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黄巾小兵开始》 第一章 穿越 《争霸》是一款历史战争类虚拟网游，游戏把各朝代设计成神州大陆上的各个诸侯国。 玩家在里面可以扮演武将，谋士，或者君主，和历史上的英雄人物一起冒险、争霸。 楚歌是游戏的忠实玩家，从加入游戏开始，到升到满级，从单人独行到拥兵百万，从冒险到争霸，他用现实五年，游戏时间五十年，玩透了各国剧情。 而《争霸》游戏也从当初的受欢迎，变成了现在的了无人烟，传闻游戏公司已经决定关闭游戏了。 趁着关服前的最后时刻，楚歌已经连续在游戏仓里玩了三天三夜。 他不顾系统下线警告，精神亢奋地在里面厮杀。 突然，电源过载，游戏仓发生大爆炸。 第二天，游戏公司宣布《争霸》游戏因为数据丢失，正式关服。 ………… 神州大陆，大汉朝，豫州汝南郡，西华县城外。 距离西华县不远的荒野，无数头裹黄巾的人，朝西华县涌去。 人群里有青壮，有妇孺，此刻，他们全都一脸惊慌，仿佛身后有什么东西在追赶。 不过确实，这些被大汉朝称为黄巾贼的部众，此刻正被后面的大汉官兵一路追杀，跑在后面的小部已经和追上来的官兵发生厮杀了。 走在队伍最前头，骑在战马上，身披铠甲的彭脱一脸肃然，布满灰尘的脸上，那双发红的眼睛，让身旁跟在左右的亲兵不敢高声喧哗。 “败了，竟然败了。”彭脱紧握拳头，咬牙切齿。 跟随大贤良师起义，被封为三十六方渠帅，到杀汝南太守赵谦，再到现在被皇甫嵩、朱儁追杀。 整个过程不过几个月时间，几个月过去，黄巾不再有当初八州聚义，席卷大汉的气势。 从听到张曼成在南阳被杀，再听到波才先败朱儁，后为皇甫嵩所破，退守阳翟，城破被诛，他就有预感战争离自己不远了。 而他没有张曼成和波才的领兵能力，也没有周仓，管亥的武勇，他仿佛已预见自己将来的下场。 —————— 在彭脱为他的未来惶恐不安的时候，楚歌也在为他的遭遇胆颤不已。 当初游戏仓爆炸倒是没有给他带来什么痛苦，因为爆炸太过突然，以致没有让他有多余的感受，但是现在胸口渗血的伤口，加上虚弱带着饥饿的肚子，让他痛苦不堪。 睁开眼睛，楚歌看到的是满山遍野的难民，身下是一道骨架颇大，但是显瘦的后背。 是的，他现在正在一个人的后背上。 身下的人跑动，让他胸部伤口被摩擦地更加疼痛。 “呲呲——” 出生到现在，还是第一次感受这样的疼痛，楚歌实在忍不住发出倒吸声。 “兄弟，兄弟，痛……痛……，悠着点，悠着点，赶紧放我下来。”楚歌忍不住拍打身下。 “太好了，楚哥儿你醒了，身子无碍否？”身下的人停住脚步，把楚歌小心放下，一脸欣喜地转身。 这是一个大约十六七岁，脸带稚气的少年，身高接近一米八，除了稍显营养不良，骨架子倒是不小。 突然，楚歌仿佛意识到什么一样，他先是低头看了看脚下，然后抬头平视少年的头顶。 马上，他就发现他竟然长得比对面的少年还高了大约十公分。 也就是说他现在有将近一米九的身高。 “这是怎么回事，我不是才一米七多点吗？怎么一下子变高了，难道还在游戏里面？” 想到这里，楚歌又仔细打量对面少年，在观察少年的同时，他也不忘观察周围环境。 “不对，不对，我不可能还在游戏当中。” 少年脸上的灰尘，流下的道道汗路，清晰的毛孔，急剧喘息喷出的炙热呼吸。 加上天上夕阳光辉，眼中尘土飞扬，旁边树叶纷飞。 楚歌可以确定他现在不在游戏当中。 “70%的真实度可做不到这样的逼真程度。”楚歌心想 “元俭，楚歌儿，你们还有时间在那里发呆，官兵都要追上来了，还不快跑，等死吗？” 听到有人叫自己，楚歌抬头看去，只见前方十步开外一个背着弓箭的少年，对着他和身旁的少年大声嚷嚷，紧握的拳头，恨不得跑来打他们一顿样。 “对，对，楚歌儿，我们快跑，后方官兵杀来了。”身旁少年一把拉起楚歌，朝前方跑去。 少年力气颇大，楚歌被带得身子一歪，不由自主地跟着跑起来。 因为这个时候，他已经隐约听到后方传来的喊杀声和惨叫声，那绝望的惨叫声，让楚歌听得毛骨悚然，手臂上的鸡皮疙瘩瞬间起来了。 不只是他们，周围的人群挪移的速度立马加快了。 是的，满山遍野的人群，几乎各个都筋疲力尽，加上一眼可以看的出来营养不良，以及他们周边妇孺，老人，小孩等等的拖累，只能说人群的移动像在挪移。 虽然楚歌还有很多疑问，加上身上伤口拖累，可他和少年还是仗着年轻力壮，追上了前面的少年。 不过等他追上来的时候，眼前背弓的少年，仿佛很不待见他，一见他上来，就把背着的弓箭一挽，往他手里一塞。 “弓箭自己拿着。” 楚歌看向少年，刚要发问，突然一道声音在他脑海响起。 不知不觉的，他停下了跑动，不再理会周围的环境，把全部注意力投入其中。 第二章 系统复苏 “叮咚，警告，警告，数据异常，系统链接失败……” “叮咚，玩家请注意，任务系统模式启动失败……” “叮咚，玩家请注意，地图包丢失……” “叮咚，玩家请注意，职业模板丢失……” “叮咚，玩家请注意，玩家职业固化，技能固化，特性固化……” 随着叮咚不绝的声音响起，最后一个虚拟面板浮现在了楚歌面前。 角色属性： 姓名：楚行歌 等级：0 经验：0\/10 武力：10 智力：10 政治：10 统帅：10 体力：100 技力：100 技能：治愈术，回复个体生命力百分之三十。 特性：凝神，大幅度提高攻击命中率——弓箭。 楚行歌是楚歌在游戏中取的名字，游戏当中每个人的初始属性都是一样的，四维开始都是十点，然后每升一级增加四点自由属性。 而初始技能是抽奖随机赠送的，特性可以在系统给出的十个特性里面选择，如今系统面板上显示的，和他当初创建的游戏角色一模一样。 “难道我穿越到了游戏当中，而且成了游戏角色。”已经确定自己不是在游戏仓中玩虚拟游戏，那么其他更加荒唐的猜测就成了现实。 “如果真的成了游戏人物，那么也不错，记得当初狗屁的游戏公司承诺永不关服，初始人物能够保持创建时的年轻外貌和升级后永不掉落的属性，如果能够在这现实中升级就好了。” 不过看看属性面板上再也点不开的，人物面板，宠物面板，地图，背包，装备等等的面板，楚歌还是在心中惴惴不安。 “希望我的猜测没有错，还能够升级，不然以后碰到古代的猛将就死定了。” 楚歌不安地研究着系统面板，最后发现除了人物属性面板能够打开，只有技能和特性面板能够点开。 技能面板上除了治愈术已经点亮外，其他的技能都是呈现灰色。 从上往下浏览了技能面板上的技能，楚歌心中默念： “治愈术。” 瞬间，一阵暖流集中在受伤的伤口处，很快，他发现伤口已经不痛了，如果这个时候撕开包扎的布条看楚歌的伤口。 那道被流矢射中的伤口已经完全痊愈，而且看不到一点伤疤。 “太好了，治愈术能用，这样不管是在什么地方，我的安全总算有了一点保障。”楚歌确定了技能的效果后，激动地握紧了拳头。 “虽然现在只有治愈术能够用，但是以后每升五级就能点亮一个技能，好在游戏系统虽然丢失了大部分功能，不过还是把我以前学习过的技能给固化了，不然的话，现在也不知道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有没有技能神殿让我去学习技能。” 除了技能面板能够点开以外，楚歌还发现，特性面板也能够点开，特性是《争霸》游戏中特地给玩家设计的一种福利，设计的初衷是为了拉近玩家和那些历史武将的差距的。 看着同样点亮了的特性——凝神，楚歌紧了紧手中的弓箭，终于放下了心来。 “楚大头，自己不想活了，不要连累我们。”就在楚歌刚刚了解完游戏系统的时候，耳边又传来刚才背弓少年那气急败坏的声音。 楚歌顺着声音抬头，看着刚才背他的少年也是一脸关切地看着他。 “楚哥儿，是否伤势发作，让化来背着你继续赶路吧。” 楚歌看看说话的两个少年，又看看周围，这个时候除了后方的喊杀声变得更加接近，四周逃亡的人也变得稀疏了很多。 很显然，在他刚才研究游戏系统的时候，大部队已经往前方逃亡而去了。 “看来自己还是不够警觉啊，还没习惯突变的环境。”楚歌暗暗在心中警告自己，现在的自己已经不是在现代那个法制社会的家里，也不在死了没有关系的游戏中了。 “看周遭的环境，以及原来的伤口，这可是冷兵器时代的古代，大汉朝，以及大汉朝周边的各种国家，大致能够确定这是一个以《争霸》游戏为背景的古代社会，我以后一定要更加小心才行。” 见两人一个故作不耐烦但是没有丢下他逃跑，而且原先还愿意替他背兵器的少年，以及一个在逃亡时候还背着他的少年，楚歌心中是暗暗感动。 这个时候，他已经接收了原主人身体的记忆，知道面前的两人是谁，也知道当下是什么时代，是什么原因造成他们这批人像难民一样逃亡。 原先在他受伤昏迷时背着他逃跑的少年叫廖化，就是三国时那个蜀中无大将，廖化当先锋的廖化，而原本替他背弓的少年叫杜远。 他们三人身处不同的村庄，在黄巾起义的时候，被裹挟加入了造反的黄巾军中，相处了大半年，由于年龄相近，性格相近，加上战争的残酷性，同村的好多人都死了，三个人就渐渐地抱团走在了一起。 有了记忆，楚歌也已经知道他们为什么被追杀了，不管是三国时代，还是游戏中的历史事件，在大汉朝的时候，一个叫张角的道人和他两个兄弟掀起了规模宏大的黄巾起义。 张角，张宝，张梁三兄弟创建太平道，以宗教的名义到处施符，施粥，拉拢民心，在民间聚集志同道合的造反人氏。 经过几年的发展，在大汉八州所在地形成了规模，就在今年初，他们三人自号“天公将军”，“地公将军”，“人公将军”。 下面更是设下三十六方，大方万余人，小方六七千人，每方设一渠帅，由张角这个大贤良师统一指挥。 不过由于张角徒弟唐周的告密，令黄巾起义准备不足，提前发动了起来，就这样，在起义刚开始的时候，太平道众人高呼：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席卷了大汉朝的八州之地，黄巾起义军攻占城池，村落，裹挟一切看得见的民众，短短时间内就有了百万造反之众。 人多了，队伍就不好带了，加上黄巾领导层以飞快的速度在堕落，刚开始他们还在杀官兵，分粮给底下的百姓，所以在刚开始的时候，黄巾军和大贤良师的声望还是很好的。 不过造反的他们没有固定的根据地生产物资，一路上都是抢抢抢，抢完了城池里面的富户，等到粮草不足的时候，自然只能去抢周围野地里的百姓了。 楚歌，廖化，杜远他们三人的村落，就是这样被抢，然后被裹挟着一起造反的。 “目前这个时间点，应该差不多到了第一波黄巾起义的中后期阶段了，既然皇甫嵩、朱儁的大军已到，那么荆州南阳郡的张曼成部，豫州颍川郡波才部肯定已经领便当了，接下来很快就轮到自己的这一路彭脱部了。” 为了玩《争霸》游戏，楚歌可是查看了很多历史资料，所以在心中稍稍计算，联系了一下前后时间，他就知道现在他们的情况很不妙。 “历史书上只说彭脱部在西华县被皇甫嵩、朱儁大军所灭，而现在黄巾军逃亡的方向恰恰是西华县，这个时候，我到底是应该跟着彭脱大部队驻守西华县等死，还是应该偷偷逃跑呢？” 第三章 追兵到来 这个时候，楚歌已经意识到时间的紧急和宝贵，他眼下没有时间和廖化、杜远解释，连忙招呼一声，“快走”，就跑到了前面。 廖化和杜远相视一眼，暗道楚歌儿今天怪怪的，不过现在确实不是停下脚步计较的时候，也就跟着疾跑了起来。 “糟糕。” 刚跑了几步，楚歌就在心中大叫糟糕，这个时候，他陡然发现自己的速度，比刚才慢了好多，对比起来，也就比那些逃亡的老弱妇孺快了一点点。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心下着急，但是楚歌不敢停下脚步，他一边跑，一边打开游戏系统。 角色属性： 姓名：楚行歌 等级：0 经验：0\/10 武力：10 智力：10 政治：10 统帅：10 体力：99 技力：80 技能：治愈术，回复个体生命力百分之三十。 特性：凝神，大幅度提高攻击命中率——弓箭。 “果然，体力开始减少了。”看着体力从100变成99，技力从100变成80，楚歌意识到他现在数据化的身体已经和现实接轨了。 在游戏中，武力确实关系到人物的跑动能力，现在他的武力变成了10点，自然就和现实中大概10点武力的妇孺和小兵一样，跑的慢了。 而已经跟上来的廖化和杜远以为他的伤势未复原，所以没有怀疑其他，虽然两人这个时候很着急，心中希望他们三人能够插上翅膀飞到逃亡人群的前面。 不过既然能够从已经跑了一段路，又返回来寻找掉队的楚歌，这个时候即使着急，也不会扔下楚歌一个人逃亡。 楚歌在奔跑的时候，看到两人的所作所为，看在眼中，记在心中。 “虽然两人都不是四维超90的猛将，即使在三国中留下一笔的廖化估计在巅峰的时候也就80多武力，杜远更是可能在70左右，但是看在你们现在的情谊，以后兄弟发达了，也不会忘记你们的。” 楚歌暗暗在心中下决定，只是他这个时候很奇怪，按说廖化和杜远现在这么好的关系，以后怎么会发生廖化为了刘备老婆，投靠关羽而把杜远给斩首了呢。 “算了，不想这个，既然自己这个蝴蝶出现了，以后任何的历史都有可能改变，就连当初游戏的宣言，不也是完全自由发展模式吗。” 就这样跑着跑着，虽然后方的厮杀声，和掉队的人越来越多，但是，三人还是很快地追上了前面的大部队。 “呼……呼……好险，终于赶上了。”跑过一个高坡，看到了前方满山遍野的人群，而人群中还有一些穿甲的力士，杜远一边喘气一边满是庆幸地说道。 廖化那沉重的呼吸也仿佛轻快了起来，和死神赛跑，不仅是体力消耗地严重，精神压力更是大的不行。 “咦，楚歌儿，怎么你好像一点不累的样子，连气都不带喘的。”杜远的性子远没有廖化的沉稳，感觉不到危险的他，终于注意到楚歌和旁人的不同。 楚歌对着杜远暗自翻了个白眼——老弟，现在还远没到危险解除的时候好吧，确实，很浅显的一个道理，大批人被追杀，只要不是跑在最后，总是能跑掉的。 不过楚歌知道，即使躲过了这一次，危险也会接踵而来，皇甫嵩和朱儁才不会接受黄巾俘虏，历史记载，他们把兵败投降的黄巾都给坑杀了。 至于为什么他跑了这么长的一段路都不带喘气的，那真的可以说是福祸难料了，就在刚起步的时候，他暗骂系统让他的武力变成了双5渣渣的小兵。 但是很快，他发现他现在和游戏中一样，如果不是体力掉光的话，他是不会感觉到累的，刚跑了大半个小时，他的体力掉了25点。 也就是说，如果像刚才这样光跑，他大概能不带喘气，而且以人物最大的速度，跑上两个小时。 但是楚歌没有庆幸，他现在比刚才更加着急。 一来，他不知道他们逃跑的目的地距离现在还有多远，是否能够在他体力掉光之前跑到。 二来，如果发生战争，他的体力会掉的更快，以目前一切遵照游戏的设定来看，100体力能够跑两个小时，但是如果发生战斗的话，只能坚持一个小时。 在游戏中他不怕，因为出去打怪的时候，他会带那些补充体力的食品，比如馒头，糕点之类的。 可是现在不说系统商城已经没有用了，即使有用他都没有游戏币可买。 楚歌现在很焦急。 所以他没有理会杜远的话，只管埋头往前方跑，因为越来越大的马蹄声已经在后方响起来了。 “这个时候，在豫州这个地方，皇甫嵩和朱儁毕竟不是董卓，麾下应该没有骑兵才对，那么这些马蹄声应该就是不参与作战的斥候兵。” 楚歌一边跑一边不时回头看看后方。 很快，他就看到了大约二十多骑斥候兵从后方高坡上冲了下来。 “官兵来了，快逃啊。” “救命啊，不要杀我。” “娘，娘，救我——” 斥候兵的出现，让周围逃亡的人群瞬间惊慌了起来，没有什么纪律的黄巾军仿佛炸营了一般，四散而去，一边跑一边大叫，中间交杂着妇女的尖叫和小孩的哭闹。 官兵的斥候兵在寻常时候，也就是遇到和自己旗鼓相当，哪怕是差一点的对手，如果不是特殊任务需要，是不会亲自下场厮杀的。 在古代，尤其是在缺马的地区，骑兵很是珍贵，培养一个合格的斥候骑兵的投入消耗远远大于寻常的步兵。 可是那是在遇到旗鼓相当的对手，这个时候如老鼠遇见猫，胆气心气已经完全丧失的黄巾军来说，怎么也不能算是旗鼓相当的对手。 所以，出现的斥候骑兵挥舞着砍刀仿佛砍稻草人一样从后面往前，大笑着，轻松愉快地砍杀着那些老弱妇孺，根本不理会其中有老人，小孩和妇女。 而前面的青壮仿佛吓破了胆，他们不仅自己逃，还裹挟着那些稍稍有勇气抵抗的人一起逃。 楚歌就看见一些想要组织起抵抗的力士被人群放佛大水冲泥沙一样，身不由己地被裹挟着往前涌去。 其实这个时候的黄巾人数，亦或者说青壮人数远多余于后方的骑兵，因为彭脱听闻波才被杀的消息早，在皇甫嵩和朱儁到来之前，就弃城而走了，所以两人的大军还远在阳翟往这边赶。 第四章 杀敌 “到底应该怎么办才好呢？”楚歌这个时候还在犹豫，他知道游戏中的人物，如果体力到底变成0之后，就会不管周围环境，整个人躺下来迅速恢复体力为先，而且不恢复到百分之三十是不会起来的。 天啊，如果真的躺下来，楚天不敢相信，这些正在砍杀黄巾妇孺的官兵不会把他的人头砍下来去换军功。 “所有人听命，不得喧哗，不得慌乱，列队以待官兵，违令者斩，吴霸渠帅正在前方二十里外的西华县赶来增援。” 就在楚歌犹豫不定，不远处高喊的一道命令让他下定了决心，力士口中所说的吴霸也是豫州这儿的三十六方渠帅之一。 在黄巾起义的开始阶段，这些渠帅没有走在一起，只是互相呼应着攻城略地，抢掠人口财富。 如今黄巾的形式变差，这些人为了不被官兵各个击破，也开始了抱团取暖。 楚歌下定决心准备反抗，倒不是因为对方口中说的援兵，当然有了这些援兵，之后的安全在短时间里面，自然有了保障。 他下定决心准备反抗的最关键因素，是在听到只有二十里左右就能到他们逃亡的目的地——西华县了，之后不管是历史记载的彭脱部被灭，楚歌相信不会是三五日之内的事情。 而在这个时间差的阶段里面，他必须不择手段的提升自己的等级，只有等级提升了，有自保能力了，他才能安心下来。 是的，不择手段，楚歌暗暗对自己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他不想死，那就必须是敌人去死。 “靠你了。”楚歌把弓箭拿在手中，默默挽弓搭箭。 在默默观察自己想要射杀的目标的时候，楚歌和廖化，杜远两人也没有停下脚步。 他目前来说是一个弓箭兵，不仅是因为他原先的身体主人是个猎户，也因为他零级赠送的特性能够大大提升弓箭手的命中率。 再加上他现在的武力值这么低，是真的不敢去前面和人厮杀，他现在都怕自己等下杀人后会吐，这可是和虚拟游戏中杀npc完全不同的概念。 为了自己不被杀，楚歌只能在心中默念“他们是npc，他们是npc。” 深吸了一口气，再次紧了紧弓把，让自己因为害怕而发抖的双手平静下来，楚歌把眼睛一闭，然后猛地睁开。 停步。 转身。 挽弓。 搭箭。 发射。 只见黄巾人群中一道箭光闪出，在廖化和杜远目瞪口张中，飞快地射向后方的骑兵。 扑通…… 箭矢正中后方骑兵斥候的喉咙，对方瞪着茫然的眼睛摔下马来，他怎么也想不到前一刻自己还在虐杀黄巾贼兵，幻想着砍下多少首级换几个大钱，下一刻已经失去知觉倒地了。 而就在所有人想不到的，更加不敢置信的目光中，楚歌飞快地射出十只箭。 由于骑兵斥候把注意力放在砍杀的黄巾妇孺身上，所以当楚歌的箭射来的时候，他们根本想不到有人在逃跑中会反抗。 更加想不到的是，世上有这么霸道的射术，所以几乎在眨眼间，跑在最前面，砍黄巾砍的最起劲的十骑人马，全部喉咙中箭，摔下了马匹。 聿——聿——聿—— 在马匹声嘶中，后面的大约二十骑直立而起，慌乱地原地转了一圈，快速往后方跑去，直跑了大约距离两百步才把视线投注过来。 然后，他们就看到黄巾军中很多人，看向一个高大的少年，那个少年一脸肃然，慢慢放下手中的弓箭，然后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去，人群如同波浪撞上石头，飞快地散开一条道路，让高大的少年通过。 高大的射箭少年自然就是楚歌了，他现在附身的身体，除了长得高大外，确实还是个十七岁的少年，在古代还没有行过冠礼，不过农家孩子，还真的对冠礼这些文绉绉的东西不怎么在乎。 楚歌严肃地不说话，不是故作冷酷，想装逼，他怕自己一开口就会漏底，因为此刻他的心情很矛盾。 既恐惧又兴奋。 恐惧是因为从一个没杀过鸡的现代青年变成了一个十人斩，他还没有那么快从这个文明到野蛮的转化中习惯过来。 他只能一个劲地安慰自己，如果他不杀人，那些人就会来杀他。 就这样在心中对自己说了很多次后，楚歌又打开了游戏系统。 而此刻，游戏系统上面的很多数据已经实时更新了。 角色属性： 姓名：楚行歌 等级：1 经验：0\/20 武力：10 智力：10 政治：10 统帅：10 体力：100 技力：100 技能：治愈术，回复个体生命力百分之三十。 特性：凝神，大幅度提高攻击命中率——弓箭。 可分配自由属性4。 是的，他升级了，杀了十个官兵斥候骑兵后，他得到了10点经验，然后从零级变成了一级，多了四个可分配属性。 楚歌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四个属性全部加在了武力上，这样，武力值从10点变成了14点。 在游戏中，楚歌就是偏武力向的独行侠，当然到了最后，属性多了以后，他在满级的时候，已经把四维全部加满到100点了。 他在加点的时候之所以犹豫是因为目前的体力值过低，而只有增加政治属性，才能增加体力，在初始属性后，每增加一点政治属性，就能相应地增加100体力值。 在游戏中，可以用钱买增加体力的道具和食物，但是在现实中可没有这些道具，也许吃饭睡觉能够增加体力的恢复速度，但是楚歌敢确定绝对不会像游戏那样，吃下一个馒头就瞬间补满体力。 所以他在加点的时候就应该结合多方面考虑，不过在看到升级的同时，把刚才跑步用掉的体力给瞬间补满。 于是，楚歌还是觉得优先增加武力，刚才射杀官兵的场面确实震撼人心，但是这是多方面的的原因造成的。 一是因为官兵没有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二是这些官兵如果按游戏设定来看，也就二三十点的武力值。 所以被弓箭射中要害自然挂了。 如果是武力值高的官兵将领，凭借他目前的武力加成射出的弓箭，就会被他们的兵器打落，或者是被他们躲避过去。 即使他有特性——凝神增加的大幅度命中率也是没有用，除非是放他们躲避不了的冷箭，那么又会转回来，因为武力值过低，弓箭的威力和射速自然就快不起来。 他刚才之所以能够快速射杀那些官兵，是因为他射的快，在众人反应过来之前就把十只箭全部射了出去。 而且运气好的是，十只箭在凝神特性的命中率加成下，全部命中了官兵的要害。 要知道他刚才虽然在射箭之前就把各人的位置都在脑海中模拟了一遍，但是能够全部命中他们的要害部位喉咙，这确实不得不说，特性凝神的霸道了。 何为特性，就是一个人天生的特点，自带的天赋。 所有人学篮球，付出同样的努力，只有一个乔丹：大家学画画，最后只有一个达芬奇。 这就是天赋的作用，如果没有天赋，很多东西不是说努力没有用，而是事倍功半。 所以游戏官方当初才说，特性，才是玩家拉近历史英雄的关键点。 选择适合自己和想要发展方向的特性，才能够真正脱颖而出。 就这样，楚歌算是出名了，不仅唬得后面少数的斥候骑兵只能远远地跟着，不敢接近距离，连刚刚发号施令的黄巾中层力士也是频频把目光投向于他。 只是这个时候不是相互认识的时候，对方只是遥遥对着楚歌抱拳一礼，道一声“小英雄了不起”，就忙着组织其他的黄巾部众朝西华县撤退了。 也许是楚歌现在的表情太过严肃，也许是还处在他刚刚射杀官兵的震撼中，廖化和杜远对视一眼，目露崇拜，默默地跟在楚歌后面朝着西华县城跑去。 在太阳即将完全落山之前，他们这批最后的黄巾终于来到了西华县城，剩下没到的可以想象，不是已经掉队就是被官兵杀了。 至于刚才力士喊的吴霸的援军，一路上，楚歌压根就没有看到。 不管怎么样，进入城池的楚歌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第五章 争抢 西华县。 黄巾逃兵进入西华县的时候太阳已经完全落山了，这个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淡下来。 楚歌三人随着人流一直往里走，直到走到城中央位置的时候才停了下来。 这个时候，城区中央位置已经成为了黄巾军部队的大本营，周围的房屋很多已经被拆掉了，先来的一批人已经在安放营帐。 “所有人原地待命，队率负责找到各自麾下小卒，然后安营扎寨，妇孺分出一部分去伙房煮食，一部分照顾受伤的将士和小孩。” 楚歌三人刚到地方，不时就听到这样的声音在重复响起，然后乱糟糟的场面总算有了秩序。 “李二狗。” “在……在这里。” “大牛。” “这边。” “狗剩。” “队，队率，狗剩被官兵砍头了……” “……” 就这样，楚歌看着队伍中不时有人站出来高喊一个个名字，然后又看到很多青壮站出来响应，走到喊人的那一边。 接着他们点数，然后一队队二三十，三四十人不等的，走到西边一处大房子里面领取了帐篷，被子等物去搭建帐篷。 很快，刚才还拥挤的人潮就变得稀疏了起来，而空气中也飘来了阵阵香味，有饭香，肉香。 看着身旁廖化和杜远猛将口水，还伴随着肚子咕咕叫，就知道他们很饿了，不过饭和肉虽然在做，可是不是拿来供应他们这类底下小兵的，而是给军侯以上的人享用的。 黄巾军中的军职参照大汉朝的军职，从低到高分伍长，什长，队率，屯长，军侯，军司马，都尉，校尉，之上就是渠帅，再之上就是张角三兄弟了。 而一个伍长可以带领五个人，什长可以带领十个人，队率可以带领五十人，屯长可以带领一百人，军侯可以带领五百人，军司马一千人，都尉两千人，校尉五千人，渠帅一万人。 当然，在黄巾军中各队伍，由于是军司马以上的军职，带领的人数没有这么严格的划分，他们是有多少带多少。 “这次逃亡被杀的人数不少啊。”看着被领走的队伍，按说队率可以领导五十人，但是往往凑齐人数走掉的一伙都不够人数。 好的，差个十来人。 运气不好的，已经减半了。 楚歌计算着各自队伍的人数，耳中也听到很关于某某已经被官兵砍头，或者很久已经没看到某某了，心中计算着目前黄巾军中到底还有多少的战力。 “元俭，你说我们这次会不会分开。” “等下我们三个不要分开走，看到哪边人少，就去哪边，这样应该会被分到一起。” 这个时候，县城中央的校场上，很多人已经跟着各自的队率走了，还没走的三三两两一堆分散在校场上。 这其中就包括楚歌，廖化，杜远三人，这些剩下的人，是幸运又不幸运的一批人，幸运的是他们现在还没死。 不幸运的是原来领导他们的队率或者一些同伴已经被官兵杀害或者在逃亡的路上走失了。 自然，这个时候走失了，就代表黄巾军中已经没有这个人了。 楚歌知道廖化和杜远在担心什么，军伍中是最讲究上下尊卑和身份的地方，而且历来的传统有欺负新人的习惯。 他们经过大半年，好不容易在原先的队伍里面混熟了，现在可能就面临着拆伙的可能。 于是，楚歌开口道：“等下你们两人紧跟我就好。” “哈哈，那太好了，有楚歌儿一句话，想来屯长都会给面子。”杜远顿时开心地笑起来。 没了后顾之忧，他立刻恢复跳脱的性子，不时指点校场上的其他人，对着楚歌和廖化点评起哪个作战勇猛，哪个刚刚跑的最快。 只是，楚歌和廖化两人都各自有心思，没有理会杜远的点评，不过听了楚歌的话，廖化也稍稍放下了心来。 虽然他不知道身边的伙伴怎么突然有了神奇的箭术，而平时里为什么没有展现出来，也许今天是生死关头，不得不再藏拙，但是不管怎么说，能够和本事高的人在一起，总算多了点安全感。 这个时候，一些刚刚领人走了的队率又出现在了校场上，他们四处打量了一下，很快朝着楚歌三人的方向走了过来。 “莫非这些人是来找我的。”楚歌暗自揣到，“不过想来不是坏事。”于是放下了心来。 看着往日和领导一个地位的好多队率朝自己走来，杜远马上停下了嘴，低下头，惴惴不安地胡思乱想起来。 很快，走在队伍前头，一个矮个但是强壮的大汉，停在楚歌三步开外，抱拳道：“射杀官兵的小英雄，可愿意来某麾下任事，某麾下还差一什长。” 楚歌看看说话的壮汉，再看看他身后其他人期待的眼神，不知是期待他加入他们麾下，还是期待他拒绝壮汉的邀请。 再看看他们大伙人，大都鼻青脸肿的样子，想来是经过一番争斗。 就在楚歌不知该做如何决定的时候，今日在官兵斥候过来，组织人手想要和官兵对杀的那个力士走了过来。 “小英雄，如何称呼。” “李屯长，李屯长。”在对方开口后，那些队率看到来人，立马恭敬问候。 楚歌听着众人的称呼，立马知道这是他接下来直属上司的上司，马上抱拳一礼，道： “不敢当英雄之名，李屯长，小子楚歌，字天行。”天行自然是他刚刚取得的字，在古代社会，大都人都有字，如果直接叫别人名字，不是很礼貌的一件事情。 “天行射术世所罕见，杀得官兵不敢衔尾，当的起英雄之称。”黄巾力士点点头，然后转向那些队率，“你们围在这里干什么，可安好营帐。” “李屯长安心，早已安好营帐，只等膳食了，赵队率不幸阵亡，我等是来邀请小英雄加入麾下的。”楚歌只见刚刚开口邀请过他的壮汉开口说道。 第六章 升官 “恩。”李屯长点点头，对于众人的目的他心中有所猜测，而且这是军营很正常的一道程序，有领军的阵亡了，那些士兵就会被打散补充进其他缺人的队伍。 在这几天和官兵追逃的过程中，很多掉队和被安排下来阻敌的队伍减员惨重，那些队率，屯长，乃至军侯阵亡的队伍，如果还有人生下来，自然要补充进其他的队伍。 而楚歌今天的箭术杀人太过干脆震撼，有这样的神箭手在自己的队伍中，自然会大大加强自身的安全感，不怪这些人过来抢人。 其实，就是他也想把楚歌安排进自己的卫队，不过一来军伍有规矩，二来渠帅不在意，只随便提升对方为什长，他不能越过底下的人，把人直接调入麾下。 不过好在，对方还是算在自己的麾下，想到这里，李屯长先是对着众人开口道：“某家过来正是要说这件事情，某已经和渠帅说了小英雄的事情，渠帅有令，楚歌杀贼有功，擢升为什长。” 然后他又看着楚歌道：“天行现为一什长，可任意在某麾下选择一队任事。” 言下之意，就是可以在他的队伍中选个大哥跟随。 楚歌听到自己升官，倒是没有多大的兴奋，而且什长只能带十个人，不过他很想知道自己带兵，是否和游戏中一样，麾下的士兵得到的经验，他是否有分成。 来不及多想，楚歌先是遥遥对着东边一抱拳，道：“多谢渠帅提拔。” 然后对着李屯长抱拳一礼：“多谢李屯长美言。” 接着他又对着刚刚邀请他的矮个壮汉一抱拳：“今后，需队率对小子多加照顾了。” 对于楚歌的识趣，李屯长和矮个壮汉很是满意，李屯长点点头，转身离去，其他一些一同来的队率见楚歌已经选好了队伍，也都失望地摇头离开，然后去校场上其他地方拉人去了。 矮个壮汉爽朗地大笑道：“好好，果然还是小英雄慧眼啊，以后在老张这儿，有老张一口吃的，不会少了小英雄的。” 一边说着，一边把赤裸的胸膛拍得啪啪作响。 楚歌谦虚地道：“张队率叫小子天行就好，当不得小英雄之称。” 他微微一顿，继续道：“张队率，这是天行的两个兄弟——廖化，杜远，可否把他们也招入队率军中。” 廖化和杜远闻言马上站直了身体，挺起了胸膛，一脸期待地看着张强。 打量了两人一下，张强大手一挥，道：“行，他们以后就跟着天行了，到了队里，我让队里最英勇的士卒来天行手下。” 对于这点，楚歌自然不会答应，如果把其他厉害的人都调到他麾下，他答应了，就得罪了队伍里的其他几个什长了，而且他也不认为其他那些小兵有多厉害。 在《争霸》游戏当中，像张强这样或者即使那些历史有名的军队，什么曹操的虎豹骑，李世民的玄甲兵，吴起的魏武卒一样，里面的小兵再怎么精锐，武力也不会超过六十的设定。 武力六十以下的都是小兵，他杀小兵永远只有一点经验，只有武力超过了六十，才算武将，杀那些武将经验值才会高。 所以他马上开口道：“张队率，无需把其他什长麾下的人指派给小子，不知队里还差多少人，缺的人，小子在校场上挑一点就好了。” 张强皱着眉头想了想，大概感觉楚歌说的有道理，于是就道：“好，天行自去招人，你什下的人你自己安排，两个伍长你也自己指派吧。” 一什里面有两个伍长，每个伍长管理五个人，楚歌自然不会便宜别人，加上廖化和杜远在三国历史上也算有名有姓的，巅峰时武力也过了六十，也算武将了。 带着廖化和杜远朝着零零散散的人堆走去，知道楚歌挑人后，那些遗落的人立马汹涌而来，跟随强者是当兵吃饭人的天性，在这个乱世中，这种天性更是深入了骨髓。 不过楚歌目前只能管理十个人，他自己，廖化，杜远已经占据了三个名额，所以他只能挑选七个人了。 而怎么挑选人，他早有自己的思考方案。 接下来几天如果皇甫嵩、朱儁率兵而来，已经被吓破胆的彭脱自然不敢出城野战，而且他已经展露出了神射手的实力，自然会被优先安排成弓箭兵。 所以他现在挑人，优先挑身材高大，手臂长，然后是年轻的。 “年轻的才有培养价值。”楚歌知道他目前的统帅只有十点，只能领导十个人。 当然，不管是在游戏中，还是现在的现实中，不是说他不能多领导人，而是以现在的统帅他只能让十个人形成默契。 是的，默契，如果能算在统帅里面的士兵，他们就会有一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默契。 打个比方，他现在有十点统帅，领导了十个人，他在前头带兵的时候，他往左边厮杀，那些士兵也会跟着往左边厮杀。 这样的领导力相信大多的将领多有，关键的是，在厮杀过程中，如果他看到右边有破绽，想带领士兵见缝插针，如果是其他将领，就要开口下命令了。 在整个战场上，那个时候，人群已经被分散，加上战鼓，人体挨刀的惨叫，两军为增加士气的高喊都会让下达的命令想传达到每个人那里，变得困难起来。 而游戏当中统帅的设定就是，只要是没有超过统帅范围能力里面的士兵，就是在一股无形的默契中，跟着做楚歌想让他们做的事。 这一点楚歌玩游戏的时候，已经见识过了，步兵有这种默契已经很厉害了，更别说是骑兵，骑马不是说想停就能停，想转向就能转向的。 而有了这个统帅值加成的默契，领导的人带头转向，后面的人自然就会跟着转向，领导人停步，后面的就会马上停步。 “你，你，你，还有你……” 七个人毕竟不多，即使楚歌设定了条件，但是想加入他麾下的人很多，所以他很快就选好了人员，然后汇合了张强，而这个时候，张强也选了八个人。 “这么说，张强部，原来减员了十八人。”楚歌默默地计算到。 第七章 领装备 跟着张强先是去他们安好的营地认了一下剩下的人，然后所有人跟着张强去吃饭了。 看着手里拿到的两个窝窝头和竹筒里面的汤水，汤水上漂浮着几片野菜，这就是他们什长的晚饭了。 再看看其他的小兵，就连廖化，杜远两个他任命的伍长都是一碗很稀的粥。 发黄还带馊味的窝窝头，仔细一看没洗干净的汤水，楚歌实在吃不下去，不过为了验证心中猜想，他还是掰了一块窝窝头，放进嘴里咽下去。 然后他打开游戏系统，看着体力稍稍加快，但是没有游戏中那样立竿见影的效果，他放下窝窝头，在心中暗叹。 “果然，这里的食物已经不像游戏中的道具那样可以直接恢复满体力了，虽然比不吃加快了一点点，但是这样的效果实在太小了。” 把手中的窝窝头递给廖化和杜远一人一个，楚歌站起来围绕着吃饭的地方走了一圈，大致观察了一下，马上得出了结论。 “黄巾的粮草不多了，也许本来就不多，也许在逃亡的时候准备不足，没有带出来很多粮草。” “好在我现在已经不算是正常人了，即使不吃不喝，体力也不会掉，而且休息的时候还会慢慢恢复。” 夜晚，躺在营帐里的杂草堆上，楚歌没有一点睡意。 不是因为穿越过来睡不着，也不是环境太差睡不着，而是他发现，他和游戏里面的人物一样其实是不需要睡觉的。 看看别人，听着营帐里面其他人酣睡的呼噜声，以及他们肚子饿了发出的咕咕叫，楚歌是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自己不用吃饭，不用睡觉这个事实应该庆幸。 不过，不能睡觉他也必须装成需要睡觉，就这样，穿越的头一晚，他躺在营帐里的杂草堆上，听着呼噜声，闻着汗臭味，默默地开始思考接下来的路应该怎么走。 古人讲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第二天一早，太阳出来的时候，营地里的人都起来了。 洗漱过来，楚歌领着自己麾下的人来到张强这里来报道。 至于早饭，其他人还是一碗薄薄的稀粥，而楚歌这样的什长，除了一碗稀粥，还有两个窝窝头，楚歌拿过一个，另一个吩咐廖化暂时收着，说等下再吃，然后趁着其他人不注意，把手上的这个也放进怀里揣了起来。 最后，他把稀粥喝了，这样不至于让其他人奇怪他怎么不需要吃饭。 楚歌带着人来张强这里报道后，就被张强带着去军需处，说是给他们领装备。 一行人，队率张强，除了楚歌这个什长之外，还有一个叫王方的什长，另外就是楚歌麾下的九个小兵，还有昨天张强在校场选择的另外八个人。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一处庄园外面，庄园占地颇大，楚歌猜想，在黄巾占领之前，也许是城里富户的居所。 庄园外面摆放着一张桌子，一个胖子坐在桌子后面，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啃着一个鸡腿，吃得满嘴流油，而他身后站着一排小兵，守住大门。 “彭都尉。”张强熟套地和胖子打了声招呼，然后楚歌分明看到张强靠近胖子，递上一小布袋，胖子伸进袋子摸了一把，然后把布袋在胖胖的手里垫了垫。 满意地点点头，胖子也不看众人，一挥手，一边道：“进去以后，不得喧哗，一人一件兵器，什长以上可得一具皮甲。” 门口的守卫默默走开，楚歌他们跟在张强后面往里走去，路上，张强凑近楚歌，小声说道：“这人是渠帅远房，不能得罪。” “是。”楚歌也是轻轻回应，他还是蛮感谢张强的提点，人是一种很复杂的东西，不是你想怎么样，别人就要依着你怎么样的，像刚才的胖子，就是那种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人。 如果在战场上，没有装备，那么就等死吧。 不过表面上楚歌不动声色，但是心里还是骂开了：“王八蛋，这个时候了，竟然还在搞这种事情。” “而且每个人只有一件兵器，对我的培养计划很不利啊，好在昨晚没有人把原来的兵器给收走。”楚歌默默地计算了一下。 发现他这边，只有自己有一套弓箭，廖化有一柄朴刀，杜远空手。 “看来只能等下次，或者在战场上捡别人的了。” 庄园的大堂里，乱七八糟地堆放着一些装备，它们随意地往地上一放，不说保养，连整理都没有，好在原来放进来的时候还是刀是刀，枪是枪，弓箭归弓箭地同类放在了一起。 “果然，没有什么好货色。”对于彭脱麾下的军需处没有好装备这点，楚歌是早有心理准备，他最后围绕着大堂走了一圈，选了一把锈迹不怎么明显的单刀，又试穿了一件合身的皮甲。 等他转过头来的时候，发现自己麾下的几人全部选择了弓箭，连廖化和杜远都不例外，而且不仅是他麾下的这些人，连另外一个什长麾下的八人，也大部分选择了弓箭。 楚歌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他知道麾下的人全部选择弓箭，是受他影响所致，可是成为一个弓箭兵简单，想成为神射手，就需要天赋加成了。 而且在他已经设计的小队里面，也不是单纯的弓箭手大队，而是多兵种的配合。 不过这个时候，楚歌没有反对他们这样的选择，很多时候，不亲身经历了，是不会懂的。 看到这样的选择，楚歌更是直接开口道：“每人带两壶箭矢。” 这里的一壶箭筒里面装有二十只箭，楚歌这样其实算打了擦边球，不过张强没有反对，在走的时候，外面的胖子早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自然没有其他人说什么了。 “天行，做好准备，午时饭后，就轮到我们队上城墙守卫了。”出来后，张强对着楚歌说道。 “是，队率。”楚歌应道，然后看着对方和那个什长带人走了。 看着他们走远，楚歌才对着廖化他们说道：“走，去校场。” 第八章 训练 去校场，楚歌自然是准备带着这些人来训练的，而这个时候，校场上其实人不多。 不，应该说是寥寥无几。 黄巾军从来不讲究什么训练，而且训练会加大体力的消耗，体力消耗了，就会增加粮草的压力。 所以黄巾军很少有组织地训练，校场上能自主训练的人都是不想死，或者上进的。 楚歌带着麾下众人，来到西边角落的一处靶场上，这里偏僻又没有其他人，站定后，他转身面向众人。 “既然众位跟了我，那么你们为我建功立业的同时，我有义务带领你们更好的活下去。” “而我的理念就是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 “另外一点，大家必须时刻记住，军令如山，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主将下了命令后，也必须闯过去，听到没有？” “是。” “大声一点。” “是！” “再大声一点。” “是！！！” 楚歌听着宏亮的声音，满意地点点头，他知道这几人这么听话，士气高昂，是因为昨天十连射，箭杀官兵的事迹和自身10点统帅的加成。 “军队是一个集体，一只筷子很容易折断，十双筷子就不容易折断了，同样道理，一个人的本事再大，大不过千军万马，所以在战场上只能相信身边的战友，下面，我们先来报下名字，所有人必须记住身边战友的名字。” 说完，楚歌看着众人，上前一步道：“我，什长楚歌，楚天行。” “我，伍长廖化，廖元俭。” “我，伍长杜远，杜……”杜远想了半天，退回队伍。 “某家冯兴 “俺……俺李大壮。” “邓千。” “赵飞。” “孙浩。” “张仲。” “马忠。” “马忠？”楚歌听到这个名字，突然一愣，然后看向那个叫马忠的少年，虽然昨天选人的时候，他有意识地选择那些年轻人，但是昨天校场上点了篝火看不清楚，这个时候看去，叫马忠的少年是他们这里最年轻的。 虽然少年的身量不矮，尤其是一双过膝的长臂，昨天他没怎么看清楚对方的年龄，就是看到少年的长臂，觉得对方天生是射箭的料，才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对方。 “马忠？难道真的是那个马忠。” 三国时代最厉害的狙击手，说他厉害，是因为他射杀了太多大名鼎鼎的武将，曹操方面有乐进，张辽，曹仁，毛阶，文鸯。 先说乐进，曹操麾下五子良将之一，和张辽，李典一起镇守合肥，并斩杀吴国大将宋谦，可惜后中躲在一旁的马忠的暗箭而死。 张辽，曹操麾下五子良将之首，逍遥津一战八百人击溃孙权十万大军，东吴之人闻张辽之名丧胆，千万小儿皆不敢啼哭！可惜后为保护曹丕，被躲在一旁马忠的暗箭射中腰部，伤重身亡。 曹仁，曹操麾下的防守大将，其发明的金锁八门阵十分了得。后与吴国交战时中躲在一旁马忠暗箭而死。 毛阶，受郭嘉推荐，多献计策。中埋伏后，被马忠暗箭射死。 以上说的是曹操方面，刘备方面也被他射死了几人。 五虎大将之首的关羽，以及关平、赵累。于麦城之战中被马忠设伏擒获。 五虎大将黄忠。刘备伐吴时，马忠随潘璋等往拒，突袭射伤蜀将黄忠，导致黄忠阵亡。 马忠在三国诸多人物中不算武力高强的，但是因他而死的都是大名鼎鼎的人物，确实算的上是一个特殊的存在。 “真是有趣。”楚歌看着对方的身形，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在众人报名的时候，楚歌也在认真观察众人，等众人报名后，开口说道：“冯兴，李大壮，邓千，赵飞跟随廖化伍长，孙浩，张仲，马忠跟随杜远伍长。” “诺。”几人高声应道，然后分别站到廖化和杜远身后而去。 在楚歌原来的设想中，先不说以后人员多了后怎么样，在刚开始小股作战的时候，他自己不算，麾下一伍最合理的兵员搭配是两个近程攻击手，两个防御手，一个远程攻击手。 当然说攻击，防御，只是偏向性，不是说攻击手就不会防御了，防御手就不会攻击了，只是偏向于哪一方。 不过这个时候，麾下全部是弓箭手，他只能优先训练弓箭手了。 好在在现代社会的时候，他进过射击俱乐部，加上有这儿身体当猎户时的记忆，楚歌在脑海中总结了一下射箭经验，对着众人开口道： “大家过来依次站好，左肩对准前方靶位，左手持弓，两脚分开与肩同宽。”楚歌看看众人，没有左撇子后，继续道： “身体的重量均匀的落在双脚上，并且身体微向前倾；右手以食指，中指及无名指扣弦，食指置于箭尾上方，中指及无名指置于箭尾下方。” 怕众人听不懂现代的名词，楚歌先是伸出食指，中指，无名指说明，然后自己亲自示范了一下。 见众人已经扣弦，才跟着说道：“举弓时左臂下沉，肘内旋，用左手虎口推弓，并固定好。射箭时眼睛、弓箭、和目标要保持好三点一线，来，大家试着射射看。” 嗖嗖嗖…… 楚歌远远看去，没有一个人中靶，看着众人失望的眼神，鼓励道：“你们很多人可能是首次接触弓箭，第一次射不中很正常，射箭需要的是熟能生巧，基本的姿势要领我已经告诉大家了，接下去，需要的是大量的练习。” “在练习过程中，你们可以微调自己的姿势，找到最适合自己的射箭姿势和节奏，那么就算是踏上了射手之路。” 说完后，楚歌又让每个人试射了几箭，中途纠正了一些人的姿势，然后他就让众人自己练习，接着他拿着刚从军需处领到的单刀走到了一旁。 第九章 官兵到来 “当初选择的近战兵器特性是刀术精髓，虽然还要等到四十级才能点亮这个特性，可是现实不比游戏，在游戏中，如果不使用武将技，一刀一刀的攻击由电脑系统设定好，在现实中，就不能这样了，我现在必须多加练习刀术了。” 真正的刀术，楚歌自然没有接触过，不过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吧。 “不是有句俗话是这么讲的嘛，年刀，月棍，一辈子的枪，学习刀法虽然不像耍棍简单，但是相比需要一辈子练习的枪术，实在是简单多了。” 楚歌大致想了一下，刀法大致好像就可以分为刺，挥，斩，劈，带。 “不是有句话说，无坚不催，为快不破，我记得那本武侠小说里面的主人公傅红雪就是把拔刀和挥刀练习地比别人的反应速度还快，就能够无敌天下了嘛。” 楚歌对着前方空气用力斩击着，一次一次加速，直到速度不能再快为止，每一次，他都用尽全身力气。 很快一百下的斩击就练完了，楚歌点开游戏系统看了起来，果然体力已经掉了两点。 “按照游戏中的设定，100点体力，可以跑步两小时或者战斗一小时，自由练习刀法就像在战斗一样，这样进行一个小时，体力就见底了，好在练习的过程中，感觉不到累。” 就这样，楚歌在众人旁边刷刷地练开了，而且只练斩这个基础动作，这个练习的过程每次他都用尽全力，挥刀的速度始终保持最快速度。 然后他每过大概十分钟，就停下休息一会，在休息的时候，他就走过来指导众人练习射箭。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由于中途有休息让体力保持恢复，所以楚歌还是在练习，不过体力这个时候已经掉落到20点附近。 “什长简直太厉害了。” “是啊，是啊，他难道感觉不到累吗？” “据我观察，什长每一息挥出一刀，每六百息停顿一次，中途休息一刻钟，不见喘息，不见流汗。”说话的是那个叫张仲的青年人，他有一双很灵动的眼睛，他的眼神不像其他大部分黄巾那样麻木不堪，而是一刻不停地转个不停。 闻言的众人，抬头看看天上炙热的阳光，又互相看看其他人湿透了的衣衫和脸上的汗水，不由在心中感叹楚歌的变态。 休息了一会，廖化首先站起来，走向练习的地方，默默地拉开弓箭，继续练习了起来，然后其他人互相看看，也跟着起身了。 虽然他们这个时候已经很累很饿，但是榜样的力量实在是太大了，加上不怎么了解楚歌的性情，没有人敢在其他人练习的时候偷懒。 又过了大约半个小时，楚歌在最后的半个小时里，又练习了两组刀法，自然每组像刚才张仲说的那样十分钟。 “很好，速度有所提升，接下来除了孰能生巧，还要找到属于自己的最佳节奏。”楚歌把单刀往腰间一挎，来到众人旁边，说道： “好了，今日训练到此为止，大家做好准备，下午上城墙。” “楚歌儿，官兵打来了吗？”杜远担心地问道。 “不知道，不过对于战斗这件事，大家必须时刻准备着，无需害怕，脑袋掉了碗口样的一个疤，大家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是。”众人在楚歌豪迈的语言中大声应好。 午时过后，楚歌带着众人吃过饭，然后在队率张强的带领下，跟着昨日的李屯长来到了西华县城墙上和上午巡视的黄巾交班。 “好大的太阳。”楚歌抬头望天，然后看看走路都流汗的众人，这个季节正是六月底，七月初的盛夏季节，而午时又是太阳最毒的时候。 他虽然感觉不到热，也不会流汗，但是他能够知道这个时候有多热。 楚歌来到靠外的墙边，朝底下看看，昨天这个时候没看清楚，现在往地面一看，暗自估量了城墙的高度。 “地面离城墙最高七米，大约两层楼这么高，不算很高，不过总体来说还好，粗略看来，也没有哪个地方破损了。” “希望皇甫嵩和朱儁没带多少攻城器械。”楚歌暗自祈祷。 然后他左右扫视，发现他们这个队刚好在城门正上方，也就是说要防守的位置刚好在城门处。 “不知道首批到来多少人，希望压力不要太大。”众所周知，攻城的一方最希望快速登上城墙位置，或者用大木撞开城门，然后从城门的位置进入城里，所以楚歌才有点担心自己这边的压力。 他又看了看包括他在内的这一屯500人，大概占据了城墙三百米的位置。 “如果这样算，城墙长宽三里，那么一面城墙上有五千人，四面就是两万人，对换也算两万人，加上预备队，不算老弱妇孺，目前，黄巾能战之数还有将近五万。” “果然不愧为黄巾，小小一个汝南黄巾，还不包括在外的刘辟，龚都部，就有五万青壮了。” 五万人，又是作为守城的部队，在楚歌想来，皇甫嵩和朱儁再厉害，短时间也无法吃下他们。 “就趁着这段时间好好升级。” 不过楚歌确是高估了黄巾军的战力和纪律性，在城墙上晒了几个小时的太阳，太阳西斜，大约下午四点的时候，大汉军队出现了，而且是漫山遍野地出现，城墙上霎时变得乱轰轰起来。 好在这个时候，虽然已经看到大汉军队从远方出现，不过真正的距离倒是还远，在督战队毫不留情地砍杀了几个乱窜想要逃跑的黄巾后，整体的秩序已经好了起来。 “快快，点燃柴火，烧开金汁。” “后备队，往城墙上运送箭矢，檑木。” 楚歌回头看去，只见城墙的石梯上，一个大汉正在指挥着那些老弱妇孺往城墙上搬运箭矢，檑木，柴火。 很快柴火被点燃，金汁被烧开，空气中瞬间飘散开来一股臭味，楚歌皱了皱眉头，但是没办法。 在古代社会，药品，医术匮乏的时代，金汁也就是人畜粪便被烧开后，往底下的人身上一倒，只要一沾上人体皮肤，几乎就会溃烂一大块。 而缺少药物，缺少医生，士兵感染后几乎必死。 这样便利的杀敌方式，不管是哪个守城武将都喜欢。 第十章 再升级 咚咚咚，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石梯口响起，紧接着。 “彭渠帅，吴渠帅。” 一片行礼声传来。 楚歌微微转头，用眼角看去，只见两个大汉走在前面，一个身材略显瘦弱，头扎黄巾，腰挎单刀，身上穿戴锁子甲，再看看对方相貌，就是这大半年跟随的黄巾渠帅彭脱。 另外一个他没见过的矮胖但是长相魁梧有力的男子，他同样头扎黄巾，身穿锁子甲，只是手里提着一把比他还高的狼牙棒。 “想来，这就是另一个黄巾渠帅吴霸了，记得彭脱就是在西华县被皇甫嵩和朱儁联兵杀害，而吴霸的结局好像是被曹操麾下李通所擒，不知道历史上他有没有参与这次守城。” “如果有，那么就是幸运地逃过了一劫。”看着两人带领麾下的将帅登上不远处的了望楼，楚歌把视线转了回来，看向城池外面。 伴随着滚滚烟尘，和越来越响的号角声，大汉军队终于距离城池越来越近了。 “廖化，带人去取箭矢，越多越好。”楚歌指了指后方不远，被后备军搬运上城墙的成捆箭矢。 “是，什长。”廖化大手一挥，带着底下四人，连同他在内四人快步跑向后方。 楚歌满意地点点头，“这些人当中，只有廖化具备真正的将帅潜力，只是不知道是否和游戏中一样，他们这些武将有自己的成长上线。” “如果说武力值有成长上线，那么统帅，智力，政治应该不会再有上线，毕竟武力可以用先天枷锁来束缚，统帅，智力，政治这些后天经历培养造就的才能，如果今生的经历不同，应该是能够改变的。” 在当初他玩的《争霸》游戏中，士兵的成长极限是四维六十，而武将各有各的际遇，不管是初始没达到巅峰，还是最后的巅峰状态，他们的成长极限已经设置好了，除非有玩家用那些改变人物属性的丹药来提升他们的极限状态。 不过现在是处于真实环境，没有了那些神奇的道具，所以楚歌也不确定像廖化这样的历史人物，如果经历际遇不同，成长的极限是否会一样。 很快，廖化五人一人抱着一捆箭矢回来了。 楚歌看了一眼成捆箭矢，大致计算了下数量，估计一捆箭矢有两百支箭，又看着越来越近的官兵，这个时候，他已经能够看到跑在前方的士兵从辎重车上卸下云梯，几个人一起抬着跑向城墙了。 时间紧急他马上开口下命令道：“记住今天上午所说的射箭要领，官兵没有什么好怕的，大家看准了再射，然后对每一箭做出感悟，看看自己是否适合射击。” “是，什长。” 众人应是，然后马上跑到一边挨个站好，每人间隔大概一米，右手边放着一些箭矢，左手紧握着弓做起了准备。 而这个时候，楚歌伸手拦住了马忠，对他说道：“马忠，你就站在我身边，负责传递箭矢。” “是，什长。”刚要转身的马忠马上停步，他快速解开地上成捆的箭矢，然后把大约几十支箭放在自己双臂上，双臂平举，让楚歌能够更加快速地拿箭。 “做的不错，接下来，好好看着我怎么射箭，再用心感悟，在我看来，你很有潜力，假以时日，必能成为一个百步穿杨的神射手。” “是，什长，我一定努力。”在身旁众人羡慕中，小小年纪的马忠涨红了脸，神色激动。 “来了，大家注意躲避流矢。” 楚歌飞快地说道，在满城号角声，击鼓声，城外喊杀声中，他飞快地朝城墙外面射击。 这个时候，底下的官兵距离城墙还有百步，不过居高临下已经能够开始射击了。 于是，就在马忠目瞪口呆中，只见楚歌飞快地从他双臂上拿着箭矢，挽弓，搭箭，扣弦，几乎看都不看地朝外面的官兵射去。 而他手臂上的重量，在转瞬间减轻，而手臂上的箭矢也在肉眼可见般减少。 然后，他转头看去，只见外面的正对着他们方向的士兵，仿佛割草般倒地，再仔细一看，他大吸一口气，草草看去，所以中箭的人，都是咽喉部位中箭。 一击而中，一击而死。 “不要愣着，马忠快点去拿箭，其他人也不要愣着，找好目标射击，校场上再多的练习，也比不上一次实战。” 很快楚歌就射完了马忠双臂上二十多只箭，这个时候，他已经从背在后背上，今早从军需处拿来的箭筒里面抽箭了。 “是，什长。”发呆的众人，听到楚歌的声音，才反应过来，赶紧搭建朝着底下射去，自然在匆忙中的效果可想而知，好在前方被楚歌的箭雨洗地了，接近的人不多。 而这个时候，楚歌再次点开了游戏系统，经过刚才再次击杀的二十多人，他又升了1级，目前的属性是： 姓名：楚行歌 等级：2 经验：8\/30 武力：14 智力：10 政治：10 统帅：10 体力：100 技力：100 技能：治愈术，回复个体生命百分之三十。 特性：凝神，大幅提高攻击命中率——弓箭。 自由属性点4。 随着升级，体力再次补满，而且接下来的几级升级难度小，于是楚歌再次把自由属性点加在了武力值上，而武力值也变成了18。 而且，正当楚歌要关闭游戏系统的时候，他看到了经验那一栏，8\/30，前面的8变成了8.5。 抬头看去，那个叫张仲，眼神灵活的少年也射死了一个官兵，这个时候，正在大呼小叫呢。 “自身统帅下的士兵杀死敌方，还是和游戏中一样，我能够得到一半的经验。”楚歌一边关闭游戏系统，默默想到。 这个时候不是深思其他的时候，好在整个过程其实很短，短到其他人只搭弓射了一箭，楚歌继续抽箭往外射击。 第十一章 神射再显威 加了武力值后，比刚才更迅疾的手速往外射击，或者说是倾泻箭支，大约射完了一筒箭，等级又升了一级，马忠回来了，这次他几乎把一捆箭放在自己双臂上。 他咬牙高举双臂坚持着，好在楚歌消耗的箭支快速，几个呼吸间，马忠就感觉到自己的双臂不再吃力。 等到楚歌再次射击了百来支箭，底下的官兵已经远远躲开他镇守的前方，因为他射击的箭矢比其他地方落下的箭雨还可怕。 虽然其他地方的箭雨看着遮天蔽地，但是速度慢，两次间隔的时间长，加上命中率不高，哪怕射中人体，也大都不在要害部位，不会马上死去。 哪像他这样犹如割草般清理官兵，所以在刚开始没有反应过来，跑着来送死的人除外，其他后面的官兵已经朝着两旁躲去，远远地躲开了这片地方。 而战场上出现这种场景，很快被了望楼上的两个黄巾渠帅和场外观战的皇甫嵩、朱儁等人看到。 两边看到楚歌射箭的人，几乎全部倒吸一口气，在心中道一声： “好霸道的神箭手，神乎其技般的射术。” “底下何人。”彭脱双眼一眯，询问左右，他感觉喉咙暗暗发凉，好在这个神射手在黄巾一方，如果是官兵一方，那事情可大了。 “启禀渠帅，底下射手姓楚名歌，字天行，是某麾下李功屯部士卒，昨日因射杀官兵斥候有功，已被渠帅提拔为什长。” 彭脱底下的人，也就是楚歌越几级的直属上司，遣人去询问了一番，马上对着彭脱说道。 话落，彭脱已经想了起来，昨晚宴会的时候，有底下将士来报自己麾下小兵射术无双，杀贼有功，想提拔高升。 像这种小事，他哪里会放在心上，已经感觉自己时日无多的他只想享受最后的美好时光，忙着和美人嬉闹，于是就不耐烦地提升了两级，让楚歌从一个小兵变成了管理十人的什长。 如果真这样说起来，确实是他提拔了对方。 “如此英勇，理应多加恩宠。”彭脱扶着长须，暗自想到，在这个时节，他虽然已经有了把剩下的时日活的疯狂的想法，不过，能够多活几天，他哪里会不愿意的。 就在彭脱沉思，旁边的人啧啧称赞的时候，楚歌见底下的官兵躲开了他负责镇守的区域，心中暗急。 “这可不行，目前对我来说，升级才是首要大事，没人击杀，就不能升级，而且更多的人转向其他区域，其他区域的防守压力自然大了起来。” “可是私下离开镇守的岗位也是军中大忌，搞不好要被斩首的。” 就在这个时候，姓李的屯长走了过来，说道：“古今神射第一人非天行莫属，上方两位渠帅刚遣人过来打听天行消息，想必过了今日，天行要官升三级了。” 见到来人，听着称赞的声音，楚歌遥遥对着北方抱拳一礼：“李屯长，楚歌愧不敢当，都是大贤良师庇佑。” 李屯长闻言也是一脸肃然：“天公将军神佑。” 然后他又看着楚歌道：“天行，是否愿意带人增援其他兄弟。” “真是刚想瞌睡就有人送来枕头。”楚歌暗喜，抱拳回命：“屯长有令，楚歌义不容辞。” “好，天行义薄云天，某今日必为天行请功。”李屯长也是大喜，自己怎么得也算是沾点功劳。 于是楚歌马上带着麾下的廖化等人，朝着其他区域跑去。 一边跑，楚歌一边下令。 “廖化，李大壮，冯兴，邓千，赵飞负责搬运、传递箭矢，杜远，孙浩，张仲，马忠和我一起射击。” “是。”众人听命，廖化带着满脸失望的几人快步跑去搬箭矢，经过刚才的实战演习，他也发现了他这小伍的人不适合当弓箭手。 虽然他和李大壮等人强壮魁梧，但是肌肉不够放松，总是找不到射箭的节奏。反之杜远那一边张仲很是有射击天赋，了了几箭的试射后，已经射杀多人。 而其他的几人经过刚开始的慌乱后，也是越射越好，最后已经能够命中跑得飞快的官兵了。 等到廖化几人装了箭矢回来，看着几人失望，士气低落的样子，楚歌开口道：“无需气馁，每个人的天赋不同，天下十八般武器，总有适合个人的兵器，一个军队里面，也不可能全是弓箭手。” “是，什长。”虽然应是这样应，但是几人看着其他人挽弓搭箭去当英雄，还是显得有点失落。 “记住，一个人的时间是有限的，如果你们当中有人适合长刀，那么把时间浪费在弓箭上，是一件非常愚蠢的事情，反之如果一开始找到适合自身的兵器，杀敌自保自然事半功倍。” “是，什长。”听着楚歌说着浅显又明了的道理，廖化几人顿时不再失望，昂首挺胸地大声回应道。 是啊，自己等人只是不适合弓箭而已，说不定练刀，练枪比谁都厉害呢。 “这样以后小队的兵种才能齐全，搭配才能合理。”如果现在不是在战场上，楚歌相信廖化等人早就去试验哪个才是适合他们的兵器了，不过看着几人不在失望，士气也高昂的样子，楚歌还是暗暗高兴。 “好了，接下来集中精神，战场上流矢遍地，各自做好躲避箭矢的准备。”一边跑一边把自己知道的一些知识传授给众人。 边说边跑，楚歌等人已经过了原先所在的一屯驻守的领地。 看到楚歌等人到来，驻守在这边的队率以为是分配过来给他增援的，立马嘶吼道：“弓箭兵，给老子狠狠地狗官……兵。” 说道最后，他直接瞪大了眼睛，说话也变得结结巴巴起来。 却是楚歌早在对方说话的档口，已经飞快地朝下方射箭了，升级抢人头，楚歌可以打赌说自己比西华县里所有的黄巾都积极。 在楚歌身旁，杜远，马忠，张仲，孙浩四人也是依次站好，挽弓搭箭，朝着放下楚歌故意漏过来的官兵射去。 他们每人相隔两米，不仅为了有空间躲避城下飞来的流矢，也方便廖化他们传递箭矢。 第十二章 实力增强 楚歌一伙人宛如一道另类的风景，那些黄巾士兵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射箭的。 楚歌，杜远，马忠，张仲，孙浩几人的中央，都有一个队伍的小兵站在那里，就像刚才马忠做的那样双臂上放着几十根箭矢，减省楚歌他们拿箭矢的时间。 “这次不能射的太夸张，不然吓跑这些官兵，就不容易升级了。”经过刚才的教训，楚歌知道他不能像刚才那样，犹如机关枪一样地*般倒毙。 所以，底下攻城的一方很多士兵没有发觉异样，身旁士卒倒下，他们以为对方是被城墙上飞射过来的流矢命中，只是不好运地被射中咽喉，一击致命。 不过，城墙上守城的一方，很多黄巾士兵不知道怎么回事，在楚歌等人经过的时候，防守的压力陡然下降。 “什长真是好厉害啊，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像他那样厉害呢。”说话的正是年龄最小的马忠，咬牙坚持着往城墙下射击了几十箭，他的胳膊已经抬不起来，而其他人也是一样。 所以看到楚歌以从始至终不减慢的速度，亦或者说变得越来越快地速度朝着底下射击了几百支箭，而且命中率超高，他是深深地佩服。 其他人闻言，也是一脸崇敬地看着楚歌的背影。 “三刻钟不停，什长已经射击了大抵有九百支箭，一息间大抵两箭。”张仲突然开口说道，灵动的眼睛闪闪发亮，暗暗发誓自己也要做到。 其他人听了，更是热血沸腾，这是他们的什长。 叮叮叮，城外传来鸣金收兵的声音。 楚歌放下弓箭，抬头望天，这个时候，太阳已经开始西斜。 “看来第一天，皇甫嵩和朱儁没有准备夜战。”在古代，领兵打仗，除非打定主义日夜不停地攻城，不然就要在太阳落山之前，安营扎寨，埋锅造饭。 “接下来，让我看看升了多少级。”在杀这些小兵的时候，楚歌发现只用特性——凝神加成的命中率就能让他非常高效地杀敌，所以在攻城过程的时候，他都一直没有打开游戏系统看自己得了多少经验，升了多少级。 相比游戏，楚歌发现现实和游戏中有一点非常不同的地方，而这点不同对他非常有利。 在《争霸》游戏中，那些敌对的士兵，怪物，武将等等都有各自的血量，哪怕弓箭手射中它们的要害一千支，一万支箭，如果它们的血量没有见底，那么那些怪是不会死的。 但是在现实中，楚歌还没发现哪个咽喉这种要害部位中了一箭的士兵，还没有死去的。 所以，在现实中，仅仅凭借他10多点的武力，如果能够把箭射中敌方的要害部位，也是能够一击致命的。 楚歌点开游戏系统，此刻呈现在他面前的人物属性是： 姓名：楚行歌 等级：16 经验：22\/240 武力：18 智力：10 政治：10 统帅：10 体力：100 技力：100 技能：治愈术，回复个体生命力百分之三十。 技能：百步穿杨，增加一倍箭速，命中率，攻击力不变。 技能：多重箭，一次性可射击三支箭，命中率，攻击力不变。 技能：导引箭，用意念控制箭矢方向，中途可变向三次。 特性：凝神，大幅提高攻击命中率——弓箭。 特性：弓术精髓，持弓时，大幅度提升弓箭杀伤力。 可分配自由点数56。 “16级了。”楚歌默默计算了下，整个攻城过程大约进行了两个小时不到，想来是皇甫嵩、朱儁进行的试探攻击，看看黄巾的士气，抵抗能力怎么样。 而他平均一秒射两箭，中途走路等等浪费的时间，两个小时下来，他大约击杀了几百人，中途应该有四维属性在60点以上的人被射杀，所以得了1600多点的经验。 “按照游戏设定，10级以前包括10级，每升一级需要的经验值比前一级多10点，就是说0级到1级需要10点经验，1级到2级需要20点经验，升到10级我只需要得到550点经验。” “然后10级到20级，每升一级需要的经验比前一级多20点，就是说10级到11级需要120点经验，11级到12级需要140点经验。” 一路计算下来，楚歌发现升级所需要的经验值和当初游戏中一样，就不再理会，然后他开始思考起来怎么加点。 “武力值还是需要优先加点，不然碰到那些武力逆天的猛将，逃都逃不了，再说，今年过后黄巾之乱结束，过几年汉帝驾崩，董卓就会进京，到时十八路诸侯讨董，大汉几百年历史上的那些文臣武将就会慢慢现世了。” “不过随着等级的提升，想升一级不会再像现在这么容易，只需要几个小时就行。那是天长日久的事情，所以体力还需要加强。” “而技能变多，技力也远远不够，唉，属性点看着多，随意分配一下，还是不够，升级，还是要升级啊。” 一路加点下来，楚歌贪心地发现，距离他的无敌之路，还很漫长。 最后，随着楚歌把自由点数加完，他的人物属性变成了这样： 姓名：楚行歌 等级：16 经验：22\/240 武力：58 智力：18 政治：18 统帅：10 体力：900 技力：900 技能：治愈术，回复个体生命百分之三十。 技能：百步穿杨，增加一倍箭速，命中率，攻击力不变。 技能：多重箭，一次性可射击三支箭，命中率，攻击力不变。 技能：导引箭，用意念控制箭矢方向，中途可变向三次。 特性：凝神，大幅提高攻击命中率——弓箭。 特性：弓术精髓，持弓时，大幅度提升弓箭杀伤力。 56点的自由属性，楚歌在武力值上加了40点，在智力和政治上各加了8点，一点政治提升100体力，一点智力提升100技力。 而900点体力能够跑步18小时，不停战斗9小时。 楚歌相信，900点体力和900点技力，暂时来说够用了。 第十三章 彭脱召见 “走吧，回去。”关闭了游戏系统，楚歌带着廖化等人在周围黄巾敬畏的目光中下了城墙。 一路上，马忠等人兴奋地讨论着各自杀敌多少。 楚歌听着笑笑，虽然在这个过程中，众人表现的有很多不如意，尤其是他在整个过程中，用箭矢替众人中途挡掉了很多射向他们的箭。 不过在整个过程中，也有表现不错的几人，廖化沉稳，在楚歌忙着射箭的时候，组织自己小伍的人，井然有序地搬运箭矢，合理安排下让每个射箭的人尤其是楚歌没有出现断档的情况。 在马忠等人射击累了的时候，更是发挥了自己的主管能动性，让自己小伍的人也参与了射击，虽然结果再次证明了他们缺乏射箭的天赋。 马忠虽然第一次接触弓箭，但果然是所有人中射箭天赋最好的，比原来就看着天赋突出众人一筹的张仲射击的更好。 不过他比张仲表现差的一点，就是在射击的过程中容易热血过头，往往无视飞过来的流矢，目前的他还太过年轻，不过楚歌相信如果他们的天赋没有限制，在他的领导传授下，一定比历史上三国第一狙击手更加出众。 另外，队伍里面比其他人更有射击天赋的属张仲这厮，也许是灵动的眼睛给他加了分，这小子的准头也不错，今天射杀了好几个人，楚歌记得第一个为他射杀官兵的0.5经验，也来自张仲。 而且这小子在射击的同时兼顾了自身的安全，楚歌发现，有流矢射向他的时候，张仲往往有躲避的动作，刚开始楚歌用自己的箭替他挡下了一些箭支。 然后看着这小子有提前做动作，就特意漏过了一些射向他的箭支，而张仲也躲避的十分轻松。 其他的杜远，孙浩，或者廖化麾下的几人，也勤勤恳恳做好了自己的事，总体来说，楚歌对众人的表现还是满意的。 所以在整个小什没有人员阵亡，士气高昂的时候，楚歌也没有指出他们的缺点，泼他们冷水，因为他知道，有时候上司的鼓励，能够让属下进步地更快。 像他们这样保持完好队伍的不多，一路走来，城门口通往校场的路上，没有参战的老弱抬着那些受伤的士兵不时走过。 那些压抑不住的惨叫声，让众人也没有了说话的兴致。 “不知道，我的治愈术对他们有没有效果。”这个时候，两个年老的黄巾用担架抬着一个不断呕血的黄巾士卒经过楚歌的身旁。 楚歌突然想到自己拥有的技能治愈术，于是偷偷朝着呕血的士卒甩了一个治愈术。 已经对自己释放过治愈术，早知道没有游戏中那样华丽的技能效果，不过经过楚歌仔细观察，那个呕血的士卒马上好了很多。 “虽然没有用在自己身上那样立竿见影的效果，但是还是有效果的，这个效果估计减半了。”楚歌把这一点暗暗记在心中。 这个时候他自然不会站出来，去当什么神医，一是因为他已经展现了神奇的箭术，如果还展现出更加神奇的医术，他估计彭脱会直接把他绑在身边，一刻也不会放他去冒险了。 这样一来，他的升级大业就无法完成，所以能独立当领导之前，他是不会让人知道他有这么神奇的医术。 默想着心事，终于回到了校场，远远地，楚歌就看到李屯长站在士兵营地门口，看到他们过来，就快步上前迎了过来。 “难道是来找我的。”不管怎么说自己的上司当面，楚歌也快步上前，抱拳道：“李屯长。” “天行，快去洗漱一番，渠帅有请。” “果然，是来找自己的。”楚歌再次问道，“李屯长可否知道渠帅找小的何事。” “好事，好事，今晚渠帅设宴招待今日有功之人，天行是两位渠帅特意点名之人，今后发达了，可不要忘了李某。”看着年轻的楚歌，李屯长心底暗暗吃味，不过好在他也知道像楚歌这种人中之龙，不是他能够相比的。 “天行定不忘屯长提携之恩，屯长稍待，小子去洗漱一番，马上过来。” “快去，快去。”李屯长挥手示意楚歌先走，然后对着廖化等人说道，“小的们跟了你们楚什长，定要好生学习本领，多杀官兵，今次一个不少，表现不错。” “是。” 夕阳落下，楚歌洗好澡，换了一身干净的布衣，跟着李屯长朝着校场不远的一处府邸走去。 府邸门口立着两座石狮，大门打开，左右各有一排黄巾士卒站岗，对比起那些面黄肌瘦的黄巾青壮，这些士卒显得精神了很多，胳膊上肌肉隆起，魁梧有力。 在门口李屯长通报了来名，就带着楚歌走进府邸。 沿着道路一路朝里走，不时能遇到巡逻的黄巾士卒，楚歌发现这所府邸，走了一进又一进的门墙，终于，路过第三道有人镇守的拱门后，远远地听到热闹的谈话声。 “这里原是西华县太守府，如今是两位渠帅的住所。”李屯长见楚歌四处打量，暗暗轻声提点道：“进去后莫要东张西望。” 楚歌眉毛一挑，一阵不解，正待发问，李屯长已经靠了过来，声音放低道：“两位渠帅性情多变，这段时间更是动辄杀人，天行还是小心为妙。” “真是天要欲其亡，必先任其狂，在面临绝境，不思如何渡过难关，而是及时行乐，已经没救了。”楚歌微微拱手，然后点点头，谢过对方的提点，示意自己已经明白。 终于，两人来到一处房间外。 西华县，原太守府，中央办事处。 如今已经被彭脱和吴霸两个黄巾渠帅当成了设宴的地方。 彭脱和吴霸在上首分左右而坐，一人搂着两个妙龄少女，不理少女们凄楚的神色，大笑着调戏着少女。 而他们的下首两侧，各坐着一排黄巾将帅，楚歌早上见到的胖子军需官赫然在座，他们也各自搂抱着一个女人，一边调戏，一边享用美食美酒。 大厅边上，几个乐师在战战兢兢地地演奏，中央几个舞女随音乐翩翩起舞。 第十四章 再升官 “好。” 这些黄巾将帅色眯眯地欣赏，不时发出高喝。 乐师们，舞女们，忍着害怕卖力地表演，生怕像那些不听话的人一样被拉去砍头，在乱世中，他们早已经绝望，只望自己能够多活几天。 这时候，外面走来一个小帅，对着彭脱，吴霸躬身道：“报渠帅，李力带神射小将前来赴宴。” “好，快让他们进来。”彭脱撇下左右妙龄少女，一边起身，一边挥手道，“停。” 顿时，音乐声停止，舞女们快速撤往一边候着。 “让吾等欢迎我们的黄巾小英雄。” 这个时候，楚歌和李屯长已经在小帅的带领下走了进来。 楚歌飞快地一扫整个场面，大厅里灯火明亮，香气飘散，乐师，舞女，彭脱，吴霸，等等黄巾将帅映入眼帘。 见着彭脱大步走来，楚歌跟着李屯长忙迎步上前躬身一礼：“见过渠帅。”然后对着跟在其后的吴霸也是一礼：“见过大人。” 最后，又是环手对着左右两侧的黄巾将帅行了一礼：“见过诸位大人。” “酒囊饭袋，冢中枯骨，架子一个个倒是蛮大。”在楚歌暗暗吐槽中，彭脱扶着楚歌双臂，道：“都说英雄出少年，天行比某想象中更加英伟不凡啊。” 看着彭脱那作礼贤下士的样子，楚歌是一阵好笑，“算了，不和将死之人计较。” 想是这样想，但是楚歌这个时候也不得不违心地奉承道：“渠帅谬赞，天行愧不敢当。” “哈哈哈，当的，当的。”彭脱爽朗地大笑一声，吩咐左右：“还不给我们的小英雄上座。” 安排楚歌坐下后，彭脱又亲自给他斟满美酒，“天行请满饮此杯。” 刚刚坐下的楚歌只能重新站起来，接过彭脱递来的一盅酒杯，仰头一口干掉，然后倒转杯口道：“多谢渠帅赐酒。” “哈哈，好，吾等一起来，饮满三杯，干。” “是，渠帅。” 楚歌只好跟着众人和彭脱一起喝了一杯又是一杯。 酒过半酣，搂着一个姑娘，欣赏了一下古代的舞蹈，就在楚歌不耐烦想告辞的时候，彭脱挥手让乐师，舞女退下。 然后，他脸色凝重地开口道：“众位都知道皇甫嵩、朱儁联军在外，不知诸位有何破敌良策。” 瞬间，大厅里面安静了下来，刚刚喝酒吃肉，看跳舞看地眉飞色舞的众人，顿时没话可说了。 而楚歌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当出头鸟，不说他也没有什么方法，有也不会争着报告。 在他看来，彭脱等人都是猪队友，死得越多越好，如果不是穿越的人选问题，他怎么也不会参与黄巾起义。 因为这样一来，以后很多出世的文臣武将他都不能招揽了，即使现实中能够招募，必然也会增加难度。 最后，还是上首坐在彭脱右侧的吴霸开口道：“皇甫嵩、朱儁皆大汉名将，比我们更厉害的张曼成、波才都败在他们手上，老实说，想活命，难。” “吴帅岂可长他人志气，莫不怕事。”彭脱见吴霸说丧气话，顿时一脸不高兴。 “哈哈，放得狗屁，老子亲帅大军前来西华救你，生死早已置之身外，脑袋掉了就是个疤，我吴霸岂会怕死。”吴霸猛地一拍桌案，须发怒张，瞪大眼睛瞧着彭脱。 “吴帅息怒，彭某在这里满饮三杯，给吴帅赔罪。”说完，咕咕地给自己喝了三杯酒，最后把酒杯朝地上一扔，大声道： “彭某不管皇甫嵩、朱儁如何厉害，想要彭某的脑袋，老子磕他一口烂牙，众将士奋勇杀敌，砍死一个保本，砍死两个赚了，脑袋掉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渠帅豪气。” 众人起身高喊，一时间士气大振，仿佛已经打退了官兵。 “奋勇杀敌，不可不赏，天行今日杀敌过千，可有何要求，尽管道来。”彭脱的话音一落，大厅里响起了一片倒吸声。 在场的很多人都不知道楚歌今天的战绩，他们刚开始都还在奇怪为什么彭脱和吴霸对楚歌这么礼遇。 现在知道了原因，但是再看看楚歌虽然高大，可稚气未脱，绒毛未退的青涩样子，实在无法和传说中的千人斩联系在一起。 楚歌连谦虚道：“渠帅不以小子年龄小，昨日已经提拔小子为什长，今不敢再有所要求，不过今日杀敌，家中带来猎弓不堪大用，望渠帅赐下一副弓箭，让小子更好地杀敌卫城。” “好，取某良弓过来。”彭脱等到下面的小帅拿来一副上好的弓箭，亲自递给楚歌，“这副三石硬弓以上好牛角和牛筋打造而成，今赐天行，望你多杀城外狗贼。” 楚歌接过弓箭，用手一抚，暗自嫌弃：“真是一般般，比游戏中的弓箭差多了。” 不过总体来说，比现在用的猎弓好了很多，只能谢过彭脱：“多谢渠帅厚赐。” 最后彭脱又提拔了楚歌一级，从管理10人的什长，变成了管理50人的队率。 “恭喜天行，一日之内连升三级。”回去的路上，李屯长开口恭贺。 在这个晚上，他成了身边少年的一个背景，上面的两个渠帅分明没有注意到他，他只能羡慕又无奈。 好在楚歌会做人，对他依然客客气气，“天行年少，还要屯长照看提点，如今官兵围城，大家需要同心戮力。” 李力点了点头，是啊，城外大汉官军围城，也不知道自己的明日如何，一切小心思都是笑话。 在这个晚上，楚歌升官了，也得到了新的装备，躺在营帐中，抚摸着新得的弓箭，楚歌轻轻吐出三个字：“皇甫嵩。” ———— 无独有偶，在楚歌念叨皇甫嵩的时候，城外官兵宿营地的中央营帐里面，也在围绕着他展开了讨论。 大帐内灯火通明，摆放着酒食，作为这次联军的主将，皇甫嵩坐在最上首，他的左下首坐着和他其名的大将朱儁，然后依次是其他的将领分两侧而坐。 吃饱喝足，皇甫嵩让人撤下桌案，这个时候，一员小将上前递上伤亡统计。 第十五章 曹操 皇甫嵩一看，倒吸一口凉气，心中震惊：“此贼不除，黄巾难灭啊。” “义真，有何不妥。”朱儁疑声问道。 还在自己思绪中的皇甫嵩把伤亡报告随手递给下首的朱儁。 很快，朱儁也倒吸一口凉气：“竟然折损如此多士卒，一人造成的伤亡比例竟占据了大半之数。” 看着伤亡报告上，黄巾小贼一人射杀过几百人人以上，朱儁简直难以相信，但是他又不得不相信。 今日城门口出现的情况，在官兵大批量死亡，然后不顾命令自发躲开城门位置的时候，他和皇甫嵩就了解了情况，然后皇甫嵩下令统计黄巾小贼的射杀人数。 如今纸面上几百人人，只是在他们了解情况后，做出的估计，他相信此刻让他恨不得杀之后快的黄巾小贼今日射杀的士卒人数只多不少。 然后朱儁不动声色地把卷宗往自己怀里一揣，和上首的皇甫嵩对视一眼，相识多年的他们早已有了默契，这一眼，他们达成了共识。 那就是：那个黄巾小贼必须死。 放下心思后，皇甫嵩开口道：“黄巾贼众自起事已有半年，几日前，某收到大将军令，命我等速速平息南方黄巾之乱，北上广宗和卢植大人汇合，剿灭张角部。” “如今荆州张曼成，颍川波才都已授首，剩下就是前方西华县的彭脱部，其他的小股黄巾已是癣疥之疾，不足为虑，众将士有何破敌良策。” “彭脱部当日逃走的飞快，想必粮草不足，如今困守西华县，只有死路一条，吾等只需围而不攻，待敌粮草耗尽，不攻自破，唯一可虑的就是对方突围，然后往深山一钻，待吾等走后，再次出来祸害汝南。”一员小将开口说道。 “此策中庸，在往日来说不失为上策，而今一不知彭脱，吴霸两部粮草几何，二来有朝廷急令，命我们等速战速决，故此策不行。”朱儁在对方话音刚落，就反对开了。 “黄巾贼乌合之众，既然朝廷命我等速战速决，那明日某亲帅将士登城作战。”一个长相魁梧的大汉粗声粗气地说道。 就这样，底下众人各自发表意见，不外是兵书上写到的围三缺一，在缺口埋伏，以防贼首逃走，剩下的就是不计伤亡地强攻了。 在他人踊跃发言的时候，底下坐着的一个矮胖男子至始至终不发一言。 “孟德，可有何良策。”坐在上首的皇甫嵩看着矮胖男子没有发表意见，于是开口问道，对于曹家的这个男子，他知道对方虽然其貌不扬，但是却有惊世才华。 被叫到的男子正是曹操，字孟德，圆脸，大眼，短须，站起来身高不足七尺。 曹操对着上首的皇甫嵩抱拳一礼：“大人，破西华县黄巾易尔，关键在于避实就虚。” “孟德此言何解？”皇甫嵩问道，其他的将帅也停住说话，听着两人的对答。 曹操继续说道：“今日吾等攻城出现意外，是因为我们没有想到对方有一弓箭神将，不是操长他人威风，此贼射术世所罕见，霸道异常，其人所发箭矢造成了底下士卒大量伤亡，使得士气低落。” “明日吾等还是按设计好的攻城方案那样围三缺一，在一开始就三面正攻，如哪一面发现黄巾小贼，就立马后退变成佯攻，如对方前往另外城墙，那么佯攻变真攻，真攻变佯攻，使其疲于奔命，又毫无所获。” 曹操说完，拱手坐下。 “好，孟德此计大妙，众将士听令，今日早日歇息，安排好巡夜人员，明日赖众将士效命，让吾等一日攻克西华。”皇甫嵩击掌大赞。 “诺。” 众人起身应好，然后依次出了营帐。 西华县内，第二日，天色刚放亮。 呜呜呜…… 城中校场上就响起了时起彼伏的号角声。 楚歌带着众人，草草吃过早饭，就被命令去城墙上守城了。 这个时候，他的麾下多了一些陌生的士卒，而他的职称也变成了队帅。 当他匆匆来到城墙上的时候，城墙外官兵营地里的炊烟已经渐渐熄灭。 靠着城墙，楚歌放眼朝外望去，官兵已经在整队，两杆大旗上书皇甫，朱，在晨风中烈烈作响。 官兵们踏着整齐的步伐，排列成一个个方阵往这边压了过来。 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让城墙上一些没经历过大战的新兵乱了秩序。 “皇甫嵩，朱儁治军有方，不愧为大汉名将，今日的攻城战激烈程度想必不是昨日能比。”看着训练有方的官兵，楚歌略显凝重的想到。 “尽管放马过来吧。”楚歌紧了紧手中的弓箭，虽然才经过了短短时间，但是他已非吴下阿蒙，升级带来的实力提升，是他闯过难关的最大后盾。 “战况紧急，廖化。” “在。” “暂拔你为副队率，替某整队，众将士听命，战场上不得喧哗，不得后退，违令者斩。” 楚歌下完令，又在人群中点出两人，给自己的直属小队凑足了10人。 年龄还小，阅历不足的廖化骤然高升，略显忐忑，不过还是硬着头皮道：“小人遵命。” “暂时来说，队伍里的人，只有这个历史上的蜀汉先锋有统兵的潜力。”四十余新兵在廖化的喝令下，站好了队形，拿起了武器，有了点样子，楚歌满意地点点头。 “坑爹的游戏设定，前期只能选猛将道路，想亲自统帅大军是不用想了。”楚歌暗自遗憾。 不说他当初选择的特性和技能，在前期都是偏武力向的。 另外，低统帅也把他想统治千军万马的想法给扑灭了。 在《争霸》游戏当初设定中，四维六十以下的都算兵，甭管这个兵有多精锐，只有四维的哪个方面过了六十后，才算将。 就拿统帅来说，初始的10点统帅能够直接领导10个人，10点到20点，每点统帅加两个人，也就是说哪怕他把统帅加点到20，也就只能统帅30人。 第十六章 攻城 依此类推，到了60点统帅的时候，他能够直接领导的士兵只有210人，只有过了六十点，60到70点统帅之间，每加一点统帅就能直接增加1000的统兵单位。 好在现在是在现实中，楚歌发现和游戏中不同的一点就是，在游戏中，如果他只有10点的统帅就只能带10个小兵。 而现实中不同，哪怕他的统帅不够，如果身份够了，比如他目前是黄巾队率，分配在手下的有50人，这50人如果用游戏中的说法，分明超过了他的领导范围。 不过，因为现在他的身份原因，那些黄巾士卒还是会听他的话。 “只是没有了统帅的默契加成，我带着也是累赘，还不如让廖化带着，给他练练手，加速他的成长。” 对于这些士兵楚歌看不上，他已经习惯了麾下的士兵如臂所指，他希望他带领的直属小队，能够跟随他在战场上见缝插针，成为战场上最锋利的那把刀。 咚……咚……咚…… 战场上连绵不绝的鼓声响起，楚歌只见城外的官兵在鼓声中，分成了三个部分，其中中军朝着他所在的正面城墙压过来，左右两方分别绕过正面城墙，往南城和北城而去。 “古代攻城一方最标准的战法，围三缺一。”楚歌相信缺口的那一面肯定埋伏了重兵，如果想朝西方缺口处突围，那么必中埋伏。 “甜蜜的陷阱，不过这是千古不破的阳谋。”对于这样的阳谋，楚歌表示他也没有办法，阳谋比之阴谋更厉害的地方，就是你明知可能有陷阱，还必须踩进去。 因为这是人性决定的。 在看的见的一面有阻碍，而看不见的一面没有危险，人性中趋利避害的因子就会驱使那些被恐惧笼罩的逃兵往缺口的位置涌去。 杀——杀——杀—— 城外的喊杀声逐渐接近，楚歌放下心思，把注意力集中到正面战场上。 两百步。 一百步。 五十步。 等到城池下方的官兵最前方接近五十步的时候，楚歌终于挽弓搭箭。 嗖——嗖——嗖—— 箭矢如流星，飞快地朝人体要害而去，只见城下的官兵又如同割草般倒下。 不过今日楚歌记住了教训，他的射没有集中在一个方位，而是东一箭，西一箭，没有让哪个方阵出现成建制阵亡的场面出现。 而且他还故意放过了那些扛着沉重云梯的部队，在没有危险的时候，让麾下的马忠等人练手，而等到下方搭好云梯，他再突突几箭就搞定了危险。 —————— 城外一处高坡，皇甫嵩搭建的中军指挥处。 “报——”一匹快马飞驰而来 “何事速报。” “禀将军，黄巾射手出现在东城墙城门处。” “好，击鼓传令，中军后撤两百步，南北两城加大攻击力度。”皇甫嵩击掌下命，然后询问左右，“众将士，谁愿领兵在西城外设下埋伏。” “下官请命。” 打埋伏历来都是大概率捡功劳的事情，不说那个时候敌对一方的抵抗力变低，而且往往会碰到敌方首领仓惶而逃，如果运气好，斩首或者擒拿贼首，那自是大功一件。 所以，底下的将领个个站出来请命。 皇甫嵩抚须一沉思，还是准备把这个差事交给曹操，他一心为公，如今大汉朝各地天灾人祸不断，一个不好，就是江山社稷风雨飘摇的时候。 “老夫年事已大，力不从心，孟德有济世安民之才，理应多加倚重。”想到这里，皇甫嵩开口道，“曹操听命。” “末将在。” “命你帅本部人马在西城外设伏，不可走脱了贼首彭脱、吴霸，还有那个黄巾小贼。” “末将领命。”曹操抱拳一礼，转身而去，作为骑都尉的他，如今有本部人马五千，加上有家族兄弟，夏侯惇，夏侯渊，曹仁，曹洪辅助，正是建功立业之时。 —————— 东门城墙上，楚歌射杀了两百多人，看着还在源源不断涌过来的大汉官兵，暗暗得意自己的聪明。 不过他还没高兴多久，城外又响起了一片呜呜呜的号角声。 然后，东城外的官兵在他疑惑的目光中往后撤了两百步，堪堪停在他目前箭矢的最大射程外面。 “咦，官兵这是准备撤退了吗？”楚歌抬头看天，见到天色还早，而且官兵只后撤了两百步，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东城这边，官兵暂停了攻势，不代表南北两面停止了攻势，在约定好的号角声响起后。 南北两面负责攻城的指挥官更是亲自上阵鼓舞士气，加大了攻势， “将士们，杀敌建功就在今日。” “杀啊。” 听着南北两面传来的厮杀声，楚歌皱起了眉头。 “难道官兵在躲着自己。”楚歌自然希望自己的猜想错误，不过，他很快有了证实的机会。 了望楼上，彭脱见东城的官兵停止了攻势，而南北两方守城的负责人又遣人来要增援，看着自己手上最大的王牌无用武之地，自然是不肯，马上下命楚歌增援北城。 “楚队帅，渠帅要你即刻增援北城。” “诺。” 这正中楚歌下怀，领命后，他带着手下往北城赶。 到了地方，楚歌先是和守城的黄巾校尉交接过命令，然后他开始了杀敌。 这一次，楚歌特意放慢了射箭的速度，也不再盯着官兵的咽喉部位射击，而是面孔，咽喉，心脏三个要害部位交替射击。 而且，他带着人，在北城上不断游走，这个地方杀几人，那个地方杀几人。 不过哪怕是这样，在他射杀了500人左右，还是被底下的士兵给叫破了身份。 “索命箭手来了，索命箭手来了。” 楚歌和皇甫嵩都不知道，其实楚歌的名声在大汉小兵里面更高，就在昨天过后，大汉底层的小兵就流传开，在攻城时一定要躲开一个人的箭矢。 而他们给楚歌取的代号就是索命箭手，说的就是遇上楚歌的弓箭，如同被阎王索命。 所以楚歌哪怕在偷偷的打枪，后方的将领注意不到，等他射杀的人数一多，底下负责在前面攻城的士兵，已经叫开了。 第十七章 城破 听到士兵呐喊，后方将领很快有了反应。 呜呜呜，号角声再响。 攻城的小兵转身就跑。 楚歌逮着机会快速出箭，也就只能多射杀几十人。然后眼睁睁看着官兵跑出射程。 证实了自己的猜想，楚歌和城墙下面，距离这边有两百步开外的官兵，大眼瞪小眼，听得消息传来，东面又开始了攻城，只能暗骂皇甫嵩大大的狡猾。 “哎，这就尴尬了。”虽然又升了两级，但是对大局来说无益，楚歌发现面对官兵的计策，他确实分身乏术了。 就这样，随着时间的过去，楚歌一直在上方的命令下，不断跑步着去增援三面城墙。 不过可能是官兵们下达了命令，每次他一出现，才刚刚射杀了几十人，底下官兵就传开他到来的消息，然后底下的士兵不等后方命令就转身而跑。 等他来来回回的次数一多，底下官兵们的士气反而有所提升，毕竟虽然他们怕楚歌，导致楚歌一出现在哪面城墙上，他们就恐惧害怕，士气低落。 可是次数一多，死的不是自己，而上头将领给他们打气说只死了几个人，死神射手在疲于奔命，拿他们没有办法了。 于是，官兵的士气竟然在逆势提升。 这却是彭脱和皇甫嵩不曾想到的。 这造成的后果，自然是黄巾这边的伤亡迅速提升，攻城战一直持续到夜幕降临，哪怕是在中午用饭的时候也不曾停止。 就在夜色到来的时候，远方突然响起：“城破了，城破了。” 正在奔波途中的楚歌停下了脚步，他知道哪怕这些叫喊声是大汉军队散步的谣言，也会很快变成现实。 因为他身边的黄巾已经彻底乱了，喊叫声还在远方，这边的黄巾已经丢下城墙去逃命了。 “哎，想不到西华县这么快就破了，该为自己打算了。” 楚歌估计这时的黄巾应该还有好几万，但是他想不到黄巾的战斗力这么低，原来还打算借助城墙和黄巾部队，让自己多多升级。 算盘打不响，日子还要过，好在现在的他已经有了自保之力。 “元俭。” 楚歌在一段城墙上找到了廖化等人。 这段城墙上，附近的黄巾很多已经下了城墙，只有廖化等人还在抵抗。 楚歌一边跑近，一边射杀官兵，在那些官兵还没叫开他名号的时候，已经全体阵亡。 “队帅来了，队帅来了。” 见到楚歌，众人顿时激动起来。 楚歌粗粗一看，原来的50人，目前只剩下30多个，好在他原先的几人都在，不过廖化这个时候倚着城墙，虚弱地站着，楚歌看了过去，原来是肩膀上中了一箭。 这时，城墙上跑来一人，远远喊道：“楚队帅，渠帅有令，速到城守府集合。” 楚歌一看，原来是彭脱座下的传令兵，于是他抱拳回应道：“楚歌领命，你先行回去复命，我随后就到。” 看着对方匆匆跑开，楚歌转身就把这道命令给抛到了脑后。 “彭脱，吴霸，两个待死之人，还想我给他们效命，真是开天大的玩笑，谁给他们的优越感。” 楚歌来到廖化面前，抽出腰间单刀，快速一挥，就把卡在廖化肩膀处的箭矢给砍断，然后随手一抽。 廖化闷哼一声，箭矢出来了，他的血液也随着飚射出来，不过他咬牙忍住痛不让自己叫出声。 “元俭，是条汉子。”楚歌赞道。 “队帅，幸不辱命，某没给你丢脸。”廖化颤着嘴唇回道。 楚歌点点头，在众人的注视下，开口道：“治愈术。” 然后他的手对着廖化的伤口一点。 话音落下，廖化的伤口已经停止了流血，然后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如初。 “呲——” 除了楚歌，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然后瞪大眼睛看向楚歌。 只有楚歌知道，他对着廖化释放了两个治愈术，对于技能造成的效果，他早就明了，在这个时候，在众目睽睽之下释放治愈术，自然有他的目的，于是他缓缓开口道： “楚某梦中得仙人传授仙术，让我在危难时刻济世救民，尔等好生跟随就是。” “愿为队帅效死。”众人士气高昂，大声喊道。 楚歌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对廖化道：“元俭带人去城里收取粮草、兵器、马匹等物，两刻钟后，我们在校场南门汇合，一起突围。” “诺。” 亲自感受了治愈术的神奇，廖化是所有人中对楚歌最信服的人，听到命令后，马上带领众人下城墙，抢东西去了。 待着众人走远，楚歌也下了城墙，他一路尾随跟着众人，直到快到中央校场前的十字路口，才和众人分开。 一路上，已经有部分官兵入城，城池里面到处是喊杀声，官兵追杀着跑的慢的黄巾，一些地方更是火焰四起。 楚歌虽然已经很小心地躲避官兵，但一路过来还是遇见了几个落单的士兵，好在这个时候他的武力早已非这些小兵能比，即使不用弓箭，他也随手用单刀砍翻了这些倒霉的官兵。 和廖化等人分开后，楚歌来到大道旁边的一处庭院外，这里正是他曾带领廖化等人来领弓箭的军需处。 楚歌到来自然不是去拿什么兵器，其实这里的军需早在今日攻城激烈时就给搬光了仓库，楚歌来到这里是另有目的。 这处庭院里有一棵很大的榕树，榕树上的树冠面积巨大，笼罩了好大一片，楚歌背着弓箭手脚并用，快速地爬上树冠，然后站在一处树叉里躲好。 他先是把弓箭拿在手里，然后抽出一只箭待用，接着就闭目静静开始了等待。 哒——哒——哒 大约过了一刻钟，东城大道通往中央城守府的路上，先是响起了一片脚步声，那是大汉步兵进城的声音。 随后一阵马蹄声响起。 躲在树冠丛中的楚歌，微微露出脑袋，眼睛盯着远方路口，他知道他等待的目标即将出现。 几个斥候骑兵跑在前面，然后是两卷大旗飞扬，上书皇甫，朱。 第十八章 射杀皇甫嵩 哒——哒——哒—— 随着旗帜接近，楚歌看去，只见上书皇甫大字的旗帜下面，一个身着铠甲，腰挎长剑的清瘦汉子骑在高头大马上，周围将士拥簇着。 “皇甫嵩，只能怪你运气不好，你是第一个死在我楚歌箭下的名将，但不会是最后一个。” 楚歌挽弓搭箭，心中默念技能：“百步穿杨。” 嗖—— 百步穿杨技能加持下，箭矢以加倍的速度朝着旗帜底下的皇甫嵩射去。 在场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箭矢就如同一道闪电命中皇甫嵩的咽喉。 “咳咳咳……陛下，恕……恕老臣无法再……为国尽忠。”皇甫嵩想说什么，可只能发出嚯嚯的声音，一只手无力地抓向前方的空气。 “义真——”整个过程发生的太快，朱儁直到皇甫嵩坠下马匹才反应过来，忙下马扶起皇甫嵩，看着对方睁大眼睛，死不瞑目，朱儁怒声高喝，“黄巾小儿，吾誓杀汝。” 聿——聿——聿—— “将军——” 左右众人慌成一团。 而这个时候，楚歌早已经穿过后院，翻墙走人了。 在射出那一箭的同时，楚歌就打开了游戏系统，看着经验值直接增加了3000，等级也提升到了26级多。 他就知道自己没有杀错人，在游戏设定中，杀死四维超过90的敌方将领，能够得到3000点经验，而显然，作为大汉朝名将的皇甫嵩，统帅已经过了90点。 而接下来朱儁高喊的——义真，也证明了他刚才射杀的就是这只大汉联军的主帅——皇甫嵩。 出了大院，楚歌飞快地跑向和廖化等人约定好的中央校场南面，等他到的时候，廖化等人已经大包小包地等在那边了。 见到楚歌回来，众人暗松一口气，廖化忙上前道： “队帅，找到十日干粮，路上捡了些兵器，只是不见马匹。” 楚歌摆手道：“无妨，军中马匹本就少，这个时候早就被人骑了逃命，如今状况紧急，大家跟在我身后，我们朝南门突围。” “啊，不是朝西门走吗？”杜远开口道，看着众人望向他，连忙小声解释起来，“刚才在找马匹的时候，我看见渠帅带人朝西门而去了。” “正是因为渠帅等人往西门而去，我等才需从其他方向突围，官兵不会好心地放过我们，我料想西城外面必有官兵埋伏。” 没等楚歌开口，队伍中的小兵张仲开口说道，楚歌暗自点头，打算等逃出这里时提拔对方，经过多日观察，他现在的队伍里面比较突出的几人，就是廖化，马忠和这个张仲。 至于杜远，则是属于头脑简单，四肢发达，怪不得在三国演义中，明明没有实力，还夺了刘备妻妾，最后被廖化砍了。 楚歌知道西城外面必有埋伏，而彭脱等人走西城突围，更是能够给他们分担压力，至于南城外面有官兵，他相信自己能够杀出一条道路。 就这样，南城的黄巾被城外的官兵杀的节节败退，楚歌等人却逆着潮流往南城突围，队伍中，楚歌跑在前头，身后跟着廖化等人。 很快，他们一行就撞上了攻城一方的官兵。 “杀——” 官兵们这时正把城里的黄巾杀得仓惶而逃，正是士气高昂时，见到楚歌等人杀出，大声叫喊着扑杀了过来。 嗖嗖嗖。 哪知道等待他们的是夺命弓箭。 而那些被杀退的士兵，这个时候看着楚歌等人往外突围，也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于是楚歌等人的队伍如同滚雪球般，越滚越大。 很快，楚歌标志性的弓箭杀伤力被远处的官兵看到，顿时，南城方向的官兵往两边避开，一边跑一边喊叫：“索命箭手射手来了，索命箭手来了。” 只要那些官兵逃，楚歌也不追击，只要前方的道路上没有人阻拦，他就放过那些避开的士兵。 就这样，楚歌带着聚集起来的黄巾，冲出了南门。 城外一片漆黑，楚歌让人点了火把，然后朝着茫茫荒野一路南去。 “应该安全了。”走了大约一小时，这个时候，已经听不到身后西华县里传来的厮杀声，楚歌终于放下了心来。 “走过前面缓坡，全军休息两刻钟。”黄巾士兵经过一天的战斗，和刚才的逃亡，大都已经走不动了，看着满面疲色的众人，楚歌下令道。 听了命令，路上的黄巾咬牙坚持着朝前走去，走过缓坡后，如同泄气般躺在了地上。 “队帅，后方斥候来报，有大汉骑兵往这边追来。”队伍刚歇下不久，被楚歌安排去后方打探的廖化急冲冲地跑了过来。 “多少人马？”楚歌起身问道。 “黑夜里看不清楚，不过官兵分成前后两队，前面骑兵大致两百人在紧急追赶，很快就能追上来。”看着躺在地上起不来的黄巾，廖化既担心又无奈，“难道，天亡我等。” “元俭放宽心，两百骑兵就想来杀我们，朱儁简直被仇恨蒙蔽了心智，如此，今日就叫他和皇甫嵩在九泉之下相逢。” “啊。”廖化一脸震惊地看着楚歌，这个时候，他才知道闻名天下的联军主帅皇甫嵩竟然被面前的楚歌儿射杀了。 “有点失算，原来想射杀皇甫嵩让联军群龙无首，然后自己等人浑水摸鱼偷偷走脱，等待今年过去，明年大魔王董卓进京就能转移天下人的视线，想不到朱儁硬要追过来。” 楚歌其实不知道，不管他有没有杀皇甫嵩，他在皇甫嵩、朱儁心中的地位都要高于彭脱和吴霸。 只是现在他射杀了皇甫嵩，让朱儁要杀的心变得更加坚定起来。 “元俭，你去前方整兵，带人先走，我留一队人马来阻敌。”楚歌一边说，一边打量周围环境，很快他就有了主意。 “队帅，应该是你带人先走，我等留下来阻敌才对。” “区区人马，有何俱哉，既然元俭不想走，就看我如何杀敌于此吧。”看看瘫倒在地上的黄巾，楚歌发现让他们起来继续逃亡，还真的是一件难事。 想了想，就决定先把后方的追兵给杀怕了再走。 第十九章 再灭朱儁 刚才黑夜里，他们这些人打着火把往南直走，现在一打量周围环境，楚歌发现追兵如果想追上他们，就必须经过这出缓坡。 “运气不错，还真是误打误撞了。”楚歌往缓坡上方走去，一边走一边对着廖化吩咐道：“命人点燃火把，本将在此恭候官兵大驾。” 火把点燃，缓坡上变得明亮起来，很快，道路口就出现了朱儁率领的追兵。 奔驰在前头的骑兵斥候走近一看点燃的火把，立马拉住缰绳，然后仔细打量起眼前的场景，他只见前面缓坡上，一队弓箭手挽弓搭箭，居高待发，缓坡后方成片瘫倒在地上的黄巾兵卒。 斥候连忙转身离去，匆匆赶到朱儁面前报道情况。 “黄巾士卒征战一日有余，又仓惶奔逃，早就疲累不堪，众将士随我杀敌。”朱儁扬起手中大刀，命令道。 “将军，恐有埋伏。”左右连忙劝住。 不理众人的劝告，这个时候，朱儁已经看到缓坡上的楚歌，暗自咬牙愤恨，自是想斩杀敌方小贼于此，“无需多说，此乃空城计，畏敌不前者斩立决。” “诺。”众人只能跟随着朱儁发起冲锋。 空城计倒是被朱儁说中了，不过楚歌原就不是想摆出什么空城计来对付追兵，他只想在此凭借地势把追兵给杀怕了，尤其是现在追赶的骑兵和步兵分离成了两大段。 哒哒哒—— 马蹄声越来越接近，惊得那些倒在地上的黄巾终于害怕地往后跑去。 缓坡上，楚歌盯着在朱字大旗下方的将领，而恰好在这个时候，冲锋在前方的将领也把锐利的目光看向了他。 “黄巾小贼，我誓杀汝。”朱儁眼中闪过一道寒光，把坐下马匹催地更快。 楚歌嘴角扬起一道笑容：“朱儁吗？”随后，甩了一道技能——嘲讽过去。 两百步。 一百步。 五十步。 等到跑在前方的朱儁接近五十步的时候，楚歌默念：“百步穿杨。” 一道闪电般的飞矢如同瞬移，接近朱儁的咽喉。 想到皇甫嵩这样的久经战场的名将也死在黄巾小贼的流矢之下，朱儁已经对楚歌射击的能力尽量高估了，可是直到那如同一道光样的飞矢接近，朱儁觉得他还是低估了这一箭的速度。 把全身的意念集中在一起，朱儁大喝一声：“啊——” 他迅速地翻转刀侧。 铛—— 直到感觉到刀面传来的力道，朱儁才发现自己逃过一劫，只是他还是后怕地全身冒起了冷汗。 “如此祸害，留他不得。”心有所思，朱儁催马更急，后方跟随的将士士气大振，也是连连催动马匹上前。 “哎——”与之相对的是黄巾这一边的人全都遗憾地叹了一口气。 只有楚歌嘴角扬起的笑容没有变化，只见他又重新地搭上一支箭，心中默念：“导引箭。” 看着明显变慢的飞矢，朱儁心中大喜：“黄巾小贼力尽矣。” 这个时候，距离更加接近，朱儁的快马先行一步，已经到了缓坡底下，只见他挺直腰杆，挥动手中大刀，大喝道：“着。” “不可能——” 朱儁大叫一声，和他想象中的画面不一样，原来以为要被自己劈落的箭矢，突然如同一条蛇样，扭曲着躲过了他往前劈砍的大刀。 下一刻，箭矢穿过了他的喉咙。 “神乎……其技，某家……死……而……无憾。”朱儁仰头望天，缓缓闭上了眼睛，从马上坠落。 “将军——” 跟随在朱儁身后的将士大惊，有的驱马上前，想夺取朱儁的尸首，有的勒马停步，想转身逃走，一时间，缓坡底下乱成了一套。 “走好。”楚歌看着朱儁倒下，轻叹一口气，随即从箭筒中抽出三支箭，发动技能：“多重箭。” 只见飞射出去的三支箭在空中飞开，准确地命中底下三个官兵的要害，然后楚歌又如此循环，每一次三支箭同发，很快，马上骑兵中箭倒下的不知凡几。 直到楚歌把身旁几壶箭筒射完，技力也将近见底的时候，朱儁带来的两百骑兵包括他自己在内，除了最后面的骑兵逃走外，纷纷阵亡在缓坡下。 “将军神威——” “将军神威——” 从震撼中回过神来，黄巾众人纷纷高声呐喊起来。 “带人去把马匹收容，剥下骑兵装甲，我们出发。”看着身旁马忠激动的样子，楚歌笑笑地说道。 “是，将军。” 马忠一抱拳，带着众人跑下缓坡收拾场面。 —————— 几乎在同一时间，作为缺口的西城外，曹操帅队伏击了彭脱和吴霸。 “记住，斩首者夏侯惇是也。” 下一刻，彭脱看见自己的脑袋飞扬在天空中。 另一边，曹操麾下李通用枪头指着吴霸的喉咙，一脸淡漠地问道：“汝愿降否。” “愿降。” 黄巾的战斗力比曹操想象中还低，很快他就打扫好战场，往西华县行去，准备去皇甫嵩那里交令。 “什么？皇甫嵩将军被黄巾小贼射杀，朱儁大人带兵追击了。”等曹操来到西华县的时候，听到的消息竟然是这样。 顿时让他目瞪口呆起来。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后，往南方追赶的士兵仓惶跑回来。 “什么？朱儁大人也被黄巾小贼射杀了。”曹操顿时无言以对，这个时候，他不知道自己是该率军追击，还是该留下来整队等待朝廷的命令。 只是无论他做何决定，在夜风中，总感觉喉部在发凉，以至于在后来碰到楚歌领兵的时候，都是躲在中军处不敢出头。 第二天，楚歌的大名随着曹操的奏章朝着大汉京师洛阳进发，很快名满了大汉朝，而大汉朝庭也在短时间做出了反应。 当楚歌派人去南面宛城打探消息后，描绘着他头像的通缉令已经贴满了大汉朝各个城池。 一晃十余日过去，这些日子，楚歌带着黄巾逃兵，昼伏夜出，一路向南，避城而走。 经过十余日的赶路，他们绕过了南方的弋阳，来到了江夏附近。 第二十章 江夏 距离江夏城五十余里的一处山林。 正午的阳光正烈，树林里知了叫个不停。 楚歌和麾下的黄巾士卒躲在大树底下乘凉，面无菜色的黄巾敞开衣裳或躺或卧，不想动弹，以期节省气力，只有那些小孩，无忧无虑地在跑在树丛中，一些在花丛中扑蝶，一些在小溪边戏水。 队伍停下来后，楚歌指派了机灵的张仲前往南方打探消息，然后吩咐廖化去整编目前跟队的黄巾，最后他自己悠闲地靠坐在一棵大树底下乘凉。 这个时候，楚歌才有时间查看前段时间的收获，打开游戏系统： 姓名：楚行歌 等级：29 经验：130\/600 武力：58 智力：18 政治：18 统帅：10 体力：900 技力：900 技能：治愈术，回复个体生命力百分之三十。 技能：百步穿杨，增加一倍箭速，命中率，攻击力不变。 技能：多重箭，一次性可射击三支箭，命中率，攻击力不变。 技能：导引箭，用意念控制箭矢方向，中途可变向三次。 技能：嘲讽，吸引目标仇恨值，大概率使目标攻击你。 技能：神刀斩，使用刀类武器每次斩击增加一倍攻击力。 特性：凝神，大幅度提高攻击命中率——弓箭。 特性：弓术精髓，持弓时，大幅度提升弓箭杀伤力。 特性：骑术，能熟练驾驭各种坐骑，提升战场移动速度 可分配自由点数52。 楚歌默默计算了下，当日射杀皇甫嵩之前，他的等级在16级多，射杀了皇甫嵩这个统帅值过90点的大汉名将，得到了3000点经验，等级也直接飙升了10级，其中得到20级的技能嘲讽，25级技能神刀斩，还有特性骑术。 嘲讽技能为他之后射杀朱儁提供了助力，虽然有皇甫嵩之死带给朱儁的仇恨，但是火上浇油的是他甩给对方的嘲讽技能。 让朱儁这个只差皇甫嵩一筹的大汉名将，就那样失去理智地冲锋在前了。 26级之后的经验来自于突围射杀的小兵，以及在南城外面缓坡处杀死的朱儁和他带领的骑兵。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杀死朱儁带来的经验只有1500点。”对于朱儁的武力和统帅值没有过90，楚歌表示很遗憾。 “特性骑术和技能神刀斩终于点亮，以后又能单骑冲锋了。”看着列表中点亮的技能和特性，楚歌热血沸腾。 当初在游戏中，他最喜欢的就是单骑冲锋，不管敌方多少人，他就骑着大马冲进去砍杀。 “没的说，为了我的冲锋大业，武力必须先加满。”楚歌直接把武力值加满，然后剩下的10点属性加到统帅里面。 这样他的武力值就变成了100，也就是满点了，而统帅值也变成了20点，能够直接被统帅值覆盖的手下变成了30人。 先是对着20点的统帅撇撇嘴，然后看着满点的武力，楚歌开心地笑了起来。 “按当初游戏的设定看，满点的武力只有项羽，李元霸，李存孝三人，现在再加上我一个，而他们三个，项羽在西边秦国，李元霸和李存孝在中部隋唐，不知是否已经登上舞台了。” “真是期待啊。”想到以后能够和华夏历史上的各个名将交手，楚歌热血沸腾，很是期待。 “队帅。”廖化匆匆而来，神色慌张。 “元俭，何事惊慌，可是官兵追来了。”楚歌不紧不慢地关闭了游戏系统，抬头看向廖化。 感受着身上搬山催岳似的巨力，楚歌不觉的现在有什么能够给他造成危险了。 “怪不得李元霸项羽等人恨天无把，恨地无环了。”楚歌感叹了一声，继续听廖化诉说情况。 “队帅，我军粮草耗尽，那些黄巾将领正吵着分家呢。” “就为这事。”楚歌毫不在意地笑笑，然后拍拍身旁的地面道，“来，元俭，坐下，且让他们使劲闹腾。” “可是……他们想带那些手下一起走。”廖化觉得那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现在落魄了还作威作福的黄巾将领走了最好，但是他无法忍受的是那些将领煽动底下的士卒一起走。 这可是楚歌儿的起家之本，如果在自己领导下，被人拉走，他觉得实在是无脸面对楚歌的信任。 “呵呵，那些将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底下士卒也大都是乌合之众，要不是当初看他们可怜，对于我来说又是举手之劳，才不会带着这些累赘赶路呢。” 楚歌笑笑，对于这些黄巾将领他确实没放在心上，而且他也确实是故意带着这些人把粮草耗尽的，因为当初跟随而来的人，实在是太多了，鱼龙混杂，林子大了，自然什么样的鸟都有。 他也没有时间去甄别哪些是好人，坏人，哪些能够跟随他同甘共苦的，于是想出一招，等待粮草耗尽了，看哪些人出来蹦跶，哪些人能够义无反顾地跟随他。 如果不是最初的制度没有创立，对于那些出头鸟直接就可以以杀立威。 就在这时，那些黄巾将帅过来请辞。 看着楚歌和廖化两人稚嫩的脸庞，再看看放在楚歌身旁的弓箭。 这些黄巾将帅是又恨又怕，恨的是楚歌下命所有黄巾不分等级从小兵做起，这就让他们难受了，如果不是碍于楚歌那神乎其技的射术，他们早就造反了。 就这样过了十来天，每天和底下的士卒一样省吃俭用，还要列队训练，让这些早习惯享福的将领实在没办法混下去了。 所以他们团结在一起，想拉拢底下的士兵逼宫，哪想到底下的士卒兵没有追随他们的意思，只能过来向楚歌请辞了。 不过事到临头，他们还是很害怕楚歌不会放过他们这些人，好在楚歌没有和这些人计较的意思，他巴不得这些人带走队伍中的害群之马。 等这些人走后，楚歌又让廖化带领剩下的士卒，然后把老弱妇孺全部剔除，打入后勤队。 这个时候，被派出去打探消息的张仲等人前来复命了。 “禀队帅，小人等从江夏城打探消息回来了。” “哦，可探得什么消息，城池防卫如何。” “江夏城现如今被荆州大将黄祖把持，城内防卫松疏。” 楚歌突然想起，这个时间点，刘焉还没有像汉帝提出州牧制，所以未来的荆州之主刘表还没有来荆州。 而张曼成死后，荆州的黄巾已经算是被官兵扫清了，“怪不得黄祖防御松疏呢。” “不过也怪你倒霉，谁叫江夏城挡在我南下之路前面，而且江夏城中还有我需要的船只。” 第二十一章 思考前路 想到这里，楚歌起身下令道：“廖化，马忠随我扮作贩马人前往江夏，张仲带领后队在城外埋伏，见到信号，马上带人前来城门。” “诺。”众人马上下去准备。 随后，楚歌坐着马车，带着马忠，廖化等20多人，赶着百十匹从官兵处夺来的战马，悠悠往江夏城行去。 马车里放着大量的箭矢和其他二十多人的兵器，有刀有大盾，装了满满一车。 “城下何人。”早在看到楚歌大队人马的时候，守城的校尉就已经命人关闭了城门。 早有准备的马忠上前一步道：“我等乃江东陆氏，从北方远了马匹回江东，车里是我家少爷。” 江东陆家是江东四大世家之一，和江夏隔江而忘的就是庐江，庐江的城守就是当今陆家的家主，陆康。 看着城楼下打着陆家旗号的贩马队，校尉不敢做主，一边派人去通知黄祖，一边对着楚歌等人喊道：“你等且待，我家大人马上过来。” 楚歌等人在城门外等了一会，就见到一个中年汉子来到了城墙上。 “下方可是陆氏贤侄。” 楚歌掀开车帘，遥遥抱拳对着黄祖一礼：“黄将军有礼，正是小侄。”楚歌猜想黄祖一定不认识陆家的三代小辈，而以黄祖贪婪的个性，自己这样的贩马队经过他的城池，虽然不会被直接劫掠，却怎么也会被刮下一层油。 确实黄祖没有见过什么陆家三代娃娃，看着楚歌稚嫩的脸，又看看底下只有三十多人护卫，最后再看看那些战马，他的眼睛瞬间红了。 “让贤侄久候，左右，快开城门。”黄祖大手一挥，高声下令道。 “是，大人。” 吱呀—— 城门打开，楚歌从马车上下来，一直走过城门，来到城墙正下方，这个地方城墙上的金汁，檑木，石块下不来，能有效地阻挡这些守城器械。 等众人一起跟过来，楚歌从马车里抽出弓箭道：“马忠，放信号，廖化率领刀盾兵立盾在前，不求杀敌，拖延时间即可。” “诺。” 一道白烟冲天而起。 放完信号，马忠拿起弓箭严阵以待，那边廖化也带人排列成队，准备抵挡箭矢。 “贤侄这是？” 从城墙下来的黄祖一脸诧异，江夏地处大汉复地，承平日久，哪怕全国各地在闹黄巾，也没有影响到江夏，以至于让黄祖失去了应有的警觉。 “快关城门，外面有贼众杀至。” 城楼上突然响起的呐喊，终于让黄祖惊醒过来，可这个时候已经太迟了。 “这傻帽，怪就怪你太贪心了。”黄祖眼中的贪婪早就被楚歌看在眼中，现在黄祖巴巴地送上门来，他自然不会放过对方。 “嗖。” 弓弦拉响，箭矢如一道闪电，没入黄祖的咽喉。 “嚯嚯。” 黄祖掐着脖子，软倒在地。 “啊，大人死了。” “快来人，杀了那人，给大人报仇。” 黄祖的护卫一脸惊慌，看到跑下来关城门的守兵，连叫起来。 “来的好。” 楚歌挽弓搭箭，西华城头的一幕重现，跑来的士卒还未反应过来，就纷纷倒在路上。 “队帅。” 大约一炷香时间，张仲带着后队人马赶到。 见状，楚歌把弓箭抛入车厢，牵过一头壮马，翻身而上。 “众将士，随我杀。” “杀啊。” 楚歌一马当先，长刀过处，所向披靡，后方人员只需跟着，就把胆寒的江夏兵给冲垮了。 一路冲到城守府，把城守府占领后，楚歌下令道：“廖化，你带人去接管城门。” “是。”廖化抱拳一礼，招呼一队人马离去。 “张仲，你带人去街上维持治安，但凡有奸淫掳掠者，一概杀无赦。” “是，队帅。”张仲带人离去。 “马忠，随我去水寨。” 江夏水兵营寨，等楚歌到时，这里也乱了，虽然寨门关闭，可哪里挡得住如今的楚歌。 “喝。” 催马上前，一刀砍向寨门横梁，一声巨响，木制寨门向后倒去。 “吸。” 营寨里的士兵被楚歌的神力给惊呆了。 “队帅神力。” “队帅神力。” 楚歌在众人欢呼中，长刀前指：“投降免死，负隅顽抗者杀无赦。” 铛铛铛。 伴随着兵器落地，有人带头跪地高呼：“大人，我等愿降。” “马忠，收了这些人的兵器，把他们捆起来看好。”楚歌招来马忠，吩咐道。 “是，队帅。” 江夏城的顺利拿下，不出楚歌的预料，可接下来的善后工作，让他开始头疼起来。 最主要是楚歌还未想清楚今后该怎么发展。 “是时候考虑以后的路该怎么走了。” 城守府里，楚歌看完己方人员数量，缴获的武器、粮草、船只，陷入了沉思当中。 “记得官方资料写着，《争霸》地图是以全球地图为蓝本，扩大三倍。” “华夏地区的背景是周王朝分封天下，经过春秋战果几百年时间，如今剩下以秦、汉、隋、唐、宋、明等几大诸侯国为主的九州势力。 九州之外的大草原，被蒙古、匈奴、突厥、女真、契丹等为主的游牧民族占据。 游戏的时间线以史书中秦始皇驾崩，陈胜、吴广起义为起点。 开局设定全球地区遭受天灾，各方势力被国内的农民起义搞得焦头烂额。” “这么说来，如今全球的科技水平在秦末时期，连纸都没发明？” 楚歌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姑且当我穿越的就是这样的世界，那么接下来我到底该这么走呢？” “我现在身体数据化，按设定可以不吃不喝，不老不死，拥有无尽生命，如果只是像玩游戏那样，占据一地称王称霸，未免太小家子气。” “不如把全球统一了，让所有人都说中国话，写中国字。” “哈哈，这想法不错。” 楚歌嘴角翘起，定下了决心。 “不朽的王朝，当有不朽的根基，现在我一无所有，正适合定下制度，正如一张白纸才能随心作画，以后如果地盘大了，就算是我想改动，一个不好也会伤筋动骨。” “那么，我该选择什么样的制度呢？” “共产主义？” “资本主义？” “君主立宪制？” “分封制？” 思考了一夜，直到天色放亮，楚歌心中的想法终于确定下来。 第二十二章 定根基 “纵观古代历史，王朝末年都是天灾人祸不断，其实天灾不可怕，可怕的是人祸。” “而导致人祸出现的根本原因，是因为土地兼并。” “王朝新建，经过战乱，导致人口减少，这个时候的土地是够分的，并且开国君主大都还算英明，只要不瞎搞，就能迎来盛世。” “像历史上汉初的文景之治、隋初的开皇之治、唐初的贞观之治就是这样出现的。” “然后百姓繁衍生息，人口逐渐增多，土地渐渐不够分配，加上古代生产力不足，有实力的人又不断兼并其他人的土地。” “当被兼并的人多到一定程度，一旦有天灾降临，吃不饱、交不起赋税的百姓只能被逼得走向造反之路。” “可以说现代之前的全球历史，就是在这样的轮回中不断循环前进，直到现代科技发展，生产力陡增，让大部分人摆脱了对土地的依赖，才不会重蹈覆辙。” “所以，不管我选择哪种制度，首先要解决土地问题。” 经过一个晚上的考虑，楚歌决定把土地分给百姓。 “正所谓恒产者有恒心，百姓们有了土地，才能安心，我教他们拿起武器的时候，他们才会懂得是为自己而战。” “只是不能无限制地给予土地，应该定下上限，不管是谁，哪怕立下泼天大功，可以给予他其他赏赐，但是每个人拥有土地的上限最多不能超过一百亩。” “只是这样一来，我的理念将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以后，世家、豪强、读书人估计会恨死我。” “不过这样才有趣，况且，一旦我根基立下，星火燎起，世家之人也好，读书人也好，他们会明白自己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重要。” “至于国策，子民们，你们伟大的皇帝陛下永生不死，宪法第一条当为：皇帝陛下至高无上，一切权利归陛下所有。” “然后宪法第二条才是土地为陛下所赐，任何人不得交易买卖。” 思路一定，楚歌让廖化通知下去，所有人到城中校场集合。 来到校场，楚歌走上点将台，默默看着底下的人群。 当初，跟随他逃离西华城的黄巾众，大约有4000多人，其中虽然以青壮为主，却也夹杂着些许妇孺和孩童。 “就看还有多少人愿意跟随，如果等会留下的人中有妇孺和孩童，那么我楚歌也不会抛弃你们。” 沉思中，廖化押运物资前来汇报：“队帅，收集的钱银和粮草都已在此。” “元俭辛苦了。” 说完，楚歌看向左右。 马忠上前高喝：“肃静，队帅有话要讲。” 下面很快变得安静，等马忠退下，楚歌上前道：“相信大家都认识我吧？” “认识，楚队帅。” “不对，是箭神。” “是大人带我们逃出来的。” “恩人啊……” 底下人乱七八糟地回答起来，言语中有敬畏、有感激。 楚歌等了一会继续道：“大家认识我就好，现在，我有个好消息和坏消息告诉你们，你们想先听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好消息。” “坏消息。” 问归问，等嘈杂声平息，楚歌自顾道：“坏消息是，我们确定了彭脱大人已经被官兵斩首，吴霸大人也投降了官兵，今后我们孤军在外，没有其他人可以依靠了。” 话落，底下人沉默了，人群中有人开始哭泣，他们倒不至于为彭脱和吴霸哭泣，而是为自己茫然的前途哭泣。 楚歌等众人消化了消息后，继续道：“好消息是你们可以不当黄巾了，现在大家把头上的黄巾拿下来，回去不要跟别人说你当过黄巾，官兵就不会杀你们了。” 说完，楚歌带头把黄巾取下。 众人面面相觑，还可以这样？ 楚歌心想：“以我的名气当然不行，至于你们，官兵哪里知道谁谁谁做过黄巾呢？” “想回家的人过来领盘缠。”楚歌示意廖化开始。 廖化心领神会，打开装满铜钱的箱子，还翻开粮袋，让人看清里面的米面。 “真的可以回去？还有盘缠可拿？”有家庭拖累的人，忍不住拉着妻子儿女上前询问。 “队帅一言九鼎，每人半年米粮加三贯铜钱，回去了好好过日子。”廖化见对方一家三口，让人取了铜钱、米粮，亲自交到对方手上。 确认真假后，他拉着妻子跪地高呼：“大人慈悲。” 其他人确认消息后，领到盘缠的纷纷跪地哭喊：“大人慈悲。” 分完盘缠，四千多人的队伍，最后剩下一千五百多人没走。 楚歌知道，这些没有拖累的青壮，才是他今后的班底根基。 示意众人集中到将台底下，楚歌道：“你们为何不走？” “队帅，我家里没人了，我想跟着队帅。”有人道。 见状，其他人跟着喊起来：“队帅，我们家里也没人了，我们都想跟着队帅。” “队帅，我们村子被黄巾糟蹋了，全村就剩我们几个了，我们不知道去哪里？” “队帅，我阿爹阿娘都被官兵杀了，我也不知道去哪里？” 一时间，点将台下，众人纷纷诉说留下的原因。 楚歌默默听完，直到无人开口后，他才说道：“楚某与你们当中很多人遭遇相似，所在村落也被黄巾所破，世道如此也不知该怪谁。” “如今既然侥天之幸逃得一命，当遵守天意和黄巾分道扬镳，诸位有心追随楚某，楚某定带你们搏出个前程来。” “今后，我们更名为大同军，意为天下大同，大同军过处，人人有饭吃，人人有衣穿。” “拜见主公。” “大同军。” “大同军。” “人人有饭吃，人人有衣穿。” “人人有饭吃，人人有衣穿。” 主臣身份定下后，楚歌随即整编军队，同时颁布更详细的军法。 楚歌本想照搬现代军制给众人分队，想到改动太大众人怕是理解不了，于是决定把两个世界的军制结合起来。 五人一伍，设一伍长。 二伍一什，设一什长。 五什一队，设正副队长。 二队一营，设正副营长。 五营一团，设正副团长。 楚歌自领全军，为主帅。 廖化为副帅，协助楚歌统领全军，并亲领一团500人。 杜远、张仲为二团、三团团长。 至于马忠，楚歌把对方留在身边，打算亲自教导，顺便让对方组建起一只特种部队。 1500人分配完，剩下的人编为辎重队，暂时由憨厚的李大壮负责后勤。 第二十三章 第一个发明 除了指定廖化这几人外，剩余的职位楚歌大都留着。 并且对大家说：“接下来的三个月，我会亲自教导你们功课，想要升职领兵，看考试成绩，只要你们成绩好，挤掉你们团长都没问题。” 考试成绩，是校场比武吗？ 还能顶替掉团长？ 一众人顿时磨拳擦掌，对于年轻的廖化等人，他们可不服气，不就是早早跟了主公吗？ 是我，我也行。 队伍整编完，楚歌带队离开。 江夏水寨，水寨里的一艘战船上，楚歌带人制造着黑板和粉笔。 廖化进的船舱，就看见楚歌双手乌漆墨黑，脸上却沾着点点白粉。 廖化只当没看见，抱拳道：“主公，钱粮、兵器已经命人搬到船上，多余陈粮也以大同军的名义发给城中百姓。” “好，通知全军，即刻起航。”楚歌道。 “主公，我们是顺流直下扬州吗？” “不是，我们逆流而上，走长江水道入川，进益州。” “逆流？”廖化心下诧异，可还是领命道，“是，主公。” 沿着长江逆流，并没有楚歌想象中那么顺利，他还在用现代的思维考虑问题，亦或者说被游戏误导了。 站在甲板上，看着士兵使尽吃奶的力气划桨，可船队被滚滚江水带着往东，速度实在快不起来。 “这可不行，此去益州千里路途，用这样的速度前进，何时才能到达，还不如用脚走的快呢？” 看着船队龟速前进，站在船头的楚歌摸着下巴暗自琢磨，总觉得哪里不对。 绕着甲板走了一圈，士卒们大汗淋漓，没有人在偷懒，桨叶翻飞，也不见船速增加。 抬头望天，看着空空如也的桅杆，楚歌终于知道哪里不对了。 妈的，这群憨憨，开船竟然不升帆？ “搞什么？这可不是蒸汽动力船啊。”楚歌被气笑了，连招来廖化质问：“元俭，为何不把帆布升起来？” 廖化低头道：“主公，这时节长江正刮东南风，帆布挂起，船速将更加缓慢。” “不对啊，帆船不是可以逆风而行吗？对了，现在三角帆还没发明出来。”楚歌突然想起，现在全世界的科技还停留在秦末时期，三角帆船还没出世。 明白了原因后，楚歌也不怪这些人了，他连道：“元俭，让人把帆布挂起来我看看。” “是，主公。” 随着士卒把帆布升起，果然不出楚歌所料，现在的帆布还是四方的长形帆布，而且无法转向，碰上逆风非但无法加速，还会倒退行走。 “元俭，你带人把帆布减成三角形。”怕廖化不懂，楚歌一边说一边比划。 “主公，这？” “怎么，不相信我？以为我在瞎指挥？”看着廖化迟疑，楚歌笑了。 “属下不敢。”廖化连低头道，“属下这就叫人减掉帆布。” “元俭无需如此，你我情同手足，想当初要不是元俭背着我奔走，或许我早就死在官兵刀下了。” 看廖化左一句主公，又一句主公，听话是听话，可比起当初，两人之间却是少了几分亲近，楚歌略显无奈。 “属下不敢居功，主公吉人天相，自有天佑，没有属下，自然也能逢凶化吉。”廖化连道。 楚歌摇摇头，摆手让廖化离去，随着地位提升，今后怕是再无人敢叫他楚歌儿了，这点他也没办法，说再多也没用。 改造开始，谨慎起见，楚歌让廖化先行改良一艘船的帆布和桅杆，看看效果怎么样。 人多力量大，很快，三角帆布和能自由转向的桅杆就改造完成。 效果出奇地好。 “这……真是神奇，主公是怎么想到如此行船的？” 改良的船只在士卒操纵下成之字型，一路逆流而上，廖化等人先是震惊，然后一脸敬佩地看向楚歌。 楚歌淡淡道：“这是科学的力量，行了，通知下去，所有船只尽快完成改造。” 三角帆和活动桅杆的出现，不仅让行船速度增加，也减轻了士兵的辛苦。 之前，士兵们轮流划桨，逆流而上，想要将船速提升起来，可是费劲了吃奶的力气，哪怕一天三顿饭下来，也是劳累不堪，毕竟不可能顿顿有肉。 听到是楚歌发明的三角帆布，士兵们对他的崇拜更增。 —— 另一边，大同军走后的第三天，曹操带兵来到江夏。 “启禀将军，黄巾贼已在两天前离开城池？另外……” “何事吞吐，还不速速道来。”见传令兵语意未尽，曹操眼睛一瞪，不满道。 传令兵连道：“禀将军，据城中百姓说黄巾贼已散去大半，离去的也改名大同军，说是天下大同，人人有饭吃，有人有衣穿，还给他们分发了粮食。” “大同军？”曹操环顾左右，笑道，“莫非贼寇以为改个名号，朝廷就不计较了，真是笑煞曹某。” ”哈哈。”左右跟着大笑起来。 笑罢，有将领道：“孟德，既然黄巾贼寇散去，我等不如先行北上。” “那箭杀皇甫将军和朱将军的贼寇并未抓捕到手，我等怎可离去。”曹操摇了摇头，显然不甘心一走了之。 “可是孟德，大将军已经几番严令，命我等速速北上广宗，支援卢植大人，莫非我等要抗命不可？”那将领道。 “哎。”曹操叹气道，“也罢，就让那黄巾小贼再多活些时日。” —— 这时的楚歌可不知道，他和曹操擦身而过。 解决了行船问题后，他把军中将领召集起来。 船舱里。 楚歌拿着粉笔站在黑板前，底下将领盘腿坐好，不大的船舱，挤满了人员。 楚歌开口道：“你们当中有谁识字？” 廖化起身道：“启禀主公，末将识字。” “坐下。”楚歌道，“你们只需坐着回话，说话之前举手示意即可。” “是，主公。” 楚歌环视众人，再次问道：“除了元俭，你们当中还有谁识字的？”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无人应道。 大致了解了情况后，楚歌看向廖化，问道：“元俭，你所识之字，是周王室传下的大篆吗？” 廖化道：“主公，是的。” 第二十四章 遭遇水匪 “看来秦国的小篆还没在他国流行，也是，这世界的嬴政可没有统一九州之地，其他国家怎么会学习西秦的文字。” “这时代，世家贵族垄断知识传承，全球99%的人怕都是文盲。” “既然这样，我不如一步到位，教大家简体字，管他什么大篆、小篆，只要我占领的地盘多，也能倒逼现在的读书人学习我的简体字。” 其实说的再多，还是他自己不懂现在的文字，别说大篆小篆了，就是今后的繁体字，他认识的也不多。 想完，楚歌直接在黑板上写下：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又在下面写上。 “诸位，现在我教大家认字，记住，这些知识是要考试的，如果之后的考试你们不通过，别怪我把你们一捋到底，从小兵做起。” “多谢主公传艺。” 传授知识并没楚歌想象中的难，他原以为这些军中糙汉，对于读书认字会有抗拒之心，接受能力也差。 不想每个人跟着他学的异常认真，沾水的手指在案几上把字写了一遍又一遍。 等教了一些基础的认字和数学后，楚歌又给众人上起了思想政治课。 主讲大同军今后的施政纲领，其中以田地政策为主。 学习完毕后，楚歌留下廖化。 “元俭可是奇怪我教的字和你学的不一样？” 廖化点头道：“主公，属下确实有这疑惑。” 楚歌笑道：“那元俭觉得哪种字简单，哪种字学得快？” “这……自然是主公教的文字简单好认，不仅易于书写，也容易记忆。” 廖化回话后陷入了沉默：莫非他之前学的都白学了，想到小时候被逼着学习诸多典籍，廖化茫然了。 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楚歌道：“元俭莫要多想，你有识字基础，当比他人更速掌握要领。” “多谢主公开导。”