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西晋年代》 第一章 半块板砖 王朝汉悠悠醒来,只觉得脑袋一阵剧痛,他艰难地睁开眼睛,好一会儿,剧痛逐渐褪去,记忆重新回到身体。 “这是怎么了?难道这就是阴曹地府?”迷糊中王朝汉习惯性警觉,环顾了一下四周,只见四周残垣断壁,黑乎乎的焦木横七竖八地挂在破败的房子上,地上都是烧焦过的痕迹,他就躺在房子不远的地方,地上残落着一些块砖瓦,一根粗大的焦木横卧在他旁边,一阵冰凉从地上传来,王朝汉都快被冻僵了。 “不对!”王朝汉一屁股坐了起来,“在阴间怎么会有感觉?” 王朝汉摸了一下额头,只觉一阵剧痛,眼泪都快冒出来,额头上肿了一块大包。 有热气,难道我没死? 饶是见惯了枪林弹雨的王朝汉现在愣在当场,一副迷茫脸色。 不应该啊,一颗精确制导的炸弹在身边爆炸,其威力足以将自己的身体撕成碎片。 王朝汉再次摸了摸头,头上传来阵阵热气。 确定了自己居然还活着,王朝汉甩了甩头,将满脑子疑问甩了出去,开始打量四周环境。 印在王朝汉眼前的是四周房屋全部被烧成了一片废墟,只剩下残垣断壁,还没有烧尽的焦木冒着青烟,燎燎散入空中,一副破败的景象。 “这是哪里?”王朝汉努力回忆着,但除了满脑子阵阵火光之外,一个残暴的大笑声和一个黑色背影像是刻在心底,难以磨灭。 这是怎么回事? 王朝汉努力追寻着当时的情景。 王朝汉是红色特种大队大队长,在一次执行任务时被敌方发现。 王朝汉为了掩护其他队员撤退,独自一人拖着敌人四处捉迷藏。 做为特种大队大队长,自然精通伪装隐匿等等特种作战,这一拖整整拖了一个礼拜。 敌方被拖得气急败坏,调来了无人机追踪。 原本想甩掉敌人的王朝汉不得不继续和敌人捉迷藏。 长时间山林间的摸爬滚打,使得衣服被磨出了一个洞,导致热源放射出来,被无人机追踪到,一个炸弹下来,就在这里醒了过来。 明明在山林中被炸,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这里又是什么地方?那残暴的笑声和黑色背影是怎么回事?自己明明没有经历过啊,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在脑海里回荡呢? 王朝汉满脑子疑问,百思不得其解。 算了,找个人问一下,答案不就了然了? 王朝汉长叹了口气,望了望天,可除了满天乌云,看不到别的东西了。 “几点了?”王朝汉转念一想,习惯性看了看手中的表。 映在眼前的只有一只瘦小的小手。 “啊!”王朝汉快惊掉下巴,不禁惊叫了一声。 声音发出来的竟然不是自己熟悉的带有磁性的声音,竟然是一个幼稚的童声。 “我是谁?”饶是王朝汉经历了大风大浪,此时变得不知所措起来。 试想想,无论谁习惯了自己的声音,习惯了自己的身体,习惯了自己的力量,忽然变成了另外一副模样,恐怕一时谁都无法接受。 力量,对!习惯了自己力量的王朝汉迫不及待检查了一下自己的力量,结果悲哀的发现……弱爆了…… 这副身躯的力量比他读小学一年级时的力量还要弱小。 “难道我穿越了?”王朝汉瞳孔闪烁着疑光,“灵魂附在了一个小孩子身上?” 王朝汉闲余之时喜欢看小说,穿越小说看过不少,现在终于隐隐明白自己穿越了,而且是穿越到了一个小孩子身上。 让王朝汉无语的是别人穿越不是穿越到穿金戴银的富二代身上就是穿越到有权有势的官家子弟身上,自己却穿越到了一个孤苦伶仃的穷孩子身上。 “哈哈哈……捡到了一个小孩,发财了,发财了!”王朝汉眼前忽然出现了一个棕色毛发,高鼻深目,满脸胡子的壮年男子印证了王朝汉的想法。 壮年男子手中拿着弧形弯刀,身上穿着异域风情的兽皮甲,头上戴着兽皮冒,满头辫子从兽皮冒中延伸出来,直到肩膀,正用一双贪婪的眼神直扑王朝汉。 “好浓厚的杀气!”常年在危险中徘徊的王朝汉对于杀气异常的敏感,壮年男子虽然没有对王朝汉表露杀机,但王朝汉立刻捕捉到了壮年男子浓烈的杀气。 “不能落入此人之手!”乘着壮年男子还没欺进跟前时,王朝汉下意识的下蹲,顺手捡起地上半块板砖。 壮年男子直接无视,要知道壮年男子人高马大,差不多一米七五的身高,而王朝汉仅仅一米左右的身高,板砖最多也就是拍在身上而已,一个小孩的力量用半块板砖拍在身上对于壮年男子来说无疑就是挠下痒而已。 壮年男子继续欺进王朝汉,双手成抓,老鹰扑小鸡般的向王朝汉抓来。 王朝汉此时虽然是小孩身,但灵魂却是现代国度的红国特种大队大队长。战法,格斗,反应力,时机的把握等等都是当代顶级大师,当壮年男子露着狰狞的笑脸双手向王朝汉抓来时,王朝汉并没有像普通小孩一样慌不择路向后疾退,竟然提着半块板砖迎着壮年男子的双手欺进。 就在壮年男子双手即将抓到王朝汉的一刹那,王朝汉忽然一个三百六十度大转身,直接避过了中年男子的魔抓。 壮年男子双爪抓了个空,不禁愣了一下,遂而大怒道:“该死的小孩,乖乖给我抓住,不然先打你个半死!” 然后继续抓向欺进的王朝汉,然而就在壮年男子愣神的一瞬间,他已经失去了先机,就在壮年男子用威胁的语言再次抓向王朝汉之时,王朝汉根本不吃壮年男子的威胁,而是不停丝毫将手里的半块板砖拍向了壮年男子。 作为曾经格斗之王的特战大队大队长,自然深知此时如果将板砖拍到壮年男子的身上无疑是找死行为,所以他拍向壮年男子最脆弱的部分----膝盖。 王朝汉只是个小孩,相对大人来说没有任何威胁,在壮年男子的眼中,王朝汉仅仅是头嗷嗷待宰没有任何反抗力的小羊,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这个小孩身上竟然装着杀戮果敢,遥远未来的一个灵魂,所以壮年男子放下所有的戒备来抓王朝汉,如果有那么一丝的戒备,那么结局完全是不一样了,只是世上没有这样的如果。 “哎呦!”壮年男子膝盖方向传来钻心的疼痛,脚下的力量一泄不禁弯下身来,抓向王朝汉的魔抓改道自己的膝盖,护住了膝盖。 还没等壮年男子作出反应,忽然脑袋金星四射:“糟糕!我的后脑勺,我怎么这么悲催!为什么只让我活一集……”这是壮年男子在这个世上留下的最后一个念头,紧接着壮年男子脑袋一暗,失去了知觉。 原来就在壮年男子膝盖吃痛,弯下腰的一刹那,后脑勺完全暴露在了王朝汉面前,王朝汉无论如何都不会错过这个绝佳时机,于是举起板砖拍在了壮年男子的后脑勺上,连续拍了五六下,见到壮年男子完全没动静之后才停了下来。 喘着粗气,王朝汉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瘫倒在地上。 第二章 再遇仇人 壮年男子面孔朝下,一动不动横卧在地上,血水“泊泊”如泉水似的从他的后脑勺涌出,顺着颈部流到了地上,地上慢慢形成了一滩血水。 王朝汉面目平静,望着地上壮年男子的尸体片刻,忽然一阵冷风吹来,王朝汉打了一个寒颤,这才发现虽然正值初春,北方的天气更加寒冷,王朝汉却穿着单薄的衣服。 “唉……不知道这具身躯去年冬天是怎么熬过来的!”王朝汉有些感慨。 感慨归感慨,生活还得继续,王朝汉弯下身来,开始拔拉壮年男子身上的皮甲。 皮甲不仅有一定防护功效,还有保暖的功能,这件皮甲虽大,王朝汉白天可以披在身上御寒,晚上还可以当作被子用,对于王朝汉这种即将成为流浪的孩子来说,这件皮甲就是棵救命的稻草。 王朝汉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壮年男子皮甲脱出来,皮甲完好无损,虽然沾了些血,王朝汉毫不在意,将皮甲披在自己的身上,顿时感觉身上一暖,刺骨的冰寒被阻隔在外,冰寒的身体传来阵阵暖意,王朝汉不禁舒服得呻吟了一声。 “果然是好东西!”王朝汉摸了摸皮甲,皮甲柔和细腻光滑,里面还有白色绒毛,虽然不知道是哪种动物的皮,王朝汉判断绝对是正儿八经的真品,绝非未来的那个时代满市场皮革制物所能比拟的。 赞叹间王朝汉眼珠一转,看到了壮年男子脚下的一双皮靴,看着自己脚下的一双布鞋,布鞋已经破烂不堪,甚至两只脚丫裸露在外,被寒气冻得通红。 这双皮靴和身上的皮甲都是来自同一种动物的皮毛,靴子是长筒靴,王朝汉穿上长筒没及到了大腿,由于王朝汉腿脚太小,长筒靴穿在脚上一直下滑,走路很不方便,王朝汉机灵一动,抽出壮年男子的腰带一分为二,分别缠绕在带有长筒的小腿上,走了走路,虽然跑起路来还是有些影响,但走路已经没有任何问题了。 搞好御寒装备之后,这时肚子不争气叫唤了起来,饥饿开始翻滚。 “多久没吃饭了啊!”感觉着翻滚的饥饿,王朝汉有些无奈,随即又把目光瞥向壮年男子尸体,尸体腰部一个皮质袋子和一把匕首。 防身武器对于如今的王朝汉来说太过重要了,刀对他来说不仅太重,而且太过显眼。 不说能不能舞得动差不多十来斤的弯刀,就是带着这把刀四处晃悠回头率绝对百分之两百,这么显眼的弯刀,害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杀人?这把刀带着身上无疑是老寿星上吊----活得不耐烦了。 这把匕首才是王朝汉最理想的防守武器,首先他是小孩,不会有过多关注,再者匕首好隐藏,不显眼,最后匕首还轻便,特别适合他现在的状况。 王朝汉拿过匕首,匕首外面只是简单套了个木套,并不精致,匕首柄不知道是什么木质做的,有点沉,柄上似乎沾了不少油渍,王朝汉拿着正合适,抽出匕首,匕首成刀状,刀背平直,尾尖微微往上翘起,整把匕首很一般,感觉不到寒芒,从柄上沾了不少油渍上判断,应该是这名壮年男子经常拿这匕首切肉用的,不过不管这匕首是做什么用的,在王朝汉的手中都可以成为一把杀人利器。 接着王朝汉解下皮袋子,打开一看,里面全身铜钱,铜钱用绳子牵成一团,足足有七八百个。 才不到一吊钱?王朝汉知道,古代一吊钱一千个铜钱,只相当一两纹银,向如此彪悍的男人,又是烧杀抢劫的主,身上必然有不少的余资,身上肯定会有银子,于是王朝汉开始在壮年男子身上搜索起来。 搜到壮年男子的肚子时,王朝汉碰到了一个硬物。 “有料!”王朝汉解开壮年男子的内衣,从内衣的一个内兜里拿出了一个锦囊,打开锦囊,一个个大小不一的银子出现在王朝汉眼前,王朝汉拿出其中一个银子,银子呈不规则形状。 这就是古代中所说的碎银吧,王朝汉数了一下,六个碎银比较小,每个一两,三个碎银差不多大一倍,应该是二两纹银,这样算下来足足有十二两纹银。 肚子终于不用再挨饿了,王朝汉长长吐了口气,抓起两袋钱袋子,王朝汉刚走几步路,忽然停下脚步。 王朝汉现在虽然只是八九岁的身子,却有着一个三十几岁的灵魂,他深知怀壁其罪的道理,特别是像他这样的小孩,在这种无权无势的背景下,要是被知道身上有这么多银子,很容易招来刚才那样的横祸,还有地上的那把弯刀,这可是战略物资,虽然王朝汉不能用,那不代表其他人用不到。 为了谨慎起见,王朝汉决定还是先把银子和铜板以及弯刀先藏起来,身上只留十来个铜板和匕首,这样不至于招惹大祸。 前面被烧成焦土的房子王朝汉感觉非常熟悉,只是原本身体的灵魂已消失,原本的记忆也是因为幼小的年龄而没留下多少,有这种熟悉感应该是他的家了。 既然是原身体的家,王朝汉决定把碎银子和铜板先藏在自己家里,毕竟谁都不会去注意成为焦土的家,熟悉的地方藏东西找起来也方便。 走进烧焦的家,从余留下来的痕迹看,家不大,一个厨房,一个客厅和一个火炕。 目光扫到了火炕旁,看到了火炕边躺着两具烧焦的尸体,王朝汉心中忽然涌起一阵哀伤。 这应该是这个身躯生前的父母亲吧。 “父母亲!安息吧,只是现在太危险,我不能亲手将你埋葬,只能先将你们放在炕上,等我找到容身之所再将你们埋葬。”王朝汉将这个生前的双亲抱到火炕上,跪在地上拜了三拜再起身来到厨房,将银钱和弯刀放在火灶旁的一个非常隐秘的地方,然后匆匆顺着东面走去。 王朝汉现在对这个地方是两眼一抹黑,只能凭借灵魂多年的社会经验走路。 一路上,看到的全是被烧焦的房子,王朝汉不禁联想到了抗日战争时期的三光政策,难道是屠城?王朝汉头皮有些发麻。 只是没过多久王朝汉迎来了曙光,终于走到了焦房的尽头,喜滋滋的正想走上前去,忽然“啊……”一声惨叫打破了沉寂,紧接着“爹爹……爹爹……”一阵凄凉的叫声传来。 王朝汉定眼一看,只见两个装束和刚才壮年男子一样的兵士,肩上抗着一个被绳子绑着的十来岁的少女。 那少女死命挣扎,由于人小力小,一切无济于事。 两个兵士将少女放在房外的一块空地上,空地上还放着一个小箱子,不知道里面放着啥东西,不过看到兵士怀里鼓鼓囊囊的,箱子里的东西几乎可以肯定是金银珠宝这类值钱的东西。 两个兵士将少女扔下后,其中一个兵士用火石点燃了一个桐油火把,再次走入房屋内。 这座房子规格不小,目测大概占地一亩左右,木制大瓦房,按现代人的说法就是个有钱的地主老板。 不一会房屋升起一股冲天火焰,进去的兵士慢悠悠地从房内走了出来。 王朝汉看着忙碌的两个兵士,心头又涌起一阵竭斯底里的愤怒,仇人!除了仇人王朝汉想不出还会出现这种情绪了。 第三章 再现板砖 看着滚滚浓烟在房屋窜起,皮甲兵士上少女撕心裂肺的呼喊,加上心中那团无法抑制的戾气,王朝汉心中感到一团怒火在熊熊燃烧。 稳了稳心神,压制了一下怒火,王朝汉走出隐藏在烧焦了的废房,从地上抓起一块石头朝两个兵士扔去。 “咔”的一声,石块撞击声在空中荡开。 两个皮甲兵士闻声望来,看到了不远处的王朝汉。 “小孩!乌木三,快!快去抓来!”身背少女的兵士看到王朝汉后立刻叫道。 “好,我去去就回来,呼延五我可警告你,别先动这个女孩,不然我和你没完。”说完乌木三向王朝汉疾冲而来。 王朝汉看到乌木三向他跑来,立刻顺着原路回跑,不一会就消失在乌木三的视野中…… “小孩……叔叔这里有好吃的东西,很好吃很好吃的哦!”战火纷飞的年代,很多人都吃不饱饭,对于小孩食物是最致命的诱惑,凭借这招乌木三骗到了不少的汉人孩童,如今更是轻车路熟。 可惜这次乌木三遇到的王朝汉,一个有着三十几年的灵魂体。 “啊……真香……太好吃了,快点出来吃啦,不然就被叔叔吃完啦!”乌木三继续诱惑,他深知小孩绝抵御不住这种诱惑。 乌木三这次真要失望了,任凭他如何诱惑,始终不见小孩踪影。 “小孩子,别躲了,诺!快点过来和叔叔一起吃东西。”乌木三依然很有耐性诱惑着。 满怀信心的乌木三大体上要失望了,眼前除了一些断垣残壁,并没有出现小孩的身影。 “该死的小孩!你别逃!马上就把你揪出来,我要把你剁成肉包子吃!”乌木三终于不耐烦,撕掉脸上和蔼的伪装,粗野狂暴的本性流露。 怒骂的声音传入王朝汉的耳中,王朝汉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眼中露出阵阵杀机。 日你仙人板板的!老子再怎么也是祖国的花朵,未来的国家栋梁。却要变成你嘴里的食物,之前看你那贪婪的眼神,现在听到又要吃老子,老子又不是唐僧,你们吃了可以长生不老,老子只是个穿越者,穿越者这么香吗?大老远就闻到味了?你们当穿越者这么好欺负的?真是婶婶可忍,蜀黍绝不能忍。 王朝汉愤愤不平。 “小羊羔,别捉迷藏了,乖乖出来,叔叔有好吃的给你吃。”乌木三找了一圈没找到王朝汉,继续用食物引诱着。 主要是这里太大,到处都是烧焦的房屋,像王朝汉这样的小孩随便找个地方藏身都很难发现。 “小羊羔,我看到你了,哈哈!看你往哪跑!”乌木三发觉碰到了一个聪明的小孩,心情更加兴奋,一只老狐狸遇到一只小狐狸,兴奋的心情不言而喻,乌木三觉得自己就像一只老狐狸,开始诈言,心想小狐狸肯定心慌之下必定会露出马脚。 但乌木三失望了,王朝汉并没有他想象中那样,夺路而逃。 “该死的小孩,赶紧出来,再不出来老子就要过来抓住你,把你手脚全砍下来烤肉吃了。”乌木三见王朝汉不上当,开始又威胁又谎骗。 要是一般的小孩早就被乌木三骗出来了,但王朝汉可不是一般的小孩,可是二十一世纪的一个特战大队大队长,岂会上乌木三这点小小诈术的当? “该死的小孩!你让老子很生气,后果将会使你想象不到的严重。”乌木三真的生气了,开始翻箱倒柜似的找起了王朝汉。 “该死的小孩!” “该死的小孩!” “该死的小孩!” ………… 乌木三疯狂寻找着王朝汉,四处翻看东西使得体力急剧下降,正当气喘吁吁翻东西发泄之时,乌木三忽然看到了皮甲的一角,正是当时看到那个小孩所穿的皮甲:“老子看到你了,哈哈!有种就别跑,等下老子定要先把你烤了。”乌木三狂喜中奔上前去道。 “给老子过来!”皮角的一角很矮,乌木三弯腰向王朝汉抓去,很快抓到了皮甲,一把将皮甲扯过来,正要掐住那可恶小孩的脖子,竟然掐了个空。 乌木三连忙定眼看去,只见手上抓的只不过是一件皮甲,乌木三正想发狂,忽然“嘭”的一声,自己的后脑好像忽然炸开,四周全身亮晶晶的小星星。 再“嘭”的一声,小星星成了满天飞舞。 继续“嘭”的一声,乌木三脑袋一暗,陷入了黑暗中。 “让你把我做成肉包子!” “让你烤我!” “让你不尊重小孩!” “让你摧残祖国的花朵!” ………… 王朝汉一板砖一板砖敲到了乌木三的头上,乌木三的头被王朝汉敲得面目全非…… 王朝汉终于发泄完了戾气,气喘呼呼地扔掉了手中的半块板砖。 乌木三疯狂的豪狠声随着成为了一具尸体沉寂了下来,四周只剩下了“噼里啪啦”房屋的燃烧声。 那少女早已被呼延五放在了一边,相比乌木三的大喊大叫,呼延五却闲情逸致欣赏着那个被绑的少女。 那少女此时只能称得上小萝莉,五官却非常精致,只是有些地方还没长开,就是青涩依然无法限制她那精美的五官。 “噢,美丽的姑娘,你简直美若天仙,让我在此刻不得不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我要向乌木三买下你的另一半,噢……虽然是白天,但这个白天将会成为我最疯狂的白天,啊……一切都是这么美好,感谢主啊!”呼延五感叹着,“过了今天,明天你又要成为我的盘中餐,我将会细细品尝你身体的每一个地方,我要将你的灵魂彻底驻进我的灵魂之中,今后我们不分彼此,直到老死,这是多么美妙的事情啊!” 这时原本已经呆傻的少女浑身颤抖起来,显然听到呼延五的话心中无比恐惧。 “美丽的姑娘,你很害怕对不对?不不不,你无需害怕,你应该把自己当作是一只羊,羊是不会害怕的,对不对?两脚羊,多美的两脚羊,这是我们匈奴人给你们汉人的称呼,多么贴切实在啊!”呼延五正要解开裤子时,乌木三忽然在惨叫中沉寂下来。 “乌木三!”忽然的沉寂,让呼延五有种不好的预感,于是大声叫唤。 连续叫唤了几遍都没有等到乌木三的回应,呼延五顿时心中一惊。 第四章 杀! 呼延五忽地站起身来,抽出腰间的弯刀,向乌木三消失的方向走去,心中暗暗埋怨乌木三这蠢货,连个小孩都抓不住。 埋怨归埋怨,乌木三毕竟是自己的最好的队友,彼此相互信任,呼延五绝不愿意他出事,毕竟他们两人是背靠背的生死兄弟,一旦乌木三出事了,呼延五可不是失去一个队友这么简单,他还要重新再去找队友,去了解队友,在这兵荒马乱的世界,一旦找了个猪队友,坑的不是别的,那可是性命,毕竟命只有一条,没人愿意被坑死。 “乌木三,回话!”呼延五继续呼唤,他深知乌木三的实力,宁愿相信乌木三舍他离去,也不愿相信被无声无息地干掉。 呼延五心情变得沉重起来,他一边叫唤,一边小心翼翼地戒备着在四周搜寻。 没过多久,呼延五看到了躺在远处的一个人,身穿皮甲,趴在地上看不清面目。 呼延五很谨慎,没有立刻走上前去,而是以躺着的那个人方圆两百米搜索了一圈,在弄清楚四周没有埋伏时,才走近躺着的那个人。 躺着的人虽然面目朝下,但从身材穿着上分辨,是乌木三无疑,毕竟呼延五和乌木三朝夕相处,太过熟悉了。 看到乌木三血肉模糊的后脑,不用想也知道乌木三死得不能再死了。 “是谁?给我出来!”见到一直相处的乌木三横卧当场,呼延五毕竟在战场上混迹多年,警觉性非常高,“呔!我乃匈奴羯族石勒大帅麾下第三千五百二十一伍伍长呼延五,不知是哪位高人?出来决斗吧!” 呼延五认定遇到了中原某位侠客。 中原因为八王之乱,内斗剧烈,实力急剧下降,外族乘机而起,占地为王,其中五个外族最为强大,分别为匈奴族,羌族,羯族,氐族和鲜卑族,而羌,羯,氐三族是匈奴族麾下,匈奴族在呼延五看来就是强大的代名词,而北方汉族实力羸弱,是五族人人欺负的存在,但还有一些民间游侠死士虽然一盘散沙,个人实力却很强大,那些实力高深游侠者一个人甚至可以毫不费力杀他们胡人几十个。 在呼延五心目中也只有游侠有和他们对抗的实力。 呼延五嘴里说着,身子摆着防御的架势,以防被人偷袭。 只是等了半天周围却没有任何动静,呼延五紧张之余忽然看到乌木三动了动:“乌兄,你没死吗?” 呼延五一边戒备着,一边观察着乌木三。 这时乌木三又动了动。 “乌兄,我说你怎么能那么容易就死呢,快点起来,我俩配合天下无敌,不管什么牛鬼蛇神,统统斩落刀下。”呼延五脸上露出了笑容。 只是乌木三并没有起身,而是继续动了一下,似乎是受了重伤。 “乌兄,你受了重伤?”呼延五这才反应过来,小心凑近乌木三。 这下乌木三没动弹了。 呼延五有些着急,小心翼翼将乌木三身子翻了过来。 翻起乌木三的一刹那,突然寒光咋起,迅如奔雷,呼延五心神都在四周,哪里能留意到乌木三的尸体下方,顿时惊慌中睁大了眼睛。 惊惧中,呼延五看到了一柄平时用来割肉短刀,刀柄上握着一只瘦小的小手,毫无防备之下寒芒直接透进了呼延五的喉咙。 “小孩,是那个可恶的小孩,我竟然上了可恶小孩子的当,啊!啊!我好不甘啊!” 呼延五张大嘴巴,喉咙却只发出“嘎嘎嘎”的声音。 呼延五毕竟是征战四方的胡人,意志力很强,他利用最后一丝清醒,抓起弯刀,奋起最后的力气砍向王朝汉。 血水从呼延五喉咙泉水般喷出,呼延五的手忽然一软,弯刀在半空中滑落下来。 王朝汉被呼延五突忽其来的挣扎吓了一跳,连忙抽出匕首,从乌木三的尸体下奋力跳开。 过了一会,呼延五全身失去了任何力气,倒在了地上,身体不停抽搐着。 王朝汉长长舒了一口气,胡人真不容小觑,哪怕在弥留之际都能奋起杀人,这种意志力也就是新红国刚成立时人民军的意志力可以相媲美,难怪胡人在中原地区扰乱了一百多年。 想归想,王朝汉还要将他们身上的东西搜刮干净,这毕竟关系到以后的肚子。 不出意外,从呼延五和乌木三身上只搜刮出零零散散的几百文铜钱和二十来两纹银。 银子加起来有三十几两了,足够他生活好长时间了。 王朝汉满脸喜滋滋的。 除了钱币,其他两把弯刀,一起藏了起来,身上只带一把匕首和三套带着血的皮甲。 王朝汉看了看身上沾着血渍的皮甲,心想:“这兵荒马乱的,不至于引人注意吧?去那个小女孩问问。” 王朝汉深吸了一口气,朝着少女家走去。 那少女的家熊熊烈火还在燃烧着,想要救火已经来不及了,王朝汉看到了院子边被捆着的少女,少女旁边放着一个锦盒和一个箱子。 看到锦盒,王朝汉眼睛一亮,走上前去。 锦盒没锁,为了印证一下想法,王朝汉打开了锦盒。 一阵金光射入王朝汉眼帘。 “黄金!”王朝汉深吸了一口气,只见锦盒内整整齐齐摆着十锭黄金,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着迷人的黄光。 “一百两黄金啊!”王朝汉有些失望,藏了一千多两白银,这百两黄金也只是锦上添花而已。 正想合上,“不对!”忽然王朝汉想到放黄金的深度和锦盒的深度明显相差了一大截。 “锦盒有两层。”王朝汉眼睛一亮,将锦盒里的黄金层提了上来,果然看到下面一层全是亮晶晶的珠宝。 “发了,发了!”王朝汉目光有些呆滞道。 要是把这些珠宝放到现在社会中出售,这些随随便便都能出售个几亿元啊。 好一会,王朝汉才缓过神来,合上了锦盒,把目光投向大箱子。 打开箱子,王朝汉眼睛又直了,只见里面躺着大大小小的银锭子,足足有一千多两。 我的乖乖!都说抢来财最快,这就是例证啊! 不过王朝汉发财梦很快就熄灭下去,只怕你有命拿却没命花啊,这么多财物不说胡人,就是汉人见了都会眼红,他一个小孩拿什么护住这些财物? 藏吧,藏吧,我花不了,你也别想花。 王朝汉兴趣缺缺,把目光投向身边少女。 好漂亮的女孩! 王朝汉被惊艳到了。 只是少女表情呆滞,两眼晦暗,显然这次家庭巨变给她的打击非常大,正处于崩溃的边缘。 王朝汉用匕首割开绑在少女身上的绳索,见少女目光呆滞,一副任由人宰割的模样。 “喂!”王朝汉轻轻拍了拍那少女。 那少女转过头来看向王朝汉,脸上仍然麻木,眼睛依是空洞。 “美女!该起床收衣服啦!”王朝汉对着少女的耳边大声喊道。 那声音犹如晴天霹雳,少女惊醒过来。 “衣服?哪里收衣服?”少女一边问着一边举步。 “停!”王朝汉叫道。 少女一脸诧异望着王朝汉。 “醒啦!”王朝汉说道。 “醒了,这是哪里?”少女这才回过神来,忽然回想起之前的遭遇。 “哇……” 少女失声痛哭起来。 一个娇滴滴的小美人在自己面前痛哭,饶是王朝汉铁血硬汉的灵魂,也束手无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才好。 过了一会,王朝汉见那少女继续哭啼,便无奈说道:“这位小姐姐,这里还十分危险,还望找个安全之所,脱离此地的险境。” 少女闻言止住啼哭,满脸泪痕,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少女举头望向王朝汉,站起身来,朝着王朝汉双膝下跪,给王朝汉行了一个谢礼首。 古代十分讲究礼仪。 谢礼首也就是顿首。 顿首即叩首,是古代的一个拜礼,主要用于平辈相交。 在宋代之前桌椅还不盛行,人们的坐姿大多数是跪姿。 正因为如此,古人为了方便行事,行礼方式都是用跪拜行礼,比如臣给君行礼,隆重场合给长辈行礼,祭祀祭神祭祖,都要用稽首。 而顿首只用于平辈之间的礼仪。 第五章 永嘉 少女叩完首,说道:“多谢恩公救命之恩。” “你怎么知道我是你的救命恩人?”王朝汉诧异道。 “两个胡贼不见,恩公出现,定然是恩公将胡贼引去了。”少女说道。 “你说的对也不对。”王朝汉笑着说道,“其实那两个胡贼是被我杀了。” “杀了?”那少女一脸的吃惊,“妾身家有几十个看家护院,胡贼十几个忽然闯入妾身家,妾身护院虽拼死抵抗,怎奈胡贼个个是好狠斗勇之辈,妾身护院虽杀死他们大部,却留下两人将妾身父母杀死。胡贼之凶残妾身深有体会,恩公以孩童之躯如何能杀死凶残的胡贼,噢,定然恩公父母随行,不知恩公父母在何处?妾身要好好给他们磕头答谢。” 原来如此,我说如此大户怎么会被两个胡贼胡乱烧杀抢掠,原来这两个胡贼是漏网之鱼,不过胡贼的战力的确比汉人高些,几十个壮汉对上十来个胡贼居然还被全歼,战力的确不怎么样。 王朝汉这才注意到,他救下来的少女虽含苞未放,却眉黛青颦,莲面生春,坐落出一副绝世容颜,只是因为哭泣过,脸上还带着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娇柔,更让人心疼不已。 在整容横行,美颜肆意的时代,忽然眼前见到一个倾城小女孩,饶是王朝汉如此硬汉,也看呆了半晌。 “恩公。”见到王朝汉呆呆地看着自己,少女脸上一红,轻轻地叫了一声。 “哦……哦……”王朝汉吞了一口到了嘴角边的口水,口齿不清道,“不……不用跪,不用跪!” 见到少女跪在地上看着自己,王朝汉连忙蹲下身,将少女扶了起来。 两人又是一阵手忙脚乱。 古人讲究男女授受不亲,而王朝汉来自于现在,并没有那么讲究,所以王朝汉扶起少女显得镇定自然,少女就不一样了,她倒想躲开,但一想到王朝汉是救命恩人,又是个比自己小的男孩,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还是王朝汉眼疾手快,一把将少女扶了起来,那少女面红耳赤,害羞不已。 王朝汉扶起少女之后,望了望正在熊熊燃烧的大火。 少女显然是大家闺秀出身,家中的房子都是以上好的木料琉璃瓦盖就,只可惜的是被大火毁于一旦。 “爹!娘!”看到家中燃烧的大火,少女哀伤又上了心头,朝着正在燃烧的家扑去。 “哎呦喂,我的小祖宗,你在这样要死要活,大喊大叫,引来恶兵,我们可是万劫不复了。”王朝汉连忙抱住小女孩说道。 王朝汉知道现在还处于险境,一旦再遇到穿着皮甲的兵士,两个人将死无葬身之地,现在最迫切的是找个安全的落脚之地。 “可是我的爹娘还在里面,怎么办?”少女指着烈火中的家说道。 “你爹娘已经死了,他们的灵魂正在天上看着你呢,绝不愿意看到你为了他们的尸骨愚蠢地站在这里等死,绝不愿意看到你再次落入那群人的魔掌,受尽他们的折磨,最后还要成为这群恶魔的食物,懂吗?”王朝汉轻声吼道。 听到了王朝汉的吼声,少女浑身一紧,想到那恶魔贪婪凶恶的眼神和狰狞的面孔,一股恶寒从心底直透齐梁,浑身冒起了鸡皮疙瘩。 “现在最要紧的是找个安全之地,你是要自己走还是和我一起走?”王朝汉问道。 “我……我……哪里有容身之所?呜……呜……” 看着一张梨花带雨的脸,王朝汉不禁心中一软,说道:“一起走吧,彼此好歹也有个照应。” 那少女慌忙点了点头,手上抓住王朝汉的衣袖,生怕王朝汉把她给撇下。 “这些都是你家的吧?”王朝汉指了指地上的宝箱说道。 少女点了点头。 “这兵荒马乱的,带上这些不方便,我把这些东西先藏起来再做打算,如何?”王朝汉说道。 “一切听从恩公安排。”少女说道。 “我叫王朝汉,别恩公恩公的,叫我名字就行。”王朝汉笑道。 “小女子叫方凝霜。”方凝霜脸上一红。 古代女子不能把名字随便透露给男子的,除非双方相互有好感。方凝霜和王朝汉刚才算有了肌肤之亲,双方这段时间有需要相互取暖,方凝霜毫不犹豫把自己名字说给了王朝汉听。 “方凝霜,好名字。”王朝汉点了点头说道,“这是两百文铜钱,藏在你身上。” 王朝汉数了两百文铜钱外加五两纹银给方凝霜。 王朝汉从两个外族兵士中搜刮了大量的银子和铜钱,其中银子二十多两,铜钱足足二十吊,一吊铜钱一千个铜币,相当于一两纹银,二十吊铜币都堆成了一座小山。 王朝汉自己也数了两百文铜钱和五两纹银放在自己身上,他知道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上,万一自己的财物被抢还有一个方凝霜做保障。 财物藏放妥当后,王朝汉和方凝霜两人便踏上进城之路。 安全起见,王朝汉和方凝霜都打扮成小乞丐模样。 要知道以方凝霜这容貌走在路上那纯粹是拉目光,引关注,王朝汉哪里能放得下心?所以直接把方凝霜打扮成了一个脏兮兮的小乞丐。 每个女人自然有着爱美之心,方凝霜虽然强烈抗议,但架不住王朝汉的强硬,只得闭着眼睛接受了。 虽然打扮成了小乞丐模样,但两人走路非常也小心,王朝汉深知以外族兵士的变态,一旦看到有小孩子绝对会抓走他们,王朝汉哪里肯冒这个险?所以走一步看三步,走的地方往往有藏身的地方,在这危险之地,没有藏身之地就很容易暴露的。 “这是在哪里?”王朝汉问道。 要摆脱现在的困境,自然要先弄清楚目前的位置,王朝汉不知道少女是否清楚这里的位置,随口问道。 “上党郡西郊。”王朝汉竟然不懂现在的位置,少女有些差异。 “上党郡西郊?”上党郡是什么朝代的他记不清了,但郡县制王朝汉清楚记得是在春秋时期的楚国开始到隋朝结束,唐朝开始实行州县制,这样王朝汉把重生的范围缩小到了春秋时期到隋朝,由于春秋时期到三国期间没有外族入侵中原,可以排除在外,隋朝是中国再次形成大统一时代,也可以排除在外,那么这个时代只能是魏晋南北朝了,这可是战火纷飞,人似草芥的年代啊,王朝汉眉头紧锁。 “今年的年号是什么?”王朝汉继续问道。 “永……永什么五年。”方凝霜年级不大,加上是女子,很少外出,年号只是偶尔听她父亲提了几次,方凝霜并不关心什么年号,所以记不清楚,只记得前面一个读音。 “永嘉五年?”王朝汉心中一凛,说道。 “嗯,嗯,是永嘉五年。”王朝汉一提,方凝霜终于想起来了。 穿越到了西晋末期的五胡乱华,王朝汉无语望苍天。 五胡乱华是中国的一部最黑暗的历史,当时的北方中原地区在胡人的铁蹄下损失殆尽,百姓流离失所,民不聊生,更加可怕让人作呕的是胡人刮起了以汉人为食之风,这阵风迅速蔓延,以致整个北方的胡人都有食汉人现象。 永嘉五年也就是公元311年,这年汉赵帝刘聪下令手下呼延宴和石勒攻占洛阳,俘虏晋怀帝,并杀死太子,宗室,官员,兵士百姓多达三万多人,大肆挖掘陵墓,焚毁宫殿,史称“永嘉之祸”。 很多人认为汉赵帝刘聪不是姓刘吗?怎么成了胡人了? 其实刘聪的父亲刘渊本来就是匈奴铁弗部,匈奴首领冒顿单于的后代,南匈奴单于于罗夫的孙子,和汉族没有任何关系,取汉族姓氏是有历史原因的。 晋朝不仅胡奴盛行,由于胡人作战勇敢,晋朝统治者也喜欢用胡人兵士,胡人为了迎合朝廷,获取权利,往往给自己取了个汉族姓名,匈奴刘渊如此,氐族首领李雄亦是如此。 自两汉以来,汉族不断在西北与西北外族作战,战后基于“柔远人也”的观念,把投降的部落迁入塞内,与汉人杂居。 三国时期战乱不断,中原人口急剧下降,曹操为了补充兵员,允许胡人编入军队内。 魏晋时期,朝廷更是实行“容胡”和“用胡”政策,将匈奴人编入军队来增强队伍的战斗力。曹操喜欢用氐族兵,晋武帝司马炎以匈奴人刘渊为北部都尉,那可是相当于现在的军分区司令官职,晋惠帝更是把刘渊封到了五部大都督,这可是二品官职,相当于现在的军区司令,这也为五胡乱华埋下了祸根。 “唉……”王朝汉长叹一声,自言自语道,“玉皇大帝啊!保佑我活下来吧!” 这个群魔乱舞的时代,一穷二白的王朝汉还附身在这个时代最危险两类人之一。 这两类人一类为少女,胡人称之为“两脚羊”,这类人最为悲惨,晚上被胡人强迫,第二天就被胡人杀了吃,这也难怪胡人抓到方凝霜时满脸欢喜的模样。 第二类人就是小孩了,中国人奉行道教,当时道教有种非常邪恶的说法,说幼童的心肝吃了可以驻颜长寿,以致当时各种势力到处抓小孩,以致晚上小孩到了夜不敢啼的程度,这也难怪胡人看到王朝汉时用那种贪婪的眼神,就是他们不吃小孩的心肝,拿去卖也能卖不少钱。 第六章 战斗 王朝汉想到了以后悲催的日子,最让他头痛的是现在他只是一个小孩,手无缚鸡之力啊,想找个势力都不知道去哪里找。 虎落平阳被犬欺啊! 王朝汉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双手负背,双目平视远方。 收回游离在外的心思,王朝汉看到方凝霜目光一直停在他身上,用一种很奇怪的目光。 “我好看吗?”王朝汉摸摸脸,问道。 方凝霜莞尔一笑,说道:“我看你像一个小大人。” “我本来就是个大人好不好。”王朝汉心中这么想,但嘴里却说道,“唉……我也想快快乐乐过着无忧无虑的童年,可惜环境不允许啊!” 方凝霜吐了吐舌头,在她的心目中,王朝汉就是个怪小孩,很怪很怪的小孩。 “走吧,城外已经不太安全了,去城内吧,那里或许比较安全些。”王朝汉说道。 “城内是往那边走。”方凝霜指了指东南方向,王朝汉走的方向是西北。 “咳咳!”王朝汉用咳嗽来掩盖自己的尴尬,“看来我们挺有缘分的。” 方凝霜看着王朝汉,有些不解。 “没有蒙蒙中的指引,我怎么会来到这里?”王朝汉指了指东南方向。 “可你却很霸道。”方凝霜用幽怨的眼神望着王朝汉。 王朝汉知道方凝霜指的是让她打扮成小乞丐,小乞丐又脏又臭,一向爱干净的她难以忍受。 “咳咳!”王朝汉又用咳嗽来掩饰尴尬,“走吧,现在我们可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啊!” 王朝汉摸了摸肚皮。 “咕噜噜!”王朝汉话音刚落,就听到了肚子的叫声。 叫声是从方凝霜传来的,把方凝霜羞得满脸通红…… 城外果然很危险,王朝汉和方凝霜一路向东南,遇到了两波胡人兵士,好在两人都是小孩,身材瘦小,目标也很小,走的地方能够藏身,有惊无险地躲过了两波胡人兵士的搜查。 当到上党郡不远的时候,忽然王朝汉感到地面在震动,紧接着马蹄踩踏的轰鸣声从远处传来,王朝汉立刻拉住方凝霜,躲进附近一个灌木丛中。 上党郡郊外有一块树林,树林是天然的逃生地,所以王朝汉带着方凝霜沿着树林不远处朝城内走着,一看到有危险立刻拉着方凝霜到树林内的一处灌木丛中避险,这棵灌木正位置好可以观察到外面的情况。 映入王朝汉眼帘的是两股骑兵,各五百骑左右,其中一股骑兵身上穿着铠甲,身骑黄棕色战马。而另外一股骑兵身穿黑色皮甲,身骑黑色战马。 棕色战骑和黑色战骑很快冲杀起来。 忽然棕色战骑中冲杀出一个红衣女子。 红衣女子红衣如血,站在马背上,手持一把三尺青锋剑,宛如仙子飘然。 王朝汉眼中出现震惊之色,他来到这个世界首次见到稍大规模的冷兵器团战。 黑色皮甲他太熟悉了,正是胡人兵士,胡人兵士手持弯刀,五百骑兵队列整齐,行动如风,气势如虹,显然是百战之士。 而另一方从甲胄上判断,是汉人骑兵,汉人兵士手持大刀,队形整齐,行动如一,气势沉稳,训练有素。 双方杀声震天,刀光冷冽,血光咋起。 双方骑马而战,唯独红衣女人站立马上,身形舞动,宛如一只蝴蝶上下翻飞,美丽优雅。 王朝汉目光早已集中到了红衣女人身上,看得目瞪口呆。 原来这世上居然有恐怖如斯的实力,那个翩翩起舞,看似场上最为弱小的女子,却像浑身长刺之物,正确来说是红衣女人手中的那把青锋长剑,只见那把青锋长剑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四下翻飞,如暗中狩猎的毒蛇,等到最佳时间忽然暴起,一击必杀。 剑芒吞吐,剑光如电,红衣女人手中青锋长剑每出一剑,就有一个胡兵倒下,片刻之间,已有二十几个胡兵倒在马下。 胡人虽然生性残忍好杀,但也惜命啊?见红衣女子剑下如此毒辣,被红衣女子无敌气势所慑,个个都不敢上前与红衣女子拼杀。 胡人兵士不敢上前,红衣女子自是不放过胡人兵士,策马杀入,这一杀入,如虎入羊群,胡人被杀得人仰马翻,阵型大乱。 周围的汉人兵士见胡人兵士阵型大乱,也跟着策马杀入,胡人兵士纷纷被汉人兵士斩落马下。 眼看胡人兵士要被一面倒的屠杀,胡人兵士中一个身材魁梧,长相凶恶,手持一根丈二狼牙棒的大汉从队伍中冲了出来,正是这群胡人兵士的头领。 胡人兵士头领二话不说,举起狼牙棒一棒砸向红衣女子,口中大喝:“大胆悍妇!吃我一棒!” 红衣女子嘴里冷笑一声,用脚轻踩一下马背,马忽然加速,不退反进,胡人兵士头领的狼牙棒“呼”的一下从她身边砸过。 胡人兵士头领一棒不中顺势横扫向红衣女子,嘴里继续大喝:“再吃我一棒。” 话刚说完,胡人兵士头领眼中银光乍现,但觉手握狼牙棒的右手忽然失去了力气,紧接着小臂传来一阵巨痛。 胡人兵士头领蓦地一惊,连忙望向自己的右手小臂,只见自己右手的手腕已然不见,血正从断腕处泉涌而出。 “啊……”胡人兵士头领惊恐的大叫一声。 来不及整理思绪,胡人兵士头领心脏又传来巨痛,他连忙又望向心脏,只见心脏处已然破开一个剑洞,血正“泊泊”往外冒。 胡人兵士头领一黑,身体再也提不起力气,一头从马上栽倒在地。 没了头领,胡人兵士很快从败势转变成溃逃,汉人兵士一路追杀,片刻间消失在王朝汉和方凝霜的视线。 王朝汉和方凝霜正要起身继续赶路,忽然从丛林中钻出十来个人,这些人个个衣裳褴褛,脏头垢面,他们迅速跑到胡人死尸前,在胡人死尸身上一顿胡摸。 方凝霜不解,小声问道:“他们在干嘛?” 王朝汉笑了笑,回道:“看他们一副衣不遮体的样子应该和我们一样,是群流民,为了填饱肚子,把主意打到死人身上。” 果然王朝汉话音刚落,就听到其中一个流民忽然惊喜道:“十一两银子,我发财了,哈哈……” 只是刚笑两声,忽然身旁一道亮光劈下,那流民根本没想到同伴会杀他,一道血光喷出,溅出老远。 那流民笑声戛然而止,一双疑惑不解的眼睛瞪着同伴。 “去阎王报道吧,你的银子我收下了。”流民同伴狞笑道。 那流民不甘倒了下去,一下子就没了气息。 流民同伴刚要把银子拿到手里,忽然一道亮光向他劈来。 流民同伴连自己同伴的东西都抢,可见就是个自私阴毒之人,生怕重蹈覆辙,早已暗自留意四周,见到有刀向他劈来,顾不得拿银子,就地一个驴打滚,躲过了劈来的一刀。 “滚刀肉,你什么意思?”流民同伴大声呵斥道。 “嘿嘿!黑狗,识相的赶紧滚蛋!”滚刀肉皮笑肉不笑道。 “你!想要黑吃老子?老子怕你个球!”黑狗扬起手中的弯刀,一副拼命的样子。 这群流民是亡命之徒。 “想拼命?老子可不想,是不是啊兄弟们?黑狗阴险狡诈,为了财物自家兄弟都毫不留情,这样的人跟着我们,我们表示不欢迎,你们说对不对?”滚刀肉一脸笑意。 “对!” “对!” …… 旁边的流民响应滚刀肉,纷纷围了上去,手上各自提着一把弯刀,弯刀都是从地上捡的。 “滚刀肉!”黑狗气得大叫道,“兄弟们,他滚刀肉比我也好不到哪里去,前些天我还亲眼目睹滚刀肉为了吃食还不是打死了我们的一个兄弟,我们这些贱民饥一餐饱一餐的,只要稍微一点突然,就会看不到明天的太阳,死了要怪就怪自己没有投到一个好人家,怪自己疏忽大意,轻易相信别人。” “黑狗,果然是一只疯狗,不仅要乱咬人,还寻了狗屁理由为自己开脱,你以为我们会相信你这条疯狗吗?”滚刀肉冷笑一声道。 “哼!诸位兄弟想必清楚我们去王家胡同王员外家偷东西吧,我们的鸟蛋兄弟就是被这黑心家伙给打死的,就是因为鸟蛋兄弟手里拿了几个白膜馒头,唉……鸟蛋兄弟死得好惨啊,全身被打的乌黑乌黑,自己的蛋蛋都被踢没了,嘴里含着一口馒头没有咽下,好歹也要让鸟蛋兄弟这口馒头咽下啊,也不至于鸟蛋兄弟在黄泉路上成饿死鬼啊,可恶的凶魔啊,鸟蛋兄弟连死都没有瞑目啊……”黑狗叹着声道。 “兄弟们,别听他胡说八道,大家赶紧上,先杀了这条疯狗!”滚刀肉率先提刀扑向黑狗。 “想要灭口?你有这本事吗?”滚刀肉一人,黑狗完全不惧,一会儿“叮叮当当”之声响起。 “兄弟们,快点一起上啊,等下银两我们一起分掉。”滚刀肉实力和黑狗只是半斤八两,见到围住的伙伴只围不攻,不禁急道。 “兄弟们,他只是在利用你们而已,假如你们杀了我,这货肯定过河拆桥,翻脸不认人。”不得不说论口才,十个滚刀肉都顶不上一个黑狗,围住黑狗的一群流民显然被黑狗说动了,只是围着看着滚刀肉和黑狗厮杀,谁都不帮忙。 黑狗和滚刀肉厮杀了一会,谁都没奈何谁,便卖了一个破招急退。 “奶奶的滚刀肉,追击胡人的军士大人很快就要回来了,我们两个拼斗毫无意义,告辞!”说完立刻跑进树林中。 滚刀肉走到流民死尸前,正要去拿他的银子,发觉流民死尸手上空空如也,他呆了呆,然后愤怒地道:“银子是谁拿的?” 场上静静的,没人说话。 “哼!不说是吧,都就把身上的袋子翻出来,老子就不信谁敢把银子吞了。”滚刀肉扬了扬手中的弯刀,威胁道。 这时所有的流民都围了上来,也不说话,十二个流民,手中十二把弯刀散发着逼人的寒气。 “你们……联合了?”滚刀肉气急败坏道。 流民都不说话,滚刀肉的残暴他们体验深刻,又爆出杀人事件,他们已经怕了,生怕哪天死在滚刀肉的刀下,所以联合起来把滚刀肉踢出这群体。 “好!好!没有我你们就等着被别人骑在头上拉屎拉尿吧,哼哼!”滚刀肉明白了流民的意思,心有不甘,但嘴里却不饶人。 这时,远处一阵马蹄声响起,越来越大,地上的震动也越来越强。 “撤!”流民中一人大喝一声,快步投向密林,其他流民紧跟在在后,片刻消失在了战场中。 一群汉人兵士回到了开始的战场,开始清理战场,弯刀这种铁质兵器自然要带回去,即使不用也可以熔炼成别的兵器,皮甲也不能放过,皮甲的防护性虽然比铁甲差,但皮甲保暖,在天寒地冻的北方,有时保暖更加保命,当然还有一些钱财成了汉人兵士的意外之喜,流民只搜刮了一小部分胡人死尸身上的钱财,大部分还是来不及动,这些钱财成了汉人兵士的私有财产,自然成了汉人兵士的最爱。 搜刮完了之后,汉人兵士将胡人草草埋葬,便回去了。 王朝汉来自后世的特种兵,深谙现代战法,如今观摩到古代冷兵器战法,王朝汉看得非常仔细,不断沉思其中,将古代和现在战法进行对比,直到方凝霜拉了拉王朝汉才清醒过来。 此时战场已经空无一物,只留下一些马蹄踩踏的脚印和斑驳的血迹叙说着战争的残酷。 这场战斗之后,王朝汉和方凝霜再也没有见到过胡人,倒是看到不时从各个方向涌来的百姓,有的孤身一人,有的拖家带口,他们脸上都写满了浓浓的悲伤,显然城外的局势已经非常糜烂了。 有了涌向城内的百姓,王朝汉和方凝霜也混入了百姓的队伍,一起走向上党城。 不多时,王朝汉便看到了一座高耸的城墙,城墙足足有五米左右高,城墙上和城门口布满了穿着皮甲,头戴皮帽的兵士,这些兵士黑发平鼻,五官和王朝汉没有太大的差异,是汉族人无疑了。 “入城一人一个铜板。”城门口一个在皮甲上套了一套铠甲,头戴盔甲的军官在城门口叫道。 “都什么时候了,还要发国难财。”王朝汉看着这些目无表情的兵士实在是无语。 “军爷军爷,我们两姐妹,父母亲都被恶魔杀死啦,呜呜呜……”王朝汉开始哭鼻子表演。 王朝汉演技不错,守门的军官看到王朝汉和方凝霜两人一副衣裳褴褛,带着一个安脏的包袱,脸上脏兮兮的和乞丐差不多的小孩,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表示不用缴费让他们进去。 王朝汉连连打躬致谢,才拉着方凝霜走进了城内。 “那个……那个……”方凝霜被王朝汉拉着手,脸上火红一片,只是方凝霜脸蛋太漂亮,为了行路安全,王朝汉特意在她脸上涂了些黑炭,外人倒不容易看出她脸红。 古代女子一般不会和男子随便牵手的,除非是直系血缘或者丈夫。 方凝霜手上抽了抽,想把手抽回来,哪知王朝汉年级虽小,力气着实不小,方凝霜抽了几次竟然没抽回来。 一路上方凝霜见识到了王朝汉的霸道,又见周围的人群,都是步履匆匆,谁都没在意他们两个小孩,咬咬牙,遂手任由王朝汉拉着。 这也怪不得王朝汉,王朝汉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八九岁年级和小姑娘手牵手问个姓名在正常不过了,所以习惯性的忽略了古代中的方凝霜。 城门大概三米深,王朝汉拉着方凝霜穿过城门,来到了城内。 城门内,一队队兵士正严阵以待,显然是在防范城外的胡人袭扰。 到了城内,方凝霜开始活泼起来,反倒拉着王朝汉的手,说道:“走,我带你去买吃的。” 说完,拉着王朝汉一路七拐八拐,来到了一条繁华的街道,这里有饭馆,茶庄,客栈,布庄,当铺,甚至还有银庄等等,街道的两旁,散乱的摆着一些地摊,地摊摊主在吆喝着地摊上的东西。比如柴火,小孩的小玩具,小金银饰品,蔬菜果品等等,应有尽有。 王朝汉一路走马观花,好似一个刘姥姥首进大观园,好奇地看着各种各样的事物,就连肚子的饥饿都暂时忘却了。 忽然鼻子闻到了一阵香味,肚子立刻传来阵阵吼叫声,看来是饿狠了。 “包子,又软又香的包子……”不远处传来卖包子的声音。 方凝霜也饿花了,闻到包子香就立刻拉着王朝汉跑去。 “包子咋卖?”方凝霜问道。 卖包子的贩子看到方凝霜和王朝汉衣裳褴褛的小孩,用一种不屑的眼光看着他们,说道:“小孩,想吃包子需要铜板,你们有铜板吗?” 方凝霜正想说话,王朝汉将方凝霜拉到了一边,自己上前问道:“一个铜板几个包子?” “两个。”包贩子说道。 “不是四个吗?怎么才两个了?”方凝霜说道。 “涨价了,兵荒马乱的,粮食涨价啦。”包贩子说道。 “好吧,麻烦你给我们八个包子。”王朝汉说道。 “你有铜板吗?”包贩子护住包子,生怕王朝汉上来抢。 王朝汉从怀里掏出暗自数好的四个铜板,脸上露出一丝不舍得表情,自言自语道:“我们太饿了,身上也只有四个铜板了,原本以为能撑两餐,看来这一餐不知道能不能吃饱。” 第七章 红衣女子 包贩子见到王朝汉的四个铜板,立刻换出一张笑脸,说道:“小兄弟,大家都不容易,来来来,包子拿好。” 包贩子用荷叶包了八个包子,递给了王朝汉,王朝汉则将铜板拿给了包贩子。 王朝汉拿过包子,数四个包子递给方凝霜,方凝霜接过包子立刻不顾形象吃了起来,她肚子实在太饿了。 王朝汉也拿起包子吃了起来,好在在城外,王朝汉把手上的血迹全部清理干净了,倒也不脏。 狼吞虎咽,刚吃了两个包子,忽然从王朝汉身边伸出了几只手,一把抢过王朝汉手上的包子,王朝汉只是眼睁睁地看着和他一样衣服褴褛的几个人瞬间逃得无影无踪。 王朝汉和方凝霜面面相觑,他们两个一人才吃两个,肚子的反抗才刚刚消停。 方凝霜刚想再买包子,被王朝汉立刻拉走了,方凝霜一脸的不解,红着脸说道:“我……我还没吃饱呢,我身上还有铜板。” 王朝汉说道:“你要是敢拿出铜板保证没过多久,你身上会被扒得一干二净。” “哦……”方凝霜顿时全身泄了气。 她忘了现在是毫无自卫能力的小孩,没大人护佑,只要被流民盯上,那就是一盘鱼肉。好在肚子有了两个包子的垫底,总算没再闹。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别看方凝霜比王朝汉大了一两岁,却是毫无主见的小女孩。 这也不能怪方凝霜,在这男尊女卑的社会,女子一般待字闺中,很少和外界交流,哪会有什么主见? “现在要去哪?”方凝霜看着熙熙囔囔的人流,迷茫道。 “当然要去找个能住的地方。”王朝汉在四周搜寻着什么。 不远处,一副恒安客栈的旗子在随风飘扬,王朝汉眼里露出向往的神色,但看了看身上破旧的衣服,随即黯淡了下来。 一身乞丐装,两个小孩,能从口袋中拿出铜板来不惹人怀疑才怪,看样子只能找一个破庙或者无人居住的空房暂且挨过今天,明天再做打算。 王朝汉看了看天色,太阳已经西斜,得赶紧找一个地方,再搞些干草来抵御夜晚的寒气。 想到还有这么多事情还要立刻处理,王朝汉不禁叹了口气。 “两个小娃!可要找个容身之所?”王朝汉耳边忽然听到一个妇人声音,声音甚是好听。 王朝汉和方凝霜寻声望去,眼前出现一个红衣中年美妇,美貌带着成熟的气息,三十来岁年纪,身上背着一把剑,肩上还放着一个包裹,目光随和地望着他们,不,正确来说是望着方凝霜。 王朝汉眼眸一缩,这不正是战场中的红衣女子吗? 方凝霜被看得发毛,她缩了缩脖子,身体慢慢的躲到了王朝汉的背后,显然也认出了红衣女子。 王朝汉将方凝霜挡在身后,目光凝视着红衣女子,他从红衣女子人身上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力量,这股力量甚至比他穿越之前的特种大队大队长时还要来得强大得多。 “咳咳!这位姐姐,您可是问我们吗?”方凝霜不善交流,王朝汉可是一千多年后穿越过来的特种大队大队长,有专门研究过察言观色,心里学以及特种相关的学术,虽然红衣女子给他的压力很大,却没有表露出杀机,只是平静地等待着。从红衣女子的着妆来看,十分注重自己的仪表,自然称呼方面不能太老,阿姨也可以,按王朝汉学过的心理学,姐姐这个称呼更加适合面前的红衣女子,王朝汉说完一脸天真地看着红衣女子说道。 “姐姐?”红衣女子笑道,“小娃,看姐姐多大了?” “十八岁。”王朝汉脱口而出。 红衣女子笑得花枝乱颤:“瓜娃子,你可真逗,你眼前的姐姐足可以做你母亲啦。” 王朝汉一本正经的摇了摇头,说道:“怎么可能,姐姐这么年轻貌美,只适合做我姐姐。” 红衣女子继续笑着道:“你们两个娃子,叫什么名字?” “我叫王朝汉,大王的王,朝向的朝,汉人的汉。”王朝汉指了指方凝霜道,“她叫方凝霜,方向的方,凝聚的凝,白霜的霜。” “哎呦!那可真是巧了,我叫任霜,你叫方凝霜,同名啊,看来我和凝霜妹妹真有缘分啊。”任霜笑道,“你们两个小娃出来乱窜,不知道外面危险吗?你们家人呢?” 王朝汉哽咽着说道:“我们双亲被胡人杀害了。” “胡人在西城外烧杀抢劫,只恨不能出城护佑一方百姓。”听到王朝汉哭诉,任霜顿时收起了笑容,双拳紧握,眼中尽是恨意。 王朝汉听到红衣女子这话语,立刻心中活动开来,他可是亲眼见到这位任霜姐姐策马大杀胡人,端是厉害得紧,那五百汉人军士皆以她为首,显然她在军中地位不低。 想到这里,王朝汉拉着方凝霜的手,双膝跪地,磕着响头,可怜巴巴说道:“请姐姐收留我们。” 任霜将王朝汉和方凝霜拉了起来,脸上露出无奈之色说道:“我的确有个收容所,收容的全是女子,却不收男孩。” 王朝汉立刻再次跪地道:“我和方姐姐相依为命,只是希望寻得容身之所,您将方姐姐收容,小子我就成了孤魂野鬼啦,呜呜呜……” 任霜见王朝汉一脸伤心之色,脸上带着犹豫之色。 其实任霜见王朝汉目光灵动,言语间吐字清晰,思维敏捷,心中甚是喜爱,只是碍于帮规,于是沉吟了半晌,最后还是摇头说道:“我们那里没有收留男生的先例,这个不能破例。” 王朝汉一边哭一边眼睛骨碌碌乱转,他知道眼前的红衣女子是他的大腿,这样的大腿不紧紧抱住,以后恐怕再也找不到这个机会了。 正绞尽脑汁之时,方凝霜用那弱弱的声音道:“这......这位......大......大姐姐,我......我和弟弟......一路......一路相处得很好,也......也不想分开,您的好意,我......我们心领了。” 王朝汉听到方凝霜的话语,高兴得差点亲上一口,这可是神助攻啊。 “什么?难道你不知道胡人有多么凶残?你这种小女孩要是被胡人抓住,他们会先把你强奸,第二天立刻把你杀掉当作食物吃掉,你知不知道。”任霜一瞪大眼睛说道。 “我......我知道,可......可我就不想离开王......王弟弟。”方凝霜看似柔弱,性格却很倔强。 “好啦,好啦,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既然姐姐为难,小子也不勉强,但是姐姐您可要好好照顾方姐姐哦,小子就此别过。”王朝汉决定欲情故纵,以退为进。 “不行,你不能走。”方凝霜急得眼泪刷框而出,紧紧拉住王朝汉。 “好吧,我就破例一次吧,先收留你们,事先说明,规矩是规矩,不能破,王朝汉只能先在我那里住一段时间,合适的时候再给他找个容身之所。”任霜无奈道。 第八章 落脚之地 “多谢姐姐成全,多谢姐姐成全!”王朝汉顿时高兴得手舞足蹈,眉开眼笑。 忘形之际,还不忘给方凝霜比出了一个剪刀手,引来了任霜和方凝霜的侧目。 “这是什么造型?”任霜问道。 “咳!嗯,这个是我自创的剪刀手,高兴之余我都会用这种动作来庆祝一番。”王朝汉无耻的把现代动作揽到自己身上。 “造型不错,不过我还是觉得这个动作更加适合方凝霜。”任霜说道。 毫无疑问,以方凝霜的无比美貌加上超萌的可爱动作,绝对会引出男人一滩口水啊。 “姐姐说的对,这个动作不仅很适合方姐姐,还很适合您哦。”王朝汉说道。 “我也可以?”任霜沉思着,脸上有些跃跃欲试的表情。 “当然可以,不过这个动作需要氛围,比如说赢了比赛或者一起庆祝某个活动等,用这个动作姐姐的魅力会倍增。”王朝汉道。 “好吧,言归正传,你们两跟着我走吧。”红衣女子记住了王朝汉的话后开始办正事了。 王朝汉心中一凛,问道:“姐姐,什么地方呢?” 红衣女子笑脸一收,说道:“我带你们去,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别问这么多。” “哦。”王朝汉讪讪地把想问的话吞回肚子里。 “走吧。”红衣女子转身向一处小巷走去。 方凝霜有些害怕,紧紧抓着王朝汉的胳膊,王朝汉现在是她唯一的依靠。 王朝汉很镇定,他是穿越者,深知五胡乱华的历史。 这历史无疑就是一部血泪史。 这历史经常出现人吃人现象,所以王朝汉不得不要谨慎行事。 况且在唐代以前,各个民族对国家的概念还是很模糊的,最主要的观念还停留在家族层面上,家族群体往往很排外,王朝汉当心到了任霜的阵营中,那里的人会不会欺负他们两个新伙伴呢?那里安不安全?胡人会不会打到城里? 王朝汉心中五味杂陈,七上八下。 特别是五胡乱华期间北方的顶级家族都迁徙到了南方,导致北方汉人的控制力再一次削弱,胡人原本是汉人的下人或者奴隶,汉人的控制力一减弱,胡人开始翻身做主人了。 或许是长期受到汉人的压制,激起了翻身做主的胡人骨子里的凶性,他们开始四处掠杀汉人,所到之处,汉人惨绝。 正因为如此,王朝汉见到任霜能率兵出城与胡人大战,并且杀得胡人丢盔弃甲,四散逃亡,让王朝汉看到了一丝希望,感受到了安全,所以才很放心地跟在红衣女子后面,还不时安慰着方凝霜。 对于王朝汉的行为,任霜早已看在眼里,她越来越欣赏这个小鬼童了。 在王朝汉身上,任霜看到了王朝汉远超同龄人的成熟。 不仅在语言谈吐还是事情的处理方式。 都说环境造就一个人,哪怕是孩子,在这种大环境下也能快速成长,所谓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就是这个道理吧。 任霜这样想道。 可是为什么我收养的孩子依然那么纯真呢? 任霜心中又有了点纠结。 巷子七拐八拐,三人来到了一个死胡同,围墙青砖造就,大约一丈来高,围绕着一个大宅院,胡同的尽头,一扇朱红色的大门向南紧闭,大门大约一丈高,左右两边各挂着一个大紫铜环,门口两只石狮口含石珠,各自守护在大门两侧。 任霜来到门前,轻轻敲了几下铜环,从铜环的声音中王朝汉辨别出三长五短。 这是开门的暗号。 王朝汉明白过来。 没过多久,“吱!”的一声,大门被打开了。 开门的是一个穿着红衣少女,大约十八九岁的样子,五官端正,面容清秀,上嘴唇右边长着一颗黑痣,看起来很有福相,只是腰间挂着一把长剑,让少女多了几分英武。 “师父!”红衣少女看到任霜,先打了一个招呼后,再给了任霜一个万福。 任霜点了点头,说道:“红莲,这几天有没有弟子练出内力?” 红衣少女摇了摇头,说道:“《莲花法典》难练之极,除了原先的十几个姐妹,其他的姐妹暂时还未领悟出来。” “唉……”任霜长叹了口气,目中流露出哀伤,“目前局势对我们越来越不利,《莲花法典》如果没领悟出来,一旦胡人攻城,你们的众多姐妹恐怕没几个人能活得下来。” “师父……”看到悲哀中的中年美妇,红莲眼泪止不住从眼眶中掉落下来,呜咽着说道,“弟子们让师父失望了……” 任霜摇了摇头,说道:“《莲花法典》原本需要一定的女子资质才能练出内力,练不出内力也属正常,只是时间越来越紧迫,以后闲余时间多练练剑阵吧,剑阵越熟,活下来的机会越大,特别是你们几个已经练出内力的,更要加强剑阵的磨练。” “诺!”红莲万福了一下。 “这个给你。”任霜把肩上的包袱拿下,给了红莲,说道,“这几天我在城外杀了一些胡人,这里有一百多两银子,足够我们支撑一段时间了。” “诺!”红莲接过包袱,原本愁眉的脸上顿时荡出喜色。 “来,给你介绍一个姐妹。”任霜拉过方凝霜说道,“新来的姐妹方凝霜,凝霜,这是你以后的大师姐付红莲。” “大师姐!”方凝霜见到付红莲后,方凝霜确定任霜要收留她,这才放下心来。 “方师妹好美!”付红莲看到方凝霜后,拉着方凝霜的小手赞道,“走!大师姐带你去认识其他的师姐们,她们见到你一定会很开心的。” 方凝霜缩了缩手,付红莲把方凝霜的手抓得很紧,方凝霜挣了一下没有挣开,无奈把目光望向王朝汉,充满着不舍。 “去吧,好好在这里生活,我有时间会来看你的。”王朝汉轻声说道。 “你一定要来看我。”听到王朝汉的话后,方凝霜忽然大声说道,“你一定要来看我,我……我会想你的,你不来看我,我会一直想你!” 目光中,从方凝霜的眼眶中流下两颗豆大的泪水…… “你等着我,我一定会来看你的。”望着远去的方凝霜,王朝汉也大声说道。 其实王朝汉知道,他们俩再次见面已经不知道是何年马月了。 第九章 回到旧地 “我倒好奇,你们俩什么时候认识的?”任霜问道。 “如果说我和方姐姐是在今天认识的,您相信吗?”王朝汉说道。 “嗯,你们都是从城外来的,城外太乱,你倒也不需要说谎!”望着王朝汉,任霜说道。 “姐姐,可以问你一件事吗?”王朝汉说道。 “问吧。”任霜眉头一扬,说道。 “《莲花法典》是一种武功吗?”王朝汉问道。 “确切地说是一部宝典,里面涵盖了女子阵法,兵法,武功,还有一些我们女人的私密问题。”任霜说道。 “果然是一部宝典,如果我想观摩一下,可有什么条件?”王朝汉露出狐狸尾巴。 “这部宝典你就别想了,那是专门为我们女子设计的一部宝典,对于男子不仅没任何用处,若强行修炼会筋脉逆流,就是不死也要残废,这也是我为什么只招女弟子而不招男弟子的原因所在。”任霜说道。 “哦,姐姐您是师父,想必非常厉害啦?”王朝汉有些失望,不过转念一想,继续说道。 “厉害谈不上,胡人倒行逆施,残暴无比,我汉族女子身处水深火热之中,作为汉人的一份子,我就创建了护莲教,护莲教顾名思义,为了保护我们这些女子不受伤害,至今已成立五年,专门收容一些无家可归的汉人女子,教她们习武,让汉人女子有点自保能力。”任霜说道。 “姐姐真乃侠女豪杰也,我们汉族有您这位义薄云天的盖世女侠,国之幸事,汉族之幸事!”王朝汉送上了一个响亮的马屁。 “哈哈,没看出来,你这小屁孩也懂得溜须拍马。”任霜听到王朝汉一顿猛夸,笑骂道。 “姐姐武功盖世无双,以姐姐的武功,护莲教想必武功秘籍不止《莲花法典》一部吧?”王朝汉不死心,继续问道。 “武功秘籍的确不只一部,你这小鬼头,不会想学武功吧。”任霜恍然道。 “我是男孩,如果落入胡人手里也会被挖心割肝,也会被胡人当点心,比女孩好不了哪里去,所以迫不及待需要一些自保能力。”王朝汉干巴巴凝视着任霜说道。 “你说的没错啊,谁都不要怨,要怨就怨为何要来到这个世道吧。”任霜叹息了一声说道。 “我现在满脑子想着怎么活下来,哪有时间去想别的乱七八糟的东西。”王朝汉小声嘀咕了一下。 任霜继续说道:“没错,我们护莲教的确不只一部武功秘籍,只是这部武功秘籍练成难度之大,比《莲花法典》尤过之而无不及,相传这秘籍只有一人练成,之后再也没人能练出此神功来,你还想练吗?” “想,我最喜欢挑战了,姐姐!”武功秘籍有了下落,王朝汉立刻满脸兴奋道。 “可我们非亲非故,我凭什么把武功秘籍拿给你练?”任霜似笑非笑地看着王朝汉说道。 那部神功的确像她所说的那样,至今没人能练成,拿给王朝汉看看也未尝不可,只是任霜见王朝汉这小屁孩精明似鬼,想刁难他一下,考验考验罢了。 “这……”王朝汉着急得抓耳挠腮,忽然眼睛一亮,说道,“姐姐,您是不是很缺银子?” “我们这么大的一家口,自然缺银子。”任霜眼睛也一亮,如果能够从这小鬼头身上搞点银子也不错,最少没有在这里混吃混喝不是。 “嘿嘿!我可有不少银子,不知道可不可以兑换您那部神功一观?”王朝汉问道。 “那得看你能拿出多少银子了。”任霜贼笑着,犹如是一个精明的商人。 任你精明似鬼,今天也要榨干你身上所有的钱,一个铜板都别想剩。 王朝汉伸出了一个手指。 一两纹银?任霜用鄙夷的目光看着王朝汉道:“一两纹银?” 心道:“小娃子没见过世面,以为一两银子数目非常大了。” “不对,继续猜。”王朝汉摇头道。 “十辆?算不错了。”这是任霜的心里底线,毕竟十两银子绝大部分的孩子见都没见过,更何况拿出来。 “也不对,继续猜。”王朝汉笑着道。 “不会是一百两吧。”任霜吃惊道。 一百两啊,超过她预期太多了。 “最少一千两纹银,只多不少。”王朝汉说道。 “什么?一千多两纹银?”任霜跳了起来,摸了摸王朝汉的额头道,“发烧了?说话都稀里糊涂的。” “我没有胡说八道,银子还藏在郊外,我亲自藏的。”王朝汉肯定道。 “是你家的?不对啊,你只身逃出家里肯定有胡贼搜刮你家财物,你根本无法拿到。”任霜满脸疑惑。 “我家道中落,到了我这代除了满屋子书籍,连饭都吃不饱。”王朝汉留了个心眼,其实他家就是个地地道道的农民。 像他这么聪明的小男孩,知识丰富如山,有人问这些来源,王朝汉有家里书籍满屋,自幼熟读广记来搪塞,如果实话实说,你一个土农民的儿子,哪来的满腹诗书,学富五车?难道说夜里睡觉,梦见神仙,一阵金光降临梦海,自己什么都懂了,这不是扯蛋嘛。 “那你哪来的银子?”任霜满脑子问号。 王朝汉撇了任霜一眼,说道:“如果说我是捡来的,姐姐相信吗?” 任霜“噗嗤”一声被王朝汉逗笑了:“不信,没有人会相信你这鬼话。” “你还别说,这些银子还真是天上掉下来的,我差点被银子给砸晕了。”王朝汉还不想把杀胡人兵士的事情说出来,任霜也不可能会相信他。 “你这小鬼头,骗鬼去吧。”任霜“咯咯”笑道。 “不信也没办法,反正我手上有一千多两银子,姐姐,我帮你算算,你把神功秘籍现在肯定没啥用处,与其放在某个角落里吃灰,还不如废物利用,借我看一个月,相当于一天就有几十两银子的收入,一举多得,这样的好事去哪里找?”王朝汉拉着任霜的袖子说道。 其实这一千多两银子就是任霜不诈他,王朝汉也是要给护莲教的,银子是死物,放在他身上,毛用都没有,要是给了护莲教,银子立刻就活了,况且这也是个人情投资,方凝霜也在护莲教不是?这笔钱原本就是方凝霜的。 “小鬼头,姐姐不由被你说动了,好吧,姐姐答应你这桩交易了。”任霜微笑着道。 “耶!”王朝汉又摆起剪刀手,祝贺这笔交易成功。 “姐姐,银子在城外藏着,要一起出去取回来。”王朝汉说道。 任霜看了看天,此时已经日落西山,天色渐暗:“走吧,现在出城会比较安全些,红莲!” “师父有何吩咐?”红莲立刻从不远的屋中出来。 “我要和这小鬼头出去一趟,估计会晚点回来,你们先吃饭吧,晚上安排好功课。”任霜嘱咐道。 红莲是护莲教的大师姐,《莲花宝典》已经有了些火候,平时任霜都是安排她去负责教中弟子。 “诺!”红莲福了一个万安,走进屋内,安排饭食去了。 城门此时还没关,还有不少城外的人往城内赶,只是没看到出城的人。 任霜着王朝汉向城外走去,刚走到城门口,就被兵士拦住:“留步!城主严令,不许出城。” 任霜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递到兵士跟前。 