《去相亲，黄河捞尸人身份曝光了》 第1章 黄河捞尸人 黄河。 华夏之母河，数千年孕育两岸无数生灵。 滚滚黄水，如脱缰之马，亦如千百头咆哮着的虎豹，伴着震耳欲聋之声，一泻千里。 尤其是西省这段最凶险，可以说是九曲回荡。 不仅水流湍急，河下更是暗流涌动。 翻滚的巨浪，甚至能掀起数米高，拍打着岸边的岩石，发出雷鸣般的响声。 即便是万吨巨轮也不敢进入这片水域。 不然稍有不慎可能就要葬送在这滚滚河水之下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这里成为了一处著名的景点，岸上有不少前来参观打卡之人。 不过当地的渔民大都只能在其下游作业，从不敢靠近。 敢去上面打捞的人，那可真是老寿星吃砒霜，嫌命长！ 但也就是这种让人心生畏惧的绝地。 一叶扁舟忽然出现在其上，随流飘荡！ 竹筏之上站着一身穿蓑衣，头戴斗笠的男子。 此时的他正目视着前方，时不时滑动一下手中的竹篙，似乎并没有将前面凶险的水流放在眼里。 虽被斗笠遮住了大半的面庞，但依旧能从露出地方窥探出此人年纪并不大。 不似一些老渔民，被风吹日晒的，一张脸已经沧桑的跟树皮一样了。 相反此人甚是白皙，像是从来没有见过光似的。 看着给人一种阴冷的感觉，不易接近。 …… 此时岸上的人见到这一幕，顿时心中一惊。 “这人不要命啦？！” “下面可就是禁地啊，他竟然还在往前！” “就这么个竹筏，下去绝对会翻掉！” “不行，赶紧叫住他！” “喂！赶紧上来，很危险！” 但是任凭上面的人怎么呼喊，都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男子依旧自顾自的撑着手中的竹篙，犹如浪里白条一般转眼间便划出去了数百米。 见状岸上的人忍不住心中咯噔一下，“完了，这人绝对要没命了！” “这么急的水流，一下子就把人冲的这么远，想要靠岸都不可能！” 但是这时其中一年纪稍长的人眯了眯眼睛，缓缓开口道：“我看这人的装扮好像是捞尸人啊？！” “捞尸人？那是什么？” 一旁的人闻言不禁疑惑的问道。 其他人也陆续朝他看了过来，见状长者继续道：“相传黄河之上存在着一种古老职业，专门打捞水中的飘尸。” “捞尸人受河神的庇佑，无论水势有多么凶险，他都可以恣意的穿梭其中。” “其通常是身披蓑衣，头戴斗笠，乘一叶竹筏漂浮于江河之上，任凭水浪拍打，都不见丝毫晃动，稳如泰山！” 这时一旁的年轻人忍不住开口打断道：“老爷子，这个我在记录片上看到过，但不说早就已经断了传承么。” “这人怎么可能是捞尸人？！” 但是没想到这时老爷子却摇头道：“非也非也！以前确实没人再干捞尸这一行了。” “不过近几年听说上游河段的出现了一位捞尸人！” 虽然老爷子这么说了，但是一旁的人还是不怎么相信。 传承这种东西断了就是断了，怎么可能还会再突然出现？ 但是也有人对老爷子说的内容比较感兴趣。 于是忙道：“是不是跟上去看看就知道了，而且要是真出人命了也不好。” 此时河上水汽弥漫，他们视线中已经看不到那人的身影了。 见状也立刻有人附和道：“对，快下去看看！” 随后一行人纷纷顺着岸边往下游赶去。 …… 与岸上人惊慌的样子不同，竹筏上的林砚倒显得淡定许多。 他撑着竹筏顺流而下，丝毫没有将汹涌的河水放在眼里。 先前那长者说的没错，他确实就是黄河捞尸人！ 不过细究起来，那个年轻人说的也没错，这个世界的捞尸人确实早就已经断了传承。 而他的技艺也并非传自于这个世界。 他其实是一位穿越者！ 他前世同样也是一名黄河捞尸人。 不过那时年轻气盛的他并没有将那些古老的黄河禁忌放在眼里。 对于什么三不捞规矩更是置若罔闻。 所谓的三不捞就是： 一是在水中直立的尸体，绝对不会捞，因为水中直立的尸是煞。 二是雷雨天气绝对不会出船捞尸，怕遭天谴！ 三是同一具尸体三次没有成功捞上船之后，就绝对不能再捞了，这叫做尸不沾船，三捞而弃！ 另外还有就是尸体沉入水中的时候，往往会变得非常重，但如果重到四五个人都捞不上来的话，也不能捞了，因为这也算是尸煞。 这就是所谓的捞尸人三不捞！ 而他就是因触犯了三不捞的规矩，被煞气侵蚀，引发不详，最终丢了性命。 穿越到这个世界，也是他的幸运，算是捡了一条命。 除此之外，他还拥有了穿越人士必备的系统——捞尸人系统！ 他只要完成系统发布的任务便能获取奖励。 因此在种种原因之下，他再次干起了捞尸的老本行。 只是这次他决定要牢牢将捞尸人的禁忌刻在脑门上，绝对不会再犯！ …… 第2章 意外突生 就在林砚自在的穿梭在波涛之中时，他口袋中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叮铃铃！” “叮铃铃——！” 但是这点铃声完全被轰鸣的水声遮盖住了。 不知响了多少遍，才被林砚发现。 来电显示上面备注的是‘老道士’。 老道士是他这一世唯一的亲人，他原本是个孤儿，自幼被老道士养大。 二人守着一个破道观相依为命，日子也算过得去。 直到他成年之后，才搬出了道观。 林砚刚接通，对面便传出了丝毫不亚于巨浪拍岸的咆哮声。 “林砚！你死哪去了才接电话！” 闻声，为保护自己的耳膜林砚下意识的将手机挪远了一些。 他本想解释一下，但是电话那边的人根本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我可告诉你，今天的相亲你一定不能迟到！” “更不能逃！” “给我老老实实的去，要是整出什么幺蛾子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说完便直接挂断了，只留下了一脸头疼的林砚和“嘟嘟嘟”的忙音。 …… 没错！ 他此行并不是去捞什么尸，而是去相亲！ 老头子给他物色了一个相亲对象，非逼着他去见对方一面。 林砚原本想像以前一样推辞掉，但是没想到这次老头子异常的坚定。 没办法他只能答应了。 因为距离有点远，他估计了一下走水路是最快的，所以他才会出现在这里。 不过老头子的愿望怕是注定要泡汤了，一般的人都接受不了他的职业。 更何况是个条件优越的小姑娘！ 林砚无奈的撇了撇嘴，将手机收了起来，打算去走个过场。 …… 然而就在这时，忽然不远处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呼喊声，吸引了林砚的注意。 声音断断续续的，让人听得并不是很真切。 林砚缓缓撑住竹篙继续前进行，渐渐的声音越来越清晰。 “救命啊！” “来人啊！救命啊！” 远远的林砚看到一人影飘在河面上，貌似是有人落水了。 黄河水势凶险，每年因各种原因落入水中的人不计其数。 不过林砚的神情并没有出现什么变化，依旧不紧不慢的撑着竹篙。 “魏浩天！魏浩天你再坚持一下！” “你们谁会水啊？！” “赶紧救人啊！” 只见一中年人一脸急色的环顾四周，想找人下去救人。 但是其他人却纷纷摇头，为难道：“导演，不是我不想救，这水太急了，根本没办法！” 没错，他们其实是一个剧组，中年人正是导演。 而在水中挣扎的人则是这部戏的男主，魏浩天！ 原本他们在拍戏，但是不知怎么的这人就落水里去了。 魏浩天可是华夏影坛近几年比较受欢迎的、有实力的男演员。 斩获了不少国内奖项，拍摄了很多知名的影视剧，几乎是家喻户晓。 属于一线实力明星，而非那种流量明星。 难怪导演这么急。 …… 此时，林砚站在木筏上，顺流而下，目光幽幽的看着远处漂在河面中央的魏浩天。 其实在绑定系统之后，他便有了阴阳眼，可以看清这世间的邪祟之气。 在他看到魏浩天的时候，便发现了此人脸上已经出现了死气，印堂更是黑的都快能滴墨了。 完全是死人之相！ 俗话说的好，阎王让你三更死绝不会留你到五更！ 命数已尽，他即便是插手救下了这一次，但他也会很快因为别的原因死掉。 当然，若他是好人、善人，林砚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必定会出手一救，也算攒点阴德。 但是，这个魏浩天完全不值得救！ 因为林砚通过阴阳眼还发现，此人德宫黑云压顶，命宫死气环绕。 只有犯下业障的人死后才会出现这般情形。 这就说明，此人生前……并非好人！ 因此，林砚并不打算参与这件事情。 不过，就在他准备收回目光，离开这里的时候。 余光一撇，忽然发现河面一团团黑红色的雾气正在朝魏浩天的方向涌去。 林砚顿时心中一凛，神情也变得有些严肃。 “煞气！” 黄河虽然孕育了无数生灵，但是死在里面的人也不计其数。 也就导致了这河床之中也滋养了一些怨气和煞气等不祥之气。 此时魏浩天虽然看起来没了动静，但是他的身体却在源源不断的吸收这些煞气。 而问题是……正常的普通人死去，是不会诞生煞气的！ 除非是说……生前有莫大罪行，做过违法乱纪、有损天良的事情，才会刚死就爆发煞气！ 可见这位明星的手并不干净，背地里怕是做了不少坏事，被警察抓到的话妥妥的是个罪恶多端，理应枪毙的罪犯！ 比如贩过毒；杀过人……类似这种伤天害理之事，都算罪行之一。 像是你小偷小摸的话，根本就达不到如此程度，那只能算坏人，而不能算有罪！ 而现在爆发煞气，便是因为生前犯下的罪行，报应来了！ “看来还是低估了他，原以为只是生前犯有业障，不是好人。却没想到他生前竟是罪人，做过的事情太伤天理，间接或直接伤害过太多无辜的人，才导致因果报应，这是自作孽不可活，咎由自取！” 林砚心中自语，微微摇了摇头，不想再管此事。 这种人，哪怕放在前世，自己都不会救，更别说今生了。 第3章 湍急的黄河水 而就在众人说话之间，水中的人影已经飘出了好长一段距离。 整个剧组的人此时都围在河边，每个人的表情都非常的焦急。 不断呼喊着浮在水面上的魏浩天，试图确认人是否还活着。 还有人报警，寻找当地老渔民救人！ 但就是没人敢下去。 开玩笑，这么湍急的水流，下去别说是救人了，恐怕连自己的小命都要搭进去。 自然没有人敢轻易下水。 此时导演只感觉眼冒金星，整个人都快要晕过去了。 要知道魏浩天现在可是圈内炙手可热的明星演员，坐拥好几千万的粉丝。 被誉为四大天王的接班人！ 这要是人在他手里出了什么意外，别说是新剧的拍摄了，这些粉丝就饶不了他。 伴随着众人的呼喊声，一些前来探班的粉丝也听到自家偶像落水的消息。 顿时心中一紧，急忙围了上来。 “浩天！” “魏浩天——！” 每一个人都撕心裂肺的呼喊着他们偶像的名字。 甚至还有粉丝想要往下跳！ 见状周围的人赶忙将失控的几人按住，这要是跳下去跟送死也没什么区别！ 现场可谓是一片混乱，甚至不少人在一旁录起了相。 这要是以前是绝对不允许的，但是此时无论是导演还剧组的人员都已经没有精力去制止了。 …… 主播纤纤此时也混在人群之中，她原本是带直播间的网友们一睹母亲河的壮观景象的。 听说明星魏浩天在这周围拍戏，她原本是想看看能不能蹭一波热度的。 没想到竟然碰到了魏浩天落水！ 于是纤纤立刻将镜头对准了在湍急水流中不断起伏的魏浩天，还有岸上想要往下跳的粉丝。 有什么比直播大明星落水，生命危在旦夕更加刺激的内容！ 果不其然，直播间的网友见状顿时炸开了锅。 “真的假的，落水的真是魏浩天？” “卧槽赶紧救人啊！” “真的，我看到陈导演了！” “说的轻巧，隔着屏幕我都能感受到那水流的恐怖，谁敢下去？” 一时间一大波人涌入直播间，在线人数疯涨，看的主播纤纤心头一热。 这可是天赐的热度啊！ 意识到这是机会，主播纤纤立刻做出了焦急的表情，跟着呼喊着救人。 同时不忘十分心痛的跟直播间的人互动道：“家人们，意外落水的人确实是明星魏浩天！” “现在已经有人联系救援队了！” 焦急、痛惜、忐忑，种种情绪让她演绎的都非常好。 演技丝毫不输专业演员。 镜头中，此时的魏浩天已经漂到了黄河中央，眼见着距离水势更加汹涌的位置越来越近。 而魏浩天挣扎的幅度也越来越小，似乎已经没了力气。 形势可以说非常危急！ 在场的每一个人的心都揪了起来，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河面。 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手心中更是因为紧张冒出了汗珠。 …… 就在这危难之时，忽然有人惊呼道：“有船！有船！” 众人闻声看去，只见水汽之中，一道身影出现在了不远处的江面之上。 其身纵竹筏，缓缓朝众人驶来。 在汹涌的黄河水面上，小小的竹筏看起来十分的单薄，似乎随时都能散架。 因此有人下意识道：“这能行么，感觉很危险啊！” “管他呢，那人不都没事吗？” “肯定是经验丰富的老渔民，先救人再说吧！” 于是众人纷纷朝竹筏的方向呼喊道：“救命啊！” “有人落水了！” 主播纤纤也十分用力的跟着呼喊，同时不忘跟直播间的人汇报情况。 “魏浩天有救了！” 很快评论区便刷道：“太好了，主播帮我看看我们偶像的情况！” “呜呜呜呜，浩天会没事吧？” “谢谢主播！” 源源不断的礼物瞬间占满了屏幕，飞机游艇看得人眼花缭乱。 短短十几秒钟，主播纤纤的账号便有好几万进账。 纤纤努力控制住自己的嘴角不要露出笑意。 这钱真的是太好赚了！ 心中越高兴，她喊的越卖力。 “这边，有人落水了！” 随着竹筏越来越近，众人惊讶的发现，驾驶竹筏的人并不是什么老渔民，而是一位年轻人。 这时直播间的人心中不由得泛起了嘀咕。 “这人能行么？” “他身上穿的是蓑衣吧？怎么感觉这人这么奇怪？” “能不能行的，现在就他一个人了还有别的选择么？” 但是在现场的当地人确实一脸惊愕，不敢置信的惊呼道：“这人该不会是从上面下来的吧？！” “不可能！” 那人的话一出来，便有人反驳道。 周围的人有些不明所以道：“什么不可能？” 那人继续道：“上流是我们这边的禁区，水势比这里汹涌百倍，处处都是暗流，即便是巨轮都不敢靠近！” “随便一个浪都能把竹筏打翻。” 其他人还在争论这竹筏是从哪里出现的。 闻言导演却是眼睛一亮，仿佛看到了救星，拼命的呼喊，甚至都破音了。 然而让人难以置信的是，对方仿佛没有看到他们，还有漂浮在河中的人似的。 不疾不徐的朝岸边划去！ 对他们的求救声置若罔闻。 第4章 瞬息万变的危局 林砚距离水中的魏浩天越来越远，一瞬间众人的心瞬间跌进了谷底。 紧接着炸了，气愤道：“这人在干什么？为什么不救人？！” “卧槽！这是什么情况？” “他该不会是想要钱吧？！” 很显然大家想的都一样，认为对方是想要趁机勒索。 导演自然也想到了，但是现在救人更重要。 他忙的跑了过去，就连头顶上的假发什么时候掉了都不知道。 此时林砚撑着竹篙将竹筏停到岸边之后，便从上面走了下来，准备将竹筏固定住。 一张脸上满是平静之色，就连动作都是不缓不慢。 此时直播间的人纷纷气愤道：“这人也太冷血了吧？！” “魏浩天都快要坚持不住了，他竟然无动于衷！” “真是键盘在手，天下你有，说的轻快怎么没见别人下去救人？” “就他有竹筏，他不去谁去？” “凭什么？” 在网友争论之际，导演他们已经跑到了林砚身边。 神情焦急的哀求道：“求求你了，救救他吧！” “我有钱，不会让你白救的！” “十万，十万行不行？” “只要你将人救上来，我立马给你十万！” 十万已经不是一笔小数目了，对于江边的渔民来说，这甚至比他们一年的收入还多。 众人本以为听到对方给钱林砚会答应，但是让人没想到他却像是没听见一样。 依旧在自顾自的整理着缰绳，连动作都没有一丝停顿。 仿佛他身边的这些人都不存在似的。 这时候时间就是生命，每一个人都十分焦急。 “糟了！他不动了！” 这时一人的惊呼让所有人都心中一震，不敢置信的抬头看向江中。 果然！ 此时的魏浩天一动不动的飘在河水之中，随水漂流！ 导演瞳孔一缩，脸色苍白吓人，他随后猛地回头看向林砚。 咬牙道：“一百万！” “我给你一百万！” 十万到一百万，整整翻了十倍！ 听到这个数，岸上的人都开始羡慕了。 恨不得代替林砚冲上去，可见这个数字是多么的诱人。 但林砚本人却依旧没有任何的反应，似乎这些话都不是在跟他说的似的。 导演急的不停搓手，抬头看着已经不知生死的魏浩天，妥协的冲林砚喊道：“你究竟要多少？！” 像是有什么情绪要跟这句话一起发泄出来了似的。 主播纤纤也跟着指责道：“你这人怎么这么冷血？” “都说给你钱了，那可是一条人命啊！” “他要是死了怎么办？！” 这一番言论完全是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对林砚一顿道德绑架。 但是现在众人的情绪都被煽动了起来，根本没有人在意这一点。 直播间甚至有不少人被她这一‘正义’的举动圈了粉。 纷纷道：“主播小姐姐真是人美心善！” “这人何止是冷血，这简直就是没人性，竟然见死不救！” 有主播亲自带节奏，评论区可以说是一片骂声。 看着直播间的礼物，纤纤感觉自己干劲十足。 她丝毫不觉得自己吃沾血的馒头有什么不对，反正见死不救的人不是她。 而且是这人自己贪心，都一百万了还不满足。 她这是在救人！ 越想纤纤越觉得自己的正义感爆棚！ 她还想要继续主持正义，但是没想到这时一直在低头摆弄缰绳的林砚竟忽然抬眼朝她看了过来。 这时众人才看到了他藏在斗笠下的面容，五官俊秀而不失硬朗，一双微微上挑的丹凤眼却满是冷漠。 眉宇间的清冷感，让人不禁感觉莫名的有种被看透了的感觉。 纤纤下意识的别开了眼光，不敢跟他对视。 感觉她内心的那点小心思好像全都被看透了，无处遁形！ …… 林砚淡淡的瞥了她手中的手机，此时直播间的人还在不断的给她刷礼物。 可见收益颇丰！ 不过他并没有因为这些人的几句话，就莽撞的冲过去救人。 他前世就是受了这个教训，导致丢了性命。 这世自然不会因为别人的几句话就失去理智。 捞尸人，有捞尸人的规矩。 而规矩，不能坏！ 有些恶人，也不能捞！ …… 而一旁，看着河面上的魏浩天彻底没了动静，导演双目圆瞪，一副失了魂魄的模样。 噗通一下，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似乎没办法接受眼前的这一幕。 魏浩天的经纪人更是两眼一翻，身体直接瘫软了下去。 好在被一旁的人接住了。 “冯姐！冯姐！” 人群顿时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直播间的众人也不敢相信，“人真的没了？不是吧……” “肯定没了，脸都扎进水里了，动都不动了！” “浩天！你醒醒啊！” “卧槽这人真的太冷血了，见死不救跟杀人有什么区别？” 但是也有人帮林砚说话，“要是我，我也不去救，那边的暗流那么危险，过去很容易连自己都没命！” 不过这条评论很快便被谴责的话顶了过去。 不仅是直播间的人义愤填膺，现场的人也是一脸气愤的模样。 “现在人死了你满意了吗？” “你这人怎么就这么冷血？！” 甚至还有情绪失控的粉丝目眦欲裂的想要冲上来揍林砚。 咬牙切齿的咆哮道：“都是你害死了他！” “都怪你！” 旁边剧组的人赶忙将人拦住，以免有人受伤酿成大祸。 …… 但是没想到这时候，竟然有已经疯魔了的粉丝，趁机捡起了一块石头朝林砚扔了过来。 “嗖——！” 拳头大的石头挟裹着一阵劲风，朝林砚的脑袋呼啸而至。 “小心！” 岸上的人看到这一幕，下意识的惊呼道。 这么大的石头砸在人的脑袋上，就算不能砸出个窟窿。 但也绝对会见血，伤势不能小到哪里去。 …… 第5章 规矩就是规矩 原本众人都已经做好了见血的准备。 但是没想到，危机时刻，林砚以掩耳不及盗铃之势，侧身的同时直接抬起手中的竹篙。 直接将石头打了回去。 “砰——！” 石头撞击竹篙发出清脆的响声。 紧接着一声人的惨叫响起，只见那扔石头的人已经捂着肩膀倒了下去。 发出阵阵的哀嚎声。 见人一副痛苦的模样，有人顿时想谴责林砚下手太重了。 但是一转头对上林砚的目光，众人顿时将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或许是被这事儿一闹，很多人脑袋都清醒了不少。 是了，一码归一码。 明明是这人刚才想要害他的，自我防卫并没有什么错。 然而这一幕可不是纤纤想要看到的，看着直播间慢慢缓下来的刷礼物的速度。 她想也没想，扬声道：“现在人死了，你总能将尸体捞上来吧？！” “要不是你他也不会死！” 刚才的那一插曲，就这么被她的一言一语给掀了过去。 这时候原本在上游见过林砚的人也赶快了过来。 他们本想着看看男人是不是真的平安无事的渡过了那段最危险的河道。 但是还没等他们找到男人的身影。 便看到了聚集在一起的众人，甚至在里面还发现了明星。 几人好奇的打听了一下，越听越感觉不太对劲。 身穿蓑衣，头戴斗笠，撑着竹筏的人…… 这怎么听着这么熟悉呢？ 几人扒开人群，果不其然发现了林砚的身影。 他竟真的毫发无损的穿过了那段凶险的河段！ 震惊之余，几人紧接着便是气愤，别人或许不知道。 但是他们是亲眼见证过的，眼前这人完全是有本事过去救人的。 然而他却任由人溺死在水中！ 于是几人也加入了谴责林砚的队伍中。 这时先前的老者叹了一口气道：“小友，趁现在尸体还在，你就辛苦一下，当行个好将尸体捞上来吧。” 他倒并没有说什么责怪或是理所当然的话。 林砚抬眼看了一眼江面，心中有着自己的打算。 其实他并没有将这些人的话放在心上，完全就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毕竟这些话他前世也没少听。 不过捞尸人有捞尸人的规矩，人各有命，擅自插手对他也是有影响的。 但是捞死人确是他的老本行。 不过捞可以，但是不能白捞。 捞尸人这一行讲究的就是一拿钱出力！ 更何况还是煞气这么严重的尸体。 林砚敛神，沉声道：“捞可以，两百万！” 此言一出，周围人顿时一片哗然。 同时脸上也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刚才活人出价一百万让他救，他都袖手旁观。 现在捞一具尸体，竟然要两百万！ 这简直就是狮子大开口！ 果然他就是为了钱！ “疯了吧！两百万，你也真敢要！” “见死不救也就算了，人死了还要了勒索一笔，你这人怎么这么坏呢？！” “你该不会一开始就打着这个主意吧？” “一直等着人死，简直是令人发指！” 面对众人的指责林砚依旧是一副淡然的模样，似乎这些人谴责的对象并不是他似的。 直到众人说的都没什么新词了，他才缓缓的开口道：“生死有命，拿钱干活都是规矩。” 这轻飘飘的一句话落在众人耳朵里格外的刺耳。 瞬间再次激起了众人的怒火。 不过被攻击的林砚本人却不甚在意。 如果不是因为这尸体煞气太重，会给黄河带来灾祸，继续放任他的尸体留在河中会诈尸，他也不屑于接这个单子。 以免被其身上的业障、煞气所影响，要价自然不同于一个普通人。 …… “算了，干脆等救援队来得了！” “把钱给这种人，想想就憋屈！” “就是，这人的心太黑了！” “你不是本地人不知道，这片水域就算是救援队都不敢靠近。” “我是从小在这边长大的，这么多年他是我见过头一个敢出现在这里的人。” “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有，等河水将他冲到下游，不过那时候能找到他尸体的机会十分渺茫，而且就算是找到了也难是全尸。” 岸上的人你一眼我一语。 …… 这时导演狠狠的挫了一把脸，缓缓的站了起来。 旁边的人想要搀扶，但是却被导演抬手拦住了。 此时导演一脸沧桑，眼中满是血丝，他哑着嗓子冲林砚道：“好，两百万，就两百万！” “帮我把人捞上来！”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他也不甘心。 要是这人早说他想要两百万的话也好啊，至少人不会死！ 然而事已至此，人都已经死了，他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没想到拍个电影竟然会出现这种事情，他都能想象现在外界是怎么个腥风血雨法。 人他没保住，现在要是尸体都保不住的话，他怕是能被粉丝和网友们的口水淹死。 导演殊不知，即便是他上来就给林砚两百万，他也不会下去救人。 规矩就是规矩！ …… 第6章 上岸 谈妥了之后，林砚这才解开竹筏划了出去。 竹篙一撑，转眼之间便行了百米远。 只是这一幕落在周围人眼里，却无疑是坐实了林砚就是为了要更多的钱才见死不救！ 主播纤纤先前被林砚瞥了一眼，安静了好一会儿。 现在人走了，她的心思又开始活络了起来。 “真是够贪心，见到钱了，跑的这么快！” “竟然为了钱连人命都不顾！” “冷血到了极点！” 网络这块算是被她玩明白了。 这一番话无疑是给火堆又添了一把柴。 直播间的网友，还有岸上的一些人情绪都被调动起来了。 但很快众人便发现了不对劲，先前之所以没人敢下水救人正是因为河水非常湍急。 别说是水下的暗流，明面上的漩涡都有不少。 在这种情况下，想要跳下去救人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虽然林砚有竹筏，但众人本以为他会小心翼翼的前行。 毕竟相比渔船，竹筏更难操作。 然而让众人惊讶的是，林砚似乎不见任何紧张的神色，随意滑动着竹篙飘在河面之上。 仍平水流怎么拍打都不见有一丝晃动。 虽然高超的行舟技艺让人惊叹，但是众人更多的依旧是气愤。 这人明明有本事，但却不救人！ …… 与此同时，林砚逐渐靠近黄河中央。 此时河面上已经完全看不到魏浩天的尸体了，不过这对拥有阴阳眼的林砚来说算不上什么难事。 此时在他的视线中可以清楚的看见，不仅尸体周遭的煞气在逐渐加重。 水中甚至还有东西想要趁机附身。 如果放纵不管的话，结果不外乎有两个。 要么被水鬼附身，要么被煞气异化成僵尸，无论哪一种都极其危险。 正所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在到达相应的河域之后，林砚在众人灼灼目光的注视下，缓缓从蓑衣下拿出了一根通体漆黑的绳索。 岸上的人见到这一幕不禁感到有些奇怪，什么样的麻绳都他们都见过。 但是绳子莫名给人一种不祥的感觉。 这时岸上的人小声嘀咕道：“这人该不会打算把绳子绑在身上，跳下去吧？” 虽然他们看不惯这人见死不救的行径，但是这样也很危险。 “要不还是等救援队来了再说吧？” “万一又搭进去一条人命怎么办？” 闻言，立刻有人反驳道：“他收了钱冒点险又怎么了？两百万就那么好拿吗？” “而且他是自愿的好吗！” 说话之间，众人只见林砚突然将手中的绳索河中一抛。 随后便淡定的站在竹筏之上，再也没有任何动作。 这一系列操作，整得众人一头雾水。 “他是在干什么？不是要捞尸吗？怎么不动了？” “让他捞尸，是让他在这钓鱼吗？” “他在干什么？再不赶紧捞尸体就要彻底找不到了！” 就在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的时候. 林砚握着绳索的手忽然感觉一沉，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挂在了下面。 不过林砚并没有露出惊慌的神情，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其实他手中的绳索，并不是普通的麻绳。 通体漆黑是因为它是由黑狗的毛发编织而成，是专门用来打捞尸体的捆尸索。 此时，黄河河面一片浑浊，完全看不清下面的情况。 也无法看到绳子下面挂着的是什么？ 但这时林砚却突然发力，紧紧握住绳索，快速往上拽。 渐渐地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下面挣扎，翻腾起了一阵阵浪花，并且越来越剧烈。 岸上的众人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在心中暗自纳闷道：“难不成是这人用绳索套住了尸体？” “但是尸体怎么会挣扎？” 就在众人疑惑不解的时候，主播仙仙忽然激动地开口道：“会不会是魏浩天没有死？他还活着？！” 其实众人并不是很相信她的这一番话，竟人一动不动沉下去已经有一会了。 这段时间足以让人窒息而死。 但是除此之外，众人好像也想不到别的理由，可以解释这一幕了。 总不能是真的掉到了一个大鱼吧？ 主播纤纤的话像是给了岸上和直播间里的粉丝一点希望。 纷纷为自家偶像祈祷，希望魏浩天福大命大能活下来。 …… 就在众人屏息凝神的时候，林砚站在竹筏上，微微后退，随即双臂猛地一用力。 直接将绷紧的绳索甩了上来，连带着绳索另一端的东西也飞到了竹筏上。 “嘭！”的一下，发出了一声沉重的闷响。 但是轻飘飘的竹筏却没有丝毫的晃动。 其实可以清楚的看见被绳索绑着的赫然是明星魏浩天的尸体！ 此时尸体面色惨白，双唇成紫色，一动不动俨然已经没了呼吸。 甚至不像是刚死去的人的模样，更像是已经死了三天了。 很多粉丝受不了这一幕的打击，直接晕死了过去。 …… 第7章 他其实是个罪犯 见到这一幕，那批跟着老爷子从上游赶来的人脸上满是惊愕的神情。 众人看着老爷子，低声道：“老爷子，这人真的是捞尸人吧？！” 不仅穿过了凭着一个竹筏黄河最危险的地段，还这么轻易的就将尸体捞上来了！ 这简直就跟他之前描述的几乎一模一样！ 但老爷子只是捋了捋胡子，并未吱声。 不过细看就能发现，他那双浑浊的眼睛此时满是兴奋之色。 绝对，没错！ 能有这番本事的人，在这黄河之上除了捞尸人不会再有别的了！ 不过这位捞尸人的年纪，比他想象中的要小很多，而且长相也不符合。 据老一辈人传说，捞尸人长得都比较凶神恶煞，因为这样才能镇得住一些邪物。 看来传闻也并不都是真的，至少这一点不是。 …… 这时林砚撑着竹筏缓缓靠近了岸边，剧组的人见状连忙帮忙将尸体抬了上来。 之前还有人不死心想要确认魏浩天是不是真的没了，但是见到这一幕也歇了心思。 此时的导演也是一脸颓废，他并没有说什么，默默的将两张卡递给了林砚缓缓道： “这里面刚好两百万，没有密码。” 林砚点了点头，收了下来。 正当他准备撑着竹筏离开的时候，主播纤纤举着手机义愤填膺的冲了上来。 拦下了林砚怒道：“你还真的敢收下！” “看你长得还不错，干什赚钱不行，非要勒索！” “这钱拿着你难道就不亏心吗？不怕晚上做噩梦吗？” 林砚看了一眼她的脸，印堂处的黑气越来越浓，跟先前魏浩天的面相有过之而无不及。 被林砚看得纤纤不禁感觉心中一阵发毛，警惕道：“你……你看什么？” 她本想着毕竟这事儿是眼前这人做的不地道，拿了两百万挨句说又怎么了？ 她还可以趁机在直播间刷一下好感度。 但是没想到这时林砚却忽然开口道：“你还是担心一下自己吧，死人的热度可不是那么好蹭的。” “你——！” 这句话成功戳到了主播纤纤的心思。 神情不可避免的出现了一丝慌乱，但是她很快便调整了过来。 她倒还想说些什么，但是林砚根本没给她这个机会。 说着他看了一眼一旁的导演，沉声道：“最好赶紧将人火化掉，此人生前犯了不少业障，极易沾染煞气成僵，轻则也会诈尸。” 闻言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没等他们反应过来，林砚便撑着竹筏离开了。 这里人太多，不是上岸的好地方。 …… “犯业障是什么意思？” “这人在胡说八道什么？！” “诈尸，僵尸？扯淡呢吧！” “吓唬谁呢……呵呵。” 与此同时，直播间和留在原地的人都是一头雾水。 对于林砚的话并没当真，甚至很不屑。 这时老爷子忽然开口道：“传说生前犯过罪行，罪大恶极之人的身上就会背上业障，情节越严重缠上的业障也会越多。” “通俗一点讲就是说，他生前是个理应枪毙的罪犯，害死了很多无辜的人！现在因果循环遭报应了！” “我劝你们还是照他说的做比较好。” 说完老爷子便背着手缓缓的走出了人群。 他现在对于林砚捞尸人的身份深信不疑，自然相信他的话。 煞气一听就不详，他还是赶紧离开吧，这热闹自己可看不起。 老爷子小步子迈的飞快，完全不像是上了年纪的人。 然而他的这两句话无疑是朝人群中扔了枚炸弹。 “开什么玩笑？！” “浩天这么善良怎么可能犯罪！他生前可是各种捐款，百分之九十的家产都捐赠了！” “没错，都知道魏浩天的人品，是娱乐圈的清流，生前特别喜欢搞慈善。” “那人怎么这么坏啊，人都死了还要污蔑！” “浩天会死根本就是他见死不救好吗？这人完全就是在颠倒黑白！” 现在但凡对魏浩天有所了解的人，都知道他这个人的品行特别端正。 别说是什么违法乱纪的行为了，平日里甚至连烟酒他都不沾。 也从未因私生活登上过热搜，就连娱乐圈最出名的狗仔都没扒出他什么黑料。 专注于拍戏，磨炼自己的演技，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能获得这么多人的喜欢。 温文尔雅，是网友们对他最多的形容词。 他甚至还做了不少慈善工作，成立了基金会帮助困难的家庭。 这种认真善良的人怎么可能是那种穷凶极恶之徒？！ 因此，对于魏浩天是罪犯这个说法，所有人都不相信！ …… 很快，不仅是直播间，网上也炸了。 #演员魏浩天去世 #魏浩天拍戏意外落水确认死亡 #活人不救，死后捞人 只是短短不到半个小时，跟这件事情有关的词条瞬间霸占了热搜。 网上也是铺天盖地的消息。 uc：《震惊：明星魏浩天拍戏落水，一男子见死不救，死后捞尸漫天要价！》 《见死不救，究竟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 吱乎：《扒一扒魏浩天事件的细节！》 还有一些现场视频也在网上疯狂传播了起来。 在一些营销号的宣传下，这件事情在短时间之内愈演愈烈。 很多人都不相信，一位这么年轻又有实力的炙手可热的明星竟然就这么没了！ …… 第8章 相亲 云山小镇，是黄河途径的一个地方。 这里依山傍水，小镇靠着黄河而建，北面便是山峦。 小镇坐落在山上、山脚下，处处都可观赏到黄河。 虽然小镇很小，但生活很安逸，是个定居养生的好地方。 此时，一位身形纤细，肤若凝脂，唇红齿白的女人正慵懒的坐在咖啡厅里。 一双美眸眺望着不远处的奔腾的黄河，静静的坐在那里，仿佛是一幅画。 让人光是看起来就感觉非常美好。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而我在看你，描绘的也就是这种情形吧。 有人有些跃跃欲试，想要上去搭讪。 但是却晚了一步，只见一穿着西装，浑身上下全是名牌的男子率先走了过去。 那人长相虽然没有女人那种让人一眼看了就很惊艳的感觉，但长得也不差。 西装让他看起来更多了一份干练，再加上名牌的加持，也能打个八分。 他走到女人身边，颇为绅士道：“美女介意我坐这吗？” 这种话一般都是搭讪的开始。 他甚至已经隐隐准备想要坐下了，毕竟女人一个人坐在这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想来也没什么同伴。 但是没想到这时，对方忽然开口道：“不好意思，我在等人。” 很明显的拒绝，男人脸上的表情顿时一僵。 也没好意思的再说些什么，于是说了个抱歉便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他同伴笑的一脸幸灾乐祸，“早就说了，你那一套行不通。” “这女人一看就不是那些容易上钩的小女生。” 西装男狠狠的瞪了同伴一眼，随后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咖啡，并没有说什么。 只是目光还落在那女人的身上。 同伴见他貌似有点认真，顿时感觉有些好玩。 兴奋道：“连你都看不上，我倒是有点好奇，她等的人长什么样子了！” “不对，或许只是一个拒绝你的借口，也说不定哈哈哈！” 果不其然，下一秒他便收到了好友的一记眼刀。 …… 因为坐着有一段距离，霍秀秀并没有听到他们在说什么。 不过她确实是在等人！ 霍秀秀看了一眼时间，因为没有什么事情，所以她比约定的时间早来了一会。 此时她的心情有些复杂，紧张、忐忑都有。 主要是她要见的人比较特殊，对方是她的相亲对象！ 相亲这种事情她还是第一次经历。 霍秀秀其实是被家里逼来的，到现在为止别说是联系方式了，她甚至连对方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也就只知道个名字。 这是因为这次见面完全是被家里一手安排的。 她奶奶将人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不禁让她有些感兴趣。 毕竟她奶奶对她未来一般的要求不是一般的苛刻。 就在霍秀秀出神的时候，桌面上手机屏幕忽然亮了起来。 霍秀秀想都没想，便接通了，“喂？秀秀，见到人了吗？” “怎么样？是不是很合适？” “奶奶就知道你绝对会喜欢！” 电话那边传来了一个稍微年长一点的声音。 不过声音中还带着一些兴奋和揶揄。 对方调侃的语气不禁让霍秀秀红了脸，娇嗔道：“奶奶！” “现在还没到约定的时间呢，我们还没有见到。” 听到两个年轻人还没有见到面，霍老太太不由得有点失望。 霍秀秀也没有理会老太太失落的心情，话锋一转道：“奶奶，我都已经过来赴约了，你是不是可以告诉一些事情了？” 霍老太太下意识的开口道：“什么事情？” “比如我这个相亲对象是做什么的？” 霍秀秀本以为都这个时候了，她奶奶也该说了。 但是没想到她奶奶还是推辞道：“这你等人到了亲自问不就行了吗？” “放心好了，我可是你的亲奶奶能害你吗？！” “你们两个绝对合适！” 说完便挂断了。 霍秀秀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小声吐槽道：“真是拿她没办法！” 随后她不由得陷入了沉思，老太太这么神神秘秘的，她这个相亲对象究竟是做什么的？ 就在霍秀秀出神的时候，咖啡厅的门忽然被推开了。 “叮铃铃——！” 清脆的风铃声响起，霍秀秀下意识的抬手朝门口的方向看去。 只见一身穿黑色卫衣的男人出现在门口，修长的双腿和宽肩十分吸引人的视线。 对方头发有些凌乱，像是被人随意捋到了后面似的。 只有一些碎发散落在额间。 一双狭长的丹凤眼环顾了一圈四周，很快便锁定了在了一处。 二人的视线相撞的瞬间，霍秀秀微微有些愣神。 随后眼底闪过一丝震惊之色，这人该不会就是她的相亲对象吧？！ 就在她惊讶的时候，对方已经朝她走了过来。 …… 对上霍秀秀的眼睛，林砚沉声道:“抱歉，来晚了，我是林砚。” 因为老道士先前跟他描述过对方的衣着，所以他一眼便认出了霍秀秀就是他的相亲对象。 霍秀秀嫣然一笑，伸手道：“没事，你好我是你的相亲对象霍秀秀！” 林砚半握了一下霍秀秀的手。 相亲嘛，气氛刚开始都是比较尴尬的，二人先闲聊了起来。 只是落在外人眼里，俊男靓女坐在一起格外养眼。 见状西装男不禁有些失落。 他的同伴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还是死心吧，光是凭着对方这长相与这清冷的气质，要我是女人，我也选他！” 这句话无疑是在西装男的心口扎了一把尖刀。 西装男瞪了他一眼便起身离开。 “哎！等等我啊！” 同伴说着还没忘扫了一眼坐在落地窗前的俊男靓女，小声嘀咕道：“真不错！” 随后才追了出去。 第9章 你看我怎么样? 与此同时，就在林砚和霍秀秀在咖啡厅悠闲的相着亲的时候。 网上可以说是炸了，魏浩天怎么说也是当下比较火的明星之一。 这一个意外去世，带来的影响可想而知。 导演紧急召开了发布会，谁能想到他几个小时之前还在拍戏。 现在不仅主演竟然没了，而且他还遭到了炮轰。 不过说他害死人这个罪名他可不背！ 那魏浩天完全是自己作死翻过了护栏，结果掉了进去。 他还掏了两百万呢，要不人连个全尸都没有。 这一下他的电影也不用拍了，他的损失找谁赔？！ 导演顿时感觉一阵憋屈，这完全就是无妄之灾！ …… 而随着魏浩天的尸体也被运回了京城。 一时间有关他的消息占据了各大新闻板块。 “真是可惜了，魏浩天的演技还是可以的。” “我虽然不追星，但是对魏老师的印象还是很不错的。” “没想到魏浩天这么好的人，竟然就这么去世了。” “那人真的太过分了，这跟杀人有什么区别！” 不同于路人的惋惜，一些粉丝完全接受不了自家偶像离世的事实。 于是纷纷将矛头对准了林砚。 要不是他冷漠的见死不救，魏浩天也不会死！ 甚至有人提出要人肉林砚。 “要不是他，浩天根本不会有事！” “见死不救，还勒索敲诈为什么不将这种人抓起来！” 一些自诩正义的粉丝们纷纷喊道：“我要做一片压死人的雪花！” “让他体会一下浩天的绝望！” “加我一个！” “还有我！” 不少人都加入了网曝林砚的队伍中去了，此时的他们已经完全没有理智可言了。 …… 而另一边，主播纤纤在网上对林砚一顿谴责，还安抚了一下粉丝之后，这才下了直播。 然而她前一秒还一脸悲痛，泪水挂在眼角，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但在屏幕黑下去之后，她的眼泪瞬间缩了回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迫不及待和兴奋性，眼睛直冒亮光。 她第一时间便打开了后台，查看起了收益情况。 以往就算她卖力直播一天也赚不了多少钱，最多的时候也只有一千左右。 她虽然早就有了心理准备，这场直播的收益应该会不少。 但是在看到的那一瞬间，还是被惊喜到了。 “十万！” 主播纤纤忍不住兴奋的跳了起来，嘴角更是忍不住上扬。 跟几秒钟前的人可以说是判若两人！ 但是纤纤根本不在意这些，因为这场直播跟平台分完了之后，她竟然还能得到十万。 这可是一笔大数目啊！ 想到这里主播纤纤不由得在心中感叹，还是明星的这些傻帽粉丝好骗。 随便演一下他们就愿意掏钱！ 她也不觉得自己拿这份钱有什么不对的。 毕竟她可是用力表演了，谁能想到她根本就不是魏浩天的粉丝，只是一个路人？ 她来这里其实是约了人在这里见面。 想着纤纤抬手看了一眼时间，随即惊呼道：“糟了，晚了晚了！” 这一个意外耽搁了不少时间，她赶忙将东西收拾好，朝约定的地方赶过去。 …… 而另一边，霍秀秀和林砚还不知道网上的风暴已经开始聚集，并且愈演愈大！ 二人闲聊了一会儿后。 霍秀秀对这次相亲还是比较满意的，至少他们能聊得来。 这点是很重要的！ 想着他们都是成年人了，霍秀秀也没拐弯抹角，直言道：“你看我怎么样？” 林砚喝咖啡的手一顿，抬眼看向霍秀秀。 而此时对面的霍秀秀依旧是笑靥如花的样子。 没等林砚回答，霍秀秀继续道：“你要是觉得我还可以的话，我们可以先从朋友开始处。” “行吗？” 林砚觉得时机差不多了，于是开口道：“我觉得我还是先介绍一下我的职业吧。” “你要是不介意的话，便可以先做朋友，至于以后能不能处对象，就看缘分吧。” 闻言霍秀秀脸上不由有些不解，暂时想不到是什么样的工作，能让他说出这种话。 不过她并没说将心中的疑问说出来，而是看着林砚的眼睛，静静的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在霍秀秀注视下，林砚缓缓开口道：“我的职业比较特殊，是一位……黄河捞尸人！” 林砚很是坦然，并没要隐瞒的意思，他是捞尸人这个事情早晚都是要说的。 毕竟他是来相亲的，林砚觉得坦诚还是有必要的。 不过一般人都很难接受就是了，没有谁会喜欢一个成天跟尸体打交道的人。 也正是因为如此，捞尸人大都是孤寡的命。 他本以为霍秀秀也会同他想的一样，被吓到直接走掉。 …… 第10章 逆流而上，原路返回 但是却没想到，这时霍秀秀突然笑道：“巧了，难怪我们这么有缘分。” “我们算是都在跟一样东西打交道，因为我们霍家百年之前可是盗墓世家。” 闻言林砚先是一愣，盗墓？ 他的相亲对象是土夫子？ 林砚对她的话倒也没有多少怀疑，甚至以为老道士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才非让他来相亲。 毕竟正如霍秀秀所说，两个职业都跟一个东西打交道，那就是——尸体！ 这也算是有共同语言了。 …… 霍秀秀看着眼前这人，不由在心中偷笑。 这人意外的有点反差萌是怎么回事？ 其实，霍秀秀并没有在意他的话，更没有当真，只是觉得他在跟自己开玩笑。 毕竟，捞尸人这种职业她也有所耳闻，都断绝传承数百年了，现在怎么可能还有？ 于是，她便打趣了回去。 不过她的话中真假参半，霍家之前是盗墓世家没错。 但现在已经快要洗白了。 因为猜不到眼前这人是想借此拒绝自己，还是只是单纯开玩笑。 霍秀秀便再次追问道：“我们既然这么有缘份的话，就先从朋友做起吧，至于以后怎么样，全看缘分和感觉咯，可以吗？” 闻言林砚微微一扬起嘴角，目光含笑道：“虽然不是处对象，只是单纯的做朋友，但哪怕如此，这种情况不也应该男方主动吗？” 在这之前霍秀秀脸都没有红过，但是在看到林砚眼中笑意的时候。 霍秀秀的脸瞬间漫上了一抹红霞，一双美眸也带上了些许的慌乱。 她忙的借着咖啡杯的掩护，缓解了一下自己的尴尬。 随后抬起小下巴，傲娇道：“那你的答案呢？” 林砚正如刚才的自我介绍一般，再次伸出了手，笑道：“很高兴认识你” 霍秀秀顿时忍不住笑出了声，能看出来她的心情非常好。 她握住林砚的手，故作矜持道：“林先生也是。” 虽然可以的压低了声音，但是此时的霍秀秀眉宇间都透露着开心。 …… 随后，二人聊了一会儿，交换了联系方式。 因为天色已经晚了，二人随即便准备分开。 原本林砚是想送霍秀秀回去的，但是被霍秀秀拒绝了。 “没关系，一会儿司机就会来接我。” “倒是你，现在时间不早了，我让人送你回去吧！” 从刚才闲聊的时候，她得知林砚住的地方貌似离这里还是比较远的，在隔壁镇子。 但是没想到这时却听林砚摇头道：“没关系，两个镇子相邻，我走水路用不了多久。” 闻言霍秀秀顿时愣住了，停顿了几秒之后，她随即惊讶的喃喃道：“水路？！” 在这里她能想到的水路便只有不远的黄河河道。 但是这周遭的水域是出了名的危险，身为住在黄河边上的本地人，林砚不可能不知道。 这时她忽然意识到了一点，随即不可思议的扬声道：“那你来的时候也是走的水路？！” 跟一脸惊愕的霍秀秀相比，林砚要淡定许多。 轻轻颔首，‘嗯’了一声。 霍秀秀虽然不敢相信，但是看着林砚的脸她愣是将到了嘴边的，怀疑的话又咽了回去。 正是林砚的这番话，霍秀秀坚持要送他去到河边。 见霍秀秀已经告知司机让对方去黄河边接她了，林砚也就没有再坚持。 只是顺手给了霍秀秀一枚护身符，“给，收好，算是小小的见面礼吧。” 说完淡淡一笑，这才朝前走去。 霍秀秀看向手中的护身符，随后又看了看林砚的背影。 总感觉这发展似乎越来越不对劲了。 但是她也没多想，便急忙跟了上去。 …… 因为咖啡厅的位置距离黄河边本来就不远，二人散着步就到了。 见来接霍秀秀的司机到了，林砚随即冲霍秀秀沉声道：“就到这里吧，你也早点回去，注意安全。” 虽然周遭浪涛的声音很大，但是霍秀秀却莫名的感觉，他的身影无比的清晰。 就像是在她耳边说的一般，低沉而又有磁性，霍秀秀顿时红了耳尖。 然而当她回神的时候，便看到林砚一步步的离河边越来越近。 霍秀秀顿时紧张了起来，“这人该不会是认真的吧！” 霍秀秀随即环顾了整个河面，此时夜幕降临，宽广的河面一片漆黑。 视线所及的地方根本就没有任何渔船的身影。 甚至连大型船只都不敢靠近，她想不通林砚要怎么离开。 而这个时候，借着夜色的掩护，林砚趁霍秀秀看不见，便将竹筏等东西从系统中取了出来。 嗡！ 一盏白色的灯笼在竹筏前面散发着清冷的幽光。 当霍秀秀回过头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林砚披着蓑衣，站在竹筏之上的画面。 因为此时周遭一片漆黑的缘故，她只能借着船上的幽光，勉强的看清这一幕。 这个竹筏是哪里来的？ 不过霍秀秀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太长时间。 毕竟这里这么暗，就算这竹筏一直绑在这里她也很难发现。 但是难不成林砚是想通过这竹筏折返回去？！ 这也太危险了！ 霍秀秀连忙上前了几步，想要制止。 “你快下来，危险！” 但是因为周遭波涛的汹涌，根本听不见别的声音。 林砚只是冲岸上的霍秀秀挥了挥手，随后带上斗笠，撑起船篙，小小的竹筏在奔腾的黄河水中快速逆流而去。 转眼之间，身影便消失在了河面之上，隐没在了茫茫天地之间！ 只留下一脸怀疑人生的霍秀秀，直愣愣的站在原地，良久都无法回过神来…… …… 要不是亲眼所见，霍秀秀怎么也没有办法相信眼前这一幕！ 那单薄的竹筏不仅没有被冲走，速度甚至比渔船还要快！ 不过片刻，那一点光亮便消失在了她的视线中。 要不是周边轰鸣的波涛声，她甚至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 第11章 查无此人 与此同时，虽然天色已黑，但还有不少粉丝都聚集到了魏浩天的落水处。 他们将手中的菊花扔入河中，虽有涛声掩护，但依旧能听见有人崩溃大哭的声音。 一位叫天天向上的粉丝便在其中，因为太过伤心，她的眼睛都哭肿了。 她扶着护栏，将手中的白菊抛了出去，颤抖着声音说道：“天天，你在那边一定要好好的。” “虽然没有办法再登上你最热爱的舞台了，但是我们希望……” 天天向上看着河面哽咽的说着。 然而就在这时，她忽然看到一阵白光闪过！ 宛若流星般划过江面！ 很快便消失不见了。 在场的很多人都看到了这一幕，哀悼现场有一瞬间安静。 紧接着爆发出了一阵剧烈的哭声，“呜呜呜呜！” “是浩天！！” “呜~那一定是他！” “浩天也舍不得我们，呜呜……” “他化成流星来看我们了！” 粉丝们以为是自家偶像也舍不得他们显灵了。 但不得不说，这真是一个美丽的误会。 要是让他们知道，刚才一闪而过的正是他们口中害死了他们偶像的林砚。 他们怕不是扑过去撕了他的心都有了。 …… 之前因为是白天，林砚纵船的速度有所收敛。 但是有夜色的掩护，他现在不必顾忌那么多了。 粉丝们口中所谓的流星，其实就是竹筏上灯笼的残影而已。 林砚披星戴月的回到了清泉镇，也就是与云山镇相邻的另一个小镇。 同样是靠着黄河，依山而建。 而在山上，还有个破旧的老道观。 这也是林砚重生后长大的地方。 此时道观还是灯火通明，林砚一进去便看到了在树下纳凉的老道士。 见他回来了，老道士直接一个鲤鱼打挺从摇椅上站了起来。 冲到林砚面前，激动道：“怎么样？” “人家看上你了吗？” “秀秀那小姑娘我见过，性格一顶一的好！” “便宜你个臭小子了……” 林砚顿时满头黑线，暗自腹诽道：“所以……我怕在老头子的眼里长得是有多磕碜？” 而老道士在听到他们交换了联系方式，决定先从朋友做起的时候。 老道士忍不住吐槽道：“你们这些年轻人做事儿就是墨迹，直接定下来不就完了吗？” 说着还一边嫌弃的摇晃着手中的芭蕉扇，一边躺回了摇椅上。 林砚也就是上来跟他汇报一下情况而已，说完了便准备下山。 他现在由于已经成年，且并没有出家当道士，所以并不住在道观里，而是住在山脚下的大河村里。 他毕竟是捞尸人，少不了跟水和尸体打交道。 在道观不怎么方便，而且影响也不好。 …… 与林砚这边的悠闲不同，网友们却没那么平静了。 原本那些粉丝想将林砚扒出来，网暴人肉，然后让他给偶像一个交代。 但是没想到的是无论他们怎么查，都查不到有关他的一点消息。 极其神秘！ 这不禁让众人有些傻眼。 要说林砚是也有什么背景他们怎么也不信。 一个穿着破蓑衣，在水上讨生活的人，能有什么背景？ 但是现实就是，这人仿佛是凭空出现的一样，没有一点踪迹可寻。 要知道现在可是大数据时代，想要做到完全隐匿着怎么可能？！ “这人也太邪乎了吧？竟然什么都查不到？！” “他该不会有什么来头吧？” “呵呵怎么可能，有背景的人要是都这幅打扮的话，那我可能是首富！” “还有没有王法了，见死不救致他人死亡，竟然还不被抓起来。” 这时候有人站出来科普道：“虽然……但是他的行为并不违法，也不构成刑事责任。” “而且人肉别人才是违法行为！” 只是处在怒头上的粉丝哪里听得进去。 …… 与此同时，魏浩天所属的经纪公司，辰星娱乐的大楼灯火通明。 还有不少粉丝聚集在公司楼下，举牌的喊口号的，让辰星这边给一个说法。 大概意思就是公司不作为，让公司站出来报警还他们偶像一个公道。 辰星老总看着下面跟打了鸡血了一样的粉丝，不禁感觉头发都要愁掉了。 他现在完全可以用焦头烂额来形容！ 要知道魏浩天近几年发展势头很猛，几乎是他们公司的王牌了。 身上背着很多代言和商务，现在人没了，有一大摊子事情在等着他解决。 哪里还有时间顾得上这个。 这时， “咚咚咚！” 老总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进！” 说着辰星老总离开了窗户前面，坐会了办工作后面。 闻声门外的人走了进来，是老总的秘书。 秘书的脸色也并不是很好看，沉声道：“boss，魏浩天家人那边要求公司这边给出六亿的赔偿，不然就带着他的尸体过来抗议！” “他们的意思是，以魏浩天的热度完全够这个价。” “您看现在要怎么办？” 听到这句话辰星老总顿时感觉太阳穴一突突的，一口火直窜到了胸口。 一拍桌子，随后猛地站了起来，怒道：“什么？六亿？！” “这两个老家伙还真会狮子大开口！” “没有我花钱捧着他，他魏浩天是个屁！” “他倒好把自己作死了，留下一堆烂摊子，还想要赔偿，我没跟他们要钱不错了！” 辰星老总气愤的来回走了两趟，越想越咽不下这口气，随后跟秘书道： “去！告诉那两个老家伙，要钱一分都没有！” “他们不是要抬着尸体过来抗议吗？直接给我在楼下设置一个灵堂，让他们哭！” …… 第12章 棺材中的异响，诈尸 魏浩天的父母没想到公司那边的态度竟然会这么强硬。 冯萌萌也就是魏浩天的表姐兼经纪人，她也没想到公司竟然会一毛不拔。 随即一咬牙冲魏浩天的父母道：“小姨、姨夫，表弟现在已经没了，来硬的我们肯定不是公司的对手。” “现在只能委屈一下表弟了，拿表弟的遗体来威胁一下公司！” 她并没有说明白，但是魏浩天的父母都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魏浩天父亲三角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横竖不管怎么说，人都已经没了。 这时候钱才是最重要的！ 于是他毫不犹豫的点头道：“那就行依照计划行事！” 随后魏浩天的表姐便找来了人，准备将魏浩天的棺材抬上车，带着棺材去公司那边要钱。 一家人全穿着丧服，双眼通红，任谁看了都是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 因为有不少粉丝都聚集在外面，所以他们这一举动很快便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为了营造自己悲惨的人设，魏浩天的表姐还没忘跟粉丝透露一点公司那边的恶劣行径。 就在这时，几个壮汉抬着棺材从里面走了出来。 原本一些还不是很赞成魏浩天表姐行为的人，在见到棺材的那一刻瞬间泪崩。 一个个伤心的哭喊着，“浩天！” “呜呜呜……” 众人跟随着棺材一起朝外面走去。 几个壮汉面无表情的抬着棺材往准备好的灵车前面走去。 但也就是在这时， “咚！” 一声轻响瞬间引起了几人的注意。 几人不约而同的停了下来，双目圆瞪的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 在前面的一人干咽了一口唾沫，干巴巴的说道：“你们也听见了吧？” 其余人默默的点了点头，眼神中也满是惊恐。 还没等其他人回答，魏浩天的表姐见他们停了下来。 不由不满道：“怎么了？为什么停了下来？抓紧点时间去公司。” 旁边的粉丝也停止了哭泣，纷纷注视这边。 这时先方才开口的人解释道：“刚才棺材里面传来了动静……” 说着他不由感觉脊背生寒。 但是魏浩天的表姐却觉得荒唐，“怎么可能，人都没了，可能是撞到了吧，你们小心着点！” 几人面面相觑了一番，刚才那阵声响与其说是撞到发出的闷响，更像是有人在敲击棺材盖。 “愣着干什么呢！” “还不赶紧的！” 魏浩天表姐催促道。 几人想着还是赶紧将棺材抬上车，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再说吧。 然而还没等他们走出两步，这时棺材忽然开始剧烈晃动了起来。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挣扎一般。 一时间，周围人见状发出了一声惊恐的惨叫。 “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 几个抬棺人也是一脸惨白，将棺材往地上一扔，咣当一声，他们仓惶的后退了好几米。 颤抖着声音喊道：“诈……诈尸了？” “诈尸了！” 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将魏浩天的表姐和他父母都惊到了。 要说棺材里的人之前是假死，现在又活过来了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身体都已经僵了，怎么可能还会活过来？ 但是现在这是怎么回事？ 这时，魏浩天的表姐脸上的表情忽然一僵，像是想起了什么。 没错！ 她确实是想到了，当时在黄河边。 那将魏浩天捞上来的神秘人，临走之前对他们说了一句话。 让他们尽快将尸体火化，不然可能会导致什么气入体，异化成僵！ 成僵，僵尸？！ 这时魏浩天的表姐脸都绿了。 这要是在平时，她绝对不会相信这种扯淡的话。 但是现在棺材里的动静让她想不相信都不行！ 冯萌萌猛地打了个冷颤，随后像是突然醒悟了一般，忙的站出来冲几人激动道：“快！把棺材送到殡仪馆！” “快！” 闻言魏浩天父母的表情都一变，连忙将她扯到了一边，压低声音道：“你做什么？钱不要了啊！” 这两人还惦记着那六亿呢！ 然而没想到冯萌萌目眦欲裂低吼道：“还六亿，再不将人火化了，你们那宝贝儿子就要跳出来！” “到时候咱们有一个算一个全都跑不了！” 还没等冯萌萌跟魏浩天的父母解释清楚，抬棺的那几人却不干了。 “你还是去找别人吧！” “我们可不敢人抬了！” 说着几人便想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但是没想到这时冯萌萌喊道：“五万，把棺材送到殡仪馆我一人给你们五万！” 俗话说的好有钱能使鬼推磨！ 一人五万确实很诱人。 几人面面相觑，随后为首的那人咬牙道：“行！但是我们要做点措施！” 此时周遭的粉丝都已经被吓得跑光了。 虽然不太相信诈尸这种事情，但依然觉得渗的慌，因此都跑没影了。 随后几人用长钉将棺盖钉了一圈，又用绳子将棺材捆成了粽子。 期间棺材又动了几下，将魏浩天父母吓得也没了意见。 紧接着尸体便被拉到了殡仪馆。 殡仪馆的人见过的场面比一般人要多，也不多哔哔，于是直接安排最大的锅炉。 准备连人带棺材一起烧了！ …… 第13章 里面不会是活人吧 几人战战兢兢的将棺材抬到了车上，一路飞驰到殡仪馆。 不敢有丝毫的耽搁，生怕出什么意外。 冯萌萌和魏浩天的父母也跟着过去了。 毕竟火话需要有家属在场。 不过他们只敢远远的跟在后面，完全不敢靠近。 当殡仪馆的工作人员看到这五花大绑的棺材时，不禁皱起了眉头，眼神也变得有些奇怪。 尸体在进炉子之前，必须要先填好死者的一些资料，还有确认死者的身份。 毕竟这要是弄错了，罪过可就大了。 因此工作人员想都没想直接道：“把绳子拆了，家属先过来填资料，验完是死者本人之后再进行后面的流程。” 闻言几个壮汉面面相觑，没有一个人敢上前，神色还有些慌张。 工作人员见状顿时警惕了起来。 眼见着情形有些不对劲，冯萌萌忙的摘掉墨镜走了上前，但是还没等她说些什么。 工作人员动作十分迅速的快速退后了好几步，扬声道：“有什么事情说就行了，不要离我这么近！” 他现在越看这些人越可疑，为了自己的安全，还是离他们远一点比较好。 冯萌萌顿时一脸尴尬，然而还没等她开口，就在这时，停放在一旁的棺材忽然又晃动了一下。 “砰砰——！” 一阵阵撞击声，顿时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 工作人员瞬间双目圆瞪，一脸不敢置信的惊呼道：“那棺材里面装的该不会是活人吧？！” “你们……！” 见工作人员误会了，冯萌萌连忙摇头，“不不不，你误会了！” “里面不是什么活人，他是……” 说到这里冯萌萌停顿了一下，她还没想好要怎么解释这件事情。 毕竟这实在是太不科学了！ 一般人根本不会相信这种事情。 但是那棺材是她亲自准备的，里面只有魏浩天的尸体。 除此之外别无它物，更不可能有什么猫腻。 要怎么解释棺材里面的尸体可能是僵尸？ …… 就在气氛变得紧张起来的时候。 这时一个叼着烟枪，胡子拉碴的老头，踩着拖鞋缓缓的走了过来。 “怎么了小李？” 工作人员闻声转头看去，看到对方后，他不由的稀奇道：“任老？你怎么来了？” 眼前的老头是殡仪馆的老员工，在这工作了大半辈子。 虽然这人成天邋里邋遢，一副不着边幅的模样，但是殡仪馆的人对他都比较尊重。 不过可能是因为上了年纪的缘故，身体多少出现了点问题，所以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过来了。 任老将烟枪取了出来，在拖鞋上磕了磕，道：“设备出了点问题，我来看看。” 说完他抬眼看向停在一旁的棺材，问道：“所以，这是怎么了？” “哎！任老你又把烟灰往地上嗑，哦这个……” 小李刚吐槽了一句，闻声这才想起了正事。 随后一脸严肃的看向一旁的冯萌萌道：“对了，您还是先回答我的问题吧，不然是不能火化的。” “这棺材究竟是怎么回事？！” 说完小李又冲老头道：“任老，刚才这棺材动了，里面好像是活人！” 闻言任老下意识的挑了一下眉，浑浊的眼中也带上了些探究的神色。 冯萌萌见躲不过了，索性便说了。 “你们知道魏浩天吧？” “现在网上全是他的消息。” 小李和任老面面相觑了一番，不明白对方说这个做什么，但还是点头道：“知道，所以……？” 这跟他的问题有什么关系？ 冯萌萌指了指身后的棺材道：“那里面装的就是他的尸体。” 小李有一瞬间的愣住，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 过了半响才开口道：“什么？！” “你说这里面是那个影帝魏浩天的尸体？！” 说话间，他的声音都忍不住提高了好几个度。 他也看到了网上的消息，知道影帝魏浩天因为落水意外去世了。 但是这消息是今天的，一般来说有人去世，没有意外情况都是要在灵堂停上一到三天不等。 好举办告别仪式，尤其是对这些有名的人来说，会更看重这一点。 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要火化？ 而且还是在他们这个不怎么大的殡仪馆中？！ 见小李不信，冯萌萌忙将自己的证件递了过去道：“我是他的助理冯萌萌，你要是不信的话可以上网查！” 趁他们在确认自己身份的时候，冯萌萌继续道： “我们怀疑他现在变成僵尸了，所以不得不将他尽快火化！” 闻言小李和任老猛地抬头，一脸不敢置信，“什么？！” “僵尸？！” 小李也顾不上看手机了，随即笑道：“开什么玩笑，这又不是小说，哪里来的什么僵尸？” “您还是……” 原本小李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却被任老抬手打断了。 …… 第14章 直接火化 任老相比小李倒显得淡定许多，一双鹰眼紧盯着冯萌萌，沉声道：“为什么会这么说？” 嘶哑的声音像是在纸上磨过一般。 冯萌萌只能将这棺材她是怎么亲手准备的，到刚才的情形详细的描述了一遍。 但是任老不愧是老狐狸，立刻便抓住了她话里的重点。 抬眼道：“所以，你怎么第一时间想到他变成了僵尸？” “一般人应该不会往这方面想吧？” 面对对方的疑问，冯萌萌只能实话实说。 将在黄河边发生的事情和最后林砚留给他们的话都告诉了任老。 听完全过程的小李，一脸震惊状。 他貌似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相比之下，任老淡定许多。 然而这时棺材再次晃动了起来，“嘭——！” 这次的声音更大，这种不持续的敲击声，也不符合活人挣扎的规律。 这动静顿时让在场所有人脸色一变。 尤其是冯萌萌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身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她忙的向后躲了两步，忍不住颤抖着声音冲任老和小李道：“我说的都是真的！” “求你们赶紧将他火化了吧！” “他的家人都在这儿，他们也同意！” 任老此时的脸色也没有好看到哪里去，随即道：“小李快去把一号房的锅炉热起来！” 说着又冲壮汉道：“快将棺材抬起来，跟我走！” 几名壮汉虽然心中一百个不愿意，但面对于金钱的也诱惑，还是将棺材抬了起来。 小李闻言顿时一脸震惊，他来这么久那一号房的锅炉就从来没有用过。 他随即一脸不敢相信道：“不是吧任老，你真的相信什么僵尸吗？” 封建迷信要不得啊！ 但是还没等他说完，任老直接上去就是一脚。 怒斥道：“老子吃的盐比你吃的饭都多，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 “还不快去！” 说着又佯装要踹他。 没办法小李只能依照着他说的做。 小李一边跑着，一边暗自腹诽道：“算了，烧就烧吧！” 死者家人都确定要烧了，他还能说什么。 没想到他第一次见到明星竟是给他火化尸体，唉…… …… 当一行人来到一号房的时候，才发现眼前这个锅炉不是一般的大。 足有正常锅炉的五倍，直接将棺材放进去都绰绰有余！ 在任老头的指挥下，众人将棺材放了进去。 随后见任老将一层层的锁落下，整个锅炉被严严实实的封锁起来，众人才松了一口气。 好在这个过程中里面的东西没有再动过。 小李接到了任老的指示后，随即加大了火力，火舌瞬间将棺材吞噬掉了。 一直过了五分钟，里面再没有任何动静传出来，冯萌萌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了下来。 虽然没有亲眼见到魏天浩变成僵尸，但是她完全没有丝毫的愧疚之心。 正所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实在是这个事太邪乎了，反正都要火化，还是活人的安全比较重要。 这时任老喑哑着嗓子，对着一脸劫后重生的冯萌萌缓缓道：“幸好有高人指点，要不事情没这么容易解决。” 他之所以会这么说并不是没有道理，其实他年轻的时候也在黄河边上讨过生活，对冯萌萌先前描述的那片流域还有印象。 那里几乎可以说是死亡地带，根本没有船只敢从那里经过。 而冯萌萌口中的那位神秘人竟然能窜所自如！ 可见是位高人！ 有高人指点，这事应该错不了！ 他活了大半辈子，深深的知道有些东西没见过并不代表不存在。 对此冯萌萌悻悻的表示赞同。 见状完成操作工作的小李来到任老的身旁，小声吐槽道：“任老你今天是怎么了？” “竟然相信僵尸这种事情？” “咱们连死者都没核对，要是出了差错可就完蛋了！” 闻言任老盯着锅炉沉声道：“你就放心吧，要是有什么问题不还有我顶着呢么！” 说着还摆了摆手嫌弃道：“行了，这里有我盯着，你该干嘛干嘛去吧！” 见状小李也没有再多说什么，随即带着冯萌萌补办手续去了。 只有任老一个人留在原地盯着锅炉，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 当辰星老总得到消息，那边不打算索要赔偿了的时候，不由有惊讶。 毕竟他都已经做好跟他们做长期斗争的准备了。 他可是知道那老两口有多么的极品。 于是好奇的问道：“是发生什么了吗？” 秘书脸上的表情却有些古怪，但还是尽职尽责的将自己调查到的说了出来。 “据说是尸体诈尸了。” 辰星老总？？？ 他动作一顿，眨了眨眼睛，一脸懵逼的看着秘书，干巴巴的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秘书继续道：“据说在冯萌萌准备将魏浩天的尸体运过来的时候，棺材突然动了，现场不少人都看见了。” “之后冯萌萌就直接将棺材拉到了殡仪馆去了，准备立刻火化。” 辰星老总揉了揉太阳穴，他当然是不相信什么诈尸一说的。 就是不知道那一家人有打算搞什么鬼。 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这时秘书问道：“那要不要让公关那边先停下来？” 辰星老总摆了摆手道：“不用，把这些粉丝的注意力转移到那个将魏浩天捞上来的神秘人身上就行！” “将战火转移，省得这些人成天就知道找公司的麻烦。” “是！” 秘书随后退出了办公室。 其实根本都不需要辰星公司制造舆论，此时全网对林砚的谴责已经到达了最高点。 网友们对林砚的骂声也越来越强，纷纷指责他见死不救，没有道德，要求人肉他。 只不过这些对林砚本人的生活，并没有造成多大的影响就是了。 …… 第15章 这背影有点熟悉啊 与此同时，就在全网谴责林砚之时，这时，突然有一部分网友在网上分享了他们今晚见到的惊险一幕。 天天正牌女友：“是真的！我们亲眼看到那棺材动了，就连经纪人也被吓了一跳！” 天妈：“我也可以作证，天天是不是可能没有真死，以往不是也有那种假死的例子吗？” 不过即便是他们再怎么说，都没有人相信。 网友：“虽然我也想相信，但是根本不可能，在密封的棺材里呆了那么久，没有空气人是不可能活下来的。” “可能是在搬运的途中撞到了吧。” “卧槽！他该不会是变成僵尸了吧？！” “够了，别在说了，浩天生前就不喜欢谣言，让他清静一点吧！” “清净？现在可不是清净的时候！” “罪魁祸首还没有得到惩罚，浩天怎么可能能安心的离开？！” 这一句话再次掀起了众多网友的怒火。 以往无论是哪个明星出事都有人说风凉话，但是这一次是网友们心最齐的一次。 无外乎是因为这次的事情牵扯到了人命。 而且出事的是一向口碑极佳，实力与人品并存的魏浩天。 “有没有人查到那人的相关信息？怎么到现在什么动静都没有？” 依照常理来说，人肉了这么久，这时候早就有相关爆料了。 但是现在却一点消息都没有。 说话的是魏天浩的一个老粉，她在魏天浩还没有怎么很出名的时候就已经粉上他了。 几乎是粉头的存在，多少有点号召力。 于是其实粉丝纷纷道：“查过了，但是什么都没查到。” “真是奇了怪了，这人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般，网上没有他一点的消息。” “而且连熟人爆料都没有。” 他们原本想要给林砚一个教训的，却发现别说是网曝对方了。 甚至连对方的资料都查不到！ 一口气憋在胸口不上不下的，让人根本无法发泄心中的怒火。 “人脸识别也没办法吗？” “现在技术这么发达应该可以从照片上下手吧？！” “有没有这方面的人才可以想想办法？” 这界网友已经完全魔怔了，也完全不顾这种行为是不是违法的了。 但偏偏还真的有人附和道：“没用，早就试过了，网上的那些视频和照片没有一张拍的清楚的。” 虽然在屏幕后大家的身份都是粉丝和网友，但并不有精通网络技术的人。 事发之后，网上流传了很多现场的视频和照片。 当时他们就采取了行动。 但是奇怪的是，明明拍摄的背景什么的都一清二楚，偏偏就是看不清那人的脸！ 就像是有什么蒙在了上面一般，让人看得十分不真切。 这下他们也没了办法。 想网曝都找不到对象，无奈网友们只能在网上发泄心中的气愤。 “期待媒体迅速出动，尽快找到这个人！” “没错，实时关注！” 同时，网民们也纷纷等待媒体的出动，盼望有人能尽快找到这个人，等待新闻报道的更新与进展。 所有人都很清楚，事情绝不会这么轻易平息，也肯定会有人去黄河附近寻找。 想必用不了几天，便会有结果！ …… 与此同时，跟林砚告别之后。 霍秀秀坐在车上，朝霍家老宅的方向驶去。 此时她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着实是因为之前林砚驾驶竹筏离去的那一幕，冲击力实在是太强了。 捞尸人？ 难不成他先前不是在跟自己开玩笑？ 而是真的？ 霍秀秀现在的脑子乱成了一团，暂时理不出什么头绪。 但是有一点她知道，回去问了她奶奶一切都清楚了。 从先前电话里她支支吾吾的样子，霍秀秀也能猜到这小老太太怕是什么都清楚着呢！ 总之先回去再说吧。 因为回去还需要一点时间，霍秀秀便拿出了手机准备看一看别的，打发一下时间。 而刚点进去微博，便注意到了那一连串的热搜词条。 白天她在咖啡厅，并没有打开手机。 因此没有注意到上面的消息，没想到魏浩天竟然死了。 她虽然不追星，但是家里的老太太没事喜欢看电视剧，其中有这人的作品。 所以她对魏浩天多少有点印象，没想到竟然就这么死了。 看这些词条和忿忿不平的网友们，这事好像还不简单。 秉着打发时间的目的，霍秀秀点进了微博官方整理出的时间线开始看了起来。 当看到魏浩天出事的地点，霍秀秀下意识的挑了一下眉。 这地方貌似距离她和林砚见面的地方并不远。 紧接着视频中出现的人影吸引了霍秀秀的注意。 此时视频还在继续播放，不过一会霍秀秀便弄清楚了事情的全过程。 她暂停看了一下视频中被众人口诛笔伐的见死不救者。 “这个背影……有点眼熟啊！” 怎么感觉这么像她的相亲对象，林砚？！ 霍秀秀眼中满是疑惑，但她这也只是觉得。 毕竟连这人脸都看不清楚，也没办法确定对方的身份。 不过话虽这么说，但敢凭着一叶竹筏穿梭在黄河这最为凶险的一段的，她也只见过林砚一人。 …… 第16章 你们知道捞尸人吗? 霍秀秀坐在车中，浏览着手机，结合视频中那人出现的时间地点，很难让人不多想。 不过霍秀秀也只是大致的翻了翻，随后便退出了微博。 虽然现在还没办法确定，视频中的人是不是林砚本人。 但是无论哪种结果对她的影响并不是很大。 尽管她跟林砚接触的时间只有短短几个小时，但从对方的言行种种，她自然是相信这人的人品的。 就算那人真的是他，想必这其中也有他的缘由吧？ 不过眼下还是要去老太太那里打探打探情况。 …… 与此同时，就在霍秀秀离开时候，还有一辆车顺着黄河沿岸，一路朝上游而去。 “老大现在已经很晚了，咱等明天再去不行吗？” 车内一位年轻人一边摆弄着手中的录像设备，一边发牢骚道。 他们是八卦周刊的记者！ 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找出，最近网上热议度最高的两位主人公，其中最神秘的一位！ 也就是那位疑似捞尸人的神秘男子！ 至于另一位都已经化成灰了，那边的消息数家杂志社跟进。 即便是有什么爆点也不够分的，所以他们打算另辟蹊径！ 毕竟，现在网上怒喷林砚的热度居高不下，但奈何网友们根本人肉不到林砚，因此若是现在能找到此人，甚至对他进行采访，绝对会吸引到全网的热度！ 虽然查不到对方的信息，但是根据他们的推测。 不出意外的话，那人应该就在事发地的上游河段居住。 所以他们打算用排查的法子，一路打听上去。 有这么大本事，可以在汹涌的黄河上任意穿梭，他们就不相信会一点风声都打探不到！ 一定可以找到此人！ 听到年轻人的牢骚，他口中的老大，也就是王记者一把拍在了他脑袋上。 呵斥道：“你懂个屁！” “要是我们能找到他的话，绝对会是个大爆点！” “趁着现在这件事热度正高的时候，而且网友们又查不到此人消息，咱们想办法掌握第一手消息，绝对能引来更多的关注。” “所以咱们必须抓紧时间，不然等热度过去，做的这些工作可就白费了！” 说到这里，王记者不忘对同行的人交代道：“你们口风都给我紧着点，别给我透露出去听到没？！” 这个独家新闻，他们一定要抢到！ 几个人跟着王记者有一段时间了，见他严肃起来，也没了插科打诨的心。 …… 风波随着发展不但没有停歇的迹象，反而愈演愈烈！ 次日一早。 天色阴沉，绵绵细雨如同牛毛般飘落而下。 青石板被雨水浸湿，变得湿漉漉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泥土的腥气。 林砚住处位于村子的最东头，离村子稍微有一点距离。 宅子看起来似乎有很长的历史了。 静静的矗立在那里就有种古朴的气息。 但与其说是古宅，倒更像是祠堂。 斑驳厚重的木门前蹲坐了两头谛听兽，硕大如铜铃般的眼睛直勾勾的注视着前方。 白色的灯笼高挂于两旁给人，整体给人一种阴冷之感。 宅子背靠黄河，能清楚的听见黄河水崩腾的声音。 一般人根本无法住在这种地方，这声音听久了也足够让人心烦意乱的。 只不过这些对林砚来说，算不上什么事。 林砚站在院中抻了抻身体，丝丝细雨落在脸上倒让人清醒了不少。 随后他意念一动，紧接着一道虚拟的电子屏幕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上面任务一栏的进度显示也已进展80%，还有20%就完成了。 这条任务他接了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大致内容就是他需要打捞够十具尸体，以此获得奖励。 算是上昨天打捞的那具尸体，已经有八具了。 只要再捞两个，就能完成任务了！ 虽然听起来很容易，但是尸体也不是那么容易出现的。 想着林砚随即转身准备洗漱一下，之后去一趟道观。 看看能不能从老道士那边得到点有用的消息。 …… 与此同时，这天早晨，有几个陌生身影，来到了上河村。 而这几人，正是一路找过来的八卦周刊的媒体记者！ 村口竖起的碑楼上刻画着精美的图案。 或许是因为年代已经很久了，也或许是被水汽浸湿，上面隐隐有些烦黑。 上河村这三个字也变得有些斑驳，只能依稀辨认。 碑楼正对着的便是奔腾的黄河！ 混着的水流挟裹着汹涌的波涛拍打着乱石陡壁，发出一阵阵巨大的轰鸣声。 浪花甚至能掀起两三米之高。 水汽与阴雨连成一片，分不清你我。 此时的黄河就像是一头汹涌的猛兽，而上河村就像是一位老者，静静的守望在岸边。 一动一静，相得益彰。 因为下雨，村里的人都在家中休息。 不少人趁此机会开始整理编制渔网，等天气好的时候在出船打捞。 三三两两的人聚在一起，说笑闲聊。 见状，王记者他们便趁机凑了上去，想打探点消息。 他们昨晚加今早一路排查到了这里，虽然天气不好，但是依旧没有打消他们找独家的念头。 王记者凭着憨厚的长相，笑的见牙不见眼，“大姐，跟你们打听个事儿呗！”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 见状几个妇女也比较和善的说道：“娃子你们是外地来的吧？” “想要问啥子啊？” 王记者他们也没拐弯抹角，毕竟他们的时间很紧，现在全网热度爆高，肯定会有其他媒体和自己想法一样，也一路找过来，所以自己必须先人一步。 于是直接问道：“大姐，我们想向您打听个人……” 第17章 诡异的古宅 “你们见过这个男人吗？” 说着王记者将打印出的照片举到了她们面前。 同时还挠头道：“不好意思，脸可能有点看不清……” “见过在这片流域中这种装扮的也行！” 能在这么危险的河道撑竹筏的人，想来应该也不会有第二个。 王记者边说，边低头摆弄手机，准备调出视频给几位大姐看。 但是就在这时候他的肩膀被戳了几下。 戳他的正是扛着摄像设备的年轻人。 王记者没好气转头呵斥道：“干什么，没见我在问正事吗？！” 不过年轻人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表情十分微妙的指了指对面。 王记者下意识地回过了头，紧接着便是一愣。 只见原本还笑呵呵的几个大姐，此时却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完全没了先前的热情。 “怎……怎么了？” 王记者不明白她们的态度为什么发生了这么大的转变。 不由心中泛起了嘀咕，难不成是自己哪里说错了。 但是几位大姐并没有要回答他问题的意思。 随后一言不发，纷纷四散而去，临走的时候甚至还不忘瞪了王记者他们一眼。 王记者他们顿时一头雾水，连忙追上去想要阻止问清楚。 “哎大姐！” “大……” “嘭！” 回应王记者他们的是一声重重的关门声。 王记者差一点就要撞上去了，吓得他赶忙刹住了车。 其余人面面相觑都是一脸懵，完全不明白，这是突然间的是怎么回事？ “老大，要不……” 正当有人提出要不算了，朝下个村走的时候。 但是这时却看见王记者一脸笑意地回过了身。 见状那人愣是将到嘴边的话给换了，“老大，你怎么了？” 吃了闭门羹，还笑得这么开心，有点诡异啊…… 王记者高深莫测地笑了笑：“你们还是太嫩！” 闻言众人有不屑不明所以 见状王记者继续道：“从刚才让她们的表情上来看，至少可以知道一事！” “我们要找的人很有可能就在这里，如果不是，也肯定会有他的消息！” 说完，王记者看了看同他一起来的几个人，吩咐道： “总之先分散开来，看看能不能打探点什么吧！” 几人闻言也觉得他说得有道理，于是便分散开来，在村里打探了起来。 然而接下来无一例外，他们都吃到了闭门羹。 半个小时之后，没有办法的众人只能再次回到了村头。 就连王记者脸上的兴奋之色也消失不见了，每个人都是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老大，现在怎么办？” 年轻人有气无力地问道。 这些村民的嘴完全撬不开，看样子似乎很忌讳提起这件事。 就在情况陷入一筹莫展之际，忽然从一旁的屋子里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 几人下意识的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只见一群腰间绑着白布的人走了出来，出现在了他们的视野中。 对方背对着他们，出来之后便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因此并没有发现王记者等人。 虽然有些距离，但是他们依旧能清楚的听到，为首的身子有些佝偻的老人道： “我只能带你们过去，至于能不能请他出来捞尸就要靠你们自己了。” 一旁身穿白色丧服的中年人沉声道：“我们懂得，劳烦你了村长！” 听到这几乎话，王记者他们眼睛瞬间亮了！ 什么叫做得来全不费功夫，这就是了！ 他们可是清楚地听到了捞尸二字，直觉告诉他们。 这些人要去找的目标说不定跟他们是一致的！ 因此不管三七二十一，几人果断的默默跟了上去。 是与不是看了再说！ …… 上河村村长带着人一路朝村东头而去。 渐渐地只见在水汽缭绕的河道边出现了一座古宅。 白墙黑瓦，门前的谛听兽，还有白色的灯笼，在朦胧之间尽显诡异。 靠近之后甚至还有一种阴冷的感觉。 这时候村长却停了下来，背着手转身对众人道：“行了，后边就看你们自己了！” 说完便慢悠悠的，迈着步子离开了。 只留下身披丧服腰缠白布的众人留在原地。 几人目送村长离开之后，便看向了不远处的古宅，神色各异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时为首的中年人打破了沉寂开口道：“走吧！” “咚咚咚！” 铁环叩击木门发出沉重的响声。 “吱——” 伴随着一阵吱呀声，木门缓缓开启。 几个人面面相觑了一番，随后陆续走了进去。 …… 在他们进去之后，王记者他们才跟了过来。 因为担心跟的太近会被发现，所以他们在后面等了一会。 见到面前的古宅之后，年轻人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幽幽的开口道：“这是什么地方啊？怎么看起来这么诡异？” 王记者比了一个手势道：“嘘，小点声，先藏起来看看再说！” 虽然他看起来很淡定，但是心里也直犯嘀咕。 第18章 接受委托 另一边。 腰缠白布的一群人走进古宅之后，惊愕地发现原本咆哮的河水声此时像是被屏蔽了一般，瞬间安静了下来。 还没等他们弄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抬眼便看到他们要找的人此时正坐在厅堂前。 而他身后赫然是一排排通体漆黑的木棺！ 白色的纸钱散落在其上，画面极其肃穆压抑。 这时一道低沉喑哑的声音响起，“你们是何人？” 闻言，为首的中年人王安福，以及其他人也不敢随便乱看了。 毕恭毕敬地站在厅堂前的院落中。 眼前的年轻人虽然年纪比他们要小很多，甚至还没有他们儿子大。 但是这种无形的威严让人无法忽视。 张安福上前一步开口道：“师傅，我们是下村的人。” “今日冒昧来访是为了我那运气不好的儿子和儿媳。” 他们是知道林砚身份的，民间对于捞尸人一般都尊称为水神师傅，因为捞尸人有一个尊称，名为：阴阳摆渡人，又称水神！ 闻言林砚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眉毛微挑示意对方继续。 找到他这里的人，无非都是一个目的，那就是捞尸！ 不过一些详细情况还要听他们说说。 收到师傅的示意，张安福继续道：“前几日，我那儿子和他的未婚妻在河道意外落水，到现在都没有找到尸体。” 说到这里，张安福和随行的同族人脸色都不是很好，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停顿了一下，张安福还是选择继续道：“家中这几日也不怎么太平。” “想着或许是因为两个孩子可能是因为没有完婚，心中有执念无法消散。” “所以我们想请师傅帮忙将孩子捞上来，给他们举行冥ii婚，也算是了结他们的心愿。” 说完张安福有些忐忑地看着林砚。 他们也是实在没了办法，才会来登门拜访。 但是他们也听说了，捞尸人也不是什么委托都接的。 因此心情十分复杂。 毕竟要是再不解决这个事情，他们可就要扛不住了。 冥ii婚？ 林砚倒是有些意外，这种委托倒还是第一次。 虽然麻烦了一点，倒也不是不可以。 如果是放在以前，他可能不会接受这种委托。 但是现在完成任务是首要的，刚好还差两个名额，趁这次机会直接完成任务进度。 于是林砚沉声道：“可以，不过除了报酬外，还有一些东西需要你们自行准备。” 听到捞尸人师傅愿意接受他们的委托，张家的人顿时松了一口气。 只要能摆平这件事情，准备点东西又算什么。 “没问题！您尽管说！” …… 在里面的人交谈的时候。 王记者他们则是躲在一旁废弃的屋子后面，仔细的留意着古宅那边的动静。 “老大，咱们在这儿等有用吗？” “要不过去直接敲门算了！” “就说咱是过来采访的。” 年轻人拿着相机，冲猫在角落里的王记者说道。 王记者此时也在透过角落里的缝隙，留意着古宅大门的方向。 闻言头也不转的开口道：“小心驶得万年船懂不懂？！” “先观察观察再说！” 原本年轻人还有点不服气，想要继续说些什么。 但是被一旁的队友制止了，“少说两句吧，盯好了！” 接下来几人之间的气氛也陷入了沉寂。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木门才再次被推开，里面的人陆续走了出来。 当看到走在后面的那个人的时候，王记者等人瞬间亢奋了起来。 压低声音激动道：“来了来了！” 年轻人也举着摄像机不停的按着快门，手都快按出残影了。 …… 走出古宅之后，张安福停下了脚步，冲送他们出来的林砚恭敬道：“师傅留步。” “明日一早我们便会准备好东西，之后冥ii婚的一些事宜就麻烦您了！” 听到他的话，林砚点了点头，并未多言。 紧接着张家的人便告辞了。 一行人渐渐的消失在了水雾之中，没了踪影。 然而林砚依旧站在门口，并没有回去。 清冷的微风拂过，带着一丝凉意，让躲在暗处的人忍不住下意识的打了个哆嗦。 见状王记者不由皱起了眉头，一旁的人也忍不住吐槽道：“那人在干什么？” “还不进去？！” 他们躲在这里，那人不离开他们也没办法动，不然就被发现了。 这人的话，可以说是说出了大家的心声。 这时负责拍照的年轻人一脸兴奋的收回相机，看了看里面拍出来的东西。 然而这种兴奋并没有持续多久，他看了几张惊讶的发现，照片中的人十分模糊，根本看不清对方人脸。 年轻人倒也没多想，只以为是天气的原因。 于是便再次抬起相机，准备拍几张。 然而就在这时！ 隔着镜头年轻人竟然跟对方的视线对上了！ 只见镜头中一双丹凤眼波澜不惊，但是却让人无形之中感受到了一种压力。 莫名的感觉对方似乎看透了自己。 年轻人顿时感觉头皮一紧，猛地侧身躲回了墙后。 “砰砰砰！” 甚至因为太过紧张，他能清楚的听到自己心脏疯狂跳动的声音。 第19章 主播再次现身 也就在这时，一旁随行的其他人惊喜道：“那人回去了！” 王记者也跟着收回了望远镜，一边整理着东西，一边冲年轻人道：“猴子，给我看看你拍的东西。” 然而话说了半响却迟迟没有得到回应，众人纳闷的看过去。 这时才发现猴子正一脸惊慌的呆呆的站在那里，脸色十分难看。 见状众人纷纷关心道：“怎了么猴子？” “你还好吧？” 面对众人的关心，猴子摇了摇头，随即冲王记者为难道：“老大，那人好像发现我们了。” “我刚才跟他视线对上了！” 可能是他拍的太投入被对方发现了。 闻言另外几人脸色顿时一变。 好在王记者也算是见过不少大场面的人，很快便反应过来笑道： “猴子不用那么紧张，被发现了也没关系，咱们又不是再跟什么犯罪团伙。” 说着冲众人摆手道：“走吧，先找个地方看完照片再说！” 随后几人便回到了停在村头的车里，查看起了照片。 很快众人便发现了，不只是前几张。 但凡是有那人的镜头，对方的脸就像是被一层薄雾笼罩了一般，根本看不清。 猴子慌张道：“老大，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明明拍的时候好好的！” 但是没想到这时王记者却忽然嘴角上扬，露出了笑意。 摆手安抚道：“这跟你没什么关系，我们怕是真找对了人！” 面对众人一脸疑惑的表情，王记者解释道：“你们记得网上流传的视频和照片吗？” “那些照片跟咱们手里的一样，都看不清人脸！” “再对比这人的身材背影，应该出不了错！” 虽然只凭外表就这么猜测是有些武断，但是他这么多年的记者可不是白当的！ 眼神自然要比普通人敏锐！ 听到老大这么说，猴子这才松了一口气。 但是这时候却有人抓住了重点惊讶道：“老大你的意思是说这照片看不清楚，是那个人的原因？” 这怎么可能做的到？！ 也太不科学了吧！ 虽然不敢相信，不过确实也很难解释，为什么这么多的照片，唯独那人的脸看不清。 王记者自己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这件事情。 沉默了片刻，他随即开口道：“这件事先放放，等弄清对方的身份再说！” “刚才我隐隐约约听到了他们说什么明天一早，结合先前这些人跟村长说的话。” “对方好像是个捞尸人？” “这也是一条重大线索，此人一直神秘，网上对他的信息一无所有。如果能确定他的职业，也是噱头和新闻卖点！” “而且既然像猴子说的那样，对方已经发现了咱们，那么我们也不用藏着掖着。” “明天就跟过去看看！” 听完王记者的打算，其他人也表示了赞同。 随后几人便就近找了一家民宿歇了下来，准备明天一早再一探究竟！ …… 没错！ 林晏确实发现了他们，只不过是在更早的时候。 这古宅的周围都被他设下了阵法，发现有人靠近自然不是什么难事。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没有依照先前的计划去道观。 不过也是正好，接了这个任务也就不用他再费心思去找尸源了。 至于那些偷拍自己的人，林砚并没有放在心上。 能拍清楚也是他们的本事。 林砚很快便将这件事情抛在了脑后，开始着手准备明天会用到的东西。 …… 翌日。 天色尚早，周遭还处在一片灰蓝之中的时候。 秉着宁愿早等，也不能错过的精神，王记者他们便已经等在了上河村的村口。 但很明显他们来早了。 此时的上河村还处在一片宁静之中，很显然此时大家都还在熟睡。 几人一直等到天色大亮，也没见昨日的那几个熟悉的身影。 就在他们纳闷是不是自己听错了的时候。 忽然远处传来了一阵唢呐的声，那声音凄凉婉转，如泣如诉。 听得人心中不由升起一股悲凉之意。 “怎么了这是？” “是谁家在办丧事吗？” 就在几人好奇的时候，猴子余光一撇。 忽然看到昨日见到的那身子佝偻的老人，此时也腰捆白布走了出来。 骑着二八杠便驶出了村，似乎是在朝着唢呐声音的方向赶去。 见状王记者思忖了一瞬，随即对猴子还有另外一个人道：“你们留在这儿注意这那个人。” “我们跟过去看看！” “有事记得打电话！” 猴子点了点头，随即带着另一个人找了个地方猫了起来。 …… 与此同时，另一边。 主播纤纤和另外一个小姑娘出现在了下河村。 对方也是一个小主播，外号呆小妹，跟纤纤的关系还算不错。 或许是因为太早了，此时的呆小妹不停的打着哈欠，泪水直在眼眶里打转。 有气无力道：“纤纤，你们干什么要约这么早啊？” “我都快困死了！” 主播纤纤的状态也没有比她好到哪里去，眼眶下的也是一片乌青。 “我也不知道，是他昨晚发消息约我在这见面的。” “谁知道他在搞什么鬼？！” 其实她这次来，主要是来见自己直播间的榜一大哥的。 上一次因为魏天浩的事情，她爽约了，没有见到人。 回去发消息对方也不回。 虽然她心中很是不满，但是为了防止这个土豪金龟跑了，她还是用尽法子各种撒娇求原谅。 直到昨晚对方才发消息说见面，所以她一定要抓住这次机会，跟这个金龟好好发展一下！ 闻言呆小妹笑着调侃道：“没想到你这榜一大哥还挺神秘。” “你千里迢迢来找他，保不齐是感动的要给你准备惊喜呢！” 听着呆小妹调侃的话，主播纤纤内心的虚荣得到了很大的满足。 但还是做作的笑道：“哎呀，什么呀~” “现在人都还没见到呢，说这些做什么！” 就在二人说笑间，忽然一阵唢呐的声音引起了她们的注意。 二人闻声看去，只见不远处正有一群人，正浩浩荡荡的朝着这边走来。 第20章 诡异的一幕 一开始因为相隔有段距离，所以看的并不真切。 然而伴随着乐器声渐渐明朗，那支队ii伍也离她们越来越近。 当看清眼前的场景之后，二人顿时变得不淡定了。 呆小妹更是整个人瞬间清醒了过来，睡意全无。 只感觉一股凉意直冲天灵盖，引得头皮一阵发麻，连带着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随后她干咽了一口唾沫，紧张兮兮的喃喃道：“天呐，他们这是在做什么？” 但是主播纤纤并没有回答的她的问题，而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前方。 她们之所会有如此反应，是因为眼前这一幕着实有些诡异。 只见整支队伍的每一个人，都衣着怪异。 细看之下。 发现这些人腰间，都系着一根白色长布。 ...... 伴随着乐器的声音，黄iii纸犹如雪花般漫天飞舞，缓缓飘落。 让整个画面看起来甚是诡异。 然而让人惊愕的远不止这一点！ 眼见着队伍朝她们这边走来，呆小妹忙不迭的拉着主播纤纤站到了一旁，以免冲撞到对方。 这时她们才发现，队伍后面的轿iii夫抬着的。 竟然是两口通体漆黑的木iii棺！ 棺iii木并没有合上，而是呈半开的姿态。 只见每一口木iii棺中都坐着人！ 分别是一男，一女！ 男的胸前戴着大花，女的则是一身艳iii丽装束。 但怪异的是，这二人都面iii色如瀑。 眼睛圆睁，嘴角高高上扬。 目光直勾勾的注视着前方，给人一种阴冷诡异之感。 …… 这时呆小妹忍不住冲主播纤纤小声嘀咕道：“这些人怎么这么奇怪？” “他们这是在干什么？” 面对同伴疑惑不解的眼神，主播纤纤一边手忙脚乱的掏出手机，一边解释道:“你有没有听说过民间有种说法，叫做配iii骨？” 话说到这里呆小妹哪里还能不明白，惊讶道:“你是说他们这是......？！” 纤纤点了点头，坚定道：“没错！” “而且据我观察，那木iii棺里面坐着的，应该是手iii扎iii出来的假人。” “怎么可能！” 呆小妹下意识反驳。 但是紧接着随着木iii棺离她们越来越近，她也发现了。 虽然木iii棺中的人远远看去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但细看之下却也能看出些端倪。 不过这却让呆小妹更为惊诧，道：“这也太像了吧！” “简直是惟妙惟肖！” 说着她便看向纤纤，想要得到她的附和 但下一秒却惊讶的发现对方已经架好了手机准备开始直播。 看着同伴疑惑的眼神，纤纤笑道：“这可是个好机会啊！” “网友们有几个见过这种场面？” 上一次的那场直播让她赚了个盆满钵满，顺带涨了不少粉丝。 这次也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绝对不能错过！ 经过她的指点，呆小妹也赶忙掏出了手机和自拍杆。 这些都是他们这些主播吃饭的设备，平日里也需要拍摄素材，因此都是随身带着的。 因为上次的那场直播，让纤纤名气大涨。 在加上她事后反复不断的在网上分享那天魏浩天事件的细节，让她的粉丝数也到达了好几百万之多。 所以她一上线，观看人数便在不断上涨。 一想到今天的大爆点，纤纤脸上的笑容就不由变得更加灿烂了些。 声音也甜甜的，嗲声道：“欢迎大家来到纤纤的直播间！” “早上好吖！” 很快弹幕便活跃了起来。 见人数差不多了，主播纤纤这才继续道：“大家还记得前几日在黄河边上发生的落水见死不救事件吧！” 她并没有刻意的去点魏天浩的名字，担心会引起他粉丝的反感。 反正今天的主要目的不是蹭之前的热度。 想到这儿，纤纤继续道：“今天我又来到了黄河河岸，原本想要试试运气，看看能不能碰到先前那个见死不救的人。” “虽然没有如愿，但是让我碰到了更加诡异的事情。” 说这话的时候，她压低了声音，塑造一种氛围。 不得不说，这招很管用，成功引起了直播间网友的好奇心。 “什么诡异的事情？” “什么什么？主播快说啊！” “飞机送上，赶紧说！” 只见屏幕瞬间刷起了各种礼物，都在催促主播别卖关子了，赶紧说。 第21章 大爷听我一句劝 见差不多了，纤纤也懂见好就收！ 于是微微侧身，将镜头对准了身后的队伍。 随后用一种阴沉沉的语气说道：“我遇到了那种东西......” 主播纤纤的这句话像是水滴进了热油里，直播间里的众人瞬间像是炸开了锅。 纷纷惊愕道:“什么意思？说清楚点啊！” 纤纤轻咳一声，小声道：“这个话题比较敏感，所以咱们长话短说。” “其实就是民间俗称的——ming，hun！” 惊讶之余，众人也透过屏幕也看到了主播那边的场景。 虽然是隔着网线，但是也感觉心里毛毛的。 主要是因为那画面实在是太过诡异。 ...... “我去主播你是什么体质？这都能被你碰上？” 也有什么都不懂的人，好奇的在弹幕上询问。 于是立刻就有人进行科普。 “我去！不是吧，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搞封建迷信这一套！” “现在的人实在是太不容易了，在地底下也不消停！” 一时间直播间里说什么的都有。 主播纤纤这时将镜头移了回来，对准自己和身后的呆小妹。 随后出声道：“这是我的朋友呆小妹！” 见镜头对准自己，呆小妹也跟直播间里的网友们打了一声招呼。 凭借出色的外表，成功的收获了一波夸赞。 紧接着纤纤打开了后置摄像头。 对准了队伍的方向，继续道： “本次的直播由我和呆小妹一起完成，还请大家锁定我们的直播间！” “接下来我们会给大家直播现场的情况！” “跟我们一起来吧！” 说着纤纤便拉着呆小妹跟在了队伍的后面。 小声的跟直播间的网友说着现场的情况。 这种场面也是难得一见，因此不少人都在给她打赏礼物。 就在主播纤纤内心狂喜的时候，突然弹幕上的留言一变。 满屏的感叹号，“主播有人发现你了！！！” “主播那个老头在盯着你！” “卧槽卧槽，这大爷也太吓人了吧！” 闻言，纤纤和呆小妹都探出了头，看向不远处。 果不其然！ 正如网友们说的那样，一个身子佝偻的老头此时正站在不远处盯着他们。 一张脸如同树皮一般，布满了皱纹。 眼睛浑浊的有些泛白，像是蒙了一层东西一般让人看得不是很真切。 但可以肯定的是，对方绝对是在看她们没错！ 同其他人不一样，虽然他腰间也系了一根长条麻布。 但是并没有穿跟队伍里的其他人同样的衣服。 见状纤纤和呆小妹对视了一眼，商量了一下，二人随即朝大爷的方向走去。 那大爷不是别人，正是上河村的村长！ 他也是过来帮忙的，不过因为他不是下河村的人，所以并不用穿。 看着她们二人走进，他也没躲依旧站在原地。 对上老村长的目光，主播纤纤莫名的觉得有些心虚。 但是想到自己现在还在直播，她便硬着头皮问道：“大爷，方便问一下他们这是要去哪里吗？” 眼见着这支队伍在朝村外走去，这不禁让她有些好奇。 为什么还要出村？ 而且为什么棺里边的是假人？ 闻言老村长瞥了一眼她的手机，就在纤纤以为眼前的老者并不打算回答她的问题的时候。 对方沙哑的声音，淡淡开口道：“他们要去河的下游，真正的尸iii首现在还在黄河泡着呢！” “得先捞上来才行。” 老村长也没有明说，毕竟但凡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这是在干什么。 见对老者肯搭理她们，纤纤和呆小妹不禁松了一口气。 随后紧接着便问道：“大爷，方便透露一下事情的起因吗？” 直播间的网友也是同问。 依照现在这个年代应该早就不兴这个了才对。 如此大费周章，何苦呢！ 但是大爷接下来的话，却让两个主播，包括直播间的网友都愣住了。 “他们不一样，死者是这村的一对小年轻儿。” “前几日意外落水不幸罹难。” “但奇怪的是，一连打捞了数日，都不见踪影。” 说着老村长看向了不远处崩腾的黄河，神情晦暗不明。 “这期间死者的本家都发生了一些离奇的事情。” “疑似是二人怨气未消，使家宅不安。” “因此一定要找到他们的尸iii首，了结夙愿。” “若是任其疯狂滋长便会形成煞，变成煞尸为害一方！” 直播间的网友：？？？？ “what？大爷听我一句劝，封建迷信要不得！” “我已经三十岁了，已经不是那个爱听鬼故事的小孩了。” “这大爷真逗，说的这么认真，我差点就要信了。” 主播纤纤和呆小妹面面相觑了一番，还没等他们说什么。 老村长便开口道：“我劝你们最好是离开这里，不然被煞气冲撞到，可就不好了。” 说完这句话，老村长也没在说什么，背着手便跟上了队伍。 只留下两个主播站在原地。 …… 第22章 幻觉? “这大爷该不会是故意想将主播吓走吧？” “有道理，我看像。” “这种话说出来也就能吓吓小孩子了。” “主播别怂啊，奉上一艘游艇给你压压惊！” 纤纤原本听完老村长的话，还感觉心里一阵发毛。 毕竟她也是个女人，对这种东西还是比较害怕的。 但是下一秒看到屏幕上的各种飞机游艇，刚才的那一点惧意瞬间消失不见了。 顿时笑靥如花道：“谢谢隔壁老王送的游艇！” 在礼物的驱使下，主播纤纤也顾不上自己是来见人的，随即便带着呆小妹跟了上去。 大不了一会发消息跟榜一大哥撒个娇，解释一下就行了。 相信他会理解自己的！ 老村长见她们不听劝还是跟了上来，倒也没说什么。 随后一行人顺着黄河边，一路而下。 除了唢呐声，整支队伍非常安静，全程没有任何交谈。 每个人的表情都十分的木然，场面肃穆而庄重。 主播纤纤她们在后面并没有紧跟上去，而是小声的在后面跟直播间的网友们互动。 不过喜欢看热闹的网友或许会迟到，但是永远不会缺席。 很快便有人提议道：“主播往前走走啊，光是看背影有什么意思。” “就是就是，我刚才好像还看到棺材了，里面貌似有人啊！” “你们真够了，这样不好吧。” “在棺材里边的人能是什么，当然是尸体啊！” “我一点也不好奇，也不想看。” 不过这条评论很快便被顶上去了，大部分的网友还是很好奇。 身为主播，纤纤自然要满足粉丝的要求。 而且直播间的网友们不知道，但是她很清楚，那棺材里边的根本不是什么尸体。 满足一下网友们的好奇心也不是不可以。 但她还不忘以退为进，冲网友们撒娇道：“很可怕耶，看了之后晚上会做噩梦的吧。” 果不其然，她说完这句话之后，作为鼓励网友们又刷了不少礼物。 随后纤纤便故作为难的答应了，绕到了一旁，准备上前拍一拍棺材。 呆小妹其实内心是拒绝的，但是看纤纤跑过去了。 没办法，她也只能跟了上去。 找好位置之后主播纤纤将镜头先对准棺材，轻声道：“大家看清楚了吗？” 在看到屏幕前这一幕的时候，众网友顿时被吓了一跳。 “卧槽！他们为什么让尸体坐在棺材里？很吓人的好吧！” “可恶好想上厕所，但是根本不敢离开被窝。” “啊啊啊啊啊啊啊！要死了！” “这人是死了多久了，表情还这么诡异，贞子都没这么吓人吧！” 见大家都被吓了一跳，纤纤笑道：“大家不用害怕，这不是尸体，其实是纸扎人。” “哈哈哈被骗到了吧！” 她的笑声虽然不大，但在这种情况下却十分突兀，很快便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一旁的呆小妹见大家都用愤怒的眼神看向她们，顿时意识到情况不妙。 于是赶忙伸手拽了拽主播纤纤的衣角，看着她刚想要说些什么。 然而就在这时，只见纤纤原本精致的面容忽然扭曲了一下！ 变得有些狰狞刻薄，双目圆瞪的看向自己，眼中充满了红血丝，模样十分骇人。 呆小妹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眼中满是惊恐之色，仿佛看到了什么吓人的东西。 这时话说到一半被打断的纤纤原本心中还略有不满。 但是在看到她脸色十分难看时，还是关心的问道：“你怎么了？干什么这么看着我？” 这时呆小妹并没有立刻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忙不迭的揉了揉眼睛。 再定睛一看却发现眼前这人跟之前似乎并没有什么区别，仿佛刚才的一幕不过是她的幻觉。 不过呆小妹还是试探性地问道：“纤纤你有没有哪里感到不舒服？” 闻言纤纤不明白呆小妹是在搞什么鬼。 被打断直播，又被问了莫名其妙的问题。 她心里对呆小妹的不满更多了一点，于是敷衍道：“什么不舒服？我没事啊！” 说完便没有再理会呆小妹，而是继续笑着跟直播间的网友们互动。 …… 很快队伍在一处滩涂处停了下来。 由于前面山脉阻挡，河道在这里发生了转变。 山脉临近河水的一侧，如同被刀削过一般形成了陡崖峭壁。 受雨水和水汽的侵蚀峭壁的外表甚是斑驳。 河水在此处也变得湍急起来，形成了数道方向不一的暗流。 水流相互冲击发出巨大的轰鸣声回荡在空中，无比震撼人心。 而滩涂处此时摆放了数张供桌，上面摆满了各种祭品。 瓜果蔬菜，整只的烤猪烤羊，数量之多怕是足够一个村的人吃上三天！ 供桌前的巨型香炉中插满了香火，袅袅白烟徐徐升起。 周围的空地中还竖起了白幡，幡旗随风飘动。 第23章 水神师傅 此时人站滩涂之上显得格外渺小。 “家人们，不得不说这里的景象真的很壮观！” 说着主播纤纤全方位的向直播间的网友们展示了这现场的场景。 这时直播间的网友们纷纷议论了起来。 “不就是要进行ming，hun吗？到这河边做什么？” “这么多祭品，难道还要先进行祭祀？” “要开始了吗？还有些激动呢！” “主播一定要播清楚啊，很想看！” 纤纤和呆小妹原本也以为接下来村民们就要举行仪式了。 但是没想到村民们将棺材停放好之后，便没了下文。 有蹲着休息的，也有默默站着的。 没有闲聊，唢呐也停了下来。 一时间只有河水的轰鸣声。 大家都看着面前奔腾的黄河水，不知在想些什么。 两个主播观望了一会，随即就近找到了一位年轻人，打探道： “你好，能请问一下你们为什么要特意来到这个地方举行仪式嘛？” “这些祭品是在供奉两位新人吗？” 突然被两位美女围住，年轻人顿时脸红了一下。 但是听到她们的问题，年轻男人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看向了村长的方向。 见村长和几位老者并没有理会他们几个。 于是这才压低声音缓缓出声道：“我先回答你第二个问题吧。” “你们说错了，这祭品并不是供奉给新人的，而是供奉给河神的。” “你们可能有所不知，这两位新人是落水而亡，尸体还没有打捞上来。” “他们落水的位置便是在这里，需要将尸体打捞上来才能完成仪式。” “不过这里的水域是出了名的危险，在我们有鬼窟之称，虽然外表看起来没有什么，但是在这峭壁之下全是洞窟。” “只是因为现在是雨季河水上涨，被遮盖住暂时看不到了而已，尸体有极大可能是被冲进了洞窟里面。” “这些洞窟全是被暗流冲击出来的，可见这里的危险性，一般的船根本没有办法过去，更别提打捞了。” 闻言主播纤纤和呆小妹脸上不由带上了不解的神色。 直播间的网友也是一头雾水。 “既然没办法打捞，那尸体怎么办？” “就是！难道在这儿干等着，等尸体自己飞出来吗？” “这不是陷入了死循环吗？根据先前那老大爷的话，没有尸体不能举行仪式，但是现在尸体又捞不上来，那这么兴师动众的是在干嘛？” 主播们也是这么想的，于是委婉的问道：“那这尸体捞不上来怎么办？” 但是让她们没想到的是，这时眼前的年轻人忽然说道：“谁跟你们说捞不上来的？” 闻言纤纤脸上不由带上了些许怒意，这人是在耍她们吧！ 明明是他自己说的。 见美女似乎有点生气，年轻人也顿时意识到可能是自己的话让对方误会了。 于是忙得解释道：“是我没说明白，一般人确实没办法，但是水神师傅能将尸体捞上来！” 提到水神，年轻人脸上的表情也变得严肃了起来。 “水神师傅？” 纤纤和呆小妹异口同声道：“那是什么人？” 听起来貌似还挺神秘的。 年轻人继续道：“水神师傅是黄河流域的人们对捞尸人的尊称，以此表达对黄河捞尸人的敬意。” “水神师傅是河神的使者，只有他能进入那片水域！同时，水神师傅若捞尸时，又为：阴阳摆渡人！” “顾名思义，水神师傅让沉尸出水，送于阴间，又在河上摆渡，便为阴阳摆渡人！” 听完年轻人的话，纤纤脸上的神情不由变得有些古怪。 看着对方认真的表情，不由有些欲言又止。 这时直播间的网友们也不淡定了。 纷纷道：“天呐村民们该不会是遇到骗子了吧！” “说什么河神的使者，阴阳摆渡人的，怎么这么像是被洗脑了。” “主播赶紧劝劝他们，千万别上当。” “千万别劝！我建议主播直接报警，交给警方处理，主播两个女生冒然劝说要是引起众怒就麻烦了。” 纤纤和呆小妹默默交换了一个眼神，并未声张。 呆小妹故作惊讶道：“那看来这位水神师傅是真的很厉害。” 听到对方认同自己的话，年轻人莫名的觉得有些自豪，掷地有声道：“当然！” 呆小妹谢过年轻人之后，二人随即走到了远一点的地方商量对策。 其实主播纤纤是不想多管闲事的，但是现在她们开着直播。 直播间的网友们都在让她们报警，想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也不行。 一番商量之后，纤纤决定她装作假装落东西了原路返回，找机会报警。 而呆小妹留在这里继续观察情况。 决定之后，纤纤便故作惊慌道：“哎呀！我的背包还落在村口，怎么办呀不会丢了吧！” 呆小妹也装作一副着急的模样，成功引起了年轻人的注意。 看对方着急的模样，他还以为纤纤是真的落下了东西。 还出声安抚道：“没事，这里离村口并不远，现在回去找应该来的及，而且村里的人都很好不会拿的。” 纤纤连忙感谢对方的提醒，呆小妹象征性的提出要跟她一起回去，但被她推辞了。 “没关系又不远，你在这里等我就好！” 说着她便加快脚步，离开了滩涂。 第24章 我发现你了 然而就在主播纤纤离开一会儿后，呆小妹惊讶的发现远处的河面上似乎出现了一个人影。 只是因为尚且有点距离，看得并不是很真切。 但是这时原本静静的等候在一旁的村民们突然躁动了起来。 众人纷纷聚集到了河道边，激动道：“是水神师傅！” “大家快，准备一下！” 说着一行人便忙活了起来。 呆小妹一脸懵，不由在心中暗道：“这么远的距离，根本看不清来人是谁，他们怎么就知道是那个什么水神师傅？” …… 与此同时，林砚撑着竹筏，依旧是平日的那副装扮。 身披蓑衣，头戴斗笠，乘滔滔江水顺流而下。 不过不同以往，这次他的神情有些认真，看着前面的水域目光微沉。 究其原因主要是因为此次捞尸的位置极其特殊。 是当地著名的鬼窟！ 一般人都惧怕那里复杂多变的暗流，一旦被卷入水中，可以说是必死无疑。 冲击力很强的水流会直接将人冲进鬼窟之中，完全没有挣扎的余地。 不过他担心的并不是这一点。 鬼窟之所以叫这个名字并不是没有原因的。 因为黄河水在经过这里的时候被山脉阻挡，导致一些飘尸也在这里聚集，藏于洞窟之中。 而当地的人也不敢靠近这里，更不能进行打捞。 导致尸体堆积，怨气横生，滋养了不少邪祟。 想要将尸体捞上来，怕是要费上一些功夫。 林砚一边思考着对策，一边纵筏而下。 但就在这时，他余光一撇，发现不远处的岸上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对方模样有些慌张，举着手机步履匆匆，因此并没有注意到他。 林砚眉毛轻挑，眼睛微眯。 “这不是那天的女主播嘛！” 虽然只有相隔有点距离，但林砚还是认出了，那人正是前几日让他背上了见死不救诬名的女主播。 当时她为了获取更多的关注，站在对道德制高点，煽动舆论对他进行道德绑架。 以至于现在网上对他还是骂声一片。 不过林砚对这点到并不是很在意，毕竟这件事对他也没有产生多少影响。 只是上一次他便发现了，这女主播命宫黑气压顶，很明显活不久了。 原本以为不会再遇见了，没想到这人竟然还在黄河边上游荡。 透过他的阴阳眼可以很清楚的看见，女主播此时整张脸都被黑气所笼罩。 呈死人之相，显然死期将至！ 不过让林砚有些在意的是，她周身还萦绕着一股血红的鬼气。 一般能拥有这种鬼气的，级别至少也在厉鬼及以上。 能让厉鬼缠上，看来这女主播身上怕是也缠上了业障。 原本她就已经命数将近，之后靠死人发阴财，再加上被鬼物缠上。 这人剩余的时间已经快到头了。 不过林砚并没有打算多管闲事，先不说人的命数本就不能改变，而且帮这种人也只会让他沾上晦气。 也属于自作孽了。 林砚随后收回目光，继续朝前行进。 …… 此时的女主播是背对河道的，因此并没有发现河道中有人。 她没看到，但是直播间的网友们却看到了。 “卧槽！刚刚是有个人乘着竹筏过去了吧？！” “这速度也太快了吧！” “什么竹筏啊，我怎么没看到？” “嘿嘿我录屏了，等会我瞅瞅！” 看到弹幕上的消息，主播纤纤快速回头，朝河道看去。 但是左右环顾了一番，并没有看到网友们说的什么竹筏。 刚想冲直播间的网友们嗔道：“哪里有什么竹筏？” 然而她再回头时，却发现屏幕黑了下来，主播纤纤顿时眉头一皱，将手机从自拍杆上取了下来。 眉头紧皱，不耐烦道：“怎么回事啊？！” “这个时候故障了吗？！” “这可是我刚买的最新款啊！” 但是无论她怎么按，手机都没有丝毫的反应。 就在她心中的烦躁到达顶峰的时候，手机的屏幕忽然亮了起来。 弹出了一个聊天界面，上面的备注正是榜一大哥，是对方发来了消息！ 【我快到了，你在河边的亭子等我吧。】 主播纤纤四下看了一下，发现只有在下面河道边上有一个亭子。 离亭子不过几米远的地方便是奔腾的黄河水。 这个亭子在当地其实是一个观察水势涨幅情况的亭子，一般人从来不会去那里休息。 但是身为外地人的纤纤并不知道。 还以为对方是想让自己欣赏黄河水的壮观呢！ 虽然觉得有些无语，但她还是照做了。 她倒是想回对方消息，但是根本打不了字，也退不出去界面。 反复试了好几次，似乎是手机出现了故障，纤纤烦躁的不停在河边踱步。 除了直播的事情，她还要报警呢！ 现在手机出现了故障，也没办法联系呆小妹。 没办法了，反正榜一大哥快要到了，大不了用他的手机。 想着纤纤算是平静了一些。 就在这时，“叮！” 一声清脆的提示音响起。 她再次看向手机，只见聊天界面有更新了。 上面赫然写着。 【我发现你了！】 第25章 他就是化成灰我也认得 与此同时，直播间的另一边。 网友‘努力搬砖’正是那位说自己有录屏的网友。 他本职是一位视频剪辑博主，因为魏浩天的事件关注了主播纤纤。 为自己的剪辑视频积攒素材。 前几天他根据主播那日的所见所闻制作的视频都爆了，甚至还上了热门。 原本他看到女主播又开播了，想着今天对方会不会再说一些细节。 但是没想到主播竟然遇到了传说中的ming，hun现场！ 因此他没有丝毫的犹豫，先将直播录下来再说！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一旦制成视频这绝对又会是一个爆点！ 他虽然没有看到网友们口中提到的竹筏，但想着自己有录屏。 就退出了直播查看起了回放。 但是这一看不要紧，将手机的画面放大之后，他顿时瞪大了眼睛，一脸不敢置信！ 画面中那人的模样他再熟悉不过了！ 因为他在剪辑的时候，他用对方的照片没有二十遍也有十遍了！ 那人正是先前魏浩天事件的另一位当事人！ 那竹筏，那斗笠，那蓑衣！ 绝对不会错！ ‘努力搬砖’顿时觉得自己似乎发现了很了不得的事情。 于是他赶忙回到了直播间。 但是没想到直播间的那边却是一片漆黑，只有网友们的评论还在滚动。 只见上面显示着。 隔壁老王：“主播这手机也太垃圾了吧，关键时候掉链子！” 你在想屁吃：“所以说，还是国货好用啊。” 努力搬砖：“？？？？怎么回事？我就离开了一会，怎么还黑屏了？” 咸鱼依旧没翻身：“正如上述网友所言，主播的手机故障了，看不到人也听不见声，就是不知道怎么回事直播没有退出。” 努力搬砖这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现在这些都不是重点。 他随即手指在屏幕上快速飞舞，打字道：“同志们！！！我刚才去看了录屏，你们猜我看到了什么？！！” 众网友打趣道：“看到了你那猥琐的脸？” “看到了你爸爸我？” 说啥的都有，就是没人捧哏，妥妥的恶趣味。 最后还是‘努力搬砖’自己绷不住了，憋着个大瓜却不能说的滋味实在是太难受了！ 他无视网友们的打趣，道： “我看到了撑着竹筏从主播身后经过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对魏天浩见死不救的那个人！” 这条评论一出来，评论区安静了一瞬。 随后众人瞬间了，满屏的叹号。 “真的假的？！” “你不是眼花了吧？！！” “卧槽卧槽快给我看看！！” 见大家这么激动，‘努力搬砖’这才想起来，这可是一个爆点啊！ 于是赶忙将登上了微博，编辑了一下，便将图片传上去了。 顺便在直播间留下了自己的微博名称。 一时间大家纷纷转移战场到了微博。 因为‘努力搬砖’本就有一定的粉丝基础，再加上直播间网友的涌入。 很快阅读数据便过万了！ 图片很简单粗暴，直接将录屏的截图和媒体拍到的照放在了一起进行对比。 相似度竟高达90%！ 这下网友们也不淡定了。 “真的是这个人！” “绝对是他，一模一样绝对不会错！” “看着人的装备，还有所处的位置，肯定是同一个人！” “他一定就是害死浩天哥哥的那个人，他就是化成骨灰我也能认出来！” “博主这是哪里？快说！” “他又出现了，他要去做什么？” “他要去哪里？” 伴随着魏浩天粉丝的涌入，这条微博的转发评论瞬间达到了好几万。 直接登上了热搜。 很多人都想知道，那个见死不救的人要去干什么？ 顺便，连带着仪式的事情也登上了热搜。 #对魏浩天见死不救的男子再次出现 #黄河的诡异风俗 #女主播纤纤的直播间 然而，当网友顺着网线点进纤纤直播间时，却只能看到漆黑的屏幕，不由一头雾水。 好在有热心的网友跟后来人解释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并告知了主播手机坏掉的消息。 很快评论区也变成了分享情报的地方。 …… 此时的纤纤还不知道登上热搜了，直播间的人数也达到了历史最高。 大家都对这个总是撞见离奇事件的主播很好奇。 同时，更对于直播间出现林砚的身影而震惊，大家迫切的想要再次见到这个见死不救的神秘人。 尤其是粉丝们，已经随时准备进行人肉了！ 而纤纤这边，她收到傍一大哥发来的消息后，调整好自己的表情与妆容，四下张望了一番。 但是并没有发现附近有人影。 她不由眉头微皱，这时她发现自己似乎能发消息了。 于是用娇嗔的声音道：“讨厌~你骗人家！” “哪里有什么人？” 但是就在她消息发出去的瞬间，又一条消息出现了。 【我就在你身后。】 看到这句话，女主播并没有多想，下意识的回头，完全忘记了自己身后正是黄河河道。 此时她脸上还带着灿烂的笑容。 幻想着与榜一大哥的见面，以及以后被榜一大哥带飞的虚荣生活…… 但是，在回头之后，看到眼前的场景，纤纤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了。 随后双眸瞬间放大，脸色变得惨白无比。 只见就在距离她不远处的河面上，出现了一个人头。 或许是被水泡了很久，那颗头已经肿得不成样子了，上面长满了青紫色的尸斑。 黑色的头发上像是附着着粘液，一缕一缕的紧贴头皮。 猩红的双眼死死的盯着她的方向，嘴巴咧成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冲着她发出了阵阵阴冷刺耳的笑声。 纤纤顿时感觉头皮一阵发麻，心脏几乎都快要停止跳动了。 她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想要逃离这里。 但是此时她手脚冰凉，整个人像是被冻住了一样。 在这关键时刻，她竟一个踉跄跌倒在了地上！ 第26章 惊悚的直播画面 与此同时，呆小妹这边。 她原本想问问纤纤报警了吗？ 但是电话怎么都打不通，一开始她还以为可能是在通话中。 然而没过多久，她直播间的网友们便说纤纤的手机出问题了。 网友们知道她们是一起的，于是便顺着网线找她过去帮帮忙，担心纤纤自己一个人会不安全。 呆小妹倒也没多想，随后便依照来时的方向找了回去。 然而她一路都没有发现同伴的身影，这不禁让她有些慌乱。 “纤纤？” “纤纤——！” 呆小妹一边呼喊着，一边四下张望。 这时她注意到路下面似乎有动静，她立刻跑到马路边朝下看去。 紧接着便在河道旁的亭子周边看到了坐在地上的纤纤。 对方目光紧盯着河水，一边仓惶的往后退，一边不知在说些什么。 “纤纤？！” 呆小妹不明白她在做什么，于是出声喊了她一句。 见对方没有搭理自己，呆小妹便以为是水声太大了，遮盖住了自己的声音。 于是她扯着嗓子又喊道：“纤纤！你在干什么？！” “快上来太危险了！” 这次纤纤似乎听到了，她猛地转头，一脸惊恐的喊道：“救我！” “救我啊——！” 尖锐且歇斯底里的声音甚至压过了长江声。 她的样子吓了呆小妹一跳。 只见此时纤纤满脸泪水，双眼瞪的大大的，一张脸甚是扭曲很难将她跟先前直播间的美女主播联系在一起。 直播间的网友也听到了她的呼救声，不禁一脸懵。 但是因为在来的路上，呆小妹将镜头设置成了前置，所以网友们并不能看到现场发生了什么。 只能看到晃动的镜头前面呆小妹惊慌的表情。 虽然他们都在问发生了什么，但是呆小妹根本没有时间回复。 呆小妹见纤纤的情况似乎有点不太对劲，于是忙的找到一旁的台阶，跑了下去。 同时还不忘问她怎么了？ 但是因为从台阶下去之后距离亭子还有一段距离。 还没等呆小妹跑出几米，只见纤纤脸上的表情忽然变得平静了下来。 整个人面无表情的看着呆小妹，她的状态让呆小妹忍不住愣住了。 此时直播间通过呆小妹的反应总觉得事情有点不太对劲。 纷纷急道：“到底怎么了，倒是说啊！” “主播是看到什么了？感觉她好像有点害怕啊！” “纤纤为什么会喊救命啊？” 但也有质疑的声音，“这该不会是在演什么剧本呢吧！” 要是呆小妹看到这条评论的话，她可能会想说如果真是剧本就好了。 但现实就是这并不是她们事先计划好的。 只见就在这时，纤纤的脸上忽然浮现出了一个极其诡异的笑容。 嘴角不断上扬，甚至都撕裂有血迹流出了。 看的人心中一颤，呆小妹更是被吓坏了。 颤抖着声音道：“纤纤你怎么……” 但是还没等她说完，只见纤纤忽然转过头，没有丝毫的停顿，直接冲向了河水的方向。 “啊啊啊！” 呆小妹发出了惊恐的尖叫，下意识的追了出去。 但是原本纤纤就站在河边，因此没两步便直接“扑通——！”一声。 径直的跳进了河水之中。 “砰——！” 呆小妹被吓得直接松开了握着自拍杆的手，快速冲了过去。 她的速度很快，但是却没有看到纤纤的身影。 仿佛刚才的一切都不过是她的幻觉。 但是一旁的手机和地上的鲜血都在证明，这一幕是切切实实发生的。 “纤纤——！” “纤纤！” 听着对面崩腾的黄河水，还有呆小妹撕心裂肺的呼喊声。 直播间的网友们纷纷愣在了屏幕前。 此时他们屏幕上显示的画面是天空，很明显是手机掉在了地上，而主人顾不上捡了。 “我……刚才貌似听到了落水的声音？” “天呐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怎么办？要报警吗？” “还是在等等吧，万一是她们故意设置的情节怎么办？” …… 与此同时。 原本跟在老村长身后，看到冥婚队伍之后的王记者他们，也很是震惊。 但是因为他们开着车，块头太大了，就没敢跟得太紧。 再加上现场人比较多，所以他们并没有发现队伍中还混进了两个主播。 而不多时，留在上河村蹲守的猴子，和另外一个记者发现林砚乘着竹筏去了下游之后，便将消息传给了王记者。 “发现目标！” 并且几乎可以确定，林砚就是他们要找的人。 经验十分充足的王记者顿时意识到，林砚的目的地应该就是这里。 一想到他们这趟或许能抢到两个独家，心情便一阵愉悦。 但是这种状态并没有持续很久。 就在猴子要过来跟他们会合的时候，路上发现了呆小妹。 猴子是她的粉丝，因此立刻便认出了她。 看她手中还拿着设备，猴子心中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于是打开了呆小妹的直播间，看到对方直播的内容之后。 猴子不禁有些可惜，看来两个独家的希望要落空了。 因为竟然被两个主播给抢先了！ 然而没想到这时，同伴忽然惊慌道：“完了！有人爆出了咱们的目标人物！” 闻言猴子顿时心中咯噔一下，忙得抢过对方的手机一看。 只见热榜第一赫然是： #对魏浩天见死不救的男子再次出现！ …… 第27章 恭迎水神 这个热搜对他们来说无疑是一个晴天大霹雳！ 他们辛辛苦苦一路找来就是为了抢这个热点，没想到竟然被人提前爆了出来。 那么他们这一趟岂不是白费功夫？！ 意识到情况不对劲，猴子火急火燎的跟王记者他们汇了合，商量一下这下该怎么办？ 王记者听到这个消息之后脸色也是难看至极。 思忖了片刻之后，随即决定:“那咱们也改成直播！” “架好设备，跟公司那边汇报一声！” “再拖下去，等闻讯赶来的人越来越多，咱们就一点优势都没有了！” 几个人向来是以王记者为中心的。 听到他这么说，众人自然也是双手赞成。 于是几人便纷纷下车忙活了起来，有架设备的，也有联系公司的。 一开始猴子还担心他们的举动会引起村民的反感，遭到驱赶。 但是没想到那些村民像是没有看到一样，丝毫不将他们放在眼里。 依旧自顾自的忙活着。 这不由得让几人都松了一口气。 其实完全是他们想多了，即便是他们一开始就正大光明的跟上来，村民们也不会说什么。 那两位女主播就是个例子，只要别太多过分就行。 毕竟放在以前若是遇到这种仪式的话，方圆几里的人都会凑过来看热闹。 跟那时候相比，现在就他们几个人，完全是小巫见大巫。 不过倒是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大家都不敢离得太近就是了。 录像设备很快便架设完毕。 王记者整理了试一下衣服，随即拿着采访用的话筒站在了镜头面前。 猴子比了一个倒数的手势，“三，二，一！” 伴随着他手的落下，王记者挺着身子，一脸严肃掷地有声的说道：“大家好，我是新锐杂志的记者，王建平！” “我现在所在的位置就是西省距离下河村约五百米处的黄河流域。” “现场大家所看到的便是当地的一种民俗的现场。” “据悉，这场仪式是为了帮助意外落水之人，完成未了的心愿而所举行的。” “同时据我们所知，最近在网上备受争议，见死不救的男子也将会出现在现场。” “接下来将会由我们为大家直播现场情况。” …… 这场直播他们可以说是完全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的各种优势。 再加上又先前直播间网友的造势，很快大批的网友们纷纷涌入了直播间。 视频上加红加粗的字体格外引人注目。 【记者现场采访魏浩天事件见死不救的男子，对方出现在黄河流域神秘仪式直播现场！】 看起来似乎是毫不相干的两件事，但是却因为同一个人串联到了一起。 很快直播间便刷起了弹幕，“真的假的，确定是同一个人吗？” “据说已经有网友对比过背影了，几乎可以确定！” “终于找到他了，我还以为他要永远藏在龟壳里不出来了呢！” “这次必须让他道歉！” “呵呵呵道歉有什么用？浩天也活不过来了，真想把他抓起来！” “唉……那是不可能了，见死不救只是道德的问题，并不犯法。” 因为王记者他们用的是录像设备，不像手机还能看到网友们发的弹幕。 所以没办法进行互动。 …… 就在网友们议论纷纷，直播的热度持续走高的时候。 “呜——” “呜——” “呜——” 三声低沉，厚重的号角声突然响起，不断在空中回荡。 充满了古老神秘的气息。 随着镜头的移动，众人可以清楚的看见此时正有一位老者站在早已准备好的供桌面前，手持牛角号！ 吹完号之后，老者退下。 一位身子佝偻，头发花白的老人来到工作面前，点燃手中的香烛。 目光如炬，扬声喊道：“鬼号声响，魂魄安和！” “鬼号声落，胎光方形！” “恭迎水神师傅——！” 最后一句被拉长，同时号角声再次响起。 随后众人齐齐朝着他们所在流域的上游低头行礼。 猴子紧接着就将镜头对准他们所冲着的方向。 只见一人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们不远处，乘一叶竹筏立于水上。 身姿修长挺拔，气质绝尘。 在这人出现在镜头中时，网友们纷纷炸锅了。 “是他绝对没错！” “先前还只是半信半疑，现在完全可以确定，害死魏浩天的就是这个人！” “那么诡异的黑色斗笠应该不会再有第二个了！” “这些村民为什么再冲那个人行礼啊？！” “水神师傅？他们为什么要叫那个人什么水神师傅？” 网友们的愤怒和质疑的声音并没有对仪式造成什么影响。 原本王记者他们只是抱着一个看戏的态度，但是接下来的一幕让他们顿时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只见在水流湍急，四处充满了漩涡暗流的河水之上。 这竹筏竟稳如泰山，不见一丝晃动的趋势！ 第28章 古老仪式 任凭水浪拍打。 一人一竹筏立于高耸的陡崖峭壁之下，明明如此渺小，但却让人无法忽视。 在河面水汽的映衬下，竹筏就像是悬浮在河面上似的。 王记者他们虽然早在视频上也见过林砚的纵船之术。 但是亲眼见证又是另外一种感觉，无比的震撼！ 而且这片水域的凶险性要远超于那日。 毕竟整条巨河的在这里来了一个甩弯，水流的冲击力不是一般的强。 在这种情况下竹筏竟然没有被直接冲下去，甚至速度肉眼可见的慢了下来。 与记者和网友们的惊愕相比，村民们要淡定许多，似乎早已见惯了这种场景。 随后只见那些身穿红衣，腰捆白布的人纷纷将棺材还有祭品抬上了一旁早就准备好的船上。 三艘渔船张灯结彩，船头上挂着大红灯笼，四周挂着大红幔布。 十分喜气！ 但是上面载着的却是黑棺。 里面的纸人此时被抬出来放到了一边，棺盖敞开似乎是准备迎接新的主人！ 直播间的网友们看得一脸疑惑：“他们该不会是要将棺材放进河里吧？！” “卧槽不是吧，那样做的话跟咖喱国有什么区别？！” “我倒是要看看这人究竟要耍什么把戏！” 紧接着众人便看见三艘渔船稳稳的停在竹筏的不远处。 但这已经是他们的极限了，此处的水流还算是比较平稳，再往前就危险了。 随后一行人站在船上齐齐的看向林砚的方向，似乎是在等他接下来的指示。 场面神秘庄重而又严肃。 在众人的注视下，只见原本应该被水流冲撞在峭壁上的竹筏，竟稳稳的停在了河面上！ “这……科学吗？” “水流这么凶他是怎么停住的？” “这有什么难的？只要在竹筏下面动带点手脚应该也不会被发现吧？！” 这条弹幕一发出就遭到了网友的反驳。 “虽然我也看不上这人见死不救的行径，但要说在竹筏下面做点手脚就能如此沉稳的停在河面上根本不可能。” “这么强的水流即便是万吨巨轮稍有不慎也有撞上峭壁的风险，而且要是下面坠物太重的话这么轻的竹筏就直接沉了！” …… 此时林砚站在竹筏之上可以清楚的看到，这片水域弥漫着一股极强的血红煞气。 受煞气的影响，甚至都已经看不到江水原本的模样了。 目光所及一片赤红，他们像是漂浮在一片血水之中一般。 洞窟位置的峭壁已经变成了红黑色，受到的侵染最为严重。 在感受到这股煞气之后，林砚莫名的觉得有些熟悉。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林砚眼底闪过一丝异色。 不过其余人离他有一段距离，因此并没有人发现。 林砚随即敛起心神，目光微冷，掐了一个手决之后，开口吟诵道： “天上三奇日月星，通天透地鬼神惊，诸神咸见低头败，恶煞逢之走不停！” “敕——！” 他话音刚落，“轰隆——！” 不远处的天际传来一声沉闷的响声。 紧接着天空骤然阴沉了下来，乌云快速奔走，遮天蔽日！ 狂风四起，吹得人衣袂飘飘，甚至有些站不稳。 呼啸的风声犹如鬼魅嚎叫一般，回荡在上空。 但偏偏漂浮在水中的竹筏和渔船没有丝毫的晃动。 仿佛他们是处在两个世界一般。 直播间的网友们纷纷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屏幕上的画面。 “我是不是走错直播间了？这大片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 “这时间算得挺好啊！刚好在变天的时候开始念咒。” “？？？难道只有我发现了，浪声这么大，他的声音却好像就在镜头旁边说的一样！” “卧槽，你要不说我都没意识到这一点，有点玄乎了啊家人们！” 伴随着这一幕的出现，谴责林砚的声音在慢慢减少。 大家都在试图用科学来解释他们看到的这一切。 而送葬的村民们却没一个人出声，众人都屏气凝神，目光灼灼的注视这这一幕。 要开始了！ …… 伴随着他的一声令下，林砚可以清楚的看到河面上的煞气翻腾了起来。 雷拥有能摧毁一切邪物的至纯之力！ 虽然是雷声，但也足够河中鬼物忌惮的了。 不过这还只是开始。 就在众人还在惊讶的时候，林砚那低沉而又喑哑的声音再次响起。 “阴阳洁精，水灵显四方，灵光水摄，物沉水方！” “嫁陪阴阳，落！” 说完，他微微侧身看向渔船的方向，扬声道： “送礼——！” 接到示意，渔船上的牛角号再次响起，“呜呜——！” 紧接着船上的众人纷纷忙活了起来，将船上的帆布扯了下来。 这时众人才惊讶的发现，那看起来毫不起眼的帆布下面竟然全是家具！ 大到衣柜，小到椅子十分齐全。 …… 第29章 黄河之水，上阳下阴 此时有比较眼尖的网友，“我怎么看这些家具像是红木的呢？看那做工价格应该也不低。” “红不红木我到不关心，我比较好奇他们把这些家具搬来做什么？” 有相同想法的不止这一人，但是还没等他们将弹幕发出去。 便看到村民们纷纷将家具抬起，没有丝毫犹豫，全都投进了河水之中！ 王记者还有直播间的网友直接被这一幕惊呆了！ 久久不能回神，弹幕安静了好几秒。 紧接着便是铺天盖地的感叹号，“这是在干什么！！！” “那些家具成色那么好，竟然就这么扔了？！” “我去，我不理解！” “快！记者赶紧给我发个定位，我去捞！！” 王记者他们也实在是不明白村民们这么做的目的。 四下张望了一番，发现上河村的老村长就站在他们不远处。 一双浑浊的眼睛此时正一眨不眨的盯着河面，十分专注。 不仅是他，所有的村民都在盯着被倒入水中的食物，像是接下来会有什么事发生似的。 见状王记者凑到老村长身边，出声问道：“老人家能问一下，大家为什么要将东西都倒进河水中？” “这送礼是什么意思？给谁送礼？” 此时老村长看着目前为止一切都非常顺利，神情不由有些激动。 听到王记者的问题他也耐心解释道：“当然是送给逝去的女孩了！” “虽然人已亡，但是身为阴阳摆渡人的水神师傅可以打破阴阳之界限，将这些东西以祭品的形式送到逝去女孩的身边！” 听完老村长的解释，王记者等人顿时感觉后背窜起了一股凉意。 但是也因为在直播，王记者愣是忍住了没让自己打个哆嗦。 不过头皮依旧发麻！ 这时他不解道：“阴阳摆渡人那是什么？” 村长捋了捋胡子，幽幽道：“水神师傅有很多叫法，除了众所周知的捞尸人外，还有阴阳摆渡人之称。” “顾名思义便是游走于阴阳两界之人！” “传说黄河之水上属阳，下属阴通冥河！” “捞尸人纵船于河面，捞尸于水下，摆渡与阴阳两界，故得此名号！” 阴阳摆渡人？ 阴阳两界？ 老村长的这番话彻底将王记者几人给说愣了。 直播间的人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纷纷道：“世界上怎么可能有人可以穿梭在阴阳两界？那都连到阴间了还算什么人？” “这老大爷说的还挺玄乎的，我看他挺适合去说书！” “人都没了，要这些家具有什么用？扎点纸家具也行啊，这么值钱的东西看得我都心痛。” 给死人送礼，这实在是太扯了！ 先前的种种行为他们还能理解，将人捞出来一起合葬也算是满足小两口生前的愿望了。 挺好的一件事情了。 可是将这些家具都扔进河里，送给死人。 这也太…… 众人原本还沉浸在痛心之中，但是接下来的一幕瞬间让他们开始怀疑起了人生。 只见那些原本漂浮在水中的家具，竟齐齐的消失在了水面之上！ 像是被什么东西拖入水下了一般，瞬间消失没有一丝征兆。 甚至连一个水花都没有，河面上除了一排竹筏和三艘渔船之外，别无他物！ 王记者甚至不敢相信的朝前走了两步，一行人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一脸震惊。 但一旁的老村长却是一脸激动。 是真的！ 传说是真的！ 这才是真正的黄河捞尸人啊！ 想着老村长忍不住激动道：“没想到我这把年纪了，土都埋了大半截的人，竟然能有幸见到黄河捞尸人的真本事！” 虽然林砚是他们村的人，但是因为大家本身还是比较忌讳这种事情。 所以对他的了解并不是很多。 他也只是从老道士那里听到过一点风声，但对他的话自己一直是半信半疑的状态。 毕竟那老道士不是一般的能吹牛！ 现在！ 见到眼前这一幕，他是真的信了！ 网友在听到村长的话才回过了神，“卧槽！没了全都没了！” “我就眨了下眼睛，发生了什么？！” “该不会真是逝去的姑娘收下了这些家具吧？” …… 兴奋的并不只有老村长一人。 渔船上的张家人也是纷纷松了一口气，表情也有些激动。 不是他们反应太夸张了。 而是这一连几日，他们张家实在是不怎么太平。 不是灵堂的蜡烛点不着，就是家里有爬行过留下的水渍。 甚至在黄河边上寻尸的时候，还有人见过双目猩红的尸煞！ 种种迹象让他们不得不尽快想办法解决。 现在事情进行的这么顺利，想必圆了他们的心愿之后就不会再有问题了。 第30章 绕路而行 虽然松了一口气，但是众人都知道事情到这里还没有完全解决。 千万不能大意！ 众人依旧目光灼灼的看着林砚。 实话实说，当初他们找到林砚的时候，心中的忐忑除了不知道他会不会答应出手之外。 还有一部分担心是害怕他的年纪太小，经验会不足。 现在看来完全是他们多虑了！ 就在这时，林砚的声音再次响起，“阴阳洁精，水灵显形，灵光水摄，物沉水方！” “酒食阴阳！落！” “下酒食！” 闻声渔船上的人纷纷将成堆的食物抛掷于滚滚河水之中。 包括酒水也尽数被倒进了水中，一点都没留。 这一幕看得网友们一阵心痛，“这是在干什么？也太浪费了吧！” “连这么贵的酒都倒？我感觉倒的不是酒，是钱！” “眼泪从嘴角留下来，那烤猪、烧鸡看起来很不错啊！” 看着这一幕，王记者不由嘴角抽搐，忍不住冲老村长不可思议道：“这么多食物，那逝去的姑娘吃的下？” 给依照常理来说，这些食物先前摆放在供桌之上，应该就是用来祭祀的。 祭祀完成之后，食物便可以带回去给各家各户分了。 完全没必要这样，成筐成筐的往水里倒，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闻言老村长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似乎是看透了他的想法。 沉默了两秒，随即开口道：“这些贡品不是给那姑娘的，而是供奉给河神的，普通人自然不能享用。” 河神？ 闻言王记者和一旁的人交换了一个眼神，脸上的表情也有些无奈。 很明显他们并不相信什么合河神的存在。 他们都是非常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彻底推翻了他们之前的想法。 只听站在竹筏之上的林砚沉声道：“水神之意，酒食合全。” “食之即去，合意我心。” 低沉而又沙哑的声音传入众人耳中。 与先前不同，虽只有寥寥两句话，但众人却莫名从中感受一种敬意。 见状王记者他们也不由的安静了下来，目光灼灼的盯着前方。 伴随着林砚话音落，紧接着众人便发现，方才被倒进河水之中的东西。 此时无论大小都漂浮水面，丝毫没有下沉的趋势。 白酒被倾倒而下，注入江中，但是并没有跟浑浊的黄河水混在一起。 相反相成了一条泾渭分明的白线，将祭祀之物圈在其中。 而方才还呼啸的狂风也骤然停了下来，河面更是前所未有的平静。 这一幕直接看呆了直播间的众多网友们。 “卧槽，这是符合科学的现象吗？” “这要是让《科学世界》看到了，怕是能拍二十集！” “才二十集？兄弟格局还是小了，怎么也得两百集啊！” “不是真的有河神吧，这也太……” “不说了，到给我家财神爷上香的时间了！” 王记者他们看到这一幕也是双目圆瞪，嘴巴长得几乎能塞下一个拳头。 也不怪他们反应这么大。 属实是这画面的冲击力实在是太强！ 刚才他们还在对村长的话不屑一顾，没想到打脸来的这么快。 就在众人还沉浸在震惊中，久久不能平静之时。 王记者敏锐的发现，竹筏之上的水神师傅周身的气场陡然变了。 对方缓缓扬声道：“拿了东西，就赶紧离开这里！” 语气十分凌利，还有一丝不容置喙。 “他他他……这是在跟谁说话呢？” “我好像猜到了点什么，是水鬼吧！” “水鬼？我还贞子呢！真是越说越扯……” 弹幕上的人都在说林砚是在装神弄鬼。 王记者也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于是向村长求证道：“老人家，这位水神师傅是在跟谁讲话？” “水鬼吗？” 村长目不斜视道：“当然！” 但是王记者想要听到的并不止这些，他锲而不舍的追问道：“祭拜河神不就行了吗？” “为什么还要管水鬼？” 村长嫌弃的看了一眼王记者，心中暗道：“这人怎么这么多问题？！” 但担心对方缠着自己问这问那，导致错过重要仪式，村长也就解释了。 “每年出于各种原因丧生在黄河之中的人不计其数，死后其怨气不消自然就成了水鬼。” “水鬼想要上岸一般需要借助躯壳，因此刚命丧与水中，活气尚未完全消散的死者对于它们来说是最佳的选择，所以都会前来争夺尸体。” “它们身上的煞气也会对水神师傅捞尸产生影响，一旦要是受它们的干扰导致中间出现了差错，那事情可就严重了！” “所以水神师傅用供奉完河神的祭品作为交换，让这些水鬼食好绕路而行，不要打搅接下来的捞尸仪式！” “原来如此！” 王记者几人一脸恍然大悟，但紧接着众人意识到了不对劲。 退一万步，就算是这个世界上真的有水鬼。 从大爷的话中也应该是水神师傅比较头疼畏惧水鬼。 可是对方刚才的那一番话，与其说是畏惧，不如说是威胁。 似乎这些水鬼要是不配合，他就要灭了它们！ …… 第31章 鬼物争相避让 不得不说，从某方面来讲，王记者他们确实也是真相了。 此时的林砚就是这么想的！ 他盯着聚集在河面之下的水鬼，目光幽幽，像是随时准备出手。 但好在水鬼们还是比较识趣，感受到来者身上的那股恐怖力量，顿时歇了不该有的心思。 于是纷纷四散开来，逃离了这片水域。 也就在此时！ 原本直播间的网友们还在调侃老村长这故事编的有鼻子有眼的，世界上哪有什么水鬼的时候。 忽然间！ 只见原本静静的漂浮在河面上的祭品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成了灰烬！ 以竹筏为中心，一阵阵阴风挟裹着水汽瞬间爆发开来。 “嘭——！” 引得渔船一阵摇曳，连带着船上的红幔也摇曳不止。 先前安静下来的河面也再次变得波涛滚滚。 众人亲眼目睹了这诡异的一幕，说不震惊完全不可能。 王记者等人也均是双目圆瞪，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 几人面面相觑，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但也能感受到他们此时的心情。 直播间的网友们也通过摄像头目击了这一幕，“这这这是？？？” “小朋友你是否有很多问号？” “我给跪了，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此时众多网友的心态彻底崩了！ 任凭他们怎么想都想不透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一幕完全超出了他们对这个世界的认识。 一时间惊愕，不敢置信，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人无法做出判断。 这时凡是目击了这一幕的人，无论是现场的记者，还是直播间的网友们脑海中纷纷浮现出了方才老村长的话。 虽然这要是放在之前，他们怎么都不会相信。 但是现在除了认同水鬼是真的存在，似乎并没有更好的解释了。 如果说网友们只是通过此时已经变成灰烬的祭品做出了这一点判断的话。 渔船上的村民们似乎对此更有话语权！ 那种阴冷刺骨的感觉，还有围绕在鼻息之间，那股阵阵挥之不去的河床淤泥的味道都在说明。 方才他们似乎与河下的东西擦肩而过了！ 想到这儿，村民们不由感觉头皮一阵发麻，身上窜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不怪他们反映有些大。 人们对这种东西本来就心存恐惧，平时看不见还好，但是感受到了就很难忽视。 此时下河村的村民，包括上河村的村长脸上满是激动的神情。 都在用一种崇敬的目光注视着站在河中央竹筏之上的林砚。 只凭一句话便能赶走令人畏惧的鬼物，可见水神师傅的实力有多强！ 随后三艘渔船，除了其中载有棺材的那艘，其余的都返回到了岸边。 只剩下林砚一人一竹筏还留在河面上，立于那天神壁画之下！ 天神壁画指的便是这鬼窟之上的陡崖峭壁，也是当地人起的别号。 因为峭壁之上存有常年被雨水冲刷侵蚀形成的纹路，远远看去像是一副展开的气势宏伟磅礴墨画，故得此号。 虽然跟天神壁画相比，林砚看起来十分的渺小。 但周身强大的气场却让人难以忽视。 见状王记者下意识的看向一旁的老者，好奇的问道：“接下来要做什么？” 但是这次老村长并没有说什么。 主要是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先前他所知道的内容都是村里老人口口相传的一些ming，hun仪式。 不过也就只有这么多了，后面是怎样，他也不知道。 此时现场十分安静，众人都屏气凝神的注视着林砚的动作。 就在这时只见林砚借着手中竹篙的力，一个跃起跳到了渔船之上。 来到了摆放在两口黑棺前的供桌面前。 供桌上面摆放着香炉、香烛、符纸、毛笔还有一碗公鸡血。 村民们也不知道林砚接下来要做什么，这些东西他们只是按照他的吩咐准备的。 紧接着林砚摘下了手中的斗笠，露出了他的脸。 村民们见到这一幕并没有多大的反应，毕竟林砚就是他们这边的人。 虽然见的面不多，但也习惯了。 可是王记者他们就没有这么淡定了。 先前因为照片和视频都比较模糊的原因，再加上先前他们偷偷跟着村长去到古宅的时候天气不好，有雾气。 因此他们直到这之前都不知道林砚长什么样子。 不可否认的是，他们在看到林砚露出面容的那一刻，属实被惊艳到了！ 如同古井般波澜不惊的丹凤眼，外加棱角分明的下颌线。 五官精致，而不失男子的硬朗。 因戴斗笠而有些凌乱的头发，对他的颜值丝毫没有产生任何的影响。 但正是因为如此，结合着他周身独特的气场。 光是在这里看着都能感受到此人身上的那股清冷的疏离感。 见到这一幕，就连猴子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嘶——！” “这也太帅了吧卧槽！” 猴子抽气的声音，还有一旁其余人的惊呼声都传进了直播间。 顿时引起了众多网友的注意。 “到底有多帅？！倒是让我们也看看啊！” “这镜头是怎么回事能不能把人拍清楚了？！” “扣鸡腿，给我扣摄像的鸡腿！” 越是看不清林砚的脸，网友们就越是好奇。 不仅是他们，身为摄像的猴子他也发现了这个问题。 他盯着镜头，反复的测试，发现无论怎么样都拍不清对方的脸。 联想起刚才的那一幕，猴子顿时悟了！ 随后双眼冒光，一脸崇拜的看着林砚。 在心中暗道：“不愧是高人！” …… 第32章 黄河大王 但此时的林砚还不知道因为他露脸引起了外界对他的好奇心。 依旧有条不紊的继续着手中的动作。 将斗笠放到一旁之后，林砚把香烛插在了香炉中。 随后拿起了一旁的毛笔，沾着鸡血在纸上迅速的画出了一道符咒。 鲜红的血迹在符纸上显得格外的刺眼。 这让符咒显得格外的诡异！ 但是在符咒完成的那一刻，一旁的村民似乎看到原本猩红的图案上竟然泛起了金色的流光！ 虽然稍纵即逝，但是他们确定自己绝对没有看错！ 这些东西都是他们亲自准备的，有没有问题没有谁比他们更清楚了。 因此见到这一幕的时候村民们格外的震惊！ 尽管他们也不知道林砚是要做什么，但是却没有一个人出声打扰，生怕影响到林砚。 只见一呼一吸之间，林砚就已经完成了符咒的制作。 放下手中的毛笔之后，林砚手腕一转，将符纸夹在两指中间，至于香烛之上。 双目微闭，缓缓沉声道：“敬焚宝香，来时感德，去时奉福，降则无路不通，回则去路难寻，四海之内，唯同此音，后有所求，再当奉请！” 就在他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林砚猛地睁开眼睛。 下一秒只见他手中的符纸竟凭空着了起来！ 火焰的颜色也不同于众人印象中明黄，而是诡异的蓝焰！ 火焰中心甚至还隐隐泛着黑色！ 这一幕直接惊呆了船上岸上的众人，甚至包括直播间的网友们。 “是磷火吧？” “磷燃烧的火焰是蓝色都知道，但是那火焰中心的黑色是怎么回事？” “这水神师傅竟然还会戏法！” “也没什么可惊讶的吧？说不定是那符纸提前被做过手脚了！” “没错，我也觉得！” 此时网友说什么的都有，惊愕和质疑的人参半。 但是村民们亲眼目睹了这一幕此时可以说是震撼无比！ 只是事情到这里还并没有结束。 紧接着他们便看到香烛被点燃，这下直播间的网友们也惊呆了。 要知道虽然磷火同样是蓝色的，但是它的温度极低，根本不可能点燃物体。 更别说是香烛，即便是正常的火焰也要持续几秒钟才能将它点燃。 这时村长忽然激动道：“是幽冥之火！” 相传幽冥地狱存在着一种幽冥之火，能焚尽世间一切邪祟之物！ 虽然村长也并不是十分确定，现实是不是就是他猜测的那样。 但至少刚才的那一幕跟传说中的幽冥之火极为相似。 他的话传到众人耳中。 即便是此时内心对这个科学世界已经有所动摇的王记者他们也不相信村长的这番说辞，更别说是网友们了。 就在大家众说纷纭之际，烛火缓缓升起。 但诡异的是，那烛火是径直的升至空中的！ 此时乌云遮天！ 阵阵阴风带着白色的纸钱漫天飞舞，厚重的红幔都在不停摇曳。 在这种情况下，轻飘没有任何重量的烛烟竟没有任何的波动！ 而且三支香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彻底燃尽。 林砚随后将灰烬掺在鸡血里，倒进了河水之中。 紧接着又将糯米也倒了下去。 看到这一幕，老村长一副了然的神情，喃喃道：“原来是这样啊！” 一边说着，脸上激动的神情不仅没有退去，反倒更加明显了。 浑浊的眼睛中泛着阵阵流光。 站在他身旁的王记者不明白他话中的指的是什么。 秉着为网友们解惑的意图，王记者便开口询问了。 随后老村长一脸神秘莫测的开口道：“要是我没猜错的话，水神师傅应该是在祭祀黄河大王！” 黄河大王？ 众人听了之后，依旧是一头雾水。 刚才一个河神，现在又一个黄河大王，这又是个什么？ 老村长淡淡的瞥了王记者一眼，见他一脸不解的盯着自己。 叹了一口气之后，缓缓解释道：“凡是住在黄河流域的人都知道黄河大王。” “它是守护黄河的生灵，相传有人见过，其身甚至比一艘渔船还要大，千百年来一直守护着黄河。” “古时在出船前人们都会祭拜黄河大王，让它保佑大家能平安归来，只是如今已经渐渐被人忘却了而已。” 说着老村长的声音陡然变高，“香烛燃烧的那么快，一定是黄河大王显灵了！” 随后双手合十一脸虔诚的祈祷道：“黄河大王一定要保佑水神师傅捞尸顺利！” 听到这句话众人这才响起捞尸这回事。 难不成要开始了？ 随后无论是直播间的网友们，还是现场的众人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目光灼灼的盯着屏幕。 想要看看，这位师傅是否真的能将尸体捞起来！ …… 第33章 这是什么操作 在他们谈论之际，林砚已经回到了他的竹筏之上。 此时虽然正值白天，但是阳光被厚厚的云层所遮蔽。 早上明明还是很好的天气，此时却暗如黑日。 正当林砚拿起竹篙的时候，余光一瞥，注意到河面上有一团黑红之气在缓缓朝这边靠近。 那黑色的是死气，一般是将死之人，或是刚死不久的人身上都会有。 若是因为怨气太重，这股死气也会慢慢转化成煞气。 这死气这么浓，一看就是去世没多久。 但林砚着重关注的是那黑雾中的一抹红！ 这股气息林砚并不陌生，正是先前那主播身上的鬼气。 “终于是死了吗？” 想起那个主播，林砚的情绪到并没有什么起伏。 仿佛不过是死了一只蚂蚁罢了，同他并没有多少关系。 确实是这样！ 林砚早就已经预料到女主播死期将至，并且还曾提醒过她，因此对她会出现在水中也没有多少意外。 但他比较在意的是，女主播先前身上所沾染的鬼气貌似跟他接下来要捞的尸体之前似乎有什么关联。 女主播身上的鬼气，跟弥漫在这片水域的鬼气相同！ 不出意外的话，女主播会死在这里，八成与这下面的尸体有关！ 其他的水鬼早就离开这里了，也不可能是它们。 看来这对情侣死亡的背后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另有隐情。 毕竟单纯的落水怨气是不会这么强的，而且厉鬼杀人多半是为了报复！ 他先前见女主播身上附着了鬼气也没有插手的原因，其中一点正是因为这个。 厉鬼报仇天经地义，谁都不能阻止干涉！ 至于死不死，那得看你个人造化。 不过林砚倒也没有出神太久，毕竟女主播的死跟他没关系，眼下他的任务还是要将那对小夫妻的尸体捞上来，让两人完成最终的仪式。 …… 但此时唯二知道女主播纤纤掉水里的呆小妹就没那么淡定了。 因为她目前也不知道纤纤是死是活，所以也没办法跟网友们报备。 只能先下了直播，快速的朝下游村民的方向赶去。 那些村民们有渔船，说不定能救下纤纤。 如此想着，呆小妹疯狂的朝下游跑出去，时不时还朝河面上看几眼。 想要试试能不能发现纤纤的身影。 也就是在这时，她忽然发现河中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影。 原本呆小妹心中一喜，还以为是纤纤。 但是没想到这时那黑影竟露出了一双猩红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呆小妹只感觉头皮一阵发麻，心跳快的似乎都要蹦出来似的。 凭借着本能，呆小妹调头便顺着台阶先跑上了上面的公路，顺着公路往下跑。 再也不敢往河里多看一眼。 同时她心中隐隐的有所猜测，纤纤突然跳入水中会不会是跟刚才的那东西有关系？ 呆小妹越想越觉得就是这样。 但是她不敢多耽搁，是与不是也要先将人救上来再说！ …… 与此同时，不同于这边紧张庄重的场面。 霍家老宅倒是安安静静的，一片祥和。 霍老太太躺在摇椅上，闭着眼睛一边摇晃着手中的芭蕉扇，一边听着京剧，十分悠闲。 只是这份悠闲并没有持续多久，便被一阵急促的高跟鞋的声音打断了。 霍老太太眉头微皱，但是却也没睁眼，似乎知道来人是谁。 此时霍秀秀身着一身白色西装缓缓朝这边走来，黑色发丝如同瀑布般散落在身后， 整个人看起来十分干练！ 见自家奶奶还是没有搭理她的意思，霍秀秀眼底闪过一丝无奈。 自从前几日她相亲回来，想通过奶奶这边打听打听林砚的消息时。 让她没想到的是，一向对她有求必应的奶奶竟然对此三缄其口！ 她想尽了各种办法，就是撬不开奶奶的嘴。 无奈只能用上杀手锏了！ 想着霍秀秀抬手示意身后的人将东西给她。 霍秀秀接过箱子之后，便直接将它打开了。 随后故意扬声道：“小李，你小心着点，这可是我费了很大的力才弄回来的元青花大罐，别给打碎了！” 霍秀秀在说这话的时候，虽然提到了小李，但眼睛却是一直看着霍老太太的方向。 一双美眸中闪过一丝狡黠的神色。 果不其然！ 正如她预想的那样，老太太一听青花大罐，立刻从摇椅上站了起来。 随后故作淡定的一边朝霍秀秀走去，一边问道：“是五大件里的哪一个？” 元青花大罐有五件，分别是“鬼谷子下山”、“周亚夫屯兵细柳营”、“三顾茅庐”、“西厢记焚香拜月”、“尉迟恭单骑救主”。 每一件都价值连城！ 无论是盗墓界，还是古玩界大家都知道霍老太太对青花瓷十分钟爱。 身为亲孙女的霍秀秀怎能不知。 想着霍秀秀笑的不由得更灿烂了，眼见自家奶奶走到眼前了。 霍秀秀“啪”一下将箱子合上了，随后冲着僵住了的奶奶道：“想要看也行，。” “你把我想知道的告诉我，别说看了，这东西直接给你！” …… 第34章 亏大了 虽然话没说明白，但正如霍秀秀了解她一样，霍老太太也知道她指的是什么。 这不禁让她有些纠结。 自家孙女的这个相亲对象是她亲自找的，她对对方的各方面都非常的满意。 只是小伙子是个孤儿，是被老道士收养大的。 论条件可能比不上这些世家的后辈，都说现在年轻人都比较看中这一点。 但是除了这一点，对方无论哪一点都比那些只知道躲在祖辈余阴下乘凉的家伙要好。 虽然也有几个好家伙，但是他们跟秀秀都不合适。 她就中意这个小伙子！ 所以谨慎起见，霍老太太想等二人的关系有点进展之后，再跟霍秀秀说些说这件事。 只是现在…… 霍老太太看着霍秀秀手中的箱子，很是心动。 看着自家奶奶变来变去的表情，霍秀秀也没有催促。 她对自己想的这个主意可是很有信心的！ 看着奶奶这个表情，霍秀秀内心也觉得有些好玩，她奶奶叱咤风行了大半辈子。 没想到竟越发的可爱了起来，果真是老小孩！ 还是要哄着才行！ 一老一孙僵持了大概有十几分钟的时间，最终还是霍老太太败下了阵。 妥协道：“行行行，我这就告诉你！” “但是事先说好，你先跟人家小林试试，别因为这点小事就打退堂鼓！” 霍秀秀轻挑了一下眉毛，算是答应了。 见状霍老太太这才继续道：“小林是我认识的一个老道士的后人，那老道士是个有本事的。” “机缘巧合之下，我们提了你们两个小辈一嘴，越说越觉得你们两个的性子挺合适。” “由着你们来，我们两个一把老骨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看见你们成家。” “索性就提出让你们两个见一下面相个亲，省的你们都不着急。” 听到这里霍秀秀不由柳眉微皱，一脸不解道：“那你为什么要遮遮掩掩的不肯告诉我？” 闻言霍老太太道：“我这不是怕你对小林出身有意见么，就想着先让你们相处看看。” “要是等你们两个觉得比较合适，我再说也不晚！” “不合适索性就更没必要说了！” “小林虽然条件比不上咱们家，但是……” 霍秀秀很是无奈，忍不住打断她道：“所以归根结底，你就是因为担心让我知道他是孤儿没什么背景，会对他有意见？” 霍老太太下意识的点了点头，“没……” 刚说了一个字，她便意识到了不对劲，顿时瞪大眼睛看向霍秀秀，声音陡然升高道：“你已经知道了？！” 一边说着，一边眼睛一眨不眨默默的将霍秀秀手底下的箱子揽到自己怀中，以免她反悔。 霍秀秀倒也并没有阻止她的动作，只是感到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 她亏大了！ 霍老太太一边喜滋滋的验着货，一边冲霍秀秀道：“你既然早就已经知道了，还问我做什么？” 霍秀秀顿时被噎了一下，她哪里知道这老太太藏着掖着的竟然是这个！ 先前林砚在自我介绍的时候，就已经想将他的情况说清楚了。 而且他也并没有老太太想的那么穷！ 想到这儿，霍秀秀只感觉一阵心塞。 她费了这么大的劲，结果她知道的还比她奶奶多…… 随后霍秀秀也没心思搭理笑得一脸灿烂的霍老太太，缓缓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此时老太太戴着老花眼镜看得一脸认真，见状还不忘抬头道：“回去别忘跟小林多聊聊！” “那小伙子不错，我很看好你们两个！” 嘱咐完，便又低头开始稀罕自己手中的宝贝了。 回到自己房间，霍秀秀换了一身衣服之后便坐在了沙发上。 顺手打开了自己与林砚的聊天记录。 此时页面上的消息还停留在早上她去拍卖会所前给他发的内容，对方并没有回复。 不过霍秀秀倒也并没有很在意。 毕竟她也不是什么小孩子了，大家平时都有各自的事情要忙。 因为一些事情不能及时的回复消息也是正常的。 想着霍秀秀随后便打开了微博，准备看看先前拍到的对魏天浩见死不救男子的那个视频。 这些天她一直都怀疑视频中的男子就是林砚。 毕竟那人出现的时间地点实在是太巧了，而且背影什么的也很相似。 再结合林砚说的话，还有她亲眼见到的那一幕。 似乎种种迹象都辅助她的猜测。 不过她并没有什么证据。 而老太太看起来也并不知道关于他职业的问题。 想着霍秀秀索性不打算猜了，准备直接用这个视频向本人确认。 然而当她打开微博看了一眼热搜，瞬间便注意到了那个让她很在意的字眼。 #黄河边的神秘仪式 #对魏天浩见死不救的男子身份竟是捞尸人 #直播捞尸现场 看到这几个热搜，霍秀秀不禁眉头微皱。 又是捞尸人？ 想到林砚的身份，霍秀秀并没有犹豫多久，直接点进了直播间。 让她惊讶的是这个直播间竟然有十几万人在观看！ 原本她以为直播间可能会是骂声一片。 毕竟先前因为魏天浩的事，网上对于那个人的评论非常不友好。 但是结果却出乎她预料，只见弹幕上全是惊叹之词，甚至很少有人提起过魏天浩。 霍秀秀思绪转的非常快，一看这种情况便知道在她进来之前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只是现在直播还没结束，她也没办法去看回放。 …… 第35章 这是捞尸，还是钓鱼? 只见画面中的那人同先前视频中穿着相同，依旧是蓑衣和斗笠。 孤身一人站在竹筏之上，浮于江水之中。 霍秀秀下意识的朝那人的脸去，想要确认这人是不是林砚。 但是因为距离太远，根本看不清人脸！ 而且外加蓑衣的遮挡，也没办法从身形方面分辨。 因此一时间她也没办法确认那人是不是林砚。 现在唯一能确定的就是，这人跟先前见死不救的确实是同一个人。 至于是不是林砚…… 没办法只能接着往下看，看看能不能找机会看到对方的脸了。 同时，她还不忘看弹幕，了解之前发生了什么事。 …… 与此同时，林砚并不知道他的相亲对象此时正在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他站在竹筏之上目视着鬼窟的方向，缓缓朝那里靠近。 这时岸上的村民们捶响了黄河大鼓。 “咚——！” “咚咚咚！” 鼓声如春雷般回荡在河道上空。 一声声像是锤在了人的心头上一般。 听着这紧锣密鼓的背景声，一时间众人不由的紧张了起来。 这时载有棺材的渔船也回到了岸边，众多村民忙得将黑棺抬了下来。 将其一半置于水中，一半置于岸上，似乎有什么讲究一般。 此时阴风阵阵再看那两口黑棺，顿时感觉鬼气森森，让人不敢直视。 紧接着众人便看到林砚站在竹筏之上，没借助任何外力，竹筏缓缓顺流而下。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静止停在了鬼窟附近。 虽然他们之前已经见过这一幕了，但是对于一叶竹筏能在江面上稳稳停住这一点众人依旧觉得不可思议。 此时的张家人看着这一幕，心情十分复杂，忐忑、着急、焦虑、恐惧…… 网友们只是在看热闹，但是没办法体会到他们迫切的心情。 想到之前他们经历的种种，不由得纷纷在心中祈祷，希望水神大人能将尸体捞上来，还他们一个清净。 不然一直生活在这种恐惧压力之下，他们怕是也撑不了多久。 察觉到自己要找的东西就在这附近，于是林砚取出了藏在蓑衣之中的捆尸索。 在看到他手里的东西时，网友们纷纷炸锅了。 “这个绳子有点眼熟啊！” “这不就是视频里捞魏浩天用的那根绳子吗？！！” 魏浩天…… 我擦！ 一众网友这才想起来他们冲到这直播间的目的。 他们是来讨伐林砚见死不救的！ 怎么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但一码归一码，眼下并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在这时候众人形成了一种无言的默契，并没有提起此事。 而是纷纷注意着河中林砚的动作，想要看看他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因为好奇心实在太强烈了！ 而王记者则是盯着林砚手中的绳子，看着那个颜色心中不由有些怪异。 那绳子该不会是用人的头发编成的吧？ 这样想着，王记者索性便问了老村长。 哪知直接被老村长劈头盖脸训斥了一顿，“你懂什么！那可是捆尸索，是由黑狗的毛发编制而成的！” “又浸泡了黑狗和公鸡血，这可是那些鬼物最害怕的东西！” “它能压制住尸体中的煞气！” 因为涉及到了自己陌生的领域，听完老村长的解释之后王记者也没有再追问。 又将目光放在了林砚身上。 就在这万众瞩目的情况下，众人只见林砚抬手将绳子往河里一扔。 “扑通——！” 溅起了一朵小水花，随后他人便悠然的盘腿坐在了竹筏之上。 这一幕直接看呆了所有人，这是什么操作？ 此时的林砚身披蓑衣，头戴斗笠，手中拿着捆尸索。 要不是那捆尸索太粗，他们都要以为林砚不是来捞尸的，而是来钓鱼的。 “说好的捞尸呢？” “就是怎么开始钓起鱼了？！” “他这是在等尸体自己将绳子捆在身上吗？”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愿者上钩？” “所以……我干嘛要在这里浪费时间？” 就在一种网友都开始喝倒彩的时候。 只见林砚手中的绳子忽然动了！ 而且晃动的十分剧烈，似乎缠到了什么东西。 一时间河面浪花不断翻腾，且一次比一次猛烈。 见状霍秀秀也是眼睛一亮，目光紧盯着屏幕。 想要看这河面下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在众人灼灼目光的注视下，林砚缓缓的站起了身，依旧是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 似乎并没有将下面的东西放在眼里。 第36章 榜一大哥 万众瞩目，都想看一下林砚如何捞尸，就连霍秀秀也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 然而就在这时，意外突然发生了。 河底的那东西似乎极其恐惧，因此拼尽了力气，不断在河下挣扎，试图摆脱林砚的控制。 没想到竟真的得逞了！ 在绳子松动的那一刻，它瞬间朝远处逃窜而去。 只剩黑色的‘缰绳’无力的垂在水中。 见此情形，霍秀秀有一瞬间的怔住。 这种结果似乎跟她想象中的并不太一样。 她现在隐隐对自己的猜测产生了怀疑，难道这人并不是林砚？ 因为无论是从她那一晚亲眼目睹的场景上来看，还是根据当时跟林砚闲聊时他本人的自述。 在她心中一直觉得林砚是一个实力很强的人！ 只是这…… 就在霍秀秀出神的时候，这时满屏的弹幕再次吸引了她的注意。 “卧槽！卧槽跑了！” “哈哈哈露馅了吧，看你还怎么圆场！” “妈妈耶该不会真的是诈尸了吧？我感觉小心脏有点承受不住。” “这下怎么办？！” 不只是网友，岸上的村民们也脸上也浮现出了焦急的神色。 他们可清楚的很，河水下面的绝对不可能是什么大鱼！ 死者的父亲张安福更是一脸的紧张！ 说实话，在场的人里可能他的心情是最复杂的那一个。 毕竟要捞的人是他的儿子，和差一点就跟他们成为一家的儿媳。 他是既悲伤又心痛！ 但同时更多的还是害怕。 害怕自己的儿子真的成为了怪物！ …… 感受到自己手中的捆尸索卸了力，林砚不由得眉头微皱，眼中也闪过一丝不耐的神色。 他原本是想简单的了解此事，既然这么不配合的话，那就别怪他了。 林砚随即目光一沉，掷地有声的扬声道：“水灵合我，我合水灵，河神赴我，我赴河神，黄河古道，令耳现行！” 下一秒，林砚手中的捆尸索瞬间如同一道黑色闪电一般，爆射而出！ 捆尸索黑色的绳身此时泛着诡异的黑气。 …… 与此同时，河岸边上，呆小妹赶到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一幕！ 只见那古怪的黑色缰绳如同一条有生命的黑蛇一般，飞快的窜出去之后，猛的扎进了水里。 不一会儿，像是找到了目标一般，绳子立刻绷直。 “哗哗哗——！” “哗啦哗啦！” 缰绳不断在水中翻滚，动静甚至比上一次还要剧烈。 所有人都屏气凝神的注视着这一幕。 呆小妹四下环顾了一番，看到岸上那个熟悉的身影之后，她连忙跑了过去。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年轻人原本还在紧张的盯着河面，听到熟悉的声音，他回头一看，便看到了呆小妹。 眼前这个年轻人便是跟呆小妹和纤纤介绍的水神师傅的人。 面对美女，年轻人虽然不想放弃这个搭讪的机会，但也不想因此错过水神放大招的精彩瞬间。 于是一边继续盯着河面，一边说道：“水神师傅现在在捞尸！” 捞尸？ 听到这两个字，呆小妹才想起自己来的目的。 于是赶忙抓住年轻人的胳膊，急道：“对了！快，救救纤纤！” 说着还带上了一些哭腔。 见她的情况似乎有点不太对劲，年轻人不禁眉头微皱问道：“发生什么了？” 但是还没等呆小妹将事情的经过说出来。 这时河面传来了一声巨响，“嘭——！” 众人下意识的朝河面上看去。 只见此时河面上掀起了一层足有四五米高的巨浪！ 河面也变得浑浊了起来，似乎是将河底的淤泥翻了出来。 一时间恶臭扑鼻！ 紧接着在众人的注视下，只见一道身影被从水中拽了出来。 那赫然是一具男尸！ 尸体只有头部和脖子露出了水面，其余部分皆是在水面之下。 整个人都被泡的发白了，身上也全是青一块紫一块的尸斑。 虽然双眼紧闭着，但依旧能看出此人生前的模样！ 不过此时尸体的脖子上还紧紧缠绕着一根黑色麻绳，而绳子的另一端正拽在竹筏之上林砚的手里。 岸上的王记者等人见状，不由狠狠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脸上写满了骇然，还有不敢置信！ 原本猴子还在给河面特写，看到这突然出现的男尸，差点没手一抖，直接把摄像机给摔出去！ 这……这这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是尸体！ 真真切切的尸体！ 虽然还没有彻底的捞上来，但是即便是在这里仿佛也已经闻到了那股腐烂的腥臭味儿了。 钓鱼还要用鱼饵呢，而这人却什么都没用！ 只是将绳子扔进水中就将尸体捞上来了！ 直播间的观众们，也惊呆了！ 竟然真的将尸体捞上来了！ 林砚随后握着缰绳的动作一变，直接那绳子上的东西精准的甩进了棺材中。 附近的几个村民立刻围了上去，看都不敢看赶忙将棺盖合上了。 并且用钉子死死的钉住了四周！ 一时间锤子敲击的声音不停的响起，“叮叮叮！” 而此时的张福安脸色极其惨白，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 像是受不了打击，整个人苍老了不少。 这时年轻人也忘了呆小妹的话，一脸惋惜的闷声道：“那是我表哥，张强。” “哎，可惜了……” 听到年轻人的话，呆小妹瞬间像是被雷击中了，睁大了眼睛，一脸不敢置信道： “等等，你说你表哥叫什么？” “张强？！” 年轻人不明白呆小妹为什么会是这种反应。 但还是点了点头道：“是啊，怎么了？” 再次得到肯定答案的呆小妹顿时陷入了怀疑人生的状态中。 张强，这不是纤纤那个榜一大哥的名字吗？！ 纤纤之所以会过来也是因为他的邀请！ 当时纤纤还问了，为什么要约到村里见面，榜一大哥说他家就在那边。 听到他是村里的人，纤纤还嫌弃了好一阵，但为了钱她最终还是来了。 都精确到村里了，怎么可能有重名的情况？！ 但是这个年轻人之前说过，他表哥已经溺水好几天了！ 张强既然早就已经死了，那么邀请纤纤来的那个人是谁？！ 想到这里，明明是白天，但呆小妹却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第37章 诈尸? “卧槽真的捞上来了！” “这哪里是什么鱼！明明就是尸体啊！！” “谢谢有被吓哭到！” “这就是那个新郎吗？好可怜啊！” “贞子护体反弹反弹反弹！” “是道具吧，现在的技术想造个仿真尸体还不容易么？捞尸怎么可能这么简单！” “就是也太扯了吧！” 一时间，直播间的弹幕纷纷炸了锅。 虽然也有网友不相信，但是众多网友们还是相信的。 无他，只是因为那着实不像是道具尸体。 而且仿真人的造价也很高，完全没有必要花费如此高的费用做一场戏。 此时众人只感觉震撼不已，他们原本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来的。 没想到竟然真的捞到了尸体！ 这还是科学的世界吗？ 另一边，看着直播的霍秀秀也没想到所谓的捞尸，竟然是通过这种方法。 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那尸体是怎么被缠住的？ 还有他是怎么判断尸体所处的位置的？ 那尸体先前在水下的时候，为什么还会挣扎？ 霍秀秀认为自己也是见过很多大场面的人了，甚至还曾跟着家里长辈下过墓，对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也比较了解。 但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场面！ 一时间满脑袋的问号。 …… 而就在众人还沉浸在震惊中无法自拔的时候。 林砚握着捆尸绳子嘴里面再次念叨了起来：“水灵合我，我合水灵……” “咻——！” 随着一道破空声，捆尸绳再次像是离弦之箭一样钻进了奔涌的黄河之水当中。 王记者他们也是久久不能回神，直到棺材被彻底封死。 看到水神师傅已经开始准备捞下一具尸体，几人的脸色才算是好看了一些。 他们是负责娱乐版块的记者，不像是那些跟案子的记者，有机会见过死状比较惨烈的尸体。 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因此受到了比较大的冲击。 不过相比其他人，王记者倒还好，毕竟社会经验放在那里。 他随后转头看向老村长，将话筒递过去，问道：“老先生，这就是新郎吗？” 或许是因为尸体的缘故，老村长脸上的表情也变得严肃了一些。 只是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他的目光依旧放在水神师傅身上。 村民们也陆续的将目光从棺材再次转移到了河面上。 然而这次。 一分钟…… 两分钟…… 三分钟…… 一直过去了很久，河面上都没有任何动静。 渐渐的众人的表情也变得意味深长了起来。 男尸的未婚妻的尸体捞不上来是怎么回事？ “嘭嘭嘭！！” “嘭嘭嘭——！” 这时突然传来一阵阵巨响。 岸上的众人被吓了一大跳，大家下意识的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然而当看到眼前这一幕的时候，众人的脸色顿时变了。 只见那本来原本应该安安静静的棺材，此刻竟然莫名的开始剧烈的晃动了起来。 仿佛棺材里面躺着的不是尸体，而是一只猛兽！ 众人顿时一脸惊恐，不少人都下意识的后退了好几步。 好在棺材的四周都被钉上了棺材钉子，想要将棺盖打开并没有那么容易。 见情况不妙，张安福忙的招呼了几个壮年汉子，拿着渔船上的缰绳将棺材捆了起来。 然而即便就是这样做了，这棺材似乎依旧没有停下来意思，反而晃动的比之前更加的猛烈。 看起来似乎随时都有掀翻的可能！ 这下别说是王记者他们了，村民们也慌了。 众人双目圆睁，一脸惊恐的望着棺材，不知该如何是好。 王记者双眼死死地盯着那还在不停摇晃的棺材，干咽了一口唾沫。 他下意识的看向上河村的村长，颤抖着声音问道：“村……村长，这这这……” “该不会是……诈尸了吧？！” 直播间的网友们见到这一幕也不淡定了，“卧槽卧槽！快跑啊！” “别捞了，先逃命再说吧！” “骗人的吧，下边肯定有机关，演技真好！” 虽然有网友不相信，但是大部分网友都在劝村民们赶紧撤离。 这时候管他真不真，安全最重要。 虽然网友们不想相信诈尸这么离谱的事情，但是那尸体是他们亲眼看着被封进棺材里的。 “嘭嘭嘭——！” 一阵阵重重的撞击声让所有人不禁怀疑，在这样下去这棺材迟早会被撞破。 就在所有人心都提到嗓子眼里的时候。 忽然间棺材莫名的停了下来！ 河岸再次恢复了安静，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 众人惊魂未定，但这时候忽然有人道：“水神师傅过来了！” 一听水神师傅，众人纷纷回头看向河面。 哗啦啦—— 河水荡漾。 只见水神师傅已经划着竹筏到达了岸边，但是竹筏之上并没有另一具未婚妻的尸体。 众人不禁有些不解的望向林砚。 但是林砚并没有理会他们，而是径直的朝棺材的方向走去。 见状一旁的村民们纷纷避让，给水神师傅让路。 只见水神师傅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符纸，双手结印，吟诵道： “魂魄安和，尸秽散绝，长生神仙，通灵彻视……” 随后猛地将符纸贴在了棺材上面，同时大喝一声：“镇——！” 伴随着这一声，符纸上面流光阵阵，符咒像是活了一般。 看到这一幕，村民们顿时心安了不少。 但是屏幕前的霍秀秀确是一脸郁闷！ 好不容易等到了可以近距离观察那人的机会，但偏偏摄像头不是被村民挡住了，就是不停的在摇晃。 终于让她等到了特写的一瞬间，但是那镜头就像是被什么挡住了，变得很是模糊，一片朦胧。 根本看不清人的样子！ 还没等她弄明白是怎么回事的时候，镜头便转移到了棺材上。 霍秀秀很是崩溃！ 甚至忍不住发了一条弹幕： “能不能把镜头怼到水神师傅的脸上！” 第38章 捞不上来的女孩 霍秀秀那边在期待看到林砚的真容，为此都有些急不可耐了。 而黄河这边，随着林砚的到来，以及一张符纸贴上去，棺材再也没有了异状，彻底安静了下来。 “不动了？！” “我去好神奇啊！一张符纸就能让里边的东西安静下来！” “不，我怀疑是那尸体害怕水神师傅，在水神师傅靠近的时候他就已经安静了下来。” “卧槽，我的世界观今天已经被震碎了无数次。” “大师，能卖我一张符吗？” 此时霍秀秀内心的震惊也不比网友们少。 除此之外，她方才听到对面水神师傅那低沉喑哑的声音也觉得甚是耳熟。 她盯着屏幕，虽然对方的身影旧模糊，哪怕在镜头中，也好像朦胧着一层雾气，根本看不清楚。 但她却总觉得这一抹身影有点熟悉，但又不敢确定，因为身影实在太模糊。 “我擦，为啥这人在镜头里这么模糊，是加了特效吗？” “对啊，什么也看不清。” “明明都拍摄到他了，而且距离也不远，怎么他周身和有水雾一样，朦朦胧胧的。” “自带马赛克的男人，牛皮！” 此时，就连直播间的观众也纷纷称奇，感到不可思议。 明明能看到，他就在直播镜头内，而且距离也不过几十米远，但却如此朦胧模糊，像是站在雾中，飘渺如仙！ …… 此时，直播镜头内的黄河岸边。 村民们也一脸崇敬的看着林砚，刚才对方的这一下，无疑是救了他们的命。 要是没有他出手，等这着棺材禁锢不住里面的东西了。 他们迟早会遭到攻击。 到时候不仅他们要遭殃，就连附近村子里的人也免不了遭难。 这时上河村的老村长神情严肃的问道：“水神师傅，方才究竟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会突然这样？” “是真的诈尸了吗？” 虽然老村长是林砚的长辈，但是在外面林砚的身份要比他高。 这声师傅自然是叫得的！ 老村长的这几句话可以说是问出了大家的心神。 一时间所有人全部都竖起了耳朵，目光灼灼的看向林砚。 闻言再次回到竹筏之上的林砚不急不缓的拿起了竹篙。 随后这才抬头看向了众人。 看着村民们一脸疑惑的表情，林砚却唇角一勾，神情莫测的幽幽道：“你们想多了，不是诈尸。” 听到这句话，众人先是松了一口气，“不是就好，不是就……” 但话还没说完，便有人察觉到了不对劲。 随后皱眉道：“不对啊，不是诈尸，那是什么？” 刚才那一阵阵巨响，现在想起来还让人忍不住心悸。 既然不是诈尸的话，要怎么解释刚才的那一幕？ 这时林砚脸上的的笑意也渐渐的消失了。 对上水神师傅清冷的目光，方才还在侃侃而谈的村民顿时感觉背后升起了一股凉意。 但是林砚只是看了他一眼，随后便将目光转移到了河面上。 随后沉声道：“那是因为它在害怕。” “害怕？” 闻言在场的人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 都不明白水神师傅这话是什么意思。 直播间的网友们也不明白，“害怕？尸体会害怕，开什么玩笑？” “有一说一，这比诈尸还不靠谱！” “我现在怀疑他能捞上新郎的尸体也是走运了，这不是也没捞上新娘么！” “都别废话了，听人怎么说的吧！” “就是让你们上，怕是早就尿裤子了吧！” …… 听到林砚的回答，村们也愣了，都是一头雾水，完全不明白水神师傅这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会害怕？” “再者，张强不是已经是一具尸体了吗？尸体会害怕吗？” 闻言还没等林砚回答，张安福率先走上前，恭敬的问道： “水神师傅，强子他为什么会害怕？” “是因为这未婚妻穆清的尸体还没有被打捞上来吗？” 闻言林砚缓缓道：“是也不是。” “他会害怕确实是因为未婚妻的缘故，只不过并非是因为未婚妻的尸体没有被捞上来。” “而是他担心未婚妻的尸体被打捞上来！” 原本就一头雾水的众人，在听完林砚的解释后，更加迷惑了。 先前被一阵怼的网友闻言再次冒出来了。 “不担心未婚妻捞不上来，反而担心捞上来？” “这是说的什么胡话？” “果然就是个故弄玄虚的，没本事就没本事装什么？！” “来来来，绳子给你，你上！” 一时间弹幕吵成了一片，有骂林砚的，也有帮着怼的。 大家似乎都忘记了自己一开始是为了什么来的。 村民们还好，但是张家的人此刻脸色确是难看至极。 捞不上来？ 可不能捞不上来啊！ 这尸体要是捞不上来，未婚妻一直来找他们怎么办？ 想到这些天发生的种种灵异事件，张家人不由心急如焚。 水神师傅就是他们最后的希望了。 现在水神师傅说捞不上来，那他们可怎么办啊！ 此时他们根本不在意为什么新郎怕未婚妻被打捞上来，又为什么新娘打捞不上来。 他们心里面只有一个想法，一定要打捞上来新娘穆清的尸体。 完成仪式！ …… 第39章 不止一位 于是张家的人纷纷急问道：“水神师傅，那么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没有未婚妻要怎么完成仪式？！” “能在想想办法吗？我家大儿的未婚妻必须要捞上来啊！” 听到张家人七嘴八舌的话，霍秀秀不由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必须？ 虽然尸体捞不上来急也是正常的，但是为什么她感觉这些人更在意仪式能不能不完成？ 而不是关心逝去的未婚妻本人？ 莫名有种怪异的感觉。 这种感觉并不止霍秀秀一人有，王记者也是眉头紧皱。 他倒是想问问为什么，但此时的张家人情绪非常激动，他根本就没有机会问。 这时猴子扛着摄像机在给张家人特写。 他们的样子透过镜头也吓了网友们一跳，“这些人怎么这么激动啊？” “他们是未婚妻的亲人吗？” “感觉不像是啊，他们的话让我觉得他们并不怎么关心未婚妻。” “这是怎么回事？” “似乎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听到张家人的话，林砚并没有停止手中的动作，而是撑着竹篙让竹筏再次回到了河面上。 过了半响才盯着河面缓缓开口道：“不用担心。” 虽然他的声音并不怎么高，但是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的非常清楚。 而且这句话似乎有安抚的作用，让原本激动无比的张家人瞬间安静了下来。 同时这些人眼神中也泛起了希翼的光芒。 水神师傅这么说，看来是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着急。 也就意味着事情应该还有解决的办法！ 但是在听到水神师傅接下来的话，却让所有的人都怔住了。 只见林砚行至河道中央，再次开口道：“未婚妻穆清虽然打捞不上来了。” “但是……” “这黄河之内可不止一位新娘！” 不止一位新娘？！ 这是什么意思？ 岸上的人面面相觑，都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是什么。 网友们也在弹幕上也议论了起来，“我怎么有点听不明白了呢？” “还有另外一位新娘？怎么可能不是说落水的是一对情侣吗？” “我有一个不好的想法，这人该不会是打算随便捞一具女尸完成下葬吧？！” “我去，我也是这么想的，那大爷不是说过黄河里面最不缺飘尸吗？！” “要真是这样，那也太缺德了吧！” 面对众人不解的目光，林砚并没有出声解释什么。 而是再次握住了捆尸索，薄唇一张一合道：“水灵合我，我合水灵……” 下一秒，“咻——！” 黑色缰绳破空而出，再次钻入了江水之中。 但是这次亦如先前那般。 一直过了好久，河面依旧没有什么动静。 在场的人看到这一幕心中都不由得泛起了嘀咕。 真的有什么另外的新娘吗？ 水神为什么会这么说？ 现在他们的心中是既焦急，又害怕，同时还抱了一点希望。 而网友就没那么淡定了，“我就说这人就是个骗子，第一次也就是走了狗屎运而已！” “新娘没捞上来就是没捞上来，还扯什么另外一位新娘。” “就是，没本事还不赶紧顺着台阶下来，在这逞什么能呢！” 然而就在弹幕上对林砚的讨伐声越来越多的时候。 “嘭——！” 一声巨响，河面瞬间炸开。 水花四溅！ 在水汽弥漫之际，众人依稀看到水神师傅在收绳子，绳子的另一端似乎还缠绕着什么。 “哗啦哗啦！” 直到水珠再次落回河里的时候，众人才看清楚了那东西是什么。 只见被黑色缰绳层层缠绕住的赫然是一具女尸！ 尸体双目紧闭，面色惨白呈死人之相。 长相很好，五官小巧精致，柳眉如画。 尸体表面的皮肤没有呈现出尸斑，看起来似乎刚去世没多久。 只是嘴角似乎有撕裂的痕迹，被河水浸泡的已经发白了，看起来有些吓人。 但是在看到女尸的样子的时候，在场的人连脸上的表情都有一瞬间的怔住。 “这……” “这不是那名女主播吗？！” 随后周遭便响起了众人的议论声，“对对对，没错！” “她怎么死了？” “不是说回去拿东西了吗？！” “先别管这些了，出人命了还是赶紧报警吧！” “对对对，报警，赶紧报警！” “……” 说着村民们便打起了电话准备报警。 这时一个人影冲了过来，见到尸体之后，顿时整个人脸色都苍白了几分。 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纤纤——！” 说着她冲朝河里冲了过去，“纤纤！” 似乎是想将尸体拉上来。 见状才村民们赶紧制止了她危险的行为。 水神师傅虽然能无事的停在黄河河面上，但并不意味着这河水的冲击力就不存在了。 他们要是不拦着，这人要是再往前走几步怕是也要葬身在这河水之下了。 “姑娘冷静！” “冷静点，水神师傅会将她带上来的。” 此时呆小妹身上的衣服也被河水打湿了，泪水和河水混在一起。 完全没有了来时精致的模样。 第40章 意外的真相 呆小妹也不知道事情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先是朋友当着她的面跳河了。 她急忙跑过来找人救人，但是却碰到了尸体诈尸被吓了个半死。 好不容易说明了情况，想找人赶紧把朋友捞上。 结果还没等有所行动的时候，好友竟然成为了一具尸体被捞了上来。 一连串的变故根本没给她任何反应的机会。 这时村民们也认出来了，呆小妹就是跟那女尸一起来的主播。 “你是她同伴吧？” “这是怎么回事啊？” 王记者他们凭着职业的敏锐度嗅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 闻言忙的拉住了老村长询问道：“你们认识这两个人？” 老村长也没想到竟然会出了人命，不禁眉头紧皱。 听到王记者的话，缓缓道：“这两个女娃子是早上来的，好像是在搞什么直播，老头子我也不懂。” “我当时还劝她们不要跟上来，本来女子阴气就重，而这下葬仪式多少会有些不祥之气，被冲撞了就不好了，但是她们没听。” “没想到竟然真的出事了！” 结合刚才几个村民的话，王记者大概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只是这人为什么会突然落水没命了呢？ 在她们离开之后发生了什么？ 不只是王记者好奇，网友们也很好奇。 不过还有人很是震惊，“我去不是剧本啊！” “人真的跳下去了啊？！” 看到这几条与众不同的弹幕，其他网友纷纷问道：“怎么回事？” “请展开说说！” 很快便得到了回复，“我就是从她们两个人直播间里出来的。” “一开始我们还以为村民口中的水神师傅是跳大神的，担心村民们被骗纤纤决定去报警，但是没想到手机故障断了直播。” “呆小妹过去的时候便看到她行为怪异的站在河边，我们没看到画面但是听到了落水声，我们还以为是她们设计好的剧本。” 这时候有网友猜测道：“该不会是被害了吧？！” “我怀疑是这个什么水神师傅，要不怎么这么巧，他刚说什么还有另外一位新娘这种话，紧接着就把女主播捞上来了？” “细思极恐啊！” “我觉得不是，这个水神师傅一直在这里，呆小妹还没离开的时候就看到他了，那时候人还没出事。” “会不会是同伴杀人？” “不可能……” 一时间网友们纷纷化身为侦探，开始了各种猜测。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际，此时林砚已经撑着载有尸体的竹筏缓缓靠近了岸边。 随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林晏砚握着黑色缰绳的手一甩。 主播纤纤的尸体在空中划出了一个弧度，随后刚好掉进了另外一口给新娘准别的黑棺之中。 这一幕直接看呆了众人，呆小妹是最先反应过来的。 她也顾不上搀扶着她的那些村民，气冲冲的跑到了林砚面前，怒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你们办什么仪式，为什么要把我朋友装进棺材里！” “我朋友可不是新娘！” 林砚淡淡的瞥了她一眼，随后环视了一圈四周。 在村民疑惑不解和呆小妹怒气十足的目光注视下。 林砚一边收着手中的麻神，一边缓缓说道：“为什么？” 说完林砚停止了动作，抬头看向呆小妹。 视线相撞，呆小妹莫名的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这时候只听对方开口道：“很简单，因为导致张强的未婚妻落水，并且捞不出来的源头就是她！” 闻言在场的人都愣住了，不明白水神师傅的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但是呆小妹确是脸色一白，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这时张安福眉头紧皱，很是不解的问道：“水神师傅您为什么说那女主播是源头？” “我儿子和儿媳不是意外落水的吗？为什么会是她导致的？” 他都不认识这个女的。 看得出他是真的费解，林砚抬眼道：“意外落水？” “你儿子确实是意外落水，但是他的未婚妻可不是！” 林砚的这番话犹如平地惊雷般在众人耳边炸响。 众人纷纷瞪大了眼睛一脸不敢置信的模样。 有人回忆起事情的经过，当时有人发现了张强的呼救，这才发现水里有两个人。 看到河边有挣扎的痕迹，他们还以为是其中一人不小心掉进去的，另一个想救结果没救得上来也跟着掉进去了。 水神师傅的这番话是指…… 村民们随后默默的将视线转移到了张安福身上。 此时张安福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随后咬牙道：“水神师傅这是什么意思？” 闻言林砚继续道：“说白了，未婚妻穆清之所以会死，完全是被张强推下去的！” “而张强是行凶之后，确认穆清已经没了生息，在准备离开的时候，不小心失足掉下去的！” “这才出现了你们看到的所谓的：两人一同落水！” 第41章 厉鬼发来消息 听完他的这番话，众人顿时一片哗然。 “天呐，张强那小子真的杀人了吗？！” “未婚妻竟然是被推下去的，难怪捞不上来！” “这么说，难道那些灵异事件都是因为未婚妻怨气太重，回来报复的吗？！” “嘘！别说了！” 这张安福的脸色已经不只是难看了，也是！ 毕竟谁都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孩子是个杀人犯，而且还死了。 这时一旁的人问道：“水神师傅您既然说这个女人是源头，难道……” “强子他之所以会杀害自己的未婚妻，是因为她的关系？！” 林砚看了一眼此时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的女主播，点头道：“确实，张强其实早就跟这个女人勾搭在了一起。” “一个为了美色，一个为了钱财，可以说是狼狈为奸！” 说着他转头看向看了呆愣的站在原地，从方才开始就一直一言不发的呆小妹。 沉声道：“我说的没错吧！” 突然被点到的呆小妹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她倒是想是摇头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但是在跟那水神师傅视线相撞的那一刻，她忽然想到了方才他的那一句话。 多行不义必自毙！ 呆小妹顿时卸了力，在众人炙热的目光注视下，缓缓开口道： “我知道纤纤有一个榜一大哥，名叫张强，出手很阔绰。” “她这次出现在这里也是被对方约来的，但是我也只知道这些。” “我不知道那个张强其实是有未婚妻的，甚至连新郎就是他我也只是刚刚才听说。” “我只是陪她来的！” 现在出了三条人命，呆小妹也很是慌张，迫切的想要人相信她。 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让他们相信自己真的不知道。 这时候她忽然又想起了一点，于是忙道： “有一点我也想不明白，据我所知纤纤收到张强消息的那天，他应该已经没了。” “可是为什么……” 呆小妹的话成功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就连弹幕上都有一瞬间的安静，就连正在看直播霍秀秀也感觉到心中一阵发毛。 既然那时候身为新郎的张强已经死了，那么发消息给女主播将她约到这里的人是谁？ 女主播为什么会突然跳河了？ 细思极恐！ “卧槽有点吓人了啊！” “难不成是新郎舍不得女主播？” “呸！什么新郎，那是杀人犯！” “得了吧，别听风就是鱼，那人这么说他有证据吗？” “等警察做了调查之后再下结论也不迟啊！” 这时林砚将视线转移到了呆小妹的手中，问了一个跟众人热议内容毫不相干的一个问题。 “你手里的手机是她的吧？” 说着还微微侧头示意了一下棺材中的女尸。 呆小妹有些不明所以，下意识的点了点头，“是！” 这手机是掉在岸边的，因为想着这里面说不定会有什么线索，所以她就带着了。 “我之所以会返回去找她，是因为粉丝通过评论跟我说她的手机故障了。” “在过来求助的路上我也试过了确实打不开。” 呆小妹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手机递了出去。 不过林砚并没有接，下一秒手腕一转，一张符纸赫然出现在他的指间。 还没等众人惊讶他是从哪里变出来符纸的时候。 下一秒符纸便化成了灰烬，掉落在手机上。 紧接着让人惊讶的是，那原本已经故障了的手机竟然突然亮了起来。 “嘶——！” 现场顿时响起了抽气的声音。 可见看到这一幕众人内心有多么震惊。 呆小妹更是瞪大了一双美眸，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林砚，很是不敢相信。 相比之下，林砚却显得淡定许多。 “当然打不开，因为上面附着鬼气。” 这一句话让众人再次安静了下来。 还捧着手机的呆小妹，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了。 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嘴巴张合了半天似乎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僵硬道： “您是说……是鬼发消息将纤纤约到这里来的？” 林砚点了点头，算是肯定了她的猜测。 随后似又想起了什么，看着人群中的一位村民道： “不过有一点错了，将她约来的不是张强，而是他的未婚妻——穆清！” 那位村民正是刚才猜测是不是张强舍不得女主播的人。 至于未婚妻穆清为什么要这么做，也没人再开口问了。 还能是为什么，当然是报仇啊！ 被人害死怨气能不重么！ 虽然说害死她的是张强，但究其原因，源头还是在主播纤纤身上！ 虽然道理都懂，但是张家的亲戚都紧张了起来。 毕竟现在女主播都死了，那下一个岂不是就要轮到他们了？！ 于是纷纷急道：“那水神师傅我们该怎么办？” “这仪式还能继续吗？” “要怎么才能消除我们家这未过门的未婚妻的怨气？” 第42章 永世不得超生 张安福并没有说话，显然是不能接受事情的真相。 在场的并不止有张家的人，还有不少下河村的村民。 他们的脸色也并不是很好看。 毕竟他们世代生活在村里，虽然生性说不上有多淳朴，身边也不缺品行不正之人。 但也从来没有发生过害人的事情。 那可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啊！ 就为了一个女主播，就害死了自己的未婚妻？ 他怎么这么狠的心呐！ 因此众人看向张家人的目光不由的带上了些不善和责怪。 张安福一抬头对上村里人的目光，一个汉子不由的红了眼。 不禁自责道：“都是我教子无方，养出了这么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他虽然知道自己的儿子性格有问题，但没想到他竟然能干出这种事情来！ 他还想着结婚了有人管着他就好了。 随后张安福话锋一转开口说道：“要不这仪式还是算吧，这兔崽子不配！” “不行！” 闻言张家的一个长辈站了出来，道：“这仪式必须要办！” 说着那长辈一脸悲怆的看向张安福，“安福你糊涂啊，这事要是没个了结，咱们张家的人日后可就没了安宁啊！” “我们这把老骨头没了也就没了，但是张家后辈该怎么办？！” 闻言张安福紧握着他长辈的手，神情动容。 在场的人也陷入了沉默，对啊！错是张强犯出来的，跟张家的人有什么关系呢？ 但是穆清也是一条人命啊！ 一时间局面似乎陷入了死胡同。 林砚看了一眼张安福，他本来都不打算说这些，但是看着张家人还尚存良知。 而且他也想尽早的完成委托。 于是出声打破了沉默开口道：“这事想要解决并不难。” 果不其然，此话一出众人纷纷向他投来了希翼的目光。 在众人的注视下，林晏缓缓道：“既然已经有了‘新’的新娘，仪式自然可以继续下去。” “只是有一点你们要知道，无论是张强也好，还是女主播也罢。” “一旦礼成都将永世不得超生，泯灭于世间！” “什么！！” 听到林砚的话，张安福惊呼出声。 张家其余人也是一脸震惊，似乎不能接受这种事情。 网友们也炸开了锅。 “什么永世不得超生，这么说也太过分了吧！” “是啊，就算是事情真的是他说的那样，张强是个杀人犯，但这么说也太让张家的人难受了吧！” “张家的人是没错，但是穆清又做错了什么？” 网上的人吵成了一团，与此同时岸上的气氛却陷入诡异的沉静。 虽然水神师傅说的很是玄乎，但是他们可不认为对方是在胡说八道。 张家的人此时心情也是无比的复杂。 包括方才出声的长辈也再次沉默了下来。 虽然这一切都是张强惹出来的，但是再怎么他也是自家人，也是很多人看着长大的。 连转世投胎的机会都没有。 这也太过于残忍了！ 可是他们也担心未婚妻的怨气不平，最终会伤害到他们。 林砚只是站在那里，淡淡的看着他们变幻莫测的表情。 似乎与这个世界断开了一般，静默的等待着他们最终的选择。 每一种选择都对应着一种结果，这种过程他不能参与。 因为一旦参与了，干扰了选择，他就也要承担一份因果。 这种不利己的事情，他自然不能做。 毕竟他只是做任务而已。 过了半响之后，张安福站了出来，深深的冲林砚鞠了一躬。 随后沉声道：“人死灯灭，强子的死完全是他自己作出来的。” “我不能因为他一人，而连累张家一百多条人命！” “落得这个结局，也是他自找的，怨不了别人！” “穆清是个好女孩，我们张家对不起她，等回去我们便给她立起长生碑，世代供奉！” “接下来就要劳烦水神师傅了！” 闻言张家的长辈默默的拍了拍张安福的肩膀，但并未说什么。 这个时候，说什么都不合适。 闻言林砚也只是点了点头，算是应了下来。 既然他接受了这个任务，自然是要完成的。 于是他来到了两口黑棺的面前，扬声道：“盖棺——！” 悠扬的声音回荡在众人上空。 给人一种神秘古老的感觉。 闻言村民们纷纷上前将主播纤纤所在的棺材给盖了上去。 其余人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这一幕，整个过程没有一个人出声打扰。 而呆小妹看着缓缓落下的棺材盖，拿着手机呆愣的站在那里，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很快两口黑棺呈现在了众人面前，棺材盖上被贴上了突兀的红字剪纸。 画面很是诡异！ 紧接着众人便在两口棺材前摆上了供桌，点燃了红烛。 红色的烛火与白色的幡旗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呜——” “呜——” “呜——” 悠扬的号角再次吹起，鸣声悲怆悠扬。 …… 第43章 仪式结束 依照林砚的要求，村民们在供桌上摆放了两张符纸。 还有先前用过的，沾过鸡血的毛笔。 随后林砚提笔在符纸上写下二人的姓名，将符纸折成了人的形状，置于桌面上。 紧接着在众人的注视下从怀中取出了一个青铜古铃。 铃铛的外表有些斑驳，一看就是有些年头的古物件了。 “叮铃——！” 清脆的声音伴随着林砚的动作响起。 像是来自古老国度的钟声一般，带着一股沉重，古朴但又能安稳人心的力量。 就连弹幕也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在静静的注视着站在供桌前的那人的身影。 “叮铃——” “叮铃——” 三声铃声响起，在余音中，林砚低沉而又喑哑的声音响起： “闻诵志心听，冤家自散灭，一切有为事，普皆成代命……” “噗——！” 在林砚的吟颂中，两盏红烛突然着了起来。 明亮的火光不断的跳动，渐渐桌子上的那两个纸人竟也出现了颤动！ 身子一鼓一鼓的，似乎是在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见到这一幕，网友们顿时不淡定了。 “我去，这是什么？还魂吗？！” “自由、文明、民主、和谐……” “这其实是烛火的热量被空气吸收，局部受热加快了空气流通，引起的连锁……好吧我编不下去了！” 在网友们惊愕的议论中，那两个纸人竟在众目睽睽之下站了起来！ 似乎是真的拥有了生命一般！ 面对面的跪在了桌子上，像是在相互对拜一样！ 画面很是诡异！ 这时林砚摇动铃铛的动作越来越快，原本沉稳的铃声也变得有些刺耳。 就在这时其中的一个纸人突然站了起来，似乎想要跳下烛台逃走。 但就在这时，林砚大喝一声道：“鬼魅一切，四生沾恩，为男为女，自身承当，敕就等众，超生无妄！” “敕——！” 下一秒，红烛的火焰‘蹭’的一下窜起了将近两米高！ 火焰疯狂的摇曳，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挣扎一般。 忽然一阵阴风四起，风声如万鬼哭嚎，令人心生寒意。 一时间岸上的众人纷纷背过身，用来抵狂风。 负责拍摄的猴子也不得不暂时放下了手中的设备。 但这时王记者他们惊愕的发现。 即便是狂风让人都有些睁不开眼了，但那红烛的火焰却没有丝毫吸的减弱。 更别提熄灭了！ 几人面面相觑心里一阵发毛。 这时红烛的火焰像是受到什么压力了似的，不断的被压缩。 但是火光却越来越强，似乎想要反抗。 烛火反复的膨胀，压缩！ 最终巨大的火焰被压缩成了两个符纸的小人的大小。 紧接着众人发现，那供桌上的两个纸人竟也凭空自燃了起来！ 伴随着纸人被火焰吞噬，阴风也逐渐停息。 “嘭——！” 一声炸响，只见红烛的火焰骤然炸开。 以其为中心，阴风爆射而出，直接将白色的幡旗吹倒在地。 就连黄河河面也泛起了阵阵涟漪。 与此同时，原本安静的被放置在一旁的两口棺材忽然开始剧烈的颤动了起来。 众人的一颗心再次提了起来，就在他们以为是不是跟先前一样，里面的尸体要诈尸了的时候。 “咔嚓——！” “咔——！” 两声清脆的声响，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只见那棺盖之上出现了两道裂痕，上面贴着的两张红色喜庆的贴字也裂了开来。 唯有新郎棺材上的符纸还好好的。 紧接着只见一缕缕青白色的烟从裂缝之中缓缓飘出。 在空中滞留了几秒钟，随后便彻底消散了。 这时弹幕再次变得热闹了起来，“不是我眼花吧？那两股烟是怎么回事？” “肯定是提前设置好的机关，那两个主播跟这些人八成是一伙的，写好的剧本罢了！” “不是吧，那个女主播是大家亲眼看着从黄河里捞出来的，绝对是死了。” “拿命演戏怎么可能！” “我倒觉得这人是真的有两把刷子，我华夏泱泱大国有几个奇能异士怎么了？” “还是等警察过来调查了之后再说吧。” 在看到水神师傅将古铃收了起来之后，村民纷纷朝他看了过来。 林砚也明白他们是想问什么，索性也不卖关子了。 沉声道：“仪式结束了！” 听到水神师傅的回答之后，众人顿时松了一口气。 “呼——” 这件事总算是完了！ 这时张安福冲林砚深深鞠了一躬，恭敬道：“多谢水神师傅！” 其余人也纷纷照做，行礼道：“多谢水神师傅！” 林宴点了点头，轻声‘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随后吩咐道：“将棺材在阳光下暴晒三天之后就可以下葬了，放心不用担心腐烂的问题。” “这尸体阴煞之气很重，一时半会是不会腐烂的，这么做是要消除阴气。” “你们也是，最近没事就多晒晒太阳吧。” 说着林砚察觉到一股视线的注视，于是转身循着视线的方向望去。 只见一抹白色的身影此时正站在黄河河面之上。 其身下就是波涛滚滚的黄河之水。 第44章 第七分局 那人赫然正是张安福先前给他看过的照片之上的人。 也正是这场ming，hun仪式原本的新娘，穆清！ 如果呆小妹有阴阳眼的话，定能认出先前那把她吓了一跳，双目猩红的桃花眼的主人正是穆清。 只是此时的她褪去了那一身的戾气，变回了死前的样子。 虽然长相没有多惊艳，但也算是清秀。 尤其是那双桃花眼更给这张脸添了几分姿色。 完全看不出来那骇人的模样。 穆清静静的站在远处冲林砚行了一个礼，似乎是在感谢林砚让她的死因真相大白。 林砚看到了她周身也萦绕的淡淡金光，顿时一脸了然。 缓缓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随后在林砚的注视下，穆清的身影消失在了原地。 他的这一举动落在众人眼里，说不上的怪异。 “他在看什么呢？” “河面上是有什么东西吗？” “不是看到鬼了，就是在装神弄鬼呗！” 村民们自然不会议论这些，大家只是默默的站在一旁。 这时林砚回过身看向张安福，嘱咐道：“这件事终究是你们欠了穆清，回去之后至少要供奉她十年。” “是是是！” 张安福没有任何犹豫便答应了。 虽然作孽的是张强，但身为父亲他也有逃不开的责任。 这时他还想到了一点，随即看向林砚道：“可是水神师傅，她的尸体要怎么办？” “要不……” 张安福是想着再出一分钱，劳烦一下水神师傅。 他倒也想自己捞，但普通人根本没那个可以在江面上随意穿梭的本事。 林砚也知道他想说什么，抬手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 “之后的事情不必再管了！” “穆清也是个有福气的，被河神收下了，有这般造化，她也能投个好胎。” 闻言张安福不由得在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突然！ 一阵刺耳而又熟悉的鸣笛声响起。 声音越来越清晰，“滴呜——” “滴呜——滴呜——” 只见一辆辆警车闪着红灯，停在了众人不远处。 几名身穿制服的人从上面走了下来。 来到众人面前之后，齐刷刷的行了一个礼。 随后一人走上前，扫视了一圈众人之后开口问道：“谁报的警？” 关洪峰是当地公安局第一大队的队长，接到命案报警之后，他便立刻带人赶了过来。 这时王记者举起了手道：“我报的警！” 其实当时将女主播打捞上来之后，不仅是他，还有好几个村民也报警了。 但是身为局外人的他们相比较而言更合适陈述事情的经过。 关洪峰环视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尸体，只是在看到那两口黑棺材的时候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 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问道：“发现的尸体呢？” 王记者指了指其中的一口棺材道：“在那里面。” 在警察们不解目光的注视下，王记者将事情的经过都完整的讲述了一遍。 身为这件事关键人物，林砚自然也不能随意的离开。 因为案件还需要经过警方的调查，过程什么的必须要保密。 所以直播也必须要关闭！ 王记者随即面对镜头道：“今日的直播到此就要结束了，多谢大家的关注与支持。” “后续的消息待现场调查结束之后，我社将会在第一时间与大家分享，请诸位稍安勿躁！” 网友们也纷纷表示理解，在退出直播间之后大都点了关注。 如此一来，只要后续消息一出，他们便能立刻接到通知。 不过这期间他们也没闲着，将录下的直播内容简单的剪辑一下之后便将视频放到了网上，想要借此吸引一波热度。 随着一段一段诡异的视频被上传，成功的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 …… 与此同时，西省郊外。 一处临近深山荒废了许久的工厂，四周荒无人烟，杂草丛生，看起来十分荒凉破败。 似乎已经很久没有人造访过这里了。 里面的设备也都被雨水侵蚀的锈迹斑斑，废弃的东西到处都是，有的甚至已经被藤蔓完全遮盖住了。 但也就是这样的一个地方，其中的一栋四层小楼里确是灯火通明！ 这突兀的一幕透露着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 细看之下不难发现，这已经破败了许久的工厂里面竟遍布摄像头，甚至覆盖范围达到了周围几公里之远！ 虽然距离工厂十几里之外便有村庄的身影，但是却没人敢靠近这一地带。 其中最关键的一点便是，这里是当地出了名的闹鬼的地方。 种种传言让大家自然不敢靠近！ 但同破旧的外表不同，小楼内部的设备非常齐全，甚至很多东西都是常人见都没见过的。 楼内的人员来往穿梭都身穿特殊的制服，神情严肃的处理着手中的工作。 这些人的制服上都佩戴着华夏旗帜，很明显他们的身份非常不一般！ 很多人面前同时摆放了好几个屏幕，屏幕上监测着各种数据。 囊括了方圆几里的监控画面、西省气象信息、人流密集度等等信息。 不过这里也确实不一般！ 虽然小楼外面平平无奇，但是拨开被爬山虎挡住的标牌可以清楚的看到。 上面赫然写着，非自然事件调查局！ 非自然事件调查局隶属于华夏特殊安全事务部门，专门负责处理一些科学没有办法解释的事件。 而这里是第七分局！ …… 第45章 非自然事件调查 第七分局便负责监管和处理西省的非自然事件。 因为工作范围比较庞大，这里的每一个组都监管着不同的领域。 就在这时，其中负责监管处理网上信息的，戴眼镜的成员盯着面前的屏幕，浏览着上面的信息。 就在这时一个红色警告忽然弹了出来，紧接着一个、两个…… 越来越多的警告，让眼镜神色一变！ 随后其立刻正襟危坐，查看起了警报的内容。 越看眼镜的表情也越严肃。 劈里啪啦的敲击了一阵的键盘后，眼镜果断拿起桌子上的平板，快速朝着楼上跑去。 来到一间办公室前，急忙抬手敲门。 “咚咚咚！” “进——！” 闻言眼镜立刻推门走了进去，对着坐在里面的中年人急道：“陈科长，不好了！” “网上出现了大量的跟ming，hun有关的视频，其中出现了一位水神师傅，有些本事，我认为十分有封锁消息的必要！” 说着便将手中的平板递了过去，“请您过目！” 闻言陈科长接过了平板，伴随着视频的播放，他的眉头也是越皱越深。 随后直接抬头看向眼镜，扬声吩咐道：“快！通知各部门赶紧封锁视频，控制舆论！” “把热度降下去！” “是！” 眼镜退出去之后，陈科长的眉头依旧没有放开，随即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李局长……” 冲对方交代了一些内容之后，陈科长这才挂断了电话。 思忖了片刻，他随即快步朝着楼下走去。 不久之后，两辆车缓缓的驶离了废弃工厂。 …… 此时林砚还不知道，正有人在为这场直播忙的焦头烂额。 面对前来查案的警员们，他也没有半点不配合。 甚至连警方要打开棺材，他也没有阻止。 倒是张安福脸上一变，想要将他们拦下来。 但是却被林砚制止了，“放心吧，这些警察身上有正义之气，那点煞气对他们产生不了什么影响。” 虽然他的声音比较低，但关洪峰在一旁还是听到他的这番话了，不禁眉头紧皱。 这人给他的感觉实在是有点奇怪！ 他方才看到了直播的回放。 虽然他是无神论者，但这其中有太多解释不了的地方了。 就在这时，去上河村调查的警员们也回来了。 “队长，这是我们在村口发现的监控。” “我们看过了，死者确实是自己跳进水里的。” “只是……” 说着对方的表情有些为难，支支吾吾的，半天都没有继续说下去。 见状关洪峰忍不住呵斥道：“只是什么，倒是说啊！” 那名警员一看老大生气了，忙道： “只是她的状态有些不正常，具体的您看了就知道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描述。” …… 关洪峰看完了监控虽然也感觉到了女主播的不正常，但是这件事情似乎跟林砚并没有什么关系。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上面赫然显示的是局长，因此关洪峰并没有过多思考便接起了电话。 但是在听完电话那边的话之后，关洪峰脸上不禁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 “可是局长，我们现在还没调查完事情的经过，这……不太好吧？！” 李局长摸了摸自己那很是危险的发际线，一脸愁色道：“你就照我说的做就行了。” “这件事情比较特殊，特事局那边将会亲自接手调查。” “当然现场的取证工作也要做好，至于后面的事情就交给专业的人士调查了。” 听到特事局三个字，关洪峰也是脸色一变。 没想到这件事情竟然都引起了特事局的注意！ 这么严重也确实不是他一个队长能调查得了的！ 于是关洪峰便表示自己知道了。 在对现场的人录好口供之后，留下联系方式便让村民们还有林砚先回去了。 但还没等林砚转身离开，这时候早就等候在一旁的王记者立刻冲了上去。 猴子也打开了手机准备录视频！ 为什么是手机，因为他摄像机的底片作为证据先交给警方了，没办法用了。 王记者激动道：“不好意思打扰一下，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但是还没等林砚回答，便被一旁的关洪峰打断了。 “不行，跟案子有关的事情都不能透露出去！” 闻言王记者赶忙摆手道：“误会误会！我们要问的跟案子没有关系！” “是关于这段时间网上传的沸沸扬扬的魏浩天事件，跟这件事无关！” “魏浩天？” 关洪峰嘟囔了一句，随后眼睛忽然亮了起来，刚想要说什么。 但是王记者已经将问题问了出来，他看着林砚激动道：“请问你就是前几日将魏浩天捞上岸的人吧？” 他并没有直接问，对魏天浩见死不救的人是不是你 毕竟要是真的这样问了，语气着实不太友善！ 在经历过刚才的一幕幕之后，王记者真心觉得还是要友好一点。 他原本都已经做好了对方否认的准备。 毕竟现在外面对他的评论并不是很好。 不过到那时候，他也会秉着记者的职业操守揭穿他，还众人一个真相！ 无论从竹筏、蓑衣、斗笠、缰绳哪一方面来看，他就是那日的神秘人！ 否认也没用！ …… 第46章 他说的也没错 然而让他意外的是，眼前的这水神师傅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承认了。 “是我。” 王记者点了点头，下意识的附和道：“嗯，是你，那……” 说着他幡然醒悟，惊愕道：“你承认了？！” 林砚奇怪的看了一眼王记者，并没有重复回答他的问题。 跟水神师傅的目光对上，王记者尴尬的摸了摸鼻子，随后继续问道： “那能问一下，当日您为什么迟迟不肯救他吗？” 当时的视频即便是现在还能看到，明明在大家恳求他的时候，魏浩天还没有死。 完全还有活命的可能！ 随后在王记者等人炙热目光的注视下，林砚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一边转身朝竹筏的方向走去，一边沉声道： “阎王要你三更死，不会留你到五更。” “死期到了即便是救了，也活不了多久，而且这人太脏，不值得我救。” 听完他的解释，王记者几人脸上的神情顿时变得有些难看。 着实是因为这个理由太过荒诞！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人见死不救的理由会是这样！ 但是林砚丝毫没有理会他们，说完便用竹篙撑起了竹筏。 无视愣在原地的王记者等人，快速的消失在了河面之上。 这一幕直接看呆了关洪峰！ 他原本还觉得村民们在提到什么水神的时候说的太夸张！ 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就在关洪峰目瞪口呆的看着远处，久久不能回神的时候。 王记者等人确是一脸的气愤，猴子更是紧紧的我这手机，怒气十足道：“这人怎么说话呢！” “什么叫罪大恶极？” “魏影帝看可是出了名的好人，就连圈里有名的狗仔都没挖出过他有什么黑料。” “人都因为他死了，他竟然还这么说！” “就是啊！” 就在几人怒不可遏的谴责林砚的时候。 旁边传来了一阵轻飘飘的声音，“他说的也没错！” …… 一秒…… 两秒…… 气氛死一般的沉寂了两秒钟之后。 王记者等人僵硬的回头朝身后看去。 只见身穿警服的关洪峰此时正一脸认真的看着他们。 丝毫没有觉得自己说出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 看到他们的这副模样，关洪峰才恍然大悟道：“哦！你们还不知道是吧！” 随后他笑着摆了摆手道：“不过不用着急，再过一会网上就会有相应的消息了。” 说着关洪峰忍不住咋舌道：“我也是没想到，那魏浩天长得人模狗样的，背后简直连畜生都不如！” “简直就应该下十八层地狱！” 见他始终说不到正点上，王记者不由急的抓耳挠腮。 暗自在心中咆哮道：“你丫的能不能说重点！” 但他还是忍住了，就算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冲警察发火。 于是王记者顺着赵警官的话头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我跟你说……” 赵警官刚起了一个头，就打住了，随后摆手道：“算了还是不说了，反正你们一会就知道了。” 说着便准备离开，但却被王记者拉住了。 王记者看似笑的十分谦逊，但实则内心崩腾着一万匹草泥马。 有什么比八卦说一半还磨人的？！ 这简直就是酷刑啊！ 王记者笑道：“哎！赵警官您也说了一会网上就有消息了，您索性就告诉我们几个呗。” “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赵警官想了一下，好像确实是这样。 于是便说道：“那魏浩天看起来是个谦谦君子，但背地里做了不少违反的勾当。” “怎么说呢，咱们国家打击的最严重的那几项犯罪行为，他一样都没落！” “甚至还有更过分的，随便拿出来一样都够枪毙的！” 说着赵警官忿忿道：“就这么死了还有点便宜他了呢！” “现在警方已经掌握充足的证据，一会就会公之于众。” 这番话犹如平地惊雷般在王记者等人耳边炸响。 几人呆愣愣的站在原地，满脸的不敢置信。 要是这话是从别人的口中说出来的，他们肯定会反驳。 但偏偏说这话的是警官，而且证据和公告已经在路上了。 现在由不得他们不信了！ 说完这些话，赵警官也没理会王记者他们有多么的震惊。 转身便准备继续做现场勘察了。 只不过临走的时候，他还不忘喃喃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不过那个水神师傅还真是神了，这都知道！” “就连警方也是最近才察觉到猫腻的，证据也是费劲心思才找到了的。” “……” 后边的话王记者几人已经听不清了。 此时他们耳边全是河水奔腾的声音，跟他们的心情莫名的契合。 几人面面相觑，什么话都没有说。 一直过了好一会儿，王记者这才道：“快！赶紧将消息传回公司，让他们准备稿子！” “等警方的公告一出来，便立刻跟着发微博！” 这可是先机啊！ 王记者等人随后赶紧离开了岸边，朝公司赶去。 …… 第47章 通报 与此同时，林砚也回到了上河村。 将竹筏收进系统之后，便回到了古宅。 只是他并没有立刻休息，而是打开了系统面板。 此时系统面板上任务一栏的进度赫然已经满了。 紧接着一条提示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奖励已发放，是否领取？” “是/否” 看到面前的选项，林砚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是’。 随后一阵阵电子音在他脑海中不断响起。 “叮~” “恭喜宿主，获得奖励乌篷船*1。” “恭喜宿主，获得天雷符*3。” “恭喜宿主，获得碎黄丹*1。” “恭喜宿主，获得经验值10000点。” “……” 林砚看着不断爆出来的奖励，虽然面上不显，但内心还是比较激动的。 他的捞尸装备终于得到了升级！ 从竹筏升级到了乌篷船，简直可喜可贺！ 天雷符虽然他还没有试过其威力，但是从名字上便能感知一二。 雷具有摧毁一切邪祟之物的最纯粹的力量，更别说是天雷！ 可见这三张符咒有多么厉害！ 说是压箱底的宝贝也完全不为过！ 乌篷船和天雷符虽然都是难得的宝贝，只是让林砚最为在意的还是那枚碎黄丹！ 他通过先前的任务获得的功法，走上了修炼之路。 这枚碎黄丹可以帮助他打破瓶颈，将实力提到更高的层次。 简直就是开挂的存在！ 跟这三样奖品相比，经验值就稍显逊色一些。 经验值的作用便是让他可以通过系统兑换灵气，用以修炼。 他之所以这么做，主要是这个世界的灵气太过缺乏。 不然他或许还能用经验值换一点别的东西。 但是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现在这样林砚已经很满足了。 …… 与此同时，另一边。 霍秀秀看着突然被切断的直播，不禁有些失落。 她原本是想要趁机看清那人样子的，但是却什么都没看到。 更没有办法确认对方究竟是不是林砚。 虽然那低沉的声音有点像，但也只是有一点。 毕竟对面河水崩腾的声音实在是有点大。 不过对方确实很厉害！ 霍秀秀跟一般的网友不同，她对那些东西还是比较相信的。 世界上本来就有些东西是科学解释不了，也解释不清的。 当然一般的人确实比较难接受就是了。 没能确认对方身份，虽然有些小失落，但霍秀秀很快便整理好了心情。 大不了有机会直接问林砚便是。 想着她又刷了一会微博，顺手给新锐杂志的账号设置了特别关注。 准备等对方上传了直播整个过程的视频之后，她可以第一时间接收到提示。 随后霍秀秀便放下手机，准备去将妆卸了。 只是没想到她刚回来手机就像是炸了一般，提示音接连不断的响起。 霍秀秀下意识的点进了页面，但却发现对方发布的内容跟ming、hun事件并没有多大关系。 而是转发了一条警方的通告。 【近日我局收到了一份匿名举报资料，涉及到嫖娼、侵害未成年、聚众吸毒以及贩卖毒品等一系列重大犯罪行为。 嫌疑人魏某曾是娱乐圈著名影帝，近日意外落水身亡。 经调查魏某的犯罪行为均是事实。 目前案件已经调查完毕，但还需给社会一份交代。 后续将会对其的犯罪进行详细通报，以及没收其非法所得。】 当看清通报内容之后，霍秀秀脸上不由得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霍秀秀只是惊讶还算好的了，此时的评论区网友像是炸了一样。 纷纷在下边评论道：“不可能！