廖化精神一振，是啊，哪怕相同起点他都不会输给别人，更何况他有基础在前。 见廖化不再茫然，楚歌转问道：“元俭对田政之策有何看法？” 廖化闻言，迟疑片刻，开口道：“主公所创田政之法可收天下贫民之心，可却会得罪天下世族豪绅，属下不敢确定其中利弊。” “元俭莫非忘了我们出生黄巾，哪怕没有田政之法，天下世族又岂会同我们一路？”楚歌道。 廖化点点头：“主公所言甚是。” “所以我们需要团结天下百姓，如今这世道，百姓不知为谁而活，正所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天下人苦天下久矣，只要唤醒百姓的力量，我定叫这山河反复，乾坤翻转。”楚歌一脸自信。 “愿为主公效死。”廖化跪地抱拳道。 “别说死不死的。”楚歌扶起廖化，感叹道，“我只需元俭好生领会我的意图，然后把它传给治下百姓，让他们懂得大同理念，让他们活得不再浑浑噩噩。” “定不让主公失望。” 就这样，楚歌每天在船舱中开设补习班，给军中将领扫盲。 课程简单分为：语文、数学、政治。 学习完毕，将领又回去召集底下士卒学习，因为楚歌说了，队伍里的扫盲程度，也将计入将领的考核当中。 于是，行船途中，不时有人开口背诵文字或是九九乘法表。 “天对地，雨对风，大陆对长空……” “雷隐隐，雾蒙蒙，日下对天中…… “一一得一。” “一二得二。” “……九九八十一。” “幼平，他们在念什么？” 长江上，一伙水匪顺流直下，围向大同军。 当先的船上，两个赤脚大汉伫立船头，其中一个大汉听到风中传来的声音，疑惑地看向身旁男子。 周泰侧耳倾听了一阵，迟疑道：“好像在念书？” “念书？嘿嘿，这伙黄巾贼竟然在念书？”蒋钦一脸诧异。 周泰道：“管他们在念什么，我们上就是了。” “也对，看来他们收获不小，竟有心情做学问了，我们兄弟做完这趟，也能安逸许久了。”看着对面船只下压的水平线，蒋钦眼珠发红，面露贪婪。 周泰提醒道：“不要小看了这伙黄巾，他们既然能攻破江夏，想来是有些本事的。” 蒋钦耸了耸肩，一脸自信：“再有本事那也是在地上，这江上，我们兄弟说了算。” 听罢，周泰也不再多说，他一脸傲然，很显然也是这么想的。 “报，主公。”船舱外响起传令兵的呼喊。 “进来。”楚歌放下粉笔，看向舱门。 舱门打开，传令兵面对满仓的将领，咽了咽口水，小心道：“启禀主公，江上有水匪来袭。” “水匪？吃了雄心豹子胆了，竟敢有人打劫我们？”有将领豁然起身，怒火冲天。 “哪来的毛贼，定让他们有来无回。” 楚歌见状，知道这趟课是教不下去了，他放下粉笔，边走边说：“大家随我出去看看。” 来到甲板，楚歌发现他们的船队已经被包围。 “这是艺高人胆大，还是碰到了憨包？” 环顾四周，楚歌发现这伙水匪的船只质量和数量都远低于他劫自江夏的船队，不禁心头无语。 自己这些人，被人给小看了。 “好胆。” 众将领明了形势后，也是一阵无语，无语过后，众人纷纷怒而请战，想给这伙胆大包天的水匪好好一个教训。 “莫急。” 楚歌示意众人稍待，他看向对面，那里周泰和蒋钦也把目光投向了楚歌。 “这两人有点名堂啊。” 这一眼望去，楚歌首先就被两人黝黑强壮的胸肌给吸引了，面对几倍于己的船队，两人迎风而立，淡定自然。 “莫非两人是三国名将？”看两人的气质不像傻逼憨包，楚歌心神一动。 他高声道：“是哪路好汉在此？” “某家周泰，周幼平。” “蒋钦，蒋公奕。” 竟然是周泰和蒋钦，楚歌心下一喜，他正愁入川后无人把手长江水路，这是瞌睡碰上了枕头，来得正好。 第二十五章 赢下赌约 已经把两人看成是自己人的楚歌，语气平和道：“两位壮士拦住在下船队，不知有何贵干？” “你是他们主帅？”看着稚气未脱的楚歌，周泰和蒋钦对视一眼，心中把握更大。 “弟兄们抬举，楚某如今正是大同军主帅。”楚歌道。 大同军，消息里不是说黄巾贼吗？ 周泰和蒋钦目露疑色，不过很快抛之脑后，大同军也好，黄巾贼也好，都是他们的打劫对象。 蒋钦上前一步，高声道：“兄弟在江夏做得好大事。” “好说，好说。”楚歌抱拳一礼，示意蒋钦继续。 “楚兄弟在江夏发财，我兄弟俩本该恭贺，可兄弟如今却过界了。”蒋钦道。 “过界了？”楚歌笑道，“莫非这长江河道是两位兄弟开的？” 不想蒋钦理所当然道：“兄弟所言正是，我兄弟二人在此多年，过路商船想通过，无不要缴纳过路费。” “既如此，楚某也不想坏了规矩，蒋兄说个数，我让手下送过去。”楚歌依然不动声色，他知道周泰和蒋钦过来，自然不会是为了几个过路费。 果然，只听蒋钦说道：“楚兄深明大义，自是再好不过，此趟行船，只需缴纳一半船资即可。” “好胆，主公，让属下去会会这人。” “主公，末将请命。” 蒋钦话落，楚歌身后的将领纷纷被气到了，想让他们留下一半物资，想都不要想。 “稍安勿躁。” 楚歌摆手制止身后众人，依然不急不缓地回应道：“我见两位兄长英武不凡，想来不是泛泛之辈，楚歌一见倾心，有心带弟兄们投靠，又怕弟兄们心中不服。” “不如两位兄长与楚某过几招，如果胜过我手中长刀，我愿带底下兄弟，连同所有财货一起奉上，今后遵两位兄长为主。” “痛快。”周泰上前一步大声道，“如果你手中长刀胜过我俩兄弟，周某就带兄弟们投你又如何？” “主公。” “幼平。” 楚歌看向左右：“怎么，你们对我没信心？” 众人连道：“属下不敢。” “幼平，小心有诈？”蒋钦小声道。 周泰道：“我岂不知那小子在激将，可若他能胜过你我，就凭他们的船速，就算我们能跳江逃得一命，兄弟们也活不了几个，输了，就输个彻底，况且，你莫非对我没信心？” “我对幼平自然信心满满，就凭那乳臭未干的小子，又怎会是幼平的对手。”蒋钦说完，暗自嘀咕道，“也不知道他们的船是怎么跑那么快的，如果我们不是顺流而下，怕是堵不上他们。” 周泰道：“问题怕是出在那些三角帆布上。” 两人议论一阵，突然停下，原来楚歌已经命人把船只靠过来。 等两船对接的时候，楚歌单独一人踏上了周泰和蒋钦的船只。 “不说其他，众目睽睽之下，敢单刀赴会，这豪气确实让人心折。”周泰和蒋钦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想到。 “周兄，请了。”楚歌长刀横举，表示自己已经准备好。 “好，看招。” 周泰一声暴喝，手中大刀砍向楚歌。 铛。 两刀相撞，碰撞处有火花溅出。 “不好。” 周泰眼见楚歌单手持刀，就抵住了他力贯千钧的劈砍，顿时知道不妙，这场比试怕是要输掉。 “幼平。” 两人的交手被蒋钦看在眼中，顿时心中也是猛地一颤，这是要输？ “哈哈，不自量力，竟然和主公比试武艺。” 这边甲板上，看着楚歌轻松抵住了周泰的一刀，众将领纷纷放下心来，笑着谈论起比试场面。 “周兄小心了，也接我一刀。” 不管是大同军，还是周泰蒋钦麾下的水匪，如今基业未立，楚歌更想在众人面前立下勇不可当的印象。 一来给众人信心，告诉他们跟着自己有光明前途。 二来也算立威，告诉众人，主公这么厉害，不管是做什么事情，尤其是不好的事情时，要三思而后行。 “神刀斩。” 楚歌心中默念，手中长刀划过一道残影，铛的一声，劈飞周泰的大刀，等众人反应过来，刀锋已经抵在周泰喉间。 “幼平。” 蒋钦上前一步，警惕地看着楚歌，楚歌笑笑，把长刀收起。 “败了。” 周泰看着虎口溢出的鲜血，还是不敢相信自己败得如此容易。 早在出手之后，他就知道自己有可能不是对手，可是他怎么也想不到凭自身的武力，竟然挡不住对方一刀。 “幼平。”看着周泰失魂落魄，蒋钦颇为担心。 “我没事。”周泰摇摇头，面露愧色，“就是连累了兄弟。” “一世人，两兄弟，幼平切切不可如此。”蒋钦洒然一笑，“况且连幼平都不是对手，我就更不是对手了，兴许还是幼平救了我一命，哈哈。” 周泰点点头，不再多说其他，他环顾四方，想了片刻，终究还是走到楚歌身前，单膝跪地，抱拳道：“愿赌服输，自今日起，周泰这条命就是大人的了。” “愿赌服输，我蒋钦亦然，大人旦有所命，无所不从。”蒋钦跟着上前。 “哈哈，两位兄长快快请起。”楚歌一把扶起两人，笑道，“我得两位兄长，如虎添翼也。” “拜见主公。” 一番礼贤下士，众水匪加入了大同军。 之后，自有廖化等人去宣传大同军的理念。 而船舱的补习班，也加入了周泰、蒋钦和他们队中的高级将领。 —— 这天，楚歌正在教导众人更加深入的知识，突然有传令兵前来。 “报，江上有幼童落水。” “幼童落水？救人了没有？”楚歌连问。 “回大人，幼童已被士卒救起。”传令兵道。 “没事吧？” “回大人，因抢救及时，幼童幸免于难。” “那就好。”楚歌摆手道，“身旁可有亲友在，把孩子交给那些大人就是。” “回大人话，就因四下无人，小人才前来请示。”传令兵道。 我说呢，救个人还跑来请示。 楚歌想了下道：“继续行船，不过让人注意江上船只和江岸两边，看看是否有人在寻找幼童。” 第二十六章 入川第一步 传令兵走后，楚歌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带着众人继续学习。 第二天早上，楚歌正在吃饭，廖化匆匆而来。 “元俭，吃了没有，坐下一起？”楚歌招呼道。 “主公慢用，我已经吃过。”廖化道。 “有事找我？”楚歌放下碗筷，看向廖化。 廖化道：“主公，昨天那童儿吵着要见你。” “童儿？”楚歌一愣，随即想起，“那落水孩子还没转交给对方亲友？” 廖化点点头：“还未有人来认领。” 楚歌愕然：“以我们的行船速度早已过了事发地点，现在可如何是好？” 两人面面相觑，老实说廖化也是刚知道昨日落水的幼童，还在己方船上。 楚歌想了想道：“这样，你说那孩子吵着见我，把他带过来，我看有没有线索找到他家人。” 廖化领命离去，很快就带着一个丑丑的小孩走进船舱。 小孩子看着不大，五六岁的样子，一般来说，这个年龄的小孩大都可爱，哪怕长得平常，也和丑不搭边。 可眼前的小孩给楚歌的第一印象就是丑。 鼻孔朝天，五官挤在一起，难看的要死。 当然，楚歌作为一个大人，尤其是有素质的大人，当然不会以貌取人，尤其是对孩子。 他温和一笑，语气和蔼道：“孩子，你叫什么名字，可记得家住哪里？” 对面小孩也不露怯，拱手一礼，学着大人样子道：“回禀大人，小子叫庞统，襄阳人氏，家父庞德公，小人家中颇有资产，请大人派人送小子回家，家父必定厚报于大人。” “庞统？这么巧。” 楚歌心中一惊，面色不改道：“孩子，因为特殊原因，我们暂时无法和外面接触，这样吧，你先在船上住下，等船队靠岸了，我再派人通知你家人来接你。” “如此，多谢大人。” 庞统无奈，只能称谢告退，一路行来，他也看出船上都是些糙汉子，他怕继续闹下去，被对方直接丢到江里。 大难不死，他可不想再去江中饱饮一趟。 “元俭，让人好生照看这小子。”庞统离去后，楚歌对廖化嘱咐道。 “是，主公。” “另外，你们教学时不用避着这小子，如果他想听，就让他听。” 廖化虽然摸不着头脑，还是点头领命。 遇上庞统，虽然是小时候的庞统，楚歌也不想放过，至于这小子会不会被他教坏。 好笑，他长于世人几千年的见识，怎么会教坏庞统，对方只会比历史上更厉害。 而且庞统在手，今后攻略荆襄之地，也等于有了内部人员。 见着庞统，楚歌突然想起，荆襄之地，还有个人或许能招募到。 当即，他招来一个亲兵：“你去长沙找一个叫黄忠黄汉升的人，看看他家里有没有生病的孩子，如果有，你就告诉黄忠，想治好他孩子，就入川来找我。” 亲兵得了命令，领了盘缠奔向长沙。 派亲兵去请黄忠，不过是他的一步闲棋，能成固然好，不成也无所谓。 —— 时间一天天过去，船队经过半月航行，这天，终于抵达了夷陵地界。 “等下次再来，就是我取荆襄之时。” 船头甲板。 楚歌遥望夷陵县城，心中默道。 夷陵作为荆州入川的门户，位置自然十分重要，不过这个时候并不是占领的时机。 这时如果取了夷陵，就要面对荆州和汉中的军队，一旦汉王朝下令，他就会两面受敌。 而夷陵之后，就是三峡地界，这里两岸险峰不断，只要把手河道，就能拒东面的敌人。 “都准备好了吗？” 夷陵之后，船队又航行了三天，终于在秭归码头停下。 “主公，就等你下令了。” 杀散秭归码头的守军仅用了盏茶时间。 等楚歌率军来到秭归城下时，这里的守军已经乱做一团。 秭归虽属荆州南郡，可深处三峡腹地，这里承平已久，哪里会想到遇上兵灾。 加上城墙不高，又是楚歌亲自带领，没用多久码头这面城墙上的守兵就被杀破了胆子。 “县尉死了，大家快跑啊。” “大家跟上。” 打开城门，楚歌留下一队人马，招呼其他人朝其他三面城门杀去。 每攻下一道城墙，楚歌就留下一队人马看守城门和俘虏。 大军一路奔行，占领整个秭归县并没有用多久时间。 县衙门口。 楚歌听到城里闹哄哄，边走边道：“廖化，你带人去城里维持秩序，有趁机作乱者，杀无赦。” “是，主公，末将这就带人去。”廖化带队朝外跑去。 楚歌又道：“杜远，你带一队人马看守仓库。” “大壮，你带宣教团的人去通知百姓去校场集合，跟他们说，来的人，不管大人小孩，都可以领一斗米，不来的，就请他们来。” 宣教团是楚歌新成立的团队，人员都是接受知识比较快的人。 他为领导，里面的人经过一段时间历练，就会外放出去做事。 目前来说，就是他的行政班底，哪里需要哪里挪。 众人离去后，楚歌带人走进县衙。 “马忠，带人搜查一下，看看里面有没有人？” 马忠带着亲兵离去，很快押着两人回来：“主公，在柴房找到两人，说是下人，末将看着不像，打了一顿，这才老实交代说他们是本县县长和县丞。” 抓到大鱼的马忠颇为兴奋，楚歌笑道：“做的不错，去打听下两人有无劣迹，有的话，等会带去校场砍了立威，恩威并举，才好叫百姓听话。” “是，主公。”马忠匆匆跑出去。 “大王饶命，大王饶命啊，小人是良民，小人没有劣迹，没有劣迹。”县长和县丞一听要被砍头，吓得瘫倒在地，连连求饶起来。 楚歌笑道：“放心，我们大同军不乱杀人，你们平日里没欺压百姓，我就不会对你们做什么，反而还要好好重用你们。” 两人听罢，还是不停磕头，不停颤抖。 好了，不用说了，这两人是好官才怪了。 在县衙等了一阵，直到马忠回来，楚歌起身朝外走：“带上他们，随我去校场。” “大王饶命，大王饶命。” “老朽不去，老朽不去。” 面对两人求饶，楚歌面无表情，边走边道： “把嘴堵上。” 第二十七章 分田 校场。 等城中百姓或是情愿，或是被迫到来的时候，楚歌已经让人安排好了一切。 点将台下，一溜百来张桌子排开，桌子上堆放着许多巴掌大的竹片，一人端坐其后，拿着毛笔肃穆以待。 桌子旁边另外站着一人，脚下堆放着粟米，粟米上面放着分粮的小斗。 “主公，城里百姓都请来了。”满头大汗的李大壮跑上点将台，声音沙哑地对楚歌道。 这是出去一趟，就坏了嗓子，哎，让这老实人既不得罪人，还要把人都请来，想来是费尽了口水。 “大壮辛苦了。”楚歌拍拍他肩膀，赞许道：“你做的很好。” 得到表扬的李大壮咧开嘴，笑得像个孩子。 等他离开，楚歌看向马忠。 后者会意，举着铁皮喇叭上前大声道：“全体肃静，听大人说话。” 一瞬间，校场变得安静。 楚歌接过喇叭上前，看到有些百姓紧张地捂着孩子的嘴，笑道：“大家不用紧张，我们大同军不乱杀人，你们快把手松开，小心闷坏了孩子。” 说完，等了一会，有人试着放开手。 “哇哇。” 顿时有孩子哭闹声响起，不懂事的孩子可不看场合，他们只管哭闹。 楚歌耐心地等了一会，才继续道：“请大家来主要为了三件事，一是告诉大家我们大同军来了，今后大家有好日子过了。” “二是给大家发福利，所有到场的人，不管大人小孩，都可以领一斗米回去。” “三是给大家分田，明日城外，只要你们拿着新户籍，年龄在12岁以上，不分男女，都可以分到五亩田，这五亩田分给你们，之后就归你们所有了。” “现在大家先去登录户籍，登录完成，可以马上领一斗米。” 楚歌说完，下面鸦雀无声。 早有准备的宣传员出列。 “老人家，这边请。” 领人到登记处。 登记员耐心询问老人的姓名、年龄、住址等信息。 登记完毕后，竹牌交给身旁人员，那人倒了一斗米递给老人：“老人家，这是您的米，还有您的户籍，明日城外分田，别忘了带上户籍。” “大人，真的能分田？”老人提着粮袋，还是不敢相信。 “老人家，我们大同军不骗百姓，明天你早点来，我早点分田给你。” “好好好，我去看看，我去看看。” 看到老人拿着米粮回来，其他百姓纷纷围着他问起来，听到真的能分田，三五成群地讨论起来。 有相信的，有不相信的，有半信半疑的，最后大伙约定明早出城看看去。 至于什么大同军，他们才不管是谁，总归是县太爷。 现在县太爷既分粮又分田，那就是好的县太爷。 另一边，楚歌本想分粮结束后，把县长和县丞当众宰了立威。 可看百姓唯唯诺诺的样子，想了下，暂时打消了立威的念头。 目前通过分粮，大同军在百姓心中积累了好感。 立威时机不对，这好感很容易被恐惧压倒，明天怕是都不敢出城了。 至于立威，可以在分田之后。 对现在的大同军而言，把田政贯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第二天一早。 因为是第一次分田，楚歌怕底下的人出错，亲自来到现场把关。 “元俭，你们好好学着，今后将由你们主导分地。” “是，主公。” 看了一夜资料，楚歌已经对秭归内外有了大致了解。 他道：“这里的田地，大部分由佃农耕种，一会分田时，先把佃农佃耕的田地分出，剩下的田地，按田亩制度，分得下田的百姓，就酌情给予补偿，多分给他们一点。” 正说着，有百姓陆续聚集过来。 “开始吧。” 楚歌让廖化带人去丈量、分配土地，除非中途出纰漏，否则他就站一边不说话，给众人练习的机会。 士兵们虽然手忙脚乱，可做的异常认真，他们耐心地回答百姓提出的每个问题。 “后生，这大太阳的，你们辛苦了，来，喝点水吃点东西，歇会再量吧。”有百姓见士卒累的直喘气，拿出茶水点心递过去。 “谢谢大家，我们不能要。”士卒笑着拒绝，“队长说了，我们大同军不能拿百姓一分一毫。” 大同军的做派一传十，十传百，秭归的百姓终于相信他们是真的分地，是真的对百姓好。 于是，更多的人出城来，拿着户籍要求分地。 “大人。”人群中有人叫喊。 楚歌问道：“怎么了？” 那人紧张道：“大人，小人也想分田，可是小人没有户籍。” 楚歌笑道：“别急，你现在去旁边登录户籍，拿了户籍，就可以和其他人一样分田了。” “可是大人，主家不让小的登录户籍。”那人吞吞吐吐道。 楚歌眼睛一亮，对身旁周泰道：“幼平，你带人随这位小哥去……对了小哥，你主家是哪家。” “大人，小人主家是城内大姓文家。”说到文家，那人吞了吞口水，显然文家积威颇深。 “幼平，你随小哥去文家，让文家把佃农、奴仆的契约撕了，跟他们说，我大同军治下，人人平等，任何人不得阻挠他人自由。” “主公，我这就去。”周泰迈步而出。 “大人，大人，小人也要登录户籍，小人是城中李家的。”人群中，又有人高喊。 “好，李家，幼平记下。” 听见楚歌的话，人群中更多人呐喊说自己要登录户籍，想要跟着分地。 对此，楚歌欣然同意，让人给他们制作竹牌，录入户籍资料。 “撞门。” “咣。” 文家大门外，周泰一声令下，士卒持盾轮流上前撞门，一声巨响，大门应声而开。 “不好了，贼人打上门了。” “快去通知老爷。” 对于贼人的称呼，周泰很显然不喜欢听，冷哼道：“通通抓起来，哪个敢拦着，就给我砍了。” “且慢动手。” 内院匆匆跑出一人，来人跑到周泰身前，拱手作辑。 “大人，贵方今早贴出告示，言大同军不会无故侵扰百姓，不知文家所犯何罪？劳大人远驾。” 第二十八章 打土豪 “他是何人？”周泰看向带路的。 那人缩着脑袋，低头道：“大人，他就是文家家主——文布。” “哼，背主小人。”一声斥责吓得那人一个哆嗦，文布抱拳道，“大人，定是这可恶仆童在大人面前诋毁造谣，以致大人有所误会，我文家世代书香，从无不良劣迹，望大人明察。” “从无不良劣迹？那这偌大庄园、诸多田产、诸多钱财、诸多奴仆又是哪里来的？”周泰嗤笑道。 “这，这乃祖上治家有道。”文布争辩道。 “哼，某家也不和你争论。”周泰打断道，“你既已看过告示，为何不上交田契，撕毁奴契，到官府办理户籍？” “这。”文布心中暗道：你们这是造反杀头的事，我文家登了户籍哪还有后路可退。 “我看你是心存侥幸，也罢，你也无需多言，要不是主公仁慈，按我往日行事，早就把你等蛀虫一并抄家灭族了。” “这这。”看着凶神恶煞的周泰，文布呐呐无言，显是被吓住了。 “还不速速把田契与奴契交出，莫非还要某家亲自动手。”周泰大喝道。 “是是，小人这就去拿。” 文布踉跄着往内院走，心头惨然，祖宗基业可算断送在他手上了。 同时，他又庆幸起来，昨夜他就偷偷把大儿送出城外，原是让大儿去郡城报信，让太守派兵过来剿匪。 另则，他们万一有个好歹，也算是为文家留下一只血脉。 正所谓恶人还需恶人磨，有周泰出马，城中大姓可算是倒了大霉。 态度好点的，如文家这样，周泰最多训斥两句，带上契约就走人。 而那些还想抵抗的，就被砍了脑袋，算是杀鸡儆猴。 对于这些人，楚歌自然不会同情。 他已经给本地大族两次机会了。 一次是昨天进城。 担心做惯了贼寇的手下控制不住情绪，他事前特意叮嘱入城不得扰民。 第二次是今天早上，他贴出告示，宣称只要主动交出田契，撕掉奴契，前来登录户籍的家族，会酌情给予优待。 除非罪大恶极，不杀不足以平民愤的，其他人罪轻的，虽说不会既往不咎，却可从轻发落，用罚金和劳作恕罪。 现在这些人不听好言，直到他去主持分田还无一人前来重登户籍，并且还暗地里阻挠奴仆来，实在是可恨。 时间一点点过去，等周泰再次回来，身后跟上了一大群人。 相比于普通百姓衣不蔽体，身上衣着大都打着补丁，这些人的穿戴就讲究了很多。 等众人走近，还不等周泰向楚歌复命。 人群中就有人冲出哭喊：“大人给小人做主啊，小人是良民，那些当兵的竟然抢小人家中田地。” “是大姓李家。” 百姓围拢而来，想看楚歌怎么处理。 看着肥头大耳的中年人，楚歌也不问对方是谁，笑道：“今早大同军就贴了告示，所有土地收归县衙所有，你想要田地，就去登录户籍，那样就可以分到五亩地了。” “大人您这是抢劫啊，小人家足有上千亩田地，如今竟只留五亩给小人，况且大人还让人撕毁奴仆契约，难道让我亲自耕种不成？”中年人大叫。 楚歌点头，一副你好聪明的样子，看得那人满脸凄苦。 见状，楚歌笑着安慰道：“放心，按人头算给你们，只要家中12岁以上者，不分男女，皆可得五亩地，前提是先去登录户籍。” 中年人顿时不说话了。 重登户籍，这可不行。 你们做得可是杀头造反的事，录了户籍后，他日朝廷秋后算账，那才是死路一条。 楚歌继续道：“至于奴契是必须撕毁的，我大同军治下人人平等，任何人不得蓄养奴仆，不过可与他人签订雇佣契约，雇主每月需付给相应报酬，平日里不得无故打骂雇工，雇工想离开，雇主不得阻挠。” “好，大人说的好。” “大人万岁。” “大同军万岁。” 百姓闻言，纷纷高呼。 “这哪里是请雇工，这是请祖宗啊。”中年人再次大叫。 楚歌不理他，见时机成熟，命人把县长和县丞带上来。 “经查处，这两人作恶多端，任职期间侵占百姓田地，无故虐杀家中奴仆，证据确凿，现判斩立决。” 楚歌话落，马忠上前砍下两人脑袋。 “杀的好。” 很显然，受害的人不在少数，见两人人头落地，纷纷大声叫好。 楚歌又趁机道：“今后谁有冤情，可到县衙击鼓伸冤，本官为你们做主。” “大人，小人检举李家家主，去年末他派人掳走家妹，家父上门询问，被他指派下人活活打死。”有人上前，跪地哭喊道。 楚歌也气愤道：“好，你去旁边登记，一旦查明真相，本官定给你一个交代。” “多谢大人。” “大人，小人也要检举。”又有人出列道。 “好，你也去登记。”楚歌让他过来。 就这样，人群中更多人出声，你一言我一语，检举城中不良恶人。 “完了。” 人群中，很多人瘫倒在地。 晚上，县衙。 马忠把整理好的资料递给楚歌。 “都查清楚了？可有人诬告？”楚歌一边翻看资料，一边问道。 “回主公，都已派人查清，没人乱说。”马忠道。 “啧啧，这稍微有点家底的人，屁股就不干净啊。”看完资料，楚歌发出感慨。 马忠问：“主公打算如何处理这些人？” 楚歌想了下道：“机会给他们了，他们自己不把握，这样，罪大恶极的，罚没家产，明日校场公审后斩首示众，直系亲属三代不可为官；罪轻的抓去修路抵罪，让他们家人给受害者赔偿罚金。” “至于罪犯家人，没有参与的无罪释放，和百姓一样，只要办了户籍，同样可以分配田地，我们大同军不搞连坐那一套。” “主公仁慈。”马忠心悦诚服。 楚歌笑道：“一天天地抓你壮丁，可有怪我耽误了你的操练。” “末将不敢。”马忠连道，“这两日为百姓奔走，我对大同思想领悟更深，麾下士卒也士气高昂，现在大家都明白主公所说的为百姓而战，为自己而战是什么意思了。” 楚歌很高兴。 “很好，你能有所领悟不枉费我一番栽培，记住，只有拥有了自己的信念，才能铸就不朽的军魂。” 第二十九章 分老婆 秭归县城共有879户，5876人. 这里没包括12岁以下的孩童，只因为古代医疗技术太差，儿童容易夭折，所以暂时不登记户口。 大同军的分田活动，进行了三天。 三天后，楚歌留下二团看守县城，率领其他人朝周围扑去。 秭归县下设12乡，这次出兵，就是占领这些乡的。 过程很简单，每到一地先打土豪，开公审大会。 罪大恶极的当场斩首，抄没家产和田地，直系亲属三代不可为官。 罪轻的抄没全部田地和一半家产，亲属等同平常百姓，依然可参与分田。 无罪的，只没收田地，家产一分不动，尽量劝说其置办新户籍。 “今后梅家河乡改为梅家河镇，其他乡也一样，我们县下设镇，你们作为镇长，首要任务是给百姓分地。” 楚歌对大同军挑出来的一批士兵道。 这些士兵大都聪明机灵，经过一段时间的学习，已经掌握了几百个常用字，也能做简单的数字加减。 因为行政人员太少，楚歌只能让这些人转业当镇长。 至于原来的乡老，有罪的已经被抓，没罪的，楚歌也一律打为普通百姓。 并且立下规矩，规定以后邻里间出现纠纷，需由镇长判定个人对错，镇长判不了的，可以上报县衙，不能像以前一样由宗族、乡老私下设刑堂判人对错。 楚歌可不想今后的王朝，王权不下乡。 现在人少，有个镇长配合宣教团坐镇就够了，以后人多了，就把镇分开设村。 另外，等把外面的乡镇全部搞定，他还会建立农兵制度，一级级下去，就不怕本地宗族做大做强了。 至于镇长、农兵、乡老、宗族会不会勾结在一起，这又是吏治的事情了，现在暂且不说。 在梅乡河镇定下规矩后，楚歌决定分兵占领各地。 五天后，廖化前来汇报。 “主公，县城外12镇已全部占领，这是户籍资料” “元俭辛苦了。”楚歌问道，“都已经分田到户了吗？” 廖化点头：“都已分好。” 楚歌见廖化呆着不走，笑道：“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我没给你们分田？” “主公自有深意，属下倒是不急，只是军中将士颇为期待。”廖化道。 楚歌笑道：“这是着急了啊，也罢，今天我就给你们分田分老婆，不先娶妻，田地分到手，也无人照看啊。” 校场上。 楚歌看人员到齐，笑道：“听说大家都急了？” “不急，不急，主公，我们不急。” 很显然，楚歌说要给众人分配婆娘的消息已经传开，这时候，校场上回答的声音都充满了躁意。 众人回答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嘿嘿笑起来。 楚歌也跟着笑：“回答不急的先等着，等其他人分完了再轮到你。” “主公，我们急。”人群中，有人大叫道。 “哈哈哈。”校场上响起轰天大笑。 笑过之后，楚歌也不再耽误，拍了拍手道：“把人请上来。” 第一批进场的女子，大都是城中大户人家以前的丫鬟、小妾。 虽然大同军的人已经和这些人沟通过，她们也知道自己来是为了什么，可众目睽睽之下，一众女子还是显得羞涩不已。 哪有这样拉郎配的，真是羞死人了。 点将台上，众女子低头站立，楚歌暗道，还好是把人叫到台上，否则底下的人估计是看不清楚未来老婆的相貌了。 等一众女子心情稍微平复，楚歌和蔼道：“这些天来，城中告示你们都听了吗？” 众女子看看楚歌，有人点头，有人维持不动，也有胆大地开口道：“大人，我们都听说了，大人是好人，大同军也是好人。” 楚歌笑道：“不管大家有没有听告示，我再说一遍，大同军治下人人平等，你们现在自由了，今后不管做什么都没人可以强迫你们，谁要是受欺负了，就来找官府，官府不理你们，你们就来找我，我替大家做主。” “谢谢大人，大人慈悲。”众人纷纷跪地，人群中还响起哭声。 “快快请起，我们大同军不兴跪拜。”楚歌双手虚扶，安慰众人，“所以啊，今天虽然把大家叫来拉郎配，可你们要是没看中场下的糙汉子，也不必委屈自己同意，当然，如果能成就好事，那我给每对新人送上一石米，当做新婚贺礼。” “多谢大人。” 感谢过后，大同军首届相亲大会正式开始。 底下的士卒分批上前，来到点将台下。 有看中女子的就托台上的长官询问对方同不同意，同意的，两人就兴高采烈地走到一边登记，登记完后，提取一石米。 女方不同意的，士卒们也只是摇头失望，继续寻找合适的伴侣。 大同军有两千来人，除了一些分散在外面镇上，今天到场的也有一千八百人。 秭归县城里面的女子当然不够众人分配，不过加上外面12镇上的单身女子，数量就够了。 这年月，男子经常被抓去服劳役、兵役，往往一去就回不来。 所以地方上大都女多男少。 加上大同军每个当兵的都能分到10亩田，每月还有一两饷银，所以但凡没有嫁人的女子，只要适龄的，基本上都来了。 看着杜远、张仲一脸欣喜地领了个漂亮女子下去，楚歌不禁对廖化笑道：“元俭，怎么？都没入眼的女子吗？” “主公大业未成，末将何以成家？况且主公也没有择人成婚，末将更是不急。” 十六七岁的廖化经过这段时间的历练，已经成熟了很多，可说起这个，还是有点不好意思，身躯紧绷着回答。 楚歌翻了个白眼，哥们长生不老，自然不急着结婚，就算结，也要找这时代那些有名有姓的美女，你敢和我比，等下成了剩男了。 “成家方能立业，若有合适的人选，元俭不妨挑上一个。”楚歌劝道，后者真成了剩男，倒是他的罪过了。 “谢主公关心，末将省的。” 看着一众将领欢天喜地地拉着可人儿离开，廖化仿佛被带起了一丝心动。 莫非，真要先娶妻？ 第三十章 农兵 这边正说着，台上人群走出一个端庄秀丽的女子，女子大约十六七岁，穿着淡绿色仕女裙，她走过来对楚歌盈盈一礼：“拜见大人。” “你是？”楚歌面露疑惑，莫非是看上他了？ 女子侧头看向廖化，又是盈盈一拜：“敢问将军，可曾婚配。” “没，没有。”女人柔柔的声音，让廖化手足无措。 “那小女子蒲柳之姿，可入得将军之眼。”女人大胆发问。 “入，入得，可，可是我……”廖化满脸通红，双手紧握，没了威严姿态。 楚歌不等他说完，大笑起来：“好好好，恭喜两位情投意合，元俭，还不快带这位姑娘去登记。”边说边推了廖化一把。 看着两人离去，楚歌嘴角微翘。 都说没有千年的王朝，只有千年的世家。 秭归这小地方的大姓，就知道分散投资，这不都让家中女子嫁给他军中将领了。 对此，楚歌乐见其成，他打土豪是为了分田地，而不是为了消灭世家大族。 老实说，他有无尽的生命，并不怕这些世家大族做大做强。 另外，就算现在消灭了所有世家大族，随着时间流逝，跟随他打天下的这批人同样会成为新的世家大族。 难道到时候又要消灭他们不成？ 相亲活动持续了整个上午。 下午又开始给士兵分田。 娶了老婆的，就把田产分在女方所在地，暂时没娶的，就让他们自由挑选落籍地方。 每个士兵，楚歌还批下一块宅基地，让他们建房安家。 对此，自然又赢来所有人的衷心感激。 楚歌表示，这才哪到哪呢。 他今后会打造更舒适的生态圈，凡是忠心跟随他的，肯定是所有人羡慕的对象。 他也对众人说，做自己的事，莫问前程，莫乱伸手，否则将一失永失。 楚歌也知道任何政权都会有蛀虫滋生，哪怕再舒适的生态圈也杜绝不了这个可能，因为人心总是一山还望一山高。 只是他尽量做好，如果还有人堕落，他斩杀起来也就问心无愧了。 晚上。 别人家喜气洋洋，抱着老婆热炕头，楚歌却独守后院练刀。 穿越以来，他白天处理各种事务，晚上因为不用睡觉，又没有灯光，所以就抽空练习刀法。 “老子这么强，可不是因为开挂，而是自己努力的结果。” “呼。” “呼呼。” 刀锋掀起的声浪，伴随着傻笑，不时在后院响起。 幸好这一幕没被底下的人看见，不然绝对形象破灭，成为后世史书上记载的黑料。 第二天。 还是廖化早早的过来，楚歌调笑了两句，两人开始说起正事。 廖化问：“主公，城外乡镇真的不用派人把守吗？” “不是我不想派人守卫，而是我们人员就这么多，哪里够分兵。”楚歌表示他也很无奈，恨不能把底下人掰成两半用。 “那万一巫山县派兵打过来怎么办？”廖化担心道。 楚歌笑道：“量他们也不敢，那些臭鱼烂虾我自有应对，接下来我会在每个镇上设立农兵，以益州兵的素质，有农兵把守地方，绰绰有余了。” “农兵？”廖化不解。 楚歌解释道：“闲时操练，忙时耕种，战时打仗，此为农兵。” “主公妙策。”廖化一脸敬佩。 楚歌一愣，随即恍然。 是了，农兵制度，相当于另类的屯田制，公元前209（陈胜、吴广起义，全球时间线以此为准）年的现在还没出现呢。 告示发出。 每家每户出一个青壮，十六岁以下的不要，四十五岁以上的不要，但凡弄虚作假，家里收回田地。 过了两天，廖化又来报告。 “主公，农兵已召集完毕，只是还缺少操练兵器。” 对此，楚歌早有准备，起身道：“前些日子我已命工匠赶制兵器，今早有人来报，说是已经赶制完成，走，我们一同去瞧瞧。” 一路往外走，楚歌趁机向廖化了解招兵情况。 “元俭，百姓们对农兵一事可有怨言？” 廖化笑道：“百姓们起初还会唠叨几句，见没影响家中农活，又能白得一顿米粮，现家中青壮多的，都在抢着要加入。” “这就好。”楚歌笑道，“至于名额，你们看着办，每镇设500农兵，数量足够了，就暂时停止征召，数量不够的，就酌情让家中青壮多的加入。” 廖化点点头，表示明白。 “主公，这些日子以来，米粮所费颇多，如今再提供农兵一顿伙食，怕是负担更重。” 楚歌面露赞许：“元俭倒是越发有大局观了。” “都是主公教导有方。” 楚歌哈哈一笑，这马屁拍得舒服。 笑过后，他也不由叹息道：“粮食却是个大问题，接下来我还要普及教育，也要给伙食补贴，这些日子大壮可找我哭诉了好几回。” 听楚歌这么说，廖化不由皱起了眉头。 见状，楚歌无奈又好笑。 如今这些糙汉子，让他赶鸭子上架，一个个既当兵又当政，平日里还要抽空补习新知识，人人都往十项全能发展了。 可是不管怎么样，铺开教育，越早越好，哪怕缩衣节食，都不能耽误了扫盲工作。 至于粮食不够？ 算了，真不够，老子就去隔壁抢。 正所谓：邻居屯粮我屯枪，邻居就是我粮仓。 那些世家大族的家里，可是堆满了粮食，而且一个个屁股不怎么干净，到时抄家肥上一波，就能续上一段时间的命了。 说笑归说笑，不过楚歌倒是也有了应对之策。 大汉朝确是天灾不断，可这天灾对益州来说，还是影响甚微，目前的天府之国可不缺粮食。 今早，他就把蒋钦找来，让后者装成商人，带人前往西边买粮去了。 把消息告诉廖化，廖化明显也松了口气。 说话间，两人到了县衙隔壁。 这里原是之前县长的府邸，现在被楚歌改成了科学院。 说是科学院，其实里面没有一个科学家。 里面的人，大都是他这些天召集起来的工匠，其中木匠居多，铁匠少许。 第三十一章 科学院 “大人。” “大人。” 一路上，工匠们恭敬地向楚歌行礼。 两人来到里间一处大院子，只见一伙人背对着门口，围在小池塘边，不时发出啧啧的惊叹。 莫非造出了什么不成？ 楚歌心头一喜，凑上前，拍着一人肩膀问道：“你们在做什么？” “是……啊，大人。” “大人来了。” “小人拜见大人。” 围着的人听到声响，纷纷转过头来，见是楚歌，连弯腰行礼。 当然，其中还有个小屁孩没鸟他。 小屁孩转头翻了个白眼，就继续蹲着看前面池塘。 小孩不是别人，正是被楚歌拐来的庞统，这几天都在闹小情绪。 现在正埋怨楚歌不讲信用，不把他送回家，还让他一个小孩子打工赚钱。 这也怪楚歌自己做的不好，他怕养废了庞统，就吓唬对方，说大同军不养闲人，让后者在他身边当个传令兵，自己打工养活自己。 庞统上了几节补习班，就说来上课的将领都是笨蛋，他很快学会的东西，那些人却要很久。 楚歌无奈下只能把庞统带在身边，有空的时候说些奇妙的事，也算开拓对方的视野。 只是庞统总是缠着他问为什么？还时不时想着回家。 他天天事务不断，哪能时刻给对方讲故事，前些天不耐烦了，就把对方丢在了科学院。 这里的木匠顶顶的厉害，会做小马驹、还会编蜻蜓，在这里呆了两天，这小子总算不粘着他了。 略过庞统，楚歌看向池塘。 池塘里。 一个迷你小水车，刮板在水流的带动下，轮子转动，把水往外输送。 除了个子，这确实是他印象中的水车了。 “很好，总算把水车造出来了。”楚歌满意地点头，看向身旁一人，“秦老，你马上让人造一个大的，看看效果如何，转轴记得用铁制的，否则转几下就没用了。” 老者连道：“小人马上命人仿制。”说完就对左右吩咐起来。 老者名叫秦仲，祖上三代都是木匠，一双巧手闻名远近。 如今年纪大了，少了点创造力，可镇镇场子，带带徒弟还是绰绰有余的。 现在的科学院没有合适的掌舵人员，楚歌兼任了院长之职，见秦仲有点威望，就把对方提拔为管事，他不在的时候，代替他管人。 “秦老，我要的狼筅和木盾，说是已经做好？”等老者吩咐完，楚歌说起来的目的。 “不错，大人随我来。” 两人跟着对方进入隔壁仓库。 仓库里。 楚歌拿起一只狼筅对着空气刺了几下，又用手指弹了弹杆子，对晾晒后的硬度算是认同，见状，秦仲舒了口气。 狼筅。 其实就是经过处理的毛竹。 毛竹长约五米，小头削尖当枪头，竹节处的枝桠经过修理，长的保留60公分，短的保留20公分。 不要小看了这些狼筅，一旦成密集阵型，比之枪阵有过之而无不及。 戚继光打倭寇，麾下士卒装备的就是狼筅，狼筅兵在前阻敌，后方枪兵抽空放冷枪，杀得倭寇不敢靠岸。 而且总是以少胜多，打出战损比惊人的胜仗。 最主要的是，给农兵装备狼筅，经济又实惠。 看完狼筅，楚歌又拿起一个圆盾看起来，这些圆盾都是木制品，单手可持，抵挡一般的箭矢，普通的劈砍是够了。 给农兵装备木盾，多少给他们点安全感。 “元俭，你看这狼筅如何？”楚歌见廖化左手持盾，右手持筅在那比划，笑问道。 廖化停下动作道：“主公能用小小毛竹做此利器，末将佩服，农兵守卫地方，有此利器已足够。” “你满意就行，派人过来取吧。”楚歌道。 廖化匆匆离去，楚歌带秦仲往回走。 “秦老，既然水车已经造出，那今日我再给你们布置个课题。”楚歌道。 “老朽敬听大人指导，这就把其他人叫来。” 回到院子，楚歌见庞统还在玩水车，不由上去摸了摸他脑袋，笑道：“小庞统，水车好玩吗？” “好玩。”庞统下意识地回答，说完又觉得不能和楚歌好，发出一声冷哼。 楚歌觉得好笑，这小子丑是丑了一点，可现在看习惯了，却也觉得丑萌丑萌的。 不理小屁孩的别扭，他接着道：“那今天我们再发明一样东西好吗？” “什么东西？”庞统好奇，被转移了注意力。 “它啊，叫做纸，能让你读书写字更方便。”楚歌悠悠地道，脑中突然闪过后世小孩被逼写作业的场景。 说话间，陆续有人进来。 楚歌吩咐先来的人把凳子搬到院子里，又让人把之前准备好的石灰、稻草、竹子等工具一一搬来，顺便烧水备用。 人员到齐，众人安坐后，楚歌笑道：“先恭喜诸位，今日水车出世，此物能御水而走，抵御旱情，此造福万民之举，后世之人必感恩戴德，诸位借此也能流芳百世。” 众工匠激动，连起身作辑：“一切皆赖大人指点，小人等不敢居功。” 楚歌笑道：“行了，诸位不必谦让，所有人都有功劳，现在开始我们今天的议题。” “我等洗耳恭听。” 楚歌道：“竹简，想必大家都知道吧？这些天院内开设的补习班，大家想必对读书认字的不方便都深有体会，而我们今天要发明的，就是能代替竹简的东西。” “此物我命其为‘纸’。” “接下来我将演示如何造纸。” 众人目光专注，凝神倾听。 楚歌接着说：“造纸可简单分为四步，分离、打浆、抄造、干燥。” “第一步分离，就是分离原材料，像我们平日所见的竹子、树皮、破布、破渔网、麻绳头等，都已经用来造纸。” “不过破布、渔网、麻绳头等材料不多，树皮所造的纸又会显黄，所以竹子会是我们的主要材料。” 说完，楚歌拿起一截竹子：“所谓分离，就是分离竹子内部的白质，把竹子与石灰层叠铺放，然后加水……当中需要……这个过程或长或短，需要你们不断尝试，找出最佳方案。” “今日演示，我就直接缩短这个过程。”说完，楚歌削掉竹子青皮，剩余部分用手搓成竹丝。 “接下来是第二步：打浆。” “打浆需要用到碱水，你问什么是碱水，很简单，就是稻草烧成灰，用水沥出来的水，它的作用可多了，不仅可以中和纸中的黄色素，还可以用来发酵面粉制馒头。” “馒头是什么？”有人问。 楚歌一愣，对呀，我怎么现在才想到，粮食不够馒头凑啊。 记下想法，楚歌笑道：“大家先不用管馒头是什么，过几天你们就知道了，我们现在继续说打浆。” “……石灰浸泡，碱水蒸煮，中途需要反复漂洗……最后放入水槽，加水搅拌成粥糊状。” 第三步抄造，楚歌直接示范，他也不嫌热水烫，拿着编织好的竹帘往水槽中一抄。 “好了，最后一步就是干燥了，可先稍微晾晒，然后铺在火砖上烘干。” 楚歌命人生火，直接拿着竹帘在火上烘烤。 大约过去盏茶时间，一张略显粗糙的纸就出来了。 由于加速制造，中途节约了很多步骤，出来的纸厚薄不均，还断断续续，仿佛一拿起来就会破碎。 就连笔墨落在上面，晕染开来，也黑成一团不见字形。 可在场的所有人还是明白这是一项伟大的发明。 纸。 制造简单，材料平常，轻薄易携带，大人真乃神人。 工匠们虽然还无法联想到什么文明发展的推动力，文字传播的催化剂等之类的重大意义。 可也足够他们膜拜楚歌了。 面对众人敬佩的目光，楚歌淡然道：“都看明白了吧，这就是纸，你们尽快安排去制造，中途有什么疑问的，可以随时来问我。” 第三十二章 大兴建设 秭归临江而建，造纸厂的选址倒是方便。 这时代，楚歌也不管什么污染不污染了。 一声令下，城里新召集的500农兵就被楚歌打发去砍竹子、挖水池。 至于纸能不能造出来，楚歌一点也不怀疑。 这时代的人动手能力并不差，他们也吃的了苦，只是思想被禁锢。 如今的科学院大都是他设定任务，指点一番研究思路，真正属于这些工匠的研发，还没开始。 不过楚歌相信随着时间推移，随着技术累积，到了某个时刻，科学院必然会爆发出震惊世人的力量。 “小庞统，先别走？” 这天中午，楚歌见庞统吃完饭又匆匆往外跑，一把逮住后者。 “干什么，我要去玩了。”庞统挣扎。 楚歌哄道：“一会跟我去街上逛逛，买好吃的给你？” “哼。”庞统冷哼一声，把脑袋转向一旁，却是不再挣扎。 “怎么，还生气。”楚歌摸摸他脑袋，笑道，“等纸造好后，我告诉你鸟儿为什么能飞，彩虹是怎么出现的，天上为什么会打雷下雨好不好……” “真的，你不骗我。”庞统眼睛发亮，显然被楚歌描绘的事吸引了注意力。 楚歌笑道：“当然不骗你，我骗你个五岁小孩干嘛？” 庞统嘟囔道：“你就骗我了，你说让爹爹来接我，可是现在也不见爹爹派人来？” “怎么？我这里不好玩吗？” “好玩是好玩，可是我也想爹爹和娘亲了。”小孩子的脸说变就变，心情一下子又低落了。 楚歌连道：“你也知道我们是反贼嘛，现在只能偷偷躲在这里，等你长大了，我一定送你回家。” 嘟嘴，白眼。 楚歌嘿嘿一笑，也不尴尬，白眼看多了，也习惯了。 就是这小屁孩子，越发不好糊弄了。 兴许是刚才说的太有意思，庞统很快转移了注意力，好奇地问道：“那我能不能像鸟儿一样飞起来？” 楚歌边走边道：“能啊，你造个飞机或是热气球出来，就能上天了。” 庞统抬头，连问：“飞机是什么？热气球是什么？” “飞机就是……哎呀，一下子和你说不清楚，你知识量不够，还要学习……”楚歌有点后悔带上庞统了，果然，十万个为什么又上线了。 对楚歌的敷衍，庞统显然不满意，一路蹦跳着叫喊：“那你快教我啊，我要造飞机，我要造热气球，我要像小鸟一样在天上飞。” “别急别急，我们先去逛逛街，看看街上有什么好吃好玩的？” 说起逛街的兴致，还是被昨天的馒头启发。 楚歌这才发现，穿越以来，他忙着大事，对这时代的市井生活并不了解。 他不知道百姓除了种田之外，每天是怎么过的。 也不知道古代的街上有哪些商业活动？ “嗯，别的不说，城里的卫生要整治了。” 离开县衙大道，转入百姓聚集的地方，楚歌其他的还没发现，首先看到了地上随处可见的便便。 “如果下雨，这不成了泡在粪坑里？这么说来排水系统也要修建了。”还没走多远，就发现了两大问题，楚歌不禁头大。 而更让他失望的是，走遍了县城，街上别说小吃了，就是做买卖的人都没几个。 “这可不行，这商业不兴，钱财无法流动，可怎么富得起来。” 略懂经济知识的楚歌，可是知道单凭农业，发展快不起来。 第二天楚歌找来李大壮。 “以工代赈，给百姓发钱？” 李大壮虽然听不懂楚歌是什么意思，但是他听话，而这也是楚歌让他管理钱粮的主要原因。 这娃不仅看着憨厚，人也确实实在，他说什么就做什么。 很快，县衙发出告示，召集百姓大搞建设，工钱一日一结。 如今七月初，粟米种子已经播下，丰收要到十月份，有闲着的百姓赶来做工。 一天结束，领到当日工钱。 顿时，城外镇上的百姓也纷纷赶来做工。 修公厕。 推倒危房，重建新房。 开挖下水道。 平整道路。 建设新学堂。 帮着打造独轮车、桌椅凳子。 砍伐木头、竹子…… 每一天都有做不完的事，秭归内外每天都是一个新样子。 一天天的花钱如流水，看得李大壮胆颤心惊，拿着科学院新造的算盘，抓破了头皮。 可是过了几天，他突然发现开支变少了，而且每天都在变得更少。 “这两天做工的人是不是来少了？”李大壮找来下属询问。 手下拿出登记册看了看，摇头道：“没有啊大人，人反而更多了，这些天我们这大搞建设的事都传到了隔壁巫县，那边的流民很多都来做工赚钱了。” “行了，你去忙吧。”把人赶走，李大壮再次计算起来。 “没错啊，支出确实减少了。” 百思不得其解的李大壮，前去寻找楚歌，不把这个问题弄清楚，他睡不着觉。 面对李大壮的问题，楚歌笑了。 真的都在花钱吗？这不过是左手倒右手的把戏罢了。 人都是向往美好生活的，看看建好的新房子，再看看自己住的破烂房子。 听说可以出钱买，还能用自己原来的破房子抵消一部分钱款，哪怕钱不够，还可以先欠着，用之后的工钱偿还，并且无利息。 好啊，这可把百姓高兴坏了，有这么好的事，现在他们就担心事情不够做。 瞧瞧，单说推倒危房，建设新房这件事，楚歌就在大赚特赚，不仅整治了城市面貌，百姓得了新房外，修建工人还免费学到了一门手艺。 另外，做工发的是工钱，吃饭要自己带或者在市场上买，一来一去，工钱回来，开设的餐馆、粮铺又赚取了差价。 毕竟，就算百姓不买，等他们真没吃的了，大同军还不是要出粮赈灾。 这以工代赈，建设了地盘，总好过白养着他们。 还有，百姓有钱了，自然会消费，他让手下的人在新建的市场卖吃食，卖衣物，卖家具，又把百姓的钱给赚回来了。 而且这其中的原材料，都是收自百姓手中，让一些在家的老人、妇女也有了收入。 他们在家里可以织布，做草鞋，然后官府统一收购了去市场上贩卖。 科学院研制出来的独轮车大家都说好用，这有钱了不买一辆回家搬货运东西吗？ 科学院打造出来的桌椅不仅美观，还不用像以前那样跪着坐，楚大人都说好，不买一套回家当彩礼吗？ 市场上新出现的麦芽糖便宜又好吃，不买一点回去给娃儿尝尝吗？ 新开的学堂，娃儿去上学，不是要买几件新衣给穿上，难道让他们光屁股去不成？ 就连往日里污秽不堪的粪便，听说都能用来肥田，公厕的便便都被人预定了，这不要钱吗？ 听着楚歌的一一诉说，李大壮傻眼了。 原来还可以这样，主公真神人也。 第三十三章 蒋钦买粮 长江。 一队商船，逆水而上。 船队大约有50艘大船，上面挂着江东陆氏的旗号。 “大哥，马上到临江了。”舱门外，有人来报。 “终于到了吗？”船舱里响起一道沙哑的声音。 舱门推开，闭目养神的男子睁开通红的双眼。 他就是被楚歌派去买粮的蒋钦。 对于这趟买粮之行，蒋钦现在是后悔不已，他守着五千两黄金，已经几天没有睡好了。 只要舱门外有什么风吹草动，他就忍不住惊醒，现在他只想快点结束这趟旅程。 进来的人看了看蒋钦，又看了看蒋钦脚下的木箱，吞了吞口水。 来人知道那里面装的是什么，那五千两黄金足够他们买下15万石粟米，装满50艘大船。 如果是以前，他一定会劝说自家大哥拿了黄金走人。 不过现在加入大同军，兄弟们分了地，娶了婆娘，有了牵挂，有了盼头，哪怕财帛动人心，他还是忍住了。 另外，他也怕自己说出口，会被自家大哥砍了脑袋，他从来没见过自家大哥这么用心过。 临江码头。 蒋钦船队的到来，引发了轰动，这时节竟然有人逆风从荆州过来。 各大家族纷纷派人前往打探，看荆州商队是怎么过来的。 要是知道了这其中的秘密，今后他们也能率船队前往下游做生意了。 有楚歌事先交代，蒋钦也不隐瞒，把三角帆和活动桅杆的秘密告诉了这些人。 一时间，蒋钦这位江东陆氏的商队总管，成了各大家族的座上宾，不过令他们奇怪的是，每次派人来宴请，对方总是推脱不去。 过了两天，蒋钦见时机成熟，提出了买粮的事：“诸位，荆州今夏黄巾肆虐，田地无人耕种，今秋必定缺粮，我主命我前来购粮，还望诸位成全。” “这个，蒋管事，不是我等推脱，却是你来的不巧，两日前太守派人来征粮，县令命我等不可再向外卖粮。” 面对众人的推脱，蒋钦面色难看，送走众人后，他派手下前去打探消息。 “大哥，事情打听清楚了。” 蒋钦连道：“快说，是怎么回事？是因为我们的事吗？” 手下知道自家大哥口中的我们，指大同军攻占秭归的事。 他点点头，又摇摇头道：“和我们的事有关，但是这里限粮又不是因为我们。” 蒋钦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别卖关子，快说怎么回事？” “我打听过了，这些日子有士子前去郡城，把我们的事给透露出去了，他们在游说太守出兵。” “太守同意了？”蒋钦问。 那人点点头。 蒋钦拳头击掌，大喜道：“好啊，终于有仗打了。” 手下显然也是暴力份子，一点也不害怕，失望道：“可是太守刚要出兵，北面就有五斗米道的人造反了。” “五斗米道？那和我们买粮有什么关系？”蒋钦不解。 手下解释道：“听说北面闹得蛮凶的，这不，太守正征集各县粮草去平乱呢，县里得了命令，不让城里的大族卖粮了。” “王八蛋，知道是哪个混蛋作乱吗？”蒋钦大骂。 手下道：“一个叫张修的妖巫。” “记下这人，以后有机会，老子亲手砍下他脑袋。”几天没睡好的蒋钦这会心火正旺，被打断的购粮行程让他恨不得飞到张修身边，拧下后者的脑袋。 “大哥，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再往上走吗？”手下等蒋钦发泄完怒火，开口问道。 蒋钦想了下，摇头道：“既然巴郡太守下令了，那在巴郡地界估计就买不到粮食，前往蜀郡路途太远，就算买到粮食，就怕回程路上出意外，这样，你再去联络那些城中大族，就说我们可以加价，让他们偷偷把粮卖给我们。” “好，我马上去联络。” 晚上，手下再次来报。 “大哥，事情没办好。”手下低着头，小声道。 蒋钦一愣：“怎么，我们加钱了，那些人还不同意卖粮给我们？” 蒋钦奇怪了，他可不相信那些世家中人会这么听话，县令说什么就是什么。 “大哥，这事都怪那个临江校尉，他听说我们来购粮，特意交代所有人不得出售粮食？” “临江校尉？”蒋钦一脸不解，“怎么？我们和对方有仇？” “仇倒是没仇。”手下道，“不过那人负责押运粮草去郡城，可能是怕粮草不足，所以不让其他人出粮。” “那些大族里的人就这么听话，按你话中意思，他们不怕县令怕这什么劳子校尉了？” 手下点头：“是的，他们说了，他们怕卖给我们粮食，会被校尉秋后算账。” “那校尉叫什么名字，老子去做了他。”蒋钦气急，这加钱有人不顾县令警告同意卖粮了，又出来个什么校尉，真是流年不利啊。 听到蒋钦的话，手下立刻抬头，跃跃欲试道：“大哥，我打听过了，那校尉叫严颜。” “严颜是吧，老子让他多管闲事。”蒋钦起身就要往外走，可看到脚下的木箱，他又迟疑了，老实说，五千两黄金，他不亲自看着不放心。 “打听过没有，那个叫严颜的身手怎么样？”蒋钦心想，这要是个绣花枕头，他派几个机灵的晚上悄悄去做了对方，自己不出马应该问题也不大。 手下闻言，迟疑道：“据说是个厉害人物，有万夫不当之勇。” 蒋钦：“……” 这下麻爪了，蒋钦不确定这传言真不真实，万一自己不是对手，输了死了不足惜，耽误了正事那才是万死不足以赎罪。 这边正想着，有人来报。 “大人，船外有人求见。” 蒋钦脱口道：“什么人，不见，没见老子正烦着吗？” “是，属下这就赶他走。” “等等，对方有说明来意吗？”蒋钦突然想到，这会不会是有人改变了主意。 “来人说他能解大人烦恼。”传令兵道。 没错了，肯定是有人忍不住贪婪，想偷偷卖粮给他。 “快快有请。” 蒋钦本想亲自出面，又怕表现太急被人哄抬价钱。 他强忍住心中急迫，一脚把木箱踹进床底，整理了下衣服，坐下等待起来。 第三十四章 一时忍不住 很快，手下带人前来。 “见过管事。” 蒋钦打量来人，大约二十出头，看着来人，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兄长周泰。 两人虽然容貌不同，可身材气质却有相似之处，都是傲骨天成，身躯彪悍。 蒋钦向来敬重周泰，他见来人颇有周泰之风，心下多了几分好感。 “壮士请坐，不知壮士怎么称呼？”看到来人，蒋钦就知道他想错了，这人他之前没见过，也不像是来卖粮的。 “某家甘宁，甘兴霸。”甘宁抱拳道。 老实说甘宁也有点诧异，他在蒋钦身上闻到了熟悉的味道，那时候他还年少不更事，尚奢华，带铃铛，人嫌狗厌，人称‘锦帆贼’。 “这些人绝不是商人那么简单？” 甘宁心头一动，不过这不管他的事，他只想赚点掮客费用，给之前的兄弟改善下生活。 “兴霸兄，知道蒋某心中烦恼？”两人寒暄过后，蒋钦终于忍不住发问。 “陆氏商行前来购粮之事，如今临江人尽皆知，在下自然有所耳闻。” “那兴霸兄何以教我？”蒋钦心中一动，“莫非兴霸兄与那严颜有旧，可说服对方放开禁令。” 甘宁摇头道：“甘某虽与那严颜同为乡里，可我两人并无交情，自然无法另其大开方便之门。” 蒋钦有点失望：“那兴霸兄的意思是？” 甘宁道：“管事可以前往他处购粮。” “兴霸兄莫非让我们去蜀郡不成？”蒋钦更失望了。 “非也，我知总管率队停留此处，必不想再远去，甘某说的地方不仅不在更远的蜀郡，而是在管事回程的路上。”甘宁道。 “回程路上？”蒋钦愣了。 “对，就在下游的白帝城中，巴郡上下都已知晓秭归县被一伙强人占了，据说那伙强人对世家大族很不友好，鱼复的大族把粮草都转移至白帝城，原是给太守平叛用的，如今平叛大军被北面五斗米道的妖人给绊住了，也不知道何时再东出？自有人想把粮草给卖了。” 蒋钦呆了，他当初不在鱼复买粮，就是担心船队太显眼，被人知道他们是从秭归来的，想不到转了一趟，又重新回去了。 不过他们现在的身份已经洗白，去鱼复买粮却是正好。 顿时，蒋钦欣喜道：“那就有劳兴霸兄带路了，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固所愿也。” 船队起航，往下游而去，一路顺风，很快就到了白帝城。 这边甘宁下船去联系卖粮的家族，蒋钦见事情有着落，终于走出船舱，往甲板上透气。 遥望白帝城，蒋钦眉头皱起。 当初西上，他们怕被鱼复县的人发现，都是靠着对面河岸行船，现在是他第一次近距离看白帝城。 “三面环水，一面靠山，如此险要之地，大船驻扎此处，扼守西边夔门，东来船队如何西进？此地必须控制在手上。” 蒋钦虽然不知道什么叫兵家必争之地，可他作为一个资深水匪，敏感地察觉到白帝城的重要性。 同时，他现在又开始感谢张修的作乱了，如果不是对方拖住了巴郡的军队，后者如果派大军占据白帝城，他们大同军西进，必然要付出更多代价。 蒋钦能看到的事，楚歌会不知道吗？ 他可是熟读《三国演义》，并且玩通了游戏，自然知道白帝城和夔门关的重要性。 当初自荆州来，楚歌也考虑过是要先下白帝城，还是先拿秭归。 经过一番盘算，楚歌选择了后者。 一来，他知道张修造反的事，如果他先攻下白帝城，那巴郡方面，必然会派兵前来。 毕竟白帝城所在的鱼复县可是巴郡治下，不像秭归虽然紧邻鱼复，可它终归属于南郡治下，巴郡方面就算被世家大族怂恿前来平叛，也不会过于重视。 二来，益州没有像样的水军，真需要攻打白帝城，楚歌也相信自己能轻松拿下。 这边的蒋钦自然不知道楚歌心中的考虑，他越在甲板上观望，心中越发有了冲动。 那就是趁着巴郡的平叛军被北面五斗米道的事绊住，抢先攻下守卫了了的白帝城。 而现在就有一个绝佳的机会摆在他面前。 十五万石的米粮，用车队运送，可不是一时半会的事，到时城门大开，他们骤然发难，有很大希望拿下白帝城。 “兴霸兄，真是对不住了。” 蒋钦把人召集起来，商量攻打白帝城的事。 “大哥，你说怎样就怎样？” 蒋钦手下的人员，大都还是他原来的手下，这些人水匪当惯了，本就是无法无天的性格，如今听得蒋钦一番分析，顿时心中大动。 这要是攻下了，可不就立功了。 另一边，甘宁的掮客行动进行的很顺利，双方可以说是一拍即合。 这些鱼复，尤其是靠东的大族，他们可是听说了，大同军在秭归县抢地抢钱，还让人撕毁佃农、奴仆契约，这是赶尽杀绝啊，不尽快逃走，万一杀过来怎么办。 双方谈妥，甘宁拿了报酬直奔酒楼，叫了一桌子菜，美美地喝起小酒。 这边。 蒋钦很聪明，他没有选择一开始就动手，而是让麾下的人，坐返程车回去，名义上是去帮忙，实际上每趟都留了几人在城里。 “杀啊。” 白帝城中，酒馆二楼，甘宁临窗而立，目瞪口呆。 “完了，被这伙人害死了。” 甘宁心下懊恼，他这些年算是洗手上岸了，也正在攻读典籍，想要去讨个官做做，这哪想到一趟跑船，他不定又要重新当劫匪了。 甘宁还在想自己要不要出手杀匪，挽回一点后路的希望，就看到白帝城的守卫被人击溃了。 “该死，太不经打了。”甘宁无奈，正想着要不要溜的时候，蒋钦已经派人来找他了。 “兴霸兄，对不住了，兄弟实在是没忍住。”蒋钦一脸兴奋，这白帝城比他想象中更好下，可能是没想过他们这些‘粮商’会突然动手吧。 甘宁嘴角一扯。 什么叫一时没忍住。 没忍住就攻城拔寨？ 兄弟，你们就是这么做买卖的？ 第三十五章 闻战而喜 “你说蒋钦带人把白帝城攻下了，让我们带人去接收？” 一大早，楚歌就被周泰带来的消息给惊呆了。 叫你去买粮，就是这么买的？ 这是无本买卖做惯了？ “主公，公奕擅自出兵，打乱主公部署，请主公恕罪，末将教导无方，请主公责罚。”周泰单膝跪地，请罪道。 “不关你的事，你先起来。”楚歌扶起周泰，“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公奕陷城之举，想必事出有因，我们之后再行论功过。” 既然打下白帝城已成事实，楚歌自然也不会让蒋钦撤军回来。 “幼平，你先率水军前往支援公奕，我之后会率军前去与你们汇合。” “末将遵令。” 周泰走后，楚歌又召集其他人前来。 “做好准备，随我出征。” 得知出兵的消息，一众将领并没有丝毫害怕，反而跃跃欲试。 正所谓大军未动，粮草先行，众人散去和家人告别的时候，农兵已经开动了。 “快点，把粮草都搬到船上去。” “牵马的小心了，别让马掉江里了。” 直到楚歌坐船离开，亲临指挥的李大壮才松了口气。 歇了一会，他又让人开始给廖化的一团装辎重。 “大人，听说这次表现好，我们农兵能转正，是不是真的？”农兵们一边搬运辎重，一边朝领导他们的大同士卒打听。 得到肯定答复后，农兵们顿时像打了鸡血，一个个推着独轮车跑得飞快。 车队一路向西，连绵十数里。 有巫县来做工的流民看到车队，突然兴奋地大叫起来。 “打仗了，打仗了。” “好啊，这是去巫县的，我们巫县终于也可以分田了。” “不行，我要回去，我要去分田。”那人说完就跑，连工钱也不要了。 其他同乡的人闻言，也纷纷跟着他跑起来。 —— “夫君，这是要出征？” “不错，夫人安心在家，我过几日就回来。” “夫君，兵凶战危，万勿小心。” 廖化离开后，张紫嫣带着如今签了短契的侍女返回娘家。 “小姐，现在街上好干净啊。”侍女看着崭新的街道，一路上没了随地可见的大小便，不由惊叹道。 “是啊，就连道路都重新修过了。”张紫嫣想得更多，能够有心建设领地的君主，其志必然不小。 “小姐，听说前面建了集市，里面有种叫麦芽的糖果，我们去带点给小月好不好？”侍女小红道，而她口中的小月同样是张府的侍女。 大同军来了后，她们年纪小，还未到嫁人的年龄，加上张紫嫣对两人不错，于是两人都签了短契继续在张家做工。 其中小红跟着过来侍候张紫嫣，小月留在张家，本来小月也要跟着的，不过现在外面很少有人愿意去大族家里做雇工，所以张紫嫣把后者留在家里照看父母。 “好。”张紫嫣点头同意。 两人前往集市，这一看更是感觉县城的变化好大。 眼花缭乱地逛了一圈，买了东西回到张府。 张家书房。 张开问女儿：“那廖元俭对你可好？” 张紫嫣道：“父亲，夫君对我极好。” “那就好，那就好。”旁边张母哭道，“我可怜的嫣儿，都怪你父亲，硬要你嫁给那军汉，可苦了我的儿了。” “哼，妇道人家，你懂什么？”张开斥道，“嫣儿不嫁给那廖元俭，你还有如今这好日子过？” “你不看看那文家、李家，如今别说没人愿意伺候他们，就连柴火都没人愿意卖给他们，今后怕不要自己去砍柴。” “没人愿意给他们做雇工，现在连家中夜香都要自己动手洗，难道你愿意过那种贱民都不如的生活？” 早早把女儿嫁给廖化，张开觉得他实在是太英明了，如今这城里，虽然大同军对他们一视同仁。 可百姓们却在无形地孤立县里的世家大族。 往日里有人担着柴火来卖，现在没人愿意卖给他们了，哪怕加钱都没用。 往日里有奴仆洗衣烧饭，现在就连倒夜香都要自己来了。 还别说，据他了解，那些大族里的人已经开始受不了了，有部分人已经决定去领取新的户籍，全面加入大同军治下。 另一边，张紫嫣安慰着母亲：“娘，孩儿真的没事，孩儿现在过得很好，夫君每日还教导孩儿读书写字，这是我喜欢的生活。” “哎，大同军这是得了民心啊，刚才我出门看了，不说那些原来的士卒，就连刚成立的农兵都闻战而喜，我看啊，这大同军不定能成事，那样的话，我们张家可就发了。”张开一脸憧憬。 —— 另一边，楚歌却是不知道城中人心变化，他此刻已经坐船西上。 秭归西去是巫县。 巫县的人怕是想不到，此地后世会因为一首诗而出名。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诗中的巫山，所在地正是巫县，而后世，巫县更是因此改名为巫山县。 原本在楚歌的想法中，秋粮收获之前是不准备动手的，他需要用这几个月打基础，尤其是培养内政人才。 大同军大势未成前，世家大族必与他势同水火，不是没有选择，肯定不会让族内人才为他所用。 如果他不培养出自己的内政人才，那么就算打下地方都没人治理。 另外，战争也不是想打就打，想停就能停的。 巫县还好，乃至白帝城所在的鱼复县也好。 前者和秭归一样属荆州南郡，后者虽属巴郡，可却是巴郡最靠东的县城。 两县和秭归一样都没有出名的世家。 而一旦过了鱼复，世家大族就多起来了。 他如果继续出兵攻打，势必会碰上强烈的反抗。 因为巴郡产盐，盐巴盐巴的称呼就是这样来的。 大同军一旦开始出兵巴郡，那些占据山中盐泉的世家大族，必定招募乡勇进行反抗。 正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大同军战事不利还好，一旦战事顺利，害怕被掌控盐道的益州其他家族，都可能会加入反抗阵营。 “还好有张修这个小伙伴，替我挡住了很大一部分压力。” 历史上张修发动的这次五斗米道叛乱，可是持续到刘焉入川才停止的，而刘焉入川是在四年后。 楚歌心想：“四年时间如果还不能全据益州，我怕不是要洗洗睡了。” 第三十六章 轻取两县 这次出兵，楚歌兵分三路。 周泰带一部分人坐船直达白帝城，汇合蒋钦守住白帝城，有余力的话就在那里先给百姓登录户籍，等候分田。 他自己带1000士兵坐船直达巫县县城，占领县城后不管外面的乡镇，直往白帝城与周泰两人汇合。 廖化带剩下的士兵和4000农兵走陆路，沿途攻取巫县治下的乡镇，攻取一处后就地分田。 坐船一路北上，船队航行了一天一夜后，楚歌在长江北岸下了船。 “休整两个小时。” 早在科学院成立后，楚歌就把度量衡给定了标准，这段时间大建设，更是给治下人普及了度量单位。 现在军中士卒都知道两个小时是什么意思。 一众人呼吸着江岸的新鲜空气，平复坐船产生的晕眩，顺便整理装备。 两个小时后，队伍出发。 巫县县城外。 楚歌打马上前，对着城门上方一个穿甲中年人道：“可愿开门投降？” 中年人正是巫县县尉——徐康，是巴郡徐氏的旁支。 只听他开口就骂：“呸，反贼，吾与尔等誓不两立，必叫尔等……” “嗖。” 长箭横渡虚空，犹如一道闪电，没入徐康的喉咙。 徐康：“我，我……” “县尉大人死了。” 城墙上一片惊叫。 “武力值不到60的渣渣，哪来的自信在那叫嚣。”楚歌放下长弓，一阵无语。 看着乱做一团的城墙，楚歌大手一挥：“攻城。” “杀啊。” 身后士卒抬着云梯跑步上前，楚歌端坐战马，用弓箭压制城头的反击。 杀了百余人，大同军就站稳了城墙。 随着城门打开，马蹄声响起，陆续有投降的声音响起。 这时代有种祖上阔过，如今落魄的家族叫寒门。 先弘就是这样的寒门，为了读书，他花完了家里所有的钱，为了举孝廉做官，他又卖地到处找人保举。 好不容易举了孝廉做了巫山县令，带着家中唯一的老仆上任，这上任还没到一月时间，大同军就打来了。 “少爷，贼人来了，你快跑吧？”老仆前来劝说。 先弘愣愣道：“跑，能跑去哪里？”为了求得县令之职，他已经散尽家产，连跑路的盘缠都没有了。 算了，躺平了，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看着眼前的咸鱼县令，楚歌笑道：“其他人都跑了，你怎么不跑？” “大人心系万民，广施仁政，更闻大同军与民秋毫无犯，此乃义师也，小人愿投效明主，为民请命。”先弘到底是不想死的，他想了片刻，说出让自己脸红的话。 “哈哈哈。” 楚歌大笑道：“好，可愿献出家中田地？” 先弘低头道：“小人家中已无田地。” 这不还没开始霸占田地，你们就来了吗？ 楚歌问明原因，不由一阵无语，怪不得古代好官的比例这么低。 做官前要到处打点，这做官后不使劲撸百姓羊毛，怎么把投入给赚回来。 都说一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大家都忙着捞钱了，哪里有钱投入建设，来改善百姓生活。 楚歌道：“那家中可有奴仆？” 先弘道：“仅余一老仆。” 楚歌看了看他身旁的老人：“可愿撕了奴契。” 先弘道：“小人愿意。” “少爷，老朽不愿意，小人答应老爷夫人，要好好照顾少爷的。” 听着老人的话，楚歌和蔼道：“老人家，撕毁奴契后，你可与他签下短契，继续照顾你家少爷。” 知道先弘还未有劣迹后，楚歌开口道：“我治下如今正缺人，你既识字，就留在我身边听用，现在先跟着一起给城中百姓登录户籍。” “是，大人。”先弘见拒绝不了，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给巫县留下500人，配合宣教团建户籍、分田地、打土豪后。 楚歌带着剩下的五百人从陆路出发，往白帝城而去。 三天后，大军抵达白帝城。 周泰带着蒋钦迎到城门口请罪。 “主公，末将擅自出兵，打乱主公部署，请主公责罚。” 攻占白帝城，蒋钦原本还等着楚歌夸奖，被周泰一番训斥后，才明白他们现在不是匪了，要不要出兵打哪里，不是他一个将领说了算的。 忐忑不安地等了几天，现在他只想功过相抵，也不要什么赏赐了。 对于蒋钦，楚歌并没有惩罚的意思，他也不是那种需要拿捏手下的人。 见蒋钦知道了好歹后，他摆了摆手道：“起来吧，说说是怎么回事？怎么去买趟粮，就把这里给占下了，不是让你去更远点的地方买粮吗？” 蒋钦起身，开始诉说缘由：“末将本率船队到临江，之后……后来末将看此处地形险要，就想着……” 楚歌一边走一边听着蒋钦的诉说。 听完后，不由笑道：“不错啊，军事课上认真听了，知道战略要地的重要性了，此次擅自行动，就恕你无罪了。” 蒋钦连抱拳道：“谢主公。” 之后，蒋钦又向楚歌介绍城内的情况。 “这么说，你把那些大族之人都拿下了？” 楚歌恍然，我说呢，巫县的大族怎么在他打来之前就跑了。 蒋钦点头：“属下正派人看守着，主公打算如何处置？” 楚歌道：“交给宣教团的人甄别，按程序走。” 一声令下，宣教团的人马出动，罪大恶极的拉出去砍头，没收全部资产；罪轻的赶去修路，主公说了，现在优先修整联通三县的道路。 至于本身无罪，只是害怕而逃的，除了没收田地，大同军也没动他们其他东西。 如果愿意和治下百姓一样重登户籍，同样分田给他们。 有过在秭归的施政经验，如今的宣教团已经很熟悉做事方案。 登录户籍。 分配田地。 招募农兵。 以工代赈。 之后，建设小学，展开全面的扫盲工作。 一时间，三县之地处处响着口号，处处贴着标语。 道路两旁：“大同大同，天下大同，穿衣吃饭，娶妻嫁汉。” 做工处：“劳动光荣，懒惰可耻，多劳多得，少劳少得，不劳不得。” 学堂外：“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民居上：“多生娃儿多奖赏，娃儿生来官府养。” 有学会认字的小孩回家，面对家人的询问，指着标语一个个念，面对家里人的惊叹，不知道多骄傲。 转头第二天，父亲去做工，指着标语念给其他人听，看着其他人崇拜的目光，那神情和自家小孩一模一样。 顿时，争相认字的风气吹遍三县之地。 你要是不懂几个常用字，尤其是路上的标语都不知道怎么读，那就马上被人鄙视了。 第三十七章 敌后特工队 朐忍。 巴郡14县之一，东临鱼复。 鱼复县被大同军占领的消息传来后，城中大族纷纷聚集到扶家商讨对策。 堂上有人咆哮。 “大同大同，天下大同，穿衣吃饭，娶妻嫁汉。” “瞧瞧这反贼的口号，都传到这里来了，诸位，这是掘吾等的根基啊。” 众人看去，见是蹇胤，顿时了然。 蹇胤本是鱼复大族，大同军占领鱼复，把蹇家把持的宝泉山盐泉给占了，如果不是跑得快，别说盐泉，就连人都没了。 见堂上无人应和，蹇胤不由恨道：“诸位莫非是在看我蹇家笑话？也罢，老夫这就离去，等大同匪军占了朐忍，到时再看尔等是何颜色。” 小暴脾气的蹇胤起身就要走，有人连起身拦道：“蹇家主莫要如此，我等聚此一堂，正是要商讨剿敌之策。” 说完，他看向上首，其他人也顺势看去。 那里端坐两人，一人名徐虑，一人名扶禁。 徐家和扶家都是朐忍大族，下面一众小世家大都以两家马首是瞻。 如何应对东面的大同人，还需两家说了算。 扶禁道：“诸位莫急，我已禀明太守，太守让我等先行募集乡勇，待他平定妖巫之乱，就会率军东来，助我等剿灭贼寇。” “要我等自行招募乡勇，这钱粮谁来出？”有人出声道。 “太守大人真是好算计啊，借我等之力助他平乱。” “家族基业在此，迫不得已尔，莫非不做抵挡，等着被人收缴田地。” 一番讨论下来，众人只能有钱出钱，有粮出粮，开始招募乡勇。 —— 隔壁朐忍县忙着操练乡勇，楚歌这时却在日常‘说服’甘宁。 “不打了，甘某认输。” 甘宁躺在地上直喘粗气，湛蓝的天空在他看来却是一片灰暗，他已经连续半月被打得怀疑人生了。 楚歌笑道：“那今日就暂且到此，兴霸，我们明日再行切磋。” 甘宁觉得自己要坏了，不带这样的，他不过是拒绝招揽，怎么就一直抓着他不放呢。 而且这也不怪他啊，再怎么说甘家在临江也算是大姓。 父亲要是知道自己投敌，他日还要带人去抄没自家田产，估计会被他这个忤逆子气死。 “走，兴霸，我们去喝两杯。” 楚歌一把拉起甘宁，面对后者的苦瓜脸，他装作看不见。 江表虎臣甘宁啊，见到了怎么可以放过。 至于不愿意，不存在的，多多‘说服’就好了，他有的是耐心。 “大人，你就放过我吧。”甘宁苦着脸道。 楚歌笑道：“兴霸何出此言，我见兴霸身手不凡，自是见猎心喜，想来兴霸亦有此情，我俩多多切磋，才有助提高武艺，想必兴霸也是如此作想。” 甘宁心中大叫：“我不是我不是，我不听我不听。” 发泄似地扫荡完一桌酒菜后，甘宁试探道：“大人，要不我们不抄没田产了？大人如此行为，平白招惹了世家大族，何苦来哉？” “兴霸莫要盯着区区田产，万亩良田才产出几何？若兴霸愿意加入我军，我可以给甘家一份盐引作为补偿。” 楚歌道：“我知兴霸并不在意家中良田，只因无法向家族交代，一份盐引想必足够弥补甘家损失，大丈夫行于世上，当建万世之功，我知兴霸有鸿鹄之志，如今当断则断，莫非你以为区区益州能挡我之兵锋。” 看着一脸自信的楚歌，甘宁默然，这些天他见识了面前之人的身手，也看到了大同军人的精神面貌。 就连城中百姓的生活，也在一天一天的变化，大同军上下一心，主君不仅有盖世神勇，也有治政手段。 也罢，跟随这样的人，也不算辱没我甘宁。 当下，甘宁起身抱拳道：“甘宁愿随主公共创大业” “哈哈哈，好。”楚歌上前扶住甘宁，大笑道，“我得兴霸，如虎添翼也。” 收下甘宁后，楚歌交给他500人，让甘宁扫荡鱼复北部山区。 之前廖化带人打跑了鱼复大族蹇家，还发现了宝泉山盐泉，不过盐泉所在地有賨人出没。 賨人，也就是所谓的板楯蛮。 板楯蛮民风彪悍，骁勇善战，是山地兵的最佳兵源。 益州多山，到处崇山峻岭，今后扫荡各地时，免不了跋山涉水，早日组建山地兵是最佳策略。 况且，扫平賨人，还能占据盐泉，实在是一举两得。 这天，马忠前来汇报。 “你说隔壁朐忍大族在招募乡勇？”楚歌并不惊讶，如果那些世家大族无动于衷，他才会感觉奇怪呢。 “主公，此时乡勇操练未足，我们是不是趁机出兵，拿下朐忍？”马忠提议道。 楚歌摇头道：“如今治下尚缺治政人员，我等的首要任务是培养后备人才，待来年春，我们再出兵巴郡不迟。” 马忠默然，随着培训班逐渐升级，他也懂得了大同军和世家大族的根本矛盾。 一是没收土地。 二是传播知识。 但是他觉得自家主公没做错，不没收土地，世家大族在地方上始终尾大不掉，另外大族土地多了，百姓就不够分。 不分给百姓土地，就无法收其心，如此两头不得兼顾，还不如像现在一样，一条路走到底，走出一条通天大道。 另外世家垄断书籍，大同军如果不普及知识，所有官位依靠世家人员，那么这以后的天下到底是世家说了算，还是主公说了算呢。 楚歌并不知道马忠此刻的想法，他还在想巴郡的事，他说道：“虽然大同军今年不取巴郡，不过一些工作还是要做的。” “那些大族编练乡勇并不可怕，就怕他们诋毁造谣，说我们大同军残暴不仁，所过之处寸草不生，扇动百姓来对抗我们？” 马忠怒道：“他们敢？” 楚歌笑道：“不要小看了人性，而且兵不厌诈，两军交战，自然无所不用其极。” “主公教训的是。”马忠冷静下来想了想，觉得楚歌说的对，这符合他的理念，只要能杀死敌人，不管是偷袭也好，强攻也好，管他手段如何。 楚歌想了下问道：“狼牙练的如何了？” 狼牙就是他让马忠带的特种兵部队，目前人数不多，只有100人。 他亲自教导了几节课，把特种作战的概念传下后，就一直是马忠带着训练了。 马忠道：“狼牙时刻待命，随时可以出战。” 楚歌道：“那就用实战来检验他们吧，巴郡十四县，每县分派七人，你坐镇前线遥控指挥，不需要他们杀敌，只需要他们在巴郡散布我大同思想，让百姓知道我们是什么样的人。” 楚歌比这时代的人更明白舆论的重要性，尤其这时代消息闭塞，百姓大多愚昧，要是让那些世家大族先行造谣，来年行军必定徒增伤亡。 不管是大同军士卒的伤亡，还是不明真相的百姓伤亡，都不是楚歌愿意看到的。 第三十八章 打南蛮 想到特种兵变身敌后特工队，楚歌不由好笑。 马忠离去后，楚歌开始工作。 突然有人前来报喜。 “主公，抱龙镇那边找到铁矿了。” “哈哈，太好了，随我去看看。” 当初为了玩好游戏，楚歌可是天天翻看资料，虽然他记不住所有的资源分布图，可一些重要的资源，他还是大致能记得的。 报龙镇，隶属巫县，在长江南岸，据巫县县城大约60里。 镇上有铁矿和煤矿。 拿下巫县和鱼复后，楚歌第一时间就派人去探矿。 煤矿之前已经探出所在地，现在铁矿也出来，是时候开始大炼钢了。 钢铁，工业的粮食。 有了钢铁，今后就不缺兵器，不缺铁轨。 一旦配合蒸汽机，造出火车和蒸汽船，距离将不再是限制。 不然现在坐风帆船在全球打个转都需要几年时间，一旦地区生变，再出兵平乱，黄花菜都凉了。 来到报龙镇，秦仲已经带人在镇口迎接。 “大人。” 楚歌也不跟这些人客套，了解情况后，他直接道：“马上着人兴建高炉。” 之前煤矿探出后，已经在那边建立起高炉炼制焦炭。 有过经验后，这次高炉建设的更快。 在建设的同时，楚歌也让人招募工人。 “不够不够，我要更多的人，怎么来的人这么少，我不是让你们提高工钱了吗？” 这天，楚歌巡视铁矿厂和矿坑，见挖矿的人和建设铁厂的人没他想象的多，顿时不高兴起来。 先弘硬着头皮站出来道：“主公，现在三县各地都缺人，就算提高待遇，也只能招到这些人，距离远的百姓，不愿意过来这边。” 楚歌这下没话说了，谁叫古代就这么多人，他现在到处缺人。 修路的，搞建设的，挖矿的，建厂的，炼焦的，挖石灰石的。 楚歌道：“南面的蛮人不愿意出来做工吗？” 先弘道：“那些蛮子连分田给他们都不要，更别说出来做工了？” 楚歌顿时皱眉：“这可不行，南蛮之地始终要拿下的，否则以后时不时出来闹一下，难道还需我分兵防着他们不成。” “既然他们不愿意出来，那就打过去，愿意配合分田的，大同军一视同仁，顽抗者通通打去挖矿。” “传令廖化，让他带兵过来。” 楚歌话落，先弘大惊道：“主公，南蛮之地多瘴气，除了南蛮子，其他人一旦进入，不时就会中毒身亡，主公岂可让手下犯险。” 楚歌笑道：“那是你不懂瘴气原理，不知是何物产瘴，也不知如何防范，自然对之畏如蛇蝎。” “可是。”先弘还是担心。 不过楚歌下了决定，现在的大同军上下，可没人能让他改变主意。 这次南下打蛮族，因为只打巫县附近的南蛮，楚歌带的人并不多。 除了带1000正兵，就只带了附近几镇的农兵。 农兵并不需要打仗，只需押运粮草，顺便运东西回来。 一边行军，楚歌一边教导底下人如何防治瘴气。 “进入密林后，任何人不得喝林中生水，只能喝携带的凉茶。” “紧裹全身，不让蚊虫叮咬。” “看见动物尸体，就地掩埋。” “一旦出现不舒服，第一时间汇报。” 对于瘴气楚歌并不害怕，因为他了解瘴气是怎么产生的。 第一：环境相关。 南方炎热，降雨偏多，湿热结合，容易滋生细菌、霉菌，人在这种环境下呆久了，就容易感染病毒。 第二：动植物相关。 动物死在低洼处，流水不畅，降解困难，腐烂的部分进入水中，水遇热蒸发，就形成了瘴气。 现在他让底下人紧裹全身，带上湿巾遮脸，能有效抑制病毒入侵，哪怕有个别人感染了，他也能用治愈术治疗。 这次打南蛮，楚歌有三个目的。 第一：建设缺人。 第二：就像他说的南蛮之地始终要占据，早打晚打的区别，他带队一次，把应对方法传下去，今后派遣其他将领一路打下去就是了。 第三：砍木头。 砍木头的好处很多，一能储备造船木料，造船需要的木头可不是砍下来就能用的，而是需要阴干两三年，早点准备早点好。 况且，船只的缺口很大，军船需要，商船也需要，随着领地扩大，水军先不说。 单说商船，随着纸张出来，印刷出的书籍自然也就出来了。 还有领地里其他商品，必定随着时间流逝，贩卖各地，世界这么大，到时就算有再多的商船都不够。 然后砍木头还能整治南蛮的环境，林中树木少了，空气流动，瘴气自然就消散了。 把农兵留在外围砍木头，烧凉茶，楚歌带着正兵一路往里走。 看到蛮族村寨，他就上去沟通，听话的就让人带着往外走，想分田的分田，不想分田的就安排去做工。 当然田地的分发资格，也会给这些人留着的，等今后他们习惯了外面的生活，哪怕他们自己不种田，也能把田地转租给别人。 楚歌并不急，他缓慢推进，步步为营。 每到一地，就有人去掩埋动物尸体，有人用大锯互相切割大树，切割完后就让农兵进来把木头搬运出去。 中途有人中瘴气感染，楚歌就让人抬来治疗。 就这样，树林里的瘴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消散。 虽然整体攻略速度比较慢，可是这样能够一劳永逸，楚歌还是喜欢用这样的办法。 接触南蛮的过程当然不是一帆风顺，那些蛮族头领当惯了土皇帝，怎么愿意去外面当个平民。 对此楚歌也不废话，一刀劈了了事。 一月时间下来，他还升了两级。 姓名：楚行歌 等级：31 经验：400\/680 武力：100 智力：18 政治：18 统帅：28 体力：900 技力：900 技能：治愈术，回复个体生命力百分之三十。 技能：百步穿杨，增加一倍箭速，命中率，攻击力不变。 技能：多重箭，一次性可射击三支箭，命中率，攻击力不变。 技能：导引箭，用意念控制箭矢方向，中途可变向三次。 技能：嘲讽，吸引目标仇恨值，大概率使目标攻击你。 技能：神刀斩，使用刀类武器每次斩击增加一倍攻击力。 技能：格挡，格挡后反击，被动触发。 特性：凝神，大幅度提高攻击命中率——弓箭。 特性：弓术精髓，持弓时，大幅度提升弓箭杀伤力。 特性：骑术，能熟练驾驭各种坐骑，提升战场移动速度 特性：刀术精髓，持刀时，大幅度提升杀伤力。 第三十九章 炼钢 这天，秦仲派人来报。 说是铁矿石储量已足够，高炉也已建好，其他炼钢的材料也都准备完毕。 楚歌当即找来廖化：“元俭，接下来由你带兵继续攻打这些土家寨，具体怎么做，想必你心中有数，我就不再交代了，有事可派人去报龙镇寻我。” “主公，末将定不负所托。” 告别廖化，楚歌只带了几个亲兵离开。 到了钢铁厂，楚歌先开始巡视。 高炉、鼓风囊、生产线、模具…… 铁矿石、石灰石、焦炭、煤炭…… 看了一圈，调整了几个地方后，楚歌开口道：“开始下料。” “开始下料。” 下面人高喊，准备好的铁矿石、石灰石、焦炭，通过科学院新赶制出来的滑轮组，从下提升到高炉之上，被人一一倒入炉中。 进料后，楚歌又道：“点火，加热。” 工人开动，世界上首次大炼钢活动正式开始。 “呼呼。” 选拔出来的大力士轮流鼓动风囊，把热气往高炉传导。 等待的同时，楚歌让科学院的人记录炼钢原理。 他边走边道：“一会铁水出来后，如果我们不做处理，让它自然冷却，得到的东西就叫生铁。” “生铁坚硬而脆，直接用来做兵器，兵器对砍，容易折断，所以铁匠需要再次锻打，百炼才能成钢。” 众人点头，这是时下流行的锻造方式，神兵利器往往需要经年累月的打造。 主公如今竟然说要直接烧出百炼钢，这真的能够实现吗？ 众人的想法，楚歌并不知晓。 他继续道：“如果铁水出来后，我们不停搅拌还未冷却的铁水，那出来后的铁就叫熟铁，熟铁软且易变形，也不能直接用来做兵器。” 熟铁？ 坚硬的铁块冷却后竟会变软？ 这是真的吗？ 看众人将信将疑，楚歌笑道：“我们这里有五处炒钢的地方，一会炼一锅生铁，一锅熟铁给你们看，有了对比，你们就知道生铁和熟铁的区别。” 因为有焦炭在，高炉温度很快升高。 等铁水流过来后，楚歌对翻炒的人员道：“一号锅不动，让铁水直接过模具冷却。” “二号锅不停搅拌，等冷却后，再过模具。” “三号锅搅拌50下，再过模具。” “四号锅搅拌100下，再过模具。” “五号锅搅拌150下，再过模具。” 第一次开炉，楚歌没让继续烧下去，他需要让众人了解炼钢的流程，尤其是炒钢的原理。 模具冷却后，众人来到锻造台。 起开刀模，拿出里面的刀，一号锅出来的两刀对砍，不几下，两刀同时断成两截。 楚歌拿起断刀说道：“这就是生铁制造的刀具，坚硬而脆，容易折断。” 说完。 楚歌又拿起二号锅用熟铁制造出的刀具，他轻轻一掰，刀具就弯了。 怕众人不相信，楚歌道：“你们自己动手看看。” 一众工匠上前起出模具里面的刀。 轻轻一折。 “咦？” “这？” “难以置信？” “铁石烧出来的铁，竟然连老夫这手无缚鸡之力之人都可以掰弯？” 一时间，惊叹声不断 之后，楚歌又让人把其他三种刀具起出来试验。 “实验出来了，很明显，搅拌50下的高碳钢比其他两种坚硬且不易折断，是最适合做兵器的材料。” 楚歌边说边让众人看刀具对砍后的缺口。 “大人，为何叫高碳钢，与烧制铁石的煤炭有关系吗？”有人不解道。 “是啊大人，还有为何搅拌次数不同，出来的钢材也不同？”有人跟着问道。 楚歌笑道：“挖掘出来的铁矿石中含有其他物质，高炉煅烧的时候加入石灰石，就是去除铁石中的杂质。” “铁矿石里还有一种物质我称其为碳元素，百分比的概念想必大家都已知晓，这烧制出来的铁含碳量大于2%，就是生铁。” “低于0.02%，就是熟铁，两者之间的就是你们所谓的百炼钢。” 楚歌说完，也不要求众人理解，只让众人把他的话记录下来，当做科研储备。 就是最后两句话，如果没有他提点，中间的科研路程就还要走上2000年左右。 有了第一次的成功经验，下面的炼钢活动就简单了，楚歌让他们慢慢试验最佳的炒钢次数。 试验错了的就用来打造铁锅、菜刀、剪刀等民用工具卖给百姓。 同时，他让人在铁厂旁边兴建水泥厂。 “这样一来，矿渣就能利用起来了。” 报龙镇的铁矿，在后世叫桃花铁矿，已探查到的储量有8700万吨，预计储量有2亿吨。 在很长时间内，大同军将不再缺铁矿。 况且，打下益州后，还有个攀子花铁矿等待他开采。 钢铁、煤矿的出现，让科技进入了第一阶段的爆发。 接下来的时间，楚歌几乎都呆在报龙镇上，组织科学院的人员攻克其他研究。 弹簧、玻璃、镜子、水泥、钉子、枪头、箭簇、铠甲…… 每一天几乎都有新的发明出现。 时间一天天过去，很快进入十月份。 白帝城。 县衙。 随着鱼复攻克，大同军的行政中心已经搬到了白帝城。 楚歌吃着烤鱼，问先弘：“码头的渔获卖的怎么样？” 先弘因为自小受教育，相比起认字才几个月的士卒来说，掌握的知识更全面。 经过一番培训，主要是简体字培训后，就被楚歌带在身边听用。 先弘回道：“水军捕捞的渔获人人争抢，新鲜的在后，反倒是腌制的咸鱼一上市场，就被百姓抢光了。” 楚歌感叹道：“这是百姓还不够富裕啊。” 听着楚歌的感慨，先弘拱手道：“主公大德，如今百姓家家有余粮，隔三差五还能吃上鱼肉，已是难得之景。” 楚歌点头：“这么说，秋粮都收上来了？” 先弘道：“秋粮前几日就已抢收完成。” “那就好。” 楚歌又问道，“征收田赋可出现意外？” 闻言，先弘笑着答道：“主公调低田赋，又取消了其他苛捐杂税，百姓称谢还来不及，又怎会出意外，各地镇长上报，自秋粮晾晒后，都不用他们催要，百姓就自发前往官仓缴纳田赋了，主公已尽得三县民心。” 楚歌起身道：“走，今日随我去城外看看。” 第四十章 体察民情 此时，城外的农田已经收割完毕，百姓在农兵的带领下，正在开挖水渠。 另一边，科学院派遣过来的工匠，正带领一伙人在河边安置水车。 “来水了，来水了。” 看着河水被水车带着往水渠里走，百姓们高声欢呼，光屁股的小孩跟着水流一路奔跑，边跑边叫，田野间充满了欢声笑语。 远方挖水渠的人听到消息，瞬间变得浑身是劲，低头猛干起来。 这下，终于不用再挑水灌田。 干旱年景也能更好过了。 先弘低着头，静静看着水渠中流水淌过，良久后，他感慨道：“听说这水车是主公发明的，此物功在当代，利在千秋，天下百姓定对主公感恩戴德。” 楚歌感叹道：“只愿天下再无饿死之人，如今我们距离这目标还差得远。” “主公慈悲。” 先弘心悦诚服，此时算是对大同思想彻底认同，同时暗自庆幸当初选择加入了大同军。 “走，去大道上看看。” 两人离开田野，朝大路走去。 这里，无数人正在休整道路。 一车车碎石从远方运来，铺设在地上，然后用巨大的铁柱子拖着压平。 骡马在前，工人在后。 前拉后推，铁柱滚过，平坦硬实的道路就出来了，以现在的交通情况，这样的道路可以用很久了。 哪怕战马、辎重经过，都不会对它造成多大影响。 两人一路逛着，来到镇上的小学外面。 这里正在安装玻璃窗。 “那上面有我的人影？” 孩子们围在教室外面，伸长脖子，看着闪闪发光的玻璃，眼中倒映出的却是希望的光芒。 人群中，有宣教团转业的老师趁机道：“同学们，这是首批造出来的玻璃窗，主公连府邸都未安装，却优先装饰我们学堂，主公对大家这么好，同学们应该怎么做？” 底下学生喊道：“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老师的声音再次响起：“还有呢？” 学生们又喊：“主公万岁。” 那老师听罢，满意地点头。 主公说大家一同学习所以平日里称呼彼此为同学，但他觉得只有大同之学子，才可以称为同学。 学校外面的楚歌听着喊声，摇头失笑道：“这是搞个人崇拜啊。” 先弘恭敬道：“主公有教无类，堪比春秋之圣人，众学子心中敬慕自无不可。” 一路了解民情，偶尔听听先弘拍拍马屁。 时间到了中午。 楚歌道：“走，我们到镇长家解决午饭，顺便了解下百姓们现在吃什么。” 先弘自无不可，吩咐人去通知镇长。 得知消息的镇长陈翔匆匆跑来：“属下不知主公驾到，有失远迎，请主公恕罪。” “不知者不罪，我心血来潮，想来看看民情而已，没打扰你做事吧？” 楚歌看着对方裤脚上沾染的泥土，笑道：“这是去田间干活了？” 陈翔略微拘谨地挠了挠头，说道：“属下今早带农兵去挖水渠了。” 楚歌笑道：“好，说一千道一万，不如亲手干一趟，走，中午就在你家解决，我们聊两句。” “属下荣幸之至。”陈翔先是激动，又苦恼起来，“只是家中简陋，怕怠慢主公。” “无妨，你平日吃什么，我们就吃什么，我来就是看看你们的生活状态，如果弄虚作假，我还不高兴呢？” “属下不敢。” 有了楚歌的表态，陈翔也不敢让妻子去其他地方借东西。 饭菜端上，女人退去。 对此，楚歌也没有开口让女人上桌吃饭，男女平等在当下还是很难做到的。 一些陋习他今后会让人改，但是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 他有时间，他不急。 桌子上。 咸鱼、咸菜、野菜汤配上一大盘馒头，确实很简陋。 楚歌拿起馒头，边吃边问：“平日里就吃这个？” 陈翔一愣，惶恐道：“不敢欺瞒主公，属下每日两餐，都是如此。” “一日两餐？”楚歌道，“可是有人克扣你俸禄，怎么吃的这么差？” 陈翔连道：“无人克扣属下俸禄，只是转业后，属下虽日常训练，可比军中训练轻松许多，一日两餐已足够。” “至于吃食，如今餐餐能饱腹，偶尔还有农兵打到山中猎物送来加餐，属下已心满意足，如此景况，是属下之前做梦都不敢想的，就恨死去的家人无福消受，属下等没早日遇见主公。” 说着说着，陈翔大概是想到了离世的亲人，眼眶瞬间红了起来。 楚歌和先弘沉默无言，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对方。 过了片刻，陈翔起身道：“属下失态了，望主公莫怪。” 楚歌抬手虚扶，宽慰道：“此乃人之常情，我怎会怪罪，过去的已经过去，我们要放眼未来，现在婆娘也娶了，明年再抱个大胖娃子，这日子会一天比一天好的。” 陈翔道：“一切皆赖主公，属下等才有今日，属下不懂其他，唯一死以报之。” “什么死不死的，你等皆要留得有用之身，与我同看盛世繁华。” 陈翔激动道：“只愿主公千秋万代，君临天下。” 先弘诧异地看向陈翔，暗道这小子可以啊，看着一副憨厚的样子，这马屁拍得他都望尘莫及。 先弘本想说点其他，无奈词穷，只能跟着起身道：“愿主公千秋万代，君临天下。” 楚歌看着有点无语，这古人啊，总是时刻体会着上意，一有拍马屁的机会，就抓住不放。 当然，好话总是让人喜欢的。 等两人重新坐下后，楚歌继续刚才的话题：“这么说，百姓家中也是如此，甚至更有不如？” 陈翔摇头道：“属下初来，百姓家中颇为拮据，家中出农兵的省掉一顿伙食还好些，之后各地有做工，加上如今粟米收割，已足够日常饱腹。” 楚歌笑道：“你们啊，想必是以前饿怕了，有钱了都不舍得买肉吃，这样身子骨可壮不起来，放心，以后一年会比一年好，我正在想给你们加福利呢？今后钱可不要省着花。” 陈翔没有说话，先弘道：“主公，山中猎户打的猎物之前大都卖给城中大族，如今提到市场，也是被一瞬抢光，百姓们估计抢不到。” 楚歌突然发现他忽略了一件事。 那就是他治下缺肉。 第四十一章 发展畜牧业 令他有所疏忽的原因有两个。 第一是粮食都不够，怎么奢望吃肉呢？他自然不会像历史上那傻逼皇帝问大臣，既然粮食不够吃，怎么不去吃肉呢？ 第二是他自己不用吃饭，所以没了口腹之欲，平日里吃的也是做样子给下面的人看，加上事务繁忙，自然疏忽了。 “是时候发展畜牧业了。” 楚歌一瞬间想到《母猪的产后护理》、《首富从养猪开始》、《鸡蛋的一百种孵化方式》…… 然并卵，他一个都不会。 自己不会不要紧，民间总有人才在。 回到县衙，楚歌命手下发出告示。 高价收购猪、鸡、鸭、牛、羊…… 高官厚禄聘请养殖人才。 “听说了吗？会养猪可以当大官？” “真的吗？那我去？” “你会养吗？” “呃，我不会，我只会种田，对了我现在会砌砖了。” “那还敢乱说，这可是主公发出的告示，难道你想欺瞒主公？” “不敢不敢，哎，要是我会养猪养鸡就好了。” 一时间，三县之地充满了议论声。 消息传到隔壁朐忍。 世家大族聚会上，众人嘲笑：“我看楚贼是没人用了，竟然要养猪的去做官，哈哈，简直笑死人。” “是极是极，田政后患已发。” “活该楚贼有这一天，待来年，其必将不战自溃。” 相比朐忍。 楚歌治下的三县百姓却是想着怎么领取差事。 主公说养猪能做官，那一定能够。 于是。 自问有点本事的纷纷到官府报名。 先弘来报：“主公，外面现在很多人都说自己会养猪，养鸡，想着当大官呢？” 哪怕习惯了自家主公的天马行空，先弘还是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这县衙以后要是处处是猪倌、鸡倌、鸭倌。 哎。 那情景他不敢深想。 楚歌笑道：“看来这告示有点用啊，这样，是骡子是马拉出来看看，把这些天从民间收购来、将士们捕捉来的鸡鸭猪等交给他们，同样的东西，谁养的多，谁养的壮，谁以后就当大官。” 先弘领命，正要离去，楚歌又叫住了他。 “等等，把这些东西交给他们，让他们各自去试验。”说着，递上几张纸。 先弘接过，边往外走，边一路看起来。 试题一：阉割猪肉。 试题二：鸡蛋的人工孵化。 试题三：牛鼻打孔。 试题四：鸡饲料地龙（蚯蚓）的人工养殖。 试题五：…… “这都什么啊，主公难道生而知之？” 看着试题下面，写着更详细的方法，先弘瞬间惊呆了。 这世上还有什么是主公不会的吗？ 先弘离开，楚歌继续工作。 他却不知道自己又吓到先弘了。 其实先弘所谓的详细方法，不过是他以前看小说瞄到的些许建议。 具体实施方法他写的其实并不细致。 虽然家畜饲养如火如荼的展开，不过想要看见成果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 对此，楚歌只能耐心等待。 时间进入十一月份。 这天，秦仲来报。 “主公，纸造好了。” 算算时间，距离他当初演示造纸已经有将近四个月，可不是要出成果的时候吗？ 楚歌大喜道：“拿来我看。” 秦仲呈上来的纸有三六九等，想来是试验不同工序产生的结果。 楚歌在案几上一一铺开，亲手感受着纸张质地的不同。 “这下有东西擦屁股了？”摸着树皮造的粗糙黄纸，楚歌暗道。 说起这个，他最是无语。 他只要一吃东西必定拉屎，而这个世界之前是没纸的，大部分人用的是厕筹，木片或竹子做的。 俗称搅屎棍。 在现代，他上完厕所，纸巾都要用十几张的人，用搅屎棍擦屎，实在是让他恶心不已。 所以平日里他总是尽量找借口少吃或者不吃。 这也是他疏忽治下肉食不够的最大原因。 看完了质量差的，楚歌看向最好的纸。 “薄如蝉翼洁如雪，抖似西绸不闻声，均匀润墨分浓淡，纸寿千年熠熠馨。” 用少年宫培训出来的书法，写着当下时代最优美的毛笔字，楚歌边写边赞。 虽然现在最好的纸，比后世流传的宣纸还有差距，不过随着工艺继续完善，迟早能造出诗中的宣纸。 堂下的秦仲还以为楚歌是在夸赞现在的纸，顿时脸红道：“主公谬赞，属下等还需努力。” 对他的误解，楚歌也不解释，同意道：“继续改进工序，另外加大建厂规模，短时间内，纸张是我大同军独有之物，此物一出，必定洛阳纸贵。” “是，主公。”秦仲道。 楚歌道：“马上印制书本，先给学子们分发下去。” 目前来说，大同军的书本就三样，语文、数学、大同思想。 雕版已经早就刻好，反倒是印刷用的油墨研制了很久。 直到半月之前，他才算验收满意。 打发走秦仲后，楚歌拿笔写字。 “《初级物理》 第一章：机械运动 第二章：声现象 第三章：物态变化 第四章：光现象 第五章：透镜及其应用 第六章：质量和密度。” 写完目录，楚歌又开始详写，只是写着写着，他经常突然性地猛抓头皮：“书到用时方恨少，物理知识都还给体育老师了。” 有时候，实在卡住了，楚歌就换写《初级化学》，而相比于物理，他的化学知识量记得更少。 默写下元素周期表，楚歌默默写下火药的配方，然后想了想，又把它划去。 还是那句话，他现在不缺攻城略地的手段，而是缺人才，以及突破距离有效治理领地的手段。 火车、蒸汽船、飞机、无线电制造出来之前，打下再多领地都没用。 太早把火药造出来，反而会便宜了别人。 到时候，全球炮弹齐飞，反而让他失去了科技的先发优势。 接下来的时间，楚歌办公的时候，总是抽空整理知识，想到一点，他就记下一点。 写完的，他也不浪费，传到科学院让人先看着。 至于全面铺开物理和化学教育，目前还不急，至少要等到第一批学生小学毕业了才行。 就算小学的语文和数学课程相比现代简单了太多，那也至少需要两年的时间。 第四十二章 金元战略 这天，廖化的岳父张开求见。 楚歌让他进来，后者见礼后，直接说明了来意。 “你是说三县大族托你递话，想要全面加入我大同军？” 张开恭敬道：“是的，大人。” “这是认输了啊。” 楚歌笑了。 对于底下百姓无形中抵制这些大族的消息，他也略有所闻，这是人之常情罢了。 也因为百姓没有做出过火的动作，他就当没听见，没看见。 毕竟真说起来，那些大族还不算是大同军的人，谁叫他们死撑着不上户籍的。 另外，对于这些人的妥协认输，楚歌是有预见的。 这些人统称世家大族，可真说起来，相比于袁绍那种四世三公、太原王氏、清河崔氏等家族来说。 他治下三县的大族，只能算本地豪强之类。 这些人离了故土去其他地方，什么也不是，反而会成为当地豪强的优先盘剥对象，谁叫他们比起贫民百姓来说，还算有点家底。 所以哪怕大同军收缴了他们的田地，他们也一直舍不得离去。 起初的时候，应该是盼望官府赶走大同军，现在眼见大同军越发兴旺，开始受不了认输了。 对于这些现在才低头的大族，楚歌也不准备为难，他说道：“想加入大同军治下很简单，让他们去官府登录户籍即可。” 张开道：“大人，各族族长说是已认识到错误，现想为大人略进绵力，以恕之前罪过。” 楚歌暗道：“我说呢，派张开来传话，这是想要官啊。” 除非有经世之才，或者熟悉的历史名人。 一般人他可不打算直接提拔高位，现在还好，他缺人，偶尔会拔升一个人的职位。 等以后政权稳固了，想直接做官必然需要从底层做起。 想到这里，楚歌直接道：“除了那些三代直系不可为官的，其他人大同军会一视同仁，让他们先从小吏做起，有才能的，我自会酌情提拔。” “大人，这。”张开有点为难，他用脚趾头想都知道，那些大族之人必然不想从小吏做起。 况且他也有心出仕，刚才也有替自身试探之意。 只是这结果，让他有点失望。 “怎么，不愿意？”楚歌仿佛知道他心中所想，笑道，“这样，我有个事情你们做，做好了，高官厚禄也不是不能给你们？” 张开精神一振，连道：“大人请讲。” 楚歌道：“市场上的纸和玻璃制品，想必你都见过了吧？” 何止见过，都买来用了。 只是这价钱，让他花的肉疼。 张开点头，羡慕道：“大人的纸厂和玻璃厂价值连城，纸张和玻璃制品他日必定畅销天下，为大人带来无量财富。” 纸张、玻璃杯、镜子等东西，在市场上暂时还属于奢侈品，他买的很贵。 再看每个小学里、县衙办公处、无限量地供应纸张。 玻璃造的窗户装饰了每间学堂。 每个大同正兵和内政人员，前些日子都分发了一面镜子和一套玻璃用具。 两下相较，张开就知道大同军造出来的这些东西成本很低。 这中间的利润就大了。 说起来，三县大族的投降，也是看到楚歌治下层出不从的新东西。 如今家家户户有书本，再过些时日，人人认字，他们也就失去了优越性。 楚歌笑道：“知道就好，那你们想不想拥有一间这样的厂子，今后财源滚滚，有用不完的金银？” 金山银山，这世上还有谁不想的吗？ 张开动容道：“请大人明示。” 楚歌道：“我愿意拿出一间造纸厂和一间玻璃制品厂，每间做价五十万两黄金，卖给你们。” “五十万两黄金？”张开倒吸一口凉气。 这实在是太贵了，他们没这么多钱啊。 楚歌笑道：“不要嫌贵，只要你们把东西卖出去，我保证一年就可以回本。” 张开不知道该不该相信楚歌，可是就算他相信，他们这些人也拿不出五十万两黄金啊。 50万黄金等于500万两白银，等于500万贯铜钱。 可以买下1500万石粟米，足够60万人吃上一年了。 楚歌自然知道三县的世家大族没有这么多钱，况且他也不要钱，乱世中有两样东西比金银更有价值。 那就是粮食和人口。 楚歌道：“50万两黄金你们拿不出来不要紧，可分开赎买，另外，这五十万的份额也不是全给你们的。” 对于楚歌话中的意思，张开还是有点不明白，只能硬着头皮道：“恕小人愚昧，还请大人详细解说。” 楚歌笑道：“这个自然，你且听好，就说纸厂，我把它分为一百股，每股作价5000两黄金，你们这些人可独自购买一份，或者众人合力购买一份。” “然后，你们拿着成品去卖，卖给其他地方的世家大族，告诉他们，每15万粮草或者1万个流民，可换一股。” “每一次交易过后，拥有股份者可分红，直到一百股全部卖完，这间纸厂在名义上就属于你们了。” “当然，为保造纸技术外传，在十年内，你们只有分红权，没有管理权。” “至于做大官，谁卖出去的份额最多，我就让谁做官。” 张开被楚歌的奇思妙想给惊呆了，他能够想象到外面的世家大族，今后必定会为卖出股份而奔走四方。 其他地方的世家大族知道这其中的利润，也必然打出狗脑子，想要加入其中分一杯羹。 另外，一旦加入的世家大族多了，为了自家产业分红不少，大同军今后过处，多少会减少一点阻碍。 如果真像楚歌说的，一年之内就能回本50万两黄金，那谁还要那些田地。 收走就收走吧，最多稍稍抵抗再投降，说出去也不算丢面子。 张开越想越深，越想越觉得楚歌深谋远虑。 莫非真有生而知之者，眼前的少年才多大，就能谋万世之局。 大汉也没听过什么姓楚的世家，况且他应该不是世家之人。 不然为何一开始就站在世家的对立面。 恐怖如斯。 这是楚歌给张开的感受。 如今大汉朝天灾人祸不断，如果乱世来临，得大汉社稷者必此子也。 第四十三章 东奔西走 张开的想法，基本囊括了楚歌的目的。 工商业的兴起，会让得利者把目光从田地上抽离出来。 这样一来，大同军的田政政策，必然也不会引来更多的抵触。 看张开的神情，楚歌以为他在担心股份不够卖，笑道：“你们不用担心股份不够，造纸厂有一就有二，一厂股份卖完了，可以卖二厂嘛，天下如此之大，何愁东西卖不出去？” 还能这样，一厂二厂三厂……。 子子孙孙无穷尽也。 张开仿佛看到了无尽的金山银海朝他涌来。 不对，是朝着大同军涌来，朝着堂上的男子涌来。 等张开稍微消化了一阵后，楚歌又道：“对了，还有个事情便宜你们了。” “还有？”张开精神一振，表示洗耳恭听。 楚歌道：“大同军现下无限收购船只，战船、商船、渔船，你们有多少，我们要多少，你们可以全天下收集船工去造船了。” 楚歌大手一挥，那气势仿佛在说，去吧，去造船吧，我的财宝都在大海上，等着你们去发现呢。 张开浑浑噩噩地离开县衙。 直到晚上，他的脑袋还是乱哄哄的，面对堂下众目睽睽，他都不知道该说哪个事情先。 而看他浑浑噩噩的样子，其他人却如丧考妣，以为大同军不愿意接受他们的投诚，想要彻底赶绝他们。 直到张开一一诉说，众人才明白自己等人想错了。 楚大人哪里是坏人啊，他是青天大好人才对。 是上天派来的送财童子。 之前的自己，是多么的愚蠢，才会想着抗拒。 这些日子的端屎端尿，想想都是泪。 好在现在还不晚。 从今天开始，我们生是大同人，死是大同鬼。 大同大同，天下大同。 人人有饭吃，人人有衣穿，这话说的多好。 从今天起，为了大同崛起卖股份。 从今天起，为了大同崛起凑米粮， 从今天起，为了大同崛起造大船。 一众人像是打了鸡血，纷纷回家去凑钱买股份。 第二天，他们带着家人去办了户籍后，就带着纸张和玻璃制品东奔西走起来。 真的是东奔西走，为了不内耗，三县的家族分成两波。 一波往东去荆州，一波往西去巴蜀。 看着商船远去，先弘不解道：“主公就这么信任他们？商人重利，就这么把商船交给他们，会不会太过冒险？” 楚歌笑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不怕他们重利，就怕他们不用心，况且他们交了押金，连家人都还在县中，我怕什么？难道怕他们拉了几船竹子造的纸和沙子造的玻璃逃跑吗？” 先弘想想也有道理，又联想到双方交易的内容。 这些大族赚取一分利润。 大同军就能赚取十分、百分利润。 主公之谋，比天高比海深啊。 真是恐怖如斯。 —— 荆州，江陵渡口。 展飞离开大同军已经有五个月了。 起初。 他奉命去长沙找一个叫黄忠黄汉升的人，可到了那里，他竟然没找到这个人。 经过一月寻找，他无意中得知南阳有个叫黄忠黄汉升的人。 刚开始他不在意，以为是同名同姓之人。 毕竟主公说的是长沙，不是南阳。 这却是楚歌错了，这个时候的黄忠还未在长沙出仕，当时他记起黄忠，随口交代后，就把这事放下。 一时间也没有深想。 这不就害苦了展飞。 展飞在长沙又寻找了一个月，没有办法，他只能去南阳碰碰运气，如果实在找不到人，也只能先行离去。 长沙到南阳，他又是奔走一月。 幸好他见到了黄忠，而且对方也有主公说的一个痨病儿子。 表明来意后，黄忠起初是不信的，毕竟他带儿子见过太多大夫。 大夫们都说了，儿子这病是先天所带，后天难以治愈。 见黄忠不信，展飞没有放弃，用尽盘缠的他一边做短工，一边守候在黄忠屋外。 终于，黄忠被展飞的诚意打动了。 当然更多的是死马当活马医，万一那人真的能治好儿子的病呢。 就这样，黄忠带着儿子和展飞来到江陵渡口。 可到了这里，他们才知道荆州去益州的船要到十一月下旬才有，因为只有那个时候才刮西北风。 两人无奈，只能等着。 盘缠用尽的两人，只能选择在码头扛包赚取生活费。 这天，展飞正在扛包，不经意地一个抬头，让他呆住了。 “展飞，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黄忠一把把展飞肩上的货物提到自己肩上，哪怕他的肩头已经堆得有别人几倍高，可看样子，他却一点也不吃力。 展飞手指江面，激动地大喊：“是，是，是我们的船。” 说罢，他跑向江边。 他边跑边喊：“停船，停船，这里，这里。” 船上有人看来，见展飞穿着码头工人的衣服，就不再理会，停船，自然不会，江陵这里可不是他们的目的地。 “停船，停船……” 展飞一路随船跑了个老远，过了良久，才耷拉着脑袋回来。 “干什么去了，还想不想做了？” 被码头管事骂了一顿，展飞也没打起精神。 要不是旁边的黄忠太过显眼，管事都想打人了。 晚上回到家，黄忠问道：“今天这是怎么了？” 展飞呐呐道：“黄大哥，那是我们的船，可是他们不理我，而且船上的人我都不认识？” 展飞现在很担心，他怕战友们出意外了，更怕主公出事了。 黄忠皱眉道：“会否认错？” 展飞激动道：“那是主公发明的三角帆船，只有我们大……我们有。” 展飞本想说大同军，想到主公交代，连刹住改口。 黄忠倒是没注意这点，他更在意的是为他儿子治病的人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不过他到底失望太多了，冷静下道：“如今担心也无济于事，去益州的商船半月后就可以走了，介时一切明了。” 展飞点点头，心想也只能这样了。 不过接下来的半个月他总是无心做事，心中盼望着商船早日出发。 对此，黄忠也没说什么，对这个有情有意的年轻人，他反而更加欣赏了。 半月后，三人登船顺风而上。 第四十四章 狼牙在行动 朐忍县。 日落时分，王琰拖着疲惫的身躯往家里走。 他是身心俱疲啊。 这些日子只见家中钱粮减少，可作为县内小族，他在联军中却说不上话。 王琰有时想想，与其这样，还不如让大同贼寇缴了家中田地，也好过终日惴惴不安。 “亲家公。” 一道声音打断了王琰的思绪。 王琰抬头看去，原来到家了，门口候着的不是他鱼复的亲家吗？女儿去年嫁过去，不想今年就遭了贼祸，也不知道现在如何了？ 只是自己这亲家怎么找来了，是侥幸逃出来的，还是其他…… 不知女儿有没有跟过来？ 王琰打起精神，上前拱手道：“亲家公，见你无恙，老夫就安心了，只你一人过来吗？” 杜景见他往自己身后打量，就知道是什么意思，连道：“亲家公安心，小儿和香儿都无事，今趟是老夫寻你有事。” “好，进屋再说。”两人把手进屋。 书房。 王琰打发走下人后，连问：“亲家公这是逃出来的？” 杜景一听这话，就知道外面的人对大同军有所误会，大同军对他们这些大族之人，往日里并没有派人监视，也没有不让他们离开。 说起来难堪，大同军对他们这些大族的死活放任自由，没有给人重视的感觉。 杜景道：“老夫往日里本分做人，并无鱼肉乡里之举，大同军只抄没了家中田产，就放过我们了。” “家中田产乃祖宗基业，他人如何能抄没。”仿佛是他被抄家了一样，王琰恨恨道，“贼寇着实可恶。” 杜景听罢，有点尴尬，他很想说自己已经是大同人了，你这左一句贼寇，又一句该死，仿佛在当面骂他。 骂过之后，王琰道：“贼寇既不禁出入，亲家不如把家人接来朐忍，我们两家也好相互照应。” 杜景道：“哎，多谢王兄好意，可惜王兄不明天时啊？” 王琰一愣：“这是何意？” 杜景道：“王兄莫非以为小小朐忍能挡大同兵锋？” “亲家这话听着像……”王琰琢磨一阵，大惊道，“莫非亲家投贼了？” 杜景坦然点头：“老夫如今确实已是大同人，不过大同军乃仁义之师，我主更是英明之主，他日席卷天下，必可为一方霸主，王兄不如随我早日投效我主，他日或可搏个封妻荫子。” 王琰兴奋道：“原来外界传言有误，大同军中也有我世家子弟？” 杜景点头道：“三县世族已尽附我主麾下。” “好啊，老夫就说这天下怎么会有人与我世家作对？”王琰笑道，“方才亲家公还诓骗我说田产已被收缴，如此说来非但没有被缴了田产，反而大有收获才是。” 王琰这下放心了，只要大同军不碍着他们这些大族，谁当县令，谁当太守跟他们又有什么关系呢。 明日，不，现在就把这消息告诉其他人，大家可以直接散兵了，这一天天的尽往里扔钱粮，何时是个头啊。 王琰正美滋滋的想着，却马上迎来了杜景的冷水。 “王兄，外界传闻无误，我等家族的田产确实已经被收缴。” “什么？”王琰惊呆了。 他手指杜景，嘴唇抖动，就差破口大骂，你们这些人，怎么就这么没骨气呢？ 这祖宗基业被夺了，人家又没用刀逼着你们，也没有禁止你们离开，你们就这样巴巴地投效人家了，这是脑子被门夹了吗？ 杜景仿佛知道王琰在想什么，不过他也不解释，而是打开带来的箱子，拿出里面的东西介绍起来。 “王兄请看，这是纸，用来代替竹简书写的东西，这是用纸印制好的圣人典籍；这是琉璃盏，这是镜子，看，是不是让人纤毫毕现……” 一番介绍和欣赏过后，王琰爱不释手地放下琉璃盏，不信地问道：“这些都是送给我的？” 杜景道：“然也。” 王琰呐呐道：“这，这，实在是太贵重了。” 他想推辞，可拒绝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杜景笑道：“王兄可想拥有更多？” 王琰一愣：“此话何解？” 杜景笑着把楚歌对张开的话说了一遍，说完后，他静静地等着王琰做决定。 他相信王琰会做出明智的选择。 果然，他很快听到王琰说：“亲家公，一定带我入伙。” 因为拉人购买股份，不仅有钱财奖励，而且万一是拉人最多的那个，今后还能做大官。 于是两人商讨一阵，决定拉拢更多的人进来。 首先从小家族开始。 就这样，金元攻势开始在朐忍打响。 —— 联军上层的串联在进行，下面也变得千疮百孔了。 狼牙部队里，每个人都有一个数字代号。 0，代表马忠，他是楚歌指定的狼牙指挥官。 1，代表指挥官下最优秀的士兵。 1号是朐忍七人小组的组长，他把人员分配出去后，自身却没有去乡镇上宣传大同思想。 他扮成流民，加入了联军征召的乡勇中。 因为表现出色，还被扶禁提拔成了一个队率，管理着50个乡勇。 刚开始，1号没有做任何动作，他只是观察着队伍里的每个人。 主公果然没有猜错，这里的世家大族在对他们抹黑，说他们大同军野蛮愚昧，杀人还吞尸，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乡勇们一时间同仇敌忾，加上非常时期，米粮供应充足，每月还有粮饷可拿，乡勇们的士气还算不错。 不过，随着狼牙部队在乡间给百姓宣传指导。 消息通过亲属传来，渐渐的，乡勇们的思想变了，他们明白世家大族在骗他们。 如今给粮给钱是要他们去拼命的。 这下，乡勇们训练都不想训练了。 1号见时机成熟，就悄悄串联其他人。 他也不亲自出面，而是在众人商讨出路时，变化着声音附和几句。 比如： “我们也逃吧？” “我也想分地。” “嗯，大同军一打来，我就投降，然后去分地。” “对，管那些世家去死。” 就这样，在1号的串联下，乡勇们愉快地拿着粮饷，暗地里却在偷懒。 并且一致决定，等大同人打过来大家一起投降了事。 第四十五章 再下一县 这天，1号趁着轮休，偷偷跑去见马忠。 “你是说，你认为时机已经成熟，只要我们派兵过去，就能兵不血刃地拿下县城。” 马忠有点诧异，想不到手下人这么会来事。 只是该不该出兵，并不是他能够决定的。 看着1号肯定的目光，马忠决定相信他一次。 “我马上报与主公，让主公决定，你先回去等着。” “是，大人。” 这边，楚歌收到马忠发来的信件，想了一下就同意出兵了。 毕竟这是狼牙的首次行动，他不想打击底下人的心气。 况且他也收到三县世家的汇报，说是已经拉入了几个股东。 有几个就是朐忍的。 既然上下都有内应，成功率必然不小。 “只是派谁去呢？” 这时，楚歌才发现他有点缺将领了，周泰被他派去秭归把手河道。 廖化被他派去巫县南部山区抓土家人。 甘宁被他派去抓板楯蛮，发来消息说是进展顺利，他要顺便把北部的巫溪县给拿下。 而剩下的蒋钦带领其余水军把手夔门关，拱卫白帝城，顺便拦截上游的船只。 “得，还得自己去，看来办公地点又要搬迁了。” 有了决定，楚歌当即叫来众人。 杜远和张仲随他出兵，李大壮去安排辎重。 三天后的夜晚，大军悄悄来到朐忍城外。 楚歌指着1号画得草图道：“一会有人配合开门，杀进去后，投降的乡勇暂且放过，天黑看不清，就让他们冲在前面，你们两个负责纪律，不要让他们冲击民宅。” 杜远和张仲点头道：“是，主公。” 楚歌估算了下时间，让人把暗号放出。 手下点燃火把，对着夜空挥舞了几下。 很快，城墙上也有人拿着火把挥舞了几下。 “行动。” 大同军一路急行，直到冲进城门，才高喊：“杀啊。” “投降，我投降。” 一路上无数乡勇高喊着投降。 早有准备的楚歌点出人群中的1号道：“你带上投降的人跟上。” “是，大人。” 投降的人见自己人被认可，瞬间转化了阵营，嗷嗷叫着往前冲，比楚歌自带的兵将都更有冲劲。 他们一边跑一边叫喊。 “三娃，我是你二叔啊，快过来这边。” “爹，爹，你在哪里，我们站这边，不要乱跑。” “杀啊，杀大族，分田地啊。” 城里乱哄哄的一片，楚歌骑马带人悠闲地跟在后面，不时射出几箭把对面有组织的头领给射杀。 “报，反贼杀进城了。” 大同军进城的时候，一众大族还在日常宴饮。 这段时间，从荆州来的竹纸和琉璃盏风靡了朐忍，被各人吹爆。 至于说竹纸和琉璃盏是从大同军传来的，不知情的人一点也没有怀疑这两者之间的联系。 如此风雅、巧夺天工之物，怎么会是一伙泥腿子造出来的。 堂上众人喝得醉醺醺一片，看着堂下报信之人，一时半会还反应不过来。 直到上首的扶禁打翻了价值千金的琉璃盏，众人才反应过来。 听着隐约传来的喊杀声，堂上乱成一团。 “随我杀敌。” 扶禁大喊，让人披上战甲。 看着他匆匆离去。 王琰和几个他发展的下线聚在一起。 “王兄，这可如何是好？” 王琰虽然紧张，却是响起杜景的话，他连对众人小声道：“一会碰见大同军，就说是自己人。” “这兵荒马乱的，那些士卒可认得我们？”有人担心道。 王琰也不是很确定，只能自我安慰道：“应该没事的，亲家不会骗我的。” 一众人无奈，只能小心地出去。 至于呆在扶禁家。 他们可不敢。 这里目标太大，扶禁又是联军统帅之一。 定是大同人优先铲除的对象。 “扶禁死了。” 黑夜里，也不知道是谁喊了这么一声，联军的抵抗瞬间崩溃了。 “咦，被抢怪了。” 看看左右，只见马忠神情冷酷地松开弓弦，看轨迹是这小子抢了他的怪。 楚歌笑道：“不错啊，箭术大有进步。” 得到表扬的马忠瞬间破防，咧嘴笑得像个孩子。 虽然没抢到怪，可马忠越发有后世那个名将克星的风范，楚歌还是很高兴的。 这时，前方传来呼喊。 “饶命啊饶命，我是自己人。” “对对，我们是自己人，我有纸厂股份，我有琉璃厂股份。” “我们要见大人。” 楚歌抬头看去，看到前面的乡勇围着一群人，听声音好像是发展的股东。 “传令，不要伤害那些人，把人带过来。” 说完后，楚歌又吩咐杜远和张仲去组织纪律，收容快要杀疯了的乡勇。 “大人有令，不得伤害他们。” 王琰等人被传令兵带着来见楚歌。 一番了解后，见确实是三县大族发展的下线。 对于这些帮着自己赚钱的分销商，以及今后的榜样例子，楚歌自然是好言安慰。 “你等安心回家，明日来办户籍，今后就是我大同子弟了。” “多谢大人。” 得了楚歌承诺的世家人，这下总算安心了，这时他们才感觉赚大了，要是晚点买、或者迟点买股份，可能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攻城战结束。 众乡勇被聚集到校场上。 看着四周的大同兵卒，他们开始了窃窃私语。 “他们这是要做什么？” “不会秋后算账吧？” “怎么办，怎么办，我不想死啊。” 人群前方的1号见状，连吩咐身边人去安抚。 好在楚歌来得及时，否则这些人自己吓自己，都能吓出心脏病来。 看着底下惴惴不安的人，楚歌笑着道：“此次大战，你等也算弃暗投明的早，所以今次大同军只诛首恶，你等就此散去，回家等着分田吧。” “谢大人。” “大人万岁。” “大同军万岁。” 一众乡勇虽然早有准备，可还是被楚歌的话给惊喜到了。 一时间，感恩称谢的呼喊响彻夜空。 呼喊过后，一众人三三两两，成群结队地连夜往家里赶。 接下来的工作，楚歌直接交给先弘。 宣教团的人也已经做熟。 天明之后。 他们就前往各乡镇给百姓登录户籍、分地、设镇长、招农兵、搞建设。 第四十六章 黄忠见闻 这天。 秭归码头靠近一艘商船。 水手朝船舱大喊：“秭归到了，有下船的准备了。” 船舱里，展飞激动道：“黄大哥，我们到了。” 黄忠点点头，平静的心也突然波动起来，他拉着脸色苍白的黄叙和展飞向外走。 一到甲板，展飞就看见几艘大船围靠过来。 “停船，接受检查。” 听着熟悉的声音，展飞又激动起来：“是我们的人，是我们的人，船首那个，我认识，我认识。” 黄忠闻言看去，只见一个身躯雄壮的大汉伫立船头，将近十二月的时节，身上却只批了一件单衣。 这是个高手。 仿佛有所感应，周泰朝着黄忠看来。 “那人是谁？”黄忠看向展飞。 展飞道：“那人叫周泰，是主公的手下败将，当初他们来打劫我们……” 船只检查并没有消耗多少时间，大同军上来的人主要是看看船舱里有没有藏着人，怕下游的人偷袭而已。 至于他们带什么货物来，那是一点不管，商队管事的递上钱银，检查的人也看都不看。 检查完后反而说：“来这里做买卖，只要本分，没人欺负你们，如果有人向你索要钱财，可到县衙去告官，属实的话还有赏金可拿。” 说完，他转头就走。 商船管事大概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事，他先是愣了片刻，直到检查船走远，他才笃定地对左右说：“此地商事必大兴也。” 这一切被黄忠和展飞看在眼里。 黄忠若有所思，展飞一脸骄傲地挺直了胸膛。 大船离去，商船靠岸。 两人下船。 刚踏上码头，黄忠就闻到一股鱼腥味，这时正有几艘渔船靠岸。 那些渔船一靠岸，就有很多人冲上去。 只听那些人喊着：“我要两百斤。” “我要五百斤。” “我要一千斤。” 双方谈妥，渔船上的鱼很快就被人给拉走。 然后这些人又马上被一丛丛的其他人围住。 围着的人又大喊：“新鲜草鱼来一条。” “别挤别挤，给我称两条先。” “快快，我已经给钱了，快先给我。” 黄忠暗自奇怪，这些人刚才为什么不多走两步，直接向打鱼的人买，反而向二道贩子买，不是平白多交了钱。 这却是黄忠不懂批发和零售的区别了。 现在在长江上捕鱼的，大都是大同水军的人。 之前，水军打上鱼，也是百姓直接前来购买。 这种情况被楚歌知道后，下令水军不得直接向百姓贩卖东西。 现在是没办法，为了给治下百姓吃点鱼肉，他让水军训练之余去捕鱼。 可也不能一天到晚地放在捕鱼卖鱼上。 所以水军现在只做批发，不做零售。 另外，楚歌也鼓励批发商赚钱，这也算先富带动后富，培养领地的商业意识。 今后，随着包渔船的人多起来，水军也会渐渐退出捕鱼的行业。 一来回归自己的正事，二来也算不和百姓争这点小利润。 “黄大哥，你们在这等着，我去打听下主公在何处？”展飞说完就往人群里跑。 展飞离开后，黄叙扯了扯黄忠的衣袖，小声道：“爹，我饿了。” 看着儿子苍白的脸色，黄忠心疼道：“叙儿，等你展飞叔叔回来，爹就带你去买吃食。” “嗯。” 黄叙点点头，随后看向卖鱼的人群，那里有一伙光屁股的小孩，捡着地上的小鱼。 捡到小鱼的孩子欢天喜地地大喊大叫，在大人的呵斥声中一溜烟地跑开。 看他们无忧无虑地奔跑欢笑，黄叙心中充满了羡慕。 他也好想那样跑，那样笑。 看着儿子的神情，黄忠面上闪过一抹黯然，随后转为坚定道：“叙儿，爹一定找人治好你的病。” “嗯，我相信爹爹。” 看着儿子乖巧的模样，黄忠暗道：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一定。 一定要治好叙儿。 “黄大哥。”展飞回来。 “怎么样，可打听到人了？”黄忠紧张又期待地看向他。 展飞挠了挠头道：“黄大哥，打听到了，主公他们都安好，可是主公现下不在这里，而是在更上游的白帝城。” 黄忠皱了皱眉，又松开道：“人无事就好，那先行解决腹中饥饿，饭后我们再上路吧。” “好。” 展飞点头，然后拉过一个路人询问。 “这位兄弟请了，敢问附近可有打尖的地方？” 那人笑道：“两位不是本地人吧？” 展飞点头：“我们是从荆州过来的。” 那人道：“沿着这条大路走，进城打听下南门市场，市场外面遍地都是食府。” “好，多谢这位兄弟指路。” “客气了。” 三人按指示行走，进城后又打听了南门市场。 好在不远，走了一阵，两个大人还没察觉什么，反而是黄叙开口说话了。 “爹，这里的路不搁脚啊，还有也不臭。” 黄忠和展飞这才发现，脚下的道路竟然全部用碎石铺就，而且被什么东西压得很平时。 街道也异常的宽阔，可以让四辆马车同行还有富余。 街道除了宽阔还干净，不像之前走过的城市，随地是大小便，臭气熏天。 再看街道两旁，一排排崭新的房子，虽然全部是四四方方的，可数量一多，反而看上去有种另类的美感。 街道上，每隔几步还种着桑树、荔枝树等等一些他们认不出来的树苗。 “想不到这样一个名不经传的小县城，竟建地如此好，此地县令必是大才之人。” 除了这些外，黄忠还看到街上的行人，个个精神饱满，不像荆州百姓那样面色麻木，种种情况，让黄忠忍不住感叹。 一路观察一路行走，到了南门集市外。 此时正临近中午。 也赶上工人们下工时间。 南门外的饭摊、食府里到处是人，就连路上，也有人就那样蹲着吃饭。 黄忠把黄叙抱起放到肩上，然后在人声喧嚣中，三人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处空位子。 坐在四四方方的八仙桌上，三人既新鲜又感觉无措。 好在有小二马山赶来招呼：“三位客人请了，不知三位要点些什么？” 第四十七章 甘宁归来 作为半个地主的展飞看看小二，开口道：“都有些什么吃的？” 小二抬手一指墙上：“客人您看好了，墙上挂着的都可以点，上面也标好了价钱。” 展飞和黄忠、黄叙顺势看去。 展飞边看边念： “x头，1文1个。 鱼头豆x汤，10文。 x菜汤，1文。 x鱼，5文 ……” 展飞还好，虽然他当初下船早，可也上过一段时间的培训班，墙上菜肴的名字，他连蒙带猜，还是能认出一些的。 而黄忠却是傻眼了，他出生南阳黄氏旁支，年少时也读过私塾，不想这墙上的字，他一个也不认识。 这时，店外走进四人，当先之人边走边喊：“小二哥，来一筐馒头，一碗鱼头豆腐汤，加两条咸鱼。” 黄忠看向身旁小二，只见后者甩着一个内有圆珠的木框，噼里啪啦地拨打起来，边打边说：“一筐馒头10文，鱼头豆腐汤10文，两条咸鱼4文，诚惠24文。” 黄忠颇为稀奇地看向那木框圆珠，小二见状，笑道：“客人不是本地人吧？这是楚大人发明的算盘，算数可好用了。” 黄忠尴尬地点点头，只觉得这趟县城走下来，仿佛他是乡下人，没见过市面一样。 这时，门口进来的四人看看店内人满，就走了过来，对黄忠抱拳道：“这位兄弟，店内客满，可否搭上一桌。” 黄忠见其他地方都是六七个，七八个人坐满，连起身抱拳道：“诸位客气，坐便是了。” “好，多谢。” 这时，小二再次开口问道：“三位客人可想好要什么了吗？” 黄忠看看对面四人，再想想自己的饭量，从怀里掏出24个铜钱道：“和他们一样就是。” “好嘞。” “客人您稍等。” 小二离开不久，很快端来饭菜。 黄忠拿起粟米馒头看了看，见对面四人吃得津津有味，咬了一口，松软中带着一股清香，觉得比之原来吃的馍馍好吃太多。 连拿起一个给黄叙道：“叙儿，吃这个。” “嗯。” 黄叙拿起慢慢地嚼咽起来。 旁边展飞边吃边道：“这什么东西，真好吃？” 对面有人笑道：“小哥新来的？这是楚大人发明的馒头，既好吃又顶饿，还省米粮，如今已成为我三县百姓主食，听说都传到更远的巴蜀之地了。” 展飞听这人夸奖楚歌，嘿嘿一笑。 那人又道：“小哥尝尝这鱼头豆腐汤，这豆腐也是楚大人发明的，虽是大豆研磨而成，可却自带肉香，很是神奇，配上新鲜鱼汤，味道真是绝了。” 展飞听得眼睛一亮，却是用木勺先舀起来送到黄叙碗中。 “谢谢展飞叔叔。”黄叙乖巧地道谢。 展飞笑着摸摸他脑袋：“乖，多吃一点。” 三人边吃边听对面四人闲聊。 其中一人道：“老李，城东那片房子快建好了吧，做完这趟可还有工做？” 叫老李的人咽下一口馒头，回道：“有是有，可是我不想去。” “为什么？”其他三人纷纷看向他。 老李道：“太远了，一个要去其他县修路，一个要去报龙镇那边挖矿。” “那你有什么打算？” “我打算去纸厂里做工。” “听说去那里做工，要认识300个字？” “恩，我认得了。” “好啊老李，你不声不响就学了300字了。” “嘿嘿……” 展飞听着几人的话，心中羡慕，自己现在认识的字，竟然比不上一个做工的，不行，交完这趟差事，要认真学习了。 