兵士定眼一看,吓了一跳,连忙行礼道:“夫人!” “出城有些事务,放行吧。”任霜淡淡说道。 “夫人请!”兵士不敢再阻拦,侧身放行。 任霜和王朝汉出城而去。 出城后,王朝汉领着任霜顺着西北方向走去。 作为特种大队大队长,认路是最基本的技能,躲过了几波胡人后,王朝汉很快就来到了那片烧毁的房屋。 望着这片烧毁的房屋,王朝汉久久不语,时隔几个两个时辰左右的时间,这片烧毁的房屋不断扩大。 “这些畜生!”任霜满脸怒容。 “畜生都不如,这些胡人恶行累累,劣迹斑斑,姐姐,对于胡人,我们千万不要再有怜悯之心,就一个字‘杀’!”王朝汉也是恨之入骨。 “真后悔这几天放过一些胡人了,这些天杀的,下次定要见一个胡人杀一个。”任霜眼神跟着锐利起来。 王朝汉能感觉到从任霜身上散发出腾腾杀机。 “我把银子分藏两个地方,一处地方就在前面不远处。”王朝汉带着任霜来到了方凝霜房子前面。 “这是方姐姐的房子。”王朝汉说道。 “凝霜出身不错。”任霜望着被烧成废墟的房子感慨道。 绕过方凝霜的旧房,王朝汉和任霜来到埋银之地。 两个胡人兵士的尸体已经不见了,只留下一滩血迹,现场只留下一些脚印,显然他们被同伴发现,匆匆地收走了。 王朝汉取出银子,同时也把两把弯刀一起拿出来。 “你杀人胡了?”任霜注意到了细节。 第十章 四朵莲花 “你觉得自己会信吗?”王朝汉反问道。 是啊,谁能相信如此弱小的小孩子能杀掉经历过战斗的强壮胡兵? “的确,我实在无法说服我自己。”任霜道。 “那不就得了。”王朝汉淡淡说道。 “只是我实在无法想象你这小鬼能在这环境生存下来。”任霜叹道。 “因为我是黑山老妖啊。”王朝汉笑道。 “黑山老妖是什么鬼?”任霜问道。 “是老妖。”王朝汉回答道。 “好吧,黑山老妖,把这东西带上。”任霜把两把圆刀扔给王朝汉。 “姐姐,您怎么欺负小孩呢?”王朝汉说道。 “你是黑山老妖。”任霜笑道。 “我是小孩,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 不知不觉王朝汉带着任霜来到了穿越的第一个家,此时天已经昏暗下来,王朝汉借着昏暗的光找到了藏着的十几两银子和弯刀。 弯刀护莲教虽然不用,但可以卖钱或者给其他人用。 带着弯刀,王朝汉和任霜原路路返回。 天色已晚,胡人也都收兵回到自己的营地,王朝汉和任霜一路倒也没遇到胡兵,很快就回到了城门口。 此时城门已经关闭,王朝汉倒是一点都不紧张,等待任霜解决问题。 任霜拉着王朝汉顺着城墙走到一处无人的地方,蹲下身来,说道:“到我的背上来。” 王朝汉依任霜言,伏在任霜的背上,两手抓住任霜的肩,双脚夹住任霜的腰。 任霜来到城墙下,脚下一个用力,人带着王朝汉腾空飞起一丈多高。 城墙有三丈高,眼看要落下来,任霜脚下轻点护城砖,再飞起一丈多高。 重复几次之后,任霜飞落在了城墙上。 天漆黑一片,远处护城火把已经被点亮,火光透过空气把这里照出隐隐约约。 任霜似乎不受黑暗的影响,她没有在城墙上停留,只是走几步来到靠近内城的墙面,纵身一跃,王朝汉只听到耳边“呼呼”风声,身体快速下坠,突然一顿,王朝汉忽然好似一股巨力把自己往下扯,好在自己的身体在任霜身上,这股巨力瞬间转移到了任霜身上。 任霜身体一紧,显然抗住了这股巨力。 “下来!”任霜气息有些散,毕竟背上除了王朝汉外还有一千多两纹银加上几把弯刀,加起来接近两百斤,任霜准备不足,看来受到那股巨力不少的影响。 王朝汉连忙从任霜的背上溜了下来。 任霜调了几口气,终于使自己的内息顺畅下来。 “差点反伤到老娘了,丢脸,真丢脸啊……”任霜小声讫语,还以为王朝汉听不到,只是王朝汉耳朵尖,被他一字不漏听到了。 王朝汉想笑,但只能憋着。 回到宅院时,这一朝劳累,王朝汉的肚子已饿的前胸贴后背了,肚子不住在哀嚎着。 “我饿了。”王朝汉中午吃了两个包子,早已经消化掉,现在已经饿得全身发软四肢无力,全靠意念支撑,不然早就摊到在地。 “小鬼头倒有些毅力。”任霜赞了一下王朝汉后,叫来付红莲,吩咐晚饭。 红莲早已准备好了晚饭,便领着任霜和王朝汉朝膳房走去。 这座宅院很大,有专门的膳堂,王朝汉和任霜穿过一条回廊,再经过一个花圃,便来到膳堂。 膳堂中,王朝汉又看到了三个美丽的少女,两个大概十六七岁,一个十三四岁的模样。 穿着也是各异,一个穿着白色衣服,一个穿着青色衣服,一个穿着紫色衣服。 王朝汉肚子实在太饿了,红莲刚把饭菜端上来,只向红莲道了声谢就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另外三个看到任霜后便上前一个福礼,口中说道:“见过师父。” 任霜点了点头,说道:“嗯,你们是我们护莲教资质最好的弟子,像红莲对付二三十个胡兵已经不成问题了,她我是比较放心,只要坚持努力下去,超越我是不成问题,白莲和青莲,你们两个目前只能对付一二十个胡兵,自保没什么问题了,紫莲,你的资质最好,年级也最小,目前虽然也能对付一二十个胡兵,但你做事喜欢冲动,我最当心的是你,有时间你应该安静下来,好好磨练下你的性子,不要做什么事都那么冲动,听到了没有?还有你们的剑阵契合度一定要练出始终如一,一旦练出,你们四个就是五六百胡人围攻也可以从容突围而去。” “诺!”四人齐声说道,其中紫莲吐了吐舌头。 紫莲的小动作任霜自然看在眼里,不过并没有去责备她,任霜早已把四朵莲花当作自己的女儿看待,平时看起来虽然严厉,但那也仅仅严厉罢了,反而在生活还是习武上对她们无微不至的照顾,久而久之,她们对任霜只剩下了尊敬,出于一种母爱的尊敬。 如此紫莲做点小动作纯属于一种调皮的动作,任霜自然不会责备于她,而是走到餐桌上,开始吃起四朵莲花给她准备的饭菜,说实在这一连串奔波下来,任霜的肚子也早已造反了,只是碍于自己的威严,强压着罢了。 王朝汉虽然在餐桌上狼吞虎咽,耳朵却带着,当听到红莲可以对付二三十个胡兵,白莲青莲紫莲可以对付一二十个胡兵时心中大吃了一惊。 胡兵的战斗力王朝汉是见过的,在没有出其不意的情况下,王朝汉就是以特种大队大队长之身,最多能对付那么一二十个胡兵罢了,像红莲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竟然能对付二三十个,而自己那强壮的身体竟然只能和白莲青莲这十六七岁的少女相当,更不用说紫莲这朵温室的花朵了。 情何以堪啊! 不过王朝汉很快就调整了心态,毕竟那是是热武器的天下,大家更加专注热兵器的使用,近身格斗只是个辅助,加上年代久远,内功秘籍都失传了,剩下的武术也只剩下了花架子,根本无法和古代的武术相提并论,毕竟古代是冷兵器时代,在近身占绝对地位的情况下,各类人都在精研近身搏斗,各种武功层出不穷也就不足为奇了。 所谓术有专攻,就是不过身怀绝技的红莲也是纯属正常情况,不过如果放在野外打斗的话就不一定了,特种兵最擅长的是偷袭,哪怕武功比王朝汉高一两个等级,王朝汉也照样有办法将他斩落。 王朝汉自我安慰着。 第十一章 北慕神功 “呼……” 这是王朝汉穿越以来,吃饱的第一顿饭。 王朝汉眼角泪光微闪,有种想大哭一场的感觉。 太难了…… 饭后,王朝汉被安排在了一间狭小的房间,房间只有一张小床,一张放蜡烛的小桌,烛光在昏暗的房间内不断跳动着。 王朝汉环视了一下房间,房间比较老旧,门算是好的,窗户上的挡风纸早已丢失,冷风不时从窗户灌输进来,屋顶的角落还残留着几个蜘蛛网,地上虽然被扫干净了,但空气中还残留着粉尘以及木柴的味道,这临时收拾出来的房间,之前应该是放柴火或者杂物用的。 床上垫着毛草,上面铺着一张草席,草席上放着一条被子。 王朝汉摸了一下被套,被套有些粗糙,估计是用麻制作而成的,被子里面很轻,王朝汉仔细摸了摸,发现里面不是棉花,感觉里面很顺滑,应该是一些动物的毛和羽毛。 王朝汉这才想起来,棉花虽然在周朝的时候已经从印度引进,因为不清楚其中的价值,加上年年征战,导致棉花只是少量种植,技术运用也少,棉花只有到了宋朝才广泛运用起来。 任霜见王朝汉发呆,推了推王朝汉,说道:“累了上床睡觉。” 有了羽毛被和几件皮甲,也不至于挨冻了。 “总算有个地方安歇一下了。”王朝汉心中松了口气,“姐姐,这个……那个……” 看到王朝汉吱吱语语的样子,中年美妇笑了一下,从怀里拿出一本书的样子,递给王朝汉,带着一个玩味的笑容道:“你个臭小子,不说也知道你想要这部秘籍,也罢,让你以后死心吧,说好了,你只有一个月时间的参悟,一个月后我会马上收回来。” “嗯嗯。”王朝汉心想:小看我了不是?一个月时间,啃都要给它啃个粉瓜烂熟。 王朝汉对自己的记忆力充满信心。 “先别高兴太早,实话告诉你,这本秘籍虽然曾经在江湖上掀起一阵血雨腥风,但至今还没有什么武林人士学会它,更不用说你这种武功都还没接触过的小白了。况且它又是用一种不知道的文字编写的,我看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我这里也有些次点的武功秘籍,到时候挑本适合的给你防身用。”任霜说道。 王朝汉一把拿过《北幕神功》,微笑说道:“姐姐,俗话说:朝闻道,夕死可矣!您还别说,我认定的东西就是随便放弃。往不好听的说就是不撞南墙不回头。” 任霜无奈,说道:“既然如此,我就先预祝你早日练得此功。” 说完便转身出去了。 目送任霜出去,王朝汉关上房门,将房门锁紧之后,不顾今天的疲惫,急忙拿起《北慕神功》秘籍,《北慕神功》终于要露出真容了。 《北慕神功》和大多数的秘籍一样,用线订而成,轻抚了一下秘籍,发觉秘籍轻柔而坚韧,不知道是用什么皮制作而成,中间漆黑如墨的毛笔字--北慕神功,银钩铁画,刚正有力,字体是大篆,显然年代已经非常久远了,因为保存妥善,皮质优质的原因,依然保持着原样,墨字如初。 翻开首页,映入王朝汉眼帘的是第一篇契子,契子中阐述了内力和力量之间的关系,以及如何发力,收力,如何先发制敌和后发制人等等一些要点,王朝汉从楔子中再联想到前世的散打擒拿,不知不觉中精进了不少,不愧是绝世功法,连一篇楔子都获益匪浅。 捡到宝了,王朝汉脸上荡起了笑容。 翻到第二页,秘籍的画风突变,由原来契子中的汉字变成了一根根如细线般歪七八扭地出现在王朝汉的眼前,对于中国文字,王朝汉没有深入研究过它,但大多数有上过高中的人都懂得,中国文字起源于甲骨文,然后演化到大篆,小篆,再到隶书,草书,楷书,行书。 但这些歪歪扭扭,蝇绳般的文字明显超出了汉字的范畴,任王朝汉怎么看,都看不出什么名堂。 王朝汉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忽然想到了任霜脸上的玩味,王朝汉欲哭无泪。 老天啊,在玩我吗? 王朝汉无语问苍天。 半晌,王朝汉终于心情平静下来。 我是特种兵,来自老百姓,刀山火海滚刀肉,我一个都不错过…… 冷风从窗户的细缝中渗入,打在王朝汉单薄的衣服上,王朝汉打了个寒颤,从思绪中醒来。 接着一阵困意袭来,王朝汉打了个哈欠,今天跑前跑后的,给这个幼小的身躯超额负担,在黑夜中再也坚持不住了。 任霜没有给王朝汉准备洗漱用品,王朝汉只好入乡随俗,走一步看一步了。他拉过被子,被子还是挺干净的,还散发出淡淡的清香,不知道是这里的哪个女弟子睡过的,现在便宜了王朝汉。 躺到床上,王朝汉并没有马上入睡,他搓了搓脸,赶走睡意,继续研究着《北慕神功》。 我是特种兵,我要迎难而上。 王朝汉默默地念叨着。 幽光闪烁,门外传来大自然的交响乐,交织成一部悠长的催眠曲,找不到头绪的王朝汉在催眠曲中迷迷糊糊中沉睡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睡梦中的王朝汉脑中忽然出现歪七八钮奇怪的文字,文字铺开,形成一张大网,网中千万个节点好似灵动起来,突然勒住睡梦中的王朝汉,王朝汉挣扎着,用尽全身力气呼救,但任王朝汉死命挣扎呼救,绳子只是越缩越紧,把王朝汉勒得难以喘气,正难以呼吸之时,王朝汉不知道从哪里生出一股力气,一下挣脱了网的束缚,惊坐了起来…… 透过残破油纸的窗外,天正麻麻亮,王朝汉翻身坐起,手上在床上碰到一个冰凉的东西,连忙将东西拿起来一看,房间有些昏暗,王朝汉依稀辨认出是一块铜镜,空气中寒意逼人,这才发觉自己身上流了一身冷汗,汗水黏在衣服上,带着阵阵寒意,王朝汉顺手将铜镜放进自己的怀里,便翻身起床,长久以来的晨练形成了习惯,在这邪恶的时代王朝汉更要加强锻炼自保。 清晨的室外有些点雨露,这个时代的空气由于没有现代的废气,空气非常清馨,只是春雪刚化,清馨的空气中带着寒意。 王朝汉活动了一下身子,活动身子并非单纯活动一下,而是压腿,压腰,折手等等一些锻炼身体柔韧性的动作,这具身体有些僵硬,显然很少锻炼,只是还处于幼童期,王朝汉花了些时间后就慢慢做开来,等达到目的后,也化掉身上的寒气,开始围绕着院子跑步。 北方的寒冷使得大部分的北方人习惯了晚起,很少人在天刚麻麻亮的时候就起来,王朝汉跑步时院内一片寂静,看来任霜和护莲教的弟子们还在温暖的被窝中。 第十二章 神功来历 半个时辰后,天已经开始放亮,王朝汉谨记约法三章,不敢跑太远,只是围绕着花园的小径一圈一圈的跑。 从来没有经过锻炼的身体跑步是很容易累,但凭着前世呼吸节奏和强大的精神意志力,王朝汉慢慢地进入了跑步的状态。 随着状态的平稳,昨晚噩梦般的网随即王朝汉的脑海中清晰浮现,那一根根连线,一个个节点,化成一张张笑脸,不断向他嘲笑着。 王朝汉正被这张网搞得心烦意乱之时,忽然肩头上传来剧痛,处于对危险的嗅觉,王朝汉在地上一个打滚,背靠着一棵大树之后,目光开始搜索起来,然后看到了身穿着一身红衣的任霜,正笑脸盈盈地看着他。 王朝汉长舒了口气,从地上爬起来道:“我说姐姐,您能不能不要像鬼魅一样,这样会吓坏小孩子的。” 任霜笑道:“我可是叫了你几次,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只好拍你一下,小鬼头,反应力不错,很机警,姐姐看好你哦。” 王朝汉翻起白眼,揉着被拍疼的肩,说道:“那您拍轻点,我这小身板哪经得起您拍啊。” 任霜依然笑盈盈道:“昨夜做噩梦了?” 王朝汉吃惊道:“您怎么知道?” 任霜道:“但凡看了《北慕神功》之后,脑子里都会出现一张巨网,不断反复出现,这期间还会不断产生幻觉。” 王朝汉目光一凝,沉声道:“原来如此,可有破解?” 任霜道:“当然有破解之道,可对于你来说可不是个好消息哦。” 王朝汉道:“唉!小看了《北慕神功》,姐姐可以把破解之法说说吗?” 任霜道:“很简单,放弃《北慕神功》就可以了。” 王朝汉道:“这对我来说的确是坏得不能再坏的消息了,还有别破解之法吗?” “没有。”任霜的话斩钉截铁。 王朝汉道:“唉……我有个臭毛病。” “噢?”任霜说道,“我倒挺好奇你的臭毛病。” 王朝汉无奈道,“我喜欢挑战,越是高难度越是喜欢。” 任霜忽然正色道:“再告诉你一个坏消息,这部秘籍也叫不详秘籍,自从《北慕神功》诞生以来,最少有二十名武林高手得到这部秘籍之后疯掉,因此这部秘籍也从以前争得血流成河,如今却无人问津,我再警告你一次,希望你能放弃这部秘籍。” 王朝汉心中一紧,脸上阴晴不定,最后咬着牙道:“不到最后一刻,我绝不会放弃。” 任霜叹了口气,说道:“小家伙,原本昨晚想告诉这些,看到你那副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模样我有意让你去尝试一下,没想到你还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好吧,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 王朝汉道:“谢谢姐姐的好意,您知道《北慕神功》的来历吗?” 任霜想了想,说道:“此秘籍是北方民族一个叫慕容剑舞的人在西汉时期写下的,此人出生武林世家慕容家族,从小天资聪颖,智才冠绝。可惜本人却是天生残疾,和武功绝缘。出生武林世家却只能舞文弄墨,不能和其他的家族子弟一样飞天遁地,快意江湖,难免受到家族其他子弟的冷嘲热讽,被人欺凌。慕容剑舞虽然身患残疾,自蹲心却极强,自身又高傲自负,哪里受得了别人欺凌?负气之下开始专研武功,发誓要专研出一部能克服残疾的武功出来,此时的慕容剑舞年纪仅仅一十五岁。” “身为武林世家,慕容世家家中的秘籍统一放在藏武阁之中,藏武阁分成三层,第一层放着基础武功以及家族的历史等等。第二层放着中级武功以及家族长辈对外战斗的回忆录。第三层放着则是家族的绝顶秘籍以及家族长辈新创的绝招。” “慕容剑舞从基础开始看起,慕容剑舞身残心不残,却多智如妖仅仅花了三年就把第一层内所有基础武功融会贯通了,再花八年把第二层内的所有武功融会贯通了,这一花尽然花了十一年的时间,此时的慕容剑舞已经深陷博大的武功之中,一发不可收拾,继续专研第三层绝世武功,又花了十五年时间,此时的慕容剑舞已经两鬓斑白了。” “他深知自己已经过了学武的最大年龄,如果强制修炼武功秘籍不仅修炼不出来,还可能危及性命,慕容剑舞不得不放弃修习武功的念头,可又不甘放弃二十几年的心血,遂决定创造一部天下无双的武功功法出来。” “就这样慕容剑舞继续埋头苦干,直至十年后,终于完成了这部《北慕神功》。当慕容剑舞欣喜若狂向家族宣布《北慕神功》时,慕容家族的人对此却嗤之以鼻,没人相信一个残疾之人会创造出武功秘籍出来,无奈之下他叫家族的子弟修习这部秘籍,然而家族子弟哪里肯修习一个废人创造出来的武功?万般无奈之下慕容剑舞叫了一个外人修习此武功,此人叫石腊。” “不出慕容剑舞的所料,仅仅过了十年的时间,石腊就成了天下第一剑客,无人能敌。俗话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石腊成了天下第一剑客之后,心中十分忌惮持有《北慕神功》的慕容家族,便杀上了慕容世家。慕容世家此时方才相信慕容剑舞的《北慕神功》,但为时已晚,只得和石腊展开一场殊死搏斗。” “石腊虽然只是单枪匹马,但《北慕神功》神功无敌,一时间杀得慕容家族血流成河,最后慕容家族族长拼死重伤了石蜡,自己被石腊一剑刺死。身处重伤的石腊找到慕容剑舞之时,慕容剑舞已经自杀,手上留下了这本武功秘籍,被石腊带走。慕容家被灭,《北慕神功》的消息不胫而走,引来一群武林人士的觊觎。重伤的石蜡行迹败露,一群的武林人士蜂蛹而至围杀石蜡,石蜡纵然神功在身,终究英雄难敌四手,加上重伤在身,被眼红的武林人士杀死,从此《北慕神功》便流落到了江湖。” 第十三章 蝌蚪文 王朝汉认真听完了《北慕神功》整个故事之后,若有所思道:“姐姐,西汉时期中原还没有慕容姓,您说的北方应该是指匈奴吧。” 任霜忽然目光有些暗淡,似乎回忆过去的往事说道:“你小子真聪明,可惜啊,儿子在世和你差不多大啦。” 王朝汉心中立刻明白,任霜以前有过伤心的往事,立刻转移话题,继续问道:“据我所知,匈奴人还没有自己的文字吧,慕容世家中的武功秘籍是用什么文字写的呢?” 任霜睁大美眸看着王朝汉,说道:“可以啊,这都知道。” 王朝汉再次白了一眼道:“多看点书总有好处的。” 任霜道:“小鬼头,欠揍是吧,老娘不喜欢你像个小大人的模样。” 王朝汉摸着额头道:“姐姐哦,我就是这般模样,难不成还要装个小屁孩?” 任霜“噗嗤”一声,笑道:“你本来就是个小屁孩。” “小屁孩可以早熟,我正是小屁孩早熟品种,懂吗?”王朝汉道。 “咯咯咯……”任霜被逗得“咯咯”大笑,“看来书读太多也害人,把小屁孩变成了小老头。” “多读点书也很好啊,可以早点明白做人的道理,做事的准则。”王朝汉谎话张口就来。 任霜感慨道:“唉!如果是和平年代,你这小鬼头长大了或许能成为一代人杰,只可惜生错了年代,这世道太艰难了。慕容世家的武功秘籍全部是由汉字编写的,毕竟匈奴的武功也是出自于中原武林,他们世家和汉人走得很近。” 王朝汉道:“这些除了总纲是汉字,那些歪七八扭的一点不像是文字。” 这时候王朝汉想到了梵文,正想问时,转念一想,刚到喉咙的话又咽了回去。 中国和世界之间的联系从西汉才开始的,也就在那时候中国才知道有个邻居古印度,古印度的佛教也是从那时候开始传入中国。 显然和慕容剑舞的年代相隔得很远,加上王朝汉前世毕竟满世界跑,虽然不懂梵文,但梵文见过不少,特别是什么半岛电台,阿拉伯之春等等,经常性会爆一些世界性的恐怖事件,自然见过不少,秘籍的一个个歪七八钮的字和梵文根本就搭不上边。 难道慕容剑舞自己创造的文字? 王朝汉陷入沉思中。 不可能,想要创造文字何其难?那是要集国家之力,专研几十年才能有些成果,光靠一个人闭门造车,就是再妖的智慧也不可能创造得出来,更何况还要学习专研武功,根本没那时间。 王朝汉又否定掉了。 既然不是文字,那会是什么呢? 秘籍上的每条线,每个结点必定代表着某种含义。 想明白了这些,王朝汉心中豁然开朗起来。 “姐姐,我肚子饿了。”王朝汉见天已经大亮,晨跑也差不多了,便转移话题。 任霜望了望天说道:“嗯,已经卯时了,你正长身体的时候,我早已吩咐厨房做好早餐了,膳房还懂得去吗?” 古代的卯时就是现代时间五点到七点。 “晓得,姐姐。”王朝汉说道。 “自己去吧,我还要活动下身骨。”任霜说道。 “姐姐,再见!”王朝汉转身向膳房走去。 膳房离这里并不远,穿过一个花园,来到一个长廊,穿过长廊便到了膳房。 刚走进膳房,“喝!”王朝汉耳边传来一声女子整齐呼喝声。 从呼喝声中判断,大约三百多个女子呼喝声。 接着“喝喝喝……”又是整齐划一的呼喝声。 “你就是小朝汉吧。”王朝汉正驻足听着,耳边传来说话声。 王朝汉连忙望去,只见一个大约五十几岁的老妪,和红衣教教主不同,这个老妪两眼无神,身上穿着灰色衣服,脸上雀斑皱纹遍布,正笑盈盈看着王朝汉。 “哦,婆婆,我便是王朝汉。”王朝汉连忙回答。 “教主早已吩咐老奴准备好早餐给你,真没想到你小小年纪还能这么早起来。”灰衣老妪说道。 “婆婆,这呼喝声可是教中弟子?”王朝汉问道。 “是的,教中弟子每天清早都要起来修习剑术。”灰衣老妪道。 “听这声音,修习剑术的地方离这里不远吧。”王朝汉继续问道。 “不远,就在南边的练武场上,离这里很近,她们练完剑术就过来吃饭,方便着呢。”灰衣老妪说道。 “哦,谢谢婆婆解惑。”王朝汉感谢道。 “呵呵,教主很少称赞别人,可对你却赞不绝口呢,快点去吃饭,饭已经给你准备好了。”灰衣老妪笑着说道。 “好的,麻烦婆婆了,我还要先去洗漱一下。”早上没洗漱让王朝汉非常难受。 “好,膳房里有热水。”灰衣老妪很和善。 “谢谢婆婆。”王朝汉道谢。 “好,好,快去,快去。”灰衣老妪催促道。 此时的王朝汉蓬头垢面,在膳房里洗漱完之后又整理了一番,才出来吃早餐。 早餐很简单,胡辣汤加粗馒头。 这时代有粗馒头已经很不错了。 肚子有些饿了的王朝汉抓起粗馒头就开吃。 演武场里,“引蛇出洞”又传来一个女子的娇喝声,紧接着一阵“叮叮当当”的剑鸣声。 “雾里看花”另外一个娇喝声继续传来,显然是两个女子之间在对招。 “走马观花”。 “拨云见雾”。 …… 王朝汉一边吃着馒头一边耳里不断传进两人对招的招式声。 不时两人对招越来越激烈,剑鸣声不绝于耳。 “一剑西来”。 “神龙摆尾”。 两人已经斗到最紧要关头,各自使出了绝招…… “神龙摆尾?”王朝汉脑中浮现出当代武侠大师金庸笔下的降龙十八掌神功。 王朝汉从小喜欢看金庸的小说,所以降龙十八掌再熟悉不过了,第一招亢龙有悔,第二招飞龙在天,第三招战龙于野,第四招潜龙勿用,第五招利涉大川,第六招鸿渐于陆…… 金庸小说?王朝汉忽然灵光一闪,想到了金庸一部小说《侠客行》那座无名岛中的武功,不就是用不是文字的蝌蚪文写成的? 蝌蚪文?网状文? 王朝汉脑袋“轰”的一声炸裂开来。 王朝汉加快了吃早餐的速度,三下两下将馒头和胡辣汤吃完,和老妪打了声招呼:“婆婆,我有事先走了,谢谢!”就急匆匆向自己的卧房走去。 “哎!哎!慢点走,这一惊一乍的。”灰衣老妪想留住王朝汉,但王朝汉早已一溜烟跑远了。 第十四章 网状文 飞一样跑回自己住处,王朝汉迫不及待拿出了贴身藏在怀里的《北慕神功》。 王朝汉没有急着翻看秘籍,而是先数一下页数。 秘籍的页数不多,只有二十二页,加上封面封底,一共二十四页。 除了封面和第一页楔子写的是汉字以外,其他全身网状文。 确定页数后,王朝汉心中似乎有底了,开始翻看页面。 浏览页面也没有仔细看,只是粗略翻了一下便开始翻看下一页。 很快王朝汉浏览了全部的页面,页面的网状有大有小,大的是最后一页是折起来的,大概是前面页面的四倍左右,整页面密密麻麻全部布满,小的只有缪缪几条线,几个结而已。 翻完页面,王朝汉闭目冥思了一阵,蓦地挣开眼,将秘籍直接翻到最后一页,然后和第一页开始对比起来,很快王朝汉发现第一页就是最后一页的一部分,王朝汉继续用第一页和最后一页对比,再次发觉第二页也是最后一页的一部分。 王朝汉一页页对比,最后确定前面二十页全部是最后一页的一部分。 这一发觉,让王朝汉的脸上出现兴奋之色。 “原来如此,前面二十页是奇经八脉,正经十二脉无疑了,最后一页连成一片,是最后的总纲无疑。”王朝汉嘀咕道。 “既然这些是奇经八脉和正经十二脉,那么网里这些细绳般的线就是就是经,结点就是脉了。”想通了这些,王朝汉开始翻看第一页仔细看起来了。 前世作为特种大队大队长,自然精通擒拿格斗挥拳剑肘,同时也精研人体脉络以便找出人体脆弱部位,以便达到一招制敌之效。 有了破解网状文的思路,又精通脉络,王朝汉很快沉入其中,进入网的世界。 一条条密密麻麻的网线代表着一条条细细的经脉,筋脉四通八达,一小部分汇集到一个地方,组成一个节点。随着时间的推移,王朝汉在蒙蒙的感应中调动着经脉微弱之气,这些微弱之气井然有序地汇入穴位中。原来节点就是穴位,王朝汉恍然大悟。随着一个个穴位的确定,原本杂乱无章的穴位忽然一变,错落有致地组成了一个王朝汉十分熟悉的筋脉图。 任脉! 这就是网状文,王朝汉有种劫后重生之感,难怪无人能几百年来无人能破解《北慕神功》的秘密,如果难度有等级区分的话,破解《北慕神功》应该属于地狱级别的难度,要是王朝汉没有现代丰富的知识和阅历,估计不可避免的和其他先辈一样,要么沉沦下去,要么放手。 这部秘籍坑就坑在只给你一个限定的时间,要是没有时间限定的话,天天抱着这部秘籍,说不定有一位先辈灵光闪现,破解了这个秘密。 这部秘籍的第二个坑不是以文字,而是以网状的形式出现,单单以这种形式出现,可以说难倒了绝大部分的挑战者。 第三个坑,破解了网状文还不行,穴位都是杂乱无章的排列,需要引动身体内气让穴位重新排序。 不得不说这位慕容剑舞,真是惊世绝才之辈,让王朝汉这位来自几千年以后的后辈佩服得五体投地。 解开网状文的密码,短暂兴奋了一下,王朝汉开始投入修炼中。 交错纵横的细小筋脉衍生出一条条微弱之气,汇入穴位中,由于穴位堵塞,只有一小部分通过主脉流入丹田之中,虽然是很小的部分,但是这部分气就像一股春风送入神州大地,使得万物开始复苏。王朝汉知道,一旦丹田之气成长足够,可以冲击堵塞的穴位,如果打开了堵塞的穴位,丹田将汇入大量的筋脉之气,届时经脉就会变得坚韧,丹田就会变得强大无比。 这就是所说的内力吧,王朝汉确定。 两天后,王朝汉完全熟悉了任脉的运行,开始下一条筋脉的修炼。 有了任脉的经验,很快王朝汉找出了第二条筋脉,正是督脉。 所谓任督二脉就是任脉在前督脉在背,一旦打通任督二脉,气海再容纳一条筋脉的全部内力,不仅内力大增,还因为形成一个内循环,损耗的内力能够得到快速补充,内力的韧性剧增,所以打通任督二脉的武林高手基本都是绝顶高手,只是这世上能打通任督二脉的武林高手很少很少,比如中年美妇护莲教教主,就不是打通任督二脉的绝顶高手。 按部就班下,王朝汉督脉也练了两天,摸透了运气法门之后,开始了第三条筋脉--冲脉。 随着进程的推进,王朝汉越练越快,一天以后开始练第四条筋脉--带脉。 带脉更加简单,两个时辰王朝汉翻开了下一页,向阳维脉进发。 一个月后,王朝汉收工,长长吐了一口大气。 经过了一个月的努力,王朝汉把奇经八脉中任督二脉,冲脉,带脉,阳维脉,阴维脉,阳跷脉,阴跷脉,以及十二经脉中手三阳经的手阳明大肠经,手少阳三焦经,手太阳小肠经,手三阴经中手太阴肺经,手厥阴心包经,手少阴心经,足三阳经中足阳明胃经,足少阳胆经,足太阳膀胱经,足三阴经中足太阴脾经,足厥阴肝经,足少阴肾经筋脉行气运行摸了个遍,将它牢牢记在心里。 最后总纲王朝汉也勤记不缀,每字每句像把刀子,刻在自己的心里。 王朝汉站起身来,舒展了一下身子,猛然间发现自己的力量增加了不少,按照这样日积月累下,只要再过几年,即使达不到护莲教教主的程度,亦是不远了,着实让王朝汉欣喜了一把。 第十五章 军营 室内地方狭小,王朝汉还是按耐不住自己的欣喜,在室内打了一趟通臂拳,通臂拳是共和国特战队内的基本拳法,特战队员每人必学的课程,对于徒手格斗擒拿十分有效,同时缺点也很明显,需要近距离贴身。 练着练着,王朝汉仿佛又回到了看似和平,却依然战火纷飞的铁血年代。 一套拳下来,王朝汉气息依然悠长,没有丝毫疲惫之感。 终于有了点自保能力,如今的王朝汉就是面对胡兵,正面硬刚都没问题了。 正在窃喜之时,王朝汉忽然耳朵一动,不远处传来细微的脚步声,他心中一动,《北慕神功》不愧是顶级内功心法啊,才练一个月的时间,身体各方面的能力就开始突显了,要知道王朝汉在前世大队长那样的身体条件下都没有这么好的听觉。 重生一趟到这里,似乎还挺不错的,王朝汉这样想道。 “开门。”门口传来中年美妇的叫声打断了王朝汉思绪。 “姐姐早!”王朝汉打开房门,笑脸贴近,嘻嘻地道。 “武功练得怎么样了?”任霜看着王朝汉,似笑非笑道。 王朝汉知道任霜说的是反话,她笃定王朝汉不可能窥探到《北慕神功》的。 “我......”王朝汉正想说出《北慕神功》的秘密,可转念一想,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在自己还没成长起来时,一切还是低调低调再低调。 “我真后悔没听姐姐的话,这个月我废寝忘食,穷尽所有办法想找出《北慕神功》的秘密,唉......还是高估了自己,这是什么破秘籍,我严重怀疑这个慕容剑舞将心中的愤恨转移到江湖武林身上,故意搞出这么一部秘籍来蒙骗大家。”王朝汉满脸愤恨声,一副心有不甘的模样。 “不会,秘籍的总纲高深莫测,没有对武道精深的专研绝不可能写出如此楔子,这些年我就凭借这部楔子,对武道的理解提高不少,你这小鬼连武功都不懂,还想窥视神功?”任霜没好气道。 “《北慕神功》真有这么神?”王朝汉瞪大着眼睛问道。 “曾经出过天下第一高手的秘籍每一部都不容小觑。”任霜说道。 “姐姐,可以再商量下吗?” “什么事?” “再借给我一个月,容我再观摩观摩?” “去你的小鬼头,都警告过你,这部秘籍不能看太久,否则会产生神经错乱,给你太多时间是在害你。” “可我也没有神经错乱的感觉啊。”王朝汉嘀咕道。 “咦!你小子看起来还挺正常的啊!”任霜有些吃惊,不过转念一想,随即说道,“哦,是了,你小子丝毫不懂武学,拿再多的时间也没任何作用。凡是武学高深者专研这秘籍绝不能超过一个月,这是前人留下来的经验,我也亲身体会了一次,还不到二十天的时间就感到神情恍惚,好似这个人全身被网束缚住,越束越紧,难以出气,好在尚存一丝意志力,及时断掉对这本武学的念想,才脱困而出,想起当时的情景那是惊险万分啊!” “如此说来,我真是幸运之极了。”王朝汉也感慨道。 其实他说这话有两重意思,任霜不知道王朝汉已经练了《北慕神功》,只理解了一层意思 “还回来吧!”任霜伸出手来,一副不可商量的模样。 王朝汉长叹了口气,依依不舍将怀里的《北慕神功》交还给任霜。 任霜收起《北慕神功》后,继续说道:“一个月之期已经到了,我们的交易已经完成,不能再呆在这里了,这里非你安身之地,看你这机灵性,我打算把你送到军营,军营不仅可以让你安身,还可以磨练你的意志力,让你更加快速成长。” “军营?”王朝汉眼睛一亮,前世军旅生涯二十来年,试问还有什么比军旅生涯更加熟悉的呢? “多谢姐姐为小子操劳,姐姐辛苦了!”这次王朝汉向任霜深深一躬,对于这个相识不久的美妇,心存善念,不仅收拢了几百个无家可归的女孩,让她们免受荼毒,对他也照顾有加,王朝汉心存敬意。 “好了,收拾一下我带你过去,机灵些,可别给我丢脸。”中年美妇吩咐道。 “放心吧姐姐,我绝不会给姐姐丢脸,要不然姐姐就打我屁股。”王朝汉信誓旦旦地说道。 王朝汉也没有什么可以收拾的,要收拾的也就是三件带了血的皮甲。 和王朝汉所想象的差不多,上党郡城墙依山而建,背靠连绵群山,城门只有两个,一南一北,南望洛阳,北通幽州。郡守估计考虑到支援的速度,将军营建立在城内中心处。一排排营房呈四方像堡垒一样整齐垒在一起,足足有几百间左右,只有东南西北四个通道,通道口不远处建了两座木质箭塔,箭塔是制高点,箭塔上的弓箭手不仅可以观察远处情况,及时预警,还可以用弓箭远处射击敌人,箭塔上各有百十来个弓箭手手持弓箭,通道口的两边各有上百名身穿铁甲的兵士守卫着。 任霜带着王朝汉向通道口走去,通道口的卫士见到任霜后立刻行了一个军礼:“见过夫人!” 任霜点了点头,算是回礼,带着王朝汉径直向内走去。 营房只有两排,围绕着一个大校场,校场内几千名士兵身穿铠甲,或手持长刀和盾牌,或手持长矛,或手持方旗,正在阵型演练,还有一群大概千人骑兵在骑兵场地上演练骑兵阵型,还有一群千把号弓箭兵手持弓箭,练习射把,把整个兵营尘土飞扬,杀声震天。 王朝汉一边跟着任霜,一边好奇地看着校场上兵士的演练。 古代战争用的是冷兵器,说白了就是一大群人打架,但打架也不能像一群小流氓一样,撸起袖子就往前冲,要是这样的话,估计还没冲到敌人面前就死翘翘了。 古代打群架其实本质上和现在没有什么区别,都是有组织有纪律,明令禁止的打架,只是一个是用冷兵器,一个是用热兵器,两个的侧重点不同罢了。 第十六章 太守 由于兵士正在操练,任霜不能带着王朝汉直接从校场的正中穿插过去,只得沿着营房边绕过。 校场很大,王朝汉目测了一下长宽各有两三里左右,在这里操练,就是上万个士兵操练都绰绰有余。 任霜一边走着一边暗暗观察王朝汉,脚上不急不缓地走着,看到王朝汉满脸既好奇又兴奋的望着校场操练的兵士,心中默默地点了点头,心想没带错人过来。 要知道古代很多军队都养着童子军,童子军大多来自流民或者乞丐以及军中的孩子,从小培养童子军,虽然成本高些,但忠诚度,行令禁止各方面从小培养,素质远远高于其他军队,由于童子军的忠诚度高,一般军中统帅会把他们作为私家军使用,平时作为护卫军在身边护卫,必要时可作为死士来用。 面由心生,特别是孩子,不懂隐藏内心的想法,更加容易从表情反应出内心想法。如果王朝汉此刻表情紧张木讷,对军营的情况漠不关心,任霜基本就给王朝汉判了死刑,不会给他太大的前途,王朝汉虽然也能呆在军营中,任霜最多给他安排个养马或者伙夫等闲杂的位置给他,因为这类人不懂大多数不知通变,又很自我,在战场上很容易误事,任霜自然不敢用这些人。 而好奇又兴奋的这类人更加适合营中,好奇才会去了解,了解后才会去学习,兴奋才会有想法,有了想法就会寻求进步,这样在成长的过程中容易脱颖而出,这才是任霜最想要的。 俗话说: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军中太需要优秀的将才,特别是上党郡,任霜深知除了太守,其他的将才能力都一般,要知道能干的将才能使军士战斗力倍增,如果能够在童子军里培养出一个将才,一个忠诚度极高的将才,对军队未来的发展前景可想而知。 任霜很满意王朝汉脸上的表情,却没注意到自己脚步虽然不急不缓,但毕竟是成年人的脚步,王朝汉一个十来岁的幼童居然能够跟得上她的脚步。 任霜和王朝汉绕着校场走了好一阵子才到了一处最高大的行营,门口站着四个士兵护卫。 四个士兵见到任霜后立刻行了个军礼:“太守夫人!” 王朝汉早就暗暗猜测任霜的身份,能够在军营中来去自如,又能得到士兵的尊重,军中的身份地位必然不简单,士兵一句“太守夫人”才让王朝汉恍然大悟。 走进行营,来到一个宽大敞亮的堂厅,厅堂里一张将军案桌,中间一把将军椅,将军椅两边各放着一把比将军椅小的椅子,将军案桌下各放着两排椅子。 案桌背后挂着一副白虎下山图,左右两边各挂着一副地图,左边地图下,站着几个穿着各异的人,不知道遇到了什么难事,个个眉头紧皱,满脸愁容。 任霜和王朝汉刚走到这群人中,正要打个招呼下,只听“报......”一个卫兵跑了进来报告道,“李郡丞求见。” “准!”太守道。 一名身穿郡丞官服的中年男子带着一名兵士走了进来:“拜见太守!” 中年男子是太守手下郡丞,姓李,名铭,字风伯。 “风伯如此步履匆匆,所谓何事?”太守问道。 “最近上党郡怪事频发,今天又有一个士兵家属无故上吊自杀,属下命衙役控制住现场,这已经是第三十二起了,事情太过蹊跷,属下不得其解。”李风伯道。 这时旁边的那名士兵上前双膝跪地,哀嚎道,“太守!我家娘子也中了邪术,上吊自杀了,呜呜呜......我那可怜的娘子啊。” 王朝汉望向那名兵士,只见那名兵士声音很凄惨,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王朝汉总觉得有些不对,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士兵声音很凄凉,王朝汉甚至从他眼里挤出了两滴泪水。 有情况!王朝汉暗想道。 “鲁先生,已经是第三十二起了,难道真的是妖邪作祟?”几个人最中间一个穿着太守官服,带着官帽,三十几岁模样的中年男子眉头皱成川字形问道。 “启禀太守,此事的确非常诡异,至于是不是妖邪作祟,在下不敢妄下定论。”太守身旁的一个军师模样的人向太守做了一个揖,说道。 “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士?家里有几口人?你妻子是怎么死的?”太守问那名兵士。 “小的叫铁大牛,家住东华街,父母健在,还有两个哥哥,业已成家,只因小的参军,父母都跟着两个哥哥过,所以家中只有小的和娘子两人,感情都很好,连吵架的事都很少,昨天我二哥来这里说我父亲病重,连忙请假探望,得知父亲吃了药已经没什么大碍,便回到家中,不料刚回到家中便看见我家的娘子无缘无故吊死在家中了,呜呜呜......可怜娘子啊......”铁大牛哭着说道。 难道这人得了面瘫?看着毫无表情的铁大牛,王朝汉不禁想道。 “节哀吧,本太守去你家探查一下可好?”太守说道。 “多谢太守,太守一定要替我家娘子报仇啊!”铁大牛哀求道。 “难道这铁大牛知道自家娘子是他杀?”听到铁大牛说话之后,王朝汉眉头紧皱。 “本案颇为棘手,本太守也只能尽力为之了。”太守说道,“鲁先生,你拿着这根令牌调动两队,封锁现场。” 西晋军队结构基本沿用秦朝的伍什制,五人为伍,设伍长,二伍一什,设什长,五什为屯,设屯长,两屯一队,设队长,五队一幢,设正副幢长,三幢一军,设正副军长。 这个军和现代的军完全不一样,这个军差不多一千五百人左右,和现在一军四万多人差远了。 太守说的两个队,西晋一队一百人左右,两队两百人左右。 “得令!”鲁先生拿着一根竹签模样的令牌,匆匆出了议事厅。 “风伯,控制现场了没有?”太守问道。 “属下已经叫县令控制好现场了。”李郡丞回答道。 晋朝的郡相当于现代的地级市,每个郡都由太守把守,太守下面都尉主管军事,郡丞作为太守助手一起管理郡县大小事务,督邮监察本郡官民,功曹主管人事,主簿整理文书,当然手下还有一些县令管理县里的大小事务。 “进武,伯均一起过去看看。”太守吩咐道。 上党郡都尉陈勇,字进武。 上党郡另一个军师田文,字伯均。 “诺!”陈勇和田文齐声道。 “夫人,你来了!”太守这次发现了任霜,立刻上前打招呼道。 他目光扫了扫站在任霜旁的王朝汉,只是事务紧急,并没有询问。 “妾身过来找相公有点私事,相公先忙公事,妾身的事不急,正好闲着没事,也一起过去看看。”任霜回道。 “好,等事情处理完再谈。”太守也不矫情,带着队伍向外走去。 第十七章 命案 东华街离校场不远,太守在郡丞李风伯和铁大牛的引领下,没过多久就到了东华街铁大牛的住处。 铁大牛的住处很简陋,两间用土垒就的茅草屋。 这里出了命案,茅草屋四周围满了好奇的邻居,在茅草屋周围指指点点。 “太可惜了,大牛的媳妇可是好媳妇啊,就这么走了,连个招呼都没打。” “大牛性格憨厚老实,她媳妇贤惠能干,好日子刚开始就这么没了,造化弄人啊......” “是啊,大牛虽然身在军营,但还可以经常告假回家看自己媳妇,每次看到他们两和谐恩爱的样子,我都有些嫉妒,不想遭遇如此大祸,实在让人惋惜啊。” “他们两人感情这么好,大牛媳妇怎么会无缘无故上吊呢?” “嘘......小声点!据说是他们家不干净,有妖邪作祟。” “真是这样吗?要真是这样,赶明儿我要请个道士到我家驱驱邪。” ...... 周围的百姓很多话传进了王朝汉的耳朵,王朝汉有些无奈,古代由于科技落后,很多现象归结到了虚无缥缈的鬼神身上。 “把靠近这座院子的人全部隔开,任何人不得靠近!”太守下了命令。 很快两大队的兵士将百姓从这院子里清除了出去,只剩下几个大牛的父母亲和兄弟。 “大人!您要为我们家媳妇做主啊!”看到太守过来,大牛的一家子全部跪倒在地,哀声道。 “起来,各位乡亲起来吧,大牛是本太守的兵,他家出事了,本太守一定会为他讨回公道。”太守说道。 “多谢太守大人,太守大人真是青天大老爷。”大牛父亲满脸感激说完,便站了起来。 “走,去看看现场。”太守向屋内走去。 刚走进寝室,王朝汉便闻到一股粪便的臭味,他皱了皱眉头,望了一下旁边的官员,发觉所以的官员都眉头深皱。 大牛媳妇自杀的现场是在自己的寝室内,寝室内日常用的东西摆放很整齐,屋内也非常整洁清楚,想来邻居评价她贤惠能干没毛病。 寝室也不大,十平米左右,床靠墙摆放,南北朝向的方位,大牛的媳妇吊死在主梁正中的位置。 见惯了死人的王朝汉自然不会害怕死人,他仔细观察了大牛媳妇的面相,发觉大牛媳妇脸色发绀,肿胀,白色的眼膜带有血色,他再仔细观察了一下地下,地下有一把横摔的凳子。 “诸位大人,可有什么发现?”太守皱着眉头问道。 “屋内东西摆放整齐,没有打斗的痕迹。床上的被子比较凌乱,应该是此妇人刚起床不久,椅子横摔,应该是妇人自缢时踢掉的,妇人面容紫色,符合窒息死亡面相。”郡丞李风伯下了定论。 “诸位大人有不同看法的吗?”太守问道。 几个官员面面相觑,显然认同了郡丞李风伯的结论。 “唉……”太守长叹一声,明知道事有蹊跷,可就是查不出原因来,只得叹气中下了结论,“既然各位大人和李郡丞的看法一致,那就......” 太守刚要下结论,这时一个怯生生雅嫩的声音响起:“我……我可以说两句吗?” 大家寻声望去,原来是个十来岁孩童。 这孩童正用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扑闪扑闪地望着太守。 “哪来的黄口小儿,别在这里捣乱,出去!”李风伯看到一个十来岁的孩童站出来,感觉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衅,不禁又气又好笑道。 “这时谁家小孩(公子)?”这些官员并非不知道有个小孩,只是王朝汉一直跟着任霜,而任霜是太守夫人,大家习惯的选择性忽略罢了。 “李郡丞大人差矣,小人虽年级尚小,却非黄口小儿。”王朝汉与之对视。 “哼!小小年级,才吃几口饭就说起大话了?”李风伯冷眼道。 “古之战国有甘罗,前魏亦有曹冲,李郡丞敢在他们面前称黄口小儿吗?”王朝汉对怼。 “自古以来也就那么两个妖孽,况且身份尊贵,岂是你等小儿可比的?狂妄小儿,气死老夫了!”李风伯暴跳如雷。 “看来李郡丞对寒门偏见甚深,孔夫子有言:学无先后,达者为师。我看你也是学富五车,难道这点道理也不懂?”王朝汉说道。 “来人!将这小儿拖出去!”李郡丞被一个孩童怼得哑口无言,顿时火冒三丈。 “等等!”任霜站出来说道,“妾身和王朝汉相处一月有余,深知此子年纪虽小,却远非一般小儿可比,既然此子提出异议,何不给他个机会?” “夫人,断案非同儿戏,况且让黄口小儿搬弄,岂不让人嘲笑我堂堂上党上下官员无能?”李风伯拒绝道。 “看来李郡丞还是舍不下面子啊,但是如果这案子不破,下面必定还有第三十三个,三十四个等无辜之人,您是上党郡的衣食父母,这案子一直继续下去,纵然你非凶手,却有纵凶之罪,你担当得起吗?”王朝汉义正言辞道。 “放肆!这案子纯属自杀案件,是经过大家一起认同的,莫在此大言不惭!”李风伯气得脸色发红。 “嘿嘿!自杀案件?李郡丞可是在草菅人命啊!以在下看来,这妇人哪都不像是自杀啊!”王朝汉说道。 “嘶!”在场的人都深吸了口气,所有的目光“唰”的一下聚集到了王朝汉身上。 要知道先前李风伯分析得头头是道,虽然都感觉有些不对,可他们说不出哪里不对,又碍于李郡丞的面子,所以只得认同,这时王朝汉一个不到十岁的孩童站了出来,不禁大感诧异。 “小儿之见,岂能当真?”李风伯道。 “这样吧,我下军令状,如若没破此案,我愿意献上项上人头。”王朝汉说道。 “当真?”李风伯问道。 王朝汉正想回答,这时太守发话了:“好了,别争了,其实本太守的结论也趋向于他杀,要知道我们的家属连续自杀三十二个,世上没有这么巧合的事,小兄弟既然有异议不妨说一说,本太守替你做主。” 第十八章 凶手 “太守大人,我们怎么能让一个小孩子在这胡闹?这又让我们这些官员置身何地啊!”李风伯垂首顿足道。 “李大人,小兄弟有句话说的没错:人无先后,达者为师。要是小兄弟真能破出此案,真凶落网,不正好解决了我们最近的困境了?况且本太守认为这一连串的军属自杀案是敌人的一个巨大阴谋,要让阴谋浮出水面就得先破这一系列的军属自杀案。至于面子不面子,面子是自己挣回来的,不是别人给的,你们自己没能力破案就不要妨碍能破去此案的人。”太守一锤定音。 “谢太守大人!”王朝汉诚心实意向太守行了个礼,又向众人行了个礼道:“诸位大人,其实有时候死者也会说话。比如现在这位夫人正痛苦地向我哭诉:我好闷啊,好难受,我要呼吸,我要呼吸……” 在场之人不禁冷气从脊梁骨冒起,头皮隐隐有些发麻。 “这小孩难道能沟通亡魂?” 不过很快众人就打消了余虑,王朝汉仅仅只是想调节一下气氛罢了。 “诸位大人请看,此妇脸色发绀,而上吊死亡的人脸色是青紫色,这与上吊死亡的脸色有差异。再则,上吊死亡的人因为绳索勒住脖子,舌头会向外微吐,所以从面相上看,这位夫人是闷死的。” “哄......”王朝汉一提出两个疑点出来,底下的官员顿时炸开了,要知道宋代以前都是靠推理办案,直到宋代宋慈的一部《洗冤录》才将升级为法理学办案。 “荒谬,纯属无稽之谈。”李郡丞第一个出来反对。 王朝汉不理会李郡丞,转身问铁大牛道:“这位小哥,敢问嫂夫人身体一向可好?” “好……我家娘子身体倒好,只是这是邪物作祟……”铁大牛眼珠子骨碌碌乱转着。 “那么我再问你一下,昨晚你们俩一直在一起吗?”王朝汉继续问道。 “当……当然在一起。”铁大牛有些慌张。 “你说嫂夫人是中了邪物,你可看到了是何邪物?”王朝汉问道。 “这……我昨晚睡着了,醒来时就看到了我家娘子吊在了房梁上。”铁大牛急道。 王朝汉摇了摇头,没有继续追问,而是把倒在地上的椅子扶正,放在吊死妇人脚下。 这一放,在场所有的官员傻眼了,只见这把椅子离妇人的脚足足高了二十来公分。 “李大人,您来的时候现场是这样吗?”王朝汉转头问李郡丞道。 “是......是的。”李郡丞眼角跳了几下,最后还是如实答道。 “铁兄弟,你一直在现场,没动过屋内任何东西吧。”王朝汉朝铁大牛问道。 “当然没有,属下醒来时吓得魂飞魄散,等回过神来,就向李郡丞大人禀报了。”铁大牛边说着,眼边骨碌碌狂转着。 “好!将铁夫人放下来吧,上吊的绳子别动,我还要看一下其他东西。”王朝汉说道。 身边的兵士以及衙役目光投向太守。 太守挥了挥手表示同意。 几个士兵和衙役七手八脚将妇人从吊绳上放了下来。 放下妇人,王朝汉观看了下妇人的脖子,见妇人的脖子没有任何痕迹。 王朝汉转向太守,说道:“太守大人,在下已经查明凶手了。” “谁?”太守眉眼一挑,问道。 “他!”王朝汉把手一指。 “什么?”在场的人都吃了一惊。 要说在场谁最老实?铁大牛肯定是有数的几个之一,这样的老实人会杀自己的枕边人,王朝汉说出了一个最不可思议的答案。 “哈哈......黄口小儿,你说铁大牛是凶手?他为什么要杀自己的枕边人?作案的动机又是什么?这些查案最基本的思路念你也不懂,还是回家挖泥巴去吧。”李郡丞斜着眼冷笑道。 “太守大人,小的一向安分守纪,家里刚遭新变,如今又要受这不白之冤,求太守大人为小的做主,呜......”铁大牛跪在太守面前嚎啕大哭。 “清者自清,且听小兄弟如何说辞,本太守自会分辨。”太守说道。 “你们几个保护好太守。”王朝汉指着几个兵士,说道。 几个兵士面面相视,不知该不该听王朝汉的话。 “快去,还在等什么?”王朝汉眼眸一瞪道。 几个士兵依了王朝汉,围成一圈将太守保护在里面。 “这妇人真正的死因是闷死的,各位大人请看,闷死的人脸色发绀,闷死和上吊制死最大不同在于闷死的人因为血液流动保持畅通,脸色会有些红润,而上吊制死是绳子捏住脖子而死亡,血液在头颅内不流通,各位大人看下自己手上的血管是什么颜色的?”王朝汉问道。 “青紫色的。”有人回答道。 “正确,其实血管是白色的,因为血是鲜红的覆盖上黄色的皮肤就成了青紫色,血液在头上不流通会导致血管暴起,所以上吊死亡的人脸上就会呈青紫色。青紫色和绀色虽然同样紫色,但有些差别,绀色更加红润些。” “上吊自杀是在绳子的作用下窒息死亡的,人在死亡的过程中,会无意识的挣扎,绳子会把脖子越勒越紧,所以上吊自杀的人脖子上会有明显的勒痕,各位大人请看,这妇人的脖子却没有丝毫的勒痕,说明了什么?那就说明了这妇人是先死后被制造成上吊自杀的假象。再看这屋内,其他的地方整洁不乱,唯独床上的被子凌乱不堪,加上床上妇人没有意识时,肛门和尿道无法控制,拉出屎和尿,因此我们就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这妇人是在床上被被子闷死后做成上吊致死的假象。” “哄......”王朝汉这一分析,场上的人基本相信了王朝汉的话,场上的所有人把目光射向铁大牛,看看铁大牛会有什么说词。 “大人!冤枉啊,小的和娘子如此恩爱,怎么可能下得起手啊?这小孩明显诬陷于我,小人要告这小孩诬陷之罪。”铁大牛满腔愤慨道。 “嘿嘿......其实凶手有个非常愚蠢的破绽。”王朝汉微微一笑道,“铁大牛,你站到这凳子上。” “大人,您一向爱民如子,属下在您手下冲锋陷阵,毫无畏惧,可您不能由着这孩子胡来啊!”铁大牛再次打起了感情牌。 “其实本太守也有些不相信我的手下能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按这位小兄弟的话做吧,本太守相信你的清白。”太守说道。 铁大牛眼中杀机一闪而没,只因太守旁边有卫兵守护,不得不撤回心中的杀机,继续装起无辜,站起身来,慢慢朝凳子方向走去...... 铁大牛走得很慢,走出一步似乎用尽身上全部力量。 “快点,男子汉大丈夫,走路都慢慢吞吞的干嘛?”李郡丞走上前去,喝道。 只是话音刚落,李郡丞眼前忽然闪起一抹亮光,身子忽然感觉汗毛乍起:“有刺......” 李郡丞只觉得身子一紧,一把匕首出现在自己的脖子上,森森的寒光让李郡丞不寒而栗,喊到喉咙口的“客”字硬生生吞回到了肚子里。 第十九章 人皮面具 在场绝大部分人被眼前一幕惊呆了,除了太守,任霜和王朝汉,毕竟他们经历类似的事情太多了。 “铁大牛!你想干嘛?想造反吗?”太守严厉道。 “哈哈哈......都给我让开,备好快马,不然我就杀死他!”铁大牛面目狰狞。 “终于露出真面目了,我还以为你还要继续隐藏呢。”王朝汉冷声道。 “万万没想到今天会折在一个孩童手里,不错,我就是杀妻凶手,我恨!我恨啊......”铁大牛说道。 王朝汉朝着身后的任霜挤了挤眼,任霜点了点头,表示会意。 “铁大牛,你很聪明,这么快明白我让你站上椅子的目的,提前绑架了人质,本想以为你的目标会是太守大人。”王朝汉说道。 “不得不说你这孩童堪称妖孽,原以为这次作案已经百密无一疏了,没想到还留下这么多破绽。没错,当时你把椅子放在妇人脚下时,我便明白过来了,只恨当时时间太紧,匆匆把尸身挂上横梁,这把凳子是我挂尸身所用,却疏忽了尸身的身高问题,留下这么大破绽。至于太守自然是我的目标,又被提前保护,只得退而求其次,拿下这位李郡丞大人了。”铁大牛得意道。 李郡丞被铁大牛的匕首架在脖子上,锋利的刀刃切开了李郡丞脖子上的皮肉,血水从脖子流下,李郡丞亡魂皆冒,想说话,只是喉咙发出“嘎嘎嘎”之声,却无法说出话来。 “你不是铁大牛!”王朝汉忽然喝道。 铁大牛被王朝汉的吼声一惊,眼中瞳孔一缩,愣了一下神。 就在铁大牛愣神的一刹那,一个红影飘到铁大牛跟前。 当铁大牛反应过来叫道:“要死就拉个垫背的。” 说完手上的匕首用力扎割下,李郡丞原本已经被吓得浑身发软,此时便是魂飞魄散,屎尿不受控制往外冒,身子一软,直接晕死了过去。 然而匕首并没有扎进李郡丞的脖子一寸时,只见红影一闪,任霜的两根手指夹在了匕首上,任铁大牛怎么用力,匕首像生了根似的纹丝不动。 铁大牛还想做最后的挣扎,只见任霜手腕轻轻一抖,铁大牛顿时感到一股大力从匕首传来,一下子被这股力震退了几步。 几个虎视眈眈的兵士乘机一拥而上,将铁大牛制服在地上。 “你们别高兴太早,你们等着,主人会替我报仇!”说完铁大牛头一歪,没了动静。 “中毒身亡。”王朝汉望着七窍流着黑血的铁大牛说道。 “死士?铁大牛的家庭背景很清楚明白,怎么会成了死士?”太守眉头紧皱。 “他不是铁大牛。”王朝汉再次说道,“真正的铁大牛已经死了。” “铁老哥,他是您儿子吗?”太守向铁父求证。 “太......太守大......大人,他的面相和身段与铁大牛一般无二,老朽总感觉有些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还以为老朽老眼昏花了,现在回想起来,这人的确不是老朽儿子,老朽儿子每次回家都会来看一下老朽,态度恭敬,而这人几次回来换了一个人似的,没有以前的恭敬,也没有以前温和,动不动就呵斥,冷漠得紧呐,老朽那时就怀疑他不是我儿子,只是两人相貌实在相像,老朽以为自己老糊涂了。”铁父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微微颤颤地说道。 “那您有没有察觉铁大牛最近有什么奇怪的举动吗?”太守继续问道。 “他一回来就关在家里,做什么事老朽不得而知。”铁父道。 “小兄弟,这次你判断错了,这人的确是铁大牛。”太守道。 “不,他不是铁大牛。”王朝汉坚持道,“我一直在观察铁大牛,发觉铁大牛有一个很奇怪的现象,不管他在哭泣,愤怒或者大笑,脸上均毫无变化。” “诸位大人,您们看,铁大牛此时中毒身亡已经有段时间了,脸上理应变成什么颜色?” “青黑色。”鲁军师答道。 王朝汉蹲下抓起铁大牛的手,说道:“诸位大人,您们看看铁大牛的指甲。” “青黑色!”在所有人都吸了一口气。 “怎么回事?”太守吃惊问道。 “铁大牛的脸有问题。”王朝汉回答道。 “难道铁大牛的脸是假的?这可是闻所未闻啊。”太守的声音都拔高几档。 “夫君,妾身曾在江湖上听闻,有一种叫面具,戴在脸上让人难以看清本人的真面目,铁大牛的脸难道戴的是面具?”任霜说道。 “那是面具,只是为了不让别人认出自己将容貌遮挡住,没听说过还能改变容貌啊。”太守沉声道。 “有种叫人皮面具,可以变成别人的容貌。”王朝汉说道。 “人皮面具?”太守和任霜齐声说道。 “去弄点水过来。”王朝汉对着一个士兵道。 没过一会,那个士兵拿着一瓢水过来。 王朝汉接过水,在铁大牛脸上浇了点水后弄了起来。 弄了半天,铁大牛的脸却没有丝毫变化。 “臭小子,你有没有搞错?我们可没有听说过什么人皮面具。”任霜见王朝汉弄不出来,质疑道。 “我偶尔在一本野史上翻到人皮面具,里面有详细介绍人皮面具,我想错不了。”王朝汉一边考虑着一边说着,忽然灵光一闪,在铁大牛的身上摸索起来,不一会,铁大牛身上的东西一件件被摸出来放在地上。 有些意外的是从铁大牛身上居然摸出了十五两白银,其他一些零零碎碎的铜板,还有一小瓶瓷器瓶子。 银两什么东西王朝汉自然扔给任霜,毕竟红衣教最需要这种东西,一小瓶瓷器瓶子王朝汉左看看右看看,瓶子上没有任何字,不知道是什么用途,王朝汉摇了摇,里面有液体流动,显然是药水。 王朝汉想了想,朝旁边的士兵再次吩咐道:“再去拿根鸡或者鸭的羽毛过来,要翅膀上粗些的羽毛。” 士兵一溜烟跑了出去,没过多久带过来了一根鸡毛。 王朝汉打开瓶子,把鸡毛伸进瓶子里,鸡毛粘上了瓶子里的药水之后拿了出来,涂到铁大牛的脸上。 没过多久,铁大牛的脸上起了皱纹,额头边上分离出来一块皮,王朝汉从分离出来的皮慢慢撕了下来。 不久,一张青黑色的脸呈现在众人面前。 “胡人!”众人倒吸了口气。 第二十章 寻尸 卸下人皮面具,露出一张青黑色的脸。 脸上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这张脸长的是目深高鼻,让在场的人无不深吸了口气。 “胡人!” “看来胡人要对上党郡下手了。”太守目光凝重。 太守毕竟是经历过大风浪的人,很快就收起了情绪,继续说道:“既然这铁大牛被胡人替换掉,真正的的铁大牛看来凶多吉少,大家先找出铁大牛,给他们家人一个交代吧。” 众人面面相视,最后把目光投向了王朝汉。 对于忽然蹦出来的瓜娃子,众人除了震惊,其余只剩下无地自容。 一桩小小的命案,我堂堂大晋朝廷命官居然看不出破绽,反而这个瓜娃子举手给破了,唉……惭愧啊,实在惭愧。 王朝汉见众人目光都射向他,他不得不站了出来,轻咳了一下,说道:“胡人作案小心隐秘,铁大牛如果遇害,自然不敢在人多的地方下手,应该在一段寂静人少处下手,诸位大人想一下从军营回到这里哪个地段是人烟稀少的?” “本太守一路从军营过来,倒是未见过像小兄弟所说的地方。”太守沉声说道。 “铁大牛回家不一定会从大人您走的官路,也有可能抄近道。”王朝汉说道。 “大人,老朽倒知道这里到军营有段僻静的小路,因为路近,大牛回来常常走这段路。”铁父站出来说道。 “哦?那就要劳烦老人家带下路了,鲁大人,你和公差将尸体处理了,记得要不留痕迹,切不可走漏这里的消息,我带人去查找大牛,大牛是本太守的士兵,生是本太守的兵,死也是本太守的兵,无论如何都要给他和他的家人一个交代。”太守说道。 “大人请放心,属下一定将事情办好,只是李大人如何处置?”鲁军师指着昏迷中的李郡丞道。 “哼!身为郡丞,竟然被一个胡匪搞得狼狈不堪,丢尽了我们的脸面,帮他处理一下伤口,扔在这里自己反省反省。”太守非常对李郡丞非常不满。 “太守大人,李郡丞这种反应属正常的生理反应,大多数普通人都会和李郡丞一样的。”王朝汉说情。 “不要替他说话,他是普通人吗?他是大晋的郡丞,上党郡的父母官,一点节气都没有,这样的父母官怎么管理上党郡百姓,怎么能让上党郡百姓信服?”太守厉声道。 王朝汉知道这并非训斥他,而且借他之口训斥手下。 “无缘无故躺枪啊,真晦气,早知如此就做这个老好人了,太守大人太不给面子了,你要训斥手下,为什么非得借我这个小孩身上训斥?一点太守的形象都没有。”王朝汉不禁咕嘟起了嘴巴。 众人身在官场这么多年,哪里不知道太守的意思,全部低下头来,思考着:“如果是我被铁大牛劫持,会不会和李郡丞一样呢?” 而王朝汉初来乍到,自然想把以后的上司或者同事关系处理好,能不得罪尽量不要去得罪,谁知被太守一阵训斥,心中郁闷个死。 太守倒是很放心鲁军师的处事能力,训斥完就直接带着手下跟着铁父走向近道小路。 “带上几把铁铲,以备不时之需。”王朝汉吩咐道。 尸体要埋在地下,铁铲是最好的挖土工具。 铁铲是农用工具,兵士很快就拿到了几把铁铲带上。 穿过几个闹市区,铁父带着太守一群人慢慢走进一片麦田,此时田地里的小麦经历了一个寒冬的洗礼,麦穗上结满了沉甸甸的黄色麦粒,看来今年是个丰收年,只是还没等到收割的时间。 天气严寒,北风凛冽,这里偶尔看到一两个农夫,铁父就顺着一条只能容下两三个人的走道,一路前行。 凭借着多年特种兵的经验,王朝汉环顾了一下这里的状况,心里清楚在这里作案的几率很小,也就紧跟着铁父他们一起顺着狭小的走道一起向前走。 走了大概三里左右,铁父带着一行人来到了一座小山包,山包不大,鼓鼓的,海拔大概也就三百米左右。 “穿过这座小山就到军营了。”铁父指着这座小山包说道。 “原来这座小山包是小路,本太守当年把军营设置在这里,就是因为看中了这座小山包,在这座小山包设置了一个烽火台。刚刚本太守留意了一下路程,从这里到铁大牛家大概四里地,而从军营到铁大牛家大概八里地,这里的确是条近路。” “太守大人,这里荒山野地,四处都是枯枝败叶,人迹罕至,正是杀人越货的好地方,烦劳您命令您兵士从这里开始沿着小路搜索,一百米范围内,凡见到有翻新的土请告知一下。”王朝汉站出来说道。 “翻新的土?”太守这时对王朝汉这小孩子已经有些信服了,听到王朝汉的话后眼睛一亮,对两个百人队长说道,“听明白了没有?凡是有翻新的土都来报告。” “得令!”两个队长接到命令,立刻传令给自己的属下,属下兵士立刻开动起来,沿着小路两边的小山坡向上爬去。 “禀报队长,这里有翻开的新土。”没过多久,一名士兵向队长禀报道。 “禀报队长,我们那里也发现了翻开的新土。”另外一名士兵也向其中一个队长禀报。 “冯兄,我们分头确认吧。”其中一个队长提议。 “带路。”冯队长也不废话,直接让一个士兵带路。 很快两个队长回到太守那里禀报道:“太守大人,属下两个各自发现一处新翻的土。” “去看看!”太守一声令下,大家全部向一个地方走去。 很快,太守一行人来到了新翻的边。 “用铲子将新土铲开。”太守吩咐道。 新土一铲一铲地刨出,不到半米深就露出了一具尸体,大家看到这具尸体后,一种毛骨悚然的惊惧油然而生。 尸体仰面而趟,只穿一身单衣,可怕的是脸上的皮竟然被人摘下来,只剩下一副血淋淋的肉骨,埋在地下或许有几天了,只是天寒地冻的,尸体还保存原样。 “王虎!”一个士兵看到尸体的时候叫道。 “你怎么知道他叫王虎?”太守问那士兵。 “回太守,王虎是小的一个村子的,我们小时候经常一块玩,一次在上山砍柴的时候,王虎不小心将左手的食指砍掉了一节,太守请看,这具尸体左手的食指明显少了一节。”士兵指着尸体上左手的食指道。 “其他还有特征吗?”太守继续问道。 “有,他的右耳垂上有颗黑痣。”那名士兵说道。 “冯队长,去检查下他的右耳垂。”太守吩咐冯队长道。 冯队长应声蹲下,检查起来。 “回太守,此人右耳上果然有颗痣。”冯队长说道。 “田文兄,本太守没记错的话,王虎也是妻子被杀案其中之一的苦主吧。”太守问田军师道。 这世上两个特征都完全一样的基本没有,太守确定此人就是王虎。 “回太守,正是妻子被杀案的其中之一。”田军师回道。 太守长叹了口气,道:“将王虎的尸身先收敛起来,过几天再统一安葬。” 第二十一章 忘年之交 太守毕竟是太守,处事有章法有条理。 王虎的尸体印证了他原先的猜测,但此时不能打草惊蛇,只能等处理好了杀妻案之后,再回过头来祭奠被杀的兄弟。 另外一处被翻开,也是杀妻案苦主之一,指认人指出了尸身的两个特征点。 太守阴沉着脸,叫人先收敛起来,然后命令手下继续在山上寻找。 不找不知道,一找整整找出了二十六具被杀士兵的遗体。 太守望着地上的一具具士兵的遗体,痛苦的闭上了双眼,良久才挣开眼,用颤抖的声音说道:“各位弟兄,是我陈塘无能,不能及早发现端倪,以致各位弟兄遭受暗算,各位兄弟,我陈塘向你们赔罪了!” 陈太守说完,双膝跪地,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其他随行之人也跟着陈太守跪地,一起磕头。 “魂归来兮!魂归来兮!兄弟们!你们的血不会白留,我陈塘会让他们血债血还,我也会替你们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让你们在阴间能够结伴而行,不会成为孤魂野鬼,兄弟们,一路走好!”陈太守说完,带领着大家再次磕下三个响头。 “伯均,你留下来处理好战士的遗体,给每人准备一副棺材,择日下葬。”太守吩咐谋士田文道。 “诺。”谋士田文道。 陈太守带着几个官员以及铁大牛的父亲翻下山,回到了军营。 为了保密,陈太守带上铁父,让其在军营生活一段时间。 至于兵士,陈太守直接拨给田文,让他们一起协助田文做好善后。 回到军营,陈太守坐在主位,沉思了一会,道:“陈都尉,烦劳你去查一下死去的战士来自哪一队?” “诺!”都尉陈勇领着任务走出账外。 