是不是弄错了？！” “魏浩天真什么可能会犯罪？！” “警察叔叔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他不是那样的人！” “纯路人，虽然我平时对魏浩天他的印象也挺好的，但还是相信警方吧，证据都放出来了。” “说不定不是魏某不是魏浩天呢？！” “醒醒吧姐妹，娱乐圈近日落水身亡的影帝，除了魏浩天不会再有别人了。” 看着通报上罗列的罪行，魏浩天的粉丝们虽然不想相信这些都是他们那一向以谦谦君子形象示人的偶像做出来的。 但面对这么多的证据，他们想装看不见都不行！ 更何况这里面还涉及到了人命！ 网友们也逐渐清醒了过来。 一时间网上全是跟魏浩天有关的通告。 有人提出调查他的经纪人冯萌萌。 毕竟跟魏浩天走的这么近，冯萌萌应该也是知情人！ 随着网友们的呼声越来越高，警方不得不站出来做出回应。 表示此事件其经纪人和所属公司并未参与，对其的犯罪行为并不知情。 其实冯萌萌的心情并没有比网友们好到哪里去。 从被接去做调查之后，她整个人都处在震惊的状态。 她对自己的认识还是比较清醒的，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好人。 不然也想不到用魏浩天的尸体去抗议，试图获得更多的赔偿。 但这也只是她做的最过火的事情了。 跟魏浩天犯下的种种罪行相比，完全是小巫见大巫！ 但恐怖的是，就连她这个平日里形影不离的经纪人都对他的所作所一点都不了解。 总之，这件事彻底引爆了网络。 魏浩天经营的完美形象彻底崩塌，原本堆满鲜花的墓碑前此刻被泼上了鸡血。 之前人们有多么喜欢他，现在就有多么厌恶。 …… 第48章 舆论反转 就在事件不断发酵之时，有人再次转发起了当初魏浩天落水的视频。 只不过是其中的一个片段。 内容赫然是那神秘人临走时给众人的忠告。 “这人身上缠满了业障，如果不尽快火化的话，小心煞气入体异化成僵！” 一时间评论下面全是道歉的声音。 其中还参杂着几个粉丝说他们之前就亲眼见到了魏浩天的棺材动了，疑似诈尸。 只是当时没有人相信他们！ 不过这些评论涉及到了敏感词，并没有获得多少热度。 只有一部分的人看到了，很快他们便将这些事情串联到一起。 随后他们发现那天对魏浩天见死不救的人说的竟然都是真的！ 伴随着舆论的发酵，王记者把握好时机，将那段手机录的视频发了上去。 并配上了文字： 【这是本社记者对魏浩天落水事件的另外一位关键人物的采访，为大家揭秘见死不救的真相！】 很快这段对神秘人的采访直接冲上了热搜榜的第一名。 虽然对方的面貌依旧看不清，但是从穿着和那竹筏来看确实是一个人。 网友也没有多想，只是以为对方不愿意露脸，做了马赛克处理。 不多时，魏浩天的账号下面骂声有多强，这里的呼声就有多么欢乐。 “大师！请收下我的膝盖！” “请原谅我的年少无知，错把鱼目当珍珠！” “大师请问收徒吗？我可以从打杂做起！” …… 而看了仪式直播的网友们在看到网上的消息之后，也震惊了。 他们原本以为那人只是在装神弄鬼，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这样！ 一想到自己在直播时看到的那些画面，众多网友感觉自己手中握了一个惊世大瓜。 于是下意识的想要将是手中的消息分享给其他人。 想着绝对会爆！ 但是很快他们便惊讶的发现视频根本传不上去。 随后他们便接到了警方的通知，说是涉及到案件。 这些是视频作为关键证据不能外传。 没办法网友们也只能歇了这个心思。 不过女主播纤纤的死讯还是可以提的。 很快这条热搜也跟魏浩天的词条并列排到了一起。 这下就有些微妙了！ 当初魏浩天落水，神秘人见死不救的事情之所以沸沸扬扬的。 除了事件当事人是出名的影帝外，这其中女主播纤纤也贡献了不少力量。 煽动网友网爆人肉另外一位当事人。 反复的蹭这件事情的热度，疯狂吸金。 这人的死讯一出，跟魏浩天的名字放在一起，怎么看怎么讽刺。 就像是因果循，报应不爽似的！ 也有网友追问死因，但是因为事件尚未调查清楚，便被警方拒绝了。 部分知情的网友只敢小幅度的讨论这件事，不过也吸引了一些路人。 “真的假的？！你们是说那个主播被拉去举行仪式了？！” “不是吧，你们从哪里听说的这种谣言，也太假了吧！” “小朋友这可不是什么谣言，是我们亲眼看到的！” “那场直播可以说非常玄幻，甚至已经动摇了我的世界观！” “没错，那水神师傅的本事真的震撼我一整年！” 见网友们讨论的十分激烈，一些路人心中的好奇也越来越重。 “跪求事情的原委，究竟发生了什么？” “什么直播啊？” 随着不知情的路人呼声越来越高。 于是有人站出来大致的讲述了那场直播的内容。 还有网友在一旁补充细节。 “卧槽！食物瞬间化成灰烬？诈尸？！” “听你们说的那水神师傅也太厉害了吧？他究竟是何方神圣？” “他长什么样子？是不是身材佝偻，长得跟鬼一样？” “我觉得也是，这种人一般长得不都很恐怖么？” “那你们可说错了，从他的声音上判断，那位水神师傅的年纪应该并不大。” “从声音？你们不是看直播了吗？还不知道水神师傅长什么样子吗？” “直播确实是看了，但是镜头一扫到水神师傅，画面就变得有些模糊，就连特写镜头都是，根本看不清他的样貌！” “这就有点玄乎了啊，之前跟魏浩天有关的视频也看不到这位水神师傅的脸。” “就算他再厉害也不能将女主播拉去配ming、hun啊！那女主播该不会是被他害死的吧？” “这还不知道要等警方做完调查之后才知道。” 网友们在好奇这位水神师傅真面目的同时，也开始猜测起了女主播的真正死因。 只是因为案情尚不明晰，这些人的讨论并没有引起多少关注。 …… 与此同时，霍秀秀退出直播后，也在网上冲起了浪。 着重留意了一下跟捞尸人有关的消息。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屏幕上忽然弹出了一个对话框。 看到对方的备注，霍秀秀脸上顿时浮现出了笑容。 随后赶忙退出先了微博，调出了聊天界面。 只见对方回复道：【不好意思，方才有事没有注意到你的消息。】 没错！ 来消息的人正是林砚！ 没有及时回复什么的霍秀秀自然不在意，她现在想的更多的是另一件事。 于是跟林砚闲聊了一会儿之后，霍秀秀便提出能不能见一面。 …… 另一边。 林砚一边朝道观的方向走去，一边看着霍秀秀发来的消息。 见对方提出见面，林砚思索了一下，回道：“可以。” 他并不讨厌跟霍秀秀接触，因此便没有过多纠结。 不过…… 【后天可以吗？我这边还有些事情没有解决。】 他的实力处在黄阶九级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了。 得到碎黄丹之后，林砚迫不及待的想要先突破。 原本霍秀秀见林砚说可以之后，心情非常愉悦。 甚至都已经站在衣柜面前准备挑选明天要穿的衣服了。 但看到他后面的话，不由的有点小失落。 不过这点失落很快便不见了，不就是一天嘛，也没什么区别。 于是霍秀秀便答应了。 随后二人便约定好了见面的时间和地点。 结束聊天之后，林砚便走进了道观。 每天上来看一看已经成为了他的习惯，而且有的时候还会留在这里过夜，次日才会下山。 因为他修炼的灵气对老道士的身体也是十分有益的。 但是没想到他刚踏进道观，就遇到了正在收拾东西的老道士。 …… 第49章 突破 听到门口传来的脚步声，老道士只是抬头瞥了一眼。 见来者是林砚，便又低下了头继续着手中的动作。 一边整理着东西，一边淡淡的开口说道：“我要出去游历一段时间，你留下好好看家！” 闻言林砚不禁停下了脚步，皱眉道：“今年这么早吗？” 老道士每年都会出去游历学习大概一个月的时间，这林砚也是知道的。 不过以往一般都是在秋收的季节。 但现在夏天还没过呢。 老道士只是随意的应了一声，也没有过多解释。 只是忽然想起了什么。 于是放下东西看向林砚问道：“对了，下河村的那件事怎么样了？” 林砚每次出任务，为了避免老道士担心，都会提前跟他打招呼。 这次去河下村主持冥婚一事自然也不例外。 见他问，林砚便将事情的经过大致的描述了一遍。 听完他的话之后，老道士忍不住感叹道：“真是作孽啊！” “魂飞魄散都便宜了那个家伙！” “不过新娘也算是个有福气的！” 没错！ 林砚将自己看到新娘的事情也告诉了老道士。 别人如果听看了这番话可能会觉得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什么能看到鬼，绝对不可能！ 但是老道士不是别人，他很早就知道林砚有阴阳眼的事情。 因此并没有多大的反应。 收拾好东西之后，老道士背起包袱便准备下山了。 只是临走的时候，还不忘交代道：“记得之后接任务的时候跟我说一声！” 说着也没等林砚回应，自顾自的继续说道： “对了，警方那边如果要调查些什么，你就好好配合就行了，有事的话再联系我。” “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还是认识点人，有点关系的。” 一股脑的交代完之后，老道士也没理会林砚直接转头走了。 自始至终都没说一句让林砚小心点的话。 虽然看似有些冷淡，仿佛二人并不怎么亲厚。 但林砚早就已经习惯了，对此也见怪不怪。 主要是老道士也知道林砚的实力，一般的东西还真的很难伤到他。 送走老道士之后，林砚便收拾了一下道观。 简单的吃了点东西之后，便开始为明天的突破做准备。 …… 而与林砚的淡定不同，霍秀秀则是已经开始期待了起来。 虽然还有一天的时间，但她还是继续挑起了衣服。 身为世家的大小姐，霍秀秀的衣帽间自然也是大的出奇。 从衣服、鞋子到包包、首饰应有尽有。 就在霍秀秀精心挑选着自己约会时要搭配的东西时。 手机忽然响起了一阵消息提示。 “叮——！” 霍秀秀下意识以为是林砚的消息提示。 于是赶忙的拿起了手机。 只是当她看见给对方的备注之后，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了。 神情也变得有些尴尬。 来消息的人是她的一个世交家族的长辈。 对方在一个考古队里任职。 最近考古队在黄河沿岸发现了一处古墓，挖掘出了大量的青铜器。 因为知道她对青铜器方面比较了解，所以对方想跟她合作。 让她也加入考古队，帮忙处理一些事情。 这已经是对方第二次提出邀请了。 先前霍秀秀自始至终觉得霍家的背景比较特殊，不好跟官方考古队合作。 所以便拒绝了！ 但是这次对方用自己做例子试图打消霍秀秀的顾虑。 对方和她一样都是盗墓世家的后人。 思索片刻之后，霍秀秀最终还是答应了对方的请求。 原因有二，一是因为对方是自己的长辈，交情放在那里，直接拒绝的话也不太好。 再加上明天她还是有时间的，去看看帮一下忙也未尝不可。 盛情难却，总是拒绝的话，对他们之间的交情也有影响。 …… 次日一早。 天色逐渐泛白，林砚早早的便出现在了道观院子中。 望着东方，盘腿席地而坐！ 伴随着太阳的升起，阳光映射着天边的云彩一片火红。 林砚看了一眼觉得时间差不多了，随即将碎黄丹从系统中取出，服用了下去。 当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一股紫气似乎受到了某种指引，缓缓钻进了林砚的体内。 紫气是天地灵气中的一种，对修炼者十分有利，作用是普通灵气的十几倍。 林砚之所以会选择清晨进行突破，为的便是这股紫气！ 用丹药进行突破，并不是没有弊端。 而天地紫气刚好可以弥补这一点，帮他巩固基元！ 随后林砚小心翼翼的控制着紫气在身体内循环。 不多时林砚便感觉到一股热意在身体内蔓延开来，很明显是碎黄丹开始起作用了。 紧接着强烈的痛感让他顾不上那点热意了。 此时的他浑身的骨头像是被一根根折断了似的。 痛不欲生！ 林砚瞬间涨红了脸，额头上的青筋也绷了出来。 他紧紧咬着牙关不让自己痛呼出声。 只有不断颤抖的身体和沉重的呼吸表明，此时的他正在经受巨大的痛苦。 这短短的几分钟，却仿佛过了好几年。 汗水从林砚的鬓角滑落，滴落在了地上，溅出了花的形状。 “呼——” “呼——” 林砚控制着呼吸。 渐渐的痛感慢慢消失，浑身的经脉都被打通。 随之而来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 但是林砚并没有放松警惕，而是慢慢将紫气归于丹田。 待痛感完全消失之后，这才呼出一口浊气，缓缓睁开了眼睛。 当林砚结束打坐时，如轮的旭日跃升而出，万道金光四射。 随后林砚试着吸收了一下周遭的灵气。 顿时四下风起，吹动着树叶发出沙沙沙的响声。 肉眼看不见的灵气正在疯狂的朝林砚的身体中涌去。 这要是放在以往，林砚早就因承受不住放弃吸收了。 但是这次他的身体像是一个无底洞一样，源源不断的吸收着这些灵气。 一直到空气中的灵气被他吸收殆尽之后，才停止了。 感受着身体的变化，林砚脸上不由的浮现出了喜意。 他终于突破，进入到玄级了！ …… 第50章 穿黑西装的人 在林砚还处在兴奋之中的时候。 与此同时，九河公安机构的会议室内却是一片死寂。 众人围坐在办公室前，脸色都不是很好。 警察关洪峰顶着乱糟糟的鸡窝头坐在位置上，同样是一副烦躁至极的模样。 只见此时会议室的办公桌上摆满了，红色的喜烛、香炉、沾过鸡血的毛笔等等，一系列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东西。 见没有人说话，关洪峰耐不住性子了，看向首位出声道： “局长？就这么一个小案子而已，真的需要动用特事局吗？” 说着他指了指桌子上的东西，“而且调查案子而已，需要将这些东西都带回来吗？” “无论是监控画面，还是现场勘察都证实了那名女主播确实是自己掉进去的！” “现在外界还在等回应，我们……” 但是还没等关洪峰说完，坐在主位的李局长便开口打断道： “那你弄明白女主播手机里的聊天记录是怎么回事了吗？” 听到局长的这句话，关洪峰瞬间哑了。 在现场的其他几位技术人员也将头低下了。 这件事情确实有些诡异，他们在破解女主播纤纤的手机之后，发现了张强给她发的消息。 但是在那个时间段，张强早就已经溺水身亡了。 而除了已经葬身在滔滔江水之中的张强本人的手机外，经调查他的账号并没有从别的设备上登陆过的记录。 这也就说明并不存在别人顶替张强，有目的性的约见女主播的可能！ 而且这还只是这件案子中的一个疑点。 更让人想不明白的是在监控画面中，女主播纤纤突然转变的态度。 还有那个诡异的心笑容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件事情看起来很简单，但里边有很多让人感觉到奇怪的地方。 就连经验十分充足的老警员都解释不清楚。 李局长摸了摸自己头顶上为数不多的秀发，叹了一口气道： “这件案子还是交给特事局吧，后续的事情他们会跟进调查。” “而且这是上面对我们下达的命令，不是我们可以选择的。” “之后他们会给大众一个解释，这已经不是我们该管的事情了！” 而且想管也管不了！ 这句话李局长只是在心里想了想，并没有说出来。 因为现场只有他知道，一会要来的人的真实身份。 其实特事局只是一个笼统的幌子，其下的设有非自然调查局的事情并没有多少人知道。 而他虽然是局长，但却也是知道这个秘密的最低权限的人。 非自然事件调查局在每一个省都设立的分局。 而位于西省的正是第七分局！ 身为局长的他也知道有这样一个部门存在。 至于其的所在位置，还有成员什么的都一概不知。 因此在说的时候，李局长都刻意的规避掉了一些容易引起众人注意的敏感词汇。 其实昨日他接到来自第七分局的电话时也是非常震惊。 虽然知道发生了命案，但当时关洪峰他们还在做现场调查，具体的情况他还不知道。 没想到第七分局那边就已经收到了消息，并且找到了他说要接手这个案子。 后来他也简单的了解了一些事情的经过，也察觉到了其中的种种异常之处。 联想到非自然调查局所负责的任务，李局长不由得手冒凉汗。 想着李局长不着痕迹的看了一下会议室在坐的各位警官的表情。 能看出来，他们对没办法亲手解决这个案子，心中有很大的不满和不甘心。 但是这个案子确实已经超出了他们正常的调查范围。 具体的李局长也没办法跟他们解释的太清楚。 就在气氛再次陷入沉寂之时，会议室的大门忽然被急促的敲响了。 “咚咚咚！” 此时原本就因为一个人扛下了所有，而有些郁闷的李局长被这阵敲门声扰得更加烦闷了。 于是他怒道：“敲什么敲！在开会呢！” 但是他话音刚落，“咔！” 门外的人竟然直接将门打开走了进来。 开门的赫然是副局长！ 只见他一脸严肃的快步走到了李局长身边，小声的不知道在嘀咕些什么。 在场的几人面面相觑，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今天的会议副局长没有参加他们本来就觉得有些奇怪。 现在他又是这副表情，究竟发生什么了？ 副局长压低声音凑到李局长耳边，小声道：“局长……穿黑西装的人来了！” 闻言李局长‘蹭’的一下，猛地站了起来。 随后神情十分严肃的冲着会议室的众人道：“将这次案件的所有资料证据都整理好，呆在这里等我命令！” 听到李局长这番话，在场的众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不过他们只知道是特事局，别的就不清楚了。 看着李局长大步走出去的背影，关洪峰不由忿忿的握拳砸了一下桌面。 其他几个队长也是一副很不甘心的模样。 三队队长无奈开口道：“赶紧收拾起来吧，现在事情已经成定局了，说什么也没用了。” “这是上面的命令，别让局长难做！” “而且特事局只会比咱们更专业，这里面或许有我们忽略，或是不够资格参手的问题。” 说着三队队长拍了拍关洪峰的肩膀，之后便开始收拾跟ming、hun案件有关的所有证据。 …… 与此同时，李局长快步的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这短短的几步路已经让他额头上冒出汗了。 副局长也跟着紧张了起来，想着对方毕竟是特事局的人，等级要远大于他们。 没错！ 饶是副局长也并不知道非自然调查局和西省第七分局的存在！ 明明是进自己的办公室，但李局长却是先在外面深吸了一口气。 随后像是做了很大的决心似的，推开门走了进去。 而副局长则是留在了外面。 一开门映入眼帘的便是三位身着黑色西装，身材健硕的壮汉。 他们每个人的耳朵上都戴着耳麦，似乎充当的是保镖的角色。 而办公室的沙发上此时正端坐着一男一女。 男人的头发即便是隔着几米远，也已经能看到银丝了。 一张国字脸十分严肃，满是正气。 而坐在一旁的女的看起来却似乎只有二十六七的模样，同样也是一身黑色的西装。 高高扎起的马尾让她看起来很是干练！ 见李局长到了，三位壮汉微微侧身让人走了进来。 随后其中两位走出去，将门带上了，顺便守在了门口。 气氛瞬间变得紧张了起来。 …… 第51章 捞不上来的尸体 陈科长此时也注意到了李局长进来了。 于是跟他的助手韩妍兮也站了起来，伸手道：“你好，李局长。” 李局长赶忙回握道：“您好！” 双方都免除了自我介绍。 尤其是李局长他也不敢多问，以免多问多错。 毕竟非自然调查局是华夏极为特殊的存在，有关它的一切都是秘密。 其成员的身份自然也是保密内容。 在这时韩妍兮将准备好的证件递了过去，趁李局长确认的时候。 她开口道：“李局长，我们这次来是为了调查事情的详细经过。” “需要交接的东西还要麻烦您了。” 这些对方早就在电话中说过了，因此李局长没有任何犹豫，直言道：“这是自然！” 这时他想到了什么，随即主动问道：“是否需要派警员协助诸位调查？” 原本李局长是打算派关洪峰过去。 毕竟他对这个案子比较了解，多少应该能帮上一些忙。 但是却被陈科长抬手拒绝了，“您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但是没有关系，我们自己来便可以。” 闻言李局长并没有强求，他也能明白对方的顾虑。 …… 与此同时关洪峰本人并不知道办公室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ming、hun的案子因为要交接出去了，虽然他心中略有不甘，但也没办法。 更何况特事局接手案子，可能结案的速度会更快。 于是关洪峰便准备将注意力转移到别的案子上。 最近他们警局比较棘手的案子除了ming、hun外，还有一件连环杀人案！ 虽然凶手已经落网，但是却迟迟不肯交代出被害人尸体的下落。 整整十二具尸体！ 这背后牵扯着的是十二个家庭！ 因此他们警方的压力非常大。 想尽了一切办法才终于在昨晚从凶手嘴里套出了他的藏尸地点。 位置正是距离凶手住处不远的黄河河道！ 那段河道水流虽然比较平稳，但是论凶险度丝毫不比其它河段低！ 主要是因为这段流域以前是采沙的集中区域。 数十家采沙厂同时作业，渐渐的导致河床比其它地方要深很多。 并且其下暗沟纵横，分布非常不均匀。 虽然表面上风平浪静，但水下的暗流十分危险。 人一旦掉进水中，若是没办法借助外物及时自救，基本上是没有生还的希望了。 但大家也都知道这里是采沙场，周围也设立了很多警示牌，所以一般不会有人靠近。 只是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那些采砂厂在短短几天之内纷纷撤走了。 渐渐的这里也就荒废了！ 一队的人在得知藏尸地点之后，便马不停蹄地带人连夜过去打捞尸体了。 依照常理来说，那段水域的流势比较平稳。 尸体被抛入水中大概率会沉落在河床下的深沟中。 虽然水下暗流比较复杂，但因为这段流域比较长，所以很难会被冲走去别的地方。 只要带上专业的装备，想要将尸体打捞上来应该并不是件难事。 但是现实是直到现在那边还没有动静。 正当关洪峰准备也过去看看，现场究竟是个什么情况的时候。 突然办公室的电话响了。 “叮铃铃！” “叮铃铃——！” 离电话最近的关洪峰下意识的接了起来。 没想到这通电话竟然是一队的求助电话！ …… 此时一队的人几乎是筋疲力尽的瘫坐在岸上。 包括被请来的，专业的打捞团队都束手无策的站在岸边，一脸无奈的看着不远处的河面。 一队的队长金辉正眉头紧皱的跟电话那边的关洪峰描述着这边的情况。 “根据声呐探测的结果显示，河底下确实有人形物体，但是却没办法进行打捞。” “这河面有些诡异，只要一靠近，方才还平稳的河面就会立刻变得波涛汹涌！” “别说是打捞了，就连打捞船都没办法靠近！” 电话那边很快便传来了关洪峰的质疑声，“你说什么？” “这怎么可能？！” “又不是在拍电影！” 见对方不相信，金辉也很无奈，他知道这件事情听起来有点扯。 甚至是不切实际。 要不是亲眼所见，他自己也没办法相信这一切。 可偏偏现实就是，他们尝试下水好几次。 但每一次刚下去没几秒，河水便开始翻滚起来。 翻腾的巨浪直接掀起数米之高，将人重重的拍进了水中。 要不是他们身上拴着救援绳，戴着专业的设备，怕是早就命丧黄泉了。 几番下来，就算是体力再好的人也坚持不住了。 没办法他们思量了一下，只能向局里寻求帮助了。 不过饶是金辉这么说，关洪峰依旧是不怎么相信。 毕竟这听起来实在是太扯了。 想着关洪峰打趣道：“老金我都不知道你竟然还会开玩笑！” 在他印象里，金辉一直是一个有些古板的人，平日里也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 没想到他竟然会编这种故事。 “但是老金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我……” 关洪峰刚想说自己一会便会刚过去，但还没等他说完，便听到电话那边传来的忙音。 “嘟嘟嘟——” 关洪峰看着被挂断的电话，不由的眉头微皱喃喃道：“老金这是在搞什么鬼？” 但就在这时刑事组的群里弹出了一条消息提示。 是老金发来的一段视频。 没错！ 见说不清楚了，老金索性将自己事先拍好的视频发到了局里。 不多时在看到视频中的景象后，别说是关洪峰了，整个办公室的人都是一脸的不敢置信。 没想到老金说的竟然是真的！ 视频中只见伴随着打捞船的靠近，原本风平浪静的河面波涛骤起！ 浪花拍打着船身，发出阵阵巨响。 打捞船在凶猛的波涛中摇曳，随时都有翻覆的危险。 情急之下，只能驱船掉头离开。 紧接着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伴随着打捞船的远离，那河面竟慢慢的平静了下来！ 河水在阳光的映射下，波光粼粼，好似方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就在众人被视频中的画面所震撼，久久不能回神的时候。 局长带着几名身着黑色西装的人缓缓走了过来。 一开始李局长并没有注意到办公室的气氛有什么不对劲。 冲关洪峰吩咐道：“小关，将准备好的证据资料等交给这几位同志就行了。” 一秒…… 两秒…… 几秒钟过去了。 别说是关洪峰了，整个办公室竟然没一人回应。 …… 第52章 或许可以找捞尸人试试 李局长见众人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电脑还有手机，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暗自腹诽道：“上班的时候都在干嘛呢！” 而且他身后跟着的便是第七分局的同志们。 虽然所负责的案件性质不一样，但也是同行。 在同行面前这种状态岂不是显得他们很不专业嘛！ 李局长刚想要开口训斥的时候。 没想到这时关洪峰忽然举着手机来到了他的面前，惊慌道： “不好了局长，老金那边出问题了！” 闻言李局长心中顿时咯噔了一下。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老金是去打捞连环杀人案被害人的尸体去了。 他下意识的问道：“出什么事了？！” 关洪峰看了一眼跟着进来的陈科长他们。 他也知道这几个人是特事局的人。 想着让他们知道也没什么关系，关洪峰索性直接将手机递了过去，道：“您还是先看一下吧！” “总之那边的情况有些不对劲，老金他们根本没办法靠近那片河域。” “只要老金他们下水，那河面就惊涛不止！” “很是诡异！” “都没办法靠近，更别说是下水捞尸了！” 随着视频的播放，李局长的眉头也是越皱越深。 虽然他成为局长没几年，但也是从底层一步一步走上来的。 自然也办过大大小小不少案子。 但视频中的这种情况，即便是他也从未见过。 实在是有违常理！ 那片水域就像是被控制住了一般，但这怎么可能！ 一时间李局长甚至忘记了身后第七分局的几人，一心沉浸在了视频中。 只见他眉头紧皱，双目圆瞪，没有放过视频中的任何一处细节。 但看了几遍依旧没有想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站在李局长身后的陈科长自然也将视频看了个完全。 身为专门调查非自然事件的科长，思维方式自然跟普通警察不同。 在他的眼中并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视频中的一幕确实有些诡异，但并不是没有原因的。 只是李局长他们在思考时，下意识的排除了这种可能性。 比如水下有他们未知的东西。 这也就导致了他们怎么也想不明白，从而走进了死胡同。 见办公室的气氛陷入了死寂，陈科长出声打破了沉默：“捞尸？” 这一声成功的让李局长回过了神，他随即有些尴尬道：“不好意思，我有些太投入了。” 闻言陈科长摆了摆手示意他不用在意。 见状李局长这才继续道：“想必您也应该听说了前一阵子闹得沸沸扬扬的连环杀人案的事情吧？” 当时凶手的无差别杀人给西省带来了很大的恐慌。 百姓人心惶惶，甚至闭门不出。 凶手具有极强的反侦察能力，行动也十分谨慎。 导致警方没有获得什么有利的证据，接二连三的出现受害人也给他们带来了很大的压力。 当时网上跟这件案子有关的消息可以说是铺天盖地！ 陈科长点了点头，听到李局长的这句话他大概也猜到了。 随即沉声道：“是找到被害人的尸体了？” 李局长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道：“没错！” “尸体被抛尸在九河古望河段的一采沙旧场水域中。” “但是现在这情况……” 说着一脸愁容的看了看手机上的视频。 这时关洪峰提议道：“局长要不我带几个人过去看看吧！” “老金他们现在可能也累了！” “我去将他们换回来！” 闻言李局长摇了摇头，“你过去也没什么用。” “先把老金他们叫回来吧，暂时封锁现场。” “准备一下会议，商量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办！” “是！” 关洪峰敬了一个礼，随后戴上警帽便准备出去。 这时一直站在陈科长身后，默不作声的韩妍兮忽然小声的喊了一声陈科长。 压低声音道：“陈科长是不是可以让那水神师傅试上一试？” 她的声音非常的小，因此只有陈科长一人听清了。 别人都不知道她说话的内容。 但下一秒陈科长却笑道：“你跟我想到一起去了！” 这句话成功的引起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 众人纷纷将视线聚集到了陈科长的身上。 只是陈科长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而是冲李局长说道： “或许你可以找那个捞尸人试试，他可能会有办法。” 这时他带来的两位保镖回到了这里，恭敬道：“长官，证据都已经收拾好了，我们可以出发了。” 陈科长点了点头，对上李局长还有些懵逼的目光只是笑了笑，并没有继续刚才的那个话题。 而是告辞离开了九河警察局。 只留下李局长和关洪峰他们站在原地，久久没能回神。 听到那人的建议，关洪峰眼前瞬间浮现出了，那日水神师傅撑着竹筏逆流而上，转眼便消失在他面前的场景。 还有直播中的种种画面！ 越想关洪峰越觉得对方的建议很是可行。 随即冲李局长兴奋道：“局长，我觉得可以试试！” “那天我可是亲眼……” 就在关洪峰回忆之前所见到的场景时。 站在一旁的李局长是半个字都没听进去。 他看着陈科长几人走出去的方向，微微出神，神情有些严肃，但仔细看似乎还有些别的说不明白的情绪。 此时李局长的心情可以说是很复杂。 作为一个知道第七分局实质的知情人，听了对方刚才的那一番话，李局长很难不多想！ 捞尸人…… 李局长思忖了片刻，随即点头道：“行！” “我觉得我们还是可以尝试一……” 原本关洪峰还在绞尽脑汁试图说服局长。 冷不丁的听到对方的回答，还有一瞬间的愣住。 但他很快便回过了神，惊愕道：“您同意了？！” 关洪峰还有些不可思议。 毕竟他们警察的身份摆在那里，接受这种事情确实不同意，更何况还是局长。 他刚才在说这番话的时候，甚至已经做好了被训斥的准备。 没想到会这么容易！ …… 第53章 委托费 李局长只是白了关洪峰一眼，随后吩咐道： “依照我先前说的那样，先将老金他们叫回来。” “辛苦了一晚上，让他们休息一会。” “上次录口供的时候，不是知道水神师傅的地址了吗？” “带几个人去询问一下对方的意思。” “如果拒绝的话，再另想他法。” “是！” 关洪峰随即也不再浪费时间，喊上了几个人，随后便驱车驶离了警局。 车内坐在副驾驶的小杨忍不住担忧道：“队长，这样真的好吗？” 关洪峰目不转睛的盯着前面，下意识的问道：“什么？” 后排的曲涛率先道：“他应该是想问，咱们将希望寄托在一位民间师傅身上好吗？” “先不说对方身上现在还牵扯着一件案子，这个时候正是敏感期，不好跟他接触。” “而且这种行为也是对咱们能力的一种质疑吧！” 他、小杨还有队长，他们三个正是仪式当天率先到达现场的警官。 也见到了一些让人难以置信的画面。 那水神师傅身上确实有很多难以解释的地方。 但是将本应该属于警方负责的事件交给对方。 怎么想都…… 曲涛说完之后，小杨并没有出声，很明显他们想的一样。 就在这时，路前方的红灯刚好亮起，关洪峰踩下刹车，警车缓缓的停住了。 车内安静了几秒钟，关洪峰这才抬头看向后视镜，跟后面的曲涛视线对上。 沉声道：“现在无论是哪种方法，只要有能将尸体打捞上来的可能，我们就必须要试！” “或许还有别的选择，但是只要我们还没想到，就只能先尝试这种办法！” “我们能等得起，但是沉在水中的十二位被害人，还有他们的家属们等不起！” “只要他们一秒钟没有从阴冷的河床底被打捞上来，那么每一秒对他们的家属来说就是煎熬！” 闻言曲涛还有小杨随即也沉默了下来，气氛也变得有些沉重。 这时红灯亮起，关洪峰再次启动车子朝目的地前进。 …… 与同时林砚并不知道有人已经走在了前来找他的路上。 完成晋升之后，他并没有立刻松懈，而是反复的吐息。 循环体内的灵气，巩固根基。 一直过了许久，感受到自己的状态达到了最佳之后，林砚这才停了下来。 起身伸了一个懒腰之后，林砚转身走进了老道士的房间。 取出了符纸，还有笔墨。 道观里向来是不缺这些东西的。 不过若是这一幕让老道士看见了，定会急的跳脚，大骂林砚败家！ 因为他拿出的符纸并不是那种随处都能买到的普通符纸。 符纸也有上品下品之分，上品符纸是耗费了大量精力还有珍贵材料制成的。 用这种符纸画符可以大大提高成功率！ 但这并不意味着用上品符纸画符就一定会成功。 画符本就是件十分危险的事情，需要耗费大量的灵气。 若是在过程中灵气不足而无法施展，有极大的可能会遭到反噬！ 轻者经脉错乱、半身不遂，重者七窍流血、当场毙命！ 林砚抬头看了一眼外面。 此时正值午时，太阳正当头，午时阳气最盛，正是画符的好机。 林砚当即抽出一张高档符纸，提笔蘸墨，调动体内的灵气凝于笔尖。 神色肃穆，笔走龙蛇！ 画符最讲究“一点灵光”，一气呵成。 只见到林砚手腕一动，提笔收脚。 刹那间耀眼的金光从符纸上四散开来，屋内气流涌动，一股劲风吹的树叶哗哗作响。 两息之后，又归于平静。 但是林砚并未停歇，旋即又抽出一张符纸，重复刚才的动作。 一直画了四张之后才收笔停了下来。 四张符纸被整齐的摆放在桌子上。 普通人看了可能并不能察觉到什么。 不过但凡懂点门道的人都能感受到其中蕴涵的恐怖气息。 林砚制作完上品符咒之后，便又绘制了一些低品的。 一般的鬼物用低品的就能制服，没有必要浪费高阶符咒。 完成所有符咒的制作之后。 林砚这才收好东西，缓缓朝山下走去。 …… 而这时关洪峰他们已经到了上河村。 因为对这里并不熟悉，所以他们先找到了上河村的村长。 拜托对方带着他们去找水神师傅本人。 老村长见警官找到他也不敢多问，佝偻着身子走在前面，带他们去河边的古宅。 小杨虽然一开始是比较抗拒请水神师傅帮忙的，但是现在他又不由得有些担心。 “队长，水神师傅能答应我们的请求吗？” 这此关洪峰并没有回答，主要是他自己心里也没底。 这时曲涛在一旁道：“要不我去买点礼品？” “空着手请人帮忙也不好吧。” “那岂不是贿赂？” 小杨下意识的说道。 但是紧接着便遭到了曲涛的一记爆炒栗子。 曲涛训斥道：“这怎么能是贿赂！” “咱们是请人帮忙的，什么都不带人家凭什么帮你？！” “这又不是人家的义务！” 小杨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帽子，不服气道：“咱们都快到了，你不早说，现在也来不及了啊！” “我……” 曲涛还想说些什么，但是被关洪峰打断了。 “行了，别吵吵了，先过去问问再说！” 说着关洪峰又转回了身，准备继续跟着老村长过去。 但是回头却见老村长停下了脚步，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们，表情有些奇怪。 小杨和曲涛面面相觑，不明白老村长盯着他们做什么。 关洪峰自然也不明白，于是直接开口问道：“村长，您是有什么话要跟我们说吗？” 闻言老村长默默的点了点头，在三人的注视下，缓缓开口道：“水神师傅是不收礼的。” 听到他的这番话，三人顿时心中一喜，没想到水神师傅这么正派！ 但是还没等他们表现出喜意，就听老村长继续道：“水神师傅只接受委托。” “委托费一次十万！” 小杨顿时感觉被呛住了，咳嗽了两声之后，忍不住瞪大眼睛扬声道：“什么？！” “十万？！” ...... 第54章 找我有事? 听到老村长的话，三人均是一脸的不敢置信。 十万基本上是一个上班族一年的收入了。 关洪峰不禁有些犯难，十万也不是笔小数目，他自己做不了这个主。 他随即将情况汇报给了局长。 李局长在听到这个数字的时候也愣了一下，但他很快便回过了神。 “先谈完再说，要是对方真的有那个本事，十万就十万！” 先前通缉连环杀人案凶手的赏金就有几十万。 但是最后并没有派上什么用场。 如果对方真能将尸体捞上来的话，十万也值！ 毕竟就算找打捞船来，以现在这个情况，十万怕是也很难将尸体捞上来。 闻言关洪峰稍稍松了一口气，示意老村长继续带路。 其实他跟局长的想法相似，不管怎么样先看看这位水神师傅是不是真有本事。 之后再说别的！ 很快三人便抵达了位于河道边不远处的古宅。 午时阳光正烈，水汽蒸发。 古宅完整的呈现在众人面前，但紧接着几人不禁有些傻眼。 因为那有些斑驳的木门上此时挂着铜锁。 很明显屋主并不在！ 关洪峰他们设想过很多结果，水神师傅拒绝，或是答应他们的请求。 但是唯一将连人都见不到的这种可能给漏掉了！ 关洪峰不禁有些傻眼，他急忙看向老村长，道： “村长，您知道水神师傅去哪里了吗？” 他们的时间十分紧迫，外面的人已经得到消息，被害人的尸体被找到了。 现在全网都在关注这件事情。 而水神师傅这边是他们暂时想到的唯一的办法。 老村长也看出了他们的急切，但还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我就不知道了，你们也能看出来，这里离村子比较远，一般人是不会往这边来的。” “自然没人知道水神师傅去了哪里。” “不过……” 老村长刚想说你们或许可以去山上的道观看看。 但是还没等他说完，这时一道清冷的声音突然在他们身后响起。 “找我有事？” 闻言众人立刻惊讶的回头看去，只见林砚只身一人站在他们不远处。 或许是身上偏休闲的衣服，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柔和了许多。 少了几分凛冽的感觉。 但他独自一个人站在阴影中，依旧有一股冷傲与阴森之感，给人一种神秘莫测的感觉，让人猜不透，也看不清。 老村长见状道：“水神师傅，几位警官找您有事商量！” 听到完老村长的话，林砚眼眸微转，看向了站在一旁身穿警服的关洪峰他们。 视线相撞，关洪峰三人下意识的站直了。 就很奇怪，明明对方要比他们小很多，但却非常有气势。 仿佛他能看清他们心中在想些什么似的，让人莫名有种压力。 这种感觉是他们即便面对特事局那几个人的时候，也没有感受到的。 林砚并没有说什么，而是径直的穿过他们几人，将门打了开来。 “吱——” 伴随着开门声，林砚沉声道：“进来说吧。” 关洪峰三人站在外面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之后，这才跟着走了进去。 只是老村长依旧站在原地，并没有要跟着走进去的意思。 而是转身准备离开。 不过在门彻底关上之前，老村长哑着声音喃喃道：“祝你们好运！” 但关洪峰他们并没有听见。 …… 与此同时，从九河警局离开的陈科长等人，也在讨论着林砚。 韩妍兮对着电脑敲了一阵，随后抬头冲身旁的陈科长道： “科长，相关视频已经传给青原道长他们了。” “应该不久之后就能得到回复！” 青原道长是华夏道家协会的会长，在道术方面的算是华夏的佼佼者。 对方应该能从视频中看出一些端倪来。 陈科长点了点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沉默了两秒钟后，陈科长出声道：“小韩，你觉得那个水神师傅怎么样？” 韩妍兮推了一下架在鼻梁上的无框眼镜，面无表情的缓缓道： “从视频上来看那人的实力深不可测，至少我局入档在册的人里，目前找不到与之匹敌的人。” “青原道长他们虽然也有术法这方面的本事，但是能在短时间内如此轻松的画出一张符也是很难的。” “并且水神师傅的符咒的质量非常高，能立刻震慑住异变的尸体。” “而且……他应该是世上仅存的最后一位，也是唯一一位，传说中的捞尸人了！” 韩妍兮并没有像当时观看直播的网友那样，觉得棺材里边有机关，是恶作剧什么的。 毕竟她也在第七分局待了几个年头了，这点她还是能区分出来的。 ming、hun这个案子，如果光是看表面的话，确实会觉得那个水神师傅有问题。 不过结合一些常人想不到的点，事情就容易解释了。 但也并不能因为对方实力很强，就判定那位水神师傅一点问题都没有。 仗着自己懂些奇门异术做一些违反乱纪之事的人也并不是没有。 所以还是要等调查清楚之后才知道。 而他们第七分局的存在就是为了这个。 “和我想的一样啊！” 陈科长长叹了一声说道。 随后吩咐道：“那个水神师傅是叫林砚吧？” “查一下他的资料！” “对了，如果青原道长那边确认没问题的话，立刻联系九河警局让他们发一则声明。” “在这之前网上跟他有关的消息先压下去。” “是！” 得到命令之后韩妍兮再次对着电脑开始操作了起来。 …… 此时网上确实是一片腥风血雨，但并不是因为ming、hun。 因为刻意的压低热度，这个事件并没有引起太多的重视，只有一小部分在讨论。 大部分网友都还沉浸在影帝魏浩天的大瓜中。 而今日一条热搜再次引爆了网络。 #西省连环杀人案被害人尸体的下落 #十二位被害人尸体被抛入黄河之中 前一段时间西省的连环杀人案可以说是震惊了全国！ 在事发那几日热搜几乎没断过，全国上下的人都十分关注案子的进展。 凶手落网之后，众多网友直呼大快人心！ 但是没想到那凶手却迟迟不肯交代被害人尸体的位置。 看着悲痛欲绝的被害人家属们，网友们也是恨不得将凶手大卸八块。 “这凶手真的太不是人了，十二条人命啊！” “终于被找到了，这条热搜看得我都想哭。” “尸体被还能找到吗？会不会被冲走啊？！” “据说凶手将尸体抛在了采沙场的旧址中，那片水流比较平稳，而且河床到处都是深沟。” “尸体应该沉在了深沟里，不容易被冲走，九河警方已经准备打捞了。” “真的吗？@九河警局” …… 第55章 和相亲对象的二次见面时间 同网上的热闹程度不同，林砚的住处此时却是安静得很。 关洪峰三人并排的坐在林砚对面，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也就是说……” 林砚在他们的注视下缓缓开口道：“你们想委托我去打捞那十二具被害人的尸体？” 提到这个数字，林砚莫名的觉得有些头疼。 要是这个委托来的早一点的话，说不定他就答应了。 十二具尸体，比他上一个任务要求的数量还多。 而起打捞尸体并非是件容易的事情，对人的精神力还有灵气都是一种考验。 一旦脱力…… 回想起自己刚入门还处在摸索阶段时，用力过猛的后遗症。 林砚内心更想要拒绝了。 关洪峰听到林砚的这番话，顿时感觉情况有些不妙。 于是忙道：“如果能将尸体捞上来，我们还会有额外的奖励。” “虽然知道强人所难，但目前我们实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我们想尽了办法都无法靠近那片水域，这种情况更别说是打捞了。” “但时间紧迫，现在这件事情备受外界关注，而我们只有明天一天时间。” “而且被害人的家属们情绪也非常激动，如果一直捞不上来……” 说到这里关洪峰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脸上也出现了纠结的神色。 他知道也要是再继续说下去，就有一种将原本是他们的责任推到对方身上的感觉。 小杨和曲涛二人也是同样的感觉。 林砚看着三人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大概也能明白对方是在想些什么。 明天啊…… 明天正是他和霍秀秀约好见面的日子。 如果接下这个委托，这就意味着他必须要赶在约定的时间之前结束。 不过好在他跟霍秀徐约好的是下午，时间也来得急。 思索片刻之后，林砚随即出声道：“委托可以接，但是我有几个要求。” 闻言关洪峰郑重的点了点头，道：“您说！” 林砚缓缓开口道：“明天捞尸，一具尸体两万！” “另外我明下午有事情要办，能不能全部捞上来视情况而定。” 林砚之所以会答应，倒并不是因为关洪峰的那一番话。 而是对他描述的现场情况比较感兴趣。 依他们所言，那片水域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操控了一样，让人根本没有办法靠近。 闹出这么大动静，他可不认为会是什么一般的小鬼能办得到的。 虽然他对一次性打捞十二具尸体比较抗拒，但林砚还是比较想去看看现场是什么情况。 拒绝委托他自己偷偷去倒也不是不可以，但现在那片水域作为抛尸现场，已经被封锁了，戒备森严。 他过去一旦引起什么动静，招惹上不必要的麻烦，那就不值当了。 所以出于慎重考虑，林砚觉得还是先说清楚比较好。 尸体他可以捞，但是捞多少，什么时候停他说了算。 至于委托费能不能接受就是他们的事情了。 接受不了的话那还是算了，毕竟耗费那么多的灵力，他也是很心疼的。 听到水神师傅说可以接受委托，三人的脸上先是露出惊喜的表情。 不过一具两万…… 关洪峰做不了这个主，他随即表示要请示一下上司。 林砚点了点头，示意他随意。 于是关洪峰再次拨通了局长的电话。 李局长听到他的转述，觉得对方既然这么说，那应该是有很大的把握。 于是一咬牙便同意了。 得到回复的关洪峰脸上再次浮现出笑容，总算是谈妥了！ 他和局长先分想的一样，都觉得对方既然敢提出这个要求，定是有自信！ 不过后面的话他们自然也听到了，但是现在情况紧急。 能捞上来一具算一具 就算是需要多一天的时间也没关系，只要能看到尸体被捞上来，他们对外界就算是有交代了。 再拖一天也不是什么难事。 于是关洪峰冲林砚道：“我们局长同意了，请问明天一早可以吗？” 其实要是可以的话，他恨不得现在就直接带人飞过去。 但今天不行，还有一些事情，比如封锁现场等，需要他们提前处理好。 林砚微微颔首道：“可以。” “到时我会自己走水路过去。” 听到他的这句话，关洪峰三人骤然想起那天对方纵筏转瞬消失在他们视野中的场景。 于是忙不迭的点头，算是同意了林砚的建议。 就在他们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关洪峰脚步一顿，看向林砚挠了挠头道： “水神师傅报酬可能要等结束之后一段时间才付清了。” 他之所以提到这一点，是因为他们先前听村长说过。 为了表示对水神师傅的信任，他们都是先付委托费。 但是他们的经费需要上面审批，一些流程都需要时间。 而且他们虽然对水神师傅是有些信心的，但能不能捞得上来还是要等之后再说。 但是没想到，水神师傅直接摆了摆手道：“不急，先办事再说吧。” 闻言关洪峰的心算是放回了肚子里。 三人随即快步的离开了上河村，驱车朝抛尸现场赶去。 车上小杨忍不住兴奋道：“这位水神师傅看起来好像很靠谱的样子！” “我还以为他会拒绝，没想到……” “他应该也是不忍心吧。” 虽然对方要价有点高，但尚且在能接受的范围内。 毕竟现场情况也确实有点危险，一不小心可能就会丢掉性命。 在这种情况下，对方还愿意出手已经很不容易了。 不得不说，这真是一个美丽的误会。 林砚没有要求立刻打款的理由并不是他们想象的这样。 更多的是他也不担心别人会赖账！ 敢赖他账的人，只要能承担的起后果，他是无所谓。 不过这样的勇士至今还没有出现就是了。 而后面曲涛也沉声道：“我也没想到对方竟然会这么容易就答应。” “一般像这种身份比较特殊的人都会抗拒跟警方打交道，但是他并没有，应该是有真本事的人！” “而且对方貌似比我还小，竟然这么有气势！” 关洪峰默默的在心里赞同了他的说法。 但面上并没有表现出来。 怎么说他也是一个队长，气势什么的决不能认输！ 他随即严肃道：“这些事之后再说，先让老金他们暂停行动，准备一下封锁现场。” 听到老金，小杨和曲涛脸上不由的露出了难色。 瞬间开始推辞了起来，曲涛率先道：“小杨你打，之前你吃我的那桶泡面就不用还了” 小杨顿时咬牙切齿道：“那本来就是我的好吗？你打！” 二人推辞过来，推辞过去，很明显他们都不愿意打这个电话。 最后还是关洪峰让小杨打了这通电话，同时不忘安慰道： “放心，你是新人，老金那个人向来爱护后辈，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闻言小杨这才不情愿的拨通了电话。 他们之所以会这样，还要从他们来上河村之前说起。 当时他们从警局出来，第一件事就是去找老金，想将他换回来。 但是听到他们的计划之后，老金瞬间炸了。 甚至还把他们痛批了一顿，觉得他们是在胡闹。 自己怎么也不肯回去，还留在现场继续打捞。 也难怪他会有这种反应。 老金本身就是一个比较正直而又有些古板的人。 在查看ming、hun直播现场视频的时候，他就一直认为是那些村民联合水神师傅一起装神弄鬼。 而且他对水神师傅的印象也一直停在‘骗子’的定位上。 现在让他接受一个‘骗子’要和警方一起办案，确实没那么容易。 但当时他们还赶时间急着来找水神师傅。 因此也没时间一直跟老金耗下去，于是便由的他等在那里了。 想到这儿，关洪峰就不由得一阵头疼。 但没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要是水神师傅真的能将被害人的尸体捞上来。 就算把老金拷住，他也不能让他坏事！ …… 第56章 捞尸人的身份瞒不住了 将关洪峰他们三个送走之后，林砚正准备转身回去的时候。 这时！ 他脑海中忽然响起了一阵电子提示音。 “叮~” “系统发布任务！” “五代十国一诸侯为能转世依旧可以称王，便将墓室定在国脉黄河附近，暗修地下河道，试图盗取龙脉气运。” “请宿主前往古望村流域附近，寻找与打捞藏于暗河之下的诸侯。” “奖励将会在任务结束之后发放！” 古望村流域附近？ 听到系统任务林砚不由得有些意外。 一是他没想到这次的任务会来的这么快。 二是他如果没记错的话，方才那几位警官说的抛尸现场也就在古望村流域。 这系统任务来的有些突然。 虽然他也想尽早去看看那墓是什么情况，但是他事先已经接受了别人的委托。 没办法只能暂时先将系统任务往后放一放了，等约会结束了也不迟。 晚上的时候，霍秀秀再次发来消息。 【明天的约会你还记得吧？！】 【可别忘了哟~（偷笑jpg）】 林砚看着对方发来的调皮的表情，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回道：【当然不会忘，你选好地方了吗？】 没错，他们明天就要见面了，但是地方都还没定好。 霍秀秀也正苦恼这个事呢！ 因为明天她还有别的事情，所以见面的位置不能离考古的古墓太远。 不然可能赶不过去。 但是那地方又比较偏，因此将见面的地方很难选择。 当然，去给考古队帮忙的事情，她并没有告诉林研，因为觉得没用太大必要，也不是什么大事。 【还没有诶，等我明天想好了出发前再跟你说吧，放心不会太远的！】 林砚到无所谓，他一个男人对见面的地方也没什么特别的要求。 于是便任霍秀秀安排了。 【听你的。】 当然，此时的林研也并不知道，自己与霍秀秀相距其实并不远，因为她如今正在古望村给考古队当顾问呢。 而另一边。 “听你的！！” 霍秀秀看着对方发来的消息，一双美眸顿时变得亮晶晶的。 一抹红晕也在脸上蔓延开来，她忍不住在内心尖叫了一番。 这男人也太会了吧！ 好苏啊！ …… 翌日。 兴奋了一晚的霍秀秀早早的便将自己打扮好了。 不过因为在见林砚之前还要去趟古墓，所以她身上穿的比较休闲。 只是将约会要穿的衣服另外备了一份。 随后她便依照事先约好的时间，来到了古望村。 到地方之后，她远远的便看到了一道清秀的身影站在村头。 对方时不时的抬头张望一下，似乎是在等什么人。 见状霍秀秀将车停稳之后，便朝对方走了过去。 挥手道：“陈姨！” 先听到霍秀秀的声音，陈雯锦立刻回头看向她，随即快步迎了上去。 陈雯锦是老九门陈家的后人，跟霍秀秀的姑姑霍玲是好朋友。 因此她算是霍秀秀的长辈。 不过明明已经四十多岁了，但岁月在其脸上并没有留下多少痕迹。 也就只从能眼角的几条小细纹中窥探出一二。 时间似乎更多的是让她拥有女人的成熟。 在陈雯锦的身上似乎能看出来什么叫做岁月不败美人！ “秀秀，好久不见！” “你能答应过来真是帮了大忙了！” 陈雯锦笑起来明艳大方，跟霍秀秀亲切的打着招呼。 语气中还有些长辈的宠溺。 二人寒暄了一会儿，随即朝着考古现场走去。 一路上陈雯锦简单的跟霍秀秀描述着这座墓的情况。 “根据墓里面的东西，初步判断这大概是一个五代十国时期的墓。” “不过墓主人的身份，还有一些具体的东西暂时没有办法确定。” “但是陪葬品中有大量的青铜鼎，上面刻满了铭文。” “如果我们的判断没错的话，上面应该记载了一些事情，可以帮我们进一步确认。” “只是其中的一些古文我们队里负责这方面的队员也没办法确认。” “所以不得不请你过来帮忙了。” 闻言霍秀秀笑了笑，道：“没关系，索性我今天也没有什么事情可做。” “帮个忙还是可以的。” 到达现场之后，霍秀秀发现需要被翻译的古文铭鼎已经被专门摆放到一边了。 她大致扫了一眼，数量并不多，应该用不了多久就能结束。 霍秀秀在来的时候心里还是隐隐有些担心的，怕耽误下午的约会。 这时陈雯锦冲其他的考古队员道： “这是我请来的专家，她对夏商周时代的东西非常了解，要是有什么不懂的问题都可以问她！” 说着陈雯锦冲霍秀秀眨了一下眼睛。 霍秀秀不禁有些无奈，但还是说：“请大家多多指教！” 其他的考古队员见他们队长带来的专家竟然是个看起来不大的姑娘，不由得有些惊愕。 因为从他们队长的描述中，他们一直以为对方是一个经验丰富的长者。 虽然他们不觉得对方一定是头发花白，但也不应该是个这么年轻的姑娘。 从事考古工作的年轻人不多，对方看起来也就跟他们队伍中最小的老幺差不多。 但是他们的老幺现在还处在打下手的阶段。 因此众人不禁对陈雯锦的话产生了怀疑，这个姑娘真的有她说的那么厉害吗？ 众人一开始的对霍秀秀还非常不放心，将文物交给她的时候更是忍不住反复叮嘱。 让她小心一点。 毕竟这些文物每一个都非常具有价值，要是被损坏，损失可就大了！ 但很快他们就被打脸了！ 只见原本他们需要每一个字仔细辨认讨论的古文，在对方眼里似乎并没有什么难度。 很快便翻译出了一份！ 队员不敢置信的接过霍秀秀递过来的译文，对照着他们能翻译出来的文字。 惊讶的发现竟然一处错误都没有！ 当然这只针对他们能看懂的内容。 但是通篇译文十分顺畅，读起来并没有让人感觉不对的地方 一时间众人看向霍秀秀的目光不由变得有些炙热。 但此时的霍秀秀一心沉浸在铭文中，丝毫没有注意到他们态度上的变化。 见状有人忍不住跑到陈雯锦旁边，激动道：“队长，您这是从哪里找来的天才？！” “能不能将她挖到咱们这边来？” 闻言陈雯锦停下手中刷文物的动作，笑道：“她可不是考古队员，是挖不过来的。” 后面的话陈雯锦并没有再多说。 要是让他们知道霍秀秀是盗墓世家出身的，从小把玩的就是各朝的古董文物，这些人应该会直接炸了吧！ 同样她在这里工作，对自己的家庭情况同样也是保密。 毕竟从事考古工作的人对盗墓者是非常抵触的。 不过好在那几个人也没有多想，只是以为对方可能是什么古董鉴定专家。 而霍秀秀自始至终都不知道，这些人竟然还想挖她到考古队。 曾正学是考古队的副队长，虽然是副队长，但他的年龄比陈雯锦还要大一些。 当霍秀秀的长辈完全没有问题。 见霍秀秀的能力这么出众，曾副队长不由觉得有些可惜。 但就在这时他脑海中忽然冒出了一个想法。 既然不能将人挖过来，可以把他们队的年轻人介绍给她啊！ 如此一来大家不就是自家人了么！ 想到这里他瞄了一眼霍秀秀的手指，很好！ 无名指没有戒指，也没有带过戒指的痕迹！ 说干就干！ 曾副队长随即拿着一件小铭鼎朝着霍秀秀走了过去。 “咳咳……” 咳嗽了两声之后，曾副队长笑得一脸和蔼道：“小同志有对象了吗？” 要是有镜子的话，曾副队长应该就会发现，此时他的表情活像诱导小红帽的灰狼！ 但霍秀秀也不是一般涉世未深的小姑娘。 怎么说她也是掌管着数十家拍卖会所的人，自然看得出对方的意思。 于是笑道：“对象还没有，不过已经有了人选了。” 一句话成功让曾副队长歇了心思，他只能讪笑的掩饰自己的尴尬，笑道：“挺好，挺好……” …… 第57章 术业有专攻 另一边，林砚还不知道此时正有人要给他的相亲对象介绍男朋友。 他也准备动身前往昨日约好的连环杀人案抛尸地点。 为了以防不时之需，林砚还将刚画好不久的符咒也带在了身上。 装扮依旧是那身蓑衣外加斗笠。 但不同的是，林砚这次并没有用先前的竹筏。 而是从系统中取出了刚获得的奖励，乌篷船！ 乌篷船通体漆黑，看起来有些阴冷诡异，大小似乎与普通的渔船差不多。 但系统出品，怎么可能是凡物！ 这乌篷船的神奇之处在于，它可以随林砚的需求任意的放大缩小！ 简直就是开挂般的存在！ 林砚站在岸边，意识一动。 下一秒，乌篷船便凭空的出现在河面上。 明明没有缰绳的固定，但是乌篷船却稳稳的停在林砚的面前，丝毫没有随流飘走的意思。 林砚站在船头，竹篙一撑，转瞬间乌篷船便行出了千米远！ 并且十分沉稳，感受不到一丝晃动。 见此情形，林砚脸上不由露出满意的神情，随后撑着船朝之前关洪峰说的位置赶去。 …… 而此时关洪峰他们也已经早早的等候在了现场。 同时布置了不少的警力，负责现场周边的封锁和巡视。 此时几个身穿制服的警员静静的站在岸边，谁也没说话，脸上的表情也是十分复杂。 气氛很是诡异。 这几个人分别是李局长、一队队长金辉，还有三队的关洪峰、小杨。 身为这里面职位最低，资历最浅的小杨在这种低气压下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更别说动身离开了。 想到这儿，他忍不住用余光忿忿的看向找借口遁了的曲涛，心中暗骂：“这家伙也太不仗义了！” 要逃也带着他一起啊！ 此时正在帮忙扯警戒线的曲涛也感受到了后背那股炙热且带有杀气的目光。 但他并不敢回头，只是在心中默念道：“死道友不死贫道……” 没办法金队长周边的气压实在是太恐怖了，他可不想面对接下来的修罗场。 要是问他最害怕警局里的谁，绝对不是他们队长关洪峰，也不是局长，而是金队长！ 金队长要是发起火来，局长都要绕着走。 此时悲催的局长一脸为难的看着金队长道：“老金啊，不是让你去负责今早的碰瓷案吗？” “你去忙吧！” “这里有我和他们就够了！” 但是老金头也不转的淡淡道：“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碰瓷案也是刑部负责的了。” “再说有现场有监控，可以直接结案，没什么跟案的必要。” 这番话成功的将李局长噎住了。 气氛再次陷入了沉默。 李局长不由在心中狠狠叹了一口气，局长做到他这个份上也太卑微了！ 但是没办法，谁让老金是他们警局里的王牌呢！ 虽然思想有些古板，但破案能力是一等一的强！ 之前上面就想把老金调走，是老金自己想留下。 人才还是不能得罪的！ 关洪峰自然也注意到了局长的表情，虽然说他也不想对上老金，但总不能让局长一直在那尴尬着吧。 他刚想说些什么，但是老金根本没给他这个机会。 “那个什么水神究竟给你们下了什么迷魂药？” “让你们就这么相信他？” “这要是传出去，警官办案竟然要请一个水神师傅来帮忙。” “不是在打我们警局的脸吗？！” 他昨日见关洪峰没有将人带来，还以为他们是改主意了。 但没想到他们竟然是准备让那人今天捞尸！ 今天可是最后一天了！ 本来时间就已经够紧迫了，还把希望寄托在一个装神弄鬼的人身上。 简直就是在胡闹！ 偏偏局长还跟他们一起！ 关洪峰反驳道：“术业有专攻！” “咱们是警察，打捞尸体不是咱们的专长！” “你也不是没试过，结果呢？” “那是……” 老金还想解释，但是刚开了一个口便停住了。 确实，他现在还没想好要怎么才能将尸体打捞上来。 不过就算是他们暂时没想到办法，但也不意味着会一直没有啊。 关洪峰可不管他是怎么想的，从昨天到现在他已经忍这家伙很久了！ 继续道：“就算是你因为ming、hun的事情对他有意见，但你能否认是他将两名死者捞上来的吗？！” “那两具尸体你可是见过，能有假吗？！” “不管怎么样，捞尸是人家的专长，现在被害人的家属都在焦急的等待，谁能跟着你一起耗下去？！” 如果只是前面的几句话，老金听着还有些不服气。 最后一句话彻底将他心中的火给熄灭了。 李局长拍了拍关洪峰示意他可以了，随后冲着老金沉声道： “现在情况比较特殊，只要有任何一个机会我们都不能放过。” “你就将他当成一个普通的打捞尸体的师傅就行了。” “先前那视频你也看过，虽然提前透露消息不太好，但你们也不是什么外人，我就直接说了。” “昨晚特事局那边已经传来消息了，那人没有问题，可以相信！” “一会儿局里就会发布公告，一些细节的东西不方便透露，但是特事局的调查是百分之百没有问题的。” “所以你就把心放进肚子里吧！” 闻言老金也不再说什么了，虽然气氛又安静了下来，但是比之前强多了。 卑微的站在一旁的小杨不由默默的松了一口气。 刚才他差一点都要以为他们队长会和金队长打起来。 …… 说到特事局，此时第七分局的陈科长内心也是极度不平静。 昨日他让人将视频传给了道家协会的会长青原道长。 想向他确认那位水神师傅是不是真的没有问题。 而他则是趁时间调查了一下对方的资料。 一般这种奇人异士在总局都会建有档案。 但奇怪的是那人什么都没有，干干净净查不到半点信息。 就连对方的姓名，还有住址都是从九河警局的口供中得到的。 这就已经足够让他们惊讶的了，要知道现在可是大数据时代，一个人怎么可能什么信息都没有？ 又不是黑户！ 这种情况他们还是第一次遇到。 就在他们疑惑不解的时候，青原道长的回电让他们再次惊了。 他竟然要亲自过来！ 第58章 修行界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和传承 看着连夜跨了大半个华夏，风尘仆仆赶来，却依旧神采奕奕的青原道长。 陈科长也是惊了，他也是没想到这位道长的行动能力竟然这么强。 要不是他拦着，让老爷子先休息休息，青原道长怕不是就直接拉着他去找人了。 也难怪青原道长这么激动。 昨天他在接收到那个视频的时候，起初并没有当回事。 但当看到竹筏在奔腾的黄河水上来去自如时，就知道此人恐怕不一般。 因为这种驾驶竹筏的技术，和术法无关，而是一种独门技巧，而通常掌握这种技巧的，都是传说中的一个职业！ 而在看之前，他也稍微了解了一下事情的原委，所以知道事关人命，不能随意的对待。 青原道长便一直盯着视频，慢慢的也发现了画面中的这位水神师傅的身影一直模糊不清。 让人无法看到他的真实模样，看起来有些诡异。 但是青原道长立刻便知道了，很明显对方是在身上下了某种禁制，让镜头没有办法清晰的捕捉到他。 虽然这种禁制操作起来有点难，没有多少人会，但也不足以让他感到惊讶。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幕彻底惊呆了他！ 只见视频中的人站在竹筏之上，掐了一个手决，吟念咒语。 下一秒风云变幻，阴风四起！ 见此情形，青原道长直接激动的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他可不像是那些记者一样，以为这只是什么碰巧了。 世界上哪里来的那么多巧合？ 更何况天气虽然可能有时候会变换无常，但也不可能这么突然。 凡事都要有个过程！ 在道术上有些造诣的他很快便反应过来，这明显就是天道在响应对方的请求啊！ 虽然现在在一些祭祀仪式的时候，也会有祈祷这一环节，但大都是走个过场。 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作用。 能做到这一点的人，可见其法力不是一般的高深。 青原道长自认为，即便是他也做不到这一点。 但这还仅仅是开始，接下来的一幕幕，更是让他应不暇接！ 当他看到对方一笔画成符的一刹那，符咒上闪过的金光，顿时惊得下巴都合不拢了。 画符最考验的便是人的法力，每一笔都要非常的小心。 即便是屏气凝神，全神贯注，稍有不慎轻则画废，重则失败遭到反噬。 能如此快速的画出一道完美的符咒。 这制符的功力，完全是大师级别啊！ 青原道长当时便恨不得立刻插上翅膀飞到西省。 不过他还是有一丝理智的，压抑住激动，耐着心将视频看完。 同时不忘在心中祈祷，希望对方千万不要有什么问题。 不然对上这么一个实力非凡的人，不用想，青原道长也知道自己不是对方的对手。 不仅是他，放眼整个华夏，都不见得能找到与之抗衡的人。 因为，现如今这个时代，科技发达，术法没落。不比古代的时候，奇人异士比比皆是，如今的现代懂术法的人极少，有实力的也不多了。 好在他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他虽然没有能将鬼物看得一清二楚的阴阳眼。 但也能看到视频中那女主播站在河边，露出诡异表情时周身弥漫着一股不祥的黑气。 明显是被鬼附体了！ 他之所以能看到这股模糊的气，很大的原因可能是在于他是纯阴体质的人。 结合着第七分局发来的三位死者之间的关系。 青原道长觉得视频中水神师傅的做法并没有什么问题。 厉鬼报仇天经地义！ 大家都是修行者，自然明白‘因果报应有业力’的说法。 而将结论反馈回去之后，青原道长便安耐不住心中的激动。 连夜定票赶往西省，想要亲自拜访一下这位高人！ 如果可以的话，他甚至还想将人拉进他们道家协会。 …… 而又听到陈科长的劝说，青原道长也觉得自己有些鲁莽了。 冒昧上门打扰，万一自己给大师留下不好的印象那可就糟了。 于是便准备依照他们说的那样，先休息一下明天再去拜访。 但是就在青原道长准备暂行离开的时候。 一直安静的站在陈科长身边的韩妍兮突然开口问道：“道长您可知道捞尸人？” 闻言青原道长愣了一下，下意识的看向韩妍兮。 感受到对方疑惑的目光，韩妍兮继续道： “根据警方现场对村民的口供记录，他们之所以会称对方为水神师傅。” “是因为他是一名捞尸人，水神师傅只是当地人对他的尊称！” “还有古行当之人是什么？我查了一下总局对这种职业也没有任何记录。” 听完韩妍兮的话，青原道长脸上顿时露出了不敢置信的神情。 惊愕道：“你说什么？！” “他是捞尸人？！” 陡然变高的声音，可见他内心的激动。 没想到青原道长会有这种反应，韩妍兮先是愣了一下，不过还是点了点头，算是回答了他的问题。 但是没想到下一秒，青原道长兴奋的在原地踱步了两个来回。 伴随着他的动作，有些花白的胡须都跟着一颤一颤的。 同时他还不忘一脸激动的喃喃道：“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 “那身本事……简直跟传说中的一样！” “原来是捞尸人啊！这样就解释的通了！” 水神师傅这种民间的称呼五花八门，因此他并没有想过称呼有什么问题。 陈科长看着青原道长自顾着一个人兴奋，顿时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 出声提醒道：“青原道长？” 后面的话他没说，只是在心中暗自腹诽道：“你倒是说啊，捞尸人怎么了！” 青原道长被唤回了神，他随即平稳了一下心情冲陈科长和韩妍兮二人说道： “有一点你们说错了，古行当之人并不是一个职业，而是一些从事古老行业的人的统称。” “古行当里这些人包括赶尸匠、扎纸匠、缝尸匠、守庄人等等，捞尸人便是这些古行当中的一种。” “但是这些古行之职早在几百年之前便断了传承，现在几乎没多少人知道这些了。” “断了传承，非自然调查局没有记录也是正常的。” 说到这儿，青原道长忍不住面露喜意。 “没想到捞尸人的传承还没断！” “这真的是太好了！” “用现代话来说：这就是属于我们修行界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和传承啊！” 说着，他看向诸位警员，一脸敬重道：“你们可别小瞧了捞尸人，他们可不简单。” “捞尸人又称为阴阳摆渡人，他们穿梭于阴阳两界，虽然称呼中带了一个‘尸’字，但他们摆渡的可不只有尸体。” “而且实力非凡！” “虽然我是个什么道教协会的会长，但是跟捞尸人这种古行当相比，完全是小巫见大巫！” 道术虽然现在还有传承，但大都是以前的一些皮毛。 实力远远不如老祖们了，自然也就更无法和古行当相提并论了。 哪怕放在古代，道教属于古行当之外的存在，算是另一种‘科目’，但也只是和古行当并列罢了。 更别提如今道教传承失传严重。 而陈科长和韩妍兮二人听完青原道长的科普之后，均是一脸震惊。 没想到那位年轻的水神师傅来头这么大！ 连青原道长这种级别的人都对其如此敬重？ 第59章 背后真相 将青原道长送走之后，陈科长陷入了沉默。 半响过后，他随即转身冲韩妍兮道：“联系九河警局那边，将公告放出去，给水神师傅正名！” 说着陈科长又摆手道：“算了，还是我亲自打电话过去吧。” “你去通知网络小组，一会儿真相被澄清之后，记得控制好舆论。” 想到网上的那些评论，陈科长就不由得感到一阵头疼。 此时他的内心非常忐忑，生怕水神师傅会因为网上的这些评论，连着对他们也没有什么好印象。 于是又叮嘱道：“另外准备一下，明天我们同青原道长一起，前去拜访这位水神师傅！” “是！” 当韩妍兮走出办公室之后，陈科长立刻拿起电话拨给了李局长。 “嘟——” 电话的忙音只响了一下，便立刻被接了起来。 “你好李局长，我是第七分局的。” “我们这边对黄河下葬案件的调查结果已经出来了，还要劳烦您那边配合着发出一则通报。” 第七分局是一个秘密的存在，不适合发这种通报。 因此这任务只能交给九河警局。 毕竟事情也是发生在他们管辖范围之内的。 …… 另一边李局长在电话响起的时候，便已经朝一旁走了过去， 确认没有人能听到他讲话之后，这才回道：“是！” 因为李局长也算是知道他们第七分局存在的人，所以陈科长稍微透露了一点信息给对方。 “那位水神师傅并没有什么问题，他说也都没错，所有的都调查清楚了。” “希望在发布通告之后，您那边能控制一下舆论，以免造成不必要的误会。” 电话那边的李局长在听到第一句话的时候，就忍不住了一个激灵。 心中直犯嘀咕，说的都没错？ 要是他没记错的话，那位水神师傅貌说了不少吧。 什么鬼气，附身的…… 一瞬间李局长的脑海中闪过无数个想法。 不过他的理智还是在的，听完对方下达的命令之后，便立刻冷静的回答道： “是！我这就命令下去。” 因为昨晚的时候，他就已经接到了对方透露的消息。 通告内容也是早就准备好的，只要确认一下便能发布。 虽然他也不是很明白，第七分局为什么这么看重那位水神师傅。 但是出于本能，他还是觉得这种事情不要多问比较好。 挂断电话之后，李局长便立刻开始跟宣传部沟通，反复确认没问题之后，让他们尽快将通报发出去。 同时不忘嘱咐道：“一定要控制好评论区！千万不要出什么岔子！” “是！” 电话那边的警员表示明白。 正当李局长准备挂断电话的时候，却被对面的警员制止了。 “局长，网上现在都在热议找到连环杀人案被害人的尸体了，网友们纷纷要我们给个回应。” “需不需要也发一则通告？” 李局长思索了片刻，他们这两天大动作的封锁现场已经有不少人注意到了。 这样下去藏着掖着想必也没什么用，位置迟早会暴露。 还不如直接公开比较好。 而且现在已经证明了水神师傅没问题，洗脱了他的嫌疑。 即便是让他们注意到了他们请来捞尸的就是水神师傅也没有关系。 更何况从第七分局对那位水神师傅的看重程度来看，这下面的尸体十分有望被捞出来！ 想着李局长索性道：“发吧！” 总拖着终究是不是办法，成与不成都要给外界一个交代。 “是！” 挂断电话之后，李局长平复了一下心情，随后才又朝着关洪峰他们走了过去。 …… 而陈科长在挂断电话之后也没闲着，他立刻将情况反馈给了总局。 青原道长的实力他们是知道的，在总局的记录中，他可以说是拔尖的那批人之一了。 但是现在连青原道长都对那位水神师傅这么崇敬。 这让他们不得不重视！ 实力这么强的一个人，只能交好，不能交恶！ 要是能合作一下就更好了！ 因为事情紧急，很快总局那边便传来了回复。 大致意思就是：让陈科长带着礼物与诚意，尽快过去拜访一下捞尸人师傅。 即便是不能合作，也可以建立一个良好的关系。 以便他们日后若是碰到什么难题了，可以向对方求助。 总局的想法可以说是跟陈科长不谋而合！ …… 伴随着通报的发出。 不多时网上便炸开了锅。 九河警方先前因为连环杀人案的事情就引起了众多网友的关注。 昨日还爆出连环杀人案的被害人已经被找到了。 但因为官方迟迟没有出来证实是不是真的。 所以一发微博便引来众多网友的注意。 但下一秒网友们不禁愣住了。 因为发出来的通报有两条。 第一条跟他们想的并不一样，甚至跟连环杀人案毫无关系。 【近日九河下河村在举行民间下葬仪式时，发生一件主播落水事件。 根据对现场的勘查，还有对主播以及两位死者的调查结果显示。 男性张某与主播存在不正当关系，并在主播的教唆下，将其女友杀害，但在准备离开犯罪现场时意外落水。 女主播的死并不存在他杀嫌疑，监控显示其是自杀身亡。】 “天呐，这主播也太坏了吧！” “女主主播？是纤纤吗？我好像听到过一点风声。” “这两个人简直就是报应，死的好！” “这是怎么了？先是死了十二个人，现在又有三个！” “呸呸呸，那个主播和张某可不配跟那十三个人相提并论！” “可怜了那位那姑娘了，分手不行吗？为什么要杀人？！” “没想到那位水神师傅说的都是真的，我之前还误会他是骗子，对不起！” “我也误会他了，没想到主播真的是自杀！” 但这时也有人说道：“一码归一码，即便是他说的是真的，但也不是他拿女主播去下葬的理由！” 这条消息一出，瞬间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 大家纷纷震惊的留言道：“什么情况？！说清楚一点啊！” “不是两个死人下葬吗？而是用活人给死人下葬吗？” “这是怎么回事？” “水神师傅？这人是干什么的啊？” …… 第60章 全网热议 最新的评论在发布之后，有几分钟可以呆在前排。 但是没多久这条评论便被挤到下面去了 不过仍有一部分网友聚集在这层楼中。 随着询问的人越来越多，楼主便站了出来，跟大家描述了女主播死后是怎么被参与仪式的。 “当时那位水神师傅将女主播捞上来之后直接扔进了棺材。” “而且在直播中，他说这两个人将会永世不得超生！” “我们亲眼看见两个人影不断的在火中挣扎尖叫，看起来非常痛苦。” “直播的视频在我主页里，你们可以去看。” “总之我觉得那个水神师傅真的没有他们说的那么好。” 似乎是因为案件已经调查完毕，所以对他们视频的上传也没了限制。 但也有知情人士不服道：“主播死后被下葬也是罪有应得，她不是想和那么狗男人在一起吗？” “这还满足了她的愿望呢，教唆杀人就算是真的有什么永世不得超生这一说，那也是她的活该！” “就是，那是他们应得的下场，最可怜的是那个女生好嘛！” “有一说一，整个葬礼仪式直接给我看傻了，两个纸人竟然真的活了过来，行为举止简直就跟人一模一样。” “卧槽，这么惊悚的吗？” “不说了，我要去看视频了。” 有一些不明所以的人看到这几个人描述的那么神秘和诡异。 这不禁引起了他们的好奇心，于是纷纷点进了楼主的主页，查看起了葬礼视频。 不过视频并不是完整版，而是几个高能的片段。 但这也足够震撼人心的了。 伴随着看到视频的人越来越多，这些人对水神师傅的看法也分成了两派。 一派是看完视频之后，整个人都处在震惊中久久不能回神的。 “咱就是说整个人都麻了，电影都不敢这么拍！” “这些古老的仪式真的太震撼人心了，尤其是下葬的时候，虽然不在看场，但我看得都忍不住起鸡皮疙瘩了。” “高人在身边啊！” 他们其实一开始的时候也抱着怀疑的态度。 想着可能会是一些骗人的小把戏，但没想到开头便是高能！ 只见视频中的水神师傅刚念完咒语，下一秒就骤然风云突变。 晴空瞬间被乌云遮蔽，似即将掀起一阵狂风暴雨。 但现实是直到整个仪式结束都没下一滴雨。 甚至在仪式结束后，乌云竟开始逐渐消散。 更让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当时竟然有一束光透过厚重的云层照射在了水神师傅身上。 让对方看起来无比圣洁！ 要说这是巧合，真的很难相信！ 而且这还只是开始，当听完将女主播的尸体捞出来之后，水神师傅说的那些话。 他们不由感觉头皮一阵发麻！ 因为有警方的调查声明在，他们都知道对方说的都是真的！ 最后的仪式更是不用说。 如果那两个纸人是出现在电影中，动作那么像人可能没什么好奇怪的。 毕竟以现在的特效技术做到这种地步也不难。 但要知道这视频的来源，可是直播啊！ 怎么可能是特效！ 而且那纸人痛苦挣扎的样子，就像是它们真的拥有灵魂。 但是有相信的，自然也有不信的，“拜托现在已经什么年代了，还相信什么永世不得超生这种话？” “不过是一些民间的把戏罢了。” “都是提前设计好的！” “那你们怎么解释水神师傅捞上来的尸体？还有他说的跟警方调查的结果是一样的。” 评论区很快便吵成了一团。 不过都是在表达自己的看法。 但一些人身攻击，带有不良词汇的评论在出现的第一时间便被删掉了。 对水神师傅有争议可以，但是攻击，还有网暴是不可能的。 官方第一时间就出面给清除了舆论！ …… 第二天通报正是大家所期盼的，官方对于网上被曝出来的，有关连环杀人案被害人下落的一个声明。 【声明：关于最近网络上传出的连环杀人案的抛尸现场被找到一事确实属实，目前尸体正在打捞中。】 同第一条通报评论区的争议不同，这里的评论比较一致。 “真想把那个畜生不如的家伙千刀万剐了！” “天呐竟然是真的，凶手把被害人都扔进黄河了，这还能捞到吗？” “不是说昨天就已经开始打捞了吗？怎么还没动静？” “想打捞上来没那么容易，黄河的挟沙量都知道，那个地方原来是采沙场，下面有深沟。” “尸体掉进河中，即便是幸运没被冲走，怕是也被河床的淤泥掩住了。” “在这种情况下打捞的难度可想而知，淤泥翻起也会影响到打捞人员的视线，更何况还要克服暗流冲击的问题。” “我有一个想法，能不能让水神师傅过去试试？大家也都看到了，师傅轻易的就将两具尸体捞上来了。” “从上一条通报过来的，我觉得有道理。” 但也有人反对道：“别闹了，现在可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不想多说，还是相信科学吧。” 在网友们热议不断的时候，已经有各个电视台和报社的记者在赶往抛尸现场的路上了。 九河重大连环杀人案曾一度震惊全国！ 虽然凶手已经被抓住了，但是一直下落不明的十二位被害人的尸体却始终牵扯着国人的心。 现在终于有了消息，这些记者们纷纷想争夺这个优先报道权。 先前直播黄河葬礼的王记者和猴子他们也赫然在其中。 …… 王记者坐在车上不停的看向手表，一脸焦急。 对着开车的同伴催促道：“快点，快点！” 猴子见状忍不住道：“老大这已经是最快了，你就别再催了！” 王记者白了他一眼，但也没说什么。 这时坐在猴子旁边的一个小姑娘笑道：“你懂什么，当初黄河葬礼直播给我们杂志社吸引了不少热度。” “这次的头条要是能再被我们抢到的话，我们杂志社的热度还能再获得一波热度。” “老大能不着急么！” 猴子撇了撇嘴也不反驳，只是又低下头刷起了微博。 没过多久他翻到一条评论，忍不住笑道：“老大，有人说要是让水神师傅去捞尸就好了。” “虽然警方不可能跟水神师傅合作，但我也觉得他们说的有道理。” “而且要真是这样的话，热度应该能翻倍吧！” 王记者这次难得没凶他，毕竟这种美梦谁不想做。 但他们殊不知有时候越觉得什么不可能，就约会发生。 …… 第61章 你准备好钱就行 而此时备受议论的中心人物林砚，正撑着乌篷船行驶在河面之上。 身影逐渐出现在了等候在岸边的关洪峰等人的视线中。 关洪峰见对方撑着的是一艘乌篷船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的神色。 但也只是一瞬间。 毕竟不过是竹筏换成了乌篷船而已，也不是什么大事。 老金此时眼睛微眯，直勾勾的盯着船上的那个身影。 此时江面一片宽广，风平浪静。 因此虽然他们能认出来人是谁，但也是根据对方的穿着判断的。 毕竟身穿蓑衣，头戴黑斗笠的人并不多。 而在这个时间点出现的，也就只有那位了！ 虽然对方出现在了他们视野中，但实际上对方离他们还有很远的距离。 在水流平稳的情况下，乌篷船前进只能靠划水。 依照常理应该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靠近。 然而下一秒，让人惊愕的一幕发生了。 远远的便看见，站在船头上的那人缓缓的将竹篙撑进水中。 转眼间竟依旧到了他们跟前。 这速度怕是快艇也比不上吧！ 众人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难不成是给渔船安装了什么马达？ 但是他们并没有听到马达轰轰作响的声音。 河面上也没出现什么水花，乌篷船似乎就只是在正常的顺流而下。 一直到乌篷船稳稳的停在众人的面前，关洪峰他们都没有从震惊中走出来。 尤其是金辉，更是一脸怀疑人生的模样。 现场鸦雀无声，十分安静。 最后还是林砚出声打破沉静道：“抛尸地在北岸？” 闻言关洪峰率先回过了神，连忙点头道：“没错！” “就是在……” 说到这儿关洪峰突然停住了，随即双目圆睁，隐隐的还能从中看出惊讶和兴奋。 一旁的李局长还有老金有些不明所以，不知道关洪峰是在搞什么鬼。 一旁的小杨很有眼色，凑到二人旁边小声道：“我们先前去找水神师傅的时候，根本没有提过抛尸地点的确切位置。” “而且抛尸地点是秘密，不可能透露出去，那这位师傅又是怎么知道的？” 他说话的声音也带着点激动。 看向林砚的眼中更满是崇拜。 听完他这番话，李局长和金辉下意识的对视了一眼，眼中都是同样的震惊。 他们事先都没提到过，这水神师傅是怎么知道的？！ 关洪峰回过神忙道：“对，没错就是北岸，您是真厉害，这都能算出来！” “那您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河岸非常广阔，而作为抛尸地点的采沙场只有靠近北岸的那片地方。 很明显他们是误会了，以为林砚是算出来的。 但怎么可能！ 这只是林砚看出来的罢了！ 林砚有阴阳眼，在还没靠近的时候，便看到了北岸大概方圆十公里左右的河床下，都被一团浓浓的黑雾所覆盖。 很明显阻止这些人打捞尸体的就是这个东西！ 林砚并没有解释什么，他查看了一下四周。 随后挑了一下眉，嘴角微扬道：“我大概知道为什么它不让你们打捞尸体了！” “它？！” 众人异口同声道。 同时脸上的表情也有些怪怪的，莫名有种脊背发凉的感觉。 李局长追问道：“您说的它指的是什么？” 林砚再次将视线集中在了那个身上，缓缓道：“是鬼，看样子实力应该快到鬼将了。” 听到他的回答，岸上的一种警官均是一脸的惊愕。 众人纷纷泛起了嘀咕，“鬼？说什么呢？这个水神师傅靠不靠谱啊？” “这也太扯了吧？！” “要我说我们还是不要浪费时间了，还不如想想办法，看怎么把尸体打捞上来吧！” “……” 一直接受科学教育的警察们怎么可能会相信什么世界上有什么鬼。 他们只是见局长还有关队长这么坚持，觉得对方可能是个有本事的人。 要是说之前他们心中还隐隐抱了一些期待，但现在就是完全的失望！ 虽然关洪峰他们也料到了一些，但真听到这个回答，还是有些不能接受。 其中一向对水神师傅保持抗拒态度的金辉更是下意识的扬声道：“说什么……” 他刚想要教育对方，但是却被李局长拉住了。 李局长跟其余警官不一样，通过刚才那通来自第七分局的电话。 他大概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因此接受能力也不是一般的强了。 而且现在他也不想管水神师傅说的鬼是真是假。 只要能把尸体打捞上来，就算他说水下就是阎王殿都行！ 于是他直接问道：“既然这样，那水神师傅……你还能把这尸体给打捞上来吗？” 闻言林砚唇角一勾，道：“这是自然！” “你们准备好钱就行。” 说完林砚直接撑着竹篙准备朝下游出发了，也没有理会那些人是什么反应。 听到林砚的话，老金愣了一下。 他下意识的转头看向身旁的小杨，疑惑的问道：“什么钱？” 小杨顿时像是被掐住了嗓子一般，一声不吭。 满脸无辜，似乎什么都不知道，视线四处游离就是不肯跟老金的眼睛对上。 虽然看起来一脸无辜，但小杨内心慌得一批。 在心中疯狂尖叫道：“完蛋了，完蛋了！” 他们要付给捞尸人报酬的事情并没有跟金队长说，也是因为不敢。 当了这么多年的刑警，老金哪里看不出来小杨的异样。 这家伙很明显就是心虚啊！ 他随后直接瞪了一眼关洪峰，咬牙切齿道：“快说，怎么回事！” 关洪峰轻咳一声，小心翼翼的朝一旁挪了几步。 然后故作平静的说道：“没什么，请人来捞尸当然需要付报酬，这不很正常么。” “就这？” 老金眼睛微眯，直觉告诉他这事肯定没有这么简单。 于是追问道：“报酬是多少？”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关洪峰见躲不过了索性心一横直接说了，“一具尸体两万！” 闻言众人顿时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们看着林砚的背影，不禁眉头紧皱。 先前是因为林砚在，他们也不好意思大声说。 这会儿纷纷忍不住道：“一具尸体竟然要两万块？这跟抢有什么区别？咱们找渔业公司聘请一艘打捞船，出一次船也不过两三千而已，他竟然一具尸体就要两万？” “这简直就是狮子大开口啊！” “关队我真觉得这水神师傅不靠谱，一具两万，十二具就是二十四万啊！” 老金虽然没说什么，但想法跟大家都一样。 这时李局长站了出来，道：“这条件是我同意了的。” “现在尸体还没捞上来呢，说这些还太早。” “如果对方真的能将尸体捞上来，二十四万也是值了！” “事到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局长的话莫名有种稳定军心的作用，众人原先的不满情绪也渐渐消散了。 确实也是！ 随后众人看向那乌篷船的目光中，多了几分希翼和期盼。 ———————— ps：推荐一下朋友的书《卧底回归，一身疤痕被安检曝光了》，喜欢这类型的可以去看看！ 第62章 千钧一发之际 林砚撑着乌篷船缓缓朝目标方向靠近。 因为打捞船已经被水浪拍翻了好几次，警方的人已经不敢靠近那片水域了。 只能远远等在岸边，或是将船停在比较远的水域。 在林砚离开没多久，李局长他们便乘着打捞船停在了一旁的水域。 以免万一出现什么意外，他们可以及时救人。 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那小小的乌篷船身上。 虽然乌篷船本身并不小，也有一艘渔船那么大了。 但是在宽广的河面上，俯瞰而下也不过沧海一粟。 众人屏息凝神，注视着前方的目标。 果不其然！ 就在乌篷船驶过他们在岸边做的标志位置后。 下一秒，原本水流平稳的河面骤然开始翻腾起来。 不过几息之间，浪花越来越大。 即便是已经隔了一段距离的，李局长他们所乘坐的打捞船也受到了影响，船身不断的左右剧烈摇晃。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船上的人下意识抓住扶手，试图稳住身体。 但就在这慌乱之时，有人惊呼道：“这怎么可能！” “你们快看！” 听到那人震惊而带着点惊慌的呼喊声。 众人心中顿时咯噔了一下，下意识的抬头。 只见此时他们前方的水域，浪花已经达到了数米高。 浪涛如同失控的巨龙，在河道中疯狂翻滚。 来自四面八方的水浪不断的撞向那一艘小小的乌篷船。 眼前这一幕是他们从未见过的景象，浪涛的规模是之前他们见过的数倍。 依照常理，随便一个浪打下去就能将船打翻。 然而让人惊愕的一幕发生了。 任凭巨浪如何翻滚拍打，那看起来毫不起眼的乌篷船，别说是倾覆了。 甚至没有一丝晃动！ 稳如泰山！ 数米高的巨浪足以将乌篷船整个拍入水中。 但是就在落下的那一瞬间。 众人还来不及出声提醒。 这时！ “嘭——！” 一声震耳欲聋的炸响。 只见方才还势不可挡的水幕，此时像是被一道蛮力狠狠撕裂开一般。 中间出现了一道肉眼可见的裂缝！ 刹那间水幕爆裂开来，气势全无。 水向四面八方急射而去，溅起朵朵水花。 一时间水汽弥漫，空气的湿度也强了几分。 在烈日的照耀下，不禁让人的心中多了几分燥意。 这一刻在场的所有警员，无论是岸上的，还是在船上的李局长他们，此时都双目圆瞪，像是失声了一般，静止的停住了。 均是一脸惊愕的看着眼前这一幕，瞳孔不断颤抖。 嘴张着半天都没找到自己的声音。 唯独站在船头的林砚，脸上的表情依旧没有任何变化。 淡定无比，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微不足道。 只是原本用来乘船的竹篙，此时被他单手握在了手中。 关洪峰的嘴一张一合，半天才发出声音，“他……他是用那竹篙把浪给劈开的……吗？！！” 说着他的声音陡然升高。 虽是疑问句，但此时的关洪峰非常清楚，事实就是这样！ 不然很难解释，那到突然出现的裂痕是怎么回事。 总不能是浪自己断了吧！ 但这时一旁的小杨突然脸色一白，似乎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他随即声音木木的开口道：“队长……水神师傅刚才说得是真的吧。” “水下真的有……” 他的话没说完，但是在场的人都知道他的意思。 不过没有一个人回答他。 众人的神情也逐渐变得严肃了起来，眼神中还多了几分担忧。 毕竟面对的是他们未知的东西，现在还只是开始，动静就这么大。 危险可想而知。 李局长更是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眉头紧皱。 在心中暗道：“这水神师傅究竟是什么来头！” “也太……！” 想着李局长抓住栏杆的手又用力了几分。 同时在心中不断祈祷，可千万别出什么问题啊！ 他可不想十二具尸体没捞出来，还要搭一个进去。 这种情况，要是出了什么事，就算是他想救也没有办法啊！ 而且对方还是特事局重视的人！ 李局长现在就像是躺在煎锅上的鱼一般，备受煎熬。 而此时世界观受到强烈冲击的金辉整个人都麻了。 乌篷船上。 阳光落在林眼蓑衣上，透过水珠发出星点亮光。 丹凤眼微垂，在林砚眼中比起翻滚的浪花，更加让他难以忽视的是河底的那团黑雾。 只见原本扩散至足有十几公里范围的黑雾，此时已经变成了一团。 也就比他身下的乌篷船大了一点。 其实他在刚才抵达这里的时候便发现了。 周围水域干干净净的，没有一点不详之气。 很明显不正常！ 看来是都被这东西给吸收掉了，用来壮大自己。 想着林砚的眉头微皱了一下。 “靠吸收吞噬别的怨鬼确实是个提高实力的办法，但怨魂终究没那么容易炼化。” “但是……这家伙的气息却意外的非常平稳。” 林砚甚至看不到一丝不属于这东西的气！ 这种情况可是前所未有的！ 但让引起他注意的并不止这一点。 似乎……这水下还有什么别的东西。 林砚握了握他手中的竹篙。 他之所以会察觉到，是因为那股气息他非常熟悉。 幽冥之气！ 他手中的竹篙，还有乌篷船看似普通，但都是系统奖励的冥器。 幽冥之气正是冥器所特有的。 “但是这里为什么会有冥器？” 正当林砚暗自思索之时，河面下边的东西突然动了。 只见那团黑雾像是在呼吸一样，迅速的膨胀和收缩。 在林砚察觉到的瞬间快速的朝乌篷船的方向袭来，动作非常迅速！ 转眼间便来到了林砚面前！ 关洪峰等人没有阴阳眼，原本是应该看不到的。 但是因为这东西的实力先逼近鬼王，离能凝出实体已经不远了。 因此众人也能看见一团灰色的东西从河底窜了出来。 从上而下，速度极快的朝水神师傅冲去。 危急时刻，众人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但还是下意识的，一脸惊恐的嘶喊道：“小心——！” “快，躲开！！” 然而他们的声音完全被波涛翻滚的声音吞噬掉了。 就在众人心急如焚的时候。 千钧一发之际！ 林砚目光一凝，泛着幽幽冷意，握紧了手中的竹篙。 …… 第63章 捞尸上岸 下一秒，林砚脚下的步伐一撤，快速闪身，离开了原地。 同时手中的竹篙横劈而去。 劲风挟裹着水汽，气势强劲无比。 恶鬼虽然察觉到了林砚的动作，但是却没有丝毫的闪躲。 而是继续直冲林砚的门面袭去！ 一张青紫黑气缭绕的脸，此时狰狞无比！ 很明显它是打算要林砚的命！ 没错！ 确实是这样！ 它早在这人靠近的时候，即便是在河底也感受到了他身上传来的强大的气息。 要是能将他的魂魄吞了，定能实力大增！ 所以这次它没有向以往那样，只是将人吓走。 而是迫不及待的动手了！ 毕竟那些普通人的灵魂即便是吞了也没有用，只会是浪费时间。 想着，恶鬼的眼中不禁满是兴奋之色。 然而就在这时，“嘭——！” 竹篙狠狠的落在了恶鬼身上。 因力道太大，形成了强大的气浪，朝四下爆射而去。 电光火石之间，李局长他们连忙抬手抵挡。 他们原本以为接下来会是一场大战，但是没想到风波过去之后，气氛竟然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甚至是到了落针可闻的地步。 河面上的风浪也在一瞬间戛然而止！ 要不是他们依旧能看到那团飞出去的，模糊的灰色影子，怕是都觉得刚才的那一幕幕都是幻觉。 而此时的恶鬼也是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目光凛然的林砚，目眦欲裂！ 感受到身上传来的强烈的痛感。 猩红的双眼几乎要夺眶而出。 它怎么也没想到，眼前这人手中看似普通的竹篙竟然能打中它！ 而且还对它造成了重伤！ 从伤口处源源不断溢出的鬼气让它意识到眼前这人十分不好惹！ 恶鬼在被击飞之后，顺势暂且沉入了水中。 船上的人看到这一幕先是沉静了半响，随后关洪峰微微探出身，四下环顾了一番。 都没发现什么异常，周遭风平浪静一切正常。 他随即忍不住惊呼道：“结……结束了？！” 这也太快了吧！ 跟他们想象中的场景完全不一样！ 而一旁的小杨则是狠狠的松了一口气，“太好了……” 这种场景要是再来几下，他的心脏都快要承受不住了。 看到那东西跑了，林砚倒也没有多大反应。 毕竟他总不能跳进河里，去追那家伙吧。 而且…… 想到这儿，林砚的眼中不由闪过一丝异色。 事情应该没那么容易结束。 不过这也只是他的猜测，既来之则安之。 他可没忘记，自己接受的委托是捞尸。 林砚将竹篙撑入水中，控制着乌篷船继续前进。 而他的目标十分明确！ 此时的河面上有一处能看到聚集了大量的死气！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那里也应该就是尸体聚集的地方。 死气跟阴气、煞气还有怨气不同，对提升鬼力没有什么作用。 所以并没有被那恶鬼所吸收。 林砚来到死气四溢的水域上方，取出了早就准备好的捞尸绳。 用力的将捞尸绳抛向了河面。 随后握着捞尸绳的末端双手结印，同时嘴里吟诵道： “众生多结冤，冤深难解结，一世结成冤，三世报不歇……” “噗通——！” 话音刚落。 随着一声入水声，黑色的捞尸绳落入水中，并且快速的朝下沉去。 没多时！ “咕嘟——咕嘟——” “咕嘟咕嘟！” 河面上忽然冒出了一个接着一个的水泡。 水泡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密集。 整个河面像是煮沸了一样！ 沉闷的声音在河面上咕咕作响。 这动静虽然没有先前那铺天盖地的巨浪来的震慑人心。 但是却更是能够给人一种敲击到心灵最深处的空悸之感。 让在场的人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眼睛一眨不眨，直勾勾的注视着水面。 就在这时，突然，黑色的捞尸绳绷紧了！ 在场的警员顿时呼吸一滞，感觉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小杨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喃喃道：“这下面该不会是尸体吧？” 此话一出，立刻遭到了一旁老金的反驳。 “怎么可能！” “尸体可不会把自己套在绳子上！” 这时关洪峰却转头看想到，语气幽幽道：“那可不一定，先前葬礼仪式的视频你不也看过吗？” 他记得，视频中水神师傅打捞起张强，还有那名女主播的场景跟眼前这一幕一模一样。 虽然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但那时绳子确实是套在了尸体的身上。 老金“……” 他倒是想给怼回去，但也不知道怎么说。 今天实在是有太多不可能了，已经让他已经没有底气继续反驳了。 而林砚感受捞尸绳另一端传来的重量，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 随即握紧了捞尸绳，正准备进行下一步的时候。 然而就在这时，他忽然感觉到，先前那股幽冥之气变得明显了很多！ 于是林砚当机立断，不管了先捞上来一具再说。 不过他并没有直接将水下的东西拽上来，而是随意的撑了一下竹篙。 身下的乌篷船转眼之间便来到了最近的岸边。 那里也站了不少警员。 见林砚突然靠近，他们还有一瞬间的愣神，不明白他这是要做什么。 林砚扫了一眼呆呆站在岸边的警员，好心开口提醒道：“让一让，小心尸体砸倒你们！” 一开始警员们还没反应过来。 但就在这时，林砚扯着捞尸绳的手一动。 “哗啦——！！” 伴随着一阵破水而出的哗啦声。 警员们下意识朝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一道细长的黑影从水中钻了出来。 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随后径直的向着岸边飞了过来。 这下众人哪里还顾得上疑惑，忙不迭的四下散开。 随后，“嘭——！” 一阵闷响。 随后那东西的真面目便暴露在众人面前。 赫然是一具女尸！ 此时尸体全身浮肿，像是泡发了的泡沫一样，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已经泛白。 湿漉漉还有些黏糊的头发紧贴头皮，露出了面目全非的脸。 紧接着一股浓浓的腐臭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但这一幕对于警员们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因此他们并没有多大的抵触。 而是立刻凭着尸体身上穿着的连衣裙认出了，眼前这具尸体就是十二位被害者中的一位！ ———————— ps：朋友书籍，都市类型题材《网恋奔现，误把老丈人抓进警局》，感兴趣可以去看一下！ 第64章 坐地起价 “这连衣裙是李佳佳对吧！” “绝对没错，那照片我都看了无数遍了，绝对不会认错！” “抛尸现场真的就是这里，终于找到了！” “连环杀人案终于可以结案了，太好了咱们终于可以给受害人家属一个交代了！” 此时现场的警察们情绪十分激动。 王记者他们赶到时就看到的便是这样的一副场景。 警察们围成了一团，激动的在一起欢呼着什么。 猴子见赶来的记者只有他们，不由得兴奋道：“老大，咱们是第一个！” 说着便拿着相机冲了上去。 果然幸运女神还是站在他们这边的！ 他们杂志社注定要大火！ 从此摆脱名不见转的名头！ 趁现在其他记者还没有到，先拍点东西，发一波物料抢站先机！ 毕竟大部分的网友都有习惯性。 只要他们先发了，后面再有最新消息，网友们也会率先关注他们的账号。 越想干劲越足，猴子扛起吃饭的家伙便按下了一连串的快门。 正当他准备再往前凑一凑的时候，却被警官拦了下来。 “麻烦保持距离，不要再往前了。” 猴子他们也是有职业操守的记者，见状也就没有往前凑。 这时王记者跟过来问道：“您好警官先生，请问被害人的尸体被打捞上来了吗？” 几人说话的动静也引起了其他的警员的注意。 他们纷纷朝这边看了一眼。 透过几人中间的缝隙王记者敏锐的注意到，这些警员面前似乎有个人影躺在那里。 但很快便被用白布遮盖上了 周边也拉上了警戒线。 警员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催促道：“请往后退！不要影响公务！” 此时李局长他们也将船停到岸边，快速朝这边跑了过来。 让王记者等人退到安全距离的警察注意到了局长他们。 于是将维持秩序的工作交给其他警员之后，便迎了上去。 不等他开口，李局长便率先问道：“确认身份了吗？” 警员点头，一脸严肃道：“确认了局长，尸体正是死者李佳佳！” “身上的连衣裙也正是死者生前穿着的。” 而一同前来的金辉在听到第一句话之后，想都没想，直接来到了被白布所遮盖的尸体面前，掀开了白布。 高度腐烂的味道和河底淤泥的腥味参杂在一起，着实不好闻。 但是这并没有对金辉造成什么影响。 只是在看了一眼尸体之后，他便将白布放了下来。 随即不敢置信的抬头看向站在乌篷船上，那道身姿挺拔的身影。 竟然……真的捞上来了！ 这时李局长快步穿过人群，朝林砚走了过去。 激动道：“水神师傅，真的是太感谢您了！” “果然跟您合作是一个非常正确的选择！” 一回想起刚才的场景，李局长就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真的，要不是请了水神师傅来。 他们强行打捞尸体，一旦意外发生又不知道要牺牲多少人。 毕竟他们没人会想到那河下面有东西存在。 而以他们的力量也抵挡不了！ 这时站在警戒线后面的王记者他们见到这一幕顿时愣住了。 猴子甚至忍不住揉了揉眼睛，随后看一眼前面，又看一眼他身旁的同事。 磕磕巴巴的惊呼道：“老大，我眼没花吧？” “那不是……！” “水神师傅！” 王记者出声道。 此时他也是双眼泛光，一脸激动。 紧接着王记者拍着猴子的肩膀道：“你小子这嘴是开过光啊！” “好样的！” 说完王记者立刻冲后壳后面的小姑娘说道：“快，晶晶赶紧把消息传回去！” “先让他们赶紧写稿子！” “记得关键内容是两个，一个是连环杀人案被害人尸体被打捞上岸。” “另一个是警方和水神师傅合作打捞！” “是！” 王记者看着站在船上的身影，心中的激动久久没能平复。 这位水神师傅可真是他们的幸运星啊！ 这两条消息，无论哪一条都是爆炸性的新闻。 热度还用愁吗？！ 而此时的林砚正在整理着手中的捞尸绳，神情一如既往的淡定。 这时李局长道：“水神师傅剩下的十一具尸体还要有劳您了！” “放心，费用我们绝对会一分钱不少的付给您的！” 然而没想到这时水神师傅突然开口道：“继续捞可以，只是……” 说着林砚停顿了一下，随后缓缓抬头看向李局长等人。 跟众人满是期待的视线撞上，沉声道：“只是这价格就要变一变了。” “一具尸体十万。” 语气轻松平常，似乎在说一件很小的事情。 但是李局长等人却顿时动作一僵，脸上欣喜的表情也凝固住了。 可见他们并不怎么能接受林砚提出的这个新要求。 不过林砚这么做自然不是没有道理。 捞尸这一行，情况危险程度不定。 如果简简单单的打捞尸体，只要对方不是什么罪大恶极之人，他所需要的报酬自然不会太高。 但是所谓多劳多得！ 捞尸人这一行自然也不例外。 现在这情况很明显不只是捞十二具尸体那么简单。 原本连续打捞就很费灵力，再加上河底的那东西。 这任务就没那么简单了。 一旁的其他警员在听到林砚重新报出的价格之后，脸上不由的带上了些怒意。 “一具十万？那可就是一百二十万了啊！” “怎么还坐地起价呢，也太不讲究了吧！” “但是尸体只有他能打捞的上来……” “那现在怎么办？真的给他一百二十万吗？” “……” 他们能想到的，能成为局长的李局自然也不是什么蠢人。 “水神师傅，咱们事先不已经谈好价格了吗？” “突然加价不太好吧。” 他大概也能猜到对方为什么会忽然再次抬高价格。 无非是有两个原因，一个是对方知道他们除了跟他合作别无他法。 另一个就是跟刚才从水下冒出来的那东西有关。 但他还是想争取谈一下。 不过林砚倒是平静的很，“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 “当然你们也可以撤销委托，我不介意。” 他还是很善解人意的。 …… 第65章 我辈捞尸人，自当全力以赴 简单的两句话，一击致命！ 成功的让现场的众人都陷入了沉默。 虽然一些警员对林砚的要价很不满，但被害人李佳佳的尸体摆在那里。 他们不得不承认，人家就是有本事。 先前他们折腾了整整一天，连那片水域都接近不了，更别提捞尸了。 但是这短短的一会，水神师傅就已经将尸体捞上来了。 这时一直沉默的金辉突然开口道：“师傅，那……鬼还会再出来吗？” 听到他这句话，关洪峰和小杨等人都惊了。 因为他们可是知道老金这个人对鬼神之说有多抵触。 而他现在竟然能问出这种话！ 一起共事了这么多年，从他们的眼神中老金也明白这些人在想些什么。 但没办法这次他可是亲眼见过了，想不信都不行了。 他的想法很简单，要是那东西不会在跑出来的话，他们自己下去打捞应该也是可以的。 毕竟一百二十万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很多人可能一辈子都赚不到这个数字。 虽然这么做有些不地道，但是…… 闻言林砚也知道对方的想法，他并不是很在意，只是缓缓道：“多半会。” “它虽然被我打伤了，但那伤势并不能伤及根本。” 其实他还是说的比较委婉。 如果林砚没估计错的话，现在那股幽冥之气越来越浓，很明显是那东西在准备发动第二次攻击。 只不过他之所以会这么说，是因为他察觉到了。 对方的目标并不是这些警察，而是他！ 想到这儿，林砚轻蔑的扯了扯嘴角。 在心中嗤笑道：“胆子可真是大！” 想吞掉他的魂魄，怎么可能这么容易。 但即便是捞尸的人不是他，林砚也没办法保证在他这儿栽了跟头的恶鬼，会不会袭击警员。 说完林砚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河面，继续道：“而且这河下面似乎有对它伤势恢复有利的东西在！” “它蛰伏在下面，待伤势恢复一些之后，随发动攻击的可能也更大。” 闻言关洪峰下意识的问道：“河下还有东西？那是什么？” 不止是他，在场的人都对他的这一番话比较好奇，纷纷看向林砚，等着他的回答。 林砚看了他一眼，随后沉声道：“自古生活在黄河两岸的人民都一直被水患所困扰，生活艰苦。” “甚至古代时，在一段时间里，产生了用活人祭祀水龙王的说法。” “古代，除了定期献祭外，每逢水患结束还会送上‘谢礼’，渐渐的导致黄河中的怨灵水鬼不断增多，为害四方。” “而黄河附近民间自古相传，在上千年前，曾有一名上仙恰巧路过，目睹了这里的惨状，人死不能复生，那些怨鬼手上沾满了业障，久而久之定会魂飞湮灭。” “上仙不忍，于是临走的时候在河中设下阵法，将怨鬼们拘禁在阵法中，不让其四处作乱，同时也留下了一件宝物。” “此物镇压于此，可以帮助那些怨鬼恢复理智，而且随着怨鬼变成普通的水鬼，便会被阴兵感知到，将其带到阴间，转世为人。” “因此，这片古怪的流域，有一个自古流传的名称，叫做——鬼仙府！” “又名：水鬼洞！” 警员们万万没有想到水神师傅所说的东西，竟然跟民间传说有关。 前半部分他们也知道，还听得很认真，但是越往后越离谱！ 一个个的都有些傻眼，有人忍不住有些无奈道：“师傅，这只是一个传说罢了，没必要当真吧。” 林砚轻挑了一下眉，微微笑道：“方才我感受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 “传说是不是真的我也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这河面之下，除了那作恶之物以外，还存在着别的东西。” “至于信与不信随你们。” 林砚也不求着他们能相信自己说的这些话。 毕竟在场的都是警员，很难接受他也是正常的。 他也是在察觉到伴随着幽冥之气的愈发明显，先前因为遭受了他的重创而变得有些暗淡的黑雾竟在逐渐壮大起来。 很明显是伤势得到了恢复。 种种迹象这才让他想起来这个已经没有多少人知道了的传说。 其实这个传说还是他从老道士口中的。 以前他也并没有当做一回事，跟这些警官的想法一样。 认为不过是个传说罢了。 只是现在看来也不尽然。 李局长对上林砚的眼神，对方的神情没有丝毫的波澜，平静如古井。 传说是不是真的不知道，但直觉告诉他林砚并没有说谎 身为局长他必须要为自己手下警员们的性命着想！ 即便是有一丝会被袭击丧命的可能，也没有必要让他们去冒这个险。 而唯一能解决此事的人只有水神师傅！ 对方也早已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的实力。 想着，李局长果断同意道：“先不管传说与否吧，反正这里的确危险。您的要求我们可以答应，现在的情况看来，剩下的十一具尸体值这个价格！” “接下来的一切，就要拜托您了。” “刚才多有冒犯，还希望您不要往心里去。” 这番话将一个局长的气魄表现的淋漓尽致。 林砚摆了摆手，示意他不用介意。 “拿钱办事罢了，没什么可计较的。雇主既然付得起酬劳，我辈捞尸人自当全力以赴！” …… 第66章 相亲对象来看我捞尸了? 在众人的注视一下，林研没有耽搁时间，准备再次出发捞尸。 “叮！” 但就在这时，一道手机提示音突然响起。 林研一愣，拿出手机看了一下，发现发来消息的人竟然是自己的相亲对象：霍秀秀？ 没有多想，林研打开微信信息看了一下。 【你出发了吗？】 【我一会儿就出门了。】 【我们一个小时后，在春晖路路口见可以吗？】 接连三道信息，都来自于霍秀秀。 此时霍秀秀手上的工作已经结束了，脱下外面的防尘服，便准备一会儿的约会。 她听考古队的人说，春晖路那边有一家不错的餐厅。 想着临近中午了，霍秀秀便决定将见面的地方定在那里。 而且餐厅的位置离这里也不远，她能赶得过去。 霍秀秀换好提前准备的衣服后，补了个妆就准备出发。 但是她还没走到停车场，便收到了林砚的消息回复。 只是在看到消息内容之后，霍秀秀脸上欣喜的表情逐渐收敛了起来。 只见手机界面上显示着。 【不好意思，我临时有点事情，忙完可能会很晚。预计可能会来不及，我们能换个时间吗？】 林砚心中也有些愧疚，毕竟他是先跟霍秀秀约好的。 而且之前，也是寻思着尽快完成任务，然后准时去赴约的，只是他本以为这任务难度不高，也就是打捞十几具尸体罢了，却没想到目前的情况如此复杂！ 如果晚一点的话，他或许还能赶得上，但现在只剩下一个小时了……怕是会来不及。 而且各行有各规，古行当更是注重规矩，‘三捞而弃’是规矩之一，也就是同一具尸体三次捞不上来，必须放弃。 但与之相对的，还有‘弃尸不捞有违阴阳’的规矩，也就是接了的任务，非必要情况下不得半途而废，不然有违生死常理。 其实林研倒也可以赌一把，尽快的完成任务，然后赶过去。 但是河底下的那股幽冥之气让他十分的在意。 直觉告诉他这件事怕是没那么容易摆平。 有这样一个不确定的因素存在，再加上春晖路离河道还有一些距离，所以林研才预估，自己很有可能会来不及。 而既然来不及的话，要是让女生一直等着自己，林砚也过意不去。 因此只能趁对方还没有出发，商量着可不可以换一个时间。 【非常抱歉。】 随后，林研又再次郑重道歉，他也很清楚，这次是自己的错，放了人家姑娘的鸽子，属实不应该，但人算不如天算。 其实霍秀秀一开始心中还是有些失落和不满的。 这可能就是期盼越大，失望就越大吧。 但通过林砚发来的消息也知道他不是故意的。 不然的话霍秀秀可能就要觉得，他是不是对自己没什么意思了。 因此霍秀秀也并没有执意的说要见面，只是回复道： 【那作为对我的弥补，下次见面的时候你可就要请我吃饭了哦！】 见状林砚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说实话如果对方生气的话，他可能就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毕竟这事还是他没有计划妥当。 【这是当然。】 霍秀秀看到对方诚恳的态度，脸上也再次浮现出了笑意。 【那你先忙吧，我就不打扰了，我们下次再约。】 发送完这条消息后，霍秀秀便转身准备再回去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但是还没等她返回古墓，便恰巧遇见了带着考古队出来的陈雯锦等人。 见到霍秀秀还是在这里，众人微微有些惊讶。 他们也知道霍秀秀跟别人约好了。 毕竟小姑娘一直在跟他们打听附近哪里比较好玩，意图是什么再明显不过了。 陈雯锦还打趣过，看来是真的谈恋爱了。 为了不耽误小辈的约会，于是便让她早些走了。 只是没想到她还在这里。 陈雯锦不禁有些惊讶道：“秀秀你怎么还在这里，不应该出发了吗？” 闻言霍秀秀无奈的耸了耸肩，嗔道：“没办法，被放鸽子了。” “可能还要陈姨收留了！” “哈哈哈是什么人敢放咱们小姐的鸽子！” 陈雯锦笑道。 见她打趣自己，霍秀秀脸上不由漫开了一抹红晕。 娇怒道：“陈姨！” 还有这么多人在呢，陈姨也不给她留点面子！ 陈雯锦笑着拍了拍她的后背道：“看来咱们秀秀是真的中意对方啊！” “放心吧陈姨知道你的眼光，看上的人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 “对方可能真的被什么事情绊住了，也不用太在意，反正时间有的是。” 说着便搂着霍秀秀往外面走，同时说道：“走吧，休息一会等中午的时候带你尝尝村里陈大娘的手艺！” “那味道绝对不比外面的差！” 霍秀秀自然没什么意见，于是一边说笑着，一边跟众人朝外面走去。 然而当他们走进村里的时候，却被眼前这一幕惊到了。 只见村里的男女老少都跑了出来，行色匆匆的朝同一个方向赶去，似乎有什么急事。 陈雯锦他们在这已经呆了几天了，也认识了些人。 于是陈雯锦拉住一个人问道：“张大娘发生什么事了？” “大家这是要去哪里？” 张大娘见拉住她的是熟人，于是便停下了脚步道：“哦，是陈队长啊！” “这不是前一阵儿咱们附近这片出现了一个杀人凶手吗？” “俺儿在网上看到消息说，那畜生不如的家伙把尸体跑在了距离村不远的采沙场周边。” “大家这不是都想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吗？” 说到这儿，张大娘又压低声音，神秘兮兮的说道：“你们可不知道，俺们这儿有一个本事特别大的水神师傅。” “那人只要将绳子扔进河里，一会就能把尸漂子捞上来，可神了。” “听说这次打捞尸体的难度非常大，警察都没有办法，只能跟他合作，大家大部分都是冲着那水神师傅去的。” “在我们这里虽然水神师傅很有名，但是没有多少人见过他长什么样子。” “这可是个难得的机会啊！” 说着张大娘还真诚的邀请道：“陈队长你们也可以去看看。” “那位水神师傅是真的很厉害！” 闻言陈雯锦几人面面相觑了一番。 正当有人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却被陈雯锦拦了下来。 陈雯锦笑着拒绝道：“不了大娘，我们一会儿还要工作呢，不方便就不去了。” 见她拒绝了，张大娘也没有强求，只是摇着头，一脸惋惜的离开了。 在张大娘走后，考古队有人忍不住气道：“这些村民也太容易受骗了吧！” 说着一脸不解的看着陈雯锦道：“陈队长您为什么要拦着我们啊？” “一听那个什么水神师傅就跟跳大绳的差不多，都是骗人的！” “就是，怎么可能有那么神奇，绳子往水里一扔就能把尸体捞上上来？钓鱼都还有讲究呢！” “是谁造的谣啊，警方怎么可能跟这种人合作？！” …… 第67章 霍秀秀前往打捞现场 一些年轻的考古队员对这种事情都是比较抵触的。 尤其神烦有些人一听他们是考古专业的，就问他们有没有见过僵尸。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问这些封建迷信的问题。 他们可是科学考古！ 而且什么水神师傅的，一听就是骗子。 不过陈雯锦，还有一些比较年长的考古专家的表情倒是相对比较淡定。 并没有像新人一样愤慨。 他们总不能说很有可能对方不是骗子吧！ 在这一行干久了，他们什么没见过。 毕竟古墓阴气重有些东西难以避免会碰到。 有些东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当然，这也并不是说就一定得封建迷信，其实有很多古怪诡异的事情，也都是有科学可以解释的。 只是为了防止新人被吓走，一些东西暂时还不好让他们见识到罢了。 一般在对古墓正式进行开挖之前，都会先巡视一遍。 确认安全之后，才会开始后面的工作。 当然这些现在还不方便说。 陈雯锦安抚众人道：“大家冷静一点，事情没有你们想的那么严重。” “就像是你们说的那样，警察那边是不会找那人合作的。” “现场有警方在，不会出什么乱子的。” “让他们过去看看也没有什么关系。” “正好警官们还可以对他们做一下思想工作，我们说的话他们是不会听的。” 考古小队的队员们听到陈雯锦话之后，也觉得她说的有道理。 于是便没有过多的纠结，随后便将这段插曲抛在脑后了，再次朝着陈大娘家的方向走去。 不过刚走两步，陈雯锦便发现霍秀秀还站在原地。 眼神直勾勾的看着村民们离开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此时霍秀秀柳眉微皱，心中嘀咕道：“水神师傅？”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村民口中的水神师傅应该跟葬礼仪式案件中的那位是同一个人。 先前在看直播的时候，她就怀疑对方会不会是林砚。 而她这次将林砚约出来也就是为了求证这一点。 只是没想到因为林砚那边有事，暂时见不了面，自然也就没有办法向他确认了。 想到这儿，霍秀秀突然灵光一闪，脑海中冒出了一个想法。 刚才林砚说他有事情不能见面，会不会是因为他在捞尸？ 正在跟警方合作打捞尸体，所以脱不开身？ 越想霍秀秀越觉得这个可能性非常大！ 陈文锦见她在愣神，忍不住出声道：“秀秀，你在看什么？” 看的还这么专注？ 闻言霍秀秀回过了神，下意识摆手的道：“没什么，就是……” 这时她的话被一阵稚嫩的欢呼声打断了。 只见一群小孩成群结队的冲了出来，兴奋的喊道：“看水神师傅去喽~” “看水神师傅去喽！” 这时霍秀秀眼睛突然一亮。 对啊！ 那位水神师傅究竟是不是林砚，过去看了不就知道了嘛！ 想着霍秀秀随即回头看向陈雯锦，话锋一转道：“陈姨我也想去看看，你们先去陈大娘家吧！” “不用等我，一会我会回来的。” 说着霍秀秀便跟着村民们朝所谓的抛尸现场走去。 只留陈雯锦一人站在原地，她疑惑的看着霍秀秀离开的背影。 不由得在心中暗自纳闷道：“这丫头什么时候对这种事情这么感兴趣了？” 要知道盗墓世家的人自幼多多少少都接触到或者是看到过一些常人无法想像的东西。 依照常理来说，这种小事应该不够让她们放在心上的。 今天这是怎么了？ 霍秀秀也不知道陈雯锦在想些什么。 在跟着村民们朝目的地的方向走去时，她顺手点开了微博。 方才听那张大娘说，她儿子是在网上看到的消息。 难不成是又发生什么事了？ 下一秒，在看到微博的一条条热搜的时候，霍秀秀不由惊了。 二十及几条热搜，整整一大半都跟水神师傅有关。 #警方和水神师傅合作 #葬礼仪式案的水神师傅出现在连环杀人案尸体打捞现场 #第一具受害人的尸体被打捞上岸 这般规模可见事情大得不止一星半点，而且舆论声势浩大，毕竟牵扯到了官方，这可是大新闻！ 不过，大多数网友都跟霍秀秀一样懵逼。 “这是怎么了，水神师傅是谁啊？这么大的牌面？” “不知道，过年都没有这么热闹。” “有没有人给理个时间线啊？这个什么水神师傅的干嘛了？” “同问？警察为什么不能这人合作？” 很显然，虽然网上最近有不少捞尸人的风波新闻，但网络实在太大，而且也不是人人都玩微博，且大数据时代会根据喜好看新闻，导致有的新闻可能推送不到。 而且，还有很多中年人、老年人也不会接触这些新闻乃至网络。 因此，绝大多数的华夏网民，或者说是绝大多数的华夏人，还并不知道水神师傅是谁。 而现在，看到这则新闻的也只是一部分人罢了，但只是这区区一部分人，就足够多了，毕竟华夏人口基数太庞大！ 这些人不禁有些纳闷和好奇，不知水神师傅什么情况？ 而见不少网友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有热心的人站出来指路道： “你们去看看刚才九河警方发的通报，搜一下冥魂直播视频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除了一头雾水去补课的网友，其他人知道事情原委的网友们都在激烈的发表着自己的看法。 “不是吧，警方竟然跟这种人合作？” “要不是有图，我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为什么非要找劳什子的师傅合作@九河警方” “你们有完没完？警方都说了现场打捞的难度非常大，请专业的人捞有什么问题？” “就是，就会敲键盘，有本事你们去捞啊！” “相信警方，他们这么做一定是有道理的，别让警官们寒心。” “怎么哪里都有这个水神师傅啊，先前是魏浩天事件，葬礼仪式案，现在连环杀人案打捞尸体也有他。” “不是吧，不是吧，之前狮子大开口要的那两百万这么快就花光了吗？又出来了！” “呵呵，人家凭本事赚的钱，花没花光跟你有什么关系？就魏浩天那猪狗不如的东西，两百万把它捞上来都便宜它了，就应该死无全尸！” 不只是网友，各大网站也铺天盖地的全是相关的消息。 uc：《震惊：九河警方跟水神师傅合作捞尸！》 《给死者强行配葬礼仪式，究竟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吱乎：《出现在魏浩天事件、葬礼仪式案、连环杀人案的水神师傅是何方神圣？》 娱乐周记#水神师傅打捞出第一具连环杀人案被害人的尸体 #扒一扒葬礼仪式案件的细节 网上的对水神师傅的评论好坏各占一半。 不过大多数的人对警方跟水神师傅合作一事，还是感觉非常不可思议。 不明白警方为什么会这么做。 一开始霍秀秀跟这些网友的想法差不多。 毕竟依照警察的身份，他们应该对这些鬼神的东西十分抵触才对。 而现在竟然在一起合作！ 这确实很难让人不感到意外。 但是有一点霍秀秀很清楚，那就是现场肯定是发生了什么警察都控制不了的事情了。 不然也不会这样。 总之还是先过去看看再说吧。 霍秀秀随即没有再多想，收起手机专心的跟着村民朝前走去。 只是没想到现场的情况跟她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 第68章 君住长江头，烟波袅袅隔空望 宽阔的江面上水汽弥漫，滔滔江水缓缓顺流而下。 场面恢弘壮阔，震荡人心。 但…… 此时霍秀秀站在岸边，遥望着站在对岸看起来很是渺小的警方，整个人都是一脸懵的状态。 耳旁张大妈等人还在激动的说道：“水神师傅在哪里看到了吗？” 有村民回答道：“还没有，也没出来有谁像水神师傅啊！” 霍秀秀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些村民选择的位置竟然是在抛尸现场的对面。 两岸相隔这么远，她不明白站在这里能看到什么？ 一旁的张大娘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出声道： “没办法，现在江面被警方封锁了，没有办法乘坐渔船绕过去。” “而离最近的跨河大桥也几十公里，来不及走远路了，所以只能远远的看看了。” 闻言霍秀秀虽然有些无奈，但也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 心里期盼着，希望待会等水神师傅捞尸的时候，有机会拉近些距离好好看一看。 就在这时，村民们突然欢呼道：“出来了，出来了！应该是水神师傅吧！” “肯定是，那蓑衣和斗笠绝对没错！” 有人机智的带着望远镜看向对面。 霍秀秀闻声抬头朝河面上看去，只见一艘小小的乌篷船缓缓从岸边驶了出来。 乌篷船通体漆黑，给人一种诡异的感觉。 但是这时那个拿着望远镜的人，却将望远镜收了回来，擦了擦镜头。 眉头紧皱咋舌道：“怎么会回事？看不清啊！” 一旁的人不屑道：“还用问吗？当然是因为你那破望远镜的倍数不够呗！” 那人一听貌似也确实是这个道理，于是便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结。 能远远的看看水神师傅施展功力已经足够了，他也不多求。 在现场的只有霍秀秀一人陷入了沉思，“看来不只是摄像机，只要是镜头都没有办法看清他的脸。” “似乎……只有肉眼才可以看清他？好神奇啊……” 想着，霍秀秀随即将目光锁定在那袅袅烟江之上，隔着很远，眺望那道站在乌篷船上的朦胧身影，期望他再近一些。 美眸清幽，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 与此同时，河对岸的林砚并不知道他的相亲对象此时正站在岸边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竹篙一撑，转眼间乌篷船便行驶到了河道中央。 林砚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将手中的捞尸绳扔进了河里，准备继续打捞尸体。 此时河面风平浪静，一切看起来似乎都十分的正常。 但岸上的警官们却纷纷屏息凝神，注视着江面。 在心中暗自祈祷，可千万别出什么岔子，就剩十一具尸体了。 一定要顺利啊！ 不过李局长此时的心情却十分矛盾。 从先前水神师傅说的话中也能知道水下的那东西不好惹。 但若是打捞完尸体之后，将那东西继续留在这里，怕是终有一日会威胁到岸边村民的安全。 因此李局长心中还隐隐的希望，水神师傅能将那东西彻底铲除掉。 很快，第二具尸体也被捞上了乌篷船。 “耶！” “太好了，又有一具！” 岸上的警官们见状不由得爆发出了一阵欢呼声，胜利就在眼前！ …… 对岸的带着望远镜的村民也忍不住惊呼道：“不愧是水神师傅！” “果真跟传说中的一样！” 他虽然很兴奋，但其余的村民却十分的郁闷。 因为距离太远，他们根本看不清发生了什么。 只能隐隐的看见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拖上了乌篷船。 见状有人忍不住开口道：“吴老三你借我看一下呗！” 但是却被吴老三毫不留情的拒绝了，“滚滚滚！” “哪凉快哪待着去！” 说着还调了调视角，想要看得再清楚一些。 然而就在这时他动作忽然愣住了。 随后忙不迭的将望远镜移开，揉了揉眼睛。 这动作村民还以为他答应了，于是笑道：“谢了昂老三！” 说着便准备接过吴老三手中的望远镜。 但是这时候吴老三却突然神情严肃的喊道：“别动！” 这一声咆哮成功让整个河岸的人都安静了下来，大家纷纷看向这边。 但吴老三并没有理会说完便又拿起了望远镜，看向河面。 那人见状忍不住撇嘴道：“不让看就不让看呗，凶……” 他还没说完便被一旁的村民拦住了，对方是村里的长辈，那人也不敢再多说些什么。 老者用眼神警告了一下那位村民之后，随即转头看向吴老三。 用沙哑的声音问道：“老三怎么了？你看到什么了？” 虽然说吴老三这个人向来不着调，成天油嘴滑舌没个正型的。 但人可以说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 很少看见吴老三露出这种严肃的表情。 这时吴老三放下望远镜，惊恐的看着河面上，惊慌道： “河面上出现了一个漩涡，而且就在距离水神师傅不远的地方。” “你说什么？！” 闻言众人纷纷惊呼道。 随后村民们七嘴八舌道：“这可怎么办呀？！” 紧接着有人双手放在手边呈喇叭状扬声呼喊道：“水神师傅快逃啊！” 一旁的霍秀秀闻言也莫名的有种心慌的感觉。 于是也跟着村民们喊了起来。 …… 而李局长他们一直都在通过无人机观察着捞尸的进展。 因此也在第一时间注意到了漩涡。 很快漩涡越来越大，并且逐渐在往乌篷船的方向靠近。 眼见着情况不对劲，李局长等人也顾不上什么捞尸不捞尸的了。 张口便想将水神师傅劝回来。 毕竟以这么大漩涡的威力，将乌篷船拉进水里都是分分钟的事情。 虽然他们也不知道这突然出现的漩涡是怎么回事。 但情况危急，还是先让人撤回来，等河面平静了再说。 虽说之前水神师傅坐地起价，但也不能因此让他冒险。 “水神师傅——！” 然而任凭他们怎么喊，但林砚依旧一动不动的站在船头之上。 仿佛并没有听见他的呼喊声一般。 巨大的漩涡转眼间便来到了乌篷船下，一些胆小之人甚至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然而接下来发生这一幕彻底打破了他们对这个世界的认知。 只见那小小的乌篷船丝毫没有被漩涡吸入到水中的趋势。 也没有任何的晃动，而是径直的停在了漩涡之中，四周河水澎湃激荡，围绕着小船不断转动！ 要不是河面上枯木也被吸入了漩涡之中，他们都要怀疑是他们产生幻觉了。 但让人惊愕的远不止如此！ 第69章 四品正钦在此，胆敢造次 此时此刻，从河水形成的巨大漩涡中，升起了一股股肉眼可见的黑气，直通上空。 将乌篷船包围了起来。 刹那间风云变幻，阴风四起。 两边岸上的人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吴老三更是被吓得连望远镜都拿不稳了，“砰”的一声掉落在了地上。 但是他并没有急着捡，因为这诡异的一幕，即便是不用望远镜也能看得非常清楚。 岸边的树叶被阴风吹得沙沙作响。 明明临近正午，阳光正强，但是众人却莫名的感受到了一股冷意。 空气中夹杂的一股腥臭味，仿佛这阵阴风是从河底吹上来的一般。 众人还没缓过神，这时三道黑色的身影骤然从漩涡中飞了出来。 下一秒，一身穿长衫，脸颊凹陷似鼠状，吊三角的眼中泛着猩红的诡异之色的鬼显出了模样。 而它面前赫然站着两个身穿盔甲，身材魁梧手持钢叉的身影。 其周身除了翻腾着缕缕鬼气外，还有一股强大的幽冥之气，让人无法忽略。 这三道身影出现的那一瞬间，村民们顿时大惊失色，“这这这……鬼啊！” 说着便有胆小之人，忍不住拔腿狂奔，朝村里跑了回去。 但是大部分人还站在岸边，有的是没有反应过来。 还有的此时却是一脸兴奋之色。 其中便有吴老三，看着慌张逃走的那些人吴老三扬声道：“怕什么，有水神师傅在呢！” “没看到那漩涡都不能将水神师傅怎么办吗？” “对对对，有水神师傅！” 村民们虽然这么说了，但还是往后撤了撤。 不过霍秀秀并没有动，依旧站在原地，目光紧盯着河中船上的那道身影。 而对岸的警察们则是一脸震惊。 先前只有一团灰色的身影而已。 现在是怎么回事？！ 现在不仅多了两个，甚至他们连对方的模样都能看的一清二楚了。 但让他们感到无比震惊的远不如此。 当黑气渐渐平息，露出了前面两道人影的模样。 看到对方的长相，警官们顿时瞳孔皱缩，心中警铃大作，震惊而又怀疑人生。 只见那两道身影虽是人身，却一个长着牛头，一个长着马首！ 这模样赫然是传说中的地府阴差，牛头马面！ 这时，大家都莫名的想到了水神师傅在出发之前提到的那个传说：曾有仙人将宝物镇压于此地，此物可召唤出阴兵鬼将！ 他们原本就当听了个故事，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但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他们虽然没有看到传说中的宝贝，但这阴差确是实打实站在他们面前。 难怪水神师傅坐地起价，哦不！ 这已经不叫坐地起价了，一百二十万终究有一百二十万的道理！ 看着水神师傅面对着的三道鬼影，众人不禁感觉头皮一阵发麻。 但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站在两岸的人都感受到看了那股阴冷恐怖的气息，隐隐的有些受不住。 更别说是被围在中间的林砚。 而当看到牛头马面出现在面前时，林砚的脸上也闪过一丝惊讶的神色。 那传说中镇压于此的宝物，竟真的能将阴差召唤出来，确实让他有些意外，他本以为哪怕传说是真的，这恶鬼获得了宝物后，也就最多会是召唤一些阴兵。 但是没想到，这恶鬼用这宝物，竟直接召唤出了牛头马面！ 惊讶转瞬即逝，林砚目光冷然的看向躲在牛头马面后面，那个贼眉鼠眼的老鬼。 从衣着上来看，那老鬼看起来死了也有个百八十年了。 此时的老鬼非常得意，很是亢奋，其实它也没想到那个镇压于此的宝贝竟然这么厉害。 它第一次尝试动用此宝贝，就召唤出了牛头马面！ 托福身上的伤势也恢复了差不多。 这个险冒的可以说是非常值了！ 想到这儿，老鬼目光一凛，盯着林砚暗道：“我今天誓要吞了他！” 随后扬声道：“给我上！” 下一秒，牛头马面闻声而动，持起钢叉，兽眸圆瞪的朝林砚冲了过来。 岸上的人见此情形顿时心中一慌。 然而就在这危机时刻！ 只见站在船头上的水神师傅手腕一转，下一秒，一张符咒赫然出现在他的手中。 林砚将符篆往空中一扔，只见其稳稳的停滞在空中，挡在了牛头马面之前。 符咒并不是常见的黄色符咒，而是隐隐有些泛白，上面的符文如同鬼文一般。 紧接着林砚凤眸一竖，周身的气场陡然一变，十分凌厉。 而后扬声喝道： “四品钦正在此！” “谁敢造次！” 随后空中的符纸微颤，一股白色的雾气从符纸中爆射而出。 瞬间弥漫了整个江面。 朦胧之中有绿光闪过。 渐渐浓雾变薄，众人再次看向江面。 但眼前的情形却让众人大吃一惊！ 只见江面上的景象赫然变了！ 他们仿佛并不是站在黄河边上，而是站在古老的衙门外。 隔江相望，那朦胧白雾中矗立的古老衙门，在莹莹绿光的映衬下，显得阴沉诡异。 让人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威压，心口像是被压了一块大石头，呼吸艰难。 衙门上方的牌匾上用古篆写着硕大的两个字： 鬼府！ 而门外站着两位面色发黑，身着铠甲，手持长刀的士兵。 众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忙的用手狠狠的揉了揉。 但是这再次睁眼的时候，眼前的场景依旧没有丝毫的变化。 李局长则是狠狠地抓住了一旁关洪峰的胳膊，眼睛睁得大大的，神情有些慌乱。 颤声道：“我是不是眼花了？这河面上出现了一座古代的衙门！” “嘶——” 关洪峰因为剧痛神情一阵扭曲。 不过他并没有回答李局长的问题，而是同样的在他身上掐了一下。 李局长并没有计较，而是再次看向河面。 然而河面上的衙门依旧没有消失。 这也就是说，这一幕并不是他的幻觉！ 一旁的老金脸色煞白，他真的很想说，自己已经相信这个世界是真的有鬼了！ 这简直太离谱了！ 而与此同时，黄河汹涌的波涛之上。 “这……这是怎么回事？！” 老鬼此刻正好站在衙门中，它左顾右盼，一脸惊慌，不停的在四处乱窜，想要逃出去。 但是周遭像是有什么结界，将它禁锢在了其中。 无论怎么乱撞都没有用。 那狼狈的模样，完全看不出刚才的嚣张。 但是林砚并没有理会它，而是视线紧盯着面前停住动作了的牛头马面。 掐了一个手势，沉声道：“天罡北斗，地煞南星，天法清清，地法明明！” “魑魅魍魉，魄无丧倾，朱雀玄武，卫我三清！” 掐诀念咒至此处，林砚站在衙门的高台上，双眼一瞪，气势威严，怒喝一声： “见我鬼府四品正钦，尔等小鬼阴差——胆敢造次！” …… 第70章 吾可与阎王同台对酌 “四品正钦在此，谁敢放肆！” 清冷而不失威严的声音回荡在河道上空。 现场瞬间陷入了诡异的沉寂。 万籁俱静！ 原本暴起的牛头马面在感受到那股霸道的威压之后，惊愕的看向林砚。 在注意到他眉间那泛着金色的官印时，顿时脸色大变，瞬间停止了动作，收起了武器。 紧接着顺势单膝跪地，俯首低顺，态度极为恭敬道：“牛头马面，拜见正钦大人！” 洪厚的声音传入在场人的耳中，所有人都是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 确实，这一幕很难让人接受。 上一秒他们还觉得水神师傅要完蛋了，甚至都不忍心看了。 但是下一秒那杀气十足的阴差竟然朝他跪了下来。 并且还称呼他为大人！ 震惊崇敬之余，众人纷纷开始猜测起了来。 水神师傅究竟是什么来头？ 竟然连阴差都畏惧他！ 王记者率先回神，赶忙用力的拍了拍猴子，急道：“别愣着了！赶紧拍下来啊！” 这一刻王记者甚至都已经想好了，如果照片放出去世人会有多么震惊。 标题就是传说中的阴间牛头马面真的存在！ 闻言猴子也二话不说，抬起相机便准备将这一幕记录下来。 他这相机可是专业级别的，绝对能拍得一清二楚！ 对焦快速的按了好几下快门之后，猴子看了一眼相机的照片。 但是下一秒他却眉头紧皱，一连翻看了好几张。 随后惊愕的看向王记者道：“老……老大！” “什么都没有啊！” 王记者忙的接过相机，翻看了几下，确实跟猴子说的一样。 照片上并没有他想要的东西。 他甚至还不死心，亲自拍了几张。 但结果都是一样的！ 江面上空无一物！ 甚至连乌篷船还有水神师傅都拍不到了！ 没有办法，如此一来他们心中就算是再可惜也不得不放弃。 如果岸上的人是震惊，那么老鬼就是懵逼了。 它原本都已经想到眼前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凄惨的下场了。 也有想过他或许还能在阴差手中挣扎片刻。 但唯独没有想过会是这种场面！ 连打都没打，堂堂阴差就这么跪了？？？ 此时它也顾不上逃了，因为自知逃不掉，只能歇斯底里的咆哮着，“杀了他！我让你们杀了他！” “听到没有，是我将你们召唤出来的，你们都要听我的！” 这时跪在地上的牛头马面忽然转头看向了它。 硕大如铜铃般的兽眸满是警告，一种无形的威严瞬间弥漫开来。 老鬼瞬间寒蝉若金，抖如筛糠。 林砚对牛头马面的识趣还是比较满意的。 没错，先前他扔出去的符咒确实不普通，而是钦差令！ 所谓的钦差令是能让施咒人得到官印，化身为四品正钦号令阴差的符咒！ 而这个钦差令，没有地府授印，是绝对画不出来的，这相当于一种官位的标识！ 当然，每一位正钦所彰显自己官位的方式不同，而林砚以符显现官位！ 而四品换算到阳间的话相当于省长这么个级别。 至于林砚为何会身居如此高位，则说来话长了。 总而言之，林砚放在阳间，是一名世外高人；而若放在阴间，那则是四品大官！ 判官见了需要行礼，可与阎王同台对酌！ 而这时，震慑完恶鬼之后，牛头马面扭头恭敬的冲林砚道：“钦正大人，方才多有冒犯请恕罪！” “我等也是受鬼玺的召唤，没办法。” 林砚佯装怒道：“好一个没有办法！” “我竟不知何时地府的阴差都可以被一个小鬼随意号令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属于上位者的威压四溢而出。 牛头马面忙不迭的低下头，“大人息怒！” “我等这就将它带回地府！” 一旁的老鬼闻言顿时意识到情况不妙，下意识的就想要逃走。 但是四周均是结界，它根本无处可逃。 无奈之下，老鬼便试图反抗，但是它又怎会是阴差的对手。 毫无悬念的被压制了！ 马面手持钢叉站在老鬼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它。 怒声道：“将鬼玺交出来！” 听到鬼玺，林砚心绪微转。 刚才他便听牛头马面提到了这个东西。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应该便是传说中那个被留在河里，镇压于此的宝贝了！ 而听到阴差提到鬼玺，老鬼顿时脸色一变，忙道：“什么鬼玺？” “我不知道！” “大人是误会什么了吧？！” 老鬼咬着牙就是不肯说。 它之所以会修炼到这种境界，完全是依靠鬼玺。 只是还没来得及大施拳脚，便遇到了这么一个难啃的骨头。 想到这儿，老鬼悔得肠子都青了！ 虽然它已经死了数十年，早就没什么肠子了…… 但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它或许之后还能凭借鬼玺获得一线生机。 要是交出去了，那可就什么希望都没有了！ 想得很美好，但是牛头马面根本不相信它的鬼话。 直接对着老鬼一顿拳脚相加，原本强盛的鬼气瞬间被纷纷打散！ 连带着魂体都变得薄弱了很多。 眼瞅着再这样下去自己就要魂飞魄散了。 老鬼忙着嚷嚷道：“我要是死了，你们就别想知道鬼玺的下落了！” 事到如今，老鬼还不忘威胁它们。 闻言牛头马面停止了动作，站在了它的面前。 趴在地上的老鬼心中一喜，还以为自己的威胁奏效了。 果然鬼玺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宝贝，没想到都能吓住阴差！ 但没成想当它抬头便对上了牛头马面讥讽的目光。 见此情形老鬼心中隐隐的有种不详的预感。 “该不会它们已经知道鬼玺的下落了吧？！” 不过它很快便安慰自己，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只有它知道鬼玺在哪里！ 然而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 下一秒，马面骤然消失在了原地。 不多时一具具尸体便破水而出，“哗啦啦——！” 溅起一阵水花，紧接着伴随着阵阵闷响，尸体纷纷掉在岸边。 “嘭嘭嘭！” 看着接连不断从天而降掉落在他们面前的尸体。 饶是见过不少大场面的警方们也被吓了一跳，连忙后退。 但还没等李局长和关宏峰等人站稳身体，紧接着便看到，突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马面。 庞大的身躯，像一座小山似的，挡在他们的面前！ 恐怖而又骇人！ 但是这身躯很虚幻，并不是实体，有一种3d投影的感觉，虽然真实，但又虚幻，让人分不清真与假。 很显然，这应该是一种‘魂态’！ 第一次近距离接触鬼，而且还是肉眼可见的鬼，附近的警员们下意识的将手放在了腰间的手枪上，警惕的看着马面。 看似除了脸色苍白了一点之外，他们并没有什么不同之处。 但实则只有警员们自己知道，他们此时心里也慌到不行。 心中直犯嘀咕，“也不知道子弹对阴差有没有用！” 如果可以的话，他们并不想有机会测试这个可能。 一时间，诸多警官警惕的看着马面，紧张的气氛瞬间弥漫开来。 …… 第71章 获得冥宝，隔江相望 马面硕大的眼球微转，向下看向李局长等人。 似乎对于他们能看见自己并没有感到很意外。 其实依照常理来说，普通人没有阴阳眼的话，是没有办法看到鬼魂的。 但这次比较特殊。 具体来说，特殊的不是个地方，而是这个东西！ 就减，马面无视了岸上的警员，自顾自的从一具尸体身上取出了一件只有婴儿拳头大小，通体漆黑的东西。 那东西的外形好似印章，造型似鬼面。 原因便出在这鬼玺身上！ 传说中，鬼玺原身是幽冥河的镇石，在幽冥河中浸泡了千万年之久，拥有极强的幽冥之气。 强大磁场可令鬼物增长修为，也能让普通人短暂的拥有阴阳眼。 先前河下被设置了阵法，控制水鬼的同时，也能防止鬼玺的幽冥之气溢出。 或许是因为历经了千年之久，阵法不断的被水鬼碰撞，出现了裂痕才导致被老鬼发现可乘之机。 并将其归为己有！ 但是从那长衫老鬼的实力上来看，对方似乎并没有占据鬼玺很长时间。 不然修为远不止如此！ 毕竟对于鬼修者来说，鬼玺的幽冥之气对它们可是大补之物！ 但鬼玺的作用可不止有这点，不然那老鬼也不会冒着会被打成魂飞魄散的下场，也不肯说出鬼玺的下落。 李局长他们看着马面将尸体身上的东西取走，但也并没有阻止。 因为他们怀疑，如果自己敢出声阻止了，眼前的庞然大物会不会抓自己回地府？ 更何况，那东西一看就知道，不是死者本身的东西。 让它带走就带走吧！ 下一秒，马面身形一闪，再次出现在了河面的公堂之上。 马面先是恭敬的冲林砚鞠了一躬，随后双手将手中的东西奉上。 解释道：“大人，我等便是被这东西召唤来的。” “此物名为鬼玺，可号令阴兵，传唤鬼差！” “留在阳间十分危险，还望大人能收下，弥补我兄弟二人的失职。” 它们虽然也很眼馋鬼玺，但是这东西不是它们能拥有的。 将它交给四品钦正再合适不过了。 而且他们刚才多有得罪，可以借此聊表歉意。 林砚看着马面手中的东西，随即将灵气附着在手心。 下一秒，受到牵引的鬼玺便朝林砚的方向飞去。 将鬼玺握在手中的那一瞬间，一股阴冷刺骨的寒意瞬间扩散开来。 好在林砚早有准备，用灵气将鬼玺包裹住。 虽然马面没有细说，但他也能感受到这鬼玺的强大之处。 不得不说，这真是一个难得的冥宝！ 品阶恐怕不凡！ 因为他本就是阴阳摆渡人。 阳间的功法他可以修，阴间的亦可！ 这鬼玺想必对他日后的修炼也大有帮助！ 可号令阴兵，传唤阴差！ 难怪这老鬼先前这么嚣张，如果碰上的人不是他的话，它或许还能威风一阵。 不得不说，这鬼玺确实是一大杀器！ 刚才马面从尸体身上翻出鬼玺的那一幕他也看到了。 林砚大概能猜到那老鬼为什么要把鬼西藏在尸体身上。 不外乎是想借助尸体产生的大量死气作为掩护，试图藏住鬼玺。 不过这种把戏也只能骗过那些修为不怎么高的小鬼而已， 是满不了拥有鬼眼，可洞察阴阳的阴差！ 见到马面真的找到的鬼玺，一旁老鬼顿时目眦欲裂，挣扎着想要朝林砚扑过去。 嘴里不停的咆哮嘶吼着，“那是我的！” “那是我的东西！” 一时间鬼哭狼嚎的声音萦绕在黄河河道的上空。 尖锐刺耳的声音，让众人忍不住捂住了耳朵。 见其还不死心，牛头直接将老鬼拎起来，将它捏成了一团放在了一个口袋中。 这一幕看着岸上的人不由得感觉后背发凉。 心中一阵庆幸，还好他们刚才没轻易的开口。 不然现在可能跟那恶鬼一个下场了。 不得不说，这纯属是他们多虑了。 已经死了的人，魂体无论被缩成多么小，都不会感到疼痛。 至于活人的话……说实话，给牛头马面俩胆子，他们也不一定敢去欺负活人。 阴阳之间自有规矩，若阳间人没有犯阴间的罪，阴差岂敢随意索魂？ 那会沾染因果业力，更会受到阴阳秩序的惩罚！ 所以之前那群警察甜心吊胆的防备完全是多余的，牛头马面不可能对他们出手。 尤其这还是阳间官家的人，一身正气加身，牛头马面想动也动不了！ 而此时，马面仔细端详，见大人似乎并没有生气的样子，不由在心中松了一口气。 林砚淡淡道：“功过相抵，这次便不处罚尔等了，退下吧！” 闻言，牛头马面如蒙大赦，冲林砚拱手道：“谢大人！大人若是没有别的事情，我们就先告辞了。” “这恶鬼，我们会带回去，将它交给阎王大人处置。” 闻言林砚手腕一转，下一秒鬼玺便凭空的消失了。 这一幕看的牛头马面也是心中一惊。 因为它们丝毫感觉不到鬼玺的存在了。 若只是将它收了起来，也不应该一点气息都没有了。 想到这里，牛头马面面面相觑了一番，再次看向林砚的眼神中又多了几分恭敬。 殊不知林砚只是将它收进了系统空间里。 系统的存在本就是解释不清楚的，即便是阴差也感受不到它的存在。 随后林砚在牛头马面的注视下，缓缓开口道：“将河底残留的死气处理掉，你们就可以离开了。” 听到只是这点小小事，牛头马面想都没想直接应了下来，与之相比，一旦正钦大人要处罚自己，罚自己去炼狱中受过，那才可怕！ 而因为大量的尸体沉积在河床产生了大量的死气。 若是不及时去处也会滋生一些邪祟。 因此还是尽早处理的比较好以免再生事端。 马面将尸体打捞上来，他的任务也算完成了。 不过难得动用钦差铃，林砚觉得不能浪费。 让它们扫一下尾也不是不可以。 紧接着牛头马面身形一动，转眼间便出现在沉尸地的上方。 下一秒它们张开血盆大嘴，只见那灰色的死气像是有了生命一般，变成一缕一缕的陆续飞入了它们的口中。 那一大团的死气转眼间便被它们尽数吞入腹中。 任务完成之后，牛头马面冲林砚微微鞠了一躬。 见状林砚并未言语，只是微微颔首。 算是同意让它们离开了。 下一秒，牛头马面两个庞大的身影便消失在了河面上。 空中的符咒也在那一瞬间化成了灰烬，消散在了空气中。 这时一阵风起，江面上的薄雾快速奔走消散。 众人只感觉眼前一阵模糊，下一秒眼前的场景恢复成了之前的平静的江面。 只有一艘小小的乌篷船停在河中。 风平浪静！ 而水神师傅依旧身穿所以斗笠，背负双手，静静的站在船头之上。 便看到，他在袅袅烟波中远眺，这时却悠然转身，看向了河的对岸…… 第72章 熟悉的身影 见河面再次恢复先前的风平浪静，村民陷入了激动中，“不愧是水神师傅！” “太厉害了水神师傅！” “刚才那是牛头马面吧！” “天啊，水神师傅该不会是地府的大人吧！” 说着还有人双手合十冲乌篷船的方向拜了拜。 模样看起来十分虔诚。 可见他们内心对水神师傅的崇敬。 霍秀秀此时也是一脸震惊的模样，她先前虽然也遇到过一些鬼物。 但也只是能感受到那东西的存在，从来没有如此清晰的看到过。 更别说还看到了传说中的地府阴差，牛头马面！ 就在她出神的时候，忽然感觉后背被人拍了一下。 霍秀秀下意识的转身，随后便看到了一脸兴奋的张大娘。 张大娘激动道：“小姑娘，还没吃饭吧，今天就去我家吧！” “我们要好好庆祝一下！” 闻言霍秀秀连忙摆手，想要拒绝。 毕竟她跟村里的人并不熟，这样属实不太好。 但是她的拒绝直接被张大娘无视了，拉着她便往回走。 此时，站在船上的林砚看向对岸，虽然相隔了一段距离，但这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问题。 林砚凤眸微眯，方才他似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很像是霍秀秀…… 但是再定睛一看，只能看到村民们。 毕竟和霍秀秀只见过一次，林研也不太敢确定，便微微摇头。 “算了，可能是看错了。” “回去问问她现在在哪吧，重新约一下时间。” 林砚随即回过神，撑起竹篙便往岸边驶去。 …… 此时李局长等人站在河面，呆愣愣的看着河面上的乌篷船。 还有面前堆积如山，散发着恶臭的尸体，久久不能回神。 “结……结束了？？” “结束了！尸体全部都打捞上来了！” “好像正好是十二具？” 小杨激动的眼眶都有些泛红了。 其余人也回过了神，随后爆发出了一阵强烈的欢呼声。 “太好了！” “太好了——！” 方才一连串的高能，实在让他们有些承受不住。 终于结束了，太好了！ 尸体全都被捞上来了，也没有人出事！ 李局长也狠狠的松了一口气，这短短的一会他感觉自己减寿了十年。 这时乌篷船缓缓的行驶到了岸边，林砚将捞尸绳收了起来。 随后看向李局长道：“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就先告辞了。” 面上依旧是平静淡然的模样，仿佛刚才的一幕幕都不值一提。 李局长连忙冲了上去，神情激动道：“水神师傅真的太感谢了！” “要不是您，别说是捞尸了，我们可能都会遇到危险。” “这真是……” 李局长不知道该怎么提起刚才发生的事情。 林砚也知道他想说什么，于是出声打断道：“无妨，既然我接受了委托，这些也不过是职责范围内的事情罢了。” 这时候关洪峰快步走了过来，激动的问道：“水神师傅能问一下方才那些……为什么这么怕您啊？” “您难道也是阴差吗？” 连阴差都怕他，关洪峰觉得水神师傅绝对来头不简单！ 李局长赶忙将他的嘴捂住了，咬着牙压低声音警告道：“别问了！” 知道越多死得越快！ 随后李局长一脸歉意对林砚的讪笑道：“水神师傅不好意思，是这家伙多嘴了！” 但是没成想林砚摆了摆手，示意他不用在意。 目光微转看向关洪峰，缓缓开口道：“我不是阴差，只是此方阳间一个捞尸人而已。” 说完林砚冲李局长微微颔首，“告辞。” 随后他不再逗留，撑起了手中的竹篙，乌篷船转眼间便驶离了岸边。 见对方要走，李局长忙不迭的喊道：“水神师傅！报酬我们不日奉上！” 看着乌篷船逐渐飘远的背影，李局长也不确定对方有没有听到。 站了一会，随后他便命人将打捞上来的尸体整理好，准备一会儿带走。 紧接着警员们便忙碌了起来，整整十二具尸体也不是个小数目。 因为尸体高度腐烂，隐隐有呈现巨人观的迹象，所以他们的动作都十分的小心翼翼。 生怕一个不小心尸体直接炸开。 这时李局长也注意到了岸边的王记者等人。 思忖了片刻，随即迈步走了过去。 王记者和猴子他们也知道这位就是九河警局的局长。 见对方向自己走来，于是忙的停止了拍摄。 王记者忙的迎了上去，伸手道：“局长您好，我们是新锐杂志的记者！”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 人家这么懂礼数，李局长自然不会说什么。 而且他也不是来找事儿的。 李局长随后向他说明了自己找来的目的：报道可以，但是希望他们能将见到老鬼阴差的那部分隐下来，最重要的是，对于水神师傅的报道，更不能有不正当的负面言论！ 毕竟这事传出去的影响可想而知。 这个主并不是他能做得了的。 要是让非自然调查局.第七分局知道自己这边有爆出这么多事，惹了这么多纷扰与麻烦，那恐怕高层会不乐意。 想到这儿，李局长觉得有必要将今天发生的事情让第七分局那边的人知道。 至于怎么处理，就是他们的事情了。 “我们懂，我们懂！” “局长您就放心好了，我们的报道绝对一切符合咱们官方要求，政府让我们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绝对跟着国家走！” 王记者一脸配合的表情。 记者虽然是负责报道新闻的，但也并不是所有的东西都能报道。 他也不傻，哪敢跟官方作对。 而且就算是他想爆料，也没有办法啊！ 因为，所有的照片都呈现不出他们眼睛看到的东西，肉眼可见，但却无法记录，拍出来的只有空荡的江面。 就这样发出去，网友们也只会以为他们是想夺人眼球，故意编造的假料而已，是根本不会相信的。 这对于报社带来的也只会是负面的影响，索性还不如不发。 反正啥也没拍到，光空口白话的话又没人信。 但是报道一些捞尸人这次的正面事迹，那是没问题的，这也算是大新闻了！ 而随后，没过多久其他报社的记者也赶了过来，但是已经晚了一步。 他们只拍到了一些被装进装尸袋尸体的画面。 一些记者拿着话筒冲了上来，激动的大声问道：“请问尸体已经全部打捞上来了吗？！” “网上传说警方和水神师傅合作捞尸是真的吗？！” “水神师傅是否还在？！” “请回答一下！” 看着直往前冲的记者，关洪峰忙的带人将他们拦了下来。 急着抢新闻的记者们见状立刻冲关洪峰问了起来。 此时关洪峰感觉自己的耳膜都要被震碎了，忍不住皱眉道：“我们已经接受过采访了，现在不方便回应，还请各位不要妨碍公务！” 闻言刚才还斗志昂扬的记者们，瞬间如同霜打了的茄子一般，蔫了。 他们也知道抢了独家的是谁，当然是最早放出消息的新锐杂志！ 此时其余记者有多沮丧，王记者他们就有多开心。 他们已经带着独家返回了杂志社。 他可以预测到，这一次，绝地又是一个爆点，大家对于神秘捞尸人的好奇，恐怕会愈演愈烈！ 第73章 信不信由你们 此时林砚撑着乌篷船逆流而上，准备返回上河村。 这次意外收获了一个鬼玺，刚才碍于现场的人比较多，还有阴差在。 他没有仔细看就收进系统了。 横竖回去之后暂时没什么事情可以做。 正好可以好好研究一下这鬼玺的不凡之处。 想到这儿，林砚不禁有些抱歉，因为事情棘手没能赴约。 虽然他解释了，对方姑娘也表示理解。 但这并不能改变自己放了人家鸽子的事实。 林砚不由有些庆幸，“还好老头子出去游历了……” 不然让老道士知道了，怕是能将他劈头盖脸的臭骂一顿。 因为并不赶时间，林砚只是有一下没一下的滑动着竹篙。 乌篷船平稳的行驶在河面上。 就在经过河道转弯处的时候，岸上嘈杂的动静引起了林砚的注意。 闻声望去只见岸上到处都是设备，人来人往穿的都是统一的工作服。 现场还搭建了很多临时工棚。 其实他在来的时候就发现了，这里应该就是最近被发现的古墓现场。 古望村流域发现了五代十国诸侯墓的事情他也有所而耳闻。 林砚看着挖掘现场的方向，目光微沉。 昨日系统发布的任务目标便是在这里，要完成任务他还要想办法进去才行。 就在这时，林砚突然察觉到了一丝异样，随即下意识的转头朝一边望去。 只见此时一群人正小心翼翼的抬着一口巨棺，从墓室的入口处挪了出来。 那个棺椁的大小足有正常棺材的两倍大！ 虽然历经了千年之久，但棺材上繁杂的花纹依旧清晰可见。 由此可以看出棺主人的身份不凡！ 但在看见棺材的那一瞬间，林砚却是神情一变。 一群人抬棺，一个年纪稍长的人急道：“小心点啊！” “都慢着点！” 就在这时，那人突然动作一顿，随后欣喜的走到一旁，冲来人道： “哎！陈队长，您们可算是回来了！” “我正寻思着让人去找你们呢！” 只见一长相大方，气质沉稳的女人正带着几个年轻人急匆匆的朝这边走来。 因为现在原本是他们的休息时间，陈雯锦他们吃完饭之后，是想等霍秀秀回来的。 但是没想到却接到了留守在古墓的工作人员的电话。 今日是挖掘主墓室的日子，因为古墓里大都设有机关，尤其是主墓室更是机关重重。 为了确保人员安全，所以负责破解机关的考古人员，便留在古墓中加班破解。 原本陈雯锦以为需要一段时间才行，没想到这么快。 看见巨棺陈雯锦神情严肃的忙道：“先将棺材抬到准备好的工作室中！” “小心点，不要磕到。” 陈雯锦正想要跟着他们一起回工作室的时候。 这时她却被一旁的新人拉住了，“等一下队长！” 闻言陈雯锦下意识的朝那人看去，见对方的表情有些古怪，忍不住问道：“怎么了小韩？” 不只是小韩，其他人的神情也有些不自然。 听到陈雯锦的疑问，一旁的人指了指她身后的黄河河道，缓缓道：“那人似乎是在看我们！” 人？ 陈雯锦眉头微皱，顺着对方手指的方向转身看去。 只见在宽广的黄河河面上，一艘小小的乌篷船静止的停在河面上。 从外表上来看那乌蓬船看起来似乎有些年代了。 这让陈雯锦不禁感觉有些奇怪。 毕竟社会发展到现在，黄河河岸的渔民几乎都换上了现代的渔船设备。 像这古老的乌篷船在黄河这种水势凶险的地方，着实派不上什么用场。 而船头此时站着一位身穿蓑衣，头戴斗笠的人。 虽然相隔有一段距离，再加上对方带着斗笠，无法看清其面容。 但直觉告诉陈雯锦对方就是在看他们没错！ 附近的村民知道他们在考古，有的时候也会凑过来看热闹。 但这人给他们的感觉却和那些村民们不一样。 陈雯锦虽然心中有点疑惑，不知道对方是想要做什么？ 可是她也不能将人赶走。 于是陈雯锦冲队员们笑了一下，便想要跟他们说，让他们不用在意，先工作比较重要。 然而还没等她开口，这时一道清冷而又不失低沉的声音忽然响起。 “我劝你们，最好不要打开那棺椁！” 闻言陈雯锦顿时一愣。 几个考古队员也惊讶的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 随后众人齐齐朝声音的方向望去，目光停在了船上那人身上。 让众人惊奇的是，明明对方里跟他们相隔还有一些距离。 但是这声音就像是从他们耳边传来的一般，无比清晰！ 停顿了一秒后，小韩立刻扬声访问道：“什么意思？” 林砚微微转头看向他缓缓道：“就字面上的意思。” “此棺镇压于黄河龙眼之上，不得随意开启，否则棺中存在沾染阳气，会复生归来！” 闻言几名年轻的考古队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忍不住笑出了声。 尤其是年轻气盛的小韩，直接喊道：“你可知道这里面是什么？是千年古尸啊！” “死人复活这不是开玩笑呢么，更何况是死了数千年的人！” “封建迷信要不得啊！” 觉得小韩的态度有问题，陈雯锦立刻将他呵斥住了。 “小韩！” 闻言林砚没有强行解释什么，只是看了一眼陈雯锦之后，淡淡道：“这只是一个忠告而已，信不信由你们。” 说完林砚也懒得再搭理他们，之所以好心提示，只是因为此地与任务有关，这古墓也可能和任务有关，林砚想做个因果，得一阴德，说不准到时候有利于自己的任务。 但若他们不信，林砚其实也并不在意，一切只是随心而为罢了。 不等陈雯锦有所反应，林砚便撑着乌篷船离开了。 不一会儿乌篷船便消失在了他们的视线中。 这时不禁有人惊讶道：“这船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我也觉得！” 但也有人嫌弃他们道：“这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虽然黄河水很汹涌，但这片流域还是比较平稳的。” 即人转念一想，确实也是这个道理，于是便没有再过多纠结。 倒是小韩不解的冲陈雯锦道：“陈队，您为什么要拦我？” “明明是这人的不对？！” 陈雯锦笑道：“我们是来考古挖掘的，不是来跟人家争论是非的，而且你们作为专业人士，和这样一位封建迷信的村民有什么好争的？” “还有工作在等着我们处理。” 随后她便拍了拍几人的肩膀，示意他们赶紧跟上。 于是几个年轻人也没有再说什么，并且觉得陈雯锦说的有道理，自己都是专业考古的，和一个村民争论鬼怪之说，岂不是对牛弹琴？ 随后，几个年轻人朝着临时搭建的工作室的方向走去。 只留下陈雯锦一人站在原地，看着乌蓬船消失的方向，不知在想些什么。 …… 第74章 千万别动 另一边，霍秀秀并没有跟着张大娘去她家。 而是急匆匆的回到了考古现场，找到了陈雯锦他们。 此时陈雯锦和她的队友正在井井有序的往身上穿着专业的设备。 因为他们准备一会儿开棺！ 这个巨棺被封闭了数千年的棺材，里面通常会有尸气等一些对人体有害的气体。 这就要求他们必须佩戴专业的设备，以免毒气入体。 见霍秀秀回来了，陈文静隔着面罩闷声对她说道：“秀秀，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 陈雯锦没有邀请霍秀秀跟她一起开棺。 毕竟开棺这种事情对于盗墓世家的他们来说，并不是什么稀罕的事。 这时一旁的小韩凑到霍秀秀身旁，吐槽道： “霍小姐你是不知道，就在我们准备将棺材抬进工作室的时候，遇到了一位怪人！” “那人乘着一艘乌篷船，明明晴天还穿着蓑衣，戴着斗笠，他还警告我们千万不要打开棺材！”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霍秀秀的脸色顿时一变。 但正激情吐槽的小韩并没有注意到，而是依旧自顾自的说道：“说什么尸体接触到活人的气息会活过来！” “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嘛！” 见小韩一直叭叭的说个不停，一旁的队员忍不住打断了他，冲霍秀秀说道： “不好意思霍小姐，他这个人就是嘴碎，您不用搭理他。” 闻言小韩还有些不服，想要说什么，但是被其他的成员制止了。 他们也早就受不了他了，明明是个大男人，但八卦之心一点儿不比村口的大妈少。 要不是他的专业能力特别强，年纪还小，他们都恨不得让陈队长把人踢出队伍。 简直比唐僧都能唠叨，而且还一点眼力界儿都没有。 这时有人站出来打圆场道：“霍小姐，捞尸现场那边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了吗？” “我看大家去了很久都没回来？” “那个什么水神师傅真的去了吗？是不是故弄玄虚骗村民的？” 闻言霍秀秀并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 而是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陈雯锦，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见状陈雯锦不由得愣了一下。 因为他们是世家的缘故，她也算是从小看着霍秀秀长大的了。 但是却从来没有见过她露出这样的表情。 因为霍秀秀的沉默，现场的气氛顿时变得尴尬了起来。 几个考古队员面面相觑，都是一脸茫然，不知道霍秀秀是怎么了。 意识到有些不对劲的陈雯锦又摘下了脸上的防毒面罩。 随后对小韩几人道：“你们先去做准备工作，一会儿我亲自过去开棺。” “在这之前都不要去碰那棺材！” “是！” 提到工作就连小韩也变得严肃了起来。 几人随后穿戴好了设备，朝着装有棺椁的房间走了过去。 见人都离开了，陈雯锦刚想要问霍秀秀怎么了？ 但是没想到霍秀秀率先开口道：“陈姨你相信有阴差存在吗？” 闻言陈雯锦一愣，不明白霍秀秀突然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今天去岸边看捞尸……” 霍秀秀也没有等她回答，随即将她在黄河岸边看到的那一幕幕，详细的讲述了一遍。 在听到霍秀秀描述的那位水神师傅的大致模样时，陈雯锦不由的睁大了眼睛。 像是想到了些什么，这只是她并没有打断霍秀秀的话，而是继续听下去。 然而越听陈雯锦脸上惊愕的神色就愈加明显。 直到霍秀秀全部说完之后，她都久久没能回神。 过了半响之后才缓缓开口道：“也就是说你亲眼看到了传说中牛头马面！” “而且身为阴差的它们还十分惧怕那位水神师傅？！” 霍秀秀点了点头，她也知道这件事情有多么不可思议 随后补充道：“陈姨您也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没有必要编个故事骗你。” 陈雯锦的那句‘你确定吗？’就挂在嘴边。 听到霍秀秀的这番话，最后还是没有问出口。 确实正如霍秀秀说的那样，她对眼前这个姑娘十分的了解，也知道对方不会拿这种事情来捉弄她。 但相信归相信，霍秀秀的这番话冲击力还是很大的。 不过好在陈雯锦也不是一般的人，没过多久她便逐渐接受了这个事实。 但这时她也意识到了一个问题，随后看向霍秀秀的眼睛道： “如果我们见到的那个有些奇怪的人，就是你口中的水神师傅的话。” “也就是说他对我们的所谓的忠告极有可能是真的！” “棺材里古尸真的有问题！” 霍秀秀也是一脸严肃的点了点头，“没错！” 她正是因为刚才听了小韩的那番话，所以才决定立刻将她在岸边所看到的事情告诉给了陈雯锦。 以免造成重大损失。 陈雯锦可不是小韩他们，虽然对于恶鬼阴差什么的，她确实没有见过，但是僵尸却见了不少。 僵尸在他们盗墓界俗称为粽子。 也是让土夫子和考古者最头疼的问题。 因为粽子不仅力量大，而等级越高越它们的速度就越快，就更难将其制服。 如果开棺之后，古尸真的变成了粽子，对上手无寸铁的他们后果可想而知！ 陈雯锦随后拍拍霍秀秀的肩膀严肃道：“谢谢你了，秀秀！” “你先在这里等我一下，很快就好。” 霍秀秀大概也知道她是要去干嘛，于是什么都没说，只是点了点头。 随后陈雯锦快步朝着装有棺椁的工作室走去。 此时小韩他们清理完了棺椁上的尘土之后，纷纷围着棺椁仔细的查看着上面装饰宝贝和复杂的雕刻纹路。 小韩赞叹道：“这么精美的装饰，里面一定会是个大人物！” “会不会是墓主人？” 闻言一旁的人摇头道：“不是，墓室里的同事说这是陪葬棺。” 就在几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着棺材里的尸体身份的时候。 “砰！”的一声门被用力的推了开来。 只见没有穿戴任何设备的陈雯锦一脸惊慌的站在门口。 众人茫然的看向陈雯锦不明白她这是怎么了。 不是要开棺材吗？ 然而还没等众人问出口，便听陈雯锦激动道：“千万别碰那口棺材，小心的退出来！” …… 第75章 院中落孤坟，无处话凄凉 闻言几人顿时一愣。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考古队员们还是依照陈雯锦的话退出来。 之后他们才摘下了脸上的面罩，问道：“队长发生什么事了？” 陈雯锦见棺材并没有什么异状，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 但是她并没有跟他们解释太多。 只是神情严肃的说道：“开棺的任务会有人替我们接管。” “这间工作室暂时关掉，谁都不能靠近！” 闻言几人面面相觑，不明白这突然间的是怎么了？ 但见自家队长面色不对，于是众人纷纷点头表示知道了。 他们队长是一个很温婉的人，很少露出这么严肃的表情。 虽然心中有些好奇，但他们也没有多问。 在几人都离开之后，陈雯锦目光微沉的看向停放在屋子中央的棺椁。 思忖了片刻，随后将门锁住，转身拨通了一个电话。 …… 而霍秀秀此时打开她与林砚的聊天界面，盯着他们以前的聊天内容，脸上的神情很是复杂。 她的心情也确实如此。 此时的她既想知道那位水神师傅是不是林砚，但又害怕知道。 如果真的…… 想到这儿，霍秀秀心中隐隐升起一丝自卑的情绪，情绪也变得有些低落。 这若是让了解霍秀秀的人知道的话，定会感到十分震惊。 因为身为霍家的大小姐，还有唯一的家主。 霍秀秀无论是实力，还是背景都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了的。 这种人竟然会自卑！ 很难想象！ 但现实就是这样。 霍秀秀对自己的认识还是比较清醒的。 她之所以现在会在这种高度，很大部分的原因都是因为霍家。 而不是她个人。 若是林砚真的就是那位水神师傅的话，她也明确的知道，自己配不上他。 有句话用来形容她现在的状态在合适不过了。 先动心的人，总会感到自卑。 虽然她与林砚相识的时间并不长，除了每天的聊天外，只见过一次面。 但感情的事情就是这么奇妙，没有模板。 心动还就是心动了。 …… 与此同时。 回到古宅，将身上的蓑衣换下之后。 林砚坐在院子前大厅的摇椅上，取出了放在系统中的鬼玺。 在鬼玺出现的那一刹那，四周的温度瞬间降低了很多。 阴风阵阵，似有什么东西在躁动不安。 下一秒，林砚用灵气裹住了鬼玺，阴风骤停！ 但林砚却感觉到鬼玺正在源源不断的吸收着自己体内的灵气。 速度并不快，林砚倒也并没有很在意。 他仔细端详着手中的鬼玺，造型诡异是一面容狰狞的鬼脸，模样十分痛苦，似乎是想挣脱束缚一般。 手感温润如玉，但却比玉要重上许多。 “能召唤万千阴兵？” 想到马面的话，林砚有些感兴趣，不过他并没有想试上一试的想法。 毕竟催动它也是需要耗费灵气的。 没有必要他是不会用这东西的。 现在比起召唤阴兵，这鬼玺还有另外一个重要的用途。 想着林砚随即起身来到了古宅的后院儿。 这里似乎很长时间没有人打理过了，看起来甚是荒凉。 但奇怪的是明明是夏季，这阳光正好的后院儿竟然连一抹绿色都没有。 似乎与外面处在不同的季节！ 在踏进后院儿的那一刹那，温度骤降，甚至比鬼玺出现时候的效果更甚。 后院儿的正中间地面隆起一个高高的土包。 除了有些简陋之外，怎么看这都像是一个坟包。 而在坟包的旁边，还有一块漆黑如墨的无字墓碑！ 其上一个文字也没有，静静的立在旁边，常年陪伴孤坟。 没人知道孤坟为何会落在自家院子里，也没人知道里面埋着什么人，它似乎充满了神秘，却又普通到了极致。 …… 看着这个孤坟，林砚的脸上并没有什么异色，他只是看着孤坟微微出神，发呆片刻，他恍惚间回过神。 然后，拿着被放置在一旁的铁铲，缓缓来到土包的面前。 脚踩在落叶上，发出沙沙的响声，在这寂静的环境中尤为清晰。 林砚二话没说直接将上面的土给铲了开来。 “扑簌簌——” “扑簌簌！” 伴随着泥土的滚落，在土包被挖了一小半的时候，铁锹忽然“噹”的一声。 像是铲到了什么金属的物件。 虽有泥土覆盖，但还是能看出来那是一柄柄青铜剑的剑身，还有像是黄金铭鼎的一部分。 有一刹这些东西上面似乎闪过一丝黑气，但转眼间便消失不见了。 林砚仿佛是没有看到一般，将手中的铁铲放到了一边。 随后将口袋中的鬼玺扔在了挖出来的坑中。 态度之随意完全看不出来，被埋的东西是一件能召唤万千阴兵的宝贝！ 就在鬼玺落下的瞬间，下一秒以土包为中心顿时掀起了一股气浪。 紧接着地面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发亮！ 透过地面上的落叶，连起来构成了一个诡异的图案。 而土包正是在这图案的正中间。 林砚仔细端详了一遍图案，确认没什么问题之后，他这才将地上的土随意盖了回去。 其中还夹杂着一些落叶，不过他并没有在意。 随后，林研拿来一些瓜果贡品，整齐的放在坟头跟前，进行供奉。 “烧香请神，阴阳各自安好。” 自言自语说着话，他又点燃三根香，举香面冲坟头，作揖鞠躬三次，像是墓前祭拜亡灵。 可是，这墓碑上，却没有留下任何亡者信息。 一番祭拜流程结束之后，林研这才离开了后院。 而土包也再次变成了孤坟的模样，静静的矗立在院子中。 只是里面多了一件东西。 …… 就在林砚准备简单的冲洗一下，休息一会的时候。 殊不知网上已经沸腾了。 原本一众网友还在等着九河警方澄清与水深师傅合作是假消息。 但没想到等来的却是一则尸体已经被打捞上来的通告。 而其中明确的感谢了一个人。 【声明：连环杀人案被害人的尸体在捞尸人的帮助下已经全部打捞完毕，这次连环杀人案也彻底结案。】 见案件彻底结束，有网友不仅激动道：“终于结束了！” “他们终于可以回家了！” “哎……尸体被泡在水里这么多天，家属看到自己的亲人那副模样应该会很难受吧。” “真是越想越恨不得把那凶手千刀万剐了！” 在众人惋惜的同时，也有一些人注意到了声明中被特别感谢的人。 “天呐，不会吧？！那捞尸人该不会就是水神师傅吧？！” “不是吧？警方真的和他合作了？” “不是假消息吗？” “没错，捞尸人就是水神师傅，真是太厉害了！” “我怎么也想不明白警方为什么要跟他合作……” 很快便有人回复他道：“现在还纠结这种问题有用吗？” “警方都已经说过了打捞难度很大，找专业的人有什么不对？” “而且尸体都被捞上来了足以证明他的实力！” “呵呵，不就是捞个什么有什么难的？” “你该不会是要说你也行吧？可惜警方找了人家没找你。” …… 第76章 震惊第七分局 而另一边，第七分局的陈科长也收到了李局长的来电。 一开始陈科长并没有在意，因为网上有关尸体被打捞上来的声明他也看到了。 甚至还有些不理解，为什么对方会打电话给他。 然而当听到电话那边叙述的内容之后，陈科长猛地的站了起来。 双目圆瞪扬声道：“你说什么？！” 因为比较激动，他的声音甚至还有些颤抖。 坐在他对面的青原道长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不知道这突然间的是怎么了。 一旁的韩妍也是眉头微皱的看向陈科长。 不明白究竟是什么事情，能让陈科长在有外人在的情况下，露出如此失态的样子？ 依照常理说，他们第七分局什么没有经历过，应该不至于。 陈科长做了好几个深呼吸之后，才平复了一点心情。 随后冲电话那边的人说道：“行，我知道了，辛苦你们了。” 将电话挂断之后，陈科长便立刻抬头看向对面的青原道长。 此时他脸上的震惊之色还没有下去。 青原道长被他的盯得不禁感觉有些毛毛的。 于是便顺势问道：“怎么了？” 虽然非自然调查局是个秘密的存在，但跟道家协会的合作非常紧密。 因此一些大事青原道长都是知情的。 而且看陈科长的这幅样子，就很明显是有事情想要跟他说。 想着或许是又出什么事情了，他可以帮上忙。 只是陈科长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心中一惊。 “道长，刚才是九河警局那边的电话。” 陈科长尽量压抑着心中的激动，不过眼中激动的神色还是有些难掩。 一听九河警局，青原道长顿时呼吸一滞。 其实他原本是打算今天去拜访水神师傅的。 但是因为听陈科长说，九河警局和水神师傅要合作捞尸。 为了不添麻烦，他便将计划推迟了。 因此听到陈科长的话，在结合他的表情，青原道长立刻意识到刚才那一通电话的内容很可能跟水神师傅有关。 只是没等他问，陈科长便率先道： “根据李局长所言，之所以会捞不上来尸体是因为抛尸地下面有水鬼，阻挠了他们的行动。” 听到这儿，青原道长脸上的神情并没有多少变化。 黄河中有水鬼也不是什么稀罕的事情。 想着青原道长忍不住用奇怪的目光瞅了陈科长一眼。 心中暗道：“只不过区区水鬼，对水神师傅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这么激动做什么？ 陈科长并不知道青原道长是怎么在心中暗自腹诽自己的。 又深呼吸了一下，随后继续道： “因为水神师傅捞尸激怒了水鬼，那水鬼手中似乎有一件宝贝，用那东西召唤出了传说中的地府阴差，牛头马面！” 牛头马面？！ 青原道长顿时动作一僵，对上陈科长认真的表情。 瞳孔皱缩，连胡子都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砰！” 由于太过震惊，韩妍兮手中的文件掉了，都没有顾得上。 一秒…… 两秒…… 一直过了好久，青原道长这才像是找到了自己的声音。 沙哑着嗓子道：“你是说真的？” “牛头……马面？！” 陈科长明白他现在的心情，知道这件事情很难接受。 但他还是点了点头道：“是真的！” “所有人都看到了，不会有错的！” “而且……” 陈科长还想继续说些什么。 但是却被青原道长打断了。 只见青原道长神情激动道：“那水神师傅呢？！” “他没事吧？！” 说着还在原地转了几个来回，眼神微颤，“不……等等，那什么宝贝究竟是什么？” “为什么东西能召唤出阴差？” “牛头马面……水神师傅……” 此时的青原道长脑子乱成了一团，甚至有些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他虽然也相信地府是真的存在，但活了大半辈子，修行半生，却从来没有见过阴差。 而且这两位赫赫有名的阴差是被恶鬼请出来的，那么水神师傅岂不是有危险！ 虽然他说的话没什么逻辑，断断续续的，不过陈科长也能明白他的意思。 其实他在听到这通电话的时候，反应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担心道长的情绪太激动，陈科长赶忙安抚道： “道长别担心，水神师傅并没有事，事情并不是您想的那样！” 对上陈科长坚定的目光，青原道长这才像是吃了颗定心丸一样，情绪逐渐安静了下来。 随后在韩妍兮的搀扶下，重新坐回了沙发上。 这时陈科长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开口道： “只是水神师傅似乎来头不小，两位阴差直接朝他跪了下来，并且称呼他为大人！” “……” 一些细节陈科长并没有细说，只是讲了一个大概。 以免让老爷子受到太大的刺激。 但即便是这样，越听青原道长，还有韩妍兮脸上的震惊和不敢置信就越明显。 丝毫没有比刚才的陈科长好到哪里去。 直到陈科长说完之后。 办公室内的气氛彻底沉寂了下来，一直过了很久青原道长才消化了整件事情。 他站起身，在原地走了好几个来回之后。 这才开口道：“我们必须尽快前去拜访水神师傅！” “事不宜迟，我觉得明天就正好！” 陈科长也是这么想的，自然没有反对。 随后递给了韩妍兮一个眼神，虽然没有说明，但对方也领悟了其中的意思。 上门拜访，总不能空着手去吧！ 而且这件事情的后续还需要处理一下。 虽然警方那边已经跟媒体通过气了，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对网络进行监控。 这件事情的性质跟葬礼案件还是不同的。 不过好在事情发生的时候，现场只有除了警方还有记者们之外，只有一些村民。 而这些村民很少有懂网络的。 因此任务的难度不算很大。 此时站在原地的青原道长想起自己之前的打算，就不由得老脸一红。 还想将人拉进道家协会。 就水神师傅这本事，当他们的老祖都够格了！ 虽然这样说有点大逆不道…… …… 第77章 登门拜访 翌日一早。 一辆辆黑色的商务轿车整齐的驶进了上河村。 打破了上河村的宁静。 这些车都是统一的型号，庄重且富有排场。 因为这个时候刚好是大家准备出门劳作的时间。 所以车队很快便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原本平静的上河村瞬间热闹了起来。 大家都凑在一起，用奇怪的目光打量着车队。 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哟，这些都是什么人啊？！” “难不成是老何家的娃子回来了？那小子不是挺有出息的吗？” 大妈刚说出这话，便被她一旁的老姐妹给否了。 “怎么可能，何家娃子也就是个秘书而已，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排场！” 闻言大妈也觉得姐妹说的有道理，随后眉头紧皱，脸上的皱纹也跟着动了起来。 纳闷道：“那能是谁？” 一旁懂行情的中年大叔突然拍手惊呼道：“对了！这车我认识！” “是红旗！” “之前省长视察的时候，我在电视上见过，国产大品牌，干部们出行都是开这个车！” “什么干部？” “也没听说咱们村里出了什么干部啊？” 就在这众人疑惑之际，只见那车队顺着村里的主道，直接驶离了出去。 但是这个的方向…… 见此情形，方才还嘈杂的人群瞬间安静了下来，现场鸦雀无声。 因为依照这个方向走出村便是黄河河道。 那里只有一户人家，就是水神师傅的住处！ 随后几个人像是什么都没有看到似的顿时鸟兽群散，分头各自去忙活各自的活了。 倒不是他们在忌讳着些什么。 相反，他们对水神师傅是十分崇敬的。 水神师傅自幼被山上的老道士所收养，也算是他们看着长大的。 抛去水神师傅的这层身份，他们对那孩子也是有感情的。 只是因为随着他实力的展露，这其中感情还掺杂了一些别的东西。 他们很少向外人提起水神师傅就在他们村，也是不想给他招惹麻烦。 久而久之大家都形成了默契，对跟古宅那边的有关的事情都不好奇，也不讨论。 …… 来的人正是陈科长和青原道长等人。 不过跟着一起前来的还有九河警局的李局长。 他过来的目的有两个，一个是郑重的向水神师傅表达感谢。 毕竟对方帮助他们解决了一次很严重的危机。 另一个是将他们之前商量好的报酬带来了。 这还是李局长第一次过来，跟陈科长等人一样，心情都是有点紧张。 不过他还好，虽然是第一次登门拜访，但跟水神师傅并不是第一次见。 虽然在黄河岸边的时候，他们说的话也并不多。 但直觉告诉他，水神师傅还是比较好相处的，只是话比较少而已。 来到古宅前，陈科长从韩妍兮手中接过提前准备好的礼品。 他们是通过李局长提出了前来拜访的请求，冒昧申请前来礼数还是要周全的。 “咚咚！” 铁环敲击木门发出沉重的响声。 就在韩妍兮准备扣响第三下的时候，木门忽然开了！ 伴随着木门的缓缓打开，古宅的内部缓缓呈现在众人面前。 古宅正如它颇具历史的外表一样，样式也是极具古典风格。 映入眼帘的便是宽敞明亮的院子，随后便是毫无遮挡的大堂！ 一般宅子的大堂都是招待客人的地方，摆放的也都是桌椅。 但这里却摆满了一排排黑色的棺材！ 乍一看，视觉冲击力非常的强！ 陈科长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是进，还是不进。 这门虽然开了，但是并没有看到主人。 冒然进去似乎也不太好。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解救了他们。 “进来吧！” 闻声望去只见一道身影出现在二楼。 此时温暖柔和的阳光映照在那人的身上，让其原本就精致的脸变得更加耀眼了几分。 陈科长还有青元道长他们见此情形顿时愣住了。 随后茫然的看向现场唯一一个见过水神师傅的人。 虽然他们什么都没有说，但全都在眼神中了。 他们怎么也不敢相信，拥有那么恐怖实力的大能竟然会是一个年轻人！ 而且看起来只有二十几岁！ 这怎么可能！ 但是此时李局长眼中的震惊也丝毫没有比他们少半分。 之前他虽然跟水神师傅说过几句话，但要么相隔了一段距离。 要么被对方的斗笠遮住了面容，因此他并没有看到其完整的面容。 只是这声音确实是水神师傅没错！ 于是李局长顶着几人惊愕的目光，缓缓的点了点头。 算是肯定了他们心中的猜测人。 “咕咚——！” 见状陈科长等人齐齐的咽了一口唾沫。 此时只有一句话能形容他们现在的心情。 真是后生可畏呀！ 不！ 以他们的实力还不配给水神师傅做前辈。 但他们也都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因此很快便回过了神。 于是纷纷迈步走进了古宅。 然而在踏进古宅的那一刹那，奔腾的河水声骤然消失。 万籁俱静！ 众人顿时像是被按住了暂停键一般愣在了原地。 不同于陈科长和李局长他们的茫然。 青元道长则分外激动，嘴里喃喃道：“是阵法！” “这里设置了阵法！” 能将声音完全阻隔在外的，除了阵法青原道长想不出别的办法。 但是能将整个古宅覆盖在内的阵法，规模可想而知。 一般越大的阵法就越需要极强的法力作为支持。 在这各种法术几乎都断了传承的时代，原本会阵法的人就已经是寥寥无几了。 更别说是制作出如此优秀的阵法。 而且能阻隔声音只是他们目前所发现的，通常来说阵法的用处都不止一个。 想到这儿，青原道长突然意识到，刚才木门突然打开也很有可能是阵法的缘故。 越想，青原道长看向楼上那道身影的目光就越炙热。 眼中满是崇敬之情！ 这要是让道家协会的那些小辈看到了，定会感觉不可思议。 向来对他们没什么好脸色的会长，竟然会用这种目光看一个小辈！ …… 第78章 水神师傅，您有多少我要多少 当林砚走下来的时候，青原道长立刻激动的上前拱手道：“青山观掌门青原，见过水神师傅！” 一个七八十岁的老人家，上来就是一个大礼，不禁让林砚愣了一下。 不过因为来之前，他有接到过李局长的电话。 所以对这几个人也算是有点了解。 林砚摆手道：“道长客气了。” 简单的一句话，态度不卑不亢。 青原道长倒并没有觉得林砚太过冷淡。 大师的话比较少很正常！ 站着说话终归是不太好，林砚随即将他们带到了一旁设立的茶室。 李局长向林砚介绍道：“水神师傅，这边两位是非自然事件调查局，西省第七分局的同志。” “因葬礼事件知道的您，所以想前来拜访一下。” 闻言林砚抬眼看向坐在对面的陈科长和韩妍兮两人。 非自然调查局？ 他倒是第一次听说这个部门。 虽然一般在灵异小说里都会存在类似的部门，但是之前他从来没有被找过。 因此还以为国家并没有设立。 不过…… 现在官方上门调查都是这么友好的吗？ 还带礼品，貌似都还挺贵重。 林砚的目光没有丝毫的掩饰，因此虽然他没有直接说明。 但陈科长和韩妍兮莫名的领悟了他眼神中想要表达的意思。 暗道：“貌似这位水神师傅对他们有什么误会！” 于是陈科长看向林砚忙道：“您好水神师傅，鄙人姓陈，目前担任第七分局的科长。” “小韩是我的助理。” 见提到自己，韩妍兮恭敬的冲林砚微微鞠躬示意，态度极其尊敬，像是面对一位长辈。 这可是高人，容不得自己不尊敬！ 随后陈科长继续道：“我们此次前来并没有什么恶意，葬礼事件我们都已经调查清楚了，您的做法没有问题。” “相反，无论是葬礼，还是这次的连环杀人案都多亏了您的帮助，不然事情可能要棘手得多。” “对于网上的舆论我们已经实施了限制，一定会保证不对您造成任何负面影响，我局一定处理妥当，您不用担心！” 陈科长尽自己最大的努力，释放着自己的善意，生怕引起水神师傅的不满，甚至已经有些卑躬屈膝了。 但没办法，毕竟这是世外高人，交好是必须的！ 毕竟他们还希望能跟水神师傅合作的。 闻言警局李局长也在一旁附和道：“是的，昨日若不是水神师傅出手，怕是不仅尸体捞不上来，还会出现人员伤亡！” 说着李局长忙不迭的从怀中取出了早就准备的银行卡，“这是我们之前商量好的报酬，密码就在背后。” “请您收下！” 提到报酬这个事情。 李局长一开始还觉得多，但是现在却觉得简直不要太实惠！ 林砚点了点头，也没客气直接收了下来。 一百二十万虽然听起来挺多，但这笔钱他并不能全部收下。 还要以别的方式捐出去一部分。 从事他们这一行的，虽说是积累阴德，但却有损阳德，因为常年与死人打交道，身上沾染的怨气太多了。 所以，古行当之人都会尽力行善，也是为了确保百年之后入地府后有功德与阴德同时在身，届时哪怕入了地府，背后功德金轮显现，那也是响当当的人物！ 甚至某些前辈修为高深，百年后可不入地府，靠着功德与阴德转世修行，乃至是超脱阴阳两界，从此逍遥大自在！ 因此，古行当之人虽然从事亡者之事，但一生规规矩矩，坦坦荡荡，没少积攒功德！ 当然也不排除一些心有恶念，修行魔道的古行当，这就是另说了。 只不过，林砚平日里嫌麻烦，一般都是将钱交给老道士，或者投进道祖的功德箱。 毕竟在这方面老道士比自己的路子多，让他处理也能让这笔钱发挥最大的用处。 而此刻，见林砚将报酬收下了之后，李局长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 他来这里的任务算是完成了！ 不得不说，虽然水神师傅看起来年纪不大，但气场却是强的让他也有点紧张。 这时候道长见机会来了，于是紧跟着开口道：“水神师傅，先前的视频我们也看过，在里面发现您会制符！” “不知可否方便卖几张给我们？” 说着道长不由老脸一红，明明他自己就是道士，还是道家协会的会长。 现在竟然要从别人的手中买符咒。 这要是让别人知道了，定会觉得滑稽！ 可是没办法，他们虽然也能制符，但会的咒术也不多。 而且成功率仅有百分之五十。 他们无论是水平，还是制作出的符咒的威力，都完全不能跟水神师傅的相提并论。 更别说是像视频中水神师傅那样，一笔成符！ 根本不可能！ 不过他们也没有脸皮厚到张嘴就跟人家要咒术秘籍的程度。 总不能直接让人家上交国家吧？ 毕竟那样的行为着实令人不齿，也纯属找事！ 因此他们只能通过买的方式了。 威力如此强的符咒，无论是放在身上，还是留在观中当镇观之宝都是可以的！ 听到对方想跟自己买符，林砚倒也没有多少犹豫。 生意送上门了哪有不做的道理！ 而且作为练手，几乎是隔几天他就会绘制一些符咒。 不过用出去的并不多，因此存货非常充足。 留在自己这里也没用，而且对方是官方的人，也不担心他们拿着符纸去四处作恶，因此卖给他们也无妨。 权当结个善缘。 毕竟符纸这东西，对普通人来说很稀奇珍贵，但对自己来说……和一张普通的纸没什么区别。 于是他点头道：“可以，保平安的一张两万，镇邪类的一张十万……” “五雷符一张一百万！” 林砚简单的说了几种，每一种标价都不一样。 当然，一些比较特殊、罕见的符纸是密不外传的，这属于独门秘符，林砚卖的只是常规符纸。 陈科长等人在听到报价的时候，心脏都忍不住跟着一抽一抽的。 这些符咒可不是一般的贵啊！ 但青原道长却是满脸红光，神情十分激动。 似乎根本就没有听到这些符咒的价格。 没错！ 水神师傅说的每一种符咒他都想要。 没想到水神师傅竟然会绘制这么多的符咒！ 其中很多早就已经断了传承，没人会绘制了！ 在这种时候，钱已经是最不是问题的问题了。 青山观怎么说也是华夏数一数二的大观，有上千年的传承。 家底还是有的！ 只是当他在听到水神师傅最后的一句话时，顿时压抑不住内心的激动，‘蹭’的一下站了起来。 有些失控的扬声道：“什么？！” “五雷符？！” 要知道五雷符他只在一些记载中看到过，而且相关的信息也是少之又少。 只是在对这种符咒的描述中，可以知道这是一种杀伤力极强的符咒。 可以引雷重伤目标！ 但是从未有人成功过。 没想到水神师傅的手中竟然有五雷符！ 越想越激动，青原道长也没有等林砚回复，立刻准备掏出自己带出来的家当。 一边翻找着，一边激动的说道：“水神师傅，我买五雷符，有多少，我买……” 在一旁的陈科长听到这话，忙的将青原道长拉住了。 讪笑道：“道长先等等，您先冷静一下！” 一张一百万啊！ 有多少要多少，未免也太草率了吧！ 但他哪知道现在青原道长的心情有多么的激动。 陈科长也没等青原道长反抗便拉着他往外走，同时不忘对林砚歉意道： “水神师傅不好意思，能让我跟道长商量一下吗？” 林砚点了点头，任他们去了。 其实也能明白青原道长的心情。 在这个术法没落的时代，五雷符已经是至强的存在了。 但其实这种符纸若放在古代，属于烂大街的那种。 不过要是让道长知道他手里还有天雷符，怕是能激动的晕过去。 毕竟五雷符只是普通的雷符，而天雷符引来的却是天雷，可以瞬间摧毁一切！ 当然天雷符他自己也不多，放在古代也是特殊秘符了，他自然不会卖。 …… 第79章 灵异档案 将青原道长拉出来之后，陈科长便试图让他冷静一点。 苦口婆心的劝说道：“道长，一张一百万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啊！” “您可要考虑清楚啊！” 虽然他也知道水神师傅不可能骗他，但还是要理性消费。 着实是青原道长这副恨不得将身上的衣服也搭上的架势，惊到了他。 然而陈科长却没想到，青原道长非常坚定道：“我想得非常清楚！” “这个价格已经很实惠了！” “尤其是平安符的价格，虽然青山观也有出售，但效果绝对不同！” 说着青原道长反向劝道：“陈科长你可一定要多买一些啊！” 陈科长看着青原道长一脸激动的样子，不由满头黑线。 暗自腹诽道：“劝不动了怎么办……” 或许是看透他内心的想法了，青原道长忽然表情变得严肃了起来。 沉声道：“陈科长你可能不知道水神师傅说的这些符咒有多么宝贵！” 青原道长随即对陈科长科普了起来。 越听陈科长原本坚定的心也开始松动了起来。 见状青原道长直接给他打了一针‘强心剂’，“先不说平安符关键时候能保命。” “之前的视频你也看见了，水神师傅的符咒有多么厉害。” “五雷符更是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符咒，一百万一张都是我们占了便宜！” 一时间，陈科长也呆住了，喃喃自语道：“这到底是卖符呢？还是卖大型杀伤力武器呢……” 说着青原道长也没有理会陈科长的反应。 自顾自的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对面传来一个沉稳的声音。 “喂，师傅？” “有什么事……” 对方的话还没有说完，青元道长急忙打断道：“玄清啊，赶紧给师傅打点儿钱，越多越好！” “只要能动的钱，除了咱们的功德箱里的香火之外，都打到我的账户上！” “对了长风那老家伙不是想要我手里的大五帝铜钱剑吗？” “卖给他！” “但是一定要把价格抬到最高！” “你现在就联系他，越快越好！” 电话那边的玄清在听到师傅的吩咐后，不由愣住了。 随后看着电话皱起了眉头，来电显示和声音都是师傅没错。 但是他不明白为什么师傅突然间这么急需要用钱，还要这么多。 甚至连一向最宝贝的大五帝铜钱都要转手卖给别人。 对方还是一直跟他师傅不对付的长风道长！ 要知道他师傅可是很宝贵那铜钱剑的，每天都要擦上几遍。 平日里更是不舍得将它拿出来用！ 这年头五帝铜钱虽然想想办法还是凑齐的，但是大五帝铜钱剑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更何况还是有灵气的大五帝铜钱！ 而那把铜钱剑通体都是由灵气极强的大五帝铜钱所组成，可是上等的法器。 现在他师父竟然要把它给卖了！ 而且他不明白，他师傅一向节俭，为什么突然要这么多钱？ 想着，玄清的一张国字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严肃的神情。 随后紧张的压低声音道：“师傅，你该不会是被什么人威胁了吧？还是说你进了传销了？” 电话那边的青元道长闻言，顿时感觉最近额头上的井字都快要绷不住了。 他这个徒弟品行虽不错，但就是性格有些木讷。 他曾经无数次教他要遇事多想一些，灵活一点，但这么多年来也没有什么效果。 没想到在这个时候，他竟然开始抖起了机灵！ 青原道长顿时忍不住冲着电话咆哮道：“没有！” “别废话，赶紧照着我说的做！” “要是我十分钟之内没有看到钱的话，就等着我回去把你的名字给除了！” 除名可是件大事，跟被逐出师门没有什么不同。 闻言玄清顿时紧张了起来。 虽然依旧不知道师傅要这些钱打算做什么，但他还是赶忙去想办法了。 …… 与此同时，茶室内。 随着二人的离开气氛陷入了诡异的沉静。 李局长刚想要说些什么，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 这时一直安静的坐在一旁的韩妍兮忽然开口道：“水神师傅，其实我们这次冒昧打扰还有一件事情想跟您商量。” 闻言林砚眼眸微转，看向了韩妍兮并未出声，只是眉毛微挑示意她继续。 见状韩妍兮眼中不由得闪过一丝惊艳之色，不过被眼镜片所阻挡没人发现。 不得不说，水神师傅长得不是一般的好看。 五官精致而又没有让人感觉很清冷。 清俊中不失男人的硬朗！ 虽然身上穿着是很普通的休闲居家服，头发也微微有些凌乱，但这并不影响他周身强大的气场。 她在来之前也没想到水神师傅竟然会是这样的一个人。 惊艳归惊艳，但是韩妍兮并没有忘记自己的工作。 她继续道：“水神师傅可能有所不知，我们非自然事件调查局隶属于特事部。” “特事部专门建立了一个灵异档案，这些档案中有很多未被解决的灵异事件。” “想必其中的一些水神师傅应该也有所耳闻，比如紫城鬼影事件、95年湘西僵尸事件，还有锁龙井、猫脸老太太之谜等等。” 闻言林砚目光微沉，确实！ 这些事情他都或多或少知道一些。 不过知道这些事情的人，都是众说纷纭，民间传说无数。 最终都是以官方的解释作为了结束。 比如说紫城鬼影事件。 当年的夏天，在紫禁城游玩的人很多，但是天气突变，电闪雷鸣。 在人们仓惶躲雨的时候，有人惊恐的发现紫禁城的墙面上出现了宫女和太监的鬼影子。 对此官方的解释是，因为宫墙是红色的，里面含有四氧化三铁。 闪电将电能传导下来的时候，形成了特定的磁场。 这时碰巧有宫女太监经过，宫墙就相当于录像带一样，录下了这一幕。 如果以后再有闪电碰巧出现在了同一位置，宫女的影子可能也会再次被播放出来。 不过这番说法也只是官方想让大家相信的一个。 至于事情的真相是不是真如同官方说的一样，常人是无法得知的。 只是现在看来，官方对外所说的说法并不是真相。 而一旁的李局长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对于紫城鬼影、锁龙井、猫脸老太太这一类民间传说可没少听说，但一直都以为是坊间流传的故事罢了。 可是现在看来……那些民间故事似乎都是真的？ 他脸上不由得露出了惊愕的神情。 但是他又转念一想，自己曾跟着水神师傅开了眼界，连阴差都见过了，鬼影还算个什么东西？ …… 第80章 请水神师傅坐镇 李局整理好心情之后。 想到他们接下来可能要谈的内容，他顿时觉得自己似乎留在这里并不太合适。 于是起身道：“我还是先出去吧！” 但是却被韩妍兮制止了，“没关系的李局长，您现在也算不上外人了。” 确实，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李局长都知道了。 而且接下来的内容，跟之前的相比也没什么他不能听的。 说着她还看了一眼林砚，似乎是在询问他的意见。 她不在意，林砚就更不在意这种事情了。 在李局长坐下之后，韩妍兮这才继续道： “因此我们想问一下，水神师傅有没有意向坐镇我们非自然调查第七分局？也就是相当于——客卿！” “就像是青原道长一样，我们之间达成一种合作关系。” “若是第七分局有棘手事件发生的话，可以救助于您！” “当然，我们也会向您提供便利，待遇也是最高级别，您有任何需求，我们都会尽力去满足。” “您也不用来上班，当然我们也无权指挥您，您还是老样子，只是有了一个客卿的身份。” 李局长也能看的出来，第七分局，不应该说是特事局，是真的想跟水神师傅合作。 也是，毕竟水神师傅的实力摆在那里。 别说是他们这些专业人员了，就连他这个之前没有见过什么世面的人都知道水神师傅的实力非常恐怖。 不过闻言林砚并没有立刻做出反应。 或许一般的人都会觉得特事局这边开的条件十分优厚。 不过林砚并没有这么觉得。 达成合作，在某方面上将确实有一些便利。 但是这也意味着他相应的也要付出一些什么。 华夏这么大，虽然灵异事件不像是一般犯罪事件频率那么高，但也不会少到哪里去。 可想而知要处理的事情有多少。 虽然不是说全部的事情他都要参与，只是需要他坐镇，如果第七分局遇到棘手难题时才会请他出手，但即使如此，也有层束缚在。 这跟林砚所追求的并不相符！ 他只想做做任务，提高自己的修为。 接委托完全只是他闲暇时间的一种消遣而已。 他可不想主次颠倒，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而且对方所提出的便利点，对他来说都是可有可无的东西。 自己行走于阴阳两界，区区阳间的一点便利，说实话用处不大。 天下之大，他何处去不得？ 而另一边，见水神师傅沉默了下来，韩妍兮脸上也隐隐的出现了紧张的神情。 其实她也知道，如果现在自己所知道、看到的事情，只是水神师傅所展露的实力的冰山一角的话。 她所提出的条件根本不够谈判的资格。 人家堂堂一位前辈高人，凭什么来给你第七分局坐镇？ 但没办法，这也是他们第七分局目前能拿出的最高标准与诚意了，虽然前辈可能看不上，但自己也没办法啊。 但哪怕知道成功率很渺茫，她终究是要试一下。 就在气氛再次陷入沉默之时，陈科长和青原道长走了进来。 见气氛有些奇怪，陈科长下意识的看向了韩妍兮。 这时韩妍兮指了指她手中的文件。 见状陈科长大概也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他脸上浮现一丝难色，他们其实也想给水神师傅更高的便利。 但他们终究是凡人，能做到的有限。 沉默了片刻之后，陈科长开口道：“水神师傅不必为难，我们只是在征求您的一个想法。” “拒绝坐镇第七分局也没关系，我们只是希望日后有跟您合作的机会。” 这时林砚浅笑道：“陈科长多虑了，机会是有的。” “只是我这个人一直这样习惯了，还望理解。” 林砚并没有将话说死。 毕竟特事局这边也算是他的一个潜在客户了，虽然他不会参与编制，但有空合作还是可以的。 陈科长闻言也不由得露出了欣喜的表情。 他们其实在来之前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了，直接让人家这样一位高人坐镇当客卿，那几乎是痴人说梦，但可以一步步来嘛，起码能交好、以后有合作机会，就很不错了！ 这已经达到了他们的预期了。 结果已经很好了！ 青原道长也同样是松了一口气，他早就预料到特事局这边会想招揽水神师傅。 毕竟他的实力放在那里，确实很难不心动。 这样的隐士高人如果能被招揽，对第七分局来说，绝对算是压箱底的底牌了。 但如果站在水神师傅的角度上来看，他也是希望水神师傅拒绝的。 同样也是因为实力！ 实力强劲到如此地步的水神师傅，随心所欲惯了，而且作为高人喜怒无常，因此自然没有必要给自己增添束缚。 他在来的时候，也预想过各种结果。 现在这种情况，已经是最好的了，双方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他当时甚至已经想过，如果水神师傅和特事局这边出现了矛盾。 他可能就要考虑找个机会用合适的理由，撤出编外人员的身份了。 毕竟他不是一个人，身后还有青山观需要传承。 而以水神师傅的实力，得罪他，对青山观没有任何好处。 随后几人交谈了片刻，陈科长他们便准备告辞。 不过在临走的时候，陈科长提道：“对了，水神师傅。” “能冒昧的问一下，您的姓名和年龄吗？” “我们这边还是需要给您建立一个基本的档案。” “当然，您的核心信息，我们不敢探究！至于姓名和年龄，如果您不方便透露的话也可以不用告诉我们，我们只是例行公事罢了。” 闻言李局长、青原道长，还有韩妍兮三人纷纷目光灼灼的看着林砚似乎很期待他的回答。 当然如果林砚不回答，他们也不敢多说什么。 而他们的目光已经强烈到让林砚难以忽视了。 只是他纳闷，不知道这有什么可让他们感到好奇的。 但还是浅笑着缓缓开口道：“林砚，27。” 虽然早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在听到这个年龄时，李局长和青原道长还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如此年轻，实力就已经达到了如此恐怖的地步。 陈科长还有韩妍兮的表情管理算是做的比较好的了。 陈科长在记下之后，恭敬道：“水神师傅您放心，不管您是否答应做第七分局的客卿，但答应给您的便利我们依旧会照做。” “冒昧来访，打扰了！” 林砚摆了摆手道：“无妨。” 这时陈科长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对林砚开口道：“对了，前不久我们刚得知，东北分局那边增添了一位比较特殊的编外人员。” “似乎姓张。” “虽然他看起来也很年轻，面貌好像不过二十余岁，但实际上已经有一百多岁的年龄了。” “听东北分局说，这人好像有关于古尸的事情想要处理，但找不到能解决的人，我想水神师傅或许可以看看能不能接这个委托。” “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们带他来拜访您！” 二十岁的样貌，一百多岁的年纪？ 林砚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没想到这特事局还真是卧虎藏龙呢！ 竟然还有这种人才！ 不过他虽然对对方也比较好奇，但也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有机会自然能见到，何必急于一时。 只是淡淡的回道：“期待那天。” …… 第81章 古墓暗渠，此路同行 另一边，霍秀秀并没有顾得上跟林砚见面的事情。 她和陈雯锦身为两个知情人，从昨天下午开始便一直留在考古现场。 等待上面的人过来处理棺材里面的东西。 为了防止出现什么意外，陈雯锦甚至早早的便让其他人下班了。 当打开棺材的那一瞬间，果不其然！ 正如水神师傅先前说过的一样，一瞬间尸体的表面快速泛起了一层绿毛。 很明显是要变成僵尸的节奏，但好在他们早有准备。 因为尸体异化需要一段时间，所以几人便趁机直接将尸体的脊柱还有四肢的骨头都给敲断了。 确认即便是变成僵尸，它也动不了了之后。 便让人直接将尸体连带着棺材，全部都包裹的严严实实带走了。 陈雯锦虽然没有问，但也知道这尸体是要被拉去火化。 以此彻底断绝后顾之忧！ 之后的事情那些人会处理，也不需要陈雯锦担心。 看着车队离开的背影，陈雯锦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回了肚子里。 她转头看向一旁的霍秀秀，笑道：“秀秀，你可真是帮了我一个大忙！” “要不你及时提醒，事情可就严重了！” 霍秀秀摇了摇头，“跟我没什么关系，都是水神师傅的功劳。” 提起水神师傅，陈雯锦不由面露敬佩之色。 心中暗道：“也不知道那人究竟是什么来头？” “隔着那么远的距离，一眼就发现了棺材里的尸体有问题。” “而且……连阴差都畏惧他。” 想到霍秀秀跟她描述的画面，虽然陈雯锦没有亲眼看到，但依旧觉得十分不可思议。 刚才上面的人询问她为什么知道尸体有问题的时候，她也是含糊带过了。 反正横竖那位水神师傅已经在警方那边过了明路了。 应该是没有问题。 而且她对那人也确实是不了解。 因为事情一直到很晚才被解决，所以霍秀秀也就没回去。 跟陈雯锦在她的帐篷中休息了一晚。 好在现在是夏季，温度也正合适。 她们第二天是被一阵嘈杂的吵闹声给惊醒的。 走出帐篷便看到大家都行色匆匆的朝同一个方向跑去，像是发生什么大事了似的。 正当陈雯锦准备拉住一个人问问发生什么事了的时候。 突然一个声音传入了她们的耳中。 “陈队长！” 陈雯锦和霍秀秀闻声望去。 只见，小韩一幅焦急的样子，朝她们二人这边跑来。 “呼呼——！” 见他喘得上气不接下气，满头大汗的样子。 陈雯锦忍不住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陈队长我们在主墓后面发现了一道暗门！” “门后竟然挖有暗渠！” “根据河水的流向，应该是连通了黄河河道！” “您还是赶紧过去看看吧！” 小韩一口气交代完了。 闻言霍秀秀和陈雯锦二人脸上都露出了惊愕的神情。 连通了黄河？！ 这时霍秀秀开口道：“陈姨，这位神秘的诸侯将墓穴设在黄河边，又挖了暗渠，怕是……” 陈雯锦知道她想要说什么。 这明显就是要蹭龙脉的龙气啊！ 难怪在主墓室并没有发现主人的棺椁，怕是这暗渠有猫腻啊！ 甚至有可能，自己现在挖掘的所有墓室，都是假墓，真正的古墓，根本就没挖到！ 陈雯锦随后便准备跟着小韩一起下墓。 只是但刚迈出去了一步，就想起了霍秀秀。 于是邀请道：“秀秀要不跟着我一起过去看看？” 闻言霍秀秀想了一下，反正自己也没什么事情可做。 而且霍家因为早已经不参与下墓的事情了，所以她也没见过几处墓室。 因此她便答应了。 不过最主要的一个原因是，她也想看看这暗渠究竟是怎么设计的。 要知道黄河的流水量可是十分庞大的。 即便不是汛期，也足够淹了整个墓室！ 但是那墓室历经千年之久，却丝毫没有被淹过的痕迹。 这简直就是奇迹！ 来到墓室之后，穿过繁杂的通道。 他们终于来到了目的地！ 虽说是渠，但规模确不小！ 宽度足有两百米，向两边延伸看不清尽头。 河壁四周充满了人工开凿的痕迹，工程量之大可想而知！ 动用如此多的人力、物力、财力，修建的这条暗渠。 肯定是有其存在的意义。 于是陈雯锦对一旁的小韩他们道：“先去村里找一条合适的船吧！” 在这干等着，就算把这暗渠盯出花来也没有用。 于是众人纷纷在附近开始搜寻起了大小合适的渔船。 不过这也并非是件容易的事情。 首先这渔船就不能太大。 虽然墓室总体很宽敞，但也要确保它能穿过所有的通道。 只是现在的渔船基本上都已经实现了现代化，几乎已经看不到小船的身影了。 四处打听，已经问得口干舌燥了的小韩不由得想起了，昨日出现在江面上那个有点奇怪的乌篷船！ 当时他还觉得那个船太小，现在才知道什么是真香。 …… 而令小韩无比羡慕的乌篷船的主人，此时正出现在古望村后的深山之中。 除了几声鸟叫虫鸣之外，整座山似乎没有别的声音了。 只有林砚一人穿梭在其中。 主要是因为附近村里的人大都以黄河水为生，很少会有人进山。 而且夏季山中蛇虫鼠蚁很多，草蔓横生，也不会有人愿意往山里面走。 因此并没有人发现林砚的身影。 林砚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其实也是受系统的指引。 他是来完成任务的！ 【五代十国一诸侯为能转世依旧可以称王，便将墓室定在国脉黄河、望古村流域附近，暗修地下河道，试图盗取龙脉气运。】 这个任务在帮助警局捞尸之前，就已经收到了，当时没来得及做，但再不做就超时间了。 因此林砚便按照系统的指引来了。 “不知白天遇到的那群考古队，与这五代十国的古墓是否有关联？” 林砚暗暗思量，但并没有太在意。 之前他还曾警示过考古队，就是猜测可能他们与自己任务所去的墓地相同，因此结个善果，得一阴德，保佑自己任务顺利。 但也只是随心之举，并没有放在心上。 毕竟自己做自己的任务，哪怕他们和自己的确是去往同一地方，也不会有交集。 “此地有点过于偏远了……” “但墓中无水，与自己捞尸何干？这次的任务有点古怪……除非墓中有地下河！” 而此时，如果不是系统从来没有出现过错误，他都要怀疑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这里可是深山，离黄河河道已经有很长一段距离了。 怎么看都不像是有入口的样子。 就在林砚心中忍不住的犯嘀咕的时候，穿过树丛面前突然豁然开朗！ 出现了一处地势平缓的地方。 与周围树木参天的情况不同，这里的植被都比较矮小。 像一条特殊通道一般，从林砚右上方，一直延伸了出去。 …… 第82章 霍秀秀和林砚的各自选择 根据系统的提示，入口处就在林砚的右上方不远处。 他循着着痕迹找了上去，很快便找到了一处已经被杂草藤蔓所掩盖住了的山洞！ 若不是有系统的提示，一般人怕是很难发现这里。 拨开杂草，虽然林砚还没有进去，但也感受了一股浓浓的湿气。 结合洞外的痕迹，不难发现，这或许是一个排水口。 只是今年的雨水并不是很多，汛期推迟了些。 若是以往，这里可能早就被河水淹没了。 随后林砚也没有多想，迈步走进了山洞。 山洞中漆黑一片，很难看清周围的景象。 林砚随即拿出一张符咒，对折了几下，随后手指轻碾。 下一秒， “噗！” 符纸竟然在林砚的手中着了起来，冒出了诡异的蓝色火焰！ 随后林砚将其任意的往空中一抛。 火焰瞬间变成一簇一簇的，悬浮在他周围的半空之中。 借着火焰，林砚也看清了周遭的景象。 山洞的内部还是很宽敞的，高度也足有将近十米，应该是借着山体开出的洞穴。 走了没一会林砚便听到了流水的声音。 前面竟然出现了另外一处河道！ 只是流往跟山洞出口处不同的方向。 林砚随即从系统中取出了乌篷船，根据系统的提示，逆流而上。 没有竹篙的支撑，乌篷船依旧缓缓的行驶在河面之上。 林砚抽空打量了一下河道，四处充满人了工开凿的痕迹。 能动一个如此大的工程，可见这位诸侯的实力有多么雄厚了。 但是没过多久，他的前面便出现了岔路口。 同时有好几个方向的水流都汇集在了此处。 这就要求他必须选择出正确的方向才行。 林砚看了看这几条通道的入口，如果他没猜错的话。 这些通道无论是哪一条，其中依旧会有岔路存在！ 不得不说，设计这个古墓的人也算是有头脑的人。 这些通道既承担了泄洪的责任，也可以用来困住盗墓者。 毕竟若是不知道正确的路线，有极大的可能会被困死在这里。 不过好在林砚有系统在，因此这点困难对他来说算不上什么。 林砚随即纵船带着朝着其中一个岔路口驶去。 …… 与林砚的一帆风顺不同，以陈雯锦为首的考古队在一开始便遇到了麻烦。 费了很大的力气他们才终于将借来的两条木船放入到了河里。 考虑到木船回来可能要靠体力滑行，因此他们一共是八个人。 除了陈雯锦和霍秀秀外都是男人，小韩也在其中。 他算是这里面资历最小的了。 小韩拿着手电筒照了照前方，但是光线消散的地方依旧是一片黑暗，根本看不到头。 他不禁眉头紧皱，不解道：“陈队长，这墓室主人能是在这里面吗？” “将黄河水引进来，如果赶上汛期，这里应该会被淹了吧？” “那跟直接将自己棺材扔进黄河里有什么区别！” 见状一旁的大汉嘲笑道：“你都想到了的事情，墓主人怎么可能想不到！” “这里面肯定还有别的机关呗！” 小韩闻言白了他一眼，“就你聪明！” 这时坐在前面的陈雯锦开口道：“钱风说的也没有错，这里面跟定还有别的机关。” “大家要小心一点！” 说着陈雯锦停顿了片刻，随即眉头微皱沉声道： “我怀疑咱们目前挖的并不是真正的诸侯墓！” “什么？！” 船上的几人惊呼道，都是一脸不敢置信的神情，除了霍秀秀。 随后她接着陈雯锦的话开口道：“我在翻译古文的时候也发现了，目前发现的古墓中的陪葬品大都是些青铜器。” “除此之外，别的陪葬品数量少之又少，并不符合一个诸侯王的身份。” “铭鼎上记载的内容也都很含糊，甚至连这位诸侯王的身份都不清楚！” “属实不应该！” “外加连主墓室都是陪葬棺，这就更加奇怪了。” “因此发现这个暗渠之后，一起切都容易解释了，目前我们发现的很有可能是个假冢！” “真正的诸侯墓另在他处！” 霍秀秀的这番话听得众人一愣一愣的。 这时小韩开口道：“之前我就有点好奇，霍小姐……” “您究竟是做什么的？” “好像对墓室很了解似的？” 其余人也纷纷点头附和道。 陈雯锦揶揄的看了她一眼，并没有要出手帮助她的意思。 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霍秀秀无奈的嗔视了她一眼，转身冲众人微微笑着解释道：“我从小跟在奶奶身边，学到的。” 众人闻言顿时一脸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想必您奶奶应该也是个很厉害的考古学者吧！” “难怪您这么优秀！” 不得不说，他们完全误会了。 要是让考古世界的人听到他们夸一个盗墓土夫子厉害，应该能气得背过气去。 除了霍秀秀本人，现场唯一一个知道真相的人正在暗暗发笑。 甚至还调侃道：“秀秀确实很厉害！” “陈姨！” 听到霍秀秀的警告声，陈雯锦忙的摆手道：“好了好了，我不说了！” 坐在后面的几人看着这二人奇怪的互动，不由得一头雾水。 然而很快有人惊讶的发现道：“你们有没有感觉河道好像是在变宽？” 闻言众人也顾不上说玩笑话了，纷纷打着手电筒查看了起来。 “好像是啊！” “没错真的便宽了！” 河道肉眼可见的在变宽。 这时陈雯锦站在船头上，往前面看去。 只是眼前的情形顿时让陈雯锦等人感觉大事不妙！ 借着手电筒的光芒，只见他们的视线中赫然出现了好几个入口！ 分别通往不同的方向！ 此时的木船依托着河水的力量，还在继续前行。 这也就是说他们必须尽快的从其中做出选择！ 钱风反应比较快，他赶忙将船往后滑，好让大家有充足的选择时间。 可是眼前的情况依旧让陈雯锦他们犯了难。 因为光从外表还有水流上，根本看不出这几个入口有什么不同！ 要怎么选择？！ …… 第83章 被林砚吓掉魂的考古队成员们 情况顿时陷入了僵局。 这时小韩提议：“陈队，要不咱们挨条路试试吧，做好记号，要是情况不对劲，咱们再返回来！” 但没等陈雯锦开口，他的建议就被一旁的钱风给否了。 “你说的办法，虽然听起来很可行，但实际操作起来没那么容易！” “我们现在是顺着河水的方向往下飘，但是回来可就不是了。” “咱们的体力终究有限，因此走不了太远。” “而且这些通道里面是什么情况我们还不了解，现在安全，并不代表会一直安全。” “冒然走，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 小韩也知道他说的有道理，但还是不服气道：“那你说怎么办？” “现在就返回去吗？” “那我们进来的目的是什么？！” 陈雯锦也陷入了沉思。 就在几人争执不下的时候，霍秀秀突然余光一撇，像是看到了什么似的，顿时怔住了。 随后她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示意大家安静。 注意到她的动作，几人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了，但也纷纷停了先下来。 一时间河道中只有河水流动的声音，还有彼此的呼吸声。 陈雯锦不明白，她拿着手电筒转向霍秀秀，刚想要说什么。 但是没想到霍秀秀竟然快速的身手将她的手电筒压了下去，光线照在了船底。 在几人不解目光的注视下，霍秀秀僵硬的指了指左前方的那个入口。 通过手电筒的余光，几人可以看到她惊恐的神色。 “发生了什么？” 他们有些茫然，下意识的循着霍秀秀手指的方向看去。 一开始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然而就在众人疑惑之时，那边的通道中忽然微光乍现。 紧接着便看到，在黑暗中河道里散发着幽幽蓝光。 在这诡异蓝光的映衬下，一道细长的影子隐约出现在河面上。 不过因为光线比较弱，要仔细看才能辨认出来。 而且那影子如同鬼魅一般飘游不定，一会儿又出现在了石壁之上。 还没等他们弄清楚这是怎么回事的时候。 转眼间影子的数量越越来越多。 并且交织在一起，不断翻腾。 见状众人顿时惊恐的瞪大了双眼，呼吸也变得急促了起来。 冷汗瞬间打湿了他们的后背。 小韩更是怕尖叫出声，而死死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但这还没完，就在这时通道中从骤然刮起了一阵阴风。 “呜呜呜——！” 阴风过堂，发出阵阵哀鸣！ 如同万鬼齐嚎一般，无比渗人！ 霍秀秀和陈雯锦对视了一眼，顿时感觉不太对劲。 随即拉着几人赶忙将趴了下来。 小韩他们也来不及多想，只感觉阴冷的寒风从自己耳边呼啸而过。 他们的一颗心顿时感觉提到了嗓子眼里。 “呼——呼——” 听着自己的呼吸声，还有砰砰的心跳声。 小韩甚至感觉大脑有点缺氧。 就算他再怎么一根筋也知道这事有点不对劲。 这风很明显是从他身后刮起来的，那正是他们来的方向。 要只是风的话一早就应该有了！ 怎么可能等到现在？！ 而霍秀秀一张精致的脸蛋也变得有些苍白，莹白的额头上隐隐出现了汗珠。 贝齿轻咬红唇，可以看出她此时内心有多紧张。 因为现在这种情况，她实在是有点熟悉。 就像是当初她看阴差时的感觉一样，撞鬼了！ 但这里可没什么水神师傅！ 就在霍秀秀思绪连篇的时候，她隐隐感觉到自己挂在脖子上的护身符有些发烫。 这护身符是她和林砚相亲结束之后，他交给自己的。 之前她只是将它放在包里，经历过昨天的事情之后，她就特意戴在了脖子上。 现在护身符竟然在发烫，让霍秀秀心中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 与此同时，洞中深处。 考古队众人注视的方向…… 此刻林砚神情淡然，看着被放在船上，不断剧烈颤抖的纸人，它的脸上涂满了腮红，一双毛笔画的眼睛格外的诡异。 嘴角向上翘起，似乎是在笑，但笑的很渗人。 这纸扎人是林砚从系统中取出来的。 出门在外，难免有不方便的时候。 这时傀儡就派上了用场！ 而林砚想要的只是找个小鬼带路，因此简单的纸扎人就足够了。 虽然有系统提示他知道目标的位置在何处，但是想要过去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这河道中设有机关！ 因此他需要找个对这里熟门熟路的家伙带路。 纸扎人就是魂器，可以让亡魂暂时附身在其中。 感应到他的号召，不计其数的鬼正从四面八方赶来。 不多时便将林砚和乌篷船团团围住，争着往纸扎人里钻。 而考古队员们方才看到的阴森鬼影，就是最先赶到的几个亡魂在争夺这个暂时的身体！ 若是让考古队众人知道真相，恐怕会更加惊惧！ …… …… 此时，地下河上，纸人坐船。 但其实跟纸人的身体想比，活人更合适。 但是林砚周身的气息着实有些恐怖，因此没有一个鬼敢夺舍！ 没过多久，纸扎人缓缓的挣扎着站了起来。 下一秒只见纸扎人原本空白的眼睛，忽然多了瞳孔！ 漆黑的瞳孔只有针尖大小，但却飞快的转动着，身体也是不是的剧烈挣扎一下，看起来十分的渗人。 过了大概几秒钟，才恢复了正常。 随后纸扎人缓缓的朝林砚行了一个礼，恭声道：“见过主人！” 声音有些尖锐，虽然有些难听，但还达不到刺耳的程度。 而且是个女鬼！ 见它还懂礼数，林砚露出了满意的神情。 但河道中的阴风并没有停止，相反还更加强烈了起来。 其他被唤来的鬼魂们，似乎非常不甘心，想要将女鬼给挤出去，也想要占据纸人魂体，但奈何没有办法。 林砚随后点燃了几根香烛，插在了一旁墙壁的缝隙上。 亡鬼以香火为食，这也算是给它们过来一趟的辛苦费，毕竟鬼魂被唤来，让人家白跑一趟也不仗义。 透过阴阳眼林砚可以清楚的看到方才还怨气十足的鬼们，顿时争先恐后的吃起了香火。 一旁的纸扎人也露出了渴望的神情。 这不禁让它的整张脸看起来甚是诡异。 惨白的脸上画着鲜红的腮红，嘴唇像是吃了活物似的，一片猩红。 配上那诡异的目光，尤为渗人！ 看的出它也很想要吃那香火，但却极力的控制住了。 而是对林砚躬身道：“不知主人唤我等所谓何事？” 林砚将手中的竹篙递给了它，沉声道：“带路吧。” 纸扎人忙不迭的结果竹篙。 然而下一秒便感觉到一股强大的阴气，正在源源不断地顺着竹篙朝自己身体中涌入。 刚才因为争夺魂器而变得有些不稳的魂体也结实了起来。 依附在纸扎人身体中的女鬼顿时惊愕的看向站在一旁的林砚。 似乎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但是见主人静静的看着自己，女鬼顿时收敛起情绪，恭敬地回答道：“是！” 随后便撑起了竹篙。 现在这些都是次要的，完成任务才是最关键的！ 这可是她了千年才等来的机会，绝对不能错过！ 林砚其实知道她想要问什么。 竹篙是冥器，对这些鬼物是有好处的。 林砚可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周扒皮的角色，让鬼帮忙干活，也得给点好处不是。 …… 第84章 鬼烧香? 一直等到山洞中的阴风彻底停止之后，霍秀秀等人才缓缓地站起了身。 此时周遭又恢复了先前的平静。 不过众人依旧是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尤其是小韩和钱风两个新人，方才的事情有点超乎他们的认知。 小韩忙不迭地说道：“陈队长，要不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这里感觉有点诡异！” 陈雯锦并没有说话，似乎是在犹豫。 但是这时有人开口道：“我觉得刚才那一幕可能是墓主人故意设下的某种机关，目的就是为了吓退闯进这里的人。” “没什么可怕的！” 他这一番解释，也有人觉得有道理。 然而他话音刚落，却有人反驳道：“我觉得不是机关，是真的有鬼！” “不然那阵阴风怎么解释？！” “我到现在还感觉头皮发麻！” 说着那人还心有余悸的打了个哆嗦。 小韩真想让那人闭嘴，但偏偏对方是他的前辈！ 其余人也相互对视了一眼，神情有些怪异，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因为那阵阴风确实很是邪门，就像是在河道中突然生成的一般。 就在众人沉默之时，那人又压低声音严肃道：“不过我觉得我们应该跟过去，有鬼影指路应该错不了！” 闻言有人附和道：“我觉得可以试试，反正也不知道选择那条路，鬼指路想想就刺激。” “大不了情况不对，我们再返回来便是！” 说话的这几个人都是在考古队呆了十几年的了，见过不少东西。 因此接受能力比较高，他们都觉得觉得可以跟过去看看。 新人中，钱风还好，只要大家一起行动，怎么样都无所谓。 不过小韩的脸色却很难看，但是少数服从多数…… 陈雯锦随即看向从刚才便一直沉默着的霍秀秀，出声问道：“秀秀你觉得呢？” “嗯？什么？” 霍秀秀刚才一直在出神，因此并没有注意到他们再说什么。 陈雯锦随即又问了一遍，“你觉得我们要不要过去一探究竟？” 闻言霍秀秀再次握了握手中的护身符。 此时护身符的热度已经消退下去了，要不是皮肤还隐隐有灼热感，她可能都要以为刚才只是幻觉了。 一直到现在她都觉得很神奇。 她原本戴着它，其实就是求得一个心安罢了，而且也是林砚送自己的礼物，随身带着并没多想。 但是，没想到这护身符真的有反应，格外神异！ 而她记得，当时林砚递给自己的时候很随意，一点都看不出来是这么贵重的东西！ 这么珍贵的护身符，也不知道林砚是怎么弄来的？ 有机会要问一下，好好感谢一番。 想着，霍秀秀心中不禁有些感激。 但这些想法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她并没有忘记陈雯锦的问题。 