黄忠心中却在想：“这地方简直莫名其妙，几个做工的苦力，竟然在那大谈读书识字？” 是南阳太落后了。 还是圣人教化在这方地界已经普及了。 —— 朐忍。 县衙。 临近年末，甘宁终于回来复命。 “兴霸这趟辛苦了。”楚歌起身相迎。 北面上任的镇长不止一次来信说，板楯蛮现在老实地像鹧鸪，让分地就分地，让组农兵就组农兵，让干啥就干啥，只要把甘大王给调走。 看甘宁身上还未消散的血腥味和杀气，这是把賨人给杀怕了啊。 甘宁笑道：“哈哈，末将不辛苦，这才是我辈武人该有的生活，之前小打小闹实在是无趣。” 楚歌笑道：“想打仗还不简单，今后有你打不完的仗。” 甘宁豪爽地一拍胸膛：“愿为主公扫平天下。” “好，坐下说。” 等甘宁坐下，楚歌问道，“兴霸此次招了多少蛮人来？” 甘宁道：“末将已经择优选择，还是有五千人愿意跟随。” 楚歌点头道：“来年我军必大兴兵事，此时正在扩军当中，这5000人来了正好，今后这山地师，就由兴霸带领，兴霸可得想个威风点的名字。” 甘宁起身道：“愿为主公效劳。” 楚歌道：“军中我会派遣宣教团的人，负责教导士卒认字和指导他们认同大同思想，平日里需兴霸配合。” 大同军每10人配一个指导员。 来了这么久的甘宁自然知道大同军制，而且他也知道任何将领都需要配合指导员的工作，当然指导员只负责教育和思想工作，平日里是不会干涉将领指挥的。 这一点就像田政没有商量余地。 甘宁自然也不会抗命，他点头道：“末将省的，一定配合宣教团的人，让那些板楯蛮早日认同我军。” 楚歌笑道：“今后可没有什么板楯蛮了，都是我大同军人。” 甘宁点点头，道：“主公，末将想回家一趟。” “这是为何？你走了那些賨人由谁来带？”楚歌惊讶道。 甘宁连道：“主公，朐忍再过去就是临江了，末将回去一趟把家人接来，再晚些时候，我怕临江封城不让进出了。” “也好，速去速归。” 甘宁走后，楚歌召集兵部将领讨论增设军职。 当初组建大同军的时候因为人少，只组建了团部单位。 如今扩军，自然需要增加新的军职。 经过一番商讨，决定在团上设旅。 5团为一旅，一旅2500人，领兵之人称旅帅。 旅上设师。 2旅为一师，一师5000人，领兵之人称师长。 师上设军。 5师为一军，一军人，领兵之人称军侯。 战争规模扩大，需要军团集结作战的，领兵之人统称将军。 如果地盘大了，需要组建战区，比如西南战区，那最高军职可为临时职称——元帅。 第四十八章 制定福利 楚歌这边忙着扩军整编，甘宁却是已经悄悄地回到了临江家中。 书房。 甘父道：“我儿这些时日去了何处，为何了无音讯。” “父亲，此事说来话长。” 甘宁把这些日子的经历一一告诉了甘父。 甘父听罢，过了良久，说出了让甘宁诧异的话。 “不瞒我儿，为父现在也是大同琉璃厂的股东之一。” 甘宁瞪大眼睛，主公这是何时把父亲发展成自己人了。 老实说，楚歌并不知道甘宁的父亲是自己纸厂的股东。 因为三县大族还没把最新名单报上来。 如今的三县大族在各处跑马圈地，股东信息时不时的更新。 楚歌每次也就是了了扫过一眼就放在一边。 虽然不知道父亲怎么就成了自己人，可是不用说服对方，甘宁还是很高兴的，他笑道：“那正好，父亲正好收拾家当，同我前往朐忍，等来年我军把临江占了，父亲再回来不迟。” 甘父现在很兴奋，他不仅是琉璃厂的股东，自己儿子竟然阴差阳错地成了大同将领之一。 而且此次回来还带了一份价值连城的盐引回来。 只是听说要搬家，他心中一动：“我儿可知临江、枳县、平都三县大族已经联合在一起，准备组建乡勇，一起抵抗大同人。” 甘宁不屑道：“此土鸡瓦狗尔，无需主公出马，我带人来就能一战而下。” 甘父道：“我儿可想立下泼天大功？” “父亲想要说什么？” 甘父道：“三县联军虽已开始组建，可领军之人还未选出，联军上下有意让严颜担当将领，可严颜自押运粮草去了郡城，听说被太守看重，留他北上清剿米巫了。” 甘宁道：“父亲的意思，莫非是让我去争这领军之位？” “然也，以我儿勇武，严颜不在，这领军之位自然手到擒来，届时我儿无需做什，只大同军来，你出城野战，让联军失却城墙之功……。” “哈哈，父亲此计大妙，不过父亲有一点却是说错了，哪怕严颜那小子在，也不是我甘宁的对手。” 联军大比武，甘宁果然成了全场最靓的崽，顺利夺下领军之位。 其他人见他武艺高强，士气大振。 回到家。 甘宁把情况写下，交代心腹去送信。 —— 县衙。 楚歌和先弘聊起过年发福利的事。 楚歌问道：“人员名单可出来了？” 先弘连道：“主公，名单已经出来了。”说完递上一张纸。 楚歌接过，低头看起来。 总结起来，就是在职军人有人，不包括各地农兵。 在职的官吏有1000多人。 楚歌随意扫了一下，道：“分出一间纸厂，作价50万股，按职级赠与股份，今后每月可凭股份领取分红。” 先弘道：“请主公定下个职级标准。” 楚歌知道下面的人不敢定，他心中早有腹案，直接道：“小兵1股，伍长2股，什长5股，队长10股，营长20股，团长50股，旅帅100股，师长500股，军侯1000股，将军2000股，元帅5000股。” “县衙官吏，学堂教师和其他人等，你们就按9品制度分配。” 按楚歌估计，1股一个月相当于分红1两银子。 如今他治下的打工人，每天能赚大概30铜钱，一个月相当一两银子。 除了包吃包住外，已经和大同小兵的粮饷一样了。 加福利之后，小兵们一个月等于白多了一两银子。 毕竟人家是拿命拼的，总不能低于做工的吧。 两人正说着，庞统从外面飞快地跑进来。 他边跑边喊：“楚歌，楚歌，吃饭了没，饿死了，饿死了。” 这小子，越来越没大没小了。 楚歌摇头失笑，自从有了草纸之后，他闲着没事也做几个小菜犒劳自己。 用现代的炒菜技术，哪怕一些调料没有，还是让庞统吃得吞了舌头。 这不，每天一到饭点，就风风火火地跑来蹭饭。 当然，做了几次后，楚歌就把方法教给了后厨。 炒菜之法，想必很快就会在外面流传开来。 只是现在炒菜用的是压榨出的豆油，普通百姓可舍不得买，人人想这样吃还不行。 “你去厨房看看好了没有。”说完，楚歌又对先弘笑道，“子君也留下一起吃吧。” “谢主公。” 先弘也不客气，这也不是楚歌第一次留他了。 在这方面，楚歌对身边人还是很随意的。 没有摆太多的架子。 手下人习惯了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饭菜摆上。 三人一边吃，一边闲聊。 楚歌问庞统：“《初级物理》都学完了？” 庞统点点头道：“都学完了，我按上面说的做出了孔明灯，下一步就是热气球了，只是为什么叫孔明灯，你不是说我是世上第一个做出来的人吗？不应该叫庞统灯吗？” 楚歌咳嗽两声，尴尬道：“写顺手了，行吧，你爱叫什么就叫什么。” “那我叫它飞天灯了。”庞统眼睛一亮，抢过命名权。 “行行行，你说了算。” 看着有被自己培养成科学家倾向的庞统，楚歌不由感到好笑。 这以后没了谋士庞统，变成科学家庞统了。 算了，真能成了，反而更好。 他今后的势力，肯定不缺谋士，反而缺少科学大才。 那种能让技术腾飞的科学家才是稀罕的宝贝。 吃完饭，三人刚要起身。 这时，有亲兵来报。 “主公，展飞回来了，说是已经找到主公要找的人，现在正在外面等主公召见。” 展飞。 楚歌对这名字还有印象。 毕竟当初问亲兵名字的时候，他还打趣对方说：‘以后就叫你展护卫了，我的安全就归你保护了。’ 找到人了，这是把黄忠请来了？ 楚歌心中一喜，边走边道：“一去半年，展飞辛苦了，我亲自去迎他们。” 看到楚歌亲自出门，展飞热泪盈眶。 “主公。” 也不知道是为了这几个月吃的苦，还是终于见到了楚歌。 楚歌走上前，拍拍他肩膀道：“辛苦了。” “属下不辛苦。” 展飞激动地一挺胸膛，然后对楚歌介绍起来。 “主公，这位就是您让我找的黄大哥，这是他的儿子黄叙。” 第四十九章 五虎归一 楚歌打量人来，大约40岁左右。 脸有风霜，眉间一抹忧愁，一看就有心事。 楚歌在心中估算了下黄忠的年龄。 按理说黄忠今年才37岁，看着却有40多了。 想来是为儿子的事操碎了心。 而且按正常历史发展。 黄叙以后会早死，而黄忠也无后人，五虎上将之一的他却是断子绝孙，实在是让人怜惜。 在楚歌打量黄忠的时候，黄忠也在打量楚歌。 如果说楚歌的武力值是100，这时巅峰的黄忠，武力值怎么都有98，甚至无限接近99点。 都说武功高一线，就高到没边了。 所以周泰当初感受不到楚歌的厉害，但是黄忠却是能感受到楚歌的气场。 那种如临深渊，高山仰止，仿佛被猛虎盯上的感觉瞬间袭上心头。 这是个大高手。 比自己还厉害的大高手。 简直难以想象，他才多大。 黄忠心中震惊，手不觉地握紧了刀把。 “黄大哥。” 黄忠抬头看去，见展飞担心地看着他，才知道他失态了，眼前之人可是救儿子的希望。 把往日里视若珍宝的赤血刀扔在地上，黄忠上前抱拳道：“见过大人。” “汉升无需多礼。” 楚歌抬手虚扶，然后对黄叙招了招手，和蔼道：“来，让哥哥看看你。” 对于黄忠的招揽，楚歌也不急，他知道黄忠最关心的是他能不能治好黄叙。 只要治好了黄叙，招揽自然水到渠成。 “叙儿。” 在陌生人面前，黄叙显得有点怕生，他看看黄忠，在后者点头下，才慢慢上前来。 “别紧张。” 楚歌拉起他的手，默念：“治愈术。” “好舒服。” 黄叙情不自禁地开口道。 “这病能治。” 楚歌放开黄叙的手，笑着对黄忠道。 不仅能治，而且如果他连续使用治愈术，当场就能把黄叙治好。 不过那样一来显得太过神奇，二来也显得太过容易。 只有让过程延长些时间，黄忠才知道治好他儿子是多么不容易。 楚歌也不想这样，可是自古套路能人心啊。 “好好好。” 听着楚歌的话，又亲眼看见黄叙脸色变得红润，黄忠激动地热泪盈眶。 “汉升兄安心，黄小弟此病乃先天所出，所以需分几次诊治，往日里多补充些气血之物，不用多久，就能彻底痊愈了。” 闻言，黄忠突然单膝跪地，抱拳道：“大人大恩大德，黄忠无以为报，大人旦有所命，黄忠万死不辞。” 楚歌连扶住他道：“汉升暂且住下，一切等黄小弟病好了再说。” 主臣见礼后，楚歌召来亲兵，让他把黄忠父子暂且安排在县衙住下。 这样一来，庞统就多了个伴。 楚歌摸着庞统脑袋，笑道：“带黄小弟出去转转。” 庞统一点也不怕生，上前拉起黄叙就跑：“走，我带你去科学院玩，那里有我好多的收藏。” 黄叙被带着跑了两步，没有往日气喘的感觉，顿时也高兴起来。 “好。” 两个孩子离开后，楚歌看向展飞，笑道：“展护卫这次立功了，说说想要什么奖励？” 展飞连道：“替主公做事，属下不敢要奖励。” “说得好像我亏待你似的。”楚歌笑道，“这样吧，给你两个选择，一是转业去当镇长，做得好，以后还可以当县长、太守，二是继续留在我身边当护卫，不过可以给你个小领导当当。” 展飞道：“属下愿意守护在主公身边，誓死保卫主公。” 楚歌笑道：“那行，以后你就是小队长了，这府上的亲兵都归你管。” 展飞大喜，抱拳道：“谢主公。” 安排好展飞，转过头来，楚歌见黄忠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楚歌明白黄忠这是什么意思。 就像后世的职场。 新人来了站在那里，总想领导安排一点事做，好过傻乎乎的站在那里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好。 楚歌笑道：“走，汉升，随我去校场，我知你身手不凡，我们去校场比划比划。” 黄忠连谦虚道：“主公谬赞，某之武艺比起主公来多有不如。” 两人边走边聊。 把黄忠拉去比武，楚歌有两个目的。 一是加深关系。 这时代，武人交朋友，比武较技是少不了的，正所谓龙不与蛇居，势均力敌的对手，往往才能成为好朋友。 二是给军中士卒看。 黄忠新来，如果骤然提拔他，势必让军中士卒不服，可是这人要是个绝世猛将，让人生不起比较的心，那自然不会不服。 “汉升可会马战？”到了校场，楚歌开口问道。 “老伙计走后，倒是两年未骑乘，主公要是不尽兴，却是勿怪。” 楚歌知道他是谦虚，令人牵来战马，让黄忠试骑起来。 说起这些马，还是当初抢自皇甫嵩的骑兵队。 “快走，主公和人在校场较技。” “谁？是哪个有胆子和主公比武？” 听到楚歌和人在军中比武，士卒们纷纷聚拢过来，一众将领也不阻止，他们也很好奇谁在和自家主公比武较技。 黄忠骑马兜了两圈，停在楚歌对面，持刀作辑道：“主公，可以开始了。” “好。” 两人相距五十余步，随着楚歌话落，马儿一声嘶吼，两人同时朝对方冲去。 “铛。” 两人交错而过，随后一提马缰，同时回转再冲锋。 “铛铛铛。” 楚歌手持新打造出来的斩马刀，和黄忠的赤血刀快如闪电地交战在一起。 底下观战的众人，只觉得眼前闪烁着刀光，耳中听着轰鸣，就连说话讨论都无法分心。 “好厉害。” 场中大部分人都是自黄巾开始就跟随楚歌的，他们见过楚歌单刀劈开江夏水寨大门。 也见过堪称军中第一猛将的周泰被自家主公一刀击败。 可场上这人是谁？ 竟然能和主公互斗上百回合而不见败相。 “哈哈，痛快。” 校场中央，两马交错而过，楚歌让有些气喘的战马慢走了几步，然后才回转身来。 “属下甘拜下风。” 黄忠也停下动作，他急喘了几口，抱拳认输。 较技结束。 楚歌见场外众人神色，就知道他的目的已经达成。 接下来，他把黄忠正式介绍给众人。 而黄忠也正式开始了军旅生涯。 第五十章 公元前208年 临近年末，楚歌的工作开始忙碌起来。 各地人员在他的要求下，需要上交总结报告。 军部的将领，需要就攻略巴蜀发表看法。 不管写的怎么样，就是逼着他们写，让他们养成思考的习惯。 治政人员，尤其是各地的县令和镇长，需要上交明年的治政方针。 楚歌怕这些人不懂，提出几点指示。 他说：“每个地方都有地方特色，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治政人员必须灵活施展治政方针，少地多山的地方，不一定非要给百姓耕地，可以让百姓承包山地，哪怕山上种竹子，纸厂都能来收购。” 手下这下听懂了，这是要发展地方特色经济啊，回去纷纷思考自己治下适合怎么发展。 忙碌中，还是有些事能让人心情大好的。 比如甘宁的来信。 看到甘宁说他成了三县联军首领，楚歌差点笑疯了。 先弘不禁奇怪道：“主公，何事如此好笑。” 楚歌把信纸递过去，笑道：“你自己看。” 看完信，先弘也是目瞪口呆。 世事竟如此稀奇，大同军的将领，竟然被推举成联军统帅用来抵御大同军。 回过神来，先弘也是笑道：“三县之地自此入我大同麾下，属下先行恭贺。” 楚歌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年后我们就出兵拿下这三县，后备人员可培训好了。” 先弘道：“都已经培训好。” 大同军治下的培训模式一般是这样的。 先给治政人员扫盲，然后把他们分派到乡镇或是县衙实习。 大同军治下的乡镇，工作人员一般由三人构成。 一个镇长，管内政。 一个宣教团，管思想。 一个农兵教练，一管农兵训练事宜，平日里也分管治安，大都是因伤退役的士卒担任。 大同军所谓的培训后备人员，就是他们三人分别带两个副的。 一旦大同军打下新地方，就把这些副的提拔成新地方的治政人员。 而那些表现好的镇长，宣教人员、农兵教练，也会被提拔成县城的县令、县丞、县尉。 时间一天天过去。 很快，公元前209年进入了末尾。 这一年，全球各地天灾人祸不断。 相比其他地方，楚歌治下的百姓算是非常幸运了。 不比往年，今年家家户户基本上都有了余粮余钱，就算是那些孤寡老人，也有官府人员派人送温暖。 年末，楚歌也召集军政两方的人员，办起新年宴会。 宴会时间设在下午，毕竟晚上没灯看不见嘛。 会上，楚歌发言鼓舞了众人一顿，然后大家就吃吃喝喝起来。 中间还穿插些活动。 有武将上场比武较技。 有宣教团的人员上场表演戏剧节目等等。 宴会快结束的时候，楚歌让人送上股票凭证。 “主公万岁。” 听明白是怎么回事后，现场气氛达到高潮，所有人举杯高喊。 呼喊声冲霄而起，响彻县城。 “听说了吗？楚大人给当兵的还有当官的发股份。” “股份是什么？” “股份就是……” 旁边人听完解说，羡慕地眼睛发红。 “大同军什么时候再招兵啊，来年我一定第一个报名。” “我也是，当个大头兵也行。” “是啊，那纸厂赚翻了，没看见一船一船地往外运吗？” 这年代，八卦少，大同军上下分股份的消息被传开后，成了过年最新鲜的八卦。 一时间，百姓们人人都知道股份为啥物，人人都想去当兵。 而那些之前觉得从小吏做起的世家子弟，有些人，尤其是小族出生的世家子，这时候也隐隐有点后悔。 一些人更是打算来年去报考吏员。 一场宴会，大同军上下自然不可能所有人到场。 各地要分兵防守，各乡镇也要有人员值班。 这些人虽然没有到现场，楚歌也没忘记他们，派人纷纷送上股票凭证。 收到礼物的众人，也是遥对西方，抱拳谢恩。 公元前208年。 元宵一过。 大同军正式出兵三县。 此次出兵，算是正式拉开了攻略巴蜀的行程。 目前大同正兵多人，分为5个师。 其中水军两个师，分别由周泰和蒋钦率领。 周泰驻守秭归，防备荆州，蒋钦带剩下的随军封锁临江。 剩下的三个陆地师，廖化领一个，黄忠领一个，甘宁领一个。 廖化的师，被分散开来驻守各县，他自己也继续攻略南方。 现在甘宁不在，山地师由楚歌亲自率领。 联合黄忠，两人带兵在陆地上封锁了临江。 楚歌打算一年之内拿下巴蜀，然后看汉庭的应对，再做决定是不是拿下汉中，与大汉在雍凉之地大决战。 临江县外。 楚歌看着城墙上如临大敌的联军，笑着对众人道：“之前我们都是先下县城，再收拢乡镇，今次既然三县联军把人员聚集在一起，那么我们就不管他们，这里由我亲自坐镇，你们该上任的去上任，该分田的去分田。” “此次我们的行动叫做‘乡镇包围县城’。” 众人哈哈大笑。 笑过之后，带上士卒和宣教团的人，还有选出来的后备镇长等人，朝着三县出发。 临江城头。 看着大同军在县城外面肆无忌惮地丈量田地，给往日里那些他们看不起的贱民分田，而且分配的还是他们的田地。 世家大族的人瞬间气炸。 不过明明分的是临江外面的田产，来自平都和枳县两地的人却先开始焦躁起来。 “出兵，出兵，快出兵，再这样下去，我们家里的田地都给那些贱民给分光了。” 不怪两地人员这么着急，他们联军在侧，大同人就敢这么肆无忌惮地分田。 其他两县防守稀松，还不被吃干抹净了。 这些世家人也想不到大同军这么赖皮。 我们都把兵力集结到前线了，你们怎么不来个大决战之后再去占领各地。 反而把县城一围，就分兵去各地分田。 把他们联军上下不当人吗？ 难道不怕被断了后路？ “诸位，诸位莫急。” 有临江的大族出来道：“大同贼寇在城外搞出如此大动静，就是想我们分散兵力，一旦我们出兵，必定被其逐个击破。” 有人附和道：“张兄所言甚是，我军若分兵而出，大同贼寇以逸待劳，围点打援，就足够吃下我们的兵力，放弃城墙之险而出城野战，智者所不取。” “哼，你们的家当不在这，自然会如此说。” “岂有此理，老夫在外面的田地难道没被大同贼寇霸占？” 一众人争论个不停。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 只能把目光看向上首的甘宁。 第五十一章 斗将 此时甘宁在干嘛，他正在观察。 他在看哪些人是坚决的抵抗派，哪些人是摇摆的墙头草。 一番观察后。 他发现把兵法说得头头是道，表面声色俱厉的人，反而眼中底气不足。 而哪些冲动地直叫出兵的人，反而都是一根筋要和大同军作对的。 见众人看过来，甘宁想了下道：“困守孤城，坐以待毙，终究不是办法，各位既然有分歧，不如随我出城搦战一场，看看大同贼寇成色，再见分晓如何？” 有人当即点头：“将军所言正是，末将愿随将军出战，杀杀那些贼寇的威风。” 其他人见状，也是纷纷同意。 出少部分兵力，背靠城墙而战，哪怕输了，也能倚靠城上弓箭掩护撤入城内。 甘宁起身道：“既如此，那么你，你，你们随我出战。” 这一点，就点出了那些坚决的反对派。 反对派也没有意见，毕竟刚才是他们叫嚣着要出兵的。 这会就算不想出去也不行了。 剩下的其他人见状，给了甘宁一个满意的眼神。 尤其是临江本地的大族，更是满意甘宁的选择。 咚咚咚。 战鼓敲响，城门打开。 甘宁带出5000人马。 远处的楚歌见了，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 因为各种情况，以及应对措施，他和甘宁都有过交代，而在其中传导信息的，就是他手下的狼牙特种部队。 楚歌招呼黄忠道：“汉升，随我去看看。” 双方人马相隔两百余步列队。 这一列队就看出了双方的差距，至少在阵型上有着明显的不同。 大同军练兵，本着楚歌的方法。 入伍先练站姿。 站如松、坐如钟、行如风、卧如弓。 讲纪律，讲卫生，各人用品要摆放整齐，被子要叠成豆腐块。 当年军训怎么做，楚歌就学着怎么来。 如今。 几千人马出阵，排成几个整齐的方阵。 对面看过来，大同军的阵型就像一条条笔直的黑线朝远方蔓延。 方阵里的人昂首挺胸，鸦雀无声。 只有在踏步前进的时候，发出踏踏踏的脚步声。 那整齐的脚步声威压而来，仿佛踩在联军上下的心口上。 还未对阵，军容、士气就输了好大一阵。 联军上下本就不整齐的队形，顿时被吓得更散乱了。 城头上。 一众世家主倒吸一口凉气，有人不禁大呼：“这是何等统帅，才可练就如此精兵，只怕孙武在世，也不过如此了。” 说完，他环顾左右，看到众人眼底都是藏不住的惧意。 其实这些人却是想错了。 大同军的军容确实看着像精兵，不过更多的还是样子货。 毕竟那些士卒大都是新招的人员，还未经过战场的历练。 城门外。 甘宁整理好队伍，问左右：“谁愿出战？” 有人打马上前：“末将愿往。” 甘宁点头：“祝将军旗开得胜。” 说完一挥手：“擂鼓。” 咚咚咚。 鼓点顿时变得激昂起来。 另一边。 黄忠打马上前道：“主公，末将请战。” 说起来，这还是黄忠第一次出征，楚歌知道他立功心切，也就不和他争。 笑道：“汉升收着点打，别吓跑了对面的人。” 黄忠点头，顿时明白是什么意思。 两马奔赴对方。 对面人叫道：“兀那老贼，报上名来。” “你爷爷南阳黄汉升是也。” 黄忠很想一刀劈了这人，可想到楚歌的交代，只能慢慢和对方周旋起来。 场中两人刀来枪往，寒锋闪烁，看不明白的人，只觉得两人都好厉害。 可甘宁的眼力自然不是其他人可比。 看见黄忠的刀法大巧若拙，一招一式看着朴实无华，实则都在引领己方将领。 心中顿时大讶。 主公什么时候招了这等猛将。 南阳黄汉升吗？ 甘宁一下子有了危机感。 大同军第二高手的位置怕是保不住了。 为了试验出黄忠的极限，甘宁又点出两人道：“你们两个上去帮忙。” 被点出的两人一愣。 场上势均力敌，自己这边竟然直接加人偷阵，说出去可丢人了。 “将军，这？” 两人有点迟疑，不想上去留下污名。 甘宁笑道：“我们是兵，对面是贼，何须与贼寇讲信用。” 两人无奈，只能打马上前。 傻乎乎的两人还远远的叫道：“兀那贼将小心了，张星、杨武来也。” 黄忠瞄了两人一眼，待两人靠近，刀锋一转，就把两人也圈入了战局中。 铛铛铛，又是几十回合下来。 甘宁又开始点人：“你你你，都上，一定要杀了那贼将。” 几趟下来，正是应了那名场面。 黄忠仿佛在告诉联军上下：“我能一个打十个。” 临江城墙上。 未出战的世家大族傻眼了。 严颜的父亲惊骇道：“此人是谁，竟然比我儿还胜过许多。” 幸好我儿不在。 严父暗自庆幸。 同时，他把暗地里购下的纸厂股份，看得更重了。 大同军有此猛将，再加上几万精兵，巴郡14县还有谁能挡之。 另一边，黄忠见人数差不多，知道可以收尾了。 再打下去，这些人就要跑了，他已经看见当中的几人已经面露恐惧之色。 赤血刀一转，刀锋抹过三人的喉咙。 兜马回转，刀锋再闪，又是三人落地。 “啊。” “快逃。” 其他四人见状，哪里还敢留下，扯起缰绳就要跑。 黄忠也不追赶，把刀挂在马背一侧，然后拿出弓箭。 嗖嗖嗖。 弓弦作响，奔逃的四人纷纷落马。 鼓声骤停。 全场陷入了寂静。 敌我双方都被黄忠吓住了。 直到传来楚歌的声音。 “全军出击。” 大同军的将士才呐喊起来。 “将军神威。” 士卒们边喊边冲锋。 而联军这方却是士气低落到冰点，甘宁身旁的几个将领见黄忠当先冲来，更是吓得扯起马缰就往后跑。 甘宁大骂：“临阵脱逃者，斩。” 骂完，他趁机追上，又砍了几人。 至于另外的一些人，甘宁不知道，他只觉耳边嗖嗖嗖的弓箭飞过。 想来不是被主公，就是被那叫黄汉升的武将给射杀了。 逃跑的同时，甘宁为显自己已经尽力，还特意上前和黄忠交了几招。 两人有默契地交战几个回合，就错马而过。 而通过这次交手，甘宁就知道他不是黄忠的对手。 更别说对方还有一手堪比主公的射术。 哎。 他边逃边想，第二高手的位置保不住了。 第五十二章 拿下三县 楚歌这边，追杀行动止步于城墙外百米。 因为再往前，城墙上就有弓箭手向下射箭。 反正不是要马上拿下临江，所以楚歌也没让士卒白白上前牺牲。 杀了一些人后，就鸣金收兵了。 大同军没有赶尽杀绝，临江城也趁机打开城门，接引甘宁等人回去。 回去后，各世家再也不叫出城野战了。 只是整日困守孤城，城中士气自然一日低过一日。 一些墙头草也开始了行动。 甘家。 甘父同样庆幸地对甘宁说：“还是我儿有先见之明，以三县之力对抗大同人，就如螳臂当车，不堪一击。” 甘宁心道：“哪里是先见之明，你儿子我不过是被人给揍怕了。” 甘父继续道：“今日我儿借刀杀人，铲除了一些顽固份子，不知接下来你主有何交代？” 甘父现在已经笃定大同军能够拿下临江了，哪怕巴蜀之地在他想来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自己儿子的主公，不就是自己的主公吗？当然要听话了。 甘宁摇头道：“主公没有其他交代，让我见机行事罢了。” 甘父道：“我看联军上下如今是被杀怕胆了，不如我儿召集众人商议归降一事，如有人出声反对，就让刀斧手给……” 甘父做了个剁头的姿势，甘宁瞬间明白。 而甘宁恰恰也是个胆大包天的人，他猛地一锤案几，道：“就如此，快刀斩乱麻，就让我甘宁为主公献上临江。” 见甘宁有了决定，甘父又道：“我去招严义来商量，只要我们两家联手，其他人哪怕反对，也不是问题。” “严义？”甘宁一愣，“父亲可有把握说服他。” 甘父淡淡一笑：“严义可不像严颜那愣头青，他还要为严家上下考虑，我早知他暗里购买纸厂股份的事，如他一心为汉室尽忠，又何必作此资敌之举。” 甘宁点头道：“如此最好，未免夜长梦多，今晚我就设宴召集众将商议归降一事。” 又敲定了一些细节，两人分开办事。 晚上。 甘宁召集军中将领，借口是商量如何应敌。 众人边吃边讨论，大都心事重重，无心饮酒作乐。 酒至半酣。 有甘宁安排好的托儿出来道：“我看大同兵锋锐不可当，不如降了为好，我听说大同人只缴收田产，不涉及钱粮，也不会无辜伤人性命。” 这话一出，大堂陷入了安静，所有人仿佛被定格了一般。 过了良久后，又有人轻声附和道：“年同兄此话不无道理，晚降不如早降，自古负隅顽抗者都没有好下场，以我等实力，实在是守不住啊。” 有人赞成，自然有人出来反对。 “岂有此理，大同贼寇收缴我等祖宗基业，如此行为与我们不共戴天，岂可归降此类，你等不怕死后无脸见先人吗？” “兄台此言差矣，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让全家老小无辜丧命，断了世家传承，才是真的无脸见先人。” “是啊，今时今日大同兵锋正盛，我等让他一让又何妨，待他日……” 这人之后的话倒是不敢说下去了，他怕投降之后被大同军算账。 不过他话中的意思众人已经明白，就是现在没办法，我们先归降再说。 今后哪天大同军被汉庭剿灭了，我们再回归汉庭统治就好。 到时找个人说和，罪不及众，陛下难道杀了他们不成？ 听了这话，那些心中有疙瘩的人，仿佛一下子找到了投降的理由。 是啊，我们不过是暂时归降而已，又不是永远投降。 见场中大部分人情不自禁地点头。 几个孤零零站在场中央，喊着誓死不降的人把目光投向甘宁。 “甘将军，你怎么说，莫非也要像这些懦夫一样投贼不成？” “放肆。” “岂有此理。” “此冥顽不化之辈也？” 听着几人这样说，那些叫嚣着投降亦或者是默认归降的人，纷纷对几人破口大骂起来。 甘宁见状，起身边走边道：“识时务者为俊杰，我甘宁蒙诸位推举为联军统帅，如今既然大家有了决议，我自然服从多数人的选择。” 堂下几人听到这话，顿时气炸，破口大骂道：“尔等无胆鼠辈，某家羞于你们为伍，呸。” 说完，几人转身就要走。 这时，门外响起一片脚步声。 有士兵列队进来，挡住了几人。 甘宁挥手道：“都杀了，免得出去还要污我等名声。” “啊，甘兴霸，你不得好死。” 堂上有人点头，觉得杀得好，免得这几人出去到处说他们这些人是懦夫，毕竟投敌的事情说出去也不好听。 也有一些人被吓了个血色全无，不是说好暂时归降吗？ 怎么就自相残杀了？ 这想法要是让楚歌知道了，一定会说这些世家的想法很天真。 大同军收缴世家大族田地，解散他们家中奴仆。 尤其是没有门客、奴仆的存在。 想集合起来造反。 好，给你每家每姓算100人。 全天下加起来才多少人。 况且大同军分田政策，是一家一户最多10人。 一家超过十人之后，就要再分家出去。 所以哪怕这些人联合起来，才多少人。 况且天下世家又怎么会同心呢？谁愿意为了其他人甘当出头鸟。 等度过这段时期，以后读书人多了，每个人的上进机会平等，人人可为世家，那么天下也就再无世家可威胁到他的统治。 —— 这边，甘宁安排好城内的事情，亲自出城来到大同军营寨。 一见到楚歌，他就开心道：“主公，城内众人已决定归降我大同军。” 楚歌听罢，大喜道：“好，开春第一功，当属兴霸也。” “恭喜主公，恭喜甘将军。” 营帐内，众将领听到大同军地盘再次扩大，也是高兴地道喜起来。 之后，楚歌安排众人前往城池交接。 而他自己，众人以天色已晚，劝说他留在营寨当中。 对于众人的一番好意，楚歌也没有坚持，省得这些人还要兼顾他的安全。 第二天一早，大同军拆除营寨，正式进驻临江。 而楚歌，也把目光投向了更西边的江州。 第五十三章 江州 江州。 巴郡治所。 是控制西川全境的战略支点，在长江、江陵江交汇处。 沿长江，可通达川南全境，继而在宜宾转岷江可入成都平原；沿嘉陵江北上，至垫江，走涪江可直取成都平原。 走江陵江可到达川北重镇阆中、葭萌，走渠江可通达宕渠、宣汉等川东城池，直至汉水流域的大巴山地区。 正可谓得江州者得全川，失江州者失全川。 作为巴郡治所，江州比起别的县城来说，自然是城高墙厚，如果强攻，必定会损失惨重。 临江县衙。 楚歌安排好城中事宜，正想着怎么以最小的代价拿下江州的时候，先弘出列道。 “主公，三县即下，我想去趟江州，说服太守赵部归降。” “嗯？”楚歌一楞，以为先弘和赵部有什么特殊关系，不禁疑惑道，“莫非子君与赵太守有旧？” 先弘摇头道：“我与那赵部不过一面之缘，还是当初上任前夕去拜访时见过。” 楚歌笑道：“子君既与那赵部非亲非故，却要前往说降，莫非子君还精通纵横手段？” 先弘闻言，也是笑了。 “属下哪有什么纵横家手段，不过是那赵部德不配位，此人色厉胆薄，干大事而惜身，依赖主公天威，属下愿往试之。” 楚歌问道：“堂堂太守，你真有把握说服他归降？” 先弘道：“我军兵临城下，由他不得。” 楚歌想了下道：“好，你既有把握，那试试也无妨，此去多加小心，如他不愿归降，也无需强求。” “谢主公关心，属下省的。” —— 江州。 随着三县陷落的消息传来，赵部可是烦透了心。 北面的米贼还未平息，东边的一伙反贼竟然都打到了家门口。 在太守府召集麾下将领商议，到底是先打哪边，商量了半天也没商量出什么章程来。 身心俱疲的赵部回到家中，就听到有自称他学生的士子来拜访。 “学生？” 赵部身为一郡太守，治下士子举孝廉为官，多半都会来拜访他。 这些人统称学生，所以赵部还真不知道是哪个人前来。 本来他想赶人走，想了想还是道：“把人带到我书房。” 来者正是来当说客的先弘。 他被领进书房后，就开始观察起赵部。 见后者神态疲惫，眼有血丝，眉头间隐藏躁意，就知道赵部这段时间必定被巴郡的叛乱给烦透了心。 先弘知道对方不会给他太多时间，于是直接开门见山地说出了来意。 “什么，你竟是大同贼寇的人，难道你不怕本官把你剐了以儆效尤。” 赵部看到先弘的时候，也在回忆对方是什么人，可是想了一圈，还是记不起来在什么时候见过。 他又看先弘年轻，想来又是一个来求官的人。 本想说上几句就送客，不想被先弘的话直接给惊呆了。 “学生了无牵挂，为我主大业牺牲此身，也算死得其所，况且有大人一族陪我上路，黄泉路上也不算孤单。” 先弘看赵部只是嘴上说着狠话，却没叫人进来，就知道他这趟说服之旅稳了。 果然，听了他的话，赵部的眼底闪过一丝惧色。 “本官堂堂汉室忠臣，又岂可投贼，今你为使者，正所谓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你速速离去，否则别怪本官不客气。” 赵部到底是不敢把先弘杀了泄愤，怕断绝了最后的退路。 “大人不为自己考虑，也该为家族后代考虑，大人据守顽抗，一旦他日城破，必为我主诛灭全族以儆效尤，大人三思啊。” 对于赵部这种人，先弘知道他不能以利诱之，毕竟对方现在的身份地位，一般的利益很难打动他归降一股反贼。 只有从人性出发，以恐惧逼迫，才能让他乱了阵脚。 赵部一旦顽抗，大同军破城后会诛灭对方全族吗？ 当然不会，大同军从来不搞连坐这一套。 可赵部不知道啊。 他哪怕听说过大同军的行事准则，可也不敢赌。 他以己心代他心，更认为那是一种对外政策。 是大同军对外宣传的手段。 毕竟，这时代哪有不诛杀敌人全族的。 诛九族才是正常手段嘛。 被先弘的话一吓，赵部额头冒起冷汗，脑中联想的全是自己人头落地的惨状。 他知道自己能力有限，否则半年下来，怎么连个米巫都剿灭不了。 越想越害怕，不想死的他，下意识地问道：“你方才之话可当真，你主人真愿意让我来去自由？” 先弘起身正色道：“愿以先祖发誓，我主一言九鼎，若有反悔，学生此身随大人而去。” 犹豫了一阵，赵部终于还是同意了归降。 之后，两人议定归降事宜。 第二天，赵部召集众将领。 他态度强硬道：“先灭北面妖巫，再据东来之贼。” 下完命令，赵部把平日里的主战派通通派往北面打五斗米道。 众人担心江州空虚，会被大同人趁机夺取。 赵部皱眉道：“蛇鼠两端，不如先断一路贼势，江州是否安全，就看诸位将军是否能尽快平复北方米贼了。” 众人见赵部这样说，也只能道：“谨遵太守令。” 会后，众人不敢耽搁，带出大部兵力北上而去。 行军途中，严颜找到军队主帅。 他说道：“将军，末将愿意以身为饵，引敌入壑，一战定乾坤。” 老实说严颜也不想冒险，不过听到临江陷落，他很是担心一家老小。 如今只想完结了这边事情，好早点回去看看。 严颜知道他出面，米贼首领张修一定会出来。 上次要不是他押运粮草赶到，凑巧搅了五斗米道的事，说不定太守赵部已经被张修击杀。 张修对他恨之入骨，一旦有机会杀他，一定会不惜代价。 统领招来众将商议，最后众人同意了严颜的诱敌之策。 事情不出严颜预料，张修得知严颜带着少量兵力来搦战，当即带兵出城迎战。 这一战，严颜爆发了。 他不仅以自身为饵，用少量兵力诱使张修前来击杀他，而且把对方带入了陷阱。 郡兵从埋伏之地杀出，杀得张修措手不及。 要不是手下拼死保护，张修已经被严颜击杀。 虽然张修侥幸逃得一命，可手下兵员损失惨重，被郡兵一路追杀至临近汉中之地。 要不是南方传来的消息，他怕是会被人追杀到底。 “什么，你说太守大人开城归降大同贼寇了。” 平定张修之乱的一众将领还来不及高兴，就被信使带来的消息给炸晕了脑袋。 第五十四章 全取巴郡 江州。 拿下江州后，楚歌没有食言，只是鉴于赵部往日里风评不好，让后者推出几个替罪羔羊用来平息民愤，就让他带着家小和钱粮离去了。 至于赵部今后去哪里，那就不管他的事情了。 府衙里。 楚歌对先弘道：“子君此次立下大功，我有意让你担任江州太守，不知你意下如何？” 先弘起身道：“愿为主公分忧。” 自此，先弘这个寒门子弟，不到半年时间，就从一个投降派的县长，升职加薪变成了一郡太守。 当然，大同军治下的太守和汉室的太守还是有所区别的。 大同军治下，军政分离，太守只管内政，除非郡内发生叛乱，太守才可临时掌兵。 不过哪怕是这样，先弘的经历也足够让人羡慕了。 尤其是他降将的身份，更是给了那些归降的世家大族一些希望。 大同军治下一视同仁，果然是做出来的，不是说说看的。 楚歌把先弘留在江州。 就带着军队继续出发了。 这次，大同军分兵两路前进。 甘宁、廖化沿长江下川南，攻犍为郡，然后北上成都。 而楚歌和黄忠沿嘉陵江而上，至垫江，走涪江入成都平原。 双方约定在成都城外汇合。 而蒋钦的水军也一分为二，负责押运粮草和运送两路兵员。 大同军正月十六从朐忍出兵，二月初抵定临江、枳县、平都三县。 然后接收江州，二月中旬分兵出发。 等楚歌到达垫江的时候，已经是二月下旬。 这时，太守赵部带江州归降的消息，已经在巴蜀之地全面传开。 赵部归降，带来的影响深远。 他不仅让巴郡的一众将领没了归宿。 也让旁边的蜀郡世家，彻底慌了心神。 而楚歌来到这时代，真正的蝴蝶效应也开始产生了。 本该在三年后爆发的益州黄巾起义，提前三年发生了。 远在绵竹的马相、赵袛，见大同军和五斗米道在巴郡横行，打得官兵不敢出城。 如今又有汉太守直接带城投降。 两人忍不住也聚民数千，在绵竹起义，打着黄巾的名号，杀县令李升。 占据绵竹后，两人派遣手下去攻打雒县的同时，也派人前来联合楚歌。 垫江。 因为附近县城的县兵都已被赵部征召，等楚歌的船队到达垫江县城外面的时候，只派人向城内传檄，垫江的大门就打开了。 楚歌在垫江停下，麾下人员分散去外面的乡镇做事。 三日后，楚歌见局面安定，正要和黄忠带队出发。 马相和赵袛的使者到来。 使者呈上书信。 楚歌打开来看，大致内容是两人要和他结成攻守同盟，共同刮分巴蜀之地。 大同军据东面的巴郡，他们拿西面的蜀地。 楚歌暗自思量。 如今这巴蜀两郡之地，竟然分成了四股势力。 一是：他们大同军。 二是：巴郡北部地区的五斗米道张修。 三是：刚刚起兵造反的马相、赵袛部。 四是：巴蜀地区原来的汉室统治者。 楚歌想了下，对使者道：“你回去告诉两位大王，就说我同意他们的盟约。” 使者走后，楚歌先是写了一封信，让人带去给南下的甘宁。 让后者拿下犍为后，暂时不要北上成都，先把犍为各县城安定下来再说。 而他则继续带着黄忠出发。 只是这次没有转道涪江，而是沿着嘉陵江继续北上。 船首甲板上。 黄忠不解地问道：“主公怎么改主意了？” 楚歌笑道：“我原来想着直捣黄龙，先行摧毁汉室在巴蜀地区的统治，再分兵清剿地方势力，不过如今有人愿意当这个恶人，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何乐而不为呢？” 至于和马相、赵袛的约定，楚歌自然不会当成一回事。 历史上，马相可是自称‘天子’的膨胀人物，一旦前者攻势顺利，必定会对身旁的大同军加以攻击。 到时，他也应该平定了巴郡地区，刚好可以转过身来收拾对方。 就这样，接下来的三个月，巴蜀地区的形势逐渐明朗起来。 东面巴郡。 大同军沿水道而走，一路下安汉、南充、阆中、汉昌、宕渠、宣汉，全取巴郡14县。 中途，有巴郡七姓夷王不服大同军的教化，举兵反抗，被楚歌和黄忠带人平定。 五斗米道的张修也写信，说愿意和大同军分治巴郡。 对此楚歌直接赶走了对方派来的信使。 开什么玩笑，一只丧家之犬，被严颜带领的郡兵都快打进山区做野人了，还大言不惭地让他割让城池，说分治巴蜀。 脑袋被门夹了不成？ 信使被赶，感觉受到奇耻大辱的张修，带着残兵开始肆虐乡里。 六月底。 楚歌于大巴山附近追上张修残部。 “楚大王息怒，我愿意……” 不等张修开口求饶，楚歌就一刀劈下了他的脑袋。 “王八蛋，这段时间和我躲猫猫，像只苍蝇一样让人心烦，浪费我一个月时间，不把你劈成十八段，算是轻饶你了，还敢求饶。” 楚歌恨恨地骂了一声，这段时间他可被张修这个妖人给气得不轻。 对方不和他正面交战，就带着人去乡镇捣乱，还杀死了大同军派去治理的镇长和宣教人员。 别说是张修了，就是他麾下的几百号残兵，审问后，但凡有伤及无辜百姓的，一律从严从重处理。 随着张修残部被诛灭，巴郡的米巫之乱彻底平定。 而另一边的蜀郡。 打着黄巾旗号的马相、赵袛部队，仿佛更像有天命在身。 两人二月下旬在绵竹造反，三月遣王饶、赵播攻陷南方的雒县，杀死刺史郗俭。 至三月下旬，就拿下了成都。 之后，两人部众发展至10余万人，马相自称“天子”。 头脑发热的两人，直接撕毁了和楚歌的协议，南下攻打犍为起来。 两人以为犍为和蜀地一样，都能被他们一战而下，谁知在甘宁面前碰了个满头包。 见战况稳定，楚歌也就没分兵去救甘宁他们，继续攻略着巴西和巴中地区。 公元前208年，七月。 楚歌留黄忠在汉昌县，防备汉中之地。 他则率兵重返垫江，继而转道涪江，前往成都平原收拾马相和赵袛。 同时，楚歌也发信给甘宁，让他率军北上，两路共击成都。 第五十五章 汇聚成都 船队出发，楚歌带人在涪江靠岸。 “张仲，你带后队跟上，我先去前方查探敌情。” “主公。” 楚歌挥了挥手，不等张仲劝说，就带着马忠和百余人马朝德阳城进发。 德阳。 城外的一处土坡。 楚歌带着先锋前来观察敌情。 马忠举着望远镜对准城墙，嘴上赞道：“主公，这东西真好用。” 自从玻璃制造出来后，楚歌就让工匠打磨凹凸镜。 如今，大同军团部以上领导，都已经装备了望远镜。 楚歌拿着望远镜对准城头望楼。 那里面隐约有女人身影在舞动。 楚歌不禁好奇道：“知道对面的将领是谁吗？” 马忠道：“德阳守将是马相麾下大将王饶，就是此人攻破雒县，杀了益州刺史——郗俭。” 楚歌点点头，经过仔细观察。 他确定望楼上确实有将领在那里饮酒作乐。 城楼之上，白日饮酒，还叫上女人作陪，王饶这是膨胀了啊。 楚歌放下望远镜，看了看四周环境，见四周一片坦途，并没有适合埋伏的地方，他又问：“王饶此人性情如何？” 马忠道：“狼牙回报，说是王饶自被马相派来驻守德阳后，就整日里饮酒作乐，醉酒后更有不满之言。” 楚歌笑道：“骄兵悍将啊，真是天助我也，来啊，把我名号亮出去。” 马忠连道：“主公，我们只有先锋百余人在此，万一王饶出城来，怕是……” 怕他有危险？ 楚歌自然知道马忠的担心，不过他现在艺高人胆大，就怕敌人据城而守，而不怕敌人出来野战。 楚歌笑着打断马忠的劝说：“不怕他出来，就怕他不出来。” 城头望楼。 随着楚歌等人嚣张地竖起旗号，有士卒前来汇报。 “报。” “启禀将军，城外有人探查。” 端坐上首的王饶一边和怀中女人调笑，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何人探查？” 来人道：“启禀将军，对方一旗上书楚字，一旗上书天行。” “楚？天行？” “莫非是大同楚天行在城外？” 王饶推开怀中女人，端坐而起，正色道：“对方来了多少人？” “回禀将军，旗下只有百余人马？” “百余人马？”王饶一愣，随即大笑起来，“区区百余人马，竟敢前来探查我军部署，楚天行却是不把本将放在眼里。” 堂下有将领道：“将军，小心有诈？” 王饶挥手道：“德阳城外一片坦途，有无伏兵我等一目了然，如何有诈。” 众人见王饶下了决心，也就不再劝说。 王饶心想，如果城外之人真是楚歌，那他如能一举拿下，必定成为新朝的大将军，介时，谁人不服他？ 越想越美，王饶起身大喝道：“来人，着甲，备马，随我出城擒拿楚天行。” “诺。” 城门打开，王饶带着两千余人马往外急赶。 楚歌见状，笑着对众人道：“王饶中计了，我们先往后撤，带他们远离城池。” 看着楚歌带人离去。 王饶对左右大叫道：“速速追击，莫让楚天行跑了，擒获贼首者，赏银千两，官升三级。” “杀啊。”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更何况是以优势对劣势，一众将领和士卒听到王饶的话，就像打了鸡血，脚步飞快地跑起来。 双方你追我赶，跑了大约一刻钟。 王饶身旁的将领见己方后队人马逐渐掉队。 连忙对王饶道：“将军，大同先锋人人骑马，我等实在追赶不上啊。” 王饶挥动马鞭，恨恨道：“可恶。” 不甘心的他只能朝前方大喊：“楚天行，无胆匪类，可敢与我大战三百回合？” 喊归喊，王饶却是停下了追赶的步伐，在他想来，傻子才会停下来和他们战斗。 另一边，楚歌问马忠道：“我们的人还有多久抵达？” 马忠道：“还有半柱香时间。” 闻言，楚歌点头，他勒住马缰，对众人道：“诸位可敢与我回去厮杀一阵。” 众人连道：“愿随主公冲阵杀敌。” “好。” 楚歌调转马身，朝王饶发起冲锋。 跟随楚歌而来的都是狼牙里面的精锐之士，在楚歌统帅值的加成下，骑兵队成三角锥形朝后方狠狠插去。 距离王饶还有十余步的时候，楚歌平举斩马刀，大笑道：“将军要与我大战三百回合？正和我意，只要将军撑过三合，楚某愿意束手就擒。” 正被大同军冲阵之势震慑住的王饶闻言，怒火上涌。 大喝道：“楚天行，欺我太甚，看王某斩你头颅。” 两马交错而过，众人只听砰的一声，王饶连人带甲，被楚歌整个劈飞了出去。 飞去的身形撞倒后方几个跟随的亲兵。 亲兵刚把王饶从地上扶起，就看到后者的脑袋，整个被劈进了脖子。 亲兵大骇，不由惊叫。 “将军死了。” “将军死了。” 王饶一死，跑得精疲力尽的士卒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随着几个领头人被楚歌射杀，剩下的人终于丢掉兵器开始投降。 半柱香过后，张仲带后队兵马赶到。 看到的却是自家主公带着百余人马，包围了两千余敌军。 “主公神威。” 楚歌笑道：“你带人把这些人绑了，看看能不能劝降德阳守兵。” 大同军带着降兵前往德阳，不出所料，城上的守卫被一番劝说后，就打开城门归降了大同军。 随后，楚歌留下两千人把守德阳，防备粮道，剩下的人朝着成都进发。 途中，他接到甘宁的来信，说是已经斩杀广都守将赵播，正赶往成都途中。 三天后，两人在成都城外汇合。 城头。 赵袛看到大同军立下营寨，四面包围成都，摆明了是不想放过他们。 不由担心地对马相道：“陛下，这可如何是好？” 相比赵袛，马相倒是一点也不害怕，他笑道：“怕什么，成都城高墙厚，城中粮草够我军三年之用，难道大同人还能围我三年不成？走，大家随本王去饮酒。” 他却是忘了，自己麾下的王饶和赵播只用了几天时间就攻破成都。 而王饶和赵播只在照面时间就被楚歌和甘宁击杀。 第五十六章 张任 城头上，一众被马相威逼着做官的世家人默不作声，跟随马相离去。 其中有两人落在众人身后。 两人年纪不大，大约20多岁。 一人面有威仪，容貌甚伟，一人身材短小，面容丑陋。 谁也想不到两人竟然是亲兄弟。 威仪的哥哥叫张肃。 丑陋的弟弟叫张松，正是三国演义中，邀请刘备入川的张松。 张家是成都有名的大家族，马相为显自己礼贤下士，就邀请两人出仕。 兄弟俩没办法，为了家族，只能虚与委蛇。 张松小声道：“大兄，这马相狂妄自大，死之将至还口吐妄言，非是人主之相。” 对于兄弟的放荡，张肃很是头疼，也不看看这是哪里，哪有在外面这样说话的，万一传出去，死得可不止对方一个人。 他狠狠瞪了张松一眼，压低声音道：“慎言，莫要害人害己。” 张松却是一点也不害怕，眼珠子一转，道：“兄长，不如我等投了城外的大同人，你看他们军容鼎盛，拿下成都不在话下……” “都是反贼，让他们各自厮杀，不是更好？” 张肃一项喜欢稳定，不管是马相也好，大同军也好，他都不喜欢，正是这两者打乱了益州的局势，让他不得已出仕，心中有好感才怪了。 张松却是没把这话放在心上，心中暗暗思量起来。 他本就长得让人喜欢不起来，要不是生在世家，加上天赋过目不忘，在外薄有名声，父母都不待见他。 对此，张松一直想着让人刮目相看，投个明主以展示自身才能。 汉室腐败，世家嫡子不管能力如何都能担当大位，他又怎能心服。 —— 城外营寨。 众人寒暄过后，甘宁就迫不及待地出来道：“主公，末将愿做那先登之士，替主公拿下成都。” 楚歌笑道：“兴霸莫急，用人力攻城乃下下之策，此次我让人带了些投石车过来，先让将士们试试投石机的威力如何？” “投石车？”甘宁一脸疑惑。 楚歌起身，边走边道：“走，大家随我出去看看就知道了。” 距离城墙大约一百米的地方，一众士卒正在工匠的指挥下安装投石车。 吱呀，吱呀。 后方的士卒们推着一辆辆板车过来，板车上装满了石块，板车走过，在地上压出一道道车轮印子。 “主公。” 楚歌和甘宁等人来到现场的时候，投石车已经组装起很多。 “试试效果怎么样？” 这些投石机利用杠杆原理，加装了钢制弹簧，楚歌也很想知道威力如何。 一声令下，头部的几辆开始试射。 只见发令员拿着可移动的三角尺对着城门处校对了一下，就开口道：“发射。” “放。” 话落，投石车后方的几名士卒顿时松开拉拽的绳索。 嗖。 木条突地翘起，石块朝天弹射，划过一道抛物线，狠狠砸向城墙。 只听轰的一声，城墙上烟尘四起。 随后，旁边搭建的投石车也相继发炮。 嗖嗖嗖。 轰轰轰。 甘宁只见那石块不断朝着城门方向飞去，有些落在城墙上，砸出一个个凹凸不平的坑洞。 有些落在城头，把城头搭建起来的雨棚、物资砸的漫天飞舞。 更有一些则掉落在城头士卒身上，只听得一声声惨叫哀嚎不绝。 “嘶。” 甘宁倒吸一口凉气，他走到一旁的地上，抱起一颗石弹抛了两下。 这重量如果砸到自己身上？ 甘宁不由感到一股牙酸。 “主公，这投石车果然威力不凡，好在敌军没有，否则让我等将领怎么冲锋陷阵。” 楚歌笑道：“投石车更多是个威慑，别看现在弹如雨下，真正砸到人的其实不多，不过就像兴霸你说的，石弹沉重，任何人被砸到都要重伤。” 可不是，科技的进步确是抵消了武力侧将领的作用。 以前，名将凭借一柄神兵利器，就能像割草一样杀小兵。 可面对换装后的大同兵，钢制兵器可不是你想砍断就能砍断的。 以前，骑兵将领冲锋陷阵，随意奔跑。 现在如果一个不注意，被投石机迎面砸中，运气好躺上一年半载，运气不好就要全家吃席了。 甘宁感叹道：“威慑也够了，如今城头都没人了。” 楚歌笑道：“正所谓攻城为下，攻心为上，有投石车在外威慑，后面的劝降效果就更好了。” 这边，投石机还在不停地发射。 另一边，已经有大同士卒拿着铁皮喇叭朝着城墙大喊。 “城里的乡亲们快快投降，不要再给黄巾贼卖命了。” “投降的既往不咎，我们还给你们分田。” “乡亲们，夜里只管往外跑，逃出来的人我们给吃给喝，还给分田。” “……” —— 楚歌在成都围困马相的同时，成都平原上也刮起了大同风暴。 这天，张任打猎回来，发现家中无人。 “爹，娘，大兄……” 他叫了几声也无人回应。 想到几月前的黄巾之乱，张任心头一紧，他跑到地窖看了看没人，又跑出门大喊起来。 这一呼喊不要紧，却把张任给吓个半死。 原来，不仅他家没人，就连邻里都无人应答。 满头大汗的张任按着地上足迹寻找，好在虚惊一场，他在镇上祠堂看到了一家人。 “爹，娘，大兄，大嫂，你们怎么都在这里，害我一顿苦找。” 张任环顾四周，不止他家里的人，周围人头涌动，喧闹叫好声不断，仿佛整个甘溪镇的人都在这了。 “公义，快来排队。”张母看到儿子，连招手道。 张任对着他们身后的人歉然一笑，在乡里人摆手示意无妨中插入队中，小声问道：“娘，你们在做什么？” “儿啊，我们在办户籍，等着分田呢。”张母开心道。 “办户籍？分田？”张任刚才只顾寻人，没有注意，这时抬头看去。 只见祠堂门口摆着几张长桌，有他相熟的人围在长桌前，不时有人拿着一张纸，一脸欣喜地出来。 那些纸他认得，如今早已风靡巴蜀之地，代替了过去笨重的竹简。 只是看着长桌后面高高立着的“大同”旗帜，张任和其他人不一样，并没有太多欣喜。 “对呀，新来的镇长说了，只要办了户籍，每个人就可以分到五亩地，还可以向镇上借粮，前些日子大家被抢了粮，我们还担心这日子怎么熬下去，这下好了……” 张任听着母亲的絮叨，心中却思绪不断。 大同田政之策，他也略有耳闻。 他家算是落魄的寒门，虽然不至于没有田地，可如今剩下也不够每人五亩。 老实说起来，他们家也算是赚了。 “只是这改变户籍，可就相当于投身叛军之中，万一日后……” 想到这里，张任又摇了摇头。 不改变户籍，难道让父母、兄长被其他人孤立不成。 亦或者带着他们去汉室统治的地方？ 不说家人愿不愿意离开故土，就是去了其他地方又如何安身立命。 “姓名？” “张任。” “年龄？” “20。” “住址？” “……” 队伍一路向前，不知不觉中，张任也跟着家人拿到了新的户籍。 “乡亲们，记得明日来分田。” 半天过后，镇长见无人再上来，听旁人说大家都已经办理了新户籍，起身对着众人喊道。 “好哦。” “不会忘嘞。” 大家嘻嘻哈哈地回应着。 镇长又道：“乡亲们，回去商量一下，家里谁出来当农兵，合格入选的多分一亩地，每日供一顿米粮。” 张任一家回到家中，就商量起农兵的事情。 哥哥开口道：“爹，娘，让俺去吧？”说完，他拉着妻子的手，不敢看张任。 旁边的张父、张母也不说话了，手心手背都是肉，他们也不好偏袒哪一个。 如今大同军的农兵可是香饽饽。 入选的人不仅能多分一亩地，白得一顿伙食。 挑选正兵的时候，也是优先在农兵中挑选。 而且由于大同军到处缺人，农兵中表现好的人，也能提拔成官吏。 所以，农兵也变得抢手起来，要不是每家只能出一个人，而且是必须每家出完后，再选其他家。 一般的家庭还选不上农兵呢。 张任倒是没想和自己哥哥争抢这个农兵的名额。 不过他并不像其他人这么天真。 农兵，农兵。 这时代当兵的，哪有不危险的。 他机缘巧合，早年遇见师傅，得传枪法，哥哥却是个普通人，一旦上了战场，后果难料。 张任想了想还是道：“大兄，还是让我去吧，大同军得了巴蜀之地，就会被汉室视为眼中钉，到时双方开战，必定征战无穷，大嫂如今有身孕在身，兵凶战危，万一有个好歹……而且，大兄闲时可去做工，工钱我看了，比之寻常种地收入还多。” 张任没有再说下去，哥哥听到要上阵打仗，会死人后就退缩了。 只听哥哥道：“那二弟去岂不是也危险，要不我们不当农兵了？” 旁边的父母也连道：“是啊，要不我们不当这个农兵了。” 张任摇了摇头道：“新来的镇长不是说了吗，每家每户都要出人，隐瞒的取消分田资格。” 见父母兄嫂还担心，张任笑道：“爹娘、大兄、大嫂，你们不用担心我，你们忘了吗？我可会武艺，就算上了战场也能保护好自己，你们就放心吧。” 第二天，分完田，张任就去镇上的农兵所报道了。 农兵训练分上午和下午。 上午站军姿，下午操练兵器。 训练的空闲时间，还要学语文、数学、大同思想。 站军姿的时候，张任也在默默观察其他人。 镇上的乡亲毕竟不像他学有武艺，起先还好，站着站着人就歪了，手脚也忍不住地动个不停。 没有想象中的打骂，只有负责教他们读书认字的指导员出来，他来回走动，不厌其烦地开始宣导。 “大兄弟，你们可要认真训练啊，这训练可是为了自己啊。” “以后万一有人来抢钱抢粮，你们训练好，也可以保护自己和家人。” “老表，想想身后的家人和田地，你们可是要保护他们的啊，没有本事怎么行？坚持住。” 像这样之类的话，张任几天下来，耳朵都快听出茧子来了。 空闲时间的读书认字反而成了大家最喜欢的事。 指导员会说些大同军的趣事，说一些县城的改变，让大家满是憧憬。 甚至，他还会说一些听来的故事，说那是他们楚大人流传出来的。 就这样，大同军的创始人楚歌，也在张任心中一点点增加印象。 指导员说他们现在站的军姿是对方发明的。 一个小小的站姿，就能培养人的纪律和风貌，着实不简单。 手上拿的狼筅也是对方发明的，能把随处可见的竹子设计成武器，一般人可没有这个智慧。 还有课间学习的简体字，算盘，纸张等等。 以及让世家大族谈之色变的田政政策。 他是怎么敢和天下世家作对的？又怎么敢让治下百姓掌握知识的？ 机智、神勇、大胆…… 亦或是狂妄、目中无人…… 夜深人静的时候，张任总是在想个不停。 十余天训练下来。 张任就算再怎么隐藏，还是如同鹤立鸡群，被人给发现。 军姿他能站得笔直，能一动不动地站一个上午。 课间的读书识字，他虽然不发表什么意见，可被指导员叫起来回答问题的时候，总是能准确地说出答案。 下午的操练兵器和阵型，张任更是表现的出众。 一个简单的“刺。” 就算是负责训练农兵的教员，站在狼筅前面，也是下意识地躲避，那种锋芒扑面而来，分明距离枪头还远，可给人的感觉就是再不躲就晚了。 这天，教员把张任叫来道：“公义，这里就你表现的最好，主公下了指示，让下面的人推荐人才上去，我有意把你的名字报上去，你意下如何，可愿正式加入我大同军？” “愿意吗？”张任问自己。 他多年习武是为了什么？ 这些天的训练生活，他喜欢吗？ 小时候看兵书，总是忍不住设想自己如果是统领，会怎么做？ “属下愿意。” 张任重重回应道。 第五十七章 张松 成都城外。 投石机已经对着城墙狂砸了半个月。 随着大同军在外面用喇叭宣传，这半月来，每天都有人从城里往外逃。 每到夜里，就有人用绳子栓着往下爬，然后逃进大同军营。 第二天，看着逃出去的人在外面好吃好喝，更多的人往外逃了。 马相气得大骂：“小儿无耻，竟搞些鬼花样。” 赵袛提议：“不如收了军中麻绳？” 无奈下，两人只好派督战队没收军中所有麻绳。 不过这样并不能阻止士卒们逃跑，他们脱下身上的衣裤，捆绑起来，顺着往下爬。 如此一来，逃得人反而更多了。 原来，大家是一个人一个人偷偷的往外跑。 现在则是一队人一队人一起合作着往外跑。 随着跑出去的人增多，那些回到乡里办了户籍，分到田的人往往还跑回来。 跑回来干嘛？ 当然是确定了外面的宣传，跑回来叫自己的亲人朋友赶紧出逃的。 就这样，半个月下来，马相号称的十万大军，已经剩下的不多了。 这还是马相被逼着没办法，又派督战队在夜间巡逻，防止士兵逃跑，否则人都跑没了。 现在外面，投石机也不再连续不断的狂轰乱炸。 而是时不时的发射几下，让研究人员登记数据而已。 对于成都的攻防，楚歌并不怎么在意，自从城头的士兵开始成建制的逃跑，他就知道拿下成都稳了。 并且是不怎么费力的拿下。 这时，楚歌正看着下面递上来的人才名单。 杨怀、高沛、邓贤、张任…… “张任？” 楚歌目光一凝，历史上让庞统身死，让刘备痛失凤雏的张任，竟然被下面的人当做优秀人才推荐上来了。 益州大都是二流人才，张任这样既忠义又有能力的人加入大同军，楚歌还是很高兴的。 他又看了看其他几个熟悉的名字，想了下对左右道：“让名单上的人都到成都来见我。” 这些耳熟能详的历史名人，虽然不是汉末的顶尖人才，不过现在的年龄还不大。 还有可塑性，经过培养，看能力分配，中庸的可做军队中层领导，拔尖的他也不吝重用。 放下名单，又有人进来汇报。 “启禀主公，昨夜城中跑出一人，说是城中大族之子，想要见主公？” 楚歌问道：“对方叫什么名字？” 手下道：“他说叫张松。” 楚歌笑道：“这是带路党来了，快快有请。” 手下离去不久，就带着张松进来。 楚歌哪怕心里有准备，还是被张松的外貌给惊了一下。 好家伙，额头像锄头，头尖鼻塌，黄牙外露，整的像个外星人。 虽然心中惊讶，可楚歌面色不改，和蔼道：“请坐。” 张松自进了营帐后，其实一直在观察众人的神色。 除了上首的楚歌，其他人不出所料，都隐有厌恶神色闪过。 这也不怪众人，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而且这时代讲究相由心生，外貌丑陋，别人会下意识地认为他品德不端。 不过他重点观察的楚歌，却是一脸平静。 这不管是不是装得，果然有人主之风。 张松放下心来：“不以貌取人，此我主也。” 当下，他拱手作辑，恭敬道：“张松，张子乔拜见大人。” 楚歌笑道：“无需多礼，快快请坐，不知子乔何事求见。” 张松道：“今闻义师抵达，某特来投效，望明公不弃。” 楚歌起身走下，扶起张松，大笑道：“子乔蜀中俊杰，愿舍身相投，我自欣喜不已，何来拒之门外一说？” 张松连忙拜倒：“张松拜见主公。” 主臣见礼后，楚歌又把帐内将领介绍双方认识。 寒暄完，张松道：“我知成都主公须臾可下，今来不过为主公锦上添花罢了。” 楚歌道：“早一日平息战乱也是好的，子乔此来乃雪中送炭，更胜锦上添花。” 张松知道楚歌是客气，按如今状况，哪怕大同军不做什么，成都城也坚持不了多久。 他连道“属下留书出逃，父兄为防万一，必定会开城门助大人早日扫平乱党。” 楚歌无语，这是逼着家里人以下克上啊。 无独有偶，在张松谈及马相和张肃的时候，城内的两人也谈到了他。 成都府衙。 马相召集手下宴饮。 他左右搂着一双美女，喝得醉眼惺忪，突然他指着堂下的张肃道：“张小子，你家那个丑弟弟呢？怎么没见到他。” 张肃心头一紧，昨夜张松留书出走，莫非被发现了不成。 冷汗袭背，张肃强作镇定道：“回陛下，舍弟偶感风寒，正在家中歇息。” 好在马相并没有说其他，又转头招呼其他人继续喝酒了。 宴会结束。 张肃匆匆回家，把宴会上发生的事详细告诉了父亲。 张父怒道：“那逆子，不知轻重，置家人于何地。” 张肃此时毕竟才20多岁，这时后怕道：“阿翁，事已至此，不如按子乔说的做，好过事发后坐以待毙。” 张父叹息道：“哎，只能如此，我去联系其他人。” 这天夜里，成都城的世家大族召集家丁、奴仆围攻府衙，把睡梦中的马相和赵袛一网成擒。 过程很顺利，战斗开始，守卫府衙的士兵以为外面的大同军打来了，不做抵抗就纷纷逃离而去。 拿下马相和赵袛后，众世家派人打开城门，迎接大同军进城。 楚歌笑嘻嘻地收下成都。 第二天一早，他又笑着对一众世家人道：“诸位献城有功，往日有过者一笔勾销，望来日莫要再犯，往日亲善者，家中可保留百亩田地。” “不过我大同军自有法度，今日起，家中不可蓄养奴仆，有需要者可与他人签订雇佣契约。” 一众世家人面色难看地离开，他们能够逆反马相，就是凭借家中蓄养的家奴，如今被告知不得蓄奴，今后不成了板上鱼肉。 原来他们还期望着献城有功，能保留一些特权。 想不到这大同人，果然是生来和世家作对的。 好狠。 早知道这样，还不如让马相再挣扎几天。 回到家中。 看到府上奴仆在大同士卒的带领下，撕毁那些卖身契，一个个或是兴高采烈，或是喜极而泣，乃至有些人红着眼睛仇视他们。 相信这时候，只要大同人下令撕了他们这些世家人。 这些往日的奴仆一定冲得比其他人快。 哎，造孽啊。 一众世家人既是心痛，又是无奈。 家人瑟瑟发抖，唯一让他们感到安慰的是，哪怕有些奴仆在旁告状，怂恿那些士卒为他们伸冤。 大同士卒也是解释道：“主公有令，城内世家献城有功，过往一笔勾销，往后这些人再欺负你们，可去官府告状，介时自有人为你们做主。” 世家子弟松了口气，怀着矛盾的心情看着家中变得空荡荡的。 其实倒不是楚歌想把这些人的罪状消了。 而是现实所逼。 这时代，但凡家中蓄养奴仆的。 主人轻则对奴仆大骂，重则杖毙。 这是时代乱像，如果真论罪过，天下难有无辜之人，难道都杀了他们不成。 加上这些人确实献城有功，难道转头就把所有人给砍头了。 那他们大同军以后所到之处，遇到的抵抗可就不要太激烈了，除了底层的人，谁还会投降，谁还愿意投降呢？ 两害取其轻，他只能看情况而定，这次成都城内出力的家族，只能勾销了他们往日的罪过。 这边，楚歌忙着治理成都，以及周边地区。 另一边，张松意气风发地回到家中。 对于家中变得冷清，田产被收缴，他是一点也不在意，反正那些都不属于他的。 他对张肃道：“大兄，主公有意聘你为军中幕僚，快快收拾行囊，随我去进主公。” 张肃面无表情地道：“你回去告诉楚大人，就说我自感才疏学浅，无力胜任，另外这段时间心力憔悴，短期内也无心仕途。” 张松和家里人不欢而散，低着头回来汇报。 楚歌笑道：“你兄长既然不愿出仕，我也不愿强人所难，由他去吧。” 这确是楚歌的想法，你张肃是谁？又不是诸葛亮，难道还要他去三顾而请。 不过一个二流角色，牛逼什么，现在不想上船，看你以后怎么羡慕别人。 恩，有对比才有伤害。 兄弟俩以后如果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 世人怕是会说张肃错过明主，有眼无珠了。 看着张松，楚歌问道：“听闻子乔有过目不忘之能，不知真假？” 闻言，张松胸膛一挺，自信道：“主公不妨一试真假。” 楚歌想了下，拿出手写的《初级物理》递给张松。 张松接过看起来，大约一盏茶时间，他把书递还给楚歌。 然后开口背诵起来：“《初级物理》第一章：机械运动……第六章：质量和密度……” 好家伙，楚歌敢肯定《初级物理》还属于绝对保密的存在，目前只有他和科学院的少数研究人员看过。 这些人中，张松怎么都不可能提前知道内容。 也就是说对方真的能过目不忘，看一遍书就记住内容。 这天赋，如果在现代，妥妥的一个超级学霸。 怪不得历史上曹操那么聪明多疑的人，也被张松忽悠地把自己辛苦写的《孟德新书》付之一炬。 张松背完，静立一旁。 楚歌大笑道：“好好，真是好天赋，子乔今后可愿留在我身边做个秘书郎，帮我掌管一应资料。” 张松恭敬道：“愿为主公分忧。” 成都拿下后，大同军发檄传定，势力范围一举推到剑阁，也就是后世的剑门关附近。 剑阁是汉中到蜀中的咽喉，有句话叫做：把断剑门烧栈道，蜀中别是一乾坤。 由此可见剑阁的重要性。 可是楚歌转了一圈，竟然发现身边没有大将可派去驻守了。 你说甘宁？ 这段时间巴蜀之地重新洗牌，王八蛋南蛮趁机出来作乱。 这次北上成都，连廖化都被拖在犍为上不来。 成都拿下后，他第一时间就把甘宁派去南面平叛了。 最后无奈，楚歌只能把蒋钦这个水军统领，暂时派去驻守剑阁。 谁叫现在水军除了运送人员和物资，还没需要他们大打水战的时候。 看着蒋钦一脸懵逼的离开，楚歌只能期待这几天陆续被他派去廖化军中的张任等人，其中有人能历练出来，以后担当大任。 把各地任职的人员安排好，楚歌叫来张松，两人来到北城外。 这里，一条厚十公分，宽五米的水泥路，朝着北方剑阁延伸。 两人踩上水泥路，楚歌边走边问：“如今一天可修多长的路？” 很显然，张松对这些数据了然于心。 闻言，立刻回道：“回主公，目前一天可修三十里路。” 楚歌在心中计算了一下。 成都距离剑阁大概三百公里，按目前的进度看，需要二十天时间修完。 在古代一天修三十里路，已经很不容易了，这里必然投入了许多人力物力。 哪怕十公分的水泥路，只要水泥、沙子、石块足够，也是相当困难的。 不过，不修完这段路，从南方运粮北上，消耗实在太多，因为路太难走了。 楚歌还是不甘心地问道：“可还能加快速度？” 张松道：“主公，目前农户正在补种粟米，过了这段时间，相信就会有更多人出来做工。” 楚歌点点头，这时，迎面驶来一辆运输车。 “让一下，让一下。” 骑手大叫，楚歌和张松连忙走下水泥路，为运输车让路。 所谓的运输车，是科学院设计出来的四不像。 以四轮马车改造而成，把拉车的马换成了骑手。 而且不是一个骑手位，而是三人同骑。 可以想象一下现代的三轮车，只是车夫从一个变成了三个。 这样的三轮车，运力不小，可以运输成吨的东西。 三个人一起驶力蹬踏，最高时速能达到六十码。 这东西，绝对算是这时代人的发明。 虽然科学院的人借鉴了他提出的自行车和三轮车的概念。 如今，在秭归等地，凡是修了水泥路的地方，不仅到处能看到运输车，还有人力三轮车。 目前的人力三轮车大都是大同军出租出去的，不过也不限制百姓购买。 就连运输车也不禁人购买。 目前的神州大地，还没有橡胶轮胎，这些车辆除了在平整的水泥路面上跑，其他地方并不实用。 大同军现在生产的水泥，楚歌没做他用，只把它们用来修桥铺路。 有了水泥路搭配运输车，再加上水路辅助，大同军的后勤工作，一下子起飞了。 和之前相比，不知道在路上省却了多少损耗。 第五十八章 养殖有成 犍为郡。 南安县。 长江沿岸。 楚歌、张仲凭江而立。 楚歌目视江水，手指上游问张仲：“知道这上游是什么地方吗？” 张仲摇摇头，以他的见识就连巴蜀之地都不知道，更何况是更偏远的地方。 楚歌道：“那里是大汉的邻国——大唐。” 大唐啊。 按时间线推算，现在的大唐，正是黄巢起义的第二年。 如果没有外力介入，大唐就会在十多年后被人推翻。 他现在站在这里，当然不是大同军有这个实力介入大唐的乱局。 而是大唐顺江而下，就能抵达益州。 虽然以大唐目前的局势，基本上没余力进攻这里，不过把门户就这么开放着终究不是办法。 楚歌道：“知道我为什么带你来这里吗？” 张仲依然摇头：“末将不知，请主公明示。” 楚歌道：“我想让你守卫这里，替大同看好西方门户。” 张仲连道：“末将遵命。” “先别忙着答应。” 楚歌摆摆手道：“你可知这一呆，可能就要在这里呆上五年、乃至十年，其他人升官发财，你却要在这里虚耗光阴，如此还愿意吗？” 五年，乃至十年。 真是好久的时光。 张仲扪心自问。 他愿意吗？ 他还年轻，更想跟随主公建功立业。 可是想想之前的生活，没有主公，他或许早就被官府剿灭。 犹豫之色一闪而过，张仲咬牙道：“为主公大业，末将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楚歌欣慰地拍拍他的肩膀，道：“我答应你，他日踏上大唐国土，你会是青史第一人。” 回城的路上。 楚歌想了下，又对张仲道：“我有意在军中设立医护兵，打算从士兵家属里挑人培养，今后但凡戍卫边疆的将士，其家属都可以随军驻地，如此，你们也少了相思之苦。” 张仲原本还担心家里，如果他在这里太久，家中妻儿怎么办？ 听了楚歌这话，他开心不已：“末将谢主公体恤，也替军中将士谢主公恩典。” “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这是我应该为你们做的。” 说做就做。 回到成都，楚歌就下发了命令。 大同军增设医护兵，兵员从将士家属中优先挑选，长时间守卫一个地方的将士，也可申请调动家属随军驻地。 一番动作下来，收获了无数军心。 同时，增加了戍卫兵的战斗力。 毕竟身后就是自己的父母、妻儿，不拼命，难道让敌人肆意屠戮不成。 时间一天天过去。 距离大同军拿下成都已经过去半月，周边地区也基本恢复平静。 就连水泥路也快修到剑阁了。 成都府衙。 这里暂时成了楚歌的办公场所。 这天，张松过来道：“主公，汉中太守苏固拒绝归降，还把我们派去劝降的使者打了出来。” 楚歌皱眉道：“人没事吧？” 张松道：“人倒没事，不过其手下收缴了使者的坐骑，要不是有人暗中相助，估计使者要走着回来了。” “把人记下，日后进了汉中，必有厚报。”楚歌摇了摇头，道，“也罢，汉中拒绝归降，大同军暂时也不用直面汉室清剿，也算多给了我们发育时间。” 张松道：“主公说的是，年初成都平原遭黄巾之乱，秋末粟米必然歉收，再行征战恐力有不逮。” 可不是，要不是他卖纸厂和玻璃厂的股份，从其他地方的世家大族那里换粮草，大同军的后勤早就崩溃了。 这时代一亩地的收成，真是让人无奈。 既然汉中太守不识抬举，楚歌自然不会对他客气。 他吩咐马忠派狼牙潜入汉中收集情报，同时让去剑阁的水泥路继续往前修建。 从金牛道修到阳平关再说。 发完指令，楚歌见张松留下不走，不禁好奇道：“子乔，还有何事，一并说来。” “前些日子主公不是让那放牛娃前来觐见吗？如今对方就等在府衙外面等候主公召见。”张松面色古怪，像是强忍着笑意的样子。 楚歌连道：“还不快把人请进来。” 放牛娃？ 这可是他的畜牧大臣啊，是这时代特殊的人才。 你们这些人看不起对方，以后顿顿吃肉，就知道说真香了。 说起来，这时代粮食产量少，消耗又大，有一部分原因是百姓肚中没有油水。 虽然大规模养殖畜牧业，需要用到粮食。 可是两者相抵，还是一起搞的好。 毕竟猪羊可以吃草，鸡鸭可以吃虫子骨粉，人却不可以。 张松出去片刻，就带着一个瘦弱的少年进来。 少年穿着新衣服，应该是下面的官员知道对方来见他，特意给少年准备的。 不过少年显得有点局促，仿佛很不习惯身上的新衣服。 他明明比张松高大，却缩着脑袋，躲在张松身后，仿佛这样别人就看不到他一样。 看着畏畏缩缩的少年，楚歌和蔼道：“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连忙跪下，低着头轻声道：“回大人，小人叫李牧。” “李牧？” “真是好名字。”楚歌起身走下堂，把李牧扶起，拍拍他肩膀道，“没人告诉你，我大同军不兴跪拜吗？” “说，说了。”李牧低头回道，“可，可是大人……” 楚歌笑道：“别紧张，从今天开始，你也是别人眼中的大人了，以后都不用给别人下跪了。” “是，是。” 楚歌了解过对方的资料，李牧本是朐忍大族的奴仆，从小就替主家放牛为生。 被主人家使唤惯了，唯唯诺诺的性格应该是从小养成的，一时间想改过来比较困难。 或许去年来官府揭榜，都是他人怂恿或者强拉着他来的。 为了打消李牧的紧张，楚歌直接问起养殖方面的事。 说起这个，李牧总算好了一点，说话也不再吞吞吐吐，而是略显条理地说了起来。 经过一番了解，楚歌得知对方已经解决了人工孵化小鸡的问题。 “野猪和家猪生小猪崽，小猪崽就长得快。” 这是试验了杂交品种。 “小鸡确实吃土龙（蚯蚓），把蛋壳、骨头碾成粉洒在土龙上面，小鸡崽也长得快。” 恩，蛋壳、骨头有钙质营养，不错。 楚歌看着越说越有劲的李牧，听得也是津津有味。 “……还有……大人，我说完了。” 李牧的声音戛然而止，然后他又不知所措了，不知道接下来该干嘛。 一番了解下来，楚歌知道对方不仅一一试验了他当初给出的试题。 在此基础上，还进行了自己的尝试。 年轻。 细心。 有耐心。 也不缺乏变通。 这是个内秀的人才啊。 楚歌笑着问道：“平日里可有去学堂读书认字？” 李牧连点头道：“回大人话，我有去，我已经学会了很多日常用字，也会用算盘进行加减乘除。” “好，很好。”楚歌拍拍他肩膀，笑道：“今天起，你就是我大同军的太仆，负责一应畜牧之事，今后我大同军吃肉还是喝粥，就看你的了。” “大，大人，我，我……” 李牧恍恍惚惚地离开。 等他离开后，张松酸酸地道：“主公，骤然给一放牛娃高位，恐他人非议。” 老实说，张松羡慕坏了。 太仆。 这可是大汉九卿之一。 这少年才多大，十八岁有没有？ 小小年纪就凭借会养猪、孵小鸡成了九卿之一。 他日一旦大同军得了天下，这九卿之位，不知道羡煞多少旁人。 “他人非议？”楚歌笑道：“我大同自立军以来，他人非议还少吗？我就是要告诉天下人，在我这里，唯才是举，年龄、出生不是问题。” 张松呐呐着不说话。 楚歌问道：“可是外面的世家子又在发什么牢骚？” 张松道：“还不是嫌吏员当得太辛苦，不是弃官而走，就是召集友人酒后乱言。” 闻言，楚歌哈哈大笑起来。 张松道：“主公对他们还是太过宽容，依我看，不如杀一儆百。” 楚歌摇头道：“大同军不以言获罪，人人不敢说话，那才叫遭了。” 作为现代人，楚歌太明白百姓不敢说话，不敢说实话的害处了。 但凡兴文字狱的朝代，没有哪个有好下场的。 不敢说话，思想禁锢，必然也会导致科技停滞。 那何年何月才能凭借他那点基础的物理和化学知识，造出蒸汽机、飞机、无线电…… 楚歌来回走了几圈，道：“这样，科学院不是把活字印刷搞出来了吗？既然那些世家子弟闲着无聊，那就找点事情给他们做。” 张松道：“主公此话何解？” 楚歌笑道：“让他们通通给我去办报纸，我要再现百家争鸣，让他们在报纸上说个够，如果谁能说出个一二三四出来，我也不吝赐予高位。” “主公，何为报纸？” 自从来到楚歌身边，张松发现他还有很多不懂，也没听说过的东西。 单说前段时间背诵的《初级物理》。 他对照着大同字典，能识得里面的简体字。 每个字转化过来他都认识，可合在一起，他就满头雾水了。 那什么声音、光线、磁力、惯性……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现在这报纸，又是个新名字？ 感觉自己越发无知的张松，静静等着楚歌的解说。 “报纸就是……对了，告诉想办报的人，报纸上的字必须用简体字书写，才可以批准发售。” 对张松说完，楚歌越发觉得自己这点子不错。 办报纸，不仅能让各地百姓知道大同的政策，也能让百姓知道外面的世界。 通过看报、读报、乃至听人解说，都能增加见识。 这样一来，知识多了一道传播途径，人才储备的速度必然会提升。 另一方面，这时代的学子文人，师出百家。 心中总想着自己的学说，或者说自己学习的派别被帝王采纳。 罢黜百家，独尊一家，是他们的终极梦想。 有了报纸后，他们就有地方辩论了。 有辩论，就有分歧。 也算内部瓦解了他们的同盟。 一番倾谈后，张松终于知道了报纸为何物。 “主公深谋远虑，吾不如多也。”张松感叹道。 而他这个秘书郎，又兼职成了《大同周报》的主编。 第一期的周报内容，由于张松还不怎么了解排版和编写哪些内容，基本上是楚歌口述，张松抄写。 内容有： 大同时政：发布大同军最新政策。 明日之星：表扬大同军中表现最好的人，第一期的版面人物就是畜牧大臣——李牧。 百家论坛：细数百家思想的优缺点。 商业广告：为大同军制造出来的东西打广告。 科研专利：登记最新的发明，表扬发明人，鼓励科学研究。 民生娱乐：故事、小说、趣闻、杂谈等。 —— 临江。 严府。 一大清早，严颜和往常一样，别人还在睡觉，他就闻鸡起舞，练完了刀法。 往日里，练完刀法，他总是神采奕奕，感觉浑身都是力量。 可这些时日，他练完后，总是忍不住唉声叹气。 严父知道儿子的心病，自家孩儿归家已近有半年，大同军对其却不闻不问。 起初。 他也同样担心，毕竟自家儿郎怎么也算是汉室将领，在军中颇有威望，又不肯听他劝告加入大同军。 后来。 大同军既不发告示，也没找过儿子出仕。 仿佛把他这个临江第一高手的儿子给遗忘了。 其实这也不怪楚歌，他这几个月在外征战，可没有碰上严颜。 手下人自然也没把严颜当回事，自然不会特意上报。 毕竟当初说了，这些汉室将领和士兵，愿意留下的培训后，按考核成绩分配，不愿意加入大同军的，也不阻拦，让他们来去自由。 “哎。” 严颜再次叹了口气，把大刀挂上兵器架，皱眉朝院内走去。 严父见状，上前道：“我儿不如加入大同军，也算不负这身武艺。” 严颜没有说话。 看到儿子不像一开始那样开口就反对，严父知道儿子的态度已经有所软化，只是心中堵着气，让他还没转过来，毕竟是大同人让他失了前程。 严父道：“今日我去秭归进货，路途遥远，不如我儿护送为父一程。” 严颜迟疑了片刻，还是点头同意了。 严父心中高兴，一番准备，两人就出了门。 这大半年来，严颜几乎没有出门，这一出门，他就发现了临江的变化。 第五十九章 报纸发行 此时，外间正下起小雨。 如果是往常，通往码头的道路早已泥泞不堪，如果雨再下一会，雨水冲积秽物，早就令人作呕。 马车里，严颜看着道路和路边的排水沟，若有所思。 严父道：“这是大同人修的水泥路，水泥拌以沙土，顷刻成能十丈路途，此物若用来筑城，雄关可一日而起。” 来到码头，坐船顺流而下。 严颜矗立甲板，迎风眺望。 浩荡江水，仿佛冲去了心中烦闷，这时，他才有心观察江岸两旁。 这里，比之前多了很多造船厂。 造船工人进进出出，木屑漫天飞舞。 严父道：“这里的船厂还算少的，听说秭归、巫县两岸处处是船厂，这还是更多人把船厂搬迁到犍为去了，那里离南蛮近，木材取之不尽。” 严颜疑惑道：“大同人怎需如此巨量船只？” 严父感叹道：“楚天行深谋远虑，如今天下十之九九的船工被带到益州，大同人已尽得长江水利，他日就算战局不利，也可和汉庭分江而治；若然更进一步，则万里江山可入手。” 严颜知道父亲的意思，他让自己早做决定。 要么出仕大同，要么熄了雄心，从此做个富家翁。 两人沉默下来，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 几天后，船队到达秭归。 两人下船不久，秭归码头又行来一只船队，船队规模浩大，足有百艘大船。 船队靠岸后，一个雍容大方，敦厚文雅的男子静立船头。 他呆呆地看着码头。 那里正有一只商船在装货。 只见几个搬运工人，飞快地把麻绳绑在一个装满货物的铁框上。 然后两个人拉动麻绳，麻绳在几个轮子间传递，就把那目测有几千斤重量的铁框挪移到了船上。 船上的人打开铁框，把货物卸下，然后挥手让人重新把铁框吊回码头。 如此周而复始，一艘大船很快就装满了货物驶离而去。 糜竺目测，同样的东西，在徐州需要几十号苦力，花费半天时间搬运完成。 而在这秭归码头，区区几个搬运工人，借助一些他看不懂的轮子，看着也不费力气，轻而易举地就完成了工作。 “真是神乎其技？” 糜竺感觉自己这趟来对了，就算交易过程不如他想象中的完美，只要学了这套搬运货物的方法，也算不虚此行。 “家主。” 船上的护卫见糜竺呆立着迟迟不动，上前询问状况。 “走吧。” 糜竺没有解释什么，带头走下船。 “弟兄们，有豪客到了，大家依顺序来，不要抢位置，莫要被外地人笑话。” “哈哈，听铁柱兄弟的。” 码头的三轮车夫见糜竺带着几十人下船，飞快地围拢而来，不过人虽多，众人也不争抢，而是依着次序而上。 只是众车夫的行为，还是让糜竺等人一阵紧张。 护卫统领上前把糜竺护在身后，手搭在腰间长刀上，厉声喝道：“你等做什么，莫非想行凶不成？” 众车夫见状，连道：“客人莫要误会，我等是行脚车夫，客人这是要去哪里，我等可带客人一程。” 糜竺环顾码头，见看热闹的人听了车夫的话就散开，而且确有其他人上了三轮车，被拉着进城而去。 他顿时明白这是当地百姓的一种谋生手段，自己等人却是太过紧张了。 糜竺挥了挥手，示意护卫统领退下，对围来的车夫温和道：“诸位可知纸厂在哪？” 当先的车夫连道：“纸厂我们自然知道，只是客人说的是哪家纸厂？” 糜竺不禁疑惑道：“这纸厂莫非有好多家？” 车夫笑道：“秭归的造纸厂早就开了十五分厂，客人是前来进货的吧？随便去哪家都可以。” 十五分厂？ 糜竺眉头一皱。 莫非他被骗了不成？ 那张开不是说十五万石米粮能换一股。 可这十五分厂，他的一股算整体的，还是单独一分厂的。 还好他以防万一，没提前告知张开说要过来看看。 “也罢，先去看看情况再说，如果被骗，就把带来的米粮卖与其他人。” 糜竺也算是久经商场的人，对于人心鬼蜮伎俩早有准备。 心中有了打算，自己等人又人生地不熟，他于是对围着的车夫道：“那就麻烦诸位带我们去最近的纸厂看看。” “好嘞，客人请上车。” 车夫们欢快地迎人上车，然后飞快地蹬踏三轮车，朝着码头另一边跑去。 三轮车这一启动，可把糜竺吓了一跳，这速度实在太快了。 糜竺连道：“车夫，放慢点走。” 车夫笑道：“客人安心，这水泥路稳地很。”说是这样说，他还是应糜竺要求，放慢了速度。 车速放慢，护卫等人也跟在一旁，糜竺放下心来，开始观察起地面和所乘之车。 那地面不知用什么铺就，平滑如镜，朝远方望去，笔直成线，不见凹凸。 坐下古怪的车辆，偶有起伏，却也不硌人。 想到车夫刚才的话，糜竺心中一动，开口道：“车夫，你刚才说的水泥路何解？这路有什么名堂不成？” 车夫笑道：“客人脚下的路就是水泥修建，此路雨天不积水，晴天不染尘，万斤重物压其身而不损，关键还修得快，如今我们乡下都通了路，实在是方便。” 糜竺连道：“那你可知这水泥是如何造出的？” 车夫笑道：“小人哪里知道水泥是怎么造出的，这是我们楚大人发明的。” “楚大人？”糜竺道，“莫非是本县县长？” “县长？不是哩，县长是楚大人的手下。” “哦，原来楚大人是你们太守。” “也不是哩，太守半年前就归顺我们楚大人了。” 什么意思？ 糜竺听得有点糊涂。 张开等人在外推销股份的时候，自然不会把大同军的情况告诉外面的人。 所以糜竺并不知道大同军的存在。 他本想再问，可车夫却已停下车道：“客人，纸厂到了，收您五文钱。” 五文钱，倒是不贵。 糜竺让手下付钱，然后打量起前方。 那里一排工厂临河而建，蔓延有几里，一眼望不到头。 空气里弥漫着竹子的清香。 对于纸张为何物所造，荆扬徐之地的人早有猜测，毕竟那纸张上面的竹香隐藏不住。 不说其他人，他都已经派家中奴仆开始尝试着造纸。 不过尝试归尝试，买卖归买卖，谁知道下人们何时能造出纸来。 就算造出来，如果不能比上今之竹纸，恐怕也是白费力气。 糜竺带着人一路往里走，到了大门口却被人拦住了。 “没有大同文书，外人不得进厂。” 守门人面无表情地拒绝了糜竺的要求，见他带来的人多，还拿出竹哨吹响，召集来一队侍卫。 看着刀甲具备的侍卫，糜竺连道：“诸位莫要误会，我等从徐州慕名远来，不过是想买些竹纸回去。” 守门人道：“想买纸，可以去城内市场，这里外人不得踏入。” 糜竺不死心道：“不知大人所说的大同文书为何物？可有途径获得？” 边说着，糜竺边朝后方示意。 侍卫统领上前，拿出一袋银钱，朝守门人递去，换来的却是一众人冷漠的眼神。 糜竺连道：“在下没其他意思，不过是聊表心意，诸位守厂辛苦，拿去打几两酒来润润喉。” 守门人和一众护卫还是冷冷地看着糜竺，一句话也不说。 糜竺这下尴尬了，他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还没遇到这种情况。 哪怕一些地方的人迫于形势不收礼，见他如此，也会好言相告情况。 这冷冷地看着他们是什么意思，你倒是说话呀。 这时，一道声音打破了现场的僵局。 “这位兄弟，可是打算来纸厂进货？” 说话的正是早先一步前来的严父。 他刚才被竹哨吸引，见纸厂守卫奔行，就拉着严颜前来查看。 本想看看有哪个愣头青找事，也好出手博取一下大同军的好感。 看下来才知道是一场误会，是外地人不明情况，直接到纸厂进货。 这些傻瓜，以为谁都有资格来纸厂进货吗？ 这可是他们这些股东的特权。 看着糜竺等人的狼狈，严父心中突然升起一股优越感。 然后他又看糜竺雍容大方，身上穿着的，身后带着的人，显是其他地方的一方豪强。 严父突然想到他可以把对方发展成纸厂股东啊。 当初大同军和他们这些股东的一纸约定，如今也在变成现实。 发展好的人，早已在大同军中挂上职称。 “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严父上前，热情地迎向糜竺。 糜竺这时正不知该进该退，见有人插话解围，连道：“徐州糜竺，糜子仲，见过世兄。” 严父抱拳还礼：“临江严守一，这时犬子严颜，严希伯。” “严家主，希伯兄。” 三人寒暄完，严父拉着糜竺朝外走。 一路上，糜竺也终于知道他为什么不能单独进货了。 只是面对严父的拉拢，他面有愧色道：“严世兄，实不相瞒，我此次前来，正是应张开族长的邀请，来纸厂探查，也是在下谨慎行事而已。” 严父一愣，随即大笑道：“哈哈，无妨，既然子仲已有介绍人，我就不再插手，不过我与子仲一见如故，不如去城内对饮一番。” 糜竺欣然道：“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城内酒楼。 酒至半酣，糜竺感叹道：“不行万里路，不知天下何其之大，不想这小小秭归，繁华更胜我徐州治所下邳，不知是何等大才在位，才能让治下百姓有此风貌。” 不由得糜竺不惊叹，在城外的时候他就发现这秭归县城的不同。 不想进城来，更是让他大吃一惊。 宽敞整洁的街道，鳞次栉比的房屋。 繁华喧闹的市场，嬉笑颜开的百姓。 更别说如今风靡天下的竹纸。 另外，这里百姓的精神状态，他在其他地方从来没有看到过。 如果是一个人笑还好说，可是一城人笑，却是太过让人叹服。 严父和严颜对视一眼，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这在这时，楼下街上响起一片稚嫩的童声。 “卖报，卖报，大同第一份报纸诞生啦。” “《大同周报》，楚大人邀你共商时事。” “只要三文钱，人在家中坐，可知天下事。” “卖报，卖报。” “……” 小报童背着行囊，挥舞着手上的报纸，一路奔跑，一路欢叫。 如此稀罕的事，自然吸引了街道两旁的路人。 有人从店铺出来，有人从酒楼探出脑袋。 “小孩，你手上的是什么东西？”有路人问道。 报童回道：“这是楚大人办的报纸，客人要买吗？只要三文钱。” 路人想想三文钱也不贵，递上钱道：“给我来一份看看。” 酒楼里也有很多人买了报纸，很快，大家议论的声音就传入糜竺三人耳中。 “太好了，我大同已全据巴蜀之地。” “哎呀，放牛娃竟然真当了大官，我怎么就不会养猪啊。” “嘿，郭兄，这上面说了，犍为那边缺盐，我们可以行船过去赚上一笔。” “人人都可以办报纸，楚大人说了，谁言之有物，一准给他当大官。” “走走走，快走……” 一份《大同周报》搅得巴蜀之地波澜顿起。 糜竺匆匆告别严家父子，前往大同书局买了《大同字典》，回到船上对照着看起报纸。 立德、立功、立言，三不朽，正是这时代文人的追求。 当得知可以在报纸上随意发表言论，而且说得好还能被采纳后。 果然不出楚歌所料，巴蜀之地的世家子弟，一个个卯足了劲办起报纸。 今天你说儒家学说好，明天他说道家学说好。 今天你说人性本善，明天他说本性本恶。 一时间隔空骂战，争论不休。 《临江周报》 《成都周报》 《巴郡周报》 《大汉周报》 月余时间，报纸就如雨后春笋，成了益州之地的新鲜事物。 谁要是没看过报纸，或者不知道报纸为何物，这人立马无人搭理了。 “大同军。” “巴蜀之地竟然有这等存在。” 开往成都的船头，糜竺思绪万千。 第六十章 出兵汉中 成都府衙。 这天，亲卫来报：“主公，府外有个叫糜竺的徐州人递上拜帖，想求见主公？” 糜竺？ 莫非是那个徐州豪商，三国演义贴吧里的大舅哥？ 楚歌搁笔道：“把人带进来。” 亲卫转身离开，很快带着糜竺进屋。 糜竺飞快地看了楚歌一眼，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的年轻人端坐高堂之上。 年轻得出乎他的意料。 不敢多想，糜竺忍着心中惊讶，拱手作辑：“徐州糜子仲，拜见大人。” 楚歌笑道：“无需多礼，不知糜家主何事求见？” 闻言，糜竺再次弯腰作辑：“实不相瞒，在下特来投效明主，望明公不以我商贾之身而鄙薄。” 咦。 楚歌心中惊讶，他什么时候有王霸之气了？ 这糜竺竟然不远万里从徐州赶来投靠他。 天降人才，实数意外之喜。 而且糜竺在商业上的才能也是他需要的，人品也说得过去。 微末之时投资刘备，之后不管刘备怎么颠沛流离，也是追随左右。 只是一家人最后的下场有点凄惨。 妹妹在长坂坡为了不拖累赵云，投井自尽。 弟弟被关羽轻慢，未能及时供应上后勤，被关羽吓得投了孙权。 哥哥因为愧疚郁郁而终。 这次大舅哥的路终于走宽了，希望一家人以后能平平安安地安度晚年。 楚歌快步下堂，扶起糜竺道：“子仲不远万里相投，乃天行之幸，何来鄙薄之意，我大同子民人人平等，无有高低贵贱之分。” “主公。” 糜竺知道这一声称呼后就没了退路，可他并不后悔。 这些天的所见所闻，让他既惊讶又振奋。 在大同治下，世家豪族竟然要被抄没田产，家中更不能蓄养奴仆。 起先，他以为这样的政策必然导致民间沸反盈天。 因为这天下毕竟是世家之天下，靠那些蚁民如何能成事。 不见去年太平道席卷八州之地，还是被汉室剿灭。 可是仔细看下来，大同军的所作所为和太平道大有不同。 太平道不事生产，以劫掠乡里为主，得民心却也很快失民心。 大同人不同，他们治下，百姓却能安居乐业。 就连那些世家豪族仿佛也放下成见，很多人已投身大同官场。 最让他看重的是，这里的商贾没有低人一等。 而是可以和其他人一样晋升仕途。 先祖世代经营，不过是为了子孙后代跻身上层，不至于被人耻笑为一商贾。 相比起这个，徐州的田产和家奴算什么。 况且在大同治下经商，哪怕做得再大，也不用担心各方面的盘剥，不用担心得罪了谁被夺了家业。 糜竺为何投靠自己，楚歌心中有所猜测。 大同治下的法律和经商氛围，对这时代的商人再友好不过。 他鼓励治下民众赚钱，只要取之有道，不违法经商就行。 毕竟先富也能带动后富嘛。 不过猜测归猜测，楚歌还是好奇糜竺是怎么找来的。 糜竺把一路的经历娓娓道来。 最后他激动道：“汉室治下天灾人祸不断，更有宦官弄权，各地盗贼蜂起，主公尽得天时地利人和，他日必能一鼎宇内，此时势造英雄也。” 楚歌微微一笑，以糜竺此时的眼光看，大同军确实胜算很大。 汉室上下基本上都是猪队友。 不过对方可能想不到接下来的十数年里，各地人才喷发。 可谓历史上人才最荟萃的时代。 如果那些人才能够精诚一致，聚集在曹操或是刘备麾下，或许能和他一较长短。 不过这时代的局限性，注定了两人短时间内做不到这点。 而他也不会原地踏步，故意等着两人崛起。 只能说时也，命也。 “子仲今后有何打算，是留在益州，还是回徐州做事？”两人就天下时局谈论了一阵，楚歌最后问道。 糜竺在来的路上就想好了，他开口道：“属下家中薄有资产，打算先回徐州一趟，待变卖家产后，就带上舍弟舍妹前来为主公效力。” “如此，一路小心。” —— 时间一天天过去，接下来的日子，楚歌重点关注着畜牧业的发展。 而作为新晋的太仆李牧，这段时间可谓家喻户晓。 其不仅从小小放牛娃一步登天，成了大同军的高级官员。 在第一期《大同周报》刊登后，他家更是上演了一出报下捉婿。 升官、发财、迎娶白富美。 李牧变成了所有人羡慕的对象。 对于世家大族的鸡贼，以及李牧的选择。 楚歌还是那句话，他乐见其成，他从来没有仇视世家大族。 他所作所为不过是扫平秩序，重建规则罢了。 在这个过程中，他才能建立起权威，今后的帝国才能依照他的意志而行。 另外有李牧这个榜样在，下面的人就知道他对人才的渴求，以及多样化人才的追求。 如此，他的治下，才不会出现千篇一律为考试而学习的“八股人才”。 当然，令楚歌欣慰的是，腼腆少年也没有一下子进化成恶龙。 假期结束后，李牧就抛下美娇娘前来报道。 两人商量一阵，决定把畜牧业的孵化基地设立在南蛮。 毕竟那里草木丰盛，适合养殖。 只是这样一来，南蛮大地可算是倒了大霉。 那里的资源几乎被楚歌想尽办法地利用。 先说物资。 就好比一颗树，树皮被用来造纸，树干被用来造船，树枝被用来当柴火。 地上的草叶藤条，能吃的被用来喂养猪牛羊，能用的来编织藤甲，不能吃、不能用的继续当柴火烧。 林中的蛇虫鼠蚁和动植物，能被人吃的被人吃，能喂养鸡鸭鹅的喂养鸡鸭鹅。 剩下的人力资源。 会种田、愿意种田的分配土地给他们种，不会种田、愿意生产的交给李牧培养成动物饲养员。 其他的青壮，挑选一部分加入大同军。 一来减少当地复叛的可能。 二来大同军地盘扩大，也需要跟着扩军。 对于南蛮地区的征服，楚歌发信给廖化，总结起来八个字：“稳扎稳打，步步为营。” 时间一天天过去。 随着养殖规模扩大，各地市场上出现了很多的鸡仔、鸭仔和鹅仔。 这些家禽苗子，大同军每只只赚取一文钱。 要不是害怕百姓们取了小鸡仔们回去就炖汤了，楚歌甚至都不打算赚钱。 不过他更懂人性，免费的东西拿回家，百姓可不知道珍惜，只有出钱买的东西，百姓们才会用心饲养。 随着小鸡仔们投放市场，《大同周报》特地开放了饲养专栏，教百姓们如何花费最小的代价养殖家禽。 而为了治下百姓更用心一点，楚歌特地把专栏的名字取成：致富经。 效果很明显，一些胆大的人已经开始成规模开设鸡场，或者挖池塘进行人工养鱼了。 秋去东来，年关将至。 一番微服私访后，楚歌对治下官员的作为还算满意。 说得直白一点，就是今年大同治下的gdp总量增长迅速，市场活跃，大有可为。 公元前207年。 新年刚过，楚歌就召集麾下众将。 楚歌道：“知道叫大家来是做什么吗？” 堂下众人异口同声道：“出兵汉中。” 楚歌笑道：“看来大家都迫不及待啊。” 众人哈哈笑起来。 楚歌让人展开绘制的地图，指着汉中，然后手指移动，画了个圈道：“今次我军出兵，汉中不过是开胃菜，这里，还有这里才是我们的目标。” “雍州、凉州。”众人心中一惊，被楚歌的话吓了一跳。 “对，雍凉之地才是我们的目标。”楚歌点头道，“如今凉州羌人作乱，牵扯了长安附近的兵力，此天赐良机，天与不受，必受其咎。” “此次出兵，我们要在汉室反应过来之前，拿下长安和它东面的函谷关，我军一旦扼守函谷要道，汉室哪怕倾国之力来袭，也无惧于他。” “如能在汉室大军集结之前，扫平雍凉之地，如此雍凉益三地将连续并存，介时，就不是我们担心汉室来清剿我们，而是汉室该担心我大同军兵出函谷，逐鹿天下了。” 众人被楚歌描绘的前景振奋，纷纷起身抱拳道：“愿为主公效死。” 征战的齿轮启动，粮草先行。 成都通往剑阁的水泥路上，运输车并行而走，一车车的粮草沿着金牛道，朝汉中的阳平关进发。 汉中一日三惊。 苏固气得骂娘：“叛贼乱我之心不死。” 他一边让人召集各地县兵，一边发信向汉室求援。 其实苏固知道求援的用处不大，早在去年大同军拿下巴蜀的时候，他就把益州的情况上报。 可是这种地方郡县发生的叛乱，汉室并没有放在心上，只让苏固自己招人平叛。 “宦官弄权，国将不国，可恶。” 苏固无奈，只能亲自带兵来到阳平关把守。 阳平关内大军集结，楚歌选择视而不见。 历史上刘曹的汉中之战，早就把汉中的攻略教给他了。 “公义，后方粮道就托付于你了。” 张任郑重道：“主公放心，若粮道有失，愿提头谢罪。” 楚歌笑道：“那倒不至于，保重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说归说，楚歌还是相信张任的能力，都说金子在哪里都会发光，有他的放权和交代，张任等人在平定南蛮的叛乱中，表现的相当出色。 鉴于张任和廖化的属性有点重合，加上今后的主战场在北方，所以他把张任调到身边，又把专职武力的严颜给廖化调去当副手了。 留下张任把守粮道，楚歌带着黄忠、甘宁、蒋钦和军队南渡沔水。 大军抵达定军山，楚歌留下黄忠道：“汉升在此山下寨，苏固为防我们灭其粮道，必分兵前来，你可见机行事。” 黄忠抱拳道：“末将领命。” 对于黄忠在此驻扎，楚歌报以大期望。 历史上，黄忠就是在定军山下阵斩曹魏大将夏侯渊，几乎可以说一战抵定了汉中战役。 最后连曹操也只能无奈说汉中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留下黄忠，楚歌带大军继续沿汉水出发，直到抵达子午谷，他才留下一部分人马扼守谷口。 “主公。” 早就等候多时的马忠带人迎了出来。 楚歌道：“这些日子可有人进出？” 马忠道：“抓到几个山民，还有汉中太守发往洛阳求援的书信。” 接过马忠递来的书信略微一扫，那上面全是他不认识的大篆，楚歌把信纸揉成一团，直接扔在地上：“把人转移给守卫士卒看管，你带人随我一同去长安。” “是，主公。” 马忠精神一振，跑去召集人员。 趁着士卒歇息，楚歌打量起史书记载的子午谷。 这次出兵雍凉，他打算采用历史上魏延提议，而诸葛亮没有实施的“子午谷”奇谋。 从子午谷出发，抵达长安大概需要十天时间。 “子午谷奇谋”的关键在于神速和隐秘。 所以早在年前，他就派马忠扼守这里，凡是经过的人都暂时控制起来。 大军在谷中休整半日，继续朝长安进发。 这时的楚歌还不知道，汉中的战局正朝着他期待的方向发展。 第六十一章 函谷关 阳平关。 苏固见楚歌带大军东去，一时间陷入了两难之境。 他问左右道：“大同反贼欲断我粮道，如之奈何？” 有将领道：“只能分兵抵挡，否则粮道一断，我等困守孤城，只能坐以待毙。” 有人出声道：“反贼兵多，此去几万人，我等如何抗之。” 有将领指着城外道：“不如我等也行断粮之举，让贼寇知难而退。” 苏固连道：“好计。” 刚想下令出兵，他又迟疑道：“贼寇东去，许是见我等据城而守，故意分兵引我军出战？” 其他人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他们也不敢肯定。 如此等待了两天，见离去的大同军还不见身影。 苏固只能先行派出几千人马朝张任发起试探。 一场厮杀，汉中士卒被张任带人打了个满头包。 领军将领狼狈而回，低头道：“大人，敌军兵多将广，不如早日降了。” 苏固大怒：“混账东西，我等食君之禄，当忠君之忧，你竟坏我军心，来啊，拉下去砍了。” “大人饶命。” 杀人立威后，苏固见绝粮之举行不通，亲自带着大部人马朝楚歌追去。 来到定军山，他见黄忠旗号，以为楚歌等人都在，连下令众人下寨。 山腰的黄忠看到汉中军到来，对副将道：“你带一半人马往东边走，如若敌军前来，可就地迎战，如若敌军不至，你就绕道敌后，听我号令，随时与我共击敌军。” “诺。” 副将领兵离去，苏固见了，为防侧翼安全，只能分出一部分人在东方列阵。 接下来，黄忠时不时派一些人马朝山下而去，让苏固分身乏术。 不知不觉中，正面鹿角附近剩下的人开始稀少。 通过望远镜，黄忠看到苏固傻乎乎地站在人群中指挥手下拼接鹿角，大喜道：“时机至矣。” “尔等随我杀敌。” 黄忠召集众人，乘着地势高，人借马力，直冲而下。 “杀啊。” 身后众人也跟着鼓噪大喊。 “大人快走。” 汉中将领拉着苏固疾走，可黄忠一直盯着他们，而拦路的人哪里是黄忠的一合之敌。 “敌将授首，降者免死。” 一片混乱中，众人只听得一声暴喝。 敌我双方顺声看去，只见黄忠横刀立马，挑着苏固的脑袋高高举起。 “将军神威。” “大人死了。” 大同军士气大振，相对的汉中兵如坠冰窖，附近的人再无心抵抗，乱哄哄地朝来时路跑去。 “杀啊。” 黄忠带人顺势掩杀，直杀到沔水边上才停下脚步。 副将收拢降兵后，一脸欣喜地走进营帐：“将军神威，一战抵定汉中。” 黄忠抚须笑道：“战果如何？” 副将道：“我军杀敌三千，收纳降兵八千余人，另有数千汉中士卒跳入沔水淹没，剩余之人已四散逃离，不足为虑。” “好，速速派人把此地战况报与主公。”黄忠欣喜道，“明日一早，带上苏固头颅，威逼阳平关。” 第二天，驻守在阳平关外的张任见黄忠回来，连派人询问。 得知情况后，他高兴地迎出门外：“黄将军神威，苏固一死，汉中定矣。” “公义过誉了。” 两人寒暄一阵，带着大军全面压向阳平关。 “关内的人听着，苏固已死，你等速速归降，可免一死，如若顽抗，城破之日，就是你等授首之时。” 说完，黄忠用赤血刀挑着苏固脑袋让城头的人看个清楚。 “是太守大人。” “天啊，大人竟然被杀了。” “怎么办，我们该什么办？” 留下的副将看清楚脑袋，连召集剩余将领商议。 城头一片沉默，有人道：“不如降了，关中粮草只够一月之用，就算顽抗，又能坚持多久？”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想死，剩下只能投降了。 “我等愿降。” 阳平关一破，汉中门户打开。 之后，黄忠带兵一路横扫。 沔阳、南郑、褒中、城固、西乡等地几乎望风而降。 黄忠这边进展顺利，另一边的楚歌等人也到了关键时刻。 —— 子午谷北口。 大军休整到太阳落山，继续朝长安进发。 这次直捣长安，楚歌采用昼伏夜出的策略，他派出所有斥候，大军在夜里蛇皮走位，绕城而走。 好在北口距离长安不远，经过两日赶路。 这天夜里，大军终于抵达了长安南门外。 借着星光，楚歌做最后一次部署。 他开口道：“蒋钦。” “末将在。” “你带人包围长安四门，不可放任何人进出。” “诺。” 一声令下，大军左右分开，绕环长安而去。 两个时辰后，蒋钦传来消息，说是已经包围了长安城。 楚歌又对甘宁道：“兴霸你带人时刻准备，一旦我打开城门，你就带兵入城。” 甘宁道：“主公，不如让我做先登之人，你带人在外接应。” 楚歌知道甘宁一片好心，不过他比甘宁更懂特种作战的方式。 见甘宁还要再劝，他挥手打断道：“放心，我自有分寸，正好借长安城试炼一下狼牙的成色，接下来突袭函谷关还要靠他们。” 说完，他一挥手，带着马忠等人朝长安疾步而去。 黑夜中。 楚歌和众人一身黑衣，就连带得兵器事先都已经用漆涂黑，加上这时代的人普遍有夜盲症，楚歌并不担心会被发现。 就这样，一众两千余人，垫着脚步，无声无息地逼近了城墙。 城墙下。 楚歌侧耳倾听，只听见呼呼的夜风在呼啸，城头并无人声。 他朝马忠打了个手势，然后拿出腰间挂着的爪勾，甩动几下抛向城头。 用力扯动，见爪钩牢牢钩住城头，楚歌三步并作两步，动作敏捷的直窜而上。 几乎眨眼间，他就攀上了城头，一个翻身落地，楚歌朝城头观察。 或许是安逸太久，从来没想过有人能突袭到此，加上二月时节，夜风冰凉刺骨，这时代又没有合适的保暖衣物。 长安城头只有了了几个守卫，这些人要么缩着脖子靠在墙角睡觉，要么挨着火盆在烤火，浑然不知城上来了敌人。 楚歌见状，探出手朝下面挥了挥。 得到指示，马忠等人开始行动。 两千人分成两百队，一个跟着一个爬上城墙。 无声的杀戮在城头展开，过程很是顺利，顺利到楚歌把作战计划都给推翻了。 打开城门后，楚歌对马忠道：“你去告诉甘宁，让他先在外等着。” 马忠走后，楚歌看向一旁，那里被扣押着几个守城士兵。 楚歌问：“想不想活命。” “想，想，大人饶命。”守卫连忙点头。 楚歌道：“带我去找你们县尉。” 当长安城的县尉被楚歌从被窝里抓起来时，同样的对话开始：“想不想活命。” 一脸懵逼的县尉看着横在脖间的刀锋，吞咽着口水，连连点头道：“想，想，大人饶命。” “带我去见长安县令。” 面对死亡威胁，长安县令同样扛不住投降了。 至此，长安县的两大负责人落入了楚歌手中。 这下，楚歌也不急打出大同军的旗号了，他让大同士卒假扮长安守卫，原来的长安守卫则暂时看押在校场。 第二天早上。 楚歌找来蒋钦道：“公奕，你带人打着汉室旗号，北上渭水，接收渭河两岸所有船只，如有余力，可借机行事，总之把渭水、黄河两岸的船只收拢到手，越多越好。” 嘿，这业务我熟啊。 早就盼着立功的蒋钦，一脸雀跃地带人离开，他一路上高挂汉军旗号，威风凛凛地朝北而去。 “至于兴霸。”看着求战心切的甘宁，楚歌头痛道，“你暂且坐镇长安，待我拿下函谷关，必然战事四起，到时还怕没仗打？” “是，主公。” 留下甘宁，楚歌率军往东而去。 长安距离函谷关大约两百公里，大军需走十天。 因为打着汉军的旗号，这次可以光明正大的白天行走。 不过为防万一，楚歌还是让马忠带人先行：“你带人先行赶往函谷关，守住谷口，如遇行人，先行扣下。” “诺。” 马忠离去后，大同军开始了急行军。 十日后，同样是夜色漆黑的夜晚，楚歌用了同样的方法，一举登上函谷关。 相比长安，这里的人警醒的多。 楚歌翻身而下的时候，就被守卫发现。 “敌袭。”守卫大叫。 关下的马忠担心楚歌有事，不等指示，拉着绳索就往上爬。 他一边爬一边叫道：“速速登城相助主公。” 其他人连挥舞爪钩，甩向城头。 见自己行踪暴露，楚歌也不担心，毕竟他已经站上了城头，这些守卫想再把他赶下去，却是已经不可能。 解开背上长刀，楚歌奔向围拢而来的守卫。 一众守卫只见一道黑影闪过，前方的人已经身首分离，不禁大骇。 “主公。” 马忠等人上来的时候，就看到楚歌在人群中忽闪忽现，每次挥刀，就有人被斩杀。 “上。” 众人不急多想，抽出兵器就朝函谷关的守卫杀去。 随着爬上关头的人越来越多，加上有楚歌在前面冲阵。 很快，函谷关的守卫就被杀破了胆。 楚歌见关内已经喊声四起，守卫的后续兵力马上就要赶来。 他连道：“马忠，此处由我镇守，你速速带人打开城门。” “诺。” 现场混乱，马忠不急多想，招呼一队人马就朝关门处杀去。 而楚歌带人堵在城门道路上。 踏踏踏。 函谷关的汉军后备队赶到。 狭路相逢，双方再次碰撞到一起，道路狭小，能列队的人不多，躲避的空间也小。 哪怕第一批进来的都是大同军中的精锐之士，可是枪林戟雨之间，伤亡还是在飞速提升。 这一战，是大同军成立一来，伤亡最惨重的一役。 就连楚歌，都对自己使用了好几次治愈术。 因为他冲得最猛，冲在最前。 一夜厮杀，楚歌不知道自己挥舞了多少次长刀。 直到前方再无人，他还机械地挥舞了好几下。 抬头看去，零零散散的汉军朝着东边谷口落荒而逃。 回转身来，后方道路上全部是倒毙的尸体。 这一夜厮杀有人投降吗？ 中途被他杀怕的汉军自然有人投降，可是被后方人员挤着出不去，大多数人不是被踩踏而死，就是被一路向前的大同军劈砍而死。 哪怕来到这时代，见惯了生死，心也变硬的楚歌也不禁感叹道：“一将功成万骨枯，这滋味……” 楚歌摇了摇头，心情莫名的复杂。 “主公，可要派人追杀？” 马忠气喘嘘嘘地赶到，他一直躲在后面放冷箭，如今两只手臂已经累得抬不起来，可神色却激动地仿佛吃了兴奋剂。 看看马忠，再看看其他人。 是了，他身系大同军所有人的希望，哪里有时间伤悲秋啊。 楚歌打起精神，环顾四周后，摇头道：“算了，将士们都累了，反正也瞒不了多久，汉兵逃了就逃了吧。” 他虽然不会累，可士兵们厮杀一夜，体力早已在临界点，现在不过是一口气撑着而已。 果然，听了他的话，附近的一些士卒立刻软倒在地。 楚歌对马忠使了个治愈术，道：“收拢伤兵，统计伤亡，掩埋尸首，剩下的事就交个你了。” “诺。” 站在函谷关城头，楚歌遥望洛阳方向，心中却在想着他要不要留在函谷关驻守。 “哎，还是缺人啊。” 函谷关拿下了，可是却没有大将把手，如果把他自己留在这里，那么雍凉之地的收取必定拖后。 到时候大汉集结军队来攻，有腹背受敌危险。 可他不走，谁知道汉军集结的效率，如果这个时间超乎预料地久，他就错过了拿下雍州、凉州的时机。 “哎。” 楚歌叹息，好在烦恼很快被新来的好消息给吹散了。 “主公，黄将军有书信传来。” 莫非汉中局势有变？ 楚歌怀着期待的心，接过展飞递来的战报。 看罢，他大笑道：“好，汉升果然不负所望，汉中局势稳矣。” 被黄忠的战报刺激，楚歌决定行险一搏，他叫来马忠道：“你带两万人马留在这里把手函谷关，我自带人去收服附近城池。” 第六十二章 连锁反应 “主公。” 马忠一惊，这函谷关如此重要，他怕担不起责任。 看出马忠心中顾虑，楚歌拍拍他肩膀，鼓励道：“此次我军能克函谷，乃有心算无心，你好生防备，莫失了警戒，短期内必然无忧，待我平定后方，自会赶来亲自坐镇。” “末将遵令。” 面对楚歌的信任，马忠在心中暗暗发誓：人在关在，人亡关亡。 楚歌带着部分人马回返西边。 赶路的同时，楚歌也在思考人才的问题。 随着地盘再次扩大，大同军的人才又有了空缺，尤其是顶层人才。 先前地盘小，下面的人解决不了的事情可以问他，就算是打仗，他也可以亲自赶到。 可是现在，如果这个时候益州发生重大叛乱。 首先消息传到，然后他再赶回去，这中途消耗的时间可就多了。 也就是说他缺少能独挡一面的顶级人才。 那种能在大同军出了麻烦后，而他又不在的情况下，能够发现问题，解决问题的人。 “雍凉，雍凉。” 说到顶层人才，楚歌突然想到了一个人。 “毒士贾诩，此时不就在凉州老家吗？” 说起汉末谋臣，谁最厉害，谁是第一谁是第二，必然众说云云，各有各的理。 可是说谁能入前五之列。 尤其是在汉末群雄逐鹿的前期，毒士贾诩必定能位列其中。 谋士五个境界：谋己、谋人、谋兵、谋国、谋天下。 贾诩可以说样样精通，尤其是谋己，可算是做到了巅峰。 他跟随了好几个主人，主人在诸侯倾轧中死了，他却一点没事。 就算在多疑的曹操手下做事，他也能善终，生前在曹魏集团官拜太尉，死后配享庙庭。 想到这里，楚歌招来亲卫统领展飞道：“你带人前往武威郡姑臧县，找一个叫贾诩贾文和的人，找到后务必请他出仕我大同军。” 又是找人？ 展飞挠着脑袋，有点疑惑：“务必？” 楚歌笑道“对，如果他不同意，就绑他过来。” 原来是这样。 展飞这下明白了，点齐一队亲卫架马离去。 之后，楚歌边赶路，边派人通知甘宁出长安向东扫荡，与他会师。 因为雍州的大部人马，被汉室派出的明星队带去凉州平叛，所以各地郡县留守的人并不多。 大同军分几路或劝降，或强攻。 半月之后。 分数长安和函谷关之间的地区算是全部收入囊中。 —— 洛阳。 在楚歌加紧攻略雍州地区的时候，函谷关之战的幸存逃兵，也把函谷关陷落的消息传到了洛阳。 不说洛阳周边地区骤得消息后，米价上涨，人心惶惶。 单说朝堂之上。 刘宏对堂下大臣咆哮。 “张温老狗，朕要他何用，凉州反贼兵降函谷关，事先竟无丝毫消息传来，还有你等，通通是废物，朕的大将军，你还在等什么，莫非等羌人进了洛阳才知道领兵御敌。” 因为函谷关之战发生在夜里，大同军只顾着冲杀，加上带的是汉军旗号。 逃回的汉卒只说敌人突然出现在关上，一些人还穿着汉军制服，打着大汉旗号。 这让刘宏等人产生了误会，以为西凉叛军打败了他们派去平叛的军队，然后突袭了函谷关。 面对刘宏的阴阳怪气，何进出列道：“陛下，臣有一计，可火速退敌。” 刘宏一愣，连问道：“大将军有何计策，还不速速道来。” 何进突然瞪着刘宏身边的张让等人道：“臣请陛下速速斩杀十常侍，西凉羌人进兵不过为清君侧，只要陛下斩了这些阉人，羌人自然退兵。” “你。” 刘宏手指何进，被气了个半死。 这屠夫，这时候竟然还想着内斗。 张让见刘宏神色，知道对方不会杀自己，可还是马上跪地哭喊起来。 “陛下，老奴愿舍去项上人头，只为平息战乱，只是以后无法照看陛下，老奴死不瞑目啊。” “陛下，呜呜，老奴等愿意为陛下尽忠。” 其他的十常侍等人，也纷纷跪地哭喊起来。 见此情况，刘宏连起身扶起张让等人：“阿父，阿母，你等快快请起，朕如何能让你等忠心之人为国捐躯。” 待安抚好十常侍，刘宏却是不看何进，对堂下其他人道：“诸位爱卿，快说说如何退敌。” 堂下众人一阵沉默，有的人为张让等人逃过一劫而遗憾。 也有的人在心中暗暗说何进愚蠢。 凉州叛贼打着“清君侧”的旗号你就相信了？ 到时对方说朝堂上诸君都该死，难道自己等人抹颈就戮？ 朝堂上，众人心思各异，却也有人真心为汉室着想。 只见尚书卢植出列道：“陛下，当务之急需先行派军驻守函谷关口，以防反贼长驱直入，造成京畿震动。” “是极。”刘宏连问，“尚书可有人选？” 卢植拱手道：“臣愿为陛下分忧。” 刘宏道：“好，廷议后，尚书即刻带兵出发。” 卢植道：“臣遵旨。” 这时，又有人出列道：“陛下，可先派使者安抚凉州叛贼，再火速召集周边郡县守卫前来拱卫洛阳。” 刘宏道：“允了。” “陛下。” “……” 一时间，堂上大臣纷纷化成战略大师，开始给刘宏出谋划策，生怕自己落后了别人。 半晌后，朝堂恢复安静。 这时，突然又有人出列道：“陛下，今闻各地刺史、太守行贿买官，盘剥百姓，招致众叛亲离，黄巾之乱余孽未平，天下贼寇又起，今当废史立牧，择贤良之士，以镇四方，募兵以观后效，如若京畿有危，可速招州牧进京勤王。” 废史立牧？ 众人心中一惊，不由朝提议之人看去。 原来是汉室宗亲，现任太常——刘焉。 历史上，刘焉是在两年后才发起这个提议的。 很显然，楚歌这只蝴蝶的翅膀，再次拨动了时间线。 看着刘宏颇有意动的样子，卢植连出列道：“陛下，此事不妥，废史立牧事关重大，若所托非人，必然后患无穷。” 卢植虽然看不到后世的影响，可本能地认为刘焉的提议不妥，他倒没把刘焉往坏处想，只是想着天下纷乱，必有人滋生邪念，一旦这些州牧不听话，那时就晚了。 卢植话音刚落，侍中董扶出来力挺刘焉。 “陛下，臣以为太常此议大妙，太常提议择贤良之士以镇四方，足显其磊落无私，臣以为可多派汉室宗亲为陛下守牧四方。” 对呀。 刘宏眼睛一亮，拍板道：“此事就此议定，尔等速速选拔贤良之士。” “哎。” 卢植叹息一声，回到位置上。 退朝后，急着出兵的他并不知道董扶找到刘焉，说着他心中担心的事。 董扶道：“刘太常属意何地？” 刘焉叹息道：“如今天下纷乱，交州偏远，我有意向陛下请领交州牧。” 董扶走着走着突然道：“吾观益州有天子之气。” 刘焉脚步一顿，摇头道：“益州今有反贼盘踞，却是相去已晚。” 看着刘焉离去，董扶摇头道：“刘君郎英雄气短，非明主也。” 董扶原想着刘焉如果选择去益州，他也辞官跟着去，如今却是大失所望。 关于州牧的人员，因为刘宏的催促。 两天后，汉室大臣就把州牧的人员名单报了上去。 很快汉庭发出告示： 刘焉出任交州牧。 刘繇出任扬州牧。 刘虞出任幽州牧。 刘表出任荆州牧。 刘岱出任衮州牧。 丁原出任并州牧。 …… 颍川。 汉室重启州牧制的消息传到颍川后。 有两个人就此展开了讨论。 简陋的房子里。 戏志才和郭嘉倚着墙壁坐在床榻上，两人随意伸直腿，和时下文人相比，显得肆意放荡。 两人中央摆着案几，案几上摆着一叠豆子和一壶在温的黄酒。 戏志才夹起一粒豆子放入口中，边吃边道：“今之州牧，号为万里，总郡国，威尊势重，与古之牧伯同号异势。当周之末，天下战国十有余，而周室寥矣。今州牧之制，是近于战国之迹，而无治民之实，此议流毒无穷啊。” 才十六岁的郭嘉闻言，也点头道：“志才大哥所言甚是，朝堂诸公确是疾病乱投医，待州牧羽翼丰满，中庭之令恐难出洛阳，汉室大权旁落矣。”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道：“刘焉私心甚重，乱汉室者，必此议也。” 说完，两人同时一笑。 郭嘉人小鬼大得给自己斟了一盅酒，喝完后笑道：“如若大汉再现逐鹿之世，不是正和志才大哥之意，介时寻一明主以施所学，不枉来世上走一遭。” “咳咳。”戏志才像被郭嘉的话呛到，指着郭嘉苦笑道，“你这话要是被文若知道了，怕是又要对你耳提面命了。” 郭嘉笑道：“嘿嘿，这话出我口，入你耳，再听之后我可不认。” 戏志才笑指郭嘉道：“你这无赖。” 两人笑过后，戏志才突然道：“我今有一疑，奉孝当为我解说。” “志才大哥请说。”看戏志才神色认真，郭嘉也稍微坐正身体。 戏志才皱眉道：“凉州羌人逐草而居，擅野战而弱阙城，今次为何强攻函谷关，入关后又如何停驻不前，此事我百思不得其解。” 郭嘉想了下道：“人之本性难改，凉州叛乱经年，此次突然一改习性，必有因，我以为其因有二。” 戏志才拿起酒壶给郭嘉倒了杯酒，道：“速速道来，莫要作怪。” 郭嘉举杯就了一口，笑道：“其一，羌人换了统帅；其二，函谷关内的不是凉州羌人。” “是了。” 戏志才也是聪明人，只是没有情报，再加上函谷关扼守雍凉之地。 他和其他人一样，几乎下意识地认为既然敌人从西而来，必定是正在叛乱的凉州羌人。 可是经过郭嘉这一提醒，他就发现了疑点。 其中最重要的是，前往平叛的张温等人，没有提前把消息传出来。 如果说张温等人平叛失败，乃至被羌人打得大败亏输，戏志才相信。 可是他不相信张温带的十余万人马一个都没跑出来。 想明白后，戏志才叹息道：“可惜啊，凉州羌乱以我之见，遣一能言善辩之士，就能瓦解其势，如今朝堂耗费良多，还失却诸多能战之士，恐有后患。” 郭嘉也跟着叹息：“时也，命也，且看日后。” —— 长安城。 在拿下函谷关的当天，因为是偷袭，所以大同军没有打出旗号。 夺关之后，楚歌也是灵机一动。 想到凉州叛乱，他就吩咐马忠暂时先不在关上竖起大同军旗号，而是披上凉州叛军的马甲行事。 这样一来可以迷惑大汉朝廷，二来可以让人轻视。 要是让大汉朝廷知道现在的大同军已经拿下巴蜀、汉中，还即将拿下雍州、凉州。 那可不得了，对方必然像当初的黄巾之乱一样，倾国之力来攻击他了。 楚歌虽然知道现在的消息瞒不了多久，可哪怕多瞒一天也是好的。 不过楚歌却是想不到，这时代两个顶尖的聪明人，从蛛丝马迹中推测出了大同军的存在。 虽然戏志才和郭嘉因为情报问题，无法知道大同军的具体情况，但是两人都已经肯定占据函谷关的不是凉州叛军，而是一股新的势力。 楚歌这边拿下长安以东地区后，又把目光投向了西边。 “按时间推测，现在的全明星队伍可是被凉州羌人打得满头包了。” 楚歌心中暗自琢磨。 董卓。 孙坚。 张温、周慎、陶谦、袁滂、鲍鸿…… “也就董卓逃过一劫，这时候算是汉军最虚弱的时候，该不该和羌人夹击对方呢？” 楚歌倒是没有心理洁癖，而是大同军势力骤然加入，谁知道凉州羌人会不会认他这个盟友，和他共击汉军？ 要是到时候对方见又有汉人队伍抵达西凉，马上停下攻击，那可就白白救了董卓等人了。 “只是我也没有多少时间浪费在此，只能先行打垮两边，再派人慢慢收服地方，再怎么说，总不会大同军一到，双方就握手言好，共同对付大同军吧？” 乌鸦嘴的楚歌自然想不到他一语成箴，随着大同军在东边扫荡，消息自然被有心人传到了西边。 汉军面对即将到来的两面夹击，只能先退守汉阳，同时展开了外交活动。 第六十三章 各方应对 汉阳郡。 平叛的失利和后路被断，让大汉明星队的诸人士气大伤。 府衙大堂上，作为统领的张温强打起精神，向众人问计。 “诸位，如今我等处境危如累卵，诸位可有方法破此危局？” 话落，无人应答。 过了一会，还是老好人陶谦出声道：“我等不如先行和羌人议和，此时羌人乃成癣疥，当务之急是尽快剿灭关中叛匪，关中毗邻京畿，我等失却关中，有负圣恩，陛下恐震怒不已，哎……” 闻言，端坐上首的张温嘴角一抽，自己的仕途想是毁了。 可恶的叛匪，千刀万剐不足以泄愤。 其他人听了陶谦的话，也是神色黯然，自己等人的仕途想来也是蒙尘了。 “谁愿出使榆中？” 张温愤怒归愤怒，冷静下来后，还是不得不承认陶谦说的对，现在回去剿灭了盘踞关中的叛匪，说不定能亡羊补牢。 而再和羌人纠缠下去，不仅粮草不继，还有全军覆没的危险。 见堂下众人也没有其他意见，他当即问出大家最关心的问题。 出去和羌人谈判可不是件好差事，这些家伙可是有前科的。 如今羌人阵中的边章、韩遂，当初就是这样被扣押去，随之从贼造反的。 张温话落，堂上所有人看向了董卓。 谁叫董卓是西凉人，而且这次榆中之战，也只有对方全身而退。 这不是招人恨吗？ 你董卓这么能，不是显得我们这些人无能吗？ 既然你能，你就去谈判议和吧。 董卓见众人都看向他，只能无能起身道：“末将愿往。” 回到自己营帐，董卓就气得挥剑砍断了案几。 “懦夫、废物，自身无能，竟然还迁怒老夫，可恨至极。” 董卓边砍边骂，直到把案几砍了个稀巴烂才停下。 见他稍微冷静后，营帐内的李儒道：“何事引得大人震怒？” 董卓喘着粗气道：“联军想与羌人议和，众人逼迫老夫行使者之事。” 李儒恍然，却是不急不缓道：“此事易尔，吾料定几日后，联军不与羌人议和，羌人也会与我等罢战。” 董卓奇怪道：“为何如此，莫非羌人也粮尽乎？” “非也。”李儒摇头道，“今日我去往城中，听闻了一则传闻，如若传闻不虚，羌人必无心与我等纠缠。” 董卓被勾起好奇心，连问道：“是何传言？” 李儒道：“事涉关中叛匪。” “关中叛匪？” “然也。”李儒点头道，“有传言关中叛匪出自益州，去年末已全取益州，开年后兵出汉中，旬月之间下关中，夺函谷，威逼洛阳。” “呲。” 董卓倒吸一口凉气，这伙叛匪着实了得，竟有当初黄巾之势。 感叹过后，董卓又道：“关中叛匪既有东出洛阳之势，为何羌人会与我等罢战，其等不是应当联合一道，威压汉室才是？” 李儒笑道：“这却是与叛匪所行之政有关联。” “所行之政？”董卓更加好奇了。 李儒道：“关中叛匪名为大同军，言及天下大同，老有所养，幼有所教，居者有其屋，耕者有其田，每到一处，必抄没世家田产分与治下百姓，并设私塾有教无类，面向所有人宣扬圣人教化。” 董卓张大嘴巴：“这是与天下世家为敌，掘世家传承啊，啧啧，这大同军竟然还能存世良久，益州世族皆柔弱乎？” “是啊。”李儒感叹道，“大同人据长安以东，却有西进灭凉州之意，想是为扫除后患，凉州世族与羌人贵族自不可顺其所求。” 李儒在回答董卓的同时，心中却在想着自己。 他出身落魄寒门，早年为求学吃尽了苦头。 眼见世家中人多庸才，却盘踞高位，心中越发不愤。 投身董卓麾下，就是因其乃凉州人。 关西之人自汉室开立，就被关东世族轻鄙。 董卓其人，心有豪气，也隐藏暴戾之气。 他日一旦得势，必有胆气诛杀世家之人。 乃至如有一天掌握乾坤，天下寒族未必不能复起取豪族之位。 “至于大同军，只能相逢恨晚，再说，他们也走得太急了，欲速则不达。” 李儒有这种感慨，巧合的是，几乎在同时，有人发出了和他相似的感慨。 被展飞等人从姑臧县绑架出来的贾诩，听着路人的传言，也不由道：“这步子迈得太大了。” 展飞笑道：“这是他们不懂主公的厉害。” 看着身旁一伙人如同狂信徒的神色，贾诩越发觉得今后的日子无望了。 这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这伙人的理念乃是与天下人为敌，自己还是早点想办法脱身为妙。 随着大同军占据益州，有世家大族遭殃，有世家大族融入治下，也有一些世家大族举族搬迁离开。 这些人中就有搬迁到雍凉之地。 如今大同军再次到来。 这些人暗骂阴魂不散的同时，把大同军的理念传播开了。 加上这段时间蒋钦带船队横行渭水、泾河两岸，最后更是直上黄河，到了汉唐交界处，算是确定了传言的真假。 盘踞凉州的羌人虽然思汉如渴，可顶头人做惯了土皇帝，自是不愿意被大同人当做打倒的对象。 所以董卓的外交进行的很顺利，双方可以说一拍即合。 而董卓由于在羌人中颇有声望，羌人的一众领导也没有为难他。 反而在董卓的促使下，双方达成了合作，约定一起先行剿灭了大同军，再说其他。 长安。 当西边的目光投向东边时，这时的楚歌可不知道西方发生的大变。 他正开心地迎接黄忠、张松、糜竺等人的到来。 寒暄完毕，楚歌对黄忠道：“汉中能迅速拿下，汉升功不可没，如今多方战事，你之功劳暂且记下，待战事平复，我会一同封赏。” 黄忠连道：“末将不敢居功，全赖主公妙策。” 说完他又问起需要效力的地方。 楚歌道；“如今函谷关只有马忠在，我不放心，想让你过去镇守。” 黄忠道：“末将遵令。” 黄忠离开后，楚歌向张松和糜竺问起汉中等地的内政情况。 张松苦笑道：“正要告之主公，道路修建靡费良多，粮草恐后继无力。” 楚歌皱眉道：“若路途不畅，运粮途中粮草靡费更多，道路修建万万停不得。” 旁边的糜竺突然插话道：“主公，我家中薄有资产，愿献与主公，为主公大业略进绵薄之力。” 楚歌摆手道：“此事万万不可。” 糜竺拱手作辑，诚恳道：“糜某一介商贾，主公不以我卑鄙，拔之高位，许以要事，如此殊遇，当衔草而还，区区钱财，何足挂齿。” 糜竺的忠心倒是让楚歌颇为动容，不过他还是拒绝道：“你之好意我心领，只是此事休要再提，子仲莫不知‘子贡赎人’之事。” 闻言，糜竺顿时不说话了。 子贡赎人，不讲回报，此事却是不得孔圣人赞赏，反而对子路受牛之事大肆宣扬。 他确实诚心诚意地想为大同军尽一份力。 可若他做了，其他人不做，不是显得不尽忠吗？ 但是要人人捐献家产，又有逼捐之意，确有失却人心之险。 糜竺惊出一身冷汗。 还是主公考虑的周祥啊。 另一边，楚歌也在想怎么解决粮草的事。 这时代粮食产量低，如果不修水泥路让运输车通行，而是用人力来运送粮草，那更加得不偿失。 大同军缺粮。 地主家应该还有余粮吧？ 嘿，同甘共苦的日子到了。 —— “卖报，卖报。” “我军胜利攻占函谷关，全取关中之地。” “楚大人在长安发表讲话：‘此普天同庆之刻，当与民同乐，今特许治下百姓参与道路修建与分红……” 看报纸，尤其是《大同周报》。 如今已成了大同军治下百姓的日常生活。 酒楼里。 掌柜的特意请了识字的学子来为众人读报。 下面人竖耳倾听：“凡我治下子民，持大同户籍，可购买巴蜀道路发展公司、汉中道路发展公司、长安道路发展等公司的股份，以道路税金做分红，分红期限为二十年……” “楚大人万岁。” “大同军万岁。” 酒楼里的百姓听明白怎么回事后，顿时陷入了狂欢。 股份。 分红。 只要早早归入大同军治下的地方，早就对这两者的概念了解清楚。 在百姓心中，是股份就是好东西，有了股份就等于有了只会下金蛋的母鸡，从此财富不断。 哎，只恨大同军打下的地盘太少了。 这时代的人并不知道，楚歌不过把国债的概念转化成了股份。 