剩下军师田文,任霜和王朝汉全部站在一边。 田文善后也很快,没过一会便和李郡丞匆匆回到军营,李郡丞已经重新换了一身官服,站在一边沉默不语。 “霜儿,我记得护莲教只收女弟子,这次如何破例带了个男弟子?其实收男弟子也没有什么不好,像这位小兄弟,百年难得一见啊。”思考了一阵,太守终于长舒了一口气,望见任霜,难得露出笑脸。 任霜白了陈太守一眼,那一个白眼,顾盼生姿,风情万种,在场连王朝汉这黄口小儿都不禁住呆了一呆,浑身酥了一下。 “果然少妇最有魅力。”王朝汉不禁暗暗赞道。 少妇的成熟,多姿,多情,任何男人都难以抵抗,就连枕边人陈太守眼中满是迷恋道:“霜儿的魅力依然如旧啊。” “夫君,这里是军营呢。”任霜俏脸一红,说道。 上党郡最近风雨飘摇,两人都在各忙各的,很久没有那个啥了,太守陈塘都有了反应,任霜一提醒才从沉迷中苏醒过来。 “咳咳!”太守陈塘咳嗽了两声来掩饰尴尬,不过一眼看见了站在一旁的矮小个王朝汉,顿时笑道:“夫人可不可以给为夫介绍一下这位神童?” 任霜道:“护莲教还是护莲教,不会收男弟子的。这小家伙叫王朝汉,出生在城外一个家道中落的贵族家族,从小熟读诗书,只因城外胡人作乱,父母被杀才和一个异性姐姐流落城内,异性姐姐方凝霜被本夫人看中,吸收进护莲教,见其可怜人倒也机灵,便打算让他给夫君端茶倒水的军童。” “让小家伙做端茶倒水的军童?本太守可不敢啊,哈哈……”陈塘太守笑道,“要是今天没有这小家伙破了这个杀妻案,胡人混进上党郡我们还蒙在鼓里,本太守刚刚仔细寻思了一番,最后得出结论,胡人进攻上党郡之日,必是我们灭亡之时。” “太守大人英明,下官特来请罪。”李郡丞站出来跪倒在地,说道。 “李郡丞,你断案不明,上党郡差点要毁在你手里,你犯的是杀头之罪,刚刚你又胆小畏死,竟然在奸细威逼之下,丑态百出,如此之官,留你何用?来人!将李郡丞拖出去斩了!”陈塘太守怒目圆瞪。 “大人,不可!郡丞大人虽然在杀妻案中判断失误,但此案诡异难辨,非普通案件可比。况且郡丞大人勤政爱民,深得百姓爱戴,胡人又即将兵临城下,百姓心慌,需要郡丞大人出面安抚,此时临阵斩将,斩的是大人的臂膀啊。”鲁军师连忙站出,跪倒在地道。 “大人,杀妻案波谲云诡,如若交给属下,属下亦是无法破掉此案,还望大人收回成命,让郡守大人戴罪立功。”田文军师也跟着跪求道。 “王朝汉一个孩童尚且能发现此案端倪,你们堂堂朝廷命官,连一个孩童尚且不如,有何脸面站在本太守面前?”陈塘太守厉声道。 “太守大人,小子有话说。”王朝汉站出来道。 “说!”陈塘太守道。 王朝汉道:“杀妻案来自一本古籍记载,这本古籍名叫《武朝迷案》,小子也是偶尔翻到这本古籍,这是这么古籍内容太过精彩,小子印象深刻,不知不觉记下了,其实我也只是照本宣科,按图索翼罢了,当不得大人夸赞,郡丞大人断错此案,只是缺本《武朝迷案》而已,非郡丞大人之过。” “《武朝迷案》?”陈太守皱了皱眉头,脑中搜索了一番,没有任何印象,遂向众人问道:“你们可有听说过《武朝迷案》?” “没有。” “我也第一次听说这本书。” 众人都摇头道。 王朝汉心中却道:“你们有听说过才怪,那是后世唐朝中的故事。” 陈太守见众人摇头,遂不再追寻这件事,把目光转回到王朝汉,说道:“你小子,当时为了阻止你断案,李郡丞可是百般阻扰,你为何为李郡丞求情?” 王朝汉道:“胡人即将夹势而来,我上党郡风雨飘摇,我们应该团结一切力量来应付这场艰苦战事。李郡丞身为百姓父母,最了解百姓情况,一旦战事来临,组织疏导百姓还需落到李郡丞身上,故而还请大人网开一面,让李郡丞大人将功赎罪。” “各位听到了吗?一个孩童尚且有如此胸襟,你们要好好学习。”太守脸色缓和下来道。 “是!” “是!上党郡危难之际,老天天降神童,乃托大人之福。” “大人洪福齐天,上党郡之危可解矣。” …… 一群属下毫不吝啬送上赞美之词。 陈塘太守挥了挥手,道:“李郡丞,既然大家都为你求情,这次暂且先记着,届时将功赎罪,方饶你一命,你可知晓?” “谢大人网开一面,属下定兢兢业业为大人办好每件事。”李郡丞跪地磕头而谢。 至此大家方长长松了一口气,把目光望向王朝汉,充满感激之情,还是王朝汉一番说词,打消了陈太守杀李郡丞的决定。 李郡丞则来到王朝汉面前,一鞠到底,道:“多谢小大人不计前嫌,为小老儿求得性命。” 王朝汉连忙扶起李郡丞,道:“李大人让小子汗颜了,小子何德何能当大人如此大礼,上午小子语言多有冒犯,李大人大人海量,饶恕则个。” 说完王朝汉也是一鞠到底回应。 李郡丞连忙扶住王朝汉,拉着王朝汉的手,动情的说道:“道歉的人应该是老朽,老朽老眼昏花,差点误了大事,惭愧,惭愧啊!” “李大人为了上党郡兢兢业业,呕心沥血,老眼昏花言过其实了。当时只是一时解不开心结,加上小子年少气盛,语言激烈,李大人态度差点完全可以理解的嘛。”王朝汉道。 “好!好!王小兄弟如此善解人意,脾性与老夫甚是投缘,不如我们做个忘年之交,如何?”李郡丞望着王朝汉道。 “这......李大人,这恐怕有些不妥吧。”李郡丞的话把王朝汉吓了一跳,要知道古代的长幼尊卑是十分讲究的,忘年之交的情况是少之又少,王朝汉虽然在红旗下长大,长幼之间没什么条条框框,但这毕竟是古代晋朝,条条框框十分繁琐,王朝汉以为李郡丞只是一时起兴的玩笑话。 “诶!前三国孔融和祢衡忘年之交成为了后人的美谈,我们亦可效仿孔融和祢衡,或许将来会像他们一样名留青史。”李郡丞捋了捋胡须笑道。 “可是李大人,你我要是成了同辈,您的辈分岂不是矮了几辈?您如何在晚辈面前抬得起头来?”王朝汉道。 “我们各交各的,谁敢闲言碎语?老夫我撕烂他的嘴。我说你怎么婆婆妈妈的,一点不像刚才办事那么利索呢,交还是不交?一句话的问题。”李郡丞开始吹胡子瞪眼了。 “交,我交还不行吗?”看到李郡丞生气了,王朝汉被逼无奈道。 “王贤弟!” “李大哥!” 至此两人冰释前嫌,真正交心。 “哈哈哈.......” 第二十二章 奸细 “哈哈哈......恭喜李大人,捡到一位好贤弟,恭喜小兄弟,得到一个好大哥。” 军师鲁泊,谋士田文,太守夫人任霜等人纷纷上期祝贺。 李郡丞和王朝汉皆一一打揖致谢。 这时都尉陈勇脚步匆匆走了进来。 来到陈太守面前,和陈太守嘀咕了几句,陈太守脸色大变。 “好了,李大人和王小兄弟成为忘年之交,这是喜事,等办完事后我们一起摆酒庆祝,现在先要解决胡人混入我们队伍的问题。”陈太守道。 “太守大人,这还不简单,直接将这些该死的胡人抓起来......”李郡丞正要说完,却被王朝汉用手拉了拉,李郡丞看了一下王朝汉,见到王朝汉使了使眼色,李郡丞毕竟混迹官场多年,立刻明白了王朝汉的意思,尴尬地闭上了嘴巴。 “王小兄弟,你怎么看?”陈太守没理会李郡丞,直接问王朝汉。 这也是王朝汉的一次大考,考试通过很有可能挤进这群班底,考试不通过,估计真的要做个端茶倒水的军童。 “大人可否告知陈都尉带来的消息?”王朝汉略一思考,说道。 陈太守摸了摸额下的胡须,笑道:“自己思考。” 王朝汉不禁心中大骂:“日你仙人板板的,面试简单点不行吗?怎么越搞越难!” 王朝汉心中大骂,脸上不动声色:“胡人假扮我们汉人战士混进军营,其最主要的目的是为了里应外合。刚才陈都尉步履匆匆而来,将情况报告给大人您时,您的脸色大变,说明胡人的目的是军中非常重要的地方,军中守卫哪里最为重要呢?” “易容胡人的人数不多,如果在后方骚扰作用不大。”王朝汉沉吟半晌,忽然眼睛一亮:“城门!易容的胡人目标是城门,只有放开城门,让胡军长驱直入,才是致命一击。” “好!分析十分正确。”陈塘太守点点头,目中流露赞赏之色,“要是能分析出胡贼的具体目标,本太守就给你一个谋士的位置。” 古代做为地方首脑,有部分任命豁免权。 “大人还需给我些必要的信息。”王朝汉道。 “可以。”陈太守道。 “城外的胡人是哪个种族的胡人?”王朝汉问道。 “羯族。”陈太守回道。 “羯族?那是石勒的兵了,石勒在北方幽州,进攻的方向必定是北门,胡人混进军营目标必定是北门无疑,从而得出结论被加害的战士必定是北门战士,而且是同一个小队,只有同一个小队才能方便做事。”王朝汉紧皱的眉头终于松开了。 “正确!”陈太守双手鼓掌道。 王朝汉的分析如拨云见雾,在场的其他人对整个杀妻案都清晰起来,纷纷也跟着鼓起掌来。 “大人,小子还有个疑问。”王朝汉说道,“胡人能够准确知晓我们战士平时行径路线,作息时间,说明我们内部有奸细。” “奸细!”在场的人相互对看了一眼。 “不错,本太守也是这样想的,可究竟谁是奸细呢?”陈太守沉思着道。 “知情者只能是他们的直接领导者。”鲁军师道。 “知晓士兵的行踪只有屯长,队长,幢长。”陈勇道。 晋朝的兵制沿用秦朝,五人为伍,二伍一什,伍什为屯,两屯一队,五队一幢,三幢一军,军之上是校尉或者都尉,再上就是中郎将,将军。 这里的军和现代的军差别很大,这里的军人数大概在一千五左右。 “好!现在范围缩小到屯长,队长和幢长三个人了。”王朝汉说道,“胡人见到汉人就杀,汉人作为奸细可以先排除一下,他们其中有没有胡人血统的?” “有,真有一个,这人叫石头,是北大门的一名队长,有一半是胡人血统,难怪这段时间我发现他举止有些怪异,现在细想一下,此人是奸细无疑。”陈勇说道。 “嫌疑已经出现一个,我们再回头想一下,屯长和幢长会不会像其他士兵一样,被换掉呢?”王朝汉说道。 “按理来说屯长和幢长有些武功,胡人想一击杀死他们比较困难,不过我们还是要甄别一下,方法很简单,被换掉的脸一定是木讷无表情,我们仔细观察下就知道了。”王朝汉道。 “嗯,有道理,大家还需要补充的吗?”陈太守说道。 在场的官员默不作声。 “既然各位大人没有异议,那么我们就开始分头行动。”陈太守开始布置行动计划,“陈都尉,你拿令牌调动左军,把北门控制起来。” “鲁大人,你拿本太守的令牌将所有队长以上的官员全部集中到这里来,大家现场辨认同时让所有官员提高警惕,李大人,你去协助鲁大人。” 随着陈太守一条条命令下达,底下的官员也开始迅速行动起来。 行营内只留下陈太守和王朝汉,场面瞬间变得冷清下来。 陈太守眉头紧皱,内心似乎有个非常大的难题无法解决,他抬头望了望镇静站在一旁的王朝汉,深吸了一口气,内心似乎做出了最大的决定。 “小兄弟,本太守心中有些难以决定的问题,能否帮本太守捋一捋?”陈太守说道。 “太守大人,这......事关上党郡军机大事,我一个孩童,恐怕会让太守大人失望,大人何不一起叫上诸位大人,大家坐下来共同商讨,说不定能够得到您所需要的答案呢。”王朝汉连忙做礼说道。 “诶!说到本太守那群手下,办事一丝不苟,也很老道,可是在决策拓展思维方面和小兄弟差远了,和他们商量只会影响本太守的思维判断,本太守与小兄弟虽然今天刚认识,但从挖凶手,找内奸这两个件事情上看,小兄弟年纪尚幼,思维却非常缜密,判断力精准,远非本太守那群只会做事不会想事的手下可比。”陈太守毫不羞愧地给王朝汉戴上了高帽。 既然陈太守亲自给王朝汉戴上高帽,王朝汉再拒绝就显得太过做作了,于是王朝汉就顺着陈太守的台阶往下走,道:“既然太守大人这么看得起在下,在下自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如在下就先猜猜大人因何而烦恼?” “嘶......小兄弟知道本太守因何而烦恼?”正想说出烦恼问题的陈太守大吃一惊道。 “略推敲一下就可以得出答案。”王朝汉回答。 “好!小兄弟且说说看。” “太守大人目前最大的烦恼就是胡人摆明要取上党郡,目前胡人势大,上党郡肯定守不住,一旦守不住胡人的兵锋,守卫上党郡的士兵必然战死,百姓面临胡人荼毒,太守大人最大的烦恼就是到底要战还是要退,如果要战那便上党郡全城覆灭,如果要退,要怎么退?退到哪里?”王朝汉说道。 第二十三章 定计 陈太守直直地看着王朝汉,好一会才说道:“小兄弟真是多智近妖啊,本太守甚至有种要把你脑袋剖开,看看你的脑袋里到底装些了什么。” “别别!太守大人剖开在下的脑袋,最多看到一些红白之物外,不会再看到任何东西了。”王朝汉连忙摇手道。 在这个吃人的社会,王朝汉真怕太守把他给宰了当标本研究,不过他还是多虑了,陈太守目前的困境还要靠王朝汉点拨呢。 “哈哈哈......本太守只是发出一个感慨的玩笑话,王小兄弟可别当真,以王小兄弟的能力,本太守天天巴不得把你护在手心。”陈太守笑道,“本太守还有个疑问,小兄弟为何没考虑到投降呢?” “胡人凶残成性,奋力一搏尚有一线生机,投降还不如自杀,以太守大人的智慧,万万不会选择这条死路。”王朝汉说道。 “很好,这正是本太守所想的。”陈太守抚了抚额下的长须,说道,“王小兄弟建议如何?”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王朝汉斩钉截铁道。 “理由?”陈太守目光一凝,说道。 “太守大人请看地图。”王朝汉举步走到地图前,指着西晋王朝的地图说道,“上党郡战略位置非常重要,西邻长安,北通幽州,南靠洛阳,东面是一片群山。” “如果胡人要取上党郡,单单靠长安的刘聪我们大有一拼之力,我们知道幽州的羯族石勒听命于刘聪,刘聪必然会给石勒下命令,采取西北两面夹击,单单靠我们城内的五六千兵马抵抗刘聪和石勒两方几万大军,加上这两支敌军士气正旺,兵锋正盛,我们守城无疑是以卵击石,毫无胜算。兵法云:强而避之。要打赢胡人首先要先避开胡人的锐气,保存自己,然后跳出去找胡人的弱点,再击败它才是上策。”王朝汉侃侃而谈。 “王小兄弟,你如何看待百姓?”陈太守问道。 “百姓是水,我们为鱼,鱼自然离不开水。”王朝汉回答道。 “既然是鱼水关系,可我们这一走,百姓就要遭殃,如果带着百姓走,百姓行动迟缓,一旦被胡人追上,恐怕有全军覆没的危险。”陈太守依然眉头紧皱。 “胡人要拿下上党郡,恐怕还需一定的时间,只要我们把一切谋划好,将百姓带出上党郡是没问题的。”王朝汉想了想说道。 现在是寒春二月,刚建立赵汉不久的匈奴人攻陷洛阳是永嘉五年六月,前后不到四个月的时间,而上党郡又是去洛阳的必经之路,上党郡他们志在必得,此时匈奴人正以一双饿狼般的眼睛紧紧盯着上党郡。 “唉......”王朝汉轻轻叹了口气,算上攻击洛阳的时间,给上党郡撤离的时间最多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亚历山大啊。 “只是我们这一撤,洛阳就要受到胡贼兵锋荼毒了。”陈太守忧郁道。 “晋室羸弱,早已四分五裂,天下大势早已远去,洛阳失败不可避免,我们何必为司马王朝葬送自己?葬送一方百姓?况且我们这也是顺势而为,顺应天道,有道是:地存人失,人地皆失,人存地失,人地皆存。目前最重要的是如何保存自己。” “好个人存地失,人地皆存!我们何必在乎一城一地的得失?真好啊真好,王小兄弟,那又该如何谋划呢?”陈太守紧皱的眉头终于松开了。 “先找一个易守难攻的地方作为我们的堡垒,将百姓迁入此地,等安顿好了百姓,我们的军队再进入堡垒,在堡垒中再整顿军队,伺机待发,寻找胡人的薄弱环节,打击胡人的薄弱之处,来调动胡军,让胡军疲于奔命,再来寻找战机。”王朝汉道。 这是当代解放战争中最着名的运动战,当年共产党就是靠运动战战胜了强大的国民党。 “好!好计策!目前我们有两个问题,第一个问题是堡垒在哪里?二三十万百姓迁移是个浩大工程,离这里不能太远,以便遭到胡人攻击。第二个问题是百姓心中故土难离,本太守手中的兵力有限,若是强制性搬迁恐怕力所不逮,如何让他们心甘情愿搬离上党郡将是非常大的难题。”陈太守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立刻抓出两个亟待解决的问题。 “第一个问题解决的办法就是东边的山,现在我们出城无疑是自寻死路,东边的山是我们唯一的活路。山中道路崎岖陡峭,难以策马大规模冲杀,胡人的骑兵不再给我们威胁,没有了胡人骑兵的威胁,我们活命的机会大增。再者,我们利用这段时间找一处要塞,一处难以大规模战斗的要塞,只要要塞内能够容纳几十万百姓生活,有充足的水源,我们可以在里面开垦荒地,供百姓自给自足我们可以完全解决了。” “第二个问题解决的办法需要一些操控了。”王朝汉说道。 “哦?是什么样的操控?”陈太守问道。 “办法是这样的,您需这样......”王朝汉轻声细语把办法说给了陈太守。 古代不懂舆论操控,陈太守首次听到这么新鲜的事,边听边点头,眼里不断闪烁精光。 “好!非常好!王小兄弟,你真是我的福星啊,要不是你年龄太小,又没有资历,本太守真想直接封你为军师。”当听完王朝汉的计策之后,陈太守连连称赞, “太守大人,这些计策都是大人用睿智的头脑想出来的,与在下无关。”王朝汉赶紧说道。 俗话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他这时候被提拔上去无疑是在拉仇恨,深谙官场之道的王朝汉自然不会踩这个地雷。 “嗯!”陈太守抚了抚长须,点了点头。 其实陈太守何尝不是在试探王朝汉?如此之小就智力如妖,一旦成长起来,岂不将他这个太守玩弄于股掌之间? 此时见王朝汉把功劳毫不犹豫让给了陈太守,陈太守的威信在军中进一步提升,这才是陈太守想要的。 第二十四章 冯天鹰 对于王朝汉的态度,陈太守满意地点了点头。 满脸欢喜之色,对于王朝汉这样的人,会做事,又会做人,这样的人在自己麾下,那是天上掉馅饼啊。 “报!陈都尉求见!”守卫营房外的士兵向陈太守报告。 “进来!”陈太守道。 陈进武步履匆匆进来,向陈太守行了个礼,道:“启禀太守,奸细全部服毒自杀,那个叫石头的队长也在我们要控制他之前也自杀了。” 陈太守早已意料到这情况,只是点了点头道:“进武,辛苦了!这些是胡人的死士,他们阴谋败露,死亡是他们唯一的归宿,即使活抓他们也问不出什么东西来。” 这时王朝汉站出来说道:“禀太守,北大门的胡人死士全部伏诛,北大门的石头小队有一百余人,这次三十几人受伏,也就是外面最少还有六十几人以上的余党,我们要短时间找出这些余党的落脚点,据我判断,而且落脚点就在军营附近,因为他们要彼此联络,必定不会离军营太远,所以我们只要派出足够量的兵士,就会很快找出他们的窝点再一网打尽。北大门事件中,他们当中还有个联络人,这联络人能够联络到北门队长石头,并且成功说服石头,这人要么是石头心腹,要么就是石头上级,有一点这人不是被易容替换了就是有胡人血统,所以我们不仅要排查易容的军中将领,还要彻查军中有胡人血统的将士,清除出军中,以免出现北大门事件再次发生。” 王朝汉的话让陈太守和陈都尉两人纷纷点头。 “报!郡丞李铭带领军中各级将领求见。”守卫兵士进来报告。 “进来!”陈太守道。 “大人,太守大人有请!”守卫道。 李郡丞领着军中将领鱼贯而入。 宽大的厅堂一下子挤满了大半。 对于太守的忽然召见,大部分军中将领不知所以,面面相觑。 军队是以命令为天职,虽然军中将领此时是云里雾里,但职业的习惯使得场面没有喧哗,静默如初。 “诸位弟兄,想必大家都知道上党郡形势严峻,胡人在上党周围烧杀抢劫,我上党周围的百姓无处安身,我陈塘无能,仅能守卫郡城这片寸土。” “但胡人不仅仅只想在上党郡周遭肆虐,他们还想要上党郡这块土地,而且早已蓄谋。”陈太守站在前面铿锵有声。 “启禀太守大人,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应当加派城墙人手,做好守城物资,胡人胆敢进攻上党郡,定叫他们有来无回!”中军军长胡天来站出来说道。 “胡军长说得对,我们该让胡人看看我们汉家儿郎不是好欺负的。” ...... 军中将领一片求战之声。 “兄弟们,对于胡人本太守已有定夺,这次聚集兄弟们是有件非常重要的事要和大家商量的。”陈太守顿了顿说道,“胡人的奸细很早就混进了军中,想要浑水摸鱼,被我们识破,他们阴谋没有得逞。” “什么?我们军中竟然出了奸细?哪个王八蛋竟敢出卖我们,我定然叫他碎尸万段!”胡天来马上站出来义愤填膺道。 “谁是奸细?待我们将这些杂碎抓出来千刀万剐!”左军军长林天柱也咬牙切齿。 ...... 场下有的情绪激昂,有的面带紧张,有的脸上带着些许恐惧和旁边同僚小声私语等等,陈太守以及台上的官员包括王朝汉都在仔细打量着底下将领的神色表情。 忽然一张目无表情的脸进入王朝汉的眼帘,这人所占的位置竟然是右军军长之位,这位右军军长表现既没有像中军军长胡天来义愤填膺也没有像左军军长林天柱那样表现得咬牙切齿,而是静静地站着,一脸肃然,看不到任何表情。 “冯军长出列!”冯军长名冯天鹰,不仅王朝汉注意到了右军军长,陈太守也注意到他了,毕竟军长站位第一列,毫无表情的他简直鹤立鸡群,太过显眼。 “太守大人!”冯天鹰上前一步,双手抱拳道。 “大家对于胡人进攻上党郡出现前兆无不震撼,冯军长却淡定自若,想必心有良策了?”陈太守道。 “禀太守,属下不敢妄言。”冯天鹰道。 “你放心大胆而言,本太守赦你无罪。”陈太守道。 “这......”冯天鹰脸上依然目无表情,眼珠子却骨碌碌地乱转,“太守大人英明,早已看出属下胸有成竹,不错,属下的确有一良策,保管奸细显形。但这事关重大,为了防止泄密,属下想私下单独和太守大人相议。” “哦?没想一向勇猛的冯军长还是个有勇有谋的将才,本太守倒是想听听冯军长的妙计。”陈太守顿时来了兴趣。 “启禀太守大人,属下也有话要说。”这时王朝汉站出来说道。 “忘了给大家介绍了,这位小大人名叫王朝汉,今天正式加入本太守麾下,暂时添职为谋士,诸位大人可有异议?”陈太守道。 “启禀太守,属下不明白。”中军军长胡天来站出来说道。 “说。”陈太守道。 “禀太守,这位小兄弟如果属下没猜错的话不超过十岁吧。”胡天来道。 “正好九岁。”陈太守答道。 “太守大人,属下最疑惑的地方就是这位小兄弟应该在家里和别的小孩嬉戏玩耍,如今却在军中当任如此要职,难道我们上党郡郡卫军如同儿戏?”胡天来不屑道。 “胡军长此言差矣,王大人年级虽小,智力却近妖,我们军中的奸细案王大人居功至伟,可以说如果没有王大人,军中胡人很可能奸计得逞,上党郡被破我们都稀里糊涂,蒙在鼓里。”陈太守说道。 “禀太守,属下实在难以置信。”左军军长面带质疑。 “的确很难相信,不过陈校尉,李郡丞,鲁军师,田大人都可以为本太守在场作证。”陈太守道。 “各位大人,哈哈!本郡丞原先和两位大人一样,质疑贤弟,后来证明,本郡丞做事鲁莽,差点酿成大错,还好有贤弟指正,贤弟是上党郡流星,怎是那些小屁孩可比?”李郡丞出来说道。 “都下去吧,王大人出任谋士是我们一起商量的结果。”陈校尉喝道。 陈都尉,鲁泊等官员见识到了王朝汉的妖孽,在他们心目中,王朝汉就是上天派过来拯救上党郡的,都迫切王朝汉留下共事。 第二十五章 劫持 “嘶!”下面的将领吸了口气,吃惊地看着王朝汉,要知道当他们这么大的时候还在光着屁股跑呢,而王朝汉已经开始在军中运筹帷幄了。 “咳咳......这位......王大人,在下收回刚才的质疑,对不起!”胡天来很光棍地道起了歉。 “在下,在下也收回刚才的话,向王大人道歉。”左军军长林天柱也道了歉。 “呵呵!”王朝汉展颜一笑,拱手道,“军中素来军纪严明,兄弟们血气方刚,直来直往,小弟年纪尚且幼小,两位大人质疑小弟乃人之常情,又有何错之有?两位大人能够当着太守大人的面提出质疑,这份勇气这份情操,小弟可是佩服之极呢。” “哪里哪里!王大人见笑了。”听到王朝汉不仅没责备他们,还为他们开脱,最后还小小拍了他们一下马屁,胡天来和林天柱顿时喜笑颜开,对王朝汉好感倍增,同时抱拳说道。 王朝汉年龄风波落下,他走到陈塘面前,说道:“太守大人,属下也有一个秘密向大人禀报,大人可否屈尊弯一下腰?” 王朝汉不到一米二,而陈塘足足有一米七多,两者身高相差巨大,王朝汉想在陈塘耳边说话,陈塘必须得弯下腰来。 “你个小鬼精灵!”陈太守笑骂中弯下腰道,“是什么秘密?” 王朝汉在陈太守耳边开始嘀咕起来,陈太守不时点着头,不时插了下嘴。 冯天鹰竖着耳朵,努力想从王朝汉和陈太守的谈话中听到一些内容,冯天鹰虽然身居武功,听力异于常人,但足足隔离七八米的距离,让冯天鹰非常难受,不知不觉向前跨了几步。 这一跨立刻让陈太守发现,他只是用眼神狠狠盯了冯天鹰一眼,冯天鹰顿时感到身子一紧,刚想继续迈出的半个脚步停在了半空中,脸上讪讪一笑,退回了原位。 王朝汉在陈太守耳边说完之后,又走到护莲教教主任教主任霜面前,用同样的方式在任教主耳边嘀咕了一番。 护莲教任教主也是俯身一边聆听王朝汉说话,一边冷着脸看着场下的将领,最后在冯天鹰身上停留了数秒时间。 那种利剑般的冷眼,冯天鹰感到空气为之一凝,体内冒起一股寒气,冯天鹰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冯天鹰今天才知道平时一副人畜无害,娇滴滴的太守夫人竟能放出如此锐利的眼神,如此杀气,眼神不禁凝重起来。 除了冯天鹰,在场的将领对于王朝汉有了清楚的认识,一个能让太守夫妇言听计从的人,在太守心目中的地位可想而知。 通过这次的目睹,在场的军中将领接受了王朝汉这个小屁孩谋士。 “冯军长,刚才可是要和本太守商讨上党之计策?”陈太守问道。 见到任教主那利剑般的目光之后,冯天鹰心中有些后悔了,自从得知混进的死士被一窝端了之后,他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脸色阴晴不定。好在脸上的人皮面具挡住了他脸上表情,他低估了陈太守的力量,不过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毕竟他是死士统领,有着超强的意志力,很快心态就调整过来。 “禀太守,正是。”抱礼说道。 “好,本太守也想见识一下冯军长的高见,大家都退出五米开外吧。”陈太守对着旁边的官员说道。 “禀太守大人,夫人这......”冯天鹰看到任教主站在陈太守三米开外,说道。 “冯军长,这是本太守夫人,是本太守的枕边人,连她都不信任天下哪有本太守信任的人?”陈太守脸色一正道。 “太守大人伉俪情深,真是属下等楷模。”陈太守如此强硬,冯天鹰不得不妥协,况且任教主站在三米开外,在他的近距离之下,完全有把握占据主动权,从而控制局面。 冯天鹰喜欢把控局面。 “太守大人,属下就斗胆上前了。”冯天鹰向陈太守行了个礼道。 “请冯军长上前。”陈太守点头示意。 冯天鹰走到陈太守面前,嘴巴附着陈太守道:“太守可是在寻找军中的内奸?” 陈太守一凛,心道:“来了。” 脸上作出一副急切道:“你可知军中细作是谁?” “属下有一物便可证明。”说完冯天鹰把手伸到怀里。 “不可让他拿身上东西!”王朝汉看到冯天鹰把手伸到怀里之后,立刻喊道。 但一切都晚了,只见冯天鹰从怀里拿出一把短剑,随手一致,短剑的目标不是别人,正是护莲教教主任霜。 “叮......”任霜拔剑磕掉冯天鹰随手一剑,动作丝毫不停直取冯天鹰。 但很快停了下来,只见冯天鹰一只手掐着陈太守的喉咙,把陈太守挡在了身前。 “冯军长,放下你的手!”陈都尉喝道。 “冯军长,你这是要干嘛?”李郡丞喝道。 “冯军长,放下太守大人!”中军军长喝道。 “冯军长,你胆大包天!”左军军长林天柱喝道。 ...... 看到冯天鹰劫持了太守大人,场下的将领围了上来。 “桀桀桀......”冯天鹰发出阴冷的笑,“你们知道谁是细作吗?现在我来告诉你们,这人就——是——我。” “什么?你是奸细!” “可恶!你是汉人,怎么成为奸细的?” “该死的,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狗日的,我要将你千刀万剐。” ...... 台下你一言我一语,将冯天鹰团团围住。 “桀桀桀......碎尸万段,千刀万剐?就凭你们?怎么不去撒泡尿照照镜子?”冯天鹰不屑道。 “镜子!”王朝汉摸了摸怀里的,硬邦邦的铜镜在怀里静静地躺着,王朝汉若有所思。 “狂妄!我要和你比试比试,看看你是不是三头六臂!” “我不服!咱们真刀真枪干一场,看看你的武功是不是和你的嘴巴一样狂妄。” ...... 底下将领纷纷下挑战书。 “哼!我会那么傻吗?要挑战也可以,等我带上大军,咱们两军对垒,单挑还是群殴,你们随便挑,这时候挑战我,你们要脸不?”冯天鹰神色鄙夷。 “你!” ...... “诸位将士,容我一言。”这时王朝汉站出来向着大家行礼说道,“由本谋士和冯军长谈谈。” 第二十六章 条件 王朝汉话音刚落,场中便安静下来。 “冯军长,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和前面三十几个胡人一样,都是杀死本尊然后易容进来的吧。”王朝汉说道。 “小子,为了这个计策我整整谋划了三年,真可恨!眼看快要成功了,竟然被你这个小孩子给搅了局。”冯天鹰目中寒芒乍现,还带着一股恨意。 “其实我还有个疑点,你们杀了我们战士,又易容成他的模样,按道理没必要节外生枝,去杀他们的家娘子。”王朝汉道。 “我们假扮得再怎么像,毕竟不是原装,很容易被枕边人识破。我们的第一个弟兄易容就被枕边人识破了,差点要酿成大祸,还好他杀伐果断,直接将枕边人杀了灭口,为了计划顺利实施,至此以后全部将枕边人杀之灭口。”冯天鹰道。 “我说你们怎么会画蛇添足,露出这么大的破绽,原来是这样啊。”王朝汉恍然大悟。 “这么大的破绽?我倒好奇,杀妻案是我们事先周密谋划过的,破绽在哪里?”冯天鹰迷惑道。 “杀妻案是你们精密谋划过的?”王朝汉大遥其头,“如果真是你们精密谋划过的,那么你们真是一群蠢猪。” “哈哈哈……” “我觉得他们不是蠢猪,更像是蠢驴。” “哦?蠢猪和蠢驴有区别吗?” “有,区别大大的,你们看这头蠢驴明知道逃不了,还在硬撑,却不缴械投降,不是蠢驴是什么?如果是蠢猪早就投降了,最少我们可以给他个痛快,少受点皮肉之苦。” “高见,果然是蠢驴。” 场下传来议论声。 对于场下的声音,冯天鹰充耳不闻,这心里素质,王朝汉都不得不佩服。 “阁下不必呈口舌之快,既然阁下找出了破绽,那就说来听听。”冯天鹰道。 “那就听好了,第一,案发现场床上被褥凌乱,并留有屎尿,你兄弟口口声声称是娘子中邪,中邪不是重病,重病卧床屎尿难以控制正常,一个健康之人即使是中了邪,意识还在,那就不可能屎尿控制不了。第二,正常的上吊之人因为绳子压力,脖子会留下一条深印痕,舌头也会上卷。而被害人并没有这样的症状,显然是移花接木,做成上吊之状。第三非常可笑,站的凳子到绳子的高度居然刚好是作案人的身高,要知道作案人和被害人的身高整整差了二三十公分,试问如果被害人上吊,绳子整整高了二三十公分,脖子怎么挂上去的?最后一点,易容虽然可以把面容整得完全相似,确有一个非常大的破绽,没有表情,也就是说任何喜怒哀乐都无法在脸上表露出来,别人看到的永远是一张木讷,没有任何表情的脸。”王朝汉道。 “唉……原本以为是天衣无缝了,想不到居然还有这个多破绽。”冯天鹰长叹一声道。 “有道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计划再怎么周密,也会留下一些蛛丝马迹。”王朝汉道。 “好个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小兄弟年纪虽小,这思维谈吐不下于而立不惑之年了。”冯天鹰道。 “那就多谢冯军长盛赞了,我心中还有个疑问想弄清楚一下。”王朝汉道。 “说吧,只要不是绝密的我都可以给你解答。”冯天鹰道。 “你是什么时候偷梁换柱,换掉冯军长的?”王朝汉问道。 “三个月前。他的亲信石头被我策反,石头把他骗到一个偏僻的地方,在我的偷袭之下,换掉他太容易了。”冯天鹰道。 “不得不说,你是条黑暗中的毒蛇,一旦被你盯上,很难逃脱你的毒牙。”王朝汉叹道。 “小兄弟,那你可要小心了,这次回去,下一个目标就是你了。”冯天鹰哈哈笑道。 “荣幸之至。不过你又如何得知我们想用太守夫人制住你的?”王朝汉淡淡道。 “哈哈哈......问得好!这就关系到对危险的嗅觉了,我是一条毒蛇,所以对危险的嗅觉超乎寻常的灵敏。当听到北门的那群死士被连根拔起的时候,我知道完了,这三年精心设计的计谋全部白费了,我知道这地方不能久留了,于是我开始想脱身之策,太守夫人用那杀人的眼神盯着我时,我就知道你们起疑了,于是我干脆来个将计就计。”冯天鹰哈哈笑道,那笑声中夹杂着得意万分。 “虽然你是我的敌人,但我还是不得不佩服你,你心思缜密,头脑冷静,处理事情坚决果断,不拖泥带水,这样的人不去带兵可惜了。”王朝汉道。 “带兵打战是战场,干我们这一行的难道就不是战场了?你们《孙子兵法》不也这样说的:‘兵者诡道也。’”冯天鹰不屑道。 “阁下还熟读兵书,这可不是一般死士的待遇啊。”王朝汉说道。 “我一个堂堂的......呃......你小子框我,差点被你带到沟里了。”冯天鹰怒道,“聊了这么多,现在该谈谈太守的事了。” 冯天鹰捏着陈太守的脖子,慢步向门外走去,他发觉王朝汉年级虽小,但绝对是个厉害人物,连说话都要小心翼翼,以防一不小心就会被套进去。 “哈哈!看来阁下的身份不简单啊,我们是该谈谈。”王朝汉马上换了副面孔。 “我充其量只不过是一个高级死士罢了,死了就死了,上党郡要是没了陈太守,嘿嘿!你们就是一盘散沙,最后都得死!”冯天鹰目露凶光道。 一听到要死,场上的大多将领官员神色一变,露出恐惧之色。 “呵呵,人固有一死,有轻于鸿毛,有重于泰山,我们为了同胞,为了百姓而死,死重于泰山,死得其所,阁下呢?就这样死在这里,你可知有多么凄惨?死的时候周围没有亲人,没有朋友,连自己的墓地都是随便一个荒郊野地草草埋葬,唉!又何苦呢?”王朝汉叹道。 “好一个轻于鸿毛,重于泰山。冯天鹰,本太守死了便重于泰山,为了上党军兄弟,为了上党郡百姓,与其被你羞辱,我死又何妨?”陈太守站直着身子,一副慷慨赴死的模样。 “呵呵,大家何必死啊死的呢?这样吧,只要你们满足我一个条件,我保证太守大人活蹦乱跳换给你们。”冯天鹰软了下来。 “哦?什么条件?”王朝汉道。 “很简单,我只要陈太守陪我到北门,然后你们给我一匹坐骑,太守还是上党郡太守,我呢乘着坐骑回我的平阳,两全其美,怎么样?说来我也吃了大亏,毕竟我的价值远不如陈太守啊。”冯天鹰道。 “阁下的身份地位自然和太守大人相差甚远,可是阁下别忘了你在三个月前已经成为了右军军长,这里一切兵力,城防,阵型可谓了如指掌,放走了你,上党郡等于放走了守城的希望。”王朝汉道。 “你这小屁孩,怎么什么都能想得到?哪里蹦出来的妖孽?”冯天鹰一点小心思都被王朝汉说出来,顿时恼羞成怒。 “我只是在提醒阁下,不要以为自己很聪明,我们都是傻子,你的条件我们同意,但我也有个条件。”王朝汉道。 “什么条件?”冯天鹰问道。 “要太守夫人跟在三米之内。”王朝汉道。 “不行,太守夫人太危险,我不会置身于危险中。”冯天鹰道。 第二十七章 铜镜 “你一个死士害怕危险?当真可笑之极。”王朝汉嘲讽道。 “死士也是人,人哪会不惜命的?我一个堂堂的......咳咳......高级死士,岂是一般死士可比的?”冯天鹰毫不在意王朝汉的嘲讽。 “能够像阁下这么不要脸的,我也是醉了,你不会置身于危险之外,我们难道会将大人置身于危险之中?”王朝汉道。 “这......我向来最讲信用,你们应该相信我。”冯天鹰道。 “死士讲信用?滑天下之大稽哦,说实话你的诚信在我眼里就是一坨屎,什么玩意!”王朝汉不屑道。 “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对天发毒誓,这样总可以了吧。”冯天鹰道。 “嘴上的玩意,毒誓谁不会发?哦!老天爷,请赏个雷给我吧。”王朝汉说道,“你看看,老天爷打雷了吗?拜托!请不要把小孩子过家家的东西拿到大人来用,ok?”王朝汉道。 “ok?那是啥玩意?”冯天鹰一脸懵逼。 “ok就是我们常说的好不好,中不中,成不成。”王朝汉一脸的鄙夷。 “不管是啥玩意,太守夫人坚决不能跟上,否则我就鱼死网破。”冯天鹰态度非常强硬。 “不行,太守大人的性命不能放在你的身上,我坚决不同意。要不这样,我和太守大人互换,你劫持我的效果也是一样,况且我还是幼童,比太守大人更好控制。”王朝汉说道。 “王大人年级虽小,却是忠义之士,我小看他了。”场上的将领官员当听到王朝汉要和太守互换的时候,大多数的心里是这样想的。 一小部分因为刚才听了胡人要将他们全部杀害而心生恐惧,不禁暗自羞愧。 “去去去!你个小屁孩值个屁,滚一边去吃奶,别来妨碍我。”冯天鹰毫无犹豫拒绝道。 双方各执一词,互不相让。 最后李郡丞站出来说道:“两位大人,可否容我说一句?” “一群只会躲在小屁孩屁股后面的废物,终于有人站出来了,说说看,有什么好主意?”冯天鹰嘲讽道。 李郡丞老脸一红,不过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很快就调整过来:“呵呵!好主意谈不上,既然都不相互退让,何不各退一步?” “怎么个退步法?”冯天鹰看起来镇定自若,其实内心非常很焦急,毕竟四面环敌,有了王朝汉插入,局面越来越难以控制,搞不好会出现变故。 “是这样的,冯军长退一步,允许太守夫人跟着,王大人呢也退一步,让太守夫人退到五米开外,这样既能保证太守大人的安全,也能确保冯军长在安然骑上马离开。”李郡丞道。 “李大哥终于办了一件靠谱的事了。”王朝汉暗自付道,把太守夫人和太守压制在三米开外为的就是谈判筹码的弹性。 冯天鹰考虑了一会,道:“五米开外的距离太守夫人的威胁还是很大,十米开外才能让我放心。” “去!别忘了你还是个杀手,十米的距离足够你做任何伤害太守的事了,你当我们是傻子不成?”王朝汉立刻拒绝道。 “小孩不懂事,还是大人靠谱,让大人说话吧。”冯天鹰转移目标,王朝汉太难对付,如果场上的官员出来会容易对付得多。 “不好意思,冯军长,这里和你谈事的是王大人,我们也支持王大人,请你和王大人谈。”李郡丞说道。 “我不得不佩服冯军长大人,这手离间计真是恰到好处,只是你这点计谋都是在场的诸位大人玩剩下的,还是收起你的嘴脸,好好谈判吧,迟则生变哦。”王朝汉给在场的官员将领戴高帽的同时,也不忘嘲讽冯天鹰。 “最多八米开外,不再让了。”冯天鹰态度坚决。 “五米,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王朝汉寸步不让。 “七米,最后的底线!”冯天鹰道。 “五米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想要让我再让步,没门!”王朝汉依然坚持。 “六米!再不妥协我就和你们互相伤害!”冯天鹰一副决然之色。 王朝汉双眼望向太守夫人,太守夫人向王朝汉眨了眨眼。 王朝汉会意,向冯天鹰道:“看来你的底线还有底线嘛,好了,我也相信你的诚意,再让一步,把距离延长到六米。” 冯天鹰松了口气,这样闹下去对他很不利,他还不想死,家里还有妻儿老小,还有荣华富贵,他甚至开始后悔接来这个该死的任务。 “好!条件谈了,下面就谈谈在什么地点人马交换。”冯天鹰道。 “你要在什么地点?”王朝汉道。 “北城门门口。” “好!就在北城门门口。” 北城门门口,门口站满了人,门外的一个大空地上,零星站着四个人,这四个人分别是王朝汉,任霜,陈塘和冯天鹰。 冯天鹰依然捏着陈塘的脖子,只要一有情况就可以捏断陈塘的脖子。 六米开外站着王朝汉和任霜。 此时大约三点钟左右,太阳西下,阳光斜射,王朝汉和任霜正好面对阳光直射,而冯天鹰和陈塘却是背对着阳光。 “牵马!”王朝汉高声叫道。 一个士兵牵着一匹健硕无比的马,慢慢走上前来。 “冯军长,我把马牵至你背后,你松开太守大人。”王朝汉手中握着一块铜镜,他是从路上偷偷从怀里拿出来的,因为古代衣服的袖子很长,没人知道他手里拿着一块镜子。 “好,很好,非常好!”冯天鹰目露喜色,连续说了三个好,脸上却是一副决然之色。 与此同时王朝汉目光闪动,脸上一副隐晦之色。 两个各有算盘,各表心机。 第二十八章 反转 士兵牵着马,将马牵到冯天鹰身后,冯天鹰只要一个翻身就可直接骑马走掉。 烈日西斜,残阳如火。 上党郡北门一片肃静,将目光紧紧锁定场外四人。 “冯军长,是否应该放太守大人了?”王朝汉说道。 “桀桀……急什么?你们汉人有道:’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我在上党郡毕竟呆了两三个月,好歹再让我留恋一下嘛。”冯天鹰悠悠地道。 “留恋是假,伺机而动才是你的真正目的吧,冯军长如果不马上放掉太守大人,我们就鱼死网破吧。”假冯军长真是难缠的家伙,王朝汉感到了一股强烈的杀气。 “不好!”王朝汉有种不好的预感,“他要向太守下手。” 烈日的艳光就像针刺刺得任霜的眼异常难受,任霜眨了眨眼,消除阳光直射带来的触痛感。 “桀桀桀……现在就把太守送还给你们!桀桀桀......”冯天鹰狞笑着,露出狰狞的面孔,松开捏着陈塘脖子的手,运气全部的内力于掌上,向陈塘拍去,陈塘一阶文弱书生,没有丝毫武功傍身,这一掌拍实了,陈太守不死也要落个重伤。而冯天鹰拍出的方向正是陈夫人任霜的方向,他算计到陈夫人必定要接住陈太守,等接住了陈太守,他早已策马远去。 “奸贼,纳命来!”眨眼中陈夫人见到冯天鹰发难,顿时怒目圆睁,拔剑用尽全身内力扑向冯天鹰。 冯天鹰狞笑着,因为他知道一旦打中陈太守,一切有陈太守挡着,陈夫人必然要收住刺往他的剑。 当掌心离陈太守只有0.03公分的时候,忽然一束电芒直射冯天鹰眼睛。 “暗器!”冯天鹰直接反应就是暗器向他射来,快如闪电,霎那间已经近在咫尺,冯天鹰大惊失色,自己的小命要紧,顾不得伤害陈塘,收回打出去的掌,就地一个驴打滚,避开了向他射来的暗器。 王朝汉收回了藏在手中的铜镜,原来那束光线正是王朝汉手中铜镜的反射光,冯天鹰在慌忙之中哪里注意到铜镜的反射光,误以为是暗器。 “拿命来!”见到陈太守脱离了险境,任霜心中大松了口气,但冯天鹰的行为已经让她怒气冲天,仍然挺剑直上,直扑冯天鹰。 冯天鹰的出尔反尔,让陈太守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他正闭眼迎接死神的到来,忽然有人拉住他的手,他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这么快就来到阴间了?”陈太守没感到一点痛楚就好似来到了冥界。 “太守大人,赶紧走啊!”陈太守耳边听到了王朝汉的叫声。 “王小兄弟,你也来到阴间了?”陈太守挣开眼,看到王朝汉拉着他的手说道。 “我们在阳间活得好好的,干嘛要去阴间啊,赶紧走,先脱离险境再说。”王朝汉说道。 陈太守环顾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活着,他连忙跨步跟着王朝汉跑回到了城门下。 还没到城门,一群士兵就上来便将陈太守团团保护住,反将王朝汉挤到一边。 “恭喜太守大人脱离险境!” “太守大人福缘深厚,必将因祸得福啊。” “太守大人洪福齐天,小小毛贼何足挂齿?” ...... 被一群士兵簇拥着的陈太守刚来到官员和将领纷纷送来恭维。 “能告诉本太守,我是怎么脱困的吗?”陈太守一脸茫然道。 ...... 全场皆默,场上的人迎面逆光,都没看清楚王朝汉的那束铜镜的反光。 “太守大人身为上党郡的父母,自有神灵护佑,岂会被一个小小的胡贼伤到?”找不到原因,李郡丞很自然拿神灵出来挡众人之口。 陈太守也不知道原因所在,也很自然地点了点头,给自己披上一层神灵的外衣,给属下增添缥缈感,自己的形象不仅没有因为自己被绑架而变弱,反而变得更加高大起来,这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王朝汉暗自好笑,默默地把铜镜藏回到了怀里,他发觉大多数的古人都没注意到镜子会反光,镜子反倒会成为他以后的杀手锏之一。 其实王朝汉不知道,古代的镜子是女子的件奢侈品,也只有大富人家才有这东西,而且只有女子才用,男子虽然有用,但他们只是共用妻妾的大铜镜,小铜镜自然不会随身携带,自然不会注意到镜子的额外功用。 “叮叮当当......”陈太守脱离险境的同时,任霜的剑已经到了冯天鹰面前,冯天鹰一个驴打滚还没站起来剑已经到了跟前,冯天鹰狼狈之下再打了一个驴打滚。 怒火滔天的任霜哪里肯依饶,闪身继续追剑。 冯天鹰狼狈不堪,连续打了三个驴打滚,试图摆脱任霜的追身剑。 哪知任霜这次并没有追身冯天鹰,而是直接一个“力劈华山”,追身剑改成了直砍,正好卡在了旧力用尽,新力刚生之时。 眼看要劈死在任霜的剑下,冯天鹰慌乱中从怀里胡乱掏出一把短剑,来不及出鞘,连鞘带剑应向任霜。 “叮当”金铁交鸣声响起。 冯天鹰感到千金巨力从上压下,手上无法承受如此巨力,“哐当”短剑掉到了地上,人“蹭蹭蹭”连连后退,最后翻了个跟头站了起来。 “这婆娘凶悍。”冯天鹰见识到了任霜的力量,心生惧意。 “再来!”任霜得势不饶人,继续一个“力劈华山”。 “臭婆娘!老子不怕你!”一直被压制激起了冯天鹰的悍勇之气,双手一抬,迎向任霜劈下来的宝剑。 “当......”的一声,宝剑和冯天鹰的双臂冒起火花。 “蹬蹬蹬”冯天鹰无法全部卸掉任霜压下来的巨力,后退了三步,总算稳了下来。 “护身金甲。”任霜有些意外看着冯天鹰。 护身金甲可不是一个高级死士能够穿得上的,只有王宫贵胄才有资格享受的,冯天鹰能够拥有如此一件,那身份就有待考量了。 “哼!臭婆娘,奉劝你赶紧放了我,否则在我兄长的铁蹄下,定然将这里踏出鸟无人烟。”冯天鹰知道无法隐瞒身份了,干脆亮了出来。 “兄长?姓刘还是姓石?”任霜眉头一皱,问道。 “石鹰,兄长石勒。”冯天鹰回道。 “羯族胡人!”任霜双眉一竖,恨声道。 “不好!”石鹰感觉要糟糕,但嘴里仍然强硬,他把希望寄托在了自己兄长石勒身上,毕竟石勒的威望强盛,汉人闻之色变,“你知道我兄长的性格,放了我,我在兄长面前美言几句,上党郡尚有一线生机,惹怒了我兄长,哼哼!后果不是你们能想象得了的。” “拿命来!下去阴间先等着你的兄长吧。”石鹰显然低估了任霜的恨意,搬出石勒让任霜更加痛恨,石鹰心中已经有了悔意。 第二十九章 伏诛 “叮叮叮......”有了护身金甲,石鹰犹如一只缩头王八,任凭任霜怎么刺都被护身金甲有效挡护。 厮杀就讲究的是冷静,心中波澜不惊,这样才能仔细观察敌人的弱点和破绽,再破敌。而任霜见自己的夫君差点死于非命,心中急火攻心,愤怒之下猛攻石鹰,石鹰有了金甲护身,看似惊险万分,狼狈不堪,其实任霜的剑刺在石鹰身上,被护甲挡住,并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大姐,头和腿脚是石鹰的弱点。”王朝汉不知不觉走上前来观战,提醒任霜道。 听到王朝汉的提醒,任霜顿时冷静了下来,一阵疯狂进攻之下,让任霜的内力有了些许损耗。 “王八羔子,又坏我好事。”石鹰见任霜冷静下来,顿时骂道。 “石鹰,能够破坏你的好事是我的荣幸,像你阴险狡诈的杂碎,活在这世上就是威胁啊。刚才还自己跨自己会守信用,转眼间就撕毁了自己的信用,幸亏刚才神灵护佑,才让太守大人转危为安,像你这种渣人活在世上只会祸害别人,还是乖乖的自杀得了,省得等下活捉后被我们剥皮抽筋,将你剁成肉酱拿去喂狗,下辈子呢,就不要做人了,好好做你的猪狗去,好让你尝尝被人杀被人吃的滋味吧。”王朝汉嘴不毒而已,毒起来不偿命。 “你......小兔崽子,你等着,这次脱了困,看我怎么整你,哎呦!”饶是石鹰心境如水,听到王朝汉这么多恶毒之语,心境竟然出现一丝波动,这心境一波动,腿上中了任霜一剑。 石鹰腿上中了任霜一剑之后,原本因为护身铠甲就显得有些笨拙,脚一受伤,这下就更加笨拙起来。 “挖你狗眼!”任霜经王朝汉提醒冷静下来,不一会就把石鹰打得左支右挡,游刃有余之余,也学王朝汉扰乱石鹰的情绪。 石鹰一听任霜要刺他眼睛,连忙用手挡在眼睛前面。 哪知任霜只是虚招,石鹰手臂上提时,剑路一变,直取石鹰大腿, 石鹰来不及格挡,大腿又中了一剑。 “大姐,用脚。”王朝汉看出任霜虽然武艺高超,但和高手实战经验却是偏少,如果是他,石鹰早已躺在地上了,现在石鹰已是强弩之末,以防节外生枝,决定速战速决。 任霜终究是武林高手,王朝汉一提示就明白了其中的关键。 “再取你狗眼!” 石鹰这次学乖了,一只手挡在下盘,以防任霜突袭下盘。 “叮!”任霜这次是实招,宝剑滑过手臂,直取石鹰脸面。 任霜的内力很强,石鹰不是对手,宝剑压住石鹰手臂,石鹰手臂被压得死死的,眼看要伤到脸上,石鹰格挡下盘的手臂也瞬间提上来帮忙,格开任霜的宝剑。 双臂护脸,胸部以下大门大开,任霜举起脚,像一个粗壮的鞭子一下抽中石鹰的胸。 “嘭”的一声,石鹰好似被一块飞来的巨石打中,脑中一闪一闪亮晶晶,满脑都是小星星,人也跟着脚的力量踉跄着往后跌去,任霜的速度比石鹰想象中还要快,石鹰踉跄几步还没倒下去,任霜的第二脚已经到了,同一个位置,脚的力量比上一脚更大。 第一脚石鹰还能运气硬扛一下,黄金护甲卸掉一部分力量,石鹰看似被打得很重,其实最多是轻伤。 第二脚挨在同一个脚点,同一个位置,石鹰第一脚吃痛,硬扛能力减半,黄金护甲虽然也能卸掉一部分力量,但在任霜力量的加持下,石鹰“哇”一口鲜血脱口而出,紧接着石鹰好似在半空腾云驾雾...... “嘭”的一下,石鹰狠狠摔倒在了地上,又从嘴里吐了几口血出来,在地上挣扎着想起来,挣扎了半天都徒劳无功。 “先剁了你狗头!”任霜把剑一横,向石鹰的脖子剁下。 “别别别杀我......我对你们还有利用的价值!”奸诈的人更惜命,事实如此,石鹰一边吐着血水,用尽最后的力气说道。 “当你每次残害我们汉人时可有想过也会有今天?”任霜喝道。 “饶命啊......我以后再也不杀汉人了,好不好?留下我,我去劝谏我的兄长不打上党郡,不杀汉人,这样对咱们都有好处,怎么样?”看到任霜的剑越落越近,石鹰亡魂皆冒。 “像你这样的无耻卑鄙之徒会执行你的诺言?去死吧!”任霜怒目圆瞪,手起剑落,血光四溅,一颗好大的头颅掉落地上,在地上滚了几滚。 王朝汉没有阻止任霜杀石鹰,通过了短短的接触,深知狡诈如狐的石鹰会不会实现他的诺言不说,石勒会听他的吗?像石勒这样的枭雄做什么事都会先站在自己的利益去考虑问题,绝不会因为自己的亲弟弟而改变,况且活着的石鹰不仅难以控制,反而是个定时炸弹,要知道石勒是石鹰的亲哥,一旦让石勒知道石鹰被擒,反而会招来石勒,上党郡要完全承受来自羯族胡人的压力,百姓的迁移工作又能如何进行?倒不如直接处理掉,让石鹰消失在这个世界中,等石勒方得到消息后,上党郡的迁移工作估计已经完成,石勒想打击报复要看看他的能力和决心了。 “夫人,多亏有你,帮我出了这口恶气。”陈太守见任霜杀掉石鹰,立刻赶上前来,顾不得礼制,拉着任霜的手,秀了一把恩爱。 “夫人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力毙敌酋,还上党一片安宁。” “夫人真是上党郡的定海神针,有了您,一切妖魔鬼怪都要受伏。” “是啊,是啊,多亏了夫人,否则上党郡危矣。” ...... 陈夫人也迎来了陈太守手下的一片赞誉。 “好了,现在我们上党郡内部危害已经清除,接下来有几个任务亟待解决,本太守分配下任务。”陈太守整理了一下思路说道,“第一,还有一批胡人死士在附近蛰伏,陈都尉林军长,你们率领左右两军三千人马自军营辐射搜索,玉麟山是搜索重点。中军以及其他留下来看守军营。” “得令!”陈勇和林天柱接到令牌,便急匆匆走了将营。 第三十章 愤怒 “李郡丞,伯均,你们过来。”陈太守把李郡丞和田文招到跟前,小声说道,“你们马上去做这些事.......” 只见李郡丞和田文时不时地点着头。 等陈太守说完,李郡丞和田文向在场的官员告辞,也急匆匆走出行辕。 两件事启动之后,陈太守微微松了口气,轮到第三件重中之重的事了。 陈太守看向王朝汉,向王朝汉招了招手。 王朝汉走近陈太守。 陈太守小声道:“百姓栖身之地有劳王大人了。” 王朝汉叹了口气,道:“劳碌的命啊。” “哈哈!”陈太守笑道,“百姓迁徙是王大人提出来的,迁徙地点也只有王大人最清楚,寻找此地自然非王大人莫属,说说需要多少人马护卫?我立刻安排人给你,时间越快越好。” “大头兵属下就不要了,属下只要任大姐。”王朝汉抱拳道。 “小鬼头,你倒会选人啊。”陈太守笑骂道。 “人多了太扎眼,反而行动不便。当然像我一个的小屁孩,理所当然要一个温柔体贴,会懂得照顾小孩的高手保护。”王朝汉耸了耸肩道。 “啊哟!杀戮果敢,一剑击毙石鹰的任大姐居然还是个温柔体贴,会照顾小孩的高手?”或许难以改变王朝汉小孩的形象,陈太守难得开起玩笑。 “哈哈哈......”属下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样看什么情况而定了,对待敌人自然要杀戮果敢,有道是对敌人仁慈是对自己的残忍。任大姐独创护莲教,一手把一些无家可归,衣食无源的小女孩养大成人,教导她们的武功,这种品质不就是贤良淑德,蕙质兰心的体现吗?”王朝汉当面夸起了任霜。 听到王朝汉的夸奖,任霜的老脸不禁一红,心中对王朝汉的好感再次升级。 “是啊,都怪本太守无能,任胡人在城外胡作非为,予取予夺,害得城外的百姓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啊,原本本太守还怪夫人多管闲事,自找麻烦呢,都怨本太守啊,夫人这是给本太守赎罪啊。”陈太守不禁感慨道。 “夫君严重了,孩子太可怜,妾身于心不忍罢了。”任霜道。 陈太守正要再发下感慨,忽然耳边传来了喊杀之声,紧接着一阵金铁交击声传来。 “报......” 小兵来报。 “禀太守,我们在玉麟山下一个洞穴中找到胡人死士,目前山洞已经被我们团团围住,正在清剿山洞的胡人死士。” “很好!领路,我们去看看。” “得令!” 小兵领着众人走向山下洞穴。 当一群人走到目的地的时候,战斗已经停止。 “启禀太守,凶徒已全部伏诛。”校尉陈勇上前说道。 “我方伤亡情况如何?”陈太守问道。 “敌方虽然凶悍亡命,但在我方军士面前不堪一击,我方无一伤亡。”校尉陈勇撇了撇嘴,露出轻蔑的眼神道。 虽然己方人多势众,但在敌方悍不畏死的情况下能保持零伤亡,王朝汉不禁暗暗吃惊。 “很好,先给你们记一功,走,去看看。”陈太守欣喜道。 王朝汉在陈太守的带领下,向洞内走去。 但见四周兵士身穿铁甲,有的拿着盾刀,有的手持长枪,有的手提长弓或强弩,正严阵以待。 身穿黑色紧身衣的一具具尸体从洞中抬出来,放在空地上,王朝汉仔细看了下,发现尸体有箭痕,有刀痕,有枪痕,有的三者都有。尸体列成三排,王朝汉数了一下,一共六十六具,加上前面成功混进北门守城的人,正如他猜测的那样,一共一百个死士,合起来正好一队。 “报!洞内发现一个密室,里面的情形惨不忍睹。”一个士兵来到太守队伍报告道。 “前面带路!”太守立刻道。 那名士兵带着太守一群人向内走去。 洞内有士兵举着火把,将里面照得透亮。 那名士兵带着陈太守一群人快走到洞的尽头时忽然一转,转到一条秘密通道,沿着秘密通道走一小段,来到了密室。 密室中几个兵士拿着火把把守,王朝汉刚进来就闻到一股浓浓的烧烤味,目光环绕一圈,只见密室边中堆了一些木柴,中间做了几个烤架,烤架边仍满了骨头。 显然这是间厨室,胡人死士为了防止光泄露和烧烤味传播出去,特意挖了这个厨室。 然而这个密室却出现了让王朝汉怒火狂喷,目眦欲裂的一幕,地上的骨头明显不是动物的骨头,而是一堆人的骸骨,王朝汉虽然在书上看到五胡乱华胡人吃人的历史记载,那也是仅限于历史记载,没有直观感受,如今真实看到了这血淋淋的一幕,很难想象,现在的北方汉人生活艰难到了何等程度。 王朝汉很愤怒,但很无奈。 以前晋朝强大,汉人制定游戏规则。现在胡人强大,胡人成了游戏规则的制定者。归根结底还是实力的问题。 王朝汉无奈痛苦地闭上眼睛,他能怎么样?一个无足轻重的小孩罢了,别人一个手指就能将他拍死。 “我需要强大起来!”王朝汉捏紧拳头,心中呼喊着。 “仔细再找找,这些骸骨没有头颅,头颅必定在周围。”陈太守脸上似乎很平静。 卫兵很快找到了,头颅只是草草埋在密厨的一个角落里,胡人大概没想到上党郡卫军会发现这里,只是草草埋掉,稍微仔细点便可发现,这些头颅正是失踪了的士兵头颅。 “把地上所有的骸骨收集起来,和之前兄弟们的遗体埋葬在一起吧,做一个百人冢吧,兄弟们在阴间也有个伴,另外将外面的胡人死士人头全部割下,来祭奠死去的兄弟们。”陈太守虽然面目表情平静,但谁都知道他并不平静,平静只是掩饰他的愤怒和不甘。 第三十一章 神岭村 亲眼看到了胡人吃人的证据,王朝汉顿时感到肩上的沉重。 他的肩上压着二三十万上党郡百姓的身家性命啊。 扛着沉重的压力,王朝汉和任霜告别了陈太守和一群上党郡官员,踏上了寻找上党郡百姓栖身地的路上。 他不敢耽搁,时间就是生命,耽误每一天意味着不知道多少鲜活的生命。 一座山尖上,王朝汉放眼望去绵绵群山,一层层叠嶂着,足足有几百座,一条条崎岖蜿蜒的山路,盘山环绕。 王朝汉擦了擦脸上的汗水,他和任霜已经走了一个上午,翻了五座山,还发现山里的一个村庄。 村庄大概一两百户的样子,村民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生活古朴而安适,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 王朝汉稍微看了看村落的四周,发现这里没有天然环卫,村落太小,养个几千人已经到顶了,并不适合于大规模落户,加上这里离城市太近,没有战略纵深,王朝汉没有在这里停留多久,只是补充了点食物就继续上路了。 再翻了五座山后,再来到一个村子,天色已经开始渐暗下来,王朝汉和任霜商量了一下,决定在这里借宿一宿。 这里虽然远离城市,但民风彪悍,任霜和王朝汉走进村内时,看到很多村民手持刀枪棍棒,看到任霜一大一小两人时,并没有上前搭话,而是十分警惕地看着任霜和王朝汉。 任霜略感差异,要知道农村的人一向淳朴憨厚,对外乡人热情好客,很少会出现如此状况。 “老乡,可以问下这里时什么村吗?”任霜走南闯北,微笑着主动打听村子的情况。 “这......这里......叫......叫神岭......神岭村。”看到一个大美女主动和自己搭讪,这个村民顿时六神无主,支支吾吾道。 “谢谢老乡,原来这是神岭村啊,老乡放心,我们就孤儿寡母两个,不会伤害你们的,最近村里发生什么事了?”看到村民手持武器,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任霜眉头微皱道。 “我们......我们村最近遇到了马贼,到处烧杀抢劫,我们村里长正组织卫队,抵御马贼入侵。”村民逐渐褪去紧张的心情,讲话也利索起来。 “什么是马贼?”王朝汉小声问道,他刚来到这个世界,小白一个。 “强盗。”任霜撇了王朝汉一眼回道,这个智力妖孽的小孩,事事都算无遗漏,居然马贼指什么都不懂。 “强盗啊,我以为城市不太平,原来边远的农村也动荡不安。”王朝汉轻轻叹道。 “老乡,马贼长得什么样子?”王朝汉心中一凛,朝村民问道。 “这些......这些人......”村民慢慢陷入了回忆,“这些人和我们汉人不一样,高高尖尖的鼻子,眼睛也不同,眼珠子有的是棕色,有的是蓝色,眼眶也深深的,他们骑着高头大马,手上拿着弓箭马刀,见人就杀,见到年轻的小娘子和小孩就抢,要不是我们村几千号人奋力反抗,才打退了这些人,但我们村也被抓了几十个姑娘和小孩,这些该死的强人。” “胡人!”任霜和王朝汉同时惊叫一声,相互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了诧异。 过了好一会,王朝汉方才说道:“老乡,我有对付马贼的方法,你可以带我和母亲大人去见里长吗?” 既然刚才任霜说他们是孤儿寡母,王朝汉只得顺着任霜台阶下了。 古代农村负责人是里长,里长一般是村中最有威望和实力的长辈,可以随意调动村中的一切人和物。 “你有对付马贼的方法?”村民眼睛一亮,说道。 “嗯,没错。”王朝汉点头道。 “好,好,我带你们去见里长。”得到了王朝汉的肯定回复,村民脸上出现了无比兴奋之色,立刻迈开大步,恭恭敬敬带着王朝汉和任霜走向村内。 神岭村很大,一条小河从村内穿过,河水很浅,清澈见底。 河边紧挨着一条大路,蜿蜒延伸到村内。 小河和大路的两旁错错落落建了些木质瓦房,瓦房之后,种着大片的小麦,大片的小麦旁边,被几百米高的小山包裹着,山上的树木被白雪压着,白皑皑的一片,山上还建着不少的房子。 走了大概两公里左右,村民带着王朝汉和任霜来到一座青砖围着的大宅院。 大宅院门口放着两只石狮子,口含石珠子,怒目圆瞪,张牙舞爪。 大宅院漆着朱红色油漆,两只大铜环紧紧镶在大门中间,大门紧闭,门口站着四个身穿家丁服饰的汉子,手持大刀,挺胸而立。 整个大宅院显得庄严肃穆。 “大头,我是小四,有劳叫下里长,有两位贵客求见。”原来带路的村民叫小四。 “里长正和长老们商量抵御强人,没空见客。”四个家丁中,一个头最大的汉子说道。 “里长和长老们都在啊,那感情正好,快快去叫里长。”小四喜道。 “小四,你有毛病啊,不知道里长和长老们商量大事时不许我们打扰啊。”大头斜眼看着小四说道。 “我带着这两人有解决强人的办法,快去叫里长,怠慢了你可要负责的。”小四不悦道。 “他们一个娘们一个小孩能有什么办法?”大头半信半疑道。 “这位大哥,我们来自上党郡,与胡人多有交集,自然会有对付胡人的办法。”王朝汉微笑着上前说道。 “我可和你们说了,你们要是没办法别怪我们对你们不客气。”大头嘴上虽然这么说,人却推开门向院内走去,显然王朝汉和任霜来自上党郡起了震慑性的效果。 过了一会,大头带着一个头发胡子半白,面容隽瘦的老人出来,这老人穿着普通,身上却散发着一股威严。 “里长,是这两位说有解决强人的办法。”大头指着王朝汉和任霜说道。 里长面容肃严,抱拳问道:“原来贵客迎门,不知两位如何称呼?” “小女子任霜。” “小子王朝汉。” 王朝汉和任霜各自回了一礼道。 里长看到王朝汉和任霜颇有礼数,脸色微微一松,说道:“两位对强人可有何看法?” 既然两人有办法对付马贼,里长自然要考教一下。 “里长所说的强人就是胡人吧,胡人的凶残想必大家已经见识到了,我就不在这里赘述了,我在这里想说的是胡人之所以敢如此凶残,所倚仗的无非是背后的匈奴,确切的说是匈奴背后的战马。”王朝汉悠悠道。 第三十二章 余长老 “了不起啊小兄弟,小小年纪竟然有这等见识,我说今天出门就听到喜鹊叫,原来家里有贵客光临啊,两位里面请!”里长虽然听着王朝汉说话,主要的眼光却停留在任霜身上,在他看来王朝汉小小年纪自然不可能会有这样的见识,王朝汉能说出那样的话,肯定是任霜事先先行指导的结果。 “里长过奖了,您先请!”任霜身为太守夫人,深知礼节之道。 “小子惭愧,里长先请!”王朝汉也有模有样。 “两位请!”见到任霜和王朝汉心神淡定,不急不缓,里长顿时心中顿时抬高了一层。 “请!” “请!” 里长和任霜并肩走进大宅院,王朝汉则落后一步,毕竟他年纪幼小,要执晚辈礼。 这个大宅院的格局和护莲帮所在的大宅院有所不同,大宅院坐南朝北,大门进去来到前院,前院还有扇大门,从前院大门进去穿过一个游廊,来到第二院。 穿过第二院,任霜和王朝汉跟着里长来到正房大厅。 大厅中正中间摆着一个主位,两边各五把宾椅十个座位。 宾椅上坐满了宾客,当然这些宾客都是十里神岭村中威望最高之人,其中大部分都是五六十岁的老者,三四十岁的中壮年寥寥无几。 “去,给这两位贵客搬两把座椅,切两杯茶过来。”里长吩咐一边家丁道。 “诺!”家丁行了个礼,便向外走去。 “哈哈,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两位贵客。”里长脸上绽放笑容道,“这两位贵客来自上党郡,这位夫人姓任名霜,这位小兄弟姓王名朝汉,大家都在商量对付马贼之法,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这两位贵客既然有对付马贼之法,不妨说说看。” “两位既然来自上党郡,见识自然远胜我等,看来马贼的日子不好过啰。”右座宾位的客人眯着眼朝任霜说道。 这位宾客虽然口中在恭维,但脸上却是一副不屑之色,他恭维任霜有两个目的,一个目的是如果任霜真有对付马贼之法,他还能凭借这恭维落点好处,另一个目的如果任霜拿不出抵御马贼之法,那他便直接落井下石了。 至于王朝汉这个小孩,这位宾客直接略过。 “妾身谈不上有多大见识,就让我的汉儿替为娘代劳吧。”任霜和王朝汉两人身份是一对母子。 