思忖了片刻，霍秀秀缓缓道：“我觉得可以过去看看。” 她其实知道刚才的异动肯定不是什么故意设下的机关。 但是现在护身符不在发热，恢复了正常。 就说明那些东西已经没有了，过去看看也无妨。 大不了一旦护身符再次发热，他们就立刻掉头回去。 决定了之后，于是考古小队便朝着左上方的入口驶去。 只是整个过程没有一个人说话，气氛安静到了极致。 小韩紧张的打着手电筒不停的四下张望着，似乎是在提防着什么东西似的。 见他是真的害怕，也没有人故意的去打趣他。 虽然大部分的队员坚信，方才的那一幕一定是机关造成的。 但心中还是忍不住犯嘀咕。 然而就在他们漂流了没多久的时候，面前便又出现了一个岔路。 河水又通向了两个不同的方向。 这时陈雯锦回头看了一下出声道：“刚才那影子出现的位置应该就是在这里吧？” 因为他们刚才看到的如同鬼魅一般的影子，就是被映射在正对着他们的石壁上。 霍秀秀点了点头道：“应该是了！” 想着她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护身符什么反应都没有，至少目前是安全的。 陈雯锦随即冲众人吩咐道：“都小心点，找找周围有没有什么机关！” “是！” 于是考古队员们纷纷打着手电筒，查看起了四周的石壁。 只是这里除了石壁之外，似乎也没什么其他的可看了。 但奇怪的是，众人并没有发现什么机关的痕迹。 就连先前奇怪的影子也没有再出现。 然而就在这时，在后面木船的钱风却发现了不对劲。 他划动了一下船桨，“彭！” 伴随着他的动作，后面的木船直接撞上了墙壁。 两条船之间的缰绳瞬间绷紧了，现在它们分别漂在两个河道上。 要不是有缰绳在，可能就要分开了。 但好在钱风提前用木桨支撑了一下，所以撞得并不严重。 不过也牵动着前面的木船跟着剧烈晃动了一下。 原本神经就已经处在高度紧张的状态了。 被吓了一跳，小韩见是钱风搞的鬼，刚想要破口大骂。 但是却被钱风抢先了一步。 钱风瞅了一眼一旁的石壁，随后惊讶的转头看向了在前面的陈雯锦，扬声道：“陈队，你快过来看！” “这石墙上竟然有香灰！” “而且还有些温热，应该是刚烧完不久！” 闻言大家的脸上都纷纷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陈雯锦也在众人的帮助下，从前面的船上快步跃了过来。 她忙的打着手电筒往石壁上一看，果不其然！ 缝隙中还有残留的灰烬！ 这时候其中一人神情惊恐道：“难不成是鬼烧香？” 此话一出，气氛瞬间变得诡异了起来。 一听鬼这个字，小韩就有些受不了。 “前辈您能别再吓唬我了吗？！” 他拉着一人，哭丧着脸道：“王大哥您管管前辈啊！” 小韩原本想找个人管住前辈，但是却没想到他口中的王大哥却一脸严肃道：“可能真的是！” 说着王啸林看向众人，沉声道：“你们想想如果刚才有人在这里，对方跟我们不一样是逆流而上。” “一定会有划水的声音！” “但是我们什么都没听到！” “唯一看到的只有那诡异的蓝火，还有飘游不定的鬼影！” “这香灰却还有温度，似乎也只有鬼烧香这一个解释了……” …… 第85章 向着相亲对象的方向进发吧 见大家都沉默了，有人开口缓解气氛讪笑道：“也不一定就这么玄乎。” “可能是刚才的风声太大，大家都很紧张，有声音也没有注意。” “再加上对方去了顺水的河道，顺水飘下，就更不容易被注意到了。” 然而在听完这种可能性后，众人的脸色并没有轻松多少。 因为如果他说的是真的，就代表这错综复杂的河道中，除了他们还有别人存在。 对方很有可能是从别的入口处进来的。 在河道中烧香，这种诡异的举动明显不是一般人能做出来的。 更何况常人也不敢随意进入到这么危险的地方。 但是这附近的考古者只有他们！ 在这种情况下，对方的身份似乎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盗墓贼！ 而且根据现在的情况来看，如果这种可能性成立，也就意味着对方比他们更熟悉这里。 如此一来，事情就比较棘手了！ 要是走在他们前面的真是盗墓贼，那么古墓里的东西很有可能就守不住了。 虽然现在还不能百分之百确定，这个猜测就是真的，但也不能排除这个可能性。 想着陈雯锦随即掏出了手机，但是上面却显示没有信号。 好在这种情况对他们来说并不少见，因此事先早有准备。 陈雯锦随即对小韩道：“快联系上面的人，让他们派人手下来！” 因为不知道对方有多少人，陈雯锦担心以他们八个人的力量制服不了对方。 小韩是他们考古队的技术人员，一些联络的设备都在他身上。 接到命令之后，小韩立刻掏出了设备，开始忙活起来。 其实他内心也是偏向有盗墓贼闯进来的这种说法。 只是这样想虽然心中的恐惧减少了很多，但取而代之的却是愤怒！ 因为考古者跟盗墓贼向来不对付！ 然而在调好设备之后，听到对面传来的‘滋滋滋’的响声。 小韩顿时心中一沉，他不断的调试，但是依旧没有什么变化。 反复尝试无果之后，小韩不得不将这一情况告诉给了陈雯锦。 “陈队，这里的磁场似乎有些不对劲，所有的设备都发不出去信号！” 闻言陈雯锦不由眉头紧皱，陷入了沉默。 虽然没有说明，但是大家也都知道她在担心什么。 这时霍秀秀开口道：“我觉得可以再往前走走，既然灰烬还有余温，如果是人就说明对方并没有走很远。” “我们还有追上的可能，届时是人是鬼一看便知！” “而且河道这么狭窄能通过的船也不会大到哪里去！” “虽然没有注意到划水声，但可以肯定的是对方的船没有发动机。” “如此一来，如果情况不对劲，我们划船先离开也是来得及的！” 闻言众人互相对视了一眼，觉得霍秀秀说的很有道理，纷纷表示可以跟上去。 陈雯锦思忖了片刻，随后道：“跟上去可以，但是一定要注意安全！” 众人齐齐点头，表示明白。 于是他们便顺着另外一条河道继续前进。 同时这些考古队员心中还在不断的祈祷，希望他们选择的路是正确的！ 古墓还没有被盗！ 也难怪他们这么忐忑，主要是因为以目前发现的痕迹来看。 很难排除那香烛是有人离开时点燃的可能性。 而且他们这条路究竟是对方进来的方向，还是离开的方向也没有办法肯定。 他们只能用排除法尝试着追追看了，如果这条路什么发现都没有，再去另外一条路。 …… 与此同时，林砚这边。 有对这里熟门熟路的纸人撑船，他也用不着一直盯着前面的情况了。 林砚索性便开始闭目养神起来。 任由纸人带路！ 倒也不是他多相信这个附身在纸人身上的鬼。 而是他相信它不敢耍什么花样。 再加上有系统任务的指引，若是有什么不对，他立刻就能察觉到。 只是没过多久，乌篷船便停了下来。 下一秒，林砚耳边便传来了纸扎人那并不是很美妙的声音：“主人，前面设有机关！” 林砚下意识的睁眼看了一下，循着纸扎人的视线抬头看去。 只见前面不远处的山洞顶部挂满了一堆倒立着的，人形的东西。 密密麻麻看起来十分渗人！ 这条河道顶部的高度要比之前足足高上两倍有余！ 这时纸扎人解释道：“主人，这上面挂着的是人蛹，只要我们靠近，这些人蛹就会立刻坠落。” “里面的怪物也会被释放出来！” 说着，纸人有些渗人的表情中，还带了点愧疚。 它原本还想好好表现一下的，但是这人蛹阵它是真的没有办法。 因为被包裹在人俑里面的东西可不只一个，数量非常多！ 而它的力量有限，无法在短时间之内将其全部祛除。 因此只能请示主人！ 林砚通过阴阳眼可以清楚的看到，那人蛹中有活物存在。 这也就说明纸人并没有说谎。 但是要想继续前行，他们就必须穿过这人蛹阵。 这也就意味着，他们不可避免的要跟人蛹中的怪物对上！ 虽然不知道那怪物是什么，不过林砚倒也并没有感到多么恐惧。 俗话说得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这任务他是一定要完成的，所以这水路也要过！ 随后林砚缓缓开口道：“没事，只管过就行！” 收到他的命令，纸人随即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再次撑起了竹篙。 “哗啦啦——” “哗啦啦！” 一时间河道中只有划水的声音。 纸人紧张的盯着上方倒挂着的人蛹，果然跟它预想的一样。 就在乌篷船缓缓驶进人蛹的下方时。 悬在空中的人蛹突然开始晃动了起来，连带着上方的铁链一起发出“噹噹噹”的响声。 并且越来越剧烈，回荡在山洞这种。 “扑通——！” 这时一个人蛹掉进了水中，溅起了一阵巨大的水花。 像是一个信号一般，紧接着越来越多的人蛹不断从空中坠落！ “扑通扑通！” 落水声此起彼伏！ 就在这时，乌篷船正上方的人蛹也急速下坠，朝他们袭来！ …… 第86章 林砚一剑断江 虽然纸人通身是由纸扎的，依照常理无法承受太大的力量。 很容易就坏掉！ 但是作为魂器，这纸人身上有林砚刻画的阵法。 因此并没有一般纸人那么脆弱。 眼见着人蛹就要砸落在乌篷船上，纸人毫不犹豫的一跃而起。 在空中对准下落的人蛹，瞅准时机果断伸腿横劈而去！ 伴随着这股力量，“砰！” 人蛹重重的砸在石壁之上，瞬间四分五裂！ 外壳破了，里面的东西也随之掉进了水中。 但是纸人看似脆弱的外壳却没有丝毫的损伤。 林砚站在船头之上，看着它的举动，眼中闪过一瞬间的惊讶之色。 有一说一，他倒是没有想过这纸人竟然会出手。 他可没忘这纸人的芯子是只鬼！ 一般的鬼不在背后玩阴的就不错了，而且鬼这种存在，本就是阴险狡诈，怎么可能会救奴役它的人？ 不过他也只是惊讶了一瞬，毕竟也不是什么坏事。 将人蛹击飞之后，纸人再次回到了船上。 率先转头看向站在后面的林砚急道：“主人您没事吧？！” 它之所以这么殷勤不是没有原因的。 身为怨鬼，它已经被困在这里有千百年之久了。 主人是第一个出现在这里的人类！ 而且还本领不凡，可以召唤万鬼！ 这是它唯一一个可以离开这里的机会，自然要好好把握！ 原本它只是想完成这个任务，提出让对方带自己出去。 但是在感受到自己魂体变强的那一瞬间！ 它心中立刻坚定了自己要死死抱住眼前这个人类大腿的想法！ 因此它格外的殷勤。 开玩笑？！ 要是眼前这个人死了，岂不是它所有的希望都要化成泡影了？！ 所以一定要护着大腿！ 即便是林砚再怎么厉害，也没有读心的本事。 只是看着眼前纸人谄媚的眼神，配上它那诡异的妆容。 哪怕这女鬼生前再漂亮，但自己扎纸的手艺真不行，这纸人也是真的丑…… 林砚突然感到胃部有种莫名的不适。 随后林砚将视线转移到了别的地方，摆手道：“无事！” 原本纸人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却被河面上的异动给打断了。 “哗啦！” “哗啦——！” 它随即目光一沉，冲林砚严肃道：“主人，它们要来了！” 林砚自然也注意到了，看着不断跃起，跳入水中的模样诡异的怪物。 林砚将手伸到身后，意识一动。 但后辈却是空空如也，不过随着林砚伸展手臂，做出拔剑的姿势…… 下一秒他，手中便凭空多了一把桃木剑！ 只是这桃木剑乍一看非常普通，似乎与在路边摊贩卖的没什么不同。 此时女鬼正专注盯着四周的纸人，并没有注意到它的主人手中什么时候多了一把桃木剑。 它紧握着手中的竹篙，看起来有些吓人的眼睛微眯了起来。 虽然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但也能看出它的紧张。 主要是此时正在从四面八方朝他们涌来的怪物，长得着实有些骇人！ 一看就不容易对付！ 看似是鱼身，有同样的尾鳍，但却拥有着如同金属般的外壳！ 其脊背处生出了健壮的前肢，锋利如刀的利爪甚至可以让它们攀附在石壁之上。 脑袋似人却布满了鳞片，血盆大口中长满了尖锐如铁刺的牙齿。 丝毫不用怀疑，若是被它咬中绝对能活生生撕下一块肉！ 转眼之间，这些怪物便来到了乌篷船前。 “嗬——！” 水中怪物尾鳍一甩，瞬间腾空而起。 张着嘴朝林砚咆哮一声，便朝着他撕咬而来。 危急时刻。 “主人小心！” 纸人原本想要冲上去帮忙。 但还没等它有所行动，电光火石之间。 只见林砚没有任何的躲避，直接单手横握手中的桃木剑。 剑身对着那怪物的大盆大口，躬步横劈而去！ “咔咔——！” 看似脆弱不堪一击的桃木剑，竟然直接将那怪物看起来坚硬无比的利齿悉数斩断！ 但这还没完，伴随着他潇洒写意的单手持剑，侧身甩抽，衣袂翻飞之间…… “刺啦——！” 一阵血肉的撕裂声响起。 下一秒只见那怪物竟然在空中直接被劈成了两半！ 大如铜铃的眼珠子几乎要夺眶而出！ 一切都发生在转瞬之间！ 紧接着方才还气势汹汹的怪物瞬间失去了所有力气，“嘭”的一声跌落进了水里。 随后便被围上来的同伴吞噬掉了。 一旁的纸人一脸震惊的看着自家轻描淡写的主人，感觉下巴都快合不拢了，虽然它这神情僵硬的纸制外壳其实并没有下巴…… 而林砚也没有在意一旁惊到几乎都快要石化了的纸人。 皱眉甩了甩桃木剑上黑红中还带点绿，散发着腥臭味的怪物的血液。 在心中暗道：“这剑是不能要了！” “幸亏不值什么钱！” 要是将这桃木剑再收回系统，林砚都觉得嫌弃。 这时那些怪物还在前仆后继的涌上来，似乎是被禁锢了数千年，已经饿惨了。 见状纸人不再犹豫，拎起手中的竹篙，便冲了上去。 目光十分凶狠！ 不行，它必须要展现自己的价值！ 万一主人嫌弃它没用，可就大事不妙了！ 原本它想着自己怎么着应该也能拖死一个。 然而当它将手中的竹篙挥出去之后，下一秒便惊了！ 只见被击中的怪物，瞬间像是受到了巨大的冲撞一般，爆飞了出去！ 砸在石壁之上，竟然直接将石壁砸出了一个洞！ 随后无力的落在了水中，再无声息！ 它自知自己的实力没有那么强，纸人随后惊喜的看向手中的竹篙。 随后像是开了挂似的，目光灼灼的盯着冲上来的怪物。 来一个抡飞一个，来一双抡一双！ 没一会儿它这边的怪物就已经被收拾干净了。 纸人转身准备邀功的时候，却到发现河面上布满了尚未来得及沉下去的怪物的尸体。 它顿时将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而剩下的那些怪物也并不是一根筋，见同伴转眼间便死了大半。 本能让它们意识到了危机，随即纷纷潜入河底，朝着乌篷船的后方疯狂逃窜。 林砚自然也注意到了，不过他并没有追上去。 将剩下的最后一个怪物斩杀之后，林砚嫌弃的将手中的桃木剑插在了怪物的尸体上。 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淡定的沉声道：“走吧！” 他还急着做任务呢，不想在这些怪物身上浪费时间。 “哦哦！” 纸人忙的再次撑起了手中的竹篙。 随后乌篷船缓缓向前驶去，只留下了一堆漂浮在水面上逐渐被黑暗吞噬的怪物尸体。 以及，向着霍秀秀他们那个方向惊恐逃去怪物潮群。 …… 第87章 搏一线生机 而另一边。 原本以陈雯锦为中心的考古小队的众人心情还是比较忐忑的。 因为他们不知道这条路选的对不对，也不知道前面是个什么情况。 然而这种状态并没有持续很久。 很快他们便听到了前面传来巨响。 因为在河道这种比较空旷的地方回音很好，所以他们可以清楚的分辨出这似乎是什么东西落水的声音。 几人顿时面上一喜！ 虽然还不知道那边是什么情况，但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 那就是他们没有选错路！ 而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小心翼翼的循着的动静追上去。 弄清楚，前面的究竟是人是鬼！ 这时陈雯锦冲众人比了比手中的手电筒，示意他们将光源先关掉以免惊动对方。 只留下她手中的手电筒透过衣服，散发着微弱的光，指引众人前行。 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让众人都慌了神。 因为继落水声之后，没多久前面竟然传来了阵阵嘶吼声。 那声音很是奇怪，不像是人能发出来的。 而且动静越来越大，让人隐隐有些不安。 这还没完！ 不多时，他们的前方传来了划水声，似有什么东西正在朝他们快速游来。 但是因为这里的回声比较好。 光是凭着声音无法分辨出对方离他们有多远。 陈雯锦顿时意识到情况不对劲。 于是忙冲众人道：“快！赶紧先离开这里！” 考古小队的人开始疯狂的滑动船桨，往后撤去，逆流而退。 这时霍秀秀跟陈雯锦打着手电筒，神情紧张的盯着前面的河面，生怕有什么东西突然窜出来。 但让他们猝不及防的是，竟有一道黑影从河道顶部的石壁上，快速的朝着他们的方向爬来！ 如果不是霍秀秀连带着也看了一眼上面的话，他们恐怕根本就发现不了！ 只是在看清那东西的模样之后，霍秀秀瞬间惊恐的睁大了眼睛。 一双美眸中满是惊恐之色。 她忙的开口提醒众人道：“在上面！” 听到霍秀秀的惊呼声，几人下意识的抬头朝着上方看去。 下一秒也跟霍秀秀一样，瞬间变了脸色。 因为这种生物他们见都没见过！ 似鱼非鱼！ 躯干形状似鱼身，但其上却没有鳞片，更像是甲虫的盔壳，看起来无比的坚硬。 明明只有两条前肢，但是却能支撑起整个身体，牢牢的扒在石壁之上。 而且其速度特别快，几息之间离他们越来越近！ 其脸上的鳞片纷纷竖起，背鳍张开。 张着长满利齿的血盆大口直冲他们而来！ 赫然是准备向他们发起攻击！ 跟它的速度相比，此刻逆流想要往回跑路的木船，根本不是对手。 不过片刻便被追上了！ 在这种情况下，逃跑肯定是没用的了，只能硬刚！ 众人纷纷拿起在为了以防万一，而事先准备好的武器。 说是武器，但其实也只是一些兵工铲而已。 毕竟他们是考古人员，又不像警员身上还能配枪。 身为队长的陈雯锦虽然脸色也不好看，但还是强装镇定的叮嘱道：“小心一点！” “千万不要受伤！” 这怪物身上有没有毒还不知道。 但可以肯定的是，要是被那张嘴咬到，或是被抓到，定会是血肉模糊。 就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只见那怪物竟忽然松开了固定身体的前肢。 尾鳍一甩！ 径直的从空中朝他们扑了过来。 见状他们中的体型最壮的王啸林直接抬起船桨。 在怪物即将要落在船上的瞬间吸，挥桨猛拍！ “噹——！” 然而让他们感到惊讶的是，船桨重击在那怪物身上，并没有发出撞击血肉沉闷的响声。 相反却更像是撞击到了金属发出的声音，可见其外壳有多么的坚硬！ 怪物在空中被撞击到了，虽然扭动尾鳍想要挣扎。 但还是无奈的落入了水中。 “扑通——！” 溅起看了一阵水花，冰冷的河水溅了众人一脸。 只是这一下并没有对它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很快怪物便浮现在了水面上，“嗬嗬嗬——！” 冲他们咆哮一声后，怪物快速到朝他们袭来。 “砰！”的一下，重重的撞在了木船上。 木船随即剧烈摇晃，站在上面的众人顿时一个踉跄。 甚至有人差点被甩出去，好在被身旁的人一把抓住了，才勉强没有落入水中。 很明显这个怪物在水中的实力更强！ 如果他们这时掉入了水中，那跟自投罗网几乎没什么区别。 “不好，快看那边！” 然而什么叫漏偏逢连阴雨，考古小队此时深深地体会到了！ 原本一个怪物就够让他们感觉到棘手的了。 这时他们的下游不远处突然响起‘扑通扑通’什么东西不断的跃入水中的声音。 众人一边警惕着面前的怪物，一边仓皇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瞄了一眼。 但是不看不要紧，一看正在朝他们逆流而上，飞速游来的东西，长得跟他们面前的怪物一模一样！ 众人的心顿时跌入了谷底，骂娘的想法都有了！ 但此时的他们也不能坐以待毙。 如果继续停在这里，等那些怪物赶来，他们也只有被包饺子的份。 想到这儿，陈雯锦顿时心一横。 随即冲众人扬声道：“顺着下游冲过去！” 虽然还不知道河道下游是什么情况，发生了什么。 但是如果继续留在原地肯定是不行的。 逆流返回的话，他们的速度也比不上这些怪物。 只有顺着河水快速的向下划去，冲破它们的阻拦，说不定还能搏得一线生机。 众人明白陈文锦的意思，确实事到如今他们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这时霍秀秀突然开口道：“快！都过来！把后面的船舍弃掉！” 现在他们是拼速度的时候，多拉着一条船就是累赘。 八个人在一条船上，虽然挤了一点，但是木船也是载得动的！ 众人劲儿往一起使，速度还能更快一些！ 闻言几人纷纷照做，忙活了起来。 而这时，先前袭击他们的怪物又冲了过来！ 王啸林和另外一个男同事，跟它纠缠在一起。 此时的兵工铲也充当起了砍刀的功能。 危机时刻，王啸林瞅准时机，直接一铲子铲在了怪物的眼睛上。 “嗬——” 怪物顿时吃痛，发出了痛苦的咆哮声。 不停的在水中翻滚，搅起一阵水浪。 而其他人趁机立刻快速的滑动船桨，朝下游冲去。 …… 第88章 一柄平平无奇的木剑 危急关头，众人都拿出了吃奶的劲，拼了命的划动着手中的船桨。 操纵的木船直冲那些怪物而去！ 然而在靠近之后，他们隐隐的发现这些怪物不像是冲着他们来的。 反倒更像是在逃命！ 因为仓惶之间他们发现，这些怪物身上都多多少少带着一些伤口。 “难不成它们的后面，还有什么更恐怖的东西？！” 一念及此，众人倒吸一口凉气，面面相觑间都看到了彼此惨白的脸色。 虽然这么推断，但是几人手下的动作并没有丝毫的停顿。 因为稍有停顿，就会被这群怪物给围攻吃掉！ 但是，要真的是猜测这般，前方还有更恐怖的存在的话，那只能说是他们命不好了。 连这些怪物都害怕的存在，自己遇到了肯定也没有好下场，怎么都逃不过被吃掉的命运！ 此时，地下河中，眼见着木船朝它们撞了过来，怪物们下意识的潜入了水中。 不过差点被木船撞上，他们的行为也激怒了后面赶来的怪物。 它们很快便调转方向，朝木船追了过来。 时不时的窜出水面，张起血盆大口想要破坏木船。 “哗啦哗啦——！” 王啸林和另外一位同事守在后面，想尽一切办法阻止怪物。 什么叫做急速逃亡？ 这就是了！ 果然人在绝境的时候，潜力是无限的。 被这么多怪物追赶，几人愣是没有觉得累！ 很快木船便冲出了相对狭窄的河道。 之所以说之前的河道狭窄，那是因为眼前的山洞足有近十米高！ 空间也宽敞了很多！ 但刚冲到这一段流域，扑面而来的便是一股浓浓的腥臭味，强烈的味道瞬间引起了众人的不适。 一开始他们依旧在拼了命的划水，但渐渐的众人隐隐感觉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劲。 他们的船桨似乎碰到了什么东西？ “水底下有东西！” “你们看，那些怪物不追了！” “怎么回事？” 而这时，大家看到，一直紧追在他们身后的怪物也没了动静。 它们聚集在不远处似乎是在忌惮着些什么。 “手电筒给我！” 这时陈雯锦用手电筒扫视了一下四周，随后惊愕的发现，整个河面上飘满了怪物的尸体！ 其坚硬无比的外壳，像是被用削铁如泥的宝剑斩过一样，伤口深可见骨！ 甚至有的直接被劈成了两半！ 她顿时惊呼道：“这是发生了什么？” 小韩紧张的四下看了一眼，脸色难看至极，喃喃道：“它们该不会是被别的怪物咬死的吧？！” 也难怪他会有这种反应，实在是这些怪物的出现彻底打破了他对这个世界的认知。 闻言陈雯锦摇头否认道：“应该不是，怪物之间的撕咬是绝对不可能造成这种伤口的。” “陈队，您是说这是人为造成的？” 小韩随即露出了惊愕的表情，这要是人的杰作，那对方是得有多厉害啊！ 而这时的霍秀秀则是将目光放在了四周石壁上，随后不禁眉头紧皱。 出声道：“你们看石壁上的这些裂痕，还有那些缺失的地方。” “这些痕迹都很新，应该是刚出现不久” “但却不像是人的力量能办得到的……” “除非是有热武器，可是空气中却没有硝烟的味道。” 而且如果真的有人用了热武器，他们应该也会听到声音才对！ 但是并没有！ 看着山洞的场景，众人陷入了疑惑之中，总之这里处处透露着诡异。 一切都不符合常理！ 虽然他们心中有很多不解，但并没有放松警惕。 因为此时不远处还有一堆怪物正对他们虎视眈眈呢！ 然而就在霍秀秀准备收回目光的时候，余光一撇，忽然注意到了下游离他们不远处的一具怪物尸体。 “那是什么？” 她忙的将手电筒照了过去。 只见那具尸体上赫然插着一把桃木剑！ “木剑？这……” 霍秀秀一怔，脸色古怪。 但她实在是很难忽视这把桃木剑存在，因为它出现在这里实在是太突兀！ 但下一秒霍秀秀的直觉告诉她，这把桃木剑可能不是俗物！ 因为这些怪物身上的‘盔甲’有多坚硬他们是见识到过的。 兵工铲都对它们造成不了什么伤害。 而这把桃木剑竟然就这样直直的插在怪物的身上！ 就在霍秀秀出神的时候，原本还有些忌惮的怪物似乎感觉到先前的威胁没了，于是再次躁动了起来。 见情况不妙，划船的几人再次加快了速度，想要将距离拉得大一点。 然而或许是因为这里比较宽阔，水流速度变得平稳了许多。 没有水的推力，再加上众人渐渐有些体力不支。 怪物竟离他们越来越近！ 见此情形众人心中的绝望也越来越重，小韩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几分。 就在他以为他们就要命丧在此地的时候。 霍秀秀突然开口道：“往左边一点！” 众人并不明白她是要做什么。 但是以现在这种情况，不管往哪里划都逃不过被追上的命运！ 所幸便照着她说的做了！ 也就在这时，“嘭”的一声。 有一只怪物竟然跳上了船尾！ 而此时的王啸林他们正在疲于应对另外一只。 这些怪物力气很大，十分难缠！ 再加上他们也没有三头六臂，根本无法同时牵制住所有怪物。 眼见着情况不对，其余人也不再继续划船了，而是纷纷拿起了船桨试图抵抗。 但伴随着他们的动作，木船晃动得越来越激烈。 再这样下去就算船体没有被破坏，也迟早会翻覆！ 就在这时，“啊——！” 一声惨叫骤然响起。 众人下意识的循着声音的方向看去。 只见此时怪物抓住了王啸林的肩膀，尖锐的利爪插入了他的血肉。 瞬间鲜红的血液便浸湿了他的衣服。 “王大哥！” “啸林！” 众人发出一声惊呼，他们倒想去救人。 但此时他们也都是自顾不暇，根本没办法出手解救他。 眼见着王啸林就要被拖入水中。 这时，木船不知道什么原因，突然一阵剧烈的晃动，众人忙的稳住身体。 慌乱中，众人只见霍秀秀不知何时竟然划船来到了一具怪物的尸体旁边！ 此时她正弯腰站在船边，双手握着一柄插在怪物尸体身上的桃木剑，并用尽全力，将其缓缓拔出！ 而刚才船体的骚动，也正是因为她的动作造成的！ “霍秀秀在干嘛？” “都什么时候了，她还有闲心去看那个破剑！” 众人焦急，生怕霍秀秀的动作引来怪物对她的攻击。 但是，还没等他们弄明白这桃木剑是哪里来的，现在这情况又是怎么回事时…… 噗嗤！ 就在这时，随着一声轻响，众人便见，霍秀秀费尽全身力气，终于把那柄看似平平无奇的普通木剑，从怪物尸体上狠狠的拔了出来！ 而下一刻，众人惊讶的发现，方才还气势汹汹的怪物们，此时纷纷停止了动作！ …… 第89章 持剑傲立似雪，睥睨四方来敌 众人看到，当霍秀秀手握桃木剑的那一刻，四周的怪物们竟然在同一时间停止了攻击。 霍秀秀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她内心顿时一喜。 因为先前她就觉得这桃木剑不一般，但也只是自己的猜测。 完全是无奈之下，孤注一掷的选择。 现在看来她想的果然没错！ 在意识到桃木剑对这些怪物是真的有作用之后。 霍秀秀目光一沉，随后握着桃木剑的手又用了几分力，彻底的将剑拔了出来！ “噗嗤——！” 剑身上还带有怪物的血液。 黑红中泛着绿，看起来甚是诡异！ 但是这桃木剑本身的样式十分的普通，路边摊都能看到。 单从从外表上来看，它没有一丝特别之处！ 但霍秀秀却莫名觉得这桃木剑就像是真的青铜铁剑一般，非常有重量！ 拿在手中沉甸甸的！ 而且还有些冰冷，自己体内的热量似乎在一点一点的被桃木剑所吸收掉了。 但霍秀秀不知道的是，被吸收的东西并不是什么所谓的热量。 甚至跟她本身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她只是一个媒介罢了！ 此时的她所有注意力都在手中的桃木剑和周遭怪物的身上。 并没有注意到被她藏在衣服下的护身符正在散发着微弱的白光！ 微光一闪一闪的，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似的。 没错！ 从霍秀秀身上缓缓传递出去的并不是什么热量，而是护身符中所蕴涵的灵气！ 林砚在绘制符咒的时候，通常会往笔尖倾注灵气。 这样画出的符咒完成度才会最高！ 效果也会更强！ 霍秀秀殊不知自己手中拿着的桃木剑其实是一件法器！ 而法器的催动必须要有灵气！ 不然这柄桃木剑对于常人来讲，跟一块普通的木头也没有什么区别。 之所以桃木剑现在起了作用，完全是因为她身上的平安符的缘故！ 符咒中蕴涵的灵气误打误撞的催动了桃木剑上的阵法！ 但是这其中的关系霍秀秀并不知道。 她在意识到这些怪物似乎很害怕她手中的桃木剑之后。 随后拎着桃木剑直接朝着王啸林冲了过去！ 一张精致的脸上满是坚毅，丝毫看不出畏惧的神色！ 陈雯姐他们万万没有想到，霍秀秀突然间会有这般举动，顿时大惊失色。 他们赶忙趁这些怪物畏缩之际，直接挥动手中的武器将它们击退了出去。 紧接着便想要阻止霍秀秀的举动。 但是已经晚了！ 只见此时的霍秀秀已经来到了抓住王啸林的怪物面前。 距离近到似乎只要那怪物扬起前爪朝她袭去，就能瞬间将她开膛破肚！ 虽然所有人都不知道现在这一幕是怎么回事，为何这些怪物停止了攻击。 但是大家都没有将那柄桃木剑放在眼里。 毕竟连粗壮的船桨都奈何不了这群怪物，一柄普通的木剑能有什么作用？ 完全是蚍蜉撼大树！ “秀秀——！” 看着这一幕，陈雯锦惊慌的喊道。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霍秀秀要完蛋了的时候。 这时惊人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那原本想要将王啸林拖入水中的怪物，竟然在霍秀秀靠近的瞬间立刻松开了爪子，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一般，惧怕的哀嚎一声后，仓惶的钻进了水中，飞速的逃离了船边。 这一转变来到实在是太突然了，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被放开了的王啸林忍不住又发出了一声惨叫。 这时一旁的队员顿时回神，赶忙将他搀扶住。 而此时心中的想法再一次得到证实的霍秀秀，更加坚定了这些怪物就是在畏惧她手中的桃木剑！ 随后她又将桃木剑对准了其他围在木船周边的怪物。 此时霍秀秀的眼神十分凌厉，似乎是在像这些怪物释放一个信号。 如果它们再敢靠近，她就会挥动手中的桃木剑！ 而考古队众人并不知道，这些怪物早已见识过一次这桃木剑的威力，本能的恐惧依旧在。 因此，当见到霍秀秀持剑睥睨四方之时，它们纷纷惊惧的潜入水中，飞速的四下逃窜而去。 转眼间便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一时间，山洞中再次陷入了沉静，危机就这般稀里糊涂的度过了。 而考古队员们纷纷睁大了眼睛，满脸不敢置信的站在船上。 他们本以为今天死定了！ 没想到事情竟然会被这样解决了！ 下一秒，众人纷纷转移目光，看向站在近前的这位持剑傲立，睥睨四方的霍秀秀，感到由衷的震撼！ 她持剑的样子英姿飒爽，就像是一位古代女侠，气势凌人，横推四方敌！ 一时间，众人眼中满是惊愕、敬佩和感激。 “得救了，得救了！” “多亏了霍姑娘……” 小韩小声的喃喃了几句，随后腿一软，直接一屁股坐在了船上。 引的木船一阵晃荡。 这时众人也回过了神，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随后七嘴八舌的冲霍秀秀感激：“霍姑娘真是太感谢你了，要不是你，我们今天恐怕就要葬身在这个地方了！” “对啊！” “霍姑娘您可真是我们的恩人！” “您这也太厉害了，这把剑到底怎么回事啊！” 原本霍秀秀也沉浸在震惊之中。 因为这桃木剑的威慑力，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厉害！ 她本以为至少还要跟这些怪物僵持一段时间。 但没想到，桃木剑一亮，甚至都没动手，只是把它拿在手中，便足以让这些怪物惊恐的逃走！ 这些怪物，竟然如此畏惧这把剑？ 难道……这把剑有什么了不得的来头？ 而此时，听到考古小队的人说的话，霍秀秀回过神，忙不迭的摆手道： “这跟我没有什么关系，厉害的是这柄桃木剑，我只是将它拔了出来，怪物们就吓跑了。” 霍秀秀低头打量手里的木剑，纳闷道：“但它就是一把普通得剑啊，为什么这些怪物如此害怕它？” 这时陈雯锦拍了拍她的肩膀道：“秀秀，你就别谦虚了，那种情况不是每个人都有胆子冲上去拔剑的。” “再说要不是有你发现了桃木剑，还在危机时候救了大家，现在我们就没有办法站在这里说话了。” 坐在一旁的王啸林也开口道：“对啊，霍姑娘刚才真的是太感谢了！” “要不是你，我可能就已经葬身在那怪物的口中了！” 因为受伤比较严重，王啸林此时脸色有些苍白，一旁的队员正在帮他处理伤口。 见状大家纷纷关心道：“怎么样？受伤严重吗？” “有没有毒？你有没有感觉到不对劲？” 王啸林摇了摇头，但还没等他说什么，一旁的队员便率先开口道：“大家放心吧，没事！” “伤口虽然有点吓人，但是没有伤到要害，而且血液的颜色也没有变，没有中毒。” “我已经给他注射了血清了，包扎一下便可！” 好在他们在出发之前为了防止不时之需准备了急救包。 现在刚好派上了用场！ 等一切都处理好，收拾妥当了，大家终于平复了心情，这时候见那些怪物早已逃的没了踪影，大家再也按捺不住好奇心，目光纷纷投向了那柄木剑上！ …… 第90章 木剑上的字，地下异世界 大家坐在船上休息，但目光却全都看向了桃木剑，一时间脸色各异，议论纷纷。 “这些怪物为什么会这么害怕这把桃木剑？” “难不成这桃木剑有什么非凡之处吗？” 众人一边嘀咕着一边反复端详霍秀秀手中的桃木剑。 但怎么看都很普通，似乎没什么特别的。 霍秀秀此时也感觉有些奇怪，在将剑拔出来的时候，她感觉这剑非常有重量。 方才因为精神比较紧张，她都没有注意到手中的桃木剑变轻了！ 仿佛之前只是她的错觉！ 想着霍秀秀随后挽了一个剑花，但也并没有什么异象产生。 仿佛这就是一柄普通的木剑。 剑身也没有镶嵌任何的金属，可能轻轻一掰这木剑就断了。 她又试着劈砍了一下周围，也并不锋利。 可是就是这样一把看似平平无奇的桃木剑，却让那些怪物仓惶四下而逃！ 这其中的缘由众人怎么想都想不通. 尤其是在听说这桃木剑原来是插在怪物尸体身上之后，有几个没有看到霍秀秀拔剑过程的人更是一脸惊愕。 纷纷惊呼道：“什么？！” “插在怪物的身上？这怎么可能？” “那怪物的皮砍都砍不动！” 当时他们想尽了各种办法都没能伤害这些怪物半分。 而一把看起来轻轻一折就能断了的桃木剑，竟然能插进了怪物的身体？！ 这实在让他们很难相信。 但是这时陈雯锦却开口道：“是真的！我也看到了！” 说着她环顾了一圈四周漂浮在河面上，即将要沉下去的怪物的尸体。 继续道：“而且我很怀疑，这些怪物是不是都是被这柄桃木剑斩杀的？” “所以伤口才会如此整齐？” 闻言众人看着河面也陷入了沉默，只是脸上的震惊之色依旧没有消退下去。 “可能吗？” “会不会是凑巧了？一个木剑而已，刚才咱们也试验了，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啊……” 霍秀秀将桃木剑攥在手中，出声打破了沉寂道：“不知道，但现在至少可以确定一件事，这河道的前方有古怪，不然这些怪物怎么会逃窜？” 说着她看向手中的木剑道：“至于它们的逃窜是人为的，还是机关，或者是其他古怪原因，就不得而知了，但是这个桃木剑肯定和此事有关！” 陈雯锦点头道：“我怀疑对方可能不是人，毕竟这些怪物的下场，也不像是人为力量能造成的……” 这时情绪缓缓平复了下来的小韩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要是前方真的有一个恐怖未知存在，以他们现在的实力根本奈何不了对方。 毕竟他们连一个怪物都没有办法解决。 在这种双方实力差距悬殊的情况下对上，他们岂不是很危险？！ 被包扎好了的王啸林穿上被血液打湿了大片的衣服沉声道：“现在除了继续前进我们没有别的选择！” “虽然那些怪物暂时逃走了，但是我们毕竟不是斩杀了它们的人。” “如果桃木剑的震慑力不管用了，那咱们就跟将自己送入虎口没什么区别了。” 他的话让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确实他们似乎除了前进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能拖上一阵算一阵吧！ “咦？” “这木剑上好像刻了个字！” 这时，有人发现了什么，指了指木剑。 霍秀秀低头看去，却见剑柄上的确刻有一个符号，但有些模糊，不过隐约能分辨出是一个汉字，而且是古汉字，似乎是…… “林？” …… 而另一边。 众人猜测纷纭的桃木剑主人，此刻站在乌篷船上，缓缓顺流而下。 因为河道中结构复杂，所以乌篷船的速度并不快，以免撞到石壁之上。 随着乌篷船的行进，渐渐一阵阵河水的轰鸣声传入林砚耳中。 直觉告诉他，前方不远处应该就是河道的出口了！ 虽然有系统指路，但是林砚对古墓的情况是一无所知的。 细说这还是他第一次到古墓这种地方捞尸。 心情莫名的有点兴奋。 然而就在这时，林砚忽然动作一顿，猛地转身看向身后的方向。 注意到主人异常的举动，纸人疑惑道：“主人？” “可是……有什么情况？” 林砚目光幽幽的盯着后面漆黑一片的通道，并未出声。 沉默了几秒钟之后，这才冲纸人开口道：“你守在这里！” “如果有怨鬼敢闯进来就拦住它们！不要让它们通过此地，以免惊扰我捞尸！” 林砚之所以会下这番命令，是因为方才他感受到了一股气息的动荡。 当时召唤鬼魂时，他曾作为报酬留下一支香烛，但这并不是一般的香烛。 而是他特殊制作的！ 普通的香烛只要被鬼吸食，便会顷刻间化成灰烬，而且只能让鬼有一点饱腹感。 对实力的提升并没有什么帮助。 而他留下的香烛可以燃烧很久！ 并且其中蕴含灵气，只要鬼吃上一点便感到魂力的增强。 对于鬼修者可是不可多得的大补之物！ 而这处大墓存在千年，属于千年古墓，极有可能存在千年厉鬼，一直生活在墓中，例如曾经的陪葬者，亦或是造墓人…… 而这墓中老鬼，应该是被自己的香烛给吸引，盯上了自己，起了歹心！ 为了防止这种情况发生，林砚决定让纸人看守在这处过道口，以免干扰自己做任务！ 附身在纸人身上的女鬼，既然能从众鬼之中夺得这副躯壳，实力自然不一般。 想必拦下墓中老鬼不成问题！ 不过也确实是这样。 虽然纸人并不明白主人为什么会这么吩咐，但还是魅声应道：“是，主人！” 随后四下环顾了一番，找到了一处可以站立的地方。 翻身一跃，藏在了黑暗之中，注视着乌篷船消失在了河道中。 不过临走之前，林砚不忘交代叮嘱。 让它若是敌不过对方，就弃掉纸人这具身体自己逃离，或者前来找他，都可以。 而将纸人安排在河道中守着之后，林砚便自己撑起了乌篷船。 只是这次他稍稍加快了速度。 伴随着乌篷船的前行，渐渐的河水的轰鸣声越来越大。 然而随之河水的流速也越来越快！ 若不是乌篷船本身的行驶速度是由林砚操控的，不受河水的干扰。 可能就要顺着河水被急速冲出去了！ 当乌篷船驶出河道之后，视野陡然变得宽阔无比！ 只见眼前的空间非常宏大，气势磅礴！ 目测他所处的位置距离上方穹顶有数百米之高！ 此时无论是人还是乌篷船在这里都显得无比渺小，宛若进入了地下异世界！ 而乌篷船前面就是断崖，所有的河水都向下面奔涌坠落，发出巨大的轰鸣声，形成一处巨大的瀑布！ 深不见底！ 若是一般的船定会被奔涌的水流直接冲下去，粉身碎骨！ 但乌篷船在林砚的控制下静静的停在河面上。 从林砚站立的地方远眺，可以看到，在正对面的远处，便是一片精美的建筑群。 但是它们与林砚之间，隔着一道深不见底的鸿沟，瀑布也是坠落于鸿沟之中，而两岸之间没有任何桥梁连接！ 不出意外的话，那里就是系统提到的古墓的所在之处！ …… 第91章 垂钓阴阳 现在有个致命的问题摆在林砚面前。 那就是他现在所处的位置是古墓对面峭壁的下方。 一条足有百米之深，横向宽将近五十米的沟壑横在他面前。 想要过去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稍有不慎就会命丧在下面奔腾的河水之中。 不过也并不意味着什么办法都没有。 对于普通人来说，这或许有些难度，但对于一位有道行的捞尸人而言，倒是也有一些办法。 随即，林砚随即从系统中取出了用于打捞尸体的捞尸绳，握紧一端之后。 林砚便将目光锁定在了对面建筑屋檐的翘角之上。 随后将捞尸绳的另一端用力一掷。 捞尸绳瞬间宛若被赋予了生命一般，精准的朝着他所瞄准的位置不断延伸而去，成功的套住了目标位置！ 林砚握着手中的捞尸绳，神情淡然，似乎并没有感到意外。 没错！ 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想之中。 这是因为捞尸绳是系统奖励的冥器，而捞尸绳作为冥器，极其特殊。 或者可以说，古行当所使用的各种冥器，都很特殊。 而捞尸绳，分为‘阳绳’和‘阴绳’，也等同于阳关道、奈何桥。 属于一端在阳间，一端在阴间。 平日里，林砚使用阳绳，进行捞尸。而某些情况，捞尸人其实也可以垂钓阴间之鬼！ 而这，则需要延展出阴绳！ 阴绳，便可垂钓阴间。 因此，捞尸绳是可以随着林砚的意念进行延长的，至于这个延长的距离，不能按照现代物理学来判定。 因为这个延长的距离按照科学的说法，应该算是维度与空间，毕竟捞尸绳可以贯穿阴阳两界。 故此，这个绳子具体能延伸多长…… 没法说。 甚至相传，在古代的时候，有一些道行通天的捞尸人，他们制作的捞尸绳，足以上达九天，下通九幽，三界之内无所不捞！ 当然，林砚现在没有这本事，但应付眼前的状况是足够了。 …… 随后林砚站在乌篷船边，双脚一蹬，一个跃起！ 朝着对面峭壁飞身而去，转眼间便出现在了深沟的上空。 此时的人在上面宛若蝼蚁一般，无比的渺小。 在林砚离开的一刹那，乌篷船骤然消失在原地。 而他本人则是依靠着惯性很快便被甩到了对面峭壁之上。 好在他早有准备提前用双腿作为支撑，以免撞伤身体。 此时除了一根捞尸绳之外，他身上没有任何的安全设备。 整个人悬于半空之中，身下便是奔腾汹涌的河水，十分危险！ 不过林砚的神情没有丝毫的变化，似乎并没有将这危急情况放在眼里。 他随后拽着捞尸绳快速在峭壁之上快速奔走了起来。 而捞尸绳也在他意念的控制下不断缩短。 很快他便翻身来到了地面之上！ 紧接着一扇巨型石门横亘在他的面前！ 上面刻有精美的花纹图案，人需要仰头才能窥得其全貌。 尽显威严！ 如此巨型石门，怕是百人一起用力才有将其推开的可能。 不过这对林砚来说还算不上困难。 随后他便单手覆于石门之上，用力一推！ 一股气浪从他的掌心震荡而出，一时间灰尘四起！ 伴随着林砚的用力，“轰轰轰——！” 伴随着沉重的响声，这道被尘封了千年之久的石门被缓缓推开。 然而就在林砚大概推出了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之后。 这时意外突然发生了！ “嗖——！” 一阵微小的划破空气的声音突然响起。 其实这声音与河水奔涌发出的轰鸣声相比十分微小，常人很难注意到。 但在林砚的耳中却无比清晰。 意识到危险，他下意识的快速闪身，躲在石门门之后。 下一秒只见几根足有手臂长的长箭从门后飞射而出。 “噹噹——！” 还有几根直接插在了石门之上。 很明显这门后设有机关，只要有人推开这石门便会立刻触发机关。 若是不防，便会死在这暗箭之下。 一直等身后的动静彻底安静下来之后，林砚才迈步走了进去。 石门之后是一个宽敞无比的大殿。 这时林砚余光注意这四周立有灯奴。 所谓的灯奴，就是青铜打造的人佣，其手中捧着油灯。 林砚随即握住了漂浮在他身旁的蓝色火焰中的一簇。 伴随着他往空中一掷的动作。 “嘭——！” 紧接着那一团火焰瞬间炸裂开来。 下一秒油灯齐齐燃起，明黄的火焰微微颤动，瞬间点亮了整座大殿！ 这时才终于能窥得整个大殿的全貌。 只见四周摆满了高大威严的巨型神像！ 这些神像均手持武器，横眉竖目的盯着大殿中央。 像是在怒视着闯入者一般。 见此情形，林砚忍不住在心中嗤笑一声。 “一个小小的诸侯王野心还真不小，竟然让诸神为他守门！” “真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 除了这些神像之外，另外让人难以忽视的便是殿内那足足有一百六十根。 两人都难以抱过来的，用金丝楠木做成的柱子。 一根就已经是价值连城了，这里却又一百六十根之多。 不得不说，这诸侯王真是大手笔！ 大殿之内还摆设着一些精美的物件，每一样拿出去都是惊世孤品！ 若是让盗墓贼看到了定会非常兴奋。 不过林砚对这些并不是很感兴趣。 其实他若是想要，尽可以全都带走。 但这些都只是一些死物，若是有什么带灵气的物件，说不定他还会动动心。 更何况他此行的目标并不是什么陪葬品。 而是这个古墓的墓主人！ 林砚随后便朝着大殿后面走去。 他在这些建筑的外围走了走，一路上触发了不少机关。 但是都被他轻而易举的躲了过去。 只是渐渐的林砚心中冒出了一个想法。 他随即找到了一个这些建筑中的最高点，干脆利落的翻身而上。 顿时将整个建筑群，还有周围的景象都被他尽收眼中。 在环顾一圈之后，林砚眼底闪过一丝了然的神色， 果然跟他想的一样！ 那深渊河沟并不是向两边延伸出去的，而是呈环状将建筑群包裹在其中！ 不过很显然这并不是巧合形成的！ 而是被精心设下的风水局！ 这种布局在风水上被称为玉带揽腰！ 自古风水学中讲究藏风聚气，得水为上！ 天地间灵气、阴阳五行，金木水火土构成宇宙万物。 天有天之气，地有地之气，日月山川、花草树木，各有各的气，生气灵气遇到水会团聚、滞留。 水聚处，民多稠，水散处，民多离！ 被水环绕便是玉带揽腰格局，能藏风聚气，是聚财的风水居，乃上上之局。 从龙脉中引渡而来的黄河水，再加上玉带揽腰的风水局。 龙气因此汇聚在此处！ 不得不说设计这古墓的人对风水确实有些了解。 …… 第92章 林砚的手笔把霍秀秀魂都吓没了 除了玉带揽腰的风水局外，这些建筑群的构造也别有他意。 总体呈方形，一头大一头小，形同棺材！ 建筑的外墙以金色为染料粉刷。 只是因为年代久远，外加此处水汽弥漫，导致墙皮脱落了大半，看起来有些斑驳。 由此可以看出来，此处既是墓也是棺椁！ 因为金色棺椁是帝王之家的专属，象征着至高无上的皇权，还有荣耀！ 不过虽然墙皮有些脱落，但是建筑的总体并没有被水淹过的痕迹。 不然这些屋檐上的琉璃瓦早就没了，不可能保存的这么完好。 要知道黄河汛期时的水量可是非常猛的。 而从他进来的这一路不难发现，所有的河道全都是往下的。 落差的存在势必会加大水的冲击力。 想必古墓的建造者也想到了这一点，因此将古墓的位置建在高处。 四周的深渊在汛期的时候也起到了蓄洪的作用。 待水面上涨到一定高度之后，便会通过在周边峭壁上提前挖好的通道，将水分散倾泄出去。 这些通道跟他来时的河道并不相同，没有接通水源，而且高度不一。 可以及时调节洪水！ 印证了自己心中所想之后，林砚便又回到了地面。 随即朝着建筑群的中心位置走去。 既然是以墓为棺的话，墓主人的尸体应该在那里，而且绝对在水中！ …… 与此同时，另一边。 考古小队的七人外加霍秀秀还行驶在河道之中。 因为先前的经历，让他们的神经都紧张了起来。 大家都十分警惕的注意着四周，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 随着木船的行驶，这时小韩突然眉头微皱开口道：“你们有没有感觉水流声好像变大了？” 闻言众人纷纷仔细的侧耳倾听了一下。 “有么？我怎么感觉差不多啊？” 王啸林道：“好像是有点，可能是前面河段比较空旷，回声比较响吧！” 说完他冲小韩安抚道：“不用太紧张。” 他觉得现在的小韩有点草木皆兵的意思。 神经太紧绷了不是什么好事。 这时陈雯锦笑道：“不用担心，小王说得对，这些河道比较复杂，宽度高矮也不一。” “流水声会变大一点也是正常的。” “现在情况很安全，如果累了你可以休息一会儿。” 陈雯锦见小韩脸色不太好便建议道。 见大家都在安抚自己，小韩也觉得可能是自己太过敏感了。 但是休息的话，他还做不到。 不过他他紧接着还意识到了一个问题，随后犹豫着开口道： “可是陈队，我们这样一直往下。” “如果不仅没有找到古墓，反而被带到地下河了怎么办？” 闻言众人陷入了沉默，因为小韩的担心并没有道理。 谁也不知道继续往前走会是个什么情况。 这时作为队长的陈雯锦道：“如果情况不对，我们便试着原路返回，总不能困死在这里。” “即便是体力不支了也没关系，我们可以先找个地方将船停住，等待救援！” 虽然他们手中的设备暂时联络不上地面的同伴了，但若是他们一直没有返回。 上面也会派人寻找的。 一路上他们都有留下记号，对方可以循着记号找过来。 只不过…… 先前遇到的那些怪物也是个麻烦就是了。 但是陈雯锦并没有说这种打击众人希望的话。 在众人交谈的过程中，木船缓缓驶过了前面的一道转弯处。 而霍秀秀在此期间，则是一直抱着木剑，窝在角落里不断的研究，反复观瞧剑柄上的‘林’字，但却没有什么头绪。 这把剑到底什么来头？ 然而就在这时，坐在前面的一位考古小队员骤然发出了一声尖叫，打乱了霍秀秀的思绪。 “啊——！” 她转头看去，便见那队员直接跌坐在了船上，引得木船一阵晃荡，慌乱之中众人赶忙抓紧木船的船边。 “怎么了？” “发生什么了？！” 众人忙不迭的问道。 只见那人脸上依旧满是惊恐的神色，瞳孔放大，呼吸急促。 闻言他忙不迭的伸手抓住了一个人的胳膊，目光死死的盯着斜上方。 颤抖着声音道：“有……有鬼！” 因为他的手电筒掉进了船上，所以并没能让众人第一时间看到。 但也有反应快的连忙顺着去其目光注视的方向看去。 下一秒，饶是已经有了一点心理准备的众人也被吓了一跳。 只见在一片黑暗的河道中，竟有一道白色的身影静静的站在石壁之上，注视着他们的方向。 漆黑的眼睛不见一点眼白，嘴唇像是饮过血一般，猩红刺眼。 明艳的腮红衬得脸一片惨白！ 而且它正注视着大家，诡异的笑着…… 看得人不禁感觉头皮一阵发麻！ 因为几人一齐将手电筒照了过去，所以光线比一个手电筒的时候要强。 看清楚那东西的真面目之后，小韩忍不住扬声吐槽道：“前辈！你快要吓死我了！” “哪里有什么鬼啊！” “那就是个纸人！” 一边说着，小韩一边捂住自己因为受到惊吓而有些心慌的胸口。 但是他紧接着动作一顿，缓缓的又转回头看向身后的纸人。 眼神也变得严肃了起来。 这时众人都没有说话，而是默默的抬头注视着站在上面的纸扎人。 心中都是同一个想法。 这纸扎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沉默了片刻之后，霍秀秀头也不转的沉声道：“陈姨，它被画上眼睛了……” 陈雯锦闻言轻声应了一下，同样是眉头紧皱。 其他的考队员面面相觑，疑惑道：“陈队，被画上眼睛怎么了？” 他们不明白队长为什么会在意这纸人的眼睛。 难道现在他们最该讨论的不应该是这里为什么会出现纸人吗？ 而且还以如此诡异的方式站在石壁之上。 还这么新，一看就不是千年前的物件。 就算一千年之前这里别放过纸人，也早就应该被水冲走了才是！ 但是对上纸人那双漆黑的眼睛，众人到了嘴边的话，莫名的又咽了回去。 那纸人的眼睛虽然是画上去的，但确实莫名给人一种，它在注视着自己的感觉。 不禁让人脊背生寒！ 陈雯锦一边端详着纸人，一边解释道：“民间扎纸匠在做纸扎人时，一直遵循着一个非常诡异、奇特的规矩，就是纸扎人绝对不能画上眼睛！” “同画龙不点睛一个道理，倘若给纸扎人画上眼睛的话，纸扎人就被赋予了灵气，会引鬼上身活过来！” “因此自古以来都是十分忌讳给纸人画眼睛的！” 众人恍然，但这纸人不仅被画上了眼睛，还被放置在这里。 怎么看都很是诡异！ …… 第93章 一道人影 这纸人处处透露着古怪，但是看再多众人也得不出什么答案。 又盯着看了一会儿，发现这纸人除了模样诡异之外，也没什么奇特的。 便也没再多想，而且随着船平稳的向前行驶，很快便驶离了纸人所在的位置。 “现在怎么说？前面越来越深入了。” “我建议咱们还是多带点人手再来比较好，我们的装备不知道能否应付后面遇到的危机情况。” 众人不再去看那纸人，开始商量接下来的路程。 但霍秀秀却很沉默，因为总感觉有一股视线一直在后面盯着自己。 她下意识的回头看去，但是河面上只有木船驶过的涟漪，根本没有什么东西。 可是刚才那种被注视的感觉非常强烈。 霍秀秀不由皱起眉头，四下环顾了一番。 然而当手电筒扫过石壁的时候，霍秀秀忽然动作一滞，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画面。 她随即出声道：“你们快看！” 闻言众人下意识的回头。 下一秒目光便锁定在了霍秀秀手电筒照到的位置。 这时众人惊愕的发现，站在石壁凸起处的纸人的姿势变了！ 之前与其说是站立，不如说是依靠在石壁之上。 但是现在却笔直的站在那里，只有那一点凸起在支撑着它！ 不禁有人惊呼道：“这……这纸人怎么站起来了？！” “卧槽你别说站行么，很吓人啊！” 小韩一脸惊悚的喃喃道：“我记得这纸人……是靠在墙上的吧？” 不只是他，大家都记得。 这时王啸林讪讪道：“可能是风吹的吧，刚好让它站起来了，应该一会就会掉下去了！” 刚才……有风吗？ 其他人心中虽然有些犯嘀咕，但也觉得这个可能性比较大。 因此众人便默认了这个说法。 霍秀秀隐隐觉得有些怪怪的，但也确实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于是便也跟着转回了身，继续前行。 然而就在这时！ 黑暗中的纸人突然转动脑袋，目光森然，笑容诡异的看向木船消失的方向，久久凝视。 但是这一幕并没有人注意到。 而木船也缓缓行驶在河面上，越来越远…… …… “水声变大了，你们发现了吗？” 这时，小韩突然撑起耳朵说道。 而随着前进，一开始众人并没有将先前小韩说的水声变大了放在心上。 但是渐渐的越来越多的人感到了不对劲。 因为那声音与其说是流水声，不如说是轰鸣声！ 这时有人忍不住惊呼道：“前面该不会是出水口吧？！” “水这么多肯定会有出口才对！” 闻言小韩将手电筒照向水面，观察了一会也眉头紧皱道：“这水的流速也变快了！” “队长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陈雯锦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突然加快的水速，还有水的轰鸣声说明前面很明显存在落差！ 但是他们并不知道这落差的具体情况。 如果太高的话，他们连人带船掉下去很有可能会出事！ 太危险了！ 于是身为队长的陈雯锦果断道：“掉头返回！” 如果他们手中有摄像设备的话，还可以探探前面的情况。 但是他们进来的有些仓促，只带了一些通讯设备。 在这种情况下继续前行，无疑是件很危险的事情。 听到队长的命令，考古小队的几人果断滑动着船桨准备掉头返回。 他们走了这么远，原路返回也是件力气活啊！ 然而他们还没有划几下，这时河道中忽然响起了一阵“扑簌簌”的声音。 像是有什么东西正闪动着翅膀朝他们这边飞来！ 一时间众人纷纷停止动作警惕了起来。 伴随着诡异的声响，只见一大群黑色的东西从让他们来时的河道飞了过来！ 乌压压的一片！ 并没有给考古小队多少反应的时间，转眼间这些东西便来到了他们面前！ 一开始他们还以为是蝙蝠什么的。 但待那群东西飞近之后，他们才看清楚了。 这些压根就不是什么蝙蝠！ 虽然有着跟蝙蝠同样的翅膀，但是却长着尖锐的喙！ 更像是蝙蝠如鹰的结合体。 双目猩红，在黑暗中散发着诡异光芒。 叫声如婴儿啼哭，尖锐刺耳。 一双翅膀张开足有五六米长！ 体型巨大，毫不怀疑它们甚至可以将人吊起来！ “我去这是什么？！” “快！后退！” 一时间山洞中响起了众人的惊呼声。 眼见着这些长相古怪的家伙朝他们扑来，众人也顾不上思考后面是什么情况了。 立刻滑动着木船向后退去。 霍秀秀看着这些怪物，觉得这模样像是在哪里见过。 这时陈雯锦突然惊慌道：“是婴蝠！” 闻言霍秀秀也想起来了。 婴蝠叫声如婴，形似蝙蝠，喙如钩！ 只是与其相关的资料非常少，一度被认为是被杜撰出来的生物。 但霍秀秀是相信婴蝠是真的存在的。 因为在九门的长辈中有人见过婴蝠，甚至还被它重伤过！ 婴蝠十分难对付，尤其是它那一双利爪！ 可插入人的血肉，将其整个吊起！ 虽然婴蝠以腐肉为生，但并不代表它们不会捕杀猎物！ 相反它们有储存食物的习惯。 即便是它们不饿，也会捕杀猎物将其储存起来。 因此婴蝠在捕杀的过程中往往喜欢将猎物带至高处，将其摔死。 这时霍秀秀注意到了一些婴蝠爪子下面还抓着什么东西。 她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不由在心中哀叹，看来他们是真的不幸！ 刚好遇到了婴蝠捕猎回来！ “呼——！” 婴蝠煽动着翅膀朝众人袭来。 众人只能拿起武器抵抗，仓惶之中手电筒纷纷掉在了船舱中。 还有的直接掉在了水里。 但是危急时刻也来不及捡，现在保命才是最重要的！ 众人拼命的挥动着船桨，还有兵工铲做抵抗，让那些婴蝠一时间无法靠近他们！ 然而此时正在全身心对付婴蝠的几人并没有注意到，身下木船的行驶速度越来越快！ 只是没多久，众人惊讶的发现方才还在围攻他们的婴蝠纷纷煽动翅膀，飞了起来！ 似乎不打算跟他们在纠缠了。 船上的几人虽然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但这种情况总归是好事。 只是还没等他们松一口气，这时船身忽然开始剧烈的晃动。 众人踉跄着扶住了木船的边缘，蹲坐了下来。 小韩顺势捡起了脚边的手电筒，然而当看到周遭的情况之后，他顿时一脸惊恐。 “完蛋了！” “是瀑布！” 难怪那些怪物放弃了，原来他们已经被冲到了出水口！ 看着前面的场景，众人顿时面如死灰！ 这么高的高度，被冲下去绝对是死路一条！ 但是事到如今已经没有可挽回的余地了。 紧接着伴着流水的轰鸣声，众人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木船顺着河水飞驰了出去。 “啊啊啊啊啊！” “啊啊——！” “救命啊！！！” 众人忍不住发出了惨烈的叫声，心中更是绝望，已经预感到这次基本是十死无生了。 这么高的地方坠落，哪怕下方是湖泊，也必死无疑！ 然而，在这慌乱、危机的时刻，无人注意到，黑暗中有一道身影一闪而逝，直奔众人而来！ …… 第94章 劫后余生的疑惑 冰冷的水飞溅在他们的脸上，但是众人却没有任何感觉。 所有人都死死的闭着眼睛，不敢看清眼前的画面。 感受着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声和强烈的失重感。 几人脑海中不由的浮现出自己一会儿的死状。 虽然他们的手依旧紧紧握着木船，但也知道并没有什么用。 因为从这么高的高度掉下去，即便是落在水中，也跟落在水泥地上没什么区别。 就算是木船也会粉身碎骨。 船体一阵晃动，感觉随时都有可能翻掉！ 而就在众人绝望之时，却并没有注意到，木船的下落速度在变慢！ 像是有什么东西拖住了木船一般。 众人只是感觉似乎过了很久，预想中的疼痛迟迟没有来临！ 有人尝试着睁开了眼睛。 然而下一秒整个人都惊了，呼喊道：“这是怎么回事？！” 呼喊声也让众人精神一震！ 下意识的睁开了眼睛，随后也惊愕的发现他们竟然已经来到距离河面不过一米高的地方。 而且船依旧是保持着平稳的模样，并没有翻覆的迹象。 “嘭——！” 他们眼睁睁的看着船落在了水中。 但只是溅起了一阵不大不小的浪花，身下的木船摇晃了几下。 八人毫发无伤的坐在船上，漂浮在河面。 此时耳边瀑布的轰鸣声还在作响。 坐在船上甚至还能感受到飞溅的水珠！ 船身便随着水浪，一阵摇曳！ 众人全都一脸呆滞的坐在船上，没有一个人说话。 一时间船上的气氛安静到了极点！ 过了半响，才有人缓缓抬头，看向上方他们坠落的河道口。 神情僵硬的喃喃道：“我们还……活着？” “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什么事情都没有？” “还是我们已经……死了？” 越说那人越是怀疑人生，连带着声音也越来越高。 “不是说人死后会不停的经历自己死时的场景吗？” 这时听到他的最后一句话，一旁不知道是谁直接伸手拧了他一把。 “啊——！” 剧烈的疼痛让他忍不住发出了一声痛呼。 紧接着一道稍微有些沙哑的声音从一旁响起，“不是梦！” 说话的正是小韩，也是他伸手掐的同伴。 他随后猛地站起，欢呼道：“不是梦！我们还活着！” “我们没死——！” 他的声音也将其他人从震惊中拉了出来。 随后几人面面相觑，脸上也逐渐露出惊喜的表情。 甚至有人忍不住喜极而泣！ “呜呜呜……” 虽然是汉子，但在这种情况下真没几个人能绷得住。 霍秀秀和陈雯锦也红了眼眶。 一直过了好一会，众人才缓了过来。 这时有人忍不住说出了心中的疑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竟然还活着！ 闻言最先睁开眼的那人道：“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觉得奇怪，好像过了很久我们都还没有跌到底部。” “所以才睁开了眼睛！” “然后就发现咱们下落的速度非常缓慢，根本不符合落体定律！” “就感觉……” 说着，那人停顿了一下。 随后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开口道：“就像是有一股神秘力量拖住了我们一样！” 这若是在平日里听到这一番话，众人一定会觉得他是在胡扯。 但是方才他们是一起经历过的！ 虽然他们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晚了，并没有感受到那缓慢的下落过程。 但是根据目测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离河道口，至少相差百米的距离！ 从如此高的高度摔下来，绝对没有生还的可能！ 但是偏偏他们不仅活下来了，而且还安然无恙！ 更何况要知道他们可是有八个人，外加一艘木船。 重量可想而知！ 即便是从五米高的地方摔下来，也会溅起很大的水花，被浇的浑身湿透！ 但现实是他们连个衣角都没有湿。 种种都完全违背了他们的认知！ 尤其是他们中的几个无神论者！ 可是无论他们再怎么不敢相信，这一切都真真切切的发生了！ 知道大家都很震惊，但是身为队长的陈雯锦不得不出来安抚人心。 道：“我能明白大家的心情，但我们现在还活着就已经很幸运了！” “暂时先将这些放一放，我们必须赶紧离开！” “不然等那些婴蝠冲下来就危险了！” 经历过方才的恶战，手电筒只剩下了一个了。 陈雯锦拿着在船头给众人指挥着方向。 小韩安静的坐在后面，默默的消化着自己今天所经历的事情。 如果说之前他被那些怪物，还有纸人吓了个半死的话。 现在却莫名的有些心安！ 虽然不知道是哪位神仙帮了他们，但是那种时刻会丢掉小命的感觉没了。 想着小韩不由狠狠的松了一口气。 他这一动恰好碰到了坐在自己后面的人。 对方的衣服湿漉漉的，整个人像是从水中捞出来的一样，还能听到水滴答的声音。 没有手电筒，视线昏暗，小韩看不清对方的脸，但不管是哪位，也都是自己的前辈。 他急忙小声的关心问道：“你还好吧？” “怎么湿透了？！” “刚才的水花没那么大吧？” 不过没等对方回答，小韩便自顾自的说道：“也是，你坐在船尾被溅到水也正常！” 说着小韩便摸黑将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递给了对方。 “你先穿一下我的吧，这里这么冷别感冒了！” “之后是什么情况还不知道呢！” 但是他递过去对方却迟迟没有接，似乎被刚才的情况吓傻了，到现在还没回过神，小韩纳闷的皱了皱眉头。 见状索性直接将衣服披在了对方身上。 过程中不小心碰了对方一下，只感觉一片冰凉，看来这地下水的温度很低，引得他不由打了一个寒颤。 随后又嘟囔的交代了对方一大堆，让他不舒服及时告诉自己。 但是对方却始终没有应声，就直愣愣的坐在那里。 “哎，作为考古人员，这胆子也太小了。” 小韩嘀咕了一句，猜测对方是依旧没有从刚才下落的阴影中走出来。 于是便没有再出声，贴心的让对方慢慢消化这件事情。 与此同时，众人顺流而下不久，终于看到了一个特殊的入口，似乎是古墓的一道暗门！ …… 第95章 千年尸王 暗道入口非常狭小，仅容一人通过。 有一部分还淹在水中，若不仔细留意根本看不见。 虽然他们在悬崖最下面，手电筒的光照得距离有限。 但也能看出，这个暗道并不是出现在他们进来的石壁上，而是通向对岸。 “这是……？” 顺着手电筒的光线，站在陈雯锦旁边的人也看到了这暗道。 但并不知道其用途。 陈雯锦随即示意后面负责划动船桨的二人，将木船停靠在了暗门旁。 陈雯锦和霍秀秀仔细观察了一下洞口，还有里面的大致结构。 随后陈雯锦沉声道：“这个通道应该是造墓者用来逃生的！” 霍秀秀也点头附和道：“没错，所以准备通道才会如此狭窄，而且洞口的形状也十分不规则。” “应该是被随意凿开的。” 船上的人都是专业考古的，听到这两句话瞬间便明白了。 其实这种通道在古墓中并不少见。 一般古墓建造完成之后，墓主人都会下令将对古墓结构非常熟悉的人全都杀了。 一是起到殉葬的作用，另一个也是为了能保守住古墓的秘密！ 以免这些人活着出去将消息泄露出去，导致陵墓被盗！ 但是这一点建造古墓的人也非常清楚，自然要给自己留条后路！ 古墓的建造向来是个大工程。 需要耗费很长时间才能修建完毕！ 这足够他们挖出了一条逃命暗道。 不过因为在士兵的眼皮子低下修建暗道也是一件十分费心费力的事情。 若是稍有不慎就有被抓的可能。 届时别说是逃命的通道了，不等古墓修建完毕小命直接就保不住了。 因此够逃命就行了，宽敞什么的就做不到了。 这条通道的出现大大解决了陈雯锦等人现在面临的困境。 至少总算是找到墓了，不用提心吊胆的继续漂流下去。 而且这条通道十分安全。 毕竟工匠们不会在自己逃命的暗道上修建机关！ 于是陈雯锦果断的让众人从船上下来，准备往通道中进发。 …… 与此同时。 林砚一路上破了数不清的机关，在耐心即将耗尽之前，终于找到了目标所在的墓室。 墓室就在建筑群的下面。 应当是将地面建筑群面积的一半都给挖空了。 不过不同于一般的墓室，这里中间竟然还有一个流着活水的池子！ 围绕着这个池子，周遭摆满了陪葬棺材，还有一些陪葬物品。 布饰极尽奢华！ 而在一旁有一处极为显眼的祭台，上面摆放着一口精美的巨型棺椁！ 若不是林砚接到系统任务是来捞尸的，定会以为那口棺椁中就是诸侯王的尸体！ 林砚随即无视了祭台，径直的朝中央的那一湾水池边走去。 取出捞尸绳便准备干活！ 一边整理着手中的捞尸绳，林砚一边暗自腹诽道：“这次任务的奖励要是很一般的话，可就亏大了！” 虽然任务看起来很简单，就捞一具尸体。 但一路上这些机关就已经浪费了他不少时间和精力。 然而就在林砚准备动手的时候。 这时祭台上的棺椁突然晃动了起来，“砰砰砰！” 棺材盖不断颤动着，发出巨大的声响，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破棺而出。 林砚闻声望去，目光微沉。 此刻在他的眼中，棺材周边黑雾汹涌倒腾不止。 很明显这棺材中的尸体已经异化成僵了！ 而且等级不低，至少是尸王的级别！ 意识到这一点，林砚不禁眉头紧皱。 方才他也看了一眼这里，但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之处。 仿佛这尸体是突然异化的一般！ 但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如果是突然异化，尸体的等级是不可能达到尸王这种级别的。 这时林砚忽然意识到了一点。 他朝祭台下方望去，果不其然发现了猫腻！ 因为他以为这棺椁是最后一个障眼法，外加经历过千百年地面覆盖了一层厚厚的尘土。 所以他一开始并没有多注意。 但现在看来，这地面竟刻有阵法！ 而且地面四周摆放着佛像，围绕着祭台。 在看穿这个阵法的作用之后，林砚眼中闪过一丝惊色。 如果他猜的没错的话，这是聚气阵法。 目的应该是将龙气聚集在这阵法之中。 但是绘制这阵法的人是个半吊子，竟然在佛像中加入了地藏王菩萨！ 一位阴间的尊神！ 虽然只是放错了一座佛像，但是这性质就不一样了！ 这就导致了阵法直接从聚集龙气的阵法，变成了汇集阴气的阵法。 先前他之所以第一眼没有注意到，应该是被其余佛像的气息遮掩住了。 不过…… 这个阵法的出现也让林砚对这棺材中的人身份也多了几分好奇。 敢将龙气截断的人，很明显不一般！ 这时林砚忽然想起自己方才进来时，在大殿中看到的那些横眉竖目，面目狰狞的鬼神像。 回想了一下自己来时的路，还有水池所在的位置。 顿时了悟了！ 大殿中的那些鬼神虽然有吓退闯入者的一层意图在。 但真正的目的并不是针对盗墓者，而是在针对被葬在水中的这个墓室的主人！ 如果他计算的没错的话，这个水池应该就处在大殿之下！ 也是被众鬼神所包围的地方！ 鬼神的凶煞之气从兵器中溢出，足够冲散龙气！ 而棺椁之中的人利用聚气阵，将溃散的龙气再次聚集！ 能不下如此精密的局！ 林晏能想到的只有一个人了！ 那就是这座古墓的建造者！ 这可真是下了一盘狠棋，那位诸侯王也是够可怜。 如此费心费力，耗尽物力财力结果是在为他人做嫁衣！ 只是这造墓者千算万算，没想到最后败在了阵法上面。 这一下不仅导致所有的功夫都白费，还将自己变成了僵尸！ 就在林砚思绪连篇的时候，“嘭——！” 一声巨响，整个棺椁瞬间四分五裂的炸裂开来！ 一时间灰尘四起！ 紧接着一道身影直接从祭台上跳了下来，重重的落在地上。 “嘭——！” 地面受到重击，石板瞬间凹陷了下去。 只见一浑身泛着黑青色，脸若磨盘，鼻塌耳陷，身高九尺，双目圆瞪的千年尸王赫然出现在了林砚面前！ …… 第96章 这是林砚走过的路 看着面前的尸王，林砚脸上顿时露出一丝不耐的神情。 平时很难有事情能让他有如此大的情绪波动。 但这次不一样！ 眼瞅着任务就可以完成了，但是偏偏在这个时候冒出了个大麻烦。 是个人心情都不会好到哪里去！ 而且这个尸王偏偏非常不长眼！ “吼——！” 尸王仰天长啸，发出一声怒吼。 两颗獠牙露在外面看起来十分骇人 紧接着便双手如钩，朝林砚猛扑了过来。 利爪挟着一阵劲风！ 观其势可想而知，这要是被抓中的话，血肉定能直接被抓烂。 身为尸王它不仅速度非常快，弹跳力和力量也非常惊人！ 转眼之间便来到了林砚面前！ 一时间一股强烈的腐臭味顿时在空气中弥漫了开来。 林砚不禁眉头微皱，沉声道：“不知死活！” 说完一个闪身迅速躲过了尸王的攻击。 随后直接手腕一甩，下一秒他手中的捞尸绳便瞬间化成了长鞭。 破空朝尸王呼啸而去！ “啪——！” 鞭子抽在尸王的身上，顿时皮开肉绽！ 露出了森森白骨，并且伤口黑红的血液瞬间凝住了！ “吼吼吼！” 僵尸虽然感觉不到疼痛，但却被这一鞭成功的激怒了。 然而它的速度快，林砚的速度更甚！ 只见他如同鬼魅般，闪身冲到了尸王的面前。 直接一个翻身横劈！ 下一秒千年尸王瞬间被踹飞了出去！ “嘭——！” 尸王重重的砸在了祭台的台阶上。 “轰！”的一声祭台轰然倒塌，石块纷纷坠落砸在了尸王的身上。 林砚嫌恶的看着飞溅在他裤子上的那几滴血迹。 得！ 又报废一条！ 因为僵尸的血液中带有尸毒，洗干净是不可能了，只能烧掉！ 这时尸王踉跄着从石堆中站了起来。 尸王跟普通的僵尸不同，算是有点灵智并不强。 但大概也明白林砚是个十分强劲的对手。 就在尸王还在缓冲的时候，林砚余光扫到了一旁的手持青铜剑的兵马俑。 他拿起青铜剑掂量了一下，还算比较趁手。 用捞尸绳做武器杀伤力虽然很足，但终究是慢了一些。 他现在只想赶紧结束战斗！ 林砚随即拿着剑手腕轻转，便随着他的动作，先前一直漂浮在他周围的蓝火瞬间附着在了青铜剑身上。 下一秒青铜剑上的铜锈纷纷褪去，颤动的蓝色火焰让它看起来像柄鬼剑。 这蓝色火焰并非是常人认知中的磷火。 而是幽冥之火！ 虽做不到被沾染上便会瞬间化为灰烬，但会让杀伤力变强，而且会感到痛不欲生。 紧接着林砚目光如炬，神情肃然，持剑朝尸王袭去。 转眼间便来到了尸王的面前。 见情况不妙，尸王忙的抬手抵挡！ 但是这并没有什么用，下一秒它的手臂直接被斩断！ “吼——！” 痛失手臂，尸王面上更加狰狞，一声怒号。 只见它的断臂处沾染上了冥火，冥火并没有熄灭而是在继续燃烧 危机并没有让它有一丝的停滞，尸王转而用另一只完好的手臂朝着林砚袭来。 林砚自然不会给它得手的机会。 刹那间，他的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借助墓室内的石柱发力，一跃而起。 刀刃撕破周围的空气，带着一股劲风直冲尸王的脑袋而去。 “嗤——！” 尸王急忙竖起利爪来抵挡，但是却被冰冷的锋刃直接削掉。 下一刻，瞬间一股带着浓浓腐臭的东西喷了出来。 还好林砚适时地松开了手中的刀，才避免被喷到身上。 “吼！” 随着最后一声凄厉的嘶吼，尸王随即‘噗通’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声息全无！ …… 林逸斩尸王之际，尸王临死的嘶吼声在墓地里回荡出去很远。 “吼！” 甚至，连在暗道中寻找出口的霍秀秀等人，也突然听到了一声十分凶狠的嘶吼声。 突如响起的声音吓了众人一跳。 慌乱之中，跟在后面的王啸顿时脚一滑，差点摔下去。 “咕噜噜……” 石块不断滑落。 原本他的肩膀就受了伤，这一下直接撕扯到了伤口。 王啸林忍不住发出了一声闷哼，但他很快便调整好了身体稳住了。 不过这声音还是引起了上面人的注意。 众人忙道：“没事吧王大哥？” “没事吧小王？” 王啸林赶忙摇头道：“没事！” 其实他的伤口出又有血迹冒出了，但是他不想让大家分心。 此时他们八个人连成了一串，小心翼翼的往上爬。 黑暗的环境，加上陡峭的阶梯让他们不得不打起十二万分精神，以免跌下去。 听到他说没事，众人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陈雯锦随即出声安抚众人道：“再坚持一下，很快就到了！” 她现在已经能看到出口的封顶了！ 闻言众人心中都松了一口气。 刚才他们都被那一阵嘶吼声吓了一跳，并且这声音不像野兽，也不似人声，不知是什么生物发出来的，令众人很好奇是怎么回事。 但是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因为如果他们一旦分心导致自己滑下去的话，如此狭窄的通道可能会连累到队友们。 于是众人专心的向上爬去。 没过多久，陈雯锦便爬到了最上面。 虽然出口是被封住的，但因为这暗道是用来逃命的，所以机关的按钮并没有设置的很隐秘。 陈雯锦抓住上面的圆环把手，用力转动！ “咔——咔——！” 伴随着清脆的响声。 紧接着传来一阵机关运作的轰鸣。 随后众人头顶上的石板缓缓朝两边滑去。 一道方形出口呈现在了众人的上方！ 终于可以离开这里了！ 这是此时所有人共同的想法。 他们已经在这暗道中爬了很久，体力和心态都已经到达了极限。 随时都有可能坚持不住！ 终于看到希望了，所有人紧绷的神经都稍微松了一松。 待爬上去之后，体力向来是最差的小韩直接忍不住瘫倒在了地上。 此时的他满头的汗水，后背的衣服都被打湿了。 其余人也没有比他好到哪里去，都是灰头土脸的，很是狼狈！ “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但是身为队长陈雯锦并没有坐下休息，而是用手电筒，警惕的查看起了四周的环境。 因为刚才的那阵嘶吼声让她十分在意。 但是，当看到眼前通道里的景象时，却顿时愣在了原地，一脸骇然之色，震惊低语道： “里面的机关……怎么全都被强行破坏了？” “谁有这么大能耐！” …… 第97章 第九个人 只见他们所在的地方是一处通道，两边都通向未知的方向。 地面上散落着一些暗箭，不远处的机关石门像是受到了强烈的冲击，变得四分五裂。 总之整条通道一片狼藉！ 这时候霍秀秀也缓了过来，她看着地面上的痕迹。 沉声道：“看来真的有人在我们前面没错了！” “地面上的鞋印还非常清晰！” 这一路上的种种印记，无论是尚有余温的香灰也好，还是桃木剑和诡异的纸人也罢。 她始终都觉得这里除了他们以外或许还有其他人存在。 只是怪鱼，还有后面百米悬崖的出现，让她对自己先前的猜测又多了几分怀疑。 因为怪鱼有多么凶猛他们是知道的。 而且当时他们面对的还只是一小部分！ 河面上飘着那么多怪鱼的尸体，但是却没有一具人类的尸体。 虽然他们不知道突兀的出现在那里的桃木剑是怎么回事。 但觉得能做到这一点的，应该不会是人类！ 还有后面的百米悬崖，即便是对方跟他们一样，由于某些不清楚的因素活了下来。 但他们没有在暗道中发现有人到访过的痕迹。 这就说明对方没有跟他们走相同的路！ 可是千年前打造这个古墓的工匠们能在不被察觉的情况下，挖出一条暗道就已经非常不容易了。 怎么可能还会有其他通道！ 除非是…… 从峭壁的上方过去的！ 想着霍秀秀接过陈雯锦手中的手电，往足迹走过的方向看了一眼。 随后转头冲众人道：“看样子对方只有一个人，而且对这里十分的了解！” 不然很难做到这么完美的准备！ 将机关都破坏掉了！ 地上的那一排足印其他人也看到了。 但这并不妨碍其他们感到震惊。 因为这一路上有多么艰险他们可是真切的体会到了。 要说一个人只身就能抵达这里，他们是怎么也不敢相信的。 陈雯锦思量了一下，出声道：“或许跟此人同行的人都牺牲了，只是由于别的原因我们没有看到尸体罢了。” 这个说法此一出，大家纷纷表示赞同。 因为如果只凭一人就能做到这种地步，那么那个人的实力是有多么逆天啊！ 闻言霍秀秀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眼中闪过一丝怀疑的神色。 不是她多虑，而是真的会这么巧吗？ 活下来的是对这个墓室最了解的人？！ 就在这时，她手中的手电突然闪了几下。 “怎么回事？！” 霍秀秀也来不及想别的了，只见手电筒的光越来越暗，她晃动了几下。 这时一旁的小韩见状道：“可能是之前进去水了吧？” “我刚才看到这里有油灯，我们可以试一下说不定能点燃！” 说着小韩便接过了霍秀秀手中的手电筒，凭借着最后一点光亮朝着油灯的方向走去。 边走边说道：“用手电线路短路就能着火！” 这时陈雯锦道：“大家都上来了吧！” 方才她光顾着查看周围的情况了，并没有注意人有没有少。 “上来了！” “都上来了。”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道。 但是因为太乱，陈雯锦也没有办法分辨谁是谁。 于是她便道：“大家报个数吧！” “我先来，一！” “二！” 霍秀秀紧跟着道。 “……” “七！” 不远处的小韩一边捣鼓着东西一边喊道：“八！” “哎，太黑了都摸不清楚……” 小韩喊完紧跟着吐槽道。 “九——！” 最后一个人报数完毕。 有人出声道：“看来都在，那咱们走吧？” “走！” “去前面看看！” 然而，大家刚准备行动，却突然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嗯？不对……” “怎么会有第九个人？” 这声音一出，通道中骤然陷入了沉静。 就连正在捣鼓手电筒的小韩也停止了动作。 大家都在黑暗中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呼吸变得十分急促。 此时陈雯锦只感觉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头皮发麻的紧。 要知道他们一行一共就八个人！ 哪里来的九？！ 而且是声音就是在他们身旁发出来的。 虽然他们知道墓室中除了他们可能有另外一个人存在。 但是对方不可能就在他们身边！ 那这陌生的声音究竟是谁发出来的？ 这时一向沉稳的王啸林扬声怒道：“这时候搞什么恶作剧？” “这是可以开玩笑的事情吗？！” “谁多喊了一次？” 对呀，可能是恶作剧！ 想到这一点，大家纷纷松了一口气。 随后跟着谴责：“谁呀？这么可恶，吓死老子了！” “小韩是不是你？！” 小韩是他们中最小的那一个，因此自然成为了众人的怀疑对象。 原本刚跟着松了一口气的小韩重新弄起了自己手中的活计。 闻声立刻吐槽道：“怎么可能是我？那声音可不是从我这儿发出来的！” “也是……” “那是谁？” “赶紧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于洋，是不是你搞的鬼？” 于洋就是先前说有鬼烧香的那个小韩的前辈。 因为大家都在说不是自己，只有他安静的没有说话。 所以自然也就成为了怀疑对象。 一开始众人也是这么想的，但紧接着大家又觉得不太可能。 因为于洋这人平时虽然比较相信这些神神叨叨的事情。 但也不是一个分不清场合的人。 一开始陈雯锦也是这个想法，但是发现于洋一直没有开口说话，她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一股莫名的感觉。 随即出声道：“于洋，怎么了？你怎么不说话？” 这时其他人也都安静了下来。 紧接着一道颤抖的声音在通道中响起，是于洋！ “队……队长！我后面还……还站着一个人！” “刚才的九就是从我后面传来的！” 说完这话，于洋猛地冲向众人，随后带着一些哭腔继续道： “而且从刚才大家喊完数之后，他就一直没有再说话！” 于洋的话犹如平地惊雷般在众人耳边炸响。 一时间所有人都警惕着看于洋方才站过的方向。 就在这紧急时刻，伴随着“噗”一声轻响。 小韩所占的位置上发出明黄的火光，照亮了一方通道。 但是却没有一个人移开视线！ 就连拿着油灯的小韩都是一脸惊恐，看向角落里的……第九人！ …… 第98章 阴风骤起 众人看去，只见站在于洋背后的第九人，赫然是一个披着他外套的纸人！ 纸人红唇竖目，嘴角扬起了一个诡异的弧度。 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 就在油灯亮起的瞬间，紧接着一阵阴风袭过。 烛火颤动，通道中忽明忽暗。 所有人都齐齐打了一个寒颤，连忙后退了几步。 神情惊恐的盯着对面的纸人。 而小韩此时更是一脸怀疑人生，甚至都没顾得上护住烛火。 好在烛火只是晃动了几下，并没有熄灭。 他的反应之所以比其他人更甚，是因为那纸人身上披着的正是他的衣服！ 一想到先前自己身边坐的是这东西。 而他不仅将外套穿在它身上，还说了一路的话。 小韩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时候有人惊呼道：“这纸人是什么时候跟来的？！” “刚才的‘九’是它喊的吧？！” “它是真的被鬼附身了吧？不然怎么可能会在这里？” 他们在离开的时候，还看见那纸人站在河道的石壁之上。 即便是有风也不可能将吹到船上啊！ 而且更不会有人将它背上来。 如此一来，就只剩了一种可能性。 那就是这纸人早就被鬼物附身了，趁他们不注意跟上来的。 这时候听到众人的话，小韩颤声道：“从我们落在悬崖低的时候，它就在了。” “当时它浑身湿漉漉的，我以为是小于前辈就将外套给它了。” “那是时候周围太暗了，我并没有发现它是……” 说到这里，小韩便停住了。 此时他的神情十分复杂，因为要是他能早一点发现的话，应该就能及时提醒大家了。 闻言霍秀秀下意识的皱了一下眉头，看着纸人的眼神中也多了几分沉思。 湿漉漉的？ 她不禁联想到他们从悬崖上坠落还活着。 难不成是跟这纸扎人有关？ 但是这个想法出现之后又被她否定掉了。 因为她完全想不到这纸人会这么做的理由。 而此时陈雯锦见纸人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便尝试着朝它走了过去。 “队长！” 见状一旁的人想要阻拦，但是却被陈雯锦抬手拒绝了。 既然这纸人出现在这里，方才还出过声。 这就说明这纸人绝对有古怪！ 可是当她的手碰到纸人的时候，却并没有感受到什么异样。 仿佛这就只是个普通的纸扎人！ 甚至伴随着她的动作，纸人直接倒在了地上，溅起了一阵尘土。 他们预想中的情形并没有发生。 一时间众人不禁一头雾水。 …… 但其实他们之前猜想的没有错，这纸人确实被附身了。 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是因为里面附身的女鬼钻了出来，暂时舍弃掉了这具身体。 方才的那阵阴风便是它造成的！ 此时的女鬼疯狂的朝通入古墓的河口赶去。 因为它感受到了自己先前留在那里的禁制被破坏了。 有鬼闯了进来！ 先前它奉主人的命令守在河道中，负责拦截不长眼的恶鬼们。 只是它没想到继主人之后，还有人类闯进了古墓！ 而且其中有一人身上有主人的气息！ 据它观察应该是护身符一类的东西。 拥有主人的护身符，想必这女子应该并非敌人。 想着河道前面就是悬崖断壁，于是它便留下一道禁制跟了上去。 因为凡是有鬼物试图闯进这里，都会被它察觉，所以暂时不用担心。 它原本将人暂时送到安全地带之后，便准备去通知主人。 见他们在报数就忍不住恶作剧了一下。 但是没想到紧接着就让它注意到了，禁制被破坏了。 而且那股气息非常熟悉！ 是这附近的一只千年恶鬼！ 古墓里很多亡灵都葬生在了它的口中，被活生生的炼化了！ 意识到情况不妙，它需要以最快的速度赶过去。 因此不得不暂时放弃纸扎人的身体。 然而当它赶到时正好跟撞上了恶鬼，只是其看起来实力比之前更甚。 相比之下，即便它在古墓众鬼中实力算是比较厉害的了，但也完全不是千年恶鬼的对手。 几个回合下来，不出任何意外女鬼惨败！ 魂体都变淡了许多！ 再这样下去，不用多久它便会魂飞湮灭！ 想起主人先前的叮嘱，女鬼并没有恋战，而是准备先遁走，找主人想办法！ 它原本以为那恶鬼会追上来。 然而让它感到意外的是，那恶鬼竟然朝着它赶来的方向窜了过去。 女鬼顿时意识到，这恶鬼怕是对那几个生魂动了念头！ 吃掉生魂虽然并不能提高多少实力，但却是大补之物！ 想到那人身上佩戴的护身符。 女鬼随即调转方向跟了上去！ …… 而此时考古队的几人并没有意识到危险正在朝他们靠近！ 因为没发现纸人有任何不妥。 虽然众人心中还是有些怪异，但再次响起的咆哮声吸引了他们的注意。 “吼——！” 野兽的嘶鸣回荡在通道的上空。 几人随即交换了一个眼神，众人纷纷带上了兵工铲等武器作为防身。 资历尚浅的小韩紧张的问道：“这……这是什么声音啊？！” “难不成这里面还有什么猛兽不成？” 想起先前见过的怪鱼，还有婴蝠。 小韩骂人的心都有了。 这特么那里是什么墓啊！ 奇葩的物种这么多，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穿到了山海经的世界！ 但是这时候王啸林却神情严肃的冲陈雯锦道：“队长，这声音好像是……？” 闻言陈雯锦点了点头，沉声道：“应该没错！” 二人虽然没有说明，但是其他人似乎都知道他们的意思。 除了小韩！ 他一脸懵的急道：“陈队长，王大哥！你们再说什么啊？” “我怎么听不懂？你们知道发出这叫声的是什么东西发出来的？” 听到他的询问，一旁的于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原本我们还想瞒你几年，没想到会这么快！” “这东西在考古的时候，偶尔也会出现那么几具，倒也并不算多稀奇。” 小韩一开始还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然而越听，他越觉得不对劲。 在听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顿时不由的瞳孔皱缩，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于洋。 似乎是猜到了什么。 虽然他什么都没说，但是于洋却点了点头，算是肯定了他心中的想法。 就在小韩还处在震惊之中，久久没能回神的时候。 突然！ 一阵强劲的阴风从一旁的暗道中，自下而上窜出！ …… 第99章 护身符之威，相亲对象的身份 强风扫过，灰尘四起！ 凌乱散落在地面上的暗箭纷纷被带起，随后再次掉落在地。 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阴风中还夹杂着一股腥臭！ 像是什么东西腐烂的味道。 这时霍秀秀的脑海中骤然闪过昨日在河岸见到那水鬼时候的场景。 现在这种感觉和当时…… 很像！ 意识到这一点，霍秀秀也顾不上挡风了，忙的将手臂收回。 惊愕的朝通道的上方看去。 果然！ 虽然她没有阴阳眼，看得并不完全，但也能看到一团阴影聚集在通道的上空！ 灰色的雾气凝成一团，像是有意识般，不断翻滚涌动。 见此情形，霍秀秀顿时瞳孔皱缩！ 这时虽然小韩尽力护住了，但他怀中的烛火还是熄灭了！ 就在光线消失的一刹那！ 霍秀秀清楚的看见那团灰雾朝他们压了下来！ “快躲开！” 霍秀秀的惊呼声回荡在通道的上空，所有人顿时心中一凛。 下意识的朝后撤去。 然而这并没有什么用，紧接着众人只感觉周身被一阵阴风所包裹！ 刺骨的寒意瞬间侵占了他们所有的感官。 仿佛坠入冰窟了一般！ 霍秀秀没能避免！ 但那只是一瞬间的感觉！ 下一秒，霍秀秀胸前顿时金光大盛！ 耀眼的光线瞬间再次照亮了通道！ 霍秀秀惊讶的低头看去，只见原本被她放在衣服里面的护身符竟然不知什么时候掉了出来！ 伴随着金光的出现，众人惊愕的发现那种阴冷的感觉突然没了！ 但是还没等他们弄清楚是怎么回事。 这时突然一团疯狂乱窜的灰雾吸引了他们的注意。 “啊啊啊——！” 隐约还能听到一阵惨叫声，只是这声音像是被什么捂住了一般，让人听得并不真切。 霍秀秀缓缓伸手握住了手中的护身符，眼神中满是震惊。 口中不由得喃喃道：“林砚……？” 这究竟怎么回事…… 他又是什么来头？！ 她清楚的记得，当初林砚将护身符交给她的时候说过。 这是他亲手制作的！ 之前她并没有将这护身符当回事，戴在身上也只是寻求一个心里安慰。 但是没想到这护身竟然这么厉害！ 而制作这枚护身符的林砚，是不是也非同一般？ 然而就在她愣神的时候，霍秀秀余光注意到那团灰雾竟再次朝他们袭来了！ 危急之下，霍秀秀没有任何犹豫。 直接将脖子上的护身符扯了下来，朝那团灰雾用力的掷了过去。 就在这时！ 令人惊讶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那原本被折成了一个三角形状的的护身符，竟突然展开径直的停在了空中！ 上面鲜红如鬼字的咒文像是活了过来一般，闪过阵阵流光， 符纸上射下来的光线将众人笼罩在其中。 一切都发生在短短的几息之间，众人大都是一脸懵的状态。 但紧接着他们便发现，自己竟渐渐的能看清楚那团灰雾的真面目了！ 那种模糊的感觉逐渐散去。 不过是一个浑身长满了人脸的人形怪物赫然呈现在众人面前！ 上面密密麻麻的人脸，让众人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陈雯锦在这些人里算是有些算是见识比较多的了。 见状顿时一脸不敢置信的惊呼道：“这……这是千面鬼？！” 看着停滞在空中，身形不断涌动扭曲的人影。 小韩等人的表情可以说是难看到了极点。 听到陈雯锦的话，他们忍不住问道：“千面鬼？！那是什么？” 事到如今他们也能看出来，那东西不是人。 可是他们也就只听过什么水鬼、恶鬼之类的。 千面鬼是什么东西？！ 闻言陈雯锦看着那些密密麻麻，面容狰狞的鬼面，脸色惨白道： “民间传说中，恶鬼为提高修为会吞噬实力较弱的鬼物！” “但是想要将其炼化并没有那么容易，没有被消化的鬼便会在其身上浮现出鬼面！” “吞……吞噬？” 小韩很是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个词。 连鬼都能被吃掉，那他们岂不是也很危险？！ 有这样想法的并不止他一人。 看着头顶的符咒，陈雯锦转头冲霍秀秀问道：“秀秀，这符咒能坚持多久？” 霍秀秀此时的脸色也没有好看到哪里去。 闻言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这是我第一次用！” 虽然她也不知道这符咒能坚持多久，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就是这千年鬼非常惧怕它！ 所以这半天只敢围在这周围，而不敢靠近！ 但很显然一直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他们必须尽快想办法离开这里！ 不然等符咒失效，他们也难逃被攻击的命运。 可是究竟要怎么做？！ 毕竟鬼和怪物还不一样，后者他们还能拼死一搏。 但前者他们却是什么办法都没有。 就在霍秀秀感到事情非常棘手的时候。 这时突然听到一旁的于洋用一种难以置信的语气说道： “你们快看，纸……纸人动了！” 什么？！ 众人随即睁大了眼睛，朝着先前之人倒下去的方向看去。 只见原本应该是死物的纸扎人的身体竟然开始不断颤动！ 四肢也开始抽动了起来！ 随后在众人的注视下，只见那纸人趴在地上，骤然转过了脑袋！ 诡异的脸顿时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强烈的视觉冲击，让站在前面的小韩直接受不住，被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但这还没有完！ 紧接着纸人竟直接跃起！ 见此情形在场的人顿时心中一紧。 一个千面鬼就已经够让他们感到绝望的了，现在还多了一个纸扎人！ 然而就在众人感到一阵绝望之时。 接下来的一幕却远远超出了他们的预料！ 只见那纸人竟背对着他们，快速的朝那前面鬼冲去！ 速度之快，似乎化成了一道白色的残影！ 下一秒纸扎人便跟前面鬼交上了手。 “砰砰砰！” 它们的争斗非常猛烈，众人根本看不清。 只是没一会儿千面鬼身上便失去了好几个鬼面。 这说明它受到了伤害！ 一时间黑气不断从其身上涌出，遮蔽了众人的视线。 但纸扎人的情况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身上出现了好几处破损。 这时霍秀秀等人才反应过来，这纸人竟然是在帮他们！ …… 第100章 桃木剑?捞尸上岸 虽然不明白它为什么会这么做。 但是一个千面鬼就已经够让他们感到棘手的了，多一个帮手总比多一个敌人要好！ 霍秀秀看着纸人的背影，微微出神。 先前她便怀疑纸人跟他们从悬崖上掉下来还活着一事之间应该有什么联系。 现在看来应该就是它帮助了他们！ 难怪小韩说它身上湿漉漉的。 此时的纸人面对千面鬼的攻势，愈发的招架不住。 原本在河道中交手的时候，它便处在了下风。 它之所以会钻进这副纸扎的躯壳中，是因为这魂器中的阵法能帮它恢复伤势。 但是这只是一时的。 要是在这副躯壳破掉之前还不能赶走千面鬼的话，依旧没有什么用。 届时不仅是那些人类会有危险，它也逃不掉！ 此时它身上糊的纸已经掉落了大半，马上就要散架了。 偏偏千面鬼的攻势更加猛烈了。 下一秒它张开冒着黑气的血盆大口，狠狠的咬在了纸人的肩膀上。 “咔咔——！” 纸扎的身体承受不住，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感受到灵魂撕裂的疼痛，里面的女鬼不得不放弃这副躯壳。 否则它便没有了逃跑的机会！ 正当它准备挣脱的时候，忽然发现了霍秀秀身后背着的桃木剑！ 女鬼脸上顿时浮现出了喜出望外的神情。 那不正是它主人先前用过的么？！ 之前因为各种意外，它并没有注意到霍秀秀身上竟然带着那柄剑！ 这下有救了！ 它之前可是见过这柄剑的厉害！ 虽然其中很大的原因是因为持剑人，但想必也能派上用场。 霍秀秀在看到纸人被猛地咬住，几乎快要散架了的时候。 一颗心也不由得跟着悬了起来。 然而就在这危急时刻，只见一道身影从纸扎人中窜了出来。 是个女人！ 虽然其面色惨白，但并不似千面鬼还有之前那水鬼看起来那么恐怖。 相反或许是因为它的戾气不重的缘故，相貌并没有太大的改变。 从其眉宇之间的样貌表情能看出来，它生前应该是一个十五六岁的活泼女孩。 见它的目光紧盯着自己，霍秀秀有些不明所以。 不过她并没有感到害怕，只是隐隐觉得对方似乎想要跟她说些什么。 果不其然！ 下一秒便听到了一阵急促，而有些尖锐的声音。 “桃木剑——！” 提醒完了之后，女鬼便忙的趁千面鬼还没反应过来的空隙。 飞快的朝自家主人的方向逃命而去了。 一是为了向主人禀告这边的情况，毕竟从那护身符上来看，对方应该跟它主人之间有什么联系。 另外它待在那里也没什么用。 那护身符能护住他们，但护不了它！ …… 而另一边，在纸人跟千面鬼交手的时候。 林砚那边已经开始准备捞尸了！ 虽然有千年尸王这一个插曲，但很快便被他解决了。 “扑通——！” 随着一阵落水声响起，捞尸绳快速的朝水下潜去！ 一直过了好一会才停住了。 由此可以看出这水池不是一般的深。 不过这也在林砚的预料之中。 其实在看到这水池的第一眼时，他便隐隐的猜到了。 这水应该是从地下引上来的！ 这种地方可不会存在有什么泉眼之类的说法。 虽然将水往百十米的高度上引，在没有水泵的千年之前，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但不得不佩服这造墓者的智慧！ 整座墓的设计，没有一处是浪费的。 将黄河水引入看似是为了接引龙气，但并没有那么简单。 同样的还有百米深的断壁深渊！ 环形深渊虽然有蓄水的作用，但还有重要的一点就是让奔涌的河水产生巨大的冲击力！ 也就是说，他面前的这一湾水池，应该是跟外面的瀑布下是相连的！ 借用瀑布的冲击力，将水引到了高处。 运用了虹吸原理！ 而且这种设计，即便是遇到了黄河汛期也不用担心，这水池的水会溢出来。 因为百米深的沟壑不断蓄水，导致与瀑布的落差不断减小。 河水的冲击力也相应的减少。 通到高出的水也不会溢出来！ 而在沟壑中的水在上涨到一定高度之后，便会通过其他提前凿好的通道分流而出。 再加上墓室所在的位置比那些河道所在的位置高！ 因此也不必担心水压的影响。 想到这儿，林砚看了一眼倒在地上，已经没了声息的千年尸王。 忍不住暗自腹诽道：“这家伙要是去搞水利的话，说不定还能是个名垂青史的人物！” 但他也只是说说罢了。 毕竟诸侯王这么昏庸，可想而知大环境如何。 就在林砚出神的时候，捞尸绳停止了下沉。 林砚试着扯了扯捞尸绳，感受到下面的重量之后。 他随即手腕一抖，扬绳往上收！ 伴着他的力量，捞尸绳快速的回缩。 很快水面上便冒气了气泡，“咕噜咕噜——！” 当气泡越来越密集的时候，林砚目光一定，随即一个用力，直接将水下的东西扯了上来。 “嘭——！” 一阵破水声响起，一具尸体以一个完美的抛物线，顺着绳子的方向重重的落在了岸边。 只见尸体虽在河水中浸泡了千百年，但并没有腐烂化成白骨。 想必这水下应该也设有别的机关。 与此同时，林砚的脑海中响起了一阵电子提示音。 “叮！” “恭喜宿主完成任务！” “奖励已发放，是否领取？” 林砚心中一喜，毕竟他忙活了这么半天，为的就是系统的奖励。 然而正当他准备领取的时候。 这时地下突然传出了一阵闷响，“轰轰——” 似有什么倒塌了，传来的动静。 在看到地面的灰尘开始颤动，林砚顿时意识到情况不妙。 于是也顾不上领取奖励了，忙的将尸体收进系统中，便准备撤退。 然而还没等到他离开，这时林砚忽然感觉到了一丝异样。 随后像是感应到什么似的，转身看向了他的右手边。 而这时一道黑色的身影出现在了主墓室中，朝林砚冲了过去。 …… 第101章 符纸大显神威 来的正是女鬼！ 见到主人它便想赶紧将考古小队那边的情况告诉给林砚。 然而还没等它靠近，墓室的地面突然一阵剧烈的颤抖。 只见水池周围的地板突然出现了如同蜘蛛网般的裂纹！ 快速扩散的同时，水池的水位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 “轰轰轰！” 很明显地下已经出现了坍塌。 越来越明显的动静让林砚也顾不得走神了。 林砚忙的朝墓室外撤去，刚好撞见了匆忙朝他冲过来的女鬼。 但很明显现在并不是一个说话的好时机。 女鬼也明白，随即转身跟在了林砚身后。 一人一鬼匆忙的向外逃去。 过程中女鬼将事情的经过简单的向林砚叙述了一遍。 越听林砚的眉头不由得皱的越深。 身上拥有有着他气息护身符的女人。 林砚能想到的只有霍秀秀和韩妍兮两个人。 前者是他在结束相亲，临别时赠给对方的。 毕竟当时时间已经很晚了，为了安全起见就给了她一个护身符。 另外韩妍兮是当时作为第七分局的人，去古宅拜访他时，从他手中买了几张。 但无论是这两个中的哪一个，林砚都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 与此同时霍秀秀那边也面临着危机。 有女鬼在临走之前的提示，霍秀秀忙的将背后的桃木剑拔了出来。 她先前将桃木剑背在身上，更多的只是为了防备之后再遇到群怪鱼。 并没有将它当成一把武器！ 虽然知道在民间传说中，桃木剑是用来斩鬼的。 但真面临这种情况时，霍秀秀看着手中的桃木剑，心中不由得犯起了嘀咕。 毕竟这桃木剑长得确实不像是能斩鬼的样子。 考古小队的人此时也是慌得不行，有人道：“这桃木剑看起来这么脆弱能行吗？” “我们要不还是赶紧撤吧！” 他话音刚落，一旁到于洋便说道：“撤？我们现在还能往哪里撤？” “连刚才的女鬼都不是对手，我们就更没有办法了！” “就算是逃也会被追上！” 这时王啸林一脸严肃的看向霍秀秀沉声道：“霍小姐，要不您把这桃木剑给我吧！” “让我试一试！” 不等霍秀秀做出反应，有人抢先道：“我们真的能相信那女鬼吗？” “不都说鬼话不能信吗？万一它是在骗我们怎么办？”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这时小韩却打破了沉寂开口道：“我觉得那女鬼不会骗我们！” “如果它想要我们死，就没有必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救下我们了。” “我们早就在悬崖那里被摔得粉身碎骨了！” 虽然此时小韩脸上的表情依旧充满了慌张和恐惧。 但是他的语气却十分坚定，言语之间都透露着对那个附身在纸扎人身体里的女鬼十分信任。 听完他的话再也没有人反驳了。 因为虽然他们没有亲眼见到在悬崖处救一下他们的是不是那个女鬼。 但是方才对方跟千面鬼搏斗，为他们争取时间确实真的！ 就在众人谈话之间，千面鬼的身体突然翻涌了起来。 其身上的千面不断挣扎咆哮，发出了阵阵十分悲怆声音。 似乎想要挣脱束缚，但是却无能为力。 痛苦的哀嚎声响彻通道！ 声音如同魔咒一般，让人感到痛苦不堪。 感受到耳膜的刺痛，众人下意识的捂住了耳朵。 但是下一秒让众人感到惊恐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那千面鬼翻涌着黑气，快速的朝他们撞了过来。 那一刹那，众人都以为他们死定了！ 然而事情并没有朝着他们预料的方向发展。 只见就在那千面鬼靠近他们的一瞬间！ 上空的护身符顿时爆发出了一阵强烈的金光！ 耀眼的光芒，刺得人有些睁不开眼睛。 整条通道瞬间亮如白昼！ 虽然看不清发生了什么，但千面鬼似乎遭受到了重创。 只听它发出了一阵阵惨叫声，“啊啊啊——！” 这时众人忙的睁开眼睛看去。 在金光的照耀下，只见其身上的鬼面一个接着一个从其身上挣脱开来。 趁乱逃窜了出去！ 原本弥漫在它周身的黑气也变浅了一些。 但是还没等众人高兴多久。 这时霍秀秀惊讶的发现停滞在空中的符纸，竟有一角着了起来！ 伴随着明黄火焰的跳动，符纸燃烧的范围也越来越大。 金光也跟着越来越弱！ 这一情形看得霍秀秀顿时心中咯噔一下。 虽然她对符咒什么的并不是很了解，但看这情况也知道。 很明显是这护身符马上就要失去它的作用了！ 这也就意味着如果这千面鬼再对他们发动起攻击。 他们将无处可避！ 想到这里霍秀秀握住桃木剑的手不由得紧了几分。 这时其他人也发现了符纸的异常。赵 纷纷惊呼道：“这符纸怎么着了？！” “这下可怎么办？！” 陈雯锦目光灼灼的盯着上空的符纸，眉头紧皱道：“这符纸快要失效了！” 听到这句话，其余人纷纷看向正在不断挣扎的千面鬼。 同时不忘在心中祈祷。 希望这千面鬼受到了这个教训之后，赶紧离开这里！ 这时陈雯锦看向霍秀秀问道：“秀秀，这符纸你还有……” 但是她还没说完便止住了，摆手摇头道：“算了，没什么！” 她也是太心急了，以她对霍秀秀的了解。 要是她还有的话，定会拿出来的。 霍秀秀也知道陈雯锦想问什么，不过她并没有多想。 只是摇头道：“我就只有这一张。” 这时王啸林再次站了出来道：“就让我试试吧！” 说着便伸出手，准备接过霍秀秀手中的桃木剑。 一旁的于洋却伸手拦住了他道：“王哥你的肩膀受伤了，还是让我来吧！” 可是千面鬼并没有给他们太多推辞的机会。 先前众人的祈祷终究是落空了！ 它似乎也察觉到了护身符在失效。 在符纸燃成灰烬，从空中飘然落下的那一瞬间。 再次冲了过来！ 霍秀秀看着近在咫尺的千面鬼，不由瞳孔皱缩！ …… 第102章 趁其病，要其命 原本于洋是想要接过霍秀秀手中的桃木剑的。 见此情形，他下意识的一个冲刺，挡在了霍秀秀面前。 然而下一秒，千面鬼竟径直的从他的身体中穿了过去！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但此番情形落在众人眼里，却宛如慢动作回放！ 只见于洋惊恐的瞪大了眼睛，黑雾贯穿其身体！ 虽然他的身体并没有出现伤口，但脸色却肉眼可见的变得惨白了下来。 整个人宛如瞬间失去了灵魂。 于洋缓缓的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在黑雾彻底抽离的那一瞬间，他如同落叶般。 瞬间失去了所有力气，无力的跌落在了地上。 溅起一阵尘土！ 见此情形，众人不由惊呼道：“于洋！” 随后纷纷冲上去，想要将他搀扶起来。 此时霍秀秀看着在自己面前倒下的于洋，受到的心理冲击更强。 虽然她跟这些人并不熟悉，也只是知道他的名字罢了。 但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突然倒下生死不知。 一般人都很难接受。 可现在并不是她可以愣神的时候。 霍秀秀眼睁睁的看着千面鬼从于洋的身体中钻出来，冲她露出了一个诡异而又得意的笑容。 那一刻，霍秀秀来不及多想。 她提着桃木剑，转身便朝身后通道的方向跑去。 “秀秀——！” 陈雯锦想追上去阻止，但是却被身后的队员猛地拽了回来。 还没等她站稳，紧接着便看到那千面鬼追着霍秀秀而去。 拉住她的不是别人，正是小韩。 见她似乎还没有死心，小韩忙道：“队长，我能理解您现在的心情！” “但是于前辈的情况您也看到了！” “就算追上去也忙不到任何的忙！” 这时王啸林和其余人将倒在地上已经一动不动了的于洋扶了起来。 “于洋！于洋！” 众人急切的喊道。 但是任凭他们怎么呼唤，于洋都没有任何反应。 只有微弱的鼻息证明他还活着！ 不过很明显他的情况并不是很乐观。 自己的队友命在旦夕，门中小辈生死不知。 此时陈雯锦的内心十分煎熬。 霍秀秀并不知道陈雯锦等人是怎么想的。 她之所以逃离也是想将危险降到最低。 感受到身后那股阴冷的感觉越来越重，霍秀秀意识到已经不能再躲了。 于是身影一闪，快速的来到了一边。 紧接着千面鬼便跟了上来，若是她再慢一步，说不定下场也会像于洋那样。 霍秀秀怎么说也是从小接受过训练的，因此反应速度要比一般人快！ 下一秒她便挥剑朝千面鬼劈去。 但千面鬼也不是个好对付的，雾气翻滚腾空而起。 见霍秀秀扑了个空，千面鬼发出了嘲讽的笑声。 “桀桀桀——！” 随后它便伸出长指甲，朝霍秀秀抓去。 青紫色的手，上面布满尸斑。 霍秀秀虽然甚是怀疑它是否能碰到自己，但这种时候，她也不敢随意印证这一点吸。 随即双手握剑，冲千面鬼横向斩去。 砰！ 紧接着令人惊愕的一幕发生了，只见原本看起来十分脆弱的桃木剑竟挡住了千面鬼的攻击。 千面鬼似乎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 双目圆瞪，青色的眼珠似乎要夺眶而出。 但是这却给霍秀秀带来了很大的鼓舞。 那女鬼果然没有骗她！ 想着霍秀秀目光一沉，脸上的神情也变得坚定了起来。 她随即双手再次用力抵着去千面鬼的指甲，用力一挥！ “滋——！” 与真刀砍断血肉不同。 桃木剑在斩断千面鬼的手掌时，竟发出了类似腐蚀的声音。 紧接着只见千面鬼的手赫然只剩下了两个黑漆漆的窟窿。 不断有黑气从窟窿中溢出，消散在空中。 剧烈的疼痛让千面鬼忍不住发出了哀嚎声。 一时间通道中充斥着鬼哭狼嚎的声音，似乎比刚才被护身符重伤时还要来的痛苦。 见自己成功了，霍秀秀也是心中一喜。 这桃木剑真的是太超乎她的想象了！ 然而让她感到兴奋的远不止这一点。 当看到那千面鬼的样子时，霍秀秀脸上的惊讶更甚。 因为千面鬼那双方才被她斩断的双手并没有复原！ 依旧是两个窟窿！ 这是她万万没想到的。 因为方才符咒大发神威，毁掉了半边鬼面。 但转眼间便恢复了原本的样子。 可见虽然这千面鬼会受伤，但却也能修复自己的伤口。 只是现在很明显是不行了！ 霍秀秀唯一能想到的原因便是她手中的桃木剑！ 此时她心中不由得再次庆幸，还好当初自己决定带上它！ 不过霍秀秀并没有出神太久，正所谓趁其病，要其命！ 事到如今，她可不认为自己现在放弃，这千面鬼就会放过他们。 于是霍秀秀便再次拎剑而上！ 只是这一连串的举动，落在千面鬼的眼里无疑再次激怒了它。 此时千面鬼也顾不上疼了，径直的朝霍秀秀冲了上去。 虽然它很想要霍秀秀的命。 但她手中的桃木剑也让它十分忌惮。 很显然霍秀秀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她的攻击十分猛烈。 随着时间的流逝，千面鬼不仅没有杀了霍秀秀，反倒是自己身上挂了不少彩。 黑色的鬼气不断从伤口处溢出。 实力的减弱，让被它吞噬过的灵魂纷纷趁机逃走了。 这不禁让千面鬼很是恼火。 此时霍秀秀也并不轻松，虽然她没有受伤，但体力也达到了极限。 她也意识到如果再这样下去，迟早她也会坚持不住。 霍秀秀在千面鬼没有注意到的角度，美眸微转。 顿时心中有了主意！ 见千面鬼朝自己袭来，霍秀秀并没有立刻迎上去。 而是晚了几秒钟！ 但也正是这几秒钟，让千面鬼以为自己有了可乘之机。 就在它俯身冲下，准备附身在霍秀秀身上的时候。 然而这时，霍秀秀忽然一个弯身下腰，直接将手中的桃木剑插在了千面鬼的胸口上。 她随即也顾不上拔剑了，顺势一个翻滚到了角落。 虽然脸上很狼狈，但她的眼神却十分的炙热，一脸期盼的看着插在千面鬼胸口的桃木剑。 …… 第103章 冲散 千面鬼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 它看着胸口的桃木剑，目眦欲裂。 原本青白的眼睛顿时变得一片猩红，像是注满了鲜血。 此时伤口处隐隐的冒出金光，并且范围越来越大。 剧烈的疼痛让千面鬼痛不欲生，身上的鬼面也全部散尽。 它虽然想将桃木剑逼出来，但是根本没有办法。 别说是它的手已经被斩断，就算是完好，桃木剑本身对鬼物的伤害也是极大的。 只要碰上，就会感受到一股灵魂的灼痛，根本没办法将它拔出！ 而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那个女人！ 下一秒千面鬼恶狠狠的看向霍秀秀，目光阴鸷狠厉。 见此情形，霍秀秀也意识到情况不妙。 于是忙的从角落中站了出来，准备逃离这里。 现在桃木剑不在她的手中，那千面鬼的样子很明显是打算跟她同归于尽。 没有了防身的武器，她能做的就只有逃！ 没错！ 千面鬼也确实是这么打算的。 没想到它活了这么久，也吞噬过很多厉害的亡魂，最后竟然栽在了一个女人的手里。 这让它怎么能甘心！ 横竖被桃木剑重伤的它也逃不掉了。 鬼可没有再死一次的说法。 灵魂受伤，等待它的下场就只有一个，那就是灰飞烟灭！ 不过临死之前，它怎么也得让这个女人付出代价！ 千面鬼随即强忍灵魂被腐蚀的疼痛，纵身朝霍秀秀飞去。 霍秀秀虽然拼劲全力，想要逃离。 但她的体力本就在刚才跟千面鬼争斗的时候，消耗了差不多。 很快便被千面鬼追上了。 它张开冒着黑气的血盆大口，直接要咬在了霍秀秀的肩膀上。 “啊——！” 霍秀秀忍不住发出了痛呼声，冷汗从饱满的额头上渗出，打湿了她凌乱的发丝。 柳眉紧皱，一张精致的脸也因为剧痛而变得狼狈。 其实霍秀秀现在的感觉已经不能用简单的痛来形容了。 阴冷刺骨的感觉迅速从伤口蔓延至全身。 每一个关节都散发着疼痛，整个人像是废掉了一般。 “秀秀！” “霍小姐——！” 陈雯锦他们刚赶到便听到了霍秀秀的痛呼声。 看着眼前的场景，在场所有人的心都悬了起来。 他们想要靠近，试图救下霍秀秀。 但是这时通道中阴风再起，黑雾弥漫。 千面鬼绝不允许这时候有人干扰它！ 此时它的精力已经不足够应付所有人了。 但是一而再再而三伤害它的这个人必须死！ 然而陈雯锦等人很快便发现，他们似乎是陷入了鬼打墙。 明明霍秀秀就在他们面前，但是无论他们怎么往前冲都无法过去。 而且声音也像是被屏蔽了一样。 任他们怎么呼喊，霍秀秀都没有回过头。 其实并不是霍秀秀没有听到，而是她现在被桎梏住了，根本没有办法动。 不过她的理智尚且还在。 俗话说得好，人在危险的时候，往往会爆发出极大的潜力。 霍秀秀也知道如果自己不在做些什么的话，等着她的就只有死路一条！ 这样想着，霍秀秀随即也顾不上左肩处的疼痛。 右手猛地向后一挥，成功的抓住了插在千面鬼胸口处的桃木剑。 千面鬼也没想到这时霍秀秀竟然还能挣扎。 “不！” “不——！” 看着被霍秀秀握住的剑柄，千面鬼顿时松开了口，想要求饶。 但霍秀秀并没有给它这个机会，猛地挥手顺势斩断了千面鬼的半截身体。 因为她斩的是魂魄，所以并没有那么费劲。 只是下一秒她便失去了所有力气，跌倒在了地上。 紧接着便看到千面鬼浑身浴火，任由它怎么挣扎都逃不脱。 随后在一片火光之中化成了灰烬。 “呼——” “呼呼！” 霍秀秀此时后背已经全部湿透了，她无力的躺在地上喘着粗气。 不是她不想动。 虽然千面鬼消失了，但是她身体中那股阴冷，骨节发疼的感觉依旧没有消失。 倒是困住陈雯锦等人的鬼打墙消失了。 意识到这一点的几人，看见无力倒在地上，生死未知的霍秀秀他们也来不及多想，抬脚便准备朝先她跑过去。 然而还没等他们迈出一步。 “轰——！” “轰轰——！” 忽然一阵阵巨响传来，地面竟然出现了剧烈的晃动。 “砰！” 通道顶部直接落下了一块巨石，挡在了他们中间。 “秀秀！” 陈雯锦呼喊着。 “秀秀你还好吧？！” “快点站起来，这里要塌了！” 霍秀秀听到陈雯锦的声音，挣扎着站了起来。 努力用不是很虚弱的声音回答道：“陈姨，我没事，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吧！” 说着她便从缝隙中钻了过去，在黑暗中跟着陈雯锦他们朝原来的通道跑去。 那里还有于洋等人。 看着霍秀秀跟上来了，声音还中气十足。 一时间陈雯锦等人并没有察觉到霍秀秀的异常。 听着身后的轰鸣声越来越大。 小韩急道：“陈队，我们要从暗道中离开吗？” 这么大的动静，明显不是简单的塌方啊！ 但是没等陈雯锦回答，就有人反驳道：“疯了啊！” “这个时候下去，要是暗道塌方我们就死定了！” “那怎么办？等在这里被压死吗？” 短时间之内陈雯锦也有些拿不住注意。 然而就在这时，有人出声道：“嘘，你们听，我怎么听到流水的声音了？” “这怎么可能，咱们爬了这么久，怎么离下面的河水也有数十米高了吧！” “这里怎么可能有……” 但是这人的话还没说完，便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因为水声已经越来越明显了！ “哗哗哗——！” 只见远远不断的水冲通道断裂的地面喷涌而出。 地面受到冲击出现的裂口越来越大，转眼间河水便汇聚在了一起。 朝他们的方向奔涌而来！ 见此情形众人顿时慌成了一团，但这时他们想再多也没有什么用。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他们根本没有挣扎的余地。 很快几人便被凶猛的水流冲散了。 …… 第104章 终相遇，向捞尸人求救 黑暗的环境让人根本没有办法分清周围的情况。 只被能河水挟裹着，随着那股冲劲漂行。 强烈的窒息感让人忍不住的想要挣扎，在这个过程中无数次呛水。 但呛水的难受在他们所面临的危机中根本不算什么。 从地下喷涌而出的河水中还夹杂着一些石块，甚至还有通道中的一些石雕器物。 在这种时候，他们很有可能会撞上这些东西，导致重伤或是丧命。 同时他们还要注意墓室上方坍塌，坠下的石块。 一面不行被砸中。 “救命——” “噗！” 小韩虽说不是个旱鸭子，但也仅限于会点狗刨。 但是在这个时候，因为太过紧张，那点技能全都被他忘掉了。 他挣扎着喊着救命。 整个人被水淹没，他奋力的扬起头，想要吸呼吸。 虽然他喊了救命，但是并没有人回应他。 就在小韩以为自己彻底完蛋了，整个人在逐渐往下沉的时候。 他的衣领子忽然被一道力气扯住了。 “坚持住！” 听到这句话，小韩瞬间忍不住想要彪眼泪了。 激动的喊道：“王大哥！” 来人正是王啸林！ 他在听到小韩的呼救声之后，废了很大的力气才朝他这边游了过来。 随后小韩借着他的力，奋力的向前游着。 这时忽然一阵阵呼喊声传到了他们的耳中。 在水的轰鸣声中，他们隐隐还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而且声音非常熟悉，是他们的队友！ 意识到这一点，二人心中顿时一喜。 但紧接着河水遇到了通道转弯处，冲击墙面产生了巨大水花。 让二人都被呛了不少水。 不过随后他们便发现河水的速度便缓了一些。 而且眼前的景象十分清楚。 只见陈雯锦等人正站在棺材上，周围灯火通明！ 随后在陈雯锦等人的帮助。 小韩和王啸林艰难的爬上了棺材。 缓过来劲之后，他们这才有空环顾四周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啊？” 其实从这里的成排的棺材，还有兵马俑，他们也能看出来。 他们现在所在的这个空间应该是一个陪葬墓室。 这并没有什么值得好奇的。 他们比较在意的是这周围墙壁燃烧的烛灯！ 架设在周围石壁之上的烛灯，此时烛火上下跳动散发着昏黄的光线。 他们这些人身上本就没有火源。 而且就算是有也不可能爬那么高，将这些烛火一一点燃。 可是现在是什么情况？ 陈雯锦摇头道：“我们也不清楚，被冲进这里时，这间墓室就已经是现在这副模样了。” “可能是那个在我们之前闯进来的人做的。” 听到她的话，王啸林和小韩依旧是一脸的不敢置信。 因为他们不明白为什么对方要费这么大的功夫在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上。 其实这些陈雯锦也知道，但是她现在根本不想思考这些。 她随即一脸严肃的冲二人问道：“你们有看到霍秀秀吗？！” 王啸林和小韩顿时一愣，摇头道：“没有！” 他们也是这时才发现，他们考古队的人都在。 甚至连昏不省的于洋都被人拖到了棺材上，但唯独不见霍小姐的身影。 “是不是霍小姐还在后面？” 当时通道内实在是太暗了，而且事情发生的又很突然。 并没有给他们太多的思考时间。 于洋之所以会被带着走，也完全是因为当时正有两名队友在给他做心脏复苏。 河水来的时候下意识的拽着他，不然现在的于洋可能就是具尸体了。 陈雯锦倒也想这么以为，但当时他们所处的位置都差不多。 即便是再慢，现在也应该出现了才对。 但是却到现在都迟迟没有见到她的身影。 此时陈雯锦不由担心是霍秀秀出了什么事情。 她随即忙的让几人帮忙，打开墓室中的陪葬棺材。 暂时将棺材当成船，撑一下。 顺便寻找霍秀秀的身影。 然而他们刚费力的打开了两个，甚至连里面的干尸都还没来得及扔出去。 这时除了他们所在墓室外，河流分流的另一边突然传出了巨大的轰鸣声。 似乎是两股水流相撞发出的声音。 众人顿时意识到，这墓室中或许不止有一个地方发生了河水泄露和坍塌。 于是几人忙不迭的跳进了已经打开的棺材中，以保安全。 就当他们准备接受一阵激流的冲击时。 令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 率先出现在他们视线中的并不是水浪，而是一艘十分小巧的乌篷船！ 众人一开始觉得在墓室中遇到河水倒灌的事情就已经够扯了！ 更让他们没想到的是，这墓室中竟然还有乌篷船！ 而且这乌篷船，包括上面站着的人他们还十分熟悉！ 就连一向沉稳的陈雯锦此时也不禁有些傻眼。 因为那人赫然是就在昨日还给了他们劝告的水神师傅！ 难不成一直走在他们前面的就是这位水神师傅？ 他是来做什么的？ 盗墓？ 一时间陈雯锦脑海中闪过多种猜测。 但是除了陈雯锦之外，其余人并不知道水神师傅的本事。 因此见他出现在这里自然以为他是盗墓的。 尤其是年轻气盛的小韩，张嘴就想要谴责对方。 只是还没张口，就被陈雯锦拦了下来。 陈雯锦冲站在船上的人扬声道：“水神师傅能不能救救我们？！” …… 没错！ 来人正是从主墓室中逃出来的林砚！ 因为将水中诸侯王的尸体打捞上来，触发了水池下面的机关。 导致用来将河水上引的部分通道坍塌。 但是瀑布那边的装置并没有问题。 河水还在被继续上引，但由于坍塌，导致部分河水溢出。 不过跟坍塌比起来这点河水根本算不上什么。 但是为了加快离开这里的速度，林砚便将乌篷船取了出来。 因为乌篷船可以随他的心意放大缩小。 所以即便是这通道并不是极度宽敞，但对他也算不上什么困难。 只是随后的场景让林砚也有些愣住了。 因为以主墓室的溢水情况，根本达不到现在这种程度。 而且这些汹涌的河水是从对面冲过来的，这是怎么一回事？ 就在林砚疑惑之时，他听到了求救的声音。 …… 第105章 被发好人卡 林砚虽然根据先前女鬼的话，知道这墓室中除了他之外。 还有一支八人组成的队伍。 只是没想到这些人会向他求救。 听到对方称呼他为水神师傅。 林砚定睛一看，赫然发现对方是熟人啊！ 正是昨日在古望村考古现场的工作人员！ 当时他发现了那口刚被运出来的棺椁有问题，出于人道主义便提醒了他们一句。 现在人还能好好的站在这里，想必应该是已经将棺材里面的古尸给处理好了。 想到这儿，林砚不着痕迹的打量了几个人一番。 尤其是叫住他的陈雯锦。 林砚还记得，昨日那些人称呼这个女人为队长。 要知道虽然当时这位队长出声拦住了怀疑他的人。 但是她的态度也明显是不相信他的警告。 为什么最后又改主意了？ 不过林砚也只是小小的疑惑了一下。 毕竟当时在现场的还有一些村民，他们听到了什么风声，最后改变主意了也不是没有可能。 陈雯锦等人并不知道林砚在想些什么。 见他没有回答，陈雯锦便继续道：“水神师傅我们知道您是好人，昨天也是多亏您提醒我们才保住了性命。” “您也知道我们是古望村的考古人员，我们是来查看情况的。” “只是刚才发生了一些意外情况，导致通道被破坏，地下水上涌，您能带我们出去吗？” 闻言小韩和王啸林等人面面相觑，不明白陈队长为什么对这个人如此恭敬。 昨天？ 昨天发生什么事了？ 一开始小韩跟其他人一样，满头雾水。 但是这时他脑海中忽然闪过一道金光。 提醒！ 对了！ 当时他们碰到这个人的时候，他说了一堆奇怪的话。 自己当时还很生气，想要跟他辩驳。 只是被陈队长阻止了。 难不成昨晚真的发生了什么？ 要不然陈队长为什么要感谢他？！ 想到昨天陈队长让所有的人都提早离开了挖掘现场。 小韩越想越觉得是这样。 在经历过这一路的事情之后，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坚定唯物主义的年轻人了。 于是小韩便沉默了下来，没有再向之前这么冒失。 其实他也明白陈队长为什么会开口向对方求救。 虽然不知道这位什么师傅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但对方的船上似乎并没有什么古物。 不像是来到盗墓的样子。 从这一点上来看，他们至少不是敌对的关系。 而且他们这一路上有多么狼狈，他们自己再清楚不过。 反观对方。 不仅没有任何狼狈的模样，甚至还将乌篷船运到了这里！ 这足以证明对方有足够的实力。 虽然这实力可能会有些超出他们的认知。 可现在并不是研究这些的时候。 水神师傅的出现至少可以解释一件事情。 那就是先前的桃木剑几乎可以确定了，一定是他的东西。 能将威力那么恐怖的法器，随意的丢弃。 他们若是能得到水神师傅的相助，想必活下来的几率也会大大增高！ 陈雯锦想得和小韩一样！ 只是这些是在小韩根据她的话逐渐反应过来的。 而她是一开始就对水神师傅的实力有了了解，所以在对方出现的那一刻。 她第一时间便张口求救了！ 闻言林砚在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 其实这种情况他并不是第一次遇见。 很多人在对他有些了解之后，总会用希翼的眼神看向自己。 认为他能救下他们。 有实力帮助他们解决一切。 但是他终究是人，不是神！ 虽然也并不是不能救，但强行干预别人的因果，生命轨迹并不是什么副作用都没有的。 因果循环，报应相扣。 先前他出言提醒其实已经算是违规了。 但是怎么因为选择权不在他的手上，所以并没有什么影响。 这种程度天道算是允许的。 可直接救人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林砚自认为他不是什么善心爆棚的人。 平日里也就是拿钱办事而已。 于是摇头沉声道：“有一点你说错了。” “我并不是什么好人！” 好人这两个字的压力可太大。 他可担不起！ 闻言陈雯锦等人的心顿时跌落到了谷底。 他们倒想说些什么争取一下，但是林砚根本没有给他们这个机会，直接纵船离开了。 林砚离开没多久他便发现了通道中争斗的痕迹。 而且出水点就是在这里。 看到通道中的情况，女鬼不由惊讶道：“没想到这几个人还挺厉害，竟然能将这里弄成这样！” “没有千面鬼的气息了，也不知道是逃了还是死了。” “不过主人我刚才看了，那些人里面没有拥有您护身符的那位。” “说不定已经没了。” 女鬼说的其实还算是比较委婉的了。 毕竟千面鬼那么厉害，很多千年的鬼修都不是它的对手。 虽然拥有主人的桃木剑，但他们毕竟是肉体凡胎。 有这样的结局已经算是比较好的了。 不然他们可能一个也活不了。 其实女鬼完全是想多了，林砚心中并没有多少波动。 因为从刚才他便认为拥有他护身符的那个人或许是跟韩妍兮李局长等人有点关系。 护身符是被他们转赠的。 因为以霍秀秀的身份应该不会出现在考古队里。 林砚更多的是将注意力放在通道的一些痕迹中。 看来是他们在与那什么千面鬼争斗的时候。 导致地面出现了塌陷，从而引起了一连串连锁反应。 这时乌篷船上方巨石掉落。 林砚想都没想，直接扬手用竹篙打落了，“嘭——！” 溅起一阵水花。 …… 此时不知道是该说霍秀秀是幸运，还是不幸。 她并不知道陈雯锦他们已经暂时得到了喘息的机会。 先前在通道的时候，因为她身体十分不适，所以便一直倚靠在通道中的石雕上。 所以当河水涌来的时候，她下意识的抱住了石雕。 才避免了被冲走的命运。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河水的冲击力并没有减少。 而原本就已经很难受的身体，渐渐也有些撑不住了。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完蛋了的时候，黑暗中她隐约的看到了一簇簇蓝色的火焰漂浮在空中。 在诡异的光线中，她竟看到了一艘船在朝自己靠近。 虽然墓中出现船很是恐怖诡异！ 但是生死之际，霍秀秀只想活下去。 因此想都没想，拼力的喊道：“救命——！” …… 第106章 相见 其实霍秀秀的呼救声跟河水翻涌的声音相比并不算大。 一般人可能根本就注意不到，很容易就会被忽略了。 但是一人一鬼却清晰的听见了。 女鬼的反应比较快，它直接朝声音传来的方向飘了过去。 毕竟鬼不同于人，根本不会受水的干扰。 此时女鬼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自家主人一向淡定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疑惑的神情。 林砚有一瞬间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现了问题。 因为刚才那个声音听起来着实有点像他那相亲对象的声音。 他们虽然只见过一面，但后来聊天的时候也发过语音。 所以他对霍秀秀的声音也算是有些熟悉。 难不成女鬼先前说的那个人就是霍秀秀？ 真是的话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林砚先前之所以觉得拥有他护身符的那个人不是霍秀秀，是有原因的。 当初在见第一面做自我介绍的时候，霍秀秀顺着他的话开玩笑的说了一句，她家是盗墓的。 或许一般人听了这种话都不会当真。 毕竟就连霍秀秀本人都是笑着调侃式的说出来的。 但是林砚知道，这是真的！ 因为他能看到霍秀秀身上多少沾了一些阴煞之气。 尤其是那双手！ 其实那点阴煞之气并不会对人体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但这也能说明她有经常接触一些沾染着阴气的东西。 再加上从老道士那里得知的一点信息。 虽然他没有故意的去调查，但也差不多可以确认了。 他那个相亲对象多少跟盗墓沾点关系。 这种身份的人出现在了向来对盗墓者的非常敌视的考古队中。 怎么想都不可能。 就在林砚愣神的时候，乌篷船依旧在继续的向前行驶。 这里的通道只有一条。 是与不是看了就知道了！ 倒是女鬼率先回来告知了林砚，求救的人就是考古队的另外一人。 其实它挺欣赏这姑娘的，竟然能从千面鬼的手中活下来。 就光是这一点就已经非常不可思议了。 但是看她那样子似乎也被伤了个不轻，浑身被浓浓的阴气包裹。 整个人都被浸透了。 阴气过多并不是什么好事。 在这样下去，等她身上的阳火熄灭的话，人就没了！ 虽然她现在还没到那个地步，但明显的可以看出，火苗已经变弱了。 不过这些女鬼并没有用跟林砚汇报。 毕竟它现在这大腿能不能抱上还不确定。 要是贸然帮别人说话，惹主人不快，那可就凉了。 它都已经是鬼了，哪里还有空去同情别人是死是活。 闻言林砚并没有说什么，只是任由乌篷船继续前行。 其实霍秀秀现在几乎都快要稳不住身体了，意识也有些模糊。 但是看着离她越来越近的火光。 霍秀秀不甘心就这么放弃！ 想着她直接狠狠的咬了一下嘴角，疼痛瞬间让她整个人都清醒了过来。 但紧接着一股铁锈味在口腔中蔓延了开来。 这时船已经离她近在咫尺了！ 然而当她抬头准备继续说救命时，眼前的一幕让她彻底惊了。 只见在漂浮在空中鬼火的映衬下。 她可以清楚的看见站在船上的那人的脸！ 赫然是她的相亲对象！ 林砚！ 一刹那，霍秀秀大脑一片空白。 所有的想法却都消失了。 她整个人浸泡在水中，抬着头一脸震惊的呆呆望着林砚。 此时站在船上的林砚心中的震惊也一点不比霍秀秀的少半分。 毕竟刚才他也只是猜测，亲眼见到还是惊愕的。 漂浮在水中的霍秀秀看起来很是狼狈，模样也并非像那日见面时那么精致了。 精致的小脸非常苍白，嘴唇毫无血色。 只是那双眼睛依旧是那么好懂。 不过林砚并没有过多犹豫，发现真是霍秀秀的之后。 他便俯下身一把抓住了霍秀秀那纤细的手腕。 因为被引起侵染，再加上在水中泡了这么久，霍秀秀浑身冰冷。 感受到手腕处传来的温暖，她下意识的用另一只手抓住了林砚的手。 随后顺着他的力道整个人瞬间被拉到了船上。 因为惯性，霍秀秀直接扑进了林砚的怀中。 得救了！ 意识到这一点的霍秀秀，只感觉脑袋中一直紧绷的那根弦瞬间断了！ 她想都没想直接一把抱住了林砚。 略带哭腔的说道：“还好有你！” 她没有问林砚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什么都没问！ 只是将自己内心的第一个想法说了出来。 还好有他，要不然她就要死了！ 被突然抱住，林砚还有一瞬间的僵硬。 但是感受到怀中的人在颤抖，林砚也没有多说什么。 只是单手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背。 此时情绪比较激动的霍秀秀并没有注意到，伴随着林砚的自己身体中的黑气逐渐被抽了出来。 林砚将抽出来的阴气直接用冥火烧掉了。 女鬼都看出来的事情，他怎么可能没有看出来。 或许是因为身体在回暖，霍秀秀的理智渐渐的也回来了。 虽然她看到林砚，危急关头还被他救了，心情很激动。 但现在并不是可以放松的时候。 她可没忘记，他们现在是在哪里。 想着自己被救了，但其他人还下落不明。 霍秀秀忙的抬头看向林砚，激动道：“你有看到陈姨他们吗？” “我们刚才被冲散了！” 陈姨？ 听到她的话，林砚顿时感觉事情有点抓马。 他还忘了这回事，既然霍秀秀跟方才的那些人是一起来的。 也就说明他们是认识的。 不过现在盗墓界已经和考古界联姻了吗？ 听起来关系似乎还有些不简单。 但是林砚并不打算说谎，便将刚才发生的事情，还有自己的一些原因告诉给了霍秀秀。 期间上方掉下来的石块统统被女鬼给踹飞了。 它也是没想到，自家主人跟那小美女的关系竟然这么亲密！ 先前它还自认为自己很贴心，不给主人添麻烦。 没想到，马屁竟然拍在了马腿上！ 现在它只想殷勤的表现一下，尽量让主人忘记这件事情。 …… 第107章 相亲对象是水神师傅 霍秀秀并不是什么不讲道理的人。 在看到这艘乌篷船的时候，即便不问她也知道林砚就是那位水神师傅。 她先前的猜测并没有错。 如果这要是在之前，她可能会很难接受林砚的说词。 但是在亲眼看到昨天的一幕幕之后，她也知道一些东西并不是那么简单。 再者林砚也完全没有骗她的必要。 只是将陈姨等人弃之不顾她也于心不忍。 但是这时林砚的一句话再次让她燃起了希望。 林砚沉声道：“作为旁观者，擅自干预他人生死会让我也纠缠与其中。” “除非是以他们向我发出委托形式，只是这代价可能会很高。” 林砚原本并不打算出手，但是看在霍秀秀的面子上。 他还是说明了情况。 至于怎么选择那就是他们的事情了。 霍秀秀也是个聪明人，听到林砚的这番话顿时明白了什么意思。 现在情况危险，虽然她的同伴危在旦夕，但她也不是那种是非不分，会道德绑架别人的人。 如果因为自己无礼的请求，拖累了本可以逃出去的林砚。 她就算是死了，也良心难安！ 更何况他还救了自己。 因此霍秀秀一开始并没有问代价是什么。 而是反问林砚道：“如果我向你发出委托，你会不会有危险？” 她的眼神十分炙热，柳眉微皱，脸上满是担忧的神色。 对上她的目光，林砚摇了摇头，“既然我敢这么说，还是有把握的。” “只是代价，我需要你们付出一人五年的寿命！” 伴随着墓室的坍塌，等待这些人的下场可想而知。 即便是他们能从这墓室中逃出去，但是外面的百米深渊也足以致命。 但帮助这些人强行改命，对他的影响依旧存在。 只是可以通过系统，这一作弊神器相抵消。 五年的寿命听起来还是很吓人。 毕竟一个人没几个五年。 但若是不同意，他们连一年，不！ 一天都不会再有！ 霍秀秀自然想都没想便答应了！ 虽然取人寿命的事情听起来很扯，但是霍秀秀并没有在这一点上过多的纠结。 林砚既然提出来了就一定有他的办法！ 现在不是琢磨这些的时候。 …… 而另一边，看着水神师傅离开的背影。 考古小队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 他们现在真的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虽然能生存下来的希望很渺茫。 几人将棺材当船，漂浮在水中。 因为没有船桨他们很难掌控方向。 此时河水还在不断的涌进墓室，他们必须赶紧离开这里！ 不然等水位越来越高，将出口掩住就麻烦了。 虽然他们能游出去，但却没办法将棺材运出去。 随后几人想尽了办法，让棺材朝着墓室口的方向漂去。 但因为是逆流，本就十分耗费体力。 再加上墓室的上方有石块不断在掉落，他们还要不断躲避。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已经耗费了大量的体力，也仅仅是维持在原地。 小韩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喊道：“不行队长，我们这样根本就是在白费力气！” 此时陈雯锦的脸色也同样很难看。 但她还是尽量的让自己冷静下来。 最后她做出了一个决定，“先下水将棺材推出去吧！” “之后是什么情况，等出去再说！” 闻言几个人并没有多少犹豫纷纷跳入了水中。 因为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犹豫也没有什么用。 一开始的时候确实很顺利，有了他们的推力，棺材在快速的朝着墓室出口的方向冲去。 但这时意外发生了。 “轰轰轰！” 一阵阵巨大的崩塌声传来。 墓室上方竟出现了如同蜘蛛网般的裂纹！ 缝隙越来越大！ 众人眼睁睁的看着硕大的石块朝他们砸了下来！ 完了！ 这是所有人这一瞬间共同的想法。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忽然一道金光闪过。 “嘭——！” 一声爆炸声响起，只见那些石块瞬间被炸成了碎末，粉扬而下。 这一切都发生在刹那间，他们甚至都没来得及闭上眼睛。 因此在得救的那一瞬间便立刻转头看向了金光飞来的方向。 只见那艘熟悉的乌篷船再次出现在了他们的视线中。 船上除了那位年轻的水神师傅外，竟然还站着霍秀秀！ 见到同伴没事陈雯锦等人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了喜悦之情。 但这其中还有的是因为水神师傅折返了回来而有些激动。 难不成是霍小姐说服了水神师傅，他愿意救他们了？ 又是这种眼神…… 林砚虽然比较烦躁别人用这种希翼的目光看向自己。 但也并没有表现出来。 毕竟他是接受了委托的。 “大家没事吧！” 霍秀秀激动道。 这时几个人手忙脚乱的又爬回了棺材，听到霍秀秀的话。 众人纷纷摇头道：“暂时没事！” 说着他们默默的看向了水神师傅。 似乎是不明白为什么水神师傅又折返了回来。 霍秀秀自然也注意到了大家的视线。 于是冲陈雯锦介绍道：“陈姨，这就是我跟您提到的，我的相亲对象，林砚！” 这句话犹如平底惊雷般，在众人耳边炸响。 所有人脸上都露出了不敢置信的神情。 相亲对象？！ 霍小姐（秀秀）的相亲对象竟然是水神师傅？！ 众人甚至惊愕到已经暂时忘记了墓室坍塌这回事了。 还是霍秀秀将他们唤回了神，“具体的等我们回头再详说吧，有一点你们还是先清楚。” “就是作为救大家的报酬，我们每一个人需要付出五年的寿命。” “能接受吗？” 寿命？ 闻言众人都是一脸茫然，寿命作为报酬？ 这是什么意思？ 寿命这种东西还能被取走？ 这怎么可能！ 也太扯了！ 霍秀秀看大家的表情也大概能知道他们在想些什么。 这时她出声打断了大家的思绪，“情况紧急，别的就不要想了，能不能接受？！” 她的话确实将众人跑偏了的思路又拉了回来。 没想到这时小韩率先扬声道：“我同意！” 不就是五年的寿命吗？ 怎么取寿命的事情不是他该考虑的，他现在只想活下来！ 其余人也纷纷跟着点头，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 第108章 死路一条 见他们都同意，林砚也没有墨迹。 因为墓室的坍塌的范围越来越大了，没多少时间可以让他们继续耽搁下去。 见他们都重新坐回了棺材中，林砚直接用力一甩。 捞尸绳瞬间化成了一道黑色的闪电，径直的将棺材穿透。 同乌篷船固定在了一起。 紧接着他手腕一转，一沓符咒赫然出现在他的手中。 下一秒，这些符咒就像是拥有了生命一般。 突然一张接着一张飞了起来，朝考古小队的上空飘去。 有的贴在了棺材的木板上，也有的停滞在了空中。 所有人的惊诧的看着这一幕。 一时间心中不知作何言语。 陈雯锦虽然先前通过霍秀秀了解到了水神师傅的厉害。 但是亲眼见到，跟听说的效果还是不一样的。 看着这些符咒，再想起霍秀秀的话。 既然水神师傅是秀秀的相亲对象的话，也就说明先前那个威力极强的护身符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出自水神师傅之手。 想到这儿，陈雯锦心中一直悬着的那颗巨石中稍稍落了落。 他们或许真的能活着出去！ 虽然小队中有人并不知道水神师傅是真什么回事。 但是在看到符咒的那一刹那，也能猜个大概。 受到冲击的并不只有考古小队。 霍秀秀虽然是林砚的相亲对象，但对他的了解也并不是很多。 如此近距离的看到林砚出手，她的内心也十分震惊。 不过林砚本人并没有多少反应。 在最后一张符纸离开他的手心之后，林砚拇指一掐食指。 鲜红的血珠瞬间冒了出来。 当那张符纸先停在陈雯锦等人上空的正中央时。 林砚猛地一甩，血珠瞬间飞射了出去。 同时他呵声道：“天罡北斗，伏羲八卦，混玄宝照阵——起！” 在他声音落下的那一刹那。 血珠刚好落在了符纸之上。 化成缕缕鲜红的丝线蔓延开来！ 与此同时其他符纸也开始剧烈的颤抖，待红线将符纸全都连起来的那一瞬间。 “嗡——！” 一阵嗡鸣，一道道和金光从符纸中迸发而出！ 全部汇聚在了上空，凝结成了一个巨型光环将众人护在其中。 众人抬头看着空中的景象，目瞪口呆。 随后林砚便没有理会他们，而是撑起竹篙。 乌篷船连带着绑在后面的棺材快速的朝墓室外冲去。 但就在他们离开的那一瞬间。 “轰隆隆——！” “轰隆隆！” 墓室终于承受不住了，如同雪崩般迅速坍塌了下来。 接二连三的石块落下，砸在水中溅起了一朵朵巨大的水花。 一时间灰尘弥漫，遮蔽视线。 众人看着身后不断坍塌的墓室顶部，紧张的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脸色煞白，眼中满是惊慌的神情。 但也忍不住在心中感叹。 还好水神师傅出现的及时，要是再晚一些他们怕是就要没命了！ 只是他们这种庆幸并没有持续很久，整个墓室的通道都出现了坍塌。 看着比棺材还大的巨石整个坠落。 “啊啊——！” 有人下意识的抱住了头发出了惊呼声。 小韩忍不住嘟囔道：“完了，这下真的完了……” 随着阴影的压下，所有人都是本能的害怕。 霍秀秀也是紧紧闭上了眼睛，从她揪住林砚衣角的手上也能看出来她的害怕。 然而下一秒，“嘭——！” 一声巨响。 像是重物落入水中的声音。 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来临，这时陈雯锦等人才试探着睁开了眼睛。 “活着……活着！我们还活着！” 小韩睁开之后先是一愣，随即则是一顿狂喜， “活着！没死！都还活着！” 闻声众人纷纷睁开了眼睛，抬头向上看去。 只见上空那道肉眼可见光罩还在！ 在黑暗中散发着微光。 此刻，数块巨石气势汹汹的不断砸向保护罩，发出“嘭嘭嘭！”的巨响。 有的在撞向保护罩的那一刻，瞬间四分五裂！ 甚至擦出了火花！ 但是在如此猛烈的撞击下，保护罩丝毫没有破碎的迹象，只是泛着如同水纹一样的涟漪。 阵法坚固如磐石，给了众人极大的安全感！ 与坐在棺材中激动心无比的考古小队几人相比，林砚则是要淡定许多。 这个阵法是他设下的，效果怎么样他自然清楚。 虽然目前看似是安全了，但并不意味着会一直安全。 伴随着受到的冲击越大，阵法迟早会坚持不住。 所以他们必须赶紧离开这里！ 林砚再次撑起竹筏，在他的控制下，乌篷船带着快速的穿梭在墓室的通道中。 陈雯锦等人则是死死的把住棺材，以免因为速度太快而被甩下去。 因为头上有阵法保护。 虽然巨石撞击阵法的轰鸣声还在不断响起。 但众人并没有刚才那么紧张。 可是好景并不长，不知过了多久，就在众人都快要适应了的时候。 忽然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 “咔——！” 听到这声音，众人心中顿时有一股不详的预感。 忙不迭的抬头朝空中看去！ 只见他们头顶上的保护罩出现了一个肉眼可见的裂痕！ 这道裂痕的出现，连带着金光也暗淡了不少！ 此番场景意味着什么，即便不用林砚解释他们也知道。 很明显这阵法坚持不了多久了！ 阵法出现了破损，但是墓室的坍塌并没有停止。 泥沙裹着石块依旧在不停的撞上保护罩。 “咔咔咔！” 清响声越来越密集。 众人的心再次悬了起来。 只能祈祷着这阵法彻底破坏之前，离开这里！ 但是人的幸运并不是一直都有的。 没想到在这为难之时，他们竟来到了一条死路！ 看着前面的那一堵石墙，霍秀秀和陈雯锦等人的脸色可以说是难看至极。 但这里面并不包含林砚。 他不仅没有感到绝望，嘴角反而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笑意。 霍秀秀原本见马上乌篷船就要撞上石墙了，但是林砚并没有停下来的样子，不由得有些纳闷。 刚想要说什么，但是在看到他的表情时。 又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想必林砚自有他的安排！ …… 第109章 绝处逢生 霍秀秀虽然对林砚是百分百相信，但其他人并不是。 见明明已经来到了死胡同，可是前面的无乌篷船依旧没有丝毫减速的意思。 一时间众人不由得慌了。 虽然他们也不清楚这乌篷船为什么会行驶的这么快。 但以现在这种速度继续往前冲。 等待他们的下场就只有一个！ 就是狠狠的撞在石壁之上。 即便不是粉身碎骨，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快！” “快停下——！” 有人惊呼道。 但是并没有得到林砚的任何反应。 见状他们忙的冲陈雯锦道：“陈队长要是照这样下去，我们就完蛋了！” 因为他们的速度很快，溅起的河水打在他们的脸上，十分冰冷。 可是陈雯锦并没有像他们想的那样，出声阻止林砚。 而是神情异常坚定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现在我们还有回头的余地吗？” 像是为了响应她这句话。 就在这时，又一块巨石从空中落下。 砸在了保护罩上！ 此时原本看起来坚硬无比的能量罩上布满了细纹！ 似乎只要一下，就会让它完全崩碎！ 看着后面已经坍塌成废墟的通道，再也没有任何人说出反驳的话。 确实！ 事到如今，除了相信这位什么神秘的水神师傅，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他们已经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 或许是已经看开了，这次除了一直昏迷不醒的于洋之外，没有一个人闭上眼睛。 大家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离石墙越来越近，。 然而就在前面的乌篷船快撞上石墙的时候。 只见站在船头的水神师傅，忽然抬手！ 紧接着原本漂浮在空中的几簇蓝色火焰骤然凝聚在了一起。 诡异的蓝焰与白皙骨节分明的手指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下一秒，就在即将要撞上了的时候。 只见水师傅手腕快速一转，手中的火焰猛地被甩了出去。 “破——！” 伴随着水神师傅的一声轻呵。 蓝焰瞬间炸开，“嘭——！”的一声巨响，整个墙面瞬间炸裂开来！ 硬是给死胡同开出了一条路！ 但是见此情形，众人脸上并没有浮现出笑意，相反却是一脸惊恐！ 因为这石壁之后的并不是通向别处的通道。 而是悬崖峭壁！ 可是此时众人已经没有可挣扎的机会了。 在墙壁破开的那一瞬间，乌篷船带着棺材随着河流一起快速的向下冲去！ “啊啊啊啊！” 众人惊恐的叫喊声回荡在深渊之中。 从百米高的地方快速下坠，那感觉丝毫比什么过山车要刺激得多。 上次他们有纸人的帮助所以才侥幸逃过一劫。 这次能不能活下来，一时间众人的所有思绪都被恐惧占据了。 根本没人思考这个问题！ 只是牢牢的控制住自己的身体，以免跟棺材分开！ 随后“嘭——！” 一声巨响，众人终于降落在河面上。 同时伴随着一阵清晰的，类似于玻璃破碎的声音，保护罩彻底失去了作用。 像是尽到了最后的作用，符纸也燃烧殆尽！ 虽然有阵法帮忙卸掉了大半的力，但溅起的水花还是将众人浇了一个透心凉。 众人瞬间清醒了过来。 看着身后崩塌速度越来越快的古墓所在位置，他们还有一瞬间的恍惚。 但紧跟着的就是激动、庆幸！ 没想到他们竟然真的活着逃了出来！ 相比于他们的狼狈，站在乌篷船上的林砚还有霍秀秀则是要好很多。 甚至连衣角都没有湿。 原本林砚还准备出手帮他们卸掉一部分的冲力。 但意外的是，因为古墓所在的环形深渊中的整体全部坍塌。 导致水位被抬高了不少。 因此冲击力并没有那么强，阵法残余的力量保住了他们！ 霍秀秀虽然现在依旧感觉一阵心悸，但好在理智已经回拢了。 她微微抬头看向一旁的林砚出声道：“林砚，真的非常感谢！” “要不是你，我们今天恐怕就要没命了!” 想到刚才经历的种种，霍秀秀依旧感觉十分后怕。 不过或许是因为林砚在身边的缘故，安全感很足！ 所以她内心的恐惧要比之前少很多。 细想其实林砚并不止救了他们一次！ 无论是他给自己的护身符也好，还是无意留下的桃木剑也罢。 都间接救了他们！ 霍秀秀的话也引起了陈雯锦等人的注意。 随后纷纷附和道：“没错！水神师傅，真的非常感激您救了我们！” 虽然他们也知道了水神师傅的真名，但他们跟霍秀秀的性质不一样。 因此自然还是要用尊称的！ 见他们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 林砚便抬手阻止了，沉声道：“有话还是等出去再说吧，这里不合适。” 他们必须要尽快的找到出口离开这里。 不然塌陷越来越严重，依旧会有受伤的风险。 只是这塌陷并非是一点好处都没有。 大量的石块沉入河底，再加上入水口处依旧在不停的往里面进水。 这就导致了河面在不断升高。 只要等河水涨到最近的排水通道之后，他们便可以利用通道逃走！ 听起来虽然简单，但是想要过去，时不时滚落的石块。 还有翻滚的河面便成了最大的问题。 即便是他们能幸运的保证一直不被石块砸中，但是棺材终究不是船。 先前在通道中的时候，因为比较窄，他们只需要在有侧翻趋势的时候，控制一下就能稳住。 但现在非常不平稳的河面却不给他们这个机会。 这时一直跟在林砚身旁的女鬼，突然开口道：“对了！我记得他们将船留在了暗道的入口处！” “主人，我去查看一下！” 说完女鬼便朝着目标方向飘了过去。 黑暗的环境对它并不能造成什么影响，很快它便发现了木船的身影。 虽然船中落了一些石块，但好在暗道处的塌陷目前还不算大。 因此船体并没有大的损伤，还能用！ 女鬼随即折返回去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自家主人。 其实它也不是多想帮助这些人类，只是单纯的不希望他们拖主人的后腿。 也能让它早些离开这里！ …… 第110章 重见天日 闻言林砚没有丝毫的耽搁，立刻纵船将几人带到了他们先前停放木船的位置。 看到木船，陈雯锦等人也是心中一喜。 毕竟他们现在乘坐着棺材确实非常不便，严重的拖累了行驶速度。 于是他们立刻明白了林砚的用意，忙的换成了木船。 果不其然，速度瞬间快了一倍不止。 然而就在他们快要接近出水口的时候，环形深渊中间的实体瞬间全部崩溃！ “轰隆——！” “轰隆隆！” 巨大的响声让众人甚至感觉有一瞬间的耳鸣。 气浪挟裹着大量的灰尘，以一种天崩地裂之势爆射而去！ 巨石滚落，同时掀起了数米高的浪花，水位快速上升。 虽不尽海啸来的恐怖，但也十分骇人！ 见此情形林砚神情也变得严肃了起来，立刻滑动竹篙扬声道：“抓紧了！” 话音落的瞬间，乌篷船直接朝泄水口冲了进去。 但巨浪也紧跟其后奔涌而来。 速度极快的水流带着两艘船在通道中快速行进。 若不是林砚的控制，怕是乌篷船早就撞在墙上了。 与林砚的镇定自若相比，考古小队等人全程死死的扒在木船之上。 连眼都不敢睁开，耳边只有船快速驶过呼啸的风声。 还有水流奔涌咆哮的声音。 他们现在真就是在于时间赛跑！ 若是被身后的水浪追上，在这种通道中可就直接被淹了！ 泄水的通道同样也是各个方向的密道纵横交错，宛如迷宫。 好在林砚有系统的提示，他们这才没有走进死胡同！ 虽然他也有别的办法寻找正确的出口，但是现在可没有考虑这些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所有人的精神都处在高度紧绷的状态。 霍秀秀并没有同其他人一般，回到木船上。 而是依旧留在乌篷船上，站在林砚的身边。 此时她也发现了，跟在后面的木船受到水流的冲击摇晃的非常剧烈。 但他们身下的乌篷船却十分平稳。 像是根本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一般！ 无论是现在他们正在经历的，还是昨日她见过的那一幕幕。 此刻霍秀秀深深感觉到了她和林砚之间的差距。 霍家也算是个世家了，一些资产和背景自然不是普通家庭能比的。 可是他们二人之间的差距并不是钱和人脉能追得上的。 想到这儿，霍秀秀微微侧身抬头看向身旁的人。 此时林砚眉头轻皱，目光注视着前方深沉似海，仿佛有种让人一眼就陷进去的魔力。 这一刻，霍秀秀原本有些躁动心莫名的安静了下来。 算了现在想这么多也没有用。 当时她第一次见到这人的时候，就对他比较感兴趣。 但是这种兴趣还不足以被称为喜欢。 只是想离他的生活更近一点，对他的了解越多一些。 有一说一，当她以为自己就要死了的时候。 林砚的突然出现，给她带来了很大的触动。 虽然她一直都对林砚有好感，不过对方是什么想法她还不知道。 所以想再多也没有什么用。 林砚并没有注意到霍秀秀的目光。 就在他撑过一个弯道之后，前面骤然出现了亮光！ 虽然只是星星点点的，似被什么东西遮住了，但也能看出来那里应该就是出口！ 此时河水的流速虽然没有之前那么凶猛，但水量依旧很大。 林砚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让乌篷船撞了上去。 “嘭——！” 一声巨响之后，乌篷船连带着木船成功的冲了出来！ 乌篷船虽然看起来比较破旧，实则极为坚固。 这点小冲撞并不能造成什么影响。 只是在黑暗的环境中呆了很久，骤然冲出来，刺眼的光线让众人有一瞬间的恍惚。 但是还没等他们适应，便听到周围传来了一声惊呼。 “这是怎么回事？！” “他们怎么从里面冲出来的？” “天呐！这乌篷船不是水神师傅的吗？船上的那位年轻人难道就是水神师傅吗？！” “八成是，听说水神师傅的年纪并不大。” 这时逐渐适应了光线的考古小队缓缓站了起来。 只见他们此时处在一处河道之上。 不过船下的河水并不深，只是堪堪能让船漂浮起来。 众人环顾四周，惊讶的发现这里甚是眼熟。 小韩惊愕道：“这不是古望村那干涸了的河道吗？！” 经他这么一提醒，其他人也都想起来了。 当时在古望村发现古墓的时候，他们对整个村子都做过勘察。 村东侧有一处干涸了的河道，其源头是一个洞窟，但却被村民用一些石头堵住了。 据村民所说，山洞是溶洞，里面的情况非常的复杂。 之前不少人好奇的进去探险，最后都是有去无回。 没办法，为了避免再出现人员伤亡的情况，他们便将洞口堵住了。 因为汛期会有水流出。 为了不打破一些内在的影响，村民们并没有彻底封死，只是确保人进不去。 “这不是陈队长吗？！” “还有小韩！” “哎——！” “陈队长你们怎么会从洞里出来啊？！” 岸上的村民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见到船上的人是陈队长之后，心中更加惊讶。 因为考古队在古望村已经待了一段时间，所以这些村民也认识身为队长的陈雯锦。 但是考古现场在西头的河道边，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东边的山洞中？ 因为这周遭是古望村的田地区，这些人都是在田里劳作。 一声轰隆的巨响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就在他们纳闷的时候，忽然发现干涸的河道中出现了水流。 他们这才围了过来，惊诧的讨论着这一奇怪的现象。 之所以他们会觉得奇怪，并不是因为河道出现了水。 而是出水的时间不对！ 一般这条河道只有在汛期的时候才会出现水。 汛期一过，便会逐渐干涸。 但是因为今年雨水少，汛期推迟了很多。 在没有下雨的情况下，洞中突然流出来了水。 所以瞬间引起了村民们的注意。 毕竟这个山洞和河道在他们村子成立的时候就有了。 但如此异象却是第一次出现！ …… 第111章 于理不合 岸上的人议论纷纷，但是陈雯锦并没有回答他们的问题。 因为他们在里面所经历的一切都是秘密。 至少是不能随意告诉这些村民的。 之后他们还需要尽快的将情况反映给上面。 倒不是还要继续挖掘里面的古墓。 毕竟发生了那么严重的坍塌，再继续进去挖掘也没什么意义了。 现在最为紧要的是里面的怪物！ 因为无论是那成群的怪鱼，还是婴蝠都是十分恐怖的存在。 若是放任不管的话极有可能会对周围的百姓造成重大的伤害。 但是在这之前他们还有事情需要做！ 平复了一下心情之后，陈雯锦率先冲林砚微微鞠躬十分恭敬的开口道：“多谢水神师傅的救命之恩！”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跟着做。 无论之前他们对水神师傅是什么想法，经历了生死逃亡之后也都变了。 现在他们对林砚只有敬佩和感激。 不过有一点他们也很是在意。 就是水神师傅提出来的，作为救他们出来的报酬。 毕竟寿命这种东西又不像是转账，可以随他们的心意支付。 他们要怎么才能付给水神师傅？ 而且虽然他们知道水神师傅的本事很大，可提取人寿命这种事情真的能做到吗？ 此时众人心中思绪翩翩。 霍秀秀也想到了这个问题。 当时情况危机，林砚能愿意接受她的委托，将她的同伴救出来。 她内心是十分感激的。 毕竟站在林砚的角度上来看，他完全没有义务救他们。 接受了她的委托之后，也让自己也处在了危险之中。 因此报酬自然是要付的。 想着霍秀秀抬头看向林砚出声问道：“林砚报酬……” 她虽然刚开了一个口，但是林砚也知道她要说什么。 没等她说完，林砚便冲众人缓缓抬起了手。 一开始众人看着他莫名其妙的动作不由一头雾水，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但是紧接着，包括霍秀秀在内的几人紧接着忽然齐齐感觉视线有一阵恍惚。 眼前的整个空间像是有一刹那的扭曲一般！ 紧接着便发现有一团微弱的白雾从他们的身体中飘了出来！ 那团白雾也就仅仅有婴儿拳头大，若是不仔细看，都很难发现！ 伴随着这团白雾的飘出，众人只感觉身体出现了一丝异样。 这种感觉很难形容，似乎有什么东西消失了，但又好像没有。 只感觉身子似乎沉了不少，一股疲惫感袭上心头。 虽然不排除是他们在经历了多次生死逃亡之后，身心骤然放松产生的感觉。 但看着面前的白雾，他们实在是没办法用这种理由说服自己。 小韩试图伸手去抓住那团白雾，但是根本没有用！ 白雾虽然在那一瞬间被抓破，化成缕缕雾气，从其指缝中溢出，但很快又聚集在了一起。 几团白雾像是受到了某种指引般，缓缓的飘向了林砚的手中。 最终消失不见！ 见此情形，小韩惊讶的合不拢嘴，睁着大眼，颤声问道：“水……水神师傅，难道这就是我们的……？” “寿命？！” 尽管此时其他人没有跟着问出来，但反应都差不多。 可无论他们再怎么不相信，事实就是事实。 林砚将收来的寿命收进系统之后，在众人的注视下点了点头。 但是再多的他并没有解释。 毕竟系统的存在是个秘密，绝对不能暴露，除非是他想被拉去切片！ 因此在这个时候不解释才是最好的。 紧接着林砚便询问了霍秀秀是否要跟他离开。 要是同他一道的话，他就带她离开这里。 此时林砚还心系这系统的奖励。 想尽快的离开这里，回去查看！ 他这次费了这么大的力气才完成大的任务，奖励应该会很丰厚！ 但是霍秀秀是他的相亲对象，就将她不管不顾的扔在这里也于理不合。 闻言霍秀秀垂眸思索了片刻，她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轻声的拒绝了林砚。 约好了等她处理完这边的事情之后再见面。 听到她的选择，林砚也并没有太大的反应。 只是临走之前将第七分局陈科长的联系方式留给了她。 这件事情比较特殊，而且还有他的身影在其中。 因此还是交给第七分局的人处理比较妥当。 之后霍秀秀再次回到了木船之上，一行人留在原地看着林砚撑着乌篷船逐渐消失在了他们的视野中。 其他人还好，只是脸上透露着疲惫的感觉。 但霍秀秀不仅如此，眉宇之间还带着惋惜和失落。 其实她并不是不想跟着林砚离开，她现在心中还有很多疑问想要他解答。 只是她现在的心绪实在是太乱了，一时间根本不知道从哪里问起。 另外正如她跟林砚说的那样，这边的事情还需要她处理。 想到这儿，霍秀秀看着林砚留给她的那个联系方式。 眼中不由闪过一丝疑惑的神情。 这主要是因为林砚并没有跟她说明对方的身份。 只是让他们尽快联系对方，将事情的经过描述出来，之后的事情交他们处理就行。 这是为什么？ 对方是什么身份？ 方才林砚言语间似乎对他们还挺信任。 这时陈雯锦见霍秀秀眉头紧皱，像是知道她的想法。 随后便伸手拍了拍她，沉声道：“想不通就暂时别想了，以后会知道的。” “现在当务之急是离开这里，于洋现在还昏迷不醒，虽然还有呼吸，但情况也不容乐观！” “我们必须赶紧将他送往医院！” 霍秀秀也是个知道事情轻重的人。 于是便赶忙敛起心神，处理接下来的事情。 而另一边，林砚则是顺着这原本干涸的河道回到了黄河河道中。 再次朝上河村的方向驶去。 只是因为他这次的心情比较激动，连带着乌篷船的速度也提高了不少。 此时女鬼将自己缩在船舱的阴影处，惊愕的看着黄河两岸。 那模样完全不像是死了千百年，看淡了一切的有实力的老鬼。 更像是土包子！ 看着来往的车辆，还有不远处耸立的高楼。 女鬼对所有的一切都十分的好奇。 只是它强压着内心的激动，并没有表现出来。 毕竟这些景象等它彻底抱牢大腿之后再问也不晚。 …… 第112章 伶仃青衣 回到古宅之后，林砚并没有立刻领取奖励。 而是转身看向跟在他身后的女鬼。 他一开始招鬼引路的时候，并没有将对方带回来的打算。 不过看在它一路都老老实实的，没有耍什么阴招，还帮了他不少忙的份上。 因此林砚也不吝啬于助它一臂之力。 一般人去世成了亡魂之后，便会有阴差指引。 但是也不乏存在意外情况。 其中有怨气太重，不甘进入轮回的，也有灵魂被困无法被及时引渡的。 种种情况导致它们最终成为孤魂野鬼，只能游荡于世间。 但这种怨气不散的，会极有可能变成恶鬼。 时代更迭，沧海桑田。 能在千百年的岁月中依旧保持理智，也是极为难得的。 看到林砚在审视自己，女鬼虽然面色并未表现出来，但内心却非常忐忑。 虽然它也算是只千年老鬼了，但是先前主人实力的恐怖之处它可是见识过的。 那游刃有余的模样给它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那凌厉的气息。不用比它也知道自己不可能是主人的对手。 再者自己跟出来的目的也不是跟主人比个高下。 就在女鬼内心各种想法浮动的时候。 这时忽然听到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 “你叫什么名字？” 这里除了它以外就只有一个人。 于是女鬼忙不迭的抬头看向林砚。 此时落阳西沉，天色暗沉。 站在厅堂的林砚身影隐晦不明，他的语气也十分低沉。 让人难以琢磨他话中的意思。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 女鬼毕恭毕敬的回答道：“小人青衣，生前为戏班子的伶人。” 说起自己的名字，青衣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昔日一些自己几乎都已经遗忘了差不多的画面再次涌上心头。 但细究起来，可不是隔世么！ 千年，够轮回好几世了！ 她自幼便被卖给了戏班子，对亲人没什么印象。 在戏班子中吃尽了苦头。 登台后凭借出色的长相，还有扎实的唱功，很快便小有名气。 甚至为很多大人物表演献唱。 但是伶人自古地位底下，不比奴才好到哪儿去。 再加上随着年纪的增长，她的那张脸也愈发难掩锋芒。 因此她一直想为自己赎身。 可是还没等她实施，王上突然驾崩！ 当时极度受欢迎的整个戏班子都被拉去陪葬。 或许是临死前都没能为自己赎身，那股不甘让她的亡魂一直留了下来，困在墓中。 成为一浑浑噩噩的怨鬼！ 可是…… 千年实在是太长了！ 时间长到她甚至都快忘了自己是谁？ 为什么会成为这个样子。 混沌中只有满腔的不甘一直在维持着她的意识。 但也已经到了徘徊在失控边缘的地步了。 若是一直这样下去，她迟早会变成一失去理智的恶鬼。 就在这种状态之下，一缕檀香味将她拉了回来。 只见主人乘一乌篷船静立在黑暗中。 遗世独立！ 简单的弄清楚情况之后，她便拼尽了力量争夺到了纸扎人的附身权。 好在虽然她平日里的状态不佳，但作为一只老鬼实力还是在线的。 青衣简单的跟林砚说了自己前世的身份。 听完林砚并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 毕竟在诸侯王的墓中，别说是伶人了，就算出个什么身世显赫的鬼也不奇怪。 他随即给出了两个选择。 “你若是想投胎我便送你下去，若是想要留下，我就给你副壳子。” 林砚并没有说什么让它自己离开的话。 毕竟若是对方想走，完全没有必要跟着他来这里。 一般的鬼在怨气消散后都愿意选择第一条路。 但是青衣并不是这么想。 她生前本就没有积攒什么功德，再加上故意躲避阴差的牵引。 即便是下去了，能不能投胎成人也是个问题。 因此青衣没有任何犹豫，目光灼灼的看向林砚扬声道：“我选第二个！” 虽然留下来不能做人，但是做个鬼修也不错！ 而且从主人刚才给她的选项也能窥得一二。 能将鬼送去轮回，除了阴差她还没见过有谁能做到这一点。 跟在如此强的人身边，对她百利而无一害！ 见青衣选择留下，林砚微微颔首，随即转身从偏堂中取出了一个矮小的纸扎人。 出声道：“就这一个身体了，你先凑合一下吧，改日给你换一个好一些的。” 虽然青衣对一副躯壳的要求并不高。 但见到林砚手中的纸扎人的之后，神情还是有一瞬间的扭曲。 无他，实在是太丑了！ 看起来比先前的那一个还要吓人！ 但也没办法，现在不是她可以挑的时候。 因此下一秒青衣便钻进了纸人的身体中。 随后冲林砚作了一个揖。 纸人作揖，再配上昏暗的古宅，怎么看怎么恐怖。 但对此林砚早已经习以为常了。 比这更恐怖，更骇人的他又不是没有见过。 原本林砚是想要给自己的新小弟安排一间房间的。 虽然古宅从外表上看起来有些破败，但内在还是不错的。 不过被青衣拒绝了，她最后选择了一口棺材。 身为一只鬼，青衣对自己的定位还是很清晰的。 看好古宅，照顾好主人！ 因此大堂中的棺材作为她的栖身之所再合适不过了！ 见青衣挺满意她为自己选择的棺材，林砚也没有强求。 将她留在大堂之中后，自己便转身去到了二楼他的房间。 虽然青衣也算是自己人了，但是林砚并不想暴露自己系统的事情。 毕竟这个秘密就连老道士也不知道。 将门一关，林砚随即在心中默道：“领取奖励！” 伴随着他话音落，一道虚拟的电子屏幕骤然出现在林砚面前。 紧接着一连串的电子音不断响起。 “恭喜宿主完成任务！” “获得奖励，招魂铃*1。” “获得奖励，神器宇宙锋*1。” “获得奖励，遁地符*3。” “获得奖励，功德值5000点。” “获得奖励……” 之后还有一些零碎的奖励，但是林砚并没有细看。 只是前几个就已经足够让他心动不已了。 …… 第113章 霍秀秀的另一面 招魂铃他也有所耳闻。 相传它能控制尸体，召唤亡者灵魂。 但在传说中这是属于赶尸匠的神器。 铃铛一响，万尸听令！ 不过在这个世界中，赶尸匠早就已经断了传承，这个职业也就只存在于传说之中。 虽然现在湘西赶尸人广为流传，但并非是真正意义上的赶尸。 更多的比较接近于背尸，没有什么过多的技法在其中。 至于招魂铃是否真的存在过也没有任何记载。 只是现在看来，传说并非是假的。 这招魂铃是真的存在。 虽然他不是赶尸匠，但捞尸人跟赶尸匠也算是有共通之处。 都是跟尸体打交道的古行当。 日后这招魂铃定能派上用场！ 同样另外一件神器宇宙锋也是大有来历！ 此乃战国时期秦国大将，杀神白起所执之器！ 在华夏数千年的历史长河，出现过许多闻名天下的领军统帅。 例如汉朝的卫青、唐朝的李靖、明朝的徐达都是名传后世的将领。 但是和战国时期的白起相比，总给人感觉分量不足。 白起一生大小战役七十余起，从无败绩！ 五次大战，韩魏致残，赵楚慑服，屠敌百万，使秦业帝。 其武器宇宙锋被鲜血浸透，无数亡魂葬于其下。 成为一大杀器！ 其威力自然非同小可！ 不是一般的武器所能比拟的！ 正因如此，在白起死后他的佩剑也受到了强者的追捧。 几经转折最后落入了秦王的手中。 虽真正的强者不会被兵器所牵制，但合适的兵器绝对是能锦上添花的存在！ 林砚激动归激动，但是他并没有立刻将剑从系统中取出来。 无他！ 主要是这宇宙锋虽然是人人想要得到的武器。 但也不是谁都能驾驭的了的。 其因跟白起的死有重大的干系！ 当年秦昭王三番五次命白起带兵出战，但他认为当时并非是好时机，于是几番推辞。 虽其是从战局判断的，但战败之后，颜面彻底扫地的秦昭王已经意识到白起将不能为他所用！ 于是便将他发配了，最后甚至直接赐死了白起。 接到命令之后，刚烈的白起拔出了剑，仰天长啸道：“我有什么弥天大罪，何至于这个下场？” 最终用杀敌无数的宇宙锋了解了自己的生命。 致使这柄剑上附着白起极强的怨念！ 以及斩杀无数冤魂产生的煞气！ 种种原因导致这柄名剑，更像是一把邪剑。 若是实力不够很容易被影响心智，甚至遭到反噬。 因此林砚决定还是暂时将它放置在系统之中，等以后有机会再说。 这前两件就已经是绝世的宝贝了。 虽然遁地符跟招魂铃和宇宙锋相比似乎非常不起眼。 但这可是关键时候可以保命的东西！ 查看完全部的奖励之后，林砚便关闭了系统。 虽然这个任务看似比之前的要简单，但也挺费心神。 简单的冲洗一下之后，林砚便直接休息去了。 至于捞回来的尸体早就被他抛在脑后了。 不过并非是林砚忘记了，而是他只负责完成任务，至于尸体怎么处理就是系统的事情了。 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 林砚这边早早就歇下了，可是古望村临时搭建的会议室却是灯火通明！ 霍秀秀还有以陈雯锦为首的考古小队七人均在其中。 几人虽然换了身干净的衣服，一些伤口也经过简单的处理。 但是脸上却满是疲惫之色。 于他们不同，其他人则是一脸震惊，似乎听到了什么非常不可思议的事情。 目瞪口呆的看着霍秀秀的等人。 会议室中陷入了沉寂，半天都没有人说话。 直到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出声打破了这份安静，“你们是说我们现在挖的是座假墓？” “真正的诸侯墓在百米深的地下？！” 但是还没等霍秀秀和陈雯锦回答，便会有人激动的反驳道：“这怎么可能，那得是个多么大的工程啊！” “如此庞大的古墓怕是要数十年才能修建完成，难不成这诸侯王从小时候便开始为自己准备陵墓了吗？！” 言语之间还带着一丝嘲讽。 此话一出，霍秀秀面无表情的抬眼望向那人，反问道：“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在撒谎吗？” 精致的脸蛋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一双凤眸犹如古井般沉静。 一股压迫感瞬间弥漫开来。 在场的人顿时动作一僵，看向方才说话的那人的眼神中也带上了几分责备。 那人的表情也变得有些尴尬，连忙讪笑摆手道：“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 那人试图解释，但是嘴反复的张合，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最后还是陈雯锦站出来安抚霍秀秀道：“秀秀你别介意，她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太震惊了而已。” 那人一看陈雯锦给她架了台阶。 于是忙的顺势说道：“对对对我只是太震惊了，没有怀疑大家的意思。” 闻言霍秀秀收回了目光没有在说话。 见状现场的人不禁暗自松了一口气。 虽然大家面上不显，但是却纷纷在心中重塑了一下对霍秀秀的印象。 看来这位霍姑娘并非是一个没有脾气的人。 他们在想什么霍秀秀大概也知道，但是现在她也懒得维持什么谦逊温婉的形象了。 经历过白天的事情，她本就已经身心俱疲了。 现在还被人怀疑，心情自然不会好到哪里去。 泥人还有三分血性呢！ 再说了，她本就是这样的人。 只是这一面她通常不会在亲人和朋友面前展现。 不过一旁的陈雯锦倒并没有因第一次看到霍秀秀露出如此有攻击性的一面而感到吃惊。 毕竟年纪轻轻就担任霍家家主。 不仅将霍家庞大的基业打理的井井有条，还让霍家达到了巅峰的人，自然不可能是个毫无脾气的小白兔。 只是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原本秀秀就是在她的再三邀请下才答应愿意过来帮忙的。 经历这一下，怕是秀秀以后都不会再愿意跟考古队打交道了。 …… 第114章 女大不中留 之后的事情就是考古队要处理的了，霍秀秀并没有参与，而是直接返回了霍家。 陈雯锦看着汽车尾灯彻底消失在夜幕之中，这才收回了目光。 随后低头看向手机屏幕上的一串数字，不由面露愧疚。 其实她非常明白，在那底下古墓的时候，若不是有秀秀在。 即便是他们每人愿意付出十年的寿命，水神师傅都不见得会愿意救他们。 毕竟当时情况危急，在那种情况下没有人会愿意带上一群拖油瓶。 这个特殊的联系方式，也是水神师傅留给霍秀秀的。 说是水神师傅和霍秀秀两人救了他们的命也不为过。 现在却有人怀疑她，换做是自己心情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随后陈雯锦一脸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转身再次朝着会议室的方向走去。 登门道歉是必须的！ 但是现在这边的事态紧急。 只能等这件事情告一段落了之后再说了。 而导致事情发展成现在这样的那名女考古队员，在这期间遭到了强烈的谴责！ 尤其是跟着霍秀秀和陈雯锦死里逃生的小韩等人，均是一脸气愤。 …… 在会议还在继续的时候，霍秀秀的车已经抵达了霍家。 不过此时已是深夜了，所以她并没有惊动霍老太太。 简单的洗漱之后，直到躺倒在床上的那一瞬间。 霍秀秀这才感觉整个人活了过来。 只是身体虽然得到了休息，但她的脑袋并没有停止转动。 白天经历的种种此时犹如走马灯一般，不停的在她脑海中闪现。 想着霍秀秀下意识摸了一下自己的肩膀，那处先前被千面鬼咬住的地方。 不过那阵令人痛不欲生的感觉已经彻底消失不见了。 仿佛她自始至终就没有受过伤一般。 霍秀秀明白，自己之所以能恢复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林砚做了什么。 林砚…… 霍秀秀在心中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 一双波澜不惊，甚至是有些淡漠的丹凤眼仿佛出现在她的眼前。 这时霍秀秀不禁想起自己命悬一线之际，那只突然抓住她的手。 虽是正常人的体温，但她莫名的感受到了一阵灼热。 这大概就是为什么人们比较追崇英雄的原因吧。 获得救赎的那一瞬间，真的很难不心动。 至于林砚就是水神的这件事，霍秀秀还是坚持之前的想法。 对他的态度并不会有什么影响。 她先前虽然比较好奇那位神秘的水神师傅跟林砚之间有没有关系。 但也没有想过如果是真的要怎么样。 毕竟跟捞尸人相比，土夫子也不是什么一般人家。 思绪几经辗转，霍秀秀自己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睡着了的。 只是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已经临近中午了。 霍秀秀揉着酸疼的肩膀，出门刚好看到了正在院子中侍弄花草的霍老太太。 夏日正午，太阳高挂于空。 炽热的光线炙烤着大地，空气变得十分闷热。 好在院子中有流动的水池，带走了一些热量。 霍老太太此时正在弯腰修剪一旁盆栽的枝叶。 清风吹拂，岁月静好！ “醒了啊？” 霍老太太见到霍秀秀的身影之后，便放下了手中的剪子，朝她走了过来。 身为女子能在混乱年代凭一己之力扛起整个霍家，霍老太太自然不是一般人。 霍秀秀昨日在下墓的之前有跟她通过电话。 之后便一直没有消息。 霍秀秀是她一手带大的，自然没有人比她再清楚自家孙女的性子。 若是有了进展，定会跟她联系。 可是一直到傍晚她都没有收到任何消息，很明显事情有些反常。 意识到不对劲，原本霍老太太都已经准备带人过去了。 好在在临走的时候，收到了自家孙女报平安的电话。 只是通过霍秀秀的语气，霍老太太就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不过人没事就好，至于发生了什么以后再问也不迟。 所以她只是派人去将霍秀秀接了回来，并没有一直等着询问。 见人恢复了些元气，霍老太太这才进入正题。 随后祖孙二人便聊了很久。 当霍老太太听到给自家孙女介绍的相亲对象是位捞尸人之后。 脸上也不由得浮现出了惊讶的神情。 她也是没想到那道士的后人竟然会是捞尸人！ 不过经历过半生风雨的老太太，对这种事情的接受能力也算是比较高的。 见自家孙女想和对方试试，霍老太太并没有反对的意思。 年轻人的事情，她可不想跟一起掺和。 只是霍秀秀并不知道自家奶奶在想些什么。 此时她的心情还是比较忐忑的。 因为霍家不再盗墓这个决定就是她奶奶下的。 其中的原因虽然所有很多方面，但很大部分也是由于盗墓是件极其危险的事情。 稍有不慎就会丢掉性命。 而捞尸人…… 虽然听起来并没有什么危险性。 但从先前网上热议的黄河捞尸到冥婚，还有打捞连环杀人案尸体等事件上不难看出。 这捞尸的危险程度甚至比盗墓更甚！ 所以一时间霍秀秀不由的担心自家奶奶会因此反对她和林砚继续接触下去。 想到这儿，霍秀秀忙不迭的将林砚在墓中是怎么直接或是间接救了她的过程，一五一十的详细的描述给老太太听。 试图让老太太意识到林砚的实力非常强！ 对她还有救命之恩！ 而霍老太太并未应声，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霍秀秀。 眼角的鱼尾纹也微微翘起。 其实她早就看出来了自家孙女对人家有意思，只是没说破。 毕竟她这个孙女很少露出如此活泼的一面。 就在祖孙闲聊的时候，霍秀秀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 “叮！” 她下意识的看了一眼。 紧接着一双美眸瞬间放大，脸上也浮现出了惊喜的表情。 霍老太太毕竟是过来人，一看就知道那消息是谁发的。 于是故意摆出一副伤心的姿态，扬声道：“唉！人都说女大不中留，果然没错啊！” 说着还瞥了一眼霍秀秀手中的手机。 “奶奶！” 听着自家奶奶的调侃，霍秀秀不由得红了脸。 只是并未反驳。 随后便先拿着手机朝自己房间快步走去。 …… 第115章 这种话不应该是我来说吗? 霍老太太确实没有猜错，发来消息的人正是林砚。 林砚想着他们之前原本是约好要见面的。 但是因为受警方所托捞尸，耽搁了时间。 最后不得不改日再约。 虽说是霍秀秀表示了理解，但这种行为本质上还是他放了人家的鸽子。 再加上昨日在墓室中的偶遇。 索性择日不如撞日！ 于是林砚便提出了约她出来见面。 霍秀秀看着林砚发来的消息，没有丝毫犹豫便答应了。 虽说她原本提出见面的原因中，有对林砚身份的好奇，但并不是全部。 毕竟没有人会不愿意和自己心悦之人见面约会。 看着时间还充裕，回完消息之后霍秀秀便冲进了衣帽间。 随手拿起一条连衣裙在镜子前比划了起来。 但是下一秒便皱起了眉头，自言自语道：“会不会太素了？” 说罢便又换了一条。 …… 在霍秀秀精心装扮自己的时候。 另一边。 拥有了‘躯壳’的青衣，一大早便好奇的探索着周围。 虽说她活了千百年，但是却一直被困在古墓中。 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怎样翻天覆地的变化。 倒并非是古墓中存在什么阵法。 而是她的怨气困住了自己，相当于缚地灵。 执念不消，她便无法离开。 不过现在她也就只是在这古宅中闲逛罢了。 青衣也清楚以她现在这副模样出去，万一被人看见可能会将对方吓个半死。 将古宅逛了个遍之后，她便坐在棺材上，看着有些刺眼的阳光。 心情好极了！ 这时，“嘭！” 一声轻响，青衣闻声望去。 只见林砚穿着一身简单休闲的白色t恤走了出来。 见主人似乎是要出去，青衣想都没想，便准备跟着一起出去。 虽然林砚并没有跟她说，她的任务是什么。 但是她觉得保护主人的安全必然是第一位。 准备像护卫一般，时刻守护在主人左右。 察觉到她的动作，林砚动作一滞微微转身，看向跟在自己后面的纸人。 不得不说，这张脸实在是有些吓人。 一般的纸人虽然脸上都会画有大红色的嘴唇，还有腮红。 但是这个纸扎人脸上的妆却是浓的过分，红得仿佛要滴出鲜血。 嘴角更是咧成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 甚至跟两边的腮红连在了一起！ 笑容诡异渗人！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即便是没有画眼睛，但也没有人敢将它买回去。 甚至连白送都没有人要。 因为各行有各行的规矩，一般纸人做好之后，是不能随意丢弃的。 所以只能一直放在店里。 直到遇到了他。 林砚自然是不会在意这些东西，横竖只是一个容器而已。 有便宜送上门，断是没有拒绝的道理。 只是现在因为这纸扎人被青衣附身，这张惨白的脸上多了一双黑色空洞的眼睛！ 眼白居多，黑色的瞳孔直勾勾的盯着前方。 跟这双眼睛对上有种被盯上了感觉。 让人不由头皮发麻！ 为了不吓走之后上门的客人。 林砚觉得给新来的小弟换副躯壳一事，貌似需要尽早的提上日程。 这些想法一闪而过。 回神之后，林砚冲青衣沉声道：“我只是去见个人，不用跟着。” 他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一下。 因为此时青衣的气势，像是时刻准备上阵杀敌一般。 “你留下看好门，若是有人想要下单委托，就让他们晚些再来。” “是！” …… 大概一个小时之后。 当霍秀秀赶到他们约好的餐厅时，一眼便看到了独自一人坐在那里的林砚。 见状霍秀秀的嘴角不由得浮现出了笑意。 这时服务员赶忙朝她走来，刚想要说什么。 但是被霍秀秀抬手阻止了，示意对方自己跟人有约。 随后便径直朝林砚的方向走去。 此时是中午用餐时间，所以餐厅的人算是比较多。 不过因为这里环境比较好，并不显嘈杂。 霍秀秀的出现瞬间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黑色的头发随意的扎起，露出了白皙的脖颈。 红色的裙子将肌肤衬得犹如凝脂。 略低的衣领露出了精致的锁骨。 红唇贝齿，明眸含笑！ 精致的五官未施粉黛，但有种浑然天成的媚意！ 让人看了便移不开视线！ 只是霍秀秀本人并没有注意到旁人的目光，而是来到了林砚的身边。 轻笑道：“等很久了吗？” 闻言林砚抬头看看向言笑晏晏的霍秀秀，摇头道：“没有，我也是刚到不久。” 随后便绅士的替霍秀秀将椅子拉了开来。 因为先前有植物的遮挡，再加上林砚来的比较早，所以大多数人并没有注意到他。 此时一看当真是郎才女貌，般配极了。 一时间不由引得人羡慕连连！ 点完餐之后，霍秀秀用手微微撑起下巴，一双明亮的眼睛直直的看着林砚。 开门见山的直接问道：“林砚，你觉得我怎么样？” “我想和你继续试试，你呢？” 林砚也是没有想到，霍秀秀上来会直接问这个问题。 因此有一瞬间的惊讶，但他很快便回过了神。 随后眉眼弯弯，唇角上扬，露出笑意。 向来淡漠的眼睛中闪过一丝涟漪。 看到因为笑容而变得柔和许多的林砚的脸。 霍秀秀顿时被惊艳住了，明显感觉心跳快了一些！ 心中冒出了一个念头，这……就是小鹿乱撞的感觉？ 下一秒她便在心中自我嫌弃道： “又不是什么都没经历过的学生，太没出息了！” 她本人虽然没有谈过什么恋爱，不过从不缺少追求者。 只是她对这方面并不是很感兴趣。 不然也不会走到相亲这一步。 但不得不说，林砚真是她见过的人里面长得最出色的了！ 紧接着听到他后面的话，霍秀秀白皙的脸上瞬间红晕蔓开！ 先前坚定的眼神也开始游离了起来。 “这种话不应该是我来说吗？” 林砚有些调侃的说道。 明明知道霍秀秀是害羞了，但眼神依旧直直的看着她。 嘴角也扬起一丝坏笑。 若是让老道士看到这一幕，定会忍不住吐槽林砚。 真是闷骚！ 不过对于这一点林砚从来不认，他只是跟不熟的人没什么话可说。 所以别人会觉得他难以接近。 但私下他本人的性格并非是那样。 …… 第116章 生命垂危 霍秀秀也没想到林砚竟会有这一面。 她原本觉得林砚应该是个并不怎么会主动的人。 所以她才决定主动进攻! 只是现在看来事情的发展貌似跟她想的有那么亿点不一样！ 见躲不过林砚的目光，霍秀秀索性准备抬手捂住自己的脸。 然而这时她动作忽然一顿。 想起刚才林砚的话，她缓缓的抬头看向林砚低声道：“你是……答应了？” 不然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 正如霍秀秀期待的那样，林砚在她的注视下点了点头。 脸上的笑意虽还未散，不过也没有继续打趣她。 见状霍秀秀的脸上顿时绽放出了明艳的笑容。 由此可以看出她的心情真的很好！ 就连刚才的小尴尬都被她抛在脑后了。 原本霍秀秀还想要说些什么。 只是这时服务员已经开始上餐了，她便停住了。 横竖他们之后的时间多得是，不急于这一时。 这一幕让旁人看来可能会觉得二人是在确定恋爱关系。 不过并非是这样。 霍秀秀和林砚本就是相亲认识的，加上聊天的时间也不过半个月。 除了在墓室中的狼狈偶遇，这仅仅是他们第二次见面。 跟一个还并不算是相熟的人直接进入恋爱关系。 他们还没疯狂到这般地步。 只是确定继续相处下去。 用完餐之后，霍秀秀便提出出去转转。 林砚自然不会拒绝。 只是在走出餐厅的那一刹那，霍秀秀瞬间后悔了。 毕竟炎夏的热浪可不是开玩笑的。 可是他们好不容易出来约会一次，她实在是不想将时间浪费在餐厅里。 就在这时，林砚忽然一动，握住了霍秀秀的手腕。 突然的一下让霍秀秀有些不知所措，惊讶的看向林砚，不知道他这是要做什么。 只是林砚并没有抬头，而是专注着手中的动作。 霍秀秀这才发现，林砚是在给自己系手链。 手链像是用麻绳编成的，上面串联着一颗玉坠。 当林砚将手松开的那一瞬间，“呼——！” 突然一阵微风刮过，衣袂飘飘。 不知道是她想多了，还是适应了。 霍秀秀莫名的感觉清凉了许多。 但是在跟林砚视线对上的那一瞬间，她便否定了这个想法。 不可能！ 就算是下雨天，也不会这么凉快。 她随即低头看着手腕上的那根手链，试探着冲林砚问道：“是因为这个手链吗？” 虽然她没有说明，但身为这手链主人的林砚自然知道她指的是什么。 轻声应了一声，“嗯。” “这上面刻着水麒麟，为蛮荒万载寒潭所出，其像可避暑。” 霍秀秀惊奇的看着玉坠上的图案。 因为坠子本身并不大，所以这麒麟的身子是蜷缩着的。 但也能看出麒麟的形。 霍秀秀也见识过林砚的本事，虽然这件事情比较玄幻。 不过跟她亲眼见到过的牛头马面比起来，倒也算稀疏平常了。 随后二人便在附近逛了起来。 俊男靓女走在一起总是会格外吸引人的注意。 回头率相当的高。 只是并没有多两人产生什么影响罢了。 霍秀秀也趁机将霍家的情况详细的跟林砚坦白了。 她原本以为林砚听到霍家祖上是盗墓的，或多或少会感到惊讶。 但现实跟她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林砚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 这不禁让霍秀秀有些纳闷，因为据她所知她奶奶并没有将霍家的情况全部交代出来。 虽说自己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半开玩笑的提了一句。 但那种情况下，一般人应该都不会相信吧。 只是还没等霍秀秀问出口，这时她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叮铃铃！” “叮铃铃——！” 霍秀秀只好示意自己接个电话。 “没事。” 林砚摆了摆手，让她不用管他。 其实若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人，这通电话霍秀秀就不接了。 但是来电的人是陈雯锦。 她还不好意思去挂长辈的电话。 虽说昨天有些不愉快，但她还是拎得清的。 那件事跟陈姨没有什么关系。 于是她便接通了电话，“喂陈姨？” …… 与此同时，对面的陈雯锦见电话终于接通了，顿时松了一口气。 但是情况紧急，她也顾不上跟霍秀秀寒暄了。 忙道：“是这样的秀秀，我有件事情想麻烦你。” 随后陈雯锦便赶忙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的跟霍秀秀说清楚了。 她来电的目的主要是为了于洋！ 也就是先前跟他们一起下墓，最后被千面鬼袭击，一直昏迷不醒的那位考古人员。 当时他们在出来之后不久便将于洋送往了医院。 做了各项的检查，都没查出有什么大问题。 只能暂时留院观察。 除了他人迟迟没有清醒过来之外，各项指标都很正常。 然而就在刚才，心电监护仪突然发出了刺耳的警报声。 心率在不断的下降！ 医生全力的抢救，但是心跳依旧一直保持在一种微弱的状态。 没人知道这是为什么。 即便是医生想救都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检测做了好几遍，都没发现任何问题。 这奇怪的病情顿时难住了所有医生。 这不禁让陈雯锦联想到于洋出事的原因，是由鬼物导致的。 有些东西不是科学能解释得了的，仪器检测不出来自然也是正常的。 意识到这一点，陈雯锦便赶紧联系了霍秀秀。 想要通过她寻求水神师傅的帮助。 除此之外她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霍秀秀闻言也脸上也不由露出了急色。 毕竟当时若不是于洋帮她挡了一下，可能现在生命垂危的人就是她了。 当时她听医院那边说病人并没有什么大碍。 只要等他休息好，清醒过来就可以出院了。 所以她并没有立刻过去，怕打扰其休息。 想着等晚一些去医院探望一下他，但是没想到会出这种事。 霍秀秀下意识的看向了林砚，眼神中还带着求助的神色。 虽然她知道这人情是她自己欠下的，跟林砚没有什么关系。 但是她也想不到有什么别的办法能救于洋了。 林砚自然也注意到了霍秀秀情绪的变化。 于是便低声询问道：“怎么了？” 霍秀秀并不是一个容易失去理智的人，至于人情什么的她自会偿还。 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救人！ 于是便简要的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林砚。 随后恳切道：“能拜托你过去看一下吗？” …… 第117章 老九门吴家 “你们这是在胡闹！” “现在病人的情况十分危急，将他搬出去跟送死有什么区别？” 一身穿白色大卦的医生冲陈雯锦怒道。 此时他满脸通红，因为太过气愤额头上的青筋都绷了出来。 跟平日里儒雅医生的形象完全不符。 争吵声也将医院里的其他病人，还有家属都吸引了过来。 一位刚去领完餐的大姨闻声凑了过来，见状好奇的小声问道：“怎么了这是？” 周围病房的家属很多都相互认识。 闻声有人应声道：“害！这屋昨天不是来了一个年轻人么，先前还好好的。” “谁知道是怎么回事，这就快不行了。” “但就是奇了怪了，什么检查都做了，哪儿哪儿都显示很正常。” “偏偏这时候，这小伙子的同事说要将他搬到外面去。” 闻言大姨立刻瞪大了眼睛，扬声道：“这不是在胡闹嘛！” “可不是呢！” 另外一人继续挤眉弄眼道：“要我说，这几个人八成是不想救人了！” “还说什么，只有将他搬到外面，他才有机会活！” 一时间所有人都用责备的眼神看着陈雯锦 而此时的陈雯锦看着躺在床上毫无声息，随着医生做心脏复苏的动作，不断颤动的于洋，也同样面露难色。 见露出这般神情，医生还以为她听进去了，刚想要继续劝说。 但是没想到陈雯锦忽然又变得强硬了起来，“医生这是他最后的活命机会了！” “我必须……” “陈姨？” 就在陈雯锦和医生僵持不下的时候，忽然一道男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陈雯锦下意识的转头看去。 只见两道身影出现在门口。 一胖一瘦！ 胖的梳了一个大背头，似乎是受伤了，头上缠了几圈绷带。 虽然胖，但长相并不凶。 另外一位看起来比较年轻，白皙精致的脸上沾了些许的灰尘。 虽然没有受伤，但二人都是同样的狼狈。 不过他的长相十分出色，俊美偏柔和，有一种文弱书生的气质。 叫住陈雯锦的正是这位看起来比较清瘦的年轻人。 “天真？” 见到来人，陈雯锦也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年轻人名为吴天真，是老九门吴家唯一的后人，也是她的晚辈。 另外一位她不认识，应该是吴天真的朋友。 但现在可不是叙旧的时候，陈雯锦顿时目光一沉，扬声道： “天真快过来帮忙，帮我把人背出去！” 说着她便直接绕过面前的医生，将还在为于洋做心脏复苏的医生扯了下来。 吴天真直接懵了，不知道这是在做什么。 但他还是下意识的冲了上去，并且招呼同伴道：“胖子！快帮忙！” 王胖子也是惊了，不过吃归吃惊，脚下却没忘了动。 “这……这是要做什么啊？！” “人不救啦？！” 这时陈雯锦已经将躺在床上的于洋扶了起来，忙道：“同志快！帮忙将他背出去！” “不行！” “你们这会害死他的！” 医护人员也怒了见状便要上前阻止他们。 但是却被陈雯锦和吴天真拦住了。 病房里顿时陷入了一片混乱。 王胖子这时也顾不上别的了，忙的将于洋背了起来，转头便往外跑去。 好在王胖子体格比较壮，一顿猛冲也没人敢拦他。 而后陈雯锦也跟了上去。 吴天真一边跟着朝外面跑去，一边问道：“陈姨，这是怎么回事啊？” “为什么要跑啊？！” 现在情况紧急，陈雯锦哪里顾得上解释那么多。 “别问了，先将他抬到外面有阳光的地方！” “站住！” “别跑！” 看着从后面追上来的医护人员。 王胖子心中直犯嘀咕，这人都快不行了，不赶紧抢救，出去晒什么太阳啊？！ 但是跑都跑出来了！ 小天真认识的人应该不会太不靠谱。 一路上三人外加一个昏迷不醒的病号，连跑带撞的冲了出去。 一直来到了医院大楼前，阳光最盛的地方。 王胖子这才将人放了下来，随后自己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气喘吁吁道： “这里有阳光，应……应该行了吧！” 此时陈雯锦根本没有顾得上回答他的问题。 而是直接跪在了地上趴在于洋胸前，听起了他的心跳声。 一秒…… 两秒…… 这时医生还有护士们也跟着追了上来。 只是被王胖子和吴天真拦了下来。 “不行你们不能过去！” 此时医生只感觉自己要气炸了，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胡闹的人。 忍不住怒吼道：“你们知道自己这是在做什么吗？！” “病人要是有个好歹，你们……” 可是还没等他说完。 忽然听到了一道欢呼声，“成了！” “活过来了！” 只见此时已是满头大汗的陈雯锦，喜极而泣的坐在地上。 吴天真和王胖子也是一脸惊愕，扭头朝后望去。 得到机会的男医生立刻趁机冲了上去，无视坐在一旁的陈雯锦趴在病人的胸口上。 渐渐的脸上也露出了震惊的神情。 随后忙不迭的从口袋中掏出了专用的手电筒。 扒开的病人的眼睛，便照了过去。 随后一脸怀疑人生的喃喃道：“这怎么可能？！” 明明刚才病人的瞳孔已经开始放大了。 但是现在无论是心跳，还是瞳孔都表示病人在逐渐恢复生机！ 其余人一开始听见陈雯锦的欢呼声，还觉得她可能是魔怔了。 毕竟经历过先前那么久的抢救，效果都微乎其微。 怎么可能出来就好了？！ 然而在看到医生的反应之后，所有人都懵了！ “真的假的？！” “真的活过来了？！” 跟上来的阿姨们也是一脸的惊愕。 “那还能有假么，医生都检查过了！” “这也太玄乎了吧？！” “接下来要怎么做？就让人继续在这里躺着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 回过神的医生赶忙招呼其他人道：“快，将人带回去抢救！” “一定是之前的措施起效果了！” 没错！ 医生认为这只是个巧合而已。 闻言陈雯锦立刻护住了躺在地上的于洋拒绝了医生的措施。 “我们不回去！” “他正在恢复，等水神师傅到了他就有救了！” “就是水神师傅说的，让他待在太阳底下！” “效果你们也看到了！” …… 第118章 突然出现的人面疮 水神师傅？ 听到这个名字的第一瞬间，不少人都认为这是什么民间大师。 顿时感觉简直太荒唐了！ 于是纷纷劝说道：“什么师傅一听就不是什么好人，还是赶紧让医生救人吧！” “耽搁了治疗可是要出人命的！” 一旁的阿姨也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劝道： “我这一把年纪了都不相信这些邪乎的东西，你怎么还当真了呢？！” 这时人群中一个年轻人却不由眉头紧皱喃喃道：“水神师傅？” “怎么感觉好像在哪里看到过？” 于是他便掏出了手机，在网上查了起来。 可是任凭众人怎样七嘴八舌的劝说，但陈雯锦就是不肯让开。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 一辆黑色的轿车疾驰而来！ 见状围观的众人不得不赶紧避让。 “哧——！” 伴随着一阵急促的刹车声响起。 紧接着两道人影从车上走了下来。 看到二人的那一瞬间，在场人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 “嘶——！” 无他！ 只是因为这两个人的长相实在是太过出色了！ 比起那些电视中的明星，丝毫不逊色！ 王胖子也愣了一下，随后看向吴天真，揶揄道：“天真，比你帅的又多了一个！” 说着他还冲林砚的方向抬了抬下巴，示意吴天真道：“而且这哥们的颜值完全不输给小哥啊！” 只是吴天真呆愣愣的看着前方，根本没有搭理他。 “水神师傅——！” 陈雯锦见到来人脸上顿时露出了欣喜的表情，同时也松了一口气。 “陈姨！” 霍秀秀忙的冲过去，将陈雯锦搀扶了起来。 见她脸色非常难看，忍不住担忧道：“陈姨你还好吧？” 陈雯锦只是摆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 “秀秀？” 吴天真惊呼道。 他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霍秀秀！ 霍秀秀和他在九门中算是同一辈，从小一起长大。 只是后来因为各种原因，吴家和霍家都先后搬离了沙市。 而他们也很长时间没有见过面了。 因此他刚才看到霍秀秀第一眼的时候，只是隐隐猜测，并没有立刻相认。 直到她喊出了陈姨，他才确定了，眼前这人就是霍秀秀没错！ 想到这里，吴天真顿时瞪大了眼睛惊呼道：“陈姨刚才说的水神师傅该不会是你吧？！” 看到吴天真的那一刻，霍秀秀心中的惊讶一点不比他少。 因为据她所知，吴家盘踞在沆州，吴天真应该呆在他的吴山居里才对。 怎么会跑到西省来？ 闻言霍秀秀无奈的摇头道：“当然不是！” 情况紧急，她也没时间跟吴天真废话。 说完便看向林砚，轻声道：“怎么样？是因为那个东西的原因吗？” 因为现场有不少人在，所以她并没有提到千面鬼。 此时林砚也来到了于洋身旁。 在他的眼中，可以明显的看出在于洋的胸口处凝聚着一团黑气。 听到霍秀秀的话，他这才缓缓沉声道：“是，不过没什么大碍。” 这时一旁的医生沉不住气了，见状冲着林砚道：“年纪轻轻的学点什么不好，非要骗人！” 说着又义愤填膺的指着地上的于洋，“你知道他现在的情况有多危险吗？” “什么没大碍，他是急性休克，再这样下去，他人都要没了！” 随后医生对接到命令赶过来的保安们吩咐道：“快将这些人拉开！” “是！” 可是还没等保安们冲上去。 这时令人惊愕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这位水神师傅径直的扒开了病人身上的病服，露出了他的胸膛。 下一秒人群顿时爆发出了阵阵刺耳的尖叫声。 “啊啊啊！” “天呐这是什么鬼东西？！” 众人纷纷大惊失色，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躺在地上的于洋。 就连那些医护人员和保安见此情形都忍不住步步后退。 前面瞬间只剩下了林砚、霍秀秀、陈雯锦、吴天真和王胖子五人。 外加躺在地位上一动不动的于洋。 “卧槽卧槽！” 王胖子也算是见过不少大风大浪的人了。 不过乍一看也忍不住爆了粗口。 只是因为眼前的一幕着实有些骇人！ 只见于洋的胸口上竟然张着一张人脸！ 虽然那张脸双目紧闭，但这画面的冲击力也足够强了！ 围观者缓过神之后，再次议论了起来。 “这……这人身上怎么张着一张人脸？！” “妈呀太吓人了吧！” 有人冲医护人员问道：“医生这是什么肿瘤吗？” 他显试图用科学解释。 但此时所有的护士，包括那名医生都沉默了，再也不说什么救人的话了。 现在他们的专业知识受到了强烈的冲击。 那分明就是一张人脸，怎么可能是肿瘤！ 倒是王胖子冲吴天真低声道：“这是人面疮吧！” 据说杀人之后，被害人冤魂不散，便会钻进杀害自己的人身上吞噬其生魂。 凶手身上就会浮现出被害者的脸。 俗称人面疮！ 吴天真点了点头，眉头微皱道：“没错确实是人面疮！” 王胖子一边摸着下巴，一边看着倒在地上于洋那张苍白的脸。 咋舌道：“没想到年纪轻轻的，手上竟沾着人命！” “啧啧啧！” 闻言吴天真并没有搭腔，只是目光微沉的打量着看陈雯锦三人的脸。 直觉告诉他这事应该没那么简单。 陈姨为人还是很正派的，如果那人真的是个杀人犯的话，应该不会这么急着救他。 而且陈姨和秀秀的表情虽然有一瞬间的震惊，但很快便恢复了正常。 似乎并没有多意外。 这一点就很不正常，一般人第一时间的反应应该跟这些围观的人一样才对！ 霍秀秀和陈雯锦看到突然出现的人面疮时确实有一瞬间的震惊。 但是他们很快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一定是那千年鬼在穿过于洋身体时留下的！ 而于洋之所以突然发作，应该也是这人面疮导致的。 不过有一点陈雯锦想不通，随即看向林砚一脸疑惑的问道： “我之前给小于换衣服的时候并没有发现这个，为什么现在才出现？” 霍秀秀也一起看向了林砚，眼中是同样的疑惑。 …… 第119章 用魔法打败魔法 在众人的注视下，林砚开口解释道： “是因为他体内一生魂被逼离体了，所以人面疮才会浮现出来。” 说着林砚伸手拨弄了一下于洋的脑袋，淡淡的继续道：“肩上的阳火已经灭了一盏。” 传说人的身上有三盏阳火，对应三魂，后脑勺及双肩各有一盏！ 此乃阳火，为任何邪物所惧怕！ 就好比那句鬼怕人七分，鬼怕人三分。 一般的鬼都是不敢随意害人的。 很大程度上都是因为这三盏阳火的原因。 但是对于一些稍微有点本事的鬼物来说，灭掉人身上阳火的办法有千万种。 根本不足以为惧！ 经常能听到的，也是最简单的一种就是在夜深人静的巷道中，喊出对方的名字。 这个时候，只要对方一回头，他鼻子呼出的体内的阴气就足以把自己肩上一侧的阳火灭掉。 若是再往另一侧看，双肩阳火尽灭，只剩下后脑勺的一盏，三魂七魄不稳。 这个时候就容易被鬼物附身！ 听到林砚的话，陈雯锦瞪大了眼睛，语气有些急促：“生魂离体？！” “那现在要怎么办？” 这时林砚将手收了回来，“人面疮好除，只是这离魂症需要费点时间。” “要等到晚上才行。” 听人还有救，陈雯锦的脸色这才恢复了一些。 霍秀秀看着林砚道：“那现在要怎么办？” “以现在这种情况，他能挺到晚上吗？” 不是她想的太多。 主要是现在于洋的状态看起来非常糟糕。 别说是等到晚上了，感觉随时都有可能断气。 林砚道：“没事，只要先将人面疮除掉就行了。” “魂魄离体一天之内，只要身上的另外两盏阳火不灭，人就不会有事。” “利用这两盏阳火把走失的生魂找回来，重新放回身体里就行了。” 但是一旦超过了一天的时间，三盏阳火全灭，到时候人就是真的没救了! 只是后面的话，林砚并没有说出来。 毕竟若是连个招魂都办不好的话，这么多年他可就真的是白混了。 此时现场的可以说是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怔怔的看着林砚，似乎听到了什么难以接受的东西。 直到林砚说完半响，才有人小声的喃喃道：“什么生魂，阳火的，我怎么听不懂了？” “这不是在搞封建迷信吗？！” 但是这个声音一出来，就有人反驳道： “他说的是封建迷信，那你怎么解释那小伙子胸口上的人面疮？” “说是肿瘤你信吗？！” “你又不是不知道，之前医生已经给他做了很多检查了，但是没有查出任何问题！” “要我说啊，这年轻人说的可能是真的！” 这时先前一直在查手机，后来被打断了的年轻人。 终于回过神，再次看向了手机。 只是在看到上面显示的内容之后，他顿时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惊愕的看向林砚，磕磕巴巴的道：“水……水神师傅？！” “他是水神师傅？！” 在这种安静的气氛下，他的声音格外突出。 所有人都将视线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不明白他有什么可惊讶的。 水神师傅怎么了？ 不就是一个称号吗？ 见大家一脸不解，年轻人忙的补充道：“水神师傅就是黄河捞尸人啊！” “最近网上沸沸扬扬的影帝捞尸，黄河冥婚都有他的身影！” “前两天警方还请水神师傅去打捞连环杀人案尸体了！” “就是那个水神师傅啊！” 说完年轻人还又低头看了一眼手机。 虽然网上关于水神师傅的照片都看不清脸，但是这身高、身材还有气质！ 跟这位简直一模一样啊！ 经过年轻人的这一提示，除了几位年纪比较大，不怎么上网的老人们。 其他人都想起来了！ 毕竟最近网上铺天盖地的，全是跟黄河捞尸人有关的消息。 只是水神师傅这个称号比较少提，所以他们一时间没有想起来。 见状所有人都惊愕的看向林砚。 但是这时，林砚已经和吴天真一起将不省人事的于洋抬上车了。 陈雯锦和霍秀秀也赶忙跟了上去。 这时王胖子忽然开口道：“霍小姐我们能跟着一起吗？” “天真的朋友就是我王胖子的朋友！” “说不定我们还能帮个忙！” 言之恳切，诚意十足。 吴天真却不由眉头紧皱的，在林砚等人看不到的角度，瞪了一眼王胖子。 用眼神询问：“你在搞什么鬼？！” 但王胖子只是意味深长的冲他笑了笑，随后又冲霍秀秀三人笑的十分真诚。 闻言霍秀秀下意识的看向了林砚，用眼神询问他的意见。 此时林砚也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两个人。 别人看不见，但是林砚可是十分清楚。 这两个人八成是盗墓者！ 因为霍家现在已经不盗墓了，所以霍秀秀身上的气息要淡很多。 但是这两人身上的阴气和尸气就要足很多了！ 虽然不知道他们打的是什么注意，但是既然想跟，那就跟着吧。 时候到了自然就会知道。 于是沉声道：“没关系，说不定真能帮上忙。” 随后除了陈雯锦留下来办理相关手续和缴费之外，两辆车先后驶离了医院。 考虑到他这次出来并没有带什么东西。 于是林砚直接带着这些人朝自己古宅的方向驶去。 王胖子和吴天真则是在后面紧跟着他们。 只有他们两个在了，吴天真才出声道：“胖子你在搞什么鬼？” “这件事跟咱们有什么关系？” “现在联系闷油瓶才是关键好嘛！” 闻言王胖子嫌弃的瞥了他一眼道：“天真啊，要不说你天真呢！” “咱现在连闷油瓶那家伙在哪里都不知道，怎么联系？” “那家伙向来神出鬼没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再说了就算是将小哥请过去，那情况小哥也不一定能摆平得了！” “他再厉害也没长三头六臂，体力也是有限的。” 说着王胖子看向前面的车，沉声道：“以我多年来的经验来看，这人应该不简单。” “正好趁着这个机会，看看他是不是有真本事，要是真的可以的话，我们不妨请他帮忙！” “有句话说得好，用魔法打败魔法！” 之后吴天真也陷入了沉默，不得不说王胖子说的确实有道理。 …… 第120章 傀儡术? 一行人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林砚所在的上河村古宅。 王胖子和吴天真帮忙将还处在昏迷之中的于洋搬了下来。 只是一踏进古宅，他们便被眼前的一排排黑色棺材所震惊到了。 之前在医院门口的时候那些人说什么水神师傅，他们也没怎么听明白。 这些天他们一直在忙活事情，对于网上的一些消息也不是很了解。 只是看这架势也知道这人非常不一般！ 毕竟一般人谁会在家中摆放这么多棺材？！ 霍秀秀也是第一次造访林砚的住所。 见到这一幕心中受到的冲击也不比他们二人少。 不过转念一想，林砚的身份是成天和尸体打交道的捞尸人，家里摆放棺材也是可以理解的。 “青衣，抬个棺盖出来！” 这时林砚低沉的声线在他们身后响起。 走在前面的三人顿时脚步停顿了一下。 因为很明显这句话不是对他们说的。 不过吴天真和王胖子并没有多想，以为是宅子中还有别人在。 只是霍秀秀脸上的神情有些复杂，着实是因为青衣这名字一听就是女人的名字。 意识到这一点，霍秀秀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然而林砚本人并没有意识到他的话有什么问题。 随即冲着回过头的吴天真和王胖子道：“人不用抬进去了，就放在院子中即可。” “正午的阳气对人面疮这种邪物有抑制的作用。” 吴天真和王胖子对这方面也不是很了解，自然林砚怎么说，他们就怎么做。 可是还没等他们将于洋的胳膊从肩膀上放下来。 这时“嘭！” 身后突然传出一声轻响。 众人下意识的回头望去。 只见最前面一排，正中间位置的棺材被打开了一个口子。 可是周围除了他们并没有人靠近那口棺材。 几人面面相觑，刚想要问林砚这是怎么回事。 但还没等他们开口，这时！ 忽然从棺材中探出了一双手！ 因为是青天白日，光线非常好！ 他们可以清楚的看见那双手并非是人的手。 虽然也是五根手指，但那手确实用纸扎的！ 透过光线还能看见里面的竹条！ 可诡异的是这纸扎的手竟然如同人的手指一样灵活！ 只是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 只见那双手抵住了棺材盖，用力一推！ “嘭——！” 棺材盖瞬间飞起！ 电光火石之间，众人只感觉面前一道黑影闪过。 下一秒只见飞起的棺盖被稳稳的接住。 一个身高似十四五岁孩子般，表情恐怖骇人的纸扎人立于棺盖之下。 正在用双手托着足有它两个长的棺盖站在众人面前。 “卧槽！” 由于惊吓来的太猛，王胖子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这一动忘了他身上还架着一个人。 连带着昏迷不醒的于洋一起倒在了地上，并且还做了一把肉垫。 “胖子！” 吴天真赶忙将人扶了起来。 就在两人手忙脚乱之时，只听一道悦耳如银铃般的声音响起。 “主人，放在哪里？” 包括霍秀秀在内，三人顿时惊愕的看向纸人。 眼中满是不敢置信的神情。 但是跟他们相比，林砚的表情则是淡定许多。 他指了一个被阳光直射的地方，淡淡的开口道：“就这吧！” 纸人随即在众人的注视下，干脆利落的将棺材盖放了下来。 这时几人才反应过来，眼前这个长相诡异渗人的纸扎人就是林砚口中的青衣！ 虽然这个画面颇具冲击力，但是三人的接受能力还是比较高的。 想来是这个纸人被附身了。 想通之后，吴天真和王胖子不由露出一言难尽的神情。 听声音这还是个女鬼，用这么吓人的纸扎人做身体。 乍一眼，要是换作心理素质不大行的人。 即便是没有被鬼吓死，也能被这纸人的尊容吓死。 不过霍秀秀倒是想的跟他们二人不一样。 “又是纸人……” 眼前的纸扎人让她不由想到在墓室中遇到的那个诡异的纸扎人。 同样的画风，就连大小都差不多。 只是眼前这个纸人的妆容更加惨烈一些。 那个纸人还不止一次的救了他们。 想到这儿，霍秀秀看向青衣的眼神也带上了一些探究。 或许是察觉到了霍秀秀的视线。 这时青衣忽然转过了头，漆黑空洞的眼睛瞬间对上了霍秀秀的视线。 让人不禁感觉头皮有些发麻。 只是还没等霍秀秀将心中的猜测说出口。 这时！ 只见纸扎人忽然朝她微微躬身行礼，恭敬道：“又见面了小姐！” 青衣可没忘记霍秀秀。 她可是自家主人的相亲对象！ 虽然她是千年之前的人，但是这个词的意思她也是能懂的。 因此态度自然要恭敬一些。 闻言也不用问了，霍秀秀便知道眼前的纸扎人和先前他们在墓室中遇到的确实是同一个。 于是霍秀秀忙道：“多谢你的救命之恩了，若是没有你的帮助和提醒我可能也不能站在这里了。” 她也坚持不到后面遇到林砚了。 怎么说人家对自己也是有救命之恩。 一有滤镜的加持，霍秀秀瞬间感觉这张由惨白和鲜红颜色组成的脸也变得可爱了许多。 但青衣哪敢应下这声谢，忙道：“哪里，在下不过是依照主人的吩咐行事罢了。” 闻言霍秀秀顿时一愣，下意识的用目光搜寻林砚的身影。 只是他不知去做什么了，并没有在院中。 青衣见霍秀秀有些出神并没有出声打断，而是静静的站在一旁。 虽然鬼一般都畏惧阳光，但是对青衣并不能造成什么影响。 一是有这躯壳，她可以做一个正常人大部分可以做的事情。 在一个好歹她也是一只千年老鬼了。 这点阳光还是伤害不了她的。 另一边，王胖子将于洋放在棺盖上之后。 四下环顾了一番，见林砚人不在之后。 小声道：“看来这人真的有两把刷子，那纸人是用傀儡术做的吧？！” 民间传说中有人能将亡魂招进纸人、木偶甚至尸体中，将其炼制成傀儡，为自己所用！ 这些傀儡不会死，也不会感到累，实力非常强！ …… 第121章 扭曲的人形 听完王胖子的话之后，吴天真微微侧头看向站在一旁的纸扎人。 片刻之后摇头道：“不像是傀儡术！” “用傀儡术制作出的傀儡没有自己的思想，只会听命行事，更像是提线木偶。” “而这个纸扎人除了外表之外，跟活人；几乎没什么区别。” “完全不像是一个傀儡人！” 闻言王胖子也没有反驳，他也知道吴天真说确实很有道理。 就在这时陈雯锦也根据霍秀秀发的定位跟了过来。 第一眼见到纸人的时候，她也难免被吓了一跳。 不过在霍秀秀的解释下，知道这就是先前救了他们的那位纸扎人，她内心的恐惧也逐渐消散了。 而霍秀秀也趁机将他们先前在墓中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吴天真。 在这里面的人都是知根知底的人，说话自然也就不用顾及些什么了。 虽然现在陈雯锦是在考古队里。 但她也不担心他们会去挖。 毕竟不那么大规模的坍塌，即便是去挖也挖不出什么东西了。 而且里面已经被水淹了。 过了一会儿，林砚这才从一旁的房间里走了出来。 只见他手中拿着一根毛笔，另一只手端着一个小碗。 里面盛着鲜红的液体，看起来似乎是鲜血。 林砚来到躺在地上的于洋面前，用毛笔在碗中沾了沾，笔尖瞬间被染红了。 然而这时他却动作一顿，随后冲吴天真和王胖子说道：“按住他！” 闻言吴天真和王胖子对视了一眼，也没多说一个人按肩膀，另一个人按腿。 将于洋整个人都控制住了。 随后林砚这才将笔落在了于洋胸口上，那张长出来的脸上！ 只见伴随着他的动作！ 原本安静的人面疮忽然剧烈的挣扎了起来，张开硕口发出阵阵尖锐刺耳的惨叫声。 “啊啊啊啊——！” 感受到耳膜的刺痛，霍秀秀和陈雯锦下意识的堵住了耳朵。 只是吴天真和王胖子就比较惨了。 此时于洋的身体也在猛烈的挣扎，力量非常大！ 他们根本无暇顾及别的。 但即便是这样，他们也隐隐有控制不住的趋势。 就连向来以一身力气而自豪的王胖子，额头上也绷出了青筋。 眼瞅着就要压制不住了。 这时！ 纸扎人突然出现，代替王胖子按住了于洋的肩膀。 只见虽然他还在颤动，但幅度小了很多。 王胖子忍不住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啊？” “他是要醒过来了吗？” “不是说要等到晚上吗？” 不只是他，所有人都是一脸问号。 闻言林砚娓娓叙述道：“是人面疮感受到威胁，等不及想附身了。” “要是被它夺得了这副身体，那么这人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众人：那还是别科普了…… 与众人紧张兮兮的样子不同，林砚则是要淡定许多。 当最后一笔落下，只见一个鲜红的‘敕’字赫然出现在人面之上。 红色的字体中隐隐泛着金光！ 下一秒，林砚抬手，手心朝下，置于人面疮的上方。 将灵气凝聚于手心之中！ 只是一般人没有阴阳眼是看不到灵气的存在的。 因此这一举动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但众人心中的疑惑并没有持续多久。 紧接着人面疮像是受到了极强的吸引，瞬间被扯了起来。 那张人脸顿时扭曲，甚至完全看不出人形。 “啊啊啊！” 尖叫也越来越强烈！ 只是林砚并没有收手的意思。 不多时，霍秀秀等人惊愕的发现于洋的周身泛起了一层黑色雾气！ 而他身体挣扎的幅度也越来越小。 就在这时！ 林砚手指忽突然收拢，随后往回一收！ 只见一抹黑气伴随着他的动作，直接被从于洋的身体中抽了出来！ 同时于洋也无力的躺回了棺材板上，一动不动。 只是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林砚手中的那团黑气上。 就在他们以为林砚会灭了它的时候。 林砚却突然松手，放了那家伙！ 不过他也没有解释什么。 虽然这亡魂差点害死了人，但是先前被千面鬼吞过。 留在于洋体内也是千面鬼造成的。 他虽给了它一线生机，但功过不能相抵，他也打散了它大半的鬼力。 王胖子抽空粗略的检查了一下于洋的身体。 只见他胸口的人面疮已经彻底消失不见了，甚至连个伤口都没有。 呼吸和心跳也逐渐恢复了正常。 只是脸色还依旧有些苍白罢了。 同先前一样没有要醒的迹象。 因为现在离入夜还有很长一段时间，众人只能等下去了。 吴天真和王胖子见识了林砚的本事之后。 越想越觉得他们先前的计划非常可行。 于是便准备趁这个机会，跟林砚谈一下合作的事情。 他随即将他们在去医院之前发生的事情，简单的跟林砚叙述了一遍。 说起他们之前的遭遇，那真就不是一个惨字能形容得了的。 他们是在偶然的机缘下，发现了西省九江市的郊外有一处古墓。 不过根据他们搜索的消息，那个墓的规模应该并不大。 他们原本也只是想去进点货。 但是下墓之后却总觉得那里处处透着奇怪。 好在吴天真对一些机关奇术比较擅长。 因此发现了那墓竟别有洞天！ 但没多久他们便发现了不对劲！ 很久没有人造访过的古墓里竟突然传来了一阵阵敲锣声！ 那诡异的声音回荡在墓室中，还没等他们分辨出锣声传来的方向。 紧接着伴随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数不清的粽子从四面八方朝他们奔来。 很多粽子身上的肉已经腐烂了大半，露出了森森白骨。 但却丝毫不影响它们的速度。 饶是他们也下过不少古墓，见过不少大场面。 但是那个场景，即便是他们现在回想起来，依旧不禁感觉头皮发麻，脊背生寒！ 好在有机关门作为阻挡，他们才勉强的逃了出来。 真的是差一点就死无全尸了！ 王胖子的脑袋就是跟粽子交手的时候，差点就被开瓢了。 好在只是中了一点尸毒，并不严重。 不过这也从侧面证明了，这墓是真的不简单。 不然也不会上来就是僵尸军团！ …… 第122章 招魂 林砚本人对盗墓并没有什么兴趣。 只是在吴天真和王胖子二人的叙述中，有一点吸引了他的注意。 “你们确定是听到了铜锣声？” 闻言吴天真和王胖子对视了一眼，不明白林砚为什么会这么在意这一点。 不过他们还是点头道：“没错！” “虽然只有两声，但绝对是敲击铜锣发出的声音没错！” 当时他们还没来得及弄清楚这声音是从哪里传出来的，紧接着便被僵尸包围了。 这样一想，吴天真他们也发现了不对劲。 锣声一响，僵尸就出现了。 说是巧合也太不自然了。 吴天真随即试探的冲林砚问道：“是那锣声有什么不对劲吗？” 只是此时的林砚并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题。 那锣声的出现确实不是巧合！ 能用锣声控制僵尸，他能想到的只有一个东西。 那就是赶尸匠用来赶尸的阴锣！ 通过锣声来引领尸体前进，同时也是警示夜行人避让。 阴锣和他之前从系统中获得的招魂铃的作用有相通之处。 都能操控僵尸！ 不过阴锣只能看控制尸体的肉身，对亡魂并没有什么作用。 但是现如今这个世界真正的赶尸匠早就断了传承。 即便是有人手中拥有了阴锣，但没有相应的技法也无法发动它。 别说是发出声音了，作用甚至还不如普通的铜锣。 由此基本上可以确认，那墓室中的赶尸匠极有可能是赶尸一派的先人！ 但是对方究竟是怎么做到的能在百年之后，依旧可以发动阴锣？ 还有根据这两人的描述，那墓肯定不是赶尸匠的墓。 对方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思索片刻，林砚觉得自己有必要过去一探究竟！ 不过并不仅仅是因为他的那点好奇心。 主要是古行当有规矩！ 凡是在外面遇到同行的尸体，即便不是同一派，也要将其的尸首交给后人好好安葬。 同为行走在阴阳两界的人，林砚对这些前辈还是比较尊重的。 想到这儿，林砚绕过吴天真的问题，直言道：“我可以接受你们的委托，但我有个要求！” 吴天真和王胖子一听对方可以接受他们的委托，瞬间将刚才的问题抛在了脑后。 “您说！” 只要水神师傅答应肯出手摆平那密密麻麻的僵尸军团。 就算是僵尸的出现真的和那锣声之间有什么关系，也没有什么在意的必要了。 林砚缓缓沉声道：“我只帮你们解决僵尸，后面的事情我不参与。” 盗墓有多麻烦，从上一次的黄河古墓他就已经领会到了。 他之所以肯答应出手，只是为了确认墓中是否真是赶尸匠的尸体。 其他的事情他并不想浪费时间参与。 吴天真和王胖子面面相觑了一番，随后点头道：“没问题！” “就依照您所说的来！” 其实他们原本都已经打算放弃那个墓了。 没想到去了趟医院竟会遇到贵人。 只要能解决那数不清的僵尸，后面他们自会有办法。 怎么说盗墓他们也是专业的，一些保命的本事还是有的。 “后天不知您方便吗？” 其实依照他们现在激动的心情自然是恨不得现在就出发。 但一方面是现在那昏迷不醒的人魂还没招回来。 另外他们先前猝不及防的被僵尸们包围，仓惶逃命之间，身上的装备都扔了个差不多。 他们需要一些时间重新准备。 毕竟这些在墓中都是随时可以保命的东西。 林砚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 横竖他都没有什么事情。 什么时候出发都无所谓。 …… 几人谈好之后，陈雯锦和霍秀秀也带着从外面买的饭菜回来了。 他们本就是对水神师傅有所求，到了饭点自然没有让对方照顾他们的道理。 陈雯锦特意回了一趟下河村，找为考古队做饭的陈大娘准备了一些饭菜。 同时还依照林砚的吩咐，买了一些一会招魂用的东西。 当几人吃完之后，天色逐渐暗了下来。 林砚抬眼看了一眼高挂于空的月亮，算了一下，时间差不多了。 于是沉声道：“开始吧！” 闻言按照林砚先前的吩咐，几人急忙把整两百斤的纸钱分做八 份。 分别摆在院子里东西南北等八个方位！ 随后又在八堆纸钱前头分别放上一块泥巴，往上面插好一把香和两根蜡烛。 到了快十一点的时候，林砚扯了一根红绳，用朱砂细细的抹了一遍。 让霍秀秀他们系在手腕上。 面对他们不解的目光，林砚说道：“等会儿招魂的时候，势必会引来一堆游魂野鬼。” “那时候正是阴气最重的时候，你们围在一块，身上的阳气也汇在一起，那些邪物自然也就不敢轻易的对你们动手。” 随后林砚站定在已经摆好了的供桌前。 捻起神色，拿起三炷，点燃之后插进一只盛满陈米的小碗之中。 而后端起小半碗朱砂混进早就准备好的鸡血之中。 操起旁边的毛笔伸进瓷碗之中，逆时针搅拌九圈之后，提起笔便往旁边空白的符纸上画去。 不过几息的功夫，笔落符成，符纸上耀眼的光芒一闪而过。 紧接着林砚伸出食指和中指夹起招魂符，随意的一甩，符纸刷的 一下燃起火苗来。 等到符纸烧的差不多了的时候，他将剩余的符纸连同灰烬一起扔进方才的瓷碗里。 “噗嗤——！” 窜起的火苗连同滚滚的黑烟一起，瞬间消失无踪。 林砚抬手将方才插进小碗里的三炷香拔了出来。 而后将碗里的陈米尽皆倒在供桌上，又将瓷碗里已经变成黑色的鸡血倒在陈米上。 他拿起一个小稻草人，上面同样写了于洋的生辰八字，放在陈米上。 而后操起一旁的招魂铃。 “叮铃——！” 