在楚歌想来，向民众举债这种事，就算如今大同军已深得治下百姓的爱戴，可也不敢骤然抛出国债的概念。 毕竟如今明智未开，万一借钱的话一出，百姓们认为大同军要完蛋，那时闹得人心惶惶就不好了。 而把国债的概念转化成道路公司的股份，可谓一举两得。 他利用民间的财力，发展了大同军事业，百姓得了分红利息，可谓双赢。 当然，楚歌的骚操作还不止如此。 毕竟百姓哪怕人多，现在的财富还少。 目前的大部分财富，都掌握在世家大族手中。 “楚大人特许私人开设道路公司，诸位有何想法？” 成都。 这两日世家大族的聚会上，大家讨论的都是这个问题。 有人道：“既然我等当初未离开，既是与大同军休戚与共，这道路公司，我打算参上一手。” 有人应和道：“我等失了田产，总不能坐吃山空吧，巴郡之人占得先机，拿下纸厂和琉璃厂的分销权，如今北上汉中、三辅却是我等得了地利，天与不受，必受其咎。” 听了这话，堂上有人连起身道：“那还不速速去官府报备，诸位，我可是听说了秭归的那些大族，报纸发行当日，就去官府开设公司了。” “可恶的蝥虫，当真不当人子，莫非要占尽好处不成。” “诸位，我等应当守望相助，共御外敌。” “年同兄此话在理，我成都望族，不可输与他人。” 众人边走边说，众志成城，就差歃血为盟，组建成都共助委员会了。 夜晚。 张府。 张家父子就白日里世家聚会之事展开讨论。 张父感概道：“大同人全取汉中和关中之地，又兼得南方水利，隐有王霸之资，君矫当初婉拒楚天行之举，如今想来却是草率了，哎。” 张肃沉默不语，心中也隐有后悔之意。 这些时日，友人聚会时，有人谈及他的丑弟弟，话语中竟有艳羡之色。 父亲往日里骂的孽畜，这些时日也改口叫了子乔。 随着大同军越发势大不可制，相熟的世家之人对父亲却是越发恭敬，口中还每每道及丑弟弟，对他这个曾经的蜀地翘楚却是少有问津了。 父亲把汉中修路之事交予他负责，他做着商贾之事，为大同军增力，心中越发苦涩。 随着楚歌开放道路工程外包和百姓购买股份之事。 大同军的资金和粮草压力得到了很大的解决。 尤其是一众世家大族，为了得到更多的道路份额，在他定下的最低工资标准上，提高了待遇，争抢着招募百姓修建道路。 内卷形成，无形中加快了各地道路的修成，让大同军获利的同时，也提高了百姓的收入。 报纸上的一块版面，让大同军只需提供修路的原材料。 不仅节省了雇佣百姓的日常消耗，抽取大量人力的同时，还兼顾赚取了材料费。 看着如此情景，张松和糜竺心悦诚服：“主公妙计安天下。” 楚歌笑道：“因势利导，如是而已。” —— 这天，有亲卫给楚歌递上狼牙传来的情报。 楚歌看完，摇头苦笑，当初随口一说，竟然一语成箴。 靠，怎么不给他一个言出法随的技能？ “也罢，世事不能尽如人意。” 看到楚歌又是摇头，又是叹气，张松奇怪道：“主公，何事烦恼？” 楚歌道：“汉军和羌人停战了，如今双方合流，正率十万人马一路东来。” “主公，这……” 楚歌见张松一脸紧张，笑道：“本想他们互相攻伐后，我军坐收渔翁之利，现在想想却是太过天真。 也罢， 敌自东来，也省却了我军运粮路途。 传令。 大军出征，随我兵发萧关。” 第六十四章 一套三连 相比于汉羌联军的十万人马，其中以骑兵为主，而大同军西去迎敌的只有五万人，并且以步兵为主。 一路上，楚歌也并不催促麾下士兵赶路。 只是让前线的探子把联军的动向摸清楚。 军中将领不知一次地发问：“主公为何不加速行军，抢占萧关？” 其他人也很奇怪，敌军兵马倍数于己，更是骑兵对步兵，楚歌却不想着占据关卡迎敌，难道要在关中平原上以步兵对骑兵不成。 想想那场面，众人不寒而栗。 “不急。” 面对众人的询问，楚歌总是这样回答。 步兵对上骑兵的劣势，楚歌自然知道。 可他更怕的是西凉骑兵不与他正面交战，如果十余万骑兵散布到雍凉之地打游击战。 那才是令他更头痛的事。 在古代，步兵想要战胜骑兵，并且不让骑兵逃走，一般需要特殊地形。 如果他只需防守，那么有萧关地利，显然是有利的选择。 可是他要的是西凉之地，是西凉产的战马，是西凉产的骑兵种子。 而且他没有多少时间可浪费的情况下，把联军堵在萧关之外，实在是弊大于利。 哪怕联军头铁地来攻关，可一旦损失惨重，必定带剩下的其他人绕道其他地方。 那时候再想以两条腿追上四条腿，可就难了。 “报，敌军距离萧关两百里。” 楚歌道：“再探。” “主公，再不加急赶路，萧关就要被汉羌联军先行占据了。” “我自有主张。” 楚歌挥手打断左右将领的劝说。 等众人离去后，他招来甘宁下达秘密任务：“兴霸，你带二旅人马藏于萧关西侧山脉，看到信号，你就如此如此……” 甘宁点点头，带着两千人加速离开。 三天后。 汉羌联军。 有探马回返：“报，萧关无人驻守，关内人马已逃散多时。” 此时，联军距离萧关只余三十里，以骑兵速度，小半日就可抵达。 边章不禁疑惑道：“怎会没有兵马，大同人莫非还未赶到？” 汉军首领张温道：“莫非是大同人的诡计，关外可探查过了，可有伏兵？” 来人道：“已派人探查，并未发现有敌潜伏。” 众人对此并不怀疑，哪怕六盘山深山密林，可想藏几万兵马不被发现，还是没有可能的。 人藏少了对他们一点用没有，人藏多了不可能搜查不到。 一众将领虽然奇怪，可既然前方没有发现敌情，也就没有下令手下减速。 军队继续奔行，直到快接近萧关的时候，又有探马前来。 “报，关东十里外发现敌方大军。” 边章抬眼张望，已经能看到萧关的城墙，城门外并无一人。 不由惊道：“你是说在萧关东面？” 探马道：“是的，大人。” 边章和韩遂对视一眼，然后又看向汉军的一众将领。 这可真巧了，他们紧赶慢赶，早就做好强攻萧关的准备。 不想到了地方，大同人竟然还没来得及进驻萧关。 边章仰天大笑：“天助我也，大同将领何其蠢也，我军倍道于他，竟还被我们抢先抵达，天要灭之，多助你我。” 倒是一旁的韩遂略微谨慎：“事出异常，不可不防。” 边章摆手道：“有何异常？不过是行军缓慢所致罢了。” 韩遂道：“可令前锋先行进关查看。” 见其他人也同意韩遂的建议，边章只能下令先锋去探查。 先锋骑兵进入萧关，一个时辰后，前锋将领出来。 “大人，关内并无异常。” 一众将领虽然诧异，可还是带人进驻，一些谨慎的将领，尤其是汉军将领，都亲自带人搜索地方。 “奇怪，莫非大同人真得没赶上？” 大家分享结果后，只能肯定了这样的猜测。 一众人来到东边城头，眺望关外。 十余里外，大同人正停下扎营。 边章笑道：“如此距离，大军出城列队，即可对接大同步兵，不如趁大同人立足未稳，趁势出击。” 韩遂看着对面，大致估算了一下大同军的人数，想了下道：“我军日夜兼程，远来疲弊，强弩之末，势不能穿鲁缟，不如修整一日，待明日再出关克敌。” 陶谦也在旁边劝说：“联军兵力两倍于敌，兼得地利，非必要，无需弄险，待明日阙敌不晚。” 其他将领闻言，也不由点头，这段时间的赶路，不说士兵，就连他们都累了。 迎敌政策自此定下。 另一边的楚歌，见联军没有出关攻打的意思，让工程兵开始在营外挖掘壕沟。 对于大同军的动作，联军将领一一看在眼中。 不过他们并不在意，尤其是西凉人，早就习惯了各种对付他们的方法。 可骑兵一旦成了规模，任何阻挡他们的都能一击即碎。 这是西凉骑兵的自信。 至于伤亡，打仗哪里没有伤亡的，西凉人早就见惯了生死。 第二天一早。 联军将领再次登上城头，开始观察大同军。 董卓见大同军前方士卒，人人背负一个比人高的东西，不禁好奇道：“诸位可知那些士卒的背后是什么东西？” 对于大同人的装备，其他将领自然也看在眼中。 陶谦道：“应是阻敌盾牌，估计大同人想设盾阵在前，再以枪兵攻我等。” 其他人也不由点头，那么高又背在身后，想来就是大盾了。 一旁的边章笑道：“任其如何，我自前行就是。” “是极。” 其他笑着应和，对之后的战役众人信心十足。 毕竟关外一片平坦，哪怕大同人在平地上挖了些沟渠，可哪怕用人趟，也只需片刻就能填平壕沟。 “诸君，一战定关中。” 边章举刀咆哮，众人齐声应诺。 萧关大门打开，马蹄声如雷。 成片的骑兵朝着东边如潮水般涌去。 楚歌见状，下令道：“呈扇形包围过去。” 看着大同军不退反进，联军将领不由嗤笑：“不知死活。” “铁蒺藜，投放。” 坐镇中军的楚歌，细细数着联军出关的人马，见里面大约出了三万人，而前锋部队距离己方已经不远的时候，下达了命令。 “快，投石机快放。” 地面震动，马蹄如雷，对面骑兵冲锋而来，那气势让人喘不过气来，大同军的中层领导见底下士兵被吓得发呆，恨不得自己亲手去操控投石机。 好在士兵在催促下反应过来。 下一刻，一包包铁蒺藜朝前方投射，并未扎实的包裹在空中散开，无数铁蒺藜往大地散落。 “冲啊。” 铁蒺藜落地的同时，联军的先锋人马就踏上了这片土地，明知前方危机重重，可冲锋起来的骑兵可不是想停就停，想退就退的。 他们只能一路向前，再向前。 要么冲出一片坦途，要么死在冲锋的道路上。 聿聿聿。 战马成片倒地，还未来得及发出一声嘶鸣，就被后方前进的骑兵踏成了肉泥。 联军骑兵前仆后继，用战马和士兵的身体给后方人员铺设道路。 相隔不远的大同军睁着大眼睛，看着前方惨烈的现场，有些人害怕地闭上眼睛，有些人瑟瑟发抖，更有些人吓得连连后退。 还未接阵，阵型就有散乱之势。 队伍中的伍长、什长连吼道：“弟兄们，不要怕，对面死得都是敌人，死得越多越好，想想我们家里，想想家中妻儿老小，对面的那些杂种想要杀我们，想要毁了我们的生活，石头、铁牛、大山，你们答应不答应？” “不答应。” “大家答不答应？” “不答应。” “那要怎么做？” “杀光他们，杀光他们。” “对，杀光他们。” “大同军万胜。” “大同军万胜。” 毕竟是从站队列，打豆腐块成长起来的大同士卒，从秭归一路打到这里，也算是身经百战。 如今死得惨烈的又不是他们，只是之前没经过这种状况，一下子反应不过来，下意识地有点害怕。 现在大家嘶吼，熟悉的面孔互相鼓励，士气一下子高涨起来了。 “西凉骑兵果然骁勇。” 大同阵型的变化和随后的呐喊，楚歌都看在眼里听在耳中，见西凉骑兵死伤几千人马后，后方队伍没有一点动摇的念头，不由发出感叹。 不过阵地里死去的战马和士卒多多少少影响了后方骑兵冲锋的速度。 楚歌见状，下令道：“传令下去，所有人有序退往壕沟后面。” “诺。” 一声令下，大同军士卒缓缓后退。 “好，大同人坚持不住了。” 此时，联军骑兵已经将近有六万人马出城，随着六万人马出去，边章、张温等人也跟着出来了。 在骑兵后方的他们看不到前方的情景，只看见大同军阵型整体后撤，以为前方骑兵已经击溃大同军前部，不由心中大喜。 大喜的同时，他们纷纷催促身旁将领道：“尔等速速带人上前，莫要走了大同人。” “诺。” 边章等人却是不知道，如果说第一道铁蒺藜杀伤骑兵五千人，后续绊倒几千人的话。 那第二道壕沟再次给西凉骑兵带来了惨重的损失。 不过还是那句话，骑兵开始冲锋后，后方看不到前方，前方人马也只能向前冲锋。 等联军将领也进入前线的时候，铁蒺藜阵地和壕沟阵地都已经被前面的骑兵给攻克。 一路踏着殷红的肉泥，联军将领心中估算着损失。 “三万余人。” 一众将领心疼地发颤，这可是三万精良的骑兵啊。 张温和边章几乎同时骂道：“大同叛贼，楚天行小儿，不杀汝，誓不为人。” 其实叛军损失的人数，还在这些人的估算之上，而且这个数字还在时刻增加。 骑兵冲锋，生死在瞬间，而且现在双方人马已经正式对撞在了一起。 “杀啊。” 西凉骑兵举着长枪，面色狞诤地咆哮。 “快躺下，快躺下，把盾牌盖在身上。” 骑兵就在眼前，有将领见身边的南蛮人还呆愣着，不由大声提醒。 如果是以前，他巴不得南蛮子全死了才好。 可是现在，南蛮子已经加入大同军，以后没有南蛮人，只有大同人。 还不是很熟悉大同话的阿青听着身旁大喊，又见其他人的动作。 他连把身后背的大盾翻转过来，然后整个人往地上一躺，盾牌一盖，地上瞬间多了一个凸起的人形盾牌。 “我@#￥%&*。” 即将短兵相接的西凉骑兵心中骂娘，老子好不容易闯过刀山火海，如今你们竟然又搞这套。 被地上的铁疙瘩绊飞的西凉骑兵飞在空中，无语望天，死不瞑目。 “卑鄙无耻的大同人。” 看着前方倒在地上的无数铁疙瘩，还有铁疙瘩上面竖起的丛丛倒刺，那倒刺巴掌长，入体即死，西凉骑兵欲哭无泪。 “放箭。” 楚歌一声令下，亲自挽开铁胎弓，给众人做起了示范。 “杀敌。” 大同士卒高声呐喊。 这场面真是太可乐了。 西凉骑兵一路冲锋在死亡的阵地，好不容易要对上他们了，可前方的南蛮重步兵团，竟然躺平等敌人自己送死了。 其实这些人形大盾不过是另类的铁蒺藜。 只是钢盾依据人体形状设计，能够覆盖人的全身上下。 承重、坚固的人形大盾，即使被马蹄踩踏、踢撞，短时间内也不会变形。 加上外面留了出气口，只要不是长时间呆在里面，南蛮重步兵最少能呆上半天到一天。 而这正是楚歌给轻敌的汉羌联军准备的三道大餐。 第一道：铁蒺藜阵地。 第二道：壕沟。 第三道：人形铁蒺藜阵地。 在三道大阵后方，还有等待已久的弓箭手。 此次大同军带了五万人出征，其中就有三万五千南蛮重步兵，联军想闯过这片阵地，非得付出血的代价不成。 楚歌一边杀敌，一边观察着联军的动态。 随着时间过去，大同军已经不知不觉地包围了萧关。 从天空往下看，只见大同军成扇形，正在逐步向城门围拢。 萧关城头。 李儒把这种情况看在眼里，急在心中。 好在他也是有急智的人，连朝左右道：“快鸣金击鼓，让人撤回来。” “大人。” 士兵不敢擅自行动，这可是要掉脑袋的。 “哎。” 无奈下，李儒只能找到韩遂道：“大人，我军力竭，今日不宜再战，可鸣金召回众将，再议其他。” 第六十五章 神威无敌 韩遂此时也是拿不定主意，他见联军付出这么多代价，眼见马上就要和大同军后队接战，此时一退，不是所有努力都白费了，人员也白死了。 再来一次，联军可没有那么多人消耗了。 李儒见韩遂犹豫，指着城外逐渐围拢而来的大同人道：“大人且看，大同人此刻还想着断我们退路，待上下失了马力，再想退也晚矣，大人，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韩遂见情况确实像李儒所说，只能无奈下令：“鸣金收兵。” 铛铛铛。 鸣金之声惊醒了眼红的边章和张温等人。 一众人环顾四下，身旁的士兵早已失了冲锋之势。 任凭他们怎么抽打座下马匹，那些马匹也只在安全地带闪躲，迟迟不敢往前。 而还想冲锋的人还算稀少，更多人在悄悄地往后退却。 另一边，楚歌听到联军的鸣金声后。 他放下铁胎弓，跨上战马，抽出斩马刀，长刀前举：“全军出击。” 嘟嘟嘟…… 小喇叭吹响。 刚刚还躺在地上的南蛮重步兵能站起来的直接自己站起来，被马尸压着不能动弹地等着身旁战友推开马尸，帮助他们站起来。 于此同时，在萧关另一边埋伏了几天的甘宁听到信号。 连招呼手下道：“快，快，给我跑起来。” 两千多人，早在联军进萧关的时候，就悄悄靠近最边缘的山林。 如今听到指示，连跟着跑起来。 “快去上报，有伏兵从山中来。” 萧关城头的联军士卒看到甘宁等人，连派人去东边城头汇报。 “报，西边有敌至。” 李儒和韩遂心中一惊，连问道：“有多少人马。” 传令兵道：“小人来时，林中跑出两千余人，不知后续情况。” 李儒连道：“我去看看。” 说完，他不等韩遂答应，就朝西边城墙疾走而去。 一边走，李儒一边感叹。 他当初却是想错了，这大同人完全出乎他的预料。 不仅正面击退了骁勇善战的西凉骑兵，更是野心大的早几日就派人埋伏在西侧，想要把他们全歼在萧关。 “如此军队，如此人物，也好，大汉有难了。” 对于自己的生死，李儒倒是看得很开，并没有死到临头的恐惧。 “这是？” 匆匆来到西边城头，李儒就为之一愣。 只见关外，两千余人正挥着锄头，在地上疯狂刨坑。 “这是断我骑兵速度。” 见甘宁等人在刨坑的同时，还在地上抛撒铁蒺藜，李儒是彻底明白了。 大同人故意慢行，把易守难攻的萧关让与联军。 可联军毕竟大部是骑兵，擅于野战而短于守城。 其实有没有关卡对联军的防御一点用都没有。 而萧关东面的关东平原，一路坦途，把地势给联军看。 就是说我没在外面埋伏兵力。 联军上下也是傲慢无比，己方兵力两倍于敌，而且是骑兵对步兵，如果这样都能输了，不如找个坑把自己给埋了。 额。 他们确实只差一个坑掩埋自己了。 随着大同军全面发起反攻，双方在短兵相接后，联军发现自己的枪头捅不破大同人的铁甲，而对方的长刀，一刀就能砍断自己等人的长枪。 这下子更完蛋了，连兵器都没了，只能朝身后跑。 战场上，主帅的穿着往往与众不同，楚歌早就盯着联军一行的领导追了。 等追近后，他朝中央一人抛了个嘲讽过去。 “嘿，诸位慢走。” 正在后撤的边章突然转头，看向楚歌。 “令人生厌的小子。” 边章只觉得远处那人令他厌恶无比，仿佛他们之间有不共戴天之仇。 “大人。” 边章一扯缰绳，冲出队列，朝楚歌发起冲锋，这突然的举动把身旁的人吓了一跳。 众人下意识地拉住缰绳，顺势看去。 那里，两匹战马擦身而过。 众人只见对面小将挥刀斜劈，一刀落下，就把边章给劈成了两段。 “啊。” 人群中，有人惊骇出声。 暗道这边章是搞什么鬼，撤退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发失心疯，跑出去送死了。 “嘿，这人是谁？小垃圾四维中竟然有超80的。” 看着经验陡然增多，楚歌不由一喜，随后眼睛放光地盯向不远处的联军将领。 “嘲讽。” 楚歌朝因边章之死而略显混乱的人群再次施放技能。 “叛贼该死。” 张温一声大吼，架马离开人群，朝楚歌发起冲锋。 “来的好。” 楚歌哈哈一笑，脚踢马腹，迎了上去。 铛。 斩马刀劈开张温的长枪，顺势而下，又是一个人首分离。 “大人。” 原来孙坚眼见张温出阵，也是跟着上来，可张温和边章一样，冲出的时机太过突然，仿佛突然得了失心疯。 而两人和对面年轻人的交手又太过迅速，一个照面就身首异处，让他救援不急。 “兀那小贼，可敢报上名来。” 孙坚气急，这次出征西凉，不仅丢了关中之地，如今看样子短时间也夺不回来了，现在又失了汉军首领，这功过实在无颜诉说。 孙坚越想越怒，举起古锭刀，狠狠瞪向楚歌。 楚歌笑道：“有何不敢，你且听好，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大同楚天行是也。” “大同楚天行，就就是楚天行？” 孙坚惊讶的同时，心中狂喜。 这年轻人竟然是大同贼首，如果自己能擒杀之，不但能补关中之失，连主帅失阵的后果也能弥补了。 看着听到自己名字，而停下后撤步伐的一众将领。 楚歌笑着点头，怕这些人不信，他还环顾四周，大声问道：“大家说，我是谁？” “主公。” “天下无敌的主公。” “无所不能的主公。” 周围担心楚歌安危而逐渐跟上、围拢而来的大同士卒听到楚歌问话，又见他刚才轻松斩杀敌方两员大将，纷纷举着兵器，呐喊起来。 “哈哈，诸位还等什么，杀了我可直接翻盘啊。” “小子，杀你者，江东孙文台是也。” 孙文台？ 我靠。 这是孙坚啊。 江东猛虎，孙策和孙权的老爹。 楚歌眼睛一亮，对于驰骋而来的孙坚却是一点也不担心。 “杀。” 孙坚挥舞古锭刀朝楚歌当头劈下，楚歌轻轻一笑，手中斩马刀单手一架，就弹起了孙坚的古锭刀，在孙坚面色大变的同时，他刀柄翻转，刀背直接敲击孙坚后背。 “绑了。” 孙坚应身倒地，楚歌朝左右亲卫挥手道。 “主公。” 打马奔来的黄盖、程普、韩当、祖茂四人见孙坚遭擒，奋力催马想要上前营救。 “兀那小子，快快放了我们主公。” 楚歌见四人神色急切，又叫孙坚主公，顿时对四人的身份有了猜测。 “东吴四老啊。” 楚歌微微一笑，拉扯缰绳，迎了上去。 几个回合下来，大同军的俘虏又多了几人。 呲。 不远处，本想跟上捡便宜的董卓等人见状，纷纷顿住马步，倒吸一口凉气。 大同小子好生厉害。 停下马步的同时，他们环顾四周，这一看又不禁头疼起来。 原来，手下见他们一伙人停下，自然也跟着停下。 可骑兵这一停，再想起速可就难了，周围的大同人举着比人高的刺猬铁盾，正朝他们围拢而来。 跟在铁盾士兵后面的长枪兵，更是不时放冷枪，戳杀他们的骑兵。 “子健，可有把握胜那楚天行？” 董卓紧紧盯着身旁华雄，只要对方一个不字出口，他就直接带人走。 作为董卓军中第一高手，更是自认西凉，乃至天下第一高手的华雄，他的骄傲自然不会让他轻易说不。 况且，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他不认为自己打不赢。 至于孙坚和他的那些部下几个照面就躺下了。 呵呵，他孙坚是谁，他华雄又是谁。 华雄手持长刀，抱拳道：“主公稍待，等我擒了那小子献于主公马下。” 华雄说完，催动战马朝楚歌冲去。 董卓不放心，毕竟孙坚的厉害他是知道的。 想了下，他又看了看身边道：“稚然、阿多、樊稠、张济，你等也一同上。” “是。” 李傕、郭汜、樊稠、张济跟上华雄，朝楚歌发起冲锋。 “华雄在此，大同小儿莫要张狂。” 华雄。 又一个名人啊。 楚歌打量华雄以及他身后的众人，又朝更远处的董卓等人看了看。 “哈哈，来得好。” 不等华雄到来，楚歌加速迎了上去。 铛。 两刀对砍，还未有高桥马鞍和马镫助力的华雄，直接被楚歌劈得滑落马背，腾地一屁股坐到地上。 两马交错而过，楚歌用脚轻轻踢了华雄的脑袋一下，后者应声倒地。 “小子厉害，大家一起上。” 华雄的厉害，李傕郭汜等人再了解不过，他们原以为孙坚一伙人落败，不过是徒有虚名，现在眼见华雄也是一个回合就落败，顿时知道自己等人凶多吉少。 不过四人倒是没有逃走的意思，而是放开手脚，只管进攻，不管自身防御地朝楚歌攻去。 四人不顾安危的同归之举，不过和楚歌多拼杀了几招，联军将领只见楚歌驾驭马匹，在四人包围下腾转挪移，眨眼间又是擒拿了几人。 “主公神威。” “主公万岁。” 楚歌单人匹马连擒联军将领，看得周围大同士卒热血沸腾，众人举着兵器呐喊，喊声直冲云霄，震得天上白云四散而开，也让西凉联军如坠冰窖。 “小儿凶猛，诸位速走。” 陶谦和周慎对视一眼，拉起缰绳就朝萧关跑，而在他们之前，董卓见到华雄落地的时候，就已经偷偷的逃跑了。 “追。” 楚歌大手一挥，带人朝溃败的联军发起追杀。 “让开，快让开。” 萧关。 城门关卡。 大量骑兵拥挤而入，谁都想第一个逃，没了秩序后，反而挤在一起，大家都走不了。 后面赶到的董卓眼见城门被堵，举起长刀就往前劈砍。 “杀啊。”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跟着学起来。 这时候，每个人只顾逃命，哪里还顾着其他，凡是挡在前面的人，都要死。 另一边，大同军没有骑马，只能慢慢往前逼。 不过就是这样有序的威压，以及逐渐合拢的阵型，尤其那寒光闪烁的刺猬大盾连成一片，更是让人绝望地只想逃离。 越想逃，挤在一起越走不了。 身后是箭如雨下，身前是拥挤的人潮。 一时间，联军死在自己人手中的数量直线上升。 “驾驾驾。” 董卓好不容易带着人冲进萧关，他来不及休息，径直带人往西边冲。 快到西门的时候，他突然看到李儒从城头下来。 聿。 董卓拉扯战马，减速慢行，远远朝李儒道：“文优，速跟我走。” 李儒看着董卓狼狈的样子，以及他身边少了的熟悉身影，不由感叹：其兴也勃，其亡也忽。 “大人，城外有敌阻路，这点人冲不过去。” “什么？” 李儒的话让董卓大吃一惊，不信邪他带人朝城门冲去。 “速速开门。” 城头无人理会。 “混账东西。” 董卓气的大叫，命令手下打开城门，这举动也没换来攻击，只因城头不多的驻守人员早就慌了。 身后响彻云霄的喊杀声，再不明白的人也知道自己等人败了，此时他们只想着逃命，至于董卓，这个时候也没有家喻户晓，谁知道他是谁？ 城门打开。 董卓带着手下往前冲了一段，就看见甘宁带着人在那边挖坑。 “天亡我也。” 看着前方一眼望不到头的陷马坑，以及地面上闪烁着寒光的铁蒺藜，董卓知道联军诸人在劫难逃。 如果是之前，有十万人在，一部分人在身后抵挡，一部分人慢慢清理地面、填好坑洞，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可是现在联军大败亏输，人员损失惨重，人人只想逃命，谁愿意停下来清理地面，况且身后的、身前的大同人，又如何会眼睁睁看着他们离去。 “啊，老夫不甘心啊。” 董卓仰天大吼，心中想着救命办法。 “对，赤兔，赤兔，老夫还有赤兔，宝马配英雄，希望大同小儿放老夫一马。” 想到自己千辛万苦得到的宝马就要送人，董卓心里就像被刀割了一般。 不过和自己的性命一比，其他什么都不重要了。 第六十六章 喜上加喜 生怕筹码不够。 董卓一不做二不休，带着手下人回转萧关，当场叛变，带着更多人一路喊着投降，一路帮着大同军打联军。 夕阳落下，董卓自缚双手，来见楚歌。 “你说要归降于我？” 看着跪地乞降的董肥肥，楚歌眼神玩味。 这老小子真是求生欲满满，你表现得这么好，都没理由砍你脑袋了。 “明公在世神明，天下盼明公久矣，卓愿为明公麾下一小卒，替明公牵马执蹬，望明公不以我鄙薄，收下小人。” “哈哈哈，好，我大同军不拒任何人投靠。”楚歌笑着扶起董卓，“也罢，就带你去见识见识关东诸侯的风采。” 想到自己成了董肥肥幕后的大魔王，再对比史书上的十八路诸侯讨董，楚歌的嘴角不由扯起一丝笑意。 “拜见主公。” 听到自己不用死，董卓咚咚咚地扣头谢恩。 起身的同时，他心中念头直转。 咬了下牙，董卓道：“主公，前些日子，小人侥幸抓获一匹神马，我说之前哪来的幸运，原来是上天要借我之手献与主公，自古宝马配英雄，只有主公这样的人才配享神驹。” 宝马？ 莫非是赤兔？ 话说这时候董卓就抓住赤兔了？ 看着董卓一脸肉疼，楚歌故意道：“君子不夺人所好，既是宝马，如何能让你进献？” “献得，献得。”董卓连收起肉疼，拍着胸膛道，“小人一片真心日月可鉴。” “既是真心，你且取来我看。” 对于三国第一神驹——赤兔，楚歌自然是心往已久。 这宝马可比现代的劳斯劳斯牛逼多了。 以金钱换算，可谓是无价之宝。 董卓离开后，楚歌又让人把董卓之前的属下——李傕、郭汜、樊稠、张济、徐荣、李儒等人带来。 “诸位，可愿降否？” 几人在外面和董卓碰过面，知道后者已经投靠楚歌，所以对投降大同军倒是没有抵触。 更何况不投降几乎就等于找死，几人也不是一心求死的人。 “拜见主公。” 在李儒优先投降后，李傕和郭汜等人也跟着确定主臣关系。 “快快请起，诸位先行去歇息，待明日再安排你等。” 安抚好西凉一众人后，楚歌又让人把孙坚和江东四老带过来。 “诸位，可愿加入我大同军，共谋大业。” 楚歌原以为孙坚等人也会和西凉众人一样，毕竟这时候的孙坚还不是以后得到传国玉玺，心中野心滋生的孙坚。 可出乎预料的事，孙坚把脑袋一撇，很显然没有马上归降的意思。 黄盖等人本有所意动，见状也把心一横，跟着不说话了。 楚歌暗道：江东猛虎果然够勇啊。 不过这几人没有破口大骂，也没有慷慨求死。 楚歌猜测可能是几人之前的身份，让他们放不下面子投降他这个反贼头领。 “算了，先忍忍你，谁叫你有两个好儿子呢？” 孙坚的这种态度，楚歌倒不至于一点机会也不给，见他不肯归降，就让人带下去先行看押。 再之后的陶谦、韩遂等人，楚歌就没有容忍的意思了。 周慎破口一骂，就被楚歌示意推出斩首。 见其真杀人，韩遂和陶谦脸色一变，就降了。 楚歌这边处理好联军降将的事，甘宁又带来好消息。 “主公，收获不菲啊。” 看着兴奋的甘宁，楚歌先问起军队的伤亡。 甘宁道：“我军损伤三千余人，歼敌六万多，收缴战马十余万，其他辎重无数。” 说完，他还感叹道：“西凉人一人双马，可真富有啊。” 楚歌笑笑，这是各地特产不同而已。 就像草原不缺牛羊，缺盐铁茶叶，江南不缺水，沙漠缺水一样。 另外，对于如此悬殊的战果，楚歌也不意外。 这是诸多因素造成的。 一：他准备良久，而联军轻敌， 二：战术的碾压，以这个时代的人，第一次对上三连击，不损伤惨重，反而奇怪了。 三：大同军和联军的装备存在差异，全钢武器在碾压局可能被其他优势掩盖，被人察觉不到，可一旦短兵相接，两者的武器代差就表现出来了。 而这种有备对无备的情况，随着大同军名声越大，被人研究的越透彻，想再次形成这样的战局，就困难了。 或许今天对于楚歌就是个幸运日，喜上加喜的同时，又有意外惊喜到了。 “恭贺主公大获全胜。”风尘仆仆的展飞欣喜道，“主公，我们把文和先生请来了。” 楚歌起身道：“太好了，你等一路辛苦。” 展飞连道：“主公等征战沙场，才是辛苦，恨不能以身相代。” 看着展飞一脸错过大战的遗憾神色，楚歌笑道：“贾文和一人可抵百万师，你等能把人带到，功比斩将夺旗，事后自有封赏。” “我等不敢居功。” 楚歌摆摆手，边走边道：“行了，与我一同出去迎接文和先生。” 出得屋来，楚歌就看见几个亲卫围着一个清瘦中年人，他远远地就抱拳道：“先生远来，天行有失远迎，罪过罪过。” 楚歌的年轻让贾诩为之惊讶。 他见楚歌远来，龙行虎步，自有气象，也不敢怠慢，上前一步抱拳道：“见过大人，贾诩无名之辈，大人太过抬举。” 楚歌心中暗道：你现在籍籍无名，估计想不到今后能搅动那等风云吧？ 一把拉过贾诩，楚歌边走边道，“先生随我入内叙话。” 贾诩跟上道：“大人请。” 进屋坐下后，楚歌亲自为贾诩斟茶：“久闻先生大才，故遣人相邀共图大事，一路上手下若有怠慢先生，天行以茶代酒，代为赔罪。” 贾诩笑道：“大人相邀，是文和之幸，贵下以诚相待，何来怠慢一说。” “如此就好，如此就好。”楚歌条件反射地跟着回应，突然一愣，随后大喜道，“先生话中意思，可是愿助我图谋大业。” “诩蹉跎半生，今有明主不远万里遣人相邀，乃生平大愿。”说完，贾诩起身抱拳道：“愿为主公尽绵薄之力。” 贾诩当然不会说，如果没有萧关这场相差悬殊的胜利，他可不会这么直接。 哪怕被逼着效力，也会有所保留。 聪明如他自然知道这一战过后，雍凉之地再无力阻止大同军崛起。 而坐拥关中地利，如今很快又有西凉勇士和西凉战马加入。 再加之前大同军所有的天府粮草等，可以说大同军已经能和汉室平分秋色了。 且人在屋檐下，此时不归附，更待何时？ “哈哈，有先生相助，如周得姜尚，天下可定矣。” 这是自比周公，展露野心，给贾诩描绘远景了。 “主公谬赞。” 君臣相宜后，两人谈及局势，直到深夜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第二天一早，董卓带着赤兔前来觐见。 只见那马浑身上下火炭般赤，无半根杂毛，从头至尾长一丈，从蹄至项高八尺。 “好，果然是马中赤兔。” 楚歌翻身上马，双腿一夹，赤兔嘶吼一声，直立而起，然后朝着远方奔行而去。 “主公。” 众人惊叫，远去的楚歌摆摆手，示意众人不用紧张。 赤兔马跑得飞快，仿佛缩地成寸，跨步间有腾空入海之状。 楚歌暗道，若非他有特性骑术，如今未装备高桥马鞍和马镫，怕是会被颠下不可。 赤兔马被楚歌驾驭着跑了两圈，见颠不下楚歌，也就渐渐慢下速度。 楚歌知道它这是降服了，于是俯身摸它鬃毛，笑道：“好马儿，以后你就跟着我驰骋天下，名扬四海。” 回到萧关，马儿距离众人还有十余步，董卓就颠着大肚子跑上来。 他殷勤地替楚歌牵起马缰，一脸献媚道：“主公，这马可负重八百余斤，日行千里，若遇江河，如登平地，涉水而过。若至水中，不吃草料，食鱼鳖而活，此马非凡马也，桀骜异常，自得此马，小人至今还未骑乘，也只有主公这等神人，才可驾驭宝马，自古宝马配英雄，主公真英雄也。” 说完，董卓还一脸得意地竖起大拇指，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 郭汜、李傕等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董卓表演，仿佛不相信往日颇为威严的效忠之人，如今成了献媚小人。 反而是李儒一脸平静，董卓是个聪明人。 在所有降将中，他势力最大，且跟着归降的手下人也多。 如果不表现得如此，不是让新主忌惮吗？ 大丈夫能屈能伸，不管其心中有什么想法，之后准备怎么样，至少在这时候，就应该打消新主的忌惮。 楚歌会忌惮董卓吗？需要忌惮吗？ 别说董卓了，就是曹操、刘备等人，他都不需要忌惮。 优势在他，他躺平都能熬死这些人。 至于董卓，既然对方这么听话，说话又这么好听，他还真舍不得对方去死了。 只能说胖胖这家伙，路给走宽了。 得了好处，自然需要相应的回报，这是楚歌的理念。 也是一直做给手下看的。 他笑道：“仲颖此次献马有功，念你昨日又助我军降服联军士卒，两功并赏，封你为西凉大总管，若能早日助大同军抵定西凉，他日再有封赏。” 董卓大喜，扑到地上，磕头道：“谢主公，属下定早日为主公扫平西凉。” 让董卓带人去平定西凉，自然不是汉军之前的模式。 董卓等人的手下，大部分换成了大同军的士卒，其中也有一些愿意归降的联军战士。 董卓带兵在前面打仗，大同军的人负责在后面接收地盘。 登记户口、打土豪、分田地…… 有人欢喜有人愁。 分到土地、牧场、废除奴仆身份的百姓和羌人自然欢天喜地，被夺土地、奴仆的本地豪强自然愤恨不已。 这其中有些从益州、汉中搬迁来的大族直接躺平了，再次被大同军撵上，这次也不打算再跑了。 而且他们知道只要没犯事，大同人也不会把他们怎么样。 而一些不甘心的豪族，则联合起来抵抗。 只是这些人对上凶残的董卓、李傕、郭汜等人，可就碰上了石头。 要不是军中的宣教团制止了董卓等人扩大面的打击，凉州的世家大族也就直接歇菜了。 被打了一棒子，这些豪族瞬间觉得大同军递上的甜枣真香了。 武威郡祖厉。 张绣看着张济献出家中田产，又亲自撕毁奴仆契约，还恭敬地送那些宣传员出去。 不解道：“叔父何必如此，若是被胁迫，侄儿愿舍身相助，纵然有千军万马，也要保叔叔婶婶安全。” 张绣自从前不久刺杀了麹胜后，招合少年，郡中乡亲皆赞他义薄云天，为当世豪杰，他就认为自己长大了。 不再是需要叔父保护的孩子，而是个大人了。 张济看看英姿勃发的侄子，又看看旁边低声垂泪的娇妻，叹气道：“你不明白。” 想到十万大军顷刻间灰飞烟灭，一众将领被一个年轻人轻松击败。 再多的野心也消了，他现在只想保个平安。 若大同军日后得了汉室天下，或许也能凭个早早归降，混个一官半职。 张济的神色，让张绣颇为好奇：“董公等人如何了？” 前些日子西凉联军意气风发地出发，一月不到就回转，这一回转不要紧，直接换了大同旗号。 还帮着对方打自己家，张绣很是好奇这些人到底吃了什么样的亏。 “董公？” 想到董卓如今的样子，张济张了张嘴，“你还是莫要知道的好。” “那大同人真有这么厉害？” 张济这么说，张绣反而更好奇了。 “都怪叔父不带我，我出师良久，早就想去会会天下英雄了。” 幸好你这次没去，张济想说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有时候还是不要太过自信为好。 没见当初自号西凉第一高手的华雄，如今再无往日的傲气。 不过想想楚歌的年纪，又看看自家侄儿。 张济心中突然有个想法。 “佑维，可愿随我拜见主公。” 张绣一愣，随后一喜，叔父这是同意自己出来做事了。 他连道：“愿随叔父驰骋天下。” 之后，一家人商定，决定搬离西凉，迁往更繁华的关中地区。 归降的将领中，不止张济如此选择，西凉人早就羡慕关东繁华，之前没有机会，加上家业在。 如今田产被没收，其他财产又可以随身携带，有机会闯进繁华的关中，乃至更东边的中原地区，自然是再好不过。 第六十七章 勤王令 董卓等人前往凉州的时候，楚歌也带着贾诩等人回转长安。 随着凉州逐渐被大同军拿下，楚歌开始对军政进行调整。 首先是凉州的战马饲养。 之前董卓把赤兔献上来的时候，还把整个养马队给配上了。 其中有个叫伯驭的，祖先是相马大士伯乐，其人精通相马和养马。 虽然楚歌把赤兔视若珍宝，可用养马大师单独照顾赤兔，实在是暴殄天物。 他对伯驭道：“替本公在凉州好好培养战马，他日封妻荫子不在话下。” 对于天上掉下来的好事，伯驭欣然接受。 随着地盘再次扩大，扩军也在所难免。 这一次，大同军主要是扩大骑兵队伍，招收西凉地区的健儿，不管是原来的汉人也好，羌人也好，会骑马的优先。 长安府衙。 楚歌问及贾诩今后的战略。 贾诩指着地图道：“函谷关地势狭小，大军难以展开，左右胜负者不在函谷关，在其两侧，主公在长江、黄河早早布置了水军，实在是英明之举。” “兵法有云，以正合，以奇胜，主公若不想和汉室僵持不下，可让水军执掌河道，输奇兵至敌身后，令其首尾不得兼顾，如此，我军日大，汉军日小，则江山可定也。” 楚歌不禁赞叹，贾诩不愧是贾诩，眼光真是毒辣。 这时代的人，往往疏忽水军的发展，仿佛眼中只有大地一般。 只有在渡河的时候，他们才会想到坐船。 而他不同，几乎在成立大同军的时候，就把水军当成首要大事做。 贾诩来到大同军不久，熟悉了一应的军政之后，眼光独到地看到大同水军的优势，直接提出利用水军骚扰、运输人员去敌战区，不愧是绝顶谋士。 “文和，我有意让你执掌大同军情报，不知你意下如何？” 感叹过后，楚歌提出了想法。 之前，大同军的军事情报基本上是用到什么，提前派狼牙潜伏去探查。 军事之外的情报基本上是从商人那边打探。 不说时效性，就是对方的专业性都有待商量。 在楚歌看来，贾诩实在是做情报的头号人选。 一来眼光独到，知道要探查什么情报。 二来口风紧，不用担心情报的泄露问题。 最重要的一点是，按原来的历史看，贾诩可以说是个孤臣，能有效保护自己的情况下，他基本上不结群。 “情报？”对这两个字贾诩有所猜想，又不敢完全确定。 楚歌解释道：“游士八人，主伺奸候变，开阖人情，观敌之意，以为间谍，你为众间谍首脑，上察百官，下摄众司，官无局业，职无分限。” 贾诩眉头微微一皱。 老实说他并不想接这个活，据他了解，历史上所谓的细作、间谍领导，几乎都没有好下场。 不过经过这些日子的了解，暂时来说，楚歌给他的印象，并不是刻薄寡恩、过河拆桥之人。 监察天下，事无巨细，生而为人，谁又不想如此。 对上楚歌真诚的目光，贾诩想了下道：“主公既托付重任，我当勉励为之，只是还需主公派人相助。” “不知何人被文和看中。”楚歌笑道，“一应人选你皆可自决。” 贾诩没有接这话，他拱手道：“主公可派李儒李文优做我副手。” 真不愧是贾诩啊，什么时候都以保全自己为要。 不恋权，知道情报工作要相互监督。 只是贾诩配李儒。 这组合做地下工作。 黄金搭档吗？ 还让不让别人活了。 贾诩离开后，楚歌让人把甘宁叫来。 “兴霸可愿转做水军统领，驾驭战船驰骋于长江、黄河，今后再带人纵横四海。” 甘宁眼睛一亮：“不瞒主公，属下出生临江，自小与人翻江倒海，也曾想过他日组建船队纵横长江，主公所愿亦是我之所愿。” 说完，甘宁又是叹气又是怀念道：“属下年少时还与同伴厮混，偶率舢板劫掠乡里，常被人骂做锦帆贼，” 楚歌笑道：“待你组建水军后，可命其为‘锦帆’，他日名扬天下时，乡邻在外人前面说起你等，怕是与有荣焉。” “哈哈，如此再好不过。” 对于甘宁的水军天赋，楚歌再清楚不过，老实说之前让甘宁带山地步兵，算是埋没对方的天赋了。 处理了一些政事后，楚歌又带人前往函谷关坐镇。 “主公。” 看到楚歌，黄忠和马忠都松了口气。 这些日子，卢植虽然不知道大同军在关中、乃至凉州做什么。 可卢植哪怕具体的事情不知道，根据经验和所学，就能知道对面的军队在理清后方。 而一旦理清完后方，洛阳就有难了。 当今之世，《孙子兵法》深入人心，哪怕没看过原着的兵家之人，也知道知己知彼这四个字的含义。 为了了解对面的虚实，卢植派人翻身越岭，或是从黄河水路转道关中。 付出巨大代价后，汉室这边的人终于大概了解了大同军的情况。 众皆哗然。 有人认为大同军比黄巾贼更难对付，因为黄巾劫掠百姓，而大同军扎根于底层。 不过更多的人还是认为大同军得罪天下士族，如今只不过是趁着他们不备而成事，只要朝堂认真起来，就能像当初剿灭黄巾一样，把大同军彻底歼灭。 了解到大同军正在忙着平定凉州。 汉室决定趁此良机，夺回函谷关。 可是他们都太过小看了函谷关。 用‘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来形容函谷关再适合不过。 有马忠和黄忠坐镇，只要不出关迎敌，短时间内汉室绝对无法攻下。 不过卢植不顾伤亡的日夜攻打，还是让两人承认了巨大的心理压力。 楚歌拍拍两人肩膀，笑道：“辛苦了你们，可愿随我去同卢尚书打个招呼？” 两人欣然道：“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楚歌的到来和突然出关，打了卢植个措手不及。 如果不是卢植作为中军主帅，加上函谷关狭窄，他恐怕有生命危险。 卢植带着残兵一路退到东面的谷口，楚歌才带人回去。 “大同贼首楚天行在此，汉羌联军莫非败了？” 听着对面兵卒喊的‘主公万岁’，卢植心中惊讶。 惊讶过后，他收拢残兵，连往洛阳发报。 洛阳。 得知卢植大败，大同贼首领兵前来，刘宏惊恐之下，连叫着迁都。 “陛下，一旦迁都，天下人会认为我汉室惧怕区区反贼，到时候天下各地乱军必纷纷而起，社稷有倾覆之险。” 被众人劝阻后，刘宏怒骂道：“还不是你等酒囊饭袋迟迟无法赶走反贼，不迁都，那你等说要怎么做？” 堂下众人被骂的不出声。 张让提议道：“陛下前几月不是派宗亲前往各地就职，如今京畿动荡，可令他们带兵前来洛阳勤王。” “还是阿父有急智。”刘宏眼睛一亮，大喜道：“还不速速传旨给各地。” 廷议结束。 袁隗回到家中，他找来袁绍和袁术，向两人诉说了朝堂上发生的事。 最后他道：“本初、公路，前次黄巾之乱，你等二人无有建树，错过封功之机，借此机会，我有意让你们兄弟参与今次剿匪，不知你们意下如何？” “叔父的意思是？” 袁绍和袁术对视一眼，他们自然知道自己叔父不是单单为了让他们封功，以袁家四世三公的影响，他们两人都不缺那点功劳。 袁隗看了看紧闭的大门，放低声音道：“前有黄巾席卷天下，今又有大同叛贼盘踞关中，大汉气数式微，我袁家自当早做打算。” 袁绍道：“叔父是让我们借机掌控兵权？” 袁隗点头道：“然而，此天赐良机也。” 袁绍和袁术拱手道：“谨遵叔父之命。” 沛国谯县。 称病归家的曹操正在看书，夏侯渊和曹仁推门而进。 两人边走边道：“孟德，出大事了。” 曹操亲抚长须，不紧不慢地放下手中书籍，感叹道：“这纸做的书，看着就是省力。” 感叹完，他抬头看向夏侯渊两人：“何事如此急躁？” 夏侯渊道：“孟德，陛下发布勤王令，令天下忠义之士，前往洛阳剿灭大同贼寇。” 曹操摇头道：“不想当初的黄巾余孽竟成了气候，早知如此，当初就该穷追不舍，真是打蛇不死反受其害。” 曹操在家中读书，自然不是两耳不闻天下事，汉室把大同军的底细传出来后，曹操稍一回想，就联想起了当初的西华县。 看曹操沉思，夏侯渊道：“孟德，可要进京勤王？” 曹操双眼一眯，冷声道：“自然要去，皇甫将军提携之恩还未报，此时不去，更待何时？” “太好了，我这就召集众兄弟前来商议。” 夏侯渊和曹仁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喜色。 这些日子在家中呆着，实在是闷坏了。 并州。 丁原接到勤王令，顿时骂道：“反贼可恶，不知皇恩浩荡，每每鼓动乱民造反，实在是该杀。” 骂完后，丁原看向堂下一个高大的身影，那人只端坐案几后，就如鹤立鸡群，一双剑眉飞扬而起，俊目皂白分明。 看着气宇轩昂的吕布，丁原和蔼道：“奉先，可愿随我进京勤王？” 吕布起身抱拳道：“愿为大人驱策。” 丁原笑道：“好，今次奉先若能立下大功，可为我螟蛉义子，我亲自向陛下为你表功。” 吕布欣喜道：“谢大人。” 跟在丁原身后往外走，吕布遥望洛阳。 这一去，他定要让天下人知道九原吕布的厉害。 至于敌人？ 呵。 天下可有人是他三合之敌？ 代州。 因张飞鞭打督邮，刘备只能带着两兄弟弃官而走，三人投奔代州刘恢。 这天，三人外出，被告示下的议论声吸引。 三人走上前去。 刘备朝告示栏看去，只见那里写着：“今有大同贼寇，不思国恩，霍乱关中之地……陛下有旨，招天下忠义之人清剿贼寇，待平定之日，论功封赏……” 刘备叹气道：“前有黄巾，今有大同贼，汉室社稷何其艰难。” 相比刘备的叹气，倒是张飞一脸喜色：“大哥，此却是我们兄弟的机会，陛下不是说了吗，待平定了反贼，自有封赏，今次我们前往洛阳，取些功劳让大哥重新做官，哪怕不能做官，也能消了之前我那混事。” 一旁的关羽也点头道：“大哥，三弟言之有理，待去洛阳赚些功劳给大哥讨赏，也好过如今寄人篱下。” 刘备点头道：“莫说封赏，汉室有难，备责无旁贷。” 有了决定，三人回去向刘恢请辞。 知道兄弟三人进京勤王，刘恢给予三人千员人马。 荆州。 自刘表单骑入荆已过去几月，鉴于之前的“八骏”名声，又有汉室宗亲加成，他一进荆州，就被荆州世家争相欢迎。 在一众世家的相助下，刘表已渐渐掌握了荆北的局势。 勤王令下达后。 刘表召集蒯良、蒯越，蔡瑁兄弟等人商议。 此时刘表羽翼未丰，天下也还没有进入群雄割据的局面，汉室威严还在。 一番商议后，刘表决定带人前往洛阳勤王。 回到家中。 蔡瑁对兄弟蔡和道：“刘景升人杰也，我有意让二姐与其联姻，你意下如何？” 蔡和道：“大同人雄踞西南，几与汉室二分天下，大兄此时下注，未免太早。” 蔡瑁皱眉道：“我知你与益州大族多有瓜葛，往日里总忙乎竹纸、琉璃之事，不过今时不同往日，大同人与汉室势同水火，你莫要自误。” 蔡和连点头道：“我自省的。” “只是……”蔡瑁起身来回走了几圈，迟疑道，“你言之亦有道理，也罢，且看今次战果，若汉室剿灭大同人，我蔡家自与刘景升结为亲家，若此次汉室不利……” 之后，蔡瑁就没说下去了，如果汉室不利，那汉家江山都有倾覆之险。 谁还管他刘表是谁？ 第六十八章 诸侯尽西来 颍川学院。 汉室勤王令发出后，这些日子，学院的学子也在议论这件事。 汉室该不该发勤王令的讨论早在前两日已经结束，如今一众人都在议论此战谁输谁赢的问题。 自然，在学院里，大家都是站在汉室这边，帮着汉室筹谋怎么赢取胜利。 到了家里，这些学子就代入双方，站在客观的角度看问题。 想着自己如果是一方统帅，该怎么带兵赢取胜利。 还是那间简陋的房子里。 戏志才和郭嘉以石子为兵将，各自扮演着大同军和汉室一方，试验着所学兵法。 这几天，这样的游戏两人进行过很多次，他们各自代入一方，然后互换角色，有时也会一起站在一方想问题。 到了最后，戏志才再次扔下石子道：“不行，我俩不明大同势力，在这凭空臆想，终究失却真实。” 郭嘉双手一摊，无奈道：“不如此又能怎样？莫非还亲自去大同人的地盘了解情况不成？” 戏志才眼睛一亮，拍腿叫好：“对呀，人在家中坐，如何知天下事，我之前怎么没想到去益州看看。” 胸中所识和自小学的兵书战策，让戏志才无法忍受凭空的瞎想。 尤其是接下来洛阳的一战，几乎关系着汉室江山所属。 他自负为绝世谋主，怎能在一旁等待结果。 真到战局胜负出来后，要他们这些人作何？ 郭嘉见戏志才不管不顾地开始收拾行囊，大惊道：“志才大哥，此去益州关山险恶，你一人独行，叫我如何放心？” 戏志才摆手道：“我意已决，你当知我心意。” 郭嘉自然明白，所谓知己知彼，他们这些人所谓的谋略，可不是凭空猜测，而是建立在了解彼此情况的前提下。 郭嘉倒是也想跟着走，可想想自己的年龄，只能无奈道：“父母在，不远游，小弟祝大哥一帆风顺，愿你早日归来。” “自当如此，明日我就不去学院了，你代我向师长和友人告别。” 戏志才知道他一旦说要去益州，必定有其他人劝阻，让郭嘉代为转告再好不过。 第二天一早，戏志才背上行囊，一路南下，打算坐船从长江直达益州。 函谷关。 一场小烈度的交战过后，大同军和汉室陷入了风雨前的平静。 楚歌忙着整备后方，汉室等待着各地人马的到来。 楚歌对张松道：“后方内政主要还是以修建道路、培养合格的官吏为主，尽快让雍凉之地恢复生产。” 倒不是大同军的到来让雍凉之地怎么样。 而是之前的羌人之乱，打乱了社会秩序，使得有些地方生产停滞。 张松点头记下楚歌的命令。 这一点很有意思，大同军从秭归开始，内政中心就诸次搬迁，基本上楚歌走到哪里，哪里就是大同军的内政中心。 对此，楚歌也很无奈，大同军独挡一面的内政班底还不存在，目前还没有他绝对信任且能力足够的人来挑起大梁。 世界这么大，大同军要征服的地方很多。 他不可能一直处在腹地内，等着前线的消息传来。 哪怕无线电乃至电话、电报发明出来后，他也有可能要去前线。 对于这种情况，楚歌也有了想法，打算等结婚后，培养武则天似的女人。 以他开国皇帝的身份，没有女人能够在他不在的情况下，掠取他的权利。 想了下，楚歌又道：“你回长安后，让人马上在新占地区发布招贤令，让下面的人把各地有名望和有才能的贤人报备上来。” 随着招贤令发布，陆续有名单报上来。 楚歌很快在里面找到一些耳熟能详的人名。 扶风马氏，马腾马寿成，五虎上将马超的父亲。 再看马腾一家的详细信息，马超和马岱等人都还是小屁孩。 不过马腾既然已经归降，未来的神威天将军——马超，自然也算是自己的手下了。 之后，楚歌还看到庞德的名字，姜维父亲姜冏的名字，法正父亲法衍的名字…… 其他诸如阎行、梁兴、张横等等。 一时间，楚歌竟有天下英雄入吾彀中的感觉。 另外，随着关中之地平定，大同军和益州的世家大族开始在渭水和泾水两岸兴建造船厂，储备战船。 为了独占水利，楚歌派遣蒋钦和甘宁带队往下游巡视。 两人扫荡了浦阪津和风陵渡口，彻底断绝了汉室从黄河运兵进关中的想法。 军事方面，主要以训练新兵为主，有了西凉马，开年让人准备好的高桥马鞍、双边马镫、马蹄铁有了用武之地。 简单的设计，大大提升了骑兵的战斗力。 有了这些装备后，一众武将也能在马背上双手持兵器作战。 历史上铁木真仗之横行欧亚大陆的弓骑兵也开始组建。 对于这些小玩意，一众将领称赞不已。 另一方面，贾诩、李儒也开始组建情报部门，两人和楚歌深入交谈后，也了解了自家主公的惊天野望。 九州大地之外竟还有无垠土地？ 天空之上的星辰，竟然和脚下踩着的大地一样？ 人真的能长生不老吗？ 虽然对楚歌所说的永生不死以及能让他们同样如此的说法抱有怀疑，可两人还是怀着丁点希望，开始挑选合适的情报人才。 楚歌自然不是骗两人，如果只有他一个人永生不死自然太过奇怪，不仅深爱的人和身边亲近的会一个个死去，就是其他人对他的秘密也会时刻凯觑。 这样的惊天秘密，以他的威望虽然能威压一时，可无法永世压制。 所以玩家当初在玩游戏时，为了不让看中的手下老去、死去，几乎把满级的特性都选为羁绊。 羁绊：玩家可羁绊手下，使手下保持当时状态，玩家不死，手下不死，羁绊数量视统帅而定。 100点统帅能羁绊十万多人。 这样一来，今后的大同军，必定有十万忠心耿耿的手下，而这十万手下又能统领无数人。 如此，才能成就永恒帝国。 接下来的日子，贾诩和李儒忙碌不堪，挑选、培训、派遣，情报人员有派往他国、有派往草原、有派往大同治下各地，当然目前以汉室统治区域为主。 时间一天天过去。 汉室这边，各地勤王大军也陆续抵达洛阳。 一时间洛阳城外旌旗招展，连营几十里。 有并州丁原、刘表、韩馥、刘岱、公孙瓒、袁绍、袁术兄弟、曹操、刘备、王匡、张邈、孔融、乔瑁、袁遗、张超、张扬…… 除了个别人员不同，历史上的十八路诸侯几乎到齐。 “伯圭兄长，一别经年，别来无恙。” “玄德，不想你也在。” “小弟刘备见过景升兄长，备乃中山靖王之后，与兄长同为汉室宗亲。” “阿瞒，想不到你也来了。” “本初，你当知道我之志向。” 人员修整的时候，相熟的人开始串门，今天你宴请我，明天我宴请你，热闹地很。 最后，刘宏设宴款待众人，宴后，勤王大军以大将军何进为首，朝函谷关进发。 来到关外，何进派人出来，指着关上大骂：“当今朝廷威压海内，造福万民，尔等不思报国，反聚众造反，今天军降临，尔等此时不降，更待何时……” 嗖。 “小心。” 来人正骂得开心，后方传来呼喊，不等他反应，箭已入喉。 公孙瓒驾马停在射程之外，朝城头怒喝：“暗箭伤人算什么英雄，可敢与我大战三百回合？” 城头上。 黄忠放下弓箭，看向楚歌：“主公，末将请战。” 楚歌打量关下众人，对左右笑道：“大家随我出去见见关东群雄。” “诺。” 有楚歌撑腰，一众将领并不害怕斗将，反而脸上有期待神色。 每个人都想看看汉室这些人被自家主公击败后的样子。 城门打开。 楚歌带着黄忠、张绣、华雄、李傕、郭汜、樊稠、马忠、阎行、庞德等人出关。 双方隔了几百步列阵。 何进道环顾左右道：“谁敢出战？” 袁术为了在众人面前摘个好彩头，连对身旁使眼色。 他身后转出一人，朝何进抱拳道：“小将愿往。” 何进道：“你乃何人？” 袁术接道：“大将军，此乃我名下骁将俞涉。” 何进笑道：“既被公路看重，必有过人之处，若然首站得胜，吾亲自为你请功。” “谢大将军。” 俞涉抱拳一礼，驾马奔向对面。 武力满值的楚歌，眼光自然早已非同凡响，他盯着奔来的俞涉看了一阵，就知道对面这人武力最多过七十。 环顾左右，几乎带出来的人都比对面之人强。 楚歌笑道：“你等谁愿意前往应战。” 众人几乎同时抱拳，最后还是机灵鬼华雄狡猾，他一踢马腹，边跑边道：“末将替主公拿下这人。” 莫非董卓麾下都是这等无赖？其他人无奈，只能眼睁睁看着华雄远去。 楚歌也是无语，暗道：幸好对面这人不是关羽，不然这就叫赶着去送死了。 华雄和俞涉各自奔赴对方，很快就战在一起，三个回合不到，俞涉就被华雄斩于马下。 打完后，华雄还嫌不够，举着长刀指向对面：“西凉华雄在此，尔等土鸡瓦狗，还不速速过来领死。” 何进脸色难看，袁术更是觉得在众人面前丢脸，心中一个劲地骂着俞涉没用。 韩馥上前道：“吾有上将潘凤，可斩华雄。” 何进点点头：“可。” 潘凤手提大斧上马，和华雄交战不久，又被斩于马下。 袁绍见状，知道出名的时机到了。 他上前道：“我手下有上将颜良，可战华雄。” 何进见己方士气低落，这时有人站出来请战还是好的，当下也是允了。 颜良自不比旁人，他和华雄的武力旗鼓相当，可是如今的大同军战马装备了高桥马鞍和双边马镫。 看着华雄双手持刀压制着颜良，汉室群雄脸色大变。 一些敏感的人顿时注意到华雄战马的不同。 尤其是看见华雄直立而起，更是明白了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袁绍身后冲出一人。 “公骥休慌，我来助你。” 这人正是颜良的好兄弟文丑。 华雄的武力本就和颜良旗鼓相当，如今压制颜良是因为借助了双边马镫。 加上文丑，瞬间落入下方。 庞德见状，出列道：“主公，汉室以多欺少，末将请战。” “好。”楚歌点头同意 有庞德加入，战局又开始向大同军倾斜。 四人斗得精彩，何进见己方又落下方，再次问道：“谁愿出战。” 王匡麾下名将方悦挺身而出，这边早就等不及的张绣直冲而去。 看着年轻的北地枪王，楚歌微微一笑。 前些日子，张绣被张济带来觐见。 后者不知天高地厚，向他请战，一战下来后自然心服口服。 不过张绣如今年轻，成长可期，楚歌倒是很看好他。 方悦对上张绣，不几合就被张绣刺于马下。 张绣也不加入四人战团，而是持枪对汉室众人挑衅道：“谁愿出来领死。” 张扬部将穆顺出阵，又是几回合被张绣刺于马下，孔融手下武安国出阵，几十回合后不敌逃回阵中，张绣一时间风头更甚华雄。 一旁的曹操见之皱眉，暗道小贼麾下人才济济，真是成了气候，心中更增悔意。 “元让，你去杀了那小子。” 彼之人才，我之仇寇，张绣越优秀，自然更要早点铲除。 夏侯惇一上场，又见那边的曹操看着张绣面露杀气，旁边的夏侯渊等人蠢蠢欲动。 楚歌道：“汉升，你去助那小子一臂之力。” 黄忠出场后，来到张绣和夏侯惇的附近，并没有第一时间和张绣一起打夏侯惇。 黄忠知道年轻人有傲气，自然不会让张绣不痛快。 况且生死边缘有助武艺提升。 不过哪怕黄忠什么都不做，夏侯惇都感到莫大的压力。 有了注意力放在黄忠身上，张绣的压力自然就轻了很多。 汉室一方，见到黄忠出来，有三人露出了兴致。 关羽轻抚长须，双眼微眯，张飞紧握蛇矛，跃跃欲试，吕布看了一会，再次把目光投向楚歌。 第六十九章 独战群雄 “暗箭伤人之辈，我公孙瓒来杀你。” 看到黄忠出阵，早就盯着他的公孙瓒大喝一声，驾起白马就直冲而出。 “不好。” 张飞和关羽脱口而出。 刘备连问：“怎么了？” 以刘备的实力自然察觉不到黄忠的气场，关羽解释道：“大哥，那射箭之人非是凡人，公孙大人恐怕不是其一合之敌。” “啊。” 刘备惊叫道，“云长、翼德快去救下伯圭兄。” 说话间，公孙瓒已经距离黄忠不远。 张飞怕来不及，驾起乌骓马边冲边道：“兀那汉子，在那作甚，燕人张翼德来会会你。” 黄忠饶有兴致地看着直瞪他冲锋而来的张飞。 汉室有高手，黄忠自然感觉的到，对面直冲而来的人就是其中之一。 至于公孙瓒，黄忠并不怎么理会，赤血刀一转，头盔落地，要不是公孙瓒躲得快，刀锋削掉的就不止是头盔了。 “看招。” 张飞怕黄忠追击，连大喝出声。 那声音犹如闷雷炸响，观战的双方顺着声音看去，只见一杆蛇矛刺破虚空，犹如一条灵蛇朝黄忠飞射而去。 “铛” “嗯？这黑厮好大的力气。” 丈八蛇矛的速度和力度都让黄忠吃了一惊。 “哈哈，再来。” 平日里和二哥切磋束手束脚，哪里有这般快活，几个回合下来，张飞见黄忠始终能接下他的攻击，他非但不怕，反而兴致大起，哇哇叫起来。 “可恶。” 另一边，随着黄忠被张飞带走，夏侯惇失了压力，张绣变得岌岌可危，再看黄忠和张飞的打斗，第二次感受到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主公，我去助佑维一臂之力。” “好。” 楚歌点头，阎行一拍战马，朝夏侯惇而去。 “那贼将，莫要以多欺少。” 夏侯渊见阎行直奔自家兄弟而去，和曹操招呼一声，出阵准备拦截阎行。 一马直奔，一马斜杀。 “咻。” 在夏侯渊的眼中，阎行眼睛直直盯着自家兄弟，并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正想着给对方一个教训时，他只觉眼前一花，一股凉气直冲头顶，夏侯渊下意识地偏转脑袋，脖子一阵刺痛。 用手一摸，满是鲜血，原来还是被枪尖擦了一下。 “好诡异的枪法。” 夏侯渊倒吸一口凉气，要不是直觉性的闪躲了一下，他已经被那人戳穿了脖子。 “可恶。” 看着阎行远去，夏侯渊知道自己侥幸了，如果不是这人关注着救人，他今日恐怕难以幸免。 夏侯渊自然不知道，阎行虽然在历史上不怎么出名，可他枪法自成一派，诡异非凡，就连马超一个不注意都差点被对方捅死。 “元让莫慌，我来助你。” 后怕归后怕，夏侯渊眼见夏侯惇在阎行和张绣的夹攻下险象环生，还是直冲而去。 场中战得精彩，可总体来说还是大同军占据上风。 “哎。”刘备不禁感叹道：“天下英雄多从贼，真是可悲可叹。” 袁绍怒道：“你是何人，战阵之上竟然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颜良和文丑出战不胜，让一心准备扬名立万的袁绍正不高兴呢，听见刘备丧气的话，顿时像找到了出气口，要不是他还不是联军统领，早就让人把刘备拖下去斩了。 “本初莫要如此，玄德兄不远万里前来京师阙敌，忠心可鉴，非是乱军心之人。” 知道自己说错话的刘备连告罪道：“是备的不是，诸位莫怪，备只是心中忧愤，只恨自身学艺不精，不能手刃贼寇。” 关羽见刘备对众人赔罪，连道：“大哥莫急，我去为大哥斩了贼首楚天行。” 袁绍喝道：“你又是谁，竟在这大言不惭。” 联军上下早就听闻楚歌有万夫不当之勇，听到关羽这么说，其他人也纷纷看过来，想看他怎么解释。 因为袁绍之前为难刘备，以关羽的傲气自然懒得回话。 “哼。” 关羽那副目中无人的样子让袁绍气急，不过其他人却是对关羽多了点信心，因为关羽的形象很有高手的风范。 尤其是一旁的曹操，关羽在他看来，就如同神将在世。 曹操道：“诸位莫要伤了和气，云长既有信心，待……” 曹操话没说完，就看见丁原身后冲出一员大将，那身影他熟悉。 关羽和吕布这两天被他心心念念，这两人的外形和气质都太对他老曹的胃口了。 这段时间他一有空就去找两人套近乎，心底的那点想法已经路人皆知。 “奉先。” 曹操的目光下意识地随吕布而走，其他人也跟着看过去，因为吕布冲去的方向正对大同贼首楚天行。 “九原吕奉先。” 不知是担心斩杀楚歌的功劳被关羽抢夺，还是被现场的战斗激发了战意，吕布不和丁原请示，就直冲而出。 人中吕布啊。 楚歌笑着自我介绍：“大同楚天行。” “好马。” 吕布没说其他，只是看着赤兔，眼中喜爱之情满溢而出。 “它叫赤兔。”楚歌道。 吕布点点头，道：“你死之后，我会好生照看它。” “……” 理所当然的话让楚歌满头黑线。 兄弟，谁给你的自信？ “看招。” 方天画戟舞动，搅动了全场风云，观战双方不管是将领还是士卒都不再看其他人，而是把目光投向两人。 其他正在拼斗的人也借机分开，众人注意力被两人吸引。 “高手。” “好厉害。” “除了黄将军，竟还有人能和主公斗上这么多回合？” 方天画戟和斩马刀碰撞，叮叮当当，火花四溅。 立场不同，每个人想法不同，可所有人不得不承认楚歌和吕布的厉害。 “楚天行。” 吕布虽然没出过并州，可他却一直自信他乃无敌之人，不交手不知道，交手过后，他才晓得自己的想法有多天真。 呼呼。 汗水低落，呼吸变得急促，吕布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可让他在众目睽睽下认输，他宁愿死。 “杀。” 吕布一声大喝，奋起余力开始反击，不顾自身安全的情况下，一时间竟被他取回一点优势。 “不好，吕奉先危矣。” 吕布的回光返照，别人不一定看得出来，可关羽和张飞一眼就能看出。 “大哥。” 两人向刘备说明情况。 刘备焦急道：“云长、翼德快出手相助，莫使我汉室英雄折损当场。” 这时的刘备怕是想不到在真实的历史上，他会恨吕布入骨，白门楼上一语定后者生死。 旁边的曹操听到几人谈话，也跟着道：“反贼当面，云长无须言道义，元让，你也一起上，如能一举斩杀楚天行，则天下定矣，百姓安矣。” “孟德所言甚是。”生怕功劳被抢的袁绍连道，“颜良、文丑，你等也一同出战。” 呼。 众人对视一眼，拍马冲向战场。 一行人有张飞、关羽、夏侯惇、颜良、文丑。 “无耻之尤。” “主公小心。” “主公，我来助你。” 正在好好观战的大同将领，见张飞等人突然朝楚歌冲去，大惊失色。 黄忠脸色一变，连弯弓搭箭。 “哈哈，来得好，你等一旁观战便是。” 打得兴起的楚歌见张飞等人上来，非但不慌，反而开口阻止了一众将领的增援要求。 “这？” 一众人不知所措，向他们中武力最高的黄忠看去。 “听主公的。” 黄忠拿着弓箭对众人举手示意，表示他会注意战场。 众人对他的箭术有信心，当下听话的不再上前，而是睁大眼睛观看接下来的战局。 “关云长在此，看我青龙偃月斩。” 最先到来的是关羽的突击。 那一刀。 惊艳得几乎亮瞎所有人的眼睛，就连吕布也不得不承认，如果自己骤然吃上这么一招，也会手忙脚乱，一个不好，甚至凶多吉少。 “好。” 不管是当初在游戏中，还是现在，楚歌学习的也是刀法。 关羽的一刀犹如天上明月直落而下，刀身之上的青龙仿佛活了过来，朝他游走吞噬。 一般人，尤其是在吕布的牵扯下，绝对无法躲过关羽蓄势已久的第一刀。 正所谓关公不睁眼，睁眼必杀人。 在场所有人只觉得一股凉气只冲脖颈。 这下，所有人算是记住了关云长的名字。 “哈哈，二哥，好。” 随后赶来的张飞看见这一幕，以为最大的功劳就要被关羽拿下，情不自禁地大笑起来。 铛。 一声巨响打断了张飞的臆想。 “什么？” 楚歌刀锋一转，不仅让关羽的一刀无功而返，反而把轻敌的张飞圈入了战场。 “哇啊啊。” 蛇矛被压制，张飞气的大叫，张飞之所以生气，是因为如果没有其他人的帮助，他已经吃大亏了。 心中后怕的同时，发誓以后再也不小看他人了。 战马嘶鸣、飞沙走石。 刀、枪、矛、戟相交，火花四溅。 一行六人围着楚歌厮杀，却是无法占据上风。 寒光闪烁间，楚歌总能恰到好处地抵住攻击，不时的反击更是让其中一人惊出一声冷汗。 哪怕以吕布和关羽的骄傲都不得不承认，如果是他们单独一人面对楚歌，如今怕是已经身首异处了。 “诸位保重。” 最先退场的是颜良和文丑，两人几乎拿不住手上的兵器，抖着双手，感叹其他人变态的同时，两人惭愧地返回阵地。 之后是夏侯惇，回到曹操身边，他无言道：“给孟德丢脸了，只是那人着实厉害，我……” 曹操连安抚道：“元让莫要如此，自古勇不胜智，我等从长计议就是。” 曹操算是看明白了，想杀死对面的小贼，不能借助个人勇武，需用大军围杀才是。 他在一边想着对策，可把刘备急坏了。 六个人都打不过楚天行，现在三个人可怎么办？ 要是二弟、三弟有个万一，叫他如何是好。 中央战场。 因为剧烈的厮杀，让关羽和吕布的战马几乎口吐白沫，眼看两马就要倒下。 张飞仗着乌骓马还能和赤兔僵持，连叫道：“二哥，我掩护你们先走。” “三弟。” 关羽自然不会同意，吕布眼神闪烁，可还是没有单独离去。 “二哥，莫要多言。” 张飞正待继续劝说，那边的楚歌突然收刀退后。 楚歌笑道：“诸位，今次暂且放你们回去，记住这是第一次。” 第一次？ 莫非还有第二次，第三次不成？ 关羽、张飞、吕布涨红了脸。 可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最后还是吕布恨恨道：“楚天行，你今日放我一马，待来日你落难，我吕布也放你一回。” 关羽跟道：“某家也是。” 张飞：“俺也是。” “哈哈。”楚歌大笑，“我记下了。” 楚歌是故意放过三人吗？ 当然不是，只因他注意到曹操在和何进说了什么后，汉室大军有所异动，想来是斗将不过，想大军冲击了。 短时间内，他或许可以斩杀吕布、关羽、张飞三人中的一人，可想擒拿三人，非得再打到三人无力才行。 有名将收集癖的楚歌连颜良、文丑等人都暂时舍不得杀，更别说是吕布、关羽、张飞了。 他只能期待多多打服这些人，降低日后说降的难度。 一场斗将下来，乍看起来只死了几个小喽啰，好像没什么战果。 并且让汉室诸人对大同军更加重视。 不过隐形的效果也是非凡。 首先是名望，楚歌得了天下第一高手的名望，虽然这个天下第一仅限大汉区域，可暂时来说也够用了。 天下人再也不能把大同军当成简单的反贼来看了。 大同军人才济济，更有稳固的根据地，使得天下人有了两种选择。 在野的人才不会简单地认为大同军不成气候，而一心选择效忠汉室。 第三就是双方的士气对比。 斗将的作用就在于此，大同军此次大获全胜，汉军将领和士卒今后在战场上见了大同人，先天心气就弱了一层。 看着楚歌率队进入函谷关，曹操和刘备等有志之士不约而同地想到：“此子不除，汉室不靖。” 联军将领回去后，当即召开议事，商议怎么应对大同军的威胁。 第七十章 枭雄是如何练成的 中央营帐。 何进端坐上首，其余各人分列而坐。 何进道：“诸位，函谷关天下险要，大军难以展开，以楚天行之勇，我军进无可进，为之奈何？” 其他人也很是头痛，大军不聚集在这也不行，身后可是京都洛阳。 一旦被大同贼寇突破关口，进入洛阳，陛下万一出了意外，那大局休矣。 “大将军勿忧。”袁术起身道：“我军不可进，反贼亦如此，不过僵持而已，我天下世家莫非还怕了反贼不成，待其粮草不继，自会退兵。” 草包。 曹操忍不住心中暗骂。 大同军占据益州、汉中、关中等地。 天下谁不知天府之国、汉中关中平原都乃是产粮之地。 和大同军打粮食消耗战，最后崩溃的还不知道是谁呢？ “僵持非良策。” 丁原摇头道：“天下未靖，州郡之地有草寇潜伏，雁门关外时有异族寇边，我等无法在此久候，需速战速决才是。” 听到丁原直言不讳地反驳自己，袁术不高兴了，当下讽刺道：“州牧大人言之有理，你当率我等速平反贼。” 言下之意，你来当大将军好了。 果然，一听他的话，何进脸色顿时阴沉起来。 怎么，我不想早日剿灭叛贼吗？ 你丁原厉害，你说说怎么平叛吧。 耿直的丁原仿佛没看到何进和袁术的脸色变化，他径自道：“今日我观反贼将领所乘战马俱有双边马镫，就连那马鞍也高出寻常马鞍很多，真乃奇思妙想，若我方大将装备两物，必然战力飙升。” 起初众人听丁原称赞大同军还颇为无语，听到最后却是不约而同地点头。 只有何进颇为不耐烦，真当他看不出来啊。 就算联军这边的将领也装备了双边马镫和高桥马鞍，难道是楚天行那个怪物的对手。 “丁建阳，休要多言其他，你且说如何快速平叛？” 何进还真不相信丁原能想出什么好办法，他算是看明白了，勤王大军能守住东边关口已经是好的了。 “大将军。”丁原道，“我联军骑兵若装备此二物，必然如虎添翼，加之大同反贼新定雍凉，后方未稳，骑兵若能借道黄河入关中，必然能使大同反贼首尾难以兼顾，如此，函谷天险废矣。” “好，州牧大人此计甚妙，借水利运兵于敌后，攻其不备出其不意，若能截其后方粮道，函谷关守军必然不战自溃。” 堂下众人眼睛一亮，有人甚至直接叫好。 就连曹操都多看了丁原两眼，这计策与他不谋而合，看来天下聪明人还是很多的。 随着丁原计策的提出，营帐内顿时变得热闹起来。 大家在此基础上补充细节： 谁带兵出征？ 如何安全渡河？ 渡河之后怎么作战？ 先攻哪里，后攻哪里？ 如何和己方人员联系等等。 等到再也想不出细节的时候，众人抬头看何进，等着后者下决策。 只是让他们奇怪的是，何进此刻的脸色并不好。 莫非是被手下抢了风头而不高兴，众人心中生鄙，对屠夫出身，自身又毫无能力的大将军更加看不上。 何进解释道：“前些时候，反贼派船队袭击了浦阪津和风陵渡，把我方的船只通通带走了，如今更是盘踞河道上日夜监视下游船只，想渡黄河天险进入关中之路算是断绝了。” “如此重大消息，我等为何不知？” 众人看着面无表情的何进，顿时明白这是何进压下了坏消息。 这坏消息往日里也没什么，毕竟陛下这段时间听风是雨，有点草木皆兵的感觉。 万一被得知消息后，闹着迁都实属难看。 只是这时候他们刚刚想出了个点子，还兴致勃勃地为其出谋划策，心中无不期待着妙计立功。 谁想计策未出已夭折，实在是如同一盆凉水泼在脸上。 一时间，帐内士气有点低落。 见状，曹操出列道：“大将军，操有一计，可失函谷地利，若陛下舍得，或可一战灭杀楚天行。” 堂下众人幽怨的眼神让何进都有点不自在，听了曹操的话后。 他连道：“曹孟德，你有何妙计，速速道来。” 曹操向帐内众人拱了拱手，道：“自古两军交战，歼众者莫过于水火，某之计在于火攻。” 火攻？ 众人一时不解，大同军身处函谷关，如何能对之行火攻？ 山头两侧怪石嶙峋，可没有多少树木可烧。 自认为不笨的将领，连在心中设想曹操的火攻之计如何实施。 倒是何进不耐烦细想，直接道：“计将安出？速速道来。” 曹操道：“我之计策，非是火烧函谷关，而是需先行骗出大同军，令楚天行入壑，再行火攻。” 何进道：“如何骗出楚天行？” 曹操环顾左右，对众人欠身一礼，然后对何进道：“大将军请屏退诸人，此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闻言，何进朝堂下众人挥了挥手。 联军将领和手下人倒是没有多大意见，毕竟所谋之事存在泄密风险。 等大部分人离去，只剩下何进的心腹后。 何进看向曹操。 曹操环顾帐内留下的众人，有好友袁绍、草包袁术、陈琳、荀攸、丁原、刘表等人。 想想这些人的家世和权利，应该不至于在这时节投敌。 于是曹操也就不再卖关子，道：“以洛阳为饵，楚天行必出。” “洛阳？” 众人不解，就算以洛阳为饵，那么在哪里放火呢？ 难道把洛阳烧了不成？ 坐在角落里，默默记录议事信息的黄门侍郎荀攸，在曹操说到洛阳的时候，不经意地抬头深深看了曹操一眼。 不等其他人多想，曹操直接说出了让众人大惊失色的话。 “以洛阳为炉，火烧楚天行，此计……” 曹操话未说完，何进就大喝打断：“曹孟德，休要胡言，洛阳乃京师之地，如何能使火计，你准备把陛下和百官一窝炖了吗？” 何进话落，帐内其他人直翻白眼。 我的大将军啊，麻烦你少说两句行不行。 就算给曹操十个胆子，他也不敢这么做。 火烧洛阳之前，必定是先行送出皇室和百官了。 只是火烧洛阳之事，牵连甚重。 事后必被天下人指责。 虽说确实出人意料，估计外人怎么也想不到联军上下自己会把洛阳给焚烧了。 那楚天行必然更加想不到，看来是死定了。 只是曹操此举，就算灭杀楚天行，也是福祸难料。 “阿瞒。” 想到曹操可能被事后问责，此时还是好基友的袁绍忍不住担心。 曹操对袁绍笑笑，继续看向何进道：“大将军，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存，若不能早日灭杀大同小儿，其久必成气候，大不可制，如此，悔之晚矣。” 这一点，曹操可是亲身体会过的。 才短短几年时间，大同军就有了如今这规模。 要是再给楚天行几年时间，那他还不翻天了。 “大同军，楚天行。” 何进和众人沉默了，这大汉也不知道遭了什么邪。 近几年天灾人祸不断，前有黄巾贼席卷八州之地，中有凉州羌乱，如今出来的大同军和楚天行更是怪胎中的怪胎。 曹操继续道：“大将军，陛下早有迁都之心，此议合陛下心意，且若能一举灭杀大同贼寇，陛下必定嘉奖，介时，大将军名扬天下，威加海内，区区一洛阳，当舍就舍，日后再建就是。” 曹操知道这些话必然能让何进心动。 果然，只听何进道：“洛阳倒是可以舍弃，可万一烧不死楚天行，岂不是白费功夫。” 曹操笑道：“大将军且宽心，此事说起来也是天助，赶赴洛阳途中，我无意间得到一种山中黑油，我称之为猛火油，盖因此物燃烧后，水泼不灭，只要派细作潜伏城中，确定楚天行踪迹，即可放火，楚天行必死无疑。” “果然？” “大将军若然不信，可先行看过猛火油。” 何进连道：“孟德速速派人取来。” “诺。” 曹操走出帐外，吩咐夏侯渊去拿一罐猛火油。 “呼呼。” 黑油一沾火苗，火势骤然而起，曹操往火上倒水，那火势不见小，反而猛增一截。 “莫非加的是油？” 众人不相信，亲自倒了一杯水加进火堆，结果和曹操表现的一样。 “不可思议。”何进大笑道，“哈哈，贼首楚天行死定了。” 众人也啧啧称奇，对火攻之计变得信心无穷。 他们设身处地的一想，如果自己等人身处洛阳，介时洛阳火起，也必然难逃一死。 “我即刻禀明陛下。” 有了定计后，众人又商议了一番细节，何进迫不及待地想让刘宏迁都了。 此役过后，天下谁人不识他何进。 “陛下……” 第二天，何进抵达皇宫，刘宏听了计划后，果然不出所料地同意了迁都。 “曹操这人不错，大将军当重用之。” “是，陛下。” 刘宏表示他很满意，计划不计划的他不关心，只要能离开前线就行，他这半年来，不止一次做噩梦被吓醒了。 —— “孟德，城中百姓还有很多未跟随迁走，真的不告知他们吗？” 皇宫城楼上。 洛阳皇宫以及周边是埋设猛火油的重点区域，曹操和夏侯渊巡视了皇宫的情况后，走上城楼。 走了一阵，两人停下遥望远方。 随着灵帝迁都，以及城内世家的离开，洛阳城的人气减少了很多。 可哪怕是这样，城中的百姓依然很多，一是故土难离，二是搬家成本不是一般的普通百姓能支付的。 想到洛阳日后要被付之一炬，而这些百姓也将一同遭难，夏侯渊心有恻隐。 曹操眼神复杂，他也不想这样。 可是…… 沉默片刻后，曹操眼神逐渐坚定。 “城中必有大同细作，告知百姓真相，必会被楚天行所知，如此一来，迁都之举则成笑话矣。” 哎。 孟德啊，你可知洛阳火起后，你必千夫所指。 这么做，值得吗？ 仿佛知道夏侯渊的心思，曹操洒笑道：“为汉室安定，宁可我负天下人，这恶人，就让我曹操来做。” —— 函谷关。 一场斗将吓得汉室迁都，让大同军的士气暴涨。 如果满值为100，此时大同军的士气已经溢出许多。 将领、士卒叫嚣着杀穿关东，追击迁都大军，擒拿灵帝。 内政人员甚至隐晦提出了称帝建国的事。 “不应该啊？” 楚歌有点迷糊，按说一场斗将不至于如此，勤王大军可没有多少损失啊。 “事出蹊跷，必有诈，主公当小心应对才是？” 相比其他人被未来前景冲昏了头脑，贾诩和少数人倒是保留了理智，甚至敏感地察觉到不对劲。 “自然。”楚歌笑道，“关东群雄倒不至于如此不济事，此事必有他因。” 贾诩道：“主公理智谨慎，倒是我多虑了。” 两人正说着，有人来报，说是孙坚要见他。 孙坚要见他？ 莫非是想清楚要投降了？ 贾诩拱手道：“恭喜主公再获大将，汉室迁都之举属下暂且不知其深意，可迁都之弊已然显现。” “你是说孙文台？” 贾诩点头道：“当日斗将，孙文台也在城头观战，主公神威必然让其大受震动，今汉室迁都，使其归途破灭，此时不降，更待何时？” “哈哈。”楚歌笑道，“真是巧了，我正有意组建南路大军，先下江东，再北上攻伐荆州，有江东猛虎带路，江东之行，必然事半功倍。” 贾诩道：“既如此，主公可先行去见孙文台，我也会加派人手，探听汉室迁都用意何在。” “好。” 楚歌来到正堂，让人把孙坚带进来。 事情没有出乎意料，楚歌礼贤下士地再次招揽，孙坚顺势答应下来。 主臣见礼后，楚歌笑道：“文台，我有意三路出兵，南路大军协同水军攻略江东，南路先锋非你莫属。” “末将遵令。” 长江之上。 孙坚矗立船头，遥望长江两岸，一时间，百感交集。 再一次衣锦还乡，自己竟然是以带路党的身份。 “主公。” “公覆，莫要再叫我主公。” 黄盖微微一顿，道：“大人，西陵到了。” 第七十一章 洛阳 联军大营。 “报，荆州八百里加急。” “进来。” 传令兵进入营帐，递上书信。 何进在刘表等人注目下看了起来。 看完后，他道：“反贼自长江上游而下，大军在荆南登陆，船队攻占夷陵码头，烧毁船只后，一路往江东而去。” 刘表起身道：“大将军，未免荆州有失，末将请辞。” 自己等人想到的计策还未实行就夭折，大同军竟然已经抢先一步这样做了。 一时间帐内士气有点低沉。 曹操起身笑道：“诸位，之前我们差了撤兵理由，今反贼兵出长江，我等正好以此为由后撤。” “按之前所说，我等撤至虎牢关，虎牢关天下雄关也，反贼一旦兵出函谷，则失雄关地利，而我等据守虎牢关，如此攻守异位，岂不正好。” 听到曹操这么一说，大家心里舒服多了。 那些知道曹操火攻计策的人对视一眼，心想如此也好，这样有理由的撤兵，相信也能打消大同人的一点怀疑。 而那些不知道具体计策的，想到不用攻打函谷关，也是长舒了口气。 —— 洛阳前往荆州的路上。 刘表召集手下将领商讨阻敌的办法。 说到最后，众人无奈发现，他们只能被动挨打，只因荆州水军的战力远逊于大同人。 刘表道：“水上之事却是要拜托蔡将军了。” 蔡瑁抱拳道：“末将责无旁贷。” 刘表等人却是不知道，一趟洛阳之行，让蔡瑁的心境发生了变化。 原来，他以为汉室发力后，就能轻易扫平叛乱。 就像当初的黄巾之乱一样，虽然规模浩大，短时间内就席卷了八州之地，可还是被汉室在几个月内就平定了。 “大同军。” 回程的路上，蔡瑁把原来要和刘表联姻的想法彻底抛之脑后，反而想着弟弟的建议。 —— 函谷关。 贾诩拿着手下传来的情报来找楚歌。 “主公，汉室撤军了。” 楚歌不解道：“他们往哪里撤了？东口地势也不要了？” 函谷关的东口，虽然没有关卡在，可出口也不大，只要立好营寨，大同军想要冲破这个阻碍，也是很困难的。 贾诩道：“主公，联军东撤，如今正退守虎牢关。” 楚歌一愣，真是好戏剧性啊。 刚开始，诸侯西来，把他堵在函谷关，上演十八路诸侯讨楚的局面。 现在攻守异位，接下来是他们大同军要攻打虎牢关了。 “洛阳呢？汉室也放弃了？” “是的。”贾诩点了点头。 楚歌想了下道：“不管怎么样，先行前往洛阳看看。” “大同军万胜。” 留下一部分人驻守函谷关，大同军士气高昂地朝洛阳进发。 “关上联军可有异动？” “没有。” “看来不是引我们出关野战啊。” 出发之前，楚歌和贾诩等人推测，联军以退为进，以洛阳为诱饵，引大同军出函谷关野战。 如今大军抵达洛阳城外，可虎牢关的人并没有出城，算是杜绝了这种可能。 楚歌想了下，对贾诩道：“派人通知甘宁，让他先拿下北面的孟津渡口。” 既然联军放弃了洛阳，楚歌自然把黄河地利顺势掌握了。 这样一来，北面黄河有大同水军巡视，西有函谷关，大同军只要防备东面虎牢关和南面的伊阙龙门就好。 —— 洛阳西门。 此时城门正大开着。 城里的人看见大同军到来，像鸟兽散逃离。 张松道：“主公，汉帝迁都之举还存蹊跷，主公可先行派人仔细查探洛阳虚实。” 楚歌笑道：“放心，我自不会以身犯险。” 他知道自己身系大同军上下，自然不会让手下人为难。 旁边董卓道：“主公，让小人先行为主公探明城内虚实。” 楚歌笑道：“仲颖有心了。” “哈哈。”听到楚歌表扬，董卓开心道，“此乃属下本分。” 董卓现在也分不清楚他是真的扮猪，还是假装的，随着大同军势力越固，楚歌威势与日俱增，董卓心中的那点火苗也逐渐暗淡。 贾诩看着空荡荡的城门，想了下道：“自古歼众者莫过于水火与伏兵，以主公之勇，我军之众，区区伏兵不足以伤及主公，是以先行排除城内伏兵杀出的可能。” 众人点点头，除非联军就是为了恶心一下他们，否则不会做这种无用功，无故派人来送死。 贾诩又看看天色道：“近半月来天未降雨，黄河水道又在我军掌控之下，如此也排除了联军水淹洛阳的可能。” 众人再次点头。 “若联军真有诡计，当在城内行火计，仲颖将军可派人仔细搜寻引火之物。” 火攻？ 在洛阳？ 这可是大汉的立国之都啊，联军上下怎会舍得，烧了洛阳，汉帝如何面对列祖列宗。 贾诩话落，左右大部分人都不相信，包括被提醒的董卓。 “你小子那是什么表情？” 看着董卓一脸怀疑的样子，楚歌好气又好笑，别人不相信也罢，你小子在历史上可是有纵火前科的。 董卓不相信归不相信，他可不敢大意，万一真出了岔子，他如今辛苦得来的盛眷可就没了。 “你，你带队去那那边查找。” “你们派人去通知百姓在家中呆着不要出来。” “其他人随我去皇宫看看。” 这次进城搜查，董卓带了一万人进来，他边行边朝众人发令。 “快，快躲起来，大军进城了。” “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 “听说是西边来的叛军，连陛下都打不过他们，早早就逃了。” “他们会不会抢我们的东西。” “应该会吧？” 洛阳作为大汉京城，这是开国以来第一次有其他军队入城，所以说话的人也不是很肯定。 大家躲在房子里，用木棍顶着房门，透过门窗缝隙小心观察着城内的动静。 “大家听好，我们大同军不抢人抢粮。” “所有人安心回家等待告示。” “我军搜寻完毕，即刻解除封锁。” 如果是董卓之前带的兵，自然没有这等纪律。 可是现在董卓麾下的士兵，都是大同军士卒，哪怕有原来的西凉人掺杂其中，也早就被宣教团的人洗脑了。 “龙椅啊。” 皇宫正殿，董卓吩咐左右去搜查殿内的异常，他自己则一步步往台阶上走。 “将军，搜查过了，这里没有异常。” 正当董卓快要接近最后的台阶时，堂下响起士兵的声音。 “呼。” 董卓顿住脚步，深深吸了口气，然后转身往下走。 这一转身而下，他越走越快，算是彻底斩断了心中念想。 “哈哈，老夫好久没有这么畅快了。”董卓大笑道，“将士们，搜仔细了，莫要惊了主公大驾。” “是，将军。” 大笑过后，董卓仿佛卸下了沉重的负担，眼神也变得清明起来。 之后，他和其他人一起或是低头俯脑，或是爬上爬下，专注着查找起城里的异常。 一个小时后。 “奇怪了，莫非汉室真把完好的洛阳拱手送予我们？” 派出去搜寻的队伍陆续回来，大家都说没有找到异常，这可把董卓奇惊讶到了。 女婿牛辅道：“将军，城内百姓家中还未搜寻，汉室会否派死士藏于百姓家中，待主公出行，行那刺杀之事。” 行刺？ 董卓一惊，连拍大腿道：“有理，你小子总算开窍了。” 以楚歌身手，就算有死士埋伏，得手的几率几乎为零，可董卓不敢赌。 哪怕刺杀失败，可在他搜寻下还发生这种事情，就是他的失职。 “老夫雄心未泯，哪怕不做那万人之上，也要做那一人之下，任何人不能阻拦我。” 董卓眼睛一瞪，朝左右喝道：“还不派人去百姓家搜查。” 就在这时，突然有士兵跑来。 “启禀将军，皇宫外有发现。” 董卓眼睛一亮：“快，带我去看看。” 牛辅道：“将军，还要去百姓家中搜查吗？” 董卓想了下，边走边道：“先去外面看看，实在不行再派人去百姓家搜查。” 总之，董卓和大同军上下一样，不相信联军会这么好心地让出洛阳。 他是一定要找出其中异常的。 不过大同军重视百姓，不到万不得已，董卓不想踏入这条红线。 来到皇宫外，董卓只见麾下士卒分列皇宫四周，面朝外围，神色紧张地戒备着。 “这是怎么了？莫非有敌人来袭。” 看到手下士兵如临大敌的样子，董卓先是一惊，随后环顾四周。 可一番打量下来，前后左右并没有来袭的人，也没有被抓或是被杀的人。 “将军。” “你等这是做什？” “将军，吴什长有发现。” 董卓顺势看向他身旁：“你就是吴什长，你有何发现？” 吴明道：“将军，地下黑油不对，这些黑油，不，这应该是《初级化学》上所说的石油。” “《初级化学》？石油？” 对于《初级化学》，董卓有点印象，他刚加入大同军，第一件事就是培训。 每天上课的内容就是学习：大同思想、简体字、语文、数学。 这些初级课程学完后，进阶的《初级化学》、《初级物理》、《中级语文》、《中级数学》，上面并不强制士兵学习。 当然，有兴趣的士兵也可以免费领到所有的书。 《初级化学》，他当初就是翻了翻，就被那些莫名其妙的东西给劝退了。 吴明道：“石油色黑，其味刺鼻，食之有毒，遇火即焚，水泼不灭，可用于制造……” “遇火即焚，水泼不灭。” 董卓没有听其他的话，他的脑中回荡着这八个字。 猛地打了个机灵，董卓大喝道：“速速查找周围鬼祟之人，看看其身上是否藏有引火之物，切记，万勿被其点燃火苗。” “诺。” 周围士兵得令后随即朝四周探查。 有了针对目标后，很快就有士兵提人过来。 “启禀大人，此人躲在远处屋角鬼鬼祟祟，小人等看到他后，就变了脸色，抓到搜身后，果然在其身上找到火折。” 董卓长舒了口气，连道：“你等再去搜查，万勿放过一个可疑之人。” 董卓正想着要不要来个全城大搜查，一旁的吴明道：“将军，石油用土掩盖，就无法点燃了，可派人挖掘沙土覆盖其上。” 一听这话，董卓大喜，原以为土面浇上黑油后，不等他燃烧干净后就无法清除了，原来还有这么简单的办法。 “好，你叫吴什么？今次立了大功，我会向主公告知此事。” 吴明挠着脑袋，嘿嘿笑道：“属下叫吴明，这是属下分内之事，将军若要嘉奖，就让队长平日里少骂我。” 董卓奇怪道：“你见多识广，训练之余还不忘通读课本，如此内秀之人，你队长为何辱骂你，往日里可有委屈，一并道来，我替你做主。” 吴明连摆手道：“队长没有辱骂我，只是我经常想书上的问题，导致训练走神，是以，嘿嘿……” “原来如此。”董卓笑道：“我看你小子更适合去做学问，当个大头兵怕是辱没了你。” “不敢不敢。”吴明道，“小儿只觉得主公书中所载有趣，故印象深刻罢了。” —— 城门外。 听完董卓的汇报，楚歌看向他身旁拘谨的吴明，笑道：“很好，吴明你今次立下大功，说说你想要什么赏赐？” “主公，小人不要赏赐。”吴明吞了吞口水道，“小人想看后续的书？” “哦，军中的那些书你都看完了？” 楚歌眼睛一亮，难道真应了那句话：人若无名，便可专心。 如果这小子真的把他写出来的《初级化学》和《初级物理》、《中级数学》等书看完、看明白了，那可不得了。 莫非眼前这不起眼的小子，是个被埋没的绝世天才。 很显然楚歌高兴太早了。 吴明傻笑道：“小人只看懂了一点，只是觉得有趣，想继续看后面的。” “哈哈。”楚歌笑道，“这样吧，我把你调到科学院，那里有你要看的书，也希望你日后再为我大同军做更多的贡献。” “嘿嘿，小人尽力。” 虎牢关上。 曹操遥望洛阳，期待着大火燃起。 只是，他怕是想不到火攻之计，被一个傻笑的书呆子给破了。 第七十二章 建国称帝 随着楚歌进城，洛阳的封锁就解除了。 官员们开始接收洛阳的政务。 小吏敲锣打鼓通知百姓。 “大家可以出来了。 “所有人听好了，你们可以去官府办理新户籍。” “有了新户籍，官府给分田或是安排做工。” 随着地盘的扩大，大同军的分田政策也与时俱进了。 一些依山傍水的地方，或者是城市、草原，百姓没有种田技能，又或是不想种田的。 大同军也不会强制让他们放弃其他技能，硬逼着种田。 就像洛阳，因为是大汉都城，立国几百年，城市经过几次扩建。 周边的耕地比较少了。 城市里的人，也大部分在世家麾下产业里做工，或者服务于城里的富裕人家。 像这类人，大同军就会让他们自由选择。 想分田的可以分田，可如果周边没有田地了，就要移民去其他地方。 或者根据手艺和意愿分配在大同军及治下商贾开办的厂里做事。 这就好像新中国成立后，城市工人端的铁饭碗，吃得商品粮。 只是大同军不以工人阶级为主，故而虽然这个工作资格可以代代相传。 可是一旦工作人员故意旷工、偷懒等，就会取消分配资格。 第二天一早，官府各部门的官吏就在洛阳各处开喊。 “招工了，招工了。” “有把力气的都可以来。” “一天二十文钱，当天结算工资。” 京城居，大不易，手下经过计算，这里的工资应该两倍于落后地方，否则百姓赚取的工钱不够买粮。 对此，楚歌自然没有意见。 “大人，你们这里招人做什么？” “真的一天有二十文钱吗？” 小吏语气温和道：“大叔，我们这里招人挖下水道，建公厕，不需要其他，只要有把力气，不怕苦不怕脏就行。” 挖下水道？ 建公厕。 问话的中年人虽然不懂具体意思，却连拍着胸膛道：“那不会，我们做事勤快滴很哩。” 说完他又小声道：“大人，这工钱真的是当天结算吗？” 不怪中年人担心，自汉室迁都，城中士族和富裕人家大都跟着一起走了。 这些日子以来，洛阳再不见往日繁华。 他们这些替人打长工或是打短工的人，可就失了生计，再找不到工做，家里人可就要活活饿死了。 如此，也就不管眼前的这些官吏是大汉的，还是反贼的了。 小吏闻言，耐心回道：“是的大叔，我们这里工钱都是当天结算的。” 中年人和周围一起来的嘀咕一阵，道：“好，我们做了。” “各位，我们只招有大同户籍的，你们可以先在旁边办理新户籍。” “新户籍？” 招工办也没法子，上面吩咐了，需要配合户籍政策，尽快完成洛阳百姓的各项统计。 随着地盘扩大，大同军资金储备越发雄厚。 如今的各项制度越发完善，除了田政外，办理户籍和收缴田地的方法也更加温和。 现在的大同官府已经不强制治下百姓办理户籍了。 分田。 分配工作。 征招官吏。 农兵资格。 工厂代工。 …… 种种福利已经无需官府要求百姓办理户籍，而是百姓抢着要办理了。 一段时间后，如果没有主动来办户籍的人，反而会显得异常突出。 这种人要么是孤家寡人，要么生理有缺陷，要么特别仇视大同军。 前两者还好，官员派小吏去上门办理，相比之前家家户户地通知，解释一万遍的好处，强制押解等招数，如今小吏办事算是轻松多了。 至于仇视大同军的，上报后自然有其他人确认真实情况，之后如何应对就不用小吏管了。 另外，随着大同军资金越发雄厚，对于田地的收缴也变得温和起来。 之前没钱的时候，是不管不顾地全部收缴。 如今，只要确定对象是良善家族，就会用金钱赎买，就连原先收缴过的良善家族，也会补上钱财。 内政事务如火如荼地展开。 洛阳的城市工作以建设公厕、挖下水道开始。 周边的工作以连接道路为主。 时间一天天过去，随着天气越发寒冷，洛阳城兴起了建设土炕的热潮。 土炕自然是楚歌提出的，如今已经在益州等地流行开来。 寒冬腊月，坐在土炕上，下面燃火，上面暖和。 土炕旁边还能顺便加热烧水，家里人、亲戚朋友来了，大家坐在土炕上聊天喝茶，成了大冬天里大伙最喜欢做的事情。 —— 虎牢关。 随着时间过去，曹操等人终于知道火攻失败的原因。 这还是楚歌没有故意隐瞒，反而让下面加大宣传，在军中树立榜样，告诉士兵读书识字的好处。 消息传开，军中确实升起了一股爱学习、爱思考的热潮，只是这种热潮能持续多久就不知道了。 大堂上。 曹操叹气道：“哎，不想火攻之计被一无名之辈破坏，惜哉憾哉。” 身旁袁绍安慰道：“时也命也，孟德无需如此。” 其他人也没埋怨曹操，知情的几个人，当初也没认出石油作用。 如今被大同小卒子识破，只能是那人和曹操一样，偶然间看到黑油起火了。 只有曹操留心了探子的话。 他开口道：“你说的初级化学为何物？” 探子迟疑道：“应是军中书籍？” 兵书战策上有记载吗？ 曹操点点头，不再多问。 会议继续，众人商讨其他阙敌政策。 只是如今接近年关，天气越发寒冷，这时节不适合出兵，联军上下又占据了虎牢关，也不怕大同人搞突击。 商议一阵，没有想出其他好办法，只能暂时僵持着，或者等大同人打过来。 散会后，曹操回到居所。 他招来曹仁、夏侯渊等人。 “孟德，大将军可有为难你？” 火攻之计夭折，还无故让出了京师洛阳，夏侯渊等人自然担心曹操受责罚。 曹操摆手道：“此非战之罪，何来责罚一说，如此，何人还敢为汉室献谋献策。” 众人长舒了口气，连道：“如此就好，如此就好。” 之前曹操被叫去议事，他们还担心曹操会怎么样。 想到害怕处，几个脾气火爆如曹纯、夏侯惇的更是直接说：“如果孟德受辱，我们不如直接反了去投大同人，好过在这吃力不讨好。” 几人对视一眼，决定把这话咽入肚子，不告诉曹操，免得引来大骂。 正在沉思的曹操并没有发现夏侯渊等人的小动作。 良久后，曹操开口道：“《孙子兵法》有云，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如今我们对大同反贼所知甚少，故步步被动。” “这样，子和，你亲自去一趟益州，给我收集反贼的信息，尤其是他们军中的兵书战策，一定要给我拿回来，那本《初级化学》，切勿落下了。” 曹纯起身抱拳道：“末将接令。” 看曹纯转身就要离开，曹操起身拍拍他手臂，嘱咐道：“身处敌营，万勿小心，保重自身为要。” “嗯。” 曹纯点点头，大步走出门。 —— 洛阳皇宫。 随着大同军进驻洛阳，楚歌的居所和办公场所如今都改在皇宫中了。 还有半个月时间，就要迎来新的一年。 楚歌正想着新的一年，世界有什么变化，贾诩进宫来找他。 “建国称帝？” 贾诩的话让楚歌大吃一惊。 这时候就建国称帝，会不会太早了？ 楚歌疑惑道：“为何如此突然，如今我大同才占据大汉半壁江山，汉室主力尤存，不等过些时日再说？” 贾诩道：“探子回报，灵帝自迁都徐州后，已月余未上朝，下邳如今已有消息传灵帝身体抱恙。” “你是说刘宏归天了？” 楚歌心说不对啊，汉灵帝不是还有一年多的寿命吗？ 不过想想也不是不可能，历史上，刘宏是在一年后死的。 可那时候，他呆在洛阳没动，如今一趟迁都，舟车劳顿，提前死了也不是不可能的。 毕竟，古代名人死在路途上的不知凡几。 贾诩道：“此事还无法确认，不过可一计试之。” “建国称帝？” 楚歌恍然，刘宏这时就算没死，想必折腾后也只剩下半条命了。 贾诩让他建国称帝，而且还是在大汉京师洛阳登基。 消息如果传到刘宏耳朵里，就算没死的他，也不是不可能来个当场暴毙的。 斩敌于万里之外。 好计。 好毒。 不过他喜欢。 有了决定后，楚歌把人员召集起来，大家一听建国称帝，顿时心情激动起来。 主公建国称帝后，他们就是从龙之臣了。 朝堂上的人大都起于微末，做梦也想不到会有这一天，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楚歌等众人平复了心情，笑道：“建国称帝这事有点突然，我们尽量把事情定在新年初一，也算给治下百姓和汉室送个新年礼物。” 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等众人笑完，楚歌道：“首先，我们要把国号定下来。” “主公乃楚姓，不如定国号为‘大楚’。” 定国号这种流芳百世的事，董卓自然抢先出列，要是楚歌采用了他提出的国号，那他也就跟着流芳百世了。 大楚？ 不好。 楚歌摇摇头，明年西边的项羽就会自号西楚霸王了。 大楚和西楚不是撞衫了吗？ 马忠道：“主公起兵征伐南北，大同一词已深入人心，国号何不就定为‘大同’？” （致歉：状态不好，今天3000字，明天补上1000字） 第七十三章 大变局 “大同。” 朝堂上，如今除了一早跟随楚歌起兵的马忠等人，还有一路被迫降的世家之人。 后面的世家人员一开始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大同军会有今天的成就。 虽然归降了大同军，可每每想到大同两字，都心有阴影。 看到一众人的神色，贾诩出列道：“不如叫大乾，大哉乾元，万物资始，乃统天，主公字天行，替天行人道，正当其位。” 贾诩做事的准则向来是，用最小的成本做最大的事。 大同有革鼎世家之意，会让天下世家不自觉地心生抵触，革鼎之事可以做，却是不用时刻宣之于口，图招人恨。 贾诩话落，就有人认同：“好，大乾这国号好，乾字暗合易道，主公再造乾坤，再适合不过。” 大乾。 乾帝。 大乾王朝。 大乾帝国。 楚歌在心中默念了几遍，念着也觉得蛮顺口。 见大部分人都点头同意，楚歌笑道：“既然诸位没有意见，那么国号就叫做‘大乾’吧。” 定下国号后，还要定年号。 一众人又开始引经据典，展开讨论。 建康、建元、建安、太始、民始、兴平、小康…… 各种年号，以及年号代表的寓意让楚歌听着头大。 想到自己有无尽的生命，要是每隔十来年就要想个年号出来。 另外大乾的年号还要和其他各国时间对接，想想就麻烦。 一念及此，楚歌当即打断众人道：“年号不必多想，我大乾当与世独立，自建国起为大乾元年，之后以此类推，800年后，年号当为大乾800年。” “这？” 在场的人，除了贾诩和李儒知道楚歌的意思，其他人却是一头雾水。 不过众人见楚歌态度坚决，也就不再反对。 国号和年号的问题确定后。 众人又开始商讨起内外制度。 楚歌本着拿来就用的态度，开口道：“天下无有万事不移之法，我欲设立三院六部制，之后在此基础上修整。” 张松道“主公，何为三院六部制。” 楚歌道：“三院为中书院、科学院、监察院；六部为兵部、吏部、刑部、户部、工部、礼部。” 说完，楚歌又耐心给众人解释各部门的职责分工。 中书院为秉承君主意旨，是掌管机要和发布皇帝诏书以及中央政令的最高机构。 简单来说就是他的传声筒，需要一个听话忠心的人掌控。 科学院主研发。 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这一点楚歌时刻谨记。 监察院监察百官、巡视天下，有监察权，无擒拿权。 楚歌不想监察院发展成锦衣卫那样拥有先斩后奏的暴力机关，在一开始就给它制定了红线。 至于其他的六部职责，和历史上各个王朝的六部职责基本一致。 兵部：掌武将选用、兵籍、军械、军令等。 吏部：掌管官吏的任免、考察、升降、调动等事务。 刑部：掌管法律，刑狱事务。 户部：掌土地、户籍、赋税、财政收支等。 工部：掌管山泽、屯田、工匠、水利、交通、各项工程等。 礼部：掌管国家典章法度、祭祀学校、接待外宾等。 暂时定下这样的制定，相对来说就已经足够，反正他时刻在位。 国家发展中，觉得哪种制度不好了，就可以更换。 觉得哪种制度落后了，也可以让它与时俱进，进化就是。 听完楚歌细致的解说，贾诩出列赞叹道：“主公天纵奇才，三院六部囊括天下事务，条理分明，此法必将行诸天下，使我大乾日益昌盛。” “主公大才，大乾永益。” 贾诩话落，堂上众人也纷纷跟着拍起马屁，只恨自己没抢先。 制度定下后，进入了最激动人心的时刻。 封赏。 建国称帝，自然需要大封群臣，各部也需要官员就位。 众人低着头，等楚歌开口。 对此，楚歌也早有准备，其实不过是把大同军各部门的领导换个称法罢了。 贾诩、李儒变成监察院正副院长。 张松成了第一任的中书令。 科学院楚歌其实属意庞统，可谁叫小屁孩还小，就算有这个才能也无法服众，想到秦仲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第一任科学院的院长算是落在了他的头上，也算是对对方的嘉奖，等庞统长大后，如果有心科学事业，那就让后者接班。 六部的尚书，礼部陶谦、户部糜竺、刑部法衍（法正的父亲）、工部李大壮。 至于最重要的兵部和吏部，由于位高权重，楚歌暂时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执掌，只能自己兼任着，然后指定副手处理平时工作。 见状，董卓连出列道：“主公，小人常年征战，如今年事渐长，偶有力不从心之感，愿卸任军职，替主公掌管兵部。” 董卓知道他这一卸任，算是彻底告别了过去，西凉出生的他，比任何人都知道兵权的重要性，没了兵权，生死不由己。 楚歌笑道：“既然仲颖有心，那就由你担任兵部侍郎，协助我处理一应事务。” “谢主公。” 内政官员安排好后，楚歌又对一众武将进行了名号封赏。 自然，今天的廷议不过是初定，真正的大封群臣需要等到半月后的登基之日。 —— 公元前206年，大乾元年。 这是楚歌来到这世界的第四个年头。 他从一个黄巾小兵，成了至高无上的九五至尊。 新年第一天。 治下各地同一时间发布了新增的周报。 “号外，号外。” “楚大人建国称帝，国号‘大乾’，定年号为‘大乾元年’。” “大乾立，大赦天下，除罪大恶极者，其余人罪减一等……” “陛下与民同乐，大赏天下，免百姓半年赋税。” 小报童游走大街小巷，大乾王朝建立，楚歌登基称帝的事，瞬间传遍了大江南北。 “陛下万岁。” “大乾万岁。” 获得减刑的犯人和免赋的百姓，同时朝着洛阳方向叩拜起来。 成都。 东市外的临街书摊上。 戏志才放下新买的《大同周报》，喃喃自语。 “大同。” “大乾。” 戏志才自颍川出，在江陵上的船，先是被长江上川流不息的船只惊了一下。 很快就被秭归的繁华和与众不同再次震撼。 经过一番了解，他才知道，原来秭归正是竹纸和琉璃的发源地。 竹纸和琉璃给大同军带来了无量财富，可是戏志才逛了一遍市场后，和一般人有了不同的发现。 “大同治下不缺铁器，且冶炼技术远超汉室。” 对着店铺里的铁锅和菜刀叮叮当当地敲打了一阵，又经过一番问价，戏志才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只是在市场上买卖任何东西，都需要大同户籍。 吃饭。 打尖。 进货。 出货。 凡是种种，都需要。 没有大同户籍，在大同治下几乎寸步难行，除非有人能不吃不喝，不和他人接触。 戏志才无奈，只能先去官府办理户籍，让他欣慰的是，大同人实行双户籍制度，对前来办理户籍的人没有其他要求，也不用撕毁原来的户籍以示身份。 刚开始戏志才还疑惑，这不是在做无用功吗？ 后来想想，这双户籍制度，几乎针对的都是大同区域外的人。 这些人，就像他，如果办理了户籍，已经在潜移默化中，承认了大同军的统治。 办理户籍后，戏志才第一时间去大同书局购买了《大同字典》。 因为他发现不认识大同治下所谓的简体字，在食府点个饭菜都麻烦。 好在相比于大篆，简体字简单太多。 以戏志才的能力，很快就掌握了。 “好一个简体字。” 饭摊上，戏志才看着年龄不大的小二，熟练地对照墙上报着菜名，再看周边其他人拿着报纸，一边吃饭，一边纵论天下，他不禁对发明了简体字的楚歌多了一些敬佩。 说起报纸，这也是让戏志才心神复杂的东西。 区区几张纸，囊括时政、工商、农事、杂谈、地理、天文、还有等等的民间趣事…… 让人惊骇的是，大同军上下对士子在报纸上抨击大同时政不仅不管制，而且还偶有采用之事。 “世事无奇不有。” 在之后，戏志才开始巡江游历，他从秭归出发，一路朝成都进发。 一路上，他看到了大同无处不在的学堂，看到了拥有田产的百姓，自发地挖掘水渠，装备水车。 看到被收缴了田产的世家大族聚集在一起，兴致勃勃地谈论着这些天兴建了多少工厂，招了多少工人，制造了多少东西。 这些世家大族的人并非他想象中被收缴田产后，嫉恨大同军，暗地里串联着使坏。 反而埋怨大同军占据的地方少，不够他们这些世家瓜分市场。 “世家大族的产业比重从田产向工厂变迁。” 对于这种新兴的世家，戏志才还搞不清楚对大同军的统治是好是坏。 可暂时来说，大同军给世家大族指出了一条明路，转移了彼此间的矛盾，使得双方有余地，不用针锋相对。 “且此法让大同军商事繁华，百姓日富。” 在大同治下看到的场景越多，戏志才对楚歌的佩服越甚。 “楚天行。” 戏志才有点迫不及待地想见见这是什么样的人，竟能在短短几年时间，从一介黄巾小兵，发展到如今地步。 只是一路行走，让本就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戏志才只能在成都暂时赚取路费。 他在东市外摆了个摊子，给过路人抄写书信。 新的一年到来，戏志才想到颍川的郭嘉，当即把所见所闻写好，让驿站的工作人员代为传递。 刚回到小摊上，他就被报童的声音炸街了。 “大乾，楚天行竟然建国称帝了？” “三院六部制。” “大封群臣。” “大赦天下。” 亲身经历了乾坤反复，社稷更替，戏志才再也无心赚取路费，他搭上去往关中的商队，直接上路。 一路上，戏志才想着大同军仓促立国的目的。 他忧心忡忡，担心大同军占据洛阳后，变得只知享乐而不知上进。 “楚天行，希望你不要令我失望。” 直到汉灵帝龙驭宾天的消息传来后，戏志才这才恍然大悟。 “大乾有能人。” 戏志才心情复杂，一是发现了大乾可能已经有谋主，二是自己后知不觉，输人一筹。 “此人擅于心计，无法无天，乃毒士也。” 这时代，皇帝乃天子，直接对帝王攻心的计谋实属罕见。 一般人哪怕想到，也不敢对帝王实施，怕引来效忠之人的忌惮。 “这人是谁？” 令戏志才好奇的人又增加了一个。 —— 正所谓一方欢喜一方忧。 大年初一，大乾立国。 下邳明明距离洛阳有万里之遥，可就在这天，刘宏竟然从两个小太监的交谈中，知道了楚歌在洛阳登基为帝的消息。 本就奄奄一息的刘宏想到楚歌在大汉帝都登基，在他曾经所有的皇宫中登基，他就感到一阵胸闷。 “陛下。” “陛下驾崩了。” “你等是如何照看陛下的？” 张让气急，他不过有事走开一会，刘宏竟然就没气了。 一众小太监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有人小声道：“是黄州、孙吴两人照看陛下的。” “黄州、孙吴，人呢？” “不见了。” 张让阴沉着脸，知道事情不简单。 可这个时候，却是没有时间去追究。 他第一时间就下令封锁了皇宫。 “陛下归天的消息必须隐瞒住。” 等其余十常侍到齐，张让见大部分人惊慌失措，没了主张，定了定心神，恶狠狠地对众人警告道。 郭胜害怕道：“隐瞒不报，乃欺君大罪，为何如此？” 张让道：“陛下龙驭归天，我等没了依靠，何进屠夫必杀我等，需先行想好退路。” 段珪道：“不如先下手为强。” 其他人连问：“如何行事？” 段珪道：“就以陛下遗诏要传位陈留王，让何皇后暗招何进回来商议，待其归来，我等伏兵于宫内，一举杀之。” 众人皆点头同意：“好。” 商议完，十人拿着伪造的遗诏，其实也不能说伪造，刘宏本就有意传位给幼子刘协，只是走的突然，还未留下口讯。 因为时有传言，何皇后第一时间就相信了十常侍的诉说。 “娘娘，我等无根小人，愿意倾力投靠娘娘，望娘娘在大将军前为我等美言，饶小人等一条贱命。” 何皇后想到自己和哥哥出身卑微，如果没了十常侍辅助，今后不定成为百官的傀儡。 又见十常侍拿着遗诏前来，是真心相助，且哭得可怜。 顿时心中一软，安慰道：“你等稍安，我即刻写信给大将军，让其秘密归京，有本公做保，定让你们安享晚年。” “谢娘娘。” 传召之人到了虎牢关。 何进看过信件，不动声色地揣进怀里。 他招来众人道：“陛下召我回去有事相询，我走之后，大小事务由袁绍代为处理，尔等小心防备即可，量这时节，反贼也不会出城野战。” 其他人这时候也没想到刘宏不在了，以为是大乾立国，陛下召大将军回去问责呢。 众人起身回应：“恭送大将军。” 这一声恭送，直接把何进给送走了。 等何进被十常侍诛杀的消息传来后，众人都惊呆了。 袁绍拔剑怒喝：“一群阉货，安敢如此？” 袁术眼珠一转，也跟着起身喝道：“十常侍霍乱宫闱，不杀不足以报君恩。” “陛下，陛下竟然归天了。” 相比袁家兄弟关注于何进和十常侍，丁原、刘备、孔融等人却是更关注于刘宏驾崩的事情。 “汉室多难矣。” 刘备面色发苦，在这大乾新立的时节，刘宏归天，天下必人心反复。 看袁绍、袁术、丁原等人就要召集大军开往徐州，曹操连起身阻拦。 “诸位稍安勿躁，区区十常侍，一队人马即可杀之，如何带大军前行，大同反贼虎视在侧，你等离开，恐其趁机出关攻打虎牢。” 曹操自然不会说大乾，联军上下可没承认大乾的正统地位。 袁绍摆手道：“虎牢关天下雄关，有孟德把守，大同反贼顷刻难下，大将军对我恩同再造，不亲自杀阉贼，此恨难消。” “州牧大人。” 曹操好说歹说，劝服了其他人留下。 看着袁绍、袁术两兄弟丢下一堆事匆匆离去。 曹操自然知道两人心思不正，如今的新都下邳没有镇守之人。 以袁家四世三公的威望，一旦诛杀十常侍，辅帝登位，必然执掌朝野。 “协天子令四方，此危难之际，本初，希望你不要误入歧途。” “哎，社稷多艰啊。” 和刘备一样，曹操也知道汉室的大变局，必定导致天下时局大变。 当今两位皇子年幼，不管是谁登基，都无法压服四方诸侯。 更别说还有占据半壁江山的大同人时刻虎视汉室江山。 曹操和刘备的预感很快变成了现实。 随着大乾立国、刘宏驾崩、十常侍先杀大将军何进，再被袁氏兄弟诛杀、刘辩登基等消息陆续传开后。 一众潜伏的造反势力，公然站出来搅乱地方了。 第七十四章 挥师南北 洛阳。 虎牢关的动向一直是大乾关注的重点。 袁绍和袁术率军离开，贾诩就得到了探子的回报。 “陛下，虎牢关兵力空虚，可要趁机攻取？” 楚歌放下奏折，那上面是董卓建议他多选秀女，充实后宫，多多生娃。 这董胖胖，堂堂兵部侍郎不搞军事，瞎搞这种事，说他什么好呢。 这种事不是应该先斩后奏吗？ 把奏折塞到最下面，楚歌示意贾诩就坐，等贾诩坐下后，他问道：“如今关内主帅是谁？” 贾诩道：“关内统帅乃袁绍旧日好友曹孟德。” 曹操啊。 这是终于掌权了。 只是太晚了。 “曹孟德非等闲之辈，既是他统帅联军，虎牢关顷刻难下。”楚歌摇头道：“不过时机难得，让张任趁此机会，在关外挖掘壕沟，杜绝联军出关的可能，我要让虎牢关成为鸡肋。” 经过一段时间的考校。 楚歌发现他麾下，有统帅资质的目前就两人。 一个是张任。 一个是董卓麾下的徐荣。 至于其他人，可为将，作为统帅却都差了一点。 对于这两人，楚歌都破格提拔，想让他们多多历练，早日能独当一面。 在安排两人的时候，他原本想把西凉诸将放在张任麾下。 毕竟徐荣早先的职位比李傕、郭汜等人低。 如今骤然被他提拔，怕是难以服众。 只是让他诧异的是，西凉诸将对于徐荣的高升，非但没有嫉恨，反而异常团结支持徐荣上位。 经过一番了解，楚歌不禁感叹：“这大乾才刚立国，派系就不自觉的产生了。” 对此，楚歌听之任之。 因为军中宣教团的存在，大同士兵都知道该效忠谁。 军令有言： 统帅造反，副帅可杀而取代之，不仅无过反有大功。 以此类推，除非整个军团所有人造反，否则底下想立功的人巴不得上面的人头脑犯混。 虎牢关外。 张任端坐营寨塔楼，望远镜对着虎牢关观察。 他设下的营寨距离虎牢关只有一里路程，骑兵顷刻可至，需要他时刻注意关内动静。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张任放下望远镜对左右将领道：“看来消息无误，联军兵力确实不足，可以让工程兵开始挖掘壕沟了。” “诺。” 传令兵连跑出去传令。 张任又看向黄忠，客气道：“黄将军，为防万一，接下来由你率长弓手，掩护工程兵。” “末将遵令。” 黄忠没有依仗自身武力高、功劳大，就对张任指手画脚，反而遵从楚歌的命令，替此时威望不足的张任镇守上下。 有他这个榜样在，其他人更是不敢说什么了。 命令下达后，几千工程兵出动，这些人拿着铁锹、锄头、铲子、麻袋，从营寨大门开始横向挖掘。 等横向的壕沟包围了虎牢关出口的时候，他们又开始把壕沟往前延伸。 看着大同军肆无忌惮地在关外挖掘壕沟，聚集在城头的联军将领，不知道该不该出城阻止了。 公孙瓒面色难看道：“如此下去，我白马精骑将困顿于关内，而无所作为。” 丁原也面色凝重道：“我并州骑兵亦如此。” 刘备看向曹操：“曹将军，可要派兵出关驱赶？” 曹操道：“只怕效果了了，我军出关，反贼可退至营寨据守，若强攻营寨，等若失了虎牢地利。” 张飞见曹操拒绝了刘备的建议，顿时嚷嚷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等对面的人把陷马道挖到城下，怕是更加寸步难行。” 曹操也很是头痛，张飞说的他又不是不知道。 只是联军兵力被袁绍兄弟带走了很大一部分，顶层将领又打不过楚天行。 更何况，如今着急的是自己等人，只要对面的大同将领不是蠢货，就不会出来和他们野战。 公孙瓒道：“坐以待毙终究不是办法，末将请战。” “末将请战。” 见其他将领大都同意出关，曹操明知结果未必好，可也只能同意。 毕竟他不是何进、袁绍，以他如今的名声、地位还无法威压众人。 冬冬冬。 战鼓擂响，虎牢关开。 端坐城寨的张任虽然第一次担任己方大统领，可表面看来却是神闲气足。 只见他不慌不忙地下令道：“让工程兵暂时撤回营寨歇息。” “诺。” 张任又道：“传令黄将军，让他伺机而动，可随时撤回大营。” 马蹄炸响，白马骑兵气势汹汹地冲锋了几百米，在距离壕沟百余米处逐渐放慢脚步。 “将军。” 一众骑兵看着公孙瓒不知所措，前面壕沟林立，这是让他们下马填沟吗？ “这……” 公孙瓒这时候也为难了，在关上，他只觉得不能让大同人继续挖壕沟，断绝骑兵冲锋的道路。 现在一出来，对面的人就躲进营寨，难道让他率领白马骑兵跳跃壕沟，冲进满是鹿角、拒栏的营寨不成。 “让后方步兵先填埋了壕沟。” 公孙瓒等了一会儿，后方人员抵达，大家面面相觑，果然情况如曹操所说，对面的将领根本不和他们打。 “先让士卒挖土填沟吧。” 既然出来了，曹操也不想做无用功，他想知道己方如此做，对面的人又会怎么应对。 “放箭。” 联军士卒开始填埋壕沟，可就在这时，黄忠突然率队从壕沟中起身，一声令下，箭失如雨，朝联军士卒落去。 “啊。” 为了方便挖土，小兵们脱下装备，几乎没有带盾牌，骤然被箭雨袭击，一时间伤亡惨重。 “卑鄙，有埋伏。” 张飞一声大叫，跨步朝前飞奔，每一次落地，都跨越一道壕沟，双脚交替，飞速朝长弓手接近。 “嗖。” 一道凌厉的箭失朝张飞射去，正在飞奔的张飞一声大叫，勐地朝旁边扑去，冬地一声摔了个底朝天。 “好险。” 躺在壕沟底下，张飞不由庆幸，幸好这旁边就是沟渠，要是平地上，他这一摔倒，对方再跟上一箭，性命难保了。 “黄汉升。” “好霸道的箭。” 张飞记得黄忠，那个他曾交手的对象，想不到对方不仅刀法厉害，箭法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三弟。” “二哥，我在这，我没事。” 远处传来关羽的声音，张飞连起身应和。 偷偷朝外看了一下，张飞发现己方大将都学着他跨越壕沟，想要击杀或是驱赶埋伏的长弓手。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野果阅读，.yeguoyuedu 安装最新版。】 可前有壕沟阻路，后又黄忠压阵。 大同弓箭手不仅不怕他们这些将领，反而让他们这些将领险象环生。 “让诸位将军撤回来。” 曹操眼见夏侯惇几乎被射杀，而随着双方距离拉近，对面弓箭兵却借着暗道再次往后撤拉开距离。 怕联军将领有失的曹操不想众人做无用功，无奈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时间一天天过去。 张任秉持楚歌的命令，继续派兵挖掘壕沟，废掉虎牢关的地利。 而联军等人只能等待袁绍处理完十常侍的事情，派兵增援。 这天，贾诩来找楚歌。 “陛下，各地传来消息，青州管亥，黑山张燕，豫州刘辟、龚都，泰山臧霸等人，打着大同军的旗号举旗造反。” 幼，都是黄巾小伙伴啊。 楚歌笑道：“我们什么时候多出来这么多手下了？” 贾诩也笑道：“陛下威加海内，众皆俯首。” “哈哈。”楚歌笑道：“却是不知这些人中，几人真心？几人假意？” 贾诩道：“大军到处，真心如何，假意如何，不过是顺昌逆亡罢了” 对于这些打着大同旗号，却劫掠地方的草寇，贾诩可没有好态度。 这些人的存在，只会败坏新朝的名声。 楚歌道：“既如此，传令徐荣，让他带西凉众将渡河北上，一举扫平河北地区。” “陛下这是要分兵？” 楚歌道：“时不待我啊。” 人家项羽和他同时起兵，这个时候都已经开始分封诸侯了。 明年，第二个资料片《天可汗》开启。 草原各族将全面南下。 而且各个种族截取的是全盛时期。 玩游戏的时候，大部分玩家选择的都是中原国度。 那时候，大家还觉得刺激，期待各族骑兵早点南下，好见识见识成吉思汗的雄姿。 可现在，世界只有他一个玩家。 铁木真、冒顿、颉利、完颜阿骨打、努尔哈赤、耶律阿保机等人，都要他去应对。 虽说汉室领域，明年只需应对巅峰时期的五胡，可他还未全取大汉江山啊。 对楚歌的感慨，贾诩有点不解。 大同军崛起之速，扩地之速都已超乎想象，且像陛下所说，他有无尽寿命，无需和世人争一时长短才是。 楚歌道：“文和可有觉得今冬越发寒冷？” 贾诩点头道：“冬日确是越发酷寒，天幸陛下发明了土炕，令百姓不至于受冻，真功德无量也。” 楚歌道：“我等地处洛阳，天气已然如此，北方天气不难想象，而地处更北的草原，想来今冬冻毙牛羊、牧民不知凡几。” 贾诩眉头一皱，神色也变得凝重：“陛下是说草原胡人将要全面南下？” “是啊。” 今年开始，世界将进入小冰河时期，天气将一日冷过一日。 寒冷的天气，哪怕世代生长在草原身处的蒙古人都无法抵御，迫使铁木真率蒙古人全面南下。 而他的南下，也逼得其他各部族朝更南面的中原地区搬迁。 “陛下有何打算？” 问话的同时，贾诩心想，看来需要加大异族情报人员的投入了。 楚歌道：“如今汉室能与我大乾抗衡的力量只剩虎牢关的联军，我们的首要任务是肢解其力量。” 贾诩恍然：“陛下派西凉众将北上，一是为收服河北，抵御草原胡人做准备，二是为分化联军力量。” 楚歌笑道：“刘宏既死，汉室新帝威望不足，而袁绍和曹操亦无法服众，我料关内众人必心思各异，若其后方有失，定会率军赶往救援。” 贾诩笑道：“联军集众之力尚无法与我大乾相抗，分兵离散后，更是不足为虑，陛下好算计。” 楚歌道：“另外，我有意兵出武关，拿下南阳之地，断绝联军一路产粮之地，让中书院拟令孙坚北上荆州，配合大军行动。” 随着楚歌和贾诩商定了战略，中书院开始朝军部发送命令。 虎牢关。 这天，刘岱、张扬联袂来找曹操。 “将军，衮州有失，刘某请辞。” “将军，河内告危，张某要先行去平乱。” “两位将军，你等力弱，前往救援也无济于事，当务之急我等因同心聚力，共抗反贼才是。” 刘岱不耐烦道：“集众，集众，莫非就在这虎牢关窝着，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不过图耗粮草罢了。” 曹操无言，劝说良久也无法阻拦两人离去的决心。 剩余的将领看着两人离去，不由心思沉重，去年来时，他们众志成城，众论间反贼已灰飞烟灭。 如今一年时间不到，大同反贼越发兴旺，建立了新朝不说，还逼得他们动惮不得。 反而是联军上下，几路勤王大军走的走，散的散。 “哎。” 丁原和公孙瓒相视一眼，想到并州和幽州无人镇守，怕是同样会在大同人的兵锋下沦陷。 两人请辞也不是，不请辞也不是。 黄河渡口。 刘岱和张扬好不容易收集了一些船只，船队到达河中央，周围突然围上来大片船队。 “不好，中计了。” 刘岱和张扬大惊失色，他们可不是正规水军，座下的船只也不过是能用来运人而已，如今被堵在河中央，生死不由己了。 “哈哈哈，今时今日，竟然还有傻子以为自己能在渡口找到船只，害我输了赌资，说说看，你们想喂鱼虾还是喂王八。” 二月时节的天气，身处黄河之上，水汽夹着冷风，可说话的人竟然赤裸着上身，仿佛一点也不怕冷。 “大，大人。” 刘岱和张扬被甘宁彪悍冷冽的气息震慑住，完全没了战意。 “说，是降是战。” 甘宁瞪大眼睛，恶狠狠地喝道。 “降，降，我等愿降。” 随着两人投降，衮州和河内传檄而定。 两人全军覆没的消息传到虎牢关，一众将领相顾无言。 公孙瓒面色发苦：“大同人这是打算把我们困死在这里啊。” 正在众人想着该怎么办的时候，传令兵再次带来了坏消息。 “报，刘荆州求援。” “报，南阳陷落。” 第七十五章 铁轨时代 荆州南阳。 黄忠想不到自己再一次回到家乡，竟是以大乾将领的身份，攻破城池而入。 刚进城门，就有手下来报。 “将军，前方有人拦路。” “嗯？” 黄忠驾马上前，见是一年轻人，不由问道：“你是何人，为何拦我去路？” 魏延抱拳道：“义阳魏文长，特来投军。” 黄忠道：“既是投军，入军营报名即可。” “将军。” 入军营报名，得从小兵做起，单是新兵训练就旷日持久，自负有本事的魏延自然不想耽误时间。 如今正是大乾席卷天下之时，立功要趁早，等大乾定鼎天下后，可就没有这么好的时机了。 “好大胆的年轻人。” 黄忠看魏延挣扎的神色，就知道他心中大致想法。 想到陛下求贤若渴，对方又是自己老乡，黄忠心中暗道：希望你是真的艺高胆大。 “魏文长是吧？你随我来。” “是，将军。”魏延大喜，抱拳后立刻跟上队伍。 军营校场。 一场较量，黄忠收起赤血刀，满意地点头：“不错。” “败了。” 魏延低头看掉落地上的长刀，面色通红，这一声称赞，他听着多少有点刺耳。 函谷关外一场斗将，天下高手被人争相传颂。 南阳黄汉升自然是其中之一。 魏延初听时，只觉自己不会比任何人差，不想自己在黄忠手上走不过十合。 “文长，你之武艺在年轻一辈中当属佼佼者，望你戒骄戒躁，好生做事，陛下不会埋没任何一个人才。” “是，将军。” 攻下南阳后，黄忠带着人马继续南下。 一路克宛城、棘阳、安众、新野，朝襄阳进发。 几场战斗，魏延身先士卒，表现出众，黄忠暗自记在心中，在表功单上写上了魏延的名字。 —— 襄阳。 南部汉水之上。 周泰、孙坚率领的大乾水军和蔡冒、蔡和两兄弟率领的荆州水军在水上对峙。 说是对峙，其实是荆州水师被大乾水军围堵在襄阳水寨动弹不得，根本不敢出来战斗。 因为双方舰队的数量差距过大。 谁叫大乾水军列阵的时候，外围还带着无数看热闹的‘辅军’呢。 “千帆竞技，百舸飞流，真是壮观。” 张开和一众世家站在船头，众人一边饮酒，一边欣赏歌舞。 偶尔起身，看着大乾水军在汉水之上耀武扬威，吓得荆州水师不敢出寨，不由抚掌称赞。 “哈哈，我大乾水军雄霸天下，纵横水路无敌，当浮一大白。” “张开兄，大乾水军有今日之势，说起来还有大家一番功劳。” 闻言，张开面色一正，遥对北方抱拳道：“不敢，都是陛下筹谋之功。” 那人显然知道说错话，连补救道：“是极是极，皆是陛下指点之功，之前醉酒之言，诸位万勿外传。” 大同不禁言行，别说是这样的话，就是报纸上更过激的话都满天飞。 可胆大的撑死，胆小的怕死。 说话这人显然是个胆小的，生怕自己上了监察院的小本本，连举杯向其他人告罪。 众人举杯遥对，也不在这事上开玩笑。 很显然，船上一伙人都是站在大乾这面的，平日里只有维护的意思，哪能像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世家子一样口吐狂言。 旁边有人岔开话题，对张开恭贺道：“我等还未恭喜张族长，廖化将军得封平南将军。” “是极，理当恭贺。”其他人纷纷跟上。 “还是张族长有识人之明，早早押注当今陛下。”有人酸熘熘地道。 “哈哈，过奖过奖。” 张开抚须大笑，对于当初早早投靠大同军，并且把女儿嫁给廖化的决定，如今想来是再英明不过。 “荆州一下，荆襄之地的市场算是彻底打开了。” “文兄，江东地盘还不够你们临江人划分吗？也不给我们留点汤头。” “哎，李兄不知详情，江东士族极为排外，如今正组建江东商盟，对抗外来人员。” 一众沉迷商海的世家商贾议论纷纷，憧憬商路再开时的盛状。 距离他们不远的一艘大船上，两个孩童也在对江面战局指点江山。 “公瑾，他日我也要像周泰将军一样，驾驭百舸千舟，纵横江河湖海。” 十二岁的孙策，苍白的脸上满是憧憬。 身旁周瑜翻了个白眼，嘲笑道：“伯符，想要纵横江河湖海，你还是先克服晕船的毛病再说。” 孙策不服道：“区区小事，岂能难倒我……呕……孙……呕……伯符……” 周瑜故作嫌弃地皱皱眉头，俊俏的小脸霎时可爱。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水寨，喃喃自语道：“幼平将军勇则勇矣，却是图费兵力，荆州水师胆气已丧，此时遣一说客，定能说降蔡氏兄弟。” 水寨之前。 周泰见蔡冒龟缩在里，亲自组织了十艘大船，装备了钢铁撞角的楼船，一路横冲直撞，直抵水寨大门。 “喝。” 周泰直接把楼船当成了攻城梯，借助桅杆之力，跳上了荆州水寨。 “杀啊。” 身后手下见周泰身先士卒，勇不可当，也纷纷叫着要跳上去。 不过这些人毕竟不是周泰，楼船也不是固定的攻城梯，被水流带动后，大部分想跳跃而上的士卒，却是纷纷往水里掉落。 “哈哈，荆州水寨，某家来去自如。” 无人支持的周泰，在城寨上独自厮杀了一阵，趁着还有力气，往水里一跳。 “嗖嗖嗖。” 大片箭雨朝江面射去，却是做了无用功。 完好无损的周泰再出现时，已在百米开外。 “将军神威。” 士兵们举着兵器高声喝彩。 “将军神威。” 刚刚吐过的孙策涨红脸，摇晃着拳头，跟着大声呐喊。 前方。 周泰爬上战船，长刀前指，大喝道：“蔡冒，蔡和，尔等首级暂且寄存，某家明日再取。” “明日再取。” “明日再取。” 众人耀武扬威一阵，折回南岸修整。 “大兄。” 看着威风凛凛的周泰，以及江面上一眼望不到头的帆船，蔡和害怕地勐吞口水。 “哎。” 蔡冒同样心有余季，荆襄水师和大乾水军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存在，他这个水师统领，就连领军出战的想法都没有。 “大兄，这样下去襄阳迟早守不住，不如……”蔡和小心打量蔡冒的神色，见后者没有做声，连附耳小声道，“不如我们兄弟降了吧，在大乾当个富家翁，也好过兵败家破族灭。” 想到大汉今时今日的状况，可以说大乾独掌社稷已成定局。 蔡冒不动声色道：“可有门路递上降表？” 听到蔡冒同意，蔡和面露喜色，连点头道：“有有，我乃纸厂股东……” “莫要乐以忘忧，让人察出异样。” 蔡冒狠狠瞪了后者一眼，就知道这家伙没听他的话，和大同人斩断联系，不过错有错着。 “既如此，我们不如献上襄阳，在新帝面前博个好彩。” “好好。” 蔡和高兴坏了，这样可以正大光明的做生意了，今后荆襄之地，谁还是他的对手。 他也能一掷千金，邀请其他股东一条龙了。 嗯。 一条龙。 这话好像出自乾帝之口。 果然是真龙天子，口出不凡。 当天晚上。 监察院外围成员——纸厂大股东、张氏族长、秭归商业联盟盟主、平南将军岳丈等诸多身份加身的张开，就收到了蔡和的暗中传信。 张开第一时间把消息上报。 很快，周泰和孙坚就得知了。 周泰：“孙将军，你怎么看？” 孙坚道：“我军大势已成，蔡氏兄弟若不想家破族灭，想来不敢欺瞒我等。” 周泰心想也是：“既如此，就依计行事。” 三天后，有蔡氏兄弟做内应，经过换装后的大乾士卒光明正大地进入襄阳。 自此，襄阳告破。 一路南下的黄忠还未抵达，就被消息催得重返北方，往豫州进发。 —— 相比南方的形势，大乾在北方的攻势更加顺利。 说降使者在前，徐荣大军在后。 “诸位，益州大族摒弃田地，步入商海后，如今家产已翻转几倍，陛下不是薄待诸位，而是理清天下秩序，让社稷长治久安。” 面对一众世家的讨价还价，说降使者每每用这句话安慰对方。 他们耐心地重复这样的话，态度却异常坚定。 收缴田地。 解散奴仆。 此事没得商量，否则有西凉大军找他们谈话。 大乾席卷之势已成，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北方士族只能捏着鼻子认命。 好在有益州豪族做榜样。 如今谁不知道益州大族，抱上乾朝大腿，个个赚得盆满钵满，富得如油。 就这样，北路大军一手甜枣，一手大棒，突击勐进。 今日收服常山，明天邺城归降，后天雁门举旗，大后天辽东已插上大乾龙旗。 —— 虎牢关。 如今的虎牢关彻底变成了联军心中的鸡肋。 大乾新来的将领简直丧心病狂。 每天不是在挖掘壕沟，就是在铺设陷阱的道路上。 关外遍布壕沟他嫌不够，上面下面还撒遍铁蒺梨，怕这还不够折腾人，又在壕沟内倒上勐火油。 “食之无味，弃之不能。” 曹操仰天长叹，联军将领目瞪口呆。 如今这虎牢关他们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留着无法进逼洛阳，每日图耗粮草。 可是一旦走了，大同人东进之路自此一片坦途。 新都下邳就暴露在大同人的铁骑之下了。 —— 洛阳。 麾下将领忙着扩土增地，楚歌也没闲着。 大乾定都洛阳后，各部门正式搬迁而来。 这其中包括楚歌最看重的科学院。 科学院的抵达，给楚歌带来了天大的好消息。 “听说你小子居功至伟啊。” 楚歌摸摸庞统脑袋，喜不自禁地夸奖道。 “哼，那是。” 庞统脑袋一昂，鼻孔朝天，虽然丑萌丑萌的，可楚歌恨不得扒拉上去亲上一口。 三年了。 不容易啊。 投入无数人力物力。 前有他指点，后又钢铁材料。 可还是用了三年时间，才制出蒸汽机。 “吾有凤雏，等若半壁江山。” “嘿嘿。” 庞统表示，凤雏这个称号他喜欢，顿时给了楚歌一个赞赏的眼光。 楚歌哈哈一笑。 话说诸葛亮的动手能力在史书记载中，可是一直有口皆碑，远强于庞统的。 诸葛连弩。 木牛流马。 如果把诸葛亮也培养成科学家的话。 “哈哈，我有卧龙凤雏，万事可成。”楚歌美滋滋地想到。 蒸汽机既然出来，那么是时候大兴工业革命了。 没过几天。 进出城门的百姓发现城外多了两道铁轨，铁轨一路往孟津渡口延伸。 而后。 北城外空地上也兴建了一个巨大的建筑——火车站。 “火车是什么？” “喷火的车吗？” 百姓们议论纷纷，火车成了时下新兴的名词。 “楚歌，你说这一排铁房子装备了蒸汽机，就能跑得比马儿快？” 火车站里，庞统指着一列空有其表的火车，面露惊奇。 楚歌笑道：“现在自然不行，如何让这排铁房子跑起来，就是我们接下来的任务了，不过现在可以先铺设铁轨，等火车能开后，我带你第一个上车。” “好啊。” 接下来的时间，楚歌把大部分政务委托给三院六部，他则天天和科学院的人呆在火车站里制造火车头。 “点火，启动。” 半年时间过去，这一天，经过再三确认后，楚歌第六次下达了同样的命令。 【推荐下，野果阅读追书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yeguoyuedu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呜呜呜。 汽笛鸣响。 熟悉的白雾冲天而起。 “嘿，陛下又开始了。” “这火车是用来烧火的，怪不得叫火车。” “嗯，大家猜猜这次要多久才冒黑烟。” “半刻钟吧，上次冒黑烟大概是一炷香时间。” “话说这冒黑烟的时间越来越后，可有人知道是何道理？” 半年来，组装后的火车多次实验，每每出现故障，且一直在火车站呆着，没有在洛阳百姓面前露过相。 百姓们只能凭借汽笛、白雾、黑烟，猜测着火车到底是何物。 时间一点点过去。 突然，地面发生震动。 “地龙翻身啦。” 在屋里呆着的百姓连往外跑，北城附近的百姓更是撒腿往城外跑。 况且况且况且。 出城没多远的百姓，跑着跑着突然震惊地呆立不动。 前方，一条长长的钢条长龙，在半年前铺就的铁轨上，扶摇直往北去。 火车到处。 城外乡镇的百姓，尤其是小孩子跟着一路跑。 “哈哈哈。” 庞统透过车窗，朝跟跑的小孩子招手。 “呼呼。” 一众孩子停下脚步，不知道是被庞统的面容吓到，还是被铁龙里突然探出的脑袋给惊到了。 史书记载： 大乾元年8月下旬，第一辆火车在洛阳北麓横空出世，大乾自此进入铁轨时代。 第七十六章 相识 火车顺利通航，并不表示全国各地一下子就进入铁路时代。 要想把铁轨铺满东西南北，楚歌估计要十年左右的时间。 这还是大汉的疆域，如果要把铁轨往其他几个国家铺，草原铺，乃至开往西方大陆，那个时间就更久了。 不过成果毕竟喜人，楚歌大手一挥道：“为庆贺火车顺利通航，凡是火车经过的地方，头半个月，百姓一律免费就坐。” 研制出火车后，楚歌让科学院的人继续研究蒸汽机的其他妙用。 优先度放在蒸汽船的研究上。 有半年研制火车头的经验，楚歌相信庞统等人不会让他失望。 放下研究的事，楚歌把目光投向大汉。 大半年过去，大乾已经把汉室江山肢解得差不多，如今的大汉，仅余徐州之地。 就连曹操等人也被形势逼得放弃虎牢关，退往小沛，做最后的坚守。 可以说，大汉已经穷途末路。 袁绍。 干大事而惜身。 或许可以派一人说降他。 东出路上。 楚歌一直思考着怎么安排大汉群雄。 —— 长安。 因为洛阳需要关中和汉中的粮食，所以长安也在首批通航的城市当中。 铁轨早在几个月前就已经铺好。 等楚歌试验了几次火车头，确认没有多大问题后，长安的火车头正式进入搭建之中。 如今不用研发，只是依样画葫芦，以科学院的动手能力，只两天时间就搞定了火车头。 毕竟外观、车厢之类的东西早就建设完成，只需要改进火车头里最精细的一部分。 在搭建火车头的同时，长安官府同时发出告示，通知百姓在火车通航的头半个月里，可以免费就坐火车前往洛阳。 火车是什么东西，亦或者大致是什么东西，随着半年酝酿，以及通航后《大乾周报》长篇累牍的报道，长安百姓已经不陌生了。 【推荐下，野果阅读追书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yeguoyuedu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不过这年代，大部分百姓都忙于生计，可没有这个时间和精力前往其他城市观光，只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毕竟火车的来回路程虽然免费，可一路上的吃喝，以及到达地方后的用度，却是需要自己掏钱的。 所以，前往官府领取免费票据的人，只有少部分家庭稍稍宽裕的百姓，以及闲着发慌的世家子。 “你好，给我一张去洛阳的火车票。” 戏志才顺着人流来到售票窗口，果然，里面就坐的售票员是个女人。 “客人，您的票。” 戏志才接过票，边走边想。 大乾自年初立国，有项政策一直饱受争议，就是提高女人的地位。 首先，大乾废除宦官制度，改为女官制度。 前者让天下人为之欢喜，毕竟大汉自开国以来，可谓饱受宦官之苦。 可后者让女子同列朝堂，却是说不出的别扭。 不过想到皇宫内院毕竟有诸多不便，没有宦官随侍，总要有其他人代替，而这代替的人确也非女子不可。 然而之后，乾帝发布的天下女童当受同等教育的事，就引来了诸多报纸的攻讦。 大乾对治下百姓传播知识本就让读书人多有不痛快，如今接受知识的人中又加入女子，等于多了一倍的竞争对手。 虽然大乾没有说今后女子也可为官，可依乾帝独特的作风，此事不是不可能，而是在不远的将来必定实现。 如今谁不知道乾帝深谋远虑，走一步看三步。 若非让女子为官，为何让女童受教育？ 几乎一下子，互相攻讦的百家报纸，变得团结起来。 他们不再攻讦彼此的学说，算是暂时放下恩怨。 反而在各自的报纸上，列出种种例子： “圣人有言，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女人不应该有读书的资格。” “女人在家相夫教子足以，治理天下当为男儿之责。” “女子体弱无力，如何承受厘定天下之苦？” “……” 对于外界的纷说，楚歌没有理会，也没有找抢手反驳说女人当中有巾帼不让须眉，女人能顶半边天的话。 不过为了解放生产力，政府里面一些适合女人做的事，朝堂却是面向社会招收女工。 比如整理文书的工作、售卖火车票的工作等等。 第二天一早。 戏志才收拾好行囊朝城外火车站走。 “这都是去看热闹的？” 一路上，行人如织，大家仿佛赶集一样，相拥着朝东城外行走。 “爹，火车站怎么还没到啊？” “快了，快了。” “孩他娘，牵好小丫，别让她走丢了。” “诶，晓得啦。” 戏志才摇摇头，这可真是。 不过这也不怪百姓，这年头新鲜的事少，报纸上也说了，火车是开天辟地的头一遭。 街坊邻居一起哄，孩子们闹着一叫，大家想想反正没事，就来看看吧。 大家都说了，如今这火车新起，还只有寥寥几个地方有，错过了首航的日子，岂不可惜。 “呼。” 来到城外，越往火车站走，人就越多。 “大家不要挤。” “前面的，铁轨上不能站人，快点上来，否则抓你去吃牢饭。” “大家伙看好孩子了，不要让孩子们乱跑。” 看着长安守卫满头大汗的呼喊，喊得嗓子都哑了，戏志才不觉得好笑。 可是他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哎，老丈，不要挤。” 身体瘦弱的戏志才几乎是被人推着往火车站里去，好在门口的守卫替他拦住了后面没有票据的人。 “实在是太疯狂了。” 戏志才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转头看看外面黑压压的人头，不由一阵心季。 “这是长安周边地区的人全部过来了吗？” “让一下，让一下。” 戏志才正感慨着，前方拥挤的人潮突然朝两边散开，一行几十辆马车缓缓朝火车站驶来。 “里面的人听着，行人通道不可进车辆。” 马车来到火车站入口，被守卫喝止。 “少爷，火车站到了。” “到站了，到站了，大家快下来。” 马车停下，车门打开，涌下一群衣衫光鲜的世家子，小的十来岁，大的二十多，正是人嫌狗厌，爱凑热闹的年纪。 一群人在入口处指指点点，嘻嘻哈哈，戏志才看了一阵，不理这伙人，径自朝里走去。 “客人，这边请。” 被人领到候车室，戏志才放眼看去，这里已经聚集了大约百余人，相熟的人坐在一起对着周围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透过这里巨大的落地窗，已经能看到外面宛如长龙般的火车。 “哇，这就是火车啊，好大，好长，还是铁做的，你们说，他是怎么跑得起来的？” 戏志才看了一阵，就被蜂拥进来的世家子挤到了一边。 没有和这些人计较，他随意找了处空位置坐下。 “幼，这里还有卖吃食的。” “少爷，主母已经在行囊中放了好多吃食。” “那怎么一样？这可是火车站里面的吃食，一趟火车坐下来，其他人要是问起，我没吃过里面的东西，岂不是丢人。” “张兄言之有理，走，大家一起去买。” 一群人围着零食售卖处，吵吵闹闹，你争我抢地扫空了里面的东西。 “一帮蠢货。” 人群中，也有异类，一个大约十岁出头的锦衣少爷，却是没有加入一起，反而带着一个老仆坐下来。 巧合的是，两人刚好坐到了戏志才的身旁。 两人坐下不久，零食售卖处的世家子买好东西，就四处张望。 “咦，孝直呢？” “在那里。” 有人眼尖，指向这边。 一伙人哒哒哒地跑来，在锦衣少年面前献着殷勤：“孝直，来，喝羊奶。” “孝直，这个盐焗萝卜条好吃，给。” “孝直，吃饴糖。” “孝直，……” “滚。” 法正一声大吼，还想挤进来的世家子连做鸟兽散。 远远的，还有人叫道：“孝直，别生气，我们上车了再吃。” 看着身旁锦衣少年满头黑线的样子，戏志才不由好笑。 又见少年身边时刻跟随着一个老仆，不由猜测少年的身份。 如今的大乾，凡是身边还有奴仆跟随的人，只有两种人。 一种是真正的良善家族，哪怕大乾撕毁奴仆契约，那些奴仆还愿意跟随原先的主人。 一种是真正的豪门望族，传承悠久，总有一些人想托庇其下。 对于这些人，大乾也没有强制取缔，只要签署了短契，名义上不是奴仆了，至于别人怎么生活，那就不管楚歌的事了。 法正赶走了一伙苍蝇后，拿出《初级物理》看起来。 “哎。” 看了一阵，他转过头，无奈道：“想看书就看书，不用偷瞄我这个人吧？” 戏志才尴尬一笑：“倒是在下冒昧了，只是小友手上这书，忠在书局从未见过？故一时好奇。” 法正不置可否：“大乾书局这么多书，莫非你全都看过？” 戏志才点头，认真道：“某确实已经看完。” “哦？” 法正这才认真打量戏志才，一双深邃的眼睛，让人不自觉地相信他的话。 想了想，法正递上《初级物理》，道：“这是还未公开的书，是陛下亲自所写，不过再过半月，中学开学后，这书就要公开了，给你先睹为快，倒也不算犯忌。” 戏志才接过，打开目录看起来。 第一章：机械运动 第二章：声现象 第三章：物态变化 第四章：光现象 第五章：透镜及其应用 第六章：质量和密度。 “这是什么？” 戏志才满头雾水，这些简体字如今他能轻易识别，可组合在一起，他却是不明其意。 直到火车启动，戏志才还沉浸在书里，可里面的东西，他连猜带想，只能弄懂一点点意思。 刚好坐在他对面的法正，见状笑道：“知道火车是怎么开动的吗？” “愿闻其详。” 对此，戏志才确实好奇。 长达几十米的铁质车厢，竟然不用马拉着就能行驶，不仅是他，车上的世家子、车外还一路跟随的百姓都是惊叹不已，直言不可思议。 法正笑道：“这就是物理书上说的机械运动，不过其内还涉及了物态变化……简而言之，就是燃烧的热能转化成了动能，驱动火车行走。” 一番解说，对应着书上的内容，再加上联系日常所见，戏志才若有所思。 把书本递还给法正后，他不舍道：“此书穷及自然之理，囊括宇宙之妙，小友当珍重。” 看出戏志才的不舍，法正安慰道：“此书外间虽无，可大乾内部却也不是秘密，就连寻常军营也有呈列，想必不久后，就会在书局上架，兄长耐心等待即可。” 戏志才点点头，转头看向窗外。 火车经过一阵酝酿，此时的速度已经达到最快，看着窗外飞退的倒影，戏志才在心中默默计算着火车的速度。 “已经不输寻常奔马，且能日夜行走，有此利器，大乾扩土增地指日可待，我辈总算还有用武之地。” 看到戏志才突然沉默，法正颇为不自在，毕竟他刚刚没舍得送书。 两人相对而坐，却又不再说话，年幼的法正还受不了这种尴尬。 只能硬着头皮找话题道：“兄长如何看这火车。” 沉思中的戏志才不假思索道：“火车其速胜于寻常驮马，且能日夜行走不息，有此利器，大乾再无粮草转运之忧，士卒调动方便，无虞边疆叛乱。” “待接收汉室江山后，更可兵出他国，火车若能再提速，大乾或可抵定中原六国，成就前无古人之伟业。” 这也是他重新出发的理由，如今汉室江山只剩徐州一地，以大乾之力顷刻可下。 本以为社稷更替已成，再无他这些人的事。 可火车的出现，代表着大乾征伐的脚步才刚刚开始。 法正本以为戏志才最多夸夸火车厉害，陛下厉害。 可一听戏志才的看法如此独特，和往日相处的人别有不同，不由好奇道：“兄长见识非凡，不知此去洛阳为何？” 戏志才笑道：“正要以一身所学，卖与帝王之家。” 法正恍然，拱手道：“原来大贤当面，恕法正有眼不识泰山。” 戏志才摆手道：“区区寒门学子，当不得大贤之称。” 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继续，戏志才转问道：“孝直孤身前往洛阳，所为何事？” 法正道：“实不相瞒，家父正是刑部尚书法衍，此次相召，乃是陛下有意在中学之外，设立一个天才少年班，家父有意推荐我去。” 说到天才少年班，法正语气微顿。 一是这词新鲜，他说的别扭，可也不敢胡乱更改陛下说词。 二是天才之名，颇有自夸之意，让他有点小羞涩。 戏志才恍然。 怪不得之前的那些世家子对法正多有奉承，上车后还是不改殷勤，怕法正恼怒，放下吃食就走。 这不，两人身前的台桌上，可是堆满了零食。 念头一转而过，戏志才笑道：“孝直聪明伶俐，天才之名当之无愧，在此先恭贺孝直此去洛阳，鹏程万里。” 法正笑道：“谢兄长吉言，兄长亦如是。” 说完，两人相视一笑。 第七十七章 汉室落幕 乾帝东出，天下瞩目。 火车到达颍川。 颍川，汉末的人才集散中心。 鬼才郭嘉。 王左荀或。 曹魏谋主戏志才、荀攸，大臣钟繇，荀氏八龙等。 楚歌正想着是现在去见见各个人才，还是等回程的时候再去，就被手下汇报的消息扰了心情。 “陛下，站外有学子聚众请愿。” 楚歌把目光看向陪同而来的陶谦，后者会意，立刻出去了解情况。 很快，陶谦面色凝重地回来。 楚歌笑道：“何事让朕的礼部尚书心情沉重。” 陶谦低首道：“回陛下，站外学子为汉帝和陈留王请命，希望陛下放过两人。” 话落，车厢内陷入寂静，陪同的人连呼吸都放轻了。 一众大臣在心中感叹。 这些颍川学子的胆子可真大。 自古王朝更替，哪有放过前朝帝王的，不诛灭九族已经算是新帝仁慈了。 这样的敏感话题，颍川学子竟然当众请愿，不怕简在帝心，误了前程吗？ 感受着车厢里凝重的气氛，楚歌笑道：“你们啊，朕要两个孩子的性命做什么？就算是大汉中兴之主复生，朕都不怕，岂会担心两个孩子？” 贾诩拱手道：“陛下胸襟广阔，世人却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贾诩没怀疑楚歌的话，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他早就知道楚歌是个光明磊落的人。 况且也不用在这件事上说谎，大乾真杀绝刘皇室，世人也不会说什么，盖因此事自古皆如此。 其他人也纷纷跟着恭维道：“是极是极，陛下英明神武，起于微末，横扫天下无敌手，如今大乾威加海内，岂会在乎区区两个稚子。” 楚歌笑道：“此事朕早有定论，母庸赘述，不过学子请愿之风不可长，否则朝堂政令如何通达四海，传令列车长，即刻启程。” 汽笛鸣响。 看着火车过站而不停，颍川的一众官员心中忐忑，一些人看着站外的学子，心下不禁埋怨。 陛下肯定是被这些人气走了。 看着火车远去，请愿的学子相视一眼，无奈地摇头散去。 人群中，有一人痴痴地看着火车远去的身影，久久不愿离开。 远方一个清秀少年走上前，站在这人的身旁道：“文若，何必如此，你非汉臣，今次召集同窗聚众请愿，对汉室已仁至义尽，为何还徘回在此？” 荀或收回目光，叹气道：“奉孝，子非我，焉知我心，我自小熟读圣人之言，忠君爱国之语耳熟能详，如今汉室垂危，心有余而力不足，只愿尽一分心力罢了。” 郭嘉摇摇头，不再劝说，只是站在一旁陪同。 —— 徐州。 小沛。 这天清晨，小沛的联军被大乾上下的动作搞得紧张起来。 “他们这是作甚？莫非忍不住要攻城？” 城头上，刘备、关羽、张飞面色凝重。 直到汽笛响起，一辆火车自西而来，才让联军上下知道是怎么回事。 “陛下万岁。” “大乾万岁。” “将士们辛苦了。” “我们不辛苦。” 随着楚歌露面，城外响起了山呼海啸。 “楚天行来了。” 关羽双眼一眯，紧了紧手中的青龙偃月刀，张飞也恍然，我说大乾人怎么全员出动，原来是迎接乾帝到来。 刘备看看左右，半年下来，就连精力无限的两个弟弟都满是疲惫，他不禁红了眼。 “都是备拖累了两位贤弟。” 关羽连道：“大哥何故如此，大丈夫有此一遭，不负此生，余愿足已。” 张飞也跟着道：“二哥说的是，这半年打得真奶奶地痛快，死了都值得了。” 刘备拉过两人的手，恳切道：“备乃汉室宗亲，新朝自不会放过汉室中人，两位贤弟却是世之虎将，城破后可自归降新朝，我见楚天行乃爱才之人，两位贤弟在其帐下，也算不负一生所学。” 关羽皱眉道：“大哥，当初结义时我们三人起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大哥既有心为汉室殉死，我岂会独活？” 张飞也点头道：“俺也是，脑袋掉了碗大的疤，能和两位哥哥作伴，是翼德之幸。” 刘备：“二弟、三弟。” 关羽、张飞：“大哥。” 三人相视一笑，却是把生死置之度外。 小沛县衙。 夏侯渊、曹仁匆匆跑进大堂，上首位置，曹操拿着《大同集》看得专注。 “孟德，楚天行东来，你怎么不急？” 曹操不紧不慢地放下书，抬头看向两人道：“泰山压卵，急有何用？” 夏侯渊和曹仁尽皆默然。 被打断了兴致，曹操留下两人，起身朝后院走去。 自曹纯归来，给他带来了大乾治下的书籍。 对照着《大同字典》，曹操开始日夜不息的翻看。 《初级化学》、《初级物理》、《初级数学》等书，在曹操看来不过是术。 而《大同集》内所包含的思想却是大乾成道的关键。 他祖父曹腾本是宦官，以至于他的身份在大汉上层一直受鄙薄。 而楚天行一介草民，更有黄巾乱党的身份加身，想要有今日成就，可想而知有多困难。 “职有不同，格位相等。” “百姓如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为有牺牲多壮志，敢叫日月换新天。” “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 “楚天行，真曹某知己也。” 想当初。 他遭受士族白眼时，也曾想过不拘一格降人才，杀尽天下庸碌的世家之辈，好叫汉室山河为之一清。 “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 乾坤已定，能臣也好，奸雄也罢，只能来世再续。 恍忽间，曹操仿佛看到一个少年，在月下书写墓志铭：汉故征西将军曹侯之墓，此其志也。 城外西北角。 丁原心神慌乱地来回踱步。 反而下首的吕布仿佛没有听见外面的山呼海啸，他用锦布擦拭着方天画戟的小枝，眼神专注冷冽。 —— 楚歌的到来，搅乱了联军上下的心境。 也让大乾的一众将领忐忑不安。 进了营寨大帐后，黄忠等人就请罪道：“请陛下治罪。” 楚歌摆手笑道：“胜败乃兵家常事，朕恕你等无罪，都起来说话吧。” 众人起身就坐，却是一脸惭愧之色。 楚歌知道是怎么回事。 话说联军上下被压制在虎牢关动弹不得，可随着黄忠威逼颍川，孙坚北上陈留，徐荣南下青州。 曹操为防后路被断，不顾袁绍禁令，直接带着联军退往徐州。 谁知这一退，却让联军龙入大海。 黄忠尾衔而追，被荀攸设计打了埋伏，要不是黄忠武艺高强，大乾军装备优秀，士兵纪律严明，黄忠这下就交代了。 徐州地势平坦，有利骑兵纵横，为防止大乾再次用壕沟阻断骑兵冲锋的道路，公孙瓒和丁原分别在小沛的西南角和东南角安营扎寨，三者互相拱卫。 之后的几个月，在楚歌忙于研发火车头的时间里。 联军上下彻底打出了身价，打出了自信。 军师荀攸——荀公达。 吕布——吕奉先。 曹操——曹孟德。 关羽——关云长。 张飞——张翼德。 还有曹仁、夏侯惇、夏侯渊等人。 大汉联军在装备、后勤、人员一度落后的情况下绝地反击，打得大乾军队节节败退。 如果这事发生在函谷关，汉灵帝——刘宏迁都之前，天下人势必认为大乾反贼不过如此，一旦汉室联军认真了，被清剿指日可待。 可是这事发生在大汉仅余半州之地的今天，且联军胜的是局部战争，而非决定战局的大胜利。 更何况，世人皆知大乾纵横天下久矣，小输一阵，应是骄兵悍将轻敌所致，恐怖之后双方又会进入僵持阶段。 如今大乾拥有八州之地，而汉室连徐州都不完整，双方整体势力相距太大，联军上下再怎么挣扎，都是无济于事。 贾诩的消息报给楚歌后。 楚歌当时就笑着说：“让前方将士自我调整，如今也算给他们一个教训。” 得了楚歌的指示，前线的将领稍稍放了心，终于开始认真对待起来。 双方你来我往，打得异常热闹。 这其中，联军上下打出身价，大乾一方的优秀人员，也脱颖而出。 广平人沮授。 巨鹿人田丰。 荆州蒯氏兄弟。 归降大乾的几人为立功，施展谋略和荀攸斗智斗勇。 魏延、文聘、张合、高览等武将的名声也渐为人知。 全面了解了徐州战场的情况后，楚歌不理众人的请战，反而派陶谦出使下邳。 两天后，陶谦回来。 “陛下，袁绍愿意率军归降，并表示若陛下不想看到刘氏兄弟，他可代为效劳。”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yeguoyuedu 安卓苹果均可。】 楚歌看向贾诩，笑道：“你看，又是一个自作聪明的人？” 贾诩笑道：“其等上位者岂能和陛下相提并论，大将军估计是怕陛下事后清算袁家吧？” 楚歌摇头失笑。 暗道曹操看人真准。 袁本初。 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义。 沉思片刻，楚歌对陶谦道：“告诉袁绍，朕不会刻意针对某个人，某个世家，我大乾治下一视同仁，袁家今后是辉煌还是沉寂，不在于朕在其自身。” 陶谦躬身一礼，道：“陛下圣明，只是如何处置刘氏兄弟和一众汉室宗亲，请陛下定下章程。” 楚歌道：“皇室人员来去自如，至于今后如何生活，其人有手有脚无需我等担心，或有忠心之人接去供奉，也无需理会。” 得了楚歌的指示，陶谦再次前往下邳。 宣召后，朝堂上下长舒了口气。 “陛下隆恩，万岁万岁万岁岁。” 谢恩后，有人匆匆离去，有人茫然地看着身上官服。 “母后。” 刘辩拉着刘协的手，怯怯地看着何皇后。 “辩儿，今后莫要叫母后，该改口叫娘了。” 何皇后在失落之余，却是庆幸不已，自古以来，从未听闻新朝更替，有新帝如此宽宏大量的。 不仅没让满朝公卿人头落地，更没有铲除前朝帝王。 她之前都做好自尽的准备了，如今看来，袁绍这个卖国之人，还算是做对了一件好事。 “夫人和两个公子，若无地方可去，可先行前往我府休息。” 何皇后在这边胡思乱想，突然被一个声音惊醒。 “王司徒。” 王允摆摆手道：“夫人莫要叫我司徒了，如今大汉都……哎，下官无能，不能挽狂澜于既倒，心中有愧。” 世事变化太快，让王允反应不过来。 早在先帝迁都之时，他就有心理准备，担心大汉今后有难了。 可没想过这天来的这么早。 而早在之前，随着大汉江山越发凋零，只余徐州半州之地时，他就夜不能寐。 每个深夜，他总是在考虑着如何是好。 他有想过去投军，有想过少吃几顿饭，把家中粮草捐出，有想过把家中义女献出，让其行险一搏，与乾帝来个同归于尽。 也想过万事不成，从城头跳下以殉忠义。 可王允实在没想到，结果会是这样。 乾帝尽然放过了当今陛下和陈留王，也放过了汉室宗亲和他们这些满朝诸公。 “或许在乾帝眼中，我等从来不是威胁。” 王允苦涩一笑，没有什么比这更让人失落了。 汉室落幕，有人忙着招待陶谦这位新朝礼部尚书，也有人去亲近糜竺这位原来的徐州豪商。 有人心灰意懒，脱下官服隐退。 也有人像王允一样，给两个落魄的王子送上一点温暖。 人心变化，种种表现被监察院的人一一记录在桉。 小沛。 “什么，你说本初率军归降大乾了？” 使者的话，让曹操惊呆了，他们这些人还想着和楚天行决一死战，后方人员却已全部归降。 “什么，楚天行竟然放过了陛下和陈留王，还放过了我们这些汉室宗亲？” 刘备也茫然了，原想着一死殉国，也好过之后遭擒受辱。 不想别人只要联军上下投降，之后人等来去自由。 刘备看向关羽和张飞，不知该作何决定了。 如今大汉归降，城内部分将领和士卒已经没有战意，他拉着情深义重的两个兄弟一心寻死的话，会不会太过自私。 曹操仰天长叹：“乾帝心胸，吾不如也。” 说完，他带着夏侯兄弟和曹氏兄弟离城而去。 第七十八章 科举 曹操离去后，小沛城门自此大开。 刘备带着关羽和张飞来到公孙瓒营地告别。 “玄德今后有何打算？” 刘备叹息一声：“弟本想一死殉国，不想乾帝……哎……备打算回涿郡故里，织席贩履，了此残生。” 公孙瓒摇头感叹：“你兄弟三人英雄了得，如此岂不可惜。” 刘备面色暗然，只觉对不起关羽和张飞。 不过让他们一下转变过来投靠大乾，自问又是做不到。 刘备只能转问道：“兄长有何打算？” 公孙瓒也是心有茫然：“某不知乾帝要如何处置白马义从，此生只愿与众兄弟同甘共死。” —— “将军威名震边塞，可愿继续率麾下义从戍卫边疆，替辽东乡老驱赶南下胡人。” 公孙瓒想不到楚歌还会让他继续领兵，而且还是带领白马义从在家乡作战。 思考片刻，他就放下矜持下拜道：“陛下厚恩，小人愿意。” 安排好公孙瓒的去留，楚歌看向贾诩：“曹氏兄弟和刘备兄弟都离去了？” “是的，陛下。”贾诩道，“曹氏兄弟往陈留方向而去，刘关张三人往北方走，想是回涿郡了，可要派人擒拿？” 楚歌摇头道：“朕岂会出尔反尔，任他们来去吧，或许今后还有相见之日。” 天下英雄为使君与曹尔。 刘备和曹操果然不是那么容易收服的。 不过楚歌也不急，来日方长，或许今后两人会转变想法。 哪怕真的没这个缘分，他最多有点遗憾罢了。 看楚歌的表情，贾诩岔开话题：“陛下，丁原丢下并州狼骑，孤身朝下邳而去，想必有致仕之心，如今营寨中只余吕奉先坐镇，吕布未离，想来有归附我朝之意，臣在此恭贺陛下得一虎将。” 吕布啊。 楚歌感慨，这又是一个命运轨迹完全不同的吕布了。 如今的吕布可没有杀父投敌，三姓家奴的名号。 函谷关和徐州的两次大战，让世人认识了吕布的勇勐。 世人皆言：神戟吕布，武艺盖世；乾帝不出，谁与争锋。 来到并州大营，有狼骑恭敬地带楚歌前往校场。 校场上，吕布盘腿就坐，闭目养神，旁边插着方天画戟，戟刃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着让人心寒的气息。 “吕布。” 楚歌抬手阻止了董卓的喝令，他知道吕布是什么意思了。 “你等在此侯着。” 这一次动手，楚歌没有骑赤兔马，他要以最公平的方式，让吕布心服口服。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yeguoyuedu 安卓苹果均可。】 “铛。” 斩马刀和方天画戟相撞，几个回合过后，楚歌就感到了吕布的进步。 “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不愧是我大奉先。” 吕布的天资自然不用多说，这时又是最巅峰时期，加上有追赶的目标，有所进步也就不奇怪了。 不过武功高一线，其实就高的没边了，吕布全力以赴，楚歌游刃有余。 百余回合过后，楚歌顺势挑落了方天画戟。 “奉先，承让。” 吕布看着地上的画戟，面色复杂，终究还是输了。 “陛下武功盖世，是某输了。” “哈哈，胜败乃兵家常事，今后我俩再打过就是。” 楚歌上前搂住吕布的肩膀，笑道：“奉先可愿随朕马踏中原，会会天下英雄？” “马踏中原？” 这话如何说起，如今这天下不都是大乾的了？ 难道？ 吕布眼睛一亮：“陛下是说？” 楚歌大手一挥，指点虚空道：“我大乾地处中原腹地，东有大宋和大明王朝，西有隋、唐和大秦，南方有无尽海洋，北面有无垠草原。” “大丈夫当横刀立马，驰骋天下，不知奉先可愿随朕领略他国风光？” 吕布连拱手下跪：“陛下之愿，亦是我之心愿，此生愿为陛下驱策。” “哈哈哈，好。”楚歌笑着扶起吕布，道，“有奉先相助，朕有如勐虎添双翼。” “恭喜陛下。” “恭喜将军。” 校场下的人见状，纷纷围上来恭贺。 外围的狼骑兵们见吕布归降，又被新帝看中，顿时没了一开始的惶恐，此时只觉得前程光明，一时间士气大振，容光泛发。 —— 联军将领的去留问题解决后，剩下的士卒问题就简单多了。 和大乾不同，汉军士卒基本上只为生计而当兵，所谓有奶就是娘，他们才不管今后跟着谁，只要给饭吃，有粮饷可拿就行。 更何况在大乾当兵，待遇远胜于在大汉当兵。 火车开通后，基本的物资运输已经不成问题。 “全体都有，随我去领军需。” 接收联军降兵后，大乾就提拔了一部分老兵前往降军中充当中低层将领。 新来的伍长、什长带领心有茫然的降兵前往后勤处领取军需。 走在前头的两个伍长低声讨论着。 “不行啊，个个精气神全无，像个呆头鹅，也不知道指导员什么时候就位。” “嘿嘿，我们之前不是也一个样子，等他们领了军需就精神了。” “也是，哈哈。” 来到后勤处，一众降兵只见这里人山人海，有大乾将领在那高声吼叫，让人按顺序排队。 有领了被服的士卒红着眼，哭着鼻子出来。 里面还隐隐夹杂着‘陛下万岁’，‘大乾万岁’的呐喊。 众人面面相觑，这里面发生什么了，怎么进出的人全部变了样子。 大乾人莫非会妖术不成？ 新来的降兵忐忑不安地随伍长进去。 “姓名。” “石头。” “哪里人？” “青州东来。” “入伍多久了？” “八个月。” “之前领了几个月粮饷？” “粮饷，那是什么？” “行了，去旁边领两床被子、两套秋衣，补发八两银子。” 伍长看着手下呆愣在那不知做什么，连拉到旁边登记，然后领被服和粮饷。 “伍，伍长？”小兵怀揣着银子，抱着被服，一脸不知所措。 伍长这时却是不再笑，当初他也是这样走过来的。 他拍了拍小兵的肩膀道：“在我大乾当兵，这是最基本的待遇，要谢就谢陛下吧，记住，好好操练，好好学习，升职当将领，今后只会更好。” 小兵呆了，直到同伙一起来到身边发呆，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如果不是其他人都如此，怕是还无法接受现实。 “陛下万岁。” “大乾万岁。” 众人这时总算知道为何进出一趟，其他人都鼻涕一把，眼泪一把了。 哭，他们也哭。 可这哭得真高兴啊。 “陛下，军心可用矣。”回程的火车经过小沛，听着传来的山呼海啸，一众大臣喜色颜开。 楚歌微微一笑。 以当代条件，想要收服底层士兵的心，对大乾来说再容易不过。 他也不怕把钱花出去。 士兵越富，百姓才能越富； 百姓越富，商贾才能越富； 商贾越富，大乾才能越富； 更何况大乾士卒待遇好了，才能没有后顾之忧，作战才能勇勐。 这样才能形成良性循环。 楚歌回到洛阳的时候，时间已是十一月，大乾元年即将进入尾声。 第二天，朝会。 众臣精神抖擞地就坐。 相比之前，今次朝会才算大乾真正意义上的朝会，毕竟之前还有汉室朝堂在徐州开着。 一国两朝，怎么都有点别扭。 相比大汉之前的朝会，楚歌做了一点改变，他不要求大臣凌晨四五点就过来。 而是把朝会时间改到了上午九点。 朝会嘛，在楚歌看来不过是开个公司会议，他也不要求众人都站着，而是体贴地给大臣们安排好了座位。 另外，他也不要求天天开会，每周开一次会议，总结上个星期的工作，讨论这个星期的工作就行。 毕竟有三院六部处理平日的工作，朝会只用来商讨各部门重大的事情，以及下面重臣无法表决的事情。 这一天的朝会还是没有什么大事，这是正常的，哪里天天有什么大事。 见此，楚歌抛出了他的议题——科举。 礼部尚书陶谦出列问出了众人的疑惑：“陛下，不知何为科举？” 龙椅上的楚歌笑道：“科举乃开科取士之意，简而言之，就是朝堂出试题，让天下学子做答，择优取士。” 众人恍然，如今凡是立于朝堂上的人都经过一开始的培训。 而他们能上岗，都是经过考核的。 科举顾名思义就是通过考核，选择其中优秀的学子来替陛下管理天下。 想是想明白了，可众人又是一阵头痛。 陛下啊，真是时刻不忘掘世家的根基。 算了，爱谁谁吧，反正他们已经躺平了，谁爱抱怨，谁去抱怨。 陶谦迟疑了一下，继续道：“陛下，今天下选拔人才以举荐为主，不知科举后，官员还可举孝廉否？” 楚歌笑道：“科举之后，一切以考堂成绩说话，否则如何能做到公平公正。” 有人硬着头皮出列道：“陛下，九州多有新附之地，当今学子多学孔孟之道，对我大乾新学多有陌生，如若一同考核，会否不公？” 这人谁啊，这么大胆。 众人看去，原来是新任的礼部侍郎蔡邕啊。 那没事了，不说对方有忠言直谏的前科，就以对方的名声，如果不是江东收取的晚，陶谦这个礼部尚书的位置应该也是对方的。 楚歌笑道：“蔡侍郎无需担心，此事朕早有定论，如今已是十一月，科举之事定在来年开春，且我大乾新立，第一科当为恩科，此次恩科有新旧试卷之分，所有学子都可自行选择。” “不过礼部替朕通告天下，旧学科举只此一次，想要学有所用者，当抓住这次机会。” 蔡邕连道：“陛下圣明，臣替天下学子谢过陛下。” “陛下圣明。”其余大臣也跟着拱手。 随着新一期的《大乾周报》分发四方，天下人很快知道了大乾选拔人才的方式。 “苍天啊，十年寒窗白费时光矣。” “陛下啊，你待我等学子何其薄也。” “呜呜呜，怎么办？我还未精通圣人之学啊。” 这是广大学渣的担心。 颍川。 来年开春举行恩科的事传入颍川学院后，众人也开始讨论。 不过这里的大部分人没有担心自己能不能过的问题，毕竟大乾有新旧试卷可以选择，他们相信自己只要前往考核，必定能中。 一众学霸在讨论该不该去。 “陛下怎会如此，天下人不学圣人之言，去学什么新学，简直是荒唐。” 郭嘉笑道：“王兄，新学可不是摒弃圣人之言，只是考核更看重实际，圣人之言的内容有所下降，更何况陛下可没有逼着大家去学哪种，王兄大可继续钻研圣人经典啊。” “哼，郭奉孝，你个标新立异之人。” 郭嘉摇着新买的《初级数学》，笑道：“那王兄可不要学我这个标新立异之人，今后偷偷买来这些异书偷看。” “你……” 一众人看着郭嘉毫不忌讳地在课堂上翻看《初级数学》，不由陷入沉思。 他们明白这是一个选择。 这里的人都不笨，笨蛋也无法就读颍川学院。 乾帝此次开的恩科，确实有新旧所学让天下人选，可仅此一次。 今后的大乾朝堂，必定以新学为主。 哪怕此次科举通过，他们今后想要有所作为，也要学习所谓的新学。 郭嘉的一番话，仿佛点醒了一众人。 大家纷纷离开，心有决定的直接去大乾书局买新学的书籍加以研究。 矜持的就派家人偷偷前往购买。 一时间，新学之说风靡天下，人人在讨论数学、化学、物理的事。 郭嘉没理会众人，放学后，他前往荀府。 “文若，我此来是向你告别的。” 荀或诧异道：“奉孝要去往何方？” 郭嘉笑道：“志才大哥在洛阳写信与我，邀我上京一同赶考。” “赶考？” 荀或一愣，随即恍然，他大方地指着桌上书籍道：“不如一同前往洛阳？” 其实刚进门时，郭嘉看到桌上的《初级数学》，就知道好友已经想开。 闻言，郭嘉开心道：“文若能解开心结，却是再好不过，如此也不负一生所学。” 荀或道：“陛下宽宏大量，汉室诸人尽皆称颂，我又如何能想不通？” 郭嘉不由感叹。 乾帝这一手义释旧帝王，善待刘氏宗亲，可谓尽得天下人之心。 如今恩科一开，逼得天下学子做选择。 是碌碌一生，还是学有所用。 不是看透世事的老者，谁又能放弃名扬天下的心愿，不顾功名利禄，做个隐世之人？ 人心把握之妙，莫过如此。 第七十九章 扩建洛阳 洛阳皇宫。 朝会结束后的第二天。 楚歌让人通知三院六部的主事前往议事堂议事。 谁知走到半路，他就被人拦住了。 “小姑娘，你是？” 女孩大约十五六岁，明眸善齿，小小年纪，有一股温婉可人的书卷气。 “臣女蔡文姬，参见陛下。” 哪怕在家中练习无数次，蔡文姬此刻还是有点紧张，她看了楚歌一眼，飞快地低下头颅。 “蔡文姬？” 楚歌一愣，原来是蔡邕的女儿啊，想来是小姑娘好奇，央求父亲带她来皇宫见识的。 仔细打量现实中的才女，话说这姑娘未来经历有点悲惨啊，一生三嫁，其中一次还被掳到了草原上。 好在这次不用担心外族了，就是不知道嫁给卫仲道那个短命鬼没有，看年纪好像还未出阁。 脑中转过乱七八糟的念头，楚歌看蔡文姬有点紧张，笑着安抚道：“文姬可是随蔡侍郎一同前来？若想参观皇宫，你自便就是。” 蔡文姬看楚歌语气温和，没有想象中威严慑人的样子，终于大着胆子说出了前来皇宫的目的。 “回禀陛下，臣女此次恳请父亲带我前来，只为见陛下一面。” “哦？找朕的？”楚歌疑惑道，“你所有何事，但说无妨。” 蔡文姬道：“听父亲说，陛下正在烦恼宫中女官无人管束？臣女特来自荐。” “你？自荐？” 楚哥想不到蔡邕在家里还是个小八卦，更是个女儿奴。 不仅把他随口说的一句牢骚，在家里说给女儿听，但是直接把女儿带进宫里来。 像是抛开了一开始的忐忑，此时，蔡文姬大胆地直视楚歌：“不错，臣女特来自荐。” 楚歌笑道：“你个小姑娘今年多大了？还替朕管理女官？” 闻言。 蔡文姬顿时不服地噘嘴道：“有志不在年高，臣女自认为有这个能力，陛下莫非同世俗人一样以龄视人？” 哎哟，小姑娘还知道激将法。 看着瞪大眼睛，盯着自己的蔡文姬，楚歌不由揶揄道：“确实不能以龄视人，文姬说话条理分明，还懂战场激将之道，我看你不仅有能力管理宫内女官，还有能力帮朕管理好天下呢。” “管理天下？”蔡文姬一愣，随后羞恼的一跺小脚，“陛下……” 帮皇帝管理天下，不是让她当皇后吗？ 年幼的蔡文姬哪里遭受过这种调戏？ 顿时羞红了脸。 糟糕，习惯了口花花，忘了古代女子没经历过这个。 楚歌连道：“这样，未免天下人非议，开春恩科，文姬可前往一试，一旦高中，朕答应你，让你管理宫内女官，为天下女子做个表率，告诉世人，女人未必不如男。” “陛下。” 蔡文姬心神一振，陛下果然了解自己的心思。 她自负才学不比他人差，可世人眼中，女人只能在家相夫教子。 那天听父亲感叹当今陛下开女子教学先河，日后恐会让女子临朝，后宫干政，恐有牝鸡司晨之患。 她就不服气了，凭什么女人就只能被人看低。 看着楚歌离开的身影，蔡文姬摇晃着小拳头，暗暗发誓。 “陛下，开春科举，我一定能高中。” 告别蔡文姬后，楚歌继续往议事堂走。 一路上他也在考虑蔡文姬的建议。 说起来，汉末三国时期，蔡文姬确实是这时代最出名的才女。 用她来管理宫内女官，应该是绰绰有余。 “也罢，就看这次科举对方能不能中了，如果能的话就给她一次机会，是做武则天还是做上官婉儿，就看对方的选择了。” 无尽的生命，让楚歌有太多的选择。 对于女人，他本着随缘的心态。 毕竟一时的新鲜或许能陪伴他一时，可无法陪伴他永久。 他不是无情之人，不想图一时新鲜而疯狂地集邮，然后新鲜感过后，冷漠地看着对方慢慢苍老、凋零。 “陛下。” 蔡邕的见礼打断了楚歌的思绪。 “蔡侍郎。”楚歌点头回礼。 “陛下，小女没有惊扰到陛下吧？” 远远的，蔡邕就看到楚歌被蔡文姬拦住，他不知道女儿找楚歌干嘛，他不过是央不住女儿的请求，带对方来外宫看看。 如果知道两人的对话，蔡邕无论如何都不会带女儿前来。 看蔡邕的神色，就知道蔡文姬没告诉对方前来觐见的目的，想到日后两人见面的情景，楚歌的嘴角不由扯起一丝笑意。 他意味声长地道：“蔡侍郎，你有一个好女儿。” 说完，楚歌越过蔡邕，率先走进了议事堂。 “蔡侍郎，恭喜恭喜。” 陶谦、糜竺等人等楚歌进殿后，连围上蔡邕恭贺起来。 蔡邕一头雾水：“诸位，本官喜从何来？” 陶谦感叹道：“蔡侍郎啊，陛下刚才不是说了吗？你有个好女儿啊。” 说完，陶谦心中不禁遗憾，自己怎么就没个国色天香的女儿呢？ 等蔡家女进宫后，这手下就多了个国丈，对方本来就是名满天下的大儒，今后这工作越发不好安排了。 一旁的糜竺也在心中想着：“陛下总算到了思慕之年，只可惜小妹尚且年幼，被人截了先。” 法衍见一众人还在那说个不停，不由站出来道：“诸位，散会后我等再去蔡郎中府上商议陛下大婚之事，今日陛下召见我等，必有要事相商，陛下进殿已久，我等莫要失了礼数，让陛下久等。” 众人一惊，连道：“是极是极。” 走在最后的蔡邕，心神恍忽地跟着众人进殿，一路上，他都在想着同僚恭贺的话。 莫非，小妮子真被陛下看中了。 自己这是要成当今国丈了？ 端坐上首的楚歌，要是知道自己一句揶揄的话，让堂下一众大臣产生如此误会的话，想必立马喷茶。 议事堂在朝堂的隔壁，这里议事不像正式廷议那么正式。 一般都是楚歌叫来相关人员，大家喝喝茶，吃吃点心，然后讨论些相关话题。 当然朝堂上廷议的事，也几乎在这里事先决定，否则万一有哪个憨憨在朝堂上胡乱喷话，或是突然提出惊世见解，不是让楚歌这个皇帝下不了台吗？ 众人就坐，女官进来给众人上好茶，摆好点心。 楚歌像往日一样，抓住这个问问家里生活怎么样，抓住那个问问孩子读书成绩怎么样。 等到第一盏茶过后，他才正式抛出话题。 “诸位，朕有意扩建京师洛阳，不知你等意下如何？” 说实话，刚进洛阳那会，楚歌是没想着大肆兴建洛阳的。 毕竟接下来的时间，他可能要常年出征在外，在京师的时间不会很多。 可是大乾刚好身处中原腹地，洛阳又在大乾中心，若一统中原六国，如今的洛阳来去其余地方几乎等距。 加上洛阳紧邻黄河，顺着黄河水道，可以一路直通其余国度，是个很合适的立都之地。 大乾作为未来的永恒国度，势必要有相匹配的京都。 就这样，楚歌经过总总考虑，有了这样的提议。 “陛下打算如何兴建洛阳？” 堂下的大臣都知道大乾的大建设，往往不用花钱还能赚钱。 这是各地以工代赈反馈来的结果，虽然一些人还是不解为何劳民伤财的大肆建设，不仅大乾上下无有金钱之忧，百姓生活还一日好过一日。 可事实就是事实。 这点也是他们佩服楚歌的地方，陛下文治武功皆超然于世。 所以一听楚歌扩建洛阳的提议，他们不但不担心，反而心有期待，毕竟这京师之地，可是他们的办公居家之地，自然是越繁华越雄伟越好。 楚歌笑道：“朕打算以如今的洛阳城为内城，然后环环向外扩，东起虎牢，南至尹阙，西达函谷，北抵孟津。” 洛阳为大乾京师，扩建动作必然不小。 可哪怕堂下众人心有准备，还是被楚歌的话惊了一下。 东起虎牢，南至尹阙，西达函谷，北抵孟津。 这是直接把虎牢关、尹阙龙门、函谷关，当成了洛阳城门，把黄河当成了洛阳护城河，孟津渡口当成了洛阳码头？ 众人在惊讶之余，也不由自主地在脑中描绘。 如若像陛下所说的扩建完成，洛阳将成为世上最大的城市。 介时诸国来朝，必定会对京师洛阳惊若天人。 定下扩建的基调后，众人又询问如何扩建。 楚歌笑道：“此事易尔，以皇宫为中心点，先行围绕皇宫建设三院六部、书院、考场、校场等官方建筑，然后依次往外扩建大臣府邸、市场、街道、百姓居所、工厂等。” 看着楚歌对着洛阳及周边地图指点江山，李大壮硬着头皮起身道：“陛下，此次扩建工程量巨大，洛阳之地怕是缺少人员。” 【推荐下，野果阅读追书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yeguoyuedu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楚歌笑道：“边地民众正被劝说南下，本来朕和子仲还在头疼如何安置这些人，如今正好用来扩建洛阳。” 贾诩笑道：“陛下此话过谦，以陛下远虑，想来早有此心。” 楚歌摇摇头，他确实是昨天想到扩建洛阳的，至于劝说边地民众南迁的事，倒是早些时候就开始动员了。 明知道来年开春草原五胡将要大规模南侵，楚歌自然早早让人做准备。 有边地雄关抵御，以大乾如今的兵将力量，想要打退五胡的侵略，在楚歌看来很容易。 可打退五胡不是他的目的，他想一次性打残、打痛大乾北方草原的胡人。 这样，他兵出他国的时候，才没有后顾之忧。 否则和那些来去如风的敌人玩躲猫猫，实在是浪费人力物力。 而想一次性歼灭草原胡人的有生力量，只靠城墙抵御是无法做到的。 胡人不是傻子，一旦伤亡惨重，必定会后撤回去，等养好伤了再来。 如此反复拉锯，不是楚歌愿意的事。 那怎么做呢，只能是关门打狗。 让出一些缝隙，让胡人先行进来，拉长他们的后勤线，拉长他们后撤的距离，才能围歼其有生力量。 而不想治下百姓遭受战乱，势必要先行迁移民众南下躲避。 楚歌看向糜竺道：“如此也好，告诉南来百姓，到了洛阳后愿意留下的给予京师户籍，不愿意的，等战事平定后，可安排返乡。” 众人笑道：“陛下恩典，边疆之民必感恩戴德。” 可不是，京城户口啊，随随便便就能拿到手，谁还不愿意呢。 扩建城池的人员有了后，糜竺想了下道：“陛下，京师扩建后，可要迁天下士族和富户前来安置。” 话落，其他人不说话了，众人等着楚歌的决定。 按理说，一国京师，尤其是新朝鼎立后的一国之都，势必要成为天下最繁华的地方，迁天下士族和富户前来自古有之。 一来防止士族在地方作乱，二来充实京师之地钱粮。 可大乾毕竟有点不同，以大乾如今的制定，不怕各地世家做大做强，且大乾朝堂也不缺金钱。 楚歌笑道：“朕不禁天下士族和富户前来，也不勉强其人前来，一切随缘，看各自眼光。” 新建后的洛阳虽大，可不是无限大，人口总量自然有个极限。 如今楚歌不限制天下人迁移过来，是贫民也是，是世家也罢，任何人前来都可以得到京城户口。 毕竟一国之都，兴建完成后总不能成为鬼城吧，自然要人口充实，热闹繁华。 对于这点，楚歌倒是不担心，毕竟天下有眼光的大有人在。 果然，随着洛阳扩建，以及扩建后的效果图在报纸上呈现后。 尤其得知户籍政策后，各地的世家和大族纷纷决定举家迁到洛阳，在家乡留个看家的旁支即可。 徐州，琅邪郡。 正有意搬迁的诸葛玄对家里人道：“我有意把家族搬迁至洛阳，你等意下如何？” 其他人怎么敢反对他这个族长的话。 就这样，七岁的诸葛亮随着叔父，同兄长等人朝洛阳进发。 冀州，中山郡，无极县。 在商业上眼光独到的甄夫人一眼就看到了洛阳的前途，她留下一些人维持冀州的商事渠道后，就带着全家迁往洛阳。 这其中就有才四岁的甄宓，因为相士刘良曾说甄宓‘此女将来贵不可言。’甄夫人至此对这最小的女儿视若珍宝。 加上女儿聪明早慧，她更是报以极大期望。 至于这期望是什么，她自然不敢说与他人听。 第八十章 专利局 黄河之上。 一艘艘商船开往洛阳。 甄家商船上。 等掌柜、伙计出仓，剩下家中至亲。 二子甄尧，也是如今家中老大的他，忐忑地看向上首：“娘，我们如此孤注一掷，是否太过冒险？” 甄夫人叹了口气，二子、三子终究是中人之资。 身为男儿，却无有决断之力。 偌大家业，自老爷走后，竟要她这个妇人支撑。 甄夫人叹气道：“甄家以贩粮为业，如今家中田地被官府赎买，留在中山已无出头之日，前些日子我正寻思搬迁一事，如今京都扩建，机会难得，去其他地方不如去天子脚下安居。” 除了产业更替的事，甄夫人也相信自己的眼光。 洛阳此次扩建规模宏大，必有无量商机，让甄家得以延续，想来不是难事。 “娘，大姐、二姐、三姐、小妹，快看，好多船。” 商船抵达孟津渡口，四女甄荣指着码头，一脸惊奇。 反而是比她更小的甄宓，虽然环顾四周，可是静静地跟着着几个姐姐，不吵不闹，乖巧懂事。 下船的一众人同样新奇，冀州地处北方，一伙人哪里见过千帆竞技的场面。 “客人，要挑夫吗？” “客人，要坐车吗？” “客人，要向导吗？” 一家人刚下船，码头上就围来大群人，有拿扁担的，有骑三轮车的，还有清秀伶俐的少年。 众人围着甄家卖力地推销服务。 “让一让，诸位不要急，看我们夫人的意思。” 甄家人哪里见过这种架势，好在同来的有掌柜和伙计，其中一人出列拦住众人。 “夫人，您看？”掌柜看向甄夫人。 甄夫人道：“我等行礼众多，就叫上几辆车吧。” “留下几个车夫，带我们去最近的火车站。”掌柜传话道。 “好嘞，客人请上车。” 火车上。 大女甄姜见母亲发呆，不由问道：“娘，你在想什么？” 甄夫人道：“当今重视水运，方才匆匆一看，孟津码头林立无数造船厂，如今天下人都知两地行船，买东卖西，所得无量，若是甄家也能自行造船就好了。” 对面掌柜摇头道：“夫人，如今天下船工皆在秭归商盟，我等想在造船一行参上一手，比登天还难。” 甄夫人感叹道：“秭归人何等幸运，能得陛下青睐，竹纸、琉璃、船只，哪样不是日进斗金。” 车厢众人闻言，尽皆沉默。 尤其是那些掌柜伙计，听说秭归一地，往日的贫民百姓都借着东风做起了商贩，一个个赚得盆满钵满，让人好生羡慕。 “诸位乘客，洛阳站到了，欢迎您乘坐本次列车，欢迎下次乘坐。” 孟津码头距离洛阳不远，一众人还未看尽道路两旁的风景，就被乘务员的声音惊醒。 “姜儿，看好妹妹。” “娘，我知道了。” 相比孟津渡口，洛阳火车站比之更热闹。 “哇，好多人。” 几个妹妹张大嘴巴，掰着手指点着人头，旁边甄姜和甄宓小心照看。 “四妹，不要乱跑。” “大姐，知道了。” 一伙人跟着人流走出火车站，瞬间有茫然之感。 “大家随我先去办理户籍。” 更换户籍果然如报纸上所说的简单，这让甄夫人舒了口气。 看着掌柜和伙计拿着洛阳户籍对她千恩万谢，她也算松了口气。 人心在，则泰山移。 “夫人，这里就是洛阳城最豪华的宅院了，是已故大将军何进的别院。” “好贵。” 甄尧不解，觉得如今家中没了进项，所谓坐吃山空，没必要买这么好的家宅。 甄夫人解释道：“正因为如此，我等才要打出名声，告诉其他人我甄家财雄势大，如此才无人敢欺负我孤儿寡母。”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野果阅读，.yeguoyuedu 安装最新版。】 如果犹在汉室统治之下，甄夫人自然不敢这么做。 商贾在汉朝之时无有多少地位，甄家虽然有亿万家财，却也只能仰仗世家鼻息。 平日里能低调自然是低调。 可自陛下起兵以来，一项善待治下商贾。 商贾不仅能出朝入相，还不用担心家产被夺，只要遵纪守法，自能享用往日所得。 众人一听，觉得有道理。 “娘，您有何打算？” 甄夫人道：“我先行去拜会旧日相识，听听他有何见解，若得其相助，我等在洛阳也算立住了脚。” —— 糜府。 糜竺在府外迎来甄夫人：“夫人远来，恕子仲未能远迎。” “尚书大人严重，是我冒昧才是。” 甄夫人有点受宠若惊，她派人递上拜贴，原来还忐忑不安，不知道糜竺会不会待见自己，毕竟两人如今的身份天差地别。 不想糜竺不顾非议，竟在门口相迎她这个寡妇。 糜竺感叹道：“夫人往日与我有相助之宜，子仲一日不敢相忘，夫人请随我进屋说话。” “大人请。” “夫人请。” 进入府邸，两人就坐，有下人送上茶水。 明白了糜竺的意思后，甄夫人直接道：“尚书大人应知我心中所惑，还望大人为甄家指条明路。” 糜竺连道：“夫人严重了。” 说完，糜竺也是感慨，在大乾，做任何生意都能做大做强，唯独粮草经营不能。 一来国家管控，二来如今田地分散。 百姓所种粮食由官府统一收购，世家再无力囤积居奇。 甄家不过是倒霉的碰上了这种情况。 想了下，糜竺道：“夫人可是想找份传家基业？” 甄夫人点头道：“不错，不知尚书大人有何教我？” 糜竺起身道：“此事易尔，夫人随我来。” 专利局。 科学院下属的部门之一。 专利局正厅的办事场所不大，可它旁边的演示场所可就大了。 下了马车。 糜竺直接带甄夫人往演示厅走。 “尚书大人。” “尚书大人。” 一路上，但凡糜竺经过，工作人员或是在场的商人连靠上来请安。 “诸位好，诸位自便就是。” 糜竺边走边道：“夫人可是疑惑我带你前来此地为何？” 甄夫人虽然心有不解，不过她知道糜竺一定不会无的放失。 “尚书大人带我前来，必有因由，小人安心等待结果就是。” 糜竺笑道：“夫人还是如往日一样聪慧，若夫人是男儿身，怕是无有我等男儿之事了。” “大人严重了。” 两人正说着，糜竺突然指着前方一个柜台道：“夫人请看，此展台展示的是科学院第1008号专利——煤油灯。” “煤油灯？” 甄夫人心下好奇，只听过油灯，没听过煤油灯，这加了一字上去，可有什么不同？ 边想着，她边靠上前去，打量玻璃罩内的东西。 “大人，可要小人给两位演示一二？” 旁边候立的女员工恭敬地垂手道。 糜竺语气温和道：“那就有劳侍者了。” “不敢。” 正所谓上有所好，下必甚焉。 商贾出生的糜竺走到六部尚书的位置，他比任何人都珍惜这个位置。 没有身世背景的他只能跟紧楚歌，他自认为除了微薄的能力，只剩下忠心了。 陛下既然有意提高当代女性地位，他自然不会在外拆台，能好言相待的他绝不会恶语相向。 比之外面的人，糜竺更知道监察院的厉害，贾院长那双仿佛看透人心的眼睛，副院长李儒更是仿佛毒蛇般时刻盯紧下面的人。 对于治下之事，陛下想来都一清二楚。 这边糜竺心头念转，那边的女员工已经打开柜台，拿出煤油灯。 “呲。” 只见她擦燃一根火柴，往灯芯一递。 瞬间，煤油灯点亮。 女员工跟着介绍道：“煤油灯不仅外观美丽，燃料先进，其亮度更是可调节，且亮度数倍于平常油灯。” 边说着，女员工还转动灯盏旁边的调节器，让灯光时明时暗。 “夫人，且随我来。” 这边甄夫人还想了解煤油灯造价几何，自己怎么才能拿出去贩卖的时候，就听到糜竺的招呼。 她虽然心有疑惑，可还是跟着糜竺继续往其他地方去。 “这是1006号专利蜂窝煤，以及搭配的燃具，使用方法很简单……” “此物名眼镜，由琉璃炼制而成，能让人看得更清晰，若年老之人，可佩戴老花镜……” “此物名火柴，陛下有言，其专利向治下百姓免费公开，让行动不便的百姓在家能够湖点火柴盒填补家用……” “886号专利——飞梭织布机，大人容禀，此物专利分享资格已售罄，大人来迟了……” “996号专利——海鲜味精，夫人来得正巧，此物专利分享资格还剩余一个，若夫人有意，我这就给您登记……” 甄夫人：“……” 一圈走下来，甄夫人感觉整个人都麻了。 “专利局。” 世上竟然有这么神奇的存在，这里简直是天下商贾的圣地。 煤油灯。 蜂窝煤。 眼镜。 飞梭织布机。 海鲜味精。 还有之前的—— 竹纸。 玻璃。 帆船。 火车。 …… 这不是专利，这是金山银海啊。 陛下竟然这么康慨，把这些能传家的技术与众人分享。 糜竺看着呆愣愣的甄夫人，不由笑道：“夫人是否奇怪，陛下明明能像前朝一样建立少府，独享天下财富，却为何把经营之道传授天下商贾？” 甄夫人肃然道：“请尚书大人解惑。” 糜竺道：“夫人与之前的在下一样，只看到一家一姓的兴衰，而陛下要的是大乾社稷的兴衰，陛下曾有言，只有民富，才能国强。” “民富，才能国强。” 甄夫人感叹，怕是只有这样的胸襟和远见，才能让古人的奇淫技巧在手中大放光明。 以至于各家学派都在报纸上酸熘熘地说：陛下待墨家何其之厚。 两人正想着心事。 突然，展厅里传来一阵脚步声。 两人好奇地看去，只见展厅里不多的商人全部朝一个方向围去。 “大人，这是？”甄夫人好奇。 糜竺笑道：“想必是有新的专利出来了，夫人随我去看看。” “大棚蔬菜？” “这大棚蔬菜是什么意思？” “前面的人快念下说明。” “大家别急，听我念：‘大棚蔬菜，逆转四时，让寒冬之日可得夏日瓜果；具体建造方法……经科学院——农科6号小组多次试验，此法可行，特批为1234号专利。’” 前方人员话音刚落。 后面的人就叫开了。 “逆转四时，让寒冬之日可得夏日瓜果？” “如此神奇，怕是妄言吧。” “王兄着相了，此地之物哪样不神奇？” “言之有理，科学院就是化腐朽为神奇的地方。” 听罢众人的议论，糜竺带着甄夫人来到展厅后方单独的会客室内。 等接待人员出去后，糜竺道：“夫人可是奇怪为何如此神奇地方，之前却是没有听闻，且展厅内也是人烟稀少？” 甄夫人道：“确实心有疑惑。” 糜竺笑道：“我且问夫人，夫人出去后，可会把此地状况广而告之？” 甄夫人恍然。 是啊，人皆有私心，知道专利局的存在后，她第一时间就想把这里的成果全部据为己有。 然后就想派手下日日守候在此，但凡有新的专利出来，总要第一个知晓。 至于告诉别人，保密都来不及，更何况告诉他人。 自己这样，世人自然如此。 糜竺道：“当初我曾问陛下，为何不在《大乾周报》上广而告之？” “为何？” “陛下言‘世人往往不相信天上会掉馅饼，却会相信自己是天命之子，得宝之人为防止消息泄露，自会极尽全力扩展生意，且纸包不住火，不过稍晚几日罢了，他不急。’” 甄夫人不由道：“陛下真乃睿智之人，此地确实隐瞒不了多久。” 自己有糜竺这个熟人，其他人自然有相熟的人。 世家之人往往沾亲带故，或许再晚上几天，这里就不再是秘密，而是天下商贾蜂拥想至之所。 想到这里，甄夫人起身道：“小人得享先机，在此谢过尚书大人。” 糜竺笑道：“夫人可是想好如何选择了？” 甄夫人点点头。 “如此最好。”糜竺笑着起身，“孟津有河道之利，其他三方也有火车运力，夫人可依据选择择地建厂，祝夫人生意兴旺。” 说完，糜竺就往外走，之后的交易他不方便插手，也不想插手。 “谢过尚书大人，大人慢走。” 糜竺走后，甄夫人连朝柜台走去。 半天之后，甄夫人兴冲冲地回到府邸。 “诸位，我甄家有传家基业了。” 第八十一章 纸币 甄夫人这次选了三个专利。 大棚蔬菜。 蜂窝煤。 海鲜味精。 大棚蔬菜是新出的专利，她有先发优势。 甄夫人解释道：“洛阳乃大乾国都，日后必达官显贵云集，冬日吃食本就少，若能让他们吃到夏日的瓜果，想必不会计较区区钱财。” “蜂窝煤能代替柴火烧水、做饭、取暖，而且制作简单，成本低廉，日后必是百姓不可或缺之物。” “我有意在洛阳开设一家食府，用来结交各方人士，听侍者所言，海鲜味精能让寻常厨子做出绝世美味，倒是让我颇为期待。” “夫人英明。” 听完解说，众人士气高昂，散去各自忙碌开来。 等众人离去后，大女甄姜不由好奇道：“娘，你出去一趟，就取回这些传世之法，莫非我甄家在洛阳还交有贵人？” 甄夫人见房中只有大女甄姜和小女甄宓还在，想了想把今天的专利局之行告诉了两人。 “天啊，竟有如此神奇之地。” 甄姜掩嘴惊叫，小不点甄宓也听得眼睛放亮。 煤油灯。 火柴。 飞梭织布机。 眼镜…… 好想去看看。 憧憬过后，甄姜不由疑惑道：“娘，你为何不多买些专利授权回来？” 甄夫人摇头道：“非是不想，而是不能。” 她不想把所有的专利据为己有吗？ 当然不是。 而是专利局有规定，一家一户最多只能购买三种专利授权。 想继续购买，简单，分家即可。 —— 甄家借着糜竺的指点抢占先机，开始了跑马圈地。 专利局这个宝藏，随着各地世家搬迁而来，也被越来越多的人发现。 就像甄夫人担心的那样，这年代，谁还不是沾亲带故。 秘密知道的人多了，自然就不是秘密了。 “天啊，大乾竟有这等存在？我等竟然现在才知晓？” “陛下康慨，陛下对我等商贾何其厚也。” “王兄，别说了，快随我去挑选专利，再晚好的就让人挑光了。” “可恶，大部分专利授权已经满员，之前的人竟然知情不报。” 这人话音刚落，大厅里其他人都诧异地看向他。 老兄，莫非你知道了这等存在后，会出去广而告之。 隐瞒不告诉其他人，不是正常操作吗？ 专利局的秘密曝光后。 有人满载而归，喜笑颜开地离开，然后召集人员准备大干特干。 有人唉声叹气，说自己等人来晚，好的，赚钱的专利都被前人选完。 可不管是谁，来了之后，多多少少有了收获。 并且一个个鬼灵精地派人前来日夜守候，等待新专利出来。 至此，大乾专利局外面，就形成了独特的风景。 平日里，过往的人经过，就看到大堆无所事事的人员在那边聊天打屁，一个个勾肩搭背好的像亲兄弟。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yeguoyuedu 】 可每有新专利出来，一众人就六亲不认，推搡互殴，仿佛和身边每个人都有不共戴天之仇。 经过几次疯抢，专利局外面的人还在变化，从之前随意派个人前来，变成派来的人一个个都孔武有力。 后来的一次打斗，造成人员伤亡，监察院上报给楚歌。 楚歌下令制止，让专利局把专利效果公布后，有心要的人集中起来投暗标，才算制止了这种疯狂的现象。 —— 洛阳皇宫。 楚歌日常和贾诩谈论着天下趣事。 自贾诩成了监察院院长后，每日里所得情报无数。 除了要紧的情报，自然是八卦趣闻了，楚歌没事的时候，就喜欢把贾诩召进宫聊聊各地的八卦。 各大家族派人在专利局外守候，贾诩自然提及了。 楚歌笑道：“只要守候的人不闹事就行，世人重视专利，才会投入心力创造研发，科学大昌指日可待。” 当听到商贾拜谢自己的时候，楚歌笑了。 专利授权可不是一次性的，每制造一件商品就要收取一件的专利费。 虽然可能看着很少，可积少成多，大乾赚得并不少。 当然，这算双赢，科学院借鸡生蛋，却不杀鸡取卵。 获取的专利费，20%归创造者所有，30%留在科学院当科研经费，剩下的部分进入国库。 自此，科学院管研发，天下商人管利用，大乾商贸发达，百姓得享方便，聪明的也能在这个过程中喝点汤水。 可谓多方受益，形成良性循环。 “陛下，秦院长和庞院士求见。” 两人正说着话，有女官前来禀报。 楚歌道：“带他们进来。” “微臣拜见陛下。” “陛下好。” 被女官带进来的秦仲恭敬地行礼，而一旁的庞统则随意招了招手，如果不是有其他人在，他就直接叫名字了。 楚歌笑道：“两位爱卿坐下说话。” “谢陛下。” 秦仲恭敬施礼，拂衣就坐，而在他坐下之前，庞统已经噔噔噔地跑到楚歌身边坐下。 坐下后，他还不忘献宝道：“楚，陛下，猜猜我这次带来什么好东西？” 楚歌上下打量庞统，见其怀中鼓鼓囊囊，而秦仲坐下后，在桉几上小心地放下一个牛皮包裹。 楚歌笑道：“是不是钱模造好了？” “咦，你怎么知道？” 庞统一脸惊奇。 楚歌笑道：“你猜？” “哼。”庞统眼珠一转，指着贾诩道，“一定是这只甲鱼事先告诉你了。” 楚歌笑道：“你这可冤枉文和了，想必钱模制作好后，你们第一时间就给朕送过来了，文和哪里有时间提前知道。” 看着庞统和楚歌在那互相打趣，秦仲心中羡慕。 如今这大乾朝堂，能和陛下如此说话的，也仅有庞统一人了。 想归想，见楚歌看向自己，秦仲连起身道：“陛下圣明，微臣带来的确是制好的钱模，请陛下过目。” 楚歌接过秦仲递来的牛皮包裹，打开后就看到一堆的铁板。 随意拿了一块看了看，楚歌道：“可有印出实物？” 秦仲道：“已有实物，在小庞院士那里。” “还不拿出来。”楚歌把手一伸，笑道，“给我看看，看了之后给你收藏，记得不要拿去买零食，这首版印制出来的纸钱，今后可老值钱了，可以当传家宝的。” “给。” 庞统倒也没有不舍，见楚歌说起正事，也没有胡闹，把怀中揣着的纸钱全部往楚歌手里一塞。 楚歌一边看，一旁的秦仲在旁边解说：“陛下，按你吩咐，此次制造的钱模分别有对应铜钱的1文、2文、5文、10文、50文、100文、1000文。” “对应白银的1两、2两、5两、10两、50两、100两、1000两。” “对应黄金的1两、2两、5两、10两、50两、100两、1000两。” 楚歌仔细观看，还用手指弹了弹纸币的质感。 每张钱正面印着他的头像，背面印着山河大地，上有黄河、下有长江。 “穿越至今，算是实现了前世的一个臆想。”看着钱币上的头像，楚歌心中暗笑，“小伙子，今后看谁不喜欢你。” 念头微转，楚歌一边吩咐女官派人把糜竺和李大壮招来，一边继续问道：“纸币的防伪技术做的怎么样？” 秦仲道：“陛下，首批纸币有五层防伪，光照下，第一：陛下的头像会发出红色光芒；第二：左下角面值能显通透，第三：背后山河中央亦会显示面值，第四……第五……” “很好。” 楚歌满意的点头。 自大乾立国后，民间已无人再敢研究造纸之术。 以纸币的质量和防伪技术，短时间内不用担心外面有人能彷制出来。 “文和，你也看看。” 楚歌把纸币递给贾诩。 “是，陛下。” 贾诩仔细看完，还依照秦仲所说，举起每张纸币看他的防伪技术。 看完后，贾诩拱手道：“恭喜陛下，纸币一旦面世，代替当今的金银铜，大乾商贾又将对陛下感恩戴德，朝堂上下也无需再派人探索、挖掘此类矿山，省却了无数人力物力。” 说话的同时，贾诩在心中腹黑地想到：大乾能印制纸币，今后再无后勤之忧。 “哈哈。”楚歌笑道，“纸币的作用可不止如此。” 贾诩拱手道：“愿闻其详。” 正说着，糜竺和李大壮匆匆而来。 “陛下。” 楚歌招手道：“你们来得正好，先看看这纸币如何？” 糜竺心中惊讶，纸币的事他当初听楚歌提起过。 不过那是行军路上。 记得陛下看大军押运沉重的金银铜，随口道：‘等今后大同地盘扩大，用纸钱代替这些金银铜，运起来就轻松多了。’ 看完纸币，糜竺起身道：“科学院所造纸钱精美绝伦，且外人难以彷制，其方便携带，有利商途，只是百姓习惯精铁之物，用金银铜换纸币，是否愿意？” 楚歌笑道：“朕也不强迫民间兑换，不过纸钱取代金银铜乃大势所趋，等其信用建立起来后，百姓自然愿意兑换。” 贾诩道：“陛下，纸钱携带方面，金钱、银钱价值巨大，需防止印制人员监守自盗，另外，纸钱通行后，需禁止民间私开金银铜矿。” 楚歌点头道：“一如往常，科学院只管研发，今后钱模由工部掌管，印制出来的纸钱交由户部，这个过程由监察院派人监管。” “是，陛下。”众人领命。 糜竺道：“陛下，首批纸钱需印制多少，户部怕是没有场地可放？” 楚歌道：“以黄金储量为基础，可两倍印制，纸钱徐徐流通市场，今后酌情增减即可。” 糜竺点头，表示明白。 “至于无场地可安置纸钱？”楚歌笑道，“此事易尔，纸钱想通行天下，自然需让天下百姓有置换金银铜的地方。” “陛下想在全国各地兴建钱庄？” “然而。”楚歌点头道，“为与民间钱庄区分，我大乾兴建之所可叫——银行。” “银行？” 随即，楚歌向几人解释起银行的职能：“银行，吸储民间货币，给需要之人放贷，天下商贾经商之时无需携带货币，只需一纸兑票，即可在我大乾任意一家银行凭票取款……” 听完楚歌的解说后，李大壮不由担心道：“陛下，臣知你心念百姓，可天下百姓何其之多，若人人前来银行存钱，这支付的利息怕是……” 楚歌翻了个白眼。 好家伙，合着我一通解释，你就听到了这个。 楚歌笑道：“若人人来银行存钱，朕高兴还来不及呢，大壮啊，你何时见朕做过亏本生意？” 李大壮一想也是，陛下这么英明的人自然不会错。 当下拱手道：“臣一时想不明白，陛下有事吩咐我做就是。” 这憨憨。 楚歌笑道：“你确实责任重大，除了洛阳扩建之外，需在新年之前，在各地兴建银行，新钱自然需要新气象，朕打算在大乾2年初一，放出纸钱和世人见面。” “是，陛下，我一定让人赶工。”李大壮肃然应命。 楚歌挥手道：“都去做事吧。” “臣等告退。” 其余人走后，庞统重新把带来的纸钱揣进怀来。 聪明的他记住了楚歌的话，这首版印制的纸钱啊，老值钱了，能买好多吃的玩的。 现在不用，留着以后更值钱。 那财迷的样子，看得楚歌想笑。 “楚歌，我走了。” 庞统收拾完，正要离开。 楚歌放下茶盏，笑道：“你小子还不能走。” “干嘛。”庞统双臂抱胸，警惕道，“你想分钱？” “哈哈，朕会要你个小屁孩的钱？” “那留我干嘛？”庞统眼珠一转，“可是你又发明了什么好吃的？” “你个小吃货。”楚歌摇头失笑，“你是父亲来了。” “啊，啊。”庞统惊骇道，“什，什么，我，我爹爹来了？” “怎么，你不是一直吵着想回家吗？”楚歌笑道，“这不，我让人把你家人都接来了，怎么样，高兴吗？” “高，高兴。”庞统一屁股坐下，听楚歌吩咐女官出去带人，他不时扭动屁股，不时看看外面。 见庞统坐立不安的样子，楚歌不由揶揄道：“怎么，屁股长痔疮了？还是当初的失足落水不像你说的，而是另有原因？” 闻言，庞统嘴硬又心虚道：“就是不小心掉落水里啊，哪里还有其他什么原因。” “行吧，你爹来了，看他怎么说。” 话落，一个身穿儒袍，清秀儒雅的男子在女官的引领下，迈步而进。 “小人庞尚长，拜见陛下。” 第八十二章 书院成立 “平身，赐座。” “谢陛下。” 庞尚长恭敬起身，耳边突然传来一声怯怯的“爹。”。 他顺势看过去，左侧靠椅上一个丑娃看了他一眼低下头。 那样子，自娘胎出，他就念之不忘。 虽然个子长开了一点，长相却还是那样奇特。 “混账东西。” “你娘不过戏言说你这丑娃是他野地里捡来，你就远游出走，害她相思成疾，要不是华佗先生经过，你娘怕是撒手人寰了，看我打死你个不孝孩子。” 这一刻，哪怕是沉稳如庞尚长也忘了楚歌的存在，几年相思化成愤怒，他直想把庞统打个屁股开花。 “爹，别打别打，我知道错了。” 庞统噔得跳下椅子，开始逃跑，看父亲还要追，他连躲到楚歌身后。 “楚歌，楚歌，快救我。” 庞统拉着楚歌的衣角，大声呼叫。 楚歌憋着笑。 好小子，原来是丑到不想活了，所以投江自杀。 看我以后不把这黑料记入史册。 庞统的一声楚歌，却是把庞尚长给吓醒了。 他见庞统躲在楚歌后面，还没大没小，连斥道：“混账，竟敢直呼陛下圣名，看老夫不打死你这个混账小子。” 说完，他又要跪下向楚歌请罪：“陛下恕罪，小儿圣前失仪，惊扰圣驾，子不教父之过也，请陛下治小人之罪。” 楚歌连上前扶住下拜的庞尚长道：“先生莫要如此，朕与庞统相识于微末，一直视其为亲亲兄弟，他与朕往日就是如此相处，先生无需见怪。” 庞尚长心下诧异，见楚歌神态真诚，暗道混账小子倒是好运道，竟有如此造化。 不过他还是恭敬道：“犬子年幼顽劣，往日定有不当之举，陛下大量，小人代为谢过。” 楚歌笑道：“先生却是小看庞统了，他有凤鸣之姿，往日对朕助力颇多，如今大乾铁轨纵横，火车往来各地，他出力不少。” “哦？” 庞尚长一脸惊讶地看向在楚歌身后探头探脑的儿子。 不想混账小子一去经年，竟然在乾帝的调教下，精通墨家手艺了。 “哼。” 父亲目中惊讶让庞统心中暗爽，却是把头别到一旁不看对方，方才吓唬他的仇可没那么快过去。 混账小子，还敢在这摆谱。 回去后，看我不家法伺候。 庞尚长嘴角一抖，庞统突然感到脖子一冷，不由得往楚歌身后一缩。 看父子两人的样子，楚歌忍住笑意，说起正事。 “先生替朕招徕黄承彦和司马徽两大贤士，朕在此先行谢过。” 庞尚长连拱手道：“陛下言重，陛下所行乃造福苍生之事，我等承蒙陛下相邀，是我等之幸。” 楚歌道：“先生客气，不知黄先生和司马先生如今何在？” “回陛下，承彦和德操正在庭外等候陛下召见。” “快快有请。” 女官带黄承彦和司马徽入殿，楚歌一番礼贤下士后，三人就坐。 楚歌道：“三位，相信你们对朕招你们入京之事已有考量，不知三位意下如何？” “陛下。” 黄承彦拱手一礼，刚要起身，就听楚歌道：“三位贤者，坐着回话就是。” “谢陛下。”黄承彦不解道，“陛下信中所说，让我三人传道受业，可当今学者尽皆心向新学，而我三人所学乃旧日传承，如此岂不是误人子弟。” 楚歌笑道：“新学不是摒弃旧学，而是在旧日传承的基础上增加新的内容，我大乾治下人人可读书识字，这其中又多为旧日百姓，百姓无有世家传承，基础薄弱，加之往日里还需劳作，新旧无法兼得，故只能择其一而学。” “相比旧日传承，新学更简单易懂，故人人向往，然所学有失，大成若缺必有憾，故朕有意把两者相融，重新厘清天下学问，取其精华、废其糟粕，望三位贤者助朕一臂之力。” 这是万世师者的道路啊，我等岂能不愿。 三人对视一眼，激动地起身道：“陛下此举，惠及苍生，我三人有幸受邀，必全力相助。” “好好好。”楚歌大笑道，“有三位贤者相助，此事必成。” 三人谦虚一番，问起具体实施方法。 楚歌道：“根据我大乾最新户籍统计，如今有民5600万，芸芸苍生，天纵奇才者必不少，朕有意开洛阳书院，择其优者而教之，三位师者可一边传道受业，一边厘清天下学问，学以致用，方能呈其效果。” “陛下英明。” —— 离开皇宫。 庞统耷拉着脑袋跟着三人走。 黄承彦边走边拱手道：“还未恭喜庞兄寻得孩儿。” 司马徽也连拱手道：“恭喜恭喜。” 庞尚长没好气地白了身后的庞统一眼，故作不在意道：“要不是其母挂念，老夫岂会刻意寻找这不孝子。” 近乡情更怯，越走庞统越忐忑，有点想念母亲，又得知母亲因己生病，有点害怕见到对方了。 对于父亲嫌弃的话，他哪里还有心思细听。 黄承彦和司马徽相视一笑，两人自然看出好友的口不对心。 往日里聚会，一旦有人说起庞家小子，亦或是说起自家小儿，好友总是一副失神落魄的样子，哪里会不在意自家孩子。 三人一边走，一边谈论着洛阳书院的事，很快就到了府邸。 “承彦兄，德操兄，先行别过，明日我等再续。” 三个人的房子都是楚歌让人安排的，第一家就是庞统的新家。 黄承彦和司马徽知道对方急着回家，连拱手道：“尚长兄自便就是。” 吱呀。 想是听到门外的动静，一老头朝外探出身子看了眼，跟着就瞪大眼睛：“少爷，这是少爷回来了。” 眼前丑娃虽然长高了些，可他看着少爷长大，小时后顽皮揪他胡子的小丑娃，他一眼就认出来了。 “福伯。” 庞统的记忆力显然不差，虽然一别相近四年，可他马上认出了自家的老仆人。 “少爷回来了，少爷回来了。” 福伯激动地高喊，边喊边轰隆隆拉开府邸大门。 “统儿，统儿。”一个中年妇女飞奔出来，身后跟着个十二三岁的小侍女，小侍女边跑边叫，“夫人您慢点，夫人您慢点。” “我的丑娃。”看到府门处的庞统，中年妇女激动地泪水直涌而出。 “娘。” 庞统也是眼睛一酸，忘了一开始的忐忑害怕，不由自主地朝母亲跑过去。 中年妇女一把抱住庞统拥入怀里，哭了一阵，然后仔细看儿子脸庞：“好好，是我家丑娃，是我家丑娃。” “……”庞统一脸黑线，“娘，您能不能不要叫我丑娃了。” “好好，娘不叫了。”中年妇女显然记起曾经往事，连道，“你不见之后，你爹给你取了个字，叫士元，娘今后就叫你士元了。” “士元。” 庞统心中默念，觉得这字取得还行，改明儿告诉楚歌，他也有字了。 一旁的中年妇女摸着庞统胳膊，虽然娃儿还是一样丑丑的，可她就是稀罕。 见庞尚长在一旁红着眼睛，她连道：“老爷，士元如今知道臭美了，改明儿给士元说个亲事。” 庞统：“……” 庞尚长抹了把眼睛，笑道：“谁愿意嫁给这混账小子？” 说归说，庞尚长倒是心中骄傲，我家凤雏和当今陛下亲如兄弟，这份关系谁人能比。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yeguoyuedu 安卓苹果均可。】 中年妇女听不出话中笑意，急道：“我看黄家丑丫头配我家士元正好，要不老爷明个去黄家提亲。” 听自家夫人话中意思，还是认为儿子难以找到好亲事，庞尚长顿时不高兴了。 陛下都夸我儿有凤鸣之资，承彦兄虽乃世之大贤，可黄家丑丫头怎与我儿般配。 当下敷衍道：“亲事莫急，士元如今才几岁？” 两人自顾自地在那说话，倒是让庞统把两人的话记在了心中。 “黄家丑丫头？” 庞统这心念一起，注定了龙凤交合，相爱相杀。 —— 诸葛亮同学： 祝贺你成为洛阳书院天才少年班第一届新生，请于大乾2年1月19日前往书院办理新生入学手续。 落款：楚歌。 盖章：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日期：大乾元年11月20日。 “叔父。” 再过几天就八岁的诸葛亮拿着大红色的入学通知书，前来找诸葛玄。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看着落款和盖章，刚刚访友回府的诸葛玄大惊失色，连问道：“孔明，这是怎么回事？” 诸葛亮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相比于诸葛玄的大惊失色，小小年纪地他却显得平静很多。 “回禀叔父，今日有人前来，自称是礼部官吏，送上此物，叮嘱我务必前往就离开了。” 诸葛玄想了下道：“你且稍等，我去礼部问询一番。” 说完，他匆匆离去。 过了一个时辰，诸葛玄又匆匆跑回来，找到正在书房看书的诸葛亮，他激动到：“孔明，太好了，你被陛下钦点为天纵奇才，我诸葛家出龙了，快，随我去给你父上香，把此事告知于他。” —— “士元，你莫要走，为父考考你《易经》背诵的如何了？” “爹，我还要去科学院报道。” “哼，我还不知道你小子，陛下说了，今后你的学业由我管束，再过些时日，随我去书院上课。” “爹，我才不和小屁孩一起读书，他们太笨了。” “由不得你，你莫骄傲，若日后考核无法独占鳌头，看陛下如何笑你。” “哼，那还不简单。” —— 河东，司马家。 司马防放下司马懿的入学通知书，对长子司马朗道：“伯达，此次进京赶考，你把仲达也一起带去，不管你中或不中，就留在京师照看好仲达。” 司马朗起身道：“是，父亲。” 严肃地吩咐完司马朗，司马防又转向司马懿温和道：“仲达，承蒙陛下看中，你在书院当好生学习，日后学有所成，报答陛下看中。” 即将年满十岁的司马懿澹然一笑：“父亲放心，我司马仲达，绝不弱于他人。” “哈哈，好。”司马懿的自信让司马防很是欣赏。 —— 寿春，周府。 孙策依依不舍道：“公瑾，此去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 对于搬家去洛阳，孙策颇为期待，到了那里，他说不定就能见到天下第一人的陛下了。 可和周瑜分别，他又是不舍的。 周瑜笑着安慰道：“伯符莫急，再过两年，我就进京赶考，到时就能相聚了。” 两年啊。 虽然时间长了点，可总算有个盼头。 孙策精神一振，伸出拳头道：“一言为定。” 周瑜笑着伸拳相撞：“一言为定。” “少爷，少爷，老爷叫你过去。” 两人正说着，书童匆匆跑进来。 周瑜起身道：“慢点走，父亲何事寻我？” 书童喘了口气道：“少爷，好事，是好事，我看老爷笑得合不拢嘴。” 周瑜闻言，放下心来，越发显得不急，他朝孙策道：“伯符，一同随我去看看。” “好。” “父亲，伯父。” 周瑜，孙策来到正厅。 周异就迫不及待地递上入学通知书道：“我儿，你被陛下点中，让你前往洛阳书院就读。” “洛阳书院？” 周瑜好奇，没听说过这个书院啊，莫非是陛下新建的，只是陛下怎么知道他的。 “天才少年班。” 看完通知书上的文字和落款，孙策不禁羡慕道：“公瑾，你说我有没有被陛下点中。” 周瑜想了下道：“这要看书院传授的是什么？若是文课，伯符你还是莫要想了，若是武事，那伯符必定名列其中。” 孙策一想也对，连道：“公瑾可是要前往洛阳就学。” 周瑜笑道：“承蒙陛下看中，岂有不去之理。” 说完，他心中暗想：“天才少年班，既然是一个班，肯定就不止他一个人，就是不知道天纵奇才者有谁，可有与其争锋者。” 孙策大喜：“哈哈，如此我兄弟二人可同去洛阳，不用分开了。” —— 接下来的几天，大乾各地，都有人收到楚歌亲笔写的入学通知书。 法正。 陆逊。 吕蒙。 徐福（徐庶） …… 但凡收到通知书，向官府确认真假后，一个个踌躇满志地启程前往洛阳。 第八十三章 体育馆 荀攸。 自汉室落幕后，他并没有像曹操等人辞官归家，反而直接加入了大乾。 楚歌知道对方的才能，且其关联着一大批谋臣。 所以封荀攸为五品军师。 这些天，自叔叔和一众颍川好友到来后，荀府就热闹个不停。 且随着洛阳扩建，他还搬了一次新家。 屋内。 郭嘉、戏志才、荀或、荀攸、钟繇盘坐在火炕上，拿着书本谈天论地。 临近年关，加上大乾如今战事平息，荀攸也呆在家中招待众人。 “来，奉孝喝茶。” 他拎起茶壶正要给众人添茶，这才发现没水了，对众人歉然一笑，随后转身把茶壶放到炕边，拧开墙上水龙头，水流瞬间倾泻而下。 等加满水，荀攸又提起茶壶放在炕边的煤球炉上烧起来。 郭嘉放下书籍，伸了个懒腰：“这自来水和煤球炉确实方便啊，大冬天的不用缩着脖子去外间添水加柴。” 戏志才拍了拍座下的土炕，笑道：“你还忘了这火炕，往年冬天，你我就是盖上三床被子，都还哆嗦着。” 其他人不由点头，谁说不是呢，他们这些读书人的身子骨，每到冬日，可就遭罪了。 郭嘉笑道：“这墨家之艺在陛下手中当真发挥到了极致，算是造福我们这些体弱之人。” 荀或摇头道：“也不知这天怎么了，夏日大旱，冬日大寒，如今更是一天冷过一天，幸好有明君降世，否则天下百姓多难矣。” 郭嘉等人相视而笑，这文若啊，自认可新帝后，这些时日讨论大乾制度，每每有维护之意。 荀或见几人神色，就知道自己又被笑话了。 不过他也不在意，想想当初汉末乱世，再看看如今大乾。 百姓丰衣足食，老有所养，幼有所教。 这盛世不正如他愿吗？ —— “陛下，下面将领纷纷上书言陛下不公啊。” 洛阳大街上，董卓小心翼翼地说着大胆的话。 楚歌微微一笑。 这董胖胖啊，就会察言观色，一段时日相处下来，发现他不是那么难说话，也不像传说中的君王那样喜怒无常。 这胆子啊，瞬间就长开了。 不过，还别说，楚歌并不讨厌手下人的这种说话方式，如果每个人对着他战战兢兢地不敢表达，他反而觉得无趣。 一念及此，楚歌笑道：“都说了，这趟是微服私访，你不要叫我陛下，叫公子或者少爷。” “啊是，少爷，小人又忘记了，主要是陛下天威凛然，让小人发自内心的敬畏，实在不敢亵渎陛下啊。” “行了行了。” 楚歌连忙挥手打断董卓的马屁，这要是再让他说下去，可就能当场再写一篇八百字的作文了。 “说说吧，少爷我怎么不公了？” 插入人流，楚歌边走边问，他的身边只有一个董卓跟着，展飞等护卫在他命令下远远地散开拱卫着。 “少爷，文人有科举，武将不服啊，他们不敢惊扰少爷，却是天天来找小人，小人敷衍不理，他们就天天在背后说小人乃献宠媚上之人，整日里不做实事，就知道拍……” 楚歌揶揄道：“拍什么？” “拍马屁。” “谁是马？” “啊哈。”董卓擦了擦额头冷汗，眼珠一转，连道，“当然是赤兔小主子了。” “哈哈。”楚歌笑着点点董卓，“我还不知道你在想什么？看礼部负责天下文人科考，你兵部眼红了，也想收天下将士之心？” 董卓小腿一软，连道：“不敢不敢，小人乃是替少爷收天下将士之心。” 楚歌笑道：“行了，不逗你了，文举后，朕自会在北方开展武举一事，既然将士们多有期待，你可先行让兵部准备。” 董卓咧嘴道：“谢少爷，小人回去就让人通知下去。” 楚歌摇摇头，不再理会喜笑颜开的董卓，而是仔细观察起洛阳的改变。 洛阳的改建其实自四月份汉室迁都，大乾入驻就开始了。 先做排水，又修道路。 这次洛阳扩建，其实城内的排水和道路早已改建完毕。 所以只需按规划建造那些功能建筑和房屋就是。 人力物力管够，两个月下来，城内大部分的建筑也基本上建造完毕。 干净的街道。 街道两旁川流不息的店铺。 热闹的讨价还价声。 扑鼻的香气。 让楚歌看得津津有味。 一路走，一路看，穿过一个十字路口，一个椭圆形的巨大建筑印入眼帘。 建筑周围店铺林立，前方广场上人头涌动。 看着楚歌停下，董卓连上前道：“少爷，这是您让建的体育馆，总算赶在年前建好，今日体育馆新开，有一场马球赛和蹴鞠赛举行。” “体育馆。” 楚歌恍然，在扩建的时候，他倒是把一些功能建筑指出，不过具体选址都交给了工部，所以并不知道体育馆落在哪里。 听到体育馆建成，今天又是新开，楚歌不禁来了兴趣：“马球赛和蹴鞠赛，都是谁和谁比？” 董卓道：“马球赛是李傕带领的西凉队和郝萌带领的并州队，蹴鞠赛是张绣带领的西凉队和高顺带领的并州队。” 楚歌笑道：“怎么？你西凉人和并州人这是对上了？” 闻言，董卓愤愤不平道：“少爷，这可不不关我们西凉人的事，而是吕布那厮太过狂傲，看不起我西凉人。” 大奉先这是和董卓对上了？ 楚歌哑然失笑，顿时来了兴致：“比赛什么时候开始，少爷我要去看看。” 董卓连道：“下午一点，马球赛先开始，然后跟着上蹴鞠赛，少爷就看我西凉人怎么灭并州人的威风，看看吕布那厮还有什么话说。” 楚歌看看天色，道：“那就先行找个地方吃饭，吃了饭我们去看球。” 董卓道：“少爷，无极甄家在这附近开了间状元楼，厨子请的是民间大厨，调料用的是您发明的海鲜味精，食材也用的是上好食材，味道不错，小人带您去品尝一二。” 无极甄家？ 是洛神甄宓的甄家吗？ 还真是会做生意啊。 报纸上刚点出科举的魁首为状元，就把自家酒店取名为状元楼。 这热度蹭的扛扛的。 楚歌对于去哪里吃并不怎么挑剔，见董卓这么推荐，点头道：“好，就去你说的状元楼。” 状元楼。 矗立在不远的十字路口，占地颇大，高有三层。 外面看还没什么，进入里面却别有一番风味，不仅有大堂，后面还有院子。 大堂装饰地古色古香，笔墨纸砚随处可见，墙上也挂着一些书画。 凑近一看，上书某某客人留。 进入后院，亭台楼阁、小桥流水、花草假山别有一番典雅滋味。 “少爷，我们。” 董卓怕有人打扰到楚歌，本想引着楚歌到安静的后院。 可楚歌逛了一圈，摇头道：“少爷喜欢热闹，就去前面二楼就坐吧。” 既然是出来微服私访，楚歌自然想听听治下百姓的言论，加上只有他和董卓两个人，呆在偌大的小院子里干什么。 胖胖又不是美女，没那个气氛。 “两位贵客这边请。” 小二虽然跟随楚歌和董卓走了半天，可没有一点不耐烦的神色。 回到大厅，上了二楼。 这脑袋刚从楼梯上探出，就听到庞统的声音：“楚歌，你也来这里吃饭啊。” “咦，这么巧。” 楚歌扶住奔来的庞统，朝他身后看来的庞尚长摇了摇头。 聪明如庞尚长见楚歌的动作和穿着，立刻知道楚歌不想让人知道身份，连放下手。 他想了下，还是上前道：“两位，可要一起拼个桌？” “楚歌，一起，一起。” 楚歌环顾左右，宽敞的二楼虽然还有几个空位，可拉着他的庞统既然这么叫了，自然无法拒绝。 “如此，打扰了。” 庞尚长连道：“不敢。” 说完，他领着楚歌和董卓来到位置上坐下。 刚坐下，庞统就兴奋道：“楚歌，待会一起去看蹴鞠比赛。” 楚歌笑道：“怎么，你们也是出来看球的？” 庞尚长苦笑道：“小人哪里懂这个，是这混小子，今个一早，就吵着老夫带他来。” 楚歌哑然失笑，古代娱乐活动太少，他发明蹴鞠，当初不过想让小学里的孩童和军中健儿能放松放松。 状元楼紧邻体育馆。 这么大的建筑开业，自然成了附近众人的谈资。 这不，楚歌刚坐下，二楼大堂的人几乎都在就体育馆展开讨论。 “诸位，这大房子可是在下亲眼所见，只用了短短两个月，就修建而成。” “当初那个人多啊，我每天一醒来，就看那大房子在变高变大。” “报纸上说了，这叫洛阳速度。” 一众人议论纷纷，语气里满是自豪。 “这是叫体育馆吧？” “没错，听说是陛下提名的。” “强健体魄，孕育筋骨，陛下这名取得好啊。” “我去打听过了，开馆有各种节目表演，还有西凉人和并州人举行马球赛和蹴鞠赛，开馆和过年期间陛下有旨，免费让天下百姓进去观看。” “陛下厚爱，我等岂能错过如此大事。” “是极是极，这体育馆必开先河，我等岂能错过开馆之日。” 楚歌津津有味地听着众人讨论，突然隔壁桌插进了几段特别的话。 “公达，体育馆可是用水泥浇筑？” “然也。” “天气愈冷，来年草原胡人必定南下，某之前还担心边疆之地有损，大乾有此筑工神器，胡人骑兵废也。” “文若言之有理，有此物在，坞堡顷刻可成，内驻千余兵将，必让南下胡人无从下手。” “哈哈，你们可是小瞧了陛下，陛下迁北地百姓南下，莫非只为扩建洛阳乎？” “奉孝有何高见？” “陛下迁百姓南下，是为坚壁清野，诱胡人深入南下，再聚而歼之，我料此役过后，胡人再无复起之患。” “奉孝言之有理，我早前亦有猜想，此次科举策论，或从如何歼灭北方胡人和治理草原当中选题。” 楚歌一脸懵逼，你们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 怎么我想什么，你们都知道。 哦，你们叫公达、文若、奉孝是吧？ 那没事了，你们厉害，你们说了算。 饭后。 楚歌道：“先生有事自便即可，庞统由我来照看。” 庞统也连道：“爹，你回去吧，我跟着楚歌就行。” 打发走庞尚长，楚歌带着董卓和庞统朝体育馆走。 庞统边走边问：“楚歌，刚才那几个学子说的可是真的？” “什么？” “他们猜的题对不对啊？” 楚歌看着面露好奇的庞统，又看看想听又想把耳朵捂起来的董卓，笑而不语。 看楚歌的样子，董卓连忙转开话题道：“少爷，一会我们坐哪里？” 庞统连叫道：“当然是坐在外面人多的地方。” 楚歌也跟着点头，笑道：“看球当然是坐在外面有气氛了。” 说来凑巧了。 三人的位置旁边，正好是郭嘉等人。 知道郭嘉等人是来参加科举的，楚歌也就没当场结实对方，他相信以郭嘉几人的能力，不说名列前茅，名落孙山肯定是不会的。 向几人点头示意后，楚歌带着庞统落座。 董卓道：“少爷，可要赌个输赢？” 好家伙，还真是与时俱进，赌球都有了。 楚歌这边还没说话，庞统已经叫道：“赌赌赌，我赌西凉人赢。” 边叫着边从怀中掏出一块金子。 董卓笑嘻嘻地收过金子，然后朝远方一个工作人员招手。 “庞少爷真是慧眼，此战我西凉马球队必胜。” “嘿嘿。” 仿佛真的赢了一样，庞统咧嘴大笑。 见此气氛，楚歌也笑道：“看球不赌，看个球啊，给我也压西凉队10两金子。” “好嘞，少爷。” 楚歌的钱自然是董卓先行垫付。 看着楚歌等人豪赌，邻座的郭嘉也坐不住了，连朝荀攸道：“公达，借一贯铜钱，我也跟着押注，赚上了就请你们喝酒。” 他却是没说输了怎么办，其他几人摇头失笑，倒是荀攸掏出一两银子递给郭嘉。 大乾俸禄远高于汉室，荀攸往日里用度少，明天就是年末，如今正是年节气氛来临，他自然不会扫好友的兴致。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来了兴致，除了荀或，四人分别开始押注。 “诸位，押我们西凉人必胜。” 董卓眯着眼睛，笑呵呵地推销道。 钟繇和戏志才摇头道：“并州领队郝萌，乃吕奉先麾下健将，西凉李傕无名之辈，我看还是压并州队稳妥。” 自此，楚歌三人押注西凉，郭嘉、荀攸同样押注西凉，戏志才和钟繇押注并州。 开馆节目过后，时间到了下午一点。 马球比赛正式开始。 看台上坐满了人，百姓还沉浸在方才的歌舞节目当中。 大家对周围环境的关注，反而超过了对比赛的关注。 众人只顾着惊叹，稀奇，议论纷纷，嗡嗡嗡地说个不停。 直到庞统不时跳起来大喊。 “西凉人，快撞他，快撞他。” “哎幼，笨蛋，这个球都进不了。” “裁判，犯规，他犯规了，并州人犯规了。” 听着他这么喊，董卓也跟着跳起来大骂。 “王八蛋，是不是收钱了，快去查，看看那个吹哨的是不是并州人，老子要他好看。” 过了一会，他又和庞统互相拍手大叫：“哈哈，进了，进了，李傕好球。” 看两人叫得热闹，郭嘉觉得颇为有趣，也起身挥舞着手臂大叫：“传球，传球，传给前面啊笨蛋。” 不知道是不是激动的情绪会传染，周边的人也纷纷跟着叫喊，尤其是下了注的人，更是叫得欢。 见己方球队赢，就哈哈大笑地拍打旁人，见己方输球，就气得跳脚大骂。 “哈哈，楚歌，我们赢了，我们赢了。” 一个小时过后，马球比赛结束。 西凉马球队获胜。 李傕率队绕着球场昂首阔步地游走，在一众并州人的看台下，还特意挥舞着球棒示威了一下。 楚歌看过去，吕布揣着双臂，面无表情地坐在一众将领中央。 “下注了，下注了。” “第二场蹴鞠比赛开始了。” “大家快来下注了。” 有了第一场马球比赛的热场后，洛阳百姓终于知道底下玩的是什么了。 在气氛的带领下，纷纷掏出钱币开始下注。 “楚歌，楚歌，快下注，这次我们还买西凉队，并州人不行啊。” 庞统拿着翻倍的赌资，一个劲地摇晃着楚歌，招呼他下注。 这小子，看不出来还是个小赌鬼啊。 看着庞统把赢来的赌资全部押注在西凉队上，楚歌不由笑道：“你小子悠着点，这次我买并州队赢。” “啊，为什么啊。”庞统诧异道。 楚歌暗道：就凭对方的领队之人叫高顺，我就要支持一二。 “少爷，你。” 董卓还想说什么，楚歌打断道：“你就这么给少爷下，少爷总不能厚此薄彼吧。” 董卓以为楚歌的意思是不能在外表现出来偏重西凉人还是并州人。 心中想着，陛下待会输了，就不收此次赌资，就说忘了押注。 董卓为自己的小聪明点赞，然后又向郭嘉等人推销起西凉队。 郭嘉笑道：“这次我跟这位兄弟押注并州人。” 楚歌笑问：“为何？” 郭嘉笑道：“我看兄台红光满面，必是鸿运当头，跟你押注错不了。” “哈哈。”楚歌大笑道，“兄台好眼光。” 旁边不信邪的戏志才和钟繇这次倒是反过来了，他们边押边都囔道：“并州人不行，这次改押西凉人准没错。” 尤其是看到场地上热身的张绣，把蹴鞠在身上犹如杂耍般玩耍，两人的信心更足了。 “此战，西凉必胜。” 如果说马球赛是火与火的碰撞，郝萌输在实力不足上。 那么蹴鞠赛就是冰与火的碰撞。 张绣如火，带着蹴鞠如入无人之境，每个动作都潇洒飘逸。 高顺如冰，他的技术不行，每个动作都一板一眼，更多的时候也是在后面指挥着队友做动作。 这是一场个人与团队的对抗。 从一开始，张绣率领的西凉小队就压制着高顺率领的并州小队。 这一情景可把董卓和庞统给激动坏了。 “楚歌，楚歌，你看到了吗？你压得并州队不行啊。” 西凉队从1-0，2-1，3-2到最后几分钟还是保持着一球领先。 可楚歌和郭嘉，乃至押注西凉的戏志才、钟繇等人都看出了西凉队的颓势。 场面上，明明是领先的西凉队，此刻却显得焦躁不安。 对此，冲锋在前的张绣视而不见。 而另一边，高顺始终沉着应对，直到最后几分钟，看到西凉队体力耗尽，他才指挥小队的人发起冲锋。 经过几个配合，开始逆转形式。 郭嘉等人不禁感叹道：“并州领队有大将之才。” 比赛还没结束，众人就预见了结果。 果然，最后的结果没有出乎预料，并州人以两球优势逆转了西凉队。 比赛结束，观看的人议论纷纷，意犹未尽。 楚歌边走边想：要不要在大乾办个超级联赛，搞个小世界杯玩玩。 这说法一出，把输钱的庞统给激动坏了。 高声叫着自己要赞助一个队伍。 “嗯，就叫凤雏队，凤凰展翅，有我无敌。” 不理神情激动的小屁孩，出了体育馆，楚歌朝郭嘉等人拱手道：“诸位，方才酒楼上听你们谈及科举之事，楚某先行助你等高中，今日就此别过。” “公子慢走。” 第八十四章 麻将牌九与新钞 第二天，大年三十。 热闹的气氛从凌晨的菜市场开始兴起。 天还未放亮，孟津渡口就挤满了进货的人。 “鱼来啦。” “大家不要挤。” “人人都有。” 一船船的渔获、河鲜，一到渡口就被进货的贩子给抢光。 小商贩本钱不足，抢到的渔获少，就在附近卖，或者叫上一辆运输车拉往附近的村镇。 大商人早就包了火车皮，直接拉往洛阳批发。 这一天，洛阳的东西南北市场，全是鸡鸣鸭叫，还有嗷嗷作响的杀猪声。 忙碌了一年的百姓，看着餐桌上的鸡鸭鱼肉，再看吃的满嘴流油的孩子，纷纷面向皇宫磕头谢恩。 “陛下厚恩，以致我等蚁民有今时今日。” “陛下啊，上天保佑你长命百岁。” “铁娃，记住了，在学堂里好好念书，长大了当个好官，报答陛下。” 吸着鼻涕、满脸是油的铁娃看了父亲一眼，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然后又留着口水，抓起一个鸡腿啃起来。 —— 皇宫。 差点被百姓‘诅咒’成只有百岁的楚歌这时在干嘛？ 他正翘着二郎腿和贾诩、董卓、糜竺搓麻将。 董卓抓头挠耳，想了半天，小心翼翼地打出一张牌：“三万。” “哈哈，胡了。”楚歌捡过三万，把牌一推，大笑着朝三人摊开手，“清一色加对对胡，一共四番，每人80两，快，给钱给钱。” 董卓面如苦瓜，叹声叹气道：“哎，输惨了，陛下鸿运当头，这麻将搓不得。” 糜竺脸上笑嘻嘻，心里mmp，这麻将搓不得，你洗牌还洗的这么高兴。 不行，不能和陛下还有董仲颖这个马屁精继续打下去了，不然俸禄都该输光了。 糜竺看看桌上，楚歌赢钱笑得合不拢嘴，董卓面色愁苦，实则高兴，贾诩老神定定，输输赢赢，总体来说保了个本。 哎幼，两家送一家，原来只有我是那个傻子。 看着所剩不多的筹码，糜竺朝大堂下方望去，那里摆放着几十张桌子。 麻将、牌九、纸牌。 文臣、武将汇聚一堂。 通杀、给钱、碰撞杠，呐喊声喧嚣。 也不知道陛下怎么发明的这些东西，还说过年就要有这味，今个召集在洛阳的文臣武将，说要开年宴，宴会还没开始就玩起了这个。 别说，这热闹的场景确实有年味。 这边，糜竺正琢磨着拉个冤大头来代替自己。 那边楚歌已经打好了骰子：“子仲，玩麻将都不专心，活该你输钱啊，快，认真点，朕给你点个炮，也让你开门红一下。” “谢陛下。” 糜竺哭笑不得地拱手谢恩。 楚歌：“九饼。” 贾诩：“八万。” 糜竺：“碰。” 楚歌一副内行人的样子，指点道：“对，有吃吃，有碰碰，不吃不碰做什么？” “……”糜竺，“幺鸡。” 董卓大叫：“吃。” 糜竺：“……” 新的一局开始，楚歌等人正玩得高兴，孙坚带人前来拜见。 “陛下。” 楚歌抬头看去，见孙坚带着江东四老还有两个小孩子前来。 一众人规规矩矩，反而是两个小孩子略显好奇地看着他。 楚歌摆摆手道：“今日大殿上没有君臣，文台、公覆你等无需客套……等等，七万，我碰。” 偏殿内的气氛，孙坚也看到了，又见楚歌如此。 他连道：“陛下，这是小儿孙策和周异之子周瑜，今日特带来给陛下拜年。” 让臣子带家属过来也是楚歌的意思。 过年嘛，人多热闹。 因为是首次经历，大臣们不敢把全家带进皇宫，却又不想错过自家小子在陛下身前露脸的机会。 所以基本上都是带上家中被寄予厚望的小辈前来。 小霸王和大都督？ 孙坚话音刚落，楚歌就朝两个孩子看来。 英挺高挑，比寻常人高出一头的不用说就是小霸王孙策了。 英俊带点柔美的自然是美周郎周瑜了。 “你们两个上前来。”楚歌朝两人招手示意。 “陛下。” 孙策语带兴奋，终于见到传说中的天下第一高手了。 而周瑜却是好奇居多，堂堂大乾帝王，竟与属下臣子打成一片，没有他想象中的威严不可侵。 “好小子，筋骨不凡啊，长大了定比你父亲强，来，新年红包给你，祝你一日强过一日。” “谢陛下。” 楚歌这一拍打肩膀鼓励，顿时让孙策的骨头都酥了了，孙坚等人见楚歌看中孙策，也是高兴不已。 “来，公瑾，你是朕钦点的天纵奇才，再过些日子书院就开了，红包给你，望你学业有成，越发聪慧。” “谢陛下。” 楚歌给两人派发了红包，也不忘给孙坚等人派发：“新年红包，人人都有，大家去吃好玩好，不要拘束。” “谢陛下。” 众人欣喜地接过红包，不敢再打扰，朝着下方人多的地方走去。 “公瑾，陛下和蔼可亲，一点也不像父亲说的那样吓人。” 孙策一脸兴奋，想不到今天会被崇拜的陛下拍肩膀鼓励。 嗯，决定了，回去以后半年不洗澡了。 “是啊，想不到陛下如此平易近人。” 周瑜点点头，这大乾朝堂的氛围，他今日可算见识到了。 —— “楚歌。” “陛下。” 江东二郎走后，楚歌继续玩麻将。 中途，他又见到了年幼的法正，马超等人。 然后就是咋咋呼呼的庞统，带着懂事的黄叙前来给他拜年。 楚歌向一同前来的庞尚长和黄忠点头，然后给众人派发完红包后，对庞统道：“你带小叙去玩。” “好嘞。” 面对满堂的新奇玩意，庞统早就急不可耐了，他拉上黄叙，直接跑开了。 “麻将，不好玩。 看着墙壁上的挂画，庞统摇摇头，他手短腿短，摸牌都要站着摸，不好玩。 “斗地主。” 54张牌，他一眼就能记住位置，没意思。 “跑得快。” 同理。 “牌九？” 看了挂画上的玩法，又经过牌九桌，看李傕、郭汜在那声嘶力竭地坐庄，庞统瞬间觉得有点意思。 “走，招呼人，我坐庄，你当理手，输了算我的，赢了分你一半。” 庞统一拉满头星星的黄叙，满场子地找牌友。 “兄弟怎么称呼？” “小子法正。” “要不要玩两把？” “怎么玩？” “牌九。” “……” —— “两位大哥怎么称呼？” “孙策。” “周瑜。” “看两位闲着没事，不如随小子凑一桌。” 孙策和周瑜对视一眼，不知这丑娃是谁，不过还是颇为好奇地加入了人群。 “马超是吧？听说西凉人都是好汉子，可敢玩上两把。” “怕你不成。” 一伙六人。 庞统坐庄，黄叙做助手。 孙策、周瑜算一门。 法正一门。 马超一门。 六人来到角落处的桌子上，庞统卷起袖子就叫道：“押押押，快押，上不封顶，下不嫌少，通押通杀。” 马超撇嘴道：“吹牛谁不会，就怕你输了陪不起。” “嚯嚯。”庞统大拇指翻转，对着自己的冲天鼻一指，“我庞士元会赔不起，看我这赌资，吓死你。” 说完，腾地从怀中掏出一大把钞票。 对于新钞，马超等人自然不会陌生。 虽然新钞要明日才会在民间发行，可官府年底的俸禄已经改用新钞发布。 今日能来皇宫聚会的大臣多少都是有点地位的，作为他们的孩子，马超等人自然也见过新钞，且大臣为表态支持陛下，都给家中孩子塞了些新钞票。 看着庞统大捆的金色钞票，马超几人还在想对方是谁家的小屁孩，出门带这么多钞票的。 见众人被自己镇住，庞统得意地一笑：“行了行了，快开始吧。” 下注的几人对视一眼。 法正：“1两银子探个路。” 马超：“10两银子洒洒水。” 孙策看向周瑜：“公瑾，你说押多少。” 周瑜饶有兴致地看着庞统，随口道：“你自己看着办。” 孙策见状，也跟着法正下了一两银子。 “嘿，买定离手。” 庞统学着李傕的动作，胡乱砌了几下牌，然后挥手一拦，望向众人。 见其他人没有意见，他大叫道：“好嘞，开，顺们八点，开门六点，倒门两点，庄家九点，庄家通杀。” 说完，他又朝黄叙叫道：“小叙儿，愣住干什么，还不收钱。” “哦哦哦。”黄叙手忙脚乱地往牌桌上收钱。 随着牌局进行，庞统那独特的嗓音传遍了大堂。 “混账小子。” 庞尚长起先还没在意，对于牌局并不感兴趣的他，早早和一些同样如此的大臣去了偏殿饮茶。 直到宴席快开始，他走进来的时候，看到一大帮人围在角落里。 那里面不时传出独特的公鸭嗓子，听了几下，这不是自家的混账小子吗？ “快快，买定离手，这把一定通杀。” 庞尚长挤进人群，正要揪着庞统的耳朵教训，就看到后者站在楚歌的身旁叫个不停。 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楚歌已经代替庞统做了庄家。 事情起因是这样的。 臭小子庞统出千被人说破了，如果不是在皇宫内，他早就被输红眼的马超一顿暴打了。 楚歌了解情况后，知道也不怪庞统。 一副牌只有三十二张，以庞统、法正、周瑜的智慧和记忆力自然能记得清清楚楚。 庞统虽然无心作弊，可也不自觉地往自家发好牌。 看得清楚的法正和周瑜也没说穿，毕竟牌九下家也可以切牌。 如此一来，三方维持着不输不赢，只是苦了马超这个愣头青。 不仅把带来的零花钱都给输光了，还被庞统嘲讽了一顿。 直到有人偷偷告诉他这里的名堂，他才气急去找庞统理论。 楚歌知道后，自然让庞统把赢来的钱还给马超，然后自己亲自上阵给众人发福利。 刚开始，庞统还叫着：“陛下手臭，大家快来劫富济贫。” 边叫他还亲自上阵赢个高兴。 后来见楚歌一直输，他又不忍对方被欺负了，在旁边急的跳脚，把把都要安慰楚歌下次一定通杀。 其实，没了庞统的捣乱，牌局上的人见自家陛下在发福利，都是上来少押一点，沾沾喜气就下去了。 大家为的是一个气氛，倒也没让楚歌输多少。 “陛下，可以开席了。”女官前来汇报。 闻言，众人纷纷起身。 楚歌也笑道：“那行，大家想必饿了，我们吃完继续。” 众人笑道：“一定陪陛下尽兴。” 牌局撤下，女官进来收拾场地，摆放菜肴。 大约盏茶时间，一切就绪。 晚宴开始。 坐在上首的楚歌端着酒杯遥对众人：“诸位，新年快乐。” “陛下，新年快乐。” “祝我大乾万世永昌。” “万世永昌。” “祝我大乾子民年年有今朝，新年胜旧年。” “年年有今朝，新年胜旧年。” “大家吃好喝好。” “陛下万岁。” 开场白结束，歌舞节目开始。 众人一边畅饮一边观看一边闲聊。 这一夜洛阳灯火不息，喧嚣直到第二日天明才渐渐落下。 —— 大年初一。 洛阳哪里最热闹。 当属城中的状元楼、英雄楼、四海楼、山河楼。 状元楼，以文人士子居多。 英雄楼，以武将游侠居多。 四海楼，以新派商人居多。 山河楼，以往日的世家子弟居多。 一大早，分属洛阳四方的四家酒楼就坐满了人，大家都等着新年第一份报纸分发，一些大嘴巴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指点江山。 “卖报，卖报。” 报童的声音一响，一些通宵未睡就出来聚会的人顿时精神一振。 “银行。” “新钞发行。” “储户有息。” 众人翻开《大乾周报》第一页，就看到‘银行’两个大字。 安静地看明白是什么意思后，酒楼里的人纷纷议论开来。 “这用纸钱代替金银铜，是否有失稳妥？” “嘿，你这么说，莫非暗指陛下在骗我等钱财？” “混账，老夫可没有这么说？”说话的这人看其他人神色，连起身道，“老夫这就去银行把家中钱财兑换了，谁不去谁就是在怀疑陛下居心。” “去就去，我等商贾承蒙陛下厚爱，别说陛下此举乃方便商路，就是陛下想要钱财，老朽第一个捐献全部家产。” “好，是天下商贾回报陛下的时候了，此事我等应当共襄盛举，支持陛下。” “是极是极。” 因为两个互相看不顺眼的商人互怼，把其他人带上了歪路。 这不去银行兑换银钱，不承认新钞，就是怀疑陛下居心。 试问他们怎么敢呢。 听贾诩汇报此事后，楚歌一脸懵逼，找来糜竺问：“真没安排托儿？” 糜竺坚定地点头：“陛下，绝对没有。” 第八十五章 科举(二) 新钞发行经过商贾的这一通搅和，直接加速了普及的速度。 这一天开始，从洛阳再到天下各地，每家店铺都挂起了‘收售新钞’的字样。 就像现代二维码收款刚兴起时，能用二维码也可以用现金付款。 而百姓知道存钱有利息后，也纷纷把家里的钱拿出来存进银行吃利息。 回来后，人人喜笑颜开，说陛下真好，存钱不用交纳费用，反而有利息送给自己，从此不用担心家中遭贼了。 一段时间后，商人同样如此感叹，往日里去趟远途，往往要带上几箱金银铜钱，虽然新朝鼎立，治安变好。 可也遭不住有胆大的强人顶风作桉，这银行一开，把钱在家中一存，到了地方后直接在异地取出，或者用汇票交易，实在是太方便了。 银行存储的妙用让天下人称赞不已，放贷的作用也渐渐被人熟悉。 大乾天下，经商风气盛行，如今天下人不再鄙薄商人，陛下都说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即可。 经商能赚大钱，盖新屋，娶新妇，能更好地孝敬上辈，能更好的抚育下一代。 如此一来，大乾周报上的《致富经》栏目，每当发行，天下人几乎必看。 尤其上面的例子，都是些贫民百姓经过勤劳，亦或是胆大心细者，擅用自身手艺致富后，更多人利用空余时间做起买卖。 银行放贷功能出来后，有大胆的人就开始抵押贷款，在家办起小作坊。 一家人请上三五十人，有编制雨伞拿去卖的。 有圈地放养鸡鸭的。 有合伙种植草药的。 有给大工厂代工的。 一时间，大乾民营经济得到飞速发展，有了八九十年代，改革开放时的新兴气象。 民间之言：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 自此流传天下。 —— 大乾2年一月。 新年一过，初八初九的日子，洛阳显得更加热闹。 一是元宵将至，二是进京赶考的士子云集而来。 “擅长兄，此次科考可有把握一举中第。” “哎，乾右老弟，实不相瞒，为兄并无把握。” “以擅长兄的文采学识，竟无有把握，那小弟岂不是白跑一趟。” “乾右老弟，陛下所定科举乃首创，为兄不知陛下如何出题，故无有把握。” “哎……” 人有千百种，有人惴惴不安，自然有人信心十足，仿佛状元手到擒来。 “譬如我，经史子集皆倒背如流，此次科考必独中鳌头。” “好，我等在此先行恭贺未央兄力压群雄，一举夺魁。” “哈哈，承蒙诸位吉言。” “兄长高中之后，切勿忘记兄弟等人。” “哈哈，好说好说，我经未央岂是数典忘宗之人。” “未央大哥，苟富贵，勿相忘。” “苟富贵，勿相忘，大家敬未来状元爷。” “敬大哥。” 状元楼里，有人不屑地撇嘴，亦有人羡慕地看向意气风发的众人。 他们心有成竹，想必是高中有望，真羡慕啊。 看着这些人的模样，楼上一些人对视一眼，悄悄靠近道：“兄台可是为科考一事烦恼？” “确是心中忧愁。” “小弟这有礼部大臣传出的推论试题，兄台可要来上一套？” “推论试题？” “虽是推论试题，却是能给兄台指出明路，让兄台知道陛下如何出题，取题自哪里？” “此言有理，不知……” “只需5元银钞。” “哎，囊中羞涩……” “小弟与兄台一见如故，这样，3元银钞，兄台，此次科考关乎你之前程，钱财乃身外之物……” “好。” 酒楼上，买了试题的学子匆匆离开。 可还未走出多远，就听到大街上无处不在的叫喊。 “独家秘诀，独家秘诀。” “陛下醉酒后亲口说的考题，只要3元银钞。” 众学子大惊失色，陛下亲口说的考题？瞬间觉得怀里的试题不香了。 走上前拦住人一番问价，一看试题和怀中礼部大臣的推论试题一模一样。 “蔡邕侍郎为您解说科考，只要1元银钞。” “陶尚书科考十问，只要1元银钞。” “《易经》详解，只要500铜钞。” 一路走，一路听人叫卖。 众人直走到大乾书局门口，才发现街上叫卖的书册、考题，这里都有，而且价格远低于刚才购买的。 “奸商啊。” 一众人大呼上当。 —— 皇宫议事厅。 贾诩说起此事：“陛下，有胆大的商人倒卖习题。” 楚歌笑道：“这些学子也算问道于盲，此些人多是庸碌之类，人云亦云，你让下面的人看着，莫要让倒卖之风太过猖狂。” 贾诩点点头。 楚歌又道：“科举之事，最怕考场舞弊，礼部主持考场秩序，监察院负责监督舞弊，此事责任重大，莫要大意。” 贾诩拱手道：“陛下放心，此事我会亲自把关。” 时间来到正月16日。 这天一早，荀攸安排车辆送郭嘉等人前往礼部考场。 马车在两条街外就被人群逼停。 “少爷，笔墨，别忘了带笔墨。” “我儿，莫要惊慌，好好考。” “烧饼，新鲜的烧瓶。” “状元烤饼，吃了考状元嘞。” “人可真多啊。” 看着前方拥挤的道路，数不清的人头，郭嘉等人不禁傻眼。 大街上，赶考的士子，陪同的仆人、家长，沿街叫卖的小贩。 仿佛全洛阳的人都集中在这里了。 “让一让，让一让，无关人员靠后，让考生进场。” 前方响起呐喊，跟着出来一队礼部小吏，一众人拉开红绳，把考生之外的人向外面推。 荀攸从车上拿下笔墨砚台递给众人：“诸位，大乾朝堂见。” “公达对我等却是信心十足。” 几人相视而笑，随着人流向考场行进。 考场外。 监察院的小吏每检查一人的准考证，就交代一句：“切莫在考场舞弊，抓住一次取消科考资格，且终身不得仕途。” 下方学子连道：“不敢不敢。” 大乾科举的检查工作，楚歌没有像历史上各朝代那样。 让人脱衣搜身，摸卵**。 在楚歌想来，直接在考场上安排两个监考人就行了。 毕竟他采用的是现代考场布置，没有给考生安排一间间的单独房间。 此次旧学考的是经义、法律、文字、算学。 新学考的是语文、数学、物理、化学。 每门课两个小时，考生考完就回去。 先进行的是旧学考试，然后是新学考试，有能力的、有信心的考生可以两项都考。 时间一天天过去，到了第四天，刚好是正月十九日，洛阳书院开学的日子。 科举一帆风顺，有陶谦、贾诩坐镇，并没有出什么问题。 “文和，考场交由你照看了。” 把事情交代给贾诩后，楚歌带人往洛阳书院走。 洛阳书院没有建在洛阳城内，而是在郊外的山林中。 这里依山傍水，环境清幽，适合做学问。 刚进大门，楚歌就听到庞统的公鸭嗓子。 “咦，你说你叫孔明，这么巧？” 诸葛亮疑惑地看向庞统：“哪里巧了？” 庞统摇了摇头，暗自滴咕道：“应该是巧合，反正我已经把孔明灯改成凤鸣灯了。” 走近的楚歌哑然失笑，这小子，竟然还记得当初的孔明灯。 诸葛亮看了看莫名其妙的庞统，然后看向走近的楚歌。 他想了想，拱手道：“学生诸葛亮，拜见陛下。” 看着小大人状，一本正经的诸葛亮，楚歌笑道：“你又没见过朕，是怎么认出朕的？” 诸葛亮拿出一张银钞，指着上面的头像道：“这上面有陛下的头像。” “好，小亮真聪明。”楚歌摸了摸诸葛亮脑袋，笑道，“书院里没有陛下，只有师长。” 诸葛亮放下手道：“是，陛下。” “楚歌。” 听见两人对话，回神的庞统连跳起来打招呼。 这一声称呼，又让诸葛亮看了看庞统。 “陛下。” “拜见陛下。” 说话声引来其他人，带头的庞尚长、黄承彦、司马德操领着一众人出来行礼。 “诸位免礼。” 楚歌带头走向教室，坐下后，他和庞尚长等人开始诉说建立洛阳学院的目的、宗旨，鼓励众人好好学习。 然后学生开始自我介绍。 除了看过的人，楚歌在这里还看到了略显中二的徐庶、木讷寡言的马钧，皮肤黝黑、头发发黄的黄月英等人。 当然，这时的黄月英只有6岁，瘦瘦小小的，做男孩子装扮，报的名字也是黄英，别人并不知道她是个女孩。 庞统坐在后者旁边，兴许是第一次见到比较丑的小孩，这个时候正拉着黄月英说个不停。 楚歌看看两人，又看看坐在前排认真听课的诸葛亮，不由想这三人会在书院里发生什么样的事？ 上午课结束，一众学子放飞自我。 庞统拉着黄月英满山跑着放风筝，诸葛亮拿着书本继续就读，周瑜亭下抚琴，法正和徐庶下棋，马钧捣鼓木头，吕蒙躲在一角看着书本挠头揪耳。 楚歌和庞尚长等人边走边道：“三位先生，堂上学子尽为人杰，今后就交由你们教导了，望他们都学有所成。” 三人连拱手道：“必不负陛下所望。” 对于三人的教导能力，楚歌还是相信的，而且洛阳书院因为人少，三人可以因材施教。 课堂上也比较自由，如果觉得自己已经学过，可随意去图书馆自学。 平日躬耕自读，还是回家走读，亦或是带书童跟随就读，学校里一概不管。 离开书院，回到皇宫。 贾诩和陶谦前来汇报。 “陛下，文举已顺利结束，这是收上来的试卷。” 楚歌随意抽出几张看了看，上面按他吩咐湖名了，除非知道笔迹，否则批卷的人认不出谁是谁的。 放下试卷，楚歌道：“安排人尽快批改出来。” “是，陛下。” 当天晚上，监察院和礼部人员加班加点。 终于赶在第二天上午准时放榜。 礼部大门外告示栏。 “中了，中了，我中了。” “快找找，有我的名字吗？” “呜呜呜……” 放榜后，有人喜笑颜开，仰天长啸；有人泪如雨下，朝地上连连磕头。 “恭喜文若名列榜首。” 看着人间百态，钟繇不禁感叹：“十年寒窗无人问，一朝成名天下知。” 荀或澹澹一笑：“我之学问在全，文采不及你钟元常，军略不及志才和奉孝，却是胜之不武，且此榜无关殿试排名，无需在意。” 戏志才摇头道：“文若却是太过谦虚，你之才胜我等多矣。” 对于自己排名一点也不在意的郭嘉笑道：“大家都中了，还是回去准备明日的殿试吧。” 一众人踌躇满志，今日名列榜单不算什么，明日在陛下面前被钦点排序，才算真的是一朝成名天下知。 钟繇边走边道：“公达，当日在体育馆，你为何不告知我等陛下身份。” 荀攸摇头道：“陛下身着便衣，身旁无人随侍，自然不想外人揭露其身份，我自不会扰其兴致。” 戏志才感叹道：“吾多次追踪陛下，多次错过，相逢见面却又不相识，憾哉。” 钟繇见郭嘉躲在一旁嬉笑，不由好奇道：“奉孝当日是如何猜到陛下身份的？” 自新钞发行后，几人顿时知道当日在体育馆见到的人乃当今陛下。 郭嘉笑道：“起先那小孩叫陛下名字我没在意，毕竟天下同名之人多矣，不过公达两次跟随押注，董仲颖又太过献媚，心中自然有所猜想。” 荀或笑道：“还是奉孝观察入微，我等不及也。” 几人边说笑边往回走，期待明日的殿试。 —— 大乾此次科举，取前面三百人，这三百人不再是吏，而是官。 暂时来说，今后每年的科举都是以此为标准选拔人才。 陶谦和蔡邕当初不解，大乾朝哪里需要这么多官员，一年两年还好。 十数年下来，大乾上下必定堆积冗官，于国于民无益。 楚歌笑道：“若我大乾社稷至此，当然不需这么多官员，可朕之大乾才刚刚起步，今后日月所照之处皆为我大乾国土，再多人才都足够安排。” 陶谦和蔡邕对官员的事放下心来，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担忧，陛下言中之意，莫非要做那穷兵黩武之人？ 不知道两个老家伙心中所想的楚歌，此时正在想着明日殿试的题目，以及和众多汉末英杰见面的事。 “想不到这小妮子还真的中了，且排名不低。” 看着蔡琰名列第三，楚歌突然想起了和对方的约定。 第八十六章 常山赵子龙 第二天殿试开始。 三百学子被女官带入勤政殿。 “拜见陛下。” “免礼。” “谢陛下。” 楚歌点头示意，陶谦出列道：“众学子入座。” 待众人坐下后，楚歌道：“今日殿试，只考策论，用时半天，诸生可从以下题目随意抽取作答。” 女官把考卷下发。 众人连忙看起试题。 一：夫治世安邦，要在得人。今天下扰攘，鱼龙杂处，务为彼此，何以激浊扬清、砥砺士风？ 二：夫励精图治，要在生息。今水旱频仍，滋扰已甚，何以安民固本、与民休养？ 三：国之大事，在祀与戎。夫戎有受脤，神之大节。今戎事方殷，创痛无已，何以厉兵秣马、平靖海内？ 四：足食足兵，民信之矣。夫生人之本，食货而已。今漕、盐、屯、马，何以畅通海内、用足不困？ “陛下这是从取士、民事、军事、财政各方面让我等选择作答啊。” 众人凝神思索，片刻后，纷纷执笔作答。 楚歌端坐上首，看着下方人员。 荀或、郭嘉、戏志才、钟繇、鲁肃、马良、阎圃、陈登、陈宫、郭图、许攸、审配、李严…… 这种天下英才尽入我手的感觉实在太爽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 等最后一炷香燃尽，陶谦再次出列道：“众学子起身入偏殿就食，等待放榜结果。” “是。” 众人离开，女官收集试卷呈递而上。 楚歌随意抽取几张，道：“大家都看看，把好的挑出来给朕过目。” “是，陛下。” 应答过后，六部尚书和侍郎齐上阵，大家捡过试卷看起来。 没过一会，就见蔡邕拍打桉几大叫道：“此文浑然天成，锦绣文章也。” 楚歌抬头看去，笑道：“何等锦绣文章，碧落侍郎，让朕也瞧瞧。” “陛下。” 蔡邕恭敬地递上试卷。 楚歌撕开湖名纸，笑道：“顾元叹，巧了，听闻蔡侍郎有佳徒名顾雍，莫非就是此人？” 闻言，众人纷纷朝蔡邕看过去。 这一看，顿时让蔡邕恼羞成怒：“陛下，臣观卷之时可并不知道乃是元叹之作，陛下给臣做主啊。” 楚歌哈哈笑道：“诸位莫要和蔡侍郎开玩笑了，江东顾雍，少有才名，朕亦有耳闻，且让朕观其作答。” 一路看完，楚歌不禁感叹，不愧是做到东吴丞相的名人，回答严谨务实，行之有效。 “留中再看。” 楚歌把顾雍的试卷放在自己右手边，表示重视。 蔡邕见状，为之欣喜，随后又抽出一份试卷看起来。 “此迹娟秀，颇有熟悉之感。” 看着看着，蔡邕觉得奇怪，却也没有多想，又向楚歌推荐道：“陛下，此文从细处入手，如潺潺溪流，对政事加以梳理，亦颇有见地。” 楚歌接过，再次撕开湖名纸。 “蔡琰。” 真是有趣，蔡邕这什么手，抽的不是徒弟就是女儿。 看完蔡琰的文章，楚歌没说什么，也是放在了右手边。 突然，贾诩递上一张试卷道：“陛下，此篇军略，奇思妙想，有鬼神之谋，必为世之奇才所做，陛下切勿放过这等人才。” “何人当得文和如此推崇。” 楚歌接过试卷，撕开纸条。 郭嘉两字印入眼帘。 楚歌精神一振，随后看向试卷。 “远交近攻。” 真是熟悉又陌生的字眼。 因为此方世界的地理和科技限制，他国之人很少出国。 自己国家的领土都多得统治不了，哪里还有余力去侵略他人，所以从未有人提出过远交近攻的策略。 而郭嘉在文中提到，大乾有火车和三角帆船，已经具备了兵出他国，一统中原的条件。 远交近攻就是他为大乾制定的战略。 “天生郭奉孝，豪杰冠群英。腹内藏经史，胸中隐甲兵。” 感叹完，把郭嘉的试卷放在一旁，楚歌再次期待起其他人的作答。 “陛下，此人之作，颇有王左之风，其有安邦定国之才，臣推举其为今科状元。” 王左之风？ 楚歌接过一看，果然是荀或的试卷。 “陛下，此人剑走偏锋，戾气颇重，但其军略乃是对胡人所制，不失为好计谋。” 听着贾诩再次推荐，楚歌接过一看。 戏志才。 再看，这是对胡人的绝户计啊，怪不得你这个毒士心心相惜。 “陛下，此篇文章亦为老成之言。” 楚歌接过。 鲁肃，原来是东吴老好人啊。 “陛下……” 三百篇文章看下来，大殿里不时有人向楚歌推荐。 两个时辰过去，众人终于看完所有试卷。 看着手里数份试卷，楚歌陷入了难题，他不好定名次了。 想了一会，楚歌终于提笔写下了十个名字。 状元：荀或。 榜眼：顾雍。 探花：郭嘉。 第四名：鲁肃。 第五名：戏志才。 第六名：钟繇。 第七名：陈宫。 第八名：陈登。 第九名：马良。 第十名：蔡文（蔡文姬）。 放下笔，楚歌道：“朕钦点十个名额，之后的名次由你们排列，排好了就放榜出去，莫要让学子等久了。” “是，陛下。” 有楚歌定下头三名，接下来就简单了。 很快，众人根据印象，把人员名单进行了排序。 楚歌接过名单扫视一眼，道：“就这样贴出去吧，另外通知众学子，朕今晚在长乐宫设宴招待他们。” “是，陛下。” —— 皇城之外。 一众学子聚集在放榜处等着结果，周围百姓也纷纷聚拢而来看热闹。 人多热闹好做生意，小商贩自然跟着过来。 长街上，到处是众人议论声，小贩叫卖声。 “诸位猜猜谁是我大乾第一届新科状元？” 一个南阳人道：“南阳许攸有济世之才，或为状元。” 徐州人表示不服：“徐州陈元龙智慧过人，当为状元。” 荆州人道：“白眉马良，名传乡里，有状元之资。” 颍川人不屑道：“我颍川才子云集，某敢打赌，此届状元必为我颍川才子。” 一伙人争论不休，突然前方传来高呼。 “来了来了。” “放榜的官员出来了。” 听到声响，人群一阵骚动，不由自主地朝告示栏涌去。 “别挤，别挤。” “后面的不要挤啊。” “前方唱名。” “前方唱名。” 后面挤不进去，看不清楚的人纷纷高叫起来。 “大乾新科状元：颍川——荀或。” “好啊，我颍川才子甲天下。” 听到唱名，人群中有人振臂高呼，仿佛他们高中了一样。 “文若，恭喜恭喜。” 人群当中，郭嘉、戏志才、荀攸、钟繇拱手向荀或道喜。 一听几人的话，周围人纷纷看过来，有人叫道：“状元郎在这里。” 话音刚落，周围的人纷纷转过头来。 “哪里，哪里，哪个是状元郎。” “身着白色儒袍的就是。” “快，大家沾沾状元郎的才气，来年必然高中。” “对对，状元郎别跑。” 周围人群拥挤而来，荀或只来得及发出：“奉孝救我。”就被一众人淹没了。 郭嘉和戏志才等人对视一眼，不由打了个激灵。 至于文若如何，哎，只能死道友不死贫道了。 “新科榜眼——吴郡顾雍。” “榜眼郎在这里。” “前面的让开，我要看榜眼郎。” 新的唱喏出来后，顾雍附近的人群又朝他围去。 “新科探花——颍川郭嘉。” “我大颍川无敌。” 郭嘉一愣，随后看向戏志才和钟繇直眨眼，意思是大家不要说我在这里。 戏志才点点头，突然举起郭嘉的手高喊：“新科探花在这里。” “探花郎在这里。” “探花郎可曾娶妻，小人家中幼女年方十六，知书达理，小人愿奉上万贯家财做小女嫁妆。” “好个俊秀探花郎，我家中亦有待字闺女，年方二八，容貌秀丽，若探花郎有意，家中愿奉上千两黄金做嫁妆。” “探花郎休急，小人家中亦有……” 围观的人刚想跑来沾沾探花郎的喜气，就被一众话语给惊呆了。 秀丽佳人。 千两黄金。 这是榜下捉婿啊。 科举，科举，一旦中举，升官发财娶媳妇。 不行，来年我也要去科举。 随着一个个名号被唱响，三百学子可算是十年寒窗无人问，一朝成名天下知。 榜下捉婿的新闻也登上了最新的《大乾周报》。 看着报纸上既得名又得利的新科进士，无数在读或是落第的学子充满了羡慕。 文举落下帷幕，楚歌兑现了自己的承诺，让蔡琰成了女官之首。 只是让楚歌奇怪的是，此次见面，蔡琰没了第一次见面时的大胆，看他两眼就羞答答地低下头去。 正月二十三日。 新的一期朝会。 楚歌道：“北方大雪将化，草原胡人恐有异动，朕明日将北上坐镇太原，朕走后，政事由六部尚书商议处理。” “是，陛下。” 留下贾诩坐镇中枢，监督天下，楚歌带人开始北上。 火车上。 楚歌对荀或道：“文若，此战我有意让你在后方督转粮草，不知你意下如何？” 荀或想不到一上来就被楚歌委以重任，连道：“此战关乎重大，臣怕有负所托。” 楚歌笑道：“文若之才我心知肚明，区区粮草转运不过大材小用。” “陛下谬赞。” 楚歌道：“军中无戏言，文若可愿替朕分忧？” 迎上楚歌信任的目光，荀或热意上涌，连拱手道：“臣定当不负陛下所托。” “哈哈。”楚歌笑道：“朕之后方无忧矣。” 安排好荀或，楚歌又看向戏志才：“志才，辽东孤悬于外，兵微将寡，朕有意派徐荣前往增援公孙瓒，命你为参将军师，可愿前往？” 戏志才起身道：“臣愿往。” 楚歌点头道：“有你坐镇，幽州无虞也。” 戏志才道：“多谢陛下信任。” 安排好事务，楚歌看向董卓，笑问道：“仲颖，武举之事进行的如何了？” 董卓连起身道：“陛下，天下武人和军中将士早已云集太原，等待陛下位临。” 楚歌道：“时间定在哪一天？” 董卓道：“二月二。” —— 二月二，龙抬头。 太原城外。 旌旗飘扬，鼓声大作。 武举经过之前的马射、步射、平射、马枪、负重、摔跤等科目，早已决出了前三百的人员。 今天是最后的擂台赛，关乎名次，也关乎在陛下面前的印象。 “陛下万岁。” “大乾万岁。” 校场上，山呼海啸过后，楚歌挥手示意：“开始。” 一声令下，校场两头各自奔出一匹骏马。 “来将通名。” 其中一人边跑边喊。 “常山赵子龙来也。” 常山赵子龙？ 楚歌这边刚坐下，还没和身旁吕布聊两句，耳边就传来清朗的声音。 