任霜自然听出右位宾客的言外之意,心中微怒,她深知王朝汉这个鬼头鬼脑的小屁孩主意特别多,既然他说有对付马贼的方法那肯定是有,于是直接往他身上一推,至于她,凭借正好借王朝汉来抬高一下自己,省得被这伙人瞧不起。 “小孩有对付马贼办法?”在场的众人微微一惊,目光集中到了王朝汉身上。 “咳!”王朝汉清理了一下喉咙,说道,“谨遵母亲大人之命。” 王朝汉十分配合任霜。 “我们分析一下马贼的优势和劣势,然后分析一下我们优势和劣势,再来制定战略战术。”王朝汉望着目光都集中到他身上的里长,长老,族长等人,目光炯炯有神,丝毫没有怯意,“那么问题来了,马贼的优势是什么?” “速度!”下面的有人回答道。 “正确!可惜没有奖励。”王朝汉笑道。 “哈哈哈……”里长和一干长老族长被王朝汉俏皮的话语所感染,忍不住笑了起来。 “骑马来去如风,骑术又十分精湛,让人防不胜防,这是马贼最大的优势吧。”听到王朝汉的话,众人心中都暗自点头,同时收起了轻视之态。 王朝汉继续道:“我们再讨论一下马贼的劣势。马贼的劣势是什么呢?” “八字脚!”下面有人说道。 “哈哈哈……” 马贼双脚长期跨在马背上,以致脚胯骨向外扩张,形成八字脚,有人以胡人八字脚开玩笑。 “马贼虽然八字脚,一身蛮力却比大多数汉人强。”王朝汉也笑道,“马贼最大的劣势是数量不多。” “对啊!上次马贼才来两百来个左右,还压着我们打呢。”有族长道。 “好!马贼的优势和劣势我们清楚了,再说说我们的优势和劣势。”王朝汉清了清嗓子道,“我们的优势在哪里?” “我们就人多。” “对头,我们人多,这是我们最大的优势。”王朝汉道,“那么我们的劣势又是什么?” “我们的战斗力差啊。”里长无奈道。 上次马贼突袭,全村出动将近两千号青壮年和马贼对抗,才堪堪抵挡住马贼的进攻。 “嗯,我们战斗力差,这是我们最大的劣势。”王朝汉点了点头道,“敌人的优劣势和我们的优劣势现在都清楚了,现在我们想想如何用我们的优势对付敌人的劣势呢?” “难啊,马贼马上杀伤力太大了,我们根本不是对手。”里长皱眉说道。 “好!我们换个思维,马贼马上杀伤力太大,要是我们把马贼从马上拉到地上,把马贼的优势转化成劣势,诸位怎么看?” “嘶!”众人望向王朝汉,脸上除了震惊还是震惊,这它嘛到底是谁家孩子,怎么没一点孩子样呢?思维缜密,条理清晰,连我这大人朝思暮想都没想到对付马贼的主意,他怎么张口就来,我它嘛这把年纪都活到狗身上了。 还是里长见的世面广,最先从震惊中恢复过来:“这位小……兄弟,马贼骑在马背上,又如何能把他们从马上拉下来呢?” “最直接的方法是让敌方失去马匹,不就把他们拉到地上了。”王朝汉道。 “这问题我们已经想过了,敌人又不是傻子,不会站在那里等着你去砍他们的马吧,千万别出那种拌马绳之类的馊主意,村口一片开阔地,没有任何树木,马冲起来的力量之大,靠人去拌马和作死没区别。”右座宾客质疑道。 “呵呵!我当然不会用这些低级之法。”王朝汉顿了顿道,“大家试想一下,马用四条腿跑,如果缺了一条腿会怎么样?” “当然会摔倒。”里长不暇思索道。 “对头!”王朝汉打了一个响指道,“俗话说三个臭皮匠可以顶上一个诸葛亮,大家完全可以讨论一下,怎么样让马少掉一条腿?” “什么臭皮匠诸葛亮乱七八糟的,有屎赶快拉,有屁赶紧放,别在这叽叽歪歪吊人胃口。”右座宾客不耐烦道。 尼玛的,我是来给你们出主意的,不是来给你们使唤的,你当真老子好欺负不是? “这位大叔很着急回家抱老婆吗?”右座宾客几次三番顶撞王朝汉,就是泥人都会生气,王朝汉年纪虽小,但经历的事情比谁都多,此番被右座宾客连连打断,不禁火气上头,丝毫不顾虑右座宾客颜面道。 在场除了任霜表情淡定以外,其他人都是一脸的诧异,如果是大人说出这话,大家都不觉得什么,但是从一个未到十岁的小孩子口中说出这话,那啥味道怎么有些不对呢。 “噗嗤!”几个年轻点的忍不住笑了起来。 “黄口小儿!休在这胡言乱语!”右座宾客吹胡子瞪眼,脸上一片潮红,显然被王朝汉气得不轻。 “我怎么胡言乱语了?你不看看里长和其他长老,他们都能静静地听着,就你话最多。”王朝汉不客气道。 “你……你一个刚断奶的毛孩,能有什么见识?老汉我吃的盐比你吃的饭还多,凭什么听你胡说八道?”右座宾客愤愤道。 “盐吃多了有用吗?要是像你这么说,牛吃的饭要比你多多了吧,你就该听牛使唤了?”王朝汉不屑道。 “小兔崽子!你拐弯抹角骂老汉是畜牲,老汉我饶不了你!”右座宾客气得举手便要打王朝汉。 “余长老!住手!”里长喝道。 “里长,这小兔崽子太气人!”余长听见到里长喝止,放下要打王朝汉的手,愤恨道。 “哼!饭吃多了那叫饭桶,除了比别人多了几斤蛮力,还能多长个脑袋不成?这社会最重要的不是蛮力,是这个!”王朝汉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道。 “这小孩绝非普通小孩。”在场所有人听到王朝汉这番话之后,都不约而同付道,同时眼睛瞟向任霜,能教出这样的儿子,做母亲的自然更是非同小可了。 而余长老听到王朝汉的一番话之后,声音也沉寂下来,只是嘴角掀起一个冷“哼”,眼神闪过一抹杀机。 余长老的神态没有逃过王朝汉火眼,王朝汉心中亦然冷哼一下,一脸云淡风轻,宠辱不惊的样子。 第三十三章 布置 王朝汉自然不会怕这个余长老,一个堂堂太守身边的谋士,身边还跟着个超级大保镖,王朝汉巴不得余长老出来找茬,自己不妨杀杀威风,立立威。 场上安静了一下,王朝汉见有些冷场,抱拳道歉道:“打扰各位了,各位大人还是把思绪放到马贼的马上吧,大家都清楚,马有四条腿,缺了一只腿马就跑不动了,那么如何让马缺掉一只腿呢?” 场面一片寂静,众人内部还是比较团结的,见王朝汉怒斥余长老,心里有了些抵触。 余长冷笑了一声,心道:“小小毛猴,毛都还没长,就嚣张跋扈,看你怎么收场。” “诸位大人,我儿身份可是非同一般噢,他可是上党郡郡守陈塘太守座下的谋士,正因为有事在身,才寻到这里的。”任霜见里长和长老们默不作声,便报出王朝汉的身份。 “什么?这位小大人是陈太守座下的谋士?”里长和下面的长老们吃惊了一下遂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能生出王朝汉这等人物,不论出生的家庭背景,还是社会地位都不可能太寒酸,在任霜报出王朝汉身份时,大家也就恍然了。 殊不知王朝汉就是穷酸一个,和什么出生高贵毛都沾不上边。 “妾身和你们同为汉族子民,眼前又有共同的敌人,又何必诓骗你们?再说难道没看到你们眼中的小毛孩不管言谈举止还是见识阅历哪有一点毛孩的样子?”任霜说道。 “原来是王大人驾临,小官有失远迎,恕罪恕罪!”里长态度大变,连忙站起身来,走到王朝汉面前,拉着王朝汉的手,将王朝汉拉到首座,说道,“王大人,请上座。” 既然是陈太守身边的谋士,古代谋士相当于现代的参谋,虽然没有实权,却是太守身边的近臣,自然不是他一个小小的里长所能比拟的。 王朝汉也不客气,直接顺着里长坐上了首座,既然知道马贼随时会来神岭村,现在需要有人站出来统一号令,而里长虽然在神岭村素有威望,但对付马贼却是毫无办法,显然不合适做统一号令的人。 现在神岭村唯一最合适的人就是王朝汉自己。 所以王朝汉当仁不让坐上了主座。 同时王朝汉不禁暗暗感慨,刚刚进来没表白身份之前,所有的长老包括里长都是一副老神在在,瞧不起自己的样子,如今披上了一副上党郡谋士的虎皮,里长和长老立刻就换了一副面孔,这官皮果然好用啊。 如今威望有了,接下来的事就好办了。 前段里长长老等人讨论如何抵御马贼入侵,讨论来讨论去,都是硬拼,就是讨论到别的法子,也是拐了个弯硬拼,没有丝毫办法。这次王朝汉提出伤掉一只马腿,相比整天想法子和马贼硬拼来说,显然简单多了,众人不禁暗自感慨,小小年纪能够成为谋士就是不一样,想出来的办法简单有效。感慨之后,除了余长老之外,其余长老都在思考怎么让马腿伤去一只马腿。 “打上地钉!”左边位置的长老眼镜一亮,说道。 所有的眼光集中到了左边长老身上。 “我们山里人别的没有,就是竹子多,我们可以上山采伐竹子,将竹子做成钉子,埋在地上,只要马蹄踩上竹钉,马必然废掉。”左座长老兴奋地说道。 其他之人不禁连连点头,纷纷赞扬主意好。 里长笑着向王朝汉问道:“大人,您看这法子如何?” “想法不错,不过大家有没有考虑到采伐竹子最晚要等到明天早上去采伐,如果是马贼晚上过来呢?”王朝汉说道。 “这……”里长心中猛然一惊,今天天朗气清,晚上必是夜黑风高,正是杀人放火好时候啊,“这……这该如何是好?” 里长想起马贼穷凶极恶的样子,顿时慌乱起来。 “那就再想想办法啊!”王朝汉看着慌乱的里长,说道。 “我……哪有什么办法啊,要不是拖家带口,现在真想挖个地洞把自己藏起来。”里长无奈开玩笑道。 “里长,你这不是想到办法了吗?”王朝汉笑道。 “想到办法?我什么时候想到办法的?难道真要挖地洞不成?”里长睁大眼睛,说道。 “里长啊里长,地洞有大有小,为何不能挖呢?”王朝汉笑着提醒道。 “地洞有大小?”里长沉思了一下,忽然眼镜一亮,猛地拍了一下大腿,叫道,“对啊!地洞有大小!” “哎呦!里长,你拍到我的大腿上!”因为里长拍的力量太大,余长老惨叫了一声道。 “呵呵,对不住啊余长老,我是太高兴了,忍不住啊,忍不住。”里长抱歉道,“来人呐。” 家丁马上跑进来。 “里长!” “马上去叫人,准备好锄头和铁锹,去村头挖洞。”里长说道。 “等等,里长,你可知道洞要挖多深?怎么挖?要挖多少?”王朝汉说道。 “对对对!王大人,您看我老糊涂了?”这时里长才真正重视起了王朝汉,不看别的,看那王朝汉那副镇定自若,思路清晰的模样,里长自愧不如。 “走!去村头。”王朝汉说道。 只有实地去考察才能做出正确的决策。 很快,里长带着王朝汉长老等一群人来到了村口。 村口呈八字型敞开,进村的路口窄,村口进来逐渐开阔。 “上次来了多少马贼?”王朝汉开口问道。 “大概两百个。”里长回复道。 “上次两百个马贼,这次会来最少三百个的马贼了。”王朝汉说道。 “王大人你又如何能知道这次马贼会来最少三百呢?”里长不解道。 “上次你们只是堪堪打退两百个左右的马贼,以胡人的尿性,再加一百个马贼完全可以碾压你们了,自然没有必要再派过多马贼过来。”王朝汉道。 “王大人真乃神算也。”里长只觉得这孩童太妖了,和他呆的时间越久,越觉得妖童深不可测。 王朝汉淡淡一笑,继续说道:“里长,如果你是马贼首领,来到村口应该怎么做?” 里长想了一下,回道:“我会先做好冲锋的准备,将三百骑分成若干排,呈队形冲锋。” 王朝汉点了点头,说道:“我看村口大概十骑宽,三百骑组成三十排,一排骑以三米计算,马贼排成队形在一百米左右,里长,你可以吩咐村里在离村口一百五十米左右挖坑了,此坑叫陷马坑,碗口大小,一只手掌深度,两坑之间间隔大约一米宽,要交错而挖,挖个两千米长即可。” 看着王朝汉有条不紊地分析,布置任务,一干长老目瞪口呆,同样的孩童,他们的一群孙子在地里玩泥巴,眼前的这孩童已经开始指挥他们一干人了,这哪里是孩童?更像是个运筹帷幄的统帅,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看来待会回家要好好训训家里的孙子了,凭什么人家的孩子出入高堂,我家的孩子却在家里玩泥巴? 王朝汉真没想到,他今天的表现害苦了一群玩泥巴的孩子。 第三十四章 内奸 一个部落或者群体只要搞定首领或者领头人基本搞定了这个部落或者群体,这招不仅实用而且着实是个妙招。 所以王朝汉搞定了里长等于搞定了整个神岭村。 里长听从了王朝汉的话,立刻把任务下达给了几个长老,几个长老接到任务之后便匆匆而去。 王朝汉看着远去的长老,说道:“里长,村里有拒马桩吧。” 拒马桩顾名思义是拒马,是古代常用的一种阻马军事装备。 里长疑惑地看了王朝汉一眼,回道:“这几天赶做了二十来个,数量太少,无法有效拒马。” 王朝汉笑道:“我的确是要拿拒马桩阻马,不过不是马贼冲锋之时,而是马贼撤退之后放在村口拒马贼。” “什么?”里长吃了一惊,说道,“难道大人要全歼马贼?” “什么不呢?马贼残忍无度,难道里长还想留着继续祸害你们。”王朝汉微笑道。 “不不不,我恨不得将马贼碎尸万段,只是苦于没这本事啊。”里长连忙说道。 “如今有这么好的机会,里长还等什么?”王朝汉道。 “是是是,我这吩咐人去拿拒马桩。”出来后里长只觉得后背凉飕飕的,这妖童看似人畜无害,手段却狠辣无比,简直煞星一个啊,在他面前怎么总感觉自己更像个小毛孩。 “等等里长,地上铺点草,掩盖一下陷马坑,顺便也去拿些草垛,放在村口,马贼一旦退到村口就放火。”王朝汉道。 “好好,大人还有什么吩咐?”里长语气带着恭敬道。 “没有了,去吧!”王朝汉甩了甩手道。 里长连忙躬身退去。 “还挺有大人样啊。”看到王朝汉一顿骚操作,里长退去之后,任霜忍不住说道。 “赶鸭子上架罢了,其实早已心虚不已。”王朝汉谦虚道。 “看来把你放在军中是非常正确的决定,我观你以后必有一番作为,也可以给凝霜一个交代了,对了凝霜不久前凝出了真气,这是我护莲教历史上最快练出真气的弟子,只要以后不出意外,成就必然超过我。”任霜开心道。 “凝霜姐练出真气了?”王朝汉吃了一惊,随即兴奋道,“真的吗?大姐!” “当然是真的,凝霜有了自保能力,你也该放心了。”任霜道。 “是啊,这下让我放下大半颗心了,有时间我要去找她一下,让她好好习武,等长大了给我当保镖。”王朝汉笑道。 “保镖?那是什么东西?”任霜皱眉道。 王朝汉顿时想起,保镖这职业是从宋朝才开始的。 “咳咳!保镖也叫护卫,贴身护卫。”王朝汉尴尬笑道,“大姐,这段时间您能不能留意一下余长老?” 王朝汉转移话题。 “余长老?有什么问题吗?”任霜道。 “这人有很大问题,您不觉得这人一开始就针对我们吗?”王朝汉道。 “谁让我们是外人,他们排外也很正常的。”任霜道。 “如果其他几个长老一起针对我们也罢,但是一个人一直针对我们就不同了,而且他针对我们有一个非常明显的目的,就是阻止我们献计。”王朝汉道。 “你这孩子,怎么有这么多心眼?”任霜瞪了王朝汉一眼道。 “这昏暗的世道,没有几个心眼怎么死都不知道。”王朝汉笑道,“余长老心中对我已有了杀意,这就让我很是不解,我们是来献策的,是要给我们解决马贼问题的,不管我们的计策如何,余长老也应该坐下来听听才是,可他却对我产生了杀机,这里面肯定有文章,于是我一直留意着余长老。” “我们来到村口这段路程中,余长老虽然和我们也一起来到这里,不仅不像其他长老积极,神色还有些慌张,人总是落在后面,时不时小心观察着四周,这就让我更加怀疑他的目的了,万一他牵扯上课马贼就麻烦了,肯定会把我们今晚的状况透露给马贼,马贼有了防范,陷马坑就没一点作用了。今晚马贼很有可能会来袭击村子,余长老这时正前往村内叫人,趁他不在,姐姐您去村口埋伏,等下如果这厮出了村口,您就尾随跟上,等到他和马贼接触之后,您再擒下他们,来个人赃俱获。” 王朝汉心思缜密,任霜早已见怪不怪,反正在这里无聊,正想活动筋骨呢,听了王朝汉一番话之后,也觉得余长老形迹可疑,于是便到村口密林中埋伏起来。 此时已经日落西山,天气渐暗下来,因为害怕马贼突袭村子,长老们也不敢耽搁时间,纷纷带着族人赶到这里,看好场地之后,按照王朝汉说的方法,纷纷开干起来。 俗话说人多力量大,长老带着一群族人少说也有千把人,一人一坑,很快就挖好了。 里长也带着拒马桩,草垛等物来到村口。 “里长,你叫人把拒马桩放在村口两边,用草垛遮掩住,剩下的一些草垛铺在陷马坑上。”里长立刻吩咐手下去做事。 没过一会,长老们都聚集了过来,事情已经做完了。 “咦?怎么没看到余长老?”王朝汉疑惑道。 “噢,刚才余长老说家里有点事,先回家一趟。”里长说道。 “余长老真是顾家的好男人啊!”王朝汉叹道。 “哈哈哈……”里长和长老一干人都笑了起来,他们都知道王朝汉和余长老不对付,所以都一笑了之。 “大家再辛苦一下,一起在这里等一个消息,如果能等到消息,大家晚上就要卯起劲来杀马贼了。”王朝汉道。 “杀马贼?马贼真的会来吗?”长老们惊叫起来,他们眼神充满着恐惧和不安。 “很有可能,等下就能完全确认了。”王朝汉说道。 时间一分一秒地走着,过了两刻钟左右,任霜从村外走了进来。 大家目光都吸引到了任霜身上,都目瞪口呆。 “我的乖乖!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姑娘手上的劲咋这么大呢?”一个长老看着任霜抓小鸡一样手上抓着一个人轻松走来,小声说道。 “感觉上党郡城的人好变态,一个小孩急智如妖,一个姑娘家却力大如牛。”一个长老也张大嘴巴说道。 “还好没有得罪过他们,不然就惨了。”一个长老附和道。 “咦!任姑娘手上提着怎么像是余长老。”一个长老看着任霜手上耷拉着脑袋的人疑惑道。 “我看也像!”另一个长老也说道。 “什么像余长老,就是余长老。”里长一锤定音。 “余长老怎么被任姑娘抓着?难道看任姑娘长得俊俏欲图莫不轨结果被任姑娘反抓?”一个长老道。 “说实在话,城里姑娘长得就好看,任姑娘长得没话说,我们村里没一个能比得上她,当时看得我心动不已,正想办法靠近她呢,殊不知这姑娘模样长得俊,力气大得吓人,唉!还是自家婆娘好,不用挨揍!”又一个长老缩了缩脑袋道。 要是他知道这位力大无穷的姑娘是太守夫人,估计会被吓晕。 第三十五章 擒内奸 “好了好了,大家安静了,去问问任姑娘到底是怎么回事。”里长走上前去。 “任姑娘,你手上可是余长老?”里长问道。 “正是这厮。”任霜将余长老往地下一扔,回道。 “余长老怎么得罪任姑娘的?”里长不解道。 “他没有得罪我,是得罪了你们。”任霜没好气道。 “得罪我们?”里长和一干长老一头雾水。 “让他自己和你们说吧。”任霜说道。 “余长老,怎么回事?”里长问道。 余长老狼狈从地上爬了 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眼珠子却骨碌碌乱转。 “我……我去村外办……办事,结果莫名其妙被这姑娘抓了。”余长老心里显得很紧张,连说话都有些结巴。 “余长老,你不是有事回家吗?怎么跑到村外去呢?”有个长老诧异 道。 “我……我……只是去村外看看有没有敌情。”虽然天很冷,但余长老头上隐隐冒起热汗。 “嗯?说实话!”任霜眉头一皱,低声喝道。 余长老似乎非常害怕任霜,任霜凤目一瞪,余长老顿时吓得浑身抖索。 “这……这……”余长老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哼!还是我替你说吧,余长老出村是为了给马贼送信息的。”任霜手上一甩,一张小字条飞到里长跟前。 里长接过字条,打开字条。 “今夜村里设置马蹄坑,村里有了提防,等村民散去,我会将马蹄坑全部填平,大当家放心血洗神岭村,说好了不许伤害我儿子。” 纸条上余长老的字迹清清楚楚,几十年的交情,里长和一干长老对于余长老的字迹已经非常熟悉了,这张纸条犹如一个霹雳,将里长和长老劈愣在原地。 “余长老,你说说,马贼怎么残害我们村民的?你怎么能忍心看着马贼残害我们?我们村被马贼伤害还不够吗?你还要把我们往火坑上推,你是人吗?”里长回过神来,嘶声力竭道。 “里长,是我对不起大家啊,我的儿子被马贼抓了,我就这么个儿子,也是被逼无耐啊……”余长老见事情已经捅开,没办法在装下去了,跪在地上不断磕头装可怜。 “你儿子是人,我们村的村民就不是人了?真没想到你竟然是这么一个自私自利的货色,上次马贼是你引过来的吧。”里长顿时想起马贼在村里烧杀抢掠,直奔他们府邸,像是熟客,感情是受到余长老的指使。 “我……没有……没有那……那事。”余长老顿时脸色煞白,他知道要是这次求饶,没有把祸烧到大家伙,性命无忧,上次可是一百多条性命和几十个村里的媳妇和未出嫁的闺女被擒,就是杀他一百次也不够还命债。 “还想狡辩,要不是你通风指引,马贼怎么这么快就杀到我家?”里长怒道。 “里长,我冤枉啊……”余长老矢口否认。 “难怪余家没受到什么伤害,原以为是余家运气好,没曾想是你这狗贼私通马贼的结果,哼哼!”里长气得满脸通红。 “好了,里长,这事暂且先放一放,现在可以肯定马贼今晚一定会来袭击我们,而且随时会来,无需把时间浪费在这厮身上。”王朝汉站出来说道。 “来人,把这东西拉出去砍了!”里长咬牙切齿。 “赵先河,你没权利审判我,要审判我也要召集村里人召开堂会审判,你要敢私自动刑,挡不住众人悠悠之口!”余长老豁出去了。 “你……”里长林先河气得吹胡子瞪眼。 “里长!”王朝汉罕见双目一瞪,强大的气场从身上涌出,“作为村里的最高的长者,你的每一个决定都关乎着村中安定团结,要分清楚事情轻重缓急,不能携带私心和夹杂情感,这样不仅会影响你的公平公正之心,也会让你产生错误的判断。” 要知道王朝汉曾经可是特种大队大队长,大校军衔,离将军也就是一步之遥,平时言语和行动间自然而然流露出上位者神态,特别是在紧急任务时,上位者那种肃然坚定,不容置疑的神情流露无疑。 里长只觉王朝汉散发出一股超然气息, 瘦小的王朝汉猛然间高大起来,里长从内心中爬出一股唯唯颤颤,跪在地上顶礼膜拜的想法。 “大……大人!”里长颤声说道。 “马贼没拿到余长老的信定然会起疑,说不定会临时变卦,我们索性就将计就计,让余长老写张我们无防备消息给马贼,我们晚上炒一锅马贼大杂烩。”王朝汉道。 王朝汉说完,气息慢慢回收,赵里长长长吐一口气,缓和了一下情绪道:“一切遵循王大人的意思。” “好,里长那我就不客气了。余长老!刚才你也听到了,这次希望你能将功赎罪吧。”王朝汉冷冷说道。 感受到王朝汉强大气场的压力,余长老也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写完给马贼的消息后,王朝汉叫人将余长老关进大牢,等待这次战后堂审。 之后,王朝汉叫任霜带路,让一个家丁带上伪消息前往联络点,又在里长耳边一阵窃窃私语,里长不时点头,随后急步而去…… 过了一段时间,任霜和家丁回到村里。 这时间内,村卫队也集结完毕,随即隐入渐暗的傍晚埋伏起来。 第三十六章 陷马坑的作用 黑夜如墨,寒风如刀。 神岭村村口远处闪起几点亮光,由远及近。 一群黑呼呼的人影骑着高头大马无声无息中在黑暗中摇曳。 有人想问,骑着马在地上跑应该是“嗒嗒嗒”的声音,怎么会无声无息呢? 其实马贼就是一群强盗,以偷袭城镇或者村子以及路人抢占财务和女人为生,因为城镇往往驻有军队,马贼虽然机动力强,但军队往往配有强弩和弓箭,马贼倒也不敢造次,所以他们往往把目标放在村子的大户人家或者身有富财的路人。 攻击路人自然不用做到无声无息,但攻击村子就要做到无声无息了,不然村子大老远听到马蹄的震动声,马上起了防备,要知道古代的村落经常受到强盗的袭扰,自我防范意识很强,村落一般都会自发组成自卫队,一旦有了防范,马贼就是血洗了村落,自己损失也会不小,所以马贼需要发起攻击的突然性,村落在惊慌失措下失去抵抗意识,马贼利用自身的机动性可以将损失减小到最小。所以马贼就要做到无声无息。 长期的实验中,马贼将马蹄用布包住,可将马蹄声减到最小,几乎能达到无声无息的地步。 马贼在上次抢劫神岭村时,遭到强烈反抗,损失了十几号兄弟,这损失几乎是前面几次抢劫的所有损失,以马贼睚眦必报的性格,这次自然要血洗神岭村。 上次兵力不够的原因,不能血洗神岭村,正如王朝汉猜测的那样,这次马贼果然再增加了一百骑,以上次神岭村的战斗力上算,加一百骑血洗神岭村基本是不费吹灰之力。 神岭村村口,马贼首领站在最前方,目视着寂静的村内,村内的房屋中有些灯光从房屋中漏出,显示着屋内的主人还没睡觉,正忙活着什么,偶尔村内传来几声犬吠之声。 马贼首领打了个手势。 “啪啪……”黑夜中原本只有十来只火把忽然增加到了百来只,将村口照亮得如同白昼。 火光清晰照亮了马贼首领,马贼首领独目可憎,左边一道疤痕从眼睛直到下巴,增添了他狰狞的面目。 见到村内的祥宁之后,马贼首领嘴角扬起一道血腥,眼中流露出疯狂的残暴。 看到火把亮起,马贼首领往前再打了个手势,挥起马绳,两腿用力一夹马肚,一马当先向村内冲去。 做为胜利者,他喜欢看着手无寸铁的百姓那种惊慌失措的哀嚎,喜欢在空中荡起的血花,喜欢女子的尖叫声,当然最喜欢的是剥光女子衣服那种无助的反抗。 “今晚要抓光这里的女子,要将这里变成人间地狱!”马贼首领凶残之色,甚至觉得胯下的坐骑太慢,还用手中厚重大大刀后背重重磕了一下马屁股,马匹吃痛,“嘶……”一声打破了夜晚的沉寂,同时顿时加快了速度。 “美丽动人的夜晚啊,红色的鲜血犹如绽放的玫瑰,一切是那么的鲜艳动人。白嫩嫩的少女啊,能够让老子临幸你是何等的荣幸。美好的夜晚,美好猎物……” “咴……”旁边马的惨叫把马贼首领拉回到现实。 但见旁边的一个马贼骑的马居然摔倒在地上,因为马速太快,人被甩到了马贼首领前面,重重摔在地上,一动不动,生死未仆。 马贼首领一惊,他知道这人,这人名字叫兀突,兀突的马技很好,居然不可思议摔倒了,玛德,昨晚抱女人抱得腰酸腿软吗? 马贼首领虽然心思涌动,但冲锋在前容不得半点犹豫,他轻轻越过兀突,兀突不死即重伤,马贼讲的是来去如风,自然不会为了兀突一个人而拖累全马贼,就是要救也要等到解决完神岭村才行。 刚再走两步,“咴……”又是一声马的惨叫声,马贼首领又见到旁边一个马贼忽然摔倒,马贼也摔出去好远,更让马贼首领受不了的是后面的马贼来不及躲闪,被绊倒在地,马贼摔倒在地痛得哇哇大叫,但马的冲锋是不分敌友的,后面的马一下子把马贼淹没…… 继续冲锋,马贼首领从刚才残暴凶狠的脸色转化成了心惊胆颤,他的耳边不断传来马的惨叫声,犹如一声声闷雷打在马贼首领的心坎上。 “该死的,最少有三十个兄弟摔倒了,这次怎么这么邪门?”马贼心中在滴血,要知道上次才损失十几个弟兄,这次还没到村内就损失了上次足足上次的两倍以上,这些马贼可是他多年的铁血兄弟啊,少一个就少了一分马贼的力量。 马贼首领听着不断惨叫的马匹和马贼,虽然心中在滴血,但多年来的冲锋陷阵,心中非常明白,一旦这时候退缩不仅会影响他的领袖权威,还会打击马贼的士气。 因为有了这一次退缩就有下一次退缩,马贼没有了锐气,没有锐气的马贼剩下的只有混日子了,所以马贼首领决不能打退堂鼓,而且要对这个村子实行三光政策。 “杀!”马贼首领大吼一声,马贼和马匹的惨叫声还不断此起彼伏,马贼首领需要用喊声来提高士气。 “杀!” “杀!” …… 马贼也跟着喊叫提气。 王朝汉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不断摔跤的马匹,嘴角边微微扬起。 “这帮傻叉还没发现地上的馅马坑,还在傻冲,冲吧冲吧,有你们冲的。” 神岭村一共挖了两公里长的馅马坑。 在一旁的里长和一干长老就瞪口木呆了,就这么一个小小的坑居然能有这么大的用处,要不是亲眼所见,打死他们都不会相信。原本听王朝汉献计,那也只是理论存在的,没有亲眼目睹,如今亲眼看见马贼跑不到一公里就损失了五六十个马贼了,以此计算,等马贼跑过马坑,最少都要损失一百多马贼。 一百多马贼啊,要知道前次他们拼死抵抗马贼也不过杀十几个马贼而已,而自己则损失了一百多号神岭村好手。可这次神岭村一个人都没损失,马贼就损失一百多号了。 里长和一干长老想到这里都望向王朝汉,这个小孩子太逆天了,逆天到让他们汗颜。 第三十七章 全歼马贼 “跑在前面的是马贼首领吧。”王朝汉望着冲刺在前面的马贼问道。 “是的,这马贼极其凶残,上次我的护卫好多死在此人刀下。”望着跑在前面的马贼头领里长虽然咬牙切齿,但眼中却流露出惧意。 “不得不说这人胯下的马真是一匹好马。”王朝汉望着跨出拒马坑的马贼首领,摸着下巴说道。 这么多拒马坑都没能拦得住这匹马,足以说明这匹马的灵性。 “这匹马好有灵性,是匹王马。”里长说道。 “这种马叫乌雅,全身乌黑发亮,极其通人性,是马中神驹。”任霜说道。 “可惜了,但愿乌雅能活下来。”王朝汉惋惜道。 里长和长老们都微微一笑,脸上露出轻松之色。 随着马贼首领跨出拒马坑,有几匹马也跟着马贼首领跨出拒马坑,这些都是跟着马贼首领的马跨过拒马坑的,不得不说运气这种东西是存在的。 随着马贼首领和几匹跟随出拒马坑,王朝汉对着里长说道:“里长,各位长老,该让郎儿们出气了。” 里长和长老们立刻点亮了手里的火把。 “杀!” “杀!” “杀!” …… 神岭村护卫队从三面出击,只留给马贼一条村口的退路。 “不好,他们早有准备!”马贼首领望着三方冲出来的卫队,立刻勒马停了下来,向后望去,他要确认一下自己还有多少兵力才再做决定。 马贼首领不看则已,一看吓了一大跳。 只见后面稀稀拉拉跟着十几骑马的,百来号马贼从骑兵变成了步兵跟在后面,其中一个小头目见到马贼首领停下来立刻上前哭丧着脸道:“头,地上全是小窟窿,我们的马冲锋时踩到这些小窟窿上,马腿受伤倒下,这些弟兄所幸没摔成大伤,还能和您一起冲锋,后面的兄弟完了。” “小窟窿?”马贼首领借着火光往后面望去,顿时明白了马为什么不停地摔倒,原来是地上的一个个小窟窿在作怪。 “看来这村中来了高人。”马贼首领恍然大悟。 望着从三面围过来的神岭村卫队,马贼冷静了下来。 大概有一千多号人,围三缺一,好打算啊。 冷静下来的马贼首领看清楚了王朝汉的意图。 敌方十倍于我,我该怎么办? 马贼首领这些年无往不利,第一次遇到如此不利局面,顿时脑海翻滚,试图通过多年经验来化解这次危机。 时光如梭,战场瞬息万变,哪能让马贼首领迟疑思考的?片刻间一千多号的神领村卫队中已有两百来号冲到二十米左右。 “放!” 只见一个神岭村头领一声大喝,将手中一根长长的削尖了头的木棍朝马贼扔去。 “飞枪!”迟疑中的马贼终于大惊失色,“撤!” 这次马贼再也没有迟疑,立刻调转马头向后方逃跑,他已经意识到这场战斗再没有赢的可能,飞枪的杀伤性太大了,他这次能带多少个兄弟回寨都成了疑问。 正如马贼首领所想,飞枪的杀伤力真的大得惊人,两百多支飞枪从马贼所在的空中狂泄而下。 “噗嗤!” “噗嗤!” “噗嗤!” …… 马贼首领耳边不断响起长枪穿过人肉的声音。 死道友不死贫道,马贼首领已经顾不得手下的弟兄了,他现在只想逃离这个鬼地方,逃离这个噩梦般的鬼地方。 忽然马贼首领只觉后背一紧,强烈的危机感从心头升起,长久的戎马生涯使得马贼首领对危机嗅觉非常灵敏,他毫不犹豫抓起马刀向后削去。 “噗”的一声,一支飞枪拦腰而断,被削尖的枪头受到刀力的干扰斜斜地从马贼首领身边飞过,最后插在地上,没入半尺。 马贼首领吓出了一身冷汗,要是这支飞枪插到他后背上,后果可想而知。 杀人杀多了,见到各种各样的死相,一旦死亡降临到自己头上,往往更加恐惧。 见到马贼溃逃,神岭村卫队像是吃了十全大补丸,喊杀声一浪接着一浪,越战越勇。 马贼之所以是马贼,顺风顺水的时候胆壮如牛,弟兄间也是哥俩好,五魁首六六顺,一旦大难临头,立刻如丧家之犬,各自逃难,马贼首领如此,手下自然亦是如此。 两公里路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当马贼首领逃回到村口时,回头望了一下,心凉了半载,骑马一个都不剩,后面只剩下了跟着二十来个靠着两条腿逃出来的马贼。 马贼首领仰天长叹一声。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下次我定要带足兵马踏平此地。”马贼首领狠狠说着,便转身策马而走,他知道后面的喊杀声越来越近,一旦被缠上,那时想跑也没机会了。 只是刚到村口,马贼首领呆住了。 只见村口出现了两排拒马桩,拒马桩后面忽然燃起了大火,那熊熊大火马贼首领就是远远都能感到热火扑面。 “啊!”马贼首领怒火攻心却无处发泄,牙都快咬碎了。 “想要留下我,没门!” 马贼首领毕竟身经百战,很快就抚平心中的愤恨,遂拍了拍马头,说道:“老伙计!命交给你了。” “嘶……”乌雅似乎听懂了马贼首领的话,仰天鸣嘶回应。 “好!今天要是活下来,给你找匹漂亮的母马!”马贼首领两腿重重一夹,向拒马桩冲去。 “嘶……”乌雅很快跑到了拒马桩前,一声长嘶,乌雅像吃了药似的,马腿一蹬,马带着马贼首领高高跃起,直接越过了拒马桩,一头扎向火海。 “好俊的乌雅!” 王朝汉,里长和一干长老望着越过拒马桩扎向火海的乌雅不禁赞道。 火海大概二十米左右,乌雅扎进火海之后,或许感到了火海的危险,乌雅用尽全部力量狂奔起来,像离线的箭飞奔而去。 “咳咳咳……”马贼首领只觉扎进恐怖的热流中,滚滚热浪拍打在脸上,马贼首领有种被烤熟的感觉,衣服,头发包括胡须片刻间燃烧起来,呼吸也变得越来越困难,感到无法呼吸之时,马贼首领忽然脸上一凉,一股清凉也从鼻孔间顺流而下,原本迷糊中的马贼首领意识顿时清醒过来。 “哈哈哈……老子终于出来了,你们给我等着,老子下次过来把你们全部剁了,男的红烧,女的清蒸!”马贼首领面色狰狞,恶狠狠地说道。 他恨啊!三百号人,满怀杀戮而来,神岭村的人没杀一个,自己这边就剩下他一个光杆司令,他是恨不得将神岭村里的人全部剥皮抽筋,挫骨扬灰! 第三十八章 后悔药 “你没机会了!”一声娇喝,虽然是个冷哼,但马贼首领判断来者绝对是个美人,如果是在平常马贼首领自然要进行一番调戏,然后再想办法弄到床上,但如今情况急转直下,马贼首领还没有弄明白声音的来源就看到一道剑光迎面而来,阴森森的剑光犹如张开倾盆大口的毒蛇咬向马贼首领。 感到极其危险降临,马贼首领全身紧绷,用尽全力将手中的钢刀劈向剑光,犹如劈飞枪那样,马贼首领很有把握将这剑光劈掉,因为刀厚重,比起轻盈的剑硬拼的话天然具有优势。 然而剑光根本没理劈过来的刀,继续挺近,就在刀要劈到剑上时,剑忽然一转,原来直取中宫的剑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在马贼手腕上一转,马贼首领只觉手上一轻,刀离体掉在地上,连同掉在地上还有一只右手,那只右手还紧紧握着刀柄。 “啊……”马贼首领借着火光清晰看到手腕处鲜血狂喷,便惊叫起来。 每个人对死亡有着与生俱来的恐惧,对于马贼首领来说杀人是种乐趣,可自己面对死亡时,那是毛骨悚然的恐惧,因为他已经有过一次死亡的体验了,只有这样才懂得活着的珍贵。 马贼首领看似威风八面,视死如归,总是带头冲锋,那只是针对顺境情况,一到了逆境,也比普通人强那么一点,心中也存在恐惧。 任霜再次冷哼一声,手掌成切,一刀切在马贼首领的脖颈上,又在马贼首领的手臂上点了几下,马贼首领手腕上的鲜血逐渐停止下来。 原来王朝汉注意到马贼首领身下的骏马之后,担心最后一道关口留不下马贼首领,便叫任霜守在村口,一旦马贼首领冲出村口,便将其拿下。 事实证明王朝汉的担心果然没错,马贼首领胯下的神驹正如自己所担心的那样,冲出了布置了火海的村口。 等火熄灭,任霜才牵着马慢悠悠回到村内。 “噢!我们赢了!” …… 神岭村举村欢庆。 里长和一干长老互相看了一眼,忽然全部跪在王朝汉身旁。 “多谢王大人活命之恩。” 这次神岭村要是没有王朝汉,以马贼的凶残加上内奸余长老,不用考虑,神岭村就会变成死人村,马贼肯定会屠村,估计能活下来的没几个。 而在王朝汉的策略下,不仅全歼了马贼,村里的护卫队一个都没死,紧紧是因为冲锋时,由于夜晚昏暗,一些村里护卫队不小心踩到自己挖的拒马坑中,扭伤了脚。 这么大的胜利竟然是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策划出来的,说出来估计没有几个人会相信。 “里长大人,诸位长老,你们这是干什么?不是折煞小子吗?”王朝汉连忙将里长和一干长老扶起来。 “王大人真是神人啊,老夫真是老眼昏花,一开始心中还对王大人嗤之以鼻。”一个长老说道。 “王大人算无遗策,我等真是佩服至极,我等虽然痴长几岁,但和大人比起,真是荧光和皓月之别啊。”另一个长老也感叹道。 “各位长老,您们别赞小子了,小子会骄傲的。”王朝汉无奈说道。 “哈哈哈……今天取得了一场大胜利,只可惜马贼头领给跑了。”里长笑哈哈道。 “马贼头领也跑不过我儿的五指心。”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任霜牵着乌雅漫步过来,马背上驮着一个大汉,大汉趴在马背上一动不动。 “这……这怎么回事?”里长又惊又喜。 再蠢的人都能猜出马背上的大汉肯定是马贼首领。 任霜一把将大汉从马背上抓了下来,如老鹰抓小鸡般。 在场的一群汉子哪怕见过任霜抓余长老的轻松也不禁呆了呆,马背上的汉子可非余长老能比的,余长老最多也就一百二三十斤重,马贼首领那人高马大的体形最少有一百七八斤,能将这么一个大汉轻松从马背上抓下来,那得使大多劲啊。 任霜把马贼首领往地上一扔。 马贼首领受疼,清醒过来,处于对危险的敏感,刚清醒过来的马贼首领立刻一个翻身,身体做出了防御状,断腕处传来剧烈的疼痛,马贼首领不禁“哼”的一声,不过很快咬牙忍住了。 望着四周投来仇恨,蔑视,冷眼等眼光,马贼首领闭上了双眼,成王败寇,他知道他已经到了生命的尽头。 “你便是这群马贼的首领吧。”里长站出来问道。 “你又何必明知故问?”马贼首领硬气道。 “带上来!”里长挥了挥手。 神岭村卫队立刻将一群生擒的马贼推了上来。 被生擒的马贼有三十来个,这三十来个马贼都没有受伤的,至于受伤的马贼王朝汉吩咐里长直接处理了,面对穷凶极恶的马贼,任何怜悯都是对自己的残忍。 马贼个个五花大绑,神情颓废。 “怎么样?不想说些什么吗?”里长冷冷道。 马贼首领没有回话,只是静静地望着黑暗的星空,良久才转过头来,看着里长问道:“你们有高人相助,不知来自何方高人,可否相见?也叫乌某心悦诚服。” “高人不敢,略施小计罢了,乌当家也是一时大意失荆州。”王朝汉站出来说道。 “你……”看到王朝汉一个幼童站出来,乌当家满脸愤怒道,“诺大的村子没人吗?让一个小孩出来顶杆!” “乌当家,你都成了我们的俘虏,我们又何必诓你?刚见到小……王大人时,我们对王大人也不削一顾,后来才知道他的才能之高思维之缜密让我们叹为观止,你们的每一个细节都被王大人算计得清清楚楚,就连你的退路都被王大人算计到了,我现在才明白古书中所说的运筹帷幄的真正含义了。” “噢?”乌首领吃惊的看着王朝汉,“想不到我竟然会败在一个小孩手里,真不甘心啊!” “不甘心又如何?这世上是无法买到后悔药的。”王朝汉微笑道。 “各位!”乌首领环顾了一下在场的人道,“可否卖粒后悔药给我?我愿意用山寨所有的财物,同时发誓以后见到你们村里的人立刻绕道。” 第三十九章 请君入瓮 听到乌首领的话,在场所有人都呆了,场面瞬间安静下来,紧接着粗气声响起,一些人脸上露出贪婪之色。 马贼这些年四处烧杀抢掠,谁都能想到肯定积累了巨大财富。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有了马贼的财富,神岭村从此就过上了衣食无忧的生活,这是多么令人向往的生活啊。 短短的美好梦想还没高潮瞬间被打断了:“我想问乌当家一个问题。” 王朝汉不合时宜地打断了场上所有人的梦想。 “这位大人,你应该让村民们好好思考一下难得发财的机会,等他们决定下来你再问我,不然很有可能会影响村民,让村民作出错误的决定。毕竟你是外来者,不能做出先宾夺主的事。”乌首领见场内的人快上钩了,再添点料,如果能离间村民和这小孩的矛盾,将这该死的小孩清除出神岭村,不仅自己能活命还有机会报仇雪恨。 “对啊,里长,乌当家说的对,小大人虽然给我们出谋划策,居功至伟,但最终出力的还是我们神岭村卫队,当然我们也很感激小大人,可是小大人毕竟是外人,村内的事当然要我们村自己说的算。”面对巨大利益的诱惑,其中一个长老忍不住变脸。 “是啊,丁长老说的对,我们的事决不能外人插手。”又有一个长老站出来说道。 …… 有了一个长老站出来,其他长老纷纷站了出来。 里长正要说话,却听王朝汉一声长叹:“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脸变得真快啊!一群鼠目寸光之人,马贼随随便便画张饼给你们,你们就开始和马贼眉来眼去了?难道你们眼中就没有贼和畜牲?一群见利忘义的畜牲!” 几个说话的长老露出既尴尬又愤怒之色。 “你!”丁长老怒道,“小子,你的事已经做完了,剩下的事我们自己做,请闪到一边去。” 王朝汉冷笑道:“丁长老,你的脑袋被门缝夹了还是被驴踢了?马贼的话你也敢听?你是不是闲命活太长了?” 王朝汉听到有长老叫这个长老为丁长老,知道这个长老姓丁。 “小子,这里不欢迎你,赶紧滚出我们神岭村!”丁长老什么时候被人如此责骂?还是被一个小孩子责骂,顿时气得吹胡子瞪眼。 “好了,丁长老!不得对王大人无礼,他可是太守身边的人。”这时里长发话了,得罪了王朝汉就等同得罪上党郡太守,到时候太守怪罪下来,他一个小小的里长如何吃罪得起? “王大人说得对,马贼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今天我们放虎归山,再次引来马贼,你们怎么办?这次幸亏有王大人为我们出谋划策,将马贼一网打尽,下次呢?丁长老,你能献策吗?一点小利就把你们迷得晕头转向,王大人说得对,你们就是一群鼠目寸光的家伙。” 里长原本是有些意动的,但他是神岭村最高的决策者,辨别最起码得的是非对错还是有的。 王朝汉话也说到了点子上了,马贼的话怎么可信?就算他可信,将财务全部拿来,财帛动人心,这伙马贼就是不来,只要马贼把信息传递出去,其他马贼还不是如狼似虎?紧靠神岭村这方寸之地如何能抵挡住这些豺狼? 想通了这些,里长也冒出了一身冷汗,心中王朝汉小小的身躯再次高大起来。 里长的话就像一颗炸弹爆炸,炸醒了不少人,长老们纷纷低下头。 “乌当家,你别挑拨离间了,我们从今往后全部听王大人的。”里长直接表态。 王朝汉点了点头,像丁长老这种农村老汉见多了,王朝汉不想过多纠缠,毕竟是乌当家挑拨离间所致,他们的共同敌人是马贼,现在马贼没灭,自己人开始内讧起来,最终确便宜了马贼。 “乌当家,听清楚里长的话没?”王朝汉冷笑道。 “我手中还有一副后悔药,不知道各位有没有兴趣听?”乌首领叹了口气,心中直叫可惜,同时心中对里长和王朝汉的评价再次提高,不过他手中仍然还有底牌。 里长能够这么短时间清醒过来,足以说明他看问题看得通透,是个能当家的人。 王朝汉感叹乌首领真是老奸巨猾啊,一计不成有来一计,看来自己真小看了这个时代的强者了,要知道一个小小的马贼首领都这么难缠,以后那些大boss更加变态了。 王朝汉感叹,马贼首领何曾不感慨?要知道丁长老话语杀伤力那么大,王朝汉居然忍了下来,如果是脾气暴躁的人或者无法忍气的人早就暴跳如雷,失去理智了。对了,他还是孩子,难道孩子不会生气? 乌首领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噢?看来乌当家底牌不少啊,既然乌当家这么有兴趣,我自当奉陪了。”王朝汉道。 乌首领心中嫣然一笑:“小孩毕竟是小孩,不知道好奇害死猫吗?” 心中这么想,乌首领嘴里却这样说道:“里长,你不觉得奇怪上次我们怎么这么容易找到你家?” 里长眉毛一竖,说道:“有内鬼。” “对!你们当中的确有内鬼,嘿嘿!你们当中的内鬼随时都会出卖你们,你们难道没感到心慌?”乌首领笑道。 “哈哈哈……”里长和长老们大笑起来。 “乌当家,你不觉得奇怪我们做了怎么多准备,你却没有收到?”王朝汉笑道。 “嗯?你知道谁是内鬼了?”乌当家立刻反应过来。 “你的内鬼要是懂得忍隐或许能隐藏下去,今晚的结局或许会不一样,只可惜你的内鬼完蛋了,你彻底失去后悔药了。”王朝汉带着胜利的微笑。 乌当家出了一会神,倒也光棍:“你想知道什么?问吧。” “你的老巢在哪里?”王朝汉目光直直盯着乌首领说道。 “哈哈!”乌首领冷笑道,“凭你们这些乌合之众,也想打我山寨的主意?” “你现在只是我们的一个俘虏,没资格说三道四,你只要说出你的老巢即可。” “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乌首领不屑道。 “你会的,而且一定会。”王朝汉斩钉绝铁道。 “哈哈哈哈哈……这是我听到过最好笑的笑话。”乌首领哈哈大笑,脸上却没有任何笑意。 “请君入瓮这成语故事不知道乌当家有没有听说过。”王朝汉平静说道。 请君入瓮这成语发生在唐朝武则天时代,不说乌首领这武夫没读过书,就是大文人也不知道。 王朝汉敢从唐朝成语故事搬到这里来只想故作玄虚,营造高深莫测的气氛。 “我在一本野史上看到一个成语故事,因为故事非常残忍,以致我对这故事印象十分深刻。”王朝汉用野史陈述故事。 王朝汉也是为了防备有人提问成语的出处,这样可以用野史搪塞过去。 看着王朝汉平静的脸,当从他嘴里吐出非常残忍的故事之时,乌首领不由的从脊梁窜出一股寒气,头皮都有些发麻。 “故事发生在两个酷吏之间,这两个酷吏一个叫来俊臣,一个叫周兴,周兴合伙搞谋反,被人告密到大王,大王就叫来俊臣去调查。来俊臣把周兴学到家里喝酒,酒喝到一半了时,来俊臣就问周兴:’周御史,假如有人谋反,但这人又不承认当该如何?’ 周兴趁着酒兴说道:’这简单啊,只要准备一口瓮,瓮里加些水,再把瓮架在火上烧,把人塞进瓮里就可以了。’ 来俊臣又问:’瓮口很小,容不下一个人啊。’ ’把人的四肢砍去不就可以了嘛,没人能够抗得了这酷刑,只要把瓮火一架,犯人就连祖宗十八代都会交代出来。’周兴得意回道。 ’好!周御史请吧!’来俊臣让人准备了瓮,架在火上烧。 周兴看到这情景吓得酒意全醒,连忙一五一十交代了谋反事实。” 王朝汉看着乌首领道:“乌当家,如果是你,你觉得能抗过这样的酷刑吗?” 虽然寒气逼人,乌首领冷汗却从头上不断冒出,一场天人之战疯狂交锋。 第四十章 除恶务尽 “里长,我村里有瓮吧。”王朝汉问道。 “有,多得很。”里长回答。 里长打了个冷颤,他可以联想到乌大当家放进瓮中那种恐怖场景,他真不知道有没有胆量在旁边看下去,不过每夜噩梦是跑不了了。 里长望了望一副云淡风轻的王朝汉:“这是小孩吗?怎么比大人还狠毒?” “拿个小的过来,以乌大当家这种身材削一削还是可以放进去的,当然我可以保证你不会马上死去,也可以保证不会让你失望。”王朝汉露着人畜无害的笑脸。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不用再去麻烦了,我交代就是了。”乌大当家一屁股瘫倒在地上,一下子好像老了几十岁。 正如周兴所说的那样,没人能够扛得住这样的酷刑,那种恐怖乌大当家想想都全身发寒,四肢颤抖。 当然也没有人会对大当家产生鄙夷,如果换位思考,他也只有交代贼窝这一途径。 “说吧,你们的窝在哪里?”王朝汉依然平静。 “毒龙谷。”乌首领有气无力道。 “毒龙谷!”里长睁大眼睛道,“那地方毒蛇猛兽遍地,你们住在那里不怕被野兽给吃了吗?” “你们怕毒蛇猛兽,它们对于我们来说却是口粮罢了。”乌大当家语气有气无力。 “你们窝里还有多少马贼?”王朝汉有些相信乌大当家的话了,毕竟人才是这世界的主导,至于其他动物又如何能威胁到人类?马贼毕竟是马贼,为了隐蔽,贼窝往往是常人想不到的地方。 “还有差不多两百来号人。”乌大当家道。 王朝汉沉默了一会,继续问道:“你们回谷的时候通常是包着马蹄还是放开马蹄声?” 乌大当家目光闪烁了一下,回道:“包着马蹄。” “王大人,你要袭击贼窝?”里长听出了王朝汉的言外之意,异常吃惊道,“毒龙谷四面环山,极其险峻,只有一条山路通向外界,我们攻击马贼,由于地形狭小,只要马贼在毒龙谷设置一个关口,我们去多少人都没用。” “里长,毒龙谷大吗?”王朝汉目光闪烁道。 “大,是很大,只是里面毒蛇猛兽很多,我们好几个村民去毒龙谷挖药,结果被毒蛇咬死了,还有几个被野兽吃了。”里长说到毒龙谷心有余悸道。 “嗯,里长,将乌当家和马贼先看押着,我们和长老们一起商量个事。”王朝汉道。 里长吩咐手下将马贼一群人关押在村里的地牢中,而王朝汉,任霜,里长以及长老们聚集到了里长家里。 王朝汉现在在一众长老心中的地位飙升,谁还敢把王朝汉当作小孩,一个能够随随便便想出请君入瓮的酷刑,还会是善于之辈?如果还敢把王朝汉当作小孩看待,以后怎么死都不知道。 “里长,诸位长老,我们这次虽然侥幸击败并且全歼了马贼,但是马贼并没有完全铲除,还有一伙马贼在贼窝里,所谓除恶务尽,要神岭村长久不受马贼骚扰,唯有除尽马贼。”王朝汉道。 “王大人,您刚才也听到了,马贼的贼窝在毒龙谷,这地方易守难攻,别说我们村里一千多号卫队,就是再加一千多号也攻不下来,再说我们村卫队是我们村的中坚,一旦损失严重,我们村恐怕连守的力量都没有了。”新任的余长老站出来小心翼翼道。 “余长老说的很对,想要直捣马贼窝难度的确很大,但办法总比困难多,我们刚刚也不是在不损一人情况下全歼了三百来号马贼,这难度难道很小?我想其中的难度并不会比捣毁马贼窝更小,不是吗?打战是要靠脑子,如今马贼正处于最弱之时,正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这样的机会一旦错过会足以让你们悔恨终身,试问你们有什么理由拒绝?”王朝汉说道,“余长老,乌当家刚才所说的马贼财物,在什么地方?我想你懂得的,还有被虏去的各家女儿媳妇,难道你们不想把她们从魔窟中解救出来?” 王朝汉看着余长老微微一笑,继续说道:“当然你们余族也可以留在神岭村守护,不过马贼的财物自然相应要少很多,我们分财物的方法很简单,就是按出力的多少来分配的,余族既然要留在村里守护,我想其他的长老应该很乐意的,他们可以多分一些,何乐而不为?” “不……王……王大人,我并没有说不想出兵,我的意思是说商议商议,大家商议商议!”听到王朝汉一席话之后,余长老立刻变了一张脸。 余长老和大部分的长老差不多,从小到大都是在神岭村度过,最多读过几年私塾,识得几个字,平时所见到的也只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哪里见得到大世面?就像这次,余长老所关心的只是自己的利益,以致听到乌首领说将自己财物全部交出来,立刻两眼放光,王朝汉一说要攻打马贼老巢,立刻想到马贼老巢易守难攻,搞不好要损失大量余族战士,马上开始反对。 王朝汉早看清楚余长老的嘴脸,马上祭出利益得失,余长老果然服软。 王朝汉依然微微一笑,一个小人物而已,想要拿捏他还不是轻而易举。 “里长,诸位长老,你们意下如何?”搞定余长老,王朝汉转向其他之人。 “呵呵,看到王大人胸有成竹的样子,我想王大人恐怕早已有了谋划。”里长笑道,此时他完全放心了。 “是啊是啊,王大人的谋划能力在下早已佩服不已,您说我们该怎么做,我们齐家都听您的。”长老团中的齐长老听到王朝汉马贼窝的财物,双眼火热道。 其他长老纷纷站出来支持王朝汉,长老团的长老们和余长老基本是一个鸟德行,况且还有族人被俘虏,亟待解救。 古代之人是以家族为群,十分注重自己的族人。 “看来彻底消灭马贼是大家共同的目标,那我就勉为其难给你们出一条计策,大家可听好了。”王朝汉开始装逼。 现场沉寂,只听到王朝汉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 等王朝汉说完之后,里长和长老发出质疑之声,经过了一阵争执,最后又沉寂下来。 黑暗中,一队大约三百来号,骑着高头大马,身上马贼装扮,慢慢走出村口,后面还跟着大约三百人步兵,手持武器,紧跟在骑兵后面。 第四十一章 捣毁贼窝(一) 夜深,寒风刺骨。 塔里在哨塔中冻得直打哆嗦,卷缩在哨塔一角。 哨塔只有半个身高的围栏,自然挡不住寒气侵袭。 “大当家怎么现在还没回来?难道真的要屠尽那个村?如果真的是这样,肯定会带回很多村妇了,到时候他们回来,看到我这么辛苦等着他们回来,大当家一高兴,说不定会赏个女人给我。”塔里一想到前任哨塔卫家里白白嫩嫩的肌肤,大屁股的美娇娘,塔里不由的心中一阵臊热。 大当家犒赏哨塔卫是经常事,所以一旦马贼有出去活动,守家之人争先恐后做哨塔卫,这次这个哨塔卫塔里可是花了他整整三月的积蓄才偷偷买到的。 冷冷的风虽然吹得塔里瑟瑟发抖,但挡不住他那颗火热的心,他睁大着双眼望着路的远方,期盼着火光出现,期盼着马蹄声响起。 忽然大路远方亮起一道亮光,接着两道,三道…… “大当家回来了,大当家回来了……”塔里猛地站起身来,高声叫道。 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大当家盼回来了,再不回来自己可要变成冰棍了。 塔里没有任何抱怨之心,他现在满脑子都是白花花的屁股,看到了远处的亮光,他一边高叫着,一边溜下了哨塔。 “哎呦!”哨塔的梯子上冰雪还没融化,非常滑,上下梯子都要很慢很小心,塔里由于心急,下梯子过快,一屁股滑了下去。 塔里的叫声惊醒了关卡上的守卫。 黑夜因为堆积的白雪,能看到不远处模糊的东西,塔里从哨塔梯子上摔下来引来了关卡卫兵的一阵笑声。 “塔里,想女人想疯了吧。” “塔里,快点起来,前面有好多女人啊,全都是粉嫩的美女,快去吧。” “塔里,大当家快到了,再不起来就错过机会了,你三月的家当就没了,哈哈哈……” …… 原来哨塔卫的潜规则大家都知道了,塔里也没在意,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想快活的活着,女人是最重要添加剂,嘲笑能如何?眼红又能如何?女人才是实实在在的。 塔里虽然摔得七晕颠八,屁股都快裂开了,但还是咬紧牙关挣扎着爬起身来,一瘸一拐地向关卡外走去。 没过多久,塔里听到了远处的马蹄声。 马贼每次回来因为要带大量抢劫来的人和物,除非有战斗发生,否则不会用马疾驰。 “大当家!大当家,您老人家回来啦!”塔里顾不得浑身痛楚,脚下加速,嘴里高呼着迎上去。 听到了塔里的高呼声,整个队伍忽然停了下来。 如果是心思缜密的人一定会感到异常,因为平时大当家很享受像塔里这种呼声,塔里的呼声代表着他是整个山寨至高无上,也代表着他是整个山寨的希望,所以听到这个声音时,他的心情很放松,也很开心,所以他才会赏赐美女。 塔里心中早已被女人冲昏了头脑,哪里想得到在这带闻风散胆的马贼会全军覆没?更何况老大亲自带队,那可是无敌般的存在。所以塔里想都没想便屁颠屁颠地跑上前去。 领头的人一身乌大当家的打扮,骑着乌雅马,忽明忽亮的火光映射出乌大当家模糊的脸廓。 “大当家,您可回来了,大家正当心着呢,这下大家都放心了,您饿了吧,寨里早已准备好了食物和热水。”塔里嘴里虽然这么说着,眼睛却不时瞟向后方。 “嗯,大家肚子正饿着,赶紧回寨吧。”乌大当家是神岭村卫队的一个队长打扮的,他的长相和乌首领有五分相似,声音以沙哑来掩饰。 “大当家,这个……这个……”塔里不疑乌当家,眼睛却睁得大大的,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 “老大,女人呢?快赏个女人给我啊,这是我花了三个月的积蓄啊……啊……啊……”塔里心中狂吼。 假冒的乌大当家毕竟是假冒的,他的目的是诈开关卡,不是潜伏,自然没有去过多了解乌大当家的性格,哪里会想到要带女人?这也是王朝汉的一个漏算。 毕竟智者千虑必有一失,王朝汉也被胜利冲昏了头脑,想趁热打铁,一鼓作气拿下毒龙谷,难免出了点差错了。 “大当家,您这次用的时间远远长于平时,收获一定远胜往日,不知道带回了多少大少奶奶服侍您呢?”塔里算是心思伶俐,关键的时候提示假冒乌当家。 假冒乌当家却没听出言外之意,倒是混在一边的王朝汉听出来了,心中一惊,他算来算去,唯独算漏了这茬。 他扯了扯假冒乌当家的衣服,示意别说话,转过头来,对在一旁护卫他的任霜小声说道:“姐姐,这次还要您出马。” “何事?”任霜问道。 “前面的那个小兵向我们讨女人来了,我们全军就您这么一个巾帼,只好恳请您出马了,把他引到这里来用马把他弄伤。”王朝汉脑袋还是转得快,心中忽生一计。 王朝汉一路指挥若定,任霜知道小鬼头又想到了什么鬼主意,倒也没什么迟疑,于是放下头巾,露出绝美之色,马贼在这种天气中为了御寒,出行都有带头巾。 “这位小大人,不知如何称呼?”任霜娇声道。 看到任霜那绝美的脸庞,塔里瞪直了双眼,一条哈喇子禁不住从嘴角边淌下。 趁着这个机会,王朝汉又低声向假乌当家吩咐着什么…… “塔……塔里。”塔里咽了口口水。 “塔里大人啊,您可要媳妇?”任霜继续说道。 “要,要!”塔里直直地望着任霜。 塔里那副流着哈喇子的尊容,任霜早就看在眼里,任霜心中闪过恶寒,堂堂的上党郡太守夫人,平时高高在上,所有的人都要对她毕恭毕敬,现在竟然要去勾引这么一个下三滥货色。 任霜心中虽然极其厌恶塔里,嘴里依然继续娇声道:“那就过来嘛,快扶我下马。” “好嘞!您稍等!”塔里一边快速上前,一边双手在衣服上蹭了蹭,蹭掉手上的脏物。 一溜烟跑到任霜的马前,塔里脸上笑开了花,这幸福来得太突然了,有些从天上狠狠砸到他身上的感觉。 哪知正靠近任霜,任霜的坐骑忽然受到了惊吓,“咴……”惊叫一声,双脚立起,好歹不歹,一脚踩在塔里身上。 塔里身体虽好,但也经不住马脚大力踩踏,立刻口吐鲜血,生死不知。 “不好了,塔里受伤了!”有人高声叫道。 第四十二章 捣毁贼窝(二) “快!赶快送塔里到寨内救治。”假冒乌大当家一声令下,几个马贼翻身下马,抬着受伤的塔里齐声迈步向寨内小跑。 假冒乌当家大手一挥跟上。 “快开门,大当家回来了,刚才塔里被马踩了,急需到寨内救治!”马队内,一个小头目模样高声叫道。 “这声音怎么有些陌生啊。”守门的小头目眉头一皱,小声说着,同时向在关卡下望去。 关卡下只容得下五排马的宽度,下面是悬崖峭壁,端是个易守难攻的关卡。 “是大当家!”守门头目一惊,乌大当家在马贼窝中的威望大大的,要是一不小心惹火了他,他不死也要脱层皮。 “快点开门,磨磨唧唧的,再不开门等下扒了你们的皮!”马队内,那个小头目恼怒道,“你们还要看到塔里死吗?” “噢噢,来了来了,快,快点开门!”守门小头目还是不敢去捋大当家的胡须,加上塔里。 他们虽然喜欢调侃塔里,但调侃归调侃,一个战壕的弟兄,平时的感情还是挺好的,当然大难临头的时候还是喜欢各自飞。 “嘎嘎嘎……”厚重的大门发出沉重的响声。 守关马贼在门口列成两排,马贼小头目在中间毕恭毕敬站立。 假冒乌当家一马当先,昂头挺胸向门内走去。 “大当家好!大当家威武!”两边的马贼在假冒乌当家走近的时候齐声喊道。 假冒乌当家只是一个小队长,平时还能镇定一下,哪能见到这种阵势,顿时被吓了一跳,还好座下的乌雅是匹神驹,没有慌乱。 这一惊吓却被小队长看在眼里了,今天乌当家出奇反常,要知道乌当家每次得胜回来都要挥舞着马鞭高声呐喊,要是哪个不开眼打扰了他的兴致,一马鞭挥下,狠狠地甩那个人一鞭子。 小队长曾经吃过乌大当家一鞭子,那一鞭子小队长如今还记忆犹新,那种钻心的疼痛折磨了他整整三天,从那以后小队长对乌大当家是敬畏如虎,没有半点忤逆之心。 今天的乌大当家格外的安静,安静得让小队长感觉到不对劲。 “快!快把塔里先抬进去!”那个讨厌的声音一直干扰着小队长的思维。 小队长努力向乌当家望去,随着乌当家的临近,小队长借着火光终于看清楚乌当家。 “这人不是大当家!”小队长心中涌起一股寒气,脑袋发麻。 小队长太熟悉乌当家了,虽然这个乌当家长相和大当家有七分相似,但大当家那种吃人般阴厉的眼神,浑身上下散发出那种一言不合就开干的霸气在这个乌大当家身上根本看不出来了。 “乌大当家是假的……”小队长的心“砰砰”直跳,用尽全身力气喊道。 全场瞬间安静下来,站在两旁的马贼目光全部锁定了假冒乌大当家。 “他……”还没等小队长再次出声,一道剑光闪过,直接穿过了小队长的喉咙。 血光咋起! “杀!”一个雅嫩的声音响起。 马队蜂拥奔向大门,手上的马刀劈向的马贼。 神岭村骑兵虽然骑术远不如马贼,但马贼需要骑马,这队守关卡的马贼只是守门而已,自然不需要马,加上骑兵对步兵有着天然的压制,又是突袭,马贼在淬不及防之下,一阵刀滚肉的声音响起。 马贼毕竟常年在厮杀中度过,反应力还是很快。 “敌袭!”马贼当中有人反应过来大喊道,“快回寨内,关闭大门!” 马贼如梦初醒,拼死抵抗,马队被拦在门口的十米开外,离大门最近的几个马贼趁机跑进门内,几人合力关起大门。 大门“嘎嘎嘎”缓缓关闭。 王朝汉见状,心中大急,一旦大门关上,他们没带攻城器具,事实上攻城器具只有军队才有,神岭村一个小村庄,也不可能有配备,没有攻城器具,他们也只好灰溜溜回到神岭村。 眼看大门一点点关闭上,攻到在最前面的神岭村卫队距离大门还有十来米,这十来米距离还有二三十个马贼负隅顽抗,别说实力一般的神岭村卫队,就是武功高强的任霜也无法抢在关门之前杀入。 “姐姐,把塔里踢入大门缝隙里。”正在焦急时,王朝汉看到了被扔在一边的塔里说道。 任霜也急,听到王朝汉喊话之后,顿时明白过来,把内劲运到脚上,往塔里身上一踢,原本只剩下一口气得塔里被任霜这一踢,顿时咽下了最后一口气,身体像炮弹似的飞了出去,“嘭”的一声,塔里的身体砸在即将关闭的大门上,正好落入大门的缝隙中,这样的精准度可以说分毫不差。 真可惜啊! 王朝汉联想到现在的足球,如果让任霜去踢,什么球王贝利,马拉多纳,罗纳尔多,梅西,c罗等等,统统是小弟弟的存在,嗯,忘了任霜还是女生,叫任霜去踢女子足球那简直不要太容易,简直跟一群小学生踢差不多。 塔里的身体落入大门缝隙中,大门顿时被卡在了门缝中,逐渐关闭的大门一顿,再也关不分毫。 门内的马贼见状连忙去搬动塔里的尸体障碍,任霜哪里会让他们得逞?小脚勾起地上的一把长刀,纤细的小手一甩,长刀就像一支离弦的箭射出。 “噗嗤!”长刀扎进了搬塔里尸体的马贼,马贼长血狂喷,浑身霎那间失去了力气,倒在了地上,其他马贼见状大惊失色,没人敢再去搬动塔里尸体。 为了保险起见,任霜再度飞起小脚,将地上的两个马贼也踢进门的缝隙中,和塔里的尸身叠加在一起。 此时喊杀之声已经非常临近了。 “我去叫二当家。”眼见喊杀声临近,一个马贼说了一声,向山寨内跑去。 门内的马贼早已惊慌失措,失去了厚重大门的倚仗,单单靠他们几个和作死没有两样,顿时作鸟兽散,片刻间关卡内门空空荡荡。 第四十三章 捣毁贼窝(三) 关卡中的马贼很快就被马队屠戮一空。 看着几个远去的马贼,王朝汉知道接下来将有一场大战要打。 “里长,母亲大人,看来我们都小看了马贼的警惕性,想必不久后敌寨马贼已经知道了我们突袭了关卡,我们的原先计划要取消。”王朝汉无奈道。 这次突袭贼窝神岭村长老们都没来,都各自找理由推脱,实际只是惜命,只有里长自告奋勇前来。 “嗯,王大人你说该如何迎敌?”里长年纪虽大,自从见识到几次杀戮之后,倒也没有害怕,加上王朝汉的妙算,让他十分心安,反而有些跃跃欲试。 “我们先看看周围的环境再做打算。”战场上瞬息万变,战斗前自然要根据实际情况再做相应部署,这就是《孙子兵法》中所说的地利。 关卡外只能容下五匹马的宽度,站在关卡上,大有一人当关万夫莫开之势。一进关卡内,立刻豁然开朗,四周人为开辟出一个大马场,地上虽然有积雪,但仍然可以看到一坑一哇,走在地上,明显是马蹄留下来的印子。 “竟然是个练马场,难怪马贼战斗力这么强。”王朝汉不禁感叹道。 想到晚上马贼那整齐的冲刺,如虹的气势,这并非从小生活在马背上能够练出来的,而是要经过长期不停地训练才能达到,正如现在我国的战士正步走,单人的正步走很容易达到要求,要是集体正步走就需要长期不断的磨练了。 王朝汉感概,要不是陷马坑,就是神岭村卫队胜利了也只是个惨胜,等马贼再次卷土重来,那还不得完完?想反攻,门都没有。 “去看看两边的停马厩。”王朝汉望向两边的马厩,目光一亮说道。 马厩是马贼用来停马休息的地方,马厩背后和两边都是用厚厚的土墙累就,留下正面只用栏栅拦住,栏栅边上卡着一个简陋的门,方便马匹出入,王朝汉目测了一下,一边马厩大概有三百来个。 王朝汉一马当先,策马来到马厩边上,只见马厩空空荡荡,一匹马都没有。 “大家都去看一下,马厩里有没有马?”王朝汉说道。 神岭村马队因为前次做出对不起王朝汉之事,对王朝汉充满愧疚之心,其实庄稼人绝大部分忠厚老实,也只有一小撮人唯利是图罢了,所以马队这次对王朝汉言听计从。 不一会马队纷纷上报没有发现马匹。 王朝汉脸上有些失望,如果里面有马匹,那就是马贼剩余的马匹,马贼没有了马匹相当于砍掉一双腿,想蹦哒也蹦哒不了了。 只是没想到马贼居然这么狡猾,马匹不放在马厩难道还能把它们放到露天受冻不成? 其实王朝汉误会了马贼,马贼以马为伍,平时都骑马回家,放在自己家里了,这样不仅可以悉心照料自己的马,还能和马沟通感情,在战斗时能够悉知自己的指令。 至于这里的马厩,那就简单了,马在训练也会累,马厩就是给马休息的临时场所,这里每年天寒地冻,这里不仅可以给马补充马料,还可以御寒。 王朝汉刚刚穿越这里没多久,难免发生误会。 “里长,我觉得应该把战场设置在这个练马场里。”王朝汉若有所思道。 “王大人有计谋啦?”