林砚慢慢的摇着，口中念念有词：“老祖传牌令，金刚两面排，千里拘魂症，速归本性来………” 其实林砚大可以直接用招魂铃强行招魂，但这对于洋的魂体会有所损伤。 但这人先前被人面疮附身，本就已经很虚弱了。 因此还是用招魂符做个缓冲比较稳妥。 …… 第123章 生魂归位 就在林砚话音落下的瞬间，堆放在四周的钱堆，骤然着了起来！ 顿时火光冲天！ 周遭瞬间亮如白昼！ 在林砚目光的示意下，陈雯锦开始呼唤于洋的名字。 俗称唤魂！ “于洋来啊！于洋来……” 在陈雯锦的呼声中，转眼间八个钱堆已经被烧得只剩下了一堆火星子。 忽明忽灭！ 就在这时，四周阴风骤起。 夜空中原本明晃晃的月亮，不知什么时候被一层阴霾遮的严严实实。 阴风裹着落叶开始在院子里肆虐。 刮得人脸生疼，并且俨然有愈演愈烈的架势。 阴冷的感觉瞬间将众人包围，骨缝中都透露着寒冷。 感受到四周的变化，陈雯锦的神情也变得有些僵硬。 但是林砚没有喊停，她也不敢停下。 就在四周钱堆的火光即将彻底熄灭的时候。 林砚缓缓开口道：“既然收了这份阴钱就赶紧散了吧，不然可别怪我不客气。” 低沉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容置喙的威严。 这一幕落在不知情人的眼里，可能会觉得这人的神经有问题。 竟然在对着空气说话。 然而就在林砚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原本还呼啸的阴风骤然停歇。 仿佛四周的空气都有一瞬间的停滞。 没错！ 这些纸钱并不烧给于洋的。 生魂也用不着什么纸钱。 而这些纸钱是为了避免一些孤魂野鬼捣乱，用来安抚它们的。 林砚一向奉行着能好好商量，就不动武的原则。 好在这些野鬼们也算是识趣，收了供奉之后便纷纷四下散去。 紧接着林砚再次晃动了一下手中的招魂铃。 念道：“一曰甲震乙离丙辛坤……” “二曰丁乾戊坎己巽门……” “九曰寅申巳亥归他乡……” 伴随着他的声音，供桌上的稻草人开始出现了颤动。 这稻草人身背着于洋的生辰八字。 因此当生魂靠近之时稻草人便会出现反应。 “于洋来啊！” “于洋来！” 陈雯锦的呼唤声在这寂寥的夜中格外的突出。 渐渐的一团散发着微弱白光的雾气，飞快的朝众人所在的方向冲了过来。 不停的在依旧昏迷不醒的于洋身徘徊。 这便是于洋的生魂！ 只是在场的除了林砚外，其余人都看不到。 林砚抬手示意陈雯锦可以了之后，指决一掐，口中诵道： “太上敕令，送汝回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敕救等众，急急复生！” 吟诵完毕，林砚骤然睁开眼，一巴掌拍在于洋的额头上。 只见那团微光瞬间没入他的躯体之中。 紧接着于洋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了红润。 林砚随后抬头看向陈雯锦，沉声道：“等人醒了之后，让他多晒晒太阳。” “他现在体内阴阳之气失衡，需要补充阳气。” 闻言陈雯锦一颗悬着的心渐渐落回了肚子里。 人总算是救回来了！ 目睹了全程的吴天真和王胖子也颇受震撼。 同时也更加确定他们的决定非常正确。 不过因为时间已经很晚了，他们也不好再继续叨扰下去。 霍秀秀一行人便带着于洋离开了古宅。 在他们走出古宅没几步，身后沉重的木门便缓缓合了上去。 “吱——！” 门轴转动发出的声响，在这万籁俱静的黑夜中格外刺耳。 伴随着‘咚’一声闷响，古宅彻底关上了。 只有门口的两盏白色灯笼在黑夜中，散发着幽幽清冷的光线。 因为有水神师傅的话，确认人已经真的没事了，陈雯锦便没有再返回医院。 再加上这里离考古基地比较近，她索性直接返了古望村。 而霍秀秀则是带着吴天真还有王胖子回到了霍家。 虽然在林砚的古宅子中，她并不知道在她和陈姨出去准备东西这段时间，他们聊了些什么。 但从谈话的开头也能猜到他们的用意。 这其中有些事情她想要了解清楚。 再加上霍家和吴家也算是交好。 虽然现在霍家已经不下墓了，但是给予一些帮助还是可以的。 因为时间已经很晚了，霍秀秀并没有惊动老太太。 而是直接将人安排在了客房。 只有他们三个人在了，这时霍秀秀才问道：“你们是想让林砚跟着你们一起盗墓？” 吴天真和王胖子对视了一眼，随后他耸了耸肩道：“我们倒也想，但水神师傅本人并没有这个意思。” 他随即将他们的计划跟霍秀秀简单的叙述了一遍。 在知道林砚对盗墓并没有什么兴趣之后，霍秀秀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倒不是她想干预林砚的决定。 而是霍家现在已经退出盗墓界有些年头了。 在一些方面可能没有办法给他提供帮助。 霍家和九门也就只是靠老一辈的关系维系着。 但平时基本上也没什么联系。 毕竟盗墓这种事情，并不是简单的下墓，这背后还牵扯着一些东西。 论实力她倒是很放心，林砚绝对不会有什么危险。 见状王胖子笑道：“怎么霍小姐有兴趣？” 要是霍秀秀想要跟他们合作的话，他还是很乐意的。 有句话说的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即便是霍家已经开始走向洗白的路子了，并代表一些看家本事也没了。 尤其是霍秀秀！ 能凭一己之力撑起整个霍家，她自然也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 无论什么年代的物件，只要她过一眼，便可知真假。 论知识储备完全不输吴天真，不过她更擅长野史。 而且霍家是有自己的一支小队伍的，那些人是从小培养出来的。 只是现在伴随着霍家的转型，这些人也隐藏在了各个拍卖行中，不显山水。 若是她真的能跟他们一起，也是一大助力。 只是霍秀秀自然是想都没想便拒绝了。 不过紧接着她话锋一转，道：“下墓是不可能了，不过你们带上来的东西我可以收。” 说着眉眼弯弯，像极了一只盯上了肥肉的狐狸 霍家的拍卖行遍布全国各地，形成了一张庞大的商业网。 无论吴天真他们带出来多少东西，霍家都能吞下。 吴天真、王胖子“……” …… 第124章 阴阳香火铺 在吴天真他们忙着准备下墓的东西时，林砚也没闲着。 他来到了九江的古董街。 这条街是西省最大的古董街，在整个华夏都能排到前几。 街上卖什么的都有，字画、钱币、珠宝玉器。 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这里没有的。 当然这里绝大部分都是假货，想要淘到真东西并非是件容易的事情。 没点经验的人想要靠在这里一夜暴富几乎是不可能的。 不过林砚并不是来淘东西的。 只见他七拐八拐的绕进了巷子的深处，嘈杂的叫卖声也逐渐听不见了。 最后在一家来门口挂着一块破木板的店前停了下来。 木板上面赫然写着阴阳香火铺。 这家店像是存在了有些年头了，看起来比较破旧。 墙壁上画着一个阴阳八卦图，也有些掉色。 若不是木牌上的店名写着香火两个字，怕是一般人都不会知道这里是卖什么的。 “叮铃铃~” 伴随着林砚推门的动作，一阵清脆空灵的铃声在店里响起。 像是在通知店里的人来客人了。 进到店铺内便闻到了一股沉香的味道，一缕缕的青烟从柜台上的香炉飘出。 小店很小，东西却不少。 柜台上摆满了朱砂、符纸、香烛和桃木剑等五花八门的东西，甚至还有纸扎人。 青衣的那两副躯壳就是在这里进的货。 这香火铺的老板也算是个奇人，人脉极广。 因此手里有不少好货。 他平时用的东西都是从这里买的。 见店里没有人，林砚也不急，自顾自的看起了店里面的东西。 有些日子没来，店里边上了不少新货。 当他看到朱砂的时候，一个端着碗泡面，留着一头黄毛的看起来十分杀马特的年轻人掀开帘子从后面走了出来。 见到来人年轻人顿时眼睛一亮，一边嚼着嘴里的面，一边招呼道： “哟，林哥好久不见啊！” “这次准备买点什么？ “我最近可是上了不少好货，咱们都是老熟人了，我给你打个九折！” 闻言，林砚先是一愣，随后道：“你怎么在这儿？ “你爹呢？” 小黄毛是这家店掌柜的儿子，吴浩。 无业游民一个，成天就知道打游戏。 只有极少数的时候，会过来看一下店。 只是看他身上的睡衣，似乎是住在这里了。 吴浩又唆了一口泡面，嚼了两下后道：“老头子不想干了，把店扔给我，出去旅游了。” 林砚不禁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眼中怀疑的意味不言而喻。 “别看了，看看东西吧！” 吴浩白了他一眼，又低头嗦起了面。 身为这家店的老客户林砚对这里面的东西早就一清二楚了。 也不需要吴浩招待。 毕竟吴浩可能知道的，还没有他多。 趁着林砚选东西的时候，吴浩吃完了手中的泡面，随意的擦了擦嘴后，调侃道： “水神师傅，你最近风头挺盛啊，到处都是你的消息。” 林砚头也没抬的说道：“怎么羡慕？” 说完便将装好了的朱砂递了过去。 吴浩顺手一称，嘿嘿的笑道：“还好，还好！” “正好两斤昂！” 将东西放在一边之后，吴浩继续刚才的话题道：“不过上面不会有人找你吗？” 毕竟这些东西还是比较敏感的。 虽然他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但林砚也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淡淡道：“已经被找过了。” “嘶——！” 吴浩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惊道：“竟然没有被关小黑屋！真不愧是我林哥！” 林砚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吐槽道：“没事少看点小说吧！” 说完他扫了一眼柜台里的符纸，皱眉道：“高阶符纸没有了吗？” “没了！” 吴浩耸肩道：“你来晚了一步，最后一批货被苍山观的人拿走了。” “最快一批也要等下个月了。” “苍山观向来对符纸需求量大。” 听到吴浩的回答，林砚微微皱了皱眉头。 但是没有也没办法。 毕竟好东西比较抢手也是正常的。 不过他也不是特别在意，他手里还有一些，大不了省着点用就行了。 随后他又定了几个纸扎人，让等到货了给他送过去。 不是他不想买现成的，着实是这店里没什么好看的现货。 见林砚选好了东西，吴浩对着计算机一顿猛敲之后，扬声道：“三十五万！” 林砚面无表情的掏出了卡递了过去。 这就是他为什么要接任务赚钱的原因，这些东西实在是太特么的贵了！ 吴浩喜滋滋的接了过来，一刷！ “谢谢惠顾！” 结完账之后，林砚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问道：“你知道赶尸一派的人现在在哪里吗？” 虽然赶尸一派的技艺没能传承下来，但后人多少还是有的。 古墓里的那位是不是赶尸匠暂时还不知道，先前都还只是他的猜测。 具体是怎样的还要过去验证了之后才知道。 不过这个时候问一问，总比真的将尸体带回来再打听要来的好一些。 毕竟这里的人脉比较广，知道的消息也多。 闻言吴浩想了想，随后道：“你等等昂！” 随后便找到了账本，一顿猛翻。 一边翻找一边说道：“我记得前一阵还给他们邮过符纸，就留下了地址” “哦哦哦！在这里！” “湘西宣鸣寺！” “在垆州那片！” 寺？ 林砚不由眉头微皱，暗自腹诽道：“赶尸的为什么会在寺庙里？” 吴浩像是看出了他心中的疑问了。 摇头晃脑的说道：“也没有哪条规定说，和尚不能赶尸啊！” 说到这儿，他话锋一转： “对了，林哥你一个捞尸的，找人赶尸的做什么？” “难不成是切磋技艺？” 看着吴浩的大白牙，林砚直接拎过东西，训斥道：“小屁孩少打听！” “走了！” 然而他刚准备离开，吴浩在后面嚷嚷道：“从我这里打听消息是要收钱的！” 闻言林砚直接回头给了他一个眼刀子、 见状吴浩顿时蔫了，毕竟他也就嘴上逞逞能。 要真动起手来，他就是个菜鸡。 这点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随后赶忙道：“开玩笑，开玩笑！” “林哥慢走！” …… 第125章 不腐之人 小仓山坐落在九江市和隔壁市的交界处。 虽然名字中带一个小，但这山并非是一般的小山包。 而是几座连在一起，延绵起伏的山脉。 小仓山只是一个统称罢了。 而吴天真他们发现的墓，就在小仓山的深处。 因为山中常有野猪等野兽出没，所以当地居民并不会深入。 吴天真、王胖子和林砚三人避开山脚下的村落，徒步朝山脉中挺进。 不过因为里面人迹罕至，再加上得天独厚的气候环境。 此处的植被非常茂盛。 不过好在他们已经来过一趟了。 因此王胖子和吴天真两个人算是轻车熟路。 虽说他们这次请来了帮手，先前也见识过林砚的本事了。 但眼见着距离古墓越来越近，他们的心中还是忍不住担忧。 毕竟水神师傅是捞尸人，也不知道这僵尸能不能搞定。 不过他们并没有表现出来。 来都来了，行不行都要试过再说！ 而且他们这次也带了不少防身的东西。 就算情况不妙，保命还是可以的。 三人从天尚未破晓的时候就进了山脉，直到太阳高挂于空的时候，他们才终于到了目的地。 墓室的入口隐藏在一处山洞之中，洞里布满了奇形怪状的钟乳石。 一般人即便是发现了这里也不会想到这山洞中竟隐藏了一个墓室的入口。 随着时间流逝，四季更迭。 入口已经被钟乳石所覆盖。 吴天真和王胖子也是费了很大的劲才凿开了墓室的入口。 只是他们刚走近，林砚就很明显的感受到原本强烈的阳光暗了下来。 就像是被一层薄雾笼罩了一般。 一般人就算发现了也只会觉得可能是山中的雾气或是变天了的原因。 但事实并非是这样。 即便是还有一段距离，但林砚能感受到这附近被一团浓郁的邪祟之气所笼罩。 这股不祥之气非常复杂，包括了死气、尸气、煞气！ 几乎已经肉眼可见了，虽然感觉跟雾气差不多，但实则比瘴气对人的伤害还大。 至于这些邪祟之气的源头倒也不难猜测。 跟吴天真的提到的僵尸军团应该有很大的关系。 毕竟将那么多的僵尸聚在一起，自然不可能没有影响。 “就是这里了！” 吴天真将林砚带到盗洞处。 此时他脸上的神情十分复杂，紧张、激动、忐忑。 还好先前有机关门作为阻挡。 不然的话，那些僵尸迟早会闯出来。 到时的后果可想而知！ 随后王胖子打头，率先顺着绳子跳进了墓室之中。 墓室依旧维持着他们先前离开时的模样。 不过由于跟外界的空气接触，导致墓室石壁上的壁画已经被氧化，消失不见了。 墓道中的机关也被他们破坏掉了。 因此一路畅通无阻。 直到来到一堵机关门前。 吴天真和王胖子对视了一眼，二人脸上的神情都十分严肃。 “水神师傅，这门后就是那些僵尸了！” “我们现在要怎么做？” 因为有门作为阻挡，他们谁都不知道这后面是什么情况。 自然也就不敢随意的打开这机关门。 林砚也知道他们在顾虑什么。 无非是一旦那些僵尸从他们离开之后，便守在门后。 在开门的那一瞬间，他们就危险了。 不过…… 林砚看了一眼王胖子，缓缓沉声道：“没事，打开就行！” 这门下边还有被撬动的痕迹，再加上王胖子还背着千斤顶，很明显这门只能用蛮力打开。 闻言王胖子忍不住“咕咚！”干咽了一口唾沫。 能看出来他此时的心情。 不过他并没有多问什么。 而是像下定决心了一般，麻溜的将背包摘了下来，从里面取出了撬棍和千斤顶等工具。 冲吴天真招呼道：“帮忙天真！” 林砚之所以如此胸有成竹并不是没有原因的。 依照他们先前所言。 在他们第一次进入这门后的墓室时，僵尸并没有立刻出现。 而是在锣声响起之后，才朝他们发动了攻击。 由此可以看出，那些僵尸是被控制住的，甚至抑制住了它们的本能。 不出意外的话，能做到这一点，必定是利用了某种机关阵法。 一旦有人踏入了某个领域，就会触发。 致使阴锣被驱动，僵尸才会闻声而动。 因此他们担心的那种情况，并不会出现。 “轰！” “轰轰！” 在王胖子和吴天真的共同努力下。 石门被缓缓抬起。 见确实没有僵尸冲出来，二人心中下意识的松了一口气。 但偌大的墓室中一片黑暗，明知道有东西藏在暗处，却看不见。 这种感觉非常令人不适。 好在他们早有准备。 “砰！” 伴随着一声枪响，王胖子射出了一发信号弹。 明亮的火光瞬间将整间墓室点亮了。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让他们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在亮光的照耀下，可以清楚的看见，足有两个足球场大的空地中，四周密密麻麻站满了僵尸！ 它们身上的衣服已经腐烂了大半，身上脸上都不同程度露出了森森白骨。 光从外表上来看，与其说是僵尸，干尸或许更贴切一些。 这些尸体形成了一个半环状，围绕在四周。 它们脚下的石板上刻画着一个诡异，而又繁杂的图案！ 图案的中央，也就是这些僵尸围绕着的中心位置。 竟端着一个‘人’！ 只见那人盘腿席地而坐，腿上放着一个铜锣，眼睛紧闭。 身上穿着古装，因为落满了灰尘，所以一时间也不是很好辨别是哪个朝代的服饰。 虽有灰尘遮盖，但从其布满沟壑的脸上也能看出此人死时已是暮年。 但诡异的是，在所有僵尸都变成干尸了的情况下。 这具尸体竟没有一丝腐败的迹象！ 若非有灰尘证明它已经在这里端坐了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 怕是会以为此人刚去世不久！ 震惊归震惊，但是王胖子和吴天真一眼便注意到了那尸体怀中的铜锣。 紧接着他们顿时感觉后背一阵发凉。 难不成先前的铜锣声，是这尸体敲出来的？！ 虽然他们也不想这么想，但这里除了这具尸体，就是僵尸。 无论是它们谁敲的，都很惊悚！ …… 第126章 灵魂撞锣 在看清眼前情形的那一瞬间，林砚眼中也闪过一丝震惊的神情。 虽然他早就料到了这里会设有阵法，但是没想到的是。 这位赶尸匠竟然用自己作为献祭，将灵魂禁锢在阴锣中，成为阵法的阵眼。 只要有人闯入，便会催动阵法！ 以灵魂敲响阴锣！ 号令僵尸！ 此时林砚可以清楚的看见那阴锣之中有一抹淡淡的白色身影。 那便是赶尸匠的魂魄！ 但是魂体已经很淡了，似乎有消散的征兆。 不过即便不用细想，也能知其原因。 整个阵法都是由其魂体为力量驱动的，每一次必然会消耗其大量的魂力。 再来个几次，想必就真的要魂飞湮灭了！ 只是他们想要穿过去，就必须经过这个阵法，没有其他的路可以选。 这也就意味着阵法一旦启动，届时周遭这些密密麻麻数不清的僵尸就会对他们发动攻击。 王胖子在稍稍镇定了一下之后，便转头看向身后的林砚。 强作镇定的问道：“水神师傅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次那铜锣声迟迟没有响起。 不过这对他们来说并不是什么坏事。 至少他们可以有喘息的时间。 如果水神师傅说没办法，他们现在撤也是来得及的。 这一点他们想的还是很开。 虽然墓中的宝贝多，能让他们狠狠的捞一笔。 但是钱再多，也得有命花才行！ 就在吴天真和王胖子想要听听林砚接下来的计划时。 然而令他们不敢置信的是。 林砚并没有回答他们的问题，而是径直的朝前面走去。 吴天真和王胖子虽然不知道阵法的存在，但也觉得他的这个动作非常的危险。 但奈何还没等他们开口阻止。 紧接着他们惊愕的发现。 就在林砚踩上地面上那诡异图案的那一刹那！ 那具端坐在图案中央尸体怀中的铜锣竟然开始颤动了起来！ 伴随着颤动上面的灰尘也被抖落了不少。 但这还没完！ 随后他们惊愕的发现有一道人影从浮现在了铜锣上方。 虽然身形很淡，但绝对是人没有错！ 而且这模样…… 下一秒，二人便将视线移到了那具浑身布满灰尘的尸体。 即便不用说明，他们也大概知道眼前这一幕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不过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如此直观的看到鬼。 虽然亲眼见证过招魂，但是并没有看到那人的魂魄。 见此情形王胖子和吴天真心中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不其然！ “锵——！” 一阵清脆的锣声骤然响起。 只是因为这次照明弹，他们可以清楚的看见根本没有人去碰那个铜锣。 它竟是自己响的！ 还没等吴天真和王胖子想明白其中的缘由。 紧接着周遭便响起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闻声望去，只见原本整整齐齐排列在两边的僵尸竟开始躁动了起来。 王胖子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脸色也瞬间变得惨白无比。 “完了，这下完蛋了！” “快！赶紧离开这里！” 吴天真也跟着往后跑了两步，但很快便发现水神师傅并没有跟上来。 他赶忙回头望去。 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面对一群躁动不安的僵尸，林砚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 依旧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 情况危急，吴天真也来不及想别的了，立刻调头，准备将水神师傅拉出来。 不然等这些僵尸把他们包圆了，想逃都来不及。 只是还没等吴天真冲过去，这时第二阵锣声再次响起。 “锵——！” 这次的锣声格外的刺耳。 吴天真顿时意识到大事不妙。 而王胖子也发现了吴天真和林砚并没有跟上来。 回过头的瞬间，眼前的场景令他目眦欲裂。 只见数百头僵尸齐齐仰头，露出血盆大口。 青面獠牙，发出阵阵震耳欲聋的咆哮声。 “吼——！” “吼吼吼！” 声音在空荡的墓室回响，久久没有停歇。 “天真！” 王胖子发出了一阵痛呼声。 随后眼睁睁的看着无数僵尸，瞬间将吴天真和林砚包围在其中。 密密麻麻的僵尸群让他根本看不见他们的人影了。 此时的王胖子也顾不上别的了，忙的掏出了先前准备好的手枪。 “砰砰砰！” 不断的朝冲上来的僵尸射击。 同时不忘喊道：“天真！胖爷我来救你了！” “砰——！” 说着子弹再次击穿了前面僵尸的头颅。 强烈的冲击力让僵尸的动作有一瞬间的停滞。 但是这种状态并没有持续多久。 很显然子弹并没有对僵尸造成多么大的伤害。 很快它们便又冲了上来。 模样狰狞，不难想象如果被抓住，下场将会如何。 王胖子脸上难得出现了严肃的神情，紧紧的咬着后槽牙，不断扣动手中的扳机。 趁僵尸中弹没有反应过来的空隙，王胖子快速的往里面冲去。 想将吴天真和林砚二人救出来。 因为子弹有限，所以他必须要尽快。 只是伴随着围上来的僵尸越来越多，说是举步维艰也不为过。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叮铃——！” 一阵清脆的铃声忽然在墓室中响起。 不同于锣声的刺耳，这阵铃声似乎有股莫名的安抚人心的力量。 王胖子下意识一愣。 随后便惊愕的发现，原本躁动不已的僵尸竟然瞬间停止了动作。 离他最近的僵尸，双手成钩，离他的脖子不过一寸的距离。 而他之前并没有注意到！ 想到这儿，王胖子不禁感觉脊背生寒。 毕竟如果不是这突然的一下，他现在可能已经被抓的血肉模糊了。 紧接着一道低沉的声音在这诡异的环境中响起。 “人来隔重纸，鬼来隔座山，何神不讨，何鬼不惊，归！” “叮铃——！” 又一阵铃声响起。 王胖子惊愕的发现，方才还气势汹汹的僵尸瞬间抬起了双手，身体轻盈的朝两边跳去，排成了两排！ 而队伍的尽头，只见水神师傅和吴天真安然无恙的站在那里。 与水神师傅的镇定自若相比，吴天真脸上震惊的神色一点都不比他少。 …… 第127章 前辈 有一说一，当僵尸从四面八方朝他围过来的那一瞬间。 吴天真脑海中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完了！ 他大大小小也下了不少墓，没想到今天竟阴沟翻船要葬身在这里了！ 因为距离太近，一切都在转瞬之间。 他倒是想反抗，只是根本来不及！ 就在他都已经准备接受现实，闭上眼的瞬间。 一股力量直接将他扯到了后面，还没等他站稳。 清脆的铃声便在他耳畔响起，待他睁开眼的时候。 抬头便看到的是水神师傅镇定自若的样子。 以及被镇住了的僵尸！ 一下！ 只有一下，便控制住了所有的僵尸！ 紧接着便是让他更加怀疑人生的一幕。 所有僵尸就像是小学生……不！ 被控制的木偶一般，全都乖乖的退到了一边。 吴天真下意识的抬头，刚好跟王胖子的视线撞上了。 虽然隔了一段距离，但二人都能清楚的看出彼此眼中震惊的神色！ 以及对方在想些什么。 万万没想到让他们一度想放弃这座墓的难关，竟然就这么轻易的被解决了！ 吴天真和王胖子自认为也是见过不少大场面。 但眼前这一幕实在是有些超出他们的认知。 二人随后同时将视线移到了林砚身上。 只见他已经将手中的那看起来十分古老的青铜铃收了起来。 但两边的僵尸并没有因为他的动作而有一丝的躁动。 林砚自然也感受到了他们二人的视线。 不过他并没有理会，而是径直的朝盘坐在阵法中央的人走去。 “放弃吧！” “再这样下去你会彻底魂飞魄散的。” 林砚眼眸微垂，冲着尸体说道。 吴天真和王胖子面面相觑，心中隐隐猜测，水神师傅可能是在跟方才的亡魂对话。 他们之所以只是猜测，完全是因为他们现在已经看不见了。 没错！ 虽然方才铜锣只是响了两下，但已经耗费了大量的魂力。 此时赶尸匠的魂魄已经维持不住了。 只有拥有阴阳眼的林砚还能看到他的存在。 赶尸匠勉强的苦笑道：“是要放弃了，我不是你的对手。” “即便是再来一次也阻拦不了你们。” 说着他看向林砚道：“方才那是招魂铃吧？！” 虽然是疑问句，但他的神情却非常坚定。 因为吴天真和王胖子听不到他的话，所以林砚便直接点头承认了。 赶尸匠一脸羡慕道：“没想到传说中的招魂铃是真的存在，生前没有看到，死后看到了也是无憾了！” 说话的时候，赶尸匠已经维持不住人形了。 最后赶尸匠朝一个方向深深的鞠了一躬。 随后凝成了一个光团，停滞由于空中。 林砚微微叹了一口气，随后上前将光团收拢在手中。 其实从看到这里的布置的那一瞬间，他大概也就猜到了。 这位前辈是自愿将自己的灵魂留在这里，守护这座墓的主人。 不然这阵法不可能这么符合赶尸匠的风格。 而且灵魂一点怨气都没有！ 至于对方为什么不惜魂飞魄散，也要以这种方式守墓。 林砚并不想知道，他对别人的往事一向不感兴趣。 他只是依规办事！ 将赶尸匠的灵魂收好之后，林砚这才转身看向吴天真和王胖子。 淡淡的开口道：“跟之前说好的一样，我只负责帮你们摆平这些僵尸！” 随后他也没等他们二人回答。 再次掏出手中的招魂铃，缓步的走到两排僵尸的中央。 吟诵道：“气摄虚邪，尸秽沉泯，检制魂魄，消灭尸鬼……” “叮铃！” 铃声再次响起。 墓室中顿时平地产生一股邪风！ 紧接着只见原本直愣愣站在原地的僵尸竟一个接着一个倒了下去。 “咚咚咚！” 一阵阵沉闷的声音不断响起。 随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烂了下去，化成了一堆白骨！ 短短几息之间！ 没了！ 令人毛皮骨悚然的僵尸军团竟然顷刻间化成了灰烬！ 吴天真和王胖子看着周遭的白骨久久不能回神，仿佛他们之前被追的屁滚尿流都是幻觉。 想到这儿，吴天真猛的回过了神。 “哦，对了水神师傅……” 原本他是想感谢水神师傅的，但是转过头却发现水神师傅已经不在原地了。 一抬头刚好看见对方的身影消失在了通道中。 王胖子也看见了，随后拍了拍吴天真的肩膀道：“等回头再登门道谢吧！” “我们也该出发了！” 这还只是开始呢！ 闻言吴天真点了点头，然而当他刚准备转身继续前进的时候。 忽然发现原本端坐在地上的尸体竟然凭空消失了！ 吴天真四下环顾了一圈，都没发现那具尸体的身影。 他不由惊呼道：“那具尸体呢？！” “怎么没了？！” 这时王胖子将之前落下的包收了回来，听到他的话也愣了一下。 但他紧接着便反应过来，道：“灰飞烟灭了吧！” “依照水神师傅的话，那人是操控这些僵尸的人，下场自然会更惨吧！” 说到这儿，王胖子忍不住咋舌道： “胖爷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能操控僵尸的人。” “还有招魂！” “这位水神师傅，究竟是什么来头？” 他们请水神师傅帮忙，本以为对方会用强硬的手段灭掉这些僵尸，或是帮他们开出一条路来。 没想到对方竟是挥手之间灭掉了整个僵尸军团！ 可惜同样纳闷的还有吴天真。 因此自然没有办法回答他的疑问。 在他们疑惑之时，水神师傅本人已经走出了墓道。 那具让吴天真和王胖子以为灰飞烟灭了的尸体，则是被他收在了系统之中。 出来之后，林砚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太阳。 阳光依旧灼热，很显然现在距离日落还有很长的一段时间。 赶尸匠只有在夜幕降临之时才会行尸。 由于西省到沙市有一段距离，所以林砚并不打算以传统的方式将这位前辈的尸体送回去。 不过这种方式同样也要等到夜半时分，以免惊吓到路人。 想着林砚索性找了个阴凉处，休息了起来。 养精蓄锐，准备晚上赶路。 …… 第128章 纸人抬轿 湘西外围绵延起伏的群山中散落着一些小村庄。 万福村便是其中之一。 因已是半夜时分，万物都陷入了沉睡。 大山里的人家向来休息的比较早，但也并不是没有夜猫子！ “咱们老百姓……嗝！” “今儿个真高兴！” 寂静的村庄中，传来一阵阵不成调的哼唱。 凭借着皎洁的月光，依稀可以看见有一人影身体摇晃的走在不是很平整的土路上。 此人一边摇晃着前进，嘴里一边哼唱着歌。 周身弥漫着一股浓浓的酒气。 一看就是喝大了！ 此人正是万福村有名的酒鬼，李老头！ 他刚从村东头的那家独户里蹭了一顿酒，喝的那叫一个心满意足。 回去的路上要穿过一小片林子。 夜晚树林伸手不见五指，月光也逐渐被茂密的枝叶所遮蔽。 再配上一些虫鸣鸟叫，此时的树林显得格外的渗人！ 但是这对李老头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 身为从小在深山中长大的他，闭着眼也能走过去。 就在他唱的正高兴的时候，“呼——！” 一阵冷风吹过，“沙沙沙！” 树枝颤动，窸窣作响。 突如其来的凉意让李老头的酒瞬间清醒了不少。 不过他也并没有多想，虽然现在是夏天，但是夜晚山中的温度低也是正常的。 他拢了拢身上单薄的外套，准备加快回去的步伐。 然而就在这时！ 他余光一撇，随后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他惊愕的发现不远处深山的方向竟然隐约有道亮光！ 起初李老头以为是自己的看错了。 毕竟那边已经是深山了，青天白日都不见得有人会过去到那边。 更别提这三更半夜的了！ 他下意识的搓了搓眼睛。 但是当他再次睁开眼睛定睛一看的时候。 不禁脸色一变！ 因为那亮光竟是泛着诡异的红色，并且正在朝这边疾驰而来！ 速度非常快，眨眼间便向他逼近。 “这……这是？！” 李老头双目圆瞪惊恐的喃喃道。 但是还没等他有所反应，几息之间。 “嗖——！” 那道红色的便也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与他擦身而过。 虽然只有短短的一瞬间，但李老头却清楚的看见了那是什么东西！ 他顿时被眼前的这一景象吓得，瞬间血液倒流，脸色变得煞白无比，毫无血色。 因为就在李老头与那道亮光擦身的那一刻！ 他很清晰地看见那亮光竟是挂在一抬红色花桥前的灯笼散发出来的！ 鲜红的花轿看起来十分的喜庆！ 但是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种地方，李老头心中只有无限的恐惧！ 而且那抬着花轿的竟是四个脸色雪白，还有两点腮红，像是画着死人妆的纸人！ 那一刹那，李老头似乎还跟其中的一个纸人的眼睛对上了。 弯成诡异弧度的笑脸，还有漆黑空洞的眼睛，让他顿时感觉头皮一紧。 冷汗瞬间冒了出来！ 但很快诡异的大红花轿便消失在了他的面前。 速度之快几乎化成了一道残影。 只留下一脸惊恐的李老头，呆愣的站在原地。 直到那道亮光彻底的消失不见，他这才回过了神。 但紧接着便是腿一软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随后双目圆瞪，惊恐的脸都有些狰狞了。 手脚并用的爬起来，一边朝村子的方向跑去，一边扯着嗓子喊道：“鬼——！” “有鬼啊——！” “扑棱扑棱——！” “咕咕咕！” 凄厉的叫声响彻天际，惊起了无数鸟兽。 也有不少人家陆续的亮起了灯。 当他们一脸紧张的从房子里冲出来之后，看到的便是浑身沾满泥土，身子底下还湿了。 酒味和尿骚味混合在一起，整个人十分狼狈的李老头。 当人们找到他的时候，他嘴里还在先不停嘟囔着有鬼。 但是见他周身那么大的酒味，所有人都认为是他是喝醉了，根本没人相信他的话。 反而因扰人清梦，还气愤的将他臭骂了一顿。 什么叫做有口说不清1 只有李老头知道，他确实喝醉了没错。 但是绝对没有看错！ 他真切的看到了有四个纸人抬着一红色花轿从他面经过！ 而此时坐在轿子中休息的林硕并不知道自己引起了怎样的骚动。 纸人依旧抬着花轿在黑夜中急速奔走。 轿前面挂着的两个朱红色的灯笼，在寂静的黑夜中散发着幽幽红光。 似在照路，又似在提醒别人让路。 不知何时月亮渐渐隐匿了起来，山中雾气弥漫！ 但这丝毫没有影响到花轿的行进速度。 很快轿子便稳稳的停在了一座道观的门前！ 道观的牌匾上赫然写着三个大字. “苍山观！” 不过花轿停稳后，林砚并没有下来的意思。 此时本应是充满虫鸣鸟叫的山林里，却是一片寂静！ 那些生灵像是在忌惮着什么似的，纷纷噤声。 花轿前的灯笼还在散发着幽幽的红光，在雾气弥漫的黑夜中透着一种朦胧而又诡异的感觉。 将轿子停稳之后，青衣取出了主人事先的放在她这里的阴锣。 虽然常人使用这阴锣需要技巧，但是发动它对鬼物来说算不上什么难事。 伴随着她阴气的摄入。 “铛铛铛——” “铛铛铛——” 刺耳的锣鸣声不断回荡在整山谷，瞬间打破了山里的宁静。 持续不断的锣声让人想忽视都不行！ 很快道观中便亮起了灯！ 甚至很多人连衣服都没穿好，便跑了出来。 “怎么了？！” “哪里来的锣声？” “不好了！着火了！” 年轻的道士提着桶便准备灭火！ 但是却并没有发现火光，也没闻到什么焦糊味。 “铛铛铛——！” 就在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时，锣声依旧在持续不断的响起。 这时其中一人喊道：“不好了！师兄！” “棺材中的尸体‘活了’！” 几人顿时脸色一变，其中一位年纪稍长的道长闻言眉头紧皱的冲其余人吩咐道：“你们去看看这锣声是怎么回事！” “元一赶紧去将清源道长请来！” 说罢他便快速的朝出现躁动的房间走去。 …… 第129章 明日午时，开棺送尸 其他弟子顺着铜锣声一路找去，来到了道观的大门。 几人面面相觑，心中不由一阵犯嘀咕。 这么晚了会有什么人到这山上来，还用这种方式叫门？ 但纳闷归纳闷，他们还是将门打了开来。 “嗡——” 寺门的门轴发出了一声嗡响，同时锣声也戛然而止。 但因四周被浓雾笼罩，月光被遮蔽。 此时外面一片漆黑，眼睛像是被蒙上了同一层薄雾般，看什么都不真切。 几人下意识的提着灯笼朝外面走了几步。 然而当他们凭借着昏黄的火光看清眼前的场景时。 几个年轻的道士直接被吓的摔了个屁墩儿，“天呐——！” “这是怎么回事？！” 几人均是一脸惊恐，仓惶中不知谁手中的手中的灯笼掉落在了地上。 火光瞬间蔓延开来，吞噬了灯笼的外壳。 不过好在是落在青石板上，周围没有什么可燃物。 只是借着火光，眼前的情景更加清晰。 几个小道士忍不住紧张的缩在了一起，双目圆瞪的看着前面。 身上冷汗直冒。 不是他们太胆小，而是他们的资历不够，因此从未接触过这等灵异之事。 平日里师兄们一般也是赶着尸体从道观的后门进。 他们这群新人则住在正门，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猛地被吓了一大跳。 只见此时一抬花轿赫然停在大门的正前方，隐匿在雾中。 在火光的映照下，时隐时现。 花轿的周围还站了四个诡异的纸人，惨白的脸与那鲜红的嘴唇和腮红形成的鲜明的对比。 那眼睛的弧度明明是笑着的，但是空洞的眼神仿佛是在看死人一般，让人不由心生寒意。 “这是纸扎人吸？！” “这……这下该怎么办？！” 几个小道士紧张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花轿里该不会坐的人吧？” 这时他们也注意到，站在前面的纸人手中竟有一个铜锣！ 有人惊讶道：“难道刚才那铜锣声是这个纸人敲的？” “纸人敲锣，这怎么可能！” 就在众人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时。 一个略微苍老的声音响起，“发生什么了？” 闻声几个道士脸上的表情瞬间放松了下来。 忙不迭的回头并让出了门口的位置。 只见一位头发和胡须花白的老者从里面走了出来，跟着一同的还有他们几位师兄。 他们原本是要去摆平躁动的僵尸的。 但是没想到就在他们如临大敌的时候，伴随着戛然而止的锣声，僵尸们也停止了躁动。 这么明显的关联让他们想忽视都不可能，索性便出来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但是对于眼前的情形，几个年轻的小道士也不知道该怎么描述。 紧接着当几位师兄看到眼前的场景时，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是相比较而言，清源道长则是要淡定许多。 因为他并没有从这些纸扎人还有花轿上感受到邪气。 于是微微站在了前面拱手恭敬道：“不知阁下到我苍山观所为何事？” 闻声先前面的纸扎人突然动了！ 见状几位师兄下意识的挡在了清源道长前面，“师傅小心——！” 随后目光严肃的紧盯着朝他们走来的纸扎人。 然而令他们惊愕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纸扎人并没有做出什么奇怪的举动。 相反它竟将手中的铜锣递了过来！ “这……” 几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们不明白这纸扎人为什么要把铜锣给他们！ 虽然此时光线比较暗，但他们也能看出来这是有些年代的老物件。 清源道长也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有如此举动。 然而就在这时突然一阵风平地刮起！ 吹散了些许浓雾，花轿那精美的帘子也被吹开了。 只是还没等众人看清里面坐的是谁。 这时一道巨大的黑影从里面飞快的窜了出来！ 几人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 紧接着“嘭——！” 伴随着一阵闷响，只见一口通体漆黑的黑棺赫然出现在了他们方才站的位置！ 硕大的奠字在火光的映射下透着一股寒意。 同时花轿的帘子再次落下，遮挡了众人窥探的视线。 一时间众人目瞪口呆！ 相比较有人将棺材放在他们门口，他们更多惊讶的是这小小的花轿是怎么放下这么大一口黑棺的？！ 见此情形有人不由喊道：“是不是轿子里的人要出来了？！” 闻言众人纷纷死死盯着那抬花轿，害怕好奇紧张各种情绪交杂在一起。 实在不怪他们会多想，但上门送棺很难不认为是上门挑衅。 只是清源道长却是一脸愕然的盯着面前的棺材，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这时在众人灼灼目光的注视下，纸人将手中的铜锣放在棺材上后。 随即回到原位！ 下一秒四个纸人动作整齐分毫不差一齐将花轿抬了起来。 平稳的连花轿上面的灯笼甚至都没晃动一一丝。 道士们大气都没敢喘一口，他们从刚才到现在都没见过对方的样子，自然也不敢出声挽留。 眼睁睁的看着那四个纸人将花轿抬了起来，随后便要调转方向离开。 这时清源道长按耐不住了，出声喊道：“请问阁下……” 没等他说完，花轿里传来了一个低沉而又带几分嘶哑的声音响起打断了他的话。 “明日午时，开棺送尸！” 众人顿时一惊，那花轿里果真有人！ 整个过程林硕都没有出现。 毕竟他是捞尸人，也没有必要跟赶尸匠的后人联络什么感情。 公事公办！ 说罢，纸人抬着花轿迅速地朝着黑夜中奔去。 转眼间花轿便消失在了众人面前。 有胆子大的人还向外面追出了几米，朝山下看去。 但有雾气遮蔽，也看不清什么。 只能隐隐约约的看到一缕红色的光线。 随后山里便恢复了之前的一片漆黑，虫鸣也再次响了起来。 一切都很祥和，而又宁静。 仿佛刚才的锣声、纸人和花轿不过是他们的幻觉。 但是停在他们面前的黑色巨棺却让人怎么也忽视不了。 …… 第130章 阴阳客栈 几个道士将黑色木棺团团围住，反复打量均是一脸困惑之色。 他们实在是想不明白，对方这么晚了。 如此兴师动众的将一口棺材送来是为了什么？ 难不成是这棺材里面的人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想着便有人出声问道：“师傅，要不打开看看？” “师傅您知道这里面的人是谁吗？” 众人七嘴八舌的问道。 其实一开始他们也以为那乘花轿之人来者不善！ 但是对方只是留下了一口棺材和一副铜锣，似乎并没有什么恶意。 因此他们也没有过多的纠结对方身份。 再加上对方临走的时候留下了一句话，说是明天还会来。 到时候对方是做什么的自然就知道了。 但是清源道长并没有立刻回答他们的问题，而是径直的走到棺材面前。 拿起了被放置在棺盖上的铜锣。 借着灯笼的微光反复观量之后，清源道长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严肃。 随后对试图推开棺盖的弟子扬声呵斥道：“不得无礼！” 清源道长一向慈眉善目，众人还是第一次看他如此严肃的模样。 不由纷纷愣住了，随后均后退了一步。 远离了黑棺！ 站在的清源道长身后的元一见状忍不住问道：“师傅，这铜锣是有什么问题吗？” 他见清源道长目光一直紧盯着手中的铜锣，想必是发现了什么。 清源道长小心翼翼的将铜锣抱在怀中，激动道：“不出意外的话，方才来的应当是古行当之人！” “古行当？！” 众弟子惊愕的重复道。 虽然他们中还有很多年轻的弟子并没有接触到赶尸，但并不意味着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他们既是道士，也是赶尸匠！ 而赶尸匠则是古行当中众多古老行业中的一种。 但是现如今古行当之职近乎凋零，除了他们之外很少听到其他古职的消息。 “没错！” 清源道长没有理会他们的震惊，继续道：“古行当有个不成文的规定。” “若是在外遇到古行当之人，必须将其尸首带回交给后人！” “这铜锣不是简单的铜锣，而是赶尸匠专用的阴锣！” “据记载赶尸一派在明朝时期遭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而阴锣也在那时消失了。” 闻言元一随即不敢置信的抬眼看向被静静放置在一旁的黑棺。 “您是说这位是我们的先祖？！” 他的声音还有些颤抖，可见有多么的激动。 但清源道长内心的激动丝毫不比他少。 在苍山观所有弟子震惊的目光中，清源道长沉声道：“小心点将先祖抬进祠堂中，准备好明日开棺送尸的东西！” “是！” 听到命令，众道士齐声回道。 随即小心翼翼的抬起了黑棺，朝观中走去。 其实即便这棺材中的不是他们的先祖，他们也不能将棺材留在门口。 毕竟苍山观在这附近还是小有名气的，每日香客络绎不绝。 倘若是碰见了，也不太好。 只是清源道长并没有跟着一起进去，而是站在原地看着花轿消失的方向不知在想些什么。 身为跟在清源道长身边长大的元一自然看出了道长有心事。 于是沉声问道：“师傅可是在担心明天的事？” 清源道长只是深深的看了最后一眼之后，摇头道：“没事，先回去吧！” 说着便率先抬脚走进了道观中。 其实元一说的是，也不是！ 他内心的担忧只占一小部。 虽然开棺送尸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但依照规矩需要对方来完成这个仪式。 而从今晚的种种来看，对方的实力很强。 因此倒也无需太担心。 他比较好奇的是对方究竟是什么人。 竟然能操控纸扎人！ 虽然运用傀儡之术也可以做到这一点。 但是那纸扎人的灵活度，完全不是傀儡能比得了的。 就算是擅长巫蛊之术的苗疆之人也够呛能做到这一点。 林砚并不知道，清源道长这一晚上都在猜测他的身份。 从苍山观下来之后，林砚并没有随意找个地方就歇下了。 而是直奔位于山脚下的阴阳客栈而去。 阴阳客栈从外表上看起来似乎除了破旧了些之外，与一般的民宿没什么不同。 但因其位置比较偏的缘故，客人寥寥无几。 若非是门口的牌匾上写着客栈二字，怕是一般人很难看出来这栋三层小楼的真正用途。 这主要是因为阴阳客栈并非是传统对外开放的客栈。 它的主要用途是招待过往赶路的古行当之人。 为其提供歇脚之所。 此时客栈一片寂静，只有门口的白色灯笼散发着幽幽白光。 这时三个步伐踉跄的人，相互搀扶着来到了客栈前，打破了这份安静。 在看清牌匾上的字后，三人的脸上不禁露出了兴奋之色。 “有客栈！有客栈！” “天呐，我们终于走出来了！” “快点，我快坚持不住了！” 说着其中一戴眼镜的年轻人眼中甚至忍不住泛起了泪花。 而另外两个人也没有比他好到哪里去。 三人均有种劫后重生的感觉。 其实他们原本是大学生，原本是趁着暑假来这苍山野游。 但是没想到就在他们要离开的时候，山中忽然起了雾！ 无法分辨方向的他们，很快便迷路了。 若非是他们发现了这点亮光的指引，他们恐怕就要失温葬身在这深山之中了！ “叮铃——！” 其中稍微健壮一点的学生推开了客栈的木门，门上的铜铃发出了一阵轻响。 但是此时身心俱疲的三人根本没有注意到。 扬声道： “有人吗？！” “我们要住店！” “老板？！” 就在肌肉男扯着嗓子喊老板的时候。 一道沙哑的声音响起，“吵什么吵！” 那声音像是被砂纸磨过了一般，在这深更半夜听起来甚是渗人。 紧接着他们便看到前台柜门后的帘子被掀了起来。 一位老者提着油灯，缓缓从后面走了出来。 见状原本还吵吵嚷嚷，想要赶紧住下的三人像是被掐住了嗓子一般，瞬间安静了下来。 …… 第131章 客人来了 只见一头发花白，满脸皱纹，苍老如树皮的老者缓缓从帘子后面走了出来。 浑浊的眼睛有些泛白，像是蒙了一层白色的东西在上面。 在昏黄的烛光的照耀下显得有些诡异。 与其说像人，更像是鬼！ 身上的黑色长褂同三人的穿着格格不入！ 原本在森林里提心吊胆走了半天的几人，乍一见到老人顿时被吓了一跳。 肌肉男甚至后退了一步，随即紧张的盯着老者。 三人如同鹌鹑一般，战战兢兢的缩成了一团。 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 但是老者丝毫没有理会他们的意思。 径直的将手中的油灯放在了柜台之上，随后转身看向了一旁挂着房牌钥匙的木板。 缓缓开口道：“就只有一间房了，要么凑合一下，要么顺着路往外走半个小时左右，就能看见别的旅馆了。” 一听到半个小时肌肉男三人顿时面露土色。 他们已经连续走了好几个小时了，脚底疼的如针扎。 别说半个小时了，就算是多一秒他们都不想再走了。 这时其中唯一的女学生看向那个木板，忍不住道：“上面不是有两把钥匙么？” “为什么说只有一间房间？” 闻言眼镜男和肌肉男也朝木板看去。 只见上面写着门牌号，相对应的下面便挂着钥匙。 确实此时上面还有两把钥匙。 见此情形眼镜男以为老人是故意不想将另一间房给他们住。 虽然不知道原因，但他还是开口道：“老板，我们真的已经走不动了。” “我们两个男生还能在一起凑合一晚，但是我们这里还有一位女生。” “麻烦您把那间房让给我们吧！” 他本以为老人会答应，毕竟钱都送上门了，怎么可能会拒绝。 但是没成想，老人干脆利落的拒绝了。 “不行，那房间不是谁都能住的！” 老人目光幽幽。 有什么不能住的？ 这么破的客栈还能有什么大人物来住么？！ 眼镜男原本想吐槽，但是跟老人那阴森的目光对上的瞬间。 他顿时将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只是那名女学生却不淡定了。 她一女生怎么跟两个男人凑合一晚？！ 于是急道：“老板，求您了！” “我一女生实在是不方便，您行行好，我可以加钱！” 一旁的肌肉男也加入了劝说行列中，“老板，您看这么晚了……” 就在几人还想争取的时候。 突然一阵急促的铃声打断了他们的交谈。 “叮铃铃——！” “叮铃铃！” 众人齐齐的看向挂在门口的青铜铃铛。 此时铃铛剧烈颤动着，一阵阵清脆甚至有些刺耳的声音在这小小的客栈中回荡。 所有人均是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 要知道这青铜铃铛可是挂在屋内的。 根本不存在什么被风吹动的情况！ 而且除了他们，又没有其他人进来。 这铃铛突然自己响了！ 眼前的情况怎么看怎么诡异！ 但是与几人惊恐神情相反，脸上一直没有什么表情的老板却是一副十分激动的模样。 连那有些浑浊的眼睛都变得有神了起来。 “客人来了！” 老板神情激动的迎了出去，完全无视了肌肉男三人。 几人面面相觑，犹豫再三也跟着走了出去。 因为青铜铃声实在是有些刺耳。 原本已经歇下了的客人被吵醒，陆续亮起了灯。 众人纷纷凑到窗边，想要看看发生了什么。 李洪山便是其中一个。 因为他夫人身体不好，听说这边的苍山观很灵。 专门从别的省赶来，过来祈福！ 只是时间比较晚了，于是便歇在了这家客栈，准备明日一早再上山。 他们夫妻二人一向浅眠，所以在铃声响起的时候，便被惊醒了。 李洪山安抚好妻子之后，便打开了客栈的木窗，探出身子朝外面望去。 一开始除了跑出来的老板，还有几个年轻人外，他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他更多的是不理解，这些人这么晚了还不休息，跑到外面做什么。 不过纳闷归纳闷，他并没有要多管闲事的想法。 想着李洪山便准备将木窗关上。 然而他刚关上了一扇，准备将另一扇也关上的时候。 这时他不经意的抬头往远处眺望了一眼。 下一秒他顿时僵住了！ 只见远处的深山的方向，有一道红色的光正在朝客栈的方向疾驰而来。 速度之快宛若流星划过！ 但是流星怎么可能出现在地表？！ 想着李洪山不由得睁大了眼睛，但是黑暗的环境，让他根本看不清什么。 同样感到惊诧的还有下面的三个大学生。 他们眼睁睁的看着那团红光朝这边袭来。 忍不住惊呼道：“卧槽！来了！” “老板！那是什么东西啊？！” 他们之所以会问客栈老板，主要是他这激动的模样很难让人不觉得他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只是没等老板回答，这时突然一阵阴风刮过！ 树影婆娑，草木倾倒。 透着几分寒意的风刮在人的脸上格外的难受。 于是肌肉男等人纷纷转过身，抵挡这阵突然升起的强风。 老板原本有些凌乱的头发也都被吹到了后面，黑色长褂衣角随风舞动。 但他却丝毫不在意。 年迈单薄的身体站在空地中，仿佛同黑夜融为了一体。 就在这时！ 那团诡异的红色光团也朝他们逼近了！ 但是速度却放缓了很多！ 伴随着强风的逐渐平息，肌肉男三人这才转回了身。 只是当他们看到眼前的情形时，顿时被吓得魂不附体！ 只见黑暗中，竟有一抬大红花轿，从密林之中出现在了他们的视野之中！ 花轿的两端挂着两盏火红的灯笼。 散发着幽幽红光！ 四个戴着圆形斗笠的人抬着花轿，虽然速度很快，但是花轿却没有丝毫的晃动。 只是在花轿停下来的那一刹，红色的帘子有一瞬的吹起。 但没等他们看清里面，帘子便又缓缓落了下来。 “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 如此诡异骇人的景象，让三个一直生活在象牙塔中的大学生忍不住发出了惊恐的尖叫声。 刺耳的尖叫划破长夜，也将客栈里的人都吸引了出来。 …… 第132章 恭迎师傅 肌肉男三人惊恐的瞪大眼睛，直愣愣的注视着前方。 呼吸也变得十分急促！ 几人不断的后退，刚好与匆忙下楼的李洪山等人撞到了一起。 “怎么了？” “那里边坐的人是谁？！” 众人七嘴八舌的问道。 这么晚了，竟然有人将花轿抬到这荒山野岭的地方。 想着客人便纷纷探出头，试图看清究竟是谁在恶作剧！ 只是还没等他们走出去，肌肉男三人直接腿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看着三人惨白的脸色，还有惊恐的神情。 李洪山等人隐隐的感觉情况似乎有些不对劲。 而这时那名女生颤抖着声音，抬手指着花轿的方向，带着哭腔道：“鬼……鬼鬼……” 一开始她的声音比较微弱，其他人听得并不是很真切。 但是说了两声之后，她的心态彻底崩了，直接喊了出来。 “有鬼啊！！” 这下所有人彻底听清楚了。 众人也顾不上三人了，忙的朝花轿的方向看去。 下一秒，大家的脸色均是一变。 只见花轿两旁的四位轿夫，竟面色惨白如雪，猩红的嘴唇和腮红，在幽暗光线的映衬下，显得无比诡异。 说是鬼也一点不为过！ 但是他们可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自然不相信鬼神一说。 然而还没等众人弄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这时只见客栈老板，突然拱手弯腰，扬声道：“阴阳客栈第八十三代传人黄义！恭迎师傅！” 老板苍老喑哑苍老的声音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所有人均目光目光灼灼的盯着不远处的花轿，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他们也不知道对方究竟是什么来头。 为什么客栈老板会对对方如此尊敬。 其实花轿中的人是什么身份客栈老板也不清楚。 因此他只是唤了对方一声师傅。 但是有一点他知道对方一定是古行当之人！ 想到这里客栈老板不由有些激动！ 那青铜铃凭空响起，只有正统的古行当之人才能隔空催动！ 阴阳客栈的存在虽然就是为古行当之人提供歇脚的地方。 但是现在古行之职逐渐凋敝，几乎断了传承。 得到传承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在这种情况下，那个铃铛自然也就沦落成为了普通的铃铛。 在客栈老板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花轿前面的两个‘轿夫’齐齐动了，单膝跪下抬手将轿杆压下。 其中一个顺势掀开了帘子。 就在帘子被缓缓掀开的那短短几秒钟，众人脑海中闪过无数的想法。 深山老林，鲜红的花轿，还有模样诡异渗人的轿夫。 实在是很难不往什么荒山鬼新娘的方向想。 然而当轿中人出来的那一刹那，在场的所有人全都愣住了。 其中甚至包括客栈老板。 因为出来的并不是什么他们想象中的鬼新娘，也不是模样恐怖骇人的鬼。 而是一位样貌极好的年轻人！ 只是对方此时眉毛微皱，脸上似有几分倦意。 一出来，就看见一群人围在周边目光灼热的盯着自己，林硕倒也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只是稍稍有些意外，没想到此处阴阳客栈的生意貌似还不错。 随后径直的走到黄义面前，见对方还弯着腰，林硕沉声道：“老板无须多礼，时代变了，不用这般拘谨。” 伴随着林硕的走近，客栈老板在第一时间便看到了别在他腰间的黑色麻绳。 瞬间知道了眼前这位年轻人的身份！ 没想到对方竟然是水神师傅！ 他经营这阴阳客栈已经大半辈子了，从来没有听到过跟水神师傅有关的消息。 水神师傅又称捞尸人。 现在虽然也有什么黄河捞尸人的存在。 但那些根本连传承人都不是。 只是一些打着捞尸人名号，讨生计的人罢了。 古行捞尸人不仅没有断了传承，水神师傅还这么年轻！ 客栈老板心中顿感澎湃！ 闻言也赶忙站到一边，激动道：“哪里哪里，礼数不可废！” “现在时间已经很晚了，水神师傅想必已经累了，我这就带您去休息！” 说着老板便热情的为林硕引路。 丝毫没有先前拒绝那三名客人时的冷漠模样。 其他人站在原地，默默的看着二人走入客栈的背影。 脑海中都浮现出了一致的想法，水神师傅？ 那是什么？ 这时其中一位嘴角还在扎着唇钉的年轻人眉头微皱，轻轻咂舌了一下。 喃喃道：“水神师傅？” “我好像在哪里听说过这个称呼？” 但是他刚说完，一旁的中年妇女便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脑袋上。 厉声呵斥道：“你别胡说！” 说着也不顾男生的反抗，揪着他的衣服便将他往客栈的方向拽。 只是慌乱的步伐暴露了她的紧张。 而其他人则是留在原地。 这时李洪山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下意识的转身向后望去。 下一秒顿时脸色大变！ 只见本应该停在原地的花轿，还有诡异的轿夫竟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不见了！ 四周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这时也有人别人注意到了。 气氛瞬间陷入了诡异的沉寂。 过了半响，有人忍不住带着一丝哭腔颤抖着声音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只是能为她解答的人已经走了进去，其他人也想问相同的问题。 不过眼下，他们谁都没这个胆子。 这时一阵凉风吹过，众人齐齐打了一个寒颤。 看着周遭漆黑的树林，他们也顾不上别的了，纷纷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紧闭房门，试图获得一点安全感。 只是那三个大学生惨了。 虽然他们也想赶紧离开这里，但是刚才那诡异的花轿便是从林中出来的。 现在虽然消失了，但难保就藏在这周围。 一想到他们有可能会撞上对方。 三人顿时觉得在一个房间凑合一晚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一晚不睡，也没有多难！ 就在客栈众人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之时。 林砚没有丝毫心理负担，早早便睡了。 只是客栈老板的房间灯火通明，人不停的走来走去。 不知道在忙活着些什么。 甚至天不亮便离开了客栈，朝山下赶去。 …… 第133章 只怕他受不起 次日一早，李洪山夫妇便早早地摸着山路到达了苍山观，想要祈福。 “你说这一次，咱肚子里的孩子能不能平安降生？”李洪山媳妇捧着肚子，惴惴不安的问。 李洪山笑着轻轻揽住她的肩膀：“听说苍山观十分灵验，这次我相信运气不会太差！肯定不会像上一次那样……” 被媳妇儿瞪了一眼，李洪山慌忙住了嘴。 来到道观后，李洪山却总感觉这道观的气氛有些不太对。 道观里数个小道士匆匆忙忙，进进出出往后院里跑，道家的清净之气全无。 “小师傅，咱们这是怎么了？”李洪山抓了一个小道士追问。 小道士对李洪山摆摆手：“施主，您别担心。您只管好好的祈福就行，我们后院发生了点小事，很快就能处理好。” 小道士说完，又匆匆忙忙的离开。 李洪山还想再问，可那小道士却已经跑的人影都看不见了。 无奈他只能放下了疑问，搀着媳妇先进院子里祈福去了。 最近他媳妇儿总感觉身体不适，吃药看病都没用，所以李洪山便希望这苍山观能够起些效果。 阴阳客栈之内，正午时分是最好的请尸时辰，所以林砚准备了下，九点左右便打算离开去苍山观。 然他刚一出门，阴阳客栈老板便上前行礼道：“水神师傅，您这是要走了吗？” 林砚摇了摇头：“我出去办点事，还会回来！” 林砚说完便拜别了客店店长，便打算起身去苍山观。 店长却极力要求林砚乘坐他的马车，盛情难却，林砚只能乘了马车来到道观前。 此时的道观之内，李洪山带着老婆祈福完毕，刚想离开。 不曾想这时却有一电话打来，道观内安静肃穆，李洪山不方便在这接电话。 “老婆，你在这儿等我一下，我接个电话就回。”李洪山嘱咐了一声，便留下了他老婆自己独自走出了大殿。 林砚此时也坐着马车来到了道观门口。 昨日林砚来的时候并没有出花轿，所以这道观里的道士们并不知他长的什么样子。 李洪山老婆倒是注意到了这个走下马车，气度非凡的年轻人。 不过因为她的身体一向不好，所以在客栈的时候并没有出房门，也没看到林砚的那顶花轿。 因此，在场所有人都不知林砚就是水神师父。 所以林砚下马车的时候，道士便将他当成了普通的香客，引入到了大殿之内。 ...... 小道士见林砚气度非凡，身上正气凛然。 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林砚却对此视若无睹，入得道观后。 并没下拜祈福，反而是坐在了一旁，静静的看着其他香客上香。 小道士有些不忿，于是便走到了林砚的身旁，指着大殿中的祖师像道。 “施主，我看您进来后并未上香祈愿，您今日到来是所谓何事呢？” 林砚微笑着回应小道士：“今日来乃有事要办，现在还不到时间，所以暂且在此等待。” 小道士听了之后，行了个礼道：“那既然来了，莫不如就上柱香，许个愿吧！” 林砚淡淡的看了眼塑像，摇头道：“不了，我的心愿他实现不了。” 小道士一听这话，顿时就不服气了。 “施主，您知道我们供奉的是谁吗？这可是道教教祖张陵，是正一祖天师！” “我们天师是天师道的创始人，后世尊称他为老祖天师。你向他祈愿又怎可能会不灵验呢？” 林砚只是神情淡淡的听着，因为还不到正午开棺的时间，他全当打发时间了。 就在这时，李洪山的老婆也在一旁跟林砚道：“这道观很灵的，你可以拜一拜！” 林砚叹了口气，看着那塑像喃喃道：“我是怕他承受不起我这一拜啊！” ...... 其实倒也不是林砚自大。 只是因为他的身份特殊，在地府也是有品阶的。 若要论起来，怕是比这台上供奉的祖师爷要高上不少。 谁拜谁还不一定呢。 但林砚此话一出，却立即引来了周围其他香客的不悦。 他们一个个纷纷从地上站了起来。 “你一个年轻人，懂什么？居然在这里大言不惭，我们的道祖张陵启是你这样一个后生能够轻视的？” “呸，你这小伙子长的人模人样的，怎么说的话这么不耐听呢？” “我跟你们讲，我家媳妇儿一直都怀不上孩子，前年我来观里请求，回去后不久我媳妇儿就有了。” “就是就是，我娘前日里得了病，熬了三个月都不见好，我来到道馆里替娘祈福，当天回去我娘的病就有好转了！” “……” 周围的香客众说纷纭，可句句都是对林砚的谴责之意。 林砚叹了口气，解释了一句：“我不是说你们的道祖张陵不好，我只是说他承受不了我的一拜！” 林砚这话犹如火上浇油，周围香客们的怒火更加旺盛了。 “后生，你说话注意点。再这么说，很可能会遭天谴的！” “是啊是啊！你还是好好的跪下来拜拜道祖，好让他饶了你的罪孽吧！” 林砚无奈，他不知到底是哪句话惹了这么多人，竟然一个个对他都不依不饶的。 林砚从座位上站起了身，走到了塑像前：“既然你们非得要我拜，那我就拜一拜。” “只是我虽然拜了，可这位道家祖师能不能承受得起，那可就另说了！” 说罢，林砚便拱手准备弯腰躬身。 然而还没等他鞠下这一躬，让向在场所有人惊愕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那道观大殿内的雕像竟瞬间裂开！ 下一秒，竟然碎成了一地残渣！ ...... 第134章 镇尸 “祖师爷的神像——碎了？！” “这什么情况？！” 见到眼前场景，在场众人不由大惊失色。 谁都没想到林砚竟然一语成谶，这雕像好像真的承受不住他的一拜一般。 尤其是刚才开口的那些香客和道士们。 更是惊得下巴差点掉下来。 此时他们看林砚的眼神都有些不对劲了。 眼底的那种惊骇根本掩饰不住。 ...... 此时接完电话的李洪山这时恰巧回来。 他亲眼目睹这一幕，心中同样一阵骇然。 心中登时对林砚高看了几分。 看来面前这青年确实是有些本事。 他昨日在阴阳客栈被客店老板那般重视，而今日在这里又当着众人的面将雕像震碎。 李洪山的心中突然生出了个想法，也许可以让这年轻人帮忙看看他媳妇的情况。 ...... 林砚看了一旁呆若木鸡的小道士一眼，重新走回座位上坐了下来。 外边闹出的动静，里面的清源道长早就听到了。 只不过他在后院中安置祖先的尸体忙的焦头烂额，所以根本无暇顾及这大殿里的事儿。 还是几个小道士跑到了后院说明了情况，他得知道祖师塑像竟然碎了，于是这才匆匆赶了过来查看情况。 可刚一进入大殿，清源道长的目光就全被坐在凳子上的林砚给吸引了过去。 只见林砚坐在大殿之中，气度超然，身上正气凛凛。 竟比他这个道长还要多上几分高人的气度。 而且林砚腰间的那条绳子也不容忽视。 清源道长一下子就想到了一个可能。 于是他看着一地的狼藉，迈步走到了林砚的身旁，试探的询问：“请问，您就是水神师傅吗？” 这话一问出来，林砚身旁的那个小道士一下子就回过了神，竖着耳朵偷听。 林砚点了点头，淡淡回应道：“是！” 这个“是”字一出口，刚刚那小道士顿时身子一抖，脚一软就坐在了地上。 而其余在大殿中的道士全都脸色变得肃穆，纷纷对林砚行了个礼。 李洪山夫妇站在其中不明所以。 不过现在这大殿中安静的落针可闻，也没人能替他俩解惑。 清源道长神色显出了几分激动，他急忙对林砚做了个请的手势。 “水神师傅，您后院请。棺材现在放在后院里，这开棺仪式需要的东西我们都已经准备好了，就等您来了。” 林砚点点头站起身，跟着清源道长便向道观后院走去。 刚刚那瘫软坐在地上的小道士如释重负，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招呼着其他道士尽快洒扫。 李洪山夫妇不明所以，抓着小道士询问：“小道长，这人的身份到底是什么？怎么连你们师傅都那么尊敬他呢？” 小道士劫后余生，指着林砚的背影道：“这水神师傅啊，是……” 另一头，林砚跟着清远道士，在一群小道士的簇拥下刚刚来到后院。 后院中，一具尸体身上的黄符竟骤然间燃烧起来，散成了一撮飞灰。 下一刻，这尸体便跳了起来，闻着声音便向着林砚他们几个扑了过来。 林砚刚想上前对付僵尸。 清源道长却抢先一步挥出拂尘，横扫之间便甩在了僵尸的脸上。 下一刻，清源道长出手一把攥住了僵尸的手腕，同时在衣兜中摸出一张黄符，拍到了僵尸的眉心正中。 这僵尸一下子就不动弹了。 “还不快点把这些僵尸送到库房去，继续放在这儿冲撞了祖师爷可怎么办？”清源道士对着一旁的小道士们怒喝。 “是是是，师傅我们马上就去！”小道士们低眉顺眼，老老实实开始搬运起了后院中的僵尸。 训斥完那些小道士，清源道长又冷然的盯向了院子里的一个角落：“别藏了，出来吧！” 很快，那角落里便钻出了三个人。 居然是之前在阴阳客店内遇到的三位大学生。 那个女生连忙摆手解释：“我们刚刚不是有意的，就是看后院大门紧闭，于是便想过来玩一玩。” “玩一玩，能撕了我的镇尸符？”老道长目光炯炯，盯着三人自带着一股强大的威压。 那女生都快急的哭出来了。 这时肌肉男伸出了手。 顿时，半张被扯下来的黄符露了出来。 他满不在乎的说：“我怎么知道这东西真的能克制尸体，当时就是好奇所以我才动了一下，还给你了老道长。” 肌肉男这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气的老道长狠狠一甩手中的拂尘。 他对一旁的小道士嘱咐了一句说：“去，把这三位香客给送出后院。” 就在两个小道士要去拽住肌肉男的时候，他却突然双目圆睁，狠狠地将两个小道士甩飞了出去。 “别碰我，再敢动手，老子打死你们！” 注视着肌肉男泛红的双眼，林砚留意到肌肉男裸露在外的手臂上似乎留着个牙印。 那清源道士分明也看到了这牙印，顿时他的眼神就是一凝。 “你被僵尸给咬了？” 面对清源道长的质问。 肌肉男阴冷呲笑，却是一言不发，竟扭头将那女生从地上提了起来。 被死死的掐住领子，女孩一下子就流出了眼泪。 她向我们几个伸出了手：“救，救我！” 肌肉男应当是中了尸毒，无法控制身体发了狂。 既然他已伤人，那我也不能对此不管不顾。 我操纵着两只巴掌大小的纸人悄悄摸了过去，来到这肌肉男的身旁后，各抱住了他的一条腿。 一旁的老道长看着林砚的控纸术，不由得用探究的目光审视着他。 然而，在看到林砚腰间的黑色麻绳后，清源道士的眸子中立刻就染上了几分激动。 他对着林砚深施一礼：“竟是水神师傅，小弟子们多有得罪，望您恕罪。” 这清源道士果真是个懂行的人。 林砚回了一声：“幸会，咱们先把这小姑娘救下来再说吧，否则这僵尸快把她捏死了。” 老道士点点头，一把朱砂向着肌肉男便扬了出去，一下就刺激的肌肉男松了手，捂着伤口直往后退。 林砚也趁机袭上，伸手便一把掐住了肌肉男的脖子。 捏住肌肉男的脖子，林砚将他拖到了清源道长的身边。 “道长，去除尸毒的事情就交给你们吧！现在快要到正午了，我得去看看开棺起尸要准备东西，你们准备的是否充足。” 林砚说着便拍了张黄符在肌肉男的胳膊咬痕上，将他交到了清源道长手中。 清源道长自然也不推脱。 不过他的眼睛一直都粘在那张黄符上无法离开。 “这道符行云流畅，隐约间饱含金光正气，果然不愧是水神师傅，真是厉害！” 清源道士转身将肌肉男交给了身后的小道士。 “悠着点儿扶着他，这人磕磕碰碰的没啥，记得千万别碰坏了这张黄符，揭下来到时候还能用呢。” 清源交代了这么几句，这才让手下的小道士们带着这肌肉男离开。 第135章 寄居小鬼 林砚此时则走到了清源道长身边。 指着院子中央的棺材对清源道长说：“道长，这棺材停的位置不对。” “此处房屋墙壁遮蔽，阳光不可直射，此地阴气聚集，怕是对开棺不利。” “这棺材最好还是抬到空旷的地方，暴露在这太阳底下，等到阳气最盛的时候我在开关棺。” “这样阳光照射，阳气充足方可抵御湿体内产生的阴气！” 水神师傅的话对于这些道士们来说就如同于圣旨。 于是，在清源道长的吩咐之下。 几位小道士抬着棺材，将棺材放在了后院的正中，接受着阳光的暴晒。 正午时分还未到，林砚在后院里呆着无所事事。 他记得道观的东侧有一片桃花林，这会儿树上缀满了花。 索性闲来无事，于是林砚便跟清源道长打了声招呼，去到那林子里小逛了一圈。 林子之中朵朵花苞挂在枝头，粉嫩艳丽，一派好景色。 林砚看着这桃花突然就想起了霍秀秀，人面桃花别样红，简直就是为霍秀秀写的一般。 想到这儿，林砚找了个满意的角度，拍了张照片发给了霍秀秀。 只是没想到霍秀秀的消息竟然回的如此快。 “林砚，你这是在哪儿？” 林砚的眼眸中顿时染上了几丝温柔。 他手指轻敲，回应了三个字“苍山观！” 霍秀秀郁闷的看着手机上的三个大字。 林砚有的时候还真像是个呆子，她的意思是想问他为什么会突然发了张桃花的照片给她。 不过想来林砚发照片应该也没什么特殊的含义吧！ 霍秀秀刚想再回些什么。 手机提示音又一次响了起来。 屏幕上显着一行字：“等哪天带你一起来看！” 霍秀秀啪的一声息了屏，脸上也染上了些红晕。 林砚等了半天没等到霍秀秀的回答，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于是便打算回到道观去。 可他不曾想，在路上竟然又一次遇到了祈愿完毕，打算离开的李洪山夫妇。 李洪山夫妇听了刚才小道士对于林砚身份的介绍，顿时对面前这个年轻人恭敬有加。 他就在两人经过林砚身旁时，李洪山跟林砚打了声招呼，便搀扶着妻子匆匆离开。 却不想林砚居然突然出声叫住了他们：“先生夫人，你们稍等。” 李洪山停了下来，满脸疑惑地看着林砚。 “先生，你夫人身上好像藏着个小鬼！”林砚眸子清冽，沉声道。 可林砚的话却让李洪山顿时脸色一沉。 虽说他也相信这道馆可以保平安，可是林砚上来就说他媳妇身上缠着小鬼，这不是诅咒人是什么？ 李洪山当即就不愿意了。 他下意识地挡在了李夫人的面前：“空口无凭，什么小鬼，你别在这里胡说！” 林砚见李洪山不信也没有多言，而是错过李洪山看向了李夫人。 “夫人，您是不是经常会感觉身体哪儿都有阴冷的感觉，而且日日睡不着，梦中噩梦连连？” 一听林砚这话，李洪山夫妇顿时就愣住了。 李夫人连忙推开了李洪山，快步走到了林砚的面前：“先生，不不，水神师傅，您是怎么知道我情况的？” 李洪山一听这话，顿时再也不敢对林砚抱任何轻视的心思了。 他也连忙走了过来，对林砚行了个礼，恳切地说：“水神师傅，请您给我们支个招吧。” “这次之所以带我媳妇儿上山来请愿，就是因为出现了您说的那两种情况。” “我媳妇又怀了孕，现在日日不得安宁，我生怕她身体出问题啊。” 林砚淡淡的瞟了眼李夫人的肩头，道：“你之所以会感觉身上不适，那是因为你被小鬼缠住了。” 一听这话，李洪山当即脸色一变：“小鬼，水神师傅，我们一家人都是正经的人，怎么可能惹得上小鬼呢？” 李洪山虽然震惊于林砚刚刚说中了他老婆身上的情况。 但是对小鬼这种事情还是略微有些怀疑。 林砚不骄不躁，继续道：“这小鬼是你们的孩子，你们之前肯定还有个孩子吧？” 李洪山心中一惊，此时再也生不出任何怀疑的心思。 他当场便直接跪了下来：“水神师傅，您说的没错，难道您是看出些什么来了？” 林砚指着李夫人的肩头道：“那小鬼现在就在这里，这孩子因为生下来有急性病，很快就去世了。” “然而他与你们一家人渊源颇深，死后因为舍不得妈妈，便一直跟在夫人你的身上。” “但毕竟人鬼殊途，被鬼纠缠的人身上的阳气会渐渐减弱，精神也会逐渐崩溃。” “所以您才会产生日日无法入睡，夜夜噩梦连连的状况。” 听了这话，就连李夫人也忍不住瘫软在了地上。 李洪山见状，连忙将媳妇搂在了怀里，匆匆忙忙将她搀起来后，恳求着面前的林砚。 “水神师傅，怎么会这样？这孩子生前就受了那么大的苦，他现在怎么样，还好吗？” 果然是为人父母，先关心的居然不是除鬼，而是问孩子现在的状况。 林砚心中产生了几分动容。 他看了眼李夫人肩头上，那个正对他做鬼脸的调皮小鬼，笑着说：“孩子很好，他很爱你们，别担心。” 李洪山的心情格外沉重，不过在得知小鬼状态还不错时，却也松下了口气。 不过很快李洪山的脸色又沉了下来：“水神师傅，那要是继续这样下去，我老婆是不是会受不了？” 林砚点了点头，肯定了他的猜测。 “其实不仅仅是你老婆，这样下去的话，这小孩儿也会因为魂体不稳而消散在世间，再也没有投胎转世的机会。” 一听这话，李夫人当场心神不稳，靠在李洪山的肩头昏了过去。 李洪山心中焦急，可还是强行忍着不安追问林砚道：“水神师傅，那我能不能请您帮忙超度我儿的魂魄？” 林砚也有心思帮着一家人，于是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可以，但是我现在有要事要办，只能等我开棺结束了之后，再帮你们处理了。” 李洪山夫妇两人自然没有异议。 看了看时辰，林砚收了李洪山的联系方式，暂且告别了两人，便重新回到了道馆之中。 ...... 第136章 生死界限 正午的太阳照在大地上，直立的人和物都将会暂时失去影子。 行话来说，在这段时间的某个时刻，生死之间的界限也会变得模糊。 道观的空地上，十八名弟子站在黑白八卦图法阵边缘，面向中央的黑棺而立，微风轻轻吹动他们手臂上的佛尘。 他们神情肃然，已经准备好了。 清源道长迎上来。 “水神师傅，您看，这样如何？” “不用这么多。” 林砚边走边看说：“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要八名弟子立于八卦，四名法力高一些的立于四象便可。” “好，我立刻着人去办！” 时辰已经快到了，容不得耽搁，几分钟的时间，人员已经全部就位。 清源道长站在圈外说：“四象八卦都有，棺木位于太极，那……两仪是谁？” “……你我吧。” 林砚的语气似乎颇为无奈。 “我们二人？”清源道长不禁愣住了。 若是需要道行更高些，他自然可以顶上，但另一个人选，他暂时还没想好。 原本还在发愁人选，未曾想，求人的话还未出口，高人就提前答应了。 “多谢水神师傅！” “不必谢了，我只是看他与我同行，且风骨令我钦佩罢了。” 黑白两仪，是为阴阳，是为大道之本。 清源道长站在白底黑中，对林砚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林砚微微颔首，随着他踏入阵法的那一刻，阵内的所有人都不禁感到心神俱颤。 他们就像站在绳索编织成的阵法里，一位“重量级”人物走进来之后，他们顷刻间不能自已，所有的灵力都不由自主朝那个方向涌去。 林砚现在“阴”中，对清源道长说：“开始吧。” 清源道长一声令下，所有弟子原地打坐，手掐莲诀，口中颂念着咒语。 时而整齐，时而分散。 林砚并非道中人，没有念咒，只是垂眸低头，用自己本身的力量镇守两仪。 在墓中，他以灵魂之力号令数百僵尸，甚至不惜魂飞魄散也要守住的墓室后面，究竟是什么秘密？ 他突然有些好奇，看来是时候找个时间去看一眼了。 棺木已经被灵力催动，桃木钉从中飞起，悬在半空中，绕在棺木周围。 棺盖被打开后，尸身缓缓浮起，停在了正上方，不知何种朝代的破烂衣衫无风自动，原本已经即将腐烂的枯瘦尸身，在灵力的不断灌溉下，竟然缓缓充盈起来，逐渐恢复了生前的模样。 林砚手中的一抹白烟飞了过去，和尸身融为一体。 ——那是他在山洞中留住的先人魂魄。 若非他，只怕当时这魂魄就要因为灵力不足而魂飞魄散了。 没过多久，他变成了约摸五六十岁的老人模样，容貌清晰可见，众弟子满目热泪地行注目礼。 虽然从未见过这位，但一目亲切，足以证明此人是他们先祖。 再然后，先者睁开了双眸，目光慈爱地环视了一边道观，又看了看自己的后辈们，最后微微点头，化作一阵白烟消散了。 这一刻，所有的弟子都屏住了呼吸，有种想哭的冲动。 光芒散去，先人的身体已经化为白骨，落入棺中。 待弟子们前去查看的时候，白骨已经褪去光泽，变得暗淡，破碎，仿佛这千百年来，在先人身上凝滞的时光终于应显了。 清源道长强忍着眸中泪光，高声喊：“盖棺！” 礼成，众弟子终于忍不住，纷纷围了上来。 在众人喧嚣中，林砚悄悄后退，走出法阵，站在外面，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符咒，口中念念有词。 “无方之魂，应我召唤……着！” 随后，金光乍现！ 道观的四面八方飞来缕缕白光，都入了那道散发着温暖力量的魂符中。 紧接着，他召唤出阴阳令。 这东西是他被命为地府正钦时，给自己的令牌，凭此令可召集阴差，并差遣其听令主之命。 还没等他念咒，他的面前就凭空出现了一道旋涡，黑色的死亡之息源源不断的从旋涡的缝隙中冒出来。 少倾，两个人影从中走出。 一人身着白衫，肤色惨白，面带笑容，头戴高帽，上写着“一见生财”四字。 而另一人身着黑袍，面容凶狠，玄色高帽上着“天下太平”。 这两位，便是地府两位冥将，白无常谢必安，黑无常范无救。 林砚还未曾召唤，他们就已经出现，可见是主动来的。 林砚收起阴阳令，对他们虚虚一揖，那二人连忙行更大的礼。 “万万不敢受大人此礼。” 林砚目光撇了撇旁边的清源道长，他和一众弟子都是满脸震惊，嘴巴不自觉张开，似乎在刚刚，世界观都被改变了。 “把这张魂符中的魂魄拿去送入轮回。” 按理来说，这个先人已经“魂飞魄散”了，只因此处为道观，和他魂性相符，所以可以散落在这里，不必随波逐流，最后归于大地。 林砚将这些碎掉的灵魂收集起来，重新炼化，可让他重入轮回，好好结束这一生。 正如他秉承的职业操守和为人原则——做事有始有终。 黑白无常收下，恭敬一礼。 清源道长已经反应过来，虽然心中还是忍不住的震惊，但理智告诉他，这个人情堪比天大。 他带着一应弟子行礼。 “水神师傅，您的大恩大德，清源没齿难忘。” “不用。” 他扭头看向门口，说：“你们出来吧，别看了。” 清源道长心中一惊，竟然没发现门口有人！ 门外二人慢慢现身，原来是李洪山夫妻。 方才后院有动静，他们便悄悄过来看了，没曾想，被吓得动不了了。 若不是林砚这一声提醒，只怕他们要傻呆呆站着，直至被发现了。 “水神师傅……清源道长，我们不是故意要看，只是我妻子心中不安，想快点来找你。” 李夫人捂着自己的肚子，额头上满是虚汗，很显然状态不好。 林砚看着白无常谢必安说：“她孩子早早离世，新体婴为阴魄，合你，你带走送入轮回吧。” 谢必安眯着眸子看了看，随后略带歉意地说：“大人，这个孩童，我们带不了。” “为何？！”或许是震惊太过了，李夫人倒显得格外平静，以至于黑白无常这种角色，她都消化得了。 她捂着肚子上前一步，欲哭无泪地说：“为何我的孩子不能重新投胎……我们愧对他……他还那么小呜呜……” “孩子太小太弱，无法走黄泉路。” 此时，林砚突然冷冷一笑。 “正是因为太小，所以才找你们，不是吗？” ...... 第137章 秦岭事发 “叫你们过来，可不只有一个灵魂需要进入轮回。” “可是……大人……” 谢必安依旧是那张笑脸，可他语气中又满是为难，不敢违抗林砚的命令，这般纠结，让他看起来可怜又可笑。 “罢了。”林砚突然看向李洪山夫妻说：“看来他们是要有来有回了。” “您这是……”清源道长迷糊了片刻，林砚看他一眼，他立刻明白了，连忙走上前对李洪山说：“赶紧给阴差大人磕头啊！一报还一报呢！你们磕了头，只当是报恩了。” 被提醒之后，李洪山夫妻连忙跪下想磕头。 但黑白无常却像是被吓到了似的，几近狼狈地闪到一边去，连连说：“好好好！我们答应便是，答应便是，大人饶命啊！” 饶命？为何会如此说？ 李洪山夫妻不懂，阅历尚浅的弟子们也不懂，但清源道长看着林砚嘴角那一闪而过的邪笑，可是明白得很！ 两个阴差，哪里受得起两个活生生的人磕头？ 本就不是一路人，强行一报还一报只能损了其中一方的命数，李洪山夫妻寿数未尽，那受伤得只能是黑白无常，所以他们才躲了起来。 黑无常本就是哭脸，如今看着他一脸苦逼地将孩童灵魂收走，林砚嗤了一声。 ——好好说话不给脸面，非要给他们点颜色看看才肯乖乖做事，可真担不起“无常”二字。 “行了，活人都走吧，我有话要和他们说。” 林砚一言，众人连忙退下。 他们一走，黑白无常便直接对林砚跪下了。 “大人，小的还有一事相求！” “呵，说吧。” 他早就猜到，黑白无常是有事相求，所以刚刚才不愿意帮忙，想以此来作为交换，这样正好不用欠人情。 没曾想林砚压根就不中套，秉承着“关我毛事”的原则，让两个大活人给黑白无常磕头，他们没办法，如今只能跪下来求林砚。 “大人可知道，‘烛九阴’？” 林砚微微蹙眉。 传闻——西北海之外，赤水之北，有章尾山。有神，人面蛇身而赤，直目正乘，其瞑乃晦，其视乃明。 直译过来就是章尾山上的一位人面蛇身的神，通体赤红，开眼是昼，闭目是夜，那双眼能照亮幽冥之地。 烛九阴应该是被关押在地府的幽冥之地，为何他们会突然提及？ 林砚蹙眉反问道：“烛龙？” “正是，烛龙三百年前就不知去向，几日前突然收集到了他的龙息，在南方。” “南方？每次龙息出现，有什么规律可循吗？” “在农历单日都会出现，单日属阴。” “农历，单日，属阴，南方……” 林砚在院子里来回踱步，喃喃自语道：“我知道了，或许是秦岭。” “秦岭……或许是的。” 黑白无常看起来好像更心虚了，林砚见状已经了然。 秦岭地处南方，截断了来自于南方的湿气，又阻断了北方的寒潮，那里潮湿阴冷，性属阴，且地势好，有山有水，古代王朝贵胄都喜欢在那边建设陵墓，所以那边古墓众多，阴气更重。 地府之人若贸然靠近，可能会激起那边尘封的鬼气和煞气，到时候会很麻烦，烛龙若真藏在那边，他们反倒没法子。 自己虽是阴差，但却是个“人”，不会引起煞气激荡，且能力比一众地府阴差都出众，所以自己最合适。 原本这件事好好说他也就应下了，没曾想对方竟然想要算计他，这才是让林砚生气的地方。 “哼，早知如此，我也该坐地起价，好好敲你们一个天大的恩情才是。” 闻言，黑白无常那可笑的面容，似乎都因为心慌而快要维持不住了。 “谢必安，我交代给你的事情，你会做好吗？” 谢必安连忙回答：“绝对会！那残魂，还有那新体魂，在下都会好生送上路的。” “行，那这件事情我应下了，这人情你们是不是该欠还是得欠？” 死人的人情债可不好拿，但林砚是何许人？ 阴阳摆渡人！他脱于阳，又不是阴，两方都不能奈他何，这人情自然是欠得的。 “是……待您将烛九阴缉拿回地府，判官大人说了，自然会来与您洽谈。” “哦~原来算计我，是判官大人给的主意啊？不知是文判官还是武判官？” 白无常自知失言，连忙缄口。 “行了，退下吧，若要出发，我还得准备一两日，出发前会通知你们。” 见对方应下，黑白无常也不敢再耽搁，连忙行礼告退，回地府禀报去了。 林砚本可以不答应，但他想着，如今自己正是需要长进能力之时，或许走一趟，会有不一般的收获。 林砚重新去了阴阳香火铺，还是黄毛在看店，不过这一次他不是捧着泡面，而是捧着自己像猪头一样的脸。 只是看了一眼之后，林砚便收回目光，自顾自地翻找着自己想买的东西。 见状，吴浩一脸不忿地上来：“看见人家受了伤，你好歹给个反应啊？” “我们关系很好吗？” 林砚面无表情的回答说：“上次的朱砂，你要了虚价，看你缺钱，就没和你计较。” 吴浩顿了一下，瞬间心虚了，“是……是吗？我不太懂。” “二斤朱砂加上其他不值钱的玩意，你给我算了三十五万，就不和你计较了，符纸应该刚到吧，不得先把好货给我看看？” 原来在这里等着呢！ 吴浩撇了撇嘴，说：“符纸是刚到，但是已经被预定了，我不好再回绝啊……” “那我打电话告诉你爸，说你快把店给弄倒闭了。” “别别别！可千万别叫那老头子回来！”吴浩慌了，这哪叫“不计较”？ 他连忙从柜台下面搬出一个小箱子，嘟囔着说：“这边的事情……我可以自己解决的，不就是符纸吗？给你就是了。” 林砚又看了看他的伤，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低头翻找自己想要的符纸。 吴浩趴在柜台上，百无聊赖地说：“我爸也坑过你啊？你以前怎么都不吱声。今天反倒还敲诈起来了。” “谢谢，今天刚学的，这几张我要了，其他的收起来吧。” 林砚在里面翻找了一圈，也只是找了几张魂符，几张定身符和几张空白符咒纸而已。 吴浩松了口气，连忙把箱子搬下去说：“还要其他的吗？这次是要去哪儿？” “秦岭。” 没曾想，吴浩听了之后，反应竟然出奇的大，摇着手，双手双脚地表示拒绝。 “秦岭？！不成不成，你可别去！” 林砚瞥了他一眼。 “为何？” “那边出事了！你还不知道吗？” ...... 第138章 出发 吴浩用他那肿的跟猪头一样的脸，夸张地描述了秦岭那边的事情。 原来在半月之前，秦岭突然发生降下了几道天雷，把山给被烧焦了好几座，其中的村落更是遭了殃。 当时深夜，好几个村庄加在一起几百个人，都来不及逃跑，被大火活生生烧死，据说惨叫声三天三夜不绝于耳。 林砚听了之后，反应出奇地淡，只是点头“嗯”了一下。 “就这？你不应该感到好奇吗？我可是还有东西没说呢！” 不用他说，林砚已经猜到了七八分。 关于烛九阴，有一个传说的说法是——不食不寝不息，风雨是霭。 烛九阴盘踞在哪个山头，就可以请来风雨，风雨之前是天雷，林砚曾听说过，幽冥之地也总是雷雨交加，想必这个传闻是真的。 如果秦岭那边怪异的天雷是因为烛九阴的话，完全可以解释。 见林砚没有反应，吴浩一脸自讨无趣。 “啧，那我自己说了啊！” “据说好像有村民在一个阴天见到云层里面有条龙呢！” “事发之后，这个传闻也被传开，大家都说是那边要被龙王给收了呢。” 吴浩一个大小伙子都这么八卦，林砚表示没眼看。 他拍拍吴浩的肩膀说：“是该收，不过该收的是作妖的妖孽，不是无辜的村民。” 说完，他收拾了自己所有的东西，一一摆在吴浩面前。 “多少钱？” 吴浩随意瞥了一眼，说：“十五万。” “这次不敲了？” “嘿嘿嘿，生意眼光要放长远嘛！我家那老头子似乎也在南方，若是遇见了，还望带句好啊！” 林砚从不随意应承别人什么，但吴老板是他老友，这句好他担得起。 付好钱，他背过身，对着吴浩挥挥手当回应，随后拿着东西头也不回地走了。 回到古宅，还未看清眼前，一个丑的惊人的纸人就冲上前来。 “主人主人！你终于回来了！” 紧紧握着拳头的林砚：“……” 就在刚刚，他差点没忍住一拳头锤上去。 他叹口气，看着自己矮了半截身子的纸人说：“青衣，我要出趟远门，这次回来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给你造个新的容器。” “新的？好耶，谢谢主人……等会，主人你要出远门了？” 青衣那张脸上还带着诡异的笑容，可她的声音是哭腔，无论是从视觉还是听觉，都无比的违和。 青衣很想问一句他为何刚回来就要走，但转眼间又明白自己身为下人不该多问，硬生生憋了回去。 “嗯，即日便回。” “那……主人您辛苦了，放心吧，这里有青衣看着，不会出事的！” 林砚淡淡应了一声，然后就回屋子里面锁上房门。 他进入空间，在武器库里面挑选了许久，最终选中了一把黑金古刀。 这把古刀是之前某个任务的奖励，当时有更好的选择，再加之用不上武器，所以他就放了进去。 此次前往秦岭，势必要遇见许多阴诡，黑金古刀性属阴，用它最为合适。 休养半日之后，天亮，林砚站在房间中央，点燃一张空白符纸。 这符纸随他心念，可以送到黑白无常那边，虽然什么都没写，但他们看到这东西，应当明白是他出发了。 秦岭地处长江和黄河流域交界处，林砚踏上乌篷船，顺着黄河，一瞬千里，不出半日就到了秦岭地域。 此地雍城，乃是炎帝故里，也是青铜器之乡。 前者为炎帝神农，创造了炎火，也就是地狱三昧真火的前身，后者为殡葬器皿，多和陵墓有关。 所以，哪怕这座城市如今已经极其现代化，林砚还是可以一下就感觉到，来自于这片大地里面，让他心潮澎湃，又不禁觉得沉闷的、震撼人心的力量。 然而，林砚只是路过这里，就顺着黄河的一条支流清姜河深入到了秦岭内部，到达了终南山。 这里是秦岭最中段的一座山，不管从哪个方向来秦岭，这里都是最深处的地方，所以此处也向来是历代王朝将侯择墓的良地。 过了上善池和仰天池，他走到了荒无人烟的大山深处。 被大火烧焦后的山已经迅速萌发出了新的生机，在漆黑的大地之下，嫩绿色的芽正在努力突破大地桎梏。 山沟里有条溪，阳光从狭窄的天线落下，将溪水照耀得波光粼粼，和旁边的荒芜相比较，这场景显得荒诞又可笑。 林砚伸手捞了一把溪水喝了一口，很快重新吐了。 “果然是烛九阴在这，难喝死了。” 人间好好的东西，被染上了死气，搞得他心情也非常不妙。 在午时三刻前，他分别在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摆下铜镜，自己坐在中间，拿着一面铜镜默默等待着什么。 十几分钟的时间里，他都一动不动，宛若一尊野神像。 时辰一到，四面镜子不约而同将镜光反射到他头顶的镜子上。 林砚左右晃动片刻后，确定了只有一个角度是可以将光最亮的反射出来，那是一面陡峭的悬崖。 确定了墓室的方位之后，他拿着镜子上前去，在悬崖上贴了好几张起爆符。 做完这些之后，他倒退了好几十米，淡淡地说：“山神，得罪了，在下帮您捉虫。” 话音刚落，他一个响指，数张起爆符同一时间炸裂开来。 一瞬间，山崩地裂，悬崖上落下无数大大小小的碎石砸在地上，激起还未安宁的焦土。 林砚没有动，任由被荡起的尘烟逐渐掩盖住自己身形，那背影看着，竟像是在那边伫立千万年…… 尘烟散去之后，原本陡峭的悬崖已经面目全非，在半空中的山面上，竟凭空出现一个一米多高的山洞。 山壁或焦色或土黄，只有那山洞黑漆漆，阳光照不进去，好似个漩涡，足以吞没一切。 林砚拿出竹篙，变换大小后，凭竹篙作支点，竟跳起来，稳稳落到了十米来高的山洞口里。 原本这种场面是要用登山绳索的，但他嫌那东西又重又繁琐，眼瞧四下无人，倒不如用这个来得轻松实在。 跳到山洞口的那一刻，林砚就感觉一阵凉意脚底幽幽窜上来。 ...... 第139章 尸鳖群 此地极为阴寒，哪怕是站在门口，也能感受到里面传来的阵阵幽寒。 不过林砚并没有退缩。 他掏出一张符纸，点燃其中一角，松手后，符纸竟缓缓浮在半空。 符纸燃烧的火焰小范围照亮了他前行的路，林砚向前走的时候，那符纸始终在他前面不远不近的地方照着路。 说来也怪，明明已经烧了这么久，但那张符的大小，好像丝毫未减。 越往前走，越能感受到那寒意浓厚，似乎快要在空气中凝结成冰，人行走其中，动作都会变得麻痹。 看到自己呼出的气息已经变成厚厚的白雾，林砚随即停下。 他拿出指南针，在微弱火光的照明下，他看到指针在表盘里疯狂转动，时而顺，时而逆，又时而诈停，然后重新疯狂转动。 应该是何种原因影响了磁场，导致指南针失灵。 看来在这里，已经用不上这东西了。 林砚索性将指南针扔在墙角，继续往前走。 突然，符纸的火焰诡异地跳了几下，紧接着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引了似的，自己往前走，将林砚丢在身后。 林砚微微蹙眉，加快脚步跟上，没走几步，他到达了一堵墙前。 这墙上刻着一个男人的像，四肢粗大，牛首人身，目如铜铃，面容凶狠。 若胆子小的人突然见了这个，只怕要吓得六神无主。 而林砚上下看了一圈之后，不屑地笑了一声。 “何方神圣？敢让炎帝神农氏看门，胆子不小啊。” 单是见了这个，林砚就笃定里面肯定还有更甚的东西。 这墓主人要么是极度自傲，认为给自己看门的必须是“人神”这种级别的才配，要么就是极度自卑，不是人神看门，他不放心。 同时，他也知道了为何那符纸会自动被门吸收。 那符咒本名“炎火咒”，是他自创的，倒也没多大的作用，无非是燃烧时间比较持久罢了。 画出那上头的咒言时，他加入了一些厉鬼碎魂炼制而成的炎火，而这炎火，最开始就是炎帝创造出来的。 符咒上的力量和画像力量相互吸引，自然就融到一起去了。 想再次点燃，除非离开这堵墙，但眼下已经没有别的路了。 林砚完全看不清眼前，又不想强行爆破惊扰，只能伸手去摸有没有什么机关之类的东西。 摸了几下之后，林砚发现这竟然是一扇门！ 或许已经千年未曾开启，门缝已经被尘土填满，和壁画融为一体，若不是上手摸，只怕真的看不出。 顺着门缝，他微微用力，神农画像瞬间裂开。 尘封已久的门打开，缝隙中瞬间传来了腥臭的味道，林砚连忙后退。 ——这味道他熟悉，尸臭，并且时日新鲜，大概也就一月余。 神农像已破，林砚再次点燃炎火咒。 这一次它没有被吸收，而是乖乖照明。 当山洞被照亮的那一刻，纵然是见多识广的林砚，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在门后，密密麻麻地堆着二十来具尸体，散发着弥天恶臭。 尸体历经一月左右的腐烂，只剩下白骨上覆盖的一层薄肉，有的已经完全白骨化。 这些尸体形态各异，大多都在挣扎，这一大片的墙面和地面，以及门的背面都带着暗红色的抓痕，想来应该是这些人无法逃脱的时候，最后留下的痕迹。 腐烂过血肉的石头地面长出了薄绿青苔，踩上去有些湿滑，还有种恶心的黏腻感。 林砚稳稳从上面经过的时候，还留意看了看他们身上的衣服。 都是统一的黑色制服，上头印着英文，地面上散落着一个身份牌，上面印着照片，写着英文的身份信息，看样子是某个国外研究所的名称。 林砚有些不屑地踢开了身份牌。 所谓的研究所，也不过是披着羊皮的国外盗墓贼罢了。 当他们满心欢喜，幻想着自己盆满钵满地回去的时候，肯定想不到自己最后要死在华夏的墓中。 走着走着，他突然在两具尸体面前停了下来。 这两具尸体的样子很奇怪，一个人咬着另一个人的脖子，而被咬的那个人在挣扎，但似乎推不开，被活活咬死。 电光火石间，一个想法出现在脑子里，林砚觉得自己已经猜到了这群人的死因。 并非是有怪物在身后追赶，否则那些尸身肯定要缺胳膊少腿。 ——那些人是中了尸毒。 有人尸变，开始攻击同事，所以他们才慌忙逃窜，最后到了一条“死路”跟前，无法逃跑，被自己人活活咬死。 有尸毒，就证明墓中有僵尸。 僵尸依尸气而生，需要有足够多且足够强的力量来源，才能促使一部分尸体尸变。 也就是说，这里还有其他更厉害的角色。 突然，他感受到了地面有轻微的震动，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轰轰烈烈地赶来。 林砚瞬间谨慎起来，手一甩，黑金古刀出现在他手中。 借着火光，他敏锐的盯着山洞深处的方向。 可没想到，他却等到了人的声音。 “救命啊！救命啊！” “死胖子别喊了省点力气吧！” 两个男人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一胖一瘦两个人出现在他眼前。 他们身后似乎有什么洪水猛兽，那胖子跑得裤子掉了一半都来不及提。 见到了林砚之后，他们先是一愣，随后是狂喜。 “啊呀这不是水神师傅吗！” 林砚定眼一看，原来是曾经一同下墓的吴天真和王胖子二人。 还没来得及开口，就瞧见他们身后乌压压一大片，密密麻麻的尸鳖。 他们就像是浪潮般，一波一波前赴后继地涌来，不知道身后还有多少只！ 尸鳖跑动时发起的霹雳啪啦的声音，响得人头皮发麻。 吴天真大喊：“水神师傅别看了，被这东西咬了会出人命的！” 闻言，林砚若有所思地看了看身后。 紧接着，他站在了山洞中间，右手持着黑金古刀，左手捏着好几道炎火咒。 炎火咒被点燃，全方位无死角地封住了出口的路，同时也照亮了王天真二人的视线。 当他们看到了满地的白骨之后，诡异的视觉冲击简直让像是急刹车一样地停住脚步。 身前是未知的危险，身后是无穷无尽的尸鳖群！ 吴天真猛地回头去看林砚，大喊：“快点跑啊！” ...... 第140章 青铜树 林砚的身形并未被撼动丝毫。 他不能跑，身后的山壁已经被炸开了，若这些东西跑出去，他就成罪人了。 林砚自顾自地举起手中的剑，用力一劈！ 在那个瞬间，吴天真甚至看到了他刃下劈出的，浓厚到可视的黑雾，是杀气！ 那杀气一路劈到前方，瞬间碾碎一人多宽道上的尸鳖。 一时间，难以形容的恶臭味钻进每个人的鼻子。 吴天真和王胖子停住了动作，直觉告诉他们——水神师傅并不怕这个，甚至能将它们全灭！ 十几分钟的时间里，林砚就只是不断重复着简单的劈砍动作，并没有什么酷炫的招数。 仅仅只是这样，就把那些不断涌来的尸鳖群斩尽。 偶尔有侥幸逃到林砚身后的，也被那炎火咒堆砌而成的火墙挡住去路，然后吴天真和王胖子随意地，“咔嚓”一下，将那尸鳖虫踩得爆浆。 王胖子在地上搓了搓脚，蹭掉那粘稠的液体，又啐了一口。 “我呸！敢追你胖爷我！胆子不小啊你！” 吴天真有些无奈地扯了扯他，然后上前去，迎了迎刚刚转身的林砚。 “水神师傅，那剑好厉害，未曾动刃，却能杀敌于无形！” 林砚看看他二人，还是默默把剑背到背上，不想暴露自己有空间的事实。 他转移话题道：“我记得前两日才和你们一同下墓，怎么现在又在这里遇见了？” 想了想，也只有可能是他们刚从那个墓离开后，就马不停蹄地往秦岭这边赶了。 虽然自己动作更快些，但因为在道观里耽误两日，所以他们才在自己前头遇见了尸鳖。 吴天真和王胖子二人对视了一眼，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并没有开口。 想来是不愿意说，又不愿撒谎，只能赔笑。 见状，林砚也不逼问，反正他也没有问自己为何会在此。 “你们方才遇见了什么？可是动了什么机关才招来这么多尸鳖？” “我们也不知道哇！”王胖子咋咋呼呼地说：“我们也才刚进来不久，要记录地图的时候，没想到指南针压根就不管用！” “意识到不对想原路返回的时候，我们才发现根本找不到原来的路！” “后来又不小心踩到机关，窝草那尸鳖一拥而上啊，恶心的要命，我俩疯狂逃命，这才遇见了贵人你嘛~！” 王胖子说话挺有水准，只是将自己怎么来的说清楚，并未再提及其他，又顺带夸了林砚，给人戴了顶高帽 他觉得，反正横竖都是要进去，搭个伴总好过单枪匹马。 林砚从来不吃这一套，但这时吴天真又说：“唉，要不是那个爆炸声——” 他们说，之所以会不小心触动机关，完全是王胖子被山洞里面剧烈的震动吓到扶了一下墙。 王胖子感慨完，又嬉笑着问：“水神师傅，您有没有遇见啊？” 林砚：“……” 貌似罪魁祸首就是他。 “……没遇见。” 说完他转身往前走。 吴天真二人连忙跟上。 走了几分钟后，吴胖子就好几次想说话，但被吴天真堵住了。 林砚看在眼里，淡淡说：“我来此是为了缉拿从地府出逃的犯人，可以和你们同行，若我达到目的，便会立刻离开。” 闻言，两人一愣，随后大喜过望。 王胖子本就想让林砚和他们一起，而吴天真则是怕再欠一个人情不好还，现在林砚主动开口，自然是皆大欢喜。 他们似乎走到了正道上，约三米宽，地面为砖石堆砌，墙壁上挂着壁灯座，但没有灯芯，只有身前的三张炎火咒照明。 王胖子觉着无聊，便和林砚闲聊。 “水神师傅，您有没有听说过一个传闻？” “什么传闻？” “传说这秦岭深处，有个王墓，内有一青铜树，有十丈九尺高，上面结出来的果实，看着像是一颗颗骷髅，那东西可以完成人的愿望，故有‘得一青铜树，世间百无忧’的说法。” 可以完成人的任何愿望？ 他不信。 世间因果轮回万事皆有章程，如果真有天上掉的愿望成真，那也不是“心诚则灵”，而是交易。 要么是寿命，要么是功德，有得有失，方为世间因果平衡之道。 “水神师傅，您信不信这个？” “不管我信不信，自然有人会信。” 换言之，他不信。 吴天真笑了笑，说：“偏偏我有个朋友信了。” “那时他刚刚出狱，听到这个传闻之后就让我和他过来，我没答应，他就自己来了。” “等我发现的时候，他已经失去联系了，我只能来找他。” 原来他并非是为了墓中某种宝物，而是为了找人。 林砚看他问：“那你怎么能确定，他一定来这里了？万一只是和你绝交了呢？” “他一定来了，因为他无比迫切的需要那个青铜树。” 林砚觉得，那位朋友一定要达成的愿望，大抵也和尘间俗事有关。 他虽也是个凡夫俗子，但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愿望难以达成。 或许，人正是因为弱小，才会过得不尽如意。 走着走着，面前的路开始变得窄小，从最开始的三人并肩，变成单人弯腰才可以通过了。 “咱们不会是走错路了吧？”王胖子砸吧着嘴嘟囔着。 林砚停下，回头和他们说：“方才咱们走过的，可能只是排水通道。” “排水通道？那么宽啊？” 吴天也在纠结着。 那条路，人走的话刚好，水走的话，未免太宽了。 林砚指了指上面说：“没发现咱们一路都是上坡吗？说明咱们之前在排水口下端，上面才是需要排水的地方。” 墓中多珍宝，有些虽能顶得住潮水，未必能抗水泡，所以需要排水通道。 他们一路向上，就证明，离放着宝贝的地方越来越近了！ 王胖子反应过来之后，猛拍大腿，眼睛好像都在放光。 “本来想着，陪小天真过来找闯祸的家伙有点亏，现在一点都不亏了！” “行了胖子，这里的东西不要碰，关于这里有太多的传言了，不可全信，但也不可不信。” 林砚没有插话，继续向前走带路。 终于，他们走到了一处狭窄而陡峭的台阶上。 抬头向上看，台阶的尽头是网格状的地板，似乎有微弱的摇曳烛光投过来，和炎火咒的颜色不同。 那是几近红色的火光…… ...... 第141章 无头女尸 咯噔！ 王胖子听见了自己咽口水的声音，他戳了戳吴天真的肩膀说：“你说这火光怎么这么诡异啊？” 吴天真还没说话，林砚就上去了。 “看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他没有蛮力破开门，不知道在哪捣鼓了一会，那排水口的地砖竟然被推开了！ “快快快天真，让我先上去看看！” 先是林砚，后是王胖子，最后是被王胖子拉上来的吴天真，三人无不为这墓室中的情景震惊。 只见在圆形的墓室边上，围了满满一圈壁灯，灯座上燃烧着红色的烛火，好像是将整个墓室染成了血洞一般。 “我勒个乖乖！这地方看上去怎么这么不吉利啊！”王胖子拍拍吴天真的胳膊，然后又凑到林砚身边，讪笑着说：“水神师傅，您能不能看出点什么来路啊？” 林砚没有说话。 这四周都是烟火，并且一定是因为有外人闯入所以自动燃烧了。 能够催动如此精妙的阵法，布阵之人一定实力不俗，再者，他这次来只是想要找到烛龙，并不想和任何人交手。 “看不出。” “那这东西有没有危险？” 话音刚落，林砚默然抬起手，轻轻一挥，整个墓室燃烧的灯火瞬间只剩下了三盏，刚好可以照亮墓室，又不至于显得太诡异。 林砚说：“没有危险，想看什么就看吧。” 王胖子等的就是这句话，连忙兴奋地四处查看。 虽然他比较激动，但好在这次手脚比较老实，吴天真盯了两分钟，也就不再看了，而是将注意力放在林砚身上。 “水神师傅，您刚刚来的路上有没有迷路？” “没有，我只进来了一小会，推开了一扇伪装成墙的门进来的，不过指南针在这里的确不管用。” “我有预感……”吴天真抬头环视了一圈墓室，凝重地说：“这个墓穴的深处，有我们都无法想象的可怕的东西。” 林砚挑了下眉，缓缓说：“比如，青铜树？” 听到这个，吴天真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失笑，“我以为您不会信这个的，说实话我自己都有些不太相信，但是自从上次……” 吴天真有些吞吞吐吐的，似乎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想也能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自从上次见到那群僵尸，还有赶尸匠亡魂之后，他们的世界观似乎就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在那之前，那些诡事都能用某种奇特的科学角度来解释，但林砚那一次似乎打破了他们的最后一道防线，所以现在重新来到这种地方，总觉得背后一阵发凉。 “青铜树那东西，我未曾听过，但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我不能贸然断言，还请见谅。” 吴天真哪里承受得住水神师傅这么客气说话，连忙摆手讪笑道：“没事没事，是我们要您见谅——” “天真！你快来！你看看这里有什么！” 王胖子急慌慌地让人过去看，只见他趴在墓室中央的一个台子边上看着。 走近一看，才发现这竟然是一池水。 这池水不知道已经在这里多少年了，绿的发黑，散发着阵阵难闻的水腥气，仔细分辨，里头似乎还有血腥味。 池水表面一半都是或焦黄或枯萎的浮萍，不过有一小块地方，浮萍确实长得很绿。 王胖子有些奇怪。 “这浮萍还能争营养呢？几千年的死水了，麻不麻烦呢！” “那东西绿了，是因为根上有营养了。” 林砚一言，两人瞬间转头看他。 根上有营养了？这池死水哪来的营养，除非……是从外面来的。 林砚又言：“这藻名为食尸藻，哪里有尸体，它便长得越好。” 食尸藻是以血肉为营养，若长得好，就证明这底下有个新鲜的尸体提供了营养！ 吴天真突然想起，他们遇见水神师傅的时候，地上也有很多死人，凭他多年下墓经验，一眼便看出那些是外国盗墓贼。 “难不成这池子里的尸体和山洞里那些是一伙的？” 王胖子撇着嘴说：“八成是了，不过他们怎么这么多人都来了？这地方我之前也没听说过有什么稀罕玩意啊，要不是为了找那个混蛋咱才不来呢！” “捞出来看看吧。” 林砚一言，王胖子立刻满脸嫌弃：“等会等会！让我找个东西把人给挑上来吧！在这池子里泡着，肯定滂臭——诶诶诶！您怎么！” 话还没说完，林砚就有所动作了。 他轻轻抬起手，对着自己身后的方向轻轻勾了勾手。 “过来。” 紧接着，一阵白色的烟怯怯围了上来。 “……是叫我吗？” 是个女孩子的声音。 吴天真和王胖子看不见，但却可以听见这个声音是个约摸十五六岁的女孩子发出来的。 在这个地方，怎么会有小姑娘的鬼魂？ 就连林砚都有些意外了，“是个小姑娘？” 他早就发现了有个鬼魂跟着自己，只不过一路都隐藏着自己的踪迹，再加之没有恶意，林砚也就懒得管了。 “是，我是山里的居民，原本是带路的，没想到被他们灭口了……” 少女凄婉的声音似乎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外飘过来的，让他们不禁觉得背后发凉。 王胖子对着空气嘟囔着：“那些盗墓贼没安好心的，你怎么能给那些东西带路啊？” “我也不想，他们拿枪指着我奶奶，我没办法……” 林砚又挥了挥手，一个纸人凭空出现。 这是个男人模样的纸人，脸不是全部苍白，脸蛋上也没有吓人的胭脂，只是个正常肤色的，没有点睛的男纸人罢了。 “你进去这里吧。” “多谢大人。” 灵魂钻进纸人的那一刻，吴天真看到，纸人似乎被一阵风吹动了，微微晃动了一下，紧接着，像个上了发条的木偶似的，身体僵硬的站起来，软着一条腿给林砚鞠了一躬。 “多谢大人。” 林砚皱眉，“这身体坏了吗？” “不是……只是我还没有习惯这么大的身体。” 也是，她临死也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和现在的身形压根就没法比。 林砚纠结了。 ...... 第142章 失败品纸人 第142章失败品纸人 他这次过来没有别的纸人了，这个纸人还是从前的失败品。 所谓“失败品”，就是脸色没有苍白，也没有点上血红的胭脂，如果纸人太像真人，可能被别有用心之鬼利用，好在他的纸人有灵力加持，一般孤魂野鬼夺不走。 即便如此，他也不想用这个失败品，如果不是没有备用的了，他才不会拿出来。 “凑合吧，能走就行。”林砚扭头用下巴指了指池子，问：“池子里的尸体你知道是谁的吗？” 小姑娘诡异的沉默了一会之后，声音带着哭腔说：“是我的。” 一时间，整个墓室里面都沉默了。 这里没有风，空气似乎都是凝滞的。 ——哗啦！ 是王胖子跳进了池子里。 他弯着腰，将自己卷起袖子的胳膊伸进水池里面摸着，还一脸任劳任怨地说：“唉，这么可怜的小姑娘，总不能真叫你全都喂了草，胖爷我勉强给你捞上来吧！” 说着，他似乎就已经摸到了。 只不过他好像愣了一下，目光带着试探地看了一眼林砚。 林砚立刻会意，伸手按在纸人头上，将她强行扭了过去。 “别看。” 王胖子把小小的一具尸体捞了上来，竟然是没有头的！ 尸体已经高度腐烂，但或许是因为在水里，保存的程度比门口的那些外国人好点，还勉强能看出一些血肉。 她细细的脖颈上没有头，横截面似乎是被什么野兽咬了一口，还带着吓人的齿痕。 被逼迫来带路不说，被灭口也罢了，但她连死都没有全尸，对于一个小姑娘来说是何等残忍。 胖子四处看了看，这里似乎也没有可以埋人的地方。 吴天真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盖在了尸体的身上，然后求救似的看向林砚。 这种情况他们也没有遇见过。 林砚沉思片刻，扔过去两张符纸，下一刻，符纸突然烧起大火，将吴天真的衣服和尸体一同烧成了灰。 王胖子从背包里面拿出一盒饼干，把饼干倒出来三两口吃掉，把地上的骨灰用手堆了堆，都装进了盒子里，重新放进背包。 “等出去之后，我送进村子里面埋了，也算是落叶归根了。” 话刚说完，吴天真就戳了下王胖子的肋骨，使劲给他眼色。 ——村子早就被烧的连灰都不剩了，送她回去还有什么意义？ “别了，我不想被我奶奶知道我死了……麻烦你们告诉她，我被那些有钱人带走，去大城市读书了。” 一眼就可以看穿的谎话，却是这个小姑娘对家人最后的保护了。 吴天真自认自己不是一个性格软弱的人，但他听了这些话，真的差点鼻子酸了。 再看看林砚，他面色淡然，带着领着众人向着里面的那扇门走过去。 吴天真在后面悄悄和王胖子说：“你有没有觉得，水神师傅貌似没有喜悲？” “没有喜悲？” “是啊，这小姑娘这么可怜，他一点反应都没有，反而是毫不犹豫地烧了那尸体……” 王胖子也沉默了，他也看不懂那个人。 这些话，其实林砚听得到，但他懒得去解释。 他也是人，是人就会有喜悲，之所以不显露，无非是因为麻木了。 他见惯了太多太多的喜悲，每次把尸体捞上来看见亡者家人们哭，倾诉着不公的命运，亦或者是惨死于他人之手的亡魂用尽各种手段和凶手同归于尽的，他也见多了。 他短短几分钟之内就可以体会到别人一生的喜悲，怎能不麻木？ 面前的这扇门，和刚刚来时见到的那扇神农门一样，上面同样是神像，守门用的。 他按照上一次的套路，重新去摸门缝，加之灵力催动，果然一下子就开了！ 这一次开门的时候没有遍地的尸体，地面倒是一下子变得湿润了，走带山石地面上，上面的水和鞋底都能激起滋滋的水声。 “这才过了一扇门，怎么就跟隔了一个世界似的，这么湿？” 吴天真说着，还扭头去看了看纸人的脚。 虽然是纸糊的，但踩在水里，却并没有任何要坏的迹象，这才稍稍放心了。 走过了盘绕曲折的山洞，他们渐渐听见了水声。 那是哗啦哗啦的水从高处砸下来的声音，像是瀑布。 山中间也会有瀑布吗？ 怀抱着这样的疑惑，几人顺着声音的方向搜寻，小姑娘没有来过这里，已经帮不上什么忙了。 走着走着，林砚见到了在前面很远的地方，有一个小光点。 这个光不是火光的那种橘红色，而是来自于阳光的，温暖而又洁白的颜色。 众人连忙加快脚步，走过去，发现瀑布就来自于这里。 他们在一个瀑布后面的山洞里，这瀑布很大，但外面有不太强烈的阳光。 王胖子想要出去看看，被吴天真拦住了。 “疯了你！还不知道外面的情况呢，万一外面是万丈悬崖呢？你身手再好肉再厚都要被摔死了。” “我去看看吧，我可以飞！” 小姑娘连忙举起手自告奋勇地说：“让做点什么吧……就当是谢谢你们把我尸体捞上来火化了。” 林砚默默颔首后，小姑娘飞出了纸人身体，纸人瘫倒在地，吴天真连忙扶了一下。 过了一会，小姑娘的灵魂回来了。 “下面……下面有很多的……” 她言语支支吾吾，说不出口。 “说吧。”林砚催她一句，她才开口。 “下面有一棵大树，树上面结满了骷髅头！” 此言一出，不光是吴天真和胖子，就连林砚都惊讶了。 他们心中惊讶过后随之浮现出来的不是兴奋，而是怀疑。 ——传说中可以实现任何愿望的青铜树就这么出现了？ “我们可以下去吗？” “可以，这里不太高，也就两层楼那么高，下面还有个水潭，挺深的。” 这么一说，王胖子就放心了，和吴天真说：“我先下去，然后你再下。” 林砚则是拿出竹篙，自顾自地跳了下去！ 竹篙可以随他意念调节大小，他不确定下面的水潭有多深，就在竹篙头上附了些灵力可以浮在水面上。 轻轻一点后，他稳稳落地，反而是吴天真和王胖子二人扑通扑通两声落入水中，好久才露头。 “窝草！这水里是什么味道啊！这么骚！不会是尿池吧！” 王胖子在水里面一边扑腾一边大喊着。 ...... 第143章 地府的耻辱 林砚微微一笑。 那是烛龙污染过的水池，味道当然难闻。 “快点出来吧。” 说完，林砚将注意力放在了这棵青铜树上。 树上面的确是挂着骷髅头，不过不是真的骷髅，而是长得像骷髅的果子，这树也并非真的是青铜，而是粗壮的大树外面裹上了一层厚厚的青苔，再加上这里潮湿，光线不好，所以看着发暗，像生锈的青铜颜色。 林砚伸手摘下来一个果子，扒开上面的青苔，狠狠砸在地上。 果子瞬间四分五裂，发出了奇异的香气，吴天真闻了一下，身形立刻晃动了，好像变得神志不清。 好在王胖子感冒，鼻子不通气，见到吴天真这样就知道果子有问题，连忙在他身上打了两下。 “清醒点天真。” 吴天真摇摇头，慢慢睁开了眼，可下一刻，他却发出一声惊呼。 “树上面好像有会动的东西！” 林砚下意识往后退，却看到那棵树上面的树叶缓缓抖动了两下，似乎真的有什么活物在树上。 他一挥手，掀起一阵风，吹开树叶，见到了里面的情景之后，就连王胖子都忍不住惊呼。 “那是条大蛇！” 盘踞在树干上的，是一条黑底金纹的大蟒蛇，估计要有成年男人大腿那般粗壮，正抬着头，吐着暗红色的蛇信，金黄色的竖瞳正紧紧盯着众人。 这么大的一条蛇，单单是看一眼，就给人背后发凉的感觉。 林砚皱眉，仔细看了看，并没有从这条蛇身上看出任何的灵气。 按理来说，长到这个体型，一般都是成精了，不可能没有灵气，但这条大蛇，一点点都察觉不出来。 “水神师傅！您快点离远点吧！这大蛇看着吓人，趁咱们还没有激怒它，赶紧换条路走！” 扭头一看，王胖子已经和吴天真靠到了墙角处。 林砚四处看了看，这里除了正前方的那个山洞之外，没有别的出路了，难道要原路返回吗？ “不用，让这条蛇让路就可以了。” “让，让，让......这条蛇让路？ ”王胖子舌头都快直了，“咱们三个都不够给人家塞牙缝的吧？” “试试不就知道了吗？” 林砚不再收敛，将自己浑身的威压尽数释放！ 顷刻之间，整个山洞的温度似乎都低了好几度，阳光穿透进来时照亮的灰尘光束，似乎也凝固了。 吴天真两人相互依偎着，差点就控制不住要跪下了！ 这是什么感觉？！ 就像是真的见到了神似的，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瞻仰，想要跪下！这是从骨子里面生出来的敬畏之情，根本不受控制！ 小姑娘的魂魄已经被迫现行了，她正趴在地上！ 鬼本就是天地人神中最“低级”的存在，特别是她灵力低微，林砚是人，是神，更是阴差，不管是哪个身份，她都毫无反抗之力，只能趴在地上五体投地了。 他盯着盘踞在树上的大蛇，微微蹙起眉头。 这条蛇一点反应都没有，怎么回事？ 突然，一个可能性闪过他脑海！ 下一刻，林砚脚尖微微点地，微微屈膝，竟然直接蹦到了树上！ “林砚！”吴天真情急之下喊了他的名字：“你快点下来！那条蛇真的不怕你！” “是啊，他是不怕我，因为这东西，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怕！” 林砚冷笑一声，从背后抽出剑，直接狠狠刺了上去！ 剑刺上去的那一刻，大蛇的身体扭动了一下，随后像个漏了气的气球一样，慢慢瘪了下去，随后和大树融为一体，消失不见了！ 这一幕让吴天真两人捉摸不透。 “水神师傅，您这是……” “这个大蛇并非有灵之物，否则不可能不屈服于我的威压。” “那它是什么？” “是幻觉？”王胖子尝试性地猜了一下。 没想到林砚点了点头，说：“是先人留下来的幻术，一旦有人闯入，就会催动，这整个树就是巨大的迷香，若有人因为好奇而动一下，就会死于大蛇之口。” “那不是幻觉吗？为什么还会死于大蛇之口？”小姑娘已经缓过来了，绕着林砚的身体，走到了不远不近，安全的位置。 “吓死的呗！”王胖子立马接话。 林砚抬手，手中飞出一张符咒，飞到了方才他们过来的洞口处，不久后，纸人被符咒带了过来。 “你进去吧。” “多谢大人。” “你叫什么名字？” “红绫。” “红绫？”林砚想了一下，嘴角似乎划过一抹笑意：“你和我家那个丑丑的小东西名字还挺配的。” “啊？” 红绫不理解这句话什么意思，呆呆地挠着自己的纸脑壳。 王胖子凑过来，一脸恨铁不成钢地说：“小姑娘，你抱上大腿了！他让你和他回家呢！” “真的？！多谢大人！” 她一个小鬼哪里都去不了，也不知道怎么投胎，与其生生世世待在这个地方，倒不如另寻个好去处……想必奶奶也会安心。 破了大蛇的幻境之后，让众人意识到，或许通过后面的那个山洞之后，就开始真正进入到墓穴里面了。 前面的那么多，不过只是一道道防线而已。 就在林砚准备往前走的时候，身后突然吹来一阵风！ 在这个几乎密闭的墓穴里面，怎么会有这么强烈的风？！ 林砚猛地转头，锐利的目光似乎穿透了层层山壁。 一个小小的，白色的小纸片慢慢飘了过来，是个人的形状，大概手掌那么大。 他落到了林砚面前的地面，先是恭恭敬敬行了礼后，才走到跟前。 “大人，判官大人有话带给您。” “文判官还是武判官？”林砚还是想知道，要套路自己来抓烛龙的那个家伙是谁。 “大人说，望您速速捉到烛龙送到地府章尾山，那边已经大乱了。” “怎么个乱法？” 小纸人抬起头，化成一阵白眼，围绕在林砚周围说：“他并非是能召唤雷电风雨，而是可以吸引，人间大多成祸的雷电风雨，都被吸到了章尾山，如今他不在，人间自然要遭殃，秦岭死去的几百条人命，已经成了地府的耻辱。” 闻言，林砚不禁微微愣住了。 ...... 第144章 大人您饶了我吧 那些曾经活生生的人，竟然成了耻辱？ 也是，因为地府的疏漏没有看住烛龙，烛龙跑到人间作乱害死了几百条人命，这个因果的洞，地府可不好填。 林砚莫名有些想笑，但笑到了嘴边，又想要咬牙锤这阴差一拳。 “什么几百条人命啊？” 红绫很是迷茫，王胖子打着哈哈，将人带到了山洞里面，离这边远远的，大抵是听不见了。 见状，林砚才开口。 “所以呢？那些人，你们怎么安排了？” “洗净灵魂中的罪孽，让他们投胎。” “他们都是贫苦村民，哪来的罪孽？” “猎杀山中动物也是罪孽，他们靠山吃山，已经是罪了……”纸人沉默片刻后，说：“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他们根本就来不及恨自己命运不公，不然这件事情更麻烦嘞。” 要是那么多人都知道自己是“死于非命”了，可就要闹翻天了！ “行了，我会尽快把那条混蛋长虫给抓到的。” 纸人虽然只是纸人，但从他的姿势不难看出，他有些不知道怎么接话。 ——好歹那也是烛龙啊！那可是上任阎王费了大力气才封印在章尾山的，竟然被林砚说成是“长虫”，足以可见他有多么不把那玩意放在眼里。 “那边辛劳大人了。” 林砚没有回答，微微点了下头，但是等了几秒之后，那纸片人还没有走。 见状，他便知道，这东西传话不过是个借口，无非就是专门过来监视他而已。 林砚二话不说直接转身就走，那纸人身材矮小，费了好大的劲才跑着追上来。 这个山洞里面更黑，地上都是水，纸人还没走几下，腿就湿了，软趴趴地更不好跑。 它追到林砚的脚旁边，好几次怯生生地想要拉着他，贴到他身上，却始终不敢。 前面有个大水坑，他已经走不过去了，只能停下来，望眼欲穿地看着林砚。 ——完了完了，这个任务都完不成，回去肯定要被大人丢进火炉里面当燃料了…… 正在他可惜自己好不容易混过来的公务员位置要没了的时候，身体猛地一轻，他竟然被林砚提起来了！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被林砚提到肩膀上的位置，轻轻一拍。 虽然他什么都没有说，但纸人明白，他这是愿意让自己跟在他身上沾光了。 “大人……您好帅气哦……” 一个纸人，那沙哑的声音竟然还能听出一丝羞涩！ 林砚：“……” 走着走着，原本狭窄的山洞小路已经变成了宽阔的大道，有点像是古代王族宫殿的华道，两侧的灯座上面已经落上了厚厚一层灰尘，像几百年未曾开启过的样子。 “看来，到过我们前面的人并不多啊。” “甚至是没有吧？就那条大蛇，就够吓人的了。” 王胖子想起那条蛇，还觉得背后膈应得慌。 他们两人相互讨论着这一路来的事情，而林砚却说：“在我看来，这墓主人是个十足的怂包，所以咱们前面遇见的东西有可能会更吓人。” “啊？”两人不约而同地看着他。 “守门的神农，被布置成青铜树的幻术结界，还有幻术大蛇，都是吓人的东西，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只要你不怕，就不攻自破了，若真有能力，为何不弄一条真的有灵气的大蛇来看门？” 说到这里，墓主人的性子似乎已经定型了。 懦弱，自卑，富可敌国，却又不怎么讲究的人。 看二人一脸迷茫的样子，林砚突然说：“你们知道西国吗？” “什么东南西北的？”王胖子不解。 肩膀上的纸片人插话道：“大人说的，可是传说中的西国？” “嗯。”林砚点头道：“与其说是传说，不如说是野史吧。在大陆的最西边，有一个很小的国家叫做西国，那边没有死亡，每个人会永远停留在二十四岁，这个秘密千百年来始终没有人可以参透。 “后来这边大陆的王去请教长生不老的秘密未果，便强行把对方的王子公主绑架了过来。” “奇怪的是，他们在来到了这边之后，没过多久就死了，后来西国的人不远万里地过来安葬，又神奇地一夜之间全部消失了。” “后来王朝的人还没有放弃长生不老，就想要找到王子和公主的陵墓，但是找了很多年都没有找到，似乎也和长生不老一样，成为传说了。” 林砚自顾自地说完，纸片人又补充了一句。 “……那个传说中的地方，似乎就是秦岭这一带。” “看来你很懂啊？” “多谢大人夸奖，在下是给判官大人掌管档案的，有的时候会翻阅些古籍。” 闻言，林砚唇角溢出一丝笑意：“这么看来，算计我来抓烛龙的，就是文判官了？” 纸人的身体不住颤栗：“……大人您饶了我吧！” “呵，早晚要见的。” 说罢，林砚不再提及这个话题，而吴天真却对这个起了兴趣。 “您为何突然提起西国？难不成您怀疑这个墓穴是王子和公主的？” “正是。” “但您也说，那是野史啊，不一定是真的吧？” 王胖子真不是有意要反驳，只是这事听起来太玄了，单单是一个“长生不老”，就让他怀疑了，这世上除了神和鬼，真的能有长生不老的吗？ 在他沉思的时候，林砚说了一句话，让在场的人都沉默了。 “只有胜利者，才有资格编撰历史。” 这倒是真理。 自古以来，唯有胜利者可以在史书中担任极其重要的正面角色，没人希望自己在后人眼中是个大坏蛋，那么，那些史书上的“坏蛋”，究竟是真的坏蛋，还是个失败者呢？ 林砚刚想说什么，脸色猛地顿住了。 仔细听，远处似乎传来了轰隆隆的声音。 有什么在靠近？不，不只是一个存在，而是很多个方向！四面八方都有轰隆隆的声音在势不可挡地靠近！ 到底是什么？！ 突然，地面裂开了一条大缝！王胖子直接掉了下去，临了还不忘推一把吴天真，不小心把红绫带了下去。 林砚堪堪接住吴天真，刚想要离开，自己脚底下也裂开一条大缝！ ...... 第145章 失魂 这裂缝似乎没有底，黑洞洞的，好像能将一切都吞噬掉！ 林砚和吴天真一起掉了下去，纸人被下落时吹起的风弄得飘了起来，差点被碎石砸到！ 林砚费力地伸手攥住纸片人，顺便用手拉着吴天真，另一只手抽出古剑，狠狠插在墙上！ ——哗啦！ 墙体被剑划开的时候，掉落了不少碎石，吴天真堪堪护住自己的脸，喊：“水神师傅！您把我放开吧，这样撑不了多久的，下面是个无底洞啊！” “你要还有力气，就用脚撑一下墙面，降低下落的速度！” 说着，林砚将竹篙从空间中变换出来。 竹篙直直掉了下去，竟然几秒就不见踪影了。 很久很久之后，下面才传来了回声，不是水声，说明下面应该是地面。 吴天真经验丰富，从下落的速度和时间，以及回过来的声音就知道了情况。 “师傅，下面可能还有几百米，小心点！” “知道了！” 在剑的缓速下，他们两人还是只用了十几秒就落了下去！ 令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这下面不是悬崖，而是类似洞穴的地方，剑没有插住墙壁，他们从几米高的地方掉了下来！ 林砚身手较好，所以在极短的时间内调整了状态，稳稳落地。 ——砰！ 吴天真落地的声音是真的很敦实，脊梁骨差点摔成两半。 幸好是个平地，他还用胳膊撑了一下，如果是身下有石头，只怕他都要摔成两半了。 周围黑漆漆地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 林砚非常清楚，他们来到了地底几百米之下！ 即便是规模最大的王墓，也是撑死了在一两百米之下，这里要深得多！甚至连这里还时不时墓穴都不确定了。 “水神师傅？您在吗？” “在。” “您有没有闻到很奇怪的味道？这味道似乎在大树旁边的那个池子里也有。” 像是火药味和尿味混合在一起的味道，比那个时候更清醒，简直熏鼻子，辣眼睛！ “这是烛龙的味道。” 林砚一点也不放松，锐利的眸子在漆黑的环境中四处张望着，他知道，烛龙很有可能就在附近了。 “这里是烛龙的巢穴？” “大抵只是临时找来藏身的地方吧，毕竟它也知道自己是个通缉犯。” 林砚尝试着向前走，手还放在身前摸着，但这里似乎是个很大的空地，他找了很久，都找不到一面墙壁。 末了，他放下手，闭上眼睛，释放出自己身上的灵力去探寻，想要查清楚这里究竟是哪里。 小小的，一团暖暖的东西似乎正在靠近。 突然，吴天真喊：“你看！那边有火光！” 林砚连忙睁开眼，在不远处竟然真的慢慢靠进来一个火光！ 那似乎是火把，火苗一跳一跳的，似乎有了生命，火把整体一上一下地晃动，似乎和人走路时候的摆动一样。 等会，在墓穴的百米之下，竟然还有别的人类？ 吴天真愣住了，狂喜之后冷静下来，就是无法言喻的刺冷感。 ——举着那火光的，真的是人吗？ 火把越走越近，两人终于看清楚了来人是谁！ 这是个穿着黑色冲锋衣的男子，身上散发着难以形容的汗臭味，眼圈又黑又凹陷，憔悴地像是被逼连续三年996，胡子拉碴。 林砚很反感这样的人，而吴天真却一脸惊喜地冲了上去，拉住那个人。 “老杨！真的是你！终于找到你了！” 老杨？ 林砚一瞬间就反应过来了，这人或许就是吴天真此行过来的目的了。 老杨看到吴天真，表情还是呆呆的，过了好几秒之后，才笑了起来。 “天真？你怎么在这里啊？” “废话，我不在这里还能怎么办？墓中情况复杂，你跟我分开的时候又是那副状态，我不来找你揍你一顿，我会气得睡不着觉的！” 说是要打他，但吴天真的脸上并没有丝毫的怒意，反而都是劫后余生的喜悦感。 一直绷着的那根弦，到现在终于松懈了。 “人已经找到了，你们要走了吗？” “走？为什么要走？我还没有找到我妈呢！” 这个“走”字似乎刺激了老杨，他开始变得很神经兮兮，四处走着，漫无目的地踱步说：“我还没找到我妈呢！妈！你在哪啊！” 吴天真听到这些话，竟然愣住了。 “怎么了？你就这么让他到处走？” “他疯了。”吴天真平静地说：“我一直都在担心这件事情，没想到他真的疯了。” “什么？” “他妈妈，早就死了……他平时看着一直都很淡定，但是自从知道了青铜树的传说之后，就变得很激动，甚至什么都没有准备就想要到这边来……” 所以，老杨的愿望，就是想要复活他的母亲吗？ 简直痴人说梦！ 人死了后，灵魂和身体脱离。 肉身会腐烂成白骨，灵魂被进入地府，赎了罪孽后，人过奈何桥，喝过孟婆汤，他们就会投胎，什么都不不记得。 看样子，老杨的母亲死去多年，只怕早就重活一世了，哪里还能复活？ 林砚拍拍吴天真说：“去拉住他，这里地势不明，你问问他怎么下来的。” “好。” 吴天真费了好大的劲才拉住老杨，强行把他按在地上，“冷静一下老杨！冷静下来！” 老杨呼吸急促，火把倒在他的头旁边，火光的照耀之下，可以看到他死死瞪着自己的眼睛，眼珠漆黑，没有聚焦，眼白多得惊人，呼吸很急促，还从嗓子里发出类似破鼓风箱的刺啦刺啦的声音。 眼瞧他无法冷静，林砚合理怀疑他中邪了，连忙在他额头中间画下一个简单的安神符。 ——没有用。 他还是一样狂躁，吴天真差点就要按不住了。 “放开我！我妈呢！我要找我妈妈！” 暴躁的男人竟然挣扎着哭了起来，但他即便是哭，也是面无表情，眼神麻木，只是在“哭”。 林砚皱眉。 “这不是中邪，这是失魂了！” 人有三魂七魄，对应不同的分工，这些东西都齐全的话，才是个“人”，若是失了魂少了魄，人要么痴傻得像个木偶，要么狂躁地像个野兽。 这个人，貌似是第二种。 ...... 第146章 执迷不悟 “吴天真，你别按他了，让他自己跑吧，在这里，他比咱们熟悉。” 吴天真一脸迷茫的看着突然开口的林砚，不明白刚刚是他让自己按着老杨，现在又要放开他。 但人家见多识广，吴天真也选择性相信他没有什么坏心思。 “好。” 松开了老杨之后，他反而没有如林砚所预料的那样到处乱跑，而是目光迷茫地四处看了看，才说：“我刚刚……我刚刚怎么了？” “你做噩梦了。”林砚抢在吴天真前面开口说：“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能告诉我们吗？” “你是……” 老杨看着林砚的眼神充满怀疑，但看在他是和自己唯一的好朋友吴天真一起过来的，还是说了。 “我是从一条河飘进山洞里面，然后……然后……” 老杨刚说了一两句就开始皱眉，并非是有意想要隐瞒，看他的表情快要把他乱糟糟的脑袋瓜想破了，但他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这是正常的。 若是失了魂，自然是带着身体的一部分“灵”走了，这其中就可能包括着人生中最重要的记忆。 “行了，想不起来别想了，走吧，要先离开这里。” 说着，林砚带着两人往前走。 老杨似乎又开始迷糊了，嘴里面念念有词，大多都是和“妈妈”之类的语句有关。 吴天真不放心，一手拉着他，一手举着奄奄一息地火把说：“师傅，咱们这是要去哪里？这里到处黑漆漆的，还有路吗？” “看不见路，但是我可以闻得到。” “闻得到？什么——”吴天真话问到一半，就明白他指的是什么了。 那股难闻的味道越来越浓重了，这是不是就意味着，他们离味道散发的源头越来越近呢？ 突然，林砚停了下来。 这一刻，吴天真手中的火把也奇怪地熄灭了，唯一的光源没有了，四周瞬间一片漆黑。 “这是……” “别说话，你们屏住呼吸。” 勉强还有点意识的老杨在吴天真的安抚之下，也屏住了呼吸。 林砚重新闭上眼睛，仔细聆听，与此同时释放出自己的神识，想要去探究那个躲在暗处的家伙究竟在哪里。 吸气…… 呼吸…… 吸气……呼气！ 有一个呼吸和自己没有重拍！ 林砚猛地睁开眼，手中猛地甩出三道符咒，厉声道： “还不现形？！” 下一刻，前方火光四溅！ 火光照亮了那里，吴天真几乎惊悚地发现，前面……就在他们前面不远处，竟然有一个人！ 那个人穿着黑色的衣服，黑色头发耷拉下来，把脸差不多遮得严严实实，但即便这样，也难以掩饰他皮肤苍白，垂下来的手背上，还布满了黑色的青筋。 林砚刚刚甩出来的三道符咒，一个炎火咒照明，一个定身咒，还有一个驱魔咒。 释放定身咒时如果施展者带着强大的力量和气势，即便对方的能力在你之上，也可以暂时定住对方，最后一个驱魔咒他原本没觉得会有用，只是想要顺带扰乱一下那家伙的应对，自己再想别的招数来对付。 没曾想，他竟然都没有反抗！ “烛龙？” “……是我。” 竟然是个年轻男人的声音，甚至还有些稚嫩。 林砚慢慢放下手，说：“把老杨的魂还给他吧。” “那么毒的魂，竟然都没有毒死我。”烛龙嗤笑一声，说：“你们人类的执念，也不过如此。” “什么毒？什么执念？”吴天真的脑子已经快要跟不上这个进展了，他的目光在林砚和烛龙……暂且称那个年轻男人为烛龙吧。 他们两个人的对话简直跟打哑谜一样。 “你还不明白吗？这里根本就没有青铜树，那么多带着无妄执念过来的人，就是‘毒’，说得再直接点，他们的痴心妄想对于烛龙这种神兽来说是毒，烛龙根本就不是为了想要逃跑，而是为了自sha。” 自sha？ 神兽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纵然得到了解释，但吴天真依旧不明白。 “我真的受够了，受够了被关押的日子，我不想再——” “不想再给人世间带来灾难，索性结束了自己？” “哈哈哈哈哈哈哈，给人间带来灾难，倒不如说，是人间给我带来了灾难！” 烛龙疯狂地笑完，突然身形大涨，变成了一条红龙的模样！ 这模样，竟然真的和传说中的一样！ 烛龙一道摆尾，直接把吴天真和老杨的身体甩出去很远。 林砚把纸片人甩出去说：“去找他们，守着！” “是，大人！” 纸片人的声音顷刻间就离得很远，因为林砚两个箭步窜到很远之外。 他明白，这里不是墓穴，而是烛龙的环境，既然这里什么都没有，那随便跑都可以，这里的边界，本来就是“无尽”。 他尝试了好几次，都没有找到灵力，那就只能证明，自己的灵力压制在这里没有用，要么是对方比自己强太多，自己压根感觉不出来。 要么就是，幻境结界！ 结界的缔造者才是“神”，他再强也只能破阵，不能在里面打过人家。 刚刚若不是他找到了烛龙呼吸的破绽，只怕要一直在这里走到死了。 反正吴天真他们看不到，林砚索性将自己空间内的武器拿出来了。 只见他手中托着一个八卦盘，在上面滴上了一滴血。 血被八卦盘吸收后，他有两秒的时间都是头晕目眩的，好在很快过去了，没有影响什么。 八卦盘飘浮在他头顶上方，他的力气和速度瞬间快了很多。 不光如此，这东西和他心意相连，还能测算出烛龙的位置在何方。 即便在漆黑的结界中，他也能清晰知晓对方的方位。 烛龙变成真身之后，体型巨大，力气虽然大，但和林砚相比起来，终究是过于笨拙了。 “我劝你不要执迷不悟了！” “执迷不悟的究竟是我，还是那个混蛋阎王啊！哈哈哈哈！” 烛龙一番话，让林砚不禁有些愣。 混蛋阎王？ 这烛龙莫非真的想死，才这样骂那位？ 这执迷不悟，又是什么意思？ 他还在想着的时候，烛龙趁着他失神的空挡，一个摆尾，重重甩到他身上！ 一瞬间，他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隔着肉体被拍碎了！ ...... 第147章 自爆而亡 身体遭受到了举动的冲击，短暂而剧烈的疼痛之后，林砚的所有感官似乎都消失了。 他听不见，看不见，更感觉不到疼痛。 八卦盘引领着他，不断躲避着烛龙的攻击，他的动作似乎也变得更加迅速，与此同时竭尽所能地寻找机会，去接近烛龙，近身攻击。 没过多久，烛龙就有些乏力了，他想要使用幻术，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施展不出来。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大人，您这是点穴吧？”纸片人又飘了过来。 “烛龙虽为神兽，但只要是活物，只要封住身上关键脉点，阻断灵力的流通，就可以使其无法发挥灵力，大人好生厉害！” 这次的夸奖是真心实意，但林砚却开心不起来。 “……并非全部都是我做的，烛龙原本就已经无法再释放出全部的灵力，在到这里之前，就已经被某个更强大的存在封住了灵脉，就是你之前说过的，那个‘混蛋阎王’吧？” 眼瞧着自己的灵力终于再也使不出来，烛龙才苦笑一声：“果然，地府的人比天上的神更自私，所谓的大义，不过是为了自己罢了。” 说完，他重新变回了人形。 还是一样憔悴的面容，阴邪的笑容，不过这次眼中多了些恨意和疲惫。 下一刻，他苍白的皮肤后面竟然透出诡异的血红。 “不好！他要自爆了！” 纸片人大喊了一句，连忙拉着林砚的衣袖，“大人快些躲远点，咱们拦不住的！” “什么？” 林砚猛地蹙眉，并没有随着纸片人后退，而是迎了上去。 “你告诉我，你刚刚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你要是就这么神魂俱灭了，就真的没人能知道你的冤屈了！” 烛龙的身体已经变得越来越红，空气中那股火药味也越来越浓，林砚这才明白，烛龙似乎逃到这里之后，就没有打算再活着出去。 就像是一场付出生命为代价的报复！ “我不再相信任何地府的鬼。” “但你可以相信我，我是个活生生的人。” 林砚的目光从未这么炙热过，他觉得自己似乎接触到了某个不可思议的真相。 ——但他依然想知道，哪怕这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为了表明自己对天下苍生有用，便擅自改我命格，使我拥有‘呼风唤雨’之力，替人间承受了那些磨难，我只是把不该属于我的东西，扔了出去，凭什么就成了罪——” 后面的那个字还没有说出来，烛龙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想象中的自爆是铺天盖地的，但烛龙他似乎只是炸掉了自己的内丹，在身体里面爆掉，除了死亡的那一刻，满足而遗憾的表情有些许扭曲之外，看不出其他的异常了。 周围瞬间安静了下来，然后半空中凭空出现了一个闪着白光的洞，把这里的黑色都吸了进去。 一阵恍惚之后，林砚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巨大的墓室正中间。 这是个山洞形成的自然墓室，特别高，周围没有过多华丽的装潢，地上却摆满了宝物，花瓶玉器青铜器应有尽有，随随便便拿出去见世都能引起轰动的东西，如今就像个垃圾一样，堆在地上。 吴天真和老杨蹲在一旁，似乎也没有反应过来。 林砚知道，这是烛龙死后，他最后灵力构筑而成的结界破裂了，这里才是他们真正所处的地方。 他眼前飘过一抹红，带着烛龙残留的气息，然后也逐渐感应不到了。 虽然没见过，但直觉告诉林砚，那似乎是烛龙身上的“因果”。 从此，烛龙留在这世上的最后一样东西，也随之消散了。 林砚低头看向纸片人，对方连忙摇头。 “大人，我……” “去地府述职的时候，你什么都别说。” “是，那……大人您可要如实相告呀。” “呵，那是自然。” 至此，林砚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吴天真也找到了老杨，现在就可以离开了。 林砚向吴天真说明，可以顺便将他们带出这个地方，没想到吴天真拒绝了。 “那王胖子呢？我还没找到王胖子，您……您先走吧。” 是啊，那个胖子和红绫不知道摔倒哪里去了，现在头顶也没有洞，他们不是从上面掉下来的，那就只可能是幻觉导致他们自己走到了某个地方，从而分散了。 “那就找到王胖子再说吧。” 林砚话音刚落，突然，老杨大喊了一声。 “那是什么，那是什么啊！” 只见他表情惶恐地指着远处。 在远处的小石柱后面，闪过一个穿着白衣的女人！ 离得太远看不清楚看，但是身形的确是个女人没错！ 老杨都能看到，证明不是鬼魂，但是在这么深的墓穴中，除了他们来的几个，还会有别的活人吗…… 吴天真不禁背后发寒，但林砚却挥挥手，和纸片人说：“你带他们离开，我自己去看看。” “大人……” “我突然对这个地方感兴趣了，去吧。” 说完，林砚不再回应，径自朝着那个方向追了过去。 直觉告诉吴天真，他不应该再追上去，不应该再添麻烦，况且现在已经找到老杨了。 “那个……阴差大人？” 吴天真很难说服自己对着一个巴掌大的纸片喊“大人”，但这个纸片好像的确是地府阴差。 “受不起，吴公子。” 他或许已经死了很久了，说话也文绉绉的。 “那可以带我们去找那个王胖子，然后将我们带出去吗？”吴天真咽了口唾沫，说：“有劳了。” “无妨的，举手之劳，只是……” 纸片人缓缓举起自己的手，指着吴天真说：“但是这个人不能离开。” —— 林砚追着那个白色的身影跑出去很远，那个身影总是似远非远的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时隐时现，好像在刻意引导着林砚去追。 不知不觉间，他跑到了一个宽阔的阶梯前。 这阶梯似乎是一层层绕着一个洞往下，下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到。 点燃了炎火咒之后，他就着微弱的灯光慢慢往下走。 走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才终于走到了底。 眼前的一幕，让他有些不可置信。 ...... 第148章 这里的东西 原来这里，竟然真的有一棵青铜树。 和之前见过的幻觉不一样，这是实实在在的“青铜”树。 这树约摸三五个人都抱不过来，多高他不知道，刚刚下来的时候，火光太微弱。 就在他准备伸手去触碰一下，感应灵气的时候，身后却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水神师傅？您怎么在这里？” 听到这声音的那一刻，一股无法言喻的诧异感席卷了林砚的大脑。 这个声音是吴天真！ 转头一看，穿着冲锋服的吴天真站在身后，一脸惊喜地笑容，“没想到还能在这里遇见您呢！您怎么也来秦岭了？” 林砚没有说话，紧紧皱着眉头。 这个人……是吴天真没错，可如果这个人是吴天真，那之前一直和自己在一起的那个吴天真是谁？ 林砚心跳加速，慢慢抬起手，没想到吴天真竟然拉住了他的手。 “您怎么了？手怎么凉？” 吴天真的手是温热的，甚至比自己还要温暖，既然是热的，那就排除了是墓中邪祟假扮的可能。 因为不管再怎么样，他们永远都无法模仿人的心跳和体温。 “吴天真，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我啊，我是——”吴天真本来是笑着的，可是话说到一半，他脸上的笑容就渐渐凝固了。 “……我是怎么到这里来的……我记得是进了山洞……诶我是和王胖子一起来的啊，王胖子呢？” 说着，吴天真竟然还四处看着，想要寻找王胖子的身影。 闻言，林砚不动声色地后退半步。 “你想不起来了是吗？那你为什么来到这里，你知道吗？” “我知道，我要来找老杨！那个小子自己一个人跑到这里——啊，老杨是我的朋友，您刚刚有没有遇见一个很高的男人？应该是胡子拉碴的吧，北方口音。” 他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这样的状态，让林砚不自觉联想到了刚刚找到老杨时候的状态。 眼前的这个“吴天真”，还有之前见过的“老杨”，究竟哪个才是真的？ “水神师傅？您见到王胖子了吗？就上次我和他一起请您去降服僵尸的。” “记得，但是我没见到，一起找找看吧。” 虽然和吴天真说着话，但林砚的脑子却在飞速运转。 身边的这个“吴天真”肯定是假的，他现在就可以这么笃定，真正的吴天真身边跟着的那个老杨，大概率也是假的。 假的人意识和记忆都有所缺失，如果是真人，不可能连自己为什么来到这里都不清楚。 他现在想要搞清楚的是，这里为什么会有外貌完全一模一样，甚至连记忆都大差不差复制了的假人呢？ 究竟是什么复制了他们？自己在这个墓中，会不会也有一个被复制的角色？ 带着这样的疑惑，林砚和假天真一起探究大树。 他重新走上楼梯，最终确定这棵树约莫有百米高，通体都是由铜铸成。 这树的年代看着已经很久远了，在矿产物资匮乏的过去，能这么大手笔，浇筑一棵青铜树的，只怕王侯将相也无法轻易做到。 不知怎么，他想起了之前聊过的“西国”，那个传闻中长生不老的国家，是否有能力做成这样的东西？ ——这样说，似乎可信度更高一些。 “吴天真，你自从进了这里之后，都去了哪里？” “……我记不起来了，我只知道当我醒过来的时候，就见到这棵树，我一直想走出去，但这里太黑了，我什么都看不见。”说着，他笑了一下，有些揶揄地说：“我下斗好多次，还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稀里糊涂地死在这里呢。” “除了你口中的那个老杨，你还有其他重要的人吗？” 林砚的话语带着满满的试探，如果是一般人，可能马上就会警惕，但眼前的人非但没有警惕，一提起这个话题，反而还笑了。 “有啊，我家人们，我的朋友们，我的伙伴，你之前见过的那个王胖子，是我很好的朋友，还有一个，我叫他小哥，不过这一次他没来……” 吴天真如数家珍地说起了自己的过往，林砚听着，却觉得越来越奇怪。 ——他为什么一点点防备之心都没有呢？ “吴天真，你——” 林砚刚准备说话，吴天真就打断了他。 “水神师傅，我说了这么多，您现在觉得……我是人吗？” “……什么？” 吴天真似乎犹豫了很久，才缓缓提起自己的手，将手腕拿给林砚看。 他的手腕上，有个青紫色的圆形痕迹，像是淤青，但又比淤青边缘清晰，颜色也淡了许多，倒像是个印章。 “刚开始我以为是我在进来这座墓的途中遭遇不测，所以一直在找王胖子，但是后来，我走远的时候，发现我手腕上有这个东西……” 他重新走回树旁边，在地上摸了一会，拿起一个东西给林砚看。 林砚定眼一看，那是个像是藤蔓的东西，横截面和吴天真手上的痕迹是差不多大小。 也就是说，这个东西是连接在吴天真身上的？ 吴天真拉着藤蔓，顺着一路往上，最后，这藤蔓是从青铜树上伸出来的。 坚硬的青铜树怎么会长出柔软的藤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 吴天真在前面走着，老杨在后面默默地跟着。 两个人之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气氛有些尴尬，他们不说话，但又不会离彼此太远，保持着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 纸人走在中间，左看看右看看，觉得自己刚刚实在是不应该说那些话。 他说，这个“老杨”是属于这里的“东西”，而不是人，所以不能离开，若是离开了，就会立刻化成灰烬。 吴天真当时还一脸茫然，似乎一时间没有接受这番话，麻木地问：“老杨是已经死了吗？我见到的，是他的灵魂？” “不是灵魂，就只是这里的一个‘东西’而已，真正的老杨，已经是尸骨无存了。” 从那时，吴天真和老杨就没有再说过话了。 尽管知道了好朋友不是“人”，但吴天真没有害怕地逃跑，老杨也没有逃跑，尽管他已经不再是个“人”了。 ...... 第149章 具现化的执念 走了很久很久之后，吴天真二人也没有走出这个巨大的山洞，只好停下来。 吴天真回头看着那个和自己朋友一模一样的人，狠心的话在嘴边，但终究没有说出口。 他只是问：“你当初究竟是听见了什么，才会义无反顾地过来？这点你总归是记得的吧？” “……据说，这里可以将人脑海内的所有执念具体化。” “什么？” 吴天真的脑子已经快要运转不过来了，先是水神师傅和烛龙打哑谜，现在又是“老杨”和自己说这些，到底怎么回事？ —— 林砚明白了，这个“吴天真”或许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是假的。 之所以毫无顾虑的将自己的隐私全部说出来，无非是想向自己证明，他是个“人”，而不是一个和宿主长得一模一样的“怪物”，哪怕他拥有非常清晰的自我意识，也没有办法将这个事实忽略。 “水神师傅，像我这样的……算是妖孽吗？” 林砚抬头，借着昏暗的灯光看着树，过了好久才说了一句话。 “我不清楚，我甚至不知道，这青铜树怎么会长出来人……” 而且还是和进入到这个墓穴的一模一样的人！ “吴天真”没有再说话了，而是一个人默默走到了黑暗的角落里，林砚能够感受到对方的存在。 继续呆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没有用，林砚只能在查清真相和离开此地之间做一个取舍。 如今烛龙的事情已经解决了，他本应继续离开…… “吴天真，所谓的实现一切愿望，你觉得是通过什么样的途径呢？” “啊？” “如果这个‘实现愿望’，是忘记呢？” 如果忘记了那个愿望，是不是就意味着另一种意义的“实现”？ 想到这里之后，一股凉意从脚底腾升而起，顷刻之间就席卷了他的身体。 ——也就是说，这里的假人，将来会变成真正的“人”？！那真正的吴天真岂不是很危险？ “我要出去了。” 林砚没有再迟疑，直接踏上台阶准备离开。 “吴天真”本来准备跟上来，却被林砚甩过来一道炎火咒。 “这个送你照明，我们分开吧。” “吴天真”虽然不是真正的人，但他也有人的思考能力，听到这话便知道林砚选择了谁，苦涩地笑了一声。 “那……便多谢水神师傅了。” 顺着旋转的台阶一路向上，林砚原路返回，在烛龙设立结界的地方，却只见到了躺在地上的吴天真。 吴天真头部渗着鲜血，似乎时间并没有多久，但他脸色已经变得很是苍白。 “吴天真！” 林砚大喊一声，冲到他身边摇晃着肩膀，费了好大的劲才让他苏醒。 “林……林砚……” “刚刚发生什么了？那个怪物呢？” 吴天真愣了一下，虚弱而迷茫的眼中，闪过一丝讥笑。 “他打伤了我……然后……他跑了。” 林砚把吴天真扶起来，在他视线盲区从空间里拿出来一些基本的急救用品，总算是把血止住了。 “你恢复一下，然后好好和我说，刚刚到底都发生了什么。” 吴天真从背包里拿出压缩饼干，勉强咽下去几口，缓了好久之后，才顶着头晕目眩，勉强说出话来了。 没曾想，他这一说，竟然把林砚的疑惑也给解开了。 一小时前。 “我想让我妈活过来。” 老杨语出惊人，让见过许多稀罕事的吴天真都忍不住咋舌。 “你妈妈已经走了那么多年了，你为什么还不放下？” “不……我如果放下了，她就真的死了！”老杨的脸上洋溢着诡异而幸福的笑容，说：“不是有种说法说，人真正的死亡就是活在这世上的人真正忘记的那一刻吗？只要我一直不忘记，那我妈就等于从来没有死！” “你说什么胡话！” “我没有胡说！”老杨突然敛去所有笑容，几乎恶狠狠地攥住吴天真的衣领子，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他。 “我刚刚见到我妈了！她还是年轻时候的样子，对着我笑！”老杨的表情已经扭曲了，不知是在笑还是在哭，“可是就那么一小会，她就跑了，我怎么追也追不上！她……一定在这里，我一定要找到她！” 老杨如今的精神状态，吴天真已经分辨不出来他说得到底是胡话还是真话了。 “你也许愿好不好？！只要你许愿，一定可以实现的！” “许愿”二字将吴天真的理智压了下去，他整个人被控制在老杨的气场之下，几乎是下意识就想要跟着他的话来做。 “如果愿望真的能实现，那我能不能……” 话到一半，他突然打了个冷颤，紧接着无比清醒。 “你疯了吧你！” 吴天真狠狠锤了他一拳，这一下似乎用尽他全身的力气，他也倒在地上。 吴天真还没来得及站起来，看到老杨的样子之后，他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老杨的头被打得偏了过去，而他的脸上，竟然脱落下来了一块块的皮肉！ 这皮肉红而不见血，约摸一指厚，而皮肉下面，竟然是青绿色的铜！ 老杨似乎感觉不到疼痛，意识到吴天真的目光正紧紧盯着自己的时候，他才伸手抹了一下脸。 柔软的皮肉接触到坚硬的青铜骨架，他似乎愣住了，随后他看向吴天真。 冷漠，残忍，恨意，还有一丝丝不甘，这样的眼神几乎让吴天真害怕。 到现在，他才终于明白，眼前这个人，根本就不是老杨。 只是披着老杨人外貌的怪物！ “明明只要一句话就可以实现愿望，为什么……为什么非要让我醒过来呢……” 老杨举起了地上的碎石，朝着吴天真的头狠狠砸了下去。 —— 听完了这一切之后，林砚的心中，也就只剩下一个疑问了。 “吴天真，有什么愿望吗？” “我？” “对，或者是暂时无法解决的困难？有吗？” 吴天真被这个问题问得眼神恍惚了片刻，随后低下了头。 “有，并且我刚刚真的……被那个怪物的蛊惑之下，差点许愿。” ...... 第150章 愿望成真 “你许了什么愿望？” “我没有完全说出口！” “我知道，你心里想许什么？” 林砚勉强耐着性子问吴天真，眼前人的状态根本就逼不得，可是真相明明就在眼前了！ “这件事情我暂时还没有和任何人说起……我得了病，可能活不长了，所以我许愿，想要一个健康的身体……” ——解开了！ 全解开了！ 进入墓中的人，若是对青铜树许愿，青铜树就会让其愿望达成。 老杨想让自己的母亲活过来，神树就给了他一个和母亲长得一模一样的怪物，而老杨愿望达成后，落得尸骨无存的下场，青铜人取代了他，和吴天真碰面。 吴天真许愿，青铜树同样应允，神树旁的那个“吴天真”性格并不残暴，甚至是“善解人意”，因为吴天真的愿望很纯粹，只是一个健康的身体。 想必，在吴天真许愿的那个瞬间，青铜树就把“吴天真”给造了出来，然后自己正好碰见。 如果不是林砚担心吴天真会被“老杨”灭口，去而复返的话，只怕现在的吴天真也已经作为代价，“献出”自己的生命了！ “这个青铜树，完完全全就是被世人的信念所供奉出来的一尊野神！” “为了达成人的愿望，他以许愿者的命作为交换，愿望达成，且是交易，那些白白被拿去的性命，自然逃过了地府的眼睛。 “神树名声越穿越灵，神树也越来越强大，以至于可以无时差地‘造人’！” 林砚语出惊人，吴天真或许觉得自己脑子还没有完全恢复，竟然都理解不了这番话了…… 过了好久之后，他才后知后觉地说：“那……那我已经许愿了，这墓中是不是有了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怪物？” “……是，我刚刚在青铜树旁遇见了，和你一模一样，但他很清楚自己是个假人，性格也并不残暴，也没有想要伤害我来掩埋真相。” 一般情况之下，假人为了让自己变成真的，应该会选择杀死宿主，还有所有见过自己真面目的人。 那个“老杨”虽然精神状态不佳，但在没有戳穿真相之前，他还是很乐意和吴天真演戏的。 林砚回来，打破了这个因果，若不是这边出事，那就很有可能，是那个假人出事了。 突然，一声怒吼响彻整个墓室。 “啊啊啊啊！” 这个叫声……是王胖子的声音！ 这声音悲痛欲绝，吴天真一耳朵就听出来了，这声音传来的方向，似乎就是刚刚林砚过来的方向。 是那棵真正的青铜树！ “不好，快点跟着声音去找王胖子！” 如果王胖子真的见到了死去的“吴天真”，那么他在绝望的情况之下，很有可能会许下愿望，如果这个愿望是让吴天真活过来，那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林砚扶起吴天真，两人快速朝青铜树赶过去，可没想到，还没有走下去呢，就遇见了一个人。 那人穿着黑色的风衣，戴着帽子，整张脸隐藏在黑暗中，林砚都没有看清，但吴天真却直接冲上前。 “小哥，你怎么在这里？！” 小哥？林砚听过这个称呼，在假人口中听到过，是吴天真的伙伴。 叫做小哥的年轻人猛地脱下自己的帽子，露出来的那张清隽的脸上，满是震惊。 “你……你怎么……” 吴天真知道对方在惊讶什么，连忙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刚刚死掉的那个‘吴天真’是假的！我才是真的！你们到底什么情况啊！” 小哥用几秒钟的时间迅速接受了这个事实，指着下面说：“王胖子现在情绪很激动……我呆在里面会被误伤。” 林砚拉着吴天真说：“下去吧，这里邪气重，王胖子再不清醒，容易走火入魔！” 几个人一边顺着楼梯往下走，吴天真一边问小哥。 “你怎么会在这里？下面现在是什么情况啊？” “我听说你俩过来的消息，也跟过来了，没想到半路上遇见了和你走散的王胖子，我们找你的途中遇见了国外盗墓贼的尸体，搜了些资源，其中有一把抢。” “后来我们无意中走到青铜树附近，见到了‘你’……不，我第一眼就觉得那个不是你，可是王胖子很开心，还没说几句话，那个‘你’突然就死了，王胖子以为你出事了，情绪激动，现在拿着抢到处走，想要找到墓中邪祟。” 看来，王胖子和小哥到这里也没有多久。 林砚没有说话，他的动作最快，凭借自己已经走过两次的经验，黑灯瞎火中直接跳起来，准确无误地落到了下面好几层的台阶上，以此反复，很快就来到了洞底。 山洞底有王胖子的哭喊声，等林砚慢慢走近的时候，发现他抱着一具“尸体”，几乎失了魂一样，无意识地哭着。 借着炎火咒的光，他看到王胖子怀里抱着的，已经不是“吴天真”了，而是一个青铜骨头架子，这骨头架子曾经披着吴天真的皮，而现在变回了原本的样子。 王胖子好像一点没发现，依旧抱着青铜架子在哭，像中了邪。 突然，一抹白色的身影闪过，又看见它了！这里真的还有别人！ 林砚将王胖子交给赶过来的小哥和吴天真，自己追着白影子跑！ 不知道跑了多久，他发现那白影时隐时现，好像刻意在等着他，不至于让他跟丢。 它跟林砚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似乎想要将林砚带到哪里去。 进入墓中已经这么久了，他都没有伤害过自己一行人，林砚愿意相信它没有恶意，而且他下意识觉得，这和自己一直想要的真相有关。 不知不觉间，他来到了一个广阔的墓室中。 从自己进来的那一刻，绕着圆形墓室墙壁一周的灯火都亮了起来，将这里照得灯火通明，林砚也可以不借用炎火咒的情况之下，看得清这里的情况了。 第一直觉告诉他，这里就是主墓室。 这里没有遍地的宝藏，只有躺在墓室中间的两个棺材透露出墓主人身份不一般。 和中原常见的棺椁不同，这棺材是正方形的，通身雕刻着古朴而精妙的花纹，明明只是花纹，但是却叫人单单只看一眼，就觉得那是古老而神秘的文字，歌颂着墓主人不凡的一声。 “出来吧，费尽心思地瞒着那几个人也要将我带到这里，目的是什么？” ...... 第151章 双生之魂 过了好几秒之后，左边的棺椁上方飘起一阵白烟，那白烟缓缓形成了个人影，五官逐渐真实之后，他才看清楚那是个女人。 是个容貌秀丽的女人，但她五官深邃，并不像是中原人长相。 “帮帮我们。” “帮你们什么？” “让我和哥哥的灵魂，可以进入轮回。” “你和你哥哥？”林砚脑中闪过一个不可思议地想法，连忙问：“传说是真的？你们真的是长生不老的西国人？” 闻言，那女子清秀的面容变得很凄苦。 “哪有什么长生不老，所谓的永远停在二十四岁，无非是……” “无非是你们那边所有的人，二十四岁之后都会死，对吗？” “是大祭司被杀掉……长辈们都说，那是上天对我们的慈爱，让我们免受苍老和疾病的折磨……我和哥哥不愿意接受那样的命运，悄悄联系了来曾西国游历过的王子，那个时候他当了王，所以就演了一出戏，把我们掳走，可是没想到，他们还是追上来了……” 已经死了几百上千年的鬼魂灵力低微，早就哭不出来了，可心里太痛太煎熬，只好燃烧灵魂，勉强流出几滴“泪”。 “继续说。” “他们认为，已经沾染上他国尘土的我们，是不洁的，说是突然暴毙，实际上是来暗杀我们，并且做法将我们的灵魂永远禁锢于此……” 说到这里，林砚已经差不多明白了为何地府会将这些记录在册了。 西国那么多人死于非命，地府自然要记录下来，只怕那个纸片人也知道，这并不是“传说”而已。 “我可以帮你，但你要告诉我，那颗青铜树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可以复制人？” “因为我们长生不老的传说，后人都认为，藏在秦岭深处的西国之墓，一定有非凡的宝藏。后来不知道怎么就传成这里可以实现一切愿望，当人的愿望变成执念，这里原本用来镇压我们的青铜树，就逐渐有了灵性，也有了灵力。” “它认为自己是个‘神树’帮人达成愿望，收取人命作为代价，很划算，这里……不知道已经埋葬了多少条人命了。” 听到这里，林砚心中的疑惑已经差不多全部都解开了。 事到如今，林砚也只有最后一个问题了。 “那烛龙为什么会在这里？” “您先帮我们解开封印，我就告诉你。” 林砚探口气走了过去，心想这死了几百年的鬼还真是老成，先说了那么多，最后却又留下一个最关键的问题不回答来作为交换。 看在对方是个可怜女孩子的份上，罢了，不计较了。 随着林砚一步步走近，女孩的神情似乎有些紧张，当她的目光接触到她的眼神之后，又会瞬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这让林砚觉得很奇怪。 当林砚想把手放在她旁边的那个棺椁上的时候，女孩连忙说：“先从我开始吧，我哥哥灵力低微，已经陷入沉睡了，让把我解除封印，然后我和你一起解救哥哥！” 林砚沉默了几秒，盯着她的目光，最后，他突然将手放在那个棺椁上！ “不要！” 女孩尖叫了一声，随之顿住。 林砚也顿住了。 这里没有丝毫灵气，也就是说，这里没有除了女孩之外的灵魂了，她的“哥哥”早就已经不在了。 林砚猛地后退几步，和女孩保持安全距离。 “不用你回答了，我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 烛龙被上一任阎君赋予天命，心有不忿却无法反抗。 西国兄妹二人也是被杀害，心有不甘，几百年的镇压之下，逐渐化为厉鬼。 秦岭的墓和地府的章尾山是同源，上下只隔了一道阴阳门，所以女孩用自己几百年的戾气催动，用哥哥的灵魂为祭，强行破开章尾山结界，让烛龙逃脱至此。 烛龙要自爆，自爆之后这里的一切都会被毁掉，包括那个结界。 她早就知道自己无法进入轮回，若是封印被毁，她即便是灰飞烟灭，也是一种解脱了。 要么就是她帮助烛龙的事情暴露，地府来灭她，她也死得其所。 不管怎么样，她的目的在做出那个决定的时候，就已经达到了。 见自己的目的已经暴露，女孩露出了真容。 衣服变成了一种似黑似红的颜色，好像沾染了几百年的鲜血，她披头散发，原本清秀的面容变得狰狞，乌青的手长出利甲，闪着呼啸的杀意。 她厉声笑道：“既然如此，你也一起死在这里吧哈哈哈反正地府早晚要来收我！不如就先解决了你！” 下一刻，她的身影如鬼魅般闪到跟前，林砚堪堪躲开。 他心下一惊，想着……这女鬼实力不俗，想必怨念已经冲天，必须小心对待！ 彻底撕开了面具的女鬼疯狂攻击林砚，非常热衷于在临死之前拉一个替死鬼。 虽然有些吃惊对方的实力，但在短暂的交手之后，他也冷静了下来。 女鬼虽然厉害，但因为灵魂本体被封印，离棺椁稍微远一点，她的实力便会大打折扣，这就是她为什么费尽千辛万苦，也要讲林砚引到这里的原因。 察觉到这一点之后，林砚迅速调整了战略。 他变出竹篙，不和女鬼近身，一点点挑衅她的底线。 原本还非常谨慎的女鬼被激怒后，脱离了自己的最大安全范围！ 就在这时，林砚突然近身，在她额头上贴了一道符！ “定！” 这张符并不是成品，而是他刚刚在紧急之下用自己的血画出来的定身符，只要自己的实力强于她，就可以定身！ 女鬼实力大减，再加上定身符，现在已经变成了砧板上的鱼肉。 “你……你算计我！” “呵，跟你布的棋相比，我这点小谋略算什么呢？” 女鬼不再说话，只是死死盯着林砚。 “我可以给你自由，但是，那青铜树怎么拔除？” 女鬼双眼变得通红，似乎又要哭了，和上次燃烧自己灵魂哭出来的样子不同，这次不是苦肉计，是真的在哭。 “告诉我，我拔除青铜树，你身上的封印解除，到时候，捉厉鬼的事情就交给地府，能有什么样的下场，看你自己了。” 林砚已经将话说的极其隐晦，但女鬼还是明白了。 ——这是做交易。 ...... 第152章 环环相扣 她只要帮助林砚拔除那个封印了自己的青铜树，之后的事情他不会再管，哪怕自己和地府大战三百回合，也不关他的事。 “青铜树是以人的执念为生，只要执念来源没了，它自然会坍塌。” 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全天下信奉这个青铜树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尽管他们没有到这里，但只要“心诚”，这青铜树便可以收到执念。 换言之，想要靠这条路来拔除青铜树，几乎是不可能的！ 没办法，林砚只好用阴阳令，召唤出了黑白无常。 黑白无常从漩涡中走出来，似乎早就已经知晓了一切。 他们对着林砚行礼。 “大人，我等无召唤不得擅自前来这阴煞之地，还请见谅，此番辛苦了，您的任务已经达成，请随我等前去见文判官大人。” 范无救的肩膀上趴着一个白色小纸人，林砚认出来这就是之前跟着自己的那个。 似乎触及到了林砚的目光，那纸人默默躲到了背后。 范无救赔笑道：“此番凶险，且这里多方势力混杂，我等不好出手，只能让劳烦大人多劳累一下……” 林砚本以为他们只是算计自己在抓烛龙，没想到还是想借自己之手揭露烛龙逃跑的真相，把锅都推给女鬼，而不是地府的疏漏。 虽然真相的确是这样的，但自己到最后才知道这些，还是有些不爽。 “那她呢？” “那颗青铜树借交易之名吸取阳寿来修炼，地府那边的账一直补不上，为了平了那些账，自然会有法子的，不需要大人再操劳了。” 换言之，他的任务到这里就结束了。 看了看被定身的女鬼，她的表情有不甘，有感激，更有讥讽，唯独没有释怀。或许她的执念，也只有“灰飞烟灭”才可以平复了。 “我的朋……我认识的三个人还在这里，其中有一个人的魂儿被这女鬼吃了，你们记得让她吐出来，还有一个小女鬼，让她跟着那几个人一并出去吧，不必从这里出去了，直接送到雍城便可。” 谢必安连忙应下：“大人的朋友也劳累了，这是应该的。” 话音刚落，小纸人就举着手说：“大人！我去将他们引出来！” 他似乎不愿意放过这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哪怕林砚并不是他的直属上司，但从一开始就别有目的地跟着，总让他觉得愧疚。 林砚什么都没有说，跟着范无救进了漩涡。 这是他第一次去地府……心中的不安逐渐蔓延开来，他不知道接下来要面对什么，但或许足以改变自己的命运。 漩涡里是黑色的，他看不清路，却可以看清楚自己，好像自己在黑暗中发光，他可以感受到黑白无常在自己身边走，却看不到他们。 虚空中，他听见范无救的声音。 “大人不必惊讶，您可以看到自己，是因为您的两盏魂火照亮着，我们没有魂火，您自然看不见。” 说话期间，他们已经走出那一片虚无。 黄沙满天飞，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前方不远处是一个巨大的城门，城门上雕刻着两个凶兽像，兽像口中叼着两个门环，中空透明，可以照出每一个靠近的人的样子。 此乃鉴心镜，映出每一个前来的人前世和今生，一切善恶因果皆逃不脱这鉴心镜。 进入此城，必须经过这两头凶兽试探，若心有不甘，便会立刻被带走，命苦之人洗清执念，邪恶之人扔进地狱赎罪。 “不！不要把我带走！我真的不会害人！我只是想再见见我儿子！” 一个人似乎是被照出心中有不散的执念，被两个阴差架着准备带走。 那人疯狂挣扎，也敌不过人高马大的阴差，直接一拳打在肚子上。 “呃——”那鬼痛呼出声，再也没力气反抗了。 林砚看了只想笑——原来鬼打鬼，是物理伤害。 他对付鬼的时候，只用灵力和符咒之类的东西，空拳赤手的，太费劲。 这时，挣扎的人回过头，林砚看到了他的脸，连忙跑了过去。 黑白无常搞不清状况，也连忙跟上去问：“大人，此人您认得？” 林砚说不出话。 ——他当然认得，那人是阴阳铺子的掌柜，也就是那欠揍黄毛吴浩的爹。 他说要去南方，没想到来了阴曹地府。 吴浩肯定不会接受这个事实。 吴老爹印堂发黑，隐隐有煞气流动，若不压抑遏制，只怕早晚要变成有执念的鬼，最后化为厉鬼。 厉鬼通常是没有好下场的，从古至今都是。 吴老爹见到林砚后，愣住了。 “水神师傅？没想到您真的和地府……”他略微停顿后，低下自己的头，权当行礼：“之前多有不敬，请见谅。” “无妨，你儿子托我给你问好。”林砚看了看城门上的凶兽像，皱着眉说：“虽然这地方有些遗憾，但心意总归是带到了。” 听到这句话之后，吴老爹印堂的黑雾逐渐消散，面容也变得和蔼起来。 “……多谢水神师傅。” 至此，林砚才看向黑白无常。 “他煞气已散，执念已消，可否进城？” “自然可以，放行吧。” 话音刚落，左边的凶兽合上嘴巴，关闭鉴心镜，打开城门，给吴老爹放行了。 吴老爹走进城门，对着林砚深深磕了个头，目光中带着尚未说出口的期盼。 林砚微微点头，示意他放心去。 吴老爹唯一放不下的，也就那个不成器的混小子了。 做了多年生意，并无发生任何不快，对方也对自己甚是尊敬，看在这个份上，偶尔关照一下，应该的。 “大人，判官大人还在等着您呢，请吧。” 走着走着，林砚突然问：“我和判官，谁官大？” 范无救没料到林砚突然问了这个，差点脚一软，栽到地上。 谢必安连忙上前扶住，回答说：“这个……大人您的职责乃是摆渡阴阳之魂，在此之前地府并没有生人任职的先例，您是头一份……” 这么一说，林砚就懂了。 ...... 第153章 问罪 他的职位是地府专门开出来的，但其实本质上和黑白无常并无区别，他们一见面就对自己行礼，实在是客气了。 大抵是看在自己是个活人的份上，且自己的本领也能一定程度减轻地府负担。 林砚心里面差不多有数了，他们现在把这些话说出口，无非就是希望让自己懂得，以自己的地位还没有资格和判官蹬鼻子上脸，等会客气些就是。 “多谢大人。”林砚说道。 “不敢不敢。” 白无常虽然还是这般说，但脸上已经多了份笑意，显然他的好意，林砚是心领了。 步入了城门之后，看到的景象并非是他想象的那般繁华的都城。 恰恰相反，城中也是黄沙肆虐，荒无人烟，也不知道刚刚进来的那么多鬼魂都去哪里了。 “方才进来的那些鬼魂怎么都不见影儿了？死气沉沉的。” “这里是地府嘛，自然死气沉沉，况且，大人有所不知，除了地府阴差，能在城中久留的鬼魂，只有三种。” “一种是生前丧尽天良，罪大恶极，需要判官来审罪判刑的；再者是生前具有重大功德又惨遭横死，需要判官主持公道的，还有就是——” 黑无常话说了一半，被白无常带着笑脸打断。 “大人，到了，先进去吧，这些闲话以后再说。” 直觉告诉林砚，范无救似乎不希望自己知道这些，但他没有深究。 不知不觉中，他们已经来到了一处府门前，府门辉煌大气，但匾额上未着半字。 “大人请自己进去吧，我等在此等候。” 林砚微微点头，抬脚走了上去。 踏上那台阶的一瞬间，他心中顿时就多了一种肃清感，不知为何，似乎走上这里，就要对府中的主人带着天生的敬畏之心。 走到门前，那扇大门自动打开了，似乎在告诉林砚，那人已经等候多时。 府中的景象和书中或者影视作品描述的那种古代大家族庭院差不多，不过这里更多的是水墨元素，哪怕是在走廊里，都能看到悬挂的字画。 那字迹苍劲有力，却又透着隽秀，字如其人，他似乎已经想象到了文判官的样子。 ——中年人，粗犷中透着细心。 “来花园找我。” 凭空出现的一道声音瞬间反驳了林砚的想象，这声音很年轻，并不像是中年人。 走到花园，他远远见到了坐在小亭子里面的那个男人。 穿着白色的运动服，正趴在石桌子上写字。 那人回过头，看着也不过是二十来岁的模样，皮肤很白，带着一副金丝眼镜，他的形象和这个府邸形成了巨大的反差感，违和感满满。 文判官微微一笑，说：“没办法，上头分配的房子，不喜欢也要住着啊。” 闻言，林砚微微蹙眉。 他突然这么说，莫非是可以洞悉他的内心想法。 “是啊，判官判官，首先要做到的就是让堂下之人没有任何隐瞒。” 至此，林砚已经了然了，他微微一笑，先是双手作揖行礼之后，才上前说：“大人如何做到的？” “只要在这府中，我就可以洞察人心，林大人请坐。” “担不起您一声大人，大人此般让我过来，应该不单单是为了述职吧？” “不错，还有别的目的。” 林砚看了看他写的字，满纸都是一个“罪”字。 “是问罪的？依大人来看，我何罪之有？” 判官掀起那张纸，放在空中轻轻摇晃两下，让墨水干了之后，随意扔到了身后的石凳子上，又笑着看林砚。 “看来你是觉得自己无罪？” “是啊，我反而还觉得从头到尾都是被大人您算计了。” “你倒是诚实。” “反正又骗不过您。” 林砚抬头看了看这四周的景象，对这里的印象又坏了几分，心想这地府还真的不是“人”待的地方。 听到了林砚心中的那句话之后，文判官又是一笑。 “是啊，地府是‘鬼’待的地方，不适合人，所以有些事情，若是提前说给你听了，你会不会做出不同的选择？” “大人是指？” “如果我一开始告诉你，秦岭事发是因为那女鬼怨念才导致烛龙被召唤，你会不会觉得女鬼才是罪魁祸首？从而不抓紧找烛龙，而是想要一步到位，去捉了那女鬼？” 林砚没有说话。 判官继续说：“如果在你捉女鬼的途中，那烛龙又作恶，这后果谁来承担？” 一连几个问题让林砚不知道应该从何作答，不过判官的出发点他认同。 烛龙才是对人间造成了危害的家伙，自己的任务也无非就是去找烛龙，若是顺带揪出了女鬼，那就再好不过，若没有，地府自然还有别的法子。 一想到烛龙，林砚就想起了他曾经说过的，什么阎王才是罪魁祸首，逆天改变了他的命格—— 刚想到这里，判官脸色就猛地一变，一抬手，那张写满了“罪”的纸就落到他的头上了。 “有些话，不要说，有些事情，也不要去想。” 是指烛龙——不，是指阎君的事情吗？ 地府的人怎么都喜欢话说一半？ 纵然是林砚已经告诫过自己要淡定，但心中还是不免生出一丝愤怒。 他冷冷一笑说：“述职已经完成了，详细的经过想必大人比我知道得更清楚，若是没有别的吩咐了，我可否回人待的地方了？” 判官转过身，随意一挥手。 林砚揭下自己头上的纸，规规矩矩地折起来，再次重叠，直到一张大大的纸被叠到不能再折了，他才扔到桌子上，转身离开了。 他走后很久，判官才回过头，看着那个小纸团子，唇角闪过一丝意味不明地笑。 “看来，地府来了个不守规矩的人。” —— 离开地府的经过，他也迷迷糊糊的，只知道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回到了宅子里。 站在他跟前的是丑的惊人的青衣，还有勉强撑着大大的纸男人身体的红绫，她像个软趴趴的秧苗似的，怎么站都站不好。 “大人！您终于清醒啦！” “大人……我是被那两个哥哥还有一个叔叔送回来的。” 两个哥哥一个叔叔……大抵指的是吴天真三人了。 林砚捏了捏眉心说：“我回来多久了？” “已经有三日了！” “什么？我竟然迷迷糊糊地睡了三日？” ...... 第154章 阴阳铺子归属 活人不能入地府，原来这句话是真的。 就那短短半个时辰，他损失的灵气竟然需要连睡三天才能弥补回来，这也是判官给他的警告吗？ ——叮咚！ 手机传来一条简讯，是霍秀秀。 【你都好几天没有理人了，是在忙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算上秦岭的那段日子，他的确好几天没有理会霍秀秀了，自从上次在溶洞里面救了她们之后，还没能好好解释一下自己的身份问题。 【是，我刚回来。】 消息才发出来没几分钟，霍秀秀就回复了。 【有时间见个面吗？】 略微思考之后，林砚应下了。 【时间地点你定吧。】 夜晚，突然下了一场瓢泼大雨，但林砚的府上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不，倒也不算吧，林砚想到这个人会来，但没想到他来得这么快。 吴浩站在门外，全身都已经被淋湿了，头发湿漉漉地耷拉在脸上，狼狈至极。 他脸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此刻还是肿着的，眼睛也肿得像个核桃一样。 林砚直接说：“你知道了？” 吴浩抬起双眸，愣了片刻后，说：“您见到他了？他那个时候是不是——” “在地府见到的，我会照应他，让他下辈子平安的。” 从林砚口中得到了答案的那一刻，吴浩的心猛地沉到了地底。 他原本就曾想过，老爹那么久没有消息，是不是出什么意外了，没想到…… 木已成舟，他已经无法再改变什么了。 吴浩擦了擦脸上不知什么时候流下来的眼泪，直接跪在地上，对林砚磕了一个头。 林砚后退半步，微微蹙起眉头。 “你不必跪我，这是我与你父亲的情分。” “但我还是得跪，这是我身为儿子的本分，多谢您。” 说着，他又磕了两个头。 林砚眼中闪过一丝赞许。 吴浩这个人是个接受过大学教育的高材生，原本就对父亲的阴阳铺子嗤之以鼻，认为他这是“封建迷信”，后来他见得多了，便慢慢相信了那些东西，偶尔也会帮忙看看店。 只是林砚从吴老板口中也曾听过，吴浩对这家店一直没有什么想法，还是觉得自己和那些东西不是一个世界的，不能绞到一起。 现在，他唯一的亲人死了，留下一个他不愿意接手的铺子，铺子如何安置或许会是一个麻烦的问题。 毕竟他以后也要经常去买东西，总不能换个不懂行的人来搅心情。 “你家的铺子要怎么办？” “我会把店铺看好的，以后您想买东西的话，尽管来找我。” 林砚有些意外地挑了下眉，“你不抵触了？” “从前老爹还在的时候，总觉得自己还好，还能浪几年……可现在世事无常，我总得懂事，让他老人家安安心心去过下辈子的好日子吧。” 吴浩笑了一下，只是眼中却满是泪水。 林砚看他这可怜兮兮的样子，很难和从前他那一副天不服地不服的样子联系到一起。 末了，他让开一个身位，指了指后面说：“进来吧。” “不了，我不好打搅……” “进来吧，既然要接管那间铺子，有些规矩总要教给你。” 吴老板没来得及教的，他顺嘴教了也无所谓。 嗯，就当是为了以后的合作愉快吧，绝不是什么私心。 林砚摸了摸鼻子，转身走进院子，吴浩愣了片刻之后，也连忙跟上了。 “你那铺子有不少的客户，大家也都对你熟悉，你要正式接手的话，他们也会继续和你做生意的，只是，你有一点需要谨记。” “是什么？”吴浩身上围着浴巾，满眼的求知欲。 “不要和客户走太近，这行很特殊，需要你店里东西的人大多都跟生生死死的东西沾点边，说得再明白点，你的店就是他们和生死打交道的媒介，你需要独善其身，即便真的有事，也不能自己亲自插手，只管卖东西就行了。” 这些话对于吴浩来说，到底还是有些深奥。 他琢磨了一大晌之后，才充满怀疑地说了一句：“我不知道理解得对不对啊，是不是让‘知世故而不世故’的意思？” “对，‘知生死而不往’。” “那您呢？” “我？”林砚有些意外，“我怎么了？” “如果您有意外，我也不能帮忙吗？” “我会出什么意外？”林砚有些可笑，“而且咱俩关系很好吗？” 吴浩立马站起来，满脸诚恳，“怎么不好了？您看看，您和我爹是做了那么久生意了，我从未听说过您插手谁的私事，我还是第一次呢……” 说着说着，吴浩甚至还有些不好意思了。 “您看，您现在还代替我父亲教我这些……我也不知道您具体年龄，但您一定是驻颜有术，我就斗胆，叫您一句叔叔吧！” 林砚：“……” 他虽然人生经历丰富，但这个身体的年龄，也不过才二十多岁，让这个比自己就小了几岁的人喊“叔叔”？ 林砚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该无语了。 还没有来得及解释自己的年龄，吴浩这臭小子就脚底抹油跑了。 林砚叹着气，喃喃说道：“非要和我扯关系……不一定是好事。” 翌日，林砚穿着一身灰色的休闲服到了和霍秀秀约定好的地方。 走进店门的时候，霍秀秀还在对着小镜子整理自己的口红。 她也从镜子里面见到了林砚，带着笑容回过头来招招手，“这里呀！” 林砚走了过，坐下说：“等很久了吗？” “没有没有，坐吧。” 坐下去寒暄一会之后，林砚一直都在等霍秀秀说出约他的来意。 但是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 终于，林砚忍不住了。 “霍小姐，你约我出来，就只是为了吃饭吗？” “想见你，不行吗？” 林砚一滞，还未等她说什么，霍秀秀就突然笑着挥挥手。 “我开玩笑的，别介意。” “……没事。” “嗯……”霍秀秀抿着唇，纠结了好一阵子之后，才开口说：“我知道这样问可能有些唐突，但你有没有想过……要一个确定关系的女朋友？” ...... 第155章 深山里的调查局 “啊？” 林砚这次是真的意外了。 他不是傻子，霍秀秀鼓起勇气问这个，无疑是希望以将她作为人选的前提下，好好考虑一下女朋友的问题。 但是，从一开始他们见面开始就是因为长辈的成命，然后一点点相互了解而已。 要说别的感情？他暂时还没有感觉出来，或者说，是他还没有搞懂。 看林砚许久不说话，霍秀秀有些尴尬地笑了，说：“是因为我奶奶催了……” 她垂下眼眸，叫人看不清楚她的真实情绪，只能听出来她声音有些闷闷的。 “我奶奶身体最近不太好，说得再直接点，她年纪也大了，还不知道能陪我多少年了，我想尽快让她安心——” 说到这里，林砚突然打断了她。 “霍小姐，从咱们私底下的相处中，我看得出来，您是一个很有主见的人啊。” “啊？” 霍秀秀有些迷茫地看着林砚，不懂他突然说这个的意思。 “但是在这件事情上，您似乎从头到尾都在参考着您奶奶的意思，如果她让咱们立刻结婚，你会不会愿意？” ——我愿意！ 霍秀秀心里立刻就给出了回答，连她自己都惊讶她怎么好意思这么想的！不自觉有些脸红。 “我希望在做出这种决定之前，霍小姐能更多的思考自己的感受，要多想想自己是不是喜欢这个人。” 林砚心中突然有一种很失落的感觉，他不懂，但就是很失落。 一想起霍秀秀这段日子和自己的相处都是因为她奶奶的成命，而不是她自己的意愿，他突然就觉得很失落。 林砚站起身来，看了下低着头的霍秀秀，说：“我希望霍小姐您可以做自己，如果下次见面还是因为奶奶的话，倒也没有再见的必要了，至少我不想那样。” 说完他就走了。 他没有看到，霍秀秀已经眼眶通红，死死攥着裙子，咬着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不是的，不是那样的！ 奶奶只是借口，是她自己！是她自己想要和林砚更进一步，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都是她的错！ 霍秀秀猛地起身，可身后已经看不见林砚的身影了。 —— 坐上车，林砚接到了非自然事物调查局的电话。 不过接通之后，并不是之前打过交道的陈科长，而是更上一级的负责人打来的，他说他姓张。 对方自我介绍之后，林砚打了招呼。 “张处长，您好。” “您好，不知道水神师傅您有没有空见一面？” 林砚犹豫片刻后，启动汽车说：“又有尸体需要捞？” 那边轻轻笑了一声，说：“是的，不过这一次的事情比较棘手，可能需要面谈一下。” “当然，酬劳方面会让您满意的。” 那边应该是知道林砚要价的规矩，现在既然敢提前许下酬劳，那就说明，这件事情比较复杂了。 要是之前，他或许会斟酌一下，但刚刚和霍秀秀的谈话让他很烦躁，所以直接就答应了。 对方说地方有些难找，还让一个人带路，先让林砚去找带路的人。 没想到这个人他也认识，韩妍兮，非自然事物调查局第七分局的陈科长助理。 这么久不见，韩妍兮看起来还是有局促，在后排座位和副驾驶之间踌躇了许久，也不敢坐。 她不敢坐前排打扰，又不敢坐后排把人家水神师傅当司机，但她自己又没有考驾照…… “坐前面吧，后面不太方便指路，我这车不太好开，就不辛苦你开车了。” 闻言，韩妍兮简直想当场鞠躬！ 水神师傅您真的是太善解人意了！ “好的好的！” 坐上车之后，林砚主动说：“在过去之前，能稍微透漏点消息吗？让我有点准备。” “这个啊……我知道得也不是特别多，省里知道了系统里面有您的挂名，刚好那边有棘手的事情，就问陈科长能不能引荐一下，然后就打电话给您了。” “你知道的细节还挺多的，想必一直在陈科长身边也知道不少东西，那案件细节你也知道的对吧？” 韩妍兮抿住了嘴唇，心想陈科长不要让她多说，只解释一下是省里主动找他，不是陈科长把林砚卖了就行，其他的没让说。 林砚不用看就知道她是担心什么，便说：“那你只告诉我，这次是让我捞尸还是顺带降妖？超出职业范围之外的活儿，我不干。” “您放心，绝对不是超出范围，只是这次的事情牵扯到地比较多，我怕不能很好的传达，也怕您误会什么，省局不远的，大概两个小时就到了。” 韩妍兮这人虽然看着挺胆小，但嘴巴还算严。 虽然没问到自己想要的情报，但林砚对她这个人也是欣赏的。 接下来两个小时里，林砚就没有再问过他任何话了。 第七分局是个低调的别墅，而省局就更低调了，居然是在山里。 顺着蜿蜒的水泥路走进燕山腹地，他看到前方有一扇铁门，旁边牌匾是“非自然事物调查局”几个字，没有写分局什么的。 铁门旁边是栏杆，栏杆不知道有多远，一眼看不到头，这足以证明里面很大，很不简单。 铁门自动打开，林砚开了进去，又过了十几分钟之后，才开到了第一个有人的房子。 房子旁边站着一辆越野车，还有一个穿着警服的男人。 见到林砚之后，那人满带笑容地过来开门。 “水神师傅！百闻不如一见，您果然是青年才俊呐！” “客气了。” “里面的路不好走，您的车底盘低容易坏，要不劳累您换个车？” 路不好走只怕都是借口，怕他的车不安全才是目的。 不过林砚倒也没有必要纠结这些了，这个所谓的省局很有可能还是总局，来一趟也不亏。 “行。” 林砚答应之后，韩妍兮连忙下车帮他打开车门，说：“您的车我帮您找个地方放着，这里风沙大，怕吹坏了。” “都行。” 林砚下了车之后，就没有再看自己的车一眼，径直走上那辆越野车，管韩妍兮要带着自己的车去排查什么，他懒得管。 ...... 第156章 功德逆天 “您好，水神师傅，久仰大名了。” 这声音有些熟悉。 接见林砚的，是一个约摸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体型有些胖，眯眯眼，脸上带着和蔼的笑容，手里端着个茶缸，里面泡着的茶叶闻起来也不是多么名贵的东西。 然而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让林砚不由得心生钦佩。 ——这人功德不一般！ 人的一生，所作所为都会为自己的功德本写上得与亏，正常人一辈子下来差不多是持平的，那些天降的贵人临死的时候，身上才会显露出微微的金光，表示此人功德丰厚。 而这个人看起来阳寿还有很长，他的功德现在几乎已经浓厚到林砚肉眼可见了，他定睛一瞧，此人身上围绕着厚厚的红光，这功德量简直逆天！ 之前接见的人连忙说：“水神师傅，这位就是张彪张处长。” 这人就是之前和林砚打电话的那个人。 “叫我林砚就行了。” 张彪倒也没有客套，直接就喊：“林先生，舟车劳累，先喝点茶吧，已经给您准备好了。” “不用，直接跟我说说是什么情况吧，我拿钱办事，倒也用不着对我那么客气。” 张彪微微一笑，并没有显露什么情绪，指着后面说：“那请吧，卷宗有点多，还请您到里面查阅。” 里面是个会议室，看起来有些破旧，察觉到这点的时候，林砚才注意到，这个省局整体看起来都有些破旧，不知道已经在这里多少年了。 桌子上的卷则有好几个不同的封面，纸张也随着年份的向前推移，而一点点的发黄变皱。 “这些是卷宗原件，按照时间顺序都摆好了，您看看吧。” 林砚翻开了最前面的卷宗，也就是时间最近的那个。 【2xxx年，7月14日。黄河中游，煤安口镇，死亡三人，以下为死者详细资料。】 下面的三个死者资料都显示为溺亡，这是尸检之后的结论，林砚微微蹙眉——尸体已经被打捞上来了。 再往前的档案时间是几年前，同样是三人，尸体也捞上来了。 林砚一连打开了好多个，显示的尸体都被打捞上来了。 “我是捞尸人，这些卷宗的尸体都已经被打捞上来了，叫我来还有什么用？” “刚刚您有没有注意到，那些死亡的人的生辰年月？” “什么？” 林砚重新打开第一个卷宗查看了一下。 这里面所有人的生日都是用的农历，包括时辰都写的很清楚，三人分别对应水木土。 下一个卷宗，里面的三人生辰对应的也就是水木土。 每一个卷宗里面，都有三个死亡的人，地点都是在煤安口镇，生辰都是水木土，且按照卷宗的时间来分析，出事的时间大约是十年一起。 一直追溯到了一九七几年！ 直觉告诉林砚，最关键的信息可能就在第一个卷宗里面。 他打开的第一个卷宗，里面只有一个死者，因为年代过于久远了，所以描写的东西也比较少。 【黄嘉琪，一九五四年八月十五午时生，于一九七八年八月十五午时溺亡，死后煤安口镇多年怪事频发，所有目击者都声称与一命为黄嘉琪的女子有关，故特调局立案调查。经特调局多年努力，尸体一直未曾打捞出来，暂为悬案。】 卷宗的年份是一九九零年八月十五，这是黄嘉琪死后的十二年写的。 “张处长，您是想要让我打捞这个黄嘉琪的尸体吗？” “是。”张彪喝了口茶叶，又把茶梗吐回茶缸里，叹口气说：“不瞒你说呀，特调局已经做了很多努力了，包括我在任的这些年也去试了很多次，但每次都损失惨重，甚至还损失了一名警察……这件事情一直都是我心头的梗，所以我希望你能把黄嘉琪的尸体捞出来。” “如果后面发生的那些事情真的和黄嘉琪有关系的话，那她现在至少是个厉鬼级别的了，这件事情地府会管的，我要不要替你们引荐一下？” “能用钱解决的事情，就不要费心思和下面的人打交道了，太麻烦人家了。” 说这些话的时候，张彪的眉心中间一抹黑烟闪过，但很快就消散在红色的功德中。 那是亏。 他说起了地府的事情的时候，有了“亏”，说明他心虚，或者说，在这个话题上，他对林砚有所隐瞒。 “我现在知道的情报太少了，单单是后面出事的这些人生辰属性这点就解释不通，如果咱们知道的情报不同意的话，我很难给你们办事。” 说着，林砚把案卷放下，端起茶杯慢悠悠地喝茶。 他也不逼迫，就只是慢悠悠地坐着。 张彪的表情从一开始的游刃有余，慢慢变得有些无奈了。 他挥挥手，让助手过去关上了门，然后对林砚说：“有些信息涉及到了我们的内部，没有办法告诉您，不过我如果我能告诉您，特调局几百个悬案，我为什么非要解决这个悬案，您能不能重新考虑一下？” 林砚挑了下眉，说：“愿闻其详。” “我上任于一九九零年……那年我师傅带着我去解决这个案子，因为我的年轻气盛，害我师傅丢了性命，后来我一直不敢直视这个案子。如今我快要退休了，我觉得不能再逃避下去了，我会倾尽我的所有，把这个案子解决，也当是给我自己，给我师傅一个交代了。” 原来是张处长的心理创伤？ “很抱歉，这个单子我不接。” 林砚站起来就准备走。 “等等！为什么！”张彪万年处事不惊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慌乱，“为什么不接了？我都告诉你了……” “在你自己看来，这是做了很大的改变，很大的努力，但在我看来，这还是一个懦夫行为，具体为什么，您自己好好想想吧。” 说完，林砚就走了出去。 外面的风沙依旧很大，林砚的车站在门口。 韩妍兮站在自己的车旁边，很显然没有预料到，他怎么这么快就出来。 上了车之后，韩妍兮也跟着上来。 “水神师傅……你们是不是没有谈妥？” ——想来也是了，这才进去几分钟啊？而且他表情看起来实在是不太妙！ 林砚握着方向盘，沉思了几秒之后，说：“跟我去个地方吧，做这件事情，得有公职人员在场。” “嗯？您想做什么？” “到了你就知道了。” 韩妍兮看到他在导航上输了一个地名。 ——煤安口镇。 ...... 第157章 只剩一间房了，要不你俩住一起吧? “您不打算和特调局的人一同前往吗？” 汽车稳稳发动，过了很久之后，林砚才开口。 “不，我还没有接那个单子。” “啊？那您怎么去煤安口朕？” “直觉告诉我，特调局的人不会和我说实话，在确定要不要接那个单子之前，得先自己去看看。” 韩妍兮张了张口，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最后又憋了回去，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然后和自己的老大禀报消息。 ——叮铃铃。 车载蓝牙电话响起，显示屏上显示的是霍秀秀的名字。 这才分开没多久，吵完了一架之后，按理来说不应该那么快打电话过来的…… 接通之后，还没等林砚说话，霍秀秀的声音就响起。 “林砚，我说要和你在一起是认真的，不是为了应付奶奶！我即将出差几天，等回来之后，希望你可以认真地给我一个答复！” 说完，她就把电话挂断了。 从始至终，林砚都没能说出来一句话。 韩妍兮在旁边听得一脸懵逼。 如果她没有看错的话，刚刚屏幕上显示的那个名字是霍秀秀吧？ 整个省里，能叫得上名字的霍秀秀，也就只有霍家的那位了吧？ 应该不是别人，就水神师傅的这个身份和地位，能配得上的也就那位霍秀秀了。 “你认识霍小姐？” 林砚突然问。 “啊？”韩妍兮反应过来之后，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表情有些不尊重，连忙赔笑说：“我所知道的霍秀秀小姐，也就只有那位……” “嗯，就是那位，你对霍小姐很熟悉吗？” “不熟悉，只是霍家和考古以及文物出土方面的事情会有所牵扯，您也知道的，墓中少不了那种非自然的事件，有些沾染上所谓怨气或者煞气的东西，是不可以直接上交的，需要经过我们特调局的手，霍家就在这里，和我们第七分局打过几次交道，其中有两三次，就是那位霍小姐亲自来的。” 听韩妍兮这么说，林砚突然就有点好奇，工作状态之下的霍秀秀是怎么样的了。 是否和在自己面前一样？ “她工作的时候是不是比较容易乱阵脚？” 毕竟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总是会时不时脸红，之前偶然遇见她工作的那次，也是救她们。 “这倒没有，霍小姐给我的印象，就是一个非常沉稳的感觉……她工作的时候，身上有种超出了年纪的沉稳，让人不由自主地就觉得很靠谱的感觉。”韩妍兮评价了两句之后，恰到好处地停住了，“当然，我也没有和她打交道太深，毕竟我只是一个助手。” “嗯。” 过了一小会，=韩妍兮又问：“所以，刚刚霍小姐所说的，什么在一起的那些话……你们真的……？” “嗯。”林砚回答得没有任何犹豫。 他们的确是以交往为前提在接触，只不过刚吵了一架而已。 “好的，我知道了。” 韩妍兮笑了一下，低下头，紧紧攥住手心，强行敛去眼中的一抹失落。 煤安口镇距离这里有两百多公里的距离，到服务站的时候，两个人换了驾驶位，韩妍兮开车。 林砚途中又接了一个电话，是府里打来的。 红绫这个比较现代化的鬼打电话来，和他说府上有人拜访，说是想要委托他捞尸体，林砚让人先留下信息，等处理完这边的事情之后再说。 到了快傍晚，终于到了煤安口镇。 其实这个地方，曾经叫做煤口镇，曾经有几个小的矿场，不过由于地质比较疏松，塌了好几个矿洞之后，政府就把那些矿洞都封起来了。 因为煤矿产业，短暂而辉煌地富裕的煤口镇出事之后，这个小镇就在中间加上了一个“安”字，变成了煤安口镇。 踏上这片土地的那一刻，林砚感受到了。 有什么东西在颤抖，有什么东西在哭泣，是来自于这片大地深处的……某种东西。 整个小镇依黄河而居，被一百多米宽的黄河分成两半，南边是三个村庄合成的大村落，北边是镇中心，相对较繁华。 林砚的豪车开进镇上的那一刻，无疑是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力。 街上的摊贩，路过的居民，奔跑的孩童，都要侧目多看两眼。 韩妍兮默默把车玻璃升上，说：“林师傅，咱们现在去哪里？” 她斗胆自动将“水神师傅”这个称号变成了“林师傅”，一是不想让他太高调，二则是……她自己的私心，想要和他关系更亲近一点点。 好在林砚并不在意称呼上的变化，打开手机地图，输入宾馆二字，地图上瞬间出现了好几家宾馆。 林砚看了两眼，挑了看起来最贵的一个，将手机放在韩妍兮腿上说：“看地图，去这里，先安顿下来吧。” “好的。” 十分钟后，将豪车放在停车场之后，她才终于松了口气。 看看走在身边的林砚——休闲的运动服，某宝三百包邮的平板鞋，双手插兜，没有佩戴任何饰品，是走在大街上打死都不会被当成大富豪的那种人。 但那辆车，的确吸引了很多注意力。 “林师傅，您干这行多久了？” “嗯？”林砚有些疑惑地扭过头来看了她一眼。 韩妍兮连忙挥手解释：“没什么没什么，就是看您这么年轻，面对这些事情却总是游刃有余的样子……” 看他这样子，林砚不自觉笑了。 “小姑娘，打听我存款啊？” “……没有！” 她绝对不是这个意思，就是单纯的好奇他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东西。 “干这行是刀尖上舔血，从魑魅魍魉手中夺过活人挂念的尸体，不管我挣多少钱，都不能用来满足私欲，那些钱都有去处的，只有那辆车，是之前一个委托人给我的，因为他给不起钱，正好我没车，就收下了。” 原来是这样啊。 韩妍兮点点头，没有再追求他的任何隐私了。 到了宾馆前台，戴着眼镜的胖子前台打着哈欠说：“情侣房还是大床房啊？” “啊？”韩妍兮连忙挥手：“两间房，两间房！” 她怎么敢和水神师傅一间房？！ “不好意思，本店就只剩下一个大床房了。”胖子看了眼电脑之后，后知后觉地说：“今天来了一堆不知道干啥的人，房都开出去了，要不你俩住一起吧？” ...... 第158章 血手印 他看着林砚猥琐地挑了下眉，似乎是在说——兄弟我干得漂亮吧？ 林砚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准备换一家宾馆，韩妍兮连忙提着包跟上。 没想到，刚走出门，就迎面对上了一行人。 那些人他认识。 ——是之前在溶洞里面救的陈文锦一行人。 陈文锦见到林砚之后，很是惊喜地说：“呀！您也在这里呀？” 林砚刚想打招呼，就见陈文锦有些兴奋地从人群的最后面拉出来一个人说：“秀秀！快来，他也来了！” 秀秀？霍秀秀吗？ 林砚眸光微微颤了下，然后看着那个小小的身影将自己从宽大的冲锋衣里剥出来，露出一张懵懂的脸。 “林砚，你怎么……” 你怎么也在这里？ 白天刚刚不欢而散，她放下脸面主动坦白并且告白，一是害羞，二是想让他好好想清楚。 没想到晚上就在几百里地之外的小镇上遇见了，如果这不是缘分—— 霍秀秀的目光触及到了站在林砚旁边的韩妍兮身上，那人她也认识，是特调局第七分局的。 “霍小姐，你说的出差，就是来这里？” 林砚微微蹙起眉，难道霍秀秀和自己是为了同一件事情而来？ “是，我们来这里考察。”陈文锦抢先回答说：“你们也入住了这家宾馆？巧了，我们也在这里呢。” 刚刚那个胖子说的一大堆人，应该就是霍秀秀一行人。 “还没办理呢。” 韩妍兮想解释是因为里面只剩下一间房了，准备换地方，但她看到了霍秀秀之后，又神使鬼差地住口了，默默看向林砚。 这个举动让在场的人都不由得觉得，他俩关系不一般！ “我们准备换一家了。”韩妍兮上前一步说。 林砚这个迟钝的直男并没有注意到她语中的暧昧，直接说：“嗯，我们这就走了。” 霍秀秀顿时鼻子一酸，深呼吸一口气，勉强笑着说：“为什么要换？咱们都认识，相互照应一下岂不是更好啊？” 白天才和他告白，晚上就带着别的女孩来两百多公里之外开房，林砚，真有你的！ “你说吧林砚？我这样不会太打扰你们两位吧？” 她言语之中的敌意林砚注意到了，又蹙了眉。 霍秀秀这是怎么了？ 韩妍兮连忙说：“我去办理一下入住手续！” 说完她返回大厅，刚好上面有一个人临时有事退房，韩妍兮悄悄开了两间房，塞给走过来的林砚一张，又亮了亮自己的房卡示意分开了。 林砚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他们的动作没有让霍秀秀一行人看到，点个头打招呼就上楼了。 霍秀秀追上来，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憋了好久，才憋出来一句：“艹！渣男！” 陈文锦看她居然爆了粗口，也忍不住摇摇头。 “看来职业素养和个人素质是不搭边的，走吧，快休息吧，明天还得去勘察呢，别忘了咱们此行的目的。” 霍秀秀点点头，吸着鼻子上楼了。 夜里不知何时下了雨，并且是大雨。 ——扣扣扣！ 窗户传来的响动声让林砚瞬间睁开了眼，睡意全无。 他没有动，用耳朵分辨着那声音是风雨敲的，还是些别的东西。 ——扣扣！ ——滋啦…… 又响了两声！ 林砚猛地坐起身。 房间里的壁灯不知道什么时候灭了，几乎要和漆黑的夜融为一体。 窗户的方向没有再传来声音，消失得干干净净。 与此同时，林砚仔细听后，发现现在风雨声敲打玻璃的声音，和刚刚的完全不一样。 这里是六楼，不可能有人敲窗，除非那不是人！ 那是坚硬的东西敲了两下之后，又在玻璃上划。 声音让人很不舒服，像针尖划过玻璃的噪音。 林砚从床上下来，去开灯的时候，发现没有电，他只好掌着手机，打开手电筒去查看了一下房间里面唯一的玻璃。 当灯光照到了玻璃上之后，他看到了！ 在白色的玻璃上，赫然印着一个血红的手印！ 不，那也不是手掌印，是骨头印！ 在雨水的冲刷下，血红的手印很快消失，到最后什么都不剩了。 林砚站在那里，看了很久之后，才将目光投到了漆黑的夜里，但同样什么都看不见，只有手电筒照在玻璃上，映出自己一半隐藏在黑暗中的脸。 手机上的时间，是0:00。 第二天一大早，他去楼下吃早饭的时候，又遇见了陈文锦一行人。 这次他们只是疏离地点头打了个招呼，就陷入了自己的话题中，不带他，似乎有意疏离。 “昨晚停电了，你们发现没？”霍秀秀打开了话题。 “啊？我怎么不知道？” “我只知道手机插上充电器一晚上没有充满，我以为是插座坏了呢。” 霍秀秀咬了口包子说：“我夜里起来上厕所，发现房间没有灯，就知道停电了。” 听到这里，林砚回头，和隔了一张桌子的霍秀秀说：“霍小姐，你住几楼？” “啊？”霍秀秀没料到他竟然主动找自己搭话，而且还是这种没营养的话题！心中一抹欣喜闪过，面上还是风雨不动的样子。 “603啊。” 603，在自己的隔壁，林砚是604。 “你起来上厕所是几点？” 霍秀秀一笑，很想问他您堂堂水神师傅是找不到话题搭讪了吗？但看他的表情，又是极为认真的模样，便说：“不知道，大概……十二点吧。” “你怎么确定？” “我用手机照明，手机屏幕是抬起自动亮屏，我迷迷糊糊瞟了一下时间，大概就是十二点的样子。” 林砚还想要再问什么，就被她同行的另一个男人打断了。 “行了秀秀，快点吃吧，等会咱们还要工作呢。” “哦！” 霍秀秀差点就忘记了那个一脸认真的男人是个渣男，闷闷不乐地吃饭去了。 见对方不愿意搭理自己，林砚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也没有逼问。 霍秀秀一行人走了之后，韩妍兮才顶着鸡窝头下来。 “抱歉抱歉，我睡过了……” “你睡一天都行，我的工作你也帮不上什么忙。” “我……我跟着您吧，万一还能打杂呢，您可是我们分局的宝贝，我不得把您伺候好了。” 韩妍兮其实有些私心。 她早起了，只是看林砚和霍秀秀在一起，怕暴露昨晚他们不是同一间房的事，所以故意等他们走了之后，才姗姗来迟…… ...... 第159章 坠入黄河 “你是几号房间？”吃着吃着，林砚突然这样问道。 “605，怎么了？” “离得不算太远啊……你昨天夜里，差不多十二点的时候，有没有听见什么动静？” “什么动静啊？” “比如敲窗。” “敲窗……”韩妍兮的背后突然就升起了一丝诡异的凉意。 那可是6楼，谁会去敲窗户？ “您是指……这里有不干净的东西吗？” “不确定。”林砚低着头吃饭，叹着气说：“我并没有感应到什么特别之处，这件事情稍后再说吧，等会跟我去河边看看。” 韩妍兮点点头，在林砚看不见的地方，悄悄用手机报告了当前的情况给局里。 出事的河段并不在镇上，而是在镇北十几里地远的地方，附近有个尘封已久的煤矿，曾经也埋过几个人，再加上附近的河也会吃人，故而鲜少有人来。 但是等林砚开着车到那边的时候，却发现前面已经停了两辆越野车。 林砚下车的时候，刚好前面有个人过来，准备去车上拿东西。 巧就巧在，这人是霍秀秀。 林砚和霍秀秀两个人隔着车对望，谁都没有先挪开目光，但也都没有开口说话。 韩妍兮左右看了看，伸手拽了拽林砚的袖子，“咱们走吧？霍小姐他们估计也是来这里工作的。” 霍秀秀的目光定格在林砚胳膊上的那只手，突然冷笑了一声，转身走了。 林砚眉头直接皱了起来。 “你有没有感觉，霍小姐在生气？” “没有吧，她工作的时候都很认真的。” “……那可能是我的错觉，咱们走吧。” 这段河流很急促，河岸和河面的高低差估计要有十来米了。 站在悬崖般的岸边，看着河里的水流奔腾，他心中不自觉生出了几分对大自然的敬畏之情。 这敬畏之情有多明显，他对河里脏东西的厌恶就有多深。 “林师傅，我总觉得这河边让人很不舒服……” “那就对了。” “啊？” “河里的东西饿了，已经快要失去理智，所以煞气浓得连你都感觉出来了。” 听他这么一说，韩妍兮直接往后退了两步。 她总算明白了，为什么从来到这里的那一刻开始，总有种被人盯着的感觉，原来自己已经成了“盘中餐”。 韩妍兮怕他站得地方危险，拉了一下林砚的胳膊，想把他往后带带。 不曾想，他的身影纹丝不动。 他的背影伫立着，双手插袋，就像是一座大山似的。 林砚垂眸盯着水面，周围围绕着一种强者的气息。 韩妍兮不自觉放下了手。 她突然明白了，林砚根本就不怕，或者说，他根本就不用害怕。 跟河里的鬼怪相比，他宛若神，不悲不喜，一切的一切，似乎在他面前都变得不值一提。 “您……” “嘘！” 林砚伸出手指，放在嘴唇前，轻轻嘘了一声，在韩妍兮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大手一甩！ 黑色的东西被甩到河里，狠狠砸在水面，激起十几米高的水浪，一瞬间变大，竟然是乌篷船！ 在激流中，乌篷船停留在原地。 紧接着，林砚竟然跳了下去！ “别啊！下面危险！” 在韩妍兮的尖叫声中，林砚稳稳落到了乌篷船上，从空间中拿出竹篙，也是一瞬间增长十几米。 他就站在乌篷船里，稳稳停在水面，竹篙撑在河床上，几乎快要整根没过。 在他踏上这艘船的时候，耳中就钻进来许多吵杂的声音。 水流声，哭声，尖叫声，嘶吼声…… 埋葬于这条河中无法脱身的亡魂都在嚎哭。 “……真吵。” 林砚揉了揉耳朵，竹篙撑在河底用力一挑，竟然挑出来一具尸体！ ——不，那应该只能叫做尸骨了。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泡进去的人，身体已经完全白骨化，身上已经没有衣服了，根据她几年的警察经验来看，那似乎是一具女尸。 韩妍兮往后退了退，准备给他让地方放尸体的时候，他竟然又重新把尸体送回了原地！ “你在干什么？” 韩妍兮大喊了一声，闻言，林砚抬起头，看着韩妍兮。 她或许真的是疯了，竟然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一丝懵懂的不解。 “尸体都捞出来了，怎么又重新扔回去了？” “没有人托我捞那具尸体，我必须放回去。” 这是捞尸行当的规矩吗？ “我让你捞，你把刚刚那个女尸捞出来吧！” 韩妍兮心有不忍，若那女尸真有怨念，好不容易熬到头了，还没好好感受，就重新被扔回去，那样怨念岂不是更重了？ “行啊，一具十万。” 韩妍兮：“……” “若那尸体真被河中鬼怪占有，我捞出来的举动不亚于虎口夺食，总要破财来替我挡这莫须有的灾吧？” 她突然有一种无力感。 “那……” “你放心，那只是普通的尸体而已，没有丝毫灵力可言，即便真有怨念，那怨念也不足以支撑她从孤魂野鬼变成厉鬼。” 林砚垂眸看了看河底，突然冷笑一声。 “这条河里面有太多太多这样的尸体了，他们什么都不知道的。” “你这样未免太……” 太冷漠了。 后面的话他她没有敢说出口，怕林砚生气，又怕以自己的见识说出来这种话，是冤枉了人家，显得自己很傻逼。 “算了，你注意安全。” 话音刚落，河面突然卷起了数米高的大浪！ 这些大浪似乎有了灵性，纷纷朝着林砚的乌篷船砸过去。 原本稳稳当当的乌篷船也在这排山倒海气势的攻击下，变得摇晃起来。 林砚即刻横着掌住竹篙，平衡身体。 见状，韩妍兮心中一惊，也顾不得细思他的冷漠，跑上前两步。 “注意安全！” 下一刻，她脚下的土突然松掉了！ 整个身体就像是一片叶子似的，就这样落了下去！ “该死！” 林砚咬牙暗骂一句，顾不得自己的平衡，连忙伸直了竹篙去接韩妍兮。 但距离就差了那么一丁点！ 韩妍兮的身体直直砸入了奔腾的黄河水中，一瞬间便没了影踪！ ...... 第160章 成亲 “韩妍兮！” 林砚从未这么紧张过。 那个小小身影的女人，就这样被淹没在了黄河里，没了踪影。 怎么办？ 是自己让她过来的，她若是出事了，这笔账自己怎么还？！ 林砚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扔了竹篙，自己也跳入了黄河水中。 崩腾的黄河水也淹没了林砚的身影，失去了主人的竹篙和乌篷船并没有随波逐流，而是停在了原地，像是在等待什么。 ——水，四周都是水，将一切都淹没。 黄沙藏在水中肆虐，单单只是泡在里面就让人睁不开眼。 林砚屏气，从空间里拿出了一颗珠子，这珠子通体碧绿色，上头刻着古老的咒语。 这东西是水龙珠，可以让人在水中自由呼吸，简单来说就是一个小小结界。 水灵珠被他催动后，立刻以林砚为中心，形成了一个泡泡似的结界，在其中他可以自由呼吸。 但可惜，在浑浊的黄河水中，他能见度低得可怜，连半米都不到。 现在摆在林砚面前的有两个选择。 韩妍兮体重轻，要么顺着水流的方向去找，但机会渺茫。 要么就一路向下，若河中真的有鬼怪，是不会任由韩妍兮被水流带走，一定会留下来。 那么——在水底！ 林砚顺着韩妍兮落下的位置，一路向下，速度极快！ 但—— 很奇怪！ 他已经游了很久了，约莫有三分钟了，却依旧没有到水底，再抬头看看上方，已经完全没有阳光能照得进来了。 怎么还没有到水底？！ 不对，这里有一个更大的结界，将林砚困在了其中，跟陆地上的鬼打墙一样，他或许一直都在一个区域内打转！ 察觉到这点之后，林砚停了下来，闭上眼睛，探出自己的灵气，准备去打探一下韩妍兮的气息。 ——吵，真的好吵！ 林砚从打开神识的那一刻开始，眉头就紧紧皱着没有松开。 哭声，尖叫，嘶嚎，骨头相碰咔咔咔的声音，都在这一刻被瞬间放大了几百倍，连周围水流声都听不见了。 “救救我，救救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把她吃掉！把这个人吃掉哈哈哈哈哈……” “咔咔咔咔咔——” 太吵了。 林砚猛地睁开眼，看到眼前的一切之后，整个人都愣住了。 这里……是哪里？ 民国风的街道和新西式风格的高楼大厦鳞次栉比，穿中山装大褂装的人，以及穿洋装西服的人行走在大街上，进口的小轿车和人力黄包车在宽阔的长街上争先后…… 这些无一不在告诉林砚，那是民国和新华夏交融更替的年代。 但——这里是哪里？ 他应该在黄河里，而不是在这里。 结界吗？还是幻境？ 他刚刚太着急地像要去寻找韩妍兮的下落了，将自己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到了韩妍兮身上，竟让没有注意到自己是何时被卷入这不知名世界的。 突然，很多个人从街头巷尾朝着一个方向跑，脸上带着激动的神情。林砚很想拉一个人问问，但又觉得这里的“人”或许也都是假象，故而跟着一起去了。 走的途中，他从人们的口中听到了几句话。 “快点快点！黄老爷今天纳妾，若去晚了可就抢不到了！” “是了是了！快点！” “哎呀别碰我呀！” 在这个时代还能被称为“老爷”，足以见得有一定的财力和手段。 林砚虽然不明白自己为何来到这里，但或许是结界的主人“邀请”的，他应该去看看。 在长街的尽头，有个气派的旧式府邸，牌匾上书着“勇贝勒府”。 贝勒府？那岂不是和情有关？ 但现在是何年月？至少也是1660年之后了，怎么还有“贝勒府”的存在。 是不愿醒的旧人吗？ 唢呐声响起，长街另一边走来一队迎亲队伍，敲着锣，打着鼓，中间的大红轿子气派无比。 没有轿帘，林砚看到轿子中间坐着一个瘦小身形的人。 那人被繁缛的大红喜袍包裹着，双手被大红的绸缎绑着，手心中间插着一个红色纱扇，新娘的身体在微微发抖，时不时挣扎着，但她无法逃离。 所谓的纳妾，就是强抢民女吗？ 林砚虽然不屑，但也没有出手。 这里的一切或许都是幻觉，包括那个被可能几十岁的黄老爷强行纳妾的女人。 一堆礼节之后，那个尚在挣扎的女孩被两个喜婆子扶下轿子。 民众们似乎对她的挣扎视若无睹，全部都在抢贝勒府小厮扔出来的铜钱。 原来他们说抢的就是这个，从他们熟练的动作可以看得出，或许他们早就已经习惯，或者是麻木了。 一阵风吹来，新娘子的红盖头被吹下来。 看到那张脸的时候，林砚的心跳几乎都停止了。 ——是韩妍兮！ 怎么会是韩妍兮？ 只见韩妍兮满脸泪水地挣扎着，但她双腿被锁链锁着，双手被红绸缎绑着，旁边还有两个膀大腰圆的喜婆子控制着，她根本就逃不脱。 这里是“过去”，来自于未来的韩妍兮怎么会和黄老爷成亲。还成了他的小妾？ 林砚上前两步，却被激动地人们挤开了，为了这些钱，他们不顾一切。 林砚喊了两句，却发现周围的人们似乎听不见自己的声音，包括韩妍兮，她哭喊着被推进了贝勒府。 奇怪，明明他们可以触碰到自己的身体，却根本听不见自己的话。 林砚的存在感似乎被降到了最低，像空气一样，允许存在，对对于这里的人们来说，似乎是虚无缥缈的。 既然如此…… 林砚果然蛮力推开众人，走到了门口去追韩妍兮。 果然，他没有被拦住，小厮视若无睹的关上了府门。 韩妍兮被按着同一个绑着红绸缎的公鸡拜天地。 夫妻对拜的时候，林砚心有不忍，直接过去死死拽着她的衣领子，让她不至于被按下去。 他都这样了，周围却依旧没有人注意。 喜婆子疑惑地说：“奇怪，这小妮子怎么突然这么大力气？” “罢了罢了，老爷都快要等急了，反正这小妮子也活不了多久了，给老爷送过去吧！” 林砚猛地攥紧拳头。 什么叫活不了多久了？ 什么意思？ ...... 第161章 林砚救我 韩妍兮被扭送到了洞房里面，而屋内的景象，竟然让林砚这个见多识广的都觉得毛骨悚然。 洞房里到处都挂着红绸缎，看着喜气洋洋，然而来到这里，最先吸引人注意力的，还是挂在墙上的一众“收藏品”。 ——暂且这样叫吧，对于房主来说，可能的确是收藏品。 只见墙上挂着一些尸体，这些尸体……不，这些尸骨身上只带着少量的，深红色的肉，骨头上依稀可见咬痕。 这些尸体似乎是被硬生生啃掉了血肉。 从骨头的体量来看，有男有女。 好家伙，这个黄老爷娶妻，男女通“吃”？ 墙上的尸体，一，二，三……总共有十二具！ 林砚下意识想起了在特调局看过的卷宗，从一九七八年，第一个死者黄嘉琪开始，到后面四十多年期间，每隔十年出一起黄河吃人案，一次三个人。 到现在四十多年，正好四次，十二个人！ 察觉到这点之后，林砚回想了一下那些人的信息，四男八女，墙上的尸体从体量上来看，似乎正好对得上！ 从眼下这个情况来看，韩妍兮就是下一个了！ 林砚现在总算知道，为何河中厉鬼这么多年都没有被地府通缉了。 他是用娶亲的名义，又或者是交易。 河中的不是鬼，而是多年修炼而成的一个野神，他给凡人下“聘礼”，等对方收下之后再将对方带到自己的结界中成亲，这样一来，算是“明媒正娶”。 之后，不管人家婚后死了还是活着，就不关天道的事了。 想到这里，纵然是对待生死之事已经快要麻木的林砚心中，也不免得愤怒。 且不管这野神如今罪孽几何，当初肯定是天生地养出来的灵物，在极其偶然的情况之下，民间赋予他所在地一个传说，人人信仰，人人供奉，它成了野神，拥有一定的灵力。 但这样的力量对于贪心的它来说终究是太慢了，于是它想到了用这样的方式来钻空子，以让自己的力量在极短的时间之内得到进步。 如果这次自己没有来，往后还不知道还要再造多少孽。 “呜呜呜……” 韩妍兮身体没有办法动弹，她望着墙上的尸体，眼中满是恐惧，一点都看不出来之前办公事的时候，那坚定而充满力量的眼神了。 在生死面前，人人都不例外。 林砚叹了口气，推门走了进去。 ——吱。 门开之后，韩妍兮下意识抬起头，宛若惊弓之鸟，整个人体向后缩。 可当她定睛看向门口的时候，愣了两秒，然后是试探，最终是暂时放松了一点点。 她空无一物的眼神，林砚就站在正门口。 林砚确定韩妍兮看不见自己，于是走了过去，提了提她的衣领子，然后弯腰看了看她嘴里面塞着的布。 似乎有符咒夹在里面，贸然动那东西，他怕惊扰了“黄老爷”，于是就拉着她的手，准备在她手中写字。 没曾想，韩妍兮还以为是自己看不见的鬼来了，开始拼命的挣扎，被捂着的嘴也溢出呻吟挣扎声。 林砚无论如何怎么掰她的手，她都不松开。 没办法，林砚只能咬破自己的手指，在她面前的地砖上写了两个字。 【林砚】 血红的字出现在地板上的时候，韩妍兮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发了疯地看向四周，含满眼泪的眼中满是期盼。 这一次，韩妍兮没有挣扎了，眼泪无声地落下。 林砚拉着韩妍兮的手，温凉的触感竟然让韩妍兮觉得安心。 她什么都看不见，但她确定，在地上写字的人，就是林砚，她在分局里面见过林砚的字迹，清隽，脱俗，劲而有力。 刚刚在成亲的路上，她察觉到了有人在揪着自己的衣领子，不让她夫妻对拜，那个时候她以为是鬼做的手脚，现在看来，是自己看不见的那个林砚。 【不要慌，我会救你出去。】 林砚写得很慢，保证韩妍兮能懂。 见韩妍兮点头，林砚又写了一句。 【时间不多了，我会打败那个人，你见机行事。】 刚写完，林砚就听见后面传来了哈哈大笑的声音，于是连忙躲到了床后面。 门外走来一个男人，那人双手背在身后，脸上带笑，剑眉星目，身材高大，身姿挺拔…… 韩妍兮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她害怕和震惊并非是因为“鬼”终于来了，而是因为……那人怎么长着和林砚一模一样的脸？！ “林砚”走到韩妍兮面前，一把扯下了她嘴上的布团。 布团里的符咒飘出来，在半空中燃烧，被烧得通红的纸上，出现了三个金黄色的大字——韩妍兮。 “嗯，韩妍兮，名字不错，人也美。” 说话的声音和跟林砚一模一样！ 说着，“林砚”解开了韩妍兮身上的绳子，还温柔地摸了一下她的脸，微笑地看着她，眼中满是爱意。 韩妍兮的脑子里面有一个声音在狂喊：这个人不是林砚！不要被他迷惑了！ 可奇怪的是，她心中的恐惧竟然慢慢减轻了，心中有一个更疯狂地念头在说：“如果和我成亲的人真的长这个样子，还这么爱我，要不然就留在这里算了？” “妍兮，怎么不说话了？我已经把你身上的禁令都解开了啊，我是你丈夫，可舍不得你受苦呢。” “我……”韩妍兮嗓子就像是两片砂纸在相互打磨，她干巴巴地吐出一句：“我……丈夫……” 闻言，“林砚”笑了，轻轻地抱住了韩妍兮。 “嗯，妍兮，别怕了，我只是太爱你了。” 这句“爱你”，让韩妍兮的理智彻底崩了线。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觉得，自己应该是爱着他，而对方也是爱着自己的。 他们很相爱，相爱到……就算和墙上的这些尸体一样，被吃掉也无所谓了。 “林砚”慢慢弯下腰，要去吻韩妍兮。 韩妍兮像是被蛊惑了，慢慢闭上眼。 在眼睛彻底闭上前的最后一刻，他看到了“林砚”眼中一闪而过的一抹血红。 “不要！！！” 韩妍兮猛地清醒过来，后背在一瞬间渗出层层冷汗。 她放声凄厉地大喊：“林砚救我！快救救我！” ...... 第162章 一秒钟 “看得差不多了，也该出来了吧？” “林砚”突然笑了一声，转头看向了床后面。 几秒之后，林砚双手插袋慢慢走出来，闲庭信步的模样，让人简直不敢相信他们现在身处虎穴。 “当然，差不多了。” 他本来也就没有打算瞒着鬼，无非是因为想看看他接下来准备怎么对韩妍兮罢了。 看了刚刚的一出戏，他完全明白这鬼是怎么让死者心甘情愿献身的了。 “现在呢，有何感想？” “林砚”空无一人的床边问。 韩妍兮有些无助地看向了床边，她依旧什么也看不到，但她知道，真正的林砚就在那边。 “林砚……林砚你在那里对不对？” 林砚无法回答，只能走到旁边拉住她的手，企图用手心的温度告诉她，让她安心。 韩妍兮感受到了，哭着哭着就笑了。 ——她或许真的是疯了，竟然还能笑得出来。 “林砚”冷眼看着这一切，哼了一声。 “叙旧完了吧？现在可以离开了吧？” “你把我拉进你的结界里面，就只是为了让我来和她道别？你有这么好心？” “那倒没有，我只是想让鼎鼎有名的水神师傅感受一下，这种无力感而已，你知不知道你从这条河里面抢走了多少个尸体？早晚要还的！” 他指的是林砚这些年来捞的尸体，有相当大一部分是从黄河里面捞出来的，其中也有成了精的鬼掌控的尸体，他强行抢过来了。 这算什么？给他们自己人出恶气？ “如果我非要带走她呢？” “你尽管可以试试。” 林砚悄悄试了一下，发现灵力无法在自己的体内汇聚，这就代表他无法使用空间，无法催动任何符咒和法器。 换言之，他只有赤手空拳，要从结界中的大王手中抢过韩妍兮，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林砚”又低头看向了韩妍兮，笑着说：“你要不要救他？只要你愿意留在这里，我可以让这个人安然无恙地出去。” 韩妍兮声带都在颤抖，她手心空空的，刚刚林砚留下的温度也在一点点变凉。 她已经清醒过来了，眼前这个长着和林砚一模一样脸的人，其实不是他，只是一个怪物罢了。 她很清楚自己的下场，她还是想让林砚救救她，但…… “放他走。” 闻言，“林砚”突然疯狂大笑起来，看着床边说：“听见没，你的小女人让我放了你呢，她愿意留在这里哈哈哈哈！” 刹那间，韩妍兮眼眶又红了，心中充斥着无法言喻的愤怒。 她突然明白了过来了，他是在用这样的方式羞辱林砚。 在地上无所不能的林砚一旦到了这条河里，就变成了需要一个弱女子保护的废物，这就是他的报复！ 都是因为她，如果她当初没有站得太近，也就不会掉下去，都是因为她…… 想到这里，韩妍兮心中涌起一阵力量，她拔下头上的簪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刺向自己的脖子！ 她想要结束自己的性命，以此来挽回林砚的脸面。 真奇怪，她明明和林砚认识的时间也不长，交往也并不深刻，却已经到了……要为他付出性命的地步了。 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她必须决断！ ——啪！ 她的手在半空中被狠狠握住了。 簪子好像刺入了血肉，血顺着自己的胳膊蜿蜒而下，但那不是自己的血，是……那个看不见的林砚。 “别做傻事。”林砚对韩妍兮说。 “林砚”笑着拍拍手掌，眼中满是嘲讽：“真是感天动地的感情啊，可惜，她听不见，你们现在是处在完全不同的时间线里，你早于她一秒，就这一秒的差距，你们永远都无法相见。” “别把我们说得好像个生离死别的战友似的。”林砚扔了韩妍兮的簪子，对那人神情严肃地说：“决斗吧，谁赢了谁带走她。” “在这里，你打不过我的，你拿什么跟我打？” “不试试怎么知道？” “你若是输了呢？” “我把的条命也给你。” 对方沉默了。 若是在正常情况之下，他绝对打不过林砚，可现在是结界里面啊……而且，林砚的身体灵力充足，吃了他，可能几十年都不用再吃人了！ 想到这，他贪恋地舔了下嘴唇。 “好哇，打一架，我会使用法术，我可能会一击毙命的哦！” “不试试怎么知道？” 还是这句话。 两个人走出了房间，踏出房门的那一刻，院子已经变成了一片白色。 对，完完全全的一片白色，其他的什么都没有了。 林砚站在鬼对面，并没有握起拳头，也没有任何的防御姿态，只是对那人轻轻招了招手。 “出招吧。” “呵，自大的家伙！” 河神冷笑一声后，右手在虚空中一抓，手心中立刻凝聚出一团黑气，那是煞气的实体！ 紧接着，他举着那团杀气，直直朝着林砚冲过来！ 如今的林砚凡胎肉体，这东西若打到他身上，后果怎么样可想而知了！ 可他依旧没有动，直直盯着那团煞气！ 他的眼睛很管用，这是天生的阴阳眼，不会被任何限制灵力的法阵所镇压住，他可以用眼睛看到对方身上的灵力流动！ 这就够了！ 河神的爪直勾勾朝着他的头袭来！ 在煞气即将触碰到林砚的那一刻，他突然侧身，竟然让毫无防备的河神扑了个空！ 不光如此，扑空的河神甚至还顺势往下又砸了一拳，这一次煞气泄了。 河神整个人都愣住了，呆呆地回头看林砚。 他的姿势已经变成了抱着双臂，抖着一条腿，还歪着头，满脸不屑地笑容。 “就这还一击毙命啊？” “不……不可能，你不可能躲得过的，为什么？” “你给了假动作，让我以为你打的是头，弯个腰的空挡再攻击我的肚子对吧？可惜，我直接侧身了，虽然这动作累赘，但是安全。” “不不不，你怎么会知道我的行动的！我的假动作甚至还没有使出来！” ...... 第163章 野皇帝 “很简单啊，一秒。” 林砚伸出手指，比了个“一”说，“我活在你们的一秒前，所以我可以在任何事情的一秒前知道结局，自然可以察觉到你的攻击。” 河神面目瞬间变得狰狞起来。 “不不不……那只是一次没中而已……” 他是怎么着都没有想到过，费尽心思让林砚隔绝在一个无能为力的世界里的行为，竟然变成了他救命的一秒钟！ 因为这一秒，他几乎变成了河神和韩妍兮当前世界线里的“神”，因为他可以先知。 林砚继续嘲讽说：“我还要感谢你出拳速度快，如果你的双重攻击间隔大于一秒，我怕是又要费心思去猜了。” “啊啊啊啊！” 河神彻底被激怒，攻击也没有了章法，各种法器和灵力招数尽数朝着他砸过去！ 林砚虽然有一秒钟的优势，但他的攻击一重接一重，他只有一秒钟的时间可以思考，才更躲过了上一个攻击，就要在忽略不计的时间里去预想未来，然后用自己的凡胎肉体去躲过。 纵然是他也不免得受了伤。 他的胳膊上被刺了一剑，后背被重重拍了一掌，那一掌几乎让他内脏移位，喉头也涌起一股腥甜。 ——他忍住了。 千万不可以让河神看到他有赢的希望，绝对不可以！ 再愤怒一点吧，要再愤怒一点！ “啊啊啊！我把你拉回来，我看你还怎么想那一秒钟！” 河神说完，直接隔着大老远双手朝着林砚用力一推！ 下一刻，他的身体突然落到了崩腾的黄河水中！ 