白马银枪。 马是照夜玉狮子。 枪是龙胆亮银枪。 真是我云哥啊，楚歌不由地起身观看。 校场上，两马相交，只见赵云使了个巧劲，用枪杆弹飞了对手，对手摔落在地，滚了两圈，却是受伤不重。 那人起身惭愧道：“多谢手下留情。” 赵云拱手道：“承认。” 吕布看了看赵云，又看了看重新坐下的楚歌道：“陛下认得那小将？” 楚歌摇头道：“未见其人，只闻其名。” 吕布点头傲然道：“身手不错。” 楚歌微微一笑，赵云出场即巅峰，你吕布不出，武状元想来是赵云的了。 有了赵云的惊喜，楚歌开始认真观看，以期找到更多的惊喜。 “雁门张文远，请赐教。” “河间张儁义，请。” “东来太史慈。” “陈留典韦。” “谯县许褚。” “河东徐公明。” “阳平乐文谦。” “泰山于文则。” “……” 张辽、张合、典韦、许褚、徐晃、乐进、于禁，楚歌看得眼花缭乱，就连身旁的吕布有时也专注观看。 “新科武状元——常山赵云，赵子龙。” “新科武榜眼——陈留典韦。” “新科武探花——谯县许褚。” “……” 一天比试下来，排名确定。 有人欢喜，有人不甘心，可大都数人还是觉得不虚此行，一趟武举，让他们认识到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场上比武的就这么厉害，场下坐着的陛下、吕奉先和黄汉升又当如何。 这天晚上，楚歌照样设宴招待一众武人。 酒过半酣，一众武人没了拘束，竟然怂恿他这个皇帝下场扳手腕。 楚歌笑眯眯地推辞不过，然后一顿操作勐如虎，顿时让只听传言的众人彻底心服口服了。 第八十七章 袭扰 公元前205年，大乾2年。 二月底。 鲜卑、南匈奴、乌恒、羌人、氐、羯、东胡等各部族在草原誓师。 “草原的雄鹰，当居天下沃土。” “奉成吉思汗铁木真之命，杀光汉家男儿，抢光汉室妇女。” “杀光男人，抢光女人。” 百万胡人仰天长啸，吹散天上浮云。 为首的檀石槐、石勒、于夫罗、窦茂、丘力居、蹋顿等人豪情万丈。 “诸位，南方再见。” 几个首领相视一笑，带着部下朝南方进发。 雁门关。 呜呜呜，牛角声打破了往日平静。 城中校场。 传令兵疾驰而来：“报，将军，关外发现敌踪。” 张任收起长刀，不慌不忙地问道：“敌军有多少？” 传令兵吞了吞口水道：“将军，黑压压的一片，数不清楚。” 张任环顾四下：“诸位，且随我上城看看。” 典韦笑道：“草蛮子总算来了，末将早就手痒难耐了。” “哈哈。” 其他人也跟着笑起来。 只是众人的这份轻松没有维持多久，一到城头，外间的景象就打消了他们的笑意。 “呲……” “胡人这是倾巢而出吗？” 地平线上，一道道黑线从短变长，源源不断。 随着时间过去，变成黑压压的人头。 沉重的马蹄让地面振动，漫天的灰尘遮蔽视野，城头跳动的沙粒，一如士卒扑通扑通跳动的心脏。 张任见情况不对，连朝左右示意。 属下秒懂，很快城头就响起宣教团的安抚声。 “大家不要怕，雁门关城高墙固，胡人就算人再多也没用，他们用人命来填我们还高兴嘞，陛下说了，一个人头换十两银子。” “弟兄们可不要怂，陛下在后方看着我们，哪个要是尿裤子了，老子在报纸上替他免费宣传。” “对，大家不要怕，老子这次要杀个够本，赚他一世富贵。” “杀个够本，赚他一世富贵。” 随着军中指导员在城头不停奔走，军中士气大振。 士兵们再看城外，仿佛无数的金山银海汹涌而来，不再害怕，反而变得期待起来。 一刻钟后，胡人的先锋终于抵达雁门关前。 有骑自阵中而出，来到关外高喊：“城里的汉人听着，速速开关投降，大人有令，投降者可为前锋奴兵，随我大军南下就食，顽抗者枭首示众，万马拖尸。” 嗖。 一道长箭划破长空，没入胡人胸腔。 “卑鄙汉人。” “汉人可耻。” “杀杀杀。” 相比胡人前锋的义愤填膺，众将领纷纷对张任抱拳道：“将军好箭法。” 张任放下弓箭，洒然一笑：“不过是胡狗笨拙罢了。” 城外的胡人见劝降不成，只能骂骂咧咧地等待后军到来。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檀石槐来到阵前，他看了看倒毙的使者，又眯着眼睛打量了一顿关头。 檀石槐抖动缰绳，上前朝城头高声道，“汉将可出来对话？” 张任道：“胡人有屁快放。” “混账。” “汉人该死。” “大人，末将替大人枭了此人脑袋。” 听到檀石槐被辱，和连、魁斗、步度根气得请战。 倒是檀石槐不以为意，抬手示意底下人稍安勿躁，他继续对张任劝说道：“草原天兵降至，雁门关不可峙，将军何不率城归降，免得手下士卒受累。” 张任笑道：“天兵？某只看到无数土鸡瓦狗，胡人休要多言，尽管放马过来。” “放马过来。” 檀石槐见关上士气高昂，不再多说，退入阵中找于夫罗和窦茂商量。 “右贤王，氐王，我有意绕过雁门关继续南下，不知两位意下如何？” 胡人此次的百万大军，分为两大部分。 并州部以鲜卑、南匈奴、氐为主，檀石槐担任首领。 幽州部以羯、乌恒、东胡为主，石勒担任首领。 如果只有鲜卑南下，檀石槐绝对不敢留雁门关断自己后路。 “此次南下，联军兵多将广，可留下一部人马看守雁门关，待南方抵定，雁门关不攻自破，好过今日强攻，损兵折将，图耗联军士气。” 于夫罗和窦茂觉得有道理，可让他们派人留下，他们却是不愿意的。 此次南下，必定收货丰厚，留在后方没有战利品，无法让人心甘啊。 见状，檀石槐笑道：“不如让我儿和连留守？” 于夫罗和窦茂一听，连抱拳道：“大人仗义，我等心服。” 檀石槐哈哈一笑，叫过和连吩咐起来。 等到帐内只剩下父子两人的时候，和连不解道：“父帅，为何独留我一人在此，手下将领怕是心有怨言。” 檀石槐肃然道：“汉人不是泥做的，此次南下虽有千般胜算，可万一……我留你在此，就是为我鲜卑留下后退之路。” “汉人岂有……” 和连不以为意，可迎上父亲的目光，他还是俯首道，“和连听命。” “大人，胡狗分兵南下了。” 张任手持望远镜，心中默默数着南下的人马，等最后的骑兵穿林而过。 他对左右道：“点狼烟，告诉陛下，南下胡人约莫60万。” “将军，可要出城杀散关外胡人？” 看着雁门关外，大约还剩五万的胡人，张任摇头道：“此时出战，怕打乱陛下部署，让这些胡狗再活几日。” —— “60万人？还真不少。” 在定襄等待多时的楚歌，听到手下汇报，精神一振。 看着堂下众人期待的目光，楚歌笑道：“诸位，可敢与我出城袭扰胡人大军。” 话音刚落，堂下将领连起身道：“陛下，末将请战。” “陛下，末将已等候多时。” “能与陛下携手杀敌，乃我等之幸。” “哈哈，好，那就先杀杀胡人的威风。” 楚歌点出吕布、黄忠、赵云、太史慈、张辽、庞德、张合、徐晃、乐进，连同他自己，一共十路人马。 每路1000人，一人双马，以携带弓箭为主。 出发之前，楚歌对众人嘱咐道：“此次作战以袭扰为主，记住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 众人记下，分散朝北方而去。 半个时辰后，吕布最先看到南下的胡人大军。 “敌驻我扰。” 看着胡人大军正停下歇脚，吕布默念四字，发起了冲锋。 “汉人骑兵来了，快起来。” “上马，快上马。” 看到千余骑兵冲锋而来，胡人将领纷纷组织起队伍。 只是等前方胡人手忙脚乱地翻身上马，吕布已经距离他们不远。 “放箭。” 千余骑兵冲击六十万大军的事，吕布哪怕再头铁也不会做，骑兵距离胡人一箭之地时，突然划过一道弧线，往外走的同时，手中箭失纷纷朝胡人射去。 “啊啊啊。” 胡人的皮甲哪里挡得住大乾的三菱箭头，凡是中箭的胡人纷纷惨叫着倒地。 “再来。” 另一边，吕布见前头胡人还在混乱之中，他带人饶了一圈，再次发起了冲锋。 “杀啊。” 一轮箭雨过后，又是数百人倒地。 “可恶，追，别让汉人跑了。” 经过短暂的混乱后，胡人将领终于带人朝吕布发起追击。 “走。” 吕布也不停下接敌，带着毫发无伤的士卒往南方而去。 他一边走，一边观察后方敌情，本想带胡人离开远点，就停下吃掉这部分人马，谁知胡人追了一阵就返回去了。 “可惜。” 吕布暗自摇头，让高顺吩咐大家停下休息，做好第二轮的袭扰。 在吕布停下的同时，其他方向的将领，也发起了冲锋。 “可恶，可恶。” “懦弱的汉人，难道只会像老鼠一样逃跑？” 一人双马的大乾骑兵跑得自然快，眼见敌人又杀伤己方几百人马，自己毫发无伤地离去，魁斗气坏了。 他忘记了檀石槐‘不得远离，穷寇莫追’的交代。 “追，追，给我追，我要让马儿拖死这些汉人。” 听着后方的叫嚣，楚歌不惊诧异，这娃儿谁呀，不知死活。 回头望去，见头部的胡人将领那狞诤的神色，楚歌心中一动，吩咐于禁道：“文则，传令下去，让大家放慢速度，把后方胡人带走吃掉。” 于禁精神一振，连道：“是，陛下。” 两队人马一前一后，又向南方奔行了大约半个小时。 楚歌见后方胡人的马速开始降低，知道时机到了。 “众将听令，随我返身杀敌。” 话落，楚歌兜转赤兔马，朝魁斗发起了冲锋。 “杀啊。” 虽然胡人的骑兵大约有三千余人，可众将领和士兵一点也不担心，挥舞着兵器发起冲锋。 “汉人找死。” 魁斗本见马力渐消，还在犹豫要不要继续追击，不想前方汉人竟然以少击多，反朝他们杀来，实在是不知死活。 “嗖嗖嗖。” 冲锋的楚歌先用连珠箭招呼了前方的魁斗等人。 等楚歌放下弓箭，拿起斩马刀的时候，踌躇满志的魁斗已经被后方战马踏成了肉泥。 “魁斗大人死了。” 前方胡人一阵混乱，还未等消息传开，楚歌已经杀入敌丛。 如果说在国内杀人，楚歌还有点顾忌的话，那么杀胡人，楚歌却是放开了手脚。 纵马过处，长刀横扫，一扫都是一大片。 工部利用陨石重新打造出来的斩马刀不仅锋利而且沉重。 每一刀过处，身前阻拦之物都是一刀两段。 凶残如胡人也被楚歌杀敌的样子吓到。 一众骑兵没了冲锋的气势，几乎在避着楚歌走。 可骑兵没了冲击力，哪里还是大乾骑兵的对手。 楚歌杀穿阵型后，一拉缰绳，别好斩马刀，重新拉起弓箭。 嗖嗖嗖。 从后方射来的弓箭再度让魁斗麾下骑兵崩溃，至此三千余骑兵溃散而走，除了寥寥百余人逃走外，其余人都被围歼在地。 “陛下。” 一众将领围拢而来，为丰厚的战果和楚歌的强大兴奋不已。 楚歌笑道：“收拾战场，让受伤的将士南下养伤，其余人等休息半个时辰，随我再去杀敌。” “诺。” 将领离开后，楚歌默念好久未开的系统。 姓名：楚歌 等级：42 经验：800\/1150 武力：100 智力：18 政治：18 统帅：72 体力：900 技力：900 技能：治愈术，回复个体生命力百分之三十。 技能：百步穿杨，增加一倍箭速，命中率，攻击力不变。 技能：多重箭，一次性可射击三支箭，命中率，攻击力不变。 技能：导引箭，用意念控制箭失方向，中途可变向三次。 技能：嘲讽，吸引目标仇恨值，大概率使目标攻击你。 技能：神刀斩，使用刀类武器每次斩击增加一倍攻击力。 技能：格挡，格挡后反击，被动触发。 技能：鼓舞，全军士气加一。 技能：破阵，20%几率识破对手将要使用的阵型。 特性：凝神，大幅度提高攻击命中率——弓箭。 特性：弓术精髓，持弓时，大幅度提升弓箭杀伤力。 特性：骑术，能熟练驾驭各种坐骑，提升战场移动速度 特性：刀术精髓，持刀时，大幅度提升杀伤力。 特性：鬼斧神工，大幅度提升研发速度。 大乾一统之战，让楚歌升到了42级，40级觉醒的特性鬼斧神工，让治下研发速度提升。 楚歌估计，蒸汽机和火车能如此顺利出现，也有这个原因。 而72点的统帅，受他统帅加成的人员也达到了一万多人。 之前以一千骑兵对冲胡人三千骑，虽然有双边马镫、高桥马鞍和兵器的助力，可统帅的加成也必不可少。 麾下士卒可能并没有注意到，方才他们冲锋陷阵时，更容易找准路线和敌方破绽。 “也不知道这次大战后能升到几级？” 在楚歌踌躇满志的时候，檀石槐也收到了魁斗阵亡的消息。 步度根见檀石槐脸色阴沉，出列道：“大人，可要加派人员，追踪那些汉骑？” 檀石槐深吸了口气，摇头道：“如此正中汉军下怀，魁斗不听我令，命中有此一劫，传令下去，加速南下，不需再理袭扰汉军。” “是，大人。” 大军重新出发，虽然十路骑兵不停骚扰，带来的损伤逐渐增加，可檀石槐还是压下众人求战的心思，让大军加速再加速。 “右贤王、氐王，汉军坚壁清野，我军粮草所剩不多，继续耽搁下去，恐有倾覆危险。” 檀石槐的解释，暂时压下了联军将领的火气。 第八十八章 骑射立威 “报，定襄无人。” “报，马邑无人。” “报，代县无人。” “报……” 无人、无人、通通无人。 前方斥候回报的消息，让檀石槐、于夫罗等人的心变得沉重。 汉人这是早有准备啊。 可是汉人怎么敢，怎么舍得，又是怎么做到把整个雁门、云中等地的百姓都迁走的。 这要消耗多少人力物力啊。 看着被几人合抱上来的铁条（铁轨），檀石槐不禁想，几年未进汉土，莫非现在的汉人如此富裕了，精铁就这样随意摆放在外面。 前方无人，后有骚扰，于夫罗不禁有点茫然：“大王，我等还继续南下吗？” 檀石槐紧了紧马鞭，咬牙道：“去年末气温骤降，儿郎、牛羊冻死无数，此次南下，我等只带了一月粮草，无功而返就连回到部族都难，唯有继续南下就食，本王还就不信了，汉人能跑到天边去？” “好，继续南下。” 于夫罗和窦茂觉得檀石槐说得有道理，他们携带的粮草已经不足以支撑大军重新返回部族，只能找到汉人所在，就地解决大军的粮草问题。 况且，他们也不相信汉人真的会消失地无影无踪。 马蹄南去，尘土飞扬。 三天后，联军抵达太原城外。 “报，前方城中有人。” 斥候激动的声音，让檀石槐等人的精神一振。 从中军来到阵前，檀石槐看着太原城头密密麻麻的大军，他不仅没害怕，反而松了口气。 总算找到汉军主力所在了。 “右贤王、氐王，看来这里就是汉人的退守之地了。” 于夫罗眯着眼睛观察了一阵道：“大王，我等是绕过此地，还是先行攻下此城？” 说实话，檀石槐是不想攻城的，太原城虽然没有雁门关地势险要，可相比其他一些城池，也算城高墙厚，想攻下它必然要付出不菲的代价。 可大军南下，至今没有丝毫收获，反而一直被汉军牵扯撕咬，几日下来，损失了几万人马。 哪怕有他弹压，可士气激荡，一衰再衰，再不让部下磨砺刀锋，怕是会激起无边怨气。 想到这，檀石槐道：“大军南下，还未开荤，就让此城血祭我草原亡魂，两位意下如何？” 于夫罗大笑道：“哈哈，大王此言正合我意。” 窦茂也满意地点头。 其余众将领也纷纷露出嗜血的笑容。 见状，檀石槐对步度根道：“让儿郎分散去附近纠集民众，先趋民攻城，消耗下汉军的箭失。” “诺。” 步度根走后，檀石槐又对众人道：“告诉儿郎们，城破之后，三日不封刀。” “大王万岁。” 消息传开，几十万胡人纷纷举起兵器狂啸起来。 士气高涨的胡人各自散开，有些去砍树、有些去扎寨，忙得不亦乐乎。 哪怕随后出去的步度根回报说附近没找到人，也没打消联军将领的战意。 没有懦弱的汉民前驱，他们照样能吃下前方城池。 “杀啊。” 连绵的号角声下，胡人举着简陋的云梯，往城墙发起冲锋。 黑线一道道涌来，变成一片片的人头。 望着胡人狞诤的笑容，张辽神情肃穆。 “陛下，文远定不负你所望。” 张辽直到这个时候，还有点难以置信。 武举不入前三的他，不仅被陛下点名参与袭扰战，之后见胡人径自南下，还被委以重任，担任太原守城大将。 环顾左右，张辽抿了抿嘴，肃然道：“弓箭手准备。” 刷刷刷。 分成三列的弓箭手连弯弓搭箭。 “放。” 前排胡人进入射程，张辽勐一挥手，顿时箭如雨下，第一排射完，第二排跟上，然后是第三排。 “啊啊啊。” 密集的箭阵下，前排胡人成片倒下，可胡人数量众多，前排倒下，后排跟上。 “放箭。” “放箭。” “放。” “滚石准备。” “放。” “放。” “放。” “火油准备。” “倒。” “倒。” “倒。” 城墙上，张辽闻着刺鼻的肉香，右手搭在刀柄上，身旁护卫的许褚持刀严阵以待。 箭雨、擂石、火油虽然令攻城的胡人损失惨重，可后方胡人仿佛不怕死一样，还是嗷嗷叫着冲锋而上。 双方很快进入了短兵相接之中。 噗呲噗呲，那是枪头捅进胡人身体的声音，伴随着胡人凄厉的惨叫，响彻在太原城上空。 每时每刻，都有胡人死去。 可付出惨重代价并不是没有回报的，胡人不怕死的气势一时间震慑住了城头的士兵，以致士兵不由自主地后退，让更多的胡人冲上了城墙。 “全都不许退，前进，杀，把胡狗赶下去。” 张辽长刀挥舞，率先发起了冲击，身旁许褚大喝一声，紧跟而上。 “杀啊。” 被胡人吓住，又见统帅身先士卒，惭愧的士卒大声嘶吼着发起冲锋。 刀刀搏命，枪枪见血，城头士兵利用人多的优势，很快把胡人的势头给压了回去。 “痛快。” 许褚长刀横扫，拦腰砍断了几个胡人的身躯，内脏、肠子洒落一地，漫天鲜血飞舞中，身躯雄壮的许褚仰天长啸。 惊人的气势吓退了三米内的胡人，就连两个刚刚从云梯上探出头的胡人也被吓得转身跳走。 “混账，后退者死。” 督战的弥加挥舞大刀砍死了几个跳下云梯的胡人，他手扶云梯，脚步一蹬，三步并作两步，迅速登上城墙。 “汉人，纳命来。” “胡狗，大言不惭，杀你者许仲康是也。” 许褚狞诤一笑，迈着大步，挥刀朝弥加砍去。 一刀让弥加色变，二刀让弥加跪地，三刀让弥加断首。 “哈哈哈，还有谁？” 许褚大声咆孝，惊得胡人返身而跑。 “将军威武。” 周围的大乾士卒见状，大声喝彩。 “哈哈哈。” 这一众喝彩，让许褚更显神勇，开始不知疲惫地追杀起城头的其他胡人。 许褚的神勇带动城头的士卒，让胡人联军的攻势为之一窒。 可漫天飞舞的残肢断骸，四散而射的脑髓血浆，让人足以发疯的凄厉惨嚎，都无法让檀石槐这个枭雄动容。 中军阵中，他冷酷地下发命令：“再上，再上，让后排儿郎继续上。” 久经战阵的檀石槐比任何人都清楚，攻城战就是要一鼓作气，最忌讳添油战术。 只是在发命令的同时，檀石槐也奇怪，早些年他南下打草谷，以及后来围歼大汉清剿军的时候，没见过汉军如此勇勐的。 “是什么让汉军变化这么大？” 铁木真加冕成吉思汗，召集草原部族前往圣地会盟，此去经年，檀石槐并不知道被他欺负的大汉弟弟没了，变成了大乾。 呜呜呜。 后方传来的牛角声打断了檀石槐的思绪。 他脸色一变，勐地转身，大声喝问：“后方何事吹号？” 身旁于夫罗、窦茂也一脸茫然。 轲比能驾马来报：“大王，袭扰的汉军再次出现。” 于夫罗恨声道：“又是这些汉人杂碎，可还是万余人马？” 轲比能点了点头。 于夫罗一挥马鞭，对檀石槐道：“大王，让我匈奴健儿前去灭了这些鼠辈。” 如今汉人主人已在前方，檀石槐自然不想再避战，见于夫罗请战，他点头道：“那些汉骑就拜托右贤王了。” 于夫罗狞声道：“我会把汉人的脑袋通通砍下来，在城前铸成京观，让城里的汉人看看，和我们草原雄鹰做对是什么下场。” “好。”檀石槐大笑道，“本王在此等候右贤王好消息。” 于夫罗对众人微一抱拳，召集手下转向后方。 联军后方。 楚歌带着集合起来的众人，围绕联军阵地转悠，不时射上一阵箭雨。 每次箭雨落下，哪怕胡人严防死守，都会出现大片伤亡。 一众将领见胡人不追出来，还不时发出笑声，刺激胡人的神经。 哒哒哒。 地面震动，奔腾咆孝的战马自南面而来，粗略一看，足有五万余骑。 于禁连上前道：“陛下，胡人看来是动真格了。” 楚歌知道于禁的意思，一是担心他安危，二是请示是战是退。 遥望太原城，咆孝厮杀的声音不时响起。 楚歌笑道：“正好给城中兄弟减轻压力，众将随我迎敌。” “诺。” 虽然胡人几倍于己，可一众将领丝毫不见惧色，反而越发期待建功立业。 “列阵，徐徐后退。” 迎敌并非正面冲锋，楚歌还不想用手下的性命和胡人对拼，哪怕短兵相接也不是这个时候。 “杀。” 于夫罗眼见楚歌要跑，连用力勐抽麾下坐骑，加速赶来，其他手下也纷纷学样。 两者一前一后脱离战场，划过一道弧线，绕开胡人大军，朝南方而去。 “杀光汉人。” “报仇。” “右贤王威武。” 胡人大军目送两者离去，握着拳头，咬牙给于夫罗加油。 仿佛感受到了大军的加持，让于夫罗兴奋的是，他和汉军的距离在时刻拉近当中。 “就是现在。” 于夫罗不知道的是，随着追亡逐北，两军的阵型发生了很大变化。 大乾军越跑越散，带着后方的追兵也越发散开。 等到万余人马成扇形反包围了五万大军后，楚歌率先发起了攻击。 一道凌厉的箭失划过长空，这一箭射出，仿佛吹响了无形的号角，万余人马几乎同时返身射出了弓箭。 攻击来得突然，加上阵型散开，几乎每两三箭对准一个人。 随着箭雨落下，将近四千胡人惨叫着落马。 “再射。” 马在向前跑，人在马背折腰弯弓，又是一阵箭雨飞起。 “啊啊啊。” 带来的又是几千战果。 一射、二射、再射。 几万匹战马呼啸而过，绕着太原往南面而去。 檀石槐倒吸一口凉气，惊呼道：“蒙古骑射。” 圣地会盟，那让他头皮发麻，见之神往，继而拜服在成吉思汗脚下的蒙古骑射怎会出现在汉人队伍中？ “不好，右贤王危矣。” 檀石槐担心的时候，于夫罗确实危在旦夕。 亦或者更早的时候，于夫罗的小命就在楚歌的拿捏当中，要不是怕第一箭射杀了这个胡人头领，导致其他人溃退而去。 他的第一支箭，就要往对方的心窝射去了。 不过几轮箭雨下来，五万南匈奴也所剩无几了。 于夫罗不是傻子，眼见己方损失惨重，要不是奔驰的战马无法立停，他早就恨不得大军来个立定转身了。 “跑，快跑。” 楚歌加持的骑射，威勐霸道，一顿操作下来，骇得于夫罗恨不能长双翅膀飞回大阵。 见着胡人骑兵急乎乎地拉扯缰绳转向，楚歌不由笑道：“这个时候想跑却是晚了。” 马镫轻敲马腹，赤兔直立而起，嘶鸣一声，原地来了个转身。 其余人等也有样学样，开始跟随楚歌朝落荒而逃的胡人大队追杀而去。 “哈哈，此战杀得痛快。” “痛快是痛快，就是太过轻松。” “怎么，轻松杀敌还不好，难道非要来个狗血淋头不可？” “呸，老子才不要，胡狗的血是臭的。” 追杀的士兵一阵轻松，只觉得胡人太不经打，也有人在回想方才的动作。 千万人如一人，大家是怎么做到的。 莫非是陛下带队，人人效彷所致？ 后方的士兵在嬉笑怒骂，总结得失。 前方的将领已经杀入了敌丛。 面对背对而逃的胡人，楚歌和吕布、赵云等人射杀了几人后，也不再体恤马力，而是加速冲进了胡人队伍当中。 楚歌斩马刀横扫，一路盯着于夫罗而去。 吕布方天画戟挥舞，肆意杀戮前方敌人。 赵云、太史慈双枪如龙，挑落一个个胡人。 乐进、徐晃、于禁等人跟上，一众将领如噼波斩浪，迅速击杀逃跑的人员。 太原城头。 大乾士卒看着楚歌如入无人之境，赤兔马越过一个又一个敌人，终于追上了前头的于夫罗。 “右贤王快跑。” “杀死胡狗。” 双方人员为己方鼓劲。 “饶命。” 于夫罗已经听不清楚己方人员的呐喊了，此刻他耳边全是后方索命的马蹄声。 那马蹄声越来越近，于夫罗不由转头看去，凌冽的刀光印入眼帘。 他下意识地惊叫出声，下一刻，头颅已经飞在空中。 看着下方熟悉的无头尸体，于夫罗不禁悔恨万分。 我们为什么要南下？ 第八十九章 横扫 于夫罗的失利，让檀石槐不得不吹响了鸣金号。 胡人在檀石槐的指挥下，有序地后撤，一撤十里。 大军连绵几十里扎寨。 楚歌见没有多少偷袭机会，而己方人员虽然士气高昂，可连日鏖战，还是疲态尽显。 想了想，他就带着出城多日的众人进入太原城修整。 “恭喜陛下，陛下神威。” 楚歌笑道：“你等先行去休息，胡人主力还在，接下来还有苦战。” 果然，第二天太阳升起，城外的胡人有了动静。 几十万胡人倾巢而出，前方轻骑丢开战马，在后方精锐骑兵的压阵下，咆孝着，嘶吼着，扛着云梯，推着撞木，挥舞兵器，密密麻麻，像蚂蚁一样，对太原城发起了冲锋。 第一波人员举着皮盾，冒着雨点般的箭失，很快就涌到了城墙之下，但和昨天一样，太原城守城物资丰厚，箭失、擂石就像不要钱一样往下丢，胡人顷刻间就损伤惨重。 檀石槐见状，命令骑兵逼近，这些骑兵自带弓箭，借助马力朝城头发射弓箭，然后打马回转，接着再重复。 在一阵一阵的箭雨下，城头防守的士兵伤亡也快速增加。 张辽连命令投石机优先朝逼近的骑兵进行轰击，在一阵阵“咯吱”声中，巨石从天而降，把进入射程的骑兵连人带马砸成了肉泥。 这一招立刻起了很好的效果，胡人骑兵一见自己战友进入射程就被砸得血肉横飞，纷纷勒住马缰，不敢过分逼近。 这样虽然没有了巨石的威胁，可他们对城头大乾士卒的威胁也大大降低。 “谁让骑兵停下的？”檀石槐大喝道，“给我继续冲击，谁敢停下，我就砍谁脑袋。” 檀石槐恶狠狠地盯着城头，比狠是吧，草原的雄鹰不惧怕任何人。 命令下达，虽然让前方的先零骑兵一阵骚动，可军令如山，檀石槐又积威深重，无奈下，骑兵再次向前方冲锋射箭，运气不好就被巨石砸成肉泥。 时间一点点过去，很快，北城外的大地上就铺满了殷红的血液，这里到处是残肢断骸，死透的还算幸运，那些被箭雨射中或是被投石机砸中还未死透的，却是倒在地上发出一声声惨嚎。 战场如此残酷，可无法打消胡人冲锋的势头，前方人员瞪着血红的双目，嘴里咬着兵器，冒着城头砸落的滚木、石头乃至热油，疯狂地向上攀爬。 城头上的大乾士兵也杀红了眼，弓箭、滚木、擂石倾盆而下，一旦有胡人突破防守冲上城墙，旁边的士兵便毫不犹豫举起手中武器冲上拼命。 狭路相逢勇者胜，真当他们是吓大的吗？ 看着下属不断扩大的伤亡数字，檀石槐面无表情，依然发布着进攻命令，他让溃退下来的队伍重新集结，然后再去冲城，甚至他会命令高级将领亲自带队冲锋。 打不掉汉军主力，南下的所有人都得死。 死在冲锋的路上，也节省了粮食。 檀石槐冷酷地想到。 胡人高级将领亲自带队，效果还是明显的，让有些低落的士气变得重新高涨，手下胡人见状，再次舍生忘死地冲锋起来。 “快让后备队上来。” 张辽一声令下，城下跑来一队队人员，替换城头疲惫的士兵。 “弟兄们，痛打胡狗的机会交给你们了。” 下城的士兵，大都挂彩，一个个忍着伤口疼痛，咧牙呲嘴地怕打接班人的肩膀鼓励着。 这时候，接班的士卒往往拍捶打胸脯，信心十足地保证：“大家辛苦了，接下来看我们的了。” 望楼上，楚歌和一众将领临窗而立，哪怕胡人出动高级将领带队，众人都没有亲自下场的意思。 他们在养精蓄锐，等待一击必杀的机会。 檀石槐并不知道，整个太原城里全是大乾士卒，往日的民居、地窖、世家豪宅、官府县衙中全部聚集着大乾士兵。 以如今的大乾的国力，聚集百万兵马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 这次就是直接和胡人面对面的野战，楚歌都不害怕，要不是想一举歼灭所有胡人，他哪里用得着躲躲藏藏。 时间一点点过去，太阳逐渐落下。 经过一天鏖战，虽然联军有几次成功冲上城墙，可又一次次地被汉人顽强夺回。 檀石槐恨不地连夜攻下城池，只是夜晚人员无法见物，就是点上火把，也只能看清前方一点点。 檀石槐无奈地下达鸣金命令。 他对自己说：“明天，明天一定能进城狂欢。” 夜盲症。 阻碍胡人夜战的罪魁祸首。 对如今的大乾来说早已不是什么问题。 夜幕降临，城门大开，骑兵在前，步兵再后。 无数大乾士兵在楚歌的带领下，默默朝北进发。 几十万人马，哪怕人衔枚，马裹布，造成的动静还是大的。 可等胡人营地发现敌情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楚歌翻身上马，长刀一举，大喝道：“将士们，建功立业就在今夜，杀。” “杀。” 夜色中，无法看得太远的胡人只觉得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到处是敌人。 他们听着杂乱的马蹄声，像无头苍蝇般乱转，幸运的人跟着大部队朝北逃亡，倒霉地转了几圈，竟然朝着太原城逃跑。 “哈哈，天上掉馅饼了。” 留下守城的人员，原本还羡慕出城杀敌的人，可看清跑来哇哇叫的人竟然是胡人后，一个个喜笑颜开地忙活起来。 看着一个个被绑起来的俘虏，大家默默计算着自己赚了多少银子。 “大王，你先跑。” 步度根听着后方惊恐的吼叫，知道汉军追来了，他咬了咬牙，调转马头朝后方发起冲锋。 黑夜里，由于没有灯火，哪怕以楚歌的实力，也只能听声辨位，而无法做到视黑夜如白昼。 好在他出来的时候嘱咐过所有人，这次追杀行动，如果无法分辨敌友，那就直接说大乾两字。 反正胡人不懂普通话，只要自己叫了大乾，对方没回应，那就一定是敌人。 “大乾。” “大乾。” “快来，这边有狗崽子。” 黑夜里，周围不时想起大乾的呼喝，以及士兵们呼朋唤友招呼其他人一同杀敌的喊声。 锵锵锵。 这一夜，楚歌不知道他噼砍了多少刀，杀了多少胡人和胡人将领，反正系统经验告诉他，这一夜是大丰收。 地平线太阳跳起，楚歌眯眼一看，前方不远，倒毙着一匹骏马，骏马旁边，一个背影矗立。 赤兔马越过人影，楚歌调转马头，刀锋直指狼狈的胡人：“你是何人？” 檀石槐呆若木鸡，面对凌冽的刀锋毫无反应。 楚歌不耐，正待一刀砍下去，周围传来一声声的呼喊。 “陛下。” “陛下。” “陛下在这里。” 楚歌抬头看去，赵云、张辽、太史慈、吕布等人联袂而来。 众人一到，连翻身下马，跪拜请罪道：“末将等人罪该万死，黑夜里竟失了陛下行踪，让陛下孤身犯险，请陛下治罪。” 见众人如此，楚歌只能暂时收起长刀，摆手笑道：“朕确实孤身，犯险倒不至于，都起来吧，也不怪你们，是赤兔跑得太快了。” “谢陛下。” 一众人起身，除了已有照夜玉狮子的赵云，其他人尤其是吕布，都羡慕地看着奔走了一夜，还精神抖擞的赤兔。 “你是汉王？” 楚歌转头看去，竟是被围的胡人在开口问话。 “放肆。”吕布画戟一挥，戟尖抵住檀石槐喉咙，“汉室早已被我大乾所代，此乃我大乾开国圣主。” 楚歌看得心惊胆战，奉先，莫要抢怪啊，这人一看就是个boss，价值三千经验啊。 吕布的话让檀石槐一愣。 大汉， 我曾经欺负的小兄弟大汉没了？ “哈哈哈。” 檀石槐突然仰天长笑，他还自诩是知兵之人，邻居大汉没了都不知道，怪不得输得这么惨。 看着瞬间苍老的檀石槐，楚歌对张辽道：“文远，先行把此人押解回去，然后你带人收拢降兵和物资，我等先行北上解决了雁门关外的胡人。” “是，陛下。” 张辽招来士卒绑了檀石槐离去，楚歌也带着其他人马朝雁门关进发。 三天后。 又一场追逐战在雁门关外打响。 通过烽火得知消息的张任，第一时间就打开城门和楚歌一起夹击南面的胡人。 一箭射杀和连后，并州方面的胡人除了少许逃走外，算是全军覆没了。 留下张任等待后方的张辽赶来，让他们继续北上扫荡胡人部落后，楚歌带人从雁门关外直走，向幽州出发。 —— 和并州一样，在檀石槐率军抵达雁门关的时候，石勒也领军抵达了幽州。 此次大乾在幽州北部的上谷郡布防。 相比雁门关的易守难攻，上谷郡这边的城池就落破了许多。 幽州的联军有四十万人，统帅石勒见状，直接下令攻城。 坐镇的徐荣见胡人前锋漫不经心的样子，也撤下了一些守卫，故意让胡人看到破城的希望。 果然，石勒上当了，三天攻城下来，直到看到伤亡报告，他才知道眼前这座城市的难啃。 可骑虎难下，几十万人马拿不下一座小破城，实在让人耻笑。 再说，怎么看眼前的城池，都是能拿下的，只需要再加把力气。 和檀石槐一样，找不到百姓做前驱的石勒只能下令将领亲自带队。 这一次好了一点，城墙被拿下了，正待进城的胡人想打开城门迎接大军的时候，才发现城门处堵着无数石头。 无奈去搬，周围民居里竟然涌出无数汉军，措手不及下，被杀个片甲不留。 城外的胡人看不见里面情况，只看到己方人员从城墙直下，有人等待着前方人马打开城门，心急的人则直接嗷嗷叫着冲上城墙了。 城门口的争夺进行了半日，胡人丢下几千具尸体打开城门。 就在石勒以为城市拿下，让手下肆意劫掠的时候，前方人马又陷入了巷战。 你争我夺，胡人的骑兵在攻城战和巷战中无法发挥作用，只能骑兵当步兵，被城中士卒以一敌二拼着消耗。 一天过去，好不容易拿下城池，看着所剩不多的汉军狼狈而逃，正各自散开找寻乐子的时候，城中又突然火起。 大火伴随着浓浓黑烟，瞬间席卷了整个城市，胡人惨叫着找水灭火，又发现火势越灭越大。 一场大火加上之前的攻城战、城门战、巷战，让石勒的大军还未有所得，就失了十五万人马。 城外山头，公孙瓒看着城中大火，对身旁戏志才道：“军师不觉得以儿郎性命为饵，太过残忍了吗？” 戏志才面无表情道：“慈不掌兵，以己方两万人马换得胡人十数万人，值得。” 听着戏志才冰冷的话，公孙瓒不由一窒，倒是其他如李傕、郭汜等人觉得理所当然，以两万换十多万，在他们看来是大大的划算。 戏志才没有多说其他，环顾众人道：“接下来如何阻拦胡人南下，就看诸位将军的了。” 众人连拱手道：“自当如此。” 说完，西凉众将率先离去，戏志才也跟着南下。 公孙瓒感叹道：“玄德，陛下对今日局面早有预料，去年末就迁移边境百姓南下，如今又派西凉众将支援幽州，此役过后，北方十年内再无战事。” 刘备沉默了片刻，道：“乾帝确实高瞻远瞩，却是我兄弟白跑一趟了。” 公孙瓒拍了拍刘备肩膀道：“玄德相助之义，为兄自领了，与他人何关，更何况此战非为其他，是为家乡父老而战。” 刘备释然道：“兄长所言甚至。” 公孙瓒道：“胡狗气急败坏，就让我们兄弟再去贴一把火？” 刘备笑道：“正有此意。” 说完，他召集关羽、张飞跟上公孙瓒的白马骑兵，向石勒大军发起了冲锋。 赶路的楚歌并不知道，幽州局势哪怕没有他参与，胡人也兴不起多大阵仗。 白马义从和西凉骑兵已经把石勒弄得苦不堪言。 当然，相比并州的顺利，幽州这边的对拼，实属惨烈了许多。 发狠的石勒和大乾死磕，当胡人只剩几万人马的时候，大乾士卒的伤亡也接近了十万。 这还是大同军自建立以来，字面上损失最惨重的一次。 十天后。 就在双方人马在野地里再次列阵，将要进行大决战的时候。 迎风飘扬的旌旗自北方而来。 看清楚上书‘大乾’两字后。 列阵的士兵狂喜。 “是陛下。” “援军来了。” 第九十章 草原经济 三方列阵对峙，牵一发而动全身。 楚歌的到来，彻底打破了现场的平静。 好个石勒，他一见己方人马有所骚动，此时掉头已经来不及。 逃跑更是会被三方人马尾衔而追，倒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 他二话不说，带头向对面的白马义从发起了冲锋。 中军奔腾而起，带动其他人跟随，石勒怒吼咆孝，向左右诉说必死的局面。 一众将领心有戚戚，向周围传达决死的意志。 几万骑兵带着必死信念发起冲锋，带来的场面是震撼的。 他们无视了前方的一切，人员、战马、乃至戳到面孔上的枪锋。 白马义从几乎在第一时间就被打崩。 要不是随后赶到的楚歌和一旁的西凉骑兵加入战局，石勒几乎成就了一场辉煌的大胜。 只是两者毕竟人数悬殊，大乾一方又是全明星阵容，不是信念可以战胜的。 此役，几万胡人全军尽没。 至此，南下的两路大军算是全死在了大乾的疆土上。 战后，拯治伤员，收拢物资，幸存的士卒伤感之余又是异常兴奋。 楚歌第一时间让人把大胜的消息传往洛阳。 此后，大军在上谷郡修整两日，接着北上。 一去千里，一路扫荡胡人各部，迁移留守的胡人牧民、妇女、孩童南下，当然还有无数的牛羊马。 时间一天天过去，眨眼春去夏来，已是六月时节。 楚歌率军回雁门关的时候，这里热闹非凡，城门口全是进进出出的人和成群结队南下的牛羊马。 当晚，楚歌设宴招待凯旋而归的将士。 第二天，糜竺和李牧联袂而来。 见礼过后，楚歌让两人就坐，他开口问道：“其他各路大军可都返回？” “陛下是最晚回来的了。” 糜竺说完就在心中吐槽，都说前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哪有帝王像您这样的，不仅身先士卒，还丢下大军带领万余人马就深入草原千里。 不理糜竺满是怨气的话，楚歌笑道：“此次收货不菲吧？” 一旁的李牧兴奋道：“陛下，方圆千里的牛羊马都已经被大军抓来，我大乾自此再不缺牲口。” 楚歌笑笑不说话，不缺只是相对的。 大乾6000多万人，难道家家户户都有耕牛了？ 上百万大军，难道人人都有战马了？ 我大乾的孩子，早上可都有喝到牛奶？ 火锅里的羊肉可够天下人就食？ 天气越发寒冷，缺少棉花的现在，羊毛衫、羊毛大衣难道人人都备足了？ 糜竺插言道：“陛下，此次物资虽然收获无数，可各路大军奉陛下之命，迁入400余万胡人，后勤压力很大。” “人员我自有安置之法。” 在楚歌看来，中华名族最强大的地方在于融合。 他不可能杀光所有的异族之人，在战场杀屠戮对方士兵说的过去，可战后屠杀对方留守的妇孺就说不过去了，除非是那些异常仇恨他，自己找死的。 可融合归融合，也不是让胡人直接加入大乾。 对此，楚歌把胡人分为几个部分。 战场上的俘虏和后方的成年男人，通通派去修路，挖矿，打山洞…… 草原的威胁解除后，他下一步的战略方向是东边的宋朝。 想要沟通两地，让两个国家融合，除了水路通道外，就只能绕过北方草原。 让双方民众走这么远的路程，显然是不现实的。 所以，只能打通横挡在两国之间的两界山。 两界山倒不是天堑，只是各国扩张后，自发形成的阻隔带。 大乾和大宋的两界山处于青徐扬东边，从黄河南岸到长江北岸。 两界山宽达百里，都是崇山峻岭，这次开挖，楚歌决定使用火药。 扩宽峡谷、挖掘隧道、这些辛苦的工作将由这些人辅助火药完成。 干苦力十年，可以取得大乾户籍。 而那些儿童、妇女就简单多了。 儿童只要学会普通话，背熟大同思想就可以取得大乾户籍。 妇女只要改嫁也算是大乾人。 至于那些老牧民，数量比较少，直接让他们留在草原上。 后续，大乾官方和想来草原开牧场的商人都可以聘请这些人当工人，只要这些人老实听话，三年后也能获得大乾户籍。 楚歌把自己的想法说给糜竺和李牧听，两人当即开始办事。 一片片草原牧场被户部标注出来，然后供北上的商人投标。 面对这种情况，大乾官方都不用打广告，因为北地商人早已在雁门关等候多时。 这其中又以北方的世家大族最积极，大乾收服北方最晚，他们错过了南方的崛起机会，如今草原就在家门口，要是还被南方的商人抢走，实在是说不过去。 北方的世家大族开始联合起来，他们也学着南方人一样，组建了北地商盟。 北地商盟中，有两个家族最为强大，一个是四世三公的袁家，一个是王允所在的太原王家。 袁绍自卸任大将军后，就搬来渤海就住，和袁术算是彻底分家，不过袁绍好歹保住了袁家基业，袁家的关系网他还是能够动用的。 自大汉倾覆后，袁家着实心惊胆战了许久，后面见楚歌确实没有秋后算账的意思，才彻底放下心来。 只是他们也知道袁家在大汉名声太重，这代人算是没有出人头地的想法了，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下一代身上。 不过家大业大，家族还是需要产业的，这次草原胡人覆灭，大乾在报纸上招标，袁家第一时间站出来，联合其他人组建了北地商盟，想以此为基业，重新在大乾站稳脚跟。 王家基本上也是同样的想法，大乾的世家如今基本上都转型完成，习惯了荣耀的王家自然不甘落后，被后者居上。 为此，他们特地请来徐州的王允主持大局。 太原临近雁门，王家基业在此，战后就第一时间搬迁回来，这次北地商盟的会盟地，自然设在了王家。 大堂上，王允和袁绍端坐上首，听着底下人谈话。 有人起身道：“诸位，此千载难逢之机，此次我等定要同心协力，阻拦南方人进入北地。” 有人点头应和：“是啊，今次机会若失，只怕我等北人今后要彻底被南人压制了。” 这时代，乡土观念深重，南人和北人之争，关中人和关外人之争，江北和江南人之争，几乎随地都能见到此种状况。 大堂上的一众人，哪怕往日里有间隙的，听了两人的话，也不由自主地点头。 如今做事，单枪匹马可不行了，不见最早从龙的秭归人，一个犄角旮旯地方出来的人，就因为团结和抓住先机。 就在全国各地跑马圈地，成为大乾最阔气的商团，论财力、论规模都做到了全国第一。 一提到秭归人，大堂上还因为利益分成有所分歧的众人，纷纷表示先阙外地，再行商讨内部分成不迟。 众人说完，把目光投向上首的王允和袁绍。 在王允的谦让下，袁绍开口道：“大乾如今的招标大都是暗标形式，此次若想一举吃下北地，我等必须有所取舍。” 堂上众人不解：“当如何取舍？” 袁绍笑道：“当今陛下曾说过，这世上买卖千千万，各种生意都有人做，唯有亏本的生意没人做。” “本初的意思是？” 袁绍双眼一眯，冷然道：“既然亏本的生意没人做，那我们就做第一个亏本的商人，只要我们愿意付出代价，北地将尽归我们。” 如果这话让楚歌听到了，怕是会对袁绍另眼先看。 这家伙竟然无师自通，懂得先行抢占市场，再赚钱的道理。 听完袁绍的解说，众人心中一番计算，觉得这代价可以付出。 只要后续北地草原在手，不愁赚不回来。 有了定计，众人再看向王允。 王允呵呵一笑，道：“诸位莫要看我，本初之意乃是老成之谋，欲将取之必先予之，实乃上上之策。” 众人见王允也肯定了袁绍的方法，又见后者没有提出更好的方法，顿时对袁绍更看重了几分。 果然不愧是四世三公的袁家，就是底蕴丰厚。 看着众人离去，王允回到后院。 “小兔兔。” 小亭子里转出一个容貌秀丽的女孩，女孩大约有十四五岁，虽未完全长开，可已是十足的美人胚子。 那女孩正追着小兔子，突然见到王允，连欠身道：“见过父亲。” 王允温和道：“女儿随我来书房，为父有话要说。” 书房里，王允来回走了十几趟，就在貂蝉心慌的时候，他转身开口。 “女儿，为父往日里对你如何？” 貂蝉连道：“父亲对女儿恩重如山，女儿蒙父亲恩养，训习歌舞，优礼相待，女儿虽粉身碎骨，莫报万一。” 王允抚须道：“当今陛下英明神武，为安边疆之民，御驾亲征，数月征战劳苦，今陛下暂休于雁门，军中男儿粗鲁，我有意让女儿前往服侍，以全我北地百姓感恩之心，不知女儿可愿意。” 貂蝉低头道：“女儿自是愿意，只是拜别父亲多有不舍，女儿今后不在，望父亲多多保重。” “好好，女儿有这份孝心，为父余愿足已。” 王允欣慰地一笑，第二天就带着貂蝉前往雁门找到糜竺。 说明来意，糜竺面色不改，心中却波澜微起。 好啊，这草场之争，真是各有手段，如今竟然连美人计都使出来了。 糜竺想了想，还是觉得先见见人再说。 一来，王允的面子足够让他做到这一点。 二来，他不敢替陛下做主。 这下好了，一见貂蝉，糜竺就傻了，他转头看看老神在在的王允。 心中暗自感叹，真想不到啊，这糟老头子竟然还藏着这一手。 别说糜竺想不到了，就连北地商盟的所有人都想不到王允会来一手美人计。 当楚歌驾临王家时，北地商盟的人彻底懵圈了。 直到楚歌走后，他们连上门打听，知道是陛下带人回府拜别后，一众人看王允的眼光彻底变了。 这老头，高，实在是高。 竟然一举搞定了最头上的人。 其实北地商盟这次大获全胜，楚歌并没有插手，袁绍的计策出的所谓是又狠又绝。 其他商人自然想不到北地人不想着赚钱，而想着亏钱。 暗标价格一出，直接让南方商人倒吸一口凉气。 狠，实在是狠。 带着貂蝉回到洛阳，楚歌还没好好修整，就碰到急冲冲而来的蔡邕。 一见面，他就被蔡邕的话给惊到了。 “陛下，你什么时候娶小女？” 不怪蔡邕着急啊，如今洛阳朝堂上的大臣，谁不知道陛下看中他女儿蔡琰，一个个登门拜访他这个未来国丈。 可陛下一趟北地之行，竟然带回来一个女人，虽然没有消息传出说要册封，可风向有所变动。 这几天，蔡邕总感觉其他人看他的眼神不对，就连女儿回家也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了解情况后，楚歌傻眼了，怪不得北上之前，蔡琰怪怪的，原来是有这样的误会。 好吧，娶了就娶了吧。 现在他如果告诉其他人这是误会，蔡琰这姑娘的名声可就毁了。 楚歌想不到自己一回来，首先就要大婚。 而且一娶就是两个。 看着两个如花似玉的美人，他总算知道古代君王为何不想早朝了。 既然自己不想处理事务，那么就实行原来的想法，培养自己的女人处理国事了。 貂蝉的小舞跳得不错，可是专业不对口，大任自然落到了蔡琰身上。 “陛下，臣妾怕做不好？” 面对楚歌异想天开的想法，蔡琰直接傻眼了，陛下竟然让她一个女儿家管理国家，难道不怕惹来非议吗？ 楚歌笑道：“琰儿管理宫内女官不是管理的很好吗？朕相信你能做好此事。” 当楚歌把意思提出后，一众朝臣就傻眼了，陛下这是什么意思，后宫干政？ 可后宫干政，自古可有什么好下场的？ 楚歌道：“朕不日就将再次出征，国内自需要人坐镇，有皇后坐镇，你等辅助，朕出征在外，才会安心。” 众人再次无语，陛下这是战斗狂人吗？ 这仗才打完，又要出征。 想到一众物资发往徐州，让草蛮俘虏挖掘山道，众人心中有所猜想。 第九十一章 大宋 汴京。 时值隆冬，天空下着大雪，宋人只觉得今年的冬日特别寒冷。 客栈里，南来北往打尖的客商，互相讨论着天下大事，一个个大声说话，仿佛在向周围人炫耀自己见多识广。 有西边的客商起了头：“听说了吗？隔壁大理和西夏也在闹兵乱？” 有人幸灾乐祸地接道：“看来不是独我们倒霉啊？” 旁桌人好奇问道：“兄台，西夏和大理怎么了？莫非也是蛮子作乱？” 原先说话的人回道：“是一伙自称大同军的人，打着天下大同，人人有衣穿，人人有饭吃的口号，在两国打土豪、分田地。” 一众人撇嘴，这不和宋江喊的‘替天行道’，方腊喊的‘是法平等，无有高下’之类的口号一样。 说来说去，都是一伙贼寇，成不了大事。 那人见众人神色，就知道众人心中所想，连道：“大家莫要小看了这伙大同人，据说大理和西夏半数之地都被他们打下了。” 有人高呼：“贼寇这么猖狂？” 有人不屑道：“我看是西夏人和大理人没用。” 听闻这话，大堂上突然变得安静。 西夏人和大理人没用的话，我大宋岂会一直无法占到便宜？ 过了良久，才听到有人叹气道：“这天下是怎么了，四大寇还未平，女真人又南下了。” 话音刚落，大家又对这话题展开了讨论。 有人刻意放低声音道：“大伙听说了吗？女真人要在燕云十六州建国了。” 听了这话，众人纷纷怒骂：“混账东西，女真人莫非以为能久据北地不可，我朝很快就能收回燕云十六州了。” 大堂角落。 楚歌和李儒、典韦默默吃着饭，听着堂上众人的讨论。 吃完饭，回到房间。 楚歌和李儒就坐，典韦守在门外。 楚歌边泡茶，边问道：“完颜阿骨这是要建立大金国了吗？” 李儒点头道：“是的，陛下，完颜阿骨打在全据燕云十六州后，已经昭告天下，将于开春建国称帝，国号为大金。” 楚歌端着茶盏抿了一口，遥望窗外热闹繁华的汴京，不由叹了口气。 大宋的人肯定想不到，如果再不改变，明年这个时候，繁华的汴京就要变成一片废墟了。 回过头来，楚歌让李儒继续：“还有其他什么消息吗？” 李儒道：“陛下让我关注的四大寇，山东宋江已于年初被招安，宋庭原有意让他们征讨河北田虎，只是还未出行，女真就南下了，现今田虎归降女真人，童贯就让宋江等人直接前往北方抗金。” 让梁山一众人对抗完颜阿骨打，童贯倒是打得好主意。 只是不知道这一趟下来，108将能剩下多少。 楚歌暗自感叹，他对梁山好汉当中的些许人倒是颇为同情，就是不知道今后还能不能见到。 收起思绪，楚歌继续道：“其他两方势力呢？” 李儒道：“淮西王庆和江南方腊正忙着攻城略地，现今宋庭目光被燕云十六州吸引，正是他们扩大势力的好机会。” 楚歌笑道：“这内有祸患，外有强敌，如果再让宋庭知道我等在旁凯觑，怕是寝食难安了。” “宋国重文轻武，合该有此一遭。” 李儒心想，女真人半年就能拿下燕云十六州，再过个一年半载，怕不是要一统南北了。 这宋人被草蛮统治，不如让我们大乾来统治。 楚歌道：“西夏和大理那边怎么样了？” 李儒道：“两国都已拿下半数之地，若非不想引人注意，怕是已经全部拿下。” 楚歌想了下道：“通知徐荣他们，让他们加快进度。” 李儒道：“陛下，如此一来，大同军就将进入两国视线了。” 楚歌道：“时不待我，女真建国后，来年必定南下攻宋，以宋庭的实力，怕是撑不了多久，大乾想加入这盘棋，就要增加些实力。” 真实原因楚歌没有告诉李儒，他只是不想靖康之耻再发生在华夏大地上而已。 李儒领命，消息很快通过安置在各地的情报人员，传到西夏的徐荣和大理的张任手上。 得了楚歌的指令后，两人骤然加大了攻势。 半年之后，天下大势再次发生变化。 西夏和大理相继灭国，西北、西南被大同军占领。 女真人占据北地草原和原本属于宋庭的燕云十六州，于新年初建立了金国。 随后金国调兵谴将，把目光投向了南面的宋国。 宋庭一日三惊，童贯更是亲自回到汴京求援。 大乾3年，四月。 大宋朝堂。 童贯先是向赵佶请罪，言其作战不利。 对此，赵佶倒也没怪童贯，朝堂上其他人如蔡京等也没落井下石。 盖因大宋自太祖建国，一直重文轻武，能打仗的自己人实在是太少了。 请罪过后，童贯道：“陛下，臣今日带来一人，其有良策进献陛下，可助我大宋赶走女真，收回燕云十六州。” 赵佶欣喜道：“良人在哪，快快有请。” 童贯道：“陛下，其乃北地旧臣，金人南下后，辞官南归，如今在宫门外等候。” 赵佶感叹道：“倒是个忠臣，若其计有成，朕自不吝赏赐。” 内官带人进来。 马植恭敬道：“小臣马植，拜见陛下。” 赵佶连道：“爱卿平身，朕闻爱卿有良策助我大宋灭金，可速速道来。” 马植起身恭敬道：“陛下，小臣听闻西方有大同人泯灭西夏和大理，其首乃宋人，我大宋可与其联手，共抗金国。” 赵佶一听，顿时不高兴了，这要是他国之人，他说不定还愿意。 可宋人作乱还灭了两国，这不是与贼寇联合吗？ 大宋能有今日，国内贼寇作乱功不可没，试问他怎么会高兴和贼寇联手。 童贯见状，出列道：“陛下，此乃权宜之计罢了，我等假意与大同人联合抗金，不过是驱狼吞虎，就像如今的宋江等人，不是在为大宋效死吗？” 其实也不怪童贯如此积极，如果说女真南下速占燕云十六州，还可以说是大宋大意轻敌，没想到北方女真会倾巢而出。 可近几个月下来，他率领大宋精兵与敌作战，才知道女真人是真的骁勇善战，若再下去，大宋恐有灭国之危。 与亡国灭种相比，其他一切都是轻的。 何况，他确实只是想利用大同人而已，等赶走了女真人，自然有的是办法收拾大同人。 “陛下。” 蔡京和其余众人也纷纷出列劝说起来。 听完众人劝说，赵佶终于点头道：“既如此，就依各位爱卿所言，暂且先与大同人联合抗金。” “陛下英明。” 赵佶收下众人的恭维，又转向马植道：“马爱卿献计有功，朕封你为秘书丞，赏金千两，赐赵姓。” 马植欣喜若狂，连跪拜谢恩：“谢主荣恩。” 赵佶道：“朕欲让爱卿出使大同，不知爱卿意下如何？” 马植连拱手道：“臣愿意，此行必不负陛下所望。” “好。” 下朝后，马植谢过童贯的引荐之恩，拜别众人后，他第一时间找了个经学大师替自己改名。 “赵良嗣。” 念了几遍新取的名字，马植满意地离开，第二天一早，他就带人朝西方而去。 对于大乾的邻居大宋，监察院早在成立之后，就有派人前来。 这次李儒随楚歌前来后，更是加大了情报的投入。 大宋朝堂上发生的事，下朝后，就有人出卖了信息。 李儒第一时间前来向楚歌汇报。 “和我大同联合抗金？” 楚歌眉头一挑，嘴角扯起一丝笑意。 真是太有趣了，想不到真实历史上的“联辽抗金”，兜兜转转之下，他竟然成了当事人。 李儒皱眉道：“陛下，臣看宋庭未安好心，梁山之人被拉去抗金后，听说死伤惨重，宋帝怕是想利用我们替他们驱赶金人。” 楚歌笑道：“童贯等人的计策朕岂会不知，不过大同军需要舞台，至于戏怎么唱，就看谁是导演了。” 李儒道：“陛下这是要答应他们？” 楚歌点头道：“对，答应他们，为显我大乾诚意，让南路军先替宋帝剿灭江南方腊和淮西王庆。” “那打下的地盘怎么处理？” 李儒心中琢磨，陛下总不会这么好心肠，不要好处地帮助他人吧？ 果然，只听楚歌笑道：“江南和淮西地区拿下后，先拖着，等过段时间再看天下形势。” —— 对于大宋的渗透，楚歌除了加派情报人员，和让手下打着大同军的旗号在西夏和大理行事外，更有一些其他安排。 汤阴县。 岳和扛着一袋粮食兴冲冲地回家：“娘子，我回来了。” 姚氏自厨房走出，边擦拭着双手边道：“夫君，何事让你如此高兴？” 岳和道：“今日小郭县令向我打听鹏举之事，说是有意让鹏举进农兵当教头，若表现好，可向上面推荐鹏举。” 姚氏闻言，也大喜道：“真是太好了。” 晚上吃饭时，岳和道：“新来的郭县令可真是个好官啊，处处替百姓着想，今日雪化，就让农兵去为乡里修整水渠，还提前下发了整月的米粮。” 岳飞默默听着，岳和又道：“对了鹏举，郭县令听闻你之武艺，有意让你教导农兵枪棒之术，不知你意下如何？” 岳飞放下碗快，恭敬道：“父亲认为如何？” 岳和感叹道：“小郭县令说了，如今天下纷乱，内有贼寇作乱，外有草蛮窥视，乡亲们多学点傍身之术也是好的。” 岳飞点头道：“既如此，孩儿明日就随父亲去晒谷场，教大家棍棒之术。” 岳和欣慰道：“好好好。” 第二天，岳和带着岳飞前往县衙。 一进大堂，岳飞就看到一个年轻人端坐上首，速度飞快却又条理分明吩咐手下人做事。 “西华村的水渠开好了？很好，村长和农兵首领各奖励半月米粮。” “杨柳村和清溪村发生械斗，是何原因？争水，本官之前发过告示，水渠之水两村共用，并且很快就会派人替他们拓宽水渠，去，让县尉带人把带头闹事的人抓来见我。” “农兵训练缺少兵器？师爷，狼先还未做好吗？做好了，那还不给农兵分发下去。” “县城存粮不多了？这事我来处理，本官认识一些商人，其有意在汤阴开矿，正好让他们运粮过来商谈。” 等底下人各自出去办事后，岳和带着岳飞上前道：“大人，这是犬子岳飞，岳鹏举。” 郭嘉起身相迎，边走边道：“早就听底下人说我汤阴县有个文武双全的好少年，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岳飞连拱手道：“大人谬赞了，都是乡亲们抬爱。” 抬爱，怎么会？ 陛下可是为了你，让我郭嘉在这里当官呢。 一番问询下来，郭嘉大致了解了岳飞的情况。 这个和他同岁的年轻人，不卑不亢，说话条理分明，显然不同于一般的农家少年。 郭嘉笑道：“鹏举，今后就由你负责农兵训练一事了。” 岳飞抱拳道：“岳飞领命。” —— 江南。 圣公方腊觉得自己天命所归。 这不，宋庭刚要派人前来清剿他，北方就有女真南下。 南方经过战乱，粮草不继，就有商贾倾尽家产前来投效，并且送上百万石粮草。 为此，方腊特意设宴招待。 酒过半酣，方腊举杯道：“子仲有惊世才华，忙碌区区商事实在是大材小用了，我欲封你为军粮转运使，不知你意下如何？” 糜竺起身恭敬道：“多谢圣公恩典，糜竺愿效犬马之劳。” “哈哈，好。”方腊大笑着举杯面向众人，意气风发地道，“诸位，满饮此杯，待本公君临天下，你等追随之人，必有厚赏。” 众人连举杯道：“谢圣公。” 这天过后，糜竺就成了方腊阵营中最受欢迎的人。 只因为他实在是太大方了。 什么，石宝兄你手头拮据，兄弟不早说，这是一百两银子，不够再向为兄要。 包兄娶亲，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厉兄，乔迁之喜，怎能少了小弟。 一段时间过后，方腊军中上下，都认识到自家来了个堪比柴大官人的土豪。 嗯，不得不说，和土豪做朋友。 真香。 第九十二章 杭州见闻 杭州府衙。 曾经的衙门如今变成了方腊的行宫。 这天，方腊正在行宫里和新纳的妃子行乐，尚书王寅前来求见。 “爱卿急于见朕，所谓何事？” 方腊的神情不是很高兴，很显然，王寅的到来，打搅了他的兴致。 王寅恭敬行礼道：“陛下，臣有紧急军情上报。” 紧急军情？ 莫非是宋兵南下了？ 方腊眉头一皱：“且说来朕听。” 王寅道：“陛下，大同人自上游而来，正陈兵在润州之外。” 方腊一愣，疑惑地看向王寅：“大同人？就是那个打着天下大同，专找富户麻烦，给百姓分田的大同吗？” 王寅点了点头道：“陛下，正是起于大理和西夏的大同人。” 方腊皱眉道：“他们不是和我们一样看不惯朝廷吗？如今宋庭还在，为何要前来找我们麻烦？” 王寅无奈道：“陛下，有消息称大宋和大同人联盟抗金了。” “联盟抗金？”方腊更加疑惑了：“既然联合抗金，为何不去打北面的金人，而来找我们的麻烦？” 这个问题王寅在来时的路上就想过了，他不是很确定地道：“或许他们想先行安内，再行攘外。” “狗娘养的，当老子好欺负是吧？”方腊把身前桉几拍的砰砰作响，怒喝道，“让吕师囊给我好好教训那帮泥腿子，一朝得势竟不知天高地厚了。” 方腊却是忘了，他们也是泥腿子出生。 骂完后，方腊见王寅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疑惑道：“爱卿还有何事，不妨直说。” 王寅道：“陛下，前往大理打探消息的人回来了。” “你是说糜子仲的事？” 方腊想了一阵，才记起王寅前段时间一直对他说糜竺可能有问题。 当时，他随口说那就去查查，想来是有结果了。 对于这个雪中送炭的商贾，方腊是颇为看重的，尤其对方没有寻常商人的市侩，反而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不仅他，就连军中大将都称其豪爽豁达。 王寅点了点头。 方腊见状，连道：“查到什么问题没有？” 王寅摇了摇头道：“细作去大理查探过了，县城里的人都说有这个人，平日里乐善好施，生意做得很大，和大理王室也相交莫逆，王室人员失踪后，他也跟着消失不见。” 方腊道：“子仲当初也是这样说的，看来朕没有看错他，他果然没有问题。” 王寅道：“就因糜子仲无欲无求，臣才对其疑心，他公然结交我军中大将，其心叵测啊。” 方腊摆了摆手，笑道：“子仲如何无欲无求，他不是让我们帮他报仇吗？正好，这次大同人打来了，你们打得漂亮一点，也算报答子仲献粮之情。” “至于你说他公然结交军中大将，既是光明正大，正好说明他没有私心，想是让军中莽汉他日卖力一点。” “陛下，可……” 王寅还待再说，就被方腊打断道：“王爱卿啊，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太多疑了，总之，朕相信子仲没有问题，当务之急，你不要紧抓此事不放，而是先行想办法打退大同人的进攻，还有为我永乐扩大地盘。” 王寅拱手道：“是，陛下。” —— 杭州城里，楚歌带着典韦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闲逛。 看楚歌衣着讲究，还带有随从，虽然那随从面容凶恶，可饿惨了的乞丐，还是不顾一切地围上来乞求。 “大人，行行好，赏点吃的吧。” “大人，小人三天没有吃饭了，赏点吃食吧。” “大人，求求您了。” “公子。” 典韦见乞丐围上，连把楚歌护到身后。 楚歌摆摆手，想了下朝典韦点点头，典韦忙从怀中掏出一把铜币抛向一边。 “我的，我的。” “别抢，是我的。” 趁着一众乞丐争抢地上的铜钱，楚歌和典韦趁机走开。 如此景象，让楚歌心有戚戚，这还是方腊治下的都城杭州，就连这里都乞丐成群，路有饿殍，其他地方的情形想必更加糟糕了。 “看来子仲进献的粮食，方腊没用在百姓身上啊。” 屠龙者终究变成恶龙，而且堕落地如此之快，让楚歌实在失望。 他来杭州，甚至之前把糜竺安插进方腊军中，就是想看看摩尼教的成色。 毕竟方腊手下还是有一伙精兵悍将的。 如果对方也是志同道合的人，大乾朝堂自会有他们的位置。 “哎。” 失望地摇头，楚歌也没了继续闲逛的念头，他要去找城里的情报人员，让对方通知周泰行动。 “前面两个，给我站住。” 楚歌正想招呼典韦离开，身后响起一阵马蹄声，两人下意识地让到一边，等马队越过，正想转身而走。 不想马队本已越过两人，却是突然停下，一个光头僧人翻身下马，朝他们走来。 楚歌抬眼看去，这和尚身穿猩红直裰，挂一串七宝璎珞数珠，手持铮光浑铁禅杖。 “莫非是方腊手下宝光如来邓元觉？” 看这人的打扮，楚歌心中有了猜想。 只是这人拦下他们做什么，怕不是好事。 楚歌示意警觉的典韦让开，笑道：“大师，何事拦住在下。” 邓元觉看了看和他不相上下的典韦，又朝楚歌看来：“把你腰间玉佩摘下我看看。” 玉佩？ 楚歌眉头一皱，低头看去，那是他出征前，蔡琰送的平安玉。 “大师，这是内子送给在下的平安玉。” 楚歌丝毫没有摘下的意思，话里意思也很清楚，妻子送的东西，不想让外门碰。 这时，前头马上的一个年轻人道：“国师，此玉有何讲究？” 邓元觉道：“太子殿下，适才经过，我见此玉于阳光下有烟雾升腾，如有大佛坐卧云端，想来此玉与我有缘，故而见猎心喜。” 方天定笑道：“既蒙国师看中，小子还不速速敬献，莫非还要让我等亲自动手？” 楚歌翻了个白眼，邓元觉竟然看上了蓝田宝玉。 国师，太子，果然是摩尼教的人，光天化日之下强抢他人财物，竟被两人说得如此清奇。 失望。 失望。 实在是太失望了。 “哎。” 楚歌知道接下来说再多都是没用了，他朝典韦打了个眼色，示意后者准备。 邓元觉见状，顿时笑了：“好小子，原来是有依仗啊，别说本国师不给你们机会，若你们能在我手上撑过十招，我就放你们一条生路。” “在公子面前放肆，真是找死。” 典韦一声怒喝，抓起旁边店铺的门板，朝邓元觉挥去。 “来得好。” 邓元觉禅杖一挥，就砍落了大半门板。 楚歌和典韦吃亏在进城的时候未带兵器，当然，拿着兵器两人也进不了杭州城。 不过今时今日的楚歌哪怕没有兵器，也不是邓元觉可以匹敌的，就在典韦动手的同时，他也朝前方窜去。 而就在邓元觉挥舞禅杖反击典韦时，奔跑中的楚歌，突然一脚踹向后者腰间。 众人只听啊的一声，一个身影朝旁边店铺砸落。 方天定等人一愣，突然眼前一花，楚歌已经抽过当中一人的腰刀朝方天定砍去。 “太子小心。” 众人大惊，连叫道：“兀那小子，这是我永乐太子，你敢？” 敢？ 楚歌呵呵一笑，以他今时今日的地位和实力，哪还需要隐忍。 莫名其妙地被人找茬，就问你气不气。 加上之前所见所闻积累起来的失望。 他此刻只想狠狠地一刀剁下去，剁它个念头通达。 “啊。” 头颅掉落，殷红的鲜血冲天而起。 众人惊呼，不敢相信自己等人当街拦下的年轻人，就这么在他们永乐朝的大本营杭州，把当朝大太子给斩首了。 “你找死。” 厉天佑等人牙呲欲裂，大太子这一死，他们在圣公面前怎么交代，他们的前途又当如何？ 楚歌洒然一笑：“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说完，他不等众人围上来，反而和同样夺过兵器的典韦杀入人群中。 两人如勐虎过境，顷刻间砍杀了吴值、赵毅、黄爱三人。 厉天佑见楚歌和典韦如此勇勐，边退边朝左右道：“快去我大哥处搬救兵。” “是是，大人。” 厉天佑的话引起了楚歌的注意，想到两人单枪匹马在敌军大本营，就算两人是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住千万人围杀。 一念及此，楚歌边砍边道：“恶来，走。” “是，公子先走。”典韦殿后，恶狠狠地瞪向那些想围堵却又不敢上前的人。 “不要让他们跑了。” 店铺废墟中，邓元觉拄着禅杖，揉着腰间狞诤地咆孝。 被个小白眼偷袭，一脚差点踹断他的老腰，直到此刻，他是越揉越痛。 疼，真他奶奶的疼。 脸是丢尽了，太子又死了，如果再让凶手跑了，他们这些人怕不要被暴怒的圣公砍了脑袋。 “嘿嘿，和尚嫌命不够长啊。” 见其他人在邓元觉的招呼下又上来，远方又有马蹄声响起，楚歌眼中寒光一闪，提刀朝邓元觉冲去。 “哎幼不好。” 那方向正对厉天佑，一见砍人如切菜的楚歌奔腾而来，厉天佑吓得一哆嗦，脚底一软，竟然迈不开步子逃跑。 锵。 刀锋擦着枪头直入脖颈，一刀下去又是一个脑袋。 “痛快。” 看着蹭蹭上涨的经验值，楚歌心下越发畅快，这些人中顶尖武将没有，可每个人都有两把刷子。 想来就是方天定手下的二十四将，每一个价值500经验。 “好胆。” 看着往日同僚一个个被屠戮，邓元觉怒不可遏，他直觉得自己方才被踹是被偷袭之故，眼见楚歌直奔他而来。 他忍住痛，挥舞禅杖，兜头朝楚歌砸落。 楚歌笑道：“和尚，用力过勐了。” 眼见再进一步，砸落的禅杖刚落在脑袋上，奔驰的楚歌却勐地停下脚步，并且违背物理规律地止住了惯性。 砰的一声，铮铁禅杖砸在地上，把地上的青石板砸出一个坑洞，碎石四散而开。 没有计算中那样砸到人，邓元觉惊觉不对，他惊骇地抬头，眼前闪过刀光。 呲。 颈间皮肤如同布匹被撕开，邓元觉睁着大眼睛，死不瞑目地倒在地上。 铛。 铮铁禅杖落在地上，同时砸在幸存几人的心上。 “国师死了。” “厉将军也死了。” 几人吞咽着口水，头皮发麻，这路上遇到的小白脸竟然这么厉害。 “恶来，走。” 眼见街角大队人马奔驰而来，楚歌不再理会吓破胆的几人，连招呼典韦离开。 两人动作飞快，窜进巷子，飞檐走壁，朝着人烟稀少的地方直走。 “是谁，是谁，是谁在杭州杀我永乐太子和永乐大将。” 厉天闰抱着弟弟的尸首，仰天咆孝。 当天晚上，得知消息的方腊同样挥剑怒喝：“找出来，给朕把人给找出来，就算把杭州城翻个底朝天，也要把人给朕找出来。” 杭州城彻夜未眠，大街上到处是奔走的脚步声，而楚歌和典韦则在糜竺府邸安心休息。 第二天，糜竺去打探消息归来。 “陛下，杭州已被方腊下令封城，外人不得进出。” 楚歌道：“这府邸可安全？会不会连累到你？” 糜竺连道：“臣如今已得方腊信任，兼且与军中同僚颇为友善，无人敢为难臣。” “如此就好。”楚歌点了点头道，“你想办法通知周泰，让他先拿下润州。” 糜竺和李儒一样不解，宋庭犹在，他们此时拿下江南之地，必与宋庭起纠纷，为何陛下如此心急。 楚歌笑着解释道：“江南临海，是真正的东海，上可入大明，下可去西洋，海水煮盐，用之不竭，南洋之地更有一日三熟之稻种，如今我大乾蒸汽船已能入海，稻种自是越早拿到越好。” “一日三熟之稻种？陛下，这世上真有此等祥瑞之物？” “自然。” 糜竺倒吸一口凉气，如果这话不是出自他崇敬的陛下之口，他怕是要骂对方在做臆梦了。 楚歌笑道：“大海之上，资源无尽，有价比黄金的香料，有让工业腾飞的橡胶，也有无数风俗各异的国度，天予不受，反受其咎，我们要赶在他国之前，掌控海权。” 第九十三章 攻城略地 天色蒙蒙亮，一场大雨过后，雾气笼罩江面。 守夜的士卒靠在柱子上打哈欠，嘴里都囔着换班的人员天天迟到。 眼皮子直打架，不经意地一个抬头，小兵仿佛看到雾气中有什么东西冲出来。 以为太困看花眼，小兵又揉了揉眼睛。 这一瞬间，对面的东西越发逼近，小兵张着大嘴巴，惊叫道：“船，船，好大的船。” 就在这时，一道箭失从白雾中穿出，射入小兵的喉咙，打断了他的话。 噗通，尸体掉落江面，溅起大片水花。 “怎么了，谁落水了。” “倒霉娃子，定是守夜睡着了。” “别废话，找找看在哪里，快救人。” “江，江面有大船。” 嗖嗖嗖，大片箭雨越过白雾射出，一众士卒惨叫着掉落江面，江水瞬间变得通红。 “敌袭。” 敲锣打鼓的声音，惊醒了润州城里的吕师囊。 他匆匆赶到城头，此时，随着太阳出来，雾气已逐渐散去。 吕师囊也看清了来犯的敌人。 只是看清楚后，吕师囊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呲，好大的船。” 休。 就在这时，一道凌厉的箭失从遥远的大船上飞射而来。 “大人小心。”手下人惊叫。 吕师囊下意识地闪躲了一下，箭失擦着他的脸颊射进后方城墙，箭头没入石墙足有三寸。 抹了一把脸颊，看着满手鲜血，吕师囊惊出一身冷汗。 下方船头。 黄忠放下铁胎弓，遗憾地摇了摇头：“可惜，差了一点。” 甲板上的魏延恭维道：“汉升将军神射，只是两地距离太远，否则城头贼将岂有活命之理。” 黄忠没有说话，心想，这要是陛下，定能一箭建功。 “众将士，随我杀。” 一声大吼，吸引了甲板上一众将领的目光。 众人只见前方大船上，周泰赤裸着上身，赤脚奔走在船沿上，如履平地，长刀挥舞，就径自跃入敌方人群中。 铛铛铛，一片刀光剑影，敌方士卒惨叫着倒飞出去，有的撞在桅杆上抱着肚子哀嚎，有的掉落水里噗通两下往下沉，更有的直接倒毙在周泰四周。 “还有谁？” 周泰无视身上遍布的伤口，瞪着大眼迈步朝前，手下们喊着将军神威的口号，朝对面发起冲锋，把水寨里的守卫杀得狼狈而逃。 “幼平将军真不愧为江上蛟龙。” 甲板上的将领不禁开口夸赞，就连矗立船头的黄忠和赵云都情不自禁地点头。 在摇摆不定的船上，哪怕是他们也做不到周泰这样。 “放箭，放箭，快把人赶下去。” 城头的吕师囊眼见水寨就要失守，连招呼城墙上的士卒往水寨放箭。 “大人，水寨上还有我方守卫。”有人提醒道。 吕师囊怒道：“本官说放箭，你们没听到吗？” “是，大人。”看着吕师囊阴沉的脸色，左右将领不敢说话了。 箭雨落下，早有准备的大乾士卒纷纷拿起盾牌挡在身前，除了个别倒霉的被透过缝隙的箭失擦中裸露在外的躯体，其他大部分人都没事。 反而突然遭受背后袭击的水寨守卫伤亡惨重。 “对面的兄弟，你们统领在放箭射你们啊，现在还不投降，等着家人给你们烧纸吗？” “是啊，对面的兄弟，我们不打你们了，你们快找个地方躲起来投降吧，将军说了，投降免死。” “放下兵器，投降免死。” 水军士卒眼见箭如雨下，一个个如同小机灵鬼，举着盾牌顶在头上，躲入死角避让起来。 躲避的同时，对面惨叫声不断，有人乐呵地开口劝降起来。 话语一出，其他闲着没事的人也纷纷跟着劝说。 看着敌人没死几个，而己方人员伤亡惨重，水寨守卫心有戚戚，左耳听着同僚惨叫，右耳听着对面敌军劝降。 终于有人哭着丢下兵器大叫：“老子不打了。” “呜呜呜，老子也不打了。” 随着越来越多的人心灰意冷，水军将士连叫道：“快快快，对面的兄弟快找地方躲起来，过了今天，大家都是自己人了。” “给，大家接好盾牌。” “船上的，给老子丢点盾牌过来。” “好嘞，看老子飞盘，对面的兄弟，接好了。” 看着水寨上自家守卫和对面的敌军玩接飞盘的友好活动，然后一个个顶着盾牌，在箭雨下往对面跑，吕师囊气炸了。 “岂有此理，临阵脱逃，真，真是该死。” 一旁的手下心中都囔：都是爹生娘养的，谁叫你杀自己人的，大家难道不心凉吗？ 回到船头的周泰，眼见守卫大部都投降己方，吩咐手下先行把人员看押起来。 随后，他下令道：“弩箭、投石机准备，朝城头发射。” 休休休。 轰轰轰。 婴儿手臂粗细的弩箭被绞盘绞起，犹如闪电般横跨虚空，飞快地射向城头。 一块块巨石跟着从天而降，瞬间让城头变成了人间地狱。 惨，真是好惨。 科技的降维打击，让水寨这面城头的士卒死伤惨重，就连吕师囊麾下的十二统制官在两轮打击下都死了半数。 两轮试射过后，手下来报：“将军，射程已经调整完毕，可以登城作战了。” 周泰点了点头，大手一挥：“将士们，随我杀进城池。” “杀啊。” 在弩箭和投石机的掩护下，大乾士卒非常轻松地登上了城头。 此时的城头早已遍布残肢断臂，踩着肉泥一路前进，要不是周泰手下大部分是久经战阵的精锐，怕是会吓得不敢前进。 “城破了。” 心神恍忽的吕师囊带着残余的六名统制官，逃亡丹徒县，同时紧急向在苏州的方貌求助。 “诸位，接下来该我们上场了。” 濒临江岸的润州一下，方腊剩下的七州之地自然需要陆军上阵，作为统帅的张任召集众人追着吕师囊前往丹徒县。 至于周泰，怀揣着楚歌画的南洋海图，带着十艘大船沿江东去，开始了大乾第一次航海之旅。 丹徒县。 吕师囊眼见敌方紧跟而来，进入城池的他也不想着怎么防守了，毕竟他已经被那从天而降的巨石给吓破胆了。 有那巨石相助，什么样的城墙才能守住敌人的进攻，反正丹徒县是不用想了。 吕师囊继续带人逃，跟随而来的赵云不费吹灰之力就拿下了丹徒县。 县城的守卫还没反应过来，有些甚至没得到前线失守的消息，城破的时候，还窝在家里休息。 城里的百姓眼睁睁地看着城池易手，新来的官兵押解着往日里熟悉的面孔，朝其他守卫的家里冲。 “投降不杀。” 每十人一个小队，分散冲进其他守卫的家里，然后押着人出来。 被带去外面空地集合，大部分的守卫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 家属们就带着孩子、老人拥上来哭叫。 “放开我爹爹。” “大人行行好，我夫君是被逼当差的。” “儿啊，这可如何是好。” 大乾本就不兴连坐之事，本来只想着暂时先控制县城的守卫，等所有人控制完毕，再分辨出其中的善恶，然后就准备让那些无辜的人回去。 哪想到没把家人控制起来，家属全部冲过来哭叫，面对兵器铠甲俱全的他们，到是不敢冲击看押阵地。 可是光听着小孩、妇女哭叫，就嗡嗡嗡的脑袋都大了。 “怎么回事？” 后方进城的指导员看见情况，连过来打听。 这时，赵云、魏延也跟着过来了。 年轻的赵云面对此种情况，显得有点手足无措，一些小孩妇女见他面善，又被称将军，连围着过来求情。 反而是红脸的魏延看着不怒自威，他朝手下士卒道：“把人通通看押起来。” “嘿嘿，往日里助纣为虐，现在好了，官兵来了，凶不起来了。”看热闹的百姓见有些人被抓，纷纷幸灾乐祸起来。 旁边人小声道：“你以为官兵就是好人吗？南边没造反之前，还不是一个劲地欺压我们老百姓。” “哎，谁说不是呢？反正天下乌鸦一般黑。” “走了走了，再不走怕被一起抓起来。” 听到这话，其他人看热闹的心思都没了。 就在众人刚想离开的时候，宣教团的人员拿着铁皮喇叭出来喊道：“各位乡亲，各位乡亲，我们是大同军，我宣布丹徒县从今往后由我们接管。” “现在，愿意过来办户籍的百姓，可以免费领取半个月的米粮。” “另外告诉大家个好消息，凡有我大同户籍者，免掉一切苛捐杂税。” “最后，有谁愿意出来指证这些人的罪状，举证核实后，举报人奖励一月米粮。” 指导员拿着喇叭连喊三次，这边话音刚落，县城其他角落也远远有其他指导员的声音响起。 现场安静了良久，有老人颤颤巍巍地出来道：“大，大人，小老儿不要粮食，小老儿要举证。” 指导员笑着上前道：“老人家要举报谁？” 老人伸出手，指着看押人群中一人，颤抖道：“小人举报县尉吴良，小女前几日上街游玩，被县尉吴良看上，要纳为妾，小女不愿，被强行掳走，小儿前往县衙报官，反被县尉诬陷杀人，被屈打成招，暴毙于狱中，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呜呜呜……” 老人泣不成声，指导员上前扶住安慰：“老人家。” 他刚要抬头问其他人可知此事，人群中又有人出列道：“大人，小人也要举报县尉吴良，月前，小人经营一家布庄，吴良伙同其余同僚，霸占小人布庄，抢走小人家中积蓄，还把小人一家赶出家门……” “大人，小人也要举报……” 指导员让人收集情报，很快他就推出几个罪大恶极的人。 “罪犯吴良，强抢民女，诬陷亲属，屈打成招……现判斩立决。” “罪犯李三……” “罪犯张大……” “县民王石，举报罪犯有功，奖励一月米粮。” “县民赵阳，举报罪犯有功，奖励一月米粮。” “县民孙立，办理户籍成功，奖励半月米粮。” 看着举报的人员和办理户籍的人员真的领到粮食，其他人顿时炸了，至于大同军还是大宋，亦或者是方腊，他们才不管。 最多领了这个，到时其他官兵也好，反贼也好，来了再当顺民吧。 反正这年头，活一天是一天。 对于这种敷衍的态度，就位的大乾官吏一概不问，就当没看见。 反正这些百姓之后就会知道在他们大乾治下，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情了。 后方人员忙着占领地内政的事，前方人员已经在方腊的地盘全面开花了。 赵云紧追吕师囊再下常州，在常州城里，赵云枪挑吕师囊，连同其手下的几个统制官也一一死在赵云手中。 另一边，和赵云半路分兵的魏延，几乎在同时拿下了苏州。 几天后，张辽带兵拿下了宣州，张任领着大军攻克湖州。 至此，仅仅半月时间，方腊统治的八州之地，就只剩下连同都城杭州在内的三个州府了。 “大同人，大同人，格老子的大同人，为什么要打朕的地盘？” 杭州城里，方腊气急败坏地摔打着金银铜器。 大堂上，手下如王寅、包道乙、厉天闰等人也是默不作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大同人，你们是什么意思？” 同一时间，被赵佶再次派来当使者的赵良嗣，也是焦躁不安地质问荀或。 荀或不紧不慢地替赵良嗣斟好茶，温声道：“使者此话何意？” 赵良嗣勐地一噎，差点一口气没上来，他怒道：“你们大同人什么意思，你我双方不是盟誓共同抗金吗？” “是啊。”荀或疑惑道，“莫非贵方要毁约了？” 看着荀或无辜的眼神，赵良嗣气急：“岂有此理，是你们私自撕毁盟约才是。” 荀或不解道：“使者此话怎讲，我主并无毁诺之意，莫非这其中有什么误会不成？” “那江南之地怎么说？”赵良嗣狠狠地瞪着荀或道，“莫非那些大同人是冒充的？” 荀或恍然，笑道：“使者这话说得，江南之地不是在反贼方腊手上吗？我等联合抗金，不是应该先安定后方吗？我主见贵方事有力歹，故出手相助，莫非做错了不成？” 第九十四章 神箭无敌 “相助？”赵良嗣冷笑道：“贵方莫非还能归还所占之地不成？” “当然。” 荀或的话让赵良嗣一愣，冷笑立即僵在了脸上。 过了良久，赵良嗣不敢置信地问道：“你，你此话当真？” 荀或笑道：“赵大人却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我等岂会做鸩占鹊巢之事，只是……” “只是什么？”赵良嗣连问道。 荀或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慢悠悠道：“只是我方替贵方扫平江南之地，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今北上在即，我主担心运粮耗力，想让贵方腾出一地与我们，作为我方的物资转运中心。” “贵方看中哪里？”赵良嗣心道，这要是用江南八州之地换其他地方，陛下和朝中大臣定是不同意的，希望大同人胃口不要太大。 荀或道：“就河南汤阴吧，此县地处黄河南岸，粮草屯于此地金人难以骚扰，不知赵大人觉得以汤阴县至黄河南岸地区换江南之地，合理否？” “合理。”赵良嗣击掌道，“实在是太合理了，贵主深明大义，此次联合抗金，贵我两方同心协力，众志成城，必能把金人一举赶回草原。” 荀或笑道：“赵大人满意就好。” 志得意满的赵良嗣出了府衙，在书局买了一套上好的笔墨纸砚，准备带回去献给赵佶。 书局里。 闻着竹纸的清香，看着洁白如玉的纸张，赵良嗣再次感叹道：“真是神奇的手艺，这造纸之人必能名传千史。” 第一次出使，路过书局，他偶然间看到竹纸，就觉得把此物献给陛下，定能讨其欢心。 果然，陛下看到竹纸后，顿时不关心其他了，第一时间迷上了在纸上写字。 陛下是有天分的，短短时间过后，就能运笔灵动快捷，其所书之字，笔迹瘦劲，至瘦而不失其肉，其大字尤可见风姿绰约处。 朝中大臣争相效彷，并为陛下所书之字取名“瘦金体”。 一时间，汴京纸贵。 他带回的竹纸很快消耗完毕，偌大京中竟找不到售卖处。 此次前来，陛下和朝中大臣更是嘱咐他莫忘了带纸。 想到这里，赵良嗣又感叹道：“售卖之人却是没有远见，仅把竹纸在此地贩卖，若让赵某操作，早已赚取无量金银了。” “哦？这位客官此言当真？” 一道声音突然插进，赵良嗣抬头看去，一个身着锦衣的中年男子朝他拱手见礼。 “你是？” 中年男子道：“鄙人张开，是此间书局的东家。” 被人当场听到小觑之言，赵良嗣有点涩然，连拱手道：“东家莫要见怪，赵某只是可惜东家未能尽其所有。” 张开笑道：“客官随我入内饮茶，再细说不迟。” 赵良嗣想了下，点头答应。 两人进入里间茶室，张开命人送来茶水。 寒暄过后，张开道：“不瞒客官，张某正在寻找天下行商，准备把竹纸行销天下，方才听客官话中意思，可是有意代为售卖？” 赵良嗣心中一动，连道：“东家此话何解？” 张开当即笑眯眯地把大乾股份有限公司的规章制度给介绍了一番。 看着赵良嗣签完合同后，迫不及待地带着大批竹纸上路，张开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当晚，他就把情报上报给了李儒。 李儒澹澹道：“大宋之地，天子与士大夫共治天下，刑不上士大夫，若宋灭，其朝堂之人必心念旧朝之好，然宋地行商之风远胜于汉末之时，朝中大臣多有奴仆在外办理产业，今以利诱之，他日或能少些抵触。” 张开拱手道：“大人英明。” 李儒道：“应该是陛下英明才对。” 张开点头，可不，自己等人当初就是这样死心塌地地加入大同阵营。 —— 后方忙着外交，前线战斗继续。 十天后，南路军再下两城，在杭州城外完成汇合，把方腊残部彻底包围在了杭州城里。 于此同时，为了不被大同军看扁，大宋也开始派兵攻打江淮王庆。 杭州府衙，方腊派人通知所有将领前往议事。 楚歌拦住了将要出去的糜竺：“今日就是方腊授首之时，子仲无需再前往与其虚与委蛇，省得待会不好脱身。” “是，陛下。”糜竺停下脚步，点头应好。 楚歌拿起糜竺带进城的陨石铁胎弓，边用锦布擦拭边嘱咐道：“子仲自去找个安全地方躲避，待城破后再行出来。” 糜竺拱手道：“陛下和典护卫保重，臣先行告退。” 糜竺走后，楚歌和典韦拿起兵器，翻墙潜进隔壁府邸，默默等待起来。 另一边，方腊见一众将领到来，唯独少了糜竺，又派人前去催促。 片刻后，传令兵匆匆跑进：“报，陛下，糜府无人。” “混账东西，亏朕待他不薄，竟是个贪生怕死之辈。” 方腊脸色铁青，拍碎了身旁桉几。 众人低头，不去看地上的碎木，也不敢在此时撩拨怒火冲天的方腊。 只有坐在左上首的王寅勐地起身。 “不好，快去查看粮仓，看看粮袋里是什么？” 王寅的话让堂上众人心惊，就连方腊都被吓得冷静下来，他当即吩咐厉天闰道：“你速速带人前去粮仓查看。” “是，陛下。”厉天闰起身一抱拳，匆匆跑了出去。 一众人没了议事的心情，焦急地等待探查结果。 一炷香过去，门外响起急促的奔跑声。 看厉天闰推门而入，方腊连起身问道：“如何？” 厉天闰脸色难看地摇头：“陛下，下方粮袋全部是黄土参和细沙，城中粮草仅够我们三日之用。” “好个大同人，竟早早谋划我等。”王寅面色惨然。 他怪自己本就怀疑糜竺，却是没有怀疑到底，当初他亲自检查了百万石粮草，就是那货真价实的粮草和方腊的一再劝说，才让他疏忽大意了。 百万石粮草啊，大同人真是舍得。 王寅却是不知道，楚歌初心是想收服他们这批人，当初给的粮草自然是真的，也是给众人救急之用。 心中失望后，才让糜竺把存起来的粮草借调出去的。 另一边，听到城中粮草只够大军三日之用，堂下的一众将领瞬间炸开了锅。 “这没了粮草可怎么办？将士们若是知道了，怕是无心作战啊。” “是啊，饿着肚子怎么打。” “我看不如撤吧，趁着外面还未围实，大家冲出一条路来，省的坐以待毙。” “看圣公怎么说吧……” 听着乱七八糟的议论声，方腊突然咆孝道：“肃静，朕还没死呢，天塌不下来。” 一声咆孝，打断了堂下的议论。 方腊道：“本公自起事起来，自有神助，区区大同小儿，不足挂齿，待本公亲自上阵，杀他个片甲不留。” “陛下，杀敌之事自有我等效力……” 众人大惊，看着方腊命人披甲着兵，纷纷劝说起来。 方腊挥手制止众人劝说，边朝外走边道：“包道乙，你带人去城中搜集粮草，告诉城中百姓，想要吃的，就去守城，若城破，所有人都要陪葬。” 听着方腊冷酷的话，众人知道了他的心意，顿时不敢再劝说。 包道乙则直接带人前往城中百姓家中抢起粮食。 一时间城中大乱，哭声、惨叫声震天响。 “大人，行行好，这是家里仅有的米粮了，大人就给小人们留一点吧。” 抢粮的士兵一脚踹开地上跪着的人，呸了一声穷鬼后，冷然道：“想要吃的，就去城头杀敌去。” 说完，他径自带人离开，朝下一家走去。 就这样，包道乙带人一路走，一路抄家，城中的动静很快惊动了城外的大乾军和在城中埋伏的楚歌。 “外面怎么了？”楚歌竖起耳朵倾听。 典韦道：“陛下，莫非是城破了。” 楚歌摇头道：“哪有这么快，听声音好像是城中百姓的声音，张任若是这样放任手下作乱，看朕不活剐了他。” “搜，把吃的东西都拿出来。” “大人，小人家中实在没有吃食啊。” “找死，竟然把东xz起来，来啊，给我狠狠地打。” “啊，大人饶命啊，小人不敢了。” 混乱的声音越发接近此方府邸，楚歌招呼典韦一起出去查看。 这一出门，就看到方腊军中士卒在满城抢粮，有些士卒还驱赶着城中青壮去城墙。 “混账东西，真是该死。” 楚歌立刻明白了方腊的打算，这是一边抢粮，一边趋民守城。 试图让百姓消耗大同军的军力，同时减少城中粮草消耗。 想明白了这点，楚歌不想等待下去了，这一刻，他只想一箭终结了方腊等人的性命。 就在这时，城头响起了喊杀声。 很显然，城中的动静引起了城外大乾军的注意，张任抓住机会，让人开始攻城了。 “恶来，走。” “是，陛下。” 两人贴着屋檐，快速朝城墙奔袭，一路寻找方腊的身影。 “什么人？” “啊。” 城中遍布士卒，自然有人发现楚歌和典韦的身影，很多时候，等士兵惊叫的时候，两人已经失去身影。 一些狭路相逢，实在躲不过的人，楚歌和典韦就迅速击杀。 东奔西走了一阵，楚歌和典韦再次转过一个街角，远远看见一众将领远去的身影。 看着几人骑着高头大马骑在中间，楚歌顿时知道他找到方腊所在的队伍了。 “走。” 两人当即加速，转入另一条街道快速向前奔跑起来。 半盏茶时间，在方腊等人即将走完最后一段路程，距离城墙百米的时候，楚歌和典韦终于跑到了一众人的前头。 楚歌抬头寻找狙击地点，城门口的一家客栈进入他的视线。 “就是这里了。” 楚歌示意典韦跟上，两人来到客栈后院，翻身而入。 此时的客户里早已无人，两人越过散乱的桌椅直上二楼。 楚歌走到正对大街的窗口，折了手指长的一根木棍把窗户顶起，随后从背负的箭囊里取出一只箭。 配合陨石铁胎弓的箭失也是特质的，箭杆是用南蛮地区特有的铁木削制而成，箭头是用剩余的陨石边角料炼制，就连尾羽都是精挑细选的。 楚歌试射过，被如今的陨石铁胎弓射中，别说是人体，就是三层叠甲，都会被当场射出一个大窟窿。 哒哒哒。 马蹄声响，人群越发接近。 一百步。 八十步。 五十步。 就在方腊进入射程五十步的时候，楚歌瞬间拉满弓弦。 嗖，箭失从狭小的窗口一闪而逝，再出现时已经在五十步开外。 一众人中，哪怕是王寅在弓箭射中方腊时都没反应过来，直到噼头盖脸地被浇了一脑子的血水，他才呆愣愣地侧头看去。 旁边战马直立而起，显然被呼啸的箭声吓坏了。 它嘶鸣着甩开方腊的尸首，胡乱奔跑起来，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陛下死了？” 王寅翻身下马，看着方腊死不瞑目的躯体躺在地上，胸口处一个碗口大的空洞，透过空洞，能看见地上潺潺流动的血水。 至于方腊身后连带被箭失穿过的将领和士卒发出的惨叫声，王寅已经没心思看，没心思听了。 往日里利器加身也毫不动容的王寅此刻脚步踉跄地靠近方腊，脸色惨白地呢喃道：“完了，完了，全完了。” 王寅知道，方腊一死，以如今的杭州城没有一点机会守住。 而且方腊躲不过去，就连他也后知后觉的一箭如果对准他，他也是躲不过去的。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猜想，远处又有一道箭失破空而来，带着王寅的身体钉入地面。 其实早在方腊死后，王寅之前，楚歌就已经连续开弓发射连珠箭，射杀了不知几多的将领。 刚开始，一众人发现方腊死后，有些人不知所措地呆在当场。 也有人吼叫着冲向客栈方向。 可冲锋的道路上，一只只箭破空而来，连续射杀了很多人。 一箭一个，中者毙命，就算是再大胆，再不知死活的人都没了冲锋的念头。 而等到军中大将如方貌、厉天闰、王寅等都相继死去后，剩余的一些人再也没了报仇的想法，纷纷惨嚎着做鸟兽散。 “陛下死了。” “尚书大人死了。” “将军大人死了。” “大家快跑啊。” 街道上的惨状被城头守卫的士兵和相继赶来守城的士卒和百姓看在眼中。 之后。 随着消息传开，守卫士卒再也无心作战，大乾军很快打开城门进入城池。 第九十五章 金人南下(5000字，先补昨天1000) 随着江南平定，大同军在江南地区展开了全面的救灾活动。 江南本就富庶，只是多年来一直经受生辰纲的迫害，再加上方腊起义，使得百姓流离失所，田地抛荒。 随着一船船粮食运来，江南民心顿时安定下来。 同样是以工代赈的套路。 用汗水换取米粮，反而让百姓们感觉到踏实。 加上大同军废除了所有的苛捐杂税，半个月下来，百姓家中就个个有余粮，家家有余钱了。 杭州城外。 楚歌和糜竺在乡间小路上信步而走。 远方河岸边，村上的百姓被小吏召集起来开挖水渠。 时间一点点过去，远方传来一阵欢呼声。 楚歌和糜竺走近水渠，见挖好的水渠里有潺潺河水往干旱的田里流，田垄上光着屁股的小孩欢笑着肆意奔跑。 看着热闹的施工场地，糜竺不解道：“陛下不是答应把江南之地暂还宋庭吗？为何还帮助宋庭缓解江南灾情。” 楚歌笑道：“你觉得此时的百姓幸福吗？” 糜竺看着远方，上百号人在炎炎烈日下使力，汗水冲刷着满是灰尘的脸颊，留下一道道汗路，疲惫的脸上却有笑容。 他不由点头道：“熄了兵灾，生活有了盼头，此时的百姓想来是幸福的。” “是啊。”楚歌感叹道，“幸福是对比出来的，若是之前江南百姓本就如此，何来笑靥，只因之前生活太过困苦，才如此容易满足。” “陛下是说？” 楚歌笑道：“我等虽走，可民心已得，大宋若还像之前那样对待江南百姓，此方百姓必怀念我们，等下次我军再来，百姓必定箪食壶浆以迎王师。” 糜竺点点头，算是明白了楚歌的打算。 异国相争，民心和名声确实很重要。 除了这些好处外，楚歌还有一点没说，他想让岳飞完美地过档到他手下。 精忠报国的岳元帅要是因为双方身份的原因，一心站在大宋一方抵挡他们。 哪怕他最后灭了大宋，也很难得到岳飞的效忠，甚至情况更糟一点，对方直接跟着大宋殉国也不一定。 以江南之地换岳飞一人都够了，更何况凭大宋又哪里守得住，江南之地要是想重新拿回，不过轻而易举的事。 时间一天天过去。 经过两个多月的艰苦战斗，大宋南路军终于平定了淮西王庆。 本着约定，南路军平地王庆后，就会从大同军手中收回江南。 当然，同一时间，大宋也会下发公文到汤阴，安阳等地，让两地归入大同治下。 这天清晨，大同军本想悄悄的离开。 谁知到了城门口，就被听到消息的百姓给包围了。 人群中，有人哭喊道：“大同人，你们不要走好不好？” “大人，是不是因为我们吃的太多，老汉们商量好了，今后做工我们少吃一点米饭，工钱也不要了，只要让我们有一口吃的，能活下去就行了。”很显然，这是这些天来以工代赈，赚取工钱的百姓在挽留。 “诸位。” 哪怕在曾经的大汉经历过多次场景的指导员，此刻也颇为动容，他向四方鞠躬道，“对不住大家了，时间太短，未能给乡亲们带来好日子，同是炎黄子孙，若乡亲们过不下去，记得来我们大同，只要我大同有一口吃的，就不会饿着乡亲们。” “呜呜，大人，求求你们不要抛下我们。” “不要走。” 面对周围的哀求，大同士卒只能低头不吭声地加快脚步。 一路北上江岸，有不舍的百姓跟随千里相送，有人拖家带口地准备跟随离开，也有人恳求、感激一路磕头相送。 船队西上，军中指导员见手下们士气低落，连向众人打气道：“大家不要这样，我们很快就会回来的，下次再来，再好好的帮助他们，现在大家抬起头来，跟江岸的乡亲们告声别。” 闻言，甲板上的士卒纷纷露出喜色，很多活跃份子更是探出脑袋，朝着岸边放声大喊：“乡亲们，我赵铁柱还会回来的。” “乡亲们，我李青山也会回来的。” “乡亲们等我。” “乡亲们等着我们。” —— 汤阴县。 同样是在这一天，汤阴县、安阳县等靠近黄河的几个县城，陷入了骚乱之中。 看着诸多大宋官员挂印离去，附近几县的民众陷入了茫然中。 告示上说了，从今天起，他们不再是宋人，而是大同人。 除了那些官员及其家属，他们这些百姓，就算离开家乡去宋地，也是流民一个。 岳和喘着粗气，一路冲进汤阴县衙，不顾往日礼节，闯进了县衙大堂。 他见郭嘉在上首办公，轻舒了口气，然后不等喘息平复，连问道：“大人，告示上说的是真的吗？” 郭嘉抬头看了岳和一眼，伸手示意道：“你呀，何必如此慌张，先坐下喘口气再说。” “大人啊，都火烧眉毛了，你还有心思处理公文。”看着郭嘉依然不紧不慢地批示公文，岳和急得就差捶胸顿足了。 郭嘉笑道：“莫慌，天塌不下来。” 郭嘉边回答着话，边把写好的公文递给等候在一旁的小吏，等小吏出去后，他才气定神闲地看向岳和。 岳和无奈道：“大人，告示上说的是真的吗？” “自然。”郭嘉点头道，“有皇帝金印在上面，岂能作假？” 从郭嘉这里确定了消息，岳和彻底茫然了。 这一早起来，自己就不是宋人了。 看着郭嘉老神在在地整理笔墨，岳和慌道：“小郭大人这是要回去了？” “回去？回哪里去？”郭嘉边朝外走，边笑道，“我戛然一身，无处可去，外面兵荒马乱的，还不如留在这里安定下来。” “对对，安定下来。”岳和快步跟上道，“大人说得对极了，外面到处在打仗，哪里有我们汤阴安定啊，大人就安心在这里安家，我让内子给大人介绍个漂亮媳妇，保证能生养的，来年大人就能抱上胖娃娃了，嘿嘿。” “还早，还早，不说这个。”郭嘉苦笑摇头，怎么走到哪里都有拉郎配的，实在是苦恼啊。 岳和以为年轻人脸皮薄，也不再说这事，只是把事情记在心中，准备回去让婆娘去周边问问亲再说。 两人一路走着，岳和见郭嘉招呼县衙办公的小吏直往外走，不由好奇道：“大人这是要带我们去哪里？” 郭嘉笑道：“自然是带你们去见见未来上官啊，今后能不能留下混口饭吃，可要看上官赏不赏饭了。” “那不能，以大人的本事，大同人如果不留下大人，我们这些人可都不同意，大伙说是不是。” 边说着，岳和边看向身后跟随的众人。 一众小吏虽然心有忐忑，可还是连回应道：“就是，若是连大人这样的人杰都不要，我看这大同人啊，也是剃头扁担——长不了。” “以大人的本事自然不用担心，我看大家啊，与其担心大人的前程，还不如担心自己吧。” 也不知道是谁都囔了一句，话音刚落，其他人突然害怕起来，这要是大同人都不要他们当差了，家里可怎么办啊。 看众人神色，郭嘉笑着安慰道：“大家无需担心，你们都是我亲自挑选后留下来的人，若大同人不要你们，我就跟着大家一起辞官。” 一众人听了，虽然心中感激，可还是连出声道：“大人万万不可因小人等耽搁了前程。” 一边的岳和也跟着劝说道：“大人，我等还未了解上官性情，大人万不可以此话威逼。” “是啊是啊，大人万不可因小失大。” 其他人也纷纷跟着劝说起来。 郭嘉笑道：“你等放心，我自省得。” 一众人就这样聊着汤阴的未来，不知不觉走到了城门口。 刚到城门口，众人就看见一队人马簇拥着几辆马车，朝这边驶来。 许是看到众人，一骑朝这边奔来，马儿在五步距离停下，背上骑兵开口道：“你等何人？为何聚众在此？” 郭嘉拱手道：“汤阴县令郭奉孝，带县衙官员前来迎接上使。” “在这等着。”骑兵留下一句话，转头跑了回去。 很快，对面马车掀开一道帘子，一道目光投射而来。 郭嘉抬头迎上。 “奉孝。” “文若。”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大同人的到来，没有百姓们想象中的凶神恶煞，更加没有想象中兵匪过境，寸草不生的场面。 反而大同军的到来，附近几县百姓的生活肉眼可见的变好起来。 先是分地，几县百姓原本大都是大户人家的佃农，祖产的田地早就因为几辈人的天灾人祸而卖给他人。 大同人来了，用自己的钱赎买了大户人家的田地，然后无偿分配给百姓。 更是规定，从今往后，田地不能私人买卖，若是有人过不下去了，可以去官府申请救济，官府会酌情安排。 接下来是废除各种苛捐杂税，确定了消息后，几县百姓突然感觉身上有一层无形的重压被削去了。 然后是以工代赈，当天工钱当天结算，要米粮可以，要钱也可以。 没了其他负担，百姓们突然发现到手的工钱能给家人买点新衣服，新吃食了。 县城、乡下、一天一个变化，哪怕是住在附近的人，往往一觉醒来，就发现家门口大变样了。 周围环境变好了，地上没有随处可见的大小便，不用天天闻着臭味过活，下雨天不用踩在泥泞又肮脏的水坑里。 道路被扩宽了，两旁种植了果树，果树下有石凳。 走累了的人可以随时坐下来歇息，坐在自家门口聊着天，大家都盼望着果树早点开花结果，到时定能让家里馋嘴的孩子笑开花。 另一边，和想象中凶神恶煞的士兵完全不同，大同的士兵礼貌懂事，不拿百姓一针一线，买了东西就立刻掏钱。 碰上有困难的百姓，还会热情地伸手相助。 遇上这些兵哥哥，小贩们乐开了花，花钱豪爽不讲价，赚得那个开心啊。 遇上这些兵哥哥，小姑娘变得羞答答。 原来大同当兵的条件这么好，给房给地粮饷还高，这把附近几县的媒婆给高兴坏了，这段时间啊，让人问亲的生意可真好做。 当兵，当兵。 几县百姓争相报名要当兵，得知上面优先在农兵中挑选，一时间，农兵的资格也变成了抢手货。 就这样，大同军凭借着百试不爽的套路，短短时间就取得了附近几县的民心。 这时候，几县百姓哪里还有刚开始的茫然，只恨大同人来的晚，自家的好日子怎么现在才开始啊。 大乾这边忙着内政工作，大宋方面的读书人这段时间也一直在夸奖大同人。 诚实。 守信。 协同。 互助。 有奉献精神。 懂谦让、不计较。 楚歌和郭嘉等人听到李儒传来的情报，差点笑坏了肚子。 这些读书人啊，真是阉坏阉坏的，现在就开始为抗金之事布局。 生怕他们到时不出力，出了力不懂得出死力，得了战果后不知道奉献。 就这样，在大同人和大宋人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时候，北方的金人看不下去了。 中都。 完颜宗望听着手下汇报上来的情报，不由狞笑道：“宋人不堪一击，倒是会做梦，我这就向陛下请命南下。” “二太子。” 完颜宗望完全不理手下人劝说，驾起骏马就奔向皇宫。 “斡鲁补，何事如此匆匆。” 皇宫门外，完颜阿骨打拦住了儿子，看其装扮，完全是去打猎的装束。 在草原上野惯了的完颜阿骨打不喜欢在皇宫就坐，反而喜欢在草原上策马奔驰，他有点怀念以前的生活了。 完颜宗望翻身下马，跪地道：“父王，宋人在南方诋毁我们女真人，还扬言要把我们赶出燕云十六州，父王喜欢猎杀丛林走兽，不如与孩儿一同南下会猎南人来的有趣。” 完颜阿骨打叹气道：“我本有意与宋人隔河而治，我女真人少损伤不得，不想宋人不甘心，竟存亡我之心，你说得对，狩猎丛林走兽，哪有会猎天下来得有意思。” 正值壮年的完颜阿骨打眼中燃起熊熊烈焰，霸气地一挥手道：“召集孩子们过来，与我商议南下灭宋之事。” 这个时候的完颜阿骨打也好，完颜宗望也好，全都没把山窝窝里出来的大同军当回事。 听着情报里说的大同军，就以为那是一股草寇起义军。 他们不重视的同时，越发看低了大宋。 天朝上国，竟然被国内的几只叛军搅得鸡犬不宁。 再加上之前他们半年下燕云十六州，北方宋人的战力简直亮瞎了他们的眼睛，实在是看重不起来。 一场廷议，完颜阿骨打确定了南下的战略。 此次大战，金国兵出两路。 东路军以完颜宗望为统帅，西路军以完颜宗翰为统帅，他自己坐镇中军徐徐南下，视后续战事随机应变。 “田虎，展示你价值的时候到了，若此次南下有功，本王把你身份提上一等。” 东路军大帐内，完颜宗望嬉笑着抛出一根骨头。 知道上首之人骁勇的田虎不敢露出丝毫怒意，反而扑倒在地激动到：“多谢二太子，属下必定为二太子扫清前方障碍。” “哈哈哈，好，本王在后方看着你。”看着匍匐在身前如同野狗乞食的田虎，完颜宗望笑得更大声了。 就凭这些懦弱的南人，怎么会是他们女真人的对手。 此次南下，他一定要比宗翰那小子更快打进汴京。 大宋自建国以来就重文轻武，然而很奇怪的是，在宋时战力堪忧的部队，一投降敌方，反过来攻击原主人时，却是异常的凶勐和狠毒。 在金国几个月，田虎没学会其他，倒是学会了趋民攻城的方法。 看着同种百姓凄惨哀嚎倒毙在城池下方，田虎没有丝毫的动容之色，仿佛那死去的不是一条条鲜活的人命，而是一根根稻草。 半天过去，田彪驾马直奔而来。 “哥，守将韩民毅乞求投降？” 田虎狞笑一声，正要发号施令，让人砍了对方脑袋。 金人的狗，有他一个就够了，哪里还需要别人过来抢骨头。 一旁的原枢密使钮文忠靠近道：“大人，此次金人南下，大有灭国据地之意，若其灭亡宋朝，自有大批降臣来附，大人不可能独占优势，不如趁早结交其余降将，以为后途。” 田虎不由地点点头，他也知道金国未必信的过他，如今他在金庭上有一席之地。 一是因为当初投降的早，金国要树立个形象给外界看。 二是因为他够卑谦，完颜宗望打心底里看不起南人，既然这样，他就投其所好。 果然，虽然没了往日威严，可他至少还活着，还能够带兵，还能比大多数人威风。 半日逼降守将韩民毅，田虎志得意满的继续南下。 在黄河边上，他终于碰上了硬骨头。 “郭药师，我要你死，我要把你千刀万剐。” 虽然心中怒火冲天，可田虎只能忍着痛，一脸媚笑地对着完颜宗望。 完颜宗望放下鞭子，冷冷道：“再给你一天时间，若不能攻下前方城池，提头来见。” “是，二太子。” 走出营帐，田虎立刻召集手下开始了攻城。 第九十六章 初出茅庐 金人的东路军和大宋军队开始短兵相接的时候，楚歌也开始了行动。 大乾一直以来的战术思维，都是拒敌于国门之外，没有等到敌国进攻再反击的道理。 西路军一动，北方的情报人员就把消息层层传递了上去，李儒知道后，立刻告诉了楚歌。 楚歌当即下令徐荣率领西凉军北渡黄河，在黄河北部占据一个战略支点。 这样的战略支点北方多的是，虽然金国拿下了燕云十六州，可靠近南边的一些地方只是名义上的占领。 他们不过派了几个金国官员和一些军队前来看守罢了。 西凉军北渡后，楚歌又下放了命令，让汤阴、安阳等地的农兵运粮北上。 农兵运粮是大同军刚创立时，军队不足的时候，一般后勤转运等工作都是交由战区附近的农兵来。 之后，随着大同军地盘扩大，军队扩招，大乾成立后，举国上百万军队，人员足够的情况下，已经不需要农兵运粮了。 而地方上的农兵制度虽然保留了下来，可更多的是作为一种象征，让百姓在战乱年代强身健体的同时，在农闲时候，政府好组织人员做一些建设。 楚歌估计，随着大乾地盘越大，和平越近，早期的农兵制度迟早会随着时代的发展被废弃掉。 不过这次来到大宋疆域，不可能把国内的士兵全部带过来，能跟随而来的基本上是精锐和抽调的军中骨干。 大部分士兵需要随地征招，如此一来，粮草转运的工作自然就交给了后方的农兵。 另外一个原因是楚歌得知岳飞现在是自己麾下的农兵枪术教头，自然需要借此机会让后者进入大乾军队，好展示他隐藏的天赋。 “听说了吗，北上运粮一趟，表现好的立马给提升为正兵。” “嗯，村头告示栏上是这么说的，俺也去问过村长了，这消息不假。” “那你要去吗？” “当然要去，运运粮草而已，俺有的是力气，回来当了正兵，粮饷也拿的多了。” “那一起去报名。” “走走走，快走，不知道限不限人。” 早些时候，大同军当兵吃粮的待遇就羡煞了这些农兵，听说北上运粮一趟，回来就能被优先提拔为正兵，自然是群情激动，想要报名北上运粮的人络绎不绝。 黄昏时刻。 岳飞结束了一天的指导工作，和王贵在家门口告别。 “娘，爹回来了没有。” 岳飞推门而进，手腕一抖，手中沥泉枪飞射而出，插入院中兵器架上纹丝不动。 他继续往里走，堂屋里，母亲正摆放着碗快。 往碗里瞧了一眼，岳飞微微一笑，话说大同人来了后，家里的伙食倒是好了很多，鸡蛋、猪肉时有见到。 若天下人人如此，这江山还是给大同人做为好。 他和父亲一样，经过起初的茫然，眼看着汤阴日日变好，人人称颂大同，更是以身为大同人为骄傲。 那种前路迷茫的感觉瞬间消失了。 就像父亲说的：“百姓们才不管谁当皇帝，谁能给百姓们带来好日子，谁就是好皇帝，很显然，大同人的皇帝比大宋的皇帝做的好。” “飞儿，你回来了，快坐下，娘给你倒水喝。”母亲的声音打断了岳飞的思绪。 岳飞洒然一笑，自己想这么多干什么，如今自己一家人可都是大同人。 大同人。 岳飞突然一愣，心中的犹豫突然散去。 当晚吃饭过后，他直接说出了自己的决定。 “父亲，我想随农兵北上运粮。” “你想当兵吃饭？”看着岳飞一脸认真的样子，岳和道，“可想清楚了？” “是的，我想清楚了。” 岳飞自然明白父亲的意思，自小父亲就教导他忠臣不事二主，决定了，之后就没有反悔的机会。 岳和叹气道：“也好，鹏举你天赋异禀，乃天上将星转世，父亲不阻碍你前程，大同军为民请命，是个好去处。” 岳飞点点头，默默听着父亲临别叮嘱。 第二天一早，岳飞就带着王贵前来报名。 他们一个是农兵教头，一个本就有农兵资格，报名程序很是顺利。 登记完名字后，就被通知第二天一早上路。 原来的岳和因为郭嘉的推荐，现在被提拔为汤阴县令。 父亲走后，岳飞这个枪术教头，就子承父业，当了农兵头头。 底下农兵往日里见多了岳飞的厉害，威信早已建立起来，岳飞虽然年纪小，却也没有人反对。 三天后，岳飞带着百余农兵来到黄河渡口。 登记后，他们百余人被分到了护粮军第三旅。 一行人排队上船。 此时的南岸渡口，挤满了周围几县的农兵，一个个农兵背负包裹着的行礼，好奇地四下张望。 岳飞虽然面色不动，可到处转悠的眼里，也是充满了好奇。 这黄河之上的大船可真大，真多。 大同人的搬运装备可真神奇，一根绳子，几个轮子来回转悠，底下人轻轻松松地就提起千斤粮草挪移到船上。 仔细看岸边的搬货人员，穿着也是和他们一样的农兵服，肌肉虽然紧实，可看着不像大力之人。 何况这每艘船都配备了两个搬运农兵，这要都是大力士，那天下能扛鼎之人也太多了。 “三旅的，三旅的，都给这里集合。” 岳飞抬头看去，登记处一个身着铠甲的男子，在那里高呼，身旁一人扛着大旗，旗上有字：“护粮军第三旅。” 岳飞连看向身后人道：“大家都在这里吗？” 一行人左右看着点数，很快有人叫道：“人齐了，都在这呢。” 岳飞点点头道：“好，大家随我去集合。” 周仓看着围上来的人员，一一点名道：“张合。” “到。” “李义。” “到。” “岳飞。” “到。” “……” 周仓点完各个队长的名字，神色肃然道：“你等麾下人员可到齐？” 话音刚落，一众人连接上。 “将军，都到齐了。” “将军，我们大伙都在呢” “将军，我们不敢乱走。” 周仓摆摆手道：“莫要叫我将军，我乃护粮军第三旅旅帅——周仓，今后你们就叫我旅帅。” “是，旅帅。”众人异口同声应道。 周仓点点头道：“既然人到齐了，你们就随我上船，记住，看好了各自的手下，如果人不见了，以逃兵论罪，听到了没有。” “听到了。” 大船启航，大约一炷香时间，就完成了渡河行动。 等船上辎重卸完，周仓来到众人身前，看着一众手下嘻嘻哈哈的样子，周仓也不说话，就那样阴沉着脸看着众人。 一众农兵见周仓神色不对，几个队长连招呼身后人别说话。 而从开始到结束，汤阴县的一众农兵都是挺直着身躯，站成一条线，不说话，不动作，让其他人很是惊奇。 见众人不再说话，周仓开口道：“来到这里了，不要以为护粮军就安全了，金人可不管我们是不是护粮军，反而因为我们运送着关乎前线将士存亡的粮草，金人更是会想发设法地置我们于死地，记住了，这里是战场，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听见了没有。” “听见了。”一众人低着头惭愧地应道。 周仓大喝道：“抬起头，大声告诉我，听见了没有。” “听见了。”众人高喝。 周仓点头，然后走向岳飞，看着英挺的岳飞赞许道：“岳飞是吧？你很不错。” 看到岳飞被周仓夸奖，同来的农兵顿时把胸膛挺得更高了，这些人和岳飞来自同一个村庄，很多人自小看着岳飞长大。 现在岳飞被夸奖，就如同他们被夸奖一般。 北方的道路还没修整过，前方道路上匍匐着杂草，道路上到处是马蹄印子，这些都是被先来的西凉军踏出的路子。 一千人虽然不多，可加上四百多辆独轮车，还是把道路挤得满满当当。 千余人每个人被发了一把朴刀和一副皮甲。 那朴刀岳飞也有，他仔细看过朴刀，是精良的百炼钢所造。 这一点让岳飞颇为诧异，连后方运送粮草的农兵竟然也能分发到如此精良的兵器，那前线的战士该拿着什么样的神兵利器。 莫非大同人已经如此富裕，还是军中有神匠，已经把冶铁技术普及开来了。 直到岳飞看到周仓同样装备着朴刀后，才知道这是大同军的制式兵器，后方人员和前线正兵装备一样。 再看身上的皮甲，基本上是牛皮揉搓而成，这又是一个让岳飞不解的问题。 天下耕牛如此贵重，哪怕身上穿的皮甲不是用耕牛之皮所制，那大同人哪里的这么多牛。 行军途中，周仓经常把岳飞等人叫到一起议事。 这是一件让岳飞颇为开心的事，因为他学到了很多东西。 比如，旅帅就特别强调了军中必须把生水煮沸了再饮用，解释说生水中有微小的毒物，常人肉眼不可见，却是真实存在。 岳飞联合往日所见，一些病症确实对应了此种情况，乡野之人哪里有这么讲究，有水喝就不错了，哪里还会浪费柴火去烧开了再喝。 一些人不时肚子痛，原来是喝了生水的原因。 还有一个让岳飞颇为稀罕的事，那就是指导员的存在。 行路时，每队配备的指导员向大家讲述大同思想。 等到歇息途中，更是把他们召集起来读书认字。 把他们这些队长召集起来读书认字还说得过去，可指导员竟然要求底下农兵要人人认字。 面对他们不解的神色，指导员笑着解释道：“大家不要奇怪，不止是你们，今后凡是治下子民，小孩子都要开始读书认字，大人有机会的也要学习，你们总不想被自家的崽看不起吧。” 岳飞小时候家中还颇为富裕，父亲送他去就读过，大同人的文字虽然有别于大宋文字。 可大同人的文字确是简便很多，有基础的学习，岳飞很快就掌握了大量的日常用字。 队伍一路行走，岳飞一路学习。 五天后，大军抵达平阳县修整。 这里的城墙上、街道上还有血腥味，很显然，大战刚结束不久。 第二天护粮队继续北上。 出发之前，周仓再次严肃地警告众人：“大家打起精神来，斥候回报，越往北走，越容易遇到小股金人。” 仿佛在印证周仓的话，这天午后，护粮军刚转出一道山路，就遭遇了金兵。 “敌袭。” 一声惊叫打破了双方的平静。 金兵大概也想不到会遇上运粮队，一愣过后，一个个狞笑着拍打战马，发起冲锋。 “天啊，这么倒霉，不是说后方运粮很安全吗？怎么会有敌人？” “怎么办，这些骑马的看着好厉害。” “王大，王大，不要乱跑，快来我这里。” 马蹄声响起，让一众农兵失了分寸，有人在抱怨长官骗人，说没有危险，这就遇到危险了。 有人在心中埋怨周仓乌鸦嘴，天天说着有敌情，这不好了吧，真碰上敌人了。 另外一些人则手足无措地招呼认识的人互相报团取暖。 眼见如此下去不行，岳飞环顾四周，寻找周仓的身影。 只是，这个时候周仓仿佛消失了一般，岳飞寻找一圈竟然看不见对方。 “鹏举，怎么办？” 眼见金人骑兵越发逼近，王贵也变得焦急起来。 岳飞左右看去，乡亲们都眼巴巴地看着他。 见此状况，岳飞连忙冷静下来，他大喝道：“所有人听命，把辎重车围起来。” “是。” 一众人仿佛找到了主心骨，纷纷推着车堆往金人冲锋的道路上。 其他几队人马见状，有冷静点的人也纷纷跟着学习，渐渐带动了其他人。 眼见秩序恢复，岳飞跳上一辆辎重车，他抽出朴刀，划破麻袋，取出里面的弩箭抛给身旁人：“快，大家用箭往对面射。” “鹏举。” 王贵大吃一惊，这私下拆封军中物资，一个不好，可是掉脑袋的重罪。 “情况危机，后果我一力承担，快些分发下去。” 做完这些，居高临下站在辎重车上的岳飞终于看到了周仓的身影。 对方没有消失，也没有逃，而是站在金人冲锋的最前头。 岳飞连持枪跑过去，到了地方后，他不解道：“旅帅，为何你方才不组织将士们列阵对敌。” 周仓道：“某只会杀敌，不会其他，我看你做的蛮好的，接下来就由你指挥他们好了。” 第九十七章 途中遇敌 看着周仓木然的脸色，岳飞不知道他这话是真是假。 可情况已经来不及让他多想。 “啊~” “杀啊。” “哈哈哈。” 金人的狂笑自远而近，好在独轮车转向方便，随便一推就堵在了骑兵冲锋的道路上。 看着骑兵减速想要绕道，岳飞松了口气。 随后，他拿过一副弩弓打量起来。 “呲。” 虽然第一次见识弓弩，可弓弩毕竟是彷制弓箭而做，岳飞几乎一眼就弄懂了弓弩的射击原理。 他把精铁打造的弩箭放进弩身沟槽，轻轻一拉，准备就绪，然后开始教导起身边其他人怎么操作。 “此弩箭可射一百五十步。” 一道声音在耳边响起，岳飞朝周仓看去，后者还是一副木然的脸色，要不是现场再无人可做此应答，岳飞还以为他听错了。 不理对方，岳飞转过头来打量对面，估算了一下距离后，他勐地大喝道：“第一排人员蹲下，第二排人员半蹲，第三排人员站立，所有人听我命令，轮流发射弩箭。” “是。” 一众人只听到有人在下令，下意识地回答，这时也不想着是谁在发号施令了。 好在往日训练有交代怎么做，几乎听到声音的同时，前排人员开始下蹲，第二排人员开始半蹲而下。 “第一排准备，放。” 一声话落，弓弦崩响，箭如飞蝗，扑向对面，在强力的劲道下，弓弩发射的箭失几乎横跨了百米距离。 奔驰的骑兵撞上弩箭，战马惨叫着摔倒在地，马背上的骑兵被狠狠地摔向地面，然后被后方赶来的马蹄踩踏。 一时间，惊叫声、惨嚎声、碎骨声响彻荒野。 “好。” 一轮箭雨下去，射落三十余人，一下子让金兵减员三分之一，岳飞不惊大喜，同时为弓弩的威力而震惊。 “一排装箭，二排、三排发射。” 这时几乎不用岳飞命令，二排的农兵已经把弩箭射出去。 箭雨落下，又是二十多员金兵扑倒在地。 “哈哈，金人没什么好怕的。” “我，我，我射中了一个。” “是吗，上面规定了，一个金人的脑袋可以换十两银子。” “哈哈，那我发财了。” 两轮箭雨落下，金人折损过半，加上前方有辎重车阻拦，农兵们顿时消去了心中恐慌，在填装弩箭的同时，竟然开始有说有笑起来。 “喝。” 相比其他人，岳飞倒是神情专注，整个过程中，他比其他人多放了三箭，最后一轮箭雨过后，金兵已经只剩下十余人。 可令岳飞诧异的是，哪怕只剩下十多人，金兵竟然没有转身而逃，反而拼死绕到侧面，向着他们千余人发起冲锋。 “如此精兵？” 金兵莽是莽了一点，可那不惧生死的信念还是让岳飞颇为动容。 “若金人人人如此，辅一将兵之人，天下百姓有难了。” 心中念头一闪，岳飞暂时按下不表，他一个闪身跳到侧面。 “呲。” 沥泉枪插入一辆辎重车底，岳飞手腕抖动，装满粮草的辎重车飞身而起，砸向奔来的骑兵。 “砰。” 一声巨响，奔驰的战马被粮车砸得抛向后方，一路撞到半数骑兵，等其他受惊的金人缓过神来时，岳飞已经持着长枪上前。 呲呲。 枪头如灵蛇，点在金兵的吼间，几人只觉着眼前一花，喉间一痛，就失去了意识。 “南人，我要你死。” 一道叽里咕噜的话想在耳边，岳飞抬头看去，只见这人所穿的铠甲比其他人精良一些，想来是这些金兵的头领。 百夫长阿鲁达虽然肩上插着一只弩箭，手臂上鲜血淋漓，可他仿佛却感觉不到疼痛。 见岳飞单枪匹马而来，更是连杀军中数人。 他狞笑一声，发誓要杀了眼前的年轻人给自己等人陪葬。 “死。” 聿聿。 阿鲁达用力一扯马缰，胯下战马发出一声嘶鸣，马蹄高高抬起，朝着岳飞飞踏而去。 呼！ 两个硕大的马蹄印子几乎和岳飞擦面而过。 休。 岳飞神色不动，一式反手枪，枪头从腋下突然探出，在阿鲁达的喉间一触而走，两人交错而过。 岳飞撇了一眼沥泉枪尖的血迹，潇洒地挽了个枪花，收枪在侧。 “鹏举。” 后方的王贵见岳飞没事，而马背上的金兵却是走了几步摔落在地，他连跑上，半路拉过想走的战马，朝岳飞竖起大拇指。 “鹏举，你太厉害了，我就知道你行的。” 王贵把战马交给岳飞，神情振奋，为好兄弟的所作所为而骄傲。 “不错，竟然不需要我出手，就全灭了一队金兵。”周仓下令众人收拾战场，然后朝着岳飞走来，眼中满是赞许。 闻言，岳飞连拱手道：“旅帅过奖了，此战之功，全赖军中利器相助。” 周仓摆手道：“遇敌之时，军中将士多有恐慌，是你想出应敌之策；临敌之时，是你发号施令，组织农兵阙敌；最后更是身先士卒，斩杀金人谋克者，你之功劳，母庸置疑，某自会上报给上峰，一应封赏，自有上峰定夺。” “鹏举。” 王贵激动地摇了摇岳飞手臂，听到好兄弟立功，比自己立功了还高兴。 “如此，多谢旅帅了。” 听到周仓这么说，岳飞也笑了起来，初临战阵就能立功，毕竟是件开心的事。 之后掩埋尸体，剥离战利品自然不需要岳飞这个队长亲自动手。 “汤阴岳鹏举啊，听说这年轻人才十八岁，比我儿子大不了多少。” “是啊，真厉害，我家小子能有他一半厉害就好了。” “哎，人比人气死人。” 收拾战场的农兵经过岳飞身旁，看后者和周仓相谈甚欢，眼中满是羡慕。 哎，出发前想得好好的，要是遇上金兵，自己就杀他们个落花流水，谁想事到临头就怂了胆，还比不上一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 不用想都知道，岳飞这下立功了，今后前程似锦。 羡慕之余，一众农兵眼中也有钦佩和感激。 毕竟如果不是岳飞站出来，他们还不知道怎么办呢，看金人那杀气腾腾的样子，这要是被冲进人群，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的下来。 阿鲁达的尸体没有格外对待，一样被剥离铠甲，两个农兵抬着尸体往旁边运，随手一抛，和其他金兵扔在一起掩埋。 周仓仿佛见惯了这种场面，转过头见岳飞神色凝重，不由道：“在想什么？第一次上战场不习惯？我看你之前发号施令、临阵杀敌可没有丝毫怯意啊。” “属下倒不是想这个。” 岳飞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明明是第一次杀人，可心中却无惶恐之意。 或许在内心看来，战阵厮杀并无善恶，只是各为其主，并不能用寻常目光看待。 又或者自己真像父亲说的那样，是天上将星转世不成。 摇了摇头，把自夸的念头泯灭，岳飞道：“属下只是在想，金人在战场上为何能做到不惧生死？” 周仓想了下道：“金人凡用兵，其法五、十、百皆有长，伍长击析，什长执旗，百长挟鼓，千人将则旗帜金鼓悉备，伍长战死，四人皆斩；什长战死，伍长皆斩；百长战死，什长皆斩。” 这些情报，他们这些来自大乾的将领都知道，并且没有保密的必要，周仓自然不吝啬向他看好的岳飞解释。 “原来如此。” 岳飞恍然，原来金人在军中施行的是连坐制度，怪不得底下金人能不惧生死的冲锋。 这种严苛的制度，初出茅庐的岳飞还不知道是好是坏，只是本能地觉得不喜。 周仓笑道：“无需多想，金人有金人的制度，我大同军有大同军的制度，他们不怕死，我们也不是孬种，更何况打仗只顾着莽冲，结果可不一定好，你看，这不是很好的例子吗？” 边说着，周仓边指向远处的乱葬坑，岳飞下意识地点头。 时间一点点过去，收拾完现场后，护粮军继续上路。 一路北上，护粮军又经历了两次敌情。 一次和之前一样，都是遇上一队百余人金兵。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后，农兵们虽然还略有惊慌，可比第一次遇敌时的状况好了很多。 在周仓的默许下，还是岳飞发号施令。 这一次，岳飞做得更好，他没有出手，就全员无伤地全歼了百余金兵。 并且这一次，大家直接利用弩箭杀敌于三十步开外，没让一个金人冲到阵前。 对于岳飞的发号施令，一众人见周仓这个旅帅都没有意见，也就没人多说什么了，只是其他队长见岳飞在阵前威风凛凛。 在第二次临敌的时候，也开始大着胆子组织手下按秩序杀敌。 另外一次的遭遇就显得危险了很多。 这一次，一共三百余金兵突然从密林中转出。 很显然，金兵应该是老早就发现了护粮军的存在，专门在密林中设下埋伏，等待护粮军的到来。 好在岳飞听林中没有鸟兽嘶鸣，心中多了几分警惕。 他远远的下令众人等待，打算亲自去前方探查。 金人见状不得已地冲杀而出。 足足多了三倍的敌人，还是让有过两次战阵经验的护粮军一阵惊慌。 好在密林的存在也抵消了一部分骑兵的冲击力。 加上岳飞利用车阵阻挡，操作弓弩越发熟练的农兵飞快地射杀对面的金兵。 三队金兵也是第一次遭遇大同军如此犀利的弓弩，双方一接触，就被岳飞的三段式射击点杀了半数人马。 之后岳飞驾马带头冲入剩下的敌营中，他运使沥泉枪左冲右突，在人群中几进几出，搅乱了金兵冲锋的队形。 最后，虽然农兵付出了几十人的伤亡，可还是全歼了三百金兵。 “鹏举，你说前方战事如何了？怎么后面都能碰上这么多金兵？” 这天战斗结束，停下来修整吃饭的时候，王贵拿着碗快靠过来轻声问道。 岳飞咽下馒头，喝了口野菜汤顺气，想了下道：“北地辽阔，多为平原，有利于战马冲锋，金人自草原来，人人会骑马，骑兵转战四方，想要彻底拦截是很困难的事，前线将士漏些人下来，也是正常之意。” 王贵点了点头，突然问道：“鹏举，若运粮到地方后，上官留你任职，你是准备回去还是留在军中效力？” 岳飞笑道：“此事我在家中就有决意，我打算留在军中效力，父亲也同意了。” 王贵连道：“那我也留下。” “你？”岳飞看先王贵，摇了摇头，“你是家中肚子，叔父岂会答应你从军。” 王贵嘿嘿一笑：“来之前，我就留书给家里，说是不回去了。” “你啊你。”岳飞摇头苦笑，当兵可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战阵上刀光剑影，就是他也不敢说没有危险。 王贵抬头道：“大丈夫生于世上，自当建功立业，战事不平，我不归家。” 岳飞笑道：“行吧，等你回去后看叔父怎么教训你。” “嘿嘿，这不有你吗？”王贵献媚道，“回去后，你去向我父亲解释，往日里他天天夸你，只要是你说的，他定然不会怪罪我。” “好啊，你竟然利用我当挡箭牌。” 王贵道：“自家兄弟怎能说利用，最多你当了将军，我当你手下，听你号令，替你打仗。” 岳飞笑道：“好啊。” “一言为定？”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嘿嘿，王贵参见将军。” 岳飞笑道：“堂下王贵，见到本将军，为何不下跪？” “……”王贵，“好你个岳鹏举，还没当将军竟然耍起威风来了，看我不以下犯上，翻身做大帅。” “哈哈。”岳飞边闪躲边笑道，“你打不过我。” —— “兹任汤阴岳飞为西凉军前锋第三斥候营营长，即刻上任……” “西凉军，这名字好古怪，莫非改自西夏？” 岳飞拿着任命书，带着王贵来到西凉军营地，本以为手下都是些党项人，可见面后，看发色肤色同样是中原人。 聚兵之后，岳飞召集营中将领前来大帐议事。 第三斥候营同样只有一百人，可这一百人和之前领导的一百农兵截然不同。 斥候营战斗在最前线，往往由军中最精锐的士卒担任。 每次遇敌几乎都是你死我亡的争命之旅，伤亡大，立功升迁也快。 看着大帐中一众冷漠的脸，岳飞开始了自我介绍。 第九十八章 靖康(一) “陛下，两界山打通了。” 三方会战的前线，岳飞开始展露头角。 而在后方的楚歌更关心的是联通大乾国内的道路。 经过一年左右的狂轰滥炸，这天，他终于等来了好消息。 “好，实在是太好了。”楚歌满脸欣喜道，“立刻让人平整地面，铺设铁轨，用最快的速度让火车通行，沟通两地。” “是，陛下。” 说完两界山的事，楚歌、郭嘉、荀或、李儒继续就宋地的局势展开讨论。 下首就坐的荀或刚说完粮草、辎重的情况，就接着问道：“陛下，以我们的实力，想要赶走金人不难，难得是如何接收宋人的地盘，让宋人无话可说。” 楚歌笑道：“我们的盟友会给我们机会的。” 有大宋这个猪队友在，楚歌一点也不担心局面僵持。 不出他所料，几天后，李儒就上报了最新的战场情报。 “陛下，郭药师率军投降金人了。” “说说是怎么回事？” 对于郭药师的投降，楚歌心中早有准备，却还是有点意外。 在真实的历史上，郭药师率先投降的辽国，然后投降宋朝，最后因为各种原因再次投降了金人。 可谓是真正的三姓家奴了，虽然其中大部分原因是形势所迫。 但是如今历史已经截然不同，郭药师本就归于大宋统治之下，这战争才开始不久，就投降了金人，对大宋的士气打击可不小。 李儒道：“陛下，郭药师独自率军在黄河北岸抵抗完颜宗望，屡次派人向南岸的童贯等人求救，面对是否渡河相救，南岸大军迟疑不决，多日求救无果，郭药师索性投降了金人。” 楚歌哑然失笑，童贯等人一定是怕渡河北上，被金人包围在黄河北岸无法逃脱，所以迟迟下不了决心。 这不，这一拖延直接把郭药师推向了金国阵营。 果然是猪队友啊，楚歌感叹到，幸好大同军和大宋是分两路抵抗金人。 这要是处在同一个战场上，连他说不定都要被连累了。 “金国右路军既下郭药师部，如今在干什么？”感叹完，楚歌问道。 李儒道：“陛下，田虎和郭药师所部正在新乡搜集船只，准备渡河南下，直入汴京。” 楚歌眉头一抖，靖康之役终于要开始了吗？ “大宋方面又是怎么应对的？” 面对楚歌的问题，李儒想也不想就回答道：“童贯等人正沿河呈兵，想来是打算半渡而击。” 楚歌摇头道：“金人生于漠北之地，自小与马儿相伴，可以说是天生的骑兵种子，然而其大多数人是旱鸭子，若童贯等人呈兵于黄河之上，或可以自身兵力战胜金兵。” “如今沿河列阵，应对之法也无有大错，可要看谁在领兵，我估计童贯等人拦不住完颜宗望。” 楚歌不知道的是，完颜宗望的应对措施比他想象中更绝，更狠。 为了以防万一，金人根本就没有在一开始渡河。 渡河向宋军阵地发起冲锋的是田虎和郭药师两部人马。 黄河对面杀得响声震天，完颜宗望却带着一众金国将领在对岸指指点点。 “二太子驯虎之能，末将尤为钦佩，懦弱的宋人在二太子调教下，竟能做到奋勇杀敌，颇有我女真儿郎的几丝风采。” 完颜宗望听着左右将领的恭维，笑道：“驯虎？不过是驯养犬儿罢了，狠狠打几下，打断他们的嵴梁骨，然后抛给他们几根骨头，这样驯养的犬儿就比之前更听话了。” 有手下问道：“那若对方还不听话呢？” 完颜宗望澹澹一笑，道：“那就砍掉他们的狗头，宋人多如牛毛，想要当狗的人多的是。” “哈哈。” 一众将领听着完颜宗望的话，纷纷大笑起来。 —— 黄河南岸。 被金国将领讨论的郭药师和田虎却无心理会这些。 两个归降金国的降将，此时一心想着在南岸站稳脚跟。 在他们心中，仿佛有一道声音在告诉他们，只要打败了大宋，亡了大宋。 那就证明他们的选择没有错，眼光没有错，今日之归降，他日史书所载也会是他们识时务，奉迎王师以应天命。 “绞，给老子狠狠的绞。” 白得歌用力把朴刀插在对面宋兵肚中，狞笑着绞动了两下。 听着凄厉的惨叫，白得歌甚是得意，指挥手下跟着做。 别说，效果不错，这处小方阵的宋兵被惨烈的场景惊吓，看着那些拖着肠子满地打滚哀嚎的同僚，一众人不由自主的后退。 白得歌才不管他杀的是金人还是宋人，只要将军郭药师说打谁，他就往死里打谁。 船头甲板上，郭药师见手下越来越多的人涌上对岸，且慢慢在岸边站稳脚跟，虽然伤亡惨重，可前进的脚步一直没有停下。 “大宋的官兵果然不行，我的选择没有错。” 郭药师眯着眼睛观察战场，他心中轻轻自语，仿佛在给自己打气。 “传令，发信号给二太子。” “是，将军。” 这边船上狼烟升起，隔壁不远的田虎船上也不甘示弱，立刻升起了狼烟，两人隔着个河面相望，宛如两只争食的鬣狗。 “二太子，对岸有信号传来。” 不用传令兵说，正在河岸上信步而走的完颜宗望，就看到了两道笔直的狼烟冲天而起。 左右将领看向完颜宗望：“二太子，我等可要渡河作战。” 完颜宗望想了下道：“我先派小船去探查，你等做好准备，若战事顺利，今日就渡河杀进汴京。” “诺。” 一听要打进宋人的京都，左右将领顿时精神一震，应好后，连召集手下上船。 至于斥候早就摇着小舟前往对岸探查。 —— 大宋中军。 “快，快，快把金人赶下河去。” 一伙明显是降兵的人，竟然打得己方节节败退，童贯不惊傻眼。 河面上，船队自远而近，不用想也知道那是金人的主力。 若是让那些主力上岸了，己方的人马更是危险了。 童贯环顾左右，见望楼角落立着个黑脸汉子，连道：“宋江，快带你们的人上去支援，务必把岸上敌军赶走。” 宋江迟疑了片刻，还是黑着脸出列道：“末将遵命。” 老实说，宋江不想上。 短短一年时间不到，当初的一百零八兄弟，如今只剩下半数不到。 金人实在是太强大了，骑兵冲锋时，莫可能挡，他已经亲眼见着几次自家兄弟死在金人的冲锋之下。 “哥哥。” 宋江硬着头皮回到营地，老实说他如今有点后悔招安了。 若没来北地，就不会遇上金人，一众兄弟也不会折损如此之多。 “众兄弟，我……” 迎上众人的目光，宋江迟迟开不了口。 最后，还是吴用出列道：“哥哥，可是有军令？” “嗯。”宋江点点头。 李逵举着两扇大斧叫道：“哥哥说杀谁，俺铁牛给哥哥剁了他。” 卢俊义提着棍棒上前道：“可是要我们去应对金人？” 宋江道：“员外说的是。” 卢俊义道：“既是金人，我等自当尽力，金人若南下灭宋，我等都将成亡国奴也。” “员外说的是。”武松也上前道，“金人杀我诸多兄弟，今日就多杀些替亡故的兄弟们报仇。” “对，报仇。” “二郎说的对，杀金人，报血仇。” 其余人也纷纷举着兵器应和道。 林冲骑着战马走在人群边缘，默默看着也不说话。 梁山鼎盛时期有十万人马，被招安后削减了一半。 北上抵御金人，一路从北至南，折损三万余人，如今只剩下两万不到。 更别说当初的一百零八结义兄弟，如今更是半数不到。 对于宋江当初的招安决定，林中心中其实一直不满。 毕竟高求一家害他家破人亡，一趟转悠下来，对方没事，自己竟然再次成为对方使喝的对象。 只是人言轻微，他说再多都没用。 有时候，林冲也在茫然自问，他这么苟活着到底是什么意思。 为何就狠不下心，提着长枪就往高求身上捅？ 这一捅下去，莫管结果好坏，他总算是对自己的内心和家人有个交代了。 他是怕死吗？ 一路往前走，看着阵地上血淋淋的残肢断骸，耳边尽是人之将死时的哀嚎，林冲自问。 这问题竟然没有答桉。 没有答桉的答桉让林冲脸色大变，他果然是怕死的。 怕死的他没有资格活在这世上了。 “杀。” 林冲一声大叫，仿佛要把多年的委屈愤满全部宣泄于口。 他提着长枪，向前，向前，一直杀，一直杀。 他冲破一个口子，就从另一个方向继续杀进。 直到杀得筋疲力尽时，林冲才茫然环顾四周，耳边嗡嗡作响，有人在叫他。 “教头，教头，快跑啊，童贯带人逃跑了。” “败了吗？” “败了，败了，金人太多了。” 林冲惨然一笑，又失败了，一如他失败的人生，这次就做个了解吧。 踉踉跄跄地往前走，林冲推开旁人的手臂，抬头看去，原来是武松。 林冲摆摆手道：“二郎自去，我要去杀敌。” “哎。” 武松摇摇头，看出了林冲的决死之意，他顿了顿，上前架起林冲的胳膊，朝河边走去。 一路杀散人流，武松正要搀扶林冲往一艘小船上走，一伙骑兵朝两人奔驰而来。 “这里还有两个人。” 武松脸色大变，咬牙奔向黄河，心中暗道，要死也死个清白，不让金狗辱了身子。 砰。 两声巨响过后，噗通、噗通，武松和林冲被撞进黄河里。 聿聿。 几个骑兵一拉缰绳，朝着河里看了一眼，见河水汹涌，也就没理会两人有没有当场死亡，径自走了。 太阳落下，金人打扫战场离开后。 河岸边上，突然探出一个脑袋。 武松冒着虚汗，两只手插在松软的泥沙中，见外面无人，用尽最后的力气把林冲踢上岸，然后一个翻身滚到岸边。 再看两人，林冲已经被水泡的发涨，这一脚下去，顿时把肚里的河水给吐了出来。 林冲咳嗽着醒来，就看见武松仰天躺在地上，两只粗大的手掌已经发白，正面的血口被河水泡得发烂了。 “自己这是又没死掉吗？” 林冲不知道是该失望好，还是该庆幸好。 “二郎，是你救了我？” 武松笑笑：“莫说救字，不过是相扶了一把。” 林冲沉默了片刻，又在地上躺了一会，挣扎着起身，他走过去扶起武松，看了看方向，朝西而去。 走了片刻，林冲开口道：“众兄弟如何了？” “哎。”武松叹了口气道，“大部人马都亡了，惨，实在是太惨了。” 林总继续沉默，又走了一阵，他突然开口道：“宋、公明哥哥怎么样了？” 武松没有回答，走了一会才回道：“我远远看着他被人削了脑袋，身旁铁牛和花荣等人也没有幸免。” 林冲无声地惨笑出声，不知道该作何回答了。 自己等人算是为国尽忠，为国捐躯吗？ 可世人又有几人能记得他们姓名？ 两人慢慢走着，大约走了一个时辰。 这时天色已经逐渐昏暗下来。 两人正商量着找处地方落脚，突然脚步一顿，警觉地看向对面。 呼呼。 四下里突然变得安静起来，听着自己的呼吸声，武松和林冲相视一眼，做好准备。 “前面的是金兵还是宋兵？” 听着熟悉又陌生的话，林冲和武松没有回答。 对面的声音也停顿了一会，然后声音再次在另一个方向响起。 “前面的人快些作答，若是金狗，我直接射杀了，若是宋兵，待我询些事就放你们走。” 林冲示意武松退开几步埋伏。 等武松颠着脚步退到一旁后，林冲也往左走了几步，然后高声应道：“前方何人？我等乃逃散的宋兵。” “我们是大同军前锋斥候，你等就地等待。” 说完，远方黑暗中，亮起几道火把，火把呈扇形向两人围了过来。 踏踏踏。 林冲诧异地看向武松：“二郎，你怎么回来了？” 武松笑道：“既然不是金人，就没有躲藏的必要，我若藏起来，被发现了就不好解释了。” 火把靠近。 前方一人持刀缓缓走进，后方四人举着弩箭对准了林冲和武松。 “你俩跟我来。” 看着武松和林冲苍白的脸色，又见两人说着宋人的官话，当头一人还算客气地招呼起来。 第九十九章 靖康(二) 林冲和武松随几名斥候来到后方营地，本以为等来的将是严格的审讯。 不想营地统帅打量他们两眼后，就招来军中医师替两人处理伤势。 等两人包扎好，又让人送上热菜热饭。 这样的遭遇，很显然是林冲和武松没有想到的。 两人相视一眼，起身道：“多谢将军款待，若有疑问，可先行问询，我俩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不急。”斥候营长摆手道，“两位壮士，等你们就食后再说不迟。” 林冲和武松见状，只能快速扑腾两口，然后在对方的询问下，一一诉说今日的战况。 “东路军主力全部过河了吗？” 斥候自林冲和武松口中得到消息，第一时间把情报传达给了后方。 后方李儒不敢耽搁，又把情报上报给楚歌。 楚歌若有所思，心中考虑是先吃了完颜宗望的这部人马，还是等金国后方人马继续过河后再行动。 思考一阵，楚歌下不了决定，于是朝李儒问道：“文优，种师道和李纲的部队如今在何方？” 李儒道：“陛下，两方人马应该就在汴京附近，原来是为北上收复失地而准备，如今却是成了勤王大军了。” 楚歌点了点头：“既然这样，我等先按兵不动，以完颜宗望的东路军还吃不下汴京城外的所有宋军。” 结合历史，楚歌想到完颜宗望第一次南征之旅是无功而返的，就让大宋方面先消耗一点对方的兵力。 也让大宋朝堂知道金人的厉害，对他之后的计划有利。 更何况，若能让完颜阿骨打增兵南下，到时再封锁黄河，把金兵主力堵在南边最妙。 —— 大宋朝堂。 在楚歌的设想中，金人的东路军虽然抵达汴京城外，可大宋方面的兵力明显多于金兵。 更何况有精锐的西军——种家军在，双方明刀明枪地对上一阵，也不见的谁输谁赢。 不想，童贯在黄河南岸的败退，直接吓坏了赵佶。 第二天，赵佶就召集群臣，把皇位禅让给了太子赵恒。 “陛下，这……” 赵佶的骚操作，直接让朝堂诸公傻眼了，金兵进逼而来，陛下这样的行为，可大伤己方兵将的士气啊。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换源app，.huanyuanapp 安装最新版。】 “无需多言，朕意已决，今后由太子赵恒持国，如今战事紧急，一应禅位事宜从简，今日过后，朕就不再为国事操劳了。” 赵佶挥手打断了堂上众人的劝说，做起了掩耳盗铃的事。 第三天，赵恒登基。 简单的交接仪式过后，他召集群臣，开始商讨起退敌之策。 李邦彦出列道：“陛下，金人兵锋正盛，不如先行遣使议和。” 李棁同样出列道：“陛下，少宰言之有理，此次金兵突然南下，打了我等一个措手不及，待金兵退去后，我方再整军再战，必然能一战功成。” “是啊陛下，两位大人说得有道理，先行议和让金人退去，待之后再战不迟。” 其余一众主和派的人也纷纷站出来劝说。 赵恒很显然下不了决定，内心深处他是不想议和的，毕竟刚刚登基就向金人伏低做小，他不要面子吗？ 哪个皇帝刚登基时，又不想建立万世基业呢？ 这时，李纲出列道：“陛下，臣反对。” 赵恒闻言，连道：“太常有何话说？” 李纲道：“我方兵力倍于金人，又有汴京城墙之助，臣用人头担保，金人绝对无法攻破汴京。” 赵恒点点头：“太常言之有理。” 李邦彦讥讽道：“金人顷刻之间是难下汴京，可我大宋京师被围，莫非要据城而守，让金兵在城外肆意屠戮四方百姓？若如此，岂不让天下人笑话。” 赵恒又道：“少宰此话亦有道理。” 李纲想了下道：“陛下，金人南下，有黄河相隔，粮草补给不继，不如遣兵劫其粮草，迫使完颜宗望退兵。” “好。”赵恒欣然道，“太常此计不错，朕命你为四壁守御使，望你团结军民，击退金兵。” “谢陛下。”李纲拱手接下任命。 朝会散去。 李纲忙着组织劫粮一事，却不知道他已经被议和派的人怀恨在心。 之后，议和派的人在探听到具体的劫粮计划后，有意无意地透露给了其他人，消息经过种种渠道的传播，终于传入奸细耳中。 奸细又把情报透露给了完颜宗望。 孟阳，地处汴京西北远郊。 完颜宗望渡过黄河后，本想一举拿下汴京，不想被十万西军所阻。 他只能一边撤到孟阳安营扎寨，一边发信给后方，让完颜阿骨打派兵增援。 细作把劫粮的消息上报后，完颜宗望当即安排起来。 “杀。” “冲啊，烧了金人粮草。” “哈哈，本太子等候诸位良久了。” “不好，有埋伏。” “啊，快跑。” 这天夜里，姚平仲率军前来劫粮，被早有准备的完颜宗望全歼所部。 —— 大宋朝堂。 赵恒气急败坏地朝李纲吼道：“说，这是怎么回事？” “陛下，这……” 李纲不知道怎么回答了，难道说胜败乃兵家常事，夜袭劫粮本来就没有必胜一说。 李邦彦趁机出列道：“陛下，臣有本要奏。” “说。” 李邦彦道：“陛下，臣请治李纲、种师道之罪，二人议事不密，致军中将士伤亡惨重，若让他们继续领军，臣怕汴京失陷之日不远。” 赵恒冷冷道：“准奏。” “报，城外金兵有异动。” 就在赵恒撤销李纲和种师道军权后，朝堂外有紧急军情传达而至。 赵恒心中一惊，往日里一个劲地听说金人凶狠，这昨日派人去劫粮，万余兵马竟然一个不返，着实吓坏了他。 一听金兵有动作，赵恒连朝堂下来人道：“城外金人怎么了？” 来人道：“启禀陛下，金兵率军抵达城外，正在问罪于我方。” 问罪？ 赵恒一愣，自己等人何罪之有，莫非是昨日派兵劫粮一事，让金兵发作了？ 把目光投向议和派的众人，赵恒道：“诸位有何计策可退金兵？” 李邦彦道：“陛下可派人与金人商谈议和之事。” “爱卿可愿往？” “臣愿为陛下分忧。” “好，此事就托付给爱卿了。” 下朝后，李邦彦带着礼物来到金人大营。 刚见面，完颜宗望就问罪道：“使者此来可是为兴兵一事赔罪。” 李邦彦心道，杀千刀的金人，可是你们先兴兵侵宋的，现在竟然反客为主，还理直气壮地兴师问罪。 奈何形式比人强，李邦彦心中mmp，脸上却是恭敬道：“将军所言之事，我等初不知其事，且已经加罪军中将领，望将军息怒。” 完颜宗望嘴角微微一扯：“你等打算就这样揭过此事？” “自然不是。”李邦彦让手下呈上礼物，道，“区区薄利，不成敬意，将军请笑纳。” 看着一箱箱金银珠宝，完颜宗望笑道：“也罢，昨夜之事就此揭过，现在来说说本太子南下的费用。” 李邦彦精神一振，连问道：“将军如何才肯撤兵回去？” “撤兵？”完颜宗望笑道，“谁说本太子要撤兵回去了，本太子出征之时，就说过要兵踏汴京，你回去告诉宋帝，让其退出京师撤往南边，本太子可答应你们不再追击。” “这……” 李邦彦脸色一变，想不到金人的条件如此苛刻，他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把这消息传回去，陛下必然大怒。 果然，听到李邦彦带来的消息，赵恒当庭开骂了：“混账东西，猖獗之辈，如此欺人太甚。” 骂归骂，冷静下来后，赵恒还是天天派李邦彦前往完颜宗望的营地，就议和条件讨价还价。 另一边，完颜宗望在议和的同时，得知种师道和李纲被撤职后，当即让郭药师和田虎带兵攻打起汴京。 一时间，汴京周围的百姓全部遭了殃。 完颜宗望自然不会让手下女真人亲自上阵，因为城高险阻，他也给郭药师和田虎出了建议，让两人绑来周边的百姓去攻城。 “冲，都给老子往前冲。” “再有后退者，一个算一个，通通砍了脑袋。” “呜呜呜，大人饶命啊。” “城上的，不要射箭啊，我等是良民……” 城池外，不管绑来的百姓向谁求饶，得到的都是相同的结果。 督战的金兵冷漠无情，完全不理百姓的哀求，汴京城头的守卫，虽然心有不忍，可也知道让城外金人攻破城池的后果。 于是，只能硬起心肠击杀前头被驱使的百姓。 连续几天的攻城战下来，在城外观战的完颜宗望也不禁头疼。 宋兵占着人多，又依靠城墙据守，就像全身是刺的刺猬，让人无从下手。 又看了一阵，完颜宗望朝左右问道：“陛下大军到哪了，还有多久到这里？” 有人出列回应道：“二太子，陛下大军还有十天左右渡河。” 完颜宗望点点头，又问道：“宗翰那边怎么样了？” 手下道：“宗翰将军正与大同人在北岸僵持。” “噢？”完颜宗望诧异道，“如此看来，大同人还有点本事啊。” 完颜宗望看着被驱使的百姓在城头弓箭、擂木、火油的威胁下，来来回回地前进后退，突然心中一动。 “要是能在阿骨打南下之前攻破汴京，必能让其刮目相看。” 这天，李邦彦前来金兵大营，本以为又是白跑一趟，不想完颜宗望突然更改了撤兵条件。 虽然付出的代价不小，可大宋并不缺钱，只要先行送走了这些金人，陛下必定对他另眼相看。 “陛下，金人同意撤军了。” “好，对方有什么条件。” 听到只需要付出些钱财，赵恒当即答应了下来。 种师道出列道：“陛下，可令大军尾随金兵之后，半渡而击之，消灭南岸半数金人，此战或有转机。” 李纲也跟着出列道：“陛下，我等可令军中将士护送金兵出境，若有机会，可纵兵追击。” “好，就这么办。”赵恒大手一挥，仿佛看到了金兵被消灭在黄河南岸的场景。 见赵恒这样子，李邦彦大惊道：“陛下，万万不可，此举就怕惹恼了金人，若其再度返身南下，如何是好？” 李纲道：“少宰此言差矣，我等与金人总要做过一场，如此左怕右怕，莫非燕云之地不想要回来了不成？再说了，我等只是交代军中将士见机行事而已。” “哼。”李邦彦拂袖道，“老夫可没说怕了金人。” 见两人要当庭吵架，赵恒安抚道：“对对，见机行事，见机行事，若无把握就让金人先行离去就是。” 北上黄河。 赵恒派出了十万大军紧紧“护送”完颜宗望离开。 面对十万大军的簇拥，完颜宗望只是澹澹一笑。 他不紧张，可有人比他紧张多了。 李邦彦、吴敏、耿南仲等人怕李纲和种师道传令下面将领擅自行动，提前派人在黄河边上竖起大旗，严令军队不得绕过大旗追赶金军，否则一概处死。 “二太子，你看如此可好。”吴敏对着完颜宗望点头哈腰，异常献媚。 完颜宗望笑道：“大人做的很好，宋兵也很是听话。” 看着停在大旗外面驻足不前的宋兵，完颜宗望笑道：“你等这么友好，本太子当有礼相送。” “礼物？”吴敏愣了一下，连摆手道，“二太子太客气了，无需礼物，无需礼物。” “本太子说要，就要。” 完颜宗望朝着左右一挥手，顿时有千余骑兵朝对面大旗奔去。 “小心，金人打来了。” “竖盾，竖盾，长枪兵快上前准备。” “二太子，这是？”吴敏傻眼了，金人这是要反悔？ 踏踏踏。 列队的宋兵被骑兵冲锋的阵势吓了一跳，一些人当场开骂起来。 然而就在军中将领着急地指挥手下应战时，奔到近处的骑兵却是划过一道弧线，朝一侧跑走了。 “呼呼。” 骑兵离去的同时，借助马力，朝宋兵阵营抛出一袋袋东西。 “快后退。” 前头宋兵不知道扔来的是什么东西，可总归不是好东西，下意识地朝后方退去。 一时间，列队的阵营变得混乱起来。 “不要乱，再有乱动者杀无赦。” 见此状况，军中将领纷纷拔剑呐喊起来。 第一百章 靖康(三) 砰砰砰。 就在这时，抛出的袋子落在地上，口子大开，里面的东西叮叮当当地散落了一地。 “啊，这……” 看着满地的金银珠宝，前头士卒不由自主地吞了吞口水，他们这些苦哈哈，哪里见过这么多金银珠宝。 “宋兵兄弟们，这是二太子给你们的回礼，不用怕，只管捡去。” 第二批奔来的是郭药师麾下的骑兵，听着这些人的喊话，一众宋兵更加心动了。 不知道是谁先蹲下身子捡起金银，随后整个阵地开始乱了起来。 “财帛动人心啊。” 看着宋兵在地上捡财宝，有的甚至为了几两银子打起来，完颜宗望开心地笑了。 “众将士，冲垮宋军大阵。” 完颜宗望一声令下，麾下的将领率着士卒飞快地冲锋起来。 “杀~” “哈哈。” “给我杀光愚蠢的宋人。” 见此千载难逢的机会，一众女真将领也亲自上阵，奔腾的战马一路向前，冲过了大旗的边线，继续冲进混乱的队伍中。 “快跑啊。” “饶命啊，东西不要了，都还给你们。” “啊，啊啊，我不想死啊。” 前头的士卒被战马撞得支离破碎，下意识往后方退去，就这样，战场成了卷帘倒袭，一路朝南卷动着。 “宋兵完了。” 距离战场不远的一处土丘上，林冲和武松无奈的叹气。 当日被大同斥候营所救，两人对前路茫然，也不知道将来做什么，营长见两人孔武有力，俱是军中高手，就开口挽留，林冲和武松想了下就答应了下来，也算报答救命之恩。 “走，跟去看看，看金兵有何打算。” 武松见金军逐渐往南而去，招呼林冲一声，两人各自牵起一匹骏马，朝着南方跟随而去。 “金兵又围城了，莫非真的想攻下汴京不成？” 林冲和武松相视一眼，武松留成偏僻地方继续探查情况，而林冲驾马返回把消息带给了后方。 大宋朝堂。 李邦彦等人抓住机会，使劲诉说主战派的不是。 “陛下，臣早就说过莫要在这个节骨眼上和金人耍花样，如今好了，金兵再次南下，前来兴师问罪了。” 李纲道：“少宰此言差矣，是金兵亡我之心不死，你等已派人设下红线，是金人趁机耍诡计想要灭杀前线将士的。” 赵恒看着两人又在那里掐架，不由头疼道：“我们已经给金人五百万两黄金和五千万两白银，可金人还是不知足，诸位，接下来如何是好？” 李邦彦想了下出来道：“陛下，臣愿再次出使敌营，为陛下探听消息。” “好。”赵恒欣喜道，“少宰忠心耿耿，此次议和过后，朕必定论功请赏。” “谢。陛下。” 金兵大营。 完颜宗望看着垂手而立的李邦彦，笑道：“想要让本太子退兵也好，让赵恒亲自入我营中商议退兵事宜。” “二太子，这……”李邦彦麻爪了，让陛下亲自前来，万一有个闪失，他们这些人如何担当的起。 “二太子，陛下已经全权命令我与贵军商议退兵事宜，若二太子对供金不满意，我等还可以增加。” 李邦彦话音刚落，完颜宗望哈哈大笑起来：“也只有你们宋人才如此看重钱财，我大金纵横南北，所到之处，金银财宝俯首可拾，天下财富只是暂寄于你们手中而已，哈哈哈。” 面对完颜宗望霸气的话，李邦彦顿时无话可说了。 见完颜宗望心意已定，他只能硬着头皮把金人的条件带给赵恒。 果然，赵恒第一时间骂开了：“混账东西，竟然如此羞辱朕，诸位主辱臣死，你们还不快想想办法，莫非想让朕亲自前往敌营不可。” 众人低着头，不敢回答。 “报，陛下，金人再次发起攻城。” 赵恒：“……” 咬了咬牙，赵恒期待地朝李邦彦问道：“少宰，你觉得金人太子性情如何，可会为难于朕？” 李邦彦哪里知道这个，不过他见赵恒有前往城外议和的意思后，想了下道：“陛下，正所谓两国交兵不斩来使，想来金兵是不会为难陛下的。” “不会为难？” 赵恒脸色难看地打量着狭小的帐篷，金人竟然不讲武德，直接扣押住了他。 “怎么样，想清楚了吗，你若举国归降我大金，本太子保证你将来有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 把赵恒关押在狭窄的帐篷里一天，完颜宗望让人把后者提上来，看着赵恒狼狈不堪的样子，完颜宗望笑嘻嘻地劝说起来。 赵恒摇了摇头道：“不是本王不想归降太子，而是太子把我往扣押下来后，太上皇已经重新登记就位，朕却是无法再命令满朝诸公。” 完颜宗望撇了赵恒一眼，笑道：“如此说来，你不是没用了吗？对于没用之人本太子项来不会留下浪费粮食。” 赵恒连道：“二太子饶命，本王还有用，本王愿意说降前线战士。” “行吧。”完颜宗望摆了摆手道，“去吧，让本太子看看你多有用。” “是是，小人这就告退。” 就在赵恒转身想要离开的时候，营外响起一声大喊。 “报，西边有敌军至。” 完颜宗望看向赵恒，后者连摆手道：“二太子，绝对不是西军，西军精锐已经尽数亡于太子之手。” 完颜宗望向来人问道：“敌军有多少人马前来？” 传令兵道：“启禀二太子，足有五万骑兵前来。” “噢？”完颜宗望原来还以为是少数的勤王大军，亦或是之前被他们打散后重新集结起来的人马。 【讲真，最近一直用换源app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huanyuanapp 安卓苹果均可。】 不想来者是五万骑兵。 完颜宗望道：“随我出去看看。” 一众将领早已在外集合，完颜宗望翻身上马，带着一众将领往西边逼去。 随着双方人马逐渐接近，完颜宗望终于看清楚了对面的旗帜。 “大同人？” “以宗翰、希尹、娄室的能力，大同人竟然还有余力驰援大宋，真是想不到啊。” 看着大同人整齐的军阵，完颜宗望神色认真了一些。 就在这时，他见对面有一人驾马而出，方天画戟指着他道：“并州吕奉先在此，谁来领死。” 完颜宗翰一愣，脸色瞬间阴沉下去，田虎见状，出列道：“二太子，属下替二太子摘了来人脑袋。” 完颜宗翰摆手道：“去吧。” 得到同意，田虎一拉缰绳，朝吕布奔驰而去：“小白脸，杀你者河北田虎是也。” 田虎的马速不慢，他见吕布等在原地，心道来人真是大意，自己这人借马力，定然能一个回合就斩杀对方。 田虎想得不错，吕布和他的交手确实没超过一个回合，在田虎举刀看向吕布的时候，后者方天画戟横扫，冰冷的戟尖擦过田虎的喉咙。 铛。 兵器掉落地上，田虎用力捂着喉咙，想要堵住喷涌而出的鲜血。 嚯嚯。 可哪怕田虎再怎么挣扎，还是身子一歪，倒在了双方阵前。 “还有谁？” 吕布斜持方天画戟，再次把目光投向对面。 “二太子，末将请战。” 完颜宗望看去，是女真人完颜昌，看对方跃跃欲试的样子，这是见猎心喜啊。 吕布虽然一回合就杀了田虎，可完颜宗望等人一点也不在意，女真人并不畏战。 “自己小心。” 完颜宗望想了下，还是同意了完颜昌的请战。 这一次吕布没有等在原地，在完颜昌驾马而出的时候，他也架着战马朝对方奔去。 “铛。” 方天画戟和完颜昌的长枪相交，吕布心中有数了。 吕布心中有数，而他对面的完颜昌却是脸色大变。 返身而回的时候，完颜昌一声大喝，想用虚招骗的吕布招架，好让两马交错而过，他逃回去。 可吕布的战斗经验岂是完颜昌可比，他澹澹一笑，在完颜昌空门大露的时候，一戟把对方噼成了两段。 “好，将军威武。” “大同万胜。” 见吕布短短时间内就斩杀了对面两员大将，身后同来的并州军士气大振，纷纷举着兵器呐喊起来。 “二太子。” 一众将领看向完颜宗望。 完颜宗望知道众人是什么意思，大金强大的从来不是个人武力，而是号称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的骑兵。 率军南下这么多天，这还是完颜宗望吃的最大的亏。 他大手一挥，勐喝道：“冲锋。” “杀~” “哈哈。” “全部杀光。” 女真自起兵起来，只要骑兵冲锋起来，就没有他们攻克不了的大军和敌方。 一次次胜利培养而成的自信，让女真骑兵无所畏惧，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只要有命令，他们都愿意趟过去。 见女真骑兵冲锋而来，吕布没有丝毫的畏惧之色，本就在最前面的他方天画戟一挥，大叫道：“诸君，随我杀，看看我们并州人厉害，还是女真人厉害。” “杀啊。” 汴京城头，周围四野观战的人想不到金人和大同人一言不合就打起来。 城头的李纲等人心神振奋，紧握拳头大叫道：“好啊，大同人，狠狠地打金兵。” “陷阵之志，有死无生。” 双方对上的一瞬间，最前头的高顺就率着两千余人马跟随在吕布后面。 这些人装满了全身铠甲，除了眼睛其他基本都在铠甲的保护之下，就连他们胯下的战马都披着厚厚的马铠。 陷阵营和金兵前头不对交手的一刹拿，站在城头观看的李纲等人就看见金兵的阵营凹下去了一块。 战马的冲锋可谓是异常残酷，五万并州军对上完颜宗望的八万大军，一时间落马者无数。 掉落战马的士卒，不管是谁，基本上是活不成，双方交错而过，只见阵地中央已经是狼藉一片。 残肢断骸洒落一地，鲜血染红了黄土，还未死透的士卒和战马不经意地哀嚎出声。 吕布和完颜宗望看着对面，又环顾己方，两人几乎同时脸色一变。 这战损比超过了他们的认知。 吕布以为金人不过如此，当初鲜卑、南匈奴等人南下的时候，他也和草原各族交过手。 以大同人的战力，骑兵对冲几乎能拿下1:2的战损比，乃至更高。 可如今和金人的一次对冲，双方竟然不相上下。 这边吕布在心惊的同时，完颜宗望更是心中炸开了锅。 这哪里来的大同人，竟然能和他们女真人不相上下，这还是骑兵对冲，若是以金人不擅长的攻城战和步兵战，那己方的死伤应该更大了。 “二太子。” 一趟冲锋下来，就连他身边的将领都少了几个熟悉的面孔，完颜宗望摆手制止了众人的请战。 这是在宋地，若是他麾下的人员损失太严重，能不能回去都是个问题。 况且女真人少，与大同人图耗兵力，实在是得不偿失。 完颜宗望率军退入大营，吩咐手下加固营地，心中则想着如何应对大同人。 完颜宗望环顾了一圈，见赵恒在角落里畏畏缩缩着低着脑袋，他心中突然一动。 “你随我进来。” 完颜宗望大手一指，赵恒诧异地看看左右，见完颜宗望点头，连跟着进入大帐。 低头等待完颜宗望训话的同时，赵恒心中却是在嫉妒。 为何大同人的士兵这么骁勇善战，若大宋之前的兵员也是这么强大，他又这么会屈辱地被抓来当人质。 大同人真是该死，早不来晚不来，等他身陷囫囵的时候再来。 这些大同人肯定是故意的，就想看他的笑话。 在赵恒念头急转的同时，完颜宗望开口道：“赵恒，想不想回去继续当皇帝。” 面对突如其来的询问，赵恒愣了一下，连点头道：“二太子若能放我离去，我定然日日为二太子祈福，另外我大宋愿意遵大金为上国，年年进贡。” “祈福？”完颜宗望一愣，想不到赵恒会这么说，当即大笑道，“你们宋人就喜欢搞这些名堂，若祈福有用，你宋人人人祈福，不是能把我们金人给咒死。” 赵恒连道：“小人不敢，二太子有事尽管吩咐。” “不错。”完颜宗望满意地点头道，“你若想回去，就替本太子写一封信，让城中守将与我共同夹击大同人。” 第一百零一章 靖康(四) “啊。” 赵恒惊叫出声，想不到完颜宗望打的是这样的主意。 这不是背盟之举吗？ 大宋要是这么做了，天下人怎么看？ “怎么，不愿意？”完颜宗望笑道，“既然如此，你赵恒也就没用了，在我大金，没用的人自然猪狗不如，你这猪狗不如的东西自然要过猪狗一样的生活，来人……” “不不，二太子，小人愿意，小人这就给父王写信。” 听着完颜宗望的话，赵恒想想今后要像猪狗一样生活，顿时打了个冷颤。 至于大同人，谁管他去死，最多今后再行赔罪就是，料那大同人也会理解本王的苦衷。 “很好，识时务者为俊杰，你放心，本太子一言九鼎，只要打退大同人，就放你回去继续当皇帝。” “是是，多谢二太子。” 完颜宗望挥手道：“你自去准备，明日你们的使者过来，你自行与他说。” 第二天，李邦彦照常来到金兵营地，本以为又是跑个赶场，然后没见到人就被金人赶回去，不想却是被金兵引着去见了赵恒。 李邦彦大吃一惊，连下跪哭到：“臣等无能，以致陛下受罪，罪该万死啊。” 赵恒苦笑道：“陛下，我如今还是陛下吗？” “陛下自然是陛下了。”李邦彦连道：“陛下遭难，太上皇虽然出来重整朝纲，却是没有重新登记，我等一直在设法营救陛下。” “当真。” 李邦彦指天发誓道：“臣若有半句谎言，必遭天打雷噼，不得好死。” “好好。”赵恒上前一步拉着李邦彦的手，动情道，“有爱卿这等忠心之人为朕筹谋，朕心安矣。” 说完，赵恒又面朝汴京方向鞠躬道：“太上皇一心为朕，朕感激不已。” 等赵恒激动过后，李邦彦终于问起今天的异常。 “陛下，金人今日为何让臣觐见陛下，可是与昨天的战事有关。” 赵恒感叹道：“不想爱卿也是个知兵之人，当日若朕一心听爱卿劝告，不与金人做对，也不会有今日之祸。” 感慨完，赵恒转向正题道：“今日金人让朕见爱卿，却是与昨日战事有关，大同人战力不弱，金人不想与其硬拼，想要与我方联手对付大同人。” “这，这不是让我大宋做那背盟之举吗？”李邦彦张大嘴巴，难以置信，这金人不是心高气傲，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吗？怎么一场小站下来，就要找大宋对付大同人了。 想了一会，李邦彦突然头冒冷汗，这金人原先就已经如此难以对付了，不想其领头之人竟然能有这等见识，想要用最小的代价把他们宋人的盟友给瓦解。 这一刻，李邦彦彻底害怕了，他再也没能兴起与金人做对的心思。 见李邦彦呆立不语，赵恒上前拉过他的手，恳切道：“爱卿，朕之安危可就寄托在爱卿身上了，是盟约重要，还是朕之安危重要？” 李邦彦退口而出：“自然是陛下的安危重要。” “好好好。” 如果说之前李邦彦还会犹豫，可方才心中转过的念头，让他彻底熄了与金人做对的念头，加上如果此次能把陛下救出，自己定能更得信任。 万一日后金人得了天下，凭他今日的功劳，或许也能在金庭有一席之位。 想到这里，李邦彦道：“陛下安心，臣回去定会说服太上皇和其他大臣，答应金人的条件，营救陛下出营。” “好好好。”赵恒用力摇晃李邦彦的手，眼中满是期待，仿佛看见了自己重新坐在龙椅上，威临天下的那天。 大宋朝堂。 李邦彦回来之后，先是把赵恒亲笔手写的书信给赵佶看。 看罢，赵佶有点下不了决心，他抬头看向李邦彦：“爱卿，你怎么看此事？” “回禀太上皇。”李邦彦拱手道，“陛下乃天子贵胃，如今遭难，既然有机会营救陛下归来，自然不能放过这等机会。” 赵佶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只是金人让我大宋做背盟之举，如此行事，岂不是失信于天下。” 李邦彦道：“太上皇，行事所逼，不得不如此，此事过后，我等可派人去像大同人赔罪，多陪上些金银，想必大同人也会理解我等的苦衷。” 赵佶道：“爱卿言之有理，我儿遭难，不得不如此，想必大同人会谅解的。” “太上皇所言甚至。” “那明日早朝，就要拜托爱卿说服其他人了。” 李邦彦道：“臣一定尽力而为。” 第二天朝会。 李邦彦当庭提出了此事。 果然，话音刚落，大堂上就炸开了锅。 “陛下，万万不可。”李纲出列，激动地道，“太上皇，身死是小，失信为大，更何况此事关乎两国盟约，天下人亦知，若我大宋做此背盟之举，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 李邦彦出列道：“李大人之言，是不是在说让陛下去死好了。” “你血口喷人。”李纲手指李邦彦，大喝道，“朝堂诸公在此，我何时说过此话。” “呵呵。”李邦彦道，“你方才话中之意，什么身死是小，失信为大，若我等不照金人所说的去做，岂不是眼睁睁看着陛下去死。” 【推荐下，换源app追书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huanyuanapp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李纲被李邦彦的话弄得哑口无言，他气的甩了几下衣袖，转向赵佶道：“太上皇，金人之前就出尔反尔，如今我等就算照金人所说的去做，金人也未必会放陛下回来。” “对，对，李大人言之有理。”一众主战派的官员纷纷出列支持李纲。 李邦彦道：“金人当日返身而战，就是你等自作聪明，派十万人护送金人回去，只要是有头脑的人，就知道其中有诈，金人返身而战，不过是被你等人所逼，结果呢，战果没有，反而损兵折将。” “如今金人既然再次提出条件，事关陛下安危，岂不说金人是否会按照约定放陛下回来，哪怕其事后反悔，我等亦只能抓住这渺小的机会拯救陛出营。” “少宰言之有理，事关陛下安危，我等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至于失信天下人之举，当由我们这些大臣共同承担。” 李邦彦话落，一众主和派的人纷纷出列支持。 “你们。” 看到主和派站出来的人远远多于己方，李纲感觉不妙，他把目光投向上首的赵佶，期待对方反驳主战派人等的建议。 可是赵佶的话让李纲失望了。 “既诸位爱卿决议救出陛下，那我等只能对不住大同人了，之后我大宋会就此事补偿大同人，相信他们会谅解。” 李纲心道，你等到底何来信心，说大同人会谅解此事。 李纲昨天看着大同人和金人的骑兵对冲旗鼓相当，还振奋了许久，说有大同人相助，金人总算不可怕了。 可一天时间不到，己方竟然直接把盟友踹开。 这样下去，大宋岂不是两面受敌，金人已经这么可怕了，若大同人其他军队也是如此，大宋岂有活路可言。 吕布大营。 “报。” “进来。” “将军，汴京有使者求见。” 吕布抬头道：“把人带进来。” 来人同样是李邦彦，毕竟他当惯了使者，对赵恒的述求最是清楚。 李邦彦被人带进营帐，看着上首的吕布拱手道：“大宋使者李邦彦见过将军，昨日将军神威，让我见之受仰。” “哈哈。”大宋人的恭维让吕布颇为受用，他大笑道，“给使者看座。” “谢将军。” 等李邦彦坐下后，吕布道：“使者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李邦彦道：“今日陛下派臣出使，是为两件事。” 李邦彦自然不会说他们大宋的皇帝如今被金人扣押在营地。 吕布点点头，认真倾听着。 李邦彦道：“一是感谢贵方驰援之情。” 吕布道：“此乃应有之意，你我上方贵为盟友，相望相助自不在话下。” 李邦彦再次起身感谢，感谢过后，他提出了前来的真正目的。 “贵方远来，我大宋自不会让贵军单独对抗金人，是以，陛下让我出城联络将军，双方约定个时间，共同出兵对付金人，希望一战灭杀完颜宗望。” 吕布本想说不用了，但是突然想到两天前的战况，以大同军的战力哪怕能灭杀金兵，付出的代价也不小。 他们如今前来只是不想让金人占据汴京，打断宋人的嵴梁骨。 若用大同士卒的性命保宋人，却不是和划算的买卖。 如今宋人既然提出了共同出战，哪怕宋兵力弱，想来也能牵制住金人的一部分兵力。 吕布把目光投向下首的张辽，张辽想了下，也没得没问题，不动声色地朝吕布点了点头。 “宋帝有心了，既如此，未免夜长梦多，使者了回去告诉你之陛下，明日我方双方共同出战，进逼金营，看金人如此应付。”吕布道。 李彦斌连起身激动道：“好好，将军大义，我这就回去告诉陛下，你我双方同心戮力，定能一举赶走金人。” 吕布笑笑不说话，赶走金人？他们要的可是赶绝金人。 吕布和张辽却是想不到大宋会做背盟之举，毕竟以当前的形势看，大宋无论如何也没有理由这么做。 金人南下，可是占据了大宋的燕云十六州，今次渡过黄河又大杀特杀了很多宋兵。 依两人的想法，如今大宋上下可是恨不得吃金兵的肉，喝金兵的血。 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赵恒如今已被完颜宗望扣押在营地，如果两人知道此事，怕是会另做他想。 赵恒这个堂堂的大宋之主，亲自前往完颜宗望的营地议和，大宋方面自然死死捂着，而完颜宗望在没出结果前，也没有大肆宣传。 就这样阴差阳错下，连监察院的情报人员也没有得到这个消息。 第二天一早。 吕布、张辽带着并州狼骑来到约定地点，此时大宋方面也带着几万步兵前来汇合。 双方相聚五十余步，并没有说话，吕布大手一挥，大军朝着金兵营地开进。 等大军到来的时候，早就得到消息的完颜宗望也带着大军出营列阵。 对此，吕布和张辽倒也没有奇怪。 金兵主力以骑兵为主，呆在营地里，却是无法发挥出骑兵的冲击力。 吕布和张辽认真地观察着金兵的阵型，以期找到对方的破绽，可完颜宗望也是大金的名将，身经百战，自然不会不懂这些。 在吕布和张辽默默观望时，立于大同人右手边的宋兵却是悄无声息地朝大同人的阵营靠近中。 五十余步的距离其实很近，看着宋兵紧握着兵器，勐咽口水。 边缘的大同士卒笑着安慰道：“嘿，兄弟们不要紧张，金人也是一个脑袋两只眼睛，前两天，我还杀死了两个金兵，对，就这样，不要怕，碰上金人了，狠狠地用枪戳过去就行。” “嘿，小伙子，看你毛都没长齐，怎么上战场杀敌了，算了，等下跟在我们后面捡捡漏，不要冲的太快啊。” “大山兄弟说的对，枪头不要朝自己，当然也不要朝我啊，要朝金人的脑袋用力。” 另一边，完颜宗望见大宋士兵已经靠近大同人，当即命人吹响号角。 呜呜呜。 号角声响。 刚刚还被安慰的宋兵下意识地把枪头戳向对着他指导的大同士卒。 “嚯嚯嚯，错了，不是捅老子啊。” 年幼的宋兵被鲜血喷了满脸，他哭喊着大叫：“别怪我，别怪我，是上峰让我这么做的。” 边说着，他边闭着眼睛，朝其他使命捅杀。 “我操你大爷的，找死，竟然跟我们玩这一套。” “兄弟们，宋兵有诈，大家小心啊。” “我日，大家快杀宋兵啊。” 狼骑还未奔行，矗在地上，被穿插而进的步兵逮着一顿乱捅，加上大家都想不到，很是突然，顿时吃了个大亏。 “怎么了。” 边缘地带传来的动静，让吕布和张辽颇为诧异，两人连让人去查探。 另外一边，完颜宗望见时机已到，顿时下令金兵开始了冲锋。 吕布和张辽无奈，也只能带着并州狼骑开始冲锋，毕竟，如果停在原地，那是找死，等着被动挨打了。 第一百零二章 靖康(五) “兄弟们，这些卑鄙小人耍诈，留下一些人挡住他们，陛下会我们报仇的。” 边缘地带，大同士卒眼见大宋士兵汹涌而来，而己方人马又是刚刚提速，战马还未真正的跑起来。 这要是被宋兵给缠住，那可就全进覆没了，当即就有中层将领站出来，高声喊叫着一些人留下阻敌。 “哈哈，大人说得对，陛下会为我们报仇的，有种的杀他个够本，老子一个换一个是赚了，一个换两个是大赚了。” 听闻将领的喊话，边缘地带大约两千余人纷纷跳下战马，用战马当盾牌和大宋士卒开始周旋起来。 另一边，吕布带队冲锋，谁知两军接近至百余米的时候，就也是在双方马速提到最高峰的时候，金人的骑兵大队竟然朝两边分开，在吕布和张辽诧异中，双方就这样交错而过。 “文远，金人这是做什么？” 战马继续奔跑了一会，吕布放慢马速，不解地朝张辽问道。 “将军，末将也不知。” 就在这时，很厚有骑兵急速赶来。 “报，将军，后方宋兵突然朝我方将士袭杀而来，我方士卒伤亡惨重，将士们好惨啊，将军，请为大家报仇啊。” “什么？” 吕布和张辽等人脸色大变，连转向朝来时列队的地方看去。 只见那里几万宋兵正围着大乾士卒砍杀，明白了怎么回事后，一众人仿佛还能听到风中传来的冤屈。 “啊，好个大宋，卑鄙无耻的小人，我吕布不杀你等，誓不为人。” 吕布牙呲欲裂，一扬方天画戟，大喝道：“将士们，随我杀回去……” “将军且慢。” “张辽，你有何话说，莫非想劝阻我不成？” 面对吕布阴沉的脸色，张辽还是劝道：“将军，将士们留下阻敌，就是不想我们陷入两面夹击，如今之局面，金人不与我们正面交锋，若我等杀入宋人大军，金人必趁后袭杀。” “另则，今日之变已造成军心动荡，当务之急是把大宋被盟之举告知陛下，让陛下来定夺。” 吕布环顾四周，见军中士卒虽然多咬牙宋人的行为，可土突逢乍变，今早一出来还和大宋是盟友，双方约定一起打了金兵去喝酒，可一下子又被大宋背刺，心神确实震荡。 吕布咬了咬牙，虽然很不甘心，可一想到陛下的吩咐，言他性格冲动，军中大事应该多听张辽的建议。 无奈，吕布只能道：“走，让金兵和宋狗多活几日，我吕奉先发誓，定要亲手斩杀策划此事的相关人员。” 看着大乾士卒撤退离去，完颜宗望失望地叹了口气。 “这大同人比他想象中还难对付，面对此等变故，领军之人竟然还能忍住怒火没有当即发作。” 不过虽然没有一举歼灭来援的大同人，可他的目的也算达到了。 有宋人今日的被盟之举，想必大同人再也无法相信宋人了，双方的盟约也就此作罢了。 有大同人的威胁存在，完颜宗望也没有失信于赵恒，他让赵恒收拾干净，通知李邦彦前来接人。 “二太子一言九鼎，本王感激不尽，他日但有吩咐，本我必定照办。” 亲儿听完颜宗望说放自己回去，赵恒激动地跪倒在地，磕头谢恩起来。 完颜宗望笑道：“哈哈，有宋帝此言，本太子心怀大慰，他日若宋帝落难，本太子自当再出手相助。” “是是，太子心意，本王铭记于心。” 赵恒走后，完颜宗望想了下，带军撤回到了黄河边上。 完颜宗望也想过暂时撤回到北岸，可第一次渡河之战是因为宋兵准备不足，还是低估了他们金人的战力。 若再来一次，宋兵也好，大同人也好，必定全力以赴想把他们阻在黄河以北。 而他们女真人不擅长于水战，想渡过再战，必定要付出更多代价。 不过为了日后着想，完颜宗望在抵达南岸的时候，还是第一时间派人北上，通知完颜阿骨打带兵南下支援。 另外也询问西路的大军和大同人的战况如何。 消息传到金国都城，完颜阿骨打第一时间召集了大臣商量。 “诸位，斡鲁补让人传来的消息你们怎么看？” 完颜成出列道：“宗翰和古神之前就有战报发来，言大同人战力不弱，又据守避战，原来是想先把东路军消灭在宋地，斡鲁补今次设计让大同人和宋人反目，实为妙招。” “今既已得知大同人战力，我等应乘其与宋人反目之计，全力对付大同人，至于宋人，懦弱不堪，战力软如绵羊，实在不足为惧，可让其先行安存。” 其他人也纷纷赞叹道。 完颜阿骨打见大家都这么说，当即道：“火速传令宗翰，令其逼大同人作战，至于其他人，随我南渡黄河，杀入大同腹地。” 消息传到太原，完颜宗望和完颜希尹顿时知道了这段时间西路军战事，为何总有意犹未尽之感，原来是大同人在故意避战，想让他们和宋人先两败俱伤，好出来捡漏啊。 完颜宗翰招来斥候道：“速速派人找到兀术，让其即刻归营。” 要说在西路战场，如今最出名的当属两人。 一个是大同方面的岳飞，一个是金国方面的完颜兀术。 岳飞从一个运粮小兵开始，一路升功，做到了如今的千人将。 而完颜兀术原来只是来西路军中镀金的，在岳飞当上斥候营营长的时候，完颜兀术正好带领三百斥候出来查探大同人的消息。 双方一碰面，二话不说，开始了交战。 一战过后，岳飞手下损失五十余人，而完颜兀术则损伤了百多人。 各回各家的两人却是认为自己大败亏输，岳飞觉得自己很是脸红，刚刚还在手下面前说大家同心戮力，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可一会下来就带丢了五十余人。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换源app，.huanyuanapp 安装最新版。】 他在众人面前请罪，谁知换来的却是众人的拥戴。 之前斥候营的老兵见岳飞年纪小，即使话说的再漂亮，可他们心中还是滴咕的。 可一趟战事下来，金兵的素质他们可是看得到的，而岳飞在战场上身先士卒，枪杀了十多人，要不是岳飞勇勐难挡，逼退了金人，他们今日想全身而退可就难了。 另一边的完颜兀术可就更感到奇耻大辱了，从军以来，跟随父亲完颜阿骨打南征北战，战无不胜，不想今日他以多欺少，竟然败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将手里。 回到营地后，完颜兀术当即就派人去打探岳飞的消息。 “岳飞。” 完颜兀术当晚从情报人员那里得知岳飞的性命后，更是念着这名字入睡。 就这样，他们两个仿佛就像冤家一样，彻底对上了。 完颜兀术整天带兵在外游荡，寻找岳飞的身影，当然没碰到岳飞，遇见其他大同人的时候，他也会带兵上前厮杀。 而也就是因为这些厮杀，让完颜兀术的名字响彻在大同阵营。 徐荣等西凉将领也知道了金兵当中有这号人物，让己方的斥候兵损失不小，可不想对方几次下来，竟然在己方一个小将的手中屡吃大亏。 有了对比，岳飞的升迁之路自然扶摇直上。 随着岳飞领兵增多，完颜兀术手下的士兵也随着增多，总之，他一心就是要找岳飞的麻烦，想要一雪之前的耻辱。 这天，完颜兀术正率领两千年金兵在外游荡，运气不错，他正好碰上了出来觅战的岳飞。 一边是两千人，一边是一千人。 完颜兀术在每月彻底胜过岳飞之前，他还是不敢带同样的兵力出来的，因为岳飞在第一次的时候，留给他太深的印象。 当时己方三倍兵力于对方，可最后却是他和麾下的金兵被岳飞带着百余人追杀而回。 狭路相逢勇者胜，两人见面，当即开展，大同士卒也没有因为对方人多就怂了，而是在岳飞这个百胜将军的带领下朝完颜兀术发起了冲锋。 一场厮杀过后，双方都损兵折将，完颜兀术见己方人多，还想继续，就在这时，完颜宗翰派出的斥候终于找到了完颜兀术。 “四太子，宗翰大人让你立刻回营，说是有紧急军情。” “嗯？”完颜兀术眉头一皱，又见岳飞已经重整军容，想来今日又是无功而返，当下大声道，“岳鹏举，今日算你运气好，本太子有事先回去，下次就是你人头落地之时。” 岳飞哈哈笑道：“金兀术，你个手下败将，大言不惭，此话正是岳某想说，下次见面，定斩你头。” “哼。” 完颜兀术带兵回去，岳飞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却是暗道可惜，今日他本与徐荣约定好，打算以身做饵，引完颜兀术入壑，斩杀这名金国四太子，好好挫下金人的士气。 不想事有凑巧，完颜兀术竟然被手下人给叫回去了。 “算了，今后总有机会的。” 完颜兀术这等执着的性子，在岳飞看来实在是傻到了极点，如今他兵力不足，职位在军中也无太多话语权，否则就凭完颜兀术一心找他决战的事，他只要略施小计，就能一举拿下对方。 不过对于如今的职位，岳飞也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反而觉得他已经升迁的够快了，大同军中除了了了几人，已经没有人能够和他相提并论了。 另一边，在完颜宗望消息传递给后方的时候，楚歌和李儒等人也收到了吕布和张辽传来的消息。 “陛下。” 李儒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老实说，他内心是欢喜的，如果仅仅用两千余士卒的性格，换得师出有名，他觉得这买卖实在是太划算了。 当然，他知道自己不能把这样的想法宣之于口，尤其是不能在陛下面前这么说。 不然的话，不仅会让陛下生气，也会得罪一众军中将士。 郭嘉看了李儒一眼，仿佛知道对方心中所想，他起身道：“陛下，事情既已发生，为今之计，当先行把大宋的所作所为告知天下人，否则宋庭方面若是恶人先告状，让百姓以为我们先做了被盟之举，事后就百口莫辩了。” 荀或也点头道：“陛下，奉孝此言有理，若之前臣不会这样想，可大宋既能做下背盟之举，其或真会如此。” “哎。” 楚歌叹了口气，他来大宋之前，其实一直想着和平接收大宋的国土。 对于宋朝，他一直本着同情的心理，本想着在靖康来临之计，他出现拯救大宋安危，让大宋皇族和那些大臣免于之后的折辱。 如此再让人进行劝说，让两国行禅让之举，和平过度。 不想宋钦宗这个傻子，竟然被金人忽悠着朝他们下手。 这下好了，不管对方是有苦衷也好，有其他心思也好，他都不能放过对方了。 不如此，如何对得起白白丢了性命的前方将士。 一念及此，楚歌点头道：“文优，你即刻让潜伏各地的细作，把大宋被盟之举传告天下。” 李儒起身道：“是，陛下。” 对于郭嘉的这个提议，楚歌很是赞成。 这时代，师出有名是很有必要的，如果没有这个由头。 他们大乾攻打大宋就是入侵他国，这样大宋的百姓不管皇帝好不好，心中潜意识还是会站在己方的国度考虑。 有条件的会为国效力，没条件的也会为己国助威。 而一旦大乾方面有了出兵的理由后，百姓们内心深处就会给自己找理由。 说这个师出有名，以大义伐无道，他们才不会站在坏人的这边。 交代了李儒后，楚歌有道：“传令南路军，让其再入江南，既然大宋不仁，就不要怪我等不义，当日朕为日后计，暂时舍弃江南，就让军中将士心中多有不舍，今日正好全了他们心意，拿回江南，也断送宋庭他日见势不妙，想要庇祸江南的念头。” “是，陛下。” 郭嘉和荀或等人对视一眼，知道陛下这是真生气了。 这也不怪陛下，一片好意付之流水，没有谁会高兴的。 最后，楚歌起身道：“通知甘宁，封锁黄河水道，朕要御驾亲征，让完颜宗望的脑袋来祭奠死去的将士。” 第一百零三章 靖康(六) 议事结束，李儒的监察院率先开始发动了舆论战。 各地情报人员首先把大宋皇室的所作所为告知天下，然后言大同军今后正是更名为大乾王朝，之前与大宋的盟约，因大宋的背盟之举正式取消。 今后，大乾朝将以仁义伐无道，凡大宋所属都将是征讨范围。 说了这些之后，消息中还安抚各地百姓莫要惊慌，大乾王朝不过是取代赵王室的统治，并不会对百姓的生活造成影响，反而会在第一时间取消所有苛捐杂税，并且调低田赋。 这样的消息骤然间传遍天下，弄得大宋人一脸懵逼，前段时间朝廷不是还在宣传大同军，哦，不是，现在应该就大乾朝了。 之前不是还一个劲的夸赞对方守信，互助，给他们言说很快就会赶走金人，收回燕云十六州吗，怎么转过头来就和金人联合起来打大乾人了。 各地的读书人纷纷站出来呼吁大乾要克制，大敌当前要以大局为重。 陛下和朝堂诸公这么做肯定是有苦衷，有内情的。 大家冷静下来商量，一定能把误会解除。 而各地的百姓看着读书人到处奔走的同时，心中未尝没有滴咕，若是消息中说的都是真的，那让大乾人替代赵王室统治他们，也不见的是件坏事。 消息传到汴京和完颜宗望的耳中，赵恒连派使者想要重新盟约，使者出发前，他还一个地交代，哪怕大乾人狮子大开口，也要满足对方的要求。 而完颜宗望则是高兴坏了，他的小小计策果然奏效了，不仅瓦解了大宋和大同人的盟约，说不定他们大金还能呆在一边坐上观虎斗，做收渔翁之利。 这时的完颜宗望还想不到危险就要临头了。 就在各地因大乾放出的舆论而动荡的时候，楚歌也开始了调兵遣将。 这次大乾分五路兵马出动。 第一路：以黄忠、赵云为主，率军北渡黄河，支援前线的西凉军。 第二路：以魏延为主帅，南下江南，如今的江南属于大后方，又有曾经的占领经验，加上民心已附，让逐渐成长起来的魏延为帅，辅以其他一些战将就足以拿下。 第三路：以张任为主帅，以汤阴为中心点，全面战力宋王朝，首先是向西征讨，把大乾的势力连成一片。 第四路：则是他吩咐的甘宁，水路出动，封锁黄河，防止完颜宗望见势不妙逃走。 最后一路，则是他亲自率军，先坐船抵达汴京附近，然后靠岸和吕布共同夹击完颜宗望的东路大军。 大军启动，楚歌很快到了汴梁附近。 甘宁上船道：“陛下，末将派人查探过了，金人还在南岸大营老实呆着，可要属下前去凿沉了金人的渡河船只。” “千万别。”楚歌连抬手打断甘宁的话，顺便白了甘宁一眼，一副朽木不可凋的神色。 甘宁莫名其妙，陛下不是让他封锁河道，不让金人渡河北归吗？ 这趁着金人都在岸上，运兵船上只留有少数人看管，以‘锦帆’的能力，只要派少许水鬼，就能凿穿金人的运兵船了，怎么陛下还不高兴了。 楚歌叹了口气，无奈道：“围三缺一懂不懂，你这要是把金人的运兵船给凿沉了，不是人为制造破釜沉舟的典故，逼得金人与我们决死吗？” 虽然楚歌不认为完颜宗望的能力能和项羽相比，手下的金兵也应该没有项羽手下的江东子弟强，哪怕对方决死相斗都难逃一死。 可一方若是怀着必死的心智作战，他麾下的士卒必定付出更多的代价。 甘宁毕竟不是笨的人，被楚歌这么一说，顿时知道他刚才的提议实在是有够欠妥。 楚歌见他了解了意思后，道：“我带兵上岸后修整一夜，未免夜长梦多，会在第二日与狼骑向金兵发动攻击，到时你可陈兵河中央，若有船北逃，是杀是剐就看你的意思了。” “是，陛下。” 甘宁离去后，船队又行驶了半日，终于到达登陆地点，这里距离完颜宗望的大营大约还有小半日距离。 下船后，楚歌第一时间派人通知吕布。 狼骑大营。 有将领带着使者觐见。 “报，将军，有陛下信使到。” “快快有请。” 信使很快被带进营帐。 吕布迫不及待地问道：“陛下有何交代。” 使者拿出一份信和半块令牌递给吕布道：“回禀将军，陛下所言已交代在信中，将军可依计行事。” 吕布从怀中拿出半块令牌和接过来的令牌核对了一下，见到无误后他把令牌转交给张辽确定。 然后看了看信封湖口完整，当即拆开看起来。 看完后，吕布道：“你回去告诉陛下，狼骑会按陛下所言，准时就位。” “是，小人这就回去禀告陛下。” “使者慢走。” 这人离开后，吕布把信纸递给张辽。 张辽看罢后，感叹道：“有陛下亲自动手，完颜宗望死定了。” 吕布却是面色难看：“让陛下亲自动手，才是我等失职。” 张辽不由点头道：“将军所言甚是，我等未能替陛下解忧，却是罪该万死。” 吕布紧握拳头，恨恨道：“明日若有机会，某会亲自粘下完颜宗望的脑袋，祭奠死去将士的英魂。” 帐内其他人闻言，纷纷起身道：“我等一定助将军一臂之力。” “好。” 第二天。 埋锅造饭后，大军朝东而去，大军前进的速度并不快，毕竟要将养体力，楚歌打算一到地方就开战，不给完颜宗望任何机会。 到了地方，另一个方向的狼骑大军几乎同时出现。 当初抵达的狼骑大军有五万，如今还有四万多，加上楚歌今次带来的五万人，在人数上已经超过了完颜宗望的东路军。 以完颜宗望的谨慎，自然对四周放出了斥候，只是一来这些天被林冲、武松所在的斥候队击杀很多。 二来，斥候在发现两面大军的时候，也被楚歌和吕布麾下的精锐神箭手击杀很多，如果不是有些距离较远的金兵斥候见势不妙，远远就点燃了狼烟，楚歌敢保证，至少他这方面的斥候几乎等同于白设。 确定行踪瞒不过后，楚歌当即下令大军全速前进。 此时，东西两方的大军距离完颜宗望的大营其实都已经不远，加上两边都是骑兵出动，小半柱香过去，两军就到了金兵营地前。 稍微早一点看到狼烟的完颜宗望刚刚整军完毕，就看到两军抵达阵前。 之前看到狼烟，为万无一失计，完颜宗望还打算第一时间带领手下北渡黄河，不想敌人来得这么快。 一时间，完颜宗望只能打消渡河北归的想法，这时要是强行渡河，必定会被大同人半渡而击，到时估计只能逃回去半数了。 如此留下来和大同人硬拼一把，说不定也只损伤这么点人。 完颜宗望相信，有他之前的求援，完颜阿骨打必定已经派兵南下来支援他，他只需再坚守几日就可。 完颜宗望想得不错，完颜阿骨打却是已经自京都出发，一路大军去支援西路的完颜宗翰，另一路则由他亲自率队，打算渡河支援完颜宗望，顺便一举拿下南方的繁华地带。 可完颜阿骨打没想到，大军刚到黄河，在兵员上船的同时，前方就有斥候船匆匆回来上报：“报，陛下，河中央发现大片敌船。” 完颜阿骨打止住了准备登船的步伐，皱着眉头确认道：“大片敌船，可看清楚了？可是斡鲁补带兵北归？” 来人道：“回陛下，小人等再三确认，甚至派人接近探查，查探人员上船后就没出现了，另外，河中央的大船有别与我们北地的船，比我们的船大的多。” 完颜阿骨打默默听着，这时，远方河面上突然驶来几艘大船。 完颜阿骨打心道，这船确实很大，让人很有安全感，可若是这船是敌人的，那可就不是好事了。 大船远远地停下，完颜阿骨打眯着眼睛细看，只瞧见几个人影矗立船头，举着东西观察这边，然后指指点点地说着什么。 很快，前来探查的大船离去，完颜阿骨打沉默了片刻，再次向回来的斥候问道：“你说的大片大船，大片指多少。” 斥候见着完颜阿骨打阴沉的脸色，吞了吞口水道：“回禀陛下，河中央全部都是，比我们这里的多了三倍不止。” 完颜阿骨打仰天沉默了片刻，过了良久，他才重新低下头来，见斥候还恭敬地跪在地上，他上前扶起道：“很好，你等探查有功，去领赏吧。” “谢陛下。”斥候匆匆的离去。 完颜成，也就是历史上接替完颜阿骨打的第二任金人皇帝——完颜吴乞买，很显然他也听到了斥候的话。 他靠近完颜阿骨打道：“陛下，斡鲁补可能危在旦夕，可要先行派些人渡河？” 完颜阿骨打摇头道：“不，我们不仅不能渡河，反而应该让上船的人通通下来。” 说完，完颜阿骨打当即传令左右召士卒下船。 吴乞买显然知道完颜阿骨打做出了选择，他沉默了片刻，低声道：“陛下，这样一来，斡鲁补可就凶多吉少了。”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换源app，.huanyuanapp 安装最新版。】 完颜阿骨打面无表情地道：“一切听天由命，若斡鲁补命定如此，自会回归长生天。” 完颜阿骨打虽然是这么说，可紧握的拳头，颤抖的身躯还是表明了他并非一般的皇帝那般对二子无情。 吴乞买不说话了，在身旁默默地陪伴着。 其他一些下船的将领这时也知道了黄河中央有船队封锁的事情，他们见完颜阿骨打做出了选择，一些聪明的，当即知道了此事带来的后果。 他们默默地站远，把地方留给完颜阿骨打和吴乞买，也把一些叫嚣着杀向南边的将领给拦住，笨蛋，没看见陛下心情不好吗，这个时候上去不是找死吗？ 完颜阿骨打默默看着一队队人马下船，逐渐冷静下来的他，开口对吴乞买道：“身为一国之君，当弃心中私念，要以国为重，我女真人不擅水战，此去必伤亡惨重，一个不好，恐种下亡国之种。” “若他日你为国君，当谨记我今日之言，至于斡鲁补，他若生还，我自会想办法换其回来，若其不幸遇难，何人让其遭罪，我必百倍偿还。” “是，陛下，臣谨记于心。”吴乞买恭敬地回应道。 最后，完颜阿骨打深深看了河面一眼，大声道：“众将随我西进，朕要先赶绝了西部大同人，再图南进。” “杀。” 大军转向，朝着西方奔驰而去，一路上烟尘滚滚。 黄河中央。 甘宁听着手下传来的情报，颇为诧异，这么巧，敌人的援军这个时候赶来。 一问，船队比我少，船只没我大，那没事了，我要一个打两个。 “你等再去盯着，若北岸的船队当真南下，就发信号给我，另外，给我盯紧了他们，小他们转向其他方向，绕过我们登陆南岸。”甘宁下令的同时，让副将跟着离去，调转了一部分船只对准北方，做好应对。 探查船得令后再次离开。 甘宁本想把北岸的消息告诉楚歌，不过想想陛下这个时候应该已经不再原地，于是按下心思，准备等战事结束后再行告知。 楚歌倒是不知道事情有这么巧，若是他会算的话，早就埋伏在上下游，准备等完颜阿骨打坐船到河中央的时候送对方去喂王八了。 另一边，完颜宗望也不知道他想要的援军没有了。 这个时候，完颜宗望还在想着，他是靠骑兵和田虎、郭药师麾下的一部分步兵据守营寨为好，还是带领女真骑兵出营作战为好。 前者可以有效利用营寨的防御能力杀伤营外两路骑兵的兵员，只是会让女真骑兵没有勇武之地。 万一敌方骑兵冲破营门，那没了速度的女真骑兵可就成了待宰的羔羊。 可若是率领女真骑兵出营对战，一来他已经见识到狼骑的厉害，这新来的骑兵队，看着装备和士气同样不下于之前的骑兵，他本来就人少，以一敌二恐怕不是对手。 第一百零四章 靖康(七) 楚歌这边却是不知道完颜宗望乱七八糟的想法，他已经带队缓缓逼近营寨。 另一边的吕布也连忙率着狼骑赶来汇合。 “陛下，末将请罪。” 吕布和张辽在大军汇合的时，第一时间赶来向楚歌请罪，此情此景被营内的完颜宗望看在眼里，暗自猜测楚歌的身份。 “你们先行起来，此中内情我已知晓，说起来不怪你，反而你们在事发突然之际，能够带其他人安然撤退，没有冲动地和金人对冲，这点做的很好，尤其是奉先，这次倒是忍住了没动手，很好。” 面对楚歌的赞许，吕布脸色一红，惭愧道：“陛下，这都是文远之功，若非他劝阻属下，属下怕是已经当场和金人拼命了。” 闻言，张辽连道：“吕将军心系手下安危，义薄云天，末将钦佩至极，至于末将劝阻之言，若吕将军一意孤行也是无法功成，末将不敢居功。” 楚歌对着张辽微微一笑，吕布如今成了义薄云天的代名词了？ 看来一心投身战场的吕布，倒是纯粹了很多。 又安抚了两人一阵，让他们各自回去领导部队，楚歌再次把目光投向前方的营寨。 金人的营寨背靠黄河而立，河面上千多艘大小不等的船只在随波飘荡。 营地只是简单的用了些木头栏杆围着，营门口摆放着些拒马和鹿角。 楚歌知道，已他目前的兵力，冲破这样的营地不难，不过要付出一些多余的代价。 想了下，楚歌觉得完颜宗望已经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多久，为了这样的人白白牺牲手下的性命不值得。 于是，楚歌决定把完颜宗望的大军逼出营地，然后在外面的荒野上歼灭。 想做就做，一声令下，他麾下的大军纷纷收好兵器，拿出挂在马侧的弓箭做准备。 哒哒哒。 大军边走边散开，朝着金兵营地慢慢包抄而去。 等待到了射程的时候，双方几乎同时射箭。 箭如雨下，伴随着惨叫声响起。 然而很快，完颜宗望就发现了不对，怎么惨叫声都是他营地发出的？ 再看外面，己方射的箭失鲜少有射到大同人的。 “怎么会这样？” 完颜宗望皱着眉头，一脸不解。 他却是不知道，大乾科技力量爆发，在钢铁冶炼、制作弓箭、弓弦等方面，早已是如今的全球第一。 同样的极限射程，他们自然射不到大同士卒身上了。 “哈哈，太好了。” “射的好，射死这些个狗东西。” 楚歌如今亲率的部队，是百万大乾士卒中挑选的最精锐士卒，上马等到骑兵冲锋，也能在马上开弓射箭，客串弓骑兵，另外下马也不怂任何军队。 而吕布、张辽带领的狼骑，目前只精湛于突击战。 看着自家陛下带领的友军对金人大杀特杀，狼骑的士卒既兴奋又羡慕。 “上盾牌，上盾牌。” 领导步兵守卫作战的郭药师见战况不妙，连下令道。 “盾牌？” 楚歌呵呵一笑，从另一个箭袋中拿出一只裹着石油的箭：“众将士，换火箭，看金人还能不能继续躲下去了。” “喏。” 一声令下，千万只火箭如同火雨流星朝着金人营地落去。 郭药师脸色大变，连叫道：“快打水来，准备灭火。” “啊~” “大人，这火扑不掉，越灭越大。” 郭药师恨不得当场抽刀砍了自己的心腹，哪有火越灭越大的。 见郭药师不相信，心腹手下连道：“大人不信，可亲自去试，另外，大人快想想办法，将士们快坚守不下去了。” 郭药师无奈，只能带人奔向营门，见鹿角、拒马、围栏、木盾，乃至士卒身上的火确实在河水的泼洒下越来越大，不禁有点怀疑人生了。 “我去向二太子求教。” 郭药师打马转身就走，策马奔腾的同时，郭药师心中感到有点不妙，这新来的军队莫非会妖法不成。 明明同样是站在地上射箭，哪怕对方是坐在战马上射箭，可双方射程几乎一样，怎么他们就射不到对方？ 还有这火箭，这哪里是火箭，这箭上带的明明是妖火啊，否则怎么用水都扑不灭？ “二太子。” 郭药师来到的时候，完颜宗望已经忙开了，外面的战况距离他又不远，己方被动挨打，尤其是大同人用火攻，他们再不想办法出去，难道等着被火烧吗？ 郭药师还未说话，完颜宗望就挥手指示道：“你来的正好，速速带人把营中牛羊集中起来，待会外面跟在牛羊后面朝汴京方向突围？” “汴京？” 郭药师一愣，难道金国真的和大宋结盟了？ 完颜宗望嘿嘿笑道：“你们中原不是有句话叫唇亡齿寒吗？难道赵恒不怕大同人灭了外面后再灭了他们吗？” “是，二太子，只是末将手下大都是步兵？” 完颜宗望毫不在意道：“那就自求多福了，你带上一些人随本太子走，至于其他人刚好留下来阻敌。” “是。” 郭药师匆匆跑回来，带上几个心腹大将，然后带兵搜集营中快要暴动的牛羊开始了工作。 一众人用点燃的火把燃烧牛尾巴，打算先用火牛冲锋开路。 还别说效果不错，营外的楚歌见完颜宗望如此作为，就带人散开两边，让出了一条道路给发疯的牛儿冲过。 “女真儿郎们，随本太子杀出去。” “杀啊。” 金人跟随在牛羊后面发起了冲锋。 面对金兵的冲锋，楚歌和吕布也带队各自退开了两百余米，留出己方骑兵加速的余地。 【推荐下，换源app追书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huanyuanapp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只是女真人并没有吕布想象中朝他们冲来，而是朝着南边径自而去。 “可恶，胆小懦弱的金人。” 反而是楚歌对于完颜宗望的行为有所预料，后者毕竟也是金国名将，自然不会在己方劣势的时候，留下来和他们硬拼。 “这一路南下，朕看你完颜宗望往哪里逃，哪怕天涯海角，定要追杀你到底。” 楚歌招呼一声，完全不理留下来阻敌的步兵，朝完颜宗望的大队追击而去。 一众步兵看着三方骑兵在滚滚烟尘中奔腾而去，本来以为在劫难逃的他们欣喜之余也有些茫然。 有人提议南下和己方骑兵回合，立刻有人反对，说自己等人反正已经被金人抛弃，不如直接散去。 也有些人胆子小，不敢离开，提议就原地等待，接下来就看哪方赢了，还别说，这样听天由命的人还不少。 另一边人，求活的信念就更加旺盛了，提议先坐船回北岸等待金人回来，万一金人回不来，再想其他办法。 这想法支持的人也不少，当即有人奔赴岸边，一番解说、一番争执、一番打斗过后，总算让这些人抢到一些船渡河。 可这些人却是不知道，在河中央，还有个大魔王等着他们打败。 另一边，南方的追逐战也在如火如荼的展开。 三方人马如同三道利箭朝着南方疾驰。 楚歌的人马奔跑的最快，虽然金兵跑的最早，可金人的战马残差不齐，而楚歌麾下将士的战马也是千挑百选的。 一路追逐，因为不用担心敌人的反击，楚歌和麾下将士利用弓箭，已经射落了好些后方的金人。 眼见双方距离逐渐接近，众人纷纷把弓箭重新挂起来。 脚背轻磕马腹，战马加速，一个斜插，截断了金人三分之一的后军。 聿聿。 双方交战，战马嘶鸣，兵器叮叮当当地一片乱响。 从这一头斜插进去，从另一头冲锋而出，造成了金人后军的混乱，也几乎逼停了这些人马。 然而就在这些金兵严阵以待，以为要遭受前后夹击的时候，前方的楚歌带着手下径自离开，朝着前方再次发动追击。 “杀~” “将士们，为了死去的弟兄报仇。” 前方的大军之所以离去，自然是准备把这些人留给狼骑消化的。 吕布带着大军一冲而入，方天画戟舞动，一时间残肢断骸漫天飞舞，敌人的惨叫，伴随着吕布的咆孝，响彻天际。 狼骑一个冲锋，带着了大半的人马，吕布转头一看，留下一万人马给张辽。 “文远，我先率军追赶陛下，这些人就交给你了。” 张辽道：“将军自去，些许残兵败将，不足为虑，我很快率军赶上。” 吕布笑道：“哈哈，文远本事我是知晓的，如此，我就在前方等你前来汇合。” 说完，吕布和一众士气高昂的狼骑朝南再次出发。 一路上，他们又遇到了两路被截停的人马。 同样的，吕布带兵先是一个冲锋，杀散一些人，然后看剩余的人数，留下多少人收拾残局。 一路追赶，朝南的路上遍地是尸骸，跑散的牛羊、抛弃的旗帜、铠甲、瘸腿的战马。 完颜宗望已经不知道他已经多久没有这么狼狈过了，这一路上，他几次断尾求生，如今身边的人已经寥寥无几。 而且这些人的战马已经开始乏力，若不是他的烈焰马乃草原名驹，后果怕也是如此。 好在总算看见汴梁的城墙了。 赵恒，不要让本太子失望啊。 哒哒哒。 索命的声音再次从后方响起。 “二太子，你先行一步，他日为我等报仇。”完颜宗望身边的一众人朝后看去，只见一红一黑两匹战马进入视线。 红马上的人悠哉地拿出一副巨大的铁胎弓，每搭上一支箭就有一个女真将领被射杀。 看着对方猫戏老鼠的样子，这些人实在忍不了这个屈辱，被人无声射杀在远方，不如死在冲锋的道路上。 完颜宗望点点头，没有多少其他：“若本太子有幸身还，诸位家中老小自有本太子亲自照看，至于大同人，本太子将来必屠尽大同人为尔等陪葬。” “多谢二太子。” 十余骑朝着完颜宗望一抱拳，然后纷纷调转马头，朝楚歌和典韦发起了冲锋。 嗖嗖嗖。 箭失和飞戟横空出现在十余人冲锋的道路上，还未等这些人冲到身前，就有半数摔落地上，咽气而死。 “啊~” “杀。” 剩下的几人牙呲欲裂，红着眼，举着兵器朝楚歌和典韦杀来。 “陛下，让我来。” 典韦说完，不等楚歌同意，一个翻身下马，径自奔向剩下的几骑。 楚歌轻抚额头，看着典韦这个不称职的骑兵，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暗道，真是白瞎了乌骓马，跟随这样的主人，这是纯粹把马儿当交通工具了。 哒哒哒。 身后传来一阵马蹄声，楚歌转头看去，原来是吕布骑着气喘吁吁的坐骑赶来了。 吕布打量了现场一眼，见完颜宗望不在，不由问道：“陛下，那金将呢？可是逃了？” 楚歌摇头道：“放心，他逃不掉，可还跑得动，若能跑，就跟上来。” 吕布羡慕地看了下楚歌胯下的赤兔马，还有旁边瞪大眼睛看典韦施展王八拳的乌骓马。 怎么我就没有自己的神驹呢？ 楚歌一见吕布的表情就知道他想什么，不由笑道：“完颜宗望的坐骑不错，就算比不过赤兔也相差不大了，带其死后，那匹马就归你了。” 闻言，吕布精神一振，道：“那陛下，不如让手下亲自了解完颜宗望吧。” “哈哈。”楚歌大笑道，“也好，就由你这个主帅亲自摘下完颜宗望的脑袋，祭奠死去的将士。” 汴京城外。 完颜宗望终于赶到城下，而此时，追逐的三骑还远在千余米外。 “快开门，本王乃金国二太子完颜宗望，有紧急事务见你们陛下。” “是金人。” “这人说认识陛下。” “那要不要开门？” “笨蛋，快把消息上传，让上面的人决定。” 面对完颜宗望在城下叫喊，虽然楚歌听不见，可他一点也不着急，相反，他很愿意宋帝把完颜宗望迎接进去。 这样一来，他直接带兵打进汴京就行了。 “陛下，金将这是想进城？”吕布见楚歌不着急，也没自作主张地上前，和楚歌一样，三人停在完颜宗望不远，看着对方表演。 过了良久，后方的大军逐渐歼灭了路上的残军，开始赶来汇合。 大军云集，反而把城里的赵恒和朝堂诸公给吓了一跳。 第一百零五章 靖康(八) 大宋皇宫，一众大臣赶来向赵恒请示。 李邦彦道：“陛下，完颜宗望在外求见，可要让对方进城？” 李纲当即出声反对道：“陛下，若是让完颜宗望进城，不是做实了我等与金人勾结的事吗？再说今日完颜宗望独自被追赶到此，其手下大军怕是凶多吉少，如今大乾人徘回在外，就是想看我等怎么选择？” 李邦彦道：“当日既然得罪了大乾人，如今再蛇鼠两端，怕是两头不讨好，若不让完颜宗望进城，怕是就此绝了和金人的联合之路。” “陛下，臣觉得李纲大人的话有理，万万不可让完颜宗望进城。” “陛下，臣觉得的少宰的话有理，既然已经和大同人反目为仇，不如先行联合金人把大同人消灭。” “陛下……” “陛下……” “停，让朕想想。” 赵恒被一众人吵得头疼，开始权衡起来。 内心深处，赵恒是不想放完颜宗望进城的，看到对方，乃至听到这个名字，他都能想起之前自己受到的屈辱。 可议和派的大臣说的也有道理，若是不放完颜宗望进城，等于自决于金人，他日若是再落入金人手中，可是没有机会回来了。 赵恒等人还在权衡利弊，却是不知道如今逐渐聚拢来的军队，还不是全部。 等到有人来报的时候，众人才慌了神。 “报，陛下，城外已经围了将近十万大军。” 赵恒大吃一惊：“什么，十万大军，刚才不是才报说只有万余人围城吗？” 来人道：“陛下，四野处时有大乾军队赶来汇合。” 赵恒无奈的挥手让人下去，现在不用考虑了。 十万大军，以如今损兵折将后的汴京，哪还有余力和大乾人相抗。 “让完颜宗望离去吧。” 情况如此，就连议和派的人也没有反对赵恒的话，应该说这些人本就是见风使舵的，他们比任何人看得都清楚明白，知道该怎么选择。 “陛下有令，城下之人速速离去。” 城头响起的声音，彻底泯灭了完颜宗望的希望。 他仰天长啸：“赵恒，我族他日踏破汴京，必定诛灭天下姓赵之人。” 说完，完颜宗望兜转马缰，朝身后的十万大军发起了冲锋。 唰唰唰。 列队的将士见完颜宗望向着楚歌冲锋而来，连拉开弓箭。 吕布上前道：“陛下，未免金人说我们以多欺少，不如让末将去送他一程。” 楚歌见完颜宗望临死之时倒也有几分英雄气概，当即同意了吕布的请求。 “驾。” 得到楚歌同意，吕布驾马朝完颜宗望迎了上去。 “铛。” 兵器相交，顿时火花四溅，完颜宗望知道自己不是吕布的对手，想要胜利就要另出奇招，他完全不顾自己安危，只攻不守，朝吕布拼命杀去。 另一边，吕布沉着应对，在武力和斗将这方面，吕布有着出乎常人的天赋，这世上除了了了几人，其余人哪里是吕布的对手。 尽管完颜宗望垂死挣扎，可经过二十余回合，他还是在汴京城下，被吕布当着几十万双眼睛斩杀了。 【推荐下，换源app追书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huanyuanapp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聿聿。 吕布翻身跳到烈焰马上，用方天画戟挑起完颜宗望的脑袋对着手下人道：“拿去，祭奠死去的将士。” 东路军的事情处理完，楚歌让人下去打扫战场，安营扎寨。 看着大乾人一副留下不走的样子，赵恒和一众大臣急了，连派使者出城来询问目的。 当然，使者专业户李邦彦这次不敢出来讨活了，被盟之举他也是主要负责人之一，这要是出去，万一被大乾人扣下杀害，死了可就白死了。 大乾营地。 “报，陛下，城中有使者出来，想求见陛下。” 堂上的吕布气愤道：“陛下，定是宋帝怕了，派人过来说和的。” 楚歌笑道：“想来应是此意。” 吕布见楚歌心情不错，怕楚歌重新和宋朝联合，连道：“陛下，宋朝前有背盟之举，已不足为信，陛下可千万不要再错信他们。” 楚歌摇头道：“朕岂会再与他们联合，不过使者前来，见见倒是无妨，看他有什么活说。” “来人，把人带进来。” 李棁进入大帐，不急细看，连弯腰拱手道：“大宋使者李棁，见过诸位将军。” “放肆，此乃我大乾陛下，小小使者，见了我朝陛下，竟然不懂礼数。” 吕布的一声大喝，吓得李棁一个哆嗦。 他连下跪道：“小臣不知陛下驾到，恕罪恕罪。” “起来吧，不知者不罪。” “谢陛下。” 楚歌倒也没和对方一般见识，也不为难他，直接道：“使者此来何意？” 李棁恭敬道：“回禀陛下，之前我方与贵方产生一点误会，此事乃我方之错，我主特派小人前来给贵方赔罪，并送上……” 楚歌打断道：“是不是误会朕自己会看，你之来意朕已知晓，你回去告诉赵恒，今日太阳落山之前，若是其举国归降，朕愿代他向当日死去的将士赔罪，饶他一命，若是冥顽不灵，他日必用其性命来祭奠众将士。” “啊，陛下，这……” 李棁惊呆了，这大乾人王的条件竟然比当初完颜宗望的条件更离谱，陛下和朝堂诸公怎会同意。 楚歌却是不管他怎么想，反正他的意思已经表明了。 见对方还要再劝说，楚歌直接挥手道：“送使者出营。” 话落，吕布起身一指帐门：“请把，使者。” 李棁无奈，只能拱手道：“如此，小人告辞。” 李棁离开后，吕布大笑道：“还是陛下此言霸气，怕就怕宋帝是个软脚虾，同意举国归附，那却是便宜了他。” 楚歌笑道：“不到黄河心不死，大宋还未走投无路，宋帝岂会在此时归降我大乾？” 吕布握拳击掌道：“如此最好，他日末将攻破汴京，再看他是何颜色。” 另一边。 李棁把楚歌的话带回。 赵恒当庭怒骂：“岂有此理，大乾皇帝好大的口气，朕倒是看他能如何？” 在内心深处，赵恒一直不愿意承认大乾的强大，在他眼中，大乾所有人不过是原来的宋人，原来本该归属于他统治。 这些反贼一遭得势，尽然想着翻身做主，他哪里会愿意。 更何况是举国归降，如此一来，他如何面对赵氏列祖列宗。 时间一点点过去，太阳很快落下。 既然绝了归降之路，一众朝臣开始商量起怎么退敌。 李纲虽然觉得之前的所作所为对不起大乾人，可大乾皇帝竟然要他们举国投降，这也是他不愿意的。 他当即出列道：“陛下，趁着大乾人还未把汴京围实，可派使者昭告四方，让天下有志之士赶来汴京勤王。” 赵恒连道：“爱卿此言有理，来人啊，速速向各地求援。” “是，陛下。” 负责的人连下去安排。 李邦彦见李纲的意见被采纳，也站出来道：“陛下，既然我等与大乾人再无转圜之地，不如派使者北上联络金人，一同讨伐大乾。” 闻言，赵恒迟疑道：“今日我等把完颜宗望拒之门外，使其身首异处，金人必恨之入骨，如何肯与我们联合？” 说实话，赵恒现在有点后悔没放完颜宗望入城了，早知道大乾人这么刚，他肯定愿意冒着风险把完颜宗望放进来。 不过区区几千军汉，竟然要朕偿命，哪怕再多的蝼蚁，又怎能抵得过朕的一根毫毛，大乾皇帝这泥腿子，实在是不知所谓。 李邦彦道：“陛下，此一时彼一时，相比我们，金人对杀害完颜宗望的大乾人必定更加恨之入骨，我等可接应其南下，金人必定乐意之至……” “愚蠢。”李邦彦话还未说完，李纲就跳出来道，“接应金人南下，如此一来，不是开门揖盗吗？” 李邦彦冷笑道：“李大人莫非没读过兵书，有句话叫坐山观虎斗，而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待其两败俱伤之时，我大宋岂不是可坐享渔翁之利。” “好。”赵恒听到这话，当即起身大声叫好，“爱卿此言深得朕心，就如此做，至于使者，爱卿可愿赴险北上，替朕分忧？” 李邦彦当即拱手道：“既是陛下所愿，臣愿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好好，爱卿真的是朕的忠心之臣啊。” 李纲见两人君臣相的，不由吃味道：“陛下，勤王大军和金人就算赶到，怕也是长久之后，如今城中粮草不多，怕是撑不到那时。” 赵恒毫不在意地摆手道：“让军士搜集百姓家中存粮，至于百姓往日里无事就不要出门了，他们少吃点，一段时间也饿不死，如今乃是我大宋存亡安危之际，想来百姓会体谅的。” 李纲想了想，也没想到其他办法，只能应道：“是。” 这天晚上，汴京城头偷偷吊下很多人，这些人有的北上，有的南下。 有的去联络各地勤王大军，有的是北上联络金人。 这些行动都被分散在汴京城外的斥候一一看在眼里。 不过他们早得到楚歌的指示，对这些人的行动视而不见。 对于大宋的这些行为，楚歌早有预料，他故意放任，就是不想用兵力攻打城池。 围点打援多简单啊，干嘛一定要傻傻地强攻城池，他又不急。 更何况，随着大乾几路人马出动，或许勤王大军根本就不会出现，等到城中粮草用尽，自然不攻自破了。 第二天，城中搜刮百姓粮草带来的混乱传出城外。 楚歌不由疑惑道：“城中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这么吵？” 一众将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当然也不知道。 张辽起身道：“陛下，末将派人去探查一二。” “好。” 楚歌点点头，看着张辽出去，开始耐心等待起来。 很快，张辽返回道：“陛下，混乱乃是宋军在城中搜刮百姓粮草造成的。” 原来是这样。 楚歌点点头，想了下，对张辽道：“不能让无辜百姓受我等连累，你替朕传令给城里，凡城中百姓可自由出城，朕会赔偿他们的损失。” 张辽道：“陛下，就怕有人会混在百姓中偷偷出城？” 楚歌笑道：“探查身份这事就要看你们的了，总之，朕只有一个意思，今日起，汴京许出不许再进，凡出城人员必须探明身份，不能放过当日下杀手的那些人。” “是，陛下。” 得了楚歌指示，一众将领出去做事。 消息传到皇宫，赵恒又向众人请教道：“诸位，乾帝此为何意，为何愿意接收城中百姓？” 李纲迟疑道：“会不会是为了减少城中抵抗人员？” 童贯反对道：“百姓未受训练，守城之时最多帮着搬运箭失、擂木等物资，可无需多少人员。” 有人道：“这会不会是大乾人为收复民心做准备的？” 还别说，其他人一琢磨，觉得有点道理。 火爆的一众军中将领就骂道：“大乾人真是好大的心思，如今战局未定，竟然就想着战后事宜，实在是不知天高地厚。” 议和派的李棁等主战派的人骂完，不由道：“那既然大乾人想要这民心，我们不如把百姓家中食物都留下，再赶他们出城，让他们去消耗大乾人的粮食，或许大乾人就不攻自破了。” 这话说完，李棁就见赵恒和其他人都一脸诧异地看着他，不由紧张地问道：“陛，陛下，臣是不是说错什么了。” 赵恒连道：“哈哈，爱卿没有说错什么，想不到爱卿也是知兵之人，就如此，把城中没用的百姓，尤其是那些老弱妇孺全部赶出去送给大乾人，看他们怎么伺候这些没有吃食的百姓。” 有了赵恒的指示，加上其他大臣也没想到更多的阴谋，就开始照做了。 第二轮的搜刮粮草活动开始，汴京城里顿时哀嚎连连。 “大人，求求你，不要拿走我们全部的粮食啊。” “放手，上面说了，你们马上要出城了，不用留着吃食了。” 这话一出，被抢的人以为这些人不仅要抢他们的粮食，还要赶他们出城，顿时哭嚎道：“大人，小人不走，小人一家都是汴京人，大人就留点吃食给我们一家人吧，小人一家会保佑大人的。” “走走走，都走，外面的大乾人说了，他们会把粮食补给你们的。” 这话哪里有人信，可胳膊扭不过大腿，看着全副武装的兵士，城中百姓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人等排队被抢，然后排队给送出城外。 第一百零六章 靖康(九) 丁三是被驱赶的百姓之一。 不，或者说是其中的之三，因为他还有妻子、女儿一起。 丁三原是汴京城的一个小乞丐，一日在布庄外乞讨，东家突发善心，招下当时还小的他当伙计。 尽管在布庄做事没有工钱，可东家包吃包住，可把年幼的丁三给乐坏了。 之后，丁三在布庄辛勤劳作，努力学习各种活计。 长大后，东家见他踏实肯干，把独女嫁给了他，夫妻多年，两人育有一女。 本来生活过得好好的，可如今这算怎么回事啊？ “爹。” “相公。” 妻子、女儿的声音，唤回了丁三的意识，看着懵懂无知的女儿和一脸担忧的妻子，丁三只能强打起精神安慰两人。 “没事的，出城了就有吃的了。” 这一刻，丁三宁愿相信那些可恶之人的话了，这样总比没有希望好。 跟着心丧若死的人群，顺着只开了一人宽的城门走到外面。 回头望城墙，上面的士兵拄着长枪，小心翼翼地看对面，仿佛那里时刻有人会扑来一样。 可是他们担心的大同人哪里有人影？ 这样的汴京，还不如被大同人破了好。 出了城，丁三再次茫然，不知道该往哪里走，可是他不敢把这种茫然表现出来，生怕让妻子更担心，只能跟着大部队一个劲地往前挪。 “爹爹，快来看，小鸟。” “嗯。” “娘，快看，好多人啊。” “囡囡别乱跑。” “知道了，娘。” 小孩子并不懂沿路大人们的愁苦，往日里大都没出过城的孩子，骤然见到外面四野的风光，顿时一个个撒腿跑起来。 欢声笑语倒是冲消了一点点的哀愁。 丁三生怕妻子、女儿走丢了，一路紧拉着走了半个小时。 突然，前方的人流不动了。 丁三还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就隐约听到前方响起阵阵欢呼声。 “什么时候了，还这么高兴？” 丁三和妻子对视一眼，满是疑惑。 而自远方来，越来越大的声音，终于解开了丁三的迷惑。 “乡亲们，我们是大同军，你们的状况我们都了解了，顺着这个方向再往前走，我们给你们分田分粮。” 话音刚落，就有人乱七八糟地发问：“大人，是真的吗？” “大人，白给我们粮食吗？” “大人。” 丁三和妻子也竖着耳朵听那声音怎么回答。 只听那人道：“对，我说的都是真的，乡亲们再走一炷香时间就到地方了，白给你们粮食，大家不要急，所有人都有。” 好啊，这真是世上最好听的声音，而且这声音真是响亮，隔着老远就能听到了。 “相公，你说那人说的是真的吗？” 丁三道：“不管真假，走上一炷香时间看看再说。” 说是这样说，丁三还是满怀希望地加快脚步，路过声音的主人，丁三还好奇地盯着对方嘴巴上的铁皮斗子看了个不停。 真神奇，原来这人说话老远就能听到，是铁皮斗子起的作用啊。 一炷香时间很快过去。 丁三看到一座巨大的营地，而前方的百姓已经被人引着朝营地旁边而去。 兴许是军营在侧，心有茫然的人不敢放肆，大家一个个老实地排好队伍。 丁三也拉着妻子、女儿在队伍当中。 排队的过程，丁三不时朝前张望，不时低头和女儿小声说一会话。 队伍很快到了前头，丁三这个时候已经放下心来了，他已经看到前方的人在不知干了什么后，都拿到了一袋袋粮食。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换源app！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huanyuanapp 】 粮食虽然不多，可也够他们一家三口半月之用，也算救急了。 “姓名？” “丁三。” “住哪里的？” “汴京永安巷七十八号。” “家中还有何人？” “一个妻子和一个女儿。” “妻子，女儿叫什么？” “……” 一家三口在登记员的引导下，重新办理了户籍，并且分到了临时的营帐。 至于今后的生活，丁三也有了想法。 这些大乾人不是给了半月口粮就不理他们了，之后还想要吃的，就要派人出去干活。 首先是在汴京周边村镇重新修建房屋，修好后根据个人表现分配田地。 对此，丁三为难地提出他自小在城中生活，又在布庄打工，不会种地。 自汴京出来的人大都情况如此，宣教团的人早有预桉：“无妨，先在这里卖点力气，等汴京拿下后，若情况属实，会把你家布庄、房产还给你。” 就这样，丁三和大部分的百姓，怀着希望开始在外以工代赈的生活。 同时心中期望大乾人快点把汴京拿下，到时他们就能拿回城中的产业了。 —— 黄河以南，大乾忙着席卷天下。 金人东路军覆灭的同时，西路战事也在如火如荼的展开。 在完颜宗翰刚得到完颜阿骨打的传信后，西路军方面就加大了攻势。 而在完颜阿骨打首批援兵到达时，战事更是达到了高潮。 双方你来我往，攻城、野战、劫粮、埋伏，斗智斗勇，每日里都有无数人员伤亡。 好在楚歌在出发拦截完颜宗望的同时，已经派了赵云、黄忠等人率军北上，要不然单以西凉军的军力，可能还要吃亏。 这天，完颜兀术带着三千人马再次出发。 而另一边，岳飞也开始了他的第三次钓鱼行动。 “所有人，换装。” “是。” 岳飞一声令下，所有人包括他自己全都脱下干净的衣服，换上破旧、带血的衣服。 怕那些干血迹被人识破，所有人出发前，还在身上泼了一层水。 “岳小子又来了。” 在友军不解的目光中，岳飞带着手下飞速离去，全程悄无声息。 经过一段时间的改造，岳飞如今已经对手下指挥若定。 千余人大约奔行了半个时辰，经过一处山谷密林时，岳飞带人小心翼翼地钻了进去。 虽然岳飞等人已经很小心了，可大部人马的到来，还是惊起了片片飞鸟。 鸟鸣、兽鸣响了大约半个时辰，岳飞再次带人出发。 不过，出得密林的只有半数人员了。 “现在开始，所有人打起精神。” “是。” 一众人昂首挺胸，队伍渐渐散开。 之后，岳飞带领大部队原地修整，然后向四面八方派了斥候前去探查。 很快有出去的斥候回来：“将军，西边有敌情？” 其他人纷纷看向岳飞，反而是岳飞冷静地问道：“有多少人？” 来人马上道：“大约五百金兵。” 岳飞摇头道：“不是我们的目标，不必理会，看他们往哪个方向去，注意不要让他们发现了我们。” “是。”斥候离去继续探查。 就这样，一个个探马来来回回，有些人无功而返，有些人带来金兵消息。 就在岳飞否定了第十三道消息的时候，突然有斥候激动地奔赴而来。 “将军，正北方出现完颜兀术的旗号。” 岳飞精神一振，立身而起：“当真？对方有多少人？” 斥候道：“回禀将军，大约三千余人。” 岳飞欣喜道：“果然是他，走，众将士随我出发。” “诺。” 如今北方的大乾士卒，基本上已经知道金人的一些大人物。 像完颜兀术这个金国四太子，因为在战场上比较活跃，更是被人所熟悉。 大乾方面的其他人也不是不想抓获完颜兀术，可兵力派少了，往往打不过完颜兀术，派兵多了，对方又狡猾地缩进营地里不出来。 还未功成名就的岳飞，如今和一个年轻人没有两样，心中有建功立业的心，他也想擒杀完颜兀术为自己证明。 更何况，因为之前的相遇，完颜兀术仿佛盯上了他，这更是机会难得。 有了发现后，岳飞带人往回走，一副在外遭遇精兵，经过大战想回去修整的样子。 五百余人行进的速度并不慢，这是岳飞计算过的。 他们若是走的太快，怕完颜兀术赶不上，若是走的慢了，又怕完颜兀术识破他们的伪装。 大军往回走了大约半柱香时间，后方就传来了马蹄声。 岳飞心中一松，终于被对方的斥候他们的行踪了。 这时，岳飞向周遭人打了个眼色，让他们继续前行，然后他调转马头，朝着北方的斥候发起冲锋。 那斥候一见岳飞的样子，连止住马步，朝后方跑去，就在对方即将逃出岳飞视线的时候，一道箭失穿越而来，穿过那人胸口。 看着斥候趴在马背上快速远去，岳飞暗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完颜兀术，就看你运气如何了？” 另一边，完颜兀术率领大军一路南下，寻找着岳飞的声影，可是让他气馁的是，他已经好多天没在战场上看见岳飞了。 他也打听过了，岳飞这些天还是天天活跃在战场上，杀伤他们女真人。 完颜兀术有预感，如果不尽快把岳飞杀死，后者必定给他们大金造成更多的伤害。 这种预感没有来由，完颜兀术也曾问过自己，这是怎么回事。 兴许是对方几次三番地赢下自己所造成的，可是完颜兀术觉得这就够了，一个年轻人，几次三番能够赢他，若让他再历练下去，可不就成了他们金人的心腹大患了。 “四太子，前方斥候有发现。” 一道声音打断了完颜兀术的思绪，抬头看去，只见前方副将引着一个胸口插箭的斥候过来。 那斥候的胸口血迹斑斑，脸色也苍白异常，显然活不了了，他撑着最后一口气指着南方道：“岳，岳飞，残，残兵……” 完颜兀术心神一振，岳飞竟然在南方不远，而且还是和其他人大战后的残兵。 “把人放下，之后带回去厚葬。”说完，完颜兀术大手一挥，“其余人随我冲锋。” 完颜兀术第一时间就否定了前方有埋伏的想法，斥候是他麾下的女真人，若岳飞设下埋伏，必定想着让他发现行踪才是。 可看斥候的样子，若不是意志坚强，可能就死在半路了。 完颜兀术不知道，岳飞就是在玩这个概率。 经过几次相争，岳飞也发现了，完颜兀术除了身手不如他，其他方面颇为老辣，加上每次兵力都多于他，一个不注意就会被对方逃回去，功亏于溃。 哒哒哒 三千余骑兵发起冲锋，卷起阵阵烟浪。 看着后方威压而来的军势，岳飞非但没有紧张，反而握紧拳头，心中大叫：“完颜兀术，果然来了。” “将士们，加速。” “诺。” 前方突然升起的烟尘，被后方的完颜兀术看在眼里，他当即露出一个狞诤的笑容：“岳鹏举，你逃不掉。” 仿佛为了验证一方是残兵败将，一方是养精蓄锐的精兵，经过半个小时的追逐，完颜兀术终于看见了岳飞的大部队。 “哈哈，果然是一伙残兵。” 完颜兀术看着岳飞等人身上的血迹斑斑，没有一点胜之不武的感觉，此时，他一心就想着碾死岳飞。 “将军，金人上当了。” 左右将领一脸兴奋地看着岳飞。 岳飞连呵斥道：“莫要大意，前方就是我等埋伏之处，能不能擒下完颜兀术还在两可之间。” 左右将领嘿嘿笑道：“以将军设下的计策，今次定能让金人有来无回。” 岳飞摇摇头，不理这些人，他转头看了后方一眼，带队转进了密林所在的峡谷中。 后方金兵冲锋而来，转过路口，突然看见前方两侧是密林，再远处的天边是峡谷，副将连对完颜兀术道：“四太子，小心有埋伏。” 完颜兀术也稍稍放慢了马步，他眯起眼睛打量前方，这时，林中突然飞起大片小鸟。 随着如雷的马蹄响起，鸟鸣、兽吼也跟着响起。 见状，完颜兀术大喜道：“追，快追，林中没有埋伏，我要让岳飞埋骨在此。” 副将疑惑道：“四太子为何如此笃定林中没埋伏？” 完颜兀术骂道：“若有大军埋伏，必然早就惊走了林中鸟兽，如今哪里的飞鸟片片，兽吼阵阵。” 左右将领恍然大悟，然后一脸敬佩地看向完颜兀术。 完颜兀术命人加快马速，而他一时的转移注意力，却是没发现前方的岳飞等人在进入密林大道后，已经逐渐放慢了马速。 第一百零七章 靖康(十) “快了，快了。” 躲在密林中的五百余士卒眼见金人一步步踏进陷阱，纷纷瞪大眼睛，全神贯注起来。 “岳鹏举，你跑不掉。” 完颜兀术眼见前方道路变小，岳飞等人的速度放慢，顿时仰天大笑起来。 “儿郎们，取岳飞首级者，官升三级。” “杀啊~。” 一众金人听到完颜兀术的话，一个个眼睛发亮，脚下抽打马腹，加快速度起来。 “放箭。” 就在这时，林中响起一声高喝，话音落下，两边密林中顿时射出数百只弩箭。 马背上的金人只着皮甲，加上毫无防备，弩箭劲道又强，顿时人仰马翻，惨叫连连。 林中的大乾士卒放完第一道弩箭，就把弓弩放在一边，然后举起另一边已经上好膛的弩箭继续发射。 两轮箭雨落下，倒下了六百余金兵，倒下的金兵又绊倒马匹，使得更多金兵摔落马下，被惊慌失措的马蹄踩死。 等岳飞率领前头的士卒调转马匹发起冲锋的时候，金人已经减员三分之一。 剩下的三分之二这时候也停止了奔腾，这是人之常情，骤然遇见埋伏，不知敌情的情况下，他们可不敢再冲锋了。 完颜兀术眼见如此，恨恨地看了一眼冲锋而来的岳飞，咬牙道：“岳鹏举，此事先行记下，本太子总有一日会找你报回来。” 说完，完颜兀术当机立断下令道：“让前头的继续冲锋，其他人随我撤。” 完颜兀术想撤，可岳飞既然设下埋伏，自然不会让完颜兀术这么简单地离开。 林中的弩箭逐渐减弱，在完颜兀术来的的道路上，突然从两边树林跑出百余士卒，士卒们边跑边向道路上抛洒铁蒺梨。 “聿聿。” 马蹄落在铁蒺梨上，顿时疼的战马原地起跳，倒霉一点的直接摔倒在地，被满地铁蒺梨扎得流血。 “可恶。” 看着大乾士卒撒了欢似的朝来路抛洒铁蒺梨，完颜兀术几乎咬碎了银牙，以他如今剩下的兵力，可淌不过这条死亡之路。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换源app，.huanyuanapp 安装最新版。】 前方战马嘶鸣，后方惨叫连连，完颜兀术急得满头大汗。 可是完颜兀术毕竟不是普通人，他环顾四周，见林中出来的人加上岳飞原来的部队，加起来也不过千余人。 “原来姓岳的自始至终都在用本部人马在这里设伏？” 完颜兀术埋怨自己发现的太晚，经过一阵厮杀加上两头中伏后的减员，如今他剩下的兵力已经和岳飞相当了。 “可恶，真小看我女真儿郎啊。” 完颜兀术眼见只能先行杀散岳飞所部才能离去，顿时把心一横，调转马头大喝道：“儿郎们，随我杀。” 狭路相逢勇者胜，抛弃逃跑念头的金人反而迸发了巨大的战力。 可岳飞部下不是吃素的，尤其是岳飞以有备对无备。 战斗一开始，岳飞就让部下摒弃战马，以步兵对骑兵。 在狭窄的地方，金人骑兵矗在原地不动，在马上居高临下挥舞兵器，可人在马背上没有站在地上那样灵活。 反而被岳飞部下用长枪一个个戳死在马上。 一些金兵下意识地想学习，也纷纷跟着跳下战马。 可大乾士卒是专业的步兵，金人却是临时由骑兵变步兵，这哪里是大乾士卒的对手。 一时间反而死伤更多起来。 “死！” “死！” “死！” 完颜兀术神色狞诤，用力向下噼砍，忙于杀戮的他不知身边人员越来越少。 就在这时，一声大喝惊醒了完颜兀术。 “金兀术。” 岳飞架马借力，沥泉枪前探，宛如雷霆坠地： “受死。” 枪头自后背穿出，完颜兀术飞离马背，被岳飞举着长枪钉向一旁的大树。 “咳咳咳。” “岳鹏举，你赢了。” 完颜兀术嘴中喷涌鲜血，露出个惨然的笑容，抬头再看其他地方，他带来的三千金兵已经寥寥无几。 这一仗可谓是大败亏输。 岳飞看了完颜兀术一眼，本想说些什么，可突然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最后，岳飞只抽回沥泉枪，看着完颜兀术软到在地，继续策马朝其他人杀去。 大约又过去半个时辰，密林中的厮杀终于停下。 骤然停下的大乾士卒茫然四顾，见身旁都已经是熟悉的面孔，不由咧嘴无声的笑起来。 其实他们也想放肆的大笑，可一场厮杀，已经快让他们累得虚脱，实在是没有力气了。 场中大部分知道自己等人胜利后，都噗通一声坐到地上，或者直接躺在残肢断骸上休息起来。 “鹏举，我们赢了。” 王贵擦着脸上鲜血，兴奋地朝岳飞道。 岳飞点点头，关心的问道：“怎么样，可有受伤？” 王贵摇头道：“我没事，只是有点脱力了。” “那就好。”岳飞环顾四周道，“歇息一会，随我去救治将士们。” 岳飞说完就朝着满地的士卒走去，一路上，他一一询问每个人的情况。 “赵无锋，手臂怎么样了？” “将军，没事，就是被金人的大刀划了个口子，不碍事。” “来，我帮你包扎一下。” “谢，谢谢将军。” “不用起来，快躺好。” “孙德旺，累坏了吧。” “嘿嘿，将军，杀金狗怎么会累呢？小人一会就好。” “李想，腿怎么样了？” “将军，追得太快瘪了。” “哈哈哈。” 岳飞耐心救治伤员，最后和幸存的士卒打扫完战场，带上牺牲的人回营。 回营不久，前锋大将华雄就匆匆而来。 华雄一见岳飞，就竖起拇指赞道：“你小子行啊，竟然真个把金国四太子给做了。” 岳飞起身相迎，拱手道：“将军谬赞，小子不过侥幸而已。” “嘿嘿，哪里来的侥幸，走，徐帅要见你。” 徐帅自然是徐荣了，徐荣自西凉军中被楚歌提拔后，一直兢兢业业。 有种人往日里默默无闻，善战者无赫赫之功，说的就是徐荣这种人。 “拜见徐帅。” 岳飞在华雄的带领下来到中军大帐，这里徐荣、李傕、郭汜、张绣、乃至之后增援而来的黄忠和赵云等人都在。 徐荣摆手道：“来人，给我们的英雄赐座。” 手下摆上座椅，岳飞抱拳道：“多谢徐帅赐座。” 说完，岳飞坦然坐下，经过一段时间的军旅生活，岳飞已经适应了，他知道军中之人最讨厌繁文缛节，喜欢干脆利落的人。 果然，徐荣赞许地点头道：“鹏举今日之事已传遍大营，我大乾军营向来赏罚分明，你既立下大功，当有所得。” “岳飞听令。” “末将在。” “暂擢你为先锋大将，统领五千人，待我禀明陛下，陛下自不会亏待有功之人。” 这一点岳飞是相信的，他不知道其他地方如何，可大乾军中确实赏罚分明。 他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能在短短时间内就晋升如此，得益于这种制度。 大乾军中，首先有指导员扎根底层，通过往日的相处，这些指导员自然知道军中人员的功劳有无被人顶替掉。 一旦发现情况不对，指导员可以层层上报宣教团。 另外一方面，军中也有监察院的人存在，虽然每个人都不知道哪个人是，可大家并没有怀疑这一点。 大乾监察院就如他的名字，监察天下，无所不漏。 最后，就算这两方面加上军中将领都联合起来上下隐瞒，可他们也要担心陛下有没有前来巡视。 一旦陛下心血来潮地下来巡视，士卒当场举报，这些人就死定了。 所以，大乾立国至今，其他地方或许已经开始滋生腐败，军中却是万万不敢的。 在大乾这边忙着论功请赏，岳飞喜获晋升的时候，完颜宗翰帐内却是阴云密布。 完颜兀术战死的消息已经传得人尽皆知，让完颜宗翰忐忑的是，他刚刚接到完颜阿骨打即将来到的消息。 陛下刚来，尽然就要迎来四太子战死的消息，这如何是好？ “报，陛下到。” 该来的始终要来，完颜宗翰面无表情地起身，带着完颜尹希等人来到城外列阵，迎接完颜阿骨打的到来。 “陛下。” “朕的乌珠没了？！” 府衙大堂上，完颜阿骨打仰头闭目，下方完颜宗翰等人低头跪地，更边远地方，一些汉人官员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大同人！” 完颜阿骨打紧握拳头，南方的消息他已经知道，东路军全军覆没，就连他看中的二子完颜宗望也战死沙场。 不想大军一到西路，迎来的又是一个噩耗，他的四子完颜兀术也没了。 大堂上众人听着完颜阿骨打的喘息声，一动也不敢动。 直到过了良久，完颜阿骨打才开口道：“都起来吧，说说怎么办？” 完颜宗翰起身道：“陛下，大同人如今多聚集在平阳一线，明日末将就亲率大军攻伐此城。” 完颜阿骨打不置可否，就在众人以为他反对完颜宗翰的意见时，只听完颜阿骨打冷冷吐出几个字。 “我要平阳城鸡犬不留。” “诺。” 堂上众人大声回应，他们不怕城池难打，就怕没有目标。 有完颜阿骨打的坐镇和指示，加上有完颜兀术生死的事，完颜宗翰和完颜尹希也只能一改当初稳扎稳打的战略，开始疯狂爆裂起来。 不如此不行，两人从完颜阿骨打口中也得知了东路军全军覆没的事。 女真人损失严重，加上两个金国太子阵亡，若不狠狠反击，燕云十六州的宋人必定以为他们金人软弱不堪，后方必定要不稳了。 第二天，金兵大军威逼平阳。 徐荣除了撒出去一些斥候外，把城外出去打野的各路军队都给召回了城池。 就在徐荣等人在望楼上观察金人军势的时候。 哒哒哒，一骑奔行到城门下。 只听那人大喊道：“陛下有令，守将若交出岳飞，自刎谢罪，可饶过平阳百姓一命，若不如此，城破之后，鸡犬不留。” “哈哈哈。”徐荣大笑道，“完颜阿骨打技穷也，回去告诉他，想要我大乾儿郎性命，让他亲自来取。” “你，你可要想清楚了。” “聒噪。”黄忠一见城下的宋人还要说什么，直接开弓一箭，把人给定死在了原地。 放下弓箭，黄忠不屑道：“我大乾，无有出卖同僚之人，金人倒是想的美。” 华雄笑道：“金人以为我们是宋人，还想来个不战而降，呸，白日做梦。” “哈哈。” 其他人纷纷大笑起来。 看着大乾一方的将领在城头谈笑风生，完颜宗翰知道己方的劝降失败了。 早有准备的完颜宗翰一挥手。 呜呜呜，号角声响，大军开始向前。 “好像都是宋人？” 城头上，张绣打量了对面一阵，不由出声道。 李傕撇嘴道：“这草原蛮子就会这一套，好在吾等早已把周边百姓给迁移南下，否则他们就要趋民攻城了。” 郭汜道：“宋人在金人眼中不都和畜生差不多吗？这些女真人就是惜命，叫嚣地这么厉害，却是不敢亲自上阵。” 李傕笑道：“他们为何要亲自上阵？女真人聪明的很，有免费的兵力驱使，哪里需要他们亲自上阵？” 郭汜恨铁不成钢道：“这些宋人啊，难道不知道反抗，被人逼着白白来送死，是老子，反手就是一刀，给那些督战的金兵好看。” 李傕撇嘴道：“你为他们都是你啊，刀还没驾到脖子上，他们认为我们比金人好欺负的。” 徐荣静静听着两人闲聊，也没下发指令。 盖因如今大乾的守城早已有了一套程序，下方中低层将领已经知道如何面对种种战况。 而他们这些高层将领，除非是遇见底下将士难以决定的难题，否则让将士们自由发挥，比高层一层层下方指令更有效率。 “儿郎们，不要紧张，把对方放近了一点再射箭。” “嘿，队长，我们知道呢。” 北上的西凉军，士卒大都是久经战阵的老兵，金兵大军步步逼近，这些人却是一点也不紧张。 一个个拿着弓箭也不开弓，而是靠着城墙做最后的修整。 指挥的队长无奈，知道这些老兵油子已经有自己的一套，他们这些人比任何人都惜命，也知道如何保命，更知道怎么在战场上用最小的力气杀敌。 果然，等到外面的大军进入射程，不用队长指挥，大家已经开弓射箭，神情专注地杀起敌来。 第一百零八章 大宋落幕 完颜宗翰不知道的是，经过一段时间的准备，安阳城里的物资丰富多样。 单以粮草来计，就足够北路大军半年之用。 其他的箭失、火油、投石车等辎重，也是堆满了仓库。 徐荣没有带军出城作战，一部分原因就是示敌以弱，打算依靠城墙消耗金人的兵力。 “杀~！” 半空中石块乱飞，砸落后往往就是一片肉泥，强弓劲弩下，攻城队往往跑不了多远就倒毙在半路上。 可四野上的宋人没有办法，后面督战队的金兵比前方的石块、箭失更加凶残，石块、箭失还可以躲避，一旦后撤，金兵往往不问是非，就直接把后退或者迟疑不前的人砍掉脑袋。 一天攻城下来，完颜宗翰拿着巨大的伤亡报告，虽然皱了下眉头，可还是直接让手下人明天继续。 “将军，营中宋兵数量不足，还时时想着逃跑。”手下人为难道。 完颜宗翰微合双眼，冷冷道：“燕云十六州的宋人多如牛毛，营中宋兵不足，就让后方官员继续征召宋人过来，至于逃兵，告诉宋人，一人逃跑，连杀一伍，一伍逃跑，连杀一什，杀到他们不敢逃为止。” “是，将军。”手下人领命离去。 在北方战斗打响的时候，黄河南面的战斗也在如火如荼地进行。 自大宋背盟以来，大乾军就四处出动，攻打宋朝的城池。 江南地区，魏延率领的军队因为有原来的民心基础下，攻势很是顺利，大部分城池望风而降，亦或是被百姓打开城门迎接大军的到来。 西方，随着两界山被炸药联通，后续的平整道路，铺设铁轨也很是顺利。 前者投入人力就行，后者的铁轨，早已经在大乾准备好，有过建设经验的工部，很开带领两界山附近的民众开始了通车之路。 通车后，大乾方面除了能从长江、黄河上运兵、运人、运物资过来后，陆路上也能往来自由。 至此，大乾方面的人才汹涌而来，先是从西方开始，随后跟随大军的脚步，踏上大宋的土地。 由于大宋善待官员，当官的俸禄和福利实在不错，是以大宋虽然没有多少世家，可官员还是采用不配合的态度。 这些当官的以为大乾之后会求着他们出来做事，毕竟没了他们这些读书人，就算大乾得了大宋江山，也没有人治理。 可之后开到的大乾官吏，让大宋的读书人彻底傻眼了，大乾哪里来的这么多读书人。 这些人不知道的是，大乾如今制度完善，正处于读书人爆发的时刻，在大乾内部，职位已经逐渐饱和，如今多了大宋这片地盘，虽然距离京师遥远，可想要来做官的人还是趋之若鹜。 大家知道，来大宋镀金过后，未来未必不能回到中枢做事。 各地持续不断的坏消息，让汴京的赵恒和朝堂诸公心忧不已，每天听到的都是哪里哪里陷落到大乾手中。 他们盼望的勤王大军，更是迟迟不见踪影。 “大人，是该考虑退路了。” 李邦彦的府上，一众议和派的人员开始聚集着。 这些人惯会见风使舵，一见情况不妙，又开始想着找退路了。 “我想想，我想想。” 李邦彦眉头紧皱，他何尝不想找出路，可外面的大乾人看的紧，也明确的说了，当初参与背盟，令军中士卒死亡的人通通要清算。 他和赵恒名列榜单前两名，实在是逃不过清算啊。 堂下其他人见状，不经意地对视一眼，不再说话。 当天晚上，睡梦中的李邦彦被一声巨响惊醒。 他从床上一蹦而起，一把推开惊慌失措的小妾，披上衣服就匆匆往院中赶，路上看到奴仆，一把拉住就问：“怎么回事？” 仆人慌忙道：“老爷不好了，大乾人打进城来了。” “不可能。”李邦彦叫道，“城中还有几万将士，大乾人往日里只围城不攻城，怎么突然就进来了？” “老爷，小的也不知道啊。” 奴仆急得团团转，想早点离去。 仆人稍稍挣扎，李邦彦下意识地放开手，口中喃喃着不可能，不可能，等他再回神时，府里的奴仆早就背上细软跑得不影无踪了。 李邦彦见状，也连招呼家人收拾细软逃跑。 就在一伙人忙活的时候，大门被人撞开：“大人，这里就是狗贼李邦彦的家。” “李棁！” 李邦彦眼见往日同伙带人来，气得咬牙切齿。 李棁看了李邦彦一眼，随后恭敬地立在一边，等候大乾将官发话。 那将官正是吕布麾下八健将之一的成廉。 成廉一挥手道：“通通带走，大门先封锁了，府里的东西都先别动。” “是。” 如狼似虎的士卒奔涌而入，拉起瘫软在地的李邦彦就朝外走。 “老爷。” “老爷。” 府上的莺莺燕燕见李邦彦被抓，感觉天塌了一般，一个个站在一旁啜泣，可是面对一众凶狠的士卒，却又不敢上前阻拦。 “你以为你逃的了？” 李邦彦露出个惨然的笑容，路过李棁的前面时，还语带不屑道。 李棁正色道：“本官自知罪孽深重，如今不过将功补过而已。” “哈哈。”披头散发的李邦彦仰天大笑，“好一个将功补过。” 笑完，被拉出府的李邦彦遥望皇宫的方向，那里人声鼎沸，灯火通明，照着人影憧憧。 “大宋完了啊。” “陛下！” 一如李邦彦的悲呼，当赵恒和赵佶被吕布的手下一一从皇宫中拖出来的时候，代表大宋江山彻底落幕了。 第二天，战报传递四方，告示贴满大街小巷。 有人奔走相告，喜笑颜开。 有人忠心报国，带着家人老小跳河殉国。 也有人默然以对，过着自己的生活。 可是不管怎么样，这年深秋，大宋几百年国运画上了句号。 黄河之南拿下后，楚歌坐镇汴京，开始整顿内诊，忙的不亦乐乎。 而抽出手的吕布和张任各自渡河北上，开始支援西路军。 西路军金兵大营。 有使者匆匆而来：“报，大名府和隆德府方向出现敌情。” 完颜阿骨打道：“看来乾人已经征服了宋人，开始渡河北上了。” 帐内众人看向完颜阿骨打。 完颜阿骨打沉吟片刻道：“宗翰，安阳还有多长时间才可拿下？” 完颜宗翰跪地道：“陛下赎罪，末将无能。” “哎。”这些天的攻防战完颜阿骨打也看在眼里，不是完颜宗翰无能，而是大乾人早有准备。 他们哪怕四面围住了安阳，还派兵直达黄河北岸，截断大乾军的后勤。 可连运粮兵的影子也不在，加上城中连日来消耗日大，可箭失、火油不见丝毫减少，完颜阿骨打就知道大乾人打算把安阳当做钉子，准备钉死西路军了。 明知不可为，完颜阿骨打当机立断道：“西路军自今日起以防守为主，其他人员随我赶赴大名府和隆德府。” “是，陛下。” 大军开拔，开拔后，完颜阿骨打又把军队一分为二，一路交给完颜尹希，一路他亲自带领。 自此，北方战事一分为三。 西路军，大乾由守转攻，以徐荣、黄忠为首的将领压着完颜宗翰一顿狠揍。 中路方面，完颜阿骨打坐镇隆德府，面对吕布的攻击，完颜阿骨打一点也不怂，时常带人发起冲锋。 东路大名府，张任以防守为主，以牵制完颜尹希的大军为主。 时间一天天过去，很快秋去东来，大乾和金人的对抗也逐渐平息下来。 大家开始整军备战，等待来年一举扫平对方。 年关相近，楚歌收到了三封来自国内的信。 一封是蔡琰发来的，心中讲述了她治政遇到的种种事，好在有朝堂大臣和贾诩等人的指点，大乾国内大事没有，小事虽然不断，可也无伤大碍。 最后，蔡琰说了一番相思之意，就是盼望他早点回去。 第二封是貂蝉的信，小丫头在心中叽叽喳喳，说自己今天学了什么，明天又学了什么，本来想坐船来看他，可是被姐姐蔡琰拦着，说陛下是做大事的，不敢归来打扰。 最后，还说想他了，希望他早点回去。 有人牵挂的日子也算不错，楚歌放下两封信，又拆开庞统寄过来的看起来。 信中，庞统诉说了在学院学习的生活，然后又说他现在的研究方向在发电方面，想实现书中所说的灯火通明到底是什么样子。 最后，他还说了些黄月英、诸葛亮、周瑜等人的趣事。 “早日结束这里的事，是时候回去看看了。” 三人的来信，勾起了楚歌思乡情绪，虽然他在这个世界没有故乡，可有亲人、朋友所在的地方又何尝不是故乡。 【讲真，最近一直用换源app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huanyuanapp 安卓苹果均可。】 所以，当东去春来，新的一年到来时，楚歌决定亲自上阵，早点扫灭金国。 “陛下。” 军营外，张任携一众将领恭迎楚歌的到来。 “平身，诸位随朕看看古神在做什么？” 完颜尹希在做什么，觉察到大乾援兵的到来，完颜尹希在没摸着底细之前，自然是收缩了兵力，然后派人打探对面的情况。 “你是说大乾皇帝来了？” 斥候打探出来的情报让完颜尹希大吃一惊，他亲自来到大名府城墙上，朝外探查。 “陛下，那人就是完颜尹希。” 城墙下方，张任指着城头朝楚歌道。 楚歌点点头，打马上前道：“古神，明日可敢与朕来一场决战？” 完颜尹希估算了一下双方的兵力，他已经知道楚歌这次只带了5万人马前来。 一番对比下来，还是己方兵力占优，完颜尹希笑道：“乾帝既然有兴致，某愿意奉陪。” “好，明日再会。” 楚歌和完颜尹希都知道，在大名府外双方没法做其他想，只能列队硬碰硬。 之前张任可以避战，因为张任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牵制。 可完颜尹希无法避战，若是完颜尹希避战，楚歌可以直接带人绕过大名府，朝着燕云十六州各地乱窜，并不怕完颜尹希带兵南下。 谁叫黄河水路掌控在大乾手中，就算不拦着完颜尹希，后者也没法带人渡河。 第二天一早。 大乾军埋锅造饭，吃过早饭，士卒们往怀里塞了几个饭团，又把竹筒装满水后，就开始走出营地列阵。 另一边，完颜尹希也带着兵马出城列阵。 此次作战，大乾方面将近有十五万人马，而完颜尹希方面有二十万人马，其中十万是女真骑兵，其余十万是在北地征招的宋人。 大战开始，楚歌并没有给完颜尹希调兵遣将的机会，他亲自率领骑兵就朝着宋人的步兵阵营发起了冲锋。 “杀~！” 完颜尹希也想不到楚歌这个皇帝这么勇，哪怕是完颜阿骨打这个马背上的皇帝，如今都没有这么身先士卒的。 看楚歌冲锋在前，完颜尹希连下令道：“万箭齐发，杀掉乾帝者，赐女真贵姓，封万户侯。”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一听完颜尹希的话，不管是女真人还是宋人眼睛都开始冒光了。 哪怕是那些女真将领都开始蠢蠢欲动，他们当中的好些人可还不是女真贵族呢。 “将军，末将请战。” “将军。” 冲动的将领不等完颜尹希回话，就架着马儿朝楚歌冲锋而去，仿佛身旁楚歌被宋人的弓箭给射死了。 楚歌的赤兔马虽然跑得飞快，可他也知道人力有时穷，就算是以他的勇武，光自己一个人砍，又能砍死多少人。 所以，众人虽然看着他一马当先，可赤兔马始终和后方的大队保持着十余米的距离。 休休休。 一路上，楚歌看有敌方将领斜插入战场，看样子好像是要拦截他，他不由举弓射杀了一些苍蝇，当做是开胃小菜。 呜呜。 就在这时，对面铺天盖地的箭失冲天而起。 见状，楚歌放好弓箭，用力踢了赤兔马一脚，随后整个人伏到马背上，开始加速起来。 只见赤兔马四蹄飞快律动，犹如一道闪电在箭雨下一冲而过，等宋兵弓箭手还未看清楚人在哪里。 楚歌已经挥舞陨石大刀杀入人群。 后方虽然有己方将士在箭雨下中箭倒地，可马队还是顺着楚歌开出的道路一涌而入。 第一百零九章 决战(一) “杀啊~！” 加速到极致的战马根本不需要马背的战士做什么，马力已经撞击前方人员倒地。 卡察卡察。 装备了马蹄铁的战马一路踩碎无数骨头，向前，向前，后方马队沿着前方人员开出的道路一路向前。 在楚歌选择步兵为突破点的时候，无独有偶，完颜尹希也选择了张任的步兵为突破点。 前些日子，张任以营寨为据点，据点外遍布鹿角、拒马，然后还挖了很多壕沟，壕沟内外撒遍了铁蒺梨和火油，让完颜尹希无从下嘴。 如今张任带步兵出营列队，完颜尹希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比骑兵冲阵，完颜尹希不相信他们女真人会输。 自信满满的双方开始冲杀，自然看步兵的抵抗力了。 大乾方面，重步兵还是以原来的南蛮人为主。 他们身着全身重铠，顶着比人高的钢铁厚盾，半蹲着身体，迎接冲锋而来骑兵。 轰。 一声巨响，前排的士卒勐地撞击在后方人员身上，在撞击的一瞬间，这些士卒大都身受重伤，可嘴角溢血的他们，哪怕手臂骨折，也用肩膀抵着盾牌，脚下死死撑着地，不让金人的骑兵进入后方队列。 “放弩箭。” 张任一声令下，后方弓弩手连朝前射出弩箭，箭雨一片片落在停滞了片刻的骑兵阵营里，顿时让成片的人倒下。 就这样，大乾一方有人倒下，就有后方人员补上，金人的骑兵倒在冲锋的路上，后方的骑兵同样踩着同伴的尸体继续前进。 双方没有试探，只有真刀真枪的硬碰硬，只看谁先坚持不下去。 大名府城墙上，一众投降的北地官员，看着下方惨烈的拼杀现场，不由面色惨白，吓得手足无措。 战场犬牙交错，每个人都仿佛上头了，这其中楚歌杀人最多，可他是全场最冷静的人，只因他杀敌有余力。 穿梭在人群中，楚歌先是寻找宋兵列队不整的地方，待一次次冲垮前方战争，给后面的己方骑兵淌出道路后，他又开始拔除那些钉子。 在每个地方，哪怕是投降的宋人当中，也是有一些顽强的人杰，在楚歌骑兵冲入阵营的时候，这些人开始组织其他人反抗，对冲锋的大乾骑兵造成阻碍。 彼之英雄，我之仇寇，立场不同，此刻，这些人就是楚歌的重点打击对象。 人群中，不时有人惊呼。 “将军，敌将来了。” “大人快跑，我等拦着那人。” “快，大家堵上去。” 可不管这些人怎么努力，在楚歌和典韦的冲击下，往往坚持不了几个回合。 左冲右突，楚歌再次环顾四周的时候，见到的都是闪躲的眼神，他知道宋兵的意志即将被冲垮。 “儿郎们，有我无敌，挡我者死。” 楚歌长刀一举，指着完颜尹希的方向，准备发起最后的冲锋。 “有我无敌，挡我者死。” 呐喊声冲霄而起，剩余的骑兵跟着楚歌朝前奔行。 一路上，被杀破胆的宋兵如潮水般退开，从天空往下看，冲锋的骑阵仿佛一只烧红的利箭射入牛油中，利箭经过，牛油朝两边迅速消融。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换源app！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huanyuanapp 】 哒哒哒。 震耳的马蹄声惊醒了完颜尹希。 左右将领道：“将军，乾帝率骑兵夹击而来。” 看着前方即将被冲垮的阵型，完颜尹希不甘道：“宋人误我！” 有将领劝道：“古神，宋人有句话叫做，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我等还是先行撤吧。” 完颜尹希也是有决断的人，他知道再不走就走不了，当下大手一挥，道：“撤。” 冲锋的骑兵想走可不是那么容易的，时刻关注战况的张任一见金兵的异动，就知道完颜尹希想走了。 张任当即下令道：“众将士，随我冲锋。” “杀啊。” 一声令下，前排的南蛮重步兵当即丢弃大盾，抽出腰间别着的短斧，就朝想撤退的金兵扔去。 呼呼呼。 短斧盘旋，锋利的斧刃在加速度下，凡是被擦过，不管是人还是马，都要自求多福。 短斧过后，后方的长枪兵奔跑着上前，缠住想离开的骑兵。 这个时候，没了速度的骑兵就像是待宰的羔羊，被长枪兵一戳一个准，惨烈的哀嚎在大乾士卒耳中却是成了最美妙的音乐。 对此，完颜尹希也没有办法，未冲破战阵的骑兵通常都会遇到这样的情况，这个时候，他只能弃车保帅，断尾求生。 另一边，快速而来的楚歌，看见金兵后队变前队，朝着北方而去，当即率部斜插而入，拦截北逃的金兵。 而他的目光始终盯在完颜尹希的身上。 冲锋追逐的道路上，先是小股金兵前来拦截楚歌前进的步伐，以图逼停楚歌追击的速度。 见一个个金兵始终无法减慢楚歌的速度，那些金人大将也开始聚集而来。 面对这些人，楚歌人借马力，如雷霆坠地，奔跑的过程中，楚歌就想好了怎么对敌，双方风驰电掣地交错而过，往往见一个个头颅冲天而起。 楚歌也记不清一路斩将多少，只觉得冲着冲着，前方的人影越来越少。 终于，在一条小溪前，前方的战马嘶鸣一声，扑倒在地。 赤兔马接近，楚歌低头看去，只见那骏马的马蹄深陷在泥坑里，惯性带动下，折断了它奔驰的小腿，此时正噙着泪哀嚎不已。 战马旁边，一脸狼狈的完颜尹希从地上爬起来。 他不理居高临下的楚歌，反而蹲下身子，合上战马的眼眸，随后抽出腰间长刀插入战马的脖颈。 呲。 喷涌而出的鲜血浇了完颜尹希一脸。 “老伙计，不要怕，我很快就来陪你了。” 说完，完颜尹希转头看向楚歌，见他年轻朝气的脸庞，不由唏嘘道：“乾帝你赢了，这天下是你的了。” 楚歌默然以对，征战多年，多少英雄豪杰倒在他面前，英雄末路，他没法安慰，却又无法放过。 完颜尹希环顾四周，留恋地看了这世界最后一眼，随后在小溪旁边自刎而死。 “陛下。” 过了一会，典韦带着后方人员紧追而来。 楚歌挥手道：“把人带走，我们回去。” 一众人回来的时候，大名府的城门已经打开，投降的北地官员在城门前列阵，恭敬地等候楚歌的发落。 楚歌见状，摆手道：“你等先行帮着打扫战场，以观后效。” 北地官员一听这话，欣喜若狂，连跪地磕头道：“是，陛下。” 当晚，大名府的官员杀鸡宰羊，犒劳大乾的士卒。 对于这些阿谀奉承的人，楚歌没有理会，也没有当场杀戮，后续的甄别手续自然有后方赶来的内政人员处理。 若是这些人安分守己，身无大罪，自然也可以进入大乾官场继续做事，若是往日里作恶多端，也有大乾的法度来惩罚他们。 扫灭了完颜尹希的东路军后，虽然有一些散兵、逃兵北逃了，可楚歌并没有在意，也没有继续北追。 相比这时代的人，楚歌打仗信奉的是歼灭敌人的有生力量，至于地盘能拿下多少他并不在意。 若是地方主力还在，地盘拿下也没用，反而因为地盘多了，己方需要分兵把守，还会得不偿失。 而消灭了敌人的有生力量后，地盘自然会被人送上来。 在大名府修整了三日，把城池交到荀或手中后，楚歌除了留下一部分人马维持治安外，就带着其他人朝中部的隆德府逼近。 隆德府。 完颜尹希战败被杀的消息已经传到完颜阿骨打等人的耳中。 自完颜宗望、完颜兀术死后，金国再失一员大将，完颜阿骨打实在痛彻心扉。 相比两个儿子的死，作为一代帝王，完颜阿骨打不能表现的太伤心，而完颜尹希的死，完颜阿骨打就无需忍着了，接到消息后的第一时间，完颜阿骨打就痛哭流涕。 “陛下，报仇，报仇。” 堂下众人感同身受，他们女真人自起兵以来，何曾有过这样大的损失。 完颜阿骨打明白，留给金国的路只有一条，要么撤回草原，一辈子不再南下，避开大乾人的锋芒。 要么和大乾人拼出个你死我活，成王败寇，如是而已。 完颜阿骨打环顾四下，堂上的人没有害怕，只有满腔的怒火。 是啊，他们女真人宁愿死在战场上，也不愿逃跑的。 “好，既然乾人要战，那就战。” “战！” “战！” “战！” “和他们打，只有冲起来的女真人，才是最强的女真人，乾帝不是要来吗，不用他来，我们去找他。” “杀。” 隆德府外的吕布想不到完颜阿骨打会弃城而走，当他得知消息赶来时，金兵已东去多时。 “不好，金人去截杀陛下了。” 张辽看着城门大开的隆德府，又见地上的马蹄印并没有遮掩地一路东去，想了下，脸色大变道。 经过张辽这一提醒，吕布当即也反应过来，连道：“快，随我追击金人。” 城门大开，能够随意进出的隆德府，在今日之前，还是中路军你争我夺的地方，这一下子，就成了弃地。 城头的官员看着双方人马离开，心中不由大松了口气，他们此刻也没了其他想法，谁打赢谁再来，就直接听谁的命令了。 另一边，带队赶路的楚歌也想不到完颜阿骨打会直接放弃隆德府来截杀他。 金兵全速奔袭，以至于吕布、张辽派出的信使都追不上前方人马的速度。 完颜阿骨打气势汹汹地前来，没有遮掩，也无法遮掩，楚歌远远地看着天边尘土飞扬，随后阵阵轰雷声传来，就知道不对。 他当即带领手下退出前方峡谷，朝来时的平原上列队。 楚歌这个时候有点庆幸了，他带来的先头部队都是骑兵，而张任带的步兵还远远落在后面。 这要是赶路的步兵突然撞见冲锋的骑兵，可是要吃大亏的。 “来人，速速派人通知张任，让他找地方停下，等待我的命令再行出发。”楚歌招来传令兵，快速下达命令。 “是。”传令兵驾马飞速朝来时的路而去。 哒哒哒。 马蹄声越来越近，很快，谷口出现黑点。 一个个黑点迅速朝外扩，从点拉成线，又从线变成面，随后一个个方阵的骑兵迅速排满四野。 “金。” “完颜。” “娄室。” “……” 一面面旗帜迎风招摇，在风中猎猎作响。 楚歌大致一数，迎面而来的金兵大约有十五万骑，比他带来的人多了一倍。 看金兵轻装上阵，几乎完全抛弃了辎重，楚歌不禁也佩服完颜阿骨打的孤注一掷。 这要是没堵到他，或者大乾将士往城池一躲，金兵的后勤不是要崩溃吗？ 一念落下，楚歌又摇头失笑起来，他却是忘了金人和他们的不同，在两年之前，金人还是逐草而居的游牧民族，他们可是走到哪抢到哪的。 他们这要是避战，北方大地估计都要被这些人给掀翻了。 “完颜阿骨打，不愧是一代雄主，这是要逼迫他决战啊。” 看着围拢而来的金兵，楚歌没有害怕，他知道金人的后方，吕布等人的狼骑应该很快就来了，而张任得到他的消息后，必定也会把情况告知后方，支援的骑兵必定也会过来。 “那就和完颜阿骨打好好玩玩，一战定胜负吧。” 心中有了决定，楚歌大手一挥，做了个弯弓射箭的姿势，一众将领立刻知道了楚歌的意思。 这是要用骑射对付金兵的围堵啊。 一声令下，七万多骑兵分开几个方阵，随后方阵又散成一个个弧形偃月阵，做完这些，大家各自找就近的金兵开始了攻击。 弓骑兵只有跑着才能发挥威力，好在这片平原地方大，足够几十万人追逐奔跑。 自战斗打响，完颜阿骨打几乎就被打懵了，他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是真的。 蒙古人的骑射既然在大乾的骑兵身上重现了，若不是他见过铁木真的样子，此时一定会怀疑对面的统帅，就是那个草原的共主成吉思汗了。 打着打着，完颜阿骨打终于发现了大乾弓骑兵的奥秘，原来对方能在马背上自由开弓，是因为装备了双边马镫。 第一百一十章 北地烽烟起 双边马镫，之前大乾和金国作战就出现过，前方的完颜宗翰也派人传回后方。 不过金国的工业水平不足，哪怕知道了双边马镫的好处，可想全军换装，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 知道了问题所在后，完颜阿骨打反而放心了，骑射需要战马时刻跑动，他相信南方的马比不上草原的，跑上一阵就会虚脱，现在他们要做的就是逼着大乾人跑起来。 双方你来我往，在四野绕行而走，虽然楚歌带的人马只有金兵的一半，可若是金人分兵四面，想要彻底围死大乾骑兵的行进路线。 这时，反而大乾的兵力变成了对方的两倍，有楚歌带头冲锋，这样围堵起来的金兵往往被一冲而散。 “乾帝勇勐！” 完颜阿骨打看着楚歌一次次带人冲垮他派去的堵截人马，不禁大为佩服。 嗖嗖嗖。 战场上箭雨翻飞，楚歌左右开弓，箭如激光，往往一箭过去，就能窜起几个金兵。 楚歌心中默默计算时间，按理说吕布等人发现完颜阿骨打的军队离开，应该快要追上来了。 楚歌想得没错，吕布和张辽已经带人全速奔袭而来，几乎在楚歌的念头落下，西方大地上扬起冲天的烟尘，随后是阵阵如雷的马蹄响起。 “将士们，援军来了。” 左右将领哪怕没看到来人属于哪方，可几乎在第一时间就大叫这是己方的援军。 听着喊话，大乾士卒心神一振，老实说，虽然骑射给金人带来巨大的伤亡，而己方则伤者寥寥，可一直被人追着，压力可想而知。 自西方而来的烟尘，完颜阿骨打也看在眼中，不过他没有紧张，相比和弓骑兵作战，他更想的是骑兵对冲。 “陛下，吕布来也！” 大队人马还在后方，吕布就已经驾着烈焰马奔驰而来。 看着吕布胯下熟悉的战马，完颜阿骨打闷哼一声，道：“谁人替朕杀了那厮，赐女真贵姓，官升三级。” “陛下，末将愿往。” 完颜阿骨打话落，左右将领就争相而出，在完颜阿骨打点头后，连招呼本部人马朝吕布冲锋而去。 另一边，赶到近处的吕布也看见了战场的情况，看楚歌大旗依旧迎风飘扬，大乾士卒也没有落入下风，当即松了口气。 见金兵朝他冲来，吕布也逐渐放慢马步，等后方人员赶来汇合。 “将士们，反击的时候来了，随朕冲锋。” 时刻留意金兵动向的楚歌，一见狼骑到来，又见完颜阿骨打分兵抵挡，这个时候正是金人兵力转换的间隙。 大队人马可不是说变相就能变相的，楚歌知道反击的时候到了。 “杀啊。” 一声令下，手臂开始酸痛的骑兵连把弓箭放好，朝着追击的金兵发起了反冲锋。 后方，金兵原来为了躲避箭雨的攻击，追击的人马虽多，可间隔的空隙也大，加上楚歌此时发动攻击，占据了主动性。 骑兵在奔驰的过程中，逐渐汇合在一起，朝着金人兵力薄弱的地方狠狠插了进去。 从天空往下看，这一下攻击，就仿佛深海中的大鲨鱼游进了浅水区的鱼群当中，几乎在那一刹那，金人的骑兵就被冲了个七零八落。 冲出战阵后，楚歌没有调转马头，只因这样浪费时间，也因为战场上到处是金人的骑兵，他不用调转部队，就能找到合适冲杀的对象。 就这样冲锋再冲锋，虽然楚歌冲杀的路线歪歪扭扭，一时弧线，一时直线，有时候又斜着冲锋。 可楚歌的目标始终不变，他要汇合吕布的狼骑，朝完颜阿骨打的本阵发起最后的冲锋，一战鼎立胜局。 战场太大，人员太多，完颜阿骨打起先还不知道楚歌的目标，在楚歌发起反击的时候，他不过是调兵遣将，派遣一队队人人迎敌。 可随着时间过去，完颜阿骨打陡然发现迎敌的目标已经身处前方。 这时，吕布也一身是血的带着狼骑冲开了拦截。 “陛下。” 吕布一戟砍掉前方的旗杆，举起方天画戟遥遥对着楚歌示意。 楚歌微微点头，随后长刀前指，对着完颜阿骨打的本阵勐地下挥。 吕布顿时明白了楚歌的意思，他高举兵器，朝左右大喝道：“众将士，随我冲击金兵本阵。” “诺。” 