里长咧嘴一笑道。 里长知道要说道用计,自己拍马都跟不上王朝汉,所以干脆和任霜一样,言听计从。 “事不宜迟,那我就不客气了。马贼从小在马背上长大,又经过长期训练,战斗力非我们可比,硬拼肯定不行,鱼死网破的事我们不干,我们还得用计让马贼下马。”王朝汉顿了一顿道,“里长,我们把兵分成三队,一队由我带队,上城楼迎敌,我会把火把全部点燃,把城楼照得如同白昼,吸引马贼的注意力。” “母亲大人麻烦领一队到西边马厩里埋伏,东边就有劳里长亲自埋伏了。” “关卡是马贼咽喉要道,马贼肯定要夺回关卡,我留在城楼和马贼周旋,马贼一旦要攻城楼,必然要下马,等到马贼下马时,我们这里齐声大喊’杀啊’,你们就从马厩杀将而出,我们三面夹击,要以最快的速度击溃马贼,尽量减少我们卫队的伤亡。” “妙!妙啊!果然英雄出少年,王大人真是少年英雄啊!”里长大赞道。 “里长,你就别夸他了,这孩子一夸就容易骄傲!”任霜也是一脸的骄傲。 任霜现在可是神岭村卫队眼中霸王级人物,谁敢得罪她?除非皮厚想找抽。 里长是心不由己的赞叹,听任霜这么一说只是笑了笑,和任霜王朝汉抱拳拱手,领着一队马队走向马厩藏身。 任霜领着剩下的马队走向另外一个马厩藏身。 王朝汉则领着步兵卫队走向城楼。 各自井然有序,一时间原先吵杂的声音变得安静起来。 寒风依然在怒号,冰冷的空气中夹杂着隐隐的杀气。 忽然地上传来响动,响动整齐划一,明明是一群马在跑动,地上传来就像是一匹马在跑动。 响动声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了震动。 里长和任霜脸上出现了震惊之色,马贼袭村时马脚都包着布,自然不像现在这么震撼,里长或许不清楚,任霜可是太守夫人,清楚的很呢,能够达到这种阵势的也只有军队,现在竟然在一个贼窝里出现,不得不让人吃惊异常。 地上的震动犹如战鼓擂动,一声声敲在神岭村卫队的心鼓间,神岭村卫队虽然两次和马贼厮杀,第一次在马贼偷袭,当时神岭村很乱,他们只见到马贼的凶残,当时处在危机关头,他们顾不上思绪,为了村中安危,他们个个奋勇当先,投入战斗,乌大当家因为看到神岭村卫队拼死抵抗,个个视死如归,后面又越聚越多,自己手底下人少,不想鱼死网破才不得已下令退却。第二次因为陷马坑,使得马贼阵法大乱,好多神岭村卫队连马贼的面都没见着便遭受巨大损失,最后全军覆没,连首领也被擒获,他们心中个个认为马贼不过如此。 如今见到了马贼真正的架势,许多神岭村卫队队员顿时被震慑到了,有些神岭村卫队队员甚至脚下不由得颤抖起来。 第四十四章 捣毁贼窝(四) 相对神岭村卫队队员的心慌,王朝汉镇定自若,马贼是十分凶残,马上战斗力又十分强悍,但那又如何?王朝汉的眼中,一个可以把后背交给队友的军队或组织才可怕,马贼虽然气势不错,但韧劲显然不行,一旦落入下风,就会做鸟兽散。 马贼越来越近,终于王朝汉从马贼手里的火把看到了马贼挎着整齐的马步,正一步步逼近城楼。 “各个队员准备了,把飞枪拿在手里,等待我的命令!”王朝汉第一次在晋朝里真正意义上的领队打战,激动得满脸通红,心脏不争气加速起来。 马贼很快走到了关卡城楼下站定,忽然中间的两排马贼往旁边挪了一步,紧接着从中间骑出一匹高头大马,从马的健膘中判断这是一匹难得的好马。 马上坐着一个身高六尺的汉子,古代的六尺相当于现在的一米五多。 借着火光,王朝汉看清楚了来者,深眼尖鼻阔嘴,最让里长好笑的是这人居然留了个八字胡,八字胡是汉人管家或者掌柜独特的标志,这个胡人应该是喜欢汉人的东西,只是整得有些不伦不类,面相滑稽,不禁让人啼笑皆非。 “楼上的人听着,赶紧下来投降,我可以让你们少受点罪。”这个身高六尺面相滑稽的汉子声音尖细,神情却十分高傲。 “呔!来者何人?姓甚名谁?本……小孩不斩无名之辈。”王朝汉本想吆喝个将军什么的,可转念一想自己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孩,便说本小孩。 一群大人堆里冒出这么一个小孩,偏偏用那稚嫩的声音模仿大人的语态,那滑稽场面不下于八字胡胡人。 “哈哈哈……”一群马贼骑在马上大笑起来,原本杀气腾腾的阵型为之一乱。 “这是谁家的小孩,难道你们不知道本大恶人最喜欢吃小孩心肝吗?”面相滑稽汉子瞪着小眼,王朝汉甚至看到滑稽汉子嘴角出流下哈喇子。 “我观你面相猥琐,本想应该是个账房先生,居然开口闭口吃小孩心肝,你不怕自己的心肝被人挖出来吗?”王朝汉说道。 “从来是本恶人挖别人心肝,别人想挖本恶人心肝?那人还没出生呢。你知道我是谁吗?嘿嘿!小孩,你可别吓死哦。听好了!我就是你们这带远近闻名的李大锤恶魔。”李大锤说道。 “李大锤!”王朝汉惊叫一声,旋即脸色一放,说道,“不认识,谁能告诉我李大锤是什么玩意?” 原本紧张万分,肃穆而立的神岭村卫队被王朝汉一搞,许多人笑了起来。 原本紧张的气氛顿时为之一松。 “王大人,李大锤是我们这地方恶名远扬的畜牲……”旁边一个小队长在王朝汉耳边道出了李大锤的来历。 李大锤一点也不锤,小小的个头,长相甚至有些猥琐,和许多人以为李大锤是个五大三粗,满脸凶相的大汉顿时成了反比。 说到李大锤,的确是声名远播,只不过声名不是善名,是恶名。 相传李大锤喜欢吃少女小孩的心肝,又喜欢奸淫幼女,将其做成肉干,每次宴席都要将其肉干摆上和宾客一起共享,这恶名甚至起到了孩童夜哭,家长叫一声:“再哭,李大锤就过来抓你了!”孩童立刻停止了哭的地步。 李大锤恶名的威力的确很大,有些胆小神岭村卫队被李大锤一吓,便面色入土,两手发抖,有的甚至连火把都抓不住,掉落在地上。 “你就是李大锤?”王朝汉盯着矮小的李大锤问道。 “如假包换!”李大锤看到城楼上的神岭村卫队惊吓的表情,很满意,看来多年来的作恶已经卓有成效。 “是你个锤子!你既然是大锤,怎么也要个五大三粗,膀大腰圆才是,你看你,短小如猴,贼眉鼠眼,锤你大爷!”王朝汉满脸鄙夷之色。 “哈哈哈……”神岭村被惊吓的卫队士兵又被王朝汉逗得哈哈大笑。 “这是谁家的小孩,赶紧领回去,主事的人出来说话!”李大锤恼怒道。 “我就是这里主事的,允许你是李大锤,就不允许我做主事之人?”王朝汉鄙夷道。 “既然你是主事之人,那好,今天本大爷开心,只要你们投降,我不杀你们,要是你们再这样叽叽歪歪下去,等待的是砍下你们的狗头,在关卡城楼累成景观,再把你们的身子剔除骨头,将你们的肉剁成肉酱,做成包子给我们兄弟做点心。”李大锤喊声叫道,李大锤是马贼的二当家,二当家说白了就是个狗头军师,平时只给乌大当家出出阴招,守守山寨,而李大锤这李大恶人也是他自己搞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吓唬老百姓,为他将来谋出路。 李大恶人不愧是狗头军师,深谙攻心术,以前李大恶人在马队和语言双重压力下,不少各村卫队不战而溃,当然各村卫队投降之后无一能存活下来,被杀之前,各村卫队士兵大声喊叫:“你们不是说投降就给我们生路吗?” 李大恶人无不得意一笑,说道:“我是马贼,是强盗,还是个大恶人,我的话你们也敢相信?死是你们活该!” 李大恶人这次又故技重演,这番话果然起了效应,毕竟大恶人的名头在那里放着,很多普通人都会被这名头吓得尿裤子,这不,有几个神岭村卫队士兵都快跪下投降了。 李大恶人吓得住普通人却吓不住王朝汉,王朝汉手里握着强大的底牌,一个可以叫李大恶人翻船的底牌。 “李大锤,你可知道我叫什么名字?”王朝汉说道。 “你不就是一个小屁孩吗?难道还能吓倒我不成?”轮到李大锤鄙夷王朝汉了。 “嘿嘿!我叫王破锤,专门整治大锤。”王朝汉喊道。 “哈哈哈……” “矮矬子,想叫我们投降?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算哪根葱?有本事杀上来啊?看本小孩锤爆你这矮矬子!”王朝汉开始高声喝骂。 “看来你们选择了一条惨无绝伦之路,看来有必要让你们瞧瞧你们的死法了。”李大恶人见自己的恶名没有吓倒王朝汉,还被王朝汉高声喝骂,威胁了一句,开始思考计策。 李大恶人眼珠子骨碌碌一阵翻转,又来一计,“将人带上来。” 立刻有几个马贼抓着一个人推到李大恶人跟前。 “二当家的,我……我爹已经按照你的要……要求给你当细作了,你……你想要干嘛?”被推到李大恶人跟前的人衣裳褴褛,此时早已吓得面色惨白,颤抖着说道。 “哈哈!余兄弟,对不住了,今天要借你身体一用。”李大恶人嘴里道歉着,眼中却流露出狂热。 他喜欢血,见到血就忍不住澎湃。 “二……二当家,你……你不能……不能杀……杀我,求求你!不要杀我。呜呜……”李大恶人眼前这人见李大恶人要杀他,跪倒在地,苦苦哀求道。 “余兄弟,不是我想杀你,你看!是我的家被一群弱鸡闯进来了,我只好先杀你这弱鸡,震慑城楼上一群弱鸡了。”李大恶人笑眯眯道。 “二当家,求求你,别杀我,你叫我做什么事我都答应!”余姓男子继续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哀求。 “余侄儿吗?”城楼上传来刚才小队长的声音。 余姓男子听到声音之后浑身一震,抬起头来望向城楼。 “族叔……我是余男,快救我,快救我啊!”余姓男子看到里长之后就像抓到了根救命稻草。 “余侄,你稍安勿躁,我等下来救你。”小队长呼叫道。 “余兄弟,想活命吗?”李大恶人语气很和蔼。 “想……想!”余男看到了一丝希望,连连点头。 “想活命也可以,只要劝降他们就行。”李大恶人依然笑眯眯道。 第四十五章 捣毁贼窝(五) “什么?让我劝……劝降我族叔他们?”余姓男子睁大双眼说道。 “余兄弟说的没错,我相信你一定会成功的,假如没成功,那就不好意思了,我会’咔嚓’一下砍掉你的脑袋,再挖掉你的内脏,将你身上的这身细皮嫩肉洗干净,做成粉蒸,红烧,烧烤,啧啧!想想那是多么妙的美味啊。”李大恶人讲诉吃人就像讲诉一个美妙的故事。 这个故事听起来像似美妙,可对于余姓男子来说李大恶人每一字就像一声丧魂钟,敲得余姓男子瘫软在地上,就连尿也禁不住洒在裤子上。 “二……咯咯……二当家,我……咯咯……我一点都不好吃……咯咯……吃,我……咯咯……我身上……咯咯……上有尿……尿味……咯咯咯……”余姓男子一边打着寒颤一边颤抖着说道。 “余兄弟,不要说你尿撒在身上,就是把屎拉在身上我们只要洗洗就可以了,我觉得你不应该把注意力浪费在吃的问题上,应该把注意力放在怎么让你的乡亲们下来和你一起回家,就这么简单,也很容易办到。”李大恶人循循诱导。 “真……真的吗?”余姓男子听到可以和乡亲们一起回家,顿时一怔,既而脸色狂喜道。 “当然是真的,余兄弟,你知道我这人从来不说假话。”李大恶人脸色一正,说道。 李大恶人的话好似给余姓男子注入一股力量,余姓男子从地上爬了起来,说道:“太好了,二当家,俺去劝降族叔他们。” “去吧,好好珍惜自己性命吧。”李大恶人向一队马贼挥了挥手,这队马贼押着余姓男子走到城楼下。 “叔叔,各位乡亲,俺是余熊。”原来余姓男子叫余熊,余熊走到城下招呼道。 “余侄,他们要什么条件才能放了你?”余熊的叔叔,也就是王朝汉旁边的小队长问道。 “他们……他们要你们投降。”余熊说道。 “投降?那是不可能的,余侄,让李恶……二当家换个条件吧,只要俺能做到的,或者你请李二当家亲自过来和俺们谈。”余小队长沉声说道。 “不行啊,他要俺和你们谈,要是谈不好就会杀了俺……还要把俺烤了吃,族叔,俺好害怕啊……呜呜……”余熊一边哭一边说道。 “别怕!别怕啊!让俺好好想下办法。”余小队长先稳住余熊。 “王大人,您一定要想个办法救救俺的侄儿。”余小队长求道。 王朝汉沉吟了一会,衡量下利弊。 按王朝汉特种兵的角度来说,像余熊这种男人属于软蛋中的软蛋,他不会看他任何一眼。 但站在普通人的角度就不一样了,普通人没有经过任何的专业训练,蝼蚁尚且惜命,更何况是人?只是这种人太过自私,要知道为了自己活命他甚至想拉全村人下水,这样的人不落入敌手还好,一旦落入敌手百分百就是叛徒汉奸,这样的人王朝汉巴不得现在被李大恶人杀了,可以消除以后的隐患。 王朝汉现在真的佩服李大恶人,他对人心把握得太好了,他很清楚李大恶人的目的。 李大恶人很清楚目前想劝降这支卫队很难,这次不同以往,以往那些村卫队没有坚固堡垒,没有高昂士气,而这支卫队不同,虽然在恐怖威胁下,有几个卫队士兵出现了畏敌的情况,那也只是有限的几个而已,而这支卫队整体的士气还是好的,李大恶人和城楼相隔虽远,从这支卫队手持武器上看,依然十分稳重,看不出任何轻佻。 所以李大恶人把余熊踢给了王朝汉,余熊是余族族长之子,如果神岭村卫队要救余熊,只要出楼,那么马贼的战马不是盖的,等待神岭村救援队的必将是刀光剑影的屠杀。 如果不救,又可以起到分化神岭村卫队的作用,毕竟这些村卫队都是由家族人员组成的,家族成员不可能看着自己的族人还带着族长儿子的光环下被杀,这样势必引起族人反感,生出离心,作战无疑对士气大打折扣,无形中反而给马贼方提供有利战机。 这正是李大恶人最阴险的地方,余熊杀不得,又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被马贼所杀,这皮球踢得角度非常刁钻,就看王朝汉如何接球了。 “余老哥,救人当然要救,但不能盲目去救,况且余长老为了自己的私利不惜牺牲全村的人,他儿子看来是和他一样的货色,为了自己的性命不惜将你们推入深渊,要知道你们一旦投降,马贼会留给你们活命吗?你听说过李恶魔有留活口没有?所以投降是绝对不行的。”王朝汉说道。 “王大人说得对,我不会为了侄儿拿全族男儿的性命去换,成事在天,谋事在人,我希望王大人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余队长道。 “李恶魔虽作恶多端,但我不得不佩服他的才能,在人心的把控上真是炉火纯青啊。”王朝汉叹了口气,“两全其美的办法我没有,只有孤注一掷的办法。” “孤注一掷?俺们的损失大不大?太大的话俺承受不起。”余队长脸色一变,说道。 “只要是战争,必然会有损耗,这是不可避免的,对方有两百多号骑兵,战力非你我可比,李恶魔使出的又是阳谋,目的就是想分化我们,让我们产生内讧,这一招的确很厉害,所以我们只得将计就计,将他的计谋巧妙破解掉。”王朝汉说道。 第四十六章 捣毁贼窝(六) “王大人,俺是个粗人,您年纪虽小,俺知道您是个大人物,您能从一个路过的陌生人来帮俺们打马贼,而且打得马贼落花流水,俺就知道您就是个热心肠的人,俺打心眼里即佩服又感激,这次俺知道您很为难,族长这次做了见不得人的勾当,罪魁祸首就是俺的这个侄子,所以俺也不做过分要求,侄子就尽量救,倘若救不了那也是他的命数,俺绝不怪您。”余队长说道。 “多谢余队长的理解,你侄子我会尽量救的,不过此次我们来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消灭这股马贼,我希望余队长一定要服从我的指挥,我不会让你失望的。”王朝汉道。 余队长用力点了点头。 夜静瑟得可怕,肃杀之气将空气凝成了冰点,四周的小演奏家们被这弥漫的肃杀惊吓得四处逃窜,遁入安全地带,只有熊熊燃烧的火把不时传来“噼里啪啦”之声和余熊的苦苦哀求声。 “余侄,趴下!”余队长大声喝道。 余熊虽然不明所以,但在余队长的喝令下,不由的趴在了地上。 “放箭!” 城楼上忽然冒出三十来个弓箭手,齐声射向城下所谓的余熊护卫队。 这弓箭是神岭村卫队从乌大当家那批马贼缴获的。 古代的弓箭一般只有军队才有,普通的村卫队是很少的,当然当时的猎户也有自制的弓箭,那数量还更少。 马贼机动性强,一般采取游杀,围困战术,对手又是很弱的村卫队,基本用不到弓箭,乌大当家也就是象征性的配备了一点,正好被神岭村卫队截获。 王朝汉也是为了以防万一,将这批弓箭带上,不想派上了用场。 弓箭雨点般飞向马贼护卫小队。 马贼护卫小队虽然看起来动作整齐划一,战斗力强悍,颇有军队的风范,事实上比真正的军队差远了。 马贼毕竟是马贼,顺风顺水的时候个个勇猛无比,一旦落入逆境,马上显示出了本性,个个为了保命慌乱起来,有的伏在马背上,有的下马躲避。 神岭村卫队箭手毕竟没有经过专业训练,箭雨看似威猛,准头却很差,因为马的目标大,有几只箭射中了马,而马贼却也仅仅一两个倒霉鬼擦破了点皮。 “冲!”一个雅嫩的声音响起。 立刻一支百人队伍冲下城楼,直扑马贼小队,救余熊的意图一目了然。 “这是战斗,不是小孩子过家家。”李大恶人微微一笑,自言自语道,“唉!真没意思,原本以为事出反常必有妖,小孩会给我带来麻烦,看来我是多虑了,小孩妖是妖,充其量也就是比其他小孩聪明点,都说吃脑补脑,等下抓住这小孩,定要打开小孩子的脑袋,再煮一锅脑神汤,说不定我能再长点智力。” “郎儿们,两边包抄!”眼见神岭村卫队即将冲到马贼小队跟前,李大恶人手一挥下达命令。 李大恶人当看到弓箭手的时候,心里一揪,弓箭可是马贼的克星,特别是马贼除了手上的钢刀和身上的皮甲,没有任何防护,弓箭对他们的杀伤力太大了,哪知这群弓箭手一通乱射,丝毫没有准头,数量也不多,顿时放下了大半个心。 李大恶人重点目标是这群百人神岭村卫队,所采取的策略就是两面包抄,再像敢羊群一样将神岭村卫队赶出城楼,再生擒他们。 生擒了百把个神岭村卫队,接下来就好操作了,城楼上的剩余神岭村卫队士兵要是不投降,李大恶人就隔一段推出一个斩首,他就不相信神岭村卫队能有这么好的耐性。 李大恶人策马原地站着,望着飞奔而去的手下,脸上露出邪异的笑容,心中思绪飞转:是不是来个更加残忍的手段对付神岭村卫队士兵呢? 当看到手下已经接近神岭村卫队不到十米时,李大恶人笑容绽放。 忽然李大恶人耳边传来一个雅嫩的声音:“投!” 城楼上飞出一根根棍子,棍子的头被削得尖尖,如同一天天毒蛇,张开倾盆大口咬向自己的手下。 李大恶人笑容凝固,嘴巴张着一个大大的“o”字。 “咴律律……”空中响起,一阵阵马的惨叫声,马贼的阵型顿时被打乱,许多马贼从马上摔了下来,然后被马踩死。 “投!”王朝汉继续下命令。 “嗡……”马贼的两边又是各边又是百来根飞枪从天而降,落入马贼群中,这次马贼群更加乱起来。 “投!” 城楼的飞枪再次飞入马贼群中。 马贼的阵型彻底乱了,再也没有先前的锐气。 “杀!活捉李恶魔!” 王朝汉见时机已经成熟,立刻下了命令。 “杀……”城楼上的神岭村卫队从楼上冲了下来。 神岭村卫队中冲出一个大汉,这大汉八尺身高,向一只离弦的箭,一头扎进马贼中,马贼起先还可以抵挡几下,但大汉实在勇猛,挑落几个马贼之后,马贼开始慌乱起来。 “好一个汉子!”王朝汉看到那大汉,心中不由赞叹一声。 李大恶人口中大声呼喝,试图稳住马贼阵型,怎奈他充其量也只是个狗头军师,威望和乌大当家相差甚远,许多马贼根本不听他的,所以收效不大。 “杀……”听到城楼上的喊杀声响起,里长和任霜各领着队伍从马厩里杀出。 “完了!”李大恶人看着杀过来一群群的神岭村马队,脸上煞白。 “跑!”李大恶人想到的是跑。 “母亲大人,最前面的那个猥琐男交给你了!”虽然喊杀声不断,王朝汉那雅嫩声穿透声奇强,任霜大老远居然听得一清二楚。 任霜顿时把目光放在李大恶人身上。 那冷冰冰的目光透出一股冰寒,李大恶人好似掉入冰窟中。 战斗毫无悬念,马贼又是一次全军覆没,不过马贼见逃跑无望,顿时激起了原本的凶悍,拼死反抗,神岭村卫队倒是损失了五十余人。 李大恶人没有悬念被活捉,乌大当家算有点武功傍身,也仅仅和任霜过上一两招,李大恶人虽然作恶多端,整天想着阴谋诡计,却没有学过任何一招半式,在任霜的强大实力面前,如小鸡般乖乖就范。 “唉……”王朝汉望着前面的死伤者,叹息了一声,不得不佩服马贼的强悍,在这样兵力不对等的情况下还能反咬一口,自己还是小看了马贼。 第四十七章 李恶魔 王朝汉派遣百人送伤者和死者回村,毕竟在中国人眼里,落叶归根才是最终的归宿。 “走,直捣贼窝!”王朝汉处理完伤亡者,小手一挥,直指贼窝。 消灭了最后一波马贼后,贼窝就像是一个赤裸裸的女人,已经没有任何防护物,只等任人采摘的份。 事实上也非常顺利,神岭村卫队穿过练马场不久,便来到一个大宅院,也是毒龙谷唯一的一座宅院。 或许是毒龙谷的毒蛇猛兽太多的缘故,马贼在毒龙谷只建一座大宅院,全部马贼住在大宅院,相互取暖,以致于不受毒蛇猛兽攻击。 宅院四周围墙围成,东南西北各有一个大门,围墙内正房,偏房,耳放和厢房连在一起,当然这些房子仅供马贼的首领和一些小队长居住,在正房的四周围满了单独的小门小院,这些房子都是马贼自己建造的。 由于马贼绝大部分参与了夺回关卡战斗,只留下十几个马贼看家,神岭村卫队在这一战中死了几十个人,情绪即悲哀又愤怒,留下十几个守家的马贼不容分说被神岭村卫队一拥而上,当场砍死。 贼窝中只剩下了一些妇女和孩子,全部被集中到了大厅中,当然还有一个被抓获的二当家李大恶人。 妇女是马贼被强抢到山上的各村良家妇女。 孩子当然是马贼的孩子,要知道那时候可没有避孕药和避孕套,怀孕的几率是非常高的。 好在马贼的贼窝是给自己住的,四周又是野兽横行,毒虫遍布,马贼为了自己的小命,都把大宅院打造成了一个坚固的堡垒,北方天气又是极冷,贼窝的房间都有火炕。 大厅很大也很暖和,四个柴火炉燃烧很旺,放出大量的热给大厅供暖。 “阿……阿芳,是你吗?”这时一个年轻的男子看着一个女人颤颤巍巍地说道。 “阿源,我没听错吗?阿源,阿源……”一个女子嘴里囔囔着。 “阿芳!”那名叫阿源的神岭村小伙冲到阿芳身边,一把抱住阿芳道,“阿芳……我好想好想你啊!” “阿源,呜呜……我也很想很想你,可是……呜呜……可是……呜呜……我被……被贼人给糟蹋了,我……我……呜呜……”阿芳大哭起来。 “阿芳,都是我的错,我没能力保护好你,让你受苦了。”阿源跟着哭道,“贼人已经全部被我们消灭了,我们回家吧,再也不要分开了。” 这一幕不断在大厅中上演着。 “阿丽,你在哪里?”一个高大的身影焦急地在这群妇人中寻找着熟悉的身影。 王朝汉只觉得有些眼熟,定眼一看,不是战斗中勇猛的壮汉吗? 壮汉此时已经没有了那种一往无前,横刀立马的气势,而且一副焦急的面容。 “阿丽,你在哪里啊?我是阿羿啊,你快点出来吧!”阿羿越来越焦急,声音带着哭腔。 “阿羿,阿丽被这恶魔带走的。”阿芳站出来指着李大恶魔道。 “恶魔?那个李恶魔吗?”阿羿看到了一丝希望。 “对,就是那个李恶魔。”阿芳指了指双手被困的李大恶人道。 “李恶魔,你把我的阿丽关到哪里去?”阿羿一把抓起李大恶人,怒声道。 “阿丽?谁是阿丽?我没见过阿丽。”李大恶魔双眼骨碌碌地乱转。 “明明是你抓走阿丽的,快说,不然我打死你!”阿羿抡起巴掌。 “啪!” 阿羿给了李大恶魔一个响亮的耳光。 “说不说!”阿羿吼叫着。 “这位兄弟,我真没见过阿丽啊,这些女人都是乌大当家抢来的,乌大当家先挑选了些年轻美丽的姑娘给自己,剩下的才给我们,阿丽说不定被……被……”李大恶人没管脸上火辣辣的疼痛,双目不停的乱转,一边敷衍阿羿,一边思考着脱身的办法。 “他胡说,妾身认识阿丽,自从被乌相……乌贼人抢过来后,从来没见过阿丽。”这时一位有几分姿色的被抢女人站出来澄清道。 “妾身虽然没见过阿丽,但乌贼人的几个姐妹妾身都认识,没有一个叫阿丽的姐妹。”另外一个漂亮的女子也站了出来。 “你狗日的,还敢说谎,我打死你!”阿羿抡起拳头就往李大恶人招呼。 李大恶人作为马贼的狗头军师,平时都在作威作恶,身板却非常薄弱,阿羿几拳下去便打得李大恶人痛楚难当,连连叫痛。 “阿丽在哪里?说不说?”阿羿的铁拳直接在李大恶人的脸上招呼,李大恶人鼻血长流,脸上也青一块紫一块。 “别打了,别打了!我说,我说,我说……”李大恶人觉得全身传来阵阵恶痛,眼冒金星,吓得魂不附体,连连求饶。 “在哪里?快说!”阿羿怒目圆瞪。 “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啊。”李大恶人叹了一声。 “啪!”阿羿直接又给了李大恶人一个耳光,怒道,“叽叽歪歪个毛,快说。” “我带你们去吧!”李大恶人道。 “带路。”阿羿给了李大恶人一脚。 李大恶人脚步踉跄了几步。 李大恶人平时作威作恶,高高在上,头一次被一个小兵屡次侮辱,立刻面露凶光,五指成爪,一副狰狞可怖的模样,不过很快李大恶人脸上平息下来,变回了一副满脸笑容,毕恭毕敬的模样,手上却由爪子变成了紧握着的拳头。 这一切被逃不过王朝汉的眼睛,王朝汉眉头紧皱,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想什么呢?小老头!”旁边的任霜注意到了王朝汉闷闷不乐的表情,开口取笑道。 王朝汉笑了笑,没有答话。 李大恶人领着阿羿,王朝汉等人来到偏房。 王朝汉一行人首先来到客厅,借着火把的亮光,王朝汉观察了一下四周。 李大恶人的客厅不大,正中间摆着一张四角矮桌,左右两边各放一张矮凳。 魏晋时期虽然从匈奴,西方和天竺引进了高桌,高凳,圆凳等,只是因为战争,无法在魏晋时期流行起来,大多数还是用矮凳,盘腿而坐或者跪坐。 穿过一个屏风,王朝汉一行人跟着李大恶人来到了李大恶人的住所。 刚进李大恶人的住所,一阵阴风扑面而来,王朝汉等人打了一个寒颤。 “各位进来,你们马上就可以看到阿丽了。”李大恶人面带微笑,但王朝汉却从李大恶人眼里看到的是冰冷。 王朝汉心中一惊:“李大恶人果然有问题。” 第四十八章 暗格 李大恶人领着王朝汉等一群人慢慢悠悠道:“我喜欢黑暗,所以把房间四周全部封闭起来。” 所有人被李大恶人的话所吸引,顺着李大恶人的观察起四周。 四周果然如李大恶人所说的那样四周全部封闭,只留一扇门供人进出。 所有人没注意到李大恶人走到了一个地方,停了下来。 踢掉脚上的鞋子。 “欢迎大家来到恶魔之家。”李大恶人忽然仰天大笑,“哈哈哈……” 李大恶人的声音在空中回荡,由于四周封闭,声音回转,好似四面八方全都是李大恶人在大笑,在场的人的耳朵被李大恶人的笑声刺激,变得不知所以,一脸懵逼。 李大恶人笑了一会,见所有人被他笑得呆立当场,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接着伸出一只脚,不知道在抠着什么东西。 李大恶人双手被绑,一双脚活动自如,他目前只得用脚去解开机关消息。 李大恶人忽然有些恨,恨自己把机关开关设置得这么隐秘巧妙,当时做好这个机关之后还洋洋得意,可如今在幽暗的光线中还得花时间去找,不就自作自受吗? 李大恶人有种想扇自己几个耳光的冲动。 骂归骂,李大恶人脚上丝毫不慢。 “找到了!”李大恶人心中狂喜,正要按下暗格,忽然发觉自己腾空而起,接着重重砸在了地上,身上的巨痛感让他快闭过气去。 原来李大恶人正要开启机关消息之际,忽然掠过一个小身影,速度快得惊人,在李大恶人毫无防备之下,一个过肩摔将李大恶人重重摔倒在地。 李大恶人的笑声戛然而止。 “把他控制起来!”一个雅嫩的声音响起,这个声音在场的人太熟悉了,正是王朝汉。 王朝汉在这段勤练不辍下,力气已经不下于普通胡兵了,李大恶人在毫无防备之下被王朝汉摔得七颠八倒,差点晕倒。 神岭村卫队队员被王朝汉一喝,才回过神来,不容分说,立刻将李大恶人控制起来,李大恶人动弹不得。 “放开我,你们不是要看阿丽吗?马上你们就可以看到了。”李大恶人叫道。 “哼!你给我老实点,不然我先砍掉你两条腿。”王朝汉冷哼一声说道。 李大恶人缩了缩脖子,显然被王朝汉的话吓到了。 “这位小……小大人,难……难道你不想见到阿丽?”李大恶人眼珠子狂转。 “王大人,快点让李恶魔交出阿丽,我要阿丽!”阿羿焦急道。 “阿羿,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因为你的心急,会给李大恶人可乘之机。”王朝汉说道。 “可乘之机?李恶魔不是被我们抓住了吗?”阿羿不解道。 “你们看看这房间的设计。”王朝汉说道,“你们不觉得这房间除了一个门,没有任何窗户,很奇怪吗?” 这时任霜和里长脸色一紧,他们的见识自然多得多。 “王大人,你是说事出反常必有妖?”里长问道。 “也可以这么说,会不会记得李恶魔刚才的狂笑?”王朝汉笑了一下说道。 “是的,李恶魔刚才狂笑,好似四面八方全是他的笑声,那声音真刺耳,让我感觉十分难受。”里长沉思了一下道。 “这就对了,你们看这房间四周全部封闭,我们的说话声就会在空中回荡,说明这房间经过特别设计的,必然藏着我们不知道的东西在里面。李恶魔通过狂笑让房间变得嘈杂吵闹,我们就会被这突如其来刺耳的声音迷惑,就在我们愣神的时候,李恶魔就可以做他想做得事了,比如说打开机关密道逃跑,或者控制机关消息发出暗器或毒气杀死我们。”王朝汉说道。 “嘶……”在场的人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们心里很清楚,在这密不透风的空间中,一旦释放出毒气,绝逃不出毒手,就是任霜也不能,就算是暗器他们也吃不消啊,在场的人除了任霜,估计也是难逃一死。 “这……这怎么可能?恶魔他……他不也是在这里吗?”里长吃惊道。 “你见过狡兔吗?俗话说狡兔三窟,像你这样恶魔在残害别人的同时,自己何曾不怕别人过来报复?或者他也在防备着自己人。”王朝汉说道。 “这……这太过玄乎了。”里长还是难以置信。 “看来里长有疑义啊,也罢,你且稍等片刻,我来让事实水落石出。”王朝汉笑了笑,走到刚才李大恶人跟前,说道,“李恶魔,你怎么看呢?” 李恶魔脸上虽然平静,心中却掀起滔天大浪,他现在终于知道,在这群男人当中,最可怕的并非是这群成年人,竟然是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小毛孩。 “当然不可能像这位小大人说得这么可怕,本恶……咳咳……我把所有的窗户全部密封完全是因为从小喜欢黑暗,这仅仅是个人的一个爱好而已,呵呵!”李恶魔心中虽然在翻滚,但嘴下严实无比。 “嘿嘿!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本来还想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看来你不想珍惜了。”王朝汉冷笑道。 “我的小大人啊,我虽然作恶多端,但也是一口吐沫一口钉,说话从来都是算话的。”李恶魔嘴巴说得“当当”响。 “我记得刚刚有人说什么来着’我是盗贼,盗贼的话你们也敢相信?’哈哈!这么快就把话吃回去啦?”王朝汉讥笑道。 “啊……咳咳……”李恶魔被王朝汉抓了一个把柄,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他咳嗽了几声,“我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你要不信我也没办法。” 李恶魔破碗破摔,一副无赖样。 “你不说,难道我自己就不会找吗?”王朝汉撇了撇嘴,走到李恶魔最先站立的地方道,“李恶魔,你一进来就直接来到这里,显然这里的秘密就在这个范围。” 李恶魔一惊,接着马上说道:“我只是随意,随意走到那里,那里怎么可能会有秘密?” “有没有可能,待会就会有结果,火把来!”王朝汉自信道。 其实那也只是王朝汉的初步判断,王朝汉之所以要和李恶魔一直对话,其中的目的就是要留意李恶魔脸色和目光的变化。 果然王朝汉每说一点,李恶魔脸色就微微一变,而且目光一直在跳动,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还是被王朝汉敏锐地扑捉到了。 王朝汉完全可以确定,他所在的范围必定有猫腻。 两只火把将王朝汉的周围照射得如同白昼。 王朝汉在四周寻找起来。 既然是机关消息和暗道,必定会有开关,有开关的地方必定会有异常。 地板是木制地板,用一整块木板拼接起来的,由于是刚建没多久,木板还非常崭新。 果然,王朝汉注意到了地板上的一个方格子。 格子不大,一个成人手掌大小,只是颜色稍稍比其他木板的颜色深一点,没注意去看还很难发现。 王朝汉在这个格子上敲了敲,传出来的声音是空心的。 “李恶魔,能和我说一下这里面为什么是空的吗?”王朝汉望着李恶魔,似笑非笑。 李恶魔只觉心脏狂跳,冷汗不知不觉从额头上冒了出来。 “这……当时木料短了点,是后来补上去的,不知道什么原因,做成了空心的了。”李恶魔冷汗湿透全身,眼珠子狂转。 第四十九章 拉环 “哼哼!”王朝汉冷笑两声,通过火把的强光,他看到了边角的一个暗格。 暗格呈凹陷状态,拇指头大小。 轻轻按下,“喯”的一下,暗格应声而开,露出了两个拉环。 “大锤,我这破锤破得如何?”王朝汉得意笑道。 “哼!”李大恶魔把头扭到了一边,他不说话了,现在只剩下最后一条路——同归于尽。 “怎么?不想说什么了吗?”王朝汉盯着李大恶魔说道。 李大恶魔仍然把头扭到一边,一声不吭。 其实李大恶魔不是不想说,是不敢说,一旦说出来,将曝光所有的秘密,这群人绝对会活剐了他,倒不如和这帮人同归于尽,好歹有这么多人陪葬,黄泉路上不寂寞。 “阿羿!去撬开他的嘴。”王朝汉向阿羿下了命令。 阿羿浑身怒火正没地方发泄,对李大恶魔更是恨之入骨,一听王朝汉的命令立刻抡起碗大拳头朝李大恶魔招呼而去:“说不说?说!” 其实阿羿也不知道要李大恶魔说什么,他佩服这位小大人啊,而且是五体投地的那种,小大人让他做什么他二话不说做什么。 像李大恶魔这种聪明人自然懂得王朝汉要知道什么,当然聪明的读者更不需要多说了。 只是这次王朝汉失算了,任凭阿羿暴雨式的狂揍,卷缩着就是一声不吭。 “看来大锤要鱼死网破了。”王朝汉叹了口气,“但是你以为我这破锤是白叫的?” “阿羿,停了吧,再打恶魔就被打死了。”王朝汉叫停了。 此时李大恶魔的脸上成了猪头,到处青一块紫一块,估计连他妈都认不得了。 阿羿停下来,揉了揉拳头,这顿猛揍,阿羿的气是出了不少,连自己的拳头都打疼了。 “那把斧头,到对面去破个洞出来,洞口不需要太大。”王朝汉指着正对拉环的位置说道。 一听王朝汉要在对面破个洞,原本李大恶魔冷漠,决绝的目光中瞳孔一缩,随即很快又恢复了冷漠,决绝之色。 “听王大人的。”里长指着两个家丁说道。 两个家丁都是手持一把斧头,斧头砍木头要比刀剑好用的多。 没过一会,一个家丁叫道:“大人,过来看看,有情况!” 王朝汉和里长等人立刻前去查看,只见木墙已经破开一层,露出了里面的隔层,通过火把的亮光,照出厚厚的隔层,隔层内镶着密密麻麻的箭矢。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心中毛骨悚然,同时都感激地望向王朝汉,要不是王朝汉打断了了李大恶人机关消息的启动,他们此刻只怕成了刺猬。 “把他绑起来!”里长给家丁下了命令。 李大恶魔太可怕了,这里又是他的地盘,鬼知道他还会不会还有后手?只有把他绑起来才能安心。 几个家丁寻了一个粗大绳索,将蜷缩着的李大恶魔五花大绑牢牢困住,里长才松了口气,他就不信了,手脚绑住了李大恶魔还能翻天不成? “看来这些上面都镶着箭矢,如果野蛮破开木墙恐怕会触动消息机关,看来要另想办法了。”王朝汉摸着下巴寻思着。 忽然王朝汉眼睛一亮,有了主意。 “里长,烦劳你叫人找根手臂粗的木棍过来,在拉环前面搭个结实点的架子,架子不要太高,一二十公分高就可以了。”王朝汉在里长面前比比划划,里长明白之后开始叫家丁干活。 搭架子只是个简单的活,很快就搭好了。 王朝汉又叫人拿了一根细绳过来,将细绳的一端系在拉环上,另一端细绳绕着木棍,走到门口。 “不想死就全部出来!”王朝汉喝道。 很快房里所有的人都从房内退了出来。 王朝汉将房门掩了一半,用力将细绳一拉。 房内“剁剁剁……”一阵激烈的闷响。 好一会儿才停止响动。 “里长,拿两块粘着水的布条过来,叫两个家丁分别用这两条布条缠在口鼻上,去里面探查一下情况。”王朝汉吩咐道。 里长虽然不明白王朝汉为什么要这么做,但王朝汉数次指挥得当,屡破敌方奸计,不知不觉早已成了他的主心骨,现在对王朝汉是言听计从,说一不二。 王朝汉一吩咐下来,里长立刻按王朝汉的意思去办,很快两个家丁用湿布封住口鼻,高举火把小心翼翼走进房内,只见房内的木墙上插着密密麻麻的箭矢,就是武功高强的任霜都感到头皮发麻,心中不由得微微颤抖,这也太密集了,她都没办法全部躲过这密集的箭雨。 “你们深吸一口气,是否有头晕目眩的感觉?”王朝汉开口问道。 两个家丁深吸了一口气,同时道:“没有,大人。” “看来我多虑了,应该没有毒气。”王朝汉轻声说道。 “毒气?大人,什么是毒气?”里长不解道。 “是一种有毒的气体,吸进一口气就会失去行动能力甚至丢失性命。”王朝汉说道。 “啥?世上竟然有这么厉害的气体?”里长吃惊道。 “世上厉害的东西多着呢,只是我们现在不了解,没有接触到那种层面罢了。”王朝汉说道。 “真是不可思议,如果世上真有这东西,那杀人于无形,让人防不胜防啊。”里长一脸的感叹。 “其实只要我们做好防范,也不至于一下子就倒下,就像里面的两位大哥,只要用透气的碎布粘上水封住口鼻,就可以有效防范毒气侵袭。”王朝汉说道。 “大人真是神童啊,小小年纪竟然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真让我等老儿汗颜。”里长感叹道。 “哪里哪里,小子也是从书上依葫芦画瓢罢了,当不得神童。”王朝汉谦虚道。 “你们两个就不要再嘀嘀咕咕了,看看下一步该怎么做?”任霜在一旁提醒道。 王朝汉点了点头,道:“里面的两位大哥到现在都没异样,说明里面没毒气,那就将拉环的绳子接到另一个拉环上吧。” 当李大恶魔听到王朝汉的话后顿时满脸死灰,心中在滴血:“完了完了,我要死了,我要死了啊……” 接着两眼一翻,晕死过去…… 第五十一章 黑白无常 两个家丁把细绳接到拉环后,出了房门,王朝汉当即将拉环拉了出来。 “嘎嘎嘎……” 响动中,众人皆感到脚震动了几下,然后重归了平静。 过了一盏茶时间,原先的两个家丁继续充当探路先锋,蒙上用水浸湿的布巾,拿着火把,确定无恙之后,众人再次回到房内。 就在刚才李大恶魔站立的地方打开了一个洞口,洞口处传来一股幽暗的光线,像是地狱中的冥光,夹带着一股阴冷的寒意。 有些邪性,王朝汉眉头紧皱。 “谁先下去探路?”王朝汉问道。 “大人,还是我们先下去探路吧。”先前一直充当探路先锋的两个小哥自告奋勇道。 “很好,里长,战后这两位小哥的奖励可要丰厚些,这么不顾性命为我们探路,我们可不能寒了他们的心。”王朝汉吩咐道。 “大人说得没错,理应如此。”里长连忙应承道。 “多谢大人,多谢里长。”两个家丁听到里长的承诺后,兴匆匆地下了地洞。 不一会,洞里传来了家丁的怒骂声:“狗娘养的,畜牲啊!” “畜牲不如的东西,这种人渣,应该千刀万剐!” …… 王朝汉,任霜,里长等几人对视了一眼,任霜轻声道:“我也下去看看。” 任霜有武功拌身,寻常很难能伤到她。 任霜下去之后,王朝汉也跟着下去,里长及后面的人也陆陆续续下了地洞。 王朝汉来到地洞下,地洞中土还是新的,显然刚挖好没多久。洞口不大,仅容一人高,两人宽。洞口有个转角,角落顶上,挂着一盏油灯,油灯不亮,发出幽暗的光线。 顺着地洞的转角,便豁然开朗,一个十平米大小的地下室呈现在眼前,在四个角落里各放着四盏油灯,油灯虽然不亮,但四盏油灯足以看清楚室内的状况。 来不及查看室内全貌,王朝汉紧紧被一排琉璃瓶吸引住了。 琉璃在晋代还是非常贵重的物品,这几只琉璃竟然达到了半人高,不知道李大恶魔从哪里搞来的。 紧紧吸引王朝汉的并非是这些琉璃,而是琉璃内的惨状。 难怪自从王朝汉进入这间房的时候,自始至终感觉这里刺骨的寒意,这种寒意在寒风凛冽的外面感觉不到,现在终于明白,这种寒意竟是来自灵魂的寒意。 但现在带给王朝汉的并非是寒意,而是 ——愤怒! 王朝汉心中燃起了熊熊愤怒地火焰。 这是人性的安脏,扭曲,淡漠,穷凶极恶。 “阿……阿丽……是……是你吗?”忽然一个颤抖的声音传进所有人的耳朵,正是阿羿。 “阿丽,你怎么躲到那里面去了,咱们回家,我带你回家。”阿羿伸手要将放阿丽的琉璃瓶抱下来。 里长连忙叫家丁将阿羿拉开。 其实里长心里也是一腔悲愤,只是在他心中最终决策的人是王朝汉,这个小男孩不知不觉成了他的领导者,成了他的依靠。 “放开我!阿丽,我带你回家……放开我……呜呜呜……放开我……我要带阿丽回家……”阿羿一个大男人忽然哭了起来,哭得撕心裂肺,哭得肝肠寸断。 “把李大锤带下来!”王朝汉大吼道。 李大恶魔五花大绑拖死狗一样被拖进了地下室。 李大恶魔贼溜溜的目光此刻变成了呆滞,脸色煞白。 他能够意料到接下来将是一场未知的风暴。 不过李大恶魔心理素质真的很出色,整个人麻木了一下很快就恢复了过来。 我是恶魔,就是阎王都不收我,我怕谁? 李大恶魔闭眼心中狂啸,然后睁开了眼睛。 睁开眼,李大恶魔一只只快要喷火的目光,那目光如果能杀人,李大恶魔足以被千刀万剐。 李大恶魔不愧是李大恶魔,直接无视这些杀人的目光,被阿羿揍得臃肿乌青的脸上荡开,露出一口洁白的门牙,像是一只地狱中的饿鬼:“桀桀桀……我乃黑白无常……欢迎各位来到我的鬼门……琉璃瓶迎宾使者正欢迎各位宾客的到来……放开我吧……我带你们去地狱……鬼门一开,阎王殿见……放开我……不然你们要接受惩罚……” 那阴森恐怖的声音犹如地狱中的勾魂音使,让人背后升起索索寒气。 这是李大恶魔的最后一个底牌了,利用神灵鬼怪,烘托现场气氛来迷惑无知的民众,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众人果然被李大恶魔声音所慑,全部安静下来,就连阿羿也停止了哭泣,悲愤的目光被恐惧代替,目光齐刷刷地看向角落的一扇门,一扇只有半身高的小门。 地狱有门,人死后变鬼,由黑白无常羁押从阳间打开地狱之门,一路领到地狱。 “放开我……不然你们全家将受到地狱的惩罚……嗡……”李大恶魔继续吓唬室内一群人。 一个胆小的村民,腿脚颤抖,嘴里哆嗦着:“无……无常……咯咯……大……大人,咯咯……不甘……不甘……咯咯……小人的……的事……咯咯……我这就给……给你……松……松……咯咯……松绑……咯咯……” 说完,手颤抖着正要给李大恶魔松绑。 李大恶魔心中乐开了花。 这群二货,还想和我斗,看我等下整死你们。 李大恶魔眼珠子一转,立刻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既然他是黑白无常,当然要用好这个身份,让这群人自相残杀。 哈哈哈……我真是绝顶聪明……那个小子,你等着,我要让你住进剩下的一个琉璃瓶中,哈哈哈…… 第五十二章 人棍 “李大锤,你不是说这道门是鬼门关吗?好,那我就打开这鬼门关,看看是否通向地狱。”王朝汉说完便走到这道半人高的门前。 门是石门。 石门并非是普通的推拉门,而是一种悬挂门,开门的时候吊上去,关门时拉下来。 王朝汉摸了摸石门,石门是用大理石早就,十分坚硬。用手推了推,石门纹丝不动,显然沉重无比。 王朝汉见此,知道很难用蛮力将它破开,于是目光在门的四周扫射了一下。 忽然,王朝汉把目光投在了转盘上,转盘上装了两个把手。 王朝汉目光凝视着转盘和转盘上的把手,发觉转盘中间还镶着一根方形铁棒。 王朝汉想拨弄下把手,奈何自己太过矮小,居然够不着把手,于是朝里长招了招手,说道:“里长大人,麻烦你过来帮个手。” 里长立刻来到转盘前。 王朝汉接着道:“里长大人,握住转盘上的把手,转一下试试。” 里长按王朝汉的要求做了一下,但是转盘纹丝不动。 “大人,动不了。”里长皱眉道。 “应该是转盘中间的那根方形铁棒卡住了,你拿出来试试。”王朝汉道。 里长闻言把中间的铁棒拿了出来,铁棒不大,五寸左右长。 果然铁棒拿出来之后里长再转动转盘,转盘一阵“嘎嘎”之声,石门缓缓升起。 “起来了,起来了。”现场一阵惊呼声。 其实现场的很多人相信李大恶魔所说这是鬼门关,很大原因是这门非常怪异,像是镶在石壁中,推不能推,拉也拉不得,知识的匮乏使得他们联想到了神灵鬼怪,古人喜欢把不懂的问题归结为虚无缥缈的迷信。 石门一开,自然引得轰动,因为他们知道凡人是无法打开鬼门关的,要打开鬼门关需要法术高深的“仙人”或者来自地狱的使者。 石门上升到最高位后,王朝汉让里长把方形铁棒放回槽里,石门顿时被固定住了。 “里长留在这里看住李大锤,诸位大哥哥,有人想和我一起见识见识这道所谓着鬼门关吗?”王朝汉说道。 任霜跟在王朝汉后面,她要保护王朝汉,王朝汉在任霜心中已经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她可不愿意让这样的人才出了意外。 在任霜后面还跟着几个胆大的年轻神岭村卫队小伙。 石门后面是一条仅容一个人大小的土穴,黑暗的土穴像是一只饕餮巨兽,将王朝汉几个吞没。 好在卫队小伙拿了两只火把,路面能看得清楚。 一刻钟后,王朝汉一群人走出了土穴,土穴的出口是在通往练马场的路边,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用毛草盖着。 “大人,您真厉害,这根本不是鬼门关。”卫队小伙用一脸的崇拜看着王朝汉说道。 “啊哈!世上根本没有鬼门关,那些都是骗人的把戏。”王朝汉说道。 “哦……原来根本就没有鬼门关啊……那也没有黑白无常了?”这小伙挺聪明,能举一反三。 “聪明!黑白无常只是个传说罢了,是佛家为了弘扬赏善罚恶杜撰出来两个人物。”王朝汉道。 “那……有阴间吗?”小伙有些迷茫。 “说实话,这个问题我也不懂,毕竟我没去过阴间,无法证明有没有阴间,我们返回去吧,边走边说。”王朝汉笑道。 返回洞中,小伙又问道:“那就有阴间了,我亲眼看到广济道人行走在阴阳两道。” 王朝汉道:“你可以和我说说当时他在阴阳两道行走的吗?” 小伙一脸的崇拜道:“就在去年,我家二叔生了重病,村里阿婆说我家阴气太重,二叔邪气入侵,要请道法高深的道人做法。阿婆给我们推荐了广济道人,广济道人真的是道法高深。进入阴间需要神魂出窍,我的个娘呦,广济道人身上顿时起了一阵云雾,将他一个人全部包裹起来,过了好一阵,云雾才消失,这时候广济道人神魂也回来了。大人您知道吗?广济道人在阴间见到了我祖爷爷呢,祖奶奶还有我奶奶,和我们说二叔现在年龄大小,家中有多少人,分别是谁,真是一说一个准,分毫不差。” “那你家二叔现在病好了没有?”王朝汉问道。 “死了,广济道人说他命犯煞星,难逃此劫,他再三恳求阎王手下留情,奈何命数已到,阎王也毫无办法……唉……”小伙叹了口气。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家二叔花了不少钱吧。”王朝汉笑道。 “是啊,救命哪能不花钱呢?况且阎王和小鬼需要不少钱要打发呢。”小伙说道。 “唉……”王朝汉也哀叹了一声。 这是个很简单的广济道人和小伙口中的阿婆两人合谋的骗局,信息高度发达的现代,这种骗局就是足不出户也能在网上翻到。 王朝汉感叹信息闭塞的古代,民众思想单纯到和一张白纸差不多,几乎人云亦信,毫无防备之心。 不知不觉间,众人回到了石室。 “啊哈!李大锤先生,不好意思,你的伎俩又一次被我这破锤给击穿了啊!”王朝汉脸上虽堆着笑,眼中却如一把剑,剑芒直透李大恶魔的心。 李大恶魔死装到底,可还没等他发出恐怖之声,一只拳头便砸在了他的脸上:“我最恨的就是骗子,你这大骗子,这条地道明明只是通往关卡那条大路旁的,你这骗子非说是鬼门关,鬼毛关!你这该死的胡鬼!” 这人正是一路和王朝汉说话的小伙,小伙说完又踹了李大恶魔几脚。 有了同村小伙亲自目睹,在场所有人完全相信李大恶魔的神棍,顿时经不住气愤,上去又是一顿拳打脚踢,把李大恶魔打得骨头都断了不知道多少根,死狗一样躺在地上。 王朝汉上前挥了挥手,道:“这里的环境,加上你发出恐怖的声音,的确会让人相信你的鬼话,一旦我们相信了,你就可以用这密道逃生。如果我所料没错,这是你最后一个底牌了吧。” “真没想到,唉……居然被一个黄口小儿打败,心有不甘啊。”李大恶魔长叹了一声道。 “自古成王败寇,不甘又如何?你阴谋破产,接下来轮到我们。”王朝汉厉声道,“你阴险狡诈,生性残忍好杀,毫无人性,毫无底线,到了变态的程度,如今你恶贯满盈,你看看吧,琉璃瓶中的冤魂正仇恨看着你,她们一定也想让你也尝尝被削成人棍的感觉!” 第五十三章 刘聪 “人棍?”李大恶魔浑身开始巨痛的李大恶魔惊醒过来,“你要将我弄成人棍?” “哼!李大恶魔,只是为了吓唬别人,竟然到了小儿止啼的地步,其手段到了令人发指,其心恶毒到了极致。问问你自己吧,你制造了多少杀戮,多少冤魂在你背后正恶狠狠地看着你?你问问他们。”王朝汉指着现场的人说道,“他们有多少家庭被你生生破坏掉?你问问他们,是不是恨不得将你扒皮抽筋?” “将他扒皮抽筋……” “将他扒皮抽筋……” …… 在场的一群人纷纷叫喊着。 “来人!”王朝汉大喝道。 “大人!请吩咐!”一群人齐声喊道。 “阿羿,过来!”王朝汉喝道。 阿羿来到王朝汉跟前,脸色有些颓废,显然还没有在悲伤沉痛中苏醒过来。 “睁开眼,看着我。”王朝汉身上上位者的气势迸发,目光紧紧盯着阿羿,一字一句地说道,“你的仇人就在眼前,看着他。” 王朝汉手指向李大恶魔,道:“是他抢了你的妻子,又是他残忍地杀害了你的妻子,你的仇比天高,比海深,拿起你的刀,过去将他的四肢全部砍下,他怎么对你妻子,你就怎么对待他。” “啊……是你这个畜牲杀了我的妻子,我要报仇!我要报仇……啊……”阿羿提着刀,向李大恶魔的手砍去。 “别……别……你别过来!”李大恶魔终于害怕了,脑中忽然响起了曾经被他杀死的无辜者,求饶声,哀嚎声,恨骂声,诅咒声……夹杂在一起,让他喘不过气来,“饶命,饶命啊……我不敢了,以后再也不敢了,我给你们当牛做马,求求你们饶了我,饶了我吧,啊……” 随着李大恶魔一声惨叫,一条手臂被砍了下来,血“噗……”的一声,飞溅而出,溅了阿羿一脸。 阿羿的脸粘了李大恶魔的血后,更加的狰狞可怖:“你这个魔头,想不到你也有今天,哈哈!” 阿羿再次举起了手中的刀。 “别砍我,求求你别砍我了,我是赵王的跟班,你要是敢杀我,赵王不会放过你的。”李大恶魔搬出了前赵王。 “等等!”王朝汉听到前赵王后马上制止了阿羿,“赵王?哪个赵王?” 王朝汉记得今年汉皇帝刘渊死了,太子刘和继位,刘聪谋朝篡位,将刘和杀死,自己做了前赵皇帝,李大恶魔所说的赵王应该是鹿蠡王刘聪,此时刘聪还没有篡位,还是鹿蠡王。 “我的主子乃鹿蠡王刘聪大将军。赵王英明神武,能征善战,勇冠三军,端是天神下凡。手下更有十万兵马,只要一声令下,瞬间便可踏平上党郡,识相点,将我放掉,我在主子面前美言几句,放你们一条生路。”背后有赵王撑腰,李大恶魔顿时来了精神。 “李大锤啊李大锤,你还是改不了吃屎的毛病,你认为你的可信度还存在吗?”王朝汉不屑道。 “哈哈哈……这叫恶人自有恶人磨,想到一直被我们家大人锤,脑子都锤出病来了,哈哈哈……” “果真是条狗,就是改不了吃屎的毛病,他还要将我们当作傻子一样忽悠。” “放我们一条生路,哈哈哈……这条恶人又开始做梦了,真可笑!” …… 听到了李大恶魔吹嘘自家主人时,众人纷纷不屑嘲讽。 “你家主人是不是英明神武,天神下凡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家大人就是个色胚,一见到漂亮女人就迈不开步的那种。”王朝汉也跟着笑道。 “哈哈哈……”众人也被王朝汉逗笑了。 “你……不许侮辱我家主人,我家主人能征善战,只要他一个手指就能压死你们。”听到王朝汉贬低自己主人,李大恶魔罕见硬气起来。 “说到你家主人打战,的确是个好手,你们胡人现在也兵强马壮,我们现在也确非你家主人的敌手,但只要给我点时间,我会亲手将你家主人的头搬下来,给我当夜壶。”王朝汉不由得展现出一股霸气来,虽然身材矮小,但众人看向他有种高高在上,睥睨天下的感觉。 说到前赵皇帝刘聪,王朝汉顿觉无语。 刘聪自幼熟读兵书,作为统帅是很厉害,历史上两次进攻洛阳。第一次在永嘉五年(公元前311)刘聪第一次进攻洛阳,受到洛阳顽强的抵抗,没有成功。仅仅过了两个月,刘聪第二次发动攻击,洛阳措不及防之下城池被破,就连晋怀帝司马炽也被俘。公元316年,刘聪又攻陷长安,晋愍帝司马邺投降,西晋灭亡。可以说西晋灭亡就是刘聪造成的。 俗话说打江山易,守江山难。刘聪作为统帅很厉害,却是个好色之徒,当了皇帝之后到处搜刮美女,当当皇后都有五个,还有七个副皇后,在所有的皇帝中是独一份的存在,因为日日笙歌夜夜苟欢,很快就把自己的身体搞垮了,杀死晋愍帝司马邺仅仅过了两年,也就是308年,刘聪重病两脚一蹬,死了,成了中国帝王短命鬼中的一员。 李大恶魔顿时哑语,因为这种气势经常会在赵王身上出现,那是一种时常颐指气使,指点江山才会出现的气势。 一个小孩竟然能有这种气势,他会是谁? “李大锤,我倒很想知道,你家主人给你安排了什么任务?你要是能老老实实回答,我说不定会减点你的痛苦。”王朝汉问道。 刘渊刚死,太子刘和刚继位,刘聪上位尚且还有段时间。 还没上位就开始谋划东进了,可见这位刘聪对皇位的胸有成竹以及对东进的野心。 “任务?我家主子无非就是让我到上党郡周围烧杀抢掠,四处破坏而已。”李大恶魔眼珠子转动着道。 “唉……麻烦你说谎时不要眼珠子乱转,很容易露馅的。还是我替你说了吧,你家主人主要的目的是叫你过来刺探上党郡的军情吧,我所料没错的话上党郡是他志在必得之地。”王朝汉说道。 “这……小……大……大人,唉……我能败在你手里,不怨。”李大恶魔无力说道。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马贼不止你一个队伍,还有几个吧。”王朝汉道。 “大人说的对,还有几个马贼队,只是我们各干各的,平时并不联系。”李大恶魔回道。 “原先在上党郡郊外遇到一股马贼和官军厮杀,如此说来这股马贼应该也是你家主人派出来的了,其目的就是为了了解上党郡官兵的战斗力。”王朝汉沉思着道。 “大人真乃神人,竟然能想如此之多,我家主子的确派了一军去上党郡郊外,其中领队叫乌合,乃我们乌大首领的弟弟,素有草原之狼之称,十分厉害,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官兵这次要大败。”李大恶魔得意道。 第五十四章 毒龙谷 这也是李大恶魔的筹码,他深知自己的价值越大活下来的几率也越大。 “这你得问我家母亲大人了,我家母亲大人可是这场战斗中的核心啊。”王朝汉道。 “这……这位国色天香的美人竟然是大人母亲?大人好福气啊。”李大恶魔献上了马屁,不过话风一转道,“不知夫人领了几个官兵逃回去?” “哼!本夫人难道就不能杀得你们胡人官兵丢盔弃甲,落荒而逃?”任霜冷笑道。 “我们胡人军士打汉人军士从来都是碾压的,怎么会被打败?”李大恶魔不相信。 “有什么不能打败的?你不是也败了?”任霜冷哼一声道。 “我的失败是中了你们的奸计,要是真刀真枪地干,我们怎么会败?”李大恶魔不可置否道。 “兵者,诡道也。”王朝汉说道,“战败就是战败,没有任何理由和借口。” 李大恶魔心中一凛,是啊,战败就是战败,就连自己都被俘了,找些理由和借口显得无知与幼稚。 “看来这位美娇娘说得没错了,乌合那队军士也败给了美娇娘,唉……没想到汉军也有能打的。”李大恶魔总觉自己的希望一个又一个破灭,心中愈发产生对王朝汉的挫败感和无力感。 “好了,既然得到了有用军情,阿羿,继续行刑吧。”王朝汉说道。 “你……你怎么背信弃义?不是说好了要减些痛苦吗?”李大恶魔大声叫喊,被削成人棍,自己在别人的身上已经体验过了,的确给自己带来不同的快感,可他无论如何都不想自己被削成人棍,那不仅是肉体上的痛感,还有来自灵魂深处带来的羞辱才是让他难以承受的。 “你如果老实些我或许会给你减些痛苦,可惜你不老实,答非所问,那只能继续了。”王朝汉不会去怜悯这种恶人。 “啊……”血腥之气在石室内蔓延,李大恶魔的另一只手也被砍了下来,这时李大恶魔被身上的巨痛折磨,终于幸福的晕了过去。 “噗呲!” “噗呲!” 阿羿更加不会去怜悯,迅速把李大恶魔的两只腿也砍断,心中的那种悲凉,愤懑,凄苦等情绪得到了宣泄。 “母亲大人,封住他的血脉,我不想他那么快死去。”王朝汉朝任霜说道。 恶人自有恶人磨,这是王朝汉的信条。 任霜武功高强,立即在李大恶魔喷着血的四肢穴位封住,不一会,李大恶魔的血停止外流。 “去,把他装到琉璃瓶内。”王朝汉对阿羿说道。 当李大恶魔被削成人棍之后,石室内忽然卷起了一阵狂风,狂风在王朝汉身上绕了三圈,随即又在阿羿四周绕了一圈,才逐渐散去,原本那股来自灵魂中的冰冷寒意也消散掉。 这世上果然有冤魂,冤死之人冤屈无法得到伸张,冤死之前四周就会产生冷到骨子里的寒意,直到冤屈得到伸张才会散去。 王朝汉如今亲眼所见,看来灵异之事确是存在的。 石室内琉璃瓶正好还剩下一只,看来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李大恶魔将最后一只琉璃瓶留给了自己。 “大人,这些可怜人该如何处置?”里长问道王朝汉。 王朝汉沉吟了一下,说道:“自古以来都继承入土为安,我们也给她们准备几口棺木,入土为安吧。另外琉璃瓶中的水不是一般的水,叫水银。水银有剧毒,在常温下很容易挥发,一旦暴露在外面,会杀人于无形,这东西非常可怕,手更不能碰,一旦碰到就会中毒。” 里长倒吸了一口凉气,满脸焦急问道:“这该如何是好?” “棺木做结实些,将水银倒进棺木中,就可以了。”王朝汉说道。 “这些琉璃瓶又该如何处理?”里长里长望着一个个琉璃瓶问道。 要知道琉璃在古时是尊贵的象征,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才能使用琉璃,乌大首领不知道洗劫了多少个有身份地位的官家才拿到这么多琉璃瓶。 “琉璃瓶是尊贵的象征,放到棺椁中一起带走吧,希望来世投个好人家,平安富贵走一生。”王朝汉叹息道。 处理完这东西,王朝汉累得两眼直打架,毕竟这具身体是幼童期,每天都需要充足的睡眠才能更好的长身体,事情交给里长等人处理,王朝汉和任霜回到宅院中。。 马贼已经全部被灭,宅院的房子很多,王朝汉随便找了一间房间倒头便睡。 一夜无话,天蒙蒙亮,王朝汉就醒来开始打坐练功。 一日之计在于晨,晨曦朝气蓬勃,生机盎然,最适合打坐练功。 两个时辰后,天已经大亮,王朝汉和任霜,里长等神岭村卫队一起吃了顿早餐。 马贼四处抢劫,其中包括大量的粮食,正好便宜了神岭村卫队,正好昨晚他们忙到很晚,肚子饿得不行,大家都敞开肚子吃,一时间大宅院响起嘈杂热闹之声。 早饭过后,王朝汉告别里长等人,带了点干粮和水,和任霜一起查看毒龙谷地形。 毒龙谷是由一条宽度约十来米的大河破开南北两半,南北两面悬崖峭壁,险峻峥嵘,悬崖下是一个天然大峡谷,大峡谷满是灌木杂草。 王朝汉和任霜沿着河岸直行,河岸两边有些开阔之地,方便行走。 正走着忽然空中飞来一条黑影。 “呛!”一声清脆剑鸣声,紧接着银光一闪,黑影被切成了两半。 王朝汉定眼一看,原来是一条蝮蛇,蝮蛇被任霜一剑精准找到七寸,劈成两半,那三角蛇头落在地上还兀自吐着蛇头。 毒龙谷果然谷如其名,蛇行遍地,布满山谷。 王朝汉和任霜两人途中还遇到了各种各样的蛇,其中包括眼镜蛇,银环蛇,竹叶青,响尾蛇等等,简直就是毒蛇大杂烩。 好在任霜武功高强,常年行走江湖,人机敏经验丰富,加上王朝汉年纪虽小,却有着两世为人,前世还是特种兵出身,野外训练和战斗如同家常便饭,野外行走自然是小儿科。 忽然一声虎啸打破了山谷的沉寂。 第五十五章 说服 王朝汉和任霜身子一顿,向声音的方向望去,只见两人的不远处站着一头吊睛白虎,正咧着嘴,用阴冷的目光望着王朝汉和任霜。 王朝汉一愣,老虎并没有过来攻击他们的意思,只是站在那里作攻击之状。 看着那肥嘟嘟的老虎,王朝汉断定这里的食物太多,养肥了这只吊睛白虎。其实老虎没攻击王朝汉和任霜,并非老虎仁慈,其一是老虎吃饱了肚子,没有攻击欲望。其二动物对危险是非常敏感的,任霜武艺高强,常年在上党附近斩杀胡人官兵,不知不觉煞气外放,老虎就是感觉到了任霜散发出来的煞气,闻到了危险,才驻足不敢上前。只是王朝汉和任霜闯进它的领地,这让它站在食物链顶端的统领者所不能容忍的。 王朝汉和任霜也意识到了他们闯进了老虎窝中,再望了望远处,又是一座山横在谷中,将山谷彻底封住。 “真是好地形啊!”王朝汉心中默默地想着,“看来谷中不仅地缘辽阔,还有众多的野生动物供应,度过一年的粮食困难问题不大,等把毒龙谷可以开垦的荒地开垦出来,民众的生活和军队供应就有了着落。” “大姐,这里的地点不错,把上党郡的民众和官兵迁移过来,只要熬过今年,明年基本问题不大了。”王朝汉说道。 “这里的地理环境是不错,只是这里的毒蛇猛兽太多,只怕不少人会丧生这里。”任霜皱着眉头道。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领导者带领大家闯出一条生存之路,不可能面面俱到。上党郡如今就是块死地,继续留在那里十死无生,而这块地正好可以解决我们的生存问题,虽然一小部分的生命受到威胁,但也只能取大家而舍小家了。”王朝汉道。 “我也只是感慨一下而已,小家伙,你又如何知道这块土地是块可以生存的土地?”任霜诧异道,她对这些可是云里雾里。 “适不适合生存无非就两点,第一点水源,水是生命之源,安身立命之本。您看这条大河水流宽达二三十米,水流湍急,说明这里的水源充足。第二点土地适不适合种植。这里的植被茂盛,参天大树遍地都是,足以说明土地肥沃,很适合种植农作物。”其实水质和土壤是要经过科学测量,只是晋代哪有什么测量工具?王朝汉在军事上勉强可以称得上专家,在农业方面只是个小弟弟,为了不让任霜失望,他能想到的也只有这两点了,当然关于种植方面,这里的学问就大了。 “就这么简单?”任霜诧异道。 “本来就是这么简单的,干吗要给它复杂化呢?”王朝汉耸了耸肩道。 “种田这么简单,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吃不饱饭呢?”任霜眉头微微皱起。 “唉……”王朝汉不禁轻叹了一声,看来这位郡守夫人出身富贵,根本不知道种田为何物,也不知道穷人吃不饱饭罪魁祸首是阶级压迫,是那些地主官绅的层层盘剥所致。 “大姐!找个能不能种地的地方很简单,种地却是个大学问啊。”王朝汉说道。 “哦?”任霜顿时来了兴致。 “地可以种出粮食,也可以种蔬菜,以及种果树等等。除了果树,其他不同时节可以种不同粮食蔬菜,这些有些复杂,一时还难以说清。”王朝汉想了想道。 任霜本想再深究一下,一听王朝汉如此一说,顿时兴致浇灭,挥了挥手,道:“你既然选择了这个点,那就赶紧回去禀告太守大人,太守大人还要再派人过来研察,再作最后定夺。” 王朝汉点了点头,深知时间非常紧迫,立刻跟着任霜原路返回。 回到大宅院,王朝汉叫出里长凝重道:“胡人已经在这带出没,马贼覆没胡人不久就会得到消息,神岭村无险可守,一旦胡人派出大部队,你们只有死路一条。毒龙谷虽然环境恶劣,但地理险峻,一个关卡犹如一道天堑,胡人骑兵来这里等于废掉四条马腿,无法蹦哒。不如神岭村百姓先搬迁到这里避难一下,怎么样?” “这……”里长脸上顿时垮了下来,愁容满面道,“大人您知道故土难离,加上庄稼还没有收成,要知道庄稼是神岭村百姓心中命根子,要舍弃恐怕很难。” 里长想到了自己在神岭村的一摊家业,心中自然万般不舍,却又无法反驳王朝汉的提议,一时犹豫不决中。 “再难总比丢性命好。”王朝汉看了看里长那副愁眉苦脸,犹豫不决的样子,忽然想到里长作为神岭村最高的行政长官,最有名望的乡绅,住的是最豪华的房子,有几百家丁看家护院,家业自然不菲,显然里长在为自己的家业发愁着,顿时笑了笑,也不点破,说道,“我们有句老话,叫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里长大人应该很清楚,胡人凶悍残忍,一旦铁蹄踏进神岭村,神岭村的男人必定会被屠戮殆尽,一些年轻妇孺不仅要成为胡人泄欲的工具,还要成为两脚羊,供胡人宰杀,届时里长大人罪孽可就深重了,到了阴间也要受自己祖宗唾骂。现在唯一的一条出路就是暂时把自己的家业先舍去,保全自己,等时机成熟,我们还是要杀回出去,毕竟我们不能困死在这里,到时候危险解除,里长大人大可以带领原有的神岭村村民搬回到神岭村,原来的土地还不是回到里长大人手里了?” 王朝汉给里长权衡了一下利弊,里长翻然醒悟,只是依然苦着脸道:“王大人说的一翻道理,我自然明白,可是这关系到村里大家的利益,我虽然是里长,好多重要的决定都是我和各家族长共同决定下来的,我一个孤家寡人,想要说服其他族长,恐怕很难。” 王朝汉笑了笑道:“这就需要看里长的方法手段了。” 