几乎没有任何的迟疑，他立马召唤了自己的乌篷船，借用水灵珠往上游，不过两秒的时间，他就重新回到了水面。 若是动作再慢一点，他有可能会被河神再次拉回去。 到那个时候，自己连一秒钟的优势都没有了。 心脏在胸腔内剧烈跳动着，他已经很久都没有这么激动过了。 突然，岸边传来一声呼唤。 “林砚！你怎么样啊！” 林砚扭头，发现是霍秀秀。 她们一行人站在岸边，手里面拿着一堆东西，似乎是结束了工作准备回去了。 “别过来！这里危险！” 林砚大喊一声，让马上踏步出去的霍秀秀强行停住了。 “你怎么会受伤啊！到底怎么了！” 霍秀秀的声音已经带着哭腔了。 林砚站在船上，黄河水似乎变得焦躁不安，激流勇进，好几次都差点把船吹走了。 他肩膀似乎受伤了，浑身湿漉漉的，红色的血水顺着胳膊滴入河中，瞬间不见了踪影。 她简直不敢相信，强大的林砚竟然会在河里受伤，要知道他可是唯一的一个捞尸人了，人称水神师傅，要是他都受伤了，对方到底是怎样的角色啊？ “我没事，你们走吧，这里很危险。” 林砚说着，就准备挑动竹篙，准备去河里再探。 “不行！”霍秀秀撕心裂肺地喊：“你快点离开！你不可以死！不可以！” “我还要去救韩妍兮！她被河里的野神给抢走了！” “什么……野神？”霍秀秀呼吸很急促，胸膛剧烈的起伏着。 她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抢过了旁边的箱子说：“你说的是不是这边人称的野河神黄老爷？！” “什么？你怎么知道的？” “这个！我们把这个挖出来了！” 霍秀秀举着箱子，里面是一柄折扇。 “这个是埋在煤安口镇祠堂下面的一个棺材里的，据说整个镇上的人供奉的东西就是这个！” 整个镇的人就是河神的力量来源？ 林砚心跳如雷。 ——他好像突然明白了。 镇上的人供奉野河神，所以这些年在河里面出事的人只有那些被娶的人，不然此镇身处黄河上，不可能四十年只死了十几个人。 而河神得到了力量供奉，又能吃人来增长灵力，还能满足自己“神”的虚荣心，何乐而不为呢？ “把那个东西给我！” 霍秀秀几乎是立刻就猜到他要做什么了，重新把箱子合上，护着那东西。 “不行，你先上来，我们商量一下！” 她不愿看见林砚再以身犯险，救人重要，但她不能让冲动状态下的林砚也死在河里，不然……她怎么办？她要怎么办啊？ 她想着的时候，林砚就从河里跳出来了。 不过他并非是改变主意愿意听话，而是死死按住霍秀秀的肩膀，盯着他的那双眼竟然有些泛红。 “我要救韩妍兮，她是因为我的突然打扰才被河神掳走的，马上就要被吃了！一秒钟都耽搁不起了！” 霍秀秀愣住了，在那一刻，她似乎突然知道了林砚的选择是谁了。 是她吗？ “都那么久了，你怎么知道她现在是否还活着？” “一丝丝的希望我也要去……拜托了，把河神的本体给我吧，拜托了。” 林砚真的慌了，竟然抱住了霍秀秀。 而霍秀秀，从来都没有觉得自己这么难受过，心好疼。 她犹豫了几秒，还是拿出自己的扇子，塞到了林砚手中。 “不管那家伙有多么强……你都不能出事，不然我弄死你。” 这么矛盾的一句话，霍秀秀说得声音发抖。 林砚笑了一下，说：“等我出来。” 说完，他纵身跳入河中！ 霍秀秀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如果不是后面的人拉住了她，只怕她也要跟着进去了！ 这一次，林砚没有放松警惕，始终释放着自己的威压。 他举着扇子，冷笑着说：“河神，你看看我手里面是什么。” 没过多久，河神就现身了。 他站在水流中，双眸紧紧盯着那白色的折扇。 “怎么会……那东西怎么在你手里！” “想知道吗？” “不……是假的，那东西是假的，与我无关！” 河神应该是真的慌了，竟然开始假装不在意了。 “这是从祠堂挖出来的。”林砚打开折扇，上面是一副山水画，印章是荒息二字。 “这是你真正的名字吧？前朝灭了之后，皇室子弟沦为平民，不能再使用前朝旧姓，但你依旧还有钱，所以在这个小小的镇上，当起了野皇帝？像你这样的人在那个时候还有不少，上面不可能一个个拔除，只要不闹得翻天，就不会有事。” “不……你猜错了……全错了！” ...... 第164章 早晚都是死 “我是被赶到这里的……我座于黄府，也是上面同意的啊！” 荒息狞笑着说：“明明是他们抛弃了这些旧人！我只不过是索要一点代价，凭什么，凭什么最后我反倒成了恶人了？！凭什么！！！！” 荒息大喊一声过后，整片流域的黄河水突然停住了流动，每一朵浪花都停在了半空中。 周围什么声音都没有，很安静，安静得让人觉得害怕。 霍秀秀倒退了一步，腿软坐在地上。 她看到林砚的表情没有丝毫动容，即便是对方拥有着这么强大的力量，他好像都不在意。 “现在我们没有那一秒之差，来场真正的对决吧！” 说完，他将扇子用力抛到空中！ 扇子飞了很高，在空中凝滞了半秒后，又以自由落体的速度下降！ 这扇子落下来的时候，谁能拿到，谁就赢了！ 荒息瞬间飞出去，双手朝着扇子伸过去！ 被停滞的黄河水突然再次恢复了流动，疯狂的，倒流！ 与此同时，整个镇上的人都不约而同捂住了心口的位置。 好难受……发生什么了？ 他们不知道，在远处的河边，他们供奉着的河神正在和一个凡人大打出手！ 林砚并没有去抢夺那个扇子，而是直直朝着河神冲过去，竹篙在他手中变短，和一个苗刀长度差不多。 在他冲击的力量之下，竹篙直直插入了他的心口位置。 刹那间，黄河水又停止了流动，荒息不可置信地看着林砚。 “你……” “从你冲出来抢扇子的那一刻开始，你就输了，这么怕死，还当什么神仙？” 林砚咧着嘴一笑，霍秀秀从未见过他这副样子，冷漠，嗜血，周围笼罩着一股能让人不自觉臣服的气场！ “去死吧！” 说着，他抽出竹篙，又给了他致命一掌！ 这一掌，拍碎了他百年修为，而他也恢复了自己原本的模样。 竟然……是黄嘉琪的样子！ 林砚记得这张脸，在黄嘉琪档案里，有一张泛黄的老照片。 “怎么可能……” “哈哈！我说了，你会后悔的，那些谜团，你永远无法解开了……” 荒息闭上了眼，身体化为一阵黑烟消散。 河水重新恢复流动。 河中的“神”，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死了。 是的，神也会死。 林砚心中充满了谜团，但他来不及想太多了，再次进入了河水中。 霍秀秀的心都揪到了嗓子眼。 几分钟后，林砚上来了，他怀里面抱着一个女人，是那个叫做韩妍兮的警察。 她脸色苍白，身上还带着黄河的泥水，手臂无力地下垂，胸膛没有起伏……她死了。 霍秀秀眸光颤了颤，想起了刚刚自己和林砚争辩的时候，是不是浪费了太多时间，所以才…… “别想太多，就算咱们不吵那两句，她也必死无疑……她从进入黄河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死了。” 林砚闭着眼，他从一开始就明白的。 河神是“鬼神”，肉体对于他来说无非是肉，而灵魂才是力量源泉。 荒息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要放过韩妍兮，而林砚所做的一切，无非是想要保住她完整的魂魄。 “都是因为我……”霍秀秀绝望地闭上了眼，哭着说：“都是因为我浪费了时间。” 林砚皱起眉，轻轻拍了一下她的额头，示意她清醒一点，紧接着对后面的队员说：“把霍小姐带回去好好休息吧。” “水神师傅，您这……这个人怎么办？” 他们指着韩妍兮的尸体。 林砚将韩妍兮抱起来，说：“我会带她去别的地方。” 说完，他转身，竟然消失在一片黑雾之中！ 众人神色慌张地看了看，发现林砚确实是已经走了，这才连忙扶起快要昏厥的霍秀秀，将她带回宾馆。 陈文锦比他们回来得早，得知了河边发生的一切之后，立马命令队员们收拾东西离开这里。 “咱们不是还没有把矿洞坍塌的事情调查清楚吗？上面给咱们的任务……” “全华夏不是只有煤安口镇才有这么丰富的矿产资源，即便这里真的被怪力乱神笼罩着，也跟咱们没有关系！快点走！” 借口，都是借口。 陈文锦咽了口唾沫，她心里清楚得很，她只是不想让反应过来的林砚找霍秀秀的麻烦，尽管她也觉得韩妍兮的死和霍秀秀没有关系，但……她身为霍秀秀的长辈，必须带着她平安无事地离开这里！ 另一边，林砚带着韩妍兮的尸体，来到了地府城门外。 城门的人见到了林砚抱着一具尸体过来，都觉得很奇怪。 “林大人，您这是……” “看看这张脸，她来这里了吗？” 在河里的时候，他疯狂的找，都没有找到韩妍兮的灵魂，最后只能将她的尸体给带过来。 其中一个阴差盯着这张脸看了许久，随后说：“好像没有。” “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何必如此纠结？” “这……” “行了，我知道了，让我进城吧，我知道该找谁。” “大人！”阴差拦住了林砚，说：“现在还不是时候，您先回去吧。” “地府非要收下这条人命吗？” “世间万物皆有因果，她既然已经死了，大人何必如此……” “我这条命赔给你们吧，即便我成了鬼，也照样可以捞尸！” 见林砚如此坚持，对方只好让了位置，说：“大人进去吧，判官大人说您早晚会来的，说想让您先冷静一下再进去。” 林砚紧紧抿着唇，只要咽不下的都可以看得出来他如今是有多么愤怒。 还是上次那个文判官的府邸，还是那个带着眼镜的运动服少年。 “大人，请救她一命。” 判官看了看韩妍兮的尸体，只看了半秒，就重新将目光收回去了，继续写他的字，扔下一句：“她寿命已尽。” “我知道，她是因为被我带到了那边，才会死的。” “即便你没有让她跟着，她也会和自己的上司申请去跟着你的，早晚都是一死，这是她的命。” 林砚没有说话，胸口很闷。 ...... 第165章 死而复生 明明前两天还在你身边笑着的人，如今却突然变成了一具尸体。 就算是见惯了生死的林砚，也不由得心情沉重，更何况这条人命还是需要自己负责的。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我说了，世间因果有轮回，得到了什么就注定要失去什么。” 判官看着林砚在微笑。 林砚总觉得这笑容里似乎还隐藏着些什么别的信息，可现在他心情实在是不佳，也没有办法准确的捕捉到他给自己的线索了。 “生死簿上面显示，韩妍兮寿命就是在今年结束，命中注定有此大劫，即便不是跟你去了那小镇，可能这女人也会在不久后的某一天出门被车撞死，无非是早晚的事。” “我可以接受我认识的人突然死亡，但我无法接受这死亡有可能是因为我。” 林砚面沉如水地盯着判官说：“跟我说了这么多却还没有将我赶出去就代表这件事情，并不是做不到，你们只是需要某种代价对吧？” “有些话还是说的不要太直白的好。” “……您现在这意思表达的还不够直白吗？直接说吧，需要我做什么。” “想让她活过来倒也并非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只是还是那句话，世间万物有因果，若她重新得了一条命，就必定要失去什么，若她因为你而活过来之后，却要日日都看着妖魔鬼怪度日，你觉得她会恨你吗？” 什么意思？日日看着妖魔鬼怪？ “你是说阴阳眼吗？” “是，其实每一个拥有阴阳眼的人都是地府赋予那人的责任，大多数从事阴阳行业的人也都是阴阳眼，韩妍兮可以活，但必须要用自己的阴阳眼替地府回收九百九十九个个厉鬼之魂。” 林砚没有说话，心情有些复杂。 这就相当于是提前预支了一辈子的寿命作为工资，下半辈子都要为地府做事，不能喊累，不能放弃，甚至时时刻刻都会有丧命的风险。 林砚纠结的表情落在判官的眼中，那张人畜无害的清纯脸上甚至出现了一丝兴奋的表情。 ——他很好奇，林砚会怎么做。 可是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对方说话。 “怎么样，这买卖划算吗？” “划算。” “这个女人可是随时都会丧命的哦！或许今天活过来了，明天就会被厉鬼杀死。” “我知道，所以我会收她为徒，日日跟在我身边学本事。” “好！”判官毫不犹豫的拍桌：“老实人这股行当总算是后继有人了，这么大个难题被咱们这样轻而易举的就给解决了咱们还真的是合拍呢。” 林砚没有说话，抱着韩妍兮的尸体就往回走。 走到城门外的时候，怀里的人突然就睁开了眼，刚开始眼中满是懵懂茫然，没过几秒就反应过来了。 “林师傅……” “我怎么又活过来了……” 自从黄河内的结界破了之后，她就知道自软己已经死了。 可没想到，意识空白了一段时间之后，现在自己竟然又在他怀里睁开了眼。 “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徒弟。” “啊？” “你听好了，在你的下半辈子中可能会遇见很多奇怪的事情，遇见鬼怪这种都是最轻的，不要害怕也不要逃避，跟着我就好。” 怀里的人沉默了好久好久，之后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脸上的表情有那么一丝的欣喜，紧接着又是惆怅。 “我本来还想说这样我就可以一辈子待在你身边了，但又觉得这句话貌似不是那么应景，所以就没有说。” “……” 林砚觉得有些无语的时候，韩妍兮却又笑了。 “对对对，就是这个表情，我想看很久了，我真的很想看，一向喜欢什么事情都尽在掌握的水神师傅露出这样无语的表情。” 林砚刚开始还有点懵，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韩妍兮是在用这个方法来安慰自己。 还能开玩笑，代表人没大事。 “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你做好心理准备。” “我也不是在和您开玩笑，我已经做好准备了……我现在是活人吗？” “是，我以后不能再去局里面工作了是吗？” “最好不要。” “好，请给我三天时间整理一下自己时间一到，我就会立马去找你的。” 回到客栈的时候，林砚却瞧见了蹲在门口的霍秀秀。 她不知道已经在这里等了多长时间了，脑袋都一锤一锤的，看着很是疲惫，连自己走路过来的动静似乎都没有察觉。 “你怎么来的？” 霍秀秀被惊醒之后，看着眼前的人，先是愣了几秒，随后是沉默，再然后……她慢慢的红了眼眶。 “对不起……” “如果你是因为上一次在黄河边的那件事情过来的话，那你可以走了。” 那人非但没死，还成了自己的徒弟，这自然不是需要道歉的事情了。 可是这话落在霍秀秀的眼中，就变成了他厌恶自己。 “我知道，不管我说什么，你可能都不会再原谅我……但这一声道歉我还是要说，我发誓我并没有对韩小姐有任何的不满。” 眼瞧着对方的眼眶又要红了，林砚连忙做出了解释。 “不是那个意思，韩妍兮没死。” “啊？” 霍秀秀忘记了哭泣，整个人都变得呆呆的。 眼看自己三两句话也说不清楚，林砚直接把人带到了府里。 青衣红绫迎了上来，林砚回应了两句之后，就把霍秀秀带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里。 ——没错，身为捞尸人，他也有办公室。 倒不是纠结钱赚了多少，而是需要记下自己捞出来的尸体，这一笔笔的功德才是“账”。 霍秀秀很显然有些束手束脚，经历了之前的告白，死亡事件，再加上刚刚的哭闹，她脸色红得惊人，甚至不敢直视。 见状，林砚微微一笑，给她倒了杯茶。 “喝吧，喝完了平复一下，我再告诉你，为什么韩妍兮又活了。” 霍秀秀喝茶的动作顿了一下。 他说的是，“又活了”，这就说明，韩妍兮是死了，后来又活了。 ...... 第166章 梦中委托 “我现在放心了，但是……我还是有些好奇。” 霍秀秀很显然已经恢复了冷静，原本通红的脸色，如今也恢复了平常。 “死而复生这种是，即便是再神话故事里，也不是那么容易做到的吧 ……” 她换了一种说法，其实无非是想要知道，林砚都为她做了些什么。 “这些告诉你也无妨，作为代价，她拥有了阴阳眼，这世上的每一个阴阳眼都是地府给的，要给地府还债，所以这一辈子可能都要替地府去抓厉鬼。 她什么都不懂，再加上又是因我而死，所以我收她为徒弟，让她以后跟着我罢了。” “原来是这样啊……” 霍秀秀垂下眼眸，在林砚看不到的地方，眼中是掩饰不住的失落。 “这么说起来……还真有点羡慕韩小姐。” “羡慕她作甚？”林砚有些茫然：“你不是也有阴阳眼吗？” 霍秀秀愣了一下，刚想要说什么的时候，窗户却突然被打开了。 林砚的头猛的向窗户那边转过去，目光在那一刻突然就变得极其锐利，连霍秀秀都感觉到了。 窗户外面的半空中飘着一个土黄色的信封，上面写着令主亲启。 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但霍秀秀第一时间就感觉，这或许是跟地府有关系。 “令主？” “我拿了地府的阴阳令，算是令主吧。” 林砚的面色已经恢复如常，他走到窗边拿过信封，转身对霍秀秀说：“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信封里面说的应该不是什么好事。” 林砚打开了信封看了一下，冷笑了一声。 信封里面说，林砚如今是有大功德，阎王会择日接见，然后给他升职。 “我如今的职位是临时开出来的，升职的话，是要继续往这方面升，还是要真的给我个地府的编制？” “你想要什么？” 林砚把信封放在桌子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说： “我什么都不想要，我讨厌‘约束’。” 霍秀秀迟疑片刻说：“是指责任吗？” “责任和约束不是同一种东西。” 林砚似乎还想要再解释些什么，但是低头看了下手表之后，又止住了。 “已经十点多了，你该回家了。” “天色还早呢……” “你家没宵禁吗？” 林砚觉得霍秀秀家里面应该不像是会纵容女孩子夜不归宿，更何况她现在又没有出任务。 而他的善解人意，在霍秀秀眼中，就是赶她走！ 从咖啡馆吵了一架之后，林砚似乎就处处避嫌，这让霍秀秀难受至极。 从前她也不觉得自己是个小性子的人，可如今却是越想越委屈了。 “林砚，既然现在你已经回来了，那我可以得到答案了吗？” “什么答案？” 还问什么答案？自然是要不要在一起的答案！ 他这么问，是不是不愿意正面回答了？ 情绪激动下的霍秀秀根本没有想到，林砚这个死直男是真的没有那么多心眼，他心里面装的事情太多了，霍秀秀又不愿意点明，所以他才要想。 只是还没想两秒呢，霍秀秀就直接红了眼眶，转身跑走了。 “霍小姐！你怎么了！” 林砚怕她有什么事，于是追了两步，走到门口的时候被青衣拦下了。 “大人，您还是别追了，让霍小姐自己冷静一下吧。” 同样身为女人，她一看就知道霍秀秀的心思，只是…… 面前的这位主子，大抵真的是不食人间烟火，对于女人的心思，他应该是猜不透的。 夜已经深了，林砚实在是不放心，从怀里面放出来一个小纸片人。 “去跟着霍小姐，确保他平安无事之后再回来。” 纸人落在地上，对着林砚虚虚一礼，随后朝着外面飘走了。 —— “大人……” “大人？” “请您醒过来……” 迷迷糊糊之中，林砚似乎听见有人在叫自己。 是谁？ 林砚睁开眼，眼前是一片花白，刺眼的光从四面八方照过来，他什么都看不清楚，只能半眯着眼。 “大人！” 这一次，声音清楚很多了。 在有限的视界里，他看到似乎有一个女孩子站在自己身体面前，微微弯着腰看着自己。 女生穿着白色的校服，看不到脸，她脖子里的项链露了出来，有些氧化发黑，吊坠看起来很廉价，应该是个红色的塑料宝石。 “大人，我来下委托，请您捞一具尸体，一定要找到。” 谁在说话？ 找到谁？ “就在那里等着你……” 在哪里等着？ “求您了，去燕山，救救……” 话未说完，林砚就猛地睁开了眼！ 眼前是自己卧室的天花板，此时的他，才是真的醒着。 刚刚是梦吗？谁来向自己下了委托？ 林砚头疼得要命，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不过，“燕山”这个地名，他倒是听说过，距离这里不是太远，也就五十多公里。 “大人大人！韩小姐来找您啦！”青衣蹦蹦跳跳地过来说：“还给我带了一个新的容器呢！您快来瞧瞧！” 院子里，韩妍兮穿着休闲的运动服站在中央，旁边立着一个和她差不多身高的纸人，那纸人挽着双髻，穿着粉色衣衫，唇红齿白，脸蛋上还有淡淡的胭脂，除了没有眼珠以外，妙龄少女的形象惟妙惟肖。 青衣很是兴奋地指着纸人说：“韩小姐说这个是给我带的！” 虽然青衣看起来恨不得立马钻进去，但她也在征得林砚的同意，毕竟她是林砚的人。 “嗯，挺好看的，进去吧。” 话音刚落，青衣的身体就瘫倒在地上，紧接着，韩妍兮身旁的纸人抖动了两下。 “主人！您看，我好不好看呀！” “好看，真的好看。”林砚面无表情地夸赞着。 他是真心地，天知道他每天看着那个奇丑无比的纸人在自己面前蹦蹦跶跶地装可爱是什么心情，现在总算好一点了。 “谢谢你，韩小姐！” “不用谢，你用得惯就好。” 韩妍兮双手握在身前，和青衣交谈的时候还时不时的去瞟一下林砚，可是当林砚的眼睛看过来的时候，她却又很快扭过去。 ——像是在闹别扭一样。 ...... 第167章 惨重代价 只不过她是和自己闹别扭，甚至不知道现在应该怎么面对林砚。 好在林砚不怎么注意这些。 “走吧，跟我出去，有个委托。” “嗯？在哪里？捞什么样的尸体？” 虽然如此问，但韩妍兮还是快速进入了状态，跟在林砚的身后问道。 “不知道。” 韩妍兮的脚步顿了顿。 不知道？ “那人托梦给我下的委托，去了就知道了。” 上车的时候，韩妍兮还是习惯性的绕着车走了一圈之后，才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已经不是警察了，这个习惯不累吗？” 韩妍兮愣了一下，随后低头苦笑。 “其实我还算是警察，只不过跟你一样变成了编外人员。我师傅……我之前的那位师傅不想让我离职，抱歉，我还没有习惯，现在你才是我师傅。” “那位叫你当警察，我教你当阴阳师，互不干扰的，想怎么叫就怎么叫。” 林砚发动汽车说： “再说了，我也没有说要让你跟那边断绝关系，我只是担心你会有一点融入不到正常人的生活里面去。” 还有一点，警局那边不愿意让韩妍兮离职，或许也是想要用这一点关系来牵制住自己，将来万一有什么事的话，也比较好说话。 但经过上一次黄河韩妍兮丧命一事之后，他几乎不太想接警局那边的单子了。 开车半个小时之后，林砚来到了阴阳铺子。 如果是之前的话一开门可能首先闻到的就是烟味，可今天推开门之后，却只有淡淡的檀香。 吴浩站在柜台后面，见到来人之后，笑了一下。 “林叔叔可有好几天没往我这儿来了。” 听到这个称呼，林砚瞬间满头黑线。 “再说一遍，我比你大不了几岁。” “这是尊称！尊称！”吴浩笑嘻嘻的回了两句之后也不说改口，而是将目标放到了韩妍兮身上。 “美女姐姐之前没见过你呀，是我林叔叔新收的徒弟吗？” “是的，我叫韩妍兮，请多指教。” “请多指教，请多指教！”吴浩笑呵呵的拿了一个橘子递给她，然后走出柜台，准备导购。 林砚看着吴浩的样子，总觉得有些陌生。 笑容还是同样的笑容，说话语气也跟从前一样，但给人的感觉不一样。 “符纸拿出来吧，上一次的用完了。” “你来的还是不太巧，这一次一张都没有了！” 闻言，林砚就皱起了眉。 上上次过来的时候没有，上次过来的时候说让留一点，这一次过来的时候直接一张都没有了。 “这又是怎么回事？” “你还不知道吗？清源道长出事儿了！所有的符咒全部都被那道观里的人买走了。” 怎么又是那边出事？ 上一次在吴天真和王胖子那边找到了先人的灵魂，送回了道观，本以为那边不会再有其他的事了，这才过了多久啊？ “难道又是什么妖魔鬼怪？清源道长能力不差，能够让他受伤的，我怎么可能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 吴浩有些哭笑不得的摆摆手说：“淡定淡定，不是那方面的，他是被查出胃癌晚期了，去医院都救不了了，道长本人倒是佛系，但是手底下的那些弟子们，一个个的都哭丧着脸，把那些空白的符咒全部都拿回去写平安符了。” 末了，吴浩还有特别欠揍的语气，怂了怂肩膀。 “没办法，他们给的实在太多了。” 韩妍兮突然插嘴了一句：“道行那么高的道长都没有办法避免这种疾病吗？” 林砚直接回答说：“连我都没有办法避免死亡，你说呢？” 这一答，让韩妍兮沉默了，她点点头，默默退回了后面，看起来貌似是有心事。 林砚买了些其他的法器，又跟吴浩要了些空白的纸，准备自己写符咒。 符咒其实并不一定非要在黄色的符纸上面写，在哪里都可以写，推动符咒的，是来源于撰写者在撰写时注入的灵力。 林砚足够强大，就算是在一块板砖上面随便划两道，也是能够当平安符来用的。 他画的时候，吴浩凑到了跟前，看了好几眼。 “能不能卖给我？我出一张10万。” 韩妍兮听了瞬间倒吸一口凉气。 林砚画一张符咒只需要几秒钟的时间，这几秒钟就可以赚10万？！ 但林砚听到了后，甚至连头发丝都没有动一下。 “我的辅助不能用钱买，要用功德来请，代价太重，一般人要不起。” 吴浩撇了撇嘴。 “也是，等什么时候我把这辈子需要干的事儿都干完了，再好好向您请一道符吧。” 说完，吴浩就重新站回了柜台里面去玩手机。 买好东西重新从燕山出发的时候，林砚发现旁边的人似乎一直都没有怎么说话。 “你怎么从刚开始就不说话了？” “我……我只是在想死亡的事。” “比如说？” “你刚刚说连你都没有办法避免死亡……你在地府里面也算是名正言顺的大人，在咱们这凡间，但凡是稍微了解这方面的，无一不尊称你为水神，可这样的你竟然也会随着时间慢慢老去……” 她只是觉得跟这世界比起来，不管是多么有能耐的人，都会显得格外渺小。 林砚听了这番话之后，突然就问了韩妍兮另外一个方面的问题。 “你觉得干这一行最重要的是什么？” “呃……”韩妍兮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想了几秒钟之后，尝试性的说：“善良？” “不，是置身事外，把你自己当成这世界上所有事情的过客。” 这个意料之外的答案，让韩妍兮又愣了几秒。 “我不太懂……” 林砚索性停下汽车，转头跟韩妍兮解释说：“这一行最大的规矩就是不能干预旁人的生死。你虽然是活在这世上的人，但你必须要活在因果轮回之外，有些事情若你掺和进去了，那就会付出代价，就比如你。” 韩妍兮愕然：“我？” “是，地府上的生死簿显示你原本寿命就快要结束了，即便不被淹死在黄河里，可能再过不了几天，你也会被汽车撞死或者是突发疾病死亡……但因为我掺和进去，想要让你重新活过来，我也付出了代价，就是教导你，保护你，懂了吗？” 这代价对于林砚来说，其实可以称得上是惨重了。 他这人佛系的很，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一般是不会去管的，可是因为韩妍兮，他莫名其妙的就多了些要体力服收集厉鬼的工作，浪费时间还浪费精力，这代价属实是惨重。 ...... 第168章 报应 韩妍兮似乎是想要说什么的时候，汽车的引擎盖突然就发出一声巨响。 韩妍兮被吓了一跳，连忙扭头去看，只见车前头站着几个人，表情个个都是凶神恶煞。 “快点下车！你们刚刚把我们老大的车给撞了！” 在前面不远处站着一辆五菱宏光，那辆车明明离得那么远，他们却硬是说撞到了，很显然，是想要讹上他们。 “这些人也太过分了，隔着那么大老远都好意思把这锅往咱们头上扣！” 韩妍兮下意识的摸出了自己的警察证，准备下车去和他们理论的时候，被林砚一把按住了。 “不用下车。” 外面的人还在喊着，让车里的人先把之前的东西交出来作为抵押，然后再说一说，怎么赔偿车的事情。 这很明显已经不是协商，而是在光天化日之下抢劫了。 在如今的法制社会，敢这样做的，除了脑子有坑的，那就只能是背后有人了。 看这几个人的模样，应该是背后有人。 “过不了多久，这些人就会付出代价的。” 韩妍兮看了一会儿，还是觉得在她们付出代价之前，反倒是自己有可能会先倒霉。 “你怎么这么说？” “你静静的看一看就知道。” 连夜躺在座椅上，甚至开始闭目养神。 韩妍兮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人胆子是真的大，一边是叫嚣着的地头蛇，而另外一边是不知道为什么心这么大的林砚，韩妍兮只觉得自己的头都大了。 没过两分钟，外面突然开始狂风大作！ 紧接着天空落下瓢泼大雨，那几个原本围在车旁边的人都被浇成了落汤鸡。 一棵大树在狂风的摧残之下，竟然缓缓倒向地面。 一个小弟发现，连忙推开老大可不知道怎么的，这角度竟然刚刚好，把老大推到了那棵树下。 戴着墨镜的老大就这样被树砸到昏迷，几个小弟吓得半死，七手八脚的把人给抬走，开着那辆战损成色的面包车逃走了。 眼睁睁看着这一切的韩妍兮，整个人都是懵的。 她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林砚：“你怎么……” “我怎么会知道的对吧？很简单，我根据他们身上已有的功德，算出来的。” 韩妍兮整个人都是愣住的。 如果真的有这个本事，那岂不是可以预知未来？若能预知未来，那岂不是就成了无敌一样的存在？！ “没有你想的那么邪乎。” 爷爷似乎是已经猜到了对方的心中所想，在他还没有问出口的时候，提前就把答案给说出来了：“在每个人的面相上可以看到很多东西，静下心来仔细看，你就会看出这人的功德或者是运势，不信你仔细看一看。” 韩妍兮连忙拿出了自己包里的小镜子，仔细的盯着自己的脸。 她知道自己的眼睛有所不同，所以刚开始什么都没有看到的时候也并没有声张，只是按照林砚所说的话，再次静下心来，再更加努力的去看。 果不其然，她在自己的额头中间看到了黑色的东西。 林砚在旁边又提前一步作出了回答：“那些黑色的东西，就是你德行的亏。” “我是个罪孽深重的人……” “那倒也不至于活人身上有两盏魂火，你已经没有，自然是容易招惹脏东西，不见得是因为你高兴有亏。你做事但求问心无愧就好。” 韩妍兮抬起头，仔细的去看了看里面的额头中间。 那里什么都没有，不管是红色的还是黑色的，什么都没有，从这张万年都没有波澜的脸上，什么也看不到。 “我为什么在你脸上什么都看不到？是因为你没有？还是因为你一直都秉承着那句置身事外的原则，所以不管是功德还是别的，都没有办法在你身上留下痕迹？” 林砚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发动汽车，绕过了刚刚砸昏了黑老大的那棵树。 来到燕山城，韩妍兮一下车，一眼就看到一条大约有10来米宽的护城河。 这护城河围绕着整个城市，一路风景秀美，看着叫人觉得心情也不错。 “我们要在这河里头捞尸体？” “那倒不见得，人工挖掘的没有天地灵气，鬼在这里都快饿死了，犯不着。” 话音刚落，韩妍兮就转头看向旁边。 在远处有一个男孩正在散发传单，还联系看到那个男孩额头上有很多的黑气，于是便指着那个人问林砚：“如果是那样的呢？我总觉得那个人似乎并不单单是德行有愧。” 林砚点头：“恩，你看的不错，还从这里头看到了其他的东西。这人或许只是运势不好，没猜错的话，最近一段时间应该会很倒霉的。” 话音刚落，那个男孩就不小心被绊倒了，手里的传单撒了一地，甚至还有一些飘到了河里头。 捡传单的时候又不小心被一个人踩了手，慌忙倒退的途中又被栏杆碰到了头，简直倒霉到爆炸。 韩妍兮想上去帮忙，但又突然想起之前林砚曾经说过的，要置身事外的原则，一时间有些进退两难，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林砚盯着那个男孩看了几秒，然后对韩妍兮说：“只要不牵扯生死的话，随你怎么样都行。” 然后还韩妍兮冲了过去，帮那个男孩捡传单。 “你不上学了吗？现在还不是放假的时间吧？” “谢谢姐姐。”男孩把传单接了过来，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已经不上学了……” “怎么不上学了？” “福利院没有多余的经费让我上学了，我得多赚点钱给弟弟妹妹们留着。” 福利院？弟弟妹妹？ 想不到这男孩的身世竟然如此可怜。 “你们福利院资金很紧张吗？” “院长是个善良的人，赞助了很多孩子，所以资金一向都是紧缺的，不过日常生活倒也不成问题，我这样只是想让弟弟妹妹们过得好一点而已。” “你是哪家福利院的？我给你们捐点吧。” 韩妍兮说着就拿出了手机，当场准备转钱。 林砚走过来，压下韩妍兮的手说：“想捐钱的话要去福利院现场捐。” 言外之意——你还真好骗。 ...... 第169章 放开她 韩妍兮有些尴尬得收回钱包，说：“要不然我们跟着你去福利院吧？” 男孩表示可以理解对方的谨慎，也很想把林砚他们带去福利院，希望可以让他们看看自己生活的环境。 在去福利院的路上，韩妍兮还在想，林砚为什么这么轻易的就同意了呢？ 刚准备问出口，就听见林砚在前面说：“小哥你的脖子上，是不是戴过项链啊？” “啊？” 男孩下意识的摸了下自己的鼻子，随后反应过来。 “是的，我昨天晚上才刚摘下来，那项链比较便宜氧化了，回头换个链子。” 说着，然后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来了一个项链的吊坠。 看到这吊坠的那一刻，林砚的手不自觉握紧了方向盘。 ——跟自己在梦里见过的那个长得一样！ 其实刚刚并非是看到了这男孩脖子上的链条痕迹，而是在某个瞬间看到了回溯之影。 简单来说就是看到了这个人过去的某个片段，有可能只是一两秒，也有可能是几分钟。 他在刚刚的两秒钟内看到了这男孩，脖子上挂着一个项链，跟梦里见过的是同一款，只不过颜色不太一样。 梦里那个是红色的，眼前这个是蓝色的，倒有点像是小年轻们会戴着的情侣款。 而最让林砚在意的并非是项链本身，而是回溯。 像是录影光盘播放，快要到结尾的时候，偶然会闪过之前的片段。 回溯只有在将死之人的身上才会出现！ ——这个人就快要死了！ 到了福利院，林砚第一眼就瞅见这整个院子都是黑烟笼罩的，运势特别不好。 一个女孩从林砚的面前经过，而林砚在那一刻似乎也看到了这女孩的回溯之影！ 什么情况？ 为什么这么短的时间内看到了两个将死的人！？ 韩妍兮一直跟在林砚的身边，看到林砚的表情那么严肃，好几次想要张口说话，但最后都默默的憋了回去。 “这是我们的院长妈妈，院长，这两位是在大街上遇见的好心人，说是要来捐款的。” 院长姓刘，是个约摸五十来岁的中年女人，有些过劳肥，眼下有着浓重的黑眼圈。 见到林砚二人穿着不凡，而且开的车也不是便宜货，立马谄媚的笑了。 “您好，您好，请问贵姓？” “我姓林，这位是我助理小韩。” 都说了是助理，但院长暧昧的目光还是在两人身上流转了一番，最后似乎是确定关系不一般。 “好的好的，请问二位要参观一下吗？” “嗯。” 说是参观，但其实林砚的目光一直都在刘院长的身上，没有离开过。 刘院长身上有着极其深重的煞气和怨念，单单是说话也会从嘴里露出来黑色的煞气，这些足以证明此人罪孽深重，罪业入魂。 “院长！”刚刚离开的那个男孩又跑了回来说：“张老板来了。” “好的，二位，让小李先带着你们四处看看吧！” 刘院长甚至没有来得及等林砚的答复就走了，看来那个张老板对于刘院长来说极为重要，或者说是对于这家福利院特别重要。 “你叫小李是吗？”韩妍兮以极为和善的面容跟小李打开了话匣子。 “是的。” “你们这福利院里头总共有多少个孩子啊？经济状态还好吗？” 韩妍兮问话的架势极其专业，不像是闲聊，倒有点像是特意来打探消息的。 可是一般人只怕早就要怀疑了，但小李非但没有怀疑，反而还特别热心的回答了所有的问题。 “总共有七十三个，经济状态还好吧，张老板经常会来捐东西。” 小李指着护城河旁边的一个房间说：“那边，张老板每次过来的时候都会留宿一晚上，每次来过之后都会留下很多生活用品还有钱。” 韩妍兮听到这里之后，觉得有些奇怪。 为什么每一次过来还要专门留宿一个晚上？留宿一个晚上之后，这福利院的精神状态也会随之变好，听着倒像是……进行了某种交易似的。 “我们也能在这里住一晚吗？” “当然可以，我给你们安排一个蚊子比较少的房间吧，河边蚊子太多了。” 河边蚊子那么多，但张老板还是要坚持住那个房间，这是为什么？ 林砚看了一眼，随后就转头走了。 到了晚上，韩妍兮悄悄的走出来，准备四处看一看这家福利院有没有什么特殊的，但没想到刚一走出来就看到了她最不愿意看到的那一幕。 白天的猜想终究是成真了。 ——刘院长带着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走到了那个房门前，把小姑娘送进去之后带着讨好的笑容跟张老板说了些什么，随后关上门走了，全然不顾那个小姑娘的哭喊。 原来每一次的钱都是用这些小姑娘的身体作为交易换来的！ 身为警察，韩妍兮最不愿看到这些肮脏的事情。 她呼吸变得急促，心跳也随之加快，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房间内的哭声已经陡然加大了！ 她刚刚已经在这里愣了有半分多钟了，如果那个人足够禽兽的话，这半分钟的时间里已经足够发生很多很多的事情了！ 韩妍兮没有再迟疑，直接就朝着河边跑了过去。 但还有一个人比自己更快，是小李！ 小李冲过去一脚踹开了房门，韩妍兮也随之看到了屋内的场景。 只见身材肥胖的李老板把那小姑娘按在地上，双手死死掐着对方的脖子，脸上带着兴奋至极的笑意，与之相对的是女孩满脸痛苦，好像就快要坚持不住了！ “放开她！” 小李怒吼一声，直接扑过去把张老板甩开。 但小李太瘦了跟张老板体型悬殊极大，很快就被张老板扭着送到了窗户旁边。 ——窗户的下面可是护城河！！ “危险！你们两个人快点从窗户上下来！” 韩妍兮终于跑了过去，可还没走到跟前，小李就跟张老板相互扭打着一起掉入了河中！ ——噗通！ 一声之后，再也没有了声音。 韩妍兮心跳如雷，当即就脱下鞋子准备跳进去。 可是，她还没走两步，就被一个人给拉住了！ ...... 第170章 生死有命 “你不能干预旁人的生死。” “可是我现在不过去的话，他们两个人都会没命的！” 面对韩妍兮的请求，林砚却显得有些不近人情。 “不可以，你自己的命已经够薄了，不要再强行干预其他人的了。” 说完，他一把将韩妍兮的身体甩到了身后。 在韩妍兮看不到的地方，林砚却悄悄的对河里甩下了一张符咒。 符咒落入水中之后，原本流速很快的河流速度也减慢了些，至少人在里面不会像一片树叶似的，随时都要被颠覆，要被卷走。 韩妍兮欲哭无泪，她是真的不想让小李就这样跟一个变态葬身在河里。 可当韩妍兮往下看的时候，却看到了令她震惊的一幕。 只见小李将张老板按在水里，死死的掐着对方的脖子，脸上有一种同归于尽的狠绝。 “这个张老板应该已经用这样的办法杀了好几个女孩，小李肯定是知道这件事情的，所以才选择用这样的办法跟张老板同归于尽。” 小李是要用自己的性命，来当做送这个恶魔入地狱的路费。 话音刚落，两个人的身体就一起落入了水中，然后再也没有浮上来。 韩妍兮突然就有一种无力的感觉，她呆呆的坐在地面上，看着重新恢复了流动的河水，指尖微微在颤抖。 她已经分辨不出来谁对谁错了。 小李行侠仗义，可他是个杀人凶手。 张老板被杀，在因果里很可怜，可从前犯下的罪孽又无法根除。 他们都是恶人？ 不都不是……韩妍兮已经快要无法思考，头痛的快要炸裂开了。 林砚把自己的乌篷船扔进水里，在流动的河水中，乌篷船却停在原地，就在小李落下去的正上方。 林砚这一次没有下水。，直接在岸边拿出竹篙，下去用力一挑，直接把张老板的尸体给挑了出来。 然而更让人没想到的是，被挑出来的不只有张老板和小李的尸体。 只见在张老板的两条腿上，钳着好几个手掌。 这些手来自于不同的女孩，从尸体的腐烂程度来看，有些已经变成白骨，有些还依稀可见血肉，这些尸体的身量无一例外都很瘦小，看来都是这福利院里面十岁左右的小姑娘。 “这……” 韩妍兮捂住了自己的嘴，想说话却说不出来。 在她看来，今天晚上所遇见的这一切，早就已经超过了自己的认知范围和接受范围了。 河中怨念纵生，河面都快要被染成黑色的了。 天也黑压压的一片，似乎要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潮湿的味道，像是水里腐烂的泥，又像是岸边被晒枯的草。 船上停着好几具尸体，就连见多识广的林砚见到了这一幕之后，也不由得停下了所有的动作沉思着。 “大罪……大罪之不可赦。” 沉思许久之后，林砚才脱口而出说了这句话：“小韩，在你看来，这样的情况应该怎么做？” 韩妍兮盯着奔腾的河面，意识到了现在的异常，可能就是这些见了光的尸体所散发出来的。 “要从源头上解决问题吗？” “真正需要你独当一面的时候，没有老师会回答你的问题，好好想一想应该怎么做。” 韩妍兮闭着眼睛，努力的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努力的思考着目前的情况，自己应该怎么做。 “河中怨念横生，应当镇压。” “你错了，一为感化，二为感念，三为镇压。” “我不太懂，还望师傅教教我。” 这是韩妍兮头一次喊出师傅这个词语。 因为之前总觉得两人之间的关系若是用这个词语来形容的话，总会变得有些生分，可如今在大是非面前，已经不由得自己多想了。 “首先为感化，从自己的角度奉劝对方，二为感念，从对方的角度来理解对方，若是这两者都行不通的话，那才是镇压。” “好的，我记住了。” 教完了韩妍兮之后，林砚回过头，收起竹篙。 突然，林砚的目光定格在了其中的一具尸体身上。 那具尸体很熟悉……给林砚的感觉很熟悉，因为脖子上似乎闪着红光。 在月光的照耀下，那似乎是一个红色的吊坠，链子已经生锈，缠上了水草，但依旧没有断开，那个小小的吊坠也依然被那链子捆绑着。 那个吊坠的样式跟小李身上的一模一样！ 也就是说跟小李用了情侣款项链的就是这个人！小李的心上人早就已经死在了河里。 现在林砚似乎能够稍微理解，为什么小李一定要跟对方同归于尽了。 他们都是无父无母的孩子，在这个孤儿院里面不可能得到绝对平等的关照，有人受宠就肯定会有人受冷落。 被冷落的孩子们相互扶持，彼此就是生命里唯一的光。 小李跟那个女孩恐怕也是这种关系。 在之前林砚曾经见过的回溯里，小李脖子上戴着项链，身边还站着一个女孩，那女孩只有小半张身子，只能看出一条胳膊，但两人的手紧紧相握着，那是比亲情更加紧密的羁绊。 “我现在要招魂，你好好看着看，能记多少记多少，这一招回头我也会专门教给你。” 林颜强行的把韩妍兮从失落中剥离出来，现在这个情况，就算心里头有再多想法，也必须要压下去。 “好！” 只见林砚从自己的身后像变戏法似的，拿出来一张小旗子，这小旗子不是长方形，而是个四四方方的，上面画满了各种古朴而奇怪的纹路，韩妍兮看到那个东西的第一眼就觉得很亲切。 “此乃招魂幡，专招无方之魂。” “为何我看着这东西会觉得有些亲切？” “因为你灵魂不稳，你的灵魂和你的肉体现在是分开的，只是做了交易才能够让他们暂时的能够待在一起，不要走神，仔细看我！” 林砚咬破自己手指，在招魂帆的旗柄上。点了一下，随后一滑到底，用力一甩，旗子随风飘扬，一瞬间就变大了数十倍！ ...... 第171章 招魂幡 棋子变大之后，林砚江拿东西矗立在河水中，自己双手合十，后三根手指交叉，两根手指点在自己眉心，嘴巴里面念念有词。 韩妍兮离的有些远，只能够听得到对方好像是在念着什么魂，什么罪，什么命的，就算是想记也记不清楚，只能暂时将注意力放在那旗子身上。 说来也奇怪，这旗子下面没有什么东西挡着，却没有倒，明明周围的风从刚刚开始就变得很大，但是从韩妍兮开始念咒语的那一刻，棋子本身就像是被赋予了慢动作似的，极其缓慢的飘扬着，看着很诡异。 有一些光点，慢慢的从河中升起，突然见了天日，这些光点似乎有些焦躁不安，横冲直撞，因为他们太过于微弱，以至于差点就要被风吹散了。 林砚睁开眼睛，双手指着那些光点，沉稳而有力的喊了一句：“着！” 下一刻，那些光点突然被定在原地。 紧接着所有的不安似乎都消失了，他们慢慢的朝旗子聚集着，在棋子的周围，缓慢的飘动着，似乎也被赋予了某种奇怪的慢动作。 韩妍希看到这里的时候，突然就反应了过来。 并不是他们被刻意放慢了动作，好像自己跟着旗子并非是处在同一个时空似的。 这些光点慢慢汇聚到一起，逐渐形成了一个人形。 这个人影是虚的，好像一吹就会散，看着有些半透明，可以透过这灵魂的身体看到之后的东西。 女孩慢慢睁开了眼，眼中透着茫然。 林砚放下自己的手，眸光似乎也有些波动。 “死掉的这七个女孩里，你是唯一一个没有变成厉鬼的……” 招魂三不招恶鬼，只护将要消散的亡魂。 “哪个是你的身体？” 女孩听了林彦的话之后，缓缓低头向下看，最后指了一下那个戴着项链的身体。 “那是我……” 这就是小李的亲人吗？ 女孩已经将自己的目光定格到了小李的尸体上。 当女孩看到小李的尸体跟张老板一起出现在河里的时候，似乎就已经明白了一切，捂着脸痛苦的哭了起来。 但是鬼怎么能哭呢？ 哭不出来，但心里面又太过于痛苦，于是只能燃烧自己的魂魄。 韩妍兮看着女孩已经快要透明的身体，连忙阻拦着。 “你不要再哭了，你这样下去，你会永远消散的！” 脸也看不下去了，甩出一张符咒，啪一下粘在了那女孩的额头上。 这下子女孩连哭也哭不出来了。 表情是酷着的，但是眼里什么东西都没有，就像个失去感情的木偶，只是在做着这样的表情而已。 “不要哭了。” “为什么……为什么我要经历这一切？为什么我会这么痛苦……” “从尸体的腐烂程度来看，你似乎死的很早是吗？” “如果要论时间的话，我应该是第一个……现在是什么年月？” 女孩反应过来之后，连忙问了一下当下的时间。 韩焱曦回答之后，对方苦笑了一声。 “都已经一年了，哥哥也长大了……” “小李是你的哥哥？” “是的，是我的亲哥哥，我们两岁的时候就被扔在路边，后来被带回福利院，我们两个人就彼此扶持着过日子。” 韩妍兮突然有一些难堪。 之前还猜测这两个人是不是情侣，可现在看来，他们分明是比任何关系都要亲近的家人。 “这几个尸体里你是唯一一个没有变成厉鬼……我知道你在河里的这些日子，应该也偶尔会有自主意识，你为何没有变成厉鬼？” 其实林砚在拿出旗子的时候，心中并不抱有什么希望，可没想到竟然还真的招出来了一个。 “好像有一句话一直在我心里回荡着，那是我自己的声音……我自己的声音一直在喊，一定要让可恶的人付出代价，一定要去报仇……可是我想到哥哥，如果哥哥知道我变成了坏人，肯定会很伤心的，所以我控制了自己……就是这样。” 原来是全靠自己的意志力才压制的。 林砚看着女孩的目光之中，带着一丝赞许。 如果这个女孩没有出事的话，将来应该也是能干大事的人。 “你用你为数不多清醒的时刻向我托梦，请我过来帮忙打捞尸体，是想要把你的给捞出来是吗？” “不，我是想要请你把我哥哥的尸体捞出来。” 听到这话林砚不自觉皱起了眉头。 自己做那个梦的时候，小李明明还没有死。 为什么这姑娘提前让我们自己过来捞尸体？ “欺负我哥哥病了，我清醒的时候会看着哥哥，后来我知道他得了白血病……有一天我听见我哥哥自己在房间里面跟我说话，说一定会让那个恶人付出代价……” 原来小李早就已经做好了跟对方同归于尽的准备了，所以才会这么果断的跳入河中。 “我无法阻拦，我无数次拼命的哭喊着想要让哥哥去接受治疗，可是我的声音他怎么都听不到……我不想让哥哥的尸体跟我一样烂在河里，所以我用尽所有的力气向你托梦，真的非常感谢你能过来……” 林砚沉默着。 对于这次的事件，他已经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 女孩似乎在自己想着什么，突然变得有些激动。 “我哥哥的灵魂呢？为什么我见不到他？如果哥哥也死了，那我们是不是就可以永远在一起？” “人在死亡的时候会在迷迷糊糊之中被带走，你哥哥现在应该已经在阴间了，你是因为往死住留在阴间的鬼魂，你哥哥是已经预料到自己会死，所以你见不到他了。” 死生不复相见，对于这个年幼的小姑娘来说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情。 “这样啊……没关系，只要我哥哥下一辈子能过得好就可以。” “尸体都在这里，张老板会付出代价的，死后他要在地狱受苦，他在这人世间的名声也会交给法律来制裁，这一点你放心吧。” 听到这里，女孩最后的心事也已经解决。 她微笑着点点头。 “所以现在……我需要做什么？” “你需要付出代价。” 听到代价二字，韩妍兮猛的睁大双眼。 ...... 第172章 费心管教 “什么代价？” 林砚回头看着韩妍兮说：“你又不是第一天跟我相处，应该不会不知道我做事是需要索要代价的吧？不然这件事情的因果就会落在我身上，我可没有兴趣掺和到这些东西里头去。” “可是这小姑娘现在已经是个鬼魂了，一个鬼魂又能付出怎样的代价呢？” “有啊。”林砚突然笑了一下：“有灵魂呀，若是将灵魂永远消散，就等于是用自己的全部来洗清了因果轮回，这样就与我无关了。” 韩妍兮看着林砚，突然就觉得现在的他有些让人感到陌生…… 韩妍兮甚至在那一刻有一个比较残忍的词语套到了他身上。 ——冷血。 对，在面对生死这个问题上，林砚置身事外的程度，甚至是已经到了冷血的地步了。 “为什么……” “因为我们不可以干预生死。” “……可是你这样跟一个怪物有什么区别？！” 韩妍兮冲着对方大喊了一句。 虽然这话刚喊出来的那一刻就后悔了，但后悔也只是担心两人的关系会因此恶化，并不是后悔这句话不该说，因为这本来就是心里话。 林砚似乎早就料到韩颜夕会说这样的话并没有一丝意外，反而有一种果然料到了的，情理之中的兴奋感。 他笑呵呵的向前走。 “是啊，我们是游离于生死之外的人，死人觉得我们是个活人，借着地府官职。在人间行走享尽了各种各样的便利，而活人看我们整日跟死人打交道，担心不吉利，所以会敬而远之。如果不这样做，我们会被群而洙之。” 韩妍兮在林砚的目光之中，一步一步的向后退，在这一刻，突然就丧失了跟对方争辩的勇气。 “如果你想要用你自己的方式来做这些事情，可以，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我会跟在你的身边保证你的性命不受危险，其他你想怎么做都可以，等一个月之后，你就会发现今天的你是多么的愚蠢。” 愚蠢吗？ 做个有血有肉的人才不愚蠢！ 韩妍兮那不服输的劲儿也上来了：“那我们就等着瞧吧，一个月的时间。” 林砚点点头，不再理会这边，直接一掌拍碎了女孩的魂魄。 韩妍兮有些无力的伸手去触碰那些光点，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办法真的摸到，也没有办法将对方留下。 “去报警，先把院长抓起来再说，跟这件事情有关的人一个都不要放过。” “好……” 还有一些像是个失了魂的人似的慢慢的往回走，动作很拖拉，表情很呆滞，嘴巴里面念念有词，但没有人可以听清楚这说的到底是什么。 等韩妍兮彻底的走远了之后，连连又伸手一抓，刚刚那些被完全拍散的光点，此刻又重新汇聚了起来。 女孩有些惊讶的看着自己的身体，更加不解的望着林砚。 “您这是……” 不是说好了要让自己完全消散的吗？ 为什么自己现在还有意识？ “到这里来吧，我送你去投胎。” 林砚拿出一张符纸，女孩的身体不受控制地被吸了过去。 “大人我不理解，你若是帮了我……那刚刚您教导韩小姐的那些话……” “该教的道理还是得教，我并非是很守规矩的人，你生性传善，靠着自己的意志力压制住了要变成恶鬼的欲望，这样的人世间少有，我会把你送到阎王面前去求情，若对方答应你进入轮回，我们之间的账便可以一笔勾销。” “原来如此，多谢大人！” 可能重新投胎之后，哥哥和妹妹再也不能相见，但只要知晓对方是好好的，那就足够了。 警察来的很快，看到这些尸体之后，烈焰自然是被当做了第一嫌疑人，当警察问到为何会来到这里的时候，林砚没有办法回答，是因为那个梦，所以保持了沉默。 警察想要将林砚带回去，还延期及时打电话疏通了关系，让科长直接打电话到这边来，说这件事情是非自然事务调查局的事，要交给这边的警察局来善后，对方这才恭恭敬敬的把林砚给送了回来。 林砚重新回到福利院的时候，院长正被警察押送着往警车里面塞。 她知道以自己的罪名，若是被送到警察局里面的话，那就必死无疑了，所以死也不愿意上车，甚至到了这个时候还在为自己狡辩。 “明明那些女孩都活不了多久！我用她们的命来帮助其他人，这样不好吗？？我这是在帮助他们给自己的命，记得让他们下一辈子活得好一点，凭什么我要叶子付出代价，我才是好人！” 院长终究是不敌人高马大的警察，被塞进了车里，惨叫声也越走越远。 林砚回想起刚刚的那番话，突然觉得有些奇怪。 他喊出了范无救，让对方把生死簿给自己带过来。 打开生死簿的时候，心中默念着对方的名字，就可以自动出现对方的一切。 林砚看了之后发现，这些女孩的寿命的确是快要结束……在被张院长害死之前。 警察又从张院长的办公室里面掏出来好几张体检通知单，的确跟那些死去的姑娘们都对得上，这些人的确是都得了白血病。 为什么这边的小孩子们都这么容易出事？ 林砚第一时间就觉得可能是这里的饮食有问题，于是把这件事情交给韩妍兮，让对方着手去调查一下。 韩妍兮还在因为之前的事情而生气，对于林砚的命令，虽然是答应了，但态度总归是没有之前那样火热了。 对此林砚也不说什么，韩妍兮在这种事情上面跟一个小孩子差不多，自己应该适当的让对方成长，而不是全权接管。 “大人，教徒弟的感觉如何？” “并不怎么样。” “看韩小姐的样子似乎是个热心肠，面对生死大事，不可能会置之不理，您如果要管教的话，可能要多费心了。” “既然是我自己的债，那我自然会好好的管理，只是……” 林砚似乎想说什么，但又停住了。 范无救就连忙跟着：“大人但说无妨。” ...... 第173章 救人二选一 第173章救人二选一 “我这里有个魂，想送她入轮回，我不想掺和到这件事情里面去，可否将她带到判官大人面前细细数功德罪孽？” 范无救知晓林砚是想要将这件事情办成，还想要撇清自己的关系，便笑了一下。 “大人若是不放心的话，不妨亲自去找判官大人？他最近也不忙，前两天还念叨着您呢。” “呵，他应该不会念我什么好吧？” 范无救连忙捂着嘴说：“哎呦喂！大人此言差矣！大人您乃人中龙凤，判官大人对您可是欣赏的紧呢！” 林砚知道他是个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家伙，倒也没有多做纠缠，点点头，“那就去吧。” 他算是看出来了，地府的人向来不喜欢白白给人家做事，这个人情是必须要欠下了。 韩妍兮留在了福利院，看着林砚跟那个穿着白衣服的阴差走了，叹了口气。 林砚他……为什么总是这么让人看不透呢？ 再次来到了地府的城门前，这里却不像之前那样黄沙满天飞，除了天气阴暗一点之外，他简直以为这里就只是一个普通的城门罢了。 守门的阴差都精神抖擞的，见到了林砚也是中气十足的打招呼。 “林大人好！” 林砚被他们的声音震了耳朵，忍不住问：“你们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这么有精神了？” 两个阴差没有回答，反而是范无救上前来说：“上面要来人检查了。” 林砚：“……噗，地府也要面临这些吗？阎王要来检查了？” 说起来，他貌似还没有见过阎王的真身，之前都是传话，说了好几次要见他，但每次过来的时候，都是隔着一道帘子。 “不是的。”范无救脸色隐晦地指了一下头顶。 头顶？ 林砚往上看了一下，瞬间就懂了。 “越来如此，你们也不容易。” “这些都是我们分内之事，大人，这边请吧？” “好。” 再次见到了判官，他依旧还是那身运动服，戴着金丝眼镜，完全不像是地府这种凝重的地方的二把手。 “见过判官大人。” “林大人请坐吧。” 判官今天的心情似乎还不错，让林砚坐下的时候，甚至还带着笑意。 “林大人今日到这里来，是为了给一个本该消散的灵魂数功德？” “是，这个女孩请我捞尸，但是付不起代价，按照规矩，她应该灵魂消散，但是我……想让她入轮回，想看看她身上的一切都数干净之后，够不够入轮回。” 说完了此行的目的之后，判官有好长的时间都没有说话，只是径自地写字。 林砚也不急，在旁边把玩着那张符纸，他手指接触着符纸，似乎可以体会到其中的女孩的心情。 ——愧疚，感激。 的确是个心思纯善的女孩，即便到了这样的情况之下，也丝毫不担心自己还能不能入轮回，而是在愧疚自己给林砚带来了麻烦。 “林大人，明明这只是一个小事，你将她送到奈何桥便可，这种事情地府管得倒也不是很严，何必亲自来找我呢？” “可是我自己做的话，岂不是从我手中送走的？这样不好吧？” “有何不好？”判官写完了字，将那张纸递给林砚手中。 这张纸上面只有一个字。 “缘。”林砚念出了上面的字之后，重新去问他：“大人给我的这个字，可是有别样的深意？” 判官笑着说：“没有的事。” 既然他这样说，那肯定是有的了。 林砚重新将注意力放在字上面，说：“缘这个词，与我无关，我只想活在因果之外，所以我不打算和这个‘缘’扯上任何关系。” “林砚，这真的只是一件小事而已。”判官走到林砚面前，拍着他的肩膀说：“你大可以像其他在人间的阴差一样，想做什么事情，在不违反原则的前提之下，利用自己职务的便利，轻而易举地完成。” “可是我……” “你救了这个女孩，她是个至善之魂，有始有终地帮她做完这件事情之后，你会得到一笔善缘。” 林砚抿着嘴唇，没有说话。 他自然知道这是个“好事”，如果是其他阴差的话，会很愿意做，毕竟给自己加善缘就等于是加功德，自己这辈子和下辈子都会比不做这件事情过得更好。 ——但他不想。 他现在觉得自己就是一个“0”，活在这世上，不管做什么样的事情，他不想加，也不想减。 在很久之前，他也并非是这样的。 —— “师傅，我下山啦！” “臭小子，又偷偷跑出去了！你看我回来怎么揍你！” 年迈的师父怎么追得上年仅十九岁的林砚呢？ 和后来的老成不同，现在的林砚充满了对山下世界的好奇和向往，他迫不及待地，一次又一次地下山去探索着比上一次更深彻的世界，甘之如饴。 师父已经隐退，收起竹篙，他作为捞尸人一派最后的一个传人，身上的责任重大，但他目前还没有对那些东西有太深刻太透彻的理解。 走到了山下繁华的大都市，他呼吸着充满了大都市气味的空气。 都是尾气的臭味，和山上简直没法比，但他觉得很新奇，甚至还想要再多闻闻。 这个城市有一个很大的天然湖，整个城市都是围绕着这个天然湖建造而成的，以此为噱头，这里也是一个旅游大城。 林砚正走着的时候，突然听见旁边有人传来一声惊呼。 “呀！有人落水了！” 什么？有人落水了？ 林砚自幼熟识水性，连忙冲了过去，想看看对方需不需要自己的帮助。 但他没想到，到水边的时候，却看到了让年幼的他惊讶的一幕。 两个女人一起落在了水中，相差很远。 其中一个女人艰难地扑腾着水花，湖水不断地往她抠鼻里面灌。 “救命……救命啊……” 而另一个女人很显然会游泳，正在往岸边游。 林砚根据目前的形势判断，觉得自己应该救前者，于是直接跳入水中了。 捞尸人一脉的祖训——在非捞尸的情况之下，不可以滥用自己的乌篷船和竹篙，所以他只能靠自己的游泳技能去救人。 ...... 第174章 对自己的惩罚 “呀！有人上岸了！太好了！” “小哥！赶紧把那个不会游泳地先送上来！你也保留力气呀！这水很深的！” 岸边的人们大声喊着。 在冰冷的湖水之中将那个女人带到岸边的时候，林砚已经气喘吁吁。 他想将人送上去，她却称自己脚抽筋了。 “哎呀！我上不去了！怎么办呀！” 女人没有力气上岸，只能死死抱着林砚的脖子。 与此同时，另外的一个人也在喊着说：“救救我！我脚抽筋了！” 两个人一起抽筋了？ 另一个女人还在努力游，看起来比这个稍微好点，但林砚不敢松懈。 他拼命地用自己的身体将怀里的女人往岸上送，但是水里面没有着力点，他的动作显得又弱小又笨拙。 眼瞧着后面的那个人也快要失去力气了，林砚对着岸边的人们大喊：“快点来拉一把！快点呀！” 有两个男人连忙冲过来想把女人拉出去，而女人却死死抱着林砚不肯松手。 “你松开，我要去救人，她快要沉下去了！” 女人回头看了一眼，却依旧不肯撒手。 “我不要我不要！” 一个大哥吼她说：“哎呀你这小妮子咋这么胆小呢，快点上来，他还要去救人呢！” 在惨叫声中，女人被强行拉上岸！ 而等林砚回去的时候，那个女人却已经不见踪影了！ 林砚呼吸一滞，心脏几乎都要停住跳动了。 ——她人呢？ 不会是沉下去了吧？！ 林砚的心脏重新恢复跳动，却一次比一次快，几乎快要从胸膛里面跳出来了！ 他沉入水下，疯了一般地去寻找那个女人的身影！ 很轻松的，他找到了。 ——那个女人四肢无力地张开着，在水中慢慢下落。 她下落的速度很慢，真的很慢…… 林砚瞳猛地收缩，手脚并用地游过去将女人捞出来。 可还是太迟了…… 人工呼吸，心脏复苏都没有用，她死了，死在了林砚的手里。 林砚整个人就像是个失去颜色的玩偶，任由周围的人将他和尸体围在一起吵吵嚷嚷，他却像是听不见似的，脸色苍白地盯着那个女人的脸。 那张脸，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苍白的，惊恐的，带着怨念的面孔，曾无数次出现在他的梦里。 后来，一个男人冲过来，抱着女孩的尸体在哭。 之前被救出来的那个女人也走过来，表情有些虚假地哭着，林砚看到了，她眼中好像在笑。 再后来，男人和女人吵了起来，大概的意思就是，女人分明是会游泳，但是却装作不会游泳的样子让人先救她，导致那个游泳技术不佳的女人错过了最佳救援时间，死在了水中。 林砚想，如果自己能够早点挣脱那个女人的话，或许就可以再救下一个人了。 后来，林砚被带到了警察局，还是师傅来认领的。 年迈的师父手里面拿着老人机，焦急的面色在见到了林砚的那一刻，瞬间心安，又变成了愤怒和恐惧。 师傅在害怕什么？ 那个时候林砚还不懂，后来，他被带回石门，打了三百罪鞭的时候，懂了。 这三百鞭，洗清了他的罪孽，却解不开他心中的疙瘩。 从那之后，林砚再也不会产和别人的生死。 生死有命，该死的人早晚都会死，不该死的人也必有后福。 当时韩妍兮当着他的面落入黄河，他原本是不该管的，可他在那一刻竟然想到了那个死在自己怀里的女孩。 他来不及思考，几乎是立刻就做出了决定。 他掺和了韩妍兮的生死，救下了本来就该死的韩妍兮的性命。 或许那就是债，一直以后来韩妍兮骂他没有感情，让他做个有血有肉的人的时候，他甚至感受到了一丝快感。 ——该，这是自己活该挨的骂！ 可他不敢再往下走了，韩妍兮已经是计划之外了，他不知道再做这种事情的话，还会有什么样的变故。 那次的代价太惨重了，直到现在，想起那三百罪鞭，他背后的伤疤都还在隐隐作痛。 “林大人。” 判官的声音将他的意识剥离出来，依旧是那张笑脸，只不过这次的笑容，少了几分虚假，更多的……是一种长辈对小辈的慈爱。 虽然他看起来比林砚年纪小，但他的确是在地府不知道几万年的老人了。 “你既然是个活人，就不要将自己锁在冰冷无光的房间里了，外面的世界有七情六欲，有人情冷暖，又罪恶也有光明，你都要体会一下，这才是人，不能碰壁一次之后，就彻底封锁内心。” 想起来，那三百罪鞭的事情，判官应当是知道的。 虽然那个时候他还没有和判官正式认识，但是自己命中的功德罪孽要用那罪鞭洗清，判官这里肯定要改自己的命簿。 “大人，您……” “我不着急，这个灵魂可以先放在我这里，等你什么时候想好了，可以来找我。” 说完，判官一挥手。 林砚眼前的景象一花，下一刻竟然出现在了城中的大街上。 大街上人来人往，这些死状各异的鬼生前的故事他不知道，但死后，凡是能入城的，都是“鬼”，无非就是投胎后的出声好坏区别。 或许这里还有在人世间和林砚有过一面之缘的人，他不记得，对方也不记得，但现在同处在一个地方，这也是一种缘。 林砚强行将自己剥离于因果缘分之外，其实就是在折磨他自己。 ——没错，他一开始就知道这是错的，但他想要用这样的方式来折磨自己。 他有罪，韩妍兮作为该死之人却依旧留在人世间，也有罪，他用同样的道理教给韩妍兮，没有错，这一点他没有错。 只是……既然觉得自己没错，为何心里总有心痛的感觉呢？ 回到宅院里，他看到了门口蹲着的人。 是霍秀秀。 霍秀秀抬头看着林砚回来，连忙站起来，有些不好意思地站起来。 “呵……我又来了，那个，奶奶做了醉蟹，我给你送过来一点。” 送吃的是借口，霍秀秀只是想给自己一个台阶下。 她不想和林砚闹僵，林砚对她来说，不知何时已经变得很重要了。 林砚没有说话，盯着霍秀秀看了很久之后，突然上前去，一把捞过霍秀秀的身体，将她抱入了怀中。 一个算不上温柔，甚至有些唐突的拥抱，却让霍秀秀红了眼眶。 ...... 第175章 做出选择 “林砚……你还好吗？” 霍秀秀被抱了好几秒之后，顶着通红的眼眶尝试性的问了一句，并且伸出自己的手想要回报给对方一个拥抱。 可是手在半空中的时候，林砚却又突然松开了霍秀秀。 霍秀秀企图从对方的眼中寻找出一丝破败的脆弱感，好求证刚刚的那个拥抱是真实的，求证自己看到的那个人是真实。 ——可什么都没有。 面前这个人表情平静，除了呼吸微微有些急促之外，其他的什么都没有了。 “抱歉，我刚刚失态了。” 顿时，霍秀秀觉得刚刚想要安慰他的自己，像个小丑。 也是，堂堂水神师傅怎么可能会需要自己的安慰呢？ 霍秀秀垂下眼眸也在尽可能短的时间之内，安慰了自己的情绪，再次抬头的时候，表情也跟之前无异了。 “没关系，给朋友一个拥抱嘛！” “抱歉，你来这里是干什么来着？” 刚刚霍秀秀好像说了，但是林砚没有注意到。 “我家里做了些好吃的，奶奶让我给你送过来……”略微迟疑之后，霍秀秀又加了一句：“当然也是因为我自己想来的，怎么样？方便让我进去做客吗？” “当然可以，请进。” 林砚主动去提了食盒，霍秀秀跟在他身后，跟着关上了门。 再见到他，心情还是不免会激动，而这份激动的心情，除了他之外，无人能够疏解。 走进客厅，两个纸人属下都待在墙角的棺材里睡觉，林砚走过去，点燃两根香，分别插在她们的棺材前头，又去饮水机旁接了热水，递到了霍秀秀跟前。 “霍小姐，你觉得我是一个冷漠的人吗？” 坐在客厅里，林砚突然就这么问了一句。 还没等霍秀秀回答，一旁的青衣突然就窜了出来：“大人您才不冷漠呢，如果您是个冷漠的人的话，就不会收下我跟红绫，我觉得你也反而是一个很热心的人，只是表现的比较冷淡而已。” 青衣刚把话说完，韩棠就瞪了她一眼。 “好好的吃你的香火去！” 青衣瞬间一脸委屈。 “大人好生冷淡！最近都没有怎么跟青衣说话！” 说着，青衣还撅着自己的小嘴，双手叉着腰，哼了好几声。 “几百岁的人了，正经一点。” “大人您怎么这样！一点都不懂得女人的心！” 青衣的话提点了霍秀秀。 也是，根据之前的情报来看，林砚的社会阅历很明显不足，这辈子都在跟捞尸这件事情打交道，没有谈过恋爱，没有跟女孩子亲密接触过，除了抚养他的师傅以外，生命里甚至已经没有别的女人了，已经死了几百年的鬼魂青衣算是正儿八经的第一个。 这样的林砚，也很有可能只是单单不懂得女人的心思而已。 “青衣姑娘这个身体很漂亮，是新做的吗？” “是的呀！”青衣开心的转着圈圈说：“是韩小姐给我做的，实不相瞒，我也觉得大人之前的那个直人丑的惊为天人，但是又没有办法，只靠灵魂状态存在于这世上，实在是太消耗精力了，有个归宿才能安定下来。” 韩小姐？韩妍兮吗？ 一想到那个人，霍秀秀刚刚才明朗起来的心情，又忍不住变得低落。 比起韩妍兮，自己才是最没有资格去闹别扭的那个人。 “怎么不见韩小姐？她不住在这里吗？” 林砚正在喝茶，没有意识到这句话里头的弦外之音，直接干脆的回答了。 “她一个大姑娘跟我一个男人住在一起，像什么话？” “你是在避嫌吗？” “虽然韩妍兮可以看得到鬼魂……这辈子也不能正常的生活了，但我还是希望如果有机会的话，她能够跟正常的男人结婚，她还没有在警局那边彻底离职，走得太近，难免会有风言风语。” 如此贴心的考虑，却是为了跟另一个人保持距离，霍秀秀一想起这就是林砚的性格，可能对自己也是这个样子，就觉得有些难受，但同时又觉得有些庆幸。 很卑鄙的想着：原来韩妍兮跟自己也并没有什么区别。 “那你觉得你是正常人吗？” 这个问题已经算是明示了。 霍秀秀就是在用这样的方法问：你跟韩妍兮会有结婚的可能吗？ “我嘛……” 林砚别有所思的想了想，刚准备说话的时候，房间里面的温度瞬间降了下来。 意识到这是什么情况的林砚，连忙从沙发上拿起毯子，走到霍秀秀面前给她套到了身体上。 霍秀秀也觉得很冷，同时也感到疑惑。 “怎么回事？” “闭上眼睛，不要看。” “……好。” 林砚刚直起身，房间内就传来了带着笑声的一句调侃：“这是怕这位小美女折寿吗？” 是判官。 霍秀秀很明显也听到了这句话，有些疑惑地皱起眉头，但依旧没有睁开眼，很听话地履行着刚刚的承诺。 “判官大人，若有吩咐的话，传个信，让我过去便可，何必亲自跑一趟呢？” “这次过来倒也没有什么主要的事，无非就是在下面待的无聊了，所以来看看你，顺便给你传句话。” “什么话？” 判官坐到了霍秀秀的身边，并没有着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有些好奇的歪头看着她。 林砚上前去把毯子拉过她的头顶：“大人若有话要说，不妨直说。” “好吧，你送过来的那个小姑娘让我传句话给你，说不必为了她而为难，她自己选择了原本就要走的那条路，将于半个时辰之后彻底消亡。” 闻言，林砚的眸子微微颤抖了一下。 “大人跟我说这些作甚？” “没什么，就是那个小姑娘担心你因为她茶饭不思，特意让我来传话而已。” “只怕并不是让你这么说的吧？她应该只是托付你告诉我，好好照顾自己之类的，并没有说自己会消散吧？” “你果然很聪明，对人性也了解的很透彻，所以……”判官走上前，跟林砚对望着说：“知道了这件事情的你会如何选择呢？要开先例吗？” ...... 第176章 半神半鬼 所谓的先例，就是让林砚打破自己这么些年来给自己设下的目标和底线。 林砚回过头，重重地呼出一口气。 “……与我无关。” “行，有了你这句话，我也可以没有什么愧疚之心，拜拜。” 判官走得很快，也很干脆，好像从一开始就不指望着林砚能做些什么，就单纯的是来传个话。 可是判官走后，林砚的心却陷入了纠结和矛盾之中。 如果不去的话，那个善良且可怜的女孩将会永远消散。 如果去了，林砚的底线将会被打破。 所有的事情，所有的区域都有应有的底线，如果其中一个底线被打破，其他的也都会应声而破，所带来的蝴蝶效应可能会是林砚没有办法承受之重。 一想起当年愚蠢的自己，林砚就恨不得当场死掉。 ……可这么多年过去了，难道他就真的不配再做人了吗？ 霍秀秀突然抬起手，摸到了林砚的腿，一阵摸索向上之后，牵住了林砚的手。 “我可以睁开眼了吗？” “可以了。” 霍秀秀又一把扯下自己头上的垫子：“刚刚的那位大人是不是要威胁你做不想做的事？他所指的小姑娘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让你杀人？” “不，是让我救人，救不救那个人的决定权在我手上。” “那你完全可以去救人呀！这可是好事，你为什么不去做？” 霍秀秀不了解林砚的过往，问出来的这个问题是所有的人都会问的。 林砚坐下来，那张向来都平静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茫然，还有陷入回忆的痛苦。 “可我曾经因为想要救人，害死了另一个人……我从那之后，答应了师傅也答应了自己，发誓不再干预旁人的生死……” “你这样不是硬生生的要把自己给逼成没有感情的怪物？你是一个人呀！！不是冰冷的神！” 霍秀秀大声的说道。 ——你是一个人！不是冰冷的神！ 这句话就像是一颗巨石落入了平静的湖水中。 我是个人，不是冰冷的神…… 林砚心中升起了一丝诡异的感觉，他慢慢站了起来。 “我是个人……” “对，你是个有血有肉的人，我从来都不觉得你很无情很冰冷，你或许只是封闭了内心，再加之不知道应该如何表达罢了，但这并不是你用这种方式来惩罚自己的理由，你或许曾经是犯了错，而且后果很严重，可你如果一直故步自封停在原地，这根本就不是赎罪，而是在单方面的惩罚自己，想要赎罪就要走出来，去做更多这样的事情！” “可……我即便赎罪了，那个人也永远不可能活过来。” “那又怎么样？可能我这样说，你会觉得我有些冷酷无情，但一个人，生死由命，富贵在天！” 霍秀秀猛的发现自己似乎触及到了林砚心中最柔软的那一块，不想放过这个宝贵的机会，霍秀秀简直火力全开。 “这因果因缘什么的，你之前不是经常和我说吗？你是这世上的人就证明你在因果之中，如果因果没有让你救下那人的性命，就说明那人的命数或许已经到头了，根本就不是你的错！” 一语点醒梦中人。 一直以来，林砚徘徊在原地，让自己脱于因果轮回之外，不去掺和任何的事情。 但当时下水救人的时候，自己还没有这样的意识，就证明自己还在因果轮回之内。 如果因果一定要让那个人死，或许自己并不是直接的主谋，而只是经过了自己的手…… 他不是凶手，只是个过客。 林砚突然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跌坐在沙发上，双手捧着自己的脸，看不到表情，但霍秀秀能看到他的肩膀在颤抖着。 霍秀秀突然有些后悔，想着自己刚刚是不是太过于咄咄逼人了。 刚把手放到对方肩膀上，想要安慰的时候，却突然听到了笑声。 没错，是笑声。 林砚居然在笑，不是冷笑也不是讥笑，而是发自内心的开心的笑容。 “你……” “谢谢你秀秀，如果不是你的话，我可能永远都不会意识到这一点……你说的没错，我是个人，我既然活在这世上，就在这世界之中，永远不可能置身事外……” “所以现在赶紧去救那个姑娘，不要再多说话！只有半个时辰的时间！换算成我们这里的时间也就只有一个小时吧？” 话音刚落，林砚的身体就消失在原地。 霍秀秀有些奇怪的看了看四周，青衣默默的从棺材里探出头来说：“其实大人真的是神……算是半神半鬼吧，已经不算是彻彻底底的人了，但那颗心依然在身体里火热而剧烈的跳动着，谢谢你，霍小姐。” 霍秀秀点头笑着说：“不用谢，我也很想看到完全不同的他。” —— 林砚紧赶慢赶，到了判官的府上的时候，他突然有一种很不祥的预感。 判官坐在之前的小亭子，里面前就站着那个小姑娘。 “不要，我现在就送他去偷塔！” “你还是来了呀。”判官微微笑着摇了摇头：“可惜已经晚了，半个时辰……其实过得很快。” 话音刚落，那小姑娘就扭头看着林砚，脸上慢慢的浮现出一个微笑，她似乎已经虚弱到没有力气说话了，但那个表情好像还在说：“谢谢。” “不，来得及，我这就带她过去！” 林砚冲了过去，手直直的向前伸着，想要去抓小姑娘，可手刚触碰到胳膊，就一下子抓了个空。 ——什么都没有。 这里什么都没有。 林砚整个人愣住，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空掉的手，还有面前慢慢消散的灵魂。 “不……不要……我终于决定要走出这一步，为什么还是……” 林砚似乎整个人一下子就失去了力气，他跌倒在一旁的台阶上，双目失神地望着地面。 判官慢慢站了起来，递给林砚一张纸。 上面只写了两个字。 ——教训。 “记住教训了？” “记住了……很后悔，可后悔是这世界上最没用的事情了……” ...... 第177章 抛尸河岸 “后悔是没有用，但后悔是建立在这一切都是事实的前提之下。” “什么意思？” 林砚虽然如此问着，但心中却燃起了一股诡异的希望。 判官这个时候却一脸神秘莫测的表情。 “我年纪大了，可能记得不是太清楚，消散的时间并不是半个时辰，而是一个时辰。” 林砚慢慢的站了起来，好像是有了某种奇怪的感应似的，回头一看。 那个原本应该消散的灵魂，就站在距离自己不远之外的地方，有些奇怪的看着自己的身体，貌似她本人也没有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刹那间，林砚就明白了一切，这可能是判官给自己的一个教训，同时也是一个机会。 好好的体会过什么是痛苦之后，或许下一次再面对这种选择，就不会再有相同的犹豫了。篳趣閣 虽然被人戏耍了一番，但林砚却并没有愤怒。 ——也没有感激，只是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在这一刻，他突然决定放过自己。 “大人，我马上就回来。” 判官微微的点了下头，然后转身回去了。 林砚把这小姑娘的灵魂带到了奈何桥上，亲眼目送着对方踏上那个桥。 那个通往下一世的桥梁，在缓缓走过去的途中，就会忘掉很多东西，其实压根就用不上孟婆汤。 而那姑娘走着走着又突然回过头来，明明已经快要走完了，可她的眼中却还是满含感激和不舍。 “怎么还不走？” “您是我和哥哥的恩人，若是我下辈子有机会能再到您的身边，我一定会报答您的。” 以往遇见了旁人要感谢自己的时候，林砚大多会简单粗暴地让对方拿钱了事，但是这小姑娘连第一次捞尸的代价都付不起，这样的恩情要怎样才能还？ 所以林砚接受了这份恩情，因为这样才是因缘。 现在的林砚，对于这些事情貌似是已经想开了，但某些根深蒂固的想法，也并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改变的。 林砚需要好好的想一想，从地府回来的时候，也给自己留了一个作业，那就是怎样才可以让自己变成一个人。 霍秀秀已经走了，倒是韩妍兮来了。 “警方已经把福利院的水以及河中的水都拿走化验了，就在现场那边，用试验试剂经过初步的化验，最后确定福利院的水含有大量的化学物质，来源是什么还在排查，但估计应该跟上游的那家食品厂有关。” “如果是因为水质才出问题的，那为什么单单只有福利院这边出了问题呢？其他地方就没有问题吗？” 不光是林砚，韩妍兮在当场也问出了这个问题。 而警察给出的回答是：“因为这里距离化工厂太近，到下游的时候差不多都被稀释了，福利院刚刚好离的最近，所以孩子们食用了重金属超标的水都生病了，如果最后确定的话，工厂的负责人是要负担刑事责任的。” 也不知道为何，林砚听完了这些话之后，心情也有一些沉重。 明明是这个无忧无虑的年纪，却一个个的都染上了病，而且这个病有很大的概率是治不好的。 第二天，林砚悄悄的来到了护城河边，看着这表面清澈却内里含毒的水，心中感慨万千。 突然，林砚的表情猛得变得严肃了下来，似乎感染到了某种奇怪的灵力波动。 好像就在自己的身边不远处。 林砚左右去看，将目光定格在了距离自己大约五十来米远的一个女孩身上。 那个女孩趴在栏杆上姿态随意右手好像是刚刚松开，而一张黄色的纸缓缓地向下飘着。 那张黄色的纸还燃烧着火焰，随风而翻动的时候，林砚看到了上面画着的某种符文。 ——这可是一张符咒。 若是平常，林砚即便是看到了也不会管。 因为民间有着这种信仰的人也不在少数，他们大多会在某种地方为自己或者是某种事物而祈祷，所使用的媒介就是各路所谓的仙人出手的高价符咒。 这种符咒几乎是没有效果的，或者说效果非常轻微。 但林砚刚刚所感受到的那股灵力波动，分明有着某种深厚而强大的力量。 林砚两三步跑了过去，对着河里伸手一抓，那符咒就随着风又飘回到了林砚的手中。 林砚两下拍灭了火焰，仔细研究着上面的符文。 那女孩看到自己刚扔下去的符咒被半路劫走了，倒也没有生气，将另一只手抵在栏杆上，撑着下巴，饶有兴趣的看着林砚。 林砚也知道对方在观察自己，不过没有理会。 这符咒并非是来路不明的野路子，但林砚并不熟悉，这究竟是哪个门派的手笔。 ——的确是祈福的符咒，作用应该是可以净化着水中的某种污秽。 “你是听说了福利院的案子才过来的吧？”林砚径自问着。 那女孩点点头：“是啊，我这东西作用很快的，用不了三两天，这条河就会恢复如新。” 林砚没有再说什么，手指在符纸刚刚燃烧过的边缘上轻轻一捻，那火焰竟然又重新燃烧了起来，然后他就将这张符纸给扔了下去。 “你出自何门何派？” “没有门派我是散修。” 林砚点点头。 严格来讲，其实林砚也算是散修，因为师门到林砚这一派的时候就只剩下一个人了，也只有师傅教他，如果林砚不考虑收徒，将捞尸这一派传承下去的话，大概率以后不会再有了。 “那教你的师傅是谁？” “我没有师傅，这些东西都是我在梦里学的。” “梦里？”林砚听着这个回答，突然就笑了。 他自然是不信的，但又不好对着一个初次见面的人说什么不好的话，只能点点头，并不准备再将这话题继续下去。 “如果你真的是自己学的，那代表你特别有天赋。” “我的确有天赋，毕竟我可是神。” “神？” 这个笑话貌似比刚刚的那个更可笑，不过这一次林砚笑不出来。 他转身，面向那个女孩。 “迄今为止这世上一个正经的神都没有，我说的是自灵魂到命脉都纯净至极的神，从天上下来的神，一个都没有。不要自命不凡，然后走上歪路。” ...... 第178章 隐身咒 其实有很多的野路子也都自诩自己是神，上天的使者什么的，但这些也只是想要作为借口来招揽门徒。 要么是敛财，要么是收集那些门徒们的精气，来充沛自己的力量，以此达到“飞升”的目的。 ——但这都是徒劳。 为了一己私利要成为神的，从来都是堕入魔道。 对于林砚的警告，甚至是威胁，女孩也并没有生气，甚至露出了一种并没有放在心上的笑容。 那笑容极度自信，或许都已经到了可以骗过自己的程度。 “谁说这世上没有神？” “那你说在哪里？” 女孩并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第一个神你早就遇见了，只是你不知道罢了。” 说完后女孩就转身走了，连个姓名也没有留下。 不过林砚有种直觉，如果这女孩真的别有目的，那或许自己跟她早晚都会再见面的。.cascoo 同时，她也在好奇那个所谓的神究竟是谁。 —— 深夜来临，万家灯火升起，在繁华都市的另一边，山里的灌木丛里，却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动静。 一个身材瘦弱的人拖着一个黑色的大帆布袋，勉强的穿越，草丛向前走着。 尖锐的草叶已经划破了此人的小腿，脸上的汗已经将头发都粘在了脸上。 这人戴着口罩，连呼吸都不敢大声，只是又更加用力的将身后的麻袋往前拖了拖。 这人走到了人烟稀少的岸边，这里杂草众生，几乎没有人会来。 费力的将麻袋扛到肩膀上，越过栏杆，深呼吸好几下之后，让人放手，将麻袋扔进了河里。 原地跪下，此人对着河磕了好几个头，用那沙哑不堪的声音，以只有自己可以听得到的音调来求饶。 “不要找我，不要找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会一辈子为你烧纸的。” 被扔在河中的麻袋随着咕噜咕噜的声音，慢慢浸满了水，沉到了水面之下，随便重新恢复了平静。 水流还是一样的水流，这河还是同样的河，从表面上看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 三天后，起了大早，难得打开了电视，准备一边吃东西一边看电视。 【今日清晨，一位民众我市东岸洋河的河边，发现一个黑色麻袋，其散发难闻的气味，随后报警，经检验，麻袋中为一具女尸，目前警方已经立案，请各位民众不必恐慌。】 画面在摇晃着。似乎是在警戒线外人群很拥挤的地方拍到的，视频已经做了消声处理，焦点也就只在那被敞开的麻袋中。 虽然已经打上了高糊马赛克，但捞尸经验丰富的林砚，一看就能够联想的出来里面的尸体大概是什么样子的。 一般人可能这时就吃不下饭，但林砚还是面不改色的，按照自己平时的节奏，一口一口吃光了。 青衣从抽屉里掏出来两支香，给自己和正在睡大觉的红绫各自点了一支，然后将视线放到电视上。 “作案手法不太高明呀。” 这句话引起了林砚的注意。 “你怎么看？” “能够被再次送回到岸边的尸体，一看就是里面没有放重物，如果是我的话，我可能会在里头放上几块大石头，然后多套一层麻袋。” 青衣有所思的说着：“虽然这样可能还是会有被发现的风险，但是如果麻袋自然腐蚀的话，至少也要等几十年之后了，那时候我早就已经死了，身前还哪管什么身后事呢，您说对吧，大人？” 青衣说完了之后，就像个被等待夸奖的小孩似的，回过头来去看林砚，却只看到了林砚那一脸似笑而非的表情。 刹那间，青衣就明白了这笑容是什么意思，连忙双手猛地摇晃着，用尽全身力气的在否定着这个答案。 “不过大人您放心，我是绝对不会做这种事情~” 林砚用同样的笑容回答着说："你也放心，你若做了什么坏事，我必然第一个灭了你。" 青衣：“……那多谢大人愿意当我的底线。” 韩妍兮打来了电话，语气似乎有些严肃。 “大人，您今天有事吗？” “暂时没事，怎么了？” “警察局这边有个案子，刚刚归到我们局里来管了有的尸体在河里一直捞不上来，每当我们的人想要去把那个麻袋给拉上来的时候，却好像有千斤重，不管几个人都拉不动，现在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为了避免进一步引起社会恐慌，我们需要尽快把尸体带走。” “麻袋？” 林砚看了一眼电视上的早间新闻，刚刚插播的那条已经播完了，但内容还记得，那似乎也是被装在麻袋里的事情，同样被人围观着。 “不会是和我刚刚在新闻上看到的那……” 话未说完，韩妍兮就回答：“就是那个案件，现在尸体还在岸边呢，拉又拉不出来，一般情况这种案件是不允许上新闻的，但是为了避免引起恐慌，所以在上了新闻，让群众不要恐慌。” 原来，在新闻播出的时候，这个袋子就已经是拉不出来的状态了。 “好，我现在就过去。” “我开车去接您吧？” “不用了，我自己开车过去就可以了。” 挂了电话之后，林砚用有些奇怪的眼神看着青衣。 “这下尸体真的捞不出来了，你这张嘴是开过光的吧？” 青衣一脸窘迫：“我也没有料到这真的出了情况。” 虽然这件事情跟自己并没有关系，但毕竟青衣提前说了出来，显得好像是她有意要诅咒似的。 “行了，收拾一下跟我出去一趟吧。” “我可以出门吗？”青衣指着自己的脸，有些激动得地说：“我可是……我可是纸人啊！” “那又怎么样？贴上这个就行了。” 说着，林砚从茶几下掏出来一张空白符纸，用朱砂笔在上面画了几笔，随后贴到她身上。 青衣低头看了看，撅着嘴说：“这也没什么变化呀！” “等出去你就知道了。” 林砚带着青衣出门，走在路上，也没有人用异样的目光看着她。 就连青衣自己都搞不懂了，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体说：“我这是隐身咒？” “不是，你好好猜猜。” ...... 第179章 源头所在 青衣撅着小嘴巴，想破了他那纸扎的脑袋，也没能想出一个所以然来，最后只能遗憾的摇摇头。 “想不出来。” “在其他人的眼中，你现在就是一个正常的人，而并非是纸人，这个符咒可以暂时麻痹迷惑那些看到你的人的视线，所以说你不用担心自己会暴露，至少现在的你，是个完完整整的人。” 是个完完整整的人…… 这句话落到了青衣的心上，让她几百年都未曾有过波澜的心，突然就变得颤抖起来。 她突然就明白了，眼前这人才是自己生生世世等待，等待了几百年的贵人。 千言万语目前也只能化作一句：“谢谢大人。” 开着车来到了案发现场，林砚熟练地戴上了墨镜和手套，这东西是之前韩妍兮留在车上的，说是以后可能会用得上，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 当两个人来到了警戒线外的时候还没说话，就被一个小警官伸手拦住了。 “这里闲杂人等不让入内，别以为戴个墨镜看起来这么酷的就不会拦你了，赶紧走！” 小警官的心里头也是窝火，今天围观的群众实在是太多太多，消息被散布出去不说，这围观的人们也会很大程度上影响警方的办案。 所以现在看到这种凑上来的人，自然是没有什么好态度。 青衣上前去说：“我说小警官，你知道这个人是谁吗？” 青衣自认为自己的态度还是挺好的，没想到对方好像直接就恼了。 “我管你是谁，闲杂人等赶紧离——” 话未说完，小警官的头突然就被打了一下，还没有说完的话也被打断了。 “你个臭小子，有眼不识泰山的知道这位是谁吗？！这是非自然事务局的教授！赶紧让开！把人家请进来！” 这位年纪稍微有些大的警察，说话已经非常小心了，但还是不免被那些围过来的群众们听到了。 “什么非自然事物调查局？警察里头还有这种分支吗？” 见到群众们已经开始注意这件事，那小警察连忙拉开警戒线，恭恭敬敬的把人请进来。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刚刚我实在是不认识，您这边请！” 林砚自始至终都没有多说什么，但是那气定神闲的样子似乎就已经说明了他的态度。 韩妍兮还在忙，林砚都走到她身后了，都没有反应过来。 “说说情况。” 林砚的声音突然响起，把韩妍兮给吓了一跳。 韩妍兮回过头来，淡定了几秒之后，清清嗓子，迅速的进入了状态。 “咳咳，现在的情况是，这尸体压根就捞不出来，好像水里面有什么东西在拉着，警察刚到的时候是把这麻袋从水中央给拖到岸边了，可是就在岸边却拉不出来。” 听着这种描述，林砚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地缚灵？” “什么？”韩妍兮眨了眨眼，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 青衣主动回答：“意思就是，因为某种特殊的执念或怨念，导致灵魂被困在自己死去的地方没有办法出来，只能一直徘徊在这里并因为这个发生了很多怪事，这就是地缚灵。”.cascoo 韩妍兮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她是谁。 青衣意识到对方认不出自己，连忙微微地眨了下眼睛，指了指自己的脸。 “不认识我了？” 韩妍兮仔细去看，才发现眼前这女人的眉眼竟然是如此熟悉！ 这不是青衣吗？ 她的身体还是自己挑的，现在突然变成了活人的样子，差点就没有认出来。 韩妍兮虽然很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但眼下别的事情更为重要，所以勉强忍住了。 “我明白了，也就是说要化解这尸体的怨念，才可以把这东西捞出来吗？” “不用那么麻烦。” 林砚轻轻一挥手，那麻袋突然就动了一下，水花的涟漪一圈一圈的荡漾在尸体周围，看起来是和刚刚一样，但好像又什么都不一样了。 “好了，现在先把尸体拉出来吧，继续留在这里，会加大民众恐慌的。” 众人一阵惊讶，心想刚刚那么多人河里都拉不出来的尸体，现在竟然被这位高人轻轻一挥手就拉出来了？ 抱着怀疑试探的态度，两个警察上前去还摆出了架势，准备用力去拉，可没想到这一次竟然出奇的轻松，这麻袋竟然被拉出来了！ “这……” 俩人面面相觑，似乎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先带回去。”林砚一声令下，众人连忙离开，就连韩妍兮也跟警方去做信息交接了。 青衣趁着没人在旁边默默的问林砚。 “这样是解决不了的……” “我知道，这地府灵的灵根本就不在这里，咱们得顺着和尚又找一找，找到真正的第一现场。” 这里只是尸体被水流带过来了而已，尸体的怨念浸满了整条河，所以尸体拉不出来。 但是在这里是没有办法化解怨念的，必须要找到源头所在。 青衣四处看了看，那些民众们看到尸体被拉走，也都渐渐的四散开来了。 韩妍兮送走了警车之后，一路小跑的回来。 “师傅，您还真行，这么一下子就把这事儿给解决了！” 韩妍兮夸了两句之后，却并没有看到自己意料之中的表情，反而对方还是一脸凝重。 见状，韩妍兮也不敢再笑。 “师傅……怎么了吗？” “尽快的把这具尸体的身份确认一下，想要彻底的化解怨念，让这片水不再出事，还是得找到第一案发现场还有这件事情最关键的原因。” 他这么一说，韩妍兮就了然了。 “是，我这就跟着警车回局里，有消息之后第一时间来找您。” “嗯。” 林砚带着青衣重新回到了车上，不过并没有把车开走。 就按照韩妍兮的那个效率，用不了多久身份就会被查出来，一旦得到了线索就立马去找人，倒也用不着先回家休整了。 事实证明林砚猜的果然没有错，韩妍兮这人办事，讲究的就是一个效率。 才过了半个多小时，就查到了线索。 “法医说尸体在水里浸泡的时间不超过48小时，” ...... 第180章 跟我走一趟吧 死者名叫黄家玉，户籍是距离这里不远的刘家镇黄村，她户口本上只有自己，成年之前的户籍在一家乡镇福利院里。 黄家玉已婚，但还没有迁户口，丈夫也是黄村的人。 韩妍兮送过来的文件里，还包括了黄村的基本情况，其中就提到，黄家玉的丈夫是黄村村支书的儿子。 “走吧，出发前往黄村。” 青衣连忙系好了安全带，问：“韩姑娘会过来吗？” “不知道，可能吧。” 黄村处在大山深处，像这种和外界有天然屏障的村落，一般情况之下，是不会有外人过来的。 当林砚开着路上被裹满了稀泥的车来到村口时，原本坐在石墩子上聊天的老太太们，都不约而同的收起小板凳走了。 没人和林砚说话，他也没有办法打探什么消息。 不过此行过来的目的也只是查出死者为何成为地缚灵，只要解开那个结，尸体被捞上来，那他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 “你好？请问你们来这里，是有什么事吗？” 一个戴着眼镜的女孩走上前来，脸上带着善意的微笑，“你们好像不是村里人。” “你好，我们来找黄家玉。” “黄家玉？”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女孩顿了一下，随后说：“她现在不在村里，你们找她有什么事吗？” “我们是福利院的，来做回访。” 林砚不愧是林砚，扯起谎来一点都不心虚。 黄家玉曾经在福利院待了十几年，这个理由也是完全可以令人信服的。 林砚继续问：“请问你认识她吗？” 女孩并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 “你们应该知道她的电话号码吧？为什么不吃就打电话呢？” “打电话了，接不通，所以我们才想要来这边看一看，原本这是正常的回访，但已经两天都没有联系上了。” “是吗……我不太清楚那个什么，我家里面还有事，我先走了哈！” 女孩说完之后就急急忙忙的往回走，这样子落在林砚的眼中，却显得格外不正常。 “她撒谎了。” “什么？” 青衣满脸不解。 在这个村里，这女孩像是为数不多的热心人了，怎么现在又突然说人家撒谎了呢？ 林砚看着那女孩消失的方向，皱着眉头，若有所思的想着什么。 “刚刚我问她认不认识黄家玉，她并没有直接回答，也并没有否认，似乎留有余地，明明黄家玉是她嫂子，为什么态度还这么奇怪？” “啊？！你是怎么知道的，我们不是刚刚才来到这里吗？” “刚刚档案里，有黄家玉家庭成员的信息，其中就包括这个女孩张琪琪，她哥哥张启豪就是死者的丈夫。” “啊……原来是这样啊。” 一般来讲，被谋杀的人，凶手可能是来自于认识的人，这张琪琪态度如此暧昧，倒还真让人有些在意。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韩妍兮来了，有了韩妍兮的警察证，这村子里头的老人们，八卦之魂都熊熊燃烧了起来，纷纷贡献出了自己的情报力量。 “那两口子啊，关系不太好，天天吵架！” “就是了，前几天大半夜还在吵架，把我们几个老婆子都给吵醒了，我们年纪大了，睡眠本就不怎么好，这年轻人怎么都这样……” “张家那小子啊，脾气是真的不好，在大街上自己媳妇儿走的慢了，都要回头去吼两句的！也就他媳妇儿脾气好，要换别人忍都忍不了的。” 老人们你一言我一语中，旁人眼中的夫妻俩的形象也出来了。 关系不好，经常吵架，一方脾气暴躁，另一方默默忍受，在韩妍兮身为警察的经验看来，这的的确确比较符合凶杀案的前期条件。 “师傅，咱们是必须要找到凶手才能够解开那个地缚灵吗？” “不一定，找到了魂魄就可以，我们先去找一找张启豪吧，若死者有怨念，有可能会跟在凶手身边。” 林砚所看到的一切是不能用来当做警察破案的证据的，所以只管把灵魂解开就可以，而至于其他的就不归自己的管辖范围之内了。 到了张家，正好碰见张启豪出门倒水。 看到穿着蓝色警服衬衣的韩妍兮，张启豪的眼神明显闪躲了。 “你好，请问你们是？” “张启豪先生是吗？”韩妍兮亮出自己的证件：“警察，请问你的妻子黄家玉现在在哪里？” “我不知道。” “请问你们上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两天前。” 韩妍兮和林砚两个人对视了一下，死亡时间不超过48小时，但一定是在24小时以上，根据时间和他自己的话来判断，死者临死之前见过的最后一个人，很有可能就是张启豪。 “张先生，你的妻子黄家玉尸体在护城河岸边被发现，死亡时间预计在48小时以内，后续会有更详细的尸检报告出示，现将你列为本案第一嫌疑人，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什么？！” 张启豪猛的往后退，不断的摇头。 “不可能不可能！怎么可能会死！我没有杀她！” “没有杀人的话，就跟警察回警察局里面求证吧，这样也好证明自己的清白。”林砚并没有在张启豪的身上看到灵魂，也就是说黄家玉的灵魂并不在这里。 此人虽然面色发黑，表情闪烁，看着就十足心虚的模样，可林砚并未从这人身上看出有什么大过，至少没有杀人的大过。 看来此案还有其他的疑点。 “请跟我们走一趟吧张先生。” 张启豪不敢不听，但又不想真的被抓进警察局，端着脸盘站在自家院子中间，哭的竟然像个孩子似的，跟村民们口中那个脾气暴躁的大男子主义，好像根本就搭不上边。 突然，街上传来了一声呼喊。cascoo “你们在干什么！” 回过头，发现是张琪琪。 她也不知道是从哪儿过来的，身上乱糟糟的，裤脚里还夹着草叶，呼吸格外急促。 她冲到张启豪面前挡住了韩妍兮。 “我嫂子失踪了，你们来找我哥干什么？她们吵了一架之后是我嫂子自己走的！我们全家人都可以作证啊！” ...... 第181章 和她有关 张启豪没有说话，似乎也很认同张琪琪的话，但从他的眼中，林砚看出了一丝犹豫。 他为什么犹豫？ “和警察解释吧。” 这不是林砚的主要任务，他没有在张启豪的身边看到死者的灵魂，就说明灵魂不在这里，他没必要继续纠缠他。 出门之后，林砚就给韩妍兮打了电话，让她找人来处理这件事情。 最简单粗暴的方法——直接召唤出对方的灵魂，虽然这个方式可能会使灵体本身的力量损坏，但他顾不了那么多了，尸体还在水里面泡着呢。 虽然这是个残酷的事实，但活人世界的事情的确比一个已经死去的亡魂重要。 走出了村之后，林砚找了个安静的地方，从地上随意捡起一根小树枝，在地上画了一个六芒星，紧接着在里面画出了各种繁琐怪异的花纹。 青衣看出了他的意向，多嘴问了一句：“如果真的是地缚灵，您这样做能招来吗？” “没关系，只要我的力量强过她的怨念就好。” 这方面林砚有绝对的自信。 说罢，他直起身子，咬破了手指，挤出一滴血。 那滴血落到地面上的时候，青衣的的身体突然晃了一下。 ——在刚刚那刻，她感受到了来自大地深处的震动，从那滴血开始，像湖水中的涟漪一样，圈圈扩散开来，循着远方而去。 那力量震人心神，竟然差点让她站不稳，她相信，即便那是个有怨念的地缚灵，也会被这股强大的力量被吸过来！ 林砚垂眸，以几近悲悯的表情看着那滴血，口中念念有词，青衣听不太清楚，貌似是“呼唤”“魂灵”之类的词语。 在他颂念咒语的时候，青衣原本因为那滴血变得不安的心又奇迹般的平复了下来，好像全世界只有他轻柔的声音在呼唤着自己…… 青衣慢慢闭上了眼睛，等待着那个可怜的姑娘来到这里。 但是……过了很久，也没有任何动静。 青衣悄悄睁开眼，看到林砚歪着头，神情疑惑地看着地上的那滴血。 “大人，可是招灵术出了差错？” “没差错，但我做不到召唤。” 沉默片刻后，林砚恍然大悟般的说：“我明白了。” 青衣连忙问：“大人明白了什么？” “这人并非是因为怨念而呆在某个地方不能动，而是被封印的。” “封印？！” 青衣猛地加大声音之后，又小心地捂住嘴，惊讶地说：“您不是在开玩笑吧？她一个平凡人怎么可能会招来被封印的大祸？” “怎么不可能？” 林砚下意识的就反问：“如果这个人所犯下的大过就是杀人了？” 杀人凶手把自己杀掉的人封印在死亡的地方，这样灵魂不会四处飘荡，自己也不会有被发现的风险。 想到这一层面，青衣脸上的表情突然就多了一丝耐人寻味。篳趣閣 “若是真的是这样，那我们岂非是只要想办法找到她灵魂所在，去亲口问问不就可以了吗？” “是，也不是，我不知道凶手是用什么样的办法镇压住亡魂，更不知道具体的地点所在，若想要得到这问题的答案，只怕还是得去找一下张启豪，哪怕对方没有亲口所说，也能够从对方的言行之中判断出一个大概了。” 所以兜兜转转的绕了一圈，最终还是得去找人家亲口问一问。 青衣倒也没有任何怨言，只是林砚的心境发生了一点点变化，总觉得自己像是被人家给耍了。 到警局的时候，林砚被告知，如今现在里面有人正在探视，所以暂时不能进去。 找到韩妍兮让对方过来照应，才得进去，进去之后，韩棠看到前来探望的人，竟然是刚刚才跟张启豪分开的张琪琪。 张琪琪是探视到一半的时候，突然被警察告知探视时间结束了，见到林砚过来，自然知道自己的时间是被林砚抢了。 但他并没有埋怨，而是装作没事人一样从林砚的身边路过。 两人擦肩而过的那个瞬间，林砚突然察觉到张琪琪的额头中间有一抹黑气。 好奇心驱使林砚停了下来，回头一看，却发现张琪琪也正好在盯着自己。 那目光中满满的都是警惕和恶意，但是在两人的目光接触到一起的那一刻，那些情绪又瞬间都消失了。 张琪琪人畜无害的笑着，对林砚微微点了下头，继续走了。 林砚绝对没有看错，刚刚的那抹黑气，是“亏”，只有犯了大过的人才会有。 林砚坐到审讯室，对面坐着的是张启豪，手里面拿着笔录。 从笔录中，林砚终于了解到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那天晚上他喝了酒，又一次跟未婚妻发生了争吵，两人吵着吵着就动起了手。 是死者先和张启豪动的手，张启豪被惹怒了，于是推开的力道稍微大了一点，黄家玉的头就磕到了墙角上。 黄家玉伤之后，一边哭一边走，那个时候张启豪其实就隐约有些担心原本是想要追上去的，但自尊心又在作祟。 两天之后，妻子的单位打电话过来联系人，说黄家玉已经两天都不见人了。 张启豪以为是妻子回去的路上出了事，想要报警的时候，被张琪琪拦住了，说这样会毁了他一辈子。 张启豪那个时候也鬼迷心窍了，认为妻子很有可能已经出了意外，与其报案揭发，倒还不如当做从未发生过什么。 反正自己是亲眼见过活着的妻子离开的…… 张启豪紧紧攥着自己的头，苦笑着说：“若是我再早一点，或许她就不会死了吧？” “黄家玉的尸体是今天早上被发现的，但根据法医的初步尸检，死亡时间在四十八小时左右，也就是说跟你分开的那个晚上她就死了，你再找报案都没有用。” “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被鬼迷心窍，我更不该不信任玉玉……我不该怀疑她！” 两人争吵的源头，或许和黄家玉的死亡有关。 …… 听张启豪说完了那番话，林砚从审讯室里头出来的时候，脸色很是凝重。 法医已经尸检完成，尸检的结果对于林业来说并不太重要，他。去停尸房看了皇家玉，最后一眼想要从这副尸体的身上看出一点线索。 就在这时，停尸房来了一个和黄家玉有关的人。 ...... 第182章 殴打致死? “请问你是谁？” 面对林砚的疑问，这个男人似乎很疑惑，看到他身边跟着穿着警服的人之后，还以为是警局这边的人，就算心情再糟糕，到底还是恢复了。 “我叫张斌。” “张斌？你就是黄家玉的哥哥是吗？” 说是哥哥，其实是福利院一起长大的伙伴，没有血缘关系，但在那样的环境里，没有血缘关系的陪伴才是最珍贵的。 两人关系很亲密，张启豪也正是因为这个人的存在，所以才经常跟黄家玉争吵。 张启豪觉得现在自己都跟她结婚了，还是没有办法当对方心里头最重要的那个角色，吃醋不已。 他甚至还怀疑黄佳玉跟张斌之间不清不楚的。 “讲什么屁话！”张斌愤怒而嘲讽的摇头笑了一声：“那个人对自己没有自信，所以就这样怀疑我们，而且我有喜欢的人。” 听到了这里林砚的心中对这一次的事情已经大概有了一个答案了，但还是问了一下：“你喜欢的人是谁？” —— 纵然对林砚这个第二次来到村里的面孔有些熟悉了，但村里的老人见到他之后还是纷纷搬着小板凳回家了。 甚至这一次跑开的速度还比上一次更快。 原因就是因为林砚的到来，所以村里面才来了两三辆警车，那警车把村长家的儿子给带走了。 对于这个不好惹的人物，他们自然是要多远就躲的有多远。 回到张家的时候，张琪琪正在大厅里面拖地，表情沉着，眼中好像是在想这些别的情绪。 见到林砚去而复返，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继续拖地。 林砚为了不打扰对方拖地，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把脚放在椅子的横梁上。 “人是你杀的对吧？” “什么？”张琪琪抬起头，一脸迷茫的说：“什么杀人？” “黄家玉啊。”林砚为张淇淇拙劣的演技感到不屑，露出了一个和张斌曾经一模一样嘲讽的微笑：“你哥哥吃张斌的醋，你吃黄家玉的醋，你们不愧是兄妹俩。” 这一次轮到张琪琪冷笑了。 她抬起扫帚撑在自己身前，昂首挺胸，微微歪着头垂眸看着林砚的方向，那表情竟然是居高临下。 她貌似觉得自己的地位无比崇高，甚至都到了可以主宰旁人生命的地步。 “我们在警察局里面遇见了前来认领尸体的张斌，张斌说你喜欢他，虽然平时表面上跟皇家玉相处的很好，但其实背地里特别嫉妒，有一件事情他没有提前告诉黄家玉，如果他提前说了，或许黄家玉就不会和你走得太近了。” 这一次张琪琪并没有再下意识的反驳，维持着同样的姿势看着林砚，只不过眼中的疑惑貌似更重了，那眼神仿佛是在说：继续。 “之前你和朋友打电话骂黄家玉，说你嫂子不检点，跟自己从小长到大的哥哥都不清不楚的，不守妇道什么的……” 听到这里，张琪琪终于有了些反应，紧紧的攥着拖把的把手，但依旧没有出声阻止，任由对方继续说。 “其实你说那番话的时候，张斌曾听到了，但那个时候他只是当你不懂事，也并没有告诉黄家玉，怕影响大家之间的感情。” “他本人很后悔……后悔任由你这个恶魔还围绕在皇家玉的身边，将她给送往了死路。” “啊啊啊！别说了！”张琪琪跪在地上，双手紧紧的攥着自己的头：“我不听我不听，不要再说了！” 林砚三两步走到她面前，伸手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直视着自己的眼睛。 “你才是真正的凶手，却任由你哥哥被抓走，你这份所谓的喜欢，可笑的很。” “都是她先激怒我的！都是因为她！” —— “你给我滚！永远不要再让我见到你！” “神经病！谁会天天像你一样疑神疑鬼的！？这日子不过也罢了！” 哥哥嫂嫂熟悉的争吵声响起，只不过这一次争吵声之后的动静却格外的大。 黄黄家玉被吵醒了，不放心的起床看了看，却正好看到嫂子捂着头，从屋子里跑出来。m.cascoo 黄家玉的指缝中都溢出了鲜血，这足以证明他受了很严重的伤。 眼看着张启豪没有追上去的想法，张琪琪有些不放心，所以就披了件衣服，朝黄家玉追了上去。 “嫂子，天黑了，你再出村很危险，我先跟你去卫生处把伤处理一下，今晚你先睡在我房间好吗？” 未曾想，黄家玉并没有领这番好意，反而还嗤笑着一把挥开了张琪琪的手。 “少来假惺惺了，你背地里没有少咒我死。” “嫂子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张琪琪一脸无辜。 看到她这副表情，黄家玉更是不屑。 “继续装吧你，在我面前，在张斌面前演的像个清纯小白兔似的，被弟弟跟朋友打电话骂我是个荡妇，这表里不一的做法，跟你那疑神疑鬼的哥哥倒还挺相似的，你们兄妹俩不是总怀疑我们兄妹之间不清不楚的吗？我看你们俩这神经病倒是还挺配的——” 随着黄家玉说的话，越来越尖锐，张琪琪心中的怒火也被点燃，终于在这里忍不住伸手扇了她一巴掌。 “我们可是兄妹啊，嫂子你在说什么呢？！” 黄家玉没想到自己被哥哥打之后，还要被妹妹追上来打，心里头各种各样的情绪在这一刻达到了峰值。 “哈哈哈哈！可笑！这事儿放在你们身上知道有多恶心了吧！？我告诉你黄家玉，你跟张斌永远都没有可能，张斌心思善良，没有把你两面三刀的事情告诉我，怕影响我们表面上的和谐，但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像你这样的人，就活该烂在——” “住口你住口！你住口啊！不许你再说了！！！” 张琪琪疯了般的去拍打皇家玉，每一次的动作都耗尽了全力，这让原本就受了伤头晕不已的皇家玉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反抗能力。 张琪琪似乎被一个恶魔给控制了心智，在这一刻脑子里面只是不断的重复着一句话：杀了她！杀了她！ 那个恶魔的声音竟然是自己！ 等到张淇淇反应过来的时候，黄家玉已经躺在地上不会动了。 ——黄家玉被她硬生生给打死了！ ...... 第183章 地府通缉犯 “我真的不知道事情会发展到那个程度……我要早知道的话，绝对不会下手，不……我绝对不会再追上去，她是死是活都跟我没有关系，我绝对不会跟这一件事情扯上关系。” 现在的张琪琪所懊悔的事情并非是黄家玉因为自己而死，而是因为她因为自己而死被发现。 “后来呢？后来你都做了什么？” 林砚有个直觉，或许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才是整件事情最关键的地方。 “我回家拿了两个麻袋把她装起来，扔到河里去了。” “有没有做其他的事情？比如……在把人扔进河里之前，做了某种奇怪的仪式？” 张琪琪眸光颤抖，低下头缓缓点了下头。 “我跪在岸边祈祷，祈祷她不要再缠上我，特别诚恳的祈祷了。” 这世上能够听见祈祷的只有神，但是神会管这件事情吗？ 林砚想不通，也想不到任何的线索。 好在如今已经知道，黄家玉的灵魂被镇住，很有可能就是因为某个特殊的存在，听到了张琪琪的祈祷，所以帮助张淇淇完成了这个心愿。 “最后一个问题，你抛尸的地点在哪里？” —— 一个小时之后林砚终于来到了抛尸点。 刚刚过来的一路上也注意到这边的草丛里有拖拽的痕迹，很有可能就是两天前张琪琪留下的痕迹。 越是离那里走的近，林砚就越能够体会到，那里有神秘的力量。 就是这股神秘的力量把黄家玉的灵魂镇守在这里了吗？ 林砚停了下来，从怀中掏出一张符咒，继续用自己的血作为契约，召唤了黄家玉的灵魂。 只不过这一次在召唤之前，他用了蛮力将这里的法阵破坏了。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法阵，但他还是又满脸破开了。 渐渐的，空气中出现了很多个白色的小光点。 这些小光点像是有了意识，一般不由自主的朝中间汇拢着。 这些光点越来越多越来越多，最后汇聚成一个人形的样子。 最后，林砚将符咒往前甩，那符咒定在了那团白光上。 白光消散，那里站着一个人。 此人浑身是血，目光呆滞，好像并没有自主的意识。 这的确是黄家玉，在死亡的时候，人的灵魂会飘出身体一段时间，在这段时间里面没有自我意识，这就是所谓的孤魂野鬼状态。 在这段时间里要么是越飘越远，最后变成真正意义上的野鬼，要么就是被地府的人带走。 黄家玉的灵魂在浑浑噩噩的状态，就被张淇淇祈祷封印，所以现在自己重新将其召唤出来的时候，才会是这副样子。 “大人，咱们需要让她清醒一下吗？” 林砚看着对方，沉思了片刻，最终还是手掌朝中一合，将那团微弱的灵魂暂时的放到了那张符咒中。 紧接着连夜拿出阴阳令，召唤出了黑白无常。 “请问大人有何吩咐？” “将这灵魂送去轮回吧。” “这……”范无救有些犹豫的看着林砚手中的符咒，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让他听了判官大人交代的，不能再让林砚将生死置身事外，这种事情自然是让他自己亲自来比较好。 “这灵魂是我救出来的，功德是我的，放心吧，我不会逃。” 听到林砚的保证，范无救这才笑眯眯的把那符咒接了过来。cascoo “既然是大人亲口交代的事情，属下自会好好完成。” 黑白无常走了，林砚给韩妍兮打了电话。 “把尸体捞出来。” “啊？已经可以了吗？好的好的，我现在就给刑警队那边打电话。” 韩妍兮挂了电话，没过一分钟，又重新打了回来。 这一次她的语气很是激动。 “我的天，真的成功了！那尸体竟然真的被捞出来了！” 韩妍兮觉得这事很神奇，但是这神奇的事儿放到林砚身上，却好像压根就不用解释，好像这人生来就有这样的能力 “嗯，我的任务结束了。” “咳咳……那这次的报酬……” 如果按照从前的规矩，这一次大费周章才处理完，这件事情至少需要三十万以上。 那样只是因为想要得到与劳动所对等的报酬，以此来保证自己没有功德，如今林砚的心境发生了变化，对于这些东西，也看的不是太重了。 “看情况给吧。” “好的，我会让特调局那边估价的，您现在还在村里吗？” “嗯，马上准备回去休息了。” “好的，那您去休息吧，我这边先去善后处理一下。” 这件事情所带来的社会轰动性还是不小的，为了尽量降低这件事情的存在感，韩妍兮还是需要做些别的努力的。 林砚实在是懒得走出去，直接动用自己自身的灵力，带着青衣来到了村外的车旁。 “大人，您竟然有这般能力？！” “不过是创建了一个传送法阵，将留有我气息的汽车作为终点而已，不是什么难事。” “那咱们之前为何还要那样走？” 这个白痴问题引得林砚侧目。 “我是人，我们现在是人。” “……是，大人我明白了。” 回去的路上，青衣问起了这件事情的后续。 “大人我很想知道，死去的人就这么白白死了吗？” “地府是不管鬼魂的复仇的，若鬼出手伤了人，按照阴间的法律将他们绳之于法便可。 若被害死的鬼没有亲手报仇，则进入轮回的时候，会将被杀害，这一条作为评判他们下一辈子投胎条件的标准之一。 说的直白点就是这辈子受的苦越多，做的好事越多，下辈子的出身就越好。 而他们被害死的那条命，功过都会记在凶手的身上。张琪琪或许活着的时候会相安无事，但死后会承受代价的。” 原来是这样。 虽然青衣也是鬼，但是个被困在洞里几百年的鬼，说的再直接点，怎么当鬼她可能都不知道，这种事情她自然也不是很了解。 “那大人……像我这样的，还能投胎吗？” “像你这种死了几百年都没去报到的，基本上已经上了地府的通缉令了。” “什么？！”青衣整个人惊的都快要跳起来了。 “原来我是地府的通缉犯！？” ...... 第184章 白名单 “不要那么激动，说是逃犯，但其实你们也是在白名单上的可以自由活动，你们的一举一动都在地府的监视之下，他们不担心你们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如果对地府有利的话，他们也会让你们保持原状。” 就比如现在的青衣，对于林砚是有帮助的，而林砚对于地府是有帮助的，所以他们才默认的青衣留在林砚身边的行为。 同样的，红绫留在林砚的身边，也被地府认为成是对他有帮助的人，所以并没有加以干预。 “地府还有许多像你这样的白名单，比如那些在人间的阴差，明明在生死簿上显示的是阳寿已尽，但是却还在人间‘活着’，就是为了方便给地府做事。” 开车回到府上的时候，天空下着毛毛细雨。 林砚也不知道为何，这个季节的雨真的很多，明明在前几年的时候还不是这个样子。 青衣提前一步下车，往前走了两步之后又退了回来。 “大人……” “怎么了？” “你看那边。” 只见在自己的府门口蹲着一个女人。 这女人浑身上下都湿透了，穿着白色的……不知道该将这东西称为什么，貌似就只是一片白色的大布被做成了衣服的样子罩在身上，从头到尾。 林砚走近之后，那个女人也抬起头，和林砚的目光撞到了一起。 林砚什么都没有说，伸手一挥，原本紧闭的府门似乎被一股力量给推开，然后林砚对着门里面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那女人什么都没有说，站起来默默点了点头，蹒跚着步伐走了进去。 林砚看到那女人走过的地方，留下了很湿的痕迹。 并不是下雨留下的雨水，好像是这人身上还在源源不断的渗着水。 青衣也跟着林砚走了进去，把门关上。 她没有注意到，在不远处有一个穿着白卫衣的女孩紧紧盯着这边的方向。 如果林砚能够见到这人的话，一定能一眼就认出来，这个人就是当时福利院事件时候，往水里面扔净化符的那个人。 到了屋内，林砚让女人在沙发上坐下，自己站到她对面不远处的地方，张口就问：“什么时候死的？” “不知道。” “记得自己是谁吗？” “不记得。” 林砚伸手捏着下巴，皱着眉头在思考。 一般来讲，死的时间越久，灵魂的灵力就会越微弱，像他这种什么都不记得的，应该是已经死了很长时间了。 而且现在再仔细看一看她身上的衣服，并不像是现在的睡衣，倒像是古时候的里衣。 “你找我是想要让我帮你捞尸体吗？” “嗯……我觉得很冷，好像无时无刻都被泡在水里，很痛苦……可我什么都记不起来。” 女人抬起头，含泪的双眸，像是在无声的向林砚求救。 林砚陷入了纠结之中。 一般来讲，这种什么线索都没有的是最难找的。 之前的那个福利院女鬼至少还给了自己关键的位置信息。 可现在这个人是真的什么都记不起来了，更不知道他是从何种时代飘过来的。 一条河，或许在岁月的变迁之中早就已经化为平地，而这个人的灵魂却还永远在水里面遭受着煎熬，这才是最棘手的。 “不行吗？” “可以是可以，只是有些麻烦吧。”林砚后退两步，没有像刚开始那样如临大敌，而是将身体的姿态放松下来。 “如果想要找到关键的线索，可能需要入梦共情。” “入梦共情？”女人一脸疑惑，不太理解这个词语的含义。 青衣跟着林砚的时间久了，也渐渐明白他的话的意思，于是上前一步主动解释着说：“意思就是，大人需要进入到你的记忆之中，去你的记忆中找线索，你的死亡时间已经过了很久，你的力量根本已经不足以维持你的记忆了，但你的记忆依然被埋葬你的身体深处，这一部分就由大人来查。” 青衣说着，还用手指了一下林砚，那言语之中的自豪之情不言而喻。 女人麻木得地点点头。 她伸出手抱住自己的双臂，看起来好像是很冷的样子。 “可以，只要能让我不再遭受痛苦……太难受了，真的一刻也受不了了。” 林砚点点头，又问：“你有什么可以作为代价给我的吗？” “只要你能让我从这无尽的痛苦中解放出来……我愿意将我的灵魂奉献给您，你不管是拿来做什么都好，让我解脱就行……” 对于一个灵体来说，这话无异于是求死。 这个女人宁愿求死，也不愿意再沉寂在这样的痛苦之中。 “好。” 这是对方唯一能够给得起的东西，不管林砚要不要，对这东西有没有需求，至少谈了条件，这个委托是能接下来了。 林砚走到自己的办公室里，在里面捣鼓了半个小时才出来。 出来的时候他手里面捧着一盆朱砂墨汁，另一只手里头拿着一支崭新的毛笔，口袋里头还夹着几张符咒。 青衣见状，就明白他要做什么，默默站起来去关好门窗，把躺在棺材板上睡觉的红绫叫起来，让这小姑娘先去别的地方待着，随后自己收拾好屋内，也关上门走出去，在门外守着。 女人有些不解。 “您这是……” “入梦所需的，阵法比较复杂，且你的情况比较特殊，相信我有困意的时候直接闭上眼睛去睡觉就可以了。” 她已经孤单游荡了几百年，无时无刻都沉浸在难以忍受的痛苦之中，片刻的休息对于她来说，简直就是奢望，若能够让她睡觉，哪怕是一睡不醒，她也是乐意的。 林砚用毛笔在房间的空地上画下了一个巨大的法阵，反正里头画满了各种符咒符号，其中有几个是比较熟悉，比如招灵符，还有安神符，其他的几个林砚自己都很少用。 其实这种东西从来都没有一个固定的公式，都是根据施咒者的水平和经验，来自由调配的。 可能每一个人用的符咒都不一样，但最终能够达到的效果是一样的，那就不用拘泥于方式。 ...... 第185章 清晰记忆 林砚的方式比较温柔，将入梦各种各样的后果都想到了，有针对这个孤魂的，也有针对自己，争取将风险降到最小。 画好了之后，林砚让这女人躺在法阵的正中间，自己则站在她的头顶方向。 林砚轻轻念着咒语，在这古朴而神秘的咒语之下，女人原本痛苦的脸色似乎是微微得到了缓解，紧皱的眉头也缓缓的解开。 貌似陪伴了她几百年的痛苦，终于在这一刻得到了疏解。 下一刻，林砚的身体也直直倒在地上，头正好接触到了女人的身体。 ——cascoo 红色，满眼都是红色。 周围有刺耳而喧嚣的唢呐声，自己坐在一个很摇晃的方盒子里，很颠簸，什么都看不清，头很晕，快要吐了。 林砚努力的想要控制自己的身体，去拨开眼前的这一片红色，可是身体压根就没有力气。 自己什么都做不到…… 突然！ ——噗通！ 一声巨大的响声，伴随着的是比刚才更加猛烈的天旋地转。 林砚眼前的红色也终于可以拨开，原来是一个绣着金色凤凰的红盖头。 自己坐在一个红色的轿子里，这轿子很小，但从细节可以看得出来，这是有钱人家才坐得起的。 可还没等林砚反应过来，这是怎么个情况，脚突然就被浸湿了 林砚慌张的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竟然被水给淹了！ 原来刚刚的那一声巨响，竟然是自己连人被轿子给扔到水里的声音！ 林砚下意识想要反抗，却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红色的绸缎紧紧的绑着，无论如何都挣脱不开。 轿子是实木的，往下沉的很快，连夜拼了命的挣扎，也没有办法阻止自己往下沉。 当身体被水全部浸住的时候，屏住呼吸所带来的疼痛感，在这时无比清晰。 强大的水压之下，耳膜都要被压破，秉着呼吸时，肺也疼得要命，心跳开始不断加快。 扑通扑通！ 和自己掉到水里头的时候声音一模一样。 林砚没有坚持住，张口泄了气，水就争先抢后的往他鼻子里灌，往他肺里跑，往他身体里钻，一点一点的侵蚀他的生命！ 这是林砚生平第一次有这种感觉，第一次被“淹死”。 “啊！” 林砚猛得睁开眼，发现自己目光所触及的是府上的大堂。 他没死，可刚刚的确是从鬼门关里面走了一遭。 他被淹死了。 在这个女人的梦里。 青衣听到了动静，实在不放心，便推门进来瞧了瞧。 她一进来就瞧到林砚像是劫后余生一般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整个人都被汗水浸湿，连头发丝都是湿的粘在脸上。 他的眼神有片刻的失神，青衣还是头一次看到这样脆弱的他，瞬间吓得魂儿都要飞了。 青衣三两步扑过去抓住林砚的手，又伸手摸着他的脸，手能接触到的地方都是冷汗。 “大人您怎么了？！请立刻终止！您遇到危险了！” 林砚回过神来，缓缓挣脱开青衣的手，坐起来，看着躺在地上的人，冷笑了一声。 “我刚一进去就被淹死。” “什么？” 青衣不解。 “她的记忆没有别的东西了，我一进去就直接被淹死了，我甚至没能听旁人说一句话，只能意识到自己是坐在花轿里面，在出嫁的路上，被连着花轿扔到河里。” “这……” 遇见这种情况，青衣也不知应该如何说。 “那接下来怎么办？” “继续。” “不可以啊，大人！” 青衣连忙跪下阻止说：“您刚刚不是都说被淹死了吗？虽然那是在梦中，但是对您的身体也肯定造成了等量的伤害，你看连你都痛苦成这个样子 ……如果这女人的记忆里真的没有别的东西了，那您再进去一次也同样是被淹死，这样重复的死去，对于找到真相是没有任何帮助的呀！” “一定还有我未曾注意到的细节。”林砚很是固执的：“越是这样，我越想看一看如何在彼此的结局中博取到一丝生机！” 青衣一直以来都很听话，很少有和林砚意见相悖的局面，而且他也了解林砚的性格，知道自己无论如何是劝不动，只能说：“那请让我待在您的身边，如果一旦出了什么情况至少，我还能够帮帮忙。” “随你吧。” 林砚闭上了眼睛，重新进入了她的记忆中。 而这一次，林砚醒来之后，在轿子里面剧烈的挣扎着，还发出了些声响。 外面虽然锣鼓震天响，但离得近的人还是听到了。 有一个声音很年轻的女孩说：“婆子，她在里面挣扎呢。” “不用管，反正只要咱们家人带到了就行，被迫替她姐姐出嫁，自然心怀怨恨。” 林砚听到了这些话，忍不住在心里面打着算盘。 原来这个人是替姐姐出嫁，有可能会心生怨恨，在河里被淹死之后，滋生出别的恶念，形成恶灵。 可是客栈里头的那个女人，看起来还有理智，并不像是失去了理智的恶灵。 还没等林砚把这件事想明白，花轿就剧烈颠簸，紧接着他又听到了扑通一声。 又是这样！ 林砚从来都不是一个静静等死的人，意识到自己再一次被莫名其妙扔到水里之后，他开始拼命的用嘴去解着手上的绳子。 在头被完全淹没之前，他解开了手上的绳子，可他想要去解开脚上绳子的时候，腹部却突然传来了一阵剧痛！ 是真的突如其来的剧痛！ 这股痛感，似乎要将他整个人的五脏六腑，在一瞬间全部腐蚀融化！ 紧接着，林砚口吐鲜血。 这鲜血在水中蔓延开来，逐渐形成了一片浑浊的灰色。 水进入肺部，身体也沉入了混沌的水底。 —— “哈——！” 林砚猛得睁开眼，像是刚被捞到岸上，浑身都被汗水打湿，人也不由自主的恢复了。 青衣看到林砚醒了，连忙上前来。 “大人您觉得如何？这一次查清楚是在哪被淹死的了吗？” “还没有，我一直都没有看到外面的景象，不过，和上次不太一样……我应该是看到了更多的记忆，如果再来一次的话，我应该可以看到更多了！” ...... 第186章 身临其境的死亡 青衣眼眶通红，她是真的不想再让林砚进去冒险了。 “如果真的还要再进去的话，那您让我进去吧，好吗？您不能出事。” 林砚突然反应过来，自己或许一直以来都忽略了青衣的感受，便伸出手像是安抚小孩子一样，轻轻地拍了拍青衣的头。 “不要担心，我不会出事的，这一次我一定会把一切都解开的。” 说完，林砚不等她再说什么，直接就进入了梦境。 依旧是熟悉的花轿，依旧是满眼的血红色。 林砚这一次直接把手给伸到了嘴旁边，用嘴解开手上的绳子，但并没有解开脚上的。 手可以藏在袖子里，脚没有办法假装。 林砚把盖头拉下来，把头伸到了轿子的窗户旁，用头顶破那层红布，终于看到了外头的景象。 这是在一条河边，他们行走在高高的河堤上。 旁边一个媒婆打扮的人看到林砚露头了，瞬间被吓得胆子都快破了，连忙甩着小手绢上前来。 “哎哟，你怎么露头了？咱们还没有到地方呢，你现在露头，婚后不会过上好日子的！” 还有什么婚后？林砚在心中觉得可笑。 分明自己马上就要被扔到水里头去了，哪里来的幸福呢？ 但林砚不想现在跟这个人撕破脸。 他需要在这残缺又诡异的记忆之中，在无数个可能性里找到线索，解开唯一的答案。 “什么情况？为何一觉睡醒，我就在花轿上？你又是谁？” 听到这话，媒婆的表情更惊讶了。 “你……不会是哭糊涂了吧？” “什么哭糊涂了？”林砚低头看着自己的衣服，一脸茫然的说：“我是要出嫁了？我要嫁给谁呀？” 媒婆愣了一下，随后迅速的伸手打了个手势，随后又满脸喜气的和林砚说：“自然是嫁给一个好男人。” 林砚更加不信。 都这么说了，那这个好人又能好到哪儿去？用这种方式来娶亲的又会是什么好人？ 媒婆见林砚不说话了，连忙好声好气的又将人给塞回到了轿子里。 “安心坐着吧，咱们等会儿就到了。” 紧接着林砚听到媒婆说了一句：“走，拉到那边去吧。” 听这句话的意思，貌似是不打算再把连夜给扔到河里了。 事实证明，林砚猜对了，一路相安无事，他被抬进了城里。 由于不能再探出头去看，免得打草惊蛇，所以林砚又将那红绸缎缠到自己的手上，只不过并没有打死结，而是把绳头攥在自己的手里，假装是已经绑住了。 林砚被媒婆解开了脚上的绳子，被搀扶着下了花轿。 进到那高门大院里之后，她。并没有从盖头下面那仅有的视线里看到一丝红色，除了自己的嫁衣。 林砚和一个公鸡拜了堂，紧接着就被着急忙慌的送入了洞房。 林砚准备等他们放松警惕之后，自己再好好看一看是什么情况，可是有人过来催自己跟那只公鸡喝交杯酒。 为了让那个人快点离开，所以林砚只能喝下去，并且将人赶走。 就在林砚准备从窗户跑出去打探情况的时候，肚子却突然传来了一阵剧痛！ 糟糕！篳趣閣 这剧痛的感觉为什么跟上一个回合，在河里吐血的时候一模一样？ 那只被灌了酒的绑着红绸缎的大公鸡也已经倒在地上开始蹬腿，那尖尖的嘴里头也流出了血。 这是毒！ 林砚终于反应过来，这是给自己下的毒！ 他突然意识到，不管自己做什么反抗，到最后的命运都是难逃一死。 肚子越来越痛，五脏六腑像是被搅到了一起。 虽然没有被淹死，但是也好不到哪儿去。 林砚彻底失去意识之前，最后一个想法是——“我”到底是怎么死的？ —— 周末的大学校园充斥着青春洋溢的信息，明媚的阳光透过图书馆的窗户，无私地倾泻进来。 一个女孩坐在窗户旁，手里头拿着一本民俗类的书，正在饶有兴趣的看着。 可看着看着，女孩的心思就不知道又飘到了哪儿去，目光挪到别的地方，开始慢慢笑了起来。 “笑什么呢！”朋友走过来轻轻拍了拍桌子：“刚刚大老远就看到你在这儿笑的跟个傻子似的，谈恋爱了？” 女孩收起书，笑着摇摇头：“我哪有谈恋爱呀，只是我突然想起有个朋友正在解题，想到那朋友一脸为难的样子，就觉得很可爱，又很可笑。” “啧啧啧，都觉得人家可爱了，这还不是爱情是啥？” 朋友撇着嘴，煞有其事的打渠道。 女孩歪着头略微思索了一会儿，摇摇头说：“那为什么不可以是幸灾乐祸呢？” “行了行了，晚上再幸灾乐祸吧，走吧，老地方happy去！” “好，我把这本书还回去。” “民俗志？！”朋友伸过头来看了一眼，立马嫌弃的摇着头：“这都是封建迷信，你看这个干什么呀？怎么可是大学生呢！” “有点感兴趣罢了，一起去还书吧，走。” 她们走了，在女孩刚刚坐过的那个位置的桌面上，放着一个小小的纸片。 那纸片上用红笔画着一个六芒星，在六芒星的其中一个角上，她写了一个“林”字。 —— 第四次，在花轿中讲道理，死了。 第五次，奋起反抗，死了。 第六次，他对媒婆破口大骂，死了。 第七次，他试图逃跑被发现，死了。 后面还有很多很多次，林砚自己都想不清楚，他到底死了多少次了。 其中有很多次都是直接在路上就被扔进河里，只有极少次来到了府中，但还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死的。 林砚现在唯一能够找到的共同点只有两个。 第一，她嫁过去就是为了要死。 第二，之所以要死，是因为自己嫁的人已经死了。 “呼！” 林砚再次睁开眼，他的眼睛里面已经充满了红血丝，脸色苍白，就连身体都带着颤抖。 青衣在一旁哭，虽然哭不出泪水，但却是哭的肝肠寸断。 “大人您放弃好吗？您不要再这样了好吗？再这样下去您真的会死的！” ...... 第187章 不是最后一个 虽然在梦中经历的无数次死亡，并没有给林砚如今的身体带来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对于精神的伤害是不可逆转的。 有谁能够在短短的时间之内，体会到这么多次死亡？ 而且这些死亡从某种程度上来讲，都是身临其境啊！ 这一次原本躺在法阵，中间的那个女人也苏醒了。 她愣了几秒钟之后，某些记忆逐渐的进入到了脑子里。 “您……为了我竟然做到了这种程度吗？” 在那梦里死的一次又一次，她全部都想起来了。 单单是一次就足够让人痛苦不已，这位大人却替他承受了那么多次，只为了去寻找到真相。 “请您停下来吧，不要再继续了。” “我必须要找到答案。” “或许我的命运就是死，我只能死……我没有资格活下来，所以不管重来多少次，不管我们预演多少次，我都会死。” 女人的话突然提醒了林砚。 是啊，梦里没有别的东西，似乎围绕在她身边的就只有死亡这二字，好像死亡才是他唯一的使命。篳趣閣 但是回过头来看看，除了这还有别的吗？ 之前的记忆，自己的名字，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什么都没有记起来。 林砚对于梦中的一切还是来源于第一个回合时候那懵懵懂懂的感觉。 现在回想起来，脑子里面的确是什么记忆都没有。 “你的记忆……是不是被篡改过？为什么只有死亡？你是谁？你来自哪里？你为什么会嫁人？这些你都不记得了吗？” “我……我应该记得的。”女人紧紧攥着自己的头发，一遍又一遍的和自己说：“我应该是记得的呀……这是我的人生，我为什么不记得？我为什么不记得呀！！” 女人的声音越来越激动，青衣怕他毁了林砚好不容易画好的符咒法阵，连忙将人扶起来，送到了旁边的沙发上，暂时休息。 说来也怪，明明都已经进来这么久了，为何这女人身上还是这么湿？ 没来得及换衣服的林砚身上的衣服都快要被蒸发干了，可这女人的身上还是湿的。 “你先冷静一下，大人，您看他现在这个样子情绪如此不稳定，倘若您还要再继续的话，会不会给您带来伤害？” 青衣是想要劝林砚放弃的。 但是出言相劝的时候，连她自己其实都不抱什么希望。 果然，林砚并没有答应。 “我明白了，我所经历的一切也只是通过这个视角去看到了那个世界，但是我并没有真正的共情，我并没有真正的成为她。” 这么邪乎的说法，让青衣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大人，您想要做什么？” “我会彻底的和她的人格融为一体，我的力量会被封印，虽然我还拥有自主的意识，但如果我的意志力不强大的话，我将会无法控制梦中的身体。” 也就是说此去凶险，很有可能会再也醒不过来！ 如果这一次林砚还没有找到问题真正的答案的话，或许就真的要永远的留在那边了！ “我不同意！” 压制了许久的青衣终于爆发，把客厅茶几上的桌子拍得砰砰响。 “你能不能为自己好好想一想？！如果不为自己想，那你能不能想一想身上的责任？？如果您真的永远留在了梦中，你让我们这些人怎么办？” 这是青衣第一次发火，其实在第一句话出来的时候就已经后悔了，觉得自己这样粗暴不太好，但话既然已经说出口，就没有收回的道理了。 青衣有些惴惴不安的看着林砚，怕对方一时生气，又做出什么别的决定。 可没想到，林砚却笑了。 没错，他竟然笑了！ “大人您怎么笑了？”青衣被这个笑容搞得有点摸不着头脑，而她的这幅表情让林砚的笑容更甚。 “你终于有点人情味儿了。” “什么？” “之前一直大人大人的叫，从来都不知道反驳反抗我，对于我的命令唯命是从，像个木偶一样跟在我身边，你现在终于发了火，让我觉得这才像是十几岁的小姑娘。” 青衣被这番突如其来的话给震到，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尴尬的清了清嗓子，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您……您说什么呢！但是您不要打岔子！” “青衣，或许你无法理解，但我现在很开心。”林砚突然微笑了。 这微笑并没有什么别的任何的复杂的情绪，似乎单纯就只是因为开心，由内而外的散发出了微笑而已。 “一直以来我的生活都是平静且毫无波澜的，在我的身边，我几乎遇不见几个比我能力强的人。 可这一次，我却体会到了如此鲜明的死亡，虽然痛苦，却让我觉得我是活着的。 我久违的被激发起了胜负欲，所以我一定要找到答案，哪怕这是最后的一次机会，也一定不会退缩的。” 林砚让那女人重新躺了回来，自己躺在她的身边，闭上眼睛，两人在同一时间沉入梦乡。 熟悉的锣鼓声，尖锐的唢呐声，鼻宇中中来自于那条河的湿气，都在告诉林砚，自己的确已经回来了。 可这一次有些不太相同的是，林砚觉得身体特别的笨重，想要抬起胳膊需要尝试好几次之后，身体才会动。 他貌似和这具身体变得不那么契合，但这和第一次的无法控制又不太相同。 这身体里似乎还藏着个别的人。 “不……我不要嫁人！” 林砚拼尽全部的力气，在花轿里面说出了这句话。 明明声音很小，可在这句话出口的那刻，瞬间外面的声响突然都停了。 什么都不剩下，连风声都变得如此明显。 那媒婆掀开了帘子，一把扯下林砚头上的布，轻轻笑了一下。 “不要怕，你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很快就会结束的。” 什么？！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现在要突然这么说？ 媒婆准备再次将盖头盖上的时候，林砚觉得自己再不有所行动就没有机会，又拼命操控身体说了句话。 “我不想再死了。” ...... 第188章 自毁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突然想要用这句话来验证自己的猜测。 从之前几个回合开始，他心中就一直有这个猜测，只是一直没有办法得到验证。 果然，那媒婆顿住，随后看向林砚的眼神中，突然就带了些别的情绪。 “你……不是阿娇？” 阿娇？ 是这具身体的名字吗？ 媒婆突然大笑了一声，冲过来死死掐住林砚的脖子。 “那你也死在这里！！” 这媒婆这么说，难道是知道她们如今所处的世界其实是一个梦境吗？ 她也在跟着自己一个一个世界的不断预演吗？ 林砚有一种直觉，如果自己被掐死在这里，就是真真正正的要死在这里了。 他猛念清心咒，闭上眼睛，努力的想要将自己从这世界之中剥离开来。 与此同时，在大堂的青衣看到林砚的脸色突然就变得很是痛苦。 之前虽然一次又一次的死，但是只有醒来之后才会露出这样的神情，为何现在突然就变得这么痛苦了？ 难道是大人出了什么情况吗？ 青衣虽然没有心，却依然被吓得心跳都要停止，连忙三两步地跑过去。 “大人大人您醒一醒！”篳趣閣 “不……” 林砚喃喃自语地说着什么话，像是在求饶，可他依旧没有办法睁开眼。 青衣急得恨不得当场死过去，突然她的余光看到了，一个法阵像是在发着光。 反正写满了各种各样的咒言，其中一个，被那女人不小心损坏的咒言在发着光，那光很微弱，像是在强行发光，发挥着作用似的。 虽然青衣不认识，但直觉告诉她那东西绝对有用！ 青衣有些慌乱的四处寻找，在茶几下面看到了那盆朱砂墨，连忙端过来，用毛笔顺着原来的痕迹重新描了一遍！ 在她最后一笔画好的时候，那符咒所散发出来的金光在一瞬间变大了许多！ 看着有一种让人安心的感觉。 而林砚也在几秒钟之后苏醒了过来。 这一次并不像是从前那样猛的惊醒，倒像是被人给强行叫醒的，还在迷糊着，嘴里面还喃喃有词的说什么。 “大人大人，您感觉如何？” 林砚足足花了有两三分钟，才让自己慢慢变得清醒起来。 “……我明白了。” 这是林砚说出口的第一句话。 “你明白什么？明白自己终究是无法战胜的吗？！”青衣哭着打林砚。 “您的保命符都被毁了，若不是我刚刚抓紧时间重新描了一遍，你现在都醒不了！” 林砚坐起身来看了看，看到那个被重新描了一遍的符咒，轻轻笑了一下，然后摸了下青衣的头。 “干得好，你果然很有天分。” “现在是夸人的时候吗？现在的问题是您刚刚差一点就死在里面了呀！” 青衣也说不出什么劝人的话了，只觉得大人是疯了。 是真的彻彻底底的疯了！ “她的确死了不止一次，我所经历的每一次死，都是曾真实发生过的，而并非是我根据自己的想法所进行的预演！我其实一开始就已经共情了！” “除了您之外，还有谁可以死这么多次的吗？” 青衣话里话外都带着讽刺，但这讽刺却并不伤人，更多的是担忧。 林砚强行让自己变得平静下来，开始在脑子里面梳理着自己到目前为止所收集到的所有的信息。 “这些都是沉睡在这个灵魂身体里的记忆，这些死法都是她们曾经经历过，在梦中那媒婆说了一句，‘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像他这样的女孩还有很多个！我之前所看到的可能都是那些女孩们曾经经历过的。” 青衣在这世上存在了这么久，各种各样的事情，其实也见过不少了，但林砚如今所说的这种情况，她是实在无法理解……是真的无法理解。 在一具身体里同时存在着多个人的记忆？ 这可能吗？这有人可以做到吗？ “那媒婆才是真正的阵眼……只有打败那个人，我才能够找到这一切的答案。” “您现在不会还打算再重新进去吧？” “是，我必须再重新进去一次。” 青衣说不出话来，之前拦了那么多次都拦不住，她知道这一次即便是刀已经架在脖子上了，对方也不可能会退缩的。 “那我需要做什么？” “看到这个了吗？”林砚指了指自己身后那个最不起眼的咒言说：“如果我看起来不对劲，并且连刚刚那个符咒都没有办法把我叫醒的话，你就把这个毁掉。” “为什么？这个是什么？” “解释起来很麻烦，但你把这个抹掉就对了。” 还没有等青衣把自己想问的话，问完林砚就再一次进入了梦中。 青衣脸上的表情都还没有缓过来，他就这样再次进去了。 “……哎……还真是从未见过，像您这样倔的人。” 关于那个不起眼的符咒，其实青衣隐隐约约的猜到了那个是什么。 大概就是类似于自毁的东西吧，如果醒不过来，那就借用外力将那个梦中的魔鬼打败，但这样做对于林砚带来的后果，可能也是不可逆转的。 如果自己真的到了，不得不使用这种手段的那一步……她会在抹除掉那个咒言之后，跟着林砚一起死。 虽然自己已经没办法再死了，但魂飞魄散至少还是可以做得到的。 —— 一睁眼，林砚发现自己依然在轿子里。 他再也没有继续等，直接解开自己身上的绳子，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当场跳下了轿子。 在他跳下轿子的那一刻，那些抬轿子的轿夫也像是一阵烟似的消散了，只留下一个脸上涂着诡异胭脂的媒婆。 是的，很诡异。 林砚到现在仔细想一想才总算知道这媒婆的脸像什么。 就像是……纸扎人脸上的胭脂那样，红得特别不自然。 “外来者，死！” 一瞬间，周围的世界似乎在迅速的萎缩倒塌，然后什么都不剩。 只剩下空洞洞的一片。 旁边是红色的轿子，自己身穿着红色的喜服，而眼前的媒婆身上的衣服不知何时变成了黑色。 ...... 第189章 噬魂咒 ——这媒婆的身体在不断变大，威压感也越来越强。 林砚的力量在这里会得到一定程度的压制，所以他即便是拼尽全力，也不能够撕裂这个世界。 现在能够唤醒林砚的就只有那个符咒，可那符咒，却是最后一道防护伞了。 “闯入者必须死！” 媒婆的声音男女莫辨，到最后变成了比林砚大几十倍的一个存在。 她的那张脸也发生了变化，林砚一时间竟认不出来这人究竟是谁，好像是自己见过的人，却又好像自己这辈子从来都没有遇见过这样的。 媒婆大手一挥，一片漆黑的世界里，突然卷起一阵狂风，这狂风里似乎还带着别的凶器，林砚的胳膊腿都被划出了不同程度的伤痕。 鲜血从身体里流出来时，那清晰的痛感让林砚意识到，如果再不有所行动，自己真的会死在这里！ “毁掉……快点毁掉！” 林砚突然说了这句话。 与此同时，在林砚身体旁边守着的青衣也从他的口中听到了这句话。 “什么毁掉？让毁掉什么？” 林砚没有再回答了，可青衣知道，林砚是想要让自己毁掉那最后的一个符咒。 可如果把那东西毁了，林砚还能出来吗？ 青衣陷入了纠结之中。 可突然，林砚的身体开始抖动，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看起来极为痛苦。 青衣被吓了一跳，也顾不得别的，只想下意识的按照林砚所说的话来做。 她一把扑过去将那个东西毁掉。 毁掉的同时，林砚脸上的表情突然就消失了，然后变得……死寂。 没错，是死寂。 好像在那一个瞬间所有的一切全部都消失不见了。 青衣等了大半天，也不见林砚苏醒。 此刻的她，终于意识到，是因为自己林砚才没有办法再醒过来了。 林砚似乎被永远的留在了那个梦中的世界！ 青衣瞬间六神无主，她认识的最强的人也只有林砚，如果现在林砚都出事了，还有谁能够帮到自己呢？ 突然，一个人的影子出现在自己脑海中。 “他肯定可以，他肯定会帮忙……” 青衣急急忙忙的冲到李燕的办公室里，在他的办公桌内一顿翻找，终于在抽屉角落里找到了那个东西。 这是阴阳令。 林砚平时可以凭自己的意识，直接将阴阳令召唤出来，而实体的阴阳令就放在办公室里，平时他也不会拿着这东西来回跑。m.cascoo 青衣回大堂，将这东西放在林砚手中，死死的握着，好一番心理建设之后，才小心翼翼的用刀划破他的手指，滴了一滴血在阴阳令上面。 那滴血瞬间被阴阳令吸收，阴阳令通体散发出一阵幽幽的红光，紧接着，屋内的房间骤降。 一团烟雾凭空在房间中出现，一个人影从烟雾之中走出来，正是之前见过的那位判官大人！ 判官一来就皱着眉头，看着躺在地上的林砚，随后问青衣：“怎么回事为何我感受不到他的灵魂了？” 青衣对着判官磕了好几个头才说：“请您救救大人！但是他为了帮助这个女人找到她埋身的地方，所以入梦共情了，大人在里面遇见了危险，让我毁掉那个符咒，可是我毁掉之后怎么等也等不到大人苏醒，求您救救大人吧。” 判官推开了青衣，自己蹲到林砚的旁边去仔细查看。 可看了一会儿之后，却又将目光放在了旁边那个女人的身上。 “这个女人……她并不是死了的灵魂。” 判官看了一会儿之后，神情严肃的说道。 青衣根本无法理解这番说法。 “什么？可是大人进入到他记忆中的时候，分明是见到她被淹死，大人还亲身体会了。” “先不要管那么多了，那个被毁掉的符咒其实是噬魂咒，他可以将灵魂封印在那符咒中，林砚如今的灵魂就在那符咒里，但那东西已经被毁了，想要再次打开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什么代价？” 判官将自己的目光直勾勾地放在青衣的身上，缓缓地吐出两个字。 “灵魂，需要有灵魂的力量才能打开这噬魂咒。” 本以为青衣多少会有些迟疑，但未曾想到，这人竟然直接跪在地上，又对着判官磕了好几个头。 “请大人将我的灵魂奉献给符咒，将林大人解救出来！” 判官貌似并没有青衣那么着急，反而还抱着自己的双臂，坐到了旁边的沙发上。 “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你将会永远的消亡，你的生死簿本官看过，是个命苦之人，即便没了林砚，你跟本官回到地府修行几百年，照样可以投个好人家。” 说不心动是假的。 作为一个死人，成天呆在纸人的身体里，哪有比做一个活人要好？ 若一般的鬼魂，现在只怕早就该同意了。 不，若现在需要交换的是任何一个别的人，青衣可能早就同意了。 可唯独这人是林砚，是青衣需要用自己的一切来报答的恩人。 “我能够从那暗无天日的地方出来，全是大人的赏赐，大人曾说我在地府的白名单上，算是逃亡之人，也算是地府的人，像我这样的通缉犯，若能派上点用场……也算是报答了地府以及大人的恩情。” “好，你都这么说了，那就本官自己来吧。” 判官的话把青衣给吓得冷汗都快出来了。 什么叫做自己来？ 难道判官是准备奉献他自己的灵魂吗？ “大人您——啊！” 青衣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判官的行为给吓得尖叫了一声。 只见判官伸出手，用另外一只手作刀竟然直接将自己的左手给砍了下来！ 那只手被砍下来之后，在地上迅速化为一团流光溢彩的光团。 判官用自己仅存的一只手将那光团捏起来，放到了那个被毁的符咒上。 那一团红色的字迹像是突然被赋予了生命一般，自己慢慢动了起来，竟然恢复到了之前的模样！ 与此同时，在梦中的林砚缓缓睁开了眼，他感受到了身上的痛感越来越清晰，破碎的身体也在一点点重建！ 林砚瞬间就明白了，这是青衣把那个噬魂符毁掉之后，又用了什么办法把那符咒给复原了！ 若现在复原的话，那之前的一切岂不是都白受！？ ...... 第190章 最后的结局 就在这时，林砚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团白光，那白光将这原本昏暗的世界硬生生的给撕开了一道口子。 那道口子里传来了有些熟悉的声音。 “林砚快出来！” 是判官的声音！ 听到这声音的那一刻，林砚不由得感到心安，渐渐抓住了那道声音的方向，冲进了那团白光！ 下一刻，林砚猛的睁眼，再一次在自己的身体中苏醒了。 心跳的感觉无比熟悉，而留在身体上的痛感却还没有消失，那是在梦中世界那媒婆造成的伤痕。 “怎么会这么疼……” 判官又重新坐了下来，翘起二郎腿，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势 “共情其实就是灵魂出窍，自己的灵魂去到了别人的身体里，只不过前面加上了一条入梦，所以是你的灵魂进入别人的梦中。” 林砚喃喃自语：“这点我倒是懂……” 判官又接着解释说：“你在梦中所受到的伤害，其实都是对于你灵魂造成的伤害。” 说着判官指了指那硕大的法阵，轻轻挑了挑眉，言语之中带着讥笑。 “你应该庆幸你这么大的阵法画的很完善，如若不然，之前灵魂死那么多次，你现在可能早就完蛋了。” “我是如何醒来的？这是噬魂咒想要激发不是需要——” 想到这里，林砚的脸色猛的一变。 他站起身来四处看，想要找青衣。 “难道是青衣将灵魂奉献出来了？！” 判官并没有第一时间解释清楚，反而还用一种含糊不明的语气说： “那姑娘跪在地上求我呢。” “不……她为什么要做到那个地步……” 林砚的身体突然一阵无力。 他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那个姑娘呆在丑丑的纸人里，每天自己回家之后，扑到面前来的模样。 “因为你对她有恩，林砚，你之前总是希望自己活在因缘之外，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每天的一个呼吸，其实就已经在因缘之中了，如今你能捡回来一条命全靠那姑娘。” 林砚无力的坐在地上，伸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我应该听劝……” 林砚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去的，可他从未想过，还会有另外一个人抱着必死的决心来帮助自己。 突然门被打开了，一个惊喜的声音从那边传来。 “大人？你醒啦？” 听到这个声音之后，林砚猛地抬起头。 竟然是青衣！ 青衣没有死？！ 林砚慢慢的站起身来，眼睛死死盯着青衣，似乎是要判断这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判官终于忍不住了，捂着脸大笑起来。 “头一次看到你这么紧张的样子，还真是好玩。” 林砚松了口气，眼神颇带幽怨的看着判官。 “几万岁的人了，能不能别这么幼稚？” 判官伸手撑着自己的下巴，似笑而非的说：“看你这个样子实在是难得，不好好玩一下怎么行？” 林砚注意到了判官的另一只手一直都在衣服口袋里，但那口袋是瘪的…… “大人，您是用什么办法才把我救出来的？” “你不是都已经猜到了吗？” 判官将自己的左胳膊伸出来，果然左手已经不见。 “一只手能解决的事情，没必要把你属下的命也给搭上。” “可是灵魂消耗之后就永远不会再恢复……” “这有什么？”判官把手在空中随便一甩，等林砚的视线重新追上那只胳膊的时候，鹊桥间左手正安然无恙的长在上面！ 判官活动了一下自己的左手说：“没有灵魂我还可以用法术变啊，而且用着跟原来没差，最重要的是我给了你一条命的恩情，你是不是得好好报答报答我？” 林砚摇了摇头。 “您是何等身份，何种实力……换我一条命，太亏了。” “林砚。”判官站起身来，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很是严肃。 “我觉得救了你并不亏，相反，这是我想做的，我很想看一看，你将来会给我什么样的惊喜。”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况且事情也已经完成，林砚若再说就显得矫情了。 “大人这份恩情，我会记得。” “先不说那个，这个人你准备怎么办？” “我还未曾找到真相……” “但你已经惊扰了对方，对吧？虽然是梦，但也是个结界。” 判官满脸纠结的说：“我不能透露太多，但可以告诉你你在梦中所处的世界，绝对不是常规意义上的梦或者结界。 如果你还想要进去的话，我可以帮你，但这的确是最后一次，若你再遇见什么意外，我就帮不到你了。” “我需要怎么做？” “很简单，进入那梦中的世界，查清楚一切真相，真相是什么，你自己现在心里头应该也差不多有了一个轮廓了吧？”判官用下巴指了一下地上的人说：“躺在那地上的女人可以感觉得到，你只要用他的眼睛让他看到一切的真相，那世界自然会崩塌，你也自然可以醒过来。” “好。” 最后的一次机会，必须要谨慎再谨慎！ 目前可以得知的是，娶亲就是为了死，而新娘不止死了一次……结局有千百种，林砚需要选择目光所及的最远的一个结局，让这女人看到一切的真相！ —— 摇晃的花轿，刺耳的唢呐，依旧是手脚被绑着，林砚知道自己已经被喂下了毒药，即便不被扔到河里，也活不了太久。 如今是荒郊野外，若想找到线索还是需要去城里。 林砚想到自己曾有一个结局，就是因为装疯卖傻，所以才被送到府中拜堂了，想必是媒婆觉得若能将仪式进行结束，会比直接扔到河里更好一点。 林砚效仿之前的道路，装疯卖傻，果然被带到了城中。 在花轿里，林砚悄悄解开了手上和脚上的绳子，但并没有敢探出头去看。 待到花轿停下来之后，那媒婆掀开帘子，准备将自己牵出来的那个瞬间，刘烨直接发了狠劲儿，推开媒婆冲了出去。 媒婆很显然未曾反应过来，被掀翻在地之后，隔了好久才喊：“抓住她，快点抓住她！” ...... 第191章 群像 林砚当然不会傻傻地任由对方抓，他拼命朝人群最拥挤的地方跑，一边跑还一边脱下自己身上的喜服。 里面的衣服是白色的，至少没有红色显眼。 “杀人了，杀人了，媒婆杀人了！” 林砚大喊了几句，可是从旁边围观人群的那些表情看来，他们貌似并不意外这件事情。 ——好像就连这些人也知道，自己马上就要死了！ “真可怜啊，这么年轻的姑娘，却要配冥婚了。” “这李家公子也是可怜，年纪轻轻的就淹死了，日日夜夜去他爹娘梦中哭，说自己还没娶妻。” “这娶了多少个不都一直在哭吗？难道要一直这样，买了姑娘直接扔进河里吗？” 听着她们一字一句的感叹，林砚也逐渐发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轻盈。 就好像是有一种拨得云开见月明的感觉！ 身后的一切都在逐渐崩塌，围观的人们，街上的一切……但只有那个媒婆依旧还在追赶，好像她并非是这世界里的人。 林砚回过头，眼前出现了一片白色的光墙。 林砚冲进了那道白色的光墙里，下一刻就挣扎着从地上坐起了身，顺利的苏醒。 青衣见到这一幕终于放下了心来，捂着脸差点就要哭出声。 躺在法阵中间的女人缓慢地睁开了眼，睁眼的时候就依稀可见她眉眼中间的薄泪。 “原来如此……” 林砚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自己的筋骨，又低头看着那人说：“你并非是被扔在河里头的死者，而是那些死去的女人们执念的具象化，她们的执念制造出了最后一个受害者，同时也是他们最后的希望。” 这份希望一直游荡了千百年，最后终于游荡到了林砚这里。 林砚在梦中所见到的那些轨迹相似，细节却又完全不同的记忆，就是一个个死者的记忆。 每一次的重生，其实就是切身经历过那些女孩们其中一个的死亡方式而已。 “原来我竟是这样的存在……” 那么多人的痛苦和执念全部都融为一体，制造出了一个虚拟的人，而这个虚拟的人所拥有的却是再真实不过的窒息和痛苦。 “然而我还是想不透……” 林砚低着头，喃喃自语似的说：“明明是记忆，记忆的主导应该是你们，可为什么在你们所创造出来的记忆世界里，那个媒婆却会拥有自我意识？” 林砚非常清楚的记得那媒婆的话，最后那世界崩塌的时候，所有的人和事物全部都消失了，只有那媒婆依旧追着自己。 “大人，你觉得呢？” 林砚看向判官。 判官依旧静静的坐着，并没有给出这问题的答案，但一个细小的动作却出卖了他。 他微微握紧了自己的另一只手。 就是这样的一个动作，让林砚觉得，莫非这件事情和判官有关系吗？ 就是因为这个，所以判官才会救自己吗？ —— 踏上奈何桥，抚摸过那道红黑色的门，判官依旧什么话都没有说，可那双一直都沉稳着的眸子里，却好像有了些别的情绪波动。 很少有人能够猜透判官的想法，他这个人宛若一个巨大的谜团，在如今的地府之中，除了阎君，没人能够靠近真实的他。 回到府中，一个身上套着黑斗篷的，约摸半人高的小骷髅摇摇晃晃的走过来，每发出一个动作，身上就会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 骷髅头对着判官行了个礼，然后站着不动。 “去查查‘无心’，那个人可能没死，今日在林砚的法阵之中，我嗅到了那人的气息。” 骷髅头又行了个礼，然后继续咔嚓咔嚓的走了。 判官独自一人来到书房，在书房里四处徘徊着，纤细的手指划过一册册书卷，这些都是地府的宝贵财富。 转了一会儿之后，判官在一个漆黑的书架旁停了下来，这书架上只放了几本寥寥的书，但每一个无一例外都上了锁。 判官伸手在书架最上面一层摸索了一会，拿下来一个很长的盒子。 盒子上面挂着锁，这锁看起来似乎已经有很多年未曾开启过。 判官在锁上面轻轻一摸，锁就应声打开，打开盒子之后，里面是一个泛黄的画卷。 画卷上，是一个穿着青衣的女子坐在河边，微微低着头，面带微笑地看着手中的一块玉佩，这玉佩双龙缠绕，一黑一白，下头吊着红色的穗子，穗子上结着一颗白色的珠，这株即便是在泛黄的画卷中，看起来似乎也在微微散发着光芒。 女子的侧脸眼下位置有一颗痣，垂下眼眸的时候，眼睫毛刚好略微扫过这颗痣。 —— 穿着白色卫衣的女孩微微低着头，微笑的时候牵动了眼下的一颗泪痣。 朋友从身后扑过。 “吴昕！看什么呢你！” “看这个玉佩啊。” 吴昕将玉佩提起来说：“你觉得这玉佩看起来如何？” “这玉佩好特别，一黑一白……好像是两条龙吧？这是古代皇帝的玉佩吗？” “古代皇帝戴的玉佩，应该只有单龙吧？若是两条龙，那岂不是两个皇帝了？” 朋友皱着眉头，一脸想不通的样子。 “……我对这也不怎么感兴趣呀，反倒是你前两天突然看着民俗类的书，现在又不知道从哪儿搞了个玉佩，你还是你吗？怎么感觉你跟从前不太一样！” 吴昕笑呵呵地收起玉佩，伸手撑住侧脸，无名指的指尖似若无意的拂过了眼角的泪痣，微笑着说：“谁知道呢？人都是会变的。” “你这变化的速度之快，我都在担心你是不是中邪了！你可别真的是看了什么民俗书，被不干净的东西上身了吧？” 朋友取笑着她说。 吴昕无奈的摇摇头，扯开了话题：“要不要去酒吧玩？” “好呀好呀，快走！” 两个女孩结伴越走越远，吴昕的口袋里掉下来了一张纸，那张纸上画着六芒星，其中的一角上写着林砚的名字。 和上一次图案不同的是，在林砚名字旁边的一个角上又写下了另外一个人的名字——岳昭。 ...... 第192章 随风而散 经过调查之后，林砚查到那条河早就已经被填了。 几百年前的一条护城河，经过了岁月的更迭之后，早就已经被掩埋在黄土之下。 正如那些死去的人们，永远都没有办法再重新出现在地面上了。 女孩顺着林砚手指的方向，看了看那一片无垠的森林，又看了看这四周早就已经面目全非的景象，内心感慨良多。 “真的已经什么都不剩了……” “我会让你们从这里离开。” 林砚上前一步，席地而坐，双手掐着莲花诀，闭着眼睛，低低诵念着古朴而神秘的咒语。 此刻从他的身上似乎是散发着某种力量，这力量犹如温柔的涟漪一般，以他为中心四散开。 这涟漪波及到女人的时候，她微微闭上了双眸。 这一刻她觉得身体无比轻盈，宛若烈火一般在她身上燃烧了几百年的痛苦和仇恨，好像正在被慢慢抚平。 模糊之中，她好像听见了很多人的声音。 “回来吧……辛苦了……” 睁开眼，在远处的地面上，站着十八位少女。 这些少女们无一例外全部身着嫁衣，脸上带着灿烂的笑意，正对自己挥着手。 “看到……看到了……” “去吧，我送你们上路。” 林砚依旧闭着眼睛，可此刻的他，知道这里正在发生的一切。 身边的女孩并非是魂体，只是执念的具象化，可她依旧拥有独立的人格，依然需要被抚平伤痛。 女孩慢慢的走了过去，投入了伙伴们的怀抱。 最后那些姑娘们齐齐对着林砚挥手，在温柔而祥和的祝语下，她们的身体逐渐散为光点，缓缓向天空飘去。 睁开双眸，眼前的景象依旧如初。 微风轻轻吹拂着树林，树叶碰撞在一起，发出哗哗的响声，大自然的声音再度袭来，这是最平凡的一天。 这里平静的让人看不出来曾发生过什么，但林砚知道，那些自己曾切身体会过的痛苦，刚刚在这里，都消散了。 那些姑娘们走后，如今也只有自己心里残留的记忆和伤痛可以证明她们曾存在过。 “大人，我们走吧。” 青衣上前来，把手中的风衣披到了林砚的肩膀上。 “您这两天太劳累了，为了找这地方也费了很大的气力，赶紧回去休息。” 林砚点点头，最后看了一眼这片树林，转身离开。 下山的时候，林砚看到自己的车旁边停了另外一辆大巴车，大巴车上正在不断的下来年轻的男女，都背着书包，听他们的对话，似乎是学校组织他们来这里考察。 林砚低调的绕过大巴车，走到自己车跟前，正准备打开车门上车的时候，两个女生却不慎撞了过来，将他的车门重新撞回去！ “啊，抱歉抱歉！”对方下意识的道歉。 下一刻，道歉的声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略微有些惊喜的招呼。 “林先生？好巧啊！” 林砚抬头一看，看到这女孩的脸的那一刻，就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怎么会是她？ 之前在护城河边扔净化符的那个女孩。 女孩的朋友好奇地问：“吴昕，你跟这帅哥哥认识？不介绍介绍？你男朋友？” “一个熟人。”吴昕微笑着用一个词语来形容了林砚之后，就看见林砚重新打开车门准备上车。 “别那么冷淡嘛！反正以后我们可能还会再经常遇见的！” 林砚现在累得不行，没有什么心情跟这个女学生再有过多牵扯，一言不发的扯开她的手，上了车。 青衣连忙坐到副驾驶的位置，安全带还没系好，林砚就已经起步了，很显然，他不想跟吴昕有再多的牵扯。 吴昕非但没有介意林砚的冷淡，反而还挥着手为对方送别。 等林砚的车见不到踪影后，吴昕的目光却转头看向了一旁的树林。 那个方向，正是刚刚林砚送走了那些姑娘们的地方…… —— 几日后，韩妍兮带着礼盒装的茶叶上门来了。 当这礼物摆到桌面上的时候，双方都陷入了沉默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奇怪的尴尬。 “嗯……这是我师傅……局里边让我送过来，说是有件事情需要麻烦您一下。” “什么？” “怎么说呢……其实咱们局里边也只管着北边大部分的事情，南方其实并非是像咱们这样是正式编制的警察来看管，而是一个类似于门派组织的地方照看者。 每年南方北方都会开一次会，名义是技术交流，但实质上也就是攀比而已，因为南方各种奇闻异事比较多，所以每年技术交流的时候她们都吹牛吹的特别夸张。” 说到这里，韩妍兮有些不安的抬头，看了看林砚的反应。 林砚依旧抱着双臂坐在沙发上，天生一副上位者的架势，那表情从来都不肯轻易显露出他的情绪。 林砚也差不多猜出对方的意图了。 韩妍兮终于狠下了心，说：“这次开会的时候，希望您能去坐镇，单单就坐在那边就行了……” “这个……”韩妍兮把茶叶的礼盒往前推了推：“其实这是师傅自己要求的，他是个妻管严，零花钱也没多少，这是我俩凑出来的……” 一想起那个国字脸无比严肃的警官，从自己的钱包里挤出来的样子，林砚就忍不住伸手捏了捏眉心，怎么想怎么违和，而且这些钱还用来买礼盒装茶叶这种华而不实的东西。 “发票还在吗？” “怎么突然问这个？嗯，还在……” “拿去退了。” “啊别啊！”韩妍兮瞬间欲哭无泪：“虽然我才工作没两年，但是之前每次开会真的是被南方那群人明里暗里嘲讽，现在想想都觉得气的慌！林大教授！您就行行好吧！” 林砚无奈的仰起头，叹口气说：“不要装可怜了，茶叶拿去退了，就你们局里发的那点儿可怜的工资，还是别为难他了，开会的时间地点告诉我，到时候我会去的。” 听到林砚松了口，韩妍兮瞬间兴奋的要蹦起来了！ “好！就在明天，可别反悔啊，我先走了！” ...... 第193章 针锋相对 非自然事件调查局第七分局，今日看起来和以往不太一样了。 一改以往低调而阴暗的气氛，之前整个院子看不见一个活人的第七分局，这两天人还挺多的，之前那些忙着看监视器，忙着处理各种非自然事件的警官们全部都回来，他们要面临的只有一件大事——打扫卫生！ 因为非自然事件调查局不是会经常出现在大众视野中的警种，再加上处理的事情或多或少会让人有些避讳，上面也秉承着能低调就低调的原则，在经费这方面也特别“低调”。 第七分局的地址之所以选在这里，绝对不是因为低调，单纯是因为穷。 今天就是南北方交流开会的日子，有了之前被对方嘲讽脏乱差的前车之鉴，他们提前两天就开始打扫卫生，今天上午才刚刚打扫完。 “累死我了，我操！” “行了，起来洗把脸，换身干净点的衣服，可别又被对方揪到小辫子。” “行了行了，我知道。而且咱这一次不是有水神师傅坐镇吗？不要那么怕！” 有那位水神师傅在，气势都能先强过对方三分！ “不要大意，水神师傅虽威名在外，但是在南方，肯定还是水云苑的影响力更大一些了！” 水云苑，相当于南方的非自然事物调查局！ 同样是经上面同意之后成立的组织，但是却并非属于公安组织，它被归到了民俗门派一类。篳趣閣 国家对宗教管得比较严，除了佛教道教两大教之，对别的小门小派，都是三分五十七分打击的态度。 但这个水云苑除外。 在南方出现了警察无法解决的灵异事件后，都会委托给水云苑，向对方支付低于市场价的报酬，对方就会出面将事情给解决。 不光如此，水云苑还面向普通群众，像是求平安符这种小事一向吃不到闭门羹，所以在南方，低调的水神师傅影响力或许还真的比不上水云苑。 “咱们大不大意又有什么区别呢？赶紧换衣服去，等会儿他们就要来了！” 话音刚落，院子外面就停下来了一辆黑色的吉普车。 这辆车的到来，瞬间让所有的人都紧张了起来。 没有整理好仪容的人全部都跑回屋子里面，已经准备好的人则是昂首挺胸，精神抖擞的等待着车上即将下来的那个人。 车门打开，下来的四个穿着黑色衣服的女人。 那女人戴着口罩，和墨镜，看不清脸，下车之后就直接去后排开车门。 只见车上下来一个男人，这男人穿着黑色的风衣，修长的身形很是挺拔，单单往那一站，就让人觉得此人绝非凡人。 有个眼尖的认出来，这人并非是水云苑的人。 “这不是林教授吗？都那么紧张干嘛？” 众人定睛一看，才发现这个排场如此之大的人，竟然是平时那个特别低调的水神师傅！ 而林砚看了一眼，就转头去问旁边的一个门卫：“他们还没来吗？” 门卫警员呆呆的问：“谁？” 戴着口罩和墨镜的青衣上前来解释：“自然是水云苑的人呀！” “还没来呢！她们应该还在路上……要不您先进来休息会儿？” 林砚沉默了几秒后，对青衣说：“那咱们先走吧，等他们来了之后再重新出场。” “嗯嗯，咱们先走。” 等这辆车已经跑的没影的时候，众人这才反应过来，林教授似乎是故意要搞这么大排场。 难道是为了要给非自然事物调查局撑面子吗？ 一想到这儿，众人心情难免有些微妙。 以往那如此神秘冷酷的水神师傅，竟然也会有这般心思……他们是想笑又不敢笑，活生生快要将自己给憋出内伤了。 “哈哈哈哈哈！”韩妍兮得知之后，在办公室里面疯狂大笑，都快要把桌子给拍烂了。 “林教授也太可爱了！！哈哈哈哈哈！” 其他人可没那个胆子去笑林教授，只能在心里头默默笑两声，然后顶着自己憋笑憋的生疼的脸，继续去撑场面。 “小韩，你听说了吗？这次水云苑来的人可不是那老太婆了，好像换了新的接班人呢。” 一位同事递过来一杯水说道：“招呼着点儿，别把嗓子笑劈了，今天还要你来念开场白呢。” “新的掌门？我怎么不知道啊？” 韩妍兮迅速将自己的情绪调整好，疑惑的问道。 “好像是他们内部已经换好了，但是还未对外界公开，而且有很多事务，两任掌门还没有交接完毕，南方都没几个人知道。” “这样啊……你知道这新掌门是什么来路吗？咱们双方有希望化干戈为玉帛吗？” “他们总以为自己本事比咱们大，高傲惯了，阴阳怪气，绵里藏针是他们的一贯作风，如此优良的传统，不可能换个掌门说停就停吧？” 韩妍兮撇着嘴点点头，表示赞同。 严格意义上来讲，她也只参加了两次会议。 这会议的本质，其实就是南北双方说出自己这一年来的各大案件，彼此交流经验。 但因为北方处理的非自然事件实在是少的可怜，如数家珍的全部说完，在对方那边相比也只是一些小事情。 韩妍兮直到现在都还记得，那个掌门老婆子唾沫横飞地炫耀着自己南方有多么多么厉害时，那高傲的眼神和不屑一顾的语气。 南方之所以会每一年专程跑到北方来开交流会，也不过就是因为上面的压力。 民俗组织要向正规公安机构汇报，要没有上面压着，只怕这个会他们也不想开了。 即便是想开，也会变着法的要求北方到南方去。 韩妍兮掏出手机给林砚发了条消息。 【等会儿我派几辆车出去接您，排场搞大点！】 三分钟后，林砚回复了一个【ok】。 下午三点，一排低调的黑色豪车从远方驶来，局里的人们都瞬间打起了精神。 车辆在门口停下，所长亲自迎接。 然而打开车门后，从车上下来的那个穿着掌门服的人，却并非是他们想象之中的德高稳重的中年人，而是一个梳着高马尾的年轻女孩！ ...... 第194章 没有规矩 “水云苑新一任的掌门竟然是这个小姑娘！？” 虽然大家都表示不可置信，可是等视线聚集到这人身上那独特的衣服时还是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 局长亲自出来迎接，这小姑娘看起来至少比那个老太婆有礼貌一些，见了人还会打招呼，而且是带着笑容的。 “辛苦您出来接我，咱们双方都已经交流这么多年了，不必这么客气。” 也不知这小姑娘是秉承着伸手不打笑脸人的原则，还是真的希望从她这一代开始就跟后面的人好好相处，大家一时间心里头也都没了底。 —— 林砚是在半个多小时之后才到这里，思考了一番之后，最终还是没有让韩妍兮派几辆警车去接人，因为他觉得那样太二了。 到了局内，他直接就被领到了会议室。 里面的人都已经在坐着了，见到人来了，都纷纷站起身来欢迎。 而坐在最里面的那个人，貌似就是自己这一次需要见的。 那人背对着自己，身上穿着很奇怪的衣服，林砚只是看了两秒之后，就把目光给重新收了回来，把注意力放在面前的一份文档上。.biqugétν 他明白这份文档是这一年以来局里所处理的各种事件，而那个年轻的掌门旁边的桌子上堆着的文档，足足有快半米高。 双方的差别从此就可以看得出来了。 林砚直接把这文档一推，韩妍兮瞬间吓了一跳，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问： “怎么了？” “不用这个。” 话音刚落，局长就站起来拍了拍手，清清嗓子说：“咳咳！今天是咱们一年一度的会议，要是放在以往，倒也用不着说规矩了，只不过今年有些特殊，南方水云苑呢，换了新的掌门，而咱们这边呢也引进了一位教授——” 局长话还没有说，她们就将自己的椅子给转了过来。 “行了，规矩就不用说，规矩我都懂，而这位林教授……” 看到那女孩将自己的脸转过来的那一刻，林砚心中的猜想成真了。 果然是她，三番两次的遇见他，现在竟然在这样重要的场合上还有她！ 如果她不是水源苑的人，可能林砚就真的要怀疑她是否是别有用心了。 “水神师傅的大名，我早有耳闻，估计也用不着给他什么规矩，我就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姓吴，单名一个昕，大家可以叫我吴昕，目前呢还是一名在读大学生，副业是掌门，我年纪比较轻，说话也不像之前的老太婆似的，有多严肃，大家跟我相处可以尽量放开一点，不用紧张约束。” 无心的说话，风格就可以看的出来，她这个人洒脱，随性，只怕刚刚所谓的规矩那番话，用在她自己身上才更合适。 吴昕才是那个不需要规矩的人。 林砚只是对对方微微点了下头，当做礼貌的打招呼，然后从始至终都没有再跟她说过一句话。 局里遇见林砚之后的那些案子都是比较凶险的，甚至比南方的都要再高上几个级别，虽然数量少，但是以危险性取胜。 南方还是和从前一样，大部分都是有关于乡野传闻，荒山野史之类的，南方别的不多，就这种东西多。 开会结束的时候已经到晚上八点多了，临结束的时候，吴昕突然快步跑过来拦住了林砚的去路。 “可以拜托你一件事情吗？林教授？” “什么事？” 面对比自己矮了一头多的人，林砚连腰都没弯一下，头也没有低，只是垂下眼眸，下意识居高临下的望着她，似乎是在通过这种方式来压制她对自己的窥探和好奇。 “南方有一个古行当传人开办的会议，你作为咱们行当里最后一个黄河捞尸人，希望能肩负着捞尸人的意志前往参加交流会。” “不要。” 林砚想都没想的就拒绝了。 原本今天的这个会议就不怎么想来，还是看在科长以及韩妍兮的面子上才过来的，如果是这个奇怪的女孩的请求，林砚绝对会要多远跑多远。 “为什么呀？您的身份可是万众瞩目，现在有关于您的这一行，可真的就只剩你一个！俗话说得好——” 眼瞧着吴昕似乎是打算用道德绑架的方式来让自己去参加会议，林砚也不必再给对方留什么脸面了。 “我捞尸只是一门生计，不图什么名利，也不图什么伟大的责任，我只想安安静静的，不要有人打扰到我，吴小姐，自从上一次福利院事件之后，我们就三番两次的见面，我是否可以理解为这些是你的蓄意接近？你的目的就是为了要让我去开会吗？” 什么福利院？ 科长用眼神问了一下韩妍兮，韩妍兮深知这种剑拔弩张的时刻，可并非是能够随意搭得上话的时机，连忙摇了摇头，示意师傅先别说话，随后继续观察着动向。 面对林砚的连番质问，吴昕的反应却并没有预料之中的难堪或者是羞愧，反而变得更笑嘻嘻。 “起初知道的确是因为你的名头，而且觉得你很特别，后来远远见了一次之后，又觉得你真的好帅，我如果说我是因为喜欢你，所以才想跟你进一步的交往，你相信吗？” 之前有曾想到过，对方是想获取什么独门秘技，又或者是对自己的身份以及能力，别有所图。 但林砚唯独没想到过，她竟然会用这个来当理由……不，或许也不是理由。 看着吴昕无比认真的表情，林砚反而生不出什么勇气再继续质问，只能有些尴尬的点了下头，然后头也不回的出了会议室。 在场所有的人都惊呆了，他们惊呆的并非是这个新人掌门如此不按套路出牌，而头一次看到能够把水神师傅给整不会的人。 更多的是惊讶和敬佩，但也仅仅只是在这一个方面而已。 坐上自己的车之后，林砚给韩妍兮打了个电话，让对方来找自己。 韩妍兮上车后，林砚发动汽车驶离别墅。 “这个吴昕是什么来头？” 韩妍兮已经猜到了他会问这样的问题，在来之前就顺手从科长的办公室里拿到了关于水云苑的资料。 可是打开一看，上面的资料更新时间已经是大半年之前了，对于这个新任掌门更是只字未提。 “这上面没有关于吴昕的消息……但我有一点很好奇。” ......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都市荣耀的去相亲，黄河捞尸人身份曝光了 御兽师？ 第195章 伟大的责任 “师傅，你说这吴昕既不是水云苑的嫡系传人，也不是自幼就在那边修习，甚至直到现在还是个大学生，当掌门只是兼职，根本就不会把所有的精力全部都投入到门派中去，你说他们怎么就选了一个这样的人来当他们的信任掌门？ 这吴昕有什么特别的本事吗？ 我听你们的对话之前貌似见过几次，您有什么眉目吗？” 一连串的几个问题表示，韩妍兮知道的也并不比林砚多。 “是个很奇怪的人，上次福利院事件你还记得吗？” 韩妍兮点点头。 林砚继续说：“水中的大量有毒元素之所以那么快就会被进化掉，就是因为她往水里面扔了一张净化符。 当时我还以为是坏人，可是那个时候他好像就已经知道，我现在回想起来应该是故意在那边等我的，我要查清楚她的目的是什么。” 就在这时，林砚的手机收到了一个来自于南方西江省的陌生号码。 韩妍兮看了一眼说：“西江省……水云苑的门派地址就在西江省的山区里。” 林砚面无表情的接通后，电话里头传来的果然是吴昕的声音。 “林教授现在估计还在好奇我是何方来路吧？” 林砚没有说话，但开车时候的噪声还是可以通过话筒传给对方。 没有等到回答，吴昕就自顾自的说：“我的背景很干净，祖上跟这一行都没有什么牵扯，但是自从我做了一个梦之后，我对很多事情都开了窍，就有点类似于……我的意识去了某个地方，得到了那边高人的传授，与其调查我的身世，倒不如调查我最近都经历了些什么，这样才比较好找到答案哦！” 电话里头的声音很温柔很甜，就是个普通的二十岁女大学生的声音，放在别人的身上，再平常不过，可如今林砚听来却总觉得掺杂了几分与他这个年纪不太相符的沉稳，而且这沉稳还是在装嫩之后不经意间露出来。 林砚放松自己的身体，靠在椅背上嗤笑一声说：“倒也不必这么复杂的解释，你直接说自己多事了不就完了？” 夺舍？！ 听到这个词语之后，韩妍兮猛得瞪大了眼睛。 她听不到电话那头的声音，但可以知道是谁打来的，除了吴昕之外没有别人了。 为什么林砚会突然和吴昕聊起得瑟的话题？有谁被夺舍了吗？ 韩妍兮依稀还记得，之前读过的一本书上，曾经描述过这种法术是一种极其恶毒的夺舍之术，简单来说就是飘荡在野外的恶灵。强行进入到健康的活人身体内赢取对方身体的掌控权。 夺舍不一定只能进行一次，等当前的身体出了意外后，他们还会继续去寻找下一个目标，就等于是把活人当做自己的容器，一次又一次的更换，为天理所不容，大道所诛也。 吴昕被嘲讽之后，语气依旧很轻松。 “你可以随便查我，若我是夺舍，当场把我扬了都行，我这是给你一点善意的提醒，如果你不想知道我的底细，那就只当咱们这番话没说，反正以后我们还会经常打交道的，你怎么躲都躲不掉的。” 林砚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平时不会做这么没有礼貌的事情，可如果对方不礼貌，一点都不尊重他，那也没有必要给什么好脸色了。 “师傅……”韩妍兮，林砚紧绷的侧脸就可以看出他有多生气，又不知该用什么理由安慰，只能小心翼翼的问：“那咱们现在怎么办？” “凉拌。” 韩妍兮：“……哈哈哈，您开玩笑了，看来状态还行，咱们现在去哪儿？” “准备点东西吧，如果一定要开会，去南方不可能空手。” 林砚把车开到了吴昊的阴阳铺子。 不愧是年轻人掌管的店面，里里外外都翻修了一遍，看着比之前更加的明亮整洁，进去之后倒感受不到多少的阴气了。 “哟！林叔叔怎么来了？莫非又要出远门了？” 听到林叔叔这个称号，林砚忍不住眉头一跳，但想起自己之前多次反抗无果，还是把话默默憋了回去，说起了正事。 “给我准备一些空白符纸，最近有没有什么新到的法器？用来送礼。” “自然有啊，不过我这儿的东西大多都稀罕且花样多，您总得给个大概的方向是给什么样的人用，或者说希望他起到什么样的效果？”ъiqugetv 一问起这个问题林砚只觉得自己头更大了，往后退了一步，对韩妍兮随便挥了挥手让她上前来。 “你来说，你来说，这方面你应该懂。” 刚刚送了茶叶，却被拒绝的韩妍兮短暂的无奈了几秒，默默上前：“要跟同样是古行当的人见面，所以要送点礼物。” “哟呵？你一说这个我可就精神了！刚巧最近来了一批宝物，来美女姐姐，我给您介绍介绍！” 吴昊虽然看着不着调，但说起正经事来还是让人很有信服力的。 “古行当就是捞尸缝尸赶尸最多，还有些赊刀人说书人一派，不过古行当里头，大多都是以跟私人直接打交道的行当为主，我这边来了金山银针，给缝尸匠用最好，遇见那种怨气极强，不容易被缝合在一起的尸体，就用这个可以串联得起经脉络气还有灵气之类的……” 吴昊介绍的天花乱坠，但韩妍兮却听得很着迷。 自从可以看见那些东西之后，她每天的生活其实都很不平静，甚至有的时候还会帮一些新死鬼去完成他们的临终心愿。 虽然都是传句话之类的小事，但接触的越多，她就越觉得自己现在的能力和程度远远不够。 如今能够从行内人口中听到这些宝贵的消息，她自然求之不得。 吴浩见韩妍兮听得起劲，再加上他又是林砚的徒弟，便说了些其他的，只要是有关的都说。 等到东西买完后，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 “付款吧叔叔，今天这些新货比较抢手，价格比较贵，其他的都按半价给你了，总共八万四。” 吴昊熟练的按着计算器。 “卧槽！” 韩妍兮盯着自己手里头的小包裹，忍不住爆了句脏话：“就这几张符纸几根针，还有这小盒子就要八万四！？” ......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都市荣耀的去相亲，黄河捞尸人身份曝光了 御兽师？ 第196章 浓厚鬼气 “我都说了，贵的是这个针，一根针一万三呢！功能功效我都跟你说了，那可是很多粉是将都求之不得的，东西这么喜欢的东西，还有这等功效，这价格已经算是很便宜了，若是能够接到好的单子，这针用一次便可回本了。” 林砚默默的刷卡，并且告诉韩妍兮：“再教你一句，买这种东西尽量不要还价，这东西毕竟用途都不简单，钱出的少了，其他东西就要多出点，能理解吗？” 这说法玄乎又笼统，但韩妍兮还是秒懂了。 “懂了懂了。” 那些空白的符咒不一定是制作什么法术需要的，也有可能只是制作一些简单的安神符，这些东西用途如何都无可厚非。 但是其他东西不一样，也就是说这吴昊完全不给打折，其实算是很有情面了。 离开店里之后，林砚把韩妍兮送回了家，自己。却开着车去了河岸边。 这是之前捞起尸体的地方，那个曾经很轰动的新闻，如今在这里也没有什么剩下的痕迹了，可能会有少数的人忌讳这里曾死过人不敢靠近，但更多的人还是把这当做平常活动的地方，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凌晨的江边也有人在散步，路灯之下三三两两，成双成对，空气中还隐约飘来远处小吃街的烧烤味。 人间烟火曾经是林砚最唾弃的东西，倒也不是烦，就是单纯觉得跟自己不相配。 可如今不知不觉间，自己已经入世，再回首曾经的路，真是要多傻逼有多傻逼。 “师傅……” 林砚突然想起了那个白胡子老头，不知道他听闻自己如今的生活方式后，会是怎样的反应。 黎明的时候，林砚回家去收拾了东西，把所有东西都塞进后备箱，自己坐到驾驶位上，拿出手机给霍秀秀发了条消息，告知她自己会离开一阵子之后，就闭着眼睛睡了两个小时。 醒的时候，还没睁眼，林砚就感知到了身旁还有另外一个人。 这人力量宛如一片深不见底的幽潭，没什么威胁，却让看到的人都会不自觉感到背后发凉。 睁开眼，他发现旁边坐着的人是判官。 判官依旧穿着他那标志性的白运动服，头发柔顺的垂在额前，戴着副金丝眼镜，正在把玩着手机。 这个扔到任何一个大学里都是校草级别的人，很难想象竟然会是地府的二把手。 “大人来了多久？” “你刚睡就来了，看你实在累得很，就没有叫你，这个云村要怎么注册呀？我想听戏。” 判官把手机递了过来，林砚发现手机里竟然连个手机卡都没有，无奈的从汽车橱柜的角落里找到了个区别针，把自己手机卡抠出来一张，给他安进去注册了。 “大人这次来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biqugétν “听说你要去南方？” “大人消息还真快，这件事情除了韩妍兮我还没和任何人说过，大人从何得知？” 判官没有直接回答，继续把玩着手机说：“我也要去，带我一起。” 听了他的话，林砚突然觉得有些可笑。 “大人……这是准备体验一下当人的生活吗？” “想当人我随时都可以，我只是——” 话未说完，判官的脸色突然变了，然后伸手一把揪住林砚的衣领子，往他自己身边提。 林砚并没有从他的动作里察觉到什么威胁性，也就任由着他，两人之间的距离一下被拉得很近，几乎就只剩一拳头。 “怎么了？” 判官把头伸过来，在林砚的身上闻了闻之后，皱眉，有些嫌弃的松开手往后退。 “你这几天有没有和什么人见面？” 见面？ 那见的多了。 跟局里的人，还有南方的人，还有去阴阳铺子遇见的人，难道都算吗？ “不知道。” “罢了，我和你一起去吧，我要去南方找个故人，咱俩一起正好做个伴。” 林砚看到判官拿了一张纸巾擦着自己的手，那只手，是刚刚攥住了自己衣领子的那只手。 他在嫌弃什么吗？ 应该不是自己，那就只能是他刚刚从自己身上闻到的味道了。 林砚发动汽车的时候，不经意抬手在自己袖子上闻了闻。 ——什么味道都没有。 除了自己身上的味道，还有平时府里里的檀香味，什么陌生的味道都没有。 汽车出发，一路南下。 —— 滴答滴，滴答…… 倾盆大雨之后，阴暗潮湿的小巷积了很多个小水坑，从屋檐房顶或是排水口流下来的水汇入小水坑里，将好不容易倒映出来的漫天星空又搅得一团稀碎。 空气中有种阴暗又潮湿的味道，侵入人的心扉，让人从头到脚都感觉是凉飕飕的。 一双穿着帆布鞋的小脚，颤颤巍巍的从水坑上踩过，女孩好像在害怕着什么。 滴答——！ 一声较大的水声之后，女孩一再强调惊慌失措的回头，可除了外面大街上那昏暗的灯光之外，什么都没有。 正是因为什么都没有，她好像看起来比刚刚更加恐惧了。 “不要……放过我，我求你放过我！” 除了她，巷子里空无一人，可女孩的眼睛却越瞪越大，好像看到了什么令她无比恐惧的东西。 心跳加速后，肾上激素剧烈的分泌，她捧着心口慢慢倒在地上，没过两分钟直接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几分钟后一对路过的农民工夫妻发现了倒在地上的女孩，连忙打了120，为了防止自己惹上事，打了电话之后，他们也快速离开了现场。 救护车呜哇呜哇的从潮湿的马路上呼啸而过，跟一辆朝着相反方向行驶的黑色豪车擦肩而过。 而就在这辆车里，坐在副驾驶的判官睁开了眼，回头看了一下救护车的方向。 “怎么了？” 林砚问道。 “车上的那人活不长了，鬼气太浓厚。” “将死之人是不会有鬼气的，只有死气，大人说鬼气浓厚，莫非那人是被什么鬼缠上了吗？” 判官闻言后，会心一笑。 “我们要不要打个赌？” 林砚并没有打赌的兴趣，但他有些好奇为何要打赌。 “赌什么？” ......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都市荣耀的去相亲，黄河捞尸人身份曝光了 御兽师？ 第197章 缠身 “我们就赌，这无比浓厚的鬼气，是身为活人的那个女孩发出来的，也就是在救护车里面被带走的患者，不信跟去看看，反正我们时间还长。” 林砚看了一下手表，已经是十二点多了，是时候该休息一下，与其凌晨三四点才到下一个城市，倒还不如返回刚刚路过的城市去修整一晚，正好也看看，一个活人是如何会发出如此浓厚的鬼气的。 看着林砚回打方向盘，判官降下了车窗，闭上眼睛，仔细感受着潮湿的夜风，从自己脸上掠过。 “往南边去了……我给你指路，跟上吧。” 汽车路过了红蓝相间的交警警示灯，林砚突然控制不住的笑了一下，笑出了声。 判官好奇地睁开眼问：“你笑什么？？” “没什么。” 他说不出口。 他无法说自己刚刚将通过气味辨别方位的阎君，和警犬联想到一起这件事。 虽然对方大概率不会生气，但要真说出口，那纯属是嫌命长。 判官仔细盯着林砚盯了一会儿，看穿了他的心中所想，也得知了他刚刚的想法，忍不住提唇一笑。 还真别说，他自己都觉得可笑。 —— “啊啊啊！好痛啊，放过我吧，求你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抢救室里，刚刚从巷子里救下的那个，女孩儿在哀嚎着，在明亮的灯光之下可以看到，她眼下是浓浓的乌青，人也很消瘦，嘴里面一直喊着鬼神之类的词语，明明腿什么事情都没有，却一直捧着自己的腿大呼小叫，说有人在啃自己的腿骨，让这些信奉科学的医生们都忍不住在想，这姑娘是不是真的中邪？ 一个多小时的急救之后，医生做了各种各样的诊断，最后确定除了有些低血糖和营养不良之外，这女孩大多是精神问题，直接送回到特护病房情绪稳定下来之后，再考虑要不要转院。 女孩躺在床上，心如死灰，腿上还在隐隐作痛，可却没有一个人可以相信她。 她被鬼缠上了，可是没有一个人相信她！ 门被推开了，她朦胧地看到两个身影走进来，一黑一白，一高一矮。 是黑白无常吗？ 她终究还是死了吗？ 视线慢慢的聚焦，她看到黑白无常长得很帅，虽然现在不是犯花痴的时候，但如果注定要死，被这样的帅哥送上路，貌似也还可以。 “还没清醒吗？要不然咱们等等再进来问吧？”黑衣服问白衣服说道。 “她看起来已经清醒了，你好小姐，我们是来帮你的。”白衣服的微微弯下腰说道。 “你们是黑白无常吗？” 闻言，白衣服的人爽朗的笑了两声，用胳膊肘戳了戳黑衣服。 “林砚你听见没？她在问咱是不是黑白无常呢！” 黑衣服的也上前一步：“你没死，坐起来。” 说完，他将一张黄色的纸拍到了自己的腿上。 那张纸上还有红色的……像是鬼画符一样的东西。 说了也神奇，这东西贴到腿上之后竟然一瞬间就不疼了！ 女孩坐起身，疑惑的问：“你们是谁？我的腿……我……我到底怎么了？” “简单来说，你貌似被鬼缠上了，将你这段时间的经历告诉我们，或许我们可以帮到你。” 终于有了一个相信自己的人，而且还说可以帮自己，更何况这鬼画符这么有用……女孩几乎是瞬间就泪流满面。 “谢谢你们，谢谢……” —— 她叫陆瑶瑶，是本市大学一年级的学生，出身比较贫寒，刚从乡村里来到繁华大都市，体会了繁华之后，内心开始感到害怕和空虚，所以就特别想谈恋爱。 从两个月前开始，她就不断的跟朋友介绍的对象们见面，但没有一个是满意的，倒也并非是她要求高，只是过度自卑罢了。 有一天放学准备回宿舍的时候，她，遇见了那个人…… 关于那天的细节，陆瑶瑶现在只记得那天天气很好，傍晚的时候西边的天上有一片异常浓厚的火烧云，简直像血那么红，把人的脸都照得红扑扑的。 那个人从走廊的另一头走来，逆着光，看不清他的脸，只知道身形很是挺拔，衣品也很好，是陆瑶瑶会喜欢的那种类型，至少这是见了这么多男人以来让她心动的头一个。 两人擦肩而过的时候，陆瑶瑶还在内心纠结，要不要回过头去问一下联系方式，毕竟还不知道能不能再见面。 可还没等陆瑶瑶主动出击，对方就突然伸手抓住了她！ 这一下儿抓住了她的小手臂，力气特别大，几乎要将她的骨头给拧碎。 原本一丁点的好印象，因为这粗暴的动作而消失的无影无踪，陆瑶瑶也没有什么心情在跟对方要什么联系方式了。 “你好，请放开我。” 那人二话不说就放开，转身走了。 陆瑶瑶第二天睡醒一看，自己的手臂都被抓青了，留下了异常清晰的一个手掌印。 从那天开始，奇怪的事情就在陆瑶瑶的身边频发。 晚上洗脸的时候看着镜子会猛的发现自己身后站着另一个人的影子！ 走夜路的时候也会看到……甚至连大白天在人群之中，都似乎会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见了鬼！ 更要命的是鬼压床，天天晚上睡不好，而且梦见的无一例外全部都是那天见过的那个男人。 没错，是那个在美好的夕阳之下，把她的胳膊抓出个掌印的陌生男人。 她一直没能找到那人是谁，将这件事情和室友以及姐妹说了之后，她们笃定自己是遇见鬼压床了，而那天遇见的那个人也极有可能是鬼。 “你胳膊上的印子还在吗？” 这是林砚听完了这么多话之后，第一个问的问题。 “早就恢复了，都一个多月了。” 陆瑶瑶撸起自己的袖子，他的胳膊已经瘦的快，要只剩下骨头了，并没有什么手掌状的淤青痕迹。 可林砚一眼就看出了不对劲，他。将力量凝结在手心，对着她的胳膊一抹，一个漆黑的掌印出现了！ 这掌印的姿态很是狰狞，将她的整个胳膊给恹恹包裹住，看着就觉得惊心。 而陆瑶瑶也被这东西吓了一跳，差点就要从床上蹦起来了，但因为腿上还没有什么力气，刚起来一点点又跌倒下去。 “这是什么东西？这是什么啊！！” ...... 第198章 迷茫 陆瑶瑶的恐惧并没有引起判官的共情，他反而饶有兴致的捧着她的胳膊看着，嘴边还挂着笑容。 “这自然是你被鬼标记上的印记啊，直接刻进了你的骨肉里，刻到了你的灵魂里，即便淤青消失了，这该有的气息依旧还是存在的。” 陆瑶瑶猛地将自己的胳膊抽回来，抽搭着鼻子，语气很是惶恐。 “我要怎么办？我要怎么样才可以摆脱我？求你们救救我！我求求你们了！” 因为腿上没有力气，没有办法坐起来，更没有办法磕头，陆瑶瑶只能拉着他们两个人的衣服袖子，一边哭一边喊。 屋内的动静很快就引来了护士的注意，护士推门进来一看，见到两个长相帅气的男人围在这个发疯的女学生床前，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你们是……” “我们是同学，听到她住院了，所以过来探望一下。”判官微笑着，对答如流。 他长得很年轻，旁观的林砚虽然是冷着脸，但说他是大学生的话也不会有人反驳。 “你们是朋友的话，要不要去把住院费交一下？还有急救室里面……因为这位同学刚送来的时候，一直念念有词的，抱着自己的腿说痛，可我们无论如何都找不到原因，只好身体检查都给做了一遍，最后病没查出来，钱倒是都花了……” 护士如此说着，语气也带有一丝愧疚。 “好，我去缴费。” 判官熟练地从林燕口袋中顺出手机，跟着护士去缴费，路上的时候他看到林砚的支付密码，所以用这个毫无障碍。 临走时，他对林砚说：“想知道真相就自己查查，就当是我给你的一个趣味小问题。” 林砚也没有拦着，等门关上之后又重新看向陆瑶瑶。 “你的身体状态什么时候才能跟我一起走？我需要去你曾经碰见过鬼的地方看一看有没有什么残留的痕迹。” 正所谓雁过留痕，存在过鬼的地方，肯定会或多或少留下些鬼气，林砚已经知晓了陆瑶瑶的鬼气，只要在现场能够将这股味道给分辨出来，去找找有没有其他陌生的味道就可以。 一说起味道……林砚想起了判官在自己身上闻的场景。 难道那个时候判官也是闻到了类似于鬼气的气味吗？ “我是想跟你走，可是我的腿没有力气……我是不是很快就要死了？就因为那个鬼……” 林砚想了一下，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一个巧克力棒扔过去。 “你都快瘦成骨头架子，还有力气就有鬼了，吃了休息几分钟跟我走吧。” 林砚并不打算把太多的时间都浪费在这件事情上，所以速战速决比较好。 他也很好奇，如此浓厚的鬼气，究竟是谁留下来的？她身上的这个掌印，难道仅仅真的只是代表了一种死亡预告和个人标记吗？ 如果对方的目的是让陆瑶瑶死，那为什么留下标记这么久之后还没有动手？ 等待猎物慢慢的耗干精气而死，这可不是他们的风格。 过了一会儿，陆瑶瑶有力气了，掀开被子下了床那张符纸依旧还贴在她身上，明明没有胶水，但怎么动都掉不下来。 “你的根基都快要被鬼气腐蚀了，会痛是当然的，当这东西不存在吧，至少可以给你止痛。” 只是一张安神符而已，更多的是起到让她心静的作用，可能还是会痛会难受，但总比什么都没有强。 林砚开着车，带着陆瑶瑶走的时候，判官就站在二楼缴费处的窗口往下看。 刚刚那个引路的护士满脸羞涩的走了过来。 “同学……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啊？”判官仔细想了一下，随后极其认真的摇摇头：“想不起来了，不如你给我起个名字？” 护士还当他是拒绝自己的搭讪，只是用了个开玩笑的方式，也没有生气，笑着打去了两局之后，就识趣的离开了。 护士走远了，判官脸上的笑容依旧。 在人间的感觉真的很不一样，哪怕自己并没有什么一定要去做的要紧事，但是站在地面上和站在那暗无天日的判官府中……真的就有一种活着和死去的区别。 林砚……他究竟能做到什么程度呢？ 带着陆瑶瑶来到了晕倒的那个小巷子，林砚看了一圈，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什么线索，除了陆瑶瑶身上残留的鬼泣之外，其他什么都没有。 “带我去你学校看看。” “现在很晚了，我进不去学校。” “那就带我去你第一次遇见那个男人的地方，他要用这种方法给你下咒，一定会留下痕迹。” “好。” 两人开着车回到学校的时候，却看到学校门口也停着救护车，而且不是一辆是好几辆，是来自于不同医院的！ 有几辆车连环相撞，大马路上燃起了火，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味道。 林砚在很远之外停了下来，双手紧紧握着方向盘，没有说话，微微抿起的嘴唇出卖了他的情绪。 好多人。 不是医护人员也不是围观的人……那些人就站在燃烧着熊熊烈火的汽车残骸旁，任由消防车把水浇过来，然后眼睁睁看着医护人员将她们已经烧焦的身体抬上担架带走。 这些是死在这场事故中的人，每个人都是一脸懵懂的状态，很显然他们压根就不知道自己经历了什么。 林砚不想管这个事，可看着那一张张年轻的面孔，他最终还是解开安全带下车了。 极度没有安全感的陆瑶瑶想跟着下车，却发现车门已经被锁了。 “在这呆着，我办点事。” 林砚一步步的朝那些玩魂们走过去，口中低低的念着什么，与此同时身上散发着柔和而又慈爱的力量。 那些迷茫的人们……都不由自主的朝着林砚靠近。 坐在车里的路遥要离得有些远，看不太清的那个黑衣帅哥从自己怀中拿出来了些什么……那貌似是个玉佩。 他高高举起双手，然后又张开双臂，另外一只手做了个很奇怪的手势，点了一下玉佩，紧接着将玉佩。收回怀中往回走。 他在做什么？ 陆瑶瑶好奇。 ...... 第199章 药引子 这个问题直到林砚重新回到车上的时候，陆瑶瑶也没有敢问出口。 因为学校门口的路段出了交通事故，所以被交警封住了，想要回学校就只能再绕过两条街，从学校的东门进入。 等回到校园内的时候，陆瑶瑶给自己的室友们打电话，可是一个人都没有接。 “奇怪，按理说这个时候她们应该还在熬夜玩游戏的吧。” 陆瑶瑶一边嘟囔着，一边怀着尝试的心情拨通了最后一个电话。 这一次电话很快接通了，只不过接通的瞬间，那边嘈杂的警铃声就传了过来。 “你好，请问是机主的朋友吗？” “噢，我是……你是谁？” “是这样的，在大学路门口发生了一起连环交通事故，这个手机的主人经初步判定已经失去生命体征了还在送往医院的途中，是江心医院，你如果方便的话就请通知一下金主的家属吧。” 那边很忙，说完之后就挂断了电话。 陆瑶瑶举着手机，还维持着打电话的动作，脸上的表情是呆滞的。 “怎么了？” 林砚的听力很好，一个不可置信的答案正在心中慢慢形成，可他不敢说出口，生怕一旦说出口了就真的要成真了。 陆瑶瑶的头像是个生锈卡壳的机器一样，一顿一顿的扭过头来。 “我……这……刚刚学校门口……出事的就是我室友！她们已经被送往江心医院……” 林砚忍不住伸手捏了一下自己的眉心。 那个医院，自己才刚刚从那个医院里面出来啊。 朋友们都出了事，陆瑶瑶已经没有心情再带着林砚去之前发生过怪事的现场了。 一路上她都念念有词。 大抵就是说朋友的死亡是跟她有关系，她认为是自己将死亡的厄运传给了朋友们，自己才是罪魁祸首。 情绪激动的时候，她胳膊上那个手印所传递出来的气息似乎变得更加浓烈。 到医院时，陆瑶瑶的情绪已经接近崩溃，哭了一路，让她变得很脆弱，甚至连走路都走不了，最后更是直接在车里就晕了过去！ 而与此同时，医院的鬼气也更加浓烈…… 林砚所能够分辨出来的味道，几乎都来源于陆瑶瑶的身上！ 没错，陆瑶瑶才是源头。 “你在这儿呢？刚刚又送过来，好几个死人，貌似跟那女孩有关系，都是沾染上死气之后运气变差，所以才出了事。” 判官走过来，将手机还给了林砚。 “你之前所说，这些鬼气都来源于她的身上……难道指的并非是这个手印，而是她自己本身？” 再恶毒的恶灵，给猎物留下了印记之后，也不可能会将周围所有沾染上奇迹的人都送上绝路，根本就达不到那个程度，即便真有这样的能力，那早就干大事去了，又何苦缠着一个女孩不放？ 随着自己知道的越多，谜团似乎也越来越重， 若想要知道所有问题的答案，貌似只能从陆瑶瑶身上下手。 就在此时，车上昏睡的陆遥遥突然开始剧烈的颤抖，整个车身都在晃。 林砚连忙三两步跑过去，准备给她下一张镇魂符，让她好好的平复下来。 可是等符咒贴到她头顶的时候，一个发现让林砚惊在了原地。 ——陆瑶瑶的灵魂是残缺的。 并非是那种传统意义上的三魂七魄少了其中的一魂一魄之类的，而是她整个完整的灵魂被一分为二，指在左半边的身体里有灵魂，右半边完全是空的。 而在她右手臂上还印着那个鬼掌印…… 林砚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的情况，更是没有想象过会有这么个情况……太匪夷所思了。 林砚慢慢的朝后退，好像突然反应了过来似的，用更加不可置信的目光看着判官。 而判官貌似是一开始就明白这一切，只是微微的叹了口气说：“事情发展到现在牵扯的人和命都越来越多，但依然没有到需要我出手的地步，责任我交给你，去查一查陆瑶瑶的前世今生吧。” “……好。” 判官一定知道什么，或者说他肯定全都知道。 林砚去了地府，似乎判官提前打过招呼了，刚往他府门口一站，就有人恭恭敬敬的将他迎进去，然后将陆瑶瑶的生死簿递了上来。 而翻开生死簿后，林砚才知道，为何判官从一开始就会露出那种玩味的笑容…… 这上面说，陆瑶瑶在三百多年前，自杀身亡一次。 自戕乃是大罪，属于自己结束了自己的轮回，一般情况之下都要在地狱里受苦，期限看罪恶而定。 若是侥幸还有来世，那来世也会活得十之八九不如意……可能如今陆瑶瑶所经历的这一切，就是前世种下的恶果。 生死簿上只显示死因，还有生平大事，林砚只能看到从三百年前的那一世开始，之后她每一世都活不过二十五岁。 死了之后没过多久，立刻投胎，立刻开启痛苦，的下一辈子。 这似乎，比在地狱里面承受那些痛苦和煎熬要来得更加残忍。 “我要怎么样……才可以看到曾经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若大人想看，可以通过回梦，来追溯此人的前世，但这个办法需要当事人灵魂在场。” 换言之，如果林砚想看到曾经发生了什么，解开这个结的话，陆瑶瑶必须死。 陆瑶瑶那样子也不像是为了解开谜题，而慷慨赴死的样子。 即便是把话都摆到台面上，说你一定活不过二十五岁，只怕那陆遥遥也不会认命。 就在林砚纠结的时候，判官府的侍卫又给了他另外一种解决方案。 “或者……将一部分灵魂带回来也可以，判官大人之前为了您不是就将自己的手切下来了吗？只带回来当事人一部分的灵魂也可以，但灵魂被切割下来之后，将永远无法复原，这一点您要知道。” 不是死而是切下，属于自己灵魂的一部分……陆瑶瑶可能会更加同意这个选项。 林砚回到了医院，关于陆瑶瑶的前世今生并没有过多的透露，只是说找到了问题的关键但，现在仍然需要陆瑶瑶身上的一样东西当药引子。 第200章 半条命 “我需要怎么做才可以？” 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之后，陆瑶瑶看着却貌似比从前更加淡定……或许是她即将濒临崩溃的情绪开启了自我防护机制，所以让她变得很是迟钝。 “把手给我。” “哪只？” “左手。” 陆瑶瑶的灵魂都在他左半边的身体里，只要自己能切下来一部分就可以。 可是……等林砚看到了她空荡荡的身体里只剩下一半灵魂的时候，又生出了一丝不忍。 他究竟要怎么做？ 究竟要怎么做才可以找到这问题的关键所在？ 突然，林砚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 这熟悉的气息竟然就来自于路遥遥左臂上的鬼掌！ 并不是味道熟悉，而是习性熟悉，透过这鬼掌印似乎可以感受得到一个人的灵魂，是谁？ 林砚仔细回想自己此刻最熟悉的灵魂……不就是陆瑶瑶她自己吗？ 一个很大胆的想法，缓慢的在脑海中成型。 “我帮你把这个带走吧。” 林砚指着他手上的掌印说道。 “好，我求之不得。” 话音刚落一念就，顺着那鬼掌印的痕迹，自己的大手也完全覆盖上去，用比那个鬼掌印强了千百倍的力量，去强行的将那个印记洗掉！ 只有这个办法才能将那东西带走！ “啊啊啊啊！” 陆瑶瑶因为痛苦，身体不断的在扭曲着，路过的人们见到这情况都以为是林砚在公众场合虐待女朋友，纷纷上前来想要制止。 可下一刻，林砚大手一挥，所有的人都停在原地，当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这边已经没有他们两个人的身影了。 整个过程很快，也就两三分钟的时间，但也就是这两三分钟，好像将陆瑶瑶所有的力气都抽走了。 她瘫坐在地上，只有右胳膊还被林砚攥在手里，姿势诡异的被向上提着。 林砚拿到了鬼掌印后，直接把人送到车里，自己则重新回到判官府。 “大人取来的这东西，是一半的灵魂。” 听到那侍卫直接开口说了这句话，一切的谜题好像在这瞬间解开了。 陆瑶瑶身体里的一半灵魂，缺失的另一半灵魂…… 林砚稍稍放下了心，可又忍不住的去好奇，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发生的，为什么会产生这么微妙……不，这么奇妙的因果轮回现象！ —— “你爱我吗？” “最后连你也要离我而去吗？” “不可以！如果你要走，会杀了你！” 一个轻柔的声音连着说了这三句话之后，好像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塌。 前方的巨人在粉色的匕首下，缓慢化为泡影，男人和女人用着的是同一张脸，用的是同一个身体，却拥有着不同的人格…… —— 陆遥遥前世在一个极度压抑的环境之下长大，母亲投胎生的她，当爹的嫌晦气，还没等她那软弱的娘再生一胎，就患了病，再也不能生育。 从此以后父亲动辄对他和母亲打骂，从小鹿瑶瑶就觉得如果自己是个男孩的话，那该多好，或许一切麻烦都不会再有了。 就这样，在大环境以及自己的自我催眠之下，陆瑶瑶的身体中衍生出了另一个人格。 那个人格温柔而强大，虽然和自己有着同一副面孔，却比自己要好的多，而且全身心的爱自己，不用担心背叛！ 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陆瑶瑶都把这个人当做是自己的救命良药。 可这件事情终究有结束，路瑶瑶在房间里，自我犯病的时候被父亲抓到，父亲无法接受这个便宜女儿还成了疯子的事实，就把人给关在了柴房里。 在柴房里，爱人鼓励陆瑶瑶奋起反抗，可陆瑶瑶始终不敢走出那一步，最后爱人决定用自己的离开来鼓励陆瑶瑶。 他说的离开是永远从她的身体中消失，可陆瑶瑶却认为这是对自己的背叛，于是亲手杀了爱人…… 陆瑶瑶杀了他……不，是杀了她自己。 死的时候，她脸上带着笑容，认为自己用了这样的方式将爱人永远坚固在自己的身体里，这也是另一种程度上的永生。 可自杀乃是大罪，陆瑶瑶的右臂上被盖了一个罪章，然后被丢落轮回，生生世世受苦，在赎清自己亲手杀了自己的罪过之前，她每一世都活不过二十五岁。 不断的死亡，就连死亡也是同一种残忍的方式。 第二世，她如愿成为一个男人，可后来遇见一个女人，那女人玩弄她的心却又抛弃他，将他的一切全部都毁掉，包括家人还有仕途，最后他自杀了。 自杀后人们发现，他自己的日记本中写下了那女孩的所有罪过和自己诉不清的爱。 可是……跟他朝夕相处了二十，来年的家人和朋友们都不知情，他那里有爱人？！ 是，这爱人也是幻想出来的。 从那往后的每一生都是……每一次都是重蹈覆辙，同样的痛苦，她要独自承受很多很多遍。 所有的爱和不爱都是她自己给自己的，正如自杀一样，自己给自己…… 后来一直到现在这一辈子，她又遇见了男鬼。 但其实这些都只是陆瑶瑶自己的幻想，她自己的妄念。 那个鬼手印盖着的，其实是三百多年前地府在他身上烙下的罪证。 林砚将自己从这些记忆中剥离出来，回到车上拉起还在昏迷中的陆瑶瑶右手臂，轻轻一抚摸。 果然，在原来黑手掌的位置上，有着一个极小的方形印章，闪着淡淡的金色，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出来。 “这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咱们帮不了什么忙。” 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判官才终于把话说开了。 林砚将自己的身体缓缓跌到了座椅中。 此时此刻的他心情特别奇怪……好像悲伤，但又好像不是那么悲伤，觉得可笑，但又觉得这种事笑出来不好，觉得这种事不该发生，可判官应该知道从他手中经手过的这种事情究竟有多少个…… 太多太多的人了，今天林砚遇到的，也只是其中的一个而已。 林砚悄悄的把那个黑掌印还了回去，那是折磨陆瑶瑶的牢笼，也是陆瑶瑶在漫长旅途中，中无法割舍的一半生命。 陆瑶瑶缓缓转醒，目光还显着迷离，但是很快就清醒了。 “我到底……这是怎么了？” 第201章 缺德 “那是你的另一半灵魂，那是你自己。” “什么？”陆瑶瑶以为是自己脑子还不清楚，没有办法理解林砚的话，自己又嘟嘟囔囔地重复了一遍：“那是我自己？” 说得再多，就是泄露了天机，林砚不愿多言，只是奉劝她一句：“陆瑶瑶，等你什么时候原谅了自己，就能从无尽的痛苦之中解脱出来了。” 陆瑶瑶一愣，又问：“我原谅什么？” “所有，有关于你自己的所有。” 最后林砚没有再多说什么，和判官一起踏上了南区的路程。 路上林砚非常好奇的问了一个问题。 “像陆瑶瑶这样的人还有很多吗？” “很多。” “他们需要多长的时间，才可以从无尽的痛苦之中解脱出来？” 问出这个问题之后，判官扭头看向了窗外，很久很久之后，就在林砚都以为他不会回答了，他却说：“有的是永远。” 永远吗？ 很多人对于永远这个词并没有一个具体的概念，就包括林砚也没有。 但是见的越多，对于某些事情的恐惧也就越大，他很害怕永远的痛苦，别提是那些人了，他们连解脱都没有办法。 —— 一个男人跪在山谷中的小木屋前，对着亮着灯的小木屋疯狂磕头。 “求求你了！求求你救救我妻子吧！” “明日再来。” 屋内传出来一道清冷的声音说道。 “可是……今天晚上会下雨。” 黄伟依旧磕着头，说起夏雨这个词的时候，表情甚至都带着恐惧。 他好像很惧怕下雨。 屋内的人沉默了片刻，随后打开了一扇窗，屋内的灯光照出了一个年轻男人的身影，看不清他的脸，但他的声音依旧清冷。 “你有何事？” 见到他出现，黄伟惊喜的笑了，随后又跪在地上磕了两个头，才开口说：“我老婆被我死去多年的女儿缠上了，每到下雨天就会来找她……她已经被折磨很多年了，眼瞧着都快要撑不下去了，若是再不救救他，可能她的就真的会自尽去陪闺女的！” 那人闻言之后，语气似乎有些不悦。 “夜深了，有诸多不便，还是天亮之后再来吧。” 一听到这位高人拒绝了，黄伟泪哗啦哗啦的掉。 “大人啊！今晚是真的会下雨！每次一到下雨，她便会出现！我老婆真的已经被折磨的快不成人样了！” 似乎是被黄伟缠的没法子，这位高人一脚踹开了门，看起来一脸不耐烦的模样。 “行了，跟你去，价钱翻倍。” “好好好，高人这边请！” 高人走到了山脚下，从车棚下开出了自己的汽车，当车内的灯亮起来的时候，黄伟才终于看清这个传说中高人的脸。 看起来也不过就十八九的模样，但说话的语气，还有个人的姿态都拽得不行。 传说这人叫岳昭，他来之前特意打听过，只知道是个年轻人，没想到竟然年轻到了这种程度。 “高人，我也要坐车吗？” “不许坐我的车，你自己怎么来的就怎么带路。” 黄伟满脸尴尬，只能讪笑着答应：“是是是，请稍等。” 他是骑着摩托车来的，山路崎岖，再加上夜间漆黑，他好几次都差点要翻车，身后的车还开着远光，黄伟真是有苦说不出。 大半个小时之后才终于到了主路上，借着山间柏油路的路灯，他适当的拉开了距离，没有影响到自己的视线。 可他走着走着，就听到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砰——！ 黄伟紧急刹了车，回头一看，发现高人的车似乎跟一辆黑色的小轿车撞到一起了！ 该死，怎么偏偏是这个时候出意外？ 黄伟暗骂了一声，连忙开车重新回去。 等他到的时候，就瞧见这位年轻气盛的高人已经冲下车去猛锤那辆和他相撞的车的车玻璃。 “会不会开车啊你！” 而对方的车缓缓降下了车玻璃，淡淡得说：“是你逆行了，我们是按照交通规则来行驶。” “我拜托大哥，你有没有看到，这里是单向通道啊！这双车道都是往你后边行驶的，明明是你逆行了！” 对方很显然不太相信这番话，打开导航看了看之后，发现还真的是逆行。 而自己本来要走的车道，就在这巨高的绿化带另一边。 也不知道这山区公路是怎么规划的，人生地不熟的人夜晚开进来，还真是会有逆行风险。 对方下了车看了一下车的损伤情况之后，直接就要打电话让保险公司来处理。 岳昭连忙伸制止，“等保险公司和交警来都要等到猴年马月！我这边还有急事，咱们直接私了。” “我有保险，为什么要跟你私了？” 林砚忍不住皱起了眉。 本来被迫逆行，他已经够郁闷的，可现在这矛头小子很显然是要讹他一笔，林砚从来都不是一个会吃闷亏的人，下意识就拒绝了。 “真晦气！你要不想给钱的话也行，咱们各自拍照留证，但你今晚想走的话，你得给我另一样东西。” 岳昭拍着车玻璃，眸光里似乎闪烁着别的情绪。 “什么东西？” “你在这个上面按个手印，今晚撞车太晦气了，这个保平安。” 岳昭说着，递过来了一张黑底红符咒。 这东西出现的那一刻，原本坐在车里面看戏的判官也下了车，凑上前去仔细看了一下这东西。 随后他和林砚的目光对视了一眼，确定了这东西是什么。 ——这是一张可以吸掉对方气运的符咒！ 这年轻人果然很实诚，不想影响自己的气运，所以就把别人的气运吸到自己的身上。 “怎么样？钱也不用你现在赔了，按个手印立马就走，我这边还有急事儿呢！” 岳昭是在尽量用云淡风轻的语气说话，可他的表情似乎还是出卖了一切。 ——他有点在乎。 林砚后退一步，抱着自己的双臂，悠闲的坐到了自己的车引擎盖上。 “撞一下你的车要付出的代价还真不少，竟然是下半生的气运。” 岳昭未曾想到这人竟然懂这是什么东西，下意识就把符咒给收了回来。 “你也是道上的？” “别，我跟你可不是一道，缺德事我从不干。”林砚笑眯眯的说。 言外之意——你缺德死了！ 第202章 奸商 眼瞧着这俩人似乎是不好骗，岳昭也不再执着于让对方按手印儿了，退而求其次的说：“那算了，你还是赔钱吧。” 就在这时，判官走上前去，双手背在身后，微微的弯了下腰，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矮了半头的年轻人。 看起来很年轻，但这人的功德却无比复杂。 一般的人，要么是红要么是黑，这辈子之前曾所做的一切，全部都会在一个人的功德本上呈现出来。 可眼前这人的眉间却一会是红，一会是黑，似乎一直在改变，这就说明他曾经做过的事情，正在一直不断的改变他的功德。 判断一个人是好人还是坏人，最浅显易懂的办法，就是看此人的功德，但判官看不出来。 此人引起了他极大的兴趣，便回过头来看林砚：“我们现在还在北方的范围之内对吧？” 林砚微微皱起眉。 这人又想干嘛？ “你是北方非自然事物调查局的教授，按理说应该拥有权利，像这种民间咋象，你是不是应该教育教育？” “我不想管。”林砚直截了当的拒绝：“我只是个挂名的，而且我之前怎么从未听说过，局里对民间的组织有什么规矩？” 他知道，无非就是判官个人对他起了兴趣。 ——他也看得到这人身上的功德很复杂…… “喂喂喂喂！你们两个人在说什么？什么什么局的？不想赔钱，我可报警了啊！” 岳昭后退一步，脸上的不耐烦都快要溢出来了。 他意识到这两人对自己本身很有兴趣，对赔钱这事倒像是一丁点儿都没有怕的。 一阵凉风吹来，空气立马就变得很湿润。 没过半分钟，天空就淅淅沥沥的落下了雨滴。 山间的雨总是很凉，更何况这还是晚上，林砚只穿了单衣，凡胎肉体他觉得稍微有点冷，也没有什么兴趣再跟这人争执，便拿出手机准备转账走人。 没想到手机刚掏出来，就被身后突然冲过来的一个人撞掉了！ 他没有带手机壳的习惯，手机在空中经历了两个完美的三百六十度回旋之后，啪的一下摔在地上，捡起来一看，屏幕成了天天女散花。 林砚还没来得及哭呢，那个黑影子就抱着对面那个小奸商哭了起来。 “高人！来不及了，已经下雨了！她……她马上就要来了，我老婆还自己一个人在家，肯定会死的啊！” “高人？”林砚眯起眸子打量了一下岳昭，不屑的笑了笑：“这算哪门子高人？别被卖了还帮人家数钱。” “你会不会说话啊你！” 岳昭年轻气盛，当场就撸着袖子想冲上前来跟他打一架。 “高人高人别啊！”黄伟一边拦着岳昭，一边和林砚说：“你不懂就不要乱说！这位可是我们这一代有名的阴阳先生，他出手就没有摆不平的事！” “你给我等着！早晚来收拾你！” 岳昭狠狠地指了一下林砚，甩着袖子上车走了。 黄伟感激涕零的重新跑回去骑摩托，而判官却对这两个人和事都起了极大的兴趣。 “咱们要不要跟着去看看，看看这位有名的阴阳先生是怎么处理的？” “我们不是已经定好了，要去大天女池的吗？” 原本去那边有些事情要处理，并且时间比较急，所以他们才连夜赶路的，半路撞车也就罢了，还撞了个奇葩。 “走嘛，走嘛，去看看！快上车！” 判官用撒娇的语气说着这话，眼中却是不容抗拒的神情。 林砚无奈的叹口气，只得上车走了。 调转车头去跟岳昭的时候，林砚还多嘴问了一句：“大天女池那边真的没事吗？还能撑到我们赶过去吗？” “放心……能撑到，再给她最后一个机会。”判官喃喃说道。 而林砚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方向盘，微微抿起嘴唇，没有再搭话。 去大天女池是一天前决定的，并且是判官临时收到了某封飞过来的信之后，突然让他调转目的地，往西南方向行驶。 他并不知道那信上具体说的是什么，只知道貌似是大天女池那边的某位山神。遇见了麻烦很快就要消亡，不得已求助了地灵，地灵又求助了地府。 山间的山神一般都是自然演化而来，极其珍贵，从几百年前开始，曾经辉煌的山神一个一个的消失，如今只剩下寥寥几位，大天女池那边貌似就只剩下那一位了。 一位经历了人们供奉数千年而演化出来的山神，就这样轻易被抛之脑后，林砚心中其实有些不悦，但这不是自己可以管得到的事情，只能先跟着那个年轻人，把那件事情处理之后再赶往大天女池了。 汽车一路行驶赶往黄村，黄村是本地通化县下辖的一个贫困村，山路崎岖，轿车不好走，底盘都快被刮成蜂窝了。 林砚越开脸越黑，而判官的脸色却肉眼可见的明朗了起来。 “这边会发生很有意思的事情哦！” “你若是提前什么事情都知道的话，就直接解决了，也省得我查。” “你知道的嘛，泄露天机会遭天谴，我都为你砍了一只手了，能不能心疼心疼我？” 林砚翻了个白眼。 他发现自己这种心情总是很沉稳的人，在面对判官的时候，却总被逼得很无语很无奈，甚至想爆粗口。 在林砚爆发之前，前面岳昭开着的越野车终于停了下来。 雨已经很大了，他们没有雨衣，只能冒雨朝着那边冲过去。 黄伟家的大门紧锁着，大门上还贴着两副凶神恶煞的门神，等林砚和判官走进去的时候，旧条件环尾铺在院子中间的地上，怀里抱着一个女人哭得稀里哗啦的。 借着门口昏暗的灯光，他能看到那女人的身材异常清瘦，脸颊都凹了进去，眼下有浓厚的黑眼圈，若不是意识到了那可以忽略不计的微弱胸膛起伏，只怕任何人。第一眼见到他都会以为她已经死了。 “翠芬！翠芬你快点醒醒啊！小乔你放过你妈妈好不好？！你妈妈她当年真不是故意的！你不要再来缠着你妈妈好不好？去投胎好不好！？” 一句一句的质问声，夹杂着越来越崩溃的怒火，最后那两句黄伟是一边哭一边喊的。 林砚此刻才明白，他这是掺和到了一件什么事当中。 第203章 镇邪符 大概就是，这男人的女儿死了，似乎是他老婆害死的。 女儿死后多年还依旧纠缠着老婆，老婆日渐消瘦，像这种被鬼缠上的人若诡异心要复仇，不采取什么手段的话，只怕都活不了多久。 但让林砚疑惑的是……从刚刚进来开始，他并没有闻到什么鬼气。 并非是所有的鬼都会有浓烈的鬼气。 有些灵力微薄的魂体在保持静止状态的时候，是没有灵力波动的，即便是有也很微弱，有的时候自己都难以察觉。 那么问题来了，向活人索命的厉鬼都是有鬼气的。 如果他们死去的女儿真的纠缠他妻子多年，按理说这里会有很强烈的鬼气残留，可为什么这里什么都没有。 林砚怕自己忽略，于是闭上眼睛，将自己的气场慢慢展开去搜寻，可依旧什么都没有，这一次总不会错。 就在这时，岳昭突然夸张的喊了一句：“有鬼啊！好强烈的鬼气！” 林砚：“……” 看来这不只是个小奸商，还是个小神棍。 能混成这一代有名的阴阳先生，只怕少不了坑蒙拐骗的手段。 林砚刚想出言，判官就微微压下了他的手。 “稍安勿躁，再看一下，既然能混成有名的阴阳先生，想必肯定是有点本事。” 林砚很无语的转过身，在院子里四处走着看，想看看有没有被自己忽略掉的细节。 “快把人抬进屋吧。”判官在一旁提醒了一句。 黄伟从哭泣中惊醒，连忙答应，费力的将人从地上抱起来，送入了屋中。 在这个贫困村里，黄伟家的房子却比其他家的房子要好，是个二层的小洋楼。 虽然屋子里面的家具陈设看不出是有什么品味的样子，但至少不是从父辈传下来的家具，应该是盖了房子后新买的。 嗯，有钱。 岳昭点点头，在心里默默的下了结论。 黄伟把妻子送到了里面的房间后，也来不及换衣服就冲出来说：“你刚刚看到了是不是？！” “你看到过吗？” “我……我没有。”黄伟低下头，不知是愧疚还是恐惧，双手有些神经质的绞着自己的衣角：“我从来没有看见过，当我老婆每次下雨的时候都能看见。” “是什么样子？” “穿着红衣服，脸色惨白，笑得很渗人，头上扎着两个冲天辫，红头绳的……” 说到这里，突然有一只苍白的手捏着一根红头绳递到他跟前。 “你说的是这个吗？” “嗯，是——等会！啊啊啊！这为什么会——会……这是什么啊！” 岳昭饶有兴趣的将头绳放在自己的手中，反复观看，说：“不认识吗？红头绳啊，刚刚在茶几底下发现的，这会不会是你闺女来还魂的时候落下的？” “可能吧……我不知道啊，我没看过的，我老婆跟我形容过，但我不知道他具体长什么样。” 黄伟倒退了几步，看起来貌似格外的恐惧那红头绳。 “说回正题吧，你女儿是怎么死的？” “在河里淹死的……我也不是很清楚细节，是我老婆带着他出去的。” 黄伟已经不敢直视岳昭，不知道是在恐惧什么，但很显然不仅仅是那个红头绳。 岳昭饶有所思的点点头。 与此同时，林砚也在房间的大厅里四处走着。 他这人有个爱好，就是进了奇怪的地方之后，会优先看一下风水。 他发现这房子跟村庄里其他人家的房子有所不同，其他人家的房子都是朝南，一天有大半的时间都能沐浴到阳光，这也是最平常的建构。 然而刚刚一路走来，却只有黄伟他们家是朝东的，朝东就意味着一天，可能只有2~3小时的日照时间，其余都是被阳。 风水学中，这种建构是用来辟邪的，运从东方而来，邪从西方而转，这房子规避了西方，正是辟邪。 而且这屋内的家具位置，以及那个很艳俗的青花瓷盆栽摆设，正是压中了风水之位。 如果房子的方位是凑巧，那这屋子里面的陈设就绝对不可能是凑巧了。 林砚把大花瓶搬了起来，果然在下面见到了一张已经被水浸湿的，不知道被压了多少年，已经烂了大半的符咒，他一眼就认出是个镇邪符。 “这房子盖了有几年了？” “有7年了。” “你闺女死了几年？” “……七年。” 林砚把花瓶放好，双手插兜的走到沙发上坐下，身体向后仰，翘起了二郎腿。 这是个很有压迫感的姿势，特别是当他微微扬起头，俯视着人的时候，那种压迫感简直让人无法抗拒。 “我问得再直接一点吧，你盖着房子的时候考虑了风水的因素，是不是就是怕你闺女？你那个时候就知道你闺女可能会来找你们吗？” 岳昭挑了下眉，没想到这个扑克脸也是有几分真本事的，他也意识到了这点，只不过还没来得及问而已。 “这……这房子我是请人画的图纸啊，这我也不知道啊！” 黄伟顾左右而言他，目光躲避着林砚的追问。 “那符纸总该是你放的吧？” “那个是我老婆被缠上之后，我请的另一位大神给我做的……本以为会有用，但后来发现也没什么用啊，我老婆还是每到下雨的时候就会做噩梦，还总说自己见了鬼。” “那你有没有见过鬼？”岳昭问道。 “我没有！”黄伟突然加大了声音，听起来一点都不谦虚：“小乔是被我老婆带出去之后才出事的，我压根就不知道，我要是知道的话，肯定不会让她出事的！” “行，我知道了，这事儿呢，比较复杂，待我回去之后好好制定一下方案，然后再来给你解决！” 临走之前，岳昭还低头看了一眼茶几的下面，那边似乎有什么东西引起了他的注意。 林砚跟判官也紧跟着走了，一路跟着岳昭来到了他的山顶小屋。 “你们还真跟上来了，怎么？想赔钱吗？” 林砚毫不留情的嘲讽： “明明今天晚上就可以把那件事解决，为什么要再等？你平时就是靠这种夸大其词的方式来挣钱的吗？” 第204章 偶像是水神师傅 “我说，你到底是谁呀你？！管那么多，你怎么不去城管局啊？” “呵，巧了。”林砚咧着嘴嗤笑：“我还真是警察局的。” 一听到警察二字，岳昭脸上的神情变了一下，随后有些尴尬地讪笑着：“我说警察同志，之前咱们虽然是发生了点不愉快，但你也没有吃什么亏吧？不然这样咱们就相忘于江湖，就当没见过行不？而且你去打听打听，我踢人办事虽然要钱，但从来就没有办不成的，是，那地方确实没有鬼气，但人心有鬼啊！” 听他这么说，林砚的表情却变得更加严肃。 “你早就意识到了，才故意那样吓他是吗？” “总要付出点代价，不是吗？您真以为我混到这个程度，只靠坑蒙拐骗吗？您未免也太看不起我了！我可是要努力向着偶像前进的！” “偶像？你偶像是谁？” 判官突然凑上前来说道。 “我跟你们说你们也不知道…这位神人低调的很，我追了那么久都没有能拍到一张正面照片，打听到的消息也特别少。” “给我看看照片呗。万一我认识呢？” “就你？！就你这小白脸能认识我偶像？” 林砚：“……” 这臭小子要是知道，他骂小白脸的这个人，究竟是何种身份的话，应该会跪在地上求饶的吧。 判官好像丝毫不恼，依旧是笑嘻嘻的。 “让我看看呗，反正你又不会掉块肉，正好让我也瞻仰一下你偶像。” “行，我让你看看！” 岳昭从自己的书桌里集齐宝贝的，拿出来了一个相框，递给判官说。 “只拍到了个背影，不过我觉得这背影也蛮好看，帅气！” 判官只是错过去看了一眼，然后脸上的笑意就凝滞住了，随后他别有深意的看向林砚。 “你要不过来也看一眼呗？” “没兴趣。” 林砚依旧冷眼旁观。 判官又皱着眉看照片，脸上笑意却更浓。 “可是我认识这个人唉，这人的背影看起来貌似是那位世界上仅剩一位的黄河捞尸人，水神师傅！” “咳咳咳！” 林砚没忍住，被自己的口水呛的咳嗽，三两步走过去，夺过相框一看，还真是自己！ 是自己撑着竹竿，架着乌篷船，站在奔腾汹涌的黄河水面的照片，是一个背影，而且离得很远。 从穿着来看，是自己前两年的风格，也就是说这照片是前两年的时候拍下的。 “原来你知道啊！那你有没有他近期照片？我一直都在追寻水神，师傅一听说那儿有消息我就立马往那边赶，但每次我到的时候人就已经走了，好不容易才凑巧拍了一张照片。” 林砚低头捏着眉心，有些哭笑不得。 他甚至不知道现在应该用什么样的心情来面对这小屁孩。 骂判官是小白脸，然后又骂自己的偶像，做人能做到他这个份上也是不容易，真牛啊！ “水神师傅神出鬼没的，我也没拍到照片，不过我也特喜欢他！曾见过一次正脸，太帅气！” “真的吗？你见过偶像的正脸？！”一提起这个，岳昭有一种当场化干戈为玉帛的气势，捧着判官的双手，无比激动地说：“长什么样子？你能画出来吗？或者你形容一下，让我想想他长什么样子也行啊！” “这个呀……”判官饶有兴趣地看向林砚，而林砚默默别过了头，表示不想掺和。 来的路上雨停了，可现在风雨欲来，只怕下一场雨很快就会到来了。 “马上要下雨了。” 听到这句话，岳昭不再纠缠判官，而是说：“我还得再去一趟，我有些不放心……那大叔那么着急的想让我过去，一定还有别的目的。” “让你当证人呗！”判官坐到沙发上笑呵呵的说…“没有什么比阴阳先生亲眼看过，更具有说服力。” 话至此，岳昭脸色巨变。 “不好！我得快点去！” 说完他一个人冲出了屋子，林砚探出头看了一眼，有些不放心。 并非是不放心这臭小子，而是不放心那边那个女人的情况。 判官慢悠悠地说：“你也去吧，这一次……小乔是真的会出现的。” “……好，我去去就回。” 林砚赶上了岳昭，坐上了他越野车的副驾驶。 岳昭也懒得赶人下车，当场漂移拐弯，朝着黄村驶去。 —— 倾盆大雨之下的护城河弥漫着诡异的水腥气，就像是被掩埋在河底多年的烂泥，被雨水冲的翻了上来。 一个穿着红衣的女孩慢慢的沿着护城河而走，她扎着双马尾，没有穿鞋子，脚踩在了坚硬的刺上，走过的地方留下浓重的水痕，却并没有出血。 与此同时，黄家的张翠芬也苏醒了过来。 她身上依旧穿着湿漉漉的衣服，之前在雨里跪着求饶，让她本就虚弱的身体雪上加霜，如今更是连床都差点起不来了。 听，窗外又下雨了。 张翠芬勉强撑着身体，慢慢的下了床。 推开卧室的门，黄伟坐在茶几上喝酒，面前摆着的是两盘肉。 ——她一向没什么心情吃，这些东西也都是他自己买的。 “她又要来了……”张翠芬轻轻的说道。 而黄伟一改之前担忧的模样，只是勉强抬了下眸子，看了她一眼，然后就低头去喝酒，大口大口的喝，似乎是要将自己给灌醉。 丈夫没有反应，张翠芬就像个游魂似的，慢慢走到门口，打开门好不犹豫的踏入了倾盆大雨之中。 恍惚之中，她又看到了那个红衣的小女孩朝自己走来。 “小乔……这次你真是来带我走的吧……” 张翠芬苦笑一声，这个憔悴的中年女人已经被女儿的鬼魂折磨了七年之久，从一开始的恐惧，到现在的麻木，她一心只想着解脱。 “带我走吧……当年是我这个当妈的对不起你……” 她没有注意到，醉酒的黄伟慢慢的从屋子里走来，手里面提着一截绳子。 他摇摇晃晃的来到张翠芬的身后，双手勒紧绳子，慢慢的朝她脖子靠近…… 就在此时！ 一盏大灯突然刺破了雨夜，将整座院子照的通明！ 第205章 阴魂 岳昭冲下车，踩过了好几滩水，直接过去一脚将黄伟踹翻在地。 黄伟被踹的肋骨都快要断了，躺在地上哎哟哎哟的叫着。 “哎呦……高人您干什么呀？！” “干什么？！你这是要干什么？” 岳昭弯腰抢过了他手中的绳子，又踹了一脚。 “你还演上瘾了是吧？演了七年，可真有你的啊！” 林砚也下车，走过去，将张翠芬从地上抱起来送入屋中。 张翠芬很显然还沉浸在某种情绪里，对于林砚所做的一切并没有任何反应。 林砚蹙眉，拉起张翠芬的手，在她手背上画下了一道安神符，又牵着她的手，在她自己的眉心中间轻轻一点。 瞬时！张翠芬的身体抖了一下，视线似乎也变得明亮起来。 “你是……” “换身衣服出来吧，七年的闹剧该结束了。” 林砚出来的时候，就瞧见岳昭已经用那绳子把黄伟结结实实的绑了起来，扔在客厅的地上。 他摇了摇已经空掉的酒瓶，冷笑着说：“还喝酒壮胆是吧？改用鬼故事骗枕边人七年，怎么真正下手的时候，还要靠这个玩意儿？” “高人你在说什么啊？我听不懂！” “那就让我来说吧。” 林砚回到自己之前坐过的那个位置，重新坐下，翘着二郎腿，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你的女儿小乔，在这七年里从未到过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编织出来的谎言，你应该是用了药物加特殊的恐吓手段，让你妻子真正相信小乔早晚会回来索命，只是你妻子可能永远都不会想到，最后来索命的是你吧？你说是吗？女士？” 张翠芬没有换衣服，依旧是浑身湿漉漉的站在门口，她凹陷的脸颊上镶着两颗暗淡无珠的眼睛，而这双眼睛如今正死死地定在黄伟身上。 “是真的吗？” 黄伟惊慌失措的大喊：“你可别相信他！我是你丈夫啊，你应该相信我！” “是吗……那你告诉我，你拿着绳子干什么！你想杀了我？” “不是——” 黄伟是下意识的想狡辩，可话到嘴边又不知应该如何说出口。 “老婆……” “女士，只怕在之前的几年里，你所看见的鬼魂只怕都是你丈夫假扮的。”岳昭从抽屉里拿出来一个药瓶说：“这东西让我很在意，你每次睡不着的时候都吃这个是吗？” “是……那是阿伟给我买的，说是不想看我被折磨的那么难受。” “你听他瞎扯吧！从头到尾就他害你最深！” 话音刚落，林砚和岳昭两个人都不由自主的看向门外。 越来越近了，那被尘封多年的鬼气所带有的独特的味道越来越近了。 “是来带我走的吗……是我错了，我该死！” 张翠芬跌倒在地上，用力的扯着自己的头发，好像要将头皮都给扯下来似的。 林砚没有过去阻拦，甚至连表情都没有变一下。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若能告诉我们，或许还能帮帮你。” 他知道，在面对生死的问题露出这种表情的，一般都是做了亏心事。 “……都是我的错。” “是是是！都是她的错！要死也应该是她死！跟我没有关系的啊！” 揭开了虚伪的面具之后，黄伟丝毫不在乎自己妻子生死，反而更在乎的是自己能否脱罪。 岳昭不耐烦的走过去，直接一巴掌拍到他的嘴上。 “闭嘴吧你！” 而神奇的是，黄伟的嘴巴似乎真的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粘住了，怎么着都张不开。 林砚继续看像张翠芬，问：“你们……你们是怎么知道是他要害我？” “这个东西你知道叫什么吗？”岳昭举起了自己从茶几下面拿出来的小药瓶，这是上一次他在临走之前看到的东西。 “那不是安眠药吗？” “的确是安眠药，但不是给正常人吃的，这个名字叫做氯丙嗪，是给精神分裂的人吃的药物，若正常人吃了会有视线不清，嗜睡心悸等反应，若是他在一旁加以引导，即便是你看到一块红布飘在空中，可能都会以为那是你女儿的鬼魂，而且我看你面色发黑，指甲发紫，一看就是肝脏出了问题，长期大剂量的吃这种药物会给肝脏带来负担，在长期吃下去可能会引发肝病，到时候就算他不动手，你也会死。” 林砚这一次终于暂时的点了点头。 他是透过看两个人的命理才判断出，黄伟才是真正背上了杀人债的凶手。 岳昭只怕没那种本事，但是从房间里面的细节就可以推断出真相，足以可见这人还是有点本事，至少脑子还算灵光。 “原来他给我下了这么久的毒……呵呵……反正我也不想活了，不管如何，的确是我害了小乔……” 黄翠芬跪在地上，缓缓说起了当年的真相。 原来当年他们家很穷，而黄翠芬又患了病，无法再生育，黄伟动辄对其打骂，对这个唯一的女儿也不怎么上心。 黄伟曾不止一次的说过，要让张翠芬带着女儿滚蛋，他自己再娶一个。 张翠芬怕自己和女儿离开这里后，会受更多的苦，黄乔已经十岁，就算是改嫁，根本没人会再要这样的一个继女，也不会有人要不会生育的自己。 正巧有人来说，有人想要买女儿回去做童养媳，可以给十万，在当时十万并不是个小数，张翠芬在对方的劝说之下答应了。 可当他带着女儿去的时候，才知道这童养媳，配的竟然是个阴婚！ 她怕女儿送过去之后会被直接装进棺材里埋了，于是就带着女儿准备跑回家。 可是半道上，她被人打晕，醒来的时候女儿已经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自己怀里的一个包裹，里面整整齐齐的码着十万块钱。 她觉得，可能是买家不满意她临时反悔，所以强行把女儿带走了。 那时候要回去救黄乔还不晚，可张翠芬抱着钱在河边走了很久很久……最终还是抱着钱回家了。 从那之后，黄乔就日日夜不能寐，精神恍惚，到严重的时候，她觉得自己看到了女儿的鬼魂。 第206章 捞棺 “现在想想……可能打晕我的人不是买家，而是这个混蛋！” 张翠芬双眼满含泪水，死死瞪着不能说话，也不能挣扎的黄伟：“拿了钱回到家的时候，他没有问我去干了什么，也没有问我钱是哪儿来的，甚至在两天之内就决定好要盖房子买东西……小乔那么多天没回家，他也不问！我早该明白！我早该明白的啊！！” 门窗顷刻之间被全部吹开！ 寒冷的雨飘进了屋子里，让在场的每一个人汗毛都竖了起来。 岳昭站了起来，双手结印，而后在自己的眉心一抹。 ——看到了。 他看到门口站着一个红衣小女孩，绑着双马尾，用的是红头绳…… 林砚并没有从这小女孩身上感受到怨念，她可能并非是来报仇，而是来了自己的心愿。 “黄乔？”林砚尝试性的问了一下。 那女孩点点头，目光一直定格在张翠芬身上。 “小乔？是小乔来了吗？”听到女儿的名字之后，张翠芬手脚并用的爬向门口，有些神经质的朝门外张望。 她不知道，她已经爬过了黄乔的位置。 黄乔回过头，看着母亲清瘦的身体，忍不住哭了。 她大概是含冤而死，哭出来的都是血泪，这血泪流淌在一个十岁的小姑娘身上，看着不禁让人动容。 林砚上前一步，沉稳有力的声音在屋内响起。 “黄乔，说出你的冤屈！我且代表判官，数清你的命理！” 这声音不怒而自威，即便是对林砚多少有些成见的岳昭，也不由自主被这声音压得单膝下跪。 跪下的时候，他还没反应过来自己为何要跪！ 为什么要怕这个家伙！？不应该呀！ “当年……妈妈带着我往家跑，半道上突然被他打晕，然后他把我重新送回到了买家手里……当天我就被穿上嫁衣，放进棺材扔河里了。” “这个他是谁？” 黄桥举起自己清瘦的胳膊，缓缓指向黄伟。 “是他。” 事情至此，真相大白，林砚伸手一指，解开了黄伟口头上的禁令。 “事已至此，你有何话想说？” “饶命啊大人！饶命啊！” 黄伟无从狡辩，只能继续疯狂的磕头，看得岳昭想笑。 求自己来帮忙的时候，他就是这样磕头的，俗话说男儿膝下有黄金，这个软弱又卑鄙的男人，却好像丝毫没将这些放在心上。 “黄乔，本官给你权利，你若想要复仇，现在便可动手，但要奉劝你一句，鬼若伤了人，便会永生永世不得超生，这是复仇的代价。” 按照程序这话虽然必须要说，但说了也多余，林砚根本就看不出她有一丝一毫想要复仇的欲望。 她好像只有难过和担忧，并没有仇恨。 黄乔在担心着自己的母亲，担心那个曾将她从死亡线上拉回来的母亲。 虽然张翠芬的确曾把她给卖了，但母女连心，她从未想过要让女儿以死来换钱，她也是想要让黄乔有更好的出路。 “我若动了手，我妈妈会不会……” “母子同命，你若动了手，你妈妈的命中也会被刻上一笔，将来到了地下这笔账也要算。” “那我不了……这么多年，我一直都想来跟妈妈解释清楚，我不怪他，让他不要再为我难过……可是我一直没有办法进来，这房子就好像个大铁笼……我每靠近一次就会被弹开一次，真的好疼……” 黄乔转头看着外面的暴雨，好像突然觉得很冷，用力抱住自己的双臂。 这个年纪十岁的小姑娘，说起话的语气，却远比同龄人更加成熟 “只有在下雨天的时候会不疼的那么厉害，所以我只有下雨天的时候才会从河里出来。” 也就是说，之前的那些下雨天，黄乔真的曾来过这里，而只有这一次她碰巧来的晚了，些被林砚和岳昭给赶上了。 林砚想将黄乔的灵魂带走，但因为她被配了阴魂，身体和棺材上都有某种特定的法术镇压着，让他无法轮回和超生。 必须要解开那些阵法，这可怜的姑娘才能再入轮回。 一直在旁边沉默着的岳昭突然冲过去，手脚并用的暴揍黄伟。 “小妹妹，你看好了！这人死后要遭受阴间法律的制裁，但是在阳间，我绝对会好好的关照他！” 他咬字极重，每说一句话，就会用尽自己十分的力气去攻击黄伟身上防御最薄弱的地方，比如面部和腹部。 黄伟被打的直吐胆水，连喊也喊不出来了，才做了两分钟，半条命都快要没了。 “行了，等他死了有他好受的，你对这一片很熟悉是吧？等雨停了，跟我去把棺材捞出来。” 岳昭毫不犹豫的同意：“得嘞！这人我可得交给警察等咱们把尸体捞出来，就有证据送他进监狱了！” “我就是警察。” “得了吧，你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警察，我还是打110吧！” 林砚撇了撇嘴，并未反驳，只是在心里默默的说：正不正经不知道但，我的确是警察。 林砚本想等雨停了之后就去捞棺材，但没想到这雨竟然下了一夜。 第二天一大早，岳昭开着车带着林砚回山上，一是要换衣服，二是要拿手机打听。 “喂，扑克脸，你叫什么名字？” “怎么突然问这个？” “没什么，就是突然觉得咱俩把这事办的还挺好，虽然之前有点小不愉快，但我这人心眼不小，重新认识一下吧，我叫岳昭，你呢？” 林砚单手撑在玻璃上，嘴角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 “说起来，你知道你偶像叫什么名字吗？” “我偶像？水神师傅？我当然知道！他叫林砚！砚台的砚！我特意向一位前辈打听过，那位前辈就曾有幸跟我偶像会面，但可惜的是也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唉，不对呀！这不是在说你呢吗？不要扯开话题！” 岳昭暴躁地拍了一下林砚的大腿。 林砚脸上笑意更浓。 “巧了，我就叫林砚，砚台的砚。” “我操，这么巧，跟我偶像同名啊！” 林砚笑而不语。 过了几秒钟，岳昭突然猛踩刹车，像是见了鬼似的猛的扭头看林砚。 “……等会，你不会……” 林砚转头看着他的脸，没忍住笑出了声。 三秒钟，汽车内发出惊天动地的一声：“卧槽！！！！” 第207章 得一善终 两人回来的时候，判官看着他们的姿态，整个人都疑惑了。 怎么岳昭这个小朋友去的时候屌得跟二百五似的，回来的时候头低得跟个鹌鹑似的。 他看向林砚问：“你收拾他了？” “没有。”林砚想起这件事情就觉得可笑，说：“他知道我是谁了。” “哦~”判官了然的点点头，走到岳昭身边拦住他的肩膀说哦：“怎么样？传闻中的水神师傅，和你印象中的一样吗？” “不……不太一样。” “哈！哪里不一样？” “哪里都不一样……”岳昭看了林砚一眼，触及到对方似笑而非的表情之后，脸又瞬间红了：“我之前真不是故意和你那样说话的……” 判官瞬间笑到不能自理，林砚觉得他太吵了，就独自一个人走了出去，在外面散着心。 黄乔的棺材不知道被压在哪里，而且阴婚这种事情本来就属于禁忌，即便是像林砚这样游离于阴阳生死之间的人，也不想谈论这种话题。 岳昭在这一块的影响力还是有的，虽然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但用了一晚上的时间，他还是打听出来，当初给黄乔配阴婚的，就是这一代远近闻名的一个媒婆张婆子。 张婆子这几年已经退出这一行了，但这一代的农村姑娘依旧觉得只要能入了张婆子的眼，然后再传给其他人，这姑娘就好嫁。 没想到给活人说媒的媒婆，竟然也开始给私人张罗起婚事。 当林砚和岳昭两人到了张婆子家外，不约而同的都皱起了眉。 这里阴气简直太重了，而且并非是从地底下渗出来的，阴气倒像是从人身上散发出来的。 院子里坐着一个白发苍苍背影佝偻的老太婆，正在摘菜，菜似乎就是从自己院子里面摘的，院子里还有新鲜的土坑。 只是在这种阴气重的地方，菜长得也营养不良，一大把菜，除去那些枯黄的菜叶，能吃的也没剩下几口。 “你就是张婆子吧！”岳昭上前一步说道。 张婆子听了之后转过身来，浑浊的双眸在林砚两人身上流转了一番，随后疑惑道：“你是谁？” “你不认识我？我可是岳昭啊！” 话音刚落，林砚就一把将人扯回来自己上前去说：“我们就直接开门见山了，黄乔和你的雇主，刘家村村长已故儿子刘永德的棺材埋在哪儿？” 听了这话，刘婆子浑浊的眼球顿了一下，随后垂眸，看向地面，继续摘菜。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还听不懂吗！你给他配的阴婚，棺材埋在哪儿了？现在人家姑娘没办法投胎，总得把这事儿解决了吧？” 这一次刘婆子终于有了反应。 不过并非是恐惧，而是讥讽。 “我刘婆子干这行干了一辈子，从来就没人说过我没有职业道德，既然是我手中出来的婚事，我自然不会让人搅黄了它，哪怕是我这辈子唯一配过的一桩阴婚。” 看她油盐不进的样子，岳昭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个老太婆都半截身子入黄土了，还想着这些呢？还不给自己积点德？！” 相对于他的暴躁，林砚说话的态度温和很多，却也更加一针见血。 “促成姻缘本就是积德的事，你积了一辈子的德，最后却败在一桩阴婚手里，如今阴气不断围绕着你，只怕你是不能寿终正寝了，早晚要死于非命，把真相告诉我们，就是你唯一记得的机会。” 或许是林砚见的多，也做的多了，他在跟这些人对话的时候，总是会若有若无的带上审判的意味，似乎天生就是个上位者。 刘婆子手一松，菜全部都撒在地上，根本就卖相不好的菜看起来更加没得吃了。 “做了一辈子好事，最后做了一件坏事，所有的一切都功亏一篑，我害了那女孩一命，和我之前所促成的姻缘们，有生出了不知道多少条新的生命，如果所谓的功德是按照这样来算的话，那我被她缠死也无所谓。” 林砚看了看她破旧的房子，又从她的身形中看出了一丝恨意。 她做了一辈子好事，直到现在已经退隐了，还有不少的女孩希望得到他的一句肯定。 那么多人看重她，她如今却还过得这么惨，可见并没有人给出实际性的帮助，她恨这些事情也是理所应当的。 “一滴清澈的水中若落入了一滴墨水，就再也不会恢复如初了。同理，一杯墨水中就算倒进入半杯清水，看起来也不会透明。你现在就是前者，虽然有过错，但并非无法挽救，我可以帮你，你也要帮黄乔。” 林砚说话的时候，岳昭在背后看着他的眼神简直是一脸崇拜。 ——不愧是我偶像！说话怎么能这么有魄力呢！ 这番话似乎触动了刘婆子的心，她扶着旁边那缺了半条腿的凳子，颤颤巍巍的站起来，腰身却再也挺不直了。 “我将死之人，忏悔也没用，没人会原谅我。” “这世上想忏悔的人有很多，能得到原谅的却很少，但你绝对会是被原谅的其中的一个。” “什么？” “你亲手埋葬的那个小姑娘，这么多年还没有变成厉鬼，反而一直保持着清醒，克制着自己不断膨胀的戾气，就是为了安抚她母亲。她虽然可怜，身上却也备了一份功德，是极为难得之人，你若帮她，也算积了一份德，或多或少会与你有帮助，且可以斩断你与她之间的因缘，让你得个善终。” 岳昭未曾想到过这么深，从见到这院子里头阴气的那一刻，就已经认定这老婆子不会有善终。 如今林砚说她会有善终，听起来像是骗人的话，可岳昭还是觉得这是真的。 “是啊老太婆，你就告诉我们吧。” 刘婆子站在那边，沉默了很久，眼睛一直在盯着远方，她的眼中似乎慢慢坚定了什么，刚一张嘴，准备说话的时候，一阵风吹来，险些将她吹倒。 而刘婆子也因为这一阵风而清醒了。 “……不，不能告诉你们。” 第208章 死亡的证明 “嘿？你这老婆子，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 岳昭直接撸着袖子就上去了，他倒也不会真的跟一个老太婆动手，只是想要吓吓她而已。 林砚又一把将人扯回来。 “告诉我为什么。” “我是世人口中的刘婆子，觉得媒婆是媒婆，可我就是刘婆子……我不能违背我的职业道德，我只能做我该做的事。” 然后的那种阴魂绝对不能被毁，这就是刘婆子活到如今唯一的执念。 林砚突然就明白了她的执着。 刘婆子这三个字，对于世上的这些人们来说，或许早就已经变成了一个符号。 她是代表着美好姻缘的符号，是人们心中的一个信仰，这个信仰绝对不能被打败。 岳昭摇了摇头：“真是可怜。” 而与此同时林砚也在同一时间给出了自己的评价 “真是自私。” “啊？”岳昭瞬间满脸懵逼。 自私？的确是自私了点，对于黄乔一个人来说。 林砚不再跟刘婆子浪费口舌，他准备用自己的办法强行找到棺材。 岳昭屁颠儿屁颠儿的跟上，到了车上的时候才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您刚刚为什么说她自私？因为乔乔一个人？” 林砚不屑的冷哼一声。 “身为凡人，却妄想当神，她野心大到世间万物灵气都要离她而去，只留下了不好的东西，我让她斩断和黄乔的因缘的同时，他也能斩断自己的执念，只有这样才能得到善终，可她不愿放下，那就让她自生自灭吧。” 离开了刘婆子的村庄，林砚开车前往刘家村，就在隔壁，但是隔着一条河。 这条河正式黄巧的灵魂栖息的河，但是如果找不到棺材的具体位置，是无法解脱她的。 在整条河里面捞又不太现实，所以只能从刘村长身上入手了。 他为儿子配了阴婚，估计身上也没有什么功德了，很好找，村里面所有房屋，最黑暗的一家就是刘村长家。 村头最东边，林砚来到了刘村长家。 见到了林砚两人的时候，刘村长并没有丝毫惊讶，看向岳昭说：“是黄家让你来的吗？” 岳昭耸了耸肩膀说：“你猜？” “我听说黄家媳妇又犯病了，难道她真的见到那丫头的鬼魂了吗？这世上真的有鬼吗？” 这个问题让林砚觉得可笑。 愚蠢又自私的人，对于自己想见的人，会相信这世上有鬼，会担心对方死不瞑目而配阴婚，而对于心有愧疚之人，却始终无法确定是否有鬼魂的存在。 他只是为了自己，为了所谓的安心。 “棺材在哪？” “即便我是死了，也不会告诉你们的。” “那你就去死吧。”林砚脸色淡漠地说：“你不是想知道有没有黄巧的鬼魂吗？你亲自去看看？” 说着，林砚抬起手。 此时，刘村长的眼中才终于出现了恐惧。 他连忙站起身来，神色慌张说：“你干什么？如果我不告诉你，你还要杀了我吗？这可是法治社会！而且我配阴婚又没有违反法律！” 听到这里，岳昭已经明白了林砚为什么要吓唬他了。 想看他自己露出马脚，现在他这不就把马脚漏出来了吗？ “是，可如果杀害黄乔的罪名呢？你担得起吗？” 林砚向前一步，把刘村长向后逼退一步说：“黄伟现在已经在警察局里面了，他跟你一样自私，肯定会为了减刑把你供出来的，如果她老婆知道，当年这件事情就是黄伟出面和你谈的，你说她会不会为了给你判死刑，而出庭指证你？” 有句话说的真没错，在什么地方就用什么地方的规矩。 生生死死地可以吓唬到他们，但真正能让他们这些活着的自私的人害怕的，只有法律和下半辈子的牢狱生活。 “当然，你也可以指证黄伟，说是黄伟主动要求卖女儿的。” 岳昭邪笑着说：“我可以给你支招，但你得告诉我棺材在哪里。” “在黄伟家地底下！他的楼房底下！”刘村长立马说道：“棺材在他们家，是他干的事情，我是被迫的啊！我是被迫的，你们要给我证明，尸体在他家，肯定是他比较严重是吧？” 林砚和岳昭两人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意外。 在黄家地底下？ 他们在那边的时候，为什么没有感觉到？ —— 山顶，判官吃着岳昭冰箱里的水果，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笑眯眯地自言自语：“他们现在也应该发现了吧？那东西可有趣了，林砚，等挖出来了，你要好好记住……” —— 三日后，在警察局的监督之下，黄伟家开始正式拆除了。 只用了不到半日的时间，在大厅正底下的棺材就漏出阵容了。 这棺材竟然比地基还深，在打地桩之前就被埋进去了，不会有人发现。 在警察局把棺材拿出来之前，林砚要先查看，这是他事先提出的条件。 按理来说，如果走程序的话，也是可以申请到正式的搜查令，但是林砚嫌麻烦，岳昭主动说可以给警察局交流。 没想到，他说的交流，就是用“我知道棺材在哪里，但是挖出来之后必须让我偶像先看”的理由和对方达成合约。 “偶像，请吧。” 林砚想和他说一声不要再叫偶像这种称呼了，但眼下这情况又不合适，只好默默把话憋了回去。 踩进松软的泥土里，他看到一个深红色的棺材静静躺在土坑里。 这些年棺材一直被埋着，虽然地下潮，但没有影响到棺材表面的漆层，如今看起来像极了土坑里的一滩血。 ——这的确是一滩血，这是一个鲜活的生命死去的证明，她就躺在这里。 林砚身上在棺材上摸了一下，瞬间愣住了。 好像是又一层膜包裹住了棺材，里面的怨念也好，灵力也罢，都被一层薄薄的膜隔绝了。 林砚在接触到的时候可以感受到那些汹涌的存在，但手一旦拿开，就什么都没有了。 这一切的谜团，似乎都指向这诡异的红漆。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第209章 尸身不腐 吴欣躺在床上，手里面拿着一张照片，饶有兴趣地看着。 这张照片是一个红色的棺材被放在土坑里的样子，从照片皱巴巴的样子和旁边的疵点来看，这张照片来自于好几年前，而且还经历了一般照片没有经历过的。 一般照片应该好好保存，但这张…… 吴欣缓缓转过来，照片的背面竟然是一大片红色！ 已经过了这么多年，红色依旧艳丽，不知是血还是油漆。 “差不多了吧……” 她喃喃自语似的说完，便双手捏着照片，一用力，将它撕碎了！ 与此同时，远在另一边的林砚突然察觉到，这棺材里涌动的力量，似乎突然就安生下来了。 林砚伸手按在棺材上，微微用力，钉在棺材上的七颗铆钉瞬间弹了出来！ 旁边的众人纷纷后退，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 林砚自己动手打开了棺材，棺材内的一幕让他更加疑惑。 只见棺材内蜷缩着两具尸体，一南一北，各自佝偻着，似乎不敢触碰到对方。 身量稍微小一点的女童尸体已经完全腐烂白骨化，但那个男孩的……刘永德的身体，过了这么多年，依旧没有腐烂，好像只是刚刚死过去。 他的身体虽然蜷缩着，但和黄乔的恐惧不同，他似乎有意在压制着什么。 具体的点就体现在，黄乔的手是紧紧抱着胳膊，这是一种自我保护的状态。 而刘永德的指甲是做“抓”的动作，皮肉外翻，血液凝固成暗红色的血痂，他指尖都死死嵌进了骨头里，造成了轻微的骨裂。如果他是在活着的时候做出了这样的动作，足以证明，他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正在极力压制着什么，不愿意伤害到黄乔。 林砚直起身体，对着岳昭招了招手，对方很快就屁颠屁颠跑了过来。 “咋啦？” 林砚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岳昭看到棺材内的场景之后，瞬间就明白了一切。 ——刘永德的死另有隐情。 岳昭说：“不能让别人看见，还不能让警察把人带走验尸。” “是，我出面去说吧。” 林砚虽然不想再外面说明自己的身份，但此时此刻，也只有同为警察身份的人来交涉，才能得到对方的同意了。 他给韩妍兮打了个电话，对方得知林砚的意思之后，立马就向上级汇报，最后还是科长亲自打电话和对方交涉。 事发突然，来不及去层层申请协查令，只能先用交情让对方答应下来。 最后，林砚得到了三天的调查时间。 他需要在三天的时间里调查清楚刘永德的死，让他的尸体恢复正常状态，不然他身上的谜团不解开，这种悲剧以后可能还会发生。 林砚把尸体带到了岳昭的屋子里，岳昭。本来是挺不情愿的，但为了自己的偶像，最后还是咬牙答应了。 刘永德的尸体很奇怪，林砚并没有从中感受到任何的怨念，但尸体就是没有腐烂。 好像在他控制不住自己，即将要做出某些事情的那一刻，他身上的时间突然停止了。 想到这里之后，林砚突然就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刘永德似乎停留在了死亡的那一刻。 岳昭围着尸体看了好几圈之后，突然说：“他的样子让我想起了之前看过的一本书……” 林砚并没有忽略掉这些听起来就很邪乎的话，反而被吸引了注意力。 “什么？” “一本禁书，上面曾说用某种特定的法术就可以将人的生命，永远定格在死亡的那一刻……这个人身上的生死界限会变得很模糊，不算是活着，但也不算是死了。” “那灵魂呢？灵魂是存在于他的身体内还是已经消散了？” 林砚突如其来的认真，让岳昭也有些不太适应，他不好意思的挠头笑了笑：“我也不知道啊，这本书上面的字体还挺难懂的，都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东西了，还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呢，万一只是野史呢。” “禁书之所以被称为是禁书，不正是因为怕人模仿，或是怕人知道这其中的真相吗？” 与此同时，在隔壁房间里面闭目休息的判官，却突然睁开了眼。 这双眼里没有太大的波澜，眼神却在睁开的那一瞬间变了，他好像突然间明白了什么，但又什么都没说。 皇家的父母还有刘村长都被抓走了，之后会怎么样量刑就不知道了，但是跨越了几年的一桩凶杀案，终于得以揭开真相的时候，还是在周围的几个村庄引起了巨大的轰动。 曾经被大家所敬仰的媒婆，如今也变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被她亲口夸赞过的那些女人们，满脑子也只有晦气二字。 一朝一夕之间好像什么都变了。 刘永德的尸体暂时还没有查出是什么原因未腐化，另一边就有一个人来找岳昭，说自己知道当年媒婆为什么会愿意铤而走险去配阴婚。 隔了这么多年，却突然有人上门来送线索，林砚其实不是太相信，但秉承着听一听又不吃亏的原则，他还是说： “你说说，为什么？” “我当年听见了……有一个小女孩过去找她，说若促成这段姻缘，她就可以帮助媒婆完成一个愿望。” “你这也太扯了吧！”岳昭听完后不屑的一笑：“你要说是一个大人这么交代的，我勉强还能信个一两分，你说是个小孩，这不屁话吗？小孩去教导一个老太婆做缺德事儿，而且这老太婆还听话？” 闻言，女孩的脸轰一下就红了，但还是梗着脖子解释：“我真的看见了，我不会出错的当时我也很震惊，所以我才记这么清楚！” “那你又为什么会碰见呢！”林砚问。 “因为我无父无母，家境又不好，再加上之前做错了事……没人愿意娶我，我带着钱登门准备让她帮我也说一门亲事，然后不小心听到的……” “你做错了什么事？”岳昭缺心眼儿的问了一句。 林砚直接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 他看出这女孩身上有业报，终身都无法嫁出去，且要孤独一辈子的缘由，就是因为她堕胎。 因为年轻时候犯的错，导致一个无辜的生命流逝，这是需要用一辈子才能偿还得了的债。 “那你现在出来把这个消息告诉我，是为什么？” 第210章 提示 “因为我梦见那个小女孩了……那个人出现在我的梦里，警告我，让我把这些线索给你们，如果我不说，我真的会终生嫁不出去！” 姑娘三两句话都不离嫁人，看来这件事情对于她来说应该是个执念了。 林砚无法确定，她是因为心中执念过大，走火入魔才梦见了这件事，还是真的存在着这么一个奇怪的小女孩。 “那个小女孩长什么样？” “我记不清了……明明我非常真切的看到了那张脸，就算是时隔这么多年，我第一眼就认了出来，可当我清醒过后，我还是忘了……” 林砚突然抬手盖到了那女人的额头上，女人被吓了一跳，慌忙后退。 “不要动。” 林砚闭上眼睛，似乎是想要在他身上感受到些什么。 女人被她冷酷的声音吓了一跳，顿时不敢再动了。 过了一会儿后，林砚缓缓的将手放下，冷笑说：“你这手段未免也太低劣了。” “什么？” 岳昭和女人同一时间都迷惑地问道：“什么意思？” 林砚却摆摆手：“你走吧，回去之后在自己的床底下撒些盐，平时多做点好事，这辈子倒也不至于过得太惨，记得要给你那尚未出世却被你亲手送断了性命的孩子烧纸。” 猝不及防的被戳穿了心事，女人脸色哗一下就白了。 而与此同时，远在北方学校里面的吴昕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朋友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怎么了？突然傻笑什么？” “没什么，一会儿跟我一起去辅导员办公室请个假吧，可能要回老家一趟。” “你老家不是在南方吗？那么远为什么要突然回去？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没有，可能很快就有人会到我家来找我办事，所以我得先回去等着，那个人很聪明，我可不能露馅儿了。” “啊……？” 朋友还是一脸疑惑，但吴昕已经不想再多解释什么，拉着朋友走了。 —— 刘永德的尸体终于发生了些变化，三天的时间过去，尸体终于逐渐开始腐烂，现在来看才像是刚刚死了的样子。 之前被封在棺材里面的那段时间，他身上没有丝毫变化，也就是说，正是那棺材封住了他时间的流逝，或者说就是，林砚所感受到的那种奇怪的力量所为。 “你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对吧？”林砚终于还是去问了判官。 对于这件事情，判官从一开始就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引起了林砚的疑心，我好像故意袖手旁观，就更让林砚确定，他知道些什么。 “你既然知道我不会告诉你，又为什么要来问呢？” “你总是告诉我，要活在因缘轮回内，可我目前所经历的这一切，真的是我应该要肩负起的吗？这难道不是你故意从中引导吗？” “什么？” “我这几天一直都在想，直到刚刚我决定给我的怀疑赋予一个可能性。从我摸上那口棺材的时候，我就隐约觉得那奇怪的力量有些熟悉，但我总搞不懂，熟悉的感觉从何而来，后来我就一直在想，我从未见过这些东西，为什么会感觉到熟悉？” 判官的表情似笑而非：“所以你的怀疑是？” “那股力量可能和你有关，我的灵魂是以你一部分的灵魂才得以解脱，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我们两个人的力量也是有关联的，我能对从未接触过的东西感到熟悉，唯一的一点可能就在你身上。” 他说对了。 判官的确知道这件事情背后是什么原因，可他不能说，也没有办法说。 “林砚，有的时候打破砂锅问到底并不是明智的选择。” “所以我也没指望得到什么答案，我会自己查的。想这几天跟在我身边，你应该也很烦闷，拥有更想做的事情，却不想引起我的怀疑而无法脱身，您现在可以走了。” 话音刚落，判官的身体就慢慢变得透明，然后消失在原地。 他甚至连句再见都没有说就走了，看来有某件事情压在他心里的确已经好久。 林砚回过头看着门外的方向：“准备偷听到什么时候啊？” 过了几秒，岳昭有些不好意思的探出头来。 “我就听到了两句，刚想走就被你叫住了。” 林砚没有戳穿他，只是说：“我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不能在这里耽误太长时间，就从你之前看过的那本禁书入手，好好查清楚那禁书的来历以及撰写者是谁。” “撰写者我知道，是什么时候写的？还有来路我真不清楚。” “你知道？你确定那是真的吗？” 林砚之前没有问过这问题，所以一直忽略了在他的认知中，禁书一般都是没有作者的名字的……因为能叫得上名号的人都已经被灭了。 被大道所灭。 只有那些隐姓埋名的，才能在写出逆天的禁书后还能苟活于世。 “我也不知道，反正那禁书的扉页里写了“无心”二字，在那种地方应该都是作者的名字吧？” “吴昕？”林砚脑子里下意识就出现了那个满身谜团，却又放荡不羁的少女的样子，连忙追问：“那两个字怎么写？” “无心！没有心的那个意思！我也不知道作者是不是真的没有心。” 林砚沉默了一会儿后，脸上突然浮现出了一丝笑意。 “我好像知道了，你继续查，我要先走了。” “等等等等！就这么把这烂摊子丢给我呀，你要去哪儿呀？能不能带上我呀！” “这尸体咱们带不走，你尽快查清楚之后可以去找我，我还要代表我们局里开会，我有预感，如果我去开这个会，或许我的很多疑惑都能得到答案了。” 岳昭虽然极不情愿，但这既然是偶像交代给自己的任务，他还是咬牙答应了。 “行吧，我看在你是我偶像的份上，我才勉强答应你，是别人把这烂活扔给我，我才不干！” 林砚哭笑不得，往前走的同时还撸了一把他的头。 “别发牢骚了，行动起来，我走了。” 岳昭呲牙咧嘴的回头：“偶像再爱我一次！” 回应他的，只有无声的挥手。 第211章 报之以歌 判官回到地府内，冲到自己的书库中，找到了那本禁书，看了一会儿之后，突然一把抛向空中。 书本在空中停滞两秒后，突然无火自焚起来！短短几秒的时间就化为灰烬落到地上。 侍从走进来，看到判官的表情后，低下头说：“大人……这件事情瞒不了多久的，阎王大人很快就会知道的。” “他不会跟我撕破脸皮的。” “可无心大人曾经毕竟插手了阎王换代一事——” 话未 说完，判官一个眼神瞪过来，侍从立马不敢说话了。 “她做过什么事情不需要你来插手置喙，做好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侍卫已经完全不敢说话了，只能一个劲的低头求饶，保证自己再也不会多嘴。 “无心”这个名字……除了代表着判官大人曾经的爱人之外，也是他的一根心头刺…… —— 走了五六天之后，林砚终于到达了水云苑。 水云苑在一处深山里，旁边就是旅游景点区，游客很多，所以也有很多借着旅游的名义过来求事的大老板，一路上的豪车络绎不绝。 它的大门两根石柱竖起来的山门，门口还有保安，身上佩戴着精良的装备，个个长的五大三粗，是那种普通人看一眼就会下意识躲远些的人物，来来往往的步行游客络绎不绝，当然也有很多个穿着长袍的水云苑弟子。 这种极为现代化的景象和水云苑弟子，以及山门古派的作风，形成了巨大的撕裂感。 林砚开着车，准备进入水云苑大门的时候，却被两个保安拿着警棍拦下来了。 “车停到山下的停车场去，再步行上来我们这里不让开车！” “不让开车为什么修公路？” “管那么多干嘛？”保安极为不屑：“来这里头的大老板可不止你一个，别以为自己开个好点的车就是特殊了！你们这么有钱，不还是照样要来这里求神问佛的吗？” 从他的话中，林砚听出了浓浓的讽刺感，但这也侧面表示了他对于像林砚这种开着豪车的“大老板”的羡慕之情。 林砚看他印堂发黑，眼下乌青，脸颊凹陷，说话都口露煞气，可命中功德却不薄，想来应该是被煞物缠住了身体。 “你这么威武霸气的不还是当保安吗？” 林砚一句话似乎戳中了对方的痛点，他当场就暴走，直接伸手去拉林砚的车门。 “给我下来，你在这里挑衅生事是不是！” 两人的争执引来了诸多围观者，这里的确没有见过几辆车是直接开上来的，即便是他们水云苑的内部人员，好像也有别的通道可以开上来。 林砚不喜欢被过度关注，看热闹的人一来，他就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准备掉头先离开。 没想到，那保安不愿意放过他，竟然直接强行掰他的车门。 “我警告你一次，下来！警告你第二次！” 一般的警告都要有一定的时间间隔，他直接一口气念完了，生怕林砚被在警告时间内反悔乖乖听话。 但林砚从来都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他停下汽车，关闭引擎，座椅向后调，竟然直接躺着开始睡觉了！ 围观的众人有的都笑了起来。 “这个货该不会是想等警察来帮他把车吊走吧？” “水云苑的地方从来都不许挑衅生事，警察来了也是一样……” 虽然闭着眼睛，但外面的人讲的话林砚是可以听得到的。 保安听见周围的笑声，简直快要疯了，直接从自己的保安室里面拿出来一个大锤子。 见到锤子，林砚终于下车了。 保安还以为他害怕了，没想到林砚对着自己的车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砸吧。” “啊？” 现在机会在眼前，保安却下不去手了。 这辆车……很贵吧？ “你……你刚刚还不下车，现在怎么敢下车了？” “你拿这么大一个锤子，我好害怕啊。” 众人：“……” 这张脸，这个语气，哪里像是害怕的样子？ 林砚分明是故意说了欠揍的话！ “你——你肯定是怕了，认定我不敢砸是吧？” “你觉得呢？” 林砚脸上没有丝毫恐惧，说出口的话又很欠揍，可眼下蓄势待发，他不得不砸。 就在保安纠结的时候，林砚又说：“不砸的话放回去吧，举着怪累的。” 果不其然，那个保安没忍住，直接拿着锤子就准备砸下去了。 就在这时，人群后有个女人喊了一句：“住手！都散开！” 听到这个声音，林砚微微一笑。 来了。 围观的人群自动分开了一个通道，穿着道袍的女子走上前来，脸色带着些许愧疚，似真似假，看不出什么名堂。 “我来晚了。” 是吴昕，她不是来晚了，她是故意的，林砚猜想她是想看看自己遇见这种情况会怎么处理。 那个保安见到了吴昕之后，竟然也不砸车了，而是笑着上前去说：“吴掌门，您怎么出来了？放心这件事情我可以处理好，我是刚来……” “不用了，这位林教授是我的贵客。” 吴昕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了，那个保安的脸色更是精彩，又青又绿的。 “林教授，请吧，上面都是台阶，车实在是开不进去呢。” “好啊，抱歉啊，我不知道里面都是台阶，差点闹事了呢。” 吴昕用礼貌地语气和林砚说话，林砚就用更礼貌的语气，只是众人联想着刚刚林砚的所作所为，总觉得他貌似是故意这样说话的，目的不知为何…… 路过那个保安身边的时候，林砚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回家之后好好吃饭睡觉啊。” 众人：“……” 这是威胁吗？是警告吗？ 其实不是，吴昕将林砚的动作看在眼里。 在拍肩膀那个动作的瞬间，有一股金色的温暖的力量钻进他的身体里，让他的脸色在顷刻间就发生了改变，有了一丝血红色，不过这样的改变他本人是很难察觉的，只怕要过几天才能反应过来，自己变得舒服了很多。 林砚这是……对仇怨报之以歌？ 第212章 公式化 “你还真的挺奇怪的，那个人命中犯煞，帮了他过几年也还是会恢复原样的。” 这就是吴昕不肯帮忙的缘故，“我原本想着让他离这里近一点，多做点好事就可以积德，让他的情况变好一点，没想到他因为各种事情影响了心情和状态，反而陷入一个恶循环了呢。不过你为什么帮他？我调查过你，你应该不是一个老好人，自从你十八岁那件事情之后，遇见这种情况更多的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啊。” 闻言，林砚的脚步顿了一下。 他扭头看了看这山灵水秀的水云苑，的确是个好地方，比他那个充满了阴气的宅子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面对吴昕充满疑惑的目光，林砚的回答很简单。 “他老婆都怀孕了，至少让他这几年平安顺遂点吧。” “哈，你还真是让人猜不透呢。” “你也一样，我可以请你帮个忙吗？” “什么忙？” 林砚停下来，对着吴昕伸出手。 这只手就悬在半空中，没有往前，也没有后退，他只是默默盯着吴昕，对这个动作没有任何解释。 吴昕思索了片刻，将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手掌里，说：“你要这样做吗？” “……是的。” 林砚用力握紧，用力到吴昕的手都被攥到发白，毫无血色，可她表情一直都在微笑，没有丝毫变化，好像被捏着的这只手不是她的。 过了半分钟后，林砚主动松开了一些，改成轻轻的揉捏，像是在帮她放松，又像是带着些别的意味。 吴昕有些暧昧地笑了一下：“林教授这是做什么？” “没什么，就是觉得刚刚差点把你骨头捏碎了，怕你疼。” “我没觉得有多疼，不过林教授发狠的时候，还真是迷人呢。” “吴掌门自重。” 说完，林砚就松开了手，吴昕没有再多问，继续带着林砚往里走。 他们的互动就像是打情骂俏，被远处的一双眼睛看在眼里，刻在心里。 仇恨和妒忌慢慢生根发芽，有些东西一旦冒出了苗头就会肆意生长，到最后可能会招致完全无法控制。 会议明天开始，林砚正好踩点到了，吴昕把他带到了客房里面之后，就有人把她叫走了，似乎是门派里来了贵客，要她亲自去接待。 关上了所有的门窗之后，林砚在房间中间展开自己的力量，探索了一下，这里的确没有监视类的法器和法阵，才稍稍放松下来，坐到了床边。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面色阴沉。 事实上，他刚刚真的捏碎了吴昕的骨头。 只是裂了一条缝而已，只是一丁点点，骨头碎裂的前后和他用力握着的时候，痛感几乎没有差别，林砚异常小心，她或许感觉不出来这种差别。 就在林砚揉她的手骨头时，却感受到她的骨头正在愈合……没错，正在慢慢愈合，几秒钟的时间，就已经愈合到完全感应不出来骨裂了。 林砚松手后，她已经完全康复。 确定吴昕有异常是她后面说的那些话，她是真的不知道自己骨裂，如果知道的话，应该不会那样调戏他了。 吴昕的身上，有着连她自己都不自知的力量！ 翌日，会议开始。 前来参加会议的大部分都是南方一些门派的理事人，少有北方的，林砚作为北方非自然事物调查局根正苗红的特聘教授，穿着一身西装，戴着眼镜，端坐在服装五花八门的会议室里，显得格格不入。 吴昕是主会人，时间到点，她拍拍手，原本嘈杂的会议室瞬间陷入了安静之中。 “辛苦大家来参加今年的会议了，今年咱们的规矩还是和往年一样，不过今年咱们这里来了一位客人，是北方非自然事物调查局的特聘教授，林砚林教授，大家掌声欢迎！” 吴昕的掌声很响亮，但其他门派的掌门就是稀稀拉拉的随便鼓掌，简直都快要糊弄到脸上了。 很显然，他们看不起林砚。 或者说，他们看不起非自然事物调查局。 他们认为像林砚这种穿西装的知识分子不一定能拿着桃木剑上“战场”杀敌去，反而是满口的理论知识，听得人心烦，对林砚自然没有多尊敬。 “林教授，你要不讲两句？” “不了，直接开始吧。” “那行，那咱们就开始案件交流吧。” 随着他们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讲出来，林砚的眉头却越皱越深了。 他们处理事情的风格，简直可以用野蛮来形容。 占了煞气的鬼，不是感化，而是第一时间“格杀勿论”。 死者的家属，他们会告知事情，让其支付费用完成心愿，比如招魂或者送入轮回之类的，但大部分都是念几句咒语的事，说其余看造化，其实念咒语小孩子的灵力都比他们强。 再或者就是遇见顽冥不化的厉鬼伤人时，他们甚至会用鲜活的生命来当诱饵，比如将攻击套在麻袋，上面粘上符咒，迷惑厉鬼假装这是个生机蓬勃的小孩子，等厉鬼中招再出现将其击杀。 看似机灵的套路里，却让林砚体会到了他们的冷漠。 ——对生命的冷漠。 要知道，林砚取公鸡血的时候，都会事先悼念，事后祈福，好生安葬尸体，为其写下生卒年，虽然对一个尚未开智的家禽来讲，这些事显得很繁琐甚至是愚蠢，但这才是“规矩”。 他们……就这样将攻击当诱饵，难道将来遇见了更难解决的问题时，会真的将小孩子当做诱饵吗？ 他想不透，也不想再想了。 吴昕一直都在看着林砚的表情，没什么变化。 他这人总是这样，绷着一张脸，叫人看不穿他的心事。 “林教授，刚刚的这些案例你们也听了，在北方是怎么解决的？” “很简单，公式化处理，警察在表，道中人在里，感化镇压和毁灭，照顺序来。” “嗯？”吴昕代表众人发出了疑惑：“这些事情的变化很多，不一定每个都适用吧？你们局里的公式，难道可以解决所有的问题吗？” 第213章 不变应万变 “以不变应万变，就好比你们刚刚说的那个用公鸡作为诱饵，你们需要以一个鲜活的生命作为诱饵的中心，外面套上麻袋遮挡视线，然后再贴上符咒，才可以迷惑那厉鬼。” 林砚说到这里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有一丝恰到好处的不屑：“但我们不一样，我们要么直接稳准狠的把目标抓到，要么就在原地留下一张符咒，一张足够强的人才可以催动的迷惑符，一样可以起到攻击的效果，不需要付出一条生命的代价。” 说到这里，他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那就是看不起他们浪费生命的行为。 这已经可以算得上是盖头侮辱了，一个年轻人很快就忍不住，拍着桌子站了起来。 “你又算是什么东西？凭什么置喙我们的行事风格？南北方文化存在着巨大的差异，就连鬼力乱神这些东西也是会有差别的，你知道这里的鬼有多么阴险狡诈吗？” 林砚点点头，极其认真的说道：“差不多能理解吧，但不多，毕竟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嘛！” 言外之意：这鬼是长在你们南方才会变得阴险狡诈。 “你他妈犯贱是吧？” 那年轻人说着，就直接拍桌子准备上前来打林砚，好在吴昕动作快，一把将人拉住。 “行了，张豪你坐下来！” 名为张豪的年轻人原本是真的打算冲上来干架，但是吴昕的一句话，他却又乖乖坐了下来。 林砚从头到尾都不动如山的坐着，甚至在对方要上来打人的时候，连姿势都没有变一下，头靠在椅背上，脸微微抬起，好像是在用下巴看人。 虽然姿势看起来很高傲，但他的目光却又是那样纯净，给人一种很矛盾的感觉。 事实上，他的确是在审视着众人，但却并非是在审视他们的罪行，因为这种事情真的不是一概而论。 他只是维护了北方非自然事物调查局的脸面，才不得已用了这个说法来打脸，若平时遇见的话，他也不会去干扰人家的决定，毕竟那一只公鸡的命也是算在当人头上跟他这个看客没有关系。 可他的姿态却，让那个叫张豪的年轻人彻底放在眼里了，会议的从头到尾，他的目光都盯在林砚的身上，那目光阴狠且毒辣，看的人忍不住背后发毛，自己好像变成了砧板上的鱼肉。 会议下午还要再继续，中午的时候这些人们就留在水云苑吃饭。 林砚不太吃得惯这里重油重辣的伙食，便从自己的车里拿了储备的面包和食物，坐在车引擎盖上吃了起来。 远远的，他见到张豪走了过来，气焰嚣张，隔着八百米都感受得到他的怒火。 而林砚依旧没有什么反应姿态，惬意的啃着面包，目光游刃有余的在远处的风景，以及那个越来越近的年轻人之间来回流转。 等到张豪终于走到林砚的面前，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林砚就打断了他。 “你今年多大了？” “啊？”张豪没料到对方突然问这个，很明显愣了一下，下意识回答说：“二十。” “跟吴昕是差不多的年纪啊。” “她名字也是你能直接叫的吗？现在可是在水云苑你应该叫她吴掌门，这是最基本的尊重，哪怕你这个大叔比我们都大！” “咳咳……” 林砚差一点被一口面包噎的上不来气，连忙打开水瓶，灌了口水之后，才慢慢的缓过劲儿来。 他就发闷了，怎么到哪儿都被叫叔叔？ 在阴阳铺子里面被吴浩叫叔叔，在岳昭那边的时候，看他那意思也是要把自己当长辈，现在到这边直接就成大叔了。 难道这世上真的没有人相信他只是一个29岁的好青年吗？ “我问你的年龄，不是为了要从年龄这方面来打压你。 你今年才二十，美好的人生可能在刚刚开始，相较于其他的同龄人，你过早的接触了这些所谓的怪力乱神之事，拥有着超出常人的认知，可能会导致你尚未成熟的心态跟能力之间产生巨大的撕裂感。 一方面你活在高度现代化的社会，一方面却又要处理这些传说中的迷信东西。 一半是黑，一半是白，你就是这样一个矛盾的组成，所以现在这个阶段是改变你想法的最好时机，我不想你最后变成跟那群老家伙们一样的劣质道士，所以好心奉劝你几句——要尊敬生命，更要尊重你自己的人生。” 噼里啪啦的一大段话说完，张豪整个人都愣住了。 就算是在学校里面上课，老师讲哲学课的时候也没有这么高深啊。 “听懂了没？” 林砚再次追问的时候，对方才终于缓过神来，但面对他的并不是感谢，而是又一次的质问。 “你算老几，凭什么教训我？！会议上也说了，南北方存在巨大的差异，在你们北方能够派得上用场的，在南方不一定可以！” 张豪还是认定他从小耳濡目染学到的这些东西是正确的，或许也是从小到大都听着南方的人吐槽北方，所以他也被带得多了几分仇视。 林砚已经吃完了面包，把包装袋随手往口袋里。一塞，拍拍手跳下车，走到他跟前说： “那要不要我用我的办法替你们解决一桩麻烦事来证明一下能力？也顺便给你上一课？” “……行。” 而这一次，轮到林砚意外了。 “怎么这么容易就答应了，我已经做好跟你打持久战的准备了？” “你不随地乱扔垃圾，没有破坏欣欣门派的环境，暂且放过你一马也给你一个机会。 林砚：“……” 这孩子是不是稍微有那么一丁点恋爱脑？ 紧接着，张豪继续说：“也让你自己看看你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在南方你那些所谓的理论根本就行不通！” “行，开会期间，各种疑难杂症的委托随便指给我，拜拜。” “等等！你难道就不打算问问我为什么对你抱有这么大的敌意吗？” 林砚离开的背影停住了，头也不回的说：“因为我刚来的时候，在山门口造成了轰动，你估计也在围观，而后面我跟吴昕手拉着手的时候，你也看见了，对吧，你喜欢吴昕。” 张豪握紧了拳头。 是，他的确看见了。 第214章 精神控制 “明明从一开始她不是这样的……” 在张豪的记忆中，吴昕又可爱又天真，虽然是出生在这样的世家，但家里人把她保护的很好，得知吴昕并没有要接受门派的意图之后就自动的将她排除在外，甚至连这方面的东西也不让她学了，想让她彻彻底底的当个正常人。 可是没想到，在吴昕十八岁生日那年，她的性格发生了巨大的转变，从平时的甜美变得冷酷，从活泼变得冷静，待人的亲和也变为了冷漠。 不光如此，她还主动要求要学习这些东西，让家人倾尽所有的教她。 一个人的性格是不可能会在一朝一夕之间突然转变的，家人都以为她是中了邪，看着差一点就要带着吴昕去驱鬼了。 当然，驱得是她身上的鬼。 那个时候只有年纪相仿的张豪站出来拦住所有人，说自己相信吴昕，并且还以自己的生命作为担保，吴昕是从小就有这方面的心思，只是她不想让父母担心，因为父母一直的愿望就是希望她能够做个正常的女孩，后来她无法违背自己的内心，所以在成人的那天决定披露自己的心事。 有了张豪的保证，大人们才算是勉强相信了吴昕，没有带着她去驱鬼。 但其实这些他都是在撒谎。 他和吴昕的关系在此之前根本就不熟，只是张豪单方面的单相思而已。 但也是因为这一件事情让他们两个人有了交集吴昕，很是感动，并且说如果7年之内没有喜欢的人的话就会嫁给张豪。 有了承诺的张豪，拼了命的对吴昕好，简直就把吴昕的话当做圣旨，现在林砚稍微反驳一下吴昕，这张豪就跟别人动了自己的命似的。 听完了张豪的自述之后，林砚却摇着头，有些无奈的笑了起来。 “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根本就不是喜欢，而是你没有办法面对当年那个撒谎的自己呢，也有可能是吴昕对你使用了精神控制啊，就比如你们现在年轻人很流行的说法叫做pua？” 林砚一下子就说透了张豪的心事，他先是愣了几秒钟后，直接就暴走了。 “你他妈凭什么那么说！” 下一刻，林砚的身体就直接闪到他跟前，伸手掐住了他的脖子，将他抵到了旁边的一棵树上。 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太快了，甚至不到两秒，就算是再敏捷的人也不可能会在如此短的时间之内反应过来。 刚好整个人都是懵的瞪着大眼，看着林砚，满是不解。 “你……” 林砚这一次的语气终于不再像是之前那样事不关己了，而是很冰冷。 “我从小就没爹没娘了，别骂人，不要用你他妈之类的词语了，因为那个给了我生命，却又不知何去何从的人，我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想骂我直接冲着我来，但我也并不建议你骂人，并不是每个人都会像我这么好脾气，只是给你警告，而不是直接杀了你。” 法治社会说这种话确实有点装逼，但林砚觉得只要自己想，他完全可以不把自己当成活在这世上的人。 张豪瞪着大眼，看着林砚盯了好久之后才勉强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来俩字。 “好……好帅……” 林砚：“……” 他放开了手朝后，退了两步，左右看了看，这动作里竟然还透露出一丝局促。 “是不是把你脑袋撞树上撞傻了？” 张豪：“……我这是想化干戈为玉帛，懂不懂？” “就你？” “好吧，也只是想要暂时的，稍微的，一丁点点的，缓和一下关系而已，毕竟你还没有得到我的承认，我觉得你现在还不配来教育。” “这小孩嘴真硬。” 俩人正在为此争执不下的时候，远处却慌慌张张的跑来了一个穿着门派服装的小弟子，远远的就开始喊。 “林教授，张公子！” “怎么了？怎么了？能不能安静点儿啊？水云苑需要的就是一个安静典雅的环境，平时都是你们这些人在里面大吵大闹的，把整个门派的逼格都给拉低了！”张豪忍不住吐槽，看他那样子，好像他本人才是这里的掌门。 “不是……出事了！饭菜好像有问题，那些吃了饭的掌门们都出事了，现在一个个的昏迷不醒啊！” 刹那间，林砚咬紧了牙。 那么多的掌门都出事就绝对不可能会是偶然了，而且更重要的是如果他不是吃不惯这里的饭菜了，过来吃面包的话，可能现在这些出事的人里面也有他一份。 究竟是谁做了这事情难道是冲着他来的吗？ 看来……他需要好好查一查。 而张豪早就已经跑出去八百米远了，他心心念念的吴昕，可绝对不能出事。 “吴昕！吴昕！我的吴昕呢！” 张豪一路大呼小叫的冲进了会堂里，看到会堂正中央摆着几张简易的草席上面躺着的是一个个被白布盖着的身体，没有盖住头，但是这些昏迷的人脸色苍白，嘴唇无情很明显是中毒，而且看不出胸膛的起伏，难道已经死了吗？ 这些人脸一张张的看过去，没有看到吴昕。 林砚已经追了上来，看到坐在角落里面的吴昕，她将自己的双腿抱起，整个人呈现出一种自我保护的状态，表情有些空洞。 她在害怕。 林砚猛地发现自己好像还是头一次从这个女孩身上看出显而易见的情绪，恐惧和担忧。 这么多的门派掌门在水云苑出了事，那么多大家族肯定不会放过吴昕。 张豪也终于发现了吴昕，准备冲上去安抚的时候，却被张豪家中的长辈给拦住了。 “你这个逆子！你叔叔出事了你不关心，你现在反而去关心小贱人！！” 躺在地上的这些人里，有一个是张豪的亲叔叔，也是张豪所在门派的副掌门。 “我叔叔不是都已经死了吗？死着的人我会拼尽全力的去祷告，可活着的人才更重要呀！” “我呸，谁死了！？你叔叔没死，只是陷入了重度昏迷！”那个长辈揪着张豪的耳朵，非要让他去张叔叔的身体旁边看。 张叔叔脸色真是苍白无比，嘴唇乌青中透着诡异的黄。 第215章 中毒 “既然是中毒，为什么不见他呼吸？” “这种都是出自我水云苑……”一直都在沉默着的吴昕，终于说话了。 她抬起那双通红的，像是受惊的小兔子一般的双眸：“这原本是我们用来刑讯的工具，我不知为何竟然会出现我用来招待各位宾客的饭菜里，这种毒药原本是有解药的，可是自从我继任掌门之后，懂得制作这位解药的前辈就已经出走了，我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联系上他，若三日之内没有办法解毒的话，这些前辈们都会死……” 三日，时间还真短啊。 林砚注意到了一个问题。 “如果是用来刑讯的工具的话，中了毒之后至少也应该让人神志不清，但是还有基本的说话能力吧，这几个人都成这个样子了，你觉得还可以称得上是刑讯工具吗？我觉得倒不如把它当做是用来绑架被审讯的人的心的工具吧，就比如给他们心爱的人下毒之类的？” 从目前的药效来看，好像的确更符合这个用法。 吴昕点点头，咬着牙承认了。 “是，的确就是这个用法。” 这用法很是阴险毒辣，一点都不像是大门派，能够使出来的办法，也难怪这么多年都会一直没有耳闻了，合着压根就未曾出现在公众面前过。 张豪已经查看完了张叔叔的身体，他发现身体心脏跳动的极慢，但血液流速是正常的。 心脏和血液原本就应该息息相关，可是中了中毒之后，他们却好像完全分离开了。 除此之外，身体的一切机能都正常，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张豪将疑问说出来之后，将疑惑的目光放到吴昕身上，吴昕又是费了好大的劲之后才解释，为何会有这样的现象。 “因为现在陷入昏迷中的这些人，其实是可以听到我们讲话的或者说她们就，只是躺在地上闭着眼而已，他们可以感知得到外界的一切，却没有办法对外界做出任何反应，在刑讯的过程之中，我们也会将这一点告知正在被刑讯的犯人，甚至还会使出一点手段来让他们相信这个说法，从而达到攻心的效果。” 众人都沉默了。 纵然他们这些小门派，平时的行事风格的确是有一些激进，可也算不上毒辣，顶多只能说一句是没良心。 可是吴昕说出来的这些，却大大超出了他们的想象范围内了。 吴昕跪在地上痛哭出声，嘴里面一直说着自己对不起前辈们对不起家人们之类的话，而众人的注意力早就已经不在他身上，而是在这些尸体身上了。 前来参加会议的人，大部分都不是直系亲属，讲的再直白点就是那种突然出了是对方死了也不会难过到伤心哭泣的关系。 现在有一个好的机会可以窥探水云苑的内幕，他们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直接就冲上去了，查看着这些人的身体。 张豪已经放弃查看，转而去安抚受惊的吴昕了。 林砚并没有别的举动，而是默默的退了出去，这些人跟他并没有关系，他现在就算是直接跑路，也不会有人谴责他。 最后，水云苑门派内的其他前辈们过来将这件事情勉强解决，然后把吴昕带走了。 走之前吴昕还说：“请你帮帮张豪，帮他把这件事情给解决了……虽然我知道现在这么说不太合适，但他真的需要一个机会来证明一下自己的能力了。” 吴昕的身体被推着走，林砚若有所思的目光却追随着她看了很长很长的时间。 夜里，张豪坐在客房的床边，整个人还有一点懵。 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失去亲人的痛苦的副作用，直到现在还没有在他的身上表现出来，以至于现在毫无反应的他看起来甚至有些冷血。 扣扣扣！ 房门被敲响，张豪起身去开门，开门之后见到那个站在门外的人，却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怎么是——” —— 翌日，门派内又发生了一件大事。 张豪也中毒了。 作为参加过那场会议的主要人物，现在99%都已经中毒了，只有两个人还例外，那就是林砚和吴昕。 林砚被当做了重点怀疑的目标，作为所有不幸者里面的幸存者，他自然而然的被阴谋论冠以凶手的名称。 “为什么所有的人都出事了，只有他没出事？” “我就知道你小子来者不善啊！” “把他抓起来，我们要用自己的办法来审凶手！” “昨天晚上我看见他去找张豪了！一定就是他趁那个时候下了毒！” “为我们死去的亲人们报仇啊！” 瞧瞧他们一个个的这么义愤填膺的样子，可真的去探究的话，他们心里貌似也并没有多少因为同事或亲人的离去而感到悲伤。 在这大事面前，每个人的表情都像是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的，如此生硬的悲伤和捏造出来的愤怒，以及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 林砚没有反抗，顺从地被他们关到了水云苑的大牢。 之所以不反抗，是因为他想要好好的想清楚为什么会发生这些事情，所以没有什么其他的精力再去挣扎一起逃跑了。 中毒，水云苑…… 这件事情不是冲着林砚来的，而是冲着吴昕来的！ 作为所有意外的幸存者，吴昕却恰恰好不是那个最幸运的人，因为所有的事情都和她有关，所有的事情她都需要担负起一定程度的责任。 是谁要害吴昕？ 林砚对于这边的情况了解的并不是很多，一时间还真的想不出有谁可疑。 如果要说可疑的话，那估计就是自己了。 可林砚心知肚明，他并没有下毒，甚至在此之前压根就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东西存在。 突然，林砚想到了一点。 在外面的时候有一个人喊着说他见到林砚去找张豪，可问题是自己压根就没有出去过。 那这个人是为什么能看得见呢？ 要么就是这人在撒谎，要么就是这人真的看见了，只不过那个和自己长着一模一样人脸的人不是自己。 第216章 交换身份 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要把那个人找出来问一下，他究竟是在撒谎还是真的看到了？ 如果是撒谎的话，顶多就是一个没良心的家伙墙倒众人推，想要趁机把林砚也给送进去而已。 可如果说的是真话，那这件事情的性质就变了，简直就是把所有的人都给牵扯了，进来而凶手自己本身却又不见踪影。 “偶像！偶像！” 在阴暗的大牢里，突然有一个这样的声音，轻轻的喊着，不用看就知道是谁。 林砚闭上眼睛，无奈的叹口气，暂时将想法驱逐出了自己的大脑。 “你能不能正常一点说话？” 闻言，岳昭将自己的连帽衫帽子拿了下来，一屁股坐在林砚的围栏跟前。 “我说，你就不能稍微稳妥一点吗我替你去办事儿，这才没几天，您就突然被关到大牢里了你这偶像滤镜碎的有点彻底呀…” “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我就直接明说吧，和水云苑有关系。” 林砚闭上眼睛，在心中缓缓的说了一句，果然。 这件事情和判官有关系，和水云苑有关系，如果说得再彻底一点的话，那就是判官和水媛媛有关系，再想起之前得知自己要来南方开会的时候，判官无论如何都要跟过来的原因，他觉得很奇怪。 这两者之间究竟有什么样的关联呢？ 岳昭将自己的手放在林砚的跟前摇了两下。 “行了，先想一想自己要怎么出来吧？他们没人看管你呀，这是坐牢都要靠你自觉。” “他们就等着我跑呢，现在他们也没有确切的证据可以证明我的确害了人，只能先把我关在这里，之所以不派人看守，是为了要给我逃跑的机会和时间，如果我被抓回来的话，那我就是真正的凶手了，他们估计会速战速决，最后的凶手也会促成这一切，好让我早早命归西天，扛着这个凶手的锅。” 这是再简单不过的套路，林砚压根就懒得去拆穿，也压根懒得去斗争，他现在最关心的真的就是谁在促成这背后的一切。 “要不然咱俩换一下？”岳昭突然说道。 “什么？” “我是说你变成我的样子去外面调查，我可以替你坐牢。” 替人家坐牢这种事情并不光彩，也并不值得。 哪怕对方跟你有过命的交情也不值得，将自己的一生都托付给这冰冷阴暗的牢笼。这世间最复杂不过的就是人心，好不容易得到了自由的人，怎么可能会轻而易举的再回来呢？ “我要是回不来，你死了呢？” “死就死吧，对于我来说死着和活着并没有什么区别，死了我以后也可以跟在你的身边，我相信你也不会拒绝的，对吧？” 说完，岳昭就直接掏出一张符咒，在自己的额头上一贴一阵，白烟散去之后，两个完全一模一样的林砚出现大牢里。 看着对面和自己长着一模一样的脸的岳昭，林砚似乎突然就懂得了什么。 是有可能会看见的，那人的确是有可能会看到自己的。 “你在这里等我，我不会让你死也不会让你出事，我以两日为期，一定会将这件事情调查清楚。” 然后，岳昭就在林砚的头上也拍了一张符，又是一阵白烟，林砚变成了岳昭的样子。 “我相信你，去吧。” 林砚临走之前问了一个自己有一些关心的问题。 “为什么之前黄乔的事情和水云苑有关系，他们之间不是隔着好几百公里吗？压根就不算是同一个地区的。” “水云苑之前的势力范围扩广的很大，几乎在各个地方都设置有分部，但不知为何在几年之前突然就将所有的分布都给收了回来，只拥护着这一个本部，从吴昕上任之后这种情况尤为严重，外地其实也有很多门派想要融入水云苑，也就是想要借着水云苑的名头在当地有一个活路，但是水云苑无一例外都拒绝了。 他们现在极度封闭，除了每年的交流会之外，几乎不和任何的门派有技术上的交流，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还没有来得及查就听见你出事了，连夜赶到这边了。” 岳昭也是命苦，费心巴拉的查了这些之后却得知自己的偶像已经被当成凶手关到大牢里了，吓得他什么也没有准备，用尽自己所有的办法赶路，紧赶慢赶终于赶到这里，然后证明身份又花了好长的时间，才终于可以进来见林砚了。 他可以进来，估计也是那些人觉得岳昭来了之后，林砚会逃跑，从而才放他进来当诱饵的。 “行，我知道了，安生呆着吧。” 用岳昭的身份走出牢房的时候，外面依旧空无一人，但是林砚知道在背地里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正在注视着自己正虎视眈眈，如果自己的身后再跟一个别的人出来，只怕所有的攻击都会在同一刻降临到他们的身上。 林砚继续往前走，感受到的杀气也越来越浓了，直到他走出这个院子之后，身后也没有跟出来别的人，这些人才终于相信林砚并没有越狱。 很快就有一个提着剑的人从树丛后面扫兴的走出来。 “我还以为这北方的教授有多厉害呢，没想到也不过就是个戴眼镜的知识分子，什么本事都没有，被抓了之后连越狱都不敢。” 然后又有另一个人出来说：“你当人家教授是傻子呢，咱们这点花花肠子人家肯定早就已经琢磨透了，不出来就是想激怒咱们，让咱们主动做点什么，然后咱们就理亏了呗，北方如果来要人的话，轻轻松松就可以把人带走，咱们可千万不能轻举妄动！” 从两人的对话中，林砚大致能够推算出来这波人的心理活动了，无非就是想等着自己主动有反应。 也就是说，如果自己的身体在两天之内并没有什么举动的话，应该是不会出事，他要好好把握这宝贵的两天时间。 他要去找吴昕了解一下情况，从头到尾他和吴昕都没有真正的好好交流过，吴昕的身上依旧有很多疑点。 第217章 八卦阵 吴昕坐在床边，低着头，像是在想什么。 突然，一声轻微的动静传来，她抬头看了一下门口的方向，随后笑了。 “进来吧。” 站在门外的林砚伸手推开了门，他瞧见吴昕正对着门口，脸上带着笑容，似乎对于自己的到来一点也不慌张。 “我就知道你肯定有办法出来。” 林砚微微挑了下眉。 那这句话的意思就是知道眼前这人的真实身份是谁了？ “你是个很聪明的人。” “我知道我聪明，要不然怎么可能年纪轻轻就立牌中意当上了这里的掌门呢？” “可我觉得你并非是原来的吴昕，至少在你决定要接手门派的那一刻，你的心态肯定发生了些什么变化。” 吴昕闻言又微微笑，却并未曾回答。 这人总是这样，身上带着说不清又道不尽的谜团，一旦有人想要去追究，她就会立刻后退。 “能问你一个问题吗？这个毒是你下的吗？” 林砚盯着吴昕，不愿意放过对方的任何一个微表情。 如果吴昕在这时撒了谎，他肯定可以一眼就看得出来。 “不是。”吴昕摇头，只说了这两个字。 林砚盯着对方看了几秒后，便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 随后林砚转身回到了院子正中央，在地上画了几个简单的符号，随后自己站在法阵中间。 吴昕走出房间，绕在他周围看了会儿后，饶有意味地摸了摸下巴。 “这可是招灵阵，你想做什么？” “招灵，既然我问人人不回答，那我就只能问鬼了。” 有句俗语叫做人在做天在看，有的时候这个所谓的天其实并不单单只是代表苍天，还有也代表着那些存在，却并没有被发现的那些，就比如游离于天地之下的鬼。 吴昕不再说话，也不阻止，只是抱着双臂在旁边看着，相对于这个法术本身，很显然她更好奇的是林砚本身。 林砚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值得她反复的琢磨。 这个人简直太特别了。 林砚闭上眼睛，他的头发丝和衣衫突然无风自动，在空中缓缓地漂浮着，与此同时他的手掌周围也出现了一层淡蓝色的荧光。 这荧光看了之后有一种动人心魄的力量。 一般来讲，这种招灵类的法术人所散发出来的力量气场也就只有两种，一种是偏金色的，温暖的，更多是起安抚作用，还有一种就是像林砚这种淡蓝色的，比起安抚，更多的是威慑。 是那种来自于力量上位者的，毫不留情的威慑。 以林砚目前的实力来讲，方圆十里内的鬼魂无一不应召。 可林砚睁开眼的时候，却瞧见自己的面前只停下了一个半透明的灵体，看起来像是刚死没多久，整个人还是懵懵懂懂的样子。 林砚下意识就皱了眉，他刚想要去问问题的时候，却看见那灵体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被弯折了过来，然后消散在原地了。 “怎么回事？” 林砚下意识就去问吴昕。 吴昕怂了怂自己的肩膀，表示自己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从她的表情来看，很显然她是知道一些内幕的，只是现在还不愿意告诉林砚。 见她不愿意说，林砚也不追问，默默的走到了门派的山门之外。 在山门之外林砚重新进行了一次招灵之术，而这一次被召唤过来的就多了很多，但依旧是很快消散了。 林砚这时候才猛的反应过来，他们就像是被某种力量无法抗拒的给吸走了。 而这力量来自于哪里？ 林砚仔细回想了一下，突然想到，这些灵体被吸走的时候，好像身体都是先弯折了一下。 与其说是弯折，倒不如说是他们丹田的位置，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拉着，走了，然后其他的身体部位才跟着一起走。 而他们弯折的方向…… 林砚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那个方向正是水云苑的主殿。 “那里有什么？” “不知。” 林砚又重新下了一次招灵之术，这一次他在非常短的时间之内就问出了自己的问题，可问的问题却并非是那后面的大殿有什么，而是问：“凶手是谁？” 在短短的几秒钟内，那新死的鬼伸出手指指了指林砚身后的方向。之后又再一次不可避免的被吸走了。 林砚转过身回头看，自己的身后，不光有大殿，还有站在远处微笑的吴昕。 吴昕从刚刚开始就没有再说话了，而是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林砚身上，不肯放过林砚的任何一个细微的动作。 注意到林砚那充满探究的目光，吴昕上前来说道：“再送你一个问题吧？想问什么就问吧。” “你是人是鬼？” 吴昕似乎被这问题问的有些愣住了，歪了歪自己的头，想了好久之后才说：“我就是我，我身体里究竟有没有灵魂，你难道看不出来吗？” “这种事情也是可以骗人的，我能做到你也可以做到。” “先把这件事情查清楚吧，查清楚之后一切就都真相大白了。” 这里所有的鬼魂都活不下来，那些失去了身体的灵体都会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给吸走，而那力量的来源似乎就是身后的大殿。 一个偌大的门派里，大殿内部会隐藏着一些奇怪的秘密是理所应当的。 可是在林砚的认知里，若是遇见了这种情况，应该是让那些灵体们原地魂飞魄散，而不是因为某种特殊的力量而被吸走。 现在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再过两个小时这里的弟子们就会起床，到那个时候林砚就没有办法自由活动了，必须在这最后的两个小时里抓紧时间把真相调查清楚。 来到了大殿，墙上摆着十八尊雕像，乃为道家之祖，着十八尊雕像中间围着的是一个佛龛，而这佛龛里装着的并佛，而是一个八卦镜。 仙门道家之地，阴阳之气横行，一般都会有这种类似于镇宅法宝类的东西。 可八卦镜一般是反射的，这东西放在这里，于情于理都不合，看起来未免也太奇怪了。 第218章 彻头彻尾的算计 林砚看了一圈之后，还是觉得这个东西最引人注目，于是便走了过去，直接伸手摘下了那八卦镜。 果然这八卦镜后另有乾坤。 只见这八卦阵后还画着一个六边形，上头有奇怪的符号，虽然林砚第一眼不曾懂这些东西是什么，但可以感受到这些符号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那种阴邪之气。 这种地方竟然有这种东西？ 林砚拿着八卦镜，回头奇怪的看了一眼吴昕，而吴昕什么话都没有说，之前还一直微笑着的表情，如今已经变得格外严肃。 就好像吴昕对于这个东西的态度……比林砚要更加厌恶。 林砚将自己的力量探入了八卦镜内。 这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他发现这东西竟然可以源源不断的吸收鬼魂之力，还可以吸收活人的精气，从第一道开始直至现在大约已经在这八卦境内沉淀了三百年有余。 从古至今，三六九之类的数字都是一道坎儿，如今已是三百年这八卦镜，最近突然发力开始自己增长力量。 或许那些死去的人们就是这八卦镜害的，那些中毒尚未苏醒的人，估计是这八卦镜想要先吸取活人精气后让他们死去，最后再吸取鬼魂之力，把这些道行很高的道士们的作用压榨到不剩下一分一毫。 真是好歹毒的物件！ 林砚拿着八卦镜去问吴昕。 “这东西你总该知道的吧？” “我知道……可是我不能碰，恭喜你已经把这个局解了，我应该好好谢谢你。” 林砚冷笑一声，直接将这八卦镜扔在地上摔碎。 刹那间八卦镜摔碎在地上，四分五裂，那些原本已经陷入了昏迷的人们都好像是从梦中惊醒一般，猛地睁开了自己的双眼，但是对目前所发生的这一切，却好像都是一种懵懂无知的状态。 “你费尽千辛万苦的把我从北方叫过来就是为了让我替你摔一面镜子？” “如果我直接说了，你未必会多管这个闲事。” “我的确不会管，你身为水云苑的掌门，这妖孽之物在你的门派之内肆意的增长，你既然早已发现，为何不及时拔掉？” 或许是真的生气了，林砚就来说话的时候，语气中都带着那么一丝审判的意味。 吴昕听着这番话，却并未曾有心虚，只是有一种很轻松的感觉，觉得自己完成了一件大事，解决了一个心腹大患。 “没办法，这东西乃是之前的一位祖先留下的，那位祖先似乎不愿让自己像个凡人似的沉沦在这生死轮回之中，所以就用了这么个的东西，想着等有朝一日力量储存的足够多了，自己或许还能脱离生死。” 愚蠢至极！ 林砚和吴昕同一时间都在心底里面做出了这么一个回答，又好像心有灵犀的看向对方，知晓了对方的意图。 “那你为何不直接将线索告诉我？” “我不能告诉你任何线索，不然这东西被拿掉可就跟我有关系了，族训在上，不可违背先祖之意，所以我只能出此下策，若换了其他人来，只怕还真的想不到这一层。” 也就是说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是吴昕，自己一个人自作主张，先是把人骗过来，然后又让林砚深陷于这种嫌疑之中，为了洗清自己嫌疑，所以就只能用了这么个法子。 林砚刚刚被判官算计了一道，如今又被这吴昕算计，心情实在不怎么好，饶是他教养再高，刺客也憋不出一个笑脸了。 “不要那么生气嘛我非常认可你的能力，从今往后你若是有任何困难，我也可以帮你啊！” “大可不必。” 林砚趁着天还没亮就回了大牢，和岳昭两个人互换了样貌，大摇大摆的走出了牢房。 此时正好五点，门派内的弟子们都已经起了床，抱着扫帚的新弟子揉着眼，像个游魂似的，在院子里面扫着落叶。 香火的烟已经袅袅升起，这里还是从前的样子，不会改变分毫。 林砚并没有跟任何人打招呼，就带着岳昭离开了门派，他知道吴昕一直都注意着自己，索性也就不再专门去打招呼了，走到了山门之下的时候，对着大殿的方向摆了摆手，还是维持了自己最后的那一丝良好的修养。 而与此同时远在大殿之内接受众位弟子朝拜的吴昕也微微笑了一下，对着山门的方向挥了挥手。 弟子们都对掌门的动作感到很好奇，刚想要问，吴昕脸上的笑容就好像是那烟火闪过，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下了山之后，岳昭才终于把自己的好奇心释放了出来问了一下林砚到底是怎么把这件事情给解决的。 林砚将自己的所作所为都说了出来，岳昭最惊讶的并非是林砚解决这件事情的速度之快，而是这么大的一个门派，竟然也会把心思放在这个方面。 “为什么实力越强的人，越是不愿意接受生死呢？这明明是我们每一个人都逃不过的命运，哪怕是那天上的神仙也都已经在人间死过一回了吧？比如渡劫什么的？” 有的时候，神话故事类型的电视剧还是具有一定的参考效果的，就比如现在林砚还是很认可岳昭的这番话。 即便是那些神，也都曾生老病死过，甚至他们的灵魂都已经生老病死很多回，只是他外表看起来依旧年轻。 林砚年轻的时候曾想过一个悖论，那就是如果那些所谓的神只是一个思想，那么这个思想不管寄托于谁的身体，那谁就可以是神。 严格意义上来讲，永远不死的只是那个思想，而并非是身体，那么神还是神吗？ 开车下山的时候。林砚的兴趣也上来了，所以就跟岳昭好好的聊了一番这个事情。 岳昭也跟他说的很起劲，不知不觉间就开上了高速公路。 “偶像，咱们现在去哪儿？” “把你送回去。” “什么！？”岳昭听后，当场抱住自己的安全带，身体尽可能的往车窗旁靠，离林砚很远。 “你不要把我扔走好不好？从今往后你去哪儿，我去哪儿！” 第219章 穿透结界 “你要是走了，你们那一片儿的人若想看风水先生怎么办？” “那我不管，要是没了我肯定还会有别人，只是之前我在的时候他们都抢不走我这碗饭，如今我走了，让他们自己个抢吧！” 林砚听后有些哭笑不得。 “所以你是想跟我走，去抢我的饭碗？” “天地良心，我对偶像您绝对没有任何的僭越之心！我真的就只是想要跟着您去学习学习！” 岳昭生怕对方不相信自己。都快要举起手发誓了。林砚倒也不至于真的让他做到这个程度，哭笑不得的把人的手压了下来。 “行了。去就去吧，只是我平时可能会很忙，你要跟着我的话，可能要帮忙打杂了。” “那我肯定一千个一万个乐意！跟着你学习的这种机会，别人可是几百年都求不来！” 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林砚也就不再多说，安安静静的开车了。 倘若是走水路的话，撑着自己的竹篙，踏着乌篷船只用一天就可以回到自己原本的地方。 现在要用正常人的交通工具，劳心伤神，林砚忍不住在心中默默决定下次出门的时候还是要尽可能的避着旁人。 回到北方的时候，林砚先去非自然事务调查局报了个道，把南方的情况捡了几句重要的并报了一下，就当做是走走过程。 反正自己在那边的一举一动，这边的人肯定会适时的收到，倒也没必要继续多说了。 按照程序，自己出差回来是要写一篇报告的，但局里的人哪敢让这位大名鼎鼎的水神师傅亲自操劳写报告，只是让他回去好好休息，然后挑了两个倒霉的新人彻夜加班，把报告给赶出来了。 林砚回来后给霍秀秀发了消息，得知林砚最近不再出差，于是霍秀秀便约了个时间出门一起喝杯茶。 毕竟还是朋友，即便是知道了知知道霍秀秀的心思，林砚也不可能在拒绝了。 第二天，林砚刚换好衣服准备出门，就瞧见岳昭这货像个二哈似的蹲在地上开始研究青衣红绫。 红绫这丫头年纪小，而且又是个现代人，见了这种现代的大帅哥就羞的说不出话来，躲在棺材里愣是不肯冒头。 青衣倒是坦荡许多，甚至还跟岳昭聊的有来有回，看着他俩聊的那么开心的样子灵验，唯一庆幸的事情只有自己提前把青衣的身体给换了，如果是之前的那个纸人……可真要丢脸了。 到了约定好的茶馆，林砚瞧见霍秀秀穿着一袭白裙，坐在原木凳子上，见到林砚来了，她高高举起自己葱白的手臂。 “林教授，这里。” “怎么突然叫我林教授了？”林砚拉开了凳子坐下说道：“现在的小姑娘之间都流行这种称呼？” “你出差的这段时间，我们获嘉跟非自然事务调查局有了点儿合作，我呢，借用职务之便顺手看了一下你入职这段时间的档案，跟着他们喊你两声林教授，不过分吧？” “不过分，只是我一天学没上过，就被称为教授，觉得有点扛不住罢了。”究竟是真降不住还是假降不住，从林砚的表情是看不出来，喝茶的时候，他的表情一直都是淡淡的，让人很难猜透他的心思。 霍秀秀看了几眼之后，放弃了继续探究，转而开始主动寻找别的话题。 “身为教授也不一定非要有丰富的书面知识，你这个实干派全世界，可是都找不出来第二个了。” “的确再也找不出来第二个，此次南下，一路上遇见了很多奇人异士，也见了很多修道的好苗子，但没有一个是可以当捞尸人的，只怕将来等我死了，这一行就真要失传了。” 一听林砚说要死，霍秀秀立马就笑不出来了。 “你都已经算是半仙了，在下面也能排得上名号，你若不想死，谁还能上赶着收你？” “知规矩而不守规矩，不配为半仙，我该老就老，该死就死，大不了以后像个魂儿似的上来呗。” 两人讲话的气氛诙谐而幽默，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半个多小时。 “我奶奶听说你回来了，想要请你吃顿饭，不知道你有没有空？”霍秀秀问起这问题的时候，其实心里很紧张。 她并不知道林砚会不会答应，也生怕林彦听到自己奶奶要请吃饭会多想，毕竟两人见面的初衷就是相亲…… “可以。”林砚非常干脆的就答应了：“提前告诉我时间。” 听到对方愿意，霍秀秀那悬起的心，终于是落到了肚子里，随即也笑了起来。 “行，我提前告诉你。” 霍秀秀刚准备再继续，说什么的时候，林砚却突然转身，看向了旁边那个桌子上戴着墨镜和帽子的女人。 “这位女士，从我进来没多久开始就一直盯着我，请问你是有什么事吗？” 霍秀秀很是意外。 旁边桌子的确坐着一个女人，但她从未注意到这人在偷看。 不愧是林砚，洞察力是一般凡人比都比不上的。 被林砚说了之后，那女人慌慌张张的将自己的帽子往下压。 “我没有看你。” “我们刚刚说的话你也听到了吧？真奇怪，我明明已经放下结界的，旁人是听不见我们说话的，你又是怎么听见的？” 林砚的话又再一次让霍秀秀惊讶。 什么磁场？自己怎么不知道？ 霍秀秀抬头看了看自己的四周，又伸手摸了摸，确定这四周没有类似于墙壁一类的东西。 林砚是什么时候放下的？ “我没听见你们说什么。” “就包括现在这结界还存在，一般人是肯定听不到我的说话声的，可你还跟我有对话，你到底是怎么穿透我的结界的？” 或许是深入到骨子里头的那种修养，林砚即便在面对很有可能是危险人物的家伙时，也并没有一上来就厉言，声音冷清中透着一丝威慑，却并未让人感到冒犯，只是不敢再抗拒。 “我……我也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可以听见，但我刚刚在听你们说什么生啊死啊……” 第220章 命格 说到这儿，霍秀秀也明白这女人的语气为何听起来像个惊弓之鸟，如此小心翼翼的了。 一般人听见生死迷信这类的东西肯定都会不相信，可是林砚跟霍秀秀这俩人的语气又过于正经，很难让人不怀疑他们说的究竟是不是真的。 一个自幼就活在唯物主义环境之下的女人，贸然听到了这些东西肯定会慌乱，但是对未知事物的好奇又迫使她不得不听，好奇心越来越重，已经到了让林砚都无法忍受的地步，所以林砚才主动开口去问。 “你不要紧张，就当我们刚刚说的都是笑话吧，我们两个人都是这方面的爱好者，刚刚说的也不全都是真的，有我们自己杜撰的成分在。” 霍秀秀自然是不忍心看一个女人，因为他们的话而怀疑世界，所以宁愿说谎让自己跟林砚刚刚的这些交谈变成所谓的谎言。 可没想到女人竟然直接站了起来，冲到林砚的桌子前。 “你们说的是真的吗？这世上难道真有生死？真有鬼魂那些东西的存在吗？” 女人说话的声音很大，将这原本安静的茶馆内的其他人注意力也都吸引了过来。 其他人纷纷看向女人，霍秀秀连忙将人拉下在旁边坐着。 “你小点声，你说话她们是可以听见的，你坐下来他们就听不见了。” 果不其然，那些人的注意力在女人坐下之后又纷纷挪走了，好像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林砚的结界不光可以屏蔽自己的声音，还可以屏蔽外界的注意力，让他们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听起来你好像很希望这些东西存在？” “如果真有这东西……那么缠了我很多年的事情就可以得到答案了。” 女人说着的话，摘下了自己的帽子和墨镜。 霍秀秀看到女人的脸之后很是惊讶。 “顾夫人？原来是你呀？抱歉抱歉，刚刚您挡的太严实了，我没有认出来。” “顾夫人？”林砚并不认识这人，却还是下意识的第一眼就看了这人的面相。 是个心善之人，但这辈子注定被愁苦所侵扰，是那种心好命苦的角色，大多出现在穷苦人当中。 能够被霍秀秀称为夫人的角色，家里应该也不怎么穷，怎么会是这么个命格？ “秀秀，我知道你们家虽然表面上是做考古以及古行当的生意，但我一直都觉得你们家对于生死这种迷信的东西应该也很有研究的吧？” “这……” 霍秀秀下意识看了林砚一眼，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从小的时候奶奶就教导过她，对于那些不知晓这种东西的人，要尽可能的不让他们相信。 因为一旦确定了这些东西是存在的，不管是从唯物方面还是唯心方面，都会与正常人的社会逐渐脱节，那是造孽，也有违背于霍家的祖训。 “顾夫人不妨说一说，为什么很好奇？” 林砚说道：“倘若顾夫人你有什么苦恼的话，我或许可以帮得上忙。” “不……你们或许帮不上忙，或者说这困扰压根就不存在，只是我自己心里头想多了……” 顾夫人说到这里痛苦的捂住了自己的脸，这痛苦的模样不是装的，是真的发自于内心的煎熬和痛苦。 林砚给霍秀秀一个眼色，霍小小连忙拍了拍顾夫人，把这位正要哭泣的夫人从自己的世界里强行拉了出来，打断了他的忧伤。 “顾夫人您先不要这样，这位林教授是这方面的专家，对这方面的事情也是有一些研究的，其实有很多鬼怪神之类的东西，都是可以通过科学的角度来解释的，这世上并没有那么多的怪力乱神。” 霍秀秀没有把话说死也是给自己的话留了个漏洞。 本以为悲伤之下的顾夫人不会注意到这些，未曾想顾夫人直接抬头说：“也就是说怪力乱神的东西，这世上还有对吗？” 霍秀秀又再一次语塞，求救似的看向林砚。 如果今天只有自己在这里，那霍秀秀是打死都要将说谎践行到底，死不承认这些东西的存在，可是林砚在这里，她不知道林砚是个什么想法，所以只能暂且保持沉默了。 林砚沉思几秒后，问顾夫人说：“的确是有，但很多时候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即便真出了什么事，也不是你的错，如果你愿意告诉我的话，我也很乐意帮忙。” 大不了就是给一张安神符。 安神服可以安神，也可以安心。 “怎么说呢……” 顾夫人有一些苦恼的挠了挠自己的头，说：“我之前看电视剧的时候就看到过有人被鬼给缠上之后，会连续做噩梦几十年……我想我应该就是被鬼给缠上了。” “什么？被鬼给缠上了？”霍秀秀看不见那些东西，所以下意识的就看向林砚，想要看一看林砚究竟是什么个态度。 而林砚泽对着霍秀秀，微微的摇了摇头，像是在否认。 ——顾夫人身边并没有跟着不干净的东西，她的身上也没有。 但仅仅只是看并不能代表什么，还需要他自己把经历过的那些事情都说出来，林砚才可以判断。 “说吧，说说你身上都经历了什么。” “我总是会做梦……梦里我梦见我在家，可是家里面的一切就好像完全不一样……” 顾夫人低着头双手紧紧的握着茶杯，茶杯里面是热热的茶水可在他双手捧住没过多久之后，却极速变凉，好像所有的热气都被陷入了极度恐惧的顾夫人给吸走了。 —— 孙妙妙睁开眼，看到墙上的时钟已经是十点。 喝醉酒之后她回到家里昏天暗地的睡了一觉，窗帘狠抓光拉得严严实实，也不知现在是早上十点还是晚上十点。 自从和丈夫分居之后，这样的生活和颠倒的作息对于她来说是常态。 孙妙妙从床上起来，走到窗边去拉开窗帘，外面是黑夜，月亮一大半都隐藏在厚厚的乌云层里，风吹来或轻或重的云彩，偶尔还会把月亮给挡住，让整片大地失去所有的光。 第221章 豪门真复杂 眼瞧这天气好像要下雨，孙妙妙连忙从床边拿起手机，充上电，想要给丈夫顾远发条短信提醒对方，出门记得带雨伞，也是为了尽力挽回一下夫妻关系。 可是充电器插上并没有什么反应，司妙妙心里瞬间就有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强行把手机开了机，手机只剩下最后百分之一的电了。 可打开之后，孙妙妙无意间看了一下时间…… 明明是上午十点，为什么外面天是黑的？ 孙妙妙的身体瞬间就僵硬住了，一股无法形容的恐惧，慢慢占据了全身，她手脚冰凉，指尖都透着麻。 她很想扇自己两巴掌，让自己快一点清醒过来，可他又很清楚，这根本就是个毫无作用的办法。 又一次……又一次掉进这个世界了。 之前已经有过很多很多次，孙妙妙无一例外的都逃避了，可这一次孙妙妙又不知是哪儿来的勇气，竟然想要彻底结束这一切。 “彻底结束吧，彻底结束……” 孙淼淼如此嘟囔着，穿上了一件厚衣服，拿着手电筒下了楼。 并非是不想充电不想开灯，而是这里根本就不会有电！ 墙上的时钟指向十点二十一分，可时针的地方放着的是秒针，反而最初最短的时针像个秒针似的，勤勤恳恳的转。 这根时针转的方向是逆时针…… 楼梯原本是放在左边的，可是在这里楼梯是在右边，整个房间所有的东西好像被一面镜子给照过了似的，完完全全反了过来。 虽然是在自己家，可孙妙妙的每一步都走得无比谨慎，好像生怕自己掉下去。 她心里清楚，手电筒的电在这里撑不了多久，就会因为某种意外而坏掉，然后那个东西就要出现了…… 孙妙妙走到楼下，路过了被擦得锃亮的柜子。 扭头看了一下柜子的玻璃上倒着的自己的脸，原本在左边脸上的泪痣如今是在右边……连自己都反过来了。 突然！一个红色的身影自身后闪过！ 孙妙妙连忙瞪大眼睛转过身靠在柜子上，像握着一把刀似的握着手电筒，手头是压制不住的颤抖。 她看见了，她分明看见了！ 那个红色的影子……为什么今天出现的这么早？ 以前不是要等手电筒灯坏了之后那影子才会出现吗？ 为什么这么早！ 孙妙妙身体忍不住的颤抖，喉头不自觉发出一些吱吱的声响，连她自己都无法控制。 “别过来……别缠着我……不要看我……” 屋内静悄悄的，只有她自己一个人，连屋外的风声都听得很清楚。 她听见了……除了耳边震耳欲聋的自己的心跳声和急促的呼吸声之外，还有一个声音。 沙沙的……慢慢的……像是那种老式的布鞋摩擦在光滑的地板上的声音。 那声音越来越近了，越来越近！ 孙妙妙就像是一个被吹鼓气的气球，眼睛越瞪越大，只会吸气不会吐，气胸膛高高鼓起…… “啊啊啊啊！” 孙妙妙大喊一声，随之从床上蹦了起来。 床边站着一个佣人，看着孙妙妙满脸的担忧。 “夫人您终于醒了，您又做噩梦了。” 孙妙妙呆呆的看着周围的一切，墙上的时钟指向十点二十一，窗外是明亮的白天，现在是真真正正的早上十点二十一。 她又做噩梦了。 —— “也就是说，你并没有真正的见过那个红色的影子长什么样？” “嗯，只是在梦里见过很多次，每一次都吓我，却并未实质性的伤害我，我想结束那一切，可每一次都失败了……” 孙妙妙把手中完全冷掉的茶水喝下肚，凉意激的她又发了抖。 霍秀秀连忙帮她续上了热的茶水，说：“喝点热茶吧，或许您这不是鬼缠身，就只是简单的做了噩梦呢？” “不……我之前查过了，如果是噩梦的话，那也不应该会这十几年都梦到同一个东西吧？我觉得像是进入到了另外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完全不同的世界，梦中的一切都是反过来的，对吗？”林砚突然开口问：“正如同你所说，那些镜子楼梯还有墙上的时钟，所有的一切都是反过来的？” “是，所有在你常理之内的东西全部都是反过来的。” “就像是镜中世界那样？”林砚又说到。 孙妙妙愣了一下，这一层她之前从未想过，但现在被这么一提醒，好像的确有可能性。 “这样吧，顾夫人，您先回家，好好休息一下，如果下一次还梦见这些，你可以打电话给霍秀秀，我们两个人会过去帮助你的。” “好，谢谢你们，那我先走了。” 顾夫人戴上了帽子和口罩，快速离开了店内，从始至终摆在她之前桌子上的那一盘点心和一盘茶都没有动。 人一走远，林砚就直接问霍秀秀： “这个顾夫人是什么来路？可以说一下吗？” “霍家跟顾家倒是有点儿生意往来，但是顾夫人并不掺和生意上的事，我也不经常代表家族出面，所以对她了解并不是很多，我就先把我知道的说了吧。” “好。” “顾夫人名叫孙妙妙，和顾家的那位顾总是二婚，她比顾总小十几岁，当初结婚的时候，有好多人都说她是小三上位，两人倒也不在乎这些，刚结婚的时候好像还挺甜蜜的，但是没过几年，顾总就出轨了，带回家了一个私生子，那私生子今年十八了吧，孙妙妙和顾总结婚也才十五年呢，也就是说这私生子是在孙妙妙和顾总结婚的前三年就被生下来了，而且还不是孙妙妙所生。自从这私生子被带回家，孙妙妙就一直闹过，总也被吵得没有办法，好几次都放眼要离婚，但最后也都没有离，而是分居了，如今都分居有差不多十来年了，俩人就这么一直耗着。 顾总跟私生子的妈妈现在在别的地方住，孙妙妙和私生子住在顾家的老宅里，一年到头他们四个人也相互见不了几次，表面上看一直都挺相安无事，的但家里面具体是什么个情况我就不知道了，那毕竟是人家的私事。” 林砚听完之后只有一个想法：豪门真复杂。 第222章 八卦 “这些都只是八卦，有没有关于孙女士本人的一些消息。” 从这些八卦里面能够看得出来的消息量非常有限，林砚也不奢望用这些来打探什么消息。 霍秀秀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之后摇了摇头。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孙夫人不掺和公司 ，平日里也不怎么出门，跟其他的富太太们打牌逛街，在这圈子里面对于他的大部分的情报也就是有关于顾家的这些八卦了，其他的我倒还真不知道。” 林砚点点头。 “可以的话，回头把孙女士嫁入顾家之前的那些消息也顺手调查一下吧，我相信以你的能力是可以做到的。” “ok呀！” 林砚好不容易请霍秀秀帮忙，霍秀秀自然乐意的很，并且还会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尽快去做好。 “时间都快十二点了，咱俩竟然在这里聊了一上午。” 林砚看了一下腕表，果然已经快十二点了，之前的时候林砚还从来都不敢想，自己会跟别人聊天聊这么长时间。 “吃饭吧。” “一起去吃？” “不然？” 霍秀秀笑了笑，跟上林砚的脚步，两人一起离开了茶馆。 吃过饭后林砚就回了自己的宅子，岳昭这家伙还在研究青衣的身体，青衣也乐此不疲一遍又一遍的从纸，人身体里出来，然后又回去给岳昭表演着纸人复活的场面。 看到林砚回来了，岳昭笑得满脸猥琐。 “进展怎么样？” 林砚有些茫然：“什么进展怎么样？” “原来偶像也是食人间烟火的呀，青衣说你出门约会去了，据说对方还是一位大小姐呢！” “你怎么知道的？”林砚转头看向青衣。 而青衣早就在岳昭提起这茬的时候，特别怂的躲回棺材里了。 “我什么都没有说……这家伙自己猜的，宁可千万不要冤枉我。” 岳昭顿时满脸问号，想跟林砚解释的时候，林砚已经回到了办公室。 他的办公室门后有一面镜子，这并非是什么藏着门道的八卦镜，也不是镇宅正邪之类的东西，真的就只是一个非常简单的镜子，平时有客人如果要来的话会在门外敲门，他朝着门走来的时候正好可以对着镜子检查一下自己的仪容。 林砚对着镜子伸起了自己的右手。镜子里的手和现实中的手是完完全全相反的，却又完完全全长的一样，甚至可以贴合到一起…… 完全相反？ 真有意思，不管是梦还是真的被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林砚总有种直觉，孙妙妙还会再过来找自己的。 转身的时候，林砚看到一个人已经坐在自己的办公位上，顿时无语。 “大人来之前可否知会一声？” 判官实力在林砚之上，自然可以在林砚的眼皮子底下，悄无声息的来到这里。 判官正在把玩着林砚的钢笔，听了这话后，用钢笔尖指了指林砚：“我这是突击检查，在地面上的鬼差们，最近都很偷懒，所以我得来看看。” “不要用你那么纯真的一张脸，做这么可恶的事情行不行？” 判官笑了笑，并未尽易林砚的玩笑。 林砚去角落的茶柜上倒了两杯茶，端到桌子上，自己坐在桌角说：“最近谁在偷懒？据我所知，地面上的这些阴差，也就是帮地府去抓那些流落在外的鬼魂吧？难道这也有业绩标准？” “怎么说呢，每一个逃出来的鬼王地府都既有名册，我们会根据阴差的实力以及鬼王的实力相互匹配，然后给每一个人下达相应的任务，并且给出的时间也是合理范围之内的，但是上一年从地府逃窜出来了六个鬼王，一年时间过去只抓回来了一个，这进度实在有些不尽如人意，所以我得上来看一看究竟是什么个情况。” “鬼王？” “简单来说就是比厉鬼还要更厉害一个档次的，拥有着强大的实力，甚至可以化形为人，完美的隐藏于人类社会之中，这类鬼王会给人间带来巨大的隐患，不能使用地府的办法强行将其降服带走，须的让这个鬼王在人间的身份彻底死去，然后再将其降服带走，这样才不会给活着的人留下什么隐患。” 这样解释林砚才总算明白。 简单来说就是要消除这人在世上的踪迹。 之前青衣那丫头拿着林砚的手机上网的时候，曾经刷到过一句话叫做一个人死了分为三个阶段。 一个是身体死了，一个是灵魂消散，还有一个是，这世上所有记得他的人都已经遗忘了他，或者都已经死去了，他的存在才算是真正的从这世界上消失了。 藏匿于世间的鬼王伪造了一个人类的身份，或许还能享受美满的家庭。如果这些鬼王莫名其妙的失踪了，会给活着的人带来巨大的痛苦，这有违于地府不该与人间的规则，所以不能强硬着来。 “一年的时间安排一个……地府觉得慢吗？” “很慢。”说起这个，判官的表情是严肃且认真的：“你无法想象这类存在会给人们带来多大的隐患，我们必须要铲除。” “我又没有做这个，那你为什么先来查我？” 林砚画风一转扭开了话题后，判官也跟着不再正经，反而是非常妩媚的笑了笑。 “想你了呀~” 林砚：“……” 跟地方打交道这么久，还从未这么无语过。 初次见面时那个干净澄澈的白衣书法少年，好像真的已经死了。 “你要闲着没事干，我可以给你指派一个，要不要？” “算了吧，我自己原本就够忙的了。” 判官点了点头，伸手拿过茶一饮而尽，一转身消失在了办公室内。 林砚把杯子拿到水槽旁，将自己还没喝完的那杯茶也倒进去一起清洗。 他忍不住在想，不是活人也不是死人，而是鬼王。 这类存在，隐藏于人间，究竟是真的想要当人，还是有着其他的目的呢？ 若日后有机会能遇见的话，林砚还真的想看一看这类存在究竟都是什么样的目的。 第223章 夫妻相 第二日，霍秀秀就来了电话。 “顾夫人给我打电话了，说是自己昨天晚上又做噩梦了，并且这一次和之前的都不一样，现在人很害怕，待在家里压根就不敢出门，想请咱们上门去看看，你有时间吗？” “有，去哪里会合？” “我现在正开着车在路上呢，等会儿拐到你那儿去把你接走。” “行。” 林砚换了身行动方便的衣服，拿着手机准备去门外等，越着这货又跳了上来。 “能不能把我也带上？！” “你去干什么？而且你知道我要去干什么吗？” “肯定行侠仗义呗。” “我没那么好心。” 岳昭直接拉住林砚的胳膊：“我不管你就让我过去，不然你就把我胳膊砍下来。” 林砚不说话，只是看着岳昭微笑，这微笑并不渗人却看得岳昭心里头有点发毛，不自觉的就将自己的手放下来。 完了，他该不会真的想把自己的手砍下来吧。 “行了你，想跟就跟，或许你跟着一起过去还能有点用。” “怎么了是哪里出事了吗？” 一说起正事，岳昭就不是那副嘻嘻哈哈的嘴脸了，看起来格外认真，仔细一看竟然还能看出来那么一两分的可信度。 “你听说过镜魔吗？” “镜魔？这是什么东西？” “一种只存在于传说之中的鬼魅，传说这东西会存在于一切可以反光的物体之中，会将现实世界中的一切全然颠倒过来，亦可以将生人拉入镜中世界。” “这东西不就相当于一个大型结界吗？复制了一个和世界完全一模一样的地方，但是这地方的规则却是由镜魔自己制定的。” 岳昭一语中的，用了一个最简单的方式，将这些说明了出来。 林砚随着点头。 “没错，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只不过镜魔我一次都没见过，第一次听说还是师傅告诉我的，说是早八百年间，曾经就发生过一次镜魔之灾，当时死了八万人，不过当我想要去历史文书上追查的时候，却并没有看到有关于这方面的线索，所以我一直都认为这只是一个传说罢了。” 正因为林砚也没有亲眼见过，所以他并不确定这些东西是否存在，目前还没有见到那边是什么情况，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凌驾于他自己个人思想上的一种揣测。 “我去网上查查，让我也一起去吧，我正好想长长见识。” “嗯，到那边之后不要毛毛躁躁的，这是秀秀的朋友家，不要闯祸。” “秀秀？哟，就是那位大小姐吧？”岳昭挤眉弄眼的笑着说：“想不到呀，像您这种高高在上的大神，竟然也会有食人间烟火的一天？！我还以为一辈子都不会结婚呢！” 他说话聒噪的很，林砚开始有些后悔把这人带回来了。 半个多小时之后霍秀秀到了，见到跟在林彦身边的月招之后，只是向对方微微的点头打招呼。 “我叫霍秀秀。” “我叫岳昭。” 两人并未深究对方的身份，友好的打了招呼之后，一起坐上了车，路上是林砚开的车。 岳昭坐在后座，咬着自己的指甲，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坐在前排的两个人，好像要透过座椅把这俩人的后脑勺都给看出来两个洞。 霍秀秀刚开始的时候还可以忽略，后面就不行了。 “林教授，这个岳先生……他眼睛没事儿吧？” 林砚笑了，岳昭当场就不乐意了。 “美女姐姐怎么说话呢？我这么帅的人像是眼睛会有毛病吗？” 霍秀秀有些好笑的回过头来说：“岳先生为什么要一直盯着我呢？” “我好像见过你。”岳昭突然说。 此言一出，林砚林和霍秀秀两人脸上的笑容都渐渐隐去了一些。 在此之前，霍秀秀和岳昭并未曾见过，他们好像甚至都不知道彼此的名字，为什么岳昭会说见过？ “好几年之前吧，我还没入这行的时候，好像在山里见过你你跟着一大堆人进了一个山洞，然后没过多久，那山洞里就传来了爆炸的声音，之后两天都没见你们出来，好几天后出来的时候，你们背着大包小包出来，身上还都是泥……” 岳昭已经尽可能的将话说得委婉，但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自然不可能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月照的意思是，之前见过霍秀秀下墓时候的样子，也差不多知道霍秀秀是干什么的。 “我不是盗墓贼那些东西，后来一件不少的都上交给国家了。” 霍秀秀这人记性很好，岳昭不过是提了那么一嘴，霍秀秀就可以准确的将年份都说出来。 “你说的应该是七年前吧，那个时候我才十九，跟着家里人一起去了南方，那个墓并非是什么珍贵之人留下的，但是却也是一方财主，并且年代久远，几次小地震之后，那边地质变得松散，并且在雨水的冲刷之下，连洞口都清晰可见了，为了防止后面会有盗墓贼去抢夺那些珍宝进行变卖，所以我们提前去把里面的东西都清了出来，并且重新修缮了墓室，盗墓贼若看到那墓室是后来修缮过的，便就知道里面不会再有什么珍贵的东西，自然不会再进去了，而那些被挪出来的古物是可以协助考古工作以及古文化研究的，都会物尽其用。” “原来是这样……” 岳昭虽然也对这些东西有兴趣，但毕竟不是那一行的人，所以对那一行的规矩也不知道。 “但盗墓贼之所以被称为盗墓贼，不就是因为没良心吗？如果他们知道那里面没有好东西了，会不会直接把那地方给毁了？” 而这一次林砚给出了回答：“毁人死后之墓乃是大罪，像他们那种游离于灰色地带，挣不干净钱的人，本身就对这种东西很忌讳，既然捞不到钱，自然不可能再给自己找不痛快了。” 这也就是为什么要加以修缮的原因，否则就直接把墓中的棺材也给挪出来了。 岳昭是真的长了见识，他看着这俩人的样子，突然就觉得很有夫妻相。 第224章 跻身风雅之列 “话说你们俩是怎么认识的？” 话题被猝不及防地提到这个上面，霍秀秀有一些不好意思。 林砚反而回答的坦荡：“相亲认识的。” “像你这么优秀的人也会相亲？”岳昭满脸不可置，信那眼神好像就在说林砚是个骗子。 “我师傅那老家伙跟秀秀的奶奶是旧识，都对小辈儿的人生大事比较关心，我们两人年纪相仿，所以就直接让我们相亲了。” “那你们现在怎么样？已经是男女朋友了吗？” 岳昭简直要按捺不住自己体内的八卦之魂了。 怪不得平日里莫得感情像个机器人一样的林砚在见这位秀秀小姐的时候，还会特意换一身正常一点的衣服，而不是像平时那样穿着大袍子。 霍秀秀的脸都快要垂到座位底下了，可她依旧没有出声阻止。 借着岳昭的嘴，或许霍秀秀也可以问一下林彦如今对自己是个什么态度…… 霍秀秀可以感觉得出来，他们如今就是朋友以上恋人未满的状态，她不知道应该如何向前一步，又怕冲撞了林砚，所以就只能等对方给信号了。 而林砚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将汽车停下。 “到了。” 其余两人的思绪被打断，连忙看向窗外。 顾家家大业大，连居住的别墅区也是异常高档的那种，并非是联排别墅，而是在几座山头上挑选了风景优美的地方建造了几个别墅区，一个区里面只有一户人家。 顾家就在半山腰上，这里或许已经很久都没有热闹过了，虽然一切都被修整的很整齐，却感觉不出来什么人味儿。 这一点林砚和岳昭都可以察觉得出来，这里人气并不旺。 所谓阴阳相辅，相伴相生。 如果阳气衰了，那随之阴气就会重，要不怎么说脏东西滋生的地方一般都是人少的地方呢。 这里虽然看着没有什么人，但是林砚把车开到停车坪的时候，管家还是前来迎接了。 “霍小姐，林先生，还有这位……”岳昭并不在邀请名单之上，所以管家格外留意的多看了一眼。 霍秀秀连忙解释说：“这位叫岳昭，是林教授的助理，并未提前说明他要一起跟着来，夫人不介意吧？” 管家这才放松了下来。 “既然是霍小姐认识的人，那自然没事，夫人做噩梦惊醒，直到现在状态也不太好，医生都来过好几次了，先生还特意交代，如果是生人的话，就不要过来了。” “我们知道的。”霍秀秀和管家在前面走着，林砚和岳昭两个人在后面像个雷达似的观察着这个庄园里面的一切。 这些富贵人家们居住的地方，会比普通人还要更加讲究。 哪怕是一砖一瓦的摆设，也是让风水先生仔细推算过的那些妇人们，很在意这些细节，却又不想让旁人知道自己在意，所以这些东西一般都不会做的很明显。 脚下的石子路是用鹅卵石铺成的，表面上看是杂乱无章的但是，若仔细分辨的话，可以看出来，其中一些颜色比较深的石头排列是经过精细计算的，刚好是构成了一个万字符的形状。 岳昭戳了戳林砚的肩膀。 “这里哪儿哪儿都是风水，这些有钱人真就这么怕自己运气不好吗？” “对他们来说最重要的就是钱了，你看这里到处都是聚气聚财之阵。” “这种东西多了反而会有负面效果的吧？” “那也有一个特定的触发条件，目前来看暂时没有这种隐患。” 两人说话的时候放慢了脚步，管家都已经带着霍秀秀走进大门了，那两人还没进来，霍秀秀便出言招呼了一声。 “快点来，先去看一看顾夫人的情况。” 霍秀秀一叫，他们便不再观察院子里头的东西，加快脚步进了房子。 一进去林砚就突然感受到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凉意，这种凉意并非是空调所带来的那一种，而是这整个房子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冰窟似的。 他看向岳昭，岳昭似乎也发现了这一点，还抱着自己的胳膊上下摸了摸，做了一个非常冷的动作。 “这里的空调温度开的似乎有点低啊。”林砚问管家。 管家回过头来颇为自豪的说：“我们这里没有开空调，这房子里大部分的地板和防水墙面都是用玉石和玛瑙砌成，天然生凉，人待在这种环境不会闷热，也不用开空调，那样反而对身体不好。” 林砚点点头并未反驳，但其实心底并不认同这番话。 玉石大部分都是凉性，虽然的确可以降温，但这种东西并不适合长期接触。倘若只是一个小小的玉牌子或者玉手镯带在身上，还可以稍微调节一下人体的火热，但如果是这么大一个房子，就跟住在冰库里没什么区别。 孙妙妙是女性，女性为阴，长期待在这里只会冷上加冷，对于她的身体和精神都是一种折磨。 说话期间已经上了二楼，脸也摸了摸栏杆，这些栏杆都是金丝楠木的，上头透着点点金星，随便锯下来一块车成珠子都是天价，这里却用这种材质的木头当栏杆，足以可见是有多么有钱。 “顾家的房子装潢的还真有品位，这是开发商交房时候的规格标准吗？”林砚以夸奖之意，打探了一下这房子的来历。 管家一边走一边回答说：“这些房子在开始建之前就已经签订了买主，所有的施工方案都是跟房主商量之后才进行的，所以这房子是顾先生亲自托人设计开发商将其建造成型的，包括这房子里头的各种软装和硬装，也是聘请了国内多家优秀的设计公司协同打造。” 总而言之一句话：有钱！ 门外的那些鹅卵石子路和假山假水到处都透着风水的痕迹，屋内却并没有见到这方面的东西。 整个大堂四四方方，挑高三层，在一楼东南西北四角各有一盆绿植，好像是富贵竹。 这里到处都透着暴发户想要拼命跻身于风雅行列的意味，可每当林砚想要用这样的印象来给顾家定性的时候，却总觉得还有哪里不太对劲。 第225章 这些都是封建迷信! “啊！” 还没等林砚在外面把这个房子的事情研究明白，就听到里面卧室的方向传来了一声惨叫，这声音是孙妙妙的。 管家连忙带着人敲响了卧室的房门，声音有一些焦急。 “太太您还好吗？” “都走开，都给我走开。”孙妙妙的声音崩溃中透着无助，而且房间里面也传来了摔打东西的声音，好像有什么东西被砸在门上之后，落在地上碎掉了，管家都被吓得后退了一步，随后有些尴尬的看向林砚。 “抱歉，太太做了噩梦之后精神状态不太好，现在可能以为自己还在梦里呢，三位进去之后不要刺激她，另外就是……” 管家变得有些犹豫，不知道后面的话该不该说出口。 好在霍秀秀看出了管家这样子背后的话上前解释说：“放心吧，我们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今天从这里离开之后到外面，我们知道什么都不知道，我跟顾太太也是朋友，这一次过来就只是来看望朋友而已。” 霍秀秀把场面话说得很漂亮，管家自然也没有什么后顾之忧，点点头之后推开门让他们进去了。 霍秀秀刚一进去里面就飞出来了一个水杯，直接就朝着霍秀秀的头上砸过来。 而霍秀秀还在给林砚开门，没有注意到这个东西朝着自己身上飞过来，好在林砚动作够快，伸手在她的头后面接住了水杯。 霍秀秀回头看着这水杯，忍不住心下一惊。 要是这水杯刚刚砸到自己头上，可就真是开了瓢了。 在看孙妙妙的状态，他把整个人都包在被子里，只留了一双眼睛露在被子外面，有些惊恐的看着门口。 “顾太太是我呀，我是秀秀。” “你们都走你们都走，我谁都不要见……” 林砚看得出来孙妙妙已经不太清醒了，现在连谁是来帮她谁是来害她的都不知道了。 管家还在门外，有些担忧的看着岳昭直接把门关上，然后走到窗边去将窗户推开。 窗户被打开之后，一阵微风吹了进来，还有外面花园里的鸟，叫这些人间才有的东西似乎把苏妙妙从某一个奇怪的环境里给叫醒了。 苏妙妙眨了眨眼睛，然后身体抖了一下，猛的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好像又变成…… 她连忙将自己从被子里剥出来。 “抱歉抱歉，秀秀，林教授，还有这位，我刚刚不是故意要出手的，我只是太害怕了……” 霍秀秀温柔地把人扶到床边坐下。 “没关系，你也没有伤到我，你刚刚是看到什么东西了吗？怎么这么害怕？” “我什么都没有看到……我从始至终什么都没有看到，可是我就是觉得那个东西从来都没有离开过我，我真的很害怕……” 孙妙妙捂着自己的脸哭了起来，林砚听着女人的哭声，心情不自觉有一些烦躁。 他一直都认为哭是解决不了任何事情的，可是人家这么害怕，又不能真的不让她哭。 林砚索性不去管孙妙妙，和岳昭两个人在房间里面四处走着，想要看一看这房间里面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结婚十几年，孙妙妙的年纪也才三十多岁，墙上挂着的婚纱照显示的是一个，女孩特别稚嫩的面孔，以及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的样子。 两人的搭配看起来似乎有些违和感，但脸上的笑容却很幸福，并没有虚假的成分在里面，至少拍摄着婚纱照的时候，两人之间应该还是有感情的。 旁边衣帽间的门还开着，连夜扭头看了一下，那衣帽间里面已经没有男人的衣服了，梳妆台上包括卫生间里面都已经没有男人的用品。 这里是婚房，但没有男人的东西，足以证明顾总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来这里住了。 两人夫妻关系破裂之后分居，孙妙妙一直独自一个人住在这里，连墙上的婚纱照都没有拿下来过。 林砚从卫生间里出来，瞧见岳昭，正站在窗户旁边看着外面，好像正在看着什么饶有兴趣的样子。 “你在看什么？” “我在看花园，觉得很有意思。” 顺着岳昭的目光，林砚也低头看了一下下面的花园。 花园是大片大片的红玫瑰……应该是红月季。 在很多花店里，花店老板都会拿月季来冒充红玫瑰，成本比较低廉，而且一般的人认不出来，但是有钱人对于这种事情向来是嗤之以鼻，要养就养货真价实的品种。 可是这花园里面养着的玫瑰很奇怪，一些很便宜的品种被养在花园正中央，一些比较名贵的却养在角落，而且看起来也并没有得到很好的照顾。 “顾太太喜欢养花吗？”林砚回头看着孙妙妙说：“这花园里面的花都是你自己种的吗？” 孙妙妙还在哭，听了这话之后和霍秀秀两人一起抬起了头。 “是，我很喜欢玫瑰花，花园中间假山附近的那个品种是我花重金从国外让人送回来的新品种，林教授喜欢吗？喜欢的话我让人给你送过去一些。” 岳昭背对着孙妙妙用，只有林砚可以听到的声音吐槽说：“这保证是被人给骗了，这花儿我在南方也见过，村里的人都种过，只是比较小众，而且喜欢湿润的土地，在北方不太好养罢了。” 林砚面无表情地听完这些话之后又问孙妙妙：“这些花平时都是你在照顾吗？” “倒也不全是，我偶尔会浇浇水，平日里都是管家在照顾，这花有什么特殊的吗？这花丛里面该不会有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吧！” 人的精神一到紧绷到了某种状态的时候，就会格外的对周围一切事物都抱有警惕之心，就包括之前那些孙妙妙照顾过的花儿，如今也变成了会害她命的毒。 “这倒不是，只是我们刚刚一路走过来的时候，从你这别墅区里面看到了很多有关于风水方面的摆设，你对这方面有没有什么了解？” “我不知道也并不了解，我以前总觉得这些都是封建迷信来着……” 第226章 部分记忆 “你有这个觉悟是好的，在你住在这里的期间，有没有一些什么风水先生上过门？有没有改变过你这里的家居布置什么的？” “这个也没有听说过，管家也没有告诉过我，我平时里不太管这些事情……” 孙妙妙说起这些的时候还颇为不好意思。 自己算得上是这房子的女主人了，因为即便是跟顾总离婚的话，这房子也要分给孙妙妙可是对于这房子里头的一切，她压根就没有怎么关心过。 “没关系，我们就只是例行的问一下而已。你现在可以说一下你都梦见什么了吗？你给秀秀打电话说这一次和之前的那些都不一样？” 岳昭给林砚搬了一把椅子，在床边不远处坐了下来，然后越着自己一个人坐到了窗台旁，继续盯着外面来看。 很显然外面的那些东西，相对于屋子里面的这些更能吸引越州的注意力。 孙妙妙不愿意回忆起那些东西，可她也不得不回忆了。 “还是和之前一样，我好像到了一个和现实完全相反的世界，这一次也不知道是怎么的。我进去之后，那个红衣女鬼就站在我的面前，直勾勾的看着我！我真的好害怕！” “红衣女鬼？”霍秀秀适当提出了自己的疑惑：“我记得之前的时候你说起这件事情，还说是鬼影，怎么这一次就变成红衣女鬼了？已经可以确定了吗？” “是，我很确定……那就是个红衣女鬼。” “既然你已经确定了，那你还记不记得长什么样子能够描述出来对我们找到这人的身份提供什么帮助吗？” 林砚问了这句话之后，就着意的观察着孙妙妙的表情。 果然孙妙妙脸上的表情有了那么一丝空白，她好像已经不记得这些东西了。 “什么……的确是红衣女鬼啊，头发很长，脸很白，五官……五官……” 孙妙妙皱着眉头，努力的想要让自己回想起来，可是话在嘴边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自己好像已经忘了那个女鬼长什么样子，但分明在脑海里自己应该还是记得的！ 为什么？为什么说不出口！ 孙妙妙紧紧揪着自己的头发咬着牙，想要让自己变得清醒，想要提供一些线索来帮助他们，查清楚这些东西，可自己真的什么都说不出来。 “救命，我想不出来……我真的想不出来，好难受……” 孙妙妙捂着自己的头，头痛欲裂，真的很想逃离。 霍秀秀见情况不妙，连忙压下孙妙妙的手，强行打断了孙妙妙的话。 “行了行了，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你如果想不起来的话或许是你身体的某种保护机制呢？不要紧张。” 孙妙妙的呼吸很急促，在霍秀秀的一番安抚之下，好不容易才让自己的情绪，又重新恢复平静。 “抱歉，我真的很想说，可是我无论如何都想不出来。” “或许你根本就没有看到。”林砚突然说：“所谓的红衣女鬼，也不过都是你的幻觉而已。” 闻言，不光是孙妙妙，就连霍秀秀也惊讶的看，向他无声的用口型告诉他：你在说什么？ 孙妙妙的精神状态已经变成了这样，若是现在在说孙妙妙所经历的这一切都是假的，只怕会让孙妙妙更加崩溃。 林砚走到梳妆台前，拉开了原本就半开的抽屉，拿出里面的一个透明盒子。 盒子被放到桌子上的时候，发出了哗啦啦的声响。 原来是一个小药箱。 岳昭走过去拿起那些药瓶，用手机搜索了一下名字后说：“顾太太你有精神方面的疾病，对于这些事情貌似很在乎也很逃避，所以在你精神极度紧张的时候，你会忘了自己有犯病的事实。” 岳昭说完之后，林砚也走到床边，双手插在口袋里，然后看着她淡淡的说道。 “上次在茶馆里，我看到你桌子上的茶点是杏仁酥，杏仁里含有的物质会和大部分的精神类药物相斥，所以你才没有吃，对吧？昨天的茶馆里面送的就是杏仁酥。” 霍秀秀沉默了片刻，站起来对林砚说：“你跟我出来吧，我有句话想和你说。” 走到门外，关上门之后林砚直接就说：“你早就知道顾太太患有精神方面的疾病对吗？” “似的，但我那个时候认为这种事情应该跟所谓的见鬼没有关系。” “一些精神分裂的病人也会常常说自己见到了鬼，但其实也不过就只是鬼影而已，刚刚上楼的时候，我看到大厅里面有一个酒驾架子上摆着很多种名贵的西洋酒，而且很多都已经只剩半瓶，还专门有一个柜子用来盛放各种酒杯，如果顾太太和顾总已经分居多年，那么这些酒就应该是顾太太喝的，患有精神疾病的同时还酗酒，的确有可能会让幻觉类的副作用加重，一路走来，我并没有在这里看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反而处处都是镇宅镇邪的阵法，这里应该不大可能会有脏东西。” 霍秀秀闻言摇摇头叹了口气。 “怎么说呢，其实像抑郁症，精神分裂这种在豪门之间并不少见，这些人总是会把事情想得很严重，顾总其实并没有出轨，那个所谓的私生子……其实就是孙妙妙的亲生儿子。” “什么？” 这个八卦量实在是触及到了林砚的知识盲区，饶是林砚见多识广，也不由得满脸问号。 “那你之前为什么还跟我说？” “我也是昨晚回去之后才调查出来的，我是专门去问了顾总的。” 原来，孙妙妙十七岁的时候就跟了顾总，两人不慎擦枪走火，让孙妙妙年纪轻轻就怀有身孕。 那时两人都在国外，国外的法律并不管这些，但孙妙妙身为华夏人，还是不可避免的被家人反对。 后来孙妙妙和家人断绝了联系，在达到了法定结婚年龄之后就和顾远结婚。 不知是因为产后抑郁还是因为和家人的分别给她带来了太大的刺激，孙妙妙失去了一部分记忆。 第227章 伤人 “孙妙妙忘记了自己生过孩子，也忘记了自己是怎么和顾总在一起的，当年顾总和孙妙妙擦枪走火的时候还没有和前妻离婚，前妻刚走没几年就又娶了一个新的小老婆，所以大家都默认孙妙妙就是小三，就连她自己也认定了，为了不刺激到孙妙妙，顾总只能把这个儿子算在别人头上。” 林砚点了点头。 八卦虽然有点难啃，但还不至于完全啃不下去。 “那顾总对于孙妙妙是什么态度？” “顾总是真的把儿子当做接班人在培养的，儿子也很听话，顾总年纪也大了，实在没有什么脸面再去生一个了，跟儿子达成交易，就是永远都不会和孙妙妙离婚，让孙妙妙永远都是顾太太，然后这儿子就会乖乖的认他爹栽培。” 原来就连亲情都是可以交易的。 林砚之前这些年的时候，其实也接触过不少的豪门趣事，但大部分所接触到的都是非常浅显的，非常表面的。 那些真正丑陋的交易，有钱人们才不会放在明面上，让别人去评头论足。 “我之前还在纳闷，一个不是亲生的私生子，和后妈住在一起，旁人会不会议论，但他们如果真的是亲生关系的话，那就没什么好说的。” 说起这里霍秀秀也是一脸唏嘘。 霍秀秀回头看了一下屋子的方向，然后又压低声音跟林砚说：“我之前也在纳闷儿呢，都没好意思当面问，这些消息除了他们自家人可谁也不知道，你等一会儿可不要说漏嘴了，我就是怕你的性格说漏嘴了，所以才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你。” “我知道了你看情况说吧，反正不大可能是见鬼。” “行。” 两人重新回房间的时候，就瞧见岳昭捂着自己的胳膊，而孙妙妙的手里面竟然举着一把刀！ 孙妙妙眼睛中寒光乍现，死死地瞪着月照。 “就是因为你！就是因为你！你给我去死！” 霍秀秀吓了一跳，连忙冲上去，想要拦住孙妙妙，林砚怕她出事又把霍秀秀一把拦下。 “你不要上去。” “可是岳昭……” “放心，我没事，皮外伤而已，刚刚要不是没有防备，肯定不会被伤到。”岳昭说话的同时也在往门口靠，孙妙妙的眼睛直勾勾地瞪着岳昭。 等岳昭走到林砚身边的时候，孙妙妙像是突然上了发条似的，大喊着举着刀朝岳昭冲过来，好像一心要将岳昭置于死地。 岳昭握起拳头，已经忍不住快要出手了。 他可没有林砚那么绅士，本来被刺了一刀就已经够郁闷的了，要是这个疯女人还敢再继续闹事，他也不介意给这疯女人好好的上一课！ 好在林砚动作够快，像变戏法似的从自己口袋里变出一张空白符咒，咬破手指在上从头到尾划了一道，随后。拍到了，冲过来的孙妙妙额头上。 一道血红的印记印在孙妙妙额头中间，她也像是被什么东西锁住了，无法动弹。 霍秀秀小心翼翼地将她手中的刀夺下来，然后心有余悸地扔到门外。 “怎么突然就伤人？你刚刚在里面干了什么吗？” “我冤枉啊，大人！”岳昭满脸委屈的说：“你俩出去之后我就一直坐在窗台边上呢，我看这女人捂着头很痛苦的样子，所以就准备过去帮他看看，可没想到他变戏法似的从枕头下面拿出一把刀就直接要往我身上刺，要不是我反应快，胳膊都被刺穿了看着挺善良的，怎么下手这么黑啊！” 林砚抬起月照的胳膊看了一眼，只是皮外伤而已，于是就将胳膊随意的丢下。 没想到岳昭特别矫情的哎哟哎哟的大喊起来。 “我好痛啊，你怎么这样对我！” “行了你啊，死不了。” “就算死不了我也会痛的好不好！” “你——” “行了行了，你们两个不要斗嘴了！”霍秀秀想要去把孙妙妙扶回去，却不知道应该从何下手。 贴在孙妙妙额头中间的那道符咒似乎隐隐约约的在颤抖着，像是体内有什么力量，正在冲出来，妄想着将这道符咒给破开。 林砚说：“我失算了这里的确有不干净的东西，但并非是在房子里，而是在她体内。” “顾太太中邪了吗？” “现在还不确定，让她躺到床上去吧。” 霍秀秀想把人给搬走，但是力气太小了，岳昭暗骂了一句之后，单手将人给扛起来走，两步扔到床上，没好气的走到卫生间里头去收拾自己的伤口了。 半个多小时之后顾远回来了，见到岳昭胳膊上的伤口很是愧疚。 “抱歉抱歉，我不知道妙妙竟然还有伤人倾向……” “你肯定知道的，顾总，要不然你不会分居。”霍秀秀直接说：“这房子里面没有多余的仆人，只有两个保姆和一个管家，而且个个都长得强壮，刚刚我把那把刀给管家的时候，管家都很惊讶，说从没见过这把东西还说厨房里面的刀平时都锁起来的，说明顾太太平日里就有伤人倾向，对吗？” 顾远回头瞪了一眼管家，管家自知自己说漏了嘴，愧疚的低下头，不敢反驳。 “秀秀，我来说吧。”林砚安抚的拍了一下霍秀秀的肩膀。 他知道霍秀秀现在是在生气顾远的隐瞒，因为昨天和顾远打听那些消息的时候，顾远对于孙妙妙的商伤人倾向只字未提，倘若提前告知的话，至少他们还能防范一二，岳昭就不用受伤了。 “很抱歉，家丑不可外扬，我把那些告诉你们已经是我本人的意料之外了，我本以为在管家的照顾之下你们不会有事的，管家，你怎么办的事？” 顾远适当的把怒火给迁移到了管家身上，而管家也很配合的，上前来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 “非常抱歉霍小姐林先生，还有岳先生，都是因为我的疏忽才造成了你们受伤，我会竭尽所能的赔偿你们的，请你们不要迁怒于先生和太太。” 迁怒这个词儿用的好，倘若林砚真的跟对方生气，倒显得有点小家子气了。 第228章 结婚照 “不至于没有必要和我道歉，只跟月朝自己一个人道歉就可以。顾先生，我有一些问题想要问你，请问方便回答吗？” 脸也不想把时间都浪费在这些东西上，想要尽可能快的把这些事情都给解决掉。 而顾远却好像依旧还有着自己的顾虑。 “我儿子今天晚上也会回来，到时候大家一起说吧，我可以先上去看一下妙妙吗？” “自然可以，只不过太太头上的那个东西，最好还是不要拿下来。” 顾远上了楼之后打开卧室的门，瞧见孙妙妙躺在床上，身体动不了，但眼睛可以转动，看到开顾远来了孙妙妙的眼中先是出现一丝意外，随后是狂喜从嗓子里哼出了一些音节，想要说话，但因为那张符咒的压制，导致孙妙妙没有办法说话。 “你不要说话了，刚刚楼下的那位林教授说不要把你头上的东西拿下来，我只是想来看一看你是否平安，我这就走。” “呃呃……” 孙妙妙还是想要说话，唯一可以动弹的眼睛里都渗出了泪水。 她不想让顾远走，可自己想说的话，顾远从来都不会放在心上。 从来都不会…… 顾远从进去到出来也就只用了两分钟，这一切林砚都在楼下看得清清楚楚。 “看来，顾总貌似并不太喜欢他妻子。” “我多少能够理解一点，当时顾总和顾太太在一起的时候，就是偷情……” 一说起这一点，林砚似乎突然来了兴趣转头看向霍秀秀。 “说起来他原配呢？丈夫出轨原配也心甘情愿的让位吗？不是说孙妙妙一成年之后就直接跟顾远结婚了吗，她们是怎么摆平安前任的？” “说来也奇怪，在他们结婚前夕，上一任姑太太突然就心脏病发而亡了，没过两个月他们就结婚了，所以孙妙妙也一直都被旁人吐槽是无缝衔接的小三……” 说到这里，霍秀秀扭头看了看周围，见没人注意到自己才微微放心。 毕竟是在人家的家里面，当着人家的面说这种八卦好像也不太好。 林砚点了点头，一个想法已经初步在自己的脑海中成型了。 “去查一查他原配吧，我想知道这个。” “行。” 晚上的时候，顾森回家了。 顾森就是顾远和孙妙妙的儿子，今年十八，长着一米八的大个，穿着校服西装，背上还背着书包。 “爸，我作业还没做完，我先上楼做作业去了。” “等一等，这位是林教授，研究民俗方向的，为了你妈的事儿来的，你每天都跟你妈住在一起，有什么线索你就说一下吧。” 听说是研究民俗，顾森看着林砚的眼神瞬间多了些别的意味，并非是尊敬，而是那种鄙视就好像是在看着一个江湖混子。 “我不是说过了吗？这种都是骗人的，我妈只是病了而已，不是被鬼缠身！” “不要那么急躁，要有礼貌。”顾远面对儿子的怒火也只是淡淡的，像是打醉拳似的，轻飘飘的把对方的招数给化解了。 然而这副样子却让顾森更生气，顾森转身上了楼，没有再和林砚他们说一句话。 岳昭在旁边轻轻的砸扒了一下嘴。 “这小屁孩儿真没礼貌。” 霍秀秀拍了一下月照的肩膀，示意他不要乱说话。 “很抱歉，我平时工作太忙，能够给他的亲情少的可怜，再加上妙妙不知道小森是她的儿子，还当是外面的人的儿子，所以对他的态度也很差，小森也是个可怜孩子，你们就原谅他的无礼吧。” 顾森上了楼，打开了母亲的卧室。 孙妙妙躺在床上，死死瞪着眼睛，额头中间贴着一道符咒。 顾森看到自己母亲这样于心不忍，直接伸手扯下了她额头上的那道符咒。 随着符咒被撕下，孙妙妙也像是个获得重生的鱼一样，瞪大眼睛，贪婪的呼吸。 “小森……” “怎么又把自己搞成这副样子？就不能好好吃药吗？你天天不按时吃药，把自己搞得快要疯掉，我爸也不会回来看你。” “是……他爱的人是你妈，又不是我，我在当小三的时候就已经料到了，早晚会有人过来把我挤走……” 顾森看着孙妙妙这副模样，张了张嘴，下意识想反驳些什么，可最终却什么都说不出口。 自己的母亲正在深受病魔的折磨，身为儿子却连一声母亲都没有办法名正言顺的叫出口。 顾森就生活在这样扭曲的家庭里…… 他扭头看了一眼墙上的结婚照，冷笑了一声。 “这东西挂在这儿也没什么用。” 说着，顾森就冲上前去，准备把那结婚照卸下来。 可没料到他这个动作好像激怒了孙妙妙。 孙妙妙又瞬间失去了理智，像一个……动物似的从床上蹦下来，手脚并用的朝着顾森冲过去，扒在顾森的身上疯狂咬他。 顾森的惨叫声，很快引来了楼下人的注意力。 顾远是第一个冲上去的，见到顾森被按在地上撕咬，他直接冲上前去，一把将孙妙妙拉开。 “你疯了吗你！” 将孙妙妙拉开之后，顾远焦急的查看自己儿子的状况，而孙妙妙的身体则被甩出去很远之外，差一点就要后脑勺着地。 好在林砚动作够快，三两步冲过去，护住了孙妙妙的后脑。 孙妙妙还在癫狂状态，林砚拿过那张符咒盖在孙妙妙额头上，孙妙妙就瞬间被定住了，再也没有办法挣扎，只是这一次符咒被盖在她额头上的时候，颤抖的痕迹更明显，好像体内有什么东西正迫不及待的要冲出来。 “这是什么？” 另一边的霍秀秀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吸引了注意力，拿起了地上被摔碎的结婚相框。 她看到相框里面的照片，竟然有两层。 被透在外面的那一层是孙妙妙和顾远的结婚照，而下面的那层…… “呀！” 霍秀秀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就将手中的照片给丢了出去，而林砚也看清楚了那张照片的真容。 这也是一张结婚照，照片上的新郎是顾远，但女人却不是孙妙妙。 第229章 生与死 照片上的女人双眼的位置被掏掉了，是空洞洞的黑色，黑色的空洞下留下两行血泪，衬托的女人嘴角的笑容变得更加讽刺。 “这是你前妻吗？”林砚问顾远。 “……是，是我前妻，这照片怎么会在这里？我当初明明应该已经都销毁了——” 说到这里，顾远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发了疯的跑到房间的其他地方，将墙上或大或小的照片都取下来，摔碎无一例外的是在这些照片的背面都有一张属于顾远和前妻的结婚照片。 前妻的眼睛的位置刚刚好就在孙妙妙的位置上……显得就好像是这双血红而空洞的双眼，自始至终都在盯着孙妙妙。 “怎么可能……管家，管家！” 顾远发了疯的去找管家，可无论怎么找，管家都找不到。 “不用找了，这件事情和管家肯定有关系，顾先生，你前妻的死因可以解释一下吗？” 顾森已经从惊吓之中回过神来，他并不知道从前的事情，只是略有耳闻，如今也在用同样探究的目光看着顾远。 顾远的嘴唇颤抖着，他想要说话，可如今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顾先生，从刚来到这里的时候开始，我们就发现您的管家似乎对这个别墅有一种特别自豪的感觉，和我们介绍的时候也有一种宣誓主权的意图，他似乎很想将这个地方据为己有，一个管家不应该做到这种程度，难道是因为他和你有什么约定吗？或者说你有什么把柄在他手里？” 岳昭走出门口，左右看了看之后，伸出手指掐算一番，然后回到房间里。 “管家已经跑了，顾先生你说吧，如果真的牵扯到人命，他跑了就是心虚，肯定他罪大。”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顾远还是不开口。 顾森直接心一狠，冲到床边去拉起孙妙妙的手说：“如果你不说的话，我就向全世界的人说我才是孙妙妙的儿子！我会把我们娘俩的一切都说出来，到时候你所苦心经营的一切也全部都会化为泡影！” 不得不说知父莫若子啊，顾森一句话就把顾远彻底拿捏了。 “你到底是谁的儿子你！” “我是孙妙妙的儿子，也是被你算计出来的一个工具，你别以为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顾远，你不过就只是需要一个儿子。” 霍秀秀微微挑了下眉，忍不住在心里面感叹这番话的信息含量真高。 从这句话可以判断出来，顾远或许当年出轨并不仅仅只是想要采野花那么简单，或许还想要让孙妙妙给他生个孩子。 那时孙妙妙才十七，人很年轻，又在国外留学，向来也是个优秀的母亲基因人选。 顾远像是失掉了所有的力气，疲惫的揉着自己的眉心。 “我真的不知道会发展成这个地步……我真的不知道……” “接下来好好说，把一切都说出来，我会帮你把这些怪力乱神类的东西都处理干净，然而一条人命的责任，你还需要负担。” 林砚坐在椅子上翘起了二郎腿，微微扬起头，垂眸看着顾远。 岳昭见过林砚这副模样，好像是带着一种上位者的审判。 他这人天生就值得被万人敬仰！ 岳昭已经快要按捺不住自己眼里的星星泡泡了，如果不是霍秀秀死死按着，岳昭可能真的要冲到旁边去了。 顾远坐在地上，又看了一眼孙妙妙之后，才摇摇头叹了口气。 “我对不起妙妙，她一辈子都已经被我毁了。” 当年，顾远并非是出差途中，无意之间碰见了孙妙妙，然后和对方擦出火花，一开始就是冲着孙妙妙过去的。 孙妙妙家里只能算得上是小资，开了一间小型公司和固原当时的公司有合作，无意间得知了孙妙妙的存在。 当时的顾远满门心思就想要个孩子，可是他妻子已经无法生育，所以才动了歪心思，悄悄跑到国外去，勾引孙妙妙，成功让孙妙妙孙淼怀上了顾远的孩子。 后来又怂恿孙妙妙和家族断绝关系，顾远在商场上使了一些手段，让孙妙妙的父母因为破产而自杀，孙妙妙只剩下顾远一人可以依靠，只能把孩子生下来。 可是孩子的事情解决了，家里面的妻子还没有解决。 顾远早年间也是个一穷二白的傻小子，为了走捷径嫁了一个富婆，这富婆就是顾远的原配妻子，比他大了有二十多岁，顾远人到中年之时，他妻子早已无法生育。 他妻子原本有一个儿子跟着前夫，意识到自己没有办法，在生孩子之后前妻决定把自己的家业都送给跟着前夫的儿子。 顾远不允许自己苦心经营，这么多年的企业被拱手送人，所以就动了歪心思。 “当年你害死前妻的时候，管家是知道的，对吗？” “是……他知道，并且还以此威胁我一辈子不能开除他，还要给他涨工资，还要让他一家老小都住上好房子……我因为公司的事情忙得不可开交，也没有闲工夫来纠结这些，况且他要的钱对于我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所以我就答应了。” 一次答应之后，别让对方彻彻底底的陷入了金钱的旋涡之中。 “那照片的事情是谁干的？” “我不知道，那天晚上我亲手勒死了她……后来管家出现了说要报警，我苦苦哀求之后他帮我处理了尸体，后来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这么多年这件事情也没有人发现。” 顾远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的确是已经过去了太久太久，久到这些事情，他甚至都不愿意再度提起。 林砚原本应该相信，可不知为何他依旧对此抱有疑惑。 有点不对劲…… 从报警介入到替顾远处理尸体，这中间差的未免也太多了，倒像是少了一部分剧情。 看顾远这样子，像是真的已经再也说不出什么了。 转头看向顾森，顾森的表情同样好不到哪儿去。 他没有想到自己的出生竟然是伴随着死亡……如果当年母亲没有怀上自己，或许前妻就不会死…… 第230章 五煞转魂 林砚目光淡然地环视了一圈别墅之内。 之前被拆下的那些相框照片散落在房间的各个位置。 上面的顾远带着虚假的笑容，而在他身旁的那个女人的笑容却十分阴森。 配上那一双空洞的黑色眼睛更是显得鬼气森然。 在顾远几人的描述当中。 整件事情都有了一个大概的轮廓。 可是在这轮廓里面，填充的东西却杂乱又不完整。 就像是缺少了一根线。 一根贯穿整个故事，能够完整将框架内所有东西都串联起来的线。 而且顾远口中所讲述的故事违和感太重了。 ...... 但顾远现在的状态不太好，继续问下去的话估计他也不会再说什么有用的信息了。 至于他那个儿子顾森。 当初顾远害死他前妻的时候，顾森还什么都不知道。 更何况这么多年以来，顾森似乎对背后的事情并不知情。 只以为是顾远怕刺激到孙妙妙，所以一直隐瞒他其实就是孙妙妙亲生儿子的事情。 “不对...” 林砚想到这里，一道灵光贯穿了他的脑海。 如果说有一根线能够贯穿故事始终。 那就只有可能是一个人。 顾森。 ...... 恍然间。 林砚感受到周围一股股纯粹的怨念笼罩在了别墅之内。 这些怨念的源头，就来自于那些被打碎的相框上。 林砚不动声色地向后退了一步，将霍秀秀和岳昭护在了自己的身后。 随即从袖子里面落下一道符箓。 符箓轻飘飘落在了三人面前。 “顾远，你应该还有话没有说完吧。” 林砚的声音让顾远茫然地抬起头看向了他。 就在这一瞬间。 站在林砚身后的岳昭不禁惊呼了一声。 “我曹！他是人是鬼啊？” 之所以这么说，就是因为此刻的顾远面容狰狞而又恐怖，已经与鬼无异。 原本那略显阴沉的深邃眼眶现在变得隐隐有些发黑。 而且从林砚他们的方向看过去，顾远的眼睛漆黑一片，连眼白都看不见了。 只剩下一双黑色的诡异瞳孔。 粗看之下，就好像是那照片上被挖掉了双眼的前妻一般。 ...... “我，我为什么看不见了！？” 顾远惊恐的声音传来。 他的身体跌倒在地板上，双手茫然无措地到处摸来摸去。 “林先生，霍小姐？” “你们还在吗？” 霍秀秀看着顾远的模样，神色厌恶却又疑惑。 她虽然不如林砚那么神通广大。 但来这别墅之后也能看得出来，这里到处的风水局并没有被任何邪祟的侵袭。 换言之也就是说这里他们来的时候明明没有鬼。 可现在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林砚，顾远这是被鬼上身了？” ...... 闻言林砚轻轻摇了摇头。 顾远这可不是被鬼上身了的情况。 他初到别墅之内的时候就看到了这里并没有一丝一毫的阴气。 而从孙妙妙的表现来看，鬼是在她的体内。 “顾远，我们都在。”林砚清冷的声音响起，“有什么话你就说出来吧。” 顾远瘫坐在地上，双眼当中流下了两行血泪。 他知道。 他要死了。 “对不起，林先生。” 先前他和林砚所说的话半真半假。 所以在林砚听来，虽然合理，但却又很别扭。 因为顾远隐藏了其中最重要的部分。 “妙妙其实就是她。” ...... 顾远并不讨厌自己的前妻。 反而对他的前妻还无比痴迷。 “黄瑶，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十几年前，顾远抱着他躺在病床上的前妻黄瑶无比悲痛。 黄瑶很漂亮，哪怕是因为病痛的折磨，依旧能够看到她眉宇间那如同猫一样惹人怜惜的温柔。 “顾远，对不起。” 黄瑶的道歉声在顾远听来却如同割进了他心里的刀子。 外面都说是他傍上了富婆。 可谁又知道他和黄瑶是真心相爱。 只是可惜造化弄人，黄瑶的身体每况愈下。 而且也提出不止一次想要和他分手，这样也不会耽误风华正茂的顾远。 两人相处的这几年，黄瑶早就看出来了顾远有能力有抱负。 未来哪怕不凭借自己的助力一样能够出人头地。 “可惜，我见不到那个未来了。” ...... 滴—— 滴——！ 病房里机器的声音在回响。 黄瑶睡着了。 顾远坐在她的病床前面，明亮的灯光从上方照下，却将顾远的脸打在了阴影里。 “黄瑶，我会让你见到的。” 不久之后。 圈子里传出了一个消息。 黄瑶打算把自己所有的资产全都留给她和前夫的儿子，不会给顾远一分钱。 再后来，黄瑶死了。 她的资产却并没有和传言的那样，留给和前夫的儿子。 可另外一个人却接替黄瑶出现在了顾远的身边。 那个人就是孙妙妙。 同时她也是黄瑶。 ...... “对不起林先生，我之前骗了你。” 顾远的脸上满是血泪，他那副样子比刚刚更加骇人。 久远的回忆再次浮现在脑海当中，顾远自己都有些怅然若失。 不过在这故事当中，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 霍秀秀皱着眉头看向那照片问道：“照片上的黄瑶和孙妙妙明显就是两个人，你是带她去国外做整容手术了？” 说完之后霍秀秀自己又意识到了另外一个问题。 如果说孙妙妙就是黄瑶的话。 那她们两个人无论性格、记忆还是经历都完全对不上。 就连年龄也对不上。 两人相差了足足得有二十岁。 黄瑶就算是再风韵犹存，现在估计都得五十岁了，怎么可能看着还和三十岁的少妇一样。 ...... 林砚接过霍秀秀的话，代替顾远给她解释道：“身体确实不一样，但灵魂...” 霍秀秀愣住了。 灵魂？ “林砚你的意思是，孙妙妙现在身体里的是黄瑶的灵魂？” 林砚淡然地点了点头。 他从一进来别墅再次见到孙妙妙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 甚至他最开始的时候还以为孙妙妙只是精神问题。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想通了事情的原因。 孙妙妙本身就是鬼！ 岳昭恰逢其时地对林砚拍马屁道：“不愧是偶像啊！这竟然都能看得出来！” 虽然听着舔了一点，可这句话岳昭是发自心底里说出来的。 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够通过蛛丝马迹推断出来这么多东西。 “要我说偶像你要是不当水神师傅了，完全可以去当侦探啊！” 没有理会耍宝的岳昭，林砚轻轻一挥手。 地上的那道符箓无风自动，随后飞向了顾远。 在符箓接触到顾远身体的一瞬间，一把火凭空燃起。 瞬间符箓就化成了灰烬消散。 顾远的双眼之中浮现出一丝清明。 紧接着他便看到林砚走到了他身前蹲下身子。 那双原本应该十分秀气的丹凤眼却带着一股让他觉得寒冷的气质。 随即林砚开口低声问道。 “顾远，你的五煞转魂是从哪里得来的？” ...... 第231章 轮转失调 “五煞转魂？那是什么东西？” 顾远满脸茫然，不像是装出来的样子。 而是他压根就不知道林砚所说的到底是什么。 林砚眉头轻蹙，指着旁边躺在地上的孙妙妙问道：“你不知道五煞转魂，那她是怎么回事？” 顾远沉默了片刻，随后走到了孙妙妙的身旁。 此时的孙妙妙浑身正在不停颤抖。 脑袋上依旧还贴着林砚的那张符箓。 在她体内似乎正有着某种力量想要和符箓相抗衡。 顾远叹了口气，缓缓开口。 “当年我寻求各种能够救活黄瑶的办法，最后在一个老头手上找到了一个方子。” ...... “那老头以五十万一包的价格卖给了我十包药。”顾远再次陷入了回忆当中，“当时我没有别的办法了，就算只有一丝希望我也想要试一试。” 一共十包药，他喂给了躺在病床上的黄瑶五包。 又给了原本的孙妙妙五包。 从那天起，每到夜里十二点的时候。 黄瑶就会疯狂地呕吐，吐出一些黑色的液体。 起初顾远以为自己被骗了，那老头给他的是毒药。 可后来却发现，黄瑶开始越来越喜欢照镜子了。 可她的身体却越来越差。 而且经常会胡言乱语，就像是出现了错觉一样。 再后来那个老头又出现了一次。 告诉他是时候了，并且又给了他两包东西。 在当天夜里，混合着黄瑶和孙妙妙的生辰八字让她两人喝下去。 ...... 听完了顾远的讲述之后，林砚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倒是和他预想的所差不多。 顾远连五煞转魂是什么都不知道。 所以肯定是有人教他要这么做，他才会把黄瑶的魂用这种阴毒的手段转到孙妙妙的身上。 怀抱着孙妙妙的身体，顾远面如死灰地说道：“林先生，孙妙妙确实是我害死的。” “现在我已经把一切都告诉你了，能不能帮我把她治好，我保证以后每年都会给孙妙妙祭拜...” “不用祭拜了。”林砚抬手打断了顾远，“孙妙妙没死。” 此话一出，顾远当即就愣住了。 他低头看了看怀里抱着的“孙妙妙”。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孙妙妙的身体已经不再颤抖了。 而是以一种十分陌生的目光看向了他。 这眼神吓得顾远当即就推开了自己怀里的老婆。 “你...你不是黄瑶？” ...... 林砚上前几步，走到了孙妙妙的身前。 弯下腰轻轻将孙妙妙额头的符纸揭了下来。 “她当然不是黄瑶。” 在林砚揭下来符纸之后，孙妙妙平静地起身看向了顾远。 那平静的眼神当中却又饱藏深意。 “顾远，你不记得我了吗？” 孙妙妙的嘴角露出一丝讥讽的笑意。 她等了这么多年，终究还是等到了这一天。 “林砚，她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霍秀秀凑到了林砚身旁，看着孙妙妙有些疑惑。 刚刚顾远的故事听得她就一头雾水，林砚所说的什么五煞转魂她也没接触过。 所以看到眼下这个局面，她有点懵了。 紧跟着凑过来的岳昭也是一样。 “偶像，我知道你懂得多，给我们解释解释嘛。” ...... 见到二人都和好奇宝宝一样看着他，林砚索性也就开口缓缓说出了他所知道的真相。 “当年顾远的前妻黄瑶病重，到处奔波寻找治疗黄瑶的办法，恰好在那个时候碰到了一个老头，教给了他五煞转魂的方子。 再后来他就把这个方子用在了黄瑶和孙妙妙的身上，想要借着这阴毒手段，让黄瑶在孙妙妙的身上借尸还魂。 只不过他也没想到，那个老头给他的法子并不完整，而且更为阴毒。” 林砚在说话的同时，孙妙妙就已经扑向了顾远。 五煞转魂。 原本应该是藉由人体心肝脾肺肾对应五行轮转失调，从而培养出五煞。 在死后培养出的五煞鬼就能轻易吞食普通人的生魂。 从而实现借尸还魂的目的。 ...... 只不过林砚还有个疑惑。 他自己想到现在也没有想通，所以就对身边的霍秀秀和岳昭两人询问了一下他们的想法。 “五煞转魂想要完成，还需要一个先决条件，那就是被吞食生魂的人必须是自愿，否则就会导致煞气入体两魂共争。” “孙妙妙怎么看都不像是自愿的吧？” 霍秀秀听完之后，斟酌着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会不会是因为当时的孙妙妙愿意，但却又在仪式进行中途反悔了，所以才变成这样？” 林砚眼神微微一亮。 这个猜测倒是十分合理。 不过没等他细想，顾远那边就顶不住了。 “救命！” 顾远的脖子被孙妙妙双手掐住，眼睛往上翻露出了大片眼白。 脑袋胀的通红，一副快要昏死过去的模样。 孙妙妙双手恶狠狠地掐着他的脖子，双眼中满是即将要复仇的快意。 ...... “顾远，你没想到我还活着吧？” “你真是骗我骗的好惨啊！！！” 孙妙妙歇斯底里地叫声异常尖锐，眼神之中满是血丝。 双手更是用上了和她娇弱身躯完全相悖的力量。 就连顾远这么一个大男人都挣脱不开。 “救救我...” 顾远嘴角不自觉地流出了口水，他已经感觉自己快要昏死过去了，这是他最后技能你说的一句话。 可孙妙妙压根就像是没听见。 死命掐着他的脖子。 “偶像，我们要不要？” 岳昭看着孙妙妙和顾远的动作，他感觉自己都有点呼吸困难了。 再这么下去的话，估计用不了多久顾远就被掐死了。 林砚轻轻点了点头。 倒是的确不能让顾远现在就死。 那个教给顾远五煞转魂方法的神秘老人身份他还没问。 ...... “孙妙妙，等会再处理你们之间的恩怨吧。” 林砚的声音落在孙妙妙的耳朵里，仿佛带着什么特殊的魔力。 顿时她手上的力道就减轻了三分。 随即孙妙妙扭头看向了林砚。 “你是谁？” 她刚问完，还没等林砚开口立刻又自己仿佛知道了一样回答道。 “又是这个混蛋请来的人是吧，那今天你也得死！” 说到这好不容易喘了口气的顾远心里又是一紧。 要是连林砚都制服不了孙妙妙的话，那他今天肯定得死在这。 “林先生，林大师！” “求你快把这个鬼东西给收服了吧，你要多少钱都行！我全都给你！” 顾远的话无疑又是更加激怒了孙妙妙。 她双眼当中的怨恨几乎凝为实质，伸手就想要继续刚刚的动作活活掐死顾远。 可正当她要发力的时候。 一根修长且有些苍白的手指点在了她的眉心处。 林砚的声音不大，但却犹如天宪。 开口就让她无法再有丝毫动作。 “我说，等会再处理他。” ...... 第232章 祸害 孙妙妙不知为何身体颤抖了一下。 随后她那双原本死死掐着顾远脖子的手就松开了。 就连眼神里面那种怨恨的目光都清澈了些许。 林砚见此，低头俯视着瘫坐在地的顾远开口问道。 “那个教给你这方法的老人是谁？” 顾远再看向江川的眼神有些惶恐不安。 可在一旁对着他虎视眈眈的孙妙妙却让他不得不将一切都告诉林砚。 咽了口唾沫，顾远大口喘息了几次才说道：“林先生，那个老人的身份我也不太清楚。” “当时我在各地奔波各种法子都试过了，最后在沿河镇碰到了一个很奇怪的老头。” ...... 林砚听着他的描述眉头一皱，对此有些不太相信。 一个精明的商人，怎么可能会相信一个莫名其妙碰到的怪老头所说的话，然后就把五煞转魂的方法用在了孙妙妙的身上。 “事到如今，你还打算隐瞒下去？” 顾远苦笑了一声。 他垂下头叹了口气，林砚给他的压力这么大，他又怎么可能隐瞒。 只不过当时发生的事情太过于离奇。 事到如今他也无法完全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林先生，那个老头他种了一棵很奇怪的树，他给我的东西就是从那棵树上刮下来的。” “当时他告诉我这东西可以救黄瑶，我就相信了他。” 这次顾远总算是像挤牙膏一样慢慢把所有自己知道的事情都给挤了出来。 而针对他和黄瑶还有孙妙妙的整个故事的拼图也终于已经完整。 ...... 十几年前。 顾远还是个一穷二白的傻小子的时候认识了富婆黄瑶，当时的黄瑶刚刚离异不久，和顾渊一见钟情。 之后两人生活了一段时间，黄瑶却被查出绝症。 为了找到能治疗黄瑶的办法，顾远将这些年攒下来的财富几乎耗费一空，最后才找到了那个名为“五煞转魂”的办法。 通过人脉关系，顾远锁定了和黄瑶生辰八字相合的孙妙妙，用自己有钱人的身份将孙妙妙哄的团团转。 再后来黄瑶身死，可死后的鬼魂却借助五煞转魂的方法成功替代了原本的孙妙妙。 可不知道是因为黄瑶心善还是这方法不完整的原因，孙妙妙并没有被吞噬，而是沉睡在了她自己的身体内。 直到她心中的怨念越来越深，再加上房间内那些诡异照片的引导才变成了现在这副样子。 ...... “说到底，还是因为你想要满足自己的私欲，所以才会让事情变成现在的样子吧？” 霍秀秀从一旁缓缓走了过来。 听到霍秀秀的话，顾远身躯一震，抬起头紧盯着霍秀秀：“你这是什么意思！” 霍秀秀在这之前就和孙妙妙有过接触。 对于孙妙妙她算不上特别了解，可平常聊天的时候她却从来没有听过孙妙妙说过以黄瑶自居。 再看向孙妙妙的时候，霍秀秀神色中有着些许感慨。 “你就没有想过，黄瑶从来没想要让你救她？” 顾远神色黯淡地低着头，他想过。 可是他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 只能用不断的忙碌来麻痹自己。 林砚倒是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么一层关系在，对于女人的心思来说，果然还是女人最懂。 ...... 原本站在一边默默看着的顾森此时也走上前来。 “妈。” 这一声十几年没有说出来的字眼。 终于还是出现在了顾森的嘴里。 不论是黄瑶还是孙妙妙，终归都是顾森的母亲。 在顾森喊出这一声之后，孙妙妙的脸上流下了两行泪水。 那双包含怨念的漆黑眼瞳之中也浮现出一丝悔恨。 “顾森，妈在这。” ...... 既然已经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事情。 那人家的家务事，林砚也就没有掺和的想法了。 “岳昭，打电话给局里吧。” “这里的事和咱们已经没什么关系了。” 顾家的事情既然已经全都搬到了明面上来。 那他一个外人自然也就没必要留在这了。 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更何况他又不是清官，充其量也就是个阴官罢了。 三人离开顾家别墅的时候。 刚刚离开的那个管家屁滚尿流地跑了回来。 眼神当中带着惶恐不安的情绪。 看到林砚三人的时候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 “林...林先生！” “这山上有问题，我跑出不去了！” ...... 林砚漠然地看着这个管家，淡淡开口说道：“回别墅里去吧，不然你走不出去的。” 这个管家同样也不是什么好人。 不过孙妙妙的怨念主要在顾远的身上。 等她发泄掉这些年因为五煞转魂积攒的怨念，自然会变成普通人。 届时顾家的事情局里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这个管家也自然有他的去处。 踩踩缝纫机有益于身心健康。 离开了顾家。 路上岳昭一边开着车一边把顾家的事情原原本本给非自然食物调查局的对接员说了一遍。 现在的岳昭俨然已经是一副林砚助手的模样。 并且本人也十分乐意以这个身份自居。 尤其是对接员那一声声岳小师傅叫的他是心花怒放。 以前从来没听这个称呼这么顺耳过。 ...... 回到自己家里之后。 林砚其实心里还有件事没有想清楚。 那就是在十几年前和顾远接触过的那个神秘老人。 他似乎是个游离在整个事件边缘处的角色。 可是整个事情的导火索，五煞转魂就是他教给顾远的。 而且按照顾远的说法。 那个老头住的地方在沿河镇。 林砚知道沿河镇这个地方，就在黄河中游和下游的交界处。 也是黄河改道之后流经的第一个转折点。 几年前他因为一点小事去过一趟。 不过对那边并没有什么太深的印象。 “没想到那竟然还藏着一个老祸害。” 林砚摇了摇头。 对此并未再多想。 ...... “偶像，你在说什么呢？” 岳昭拿着扫帚一边打扫着院落里的落叶，一边开口对林砚好奇地问了一句。 对于岳昭的询问，林砚并未立即回答。 坐在椅子上眯着眼静静望向了逐渐暗下来的天空。 “天黑了。” 被林砚莫名其妙的话搞得有些摸不着头脑的岳昭将扫帚放回到了院子的角落。 随即纳闷地嘀咕道：“天黑了这不是很正常，都已经快七点了。” 不过岳昭倒是也没在意太多。 打扫好了院子，又去找青衣红绫聊天去了。 而林砚的手机却在这时候屏幕亮了一下。 一条霍秀秀发过来的消息。 【林砚，明天有时间吗？我奶奶想请你来家里吃个饭...】 第233章 铜镜 次日。 林砚应约前往了霍家大院。 刚一到约定好的地方，远远就看见穿了一身浅红色裙子的霍秀秀正站在那等着他。 “林砚！” 远远的霍秀秀也看到了他。 冲着他兴奋地挥了挥手，随即穿着有些别扭的高跟鞋走了过来。 这还是林砚头一次见到这副打扮的霍秀秀。 和以往那种干练飒爽的风格不同。 今天的霍秀秀有了那种大家族千金小姐的感觉。 只是那不太适应高跟鞋的脚步显得有点别扭。 似乎是注意到了林砚的目光，霍秀秀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脚。 随后冲着林砚做了个鬼脸。 “我奶奶非让我穿的，我也不习惯。” ...... 一边说着，一边自然而然地伸手抓了一下林砚的胳膊。 “走吧，奶奶在等着咱们了。” 林砚倒是也并没有在意这些小细节。 微微点头之后，和霍秀秀并肩一起走进了霍家大院里面。 为了这次林砚的到访，霍家大院里面一大早就忙活了起来。 随着林砚和霍秀秀进门，霍家的管家就站在门口，带着一些家里帮忙的佣人们迎接着二人。 “小姐好，林先生好。” 霍家的管家梅若是一个看上去三十多岁的干练女人。 留着一头短发，金丝眼镜架在高挺的鼻梁上让她更是充满了一种知性美。 “梅姨，我们先过去啦。” 被叫做梅姨的女管家微笑着点了点头。 “老太太都等不及了。” ...... 得知这次林砚来，霍老太太连她珍藏了好多年的女儿红都让人取了出来。 此时的霍老太太正端坐在迎客厅的主位上一脸笑意地看着刚刚踏过门槛的霍秀秀和林砚二人。 林砚走上前一步，站在霍老太太的身前微微欠身拱手道：“晚辈林砚，见过霍老太太。” 霍老太太是他师傅的朋友，自然也是他的长辈。 见了霍老太太他自然也是该行礼的。 霍老太太见到林砚之后，眼神里满是慈爱。 “好孩子，快快起来。” “真是没想到你师傅那老道士还藏了你这么个宝贝徒弟，也不早点和老婆子我知会一声。” 霍老太太的声音里还带着一点埋怨。 要是早知道林砚的存在，她就和老道士定个娃娃亲了。 哪还用后面相亲这么麻烦。 ...... 熟悉霍老太太脾气的霍秀秀脸色微微一红，随后赶忙接话岔开了这个话题，“奶奶，你不是都说了我们年轻人的事情我们自己解决么，你再说我就带林砚走了！” 霍老太太哈哈大笑了两声，随即眯着眼睛挥了挥手：“好了，秀秀你这孩子长大了，奶奶我也说不动你了。” “还不快带着林砚坐下，杵在这等着奶奶我给你们搬座位呢。” 霍秀秀微微点头嗯了一声，带着林砚坐在了霍老太太身旁的位置坐了下来。 刚一坐下，霍老太太伸手扣在桌面上对林砚说道：“林砚啊，秀秀这孩子脾气急了点，有什么事你多担待。” 霍老太太对林砚是越看越顺眼。 其实最开始的时候她和老道士也只是想看着撮合一下霍秀秀和林砚两个人。 只是后来发生的这些事，让霍老太太认定了林砚这个孙女婿。 有能力有担当，最重要的是长得也是一表人才。 听着霍老太太的话，林砚微微怔了一下。 “秀秀脾气挺好的。” ...... 瞧见有些迟钝的林砚，饶是以霍老太太丰富的人生阅历都愣了一下。 同时心里不由得感慨了一句。 果然能力强的人，情商都比较一般。 以前她见过的一个年轻人也和林砚如出一辙。 “罢了罢了，林砚你师傅他最近身体怎么样？”霍老太太岔开话题，问起了林砚的师傅，“要我说总是住在山里年纪大了容易落下病根，要不就搬来这住下算了。” 林砚摸了摸下巴，倒是认真思考起了这个问题。 虽然平常他和老道士互相之间没什么交流。 但他打心底里还是很尊敬老道士的。 林砚回想起住在那破落道观里的老道士，开口回应道：“山里环境虽然好，但是一直住着他年纪大了也确实不方便。” ...... 听到了林砚的回答之后，霍老太太眼神一亮。 “那可是，等过几天我就让人去把他接过来，反正这院子大，也不差一个住的房间。” 林砚闻言再次打算起身拱手对霍老太太道谢。 可霍老太太连忙按住了他。 霍老太太自然也有她自己的心思。 老道士要是来这住下来，林砚隔三差五地也能来一趟。 到时候他和秀秀的事情，那还不是顺理成章。 想到这霍老太太摆了摆手：“林砚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道谢就不用了。” 林砚略一思索，随后从怀里摸出来一块玉佩。 这是他这次来霍家准备的礼物。 正好也适合这时候拿出来。 “霍奶奶，这个是送您的一点小心意，我自己做的玉佩。” ...... 这次霍老太太倒是没有拒绝。 接过玉佩的时候，一股冰凉的气息通过玉佩传递到了她的手上。 “纳阴石玉！？” 霍老太太那双眯着的眼睛顿时睁开了，瞪大眼睛看着自己手掌里这枚大概也就拇指长短的玉石。 执掌霍家这么多年，霍老太太的见识自然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只是一眼就看出了林砚这枚玉佩的独特。 顾名思义，纳阴石的作用就是能够吸纳阴气。 只要贴身佩戴，就能够避免一些邪祟之物的侵扰。 像是霍老太太这种以前经常接触古墓阴物的人，身上或多或少都会带着一些阴气。 可能平常感受不到什么，一旦阴气爆发，那可能会直接置人于死地。 很多土夫子晚年暴毙，大多与此有关。 ...... 霍老太太轻轻抚摸着这块玉石，笑眯眯地将其收了起来。 “林砚你有心了，既然你这么大方地送了老婆子我礼物，那我的见面礼总不能让人笑话了。” 说罢，霍老太太挥了挥手：“小梅，进来吧。” 刚刚才见过一面的管家梅若推开木门走了进来，而她的手上还有着一个造型十分精致的木盒。 木盒通体呈现暗褐色，林砚看得出来这是十分名贵的阴沉木。 而在这木盒的上面还带着一些十分古怪的花纹。 让人一眼看上去就会被吸引住目光。 能够用阴沉木盒子装着的东西，就连林砚都有些好奇了。 这时候霍老太太再次开口了。 “林砚，这次请你来也不光是为了吃个饭。” “这个东西你先看看吧。” 梅管家走上前来，轻轻将手中的阴沉木盒子打开。 林砚定睛看去。 里面放着的东西是一枚残破的... 铜镜？ 第234章 四十年前的往事 “铜镜？” 林砚稍稍打量了一番霍老太太拿出来的这东西。 他对于古董这一类东西算不上太了解。 不过能够被霍老太太用这么珍贵的阴沉木盒子所保存起来的铜镜，那肯定不一般。 霍老太太双手将那一面铜镜给取了出来。 随后在林砚略微有些疑惑的目光中，将那面铜镜缓缓递了过去。 同时开口给林砚解释道：“林砚啊，这东西是很多年前我从下面收上来的，今天就当是个见面礼送给你了。” 面对霍老太太递过来的铜镜，林砚并未犹豫，顺手接了过来。 长者赐，不可辞。 “那就多谢霍奶奶了。” ...... 林砚微微侧目看着接到手里的镜子。 这枚铜镜背面雕刻的花纹虽然略微有些许地磨损。 但整体还是十分完好的，只是粗略扫了一眼林砚就能辨认出上面呈现出的有龙形。 而且龙潜于水，随着奔流不息的江河环绕整个镜子的背面。 “这是蛟龙入海图？”林砚刚一开口自己就摇了摇头，“不对，这镜子背面并没有海...” 按照这铜镜背面的画所传达的意思。 林砚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猜想。 “这是将镜子视作江河，困蛟龙于其中，困龙纹铜镜？” 霍老太太眼神闪过一抹异色，随即赞叹道：“没想到林砚你一眼就看出了这其中的奥妙。” 这枚困龙镜是霍老太太在几十年以前一次偶然所得。 最开始的时候她研究了很长一段时间，可以她的见识却看不懂这具体是哪个年代的物件。 只能粗略估计是在战汉时期的东西。 ...... 林砚拿着这枚铜镜在手中稍稍感受了一下它的重量。 随后又正反面来回看了一番。 铜镜背面上雕刻的图案依旧栩栩如生，可是铜镜正面却并没有了曾经光彩照人的样子。 反而整个镜面都是灰扑扑的。 而且在镜子边缘的位置，上下各有着一个十分细微的凹槽。 “这是...” “这原本应该是装在什么架子上面的。” 霍老太太也知道上下的那两个缺口。 只不过当初她得到的时候，就只有一面铜镜。 后来她也在市面上找过，只是可惜并没有找到。 林砚微微点了点头，霍老太太的这个解释确实十分合理。 不过他心里倒是还有个疑问。 “霍奶奶，您给我这枚铜镜的意思是？” ...... 霍老太太眯着眼睛笑了笑。 “这枚铜镜是我给秀秀准备的嫁妆之一。” 听到霍老太太这话，霍秀秀的脸颊腾一下就红了。 随后扯了扯霍老太太的衣袖。 “奶奶，你说什么呢！” 她可从来都不知道什么嫁妆的事情。 而且这枚铜镜她连见都没有见过。 霍老太太现在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让霍秀秀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看着略显局促的霍秀秀，霍老太太哈哈笑了一声。 “好了，奶奶逗你们呢。” “林砚既然你看出来了这铜镜后面的图画，那我就再告诉你一点关于这枚镜子的事情吧。” 林砚看着手中的铜镜默默点了点头。 他能够感觉得到这镜子内似乎蕴藏着某种特殊的气息。 像是阴气，但又不完全是。 ...... 四十多年前。 那时候的霍老太太还是个风华正茂的姑娘。 因为一次偶然的机会，她跟着一些朋友们找铜路去了一个小村子里面。 这枚镜子就是她在那村子里得到的。 而且据那个村子的人说，他们那还有不少和这个铜镜一样的物件。 当时可把那一帮人给高兴坏了。 旁敲侧击了一番之后，这才知道了这些东西的来历。 据村民说，他们村子毗邻黄河的一条小支流虞河。 村子里的人去打鱼的时候，隔三差五就能捞到一些这种奇奇怪怪的东西。 有的是小碗小罐，有的是他们都不认识的物件。 他们把这当做了是河神的馈赠。 在得知了这些信息之后，霍老太太那一批人当时就明白了那条所谓的虞河下面大概率可能有着一座“龙王庙”。 也就是水墓。 ...... 霍家迎客厅里面。 听完了霍老太太的讲述之后，林砚轻蹙起了眉头。 “所以霍奶奶你们当时下去了？” 霍老太太闻言摇了摇头，“没有。” 她的眼神当中似乎带着一丝怅然。 “当时我们并没有下去。” 四十多年前，那时候科技并不发达。 所以想要下水掏水洞子，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可当时霍老太太的队伍里有一个能人，绰号水老鼠。 他有一种独门闭气功夫，能在水里一口气憋半个小时不换气。 所以当时他下去了。 可之后霍老太太他们在岸边等了一天一夜，水老鼠也没有上来。 就此只能作罢。 带着从村民们手里得到的那些东西走了。 ...... “虞河。” 林砚口中琢磨了一下这条河的名字。 身为捞尸人，黄河大大小小的支流他基本都有所了解。 而这条虞河确实也是黄河支流。 不过并不是什么大支流。 甚至除了在那附近的村镇上的人之外都没什么人知道。 “霍奶奶，您的意思是希望我能去虞河一趟吧？” 林砚虽然平常在情感问题上迟钝了一点，但是对于专业对口的事情还是十分敏锐的。 霍老太太从拿出这面铜镜到讲故事。 很明显就是有让他去一趟的打算。 至于捞谁。 那也就只有一个人了。 四十年前死在虞河的水老鼠。 ...... 霍老太太叹了口气。 本来这些事她是想等到饭后再和林砚商量的。 只是正好林砚刚刚拿了礼物出来。 所以她就想着用这面龙纹铜镜回礼给林砚。 而林砚对于这些事情实在是太过于敏锐，所以立刻就猜到了她的意思。 “奶奶知道林砚你的规矩，多少钱你开个价就好。” “水老鼠当年算是救过我一命，要是能想办法捞他的尸体最好，如果不行的话也没关系。” 毕竟已经时隔四十年。 而且当时水老鼠还是死在了河里。 如果不是知道林砚的本事，霍老太太压根就不会提起这件事。 现在她也只是怀着一丝希望，看能不能让她多年前的老朋友入土为安罢了。 “很难。” 林砚的神色也有些犹豫。 以他们当时的遭遇来看，水老鼠也有可能早已经死无全尸。 而且就算是有尸体。 时隔四十年之久，如果没有特殊因素。 那尸体恐怕早就已经腐烂，连骨头架子都不一定能剩下了。 “霍奶奶，您也清楚捞尸人有捞尸人的规矩，十万一个人。” “我会尽力去找的。” 第235章 你想多了! 霍老太太拿出来的这枚龙纹铜镜，与黄河的一条支流有着密切的关系。 而黄河对于林砚这个捞尸人来说基本可以算作是他的工作场地了。 事关黄河，就算霍老太太不说他也有去看看的打算。 想到这林砚开口对霍老太太问道：“霍奶奶，你们当年去的地方具体在哪里，现在还有印象吗？” 几十年前的位置，很可能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发生改变。 甚至可能原本的村子都因为某些原因变成了没有人烟的荒村。 如果贸然前去，能不能找到准确的位置都还是两说。 ...... 不过林砚所担心的事情，霍老太太也早就考虑到了。 “两年前，秀秀去过一次那个地方。” 霍秀秀闻言怔了一下。 随后思考了起来。 对于她这种行业来说，记忆力那可是最首要的东西。 所以即便是两年前的事情她也是记忆犹新。 短暂思考过后，霍秀秀开口试探道：“奶奶，你说的是我和考古队一起去远水镇的那次？” 她能想到两年前去过黄河水岸的事情，应该就是那一次了。 不过她记得当时好像是因为远水镇上发现了一座地主墓，并没有牵扯到什么黄河水洞子之类的。 而且远水镇也是有着几百年历史的古镇了。 肯定不是当时霍老太太去的那个村子。 “奶奶，你是不是记错了啊？” ...... “我只是年纪大了，又没有老年痴呆。”霍老太太摆了摆手，“我怎么可能会记错这种事情。” 一边说着霍老太太一边冲梅管家招了招手。 “地图给我看一下，秀秀你之前去的那个远水镇距离我们当年的位置并不远。” 梅管家贴心地拿出随身携带的平板电脑放在了霍老太太面前，随后在上面按照霍老太太的指示，那远水镇附近的一片地图都给调了出来。 林砚的目光也看向了地图。 虞河尽管不是什么大河，但在地图上也是有标注的。 林砚看着地图上的虞河两边全都是山林，只有在虞河流域上游才有着一处房屋建筑的标注。 而这里也就是之前霍秀秀所去过的那个远水镇了。 ...... 霍老太太指着地图上的一个位置。 从地图上看也就距离远水镇几厘米之外，按照侧边标注的地图换算比例，大概也就是不到一百公里之外的虞河下游。 “虞河下游，靠近转流域的位置，这里就是我们当年去的地方。” 虞河水急且多折，河道两侧群山围绕，只有上方远水镇那一处地方算是裸露在外。 结合山势走形，依稀能够看得出像是一条蜿蜒曲折的蛟龙。 林砚对于风水一道上面并没有过多精深的研究。 但走水势他却十分熟悉。 这条虞河的水势俨然一副蛟龙走水的模样。 可他看着却又十分古怪。 稍稍往前凑近了一些，林砚看着地图开口对霍老太太说道：“霍奶奶，以蛟龙走水势来看，虞河流域本应是上尾下首，可现实却截然相反...” 斟酌了片刻之后，林砚伸手指了指远水镇的位置。 “这里是龙首，本应向下重回黄河入海，可此时却反而逆行冲向上方。” 虞河的走势完全违背了风水上的蛟龙走水势。 ...... “不错，如果按照正常的风水图来看，虞河确实有问题，可正因为这里有问题所以当时我们才选择去了那里。”霍老太太缓缓说道。 霍秀秀对此同样也心存疑惑。 因为两年前她去远水镇的时候，亲身到过那里。 更是看过那里的具体情况。 “奶奶，您说的地方是在虞河下游，可当时我们去的是远水镇，并且在那好像也有些老人知道关于水洞子的事情。” 在霍秀秀说完之后，林砚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 他拿着那枚龙纹铜镜仔细打量了一番。 “如果按照这个说法的话，虞河本身并不是蛟龙走水势，而是另外一种更奇怪的蛟龙溯源势？” 蛟龙溯源。 这也就意味着下游必定是积煞之地阻断龙气。 导致原本应该顺应水势入海的虞河反而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 霍老太太也是头一次听到这种新奇的说法。 而林砚的话让她这些年来的疑惑似乎都得到了解答。 “原来如此。” 不过按照林砚的说法。 那虞河下游必定是无比凶险。 当时那个小村子的村民们都说了，虞河下游并入黄河的部分水流无比湍急，寻常船只压根连正常划行都做不到。 偶尔有胆子大的，驾船进去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那既然虞河下游那么凶险...”霍老太太神色略微露出一丝忧愁，“林砚要不你还是别去了。” 原本霍老太太觉得以林砚的手段，如果水老鼠的尸体真的还在的话，那就能随意打捞出来。 可经过这么一盘算，虞河下游如果是所谓的积煞之地。 那凶险程度可是要提高数个档次。 ...... 林砚手中轻握着这枚龙纹铜镜。 他既然答应了要帮忙，那自然不会食言。 除非水老鼠的尸体真的早已经变成了一堆白骨，否则他就有把握能打捞上来。 更何况最近这段时间他都没有工作，也是时候赶回老本行了。 “霍奶奶放心吧，只是打捞一具尸体而已。” 见林砚表现的十分轻松。 霍老太太心里的担忧也就消散了不少。 “那就好，林砚你要是有什么需要的话随时可以和我说。” 商量好了这件事之后，霍老太太也就没有继续拉着林砚和霍秀秀在这聊了。 而是安排一旁静静等待着的梅管家去吩咐厨房准备上菜。 她自己则是带着林砚和霍秀秀到了饭厅。 ...... 短暂的午餐过后。 林砚告别了霍老太太离开了霍家。 对于接下来的事情，他还是得先回去准备一番。 尽管对虞河的情况已经有所了解。 可那里有极大可能会存在着一处积煞之地。 就这么贸然前去，哪怕是以他的手段也说不好能否全身而退。 “林砚，那我就先回去啦！” 出门送客的霍秀秀远远地冲林砚挥了挥手。 站在乌篷船上的林砚也挥手回应了一下，随即操控着乌篷船转瞬间便消失在了水面上。 顺着来时候的方向，林砚一路返回。 回到了熟悉的镇子外的水路上，林砚将乌篷船收回到了系统空间。 随即返回了自家的大宅院里面。 他才刚一回来，正在院子里无聊地和青衣红绫聊天的岳昭立马起身跑了过来。 “偶像，你终于回来了！” “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呢！” 林砚嘴角微微一抽，抛下一句话自顾自进了里屋。 “你想多了，这是我家。” 第236章 积煞之地 数日后。 林砚再次和霍秀秀碰面是在镇子上。 这次因为目标位置在黄河流域内的缘故，所以就不需要再乘坐额外的交通工具了。 在黄河之中，有乌篷船足矣。 原本岳昭还想死皮赖脸跟上来，可却被林砚以看家为由将他打发在了院子里留下了。 只有林砚和霍秀秀两人坐在乌篷船上面开始了这一趟的旅程。 有乌篷船的速度加持，他们走水路比走陆路反而还要快得多。 而且哪怕在湍急的区域航行，乌篷船也稳如泰山。 站在船头上的霍秀秀甚至感觉不到丝毫的船体波动。 ...... “林砚，咱们是先去远水镇，还是先去找找我奶奶说的那里？”看着浩瀚的黄河水域，此时的霍秀秀一脸期待。 期待这次能够寻找到曾经霍老太太去过的那个地方，也是期待着这次和林砚的单独旅行。 只是可惜不是什么风花雪月的情侣旅行，而是林砚身为黄河捞尸人的任务。 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人距离出发的小镇已经越来越远了。 林砚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手中的竹竿轻轻一划，乌篷船便瞬间冲破滔滔黄河水退出百米远。 “距离还远，如果到了虞河下游能找到煞气，那就能直接去找当年的那个村子，否则的话还是从远水镇一步步来吧。” 对于林砚来说。 在黄河之中驾驶着乌篷船就像是寻常人走在自己家后花园里一样。 随着林砚驾驶乌篷船到了没人的水段，他索性也就懒得装了。 将撑船用的竹竿收起。 林砚扭头看向一旁还站在船边看风景的霍秀秀说道：“时间紧迫，秀秀你先去里面待一会吧。” ...... 等待霍秀秀进了乌篷船仓里面坐下。 林砚直接控制着乌篷船加速行驶，速度瞬间翻了几倍。 两侧的河水就像是完全没有阻力一般，自动扩散向了两侧避开了乌篷船的前进方向。 见到航行稳定了下来。 林砚自己也回到了乌篷船仓里面。 “照这个速度，估计咱们今晚就能到虞河流域了。” “这么快！？” 听到林砚的话之后，霍秀秀惊讶地看向他。 出发前他从地图上看过，从出发的大河镇到目的地的虞河流域少说也有上千公里的距离。 这速度和开车走高速都没什么区别了。 而且乌篷船还是全自动驾驶，林砚只需要稍稍费点心思控制行驶的大致方位就行。 这自然也是为什么林砚觉得走水路方便的原因了。 ...... 接连在海上航行了大半天的时间。 林砚走出船篷，终于是远远看到了他此行的目的地。 两侧延绵的群山像是将整条河段截断成了两部分。 一段携带着泥沙呈现出黄褐色。 另一段则是清澈透亮，如同是山间溪水一般。 那条清澈透明的支流就是虞河。 “咱们到了。” 霍秀秀站在林砚的身旁，眺望远处的群山。 工作习惯使她下意识地就先看了一下虞河流域现在的地貌特征。 两年的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不长。 再加上还有一些人为因素的缘故，现在的虞河其实和之前霍秀秀记忆中的虞河有着些许差别。 而且当年霍秀秀去的也是虞河上游的远水镇。 下游的景色她只是在路过的时候匆匆瞥过一眼。 ...... “群山草木盛而不衰，水质更是清澈透亮，这里的环境怎么看都不像是积煞之地能有的吧？” 霍秀秀十分疑惑。 无论是从风水的角度来看，还是从自然科学来看。 相比起隔壁的黄河主干道，虞河都称得上是美如画的支流了。 尤其是在乌篷船上从下游驶入，那种自然气息扑面而来，简直就是一处绝美的世外桃源。 林砚轻轻点了点头。 他同样也没有感受到阴气和煞气的存在。 连乌篷船上能够感知煞气的铃铛都没有响，这同样也说明了这里似乎并非是他之前所预料的积煞之地。 “在这看确实没什么问题，继续前进吧。” 林砚重新拿出了竹竿，稍微一撑。 乌篷船瞬间摆脱了黄河上迅猛的水流，转而进入了虞河。 ...... “不太对，好像有些奇怪。” 刚一进入到虞河之内，林砚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个问题。 温度。 从黄河驶入到虞河的那一刻，周围的温度就好像是大夏天忽然走进了空调房里面一样。 虽然现在是初秋的季节。 但是虞河之内的温度太低了。 “怎么了？”霍秀秀好奇地看向蹙眉的林砚，“这里出什么问题了？” 林砚怔了一下反问道：“你没有感觉到？” 霍秀秀更加奇怪。 她看了看周围，还特地多留意了一下两侧的山崖和清澈的水底。 可依旧是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我应该感觉到什么？” 霍秀秀的反应并没有丝毫掩饰的意思，更何况她也没必要骗林砚。 这说明她的确没有感觉到周围温度上的变化。 有可能是只有林砚自己能够感觉到这问题。 ...... 林砚没有继续说话，反而静静站在船头思索了起来。 他现在的感官确实要比起寻常人敏锐了不少。 但霍秀秀不是这么迟钝的人。 如果温差真的这么明显，那她肯定能知道。 想到这里，林砚有了一个更便捷的解决办法。 现在他的体感温度大概也就是十度左右，而手机上面显示的温度... 十九摄氏度。 “看来问题出在我自己身上了。” 想到这林砚控制乌篷船停在了原地。 霍秀秀赶忙上前略带紧张地看向了林砚。 “出什么问题了？” “我感觉这里要比刚刚的位置冷了许多。”林砚摆了摆手，虽说不是什么大事，但他感觉这肯定是和此行的目的有关。 现在刚刚到了虞河流域就出了问题。 那正好顺着这条线，说不定顺藤摸瓜就能把这次目的给牵扯出来。 想到这，林砚拿着手中的竹竿直接戳进了水里。 而当他松开手的时候，奇异的一幕出现了。 竹竿就这么直挺挺地立在了水中。 ...... 林砚目光一凝，看向了清澈的虞河当中。 这里是虞河支流汇入黄河主河道的汇聚之处，水深可不是这一根三米长的竹竿能碰到底的。 竹竿却像是插进了石头中一样直挺挺地立在了水中。 “这是...” 尽管已经知道林砚有着特殊的手段。 但霍秀秀还是对此颇为吃惊。 “煞气不浮于表面，而是全都在河底。” “虞河下游果然是积煞之地！” 第237章 河中巨眼 林砚双眼盯着下方的河水。 虞河下游水流虽然依然清澈，可却同样也十分湍急。 通过乌篷船特殊的力量才停在了这里。 要不是因为有乌篷船，恐怕林砚到了这里也发现不了这里就是积煞之地。 因为这虞河所呈现出来的景象完全就是一片祥和安宁。 只不过在这一片安宁之下，隐藏着汹涌的煞气。 可林砚此时心中仍旧还有一个疑问。 那就是他想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感受到此处和外面相比之下要更加寒冷。 如果真的是因为煞气的缘故。 那和他同行的霍秀秀应该也会感觉到才对。 可真实情况是只有他自己感觉到了。 ...... 见到林砚还有些疑惑，霍秀秀坐在船篷下面开口对他问道。 “林砚，会不会是因为那个！” “那个？”林砚怔了一下，随后反应了过来，从自己随身带着的包里摸出来了一个小盒子。 盒子里面放着的就是霍老太太送给他的那块玉佩。 当他的手指触碰到那玉佩的一瞬间。 冰冷刺骨的寒气顿时让他立马缩回了手。 运转体内的真气，林砚这才将玉佩拿了起来。 “这枚玉佩...和此处的煞气息息相关。” 虽然他并不完全清楚玉佩和虞河煞气之间的关联，但既然玉佩一进入虞河之后就显露出异象。 那就说明这里有值得他去探究的秘密。 “先去岸边。” 江川伸手一撑竹竿。 瞬间乌篷船就凭空挪移出去了几十米，转眼间乌篷船便靠在了虞河一侧的河岸上。 ...... 虞河两侧是陡峭的山壁。 只有临近水边的一小片滩涂能够支持林砚和霍秀秀站立。 霍秀秀趴在乌篷船的船沿轻轻一跳跃下了船艄。 而后林砚也跟着她下了车。 将乌篷船就这么停在了岸边，林砚和霍秀秀本想走旁边的小路看能不能绕到山上去。 可当林砚看到山崖一侧石壁的时候，目光却瞬间就被吸引住了。 “等等！” 喊住了霍秀秀之后，林砚静静站在山崖前面看了起来。 霍秀秀穿着登山靴踩在碎石上又折返了回来，顺着林砚的目光也同样看向了石壁。 只是看了一眼，霍秀秀也被牢牢吸引了目光。 石壁上面画着一些十分古怪的图案。 像是大自然形成的。 又像是人工雕刻上去的。 可这里的石壁在虞河水位增长的时候，极有可能就会被淹没在虞河之内。 只有水量降到最低的时候，才有可能显现出来。 常年被河水冲刷，就算这是刻上去的，应该也会被腐蚀掉才对。 “真是奇怪诶。”霍秀秀满脸不解地看着眼前的壁画，“为什么这些壁画没有被虞河河水冲刷消失掉？” 这已经有些超出她考古工作者的认知了。 ...... “两个原因。”林砚默默看着壁画上的内容。 他心中已经大概有了些猜想。 只不过他的猜想暂时还并未得到验证。 “第一个原因就是出在这山壁上面。” 林砚伸手轻轻摸了摸看上去十分光滑的石壁。 同时霍秀秀也走到林砚的身旁摸了摸，一股滑腻的触感从她手上传来。 “这山壁上面附着了一种奇怪的黏液。” 霍秀秀抬手闻了闻从山壁上刮下来的那些黏液。 味道怪怪的，有一种鱼类独有的那种腥味，再加上这滑腻的手感顿时让霍秀秀脸色变了变。 “难道这是某种鱼类身上的体液！？”将手上的黏液擦掉，霍秀秀神色十分凝重。 如果这真的是某种鱼类身上的，那条鱼得有多大！？ ...... “放心，要是真有那么大的鱼类早就被发现了。” 林砚依旧还在看着壁画的内容。 虞河只是黄河的一条小支流而已，如果真的有和小山一样大的鱼类那在这也活不下去。 而且如此澄澈的河水，比起黄河下游那浑浊的河水，大型鱼类更加难以隐藏。 所以林砚这才猜测就算是有超大型鱼类，也早就已经死亡了。 不过相比起大鱼，他对这里的壁画更感兴趣。 “秀秀，你来看这些壁画。” 林砚他对考古学的了解程度可能不如霍秀秀细致。 不过对于黄河上的种种传说，他倒是熟悉的很。 霍秀秀凑到他的身旁，小脑袋垫在林砚的胳膊上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唔，这壁画上描绘的是什么祭祀场景嘛？” 仔细观察了片刻，霍秀秀只是大概猜出来了一些。 林砚轻轻点了点头：“这是祭祀黄河龙棺。” ...... “黄河龙棺？那是什么？”随口问了一句之后，霍秀秀从包里取出来了一个小型照相机，对着壁画拍了一张照片。 而林砚则是给她开始讲述壁画上的内容。 从虞河汇入黄河口子处的山壁上开始，反着向虞河内是连贯的几幅壁画。 这些壁画正好也顺应了蛟龙溯源的方位。 “第一幅壁画，你看这些人他们在准备祭祀物品。” 壁画上依稀能看到一些小人，只不过描绘的比较抽象。 而在那些小人的正前方，画着一个大盆子，盆子上面是堆积如山的贡品。 贡品是鸡鸭猪牛羊的脑袋，还有各种水果。 有了林砚的讲解，霍秀秀终于也算是看明白了一些。 “祭祀我倒是能理解，不过后面这张图，他们为什么要打架？” ...... “打架？”林砚无奈地笑了笑，“他们不是在打架，而是在一起交配。” 霍秀秀的脸瞬间红了。 她看着壁画上面第二幅图所有人都是两两聚在一起，有的一个压着一个，有的掰着另一个的腿... 这种体位她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是在做那种事。 “不对啊！那他们为什么要在祭祀的日子做这种事？” “这不是相当于对那个...黄河龙棺大不敬吗？” 霍秀秀更加疑惑了。 她所了解的祭祀仪式无一不是非常郑重的。 怎么可能会在祭祀仪式上做这种事。 完全就是有违常理。 面对霍秀秀的疑问林砚也摇了摇头。 他同样也不能理解这种做法。 “继续往后看吧。” ...... 接下来的几幅壁画有些模糊不清。 看来那种黏液也并非能完美保护住这些壁画不被岁月所侵蚀。 林砚也只能依稀看得出来，壁画上的人在进行完了仪式之后并没有离开。 而是在虞河边排成了一条长队。 再往后壁画更加模糊了。 不过唯一能够看完全的一幅壁画上面。 却有着至关重要的信息。 壁画上所有人都死了，全是各种人头堆砌在一起。 乱七八糟的尸体掉入河里。 而在代表着虞河的水流当中还有着一只巨大无比的眼睛... 第238章 蜃雾 这些壁画上面，前半部分倒是还算正常。 只是正常的祭祀壁画而已。 在很多朝代的记录上，都有关于祭祀方面的壁画记载。 可是略过被河水冲刷掉的一部分，后面的壁画却直接变得恐怖了起来。 那血腥的场面，完全不像是正常祭祀的壁画了。 “这壁画上描绘的恐怕就是人牲...” 霍秀秀神色沉重的看着壁画。 随后迈步往更后面走了过去。 而她所说的人牲，林砚也有所了解。 就是把人当做是牲口，用人来进行某些祭祀。 眼前壁画上的这种就是在用人牲进行祭祀，只是如果这是真实场景的话，那虞河之内的那只巨大眼睛代表的是什么？ 林砚同样也跟着霍秀秀一起，沿着有壁画的山崖继续往前走去。 ...... 前面的霍秀秀停下了脚步。 她同样也是想着能看到这壁画后面的事情。 “没有了。” “这后面竟然没有再继续画壁画了。” 看着长满了各种苔藓植物和藤蔓植物的山崖，霍秀秀神色疑惑。 林砚同样也是如此。 明明这山崖上的壁画只画了一半。 可为什么后面却没了。 “或许壁画还有。” “什么？”霍秀秀眉头一挑，看向林砚。 林砚并未直接开口回答，而是先蹲下轻轻摸了摸面前山崖上的青苔。 随后他就像是确认了什么一样，取出了一张符箓。 “阴阳五行，癸水见分。” “符箓通玄，化为神引。” 林砚口中振振有词，而他手中的符箓莫名燃起。 在他把符箓放进水里之后，竟然还在燃烧。 丝毫没有因为碰到水而要熄灭的样子。 “壁画在下面。” 收回手，符箓还在两人面前的虞河水中燃烧。 林砚已经肯定，这水下面肯定还有着壁画。 霍秀秀惊奇地看着林砚问道：“这符纸竟然能够在水下燃烧，而且林砚你是怎么知道水下还有壁画的？” ...... “这里的壁画消失的太突兀了，而且也不合理。”林砚指了指被青苔和各种藤蔓铺满的山壁，“如果这些壁画就是为了让人观看，那肯定也会有那种黏液，但这后面并没有...” 当时看到这里的时候，林砚心中就已经在想了。 其实这整座山崖上的壁画都很不合理。 在这种裸露在外面的山崖上绘制壁画几乎不可能保存很久。 不考虑特殊因素，单纯按照地理环境来说。 林砚能够想到的就只有一个可能。 “其实咱们现在所处的位置，以前可能都是虞河的水下。”林砚一边说着一边往乌篷船那边走去。 这边的壁画已经没了，那就没什么好看的了。 带着霍秀秀回到乌篷船上面，林砚站在船头看向前方的河面愣了一下。 “起雾了。” 河面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升起了一阵浓雾。 ...... 霍秀秀赶紧从岸边跨到了乌篷船上。 这大雾将二人和乌篷船牢牢包裹，要是霍秀秀再晚几秒钟上船，她可能都看不到乌篷船在哪了。 “林砚，这雾正常吗？” 霍秀秀也有些懵。 山里自然环境变化快，容易起雾她倒是知道。 可现在她和林砚碰到的情况未免也太诡异了。 半小时前这里天气还好端端的。 结果现在就变成浓雾了。 “林砚？” 霍秀秀怔了一下。 她并没有得到林砚的回应。 顿时一种心慌的感觉就浮现在她的心头。 这么久的相处，她已经下意识地将林砚当做了是主心骨。 如果林砚就这么消失了的话，那剩她一个人在这虞河上面，她也没有林砚那控制乌篷船的技术啊！ 正当霍秀秀有些惊恐的时候，忽然他耳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闭上眼睛，不要乱动。” ...... 乌篷船上。 林砚皱眉看着霍秀秀。 此刻霍秀秀的状态十分不对劲。 她的双眼瞳孔变成了灰白色，就像是戴了两个美瞳一样。 而且双手还在往前摩挲着前进，同时嘴里不停叫着林砚的名字。 在霍秀秀耳边说出这几句话之后，林砚伸手抄起乌篷船上面的撑杆轻轻敲了两下船的侧面。 随后乌篷船侧面的黄河水纹闪烁了一瞬。 林砚单手掐诀，一直丢在乌篷船上的那一捆黑绳立刻凭空旋转了起来。 黑绳一段连接在船头，另外一段连接在了船篷顶上。 在这一切完成之后，整个乌篷船就像是被隔离在了雾气当中。 霍秀秀的双眼也恢复了正常。 “林砚！” 下一刻霍秀秀焦急地抓住了林砚的手。 “刚刚那是怎么回事？” ...... 霍秀秀刚问了一句，立刻就松开了林砚。 “你的身体...” 那一瞬间的接触让霍秀秀感受到了林砚此时冰冷的身体。 就像是死人一样。 不过林砚对此倒是并未过多在意。 他从到了虞河流域以来，就感觉自己的身体温度一直在下降。 不过有真气兜底，所以他并不担心。 “我没事，你先别说话，到船篷底下去坐着。” 林砚的神色十分严肃。 对此霍秀秀也不再多说什么，她很有自知之明。 在这黄河上，林砚就是绝对的地头蛇，无论这虞河里面有什么，都得老老实实待着。 安顿好了霍秀秀之后。 林砚负手站立在船头看向不远处。 乌篷船缓缓漂在虞河上。 荡开两侧的水波，雾气似乎随着乌篷船划过也淡了些许。 ...... “没想到在这里竟然还能有一只蜃。” 半晌，林砚的声音轻飘飘传到了船篷下的霍秀秀耳朵里。 看到林砚略显惊喜的神色，霍秀秀古怪地问道。 “你在这还能找到肾？猪肾还是牛肾？” 文字的魅力在此时体现的淋漓尽致。 林砚轻咳了两声。 随后自己也坐到了船篷下面。 “不是器官那个肾，是海市蜃楼的蜃。” 这浓雾他已经搞清楚了。 这种混杂着腥味的浓雾并非是自然形成的，而是由蜃所喷吐出来的雾气。 以他现在的境界，想要在这遍布蜃雾的虞河上驾驭乌篷船也不能持续太长时间。 否则等到真气消耗殆尽，那要么就只能等到蜃雾散去，要么就只能随缘漂泊。 林砚不喜欢自己掌控不了的局面，所以他直接控制乌篷船飘向了对岸。 同时他也从自己上衣的口袋里面拿出了一样东西。 那枚龙纹玉佩。 原本乳白色的龙纹玉佩，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变成了幽绿色。 而且上面绘制的那条龙纹，在这细微的光芒映衬下。 就像是活过来了一样，开始在玉佩上缓缓游动。 第239章 荒村 林砚目光一凝。 果然和他所想的一样。 他的身体感受到周围温度下降的厉害恐怕也是和这东西有关。 “秀秀，下船。” 乌篷船已经自己漂到了岸边，林砚托着霍秀秀的手掌，将她先送了下去。 随后自己也下了船。 轻轻一拍，乌篷船顿时消失不见。 霍秀秀看到这一幕先是讶异了一下，随后想到了林砚的手段也就见怪不怪了。 只是看着周围的树林，霍秀秀皱了皱眉。 “林砚，咱们现在该去哪？” “这荒郊野岭的，怕是连一户人家也没有。” ...... 虞河下游基本都是山地丘陵，而且多山崖。 在几十年前这边或许还有些村子。 但经过时间变迁，住在这的人也早就都迁徙离开了，基本全都去了虞河上游的远水镇。 不过林砚对此早有考虑。 虽然周围没人能问路，但既然这里地处黄河流域，那他自然也就有办法。 “别急，我找点东西来问问路。” 霍秀秀刚想点头，但忽然觉得似乎有点不太对。 找点...东西问路？？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 只见林砚就不知道从哪拿出来了三根香。 “龙王庙前三分土，只借香火问路途...” 林砚的口中振振有词。 手中的三根香火凭空燃起。 顶部的火苗只是燃烧了短短片刻就熄灭变成了一缕缕烟雾飘起。 看着林砚做完这一切后，霍秀秀顿时瞪大了双眼。 那一缕缕飘起的烟雾竟然指向了一个方位。 “东北方。” 三根香以极快的速度燃尽。 林砚起身顺着烟雾飘去方向看了过去，茂密的树林遮挡了他的视线，那边的情况完全看不清。 可既然指引他往那边去。 方向肯定是没错的。 林砚从地上捡起了一根树枝，一边敲打着地上已经没过他脚踝的高草丛，一边往前方走去。 ...... 半小时后。 林砚带着霍秀秀终于穿过了这茂密的森林。 面前的景色豁然开朗。 阳光洒落在一片荒芜的废墟当中。 “这就是以前奶奶到过的那个村子？” 霍秀秀上前一步和林砚并肩而立。 前方遍布着很多早已经破烂不堪的房屋，粗略看过去这边曾经也是有着几十户人家在这里居住的。 可现在这里的人显然也都迁徙离开了。 只剩下了破落的房屋还有一些没有带走，早已经在这腐朽了的家具。 “应该就是这里没错了。”香火指引林砚最后到了这里，说明面前这座荒村很大概率就是当年的那个村子。 林砚率先走进了这村子里。 他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去研究虞河水底的煞气，而是先找到了这处荒村。 为的是能尽可能地多了解一些这里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包括他手上龙纹玉佩的来历，他觉得在这里或许也能找到一些答案。 “霍奶奶对于当年的事情恐怕记得也不是特别清楚了。” 林砚一边往村子内走去，一边开口对霍秀秀问道。 “在辨别年代这种事上我不太清楚，如果这村子里有什么遗留下来的古物，秀秀你多留心。” 荒村里的情况，江川心里感觉有些奇怪。 根据这里的遗留痕迹来看，当时村子里的人并非是自然离开。 反而像是... 逃难？ ...... 两人从进了荒村之后就分开了。 这村子不算小，从他们进村子的位置要是逛一整圈，起码也得有个十几二十分钟。 而且这里大多数的房子十分残破，甚至连墙壁都已经坍塌。 林砚想全都搜索一遍的话，估计时间还会更久。 心中思索着荒村里面可能存在的线索。 林砚走向了进村口第一家破损不堪的房屋。 门口的木门板早就已经腐烂不堪。 轻轻一推，立马碰瓷一般倒在了地上。 随后溅起大片的灰尘弥漫在屋子里面。 屋内十分昏暗。 不过透过早已经蒙尘的窗子还是能够看到里面的情况。 一张八仙桌，几个木制的小椅子。 桌子上还摆放着几个碗，以及里面变成黑乎乎一坨的东西。 还有旁边原本应该是用来摆放碗筷的柜子，只是这柜子却倒在了地上... 这一幕落在林砚的眼中，他更加确认了心里的想法。 当初住在这的人，似乎并不是搬迁离开。 而是为了躲避某种灾难。 ...... 林砚没有顾及屋子里的灰尘。 他心中隐隐有一种不安，促使着他尽快解决这里的事情。 轻轻捻了一下地面上橱柜的灰尘，那厚厚的一层灰堆积在倒地的橱柜背面。 原本这应该是很普遍的情况。 毕竟这村子荒废了得有几十年了。 没有灰尘才不正常。 可林砚却发觉似乎有些地方不太对劲。 “奇怪。”林砚看着自己的手指，“这灰尘为什么会蕴含着一丝沉积下来的...煞气？” 先前他和霍秀秀在外面看着的时候，他却并没有发现这村子有煞气环绕。 而且自从一到了虞河流域之后。 林砚感觉自己似乎出了些问题，他那敏锐的灵觉就像是失灵了一样。 回忆起之前在虞河上的时候，他甚至要靠眼睛来确认，才能够真正看到隐藏在虞河水下堆积的煞气。 “这不合理。” 林砚轻轻开口呢喃了一句。 正当他心中想着事情的时候，外面的天空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暗了下来。 ...... 林砚拍了拍手，起身之后环视了一圈这间屋子里面。 除了灰尘之中混杂着些许的煞气之外。 屋子里的一切都十分普通。 而且完全没有阴气，这也代表着屋里并没有死人，也没有阴魂。 跨过面前的柜子，林砚掀开通往侧屋的小帘子走了进去。 一张土炕，一个存放杂物的柜子。 还有一盏老式的煤油灯。 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值得注意的地方了。 可这里越是普通，林砚心中那股不安的感觉就越发强烈。 甚至就连他的呼吸都感觉有些沉闷。 林砚先去看了一眼土炕，上面只有几床早就发霉了的被褥。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牛皮纸封包的小本子。 正当林砚拿起这小本子打算看看里面写着什么的时候。 原本阴暗的屋子瞬间被光芒照亮了。 一道闪电划破天空，甚至接连闪烁了数次。 紧随其后的便是声势浩大的雷鸣。 轰隆隆—— 林砚怔了一下，随后透过侧屋的窗户向外看去。 阴沉的天空洒落了倾盆大雨。 一点预兆都没有的暴雨席卷了整个荒村。 第240章 这村子有诡! 林砚站在这间废屋里面。 头顶上已经开始不停的往下漏水了。 外面的雷声让林砚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安。 自从他来到这荒村里面之后。 似乎发生了什么他无法预知的事情。 “这场雨...是在预示着什么吗？” 之前他在这荒村外面看到的那些祭祀壁画。 上面的那些人在祈求着什么。 会不会就是一场求雨祭祀？ 林砚的心中浮现出来这个念头。 不说古代，就算是以前霍老太太的那个年代。 对于祈求某些信仰降雨的这种行为都是时有发生。 结合这场恰好在他和霍秀秀到来之后的降雨。 林砚心中对有关于荒村的事情有了些许的猜测。 ...... “林砚！” 正当他沉浸在对来到荒村之后发生的这些事进行猜想的时候。 屋外传来了霍秀秀的声音。 “下着雨你怎么还过来...” 林砚正打算拉开那扇腐朽的木门，忽然他的脸色变了。 “不对。” 腐烂了半边的木门外。 乌云密布的天空中闪过一道雷电。 蓝白色的光芒照在了屋外“霍秀秀”的脸上。 惨白的脸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诡异微笑。 那双空洞无神的眸子也始终落在屋子里的林砚身上。 这种诡异的感觉... 门外的绝对不是霍秀秀。 林砚左手袖子一甩，从他黑色的长衫衣袖当中滑落下来一枚铜钱往自己的眉心一抹。 “一真真外更无真，祖炁通灵具此身！” ...... 一抹灵光自林砚双目之中浮现。 他再看向屋外之时。 哪还有霍秀秀的身影，只有一阵白雾逐渐飘散在大雨中。 “蜃雾。” 林砚的目光有些凝重。 此时这出现在荒村的蜃雾只有两种可能。 因为某些特殊的原因遗留下来的。 或者是这里真的还存在着一只“蜃”。 如果是后者，那未免有些太夸张了。 林砚自成为黄河捞尸人之后，从未在任何一处黄河流域所经过的地方再见到过这种东西。 推开木门，外面的天空依旧阴沉。 只是雷电少了许多。 这场雨不知道还要下多久，他得尽快和霍秀秀汇合。 否则这诡异的荒村内很可能还会出现别的变故。 ...... 这种降雨量让村子里的地面都变得有些泥泞。 好在林砚对此并不在意。 以他的身手，走在这里和在平地上也没什么区别，无非就是会弄脏鞋子而已。 他和霍秀秀是在荒村侧面分开的。 到现在霍秀秀也并没有喊他，所以应该还没碰到什么危险。 不过也有可能会出现刚刚他所碰到的那种情况。 一旦没有及时反应过来。 后果就是被蜃雾拉进幻境当中。 大雨虽然让地面变得泥泞。 可却也留下了霍秀秀的脚印，顺着脚印林砚看到了霍秀秀和他一样选择进了一个废屋内暂避。 “秀秀，你在里面吗？” 此刻林砚没有吝啬体内的真气，依旧维持着阴阳眼。 院子里并没有蜃雾的残留。 想来霍秀秀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 可在他喊了一声之后。 废屋里面却并没有传来回应他的声音。 “秀秀！” 林砚微微提高了一下嗓音。 可喊出去之后却依旧没有得到回应。 面对这种局面，林砚都不禁愣了一瞬间。 脚印指向这间废屋，可霍秀秀似乎却并不在里面？ 林砚没有犹豫，上前几步推开了木门。 吱嘎—— 刺耳的声音传来。 门外的雨水浸湿了腐朽的木门，发出摇摇欲坠的声音。 门内一片阴暗，没有任何人存在的迹象。 甚至林砚仔细查看了地面，一层厚厚的灰尘上并没有脚印。 只有稀稀疏疏的雨水落进来打湿了些许。 ...... “林砚！” 一道清脆的声音忽然响起。 原本就在心中紧绷着一根弦的林砚立刻转身，同时右手比作手刀状就要向后挥出。 可他没想到这一次真的是霍秀秀。 并非是蜃雾所构成的，真的霍秀秀就站在院子里，而且满脸好奇地看向了他。 “林砚你在这做什么？” “这荒村里好像没什么异常，我什么都没找到诶。” 霍秀秀歪着头看向一间间坍塌大半的房屋。 随后将目光又落在林砚身上。 “奇怪，林砚你身上怎么湿了？” ...... 林砚的心中浮现出一种强烈的违和感。 “这里怎么会没有异常，咱们刚到这就下雨...” 说到这里，他忽然愣住了。 因为此刻的天空一片晴朗，别说是下雨了，就连一片乌云都不存在。 可明明在他的记忆当中，就在他来找霍秀秀的时候。 还是下着倾盆暴雨的。 “不对！” 林砚一步踏出屋内，上前一把抓住了霍秀秀的手。 那温软的触感从他的掌心传来。 的确是霍秀秀没错。 可这样一来，刚刚的一切都无法解释。 “秀秀，你有没有看到荒村内下雨？” “下雨？” 霍秀秀有些奇怪，但看到林砚认真的眼神，她还是回答道。 “没有啊，自从我们进了荒村之后，天气一直都很好的。” ...... 得到了霍秀秀肯定的答复之后。 林砚的心中也有了些许猜测。 他拉着霍秀秀离开了院子，走到了外面荒村大概是中心的位置。 这里长着一棵无比粗大的槐树，可惜的是这棵槐树已经变成了一个空壳子。 树干上破了一个大洞，里面能看到早就已经腐朽干净了。 “秀秀，我们是什么时候分开的？” 林砚抬起手看了一眼时间。 按照他刚刚的经历，大概过了... “半小时左右吧。”霍秀秀坐在了槐树下的一个石墩子上面，半仰起头看向林砚。 林砚微微点了点头。 从时间上来说，没有任何问题。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我出问题了。” ...... 霍秀秀一惊，赶忙对林砚问道。 “林砚你哪里不舒服么？” 自从到了虞河流域之后，霍秀秀也能感觉得出来林砚有点怪怪的。 而且到了荒村之后，表现的更加明显了。 她还以为是林砚因为一直撑船的缘故有些累了。 “不是身体的问题，这件事很难解释...” 林砚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告诉霍秀秀刚刚发生的事情。 “总之，这村子里面有古怪。” “之后绝对不能和我分开。” 林砚认真的样子，再加上他所说的话。 顿时让霍秀秀明白，或许是她没有察觉到荒村里的问题。 “放心，我又不是小孩子。” “就算帮不上林砚你什么忙，但也肯定不会添乱的。” 第241章 阴村 面对霍秀秀的话，林砚微微摇了摇头。 他倒不是担心霍秀秀会捣乱。 而是先前他所经历的蜃雾幻象有可能会重来。 到时候如果霍秀秀不在身边，他可能会因此误伤到霍秀秀。 “先走吧，去村子中心看看。” 林砚离开这间破屋，直接往村子中心走去。 霍秀秀不知道刚刚林砚所经历的事情。 尽管对林砚现在的表现有些奇怪。 但还是很顺从地跟了上去。 两人分开的这段时间，霍秀秀也并不是一无所获。 她发现了村子里一个很奇怪的现象。 一边往村子中心走，霍秀秀一边开口说道。 “林砚，你有没有觉得这村子里的房子都怪怪的？” ...... 林砚脚步稍稍放慢，从外面观察了一下这并排而立的一栋栋快要坍塌的废弃土屋。 很快他就明白了霍秀秀的意思。 一般村子里的房子都是坐北朝南。 这样的布局算是背阴向阳。 可这个村子却恰恰相反。 所有房屋都是背阳的。 先前林砚他们是从村子后面绕过来的，所以潜意识里还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 林砚现在明白过来倒也不算晚。 他停下了脚步，看向霍秀秀开口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给霍秀秀解释。 “正常村子房屋都是向阳，这样一方面是能晒太阳，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借助阳光当中的正气来把屋内的阴秽给清除。” “可这个村子却截然相反，之所以与正常村子不同，或许是因为...” 说到这林砚停顿了一下，随后低头弯腰在地上捏了一点土。 地面很湿润，他捏起来的其实也不算是土，而是泥。 左手手腕一抖，林砚拿出一张符纸把这一点泥给包裹在了里面。 随后把这张符咒折叠成了一个奇怪的三角形。 “秀秀，火折子给我。” ...... 霍秀秀从随身带着的小包里面一翻。 “火折子没有，防风打火机有。” 随后便递过来了一个煤油防风打火机。 林砚嘴角一抽，不过有总比没有好。 “算了，凑合用吧。” 拿过打火机点燃了符箓之后。 一道黑色的气体从燃烧的火焰上面升腾而起。 看到这一幕霍秀秀不禁有些惊奇。 “为什么还会冒黑烟？” “这是村子内多年沉淀下来的阴气。” 林砚神色凝重地看着黑烟逐渐消散在空气中。 他没想到，这一个看上去普通的荒村竟然还隐藏着这么多秘密。 ...... 打开手机上的地图，林砚对照了一下现在他和霍秀秀所处的位置。 “这里并不是当初你奶奶来的那个村子。” 霍秀秀听到这话愣了一下。 “不是？” “这怎么可能，奶奶不是说当时她们来的就是虞河下游嘛？” 虞河下游大部分地区都是荒山野岭。 完全没有人烟的存在。 如果这里不是他们要找的村子的话，那村子在什么地方？ 再者说。 按照村子内的情况来看。 这里的确是荒废了几十年的样子。 和霍老太太之前来的那个时间点完全能对上。 “林砚，你这么说肯定是看出了什么吧？” 和林砚相处了这么久，霍秀秀对他的性格算是很了解了。 既然现在林砚这么肯定这里并非是当年的村子。 那自然就有着他的道理。 ...... 林砚抬手挥散了飘向空中的最后一丝阴气。 “这里是一座阴村。” 阴村。 霍秀秀瞳孔一缩。 她在很久之前听说过这个称呼。 一般古代干旱或者洪涝的大灾之年，村子里会有祭祀活动。 而阴村就是某种特殊的祭祀仪式。 首先让村子内的青壮年在阴村里居住一段时间。 然后选定好祭祀的日子，再用纸人替换掉。 同时将鸡鸭猪头之类的祭品放在村里。 这样一来，就算是完成了阴村祭祀。 “难怪这儿的房屋都是背阳，原来这是阴村！” 霍秀秀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们误打误撞，竟然找到了阴村里面来。 林砚此时也已经带路走到了村子正中央的位置。 在这里有着一棵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枯死了的大槐树。 槐树乃是木中之鬼。 倒是正好符合了此处乃是阴村的情况。 ...... 此时的霍秀秀感觉周围温度都下降了一点。 面对这种情况，只能开口问更有经验的林砚。 “我们现在要做什么？离开这去找真正的荒村嘛？” 林砚看着槐树摇了摇头。 “不急。” 抛下两个字之后，他直接飞身跃起到了槐树的树干上方。 对着树干上面枯死之后露出来的一个树洞，林砚直接将手给伸了进去。 片刻之后，林砚沉着脸跳了下来。 “已经被别人拿走了。” 霍秀秀依旧不解：“拿走了什么？” “阴木之精。” ...... 林砚踩着枯死的老槐树下面的树墩子，稍微一用力。 咔嚓—— 一声脆响过后。 整棵树都向后倾斜倒了下去。 露出了下面一个散发着恶臭的破洞。 霍秀秀捏着鼻子往后退了几步。 “这是祭祀坑？” “没错。” 林砚并未在意这些气味，掏出先前霍秀秀给他的打火机，点燃了一块枯枝之后直接丢了下去。 火光照亮了下面的祭祀坑。 里面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一截枯枝燃烧了几秒钟之后就熄灭了。 树墩子下面的洞里再次恢复了一片黑漆漆的景象。 “有点意思。” 蹲在旁边的林砚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这个洞。 他原本以为这棵槐树是当时建立阴村的村民们种下的。 可现在看来似乎并非如此。 而是有人在阴村祭祀结束之后，特意挪了一棵槐树过来。 并且还将其中培养出来的阴木之精给取走了。 ...... 思索片刻，林砚拍拍手站起身来对霍秀秀招呼了一声。 “走吧，去找真正的荒村。” 霍秀秀应了一声，跟在林砚的屁股后面小跑着追了上去。 “你知道真正的荒村在哪了？” 林砚边走边点了点头。 “那是自然。” “阴村坐南朝北，往北走就是荒村真正的所在地。” 对于这虞河下游的荒村，林砚心中已经有了个故事的雏形。 只不过还欠缺一点能串联起来的东西。 所以他要去当年霍老太太那一群土夫子去过的那处村子，去找那个能把这一切都给串联起来的东西。 林砚微微抬手，拿起了霍老太太交给他的那枚龙形玉佩。 不知道什么时候，龙形玉佩的颜色已经转成了深邃的墨色。 上面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那条龙，双眼处还仅剩了一点翠绿。 看上去就像是画龙点睛一般。 “或许，那个东西就在我手里。” 第242章 诡物学舌 林砚手中握着龙形玉佩。 自从他带着霍秀秀来到了虞河流域之后。 这东西似乎就一直在发生着某种变化。 直到现在这种变化似乎算是完成了。 那条龙上点睛的双眼散发出一阵摄人心魄的光芒。 而且此时林砚运转阴阳眼看上去，龙形玉佩上竟然还缠绕着丝丝缕缕的阴气。 “奇怪，林砚这是我奶奶送给你的玉佩吗？” “怎么现在颜色变得这么奇怪了。” 霍秀秀正跟在林砚身旁。 在林砚拿出来这玉佩的时候她同样也看到了。 龙形玉佩变成了现在这样子。 她也十分意外。 不过霍秀秀看不到上面的阴气。 只当是因为气候环境的变化而使得玉佩改变了颜色。 就像是温玉一样。 ...... 林砚轻轻捻了一下龙形玉佩表面的纹路。 上面的质感和先前一般无二。 看来阴气并未改变这玉佩的表面，而是有什么内在的东西发生了他所不知道的变化。 “不管了，先去荒村。” 林砚的心中有些担心，随着他和霍秀秀的到来。 似乎这里有一股莫名的力量正在推着他们探索这里曾发生过的事情。 穿过这个曾经祭祀用的村子。 再往前就是大片树林。 甚至还能听到一些奇怪的鸟叫和不知名小动物的声音。 完全像是进入了原始丛林一般。 霍秀秀毕竟也不是普通的大家闺秀。 在这种地方丝毫没有落下脚步，紧跟着林砚往树林深处走去。 树林里面到处都是没过脚踝的杂草和灌木丛。 周遭的树木并非是人工种植的，但却一棵棵长得如此粗壮茂密，甚至两人合抱都不一定能抱得过来。 林砚走在前面，确定好了方位之后带着霍秀秀快速穿行在树林之中。 按照他的预计，阴村的位置不会距离另一个村子太远。 “穿过这片林子应该就到了。” ...... 霍秀秀拔出随身带着的短刀，跟在林砚身后戒备着。 虽说这里应该没什么大型的猛兽。 但来时候经历过那么多诡异的事情。 她觉得还是谨慎些好。 随着两人越走越远，身后的阴村也已经看不见了。 周围的一棵棵树木就像是迷魂阵一样，将头顶的阳光都给遮盖了大半。 并且身处这种附近全是一模一样树木的环境中。 让人不自觉地就会感觉到有些恐慌。 而且他们在这待的时间也有些久了，太阳快要落山。 这意味着他们很可能要在这荒郊野外过夜了。 “林砚，咱们是不是走的太久了一点？” “......” 霍秀秀正警惕地看着周围。 手中紧握着的刀柄上沾染了些许汗水。 她有些不安地开口问了一句。 然而却并没有得到林砚的回应。 ...... 霍秀秀怔了一下，她向前看去，哪里还有林砚的身影。 正当她心里有些慌张的时候。 一只手从后面环绕着她的脖颈捂住了她的嘴。 “别说话，别抬头。” 林砚清冷的声音让霍秀秀暗自松了口气。 她轻轻拍了拍林砚的手臂，表示自己已经明白了。 随后林砚松开了捂着她嘴巴的手，然后小心翼翼地牵着霍秀秀往一侧继续前进。 尽管林砚说过了不让她抬头。 但霍秀秀还是有些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 微微用旁光向上扫了一眼。 就是这一眼，让她浑身都止不住颤抖了一下。 身边的树木上，挂着一具具早已经风干了的尸骸。 黄昏残留的阳光照映在上面。 林间的微风吹拂。 那些尸骸微微转动，像是在目送着她和林砚离开。 ...... 过了许久，林砚握着霍秀秀的手一松。 他们面前豁然开朗。 浮现出一处和先前村落极为相似的荒村。 “刚刚...刚刚那些是什么？” 霍秀秀大口喘着气，刚刚穿过树林的时候她甚至都不敢呼吸。 林砚看着已经逐渐暗淡下来的天空，并未立刻和霍秀秀解释太多，而是取出了一个小手电往荒村的方向走了过去。 见此霍秀秀也只能快步跟上。 生怕走得慢了没跟紧林砚再出现什么意外。 林砚走在前面，打着手电照亮了前方村口的位置。 这里的构造果然和他先前所猜测的一样，和阴村恰好相反。 所有房屋都坐北朝南。 村口正是他们进来的这个方向。 天色已晚，林砚并没有选择全方位探索荒村。 而是就近找了村口的一间倒塌了大半的屋子走了进去。 ...... “先前那些并非是死人。” 废弃的屋子里。 林砚开口淡淡说了一句，算是回应之前霍秀秀的疑问。 他用阴阳眼已经看过。 虽然阴气缭绕，但都仅仅只浮于表面。 应该是以鸡鸭鱼骨填充纸人，同时穿上了衣服。 再加上当时穿过树林的时候天色将暗，看上去像真人而已。 “那这些东西吊起来是做什么用的？” 听到是纸人，霍秀秀秀眉轻蹙。 她知道纸人大多都是给死者充当祭品的东西。 烧纸人的她见多了。 但是这把纸人“吊死”在树上的，可谓是少见。 ...... 林砚对此也并没有太多了解。 只不过竟然出现在这荒村外面。 那大概就是和荒村有关。 而且这里荒废了大概几十年，这么久的时间阴气都不曾散去。 可想而知曾经会是怎样一副情形。 “我们这次不是为了调查这里背后故事的，最主要的目的还是为了打捞水老鼠的尸体。” “不过暂时在这借住一晚，明天一早确认了位置就离开。” 林砚说罢之后，在屋子里面清理了一块地面。 随即点了一堆篝火起来。 屋子里的黑暗顿时被驱散，温度也上升了些许。 “你先休息会吧，天亮了我叫你。” 林砚拿起手电，踩着已经倒在地上的破门板子走到了屋外。 一路走来见到了那么多诡异的事情。 林砚不放心就这么睡在这。 索性不如让霍秀秀先休息一会。 毕竟她只是个普通人，不睡觉第二天指定没精神。 犹豫片刻，霍秀秀冲着屋外的林砚说道。 “那我睡上半夜，下半夜我起来替你值夜。” 林砚闻言直接拒绝了她。 “你安心睡就是了。” ...... 深夜。 听着树林中传来的各种虫鸣声。 林砚心中默默思索起了接下来的计划。 现在霍老太太给他的位置他已经找到了。 那么接下来就只需要按照原定的路线去找当时那个水洞子所在的位置。 只要水老鼠的尸骸还在虞河之中。 那他就有法子能捞上来。 不过毕竟几十年的时间过去了。 尸体说不定早就被水冲走不知道还有没有了。 “走一步看一步吧。” “走一步...看一步吧。” 林砚心中悚然。 他猛地抬起头来向前方看去。 刚刚有什么东西。 在学他说话！？ ...... 第243章 你们是谁?! 环顾四周。 并没有任何人影存在。 可林砚确信刚刚的声音离他很近。 并且虽然说的话一样，那个声音却异常尖锐。 就像是老嫂子捏着嗓子说话的声音。 林砚回头看了一眼屋子里，霍秀秀正坐在一块木板上面靠着墙睡着了。 心中略作思索，林砚试探性再次开口说了句话。 “你是谁？” “你是谁——” 尖锐的声音再次传来。 这次林砚听清楚了，就在前面村头塌了的大门上面。 随手捡起地上的一颗石子，林砚手腕一抖。 石子顿时飞出。 沉闷的打击声响起，石子精准的命中了什么东西。 ...... 等他走近之后才发现原来是一只长相很奇怪的猫头鹰，躺在地上小爪子一抽一抽的。 显然是被他刚刚那一石子打昏了过去。 林砚拎着这只学他说话的傻鸟，回到了屋外。 他对动物学没什么研究。 只知道鹦鹉是会学人说话的，至于猫头鹰会不会。 那他就不清楚了。 不过他倒是在猫头鹰的脚上找到了一样东西。 一个被红布所缠绕着的纸条。 上面写着一句很奇怪的话。 “我在水里看着你。” 林砚眉头一挑，抬手将这张纸条点燃烧成了灰烬。 等他做完这些再低头一看。 那只傻鸟醒了，正蹲在地上瞪着大眼看他。 “回去找你主子去吧。” 抓着大鸟的身体，林砚把它往空中用力一甩，直接消失在前面的树林里不见了。 而那只鸟在他眼中，身上飘散着烟雾。 就像是黑夜里的明灯一样。 给他指引出了一个方向。 “有意思，装神弄鬼的在我这见多了。” 林砚拍了拍手。 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被盯上了。 但既然有人想找他麻烦。 那他也不介意反过来先把麻烦给处理干净。 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先完成了手头的工作再说。 反正有他追踪用的定魂香。 神仙来了也跑不脱。 ...... 后半夜。 林砚坐在木屋前，静静打坐调息。 屋里的霍秀秀已经悠悠转醒。 像她这种从业多年的老手，调控睡眠时间也是最基本的技巧。 “林砚，你要不要休息一会？” 霍秀秀活动了一下因为睡姿导致有些酸痛的脖子。 林砚微微睁开眼看向她摇了摇头。 对他现在的境界来说，就是几天不睡觉也无所谓。 “天亮还早。” “你现在起来不如再睡一会。” 霍秀秀走出屋子坐在了他的身旁。 抬头看着晴朗的天空，霍秀秀开口说道。 “睡不着了。” “林砚咱们明天不是要去找水洞子么，你有什么头绪吗？” 霍秀秀对于那个水洞子还是很感兴趣的。 能够引得当年的霍老太太以及圈里一群好手出面。 那肯定不会是一个普通的水洞子那么简单。 虽然霍老太太没有明说。 但霍秀秀也敏锐地察觉到了。 霍老太太安排她和林砚这次一同来虞河。 除了捞水猴子的尸体之外。 也是想让她来看看这里的情况。 ...... 说起那个水洞子。 林砚随手捡起了一根树枝。 “树枝落下的方向，就是水洞子所在的方向。” 随后他松开了撑着树枝的手指。 啪嗒。 树枝倒向了他的右手边。 霍秀秀一脸狐疑地看向了那个方向。 “真的？” 倒不是她不相信林砚，这随手拿起一根树枝就说找到了水洞子的位置，实在是有点太奇葩了。 一般情况下，想要找到准确墓穴的位置。 除了看当地风水之外。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根据当地居民口中某些流传下来的故事，还有当地有记载的一些古籍来判断。 但现在他们所处的位置。 方圆几十里唯一的村子早已经没了。 ...... 林砚轻笑了一声。 树枝他是丢着玩的，不过位置他的确已经知道了。 虞河流域下游一共就这么长。 他水神师傅的名号可不是白叫的。 “虞河流域下游煞气浓郁，那水洞子之内必定有阴气，阴煞之炁相冲，想找自然不是什么难事。” 话虽然这么说。 但林砚之前撑着乌篷船在河上的时候，他并未找到那个阴气和煞气相冲的点。 本来他是以为找错了地方。 但后面他和霍秀秀找到了那处阴村，方才明白了原因所在。 阴气被那棵槐树吸纳，汇聚成了阴木之精。 而后来阴木之精被不知道什么人给取走了，剩下了槐树地下那个烂摊子。 从他点燃符纸丢进去里面。 就已经知道了水洞子的所在。 ...... 自从霍秀秀醒了之后。 后半夜就没有再出现发生什么事情。 等到天色一亮。 林砚和霍秀秀二人离开了他们昨晚待了一晚上的废弃屋子，走进了荒村里面。 白天有了阳光照射进来之后。 这里倒是显得没有那么阴森了。 就像是很平常的废墟一样。 而且在林砚的眼中，这里和阴村还有些不一样。 如果说阴村是积郁着阴气的阴暗面。 那这座荒村就是透露着生气的阳面。 林砚看着路边两侧的屋子，大部分都已经是倒塌的废墟。 正当两人走在村内的时候。 霍秀秀皱眉开口说道。 “林砚，我总感觉有些怪怪的。” ...... “哪里怪？” 林砚问了她之后，霍秀秀却又有点说不上来。 她以前也去过很多类似这里的地方。 一般这种曾经有人生活过。 但后来却荒废了的村子，都会带有一种“腐朽”的气息。 有点像是老人迟暮的那种感觉。 但这里似乎不太一样。 “它”不像是迟暮的村庄。 而是依旧还带着一点让人感觉违和的生气。 “喵——” 正当林砚和霍秀秀停下了脚步的时候。 忽然一声猫叫传来。 紧接着两人看向了不远处。 让林砚都有些没想到的一幕出现了。 一只拴着绳子的黑猫从前方巷子里面走了出来。 发现了两人之后，黑猫有些警惕地又叫了几声。 而紧跟着在拴住它的绳子后面，一个穿着破抹布一样衣服的老妪脚步颤颤巍巍地走了出来。 ...... “老婆婆？” 霍秀秀踟蹰了一下，试探着对那老妪叫了一声。 那老太太忽然扭过了头来。 空洞诡异的双眼看向了林砚和霍秀秀的方向。 “嘶...” 霍秀秀倒吸了一口凉气。 老妪的眼睛就像是被硬生生挖出来了一样。 血肉纠缠着聚合在了她的眼眶里面，看上去十分狰狞恐怖。 “你们...是...谁？” 老太太声音沙哑。 似乎是许久都未曾开口说过话了。 第244章 祭品 林砚和霍秀秀对视了一眼。 两人对这个刚出现的老太太显然都很意外。 这座几十年都没人居住的荒村，竟然还有一个老太太在这。 而且这老太太长得...未免也太诡异了一点。 这要是换俩普通驴友偶然来到了这里，怕是得被这老太太直接吓得屁滚尿流了。 不过虽然这老太太的样貌看着有些吓人。 但林砚并未在她身上感受到一丝恶意以及阴气煞气。 眼前这个老婆婆，应该就是个普通人而已。 见这老婆婆是个盲人，林砚轻轻对霍秀秀做了个手势。 让刚刚开口的霍秀秀先去试探一下老太太的底细。 能出现在这里。 他可不相信这目盲老太太真是个普通人。 ...... 霍秀秀会意，微微点头之后朝那老太太的方向走去。 同时一边开口说道。 “您好，我们是误入这里的游客。” “老奶奶这里我看不是都已经荒废了，您怎么一个人在这？” 霍秀秀并未说实话。 她也不是未经世事的小女孩。 面对一个不明底细的老太太，怎么可能挑明身份摊牌。 那是愣蛋子才会做的事情。 老太太听到霍秀秀的话之后浑身一震，脸上露出一丝难以置信的神色。 “你们是...误入进来的！？” 在听到霍秀秀的话之后。 明明双目失明的老太太却直接冲着霍秀秀的方向快步走了过来。 那速度和灵活性。 如果不是两人亲眼看着老太太双眼是两个空洞。 甚至都丝毫看不出来她是个盲人。 “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还能不能出去？？” ...... 老太太原本蜡黄的脸色上甚至都挤出来了一丝红润。 她那双干枯瘦弱的手臂拉住了霍秀秀的手臂。 这一举动让霍秀秀心中越发疑惑。 还能怎么进来？ 不就是正常走进来就可以么。 霍秀秀一边悄咪咪侧头看向了林砚，一边开口安慰了一句这个老太太。 “您别激动，我们就是穿过林子来到这的。” 老太太听到霍秀秀这么说。 神情更加激动。 伸手指着荒村一侧的树林大声喊道。 “这边，你们是这边穿过树林来的对不对！！！” 此时的瞎眼老太状若癫狂。 手中拉着黑猫的那根绳子也松开了。 