里长眼神一亮,惊喜道:“大人已有良策了?” 王朝汉依然满脸笑容,对着里长的耳边如是如是地说了起来…… 第五十六章 院议(上) 次日,神岭村村口的大空地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笙旗招展,人山人海。 原来昨天王朝汉和里长一阵密语之后,里长立刻带上百名护卫队,带着从毒龙谷救出来的女人,和王朝汉及任霜一起回到神岭村,其中包括被削成人棍的李大恶魔,其余的神岭村卫队留守毒龙谷。 至于搜刮出来的财物要等搬迁到毒龙谷再进行分配,王朝汉打算将一部分财物留给太守。 毕竟毒龙谷易守难攻,要时刻警惕胡人马贼流窜到这里,所以要安排留守人员保护此地。 神岭村卫队得胜归来,村子自然要以最热烈的方式迎回英雄们。 热烈庆祝暂且不表。 里长马不停蹄召集了各家族长,提出明天公审俘虏的一干马贼及奸细。各家族长一听,立刻议论开来,经过了两次与马贼的厮杀,让族长们明白了马贼的残暴野蛮,毫无人性,睚眦必报。 各个族长对马贼是既恨又怕。 “里长,马贼残忍凶悍,不知开化,我华夏乃礼仪之邦,我们应当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开化他们。”丁家族长站起身来说道。 神岭村有十来个部族,其中赵,余,丁,胡,杨的部族最大,话语权基本在这几个部族中。 “丁族长此言差矣,马贼四处烧杀抢掠,更是以我汉人为食,和我们汉人仇深似海,此仇不死不休,我们又如何开化他们?”胡家族长反驳道。 “胡族长说得不错,上次马贼突袭,我杨家损失了几十号杨家儿女,马贼与我杨家有着血海深仇,我杨家势必要让这伙马贼血债血还。”杨家族长沉声说道。 “杨族长,要知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手刃仇敌只会让你感到一时的快感,要知道我们的敌人不是马贼,而是一群豺狼般的胡人,胡人已经在我们周围出现,这代表着他们的铁蹄随时会踏到这里,我等只是平民百姓,只要息事宁人,向他们服软,他们应该不会把怒气发到我们头上。”这时新任余族族长站出来说道。 “哈哈,原来是余家现任族长啊,余家上任族长余贾暗通马贼,企图灭我神岭全村,现在在牢里待着呢,怎么你又想步履老族长的后尘,给马贼当条狗了?”杨族长眼神一冷,说道。 第一次马贼偷袭神岭村,正是余家前任族长余家私通马贼,给马贼提供情报,让神岭村蒙受巨大损失,杨家族长嘴里不说,心中却十分痛恨卖友求荣,见利忘义的余贾,听到余家现任族长的话杨家族长立刻想到余家在马贼突袭神岭村中,基本没有什么损失,尝到了甜头的余家仍然奉行以和为贵,和气生财那一套。 余家现任族长名叫余仁。 余仁的确如同杨族长所想的那样,在余家人的感觉中胡人看似凶神恶煞,其实只要把他们奉承好,哪怕用卑躬屈膝,奴颜媚骨地迎合胡人,余家人也无所谓,在他们看来一切都是为了生存。人活着才有希望,人死了什么希望都没了。 “杨族长,我们现在是在讨论如何处置马贼,作为神岭村大家族之一的余家,有权参与当中。既然参与讨论,我余家有权发表自己的意见和看法,至于我们前族长余贾暗通投敌,那是他个人的事,我们余家丝毫不知情,请杨族长不要把前族长暗通投敌强加到我们余家人上。我余仁代表余家在这里声明一下,今后余家将严令弟子严于律己,恪守本分,引以前族长余贾为戒,坚决拥护里长,愿以里长马首是瞻。”余家族长向里长拱手说道。 余仁这一招很厉害啊,他知道因为前族长余贾的问题,让余家在神岭村抬不起头来,干脆抱一条大腿,而这大腿无疑就是里长了,里长即是赵家家族族长,又是神岭村里长,不管是声望还是势力,在神岭村都是首屈一指,无人能比,余家族长抱上里长不仅可以最大消除前族长余贾出卖全村带来的影响,还在神岭村的话语权不会被削弱。 要知道话语权代表的是家族的利益,一旦话语权被削弱,家族势力利益必然受损,余家这位刚上任族长的位置还没坐稳就会被愤怒地族人赶下台去,这位余家家族族长势必成为家族历史上最短的家族族长,余族长也是亚历山大,在冥思苦想之下,终于想出这条计策。 余族长也不怕里长不答应,赵家联合余家,在神岭村就是其他三大家族联合起来也敌不过他们赵余两家。 如果里长脑袋短路,拒绝了余家的请求,这让别的三家家族怎么想? 其余三家家族肯定会这么想的:“里长的目光真是短视,这样的里长我们是不是以后多多阴奉阳违,甚至架空他的权利?” 都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就有利益纷争,神岭村又何曾不是?前余家族长余贾冒着出卖全村利益的危险和马贼串通一气又何曾不想将赵家里长拉下马,自己取而代之? 现在赵里长有了余家帮助,赵里长位置可谓稳如泰山,所以赵里长怎么会拒绝这么大的利益? 只见点了点头,说道:“余贾出卖全村,给我们村带来了很大的伤害,但这一切都是余家背后操控的,余家不知情也情有可原,我们不能一棒子全部将余家打死,我们只要揪出余贾的同谋之人即可。” 里长拍板,小家族默不作声,其余丁,胡,杨三家却互相对视了一眼,虽然默不作声,但其中的隐味深谙不明。 随即里长继续说道:“不过余族长对胡人的观点本人却不认同。” 余族长其实心中非常忐忑,就在里长作出最后拍板之后,心中顿时松了口气,安定下来,听到里长如此说道,连忙身子一正,说道:“不知里长又是何意思?” 里长脸色一正,说道:“众所周知胡人残忍无度,又喜欢吃我们汉族人,若是一味忍辱偷生,在坐的各位就是不会成为胡人的盘中餐,恐怕各位的族人大部分要成为胡人的盘中餐。” 在坐的各家族长不禁身子一凛,他们当中可有不少人和神岭卫队一起攻打毒龙谷,在毒龙谷大院中见到不少的人骨和人的内脏,顿时一股寒气从脊梁骨中冒起。 里长顿了顿继续说道:“所以汉人和胡人已经是不死不休,如果生活在胡人的屠刀下,不用我们想都知道必定成为他们的奴隶,成为他们的牲口,任他们鞭笞欺凌,任他们宰割,大家喜欢这样的生活吗?” “不愿!”这时各家族长异口同声道。 “既然不愿我们就站起来反抗!”里长的声音铿锵有力。 “可是我们只有这么点兵力,又没有经过正规训练,要怎么反抗?”余仁口口声声坚决拥护里长,关键时候却第一个跑出来拆台。 第五十七章 院议(中) 丁,胡,杨三家家族继续对视了一眼,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对方嘲讽,同时又松了口气,三家知道一旦赵余两家联手,他们三家的利益多多少少会受损,这是他们不愿看到了,他们第一个眼神对视中,就是要商议如何破坏赵余两家联盟,如今余家自己拆台,三家家主顿时明白,余仁也只是想利用一下赵里长,让余家渡过这个难关,如今赵里长话已出口,难关过去,余仁的嘴脸马上换了。 赵里长哪里不明白余仁的想法?顿时狠盯了余仁一眼,心中大怒,余家都是一丘之貉,都不是好东西! 只是话已出口,再无法收回,否则就会给在座的各家族长落下出尔反尔的口实,有损里长的威望,里长也无可奈何。 场上的各种神态站在赵里长一旁的王朝汉早已看在眼里,对于各家族长心中已了定论,此时见赵里长有压不住场面的趋势,于是便在赵里长耳边悄悄咐了几句,赵里长点了点头,随即说道:“此事我们的王大人早已有了良策,诸位要是不清楚,可以询问王大人。” 听到赵里长的话后,各家族长都望向王朝汉,眼中露出复杂之色,有忌惮,有佩服,有些感慨,甚至还有那么一丢丢妒忌,只是没有了轻视之色。 “王大人,您是如何看待的呢?”余仁盯着王朝汉,神色淡然,显然想要考究一下这位成功剿灭马贼头立下功小大人。 王朝汉微微一笑,说道:“穷则思变,胡贼固然强大,但还没有强大到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的程度,只要我们选择好地形,做好万全之策,哪怕是一群没有经过训练的新兵亦能击败胡贼。” 各家族长看到王朝汉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鉴于对马贼的算无遗策,各家族长心中顿时明白王朝汉只怕早就开始算计了。 “王大人既然已有计策,可不可以让我等开开眼界呢?”余仁开口问道。 王朝汉微微一笑,说道:“神岭村地貌平整,无险可守,加上卫队没有经过军队训练,装备也简陋,对上胡贼一点胜算都没有。” 众人一听满脑子糊涂了,明明是你自己智珠在握的样子,现在倒好,吹嘘起胡人来了,看来小孩还是小孩,纵然智力高绝,依然摆脱不了稚气。 众人刚刚腹黑了一下王朝汉,却听到王朝汉话题一转,说道:“《孙子兵法?军事》所言:军有所不击,城有所不攻,地有所不争,君命有所不受。是要告诉我们,不要在乎一城一池的得失。我们打不过胡人,干嘛要和他们打?” “不跟胡人打?难道我们要跑?”余仁说道。 “今天你总算说了一句对话。”王朝汉道。 “跑?我们要跑到哪里?”余仁高声叫道,“我们世代生活在这里,我们的家,田地怎么办?” 众族长刚才被王朝汉一翻《孙子兵法?军事》给唬住了,要知道他们这些庄稼汉大字不识几个,哪里听说过什么孙子兵法?王朝汉这么一说就被唬愣了,当王朝汉最后说要跑路,这关系到自己家族的利益,这下顿时炸开了锅。 “要跑路?没了田地我们吃什么?” “黄口小儿果然靠不住,一天到晚净折腾,我这把老骨头只怕要被折腾在路上了。” “不行!我们不搬,这是我们的基业,就是死也要守住这里!” …… “肃静!”王朝汉拍了拍案几,说道,“如有疑问一个个提出来,乱糟糟的成何体统?” “王大人,本人有问题要问。”余族长立马跳出来说道。 “说。”王朝汉目无表情。 “我们世代居住在神岭村,神岭村是我们祖传基业,如今要放弃祖宗留给我们的基业,这可是欺师灭祖行径啊!”余族长叫道。 余仁可不愿意搬迁,搬迁意味着利益损失巨大,况且他还有条后路,实在不行他就带领全族投靠胡人,相信靠着对神岭村了如指掌,胡人很快就会接纳余族的。 “余族长,我且问你,你们祖先来自哪里?”王朝汉问道。 “根据族谱记载,我们祖先来自豫州洛阳。”余族长回道。 “哦……豫州洛阳可是个好地方啊,余族长,族谱上可有记载你们祖先是因何故搬到这里的?”王朝汉继续问道。 “嗯……是因为战祸。”余族长道。 “哦……既然你们祖先因为战祸搬迁到这里,都没有欺师灭祖,到了你们因为战祸搬迁到别处怎么又成了欺师灭祖行径呢?”王朝汉反问道。 “这……”余仁一时无语起来。 “你们祖先因为躲避战乱搬迁到此处,无非是为了你们家族繁衍生息,世代传承,这恐怕就是你们祖先的初衷吧。”王朝汉顿了顿,继续道,“胡贼兵马现已临近上党,这次我们灭了马贼,必然戳痛胡贼的马脚,以胡贼睚眦必报的尿性必然带足兵马,一股作气屠尽这里,你们的家族必然到了你们断掉传承,这才是欺师灭祖的行径,醒醒吧,利益和传承比起来哪个重要?况且我们只是搬出去一段时间,等我们打跑了胡贼,还可以搬回来嘛。” 场上顿时安静下来。 每个人都在衡量着利益得失,却忽略了最重要的东西,那就是生存。 人死了,什么利益都成了别人的嫁衣。 “我们还有个法子。”丁族长站出来说道。 “噢?愿闻高见。”王朝汉道。 “我们可以将马贼关着,用马贼做人质,胡贼投鼠忌器之下,不敢贸然进攻了。”丁族长道。 “丁族长,你可太不了解胡人的尿性了,胡人是什么人?是一群匪,一群强盗流氓,他们会和你讲道义?他们会为了无足轻重的几个马贼而止戈?别在幻想了,不切合实际的幻想会出大问题的。”王朝汉毫不留情。 “搬迁可以,王大人必须说清楚要搬到何处?”丁族长原来心存留村,被王朝汉一顿劈头盖脸,总算息了念头,不过转念一想,开口问道。 “毒龙谷。”王朝汉道。 “毒龙谷!” …… 众人又吃了一惊。 “毒龙谷环境恶劣,毒蛇猛兽遍布,我们拖家带口恐怕难以生存……”胡家族长说道。 “有句话说得好:人定胜天。智慧是上天赐予我们最大的礼物,以我们的智慧又何须惧怕毒蛇猛兽?大家反过来思考下,毒蛇猛兽迟又何曾不惧怕我们?唯恐进入我们的口腹之中?”王朝汉道。 众人听王朝汉如此一说,眼睛顿时一亮。 第五十八章 院议(下) 众人恍然,毒蛇猛兽虽凶,能凶得过人类吗? 人类力量虽小,但会使用武器啊,又是团队作战,毒蛇猛兽再猛能猛得过老虎吗?老虎还不是经常成为人类的盘中餐?各家族长家里要是没有张虎皮,没泡点虎鞭还闲丢人。 有了王朝汉这番话,各家族长顿时没有了疑义,不过还有个把族长把问题考虑更加全面些,比如一个小族的族长,姓顾,站出来拱手问道:“王大人,我有两个问题,一个是如何处置擒获的马贼,另外一个毒龙谷地处险峻,是个战略要地,但单单靠我们神岭村卫队,恐怕有所不逮,毕竟我们只是一群普通的民众,胡人一旦调集强弓机驽,攻城器械,我们依然守不住。” 王朝汉看了顾族长一眼,这个顾族长很有头脑,有军事知识。 “不知道顾族长如何称呼?”王朝汉问道。 “在下顾恒,字远山,舔为神岭村秀才。”顾族长道。 王朝汉目光投向顾族长,只见顾族长三十左右年纪,面容清瘦,两鬓以及下巴留着三缕长须,一副学识渊博模样。 要知道古代凡是有点身份地位的人名字都会给自己加个字,有些名人的还会给自己加个号。 比如说李白,字太白,号青莲居士。 苏轼,字子瞻,号东坡居士。 秀才就很有意思了,不同时期意思都不一样。 秀才最早出现在春秋时期,那时候并不泛指读书人,而是指优异之才,拿现在人来说叫“俊才”,“英才”。 到了汉朝,朝廷推行官员选拔制度改革,“秀才”和“孝廉”成为地方官推荐的两种优秀人才,这个秀才是优秀人才的意思。 直到隋朝,隋文帝杨坚正式进行科举考试,将秀才纳入秀才科,直到满清结束,这时期的秀才统指读书人。 西晋时期,顾恒能够称得上秀才,那必定是个真正的优秀人才,可不是满清时整天抱着八股文的酸秀才可比的。 “原来是远山兄,幸会幸会!”王朝汉一听顾族长居然是秀才,王朝汉立刻热情起来,战火纷飞的年代,找个人才极其难得,故而王朝汉对顾远山拱手作揖。 只是大家感觉气氛有些不对啊,一个孩童模样学着大人的模样拱手作揖,总觉那啥,有些像只猴子,模样相当滑稽。 在场的除了几个不苟言笑老学究,其他的人全部抿起了嘴,那脸涨得一个通红。 如果说让顾远山选择王朝汉的友情还是选择问题的答案,顾远山显然选择了后者。 “王大人,还需大人为我们解惑。”顾远山道。 王朝汉自讨没趣,也不脑,脸色一正道:“马贼自然要全部杀掉。” 顾远山道:“理由?” 王朝汉举手伸出两个手指,道:“两个理由。其一:马贼恶贯满盈,双手沾满了汉人的鲜血,这点只要去过毒龙谷的人都知道,不需我过多赘叙。其二:一旦放跑马贼,马贼必定纠结胡人军队,在我们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杀将过来,神岭村挡不住胡贼的铁蹄,必定淹没在胡人铁蹄下,成为胡贼的鱼肉。” 顾远山点了点头。 王朝汉继续说道:“第二个问题,容我卖个关子,大家知道我来自哪里吧?” “大人来自上党郡。”赵里长笑着说道。 虽然不知道王朝汉为什么忽然问起这个,大多数懵里懵懂,只有顾远山眼睛一亮,似乎猜出了什么。 “顾先生,能否说一说您的猜测?”王朝汉一直关注着顾远山。 顾远山一顿,心道:“这小鬼好强的洞察力,我神情稍微一变就被他察觉到了,厉害啊,这是小鬼吗?怎么看怎么像个千年老鬼。” 心中这么想,顾远山嘴里却说道:“大人,您和夫人来自上党郡,上党郡外城已经被胡贼入侵,胡贼大军已经到了城外,想必过不了多久,胡贼便兵临城下,以上党郡那区区几千守军,没有任何希望。上党郡军民需要找一条退路,而上党郡的外路已经被封死,这里便是上党郡唯一的退路,这时候大人和夫人出现在这里,于是我断定大人和夫人是过来打前站的。” “说得没错。”王朝汉道。 顾远山问道:“大人,敢问上党郡军民最终的退路可是毒龙谷?” 王朝汉满眼充满欣赏之色,说道:“我既然敢让大家搬迁到毒龙谷,当然会考虑到守卫的力量,有了上党郡郡卫军,毒龙谷万无一失了吧。” “有大人这句话在下就放心了。”顾远山拱了拱手道,“在下这就回去召集族人,收拾好东西就迁徙到毒龙谷。” 顾远山行事雷厉风行。 “顾先生不参加马贼行刑?”赵里长问道。 “那些都是虚幻的,早点搬迁就可以占据风水宝地,这才是最实在的。”顾远山笑道。 “这家伙,真是无利不起早。”杨族长也“哈哈”笑道。 搬迁的事便定型下来。 “好了,大家先处理马贼吧,我也想早点搬迁到毒龙谷,好占据一个风水宝地。”赵里长笑道。 处理马贼赵里长和一干族长不再纠结杀还是放了,立刻把马贼一个个拉到村口,个个杀气腾腾。 处决马贼的消息雪花一样飘向神岭村各家各户,中国人向来不缺吃瓜群众,没多久村口就站满了神岭村的男女老少。 首先推上来的是马贼马仔,别看是马贼马仔,哪一个手上没沾满汉人的鲜血,这些鲜血需要自己的鲜血去洗刷。 “斩!”随着一声令下,刽子手举起手中的长刀,顺势而下。 “噗噗噗……”一连窜的声音响起。 马贼小马仔人头落地。 这群刽子手中有一个高大威猛的人,就是阿羿。 阿羿因为妻子被李恶魔削成了人棍,恨死了胡人,马贼行刑之时找上王朝汉,要砍马贼人头,王朝汉理解阿羿的心情,自然答应阿羿客串刽子手。 阿羿毕竟是神岭村有数猛士之一,砍起马贼人头犹如砍瓜切菜,十分轻松。 要知道刽子手砍头需要技巧的,就像场上的刽子手要先摸一摸犯人的脖子,手量一下脖子软骨的位置。 软骨是脖子脆弱的位置所在,一刀砍到软骨,头颅应声而下,如果砍不好,砍到了硬骨,刀很有可能卡在硬骨中,犯人一下子死不掉,剧烈的疼痛很有可能导致犯人临死前反扑,或者导致犯人面相狰狞可怖,惊吓到刽子手,古代被吓死刽子手不在少数,因为那时科技不发达,大多数归咎于被鬼上身,或者魂被鬼拖走等等之类的灵异作祟。 而阿羿什么都没做,一刀砍下,人头应声而落。 王朝汉心中暗赞:“此人臂力惊人,勇猛如斯,陪养一下,会是一个不错的将才。” 第五十九章 马贼处理 阿羿,姓罗,罗姓是神岭村一个小族,百十来个人口。 罗羿天生神力,自小就比同辈力气大,号称神岭村第一勇士。 罗羿也没负第一勇士的名声,每每打战冲锋在前,上次马贼突袭神岭村,罗羿一个照面就砍翻四五个马贼,给了马贼一个威慑,神岭村卫队因此士气大振,越战越勇,马贼首领见势头不对,立即鸣令收兵。 那一战罗羿坐稳了神岭村第一勇士的头衔。 人头不断落下,不一会儿地上落下了几十个人头,血水涌入到地上,染红了一片。 最后剩下了三个,一个乌大当家,一个李大恶魔,另外一个古代叫奸细,现代人叫汉奸的余贾。 村口的巨大广场上,乌大当家站在那里,他的一右手手腕被任霜削断,只剩下一只左手,双脚被大铁链锁住,他看着地上被斩落的头颅,长叹了一口气,原本魁梧的身材此刻佝偻一团。 “此贼便是马贼首领,也是马贼罪魁祸首,双手沾满了乡亲们的鲜血,罪大恶极,不杀此獠,何以面对神岭村父老乡亲,何以对得起被马贼残害的冤魂?斧刀手听令,杀!”赵里长高声说道。 “等等!我有话要说!”乌大首领挺起了腰板道。 “这也是你此生最后的话了,说吧。”赵里长道。 “神岭村的贱民,你们等着承受我羯族的怒火吧,哈哈哈……女人小孩全部成为我羯族的食物,其他人统统杀光,神岭村快成为一座死人村了,哈哈哈……”乌大首领仰天大笑。 “笑够了没有?笑够了就上路吧,对了顺便告诉你一下,神岭村即将搬迁,还要感谢乌大当家给我们找了一处风水宝地。”赵里长不阴不阳说道。 “什么?”乌大当家的笑声戛然而止,“你要搬迁?搬到毒龙谷?” 乌大当家反应很快,立刻猜到了赵里长的意思。 “没错,明天就开始搬迁,对了,毒龙谷是你的老巢,你的首级会成为我们的祭品。”赵里长继续说道。 “你!!!”乌大当家怒目圆睁,忽然用尽全力扑向赵里长,因为身子被绑,嘴里却露出森森白牙,咬向赵里长,想要把赵里长咬下一块肉来,“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只是乌大当家作出前扑的动作,就被两名押解的壮汉压倒在地,乌大当家虽然强壮,怎奈身子被绑,空有一身力气,竟然被两名壮汉压得动弹不得。 “就地行刑!”赵里长不再浪费时间,就地行刑。 立刻再跑过来一个壮汉,将乌大当家头上辫子一拉,露出了乌大当家粗大的脖子。 乌大当家还在继续挣扎,在三名壮汉压制下,哪里动弹得了? 这时罗羿手持闪烁寒光的厚背大砍刀,出现在乌大当家身前,二话不说举起大砍刀斩落下去。 只听“噗”的一声,人头落地,血溅三尺。 接着李大恶魔上场。 李大恶魔用马车载着,身体被装在琉璃瓶中,虽然四肢经过了止血处理,只是从毒龙谷到神岭村一路上的颠簸,此时已经奄奄一息。 赵里长继续用他那厚沉的声音道:“乡亲们,李大恶魔听说过吧!” “李大恶魔!谁没听说过啊,那可是十恶不赦的马贼啊,听说喜欢吸活人的血。” “我家娃一哭,只要说:李大恶魔来了。娃立刻吓得不敢哭了,这是要作多大的孽啊。” “听说李大恶魔一出行,便伴随电闪雷鸣,狂风大作,太恐怖了。” …… “乡亲们,静静!”赵里长高声叫道,“此獠便是李大恶魔!” “什么?李大恶魔!!!” 场下的人顿时一片惊叫,声音最大的无疑就是女人和小孩了。 “快来看啊,李大恶魔被我们抓到了。” “这就是李大恶魔啊,唉呀,好丑呀!” “没想到李大恶魔竟然是又干又瘦又丑的小老头,我还以为是满脸横肉,又凶又恶的恶霸呢。” “这该死的恶魔,让我们天天提心吊胆,我给你个臭鸡蛋!” 场下扔上一个臭鸡蛋,刚好砸在李大恶魔脸上。 有了第一个,场下的人纷纷效仿,什么臭鸡蛋,烂菜叶,一股脑往李大恶魔脸上扔,赵里长被殃及池鱼,中了几个臭鸡蛋和烂菜叶。 等场下愤怒的群众发泄完,赵里长才再说道:“鉴于此贼祸害乡里最大,特将此贼放于村口,可为乡亲们泄愤。” 赵里长没有砍下李大恶魔的头,而且将李大恶魔放在村口,供相亲泄愤。 其实赵里长还有个原因,长期以来,李大恶魔成了乡亲们的噩梦,人们谈魔色变,供乡亲们泄愤也是为了消除乡亲们对李大恶魔的恐惧。 处理完了李大恶魔,最后轮到了余家前族长余贾。 “乡亲们,余家前族长余贾想必大家都认识,此人勾结马贼,意图残害相亲,我神岭村第一次马贼进村,损失上百号神岭村卫队,几十个神岭村女子,也是此贼通风报信的结果,此贼当斩!”赵里长道。 “等等!请容老夫说上两句。”余贾开口说道。 “说吧。”里长知道余贾要给自己辩解。 “老夫是余家族长之时,有幸成为神岭村四大长老之一,虽说没有给神岭村带来巨大变化,但也秉公执法,兢兢业业。”余贾道。 众人听了倒是许多人为之点头。 “老夫自诩非大奸大恶之辈,私通马贼也是迫不得已,我的儿子余熊被马贼抓去,威迫我给他们通风报信,你们知道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啊,他死了我就绝后了,常言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为了儿子,老夫也只好昧着良心听从马贼的胁迫。”余贾说着说着从眼眶中流出了两滴泪水,或许是悔恨的泪水。 第六十章 搅法场 “啪啪啪……”一个雅嫩掌声响起,“老家伙,不得不说你是一个顶级的表演天赋,成功博取了大部分人的同情心,只可惜没有奥斯卡金像奖啊,不然我一定颁发一个给你。” “王大人,老夫以前得罪过你,你也不至于这么落井下石吧。”余贾道。 “你是一个即将被砍头的罪犯,我为什么要向你落井下石?可笑!”王朝汉道,“我问你,马贼是你引进村子的吧。” “那是因为马贼绑了我儿子,我被迫他们胁迫的啊!”余贾道。 “你儿子被绑了,难道还要全村的乡亲们为你陪葬?你儿子的命是命,全村的相亲们的命不是命吗?你是何居心?”王朝汉喝道。 神岭村的父老乡亲原本大多数同情余贾,听王朝汉这么一说,顿时醒悟过来,感情这人是要害死他们的,顿时群情激愤。 一个臭鸡蛋飞过一条弧线,“啪”一声在余贾的脸上炸开,蛋黄横飞:“你这狗贼,我儿子就是你害死的,你这害群之马。” “啪”又是一个石头飞向余贾,和余贾额头来个亲密接触,余贾额头皮肉顿时绽开,血花飞溅,一个老妪失声裂肺道:“你这狗贼,还我女儿来!” 这两个下犹如多米诺骨牌,激愤的村民纷纷将手上的东西扔向余贾。 “哎呦!”被臭鸡蛋烂菜叶这些东西打到还好,被石块击中那是会要人命的,余贾被石块击中,痛得大叫,脸上顿时大惊失色,叫着辩解道:“乡亲们,你们听我说,我不是那个意思,绝不是那个意思。” “你们这些刁民,给我停下来。” 这时一群人分开围观的村民,走了进来,为首之人正是余贾的儿子余熊。 余熊带着百来个家丁,耻高气昂说道:“你们给我听好了,要是看到哪个刁民再扔东西到我爹头上,立刻往死里打,死活不论。” 还别说,这话真灵,围观的村民立刻停下要扔出去的东西。 “儿子,快!快来救我!”余贾见余熊出现顿时大喜过望,连忙催促道。 余熊见自己威慑全场,连平时一副高高在上的老爹如今都要大声呼救,脸上更加得意狂妄:“把老子的爹放了,不然要你们好看!” “余贤侄,这里是法场,你敢劫法场?无法无天了你!”丁长老站出来喝道。 “老子劫的就是法场,老家伙,别在这里叽叽歪歪的,来人,揍他!”余熊一声怒喝,身边的两个家丁立刻上前,碗大般的拳头砸在丁长老脸上,丁长老一声惨叫倒地,接着两个家丁对丁长老一阵拳打脚踢。 “住手!”赵里长高声怒喝道。 赵里长是神岭村最高领导,余熊倒也不敢太过造次,他挥了挥手叫停了两个家丁。 “里长,放了我爹,不然……哼哼!”余熊痞气十足。 “你父亲犯的是死罪,余熊,你可知劫法场犯的也是死罪,识相点赶紧带人滚回去,不然法网无情。”赵里长喝道。 “哈哈哈……”余熊仰天大笑,“里长,实话告诉你,今天老子就是法,所有人都要听老子的。” “哼!就靠你这点人马,还想翻天不成?”赵里长面带轻蔑之色,挥了挥手,旁边顿时冲出四五百家丁,将余熊带来的人牢牢围住。 “老子人是少了点,但老子也是有备而来的。”余熊再抬了抬手。 只见几十个家丁帮着一伙人走来。 里长定眼望去,顿时脸色大变,怒道:“余熊小儿,你在作死!” 绑着的人正是赵里长一家老小。 “哼哼!作死?你不仁那就别怪老子不义。”余熊冷笑道。 看到这里,王朝汉心中又是一阵感慨啊。 在李大恶魔面前,余熊就像是孙子中的孙子,要多乖有多乖。可一回到神岭村,立刻换了一副嘴脸,那嘴脸要多欠揍有多欠揍。 于是王朝汉想到了一个词--窝里横。 唉……装b是要被雷劈的,不懂吗? 于是王朝汉偷偷跑到罗羿身边,大家的注意力都在余熊和赵里长身上,谁也没去注意一个小孩。 跑到罗羿身边,王朝汉向罗羿招了招手,示意他蹲下来。 罗羿身高八尺半,也就大概是现代一米九五左右的身高,王朝汉出身贫困,自小饥一餐饱一餐,一副面黄肌瘦的模样,好在这段时间因为有了任霜的照顾,肚子倒没再饿着,面色也红润有光泽了,不过那身高惨不忍睹,连一米都不到。 王朝汉想在罗羿耳边悄悄吩咐一些话,可是他的身高堪堪到罗羿的肚子,哪里够得着罗羿的耳边,所以只得示意罗羿蹲下身来。 罗羿蹲下身来,王朝汉便在他耳边嘀咕起来,不时罗羿问了几句,不过很快就点头起来。 要说罗羿心中有三大仇人。 最大的仇人肯定是李大恶魔,原名李大锤,在神岭山脉中无恶不作,作恶手段又极其残忍,甚至达到了小儿止哭的地步,所谓恶人自有恶人磨,李大恶魔为自己作恶亲付出了代价,不仅被削成人棍,还被放进琉璃瓶中,有幸成为了第一个入瓮的恶人。 罗羿最痛恨李大恶魔的是,马贼害死了罗羿的妻子阿丽,还把阿丽做成了标本,这估计会成为他一辈子的痛点。 如今看着李大恶魔自己也成了人棍,在琉璃瓶中奄奄一息,离死神的召唤越来越近,罗羿禁不住痛快起来,虽然没有手刃这个恶贼,却看到他在痛苦中逐渐消亡,岂不更加痛快人心。 其二便是乌大当家,是乌大当家带领马贼突袭神岭村,将他的妻子阿丽掳走,让他何其不痛恨这个马贼首领? 如今马贼首领,在这一带响当当的,人们谈之色变的人物,却被他一刀下去,人头落地。 这是何等的威风,何等雄壮,何等豪情。 第三个便是汉奸余贾。 余贾给马贼通风报信,让马贼在他们毫无防备之下突袭,在某种意义上比敌人更可怕,因为他熟悉他们中的每一个人,熟悉每一个村落,他会把村中的所有情况汇报给敌人,让敌人更加有效简单轻松攻击村落。 罗羿最开心的是马上要手刃这个害群之马的汉奸了,让余贾在自己的刀锋下颤抖吧!阿羿正高兴着,忽然余熊出现了。 第六十一章 忽然发难 余熊的出现直接打乱了法场的次序。 余熊原本只是个小人物,一个神岭村痞子,平时好吃懒做,游手好闲,占着是余长老余贾的宠爱,没少欺负乡里善良之辈。 上次被抓也是余熊命大,被王朝汉从李大恶魔的爪子里救了下来,回来后惊魂刚定,就听说自己的父亲要被斩,便聚结了一干家丁过来。 余族在神岭村也是个大族,仅次于赵族,做为余族的前族长,家底丰厚,有自己的家丁。 眼看余熊家丁押解着赵里长的家人,赵里长一时也束手无策,罗羿正暗自焦急,却看到王朝汉向他招手。 要说以前有人问罗羿,他最佩服的人是谁?他会拍着胸膛大声说道:“老子最佩服的就是老子!” 如今要是有人问最佩服的人是谁?罗羿会毫不犹豫说:“王小大人王朝汉。” 是的,王朝汉给了他太多太多惊喜。 破马贼擒贼王,袭山寨抓恶魔。 件件都是那么不可思议,又那么合情合理,哪是罗羿这种粗人简直无法想象,就是再给罗羿两个脑袋他也想不出来。 很浅显的道理,在自己的领域有些事情你做不到别人却做到了,你服不服他?不服也得服啊,因为你没别人高明。 罗羿不仅服王朝汉,而且特别感激。 最主要的原因是王朝汉帮他出了几口恶气。 擒贼王抓恶魔拿内奸,这都是杀妻的凶手,最恨的人,最后王朝汉还安排他杀贼王和内奸,让他的恶气有了地方宣泄。 罗羿正心急如焚之时,看到王朝汉向他招了招手。 罗羿眼睛顿时一亮,别人或许对这事束手无策,但放到王朝汉这位小大人,呵呵! 只能是“呵呵”,因为罗羿心中大定。 这位小大人是智多星,天神下凡。 罗羿这样想道。 蹲下身来,王朝汉在罗羿耳边一阵嘀咕。 罗羿不停点头,中间还插了几句话,最后点了点头,然后站起身来,隐没在人群中。 骄阳如血,照在对峙的余熊和赵里长两拨人中,感觉不到任何暖意,有的是肃杀之气。 两拨人剑拔弩张,战斗一触即发。 “放不放人?”赵里长参与了歼灭李大恶魔之战,如今已经有了些许铁血的味道。 “你先放了老子父亲。”余熊是个浑人,手上有了点实力,狂妄上升了几个级别。 “余贾是大家一起商量的结果,当时你族叔余仁也在场,不是我说放就能放的。”赵里长讲道理。 “老子不管,老子只管要人。”余熊不讲道理。 “我可告诉你,你杀了我家人,你全家也得陪葬!”赵里长怒道。 “来啊,谁怕谁!老子也不是吃素的!”余熊一副天王老子,谁都不怕的样子。 “你……个忘恩负义的狗东西,没有我们把你从李大恶魔手里救出,你早就成为马贼桌上的一盘菜了。”里长气得快吐血了。 “得了吧,那是老子命大,老东西,你到底放不放人?要是敢不放人我老爹在黄泉路上有你们家人做伴,老子想他也会很开心的。”余熊道。 “儿啊,我要是活不成,有赵里长一家人陪伴,你爹没白活。”余贾在一旁叫道。 “先不谈你老爹,你给我说清楚,是王大人带领卫队把你从马贼手中抢回来,怎么转眼间就不认账了?老子……咳咳……你这不仁不义的泼皮。”里长虽然气愤,但明白不能被余贾牵着鼻子走,所以没理会余贾。 余贾和余熊哪个更好对付? 屁股想一下都知道。 “老家伙!老子的命是族叔救的,不是什么阿猫阿狗,乱七八糟的人救的,自己没本事就不要胡乱叫唤。”余熊语气不阴不阳道。 “你……”赵里长脸上一阵潮红,脚下踉跄了几步,几乎被余熊给气晕,原本想用救命之恩来谈判,哪知余熊这浑人根本就不讲理。 “哦?你说你自己的命是族叔所救?这我就有意见了,不错,你族叔是想救你,为了你甚至给我跪地恳求,这点相信你的族叔有和你言明吧。虽说救命之恩,如同再造。但像你这种毫无德行,毫无廉耻之人,我就不奢望了。我只是想问你,你真的想和神岭村,和上党郡为敌?”王朝汉撇了撇正在靠近余熊的罗羿说道。 王朝汉想用上党郡来威慑余熊。 “王小大人,你不用以上党郡来压我们,上党郡如今自顾不暇,太守估计现在正为胡人焦头烂额,过段时间等胡人大军压近,上党郡是否还能不能存在都是个问题。”难怪余贾会投靠马贼,原来早已有上党郡消息。 “哦?看来余先生消息灵通啊。”王朝汉有些诧异。 “上党郡关系到我们的生死存亡,老朽不得不关心。”余贾脸上露出得意笑容。 “只可惜余先生有错了路子,为了自己生存坑害别人,殊为愚蠢。”王朝汉道。 “哼!只要自己活着,别人是死是活与我何干?”余贾脸上阴沉下来。 “很简单的道理,一群狼闯进羊窝中,原本羊窝还有一扇门抵挡住,羊窝里的羊同心协力之下便可抵御住狼群的进攻,哪知羊窝里一只羊因为自己自私,不管别的羊死活,把门偷偷打开,群狼杀进,将羊窝里的羊吃了,只留下偷开门的那只羊,却不知群狼并非因为感激那只羊,而是自己的肚子吃饱了才放过那只羊,等到狼肚子饿了,群狼还会放过那只羊吗?”王朝汉道。 “你!胡人并非狼,我亦非羊。”余贾狡辩道。 “胡人非狼?胡人四处烧杀抢掠,无恶不作,非狼?”王朝汉嘲讽道,“你非羊?你有反抗的勇气吗?马贼杀进村里,你在干什么?哦,对了,你给胡人通风报信,正是打开羊圈大门那只羊。” “你……”只见余贾一张老脸扭成了麻花。 “别废话了,把老子爹放了,老子就自行离去,你们这狗屁搬迁老子不稀罕。”余熊道。 “哦?我这就感到奇怪了,据我所知,从这里出去只有上党郡一条路,往里面走就是深山密林,你要到哪里去呢?”王朝汉道。 余熊的目光闪动了一下,道:“我们就到深山密林中躲避。” “哼!和我们大部队一起最少也能有个照应,你这舍近求远,不是脑袋有病就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王朝汉双眼直盯着余熊道。 余熊对于王朝汉这小孩是非常忌惮的。 斗嘴?自己老爹都不是他对手,自己就不要去丢脸也。 武斗?从族人的口中说出王朝汉这几天的事迹,加上那天和李大恶人战斗的排兵布阵,深知这小孩年纪虽小,智力妖到让他高山仰止的地步。 还是算了。 加上余熊本来有鬼,被王朝汉这么一问,余熊的目光再次闪动,脸色也变了变。 “老子不喜欢你们,找个深山密林住下不行吗?”余熊没理就发横。 “行,当然行。”王朝汉的目光越来越严厉,“假如你要做不可告人的事就不行!” “老子哪有做过见不得人的事了?还不是你们疑神疑鬼的,交不交我爹?老子要杀人了。”余熊似乎有些狂躁。 “余长老啊,看来你生了个好儿子啊。”王朝汉向余贾说道。 余贾被王朝汉一阵狂怼,被怼得哑口无言,一口闷气憋在心口中,王朝汉这一问,竟然说不出话来。 “余先生,你怎么啦?死翘翘拉?”见到余贾一声不吭,王朝汉叫道。 这一叫,把所有人的目光全部吸引到了余贾身上。 “爹……你不能死啊,你还没告诉儿子咱家的宝物放在哪里呢。”余熊一听余贾死了,便急得不得了,不管不顾扑向余贾。 哪知余熊刚动一下,忽然旁边伸出一只大手将他抓住。 “放开我!”余熊喝道,“滚!” 然而那只手就像是一把钢爪,将余熊牢牢抓住,任凭余熊如何挣扎,就是无法甩掉这只大手。 第六十二章 父与子 “你睁大狗眼看看老子是谁?” 余熊一个激灵,这声音他太熟悉了,没少经常挨这人的揍。 “羿……羿哥,怎么是……是你啊。”余熊道。 原来是罗羿,罗羿在余熊和里长两人斗嘴时就慢慢靠近余熊。 余熊四周还有十来个家丁护卫,罗羿怕惊动余熊,一直在寻找机会。 一会儿,赵里长被余熊气得不轻,败下阵来,然后王朝汉顶了上去。 王朝汉一顶上去,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他吸引,其中包括护卫余熊的家丁。 罗羿看到机会,慢慢混了进去。 直到听到王朝汉说余贾快死了,所有的人心马上提了起来,包括余熊的家丁卫队注意力全部吸引到余贾身上时,罗羿终于来到了余熊跟前。 “怎么不能是我?你把这里搅得乱七八糟的,我不能管管你吗?”罗羿似笑非笑道。 “羿哥,你先放开老……我,我现在有事,咱以后慢慢再聊。”余熊随口想说“老子”,可转念一想,因为自己经常出口就是“老子”,每次只要吐出“老子”被罗羿听到,就被罗羿一顿胖揍,出于平时的畏惧,又随即改口成“我”了。 “不!现在我有事找你谈谈。”罗羿说道。 “什么事?不能以后再谈吗?”余熊道。 “先把里长一家人放了,看你做的缺德事,以后里长还会放过你吗?”罗羿教训道。 “羿哥,这不可能,我要救我爹。”余熊着急道,“来人!将罗羿拿……” 余熊“下”还没出口,只觉脖子一寒,一把明晃晃的钢刀架在了自己脖子上。 余家家丁看到钢刀架在余熊的脖子上,全部停下上前的脚步。 钢刀带着彻骨的寒意,从脖子流向余熊全身,余熊全身的血液似乎凝固。 “羿……羿哥,你这……这是干嘛?”余熊吞吞吐吐道。 “很简单啊,把里长的家人放了!”罗羿道。 “假……假如……咯咯……我……我不放……放呢?咯咯……”余熊很想硬气起来,但惜命的他总忍不住打寒颤。 “不放也很简单,看好了,我稍微用点力。”罗羿在余熊的脖子上加了点力,刀锋扎进肉里,余熊脖子上的血从刀面流了出来,银色的刀面瞬间被几道血液染红,“就这样,我会从脖子一刀劈下去,只听咔嚓一下,你的脑袋和你的脖子从此分离出来,当然也不会感到任何痛苦。” 罗羿的声音就像是森罗阎王的一道道催命符。 “羿哥……别……别这样,呜呜呜……”余熊在贼窝里已经经历过了一次,此时再次重演贼窝的恐怖,余熊裤子已经经不住湿了一大片,两只脚打不断在摆,再控制不住哭了起来。 “罗羿!你个小兔崽子,给我住手!”看到自己的儿子被制,最害怕的是余贾,他不知道平时只会吃喝玩乐玩女人的儿子怎么忽然变得聪明起来,竟然成了他的救命稻草,然而这棵救命稻草忽然被制,余贾焦急起来喝道。 王朝汉撇了余贾一眼道:“老家伙,你害死我家阿丽,咱们老帐新帐一起算。” 余贾怒道:“你家婆娘关老夫什么事?” 王朝汉道:“要不是你这匹夫通风报信,放马贼进村,阿丽就不会被抓,你这老匹夫这仇不共戴天!” “唉……余先生,这叫一报还一报,你把狼放进羊圈,这不报应就来了?”王朝汉叹了一声道。 “你!哇!”余贾怒火攻心,再忍不住吐了一口鲜血。 “站好!”看到余熊怂包一个忍不住喝道,“把刚才的神气头拿出来!” “羿哥……我不敢了……呜呜呜……我再也不敢了……呜呜呜……”余熊毕竟是个小混混,仗势欺欺善良之辈可以,一旦涉及到自己攸关的性命,立马就怂了。 “那还不赶快放人!”罗羿喝道。 “放……我放……咯咯咯……我放……咯咯咯……”余熊感觉全身冰凉,不禁打着哆嗦。 “别放人!儿子,千万别放人!”余贾大喊道,“诸位兄弟,现在我以族长的身份命令,接下来必须听我的,事成之后重重有赏!” “余熊啊,你爹在抢班夺权了,看来你没什么价值了,罗羿,把余熊的头砍了!”王朝汉道。 “别别!爹!你怎么能这样呢?儿子要被砍头了!”余熊大惊失色。 “儿子别怕,老夫就不信里长能容忍小兔崽子胡作非为。”余贾信誓旦旦道。 “看样子不见棺材不落泪啊,阿羿,行刑吧!”王朝汉慢悠悠道,好似不关自己的事。 只见罗羿稍微用了点力,余熊再次感到阴森的寒意,他亡魂皆冒,斯歇底里叫喊道:“放人!快快快放人!” 余家家丁面面相觑,不知该听谁是好。 “不要放!谁要是敢放我就杀谁!”余贾在余家还有余威。 “放人!赶紧放人,老东西!老子都快死了,你见死不救。”余熊怒道。 “混球住口!你敢放人,看老夫怎么整你!”余贾喝道。 一对父子对撕了起来。 “吵死了,你们真是一对好父子,余先生啊,看来你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啊,我再告诉你一下哈,你现在的身份是一个阶下囚,是一个待斩的犯人。”王朝汉道,“来人!将这犯人的嘴堵起来!吵死人了。” “不要……”余贾刚要说话,就被旁边护刑之人用卷成一团的破布堵进嘴里,余贾挣扎着想说话,却只能听到他一阵“呜哇呜哇”的叫声。 “这下安静了。”王朝汉道。 这招一出,王朝汉在赵里长心中的形象再次拔高了一节。 太厉害了,原来父子两人争夺家丁的控制权,余熊肯定争不过老奸巨猾的余贾,王朝汉把余贾嘴巴一堵,控制权瞬间回到了余熊手里。 这手段真是的翻雨覆雨啊。 罗羿再次动了动钢刀,说道:“放人!” 余熊早已吓得六神无主,现在罗羿叫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放……咯咯咯……放人……咯咯咯……” 余家家丁见大势已去,知道斗不过王朝汉这一帮人,他们虽然是炮灰,但也惜命啊,毕竟命只有一条,这才放开赵里长的一干家人。 “擒下他们!”王朝汉小手一挥,说道。 没有了人质,加上人数上的劣势,余家家丁很快就被擒拿住。 见到余家家丁全部被擒拿,罗羿这才放开架在余熊脖子上的钢刀。 余熊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恐惧的压力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啧啧,余大公子胆子挺肥的啊,面对马贼,你可是比狗还听话,一回到家里,那个横呀,完全不像同一个人,我家乡有一种说法叫窝里横,你属于最典型的。” 刚缓过神来,余熊耳边就响起一个雅嫩的声音。 这声音他太熟悉了,别的孩子说不出这样的话来,不用说也是王朝汉。 “王……王大人,呵呵……”余熊挤出一个十分难看的笑脸道,“窝里横?老子……我当然不会窝里横,我是来向老家老头子要东西的,要完东西就走。” 余熊见大势已去,自己没有任何筹码了,立刻一改蛮横无理,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哦?看来你气势汹汹来劫法场,原来不是来尽孝,是找你家老头子要宝物啊。”王朝汉道。 “是是,我家老头子知法犯法,任何处罚我都没意见,王大人,我家老头子把宝物看得很紧,不让任何人知道,只求您高抬贵手,让我和老头子见上一面,问清楚一下宝物的下落,然后就立刻走人,绝不坏了大人您的事。”余熊讨好道。 “唉……看样子你还没意识到劫持里长一家,劫法场的严重性啊!”王朝汉感叹了一下道。 “什么?难道我做错了什么?劫法场?我有劫法场吗?我只是过来闹一闹而已。至于劫持里长一家人,其实我并不想伤害他们,您看他们现在不是活得好好的嘛。”余熊辩解道。 “混球!我把刀架在你脖子上,然后我和你说我不想伤害你,你觉得你会相信吗?来人!将这小兔崽子绑起来。”赵里长安抚好家人,气呼呼跑了过来,怒骂道。 “里长,我真的没有想过要伤害他们啊,我只是想用他们换我家老头子。”余熊喊冤。 “哼!没听到吗?把这混球绑起来。”里长再次怒喝道。 几个里长家丁一拥而上,将余熊按在地上,五花大绑将余熊牢牢困住,任凭余熊如何喊冤都没鸟用。 “族叔!族长,救救我!”余熊拿出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余仁族长,不出来解释两句吗?”王朝汉望着余仁道。 “唉……余熊年纪尚轻,性格鲁莽,还望王大人里长大人多多海涵。”余仁站出来向王朝汉和里长拱手说道。 “最后一个主角终于出场了。”王朝汉笑了笑。 第六十三章 余贾之死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劫法场,绑架里长一家都是你在幕后策划的吧。”王朝汉道。 “真没想到王大人年纪幼小,判断力却异常惊人,不知王大人如何判断出余某在幕后策划出这起案件呢?”余仁问道。 “这还不简单,余熊这种二世祖四肢简单,头脑也简单。他没有能力策划出这桩案件,这桩案件最大的目的是救出余贾,不过我很好奇,假如余熊真救出了余贾,就不怕余贾抢了你余家族长的位置?这对你并没有好处啊。”王朝汉反问道。 “余贾如今已声名败裂,如何跟我争这族长的位置?”余仁轻松道。 “有道理,看来你和余熊的目的一样,都是为了余贾那件秘藏的宝物了。”王朝汉道。 “王大人说得不错,余贾那件宝物看得如此紧,必定是件了不得的宝物,财帛动人心,于是我联合余熊策划了这个案件。”余仁道。 “看来你想做个渔翁啊!只是有个问题我很困惑,你们和我们闹翻,即使得到了宝物,你们的退路在哪里?”王朝汉道。 “退路?神岭村不是很好吗?”余仁笑道。 “神岭村?难不成你们想留在神岭村?”王朝汉恍然大悟。 “有何不能留在神岭村?我们世代生活在神岭村,你们惧怕马贼来袭,我们早已有了对付马贼之策,有何不能留在神岭村?”余仁道。 “也是,神岭村一旦搬离,只剩下了你们余族一族人,到时神岭村的田地粮食全部便宜了你们,你们可以闷声发大财。”王朝汉恍然道,“不过这些东西也要有命去享受,这个计策必定是个保命之计了?肯定高明之极,在下倒想洗耳恭听了。” “以王大人之智慧,区区对付马贼小计还不手到擒来?在下就不丢人现眼了。”余仁一副高深莫测道。 “余族长的计策不会是想投敌吧?”王朝汉话题一转,目光直盯余仁,“到时候和余贾如同一辙,把胡人带到毒龙谷,牺牲我们全部来成全你?你们余家继续做那只开门的羊?” 余仁目光闪动了几下,不过很快就平静下来,淡然道:“投敌?我们有余熊的前车之鉴,怎么可能投敌?” “有没有想着投敌,余族长自己心里最清楚,余家要是不想搬迁的话,我自然不会勉强,不过作为这次闹刑场,绑架里长一家的幕后主使者,所幸没有出现人员伤亡情况,可免去死罪。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六十辊杖刑里长可有异议?”王朝汉高声语气带着严厉道。 “听凭大人发落。”余仁知道免不了刑罚,杖刑虽然重了点,在余仁心中还过得去。 自古到今刑罚都是五种,也就是一巴掌满数。 墨是是指脸上刻字,再涂上颜色,让字永远留在脸上。 汉代到隋唐时期五大刑罚出现了变动, 笞是指用竹或木板打犯人背部,臀部,腿部,分为五等,一等十下,二等二十下,以此类推,最多五等五十下。 杖相对笞更重些,也是用竹或木板打犯人背部,臀部,腿部,也分五等,最低六十下,最高一百下。 徒是指关押由官府派遣去做苦工,也分五等,分别一年,一年半,两年,两年半,三年五等。 流指流放,流放到蛮荒之地或者战乱之地。 死就是死刑。 我们现代刑罚也是五刑。 一刑死罪。 二刑无期徒刑。 三刑有期徒刑。 四刑拘役。 五刑罚金。 所以杖罚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最多也是在床上躺个半年左右,是在余仁可以接受的范围。 殊不知王朝汉是故意为之,在这个最敏感的时间内他可不想余仁到处蹦哒,坏他好事。让余仁在床上躺个大半年,等他从床上起来,王朝汉早已在毒龙谷部署完成,那时候随便余仁怎么蹦哒都无所谓了。 “余大公子,现在该说说你了。”王朝汉对着余熊说道。 “我……我怎么罚?”余熊一脸紧张,他看到自己的族叔都受罚了,自己无论如何也逃不了被罚的下场。 “你呢,嚣张跋扈理应罪加一等,罚八十杖吧,可有异议?”王朝汉道。 “没……没有。”不是死罪,挨些皮肉之苦而已,余熊大大松了口气。 这两个叔侄都不是好货色,王朝汉有意让他们在床上躺个半年,省得他这段时间通风报信,煽风点火。 “好了,既然你们俩没意见,那就开始行刑吧。”王朝汉说道,“罗羿,看在同村面子上,留给余贾一个全尸吧,要毒还是要缢,由他自己选择吧。” “大人,求求你让我和老头子见上一面吧,我要知道我家宝物藏在哪里。”余熊跪着磕头道。 “去吧,看在你的诚意上。”王朝汉挥了挥手,说实在的,如今如此纷乱的时代,还宝物,不知道怀璧其罪的道理吗? 王朝汉心中冷哼一声。 余熊见王朝汉点头答应,心中狂喜,马上喜冲冲跑到余贾跟前,粗鲁地摇着余贾道:“爹,宝物藏在哪了?快告诉我。” “呜呜呜……”余贾嘴巴被堵住,怎么能开口? 余熊也看到了堵在余贾上的布条,便伸手用力一扯,由于太过用力,带出了几个牙齿,余贾顿时痛得哇哇大叫。 “爹,快告诉我宝物。”余熊迫不及待。 余贾一头撞开余熊,哭喊道:“逆子,你这不要脸的逆子,老朽被你害死了,被你害死了啊……苍天啊……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逆子啊!” 说完,忽然站起身来,一头撞向旁边的一个石墩上。 血溅满石墩,余贾身体慢慢从石墩滑落下来。 “余侄,你爹已经死了。”余仁叹了口气,说道。 “死了?”余熊连忙用手在余贾的鼻子上探了一下,余贾的呼吸已经停止,余熊没有感觉到任何热气出来。 “你个老东西!死都不是时候,你就不能说出宝物再死吗?”余熊怒不可言,对余贾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杖刑!”王朝汉看不下去了,示意里长该用刑了。 里长示意行刑之人开始行刑,行刑之人早已看不惯余熊,要知道自古以来都是死者为大,余熊这货连余贾死了都不放过,那可是亲爹啊,这种不忠不孝之人,引得众人一阵怒意。 行刑之人也痛恨余熊这种不忠不孝之人,不由分说,将余熊架起,放在刑具上按住。 “啪啪啪……”一阵哭爹喊娘的惨叫声响起,接着慢慢微弱下去。 第六十四章 回上党 在行刑之人全力以赴下,余熊只剩下了最后一口气才结束了八十杖。 杖刑听起来刑罚很轻的样子,事实上杖刑是很重的一个刑罚,试想一下,木杖打在背上,十下二十下或许还能熬一下,三五十下就要伤筋动骨了,要是八十一百下,骨头不知要断几根,能熬过去最少要在床上趴个一两年,熬不过去就要挂在那里了。 余熊此时叫都叫不出声来,好在年轻气旺,保住了半条性命,回去没有趴个一两年别想起来了。 轮到了余仁,余仁年纪大概五十上下。 这次行刑之人没有像打余熊那样全力以赴,留了一些余力,饶是这样,也打得余仁皮开肉绽,鲜血淋漓,没有大半年的休养,无论如何都起不了床。 不过余仁还能哼哼唧唧着,说明气还挺足。 目送余仁和余熊被家人抬走,王朝汉久久没有离开,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 见王朝汉在思考问题,任霜,里长等人没有去打扰王朝汉,各自去处理善后。 “该回上党了。”王朝汉长长舒了口气,轻声道。 上党郡百姓整整十几万人,要他们搬迁到这里不仅要做好前期工作,还要管理好各个方面的事情。 第一,要做好宣传工作。都说故土难离,城里人更加如此,比如现代生活在城市里的人当然不会愿意去农村生活,虽然有些人喜欢农村生活,那也只是少数人而已,而且就算是在农村生活了一段,大多数人还是回城市生活了。 第二,搬迁工作是非常的复杂,一二十万人,拖家带口的,而且城里又有不少细作,一旦把信息反馈到胡人,胡人定会提前集结军队攻打上党,上党郡想不知不觉走人就没那么容易了,搞不好被拖在上党郡城。 第三,做好安全防范工作。饿鬼太多,就会去抢食物,抢东西,需要一支防护力量,保护好老百姓生命财产安全。 第四,安顿工作。毒龙谷只是一块无人开发的地,需要时间去建设。所以前期是最为困难的时期,需要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这期间必须要搭立一个临时简易住所,以应对酷寒的天气。 第五,做好医护工作。现在是春开季节,天气还十分寒冷,搬迁过程一不小心就会感染上风寒,所以要有充足的药材和郎中,还要做好消毒工作,人多密集最怕传染病,所以要定期性消毒,让病毒消除于无形中。 想到这里,王朝汉头那一个大,他知道这些工作必然要落到自己的便宜大哥郡丞李风伯身上,李郡丞这段估计忙得脚不沾地了。 “里长,此间事已了结,我和母亲大人也该回上党了。”王朝汉向里长请辞。 “王大人,这搬迁工作量太大,老夫恐怕有所不逮啊。”里长面露难色道。 王朝汉立刻给里长说了上述五点建议,里长把王朝汉的建议全部记录下来,这才放下心来,只要一步步按照王朝汉所建议的做,需要改善时叫上长老和族长,必竟三个臭皮匠可以顶一个诸葛亮。 特别是顾远山,王朝汉特意交代,让里长多听听顾远山的意见,这家伙不显山不露水的,关键时还需要他出力。 顾远山在神岭村只是个私塾先生,平时和气待人,凡是村里有什么黑白喜事以及祭祖活动,都是由顾远山执笔墨,写对联,念祭文等等,很得村里人尊重。 没想到王朝汉这么推崇顾远山。 不过既然王朝汉这么推崇顾远山,赵里长也欣然接受。 “王大人,余家不想搬迁又该如何处置?”余家不搬迁,赵里长不知该如何处置。 “有些人要在找死的路上越走越远,没办法,这是他们自己选择的路,由他们尝一尝胡人的变态吧,我们就祝他们好运吧。不过里长,你得安排一些人盯住村口,从目前来看,余仁很有可能要投奔胡人,所以一旦有人出了这村子立刻将他抓捕。这人很有可能是余仁的亲信,是要给胡人通风报信的,抓捕之后进行审问,我想一定有收获的。”王朝汉想了想道。 赵里长点了点头,他知道余仁既然想留在神岭村,只有通敌这一路径可走,这关系到自己家族的安危,自然要重视起来。 王朝汉见赵里长重视起来也就不说什么了,转身叫住正要离开的罗羿开口问道:“罗羿,家里双亲可好?” “父母亲早逝,阿丽也离我而去,如今就剩我一个人了。”罗羿眼色一暗,说道。 “那你可愿意和我一起去上党郡?”王朝汉早想将罗羿纳入自己的麾下。 要在这世道有所作为,首先要有自己的班底,王朝汉目前最需要去物色人才,将人才纳入班底。 “愿意,当然愿意!”罗羿大喜过望。 上党郡罗羿去过几次,每次看到上党郡那高大的城墙不由的羡慕城里人的生活,看到那一队队身穿铠甲,手持兵器的巡逻士兵,心中就像蚂蚁在爬,那就一个痒字。 如今有了这个机会,罗羿自然不会放过,况且眼前的小大人年纪虽小,却是他长这么大最佩服的人。 “好,你回去收拾一下,马上和我一起回上党。”王朝汉吩咐道。 “我的东西不多,只要回去拿几件御寒之物就可以了,剩下的叫我族人给我带到毒龙谷即可。”罗羿急匆匆赶回家。 等到罗羿再次汇合之后,便和任霜三人启程回上党。 正如王朝汉所想的那样,郡丞李风伯此时忙得脚不沾地,太守忙着处理军营事务,无暇管理上党民事,把上党郡一切事务推给了李郡丞。 李郡丞一会儿在城内布公告示,扬言胡人不日要攻打上党,一会在城内四处散播胡人要屠城的谣言,一会儿又要审理民冤诉讼等等,他恨不得把自己分开两半来用。这会李郡丞忙得口干舌燥,嗓子冒烟,坐下来刚喝了口茶,就看到郡尉匆匆走了进来,端起李郡丞喝过的茶,一口喝干,“奶奶的,这些流民,整天闹事。” 李郡丞似乎习惯了郡尉那种大大咧咧,粗矿的性格。 “哪个县的?县令呢?”李郡丞问道。 “县令!这狗日的一听上党郡要被屠城,连夜带着一帮家眷跑了。”郡尉气冲冲道。 郡尉和郡丞是平级,拿现代地级市来说,郡丞相当于市高官秘书,郡尉相当于市公安厅厅长,一个处理民事,一个司法机关。 “跑了?他们往哪里跑?跑的掉吗?”李郡丞诧异道。 “往山里跑了,这家伙也是属狐狸的,嗅觉敏锐,哪里安全往哪里跑。”郡尉道。 “看来要加强官员的监督了,要是手下跑光了,我们成光杆司令,恐怕什么事都做不成了。”李郡丞叹了一声道。 “李大人啊,我现在手下已经全部派遣去镇压流民闹事了,现在就是光杆一个了,拿什么去监督官员啊!”郡尉哭丧着脸道。 “看来局面越来越难以控制了,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要是有贤弟在就好了,他的主意多,说不定能想出好法子来。”李郡丞道。 第六十五章 回到上党 “贤弟?你什么时候多了一个贤弟出来?”郡尉诧异道。 因为这段流民不断涌入上党郡城,使得上党郡城治安变得非常差,郡尉把全部精力投入到了治理治安中,所以没接触到军事命案,军事命案直接由太守接手,所以没见过王朝汉。 加上大家这段时间都在各自忙着自己的事,对于李郡丞和王朝汉成为忘年之交的事并没有外传,所以郡尉也没听说。 关于破获军事命案一事,郡尉也只是偶尔听到那么一点只言片语,并没有深知,所以才会问。 “呵呵……说到我这贤弟啊,那可真是奇人。哦,不!是一个奇小孩。”李郡丞说到王朝汉顿时摸着额下的胡须,满脸笑意。 “奇小孩?你贤弟是小孩?”郡尉有些吃惊道。 “嗯,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孩。”李郡丞道。 “我的天哪!你和一个小孩子结成拜把兄弟?老家伙……你糊涂了?”郡尉愕然。 “哈哈……”看到郡尉那愕然的表情,李郡丞哈哈大笑起来,“我贤弟虽然是个小孩,本事可不小呢。” “哦?有何本事?”郡尉道。 “城门守军被胡人奸细混入,胡人奸细用面具替换掉城门卫队,想要在攻城时刻,打开城门放胡人进城,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李郡丞道。 “这事倒有耳闻,记得当时是你在处理这桩命案吧?”郡尉问道。 “当时的确是我在处理这桩案件,不过我能力浅薄,每每被胡人奸细蒙骗,还一直蒙在鼓里,还好贤弟出现了,是他一眼就看穿了胡人奸细的阴谋,最后把军中所有奸细全部揪出来,还给了上党郡郡卫军一个朗朗乾坤。”李郡丞不禁感慨道。 “这真的是一个小孩做出来的事?”郡尉脑子顿时有些短路。 “能和本郡丞成为忘年之交的人岂是一般人?”李郡丞道。 郡尉呆了半晌,才说道:“我真想见见这位神童了。” “你很快就会见到了,应该他快回来了。”李郡丞道。 “他还出去办事了?”郡尉又睁大眼睛道。 “他现在可是太守身边的谋士啊。”李郡丞笑道,“一个九岁的孩童就成为太守身边谋士哦。” “哦?那岂不是一步登天了?”郡尉道。 “前途肯定是无量的,但愿不要像曹仓舒那样的命运。”李郡丞叹道。 曹仓舒,字仓舒,本名曹冲,一十三岁因重病身死,是曹操最爱的儿子。 要知道曹操当时可是有二十五个儿子,就独宠曹冲一个,只能说曹操对曹冲的满意度达到了最少百分之二百,要不是早逝,后面哪有曹丕什么事啊。 话又说回来,要不是当年曹冲锋芒毕露,行事收敛一些,或许不会发生那场大病也未必。 李郡丞感叹的是王朝汉此时锋芒太过锐利,不仅会伤到别人,更容易伤到自己。 其实这个问题王朝汉本人也不是没想过,但他坚定在这非常时期行非常之事,不在锋芒中前行,就在锋芒中坠落。 对他来说要么生,要么死! “报……大人……大人!”一个小厮行色匆匆地跑了进来。 “火急火燎的,成什么体统!”李郡丞呵斥道。 “大人……王……小大人回来了,和夫人……夫人一起回来的。”小厮气喘吁吁道。 “什么!”原本一脸淡定的李郡丞立刻变成了满脸激动之色,他一把拉住郡尉的手,往外边走边道,“走!带你去见贤弟去,哈哈,他的鬼主意多,这下我的心终于定了。” 出了衙门,两人带着几个兵丁护卫,直杀军营。 将军帐内,王朝汉和任霜受到了太守热情接待。 事情越来越糟糕,太守急切要知道王朝汉这次出去的收获。 王朝汉向太守说明了这次出去的情况,包括胡人扮演马贼四处烧杀抢掠,当然神岭村和毒龙谷的情况也向太守说明。 太守边听眉头越皱越紧,直到王朝汉说了毒龙谷的状况,是一处天然的要塞,双方能展开的兵力不多,又是一个易守难攻之地,太守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王朝汉见陈太守放下了心,这才把罗羿介绍了一下。 罗羿身高足有八尺半,身形魁梧,在将军帐中更是鹤立鸡群。 陈太守原先每天收到的信息都是一些坏消息,情况不容乐观,加上陈太守派出去的探子回来报告说城外的村子基本被胡人屠戮一空,要是胡人挥兵过来可直接长驱直入,兵临城下,每时每刻都在焦虑之中渡过。 直到王朝汉已经找到了全城人的栖身之地,让陈太守大大松了口气。 王朝汉介绍罗羿时,太守这才看到王朝汉身边多了一个身材魁梧之人。 “是个兵料子。”太守看到罗羿时心中第一反应。 主要是罗羿的身材太过高大,在太守的印象中这样的身材在整个军中也是为数不多的几个。 古代人因为食物匮乏,大多数要饿着肚子,所以大多数人身材都比较瘦小,只有那些实力不错的门阀,在朝廷中出过武将,有身材高大的基因,从小又衣食无忧,才能长出高个。 那些有实力的门阀自然不可能委身一个小小的郡守,所以上党郡郡卫军的兵士身材普遍不高。 要是罗羿往那一站,便鹤立鸡群了。 “罗羿?名字不错,既然你名字有个羿字,不知箭法如何?”太守问道。 罗羿在神岭村村中力大于普通常人,可从小到大却没有玩过弓箭。 “这……我没……没玩过弓箭。”罗羿第一次见到陈太守,陈太守可是上党郡第一人,气场之大,让罗羿紧张得说话多有些结巴。 “哦,可惜了这副身板。”陈太守一副可惜的样子。 “太守大人,您可别小看这罗羿,他可是天生神力,力大无穷,马贼和他正面交锋,很多马贼接不住他一招。”王朝汉道。 “一个好士兵不仅要近身格斗一流,而且也要会百步穿杨,若是一味猛攻,在战场上很容易成为别人远距离攻击的目标。”陈太守不愧是老江湖,弱点分析透彻。 第六十六章 献计(上) “多谢太守大人教诲,在下会努力去学箭术。”罗羿连忙抱拳而谢。 “年纪虽大了点,只要肯下苦功,未必学不好,有时间可以到军中学习箭术。本太守看朝汉这小子年纪幼小,正好缺个护卫,以后你就先在朝汉身边做护卫吧。”陈太守看到任霜回来一路风尘仆仆,有些心疼,心想以后给王朝汉这小子配个护卫。正思考着谁合适做王朝汉的护卫呢,罗羿进入到了陈太守眼中。 “多谢太守!”王朝汉和罗羿抱拳一同而谢。 罗羿心中也有给王朝汉做护卫,保护王朝汉的想法,和陈太守不谋而合。 “贤弟!”从将军帐外匆匆走进两个人来,“为兄想死你了!” 其中一个人来到王朝汉面前,正要把王朝汉抱起。 哪知忽然从旁边窜出一个大汉,铁塔般站在他面前。 那人呆了一呆。 “罗羿,退下。”王朝汉拉了拉罗羿。 他知道罗羿这是忠心护主,只是没想到太守刚吩咐完罗羿就这么快进入角色了。 当然身边有个忠心的手下,王朝汉自然非常开心。 罗羿退下。 “兄长,对不起!这是罗羿,以后我的安全全仰仗他了。”王朝汉给了李郡丞一礼,“罗羿,还不见过郡丞大人李风伯,也是我的义兄。” 罗羿赶紧行礼拜见。 李郡丞连忙打量了一会罗羿,啧啧称奇道:“啧啧!太守大人对贤弟真是青睐有加啊,找了个如此铁汉,在上党郡恐怕找不出几个来。” “哈哈!”太守笑道,“这人可不是本太守找来的,是朝汉这小子自己找来的。” “贤弟,看来你这次出去收获颇丰啊。”李郡丞笑道。 “收获总归有的,好在完成了太守大人交代下来的任务。”王朝汉也笑道。 “我说有些时日没见贤弟了,原来是做任务去了,为兄看贤弟一路风尘,这任务恐怕不简单吧。”李郡丞道。 寻找迁徙地点非常机密,目前只有陈太守,王朝汉和任霜三人知道。 以防隔墙有耳,被胡人探听到,破坏王朝汉和任霜的任务。 王朝汉望了望陈太守,目光在询问是否要告知此任务。 陈太守微微点了点头。 “这次太守大人安排我和大姐出去寻找一个迁徙地点,上党郡百姓也好有个容身之所。”王朝汉道。 “找迁徙地点?”李郡丞眉头微皱,忽然眼睛一亮道,“我们要放弃上党?” “对!目前的状况放弃上党郡才是最佳选择。”王朝汉道。 “我说太守大人交代我去散布胡人的凶残,胡人要攻打上党郡,胡人要屠城消息,我纳闷着呢,这有悖于常理啊,太守大人这么一操作,让上党百姓急于脱离上党,找个安身之地,这么一来散布这些消息就合情合理了。”李郡丞恍然大悟道。 “太守大人智珠在握,运筹帷幄,我等佩服之至。”王朝汉献上一个响亮的马屁。 “上党郡有大人坐镇,实乃全民百姓之福啊。”李郡丞也是个马屁高手。 “哈哈……”陈太守摸着额下的胡须,一副享受的样子。 “太守大人,下官可以问一个问题吗?”李郡丞轻声问道。 “说。”陈太守道。 “王朝汉大人可有任务?”李郡丞道。 “李大人想借用朝汉这小家伙?”陈太守笑道。 “太守大人,下官最近忙得这双老腿都快跑断了,得借下贤弟这脑子用用。”李郡丞愁眉苦脸道。 “准了。”陈太守笑咪咪道,“小家伙,有脑出脑,有力出力哈。” 难得太守能开个玩笑,众人都笑了。 “兄长也真是的,我回来还没歇一下就被你拉去做壮丁啦!说好了吃住一切需兄长提供。”王朝汉不满嘀咕道。 “哈哈哈……”场中大笑起来。 “我是你兄长,就是不给我干活,我也理应照顾你这小弟。”李郡丞笑道。 “来来来,贤弟,给你介绍个人。”李郡丞指着身边的一个身材魁梧,满脸络腮胡,比罗羿矮了一个头,武将打扮军官道,“这位是上党郡郡尉文武,字大力。” “大力水手?” 王朝汉听到这个名字几乎快笑出声来,只是出于尊重,笑到嘴边却没笑出来。 “要笑就笑出来呗,反正很多人听到本郡尉的字都忍不住笑起来。”文郡尉倒是坦荡光棍。 “抱歉!抱歉!你的字实在太怪,呵呵!”王朝汉赶忙道歉。 “本官学识浅薄,自幼不喜弄墨,只好武艺,加上自幼一身蛮力,所以给自己取了个大力的字。”文郡尉道。 “以自己的特点取字,文大人果然是个妙人。”王朝汉笑道。 “王大人之名本官最近可是风头无两啊。”文郡尉打了哈哈道。 其实他是听李郡丞天天提及王朝汉,文郡尉耳朵都快听出老茧了。 “说实话,早听说王大人年纪幼小做事却胆大心细,密不透风,原本以为风传,不太相信。都说百闻不如一见,此时亲眼一见,却是信了。”文郡尉道。 “哦?何以见得?”王朝汉和文大力只是刚见一面而已,王朝汉顿时好奇道。 “王大人的确年纪尚幼,谈吐温文尔雅,举止落落大方,哪像一个不谙世事总角之年,分明是一个深谋远虑,人情练达老家伙。”文大力道。 “唉!真不知道文大人是在夸我还是在损我。”王朝汉叹了一声道。 “本官在嫉妒你!”文大力似笑非笑道。 王朝汉心中一凛,文大力分明是在提醒他,他会被人嫉妒。 嫉妒又如何?乱世当用重点,不快速建立自己的势力,在这乱世中生存下来,等待着他的命运将是非常悲惨。 只是让王朝汉吃惊的是文大力粗矿的外表下竟然也是老谋深算。 看来这里的人都不简单啊。 王朝汉今天不知道叹了几次了。 “多谢文大人嫉妒。”王朝汉抱拳一礼道。 文大力知道王朝汉已经会意,暗自点了点头,受了王朝汉这一礼。 “好了,两位就别再打机锋了,走,去为兄府邸,晚上为贤弟接风洗尘,我们几个一边吃一边聊,以后贤弟和罗羿兄弟就住在为兄府邸了。”李郡丞拉着王朝汉说道。 第六十七章 献计(中) 告别了太守,李郡丞,文郡尉,王朝汉以及罗羿四人来到郡丞府。 郡丞府不大,两个院落,一个前院一个后院,两边东西厢房。 一行人由李郡丞领头,文郡尉和王朝汉落后一步,罗羿跟在最后,脚步不急不晃从大门走进前院,大门看守家丁见到是自家老爷,连忙恭恭敬敬给李郡丞开门。 前院不大,只供给仆人吃睡,后院住的是李郡丞一家,自然宽大豪华。 走进后院,穿过一个长廊,来到后院大厅。 后院大厅是主人的会客所在,所以布置十分讲究,一个主位,两侧客位。 主位的背后是墙面,墙面中间挂一副松鹤延年图,两边写了一副对联:仙鹤千年寿,苍松万古青。 “贤弟,这副松鹤延年图如何?” 古代文人雅士都好丹青书法,这松鹤延年图是李郡丞最得意之作,看到王朝汉注目欣赏,便欣喜问道。 “好作品,所画古松宁折不弯,苍劲有力,却和所画仙鹤截然相反,仙鹤轻舞灵动,好似要飞出纸面。而书法遒劲有力,刚正不阿,正符合丹青的意境,此书画浑然一体,宛若天成,是一副难得佳作。”王朝汉道。 “哈哈哈!”李郡丞抚须大笑,“贤弟可知这副丹青是何人所作?” 不等王朝汉回答,文郡尉在一旁道:“李老匹夫,自己所画就明说,何必给自己脸上贴金?” 文郡尉显然知道李郡丞每次会客总要在客人吹嘘一番松鹤延年图。 “粗俗,凡夫俗子。”李郡丞两眼一瞪道。 “本官原本就是粗人一个,哈哈哈……”见到李郡丞吃瘪,文郡尉哈哈大笑。 “两位大人童心未泯啊。”王朝汉也笑道。 “哈哈哈……我们两个老家伙是老顽童,一个孩童却是老家伙。”李郡丞忍不住笑了起来。 难得看到两个老家伙有如此闲心,王朝汉也跟着笑起来。 “好了,最近李老匹夫夸你夸得本官耳朵都起茧了,本官也想见识一下王大人能力。”文郡尉收起了笑脸,说道。 “我兄长爱胡说,郡尉大人可别往心里去。”王朝汉连忙谦虚道。 “老弟啊,废话本官也不多说,最近流民一直在闹事,本官手下的一干捕快衙役都投入到监管流民当中了,现在抽不出任何力量,可愁坏本官了。”文郡尉道。 王朝汉沉思了一下,想到了后世的城管,城管的作用太大了,既可当作辅警来用,又可监管城市市民市貌,大大减轻了警察和监管部门的工作量。 为何不用流民用流民去管理?只有流民才最了解流民,想到流民王朝汉不由的想起了城外遇到的那伙流民,想起那两个分别叫“滚刀肉”和“黑狗”的歹毒流民。 想到这里王朝汉便说道:“文大人,您可以设立一个临时监管牙司,只要文大人派一个得力干将来负责这个牙司。” 文郡尉毕竟是个武官,一时没听明白王朝汉的意思,反而皱着眉头道:“一个空牙司又如何运作?” 王朝汉笑道:“解铃人还得系铃人,既然流民闹事那就用流民去管理。” “对啊!”文郡尉一拍大腿,一脸惊喜之色,随即脸色又沉了下来,“监管流民的问题解决了,新的问题又出现了,那些招募来的流民俸禄又该如何?俸禄太多可付不起啊。” “流民现在最需要的是一口饭食,目前我们只要给口饭食就可以了,等以后情况好了再给俸禄不迟。”王朝汉道。 “对呀!”文郡尉连连点头道,“小兄弟脑子果然灵光,本官这下见识到了。” “嘿嘿嘿!”李郡丞一脸的得意,“老匹夫,本官岂会撒谎。” “看你那得意样。”文郡尉一脸鄙夷,忽然眼睛一亮,对王朝汉道,“小兄弟,要不我们也来个忘年之交?” “滚!”李郡丞道,“老匹夫别不要脸。” 李郡丞暴跳如雷。 “老匹夫,开句玩笑,看把你给急的。”文郡尉哈哈一笑。 王朝汉摸着额头,这两个老家伙就像是一对鸡犬,见了面就开怼。 其实也是两人关系很好才会这样肆无忌惮开怼,加上王朝汉帮文郡尉解决了一个大问题,又是私下场合才会这么肆无忌惮。 “贤弟,你家老哥最近比文老匹夫更忙,你可要想办法帮帮我。”李郡丞直接把文郡尉撇到了一边,换了一个笑脸对王朝汉说道。 “兄长,你且说说看。”王朝汉也不客气。 “胡人要攻城和屠城的消息已经是满城风雨了,百姓人心惶惶,每天都有人逃往山里,司衙每天门都快被踏破了,城内上到达官贵人,下到平民百姓都来司衙询问,我都快被逼疯了。”李郡丞愁眉苦脸道。 王朝汉道:“兄长,你把我们要迁徙的消息散发出去,叫百姓自己准备些搭建临时住所的材料,随时准备一起迁徙,事情就解决一半了。” 李郡丞道:“还有个很大的问题,迁徙是个大工程,人多马杂,杂乱无章的次序会给迁徙带来很多意外的麻烦。” 王朝汉道:“可以化繁为简,兄长,上党郡人口有统计吧?” 李郡丞道:“有!” 王朝汉道:“流民呢?” 李郡丞道:“城里乱哄哄的,没法统计流民。” 王朝汉道:“这就需要兄长和文大人配合了。文大人你姑且成立一个城巡司吧,派一个得力干将坐镇,再派几个捕快先做他们的头,等城巡司人数招满,马上统计流民,让流民选几个代表,统一管理流民。” 李郡丞喜道:“妙啊,流民有了头,又有城巡司压着,流民乱不起来了。” 王朝汉道:“等流民代表选出来,就让几个代表和城里的原着百姓各家族长一起到太守府府议。落实迁徙之事,叫各家族长管理好自己的家族,太守府的政令只要下达给各家族长和流民代表,大哥的工作就轻松了。” “好!妙!”李郡丞站了起来,拍掌叫好。 其实这也是王朝汉根据现代的公司运作模式来制定的。 一家公司,老板只要把任务下达给下面的经理就好了,经理自然会安排好老板给的任务,如果出了差池,那经理就别想干了,这样不用什么事老板都亲力亲为,老板也乐得轻松自在。 第六十八章 献计(下) “贤弟,是要搬到毒龙谷吗?”李郡丞问道。 “嗯,从上党到毒龙谷走路大约需要两天的路程,可容下两辆马车的路宽。”王朝汉知道李郡丞想问什么,直接抢答。 “迁徙拖家带口,还要带着粮食衣物建房材料等等,只怕有些家庭人丁较少,带不动如此庞大厚重的东西,而且城内牛马量少,根本不够使用,恐怕会拖累整个队伍的行程。”李郡丞问题想得很细致。 毒龙谷虽然树木众多,但这些树木不能立刻使用,还要把它们晒干,再经过防腐处理,才能使用,所以最先去毒龙谷还需自带建筑材料,先搭建个简易临时住所。 “这是个大问题,这需要兄长做好工作了。”王朝汉稍微思考了一下说道。 “哦?有何办法?”李郡丞赶紧问道。 “这就大哥需要做好百姓团结一心,齐心协力的工作啦。”王朝汉道。 “团结一心,齐心协力?”李郡丞重复了一声,眉头紧皱。 “两点。”王朝汉伸出两个手指道,“第一,人数少的家庭可以几家人先一起住下,做为过度,这样可以大大减轻搬迁的压力。第二,百姓分批迁徙,第一批迁徙兄长可以号召后面几批人,出一部分人力帮忙第一批人迁徙,牲畜也可全部调给第一批迁徙使用。第一批搬迁的百姓搬完之后做为回报,第一批搬完的百姓返回来帮忙后面的迁徙队伍搬迁,牲畜也需要返回来使用,这样人力物力完全够用,又不会出现混乱。” “好!贤弟,我们双管齐下,再把任务分配给族长和流民代表,为兄这下可就轻松了。”李郡丞哈哈大笑。 解决了流民和搬迁的问题,李郡丞和文郡尉两人心情大好。 “来人!”李郡丞招了招守在外面的仆人道,“去通知府上的夫人和少爷,叫他们都来这里。” “是,老爷。”仆人行了一礼,匆匆走出客厅。 不一会,李郡丞的五个妻妾三个儿子五个孙子七个儿媳,纷纷来到客厅。 “老爷!” “爹!” “爷爷!” 客厅一下热闹起来。 “嗯!”李郡丞回应了一下,在家人面前顿时收起了笑脸,一脸肃然。 “今天把你们一起叫过来是要给你们介绍一下我的义弟--王朝汉。”李郡丞指了指身边的王朝汉道。 “义弟?”李郡丞全家人目光凝聚在王朝汉身上,一脸的疑惑。 老爷怎么啦?和一个与孙子差不多大的孩子结拜? 特别是李郡丞的三个儿子,大的三十有几,小的也有二十有几了,脸上那是一个阴沉。 老爹是老糊涂了吗?和一个小孩子结拜,你让我处于何地?难道见了面要给一个孩子叫爹! 不说李郡丞的三个儿子,就是王朝汉本人也是哭笑不得,自己就是个乳臭未干的孩子,竟然多了三个儿子,五个孙子,见了面,不是叫爹,就是叫爷爷,每年过年还要狠狠被宰一通压岁钱,哦!卖糕!!! “咳咳!”王朝汉咳了两声道,“兄长,我们呢就各交各的,嗯,各交各的就好。” “嗯,爹,我和这位……兄台就各交各的,儿子也不能有这么小的爹啊。”最年长的儿子站了出来,一脸的愁苦。 “自古以来,礼不可废,我家贤弟让你们丢脸了?哼!你们别看贤弟年纪幼小,已经是太守身边堂堂谋士,你们呢?吃这么多饭,长这么大,可有什么长进?”李郡丞冷声道。 “什么?这位兄台这么小就成为太守身边的谋士了?”年长的儿子吃惊地看着王朝汉。 “吃大了怎么还这么不长眼呢?等老夫百年之后,你们没了老夫坐镇李家,谁能支撑起李家。”李郡丞毫不忌讳道。 是啊,别看李郡丞现在风光无限,可是等李郡丞死了,李郡丞膝下虽然有三个儿子,但没有一个可以支撑得起李家,李家面临着树倒猢狲散的下场,而王朝汉虽年纪幼小,但已然受太守的重用,这可是一条粗大腿,现在不抱紧点,等以后王朝汉起来,再想去抱那就晚了。 人就是这么现实,不管是古代还是现在。 “小爹!”李家三个公子受到李郡丞点拨下虽然有些不情愿,但为了以后美好的日子,不得不低下头。 “大声点,没吃饭吗?”李郡丞不满道。 “小爹!”李家三个公子齐声道。 “自报姓名!”李郡丞喝道。 “小爹,小子叫李毅。”大公子道。 “小爹,小子叫李力。”二公子道。 “小爹,小子叫李墨。”三公子道。 “叔叔!”李郡丞妻妾也齐声道。 “爷爷!”空中也响起了童声。 “唉……”王朝汉心中一万个草泥马奔腾而过,手上还得一一还礼。 “毅儿!” “力儿!” “墨儿!” “诸位嫂嫂!” “各位小辈,你家小爷有礼了。”王朝汉调皮道。 “好了,礼数也到了,该开饭了。”李郡丞脸上有了那么一点笑容。 “兄长,你可害死我了,你知道我穷光蛋一个,忽然冒出这么多小辈,却一点礼物都没有,我都恨不得自个挖个坑把自个埋了。”王朝汉埋怨道。 “哈哈!”文郡尉见王朝汉吃瘪,笑着道,“我说小兄弟,你也可以欠着,等有了再给啊。” “文大人啊,我这礼物不知何时才能有啊。”王朝汉道。 “小兄弟贵为太守谋士,必然每月有俸禄,有了俸禄再给小辈礼物不就好了?”文郡尉奇怪看着王朝汉道。 当官都有俸禄,这是常识。 “文大人,上党郡如今风雨飘摇,府库必然吃紧,我和罗羿就两张嘴,何须俸禄?如果太守大人非要给我俸禄的话,我也要将俸禄用之于民,民生大于天呐。”王朝汉道。 李郡丞和文郡尉两人一愣,好一会才缓过来。 “贤弟高义,为兄不如也。” “小兄弟高义,本官不如也。” 一个小孩能够有如此心胸,让李郡丞和文郡尉汗颜,两人至此心悦诚服。 晚餐很丰盛,有羊肉,鸡肉,鱼肉等等一些硬菜外加上几个青菜。 这里我想讲一下猪肉,猪肉其实很早就出现了,三国里的张飞就是个卖猪肉的,只是那时不懂阉割技术,猪肉有股腥臊味,一直得不到人们认可,只有底层的贫民做为辅食吃,直到北宋时期,因为和辽金年年征战,上层社会吃的羊肉价格涨得非常厉害,猪肉才做为主食出现在餐桌上。 而在西晋时期,朝廷和匈奴贸易畅通,羊肉是贵族餐桌上主食。 牛做为战略物质,一般是不允许宰杀的,如果要宰杀需到官府报备才能宰杀。 第六十九章 转变 古代男尊女卑,男女吃饭是要分开的,所以李郡丞,文郡尉,王朝汉,罗羿以及李毅,李力,李墨坐一桌,而李郡丞的妻妾,儿媳和孙子坐一桌。 吃饭期间,李郡丞,文郡尉几个成年人开始推杯换盏,就连王朝汉推迟不过,也跟着喝了几杯,只是王朝汉感觉酒淡淡的,没有现代酒的那股辛辣味。 王朝汉这才想起来这个时代中国的酒还没有蒸馏,所以酒的味道很淡,酒精度也很低,古代文人所写千杯不醉的原因无非就是酒精度太低,很难让人酒醉。 这时旁边的一桌,李郡丞的几个孙子嚷嚷着要吃羊肉,看那表情应该很久没吃过羊肉了,看样子李郡丞的生活也比较简朴,倒也没像有些官员那样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那种尸位素餐之流。 孩子虽然有些闹,但这也给家里带来一些活力,王朝汉倒是有些喜欢这样的环境,毕竟这样的环境更加亲近祥和,这样的家更像是一个避风港。 酒足饭饱,大家分头休息。 虽然一路风尘,王朝汉还是在睡觉之前打坐两个时辰,再躺下去睡两个时辰,然后起床打坐两个时辰,此时天已经大亮。 虽然晚上只睡两个时辰,但王朝汉觉得神采奕奕,丝毫不觉得困倦。 王朝汉感觉了一下丹田,丹田中有小一股气流凝而不散,这就是传说中的真气吧。 王朝汉将那小股真气导引到小拳头上,一拳打到空气上,“啪”空气中荡出一股风,风虽不大,王朝汉深知其中的力量,如果是罗羿挨到这拳,估计都扛不住。 王朝汉收起拳,活动了一下,再做了一百个俯卧撑,感觉像吃饭一样简单,没有任何挑战性,看来真气给自己的身体带来的变化太明显了,原本过段时间闲下来要锻炼一下十公里拉练,武装泅渡等增强耐力的军事项目,现在感觉这些项目成了鸡肋的存在。 打开房门,王朝汉只觉一股冷气扑面而来,不禁打了个寒颤,但随即体内的真气自动流转,寒气瞬间驱逐出了体外。 王朝汉又惊又喜,这真气还可以御寒,真他么太好用了,等自己的真气强了冬天只要穿件单衣都不觉得冷了,想到这里王朝汉不觉想到了任霜,仔细回忆了一下任霜,王朝汉发现任霜的衣服虽然不是单薄,但绝不多,只是很少人仔细去观察而已。 “早!”刚打开房门,王朝汉就看到了罗羿,便打了个招呼。 “王大人,怎么这么早起床?”罗羿正在院子里一边打着拳一边说道。 此时已经到了辰时,现代的时间也就是七八点钟左右,因为天气寒冷的缘故,北方一般不会这么早就起床。 “习惯了,不喜欢赖床,倒是阿羿你,怎么早就起来打拳。”王朝汉笑着道。 “我也习惯了,每天不起来打打拳浑身难受。”罗羿道。 “嗯,你锻炼着,我去洗漱一下。”王朝汉要去拿个木盆到井中打水。 昨晚李郡丞要派一个奴仆照顾王朝汉的生活起居,被王朝汉拒绝了,一方面王朝汉做为穿越者的现代人,骨子里的观念是人人平等,那种被人服侍的感觉非常别扭。另一方面王朝汉自己的一点私人小秘密可不想曝光,省得麻烦上身。 洗漱王朝汉是轻车路熟,虽然露天寒气逼人,但王朝汉有了真气护体,根本不怕寒气。 王朝汉洗漱之时,被李郡丞看在眼里。 李郡丞是瞠目结舌,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生在贵族家庭,李郡丞从小就养成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习惯,长这么大从来就没有自己动手洗漱过。 王朝汉还是个孩子啊,竟然在天寒地冻的天气中自己动手洗漱,而且动作娴熟自然,显然养成的这种一种习惯不下于三年时间。 要知道王朝汉才是九岁的孩子,这么一算下来,王朝汉五六岁或许更早生活已经开始学会自理了。 李郡丞终于有点明白王朝汉为什么这么聪明博才了。 天赋这种东西的确存在的,但没有经过自己的努力和斗志,再好得天才最后也会回归平庸。 其实一个有没有出息的孩子,小时候就会反映出来,比如说从小就自律,追求的目标明确,不会随便浪费时间,别的孩子都在玩耍,就他一人在埋头学习等等。 王朝汉亦是如此,李郡丞是过来人,很清楚这点。他自小调皮捣蛋,可以说是在父亲的高压和棍棒中长大,在李郡丞的心中却无比感激他的父亲,要是没有父亲威逼读书写字,他也不可能有今天的成就。 王朝汉却是不同,从时间上看,他双亲还在世时已经养成了自理的习惯,双亲去世时,在孤立无助的情况下遇到了太守夫人,博取太守夫人的信任,然后顺杆爬上太守,成了太守身边的谋士,这一步步走下来,谋略,心机,城府加上能力就是现在的李郡丞相同情况下无法做到王朝汉那样。 “该叫孙子辈起床了。”李郡丞狠了狠心。 小时候在父亲的威压和棍棒下长大使得李郡丞对这套手段很反感,于是让三个儿子自由成长,结果三个儿子都不求上进,能力平庸,李郡丞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要是李家再不出个有能力之人,早晚要败掉,李家败了,几代以后后堂神龛谁来供奉? 后堂的神龛是供奉祖宗排位的,一旦李家落魄,祖宗的排位必将烟消云散,成为历史,后辈中又会有谁记得自己这个祖宗呢? 如今看到王朝汉的行事,李郡丞终于接受了棍棒之下出孝子这个信条。 是啊,棍棒之下才出孝子,必竟像王朝汉这样能自理又自律的孩子太少了,李郡丞不会好高骛远到陪养出第二个王朝汉,他只想陪养出一个有能力的孩子出来,再利用一下他现在的社会地位和影响力,成为他的接班人。 王朝汉没想到他的到来,会让李郡丞思想发生巨大的转变,从此王朝汉刚刚认下来的孙子辈从此走向黑暗…… 第七十章 衙门 时间总是在不停转动,李郡丞和文郡尉两人投入了新一轮的工作中,当然他们没忘记拉着王朝汉,以便有什么难以解决的问题可以当面请教。 “兄长,要马上封城,所有的百姓只许进不许出。”王朝汉提醒道。 李郡丞被王朝汉一提醒,才想起城内必定还有不少胡人的细作,全城迁徙的动静毕竟太大了,细作一旦把情况反映到胡人那里,胡人一旦提前兵临城下,上党郡全城官兵百姓就会被屠戮的下场。 “贤弟提醒得对。”李郡丞一拍后脑,“差点忘了这茬了,文匹夫,你先带贤弟去太守衙门,我先去趟军营。” 李郡丞从跟随着他的家丁护卫牵过一匹马来,翻身上马,正要扬鞭策马。 “等等兄长。”王朝汉叫住李郡丞,“罗羿,你去保护一下李郡丞。” 王朝汉从家丁护卫中牵过一匹马来拿给罗羿。 家丁护卫已经知道王朝汉是老爷的义弟,倒也不敢造次,乖乖任由王朝汉从手中牵过马。 “王大人,你……”罗羿看了一下李郡丞,有些犹豫道。 “快去吧,太守衙门离这里很近,又有文大人陪着,又是个小孩,目标太小,没人注意,不会有危险的,李郡丞才会成为胡人的目标,保护好李大人。”王朝汉吩咐道。 “那大人要小心,属下去去就回。”罗羿抱拳告别,跟随李郡丞往军营骑马而去。 李郡丞知道最近城内不安全,见王朝汉吩咐罗羿保护自己,心中一暖,倒也没有拒绝王朝汉的好意。 看着两人策马远去,文郡尉和王朝汉两人才坐上马车,由家丁护卫保护着向太守衙门走去。 衙门威武神圣,天然带着一股煞气,让人不知不觉想远离此地。 衙门是从牙门演变而来的,古代军队因为要经常打战,猛兽的利牙象征武力,也是军旅营门的别称,因为猛兽的利牙可以威慑敌方,提高己方士气,军事将官往往会把猛兽的爪和牙置于办公处,后来嫌太麻烦,干脆在军营门外和旗杆上用木头刻出或者绘画出猛兽爪牙,军旗外边修剪成锯齿状,于是营门被形象叫为牙门。 衙门门前坐落着一对威武雌雄石狮,石狮坐落西北方位,因为石狮是从西方传入的,属金,乾卦。所以在西北方位才能发挥石狮最大功效。 石狮一雌一雄成双对,左边石狮为雄,右边石狮为雌,雄狮脚踩绣球,代表权利和统一,雌狮脚踩小狮子,代表母仪天下,子孙绵长。 石狮之后就是太守衙门大门,大门的东边放着一个大鼓,此鼓叫鸣冤鼓,百姓如果有冤情可以击打此鼓,倘若没有冤情击打此鼓,是要被抓进牢房吃牢饭的。 其实在衙门内的西侧还有一面鼓叫升堂鼓,我们经常在电视上看到县老爷要升堂审案,先听到一阵鼓声,然后两边衙役手里拿着水火棍一阵敲击,口中叫着“威武”。 这水火棍也可叫杀威棒,一边涂着红色,一边涂着黑色,红色代表火,黑色代表水,所以叫水火棍,法不容情的意思。 衙门由一堵高墙围住四周,大门紧锁,说到衙门的大门也很有意思,衙门所有的大门都在中轴线上,并且只允许建三个大门,不管是京城还是州衙,府衙(郡衙)还是县衙,大门通体漆黑,意思是铁面无私,一个大门两扇门,统称六扇门。 大门的第一道门也叫仪门,但凡新官上任至仪门下马,由迎接官员迎入仪门内。嘉庆大典,皇帝临幸,宣读圣旨或举行重大祭祀活动,也要大开仪门。 在仪门的两边各有一个小门供人出入,两边一东一西,东进西出,符合现代的行人靠右的规则。 仪门的顶端横平竖直的楷字写着五个金色大字“上党郡衙府”。 衙府仪门站着两个衙役,身穿黑色衣服,腰挂黑色刀销大砍刀,连刀柄都是黑色的。 两个衙役见到文郡尉,顿时恭敬抱拳道:“文大人!” 文郡尉微微点了点头,问道:“今天上门求访的人多吗?” “已经来了两拨人了。”其中一个衙役指了指不远处观望的人群道。 “嗯,把他们的领头人都叫过来吧。”文郡尉道。 “是!”其中一个衙役行了个礼,连忙跑去叫人。 不一会衙役便带着两个中年汉子过来。 “不知两位大清早来衙门所谓何事?”文郡尉看起来五大三粗,居然脸色肃然,学起老学究那种文绉绉的话语。 “回禀大人,庶民是文家管家,来衙门是想打听一下最近胡人是不是要打到上党了。”其中一个文家的管家行了个大礼说道。 “原来是本家。”文郡尉脸上顿时和蔼了许多,“本家说的没错,胡人不日就会打过来。” “这这……”文管家顿时面色发青,“这该如何是好?胡人秉性凶残,我等恐难以活命啊。” “本家毋须惊慌,太守大人早已有了退路,届时只要听从太守号令即可。”文郡尉道。 “什么?太守大人已经想好退路了?”文管家表情霎那间从惊恐变成了惊喜。 “本官没有闲心和诸位开玩笑。”文管家道。 “文大人,可否透露一下太守大人是何退路?”文管家不动声色地拿出一锭银子塞到文郡尉手中。 另外一个显然目的相同,也偷偷塞了一锭银子给文郡尉。 文郡尉随手收起了银子,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 一大清早居然有意外之财,自然开心。 晋朝不说贪腐成风,官府腐败那是必然的。 “两位里面请,我们到里面详谈。”文郡尉道。 “大人先请!”两个管家连忙恭恭敬敬让文郡尉先走。 “走吧,王大人。”文郡尉也不客气,拉着王朝汉往右边小门走了进去。 第七十一章 遇刺(上) 穿过小门,衙门内部豁然开朗。 只见一个高墙大院落,地板由青石铺就,一座高大威武的大堂豁然映入眼帘,大堂的两边并列两排稍微低矮一些配房。 王朝汉和文郡尉顺着配房往前走,王朝汉有些好奇,不断举目打量着两边的建筑。 配房是由青砖瓦房造就。 左边三间房分别写着礼司,户司,吏司。 右边对应的是兵司,刑司,工司。 还有几个特设的司房,其中有库司,承发司等等。 “文大人,这承发司是何部门?”王朝汉问文郡尉道。 吏礼户兵刑工六部很好理解,库司也就是库房,也好理解,唯独这承发司是啥鬼玩意,王朝汉有些懵逼。 “承发司啊,就是负责管理文件登记收发的部门。”文郡尉有些诧异,这智力如妖的小孩居然承发司都不知道。 “哦,知道了。”王朝汉点了点头,举目望向大堂。 大堂是中轴线上的主体建筑,是来读诏书,接见官吏,举行重要仪式的地方。 大堂面阔五间,全部由木质构造,正中间一张半人高的公案和一把高脚椅子,头上挂着明镜高悬的大牌匾,两侧列“肃静”“回避”及其他仪仗。 拾级而上,大堂威严肃穆之气扑面而来,文郡尉显然习惯这个环境,步履从容,王朝汉年纪虽小,见识却是非凡,倒也不虚,倒是跟来的两个管家似乎被这气势所慑,走路都有些漂浮。 大堂东西两边有两个侧门,穿过侧门,来到一条长廊,长廊的左右各排着三间房。 走过长廊,二三十处,一座比大堂略小的建筑,看来就是二堂了。 二堂是府衙长官处理一般公务的地方,比起大堂东西两边的配房,这里要高级多了。 二堂没有配房,比起大堂,这里略小一些,房间也是面阔五间,进深三间的规格。 文郡尉领着王朝汉一群人走向自己的办公地点。 文郡尉的办公地点是在二堂右边的首间房,房门的上方写着“郡尉”。 王朝汉望向对面的首间房,只见房门的上方写着“郡丞”,那里应该是李郡丞办公的地方了。 此时已经到了上班办公的时间,不时有人在二堂进进出出,不时有人恭敬地向文郡尉打招呼。 文郡尉也是微微颔首作为回应。 打开郡尉房,郡尉房很宽大,大概有三十几平米左右,房内只进行一些简单的摆设,一张高脚案几和一把高脚椅子,案几上堆满了公文,公文边立着一个笔架,笔架上挂了几根毛笔,粗细长短不一,笔架下放着一盒砚台,砚台上还有半只墨条。 案几下几张矮桌和案几相对。 文郡尉让王朝汉和两个管家坐在下,王朝汉和两个管家盘腿而坐。 “两位既然是打听解决上党郡危机的方法,那么本官现在实话告诉你吧,我们准备迁徙。”文郡尉道。 “迁徙?”两个管家“蹭”的一下站了起来。 两个管家有幸目睹几个族长和一些此间有威望的秀才进行了一番假设性讨论,各种各样的可能都进行了假设,唯独没有考虑到会迁徙。 古代军队没有逃跑的习惯,迁徙说好听点是搬迁,说不好听点就是逃离。 迁徙啊,要离开世代生活的故土,他们怎么能舍得割舍呢? “怎么?这消息对你们来说是不是相当意外?相当不可思议?”文郡尉笑道。 两位管家呆立了好一会,文管家才说道:“这个消息不知道是惊喜还是惊吓啊,庶民想到最多的是如何抗击胡军,粮食分配自己我家丁护卫要去多少个帮助守城等等,实在没想到太守大人要跑……哦,不是,要迁徙。” 这两位管家口中自称是庶民,而非自称草民,其中的庶民和草民是有区别的。 自家有房有田才能自称庶民,如果有房无田只能自称为草民。 文郡尉脸上顿时有些难看起来。 “这位便是文管家吧?”这时王朝汉问道。 “这位小弟弟是……”文管家见王朝汉一个小孩说话,顿了一下,不过碍于文郡尉的面子,倒也不敢呵斥,只是脸色带有不善。 大人在谈事,小孩子插什么嘴。 “两位管家,忘了给你们介绍了,这位小兄弟名叫王朝汉,他可不得了,不仅是李郡丞的义弟,还是太守身边的谋士。”文郡尉道。 “原来是王大人,庶民有眼不识泰山,怠慢大人,请饶恕则个。”两位管家连忙恭恭敬敬行礼道歉。 “不知者无罪。”王朝汉摆了摆手继续道,“文管家觉得上党郡有实力和胡军一拼吗?” “唉……”文管家叹了口气道,“凭借上党郡区区六千兵士,开始凭借防城利器或许还能抵挡一下,时间一长,等防城利器消耗殆尽,城池必失。” “文管家对这场战事的结果很中肯。”王朝汉赞道。 “这乃是我们几个家族联合起来经过十来天才推演出的结果啊。”文管家道。 “看来你们家族能人不少啊。”王朝汉道。 “生死存亡之际,大家都在努力。”文管家道。 “城破,你们当如何?”王朝汉再问道。 “城破,以胡人的秉性,我们都得死。”文管家无奈道。 “对于你们来说城破,就得死,那么上党郡就是块死地了?”王朝汉道。 “大人说得没错,上党郡如今就是块死地。”文管家越是和王朝汉说话,越是觉得王朝汉深不可测。 “俗话说得好’树挪死,人挪活。’既然上党郡是块死地,我们为什么要死守这块死地?”王朝汉道。 “这……”文管家顿时语塞。 “我知道你们舍不得自己的家业,舍不得自己世居的房子,可你们想过没有?你们的命没了,家业一切都成了虚幻,那家业又有何用?”王朝汉道。 “这……”文管家又是哑口无言。 “回去吧,顺便通知一下你们家的族长,到时候我们会派人到你们家请你们族长来这里庭议,到时候李郡丞主持,说不定太守大人会亲自到场。”王朝汉道。 知道王朝汉要请他们两个走了,两个管家倒也识趣,立刻站起身来,行了个礼,口中连道“告辞,告辞”“有空到继续坐坐”之类的话。 文郡尉看在二十两银子的份上,倒也叫了一个小厮送两位管家出去,算是给足了面子。 哪知两个管家刚刚出去,一个家丁护卫急匆匆地跑了进来,说道:“郡尉大人,不好了,郡丞大人遇刺!” “什么!”王朝汉和文郡尉两人同时站了起来。 第七十二章 遇刺(中) “郡丞大人在回衙的路上遇刺。”家丁护卫重复了一遍。 “那李郡丞大人呢?有没有受伤?”王朝汉反应快,立刻问道。 “郡丞大人挨了一掌,恐受到内伤,新来的随从肚皮也被割了一刀,鲜血直淌呢。”家丁护卫道。 听到这个消息,文郡尉和王朝汉都吓了一跳,李郡丞一旦受伤对上党郡郡府是一大打击,要知道郡丞相当于现在的市长秘书,只要市长的工作,秘书通通要去处理,工作量之大可想而知,一旦失去了李郡丞,上党郡的赋税,仓库,军工,粮草等等都会出大问题。 “他们现在在哪里?”王朝汉问道。 “他们现在在回春堂。”家丁护卫道。 “文大人,多带几个衙役将兄长和罗羿保护起来,不能让他们受到二次伤害。”王朝汉道。 “嗯,王大人说的对,我去叫人,王大人先移步到仪门口等候一下。”文郡尉吩咐了一下王朝汉,便匆匆走了出去。 王朝汉来到仪门口,不一会文郡尉带着十来个官差牵着马走了出来。 时间紧迫,文郡尉也不客套,让王朝汉坐到马前,自己坐在马后,后面跟着十来个官差,便一路疾驰到回春堂。 到了回春堂,立刻下马,由过来报信的家丁护卫带路,来到回春堂内室。 回春堂小厮见到是一群官吏,自然不敢阻拦,任由家丁护卫带路,到了回春堂内室。 回春堂内室是专门治疗刀剑伤和内伤的地方。 推开房门,王朝汉便见李郡丞躺在病床上,似乎很虚弱,旁边站着罗羿,罗羿的肚子上缠着麻布,麻布上还渗出鲜红血迹。 文郡尉一进内室,立刻安排门口站四个官差,其余官差安排在室内保护李郡丞。 室内郎中见惯了气势汹汹的官差,倒也气定神闲。 “林大夫(大夫是宋朝开始对医生的称谓),李郡丞如何了?”文郡尉焦急道。 “李郡丞挨了一掌,伤到了内府,需静养一段时日,配以中药煎服方能痊愈。”林大夫道。 “这下麻烦了!”文郡尉右拳重重打了一下左掌,来回踱步,焦急的神态言溢于表。 “罗羿,可通知太守大人可没有?”王朝汉问道。 “通知了,都是属下没保护好郡丞大人,请王大人治罪。”罗羿面色如灰,弯下身来跪在了地上。 这是他上任的第一天就出事了,心中的愧疚感让他无以复加。 王朝汉伸手要将罗羿扶起,只是身子太过矮小,哪里扶得动两百来斤重的罗羿。 “罗羿,快点起来,不要牵动伤口。”王朝汉用命令的语气道。 “大人,请给属下治罪。”罗羿跪伏地下继续说道。 “快点起来!”王朝汉用更加严厉的语气道,“你现在受伤了,身体不宜乱动,以免伤口崩裂,引起伤口发炎,搞不好会要了你的命,就是没要了你的命,却要养更长时间的伤,那谁来保护我?” 罗羿听罢这才站起身来,只是经过一番折腾,刚刚稍微愈合了点的伤口又崩裂开来,血水从麻布点点滴滴渗出。 古代因为科学技术的限制,是没有绷带的,绷带是第一次工业革命英国佬的产物。 “林大夫,伤口崩裂需要处理吗?”王朝汉问道。 林大夫心中正奇怪王朝汉这豆丁小孩的身份,但他不是多舌之人,能让罗羿这大汉诚服的孩子,必然不是个简单的小孩,听到王朝汉发问,不敢怠慢,回道:“大人,刚刚此人的外伤已缝合好,再敷上止血药,伤口还没开始愈合,动一下关系不大,若是时隔一日,出现如此情况就有危险了。” 王朝汉点了点头,又问道:“林大夫,这回春堂可有病房?” 林大夫道:“病房自然有,只是每天要十个铜板的费用。” “那就劳烦林大夫安排一间,文大人,可否暂借一两纹银?”王朝汉道。 文郡尉想都没想,从怀里掏出一块碎银,给了王朝汉。 王朝汉将这两纹银递给林大夫,道:“这两纹银算是定金,这段时间我就把属下的食住自己伤口换药的事就交给林大夫了。” 林大夫拿过定金,顿时喜笑颜开道:“少爷这是哪里话,医者救死扶伤,应该的,应该的。” 王朝汉处理好罗羿的疗伤之所后,转头向罗羿问道:“罗羿,将事情的原委原原本本说一遍。” “事情是这样的,我和李大人以及两个家丁护卫策马从春华街有过,忽然前方有人晕倒在地。李大人真是位大善人,见前方有人晕倒便立刻勒马停住,然后翻身下马,走到晕倒之人跟前,蹲下正待查看详情,那晕倒之人忽然睁开眼睛,扬起手掌就给了李大人一掌,李大人顿时被打翻在地。属下见情况不妙,立刻拔刀上前,杨手就给了那人一刀,那人身手敏捷,躲过了属下一刀,属下杨刀继续上前一刀,那人还是凭借敏捷的速度躲过了属下的一刀,属下那时一心想将这人擒拿,没有下死手,此时两刀被躲过,李大人又身中一掌生死未仆,心中一狠,准备下死手,那人见属下面色发狠顿时有些惊慌,赶忙大喊:’还不快来助我。’顿时从旁边冲出一二十个蒙面人,手持胡人的圆刀,直扑李大人,属下见状,生怕李大人被谋害,只好放弃袭击李大人凶手,去保护李大人。那冲出来的蒙面人看似凶狠,身体力量却很羸弱,属下一连砍翻了五六个,却不小心被他们肚子划了一刀,属下发狠,再砍翻了两个,后面有几个官差到了,这伙人见到官差来了,立刻四下逃亡,属下这才护住了李大人。”罗羿一边回忆一边说道。 “看来这是一起早有预谋的刺杀案啊!”王朝汉想了一下,继续问道,“罗羿,那些凶徒可还在?” “都被属下砍死了。”罗羿道。 “那他们的尸体呢?”王朝汉道。 “交给后面的官差了。”罗羿道。 “文大人,还要麻烦你一下了。”王朝汉朝文郡尉道。 文郡蔚知道王朝汉要去破案,顿时来了精神。此前听李郡丞把王朝汉说得神乎其神,早已心痒难耐,此时机会难得,于是吩咐了官差保护好李郡丞,便带着两个官差,叫上过来报信的家丁护卫带路,向刺杀现场疾驰而去。 第七十三章 遇刺(下) 刺杀现场,几个身穿黑色官服的官差正在冲洗着地上的血迹。 厮杀的硝烟刚刚散去,肃杀之气依然弥漫在凛冽的寒风中。 现场的尸身没被动过,就连蒙面巾都没动过。 王朝汉下马,脸色的凝重,裹了裹身上的寒衣。 寒衣虽然可以御寒,却挡不住肃杀之气。 文郡尉也是脸色阴沉,他是个武将,本身有着不错的武功,根据经验,再从现场尸体的位置和朝向以及手上的圆刀上分析,这里必然经过了一场惨烈的厮杀。 王朝汉也在根据现场尸体分析着,他双眼微闭,脑子如同放电影般,将整个现场的厮杀还原了一遍。 “王大人,可看出什么东西来?”文郡尉自然要考究一番王朝汉。 专业的东西需要专门的人去负责,门外汉只要几句话都会露馅。 小屁孩才吃几年饭?能有这样的专业能力?文郡尉脑中打了个大大的问号。 王朝汉看了文郡尉一眼,仔细地翻看每一个尸身的伤口。 不一会王朝汉便全部看完。 地上的尸体呈扇形躺着,其中的两具尸身散落在中心点,另外六具尸体靠外,六具尸体中的当中四具尸体呈弧形状躺着,其中左数第二个位置却很奇怪的空着,而左数三四个位置各多了一具尸体。 王朝汉闭目沉思了一会,蓦地睁开双眼,走到六具尸体前,把带路的家丁护卫叫道跟前说道:“当时为了保护李郡丞,罗羿和你们两个护卫应该是背靠背呈圆形站立。” 王朝汉指着三个位置,又指了指中心那个位置道:“你们三个互为犄角,又避免腹背受敌,这是一个非常正确的做法。” “是的,大人。”那个家丁护卫吃惊地看着王朝汉。 这个小大人只是刚刚来到这里,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难道当时也在旁边不远的地方偷看? 王朝汉继续说道:“从现场的角度分析,你们两个护卫在这两个位置,主要是防守。” 王朝汉指着两个位置,判断两个护卫是防守主要的依据是地上没有尸体,甚至血迹都没看到,显然敌方不是在佯攻就是心怯,畏惧而不敢上前。 王朝汉继续说道:“罗羿这方向的刺杀者是一些亡命之徒,他们才是真正想杀死李郡丞之人,其中这个位置的凶徒十分狡猾,也十分谨慎。” 王朝汉指着左边第二个没有留下死尸的位置。 “我说的可对?”王朝汉朝家丁护卫问道。 “对,大人,丝毫不差。”家丁护卫有些糊涂,明明小大人在场,问我做甚? “根据罗羿的身高臂长,加上手上的刀。”王朝汉走到六具尸体前的一定距离站定。 “罗羿人高马大,手臂又长,力量又大,这些凶徒又很瘦小,自然很难近身,由于时间一长,这帮凶徒没有完成任务,心中必然焦急,于是便欺进罗羿,想要以人数的优势,以最快的速度拿下罗羿,殊不知这真合罗羿的心意,让罗羿看到了战机,立刻挥出了一招--横扫千军,要知道横扫千军这招威力虽大,却需要强大的臂力和闪电般的速度,更需要一股誓死无畏的气势。因为臂力不够很可能扫到一两个人就卡住,战场上瞬息万变,很有可能就在刀卡住那一瞬间,前面欺进的刀全部招呼到了自己身上。当然力量够了,速度不够还不行,因为凶徒是从五个方位扑上来的,速度不够就要等着挨刀,所以使用这招需要很强的力量和闪电般的速度。从凶徒的角度上看,这招却有着很大的突然性,这伙凶徒万万没想到罗羿竟敢如此胆大,淬不及防之下,四个凶徒直接被扫到,横死当场,那个狡猾的凶徒或许因为谨慎,躲过了致命一击,留下一条性命。”王朝汉分析道。 “王大人可有凭据?胡乱猜测可不好。”文郡尉皱眉道。 根据现场勘察,以文郡尉的经验只能得出现场很惨烈的结论。 至于罗羿的站位和两个护卫的站位,文郡尉听得云里雾里,要不是其中一个护卫在场亲口承认,文郡尉早就站出来发问了。 “是不是胡乱猜测,问一下在场的护卫便一清二楚了。”王朝汉道。 哪知护卫摇了摇头道:“那时属下正和几个凶徒对峙,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几个凶徒身上,罗兄弟的杀招属下根本不清楚。” “嘿嘿!王大人,你还有什么话可说?”文郡尉嘿嘿笑道。 能让王朝汉吃瘪,文郡尉很高兴。 “文大人可别笑哦。”王朝汉也笑道,“我能说出来战斗经过,自然根据是现场判断的结果,有时候死人也会说话的。” 文郡尉吃了一惊道:“死人会说话?王大人可有法术能让死人说话?” 旁边的家丁护卫和几个官差都竖着耳朵听两人对话,蓦地听到死人会说话,顿时头皮一麻,裹紧了一下身上的皮甲。 “哈哈哈……”王朝汉大笑起来,“我说的死人说话是根据死人的伤口特征判断出来的,法术?这世上哪来的法术?” “哦?本官可愿闻其详了。”文郡尉听到王朝汉的解释之后顿时来了兴致。 要知道这年代还没有仵作这个行业,仵作也就是验尸官。 官员审案都是经过口供,人证和物证加上推理来断案的,不少的冤假错案是因为诬陷造成的,所以推理审案有很多漏洞可钻。 “文大人你看,这四具尸体是弧线形躺着的,此说明这些凶徒是要一起近身围攻罗羿的。”王朝汉道,“你再看这些凶徒的伤口。” 王朝汉走到左边第一个凶徒尸体跟前,指着从胸前横穿而过的刀伤道:“这刀伤左高右低,说明刀从左到右扫过,刀深十来公分,一击致命。” 王朝汉继续走到左数第二个凶徒跟前道:“此凶徒和刚才凶徒伤口一样,说明刀是从刚才的凶徒带过来的。” …… 王朝汉一个一个分析,直至最后一个。 “这……”王朝汉的分析让文郡尉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王朝汉分析的丝丝入扣,条理清晰,好似亲眼目睹,但文郡尉知道,王朝汉案发时间却一直和自己在一起。 忽然文郡尉灵光一闪,想到了罗羿受伤,立刻问道:“罗羿又是如何受伤的呢?” 第七十四章 还原 “呵呵!下面我正要分析罗羿是如何受伤的。”王朝汉笑道,“文大人请看这两具凶徒。” 王朝汉指着多出来的两具尸体。 “这两个凶徒的伤口一个从肚子划过,流血过多而死,一个罗羿把刀当剑使,惯胸而过,也就是这一刀让罗羿受了伤。”王朝汉道。 文郡尉是个武人,经王朝汉怎么一说,再仔细思考了一下,便道:“这一刀穿胸而过,要把刀拔回来是需要时间的,旁边那个狡猾的凶徒早已伺机而动,哪怕是一个很短的时间便足够他劈出一刀。” “文大人分析的没错,好在罗羿身手甚是了得,避开了这必杀之刀,但终究没完全避开,肚子划了一道口子。”王朝汉点了点头道。 文郡尉道:“我们虽还原了整个撕杀的过程,貌似对破解这个案件没有帮助。” 王朝汉笑了笑道:“帮助很大,你看我们这一分析下来,最少可以锁定了凶徒是亡命之徒,而且领头人是个狡猾的人,从中我们范围就缩小了。” 文郡尉思考了一下道:“也是,但现在上党郡的恶徒多如牛毛,我们总不能一个个排查吧。” 王朝汉依然云淡风轻:“蒙面人之所以蒙面,无非就是为了掩人耳目,怕别人认出他们的身份,我们这次最大的收获就是凶手给我们留下了这么多的同伴尸体。” 文郡尉想了想,忽然眼睛一亮,走到一个凶徒面前,扯掉面巾,只见一张瘦弱的面孔出现在面前。 文郡尉皱了皱眉头道:“这些人不是胡人!” 王朝汉道:“刺客并不一定是胡人。” 文郡尉继续扯开刺客的面巾,只见所有的尸体都是汉人,并非是他想象中的胡人。 “都是汉人,他们为什么要刺杀李匹夫呢?”文郡尉有些不解。 王朝汉道:“我们先不考虑他们的目的,先弄清楚这些是什么人?” 文郡尉道:“这些人身体瘦弱,显然是经常挨饿引起的,这种人在城里只有一种人。” 文郡尉眼睛一亮,道:“是流民,是那些该死的流民。” 王朝汉笑道:“非常正确,但我要纠正一下文大人。” “流民是因为长期挨饿,说实在的,和我们这些当官也有些关系,是我们不能让他们吃饱肚子,他们做些出格的事也情有可原,甚至被人蒙骗也不一定。” “这些流民整天闹事,王大人还替他们说话。”文郡尉有些不满。 “唉……等我们让他们吃饱了肚子,他们自然不会闹事了。”王朝汉叹了口气道。 他也是从流民过来的,知道这些人生活的艰辛,也想改善一下他们的生活条件,只是王朝汉目前自保有余,想要改变现状无疑比登天还难,没办法,他现在需要的是名声,财富和权力,还要有足够的影响力,才有可能改变一下目前的状况 “按王大人的说法,要放过这些十恶不赦的恶徒?”文郡尉有些不满了。 “这些恶徒当然不能放过,我的意思是流民有恶人,也有无辜之人,我们要区别对待,不能因为出现了几个恶人把全部流民都归纳到恶人当中。”王朝汉道,“好了,其他的事以后再说吧,既然我们把刺客缩小到了流民范围,相信以文大人的才干,找出他们应该是件很容易的事了。” 文郡尉听到王朝汉吹捧,顿时脸上绽出了笑容,不等文郡尉说话,远处传来了一阵马蹄声。 王朝汉和文郡尉顺着马蹄声望去,只见一队军骑从远处踏来,马蹄声整齐划一,显然是训练有素的军队。 以王朝汉和文郡尉的目力,清楚地看到是郡卫军,郡卫军的正中心,正是陈太守大人。 见到陈太守亲临,文郡尉连忙整理了一下衣帽。 王朝汉作为谋士,只是名义的说法,实际上只是陈太守的家臣,并不属于朝廷命官,所以王朝汉没有朝廷的衣帽,但他也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 “属下文大力,参见太守大人。”见陈太守临近,文郡尉连忙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向陈太守行礼道 “是陈郡尉啊,起来吧。”陈太守点了点头,转头看到王朝汉,便笑道,“小家伙,你不呆在你义兄那里,跑到这里凑什么热闹?” 王朝汉微微一笑,道:“陪文大人过来看看,看看哪路胆大包天的恶徒胆敢伤害我兄长。” 陈太守一笑,说道:“年纪这么小就爱到处凑热闹,长大不是要飞天了。” 王朝汉笑道:“假如有一天真有东西飞上天,太守大人如何?” 陈太守道:“哼!鬼话连篇。” 王朝汉朝着陈太守做了个鬼脸:“我是小鬼,当然说鬼话啦。” 随行众人哈哈大笑,场面为之一松。 “母亲大人,近日可安好!”王朝汉见任霜也随行在陈太守身边,便想起了神岭村一行,任霜扮演王朝汉母亲一事。 “乖儿子,你家母亲大人安好的很,见到母亲大人还不赶紧磕头请安。”任霜似笑非笑。 “母亲大人,儿子这就给您磕头了。”王朝汉假意给任霜磕头。 现场的人又是一阵欢笑。 欢笑之际,文郡尉心中暗暗吃惊,这王朝汉到底是什么来头?智如妖孽也罢,和太守大人,太守夫人竟然这么和意,开玩笑都能这么随意。 “臭小子,连我家夫人都敢调戏,真是无法无天了。”陈太守笑骂道。 “母亲大人,父亲大人这是要卸磨杀驴啊。”王朝汉道。 “哈哈哈……”任霜笑得合不拢嘴,还给了王朝汉一个板栗,“再开着玩笑看本母亲不撕了你的嘴。” 王朝汉朝任霜做了个鬼脸。 “言归正传,小家伙,本太守知道你机灵,你了看出什么问题没有?”陈太守脸色一正,说道。 “回太守大人,在您来的路上我和文大人已经经过了一番分析探讨,已经锁定了嫌疑人的范围。”王朝汉道,“文大人是这次刺杀案的主官,还是请文大人向太守大人禀明。” 陈太守看了王朝汉一眼,暗自点了点头。 木秀于林风必吹之,在这乱世之中,明哲保身才是最稳妥的存在。 王朝汉小小年纪已经有了身份地位,这要引起多少人眼红,将功绩适当让出去不仅可以结交到盟友,还可以引起别人的好感,这就是明哲保身。 第七十五章 定案 果然听到王朝汉要把这个功绩让给自己时,文郡尉感激地朝王朝汉点了点头,然后站出来说道:“禀太守大人,我们的分析是这样的……” 文郡尉把王朝汉描述的情景重新描述了一遍。 陈太守一边听一边点头,一边把目光瞄向王朝汉,文郡尉有几斤几两陈塘太清楚了,要让他冲锋陷阵没问题,喝酒闹事也没问题,要是让他去动脑子,那比杀他还难受,今天不知道是不是受到王朝汉这小子的刺激,居然肯动脑子了,这绝对是稀罕的存在。 听到最后,陈塘沉吟了一下,问道:“文郡尉,分析得非常正确,只是还有一点,这伙人的目的是什么?” “这……”文郡尉一下哑口了,他看了看王朝汉,似乎想从王朝汉的嘴里得到答案。 当然这种事是不可能的,毕竟太守大人在旁边,你他么公然作弊,这不打太守的脸吗?到时候太守大人不翻脸才怪。 见到文郡尉支支吾吾,陈塘太守便道:“臭小子,你来分析分析。” “这……”其实刚才王朝汉正要给文郡尉分析这伙人的目的,怎奈太守来得太快了,快得他连和文郡尉说话的时间都没有。 “别磨磨唧唧的,快说。”陈塘有些不耐烦。 “是这样的,这些凶徒公然向李郡丞行凶,可是一石二鸟之计,其一扰乱上党郡,让上党郡无法正常运作,其二扰乱民心,让上党郡军民士气大跌,失去抵抗之心。”王朝汉道。 陈塘点了点头,王朝汉直接点中了失去李郡丞之后上党郡的要害。 “但李郡丞可不好刺杀,毕竟李郡丞每天出门都带着自己的家丁护卫,搞不好刺杀不成自己被反杀。必然经过一番周密的计划。”王朝汉继续说道,“要刺杀一个人,并非想象中的那么简单,是要全面了解要刺杀的人的性格特点,生活习惯,以及每天出门有几人保护,这些家丁护卫的战力如何,刺杀能不能一击毙命,一旦落入相持,要多长时间对方的援兵到达等等,各种各样的场内场外的因素都要考虑进去。” 旁边站着的人一个个都云里雾里,只有陈太守一边捋着胡子,一边注意听着王朝汉的每一句话。 作为上党郡太守,肯定是在胡人的必杀名单中,通过王朝汉这么一说,本太守浑身直冒冷汗,正像王朝汉说的那样,陈太守总觉得背后有一双冷眼注视着自己,正如王朝汉所说的,刺客正在等待一击必杀的机会。 “夫人无论如何都要在自己身边。”陈太守付道,有了任霜的保护,陈太守有安全感。 “小家伙,你如何看待这次刺杀?”陈太守问道。 “这次刺杀显然不专业,第一,他们没有做好一击必杀的准备。第二,他们的人心不齐,假如他们不计生死,从三方强攻,罗羿这方就是能守住,其他两个方向的兄弟守不住,毕竟人数相差太悬殊,只要一个冲锋就能把他们冲垮。第三,留下同伴的尸身,把同伴尸身留下不就等于告诉对方,他们是什么人了吗?”王朝汉道。 陈太守连连点头,王朝汉的分析无疑非常透彻。 “这帮流民歹徒,不好好在上党郡呆着,就知道出来搅风搅雨。”陈太守愤声道。 “不仅仅是流民,太守大人试想一下,这伙歹人为什么把李郡丞的行踪知道得这么清楚?又为什么这么了解李郡丞,在路上假扮晕倒的路人?”王朝汉道。 陈太守再次陷入沉思,主要是这些对他太重要了,他需要全面了解这些人的手段,再做出对应之法,要不然什么时候挂掉都不知道。 忽然陈太守灵光一闪,道:“有内应!” 王朝汉笑着道:“太守大人英明,正是有内应。” 陈太守点了点头道:“看来我们几个官员身边要进行一次大排查了,要是混进去一个内应,下场恐怕比起李郡丞有过而不及。” 众人都点了点头,所谓千防万防家贼难防,就是这么个意思。 “说了这么多还没有说清楚他们的目的。”陈太守皱眉道。 “大人,明线暗线逐渐浮出水面,离真相还能远吗?”王朝汉道。 “你是说这伙流民歹人只是明面上的东西,他们的背后还有人?”陈太守眉头舒展开来。 “您觉得就靠流民这伙歹人有能力制造出如此大案?再说流民这伙歹人就是刺杀了李郡丞,对于他们来说好处没有,搞不好把命折在这里,我想只要不是傻子,绝不会干出这样损人不利己的事来。”王朝汉道。 “对啊,这样一来对谁的好处最大?是胡人!”陈太守双眼冒着寒光,“又是胡人,这些阴魂不散的家伙,一定要把他们挖出来,就是把上党郡挖个底朝天也要把这些阴货挖出来。” 王朝汉摇了摇头道:“太守大人息怒,愤怒只会影响您的判断和决策,对于这些家伙我们徐徐图之,对了大人,您已把城封了吧?” “自然封了。”陈太守道。 “既然封了,他们这些老鼠就跑不掉了,我们就给他们来个猫捉老鼠的游戏如何?”王朝汉道。 “哦?”陈太守和文郡尉都来了兴趣,“怎么个捉法?” “我们先来个打草惊蛇,先把那些小鱼小虾打出来,再顺藤摸瓜,摸到老鼠洞,最后将他们一网打尽。”王朝汉道。 “怎么个打草惊蛇?”陈太守脸上终于有了笑容。 王朝汉指了指地上的尸体道:“这些就是诱饵,大人您试想一下,要是清楚了地上尸体的身份,再盘查一下他们最近和什么人接触,这些躲在暗处的蛇怕不怕?” “怕!简直怕极了。”文郡尉忍不住说道。 “他们一害怕会做什么?”王朝汉又问道。 “他们一定会去找胡人,一旦我们确认了他们就是袭击李大人那些凶徒,肯定会去抓他们,他们一定会狗急跳墙。”陈太守道。 王朝汉搓了搓双手,道:“大人,事不宜迟,赶紧行动起来。” 陈太守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李郡丞受伤了,需要静养一段,他的工作由你接替吧。” “我?”王朝汉食指指着自己,吃惊道,“大人,您让我接替李郡丞的工作?” “有何不可?”陈太守反问。 “大人,您让一个小孩指挥一群大人,那些大人不服啊。”王朝汉苦着脸道。 “服不服是你的事,接替的事本太守公文最迟三天后下达,这两天你就辛苦一下,把这案子了解了。”陈太守道。 “大人啊,您的手甩的,让我这小孩透不过气来啊。”王朝汉道。 “应该的,谁叫你这么妖孽呢。”陈太守理所当然道。 第七十六章 破案(上) 上党郡流民区,到处都是蓬头垢面,衣裳褴褛之人。 这些人原来是上党郊外的农夫等一些下层人,由于胡人四处烧杀抢掠,他们为了避难逃到上党郡城,失去了家园,也失去了耐以生存的土地,流落在了流民区,好在上党郡郡守府每天会施点米粥,让他们不至于饿死。 由于这里人多地杂,滋生了许多小混混,马仔,恶霸之类恶徒,平时打架争地盘是常事,就是当街杀人也见怪不怪,战争年代,最不值钱的就是人命。 为了这里的治安,李郡丞和文郡尉想破了脑袋都想不出办法来,只好派出大量的捕快和衙役来维持这里的治安,但效果不佳,人家该打架的打架,该抢还是抢,甚至杀人也毫不畏惧,要不是王朝汉给他们出了主意,李郡丞和文郡尉甚至想把这群人扔在这里,让他们在这里自生自灭。 今天天气晴朗,阳光和煦,大多数的流民都出来懒洋洋地晒着太阳。 忽然地面传来一阵颤动,颤动越来越剧烈,不一会儿地面摇动起来。 懒洋洋晒着太阳的流民顿时浑身一个颤抖,瞬间站了起来。 这是马蹄声,难道胡人打过来了?不少人脸上出现了惊恐之色。 不过很快放松了下来,因为他们马队很快就到了,马上一个个穿的全是晋军服,带头的几个将领身穿铠甲,手持大刀,目光神动,威风凛凛。 后面跟着几队士兵,密密麻麻足足有上千号人。 不过流民很奇怪的是这些将领簇拥着一个将军模样的人,这人身穿官服,看起来官职不小,这个官员马背上居然多了个小孩。 这个小孩眉清目秀,却雅嫩未脱,双眼灵动异常,那漆黑的眼珠子犹如黑洞,深不见底。 为什么这个小孩明明幼小,却给人一种沧桑的感觉? 这个小孩当然是王朝汉啦,那个官员自然是文大力文郡尉。 文郡尉先下了马,再将王朝汉从马背上抱了下来。 “王大人,下面该怎么做?”文郡尉问道。 他现在也彻底服了这小屁孩了,这错综复杂的案件在文郡尉眼里想破简直不可能。 然而这个不可能的事在这小屁孩手里转眼就解开了疑点,确认了凶手的方位,那仅仅像是在说一场故事而已。 然而正是这个不是故事的故事彻底征服了文郡尉。 王朝汉道:“先把流民区全部流民都集中在这里,动静闹得越大越好。” 然后小声对文郡尉道:“探哨安排好了没有?” 文郡尉也是小声道:“都安排好了,这个区的所有出口本官都安排了十几个捕快盯着,保证他们无所遁形。” 王朝汉点了点头说道:“猫捉老鼠正式开始。” “来人!将带来的尸体放在这里,诸位大人有劳一下将这个区的流民全部赶到这里,要是谁敢反抗格杀勿论。”文郡尉朝着将领说道。 “是!大人。”几个将领领命各自带队朝着几个区域进发。 一会儿,原本安静的流民区开始吵杂起来,陆陆续续有人朝着这个广场走来。 过了一段时间,广场的人已是密密麻麻,人山人海,粗略估计不下万人。 广场前方放着几个担架,担架上放着八具尸体,尸体上黑巾已经被取掉,脸面已经发青,在阳光的照射下有些渗人。 文郡尉高声喊道:“本官乃上党郡郡尉,刚才发生了一起凶杀案,死者乃流民区之人,各位是地上这些死者的亲戚朋友请上前。” 可是人太多,后面的人根本瞧不见前面。 场上的人鸦鹊无声,许久没人说话。 文郡尉皱着眉头。 王朝汉拉了拉他衣袖,小声说道:“后面的人看不到前面,怎么知道尸体是他们认识的人?” 文郡尉被王朝汉一提醒,一拍自己的脑袋,恍然大悟。 “来来来,清理一条路线出来。”文郡尉立刻指挥士兵维护现场次序,清理出一条路线,让场上的百姓从尸体旁边走过。 场上的百姓只要辨认出熟悉的面孔,身份就得以确认了。 “这些人我都认识。”这时一个三十岁上下的汉子走了出来说道。 王朝汉觉得声音有些熟悉,定眼一看,这不正是在来上党郡城路上的那伙流民? 这个人正是最后将胡人死尸的银两收走,让那个叫滚刀肉的恶汉气急败坏的那个人吗? 文郡尉正要说话,王朝汉扯了扯文郡尉衣袖,文郡尉毕竟为官多年,有些察言观色的本事,立刻会意了王朝汉的意思。 “这位大哥如何称呼?”王朝汉亲近道。 “这位小……大人,不知是何意?”中年汉子见到一个小孩上前问话,深感疑惑,目光望向文郡尉,寻求文郡尉的解释。 文郡尉自然看懂中年汉子的意思,说道:“此乃王大人,是太守大人身边谋士。” 在官场,没有得到确认的情况下,一定要守口的,要是口没守好就会给政敌可乘之机,到头来轻的罢官免职,重一点就会有牢狱之灾。 所以文郡尉只要将王朝汉谋士身份说明就可以了,太守身边的谋士是说白了就是太守的私臣,没有官位,但是俗话说近水楼台先得月,谁敢得罪谋士?他代表的可是太守大人。 “原来是王大人,失敬失敬。”中年汉子愣了一愣,嘴巴张得可以容下一个鸡蛋,好不容易才警醒过来,连连抱拳作揖。 “好了,无需客气,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吧。”王朝汉摆了摆手道。 “回大人,小民姓翁,单名洪字,字复辉。”中年汉子道。 “哦?看来阁下还是寒门仕子啊。”王朝汉目光一凝,说道。 很多人以为寒门仕子是贫民之子,其实是错的,寒门仕子是指曾经豪门贵族之子,只是家道中落,流落到贫民而已。 “祖上曾经出过刑部侍郎,只因家道中落,如今光景不再。”翁复辉叹道。 “刑部侍郎乃朝廷正二品官员,已经相当了不得了。”王朝汉道。 “王大人年纪如此小见识却如此广博,真乃天之骄子。”翁复辉赞道。 “书中得来而已,言归正传,翁兄弟可认识这些人?”王朝汉指着地上的凶徒道。 “这些人长期和滚刀肉厮混,岂能不认识?”说到滚刀肉,翁复辉眼露恨光。 第七十七章 破案(下) “哦?翁兄弟可否现场指认出滚刀肉?我们来个现场对质,如果滚刀肉没有在这里,那些平时和他走在一起的人也带到这里吧。”王朝汉道。 作为执法者,一定要有公平公正之心,哪怕心中相信了十之八九,最后还需等到事情明了,案件水落石出才能结案。 这不仅是对国家使命,对涉案人员负责,还要对自己的良心负责。 “乐意之至。”翁复辉道,“滚刀肉,滚出来!” 翁复辉吼叫了一声。 王朝汉叫了一队卫兵跟随翁复辉,这样即可以保护他,又可以帮他抓人。 “大熊兄弟,二虎兄弟,小六,小七带着弟兄们出来吧。”翁复辉道。 从人群中走出来四五十人,分成四个小队,领头人应该是翁复辉口中的大熊,二虎,小六,小七。 “大熊,你带着你的兄弟往前方查看,看到滚刀肉马上抓住,抓不住官兵们会帮忙,要注意保护自己。”翁复辉道。 “是,大哥。”大熊领命朝着翁复辉手指的方向而去。 “二虎你走这个方向……” …… “你们也跟着他们,他们一旦开始抓人你们就上去帮忙。”王朝汉把一个队分成了四路,分别跟在四人后面。 和四个小队一起分别从四个方向探查。 “山鸡,兄弟们抓住他!” 过了一会,人群中出现一些骚动,紧接着一阵叫骂声。 “肥鸭往哪里跑!兄弟们抓住他。” 人群中再次骚动起来,紧接着又是一阵叫骂声。 …… 没过多久,四队人马从现场抓了五个人出来。 “大哥,只抓了山鸡,山猫,肥鸭,大毛,二毛,没看到滚刀肉。”大熊道。 “大人,看来滚刀肉躲起来了,要不小民带人去搜捕?最近和黑狗两人沆瀣一气,走得很近,他们很有可能呆在一起。”翁复辉道。 “黑狗又是谁?”王朝汉微皱眉头道。 “黑狗与滚刀肉相似,都是这一带杀人不眨眼的恶霸。”翁复辉道。 “然后你就使出借刀杀人这一招?”王朝汉似笑非笑道。 翁复辉一凛,立刻跪地道:“小民不敢,黑狗和滚刀肉在这一带为欺男霸女,为非作歹,我们这带老百姓对他们是深恶痛绝,恨不得将他们一网除尽,请大人海涵!” 翁复辉原本想利用王朝汉年纪幼小,涉世未深,利用官府手段将滚刀肉和黑狗两个心腹大患除掉,哪知王朝汉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心思,顿时大惊失色,他深知一旦得罪了官府,滚刀肉和黑狗没除掉,自己先载在这里了。 翁复辉一身冷汗啊,今天是活见鬼了,遇到了妖人小孩。 “起来吧,我只是让你明白不要随便把人当枪使,否则你只会死得更快。滚刀肉和黑狗是什么人,我们自己会判断,你们先去休息吧。”王朝汉挥了挥手,警告了一下道。 翁复辉如释重负,连忙走到一边站立。 王朝汉微微点了点头,翁复辉虽然有点心机,能看眼力行事,还能屈能伸,倒是个可以培养之人,其实王朝汉心中已经完全相信了翁复辉的话,必竟王朝汉在城外可亲眼见到滚刀肉和黑狗两人狗咬狗的行径。 不过为了核实一下,王朝汉还是叫来几个百姓询问了一下滚刀肉和黑狗,只是有的百姓目露惊慌之色,支支吾吾不敢说,有胆大的百姓心中一狠,道出了滚刀肉平时横行霸道,目中无人的行径。 王朝汉不能偏听偏信,连续叫了几波百姓,都是在不同地方随便抽取来过来的。 怎奈滚刀肉和黑狗恶名远扬,百姓都异口同声,申诉滚刀肉和黑狗在流民区坏事做绝,嚣张跋扈的行径。 如此说来滚刀肉和黑狗罪恶已经成立,王朝汉望向了几个滚刀肉和黑狗的帮凶。 只是李郡丞被刺杀一案暂时还不宜外传,只能等空闲下来,带到司衙审问。 “翁兄弟,滚刀肉住哪里?”刺杀李郡丞的凶手已经找到了,王朝汉嘴角微微扬起。 渔网已经铺开,蛇也惊了,还需再添一把火。 正如王朝汉所想得那样,滚刀肉和黑狗躲在一个地窖之中,滚刀肉急得不断来回转着。 “官府的人怎么会来得这么快?”滚刀肉囔囔自语道。 “刺杀郡丞,这是杀头之罪啊,都是你听信那个胡人,这下可好,把自己搭进去了。”黑狗埋怨道。 “胡人过段时间就会兵临城下,不去投奔胡人难道要在这里等死?”滚刀肉厌烦道。 “要不我们出去?我们当时已经蒙住了脸,他们肯定无法认出我们,索性我们来个死不认账。”黑狗道。 “我们做这个案才多久?官府就带军队找上来了,说明官府里肯定有能人,我们出去不就等于送死?我只是奇怪,我们到底哪里出了纰漏,官府这么快就找上门来。”滚刀肉目光闪动道。 黑狗想不出所以然,只得说道:“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怎么办?”滚刀肉沉吟了一下,说道,“刺杀郡丞的事已经做下了,出去是行不通的,看来只能走胡人这条路线了。” “胡人靠谱吗?”黑狗质疑道。 都说胡人凶残,却不知胡人会不会讲信用,必竟他们没接触过胡人。 “如果胡人翻脸大不了鱼死网破,哼!”滚刀肉眼露凶光,狠厉无比。 “好!我们贱命一条,把胡人拉下来我们也赚了。”黑狗此时和滚刀肉穿成一条裤子。 “事不宜迟,迟则生变,走!”滚刀肉也是个做事雷利之人,决定下来的事绝不迟疑。 两人刚要离开,隐隐约约听到外面传来叫喊声:“滚刀肉官府叫你出来问话!” 两人蓦地一惊,连忙两人打开地窖,窜了出去,不一会儿消失在阳光中…… “滚刀肉就住这里。” 滚刀肉和黑狗前脚刚走,后脚翁复辉领着王朝汉等人来到了这里。 滚刀肉在远处看到了一群官兵闯进了自己家,冷汗直冒。 差一步落到官兵手里了,好险! 想到这里,滚刀肉不禁加快脚步,这里对于他们来说就像是地狱,逃离越远越好。 殊不知暗中有几个身穿黑色差服的捕快悄悄地盯着,暗暗跟在他们后面。 第七十八章 搂草打兔子 王朝汉大手一挥,说道:“生擒滚刀肉和黑狗,谁生擒了滚刀肉和黑狗奖励纹银一百两。” 奖励一百两纹银?一百两纹银啊,有了这一百两纹银,不干活就可以吃十来年了。众人眼睛都瞪红了,个个都打着鸡血四处翻找。 “大人,小民找到了一个洞。”一个翁复辉的手下兴冲冲地跑来。 这人叫小六,刚才翁复辉场上叫的四个领头之一。 “带路!”王朝汉说完跟在小六后面。 刚才滚刀肉和黑狗急匆匆从地窖中出来,地窖门都没盖,正好被小六发现。 “是地窖。”王朝汉查看了一下。 地窖是存储酒之类东西,危机时可避难用,有地窖一般家庭比较富裕。 滚刀肉家里挖了地窖,显然他知道自己坏事做绝,生怕仇人杀上门来,便建造了这么一个地窖作为避难所。 王朝汉看了看地窖周围,地窖是处在一个卧室中,非常隐秘,很难被人发现,要不是滚刀肉和黑狗被王朝汉这一行人惊吓逃跑,没有把地窖门盖上,真还不易发现。 地窖很干净,还铺上了地砖,里面还有床有桌,王朝汉甚至还发现了干粮和水,看样子这里才是滚刀肉常住的地方。 王朝汉看了看壁上的两盏油灯,说道:“滚刀肉刚走的。” 两盏油灯是热的。 眼看要到手了一百两纹银就这样飞走,小六正沮丧,忽然听到了王朝汉的话,小六马上来了精神。 “大人,小民立刻叫人去追。”小六精神头来了。 “去吧,注意安全。”王朝汉吩咐道。 王朝汉是要故意放滚刀肉和黑狗跑的,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大张旗鼓的喊叫,唯恐滚刀肉和黑狗听不到。 放滚刀肉和黑狗跑是王朝汉的第一步,接下来就要让滚刀肉和黑狗惊慌失措,慌不择路的逃跑。 他将兵士分成若干组,每组士兵手中拿着铜锣,到一个地点就敲,口中叫道:“滚刀肉黑狗,看到你了,你别想逃!” “在这里,快抓住滚刀肉和黑狗!” ……… 王朝汉深知滚刀肉和黑狗两人生性狡猾多疑,要是正常追踪恐怕会被他们察觉,所以王朝汉干脆就采取搂草打兔子的策略,将滚刀肉和黑狗打成惊弓之鸟,惊慌之下容易放下防备之心,以达成王朝汉的目的。 这一策略果然奏效,原本滚刀肉和黑狗生怕有人跟踪,一路上小心翼翼,然而没过多久滚刀肉和黑狗周边铜锣声四处响起,耳边到处听到:“滚刀肉黑狗,看到你了,你别想逃!” 滚刀肉和黑狗顿时吓得一身冷汗,要不是心理素质过硬,稍微弄出一点声响出来,肯定无法逃脱铺天盖地的搜寻人员。 滚刀肉和黑狗就这样一路战战兢兢逃出了流民区。 出了流民区,还没等松一口气,忽然看到几个官兵追了过来,朝着他大喊大叫:“他们在这里,快抓住他们!,” 滚刀肉和黑狗亡魂皆冒,顾不得疲惫,撒腿就跑。 那几个官兵模样的人见到两人夺路狂奔,便微微一笑。 “还是王大人高明啊,这两个家伙正一步步踏进我们的陷井了,回去啰,反正前面早就有人等着他们,不用我们操心,奶奶的,把我给累的。”这几个官兵领头人说道。 面对落荒而逃的滚刀肉和黑狗,前面一组的确跟踪得很成功,他们一路跟着滚刀肉和黑狗,来到一座高宅之中。 前面一组领头觉得路熟,只见这座宅院大门挂着四个灯笼,中间写着犁府两个大字。 “犁府?那不是李府的对面吗?”领头转头望向对面。 只见对面府院果然写着李府两个大字。 李府也就是李郡丞的府邸。 “哇操!这犁府胆大包天,竟敢私通胡人!”领头人嘀咕了一声,对旁边的手下道,“我们在这里守着,你快去通知王大人。” “诺!”那名手下应了一声,便抬腿往回跑。 犁府门口没有看门家丁,看门家丁似乎一夜全部消失,犁府也异常的安静,府内就连平时经常出来买菜的丫鬟最近也不出来了。 只是这段人心惶惶,上党郡动荡不安,没人去注意犁府的异常。 “哚哚,哚哚跺,跺,哚哚跺哚哚。”一阵很有节奏的敲门声。 里面的人听到了门口的敲门声,便打开了一条门缝,滚刀肉和黑狗也没有寒暄,直接进了犁府。 犁府还是那座犁府,只是主人的面孔却换了,换成了一张张胡人的面孔。 这些胡人满脸戾气,眼露凶光,大有一言不合就开杀的气势。 当犁府的大门关上时,滚刀肉和黑狗顿时换成了一副谄媚的笑脸,点头哈腰道:“诸位大人辛苦了,一点小小意思。” 说完滚刀肉从手上拿出五两银子出来,放在领头的手上。 领头的胡人冰寒的脸上才有了一点春意:“你们要找我们家察里罕大人吧?” “对对对!我们找察里罕大人有要事相商。”滚刀肉一副奴才模样。 这副模样和现代电视里的奴才汉奸毫无二致。 “看在你们识趣的份上,我就给你们带路吧。”看来滚刀肉的五两银子没有白花。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滚刀肉一边感谢着,一边点头哈腰。 “嗯,走吧。”领头人似乎对滚刀肉的态度很满意。 滚刀肉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看到胡人那毫无感情的面孔,忍不住浑身颤栗。 恶人还需恶人磨,滚刀肉在流民区作恶多端,可一遇到胡人领头人望向他就像是看一头畜牲,毫无人性的目光面前,滚刀肉乖得像是一头绵羊,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 滚刀肉和黑狗一路跟随领头人来到前院客厅。 客厅的主位坐着一个胡人,胡人面容消瘦,身材细高,却长着一双死鱼眼,那双死鱼眼望向滚刀肉和黑狗,滚刀肉和黑狗两人灵魂都在颤抖。 这人正是察尔罕,是这里的首领。 “两位这时候来,想必把事情已经办好了吧。”察尔罕淡淡道。 “回大人,已经办稳妥了。”滚刀肉施了个礼道。 “嗯,李风伯死了吗?”察尔罕问道。 “李风伯当时中了黑狗一掌,当时昏迷不醒,现在估计嗝屁了。”滚刀肉道。 第七十九章 合围 “哦?可据我所知,李风伯现在在回春堂里,并没有噩耗传来,显然李风伯没死。”察尔罕依旧登着死鱼眼道。 “李风伯就是没死也被我们打了半残,上党郡恐怕要瘫痪了。”滚刀肉道。 “李风伯没死,你们不会领要奖赏吧?”察尔罕那死鱼眼透出一股死味。 好可怕的眼睛,滚刀肉打了个激灵,连忙陪着笑脸说道:“大人,我们当然不是过来要奖励的,只是官府狗鼻子真灵,我们刚做下案子,官府就闻上来了,如今官府四处追捕我们,我们也走投无路了,只能求求各位大人,将我们送出城外,求求各位大人了。” 滚刀肉连连作揖,要多下贱有多下贱。 都说人至贱则无敌,但这一招放在胡人身上就不好使了。 “你们两个贱人,事情都没做好,就要逃跑?”察尔罕道。 “大人啊,我们再不逃,就要被他们抓起啦,您不知道啊,官府的军队都派出来了,人那个多啊,要不是我们跑得快,现在已经在大牢坐着了,大人啊,大牢可不好坐啊,那些刑具好可怕啊!”滚刀肉诉着苦,最后还不忘提醒察尔罕,要是我们被抓了,肯定挨不过大刑,那只好大家一起坐牢了。 “他们出动了郡卫军?”察尔罕罕见脸色动容。 “不是郡卫军是谁?那一群群密密麻麻,身穿铠甲,腰挂长刀,我不是跑得快,早已被他们抓住了。”滚刀肉心有余悸。 察尔罕目光投向滚刀肉,望得滚刀肉头皮有些发麻:“你觉得一千个郡卫军会抓不住你们两个莽夫?” “这……”滚刀肉心中一惊。 按理来说出动这么多人,他们肯定无所遁形,可偏偏让他们逃出来了,难道这里有猫腻? “你在逃跑的路上有没有注意到有人跟踪?”察尔罕道。 “我们一向都非常小心的。”滚刀肉嘴里这么说,心中顿时起了滔天巨浪。 他一路逃跑,甚至到了慌不择路的地步,哪有心思去留意后面有没有人跟踪?但他不敢说啊,除非自己作死。 “你们确定没人跟踪?”察尔罕的死鱼眼中冷芒闪烁。 “没有人跟踪,我敢确定。”这时。黑狗说道。 这么大半天他一句话都插不上,自然要找一下存在感。 也是这句话帮滚刀肉解了围,滚刀肉只觉自己好似堕入冰窟,浑身僵硬,嘴上想说,却怎么都说不出口,那个惊吓得,尿都关不住,撒了一裤。 忽然滚刀肉只觉一松,浑身不再冰冷,身体找回了自由。 “给你们两个选择。第一,回去把李风伯杀了,完成目标,一千两银子给你们,还送你们出城。第二,永远留在这里,做个冤死鬼。”察尔罕道。 “这……这……”滚刀肉心中打颤,这两个条件他们都得死啊。 这时滚刀肉才知道后悔,当时一时贪财,答应了胡人做这桩买卖,不想胡人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主,他现在后悔,又有何用? 可是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不答应他们的条件,他们就要立刻挂在这里。 滚刀肉垂头丧气,正要答应了察尔罕的条件,忽然手下一脸慌张的跑进来:“头,我们府邸被郡卫军包围了。” “什么!”察尔罕“蹭”的一下站了起来,“郡卫军怎么知道这里?” 察尔罕环视一周最后把目光放在滚刀肉和黑狗身上:“两个蠢货,原来真是你们把郡卫军引过来。” 滚刀肉和黑狗双膝蓦地跪在地上,磕着头,说道:“察大人,饶命,饶命啊……” 察尔罕“哼”声道:“我饶你们,又谁来饶我?” 说完便起身向门外走去。 刚走到门口便传来两声急促惨叫,很快就没了声息。 可怜的滚刀肉和黑狗,贪婪鬼上身,头脑一热,竟然敢和胡人交易,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把自己了搭进去。 不过谁也不会同情这两货,为了自己的私利可以抛弃族群,抛弃民族的人,死就是他最好的归宿。 王朝汉来到了犁府,他第一时间知道了藏匿在上党郡的胡人居然在李府对面。 “好一个灯下黑啊。”王朝汉不禁赞道。 正常的思维在官邸附近治安会很好,谁能想到这伙胡人不按常理出牌,把据点设在官邸附近。 “王大人,如何攻打犁府?”文郡尉问道。 文郡尉自认对付一些毛贼民匪没有问题,但凶残的胡人,心中就没底了,所以过来询问王朝汉。 “这座府邸有些大啊。”文郡尉刚刚带着王朝汉骑马绕着犁府转了一圈。 “是啊,府邸很大,倒不知道从哪个方向攻击了。”文郡尉说道。 王朝汉怔怔地望着犁府,心中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文大人,你说胡人在犁府的人数大概有多少?”王朝汉问道。 “这个……”文郡尉想了想道,“应该不会太多,胡人的相貌和我们汉人异常,人多目标大,很容易被我们察觉。” 王朝汉点了点头,说道:“犁府内我们就按照一百人来算,他们要守这么大个府邸显然无法面面俱到。” “王大人的意思是……?”文郡尉有些迷糊。 “攻击并不一定只选一个点,我们握有绝对人数优势,完全可以选几个点攻击。”王朝汉道。 “这里有围墙。”文郡尉道。 “围墙的高度也就是两米多,我们完全可以拿些梯子翻墙而入。”王朝汉道。 “这梯子要怎么找?”文郡尉道。 王朝汉指了指李府道:“不是有现成的?” “李府没那么多梯子啊?”文郡尉皱眉道。 “没有就不能做吗?”王朝汉笑道。 文郡尉眼睛一亮,道:“事不宜迟,行动起来。” 没过多久,从李府抬出来十来个梯子。 文郡尉问道:“要从哪方位进攻?” 王朝汉道:“犁府的方位是坐北朝南,我们留一队从正面打开通道,,其余分成两队,一队从东面翻墙,一队从西面翻墙,三个方位同时进攻,不分主次。” “不分主次!”文郡尉拍了一下大腿,“王大人这主意太妙了。” 第八十章 一网打尽(中) 凡事有利有弊,灯下黑最有利的是容易被忽略,同时也有最大的弊病,一旦被发现,反而是最致命的。 首先就近原则,文郡尉直接从李府再调遣了一百个家丁护卫过来支援,虽然家丁护卫和卫兵实力有些差距,但把犁府围成一个包围圈需要人啊,让李府的家丁去包围圈看场子多好啊,这样可以从包围圈中抽调出一百个精兵出来支援正面战场。 还有一些攻府器具也在李府取材,就像家丁护卫抬出一个大圆木,大圆木是用十来个家丁才抗出来,那直径足足可以环抱一个成人,这个大圆木就成了撞木。 犁府门外四百来个郡卫队手持大刀,身穿铠甲,整齐站立在犁府外,前面站着四个卫队主和四个队副和一个幢主一个幢副。 这是攻府的主力军了。 晋朝的军队编制基本继承汉朝,五人一伍设伍长,两伍一什设什长,五十到两百为一队设队主队副,五百到一千为一幢设幢主幢副,三幢为一军设军主军副。 大圆木已到位,官府军也不搭话,立刻抬着大圆木向犁府府门撞去。 只听“嘭”的一声巨响,犁府府门和大圆木来了个亲密接触。 巨大的响声不仅惊动了附近的百姓,也惊动了犁府府里的胡人。 犁府内大门处,一块巨大的石头顶住大门,一队百来个胡人个个手持弯刀,身子微弯,表情凶狠,眼中凶光外露,好似前方有猎物,随时扑上去猎杀。 这是一伙悍不畏死的死士。 巨大的声响使得大门颤动了一下,只是大门厚重,大圆木并没有一击把大门击碎。 “嘭!” 再次巨响,大门继续颤动了一下。 “嘭!” …… 大门一连被大圆木撞了十几下,大门终于被撞开了一条缝,离门比较近的上党郡郡卫兵甚至从门缝中看到了胡人手持弯刀的姿势。 王朝汉拉了拉文郡尉,文郡尉立刻弯下了身:“进攻开始!” 文郡尉立刻朝身边的两个郡卫军队长下令道:“开始进攻!” 郡卫军队长各自迈着大腿,急匆匆而去。 犁府的东西两侧,两队早已埋伏好的上党郡卫队立刻架上梯子,卫队兵顺着梯子而上,爬到墙上然后一跃而下。 胡人大部分兵力是在大门守候,浑然没有发觉后面两队上党郡卫队翻进了府内。 “嘭!” 门外的上党郡卫队已经撞开了大门,只是一个大石头横在了门口,上党郡卫队就用大圆木撞击石头,石头也经不起大圆木的撞击,一点一点地挪开。 “嘭!” 石头挪开了,大门早已被撞烂,应声倒了下来。 “杀……” 门外的郡卫军见门已撞开,便提刀杀了进来。 “杀……” 胡人也提刀向郡卫军杀了过来。 “杀……” “杀……” 翻墙而入的两队郡卫军从胡人的背后杀将而来。 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杀戮。 胡人虽然凶狠又亡命,但腹背受敌,人数又少,没过一会儿,就被杀戮殆尽。 郡卫军继续深入到犁府内,肃清残余之敌。 王朝汉和文郡尉走进犁府,犁府门口横七竖八躺着胡人死士的死尸。 王朝汉注意观察着这些胡人死士,这些胡人的死士头戴黑巾,身穿黑色夜行衣,衣服都是一模一样。 “文大人,这些胡人穿的衣服都是一样的,他们的头领穿的也是这样的衣服吗?”王朝汉问道。 “头领穿着不一样。”文郡尉摇了摇头道,“从身上的穿着来看,这些是胡人死士,他们的头领最少也是个高级死士,高级死士不仅身手了得,还会培养低级死士,一般这样的人死了对养死士的人可是重大损失,所以除非万不得已,养死士的人不会随便舍掉一个高级死士的。” “这么说来,这群死士当中没有他们的领头高级死士了?”王朝汉道。 “可以这么说吧。”文郡尉道。 “这里没有胡人高级死士,府外又被我们团团围住,从这两点看,胡人的高级死士还没逃出犁府。”王朝汉道。 “他会躲在哪里呢?”文郡尉道。 “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你是胡人高级死士,你会躲在哪里?”王朝汉道。 “我肯定会躲到一个不容易发现我的地方,譬如说滚刀肉家里的那个地窖。”文郡尉。 “非常正确。”王朝汉笑道,“我们一起去找找吧,说不定能发现一些东西。” “报……”这时有卫兵来报。 “何事?”文郡尉道。 文郡尉必竟是郡尉,从五品官衔,军事处理还得是他,王朝汉只是个没有官衔谋士,正常情况下不得干预军事主官的,当然如果有了太守的指令就不同了,这时他是代表太守处理政务,所以谋士有时权力是很大的。 “在柴房内,发现大量尸体,总共一百三十八具。”卫兵道。 “唉……”文郡尉叹了口气,说道,“难怪没看到犁府里的人,这群畜牲,该杀!” “死者入土为安吧,就在府里找个地方埋葬了,一家人在黄泉路上也能有个相伴。”文郡尉顿了一顿,还是吩咐道。 “诺!”卫兵领命而去。 “唉……人命如草芥。”王朝汉不禁也感叹了一下。 两人没有去看柴房内的尸体,哪怕是王朝汉,这段时间自己经历的,见过的,不少是惨案,如今他自己都麻木了,每次发生惨案除非实在必要才去,如果没有必要心中就会下意识的抗拒。 当然,寻找高级死士才是重中之重,一个高级死士的价值比起一百来个低级死士的价值还更高,必竟高级死士可以培养低级死士,虽然高级死士也是从低级死士里脱颖出来的,但数量只能以稀少来形容,一千个死士有时还不一定能够脱颖出一个高级死士。 王朝汉说的没错,犁府果然有了意外发现。 他们发现三个地窖,一个地窖藏粮食,一个地窖藏酒,一个地窖竟然藏了不少金银珠宝,古玩字画等,就是没有找到文郡尉口中的高级死士。 “会不会高级死士死在了那群死士当中?或者已经逃掉了?”王朝汉找遍了犁府,再也没有找到其他地窖,皱着眉头问道。 “那群死士绝不会有高级死士,高级死士不仅身手了得,而且战斗经验非常丰富,关键智力还很高,心性也很狡猾,一看到情况不对就会开溜。”文郡尉道。 当然开溜掉也不太可能,必竟外面三步一人将犁府团团围住,那个高级死士想翻墙逃走绝不可能,除非有地道,如果犁府有地道,难道府内的人早已从地道逃走了,怎么会全部被杀?所以这个假设也不成立。 王朝汉不禁想到了那个假冒冯天鹰的石鹰,这人很多特征和高级死士特别像,难道石鹰也是高级死士?那可是石勒弟弟啊。 王朝汉有些想不通,要知道石勒是羯族首领,地位崇高,他的弟弟怎么会去做一个高风险的高级死士? 第八十一章 一网打尽(下) 王朝汉甩了甩头,既然想不通就不要想了,或许在未来的某一天答案就会出现呢。 “怎么没看到滚刀肉和黑狗?”王朝汉才想起了这两个死货。 “死在客厅中了。”文郡尉道。 刚才客厅搜索的卫兵太多,只有文郡尉进去问了一下情况。 “死在大厅了?”王朝汉眉头微皱。 “两人死相太差,死前在跪地,脸上还留着求饶的表情。”文郡尉道。 “走!去看看!”王朝汉道。 正房客厅,环境精美典雅,古香古色,可见犁府原主人是一个风雅之人,只是客厅的青石板被血水染红了,客厅主位正下方跪趴着两个人,背面朝上。 “凶手用尖器从背面惯胸而出。”王朝汉翻开其中一人,这人正是滚刀肉,然后继续说道,“尖器正中心脏而出,致使受害人瞬间死亡,以致脸上表情停留在生前,不曾变化。” “受害人跪地的方向是东南方向,脸上又是求饶的表情,说明两人跪求的正是高级死士,从死后脸上表情上看,两人死亡是同一时间,从而得出后面必然站着两个死士,其中两个死士手持的武器是尖刺形武器,刚才我们从大门死士堆中没有看到尖刺形武器,这么我们从中可以得出结论,胡人在犁府中最少有三人还活着。”王朝汉道。 “王大人,老朽真是太佩服你了,就从这两人的死相中竟然分析出这么多东西出来,老朽打破脑袋都想不出来啊。”文郡尉彻底服了王朝汉了,称呼也从本官降到我,最后降到了老朽,越来越谦卑啊。 “只是这个高级死士的确很狡猾啊,到目前为止动用这么多人力物力都无法找到他们,他们会藏在哪里呢?”王朝汉沉思道。 “是啊,他们就是几头狡猾无比的狼,我们收紧的时候他们就躲在暗处,等我们放松了他们就会伺机逃走。”文郡尉道。 “是啊,他们就是几条狼,可你忘了,我们是猎手。”王朝汉笑了,脸上又出现了自信的笑容。 “王大人笑得这么猥琐,想必又有坏主意了。”经过了一些时间相处,喜欢看别人脸色的文郡尉发现了王朝汉的一个特性,笑容越是猥琐,主意越坏。 “你才猥琐呢。”王朝汉撇了撇嘴。 “哈哈哈……”文郡尉的笑容也变得猥琐起来,“王大人有什么妙招?” “其实还是文大人提醒了我。”王朝汉笑道。 “哦?老朽更想听听了。”文郡尉来了精神。 “文大人说过,他们最终是要伺机逃走。”王朝汉道。 “是啊,他们不逃走没吃没喝,等着饿死啊。”文郡尉道。 “他们最终的目的既然是逃走那我们为什么要找他们呢?”王朝汉反问道。 “不找他们,难不成他们自己会出来?”文郡尉道。 “文大人真是越来越聪明了,我们就等着他们出来。”王朝汉笑道。 等等,这画风怎么像是小学生教育大人的味道? 文郡尉浑然不觉,依然笑嘻嘻道:“王大人啊,他们一出来就飞走了,我们拿什么去追啊?” 王朝汉向文郡尉招了招手,道:“过来,我偷偷告诉你。” 文郡尉赶紧过去,蹲下身来把耳朵贴上王朝汉,王朝汉便在文郡尉耳边嘀咕了一阵子,只见文郡尉不停地点头,完全是一副小学生的派头。 “马幢主,吩咐兄弟们撤了吧,这么久没找到胡人,胡人应该被我们全歼了,那些钱粮和古董字画什么的全搬到衙门府库中。”文郡尉吩咐道。 “得令!”马幢主领命而去。 没过多久,犁府门外摆满了箱子粮食袋子和一缸缸米酒,米酒散发出来的酒香四溢,不少士兵咽着口水,只是现在不是饮酒的时候,士兵再嘴馋也要忍着。 两个时辰之后,天气渐暗,犁府地窖中的东西终于清空,士兵也跟着回去吃饭休息了。 热闹的犁府瞬间安静下来。 月黑风高夜,正是匿踪逃跑时。 犁府内两米多高的围墙忽然伸出了一个头来。 接着一个身子翻到了墙上,再一个纵身跳到府外。 黑影四处张望了一会,然后消失在黑暗中,没过多久,又出现在了原地,如果滚刀肉在这里的话肯定能认出来,这人正是满脸杀气,滚刀肉塞给他五两银子,然后带他察尔罕跟前,胡人死士的一个队长。 他从地上捡起一块小石子,轻轻一抛,小石子抛进犁府内。 犁府内发出一声轻响,不一会儿,墙内又伸出一个脑袋,接着身子翻到墙上,再跳到第一个黑影跟前。 第二个黑影学了几声蛐蛐叫,几乎霎那间墙上出现了一个影子,那影子着装和先前的两人不同,一身青衣布衫,不是察尔罕是谁? “苏里卡队长,发现什么情况没有?”察尔罕小声问道。 “没有,属下四处走了一圈,没有看到伏兵。”苏里卡恭敬道。 “看来郡卫兵已经退了,我们抛出去的诱饵已经生效了。”察尔罕点头道。 “只可惜我们的那些手下,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啊。”苏里卡神情暗淡。 “每个死士都有死的觉悟,他们的死并非没有价值。”察尔罕道。 “他们的价值是让我们活下来了。”苏里卡道。 “不!他们的死给了我们一个非常强烈的信息。”察尔罕道。 “什么信息?”苏里卡道。 “上党郡中出了一个能人。”察尔罕神情严峻。 “何以见得?”苏里卡淡漠的神情杀机涌现。 显然苏里卡选中了下一次刺杀的目标。 他不仅立志给兄弟们报仇,而且他知道除掉上党郡这个能人,可以在军队攻击上党郡时少些麻烦。 作为胡人,苏里卡懂得忠于族人,作为棋子,苏里卡懂得这颗棋子发挥出最大的破坏力。 察尔罕看在眼里,心中暗自点了点头。 苏里卡是个高级死士的苗子,可以加大培养。 察尔罕心中默认了苏里卡。 “我们在上党郡里有一段时间了,探听了不少关于官员的绝密消息,上党郡除了陈塘太守有点能耐以外,其他官员可以说都是一群酒囊饭袋。”察尔罕顿了顿道,“这次袭杀李风伯,本是我们精心策划的一个刺杀。像文大力这种蠢货绝不会这么快就找上滚刀肉他们,更不可能通过滚刀肉这条线不知不觉找上我们,厉害啊,一环接着一环,这种判断力和追踪岂是文大力这蠢货的能力?就是陈塘也绝不会有这能力,故而我才判断上党郡来了个能人。” 第八十二章 包围 “如此说来,此人便是我们必杀之人。”苏里卡神情坚定道。 “先去第二落脚点再做打算吧。”察尔罕道。 “察尔罕大人,到了第二落脚点不如您和苏里卡队长去打听上党郡的能人是谁,属下则去向达里木搬兵,必竟我们现在只有三人。”另外一个队长沉声说道。 “嗯,这个主意不错,等我们到了第二落脚点休息一下再分头行动。”察尔罕一锤定音。 夜色如墨,察尔罕带着两个手下消失在犁府墙外,犁府大门坐北朝南,门外东西方向直接就是一条上党郡中轴大街,当然在东西方向还有几条小巷子,背后北面也有一条干道和两条小巷子。 察尔罕直接从北面翻墙而出,带着两个手下直接扎进北面的一个小巷道中。 夜静得可怕,连平时喜欢奏曲的小动物和昆虫都没了声音。 “等等!”察尔罕忽然停下脚步。 他终于觉察到了不对劲,常年的杀戮使得他对危险十分敏感。 “有杀气!回跑!”察尔罕脸色大变。 “既然来了,还想跑,哈哈哈……”一阵愉悦的笑声响起。 黑暗中忽然亮起火把,把察尔罕三人所在照得如同白昼。 郡卫军从黑暗中冲了出来,将察尔罕三人团团围住。 “文大力!”察尔罕脸色平静下来,“你这蠢货什么时候变聪明了?” 狂笑中的文郡尉呆了一下:“阁下认识本官?” 察尔罕那死鱼眼动了动,说道:“文大力,我很好奇,我给你们的饵已经足够,你怎么知道我们还有人没死?” 文郡尉嘿嘿一笑,说道:“阁下太过自大,你总以为你自己是天下第一聪明人,别人都是愚蠢的人,正是因为你的狂妄自大,将你和你手下葬送在这里。” 察尔罕也笑道:“既然我是个将死之人,阁下可否为我解惑一下,好让我做个明白鬼。” 文郡尉微微一笑,说道:“其实很简单,你们愚蠢杀死了滚刀肉和黑狗两人。” 察尔罕眉头一皱,问道:“简单替你们杀掉卖主求荣的败类,难道还牵扯到什么玄机?” 文郡尉哈哈大笑,说道:“说实在的,难怪本官第一时间没发现,连你们自己做下的事还蒙在鼓里。” 察尔罕微微怒道:“阁下能不能爽快些,别故弄玄虚。” 文郡尉的确想在察尔罕卖弄一番,谁叫察尔罕这货称他为蠢货,文郡尉自然想打击他一番。 “既然想求教,就要谦虚点,威胁本官?本官会惧你?”文郡尉一副吃软不吃硬的态度。 “好吧,大哥,我求求您了,求您给我指点迷津好不好?我在黄泉路上也会感激大哥您的。”察尔罕立刻又鞠又躬,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 文郡尉这才满意点了点头,得意道:“其实答案就在滚刀肉和黑狗两人的尸体上。” “尸体?”察尔罕迷糊道。 “嗯,滚刀肉和黑狗两人同时被尖物从后背穿心而过,让我们足以判断当时有两人手持尖器,同时向滚刀肉和黑狗下手,以致滚刀肉和黑狗两人脸色还留着求饶的表情便死去。”文郡尉望向苏里卡和另外一个队长手中的武器,他们两人手中的武器非常奇特,和我们现代的三菱刺有些相似,只是三菱刺是三刃,而他们的武器是四刃,当然外形长短大小都不一样,三菱刺是把刺刀,外形短小,而他们手中的武器更像是放大版的四菱刺,和锏一般大小。 “尖器!”察尔罕双眼一亮,说道,“我派去守门的死士手持的武器全部是弯刀,滚刀肉和黑狗是尖器致死的,大门现场没有留下尖器,你们就断定我们还有人在府内。” “总算还不笨。”文郡尉笑道。 “没想到啊,这么一个疏忽被你们抓住了。”察尔罕长叹了一声,说道。 “你们何止这么点疏忽啊,滚刀肉和黑狗求饶的方向正是你所在的方向,我们断定背后是另外的两个人,所以我们得出结论你们最少有三个活着。”文郡尉第一次面对胡人这么居高临下,胡人凶残又如何?老子不照样玩在股掌中?想到这里,文郡尉禁不住心中畅快无比。 “嗯,的确又是一个疏忽。”察尔罕连连点头,“不得不说我现在满脑子疑问啊,后面的疑问终于解开了,前面的疑问始终不解。可以说一下你们怎么这么快发现滚刀肉和黑狗刺杀李风伯的?” “哈哈……这也是你们的大纰漏,不要以为蒙上了面,别人就不知道你们是谁了。本官记得有人说过一句话:其实尸体也会说话的。不巧的是你们把尸体遗留在了现场。”文郡尉哈哈大笑,得意之情洋溢于表。 “哦?尸体居然会说话?”察尔罕皱眉道。 “哼!阁下难道忘了滚刀肉和黑狗怎么和我们说话了吗?”文郡尉道。 察尔罕恍然大悟:“我们的确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行刺着的身份。” 文郡尉道:“不得不说你脑瓜子挺好使的,一点就通。” 察尔罕继续说道:“你们只能确定行刺者的身份是流民,又怎么找到滚刀肉和黑狗的?” 文郡尉道:“把尸体拉到流民区一问,再确定他们最近和谁在一起,答案不就出来了?” 察尔罕点头道:“好智慧,真没想到我们百般算计,却出了这么一个大纰漏而不知。最后一个疑问,滚刀肉和黑狗杀人越货,无恶不作,按道理说他们的警觉力很高,你们又如何不知不觉跟上他们的?” 文郡尉道:“跟踪滚刀肉和黑狗而让他们不察觉,的确有些难度,但难不倒我们,只要我们让他们一直处在惊弓之鸟,慌不择路的跑路,不给他们精力和时间去警觉不就好了吗?有一句话叫搂……搂……什么来着?” 文郡尉拍了拍脑袋:“搂什么本官给忘了。” “搂草打兔子。”察尔罕道。 “对对,就是搂草打兔子。意思是说我们不知道兔子藏在哪里,我们干脆把草搂了,兔子自然惊动出来。”文郡尉道,“滚刀肉和黑狗也一样,我们拿着铜锣四处敲击,嘴里大喊:我抓到你了!别跑,我看到你在那了!” “滚刀肉和黑狗当场被我们吓得惊慌逃窜,我们就很轻松跟到了犁府。” “好手段,文大人,这恐怕不是你想出来的吧。” 铺垫了这么多,这才是察尔罕的真正目的。 第八十三章 到来 “哈哈!这当然……好小子,想诓我。”文郡尉必竟在官场沉浮多年,马上反应过来。 “哈哈!我说你怎么变聪明了,原来背后有高人指点。”察尔罕转着死鱼眼,脸上挂着冰冷的笑容,让人不寒而栗。 “哼!本官才高八斗,学富五车,说到高人,本官才是高人。”为了自己的面子,文郡尉给自己脸上贴金。 “看来文大人也好面子啊,得了,我再问你一下,你是怎么知道我会从这条路走的?要知道走这条路可是我临时选的。”察尔罕一脸不屑道。 “这……”文郡尉卡住了,当时王朝汉只和他说在这里埋伏,说不定能钓到大鱼,文郡尉自然十分相信王朝汉的话,也没多问,就屁颠屁颠埋伏在这里了。 “好吧,本官承认这个事实,我们这里的确来了个能人,如果你能活着,说不定能见上面。”文郡尉倒也光棍。 “我当然会活着,多谢你的消息啦,和你聊得这么久,我也该回家睡觉了,再见!”察尔罕脸上依然挂着冰冷的笑容。 “想跑?你以为自己有三头六臂吗?兄弟们,给……我……”文郡尉正想下达攻击命令,忽然脑中一阵困意袭来。 “糟糕!中邪了!”文郡尉努力想让自己清醒过来,但无济于事,文郡尉只觉眼皮越来越重。 “伟大的真主啊……属下是您最忠心的奴仆……伟大的真主啊……请赐予我阿拉神灯……卑微的贱民……我以真主的名义赐你睡去吧……仁慈的真主……忠诚的奴仆向您祷告……”察尔罕嘴里微动,口中在默念着。 就在文郡尉昏昏欲睡之时,察尔罕和手下的两个队长开始缓慢向着文郡尉走去。 察尔罕很清楚,只要文郡尉在他手上,他们就安全了。 因为没有文郡尉的命令,围在察尔罕四周的卫兵只看到文郡尉身子不停晃动,不明所以,只能面面相觑,身子做出防御动作,却不敢上前攻击。 “诸将听令,上前缉拿胡人奸细!”清脆的童声响起。 正当察尔罕三人快要走到文郡尉身边,文郡尉要被生擒之时,王朝汉领兵到了。 察尔罕简直要吐血,眼看计划快要成功了,忽然半路上杀出了一个程咬金,破坏了他的计划。 察尔罕是高级死士,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只是顿了一下身形,就向文郡尉扑去。 文郡尉刚才和察尔罕对话,说到得意忘形之时,禁不住独自一人走出四五米左右,如今正睡意朦胧,浑然不觉察尔罕三人扑来。 卫兵虽然也快速冲来,要保护文郡尉,但时间上显然察尔罕要快一步。 “文大人,快快醒来!”王朝汉大吼一声,仅修炼出来一丝内力也灌入喉咙。 文郡尉耳边忽然听到王朝汉一个闷吼,顿时一个激灵瞬间睁开了双眼,见察尔罕三人正朝他扑来,眼看已经到了跟前,甚至文郡尉清楚看到了察尔罕那长满了茧的双手。 文郡尉必竟是个武官,有武功功底,身手敏捷,见察尔罕三人朝他抓来,就地一滚,躲过这次危机。 机会总是瞬间的,察尔罕手上一空,知道机会失去去,郡卫兵已经从四周杀来。 “三角列阵!”察尔罕见机会消失,当机立断,三人排出三角阵防御。 三角阵是三人背靠背呈三个方向列阵,此阵最大的特点是不会腹背受敌,如果战力强悍,配合精妙,往往可以以一敌百。 “住手!” 眼看战斗一触即发,王朝汉知道这三人此时被围成了一小圈,成了困兽犹斗,只是郡卫兵才六千多人,死一人少一人,他可不想郡卫兵过多伤亡,于是下令停下来。 王朝汉如今是上党郡独一无二的存在,郡卫兵对王朝汉多少有些熟悉了,知道这孩子是太守身边的红人,自然会听从王朝汉的号令,即将上前冲杀的将士停止了脚步。 王朝汉在另一条小巷埋伏,只是左等右等没等到察尔罕三人,正焦急之时忽然看到了文郡尉所埋伏的地方亮起了光,立刻知道察尔罕几人朝文郡尉那里去了,于是立刻带上这里的一队兵马赶了过来,才见到了上面的一幕。 “请问阁下高姓大名?”王朝汉来到察尔罕不远的地方道。 “察尔罕,小兄弟如此年纪就出来带兵了?难道你就是太守大人儿子?”察尔罕看着王朝汉心中又吃惊又高兴。 吃惊的是王朝汉一个雅气未脱的小孩竟然就出来带兵了,高兴的是小孩好哄啊,这小孩在上党郡中地位显然比文郡尉还高,如果能够生擒这小子,这不是丢芝麻捡西瓜,赚大发了。 “察尔罕?”王朝汉没有接察尔罕的话,而是嘀咕了一下,“看来胡人的人才真多啊,连催眠术都会。” 王朝汉声音虽小,察尔罕耳尖,听到了王朝汉的嘀咕,心中一个晴天霹雳。 催眠术可是我的绝密,是我这么多年以来无往不利的杀手锏啊,这小孩怎么知道的?难道……这小孩是侏儒? 察尔罕忽然想起曾经见到过的侏儒,侏儒长相如小孩,实际上很有可能就是三四十岁的老鬼。 察尔罕凝神望向王朝汉的喉咙。 大家都知道,成年人的标志就是喉结,侏儒也是如此,这也是辨别是否为侏儒的直接方法。 黑暗中火把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火光闪动,把周围照得忽明忽暗。 借着跳动的火光,察尔罕定神凝视着王朝汉的喉咙,王朝汉此时正仰视凝望察尔罕。 察尔罕正好通过火光清楚看到王朝汉的喉咙扁平,看不到突出来的喉结。 是个孩子啊,察尔罕目光闪动,不知在想着什么? “小兄弟,是你刚才说要告诉我如何知道我要走这条路?”察尔罕打破了平静。 “这个地方毗邻李府,你通过利用李府作为掩护,来保证你们行踪隐匿,不得不说这手段很高明,加上你为了自身安危,将自己的手下随手扔出去当炮灰,同时藏在犁府,让我们如此多官兵都难以找到,从这几点足可以看出你这人的性格善于隐匿,心思狡诈如狐,喜欢冒险,但不会置身于危险中。”王朝汉顿了顿道,“于是我断定你不会走大街,走大街很容易暴露,以你的性格绝不会选择这样危险的路。既然不会走大街那只有走小巷了,犁府面对的是大街,小巷只有北面的两条,我们只要把这两条小巷堵住,我守东边一条,文大人守西边一条,我们就在那里守株待兔,事实证明果然自投罗网。” 第八十四章 催眠术 “小兄弟,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察尔罕盯着王朝汉,心中有个强烈的问题,这个问题没搞清楚心中就像万蚁噬心的难受。 “问吧,能回答的就回答,不能回答的只能向你说抱歉了。”王朝汉道。 “你今年贵庚?” 众人倒下,众人都以为察尔罕要问什么高深问题,居然问出这样浅显的问题。 “虚度九年光阴。”王朝汉开始文绉绉的,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九岁?”察尔罕饶是有点心里准备,但还是被吓了一跳,不可置信地望着王朝汉,“要不是亲眼所见,亲耳所闻,我实在难以相信这世上尽然还有这样的孩子。” 是啊,只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计谋如此之缜密,算计如此之深,只怕智谋强如诸葛孔明,周公瑾在这年纪也无法达到王朝汉的程度。 这小孩太可怕了,察尔罕心中忽然产生强烈的嫉妒和杀死王朝汉的情绪。 “我想我们现在不是聊我年龄的问题吧。”王朝汉非常冷静。 察尔罕必竟是高级死士,长期的杀戮让他很快就冷静下来。 “当然不是聊你年龄的问题,这只是出于我的好奇心罢了,我想任何人在这种情况下都会和我一样的想法。”察尔罕毫不避讳道。 “现在好奇心满足了吗?”王朝汉笑道。 他已经习惯了每个和他刚接触的人都是一副吃惊地模样。 “好了,你问了这么多,也该我问你一下了。”王朝汉道。 “礼尚往来,问吧。”察尔罕道。 “你们怎么避过我们搜捕的?”这个问题也一直卡在王朝汉的脑子里。 “躲在柴房里。”察尔罕难得出现一次笑脸,不过看起来比哭还难看,想必他已经很久没有笑过了。 “柴房里堆满了尸体,卫兵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尸体上,谁会想到柴房里有人和尸体为伍?当然不会想到去搜索柴房,更不会想到柴房里竟然藏着三个人。”王朝汉恍然大悟,“妙啊,绝妙,只是我还想问一下你们,柴房的这些人都是你们杀的,你们难道不怕这些冤魂缠上你们?” “哼!我们杀的人已经不下于百了,身上的煞气鬼魂见了要绕路,缠上我?它们只怕没这个胆子。”察尔罕那死鱼眼迸射出一缕灰光,要是普通人在察尔罕身边,定会感到周围的温度瞬间下降。 “如果我没猜错,你杀的人都是我们汉人吧。胡人凶残,毫无人性,在你身上果然体现得淋漓尽致啊!”王朝汉冷声道。 “这世上强者为王,以前你们汉人强大,我们被你们汉人牲口一样贱卖,被你们当下人,奴仆,我们也一样被你们随意杀死,如今我们强大了,成了这里的主人,以前的一切自然要你们还回来。”察尔罕死鱼眼冷冽。 “你们崇尚的无非是强者为尊罢了,你就不怕我们汉人再次强大起来,到时候新帐老帐一起算,将你们胡人屠戮殆尽?”王朝汉道。 “哈哈哈……你们再次强大起来?可笑至极,你以为我们会让你们强大?小兄弟,睁大你的双眼看着我,你会成为这世上最卑微的人。对!就这样看着我,伟大的真主啊……我是您最忠实的奴仆啊……”狡猾如狐的察尔罕,就在王朝汉失去防备之心时,忽然施起了催眠术。 王朝汉看着察尔罕的死鱼眼,感觉这双眼睛犹如死臭鱼,恶心得要死,正待说话,忽然感到一阵困意袭来。 催眠术! 王朝汉觉得好笑,他两世为人,前世还是特种大队大队长,精神意志力之强大,区区一个催眠术也想控制住他? 不过王朝汉心头一转,一个计谋涌上心头,随即不马上揭穿,而是继续一副中招的样子,微闭双眼,身子也摇摇欲坠。 他在等待机会,一个让察尔罕反噬的机会。 “伟大的真主啊,请赐予我阿拉神灯吧……卑微的贱民……”察尔罕继续念着催眠的咒语,看到王朝汉中招了,也开始慢慢走了过来。 小孩必竟是个小孩,虽然聪明绝顶,但那又如何?我略施点手段,来点出其不遇,还不是要钻进我的坑里? “睡吧……睡吧……阿拉神灯照耀着……你的世界不再黑暗……”察尔罕心中不断冷笑,嘴里依然念着咒语。 目前为止,察尔罕的催眠术屡试不爽,从未失手过,这是他最大的底牌,要不是性命攸关,他也不会使出压箱底的杀手锏。 时间静静地流淌,察尔罕离王朝汉越来越近。 有了文郡尉的前车之鉴,郡卫兵见察尔罕朝王朝汉走来,纷纷上前保护王朝汉。 察尔罕怡然不惧,仍然带着两个队长走了过来,他知道两个队长的战斗力,对付区区几个郡卫兵根本不在话下。 走近王朝汉,察尔罕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这次他势在必得。 抬起手,察尔罕的另一只手握住腰间的剑柄,察尔罕是个用剑高手。 擒贼先擒王,这是察尔罕一掼的作风,如果能生擒王朝汉自然最好,不能生擒就杀之,这小孩已经让他起了杀心。 就在察尔罕的手临近王朝汉之时,王朝汉忽然睁开了双眼,眼睛变得清澈无比,哪里有半分睡意? “要睡,也是你先睡,你太累了,好好休息吧。”王朝汉对着察尔罕微微一笑。 察尔罕忽然身上感到汗毛炸起,正想退走,脑子忽然一阵困意来袭,沉重的困意让他无法迈开大腿。 “不好!催眠术反噬!”察尔罕深知催眠术一旦被破,反噬的力量将会翻倍。 恐怖的反噬力量让察尔罕深陷泥潭,虽然察尔罕的意志力足够强大,但仍然无法抗拒强大的反噬力量,很快就陷入了沉睡…… “杀!”王朝汉见察尔罕深睡,时机成熟,果断下了诛杀命令,他知道想生擒死士,除了像察尔罕那样让他沉睡,否则几乎不可能将死士活捉,如果他下了活捉的命令,郡卫兵放不开手脚,在死士毫无顾忌的反扑之下,郡卫兵反而死伤惨重。 要知道死士之所以称之为死士,那是他们早已做好了死的准备,就是把他活捉了,也没有任何作用。 在王朝汉的心中,士兵的命比死士的命要强多了。 “杀!”郡卫兵收到王朝汉的命令之后,大喊一声,气势瞬间暴涨。 第八十五章 覆灭 察尔罕已经沉睡,只剩下两个队长,王朝汉身形退下,郡卫兵立刻补上空位,一排郡卫兵十人,中间两个伍长,各带一伍郡卫兵,双手高举眉尖刀,眉尖刀发出森冷的寒芒,朝各自目标劈砍而下。 眉尖刀刀身细长,刀尖斜阔,刀柄足有四五十公分,五柄眉尖刀犹如嗜血兽口,张开血腥的獠牙,狠狠向两个死士队长咬去。 两个死士队长手持锥形武器,并没有伸手去挡,他们知道必须得先除去这波郡卫兵。 他们的首领竟然遭到反噬是他们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他们必须保护好察尔罕,这无疑就限制了他们的行动范围,让他们无法施展大范围的攻伐。 当然作为死士他们早已做好了死的准备。 当眉尖刀砍下来时,两人都就地一趟,直取郡卫兵下盘。 眉尖刀刀身太长,最大的弱点就是下盘。 锥形武器最厉害的无疑就是锥头,相当于现代的三菱刺,腿部一旦被锥头刺穿,便流血不止,最后流血而死。 郡卫兵五人阵型一旦失去一两个人,阵型不再,威力便大打折扣了。 死士队长就能轻而易举杀掉这一小组。 但郡卫兵显然不止这么点人数,眉尖刀的弱点不只是死士队长清楚,用眉尖刀武器的人只怕更加明白它的短处,怎么会没准备? 就在死士队长锥形武器刺向其中一个郡卫兵大腿之时,从郡卫兵大腿旁忽然冒出几柄长枪,上中下三路直取死士队长,死士队长吃了一惊,连忙就地滚出长枪范围。 死士队长躲过了前方三路一击,却无法躲过上方劈砍而下的眉尖刀。 只听“当当当”几声钢铁碰击声,其中夹杂着刀切肉的声音,死士队长挡住了三把从空而下的眉尖刀,终究没能挡住另外两把眉尖刀,两人惨叫了一声,肩膀中刀,鲜血从肩膀迸射而出,还没等两人作出反应,几把长枪如毒蛇般如影随形,刺进他们的身体,两人这下就连惨叫声都没发出就挂了。 从战斗开始到结束,也就短短几十秒时间,速度之快令王朝汉张口结舌。 古代冷兵器这种阵型的配合不是盖的,太强了,心中顿时收起了那丝轻视。 没有人员伤亡,王朝汉大大松了口气。 为了这三人,王朝汉整整出动了两队两百人的队伍,人占绝对优势的情况下出现了伤亡,王朝汉恐怕没脸见人了。 王朝汉把目光转向兀自还在酣睡的察尔罕身上。 今天这条才是最大的鱼啊。 活捉了高级死士,胡人要是知道了,会出现什么表情? “将察尔罕绑了,用最结实的绳子。”王朝汉朝旁边的士兵道。 “干嘛不将他砍了?”旁边的幢主问道。 “他是高级死士,我想见识一下高级死士一旦被抓他是如何看待自身。”王朝汉道。 幢主点了点头,他以前连高级死士见都没见过,如今有幸抓了一个,自然也想见识一下。 “拿水过来泼到察尔罕脸上。”王朝汉见郡卫兵绑好了察尔罕,便吩咐道。 冰冷的水泼到察尔罕的脸上,察尔罕打了个寒颤,似乎想到了什么,一个激灵正想一跃而起,怎奈全身被绑,他挣扎着想站起来,但一切徒劳无功。 “察尔罕,别在无谓的挣扎了,你输了,输得彻彻底底,还有什么遗言吗?”王朝汉不冷不热道。 “输了……想我察尔罕杀人无数,想不到竟然会败在一个小孩的手里,心有不甘呐!”察尔罕不再挣扎,双眼望天,口中喃喃道。 “佛家有言: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你手中沾满了我们汉人的鲜血,此时便是你的报应来了。”王朝汉道。 佛教自东汉传入中土,此时已经有百余年历史了。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狗屁!自古以来哪个帝王将相的手上没有沾满鲜血?还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享尽人间荣华富贵。他们怎么没有恶报?”察尔罕反驳道。 “自古帝王多薄命,有几个帝王长寿?更别说将相,俗话说:狡兔死,走狗烹。自古沾满血腥的将相有几个善终?”王朝汉冷哼道。 察尔罕忽然无语,因为在他所知的皇帝的确很短命,前汉赵国开国皇帝刘渊,从304年到310年,在位仅仅6年时间,往前推晋朝开国皇帝司马炎,在位时间266年到290年,24年时间,在位时间算是比较长了,下来司马衷,是个傀儡皇帝,在位时间17年,再下来司马炽,在位仅仅4年时间。 其实察尔罕所不知道的是前汉赵第二任皇帝刘聪在位时间也很短,仅仅在位8年时间就挂在了女人的双腿间。 那些杀人如麻的将相更是没有好下场,有句话叫功高盖主,功劳太大,权力太大的下场往往很悲惨。 察尔罕一时接不下话。 “察尔罕,我知道像你们这样的杀手队伍混在上党郡城肯定不只是你一队,能给我些情报吗?”王朝汉用商量的语气道。 察尔罕那死鱼眼晃动了几下,嘴角露出一丝嘲笑道:“要开始审讯了?” “不不!你看这里没有老虎凳辣椒水,我没有审讯你的意思,我们只是聊聊,假如你能配合我,我很可能会给你条活路。”王朝汉道。 “活路?”察尔罕嘴角的弧度更大了,“想必你们已经知道我是个死士,还是个高级死士,我杀了许许多多汉人,你们会给我活路?” 王朝汉点了点头,说道:“只要你给我们提供有用的情报,这些情报视能救活多少汉人而定,比如你杀了一百汉人,而你的情报救了一百汉人,功过相抵,我们就让你活着,如果你能提供更加有用的情报,你功大于过,我们可以考虑放了你。” 这无疑是一枚最吸引人的炸弹,狠狠地冲击察尔罕的内心。 察尔罕闭目沉思了一下,忽然哈哈大笑道:“小子,不得不说你非常聪明,你的诱饵足够诱人,甚至让我的内心悸动不已,差点上了你的贼船。” 王朝汉叹了口气,道:“人都有生存的权力,死士为何不能有活着的权力?” 察尔罕也叹了口气,道:“我的职业是死士,请尊重一下我的职业,好不好?再见!” 察尔罕说完嘴角冒出一股鲜血,紧接着身子和双腿打摆,没过一会两腿一登,头一歪,便断了气。 好毒的毒药啊! 王朝汉继续叹了口气。 察尔罕要是想活命,那么坑就在等着他,做为特种大队大队长,他很清楚一旦察尔罕供出情报,相当于王朝汉控制住了察尔罕,察尔罕以后想摆脱王朝汉都不可能了,因为王朝汉手上抓着察尔罕叛变的证据,察尔罕只要不想死,那就只能不停给王朝汉提供信息,只可惜察尔罕是高级死士,在被俘的那一刻,他已经萌生死志。 第八十六章 子牛 毒性很强,空气中弥漫着腥臭味,王朝汉知道毒藏在了察尔罕的牙齿当中,平时用蜡包裹着,只要咬破蜡,毒液就会流出来,显然毒液之毒入口封喉。 这也是死士必备的东西。 死士必定忠于主人,很少被策反,这是由于从小培养灌输忠于主人的思想,惯性思维很难改变得了。 “搜一搜他身子,看看他身上有什么有用的信息没有?”王朝汉下令道。 “报……”这时一个郡卫兵跑了过来。 “什么情况?”王朝汉道。 “我们在两名死士的其中一名身上搜到了一张字条。”郡卫兵将一张折叠成方块的字条递给了王朝汉。 王朝汉打开字条,只见字条上写着“子牛”两个字。 “子牛?”王朝汉眉头微皱。 古代的密码游戏?王朝汉有些头痛,他不擅长玩这类游戏,所以看到这类游戏头就痛。 这时文郡尉摇摇晃晃走了过来,看来还带着催眠术的后遗症。 “文大人,怎么样了?”王朝汉关心问道。 文郡尉闭一会儿眼睛,睁一会儿眼睛,带着迷糊道:“好……瞌……睡……” “幢主大人,抓把雪抹一抹文大人的脸,文大人很快就会清醒过来。”王朝汉对旁边的幢主说道。 旁边的幢主依王朝汉的话,在地上抓起一把雪,在文郡尉的脸上擦了起来。 文郡尉受到冰冷的刺激,立刻清醒了过来,他甩了甩头,说道:“好像睡了一大觉。” “文大人,你的确睡了一大觉,要不是王大人及时赶到,大人就成了察尔罕的阶下囚了。”幢主微笑道。 “原来是童幢主,不知察尔罕现在如何了?”文郡尉道。 “死了。”童幢主道。 “死了?”眼睛朝四处看了看,终于看到了察尔罕和两个死士队长的尸身,遂啐了一口口水道,“狗日的,死得好,害得老子差点中招殒命。” 文郡尉原本是粗人,只是当官之后总想维护自己的形象,所以很少在人面前说脏话,此时也是气急不过,忍不住口出脏话。 王朝汉和童幢主两人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奶奶的,想我文大力做事小心翼翼,不想阴沟里翻船,真他么晦气。”文郡尉嘴里依然骂骂咧咧,发泄着郁闷的心情。 “好了,文大人,马失前蹄免不了,以后好好总结一下这次的教训为时未晚。现在看看这个,有没有什么想法?”王朝汉把字条拿给文郡尉。 文郡尉接过字条。 “子牛?”文郡尉看着字条,满脸的疑惑。 “这是从一个队长的身上搜到的,我们都不解其中的奥义,故而大家集思广益。”王朝汉道。 文郡尉沉吟了片刻,忽然眼睛一亮,说道:“字条中,子的意思明显是说子时,牛的意思呢……难道他们要去偷牛?” “噗呲!”童幢主忍不住笑了起来, “文大人,他们写字条就是为了半夜起来偷牛?” “他们肚子饿了,自然要找吃的,偷牛有什么奇怪的?”文郡尉不满道。 “行了行了,文大人,假如他们要去偷牛,没必要写条子,派几个手下去偷就行了。”王朝汉笑着道。 玩脑子,文郡尉对王朝汉除了佩服还是佩服。 文郡尉默默点了点头。 “找个地方挖个大坑,把这三具尸体和犁府里的死士一并埋了吧,犁府里的人就葬在犁府内,泉下也好让他们有个好归宿。”王朝汉吩咐道,“文大人,明早我们一起去找太守大人,或许在那里能找到答案。” “也好。”文郡尉点头道。 如今夜已深,只能留到明天白天再说。 王朝汉和文郡尉在李府中住了一宿。 第二天,天早已放亮,王朝汉和文郡尉两人带着家丁护卫骑马奔向将军行辕。 童幢主依然就在犁府处理后事。 将军行辕依旧火热。 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这句话同样适用于古代,甚至比现代更甚。 必竟古代还是冷兵器时代,士兵不仅要提高自己的身体素质,还要熟练掌握阵型跑位和稳固,这需要熟能生巧战术技能。 正如两个死士队长,如果郡卫兵没有阵型配合,就是再多一倍的郡卫兵也不是他们的对手,郡卫兵有了阵型的配合,却能不伤一人就杀死两个死士队长,这就是阵型配合的威力。 当然死士队长需要保护察尔罕的影响,无法放开战斗有一定原因,饶是如此,阵型配合的威力让王朝汉叹为观止。 写着“子牛”字条放在了将军案上,陈太守,鲁军师,田文谋士以及都尉陈勇目光都锁定这两个字。 “子牛。”陈太守盯着字条上的两个字,轻吐这连个字。 “子鼠丑牛。”鲁军师也在一旁轻道。 “子乃时辰,牛又是什么?”谋士田文轻声道。 王朝汉和任霜在一旁看着。 两个武夫都尉陈勇和文郡尉在一旁干瞪眼。 任霜如今的职责是保护相公陈塘太守,一副目无表情的样子。 只有王朝汉在一旁静静地听着。 “如果两方要碰头,除了时间外还需要什么?”王朝汉道。 “地点!”众人异口同声道。 “牛怎么也不像个地点啊!”文郡尉一旁傻乎乎道。 “不!牛就是地点。”陈塘太守似乎想通了一个关节点。 “太守大人英明,这么快想通了要点。”鲁军师和谋士田文对视一眼,同时笑道。 陈塘太守望了这两人一眼,说道:“两位大人不是也解开了疑惑?” “诸位大人别卖关子了,快快说来听听。”文郡尉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 “就文大人猴急!”鲁军师笑着打趣道。 “哈哈哈……”众人齐笑。 “本官是粗人,诸位大人都是文曲星下凡,故而动脑子的事自然交给诸位大人不是?”文郡尉反问道。 “好了,别打趣文大人了,鲁大人且说说看。”陈塘太守笑道。 “文大人,牛在五行中是属于什么?”鲁军师笑道。 “属木,本官虽是粗人,这点还是略懂的。”文郡尉道。 “文大人很快就会成为文人了。”鲁军师不忘打趣了一下文郡尉,“木在八卦中是什么方位?” “东方甲乙木,当然是东方了。”文郡尉眼中一亮,叫道,“东门,是东门!” “恭喜恭喜文大人,成为文曲星中的一员。”田文笑道。 “子时东门,他们要在东门碰头,又是为了什么?”王朝汉道。 “这还用说,察尔罕手下全军覆没,自然去搬救兵啦。”文郡尉得意道。 “文大人说的没错,察尔罕没了手下,怎么在城中制造混乱?”陈太守道。 王朝汉点了点头,沉默下来,那神情依然在思考中。 “鲁大人,你去找个和察尔罕相似的人,装扮成察尔罕子时和这伙人相会,我们在东门设下埋伏,一举拿下这伙顽敌。”面对一波又一波的敌人,陈太守也是恨意深刻,“这段时间总觉得有人在背后盯着本太守,如果猜得没错,应该就是这伙胡人了。” 陈太守打了个哈欠,显然这几天背后凉飕飕的感觉严重影响了他的休息。 “诺!”鲁军师向陈太守行了个礼,转身正要离去。 却听王朝汉道:“等等!” 第八十七章 圈套 鲁军师停下脚步,诧异道:“王大人有何吩咐?” 王朝汉深吸了口气,说道:“这字条是个圈套。” 陈太守望向王朝汉,说道:“王大人又是何解?” 王朝汉道:“其实原来我还不敢确定,但听了太守大人说最近老感觉有人窥视他,这才确定下来。这字条有明确的指向性,说明写这字条的人要误导我们。” “误导我们?”陈太守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王朝汉道:“大人,他们的目标是大人您啊。” “我?”陈太守蓦然一惊,说道,“他们要调虎离山?” 王朝汉道:“此人高明之处就是让我们不知不觉入了他的套中,你们看,子牛,子很容易联想到子时,因而此人将我们带入牛就是地点,这正是写字条的人所希望的。同时我也看到了他们的破绽,那就是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他们的目的不就为了搬救兵吗?”鲁军师不解问道。 “搬救兵?鲁大人想得太简单了吧。搬救兵只要人过去说一声就可以了,为什么要写字条,还将字条放在身上,生怕我们不知道似的。”王朝汉道。 “这……”鲁军师哑口。 “诸位大人,我们只要把这字条反过来看,子为地点,牛为时间呢?”王朝汉道,“子鼠,五行为土,中央戊戌土,中央不就正是营帐吗?丑牛丑牛,牛为时间正是丑时。” 众人顿时沉默下来。 这是在场的人除了王朝汉所没有想到的,关键最震撼的是目标陈太守。 陈太守是上党郡灵魂所在,没有了陈太守上党郡将会一盘散沙,届时胡人轻而易举攻入城内。 “好毒的计谋啊,想必胡人早已开始布局了。”陈太守相信了王朝汉的分析,不由的感叹道。 “其实从北门人皮面具案已经开始布局了,如今想来,北门人皮面具案其目的并非等胡人军队到来,其核心的目标就是大人您。”王朝汉道。 “嗯,不错,他们控制了北门,他们就可以偷偷放胡人进来,然后在城内四处扰乱,城内得不到安宁,必然要派军队出去维护,如此一来,胡人的机会就来了。”陈太守顿时恍然。 “此时和他们控制北门的目的如同一辙,东门只是他们虚晃一枪,真正的目的是这里。”王朝汉道。 “我有个疑问,这里是军事重地,北门埋伏派出去一军已经足够,这里的兵力依然很充足,他们怎么会有这个胆量来犯?”谋士田文说道。 “这个问题问的好。”王朝汉赞道,“第一,他们出其不遇,在我们毫无防备之下忽然攻击,让我们措手不及。第二,我们军营中还有内鬼,此内鬼隐藏得很深,让我们无法察觉,太守大人这段时间一直觉得背后有只眼睛盯着自己,就是这个内鬼一直隐藏在暗处偷偷监视着这里的一举一动。我想只要我们一动,他们就立刻知道了。” “嗯,王大人分析得没错,这些内鬼老是阴魂不散,真让人头痛啊。”陈太守揉了揉额头。 “太守大人,看来军中要进行一次大排查了,特别是将领级别的。”王朝汉道。 “郡卫军是上党郡根基,一定要保持纯净,这段时间是本太守疏忽了,差点酿成大祸。”陈太守有些懊悔道。 “大人,胡人给我们的压力太大,致使我们忽略了内部问题,如今亡羊补牢,犹未为晚也。”谋士田文说道。 陈太守点了点头,问道:“王大人,接下来该怎么做?” 王朝汉道:“胡人既然摆我们一道,我们不如将计就计,引他们上钩,再一网打尽。” 陈太守道:“眼前肯定有敌人眼线,我们还需要调动一军,到东门埋伏,陈都尉,你偷偷带出一幢可信的郡卫斧弓手埋伏在帐营中,本太守倒要看看这次军中又是哪个奸细。” 王朝汉笑了笑,其实他心中早已有数了。 …… 寒冷好似将夜空凝结成冰,冷风好似刀芒,肆意横行。 长空中忽然传来一声马的长吼,打破了寒夜的寂静,紧接着一阵马蹄声从马厩踏出,疾驰向东门。 嘈杂的马蹄声过后,营帐又陷入了平静。 黑暗中,几双眼睛看着远去的骑兵,对着旁边一个黑衣蒙面道:“快去通知幢主,鱼儿上钩了。” “得令!”旁边的黑衣蒙面人领命兴匆匆东门而去。 “还是巴尔萨军师厉害,一张小小的纸条谁能想到会要了上党郡太守的命?”那个监视将军营帐的小头目嘀咕道。 黑暗中,重归平静,躲在暖和地下巢穴的昆虫们又开始自娱自乐,发出尖锐的求偶之声…… 子时不知不觉从黑幕中踏了进来,东门门前忽然出现了一个黑衣人,黑衣人衣服紧紧包裹着,蒙着脸看不清相貌。 这时周边火光大亮,四周冲出一队骑兵,蒙面人抽出一把弯刀反抗,只是哪里是骑兵的对手?骑兵一轮冲杀过去,黑衣蒙面人便倒在血泊之下。 负责东门埋伏的都尉陈勇眉头紧皱,东门果然出现黑衣蒙面人,和陈大人分析的大相径庭,却不是王小大人所分析的那样呢?难道这次是王小大人错了? 百思不得其解之际陈勇还是叫过身边的卫兵,下令道:“立刻回帐营向太守大人汇报这里情况。” “得令!”卫兵接到命令,便转身离开。 就在卫兵转身离去的这一刻,军营外一队身穿郡卫兵服的士兵策马扬鞭而来,在军营门口停下。 “谁?”军营门口两座箭楼上传来呼喝声。 立刻箭楼两侧伸出箭矢,箭矢在火光的照射下散发寒芒。 “我!”从郡卫兵中走出一个将领。 “原来是童幢主,童幢主深夜回营,不知有何贵干?”箭楼内例行盘查。 要说童幢主深夜回营休息显然有些不太符合逻辑。 “本幢主是从东门过来的,要将东门的情况向太守禀报一下,劳烦兄弟们放个行。”童幢主道。 “原来是这事啊,童幢主请进。” “多谢!”童幢主朝箭楼拱了拱手表示谢意,然后双手一挥,便骑马驶入军营内。 第八十八章 鱼儿上钩 入了军营,童幢主的人马一路畅通,直接开到将军营帐门前。 营帐门前居然没有岗哨。 在门前可以看到营帐内灯光闪动,闪动的灯光从帐门射出,给周围带来些许光明。 童幢主并没有留意这些,而是双手一摆,各分开二十来个士兵在门口两边站立,手持弯刀,神情淡漠。 童幢主带领着剩余的士兵径直踏进营帐内。 营帐内,陈太守正襟危坐在将军案中,旁边站着任霜,鲁军师,谋士田文和王朝汉以及文郡尉一干手下。 “参见太守大人!”童幢主单膝跪地,双手抱拳。 “童幢主免礼,不知道童大人深夜来访是何意?”陈太守皱着眉头道。 童幢主站起身来,说道:“东门胡首已伏诛,大人请看塘报。” 童幢主说完从怀里掏出一份塘报,走上前来。 “站住!”一声雅嫩的声音响起。 童幢主停下脚步,看似不解地望着王朝汉。 “童幢主就别在这装了,现在刚到子时,东门到这里足有五里路,就是骑马也要一刻钟时间,更别说厮杀,后事处理还要花费一些时间,童幢主一到子时就来捷报了,难道童幢主会瞬移不成?”王朝汉道。 “哈哈哈……”童幢主不再装了,仰天大笑起来,“王大人果然心细如发,原本想接近陈太守,顺便擒下他的,没想到被一个小孩给识破了,你们这群饭桶,枉费吃了这么多饭,竟然还不如一个小孩。” 童幢主杀人诛心啊,把在场的一群官员贬得一无是处。 陈太守以及一群手下顿时面色阴沉了起来。 也是童幢主这句无心之语,把王朝汉也给害惨了,这是后话。 “诸位大人关心的是黎民百姓,装的是国家大事,岂是我一个小孩子能够比拟的?难道童幢主靠这么点阴谋诡计就以为胜券在握了?”王朝汉连忙出来打圆场。 他深知木秀于林,风必吹之的道理。 陈太守和手下的官员这才脸色好看了些。 “都是一些尸位素餐的家伙,王大人如果不想和这些废物同流合污,大可以来我们这里,我保管王大人这一世荣华富贵。”童幢主道。 “哈哈哈……荣华富贵?就凭你?”王朝汉不屑道,“童幢主白瞎了一张汉人的面孔了,长着一张汉人的面孔,却残害汉人,像你这种败类,要我丧尽天良和你同流合污?你做梦去吧!” “你……老子要不是看在你年纪幼小却足智多谋的份上,起了爱才之心,才放低身段和你相商,你如此不识抬举,哼!那就别怪老子手下不留情了!”童幢主怒声道。 “好了!你个恬不知耻的败类,挖墙脚挖到本太守头上上来了,无耻小人,王大人年纪幼小,尚能分清楚民族大义,你这七尺男儿活到狗身上了?还分不清楚是非对错,你有何脸面指责我们废物,我们是废物你又是什么?我想没有比废物中的废物来形容你来得更加贴切。”陈太守忍不住怒骂道。 “哼哼!民族大义是啥玩意?你们口中的汉族给了我什么?当我无依无靠流落街头,快要饿死时,是谁给我给我饭吃?是胡人。胡人把我们养大训练我们本事,我虽长着汉人的面孔,却早已不再当自己是汉人了,汉人的狗屁事与我何干?”童幢主冷笑道。 “你!无耻败类!无耻败类……”陈太守气得满脸通红,几乎快吐出一口鲜血。 “太守大人不要为了如此小人伤了身子,那就被童幢主之流看了笑话了。”王朝汉连连劝慰陈太守。 陈太守听了王朝汉的话,才逐渐顺了顺气。 “童幢主,国家羸弱,外敌入侵,我们汉人为了生存,更应该团结一心,抵御外寇,你虽经历苦难,被胡人收养,但你血液里流着的依然是汉人的血。况且你以为胡人收养你是好心吗?不!他们只是纯粹把你培养成一条狗,一条杀人如麻的疯狗,你明白吗?”王朝汉道。 “所谓着民族大义这些我不懂,也不屑,这世道,强者为尊,我就是做一条胡人的狗,那也是做强者的狗,总比做你们汉人这些弱鸡强,哈哈哈……”童幢主狂笑道。 “我们是弱鸡?那就先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我们这些弱**。”陈太守喝道,“杀!” 只听“咻咻咻……”一阵箭羽的破空声,门口传来短暂而急促惨叫声,仅仅过了一会就没了声息。 童幢主大惊:“怎么回事?” 话音刚落,将军营帐忽然撤掉伪装,露出一个个弩弓手和斧刀手。 “杀!”陈太守冷喝道。 “杀!”郡卫兵齐声呼喝,声音响彻营帐,接着弩弓手手中的弩弓齐射。 童幢主反应也快,见势头不对,立刻带着手下向陈太守冲去。 他深知擒贼还得先擒王。 带进来的手下有六十来个左右,刚向陈太守冲了几步,“咻咻咻……”弩箭已经飞射过来。 童幢主手下虽然身穿甲胄,但必竟只是士兵甲胄,防护力也仅一般般,根本挡不住又急又快力度又大的箭弩,仅仅一轮齐射,童幢主手下就倒下大半。 “杀!”斧刀手粉墨登场。 那一把把发着寒芒斧头劈向童幢主手下。 “当当当……”军队阵型长期一起配合下,已经形成非常默契。 前排斧刀手落下,后排斧刀手差一个斧头的距离落下,这样是为了防备敌人滚地越过斧头,对前排造成威胁。 童幢主手下退无可退,只得硬抗。 一阵激烈的金铁交鸣声后,血光咋起,童幢主手下不断传来惨叫声。 斧刀作为杀伤力最强的武器,虽然在大范围的情况下,短板很明显,但在小范围中却堪称霸主的存在,原因在前端斧头即重,作用的面积又小,作用力太大,弯刀要去抵挡斧头无疑是螳臂挡车,大多数弯刀被一斧砍断,没了兵器的童幢主手下只是稍微挣扎了一下就去见阎王了,只留下童幢主一人在风中凌乱。 “童幢主,你说到底是谁弱鸡?”陈太守怒视童幢主道。 “原来你们早已识破了我们的计划。”童幢主好大半晌才缓过神来。 “你的计谋的确很妙,却也不是天衣无缝。”陈太守道。 第八十九章 偷袭 “你们如何得知那张纸条是圈套?”童幢主不敢相信这么好的计谋被识破了。 “你这计谋成在字条,败也是在这字条上。”陈太守捂了捂额下的长须,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哦?这是何解?”童幢主道。 “一个很简单的事实,如果我要去借兵,只要派人过去说一下就行了,还需要什么字条?”陈太守道。 “这……”童幢主愣了一下,才恍然大悟,“唉……千算万算,没算到这么大的纰漏。”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往往这一失会要了你的命。”陈太守毫不掩饰自己的杀机。 他痛恨童幢主这样的败类。 “其实在你们斧刀弓弩手出现时,我已经知道自己是死路一条了。”童幢主毫不在意道,“我只想做个明白鬼罢了。”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陈太守道。 “嗯……”童幢主思考了了一下,说道,“我还想知道一个疑问。” “说吧,不然你永远没机会了。”陈太守道。 “字条这个破绽是王小大人看出来的吧?”童幢主道。 陈太守一凛,最近一桩桩一件件尽然都和王朝汉有关,心中顿时有些不满,不过很快就把不满压了下来:“如果说是本太守想出来的,你相信吗?” 童幢主微微一笑,道:“太守大人就别自己往脸上贴金了,说实话,你根本就没那本事。就拿北门人皮面具案来说,我们安排了三十多死士了,你们还一无所知,要不是这位王小大人如今北门必然在我们掌控之中。” 陈太守脸色非常难看,他一个堂堂的太守竟然还不如一个小孩,任谁心情都很糟糕。 倒是王朝汉微微一笑,道:“童幢主,不得不说你这离间计使得炉火纯青啊,不过以太守大人的英明神武,岂会上了你这小小的计谋?” 不得不说王朝汉这话说得相当到位,不仅阐明了童幢主的离间计,又小小的拍了一下陈太守的马屁。 俗话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陈太守听了心中很舒坦,微微点了点头道:“童幢主,你就别拿这点小伎俩来班门弄斧了。” 童幢主见计谋又一次被王朝汉化解,心中恼羞成怒,要知道胡人这次为了谋取上党郡,耗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眼看快要成功,可以收割胜利果实时,忽然半路上杀出一个程咬金出来,将他们的布局破坏得一干二净。 “此子绝不能留!”童幢主心中打定主意。 “哈哈哈……”童幢主哈哈一笑道,“陈塘啊陈塘,说你傻我真没有冤枉你,这小家伙年纪如此幼小就这么了得,再过几年,你们这帮老家伙就算全部加一块都未必是人家的对手,上党郡太守恐怕不再姓陈了。” “哼!上党郡太守姓陈也好,换作他姓也罢,总比拱手让给胡人要好千百倍,收起你那小心思吧。”陈太守冷哼了一声道,“斧刀手听令!” 陈太守已经失去了耐心,准备将童幢主格杀。 童幢主也非等闲之辈,一见情形不对,立刻先下手为强。 “陈塘老贼!看镖!”童幢主大喝一声。 从童幢主手中射出一缕银光,飞向陈太守。 “小心暗器!”众人大呼,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了陈太守身上。 哪知这只暗器只是吸引别人的注意力,真正的杀招在后手。 “小家伙,你三番五次坏我主人好事,去死吧!”童幢主脸上露出狰狞的恐怖,接着从手中直射出三根暗器,上中下直取三路,冷森森的暗器发出绿色光芒,显然是淬了剧毒。 发完暗器,童幢主没有继续停留,而是直接朝着军营门口直奔。 这才是童幢主的核心目的--逃跑。 童幢主不动声色在郡卫军中厮混这么久没被察觉,做事谨小慎微是一个方面,另一方面则是无论做何事,都喜欢给自己留下一条后路。 童幢主的后路正是营帐外的剩余四十个死士。 只要出了这座营帐大门,有了外面四十个死士的护卫,逃出上党郡的可能性就会变得非常高。 其实童幢主原本离营帐大门不是太远,以童幢主谨小慎微的性格自然不会把自己落入险境,童幢主几个脚步便到了营帐大门。 正要跨出大门之际,童幢主耳边听到了呼叫声:“王大人,小心暗器!” 童幢主嘴角微微扬起,脚下没有任何停顿,直接跨出了营帐大门。 从温暖如春的营帐中出来,童幢主浑身感到一寒,不由的打了个寒颤。 “这鬼天气,怎么还这么冷!”童幢主嘀咕了一声,把目光瞥向四周。 红色的士兵甲胄在黑暗中依然显眼,童幢主微微松了一口气,忽然童幢主感觉不对,好像门口中的士兵多了不少出来,童幢主心中一惊,目光连忙投向士兵手中的武器。 斧刀! 童幢主脑袋“翁”的一声炸开! 守门的死士居然变成了斧刀手! 可怕的是外面没有任何动静,他一点都没察觉到。 假如外面有那么一点点动静,童幢主都会立马冲出营帐逃之夭夭。 只是这世上没有假如,只有赤裸裸的现实。 斧刀手夹杂着弓弩手从四面八方一步步逼了上来,童幢主的心沉入了谷底,他一步步地往后退,慢慢的从营帐大门退回到了营帐内。 “哟嚯!童大人!又回来了?怎么不跑了?”这时一个粗犷的嗓音响起。 童幢主寻声望去,文郡尉正一脸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童幢主没管文郡尉的话,而是转头望向陈太守,只见陈太守庄严肃穆地端坐正堂。 童幢主又扭头寻找王朝汉。 “我在这!” 童幢主耳边响起幼嫩的童声。 童幢主愣了一下,最终露出了苦笑。 原本以为王朝汉一个小孩就算智力超群,身体终究只是一个童子,断然无法躲过他发出的致命一击,那淬着剧毒的暗器只要有一只划破王朝汉的皮肤,王朝汉必定死于非命的下场。 然而事与愿违,王朝汉竟然活生生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童幢主仔细观察着王朝汉,发觉面色红润,气定神闲,除了身上有点狼狈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