这时候林砚才走上前来，悄然伸手把霍秀秀拉到了他身后。 在他眼中。 这老太太身上的气息变了。 原本安静平和的气息。 在听到他们是穿过树林来的之后，就变得越发暴躁不安。 虽说依旧并没有阴气煞气这种东西。 但是林砚却敏锐地察觉到。 瞎子老太牵着的那只猫身上有大问题。 ...... 老太太伸手往刚刚霍秀秀站着的那里抓了一下，结果抓空了。 随后她脸上出现了一丝恼怒的神色。 “你们要跑？” “你们是不是要跑！” “我不会让...” 嘭—— 林砚一个手刀砍在了老太太脖颈上。 瞬间原本要发狂的老太太就昏了过去。 霍秀秀眼疾手快地拉住了她，防止直接磕在地上再给这个看上去已经七八十岁的老太太磕死。 做完这些之后。 林砚侧目看向了一旁。 先前这个瞎眼老太牵着的那只黑猫，此时正蹲在老太太的身旁。 那一双琥珀色的猫瞳就这么静静看着林砚。 ...... 霍秀秀放下老太，满脸不解地看向林砚。 “林砚，你怎么直接把她打昏过去了？” 第一时间林砚并未开口。 只是走上前顿时将手指搭在了瞎眼老太的脖颈上。 片刻后他方才起身回道： “她的心智已经被蜃所蒙蔽了。” 霍秀秀依旧不解：“什么意思？” 在她的理解中。 蜃不是先前在虞河边的时候，江陵所说隐藏在河里吗？ 瞎眼老太很明显是生活在这村子里面的。 又怎么会和蜃牵扯上关系。 见霍秀秀还没明白他的意思。 林砚思索了一下，将自己的想法全部说了出来。 “这座村子早在几十年前应该就已经被废弃。 而这个瞎眼老太能独自在这生活这么久，很显然是不可能的。 别的不说，就光食物都足够让她绝望。” ...... 试想一下。 一个瞎了眼的人，哪怕对村子内的各种环境很了解。 可村子荒废之后这里就已经没人了。 甚至村民们连所有囤积的食物都全部带走。 在这种情况下，她能怎么生存下去？ 要是啃树皮吃草，最多不过半月时间就会因为营养或者各种疾病等等原因支撑不住。 但她却依旧在这里活的好好的。 甚至还有闲心...养一只猫。 林砚蹲在黑猫面前，和黑猫对视着说道： “所以，她至少能每天都得到能保证她活下去的食物。” 霍秀秀闻言也是点了点头。 同时又补充道。 “还有淡水。” 讨论完了这件事，但霍秀秀却还有一个不解的地方。 “那她为什么会被留在这荒村里面？” ...... 林砚摸了摸那黑猫的脑袋，黑猫喵喵叫了两声。 似乎对于身边刚刚被江陵打晕过去的盲眼老太并不担忧。 而且对林砚也并无恶意。 甚至还伸出舌头舔了两下江陵的手心。 抬起头看向荒村里面。 对于霍秀秀这个问题，他心中也早有考量。 按这瞎眼老太的年纪来看。 起码也是和她奶奶一个年代的。 而根据江陵从霍老太太口中，还有亲身到了这里之后的所见所闻，他能肯定一件事。 当年在霍老太太那支队伍来过这里后。 或许就是在他们到达这里的那一刻开始。 这座荒村的命运就已经发生了变化。 林砚坐在一旁坍塌的院墙上，缓缓开口说道。 “秀秀，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 在五六十年前。 这里还并不是荒村，而是一座安居乐业欣欣向荣的村子。 村民们男耕女织，生活虽然说不上富裕，但也算美满。 然而有一天村子里来了一群外乡人。 他们穿着靓丽，出手阔绰。 还有很多村民们见都没见过的玩意。 他们告诉了这座近乎与世隔绝的山村里的村民们，许多外界现在的繁荣景象。 村里的年轻一辈们最先开始希望离开这里。 去外面看看那些外乡人口中美好的城市。 然而村子里有规矩。 当年恰好便是祭祀河神之年。 为了村子搬迁，祈求河神的原谅。 村长决定留下一个“祭品”待在村子里。 “那个祭品，应该就是她了。” 讲完故事，林砚叹了口气。 看向正躺着的那个瞎眼老太。 第245章 虞河之蜃 林砚讲的故事让霍秀秀一时间有些错愕。 “她是祭品？那为什么还活的好好的...” 霍秀秀还记得。 当时在虞河那处石壁上看到的壁画上。 可是记载着当时祭祀都是用的活人来祭祀的。 直接用小船渡到河上。 然后直接沉进水里就算是完成祭祀了。 林砚点了点头，霍秀秀说的没错。 正常情况下的祭祀，的确会直接把这瞎眼老太当做是人祭直接沉进虞河里头。 但或许当时情况特殊。 他们着急离开迁徙村子，又或者发生了什么别的事情。 现在想要了解当时的情况。 就只有一个人知道。 眼前的瞎眼老太。 ...... 霍秀秀和林砚的目光同时看向瞎眼老太。 “既然只有她知道，那林砚你还把她给打晕了...？” 先前林砚打晕瞎眼老太的时候，霍秀秀还以为是林砚发现了这个人有什么问题。 可现在看来这就是个普通的小老太太而已。 倒不是霍秀秀觉得林砚手段残忍了点。 只是把这老太太打晕了。 他们就没办法审问了。 林砚打晕这老太太，自然有他的考虑。 “她被蜃气污染了心智，必须要先把蜃气拔除，才能不影响她和咱们交流。” 先前林砚和她说话说了一半。 直接就差点发疯了。 为了避免这种事情还是得先把老太太的蜃气给祛除掉。 林砚取出一颗冰心丸，给老太太放进了嘴里。 冰心丸入口即化。 自然也不用担心会噎住。 就在林砚做完这些之后，他的目光落在了旁边那只黑猫身上。 黑猫依旧很安静。 舔了舔自己的爪子，抬起头和林砚对视了一下。 霍秀秀发觉林砚似乎对这只黑猫好像很感兴趣的样子。 忍不住开口对林砚问道： “这只猫有什么问题吗？” ...... “自然是有问题的。” 林砚上前一步，拎着这只猫的后脖颈提了起来。 就算他做出这种举动。 本来应该认定了他是陌生人的黑猫，却依然还很安静。 然而正当霍秀秀也想过来看看的时候。 “喵——！！” 黑猫却瞬间冲着她龇牙咧嘴。 丝毫不想让霍秀秀靠近它。 霍秀秀一怔，歪着脑袋不解地看着这只黑猫。 “很奇怪？” 林砚笑着把黑猫放在了地上。 黑猫围着他的腿盘旋了两圈然后坐了下来。 “应该是这个东西的原因。”林砚从怀里拿出来了一样东西。 正是当初霍老太太给他的那枚玉佩。 现在被他拿到了手上。 玉佩微微发烫。 ...... 林砚将玉佩收回到了怀里。 而在这时候，躺在地上的老太太悠悠醒来。 “小黑...小黑呀~” 老太太刚一醒来就唤了一声黑猫。 听到老太太的呼唤之后，黑猫也并没有继续待在林砚的脚底下了，而是回到了老太太的身旁。 “小伙子，刚刚对不起啦...” “你们没有受伤吧？” 很显然老太太是知道她先前发狂的。 但她自己也控制不住。 不过现在吃下了林砚的冰心丸，体内积郁下的蜃气被驱散，就不需要考虑这种事情了。 “我们没事，不过只是想来问几个问题而已。” 老太太的神色缓和了些许，坐在地上点点头开口道：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看你们的穿着，想来也不是普通人吧？” ...... 听到这老太太的话，林砚有些错愕。 看到？ 老太太的双眼依旧很吓人。 没有眼睛，又怎么才能看得到呢... 似乎是看出了林砚心中的疑惑，老太太笑呵呵地开口： “你们不用害怕，小黑就是我的眼睛。” 小黑就是那只黑猫的名字。 老太太这么说完之后，黑猫灵性地抬起头喵喵叫了一声。 林砚心中斟酌了一下。 现在隐瞒身份的话也没什么必要了。 他来这里的目的主要还是为了去找当年霍老太太他们去的那个水洞子。 而眼前这个老太太，或许就是能给他提供信息的关键。 “老奶奶，我是黄河上的捞尸人，这趟是为了来完成委托的。” 正当林砚还在想着该怎么开口继续询问的时候。 老太太颤抖着身子扑通一下给他跪下了。 “水神师傅！！！” “水神师傅您终于来了啊！” ...... “你认识我？” 林砚越发不解了起来。 虽说他听过虞河这个名字，但他可是从未来过这条黄河支流的。 要说见过面前这个瞎眼老太那就更不可能了。 除非... 老太太并非知道他这个人。 而是知道捞尸人水神师傅这个名头。 这样一来似乎解释就合理的多了。 “老婆子一直在等你啊！” “求求您，救救河神大人吧！” 林砚微微蹙眉，开口对这瞎眼老太问道。 “你在等我？还是那个河神大人在等我？” 老太太口中的河神大人肯定就是虞河当中的那只蜃。 没想到竟然还真的活到了现在！ 只不过听上去好像也快死了。 ...... 老太太被林砚扶着颤颤巍巍地起身。 随后开口和林砚说道。 “是河神大人，河神大人原谅了我们的无理，只是要我留在村子里等待着水神师傅您的到来...” 老太太的这一番话，让林砚脑海之中的故事再次多出了一条线。 难怪这个老太太身为祭祀河神的“祭品”，但是却安然活到了几十年后的现在。 当年祭祀之时，老太太还是个小姑娘的时候。 她被丢进了虞河里面。 然而却并没有淹死，而是被蜃给救了，并且还遵从蜃的指令回到了荒村内生活了下来。 不过林砚倒是还有个疑惑的地方。 “那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 老太太摆了摆手。 “当年淹下了，好在河神大人赏赐了小黑给我，我能通过小黑的眼睛看到一点东西。” ...... 难怪先前看那只黑猫的时候。 林砚总是感觉有些奇怪。 原来如此... “不过你所说的河神大人现在怎么样了？” 老太太脸色灰暗了不少。 过了几秒钟之后才有些沉闷地开口。 “河神大人已经很久没和我联系过了，我也不知道...” “但是我相信，水神师傅您一定能救河神大人的！” 林砚沉默片刻，直截了当地摇了摇头。 “我来这里是为了一个委托。” “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几十年前有一队人来过这座荒村。” 虽然这是个问句。 但林砚可以肯定，老太太必然记得。 正是因为当年霍老太太那一批人的到来。 才会使得现在这个村子的人全部迁徙去了北边的镇子。 果不其然，老太太开口了。 “我记得...” “不光记得，我还杀了他们中一个人！” ...... 第246章 稳坐渔台 林砚目光一凝。 杀了其中一个人？ 霍老太太当时可没和他说过这件事。 不光是他，就连霍秀秀都不知道其中还有这种事。 眼见瞎眼老太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 完全不像是在骗人。 而且她也没理由在这种事情上骗人。 对她来说没有一点好处。 林砚沉默片刻，他有些难以理解地问道： “婆婆你确定没有记错？” “还是说你们村子来过不止一次外人？” 瞎眼老太立马否定了林砚的话。 “我们村子就来过那一次人，而且我杀的那个人，到现在记忆都很清楚。” “那人长得很猥琐，跟个老鼠一样...” “他的同伴们好像也都叫他，水老鼠。” ...... 听到瞎眼老太的话之后。 林砚眉头紧锁，他先前所认定的事情似乎被颠覆了。 水猴子不是下水找那个水洞子才死的。 而是被眼前的瞎眼老太给杀死的！？ 霍秀秀在一旁同样听完了整件事。 只是这老太太所说的事情未免有些太离奇了。 但如果细想的话，她觉得或许有另外一种可能。 “林砚，我觉得或许是我奶奶和这位婆婆两人之间的认知出现了些许偏差。” 认知偏差？ 林砚心中咀嚼了一下霍秀秀所说的这四个字。 “仔细讲讲。” 霍秀秀轻轻点头，说出了她的观点。 如果在霍老太太和瞎眼老太的说法出现冲突的时候。 最可能的情况就是她们两人有一个说谎了。 但霍秀秀很清楚，她奶奶不可能会说谎把他们给骗来这里。 而这个瞎眼老太所说的话也很真实。 那这就出现了另外一种小概率事件。 就是两人所说的都是对的。 只是因为两人对于这件事的了解角度不同。 还有她们各自了解的可能都只是事情的一部分。 所以就出现了现在这种认知偏差的情况。 ...... 霍秀秀既然是来协助林砚的。 她自然也不是个花瓶。 对于这件事的看法，她的角度的确更符合最有可能的情况。 “我奶奶认为水老鼠是下水去探洞死的，这是真的；而婆婆杀了水老鼠，或许也是真的。” 霍秀秀看向瞎眼老太再次发问。 “当时您应该是在水下，或者某个水下的洞窟里面吧？” 瞎眼老太没想到霍秀秀竟然猜到了这里。 她也的确没有隐瞒和欺骗，坦然地点了点头。 随后就和二人说道。 “当时我已经被祭祀给了河神大人，只是河神大人并没有取走我的性命，反而将我安置在了河神大人的府邸当中。” “再后来，那个水老鼠就找到了那里。” “他想要窃取河神大人的财富，所以我杀了他。” ...... 水老鼠的死因终于揭开谜底。 林砚默默看着眼前的盲眼老太，所以最终水老鼠的尸体，还是要从眼前盲眼老太找身上出来。 “他的尸体在哪？” 林砚最关心的问题，也还是这一次的任务。 他毕竟是为了霍老太太的委托而来。 至于那个河神，也就是那只不知道活了多久的蜃。 虽说蜃珠也是这年代不可多得的宝贝。 甚至还流传着尸身口含蜃珠，可以化腐朽为神奇，在将来死而复生的传说。 但这毕竟只是传说而已，真正的蜃珠没这么厉害，也对他来说没什么意义。 只要完成捞尸委托。 无论是天材地宝还是各种法器功法符箓。 他都能从系统当中获取。 ...... “他的尸体在河神大人的府邸之中。” 盲眼老太说完，林砚便和霍秀秀对视了一眼。 所谓河神大人的府邸，看来应该就是当年霍老太太那些人所认为的那个水洞子了。 只是他们没想到。 那不是什么水洞子，而是一只活了可能数百年的蜃居住的洞窟。 “我们知道了，谢谢。” 林砚道了声谢。 随即也没有继续留在这的意思了。 既然知道了水老鼠的尸体是在洞窟之中。 那剩下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以他的手段从一只蜃那里捞个人，还是很简单的。 可见到林砚和霍秀秀要走。 那盲眼老太顿时拦下了两人。 “不行！” “水神师傅你身上带着河神的信物，一定要救河神大人！” 盲眼老太直接跪在了林砚面前。 那一双血肉纠缠的眼洞望向他的位置。 旁边的黑猫也同时上前，扯着林砚的裤腿喵喵叫了两声。 ...... 林砚笑了。 “我是捞尸人，不是医生。” 捞尸人是和尸体打交道的。 他没法子救人。 更没法子能救一只蜃。 那枚龙形玉佩应该就是盲眼老太口中的信物。 林砚取出那枚玉佩，直接放在了盲眼老太的面前。 果然。 捞尸人的传统也是捞尸人的宿命。 他既然收了霍老太太的钱，那这枚额外计算进报酬里面的玉佩，看来也是收不下了。 “信物放在这了，你有办法的话可以自己尝试救你的河神大人。” 对着盲眼老太说出这句话，林砚扭头看向霍秀秀。 “走吧，看来这一次的委托是时候该结束了。” ...... 委托之外，林砚不该做的事情已经够多了。 继续耗在这里没什么必要。 离开荒村之后，林砚没有原路返回。 而是带着霍秀秀从村子另一边更靠近虞河的方向离去。 相较于往阴村那边去的方向。 这边倒是正常了许多。 而且还有一条看上去许多年没有修缮，但却还能行走的山路。 蜿蜒曲折一边通向更远的深山，一边通向虞河水边。 林砚自然是往虞河水边走的。 约莫过了半小时后。 树林之中的空气变得越发潮湿，地上的泥土也更加湿润。 不远处白雾浮现。 他知道这就已经是在虞河水边了。 “林砚，你知道那座河神的洞窟在哪里？” 走到岸边的时候，霍秀秀才说出了心中的疑问。 ...... 暂未回答霍秀秀的疑问。 林砚轻轻打了个响指，随后袖袍一挥。 乌篷船浮现在不远处弥漫着水雾的河面上。 周围那些白色的水雾，完全无法触碰到乌篷船分毫。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恢复。 他体内的真气早已经恢复如初。 “来。” 林砚一步踏上乌篷船，随后冲着霍秀秀伸出手。 将霍秀秀拉上船之后他才再次开口。 “找一只蜃而已，在这黄河水面之下弥漫着的那股腥臭味，我刚进入虞河流域的时候就闻到了。” 一边回答霍秀秀，林砚一边撑起竹竿轻轻一划。 乌篷船荡开水面与白雾。 转瞬间向着虞河中心位置行驶出去十几米。 与此同时。 他的手中又多了一条漆黑的麻绳。 随着位置抵达虞河下游靠近中心段的位置。 林砚手中轻轻抛出了那条黑色麻绳。 宛如钓翁稳坐渔台。 ...... 第247章 把握不住 漆黑的麻绳垂入水中。 过了大概也就只有几分钟的时间。 麻绳瞬间被绷的笔直，林砚手中感受到一股极强的拖拽力从水中传来。 但这点力气还不足以能撼动乌篷船上的林砚。 感受到水中传来的动静。 林砚一只手拽着麻绳，另一只手拿起竹竿轻轻点了两下水面。 一层层的波纹从竹竿所轻点的位置扩散。 随着水波纹在河面上荡开，林砚的目光随之看向远处。 感受到了麻绳另一端的“鱼”。 他也是时候该消磨一下鱼儿的耐性了。 麻绳晃动。 乌篷船随着林砚一下下撑杆往远处划去。 而且随着乌篷船前行。 林砚的手中拿出了一沓黄色的纸钱。 ...... “水神借路，阴阳回避！” 纸钱抛洒。 一经落入水中立马就融化了进去。 丝毫看不到任何痕迹。 霍秀秀颇为惊奇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林砚的这些手段尽管她已经见过很多次了，但再看依旧还是十分的震撼。 随着之前落入水中。 原本一直都飘浮在天空中的浓雾竟然开始逐渐消散。 不仅如此。 霍秀秀清晰地闻到了一种十分腥臭的味道。 果真如同林砚所说的一样。 河面上的味道十分浓郁。 就像是死了几十条鱼然后堆积在了河道里面一样。 原本不知道是为什么被遮掩住了。 现在林砚直接把那隐藏着的气息给驱散。 没了遮掩之下。 这一段虞河中的水都变得无比浑浊了起来。 ...... 仅仅只是十几分钟的时间。 原本干净的水面就变成了和臭水沟一样的颜色。 这味道就连林砚不禁都皱了皱眉。 看来这条蜃比他想的还要更加恶心一些。 都已经把虞河变成了这副模样。 林砚握着麻绳的手陡然用力，青筋暴起。 那条蜃看来先前也是一样并没有彻底施展出全部力量。 只是和他一样在互相试探。 “秀秀，你退到船篷里。” 面对这么棘手的对手，林砚也不打算再隐藏实力了。 否则搞不好还会出什么意外。 等到霍秀秀进了船舱里面，看着面露忧愁之色的霍秀秀，林砚给了他一个坚定的眼神。 “放心。” 林砚松开了手中的麻绳。 就这么角力下去的话没什么意义。 他想要把这只蜃给钓上来，那就得用点特殊手段。 他松开之后的麻绳瞬间就被拖入到了水里面。 可紧接着不知为何麻绳并没完全落入水中。 还剩下了很小的一段，大概也就只有几厘米的样子，露着一点点的小头。 而且还不是漂浮在水上。 而是直挺挺的立着。 ...... 林砚从乌篷船上面一跃而起，单脚站立在了麻绳末端。 “虞河隶属黄河，小小河神既见我...” “为何不现身！” 一道晴空闪电划过天空。 瞬间整个河面变得波涛汹涌。 在这宛如天灾一般的景象当中，乌篷船就像是漂泊在其中的一片树叶。 可尽管河水汹涌，乌篷船却始终平稳。 坐在上面的霍秀秀看到眼前此情此景不由得有些震撼。 狂风四起，一身黑衣立于河面上的林砚如同仙神。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并未让林砚有丝毫惊慌。 反而平静地盯着水面，单手轻点虚空。 “雷来。” ...... 虚空中一道玄奥的符印显现。 林砚的指尖被划开了一道细微的伤口。 猩红的鲜血滴落在了水面。 这就像是个引子。 引着天雷下落。 轰——！ 剧烈的轰鸣声响起。 蓝紫色的雷霆早已经酝酿许久。 水面上电光肆意，残存的电流遍布林砚周身。 最后汇聚在了林砚的指尖。 ...... 霍秀秀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口中喃喃自语道。 “这真的还能算作是人类么...” 雷光荡平了一切阴晦之气。 焦煳味掩盖了原本的腥臭味。 林砚轻轻跃回到了乌篷船。 麻绳也从水面浮起，他一招手就自动落了回来。 再握住麻绳，另一端那挣扎的气息也没了。 三息过后。 湖面上显现出一道庞大的阴影。 如同一座小山那么大的一只蚌从水中浮起。 麻绳另一端就系在蚌壳上。 蚌壳微微开合，就像是在求饶。 林砚眼神淡漠地看着这只体型大到有些夸张的河蚌。 这就是虞河流域一直以来那些村民们所供奉的“河神”。 同时也是现在几乎已经绝迹的生物。 蜃。 ...... 随着人类对自然的开发。 绝大多数的自然环境中都远不足以再支持那些动物养精蓄锐。 甚至像这只蜃这么大的河蚌，可能这世界上都不会再有第二只。 而且在它浮现出来的时候。 林砚就已经发现了。 它的蚌壳上面缺失了很大一块。 有着相当大一部分蚌肉都裸露在了外面。 “它是不是快死了？” 霍秀秀已经从乌篷船的船篷里走了出来，和林砚并肩站在一起看着这只蜃。 尽管她并不了解蜃。 但看样子，这只蜃怕是受了很重的伤势。 活不了多久了。 ...... 林砚眯眼打量了一番之后轻轻点头。 的确和霍秀秀所说的一样。 “它快死了。” 百年蚌吸纳月华可化身为蜃。 而从眼前这只蜃的体型来看，恐怕还不单单是百年那么简单。 甚至可能已经是更久。 先前河岸上面的壁画就已经体现出来这，只蜃在古代就已经生活在虞河里面了。 而且或许曾经的它还庇护过这里的人民。 所以才能被供奉成为“河神”。 只是可惜，随着日月变迁。 虞河流域没有了那么多住在这里的人。 几十年前仅仅只剩了一个破落的小村子。 现在更是连那个小村子都没了。 “林砚，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这种事超出了霍秀秀的认知，她没了主意只能看向林砚。 站在船头的林砚目光落在破碎的蚌壳上面。 相比起怎么处置这只蜃。 他更想知道，为什么这只蜃会变成现在这样子。 ...... 虞河之中能对它造成威胁的东西，几乎没有。 就算是林砚，自认在不动用特殊手段的情况下都做不到。 刚刚他那一声天雷并非是为了劈死这东西。 主要目的还是为了威势，以及驱散一部分虞河中的煞气。 所以这伤自然不是他弄出来的。 思虑片刻，林砚决定还是先把委托给完成。 虞河这条河的水。 有点深。 连他这个黄河上的水神师傅都感觉不一定能把握得住。 林砚手中麻绳挥舞了一下，抽打在蜃的身上，“把虞河底下那具尸体捞上来。” ...... 第248章 巨蚌 蜃虽然是一只巨大的蚌，但却能听懂林砚的话。 紧跟着蜃就带着二人快速漂向了河流中心。 在林砚的注视下，河面不断开始冒出咕噜噜的气泡。 那些气泡一个个浮在河面上之后就炸开。 他脚下的蜃蚌壳稍微打开了一点点。 一阵奇异的波动从它所在的位置扩散。 紧跟着蚌壳上的那奇异能量就随着河水传递到了下方。 短短片刻过后。 一股浓郁至极的恶臭逐渐浮现。 林砚闻着这股味道眉头一皱。 如此浓郁的尸气浮现起来，这意味着虞河下方并非只有一具尸体，蜃捞上来的也并非只有一具尸体。 他的想法浮现之时。 周遭气温陡然下降了几度。 “林砚，你快看！”霍秀秀震惊地盯着水面下，惊声开口道。 ...... 林砚低头望了下去。 下方河底正有无数尸体逐渐浮起。 有的早已经腐烂成了一具白骨，有的被各种河底水藻之类的纠缠成了粽子一般。 更多的则是因为这河底的煞气，尸身不腐化作了“僵尸”。 只不过是并未发生尸变，依旧还是单纯的尸体而已。 “无碍。” 林砚轻轻开口。 这些尸体他同样也得处理一下。 否则就这么发展下去的话，一旦等这只蜃扛不住这里的煞气侵蚀从而暴毙或者是变成怪物。 林砚知道这里的那些尸体就会全都变成真的僵尸。 届时恐怕就不再只是这么简单就能处理掉了。 身为水神师傅，代行黄河水神职责。 他自然要把这里的尸体全都给处理掉。 至于他这一次任务的目标，想要找到也不是什么难事。 林砚手中的黑绳一挥。 顿时就如同一条水蛇般一端滑进了水中。 ...... 片刻后，林砚眉头一皱。 黑绳浸入水中的另外一端有了反应。 但他拉了一下之后却觉得太轻了。 等到黑绳重新缩回到他的手中之时，林砚看到另外一段他拉过来的东西果然只剩下了一副枯骨。 林砚看着这幅枯骨无奈地叹了口气。 看来还是他想多了。 这么多年过去，水老鼠的尸体果然早就已经腐朽了。 这里的凶煞之气的确能使得一部分尸体保持不腐的状态。 但很显然水老鼠的尸身并不在此列。 “任务完成了。” 林砚绳子一抖，直接将水老鼠腐烂掉的那具尸骨甩到了船上。 随即又从船舱里面取出来一副草席，把尸骨裹在草席里面放到了乌篷船的船舱里面。 ...... 做完了这些之后，林砚看向了蜃。 本来这一次他只是单纯为了霍老太太的委托而来。 接触到这里的情况也是偶然。 他本来不想再掺和的。 但没想到这只蜃缩在这里这么多年以来的原因，竟然就单单只是为了消磨这里的煞气。 若非是蜃在这里埋头苦干这么多年。 恐怕积煞之地早就已经爆发了。 而且林砚没猜错的话，蜃身上的伤势恐怕也是因此得来的。 思索片刻，林砚轻轻敲击了两下乌篷船的船边。 浮在水面上的那只蜃立刻凑了过来。 看着已经被煞气缠身，一副死相的蜃林砚从怀中摸出了一包药粉。 “张开你的贝壳。”林砚将手中的药粉向前抛起，“这能帮你缓解煞气侵蚀的痛苦。” 蜃立刻顺从地张开了贝壳，迎着药包飞过来的方向，那巨大的粉嫩身躯向前一卷。 黑色的药粉铺在蜃的舌头上面。 随即蜃那巨大的身躯明显地在水面上猛地晃悠了两下。 掀起一阵阵水浪，波纹扩散出去。 一阵细微的声音传入了林砚的耳中。 “谢谢你。” ...... 暂时缓解了煞气的侵扰，蜃的精神明显好转了许多。 先前林砚和它说话，它都无法回应。 吞下去林砚特制驱散煞气的药粉，现在已经能够勉强交流了。 不过若是林砚不做点什么的话。 用不了多久，它依旧还是会被此地的煞气所侵蚀。 而且可能还会被折磨的更加痛苦。 这暂时的缓解如果无法根治，那对蜃来说将更加残忍。 “你现在好些了吧。” “虞河流域为什么会变成现在的样子？” 林砚低头看着水中的蜃，他知道这一切肯定还有原因。 黄河之中，不可能莫名其妙会出现这种地方。 并且还完美地避过了他。 这就更加不可能了。 “有一个人，我忘记了。” 或许是很久都不曾和人类交流过，再加上被虞河低那仿佛炼狱一般的煞气侵蚀。 蜃的神志也已经不太清醒了。 “你救我，我也无法离开这里，会死。” ...... 林砚站在乌篷船边，蜃的声音直接传递到了他的耳边。 他思索了一会之后才大概明白了蜃的意思。 蜃已经可以说是和这里绑定在了一起。 就算林砚帮它解决了煞气侵蚀的问题，它也没办法离开这里。 一旦它离开。 被压制了这么久的积煞之地必然爆发！ 届时虞河流域将会发生大恐变。 “放心。”林砚拿起了乌篷船边的船桨，“既然我问了你，那自然就是有解决的办法。” 乌篷船桨微微摆动了两下。 顿时乌篷船向着某个方向快速划了过去。 “林砚，我们要去哪？” 霍秀秀有些不解地看着林砚。 她没有林砚知道的这么多，以为现在事情已经解决了。 本该回去找霍老太太把尸骨交接一下就算是完成委托了。 林砚也并未着急，慢悠悠地冲霍秀秀说道。 “这里被人用手段布置了特殊阵法，如果不解决的话。”林砚顿了一下看向不远处的天空，“那么用不了多久这里的煞气就会爆发，届时整个虞河流域都会发生千百年难遇的灾难。” ...... 林砚的一番解释，顿时让霍秀秀吓了一跳。 “千百年难遇的灾难...不至于吧。” “我看这里除了河底水有些黑之外，其他不都挺好的？” 霍秀秀身为霍家人，懂得的风水知识同样不少。 单从表象上来看，这里一切平和。 甚至山川流水都是安定祥和的景象。 哪怕虞河的水流走势像蛟龙溯源，也不一定就会出什么大乱子。 林砚慢慢划着船，口中轻声说道： “表面上的平和是为了掩盖更加恐怖的真相。” 村子里那些人的故事他不想再去了解。 但这里积煞之地被人为塑造出来的特殊阵法，他一定要改变。 否则甚至可能会影响到黄河。 他身为水神师傅。 自然不容许自家门前有宵小之辈撒野。 ...... 第249章 泰山压宅 “林砚你打算怎么找这个源头？” 霍秀秀有些担忧地看向前方。 前方是一片茫茫无际的虞河，两侧是险峻的断崖高山。 林砚的乌篷船就是在这不断奔涌向前的河流上孤独的一艘小船。 看上去随时都有可能因为一次浪花的拍打而被掀翻。 海浪呼啸的声音夹杂着两岸高山上偶尔响起的阵阵鸟鸣。 林砚轻笑一声，抬手遮着太阳看向了远处。 “龙尾的事情已经解决了，现在自然该去龙首的位置了。” 蛟龙溯源这种地势。 既然龙尾出了这么大的问题。 那么龙首的位置肯定也会有什么情况发生。 最重要的是林砚心中隐隐有一种直觉，虞河上游的那个镇子。 一定有什么事情或者是什么人正在等待着他。 ...... 这短短时间内，林砚全力催动着乌篷船向上游划去。 随着他每一次拨动船桨，乌篷船便瞬间划出数百米的距离。 而且每一次的速度都还会变得更快。 坐在乌篷船上的霍秀秀目光讶异地看向两侧。 景色在她眼中如同过眼云烟一般，甚至她都没来得及看清就已经又到了几百米之外。 “好厉害...”霍秀秀口中喃喃自语，“这和缩地成寸的仙人手段有什么区别。” 仙人。 林砚摇了摇头。 他虽代行黄河水神之职，又有地府阴官的名头。 但毕竟他也还只是个人而已。 除非他能真正修炼达到人仙的地步，否则还远称不上是仙人。 “不说这些了，我记得你不是去过那座小镇。”林砚转头看向身后的霍秀秀，“有没有见到什么奇怪的事情？” 霍秀秀仔细思考了一会，可毕竟已经时隔这么多年了。 很多细节他其实也想不起来，所以只能回答道： “好像没有诶。” ...... “我知道了。”林砚也并未再过多询问什么。 能够悄无声息在黄河流域布置出这么一个地方。 而且还把他都给瞒过去了的人。 这样的人恐怕不会露出什么破绽让霍秀秀一个普通人察觉到。 甚至可能如果他真的想躲。 林砚本人到了都不一定能够找得到他。 随着时间的推移。 林砚带着霍秀秀也已经到了镇子外。 这座小镇毗邻虞河，自然也是靠着山水吃饭。 镇子上有一处小码头。 而且到这里的路上林砚也还看到了不少的小渔船。 甚至有的渔船上面那些渔户们还热情地和他打着招呼。 林砚也都一一笑着回应了他们的和善。 “他们好像都很和善，这座村子真的会有什么问题吗？” 霍秀秀看着码头上那些穿着背心正在卸鱼的人。 时不时就有人抱着好奇但带有善意的目光看向她和林砚两人。 “他们都是普通人，当然没问题了。” 林砚打了个哈欠。 现在到镇子上天也快黑了。 这座小镇虽然比不得大城市先进，但好歹也是一座不错的旅游小镇。 镇子上酒店还是有的。 他打算在镇子上多待几天。 正好顺便也先联系一下霍老太太，把这边的事情进展和她说一声，免得霍老太太再担心。 ...... 进了小镇里面，林砚这才发现镇子里人来人往地还有不少的游客来旅游。 现在恰好正逢学生放暑假。 不少带着孩子出来旅游的人来了小镇。 见着这一幕，林砚眉头一皱，连忙打开了手机看了一下小镇上为数不多的几家酒店。 “先去找个住的地方吧。” 这么多来旅游的游客，林砚担心可能酒店都会客满。 到时候找不到住的地方还得再回乌篷船上去。 霍秀秀点了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 能舒舒服服地住在酒店里面。 还是别回乌篷船上的好。 ...... “不好意思先生，我们房间都已经订满了。” 第一家酒店，柜台后的服务生略带歉意地说出了客满的事实。 第二家酒店又是如此。 林砚叹了口气。 随后一个小时里面。 林砚和霍秀秀两人走遍了将近半个小镇，手机上显示的酒店甚至是小宾馆他去看过了。 结果一家有空房间的都没有。 最快的一家店也得等到明天才有空房间。 明天，林砚都不一定还在这里了。 “小伙子，你们是要找地方住吧？” 正当林砚和霍秀秀有些无奈地打算回到乌篷船上再去住一晚的时候。 一旁忽然有人开口说话了。 林砚扭头看去，却发现是个满脸堆笑的中年妇人。 “现在镇子上都是来游玩的游客，你们没有提前预订酒店的话，这时候怕是订不到了。” 妇人似乎知道林砚的想法。 一来就开口说出了先前林砚的遭遇。 紧跟着她又继续说道。 “我那还有个房间，正好您二位能在那先住着，而且房费绝对比你们在这找到的任何一个酒店都便宜！” 听着妇人的话，林砚目光看着她凝视了片刻。 他能看得出来妇人并没有骗他。 而且语气也十分真诚。 只不过这个妇人所说的住处，大概率就是那种没有运营牌照的黑民宿。 但对林砚来说也没什么所谓了。 ...... “带我们过去吧。” “好嘞！” “离这不远，我早就给收拾好了。” 中年妇人小碎步快步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林砚和霍秀秀对视了一眼，随后跟上她在小巷子里七拐八拐到了一栋大院子门前。 门口还站着个小孩。 看到妇人回来，立马上前伸手要抱抱。 妇人轻轻抱起了小孩子，随后转身冲着林砚以及霍秀秀二人歉意地一笑。 “不好意思二位。” 说完之后，摸了摸怀里小孩子的头。 “小宝乖，你自己先去玩一会好不好？等妈妈帮这两位哥哥姐姐找好房间就去陪你玩。” 小孩子十分懂事地点了点头，松开手跑去自己玩了。 林砚扫了一眼跑去院子里的小孩，若有所思地捻了捻手指。 ...... “走吧。” 跟着中年妇人走进了院子里。 林砚下意识地打量了一下里面的风水格局。 从院子大门一进来。 右侧就是一个小池塘，里面还游着几尾鲤鱼。 池塘边还放着一块巨大的石头。 见到这一幕林砚顿时眼睛一眯。 泰山石压宅，看来这里似乎也有点什么问题。 再往里看，内宅大门正冲院门。 两门相冲日久生煞，且不利家宅富贵。 这么差的风水格局，别说是聚财了，没有散财都算是这家的运气比较好。 难怪没什么客人。 ...... 第250章 糕手 那个中年妇人应该就是这里的老板娘了。 安顿好了她那个孩子之后，就带着林砚和霍秀秀两人进了院子里面。 “二位，你们看看房间如果合适的话，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跟我说，保证不比那些酒店差的！” 尽管林砚还没决定住在这。 但是老板娘却已经热情地开口了。 而且顺带着还从腰间的小包里面把钥匙拿了出来。 林砚只是打量着这座院子，并未拒绝也并未开口答应。 霍秀秀见状，拉着那位有点微胖的老板娘。 从老板娘手中接过了钥匙之后。 霍秀秀先给老板娘付了一周的房费。 “姐姐，我们可能会在这里住一段时间。”霍秀秀这一声姐姐，直接让那位老板娘眉开眼笑。 她连忙冲着霍秀秀摆了摆手。 “大妹子，你们住在这就放心吧。” “这几天早上你们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们把早饭也送来。” “那多谢姐姐了。” “哎呀，大妹子别客气了。” ...... 霍秀秀和老板娘聊天的时候。 林砚已经推开门走进了这个房间内。 房间里的装修像是那种新中式的风格，能看得出来老板娘也很用心地装修过。 但是林砚也能看得出来，这里怕是很久都没人住过了。 少了些许的人气。 一进来林砚就能感受的出来这里十分冷清。 “林砚，这里有什么问题吗？” 霍秀秀在他身后走了过来，那个老板娘已经被她给打发走了。 相处这么久，她很清楚修远现在肯定是看出了什么。 而且也不方便当着那个老板娘的面说。 所以她就立马租下了这里把老板娘打发走了。 林砚在看了一会之后开口反问霍秀秀： “这家民宿的布局你应该也看出来了吧？” 霍秀秀点头道： “太阴间了，这里搞的和一座阴宅一样。” “风水上几乎全是错的，这不像是不懂风水能布置出来的，反而像是懂风水故意弄成这样的。” ...... “没错，我也是这么想的。” 林砚走到房间正冲着门的一张太师椅上坐下。 这太师椅并不是什么老物件。 就是现代机器加工出来的东西。 可一坐在这林砚就感觉房间内的温度好像下降了一样。 “啧，奇怪。” 就连林砚都不禁觉得有些疑惑。 他并未感受到任何危险，可却就是有些冷。 要知道此时的林砚哪怕并未达到陆地神仙那么夸张。 但寻常的气温变化对他来说已经没什么感觉了。 “屋子里面应该也被人布置了什么手段。” 林砚说完便随手拿出了一张符箓。 符箓上用朱砂画着一道奇怪的咒印。 霍秀秀只是看了一眼就发觉这张符纸上的咒印似乎和林砚先前用的那些都不太一样。 看上去要更加的玄奥复杂，只是无意间扫了一眼。 她就感觉自己有些头晕目眩。 ...... 林砚抬手一挥，符咒凭空飞出去贴在了房梁上。 随后屋子里那种阴冷的气息瞬间就消失不见，这张符箓是林砚从系统里临时兑换出来的。 除了在自己家的时候都还没用过。 八品镇宅平安符。 镇宅驱邪，除非是阴差那种层次的亡魂，否则不可能破开这张符进入到屋子里面。 做完这些之后的林砚指了指旁边屏风后面。 “只有一张床，你去睡吧。” 见霍秀秀还有些犹豫，林砚继续平静地开口道，“明天还要早起出门，你休息好了才能跟我一起。” 听着林砚的语气，霍秀秀也不再坚持，趴在屏风后面冲他做了个鬼脸。 “知道啦！” 屏风后面，因为屋子里灯光特殊的原因。 霍秀秀身上那玲珑曼妙的曲线直接被照在了屏风面上。 一件件衣服脱下来。 窸窸窣窣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响起。 林砚闭目坐在太师椅上面，默默感知着屋子周围的情况。 夜色渐深。 房间内的灯光熄灭。 窗外传来一阵伴随着微风的蟋蟀叫声。 这一切都很平静。 平静到林砚都感觉有点意外。 ...... 不过到了后半夜的时候，逐渐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外面原本微弱的风声变成了呼啸的大风，虫鸣声更是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 而且还有沥沥淅淅的雨声逐渐响起。 又下雨了。 虞河流域的天气似乎变化很快。 上午林砚和霍秀秀来的时候还是万里无云一片晴朗。 到了夜晚却下起了雨。 而且在屋子里听着雨声似乎还不小。 思索片刻之后，林砚起身到客厅的窗前推开了一扇木窗户。 外面的雨滴很大而且急促，打在窗沿上噼啪作响。 “蜃，能听到吗？” 林砚开口冲着空无一物的院子说了一声。 不过紧跟着他耳边就响起了蜃的回应。 “在。” 比起白天的时候，蜃的声音空灵了不少。 而且精气神也更充足了一点。 能听得出来林砚给它的那份药粉起了作用，蜃没有再被那无休止的煞气所折磨了。 但林砚叫它自然也不是为了确认它现在怎么样了。 ...... “这场雨里的阴气是你搞出来的？” 林砚的双眼微微泛出一丝莹蓝色的光芒。 他的视线当中也逐渐发生了变化。 在这夜幕之中，那雨水上附着灰暗的特殊气息。 阴气。 “不是我...在，里面，有人做的。” 虽然蜃的声音状态好了很多。 但说话依旧是林砚都听不懂的语序。 林砚皱着眉头继续问道： “你的意思是...镇子里有人用特殊手段布置出来的？” “是。” 蜃的回答言简意赅。 林砚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继续睡吧。” “好。” 此话过后，蜃的声音就消失了。 它现在刚刚消磨完了体内的煞气。 需要一定的时间来沉睡，恢复积攒已久的伤势。 ...... 林砚透过窗户向外面看去。 这一趟来这座小镇，还真是来对了。 能够施展手段让如此大规模的范围弥漫阴气，这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就算本来这座小镇就处于风水地势上的特殊位置。 但那个施术者的手段同样不容小觑。 林砚沉吟片刻。 无论那人怀揣着怎样的目的，他都打算把这件事给搅黄。 这样一来，或许就能把那个藏起来的“糕手”给算计出来了。 想到这林砚也没有再等下去。 如果等到雨停，那怕是就没机会了。 林砚手中浮现出一枚黑色印玺，此物正是先前他得到的鬼玺，能够号令阴兵阴差。 “牛头马面何在。” ...... 第251章 尸变?! 林砚一声令下。 顿时周围两团黑气凝聚。 最终化作了手持勾魂索的牛头马面。 “正钦大人，此次唤我等何事？” 刚一出现，马面立刻就冲着林砚拱手作揖。 随后牛头也同样开口问道： “正钦大人，可是寻到了什么鬼王的踪迹？” 鬼王？ 林砚微微一怔。 忽然想起来上次判官来找他，好像是说过这件事。 不过最近这段时间林砚太忙了。 实在没时间去找什么鬼王。 “不是鬼王，我想让你们帮我调查一下雨水里面阴气的源头在哪里。” 对于牛头马面来说。 阴气在他们眼中就像是一条条线。 环顾一下之后，立马就看到了这条线的来处。 “正钦大人，阴气源头就在此处的镇子里。” “请您移步随我们来。” 马面和牛头身形出现在外面的院子当中。 雨水直接透过两人的身体落在地上。 仿佛他俩并不存在于这个世界。 而且也只有林砚能够看到牛头和马面他们两个。 地府阴差不能出现于生人面前，这个规矩即便是牛头和马面两人也绝对不能违背。 当然，林砚并非是普通人。 所以也只有林砚能看得到他俩。 “牛头马面，前面带路吧。” 林砚离开了房间，走入了雨中。 但周围那落下的雨水却并未打湿他的衣服。 一股无形的炁将林砚笼罩在内免除了雨水的侵扰。 随后林砚默默跟着牛头马面两个阴差，朝一个方向走去。 ...... 夜晚的小镇十分安静。 原本这里就是十分偏僻的山区，平常镇子上的居民们一般天黑没多久就都各自睡觉去了。 白天劳累一天，忙到晚上哪里还有空再去像城市里一样有什么夜生活。 走在小镇的青石砖路面上，听着雨声落在身旁道路两边的小水洼里面溅起的声音。 林砚发觉这小镇里面除了白天他和霍秀秀逛了一圈的地方之外，竟然还有着一条很奇怪的街道。 此时牛头和马面正式进入了这条街道里面。 若非是这两个阴差带着他来了，恐怕他都还不知道镇子里面隐藏着这样一个地方。 一条“白色”的街道。 整条街上家家户户门前挂缟素，而且就连两侧房屋院墙的墙壁上面都被涂满了白色的油漆。 只是远远看了一眼，林砚就可以确定。 就算他想找的那个人不在这条街上。 那肯定也和这里有关系。 ...... “正钦大人，我们看到阴气的源头就是从这里开始扩散的。” 牛头和马面在前方停下了脚步。 说完之后他们又面带好奇地继续说道。 “还有一件很奇怪的事情，明明这里阴气十分浓郁，但却并没有任何亡魂存在...” 牛头和马面在见到这镇子上的情况之后。 本以为这么浓郁的阴气是有亡魂在这里作祟。 要是能把亡魂抓回去的话，该说不说也是一件功劳。 可惜现在他们两个只能看到有阴气。 却没有感知到亡魂的存在。 “正钦大人，还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吗？”牛头恭敬地对林砚拱手问道。 最近因为鬼王的事情，全部阴差大部分都被调动起来去寻找线索找鬼王了。 他们二人还有任务在身。 不能在这里多留太久的时间。 林砚自然也知道这点，“你们先走吧，有事的话我会通过鬼玺再召唤你们。” 说罢手中鬼玺收起。 牛头马面再次冲着林砚拱了拱手。 然后化作了阴风消失不见。 ...... “神台清明，无邪无祟。” 林砚右手并做剑指，空中念诵一声后在双眼前一抹。 随即他的视线就发生了细微的变化。 这条白色的街道里面充斥着大量的阴气。 如果照常来说，阴气肯定是伴随着亡魂或者是怨念之类的气息一同出现。 可这里的阴气却似乎格外的纯粹。 “果然有些古怪。” 林砚谨慎起见，取出了他的竹竿握在手中，缓步走进了这条街道里面。 看着阴气弥漫的周围。 林砚时不时用手中的竹竿轻轻敲打着附近的房屋墙壁。 他敲的声音很轻。 而且频率节奏也十分特殊。 就好像是在划船的节奏一样，轻轻点在水面上一拨。 然后周围阴气就如同波纹一样快速扩散开。 ...... 随着林砚越来越深入这条巷子。 他发觉这里的阴气似乎更加浓郁了。 而且家家户户门前也不再只是单纯的缟素。 开始在门口挂上了红灯笼。 更加诡异的是这红灯笼上还贴着两个大大的囍字。 饶是以林砚的心境，都不由得对此感觉有点心里不舒服。 越往里走，缟素越少。 相应的新婚红灯笼也就越多。 恍惚之间林砚甚至感觉自己走在了一条古代结婚的小镇巷子里。 当——！ 一阵敲锣的声音忽然在林砚的耳边响起。 他猛地回过神来，反应过来自己已经马上就要走到巷子最深处了。 周围一片灯笼照耀出来的血红色。 “怎么回事。”林砚摸了摸自己的双眼，发觉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流下了两行血泪，“我中招了？” 随即林砚又摇了摇头。 这里面不知道是什么情况，竟然布置出来一个如此诡异的阵法，让他都差点失神了。 如果他没有反应过来。 就这么走到了巷尾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 林砚心中思索片刻，现在既然确定了地方。 那不如等早上的时候再来。 这里怎么看都不像是欢迎他来。 叹了口气，林砚转身打算先暂时离开。 可当他转头之后却懵了。 来时的路已经消失不见。 并非是他再中什么幻觉咒术，而是真真切切地没有了来时路。 林砚双眼之上还维持着破妄咒。 任何邪祟在他眼前本应都是无所遁形的。 可现在却变了。 变得让林砚都有些不知所措。 “到底是什么时候...” 他一路走来，除了那一瞬间的恍惚之外。 并没有任何一点松懈，也没有察觉到任何的敌意和杀意。 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被人摆了一道。 “小伙子，今天我儿子大喜的日子，进来吃口喜宴吧。” 林砚思索之际，忽然身后传来了一阵苍老的声音。 他扭头看去，却发现是个老太太正冲他招手。 而且老太太的身上没有丝毫阴气。 并非是亡魂或者是尸变之类的情况。 老太太真的是个“人”！ 林砚本能的警觉了起来。 在这种情况下，恐怕这老太太是个普通人这才是最大的问题！ ...... 第252章 阴喜婆 见林砚久未搭话，那老太太忽然开口了。 “呵呵，怎么不想来吃上一口？” 老太太声音平和，甚至还带着一点慈祥的感觉。 可越是如此，林砚就觉得越是诡异。 白天他在镇子上闲逛的时候，可从来没记得还有人娶亲的。 而且除了这条诡异的巷子之外，林砚都没见过有任何喜字在外面贴着。 更没有任何的婚车之类的东西。 按理来说，这种小镇大家邻里之间都很熟悉。 而且很可能一整个家族的很多人都在这里生活着。 有一家办婚宴，大半个镇子都早就感受到了结婚的氛围。 更何况他们前面的挨家挨户门前还挂着缟素。 这红事白事撞在一起。 别说是林砚了，就是换个普通人来也知道这事情不对劲。 ...... 不过即便如此林砚也并未离开。 他心中同样也有着考量。 牛头马面带他来了这里说明外面阴雨的源头就在这里。 或许就是和这老太太家的红白事有关。 又或者这里同样也是为了掩人耳目布置出来的。 “老婆婆，请我去喝喜酒你就不担心新郎官和新娘害怕吗？” 林砚的话让老婆婆一愣。 她怎么也没想到林砚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还以为是林砚说错了，又或者被这场面给吓昏头了，老婆子又看着他问了一遍。 “你说，你会吓着新郎官和新娘？” 说完也不管林砚是什么反应，老婆子在那嘿嘿嘿地自顾自笑了两声。 眼神似乎颇有深意地看着林砚。 林砚眯着眼睛，他已经大概猜出来了这个老婆子的身份。 阴喜婆。 有点邪门，但也就仅此而已。 要说把他吓退那还是不可能的。 ...... 林砚跟着那个老婆子走进了大门后面。 门后的院子里面杂草丛生。 光是看一眼就觉得阴气森森。 而且事实也的确如此。 林砚的双眼之中看着满是阴气缭绕的院落内。 这种程度的阴气，的确可以说是已经能影响到小镇的这场阴雨。 这个院子很深，比起从外面看上去要大得多。 林砚跟着老婆子走了几十米。 忽然耳边传来了一阵阵吵闹的声音。 似乎有很多人正在里面喝酒一样，而且还伴随着一点点的哭声。 但声音又很虚无缥缈。 在林砚刚进了院子的时候完全没听到，直到离近了看见灯火通明的堂屋才听到。 “喝酒喝酒！” “今天大家不醉不归！” “快来坐下，来的这么晚还不赶紧坐下喝酒！” “等会没空喝了，趁现在吃饱喝足了好一会上路。” ...... 听着嘈杂的声音。 给林砚带路的那个老婆子笑呵呵地在堂屋前面停下了脚步。 “小兄弟，进去吃点喝点吧。” “时间不多了。” 林砚淡淡一笑，看向老婆子回道。 “不急，时间还多得很。” 如果之前是猜测，那他现在就能肯定了。 这个老婆子就是个阴喜婆。 所谓阴喜婆，也是很古老的一种行当。 正常的喜婆婆是帮正常人主持婚礼，而阴喜婆听名字也能想象的出来。 主持的是阴婚。 现在林砚所在的这里，怕就是一场阴婚的现场。 难怪前面挂缟素，后面却换成了喜字。 这压根就不是一场普通的婚礼。 ...... “为了筹办这场阴婚，费了不少心思吧。” 林砚看着阴喜婆淡然地开口问了一句。 他的话一出口，阴喜婆脸色立马就变了。 阴沉着脸目光死死盯着林砚。 “哪家的？” 林砚并未回答她，而是目光打量着堂屋。 里面的那些人，并非都是真人。 他眼里所能看到的“人”，也就那么三两个。 另外那些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而且动作机械的。 全都是纸扎人！ 林砚神色淡然，并未因为这诡异的一幕有什么异样情绪。 反而安抚地开口和这个阴喜婆说道。 “放心，我不是来砸场子的。” “你该办你的事就办你的事。” 听闻此言，阴喜婆暗自松了口气。 她最担心的就是林砚会捣乱把她的事情搅黄。 毕竟阴婚一旦开始，只要任何一环出了岔子的话。 那她就没办法再继续进行下去了。 阴喜婆在圈子里面算是最没什么手段的一行了。 就像现在站在堂屋门前的林砚一样。 只要不入局里，那她就没有任何的操作空间。 ...... “小兄弟，你看也看了，不打算喝一杯的话...”阴喜婆虽说松了口气，但对于林砚还是有着防备，“那就给老婆子我行个方便？就当是老婆子我欠你个人情了。” 阴喜婆的话里带着讨好的意味。 而且还承诺只要林砚离开，就当做是欠他个人情。 林砚瞥了一眼双手插在袖子里面，脸上带着讨好笑容的阴喜婆。 这老婆子的人情，对他来说没什么用处。 他总不至于沦落到去办什么阴婚。 “人情就算了。” “想让我离开也行，我找你是为了打听件事。” 听到林砚这么好说话，阴喜婆眼前一亮。 “你说你说，只要老婆子我知道的，一定告诉你！” 林砚身上这股淡然的气息。 哪怕现在她还不知道林砚的根脚。 但光凭感觉就知道，她一个阴喜婆绝对招惹不起。 所以林砚一提出这个要求。 阴喜婆立马就答应了。 她只希望能赶紧把林砚给送走，好赶着时间尽快完成这场阴婚。 ...... 事情查到这里，林砚也没什么好纠结的了。 而且这个阴喜婆也绝对是知道点什么。 “虞河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阴喜婆听到虞河这两个字，顿时浑身一哆嗦。 就连看着林砚的眼神都变了。 她那张满是皱纹的脸上从原本讨好的笑容立刻就变成了惊惧。 很显然她的表情代表着虞河的事情她绝对知道。 而且恐怕知道的还不少。 “小兄弟，不是老婆子我不说。” 阴喜婆的脸上闪过一丝挣扎。 “换一件，换一件事问我吧。” 她的确是知道这件事，但如果说出来。 那就别说是这场新婚会黄了。 她恐怕也得死。 ...... 阴喜婆的表现林砚看在眼里。 他心中略微思索了皮纳克。 随后开口换了个问题对老婆子问道。 “那就告诉我，这小镇上除了你之外还有没有其他人知道这件事。” 阴喜婆明显地松了口气。 还好林砚并没坚持。 这个问题倒是无所谓。 在这小镇上生活了这么多年。 圈里人的情况她都一清二楚。 “镇子上除了我之外，还有三家都知道这件事。” “纸扎铺子的老李，棺材铺的老王。” “还有西大门那个要饭的。” 第二百五十三章 林砚看着老婆子眉头一皱。 刚刚虽然她说出了三个人的名字，但这三人明显都不是在虞河布置手段的人。 “少说了一个。” 林砚目光微冷地盯着阴喜婆。 他的眼神让阴喜婆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她知道林砚的意思是让她把那个施展手段的人也说出来。 但她不敢啊！ 就连透露虞河流域的事情她都不敢。 更别说是直接把那人的名字都给说出来了。 “你就饶了老婆子我吧，要是能说的话我肯定就和你说了...” 老婆子看着林砚目光带着些许的哀求。 只希望林砚能别再纠结这件事。 ...... 林砚眼睛一眯，阴喜婆的反应他倒是并不意外。 这越发说明那个人很有手段。 只不过他也并非是彻底隐藏在幕后，而是依旧还露过面。 这样一来就好说了。 林砚转身往院门那边离开的方向走去。 在那个阴喜婆眼神 “所以，他是对你们也施展了什么手段吧。” ...... 第253章 少了一个?! 林砚看着老婆子眉头一皱。 刚刚虽然她说出了三个人的名字，但这三人明显都不是在虞河布置手段的人。 “少说了一个。” 林砚目光微冷地盯着阴喜婆。 他的眼神让阴喜婆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她知道林砚的意思是让她把那个施展手段的人也说出来。 但她不敢啊！ 就连透露虞河流域的事情她都不敢。 更别说是直接把那人的名字都给说出来了。 “你就饶了老婆子我吧，要是能说的话我肯定就和你说了...” 老婆子看着林砚目光带着些许的哀求。 只希望林砚能别再纠结这件事。 ...... 林砚眼睛一眯，阴喜婆的反应他倒是并不意外。 这越发说明那个人很有手段。 只不过他也并非是彻底隐藏在幕后，而是依旧还露过面。 这样一来就好说了。 林砚转身往院门那边离开的方向走去。 在那个阴喜婆眼神看着林砚的背影，心中稍稍松了口气。 可就在这时候，林砚再一次开口了： “所以，他是对你们也施展了什么手段吧。” “不过我劝你不要再给自己添麻烦了。” 阴喜婆神色一怔，随后微微叹了口气。 她脑海中的想法已经完全被林砚所知晓了。 若非是受制于人，她也的确不想找林砚的麻烦。 更何况今晚的事情还是个意外。 林砚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 她又不是傻子，再去招惹林砚那就是自讨苦吃。 而且林砚的意思也已经很明显了。 早晚会去解决掉那个人。 她只要安心等着就好。 见阴喜婆还算是去，林砚便没有再继续多说什么。 随即径直离开了这条巷子。 ...... 林砚回到民俗那边的时候，天色才刚好蒙蒙亮。 不过当他到门口的时候，霍秀秀却正搬了个小马扎坐在门口跟那个大姐嗑着瓜子闲聊。 见到林砚回来，那大姐立马笑着冲身旁的霍秀秀道。 “得了，大妹子你家那口子回来了。” “我去帮你们做个早饭吧。” 说完大姐就离开了。 只剩下俏脸微红的霍秀秀。 霍秀秀将小马扎收到了一旁，随后走到了林砚身旁悄咪咪地拉着他回到了房间。 林砚看着霍秀秀这小心翼翼的模样笑道。 “从那位大姐身上打听出什么了？” “你怎么知道的？” 霍秀秀顿时一愣，她今天早起发现了林砚早已经不在房间了。 所以就自己去想着能做些什么帮忙。 恰好那时候大姐也刚刚起床打算去做早饭。 然后霍秀秀就想着正好能从大姐的嘴里说不定打听到什么消息。 毕竟大姐在这镇子上也生活这么多年了。 如果这里有什么奇怪的事情。 那从大姐嘴里肯定能问的出来。 只是没想到，林砚明明不在民宿却也知道这边发生的事。 ...... “说说吧，大姐跟你说了什么？” 林砚端起桌上的茶水抿了一口，他倒是也有些好奇。 这个镇子既然这么不简单。 那这个看上去平平无奇的民宿里，或许同样也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老板娘说谎了。” 霍秀秀语气当中带着点疑惑。 似乎是她也不太理解，老板娘为什么要说谎。 紧跟着在林砚略有些好奇的目光中，霍秀秀开始讲述起了早晨林砚还没回来时候发生的事。 今早凌晨的时候，霍秀秀在房间内原本就睡的很浅。 一阵突如其来的敲击声将她吵醒了。 当时正在房间里的霍秀秀还很疑惑为什么会有人来敲门。 结果当她推开门的时候，却发现外面根本就没人。 只是她住的房间木门上有一个小小的黑手印。 除此之外并无他物。 霍秀秀说到这里的时候，林砚示意她稍微暂停一下。 “稍等片刻。” 随后林砚看向了房梁上面。 他昨晚在临走之前，特意留了一张符。 ...... 林砚抬手一招，灵力从他指尖攀上房梁。 随后勾着那张符纸飞到了他的手中。 看到符纸现在的模样，林砚顿时目光一凝。 原本黄色的符纸现在却变成了灰白色。 这说明有什么诡异力量靠近过，并且被符纸阻隔在了房间外。 “幸好你当时并没有离开房间内。” 一缕火焰从林砚指间燃起，符纸瞬间燃烧殆尽。 化成了灰白色的烟雾，化成一张诡异的人脸逐渐飘散在空中。 看到这一幕，霍秀秀脸色一白。 如果不是林砚留下的这张镇宅符，今天凌晨的时候那东西岂不是就要进来了。 霍秀秀咽了口唾沫，小声对林砚问道： “那是什么？是...鬼？” 林砚摇了摇头，开口回答道： “我也不太清楚，但应该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只是根据符纸这一点来说的话，他也没办法判断。 毕竟只要是任何灵异力量，在接触到这符纸之后所产生的效果都是类似的。 ...... 林砚暂且放弃了研究符纸的想法，转而开口询问霍秀秀。 “接着说吧，你发现了门上的手印之后又发生了什么？” 霍秀秀脑海中更加仔细地回想着当时发生的一切。 当时在发现门上那个黑色的小手印之后。 她也被吓了一跳。 只不过霍秀秀毕竟也不是普通人，这种事情以前她不是没接触过。 所以当时她想着林砚的话。 并未贸然离开房间。 只是静静等待着天亮。 然而天亮还没等到，却等到了那个大姐。 霍秀秀坐在门口等着林砚回来的时候，那个大姐提着一只鸡正好从她院子门前路过。 见着霍秀秀这么早就醒了。 大姐把鸡送去了厨房，然后就来跟霍秀秀聊了会天。 至于聊天的内容。 自然就是先前霍秀秀所说的，“她撒谎了。” ...... “林砚，我有些不能理解，她为什么要撒谎。” 霍秀秀目光当中充满了疑惑。 “那个大姐告诉我，她没有孩子...” 没有孩子。 林砚眉头一皱。 他们昨天来的时候可是还看见了那个小孩在院子里玩闹。 然后被妇人给带走了。 而且那妇人还亲切的称呼那小孩叫小宝。 “或许那孩子是她亲戚家的小孩，只是偶然来玩的？” 林砚试探性地对霍秀秀问了一句。 不过霍秀秀既然都这么说了，他大概能猜出来霍秀秀是发现了什么其他的疑点。 果不其然。 霍秀秀直接打开手机，从相册里翻出了一张照片。 “林砚，你看这个。” “这是我刚刚悄悄拍到的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孩子惨白的笑脸。 而照片的背面，还用红色的油水笔写着一句话。 “大宝，妈妈永远爱你。” ...... 第254章 还有半夜吃喜酒的? “那个大姐的衣服里面揣着这张照片。”霍秀秀说道，“她还没注意到的时候我拍下来了几张照片。” 正是这张照片，让霍秀秀觉得那个大姐在撒谎。 毕竟如果大姐没有儿子的话，怎么可能会把这张照片随身携带。 照片背面还写着一句很爱她孩子的话。 林砚看着照片眉头轻蹙。 如果是平常，他可能会觉得是大姐和她孩子闹矛盾了什么的。 可现在照这个镇子上诡异的情况，以及昨晚他和霍秀秀各自不同的经历。 那这就绝对不能再以平常心来看待了。 这也就是为什么霍秀秀会说那个大姐在撒谎了。 而且还是一个毫无技术含量的谎言。 ...... “秀秀，你跟那个大姐聊天的时候有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对劲？” 林砚捏着指尖上残余的一点点灰烬。 他能隐隐感觉的出来，这个大姐的秘密，恐怕就和昨晚打算来偷袭霍秀秀的那个鬼东西有关。 而且说不定和那个幕后之人也有关系。 这样一来算是凭空给他再多增添了一条线索。 霍秀秀歪着头想了一下。 “要说不对劲的话好像是有点，大姐的神情动作都太僵硬了，就好像是...”霍秀秀在脑海中想了很久的形容词，忽然开口道，“就像是跟个机器人一样！” “与其说是机器人，倒不如说是僵尸吧。” 林砚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瞬间让霍秀秀紧绷了起来。 那个大姐是粽子！？ “不可能，我见过粽子的。” 霍秀秀摇了摇头。 她以前下地的时候见过各种各样的粽子。 但绝对没有一种能够和那大姐一样，同正常人无异。 ...... “我只是随口一猜而已。” 林砚虽然嘴上这么说着，可他心里却在想着关于那大姐的事情。 大姐的确应该不是粽子这事不假。 但按照霍秀秀的描述来看，大姐今早的状态却和粽子十分相似。 神情僵硬，动作肢体不协调。 再加上大姐说谎却不加掩饰的异样表现。 这些很可能说明了一件事。 林砚慎重开口道。 “依我看，那大姐或许是魂魄有所缺失。” 魂魄缺失者，神衰气虚。 从而表现出异于常人的僵硬感。 霍秀秀依旧有点疑惑，她看着门口的方向。 大姐才从那边离开不久，刚刚大姐走的时候表现可一切都很正常的！ “林砚，可那个大姐刚刚离开的时候，好像精神立刻好转了。” “难不成是那大姐的魂魄又回来了？” ...... “应该不是。” 霍秀秀的话林砚也在思考。 魂魄离体也的确有些办法能够做到。 比如所谓的出阳神，以及招魂等等... 但这种手段，就连一些高深莫测的道长都难以做到。 以他看这大姐的的手段，怎么都不像能做到这一点的样子。 “自如控制魂魄离体和回归，远不是寻常人能做到的，而且如果是她自己的手段，绝对不至于会这么呆板。” 林砚话音刚落，立刻从长凳上起身快步走到了门前。 喵~ 一只黑猫从院子的小围墙上快速跑过。 黑猫掠过门口的时候。 那双奇异的琥珀色竖瞳恰好与林砚对视了一瞬，紧接着这只黑猫就在围墙拐角处消失不见了。 “怎么了？” 霍秀秀好奇地从身后凑了过来，脸颊贴着林砚的肩膀探了半个脑袋出来。 “没什么。”林砚单手按在了霍秀秀脑袋上，把她又给按了回去，“咱们刚刚的事情还没说完呢。” ...... 重新坐在房间的板凳上，霍秀秀揉了揉头发冲林砚做了个鬼脸。 “我知道的都已经说完啦！还被你猜到了一大半！” 她本想着还能在林砚面前邀功呢。 现在功都还没邀上，却早已经提前被林砚猜到了大概。 林砚笑了笑，霍秀秀的事情的确是说完了。 不过他昨晚碰到的事还没说呢。 “昨晚我出去逛了逛，顺便去喝了个喜酒。” “喜酒？半夜？” 霍秀秀抬手撩了一下垂落下来的发丝，眼睛里充满了好奇。 难不成是这座小镇上什么奇怪地民俗么。 不然怎么还有半夜吃喜酒的。 林砚稍稍和霍秀秀简述了一下昨晚的经过，随后便告诫道： “今天白天的时间，我要去办点事，除了纸扎铺和棺材铺还有西大门之外，你去其他地方逛逛看有没有另外的线索。” 林砚知道这三个地方都跟那个幕后之人有牵扯，他会亲自去找上门，但不太方便带着霍秀秀一起。 正好让霍秀秀在这座奇怪的镇子上逛逛。 看还能不能找到其他什么线索。 “对了，如果碰到什么危险的话，直接开口呼唤蜃就好。” 霍秀秀抿了抿嘴唇，将林砚的话记在了心里。 “我知道了。” ...... 十几分钟后。 民宿的老板娘大姐又来了他们的小院子。 热情地邀请着他们一起去尝尝刚炖好的鸡丝青菜粥。 “大妹子，你们小两口来吃个早饭吧，等会要不我帮你们找个导游带你们逛逛？” 想着大姐身上的怪异，霍秀秀本想拒绝。 可林砚却微笑着开口先一步答应了，“好啊，正好我饿了，那就多谢大姐了。” 听见林砚的回应，那大姐满脸堆笑地摆了摆手。 “嗨呀，这有什么谢不谢的，我看人家那些大酒店都是包早餐的呢，我们这虽然是个小店，但服务更应该周到不是？” 一边说着。 大姐左右手一边一个拉住了林砚和霍秀秀就往她自己住的那处院子走去。 路上还时不时地开口和两人唠家常。 看上去和先前霍秀秀描述的怪异完全不同。 甚至在到了大姐那的时候。 昨天两人见过的那个孩子还坐在餐桌一旁，小心翼翼地摆好了五套餐具。 ...... “咦，还有人来吗？” 霍秀秀刚一坐下就发现她和林砚身旁还有个空位。 小孩在旁边也摆了一副碗筷。 可她才刚问出口，老板娘立马脸色不太对地上前来把那一套碗筷给收走了。 “小孩子摆错了，别见怪别见怪。” 林砚的目光则是落在了刚刚摆碗筷的那个小孩身上。 他的双眼中绽放出一抹莹莹蓝光，仔细打量了一番这个小孩。 随后眯着眼睛对小孩问道： “小朋友，你这副碗筷是帮谁摆的？” 小孩兴冲冲地开口了。 “是帮我哥哥摆的~！”说完他还不忘邀功似得看向了老板娘，“妈妈我...” 啪—— 还没等他说完。 一声清脆的巴掌就落在了他的脸上。 老板娘面容扭曲，眼神怨毒地死死盯着孩子。 “你哪来的哥哥！” ...... 第255章 求水神师傅救命! 见着老板娘的这举动，就连林砚都有些错愕。 她否认了自己还有一个孩子这件事。 并且还是如此粗暴，简直不像是个正常对待自己孩子的妈妈。 反而像是个陌生人一样。 挨了一巴掌之后，小孩立刻眼睛里面就有眼泪在打转。 老板娘见到自家孩子哭了之后，却紧跟着又变了脸，上前就拉着孩子关切地问道。 “小宝，小宝你怎么了？” “都怪妈妈不好，妈妈对不起你...” 说着说着老板娘也哭了起来。 小宝红着眼睛小声啜泣。 这种情况他像是习以为常了一样。 并没有大声哭出来，只是红着眼睛缩在桌子旁边。 霍秀秀虽然有些看不过去，但现在老板娘的状态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所以她看向了林砚小声对他问道： “咱们现在怎么办？” 林砚伸出手指比了个嘘的手势，随后拉着霍秀秀起身直接离开了房间里。 ...... “咱们不去帮帮那孩子吗？” “我感觉这个老板娘好像脑子有点问题。” 霍秀秀有些于心不忍。 她怎么也没想到，平常看着还那么温柔的老板娘，忽然变了脸色那么暴躁。 直接对着她的孩子就甩了一巴掌。 而且还是手弓拉满丝毫不留情面的那样。 临离开前霍秀秀都看到那孩子脸上还挂着个红彤彤的巴掌印。 “人家的家事，不要掺和。” 林砚心中在想着其他的事情。 老板娘打孩子，对他和霍秀秀两个外人来说，他们没资格去管人家的家事。 到时候说不定还会又牵扯上什么别的麻烦。 林砚现在手头的事情已经够他忙的了。 就算他想做好事积点阴德，那也是得等他忙完了手头的事情。 而且今早在老板娘那一巴掌打下去了之后。 林砚之所以拉着霍秀秀离开，那是因为他看到了那个小孩身上浮现出的诡异阴气。 很显然这孩子也不是什么善茬。 ...... 两人走到民宿大院子门口。 林砚取了两张符纸出来交给了霍秀秀，并且跟她解释了一下这两张符纸的作用。 “左边这张符纸，你贴身收着千万不要拿出来。”林砚将两张符纸分开，左边那张黄符从上到下画出了一个十分复杂的结构，“如果碰到什么危险，这张符纸能够帮你。” 至于另外一张，就是林砚昨天贴在房梁上的镇宅安家符。 “晚上如果我没回来的话，你把这张符贴在房梁上面。” 霍秀秀先是一愣，随后开口想要说些什么，但最后却只是认真地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 “你自己一定要注意安全！” 她知道林砚肯定是要去做很危险的事情，所以才不方便带上她。 既然如此，她肯定也不会给林砚添乱。 相反林砚还给她安排了任务。 如果可能的话，今天她也会尽量帮忙把镇子上的一切情况都给打听好。 ...... 交代好了一切，林砚和霍秀秀在民宿的门口分开了。 昨晚的雨让小镇里笼罩了一层水雾。 三五米的范围内还好，再远一些能见度就变得极低，普通人完全无法视物。 小镇街道上的车辆行驶速度比起他走的来说都没快多少。 不过小镇上的居民，对于这种天气似乎也早就已经都熟悉了。 偶尔碰到外来的游客。 在这种大雾天气更是兴致勃勃地拍摄各种氛围感照片。 林砚穿行在人群中循着手机地图上的定位信息往镇子其中一个方向走去。 “纸扎铺，棺材铺，还有个西门要饭的...” 昨晚阴喜婆给了他三个位置。 同样也是林砚现在目前所有的线索了。 小镇上那个幕后黑手，他还不知道隐藏在何处。 先把那人埋在小镇里的钉子一个个拔出来。 林砚就不相信那人能这么沉得住气。 ...... 思索间林砚已经在大雾中走过了昨晚的那条巷子。 相比于昨晚时候挂着的灯笼与缟素，白天这条巷子就显得正常的多了。 地图上的导航显示小镇上唯一的一家纸扎铺子就在这条小巷的隔壁，相距这么近的情况下，林砚用屁股想都知道昨晚阴喜婆肯定过去报信了。 不过他之所以今天才来。 目的也正是让阴喜婆去报信。 不给他们留点时间，把他们逼急了对林砚也没好处。 “先生，久等了。” 林砚站在那家纸扎铺子的门口，有个拄着拐杖的老头早早就站在了这里了。 似乎就是为了等着他的到来。 “哦？你知道我会来？” 林砚饶有兴致地看着面前的老者，他能感觉的出来，面前老者的身上有一股腐朽的气息。 这形容既是指某种怪异的气味，又是一种在老人身上独有的特殊气息。 很多人都在敬老院又或者是医院里的某些老人病房中闻到过。 这种味道很难形容，说臭也不算是臭，只是很奇怪。 面前这个纸扎铺子的老板身上，就带着这种味道。 ...... “呵呵，先生的到来，小老儿如何能不得知。” 纸扎铺子的这老头笑眯眯地站在店门前。 这副模样，显然是昨晚阴喜婆来找上他之后，两人聊过了林砚。 而且老头怕是也做出了什么决定。 林砚眯着眼睛开口道： “既然知道我来了，不请我进去坐坐？” “哈哈哈，你看是小老儿招待不周了。”老头收起拐杖，撑开了店门前的帘布，“快请进快请进。” 他这副言听计从的模样，倒是让林砚心中稍稍警惕了起来。 这老头怕是没安好心。 但想要从他的嘴巴里捞出话来。 那林砚也只能进门。 他并未犹豫，在老头撑开门帘之后大步走了进去。 纸扎铺子里的景象让林砚皱了皱眉。 屋子里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些纸扎人或者是纸车元宝一类的东西。 反而一屋子的纸扎都是... 棺材。 一屋子纸扎的棺材。 ...... 在这一大堆各式各样的纸扎棺材后面，还站着两个人。 一个留着山羊胡，身穿黑色中山装的中年人。 另一个则是昨晚才刚刚见面了的阴喜婆。 看到这两人，林砚顿时眯起了双眼。 “怎么，你们这是打算对我动手？” 哒哒哒。 身后拐杖点着地面，纸扎铺老板跟在他身后走了进来。 纸扎铺老板走到林砚身后半米处，叹了口气之后缓缓道： “先生别开玩笑了，我们怎么敢和您动手。” “今天我们三人...是来求水神师傅您救命的。” 第256章 黑绳 “求我救命？” 林砚对于这三人知道他水神师傅的身份并不好奇。 但这三人要求他救命，这可就有意思了。 “所以，你们是打算告诉我什么？” 他心中已经大概有了猜测。 昨晚在他走后，阴喜婆怕是找上了这三个人商量到了现在。 最后才决定把事情跟他和盘托出。 “不愧是水神师傅，连我们所想都知道。”阴喜婆恭维了林砚一句，“要是继续拖下去，怕是我们仨哪天就没命了。” “请水神师傅借一步说话吧。” 阴喜婆说完之后，转身往铺子里面走去。 另外两人也同她一样。 走进了阴暗的铺子深处。 ...... 林砚思考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纸扎铺子里面很黑，而且还没有开灯。 在他穿过那些纸扎的棺材，跟着前面三人走到了铺子里之后，纸扎匠这才点燃了一根奇怪的蜡烛。 蜡烛燃烧出来的火焰并非是黄色。 而是幽幽的绿色。 就像是外面盛传的鬼火一样。 林砚盯着蜡烛看了两眼，随后将目光转向了纸扎匠老头。 “尸油蜡，还要点上这东西才能说话...” “屋里有鬼？” 尸油蜡。 这东西林砚之前在一本古籍上见过。 要用白烛炙烤头七尸体下巴，尸油滴落到烛台一圈。 等到白烛燃烧殆尽，尸油也收集的差不多了。 将剩余的烛蜡，混合着烛台周围的尸油重新打成一根蜡烛。 最后放在尸体口中含七天，成型过后的便是尸油蜡。 而尸油蜡最大的作用，就是在燃烧的时候能够摒除周围的阴气。 ...... “水神师傅，还请您不要介意。” 纸扎匠没有回答林砚的问题，而是目光复杂地看着他说了这么一句话。 随后两个老人，一个中年人，全都把胳膊上的袖子给撸了起来。 林砚扫过三人的右臂，不由得心生诧异。 三人胳膊上，全都刻着一个诡异的眼睛状符号。 符号像是用鲜血画在上面的一样栩栩如生。 而且那双眼睛还是微微睁开的状态。 看着自己胳膊上的东西，纸扎匠那双浑浊的老眼中涌现出了深深的恐惧。 “开了，要睁开了！” “连尸油蜡都没办法再继续压制着这鬼东西了！” 扑通—— 纸扎匠直接跪倒在了林砚面前。 紧跟着还不等林砚开口询问，阴喜婆和从未开口说话的棺材铺老板也接连跪下了。 这让林砚一时之间有些错愕。 从刚刚开始，这三人就一直在求他救命。 可尸油蜡他是认识没错。 这个眼睛一样的诡异图画他却并不知道代表着什么。 ...... “这东西应该是那个人种在你们身上的禁制吧？”林砚捏着下巴思索很久，他也并未记得有什么时候见过这东西，“很遗憾，你们胳膊上的图案我也不知道是什么。” 林砚刚说完之后，阴喜婆赶忙冲他是摇了摇头。 “不是不是！水神师傅您不用懂这些，我们身上这个印记是由那个老鬼的血画上去的。” 另外两人也赶忙点头，他们身上的这个印记，一旦眼睛完全睁开的时候。 他们也就活不成了。 这几年来，他们几乎无时无刻都不在提心吊胆。 现如今林砚是他们唯一的救命稻草，他们巴不得狠狠抓住。 “水神师傅，只要您能救我们一命...以后但凡有用得到我们三人的地方，随您差遣！” 阴喜婆一边说着，一边重重给林砚磕了三个响头。 其他两人也是紧跟着她的动作照办。 林砚的目光落在磕头的三人身上，微微眯着眼睛问道： “先别急着磕头，我能不能救得了你们还是两说。” 三人当中，听到了林砚的话之后有两人面色为难，唯独只有阴喜婆依旧还是一脸期盼。 她是些许知道林砚手段的。 “水神师傅，我知道您这次的目标也是那个老鬼...”阴喜婆缓缓起身道，“只要您能杀了他，那我们身上的咒自然就解了。” ...... 在阴喜婆说完这一番话后。 刚刚她才点燃不久的那根尸油蜡火光忽然猛烈燃烧了起来。 一缕缕黑烟从尸油蜡的烛芯上飘起。 “啊——！” 三人同时惨叫了一声。 大量腥臭不堪的黑色液体从他们三人的口鼻中冒了出来。 林砚眉头紧锁，抬手间将他的黑色绳子掏了出来。 “别吐了。”他手中的黑绳轻轻甩了一下，随即便像是一条灵动的黑蛇一样缠上了三人的手腕，“那个老鬼的位置你们知不知道在哪里？” 黑绳缠绕在了三人手腕上之后。 他们的状态瞬间好转了许多，阴喜婆哆嗦了两下，赶忙开口对林砚说道： “我知道，我知道！不过...有这个印记在，我没办法说出口。” 若非是印记的限制，昨晚她就把一切都告诉林砚了。 哪里还用今天再这么大费周章。 林砚拉了拉手上的黑绳，随后散出体内些许气息。 “呵，你现在开口说出来，我保你无虞。” “不说的话...” ...... 林砚散出的这些许气息，瞬间让阴喜婆心生恐惧。 她那张满是皱纹的老脸上肉都在哆嗦。 “水...水神师傅我错了！” 看着林砚的那一半隐藏在黑暗，一半显露在烛光下的身影，她哪里还敢有什么小心思。 只是一缕气息，就已经让这纸扎铺子里的温度陡然下降了不少。 阴喜婆三人哪怕是在面对那老鬼的时候。 都未曾有过这种发自心底的恐惧。 林砚只是站在那，就让阴喜婆觉得他好像就是能够执掌生死的地府阴差一般。 “那个老鬼就在河边岸渡旁，长着一棵参天大树的院子里住着。”阴喜婆低着头，神情紧张而又恐惧地说出了这句话。 待她说完之后。 右臂上那个红色的眼睛印记瞬间睁开。 可林砚却早就有所准备。 缠绕在阴喜婆胳膊上的黑绳收紧，林砚也不再有所保留。 他身上的阴气顺着黑绳灌注在了阴喜婆的胳膊上面。 两股力量相冲，阴喜婆的脸色变得无比苍白。 双眼中血丝浮现出来，脸上皮肉颤抖，咬牙切齿地忍住了没有痛叫出声。 她怕影响了林砚。 更怕因此自己丢了小命。 两者僵持片刻后，她胳膊上那双睁开的眼睛忽然又闭上了。 “我...我活下来了。” 阴喜婆满头大汗，喘着粗气心中庆幸。 林砚捻着手中的黑绳。 刚刚那一瞬的隔空斗法之后，他心中同样也有些意外。 这个给阴喜婆下咒的那个老鬼... 极有可能就是判官托他找的鬼王之一！ ...... 第257章 那位水神师傅，真的能帮得了我们? 林砚收回黑绳。 三人额头冷汗直冒。 阴喜婆颤颤巍巍地站起来说道：“水神师傅，我们现在没事了吗？” 林砚看着她的胳膊摇了摇头。 她胳膊上的那个眼睛图案依旧还在，只是闭上了而已。 那个鬼王有些手段，他只能暂时帮三人封住了诅咒。 具体要如何解除这个诅咒。 那应该只能像刚刚阴喜婆所说的那样。 找到那个鬼王，然后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鬼王的位置现在他已经知道了，接下来就该去办正事了。 林砚看向阴喜婆三人问道。 “你们几个是跟我一起去还是？” ...... 阴喜婆心中一紧，她本能地有些抗拒。 每一次面对那个鬼王的时候，她的心中都有着极大的压力。 可又一想这是林砚开口了。 “我们跟水神大人一起去！”阴喜婆面露苦涩地点了点头。 说罢她还拉了拉身旁的两人。 如果他们三个一起去的话，那说不定还更安全一些。 林砚并未多管三人的小心思，他们决定去或者不去对他来说都没什么影响。 当他再度走出纸扎铺子的时候。 却发现门外的雾气更浓了，浓郁到甚至是呼吸一口都能明显感觉到空气里带着细密的小水珠。 这种环境下，周围路上的行人比今早林砚来的时候少了些。 剩下的基本也都是行色匆匆，像是要往住处赶的样子。 林砚心中也稍稍有些慎重了起来。 如此大范围地改变周围气象。 这只鬼王的实力，有些超出了他的预料。 能够从判官手里逃脱的鬼物，果然都是有些手段的存在。 不过只是如此的话，那还是有些不太够看。 ...... 镇子上的渡口旁，一处十分僻静的小院子里面。 “还是被找上门了么。” 苍老而又沙哑的声音响起。 一个浑身包裹在黑色斗篷里面的人影，缓缓从院子里一棵高耸的参天大树下站了起来。 他的动作很缓慢。 但在站起身来之后，就连天空都显得更加阴沉了几分。 原本寂静的院子里，更是伴随着阵阵阴风，浮现出道道凄惨的哀嚎声。 “可惜，我隐藏了这么多年，还以为终于能躲过那些眼睛了。” “没想到还是有人来了。” 正在此时，院门被阴风吹开。 一道脚步声由远及近，毫不犹豫地踏进了院内。 “怎么不欢迎客人？”林砚只身一人迈过门槛，轻笑一声看着前方这浑身都隐藏在了黑色披风里的“人”。 “还是说你做了什么亏心事，所以怕是鬼敲门？” 鬼敲门。 “嗬嗬，这世上...还没有鬼敢来敲我的门。” ...... 林砚踏入了院子，外面的阴喜婆三人面色犹豫。 他们虽说同样也有些能自保的手段。 但无论面对林砚，还是面对那个给他们种下了诅咒的老鬼都远远不够看。 所以他们来是来了，但并未进门。 而且在林砚踏入院子的后一秒。 院子的大门立刻就关上了。 一股宛如来自地狱般的恐怖气息正在院落内逐渐苏醒。 “这...这是那个老鬼的气息！”阴喜婆面色惊骇，“他怎么变得更强了！” 半年之前，小镇上包括她在内的四个人被老鬼给抓了过来。 随后在他们的身体上种下了诅咒。 那时候阴喜婆感受到这个老鬼的气息还没有这么恐怖。 这才过了短短半年。 她再感受到这股熟悉的气息时，却已经恐怖到让她胆寒。 “阴喜婆。”纸扎匠叫了她一声，咽着唾沫眼神惶恐，“你说那位水神师傅，真的还能帮得了我们？”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 三人都沉默了。 棺材铺老板是个哑巴，他想说也说不出话。 只是眼神中的恐惧，已经表达出了他的内心。 如果是之前，他可能会愿意选择相信林砚能帮他们。 可是现在... 啪！ 棺材铺老板双手一拍，吸引了一下两人的注意。 随后他一只手平坦，另一只手食指中指比作了腿的模样跑了两下。 他想跑了。 阴喜婆和纸扎匠也有些意动。 虽然他们答应了林砚，陪林砚一起来这。 但现在他们被关在了外面，要是走的话应该也不算是溃逃吧。 ...... 正当三人这么想着的时候。 院落内又浮现出了第二道气息。 这第二道气息更加阴森诡异。 但在此之余，却又带着一股仿佛脱离凡尘，高高在上的意味。 “这是那位水神师傅？” 阴喜婆喃喃道。 在她的感受之中。 两种不同的气息在面前不算大的院落里相互抗争。 整个天空上方乌云密布。 原本还能勉强有些光亮的天空，也在这一刻变得漆黑无比。 再加上周围那浓郁的雾气的存在。 普通人可能都已经达到了三米之外人畜不分的程度。 然而在那座小院里面的两人，却并未受到任何影响。 ...... 林砚眼神复杂地看着前方五米之外的鬼王。 此刻鬼王已经摘下了斗篷上的兜帽。 将他的真容显露在了林砚面前。 那是一张怎样丑陋的嘴脸。 双眼凸起，眼皮外翻。 猩红色的血丝几乎占据了大半个眼白。 鼻子上挂着一道从左到右，像是肉丘沟壑般的伤痕。 那张嘴更是让人看一眼都觉得反胃。 一道道黑色的金属丝将他的嘴巴从上到下给缝了起来，半截舌头同样被缝在了外面。 “很吓人吗？” 鬼王那怪异的声音再次响起。 林砚这才发现他的嘴巴并没有任何动作。 声音传来的位置并非是鬼王的嘴巴。 而是在他的肚子上。 鬼王黑色斗篷笼罩下的身体，似乎还有什么其他的东西。 “你这鬼物，倒是对自己有点认知。” 林砚体内灵力运转，再一次开启了天眼状态。 可诡异的是，他的天眼竟然都看不透鬼王体内隐藏着什么。 在他视线落到鬼王身上时。 他只能看到浓郁到极致的阴气。 这些阴气帮助鬼王隐藏了他自己体内的秘密。 ...... 林砚并未在意鬼王体内的秘密。 对他来说，拿下了鬼王。 这些都并无意义。 不过在此之前，他还有些事情想要问。 “虞河上的事情是你做的吧？” 听到林砚询问，鬼王阴森森的笑声回响起来。 他能听得出来林砚这句话虽然是疑问。 但心中怕是早已经肯定了就是他做的。 所性也就没有掩饰的必要了。 “当然是我做的，否则怎么来对付你的？” “你说对吧，正钦大人！” ...... 第258章 大人，时代变了 林砚眉头轻蹙。 眼前这个鬼王竟然还知道他的身份。 而且最重要的是，鬼王知道了他的身份，却依旧没有选择逃跑而是静静等待在了这里。 “你倒是有自信。” 林砚说话间，一道符箓从他袖子当中滑落。 在此之前他所使用的符箓都是普通的黄色符箓，同时以朱砂绘制着符箓上的咒文。 但这一次他拿出来的却有些不同。 不再是之前那种黄色的底材，而是一枚灰色的符咒。 同时上面咒文的颜色也并非再是朱砂红。 而是诡异的白色，白色咒文在这灰色符箓上显得十分不明显。 可这白色的咒文却充满了诡异的阴气。 之前判官找上他并且告诉他关于鬼王事情的时候。 他早就做了应对的准备。 鬼王有后手在这等着他的到来。 那他就让这个鬼王看看他等来的是什么。 ...... “地府正钦大人，今天您若是愿意放过我一个小鬼，转身从这里去的话，那咱们就当做是没见过怎么样？” 鬼王的那双丑陋的眼睛中好像带着笑意。 但这笑意里面却充满了讥讽。 面对着林砚，鬼王直接将身上的斗篷彻底掀开。 “来吧，你要是不想走。” “就给你看看我给你准备的礼物吧！正钦大人！！！” 啊——！！！ 刺耳的尖啸声响起。 鬼王那笼罩在斗篷下的身躯，竟然是由一张张诡异而又扭曲的“脸”所组成的。 尖啸声就是从这些脸上散发出来的。 而且这声音极具穿透性。 如同一阵阵音浪向林砚席卷而来。 ...... 院落门前的阴喜婆三人，他们并未敢踏入院子内。 但同样却也被这尖啸声所波及。 顿时三人脸上流露出恐惧的神色，随后眼耳口鼻流下了猩红的血液。 “这...这是什么！？” “没想到这个老鬼的实力竟然恐怖如斯。” 阴喜婆心脏狂跳，她先前对于鬼王实力的估量完全错了。 而且是错的离谱！ “要不我们跑吧。” “这位水神师傅，怕是也不见得能胜过老鬼。” 纸扎匠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染红了半边脸颊。 仅仅只是被波及了一下，他们三人半条命都快要没了。 而林砚背对着他们正面承接了这阵尖啸声，恐怕也不会好过。 “跑？”阴喜婆苦笑一声，“呵呵，我们已经没有选择了，早晚都是会死。” 看着林砚站在院落内的背影，三人再一次沉默了。 在这二人无论哪一个的面前。 他们仨都和蝼蚁没有区别。 ...... 此时的院落内。 面对着鬼王突如其来的袭击，林砚面色如常。 手中那张蓄势待发的灰白色符纸直接抛向了前方。 紧跟着符纸立即燃烧起了苍白色的火焰。 随着符纸燃烧，落下的却并非是燃烧之后的灰烬，而是化作了一种奇异的黑色液体滴落了下来。 黑色液体一出现，立刻化作了一层薄膜将林砚隔离在了后面。 而那尖啸声接触到黑膜上面，只是激荡起了点点波纹，随后便再也没有后续了。 见到这一幕，鬼王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 布满血丝的双眼紧紧盯着林砚身前那半米宽的黑膜。 “这是什么！？” “怎么可能抵抗的了我身上的百煞鬼啸！！！” 林砚没有回答鬼王，而是单手一招。 那些黑水攒聚在林砚面前形成了一个水滴。 水滴漂浮在林砚面前，黑色的表层上倒映出了林砚的眼睛。 蓝色的幽光覆盖着他的瞳孔。 眼神淡漠而又威严。 “百煞...” 林砚呢喃着鬼王刚刚说出的名字。 判官告诉过他关于鬼王的一些信息。 其中一位魂鬼王，最擅炼魂邪术。 看来就是眼前的这一位了。 ...... 将活人魂魄生炼在自己体内，形成的便是煞。 而百煞也就意味着眼前的这个鬼王，已经足足将百人生生炼化在了他的体内。 他身上那一张张扭曲的鬼脸。 便是在他体内痛苦不堪挣扎着的魂魄！ “唉...” 林砚叹息了一声。 这百余人，已经不可能救得回来了。 如今他能做的，也就只有将鬼王超度，把他们被囚禁着的魂魄释放出来。 好让这些惨死的灵魂能重归轮回。 “魂鬼，你逃出地府再造杀孽，本官今日便将你缉拿于此，可有怨言？” 林砚说着阴差套话，不过却并未打算等眼前的鬼王再度开口。 他抬起胳膊，食指和中指夹住了漂浮于半空中的黑水滴。 随后瞄准了魂鬼王那肮脏不堪的身躯。 “就让这一滴奈何水，洗净你身上的罪恶吧。” ...... 林砚屈指轻弹。 黑色水滴如同子弹般暴射而出。 只是一瞬便贯穿了魂鬼王的身体，从他胸前一个张大了嘴巴的鬼脸上贯穿而过。 “嗬嗬...奈何水，正钦大人连这东西都有。” 魂鬼王的身体在被奈何水洞穿后，一缕缕黑色的煞气顺着破洞开始飘散。 他身体上的鬼脸嘴巴同时也在一个个闭合。 那些被他炼化进入体内的煞，逐渐剥离出了他的身躯。 可面对这样的情况，林砚却依旧并未靠近他。 只是站在原地静静等待着。 林砚清楚，魂鬼王一定还有另外的手段。 否则凭借他能够在整个镇子布下如此庞大的局，甚至就连蜃这只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精怪都被他控制。 很显然魂鬼王不可能如此不堪一击。 即便奈何水能够将他身上的魂煞消弭。 但却还不足以彻底击溃魂鬼王。 ...... “正钦大人，你不来将我扣押吗？” 魂鬼王沙哑的声音响起。 他原本臃肿的身躯，在那些魂煞飘散之后开始不断缩小。 最终化成了一个跪倒在地上的干瘦老头。 “可惜了，给正钦大人准备的第一份礼物，看来正钦大人还是不太满意啊...” 魂鬼王说话的同时，十分费力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那干瘦的身体上就连肋骨都清晰可见。 仿佛随时一阵风都能把他给吹倒。 显露真容的魂鬼王大口喘着气，他嗓子里发出一阵阵拉动破风箱似得声音。 “你当你是什么，还想着审判我。” “正钦大人，让我来告诉你吧。” “时代变了！” 魂鬼王站立起身体，向着阴云密布的天空中张开了双手仿佛在祈求着什么一般。 林砚看着魂鬼王这怪异的动作，也不再有所犹豫。 直接抬手甩出了一张五雷符。 然而符箓还未燃起，天空中却开始落下了雨滴... ...... 第259章 黑茧 漫天落下的雨水当中，林砚察觉到了一股很熟悉的气息。 而这气息的来源。 正是前不久跟他们一同来到这里的蜃！ “蜃。” 林砚皱眉呼唤了一声。 然而之前必定有回应的蜃此时却没有了声音。 麻烦了。 看来是蜃那边也出了问题。 林砚心中暗道一声。 随即他便抬手将奈何水收回撑开在自己的头顶，重新化作了那种黑膜的模样，将雨水遮挡在他周身之外。 当他再看向魂鬼王。 已经化作了一位老者的魂鬼王阴森地笑了。 “如何？” “正钦大人可还满意？” ...... 磅礴的大雨当中，带着无比浓郁的煞气。 才刚刚被林砚的奈何水洞穿身体而变得有些虚弱的魂鬼王，借着这雨水的力量。 煞气重新汇聚在了他的身体里。 “原来如此。”林砚见到这一幕，他已经彻底明白了魂鬼王先前布置在虞河上的手段是为了什么。 “你早就发现了虞河下的问题吧，所以才选择了这座小镇来经营，以及哪怕不需要你亲自动手炼化，也能得到足够的煞气补充。” 魂鬼王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林砚的说法。 他之所以选在这座小镇藏身，的确有此考虑。 “不愧是正钦大人。” “那你不妨再猜猜蜃为什么又会选择背叛了您呢？” 魂鬼王自觉已经胜券在握。 此时煞气加身的他，状态比起之前那副鬼样子的时候还要更好。 在他眼里，面前的林砚除了一个地府正钦的身份外。 完全没有值得他所顾忌的地方了。 ...... 对于林砚来说。 蜃的反水的确有些出乎他的预料，但也仅此而已了。 至于蜃会为了魂鬼王而反水的原因... 林砚在心中仔细思索了片刻。 那只蜃虽说没什么脑子，但应该也不至于会蠢到跟魂鬼王合作。 必然是被魂鬼王拿捏住了什么把柄。 他立刻想起了在虞河上见到蜃的时候，它体表的外壳上有一个巨大的破损。 那个破损，必然就是来源于眼前的魂鬼王。 “原来如此，你将蜃体内的蜃珠取走了吧。” 啪——啪啪—— 魂鬼王拍着巴掌鼓着掌，缓步向着林砚走来。 “你说的不错，若非我取了蜃珠，那只千年老精怪怎么可能会因为一点煞气就变得如此虚弱不堪。” 他的手中浮现出一颗通体漆黑无比的珠子。 大小也就刚好是拳头一般。 这东西看着不大，却是凝结着蜃绝大部分修为的蜃珠。 ...... 魂鬼王几步走到了林砚的面前。 但却并未做出任何攻击，只是面朝着林砚右手擎着蜃珠，左右抬起后猛地向下一挥。 轰——！ 刹那间天空变得无比漆黑。 一股无比强烈的煞气从蜃珠上喷涌而出，几乎将整个小镇全都笼罩在了这阴霾的气息之下。 原本院落四周的石头矮墙轰然倒塌。 盘旋在魂鬼王身边的煞气像是一阵黑色的恐怖龙卷直冲天际。 院子内的林砚依旧保持着那副撑伞一样的动作。 但黑色的煞气早已经将他也包裹在内。 在院子外先前还偷看的阴喜婆三人，此时也完完全全看到了里面的情形。 “完了...”阴喜婆的神色惶恐，“水神大人完了...我们完了，镇子完了！” 现在他们别说是逃跑了，就连身体都在这恐怖的煞气之下无法有丝毫动作。 这种规模堪称恐怖的煞气，已经不仅仅是会影响他们在场几人这么简单了，一旦魂鬼王有所动作，恐怕整个镇子都要毁于一旦！ ...... “要维持这么大的排场，很累吧？” 被黑暗笼罩的破败院子里面，响起了一道声音。 而这道声音，落在阴喜婆三人耳中简直犹如天籁之音！ 这是林砚的声音！ “水神师傅还没死！” 阴喜婆兴奋大喊。 林砚没死，那说不定她就不用死了。 黑暗中，一层层涟漪荡开了煞气。 而后那冲天而起的煞气竟然开始快速减弱，像是被什么更加恐怖的东西所吞噬掉了一般。 “魂鬼王，你准备的这份大礼，还真是让我惊喜啊。” 随着涟漪扩散，原本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也开始逐渐改变。 虽然依旧是一片灰蒙蒙的雾气。 但好歹能够看清了其中林砚和魂鬼王的身影。 魂鬼王站在林砚面前，脸上的表情从最开始的肆意嚣张，逐渐变得惊骇错愕。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魂鬼王崩溃地呐喊着，“你明明就只有一滴奈何水，怎么可能磨灭如此多的煞气！” ...... 林砚轻笑一声，魂鬼王说的没错。 一滴奈何水自然是不足以能磨灭这足以摧毁整个镇子的煞气。 可林砚身上又怎么会就只有这一样东西能够对付魂鬼王呢。 除了控制着奈何水的那只手。 林砚的另外一只手上托举着一枚青黑色的印玺。 鬼玺将漫天煞气全都吸纳到了里面。 而此时魂鬼王也终于是没了那副嚣张姿态，趁着周遭煞气还未全部被林砚所磨灭掉的时候，他终于出手了。 一只巨大的鬼手自上空汇聚而成。 紧跟着魂鬼王单手挥下，巨大的煞气鬼爪拍向了林砚。 然而面对着魂鬼王这朴实无华的攻击，林砚只是平淡地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五雷符。 “乾坤律法，急急如律令...” “雷电招来！” 咔嚓——！ 明亮的蓝白色雷电于天空中的云层撕开了一道口子。 阳光洒落，阴雨骤歇。 而那道雷霆则是直挺挺劈在了魂鬼王煞气鬼手上，而后以无可抵挡的天地之威劈碎了鬼手。 最后落在了魂鬼王那已经化作人形的苍老身躯上面。 ...... 魂鬼王感受着林砚那道雷电的威力，顿时目眦欲裂。 周围煞气狂涌。 在他周身化成了一个黑色大茧将他包裹在了里面。 “呃啊——！” 在雷电落到大茧上之后。 里面传来了魂鬼王那尖锐刺耳的惨叫声。 “还没死？” 林砚眉头轻蹙，这一道五雷符可并非是普通的符箓。 而是他存下来压箱底的好东西。 足足有着99道雷法咒文叠箓之后的五雷符。 没想到百倍效果的五雷符，魂鬼王都能够扛得住。 可即便是魂鬼王扛住了这一道符箓，他也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天空中的乌云在不断溃散。 原本恐怖至极的黑色煞气龙卷也消散于此。 墙壁坍塌，树木断裂的院落里，只剩下了那个魂鬼王藏身的黑色大茧。 咔—— 大茧上面裂开了一条口子。 随后无数裂痕在这条口子上往四周蔓延。 在林砚的目光注视下，大茧宛如一件即将碎裂的瓷器。 随着最后一缕煞气消散，大茧轰然碎裂。 魂鬼王那被雷电劈成焦炭一般的身躯显露在了里面。 ...... 第260章 精纯阴气 “水...水神大人！” 阴喜婆三人灰头土脸地跑了过来。 在看到了魂鬼王如焦炭一般的身体后，他们才终于松了口气。 同时三人胳膊上的诅咒，也已经消失不见。 这代表着他们终于不再用把小命交代在这里了。 “这个老鬼终于死了！” 阴喜婆恨恨地看着倒在地上的那一坨，要不是林砚在这里，她都想上去再踩两脚。 其他两人神色也是一样。 显然他们对这个魂鬼王是恨极了的。 林砚的目光同样落在了魂鬼王的残躯上面。 “魂鬼王还没死。” 他的话顿时让身旁三人一惊，吓得棺材铺哑巴老板都差点说出了话来。 三人脚步一致地往后退了些许。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更何况魂鬼王还不是骆驼而是大象！ 看过了先前魂鬼王和林砚的交手。 他们更是深知自己也不是马，顶多算个牛马。 ...... 见到三人几乎同步的动作，林砚有些哭笑不得。 “没事，回来吧。” “他没死也翻不起什么风浪了。” 林砚开口，他们仨才敢重新走了过来。 只不过看着魂鬼王的残躯还是一脸的凝重，仿佛魂鬼王随时都会爬起来再给他们拉着垫背。 “水神大人啊，您还是赶紧把这个老鬼给收掉吧，不然我们实在是害怕啊。” 此时的林砚脸色有些苍白。 同魂鬼王的战斗，看似他全程都是碾压。 可实际上想要磨灭那堪称海量的煞气，对他的消耗也同样不小。 他对于鬼玺的掌控还没有那么熟练。 只是凭借鬼玺的特殊性。 所以这才将魂鬼王准备已久的底牌破解。 而且最后那一道百倍的五雷符，更是把他体内的灵力几乎要消耗一空。 如果魂鬼王这都还能扛下来的话。 那他也没什么办法了。 ...... 为避免夜长梦多。 林砚拿着鬼玺，将体内最后的一丝灵力挤进了里面。 “崔判官，来收尸了。” 说完这简短的一句话，林砚稍稍往后退了几步。 过了几秒钟的时间。 他面前凭空冒出来一支毛笔的笔尖，而后笔尖自上而下凭空划出了一道裂隙。 接着又增添补充了几笔。 裂隙被画成了一道门的模样。 “这是...” 阴喜婆看着面前她完全无法理解的一幕。 她感觉已经有些麻木了。 这短短两天的经历，却比她一辈子经历过的事情加起来都要更加震撼。 在几人的目光中。 那扇画出来的门缓缓变得凝实，最后成了一扇木门。 吱嘎~ 木门发出一阵难听的吱嘎声音，随后被人从里面推开。 从门后走出来的是一个面容严肃的中年人。 他手中拿着那根造型古朴的毛笔，先前他们所看到的毛笔尖，就是这一根。 地府判官笔，持笔者崔珏崔判官。 崔判官看着林砚开口问道：“林大人，唤我来有何事？” 林砚指了指他的身后。 魂鬼王的残躯还在那摆成了一滩。 “崔判官，这是地府跑出来的四大鬼王之一。” “我答应了你们帮忙，这个你带回去处理吧。” ...... 崔判官定睛一看。 魂鬼王被雷电劈成焦炭的尸体在他目光下，还象征性地蠕动了两下。 “魂鬼王？” “没错，我接了委托来此捞尸，恰好碰到了线索。”林砚上前和崔判官站在了魂鬼王身旁形成犄角，“随后就抓到了这家伙。” 崔判官点了点头，双手抱拳冲着林砚一拱手。 他身为大判官，没想到林砚对此这么上心。 竟然这么短时间内就拿下了一只鬼王。 “多谢林大人，魂鬼王我带走了。” 说罢崔判官手中的判官笔挥动，一条条漆黑的绳索从他笔下生出并且缠绕在了魂鬼王身上。 不过就在崔判官拘了魂鬼王打算离去的时候。 林砚开口喊住了他。 “崔判官不急。” 林砚伸手轻轻搭在了崔判官的胳膊上。 这还是他头一次触碰到崔珏。 这位大判官的身体无比冰冷，而且还带着极其浓郁且精纯的阴气。 触碰到的一瞬间，林砚察觉到大判官的身体也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 “林大人何事？” 听见崔判官的询问，林砚收回心思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淡淡开口。 “魂鬼王知道我的到来，并且还准备了针对我的手段。” ...... 崔珏眉头一皱，难以置信地看着林砚。 “此话当真？” “自然当真。” 林砚没有任何必要去欺骗崔珏。 今天他来找魂鬼王，如果不是他同样藏了手段的话，怕是真的就被魂鬼王给阴到了。 如果不是他对于鬼玺的掌控增强，能够操控鬼玺吸收煞气。 魂鬼王所准备的滔天煞气，足以将他困死在这里。 “这一点我记住了，不日必定给林大人一个满意的答复。” 闻言林砚也松开了手。 崔判官再次拉开了那扇浮现在虚空中的木门，手中的判官笔上蔓延出绳索拖着魂鬼王离开。 这片已经成为废墟了的院落，也终于是重归平静。 阴喜婆三人的脸上露出劫后余生的神色。 “终于，结束了。” ...... 十几分钟后。 林砚带着阴喜婆三人回到了镇子上。 而这一次林砚带着他们仨径直往西大门走了过去。 原本魂鬼王用诅咒控制的有四个人，除了跟他来的这三个之外，还有个在西大门的乞丐。 不知为何。 发生了这么多事情，那个乞丐至今都没有现身。 然而当林砚他们从西大门打算回到镇子上的时候，却发现镇子门口站了很多人。 等到他们走近，发现是乞丐躺在了西大门门口的石墩子旁边一动不动。 “死了。” 林砚只是扫了一眼，就确定了乞丐的情况。 那满身缭绕的死气和阴气，已经足以说明这个乞丐凉透了。 他甚至都不知道这个乞丐有点什么手段。 结果乞丐却莫名其妙死在了这。 另外三人，很明显却也和这个乞丐不太熟悉，之前商量请林砚帮忙解决魂鬼王的时候，都没带上这个乞丐。 ...... 看了几眼之后，林砚也没心思多留在这里了。 这乞丐又和他没什么交情。 是死是活，和他也没多大关系。 “他的尸体你们记得处理。” 抛下一句话之后，林砚便跟三人分开去找霍秀秀了。 对于他来说。 这次小镇之行，差不多已经可以画上圆满的句号了。 而且他的委托也已经完成。 该启程回家去了。 ...... 第261章 死气缭绕 一天后。 承载着两人的乌篷船再一次回到了来时的地方。 一路上林砚把先前在小镇同霍秀秀分开之后的事情讲述了个大概。 霍秀秀也没想到。 分开之后，林砚竟然经历了那么大的危险。 她有些自责，在林砚那么危险的时候自己竟然什么都做不到。 只是在镇子上到处乱逛。 至于那所谓的线索... 线索！ 两人刚下了乌篷船，霍秀秀立刻就想起来了一件事情。 “对了！” “林砚我在镇子上的时候碰到了一个怪人！” 闻言林砚倒是也有些感兴趣。 霍秀秀都能说的出来是怪人的话。 那想必肯定有点意思。 “说说看。” ...... 霍秀秀深吸了一口气，将当时她和林砚在镇子上分开之后，她所碰到事情也原原本本说了出来。 当天和林砚分开后，她就想着要做些能帮上林砚的事情。 哪怕只是找些有用的线索都好。 所以当时霍秀秀就去镇子上之前没跟林砚去过的地方，打算看能不能找到点什么有用的。 结果她在镇子上逛了几圈。 顺着一条没人走过的小路绕到了镇子北面。 镇子依山傍水，地理位置本就偏僻。 整个镇子都像是在一个小山丘上建造出来的。 而北面则是镇子的背阴面。 穿过小路之后，霍秀秀看到了镇子上的墓地。 不过与其说是墓地，更像是很多年前乡下那种大片的坟堆。 霍秀秀和林砚是不同的。 她并没有林砚那么厉害的手段，也没有那双能看破虚妄的天眼。 只是本能觉得那处建在村子背阴面的坟地有些怪异。 “所以，当时你进那片坟地了？” 林砚饶有兴致地对霍秀秀问道。 那座小镇上倒是的确还有不少地方也隐藏着什么特殊的辛秘。 不过当时他需要办的两件事都已经办完了。 所以并未想着继续再探索什么。 听霍秀秀这么说，当时镇子后山坟地还有什么特殊之处。 “我并未进坟地里面。”霍秀秀摇了摇头，“当时走到那片坟地的时候，我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 本来她是想进去看看的。 可还没等走进坟地中间的那条小道。 忽然不知道从哪跑出来一个穿着破烂，蓬头垢面的怪人。 那怪人嘴巴里哇哇大叫着，然后把一样东西塞给了她，随后向着镇子的方向一溜烟跑不见了。 “再后来天空忽然变得无比漆黑，周围什么都看不见，我就循着记忆中的路线退出去了。” ...... 林砚顿时脚步一顿，皱眉看向了霍秀秀。 这个描述，霍秀秀碰见的是那个乞丐！？ 很显然按照霍秀秀话语中的时间来看，就是在他去找上魂鬼王那会发生的事情。 天空变得漆黑，那是魂鬼王正在释放滔天煞气的时候。 “不对，错了！” 林砚忽然大声开口，吓了霍秀秀一跳。 她赶紧开口问道： “什么错了？” “时间错了。” “那个乞丐不应该能去找你的。” 林砚眼神中闪过一丝异色。 他当时虽然并未细看。 但因为那小镇上的异常，他在恢复了些许灵力之后。 回到小镇的那时间林砚就第一时间开启了天眼。 而后看到那个乞丐的时候，他已经是身上死气缭绕。 “乞丐死了至少一天一夜了。” 霍秀秀心中一凛。 这岂不是意味着她见到的那个乞丐是个死人！？ “这怎么可能！” “会不会是林砚你看错了？” ...... 林砚沉默片刻后才再度开口。 “不可能。” 如果是单纯以经验来判断，那的确可能会看错。 可他分明看到了乞丐身上的死气，这种情况下不可能会出错。 否则就是他这双天眼出了问题。 “先不急，我问问阴喜婆。” 离开小镇之前，林砚和阴喜婆三人加了个联系方式。 正好问问他走后小镇后续处理的怎么样了。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另一边传来了阴喜婆有些压抑的声音。 “水神师傅，我刚想找您说个事。” 不知道为什么，林砚心中有个预感，阴喜婆要说的事情和他想要问的应该是同一件事。 果不其然，阴喜婆一开口就是关于乞丐的。 “乞丐消失了。” “消失了？他的尸体呢？” “我们带他的尸体回了棺材铺给放在了一口特制的棺材里面，今天再看的时候，他的尸体消失了...” 听到阴喜婆所说的。 林砚也知道那个乞丐身上恐怕还有大问题。 ...... “我知道了，后续你们有情况再跟我说吧。” 林砚挂断了电话深吸一口气。 随后他又看向了霍秀秀。 “乞丐的确有问题，他的手段竟然连我都瞒了过去。” “对了！那个乞丐给了我这个东西！” 霍秀秀说话的同时，从上衣的内口袋掏出来了一样东西。 一张皱巴巴的红底烫金请帖。 “这是什么？” “不知道，我也没有打开看过。” “这么说乞丐找到你，就是为了送上这么个东西？” 林砚目光略有些好奇地接过了请帖。 随即两人一同打开这张请帖看了起来。 “二月初二，黄河水戏请帖。” “收帖人：” 请帖里面内容就只有这么两行字。 而且收帖人那一栏还是空着的。 可正当霍秀秀疑惑着想要开口询问林砚的时候，余光却瞟见请帖上的字迹发生了变化。 “收帖人：林砚 霍秀秀” 收帖人一栏，赫然浮现出了两人的名字！ ...... “林砚，这张请帖好诡异...” “我们的名字刚刚不在上面的吧？” 霍秀秀紧张地拿着请帖，丝毫不敢有所放松。 生怕再发生什么诡异的事情。 主要是她跟林砚去虞河时候的这几天，经历过的诡异事件实在是太多，导致她心里那根弦时刻都在紧绷着。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瞬间就有把心脏提了起来。 林砚自然也看到了请帖上面的变化。 不过他倒是显得镇定了许多。 “之前的确没有，不过这也不重要了。” 林砚收下了请帖。 请帖上的内容他已经看过了。 只要在黄河流域内，那自然就是他的地盘。 届时无论发生什么，他自然也有法子应对。 “先回你家去吧，霍奶奶怕是该等急了。” 林砚轻松的语气让霍秀秀心里的忧虑也驱散了不少。 随即“嗯”了一声之后，直接给霍家的人打了一通电话。 不出片刻就又一辆霍家的虎头奔到了两人的落脚处。 接上了林砚和霍秀秀两人后，直奔霍家老宅而去。 ...... 第262章 鼠尸入棺 霍家老宅。 “奶奶，我们回来啦~” 刚一踏进院子，霍秀秀就迫不及待地卸下了身上的背包。 直接丢给了一旁的管家，随后拉着林砚往堂屋跑。 “怎么几天不见还是这么毛毛躁躁的。” 霍老太太在堂屋里坐着正等着两人。 看到两人进来，笑眯眯地冲他们招了招手。 霍秀秀跑到了霍老太太的身旁，直接抱住了霍老太太。 “奶奶，我们这几天经历了好多好多奇怪的事情！” “我都差点以为回不来了呢...” 霍老太太轻轻拍着霍秀秀的后背，依旧还是那副乐呵呵的模样。 “傻孩子，说什么胡话呢。” “有小砚跟你一起呢，怎么会让你碰到危险。” ...... 霍秀秀闻言脸色微微一红。 悄悄回头看了一眼林砚。 恰好此时林砚也正在看着她，两人对视的一瞬间，霍秀秀脸色微红，随即把头埋在霍老太太身旁埋怨。 “奶奶！你别乱说话嘛！” 霍秀秀也就只有在霍家，在霍老太太面前的时候才会露出这种孩子一样的神情了。 霍老太太松开揽着霍秀秀的手。 “好了，你先去同管家说一声今晚准备好晚宴。” 霍秀秀冰雪聪明，听出了霍老太太是打算和林砚单独聊聊，所以乖巧地点了点头。 临走前还冲着林砚做了个俏皮地鬼脸。 堂屋里只剩下了霍老太太和林砚两个人在。 “霍奶奶，这是您委托我捞的尸体。” 在霍秀秀走后，林砚直接取出了他的那个已经缩小了的裹尸袋。 里面装着的正是霍老太太这次委托的目标。 水老鼠的尸骨。 霍老太太拿起旁边的拐棍敲击了两下地面。 门外顿时走进来两个扛着棺材的大汉。 进来之后，两个人什么话都没说，就这么把棺材摆在了堂屋一侧的位置。 随后冲霍老太太一拱手，然后直接离开了。 ...... 见此林砚也并未犹豫。 直接将水老鼠的尸骨给送进了棺材之中。 “那么，委托完成。” 林砚收到了霍老太太的尾款。 至此，这一次的委托就可以说是真正完成了。 霍老太太点了点头，拄着拐杖起身，只是扫了一眼棺材当中的尸骨也并未多想。 无论是出于对林砚本人的相信，还是出于对他水神师傅名号的相信，她都没必要去检查什么。 更何况水老鼠的尸体已经只剩一副骨架了。 她可不像是林砚一样，有着什么特殊手段能查出来。 霍老太太拄着拐杖走到了林砚身旁，伸手拍了拍林砚的肩膀。 “小砚今晚留下吃个便饭吧。” “还有你师傅的事情...” 林砚闻言一怔，没想到霍老太太还惦记着他师傅呢。 上次答应了霍老太太的话之后，他老早就跟师傅提过这件事了。 只不过那老头也知道怎么想的。 闷声闷气地让他别管了。 只说以后想来的时候就来了。 ...... 林砚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霍老太太的话。 但其实他没有回答，对于霍老太太来说就已经知道答案了。 “哼，那老牛鼻子还要我亲自去请他来不成？” “算了，不说那个老牛鼻子了。” 霍老太太聊起林砚的师傅，立马冷哼了一声不想再说了。 虽说看着霍老太太跟他师父有点不太对付。 但林砚也是能看得出来。 霍老太太只是对他师傅有些奇怪的怨气而已。 这种老一辈的事情。 他也不好多说些什么。 只能尴尬地咳嗽了两声开口转移话题道： “霍奶奶，今晚咱们晚上吃点什么？” 林砚话音刚落。 忽然他看到霍老太太脸上流露出很古怪的表情。 既有诧异与欣喜，又带着幽怨和嫌弃。 这种复杂的神色出现在霍老太太的脸上，着实让林砚有些意外。 以霍老太太的年龄和眼界。 得是看到什么东西才能让她这么变脸色。 林砚好奇地回头看去。 结果他就看到一件熟悉的邋遢道袍。 顿时林砚也怔住了。 好家伙，老头不是说他不来么。 ...... “乖徒儿，有没有想为师啊？” 穿着道袍而来的，正是林砚的师傅。 把他从小一手拉扯到大的那个老道士。 林砚的目光落在老道士身上，随即诧异开口道： “老头你怎么来了？” “你这个年纪，可不兴吃软饭啊！” 林砚的话顿时让老道士脸色一黑，踉跄了几步差点摔倒。 随即冲着林砚就是一顿吹胡子瞪眼。 “好你个小子，气煞我也！” 还不等老道士发作。 在林砚身后的霍老太太直接把手里的拐杖拿了起来，健步如飞地走向了老道士。 “好你个老牛鼻子，你还真敢来啊！” 霍老太太举起手中的拐杖，冲着老道士就上前来了一拐杖。 打的老道士在院子里狂奔。 看到这一幕林砚也不禁哑然失笑。 感情霍老太太的拐杖也是拄着玩的。 她这腿脚，哪里用得上拐杖。 ...... 两个老小孩折腾了好一阵。 霍秀秀去而复返都回来了，跟着林砚站在一起吃瓜。 “林砚，你说我奶奶和你师傅到底是什么关系？” 女人的八卦心总是重一些的，这点连霍秀秀也不例外。 她从小到大这么多年，似乎都从来没见过奶奶这副模样。 霍老太太在霍家。 几乎从来都是以一副主母的姿态。 今天这样子，吓得旁边管家都背过身去冲着墙壁。 生怕转头看见了霍老太太的模样，明天他就从霍家滚蛋了。 林砚倒是并没什么顾忌。 相反还看得津津有味。 师傅那老头被追着打，倒是还挺有意思的。 不过对于两人的关系... “我也不清楚，或许以前老头的罪过霍奶奶吧。” ...... 大概又过了十分钟。 霍老太太气喘吁吁地停下了脚步。 追了半天。 虽然老道挨了两下，但也给霍老太太累得不轻。 见时候差不多了。 林砚笑着开口冲霍老太太说道： “霍奶奶，我代我师傅给您道个不是，今天就放他一马吧。” 霍老太太闻言顿时眼神赞赏地看着林砚。 她确实没力气追了。 老道士年纪大，但还是滑溜的跟个泥鳅一样。 脚下生风，怎么追都追不上。 好在林砚给了她个舒舒服服的台阶。 霍老太太自然就顺着下来了。 “哼，今天给小砚一个面子，就不跟你个老牛鼻子计较了。” “管家，餐厅准备好开饭了。” “另外给这老牛鼻子准备个小桌子。” 第263章 偶像 夜色落下帷幕。 老道士生着闷气坐在一旁的小桌子前喝着闷酒。 他好歹也是千里迢迢赶来了。 结果就这么被霍老太太给打发了。 倒是霍老太太，见着他这副模样吃饭都开心了不少。 “小砚，尝尝这个。”霍老太太脸上带着笑意地给林砚夹了不少菜，“今天知道你回来，所以就多做了些餐食。” 林砚看着自己面前堆成小山的菜不禁露出苦笑。 这何止是多做了一些。 整个桌子上的菜品五花八门，什么天上飞的水里游的，还有山里跑的全都端到餐桌上来了。 而且厨房那边还在不断撤下凉菜，将更多热菜给端了上来。 ...... “霍奶奶，差不多了。” “再吃下去我肚子都该吃撑了。” 林砚实在是有些吃不下了，看着依旧在不断给他往碗里夹菜的霍老太太赶紧开口。 霍老太太哈哈笑了两声，也是停下了动作。 随后看向了旁边也已经许久没有动筷的霍秀秀。 “秀秀啊，你带小砚去逛逛吧，晚上房间已经安排好了。” 霍秀秀顺从地点了点头，带着林砚离开了餐厅。 霍家老宅的位置并不在市中心。 而是在偏离市区的郊外，这边的夜晚很安静。 远没有市区那么繁荣的夜生活景象。 “林砚，要去市里逛逛吗？”霍秀秀手中拿着车钥匙，挂在指尖晃了晃，“在这郊外也太无聊了。” 从老宅这边开车往市里走，最多也就半个多钟头就到了。 林砚想了一下，去趟市里倒是也行。 正好他闲着也是闲着。 再说明日也该回他自己家了，顺路买点需要的东西和小礼物什么的带回家去。 省的家里那几个在耍小性子。 ...... 不多时，霍秀秀开着车同林砚两人一起到了市区。 夜晚的沙市人来来往往的人还是挺多的。 刚一进市区，霍秀秀就有些迫不及待地往商场开去。 同时霍秀秀兴冲冲开口和林砚说道。 “林砚，还有几天就要过年了。” 过年了？ 坐在副驾驶上正看着窗外夜色的林砚怔了一下。 他还没感觉到，这么快就要过年了。 不过现在过年的气氛越来越差，甚至很多出门在外的打工人，早就已经不回家过年了。 年味越来越淡薄，搞得林砚都几乎忘记了快要过年这回事。 “你过年有什么打算嘛？” 这还是霍秀秀和林砚认识之后的第一个新年。 以往林砚是怎么过年的，她十分好奇。 ...... “过年的打算么...” 林砚心中想着。 以往他基本都是一个人过年。 最多就是大年夜的时候去山上道观跟老头喝点酒。 这样的日子，林砚已经一个人过了很多年了。 不过今年的话或许有些不太一样。 “可能会跟岳昭还有红绫他们一起去山上...” 刚说到这，林砚忽然想起来。 他师傅现在已经在霍家了。 按照他对师傅的了解。 既然决定来了霍家，那就算过年大概也不会回道观去了。 这么说的话。 林砚看向了霍秀秀，迟疑了一下才开口问道： “我带岳昭和青衣红绫一同来霍家，会不会不方便？” “如果不方便的话，我让岳昭在市里开个酒店吧。” 霍秀秀停下车，明亮的大眼睛中包含笑意。 “当然方便啦~” “林砚你想什么时候来都可以！” 外面的霓虹灯透过车窗玻璃照在霍秀秀的侧脸上。 那五光十色的绚丽色彩。 依旧遮盖不住霍秀秀那让人惊叹的容颜。 感受到霍秀秀那带着些许特殊意味的目光，林砚不由得心头一跳。 霍秀秀眼中带些许炽热，往林砚的身旁更凑近了一点。 火红色的双唇距离林砚越来越近。 她下意识地闭上了双眼。 ...... 啪嗒—— “好痛！” “坏男人。” 霍秀秀捂着额头，撅起嘴看向林砚。 林砚轻轻笑了笑，伸出手帮霍秀秀挑了一下额前散落下的一缕头发。 倒不是他不愿意接受霍秀秀。 两人一同经历了这么多。 霍秀秀在林砚的心中，也早就已经有了一个特殊的地位。 远非是普通朋友。 只不过哪怕是林砚有着身不由己的原因。 暂时不能同霍秀秀做出任何保证。 所以他将这份感情暂时压了下来。 “走啦，去逛超市咯。” 霍秀秀显然也是知道林砚心中有所顾虑，只是冲林砚笑了笑，就当做是刚刚那一切都没有发生。 ...... 林砚和霍秀秀一起，在超市里足足逛了三个小时。 大包小包拿了不知道多少东西。 好在他的身体也不是一般人，换做是其他人，恐怕早就已经累倒在地上了。 “呼，谢谢林砚今天陪我来！” 霍秀秀手上也同样提着不少东西。 但依旧还是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并没有因为逛的时间太久而有丝毫的疲惫感。 如果不是这家超大型商场马上就要关门了。 恐怕她还得拉着林砚在这里继续逛下去。 现在的林砚有些怀念起了岳昭，至少岳昭在的话，这些东西都能塞到那小子手上。 正当他这么想着的时候。 忽然身后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秀秀姐，偶像！！！” ...... “岳昭？” 林砚有些诧异地看着身后的来人。 岳昭手上也拎着不少东西，兴冲冲地跑到了林砚和霍秀秀的面前，随后语气轻快道： “偶像，你可算是回来啦！” “我还想着给你打电话问问要不要回来过年呐！” 青衣和红绫瞬间也从岳昭腰间的一幅画卷上飘了出来。 不过她们两个外人是看不见的。 只有在场三人能够看得到。 见了林砚，两个小鬼也是很激动。 “公子，好久不见~” 林砚这才离开不过几日的时间，见他们这见了自己这么激动，心中顿时了然。 “闯什么祸了？” ...... 岳昭嘿嘿一笑，往前走了几步凑到林砚身旁小声道： “闯祸倒是没有，不过偶像我想跟你商量件事...” 看着岳昭这副模样。 林砚不由得有些奇怪的问道：“怎么，你跟隔壁六婶搞对象了？” 说完之后，霍秀秀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林砚的住处她也去过。 隔壁六婶，那是个年纪快五十岁了的寡妇。 岳昭脸色顿时一黑，但想到自己要说的事情，还是挠了挠头有些不太好意思。 “偶像，我打算年后就离开了。” 离开？ 林砚一怔。 他倒是没想到岳昭会走。 不过想来岳昭也有他自己的事情要办，也就由他去了。 “离开便离开吧，闯了祸别说出我来就好。” 第264章 你小子就这天煞孤星的运 “偶像啊，你可不能这么绝情啊！” 岳昭抛下手上的购物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就要上前抱住林砚。 只不过却被林砚一脚给蹬开了。 “行了，有什么事早些去处理。” “自己处理不来的话...”说到这林砚顿了一下。 岳昭这小子虽然人不太靠谱，但好歹也算是他的记名弟子了。 而且这段时间相处下来，说没有感情是假的。 略一思索后，林砚取下了腰间一物。 “这个你带上吧。” 他给岳昭的，是一枚木头雕刻而成的令牌。 而且上面还带有两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水神？” 岳昭满眼惊喜地看着这枚令牌。 他知道林砚的身份就是水神师傅，而这枚令牌上的水神二字，自然便是代表了林砚。 “我就知道偶像你最好了！” ...... 这枚水神令上有他留下的手段。 黄河流域内，大大小小的精怪诡异之类的，光是凭借气息就足以震慑。 至于那些更厉害些的，自然知道水神师傅的名号。 见了水神令，同样而已不会找岳昭的麻烦。 林砚给了他这东西，就算碰见了什么奇诡之事，至少也能保下他的性命。 “天色不早了，早些带红绫还有青衣回去吧。”林砚说完，看着岳昭腰间的画卷忽然又补充道，“你自己走归走，青衣和红绫可别给我带跑了。” 岳昭摸着脑袋嘿嘿一笑，“怎么会呢！” “我不在她俩还得留在家里帮忙呢，总不能家里也没个人不是。” 岳昭这话说道倒是挺合林砚心意。 他留下青衣和红绫，也是想着能够在家里留下点生气。 虽然青衣和红绫也算不上是人了，但至少他回家的时候，能看到点东西也是好的。 “行了，明天我就回去了，你先带青衣红绫回家吧。” 说罢，林砚带着霍秀秀离开了。 坐上车重新返回了霍家。 ...... 等二人再次回到霍家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不过管家倒是还站在霍家大院的门前，手里正提着一盏灯笼在等着林砚和霍秀秀回来。 “梅姨。” 霍秀秀亲切地叫了一声。 随后那位风姿绰约的管家梅若便笑着提灯上前。 “老夫人已经睡下了，让我在此等候小姐和林先生回来。” “麻烦梅姨了。” 霍秀秀接过梅若手上的灯笼，提着灯笼脚步轻快地走在前面。 霍家虽然许久都未曾有客人在此留宿。 不过因为林砚和霍家那非同一般的关系，梅若一早就让人打理好了最大的一间客房为林砚备下。 至于他师傅，在霍老太太的要求下。 睡在了霍家一间最普通的客房。 不过老道士对此倒是没有任何的意见，反而乐得如此。 待到林砚回了客房院子的时候。 老道士似乎早早就等在这了。 ...... “老头，想通了？” 还不等老道士开口，林砚抢先一步说道。 老道原本正品着霍家存下来的好好茶，听见林砚这一开口，顿时被茶水呛了一嗓子。 “咳咳咳，你小子说什么浑话呢！” “师傅我这是想来看望我的好徒儿，和霍家可没什么关系！” 林砚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这个师傅，自己最是清楚。 这都还什么也没问呢，一股脑巴拉巴拉自己全说了。 要不是心里有事，以老道士的性子肯定会反过来调侃林砚两句。 什么办完事回来不回家不要师傅了。 跟着霍家的小妮子跑了之类的。 现在这情况... “老头，你是欠了人家霍奶奶什么天大的人情吧？” “难道你你年轻时候上了人家的炕头？” 林砚问师傅这话的时候，心里不免一阵遗憾。 刚刚在超市怎么没买两包瓜子呢。 ...... 老道士脸色通红，活脱脱像是小孩尿床一样的羞愤神色。 “臭小子你胡说什么呢。” “是不是皮痒了，别以为老道我揍不动你了！” 林砚摆了摆手，他也懒得和老道士扯皮，直接开口道：“你还是留点力气去应付霍奶奶吧。” 老道士和林砚相处了这么多年。 同样他对林砚的脾气和说话方式也是一清二楚。 “你小子，真是什么都知道，和个人精似的。” 林砚并未搭话，只是静静坐在老道士的对面就这么看着他。 老道士今天会来霍家，肯定不光是为了了却他和霍老太太之间那些事的。 更可能还是有事情来找他。 至于老道士怎么知道他今天会来的。 林砚心中清楚，虽说老道士并没有什么太厉害的本事。 但却有一点是林砚都比不上的。 卜卦。 林砚翻过桌子上一个紫砂茶杯，随后自顾自倒了一杯。 “说罢，又算到什么了？” ...... 老道士面色有些复杂。 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不过最后老道士还是面色有些沉重地看着林砚开口问了。 “你这一趟还是在黄河流域吧？” “自然。” “去上游了？” 林砚依旧是点了点头。 这些他对老道士没什么好隐瞒的。 况且老道士虽然是问他，但心里肯定也已经有了答案。 “唉...” 老道士叹了口气。 “你这孩子，这次惹得麻烦有些严重了。” “你身上的运被影响了。” 老道士口中的运，从小林砚就听他说个没完。 他说每个人身上都有着不同的运，而一个人的一生几乎都是由运所构成的。 强运者，哪怕过程崎岖，结果也必定是他所期望的那个。 而弱运者，则无论多么努力，又或者付出了什么，最后的结果却总是不如意。 这就是老道士所相信的运。 不过这些都只是运所组成的一部分。 再细分的话，还有其他很多种类，但林砚对此不甚了解。 老道士所说的他最近在这趟委托结束之后。 运被影响了。 林砚好奇心也升了起来。 他很想知道，自己什么运被影响了。 ...... 老道士伸手往前一摊，林砚皱眉看着他这动作。 “老头，给我算你也要收钱？” 老道士顿时又被林砚气的眼睛一瞪。 “无量他娘的天尊，我的意思是把手给我！！” 林砚见老道又被他气得不轻，笑着把手伸了过去。 “哼。” 拿着林砚的手，老道士轻哼了一声之后仔细看了起来。 只不过看着看着他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时不时地还拿另外一只手掐指算着什么，目光却紧盯着林砚的手掌。 “怪哉怪哉...” “你小子这天煞孤星的运，怎么开花了。” 第265章 阴仙 “开花？” 听到老道士这么个措辞，林砚面色古怪。 命运就命运，说他天煞孤星也就罢了，现在还整上开花了。 林砚一直以来都是不怎么信命运的。 哪怕接触的灵异事件再多，他自己也依旧不相信所谓的命运。 不过不信归不信。 老道士和他说的很多事情，他都还会是听一听。 就比如他自己身上这个天煞孤星的命格。 自他小时候起，老道士都不止一次地跟他提过了。 天煞孤星的命格不会对林砚有所影响，但却会给周围的人带来某些灾厄。 所以注定了会孤独终身。 原本这种极强的恶命格是不会因为其他情况而改变的。 但此时老道士这次看到林砚，却发觉他的命格已然发生了改变。 ...... “臭小子，你知不知道为什么给你安排和霍家那小妮子的相亲？” 老道士喝着茶水，忽然冒出来了这么一句。 林砚疑惑地看着他问道：“不是为了你自己有理由来霍家？” 老道士拿着茶杯的手哆嗦了一下。 被林砚气的脸色又是一黑。 “无量天尊...”深呼吸几口，老道士平复了一下心情才说道，“臭小子，霍家那小妮子命格刚好与你相合，所以我才想着同霍仙姑商量一下” 林砚没想到，他和霍秀秀的那次相亲老道士还有这么多考量。 想到这他便开口好奇地问道：“所以我天煞孤星的命运是被秀秀给中和掉了吗？” “哪有那么简单。”老道士摇了摇头，“你的命格太硬了，为师都没办法帮你，光靠那个小妮子的命更不行。” “乖徒儿，最近这两天你是不是碰到了什么怪事？” ...... 林砚闻言捏着下巴思索了片刻 怪事... 要说前几天的话，那他碰到的怪事那可就太多了。 可如果是这两天的话。 那就是他和霍秀秀回来之后了。 他回来之后碰到的怪事只有一件。 那封邀请信。 “我完成这次委托回来之后，倒是的确碰到了一件怪事。” 林砚将那份邀请函的事情告诉了师傅。 在听完了林砚的话之后，老道士捋了捋胡子说道：“那或许就是因为这个缘故了。” “要想真研究明白其中缘由，恐怕还得要你去参加完这一次邀请才能知晓。” 老道也将茶杯放下。 一边收拾茶具一边冲林砚摆了摆手。 “行了，对你来说这是好事。” “师傅我回去睡觉了。” ...... 和老道分开后，林砚进了霍家给他安排的客房。 一进客房，林砚立刻就盘坐在床上。 顺手将两道警戒用的符箓甩出，闭上了眼睛。 在他完成了这一次的委托之后。 尤其是和魂鬼王那一战，让他的境界已经隐隐有了突破的迹象。 只不过林砚却并没有急着这么做。 原因也很简单。 这次他完成的捞尸任务难度极大。 系统的奖励他都还尚未领取。 等领取完奖励之后，再决定突破境界也不迟。 一边想着，林砚心中也默默打开了系统的界面。 随即便选择将这一次的赶尸委托奖励领取。 “完成委托：虞河捞尸。” “任务难度：极高。” “获得奖励：百年修为、东帝阴仙录” ...... 系统奖励发放完毕的瞬间，一道灵光自林砚的眉心浮现。 不等林砚反应过来。 他体内原本经由修炼得来的灵力连同着阴气开始躁动。 百年修为灌注进他的身体里。 他原本就只剩一层隔膜的境界瞬间突破。 磅礴的阴气覆盖着他体内最精纯的灵力直接在林砚周身喷涌而出。 海量修为的灌注下，他已经暂时无法完美掌控体内的力量。 只能任由阴气和灵力游走于他的周身。 从各大经脉到筋骨肉身。 两种截然不同却又完美融合的能量，直接让他的身体从原本的凡人之躯发生了蜕变。 而这还仅仅只是刚开始。 系统的奖励并非只有修为，还有着另外一项更让林砚心潮澎湃的东西。 此时在林砚脑海中。 一部由阴森鬼气所承载的神秘典籍正在缓缓翻动书页。 在这部典籍的封面处，有着五个猩红色的大字。 东帝阴仙录！ 在这东西浮现于林砚的脑海中时。 他收在怀里的鬼玺却莫名与之产生了一丝联系。 紧接着他脑海中东帝阴仙录的翻动速度猛地加快了。 翻动到其中一页之后，终于才停了下来。 林砚内视着脑海中的东帝阴仙录。 这一页上所浮现出的内容，恰好就是他手中掌握的鬼玺。 他心中不免想到。 鬼玺同样也是地府之物。 没想到竟然还存在于这本神秘的东帝阴仙录上面！ ...... 林砚默默看完了这一页上的内容，心中大感震撼。 鬼玺，这只是不知道它原本名字所赋予的称呼。 而它原本的名字则是叫做东帝印！ 执掌地府五方鬼帝之一。 东方两位鬼帝神荼、郁垒所执掌的印玺。 “难怪鬼玺的能力如此强大，连魂鬼王那种级别的煞气都能够轻松化解。” 现如今知晓了鬼玺真正的名字。 林砚也终于能够理解，为什么在面对魂鬼王时候，他使用尚未完全炼化的鬼玺都能够轻松取胜。 地府五方鬼帝之一的印玺。 又怎么是一个区区鬼王能够抗衡的。 在林砚脑海中思索的时候，原本外界的东帝印在和东帝阴仙录的特殊联系下，直接显现在他的体内。 随即与东帝阴仙录上刻画着东帝印的那一页相互映照。 最终缓缓化作了一道流光落入了东帝阴仙录中。 不过林砚依旧能够感觉到他和东帝印之间的联系并未切断。 反而他和东帝印之间的联系更加密切了。 这也就是说他依旧还能随时唤出东帝印对敌。 而且对于他日后完美炼化东帝印，也有着不小的帮助。 ...... 一整夜的时间，林砚完全沉浸在了东帝阴仙录当中。 等他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 清晨的阳光正透过窗户洒落了进来。 林砚的双眸更加深邃，漆黑宛如深渊。 他整个人的气质，在这一夜的时间里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现如今的林砚，已经并非是之前的凡人 而是通过东帝阴仙录上玄妙的法门。 突破到了阴仙境界。 更是借着那百年修为的灌注。 彻底巩固了境界。 对于东帝印的掌控，也已经堪称完美。 现在的林砚感觉如果再次面对魂鬼王的话。 只需要眨眼间。 便能让魂鬼王连跪地求饶的机会都没有。 第266章 仙录 日子一天天过去。 林砚在霍家待了两天之后，便回到了他自己家里。 随着年关将近。 小镇上也开始逐渐热闹了起来，陆陆续续有不少离乡打工或者是学习的年轻人回来了。 一时间原本平静的小镇逐渐热闹了起来。 不过外面的喧嚣，并未影响到林砚平静的生活。 他回到了小镇上的时候，岳昭那小子就已经离开了。 家里又只剩下了他一个人，还有青衣和红绫两只小鬼。 略微显得又有些冷清了起来。 不过林砚对此倒是并没觉得有什么，反正之前他也都是这么过来的，早就习惯了。 ...... “公子，说好的带我们去逛庙会呐~！” “咱们快走吧，不然赶不上了。” 正躺躺在院子里闭目养神的林砚听到这声音有些茫然地睁开了双眼。 他记得镇子上的新年庙会可是从早上六点半一直持续到晚上。 难不成他眯这一小会直接傍晚了。 抬起头看了一眼刚刚从东边升起的太阳，林砚脸色一黑。 “你们两个都会骗人了，跟岳昭那小子学的是吧。” “等他回来了，看我不收拾他。” 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但林砚也是开玩笑的。 既然答应了青衣和红绫要去庙会，那他自然也不会食言。 这个时间去的话，倒是正好能赶得上开场。 “行了，我带你们去就是了。” 林砚起身回屋带上了手机和钥匙。 随后领着两只小鬼前往了镇子上要举办庙会的地方。 ...... 大河镇虽然人口算不上多，但好歹也是有着数百年历史的老镇了。 镇子上各式各样的活动从来都不会少。 尤其是在年底这样的时候。 各家各户出门在外打拼的年轻人都回来了。 正好趁着这个时候，许久未见的大家也能笼络笼络感情。 年关庙会，就是这样的活动。 林砚的宅子在镇子最偏僻的位置。 这边往常都基本看不到什么人，但现在因为过年的缘故。 就连他门外的路上都能看到不少人着急忙慌地往庙会那边去。 这些人有的是带着各种货物，打算在庙会上挑个好摊位能卖点东西的。 有的是许久未见的好兄弟勾肩搭背，一边吹牛一边溜达。 有的是带着孩子回到家乡，一起去看庙会的一家三口。 “公子，咱们镇子上还有这么多人呐！” 红绫好奇地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门前的街道。 这还是她俩第一次在镇子上过年。 平常她和青衣跟着岳昭出门玩的时候。 绝大部分时间都看不到这么多人。 镇子上更多的是老头和老太太在打牌或者打麻将。 ...... 林砚倒是每年都能看到这种情形。 不过他还是忍不住感慨道：“毕竟是过年了，以往在外的那些游子们也是时候回乡了。” “镇上的老人家们，怕是早就开始数着日子等他们回来喽。” 走在小镇的青石路上。 随着熙熙攘攘的人群。 林砚也走到了镇子上举办庙会的地方。 原本这边就是镇上市集的所在地，往常大多都是卖菜和卖各种日常小物件的。 在这个特殊的日子，卖日常用品的少了些。 卖菜的更是压根都没有出摊，而是变成了来逛庙会的人群之一。 林砚跟着人群刚一走进庙会上的街道。 迎面就走来了一个打着梆子卖糖葫芦的。 “糖葫芦，橘子山楂葡萄~” 听见这声音。 红绫和青衣立刻眼睛都转向了声音的来源。 “公子，我要吃这个~！”红绫挥着小手，兴致勃勃地冲林砚说道。 旁边的青衣也眼神希冀地看着林砚。 她虽然并未开口，很显然也是一副想吃的样子。 不过青衣比红绫要成熟了些。 转念便反应了过来，如今她和红绫早已经成了阴魂。 哪里还能吃得到糖葫芦。 随即青衣扯了扯红绫的衣袖，眼神暗淡地摇了摇头。 “红绫，不要给少爷添乱。” ...... 红绫小嘴一撅，最后还是满脸写着委屈地点了点头。 “好嘛，红绫听话的。” 正当青衣因为红绫反应迟钝，并未想更多而感到松了口气的时候。 林砚径直冲着卖糖葫芦的走了过去。 “叔，来两根糖葫芦，要圆的。” “好嘞~！” 卖糖葫芦的大叔立马从他举着的那根桩子上挑了两根山楂饱满的糖葫芦。 一边递给林砚糖葫芦，一边笑道：“林小师傅家里这是也来客人了？” 虽说林砚平常在镇子上都不怎么露面。 但毕竟已经生活了这么多年了。 镇子上也都知道他这个在黄河上讨生活的林小师傅。 往年庙会的时候，林砚上一般也会来。 但是对于什么干果蜜饯之类的，几乎都从没买过。 只是趁着庙会凑个热闹。 顺便买些备用的黄纸、朱砂、香火一类的东西。 “家里小孩，想吃糖葫芦了。” 林砚笑着随口回应了一句，付过钱之后拎着糖葫芦离开了。 ...... 拐过一个弯。 正当红绫和青衣眼巴巴看着林砚手上的糖葫芦时。 林砚直接从纸封袋子里把糖葫芦取了出来。 随后轻轻用手一抹。 一股特殊的阴气便缠绕在了糖葫芦上。 “两个小馋虫，吃吧。” 说完，林砚将手中糖葫芦递了过去。 红绫欢欣雀跃地接过了林砚手中的糖葫芦。 这动作却是看的青衣一愣。 她和红绫不一样，她清楚自身现在只不过是阴魂。 别说吃了，想要碰到糖葫芦都需要假借其他方式。 可没想到红绫竟然直接伸手拿到了。 这让她如何能不震惊。 “公子...这！” 青衣呆呆的看着林砚。 她心中一想立刻就明白了这是林砚的手段。 林砚将剩下一根糖葫芦递给青衣。 “喏，你们既然跟了我，自然不能让你们委屈。” ...... 看着吃得开心的红绫和青衣，林砚心中也不禁浮现起一些念头。 他回来之后的这些日子里，每天除了修炼的时间之外，基本就是在研究东帝阴仙录上的内容。 而越是研究，他的心里就越是感到震撼。 他在得到东帝阴仙录的时候就知道了这东西并非是单纯的修炼功法，而是一本综合了诸多秘法以及法宝、阴魂精怪的图录典籍。 这其中包含深广。 刚刚他所施展的将实物转化为阴魂所能触碰到的阴物手段，同样也是其中之一。 他能感觉得出来。 如果自己可以将东帝阴仙录上的内容完全学会。 那不光是他的实力，他的眼界同样也能够得到飞升。 只可惜上面内容涵盖面之广。 恐怕短时间内林砚最多也就能做到入门。 摇了摇头，抛弃脑海中的这些杂念。 林砚带着两只小鬼继续在庙会上逛了起来。 ...... 第267章 好像有人在盯着我们 “公子快看，前面有人舞狮诶！” 青衣从林砚的身旁腾空而起，伸手指着前方不远处。 在靠近庙会中心的位置上，大家自觉的都让出了一大块空地。 空地中间。 一只披挂着绚丽色彩的狮子正不断做着各种高难度动作。 场地上有着三条板凳，一宽二窄，一长两短，高度依次渐进。 明明是两个人组合成的舞狮，可动作却无比灵活。 那笼罩在狮衣下的两双腿，真的像是属于同一个人一样，在那三条板凳上面上下腾跃。 舞狮，以前林砚在庙会上都还没见过。 没想到今年连这都整出来了。 不过舞狮这也算是有着传承的老杂耍项目了。 以前他可没听说镇子上哪家还有会舞狮的。 应该是镇子外的舞狮队，听说了最近镇子上也有庙会，所以特意过来表演的。 ...... 心中想着，林砚也在人群中稍稍往前走了些，到了一个能看到里面的位置。 “公子，我以前也看过舞狮。”青衣飘在林砚身前，眸光闪闪地看着前方的表演。 “不过可惜他们只有一狮，我以前看的那五方舞狮才是真的厉害呢。” 林砚对于舞狮倒是没什么研究。 他以前在电视上偶尔看过。 现场看舞狮这对他来说还是头一遭，至于什么五方舞狮，他也是刚刚在青衣口中才得知。 原来舞狮还有这么多门道。 不过看眼前这个舞狮队，应该就是普通的民间杂耍艺人。 “这年头，还能看得到这种传承已经算是颇为不易了。” 林砚轻轻摇了摇头。 不光是他黄河捞尸人这行当。 越来越多的古行当，随着时间的流逝。 各种原本的传承都在不断流失，而且愿意接触这些的人也越来越少。 能够传承下来已经是颇为不易。 或许再过几年之后，这些民间的舞狮队都难以见到了。 “青衣姐姐，你以前看过的舞狮是什么样子的呀？”红绫还在吃着糖葫芦，看着这有意思的节目心中更是好奇。 青衣口中那更加逼真炫酷的五方舞狮，又是什么样子的。 “五方舞狮啊...” 青衣眼神有些空洞，脑海中回忆起了曾经。 ...... 依稀记得，那时候的青衣还是只有七八岁大。 同样也是新年，不同的是地点并非庙会。 而是在一座被宏伟高墙所围起来的城中。 “青儿乖，你爹爹一会回来就带你一起去坊市玩好不好？” “好耶~！” “今天坊市上还请了戏班子去表演舞狮呢，青儿想不想看？” “想~” “那青儿今天就要乖乖的，好不好？” “嗯~” 坊市上，年幼的青衣跟随着家中大人，终于是看到了心心念念的舞狮。 五只巨大的狮子凌空跃起，那无比真实的皮毛，除了造型浮夸的脑袋之外，甚至让人忍不住觉得那就是真正的“狮子”。 各种杂耍技艺体现在舞狮身上，就连钻火圈又或者是浮夸的两狮相争都显得趣味十足。 尤其是最后五方舞狮同登台，争夺那一颗绣球的场面。 更是让青衣记到了现在。 ...... “公子，有机会的话，真想和你一起看五方舞狮的场面。”青衣的眼神当中充满了憧憬。 只是可惜现在像是这种双人舞狮都很少见。 更别说是五方舞狮这种大场面了。 林砚轻轻拍了拍青衣的脑袋，他也不想扫了青衣的兴。 “会有机会的。” 这一场舞狮表演，从最开始两个人套在狮衣下面跳凳子，直到后来还表演了各种钻火圈，顶绣球之类的各种节目。 林砚也在这看了将近快要一个小时。 他倒是不着急，庙会才刚刚开始。 不过红菱那小家伙吃完糖葫芦之后，看了一会就有些无聊了。 看完了第一轮舞狮的表演节目，嚷着要让林砚再带她继续去别处逛逛。 “公子公子，咱们走嘛~” 红菱的眼睛滴溜溜地转，目光看着远处那边。 庙会上出摊的商贩越来越多了，卖年货的人也越来越多。 吆喝叫卖的声音，隔着几十米都能听得见。 红菱张望着的方向就是在那边叫卖年货的小摊贩。 林砚笑着揉了揉红菱的脑袋。 “小贪吃鬼。” 红菱吐了吐舌头，拉着林砚的胳膊晃了两下。 “走嘛，公子帮人家买~” ...... 红菱和青衣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食物的味道了。 先前林砚给她们的那根糖葫芦，红菱到现在都还在回味。 林砚顺着红菱先前看着方向走去。 “真是拿你没办法。” “不过快要过年了，那就让你们稍微放纵一下吧。” 穿过陆陆续续来看舞狮的人流。 庙会的人已经越来越多了。 按照往年的预计，恐怕大半个镇子的人今天都会来庙会。 而且晚上还有花灯和烟花可以看。 红菱先前看着的那边，除了卖一些瓜果蜜饯的年货之外，也就是卖花灯烟花的。 “想吃什么？”为了避免其他人觉得自己是神经病，林砚一直都是用灵力跟红菱还有青衣交流，“要不我每种都多买一些吧，正好平常你们在家闲着也没事做，嗑嗑瓜子也不错。” “谢谢公子~” 看着林砚付钱买下了大包小包许多东西，红菱满心欢喜。 其实红菱之所以这么喜欢这些小零食。 完全是因为这些现代的零食，她们也从来都没尝过是什么味道。 就连糖葫芦都和她们以前吃过的不一样。 就连这些瓜果蜜饯，比起她们那时候也要精致的多。 ...... 一到卖瓜果的上小摊上，不光是红菱眼睛直了，就连青衣都看花了眼睛。 林砚直接将小摊上的每种东西全都买了一些。 提着一大袋子东西，带着两只鬼魂，林砚绕了一圈好歹找了个稍微人少些的巷子。 随后直接冲着东西挥了挥手。 先前红菱所看见的那一幕再次出现。 此时林砚的阴气和灵力，已经几乎可以算是化作了一种更加精纯，并且还更加高级的能量。 仙气。 这是在他突破到阴仙境界之后才发生的改变。 尽管林砚的运用还算不上纯熟。 但这也同样是超出常人所理解的能力了。 用他的阴仙气息覆盖在东西上之后。 再转借他在阴仙录上学到的一种新的存储符箓，直接将所有东西全都收了起来。 “走吧，还有什么想要的再说。” 现在时间还早。 收好了东西之后。 林砚打算带着红菱和青衣继续逛逛庙会。 然而就在林砚出了这条隐蔽的小巷子之后，忽然眉头一皱。 一种诡异的感觉浮现在他心中。 就像是... 有无数双眼睛正在盯着他。 第268章 鬼蜮 这突如其来的感觉让林砚心生警惕。 他现在的境界已经不是之前所能比的了。 而在这种情况下，依旧能够做到这样窥探他的人。 实力可想而知。 青衣敏锐地察觉到了林砚脸色微微发生了变化，立刻开口问道。 “公子，怎么了？”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林砚摇了摇头，出事倒是不至于。 只是那人的举措让他有些意外而已。 而且在被窥探到的那一瞬间，林砚也已经顺着感知到的方位探查了过去。 但他所探查到的结果却并不尽如人意。 整个庙会上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哪怕他能够确定一个大致的方位，却也无法仔细找到刚刚窥探他的人究竟在哪。 ...... “青衣，你先带红绫在庙会上玩玩吧，我稍后再来找你们。”林砚心中思索了片刻，决定还是主动出击。 青衣微微点了点头。 在红绫满脸不解的神色下，拉着红绫直接离开了。 目送着她们离开，林砚心念一动，施展缩地成寸，脚下几步间就已经到了小镇外面的一处田地里。 林砚站在田坎上，静静等待着。 果然在他到达这里不久之后，有着另外一道气息同样也从小镇上赶到了他这边。 这道气息虽然十分隐晦。 可此时没有了庙会上那么多人的影响。 在林砚的眼中，这道气息就像是黑夜之中的星光一般明显。 再想要当着林砚的面隐藏起来的话，绝对没有可能了。 目视着那道气息的方向，林砚淡淡开口。 “既然来了，何不现身一见。” ...... 林砚话音刚落。 那道气息立刻停顿了下来。 随后便以一种极快的速度朝着远离林砚的方向逃走。 可这时候的林砚又怎么会如他的愿。 哗哗—— 林砚体内的东帝阴仙录快速翻动，最后停在了其中一页上面。 “拘魂锁。” 那一页上的东西，正是林砚先前所用的那件法器黑绳。 在被收录进入阴仙录之后。 那根黑绳也发生了质变。 原本黯淡无光的表面，此时却闪烁着如同金属一样的光泽。 而且随着林砚伸手握住拘魂锁之后。 上面立刻浮现出远比之前更加强大的威势。 “去。” 林砚抬手一挥。 拘魂锁如同利箭一般冲向了天空。 随后在他的操控下，向着先前那一道隐晦气息的方向飞了出去。 ...... 片刻后，拘魂锁上挂着一个东西回来了。 林砚接过拘魂锁的一端，皱眉看向了另一端。 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拘魂锁上挂着的这个奇怪的玩意。 它没有形体，黑漆漆的一团像是个变黑了的鸡蛋。 在林砚的感知当中，它完全就是由阴气杂糅了一些奇怪的意念而诞生出来的东西。 难怪先前在庙会时候，他释放出自己的感知去寻找窥探他的来源，结果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因为他压根就没想到竟然会是这么个东西。 “真是奇怪了，这东西是什么人做出来的呢。” 林砚拉起拘魂锁，目光看着那个小黑蛋。 最近这段时间他一直都待在家里鲜少出门。 结果却莫名其妙有人来监视他，而且用的还是这么奇怪的手段。 刚刚在庙会的时候，他感受到窥探的时候下意识以为是某个鬼王找上门了。 毕竟他前不久才解决了一个尚在外潜逃的魂鬼王。 另外三只鬼王得知了消息之后，打算来对付他也是情理之中。 现在林砚却有了不同的看法。 主要是这玩意看着太蠢了，不像是鬼王所能布置出来的手段。 反而像是心智未开的小孩子弄的。 ...... 心中想着这些的同时，林砚伸手捏了捏小黑蛋。 怎料小黑蛋上忽然冒出了一只大眼睛，眼睛上还带长长的眼睫毛，就这么盯着林砚在看。 林砚一怔，一只手直接用力捏了下去。 噗呲—— 小黑蛋化作一缕烟雾飘散，直接消失在了他面前。 “啧，真是麻烦。” 他本想顺着黑蛋内的气息再尝试着追寻一下。 可组成这小黑蛋的阴气都是杂乱无序的，很显然控制着这玩意的那个人也留了一手。 这样一来，即便是林砚也没法逆向追踪回去了。 林砚无趣地将拘魂锁重新收回到了东帝阴仙录之中。 随后往镇子上的方向走去。 然而就在他前脚刚离开的时候。 那被捏散的阴气却又忽然凝聚了起来。 再一次变化成了那个小黑蛋的模样。 只不过刚刚林砚看到过的那只眼睛却变成了血红色。 紧接着眼睛下面裂开了一道缝，里面传出嘶哑而又诡谲的声音。 “啊啊啊——！！” “混蛋，我要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 ...... 这诡异的声音突兀从那个黑蛋上浮现了出来。 林砚离开之后，这个黑蛋就在这不断自言自语。 “他到底还是不是人类，竟然这都能察觉得到！” “要不就走了算了，这单子我不接了。” 然而就在黑蛋漂浮在半空中，犹豫着要不要跑路的时候。 忽然黑蛋所在的整片区域变成了血红色。 “鬼蜮，囚。” “抓到你了。” 林砚的声音在这一片血红色当中响起。 他的身影也再度显现了出来。 依旧是在刚刚的那个位置。 仿佛连动都没动，黑蛋先前看到他离开的一幕都是假的。 黑蛋上的独眼之中流露出人性化的恐惧之色。 顿时黑蛋再次又化成了阴气想要就这么消散在空中，跟之前一样逃走。 结果在它消散之后的下一刻。 阴气聚拢，它又变回了原来的模样。 这下黑蛋越发恐惧了起来。 “你...我...” “放了我吧，求你了。” ...... 林砚听到这黑蛋传出来的声音，面色古怪地盯着这小东西看了片刻。 他先前想的恐怕没错，这玩意是个小屁孩搞出来的。 而且还用这东西来想要监视他。 “求饶的话可没用，说点实际的。” 那个小黑蛋一愣。 显然是没有明白林砚到底是什么意思。 在周围红光的映衬之下，林砚的身影显得诡异却又肃穆。 这种场面，那个小黑蛋上下飘摇。 似乎在想着怎么回答林砚。 林砚倒是也不着急，就这么盯着小黑蛋，静静等待着一个答复。 他假意离开，为的就是能锁住这个黑蛋上面寄宿的魂魄。 现在被他给抓住了。 这小玩意不把监视他的原因给完完整整交代出来。 那这一部分魂魄就得交代在这里了。 ...... 第269章 踪迹 小黑蛋那只大眼睛看着林砚都快要哭出来了。 “我说，我都说！” “大哥哥你要我说什么，你倒是问啊！” 这个小黑蛋明显是小孩子心性。 林砚稍微吓唬了一下，立马就快要哭出来了。 “为什么要来这里监视我，谁让你来的？” 林砚问出话来之后。 小黑蛋的神色明显轻松了许多。 “是一个姐姐让我来的！” 一个姐姐。 林砚冷笑一声，抬手用鬼蜮当中的阴气幻化出一根针，从黑蛋上面轻轻放了上去，随时都会刺下。 “别敷衍我。” “姓名，年龄，家庭住址，亲属关系。” 黑蛋眼睛一瘪，直接哭了出来。 “哇——！叔叔我错了！” “我叫赵小秀，今年十三岁，家住川南市...” 见到黑蛋一本正经的回答，林砚有些哭笑不得。 不过这倒是也说明这个叫赵小秀的小屁孩，压根就没什么阅历。 甚至他怀疑大概率是被人利用了。 ...... “那个姐姐呢？”林砚乍了一下就把赵小秀底细都给问出来了，到时候让特调局的人去查一查。 既然这小屁孩这么胆小。 正好把那个让她来监视的人也给揪出来。 “姐姐只是来找过我一次，她说可以带我走...但条件就是要我来监视你一段时间。” “然后呢？只是监视吗？” 尽管这个赵小秀看上去应该是个小屁孩，但林砚还是决定谨慎一点。 毕竟刚刚在庙会上他感受到的那种怪异感觉，实在不像是什么普通手段能做到的。 赵小秀被林砚再三逼问下，默默开口说道： “那个姐姐只是让我控制小黑来这座镇子上监视你，其他的就什么都没有和我说了。” 见此林砚心中升起了另一个想法。 “你再施展一下刚刚那种手段。” 可听到他的话之后。 赵小秀明显一愣，呆呆问道：“什么手段？” “我刚刚就藏在人群里盯着你，看到你走了我才跟过来的。” “一来就被你抓住了...” 林砚脸色一变。 那怪异的手段不是赵小秀所施展出来的？ 那这岂不是说镇子上依旧还藏着另外一个东西。 ...... 以往镇子上的情况，全都在林砚的掌握之中。 今年却好像发生了些意外。 镇子上似乎出现了什么脱离他掌控的东西。 比如眼前的这个赵小秀。 还有另外一个隐藏的更深的存在。 “等会再找你算账。” 林砚单手虚按，将小黑球压了下来。 随后取出拘魂索直接将小黑球包成了粽子。 取消掉原本用来囚禁赵小秀的鬼蜮，林砚的身影也随之消失在了镇子外。 他再次回到庙会上的时候，心念笼罩了整个庙会的场地。 可在稍微感受了一番之后他的心立即沉了下去。 青衣和红菱不见了！ “该死，为什么目标会是她们两个。” 林砚想不通，为什么目标会是青衣和红菱。 他们两个不过是普通阴魂而已。 而且也不会什么特殊能力。 总不能是路过个正义感爆棚的道士，顺手给两鬼收了。 ...... “看来还是最近懈怠了。” 林砚叹了口气。 回家之后的这段时间，他基本都没怎么探查过镇子上的情况。 而是一直潜心在家中研究东帝阴仙录。 没想到竟然被几只小老鼠偷偷溜了进来。 “既然你不愿意出来，那就只能我来找你了。” 林砚深吸一口气。 小镇毕竟是他从小生活的地方。 他原本不想在这里大张旗鼓去做些什么。 所以哪怕先前感受到了窥探。 他的选择也是先来的镇外。 可现在那双手不光伸进了小镇，还伸向了他的两个小侍女。 这一点林砚无论如何都忍不了了。 阴仙境的气息毫无保留地释放了出来。 下一瞬林砚的身影便浮现在了小镇的上空。 目光睥睨地看着下方的小镇。 ...... “东帝印，现。” 曾经的鬼玺，如今已经彻底被林砚炼化的东帝印，冒着漆黑的阴气缓缓浮现于林砚面前。 如今已经彻底炼化完的东帝印，不仅仅代表着一件极强的法器。 同时也代表着一种地位。 一种足以号令鬼神的地位。 “地府鬼差，听我号令。” 执掌东帝印的林砚，已经不单单是水神师傅，又或者是他在地府挂职的四品正钦。 执掌东帝印，手握东帝阴仙录的林砚。 已经就是第三位地府东帝。 随着林砚开口。 天空已然黑了下来。 大片乌云直接遮蔽了天空中的太阳。 同时也将林砚周身的异象遮蔽了起来。 在下方庙会上闲逛的那些普通人只觉得忽然阴天了。 而且还是丝毫没有阳光，那种仿佛随时可能会下暴雨一样乌云。 他们感受不到阴气。 更看不见在林砚的号令下。 从地底开始涌现出的东西。 ...... “牛头马面。” 林砚淡然开口，依旧还是选择先唤出了这两个老相识。 下一刻他身侧凭空浮起一道由阴气所构成的云。 云上托举着的正是面色复杂的牛头马面两位阴差。 “见过正钦...见过东帝大人！” 听见牛头马面异口同声的话语，林砚眼神中闪过一抹异色。 牛头马面这一句话。 反倒是让他知晓了一些下面的意思。 地府承认了他这位忽然冒出来的“东帝”。 不过现在也不是考虑这么多的时候。 林砚叫来牛头马面，也不是为了在这两个憨货面前显圣的。 ...... “你二人去通知其他阴差，我要封锁大河镇周围百里。” 牛头马面听到林砚的命令之后，顿时面露为难之色。 哪怕如今林砚执掌东帝印。 可这种命令，如果没有任何缘由的话。 他们也不是很好办。 “东帝大人，您的命令我二人不敢不从，可...” 林砚直接摆了摆手，打断了牛头接下来要说的话。 他自然不会让牛头和马面为难。 这次他之所以敢于如此大张旗鼓的唤阴差前来。 自然是心中有着考量。 那位在暗中窥探他的，就是从地府之中逃离的四大鬼王之一。 艳鬼王。 “照我吩咐去做，通知其余阴差做好准备，缉拿艳鬼王！” “艳鬼王！？” 牛头的一双牛眼瞪的老大。 距离上一次林砚将魂鬼王给打成半死，然后丢回地府这才过了不到两个月的功夫。 阴差之间现在都还在流传着这位在地府挂名的正钦大人的事迹。 他们谁都没想到，现如今再见到这位正钦大人。 他们不光得改口叫东帝大人了。 而且更重要的是又发现了一位鬼王的踪迹！ 第270章 缚魂大阵 先前林砚在听完了黑蛋赵小秀的讲述之后。 心中大概有了些猜测。 他这些年走南闯北，虽说也结下过不少的仇怨。 但大多有什么仇他当场就解决了。 现如今他所能想到的，有实力潜藏进大河镇却不被他发现的，大概也就只有那四大鬼王。 四大鬼王逃离地府之后已经分开，但他们之间肯定还有联系。 四大鬼王之中有着一位擅长魅惑人心的存在。 就是林砚所说的艳鬼王。 艳鬼王的魅惑能力，并非是单纯通过容貌又或者肉体来引诱。 而是直接通过人心底最重要的某种诉求或者希望，以此来达成操控人心的目的。 赵小秀怕是就被这种特殊手段所控制了却不自知。 ...... “东帝大人，我们马上去办！” 牛头马面知晓林砚的手段。 既然林砚都已经这么说了，那这件事就绝对是真的。 鬼王的实力，不是他们两个阴差就能抗衡的。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要赶紧通知其他几位阴差前来助阵。 林砚微微点了点头。 现在情况未明，他不确定艳鬼王只身在此还是同样带了帮手。 总之谨慎一些先把艳鬼王给拿下总是没错的。 林砚目视着下方的小镇。 除去牛头马面之外，其余阴差也都已经陆续抵达。 在和牛头马面两位阴差了解过了情况之后。 那些阴差立马以镇子为中心。 按照林砚的要求，向着四周百里的方向铺开地府的缚魂大阵。 四大鬼王之中有三个都是单纯的灵魂体。 上一次他抓回去的魂鬼王就是如此。 而这一次在小镇的那个艳鬼王，她同样也是灵魂体。 缚魂大阵的作用就和先前林砚施展出来困住赵小秀的鬼蜮相似。 只不过规模更大，而且束缚能力也更加强大。 就算是以艳鬼王的实力，也绝无可能当着林砚以及这么多阴差的面逃走。 ...... 悬浮于天空中的林砚看着下方心念一动。 当他再出现的时候，身影已经出现在了庙会场地的广播室外。 镇子上开过这么多年的庙会。 场地早已经非常完善了。 从入场的位置开始，一直到庙会场地最边缘的位置，每条街上面路灯杆顶部都安装着扩音喇叭。 广播室就能够通过这些喇叭。 每年都帮走丢了的小孩，还有走丢了的大学生找家长。 现在正好他来借用一下。 广播室的灯开着。 林砚推开门，直接走了进去。 一个老大爷正坐在椅子上，喝着茶水看报纸。 丝毫没有注意到外面的天空已经阴沉到几乎快看不清旁边人的程度。 “大爷。” 林砚叫了一声。 有点耳背的大爷还没反应过来。 直到林砚走到他近前，大爷才察觉到。 被林砚吓了一跳，大爷放下报纸抬头看着他：“怎么了小伙子？你儿子丢了？” ...... 林砚听见老大爷的问话无奈地摇了摇头。 “大爷，外面要下暴雨了，赶紧通知一下让他们先回去吧。” 在他说完之后，大爷看了一眼外面。 外面一片漆黑的天空又给大爷看愣住了。 “好家伙，这么快就天黑了？” 大爷不知道从哪拿了个怀表出来瞅了一眼。 上面显示的时间才刚刚上午十点钟。 “快快快，这是要下暴雨了啊！” 大爷也急了。 立马拿过前面的麦克风，推开所有喇叭的音量板之后，清了清嗓子大声冲着庙会上的人说道： “紧急通知！紧急通知！” “由于天气原因，庙会提前关闭，请大家有序离开！” 其实不用大爷说外面很多人也都往家赶去了。 毕竟外面的天空实在是太过于吓人。 阴沉到甚至看不见一丝阳光。 整片天空都被乌云所笼罩，仿佛随时都可能会降下一场暴雨。 “好了，小伙子你也快回家去吧。” “没想到今年的庙会竟然得中途停止了。” 老头有些唏嘘，往年庙会的时候他最喜欢的就是坐在这看外面的盛况。 今年出了点意外，只能就此作罢。 ...... 做完了这些之后。 林砚直接离开了播音室。 将庙会上的人群分散，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此时镇子周围百里范围内已经被鬼差们布置出来的缚魂大阵笼罩，艳鬼王无处可逃。 如果垂死挣扎，对镇子上的人有什么想法的话，那就不好办了。 林砚此举虽然会导致目标分散。 但同样也能尽最大可能保护一下镇子上的普通人。 重回镇子上空，林砚开口唤道：“黑白无常可在？” 他话音落下之后过了几秒。 在他身边左右两侧，一黑一白两道不同的身影显现。 两人皆戴着高帽。 一个上面写着“一见生财”，另一个则是写着“天下太平”。 “东帝大人，缚魂大阵已经布置完毕。” “周遭百里内的阴魂，已经全部被缉拿入地府。” “只是...并未找到大人所说的艳鬼王踪迹。” 黑白无常两位阴差同时看着林砚。 地府的阴差办事效率很高，短短片刻内就已经将大河镇的范围内给搜索了一遍。 可他们却并未发现林砚先前所说的艳鬼王。 只是发现了两三个死后因为执念没有入地府的游魂。 还有一只尚未苏醒的厉鬼。 但这些可远不足以值得他们大半的阴差全都汇聚在此。 ...... 林砚同样也有些疑惑。 他并不怀疑地府阴差的能力。 可他感受到的气息如果不是艳鬼王。 那绝对也是另外两位鬼王的其中之一。 按理说这么短的时间内，对面不可能反应的过来逃离镇子。 “真是奇怪，你们有没有进镇子人家里搜寻？” 黑白无常摇了摇头。 “地府阴差虽然能在人间活动，但如果没有任务的情况下，不得进入普通人的家宅内。” 这是地府的铁律，哪怕是黑白无常这样的级别，也无法违背这条铁律贸然进入别人家里。 不过这样一来的话。 那他们没有搜寻到艳鬼王的下落，那就说得通了。 以艳鬼王那能玩弄人心的脑子来看，她肯定也早就想到了这一点。 所以在林砚把赵小秀给抓了之后。 立马找了户人家躲了起来。 “放心，你们维持住缚魂大阵即可。” “剩下的交给我来。” 林砚唤来阴差，目的就是为了将艳鬼王留在这里。 免得艳鬼王隐遁千里他再也找不到了。 现在越是没有查到艳鬼王的踪迹。 这也就越说明艳鬼王还没来得及跑！ ...... 第271章 无所遁形 大河镇庙会上。 原来兴致勃勃来参观的人们，全都一边惊恐地看着天空，一边尽快往家里赶去。 这种天气他们实在是不敢多留。 万一忽然下暴雨的话，那到时候到家就成落汤鸡了。 这临近新年的时候，本来都开开心心的，没人愿意遭这种罪。 不过这突如其来的天气变化。 还是让不少人都感觉有些奇怪。 明明早晨的时候，天空还是万里无云一片晴朗。 结果甚至连中午都还没到。 俨然变成了一副要世界末日一样的场景。 甚至还有不少人在回家的路上，都开始掏出手机对准了天空打开了录制功能。 ...... 几分钟后。 大河镇的视频已经被人上传到了网上。 有个短视频平台的生活记录博主正好也是大河镇人，今天本来想拍摄一下庙会的盛况。 结果庙会只开了那么一会，天空立马就变成了这样。 但这种视频，热点丝毫不亚于拍摄传统庙会。 甚至犹有过之。 这种大自然的特殊景象短视频。 一发到平台上面，立马就吸引了无数人来观看。 热度更是直接登上了热搜榜单上面。 各种点赞评论直接刷爆了视频。 “震惊，某地惊现渡劫大佬！” “这是在国外吧，咱们这白天又不是没有黑天的地方，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什么国外，没看见上面还有位置标注吗？傻鸟！” “这也太夸张了，这视频早上还是大晴天，结果一转眼直接跟晚上了一样！” “不会是p的吧，再怎么暴雨乌云，也不可能和视频里面一样，那黑的压根就看不见任何东西。” “难不成还真是什么老神仙要渡劫啊！？” ...... 视频下面的评论区里，所有人都疯狂讨论着视频内那忽然转变的天气。 这种现象，哪怕是一些气象学的学者，都不一定能解释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连专业人士都没办法给他们一个合理的解释。 他们哪怕再问，也问不出来什么。 视频中的内容，恐怕也就只有极少数“圈内人”隐约知道些什么。 可同样的圈内人也不可能会在这么一个视频下面说些什么。 这就使得那些人只能如同无头苍蝇一样盲目猜测。 不过除了盲目猜测的网友之外，还有一些正身处于镇子上的人，他们同样也都看到了外面的一幕。 纷纷在这视频下面聊了起来。 “你们可能不知道，大河镇现在就跟变异了一样！外面天黑的什么都看不清，我都不敢出去了。” “不仅如此，外面好像还起雾了，在大河镇的快看外面！” “乖乖，我们不会要被拉进什么异世界了吧？我要穿越啦！！” “别扯淡了，这怕是什么特殊天气现象，别到时候下暴雨冲到山洪把咱们给淹了。” “嘶！你这么说好有道理了，万一下暴雨导致山洪的话，那不是完蛋了！” “你们说的可真吓人啊，要不你们开车走算了？” “说得轻巧，开车走万一中途下暴雨，更完蛋了！” ...... 看过了视频之后的网友们，现在都在为大河镇的人们担忧。 而正身处大河镇的人，更是无一不在看着外面阴森诡异的天气，随时准备着应对可能会到来的暴雨。 当然这些事情现在的林砚都不知道。 他还在想着找出艳鬼王的办法。 阴差们在大河镇周遭布下的缚魂大阵虽然厉害，但却也不是长久之计。 一方面是因为阴差们还要留些力量去准备对付鬼王。 另一方面则是因为缚魂大阵轻易不能动用。 尤其是现在施展的位置，还笼罩了大河镇的范围。 一旦拖延的时间太久，必定会对普通人造成一定程度上的恐慌。 哪怕是林砚现在的身份，也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甚至如果短时间内无法锁定艳鬼王的存在。 那阴差们也会立刻撤去缚魂大阵。 ...... 林砚居高临下，目光透过伴随着缚魂大阵升腾而起的迷雾，游离在下方每一个房屋上。 从地府逃脱的四大鬼王，每一个的身上都有着独门躲避探查的手段。 否则他们也无法躲过阴差从而逃到人间来。 “真是麻烦。” 林砚有些头疼。 这一次想要找出艳鬼王来，恐怕比当时找魂鬼王要更加困难。 毕竟魂鬼王那时候他有着足足两天的时间。 但相应的这一次他也有优势。 那就是大河镇是他的地盘。 林砚思索片刻，心中做出了决断。 “看来必须要动用一张底牌了。” ...... 在大河镇住了这么多年。 林砚怎么可能不在自己家门口留下后手。 正好现在大河镇还弥漫着浓郁的阴气所形成的鬼雾。 借助鬼雾所造成的视觉遮蔽效果。 林砚施展的手段也能够避免被普通人所察觉。 身形闪烁间，林砚回到了自己家里的院子当中。 紧跟着他直接走到了院子里的那棵树下。 “种了这么久，也是时候该轮到你有所作用了。” 上前轻轻抚摸了一下树干。 随后林砚直接划破了自己的食指，将树干一侧的树皮剥落。 用带着鲜血的手指在上面刻画下了几个符号。 “艳鬼王，既然来了，那就做好留在这的准备吧。” 林砚话音落下。 树干上被他用鲜血所刻画的那些特殊符号逐渐融入到了树干里面。 原本已经因为季节而显得有些“秃”的树干上，竟然开始诡异的生长出了许多绿叶。 仿佛整棵树都在林砚的催化下重新焕发了生机。 这是林砚留在镇子上的后手之一。 也是他所能笃定找到艳鬼王的最大底牌。 ...... “寻踪。” 一片片刚刚生长出来的树叶立即飘落。 落叶很快就在林砚面前堆成了一座小山。 接着这些落叶竟然凭空散开。 从院子上方化成一条由树叶组成的线，向着四面八方飞了出去。 如果此时有人从高空往下俯瞰的话，就会发现这些树叶的飞行方向并非是无序的。 而是像一支笔，以小镇为画卷，开始在上面绘制出路线图。 林砚目视着飘扬出院落的叶子静静等待着。 他种下的这棵树名为寻踪。 以阴气为养料，同时林砚又以自身精血浸染了树木年轮，使它内部形成了小镇的地图。 一旦当林砚有所需要的时候。 这棵树便能发挥出寻踪的能力，在整座小镇范围内。 它就是林砚的眼睛。 一切想要藏匿在这里的东西都无所遁形。 第272章 护法 寻踪树的树叶汇聚成的地图铺开在了整座小镇的街道上。 在林砚精准的感知下，这些铺开的落叶在飘散满了整座小镇的街道之后。 在一阵风的吹拂下，直接飘进了各家各户的院子。 而这些树叶上全都带着林砚的一缕感知力。 顺着这些树叶的踪迹。 林砚坐在寻踪树下将全部心神都灌注了进去。 随后林砚便感觉自己像是化身成为了这一片片落叶，心念随之到了各家各户的院落之中。 他也是头一次施展这寻踪的手段。 对他来说这种感受同样也十分新奇。 只不过他却没有沉浸在这奇妙的感觉当中，当务之急还是借助寻踪的力量去找到艳鬼王的踪迹。 这种能力极其耗费心神。 哪怕是现如今林砚境界有所突破，依旧也维持不了太长的时间。 ...... “牛头马面，为我护法。” 林砚说罢便不再关注自身，专心操控每一片落叶上的心念开始搜索艳鬼王的踪迹。 在他身旁，浑身缭绕着阴气的牛头马面再次显现身形。 他们也很好奇，这么多阴差都查不出来。 林砚又能用什么手段把隐藏的如此完美的艳鬼王给找出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 他的额头上冒出了些许汗水。 很显然要如此细致地操控每一片落叶，对林砚来说也有着不小的压力。 不过每搜索过一户人家，他也就能稍微轻松一分。 过了大概十几分钟的时间。 站在林砚身旁的牛头马面都有些不太确信林砚真的能找到艳鬼王了。 时间拖得越久，鬼王逃离的可能性也就越大。 而且少了他们两个维持缚魂大阵，那阵法持续的时间又会缩短。 留给林砚的时间不多了。 ...... 然而随着镇子上绝大部分人家的院子都已经被搜索完。 林砚却依旧没有找到艳鬼王的藏身地。 这也让他心中不禁浮现出一些奇怪的念头。 “难道艳鬼王真的已经逃走了？” “又或者说...先前窥探我的并非是她。” 这两种可能无论哪个，对他来说是不好的消息。 不过现在镇子上还尚未搜索完。 剩下的都是临近他家所在这条比较偏僻街道的人了。 最后的些许落叶，也正式归拢在了这边。 林砚循着最后的这些落叶的轨迹，依次探查了周边最后的几户人家。 可不出所料，依旧没能上找到。 “真是奇怪...” 林砚睁开了双眼，蹙着眉头将所有落叶全都唤了回来，并且将落叶堆积到了寻踪树下。 至于他本人，则是起身走到了院子门口。 牛头马面立刻迫不及待地凑了过来。 “东帝大人，您查出什么结果了吗？” ...... “暂未查到鬼王的踪迹，你们在此稍等我片刻。”林砚想到了什么，转身进了屋里。 不等牛头马面反应过来。 林砚已经再次出来了，同时手中还多了一样东西。 一个罐子。 “东帝大人，此又是何物啊？” 两个阴差现在心中都对林砚的行为有些不解。 而且心里颇为苦涩。 林砚掌控着东帝印，召唤他们不过是随手而为之。 但他们如果这一趟空手回去的话。 免不了要受责罚。 牛头马面也只能寄希望于艳鬼王真的在镇子上，而且林砚有手段把她揪出来。 “放心，我既然让你们来了，自然不会让你们承担责任。” 林砚说完之后，牛头马面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那就多谢东帝大人了。” “先别急着谢我。”林砚摆了摆手，随后蹲下将罐子举了起来，“你们将这罐子放去门口。” 说完之后，林砚将罐子递了过去。 他已经大概猜到了那个隐藏在镇子上的东西在哪。 不论是不是艳鬼王，他都得把这个不稳定的因素给揪出来。 而且青衣和红绫还都被抓走了。 要动他的人，那就要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 “把罐子打开吧。” ...... 林砚叮嘱了牛头马面一声。 随后两个鬼差就把他的罐子给打开了。 一股奇异的香味从罐子之中飘散了出来。 就连牛头马面在闻到了这香味之后，眼神中都闪过了片刻的迷离之色。 不过他们毕竟是鬼差。 短暂失神过后，立马就反应了过来。 相互对视一眼之后，牛头马面都有些暗自心惊。 “这罐子里是什么东西？竟然连我们都能中招！” 牛头看向了马面，马面也同样摇了摇头。 他二人成为了阴差之后一直就是搭档。 牛头都不知道，他怎么可能会知道。 “守好罐子。” 林砚也没打算给他们解释。 而是直接对牛头马面下达了命令，紧跟着他的身影消失在了院子之中。 ...... 牛头马面二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林砚接下来的打算。 但面对执掌东帝印的林砚，他们也只能选择听从命令。 尤其是林砚先前说了。 就算没抓到艳鬼王，他也会揽下责任。 这让牛头马面心里轻松了不少。 完全没有了最开始的负担。 不过就在他们轻松下来的时候，忽然感受到地面传来一阵诡异的波动。 就像是有什么体型庞大的东西在迅速奔跑过来一样。 而且这股震颤的波动越来越强烈。 到后来甚至都让这两位阴差感觉到有些惊恐。 “有什么东西来了！？” 牛头心中又想起刚刚林砚走前说的话。 要他们守着罐子。 原来守着还真是要守！ ...... 随着声音越来越近。 牛头马面也终于看清了来的是什么。 无数游魂如同蚂蚁一样浩浩荡荡向着这边狂奔。 他们大多脸上都带着痴迷的神色，和刚刚两人闻到罐子里那阵香味的时候反应如出一辙。 “麻烦了。” 牛头面色凝重。 数量这么庞大的游魂，全都是百里之内被他们缚魂大阵笼罩住的。 如果是正常情况下自然不可能会有这么多游魂。 否则负责这片地界的阴差早就被抓取下油锅了。 这说明背后真的有人在搞事！ “看来东帝大人说的是对的，我们不该怀疑东帝大人啊！” 马面的脸色同样凝重。 这么多游魂，对他们或许构不成什么威胁。 但想要应对四面八方游魂袭击的同时，还要保护好这个罐子。 那对他们来说难度极大。 “老牛，你守东面，我守西面！” “唉...希望东帝大人能够尽快抓到人然后赶回来吧。” 牛头叹了口气，手中持着勾魂索冲一侧阴魂就轮了上去。 两人的身影很快就被数量庞大的阴魂所淹没。 第273章 搜魂 林砚家院子外。 无数阴魂淹没了牛头马面，不过他们手中的勾魂索，却形成了一道牢不可摧的坚实城墙。 直接把阴魂给拦在了罐子五米之外。 而此时的林砚，他已经一个人出现在了镇子外。 随后将之前收起来的小黑蛋给掏了出来。 “聊聊？” 林砚目光坦然地看着小黑蛋。 他早先就有所猜测，只不过没有敢肯定。 直到在镇子上挨家挨户都搜索过之后，这才能确定他抓起来的这个黑蛋没那么简单。 而那个艳鬼王，很有可能也正隐藏在这其中。 ...... 黑蛋刚一被放出来的时候还有些懵。 看着林砚纳闷地说道：“大叔，你怎么这么奇怪，要聊什么？” 声音依旧还是先前那个赵小秀的声音。 林砚盯着它看了片刻，随后摇了摇头。 “不是和你聊。” 说罢，林砚拿出一张符箓，直接贴在了黑蛋身上。 “艳鬼王出来吧，你藏不下去了。” 符箓凭空燃起，黑蛋身上的阴气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在被消耗。 赵小秀的声音惨叫了一声。 黑蛋上唯一的独眼盯着林砚，裂口处冲他怒骂。 “你说什么屁话！你要杀我就杀我，这磨小姑娘你算什么男人！” “呵呵。”林砚漠然笑了一声，并未理会赵小秀。 他倒要看看。 哪怕这黑蛋被他给彻底磨灭掉，那艳鬼王是不是也不打算出来。 尽管赵小秀依旧在不断叫骂。 林砚却仿佛老僧入定一样，对赵小秀的声音充耳不闻。 他在等待着另一个声音的出现。 ...... 第一张符箓燃烧殆尽的时候。 黑蛋的体型已经足足缩水了一大半。 赵小秀也没有力气再继续骂下去了。 可林砚期待的另一个声音却始终都没有出现。 “不应该啊，难道我真的猜错了？”林砚皱着眉头仔细打量了一下黑蛋，“你体内真的没有藏艳鬼王？” 黑蛋气息虚弱，赵小秀的声音再次传来。 “没有！没有啊！” “你还要我说几遍，我是赵小秀，不是什么艳鬼王！” 林砚闻言叹了口气，再次拿出来了一张符箓。 “好吧，既然如此你也没什么用了。” 说着就要用第二张符箓把黑蛋给彻底炼化掉。 黑蛋气息一变。 另外一道林砚久违了的声音终于出现。 “住手！” 林砚收起符箓，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 果然，他想的没错。 艳鬼王压根就不是隐藏在了镇子上某户人家，又或者是通过什么连他都无法感知到的手段逃了。 而是一直都潜藏在黑蛋里面！ ...... “现在终于能开口聊聊了？” 林砚嘴上这么说着，手中的拘魂锁却一直都在冲着黑蛋。 以防艳鬼王再有什么手段能逃脱。 黑蛋也不再挣扎，现在掌控这东西的已经不再是赵小秀，而是那个隐藏起来的艳鬼王。 “我和你没什么好聊的。” 艳鬼王的声音跟赵小秀截然不同，语气清冷中又带着些许魅惑之感。 她虽并未显露身形。 但只是凭借着这个特殊的东西，跟林砚说了一句话。 林砚就已经感受到了有些怪异的感觉。 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挠他的脚心窝。 “有意思，不打算聊了是么。” 艳鬼王的举动似乎就已经宣布了和林砚没什么聊天的想法。 这也意味着林砚没有必要和她再继续磨磨唧唧了。 “这样也好...至少省心了。” “你的本体应该不在此处吧，所以才敢这么和我说话。” 林砚指尖捻起符箓，他并没有想继续听艳鬼王的回答。 而是直接用符箓封住了黑蛋身上的那个独眼。 随后又接连取出了好几张符箓，直接把黑蛋给裹成了粽子。 “你想要做什么！？” 艳鬼王的声音之中带着些许疑惑。 在她看来，林砚肯定会因为那两个小鬼从而放她一命。 可现在林砚这举动却好像是打算跟她破罐子破摔了。 林砚没有回答，而是继续着手头的工作。 贴完了符箓之后，紧跟着便拿出了他的拘魂锁，又在外面捆了一整圈。 从外面看，已经完全看不见黑蛋原本的样貌了。 “灵箓拘魂。” 林砚口中开始念诵出一个个诡异的字符。 而他先前贴在黑蛋上的符箓开始一个个散发出了诡异的红芒。 黑色的拘魂锁也直接融化，被符箓所吸收了进去。 ...... “啊——！！！” “你做了什么！！！” 一声凄厉的惨叫在符箓里面响起。 那灵魂被撕裂的痛楚，直接让艳鬼王忍不住惨叫出声。 随着林砚念诵咒文的声音越来越快。 来自于灵魂深处的撕裂感也就越发强烈。 那恐怖的疼痛，即便是曾经历过地府极刑的艳鬼王都难以承受。 “你难道不想要你的两只小鬼了吗！？” “放过我，放过我我就把她们给你啊！！！” 艳鬼王的声音早就没了最开始的平淡。 现在只剩下了凄厉的惨叫。 林砚对此充耳不闻。 既然这区区鬼王想要和他玩玩，那就正好试试他这些日子在东帝阴仙录上所学到的成果。 至于青衣和红绫她们两个，林砚自然还有把握能救出来。 ...... 忽然，正当林砚念诵咒文的时候。 黑蛋的声音变了。 变成了最开始的赵小秀。 “好疼啊！叔叔，别念了，我真的好疼啊！！” “求你了，我不是故意来这里的，你放过我好不好？” 赵小秀的求饶声在林砚耳边响起。 林砚稍稍停下了念诵声。 他有件事很好奇。 赵小秀和艳鬼王到底是什么关系。 按照赵小秀的说法，艳鬼王是忽然找上她，然后告诉她会带她离开某个“地方”。 所以赵小秀才将灵魂寄宿在这个黑球里面。 来到大河镇监视他。 但后来根据林砚的判断，这个赵小秀绝对是艳鬼王用特殊手段搞出来的替死鬼。 可现在他施展灵箓拘魂的特殊咒法。 却明显感受到了黑球之中有两个截然不同的灵魂气息。 这意味赵小秀竟然真的是独立的第二个灵魂！ “没关系，忍忍吧。”林砚开口安抚了一下赵小秀，“稍后我把艳鬼王的魂魄扯出来，你自己爱去哪去哪吧。” 艳鬼王竟然敢来挑衅他。 那他就决定把艳鬼王当做杀鸡儆猴的那只。 免得以后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来找他试试。 等到把艳鬼王的魂魄扯出来之后。 他有的是手段从艳鬼王嘴巴里敲出青衣和红绫在哪。 实在不行。 东帝阴仙录之中还记载有一个搜魂之法。 此时用来，再合适不过。 第274章 恶事 “呵呵呵哈哈哈！你炼吧！炼了我那个小姑娘也死定了！” “求求你，饶我一命吧，求求你了！” 艳鬼王癫狂的声音和赵小秀哀求的声音再次传来。 林砚眉头不禁为之一皱。 他在念诵咒文的时候同样也发现了这种情况。 艳鬼王的灵魂跟赵小秀的灵魂几乎融合为一体了。 想要把艳鬼王的灵魂撕裂出来。 那赵小秀绝对活不了。 “有点意思。” 林砚停下了动作。 艳鬼王不愧是能把握人心鬼王，竟然想着用人命来威胁他。 以此来逼迫林砚不得不先暂时停下分离她们的魂魄。 从而获得一点喘息的机会。 ...... 林砚停下念诵咒文的同一时间，黑球开始在他的符箓里面剧烈挣扎了起来。 一阵阵强烈的鬼气从中散发，冲击着符箓的防御。 毫无疑问这是艳鬼王最后的反抗了。 用赵小秀的命来牵扯住林砚，随后再爆发一波试图冲破林砚封锁他灵魂的手段。 这也是她唯一有可能逃走的机会。 但很可惜，林砚压根没打算给她这个机会。 只是短暂犹豫了片刻。 林砚再次念诵起了灵箓拘魂。 这一次他没选择再分离艳鬼王和赵小秀的灵魂。 而是硬生生从黑球里面，直接把两人的灵魂全都给扯了出来。 拘魂锁重新凝聚，一端拴着两个灵魂状的迷你小人，另一端出现在林砚的手中。 “啊——！你做了什么！！！” 两个迷你小人从黑球内被林砚扯出来之后。 左侧一个立马惊叫出声。 紧跟着右侧的也同样惊恐地说道：“叔叔，求求你救救我！” 林砚抬手在眉心处轻轻一抹。 一道血痕从他眉心当中浮现，就像是生出了第三只竖眼一般。 他再看向这个被他从黑球里面扯出来的灵魂体，顿时心中不免也产生了些诧异。 艳鬼王与赵小秀此刻竟然是灵魂共生的状态。 两人虽然各自都是独立的灵魂体。 但却在艳鬼王某种特殊手段下达成了灵魂共生，也就是两者灵魂体现在属于同生共死。 林砚如果强行将艳鬼王的灵魂给拘出来。 那赵小秀就必死无疑。 “你就是想用这种法子保命？”林砚脸色古怪地盯着面前的艳鬼王。 不得不说艳鬼王的身材与样貌确实与她的名声相符。 即便她此时只是一个小号的灵魂。 但眉宇间那天生自带的魅惑气息却仍旧十分勾人。 尤其是那烈焰红唇，配合上不经意间迷离的眼神，这要是让普通人看了，怕是一眼就会沦陷。 更别说艳鬼王尤为擅长的还是玩弄人心。 “怎么了，大人难道还舍得杀了奴家么。”艳鬼王娇滴滴地以灵魂体的姿态摆弄着秀发。 ...... 而且因为是灵魂体的原因。 此时艳鬼王浑身上下不着片缕。 白中透着粉嫩的肌肤，若是她现在如常人一般大小，而非是灵魂体的话。 那恐怕没有任何男人能抵抗的住这诱惑力。 林砚见艳鬼王一副要发骚的迹象，索性干脆就闭上了双眼。 只是用眉心那道宛如竖瞳一般的狰狞鬼符感知着她。 “别做这些无用的事了。” 林砚神色淡然，心中考量着该如何处置眼前的艳鬼王。 既然艳鬼王的灵魂体已经被他抓到。 那自然毫无逃脱的可能性，眼下林砚也不再急着杀了她搜魂。 他想要在艳鬼王的身上，再多挖掘出来一些信息。 留着艳鬼王的命，还有其他用处。 “先把青衣和红绫还给我。” “呵呵，你说还就还？奴家也是要面子的。” 艳鬼王轻笑一声，风情万种的美眸落在林砚的身上。 “想要让奴家把那两只小鬼还给你也不是不行，大人陪奴家过上一夜如何？” 林砚面色依旧平静，直接甩出了手里的拘魂锁拴在了艳鬼王的脖子上。 “再说胡话，我就没必要和你聊下去了。” ...... 随着脖子上勾魂索逐渐套紧。 艳鬼王的脸色陡然变了。 她能感觉的出来，林砚并没有在和她开玩笑。 浑身散露的杀意表明林砚可能随时都会宰了她。 “别...我把她们还你就是了。” 艳鬼王张口一吐。 两道身影便从她嘴巴里面显现了出来。 只不过此时的青衣和红绫都处于昏迷状态，哪怕出来了也依旧还是紧闭着双眼。 林砚稍稍感知之后，确定青衣和红绫无碍之后，心中松了口气。 “哼，你要的我给你了。” “现在总能放了我吧？” 艳鬼王说话的同时，眼睛也在不断打量着四周。 她知道林砚绝无可能放她走。 先不说她跟林砚已经牵扯上了仇怨。 就单单是她鬼王的身份，林砚也绝对会把她交给地府。 那样还不如直接死了来的痛快。 ...... 林砚瞟了一眼艳鬼王，勾魂索没有丝毫松开的意思。 “你心里也清楚，放了你是不可能的。” “但现在这里只有你我二人，如果你死在这里的话，阴差并不会知道死的到底是不是你。” 艳鬼王心中一动。 林砚话里有话，她今天一定会“死”在这里。 这毕竟是地府的任务，林砚要向今天来的鬼差有所交代。 可“死”掉之后，她不一定就会被带回地府去。 或者说被带回地府也不一定就是她。 沉默良久，艳鬼王轻抿着了一下红唇，心中已经做出了决定。 “你想知道什么？” 林砚似乎早就猜到了她会做出这个选择。 直接开口就是冲着艳鬼王问道。 “其他两个鬼王在哪？” 艳鬼王被林砚的直白吓了一跳，她那双妖异的赤红色眼眸盯着林砚看了片刻。 确认林砚是认真的之后，她才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道。” “逃离地府之后我们分散各处，除了有着特殊的生命感知之外，并没有其他的联络方式。” ...... 艳鬼王的回答让林砚有些意外。 四大鬼王之间竟然并没有专门的联系方法... “那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林砚双眼一眯，如果真像是艳鬼王所说的一样。 那他将魂鬼王抓回地府的事情，其他的鬼王应该也不知道才对。 为什么独独艳鬼王找上了门。 艳鬼王闻言面露苦涩。 这一切完全就是个意外。 “你还记得在缉拿魂鬼王之时住的那处民宿吗？” 说完这句话之后，艳鬼王的灵魂开始逐渐变换。 最终竟化成了当时民宿老板娘的模样。 随即她再次开口。 “我逃离地府之后，从未做过任何一件恶事。” “当时我去那里也只是一次偶然的机会，找到了魂鬼王的藏身之地，本打算劝说他早些收手...” “可惜却紧接着你就来了。” 第275章 解阵 林砚眼神古怪地看着艳鬼王。 他能感受的出来艳鬼王并没有说谎。 那照艳鬼王的说法。 她这还算是个好鬼王了？ 但能够被地府冠以四大鬼王之名的，哪个又会是省油的灯。 “东帝大人，请您相信我。”艳鬼王语气委婉，眼神中带着乞求，“我不想再回到地府了...” 林砚思索片刻，抬手虚点了一下她身边的赵小秀的灵魂。 这的确是个孩子，年龄看上去也就十岁出头的样子。 借助着阴气，林砚帮赵小秀的灵魂拢上了一层薄纱。 “那她又是怎么回事？” ...... 艳鬼王侧头看向了赵小秀。 而此时的赵小秀也正侧头看着艳鬼王，两人对视的一瞬间。 赵小秀的眼眸之中的黑色也逐渐褪去，变成了和艳鬼王一模一样的红色。 “奴家生前...”艳鬼王和赵小秀的声音一齐开口，“名唤赵小秀。” 林砚一愣。 难怪他早先就觉得怪异。 艳鬼王又不是魂鬼王，怎么可能会对灵魂上的能力如此精通，甚至能够施展手段和另外一个灵魂达到共生状态。 现在看来，这个赵小秀压根就是艳鬼王自己分离出来的一部分灵魂所形成的特殊存在。 只不过他仍有些不解，分离灵魂必然会代表着对她自身的削弱。 而且很可能还会因为赵小秀出了意外，从而牵连到她。 就像当时林砚钓鱼把赵小秀给钓出来了之后。 如果他心狠手辣直接把这个灵魂给碾碎，那连带着艳鬼王就会一同丧命。 这是林砚最不理解的一点，对自己没有丝毫好处。 他开口看着艳鬼王问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难道你想要通过这部分残魂，从而躲过地府的追查？” 这也是林砚能想到唯一的解释了。 艳鬼王打算金蝉脱壳。 ...... “我从未想过能躲开地府的追查。” 艳鬼王直接摇了摇头。 她明白哪怕逃离了地府，却依旧不可能有机会过上潇洒自在的日子。 因为她是鬼王。 只要暴露出来一点踪迹，马上就会有鬼差找上她。 “我想要的，是让赵小秀能有个机会重新过上普通人的生活。” “她是我所有的希望...” 艳鬼王目光中带着些许林砚读不懂的感情。 她看着身旁的赵小秀，像是在看着自己的孩子，又像是在看着年幼时候的自己。 “东帝大人，您想要我的一切都可以，包括生命...但能不能求您放了她？” 林砚这一次没有躲避艳鬼王的目光。 她的目光不再如先前那样极具魅惑性，反而带着些许解脱了一般的感觉。 见林砚并未搭话，艳鬼王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奴家幼年恰逢灾旱，全村食不果腹，差点被父母易子而食，待到稍稍大些，被卖给了一户商贾做小...” “自那之后，每晚都被折磨到深夜才能入睡，次日却又一早起来准备早餐，即便如此奴家也只是想好好活着而已，可偏偏贼老天不给我这个机会，夫家玩腻了我又要把我送给官家。” 艳鬼王说到这里，那双红色的眼眸中满是压不住的恨意。 即便过了数不清多少年了。 那压在她心中的恨意却从未消减分毫。 ...... 听着艳鬼王这生前凄惨的过去，林砚蹙了蹙眉。 卖惨对他可没用。 这个世界上有几个人是不惨的。 无论艳鬼王怎么说，今天她都是一定要死的。 至于赵小秀会不会死，还得取决于艳鬼王能不能给他一个满意的理由。 “东帝大人，您可知道我是怎么成为艳鬼王的？” 她惨然一笑，伸出右手用指甲在自己的脸上划出了一道血痕。 “是用这张脸，我离开夫家之后，用这张脸一步步顺着那条唯一的路爬上了高位。” “当时人人畏我如虎唤我毒妇，私下奴家的名字更是能止小孩夜啼，可这一切都是他们应得的！！” “艳鬼王活下来了，赵小秀死了。” 说完了这些。 看着依旧面无表情的林砚，艳鬼王抹了一下脸颊，血痕消失，再次恢复了那光洁无瑕的完美面容。 “东帝大人，您还需要我做什么嘛？” 说话间，艳鬼王的灵魂漂浮上前。 而且随着她和林砚距离的缩减，灵魂逐渐变大成了正常人的大小。 她精心构筑出来的完美胴体紧贴在了林砚身侧。 只是可惜现在的她只是灵魂，并未有真实的触感。 艳鬼王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划了两下林砚胸口的位置。 随后红唇贴近了林砚侧脸面颊，微微吐出一口带着香风的气息。 “东帝大人，您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我是您的~” ...... 林砚闭上双目叹息一声。 “唉，艳鬼王，这就是你给我的回答么？” 说罢，拘魂锁收紧。 原本媚态百生的艳鬼王立刻被套在脖子上的拘魂锁拉到了林砚面前。 林砚抬起脚踩在了艳鬼王那白皙光洁的后背上。 “玩弄人心...艳鬼王果然名不虚传。” 若非林砚早就知道艳鬼王的手段，或许他真的会觉得艳鬼王就是个身世凄惨的可怜女人。 艳鬼王被林砚踩在脚底下，满脸的诧异和震撼。 她怎么也没想到。 林砚竟然看的这么透彻。 那套在她脖子上的拘魂锁从未有丝毫放松，压根没有给她一丝机会逃脱。 “为什么！你难道不是个男人吗！？” 艳鬼王还是头一次碰到像是林砚这样，对她连一丝想法都没有的男人。 而且她说了那么一堆凄惨的故事，都像是在对牛弹琴一样。 林砚压根就没有反应，神色永远那么淡漠。 艳鬼王咬牙切齿地说道： “你怕是早就想好了看我出丑，然后再把我拿下了对吧！” 林砚并未反驳，坦然地点了点头。 “答对了，但是没有奖励。” ...... “牛头马面，前来拿人。” 林砚掏出东帝印，直接将牛头马面传送到了身边。 看到趴在林砚脚底下的艳鬼王，两个阴差咽了口唾沫，随后面面相觑。 艳鬼王的身材和容貌实在是太过于诱人。 这一点哪怕是身为鬼差的牛头马面也有些招架不住。 毕竟不是人人都能像林砚那般，始终保持着心境平稳。 “东帝大人，您看能不能先把她给...内个一下。” 牛头讪笑着挠了挠大脑袋。 这赤身露体的艳鬼王，当着那么多阴差的面带回地府，不一定会不会有什么意外。 林砚理解了牛头的意思。 抬手一挥。 直接将拘魂锁化作了一个麻袋套在了艳鬼王的身上。 随后连带着艳鬼王的那一缕分魂赵小秀也一同丢了进去。 袋子口收紧，林砚再看向牛头。 “解除大阵，通知下去带艳鬼王回地府吧。” 第276章 阴气造物 次日。 “公子，昨天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外面的天空才刚蒙蒙亮。 红绫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 “昨天我就记得和青衣姐姐在庙会上，然后莫名其妙就有些困睡着了...” 随即红绫一转头这才发现青衣早就已经醒了，此时正同林砚在一旁说着些什么。 见到红绫醒了过来，青衣和林砚也停止了对话。 青衣立马上前关切地对着她问道：“红绫，你感觉自己怎么样？” 红绫眼神有些茫然地看向了青衣。 她就记得自己睡了一觉。 然后再醒来的时候，就已经是在家里了。 至于感觉... 红绫挠了挠头，开口和两人说道：“好像没有什么感觉，我就只是单纯睡了一觉而已。” ...... 闻言林砚微微点头。 他担心艳鬼王还会在两人手上留下什么手段。 不过现在看来，应该是当时艳鬼王应该是一心想要诱惑他。 所以压根就准备对青衣和红绫做什么。 “公子，对不起。”青衣略带愧疚地冲林砚道了声歉，“是我们太弱了，拖累了公子。” 听见青衣的话，红绫一脸疑惑的看着她。 “青衣姐姐，我们昨天到底发生什么了？” 青衣刚打算要回答，但林砚却抬手打断了她。 “你们没事就好，其他的就不用多说了。” 林砚没想着再和红绫说关于昨天的事情了。 过去就已经过去。 如果不是青衣这丫头聪明，刚一醒来就发觉昨天的不对劲。 林砚连她也一样不会说。 拍了拍红绫的小脑袋瓜，林砚开口说道： “明天就是大年夜了，带你们换个地方去过年吧。” ...... 以往林砚家里都是一个人。 大年夜的时候，最多也就是去镇子上买些吃食，然后带着去师傅的道观两人一起过年。 今年师傅去了霍家，霍老太太同样也盛情邀请了他一起去。 那自然是不好拒绝的。 他这一走，岳昭那小子也离开了。 青衣和红绫留在家里他可不放心。 索性也就一起带过去算了。 原本红绫刚刚醒过来，脑袋还有些懵的。 一听到林砚说要带她出去玩，立马眼睛就亮了起来。 “好耶！公子咱们要去哪里呀？” “公子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公子我们要不要带些礼物什么的呀？” 一连串几个问题问下来。 旁边的青衣伸手刮了一下红绫的鼻子。 “公子肯定都安排好了，你怎么这么多问题。” 红绫小嘴一瘪，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委屈巴巴地看向了林砚。 看着红绫这模样，林砚也忍不住笑了。 “我先去处理些事情，咱们一会就出发。” ...... 昨天将艳鬼王带去地府之后，他还有些后续的事情要跟地府那边处理一下。 等到红绫醒了的这会，时间也差不多了。 “青衣你留下照顾红绫。” 林砚留下一句话，走出了客房。 红绫本还想说她没什么事，不需要照顾，但在青衣严厉的眼神当中，还是收回了到嘴边的话。 当林砚走到正堂里的时候，却发现在客位上已经坐了一个人。 “来啦。” 一身白衣的陆判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水。 随后伸手拍了拍桌子对面。 “随便坐，当自己家就行。” 林砚嘴角抽了抽。 什么叫当成他自己家，这里可不就是他自己家么。 陆判这还真是压根没把他自己当外人啊。 ...... 林砚走到桌子对面坐下，直接把陆判刚刚倒好的茶水端过来喝了一口。 陆判一愣，随即有些纳闷地说道：“你就不能自己再倒一杯？” 林砚放下茶杯，神色淡然地瞟了一眼陆判。 “你一个鬼差，喝什么茶水，又不会渴也尝不出什么味道。” 陆判咂了咂嘴，确实和林砚说的一样。 他也没什么能反驳的地方。 “不给喝就不给喝！”陆判甩了甩袖子，“那我就不跟你说你问我的事情了。” 林砚眉头一挑，直接抬手一翻。 啪嗒。 东帝印轻轻放在了桌子上。 地府的四位判官，性情各异。 赏善司魏征为人正直，善恶分明，而且人也是最平和的一个。 不过大多时候魏判在地府的工作都很忙，所以基本不怎么会露面。 罚恶司钟馗则是嫉恶如仇，无论见了谁都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而且更是因为执掌的是惩罚一切恶行的缘故。 在地府大多数小鬼听见钟馗的大名甚至都会瑟瑟发抖。 至于剩下两位，林砚都已经见过了。 一次是在当时见魂鬼王之后，见到的阴律司崔判官崔珏。 另一位就是眼前执掌察查司的陆判。 ...... 前三位性格大多都是比较正直。 唯独就这位陆判，性格有些跳脱。 面对不同的判官，林砚自然也有不同的应对方式。 东帝印，就是应对这位陆判最好的方式。 “本帝问话，陆判可还是不愿回答？” 林砚嘴角翘起。 官大一级压死人。 这一点在地府也同样生效。 既然地府已经承认了他东方鬼帝的身份，那他自然乐得用这身份来压一压陆判的性子。 在见到林砚拿出东帝印之后。 陆判的脸色立马变成吃了苦瓜一样。 看着林砚面带微笑的样子，几次想要开口都把话又给咽了回去，最后只能老老实实说道： “东帝大人开口，那下官自然不得不从。” “艳鬼王已经送入十八层地狱之中，至于大人让下官查的事情，也已经查到一些进展了。” 林砚神色玩味的笑着点了点头。 “细细说来。” ...... 陆判袖子一甩。 顿时两样东西就落在了林砚的面前。 其中一个就是当时艳鬼王灵魂藏身在里面的那个黑蛋。 看到这东西，林砚皱起了眉头。 “我果然没猜错。” 当时他看到艳鬼王藏在这东西里面的时候，心里就已经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了。 艳鬼王本身并不精通阴气造物。 哪怕是魂鬼王，也不可能做出来这么精巧的东西。 所以他就觉得这种类似法器一样的东西，大概率可能产自地府。 没想到今天陆判来，的确带了过来。 “陆判，这件事应该是你负责吧？”林砚目光微眯，“昨天在艳鬼王手上那个，你打算怎么解释？” 陆判眼帘低垂，心中不知该如何回答。 林砚上一次已经跟他提过了。 地府可能出了些问题。 当时他还不相信，现在却已经不得不信。 “唉...东帝大人请放心。”陆判叹了口气后说道，“与这有关的阴差和锻造师，已经全部被抓了起来等候审查。” ...... 第277章 大问题 陆判说完之后，眼神复杂地看着林砚。 若非是林砚跟他说起这些事。 他这个察查司大判官恐怕都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说起来还得感谢林砚你，否则恐怕要出大问题了。” 林砚看着陆判摇了摇头。 “陆判，不是恐怕要出问题，而是已经出问题了。” 林砚话音刚落，陆判就皱眉看着他。 “已经出问题了？” 明明现在四大鬼王已经抓回来了两个。 而且还是最擅长躲藏的魂鬼王与艳鬼王两个。 就这还能再出什么问题。 “我说小东帝大人，你可别吓唬我啊。” 陆判好不容易才把那烂摊子给收拾完了。 现在地府里还有不少察查司的鬼差正在忙着善后工作。 他本人都还是忙里抽闲在来找林砚的。 ...... 林砚把玩着手中的东帝印。 他可并非是吓唬陆判。 四大鬼王出逃本来就是大事。 然而地府非但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任由这四个实力恐怖的鬼王潜逃到了人间。 林砚所见到的这两个鬼王，还都从地府当中拿了不少好处。 这背后的隐情，他也实在是难以窥探。 思索片刻之后林砚对陆判劝说道： “陆判，你若想不到太多的话，那就还是尽早回地府去吧。” 一听这话，陆判顿时急了。 “什么话！什么叫我想不到太多！” 他虽说智力不比魏判官，实力又比不上钟馗。 但好歹也是地府的四大判官之一。 怎么到了林砚嘴里就显得这么无能了一样。 陆判从椅子上起身。 在大堂里来回踱步了好几趟。 最后信誓旦旦地看着林砚说道： “鬼王之所以能逃离地府，只有一个途径。” “鬼门关！是鬼门关出问题了！” ...... 林砚略带欣慰地看着陆判点了点头。 陆判毕竟是古代人，而且绝大部分时间都在忙着处理公务。 思维迟钝了些，也是能理解的。 能想到这些已经不错了。 “鬼门关的事情，你回去之后慢慢查。” 跟陆判打过这么多次交道。 对于陆判的性格林砚也已经大概清楚了。 这件事关系重大。 如果按照陆判之前的做法，直接跟愣头青一样仗着他察查司判官的身份去调查。 那肯定会四处碰壁。 甚至可能会因此招来祸患。 陆判点了点头，林砚的话他已经不得不信了。 “我知道了。” “等后续有情况我再来找你。” 说罢，陆判变化作一阵烟雾消失不见。 待到陆判走后，林砚看着自己手中的东帝印深深叹了口气。 东帝印可是能够号令十大鬼帅的鬼玺，说是阴间虎符都不为过。 连这种东西都丢了。 下面的变故他虽然看不见，但从这些细节处早就感受出来了。 上次见到崔判官的时候。 他就知道崔判官同样也早已经知道了这些事。 也就是陆判这种心大的才察觉不到。 ....... 林砚轻扣着桌面，这些烦心事他不想管了。 都已经到年底了。 开开心心过了这个年，其他事情都等年后再说吧。 “青衣。” 林砚开口唤了一声。 片刻后。 “公子，事情谈好了吗？” 青衣敲了敲堂屋的大门。 随后林砚应了她一声之后就走了进来。 “谈好了，你同红绫收拾一下家里，咱们准备出发了。” 悄咪咪跟在青衣身后的红绫一听这话顿时眼睛亮了。 平常动都懒得动的她立马跑去打扫院子了。 青衣有些无奈地笑着开始整理家中的几个房间。 两女身为女鬼，打扫个房间院子也是快得很。 林砚再添了一盏茶的功夫。 家里就已经打扫完了。 将堂屋和院子的大门都锁上之后，带着青衣和红绫离开了在小镇上的家。 ...... 乌篷船飘荡在黄河上。 转瞬间便从河一端飘到了对岸。 同样在黄河上撑船渡的老师傅看到这艘乌篷船的诡异速度，顿时都傻了眼。 正当老师傅想要拿出手机拍视频的时候，却发现那艘乌篷船早已经消失在了水面上。 收回乌篷船。 虽说现在以林砚的境界，已经不需要再借助这种方式赶路。 但林砚还是挺喜欢坐在乌篷船上那种感觉的。 再加上他也不着急赶时间。 索性就带红绫和青衣坐了一趟乌篷船。 在这期间，林砚顺带着也给霍秀秀那边打了个电话过去。 告诉了一声霍秀秀自己稍后就到。 ...... “公子，我又抓了一条鱼！”红绫漂浮在林砚的身边，兴致勃勃地扬起了手中的战利品。 离了小镇。 红绫一刻都停不下。 仗着自己是鬼魂，漂在黄河水面上逗鱼弄虾。 “好了，马上就要到了。” “要是让秀秀看到你这么邋遢，说不准就不让你进门了。” 林砚面带笑意地吓唬了一番小红绫。 红绫却信以为真了，赶忙把手上的鱼丢了。 然后用阴气把自己浑身上下都打理了一下。 “好啦好啦，红绫整理好了~” “真乖。” 林砚将乌篷船停靠在岸边，收回进了系统空间内。 霍秀秀正站在沿河公路旁笑意盈盈的看着他。 “林砚！” ...... 霍秀秀今天穿了件穿白色的羊绒小袄，下半身是一件杏色的加厚套裙。 双手垂在身前握着，在看到林砚之后，抬起手冲他挥了两下。 “好久不见。” 林砚踏上台阶的同时，霍秀秀直接冲过来扑进了他的怀里，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诶？公子...” 青衣和红绫看到跟林砚这么亲密的霍秀秀，一时间有些诧异。 林砚这才想起来身边还跟着两个小鬼呢。 轻轻拍了拍霍秀秀的后背。 “好了，还有人看着呢。” 霍秀秀听到林砚这么说，腾一下脸就红了。 眼神左顾右盼地看着周围，可看了好几圈她却也没看见林砚所说的人在哪里。 这边是黄河段的沿河公路，除了主干道上偶尔有车经过之外，压根就没有一个人影。 “你又骗我。”霍秀秀瞪了林砚一眼，伸手在林砚胸口捶了一下。 林砚伸手在霍秀秀眼前抹了一下。 随即无奈的指了指身侧。 “我的问题，应该是还有鬼看着呢。” 霍秀秀一扭头，恰好和红绫的大眼睛对上了。 顿时霍秀秀脸色一变。 “鬼！？” “姐姐别怕，是我们呢！”红绫小手挥了挥。 霍秀秀见到是青衣和红菱，顿时松了口气。 不过一想到刚刚和林砚那么亲密的一幕被她们看到，霍秀秀的脸颊还有些发烫。 赶紧一溜小跑回到了车上。 等林砚和两个女鬼也上了车之后，向着霍家老宅疾驰而去。 ...... 第278章 临兵斗者 “哎呦，霍仙姑别打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林老道，你停下，我不打你了。” “前天你就是这么说的！我停下你给我一顿打！” “鬼才信你的话！” 林砚几人刚一进来就看见霍老太太正在追着老道士打。 不过老道士毕竟身体比霍老太太要好得多。 腿脚也灵便的多，霍老太太围着院子追了半天都没追上。 手里的拐杖挥舞了好多下，都是擦着老道士屁股飞过去。 林砚站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 也不知道老道士年轻时候到底怎么得罪霍老太太了，都这么多年了对他还是念念不忘。 眼瞅着霍老太太没力气了，林砚眼睛一转。 “青衣红绫，去帮忙。” 红绫也正乐得看热闹，听见林砚叫她，立马问道：“帮哪个？” 林砚嘴角一翘。 “你们去帮霍奶奶按住他。” ...... 青衣红绫立马飘向了正跑得飞快的老道士，一左一右按住了他的两只胳膊。 噗通。 老道士立马一头栽在了地上。 眼瞅着身后霍老太太就跑到了他旁边，抬起了那根和他小胳膊一样粗细的拐杖。 啪！ “哎呦——！” 老道士咬牙切齿地想要起身。 可他立马感觉到自己现在的状态就和被鬼压床了一样，浑身使不上力气，尤其是两个胳膊宛如千斤重。 “小...小兔子崽子！哎呦！” “你快来，救...哎呦！” “救你师傅我啊！哎呦！” 一拐杖一拐杖地落在老道士屁股上，他咬着牙带着期盼的目光看向了院子门口的林砚。 然而看到的却是林砚一脸看戏的神色。 ...... 见到林砚的神色，老道士才反应过来。 他刚刚还以为是自己年纪大了，有些年老体衰。 可看到林砚的表情他就知道肯定是这小子搞的鬼！ “好啊你，帮着对付你师傅我是吧！” “临兵斗者...哎呦！” 霍老太太一拐杖抡在他屁股上，直接打断了施法。 抡完这一拐杖，霍老太太这才放下拐杖，气喘吁吁地哼了一声。 “林老道，你不是能跑吗？” “快爬起来接着跑啊！” 霍老太太眯眼笑着，神色十分得意。 不过这可苦了林老道。 从地上灰溜溜地爬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好了，你气也出完了，这下当年的事情算是一笔勾销了？” 老道士叹了口气，该挨的总是要挨的。 挨了霍老太太这几拐杖。 不光霍老太太舒服了。 他心里的结也算是已经解开了。 霍老太太咳嗽了两声，没有回答老道士，而是看向了林砚跟霍秀秀这边。 “小砚你可算是来了。” “这几天你不在，秀秀这孩子啊从早念叨你到晚，老婆子我耳朵都快听出茧子来了。” ...... 霍秀秀嗔怪地看着霍老太太，脸色微红地说道：“奶奶，你胡说什么呢！” 说完紧跟着也看向林砚，生怕林砚会多想什么。 林砚的神色倒是十分坦然。 他又不是傻子，霍秀秀对他的心意旁人看得出，他自己也能感受得到。 而且一同经历了这么多。 林砚心中对霍秀秀同样也有着些许特别的情感。 只是现在还不到时候。 迎着霍老太太走过去，林砚搀扶着霍老太太的胳膊回道：“霍奶奶，我这不是回家有些事情要忙。” “忙完立马就来了嘛。” 霍老太太一见了林砚，也是乐得合不拢嘴。 带着林砚就往院子里的堂屋走去。 同时还不忘安排梅管家去安排今晚的年夜饭。 ...... 林砚陪同着霍老太太在堂屋里一聊天就是聊到了晚上。 大部分时间他都只是安静地充当个听客。 这么多年霍老太太除了霍秀秀之外。 也很少能有机会和人聊这么多。 而且林砚的眼界和境界也都十分厉害，霍老太太讲她年轻时候经历的那些事。 有些或许到现在她都无法理解的东西。 林砚立刻就能帮她解答。 听得霍老太太都是一愣一愣的。 哪怕天边的太阳已经缓缓落下。 她都还有些意犹未尽。 要不是梅管家来通知已经准备好了年夜饭。 霍老太太怕是还要继续聊一会。 ...... “走吧走吧，小砚可别嫌弃老婆子我啰嗦喽。” 同林砚开了个玩笑，霍老太太笑呵呵地起身领路往吃饭的房间走去。 或许是今天出了气的缘故。 霍老太太破天荒给老道士留了个位置。 霍家本身人丁就不算太旺，主脉就剩下了霍秀秀一人。 其余霍家旁氏，也没有回霍家祖宅来过年。 而是在城里的霍家。 所以今晚在霍家的年夜饭，也就多了林砚和老道士两人。 另外还有两个在院子里逗猫玩的青衣和红绫。 饭桌上。 吃了没两口的霍老太太忽然又放下了筷子。 “对了，前些日子我找人查了你和秀秀收到的那张请帖。” ...... 霍老太太口中的请帖，就是先前林砚和霍秀秀从镇子上回来的时候，霍秀秀被那个诡异的乞丐送到身上的请帖。 黄河水戏的请帖。 林砚顿时目光一凝。 身为黄河上的水神师傅，黄河主干沿途上的几乎绝大部分地域他都去过。 但这个黄河水戏，他却并未听闻。 而且还是在二月初二这个特殊的日子。 “霍奶奶，你查到什么线索了？” 对于这份请帖，林砚的确很感兴趣。 只是请帖上面并没有地址，就好像故意隐藏起来了一样。 霍老太太拿出一部手机递给了林砚，同时开口道：“这是我托人找到一些古籍上面的记载，应该对小砚你有些用处。” ...... 林砚接过手机，和他身边的霍秀秀一起看了起来。 手机上霍老太太所说的记载是许多图片。 而图片中的则是一些纸质发黄，甚至有些都已经风化了的古籍。 “黄河水戏，盛行于魏晋时期黄河下游水岸村庄的一种...娱乐活动...” 古籍上记载相关的内容也不算多。 可看完之后，林砚却觉得有些奇怪。 那个来历神秘的乞丐，给他们的诡异邀请函，结果却就只是单纯邀请他们去看戏而已？ “林砚，这里面应该还有其他目的。”霍秀秀也猜得出来，那份请帖不可能只是这么单纯。 可他们对于黄河水戏的了解太少。 即便霍老太太发动人脉，也只是找到了古籍上记载的模糊范围，以及一些只言片语的介绍。 林砚思索了片刻，将手机还给了霍老太太。 只要是在黄河流域内，那到了大致地方之后。 他自然有手段能继续找到确切位置。 “霍奶奶放心吧，有这些信息就已经足够了。” 第279章 黄河水戏 年夜饭后。 梅管家带着烟花，还有兴冲冲的红绫在院子里等待着新年最后一道钟声的响起。 随着霍家堂屋里面那架古董座钟的十二点钟声准时响起。 烟花燃放的声音也一同到来。 无数绚烂的烟花从天空中迸发。 最终化作了一道道在空中熄灭的点点流光，飘落不知何处。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林砚和霍秀秀坐在房顶，看着满天烟花互相祝福了一声。 “真漂亮的烟花。” 往年林砚在镇子上的时候。 虽然也有不少人家会放烟花，但比起霍家这种昂贵的定制烟花来说，显然不是一个级别。 ...... 天空中的烟花的光芒照映在霍秀秀的脸上，她轻轻把头靠在了林砚的肩膀上。 “那以后林砚每年都来看烟花好不好？” 林砚笑着点了点头。 在霍家一同过年的感觉，比他曾经跟师傅两个人要好多了。 而且师傅现在跟霍老太太的前尘往事也算是一笔勾销。 霍老太太对他的态度好转了不少。 往后的日子，老道怕是不想再回道观了。 那他自然每年都能来霍家过年。 随着霍家大院门前的烟花逐歇，林砚和霍秀秀也从房顶上走了下来。 看到在院子门前躺在两张摇椅上面的霍老太太和老道士。 两人轻手轻脚地从侧门离开了。 霍秀秀跟着林砚一起到了提前给他准备好的客房。 先前在吃年夜饭的时候，有些事情她和林砚没有在饭桌上说。 但其实两人心里都清楚那是怕霍老太太和老道士两人担心。 现在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所以自然就不需要再有什么其他的多余顾虑了。 ...... 霍秀秀走进房间里，坐在桌边神色带着些许担忧地说道：“林砚你说这个黄河水戏，我们到底还该不该去？” “我觉得该去。” 林砚对此也已经考虑过很多次了。 再加上今天霍老太太帮他们查到的消息。 对于黄河水戏，他大概也有些许了解。 霍老太太拍摄下来那些古籍上的文字林砚当时只是给他们解读了一部分，剩下的他在当时的餐桌上不方便说。 古籍中关于黄河水戏，还隐藏着很多其他的信息。 “黄河水戏不简单，那并非是给人看的戏。” “并非是给人看的戏？什么意思？”霍秀秀听着有些莫名其妙，既然是戏，那又何来的不给人看一说。 不过转念一想，霍秀秀便大概明白了林砚的意思。 随即她面色有些沉重地问道。 “所以...这个黄河水戏是跟阴魂有关？” 闻言林砚轻轻点了点头。 “没错，我之前还在想黄河水戏到底是什么，为什么我会连听都没听说过。” “但看过霍奶奶查到的那些资料之后，我才终于知道那黄河水戏到底是什么了。” “是什么？”霍秀秀带着好奇地目光看向林砚。 林砚之前从没听说过黄河水戏，那是因为它还有另外一个名字。 ...... “霍奶奶找到的资料上记载了一个很关键的信息，黄河水戏的另外一个名字叫做黄河阴戏。” 林砚缓缓开口说道，“其实不光是在虞河流域会有那么强烈的阴气和煞气，在黄河每个水段都曾埋了无数尸骨。” “这些尸骨当中，有的就单纯被时间消磨化成了河底的泥沙，有的却因为执念又或者是什么别的原因，导致尸身不腐成为黄河水底的另外一种...怪物。” 霍秀秀心中一惊。 她跟随林砚在黄河流域也已经走过不少水域。 却从没察觉到过黄河水底还有什么东西。 现在一想，或许是因为林砚在的缘故。 这几趟行程才会这么顺利。 “那也就是说，黄河阴戏是为了这些怪物而演的...？”霍秀秀问道。 她猜的没错。 黄河阴戏之所以称之为阴戏，就是因为这场戏是为了给那些水底的东西所举办的。 但霍秀秀还有件事没有想明白，索性就开口对林砚继续问道：“那既然并非是为了给人看的，为什么又会发给我们邀请函？” 她的问题林砚也并不清楚。 这一切的源头都还是出在那个乞丐的身上。 想要探究明白，那就只能去参加这一场黄河阴戏。 届时他们到场之后，自然就清楚了原因。 这也是为什么林砚打算去的原因。 ...... 见霍秀秀还有些担心，林砚开口安慰道：“放心吧，水底下的那些东西并没什么威胁性。” 对现在的他来说。 整个黄河流域能够威胁到他的存在，几乎不存在。 想要护住霍秀秀也只是顺手的事。 “好的，我相信你。”霍秀秀眼神坚定地看着林砚，“那你觉得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合适一些？” 那份邀请函上并没有具体的位置信息。 所以还需要他们到时候去亲身实地地考察一番才行。 “年后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准备，等你陪霍奶奶过完这个新年，咱们就差不多是时候出发了。” “好，那我先回去了。” 商量完了关于年后的计划，霍秀秀同林砚道了声别，随后有些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 新年的氛围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也逐渐减弱。 霍家毕竟是大家族，年后还有诸如祭祖之类的很多事情。 年后的这段时间里，霍家许多旁支也都陆续回来参加祭祖了。 霍家外院倒是热闹了不少。 和他临近的客房院落里面都住了不少人。 霍秀秀接连几天跟着霍老太太去办事，连跟林砚见面的时间都不多了。 这些天林砚同样也没闲着。 东帝阴仙录上的东西很多，除了记载各种阴仙术法之外，还有不少对付阴鬼一类东西的秘术。 这些内容短时间内他都无法完全吃透。 正好趁着现在还有些时间。 他再多准备一些到时候可能用得上的手段。 不过他在霍家平静的日子，终于随着一个人的到来被打破了。 ...... “林小师傅！” 霍家的管家梅若急促地叩击着林砚的院门。 正在屋内打坐的林砚听到声音后，推开门就看见满脸焦急的梅若正在门口。 “怎么了梅姨，有什么事要我帮忙吗？” 虽然最近霍家有些忙。 不过无论是霍老太太还是霍秀秀，都没来主动提出过要让他帮忙什么的。 今天梅管家到来，林砚还以为是霍家有事。 可梅管家接下来的话却出乎了他的预料。 “大院门口来了个乞丐，秀秀已经在那边了，让我来通知你赶紧过去！” 第280章 他不是人! 林砚听到“乞丐”两个字，立刻就想到了什么。 “我知道了。”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就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这一幕看的梅管家一愣。 不过紧接着她也急匆匆地往大院门口那边赶了过去。 林砚到大门口的时候，霍秀秀正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那边。 而梅管家所说的那个乞丐，此刻正躺倒在霍家大院的门口瞪着一双死鱼眼仰面朝天。 在他身下还有着一大滩水渍。 仿佛刚从水缸里面捞出来的一样。 见到这一幕，林砚眉头一皱。 “秀秀，离远点。” ...... 听见林砚的声音，霍秀秀原本脸上的不知所措也就消失不见。 随后冲着林砚走过来，站在了林砚身后稍侧一些的位置。 “林砚，这个乞丐就是当时在镇子上的那个！” 霍秀秀一眼就认出了他。 尤其是身上那发馊了一样的古怪气味。 闻过一次之后，她就不可能忘记。 “我知道了。”林砚轻轻握住了身旁霍秀秀的手，稍稍安抚了她的情绪，随后才开口问道：“他什么时候来的？” 霍秀秀感受着手掌传来的温度，心中安定了许多。 “我不太确定，但最多不超过一小时。” “今天来送菜的师傅一小时前过来的时候他不在，刚刚走的时候才发现的。” 林砚思索片刻，点头冲霍秀秀说道：“你先去通知霍奶奶，今天霍家闭门。” 霍秀秀不敢耽搁，立马就转身进了霍家大门里面。 正好碰到了赶过来的梅管家。 两人一商量立马分工。 霍秀秀去了堂屋找霍家人说明情况，梅管家则是去了客房那边，跟今天来拜年的那些客人交代一声。 ...... 霍家大门前，林砚蹲下身子仔细打量了一下乞丐。 这乞丐浑身上下都已经湿透了。 脑袋上顶着一头和水藻一样混乱纠缠着的头发，遮着他的脸只露出两个大眼珠子，其他的看也看不见。 而且林砚到这的没多长时间，乞丐身下的水渍范围好像变大了。 原本只在他身下一小片的范围。 现在却已经向着四周有些许蔓延的趋势。 随着这水渍变多，乞丐身上那古怪的味道好像也更加浓郁了些。 “水鬼？”林砚皱眉自言自语了一句，“不像。” 这乞丐的身世，他都探究不太明白。 随即伸出双指夹杂着阴气在自己额前一抹。 开了天眼的林砚再看向那乞丐，心中不禁为之一惊。 乞丐身上那浓郁至极的死气在天眼的视野中宛如实质一样。 比起上次在虞河小镇时候林砚看到的更加浓郁。 而且也越发阴森诡谲了起来。 甚至都不单单像是死人那么简单了。 简直就是一具陈年老尸。 ...... 正当林砚打算探究一下这乞丐到底有什么门道的时候。 原本平躺在地上的乞丐忽然一个咕噜爬了起来。 “糟了糟了！”乞丐一掀头发，眼睛直勾勾盯着林砚，“我是不是来早了？” 同这乞丐对视了一眼，饶是以林砚的心境都不禁有了一丝诧异。 乞丐被那一头黑色长发笼罩下的面容，着实有些诡异。 整个脑袋比起正常人要大了两圈不止。 他的眼睛是真的大，这并非是单纯的形容。 而是他那双眼睛，就好像是注了水的气球一样，挂在眼眶上几乎快要挤了出来。 “你到底是什么人。”林砚眯起眼睛盯着眼前这个怪异的乞丐看了又看。 就连他都看不清这乞丐的底细，实在是太奇怪了。 以往无论是人是鬼，在他的天眼之下都无所遁形。 现如今却忽然出现了一个他都看不透的存在。 林砚立刻升起了警惕之心。 同时也暗暗积攒好了后手，只要这乞丐有任何对他不利的想法，保证能把这乞丐的念头扼杀。 ...... “嚯，水神师傅不用这么提防着小老儿我。” 老乞丐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丝毫不顾及地上还有刚刚从他身上渗透下来的那些水渍。 伸手掏了掏鼻孔，将一坨不知道是什么的黑色物体屈指弹进了嘴里吃了下去，老乞丐忽然又发出了“咯咯咯”的怪笑声。 抬头瞥了一眼林砚，老乞丐闷声道：“去给我拿只烧鸡来。” 林砚依旧皱着眉头。 他看不出这老乞丐的底细，暂时还是稳定住老乞丐再说。 想到这林砚转头冲霍家大院门前，正在往这边张望的几个霍家的小工说道：“去厨房拿只烧鸡。” 最近正好是年后，霍家厨房每天都准备着不少菜品。 烧鸡自然是有的。 那些小工当中有人赶忙就去了厨房。 片刻后又带着烧鸡火急火燎地赶了回来。 “林小师傅，烧鸡。”小工离着林砚好几米远，有些尴尬地冲林砚伸着手。 他看着林砚身旁坐在地上，那样貌跟鬼一样的老乞丐，实在是不敢上前。 就这距离，他的两根小腿都在打摆子。 ...... 林砚抬手一挥。 烧鸡直接从小工手里飞出，甩进了老乞丐怀里。 随后冲那老乞丐道：“还热乎的，吃吧。” 老乞丐捧着烧鸡，嘴角流出也不知道是口水还是什么其他液体的东西。 “嘿嘿，那小老儿我就不客气了。” 说罢，老乞丐抱着烧鸡，埋头狂啃了十几分钟。 最后整个鸡的骨头上都没有带着一丝肉了。 他拿着手里半截鸡腿嗦了两三口，这才意犹未尽地将其丢到了一旁。 “老人家，可否借一步说话？” 在老乞丐吃东西的时候，霍秀秀也已经回来了。 她满脸慎重地冲着老乞丐问了这句话。 咂吧着嘴的老乞丐瞅了一眼霍秀秀，一个咕噜从地上爬起来往霍秀秀和林砚的方向凑近了几步。 “走走走，借几步都行！” 他身上那怪异的气味在这么近的距离下，差点冲的霍秀秀直接吐了出来。 脸色都变得苍白了不少。 好在是压下了反胃的感觉，伸手指了指后山的方向。 “那边有一处小亭子，稍微僻静一些。” 说罢她便将目光转向林砚，询问着林砚的意思。 待到林砚微微颔首之后，霍秀秀这才在前面带路。 带着老乞丐离了霍家门前之后，霍秀秀心中这才松了口气。 绕过霍家大院的位置。 到了后山上的小亭子里面。 林砚悄悄握住霍秀秀的手，将一样东西塞进了她的掌心。 同时在她掌心轻轻点了两下。 随后霍秀秀耳边就听到了林砚的声音。 “他不是人。” 第281章 黑色心脏 第二百八十一章 霍秀秀听到了林砚的声音之后再看向老乞丐眼神都变了。 回想起之前在刚离开鱼和小镇的时候。 林砚似乎也说过类似的话。 当时她见到的那老乞丐就已经死去很多天了。 可她明明记得，那时候老乞丐就和现在一样跟普通人没区别。 难怪老乞丐会给他这种奇怪的感觉。 原来是老乞丐压根就不是人！ “不过不用担心，他应该没什么危险。” 林砚的声音再次传到霍秀秀耳中。 身旁的林砚也是唯一让她此时觉得站在这里心中能感觉到安定的人。 在林砚同霍秀秀说完这两句话之后，他便拉着霍秀秀上前几步坐在了亭子一侧。 而那老乞丐也不犹豫，赤着脚大踏踏坐在了对面。 ...... “我来早了。” “不过现在看来，倒是也不算太早。” 老乞丐忽然说出这么两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语。 随后就见他甩了甩袖子，哗啦啦从他袖子里面淌出来一地的水。 他整个人之前都跟块海绵一样。 仿佛在他身体里面存储了大量的水，先前在霍家大院门口落下一滩，现在跑到这后山的亭子上来又是这样。 “不是，老头你说话就说话，这里不让随地小便。” 老头动作一顿，目光有些幽怨地看着林砚。 不过他却也是停下了撒水的动作，缓缓开口说道：“那份请帖，你们已经看过了吧？” 林砚和霍秀秀对视了一眼，同时点了点头。 黄河水戏的请帖就是这老乞丐给的，他们当然看过了。 “请帖上已经出现你们的名字了？” 这奇怪的话语让林砚有些摸不着头脑。 老乞丐这问了和白问有什么区别。 “没有出现我们的名字，难不成还能出现你的名字？” 林砚丝毫没给这老乞丐好脸色看。 他虽然摸不清这老乞丐的路数。 但这老乞丐既然都这么找上门来了，那就相当于是落到了他的手里。 若是换做以前，林砚或许还会费尽心思从这老乞丐嘴里慢慢套话，慢慢跟他扯皮。 但现在可不一样了。 他可不只是曾经那个单纯的水神师傅。 而是执掌东帝印，修习东帝阴仙录的阴仙境！ 今天不把事情一切原委都交代出来。 那他可走不出这座小亭子了。 ...... 林砚抬手一挥。 阴气弥漫间，整座亭子以及周围数十米的位置就已经被一股红色的光芒所笼罩在内。 在这座鬼蜮之内。 无论眼前老乞丐到底是死是活，他都走不出去。 林砚不慌不忙地拿出一套从他师傅那顺来的茶具摆在了桌子上。 随后给自己和霍秀秀一人倒了一杯茶。 “请帖我们收了，今天你来是为了什么就明说吧。”林砚轻轻抿了一口茶。 温度刚刚好，不烫。 老乞丐感受到周围忽然发生的变化，喉咙咽了口唾沫。 林砚身上的气息在这短暂时间内似乎发生了十分恐怖的变化。 原本的平和在他面前已经消失不见。 转而变得十分具有压迫感，只是坐在那，林砚身上的气息就仿佛是天然带有着的一种上位者气息一般。 强烈的气势压迫让他心中不由得浮现出一丝恐惧。 到嘴边的话也不禁开始顺着林砚刚刚要求的说了出来。 “我是为了来请求水神师傅帮忙的。”老乞丐直接跪倒在了林砚的面前，浑身哆嗦着说出了这句话。 ...... 林砚眉头一皱，盯着老乞丐半天没有开口。 又是来找他帮忙的。 难道他在圈子里的口碑就这么好？ 是个人都要打算来找他帮忙做点事情。 且不说这老乞丐和他有没有交情。 要找他帮忙，还搞得这么奇奇怪怪的，这可不像是求人办事的样子啊。 老乞丐跪在地上，声音悲切地继续说道： “水神师傅，您是咱们黄河上最有话语权的，我思来想去这件事也只能求您帮忙。” 老乞丐先是不着痕迹地吹捧了一下林砚。 随后紧接着开始讲起了他的故事。 “许多许多年前，我本是黄河下游的一个摆渡船夫...” ...... 老乞丐曾经也是在黄河上讨生活的。 那时候交通还远没有现在这么发达，想要通往黄河两岸那就只有一个办法。 通过在黄河两岸的摆渡船夫。 那时候的老乞丐过得还是挺滋润的。 然而就在一次他在黄河上帮人渡河的时候，除了人之外，还接了另外一个送货的委托。 也正是那一次，让他原本平庸且普通的人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那是一个漆黑的盒子。 盒子之中摆放着的是什么他并不清楚。 但他毕竟接了委托，所以就打算先把那一趟的客人送去黄河对岸，接着再去把委托完成。 可那一趟他没能把委托完成。 也没能把那些客人送去黄河对岸。 在行至黄河中途的时候。 船上客人带着一个大概七八岁的小男孩，那个年纪正是好奇心旺盛，并且不愿听从管教的年纪。 小男孩看到了那个十分特殊的黑盒子，然后手贱地把黑盒子给打开了。 然而这一切船夫却并没有发觉。 他依旧还在船头一边划船一边和客人聊天。 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是他发现无论怎么划船都不动的时候。 整个船底的水域一片漆黑。 仿佛是被无数诡异的黑影所团团围住了一样。 船夫拼了命地划船，却发现始终都无法划出那片区域。 最终眼睁睁看着水底的鬼影将他们所吞没。 ...... “那你是怎么变成这副鬼样子的？” 林砚看着乞丐，也就是故事里的船夫。 他之前开天眼看过。 这船夫的的确确不是人，但身上同样也没有任何死气，并非是什么阴魂鬼怪之类的东西。 这种状态就连林砚都看不透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我已经死了...但我身体里还有个东西让我活着。” 船夫神色有些沮丧，他将自己身上那破旧不堪地衣服拉了上去。 露出了隐藏在衣服下面的身体。 在看到了他的身体之后。 就连林砚的目光都不禁有些诧异。 隐藏在船夫身体里的东西，是一个正在跳动着的黑色心脏。 这颗黑色的心脏宛如被镶嵌在了船夫的身体里面。 上面蔓延出无数诡异的黑色脉络。 犹如蜘蛛网一样在他的身躯上铺开。 随着黑色心脏的一次次跳动，那些黑色血管之中仿佛还有什么在跳动一样。 船夫面容凄苦地开口道。 “那些鬼东西日夜纠缠着我。” “水神师傅，对不起，我实在是没办法了啊！！！” 第282章 折磨 随着他身上的那个黑色心脏在不断跳动。 林砚能明显看到这老乞丐的身体在诡异地不断“流动”。 就好像是由液体所构成的一样。 那些黑色脉络里面的水仿佛是源源不断的一样。 先前他流淌出来的那些水，就是他的身体已经承载不住，所以才不得不泄出来一些。 “你现在既然连人都算不上了，又要我怎么来救你？”林砚眯眼盯着面前的船夫，“再者说，我的委托费用很高...” 船夫默默点了点头。 他现在的确已经不是人了。 在当初他落下水的时候，其实就已经是个死人了。 不过他找上林砚，当然也不是为了救他的命。 恰恰相反，他是为了来让林砚杀了自己的。 ...... “我在黄河流域游荡了许多年。”船夫继续说道，“我见过很多同你一样的水神师傅，还有很多其他也有着稀奇古怪手段的人...” 他已经记不清在黄河上游荡过多久了。 只记得黄河上走过了许多岁月。 从最开始的时候他还怀揣着自己变成了长生者的心态，见过许许多多的人。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 他却发现压根就不是这么一回事。 当初那个黑色盒子里的东西，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 现在活着对他来说反而是一种负担。 “我找了很多人试过，但都失败了。” 老船夫说到这里叹了口气。 “唉，可惜没几个人敢出手帮我，就算出手帮我了的，最后也都只是把这当做了一种诅咒。 在这之后我自己也调查了很久，最后才查到这一切的源头就在当年那个盒子委托我送去的地方...” 听老船夫说到这里，林砚顿时也明白了那个地方是哪，索性对老船夫开口问道：“你已经去看过黄河水戏了吧。” “没错。”老船夫点了点头，“诅咒的源头都在那里，我去看过三次，可最后却都依旧是无功而返。” 说完这些之后，老船夫将自己身上披散的外衣重新拢了拢。 那黑色的心脏也重新遮盖在了他的衣服下面。 ...... 林砚目光飘忽地看着老船夫。 他心里在想着些事情。 按照老船夫的说法，很多年前他接到的那个送货委托，就是为了去将那个黑盒子送到黄河水戏的举办地点。 只不过中途出现的意外导致他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而现在老船夫就是打算委托他来帮忙把身上的诅咒解除掉，这样他就能彻底解脱了。 不对。 林砚忽然摇了摇头。 “还是不对，既然你是为了委托我帮你。”林砚目光看向身旁的霍秀秀，“那为什么要把秀秀给牵扯进来？” 如果只是单纯的委托，那林砚倒是无所谓。 可现在把霍秀秀给牵扯进来了。 当时在虞河小镇的时候，老乞丐将邀请函给的可是霍秀秀，而并非是直接给的他。 这样一来他就不得不考虑一下这老船工心里是不是还憋着什么其他坏心思。 老船工脸色略显尴尬。 “水神师傅，我要说这是个意外您信么。” ...... “当时我即将要陷入假死状态，只能被迫把邀请函给了这位姑娘。”在虞河小镇的时候，老船夫的确是想找林砚。 可那时候他的身体出了些问题，只能临时将邀请函交给了霍秀秀。 好在最后霍秀秀还是跟林砚一起打开的这份邀请函。 否则上面如果只有霍秀秀一个人的名字。 那林砚想要参与黄河水戏的话还要更加麻烦。 林砚点了点头，见老船夫并非说谎，他也回道：“原来如此，你既然都已经知道了邀请函上写了我的名字，那这份委托的酬金想必你也已经准备好了。” 没错，林砚打算接下这份委托。 不过捞尸人的规矩，即便眼前的老船夫不是人，那也一样得老老实实地遵守。 老船夫早就知道了这一点。 在林砚开口之后。 他从那破旧的衣服兜里掏出来一包东西。 这一包东西外面套着一层牛皮纸袋子，林砚从表面看也看不出来里面到底是什么。 但是见老船夫这宝贝的样子。 很显然里面的东西他认为绝对是足够支付这一次的委托费用。 “水神师傅，您看看这个，绝对够委托的费用了！” 老船夫将手中的牛皮纸包打开。 里面放着的是一捧银币。 而且看上去年份很老，起码也得是百八十年前的东西了。 如果按银子的价值来算，那这一捧银币或许还不足以支付林砚的委托费用。 但林砚的身旁，可是还跟着一个古玩世家出身的霍秀秀。 她一眼就看出来了这一包银币，竟然全都是外界存世量极为稀少的清光绪官制银币。 “林砚，这银币价值很高！”霍秀秀神色诧异的看着老船夫拿出的这些东西，“每一枚的价值粗略估计都能够有大概六位数。” ...... 六位数？ 听到这银币的价值，林砚都忍不住有些错愕。 照这么看的话。 这一包银币的价值岂不是得近千万了。 他忍不住重新打量了一下老船夫。 没想到这老船夫还有这一手。 早些把这银币拿出来，他早就答应这委托了，哪里还用得着这么麻烦。 林砚伸手接过了老船夫的那一兜银币。 倒不是他贪财。 而是现如今系统任务给他的限定要求虽然越来越宽松。 不再局限于某时某地的捞尸委托。 但却给了他更高的任务需求。 就像是他上一次接受的霍老太太委托，任务难度极高，所以才能得到东帝阴仙录这种级别的奖励。 而这一次他还不清楚任务难度如何，但老船夫拿出的委托报酬，同样也算在系统任务的需求价值里面！ 正因如此他才会这么兴奋。 “你放心，这趟委托我既然接了，那就必定保你...”林砚说到这忽然一顿，他想起来老船夫的委托是为了求死，所以临时改口道：“那我保你能安稳投胎。” 林砚的保证落在老船夫的耳朵里面，简直就如同仙乐入耳。 老船夫的目光看着林砚，那双惨白的死鱼眼瞪得老大，如果他还是人的话，那现在估计已经热泪盈眶了。 “多...多谢！”他是大概知道林砚实力的。 他以前找的那些人同林砚相比。 简直就是云泥之别！ “林小师傅，求求你能帮小老儿我解脱了吧。” “我真的不想再忍受这种折磨了。” 第283章 解脱 第二百八十三章 “你的委托我接下了。”林砚说道。 接着他看向了身旁的霍秀秀。 “最近霍家这几天还有别的事要安排的话就尽快搞定。” “放心吧林砚。”霍秀秀点了点头，“我随时可以跟你们一起出发。” 年后过了这一段时间，霍家的客人也少了。 大部分都是霍家自己回来祭祖的人。 而且霍秀秀打算走的话，霍老太太那边肯定也会找其他人来安排接替霍秀秀原本的事情。 “那好，今天就先留在霍家准备一下，等明天一早出发？” “没问题！” 霍秀秀一口答应了下来。 她的确是得先回去跟霍老太太商量一下。 片刻后，林砚一行人返回了霍家。 而霍老太太也一早就知道了老船夫来的事情。 所以在霍秀秀过去说了一声之后，霍老太太也就立马同意了这件事。 只是叮嘱霍秀秀路上格外小心，一定要跟紧林砚。 ...... 次日一早。 林砚和同霍秀秀两人同老船夫一起离开了霍家。 顺着黄河乘坐在林砚的乌篷船上向着黄河下游飘去。 或许是因为林砚答应了接受这次委托的缘故。 老船夫看开了许多。 一路上都喋喋不休地同两人说着这些年他为了能解除身上的诅咒而经历的事情。 而且还想要试着帮林砚撑船。 结果林砚笑着将手中的船桨交给他之后。 他不断挥动船桨，结果乌篷船却连动都没动。 “真是奇了怪了，我好歹以前也是船夫的。”老船夫尴尬地摸了摸脑袋，“还得是水神师傅厉害，这乌篷船划一下就能远行百米。” 乌篷船在经过系统的数次强化之后，早就不是以前能比的了。 现如今的乌篷船绑定了林砚的气息。 也只有他才能够掌控这艘船。 而且不经过他同意的情况之下，任何人还有鬼怪都无法靠近。 一切灵异气息，同样也都会被摒除在乌篷船之外。 甚至随着林砚如今实力的提升。 他只需要将自身的阴仙气息灌注到乌篷船内。 乌篷船都能够自主行动。 完全不需要他留在船上掌控。 ...... 不到半天的时间，乌篷船就载着他们到了船夫曾经来过的那个黄河水戏的举办场地。 只是现在时间还早了些。 波涛汹涌的黄河下游水面上除了他们这一艘乌篷船之外，再也看不到其他的东西。 林砚的目光看向了老船夫，这片流域他以前就算走过，也并未对此处的特殊有太多留心。 而且具体何如参加这个黄河水戏。 更是只有眼前这个曾参加过许多次的老船夫知道。 “林师傅放心，现在水戏还没有开始，那些东西都藏在水底呢，以你的手段一看便知。” 老船夫见识过林砚的天眼。 自然也知道水底下的情况绝对无法瞒得过林砚。 只要林砚看一眼，大概就能知道水底的情况。 闻言林砚微微点了点头。 将手中的船桨放在一旁，站在乌篷船的船头，伸手一抹自己眉心的位置。 随即天眼显现，顺着他的目光往黄河水底看去。 ...... 黄河水底。 透过无数黄河和淤泥的浑浊河水，林砚看到了让他都感觉心中一寒的场景。 无数“人”正站立在黄河的水底。 半边身子埋藏在泥沙里面，只裸露着上半身在外面。 但他们的动作却都出奇的一致，林砚望着它们的同时，它们也同样在抬头看着林砚的方向。 一双双没有瞳孔的惨白眼球，就这么在水底静静看向他。 视线接触的瞬间，林砚眉心的天眼都感觉到了一阵刺痛感。 天眼的视野当中。 这一片黄河水域无比浑浊。 并非是因为泥沙的缘故，而是因为在黄河水底的那些东西身上，正不断散发着让人恐惧的强烈阴气与怨念。 这两种气息混杂之下。 恐怖程度甚至远远超过了当初在虞河水底的那些阴煞之炁。 林砚只是看了一眼。 他就已经能肯定这水底的东西绝对不简单。 难怪能够把老船夫给搞成现在这种不人不鬼的模样。 这处水域下面埋藏着的东西。 林砚感觉可能比鬼王都要更加恐怖。 ...... “林师傅，下面的东西你看到了吧？”老船夫见到林砚的表情变化，心里就已经大概猜出了个七七八八。 他第一次见到水底那些东西的时候还是在他刚刚被黑色心脏寄生的时候。 他吓得直接瘫倒在了岸边。 还好他那时候已经跟这些鬼东西变成了“自己人”。 所以才能安然无恙地参与了第一次的黄河水戏。 “只有在二月初二的子时，水里的那些东西才会从水底的黄沙中爬出来。” 二月初二，这个日子也就是林砚手中邀请函上的时间。 林砚感觉有些奇怪。 这些东西的凶性很明显远远超出了寻常阴魂。 甚至就连他都感觉有些棘手。 可为什么它们只有在二月初二的时候，才会从黄河水底爬出来，这未免也太奇怪了。 想到这里，林砚看着船夫问道：“船夫，你上一次参加黄河水戏的时候，地点就是在这片黄河水域上方吗？” ...... 船夫一怔，虽然不明白林砚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点了点头。 “没错，我之前几次都是直接在这上面看着的。” 哪怕只是在岸边看着，船夫已经是经历了极大的煎熬了。 他怎么又敢离近了再去看那些鬼东西。 尽管他自己也已经可以算作是这些鬼东西当中的一员。 闻言林砚面露思索的神色，片刻后开口问道：“你既然没有林砚看过，又怎么能确定这里才可以解除你身上的诅咒？” “这个东西告诉我的。”老船夫指了指自己胸口的位置，“以前我的身体还没有像现在这样不堪。” 在他体内刚刚出现这颗黑色心脏的时候，老船夫甚至都还没察觉到自己已经不是人了。 就在第二年的这个时候，他收到了第一份邀请函。 诡异的邀请函吓得当时他并未选择去参加。 往后接连几年都是如此。 后来他的身体就开始不断充水。 逐渐变得越来越诡异，甚至都没办法在普通人面前出现。 “后来我不得不来参加了黄河水戏，可那些鬼东西看我的眼神无论几年都让我感到发自内心的恐惧。” 老船夫看着水底，那双发胀的水泡眼当中带着浓浓的惧意。 身体和内心被双重折磨下。 他再也不堪重负。 他尝试过自杀，失败了。 尝试过去找那些所谓的道长和和尚。 可就像他先前说的一样，那些人只是看到他身上缠绕的诡异，就没人敢出手帮忙。 “煎熬了这么多年，终于可以解脱了。” 船夫的眼角留下两行不知道是泪水还是他体内的黄河水。 第284章 度假 老船夫的神色落在林砚的眼中，他不禁摇了摇头。 被折磨了这么久的情况下。 老船夫还能保持着清醒就已经实属不易了。 或许也是因为他现在还没有彻底和那些鬼东西同化。 所以才依旧能够离开这片水域。 在林砚看来，或许用不了几年的时间。 老船夫也会变成这下面那众多矗立在黄河水底的鬼东西之一。 如今他也应该庆幸自己还是清醒的，还能找到林砚来委托杀掉自己。 “那就告诉我吧，怎么帮你解决掉身上的问题。” “不过话我先跟你说好，这份委托，我帮你解除掉身上的诅咒之后你立刻会死，然后我再捞回你的身体埋在岸边。” 这份委托的内容，林砚稍稍修改了一下。 否则不满足他捞尸人身份的任务要求。 “好好好，林师傅这些你说了算！” 老船夫虽说不知道为什么林砚这么执着于捞尸，但还是满口答应了下来。 ...... 在开口之后。 老船夫目光有些忌讳地看了一眼水下，随后跟林砚说道：“林师傅，咱们先去岸边吧。 待在这里，我感觉下面的东西仿佛随时都会把我给拖下去一样。” 解脱的机会近在眼前。 老船夫也不想在这时候出现什么意外。 既然客人有所要求，林砚自然也就满足了他。 撑着船桨一划。 乌篷船下一刻就出现在了岸边。 上岸之后，林砚直接把乌篷船给收了起来。 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 基本也就没有可能再供三人住宿了。 林砚看了一眼手机上的地图。 太阳落山之前，他们还得赶到二十公里外的景区度假村。 也只有那边才能提供住宿。 ...... “我们时间不多，路上你慢慢说。”看着正要开口的老船夫，林砚打断了他说话的意图。 随后伸手握住了霍秀秀，“放轻松，先去找个今晚的住处。” 这里荒山野岭的，林砚自然没必要再有所保留。 “嗯。”霍秀秀伸手换了个姿势，同林砚十指相扣，“我都听你的。” 伴随着诡异的红光浮现，林砚一步踏出。 他跟霍秀秀的身影瞬间出现在了数百米外的位置。 老船夫看到这犹如神迹般的一幕，那双死鱼眼瞪大了看着林砚和霍秀秀快要消失的身影有些焦急。 不过这么多年下来，他多少也是有些手段的。 一滩水从他脚下浮现。 跟着林砚的上一处落脚点同样也浮现出来一滩水。 老船夫就这么在一滩水接着一滩水之间，勉强跟在了林砚和霍秀秀的身后。 而越是跟着，他的心中也就越是震惊。 在那诡异的红光笼罩下。 他的那点手段根本就无法完全跟上林砚的速度。 每当他想利用这一滩滩水来追上林砚的时候，那诡异的红光却直接把他给限制在了外面。 ...... 临近日落的时候。 林砚牵着霍秀秀走进了度假山庄的大门。 至于老船夫，他自己心里有数。 要是也跟着过来的话，怕是得把这里的工作人员都给吓昏了。 所以他很识趣地待在了度假山庄外面。 反正现在他也已经不需要吃饭或者睡觉，无论待在哪对他来说都没有什么区别。 度假山庄的接待大厅里面。 原本正在聊天摸鱼的两个前台接待，忽然看到了门口正缓步走来的林砚和霍秀秀两人。 此时的林砚一身黑色长衫，再加上他俊逸非凡的样貌，以及一双仿佛带着魔力的深邃眼瞳。 瞬间就吸引了两个前台接待的目光。 而且他身边的霍秀秀，白皙中透着些许粉嫩的皮肤。 同样也是一眼看上去就是妥妥的美女。 两人身上的气质，接待过不少富豪的前台也立刻就能察觉的出来绝对是有钱人。 “您好先生太太，请问有什么需要？” ...... “我们要住房。”林砚扫了一眼在柜台边的价目表，“你们这最贵的套房还有吗？” 身为度假村，而且还是在黄河公园景区里面，所以这里套房的价格自然不便宜。 最贵的套房除了一些真正的有钱人，又或者是来体验的主播之类的几乎不会有人问津。 而现在林砚来的时候，正好是上班族年假见底的时候，别说是奢华套间了，就是普通套间都只租出去了一间。 “先生我们这里套房还是有的。”两个接待小姐姐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了起来，“先生您是和太太来蜜月旅行的嘛？真是选对地方了呢！” 两个接待一唱一和，开始给林砚和霍秀秀一边吹捧一边推销起了度假村的套房。 “我们这里的奢华套房带有露天泳池，而且住宿期间享受全天免费自助餐饮...” 两人直接把套房所有的福利待遇全都给林砚讲解了一遍。 她们身为接待，也是有着业务奖金的。 要是林砚能在奢华套间住上一周，那奖金都足以抵得上她们一个月的工资了。 林砚在他们眼中，已经不单单是个神秘帅哥了，而是一个移动的奖金。 ...... 林砚取出银行卡递给了其中一位接待。 对于什么福利待遇之类的他倒是并不怎么在意。 反正只是个临时落脚的住处而已。 “就定最好的套间吧，一个月。” “一...一个月！？” “先生您没在开玩笑吧？” 两个接待目光诧异地看着林砚。 其中一个还有些不信，将旁边的价格牌子拿了过来。 “先生，我们最高价格的奢华套间一晚的价格是一万三千一百四十块哦...” 林砚轻轻点了点头。 他早就已经不缺什么钱了。 更别说这次委托老船夫给他的东西，价值别说是在这住一个月了，就算住一年也是小钱。 见林砚坚持，年纪稍大一些的那个接待反应了过来，深吸一口气之后满脸喜色地接过了林砚递来的银行卡。 “先生，我们这边可以直接用您绑定银行卡的身份信息嘛？”接待帮林砚登记的同时，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没问题。” 听到林砚的回答之后。 接待松了口气，利索地帮林砚登记好了入住信息。 至于身旁的霍秀秀，心思玲珑的接待甚至都没有去询问她的身份信息。 拿到房卡，林砚谢绝了接待送他们的好意。 牵着霍秀秀从大厅侧门离开，随后绕过一片从黄河引水的小湖泊之后到了他们的今晚的住处。 一座在森林边缘。 从顶层能直接眺望到远处黄河的三层别墅。 第285章 水底下的东西 别墅顶层的阳台上。 林砚和霍秀秀坐在露天阳台的椅子上看着远处正缓缓落下的夕阳。 看着黄河上落日照耀下的金黄色余晖，林砚开口淡淡说道：“秀秀，黄河水底的那些东西很危险。” “我知道，不过我不怕。” 霍秀秀撩了一下头发。 她虽说不像是林砚的眼睛一般那么厉害。 但从林砚口中，还有那个老船夫所说的话里面，也能听得出来两人讨论的黄河水下存在着怪物。 而且那些怪物可能还十分恐怖。 不过在跟林砚一起经历了这么多之后。 霍秀秀也不是当初的她了。 面对这些诡异，她同样也没有了以往的恐惧心理。 更何况还有林砚在身边，这就让她心中更加安定了许多。 ...... “林砚，咱们还要在这里待很久吧？” 霍秀秀拿出手机看着时间。 距离邀请函上二月初二的日子还有将近一个月。 “这段时间我们要做些什么吗？总不能...就在这里等着吧。” 霍秀秀觉得她们在这等上一个月的话。 那就没有了这么早来这里的必要了。 林砚既然这么安排。 肯定是在这还有事情的。 “秀秀越来越聪明了。”林砚笑着看向她，“这里的环境你觉得怎么样？” “环境？” 霍秀秀有些不明所以地环顾了一圈四周。 “如果你说的是自然环境的话，那我觉得还不错诶。” 黄河湿地公园再怎么说也是自然保护区。 人为因素的干扰下，这里的环境在全国范围内都是能排上号的。 林砚点点头看向极远处的黄河水面。 这部分区域。 同样也是黄河下游为数不多河水流速平缓的区域。 不过他问霍秀秀自然环境，可不是只为了问她自然环境。 “那你有没有听到鸟叫？” ...... 霍秀秀一怔。 随后她安静坐在位置上期待了许久。 以正常情况来说的话，这里的环境绝对会有大量鸟类在此繁衍，哪怕现在已经是傍晚，也不可能会一声鸟叫都听不到才对。 “这里又是和虞河流域的山林一样！？” 霍秀秀蓦然想起来，之前在虞河流域的时候，也是发生了和现在一模一样的情形。 同样是在山林之中，也同样是没有任何鸟叫声。 “那倒不太一样。”林砚见自己只是稍加引导，霍秀秀立马就想到了这里，心中也是不免对霍秀秀有些另眼相看。 之前他们在虞河流域碰到的那次，是因为废弃村庄里面那些吊在树上的东西。 所以才会没有任何鸟类鸣叫。 至于在这里的话... “应该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负责自然保护区的人把这里的鸟类全部清理走了，或者是这里原本生存的鸟类全都被什么东西给灭绝了。” 林砚说完之后，霍秀秀立马就明白了。 人为将鸟类全部清理走很明显不太现实，而且这么做的人力物力财力成本也很高。 没有任何收益的情况下，几乎不可能是人为做出的这举动。 “那这么说来，就是有东西将保护区的鸟类几乎都杀光了吗？” 天空一点点变暗。 夕阳的余晖终于完全消散。 霍秀秀看着外面静谧的森林心中升起了些许怪异感。 林砚没开口之前倒是还好，听林砚说了之后，霍秀秀越发觉得这里的违和感很重。 “不光是鸟鸣。”霍秀秀忽然开口道：“这里甚至连虫鸣声都没有！？” “没错。” 林砚一边起身一边开口回应着霍秀秀，起身之后冲着霍秀秀伸出手将她同样也拉了起来。 “先回屋里再说。” ...... 回到别墅里面，林砚顺手将墙上的总控制开关打开。 别墅一样的套房三层所有灯光全部亮起。 林砚大步走到沙发一侧坐下。 按照老规矩，从自己的空间里取了一张镇宅安家符，直接往上一抛。 符箓贴在了房顶上面。 这种现代式的房屋架构他也贴不上房梁，只能退而求其次稍微将就一下了。 做完了这些之后，林砚又取出来两根青色的长香。 “两根香？”霍秀秀有些好奇地看着林砚点燃长香的动作，“林砚你是打算祭拜什么吗？” 林砚不光是捞尸人，同时也是半个道士出身。 看他的举动，霍秀秀还以为是林砚打算求个祖师爷保平安什么的。 但她一想一般祭拜都是三根香。 林砚这拿两根算是怎么回事。 “我要是点三根香，这些小鬼们可接不动。” 林砚自然也知道一般无论供奉祭祀还是请神请鬼都是三根香。 但那也是一般的情况。 如今他既是代行黄河水神之职的水神师傅，又是地府已经认下的第三位东方鬼帝。 他如果点三根香。 能请来的估计只可能是几位判官或者鬼差。 两根青香缓缓燃烧。 林砚静静坐在沙发上，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霍秀秀也只得坐在他身边一起等着。 毕竟好奇心驱使着她想知道林砚到底在做什么。 ...... 片刻后，一阵脚步声忽然响起。 而且这声音由远及近，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这个屋子里面。 “林砚...” “我听到了，没事。” “好吧。” 两人交流的短暂时间内。 脚步声越来越大了，正好就停在了三层楼梯转角的位置。 霍秀秀的目光好奇地看向了楼梯转角的位置。 顿时她的脸色唰一下变白了不少。 一个浑身赤裸，惨白的身躯上上面带着无数狰狞伤痕的“人”，正悄咪咪躲在楼梯拐角处向他们这边看了过来。 那双血红色的眼睛在看到林砚之后，带上了些许迟疑。 但最终似乎还是本能战胜了为数不多的理智。 看着走上来的这个“人”，霍秀秀有些不忍地看向了林砚。 很明显这是林砚用这两根香招来的鬼魂一类的东西。 林砚看着这个出现的阴魂也有些奇怪。 他皱着眉打量了好几遍。 最后无奈地叹了口气，将插着两根香的香炉往前推了推。 “吃吧。” “吃完说正事。” 那个阴魂很显然是被林砚的香火给吸引来的。 在林砚说完之后，他挥了挥手。 青香上的烟雾向着阴魂的方向飘了过去。 那只阴魂大口贪婪地吸收着飘散过来的阴气。 等到几分钟过后。 两根青香燃尽。 林砚这才开口冲这个阴魂说道。 “既然吃够了，那就该办事了。” “这周围除了你之外，大大小小还有多少阴魂？” “一同上报给我！” 第286章 幕后之人 霍秀秀好奇地看着这个奇怪的阴魂。 那阴魂吸完了那些香火之后，眼神中的红光褪去。 脸上的神色也不像是刚开始时候看到的那么拘谨。 在听到了林砚说出口的话时。 阴魂似乎缓了好长一段时间才逐渐反应了过来。 阴魂的目光和林砚对视了一瞬，声音沙哑地开口回应道：“这里...有很多，和我一样。” “在附近，还有几百个，不过都被我打跑了。” 听着阴魂这艰难的表达，林砚稍稍理解了一下他话里的意思。 这片区域内的阴魂数量应该不少。 而且绝大部分都是和这个阴魂一样，终日游荡在这里。 这些阴魂之间似乎也并不算和谐。 他点燃的这道魂香，原本还以为至少能吸引三五只阴魂过来。 可面前这个却说外面的全都被他给打跑了。 ...... “林砚。”霍秀秀轻轻扯了扯林砚的衣角，随后指向了外面，“窗户边还有。” 林砚的目光顺着霍秀秀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此刻别墅三层的大落地窗边。 正漂浮着好几个跟这个阴魂类似的东西。 阴森的气息让屋里的温度都下降了不少。 “外面那些，都是被你打服了的？” “是...” “有点意思，还是个能打的。” 林砚的天眼能够清楚地看到在外面的那几只阴魂身上的气息同样也不弱于面前这个。 可结果却是面前这个把外面那好几个都打服了。 眼前这个阴魂打倒是挺能打的。 就是可惜嘴巴差了点意思。 “让他们都进来吧。” ...... 林砚说罢，他面前接受了香火供奉的那只阴魂立马飘向了窗户。 “好，进来。” 这个看上去浑身是伤的阴魂显然在附近一片当中都很有威慑力。 那些阴魂听到之后，缓缓排着队飘了进来。 林砚定睛看去，果然和第一个阴魂所说的一样。 这几个阴魂也同样是浑身上下不着片缕，而且身上还都带着伤口。 就像是生前经受过很多折磨一样。 “你们几个，在这多久了？” 林砚坐在沙发上，看着那些阴魂开口问道。 这里有着这么多的阴魂，很明显又是存在着某种遮蔽地府阴差探查的手段。 这些阴魂的存在，也就成了林砚想要探明真相至关重要的一环。 “我三十年。” “我四十年。” “我记不清了。” 一个个阴魂回答了林砚的问题。 可紧跟着林砚发现他们并非是同一时期死在这里的阴魂。 而是...每隔十年。 “十年，这是个什么关键节点么。” 林砚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个信息。 现在到场的除去那个贼能打的阴魂之外，剩下的大多都是每隔十年死掉的人。 这绝对不是巧合。 ...... “能不能，再给他们，那个？” 最开始的那个阴魂逐渐恢复了些许神智。 他说的那个，自然就是林砚先前拿出来的那种阴香。 “能给，不过我要你们配合我做一件事。” “好。” 那个阴魂想也没想就答应了林砚，甚至林砚都还没有开口说他要这几个阴魂做的是什么。 不过想来既然这个阴魂地位这么特殊。 他答应了自然也就代表着其他几个阴魂同样也答应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 林砚再次拿出来了一根青香，随后插在了刚刚的位置上点燃。 那一个个阴魂顿时像见到了珍馐美味一样扑上来贪婪地吸食着青香上飘散出来的烟雾。 “接下来你们散开在这片地方，每晚把所有跟你们一样的都带回来见我，明白了吗？” 林砚的话现在已经被那些阴魂们奉若圣旨。 他说完之后，最先的那个阴魂握着拳头一抬手。 那些浑身赤裸带着诡异伤口的阴魂一个个离开了房间内。 一时间房间里又清静了下来。 ...... “林砚，这些阴魂真的靠谱吗？” 霍秀秀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夜色下一片漆黑的树林。 在她看来那些阴魂连神智都快保存不住了。 怎么可能还能够执行林砚交给他们的任务呢。 “那个为首的阴魂有些门道，他应该能完成任务。” 林砚倒是并不这么觉得。 其余那些阴魂的确是神智快已经消散了，但唯独最开始进来的那一个不太一样。 他的神智的确不清醒，但魂体却十分凝练。 而且一个人就能揍得其他几个阴魂求饶。 这说明至少在这一片区域，多少也是能算个小头目的。 有了地头蛇办事起码方便得多。 “先在这玩几天吧，就当出来散散心了。” 林砚拍了拍霍秀秀的肩膀。 “时间不早了，早些休息。” 说完他起身挑了个房间走了进去。 ......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 林砚白天就带着霍秀秀在黄河公园里面悠闲地逛着。 晚上则是之前那个阴魂带着一天的收获去找他。 那阴魂也不知道是天性使然，还是有什么别的毛病，每次都把其他阴魂打个半死，然后才来找的林砚。 而且林砚还特意确认了每晚他带过来的阴魂。 全都不一样。 这些阴魂当中，大部分都已经彻底失去了神智，转变成了只知道终日游荡在固定区域的游魂。 只是这些东西的身上，林砚同样也看到了那些和之前阴魂身上一样的诡异伤痕。 这些被折磨的伤痕，不知道是他们生前经历过什么。 他怀疑黄河公园这片地方如此多的阴魂，恐怕就和那个神秘的黄河水戏有关系。 甚至可能这些阴魂生前所经受的折磨。 也同样和黄河水戏有关！ ...... 在林砚和霍秀秀在这悠闲地度过了十天之后，老船夫找来了。 “林师傅！我带你去个地方！” 老船夫一来就有些着急忙慌地打算带林砚离开。 这十天的时间里，他也做了不少事。 以前他在黄河水戏之前从未准备过什么。 几乎都是煎熬地度过一天一夜的时间，然后赶紧逃离这个让他绝望的地方。 但这一次他选择仔仔细细回想了往年所经历的一切。 他找到了一个地方。 同样就在这黄河公园之内。 安顿好霍秀秀之后，林砚跟着老船夫离开了度假村。 在黄河公园里面晃荡了好一会之后，老船夫神神秘秘地拉着林砚找到了一个奇怪的山洞。 “林师傅，我好多年之前曾经偶然到过一次这里，幸好我没有忘记，当时我被里面的场景吓跑了。” “也不知道里面现在如何了。” “哦？”林砚倒是也有些好奇了起来，在黄河公园一个这么神秘的山洞里面会有什么。 老船夫在前面带着路，同时开口同林砚说道。 “我怀疑，黄河水戏很可能背后是有‘人’在策划的！” 第287章 船鬼 “你到底在里面看到什么了？” 看着幽深的洞穴，林砚目光十分郑重。 面对这种未知的神秘地带，就算是他也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 老船夫迟疑了一下。 随后缓缓站到了这个山洞的洞口处。 里面黑暗的环境，哪怕是头顶洒落的阳光都照射不进去多少。 老船夫那有些狰狞的脸庞在这明暗交错之下更显得阴森可怖。 “我看到了一座牢笼。” 在说完了这句话之后。 船夫神色怅然若失地回头看了林砚一眼。 然后便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山洞之中。 林砚眉头轻蹙，不过却也顺着船夫的方向追了上去。 ...... 山洞内的环境无比黑暗。 而且这种黑暗还并非只是单纯的没有光亮。 林砚始终维持着他的天眼状态。 如果仅仅是因为这种原因而导致山洞内如此黑暗的话，那对他来说压根就不是问题。 可事实却是就连林砚都无法和以往一样在这种漆黑的地方自如行动。 他的天眼都只能看清周身十米的位置。 再深处的洞穴，在他眼中同样也是一片黑暗。 这种感觉林砚很不喜欢。 仿佛事态已经完全脱离了他的掌控。 就连那个船夫都已经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林砚下意识地开口冲前方问道：“你还在吗？” 然而回应他的却是前方那仿佛深渊一般洞穴内传来的回音。 很好。 老船夫不见了。 也不知道是他主动藏起来了，还是这山洞里有什么林砚暂时还不清楚的微妙变化。 不过这些变化倒是并未让林砚打退堂鼓。 他顺着自己目光所能及的范围内，小心地向着山洞内走了进去。 ...... 随着林砚的逐渐深入。 洞穴内除了他自己的脚步声之外，似乎又传来了一些别的声音，好像是水滴落在石头上的声音。 而且除此之外，隐约还能听得到风声与流水声。 如果是封闭式的洞穴，那这里面绝对不可能会有风声。 这意味洞穴另外一边，或许通向了一个未知的地方。 心中思索着这些，林砚直接抬手用灵力覆盖在了自己的周身，以免意外被某种灵异力量侵扰。 那带着诡异红色光芒的鬼蜮也逐渐在洞穴内铺开。 不过让林砚意外的一幕还是再次发生了。 他在外界无往不利的鬼蜮，现如今在这洞穴内竟然也仅仅只能铺开十余米！ “竟然连我的鬼蜮都能够影响...” 林砚眉头一皱，这样一来就极大地限制了他的可控制范围。 同时也让他的速度一定程度上下降了。 没想到以他现如今的境界，激发东帝印所释放出来的鬼蜮竟然还会被压制。 他有些无法理解，同时心里对这里的一切也更加好奇。 ...... 再往深处继续前进的时候，林砚目光偶然扫过两侧山洞的墙壁。 忽然他发现这些山洞墙壁上也浮现了奇怪的一幕。 一层霜浮现在墙壁上。 林砚心中略一犹豫，随后扯开了一部分的鬼蜮覆盖。 也正是这时候他才猛然察觉到。 周围的温度下降了许多。 这里本就是南方，现在最冷的时候又已经过了。 平常连零下的温度都少见。 别说是他了，霍秀秀出门在外也同样不会觉得冷。 但现在这山洞里面的气温，却已经远远低于零下，已经足以将洞里的水雾凝结在墙壁上形成了一层霜。 林砚靠近了墙边，伸手在上面轻轻抹了一下。 一层霜化作水粘在了他的指尖。 这霜才刚刚成型不久。 “难道是船夫搞的鬼？” 林砚脑海中开始回顾起先前的一幕幕。 似乎他们到了这里之后，那个船夫的心态和精神都发生了变化。 也不知道这种变化是好是坏。 ...... 在林砚停留在原地没过多久。 忽然突兀响起了另一阵脚步声。 他立刻屏住呼吸，循着来时的方向看了过去。 这里的环境实在是太黑了，林砚只能看得到十米的位置，那脚步声却不知道是在多远之外向他这边走来。 不过林砚倒不担心会被袭击，索性就待在原地静静等待着。 脚步声由远及近。 林砚心中的弦也跟着绷了起来，随时打算出手。 可奇怪的是脚步声虽然越来越近。 他的视线中却并没有出现任何人或者其他什么东西。 要知道此刻的林砚依旧在维持着天眼状态。 哪怕是身上沾染了什么阴气的邪祟鬼物，同样也逃不脱他的眼睛。 更何况林砚的鬼蜮同样也释放在外。 周遭一切变化，就算真的瞒过了他的天眼，却也不可能瞒得过鬼蜮才对。 “有古怪。”林砚双目微眯，脚步声已经到了他的面前。 随即他稍稍侧身，给那个看不见的东西让开了道路。 一阵轻微的风吹过了他的侧脸。 林砚神色微微有些错愕。 真的有东西！ 而且是他无法看见，同样也无法感知到的东西。 ...... 林砚心中惊奇的同时，不免也警惕了起来。 他还从没想到，竟然会有他都看不到也感知不到的东西存在。 随着那阵急促而又诡异的脚步声逐渐远离。 周围的一切又恢复了刚刚的安静。 仿佛那黑暗之中不光能够吞噬光亮。 就连声音也一样能够吞噬。 “刚刚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林砚有些好奇，明明他也就只是站在这里，按理来说就算他的两样手段没能看到那东西的话。 那东西也能注意到他才对。 可他们就像是位于平行空间之中一样。 “不对，我知道了。”林砚目光一闪，他大概有了些猜测，“难道是因为刚刚的我并未有所动作。” 从听到脚步声之后，他就一直站在墙边，并没有任何动作。 难不成是因为这个原因。 所以导致了那个东西并没有“看”到他？ 林砚曾经在网上看过一个说法。 常年生活在黑暗的确的生物，眼睛会逐渐退化。 从而没办法再依靠视觉来看周围的情况。 只能用其他类似于触觉听觉嗅觉一类的方式来获取信息。 而这处山洞，恰好就满足了那个条件。 林砚加快了脚步，向着刚刚那个脚步声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 随着他越来越深入。 鬼蜮的范围竟然也在不断缩小。 甚至他自己的天眼能见范围也越来越小。 像是越往深处走去，他的视觉正在被不断剥夺一般。 如果不是天眼的话现在的林砚恐怕都已经像是瞎子那样茫然无措了。 ...... 第288章 诡图 沿着山洞里的路一直走下去。 林砚不知道走了多久。 直到一道光芒的出现刺痛了他的眼睛。 面前的路豁然开朗。 而眼前的一幕也让他倍感意外。 林砚看到的那光亮的来源，竟然是一扇门！ 在这他都不知道已经走了多远的地下，竟然有着一扇门。 而且还是那种十分古朴的老式宅院木门。 木门敞开了一半，光芒从里面泄露了出来。 在极其黑暗的环境下。 这一点微弱的光亮也已经足以将周围大片的区域照亮。 林砚终于真正用自己的眼睛看清了前面山洞里的情况。 先前在山洞里的时候。 他感受到的那怪异脚步声的源头，他也终于看见了。 ...... 那是一个个造型千奇百怪的透明石雕。 或者说是某种“玉”的材质。 石雕的颜色十分透亮，在没有任何光亮的山洞之中像是隐形的一样。 难怪之前林砚的天眼压根就没看到任何东西从他面前走过。 难怪之前的脚步声那么诡异。 在看到那些奇怪的东西后，林砚脑海中的疑惑解开了大半。 在这山洞里面，他的双眼同样也看不到任何东西。 所以这一路走来都是林砚靠着天眼在走。 而那个长着腿的奇怪透明石头，它的身上压根就没有丝毫的气息波动。 就好像真的是块石头一样。 所以能够看到任何生命气息或者阴气煞气之类的天眼，视野当中完全看不到这东西。 而此时林砚路面，那些东西清一色转向了他的位置。 林砚这才看到，原来这些东西也是有“脸”的。 ...... 那一块块透明的石头表面，用不知道什么颜料画上去了一些像是京剧脸谱一样的诡异图画。 林砚的目光看着这些怪异的石头人。 他能感觉的出来这些石头人身上似乎带着什么异样的气息。 在看向他的时候，那些脸谱像是活了一样，竟然开始动了起来。 然而这诡异的一幕，林砚的天眼却看不到任何问题。 他的眉头紧锁，这还是他头一次碰到这种情况。 以前在他的天眼之下，可从未出现过这种特殊情况。 不过紧接着林砚就看到那些怪石头又纷纷将脑袋转了回去。 就好像是没有看到林砚一样。 “原来如此。”林砚心中暗想，“这些石头怪虽然适应了这里如此黑暗的环境，但却并没有视觉能力，哪怕有着光芒也看不到任何东西。” 重新转过了头的那些石头怪，一个个开始冲着那散发着光芒的木门不停磕头。 像是在祈祷着什么。 ...... 这一幕落在林砚的眼中，他的心思再次活络了起来。 他发现最开始带他进山洞的老船夫，现在已经没了踪影。 这一路走过来，林砚十分确定这个山洞就只有一条路。 就算是老船夫动用什么特殊手段离开的话。 那始终维持着的天眼也绝对能够察觉到。 如果林砚的推断没错，那似乎就只有一种可能。 老船夫进了这扇木门之中？ 想到这林砚看着那些石头怪又觉得似乎不对。 虽说他现在站着没动，那些石头怪并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但这可不意味着这些石头怪就是死的。 林砚明确看见了它们是会动的！ 如果真的暴露在这些花脸石头怪的面前，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老船夫到底是怎么过去的...” 林砚心中浮现出了这个问题。 先前老船夫的反应并没有欺骗他。 而是证明老船夫的确并不了解这个山洞。 甚至之前和他分离，可能也是因为不知道这山洞才导致这样。 那后来又是什么导致老船夫能进入这个木门的呢。 林砚百思不得其解。 ...... 按理来说，老船夫在外面的时候那么急切的表现，很显然就是这洞里有什么他迫切想要跟林砚分享。 毕竟这关系着老船夫能不能在这一次的黄河水戏当中解除他身上的诅咒。 林砚心中一动，打算先测试一下这些花脸石头怪。 既然先前的时候老船夫能过去。 那他没理由过不去的。 或许是这里有什么能够轻松抵达木门的办法。 而且这种办法，或许还是他所没有发现的。 想到这林砚心中有些怀疑，到底是有哪里遗漏了。 “喂！” 林砚忽然大声冲着那些石头怪喊了一声。 然而紧接着下一刻所有花脸再一次转向了他。 而且或许是因为刚刚他喊的声音比之前大了很多。 那些怪异的石头看着林砚的方向，甚至距离林砚最近的一些已经开始缓缓蠕动了过来。 等到那些石头起身，林砚这才看到他们那巨大石头的下面，竟然还长着两只奇怪的脚。 只不过即便是长出了脚，这些怪物的速度依旧很慢。 林砚眼睁睁看着那些怪物一点点向着他这边蠕动了过来。 只不过这些怪物的速度在逐渐增加。 就好像是... “原来如此。”林砚算是明白了，“这些怪物的速度会随着光亮的强弱而发生变化。” 难怪他始终都没发现这些怪物的特点。 因为他从进洞了之后，就一直都在刻意维持着天眼的状态。 所以下意识忽略了真正的环境明亮变化。 而老船夫则是只用他那双充水了的大水泡眼在看。 所以他的感受才更加真切！ ...... 现在林砚能明显地看到那些怪物的问题。 越靠近木门的位置，那些怪物的行动速度也就越缓慢。 距离他最远的怪物距离木门不超过十米的距离。 所以怪物才会变得这么缓慢。 而距离他近一些的，已经开始快要触碰到他的位置了。 或许。 老船夫就是发现了这一点所以才堂而皇之地走进了门里。 因为那些怪物压根就来不及对他做些什么。 “看来也是时候去见见老船夫说的那是什么了。” 在这里浪费了这么久的时间。 林砚也已经摸清了这山洞里大概的情形。 这些怪物也已经不足为虑。 至于那扇诡异的木门后面究竟是什么，他亲自去探查一番自然就知道了。 林砚一步踏出，诡异的红光瞬间浮现。 那扇木门被林砚轻轻拉开，随后侧身进了里面。 就在他进去了之后。 原本的那一道缝隙却彻底被合上。 洞内再次恢复了一片黑暗。 一阵阵急促且诡异的脚步声开始不断响起。 那些失去了光亮笼罩的怪物。 竟然全都开始在山洞里狂奔了起来。 ...... 第289章 镇邪 木门之后。 林砚一晃神之间，他发现自己似乎进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一般。 他的双脚踩踏的位置不再是之前的山洞。 而是变成了湿软的泥土。 周围空气中也不再是之前山洞里那种沉闷的味道。 反而变得像是在户外一样清新。 “这是哪里...” 林砚目光诧异地看着周围的情况，这里竟然像是一座世外桃源一样！ 周围到处都是草木。 甚至他还能看到天空中明亮的太阳。 “等等。”林砚怔了一下，“明亮的太阳！？” 这里是外面？ 林砚看着天空，再看了看周围的环境。 那处山洞里的诡异木门，为什么会通向了外面。 不等他考虑完，忽然听到有人喊了他一声。 “林师傅！” 老船夫屁颠屁颠跑了过来。 看着林砚他挥了挥手。 等老船夫跑到面前，林砚看向他开口问道：“这里是哪？” 老船夫的回答却有些出乎他的预料。 “我也不知道。” “你也不知道？”林砚面色古怪地看着老船夫，“不是你让我来的这里，现在怎么又说不知道了？” 老船夫一拍脑袋，那眼珠子差点都快晃悠了出来。 “我确实是不知道这是哪，但林师傅你快跟我过来。” 说完老船夫闷头往后面跑了过去。 ...... 林砚跟着他走过了这片湿润的泥土地。 随后穿过了一片小树林。 等他绕过一棵树之后，面前的场景豁然开朗。 两棵巨大的参天古树中间，一座由石头雕刻出来的祭坛横亘在中央。 林砚目光向着石头祭坛上看去，祭坛四周由不知道什么材质的巨石打造出了一面面围墙。 他们所在的这边，正好能通过围墙中间的缝隙看到祭坛上方。 上面是一个个木头雕刻成的桩子。 在桩子上还绘制着不少古怪的花纹。 像是什么动物，又像是神话中的那种怪兽。 林砚对这方面不太了解。 不过想来霍秀秀应该对这些东西更清楚，用手机拍下来，等回去之后再拿给她看也是一样的。 想到这林砚掏出手机，放大之后把祭坛上刻着的图画都给拍了下来。 老船夫在一边也没有打扰林砚的动作，等着林砚拍完了之后才再次开口：“林师傅，前段时间我没有去找你们，就是发现了这里！” 老船夫越说越激动。 他指着祭坛上方那些被墙壁封闭起来的地方。 “你看，就是在祭坛上面，我曾经偷偷跑上去看过一次，里面有好多骨头！” ...... 林砚捏着下巴琢磨了片刻。 骨头倒是没什么稀奇的，就算是人骨头他也不是没见过。 但老船夫却说他是偷偷跑上去的，这让林砚的心中升起了些许好奇。 “难道这里还有什么其他的东西守着？” 老船夫尴尬地咳嗽了两声。 他正刚准备和林砚说。 结果却什么都被林砚给猜到了。 “林师傅，我看您不光是开了天眼啊，甚至都能预知了。” 老船夫恭维了一句，随后继续说道：“除了外面的那些会动的石头之外，这里头还有两种怪物。” “一种就在祭坛上面，视力极佳但却耳不能闻；另一种则是在咱刚过来的那个小树林里面。” 林砚回头看向了上方。 透过层层茂密的树木，似乎的确有什么阴影正笼罩在上面。 想来老船夫所说的那些怪物，应该就是在上面的那些了。 ...... 对于那些怪物，林砚没什么想法。 他是捞尸人，又不是捉妖师。 之所以来这里也是因为老船夫所说的，这里和黄河水戏有关系。 想到这林砚开口冲老船夫问道：“你之前说的黄河水戏可能是人为搞出来的，就是因为这个祭坛？” 老船夫点了点头：“没错，我偷偷上去的那一次看过，这上面的尸骨种类很多，但其中最多的就是人！” “而且在那些尸骨上面，都有着一个相同的特征！” 说着老船夫拉开了胸前的衣服。 “都有着这个黑色的心脏！” 林砚盯着他的黑色心脏看了片刻，随后示意他拉上衣服。 要真如老船夫所说的话，那可就有意思了。 这上面那么多和他类似的尸骨。 那说明黄河水底的那些鬼东西很可能他们的残骸就丢在了这里。 而这座祭坛，正如老船夫所说很可能就是用来控制黄河水戏的一个中心站。 林砚想不通这里是怎么联系到黄河水戏那边的，索性他也就不再想了。 “先上去看看再说。” 说罢他便纵身一跃直接跳上了祭坛。 ...... 林砚双脚落地的一瞬间。 一股恶臭的腥风扑面而来。 对此他早就有所准备，老船夫说了上面这里还有种怪物，耳不能闻但却视力极佳。 他这么张扬地直接跳上来。 那肯定会被那怪物看到。 林砚右手挥动，一道完全由阴气所化成的巨大手掌凭空显现。 直接冲着扑向他的那怪物就是一巴掌挥了下去。 轰——！ 体型巨大的怪物直接被一巴掌拍在了祭坛上。 待到林砚看向那怪物，他才发觉这东西竟然是一只通体漆黑，浑身无毛似狼又像犬一样的东西。 他这一巴掌直接把那怪物的脊椎给拍断了。 那东西呜咽着趴在地上，脑袋朝向林砚，口中那满嘴的尖牙利齿还冲着林砚呲了出来。 “就是这么个玩意？”林砚侧头看向身旁化成水流窜上来的老船夫问，“怎么看这也不像是能把你都给拦住的吧？” 老船夫还是有些手段的。 而且这里也算是他的半个主场。 怎么可能会被一只狗给拦在外面不敢上来。 “当然不是，林师傅小心些！” 老船夫见到林砚处理了这怪物，非但神色没有放松，而且还更加紧张了起来。 “它只是幼崽！” ...... 幼崽。 林砚眉头一皱。 如果这是幼崽，他却并未看到其他的怪物存在。 那成年体的怪物又在哪里。 正当林砚疑惑之际。 那小东西的身体忽然开始剧烈抽搐了起来。 一阵更加恶臭的味道从它身上散发，紧跟着它那身没有毛发的兽皮开始浮现出一道道血丝。 “真正的怪物，在它的身体里面！” 老船夫神色紧绷，随时打算逃走。 林砚面色如常，做好了继续杀一次这小东西的准备。 一枚小巧玲珑的印玺自林砚袖口飞出。 随后越变越大。 飞到林砚面前的时候，已经变成了脸盆大小。 飞到天空中的时候，已经变得几乎占据了半个祭坛那么大！ “东帝印出！” “镇邪！” 第290章 白骨 林砚单手虚按。 东帝印随之缓缓落下。 恐怖的压迫感也在此刻落下。 整个巨大的祭坛上已经被无形的压力所震慑。 就连仅仅只是承受了些许余威的老船夫都被这强烈的压迫感压倒在了地上。 他头一次切身体会到林砚认真之后的手段。 “难怪先前林师傅并不在意这里的怪物。”老船夫咽了口唾沫，“原来是这些怪物压根对林师傅没有任何威胁。” 上次他一个人前来的时候。 最开始也是没有把那条狗当做回事。 但结果就在他以为杀了那条怪狗就无所谓了的时候，隐藏在那条怪狗身体里更恐怖的怪物出现了。 那是一只额头长着独角，浑身鲜血淋漓仿佛没有皮肤一样，散发着恶臭血气狰狞可怖的野兽。 ...... 然而那只从怪狗身体里爬出来的东西。 现在却在林砚的东帝印下面被死死按压着，就连那诡异无比的血气都同样被东帝印恐怖的气息强行压制。 “这东西似乎并不是自然出现的生物。”林砚一手操控着东帝印目光看向那从怪狗体内出现的怪物。 怪物身上的血气十分特殊。 林砚的天眼能看得出来是无数种生物的鲜血混杂而成。 其中同样也包括了人。 只是不知道什么人会在这里用这种邪法炼制出来这么个怪物。 仅仅只是为了守护这个祭坛？ 林砚并不这么觉得。 “老船夫。”林砚向着身边的老船夫发问，“这里既然依旧还在我们之前的那片地界，你觉得可能会有人找到这里么。” 林砚的问题一下子就把老船夫给问住了。 他也不清楚这里究竟是怎么回事，毕竟这山洞也只是他偶然间找到的。 但老船夫沉思片刻，还是开口说出了自己的看法，“我觉得应该也不会有其他人找到这。” 普通人就不说了。 就算真有普通人偶然间找到了山洞的位置。 里面的情况也不可能让他们走得进来。 毕竟山洞里的情况很特殊，那种黑暗仿佛是能够吞噬光明一样。 林砚也不是没试过用手机的手电筒照明。 光线完全无法照射多远。 最多也不过能看清自己的脚下而已。 再加上山洞里的怪物，那普通人进来最终也只能变成白骨一堆。 ...... “那就对了。”林砚打量着祭坛上的情况。 “既然这里不是为了防备有人进来，创造出这怪物的目的肯定也不是为了守护祭坛。” 林砚的话顿时让老船夫醍醐灌顶。 “不是为了守护祭坛，难道这怪物也是献祭中的一环！？” 林砚微微颔首。 如果按照这个思路猜测下去。 那在这里搞出这个祭坛的人恐怕还真是有些手段。 先是他在度假村那边招来的那些阴魂。 紧接着又是这座祭坛上数不清的森森白骨。 最后是这由无数生物血气凝聚而来的一只狰狞血兽。 “魂、骨、血。” 林砚念叨着这三个字，脚步走向了那个怪物。 “难不成是为了培养出什么东西？” “我觉得未必。” 老船夫紧跟着林砚的步伐，同样也靠近了怪物。 他伸手指了指怪物此时趴着的位置。 林砚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在怪物的身下压着祭坛一角。 而且他也看到了脚踩着的祭坛上的情形。 巨大的祭坛上刻画了无数图案。 大多都是一些抽象的小人。 唯独只有这个怪物身子下压着的一片，是一个巨大眼睛。 “林师傅您看，从咱们上来的位置看起，如果把后面这些当做是大地，那上面当做天空的话...” 林砚双眼微眯，抬手打断了老船夫的话。 “不是天空，而是黄河。” 他们脚踩的位置，在图画中算作是岸边。 那怪物身下压着的巨大眼睛，就是黄河之中。 眼睛后方似乎隐隐还有着些什么，但被这怪物巨大的身体压住了。 林砚烦躁地摆了摆手。 “碍事的东西。” 巨大而又凝实的阴灵手掌再次显现，直接一巴掌把那血气怪物拍飞了出去。 旋转着落到了祭坛周围的高墙上面挂着。 连带着怪物身上刚刚不断挥发出的那些血气也都一同挥散。 ...... 随后整个祭坛显露出了原貌。 林砚也如愿以偿地看到了被怪物压着的那半个边角。 那双巨大的眼睛描绘出来就是人类的眼睛，只是在眼睛周围，也即是他推测正处于黄河中的位置。 周遭还有着无数小人的图案。 而且统一呈现着一个动作。 站着看向那个眼睛。 看到这里，即便是林砚都不禁有些寒毛直竖。 这一幅图案不正是他先前在黄河上的时候用天眼看下去的场景！ 而这双巨大的独眼... 像极了他的天眼。 “这处祭坛，是为了祭拜我？”林砚眼神古怪又茫然地环视了一圈四周，“开玩笑的吧。” 哪怕就算他不精通年代鉴别。 但他大概也清楚这里至少建造了已经上百年，甚至是近千年！ 怎么可能会有人在千年前，建造出这样一个地方。 然后为了祭拜千年之后的他... 诡异。 林砚此刻心中莫名浮现出了一丝诡异的感觉。 ...... 林砚猛地转头看向了老船夫。 这一切的起因就是他。 虞河小镇上，是老船夫把那份请帖给了霍秀秀。 而后发生的这一切，同样也都是因为他接下了老船夫的委托。 林砚单手一捏，直接抓着老船夫的脖子将他提到了面前。 “你到底是谁？又知道些什么？” 老船夫那两个肿胀的眼球被林砚这巴掌捏着，差点都从眼框里面爆出来。 而且林砚此时执掌东帝印，他所凝聚的阴灵大手上同样带着任何魑魅魍魉都无法抵抗的压制力。 老船夫伸手挥动了两下，他用求饶的目光看向了林砚。 林砚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 掐住老船夫的脖子，他连话都说不出口了。 随即稍微松了松力道，将老船夫两脚放回到祭坛上面。 不过阴灵手掌依旧还在老船夫的身旁。 “林...林师傅。”老船夫脸色惨白，黑色心脏的跳动都变快了许多，“我知道的一切真的都已经和你说过了。” “不信...” 老船夫咬了咬牙。 “不信你搜我的记忆吧。” 他以这种诡异的身份活了百年也不是白活的。 林砚这样的人物，搜索记忆的手段绝对有，他现在自己主动提出来还好。 若是再引得林砚发怒，那恐怕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见到老船夫如此坦诚，林砚眉头一皱。 难道真的不是他？ 可又是谁。 能够这样在千年前谋划出这种诡异的局。 第291章 我可是多年没动过手了 “林师傅。” 老船夫搓了搓手叫了林砚一声。 林砚摆了摆手并没打算搭理他。 这种落入圈套的感觉很不好，他感觉事态似乎逐渐超出了他的掌控。 而且能摆出如此大一盘局的人，也不可能会在老船夫的记忆里面留下什么不干净的尾巴。 先前他心中升起一股无名火。 并非也只是单纯因为他被算计了而恼怒。 而是被什么东西影响了一般。 他目光看向了不远处被他一巴掌拍飞了的那个血气怪物。 或许就是这玩意影响了他。 正当他思索间。 祭坛上方茂密的树林顶端，忽然掠下了数道黑影。 当着林砚的面就这么把那个血气怪物给叼住，想要飞向了天空。 ...... 林砚现在还没搞清祭坛的状况，怎么可能再让这变故发生。 “定。”他口中轻吐出一个字。 那些浑身覆盖着黑羽的鸟类全都停在了原地。 翅膀也不再扇动，就像是在半空中被人按下了暂停键一样。 “去把那些东西丢过来。” “好嘞！” 听着林砚这么说，老船夫立马就屁颠屁颠地上前，随后把那些怪异的鸟都给从半空中一个个“摘”了下来。 老船夫一伸手，忽然脸色一怔。 他的手掌竟然直接穿过了那怪鸟的身体。 “这...”扭头看向了林砚，老船夫有些不好意思，“林师傅，我好像做不到。” 这一切自然也落在了林砚的眼中。 没想到这祭坛的怪物的确都有些意思。 不光是那连他的心境都能影响的诡异血气怪物。 现在这些看似普通，却又无法触碰到的黑色鸟类。 同样也是他都难以理解的奇怪东西。 ...... “我亲自来。” 林砚一步踏出走到了老船夫的身旁。 冲着那明明存在于现实却无法触摸到的怪鸟伸出了手。 他的手上覆盖了一层阴气作为保护，随后直接摸上了那个怪鸟。 然而，林砚的手掌同样也穿透了怪鸟。 他什么都没摸到。 “奇怪。”林砚收回手掌，低头看了看，“我同样也触摸不到。” 这种奇怪的事情，在这里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了。 难不成是因为阴气的关系... 林砚脑海中闪过这个想法。 老船夫因为那个诡异的黑色心脏，他浑身上下都是阴气。 所以他触摸这个诡异的黑鸟，摸不到。 而现如今林砚动用阴气覆盖在手掌上面，所以他才也同样也无法触碰到那个黑鸟。 这是林砚能想出来最合理的解释。 随即心中略作思考，将手上保护着的那层阴气卸下。 “林师傅！” 老船夫见这情形，心中顿时慌了。 这要是出了什么问题的话，那可不得了！ “您可千万别乱来啊，这里实在是太诡异了。” ...... “放心吧。”林砚早已经不是肉体凡胎。 修行了东帝阴仙录，他已经脱胎换骨。 就算这东西再诡异也不可能对他的阴仙之体构成什么威胁。 扯下阴气的保护，林砚再次伸手抓向了那个怪鸟。 一股真实的触感从他手掌中传来。 其中一只黑鸟直接被他捏在了手中。 只是黑鸟给林砚的手感很怪。 就好像是他捏着一团棉花，感受不到任何的形体存在。 林砚感受着掌心黑鸟传来的触感，他缓缓闭上了双眼用天眼向着手中看去。 在他天眼的视野下，手中的这个黑鸟并非是完全的固体。 而是由某种不知名的特殊能量所构成的。 “这到底是什么。” 林砚自从进入到山洞之后，眉头似乎就没有舒展开过。 对于他来说，无论是洞内的石头怪。 还是在这扇木门之后所通向的地方一切都十分新奇，林砚都忍不住要感叹这里真的是连他都看不透。 手中黑鸟的构成他虽说不清楚是什么东西。 但想要轻松拿捏这玩意，还是很简单的。 而且。 他想要的也并非只是破坏黑鸟。 而是更深一层地将这黑鸟彻底拆解开来。 ...... “老船夫，我要撤开东帝印的束缚，周围这些黑鸟你准备好应付它们。” 冲着老船夫说完这话，随后林砚将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手里的黑鸟上面。 他心中隐隐有着预感，只要搞清楚了黑鸟和那个血气怪物身上的秘密，那或许这里的事情他就能理解个大概。 将东帝印重新收回体内。 林砚摒弃了自身的一切杂念，开始在识海当中沟通东帝阴仙录。 虽说东帝阴仙录上并未有记载这东西。 可东帝阴仙录自带解析能力。 这也正是它本身法宝当中蕴含的力量。 正因如此，才能在其中收录那么多的秘术和宝贝。 林砚此刻将自己体内所有的阴气、灵力，以及仅有的一丝仙气凝聚在了指尖。 “东帝阴仙录，解！” 一抹银灰色的光芒从林砚指尖浮现。 随后直接刺入了这只黑鸟的体内。 ...... 与此同时。 就在林砚撤去了东帝阴仙录对于那些黑鸟的束缚之后。 老船夫可就遭殃了。 他本就是用阴气缝补起来的身体。 而那些黑鸟又会免疫阴气。 这就导致他只能暂时将体内阴气封存在黑色心脏里面。 这样一来。 他就靠着自己那孱弱到已经大半边身子躺进棺材的身体来对付那些黑色怪鸟。 别看林砚之前对付这东西轻松。 那是因为他的身体早已经远不是凡人。 老船夫此刻的身体，甚至都还不如凡人。 在面对那些黑鸟的时候，只是片刻间的功夫，他胳膊上就被啄下了好几块烂肉。 不过好在那些黑鸟在啄下他的肉之后，立马就扑腾着翅膀跑回了上面的树梢。 剩下那些没吃上的，一个个还在他身边盘旋着转悠。 “呵，忒！” “踏马的，你们这帮小东西也想打老子身体的主意！？” 老船夫那肿泡眼都红了。 他狠了狠心，直接掏出来一把小刀，随即冲着自己左侧原本被黑鸟咬到了一口的位置捅了下去。 而他左臂上，正有着一条从黑色心脏蔓延出来的脉络。 在他刺破了胳膊上那条脉络之后，一道黑水立马就滋了出来。 他这一番举动过后。 原本肿胀发白的那条胳膊，却诡异地开始变细。 而且也不再是那像肥猪肉一样的质感。 反而... 变得如同那种健身多年的肌肉壮汉一样。 不！ 应该是说比那些肌肉壮汉更加离谱。 他胳膊上的肌肉，如同螺纹钢一般从表面的皮肤都能看得出来根根埋藏在胳膊底下。 老船夫阴恻恻地笑了一声。 “哼哼，小老儿我，可是多年没动过手了” ...... 第292章 人魄 老船夫左臂上宛如虬龙一般的筋肉根根炸裂。 那漫天飞来的黑鸟，直冲着老船夫再次俯冲了下来。 先前黑鸟能够啄下他那么多的血肉，无非也就是因为他没有想着暴露自己真正的底牌。 现如今林砚一心破解黑鸟的秘密，那他就只能自己来想想办法解决这些黑鸟了。 既然如此那自然他也没了保留实力的打算。 “来吧，你们这些小东西。”老船夫左臂下压，双腿以及后腰低俯拉开弓步。 随后带着破空声的拳向着那些冲过来的黑鸟轰了出去。 这一拳刚一挥出。 立刻在半空中激起一层层气浪。 这可并非是由他身上阴气所造成的。 而是单纯肉体力量所打出来的效果。 ...... 原本半空中剩下的那三五只黑鸟，瞬间被老船夫这一拳头砸下来了好几只。 紧跟着老船夫第二拳挥出。 落到地面上的那几只黑鸟立马被他打爆。 拳头落在祭坛上，黑鸟全都变成了一团团黑气爆开。 “哼，还敢吃老子的肉，你们再下来看我不弄死你们！”老船夫冲着上方叫骂了两声。 他可没忘了，先前叼了他身上几块肉的那些个黑鸟，全都飞到树梢上面去了。 剩下的这些是还没吃上肉又想吃的。 骂完之后，老船夫本想去看看林砚那研究的怎么样了。 可结果他才刚走了两步。 忽然发觉周围的气息变得沉重了起来。 就像是有什么压在了他的身上一样。 而且祭坛上也开始阴风四起。 老船夫心中一惊。 他转头看向自己刚刚打爆的那几只黑鸟。 却见到黑鸟原本化成的那些黑气开始快速聚集了起来。 转眼间那黑气重新凝聚，化成了一个巨大的怪异而又扭曲的黑色炁团。 在上面还延伸出了无数张狰狞的鬼脸。 “煞气？阴气？” 老船夫面色凝重地看着这东西。 他可没有林砚的天眼那般厉害，只能靠自己的直觉判断。 “不对，先前林师傅说的是这些黑鸟并非阴煞之气所凝聚起来的，而是另外一种诡异的能量...” ...... 面对这庞大的黑气团，老船夫心中有些惶恐不安。 他前几次来探索，早就察觉到树林上方有诡异伺机而动。 只是他也并没有查明到底是什么。 直到现在才发觉是这些黑鸟。 到底怎么处理这些东西，连林砚都还在研究。 老船夫更是研究不明白了。 他的底牌，也只不过是这一身隐藏在臃肿下的蛮横肉体罢了。 “林师傅，你那研究好了吗？” 老船夫盯着那黑色气团。 如果林园研究明白了这是什么。 那倒是还好说。 可如果连林砚都研究不明白，那这些诡异的黑气打散了还会重新聚合的特性。 他们也只能跑了。 ...... 此时沉浸在东帝阴仙录的拆解过程中。 林砚并未听到老船夫说的话。 不过他的研究倒是的确已经接近尾声了。 东帝阴仙录不愧是地府至宝之一。 这份解析能力，就如同随身带了个阴间百科全书。 只要涉及到诡异之术，那就没有东帝阴仙录破解不了的存在。 “给我解！” 林砚忽地睁开双眼，目光中一缕神光绽放。 随后他手中化成了一根针的能量瞬间刺穿了黑鸟的身体。 而后和老船夫先前打散那几只黑鸟的情况一样。 瞬间这只黑鸟就变成了飘散在空中的黑气。 “林师傅，不可啊！”老船夫看到这一幕悚然大惊，“我刚刚对付这些黑鸟就把它们打散了，它们又重新变成了另一个怪物！” 听见老船夫的话，林砚不急不忙地起身。 “我知道。” 林砚起身向着老船夫身旁走去。 同时也是走向了那个巨大的黑气团。 见到林砚这满不在乎的样子，老船夫还想说些什么。 可在看到那缠绕在林砚周身，仿佛以他为尊的悬浮黑气之时，他又愣住了。 ...... “这是什么情况！？” 老船夫诧异地看向林砚。 明明刚刚那些黑气已经飘散了。 可结果却并没有再重新组成黑色气团，或者是变回黑鸟的样子。 而是就这么平静地缠绕在了林砚的周身。 难道... 老船夫心中想到了一个可能，顿时面色欣喜。 “林师傅你做到了？” 林砚轻笑一声道：“自然。” 刚刚老船夫顶住的这段时间，林砚已经成功凭借东帝阴仙录破解了黑鸟身上的秘密。 这些东西的确如先前他天眼所看到的那样。 既不是由什么阴气、煞气、怨气之类的所凝聚而成，同样也不是真正的生物。 “它们是由残念所组成的。” “残念？”老船夫很明显没有明白林砚的意思，他继续问道：“那是什么？” 哪怕老船夫活了这么久，他也还没听说过残念也能聚集成精这种怪异的说法。 ...... 林砚第一时间并未回答老船夫。 而是走到了那个巨大的黑色气团旁边。 面对暗黑色气团上的诡异面孔，还有阴森凄厉的咆哮声，林砚视若无睹闻若未闻。 反而开口淡淡问道： “这就是你刚刚弄死的那些黑鸟所聚集而成的吧。” “没错。” 老船夫点头看着林砚默默答应了一声。 随后林砚便给他开始解释了刚刚自己研究出来的东西。 “无论是人。”林砚指了指自己，“还是阴物又或者什么特殊存在，脑海中都会存在着各式各样的念头。” 林砚伸手戳了戳那个黑色的大气团。 果然也和他刚刚捏着的那个黑鸟的手感一模一样。 “果然，这些黑鸟的组成都一样。” 林砚说完不再关注这气团，转而继续冲老船夫问。 “你知不知道一种中药材，名为人魄。” 老船夫哑然失笑。 他怎么可能会知道这种东西。 “林师傅，你到底想说什么？” “先别急。” 林砚摇了摇头，随后单手按在了气团上面。 在他身上缠绕着的那丝丝缕缕的诡异黑气开始重新聚拢到了气团上面。 他一边在做着些老船夫看不懂的操作，一边开口继续说道。 “人魄，便算是念头的一种聚合体。” “中医学术典籍本草纲目上曾记载，人死后悬挂于门口，七日后挖开门前土地，便能见一黑珠。 此黑珠恶丑无比，但确实人体内念头所化，即名为人魄。” 林砚说话间，那从他身上蔓延到黑色气团上的诡异气息开始如同抽丝剥茧一般拆解黑色气团。 在他说完最后一句时。 那黑色气团已经变化成了巴掌大小，而且如同黑宝石一般带着晶莹剔透的光泽。 第293章 洞穴 林砚的一番解释，老船夫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 “没听懂？” “没听懂。” 闻言林砚叹了口气。 他觉得自己的解释已经算是很通俗易懂了。 要是再通俗一些的话... 林砚看着老船夫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你当时落水，被这黑色心脏寄生的时候什么感觉？” 老船夫这下认真思索了起来。 毕竟时间已经过了这么久，他也记不太清了。 只是依稀回忆着，当时他脑子里把自己曾经这一生的经历全都像是重新经历过一遍那样。 忽然老船夫明白了林砚这么说的意思。 “念头，原来这个就叫念头！” “没错。” 林砚打了个响指，将那黑球举到了两人面前。 “这东西，就是由不知道多少人的念头所聚集而成的，而且还是将死之人的念头。” ...... 将死之人脑海中会闪过走马灯，念头最是繁杂。 而且带有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死气。 最终化成的的这玩意，才能有这么特殊的能力。 “林师傅，那这就是祭坛最大的秘密了吗？” 老船夫好奇地看着林砚手中的东西。 不过他忽然想起来，最开始的时候他带林砚来的目的。 不是研究是什么祭坛。 而是因为这祭坛上面的图案和黄河水戏有关。 紧接着他又继续问道：“对了林师傅，咱们还没找到这祭坛到底是和黄河水戏有什么关系呢。” 林砚将黑色的大号人魄给收了起来，随后又看向那边的血气怪物。 “这不是已经找到了么。” “创造出这里的人，手段不弱，所图不小。” 林砚捏着下巴心中思索。 从黄河水戏的水底那些怪物，到现如今他发现这座祭坛。 这一路走来经历的东西看似简单。 但其实如果串联起来，以他的眼界不难发现其中的奥妙。 “精气神，身心意。” “什么意思？” 老船夫脸色茫然，充当着合适的问客角色。 不过他的确也是并不懂林砚所说的这些。 林砚很快也就给了他答案，只不过不是用话语，而是用行动。 他走到那血气怪物边上。 被东帝印的气息压制许久的血气怪物，连里面真正的诡异威能都还没来得及展现，就已经变成了一滩烂泥。 见此林砚再次取出了东帝印。 这东西倒不像是黑鸟那般怪异，就连东帝印都只能震慑。 “看着吧。” 林砚将东帝印向上抛出。 转眼间东帝印便不再是恰好能放到他手掌中的大小。 随后变得无比巨大，直接如同磨盘一样碾压在了血气怪物的身上。 轰—— 东帝印下，一滩血雾爆开。 林砚一手操控东帝印继续碾压。 另一只手则是虚空捏印，将那些血气全部汇聚了起来。 ...... 在老船夫错愕的目光中，血气凝聚成了一枚血丹。 “这是...”老船夫呼吸都变得粗重了不少，“什么情况？这个血气怪物里竟然有一颗血丹！？” 林砚眉头一挑。 看向老船夫，将手中的血丹扬了扬。 “见过？” 随后他的眼睛一眯。 “难不成还是你吃过？” 林砚的话让老船夫打了个哆嗦，他连忙摇了摇头。 他只是以前偶然的情况下，接触到过一些相关的事情，所以才能认得出来这就是血丹。 由人类体内的血气凝结出来的东西。 只是这枚好像有些不太一样。 “林师傅，我只是偶然见过一次，不过你炼出来的这枚血丹好像有些不太一样吧？” 相比于他之前见过的那种，林砚手中的这一枚颜色更深，红到都有些发黑了。 而且气息也更加驳杂，远不如他之前见过的那种血丹纯粹。 “你猜的没错。”林砚开口了，“这枚血丹既然是来自于那只血气怪物身上，所以自然十分驳杂。” ...... 那只血气怪物身上的气息，一共残存着不下几十种生物。 所以林砚炼化出来的这枚血丹，自然也是带着驳杂不堪的气息。 “这枚血丹可不是给人吃的，而是另有妙用。” 林砚说罢，将手中的血丹也收了起来。 现在他有了人魄和血丹，这处祭坛最重要的东西已经全都落在了他的手里。 “那我们...走？” 老船夫试探着朝林砚问了一句。 他虽说没有看出这祭坛的什么门道。 但林砚的表现就说明他已经看出来了。 林砚刚刚收走的血丹和人魄就是最好的证明。 早在他拆解完了黑鸟的身体之后，他就已经对整个祭坛都有了大概的了解。 至于建造这处祭坛者背后的谋划他暂时还不得而知。 但想来把果子先给摘走，那就算这祭坛还有什么特殊之处，最终效果也会大打折扣。 要说在这里他心中还存有疑虑的地方，那就只剩一个了。 “走吧，再同我去一趟山洞里面。” ...... 林砚说完之后，他忽然愣了一下。 “不对。” “你知道怎么出去的吧？” 他看向了老船夫。 当时从山洞进来的时候，他是穿过了一扇木门。 可只是一晃神的功夫，那扇木门早已经消失不见。 想要重新回那个山洞如果不通过木门，那他还真不知道怎么回去。 不过老船夫毕竟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 他嘿嘿一笑，随后抬手指了指树林之中。 “木门我倒是没发现，不过这里有着一个入口，进去之后就是通往山洞的地方。” “哦？”林砚眉头一挑，“可我记得那个山洞里是只有一条路的吧？” 自从进了山洞之后，他的天眼就时刻保持着开启的状态。 他很确定，自己进入之后走的就是一条直线。 老船夫撸了撸衣服袖子。 站到了祭坛的边缘望向那一侧的树林。 “我没有林师傅您那么大的神通，第一次进来我偷偷摸摸找了足足两天才找到的出路。” “您就信我一回吧，不然我也不可能去找您是不？” 老船夫说着，直接从祭坛边缘一跃而下。 见状林砚也只得跟上。 毕竟他自己的确是不知道如何离开的。 先跟着老船夫去看看那个所谓的洞穴也好。 随即他也跃下了祭坛，向着前方老船夫走去的方向跟了上去。 而就在两人离开之后。 整座祭坛上那些奇诡的图案却似乎微不可察地闪烁了一下。 尤其是那只同林砚天眼极像的眼睛，似乎变得更加真实了些许。 甚至... 里面的那一颗眼球，轻微转动了一下。 而目光所视的方向正是林砚离开的方向！ ...... 第294章 黄河之下 很快，林砚就跟着老船夫到了他说的那个山洞前面。 也是直到这时候他才发现。 老船夫所说的这处山洞，还真的和他曾经进来时走过的那个一模一样！ “你当时就是通过这里又回到了度假村那边？” “没错。”老船夫坦然回答，“当时我被困在这两天，最终只找到了这个地方。” 林砚点了点头，随后不急不缓地走到了山洞前大概三米左右的位置释放出了自己的心念。 然而他的心念探索到山洞中之时，直接就被阻拦在了外面。 想要进入其中一探究竟，完全不可能。 甚至连他开启天眼之后的状态也是和之前的山洞一模一样。 天眼目光所视之处，仅能看到周遭十米的位置。 而且或许是因为他站在了山洞外的缘故，这个范围向山洞里面还更加缩减了一些。 “有意思，没想到竟然还真是一模一样的山洞。” 林砚捏着下巴停在山洞前仔细端详了许久。 ...... “你上次进了山洞之后是怎么走的？” 等了好一会之后，林砚忽然开口冲身旁的老船夫问了一句。 如果这山洞往回走的返程路线，依旧还是一条直线的话，那也就意味着这个山洞的作用或许和他来时候的那扇木门一样。 只是为了把他送回那个诡异的山洞。 “林师傅，我当时就一条路走到黑，最后莫名其妙就出去了。”老船夫挠了挠头，他实在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出去的了。 他当时在这待了足足两天，人都快昏了，怎么可能还记得那么清晰。 看着林砚神色这么认真，老船夫开口问道：“怎么说，林师傅你是看出什么门道了吗？” 林砚轻轻点了点头，还有件事他没来得及问老船夫。 那就是关于在山洞里的那些石头怪。 这同样也是他最不了解的一点。 “老船夫，你当时在山洞里面的时候，有没有感受到什么奇怪之处？” “比如...一种石头怪物？” 老船夫眼神古怪地看着林砚，半晌之后摇了摇头。 他纳闷地冲林砚说道：“石头怪物？我在山洞里的时候，周围一片漆黑压根什么都看不见。” ...... 林砚顿时目光一凝。 老船夫没有见过那些石头怪物！ 这和他之前的预想倒是有些不太一样。 他本以为老船夫也是发现了那些石头怪的秘密，所以才能安然进入到这里。 可他进来的时候，看到的那些石头怪又是怎么回事... 林砚眉头一皱，心中有些不安。 “先进去吧。” 他想看看，这一次返程是不是还能看到那些东西。 林砚直接带头先一步走了进去。 黑暗的山洞内，林砚刚走进去一步却又立刻停下了。 “果然，那些怪物消失了。” 他的双目已经闭上，周遭一切全然映在了他的天眼视野当中。 可先前他来时候的那种画着奇怪脸谱，还长着两条腿的特殊石头怪物已经不见了。 “林师傅，咱们要不就走吧？” 老船夫同样也从山洞走了下来，只不过相比于林砚，他什么都看不见，只能摸索着朝林砚这边喊了一声。 “不急。” 林砚在天眼状态的感知下，回头往后看去。 他想知道自己和老船夫是怎么回来的。 可在回头的那一刻，他却直接愣住了。 “后面...” “怎么会还有继续深入的路？” ...... 林砚心跳稍稍有些加速。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他猛地看向了老船夫，老船夫却一脸茫然地站在一边。 不像是演的。 所以说这一切都并非是老船夫的想法。 他只是个工具人而已。 “林师傅，你是看到了什么吗？”老船夫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我上次来就直接往前走就出去了，咱们还不走吗？” 林砚瞟了一眼老船夫，他并未回答，而是直接走向了那个通往更深处的洞中洞。 他心中的不安感觉越来越浓郁。 此刻的林砚就感觉自己像是棋盘上一颗任人摆布的棋子一般。 而且还是一场庞大到他难以想象的棋局。 想要跳出棋盘外... 那就只能揪出躲在后面的棋手，然后狠狠给他两个大嘴巴子。 现在林砚要做的，就是去找到那个棋手。 “你先离开吧，该去做什么就去，我过后回去再找你。” 说罢，林砚孤身踏入了这个洞中之洞。 他身后的老船夫似乎有些慌乱，直接朝着林砚发出声音的方向追了过来。 可紧跟着一声闷响传来。 呯——！ 他撞到墙上了。 一面仿佛不存在的无形土墙，拦住了他。 ...... 林砚感受到这一切之后，心中暗道一声果然如此。 接着便不再理会身后的老船夫。 向着山洞更深处走去。 孤独的脚步声回荡在林砚的耳边。 他不知道走了多久。 山洞内依旧还是没有一丝光亮。 而且他能够明显感觉得到，周围泥土和空气中的湿度越来越高了。 这意味着什么他很清楚。 他已经逐渐远离了黄河公园的范围，而是向着黄河岸边在前进。 “若是这条洞通往了黄河边缘，那我又会能看到什么...” “若是这条洞最终是死路，那又会想要引导我来做些什么...” 一个个不同的念头在林砚心中浮现。 他越来越好奇。 推动着一切的那双幕后之手，目的到底是什么。 随着在山洞中越来越深入。 林砚感觉自己的时间感和距离感都在逐渐变弱。 尤其是这山洞内黑暗压抑的气氛，再加上连他天眼都无法彻底看清的环境。 如果继续这么一直走下去的话。 林砚怀疑自己甚至可能会被暗中做些什么都无法察觉。 ...... 正当林砚心中杂念越来越多的时候。 一阵细微的声音忽然传入了他的耳朵里。 流水声。 在这山洞内，突然响起了一阵流水声。 林砚脚步稍稍停顿了片刻，他疑惑地将脑袋转向了左侧。 流水声隔着一扇墙壁，声音非常微弱。 他缓缓走到了墙壁边缘，伸手轻轻触碰了一下。 湿润的泥土触感从指尖传达到他的脑海中。 在他天眼的视野之内，这面墙壁平平无奇，和他先前走过的山洞并无不同。 林砚深呼吸了几口，让自己的大脑稍稍清醒了一些。 “距离，是距离！” “从我进入第一个山洞的位置开始算起，走到现在至少也已经有数十公里了...” 这个距离，哪怕是山洞内有些崎岖，但也说明了一个问题。 他现在的位置... “我在黄河下面！？” 第295章 断角 “开什么玩笑！” 哪怕是以林砚的心境，都不免出现了一丝波动。 之前他忽略的这个小问题，让他现在不禁觉得有些诡异。 他此刻身处的位置竟然是在黄河下面。 那这条洞穴，岂不是一条天然的... 河底隧道。 林砚不相信这种级别的工程，会是人为建造出来的。 哪怕是放到现在，想要建造这么大的工程，仅凭借人力的话都几乎是不可能的。 更别说这还是放在不知道多久以前了。 可要说这个地方是天然形成的，那未免也太离谱了。 黄河下游携带泥沙滚滚而下的河水，竟然没有把这条山洞给冲垮。 ...... 林砚摇了摇头，将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抛之脑后。 随即继续向着山洞更深处走了下去。 不过随着继续往山洞内走去，他又发现了一件让他惊喜的事情。 那就是周围没那么黑了。 他睁开眼就已经能大概看清山洞内的情况。 而且天眼和心念的笼罩范围也不再被压制。 整条山洞内在他眼中变得通透无比。 林砚目光看向了后续的道路。 他的心念也随之蔓延了过去。 再往深处，路途就已经很近了。 可山洞上方却并不是之前他所走过的那种普通石头和泥土混杂的墙壁了。 而是变成了一种近乎半透明的晶体层。 他一步踏出，灵力引动之下直接显现在了感知到的位置。 等到林砚抬头看去。 上方那汹涌而过的滚滚黄河水映入眼帘。 “难道就是这种晶体层所导致的这条山洞能这么稳固。” 林砚捏着下巴念叨了一句。 这材质看表面像是玻璃，但玻璃的话绝对不可能顶得住黄河水底这么庞大的水压。 所以这大概率就是某种他不认识的特殊材料。 可这样一来，林砚就更加好奇。 这里究竟是人造的，还是天然产生的。 而这个问题的答案，紧接着他就自己看到了。 ...... 山洞的警惕顶侧面，林砚看到了一行字迹。 上面似乎是某种特殊的文字，和他前不久在祭坛上面看到的十分相似。 他再次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 这些不知名的特殊符号，或许霍秀秀认识。 而且就算她不认识，等到出去之后也一样可以发动人脉在圈子里找找认识这些符号的人。 只要这些符号出现在现代有记载的文字体系里面，那总归还是能够找到的。 做完这些之后，他将目光再次投向了前方。 他能清晰地感知到，再有不远就是山洞最深处了。 而那边... 有着满地的尸骨。 林砚心中提起十二分警惕，身影消失在原地。 等他再一次出现的时候，面前便是摆放着数不清尸骨的地方。 ...... 一股带着凉意的阴风陡然在山洞内浮现出来。 林砚看到那些尸骨，心中不免都有些震撼。 山洞尽头，这里仿佛是骸骨的乐园。 地面上堆积成山的白骨堆，如果让普通人看了，恐怕都会直接吓得大小便失禁。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林砚的呼吸有些粗重，“这里究竟死过多少人。” 从祭坛到这里，粗略算下来这些白骨恐怕已经是数百人的规模。 哪怕是一些变态帝王的墓穴，甚至可能都没有这么多殉葬者。 而这些人死在这里的原因，究竟又是什么。 林砚不得而知。 而且这一切和他也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 之所以来到这里，本想着是以为会有什么秘密隐藏在这里。 可那个摆下棋盘的人费尽心思把他引到这里来。 怎么可能会是单纯为了让他来看一看这堆积成山的白骨。 想到这，林砚面朝着前方的白骨挥手抛出了一张符箓。 “超汝孤魂，鬼魅全部，四生沾恩有头者超... 敕就等众，急急超生。” 一缕火焰自符箓上燃起，紧接着冒出一缕缕灰白色的烟雾。 在那堆尸骨山上飘落了下去。 做完这些之后，林砚拿出了东帝印。 “魑魅魍魉，尽归于此。” ...... 东帝印上爆发出一阵强烈的吸力。 直接冲着山洞内扫荡了一整圈。 而后那些在这里还尚未消散的残余游魂，都被他吸纳到了东帝印当中。 “牛头马面何在。” 伴随着林砚话音落下。 他身侧一扇阴气凝聚而成的门户出现。 早已经和他是老熟人的牛头马面从门户之中踏出。 两人刚要开口和林砚打招呼，但眼睛落在面前的场景上，瞬间就吸引住了两人的目光和心思。 “嘶——” “东帝大人，这里是？” “黄河流域下游。” “为何此地会有如此之多的冤魂！？” 牛头感觉头皮有些发麻。 他和马面搭档合作以来，做的最多的就是游荡在各地将那些枉死、冤死者的魂魄重新带回地府。 作恶者打入十八层地狱，从善者重新轮回投胎。 可这一次，他看着这里如此多的尸骨，还有凝聚不散的怨念。 即便是身为地府阴差的牛头马面都有些不敢相信。 ...... “牛哥，你看这里像不像是那回...” 扭头那双如铜铃般大小的眼睛顿时瞪得浑圆。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 听着这两个阴差在打哑谜，林砚皱了皱眉：“什么那回？你们来过这里？” 马面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那倒没有，只不过是到过一个地方和这里很相似而已。” 林砚一把抓住了马面脖领子，将他拉到了自己面前。 他紧盯着马面沉声道：“在哪里！” 马面昂着大脑袋，稍微往后退了半步，伸手搭在林砚的手背上拍了两下。 “东帝大人，您轻点...” “我们慢慢和你说。” 林砚呼出一口气，松开了抓着马面的手。 他是有些急切了。 不过这里的情况极有可能关系到他自己，不急也不行。 “长话短说。” “好嘞！” ...... 牛头马面两人，游荡在各地搜寻阴魂。 他们俩自然也有着特殊手段能够探查到哪里有阴魂。 尤其是怨念深重的枉死者。 这些都是他们的目标。 “东帝大人啊，那得是几百年前了...”马面眼神放空，似乎在他的脑海里搜寻着那时候的记忆。 “我和牛哥本来收了几个饿死者的魂魄之后，就打算打道回府，可当我们要离开之前，却又被另外一股气息吸引...” 说到这，马面竟有些后怕地咽了口唾沫。 他和牛头对视了一眼。 而牛头立刻稍微低下了脑袋，冲着林砚展示了他头顶的牛角。 “老牛我的一根角，就在那断了。” 第296章 酆都玉 林砚目光落在牛头那已经断裂了的长角上面。 他还以为牛头原本的模样就是这样。 没想到竟然是因为一次意外而导致的牛角断裂。 而且还是另一处和这里很相似的地方。 “牛头，你们确定上一次来的地方不是这里？” 林砚心中略有些怀疑。 如果这世上真的还有另外一个这么诡异的地方，又恰好被牛头和马面所碰见过，那未免太不合理。 而合理一些的解释，那就是在数百年前，两人曾到过的地方就是这里！ 牛头有些纠结地瞥了一眼身边的马面，随后尴尬地说道：“那我倒是也不太清楚，毕竟那么久之前的事情了。” 数百年前的事情，哪怕是阴差，自然也记不得那么清楚。 更何况随着时间的流逝。 再加上近些年的人为改造等等情况。 周遭的环境或许也早就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 牛头摸了摸他的那根从中断裂的牛角，随后继续说道： “当年我和老马奉命来缉拿一只作恶的阴魂，最后找到了他藏匿的洞府，只不过...那个阴魂手段太厉害了，哪怕是我二人联手都不过是勉强能压下他。” “哦？”林砚好奇地看着牛头，“连你们都这么勉强？” 牛头和马面名为阴差，实为阴帅。 实力在地府的阴差之中也算是数得上的了。 他们联手竟然还会出意外。 “东帝大人，那阴魂修炼不过短短百载，但身上阴气却比千年厉鬼更甚！” “那种程度的厉鬼，怕是只有在至阴至邪之地才能诞生。” 说起来牛头还有些后怕。 若是当年他一个人来缉拿那只阴魂的话，断掉的怕就不是牛角而已了。 说完了这些，牛头走到山洞底那堆积着无数尸骨的地方，伸手指了指里面。 “我虽然记不得当年那里是不是就是这，但这种熟悉的气息，老牛我记得很清楚！” “东帝大人，这里的阴魂必须要处理一下，否则很可能跟之前一样，诞生出恐怖的存在！” 林砚摆了摆手。 他叫牛头马面来自然就是为了处理这些阴魂。 不过他现在心中还有一件事在考虑。 ...... 这里的变化... “变化！” 林砚目光一闪。 他心中大概或许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当即看着牛头马面问道：“你们当初来的时候，并非是在黄河水下对吧！” 牛头怔怔地点了点头。 “那当然了。” “那就对了，那就对了！” “什么对了？” 牛头马面不解地看着林砚。 “呵。”林砚轻笑一声，“这就能解释的通了。” 如果是想要在黄河水底修建出来这样一条水底通道那自然是不可能。 可如果是在上面，那就很简单了！ 数百年前，牛头和马面第一次到这里的时候，这里还是在黄河沿岸，甚至可能都不在岸边。 但后来随着诸多因素的干涉，导致黄河改道，而这里就变成了在黄河水底！ 想到这林砚心中不禁泛起了一股寒意。 如果真如他所猜测的那样。 这山洞修建之时，就已经加入了... 他抬头看向了山洞顶上裸露出来的那片晶体层。 而此时牛头和马面也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 随后林砚就听到了两人的大喊声。 “东帝大人！这是酆都玉！！！” “这是酆都玉啊！！！” ...... 酆都玉。 林砚听到这个名字，眉头轻蹙。 他立刻以心神沟通识海当中的东帝阴仙录。 他记得自己似乎在上面看到过这个名字。 随着他脑海中的东帝阴仙录书页快速翻动，最终停留在了其中一页上面，林砚也终于看到了牛头马面口中的酆都玉。 “有罗酆山，在北方癸地，周廻三万里，高二千六百里，洞天六宫，周一万里，高二千六百里，是为六天鬼神之宫... 酆都罗山者，山林草木皆禀毒恶之黑，唯酆都玉石炫彩照人，洞之若无物...” 林砚心中看着东帝阴仙录上的记载，目光却落在头顶。 这条洞穴的外壁，竟然是由玉石所打造而成。 而且还是产自于酆都的玉石。 东帝阴仙录记载的酆都玉最大的作用只有一个，那就是能够让酆都玉周遭环境与现实脱离，达成一种诡异的状态。 这种特殊性跟酆都玉的纯度以及数量相关。 眼下洞窟上方的这些酆都玉虽然纯度不太怎么样，但数量可是足够庞大。 “难怪之前在洞窟中会有那种怪异的感觉。”林砚长呼一口气，终于搞清了这里的部分隐秘。 ...... “东帝大人，您是怎么找到这里的？”马面凑到洞边，仔细端详着那些酆都玉，“这种规模的酆都玉，虽说纯度很低，但规模却如此庞大。” “偶然间发现的。” 林砚没有把先前发生的一切说出来，这些和牛头马面也没什么关系，是他自己的委托任务。 之所以叫牛头马面来，最初的目的也不是为了这些酆都玉。 而是为了在此地大量的游魂。 “你们将这些被酆都玉锁在这里的游魂都带回地府去吧。” 牛头马面对视一眼，随后两人同时冲林砚点头拱手。 “遵命。” 牛头掏出他的大鞭子，冲着前方那些游魂所在的区域一扫，顿时所有游魂都被他收走。 “东帝大人，我们先回去复命了。” 说罢，牛头马面再次通过那阴气门户离去。 ...... 直到牛头马面离去，林砚的目光依旧在盯着那一层酆都玉所打造出来的晶体上。 酆都玉的特殊性，即便是他如果从外面看下来的话。 恐怕都无法察觉到这里的秘密。 更别说是连阴气都看不到的普通人了。 “是巧合么。”林砚向着酆都玉伸出了手，“如果不是巧合，那你又是怎么能算计到此地会位于黄河之下的。” 林砚伸手轻轻触碰到酆都玉的一瞬间。 一股强烈的灼痛感从他指尖传来。 像是无数蚂蚁在他指尖上啃食他的皮肉。 “罢了。” 林砚摇了摇头。 既然见不到那真正隐藏起来的那双手。 日后自然有的是机会见面。 他可不相信那人费尽心思在这布了这么大一个局，最后却只是为了吓唬吓唬他而已。 在此地已经能够重新动用力量。 林砚自然也没必要再重新沿着老路走回去。 轻轻一挥手，东帝印中释放出一股威严霸道的气息，直接沿着他的指尖蔓延上了酆都玉，在其中破开了一道能容纳他通过的缝隙。 林砚身形一闪，直接出现在了外界。 在他离开之后那道裂隙迅速闭合。 等到林砚再往下看去的时候，透过黄河浑浊的水已经看不见那处隐藏起来的酆都玉洞顶。 第297章 特殊力量 度假村别墅。 霍秀秀站在阳台上，正眺望着远处黄河公园里茂密的树丛。 忽然她身后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回头看去。 林砚正面带思索地走了回来。 “林砚！” 霍秀秀冲上前去一把抱住了林砚。 林砚一怔，轻轻抬手摸了摸她的秀发。 “这是怎么了？” 霍秀秀眼睛微微有些泛红，她抬起头直视着林砚的眼睛，眼神中带着三分慌乱和七分的后怕。 就这么盯着林砚看了得有几分钟之后，霍秀秀深呼吸了两口才缓了过来。 “林砚，这段时间你去哪了？” “我还以为你...” 林砚听到霍秀秀的话，眼神顿时变了。 这段时间？ “我离开多久了？” ...... 霍秀秀似乎也意识到了不太对劲。 轻抿着嘴唇，她缓缓说道。 “已经一周了。” “从你那天和我分别，到现在已经过了一周的时间。” 林砚瞳孔一颤，拿出手机看向了上面的时间。 他手机上的时间依旧还是在一周之前。 而且距离他进入山洞之后，过了仅仅只有七个小时。 可现在霍秀秀却说他已经离开足足七天了！ 霍秀秀不可能会莫名其妙在这种事情上欺骗他。 那这也就意味着... 他在山洞内度过了七天的时间，并且在这中间，他丝毫都没有察觉到。 如果只是酆都玉的话可没有这种效果。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林砚心中警觉，他被偷走了七天的时间。 ...... “老船夫呢，老船夫回来找过你吗？” 林砚皱眉走到了阳台上。 今天的天气似乎还不错，可惜他的心情没有跟天气这么好。 如果这一切真如霍秀秀所说，他消失了足足七天。 那比他更早几个小时，没有继续深入到酆都玉所覆盖区域的老船夫，或许会更早几天出现。 然而就当林砚等待着霍秀秀答复的时候。 霍秀秀却满脸关切地走上前来，语气疑惑地问他。 “林砚，你怎么了？” “老船夫是谁？” “什么！？”林砚紧盯着霍秀秀。 霍秀秀面露疑惑的神色，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这动作很明显就是霍秀秀以为林砚生病了。 同样也说明了霍秀秀她... 真的不记得老船夫这个人了。 “林砚，你这次出去是不是太累了？要不晚上我帮你按摩一下？” 面对霍秀秀关切的眼神，林砚却并未感觉到丝毫的温暖和放松， 反而心生凉意。 ...... 林砚心中细细思索了一下，既然霍秀秀不记得老船夫了。 那她总归记得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他看向霍秀秀开口道。 “秀秀，你还记不记得我们是为什么来这里的？” 面对林砚接二连三的问题，她歪了歪头。 不过还是回答了林砚。 “林砚，不是你说陪我一起来看戏散散心的么？” “黄河水戏？”林砚继续问。 “对呀。” 霍秀秀说着还拿出了那张红色封皮的邀请函。 上面仿佛用鲜血写着霍秀秀和林砚的名字。 林砚盯着这份邀请函，正是当时身在虞河小镇的老船夫以老乞丐的身份传递给霍秀秀的。 要是霍秀秀忘掉了老船夫这个存在的话，那她又怎么来解释这份邀请函的存在。 林砚开口对霍秀秀问道：“秀秀，这份邀请函是哪来的你还记得吗？” 霍秀秀表情越发疑惑，像是在问林砚为什么连这个都忘了。 “林砚，你别吓我。” “这份邀请函不是咱们从虞河小镇回来之后，你给我的吗？还说是当时你一个朋友邀请我们来一起看戏的。” 林砚闻言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他心中清楚。 霍秀秀的记忆产生了问题。 只要是关于老船夫那一部分的认知都自动发生了偏差。 “没什么，我有些累，稍后再聊这些吧。” 林砚的确是累了。 并非是身体上的劳累，而是心有些累。 ...... 林砚心中带着事情到了别墅另外一个房间。 躺在柔软舒适的大床上面，他却丝毫没有感觉到轻松惬意。 老船夫消失了。 从根源上彻底消失了。 在霍秀秀的记忆当中都已经没有了这个人的存在。 但人的记忆，只要被修改那就一定会存在漏洞。 而当一个人对于这个世界或者是某些人的重要程度越高，所产生的漏洞影响就越大。 老船夫的存在感并不强。 而且因为他自己特殊的情况，他没有家人，同样也没有朋友。 甚至除了林砚和霍秀秀之外，几乎就没有认识他的人了。 除了... 虞河小镇上的那三人！ 林砚目光一闪，顿时拿过手机拨通了虞河小镇阴喜婆的电话。 电话响了三声之后，另外一边立刻接听。 林砚开口直奔主题：“阴喜婆，你还记得不记得镇子上西大门的乞丐？” 电话另一边沉默了好一阵子。 “林大师，什么乞丐？” 果然阴喜婆他们也忘了老船夫的存在。 林砚叹了口气。 “没什么。” 说罢挂断了电话。 ...... 夜幕降临。 林砚离开了自己的房间去找了霍秀秀。 不过这一次他没有再继续问霍秀秀关于老船夫的事情了。 他清楚问了也是白问。 老船夫的存在，仿佛被什么特殊的力量所抹除了。 “秀秀，陪我出去一趟。” 林砚拉上霍秀秀直接离开了别墅。 或许是因为旅游淡季的原因，度假村的那两个前台小姐姐也无聊地在柜台后面坐着聊天。 见到林砚和霍秀秀过来，其中一个立马上前热情地问道：“先生太太，您二位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霍秀秀也是看向了林砚。 她也还不知道林砚这么晚了带她要去做什么。 “帮我准备一辆观光车。”林砚开口道，“我自己开就好了。” “可是这么晚了先生您...”还没等她的话说完，旁边另一个前台小姐姐捅了捅她的腰，随后冲着她使了个眼色。 前台小姐姐看了一眼林砚和霍秀秀立马心领神会。 这是小情侣打算晚上出去看看什么夜景。 反正只要在度假村附近的范围，也不会出什么太大危险。 她低下头从桌子抽屉里拿出了一张纸，随后看着林砚道： “好的先生。” “观光旅行是免费附赠的项目，不过先生您打算独自出行的话要签署责任划分协议哦。” 林砚微微点了点头。 这倒是无所谓，反正就算出了什么事情，大不了赔给度假村一辆观光车的钱就是了。 签好协议之后，林砚接过观光车的钥匙，随后牵起了霍秀秀的柔弱无骨的手。 “走吧。” 第298章 死丘 黄河公园上方的夜空如同一张崭新铺开的画卷。 星辰的点点光辉便是甩落在这张画卷上的墨点。 而那一轮高挂的明月，就是画卷上最大最闪耀的存在。 月华洒落人间，照耀在亮着大灯的一台观光车上面。 坐在车上的林砚目视着前方的道路。 开着车逐渐往度假村侧后方的一条土路上开去。 “林砚，我们这是要去哪？” 霍秀秀坐在林砚身旁，一只手托着脸侧头看着林砚。 她还有些担心林砚的身体，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对林砚问道：“你不是说累了么，不用休息一会？” 林砚摇了摇头，“没事，先跟我去一个地方。” ...... 观光车趁着月色一路开到了先前老船夫带他去的那个地方。 可这一次重新回到了这，林砚却诡异地发现原本的那个洞口消失了。 他的记忆绝对不可能出错。 这也就意味着那条通往另一个诡异之地的山洞。 消失了... “怎么会这样。” 事态越来越超出了林砚的预料。 先是和他分开的老船夫莫名其妙被抹除。 接着那个可能残存线索的山洞也同样仿佛消失了一样。 “林砚，你带我来这里是为了什么吗？” 霍秀秀的心思玲珑，早就猜到了或许是有什么林砚知道，但她却并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 林砚神色有些疲惫地点了点头。 霍秀秀像是只小狐狸一样，估计应该在他今天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察觉到了不对。 但因为脑海中记忆的不同，她先说了自己的想法。 不过到现在，霍秀秀大概明白了林砚为什么而烦恼。 “林砚，我是不是应该认识你说的那个老船夫？” 林砚转头看着霍秀秀，深邃的眼眸和霍秀秀对视了片刻，随后点了点头。 不过他接着也没有继续解释什么。 反而下了观光车，径直走到了那座土丘旁边。 ...... “你来看。” 林砚冲身后的霍秀秀招了招手，霍秀秀立马从观光车上跑下来，站在林砚身旁好奇地向前看去。 可这里依旧只是个光秃秃的土丘。 上面除了一些杂草和灌木丛之外就没有其他的东西了。 “林砚，虽然我看不见...”霍秀秀手指点在自己的嘴唇上，“但这里一定有着什么秘密对吧？” 林砚很喜欢霍秀秀的聪明。 换做是另一个人来，就算相信了前面他说的话，现在肯定也不会这么敏锐地就能想到这么多。 “这里原本应该是有着一处山洞的。”林砚略微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开启了天眼状态。 只不过这一次在开启了天眼之后，他的脸色略微有些苍白。 今天他在山洞内经历的那七个小时，几乎无时无刻都在保持着天眼的状态。 而且还催动了不止一次东帝印的力量。 他虽说如今境界和从前有了本质上的变化。 可如此高负荷地施展手段，依旧有些难以承受。 这也是为什么他之前会选择和度假村那边借一辆观光车的原因。 如果继续以灵力或者其他手段穿梭，他担心遇到其他危险情况会出问题。 不过现在他不得不开启天眼。 从而在这里原本应该有着那处山洞的地方看看还有没有什么残留的蛛丝马迹。 ...... 在林砚的天眼视野之下。 周遭的一切都发生了特殊的变化。 天眼所视之处，土丘上那些植物都散发着蓬勃的生命力。 “呵，还真是藏起来了。”林砚轻笑一声。 如果是之前的话，他压根就不会注意到那些草。 但现在既然是为了找藏起来了的山洞。 自然就要从这些小细节开始。 林砚蹲下身子，霍秀秀也跟着一同蹲了下来。 “发现什么了？” 霍秀秀好奇地伸手戳了一下其中一棵小灌木的叶片。 叶片上还带着这个天气的露水，顺着她的指尖滑落了下去。 “这些植被似乎都是刚刚长出来的。”霍秀秀有些纳闷地说道，“可这灌木丛都这么大了，怎么会是刚长出来的...” 霍秀秀的知识面很广，对于植物学也有着些许了解。 可眼前的情况就好像把她的了解都给颠覆了一般。 刚长出来就能有半人高的灌木丛，这压根就不可能。 “除非...” 霍秀秀扭头看向了林砚。 “除非是和林砚你一样有着厉害神通的人！” ...... 林砚轻轻捻了一下灌木的叶片。 隐藏在叶片这茂密生命力之下的，则是浓郁的死亡气息。 而且无论正反两面，林砚都感觉到了一些熟悉的奇异纹路。 他当即摘下了一枚灌木丛上的叶片。 上面生长的脉络很特殊。 他见过，而且还是对他来说“不久前”见到的。 “秀秀，你看看这个。” 林砚将叶片递给了霍秀秀。 上面那些纹路，正是他前不久才在山洞通向的那个奇怪祭坛上见到的。 他还拍了照片，打算回来问问霍秀秀。 结果因为回来之后发生的这一连串事情搞得他都忘记了。 “这是什么？”霍秀秀伸手接过了林砚递来的叶片。 看着手中的叶片脉络，霍秀秀眉头轻蹙。 上面这脉络的形状实在是太过于抽象。 她也很难具体辨认出究竟这是什么。 “应该像是某种符号，但我实在看不太懂。” ...... 林砚知道霍秀秀之前没有进过山洞里面。 所以她没亲眼看到在祭坛上的那些符号，自然也不方便辨认这些叶脉上的走向。 “你再看这个。” 林砚将手机递给了霍秀秀。 上面的就是那几个他在祭坛以及酆都玉山洞里见到的符文印记。 霍秀秀连忙看着林砚手机上的符文，同时和叶片脉络上的那些一一对照着来看这究竟是什么符文。 不过有了文字对照之后，霍秀秀只是看了片刻就得出了结论。 “林砚，这是隶书，不过却又有些不一样，上面写着的文字并非正常日常交流的话语，而是某些单独的字符。” 一边说着，霍秀秀一边将叶片放到了手机旁，同时把手机上照片的一个区域放大。 上面有着一个和叶片脉络上很相似的字符。 林砚不认识，但霍秀秀开口了。 “这个字符的意思是...死。” “死...” 林砚看着那怪异的字符，重复了一遍霍秀秀说的意思。 单单一个字倒并没有什么特别代表的意思。 就算是死，林砚也并不觉得有什么。 可他放开感知，将整个土丘笼罩在内。 他却发现，所有的叶片背面脉络都是同样的。 都是这一个字符。 死。 似是警告，又似是谁在宣判他的结局。 第299章 那好像有个人 “死。”林砚笑了，“摆了这么大的阵仗，结果目的只是想要弄死我的话，那未免也太儿戏了。” 霍秀秀眉头轻蹙，看着林砚似乎很不解：“儿戏？林砚这很可能是一种诡异的诅咒，如果不处理的话...” 她的话还没说完，林砚便抬手打断了她。 “秀秀，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 “不过如果只是这种程度的话，那绝对不可能要了我林砚的命。” 见到林砚认真的神色，霍秀秀心中稍稍松了口气。 随后她便拿着林砚手机上拍摄下来的那些照片继续翻译。 几分钟之后，霍秀秀抬起头撩了一下头发开口道： “上面的这些文字不太连贯，我只能读得懂大概意思。” “鬼门开，酆都破，阴灵不入轮回，鬼王祸乱四方...唯有一死，方得解脱。” 霍秀秀逐字逐句地将那些字符念了出来。 ...... “林砚，中间这些，我看不太清了。” 霍秀秀起身将手机照片中间的一部分放大。 上面的符号太过于模糊，以至于她也无法分辨写的是什么。 林砚接过手机，脑海中思索着霍秀秀刚刚翻译出来的这些文字。 中间一部分缺失了什么已经不重要了。 这些记载，就如同是预言一般... 几乎将最近林砚所经历的这些事全都概括在了其中。 林砚看着前方的土丘，目光坚定地开口道：“不行，我要找到重新进去的办法。” 他心中隐隐有个猜测，但实在是太过于离谱。 所以需要证实一下他才能确定。 霍秀秀同林砚并肩看着前面，她虽然什么都看不见，但聪慧如她也猜出了些什么。 “林砚，我是不是忘了什么？” 林砚怔了一下，他也没想到霍秀秀能自己察觉得到。 老船夫的事情他现在也还没有头绪。 如果能重新进到那个山洞里面，或许才有机会找到其中隐藏的秘密。 林砚轻轻扶住了霍秀秀一侧的肩膀，随后开口道：“我们这次之所以会来到这里，就是因为另一个人。” “那份黄河水戏的邀请函，同样也是他给我们的。” 说到这里，林砚望向黄河的方向。 这一切都因为黄河水戏而起，而现如今距离黄河水戏还有将近一个月的时间。 在这段时间里，如果依旧没能在这探寻到什么的话，那就只能等到黄河水戏的那一天。 但林砚心中也清楚。 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恐怕就没机会再进到那个地方了。 同时也没机会再能找到老船夫问个清楚。 ...... 霍秀秀抬起拳头，冲着林砚胸口轻轻捶了一下。 “放心，不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在你身边的。” 林砚轻轻握住霍秀秀的手，笑着点了点头。 “好，那这可是你说的。” 说罢，林砚另一只手凭空向下虚按。 体内所剩不多的灵力在一缕阴仙气息的引领下笼罩了整个小土丘。 而后林砚手掌逐渐合拢。 土丘上的一切草木在他的动作之下，全部被连根拔起。 包括先前他和霍秀秀一起研究的那些灌木丛，也全都被他聚拢到了身前的位置。 清除掉这些阻碍视野的东西。 林砚再次以天眼看向前方的山丘。 随着他的眉头逐渐皱起，身旁的霍秀秀也不禁开口问道：“有发现什么吗？” 林砚叹了口气。 如果能发现什么的话，那他还不至于皱眉。 问题就出在他在这山丘上什么都没能看得到，天眼也是一样。 ...... “会不会是你记错了地方？”霍秀秀环视一圈四周。 像是这样的的小土丘，在黄河公园里面起码也得有几十个。 如果记错了地方，也是情有可原。 林砚也有些怀疑自己找的地方对不对。 可他的记忆不会欺骗自己，他能确信老船夫当时带自己来的绝对就是这里。 而且那些有着奇怪叶脉的灌木和花草小树，同样也说明了这里肯定有什么问题。 “算了，先回去吧。”等了一会之后，林砚心中也明白在这就这么等着也不是个办法。 “好。” 霍秀秀乖巧地点了点头。 随后两人坐上观光车，一路开回到了度假村。 虽然现在是深夜了，但度假村门前依旧也还亮着灯光。 昏黄的路灯灯光照着度假村的大铁门。 而在门口处，路灯下还有着一个影子。 一个人的影子。 ...... “林砚，你看到了吗？”霍秀秀咽了口唾沫，“那好像有个人？” 林砚点了点头，他当然看到了。 虽然到度假村门前还有些距离，但林砚的眼睛比普通人要厉害得多。 他还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正是那两个前台接待当中的一个。 不过让他好奇的是那个接待正背对着他们。 一只手扒在门前上的栅栏上面，另一只手扶着路灯。 脑袋正一下下磕在墙壁上。 好在力度并不大，就像是打瞌睡在点头一样。 “秀秀，你稍微等我一下。” 林砚将观光车停在了度假村门口十米左右的位置。 随后下车走向了前方。 路灯下，那个接待小姐姐的影子被拉得很长。 林砚走到靠近她的位置，轻轻开口道：“你好。” 接待小姐姐并未有所回应。 依旧还是保持着那个动作在咚咚咚地撞墙。 ...... 见到这一幕林砚不禁有些奇怪。 明明他的天眼视野当中，这个接待小姐姐的身上没有丝毫的阴气。 这也就意味着她没有被鬼附身。 也没有沾染什么不好的东西。 那她深夜在这撞墙，总不能是什么特殊的奇葩兴趣爱好吧。 “你好？”林砚再次开口。 这下那个小姐姐终于停下了动作，并且回过了头来。 只见她的双目紧闭，转身的动作也十分扭曲怪异。 林砚心中有个感觉。 她好像... 睡着了。 “欢迎光临~” 随着接待转过身，冲着林砚莫名其妙说了一句。 紧接着整个人就直接倒在了地上。 同时还传来了一声微弱的鼾声。 ...... “小美~！” “小美你在哪啊~” 正当林砚有些无奈地打算将这接待带回去的时候。 度假村里面传来了另外一个接待的声音。 而且还有她焦急的步伐，正好也是朝着门口走了过来。 “诶！林先生！”另一个接待刚到门口，就看见林砚扶起了她的同事，“小美怎么在这里？” 她赶忙上前从林砚手上接过了小美。 “真是不好意思，给您添麻烦了！” “小美她有梦游症，不知道怎么的就跑出来了。” 第300章 安神香 “梦游？” 度假村的大厅里。 林砚接过另一个接待员小红递来的热茶。 霍秀秀坐在他身旁，同样也是满脸好奇。 “梦游跑到门口去撞墙？这也太奇葩了。” 就在霍秀秀说完之后，旁边躺在另一个沙发上的小美悠悠坐了起来，嘴里还嘟囔着： “诶？我这是睡着了？” “奇怪，怎么脑袋这么痛。” 揉着额头，小美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 看到身旁坐了好几个人，顿时吓得她瞌睡都醒了。 “怎么了？林先生和林太太也在？” “你还好意思说呢！”小红在一旁瞪了她一眼，“本来说好上半夜你值班，结果你又睡着了。” ...... “对...对不起。”小美似乎明白了什么，“我又梦游了吧？” 林砚喝了口茶水，随后说道：“不光是梦游，你跑到度假村大门口去拿脑袋撞墙了。” 他还以为这个小美是被什么脏东西缠上了。 结果却压根就只是她梦游而已。 不得不说这度假村的负责人心也是真大。 这么大一片地方，到现在除了白天的保洁和几个保安之外，好像整个度假村就只有她们两个接待。 难怪这里压根就没什么名气，也没什么人来。 小美吐了吐舌头，“我太困了，睡着又梦到我在一条山洞里被一个变态追...所以这不是才梦游了嘛。” “你说什么？” 林砚听到小美的话，目光一闪。 山洞。 这两个字现在都快刻进他的脑海里了。 小美揉搓着发红的额头，不以为意地开口道：“就是一条很长的山洞，黑不溜秋的。” “我身后还有个穿的跟乞丐一样的变态在追我，吓得我就一直跑一直跑。” 说完小美看向大门的方向耸了耸肩，“然后我就跑到门口去啦。” ...... 听着小美的描述，林砚心中微微有些兴奋。 她梦里的那条山洞，不正是和他之前去过的几乎一样！ 而山洞里追逐小美的那个变态。 浑身穿的破破烂烂像个乞丐... 不正好就是和老船夫一模一样！ 林砚当即目光直勾勾盯着小美问道：“那个变态是不是满脸大胡子，眼睛肿的像是两个大灯泡一样，而且还有一条胳膊粗，一条胳膊细？” 小美顿时瞪大了双眼。 “你怎么知道！？” 林砚所说的这个人，几乎就和她梦里梦到的那个变态一模一样！ 可林砚又是怎么能知道她梦里的情况。 “别着急，你慢慢再说说梦的事情。” 林砚双手交叠放在桌子上撑起，目不斜视地看着小红。 他寻而不得的地方。 没想到竟然出现在了这个接待小姐姐的梦里。 小红似乎很害怕，她怔怔地看着手中的茶杯，脑海似乎在回忆着刚刚的梦境。 ...... 林砚见此抬手从怀中取出一个带着半片木香的小手炉，随后放在了面前茶几上。 拿过茶几下面的打火机，将手炉点燃。 一缕青烟从中飘散。 小红眼神恍惚了一下似乎是回过了神来，随即看向了林砚满脸惊奇地说道。 “林先生您还真是厉害，连我梦游梦到了什么都知道，您不会是能掐会算的吧？” 小红说完，她身旁的另一个接待员小美的眼神也很感兴趣地看着林砚。 两人似乎都对林砚的身份来了兴趣。 “林先生，您能不能给我们算算命什么？” “帮我们姐妹算算什么时候能发财嘛。” 听着两人话，林砚干咳了一声。 他给两人点了个安神香，还打算让她们别胡思乱想，赶紧把梦里的事情和他说明白。 可结果这两姐妹脑子里却在想着这些有的没的。 “我不会算命，我只会解梦。” “你还是把你梦到的事情和我说一说吧。” 林砚说罢之后，小红先是稍微失落了一下。 不过却也把自己刚刚梦游的时候做的梦告诉了林砚。 ...... “本来我们的值班安排是到十二点钟的，可今天来和我们换班的人一直都没来...”说到这小红还有些委屈。 她白天都已经上了一整天的班。 结果换班的人到现在都还没有来，晚上又得加班。 “害得我梦游不说，还做了个这么恐怖的梦。” 小红叹了口气，用一只手托着下巴慢悠悠地把自己先前的梦境全都复述给了林砚。 晚上值了一天班的小红实在太困了。 小美去上了个厕所的功夫。 她迷迷糊糊趴在柜台上面就睡着了。 梦里她一直都在下落。 在一片仿佛没有边际的黑暗当中，按她自己的描述落了不知道多久终于才感受到了地面。 而那时候她虽然看不清，但因为梦或者是潜意识，她知道是在一个山洞里面。 身为在梦境中的潜意识，小红当然也没有意识到当时她正在做梦。 她对梦里的记忆也十分模糊。 只记得当时她不停地在山洞里面跑，想要跑出去。 可她在梦里感觉就像是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依旧还是漆黑的山洞和她。 但同时却也在屁股后面追上来了一个人。 “追上来的就是林先生您说的那个！” “吓得我不停地跑，结果我忽然撞在了什么墙上，然后就迷迷糊糊醒过来了...” 手中捧着茶杯，小红有些不好意思地瞥了林砚和霍秀秀一眼。 多亏了这两位客人，否则她都不知道自己会出什么意外。 ...... 林砚捏着下巴，心中不禁思索。 按照这个接待的描述，她迷迷糊糊进入到了梦中，然后才去了那个地方。 那座山洞，莫名其妙变成了小红梦里的地方。 那如果他睡着的话，会不会也能梦到那里。 心中浮现出这个想法。 林砚立刻就起身同两人告辞，满心焦急地带着霍秀秀回到了住处。 “林砚，刚刚那个接待员姐姐说的就是我忘记的那个人吗？” 一回到别墅，霍秀秀立马就冲林砚开口问道。 她早就猜到了林砚这么在意小红的那场梦， 这就说明梦里有对他至关重要的事情。 “没错。”林砚点了点头，“小红梦中所描述的场景，就和我去过的那里一模一样。” 话虽这么说。 但林砚心中却在疑惑为什么小红会莫名其妙梦到那。 毕竟她一个普通人，和这件事没有丝毫牵扯。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她进入到那里的契机。 做梦！ 林砚已经很久没好好休息过了。 别说是做梦了，他连睡眠的时间都很短。 或许这才是能够再次回到山洞内的办法。 也说不定小红的梦，就是老船夫又或者是另一个存在向他所透露出的信息。 第301章 刻痕 “秀秀，我睡一会。” 林砚斜靠在沙发上。 他打算现在就试试做梦能不能行得通。 “等半小时，不，一小时吧。”林砚将手机上定了个闹钟，同时也对霍秀秀说着，“一小时之后叫醒我。” “好的。” 霍秀秀坐在沙发另一侧，静静看着林砚躺在沙发上闭上了双眼。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林砚的神色十分平静，呼吸也很均匀。 霍秀秀能看得出来他似乎已经进入了梦乡。 她动作放轻，走到了林砚的身旁，坐在林砚旁边看着林砚入睡之后的模样。 恍然间，林砚的眉头似乎微不可察的动了动。 ...... 一片黑暗之中。 林砚能够明确感知到自己现在是在梦境之中。 可即便是这样，他却也已经没有醒来。 而是在这黑暗的空间之中不断下坠。 他终于体会到了先前接待员小红所说的那种下坠的感觉了。 而且在这种环境下，他无论是方向感还是距离感都被扭曲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的时间。 终于林砚感受到自己落到了地面之中。 梦中林砚站定了脚步，下意识地想要开启天眼。 可随后他便想到这里是他的梦，而并非是现实。 脑海中的想法浮现出的时候。 他就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处于天眼的状态之中了。 “果然是梦。” 这个念头在林砚的心中浮现。 既然是梦的话，那他身为梦境当中的主人。 而且又是在有意识的情况下，那岂不是可以直接主导梦境了。 ...... 林砚念头一动。 周围便不再是漆黑一片。 而是在莹莹白光当中照出了山洞的全貌。 这里果然和他当时跟老船夫进去的那里一模一样！ 甚至就连墙壁上刻下的那些符号图案都是一样的。 林砚这一次终于看清楚了。 整个山洞远比他第一次进去的时候想象的要大。 周围光是宽度应该就已经达到了十米。 除此之外，他的目光落在山洞内的一侧。 上面除了符号之外，还有很多他之前因为匆匆赶上去找老船夫而没有发现的细节。 ...... 林砚走到了山洞的洞壁旁，目光看向了上面一道道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划上去的刻痕。 这些刻痕非常浅。 浅到林砚如果不是在梦中，以几乎全知的视角看着山洞，连他都几乎不可能发现。 毕竟现实之中进入的山洞里面有着连他天眼都无法看透的黑暗。 “这些刻痕，有着什么意义呢...” 林砚看着那些莫名其妙的浅印。 他能肯定这并非是和霍秀秀在外面翻译的古文字一样。 而是另外一种更加抽象的符号印记。 更像是某些记录了什么的简笔画。 正当林砚注意力都集中在山洞中的时候，忽然旁光扫到了什么东西在山洞内一闪而过。 身为此时掌控梦境的主人。 哪怕注意力不在这上面，林砚自然也能察觉到。 “老船夫？” 在梦境中的林砚说出这句话的时候。 他明显感觉到那道在山洞内一闪而过的黑影重新出现了。 而且向着他靠近走了过来。 “林...林师傅！？” 黑影显露，正是浑身穿着破烂的老船夫。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 老船夫的体型似乎发生了变化。 整个人看起来更加臃肿了。 原本那一条被他施展手段从而变得干瘦的胳膊，也重新变成了那种泡水肿胀发福的样子。 “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砚意识到面前的老船夫并非是自己梦中想象出来的，而是真实存在于这个诡异地方的。 所以直接就开口同老船夫问了这个问题。 ...... “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啊！” 老船夫的精神状态似乎出了什么问题。 林砚在和他交流的时候，完全无法保持冷静，那双死鱼眼的瞳孔上下错乱，晃晃悠悠地跟快掉出来了一样。 “林师傅，你为什么现在才来...我在这等了你太久太久了。” 老船夫一步步走到林砚面前，像是卸去了所有力气。 他瘫坐在了林砚的面前，重重地喘息了半天。 林砚盯着老船夫，有些不太确定地说道：“你等了我很久？可我离开前后也就不超过半天。” 说完之后，林砚忽然一怔。 他想起来一件事。 自己进入山洞内不过也就是七个小时的时间。 而外面却已经过去了足足七天。 这些都是他从霍秀秀口中了解到的。 如果他离开山洞之后，老船夫依旧留在这里... “不对，还是不对！” “你在这待了多久？” 林砚猛然醒悟过来，他搞错了内外关系。 老船夫在山洞里。 而如果按照霍秀秀的说法，山洞外的时间概念是要比山洞内速度快得多。 他在外面待了半天，那山洞内应该怎么说也就是几个小时。 老船夫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变化。 ...... 老船夫低垂着头，伸手指了指旁边墙壁上的那些刻痕。 “你看到那些了吗？那都是我刻下的。” 林砚诧异地看着老船夫手指的那些刻痕，没想到这些刻痕并非是他之前没有注意。 而是老船夫后来划上去的。 “我在这早已经忘记过了多久，游荡在这里就像是...”老船夫苦笑了一声，“就像是那些亡魂一样。” 听老船夫的这口吻，他似乎已经在这等待了很久的时间了。 可原因又是什么，林砚实在想不通。 “我离开之后这里发生了什么吗？” 老船夫仍旧低着头，但他却开始笑了起来。 “呵呵呵，发生了什么。” 他抬起自己的左臂，那白皙肥硕的胳膊，瞬间开始收缩了起来。 最后变成了之前林砚见过的那种枯瘦的样子，只不过上面多出了一些恐怖的血痕。 “林师傅你走了之后，我看到了你所说的怪物。”说完这句话之后，老船夫的神色变得逐渐有些狰狞，“它们想吃了我，我好不容易才活了下来。” ...... 林砚心中一凛。 老船夫也看到了之前那些诡异的石头怪物。 “你跑掉了？” “我没跑掉。” “我把它们都杀了。” 杀了。 老船夫有些手段这是林砚知道的。 但没想到他竟然这么狠。 那么多诡异的石头怪物，就算是林砚也会感觉有些棘手。 看来老船夫身上还有着林砚不知道的底牌。 “林师傅，我还能回去吗？” 老船夫颓然地抬起头，他的眼神中早已满是疲惫。 第302章 山洞内的秘密 老船夫的问题，林砚也同样无法回答。 甚至连他都是通过度假村那个接待小姐姐口中才得知如何能再一次进入到这里面的。 “我不知道。” 林砚直截了当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他能直接把老船夫给救出来的话，那他自然会这么做。 但问题是现在他压根就不知道怎么才能真正“回到”这里。 “老船夫，你来时候的那条路还有吗？” 梦中林砚的目光略过老船夫看向了他的身后。 早已经被他点亮了的山洞深处，依旧还是那一望无际的石壁。 老船夫神情惶然地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 “我不敢离开这里，只要我一走那些怪物还会再次出现。” ...... 老船夫眼神恐惧不安地看向了一旁。 也就是他一道道在石壁上划下白色刻痕的地方。 “我离开过很多次，每一次我想要回来的时候都会发现这里传来一阵阵诡异的声音，而那些怪物就又一次出现了...” 正是因为这些怪物的缘故。 导致老船夫不得不持续和那些怪物战斗，他体内的气血几乎亏空到了极限。 如果不是黑色心脏支撑着他的生命。 他恐怕早就已经彻底变成了一滩黑水。 即便如此，现在的他也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甚至连行动都成了问题。 别说是探索山洞，他都已经不敢再离开这个地方。 “林师傅，你这一次是怎么回来的？” 老船夫忽然想到了这，他看着林砚。 刚刚林砚开口说无法带他离开。 可明明林砚再一次回到了这里！ ...... 林砚知道老船夫现在的精神状态极差。 但他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去安抚。 只能看着老船夫叹了口气，随后并未回答，而是向着山洞深处走去。 “你跟我来。” 如果他所料不错。 梦中的山洞依旧还是和现实一模一样的话。 那一切的秘密，或许就都在这座山洞的最深处了。 老船夫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林砚。 他想走，但走出去不到十米的范围，立刻停下了脚步。 “不对！我不能离开！” “要是我走了，那些怪物又会出现！” 老船夫甩了甩脑袋，他似乎已经快要疯了。 十米的范围，就仿佛是禁区一般，无论如何他都不敢踏出。 ...... 林砚皱眉看着老船夫。 “如果你当真决定在这里一直留下去，那还怎么去帮你解开身上的诅咒。” 即便如老船夫所说的，他已经在这里度过了不知道多久。 但诅咒依旧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除。 反而因为老船夫多次动用他体内黑色心脏的力量。 从而导致诅咒爆发越来越频繁。 正因如此，才把他给折磨成了这副样子。 “对对对，诅咒...”老船夫浑浊的眼睛里似乎又闪烁起了一阵光亮。 他身上的诅咒还没有解决。 如果他一直留在这里的话... 那他将会不老不死，一辈子被困在这处洞穴。 老船夫浑身打了个哆嗦，将额前稀疏的头发撩起。 “我，我跟你走。” “林师傅，您会救我的对吧。” 老船夫浑浑噩噩地跟上了林砚的脚步。 “我尽力吧。”林砚最后看了一眼老船夫，转身向山洞深处走去。 在这明亮的山洞里，他似乎状态有了些许好转。 起码说话比最开始的时候利索了很多。 ...... “当时你我分开之后，我继续前往了更深处。” 林砚一边走一边和老船夫说着当时他们离开之后的事情。 如果不是因为那次意外的话。 估计他可能现在也还被困在山洞内。 “在山洞深处，还隐藏着另外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 “你跟我来就知道了。” 林砚微微抬手。 再走过几步之后，便已经到了山洞内原本有着一扇门的那里。 当初林砚就是在这和老船夫进了门后的那个地方。 只是他们从门后返回之后，那扇门就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条通往山洞更深处的隧道。 现如今林砚和老船夫在梦中回到这里。 依旧没有那扇门。 但隧道却摆在了两人面前。 “这里是...”老船夫顿时瞪大了眼睛。 他在山洞内徘徊了这么久。 从来没有到过这里。 “林师傅，您是怎么找到这的！？” 问出这个问题之后，没等林砚回答老船夫自己就想到了什么。 老船夫的喘息声变得十分粗重。 他似乎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被困在这里这么久。 因为他没有林砚的天眼，察觉不到周围环境的变化。 只能在黑暗之中一点点摸索。 ...... “走吧，离开的路就在前面了。” 林砚看向那通往更深处，他清楚的知道里面有着很大一片由酆都玉所铸造出来的秘密通道。 只是不知道这个梦境之中的世界。 还有没有最深处的那个诡异之地。 还记得他离开之前，牛头和马面两个阴差已经把那些阴魂给带走了。 思索间林砚已经到了酆都玉通道那边。 他抬头向上看去。 梦中的清醒和他当初在现实中看到的一模一样。 透过几乎透明的抬头就是滔滔不绝的黄河。 林砚看着上方开口道：“我便是从这里离开的。” 老船夫同样也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上去。 他被眼前的一幕所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了。 原来山洞深处，就是出口。 但他却固步自封在这里不知道多久，一直不人不鬼地徘徊在前面山洞里。 ...... “原来这么简单就能离开。” 老船夫神色感慨。 林砚拍了拍老船夫的肩膀。 “走吧，跟我离开这里。” 这里虽然是梦境，但他怀疑这存在于虚实之间的怪异山洞。 一旦老船夫从这里离开了。 那他同样能再一次回到现实世界当中。 林砚伸手向着上方的酆都玉石壁微微一按。 顿时酆都玉如同镜面一般浮现出道道裂痕。 “出去再说。” “我在度假村等你。” 林砚说罢，直接带着老船夫穿过上方的屏障。 黄河水透体而过，没有在林砚身上留下丝毫的痕迹。 他一只手提着老船夫，直接登临黄河上空。 “出来了。” “我出来了！！！” 老船夫神色癫狂，嘴里不断往外涌着黑水。 原本肿胀的身体变得无比瘦削。 但他对这一切仿佛丝毫没有察觉到一般。 只有林砚盯着他眉头紧皱，现如今老船夫这状态... “你身上的诅咒已经彻底和你融为一体了。” 第303章 多下一手闲棋 “咳咳咳，不碍事！” 老船夫擦了一把嘴角。 他那仿佛换了个人一样的容貌，此时明明张着嘴在笑，却显得十分狰狞。 “林师傅，我的诅咒还是有办法解决的吧？” 老船夫被林砚拎着在半空中往黄河下看去。 这里距离黄河水戏的范围很近。 甚至远远地他就感觉到了自己体内黑色心脏的悸动。 “距离黄河水戏...还有多久？” 老船夫在山洞内早已经丧失了时间概念。 那场黄河水戏，对林砚来说还有一段时间才会开始。 可对老船夫来说，他都不知道是多久之前的记忆了。 “大概一周。” 林砚稍微估算了一下时间。 如果按照霍秀秀所说的他在山洞内待了一周。 那么现在离黄河水戏那张邀请函上所留下的时间也已经只剩下一周的时间了。 ...... 老船夫感受着跳动越来越剧烈，几乎要跳出他胸口的黑色心脏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 林砚带着老船夫到了岸边。 他把老船夫放在这里，随即神色郑重地开口道：“我现在离开梦境，你尽快想办法来现实当中找我，懂了吗？” 老船夫木然地点了点头。 “我知道。” 林砚深吸一口气，他更高的天空。 随后紧闭双眼收敛心神。 “醒来。” 再次睁开双眼。 他已然回到了熟悉的卧室当中。 “林砚，我想起来了。” 霍秀秀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了他的床边，眼神复杂地看着他。 看到她的神色，林砚心中就明白，霍秀秀缺失的那部分记忆应该是已经补回来了。 霍秀秀轻声开口问道：“你找到老船夫了吗？” ...... 林砚起身活动了一下身体，看向窗外逐渐落下的夕阳点了点头。 “找到了，只是不知道他能不能回到现实当中。” “不知道能不能回到现实？”霍秀秀面露疑惑之色，“既然你都回来了，他应该也能回来的吧？” 面对霍秀秀的疑问，林砚无法给出答案。 那处由酆都玉所构造出来的特殊山洞，他也不清楚具体作用。 而且第一次他回来是因为离开了木门世界之后，立马从酆都玉那里出来了。 并没有经历过梦境世界。 所以他和老船夫的经历还是有些差别的。 “再等一会吧，他如果回来了，马上就会来找我们的。” 林砚话音刚落。 他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阴冷的气息。 见到林砚神色微微发生了变化，霍秀秀立即问道：“是老船夫？” “不是。” 林砚摇了摇头。 这阴冷的气息和老船夫身上不一样。 “是那个游魂。” 一缕阴气从窗外飘散出来。 在林砚和霍秀秀的身前凝聚成了那个游魂的模样。 ...... “怎么了？”林砚看向眼前凝聚现身的游魂。 “安排你的事情做完了？” 游魂点了点头。 随后冲着林砚抬起了手。 他手中闪烁起点点光芒，一道道阴魂残片从他手中释放了出来。 “这些，是恶灵。” “我打死了。” 恶灵... 林砚感受到了游魂手中那阴森的气息。 这些阴魂残片上饱含阴气和煞气。 的确像是恶灵身上的炁，不过林砚倒是好奇这周围哪里来的恶灵。 难不成他的天眼现在连恶灵的存在都无法察觉了？ 这很显然不太可能。 那就是他离开的这些天，周围才又出现了恶灵。 而且多亏了他临走之前跟这个游魂老大见了一面，否则一旦要是让这些恶灵进到别墅里来。 那霍秀秀反倒还有些危险。 林砚思索了片刻，开口问道：“这些恶灵是什么时候来的？” 随后他又看向了霍秀秀。 如果这些恶灵是在别墅周围的话。 那霍秀秀应该也会有所察觉。 ...... 果然。 他看向霍秀秀之后，霍秀秀也冲他点了点头。 “我先前怕你担心所以就没说。” “这一周每天晚上我都能听见唱戏的声音...” 林砚了然地点了点头。 那看来就是这些恶灵打算要做些什么。 结果却被游魂老大抢先一步把它们给处理了。 “那些唱戏的声音只有你能听到吗？”林砚继续问道，“度假村的那两个小姑娘，有没有听到唱戏的声音？” “她们听不到。” 霍秀秀摇了摇头。 她在第一天的时候就已经问过了。 但那两个接待只是普通人，她们手上也没有黄河水戏的邀请函这种东西，所以压根就没听见什么唱戏声。 ...... “我知道了。” 林砚伸手将游魂送来的那些残片接过。 这个游魂老大的实力有些离谱。 正常来说游魂都是死前残存执念，阴气凝聚魂魄而形成的。 比起拥有煞气的恶灵又或者是笼罩怨念的怨灵，游魂算是在“鬼”里面最弱的了。 可这游魂老大先是把这一带的怨灵都清理了。 现在又把可能和黄河水系有关的恶灵也给全打废了。 这种实力，怕是连一些阴差都比不上。 “最近这段时间，你先留在这附近吧，等我处理完了事情再找你。” 林砚心中有想法帮一把这游魂。 他多下这一手闲棋，说不得将来会有些妙用。 那游魂似是已经丧失了情感，听着林砚的话也只是木然的点了点头，随后又化成阴气从窗户离开了。 ...... 游魂前脚刚走。 那扇窗户外弥漫起了水汽。 最后和游魂老大一样的方式，老船夫回来了。 “林师傅。” 老船夫的样貌和他在梦中见到的一模一样，从之前那浑身臃肿仿佛充水一样变成了现如今干瘦的模样。 而且他的声音也十分沙哑，双手垂落在身旁，长度甚至已经达到了他的膝盖。 “谢谢你，我...回来了。” 老船夫经历过山洞中那漫长而又孤独的岁月，身上的气息似乎又一次发生了变化。 林砚伸手在自己额前一抹。 天眼状态下。 此时老船夫的状态他一览无余。 原本一直缠绕在老船夫身上的死气更加浓郁了。 那黑色的心脏不知为何也已经不再跳动。 但林砚能肯定，这绝对不是诅咒消失了，而是好像发展到了某种特殊的阶段。 “老船夫，你的情况自己清楚吧？”林砚深吸了一口气，“现在在想要处理掉你的诅咒，恐怕更加困难了。” 老船夫伸出手低头盯着自己那满是裂痕的手掌。 他当然清楚。 黑色心脏就安置在他的胸口。 在心脏不跳动的那一刻。 也就意味着诅咒彻底和他融合为了一体。 第304章 黄河阴戏 老船夫再抬起头看着林砚，他的双目微微有些泛红。 同时原本在山洞里被时间摧残的疲惫一扫而空。 “林师傅，我现在一心求死，诅咒是否和我融为一体已经不重要了。” 他的语气十分郑重。 已经彻底恢复了神智的老船夫心中只剩下了一个念想。 那就是能不再以这种不人不鬼的样子生存下去了。 这也是他从找到林砚之后，心中唯一的期盼。 哪怕经历了山洞之中漫长的岁月，也依旧没有改变。 林砚看着老船夫微微颔首，随即开口说道：“既然如此，那你心中自己清楚就好。” 他身为水神师傅，接下了老船夫的委托。 那履行委托内容将老船夫身上的诅咒祛除，再将他的尸体带回到他曾经的“家”就可以了。 ...... 三日后。 黄河水岸。 林砚和老船夫站在乌篷船的船头。 “今晚，黄河阴戏就要上演了。” 老船夫声音中微微有些颤抖，也不知道是害怕还是激动。 他已经许多年不曾到这里来参加过黄河阴戏了。 为了能解开身上的诅咒。 为了能真正像个人一样死去。 这一次他别无选择。 “林师傅。”老船夫轻轻开口，“我身上的诅咒能感觉得到，这一次恐怕会发生意外...” 他拉开胸前的衣服。 胸口处那枚原本不再跳动了的黑色心脏，此时在夜色下竟然开始逐渐散发出了点点光芒。 如同夜空中的星辰一样在黑色心脏上绽放出无数光点。 这种异常是他从未见过的。 这一次来参加黄河阴戏的过程，也比以往更加曲折。 只不过他也能明显感觉到。 自己距离死亡更近了一步。 ...... 林砚并未同老船夫说话。 而是静静走到了乌篷船一侧，拿过放在船头的船桨，一下下轻轻拍打着黄河水面。 道道波纹在他的船桨下逐渐荡开。 黄河仿佛也知道如今已是深夜，水流渐缓。 白日因为波涛汹涌而冲击上涌的泥沙，也在这时候逐渐归于平静。 映照着满天繁星的黄河水面被这一道道波纹冲散。 乌篷船没有再如往日一般。 林砚轻拨船桨，立马疾行百米的夸张速度。 而是如同普普通通的一艘小船一样，在水面上漂行。 再往前不远处就是他们第一次来到这，看到河底那些鬼东西的地方。 河面上吹拂着从南到北的风。 风很潮湿，也很冷。 伴随着风声吹过林砚的耳边。 阵阵宛转悠扬，如泣如诉的戏曲声也传了过来。 ...... 林砚顺着河面看过去。 在远处月光照耀下的河面上。 不知什么时候泛起了一阵阵水雾。 在这雾气之中，还伴随着些许让人心悸的红色光芒。 “看来是戏台已经搭建好了。”林砚撑着船桨看向前方，双目之中灵光闪烁。 这几天在度假村中，他早已经将自己的状态调节完美。 这场久违的大戏，也是时候该来看看了。 “我们镇子上之前也去过戏班子，一连就是出演很多天。”林砚收拾着乌篷船上的东西说道，“想来黄河阴戏应该也是如此？” 林砚跳转这么快的话语让老船夫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了林砚的问题。 之前几次，他在黄河阴戏当天来过。 拖过第一天之后，他也偷偷来过。 所以老船夫能肯定黄河阴戏肯定不止一天。 但具体会持续多久，那他也不清楚，毕竟他也从没完整经历过一次黄河阴戏。 ...... 最开始的时候他是不敢，后来则是变成了不能。 因为老船夫能感觉的出来。 如果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参与完了一次黄河阴戏，那他就将彻底变成和黄河水底那些鬼东西一样的存在了。 所以直到等找上了林砚之后，他才真正下定决心。 打算在这一次，彻底了结身上的诅咒。 “林师傅，你打算怎么做？” 老船夫知道林砚的手段很厉害，但他还是想知道林砚打算从哪下手开始帮他解决诅咒。 林砚目光淡然地看着扩散过来的浓雾，语气平静地说道：“你身上的诅咒同这里息息相关。” “对于如何处理诅咒，我并不算精通。” 听到林砚这么说，老船夫顿时急了。 要是连林砚都没把握的话。 那这一次岂不是他就要沦落到和黄河水底的那些鬼东西作伴了？ “林师傅，你可不能这么说啊！” “急什么。” 林砚依旧平稳地撑着船桨往大雾深处划船。 他虽然对解决诅咒算不得精通。 但他对解决黄河这些鬼东西，那可谓是无人能出其右。 “解决不了表面的问题，那我解决根源便是了。” ...... 林砚的双眼之中，压根就没有弥漫在黄河上的大雾。 那些雾气，其实全都是由黄河水底那些怪物所凝聚出来的阴气。 在黄河阴戏的这一天，他们身上那滔天的怨念和阴气全都爆发了出来。 所以才形成了如此诡异的一幕。 他透过这重重大雾看到了真正黄河水面上的“戏台”。 那是由无数白骨所搭建而成的戏台。 戏台上。 两个破损不堪的红灯笼正晃晃悠悠地挂在戏台边缘的头骨上。 一面跟屏风一样的红布笼罩着戏台后面。 远远看去，就像是在黄河上拉开了一扇窗户。 戏台正中央。 好几个诡异的身影正在来回游移。 林砚所听到的那一句句诡异的戏文也正是从他们在唱。 戏台下，黄河上。 三排八列由白骨组成的椅子摆的端端正正。 仿佛不是在水面上，而是在平地上一样。 最后一排从右往左的前三个位置都空着。 而这三个位置的客人。 此时正在乌篷船上缓缓靠近。 ...... “林砚，我们到了？” 霍秀秀从船篷里面探出身子，也看向了大雾之中。 只不过她什么也看不见。 只是感觉周围的气氛越发诡异了起来。 那萦绕在耳边的怪异戏腔，就如同有魔力一样。 透过了这重重大雾，传进了她耳朵里。 面对这诡异的一幕，霍秀秀倒还算显得镇定。 毕竟已经跟林砚经历过这么多的事情。 此刻林砚就在身旁。 即便是她心中紧张，但依旧相信无论发生什么，林砚都能处理。 但老船夫就不一样了。 他在听到戏文的那一刻整个人都在哆嗦。 从胸口处黑色心脏上蔓延出来的黑色纹路越发清晰。 甚至上面也开始浮现出了点点亮光。 他的双眼眼神逐渐涣散，口中低声呢喃。 “我来了...我来了...” 第305章 好戏开始了 “清醒一点。” 林砚目光转向老船夫，伸手从他背后一拍。 一股灵力被他打入到了老船夫体内。 随后老船夫的神色变回正常，目光骇然地看向了前面。 “不行，更厉害了。” “它们更厉害了！” 它们。 老船夫口中的它们指的自然就是黄河阴戏上的那些“戏子”们。 也就是平日在黄河水底张望着上方的那些鬼东西。 “厉害么。” 林砚将船桨放好。 面朝着戏台的方向负手而立，静静等待着乌篷船滑向那边。 ...... 片刻后。 乌篷船恰好停靠在了戏台下方。 也就是他们三人座位的旁边。 穿过那大雾之后。 戏台附近这一片区域反而没受到丝毫的影响。 从他们这里到戏台相隔十几米，可没了大雾的影响。 戏台上的情况一眼就看的一清二楚。 在三人到来之后，唱戏声就停了。 台上的戏子。 台下的看客。 全都在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三人所在的位置。 林砚能感觉得到。 它们都在期待着自己一行三人坐上这三个位置。 既然来都来了。 那他自然也不会因为惧怕而再离开。 “握紧我的手，千万不要松开。” “好！” 林砚伸手牵住了霍秀秀。 随即带着她轻走在水面上，踏水而行。 到了位置之后，林砚坐在了最里侧，霍秀秀在中间，老船夫则坐在了最边缘的位置。 三人落座。 戏曲声再度响起。 坐在现在的位置上面，戏曲声更加清晰。 而随着戏曲声再一次响起。 它们的脑袋重新朝向了戏台的位置。 ...... 霍秀秀见状紧张的心情得到了少许缓解。 再加上身边有着林砚在，面对如此诡异的场面她并未害怕。 唱戏的声音再度从戏台上响起之后。 周遭那些看上去十分诡异的存在逐渐随着宛转悠扬的戏腔左右摇摆。 整片黄河水域上掀起了一阵恐怖的阴气浪潮。 原本平静的河面，随着戏曲逐渐进入高潮，也开始翻涌了起来。 哀怨的戏曲声仿佛在诉说着黄河下这些鬼物的心思。 霍秀秀听着这声音，双瞳逐渐涣散。 不过每当她感觉到自己仿佛要沉溺其中的时候。 就会感觉到和林砚十指相扣的掌心中传来一阵阵暖流。 随后思绪就再次恢复了正常。 如果换做是其他普通人，没有林砚庇护的情况下贸然到了戏曲声所笼罩的范围。 也就是此地黄河的两岸沿河处。 那恐怕顷刻间就会被戏曲声所感染，然后变成无智的游荡者，走入黄河水底变成那些鬼东西的一员。 ...... 林砚看着戏台上的重重鬼影，眼神玩味。 这一出戏虽然才开始不久。 但拥有天眼的他就已经看出了这场戏的真相。 “老船夫。”林砚目光看着戏台上，同时向身旁的老船夫问道，“你先前几次来的时候，看到的也是这一场戏？” “这...我也记不得了。” 老船夫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 他前几次来，要么是自己一个人来的，要么是带了些水平不怎么样的家伙。 别说是瞧这黄河阴戏里的门道了。 那些人要么是一早见了黄河阴戏的诡异场面就直接跑路了。 要么就是... 永远睡在了黄河水底。 林砚微微蹙眉。 老船夫知晓的信息实在太少了。 前面几次但凡老船夫能完整参与下来黄河阴戏的流程，也不至于现在三人还得坐在这里看戏。 “罢了。”林砚摇了摇头，“都已经到这里了，就好好看完一场戏也算不虚此行。” “不过。” 林砚说罢话锋一转。 如果只是这么平平淡淡地看戏。 那未免也太无趣了些。 再说，以他的身份坐在这，没点陪衬怎么行。 ...... 啪嗒。 林砚抬手一扯。 前面两个鬼物屁股底下的白骨椅子顿时被他抽了出来。 随后双手轻轻揉捏了几下。 一张白骨桌子浮现在了他的面前。 没有搭理那两个没了座椅从而紧盯着他的鬼物。 紧接着林砚便从袖子里拿出了东帝印，轻轻扣在白骨桌上。 一缕特殊的气息从林砚手中渡入了东帝印上。 “来看戏了。”林砚淡淡开口。 不出一分钟。 一扇阴气大门突兀出现在了林砚身侧。 “你真的这么闲么，还有心思来请我看戏。” 一声略带疲意的声音从阴气大门后传来。 随后一身白袍，神情疲惫的陆判从中走出。 但在踏出阴气大门的一瞬间，陆判脸色微微一变。 他自然察觉到了这里的异样。 林砚抬手虚按。 他前面第三个鬼物屁股底下的椅子也没了。 出现在了白骨桌的一侧。 随即他淡笑着对陆判做了个请的手势。 “坐。” ...... 感受到那些鬼物身上的气息。 陆判先是眯眼扫视了一圈周围。 随后直接将自己身上阴仙的气息毫无保留地释放了出来。 “哼。”陆判一挥衣袖，坐在了白骨桌一侧的椅子上。 “东帝大人倒是好兴致啊，还有心思看戏。” 他身上那纯正阴仙的气息已经流露出来。 连戏台上那唱戏的声音都停了。 破旧的人皮红灯笼里面烛光摇曳。 气氛变得越发凝重了起来。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林砚却仿佛并未察觉到一样。 他看向刚刚喊来的陆判开口道：“这不是最近听闻陆判太忙了，特意找了一出戏来请你看。” 陆判冷着脸转头看向不远处的戏台子沉声道：“唱戏！” 这霸道的态度顿时引得那些鬼物对他的敌意更甚。 然而过了三秒之后，未能听见戏曲声的陆判直接一拍桌子。 顿时他周围被抢了座位的那三个鬼物瞬间魂飞魄散。 “唱戏。” ...... 戏曲声再度响起。 陆判闭上双目，听着鬼物的戏腔冲林砚开口道：“说吧，找我来什么事情？” 他也明白，林砚找他来自然不可能只是单纯为了听戏。 而且... 陆判的眼神看向了一侧的老船夫。 “你身上已无阳寿，为何还能以活人身份存留阳间？” 没等老船夫回答。 林砚抢先一步开口道：“陆判，这不应该问问你么？” “问我？” 陆判皱眉看向了林砚。 “为什么要问我？” 他初到这里，并未知晓事情的前因后果。 自然也不知道老船夫身上，以及这处黄河水域内所隐藏的秘密。 “先听完第一出戏吧。” “你自然就能知道为什么他没有阳寿却还活着。” “而且也能知道，这一次我为什么找你来。” 第306章 鬼帝血龙袍 陆判的目光跟着林砚一起看向了前方。 既然林砚都已经这么说了。 那他自然也没什么好纠结的，索性就跟着林砚一起看起了这些鬼物演出的黄河阴戏。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陆判也逐渐明白了林砚把他叫过来的意义在哪里。 黄河阴戏所酝酿出的这庞大阴气。 甚至已经足以媲美鬼王。 但这么久以来，地府却从未发觉到这里的异常。 那些被淹没在黄河水底的鬼物，每年都会举行一次的黄河阴戏。 这些地府都未曾发觉。 甚至连老船夫这么个阳寿已尽的“活人”。 都是他现在到场之后才见到的。 ...... 一曲作罢。 周围升腾的阴气逐渐平息，鬼物们依旧各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除了先前被陆判亲手捏死的那三个。 “这里，到底曾发生过什么。” 陆判目光凝重地看着林砚开口问道。 这里简直就是一张足以培育出鬼王的温床！ 若非此次前来。 再过上百年的话，这些鬼物恐怕实力都会得到质变。 甚至于可能会有极多鬼物恢复灵智。 届时即便不是所有鬼物都能蜕变成为鬼王。 这里大量产生的强大鬼物，那也足以让地府为之头痛。 还好。 他来的不算晚。 这一切都还能够扼杀在摇篮里面。 林砚一只手握着霍秀秀，另一只手把玩着东帝印。 而他接下来的话，让陆判更为震惊。 ...... “陆判，这里如果没有我的干预...不出三年，恐怕就是鬼差齐聚都无法处理的局面了。” 林砚所说的并非是在恐吓陆判，也并非是为了邀功。 他所说的一切都是事实。 以老船夫的状态，这一次如果他不来的话。 那最多能再撑三年。 三年后，黑色心脏彻底融入到老船夫的体内。 他将会再也无法抵抗黄河阴戏的力量，从而主动回到这里，走下黄河成为水底的一员。 如果老船夫真的彻底失去意识被同化。 那黄河阴戏的最后一块拼图，黑色心脏被他带回来。 这里将酝酿出远比四大鬼王更加恐怖的存在。 甚至于此地的所有鬼物，都有机会能踏足鬼王的层次。 那将是一场彻彻底底的灾难。 “林...东帝大人。” 陆判深吸了一口气。 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眸盯着前方那些鬼物。 “下官疏忽，差点酿成大错。” “多谢东帝大人此次唤下官前来。” 这句话陆判是发自内心说出来的。 如果不是林砚。 这里的情况甚至可能在彻底爆发的时候才会被察觉。 而那时候就已经晚了。 ...... 面对陆判的道谢，林砚轻轻挥了挥手。 “不必多说。”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那便先着手解决事情。” 陆判微微点头。 林砚所说的话不错。 黄河阴戏发展到现在规模。 已经不是什么容易弥补的过错了。 别看先前陆判随手就捏死了三个鬼物。 但在台下的这些东西，基本都是小猫两三只。 实力比起一般的厉鬼强了些。 但也强的有限。 可台上的那些东西。 就不好说了。 林砚一眼扫过去，那些鬼气缠身的东西，压根早已经脱离了寻常鬼物的范畴。 猩红的双目之中透露着嗜血的欲望。 可整个巨大的戏台却仿佛是一样法器。 将它们牢牢束缚在了台上。 ...... “东帝大人唤我前来，想必也是有了解决方案？” 陆判没着急动手。 他清楚以林砚的心思，不可能莫名其妙直接把他叫来。 而且一来就是看戏喝茶。 这说明林砚心中早就已经有了打算。 甚至连如何处理这的情况都已经想好了。 “呵，陆判倒是聪明。”林砚一甩衣袖，直接站起了身来。 而随着他的动作。 周围那些鬼物的脑袋一齐转了过来，目光阴狠地盯着他。 如果不是林砚身上那强大到让这些鬼物都恐惧的气息，这些东西恐怕第一时间就已经把他撕碎了。 “秀秀。” 听见林砚叫自己的名字。 霍秀秀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紧接着也站起了身。 “我在。” “你先去船上休息一会好吗？” 接下来的事情，不太方便带着霍秀秀一起了。 而霍秀秀知晓了林砚的意思之后，嫣然一笑。 握着林砚的手便再一次回到了乌篷船上。 “注意安全。” “我等你回来。” ...... 乌篷船隐于月色之下。 林砚站在一堆白骨化作的椅子上，负手而立。 目不斜视地看向了前方那巨大的戏台。 陆判心中似乎隐隐猜到了林砚打算做什么，脸上露出一丝担忧。 “东帝大人，你的计划...” “是不是有些太过于朴实无华了一点？” 见林砚这气场全开的模样。 陆判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林砚这是打算直接将在场所有的鬼怪阴魂全都给镇压了！ “怎么，陆判觉得我的处理方式不妥？” “那倒没有，只是...” 林砚一抬手。 陆判立刻停下了说话，只是叹了口气。 目视着戏台上那些气息已经近乎于半步鬼王级别的鬼物。 林砚嘴角微微勾起。 “没有力量的时候才会费尽心机去算计。” “现如今这些鬼物对我来说，也不过土鸡瓦狗。” ...... 林砚的实力随着上一次委托的完成。 早已经和之前有了天壤之别。 他初次面对魂鬼王的时候。 还要底牌尽出才勉强将魂鬼王拿下。 而现在面对这些半步鬼王实力的鬼怪阴魂。 早已经不需要那么麻烦。 “在我面前摆棋盘，可不是什么人都配落座的...” 这场黄河阴戏，其中隐藏的猫腻太多。 甚至那山洞通向的地方。 以及山洞内那诡异的时间流速，他都不知道是如何办到的。 可这些对他来说，无论了解与否都没有意义。 有人耗费千年摆下了一盘庞大的棋局。 可林砚不想下。 那他自然就打算把棋盘给掀了。 “印来。” ...... 一股磅礴的阴气忽然涌现于黄河水面。 周围原本浓郁的雾气，在这恐怖至极的阴气冲击下，不出片刻便已经烟消云散。 但取而代之的是几乎笼罩了方圆千米的无边阴气。 凄厉的鬼啸在这阴气领域之内回荡。 就连天空中原本明亮的月光都在此时变得晦暗。 凝入实质的黑色阴气之中。 一缕缕阴气化作丝线。 在林砚身上勾勒出一套精致华贵的帝袍。 黑丝为底。 些许红色丝线缠绕其上，化成了一条栩栩如生的五爪血龙。 “鬼帝血龙袍！？” 陆判目光和骇然。 看着此时宛如鬼帝降临般的林砚忍不住惊呼。 他本以为林砚只是初步执掌东帝印。 勉强能够调动其中一些玄妙已经是了不得了。 没想到这才过了多久。 他竟然已经能够将代表着东方鬼帝的帝袍召唤出来！ 此时身穿鬼帝血龙袍，手握东帝印，面色威严肃穆的林砚。 已经与东方鬼帝无二！ 第307章 白骨鬼物现身 “陆判官，且看好了。” 林砚的身形悬于半空之中，朗声道。 “天地归心，万灵听召！” “今吾执掌帝印，着帝袍；号令鬼神，莫敢不从！” 抬手间，林砚手中东帝印飞出。 直接化作了一方数百米的华盖顶在这片天空上方。 随着林砚手掌缓缓按下。 那巨大的东帝印也随着落下。 恐怖的威压和气息，直接让整片黄河水域为之翻腾。 原本因为阴气而有些死寂的黄河水域，此刻宛如被火焰煮沸了一般，上面漂浮起阵阵水雾。 而这些水雾落笼罩之后。 那一道道对林砚虎视眈眈的鬼影，竟然开始被腐蚀了！ ...... 嘶嘶—— 刺耳的声音传来，林砚神色不变，仿佛并没有看到下方所发生的异变一样。 只是一味地将手按下。 东帝印上那恐怖的气息，直接使得原本鬼气森森的黄河阴戏变成了鬼蜮。 那一道道在不断挣扎嘶吼的鬼影，想要奋力挣脱林砚的束缚。 可惜，它们没有一个能办到。 如果是两个月前的林砚。 面对如此大量的半步鬼王，恐怕他也只有跑得份。 可现在不一样了。 他有了掀桌子的能力。 无论这里是谁搞出来的，目的又是什么。 林砚全然不在乎了。 “我不喜欢被牵着走的感觉，既然你不愿现身...” “那我便毁了这里吧。” ...... 东帝印上的镇压之力彻底爆发。 下方黄河阴戏戏台上仅剩的那些鬼物，在林砚的爆发之下全都轰然爆碎。 化作了点点星光飘散在半空之中。 林砚目光向下看去。 他看到那些鬼物消散之后，一缕缕残存的灵光重新归于黄河水下。 借着东帝印爆发出来的力量，林砚双眸化作天眼凝视下方。 此刻林砚双目赤红，再也不是之前那种虚化的天眼。 而是直接将他双眼变作了能看透虚妄，看透鬼怪的真正天眼！ “陆判，劳烦带秀秀退远些。” 身着帝袍的林砚，此刻身上散发出的威压无比恐怖。 哪怕是连陆判都感觉心中有些震惊。 若非他和林砚是一边的。 他都已经想跑了。 现在林砚开口，陆判才回过神来。 他看向站在林砚乌篷船上的霍秀秀。 “走吧。” 陆判官一挥衣袖。 阴风带动着乌篷船向岸边划行出去百米。 ...... 见霍秀秀被陆判官送到了安全的地方。 林砚嘴角一勾，双眸透过黄河之水看向了下方。 “黄河阴戏已毁，还不现身？” 宛如洪钟般的声音回荡在黄河之上。 可过了许久，林砚的问话依旧未曾得到答复。 “啧，麻烦。” 面对那一心想要躲藏起来，不愿意现身露面的人。 林砚也没什么好办法。 他没想到，连筹备谋划这么久的黄河阴戏都被破坏了。 那人或者说那个存在还能沉得住气。 “既然如此，那我再送你一份大礼吧。” “陆判，开地府之门！” 林砚一声断喝。 身上阴森的鬼仙之气飘荡。 霎时间这一片黄河流域都被染上了一抹暗红色的气息。 而这道气息正是林砚的鬼蜮。 也是真正属于他的地盘。 陆判官在听到林砚的声音之后，当机立断直接拿出他的判官笔，在虚空之中划开了一道门户。 门户之后，黑暗与幽绿色交织。 正是通往地府的大门。 “东帝大人放手施展便是！” ...... 地府之门打开。 林砚不再犹豫，抬手挥出一道暗红色的匹练。 细细看去，竟是他最初所用的那条麻绳。 但随着林砚如今实力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那条麻绳也变得不一样了。 通体暗红色的光华在其上流转。 林砚甩出之后，更是伴随着阵阵诡异的灵魂波动。 直接将那些残存在黄河之上的鬼物统统缠绕。 紧跟着林砚黑色龙袍上的那两条血龙，直接脱离龙袍攀附到了他手中的暗红色匹练上。 待林砚再抬手一挥。 顿时黄河水上那些鬼物，纷纷被他甩进了地府之中。 “呵呵，该现身了。” 林砚目光看向水下，眼神透露出冰冷的杀意。 一缕诡异怪诞的气息，终于在此刻浮现。 ...... “杀我这么多子嗣。” 黄河水下，浮现出一道不男不女的变态身影。 可随着这声音的出现。 原本翻腾的黄河却又一次寂静了下来。 而那些漂浮在黄河水面上，被林砚先前的举动所打成粉碎的根根白骨却汇聚在了一起。 白骨攒聚，逐渐化作了一道人形。 那化形成白骨精怪的鬼东西看向林砚。 “你，该当何罪？” 林砚眼神中闪过一丝诧异。 这就是谋划此局的幕后之人。 不对，白骨凑出来的，莫非并不是他的本体？ 正当林砚如此想着的时候。 下方站在黄河水面上的白骨冷声道。 “东帝大人，来陪我下一局棋如何？” ...... 白骨鬼物那不男不女的声音，仿佛带着一种特殊的魔力。 林砚脑海中莫名浮现出一种十分怪异的感觉。 就好像他必须要下去，按照白骨鬼物所说的做。 否则... 很可能会发生不好的事情。 这种感觉，他没想到自己已然化身鬼帝状态都能受到影响！ “你究竟是什么人！” 林砚脸色沉了下来。 他收起东帝印，直接站在了白骨鬼物的面前。 “我不是人。” “跟我下完这一局棋，我可以回答你三个问题。” 白骨鬼物说完，也不管林砚答不答应。 直接抬手虚按，在空中荡起一圈圈波纹。 黄河水面上剩余的白骨顿时汇聚。 在二人面前形成了一张白骨棋盘。 ...... 林砚眯着双眼，同样和这白骨鬼物一样，抬手虚按。 棋局从这一刻已经开始。 两人抬手的瞬间。 原本已经掀了一次棋盘的林砚，被迫再次坐回了棋手。 “这场棋无关胜负，下完之后你会死。” 林砚语气淡漠，随手点下一子。 他不在意下在了哪里，也不在意白骨鬼物是怎么下的。 他心中所想，就是这场棋局结束。 直接将这白骨鬼物镇压。 然而白骨鬼物看出了他心中所想。 林砚随意应付的落子，让他似乎也有些意兴阑珊。 “东帝大人，您如此敷衍，实在让人失望。” 白骨鬼物再落下一子。 他那双空洞的眼睛看向了林砚。 “既然不愿意下棋，那可否听我讲个故事？” 林砚眉头一挑。 这白骨鬼物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竟然还懂得谈条件。 “讲讲看，若是不好听。” “我一样要杀你的。” “东帝大人，那若是我讲的好听呢？” “蛊惑人心，更是该杀。” 第308章 白骨幻境 白骨上翘的嘴角噶住了。 眼框里面跳动着的绿色火焰，似乎显示出了他现在心情不太平静。 “好好好，好一个杀伐果断的东帝大人。” 白骨幽幽开口道。 他的语气带着三分幽怨和两分讥讽。 “既然横竖都是要死的。” “那就让我把故事讲完吧，东帝大人请坐吧。” 林砚看着下方黄河水面上的白骨坐定。 随后他微微挥了挥手。 河面上剩余的白骨汇聚，化作了一尊白骨王座的模样。 林砚身上龙袍飘动。 下一瞬他的身影便出现在了白骨面前。 “请就不必了。” “我不擅长下棋。” ...... 收起赤血匹练，落座白骨王座。 林砚龙袍上的血色游龙宛如有神智一般，重新攀爬在了他的左右臂膀上面。 随后林砚直接堂而皇之地拿起了黑子。 啪嗒。 白骨还没反应过来，林砚已经落下了第一子。 随后白骨看着林砚，面色流露出一抹人性化的错愕。 “东帝大人好气魄。” 微微怔了一下过后，白骨紧跟着落了一子。 顺带着不着痕迹地夸了一声林砚。 “讲你的故事。” 林砚落子速度极快。 白骨见状也不甘落后，迅速同林砚落着一子又一子。 下棋的同时。 他淡淡开口说道。 “东帝大人既然这么好奇，那我便讲一讲。” ...... 随着白骨再落下一子。 周围黄河水面上升腾起一阵阵水雾。 而在这水雾弥漫上之中，幻化出了另一个场景。 见到这手笔，林砚目光一凝。 幻境，难道... 不等他多想，周围的幻境里浮现出一个人影。 白发白衣，翩翩少年。 样貌俊朗，不输林砚。 “这便是我，曾经的我。” 白骨感慨一句。 随后再落下一子。 幻境之中的画面飞速闪过。 再一转眼，原本白衣少年那宁静祥和的村庄尸骸遍野。 鲜血染红了村外的小镇。 也染红了那少年身上的衣袂。 “那年，村子外爆发了战乱，死了太多人。”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 将幻境之中的场景概括。 ...... 林砚默默看着画面。 上面的情形是古代时候。 看来这白骨已经在这附近度过了漫长的岁月。 想来地下的山洞，还有那处如梦似幻的特殊地点，就是他这些年创造出来的。 “白骨，你给我看这么多，是想卖惨？” 林砚没有再和最开始一样一秒一落子。 他的速度变慢了下来。 毕竟吃的子太多，从棋盘上拿下来也是要时间的。 白骨讲故事的语气一顿。 被林砚噎了一句，又看着林砚屠了他一条大龙。 他眼眶里的幽绿色冥火跳动了两下，语气幽幽地开口。 “东帝大人，不是说您不会下棋么。” “呵呵。” 林砚轻笑了一声。 “不算很会，但比你强。” 白骨这臭棋篓子，估计也就两个师傅的水平。 比起林砚来说差了不止一星半点。 ...... “东帝大人，您都看出我卖惨了。” “就不能在棋盘上让让我？” 白骨很无奈。 大龙被屠，整个棋盘已经一副死相，翻盘无望。 林砚平稳地落子。 再将白骨最后一片活棋切死，他抬头看向前面坐着的鬼物。 “再不快点把你的故事讲完，这盘棋就下完了。” 嘎达嘎达。 白骨的脑袋上下牙齿碰撞了两下。 似乎是想笑，但可惜没有身体，这白骨身躯只能做到这种动作。 “东帝大人不着急。” “还没有收官呢。” 啪。 白骨在落下一子。 幻境之中画面再次转变。 原本的少年，此时成了个胡子拉碴的大叔。 而且还有了妻子，有了儿子。 他搬离了村子，到了一座镇子上面。 然而好景不长。 一伙山匪劫掠了他们小镇。 ...... 随着环境的变化，白骨的手指微微颤抖。 “我不知道为什么贼老天要这么针对我，我不知道为什么啊！！” 白骨声音越发激昂，眼眶之中幽冥火焰似乎更旺盛了一些。 周围的环境就是他曾经所经历过的一切。 他外出镇子，上山打猎。 结果回来的时候。 妻儿惨死，甚至妻子倒在地上的尸体衣衫不整。 生前被做了什么不言而喻。 “他们不拿我当人，那我还当什么人。” 白骨声音有些凄惨。 收官开始，他随意落下一子。 幻境之中已经是沧桑汉子的白骨埋葬了妻儿。 随后一个人进了山。 “我在山里找到了一样东西，可以让活人直接变成死人。” ...... 邪太岁。 白骨在山里找到了一株邪太岁。 常年的战乱，周遭的村庄镇子时常被屠戮。 断臂残骸都被丢进了山里。 正是因为这恐怖的怨念和血气，催生出了邪太岁这种诡异之物。 白骨生啃了那一株邪太岁。 浑身皮肉被腐蚀，就连灵魂都被死死锁在了山中的山洞里面。 日积月累。 他的怨念，他的阴气。 在这山中数不尽的尸骸滋养下。 不到百年时间，就已经蜕变到了足以媲美鬼王的地步。 只是那时候的白骨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他浑浑噩噩在山中度过了百年。 后来一队逃荒的进了山。 偶然在山洞里面找到了已经化作厉鬼的白骨。 “我第一次尝到了血食得味道。” 白骨似乎在回忆着那种味道。 声音里都带着些许兴奋。 “太美妙了！” “太美妙了哈哈哈！！！” ...... 林砚眉头轻蹙。 这白骨鬼物已经疯了。 当年的事情在幻境中重现，刺激到了白骨的情绪。 就连周围水雾之中弥漫的幻境都开始有些不太稳定了。 “东帝大人，后来我开始杀人了。” “你知道杀了多少吗？” 白骨头骨开合，激动得撑着桌子站了起来。 “我杀了成千上万的人！！！” “他们的味道真的太香了，我吃了他们的灵魂，把他们的肉体施加诅咒，永远困在了山洞里面。” 白骨往下黄河之下。 很显然，黄河改道之前，这里就是他的埋骨地。 只是后来黄河改道。 山洞被埋在水下。 而杀了越来越多人，身上汇聚了越来越多阴气的他。 也终于彻底成为了鬼王。 而且是绝无仅有的鬼王！ “我本想离开，学着曾经那山匪士兵的样子，屠戮一个又一个村镇...” 白骨说到这里，顿时变得更加激动。 “可我却被两个人给拦住了！” “他们把我打成半死，还质问我为什么杀人...” “为什么！那些披着人皮的恶鬼可以杀，我就不能杀！？” “东帝大人，你告诉我...” “这是为什么啊！！！” 第309章 战白骨鬼王 林砚抬手落子的动作一顿。 面前的白骨鬼王已经几近癫狂，言语间也不再对林砚尊重。 眼眶里跳动的幽冥火焰更加耀眼。 在这漆黑的夜色下。 林砚深邃的眼眸同白骨鬼王对视了一眼。 “你的怨念很大。” 尽管面前白骨鬼王已经几乎遏制不住要蓬勃而出的杀意，林砚的语气却依旧平缓。 最后落下食指与中指夹着的一枚棋子。 棋盘之上大局已定。 “收官结束。” “你的故事结束了吗？” ...... 白骨鬼王头骨开合。 嘎达嘎达地声音带着一点与他不符的滑稽。 “故事...自然还尚未结束。” 不知道为什么，林砚从他毫无表情的白色头骨上看到了一丝笑意。 白骨鬼王盯着面前的林砚，忽然站起了身来。 他身上的气息不再掩饰。 一身鬼王煞气，恐怖的压迫感瞬间席卷黄河水面。 夜空在白骨鬼王爆发出气息的一瞬间，直接变得无比阴暗。 大片乌云笼罩在了两人上方。 整个幻境寸寸崩碎。 满是乌云的天空之中开始酝酿起了雷霆。 “雷劫。” 林砚的眼神中罕见透露出一丝凝重之色。 白骨鬼王，和他先前所见的那两个完全不是一个级别。 甚至可以说魂鬼王与艳鬼王，在白骨面前压根都不配被称之为鬼王！ “林砚。” 一阵虚无缥缈的声音从白骨鬼王身上传来。 这次他开口，没有再称呼林砚为东帝大人。 而是直接叫了他的名字。 “说。” 林砚同样起身，回答同样简短。 在他站起来的那一刻。 阴仙境界的气息毫无保留地释放了出来。 藉由东帝印的牵引之下，在他身后幻化出了一尊巨大的法相。 法相同样身披玄色血龙袍。 左手执掌东帝印，右手轻握东帝阴仙录。 “白骨，你如今现世，想来已经破开了封印。” ...... “不错，你的眼睛倒是好用。” 白骨鬼王的声音传来。 紧跟着他身上从黄河下的阴物上取来的白骨，纷纷在风中化作了飞灰。 林砚神色凝重地盯着前方。 白骨消失了，但那恐怖的煞气依旧还在。 “你前一任的东帝，知道本王的存在。” 白骨这一句话出口，林砚顿时眼神一凝。 前一任东帝！ 那不就是地府原本的东方鬼帝，神涂郁垒。 神涂和郁垒竟然知道这个白骨鬼王的存在... 林砚看向了远处的陆判。 虽然距离有些远，但陆判也听到了白骨鬼王所说的话。 他同样面色惊诧，朝林砚摇了摇头。 这件事，他也并不知情。 ...... 林砚心沉了下来。 白骨敢堂而皇之地说出这件事，也就意味着他压根不担心东方鬼帝找上门来。 不管来的是神涂郁垒，又或者是他林砚。 “我的故事还没讲完。” “林砚，你不妨再听听最后一段吧。” 自从白骨身影消失之后，他的气息仿佛无处不在，弥漫在整个黄河上方。 即便是林砚的神念也同时铺开。 却也依旧无法捕捉到白骨此时的身影。 不单单是神念无法捕捉，林砚尝试着开启了天眼。 然而更让他感觉到棘手的是，他的天眼就像被隔绝起来了一般。 不光无法让他洞悉阴气与煞气。 反而还干扰了他的判断。 这使得林砚不得不再暂时封闭了天眼。 ...... “我刚刚说到哪了来着...” “哦对了！我被那两个人打成了半死，他们将我封印在了此地，同时我也得知了他们的名字。” “神涂，郁垒。” 不出意外，就是地府东方鬼帝的名字。 只不过在封印白骨鬼王的时候。 或许那时候的神涂郁垒还并不是东方鬼帝。 随着白骨鬼王讲述他的故事，原本对此并不好奇的林砚。 现在被也被勾起了些兴趣。 按照这些日子他在几位判官，以及牛头马面那些阴差口中得到的信息。 地府似乎发生了变动。 东方鬼帝不知所踪，甚至东帝印都已经落到了他的手中。 而从这白骨鬼王的话语中来看，或许他知道些什么。 只是林砚也不太能确定。 白骨鬼王真的会把自己知道的东西，就这么简单说出来。 ...... “曾经每隔百年，他们便会来此地加固封印。” “只不过在两百年之前，他们那一次没来。” “我知道，我的机会来了...” 林砚听到白骨鬼王这话，眉头一皱。 两百年前？ 可这里不是千年前就已经开始布置了。 他没有说话，而是继续等待着白骨鬼王的讲述。 然而下一刻。 一道白色的魅影突兀从林砚面前浮现出来。 林砚定睛看去，那浮现出来的身影。 正是先前他在幻境中看到的少年！ “白骨，你到底想做什么。” 林砚悬浮于半空，负手而立。 一人一鬼，就这么互相盯着对方。 白骨没有说话。 而林砚也没有再继续开口问。 但两人的心中都已经有了一个想法。 今天，要么白骨的计划毁于一旦。 要么林砚身死道消。 再无其他可能。 ...... 白骨的真身俊美异常，男生女相。 让人一眼看上去都忍不住生出一种想要怜惜的欲望。 现在的白骨不再是那一堆骨头架子。 双眼中也不是幽冥鬼火。 而是一双异常澄澈的眸子。 “林砚，你本非东帝，也不该来这里。” “但既然你来了，便该承接下这因果。” 白骨惨白的脸，露出了一丝笑容。 紧接着下一刻他的身影消失于半空中，化作一缕阴风，向着林砚所在之处袭来。 见状林砚同样也不再犹豫。 “东帝印，镇压！” 丝丝缕缕的仙力从东帝印中爆发。 化作一条条黑色的丝线，直接在林砚面前制成了一张大网。 “破！” 一声尖锐的爆鸣从大网上传来。 白骨虚幻的身影显现。 他面色狰狞，手中握着一把造型诡异的白骨短刀。 ...... 刀刃划过大网，那爆鸣声越来越剧烈。 甚至已经刺痛了林砚的脑海。 “挡不住！？” 林砚心中猛然浮现出这个念头。 这还是他头一次见到这种情况，东帝印竟然挡不住鬼物的袭击！ 白骨鬼王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刹那间的交锋，林砚来不及再过多思考。 他左手前撑，以自身阴仙的力量再度强化东帝印的镇压之力。 右手之中则汇聚出了一团崭新的能量。 这一次他没有再动用阴仙的力量。 而是用了... 阴气！ “阴仙录，聚阴锁魂！” 第310章 镇压白骨鬼王 一根根鬼气森森的灰白色锁链从林砚掌心暴射而出。 随后这些锁链在半空中交织缠绕，化作了一张大网。 面对白骨鬼王的袭击，林砚不守反攻。 直接迎着白骨鬼王布下了天罗地网。 “不自量力，凭这也想拦住本王！” 白骨那原本俊美的脸庞，此时却变得阴狠怨毒了起来。 而且随着他距离林砚越来越近。 他的那双眼眶在某一刻瞬间凹陷了进去。 宛如两个漆黑的洞口，就像先前他用黄河上那些阴灵的骸骨搭建出来的身躯一样。 在这一刻白骨彻底抛弃了他身为“人”的最后一丝念想。 恐怖的阴气在他周身席卷。 那双燃烧着幽绿色双瞳从黑洞之中浮现。 “本王今日便让你们看看，何为鬼王一怒！” ...... 吼——！ 在白骨与林砚撒出的大网即将相撞的一瞬间，他忽然硬生生停住了身影，灰白色的大网距离他仅有不到半米的距离。 白骨已经逐渐扭曲异化的脸上，露出一抹阴森的笑容。 随后面朝林砚的方向，张开大嘴直接咧到了耳根子，宛如深渊般的口中，吼出一阵阵气浪。 “冥火，焚！” 幽绿色的火焰在他眼眶中跳动。 同时也从他的嘴巴里面，化作一股滚滚燃烧的巨浪，向着林砚袭来。 火焰与锁链相撞。 预想当中的爆炸并未发生。 甚至连一丝波动都没有。 白骨口中吐出的火焰，像是融入进了林砚掌心蔓延出来的锁链中一样。 不！ 应该说就是融入进锁链内了。 林砚脸色骤变。 “该死。” 白骨的这一手操作，超出了他的预料。 而且白骨能力的诡异程度，甚至已经不是他曾经所碰到过的任何一个鬼物所能比拟。 无视鬼仙气息的压迫。 无视东帝印的镇压。 甚至连现在林砚所施展出来的，他身为黄河水神师傅的能力，竟然同样也无法压制住这个白骨鬼王！ ...... “桀桀桀，给我破吧！” 白骨鬼王阴森的笑声，在这黄河水面上回荡。 天空中的阴沉的乌云更低了几分，压得让人喘不过气。 林砚漆黑而又深邃地双眸凝视着白骨鬼王。 事态似乎逐渐超出了他的预料。 常规的手段，对付这个白骨鬼王似乎毫无用处。 林砚已经几乎底牌尽出。 可面对白骨鬼王，却还依旧隐隐处于下风。 而且正当林砚打算收回先前释放出的阴气能量时。 刚刚白骨鬼王融入里面的那幽绿色冥火，忽然爆发了出来。 在半空之中，隐隐形成了一张鬼脸的模样。 “林砚，快躲开！！！” 还未等林砚做出反应，岂料退至一旁的陆判大喝一声。 随后判官笔挥动。 一道墨痕在林砚身前半米处浮现。 在虚空中画出了一道咒印。 “生死界，开！” ...... 一道黑白色的屏障，瞬间从墨痕处蔓延。 帮助林砚阻隔了迎面而来的幽绿色冥火。 “林砚，我想起来了。” 陆判的身影浮现在林砚的身旁。 他眼神凝重地盯着林砚，伸手用判官笔不停挥出一道道墨印注入到面前他布下的阵法之中。 “你还记得我第一次来找你的时候吗？” 这紧急的状况之下，陆判却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林砚眉头微皱，不解地点了点头。 他当然记得。 那都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一次任务了。 偶然结识了陆判，所以才有了后来发生的一切。 “当时我离开地府去搜寻逃走的四大鬼王...”陆判紧咬着牙关，持续不断激发着一种特殊的结界。 阻隔住了白骨鬼王的攻势。 “那四大鬼王逃离之前，东方鬼帝就已经失踪...” 林砚目光一凝，伸手搭在了陆判的肩膀上。 随后他抽离出东帝印中的一丝能量，注入到了陆判的体内。 “具体说说。” ...... 虽说林砚暂时没想好怎么对付白骨。 但很显然陆判的这阵法，能挡住白骨的袭击。 所以林砚干脆就直接利用东帝印，转化出无比精纯的能量，渡给了陆判。 有了林砚的帮忙，陆判稍微缓了口气。 不至于再像刚刚那样，龇牙咧嘴地也跟个鬼一样。 “林砚，我怀疑上一任东帝，神涂和郁垒大人已经不在了。” “而且很有可能就和这个白骨鬼王有关系！” 陆判脸色阴沉地说出了这句话。 “我猜到了。” 林砚一步跨出。 直接从陆判构建的那道黑白二色的阵法里走出。 随后猛然抬起头看向了天空。 半空之中的白骨鬼王同样也看向了他，狰狞的脸庞上勾了勾嘴角。 “呵呵，那可真是遗憾啊。” “看来我的仇，也只能从你身上报了。” 白骨鬼王话虽然这么说着，但听语气却没有丝毫遗憾。 反而带着十足的激动。 而且手上的攻击更是一刻不停。 ...... 林砚才刚一露面。 立刻就是两团燃烧着的幽绿色火焰飞向了他。 “现在你才是新一任的东帝，那你不如代替他们，死在这里吧，不要再挣扎了！” 面对白骨鬼王再一次袭来的冥火。 现在的林砚可不像刚刚那样毫无应对办法了。 如果要是再这么轻松就被白骨鬼王逼入险地，那他身为东方鬼帝的继任者，黄河水神师傅。 岂不是毫无面子可言。 “阴仙录，吞幽。” 林砚双手快速结印，东帝印悬浮在他的身侧。 一股恐怖的气息正在酝酿。 面对正在积蓄力量的林砚，白骨鬼王显然也没有等死的打算。 他身上原本白色的一袭长袍，从后摆开始燃烧。 “呵呵，你真当本王是傻子不成。” 在白骨的衣服开始燃烧之后，他的速度猛然暴增。 甚至已经与瞬移没有区别。 ...... 咔嚓—— 林砚瞳孔一颤。 一把骨刀直接洞穿了他的右手。 苍白的骨刀刀刃上带着林砚猩红的血迹。 而骨刀的尖端距离林雅眉心仅仅只有几厘米的距离。 骨刀没有洞穿林砚的头颅。 并非是白骨鬼王不想，而是他压根做不到。 林砚被洞穿的右手死死卡住了骨刀。 深入骨髓的疼痛，并没有使得林砚松开。 反而刺激着他的大脑，让他更加清楚此时的选择是对的。 “终于...抓住你了。” 林砚不顾右手上的伤势，露出了一抹森然的笑容。 原本被他收回的阴气锁链此时再度浮现。 恰好就是从他掌心被洞穿的地方浮现。 锁住了骨刀。 同时也锁住了白骨鬼王。 “连东帝印都镇不住你，若是今天放你跑了，恐怕我睡觉都会睡不安稳。” 林砚身体微微前倾。 身上血龙袍无风自动，随着他话音落地。 血龙袍上的两条龙魂剥离。 缠绕在锁链上，死死捆住了白骨鬼王。 “今日，我必杀你！” 第311章 白骨最后的底牌，黑色心脏 随着林砚开口。 那两条血龙猛地扑在了白骨的身上。 两张血盆大口就这么一口口啃食着白骨身上那虚幻的阴气。 随着血龙的每一口啃食。 白骨口中就会传来一声闷哼。 盯着林砚的双眸之中杀意更甚。 他恨不得此时就把林砚给千刀万剐。 可奈何手中武器被林砚所制住，而且那两条血龙身上散发着极强的压制力。 饶是以他的修为，都难以短时间内破开这种压制。 最重要的是。 林砚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在和林砚那双冷淡如冰，深邃如夜的眸子对上之后。 白骨鬼王上千年未曾动摇过的心境头一次产生了剧烈的波动。 林砚要他死！ ...... 噌—— 古刀刀刃被林砚猛地一按。 带着猩红而又滚烫的血液从他手掌之中拔出。 而此时的林砚仿佛丝毫察觉不到痛楚一般。 挥舞着染血的手掌，直接在自己脸上抹了一把。 他那原本冷漠的面容，竟然在此时带上了一股神异。 “你以为这样就能杀了我？” 白骨鬼王见到林砚的动作，即便心下慌乱，但却也勉强保持着那种淡漠的姿态。 他为的是让林砚不至于看出此刻他的窘迫。 然而他装模作样的神情。 压根就瞒不过林砚的双眼。 更何况，此时的林砚掀开了自己最后一张底牌。 今晚。 白骨不死也得死！ ...... “天地自然，秽气分散！ 洞中玄虚，晃朗太元！ 八方神威，使我自然！ 灵宝符命，普告九天！ 乾罗达那，洞罡太玄！ 斩妖缚邪... 杀鬼万千！” 鲜血从林砚下巴处滴落。 他眼神中凌冽的光芒直射白骨鬼王。 这一刻他身上的气息变得让人捉摸不透。 不再像是之前那样阴沉，反而迸发出一种前所未有的锋锐。 白骨鬼王的意识恍惚了一刹那。 林砚脸上的鲜血仿佛化成了一张面具，盖在了他脸上形成了一张恐怖的鬼脸。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白骨鬼王的脸上头一次露出了惶恐的神情。 声音中甚至都带上了一丝惊惧。 原本在他手中掌握着的局面似乎悄然发生了变化。 脸上覆盖着阴沉血色的林砚。 好似就连性格都发生了些许变化。 嘴角露出一抹此前从未有过的邪笑，眼中带着讥讽。 “我是你爹。” ...... 话音落下，林砚被洞穿的右手抬起。 目光森然地盯着白骨鬼王。 他右掌化作手刀，上面还沾染着之前的血渍。 白骨鬼王见状，连忙想要抽身躲避。 可林砚又怎么会给他机会。 两条血龙顿时发出尖锐刺耳的咆哮。 这两道能穿透灵魂的咆哮声，让白骨鬼王的灵魂不禁为之震颤。 然而这毕竟是始于鬼帝的手段。 白骨鬼王早有应对之法。 他双眼中幽绿色的鬼火跳动了两下。 勉强挣脱了血龙咆哮的震颤。 “你...！” 白骨鬼王只来得及说出一个字。 林砚的手掌已经按在了他的胸口。 一股发自灵魂的恐惧笼罩了白骨鬼王，他能感受到，如果真的被林砚这一掌按在他身上。 那他今天恐怕是再无翻身的余地了。 ...... 林砚手掌猛地按下。 在他动作起的一瞬间，掌心一枚由鲜血凝聚而成的符箓才悄然显现出来。 血光四起，恐怖的威压笼罩在了两人五米范围内。 “想要我死，你还不够格！” 白骨鬼王身影忽然变得虚幻。 随后无数骨刺从他身上骤然爆发。 尖锐如同刀叉的骨刺爆射。 距离极近的林砚瞳孔骤然一缩。 他本想退，可眼神余光却扫到了白骨鬼王身上一抹不自然的慌乱。 而这一抹慌乱，顿时让林砚放弃了退的想法。 林砚眼神狠厉地往前再度逼近。 同时手中符箓已经完全显现。 “斩妖缚邪咒，杀！” 白骨鬼王身上爆发的无数骨刺，瞬间洞穿了林砚的大半个身躯。 浑身浴血的林砚脸上笑意更甚。 他体内流出的鲜血，并未落入脚下黄河。 而是宛如千丝万缕的丝线一般，汇聚向了他手中那一道符箓。 “燃我精血，杀鬼万千！” 熊熊—— 随着最后一句话音落下。 林砚身上瞬间燃起黑色的火焰。 明明是火焰在燃烧。 周围的温度却是瞬间下降到了冰冷刺骨的程度。 而此刻他周身强大的气息波动，加上这冲天燃烧的黑炎与掌心猩红符箓交织。 哪怕此时陆判已经带着霍秀秀退到了数百米外。 可依旧能感受到那恐怖的压迫感。 ...... “判官大人。” 霍秀秀目力极好，此时周围的迷雾早已经被林砚和白骨鬼王的大战驱散到了百米之外。 她清晰地看到了天空之中交错而过的两道身影。 “判官大人，林砚不会出事吧...” 双手粉拳紧握，她眼神之中的担忧几乎化作实质。 即便她再担心林砚，现在却也帮不上什么忙。 不光是她。 就连身旁的陆判都看呆了。 他身为地府判官，自认为已经是鬼仙翘楚。 可看到现如今林砚和这不知名鬼王的大战。 心中也不免生出了些许无力感。 若是能帮上林砚，恐怕他早就出手了。 “我也不清楚。”陆判默默说道，“只看东帝大人留的这最后一张底牌，能不能把鬼王给掀翻了。” ...... 燃烧着黑色火焰的符箓终于出手了。 印在了白骨鬼王那不算庞大的身躯上面。 熊熊黑炎瞬间吞没了他。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从火焰之中传来。 林砚脸色有些苍白，甚至悬浮于半空之中的身形都有些晃动。 两条赤色血龙回归于他身旁。 一边一只化成了两根扶手托举着林砚。 这才使得他没有直接坠落下去。 林砚漆黑深邃的眼眸死死盯着被黑炎包裹的白骨。 灵魂被灼烧的滋味，这世上不可能有人承受得住。 哪怕是在孤独和痛苦中度过了千年的白骨白骨鬼王也不例外。 白骨在黑炎之中模糊而又扭曲的脸朝向林砚。 沙哑的嘶吼声一窒。 随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缓缓开口说出了几个字。 “我还没输。” “心脏，来！” 下方黄河水面上。 仅存的白骨构成的一张座椅上。 老船夫茫然抬起头。 双目瞳孔由黑转白。 黑色的脉络，从他心脏瞬间蔓延至全身。 咚咚—— 咚咚—— 强而有力的心跳声陡然浮现。 他胸口处，原本干瘪的血肉逐渐裂开了一条口子。 黑色心脏的跳动声响彻在水面之上。 上面蔓延出的血管，扭曲交错成了一条条根须触手。 挥舞着触手，黑色心脏脱离了老船夫的身躯。 向着天空中飞来。 第312章 冥冥之中 无数黑色触手插在了白骨鬼王的身躯上。 他原本那苍白瘦弱的身躯，在这些诡异触手接入之后，逐渐开始发生了诡异的变化。 那些触手插入了白骨鬼王的身体。 随后如同泥鳅一样，在他苍白的皮肤下游弋。 而且随着进入到白骨鬼王体内的黑色触手越来越多。 那枚黑色心脏距离他也越来越近。 白骨鬼王脸上浮现出狞笑，他张开双手作势怀抱虚无。 他身上的压迫感也越来越强大。 甚至隐隐之中，有了一丝要超越鬼王的气息浮现。 超越鬼王，那便是凌驾于“鬼”之上的另一种存在。 即便此时的林砚恐怕都无法再处理掉他。 而这一切的根源，就在于那枚黑色的心脏。 ...... 林砚目视着浑身浴火，气息不断攀升的白骨鬼王。 先前那已经濒临死亡的的白骨鬼王摇身一变，气势节节攀升，不说压过林砚一头。 却也早已经超过了曾经的自己。 “哈哈哈，小东帝大人可是太过狂妄了？”黑色心脏近在咫尺，白骨鬼王一头白发随风飘动。 如果不是他身上那森然的鬼气，还有眉宇间的阴寒。 恐怕乍让人看了还会以为是天上谪仙降凡尘。 “狂妄？”林砚面带微笑，不急不躁地缓缓道，“我何来狂妄之说？” 白骨鬼王听见林砚这回答，又瞧了瞧此刻林砚的模样，顿时心中了然，嘴脸更生之前。 “呵呵，那看来这是东帝大人提不动刀了？” “就这么眼睁睁看着我重新接回幽冥之心，今日你便奈何不了我了！” 幽冥之心，想来就是那黑色心脏的名字了。 林砚微微抬头看了过去，幽冥之心已经落在了白骨鬼王的手中。 随着一缕缕残缺的幽冥之炁逐渐从心脏内剥离出来。 这颗黑色心脏的颜色在逐渐变浅，同时也开始逐渐变小。 这短短片刻时间，已经从拳头大小缩水成了核桃大小。 可随之而来的是白骨鬼王身上气息从之前的萎靡不振，乃至于濒死的境地逐渐恢复到了巅峰！ 不，甚至是比他巅峰时期还要更胜一筹！ ...... 白骨鬼王嘴角勾起一抹邪笑，眼神中的肆意更是毫无掩饰。 再看林砚，那目光就已经像是看砧板上的鱼肉。 “东帝大人最后的手段已经用完了，那不妨看看我的如何？” 林砚眸子微沉，没有再看白骨鬼王，反而瞥了一眼下面沉入黄河之底的老船夫。 “不如何。” 听到林砚的回答，白骨鬼王顿时脸色变得无比难看。 可吸收了幽冥之心后的他，实力已经超越了林砚。 更何况此时的林砚已经是强弩之末。 即便他身上的黑炎依旧还在燃烧，可他如今已经能感觉得到可以隐隐压制黑炎。 林砚最后的手段一旦失效。 那他就将再无丝毫反抗的余地！ “冥顽不灵，不过本王还是愿意给你一个机会。” 白骨鬼王一把抓着幽冥之心，随后按在了自己的胸膛上。 丝丝白烟冒出。 已经变得只剩鹌鹑蛋大小的心脏被他按进了身体里面。 随后他脸上带着畅快的笑容，冲着林砚的方向伸手在虚空中轻点了一下。 无数黑色触手从他背后涌出，宛如道道利箭射向了林砚。 可就在黑色触手即将要洞穿林砚身体的时候，却在半空中猛地停住了。 白骨鬼王神色惊疑不定。 他试着将黑色触手收回到自己体内，一切无比顺畅。 可当他尝试再度操控黑色触手攻击林砚，却发现根本做不到。 一旦距离林砚十米之内，他的触手就像是失去了灵性一般，压根就不再受他控制。 ...... “怎么会...”白骨鬼王一时间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怔怔地看着林砚，“为什么我杀不了你！” “为什么啊！！！” 林砚脸上淡淡的笑意，在白骨鬼王看来就如同在嘲笑着他一样。 看着根本没有丝毫慌乱情绪的林砚，白骨鬼王心头一跳。 难道这一切都是林砚做的！？ 可从林砚到了这一片黄河流域之后。 自始至终都在他的监控之下。 根本不可能对幽冥之心动任何手脚！ 林砚强撑着喉咙里涌现上来的腥甜味道，手指轻轻叩击着由血龙构成的座椅。 “很难理解么？” “你将自己的弱点呈现在我的面前，我如果视而不见的话，你觉得可能么？” 白骨鬼王挥舞着触手，不断想要从各个角度攻击林砚。 可无论从哪个角度都做不到，就连靠近林砚周围十米的范围都做不到。 “为什么？你怎么可能会知道那颗心脏跟我有关？”白骨鬼王宛如斗败了的公鸡一般垂下了双臂，神色也不再像之前那么张狂。 ...... 林砚心中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为了能让老船夫一步步将自己引诱到这里来。 白骨鬼王不知多少年前就已经开始谋划。 甚至不惜将自己的底牌放在了老船夫的身上，可到头来却质疑他为什么能发现。 “我猜，你的本意是让我破坏掉那个所谓的幽冥之心吧？” 白骨鬼王也不再言语，只是默默听着林砚诉说。 他最后的底牌，原本以为是王炸。 结果到头来却成了小丑。 “老船夫一直在引诱我杀了他，而后来把他胸口的黑色心脏暴露出来的时候，你太急切了。” 林砚回想起那一次，老船夫就这么堂而皇之地把黑色心脏露出来给他看，仿佛生怕他猜不到破坏掉黑色心脏就能完成委托一样。 “那你为什么没有动手？” 白骨鬼王没忍住，还是插了一嘴。 林砚笑了。 这就说起他的另一个身份了。 捞尸人。 ...... 系统给予的捞尸人奖励，那是必须按照特定规划好的步骤来完成才行。 而当时老船夫给他提出的委托，是要在这片区域完成。 所以在抵达这里之前。 无论老船夫怎么做，他都不会杀死老船夫。 不过这个理由，他当然不打算告诉白骨。 “我说的已经够多了，今日白骨你已无退路。”林砚轻轻打了个响指，“要么杀了我，要么就被这业火黑炎焚烧殆尽吧。” “什么...” 腾——！ 原本白骨鬼王身上已经熄灭了的黑炎，忽然再次升腾而起。 并且比之前更加剧烈。 那灼烧灵魂的疼痛，已经完全不是他能够承受的了。 “啊——！！！” “本王要你死，本王要你死啊！！！” 黑色火焰逐渐蔓延至白骨鬼王的全身，彻底将他所包裹。 他的声音也逐渐减弱，最后彻底消散。 林砚脸上笑容依旧，神色也还是那么淡然。 但他口中的鲜血再也忍不住了。 噗—— 一大口猩红的血液从他嘴里喷出。 “看来，你杀不了我。” 血龙魂消散，龙袍消散。 东帝印化作一道毫光飞入林砚体内。 而他整个人直挺挺地从天空中坠落了下去。 第313章 彼岸花 “东帝大人！” “林砚！” 林砚从天空中坠落，白骨鬼王化作飞灰消散。 周遭恐怖的阴气压迫荡然一空。 陆判看着林砚的身影落下，心中百感交集，身影一闪便出现在了高空之上。 一手搀扶住林砚的胳膊，另一只手按在了林砚的心口上。 下一刻陆判带着林砚回到了乌篷船上。 可紧跟着他脸色就是骤然一变。 “林砚怎么了？” 霍秀秀敏锐地察觉到陆判脸色变了，她心中立刻警醒。 一切已经结束，白骨鬼王当着他们的面灰飞烟灭。 那就只剩一件事会值得陆判神情发生如此巨大的变化。 林砚出问题了！ ...... 陆判眉头紧锁，鬼仙的灵力通过他按在林砚心口的手不停渡入到了林砚的体内。 感受着林砚破败不堪的身体，陆判一时间有些哑然。 “你自己看吧。” 过了片刻，陆判摇了摇头无声叹息。 同时他也将自己的力量施加了一部分在霍秀秀的身上，从而让霍秀秀一个凡人也能窥探到林砚身体的情况。 霍秀秀双眸之中微微闪过一抹灵光。 随后在陆判的引导下，将手替换了原本陆判按在林砚胸口的位置。 “静心感应，林砚现在体内的状况很糟糕...” 陆判说罢，便转身坐在了船头望向黄河。 目光之中带着思索。 以林砚现在的身体状态来看，就算他已经有了鬼帝之名，可说到底身躯也不过是凡人身躯。 经受这种程度的伤害，哪怕是华佗在世都救不了。 ...... “林砚！” 霍秀秀白皙的手掌按在林砚胸口。 此刻的她真切感受到了陆判刚刚为什么那副表情。 林砚体内五脏六腑都已经破碎不堪。 肚子里全是血液混杂着内脏碎片。 陆判注入到他体内的灵力，勉强维持着林砚并未立即死去。 可只要这灵力消散，那林砚体内的伤势将会瞬间要了他的命。 “陆判，要怎么样才能救林砚？” 霍秀秀红着眼眶，看着站在船头发呆的陆判。 她知道陆判肯定有办法。 否则早就已经离开了，而不是待在这里等着她开口。 陆判缓缓转身，在心中权衡了许久。 “我有两个办法。” “两个！？” 霍秀秀眼神一怔，如果有两个办法的话还好。 至少希望更大一些！ “没错，第一个办法就是直接让林砚死。” ...... 霍秀秀神色一冷，可她又想到陆判跟林砚的关系，不可能会在这种时候开玩笑。 可她依旧疑惑，“林砚要是死了还怎么救他？” 陆判心中有些烦闷，这第一条路他也不知道走不走的通。 “如果林砚是普通人，甚至于有修为在身的修行者死亡之后的话，灵魂归于地府。 那他身为地府判官，自然有把握能保住林砚的魂魄。 更何况林砚跟其他几位判官关系同样不错...” 陆判的话没有说完，因为剩下的问题说出来也解决不了。 最大的问题就在于林砚的身份。 他生前就已经踏入阴仙境界，更是身为执掌东帝印的东方鬼帝。 死后魂魄究竟会如何，他也不清楚。 因为自从他有记忆以来，从未听说过鬼帝陨落。 “第一个办法行不通？” 霍秀秀小心翼翼地扶起了林砚的身体，帮林砚换了个舒服一些的侧躺姿势，将林砚的头枕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既然第一个办法不确定性太大，那还有第二个。 霍秀秀目光希冀地看着陆判。 “那第二个办法呢？” ...... “第二个办法...” 陆判迟疑了一下，他看向了某个方向。 第二个办法同样有些虚无缥缈。 但...或许能有着一丝希望。 “你知道彼岸花吗？” “彼岸花？” 霍秀秀重复了一下这个名字，眉宇间带着一丝不解。 这名字她听说过。 可那是在神话故事里面听说过的啊！ 她看着陆判试探性地问道。 “是传说中开在奈河之畔的彼岸花？” “但那不是神话传说吗？难道...” 说到这里霍秀秀忽然一愣。 她定定地看着陆判。 地府判官，好像也是神话传说中的人物。 而现如今就站在了她面前。 “彼岸花能救林砚？” “没错，盛放的彼岸花是以黄泉河水为养料，哪怕是已经彻底死亡之人，只要灵魂没有被鬼差拘走，那就能救回来。” ...... 在得知了彼岸花的功效之后，霍秀秀目光坚定地看着陆判。 “那要怎么才能得到彼岸花？” “只要能救活林砚，我无论付出什么都可以！” 霍秀秀斩钉截铁的话语落在陆判耳中。 “好！”陆判猛地转过身，“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就不妨告诉你，想要找到彼岸花只有一个地方。” “哪里？地府？” 霍秀秀抿了抿唇，活人无法进入地府。 但如果能救活林砚的话... “不在地府。”陆判苦笑了一声，“地府的彼岸花早于百年前枯萎殆尽，如今只剩酆都可能还有彼岸花。” 霍秀秀听到不在地府，心中悄然松了口气。 “不对啊，酆都不就是地府么？” 她忽的抬头，眼神奇怪地看向陆判。 在诸多神话故事记载之中，酆都就是阴曹地府当中的鬼城。 怎么又会不在地府。 陆判脸上露出一丝为难的神色。 “你不需要知道这么多，你只需要知道前往酆都找到彼岸花就能救活林砚！” 陆判伸手从虚空中一握，他的判官笔出现。 紧接着陆判伸手虚空一划，几滴黑色的液体被他从指尖逼出，随后判官笔沾染着黑色液体，在林砚腹部画下了一个玄奥的符文。 做完这些，陆判本就十分白皙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 仿佛全身力气都随着他这几笔抽干了一样。 ...... 陆判喘息声有些粗重，缓了足足将近一分钟之后，这才勉强开口跟霍秀秀说道，“我的实力有限，只能为他续命月余。” “也就是说，我们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霍秀秀美眸微闪。 有陆判这位地府判官在。 一个多月的时间想来前去酆都，找到彼岸花并不算困难！ “酆都在哪？那我们赶快动身吧！” 陆判深深看了林砚一眼，随后摇了摇头。 “不是我们，而是只有你。” “只有我？”霍秀秀瞳孔一颤，“可我没有任何你们这样的手段啊！” 她虽然跟随林砚一起经历了这么多，可说到底她也只是个普通人而已。 身上只有一些林砚送给她护身的符箓，除此之外没有任何能够直面鬼物之类的手段。 就连酆都在哪里，她都不知道... “它会指引你。” 一根毛笔抛向了霍秀秀，同时陆判的身影也消失在了她的眼前。 第314章 消散于人间 霍秀秀看着自己手中的毛笔微微有些愣神。 陆判官把他的判官笔给了自己？ 可这支笔要怎么指引她... 而且此时的乌篷船漂浮在黄河水面上，她都不知道怎么才能划船到岸边去。 正当霍秀秀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一道令她无比安心的声音响起。 “秀秀？” “林砚你醒了！？” 霍秀秀连忙扶起林砚，动作当中略带了些许慌乱。 她刚刚看过了林砚身体的状态。 现在的林砚可以说是体内一片破败。 能或者都是个奇迹，全靠陆判渡入他体内的灵力撑着。 ...... “呼。” “这次真是差点死掉了。” 林砚长舒一口气，他同样也能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状况。 破碎的五脏六腑勉强被陆判的灵力吊住。 枯竭的炁海当中，仅剩一丝阴气勉强还能够动用。 至于他体内的鬼仙之力和灵力。 早在和白骨鬼王大战的时候就已经消耗一空。 没了鬼仙之力的加持。 东帝印也同样沉寂在了他的识海中毫无反应。 现在的林砚，已经可以说跟普通人一样。 甚至可以说连普通人都不如了。 毕竟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陆判灵力消耗殆尽的那一刻，也就是他身死道消的那一刻。 他的生命之火就如风中残烛一般，随时都有可能会熄灭。 “陆判走了么？” “走了。” 霍秀秀回答了一声，随后将陆判的毛笔递了过来。 “这是他留下的东西。” ...... 看到判官笔，林砚稍稍有些错愕。 这东西可是判官的命根子。 哪怕像是陆判这个几乎没什么公务的家伙也是一样。 判官笔不光是陆判的武器，同时也是他的身份象征，以及地府官职所在的凭证。 就像是鬼帝的鬼帝印一般。 他没想到陆判竟然会把这东西给留下。 “看来我是真的活不长了。”林砚苦笑了一声。 陆判连判官笔都留下了，这足以说明他此刻情况之糟糕。 但同样的这支判官笔可能还代表了陆判另外一个意思。 “陆判是不是跟你说了我的情况？” 林砚稍稍用力，从霍秀秀怀里起身。 虽说他体内的情况已经似乎和死人无异。 但如果他真的马上就要死了，陆判肯定会带他直接去地府。 而不是把他留在霍秀秀这里。 ...... 霍秀秀眼眶有些泛红，轻轻点了点头。 随后将陆判告诉他的那两个办法都说了出来。 林砚靠在船头，心中细细思索。 他如果真的死了，会有什么后果他自己也不清楚。 灵魂究竟是消散在天地间，还是去到地府。 这一切都是未知数。 他现在已经是代行黄河水神之职的水神师傅，又是掌握了地府东方鬼帝帝印以及帝袍的东帝。 如果他来猜测的话，如果因为跟白骨鬼王的战斗而死。 恐怕大概率会跟白骨一样，消散于天地间。 甚至可能连魂魄都不会留下。 林砚沉吟片刻，“想来陆判着急回地府，应该就是为了去确认我死后的状况。” “那我们就去酆都，找彼岸花！” 霍秀秀目光坚定，语气更是肯定了要救活林砚的信念。 哪怕她现在也只是个普通人。 哪怕她都不知道如何才能前往酆都。 ...... 林砚心中微微一暖，抬手轻轻拍了拍霍秀秀的脑袋。 指尖触碰到霍秀秀的一头乌黑秀发，他轻轻笑了。 “好，去酆都。” “不过暂时不着急，我还有些时间。” 确定好了接下来的行程，林砚略微有些吃力的从船上爬起身。 随后又拿起了在船舱一侧放着的竹竿。 现如今他虽说失去了灵力。 但乌篷船以及船上的这些东西，被他使用过许多年了。 早就已经浸染了他的气息，勉强还是能用一用的。 “我先将老船夫的尸体捞上来。” 林砚声音有些嘶哑，喉咙里同样也火辣辣的疼。 醒来之后说了这么几句话，就快要让他用尽了仅剩的力气。 撑着竹竿来到船头，看着逐渐平静下来的黄河水面。 这一次他差点死在了这里。 捞尸委托难度高的这种匪夷所思的程度。 他很好奇。 系统又会给他什么奖励。 ...... 不过现在的林砚一身能力十不存一。 和他刚刚成为捞尸人的时候一样，只能依靠这些特殊的灵物才能完成捞尸任务。 林砚默默拿着竹竿撑入水中，随后拨动竹竿。 原本往日里异常轻松的动作，此时却让他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而且即便如此，乌篷船也只是划出去了几米的范畴。 甚至还不如顺着河流漂一下的距离远。 “唉...” 林砚叹了口气，活动了一下手腕，略微有些不太适应。 这种瞬间从云端落下的反差感，即便是他也有些落差感。 正当他想要强撑着继续划动竹竿的时候，另一双手握在了他的手上。 他一转头便对上了霍秀秀坚定中又略带着些许倔强的目光。 “我也可以帮上忙的。” 林砚刚想要拒绝，可看着霍秀秀的眼神，最终变成了微微点头的动作。 “好，那你握紧了。” 双手微微用力，竹竿在水面上再次荡起波纹。 伴随着竹竿拨开水面，乌篷船向着中心的位置划过。 到了黄河水面靠近中心的位置，林砚迟疑了片刻。 “你还记得当时老船夫落下去的位置吗？” 他当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白骨鬼王的身上，压根没去记住老船夫落在了哪里。 只依稀记得是靠近水域中心的位置。 ...... 霍秀秀扫视了一圈周围。 水面上还飘荡着许多白骨残骸，她秀眉轻蹙。 “我也记不太清了。” 她当时的注意力也全都在林砚的身上，又怎么会去注意老船夫的具体位置。 不过霍秀秀记忆力超群，当时老船夫黑色心脏献祭的时候偶然扫过一眼，所以能确定一个大概的范围。 她略微有些犹豫地指了指靠东边的一片水域。 那里河面上漂浮的白骨残骸相对来说比其他位置要少一些。 “好像是在那里。” 林砚下意识地伸手从双眸前掠过，想要开启天眼来看一看。 可做完动作之后没有任何反应。 这次想起来自己此时身上已经丝毫灵力都没有了。 苦笑一声，林砚拿起船上从拘魂索又变回普通的黑绳。 “没想到又回到了最初的起点。” 林砚也不是矫情的人。 重新拿起黑绳，他捏住其中一端，随后将之抛入水中。 勉强提起体内残存的一缕阴气，缠绕在了黑绳上。 “阴尸成煞，探灵寻踪...” “去！” 第315章 回家 黑绳一端被握在林砚手中，另一端迅速没入到了水下。 林砚能感受到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手中的黑绳逐渐有了重量。 像是有什么东西挂在了绳子另一端上。 若是按照以往。 林砚只需要稍加感知就知道绳子另一端的情况。 可惜现在的他修为尽失，别说是感应黑绳另一端的东西了，就是还能不能把老船夫的尸体给打捞上来他都不好说。 “我能做些什么吗？” 霍秀秀撑着竹竿站在林砚身后的位置。 顺着林砚手中的黑绳往下看去。 尽管白骨鬼王已经消散。 但夜晚的黄河水面依旧还是黑漆漆的一片。 林砚手中动作顿了顿，随即摇了摇头。 “我自己来吧。” 尽管他现在没了灵力的加持。 但想要在黄河内捞一具尸体还算不上困难。 更何况这也关系着这一趟的委托，只能由他亲自完成。 ...... 不出片刻。 黑绳另一端似乎触碰到了什么。 林砚手中绳子稍微紧了紧，另一端黑绳缠绕在了某个东西身上，随后他就感觉到手里传来一股重物的感觉。 找到老船夫的尸体了！ 双手微微用力，黑绳瞬间绷的笔直。 这突如其来的巨力瞬间让林砚手上的绳子险些脱手。 好在林砚及时伸手将黑绳缠在了他的胳膊上，勉强控制住了黑绳下坠的速度。 “站稳了！” 林砚低声同身旁的霍秀秀说了一句。 随后双手瞬间发力，拉动着那条黑色的麻绳将水底的尸体拽到了船上来。 黑绳另一端挂着的正是老船夫的尸体！ 老船夫的尸体浑身泛白，就像是被水泡发了的馒头一样。 而且失去了黑色心脏的诅咒之后，老船夫的身体也在急剧衰老，在他落入水中死亡的那一刻。 就已经变成了满脸皱纹皮肤干枯如树皮一般的模样。 现在却又因为黑色心脏的消失，变成了这副鬼样子。 要是换个普通人来看了一眼的话，估计都会把隔夜饭给吐出来。 即便是林砚这种见惯了奇奇怪怪死法的人都不禁皱了皱眉。 难怪都说淹死的尸体是所有尸体类型里面最恶心的。 ...... “这是老船夫？” 霍秀秀捂着嘴满脸难以置信。 明明在半天前还跟他们一起在这里的老船夫，竟然就这么变成了一副尸体。 而且还是造型十分诡异的尸体。 林砚把老船夫尸体给拉上来的时候，整个尸体就像是在冷藏库里冻起来的冰棍一样。 放在乌篷船上都是呯的一声。 “他一心求死，现在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林砚松开了手中的黑绳，随后一只手按在了老船夫的脑袋上，将老船夫还瞪着的双眼抹下。 自从他刚开始跟老船夫见面的时候，老船夫心中唯一的念头就是哪能像个正常人一样死去。 “还差最后一步，委托就完成了。” 林砚嘴上念叨着，用手中竹竿往岸边划去。 ...... 半小时之后。 林砚跟霍秀秀在岸边挖了个洞，随后把老船夫的尸体放了进去。 在埋上最后一层封土之后，他也就能离开了。 耳边系统那悦耳的声音也同时传来。 【恭喜宿主完成捞尸委托！】 【委托难度——极难！】 【本次委托评价：完美！】 【获得奖励：阴兵虎符】 林砚眉头一挑，顿时查看起了自己系统空间内的东西。 阴兵虎符，一听名字都知道肯定很厉害。 而且大概率是能够让他直接掌控阴兵的法宝。 只是可惜再厉害的法宝。 现如今身上没有丝毫灵力的林砚都催动不了。 ...... “走吧，也是时候该离开这里了。” 林砚看向天边逐渐升起的朝阳，没想到一整夜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可是林砚你的身体...” 霍秀秀脸上带着浓郁的忧色。 “不碍事。”林砚摆了摆手，“我只是失去了一部分力量而已，又不是变成废人了。” 虽然林砚的心态很好，但光心态好也没用。 这一趟行程足足数百公里。 要是换做以前的林砚，那肯定撑着乌篷船就已经在返程的路上了。 不过现在的话，他要是再坐乌篷船回去。 那都不用几天之后了，他恐怕立马就原地去世了。 所以最后林砚跟霍秀秀坐上了返程回老家的火车。 至于乌篷船，则是被他收进了系统空间里面。 对于林砚的这些特殊能力还有奇怪举动，陈潇则是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 ...... 车窗外的景色在货车飞快的速度下有些模糊。 林砚看着窗外发呆，而霍秀秀则在看着他的侧脸发呆。 他们前座的是一对小情侣。 正互相依靠在一起，男的拿着手机刷短视频。 刷着刷着忽然“咦”了一声。 随后将手中的手机递到了女朋友面前，略微有些兴奋的开口道。 “快看，昨晚黄河上有人渡劫啊！” 听到这青年的声音，原本正看着窗外发呆的林砚忽然怔了一下。 昨晚黄河上还有人渡劫？ 不可能才对啊。 要是有同道中人在场， 还是能渡劫的大佬。 那昨晚的时候就不会在一旁袖手旁观了。 他也不至于会这么艰难才赢下白骨鬼王。 想到这他也凑过脑袋从座位上面扫了一眼。 ...... 黝黑深邃的夜色之中。 天空中忽然爆发出了一阵强光了，随后视频中就开始发出“滋滋”的声音，似乎是被什么干扰了一下。 紧接着强光逐渐熄灭，在彻底消失于黑暗中的前一秒。 视频画面中，有道一闪而过的身影。 那身影似乎悬浮在数十米的高空上，负手而立。 虽然看不清脸，但只凭动作都能感觉得出来，这个人强的可怕！ 只是因为距离实在太远了的缘故。 照片上的人影看的并不真切。 林砚见到这一幕心中微微松了口气。 视频中那模糊无比的身影，正是他刚刚跟白骨对峙时候的场面。 而白骨因为是特殊灵体的存在，并没有被拍到。 所以画面里才只有他一个人的背影。 刚刚他也有些担心，万一要是被人看到了他的脸，那恐怕以后少不了麻烦。 现在... 还好当时白骨鬼王释放出的煞气足够浓郁，直接影响了磁场，导致即便偶然被拍到了，也无法完整拍下整个过程。 视频时不时就会扭曲一两下。 但就算这样，林砚在打开自己手机上的视频平台的时候。 他依旧看到热搜最上方都是关于昨晚的事情的。 《黄河上的神秘人影...》 《求昨天黄河事件全视频！》 《神秘人于黄河之上渡劫，细说黄河上不为人知的故事！》 第316章 回家 林砚看到这突如其来的热搜有些忍俊不禁。 他还记得当初第一次上热搜的时候，好像还是捞了个小鲜肉的尸体来着。 没想到竟然还有他因为捞尸而上热搜的一天。 林砚在手机上看了看热搜上的视频。 拍摄角度十分模糊。 看上去应该是当时他和白骨鬼王在战斗开始之后才拍摄的，之前估计并不在当时那片区域。 而是在其他区域捕鱼，然后听到或者看到了些什么。 从而开船过去看到了那一幕。 不过林砚当时跟白骨鬼王战斗所产生的煞气还环绕在那片区域。 恐怕短时间内那些电动的船只都无法靠近。 只有像是渔船或者干脆的木筏之类的船只才有机会能靠近过去。 当然那里除了残留的一些骨头渣滓之外。 普通人也发现不了什么东西。 ...... 顺手点开第一个热搜。 刚刚那张图片就是这条热搜里面出现的。 而因为那张图片的原因，这条热搜下面的评论都已经被慕名而来的网友冲到了数万条。 这还只是才过了几个小时而已。 要是继续按照这个势头继续发展下去的话，甚至可能还会有更高的流量。 打开评论区，上面第一条是就是在求昨天现场其他照片的。 “这图片也太模糊了，这是用学习通拍出来的？？还有没有其他照片了啊！” “同求其他照片，就这么只能看到一个背影，谁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这照片该不会是合成的吧？人怎么可能飞到天上去，怕是故意炒作出来的...” “好像还真是，听说那边还是什么自然保护区之类的，不会是想借机炒作吧？” “光流传出来一张图片先吊胃口，等会怕是就要宣传风景区的旅游项目了。” “哈哈哈，那这燕国的地图可是够长的啊！” 热搜下的评论越来越多。 而且绝大部分都一致认为。 这压根就不是什么渡劫，而是搞出来的剧本罢了。 这个说法在网上不断流传，这也使得热搜热度开始逐渐下降。 毕竟大家都是为了看乐子来的。 既然发现是剧本，那就没人愿意看了。 ......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件事就要这么过去了的时候。 黄河自然保护区的官方却一连发了三条通告！ “郑重承诺！新闻报道内容一切都与自然保护区无关！” 这是第一条。 发出来之后网友依旧嗤之以鼻。 在他们看来这不过是欲擒故纵的小把戏罢了。 “黄河下游自然保护区受重大灾害影响，暂时关闭对外通道。” 第二条通告发出来，网友们傻眼了。 关闭对外通道，这就意味着直接把这波流量丢了！？ 原本还对保护区这种宣传手段不屑一顾的网友，顿时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难道他们真的想歪了！？ “靠北啦真的是...官方出来辟谣！？难道刚刚照片里的东西还能是真的不成！” “那可真说不好了，但也有可能是什么自然现象之类的，比如云层折射光线什么的。” 紧跟着第三条通告发出来，顿时证实了某些网友心中的猜测。 “网传黄河下游照片经鉴定，具体是人类或者其他自然现象所构成的特殊情况，暂未有定论...” ...... 林砚看了一会网上这几个帖子，或许是也觉得有些无趣了。 索性放下手机小憩了一会。 迷迷糊糊坐在座椅上睡着了的林砚做了个梦。 他已经很久没做过梦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却做了个很长的梦。 梦中他在一片长满了诡异黑色杂草的山谷里面，而且除了他之外整个山谷里面就没有其他人了。 自己在梦中不停地奔跑。 可却怎么都跑不出那座诡异的山谷。 “林砚？”霍秀秀看着额头上冒出汗水的林砚，轻轻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林砚略微有些茫然地睁开双眼，跟霍秀秀对视品刻之后，这才想起来他和霍秀秀还在回家的火车上。 看着林砚似乎状态不太好，霍秀秀有些担心的问道，“你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噩梦... 回忆起刚刚的那个画面，林砚也不知道那算不算的上是噩梦。 接过霍秀秀递来的一张纸轻轻擦了擦额头。 林砚捏了捏自己的眉心缓缓道，“没事，只是个梦而已。” ...... 又过了大概半小时。 车厢里的广播响起了乘务员的声音。 “尊敬的各位旅客们大家好，列车k-3208号动车即将到站京西站，请带好随身物品从左侧三站台下车。” “尊敬的各位旅客们...” 接连播报了几次。 林砚从座位上起身，跟着人群走到了要动车门口。 他跟霍秀秀回来的时间，正好赶上了大学生寒假返校的时间。 所以到站的人倒是还挺多的。 林砚旁光一扫，光是他们这个车厢到京西站下车的都足足得有十几号人。 车厢里空了一大半。 两人刚一下车，一通电话就打了过来。 林砚看到显示的名字眉头一挑。 这电话竟然是他师父打来的。 ...... 林砚接听电话，语气略微有些懒散地淡淡开口。 “喂？怎么了？” 然而听到林砚的声音之后，另一边他师傅先是愣了一下，随后语气中带着三分不确定地诧异道。 “你小子还活着！？” 林砚的脸色顿时黑了下来。 “什么话！你就不能盼我点好？” “无量他娘的天尊！老子以为你死了！”电话另一边老道士的语气十分严肃，“你现在什么情况？还能回来吗？” 林砚知道老道士卜算有一手。 他的生辰八字老道士也都知道，估计是卜了一卦察觉到了他身上出了些问题。 为了不让老道士担心，林砚尽量将自己的语气放的柔和了一些。 “放心吧，我跟秀秀已经快到了。” “你徒弟我祸害遗千年，不会这么轻易就躺板板的。” 老道士又沉默了一阵。 甚至林砚都打算挂电话了，他才又匆匆开口道。 “尽快回来。” 抛下这四个字，老道士挂断了电话。 ...... 霍家大院里。 老道士凝视着面前石桌上的三枚铜钱眉头紧锁。 脸上的皱纹都快要被他聚成一团了。 “无量他娘的天尊，这逆徒吓死老子了。” “不过怎么好端端的他命格会断开...” 老道士愁眉苦脸地看着三枚铜币，而在他身后霍老太太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小林那孩子不会有事的。” “但愿吧。”老道士正要拿起那三枚铜钱，忽然他眼皮一跳。 三枚铜钱整齐划一地从中间锻炼。 从他指尖滑落在了地上。 第317章 道观老底 老道士脸色一变。 这三枚铜板在他手上已经用了不知道多少年。 哪怕之前给林砚卜算命格的时候，都不曾发生过这种事情！ 可是今天却直接断裂成了两半。 “那臭小子出门一趟到底发生了什么...” 林砚现在还没有回来，老道士已经有些坐不住了。 之前无论哪一次他给林砚卜算的时候，都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状况。 现在竟然连他卜算天机用的法器都碎掉了。 很难想象林砚身上究竟出现了什么样的意外。 “林砚和秀秀出什么事了？” 霍老太太走过来坐在老道士的身旁。 比起老道士的焦急，霍老太太就沉稳了许多。 刚刚她也听见了林砚和霍秀秀在一起。 “俩孩子不是都说了马上就回来，有什么事等他们回来了再说，你就别在这瞎操心了。” 老道士听完默默点了点头。 说的也有道理。 他现在就算急也没什么用。 ...... 终于。 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 林砚带着霍秀秀这才回到了霍家大院里面。 “霍奶奶，老牛鼻子，我们回来了。” 一推开门，林砚就见着老道士正沉着脸手持拂尘等着他。 思忖片刻之后，他小声跟霍秀秀说道。 “你先跟霍奶奶去聊聊吧，我去跟师傅说几句话。” 霍秀秀轻轻嗯了一声，随后上前挽住了霍老太太的胳膊。 “奶奶，咱们去屋里嘛。” “我有好多事想要和您说呢！” “呵呵呵，小妮子你就知道哄我这老家伙开心。” 嘴上带着三分宠溺，霍老太太跟霍秀秀离开往堂屋走去。 大院子里只剩下了林砚跟老道士。 仙风道骨的老道士站在院子里闭着眼睛。 等了许久都不见林砚开口。 按耐不住的他悄咪咪睁开眼看向林砚。 这才发现林砚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在了院子里的石桌旁，正倒上了一杯茶水轻轻抿了一口。 “聊聊？” 老道士淡淡开口询问。 林砚放下茶杯，面带笑意地点了点头。 “好，聊聊吧。” ...... 师徒两人坐在桌子前，面对着面可却没人继续说话。 “你就不打算跟我说说这趟委托的事情？” 老道士搭着拂尘，看林砚不紧不慢地喝茶，他不免有些纳闷。 他光从那三枚铜板占卜的结果来看，就知道林砚身上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大事。 可林砚却一点放在心上的意思都没有。 “难不成老道我算错了...” 老道士皱了皱眉，有些迟疑地想要掐手算一算。 但忽然想到他刚刚裂开的那三枚铜币，立刻停下了动作，他可不想把自己人也给算裂开了。 “你小子别跟个闷葫芦似的了。” “在你回来之前，我给你卜了一卦。” 老道士摸出变成两半的三枚铜板，放在了面前的石桌上。 林砚的目光落在石桌的铜板上面，眉头一挑。 这东西他记得可是老道士的宝贝。 而且平常卜算都不会轻易拿出来用一用。 怎么这就裂开了。 忽然林砚想到了什么，他略微有些错愕地拿起桌上半枚铜板。 “你又推算我的事情了？” ...... 老道士默默点了点头。 拂尘扫过桌面，一脸肉痛地收起了铜板。 “之前我卜算你命格的时候，都不曾发生过这种情况，这次你外出委托到底发生了什么？” 林砚知道师傅这老牛鼻子的确有点手段，但手段也很有限。 如果是之前的话，占卜到他身上或许还没什么。 但他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尤其是在得到了东帝印以及东帝阴仙录之后，几乎和从前就是两个概念。 再加上他这次的委托不光涉及自己，还涉及一只半只脚踏足鬼帝境界的白骨鬼王。 这种情况下老道士还敢窥探天机，只断了一套法器已经算他厉害了。 林砚端起面前的茶杯，续上了一杯茶水。 转而放到了老道士的面前。 老道正欲端起茶杯喝上一口，可在听到了林砚的话，之后动作微微一颤。 “我快死了。” ...... 茶水从老道手上的杯子里溅出来些许，洒在了他灰白色的道袍上面。 然而他浑不在意地放下了茶杯。 “你小子说什么屁话！” “老子都还没死，你怎么会死？” 原本有些浑浊的眼睛里带上了一些期盼，期盼林砚开口说自己刚刚是开玩笑的。 但他心里其实也清楚。 林砚不是喜欢开玩笑的人，也不是会拿自己性命去开玩笑的人。 “老牛鼻子，我真的快死了。” 林砚叹了口气，将右臂搭在石桌上面，随后左手轻轻在胳膊上面划了一下。 一滴鲜血从他胳膊上滑落。 可他流出的鲜血也就仅仅只有这一滴。 伤口上更是呈现出了一副十分病态的白色。 “你...” 老道士瞳孔扩散。 盯着林砚胳膊上的那道伤口久久不语。 因为他能看得出来林砚胳膊上的这道伤口带着一种十分特殊的气息。 锁死了林砚体内的生机。 这就导致哪怕林砚胳膊自己的皮肤也不会流出血液。 ...... 林砚这次没有再继续沉默下去了。 而是将自己这一次委托的过程都告诉了师父。 从开始跟老船夫去了保护区附近的那片黄河流域开始。 一直到后面跟白骨的战斗。 中间不重要的部分他简要略过了一些，不过有关白骨所说的鬼帝以及他现在的身份之类的。 这些林砚也稍微模糊了一下。 即便林砚说的有限，但老道士还是从他话语中感受出了这一趟委托行程的凶险。 尤其是在听到林砚说他最后靠着提前预判才勉强赢下那白骨鬼王的时候，老道士都不禁给林砚抹了把汗。 “你小子现在怎么想的？” 老道士眯眼看着林砚。 林砚肯定比他要更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 现在既然林砚自己都没着急，老道士心中也明白肯定是林砚有想法能保命。 林砚看出了老道士心中所想，点点头坦然道，“我的确有办法能活下来，不过把握不大...” 此行要去酆都，他的实力又已经大打折扣。 面对未知他也没有把握能活着回来。 但如果不去酆都的话，陆判的灵力迟早会消失。 届时哪怕陆判再来出手也保不住他的性命了。 至于陆判为什么没打算亲自带他去酆都，而是想要让霍秀秀跟他一起去，林砚不得而知。 但以他对陆判的了解来说，肯定是有无法去酆都的理由。 而且肯定不光是陆判，其他判官乃至于阴差都去不了！ “老道我没什么太大的本事。” 老道盯着林砚看了一会，最终深深叹了口气。 “就连算命也只是稀里糊涂能混口饭吃...” 他扯了扯自己的裤裆，十分宝贝的从里面掏了一张白色的符箓，伸手放在了林砚的面前。 “这是咱们观里的老底了。” “怪我没有提早拿给你，唉...” 第318章 教学霍秀秀 老道士这一声长长的叹息过后。 将手中纯白色的怪异符箓往林砚的面前推了推。 “这符箓是早些年你祖师爷留下的，老道我能力不行，画不出这么厉害的符箓。” “三张符箓早年用了一张，当时接你回道观又用了一张，这已经是最后一张了。” 林砚好奇地打算伸手接过符箓。 可却被老道士一巴掌拍下手，“用心一些，要恭请祖师。” 恭请祖师？ 林砚满脸古怪地看向师傅，不过是一张祖师爷画下的符箓而已，怎么还恭请上祖师爷了。 但看着老道士坚持的模样，林砚又低头看向符箓，随后满脸怀疑地对老道士问道。 “这玩意不会是祖师爷的骨灰做的吧？” “惨白惨白的。” ...... “骨灰你...”老道士气的吹胡子瞪眼，“无量你大爷的天尊！” “祖师爷虽然道法通天，这是他留下的遗物！” 原来是遗物啊！ 林砚转念一想，“不对啊，这要是遗物的话你让我恭请祖师爷干嘛？” 老道士将拂尘收起，起身拽着林砚站了起来。 随后他带头冲着摆在桌上的符箓恭恭敬敬地做了个道揖。 林砚见状，跟着老道士也同样做了一次。 “师傅，您老给我说明白点呗，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听刚老道士的口气。、 似乎这枚符箓要不光厉害。 而且对他们道观也还有着非凡的意义。 老道士神秘一笑，眼神中流露出些许的怀念之色。 “这东西...里面有一缕祖师爷的残魂。” “祖师爷的残魂！？” 林砚目光骇然地看着符箓。 是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东西和祖师爷的联系竟然在这！ “可我记得你说道观以前的道长们都很厉害的吧？怎么可能会把残魂寄居在一张符箓里头？” ...... “不错，上面附着了祖师爷一缕残魂。” 老道士将拂尘插在腰间，随后背着手解释道。 “这东西也是我师傅传下来的，具体为什么我也不清楚，但这符箓的威力你自己把握分寸吧。” 抛下最后一句话，老道士从院子里离开了。 留下林砚一个人坐回石桌旁，看着上面这张同样以敕令开头的符箓发呆。 心中稍稍犹豫了片刻，林砚十分郑重地将符箓收了起来。 师傅那老道士虽然小事上不怎么靠谱。 但大事上向来都是不会坑林砚的。 “也就是说，这一张符箓可能就有对付鬼王级别的力量？那的确也算得上是足以当成传承的好宝贝了。” 如果换做是之前的林砚，恐怕随便一点手段就能媲美这枚符箓。 但现在的他体内灵力尽失，这玩意可是真的能救命的。 收好了东西，林砚一路回到了霍老太太之前给他安排的那处院子里面。 ...... 不多时，忧心忡忡的霍秀秀来了。 看到林砚之后，她的模样有些欲言又止。 “霍奶奶跟你说什么了？” 林砚稍微收拾了一下这间许久都没有来住过的房间。 “奶奶说支持我...们。” 林砚脸色一僵，随后猜测霍秀秀说应该是去酆都的事情。 此去酆都路途遥远，而且还没有具体的线索。 只能靠陆判留下的那支判官笔。 就连林砚自己来不来得及活着找到酆都。 “既然如此，那在家休息一天，明天我们就启程吧。” 这次回来，林砚本身就是想着让霍秀秀回来跟霍老太太见一面，如果霍老太太不同意的话。 那他就自己去酆都。 这样至少不会让霍秀秀陪他再碰到什么危险。 但既然霍老太太同意了，并且霍秀秀也愿意的话。 那他自然也不会拒绝。 “那就明天出发，不过酆都到底在哪里？” 霍秀秀拿出陆判给她的那支判官笔。 “当时陆判只告诉我说它能指引我们去酆都，可到底是怎么个指引法？” ...... 林砚捏着下巴思索了一阵。 这倒的确也是个问题。 对于陆判，他的了解并不比霍秀秀多多少。 除了涉及到和鬼王以及地府相关的事情之外，基本陆判也都不会露面。 这根判官笔可以说得上是他的本命法宝了。 就这么给了霍秀秀，而且也没说个操控方式什么的。 “对了，陆判有没有给你体内留一些灵力什么的？” 林砚忽然想到，既然这判官笔是陆判的本命法宝，要是有陆判的灵力想来就能轻松催动了。 霍秀秀眼前一亮，林砚说的她忽然想起来了！ 之前在救下了林砚之后。 陆判不光给了她这支判官笔，同时还封存给了她一道灵力... 难道就是用来此时激活判官笔所用的！？ “看来我猜对了。” 林砚见着霍秀秀这模样就知道，肯定是陆判提前留好了后手。 “他那人虽然嘴上说话不靠谱，但办事还是靠得住的。” 林砚托了托手，示意霍秀秀开始催动判官笔试试。 可霍秀秀之前就是个普通人。 她哪里知道该怎么运用陆判留给她的灵力。 只能看着手上的判官笔干瞪眼。 “林砚，我要怎么做？” 她想起来之前林砚对付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时，不光会用灵力，还会念叨很厉害的话！ “我也要念个咒语什么的嘛？” ...... 林砚忍俊不禁地笑了笑，轻轻握住了霍秀秀拿着判官笔的那只手温声道，“我来吧。” 感受到林砚掌心传来的温暖，霍秀秀脸上也露出了一抹绯红。 “好，那你教我。” 林砚轻轻点头，随后起身绕到了霍秀秀身后。 一只手横掌贴在霍秀秀背后。 另一只手握着霍秀秀拿笔的那只手。 “试试将注意力集中在自己的丹田上，就是我手按着的这个位置里面。” 听着林砚的讲解，霍秀秀开始照做。 将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了小腹。 聚精会神的霍秀秀很快就感受到了一股奇妙的力量。 仿佛是自己体内勃生出一道特殊的炁，“林砚，我好像感受到了。” “那就继续集中精神，尝试着引导那股能量到你手上。” 林砚现在无法开启天眼状态。 自然不能看到霍秀秀的操控情况，只能将一些经验告知霍秀秀。 “不要着急，慢慢用自己的意念牵引着体内的能量。” “游走经脉，按照我掌心的位置引导。” 一边说着，林砚按在霍秀秀身上的一只手也开始逐渐移动。 从丹田的位置，一路沿着人体经脉穴窍往上。 落在霍秀秀肩膀的位置，林砚换到了另一条手臂。 轻抚着霍秀秀身上紧绷的肌肉。 “轻松些，我相信你。” 霍秀秀的身子还是有些僵硬，不过林砚不知道的是。 她身体上的僵硬并非是因为那股能量，而是因为两人之间这几乎零距离的接触。 还有莫名变得有些旖旎的氛围。 第319章 彼岸之花 一股暖流从霍秀秀丹田之中激发。 随后顺着林砚手掌的位置，霍秀秀感受着这股能量从丹田的位置开始一点点蔓延至自己握着判官笔的手掌。 好神奇... 霍秀秀心中浮现出这个念头。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体内多了一股特殊的气息。 而且顺延着经脉汇聚在了自己的手上。 随后又被手中的判官笔所吸收，逐渐化成了一种特殊的墨水一般，开始将判官笔的笔尖湿润。 “抛开杂念，静心凝神。” 林砚低沉的声音在霍秀秀耳边响起。 霍秀秀立马抛开脑海里乱七八糟的杂念，将注意力集中在了手上的判官笔。 同时她也开口同林砚问道，“接下来要怎么做？” 林砚没有迟疑，按着她的手臂在虚空中轻轻点缀了几下。 判官笔上附着的灵力如同泼墨一般。 顺着林砚点缀下的几个点开始自动描绘。 “判官笔有灵，陆判将它交给你肯定已经提前安排好了。” 林砚话音落下，松开了手不再牵引霍秀秀。 而判官笔依旧在霍秀秀手中游走于面前虚空中铺开的一张画卷上面。 ...... 霍秀秀心中一惊，她这时才惊觉刚刚并非是林砚在握着她的手掌画画。 而是判官笔在牵引着她的手掌所做的。 “陆判既然说了判官笔会指引我们去往酆都，那他肯定留下了能够引导我们的手段。” 林砚松开了霍秀秀的手，站在她的身侧看着在虚空中笔走龙蛇的那支判官笔。 一幅奇怪的地图正在霍秀秀手中呈现。 地图的样子十分抽象，以至于都难以让人看懂。 若非林砚相信陆判，他都不会觉得这幅地图关系着酆都所在。 “林砚，你看这里！” 霍秀秀的动作已经逐渐停下。 她用另一只手指了指面前虚空绘制出的图案。 上面有着一道十分明显的河流。 再往上游经过一段绘制出来像是山丘一样的地方，那里标注了一个点，而且上面还写着三个字。 只是这三个字霍秀秀并不认得。 看上去像是繁体字，又看着很别扭。 “罗酆山。” 林砚轻轻开口，说出了那三个字所代表的含义。 这是符体字，霍秀秀不认得也很正常。 ...... “罗酆山...” 霍秀秀重复了一下林砚刚刚说出的名字。 她因为家里以及工作的原因，当然也了解过很多民间的传说故事。 在听到林砚说出的这个名字时她就想了起来。 “传说酆都就是在罗酆山上？” “那这里就是酆都所在！？” 霍秀秀回头看向林砚，眼神略带兴奋。 确定了位置之后，她就能跟林砚一起去尽快解决掉林砚身上的问题了。 而且看地图上的标注，以及对照她脑海中国内地图的大概区域来推测。 应该就在黄河上游再往北一段距离。 距离他们现在的位置算不上多远，最多也就半天的时间就够了。 “判官笔指引的方向是罗酆山，说明这里肯定代表着酆都，或者跟酆都有极大的关系。” 林砚盯着那幅地图看了片刻，随后拿出一张符纸点燃，再轻轻一吹将符纸灰吹向了地图。 地图上罗酆山的位置只有一个大概。 出现这种情况，要么是陆判也不知道酆都在罗酆山的具体位置。 要么就是陆判知道但却不能明着点出来。 林砚更倾向于后一种可能。 ...... 所以他打算将罗酆山的这张地图从中拓印了出来，就是为了避免有什么连陆判都要忌惮的情况。 罗酆山上，或者说酆都里面。 有着连陆判都不得不需要在隐晦中才能给出林砚提示的存在。 “稍等片刻。” 林砚拿出一张米白色的宣纸，将其印在了虚空中的画面上。 霍秀秀稍稍退开半步，静静等着林砚将地图用符纸灰和一张白色的宣纸重新拓印了一遍。 将地图拓印下来之后，林砚冲霍秀秀开口道。 “试着把灵力收回？” “按照我刚刚教你的办法，重新反过来将灵力吸纳到自己体内的丹田里面。” 霍秀秀迟疑了一下。 刚刚是林砚引导着她把灵力施展出来的。 现在没有林砚的引导，她稍稍有些担心自己会做不好。 “我...” 霍秀秀抬起头刚打算说些什么，就看到了林砚那带着鼓励的目光。 话到嘴边霍秀秀又咽了下去，坚定地点了点头。 “我试一试。” ...... 抬起握着判官笔的那只手，霍秀秀闭上了双眼，如柳叶一般的眉毛轻轻蹙起。 一股特殊的气息波动从她身上传来。 林砚见状不禁心生感慨。 霍秀秀的天赋还是挺高的。 他只是稍加引导，现在就能掌握一些体内灵力的用法。 虽说略显生涩与稚嫩，但要知道她体内的能量也都是陆判临时传递给她的。 掌控力本就不如自己修炼出来的能量强。 能做到这般程度，已经足以证明霍秀秀天资非凡。 过了许久，霍秀秀睁开双目，一双美眸神采奕奕地看向林砚。 “我做到了。” 林砚也同样露出一抹笑容。 “嗯，很有天赋。” 霍秀秀眉头一挑，上来揽住了林砚的肩膀。 手中判官笔在指尖转了两圈，然后轻松握住。 “哼哼，以前都是你保护我，现在可以换我来保护你了！” “叫声姐姐，我罩着你~” ...... 林砚看着霍秀秀这古灵精怪的模样，无奈地笑了笑。 “知道你厉害了。” 从霍秀秀来找林砚之后，已经过了不短的时间。 月亮高高挂在天上，天色早就已经暗了下来。 只不过先前两人都在专注研究酆都的地址。 所以没有注意到罢了。 眼见时间不早了，林砚就开口说道。 “今天先早些休息，明天我们出发去寻找罗酆山。” 霍秀秀握了握拳，“好！” 走到小院门前，霍秀秀又转过身来直视着林砚的双眼坚定开口道。 “林砚你放心，我们一定能找到罗酆山的！” “也...也一定能找到彼岸花！” 林砚心中明白，彼岸花哪里是那么容易得到的。 连陆判都没把握做到的事情。 现如今他已经成了半个普通人。 想要得到彼岸花，难度必定非比寻常。 可他也不想扫了霍秀秀的兴致。 更重要的是他也不希望霍秀秀再对他的事情担心。 “罗酆山的位置我们都找到了，彼岸花也一定会的。” 林砚轻轻点头，跟霍秀秀挥了挥手。 “明天见。” “明天见~” 第320章 霍家无事牌 随着夜色渐深。 林砚坐在床上从系统空间内取出了一样东西。 阴兵虎符。 先前他在系统中得到的那份奖励。 这一次老船夫的委托，他差点把命都给搭进去了。 若非他对东帝印的掌控更进一步，凝练出了彻彻底底的血龙帝袍挡下了一部分白骨鬼王的攻击。 他早就已经变成黄河上那些骸骨中的一员了。 “阴兵虎符，想必应该是能够号令阴兵的东西。”林砚看着手中十分普通的一块狭长金属令牌。 握着所谓的阴兵虎符。 他没感受到任何特殊的感觉。 林砚眉头一皱，忽然他想起了自己现在的状况，体内只剩陆判用来帮他维系生命的能量。 这些力量他又无法动用，所以压根没法控制阴兵虎符。 空有宝山，结果却无法挖掘。 这大概就是林砚此时的心态了吧。 林砚不信邪地又尝试了几次，甚至还调动了他体内仅剩一丝的阴气来尝试控制阴兵虎符。 可结果却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 一番尝试无果之后，林砚也只得认清现实，暂时将阴兵虎符又放回到了系统空间里面。 这东西他猜测恐怕同样也是牵扯到地府。 短时间内他没有了自保的能力，所以这东西他甚至都没打算给陆判看。 倒不是他不相信陆判的为人，而是他不相信陆判那张嘴。 四大判官林砚全都见过，陆判的嘴巴甚至比某些人的裤腰带还松。 到时候一旦把他手中阴兵虎符的消息说出去。 肯定会引来更大的麻烦！ 他手上的东帝印都会引来有心之人的觊觎，更别说他还有其他地府至宝在身上。 在恢复到足以自保的能力之前，林砚不打算再把阴兵虎符拿出来了。 不过一想到要前往罗酆山，林砚心中不免还是有些担忧。 虽说有着陆判留下的判官笔指引。 可无论是他还是霍秀秀，都没有真正意义上使用判官笔的能力。 这意味着未来一段时间无论面对什么险境。 他和霍秀秀都只能以近乎普通人的姿态来面对。 想要跟之前一样靠着拳头做事，很明显不行了。 “算了，不想这么多了。” 林砚躺在床上，将枕头放平关掉了夜灯。 伴随着窗外偶尔响起的虫鸣睡了过去。 ...... 次日一早。 林砚从床上起身，穿好衣服之后就直接去了霍家大院。 霍秀秀还没到，不过霍老太太似乎一早就在这里等着他来了。 “小林，既然你和秀秀已经做出决定了，那老婆子我当然也不会多说什么。” 霍老太太的神色十分平静，看不出她心里是怎么想的。 昨天在林砚和霍秀秀回来的时候。 霍秀秀已经跟老太太说过一些这一趟行程所发生的事情，老太太自然而然就知道了不少。 而且哪怕霍秀秀没有说这一次去酆都有多危险，但她又怎么可能瞒得过看着她长大的霍老太太。 “小林，老婆子我年纪大了，你们想要去做什么就尽管去做，霍家这些年虽说已经退行许久了，但也不是什么都没留下的。” 霍老太太说着，从一旁拿过来了一块平整光滑的圆形玉牌。 随后将玉牌递交到了林砚的手里。 林砚有些错愕地看着手中玉牌，心中思索片刻后开口询问霍老太太。 “霍奶奶，这是...无事牌？” 霍老太太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点了点头。 “牌子本来有几块的，只是霍家之前从圈子里出来的时候，用了些人脉，只剩这一块了。” ...... 霍老太太的这一番话，瞬间让林砚明白了这枚无事牌的价值。 早些年霍家还是盗墓圈子里的时候。 就已经开始有脱离这圈子的打算，所以才动用各种人脉关系，做出了几枚无事牌。 而这东西的作用，便是替代了霍家的人脉关系。 相当于是将霍家人脉给具象化成了某种货币的形式。 在霍家做出这些之后，其他几家有同样打算的也都照做了。 “这些无事牌，可以算是是我们几家人的约定。”霍老太太目光有些恍惚，似乎在回忆着当年的事情。 “只要是道上知道无事牌的人，你拿出这东西之后他们在自身允许的范畴之内会无条件帮助你和秀秀。” 林砚心中一凛，这东西的价值难以估量，几乎可以说是能代表着霍家脸面。 霍老太太的意思已经十分明了。 她年事已高，这趟林砚和霍秀秀的旅程她帮不了太多。 但能够动用霍家这些年剩余的人脉积累，来帮林砚和霍秀秀扫平路上的一些障碍。 ...... 林砚握着温润的玉牌，冲着霍老太太郑重地点了点头。 “霍奶奶多谢了！” 霍老太太笑呵呵地摆了摆手，示意林砚无需多言。 “我知道你和秀秀的事情很急，我已经安排梅管家帮你们订好了今天的机票。” 霍秀秀没有告诉霍老太太他们具体要去的地方。 不过跟霍老谈谈说了要去一趟北方，大概就在黄河上游的某个城市。 霍老太太便立刻安排了管家梅若帮两人订好了机票。 “还有三个小时，车已经在外面等着了，随时可以送你们去机场。” 林砚眼前一亮，能尽快去机场的话自然最好。 没了灵力之后的他也没办法只依靠乌篷船来横跨几乎整个黄河。 林砚的打算就是，先坐飞机去附近的城市，然后再转而从黄河逆流而上。 “嗯，秀秀这孩子应该也差不多要来了。” 霍老太太刚说完，霍秀秀正好从门口走了进来。 “奶奶你们在聊什么呢？” 霍秀秀好奇地走过来在霍老太太身旁坐下。 看着刚刚好像交谈甚欢的霍老太太和林砚二人。 ...... “呵呵，你这孩子气这么晚让林砚等了你好一阵子了都。” 霍老太太打趣地说了一句，随后眼眸深邃的看着霍秀秀。 霍老太太心中深知。 二人这一次离开，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甚至可能... “唉，孩子大了。” “你跟林砚去吧，行程都帮你们安排好了。” 霍秀秀闻言欢欣雀跃地抱住了霍老太太。 “真的嘛，谢谢奶奶~！” 霍老太太伸手刮了一下霍秀秀的琼鼻。 “小丫头，要是实在不行的话就回来，奶奶花钱请人去帮你们解决问题！” “奶奶~这次不是钱你能解决的啦。”霍秀秀眉宇间带上了一抹愁容，“总之必须要我和林砚哥一起去才行。” 霍老太太再次叹了口气。 “知道了，你们两个小家伙。” “时间不早了，让梅管家送你们去车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