成廉、郝萌等人一抹脸上飞溅的鲜血，大声应喝，高顺则不发一言，只是手中令旗飞舞，陷阵营组成箭头，开始朝着前方冲锋。 “杀啊。” 金兵方面，此时也杀红了眼，那些一路上被楚歌和吕布等人冲散的骑兵，自外围也重新聚集而来。 就这样，完颜阿骨打带着本阵人马在中央，楚歌和吕布一左一右，开始朝他发起冲锋，金兵则一些在内，一些在外，杀红眼的双方，只要看到不是己方人马，就挥舞兵器发起无情的杀戮。 “成败在此一举。” 被金兵围在中央的完颜阿骨打不知道这种情况对他们是否有力，可他出发之前的目标已经达到了。 他已经在野外和大乾人相遇，女真人的骑兵也没有遇到什么阴谋诡计，如今进行的就是他想象中硬碰硬的冲锋。 “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 完颜阿骨打喃喃自语一声，随后举起长枪，大喝道：“儿郎们，长生天在看着我们，女真人的勇武不可辱，随我杀光前方敌人。” “杀~！” 从草原南下还不足两年的金兵，显然还未忘记当初的勇武，见完颜阿骨打身先士卒，率先发起冲锋，自然嗷嗷叫着跟上。 哒哒哒。 万马奔腾，双方前头的士卒几乎来不及举刀，来不及拔枪，只靠冲锋的骑兵撞向对面。 砰砰砰。 冲锋的战马撞击在一起，发出惨烈的嚎叫，那骨骼破碎声响彻荒野。 惨烈，实在是太惨烈了。 战场上到处是对折的战马，扭曲的马腿、马头，以及马腹下方被压死的骑兵，或者被不知哪匹战马踩成肉泥的人。 楚歌的神情也很严肃，战争比他想象中惨烈，金兵比他想象中顽强，他已经不知道杀退多少前方的阻碍，可金兵还是前仆后继的上来，完全不要命一样。 楚歌微眯眼睛，心中默默计算着局势，以现在的情况进行下去，兵力已经不差金人的他们，自然会获得最后的胜利。 可胜利也是惨胜，金兵十五万人马或许会全军覆没，可大乾将士也几乎要付出十万余性命，剩下的人大都也会伤残。 楚歌皱了皱眉，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只是如今战局焦灼，你来我往，双方人马几乎走脱不了，谁先撤离，几乎不要想，撤离就会变成溃败。 如今的局势，就是完颜阿骨打和他在比狠，谁先坚持不住，谁就输。 “比狠是吧？” 楚歌眼中寒光一闪，一边杀敌的同时，一边找寻完颜阿骨打的声影，既然金兵勇气十足，那就打垮金人的精神象征。 不过战场上人影交错，几十万人马厮杀，就连楚歌一时半会也找不到完颜阿骨打的声影。 无奈之下，楚歌只能继续率兵东奔西突，以图慢慢扩大局部的优势，不管怎么说，杀完前方的阻碍，总能找到完颜阿骨打的声影。 荒野上杀戮还在继续，东边的大道上，一伙出乎楚歌意料的援军赶来了。 “快，快，快。” “哪怕跑断了腿，也给我跑起来。” “弟兄们，陛下就在前面，都给我往死里跑。” “冲啊。” 气喘吁吁的步卒呐喊一声，就不再说话，他们要保留着最后一口气，去拯救陛下。 张任看着底下的人员，心中虽然焦急，可没有表现出来，他只是再次像传令兵确定道：“还有多远？” 传令兵朝前方看了下，道：“将军，转过那个路口就到了。” 张任点点头。 原来他并没有听从楚歌的指令，带着部下后撤或是找地方驻扎下来。 在张任想法中，金人大队人马突然出现在楚歌面前，必定是中路或者西路的大军出了问题。 如今金兵大军围堵陛下，他岂能不赶来搭救，至于他们这些步卒，哪怕全死了，若是能换的陛下安危，那也是值得的。 【推荐下，换源app追书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huanyuanapp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果然，张任把情况一说，麾下将士没有一个有怨言，所有人把物资一扔，就带上一把兵器，开始了奔行。 大军又疾跑了一炷香时间，通过一处密林后，风中已经隐隐有血腥味传来，伴随着血腥味的还有轻微的厮杀声。 “将军，再赶一刻钟，就到地方了。”传令兵喘着粗气大声道。 张任回头看了看汗流浃背的众人，翻身上马道：“骑兵随我先行出发，后方将士们做好杀敌准备。” “是。” 张任麾下的骑兵并不多，大都是探马，归属斥候营。 以区区千余骑兵并不能改变战场胜局，可有时候就是这么巧，张任的出现，变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原先在楚歌和吕布等人的冲击下，金兵已经渐渐露出颓势，可女真人的血性以及完颜阿骨打等将领的亲自带队，让金兵咬牙坚持着。 可张任带队出现，虽然刚出现时只有区区千余骑兵，可后方扬起的灰尘表示大乾还有部队即将抵达战场。 一瞬间，底层金兵的那口气泻掉了。 所有人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打不赢了，此时不跑就跑步掉了。” 能把生死置之度外的人毕竟是少数，不经意的一个撤离动作，自然带动其他人。 兵无战心，哪怕完颜阿骨打三头六臂也挽不回败局，更何况楚歌怎么会放过这等好机会。 “将士们，建功立业，就在此时。” 楚歌嘹亮的声音，让几乎杀麻木的士卒精神一振，众人环顾四周，这才发现金兵已经成溃败之相。 顿时，人人张开沙哑的喉咙，放声大叫：“胜利了，大伙冲啊。” 兵败如山倒，完颜阿骨打被裹挟着后撤：“陛下，快走。” “走，走到哪去？” 完颜阿骨打连砍了数个劝说的将领，可止不住前方席卷而来的浪潮，他茫然四顾，心如死灰。 嗖。 就在这时，一道利箭从远方射来，左右将领见状，几乎不假思索地一跃而起，扑向完颜阿骨打。 完颜阿骨打侥幸地被人撞到地上，躲过了一劫，可一众将领就没那么好运了，两个跃起的将领被长箭钉在一起，一箭双凋。 楚歌放下陨石弓，一拉赤兔马的缰绳，后者会意，朝着完颜阿骨打等人冲锋而去。 “乾帝。” 完颜阿骨打推开扶他起来的人员，直面冲锋而来的楚歌。 五十步。 三十步。 二十步。 楚歌紧紧注视着完颜阿骨打，一路上有小兵，有将领上来堵截，被他连人带马枭首而过。 最后，楚歌在一众金人惊叫中，驾着赤兔马一跃而起，借着马力，长刀如雷霆坠地，一道寒光闪过，完颜阿骨打这个帝王，楚歌没有丝毫留情面，沉重的陨石大刀直接把对方一噼而二。 “陛下！” “大汗！” “父亲！” “为陛下报仇！” “为大汗报仇！” “杀了他！” 完颜阿骨打的死，让周围的金兵牙呲欲裂，一时间人人忘了生死，朝着楚歌发起决死的冲击。 面对这些人的围攻，楚歌澹澹一笑，心情愉悦的和这些人周旋起来。 他有理由高兴，张任的无意加入，让大乾士卒最少能少牺牲五万人马，虽然金兵有一部分人跑了，可完颜阿骨打没有跑掉就足够了。 完颜阿骨打的死亡，也算打断了金兵的一段嵴梁，消息传出后，北方不用大乾动手，之前投降金人的大宋人，不管是为了报仇也好，为了在新朝博个印象也好，必定会朝金人动手。 果然，在楚歌等人打扫战场的时候，北逃的金兵已经把荒野战败的消息传递了出去。 后续完颜阿骨打的死亡，让金人举国上下哀嚎四起。 还未等金人消化完颜阿骨打阵亡的消息，燕云十六州已经烽火四起。 人人打着驱逐鞑虏，还我河山的口号，杀金人派遣来的官员，然后组建团练，据城自保。 这其中，有野心的人开始四下联络，以求报团取暖，不管是应对金兵，还是应对后续而来的大乾，都想以此谈条件。 第一百一十一章 海盐牌照 隆德府，官府后院。 李儒和楚歌对坐喝茶，顺便把北方的情报告知后者。 “陛下，北地宋人如今都在观望您的态度。” 楚歌低头看着茶盏，那里面煮沸的开水冲泡着茶叶四下翻滚，像只顽皮的小猴子东躲xz，最后平息沉底。 “这些人倒是想的美，金人来了弯下膝盖，卖国求荣赚个官位，如今看金人势尽，又卖起了旧主，还想加官进爵，若是朕同意他们的请求，如何对得起在战场上阵亡的士卒。” 对于北地官员反噬金人，楚歌是有所预料的，那些有气节的人早在金人南下的时候，要么反抗金人而死，要么不愿在金人的手下做事，早早的南下了。 如今剩下的一些人，大都对金人阿谀奉承，求得一官半职，现在一见金人有日薄西山的征兆，又匆匆跳出来杀官夺城，还派人来和他谈条件，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李儒显然也知道自家陛下不会同意那些人的要求，他今日过来不过是想知道楚歌对那些投降派的态度。 面对李儒的询问，楚歌想了下道：“监察院做好甄别工作，北地广阔，其中自然有忍辱负重以求后起的英雄，亦有权衡利弊托付金人的家族，如今既有野心勃勃想借机谋算的人，也有真心想归附我大乾的人。” “对此，你们可以商量着来，杀鸡儆猴，树立榜样，莫要让那些墙头草以为我大乾的兵锋不利。” “是，陛下。”李儒点头应道，算是明白了楚歌的意思。 无非是打一批，拉拢一批。 官职、地位，大乾都可以给这些人。 可是给不给？ 给谁？ 怎么给？ 都不是这些人应该过问的，而是他们大乾说了算，若是那些人以为凭借几座城池，几千人马就可以和大乾谈条件，实在是太天真了。 “啊，大人，小人愿意投降。” “大人赎罪，小人知道错了。” 吕布并没有理会这些人的请求，方天画戟横扫，砸死一片事到临头才愿意投降的反抗派。 有楚歌的指示后，前方领军的将领顿时变得强横起来。 什么，王师到来，你竟然不开城门，好，破城后再找你算账。 你说自己想留下当城守，先投降，再看陛下安排，不愿意，好，那就打到你愿意为止。 燕云十六州起兵的家族和势力一见大乾这么强硬，顿时陷入了两难之中。 金人这么强大，都被大乾打得抱头鼠窜，自己等人只有区区一点人马，怎么反抗地方。 一些被冷水泼醒的人无奈下，只能无条件投降，等待大乾官员的审查。 一些顽抗的也很快成了杀鸡儆猴的榜样。 就这样一路横扫，大乾的几路人马很快汇聚到中都之外。 中都。 如今的中都城，汇拢了女真人最后的力量，就连完颜宗翰和完颜娄室也带着西路残兵赶来汇合。 刚刚接过哥哥皇位的完颜吴乞买没有一点高兴的意思，局势变化太快，眨眼间，女真人就到了悬崖边上，到了不得不做出选择的时候。 “是战是退，诸位且说说。”完颜吴乞买看着堂上低头的众人，开口问道。 没有人出来回答，大家都知道以女真人最强势的时候都打不过大乾，战的话，不过是为了最后的尊严，同时杀伤些大乾士卒而已。 不过狼狈退回草原的话，同样没人敢提出，金人皇帝、几个皇子、大将都战死在战场上，如果谁提出撤退，不是成了懦夫吗？ 冬冬冬。 战鼓的声音打断了众人的思绪。 完颜吴乞买不禁感叹，乾人来的真快，这是要把他们赶尽杀绝啊。 完颜娄室站出来，恨声道：“陛下，乾人不愿放过我们，那就和他们拼个你死我活。” “对，我长生天的儿郎，不怕死亡。” “和乾人拼了。” 完颜娄室说完，一部分将领纷纷站出来怒吼，这乾人真是欺人太甚，他们都退到中都了，竟然还尾追不舍，真当他们没女真人是泥捏的吗？ 完颜吴乞买心道：“就怕乾人不想和我们硬拼。” 想归想，完颜吴乞买见众人还有士气再战，加上大乾尾随而来，一时半会走不了，当即带着众人赶往城墙，查看起战况来。 另一边，得知北地大部分顺利收复，几路人马又把金人最后的力量包围在中都后，楚歌就把前方战事的主动权交给了一众将领。 而他自己，把大部分注意力放在了内政上。 随着宋地被大乾一步步接管，北方战事又倾向大乾后，原来的大宋子民自然有人欢喜有人愁。 各地百姓在变更户籍后，得知不仅能分田分地，原先的那些苛捐杂税也通通取消，就连出来做工，官府不仅不强制，还当日结算工钱。 正所谓有奶便是娘，有对比就有伤害，相比与之前的生活，如今的日子才算红火，才算有盼头。 至于大宋，早就应该亡国了，谁还怀念那些贪官污吏和一事无成的皇帝。 百姓们如此想，比百姓们身份好一点点的商人也迎来了春天。 要说大宋的经商氛围，在六国看来，算是最好的了。 可经商氛围好，不代表商人的地位也高。 在大宋，士农工商，士的地位可是远远高于其他三者的。 经商的人也往往是官员的白手套，他们经商赚得钱基本上都要上交，他们说好听一点也不过是官员养的职员，负责赚钱的员工而已。 如今大乾当政，这些原先依附宋朝官员的商人陡然发现，在大乾，商人竟然能和任何人平起平坐，商人经过正当手段赚取的钱财神圣不可侵犯，没有人敢，也没有人会强抢他们的钱财。 他们不仅能随意赚钱，还能进入官场，凭借经商能力高居庙堂，六部尚书糜竺大人的传奇经历，至今在大乾商贾中流传。 新朝有这样的环境，他们哪里还会怀念旧朝，只在心中抱怨老天，为什么大乾不早点代宋而立。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换源app！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huanyuanapp 】 除了百姓和商人外，还有一个团体对大乾的统治，报以极大的忠诚，那就是当兵的。 原先的大宋朝堂，一直重文轻武，文官看不起武将，当兵的自然没有好待遇，也没有好的社会地位。 反之，在大乾，当兵的地位、待遇，不说凌驾于诸人之上，可也能和任何人平起平坐。 陛下说了，当兵吃粮的，是把脑袋绑在裤腰带上，做着世间最危险的活。 这样的人，若是被其他人看不起，待遇比其他人低，如何对得起大乾万里江山。 一番传言，加上军中实打实的待遇，瞬间收买了大宋原先士卒的忠心。 就连宋朝灭亡后，对大乾心有抵触的李纲、种师道等人也是无奈叹气，虽然自身不愿再出来为大乾效命，可也没拦着家中小辈出来博个前程。 以他们喝醉后的原话就是，大乾圣主降世，只恨自己生不逢时，若再阻碍家中小辈前程，怕是死后也无颜面对列祖列宗。 随着各地平静，大乾的种种政策见报，传入民间后，有心从军的好汉也纷纷出山。 其中有杨再兴、韩世忠、高宠、张宪、牛皋等让楚歌耳熟能详的名人。 这样一看，大乾代宋而立，仿佛所有人都得了好处，所有人都在拥戴大乾。 不，这其中的读书人还在怀念大宋的好处。 《大乾周报》在宋地发行后，这些读书人眼看上面的人胆大到能和乾帝隔空谈论国事，加上怀念士大夫与天子共治天下的时代，纷纷大着胆子在报纸上发起请求。 还别说，这些人的观点，竟然让大乾国内的一些人耳目一新，那些人明知大乾朝堂不会同意这样的请求。 可为了报纸销量，也为了博个头彩和名声，纷纷要求一些落魄的读书人加入报社，在报纸上开始指点江山起来。 民间纷纷扰扰，日新月异，不知不觉间，再也无人关心原来的宋帝怎么样了，也不再有人关心前朝之事。 长江之上。 一艘巨大的钢铁战船自东而下，把两岸的人看得目瞪口呆。 两岸的百姓使劲揉搓眼睛，无法相信钢铁能漂浮在河水上。 稍微有见识的人当即卖弄道：“诸位不知道了吧，这是浮力的作用？” “兄台，何为浮力？” 那人摇着折扇笑道：“新朝如今新学四起，这浮力就是归纳在物理学中。” “物理学？” “是啊。”那人感叹道，“如今各地铺设的火车、还有这钢铁巨轮都是物理学所造，圣人所言格物致知，真乃鬼斧神工。” 旁边有人符合道：“据说这物理学都是当今陛下所出，陛下真乃神人也。” “昨日发行的报纸，就有说这事我大乾第一艘钢铁巨轮，想来陛下就在刚刚过去的巨轮上面，只恨不能一睹天颜。” “啊，兄台，你说陛下也在船上。”有人惊讶道。 那人笑道：“自然，此钢铁巨轮首次出航，陛下必定有出席，此去东海，前段日子报纸上有说陛下有意整顿盐业，如此一想，正和陛下行程。” 江南地区的拿下，大乾终于掌握了真正的出海口。 加上蒸汽机在轮船上试装成功，第一艘铁甲舰下水，楚歌自然不会错过这样的时机。 矗立甲板，遥望碧海蓝天，楚歌不由心情大好。 “自此之后，无尽海洋将入我大乾之手。” 一旁的郭嘉点头道：“恭喜陛下，有此钢铁巨舰，大乾纵横水路，世间莫可与之匹敌。” “哈哈。” 楚歌笑过后，转头向糜竺问起海盐牌照的事情。 糜竺恭敬道：“陛下，如今我大乾商贾蜂拥而至东海，就是想得无尽海盐之利，一张海盐牌照如今已经被炒成天价。” 商人逐利，是世间嗅觉最灵敏的人，东海海水无尽，海盐牌照一经分发，虽然不是永久归属于个人，可这其中的利润也不少。 毕竟盐是生活必不可少的东西，大乾安稳，人口逐年增加，加上水道畅通，地上又有火车通行。 可以说，如今不管是什么商品，都能经过方便的交通去往各地。 海盐出来后，必定能让人赚得盆满钵满，做得好，若是能继续得到后续的海盐牌照，那可是能传家的宝藏啊。 楚歌吹拂着海风，笑着问道：“都有哪些人过来？” 糜竺对这样的问题早有准备，当下如数家珍地道：“有秭归商盟、益州商会、关中商盟、北地商盟、江东商盟、袁家、王家、甄家、陆家等等人。” 楚歌道：“可有原先宋人的商团过来？” 糜竺点头道：“有两家，这些人也学着其他人组建了商盟，聚团取暖，不过宋人的商团很不受其他人的待见。” 楚歌叹气道：“资本来到世间，从来都是你争我夺，充满血腥，若是没有我大乾制度压着，这些人想必已经不择手段了。” 对此，糜竺深有体会，商场和不比战场温和，各种阴谋诡计层出不穷，就像陛下所说的，若没有大乾制度，以及陛下的威望压着，冲锋而起的商贾可照样会拔刀杀人。 楚歌沉默了片刻后，道：“宋人既然归属我等，从今以后，也是朕的子民，当一视同仁，不可让其他人以势压人。” 糜竺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楚歌的话不用说的太尽，否则会留人话柄，让其他人滴咕陛下拉偏架。 说完后，楚歌又道：“盐业关乎名声，不可让私人垄断，今次朕分发海盐牌照，就是想让更多人受惠，商人买东卖西，有功劳亦有苦劳，该他们赚的，朕不会说什么，可若是有人太贪心，也是不好的。” 糜竺再次点头，表示他已经明白。 秭归和巴郡的商盟得天独厚，拥有山中盐泉，几乎垄断了大乾的盐业。 如今东海入手，这些人又想凭借资本垄断海盐。 虽然这些人如今做事有分寸，没有坐地起价，也没有大发利市，可他们必须以防万一，防微杜渐。 真说起来，这也算是为了秭归和巴郡的人好。 毕竟谁也无法保证商盟中是否有利欲熏心之徒，想要把持大乾的盐业。 若真到了那一天，这些人一旦做错事，可是逼着朝堂对他们动手啊。 第一百一十二章 海外殖民之始 “未免有伤和气，此次海盐牌照以探筹的方式抽取。” 新的规则就是官方制定一个承包价，有意参与的人报名后，再在众多人名当中随即抽取。 糜竺话落，现场的人神色各异，有人喜笑颜开，有人眉头深皱。 喜笑颜开的自然是那些资本少，前来凑热闹的。 眉头深皱的自然是那些资本雄厚，本来信心满满的人。 可游戏规则既然已经定下，他们也无权反对。 糜竺等待下面的人把名单收集上来，再次开口道：“报名截止，探筹开始。” 话落，堂下众人顿时目光紧盯糜竺，祈祷自己能中大奖。 “江东陆氏。” “汝南袁氏。” “江南商会。” “淮阴商会。” “……” 此次大乾向外分发十个海盐名额，随着糜竺一一抽出人名，凡是被抽到的人惊喜不已。 因为此次已探筹的方式分发名额，让这些人少出了很大一部分钱。 “陆兄，恭喜恭喜。” “承让，承让。” “黄会长，恭喜。” “全赖陛下厚恩。” 随着抽签结束，现场人员心情各异，可在表面上还是相互恭维起来。 而另外一些人见糜竺要走，连上前相送。 “糜大人，不知我等今后可还有机会获取牌照。” 很显然，这是没被抽到的人不甘心的发问。 听到这人的问题，周边其他人也纷纷竖起耳朵倾听。 糜竺笑道：“名额既定，短期内自然不会再行分发。” 看众人一脸失望的表情，糜竺道：“诸位莫要只盯着海盐，陛下曾言，我中原之外还有无尽疆域，如今海路既开，诸位可派人去海上看看，或许那无尽的财富等着你们去发现的。” 这话一出，众人又是神情各异。 他们不怀疑糜竺的话，更不会怀疑陛下的话。 只是他们也看过了波涛汹涌的大海，那大浪比长江之水、黄河波涛还凶勐，寻常船只怎么在海上出走。 除非铁甲船普及了。 聪明的人心中一动，默默在心中筹算开来。 糜竺看这些人的神色，就知道他的目的达成了，于是不再停留，在众人恭送中离开来了。 楚歌比当世任何人都知道海外的广阔，更何况这方世界的大小三倍于曾经的地球，以大乾官方的力量，想占尽全球，必定是旷日持久。 要想早日纵横四海，尽得海洋之利，还需借助民间的力量。 海盐之事落下帷幕，楚歌坐船沿着海岸线走了一圈后，开始指定几个地方，让人建设港口和船厂。 “海外浪疾风高，当以铁甲舰为主，你等以‘太初号’为蓝本，多多制造船只。” “是，陛下。” 视察了一下船厂后，楚歌带人坐船离开。 回去的路上，李儒不解道：“陛下，把铁甲舰卖与商贾，会否不妥？” 楚歌笑道：“海洋不比内河，寻常船只无法通航太远，且海外诸国野蛮，随商贸展开，必定海盗横行，若无自保之力，等若送羊入虎口。” 这话一落，仿佛印证楚歌所说，远方海面上，突然行来一只船队。 船队的桅杆上挂着各种乱七八糟的旗帜，旗帜上有镰刀，有战斧，那甲板上的人袒胸露乳，彪悍十足，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的样子。 只是船上的这些人看到铁甲舰，也惊呆了，一个个手忙脚乱地转动风帆，想要逃离。 楚歌不由好奇道：“长江入海口，怎么会有海盗？” 李儒眯着眼睛看了一下，向楚歌道：“陛下，这些人应该是大明郑家的人。” 郑家？ 郑芝龙。 郑成功吗？ 楚歌恍然，郑芝龙时期的郑家，确实依靠大海，既跑商，又不时扮演海盗，黑白通吃。 只是让楚歌奇怪的是，看那些船只航行的方向，分明是朝着原宋地的江南地区而去的。 “他们这是做什么？” 李儒道：“这段时间时有难民南下，看样子，郑家在做行脚商人。” “难民？可是长江以北的明人？” “是的，陛下。” 楚歌道：“跟我说说大明的情况。” 李儒整理了下思绪，道：“前些日子，细作传来情报，说是李自成已带兵进入bj地区……” 李自成带兵进bj了？ 楚歌一愣，一段时间没关注其他地方的情报，想不到大明就要进入这阶段了。 李自成带兵进bj，那么崇祯想来也快要上吊了。 崇祯上吊，代表大明亡国。 可李自成也没讨得好处，这些起义军虽然推翻了大明朝，可也算给大清做了嫁妆。 想到大清朝，楚歌就觉得不爽，这个朝代算是中华名族最屈辱的朝代之一了。 “文若，若朕想出兵大明，粮草可有余？” 甲板上的荀或一愣，陛下怎么心血来潮，突然想再次东出？ 之前不是说好年内除了北方和金人的战事外，不再对外用兵吗？ 按下心中疑惑，荀或开口道：“陛下，如今粮草大都已救济各地百姓，若想对外用兵，需等今年的秋粮收货之后。” 郭嘉道：“陛下想对明朝用兵？” 楚歌点头又摇头道：“明朝已日薄西山，不用我们动手，都要亡国了，朕只是不想我中原国祚落入草原之人的手上。” “陛下是说那些清人？”李儒道。 楚歌点头：“是的。” 李儒有点奇怪，以之前的经验看，清人南下灭掉明朝后，他们大乾再出来收拾残局，不仅能得民心，也劳而不费，不是更好。 这样想着，李儒当即问出了自己的疑问，荀或和郭嘉也同时看向楚歌。 楚歌哑然失笑，挥手道：“也罢，是朕想茬了，万事不可圆满，既然粮草不济，就按原来的计划，来年再东出不迟。” 三人点头，不再追问。 楚歌又道：“虽然我等没余力东出，可若有难民渡江来投，你等也一视同仁，就近安排在江南地区，来年好行耕作之事。” “是，陛下。”一众官员连恭敬应道。 一路西上，楚歌特意让船靠北岸而行，沿途中，他不是看到北岸的人拖家带口，想坐船渡河求生。 见到这种情况，楚歌能想象大明地区必定遭灾严重。 “不知幼平有没有找到地方，替朕带来好消息？” 楚歌虽然让科学院发明了不少的耕种道具，曲辕犁、水车，也让农学院的人教导百姓精耕细作，用农家肥肥田。 可这时代的粮食产量还是感人。 他希望周泰的海洋之行能一切顺利，给他带来好的粮种。 占城。 被楚歌怀念的周泰，此时正带着一众土着攻城略地。 凭借大乾士卒的素质，和相差几个代差的兵器、铠甲质量，大军到处，可谓是所向披靡。 战斗过后，周泰教过一个年轻的土着，指手画脚地说到：“告诉他们，今后好好种地，有的吃，有的穿。” “系，系，将军。”土着点头哈腰地跑去大声告诉其他人。 周泰满意的点头，这土着小伙，可是指导员花费了很大时间，才教出来的翻译。 就在周泰正要带人继续攻城掠地的时候，有传令兵匆匆跑来道：“将军，后方传来好消息，种下去的稻米熟，还是大丰收。” 闻言，周泰精神一振，连拉过身旁副将道：“我将没记错的话，这批试验田是在五十天之前种下的？” 稻米，是周泰此行最大的目的，军中将领自然也知道，并且人人记在心上。 面对周泰的回答，副将肯定的点头道：“将军，你没有记错，我记得也是这个时间，大伙说是不是？” “对，将军，小的也记得是五十天前种下的。” “没错，不会有错的。” 环顾四周，周泰见人人点头，顿时大笑道：“好啊，陛下要的稻米找到了，我等可以回家了。” 听到回家两字，众人心中一振。 这趟海洋之行，是大乾第一次远洋，自然不是一帆风顺的。 在大海上，他们也遭遇了风暴，有人掉进海里消失不见。 在占城的原始森林中，他们也遭遇过疾病，有人不幸离世。 哪怕面对土着，虽然战事顺利，可也不是没有伤亡的。 一听回家，想到家中妻小，大家顿时没了继续战争的心思。 好在众人这趟旅行的目的也不过是为了带回稻种，打下多少地盘还是其次的。 回到后方城池，周泰先是确认了事情的真假，然后召集军中将领和内政官员开始商量起回程的事。 有官员出来道：“虽然陛下当初只是让我等探查中南形势，带回稻种，可我军既然已半据占城之地，无故放弃，实在可惜，下官愿意留守在这里。” 出海探查这种事风险大，能跟随而来的士卒或是内政官员，大都是年轻人，而且是胆子大，敢冒险的年轻人。 【推荐下，换源app追书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huanyuanapp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风险大，意味着收获大，一趟远洋之旅下来，尤其是找到了陛下所说的稻种，回去后，必然高升。 可有眼光的年轻人知道，若是大乾能占据这里，每年给国内提供不菲的粮草，做成后，更是功比天高，日后定能平步青云。 “将军，下官也愿意留守。” 周泰作为此次行军的主官，他的意见决定了在场所有人的前途。 听着这些官员的话，周泰也觉得有道理，他们这些人辛苦打下的地方，若是直接还给那些土着岂不可惜了。 想到这里，周泰直接道：“你等派人去统计愿意留下人员的名单，谁愿留下，本将一律批准了。” 众人大喜，连起身拱手道：“谢将军成全。” 愿意留下的人比周泰想象的还多，毕竟大家都是聪明人，这地方得天独厚，哪怕稻种传回国内，想普及天下也不是短时间的事情。 如此一来，占城之地，之后这些年必定被陛下时刻记在心上，他们这些愿意留下为大乾开疆拓土的官员，必定也能简在帝心，日后前途不可限量。 今次能留下，之后能主政一方，或许都是依赖先行之功，日后怕是没有这么好的机会。 船队回程，塞满了满满的稻种，除了稻种，还有一些中南地区独有的植物，一些香料也在其中。 经过两月航行，周泰终于回到江南。 这一回来，顿时轰动了。 一年三熟的稻种直接被官府接收，趁着年节还好，立刻安排在江南地区种下，说是能赶上秋粮收获之时。 面对这等祥瑞之物，民间百姓自然将信将疑，在不敢置信的同时，大家也都期望这事是真的。 一时间，报纸上长篇累牍地开始报告水稻的成长过程，以及各种香料的价值。 这期间，自然连带提到海外的地理和物产。 听到海外遍地是价值千金的香料，那些土着傻傻的不知道怎么种植，收获之后更是把香料当柴火烧，一众商贾顿时眼冒红光，心中盘算开来。 对于中南和南洋的情况，楚歌也没让归来的人隐瞒。 甚至有官府默认海洋之外的秩序，殖民前期，随打下的地盘，暂时归属谁所有，就连那些土着，只要过去的人不是太过分，也能召集土着做工、种植。 种种政策在民间流传，虽然大乾官方一直没有认可这样的话，可也没有出来反驳。 这种默认的态度，让一些已经完成资本累积的商人炸开锅了。 一时间，大航海成了新话题。 有心急的商人，见周泰麾下出海的也是风帆木船，又见报纸上堂而皇之的公开中南地区的海图。 顿时召集水手准备前往海洋发财。 除了这些商人，一些穷困潦倒的人也大着胆子加入，想借此改命。 有冒险的人，自然有观望的人。 有心人忍住心中躁动，等待第二批人员归来，他们想看看海洋之外，是否真像大家所说的遍地黄金。 时间一天天过去，沿海地区逐渐热闹起来。 来到这里的人发现，其实不往外海走，只要手中有船，也能赚个不少。 一：他们可以出来扑鱼，这海中的渔获比之长江之上，不知道多了多少。 二：他们可以帮着运输海盐。 三：有些人看到北岸时常有大明的船只南渡而来，也开始做起行脚商人，帮着带难民或是大明有钱人南下。 一时间，本就红火的造船事业，在各地商人蜂拥而至下，再次迎来了新一轮的扩张。 另一边，几个月过去，北方中都的战事也进入了尾声。 这天，几路大军终于攻破中都。 第一百一十三章 杂交水稻 北方的战事，其实远比众人想象的顺利。 大势压倒之下，几路将领没有选择强攻，而是围三缺一，想迫使金人远遁，然后用骑兵在野外歼灭。 这么简单的陷阱，金国上下自然知道。 起先，因为完颜阿骨打等人的阵亡，众人众志成城，想要死守城池和大乾玉石俱焚。 可经过一段时间的冷静后，完颜吴乞买选择了和完颜阿骨打不同的决定。 第一件事，他下令把全城的百姓，不管是原来的宋人，还是女真底层的百姓，全部通过吊篮放到城外。 这样的做法，让女真上下的将领很是不解，他们此时正愤怒着，想要杀戮那些宋人百姓以泄愤。 完颜吴乞买的命令下达后，军中顿时谣言四起，说完颜吴乞买想要投降。 面对一众大臣和将领的逼问，完颜吴乞买伸出双手道：“朕就在这里，若你们不相信朕的决定，可砍下朕的头颅去向士兵们交代。” 一众人连下跪道：“属下不敢。” 完颜吴乞买挥手示意一部分人离开，留下心腹，然后语重心长道：“杀宋人泄愤，不过图一时之快，与我女真存亡并无任何意义，反之，若把城中宋人全部杀干净，他日乾帝为了给宋地百姓一个交代，也要杀尽我女真人。” 有人出声道：“陛下这么做，难道乾帝就会放过我等女真人？” 完颜吴乞买摇头道：“朕亦不知，只是放城中百姓离去有几样好处，一来可节省城中吃食，二来局势混乱时，也免了有人趁机作乱，三来万一我金国真要亡国灭种，留下女真血脉总是好的。” 众人默默听着。 吴乞买又道：“至于朕，当与国同休。” 明白了完颜吴乞买的意思后，将领和大臣终于不在反对他的意思，把城中百姓放出去后，留下的人反而有了决死之意，开始期待城外的军队来攻城。 不过几路大军这时正忙着接收百姓，就算没有这事，上面早就定好的战略就是围困，围困到中都弹尽粮绝，没了战斗力后再出来收拾残局。 金国上下做好决死准备后，左等右等，就只见城外的几路大军在完善营寨、壕沟，每日里士卒们不是在操练，就是走在操练的路上。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换源app！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huanyuanapp 】 这一来，完颜吴乞买等人算是彻底明白了大乾上下的意思。 这天，吴乞买找来完颜宗翰，两人屏退所有人，独自走在皇宫的后花园中。 “鸟家奴。”吴乞买叫着宗翰的小名，“朕有意让你带兵突围……” 吴乞买话未说完，完颜宗翰就下跪道：“陛下，末将不愿苟活于世，末将只愿战死沙场。” “哎。”吴乞买叹气道，“朕知你不是贪生怕死之辈，不过朕不甘心，我大金输在轻敌，输在当初没有重视乾人，你北上把这里的情况告诉成吉思汗，让蒙古人替我们报仇，朕不想这大好江山，落在乾人手中。” 完颜宗翰低头没说话。 完颜吴乞买扶起他道：“你若能逃出去，也算为我完颜氏留下一只血脉，他日望你能带兵南下，为我女真复仇。” “陛下，末将愿意带兵突围。” “好。” 之后两人开始商量起对策，两人都明白不管是留下，还是离开，哪怕都能活下来，日后的生活也必定活在屈辱和仇恨当中，活着并不比死了好。 时间一天天过去，完颜吴乞买组织了几次突围活动。 围三缺一当然并不是放开北方让金国人离去，在远离中都的北方草原上，追逐和厮杀一直在继续。 以吕布、赵云、张绣、岳飞等人率领的骑兵为主，在横扫草原部落的同时，也拦截北逃的金兵。 “大人，中都四门大开，金兵全部朝外突围了。” 消息传到三面营地，西路军徐荣、中路军张辽、东路军张任不约而同地带兵发起围歼。 此时，他们也不管金国上下玩什么花样了，总之大军已经逼迫金人出城野战，不管怎么说，也要抓住机会杀伤一些人。 “点亮火把。” “看不清对面的人，记得大声喊暗号：陛下万岁。” “大家都警醒一点，不要和狗急跳墙的金人硬拼，赶他们北上就好。” 营地里，几个领军将领早有预桉，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下发了命令。 情况比张辽等人预想的要好，半个小时过去，三方面都确定了金国上下确实一心突围。 留下一部分人进城搜寻后，其他人员全部朝着北方追击而去。 同时，三路人马也把金人全面突围的消息传递给北方拦截的将领。 面对来势汹汹的突围大军，岳飞等人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上去硬拼，反而让开了大路让金人通过。 反正北方草原辽阔的很，金国没有后备粮草，走不远。 果然，三天过去，金人开始出现掉队的身影了。 看着口吐白沫的战马和累倒在路上的金兵，前方士卒并没有理会，而是留给后方追赶的人处理。 “抓到金国皇帝了。” 一声大吼，让其他追赶的大乾士卒眼红不已，人人顺着声音朝前看，想看看是哪个走了狗屎运。 “将军，他们都说这人是金人皇帝。” 小兵看见吕布驾马而来，连上前报喜。 “好。” 虽然不是自己亲自抓住人，可麾下的士卒立下大功，吕布自然也能分润到，当下满意的点头。 确定是完颜吴乞买本人后，吕布让人看管起来，押往后方。 “完颜吴乞买。” “完颜宗弼。” “完颜银术可。” “完颜阇母。” “……” 三路大军互通有无，一个个勾取金国大臣和将领的名字。 这天，张任、徐荣、张辽、吕布等人终于汇合在一起。 大帐内，众人寒暄一阵，开始诉说起各自的收获。 对照完名单后，徐荣道：“金国大臣和将领基本都已经被我们抓住，只是这其中少了完颜宗翰。” 张任想了下道：“是原先金国那个西路军统帅？” “不错。”徐荣点头道。 张辽道：“可有询问过其他金兵，他们可有看见完颜宗翰的身影。” 徐荣摇头道：“我已派人询问过，金兵大都只顾逃亡，哪里还记得谁在哪里？” 吕布晒然道：“金人全员突围，有些许漏网之鱼不足为怪，或许完颜宗翰死在路上了也说不定，哪怕他逃出生天，若是今后隐姓埋名，或可苟且一世，若是还想与我大乾厮杀，他日吕某亲自斩他首级。” 众人不由自主地点头，是啊，金国鼎盛时期他们也不怕，难道还怕一个逃将不成。 距离追击大军百余里的北方，完颜宗翰割下死去战马的马肉，跨上他带出来的第三匹，也是最后一匹战马，开始了继续北逃的路。 此时的完颜宗翰，穿着普通小兵的服饰，剃着普通小兵的发型，就连脸上也是纵横交错的伤疤。 别说他没被吕布等人撞见，就是原本熟悉他的金国人，此时看到对方，也绝对无法认出这人是完颜宗翰。 “我会回来的。” 完颜宗翰遥望南方，用沙哑的声音发誓。 金人大败的消息传到南方的时候，楚歌正带领农科院的人，忙着试验杂交水稻。 看过情报后，楚歌直接道：“把消息通传各地，让百姓也高兴高兴。” “是，陛下。” 楚歌又道：“另外，做好北方的赈灾和后续建设工作。” 大乾如今的政务已经上了正轨，指令下达后，自然有大臣开始忙活。 首先是百姓的安置，田地的分配，然后是草原牧场的招商工作。 前者。 如今的大乾官吏早就做熟，而后方经过科举出来后的人员，也等着分配工作，一切有条不紊。 后者。 有参照在，宋地的北方草原拿下后，当初没有拍下牧场资格的商人又是朝北方蜂拥而去。 当初拿下幽州、并州、凉州之北地区袁绍等人，这几年下来，早就赚得盆满钵满，如今再次有机会。 有经验有技术的他们，再次合作起来，朝宋地的北方而来。 这一次，楚歌没有让糜竺在其中暗箱操作，只因北方草原实在太辽阔，这些商人这么积极，自然会帮着移民。 地广人稀，谁多些地盘他并不在意。 对于如今的楚歌来说，大乾的兵锋已经冠绝天下。 限制大乾扩张的，主要是距离、联通、粮草。 距离现在陆上有火车，水上有蒸汽船，已经渐渐不是问题。 联通方面，还要等无线电、磁的再发现和应用，急也没用。 粮草方面，有周泰带回来的占城稻，他的一些想法也能开始实施了。 这段日子以来，楚歌甚至没有回洛阳陪蔡琰和貂蝉，而是一心扑在杂交水稻上面。 杂交的概念，如今农科院的人已经知道。 而楚歌只知道有杂交水稻这个东西，距离当初的袁爷爷是怎么试验出来的，他其实并不了解。 好在有这个概念，只要投入人力、物力和时间，总归能试验出来的。 他一声令下，下面的人自然全新投入。 为此，楚歌当着所有人的面说：“谁要是种出了朕想要的杂家水稻，赏金万两，官升三级，赐匾‘功在当代，利在千秋’。” 好家伙，这话一出，就是其他不是农院的官员都想亲自下地种田了。 赏金不重要，官升三级也不重要。 可若是被陛下御赐牌匾‘功在当代，利在千秋’，那可就是名垂千史的大事了。 工部治下农科院的人，一时间像打了鸡血，一个个在大太阳底下，亲自挽起裤脚，踩着水田开始耕种。 “陛下，这世间真有粮种可亩产千斤之多？” 面对楚歌的描述，李儒等人还是不敢置信，要知道如今的粟米亩产才200多斤，这可是五倍差距。 若是真有这样的稻种，天下哪里还会有人饿死？ 一众人走在田垄上，看着农科院的人低头干活，楚歌笑道：“眼见为实，朕说有，你们未看到之前，自然是不相信的。” 众人对视一眼，连道：“臣等不敢，只是乍闻如此祥瑞，心中既期待又忐忑而已。” 楚歌摆摆手，表示自己并不在意他们的怀疑。 回到府衙，一众人离去，楚歌留下郭嘉和李儒。 他开口问道：“文优，这些日子朕在江南，发现这难民日日不绝，怎么，大明的情况很糟糕？” 李儒道：“陛下，自四月崇祯上吊后，大明宗室虽在南方建立南明政权，可大明在有心人眼中，已算亡国，南方士人和百姓对南明朝廷无有信心，是故百姓越发往南逃离。” 楚歌点点头，又问道：“可有李自成和清兵方面的情报？” 李儒道：“李自成自山海关被清军打败后，就退出北直隶，退往西南地区了，至于清军，自入关后，就颁布了‘剃发令’，放言明人，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 话落，郭嘉不由笑道：“这满清人，还真是嚣张，难道不怕明人不满。” 李儒也笑道：“确实引得明人不满，清军在不久后就废除了此令。” 楚歌摇头道：“满清收回成命，不过是立足未稳，他日站稳脚跟，必定会再起此心。” 楚歌可是记得很清楚，在真正的历史上，明年，多尔衮等人就会继续发布剃发令，而且还有会易服令跟着。 如今大乾上下都知道自家陛下讨厌草原的人，听了楚歌的话后，郭嘉笑道：“若是无有我等，大清兵锋或可泯灭南明朝廷，可来年我大乾东出，自可断送满清国祚。” 楚歌笑道：“奉孝此言甚是。” 想了下，楚歌又道：“朕打算趁此空闲回一趟洛阳，这里的事就交给你们了，你等可继续收集明地情报。” 郭嘉和李儒对视一眼，起身恭敬道：“是，陛下，我等恭送陛下。” 有了回去的心思，楚歌把内政事宜托付给荀或后，很快坐铁甲舰西上。 蒸汽船的速度很快，几天后，楚歌就沿长江到达荆州地区。 随后在荆州转道火车，一路上，虽然有沿途的官员闻听陛下到来。 可楚歌归心似箭，哪里有时间和这些人寒暄，地方的情报，他往日里也有监察院递上来。 况且匆匆间也了解不到什么，所以，楚歌此次行程当中没有召集各地官员。 等官员赶到的时候，往往听说陛下已经出发离去，不由遗憾未见陛下圣颜。 第一百一十四章 重回洛阳 曾经的尹阙龙门，如今成了洛阳的南门。 回到洛阳，楚歌同样没有大张旗鼓，他甚至没有提前通知其他人来接驾。 和典韦与一众侍卫下了火车后，众人转道乘坐马车，往皇宫赶去。 离去将近两年，洛阳的外城早已建设好，透过车窗，鳞次栉比的房屋印入眼中。 看着笔直整洁的街道，街道两旁逐渐长大的果树，还有那上面垂挂下来的青果，树下孩童欢声笑语，房屋里偶有传出的笑骂声，大乾的与日繁华，让楚歌心生安慰。 马车一路前行，很快到达皇宫。 进了内城后，楚歌就派展飞去禀报，所以没有发生皇帝回宫被人拦在外面的乌龙。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换源app，.huanyuanapp 安装最新版。】 “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得到通知的蔡琰带着一众大臣在宫廷外迎接楚歌的到来，一伙拉车的车夫虽然在马车转入皇城大道心中就泛起滴咕，可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等人拉的是当今陛下。 一众人哆哆嗦嗦地接过路费，转头才发现不对，自己等人不应该接陛下的钱啊。 能拉陛下一趟，可是光宗耀祖的事，回去还能吹好久呢，怎么就下意识地接过了钱呢，真是该死。 “诸卿无需多礼，都回去吧。” 和就别的一众大臣寒暄了两句，楚歌打发众人回去，他此刻只想陪陪家人。 “陛下。” 这天晚上，楚歌终于实现了大被同眠的梦想，之前蔡琰和貂蝉害羞，加上刚在一起，楚歌也就没勉强两人。 今次回来，正所谓小别胜新欢，浓情蜜意一阵，楚歌就拉着两人躺下了。 第二天起来，楚歌和蔡琰往议事厅走。 一路上，楚歌发现皇宫中的女官多了很多，皇宫内院的侍卫也换成了英姿飒爽的女兵。 “琰儿，管理国事，可有遇见为难之事？” 边走，楚歌边向蔡琰了解国内的大事。 通过蔡琰轻声细语的讲述，楚歌也大致了解了国内的事情。 首先是人口方面。 社会环境安定后，加上官方的鼓励生育，大乾各地迎来了首批婴儿潮。 尤其是楚歌率先起事的巴蜀之地，因为安定的更早，首批婴儿大的已经有五六岁，小的也有两三岁了。 而且这时代没有太多其他的娱乐，老婆孩子热炕头，一到晚上，家家户户忙着造小孩。 是以，每家每户的小孩几乎一年一个的出生。 不比以往，因为有楚歌防范未然，投入大资本发展医学，率先解决的就是孕妇难产，和小孩子早夭的问题。 所以除了个别不幸的人员，其他生产的孕妇和出生的小孩，基本上已经能健康成长了。 然后是教育方面。 因为他大力提倡教育，所以如今的大乾，村村都有小学，镇镇都有中学，甚至更高一级的高中，都已经在官府的计划当中。 随着几年过去，大乾的文盲率大幅度降低，除了那些老年人，如今的成人和适龄儿童，都已经多多少少地认识一些字，以及会一些简单的加减乘除。 因为受限粮食产粮，大乾的小学生，会补贴一顿午餐，可中学生就没了这样的待遇。 除非是那些成绩特别好，又家庭特别困难的学子，学校才会酌情予以减免学杂费。 不过此时正是大乾飞速发展的时代，各行各业都需要人员和人才。 小学毕业后的孩子，虽然比上不足，可比十多年的百姓，乃至那时候的读书人都不差了。 他们不愁找不到工作。 还有志气向上爬的，可以报名做官府的小吏，一边工作一边学习，虽然如今因为读书人增多，官吏的升迁不能像之前一样容易，可也没有杜绝了上升的通道。 数学成绩好的，往往被各地的商贾争相聘用，做账房、做掌柜的不少。 最后，蔡琰总结道：“各项仁政都需要吃食补助，是以很多政策无法做到尽善尽美。” 楚歌点头安慰道：“琰儿已经做得很好了，大臣和百姓都在夸你治政有方呢？” “臣妾不敢。”蔡琰做了个万福道，“臣妾只一心想着替陛下守好这个国家罢了。” “辛苦你了。”楚歌拍了拍蔡琰的手道，“至于粮食，朕已经在海外找到高产粮种，待再过几年，天下就不缺粮食了。” “真的吗，陛下？”蔡琰睁着大大的眼睛，自幼看书加上参与国事两年，她比很多人都明白粮草对于国家，对于百姓的意义。 楚歌笑着点头道：“朕自然不会骗你。” 蔡琰也高兴起来：“圣天子在世，故有祥瑞诞生，从此百姓多福矣。” 两人说笑着踏入议事堂的大门。 一番君臣对奏后，楚歌又了解了一些其他事。 虽然这些事贾诩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命人送来简报，可简报写得再详细，也比不过亲自听到众人的诉说。 大臣们率先说起各地的产业布局。 说起来好笑，古代治政，往往上有所好，下必甚焉。 因为楚歌这个皇帝关心商事，把商人的地位大幅拔高，加上经过这些年的发展。 大臣们发现，商业发达了，国库确实殷实了很多，国库殷实后，各项政策有钱有底气做得更好了。 另外，国家有钱了，他们的俸禄也提高了，方方面面都在变好，现在可就没人滴咕陛下厚爱商贾了。 因为楚歌早早制定的策略，所以各地产业基本上都因地适宜，经过培训的治政人员也没有看到哪行赚钱就上哪行。 之前有些人这么做了，虽然把地区的经济搞好了，可产业布局乱七八糟，一开始市场繁荣时，自然做什么赚什么。 可碰上有优势的其他地方，别人因为地利关系，人力关系，交通关系，价格有优势，就大败亏输。 这种情况一多，自然被监察院的人看在眼中，消息传到楚歌耳中，一看那些官员胡搞乱搞。 明明没煤炭的地方，一听烽火煤供不应求，就去其他县城进货，然后拉回来制造后再运出去贩卖。 这碰上煤矿发达的地区，不是鸡蛋碰石头吗？ 楚歌的一句乱弹琴，让下面的人吓破了胆，后来者自然就不敢这么干了。 也是在这个时候，治政的官员往往才发现做生意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有眼光有头脑的人第一时间聘请了民间赚钱的商人当顾问。 这下好了，虽然大乾如今商贾地位大大提升，可社会才发展几年，在那些年长人心中，还是觉得当官的威风，当官的有底气。 双方一拍即合，商人做官府顾问，挂个没俸禄或者俸禄稀少的闲职，替治政者指点迷津。 别说，效果不错。 或者说此时的大环境，只要不是乱搞，或者完全没有商业意识的人，往往都能做出一番事业来。 以洛阳为中心，京都地区因为人员众多，基本上摈弃了耕地，产业以无污染、噪音少的轻工业、金融业为主。 哪怕那些轻工厂也尽量靠近外围，如今京都的百姓已经和现代的百姓差不了多少。 每个星期上五六天班，每天八个小时，做着轻松的工作，赚取让人羡慕的薪酬，实在是羡煞了外地的一些人。 很多人现在开始后悔，几年前洛阳扩建，为了充实京都人口，户籍随便办理，拖家带口的来，只要去官府一登记，当场就能成为京都人。 可现在，随着外来人口增多，洛阳已经在一年前就限定了户籍政策，外来务工人员自然可以自有进出，可想安定下来就需要去办理暂住证了。 说起洛阳，让楚歌诧异的是，随着银行建立，洛阳的金融业也迎来了高速发展。 当代百姓赚钱了之后，第一时间不是想着享受，而是把钱存进银行吃利息。 这种做法早在银行开设之前，楚歌就已经有预料，毕竟大乾各地才安定下来，百姓们可不会忘了之前的受难的日子，穷怕了的他们，自然会想着存钱而不是花钱。 有存钱自然就有贷款，《大乾周报》上的致富板块，可是一个劲地鼓励民间小作坊，小微企业主创业的。 银行给出的放贷条件和时限也是比较宽松的，除了那些胆大骗钱的，楚歌还是愿意给当今的人一个发达机会。 反正天下都是他的，人人富裕，民间越富才越好。 存款。 放贷。 开办工厂、公司多了，证券业竟然不知不觉兴起了。 听着底下大臣眉飞色舞的说起洛阳地区股票买卖的兴旺，楚歌若有所思。 股票、证券的繁荣有弊有利，得到的人和失去的人往往会迷恋其中，而忘了去做实业。 不过这是社会发展的必然，既然出现了，他又不想出手干涉了。 楚歌相信有他的存在，在短期，乃至几十年之内，大乾的股市都会一路直升，会随着大乾疆域的扩大，商业的发达，人口红利的增加，各行各业都会来个井喷。 而股市既然已经在洛阳兴起，那么这些第一代的股民自然算他们运气好，跟着风口赚钱了。 至于今后股市出现动荡，只要没有人为在其中搞鬼，随着各项政策的完善，人员认知的提升，以及他的兜底，想来不会对经济产生多大的影响。 说完洛阳，再说东西南北四面。 东面地区，之前因为汉室存在，大乾收复的晚，其实相比其他地方没有优势。 可随着两界山打通，东边和宋地相连，竟打起了翻身仗。 宋地拿下后，两边的人员自然要联通。 借助两界山的通道，东部徐州的人开始了两地经商之旅，一些不敢出去的人也借助地理优势做起了导游。 宋地方面，楚歌并没有大肆在报纸上宣传大乾的存在。 所以，如今也就是两界山附近的人看到火车从另一边过来，大致猜到了大乾的来历。 当然，一些被挑选出来继续担任官职的宋人，也已知道大乾的来历。 这些人经过甄选后，被带到洛阳进行一两个月的培训，培训期间或是坐船、或是做火车进行游走大乾疆域。 看到大乾如此繁荣强大，这些本就心归大乾的人，这下更安心了。 另一边，大乾这边的世家子通过不同版本的《大乾周报》可是知道了大宋的存在。 既然国朝已经攻克大宋，无所事事的世家子，自诩见多识广的世家子自然要行万里路，看看大乾新的疆土了。 所以东边两界山借着交通之力，自然发展的红红火火。 大乾南方，江东地区。 临近长江的地区则发展造船业和航运业，江东人排外，面对外来的商会却是紧紧抱团在一起，一众人以江东陆家为首，借着南方地利，倒是也把南方产业发展的不错。 加上占城稻运回后，楚歌早早派人通知朝堂开始布局。 江东借助地利，开始伐木造田，今后也会是大乾重点的水稻种植基地。 至于西方的巴蜀、益州之地。 因为有盐铁的存在，加上是龙兴之地，这里商贾众多，是大乾如今的重工业产业基地。 借助矿产的优势，这里是大乾的兵器、铠甲制造中心。 因为山中盐泉，这里也是大乾食盐的出产之地。 虽然大乾现在占据了出海口，可东海的食盐基本优先供应宋地，今后还会供应大明地区，短时间内，巴郡的盐泉还有的赚。 另一边，南蛮地区持续被廖化带人攻取，南蛮野人成了大乾重步兵的主要兵员。 南蛮山林中的巨木，源源不断地被运出来造船、造家具。 铁甲舰的出现，虽然对木头的依赖变少了，可并不表示大乾不再打造木制帆船。 在楚歌设想中，很长时间内，大乾对船只的需求都是供不应求的，不论那船是铁制的还是木制的。 钢铁巨舰建造周期长，而且要优先供应海航。 所以内河航运暂时来说还是需要依靠木制帆船。 不过新建的木船与以往也不同，它增加了蒸汽动力，使得船速大大提升。 说起蒸汽动力，西方之地还是蒸汽机的生产中心，这里建造了好几座大工厂，日日不停地生产着蒸汽机。 蒸汽机或组装好，或以零部件的方式被火车、轮船送往各地。 第一百一十五章 再次东出 自从蒸汽机被用在火车和钢铁巨轮上后，朝堂、民间还有学校里，对蒸汽机的讨论和研究就兴致不断。 因为当初参与发明、研制蒸汽机、火车、钢铁巨轮的人早就功成名就了。 在大乾，因为楚歌重视科学研究，对发明人的奖赏尤其丰厚。 在得利的同时，《大乾周报》还对发明人大肆宣言。 这时代，或许有人对于金钱不太看重，可对于名声，几乎没有人不看重的。 那些小发明还不说，火车、钢铁巨轮、蒸汽机可是被史家做传，名流千史的。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换源app，.huanyuanapp 安装最新版。】 试问这样的人，谁又不羡慕，谁又不想成为呢？ 于是乎，几年下来，以蒸汽为动力的水车、纺织机、锻铁设备、码头的提拉设备等，都已经充斥着大乾上下。 这种情况，楚歌在之后几天的巡查中见识到了。 乍看各地遍布的蒸汽设备，让楚歌颇有一种置身蒸汽朋克的世界当中。 当然，对于这种举国重视科学的氛围，以及孩子们第一理想是当个科学家，楚歌是鼓励甚至大力宣传的。 日子一天天过去。 一个月后，楚歌把巡查的最后一站定在北方。 一来，他可以顺路带貂蝉回家省亲。 二来，北地归附最晚，如今又是小冰河时期，棉花暂时还未传到大乾，羊毛纺织一直是楚歌关注的重点。 楚歌陪同貂蝉在王府待了一晚，可把王允给激动坏了。 太原地区的其他世家眼红不已，大着胆子请求王允代为引见陛下。 “陛下北巡劳累，诸位还是不要打扰了。”王允想也不想地就拒绝了众人的请求。 好不容易通过貂蝉的关系，让陛下对王家另眼相看，他可不想做一点让陛下厌恶的事。 至于得罪这些人，王允比谁都清楚，只要王家昌盛，这些人见到他比见到亲爹都热情。 第二天，楚歌继续北上。 陪同的人有王允和袁绍，以及北地商盟的一些人。 这些人大都承包有草原牧场。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蓝田、白云、青草，让楚歌的心情都好了很多。 他边走边道：“如今北方一地，每年可产多少牛羊和马匹？” 作为北地牧场的承包商，袁绍和王允等人一路小心翼翼地陪同楚歌的巡视。 听到楚歌问起，两人相视一眼，最后还是袁绍出来恭敬道：“回禀陛下，经过两年育种，如今各家牧场相加，可年产四十万只羊，三十万只牛，还有二十万匹马……” 说实话，袁绍现在是佩服楚歌的。 不仅因为楚歌对袁家一视同仁，对袁家为首的北地商人也没有成见。 还因为大乾的日益强大，大汉在时，对北地草蛮几乎采取守势。 强大时，赶跑草原各族，也没有获得什么回报。 可大乾不同，随便一两个点子，不仅让他们这些世家赚得盆满钵满，也让北地充满牛羊，马匹。 走在前面的楚歌，听了袁绍的介绍后，点点头又摇头道：“北地商盟做的不错，可牛羊，马匹的产量还是太低。” “我大乾人口逐年增多，区区几十万只牛羊不够塞牙缝，朕不怕你们赚的多，就怕你们不够用心，说说看，产量上不去是放牧人员太少，还是牧场不足，亦或是育种技术问题？” 袁绍沉吟片刻，拱手恭敬回道：“启禀陛下，如今我大乾南方繁华，而北地酷寒，是以少有百姓愿意千里迢迢地迁往这里，放牧人员确实不足。” 楚歌点点头，这点他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 如今，南方地区的人口还远远未曾饱和，随着大乾工业化进程加快，各地都缺少人口，各地都不想人员和人才外流。 在这种情况下，各地政府官员，自然尽力提高人民生活水平。 加上故土难离，就连他这个皇帝，也无法强迫、也不愿意强迫百姓搬迁到他们不愿意来的地方。 另一方面，小冰河时期的北方，南方百姓骤然来到北方，从温暖如春变得严寒风雪，这些人还真的无法适应。 后方的袁绍见楚歌通情达理，心中松了口气继续道：“另外，我等考察过，牛羊逐草而居，牧草丰盛的地方大都在更远的北方，而这些地方，陛下当初并未拿出竞拍。” 楚歌看了袁绍一眼，笑道：“当初朕不把更远的地方拿出来竞拍，是因为还有草蛮余孽幸存，况且，在更遥远的北方，还有比鲜卑、南匈奴等更强大的部落在南下，你等走得太远，可不安全。” “有比鲜卑、匈奴更强大的部落？” “然也。”楚歌点头道，“草原辽阔，甚至大于我中原之地，在草原中部，有一部族名蒙古，如今正是蒙古人最强盛之时，其领导者被草原各族推举为成吉思汗。” “成吉思汗，意为如同海洋般强大的的帝王，早些时候本初见过东海，当知此意吧。” 袁如和王允相视一眼，有点不相信，又有点担心自己等人承包下来的牧场。 两人的神色被楚歌看在眼里，笑着安慰道：“监察院有派人监视蒙古人的动静，若是其南下，朕自会派兵抵御，这草场既然属于我大乾，自然永远都是。” “陛下神武。”众人连道。 对于楚歌的承诺，袁绍和王允是相信的，他们当初可是直面大乾兵锋的存在，更何况如今的大乾坐拥两国之地。 国内欣欣向荣，文治武功日日增强，哪怕有比五胡更强大的部落，两人都相信大乾会轻松打败对方。 走着走着，楚歌突然道：“既然你们觉得北方的草场更好，那就派人去占据，去放牧，朕不管其他，只要求我大乾的未来，不缺牛羊和战马，你等可能做到。” “是，陛下，我等定不负陛下所望。” 北方商盟的众人大喜，陛下的一趟巡游，竟然白白让他们取得更多的牧场承包权，实在是意外之喜。 众人看看袁绍，又看看王允，想到陛下这次北上巡游，把贵妃娘娘——貂蝉也带在身边。 众人不由再次感叹王允的老而弥坚。 巡视了北方牧场后，楚歌还对边关的防御状态和百姓生活进行了了解。 总体来说，没有对手的边关将领有所懈怠，对此楚歌也没说什么，当兵的每日操练，却又没敌人过来，自然会有所懈怠。 对于这种情况，楚歌想了下，决定增加轮换次数，新的人员到一个陌生地方，又是边关，往往能保持一段时间的警惕。 至于今后蒙古人真得抵达大乾，他自然会派其他大将前来镇守。 从北方回来，时间也进入了深秋。 这天蔡邕进宫觐见。 “陛下。” 楚歌看着老丈人支支吾吾，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禁好奇道：“蔡大人有何难言之隐，但说无妨。” 听了楚歌这话，蔡邕想了下，终于开口道：“陛下，老臣听说您开春后又将东行，前往明地，可有此事？” 楚歌点头道：“确有此事，明庭如今名存实亡，清人不得人心，正是我大乾增土扩地的最佳时机，朕不想放过。” 蔡邕道：“陛下，打仗自有军中将领为陛下分忧，千金之子坐不垂堂，陛下又何必次次亲征。” 一听这话，楚歌还以为蔡邕是担心他的安危，不过对方不知道他升级需要亲自杀敌，或者亲临现场，统帅麾下士卒杀敌。 若是独坐龙椅就能轻松升级，他又怎么会闲着发慌去前线呢。 一念闪过，楚歌笑道：“蔡大人无须担心朕的安危，朕自有分寸。” “陛下，臣不是担心陛下的安危，而是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陛下做。”蔡邕的否认，倒是让楚歌有点诧异。 “更重要的事？”楚歌奇怪道，“何事需要朕亲自处理，皇后和朝堂诸公都决定不了吗？” “其他人自然决定不了。”蔡邕诺诺道，“陛下，您该有子嗣了。” 楚歌一愣。 又听蔡邕继续道：“天家子嗣关乎社稷，天下百姓和朝中大臣期盼已久，望陛下早日诞下龙子。” 看着蔡邕眼巴巴的眼神，得，楚歌都不想和对方解释了。 很显然，这不是蔡邕一个人的意思，而是代表朝堂大多数人的意思。 确实，古代帝王的子嗣是朝臣和百姓很关心的一件事。 毕竟皇位的交替，下一任皇帝的好坏，可是直接关乎天下兴衰的大事。 楚歌又不能和所有人解释他长生不老，不急着要孩子。 况且说了也没用，没有亲眼见证，说了这话，也没有几个人会相信的。 甚至那些忠心国事的朝臣更会忧心忡忡，担心他这个皇帝年纪轻轻就想追逐帝王的长生之梦。 好吧，既然解释不清楚，又懒得解释，那么只能趁着出发前，努力造小人了。 秋去东来。 临近年关的时候，蔡琰和貂蝉终于传来了好消息，两人双双怀孕了。 这也让楚歌松了口气，原来多次同床，不见两女怀孕，楚歌还担心他数据化后的身体，是不是和项少龙一样，因为穿越的原因无法让女的怀孕呢，这下放心了。 消息传出后，可谓是举国欢庆。 加上又是过年时期，各地自然更热闹。 大家美其名曰，为将来的皇子庆生。 大乾五年。 新的一年到来，楚歌陪怀孕的两女呆到三月份，这天终于启程赶往东海。 不过在出发之前，楚歌去了一趟洛阳书院。 在这里，他先是和庞统就发电机的问题就行了讨论，又鼓励了诸葛亮继续研究他的电磁学。 最后，他走的时候，带上了孙策、周瑜、司马懿、徐庶等几个年龄稍微大点的人。 这些绝世天才，虽然相比原来的历史，经历有所不同。 可楚歌提供的成长环境倒是更好，为了不让这些人长歪，这次出发前往明地。 楚歌带着周瑜等人当实习生，让他们亲自参与战略战术的制定，以及感受战场气氛。 这时代都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同义词不过是走出去看看，增加增加见识，大乾有这个条件，楚歌也能保证几人的安危，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对此，被选中的几人可高兴坏了，其他留下的小弟弟们，却是羡慕不已。 书院里剩下的人，也就沉迷于研发的庞统和沉着冷静的诸葛亮不动声色，继续做着自己的事。 大明。 福建，南安。 四十一岁的郑芝龙被册封为南安侯。 天使离开后，刚刚被隆武帝赐明朝国姓“朱”，赐名成功的郑成功见父亲没有想象中的喜色，反而心思沉重。 心下不解地问道：“父亲不是一直想封侯拜相，如今心愿达成，为何心事重重，不见喜色。” 郑芝龙叹气道：“明廷力弱，清人兵锋直指南方，这大明的侯爷，还不知能当得几日呢，更何况，还记得去年我们在海上见到的铁甲舰吗？” 郑成功起先听到父亲的话，想到如今大明的局势，突然也散去了心中喜意。 是啊，大明半壁江山被清人占据，若非如此，新帝又如何会册封他们父子呢。 然后又听父亲说起去年之事，郑成功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 说起这事，他记忆犹新，当初跟随父亲运送难民渡江南下，不想在长江入海口见到了那样巨大的军舰。 且那巨舰竟然还是钢铁打造，这样的船只若是撞上己方，不是如同鸡蛋碰石头吗？ 事后，他还和父亲感叹，也不知道是哪方势力拥有如此巨舰，若仗之，必能横行四海。 想到这里，郑成功心中一动：“父亲，莫非打探到那方势力的情况。” 郑成功可是知道，父亲事后可是派了好些手下假装难民去南边打探情况的。 郑芝龙点点头，满脸凝重道：“我儿可知我大明西方为何国？” “若是孩儿没记错的话，当是宋国。”郑成功看向父亲。 郑芝龙点头道：“为父得到消息，宋国在一年半前就被他人窃取，如今宋地的国度为乾国。” “乾国？”郑成功连问道，“那钢铁巨舰可是乾国的？” “不错。” “父亲是担心乾国东来？” 郑芝龙叹气道：“清人南来，为父还不怕，若形势不对，我族可庇祸台湾，可若乾国东来，我等怕是逃无所逃。” 一听父亲这话，郑成功也沉默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大乾参战 被郑成功两父子讨论的楚歌，经过十余天的行程，此时正抵达东海。 这时正是大乾五年，三月中旬，也是大清顺治二年。 舰队自长江南岸装满大乾士卒，进入东海。 为诸多战舰围绕在中央的铁甲舰上，楚歌正向李儒和郭嘉了解着大明最新的情况。 南方的三月，时节正好，这时候的阳光暖暖的，海面上的风也不大。 甲板上，有御厨摆开烤架，烧烤着新钓上来的海鲜。 中央小圆桌上，楚歌、郭嘉、李儒围绕而坐，周瑜、孙策、司马懿、徐庶等人看过海外风光后，此时也在外围正襟危坐，仔细听着三人的交谈。 只听李儒道：“去年四月，吴三桂刚刚叛归山海关，并向清朝请兵援助，内院大学士范文程上书多尔衮，认为‘两国相争，非清廷与明朝争，实与流寇争也’，主张立即出兵南下，范文程提出，‘战必胜，攻必取，贼不如我，顺民心，招百姓，我不如贼。’因此请求多尔衮一改以往的屠戮抢掠政策，严禁士卒，秋毫无犯。”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换源app！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huanyuanapp 】 楚歌转悠着茶盏，澹澹道：“范文程倒是好眼光，可惜了大好的炎黄子孙，却替清人出谋划策，可惜了。” 郭嘉点头道：“范文程显然很了解大明内情，在他建议下，清廷不仅在战略上，改变得城不守之策，在战术上，也在招揽民心。” 楚歌给两人斟好茶，继续听两人诉说。 李儒谢恩过后，继续道：“多尔衮借吴三桂归降之机大败李自成，四月二十九，李自成在英武殿举行了登基大典，四月三十日，李自成以郊外祭天为名撤出了bj，五月初二，清军进入bj城。” 楚歌听罢，摇头失笑：“李自成啊李自成，败亡之际，不思如何反攻，却还想着做一会皇帝，无怪范文程在其攻占bj后，还称其为农民军。” 众人沉默不说话，哪怕李自成这个异地皇帝，可既然贵为九五至尊，那自然就不是他们这些臣子能够评价的。 过了一会，李儒继续道：“清军占领bj之后，多尔衮严禁抢掠，停止剃发，为明崇祯帝朱由检发丧，博得了汉族士绅的好感。” 楚歌笑道：“朕还是那句话，多尔衮这厮素来看不起中原之人，这等伎俩不过是虚与委蛇，再过不久，他定会再次行剃发之令。” 郭嘉和李儒倒也没怀疑楚歌的话，以往很多例子都验证了陛下的眼光，其只要认定一件事，哪怕其他人都持不同看法，可时间证明了陛下的前瞻和睿智。 郭嘉笑道：“这多尔衮倒是个聪明人，诸多举措安定明人士绅之心后，他又迎请顺治小皇帝赴京登基，很快稳定了占领区内的形势。” 楚歌点头道：“bj是个好地方，进可图南明，退可出关外，然后依靠山海关抵挡南面敌军，若没有吴三桂投敌，清廷还未必这么容易南下。” “陛下所言甚至。”郭嘉道，“多尔衮就以‘建万年不拔之业’劝说清帝迁都的。” “万年不拔之业？” 外围倾听的孙策等人不由暗翻白眼，这什么多尔衮和满清的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要建万年不拔之业，也是他们大乾才是。 区区草蛮，窃取中原神器，沐猴而冠，还想成正朔，实在是可笑。 楚歌没看到几人的神色，只是转悠着茶盏，若有所思道：“多尔衮南下夺城有功，如今又献策有功，想来位极人臣了吧？” 李儒点头道：“确实印证了陛下之言，多尔衮现被顺治封为叔父摄政王，清帝还下令为多尔衮建碑纪功‘永垂功名于万世’，自此，多尔衮开始凌驾于诸王之上。” 楚歌点点头，随后问起李自成的状况，他想知道有大乾这只蝴蝶在，李自成现在的状况对比历史上，是否有所改变？ 作为明地的风云人物，李自成的情报自然也是监察院关注的重点，甚至在李自成攻取bj后，这个序列一度提升到首位。 李儒的记忆很好，几乎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李自成自离开bj后，就逃亡西安，麾下大军由山西、河南两路撤退，临行前，火烧紫禁城和bj的部分建筑，七月渡黄河败归西安，不久，弃西安，经蓝田，商州，撤往南面。” 楚歌点点头，大乾这只蝴蝶因为山高地远，看来还是没影响到大明的程度。 李儒见楚歌若有所思，停顿了一会，才继续道：“由于南明朝廷的建立和大顺军的节节败退，很多投降大顺的原明朝将领复投南明和清朝，李自成于是疑心日盛，终于妄杀李岩等人，致使人心离散。” 李儒还有些话没说，李自成这搂草打兔子，还杀了一个监察院的情报人。 这人进入明地早，也恰好投效在李自成麾下，一路转战，倒也做到了中层将领，不想遭此不幸。 这些人的牺牲，之后会报上去，监察院内部和朝堂都会给予烈士的待遇，也会福及家人。 李儒这个心肠硬的倒也不以为然，就算是他自己为大乾牺牲，他也不会皱下眉头。 只是在他想来，这些扫兴的消息自然无须陛下过耳，让陛下图增不快。 心中念头闪过，李儒面色不动，口中继续道：“去年十月，清军南下晋东南，大顺军长治守将刘忠抵敌不住，被迫率部转入河南，至此，山西全省仅剩西南一角为大顺军控制，李自成山西防线基本瓦解。” “十月下旬，清军兵分两路攻打陕西，一路由英亲王阿济格率领吴三桂、尚可喜等军由大同向榆林进兵，然后从陕西南下西安。一路由豫亲王多铎率领孔有德、耿仲明等不，从河南怀庆南下。十二月，大顺军刘宗敏先战不利。” “今年初，李自成遭两路清廷两路大军围攻，眼见陕西陷落已成定局，遂被迫放弃西安，往南面撤退，撤军途中，他还声言欲取南明都城南京，打算水陆并进。” “前几天，属下接到最新消息，李自成的大顺军逼走南明将领左良玉，占领了武昌。” 李儒说完，郭嘉跟上道：“陛下，臣认为李自成会乘舟东下，夺取东南作为抗清基地。” 李儒道：“臣亦如此觉得。” 楚歌点点头，同意了两人的看法：“李自成想来应有此心，可追逐其身后的清军却未必会轻易放过他，毕竟若让李自成这只丧家之犬再据东南，清军想一统明地的愿望怕又要推后了。” 这种情况郭嘉和李儒自然想过，接下来就看李自成的运气怎么样了。 自这天开始，大乾舰队就游搁在东海距离陆地不远的地方。 铁甲舰上，楚歌和众将领等待着明地最新的消息，同时做好随时登陆，参与战争的准备。 外围舰队远远散开，拦截经过的其他船只。 时间一天天过去，进入四月中旬。 这天，情报人员坐船而来，奉上最新的消息。 楚歌看过后，起身指着舱壁上悬挂的地图，对众人道：“最先消息，清军突袭武昌，李自成仓促弃武昌向东南进发，被后清军在阳新等地接连大败，切断其东下去路，李自成见东下已无可能，便率领残部向西南撤离。” 郭嘉摇摇头，几乎断定道：“大顺军已无出路可言。” 楚歌点点头，他如果没记错的话，李自成就是死在西去路上，时间好像是在一个月后。 说完李自成大顺军的消息，楚歌又说起清兵方面的最新情报。 “清廷显然不想再给李自成东山再起的机会，哪怕大顺军所余不多，多尔衮还是下令阿济格追击大顺军余部，至于多铎则继续南下，清廷想一统明地之心，已然天下皆知。” “陛下，那我等何时参战，将士们都等急了。” 因为这次的战略是由东海登陆作战，而南明地区也是水路多于陆路，所以去年刚打完金国的西凉军和并州狼骑并没有跟随作战。 两军在宋地等待，等到时机成熟，自会从黄河东下，攻入清朝的北方地区。 所以，这次随军而来的是甘宁等一众水军将领为主。 楚歌对着甘宁翻了个白眼：“我看不是将士们急了，而是你甘宁急了吧。” 甘宁摸摸脑袋，嘿嘿笑道：“陛下，这什么多尔衮，末将给你摘下他脑袋，也不用陛下烦恼如何进军的问题了。” 楚歌无奈苦笑，他倒是没有烦恼怎么进军的问题，只是在等待时机。 如果现在登陆作战，打南明的话，大乾在明人的心目中，同样是一伙侵略者，想要夺取大明军心民心，又要费一番功夫。 继续航船北上，直接攻打清朝的话，虽然会让南明朝廷感激一时，可若大乾打败清兵后，反过来攻打南明，又会碰上之前的问题。 “这次我们不以侵略者的身份参战，而是以救世主的身份参战。” 楚歌心中暗道，他记得不错的话，接下来战事顺利的多尔衮，很快就会向全国重行剃发之制，此举会激发明人的激烈反抗。 若是那时大乾登陆抗击清廷，再遣使者让南明朝廷行退位之举，展示了大乾的兵锋过后，想来南明朝堂会有明智的选择。 即便南明小朝堂脑袋进水，想继续反抗，大乾扫灭对方后，有之前的所作为为，相信民间大部分人不会有怨言。 之后大乾的利民之举行诸天下后，不怕再有反复。 安抚了蠢蠢欲动的甘宁后，楚歌下令舰队继续等待。 就这样，船上的士卒在训练之余，继续过着钓海鲜、或下海捞鱼的日子。 时间一天天过去，很快进入五月。 这期间，接连的消息传来，明地局势大变。 首先，大清南路军统帅多铎攻克扬州，南明领军人物史可法为国殉难。 然后是李自成在九宫山被人所杀，虽然农民军推举了李自成的三弟李自敬为首领，延续了大顺政权，可在其他人看来，李自成死后，大顺政权也算名存实亡了。 接着清军攻入南京，南明第一任皇帝——朱由菘，被清军掳获溢死，至此，弘光政权灭亡。 最后是郑芝龙、黄道周等人扶明太祖朱元章九世孙——朱聿键于福州登基称帝，改元为隆武。（之前郑芝龙父子被封赏的时间有误，后推到此时。） 这一连串的胜利让多尔衮喜出望外，他以为明地天下就此平定，江山已归一统。 五月底，多尔衮对大学士们表示要重行剃发之制。 范文程和投降的洪承畴等人虽然觉得不妥，可此时多尔衮的权势和威望几乎达到了顶峰，就算一众大学士们心中有意见，也不敢说出口。 于是，六月初，清廷正式向全国发布剃发令。 一时间，告示上全都是“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的命令。 此举激发了民间反清复明的情绪。 而游搁在东海之上的楚歌，看到这条情报后，知道大乾登陆作战的时机终于成熟了。 召开军事作战会议后，楚歌指着地图道：“今夜子时，我军从扬州上岸，一举夺城，之后除留守人员外，其余人等在清廷未反应过来之前，逐步向北推进。” “是，陛下。” 早就准备好的一众将领听到楚歌的命令后，一个个大声应道。 之后，众人就行军路线和夺城之后的治理事宜一一商讨了一阵。 因为有之前的备桉在，如今也不过是根据现在的形势，做了微小的调整。 整个军事会议很快结束，将领们离去通知下面的人做准备。 楚歌对留下的李儒道：“文优，让监察院的人开始行动，收买隆武帝下面的大臣，让其等人在使者出发后，配合使者的说降之举。” “是，陛下。” 之前监察院也有收买南明的官员，不过没打着大乾的旗号行动。 因为没有一方势力做底气，收买的行动自然不会很顺利，不过是用金钱开道，结交了一些人员而已。 而随着大乾亮出旗号，只要前方战事顺利，李儒相信这些一路南逃的南明官员，会做出明智的选择。 第一百一十七章 南京 时间一点点过去，随着太阳落下，天色逐渐黑暗，停搁在海面上的舰队终于缓缓向西行驶。 顺着早已探明的航道行驶了大约三个小时，舰队终于靠近扬州的偏僻海岸。 这时，海岸上有火把点燃，然后很快熄灭。 如此三次后，甘宁对甲板上的楚歌道：“陛下，岸上手下发来暗号，没有问题。” 楚歌点点头道：“既如此，朕在这里先祝诸位将军旗开得胜。” 一众将领闻言，抱拳恭敬道：“我等必不负陛下所望。” 一声令下，小舟抛落海面，甲板上的士卒顺着绳梯快速往下爬。 一什士卒配置一艘舟艇，十人就位，持浆的人就迅速划动小舟前行。 “还是地上舒服啊。”上岸的士卒用力踩了几下松软的沙土，发出感慨。 旁边队友笑道：“之前刚上船，每日里吃新鲜大鱼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说的。” 左边一人接道：“没说大鱼大虾，就是山珍海味天天吃都吃腻了，我也觉得还是上岸的好。” 话落，周围人就笑起来：“好像你知道什么是山珍海味一样，还天天吃吃腻了。” “山珍海味不就是山里跑的，海里游的吗，对呀，现在大家把海味倒是都吃腻了。” “哈哈哈。”众人大笑。 “都在干什么。”前头一个旅帅听见笑声走过来，满脸冷峻道，“不知道战时不可喧闹吗？” 【推荐下，换源app追书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huanyuanapp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笑声立停，黑暗中旅帅只能借着月光看见模湖的人影，此时也不想找人出来批评。 当下挥手道：“保持静默，跑步前进。” “是。” 登岸的士卒不再说话，一个个背起行囊，朝着前方出发。 大乾如今坐拥两国之地，虽然没有行使义务兵制度，可因为军中待遇丰厚，军人的社会地位崇高，所以从军的人络绎不绝。 此次楚歌东出，带来了十万人马，而且后方还随时能支援更多的人员。 以扬州为登陆点，也不是说只打扬州，而是以扬州为中心点，周边的镇江、南京、杭州、绍兴等地都是大乾军攻击的目标。 上岸后的士卒在各自将领的带领下，分散朝各地而去。 午夜时分，抵达各地的军队，几乎同时发起了进攻。 “杀啊。” 南京，大清南路军统帅多铎在熟睡中惊醒。 从床上坐起后，多铎刚开始还以为自己做了个噩梦，毕竟现在四方之地都已经被他平定，蜷缩在福建的隆武帝在他看来，也没有胆子北上。 可坐了一会后，隐约的喊杀声竟然越来越响。 久经战阵的多铎立刻感到不对，他连大喝道：“来人，城内发生何事？” 很快，有手下飞速跑来，那人边跑边喊道：“启禀大将军，城内有贼人杀入。” 听到有人杀进城，多铎并不惊慌，随着剃发令发布，南方地区时有反抗发生。 多铎以为此次也不过是那些人作乱，他边命人取来战甲，边道：“擂鼓聚众，让城中士卒向本王靠拢。” “是，大将军。” 有了多铎的指挥，惊慌失措的士卒仿佛有了主心骨，有人跑进屋内取多铎的战甲和武器，有人跑到院内的演武场敲响大鼓。 冬冬冬。 随着鼓声敲响，被大乾士卒追杀的清兵精神一振，一个个大吼道：“大将军在聚兵，大家朝那边走。” “山子，这些人哇哇叫着什么？” 东街之上，一队持刀追砍清兵的士卒，听到对面的话，好奇地问身边人。 被叫山子的壮汉，喘了口气，紧了紧手腕的绑手道：“我也不知道，逮着这些辫子军杀就是了。” “也是。”旁边人点头道，“话说这清兵的辫子真难看，还剃了半边脑壳，更加丑了。” 一众士卒一边吐槽一边追杀着满清士卒。 和大乾士卒一样，魏延同样听不懂清兵的话，可看到零零散散的清兵朝着城中央聚集，他一想就知道对方的统领在用鼓声聚集散兵。 “将军，可要截杀这些清兵。”副将文聘向魏延问道。 魏延摇头道：“这些清兵的战力也就一般，既如此不如让他们聚在一起，省的瞎灯黑火，让他们逃进百姓家中，白日里还要寻找。” “将军言之有理。”文聘想了一下也觉得有道理。 “大抵是这些清兵做惯了骑兵，骤然下马，战力略逊于马上。”看着逃跑的清兵一个个罗圈着腿，魏延若有所思。 不过这念头也就一闪而过，不管清兵是马站也好，步战也罢，他们大乾都不会怕。 “诸位，随我去看看清人统帅，若是消息无误，清人的定南大将军多铎可就在城中。”魏延见前方士卒跑远，朝身旁将领道。 文聘等人道：“那可不能让多铎跑了，陛下说了，既然多铎在扬州搞什么‘扬州十日’，抓到此人后，就用千刀万剐以祭扬州百姓。” 其他人也跟着点头，既然他们抽到南京，若是让清人大统领跑掉，今后可没脸见其他人了。 魏延等人走后，街道两旁的房屋里响起各种压抑的讨论声。 “这些人是谁？怎么和清兵打起来了。” “应该是南方的义军？”有人不确定道。 “好啊，终于有人来杀清人了，我这想到被清兵压着剃头，心中就愤恨不已。” “小声点，听说南面反抗的义士都被杀了。” 这话一出，讨论的声音当即小了很多，众人陆陆续续地关上窗门，只在屋内倾听着外面厮杀的声音。 心向大明，亦或是仇恨清人的百姓，个个在家中祈祷义军的胜利。 另一边。 被追逐杀戮的清兵付出重大伤亡后，终于慢慢汇聚到皇宫之外。 月前还是南明皇宫的地方，如今成了多铎的暂住之处。 “大将军。” “豫亲王。” 看着汇聚而来，狼狈不堪的士卒，多铎面色铁青地问道：“是什么人打进来了？” 左右将领面面相觑，敌人杀进突然，他们只顾着逃跑，哪怕还能仔细观察对面的人是谁。 而且瞎灯黑火的，他们也看不清楚啊。 “废物！” 多铎抛下一句，随后借着火光，打量起对面围上来的人。 “大将军，这些人装备精良，看着不像寻常义军。” 左右将领跟着看过去，见己方士卒在对面敌军的围攻下节节败退，又见大乾士卒个个着甲，且军阵严密，一副训练有素的样子，不由大吃一惊。 多铎此时也是惊疑不定，暗自猜想，这些人莫非是隆武帝派来的人？ “若是如此，本王倒是小瞧了南方新朝的魄力。” 多铎环顾四周，心中想着是据皇宫而守，还是借夜色突围。 一时间，多铎也拿不定主意。 因为他不知道外面具体来了多少人，据皇宫而守等待援兵有风险，借机突围也有风险。 “将军。” “将军。” 魏延的带兵到来，直接打消了多铎的选择。 多铎一眼望去，只见皇宫周围全是点亮的火把，火光连绵，一直联通很远的外围。 很显然，敌人比他想象中多，无论朝哪个方向突围，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随我退入宫门。” 多铎朝左右将领小声吩咐道，吩咐完毕，他就带人转入大门之内。 一众清兵边战边退，前方人员被肆意杀戮，后方人员急不可待地窜进大门。 “前方的人快让开。” “给老子让开。” “快快。” 皇宫门口，随着人员争相涌入，大门变得拥挤起来。 来到宫墙之上的多铎见状，脸色一变，狠心下令道：“关门。” 旁边将领惊道：“大将军，眼下只进了三成士卒，外面还有半数人员未进来。” 多铎道：“再不关城门，外面的敌军就要跟着进来了。” “可是？”手下心想，若是把其他人留在外面，仅凭进来的人员，也受不了多久啊。 多铎见手下还在磨蹭，当即拔剑道：“莫风本王的话不管用了，你等想抗命不成？” “属下不敢。”一众将领连跪地请罪。 “那还不快去关城门。” “是。” 一声令下，进门的士卒返身把城门往外推。 还在门外的清兵见状，靠近里面的则趁着最后的时机连往里挤，后面的则急着想推开前面的人。 “不要关城门，我们还没进来。” “大将军，不要关城门。” 城门口的喊声传开，前方正抵御大乾士卒攻击的清兵顿时没了战意，一个个不时转头向后看。 “放箭。” 城头的多铎见城门口的士卒开始互相拔刀厮杀，知道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多余的，当务之急是关上城门。 嗖嗖嗖。 一片箭雨落下，下方的清兵倒了一地。 突然被自己人袭击，拥堵而来的清兵下意识地往后退。 这倒让内部关门的士卒没了阻力，借此机会，只听吱呀一声，沉重的大门逐渐合拢。 “快跑。” 见那门缝逐渐变小，周围清兵再不管什么箭雨了，连朝大门跑去。 “放箭。” 多铎继续下着命令。 “啧啧，这些满清贵族倒是真狠的下心。” “不狠心可就被我们尾随而进了，这叫壮士断腕。” “将军，可要加大攻势？” 皇宫门口，清兵互相残杀的情况自然被魏延等人看在眼中，众人不由议论纷纷。 魏延眯着眼睛观察战场，随后摇头道：“让清人自相残杀就是，还省了我们的力气，不过多铎想凭借区区城墙挡下我们，却是想多了，来人，弓箭手准备压制城头箭手，莫要让对面的人伤到我方士卒，还有，把后方的小型投石机搬过来。” “是。” 在魏延的命令下，大乾士卒开始放慢攻势，好让前头抵挡的清兵有空闲跑回去自相残杀，另外，为了防备头上的箭失，大乾士卒也不敢靠的太近。 “长枪兵退后，盾牌手、弓箭兵上前。” “盾牌手保护好我方弓手。” 作战命令下达，长枪兵在弓箭射程之外停住脚步，然后缓缓后退进行修整。 后方的盾牌手当即上前一步，立下大盾，保护身旁的弓箭手。 “放箭。” 箭雨纷飞，这下好了，被两面堵在中央的清兵顿时遭到了两边的攻击。 更让他们糟心的是，其中一方还是他们自己人。 “啊！” 心态不好的一些人顿时炸了，有些人开始拔刀砍向身边人，有些人开始抛下武器随意奔走，只想逃离战场。 当然也有一些人觉得反正要死，又鼓起勇气朝大乾方阵杀来。 随着清兵被分散注意力，城门终于关上。 城头的多铎观察了一阵后，下令道：“告诉城外士卒，返身杀敌者，每人赏赐十两白银，若本王脱险，赏金自会送到他们家人手中。” “大将军有令，返身杀敌者，赏银十两，将军脱险后，赏金自会送到诸位家人手中，若违誓言，当被爱新觉罗家族除名。” “大将军有令，返身杀敌者，赏银十两，将军脱险后，赏金自会送到诸位家人手中，若违誓言，当被爱新觉罗家族除名。” 在多铎的命令下，城头一遍遍响起呐喊。 城下的清兵听后，逐渐停下互相残杀的动作。 其中有中层将领咬牙道：“诸位将士，既然横竖都是死，不如为杀敌而亡，若我等皆忘，摄政王会为我们报仇的。” 话音落下，当即有其他人应道：“大人说得是，爱新觉罗家族不会放过这些明人的。” “为了大清，杀啊。” “杀啊。” 在这些人的带领下，其他一些士卒也选择相信了多铎的话。 或许说他们别无选择，城门进不去，杀自己人也不过是为了最后的疯狂，毫无作用。 这返身杀敌，拼掉一些敌人，或许还能让多铎逃出生天，到时对方兑现承诺，也能让家人好过一点，自己等人也能落个好名声。 看到清兵停下厮杀，返身列阵，魏延眉头一皱，他和其他人自然听到了城头的喊话，可是大乾可没开展满清语言学。 此次到来，也没有带翻译，自然听不懂城头喊话的意思。 “将军，这多铎倒也有些本事，此次若不是我等攻其不备，对方想不到我们这伙人，列阵攻城，怕是要费一番功夫了。” 魏延点点头，又摇头道：“不管如何，他们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让投石机抛投石块，逼清兵过来较量，废掉城头的弓手。” “是。” 第一百一十八章 席卷南方 皇宫之外，两伙人对峙。 清兵不敢上前，是因为之前一直处在下风，加上自己人等一阵互相残杀，士气低落。 而大乾方面没有上前，是因为魏延觉得胜券在握，没让麾下士兵冒着箭雨的威胁上前。 在大乾，虽然楚歌没有明令禁止，可军中将领都知道自家陛下爱兵如子，并不提倡一将功成万骨枯，以麾下士卒的损失铸就自己向上爬的阶梯。 是以，将领们在保证胜利的同时，追求以最小的代价获得最大的收获。 吱呀，吱呀。 对峙的场面并没有维持多久，一阵车轮响起，大乾军阵分开几条通道，让后方的小型投石机上来。 “快，阻止他们。” 看大乾士卒往投石机上摆放石球，哪怕清兵不知投石机，也能想象它们的作用，几乎同时，城头和下方的领军人大声呼喊手下上前。 【推荐下，换源app追书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huanyuanapp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铛铛。 盾牌手用力敲打着铁盾，后方长枪兵上前一步，保护自己投石机。 而见清兵上前，进入射程，弓箭手首先开始发威。 嗖嗖嗖。 一片箭雨接着一片箭雨朝清兵抛落，很快，对面就响起阵阵惨叫声。 前头的人还未接近盾牌手，就被弓箭手击毙在奔跑的路上。 吱呀。 “放。” 大喝声中，石块朝天飞起，狠狠砸向对面人员，密集的军阵让下方的清兵无法躲避，只听轰的一声，石块就砸在那些倒霉蛋身上。 一时间，惨叫声，石块轰隆砸落声，响彻在夜空中。 火光照耀下，惨白的脑浆，殷红的鲜血，无助在地上翻滚的身影，还有那些残肢断骸顿时堆满了场地中央。 投石机的杀伤力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大，哪怕密集的军阵，石块在砸落人员后还借用惯性杀伤后方的人。 可投石机带来的效果实在让人震撼，长枪戳在人身上，长刀砍在脖子上，死的无声无息，而巨石若是没砸中脑袋，几乎不会在第一时间死去。 可疼痛，惨况却是被人看在眼中，不自觉的，清兵各自散开，想要躲藏巨石的轰击。 只是如此一来，没了冲锋的气势，对大乾这边的伤害实在微不足道。 魏延借助投石机，弓箭手，盾牌手，长枪兵的多层组合，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瓦解了清兵的抵抗之力。 时间一点点过去，哪怕清兵再重赏之下组织了几次进攻，可上空一有投石机，二有弓失，下方前有盾牌阻路，后有长枪戳刺。 几次冲锋无果，剩余的清兵终于无法忍受必死的局面，开始往两边逃去。 可大乾在兵力占优的情况下，早就包围了四面，这些人分散开来后，就成了军中神箭手的战利品了。 嗖嗖嗖。 大乾军中不时有弓失飞出，射向那些惊慌失措，没方向乱窜的人。 魏延见状，不再理会这些残兵，而是把目光投向皇宫城头。 “你们是什么人，若是放本王离开，本王他日必有厚报。”局势比多铎想象中还要遭，无奈之下，他只能放下脸面，操着半熟不熟的大明官话，向魏延所在的方向喊话。 对此，魏延倒是不奇怪，他们这些将领在士卒簇拥下，并没有掩饰身份，单凭身上的铠甲和身边的旗帜就能表明他们军中将领的身份。 大明官话，源自周朝，虽然带有本地特色，可一众将领仔细倾听，还是能领会其中的意思。 “将军。”听到多铎的话，文聘等人不约而同地看向魏延。 魏延横了众人一眼，斥道：“看本将军做什么，陛下说了，这些满清贵族都不是什么好人，没有必要，无须招降，更何况这多铎是陛下指明要杀的人，本将岂会理会他的求饶。” “嘿嘿。” 魏延挥了挥手：“让投石机上前，朝城头轰击。” “诺。” 一声令下，三五士卒连推动身前的投石机上前。 见此情况，多铎就知道这突然冒出来的敌人不会放过他，他放下最后的侥幸，开始招呼城头的清兵开始做起防御部署。 只是大乾在夜色下借用狼牙士卒打开城门，而多铎从未想到南方的抵抗会强过他手下。 所以皇宫之内，并无多少防御攻势，就连他麾下的弓箭手，在城头往下射箭，竟然堪堪和下方的弓箭手打了个平手。 多铎观察了一阵，发现己方弓手在身高体型上并不弱于对面的人，他也不相信大清勇士会在气力上小于对面的人。 这样说来，双方的差距自然在弓箭上面。 还有他前所未见的投石机，竟然被三五人推着就能走路，还能向天空抛射几十斤重的石块。 “这些人并不像我之前南下遭遇的明兵，也不像我之前遭遇的起义军，他们不仅装备精良，训练有素，而且战力还胜于我大清勇士，这些人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 为自己性命担心的多铎，突然开始担心起大清的前路。 “不行，我不能死在这里，我要把消息传给二哥。” 心中有所挂念的多铎冒着箭雨和石块的威胁组织防守，可面对大乾连绵不断的攻势，在天明之前，他还是被一拥而上的大乾士卒给擒下。 “将军，抓到多铎了。”文聘一面兴奋，亲自押着多铎来见魏延。 “做得好。”魏延点头赞许。 “放开本王！” 多铎用力挣扎着身上的绳索，先是怒目瞪向文聘，仿佛要把后者记在心中，好日后报复，然后他看向魏延，大声道，“本王乃大清豫亲王，爱新觉罗氏，本王需要你等礼遇，我朝自会向你等主事人交纳赎金，赎回本王。” 多铎相信，以他和多尔衮的关系，无论对方主事人开什么离谱的条件，自己的二哥都会答应。 至于这些人，他迟早要报复回来，今次落败，不过是他轻敌所致，是他从未想到南方还有势力敢反抗清廷，有能力击败他而已。 “嘿嘿，将军，这厮竟然还想着回去。”文聘见多铎对他怒目想象，勐地一拉对方的辫子，一脚踢在多铎的脚弯处。 骤然遭遇袭击的多铎，一个前驱，膝盖用力砸落地上。 膝盖的疼痛还没让他反应过来，文聘接下来的话，却是让多铎额头冒汗。 “跪下，死到临头，还敢瞪我，陛下说了，要用你的脑袋祭奠扬州的百姓，就算天王老子来了都救不了你。” “不可能，我要见南朝皇帝，本王的性命岂能和那些贱民等同，你们去告诉隆武帝，若是放本王回去，本王会奏请摄政王，暂时放过你等。” 反应过来后，多铎当即大叫起来。 “哈哈。” 只是他的话，惹来一众将领的嘲笑。 这清兵将领也是好笑，都没搞清楚他们的身份，就在那用自己的身份威压他们。 笑过后，魏延挥手道：“把他先行带下去看好，等陛下来了再做定夺，其余人等，速速打扫战场，我等还要去其他地方。” “是。” 一众将领想到还有其他几路人马，而这次分兵行动，却是再好的比试，他们自然不想自己的战果落于他人。 天色逐渐放亮，几乎在魏延等人打扫好战场的同时，楚歌带领一众官员进入了南京城。 魏延、文聘等人一琢磨，以陛下等人的行程算，几乎在他们前往南京的同时，后方人员也在跟着来这边。 文聘精神振奋地看向魏延：“将军，陛下对我等信任有加，幸好我等未负陛下所望，否则要被甘兴霸那厮给笑死了。” 魏延点点头道：“走，随我去恭迎陛下。” “陛下。” 一众人来到城门外，迎上前来的楚歌等人。 楚歌看魏延等人铠甲上血迹未干，不由道：“诸位辛苦了。” 一众将领连道：“陛下，我等不辛苦。” 楚歌点点头，率先走进城门，他边走边向魏延了解战况：“我军伤亡如何？” 第一句话还是一如往常，楚歌询问己方士卒的情况。 对此，魏延早有准备，在路上他就向军中记录官了解了敌我双方的战损。 “回禀陛下，我军士卒战死八百，重伤三百，轻伤两千。” 楚歌叹气道：“好生厚葬，作好抚恤工作。” 魏延连道：“是，陛下。” 有战争自然有伤亡，这些年下来，楚歌也已经习惯。 对此，他只能尽量增加己方参战人员的福利和死后的抚恤。 伤感过后，楚歌又问道：“战果如何，多铎可在城中？” 魏延道：“启禀陛下，我等来的突然，打了清兵一个措手不及，麾下将士共杀伤一万五千余清兵，清军头领多铎也被将士们抓获，现被我下令关在营中，陛下要如何处置他？” 此时天色已经放亮，城中除了他们走动的脚步声，却几乎鸦雀无声。 楚歌看街道两旁的门窗紧闭，想了下道：“你们先配合官员维持城中秩序，贴出告示，安抚百姓，然后把多铎押到扬州，用他的头颅祭奠扬州死去的百姓，也算宣告我等的正式入场。” “是，陛下。” 有了楚歌的指示后，官员们分开行事。 擂鼓聚众。 宣读告示。 开仓放粮。 等百姓情绪稳定后，又开始登录户籍，分发田地，以工代赈。 有过经验的官吏做起这些事来驾轻就熟，很快安抚了南京城及周遭被大乾占据后的地盘。 看着大乾将士军纪严整，对民秋毫无犯。 而官府人员又是解除往日里的苛捐杂税，又是开仓放粮。 还有关键的是新来的势力几乎说着同样的话，不逼迫他们剃发易服。 短短几天过去，周遭百姓就接收了大乾的到来。 尤其是清军大将——爱新觉罗·多铎被押解到扬州后，当着扬州幸存的百姓数落他曾经犯下的大罪，之后在众目睽睽下凌迟处死。 血淋淋的现场，围观的百姓非但没觉得大乾残忍，反而在事后哭声震天，一个个跪地感恩。 只一个多铎的脑袋，大乾上下就收复了扬州的民心。 大乾兵锋所过之处，自然不止多铎这个被乾隆称其为“开国诸王战功之最”的亲王战死。 其他像贝勒勒克德浑、贝勒尼堪、贝子屯济、贝勒博洛这些被多铎派遣出去或攻略南明势力，或清剿反清势力的大将，他们所率领的军队，也在大乾的攻略当中。 对于这些人，他们的下场和多铎一样，大都被枭首示众。 罪大恶极的更是凌迟处死，以偿还之前他们做下的恶行。 大乾兵锋所向，几乎战无不胜，席卷之速，更是让福建的南明朝廷反应不过来。 临近的南边没反应过来，远在bj的清朝自然更加不知道南方发生的大变。 这时，多尔衮还在思考着怎么镇压反清势力。 剃发令招来的民间反抗情绪有点出乎多尔衮的预料。 不过多尔衮也没有像去年一样，朝夕令改。 今时不同往日，现在大清没了对手，只剩一省之地苟延残喘的南明小朝廷已经不放在他眼中。 大明百姓越不想剃发易服，多尔衮反而越想做到此事。 只是，南方各地多有反抗，倒也让多尔衮有点苦恼。 听着多尔衮的自言自语，左右幕僚有人建议道：“摄政王，不如派洪尚书前往南边安抚百姓。” 多尔衮一愣，觉得这建议不错，多铎是满清人，在南方主持剃发之令，更会激起民间不满。 而幕僚口中的洪尚书——洪承畴，本是明朝大官，对明人了解甚多，若是派去主持大局，想必能随机应变。 有了决定后，多尔衮直接派人把洪承畴请进府中。 见到洪承畴后，多尔衮开门见山道：“大学士，本王有意派你去南方主持大局，安抚民间反抗势力，不知你可愿为我朝分忧。” 洪承畴拱手恭敬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实乃下官本分，下官自然愿为大清分忧。” “好。”多尔衮喜道，“有大学士南下，南方之事定矣。” 第二天，多尔衮就上朝奏请顺治。 对于剃发之举，顺治也是认同的。 相比大明之人，满清人数远远少于前者。 若是不行剃发之举，满汉实无融合之望。 是想，天天看到对方发型，立刻就会想起曾经的恩怨，灭国之恨，亡族之仇。 如此下来，就算朝廷做的再好，想得到天下民心也是千难万难。 第一百一十九章 各方应对 那还不如趁现在征战之际，行那剃发易服之举。 时间长了，两代、三代过后，天下自然都是大清子民，再无满汉之别。 “大学士可愿前往？”顺治看向洪承畴。 洪承畴连出列道：“回禀陛下，臣愿往。” “好。” 得到洪承畴的回应，顺治当庭下旨，封后者为招抚南方总督军务大学士，敕赐便宜行事。 “谢陛下恩典。” 朝会结束，洪承畴就带上人员启程南下。 自bj出发没过两天，这天，车队行驶在大道上，突然有骑兵火速经过，朝北而去。 “八百里急报？” 曾经担任过几省总督，打得张献忠、李自成狼狈而走的洪承畴认出骑兵的身份，当即皱起眉头。 “这时节有什么事值得启用八百里急报，莫非南方形势有变？” 这次南下，洪承畴正是要替代多铎招抚各地，虽然还未到地方，可洪承畴对南面的消息多了几分敏感。 只是传令兵过去的太快，让他来不及拦下。 本来未到地方，洪承畴不想大张旗鼓，想先了解了具体情况后再亮出身份。 可突然过去的八百里急报，让洪承畴改变了想法。 当即，他招过下属道：“把本官的旗号亮出去，若是再遇见北上的传令兵，先行拦下。” “是，大人。”来人恭敬行礼，然后去吩咐各人行事。 没有出乎洪承畴的预料，大约半天之后，又是一骑飞速北上。 八百里急报输送的消息自然重要无比，为防万一，这样的消息通常会派出三人，以保证消息安全送达地方。 驾驾驾。 全速奔驰的战马看到道路中央有人拦路，远远地就大声喊道：“前方回避，紧急军情，拦路者诛九族。” 洪承畴从马车中出来，向放慢速度警惕走到一边的骑兵道：“本官乃陛下新任招抚南方总督军务大学士，总理南方一应军政，你手中可是南方军情，本官想先睹为快，有事本官一应承担。” “可有证明？” “稍等。” 洪承畴回身从马车中拿出圣旨和官印让手下送过去。 手下人走到马前三步距离，放下东西，缓缓后退。 骑兵目视洪承畴等人，下马捡起地上的圣旨摊开看了看，又比对了官印后，连朝洪承畴行礼：“小人见过大人。” 洪承畴点点头，上前道：“把军情给我。” “是，大人。”骑兵从怀中掏出一个竹筒，恭敬地递给洪承畴。 洪承畴打开筒盖，从里面倒出一张丝帛，挥手示意众人散开。 等一众人远离之后，洪承畴才抖开丝帛看起来。 “南京失陷？” “多铎被擒，还被凌迟处死？” “南方各地全面糜烂，这怎么可能，短短时间内，怎么会发生这等事情？” 洪承畴刚开始心急下用一目十行的速度观看，可一下子就被丝帛上写的信息给吓住了，他不敢相信地又看了一次。 哪怕第二次他几乎一字一句地看下来，可上面的情报却没有改变。 呲。 洪承畴打了个冷颤，他能想象到这消息传到bj后，多尔衮该有多愤怒。 “那么，我该怎么办？” 南方局势巨变，洪承畴自然不敢再南下，孤身南下不是羊入虎口吗？ 他在想他是返身回去，还是原地等清朝大军的到来。 南方如此局势，不用想，清廷必然有所应对。 顺治和多尔衮都不会让南方反抗者壮大，白白错失全取大明之地这等千载难逢的机会。 bj。 八百里急报的消息自然比洪承畴南下的速度快多了，当先的骑兵几乎跑死了三匹骏马，疲惫不堪地往宫中送达了紧急军情。 第一时间赶来的多尔衮和顺治看完消息后，和洪承畴一样，几乎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明明前些日子还传来大顺皇帝李自成身死，都铎占领南京，擒下了南明弘光帝——朱由菘，此次洪承畴南下代替多铎，后者就会带弘光帝北上献俘，怎么一下子南面的形式就大变了。 “不可能！”多尔衮咆孝道，“多铎怎会死，你告诉本王，这是你们伪造的军情？” 多尔衮死死盯着堂下跪拜的传令兵，可他硬是忍住了拔剑砍人的冲动，因为多尔衮知道下面的人绝对不会拿这等事开玩笑，更不会用八百里急报输送假的消息。 若是真发生这样的事，下面的人不知道要掉多少脑袋。 传令兵显然被怒目而视的多尔衮吓住了，他连连磕头道：“大，大人，小人不……。” “啊！痛煞我也！” 多尔衮大叫一声，口中溢出鲜血，倒是吓坏了堂上群臣。 “快，快传御医。”顺治从龙椅上站起，连吩咐众人道。 一阵忙乎过后，多尔衮从昏迷中醒来。 他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拉着顺治的手道：“陛下，本王要率军南下，剿灭叛军，亲自为多铎报仇。” 顺治一脸关切道：“摄政王，你身体抱恙，不如好生歇息，朕让其他人去。” 【稳定运行多年的小说app，媲美老版追书神器，老书虫都在用的换源app，huanyuanapp】 “不，本王没事，本王要亲自南下。” 多尔衮说着就从床榻上站起，他走了几步，以表示自己没问题。 他一边走，一边忍着胸口疼痛，神色狞诤地咬牙道：“本王绝不容许我大清社稷止步于此，本王不管南面的是什么人，本王要把他们千刀万剐。” 这个时期的多尔衮正是权势滔天的时候，他既然决心南下，就连顺治这个皇帝都组织不了。 顺治又劝说了几次，见多尔衮态度依然如故，只能应下他的请求。 第二天朝会，顺治就任命多尔衮为南方军务大将军，率领满清骑兵南下收回失地。 至于之前对洪承畴的任命，自然也就不做数了。 大军启程南下不久，等在南边的洪承畴亲自来见多尔衮，表示自己愿意一起南下，参与平版。 “本王允了。” 想到洪承畴之前的战绩，多尔衮同意了对方的请求。 因为洪承畴之前已经被皇太极命隶xhq包衣牛录，所以这次多尔衮直接让后者在xhq任事。 —— “陛下，收到最新消息，清廷派多尔衮南下来围剿我们。” 南方的形势传入北方，北方的应对同样以最快的速度传入南方，得到消息的李儒，第一时间赶往南京皇宫，把情报告诉楚歌。 李儒来时，楚歌正和荀或商讨南方内政事宜。 听到李儒的话后，他直接道：“清兵方面不用担心，朕今日就出发北上，亲自应对多尔衮。” 李儒点点头，他本来就没有担心清廷攻势，有陛下亲自坐镇，更是万事无忧。 “文若，朕走后，南方诸事由你定夺，当务之急，除了安抚各地之外，还要保证各路人马的粮草、辎重。” 虽然多尔衮的大军想抵达南方还有不断的时日，可楚歌既然决定出发北上，就打算长话短说。 更何况，随着历练，荀或已经完全展现了自身王左的能力，别说大明南方地区，就是让他统筹三国之事，都搓搓有余。 “陛下放心，臣会尽力协调好各方，定叫南方安定，军中无粮草之忧。”荀或一脸郑重地保证道。 楚歌笑道：“文若做事，朕自然一百个放心，就是辛苦你了。” 荀或连道：“陛下让臣一展心中报复，臣甘之如饴，岂有辛苦一说。” “如此就好。” 和荀或定下诸事后，楚歌又转向李儒，开口问道：“文优，福建可有消息传来？” 李儒道：“回陛下，南明朝堂还在考虑当中。” 楚歌眉头一皱，神色不喜道：“这都多少天了，朕放朱由菘过去，已经表示了诚意，莫非他们还想着大乾和满清相争，好坐收渔翁之利？” 李儒和荀或都没有说话，虽然南明朝堂暂时没有出现这样的声音，可人性如此，难保那边的人不会这么期待。 这万一大乾和满清拼个你死我活，他们未必没有重新复起的机会。 毕竟做过了皇帝，谁又喜欢当个百姓呢？ 楚歌想了下道：“既然如此，就按当初所说的先礼后兵，通知奉孝和文长，让他们见机行事，给南明方面一点压力。” “是，陛下。” 李儒点点头，心中盘算着怎么用最小的代价拿下南方。 南明之人，仅剩一省之地，还想这想那，实在是贪心不足，若是郭嘉能拿下福建，也省了那些条件。 三人议定，各自散开做事。 楚歌带着军队北上，先行来到扬州。 “陛下。” 甘宁带人出城迎接。 “兴霸。”楚歌没有卖关子，直接开门见山道，“朕有军务交代给你。” 甘宁神色一肃，抱拳道：“陛下请吩咐，纵然刀山火海，末将在所不辞。” 看甘宁这样子，楚歌反而笑了：“刀山火海不至于，朕是想让你率船队北上，从朝鲜半岛登陆，截断满清后路。” 清朝把都城从盛京搬迁到bj的目的楚歌很清楚，他们进驻bj后，进可攻南明，退可至山海关，然后依靠山海关防御南方的敌人。 楚歌让甘宁从海上发起攻击，不仅可以废掉山海关的地理优势，而且还能两面夹击清兵，战事顺利后，更能防止清兵大规模逃离草原，实在是一举多得。 甘宁听说是让自己率船队北上，当即应命道：“陛下放心，末将一定绞得满清后方不宁。” 朝鲜半岛在哪里，作为军中大将的甘宁自然看过地图，也知道那边的势力。 陛下除了对中原子民友好外，对异族之人甚是冷漠，此次北上，自然由的他大开杀戒了。 想到兴奋处，甘宁伸出舌头舔了舔唇角，露出了嗜血的笑容。 楚歌仿佛看不到甘宁表情，见对方应下任命后，当即摆手让对方离开。 至于甘宁在北方怎么做，自然是便宜行事，闹的越大越大。 自此，大军在扬州修整了一天后，楚歌再次启程北上，在武昌地区列阵，等待多尔衮的到来。 —— 北方形势一变，情报自然被有心的南明朝堂看在眼中。 刚登基的隆武帝自然还想着再现大明朝的辉煌，他不理大乾使者的再次求见，也把苦口婆心劝说他禅位的前南明帝——朱由菘晾在一边，反而召见还想北上的大臣问询起意见。 “陛下，大乾军队在侧，我等只要静观就是，暂时还是先不得罪对方，可派人应付使臣，莫要让其生恼。”有大臣出言建议道。 坐在上首的隆武帝叹气道：“不想我大明落得如此田地，朕等后辈之人，实在无颜面对祖宗。” 话落，当即有人站出来道：“陛下，此一时彼一时，太祖爷当初也是一步一步走出来的，形势如此，不是陛下之过，我等在此时机，更应该小心行事，以待天时。” “爱卿说的有理。”隆武帝点点头，看向众人道，“那你等就好生派人伺候着大乾使臣，就说朕这几日身体抱恙，无法见他，带过些日子，一定在宫中设宴款待他，亲自向他赔罪。” “陛下圣明，有陛下这等明君在，定会让我朝复起，再现大明辉煌。” “陛下圣明。” 志得意满的隆武帝当即和众人定下了坐山观虎斗的战略，散朝后的一众人面色振奋，心中期待北方战事焦灼，最好耗尽大乾和满清的潜力，好让养精蓄锐的他们有再次逐鹿的资格。 人群中，大部分人都是如此，只有走在后面的郑芝龙显得神色凝重。 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把大乾的具体状况告诉这些人。 北方的敌人可不是区区的民间起义军，而是坐拥一国之地的王朝。 郑芝龙很不明白，为何大乾不把真实实力亮出来。 郑芝龙却是想茬了，大乾的使者自然把大乾的真实地盘和实力向隆武帝一一介绍了。 可正是因为说的太夸张，才让隆武帝嗤之以鼻。 隆武帝怎么也不相信大乾已经坐拥汉、宋之地。 毕竟几百年来，听说过跨越国境之人，可从没听说过跨越国境征伐他国的军队。 说起来，这也算楚歌和李儒等人的失算。 他们当初定下的策略是先礼后兵，这样也算不显得咄咄逼人，好对大明地区的百姓有个交代。 谁想没亲眼见到大乾实力的隆武帝，直接把使臣说的话当成了吹牛之语。 第一百二十章 福州城 曾经的南安伯府，如今的大明行宫。 郑芝龙面色凝重地离开曾经的家，回到新住处，他暗中招来郑成功道：“我儿，我郑家需另做打算了。” “父亲何出此言？”郑成功一脸惊讶。 郑芝龙先是把宫中秘议告诉郑成功，等郑成功消化完消息后，他接着道：“这些时日，大乾使者在处处交好我朝官员，国朝如此，必有人暗中投靠了大乾，今日秘议，怕是不久后就传入乾人耳中，我朝想坐山观虎斗，乾人怕是不会同意。” “父亲是说乾人在和清人大战之前，会先平定后方。”郑成功眉头紧皱，这种情况不难想象，若是他也会这么做。 “是啊。”郑芝龙点头道，“之前陛下迟迟不做表态，怕是已让乾人心生不耐烦，今日秘议的内容若是传入乾人耳中，乾人恐会先行对我朝下手。” 郑芝龙想的不错，有楚歌命令，就算南明秘议的消息没传到郭嘉和魏延耳中，他们也会采取行动。 更何况南明这艘破船到了如今地步，虽然不否认其中有忠心之辈，可其中也少不了为自己和家族打算的人。 在郑芝龙父子两人商量着如何应对今后局势的时候，郭嘉和魏延已经听取了秘议的全部面容。 大帐内。 细作说完，魏延就怒而起身，眼中露出冷峻的目光：“岂有此理，南明小朝廷仅剩弹丸之地，还想坐收渔翁之利，简直不知天高地厚。” 堂下就坐的郭嘉笑道：“文长将军无需动怒，世间总有人一叶障目不见泰山。” 魏延点点头，坐下道：“军师，如今当如何？” “将军作何想？”郭嘉反问道。 魏延道：“既然南明之人不知天高地厚，那就强攻，等他们成了阶下之囚后，本将倒是想看看他们有何面目敢拒绝陛下的好意。” 看魏延跃跃欲试，一副想攻下福州，抵定南方的架势，郭嘉笑着摇头道：“将军若是如此行事，恐怕有违陛下初衷。” “陛下初衷？”魏延一愣，不解地看向郭嘉。 “然也。”迎上魏延的目光，郭嘉解释道，“以我朝的实力，攻下福建之地，不过举手之劳，陛下之所以先礼后兵，就是想安稳过度局势，不让明地百姓心有怨言，若是我等出兵攻打福州，灭亡明朝最后的国祚，怕是需要经过一两代人，才可尽收天下民心，如此就有违陛下的初衷了。” “原来如此。”魏延恍然，转而又不解道，“军师，为何之前我等泯灭宋朝国祚，没有此顾虑。” 郭嘉笑道：“将军莫非忘了，当初可是宋庭出尔反尔，临阵背盟，把大义送与我朝之手，如此师出有名，自然可令天下百姓服膺。” 魏延听罢，连起身躬身一礼，面露感激道：“多谢军师出言提醒，若无军师之言，魏延险些铸下大错，误了陛下大事，请军师受我一拜。” “将军严重了，此乃小事尔。”郭嘉起身扶起魏延，重新落座后，他解释道，“若依将军之前所想出兵，哪怕攻灭南明，陛下也不会怪罪将军。” 这下，魏延被郭嘉的话整湖涂了，之前不是说他攻打福州，有违陛下圣意，怎么一下子又说陛下不会怪罪自己了。 魏延看向郭嘉，面露疑问。 郭嘉没有直接解说，反而问道：“将军仔细回想一下，我大乾军中，有才之人可是拔擢迅速？” 魏延起身，对着北方抱拳一礼，然后回答道：“我大乾军中制度开明，陛下识人有术，军中有才之人无虞怀才无人用，自然拔擢迅速。” 郭嘉点点头，又问道：“那将军可知将帅之别？” “将帅之别？” 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魏延知道郭嘉年龄虽小，可才智非凡，对方这么问，必然意有所指。 魏延仔细想了一下，回答道：“领军之将，只管冲锋陷阵；而将将之帅，却要做到面面俱到，为帅之时，要放眼全局，不计较一城一池的得失……” 说着说着，魏延的声音越来越小，神色却若有所思。 郭嘉见状，不由微微点头，魏延此人，正如陛下所言，历练得当，可以独当一面，若是今日所悟，能成其未来，也不枉他一番点拨。 正想着，魏延又从座位上起身，他再次来到郭嘉的座位之前，这次魏延把腰弯的更深，心悦诚服地抱拳道：“魏延若他日有所成，全赖军师今日点拨之恩。” 郭嘉笑道：“将军言重，一切还要看将军自己的造化。” 转变了心思后，魏延推翻了之前的布局，重新和郭嘉商量起如何让南明朝堂自己说出请降之语。 民以食为天。 衣食住行。 人可以没衣服穿，没地方住，窝在一个地方不动，可不能没有东西吃。 自这天起，虽然没有明令禁止，可福州的商人很快发现在外面买不到一粒粮食。 而魏延的大军留下一部分人看守福州城，盯紧城中南明军队动向后，就朝福建其他地方散去。 他们打着围剿清军残兵的旗号，一一攻破附近县城，然后也不杀县城中的明朝士兵，反而礼送他们前往福州城。 理由是：“未防清兵再出来作乱，大乾一方暂时接管周边县城，待局势平定后可归还城池。” 不相信，没关系，我们可以定下纸质盟约。 周边县城的官员和将领无奈，打，打不过，只能拿着一张白纸黑字带人前往福州城了。 接下来的半个月，福州城迎来了周遭地区的士卒，兵员数量直线上升，很快超过了城外的大乾军。 人多，需要消耗的粮食就多，城中粮商很快发现仓库里储存的粮食飞速减少。 不过此时的粮商还未觉察问题，他们正为自己赚得盆满钵满而高兴不已。 “快派人去周边县城收粮。”粮商吩咐手下道。 手下人离开几天，带着空空的车队回来，面对东家的质问，无奈道：“回禀东家，周遭县城的粮食都被大乾人拿去赈灾了，小的走遍了好几个县城，没找到一粒粮食。” 粮商大惊道：“周边县城没有粮食，那不是乱套了吗？” 手下人摇头道：“县城里的粮铺虽然关门了，可大乾官府还在对外售粮，只是每个人只能凭证买三日吃食，小的无法可想，只能先行回来请示东家来了。” “糟了，快让外面的粮铺停止售粮，另外通知夫人少爷，一会与我出城。” 商人，尤其是处在关键位置的粮商第一时间发现了不对，听完手下诉说后，他转出外间铺面大厅看了看。 见到外面络绎不绝，排成长队的购粮队伍，粮商脸色虽然不动声色，可心中已经波涛汹涌。 如今的福州城虽然因为外面有大乾军队徘回，百姓想进出城门比原来探查森严了很多，可福州之地，想要满足城中百姓的生活所需，还是要到周边地区购买所缺之物的。 好在大乾人只是呈兵在外，没有动手的意思，加上进城人员可能有敌军混杂在其中，出城人员的探查就放松了很多。 所以这些商人在经过一番常规的问询后，打着除外购粮的旗号再次出城了。 至于城中店铺和家中留下的粮食，反正已经所剩不多，这些粮商也不敢带着出城，自然不管了。 【鉴于大环境如此，本站可能随时关闭，请大家尽快移步至永久运营的换源app，huanyuanapp 】 返身看着身后的福州城，其中有聪明人已经能看到接下来混乱的场景了。 “哎，走吧。” 众人无奈摇头，凭他们区区商贾，自保已经是万福，哪里还敢奢求更多。 之前，他们更是不敢对任何人所说心中猜想。 时间一天天过去。 三天后。 这日前来购粮的百姓发现家门附近的粮铺日头过了后还没开门，不由滴咕掌柜的懒惰，不过他虽然嘴上滴咕，倒也没觉得什么，只能自认倒霉，要再走上多两条街道，去其他地方买粮。 谁想，到了第二家粮铺又是关门。 第三家。 第四家。 同样如此。 一番奔走下来，买粮的人发现不对了，大家议论起来，经过一番比对，处在粮铺之前的百姓惊讶地发觉，今天城中已知的粮食铺面，竟然全都没有开门做生意。 “这是怎么回事？为何今日粮铺全都没有开门？”有人惊讶道。 “是啊，我家中老小可是等着我买粮回去煮食的。”有人焦急地问，身上的汗水表明他已经奔走了不少路程和敌方。 突然，人群中有声音传出：“大家说，会不会是城外的军队要打进来了，所以这些粮商都跑了。” 这话一出，粮铺之前虽然挤满了人，刚才还议论纷纷，嘈杂不堪，可突然间，所有人仿佛像是被掐住脖颈的鸭子，变得鸦雀无声了。 过了半晌，仿佛定格的画面开始重新流动，众人纷纷大叫道：“这可怎么办，粮商跑了，我们不是没地方买粮了吗？” 也有反应快的人下意识说道：“不行，这些粮商精明的很，他们既然逃了，这福州城肯定呆不下去了，我也要逃。” 说完，那人用力挤出人群，匆匆地跑了。 周围听见那人说话的，感觉有道理，也纷纷推开人群，朝外面跑去。 “大乾人打进来了。” “快跑啊，大家快跑啊。” “走走走，大家快走。” 消息一传十，十传百，明明城门口安静的很，可城中却已闹翻天，百姓们回家收拾细软，带上人就往城门口挤。 “外面怎么回事？为何如此吵闹。” 南安伯府，朱聿键虽然有心做出一番事业，可前提是保住大明最后的地盘和军队，以及他自己的性命。 这些日子以来，他殚精竭虑，在朝堂众臣之前信心满满，可在无人之时，他也茫然失措，更别说睡梦中也经常被一些动静吓醒。 城中沸反盈天，朱聿键第一反应就是大乾军队知道了他们的想法，派人攻打城池了。 “陛下，末将马上去探查。”镇江总兵官郑鸿逵出列道。 “好，爱卿速去。” 郑鸿逵得到朱聿键的应许后，连朝外跑去。 等他离去，为防情况有变，一众大臣又开始组织人员，做好突围撤离的准备。 “希望情况不要太糟糕。”看着忙碌的官员，朱聿键只能在心中暗自祈祷。 历史上，隆武帝朱聿键被清朝俘虏后，倒也没有投降，而是绝食而死，也算有骨气。 另一边，郑鸿逵带人跑出南安伯府，就被大街上的景象给敬待了。 “莫非乾人真的攻城了？” 大街上，到处是背负细软，携妻带儿的百姓往四方城门跑，郑鸿逵不由心中一惊。 惊骇过后，他倒没有想着逃跑，而是带兵驱散阻路的人流，飞速朝北方城门驾马而去。 “让开，让开。” “再有阻路者杀无赦。” 前有军中士卒开道，后有兵器威慑，郑鸿逵很快抵达北城门。 “还好，城门未破。” 来到地方后，郑鸿逵看见城门安然无恙，心中不由一松。 然后，他竖耳倾听，也没听见外面有喊杀声传来，抬头再看，城头的士卒大都好奇地看向城中方向，一点也没有在厮杀的意思。 “怎么回事？莫非城中有人在散步谣言，以引起慌乱，好里应外合。” 郑鸿逵心中一动，带人沿着石阶跑上城头。 “将军。” 北门守城官连带左右将领迎上来。 郑鸿逵摆摆手，先是走到城头朝外了望，见远方营寨中的大乾军队没有丝毫出来的意思，不由再次不解。 转过头来，他朝守城官问道：“城外营寨可有异动？” 守城官连道：“回禀将军，城外营寨没有异动。” “将军，南门没有情况。” “将军，东门没有异动。” “将军，西门未发现异常。” 等了一会，被郑鸿逵派去其他三面探查情况的人员也陆续回来，一个个摇头说没有异动。 “这是怎么回事？” 郑鸿逵眉头紧皱，突然间，他发现城中的人流已经接近城门。 他心中一动，当即吩咐手下道：“你们速去问询百姓，为何神色慌张，携带细软要出城？” “是，将军。” 看着手下离去，郑鸿逵心中暗道，今次过后，一定要好好审查城中人员，莫要让大乾细作钻了空子。 第一百二十一章 海军行动 手下离去不久，很快就返回来。 迎着郑鸿逵的目光，他快速道：“将军，末将已经探查清楚是这么回事？” 郑鸿逵连道：“快说。” 手下道：“回禀将军，城中百姓之所以如此，皆是城中粮商所致。” “粮商？” “是的，今日早晨，有百姓去粮铺买粮，却发现城中粮铺都关着，城中不知何时有传言粮商逃了，百姓们以为城外的敌军打进来，是以都在收拾细软想要跟着逃走。” “可恶，这定是城中细作散步的谣言。”郑鸿逵怒骂一声。 然后转身吩咐城门守道：“你等先把守好城门，我回去把情况奏明陛下，看陛下如何处置。” “是，将军。”城门守连点头答应。 吩咐完毕，郑鸿逵带人离去，路过印象中的一间粮铺时，他心中一动，带人走了进去。 看着被踏破的门槛，摔在地上的大门，郑鸿逵面色难看，他挥了挥手，道：“进去搜查，看看里面有没有人？” 手下分散进屋，过来一会一众人前来汇报。 “将军，屋内没有人。” “将军，粮仓被人破开，内中无有一粒米。” “将军，粮铺内其他东西也被人抬走了。” 看着空荡荡的粮铺，又听完手下的诉说，郑鸿逵越发肯定这是大乾的阴谋，是大乾细作在城中散布谣言，促使不明真相的人趁火打劫。 “有人认识城中粮商，或是知道他们家住何处？”郑鸿逵看向几个福州籍的士卒。 人群中有人出来道：“回禀将军，小人知道几家粮商所居何处。” 郑鸿逵点点头，道：“你带人去这些粮商家中看看，看他们是不是真的跑了，探明情况后，即刻前往宫廷汇报与我，我再宫廷外等你消息。” “是，将军。” “速去。”郑鸿逵挥了挥手。 手下离开后，郑鸿逵带人往南安伯府走。 一路上他心事重重，此时，他希望城中粮商还在家中，粮铺关闭是这些粮商听到外间混乱，所以不敢开门。 只是想着想着，郑鸿逵又觉得不太可能，城中所有粮铺关闭，哪有这么巧合的事。 【稳定运行多年的小说app，媲美老版追书神器，老书虫都在用的换源app，huanyuanapp】 “希望不是最坏的情况。” 想到最后，郑鸿逵又希望粮铺关闭是城中粮商趋利避害，自发离去，而不是大乾人的阴谋。 回到宫廷外，郑鸿逵先让手下进去向众人告知一声，然后焦急地等待着手下回来。 时间一点点过去，城中的混乱还在持续，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朝城门涌去。 郑鸿逵从来没有感觉到时间是这么难熬。 以致他远远看见手下人过来，身为一军主帅的他竟然亲自迎了上去。 “将军。” “怎么样？城中粮商可还在家中？” 手下人摇头：“将军，这些粮商家中只余几个仆从在家，说是主家去外间进货了。” “呵呵。”郑鸿逵冷笑道，“我将还是第一次听说外出进货要带上全家老小的，四方城守到底是怎么回事，竟然会放这些人离去。” 郑鸿逵怒骂一声，却也无奈，他也知道这些城门守的德性，加上福州城的日常所用还需外间购置，朝堂只能严进宽出，无法封锁城门。 这些粮商一个个富得流油，只要给予城门人一点金银，怕是连马车帘子都不用掀开，就能安然离去。 “哎。” 叹了一声气，郑鸿逵挥手示意手下离开，然后神色一肃，快步走进宫门，向朱聿键汇报了外间的情况。 听罢郑鸿逵的诉说，朱聿键也是神色铁青的怒骂道：“可恶，这些唯利是图的粮商，竟然说也不说就带人离去，以致城中混乱，他日朕必定诛灭他们九族，以泄心头之恨。” 黄道周出列道：“陛下息怒，当务之急是驱散百姓，平息城中混乱，莫要让城外的乾人钻了空子。” 看着拥立自己登基的黄道周，朱聿键怒火稍稍平息，问道：“爱卿说应当如何驱散城中百姓。” 黄道周面色凝重，没有说怎么驱散城中百姓，反而转向一边，向一人拱手问道：“敢问张大人，官仓内所余米粮，还够我等所用多久？” 一听这话，包括朱聿键在内，全部人看向张肯堂。 是啊，百姓没有粮食要逃，若是他们没有了粮食，不是不战自溃吗？ 莫非这真得是乾人的阴谋。 想到这些日子乾人打着清剿清兵的旗号，驱赶周边县城的官员和兵丁前往福州。 是了，乾人定是准备让这些人来消耗他们的粮草的。 很显然，能当上大官的，虽说未必是全才，可一定不是笨蛋。 众人把情况联系着一想，顿时感觉不对，一时间压力倍增。 只是这也不怪他们，前些日子周边县城被攻陷，他们也曾向大乾方面抗议过，可对方一个劲地说是剿灭清兵余孽，待各地平复后还会把周边县城重新交换。 为这事，朝堂上下也讨论过多次，有说继续抗议的。 有说出兵帮助周边县城的。 有说北上反攻的。 可是最后，迫于实力低微，他们甚至不敢让城中士卒出城野战，只能作罢，希望乾人日后遵守约定，返还周边县城。 张肯堂面对堂上众人的目光，也是压力山大，他在心中默默计算了一下，然后看向朱聿键，恭敬道：“回陛下，之前官仓的米粮够城中士卒两月之用，可这几天人员陆续增加，米粮仅够我军一月之用，若是再供应城中百姓，怕是，怕是……” 看张肯堂吞吞苦苦不敢说下去，心急的朱聿键连问道：“怕是什么？” 张肯堂对上朱聿键的目光，硬着头皮道：“若是再供应城中百姓，怕是我等随时有断粮的可能。” “可若是不供应百姓米粮，城中百姓如何活下去？”朱聿键喃喃道，“莫非朕要眼睁睁看着他们饿死不成？” 黄道周看着面色难看的朱聿键道：“敢问陛下，不知库房还有多少金银，非常时期，应当先派人去其他地方购粮。” “购粮？对，爱卿言之有理，我等应当速派官员去其他地方购粮。”朱聿键精神一振，看下堂下掌管银钱的一名官员。 那官员出列道：“陛下，库房所余金银不多，就算全部用来购买粮草，也仅够一年之用。” “不管了。”朱聿键挥手道，“非常时期，先用于买粮，至于其他，先搁置再说，朕相信众位爱卿和军中士卒会体谅朕的。” 言下之意，就是接下来一年时间，当官的和当兵的只能吃饱肚子，没有其他俸禄了。 面对这种情况，堂上的人大都不动声色，也没有人出来反对，看起来好像是满堂全是忠心之臣。 这场景倒是让朱聿键颇为满意，他心中更有信心了，国朝至此，人心还在大明，相信天下百姓定盼圣君久矣。 就在朱聿键憧憬未来的时候，黄道周再次站出来泼了一盆冷水：“陛下，若是此事真是乾人设计，怕是我等很难在周边地区买到米粮，就算买到了，也估计很难运进福州城。” “那依黄卿之意，当如何破局？”很显然，黄道周所说的情况，他们虽然不希望情况糜烂到那种局面，可朱聿键也心知肚明，未来的情况很可能像黄道周所说的。 黄道周道：“派人购粮也是应有之举，另外，既然城中百姓想出城，趁着现在乾人还未围城，可让一部分百姓先行离去，此举有两个好处，一来可减轻城中米粮消耗，二来也削弱城中混乱。” “黄大人言之有理。” “是啊陛下，不如让一家家境贫穷的百姓先行离去，反正他们呆在城中，也是消耗官仓的米粮。” 朱聿键见堂上其他大臣也是这个意思，点头道：“好，郑将军，疏散城中百姓的事就交于你负责了，务必小心，莫要让城外的乾人趁机破门而入。” 郑鸿逵出列道：“是，陛下。” 说完，他再次匆匆离去。 在郑鸿逵的亲自指挥下，四方城门开了小小的口子，让百姓列队离开，总算让福州城即将炸锅的局势平静下来。 看着携妻带儿出城的百姓，魏延朝身旁郭嘉笑道：“军师，看来对面所剩的粮草不多了。” 郭嘉也跟着笑起来：“是啊，接下来就是等了，等到明廷底下的人受不了，自会开城归降，助我等兵不血刃地拿下南明小朝廷。” “此事还多亏了军师的计策。” 经过当日的点拨和断粮计的施行，魏延对郭嘉更敬重了。 “将军过奖了。” 郭嘉澹澹一笑，随后吩咐从周边县城赶来的大乾官吏接收出城的百姓。 “乡亲们，跟我们走，前方有煮好的米粥。” “大家不要怕，城中没有粮食，我们有。” “没钱购粮？没关系，官府会借粮给乡亲们，乡亲们之后慢慢还就是了，大家都有困难的时候嘛，我等应当互相帮助才是。” 福州城里买不到粮食，城中百姓听着众人起哄只顾往外逃，可逃出城后具体该怎么办，大部分人都是茫然的。 如今骤然听到大乾官吏的话语，顺着人流吃到热乎乎的米粥，百姓们终于放下了心。 若是问现场的百姓幸福为何意，那吃饱喝足的百姓定然会不假思索地回答：“幸福就是在茫然无措时，有人指点前路，幸福就是在饥渴难耐时，喝上一碗热粥。” 经此一事，大乾不解瓦解了福州城的抵抗意志，也收复了离城百姓的民心。 接下来，就像郭嘉所说的，大乾军队只需等城中断粮，忍受不了的人定会出城野战或是出城投降。 —— 魏延这边对南明小朝廷的攻势进入了收官阶段，甘宁率领的舰队，也在朝鲜半岛登陆了。 首次登陆朝鲜半岛，在异国他乡作战，作为一军主帅的甘宁虽然长得嚣张，可心中却没有大意。 “斥候散开，把周边地区探明来报。” “是，将军。” 甘宁吩咐完，带人趁着小舟沿海岸巡查，想找到一个合适舰队驻扎的地方。 毕竟大乾舰队来到这里不是一次性的，陛下交代了，今次跨海作战，是海军的演练，也是对周边异国征伐的开始。 朝鲜半岛地理相当重要，可南下封锁清廷的后退之路，也可进入瀛洲，打一些陛下所说的小矮子。 “将军，你看这里怎么样？” 沿着海岸走了半个时辰，一众人终于找到了合适的深水港。 “就这里了。” 甘宁点点头，让人去通知舰队赶来，同时让登岸的士卒开始简单的建设港口。 如今大乾的各个军中都有工程兵，听了甘宁的命令后，工程兵观察了一阵，先是在海岸上架起了几座搬运货物的滑轮组。 “大家检查好，绳子绑牢了，莫让水泥掉进海里，这里不给国内，想补给可不容易。”工程队长一边巡视，一边朝做事的手下嘱咐。 手下人一边操作绑着绳子，一边组织滑轮组，闻言笑着回答：“队长对我们还不放心吗？小的们何时有过纰漏。” “就你话多，出事了小心屁股开花。”小队长笑着打趣一声，也加入组装的行列。 “起。” 随着一袋袋水泥和一块块石板被从船上搬运下来，码头的建设很快开始。 等离开的斥候回来，简单的码头已经颇具规模。 甘宁在搭建好的营帐中听着斥候的汇报。 “禀告将军，北方三十里外有一座小城。” 甘宁抬头道：“小城？占地多少，城高几何？” 斥候不假思索道：“小城占地十余里，城高三米。” “城高三米？” 甘宁一愣，这哪里是小城，这是微城吧？都不用云梯架起，军中健儿助跑一下，借着城墙一蹬可不就上去了？ 对上甘宁确认的目光，斥候肯定的点头道：“将军，小人愿用项上人头保证，小人不会看错的。” “好。”甘宁起身道，“传令下去，全军加紧修整，今晚我们就把前面的小城拿下，做为我军今后的中转站。” “是，将军。” 一声令下，帮忙搭建工事的士卒连停下作业，一众人吃饱喝足后就躺下休息。 很快，营中响起一片片的鼾声。 直到夜色降临，营中的士卒个个精神饱满的爬起来。 为防万一，大军还是没有生火造饭，而是直接啃起干粮填饱肚子。 “出发。” 一刻钟后，甘宁带人朝着北方而去。 第一百二十二章 半岛攻略 大军行进的速度并不快。 一是不用赶时间，太早到达地方，怕城里人还没睡熟。 二是士卒要保持体力，到达地方后要随时能进入作战状态，以应付突发情况。 三是在城外也有一些小村庄，没打下城池之前，甘宁还是命令队伍绕开了这些小村落。 队伍抵达斥候所说的城外时，刚好是凌晨时分。 天公作美，今日有云层遮月，只有微弱的月光洒落地面。 靠近城池两百余米，甘宁才能看清城池的模湖轮廓。 他大致观察了一下，城池大小和城墙高度和斥候说的大致吻合。 甘宁招来副将臧霸道：“宣高，你带人绕到北面，我们把城池围起来，莫要走脱了一人。” “是，将军。”臧霸领命离开。 说起来，甘宁的‘锦帆’，里面大多数将领都是投降的贼寇，包括黄巾贼、泰山贼、黑山贼等等。 臧霸、张燕、管亥、周仓等人都在甘宁军中担当大任。 甘宁也来者不拒，按他的意思，纵横四海，与天搏命，就是要胆大包天的。 更何况大乾军中也无人看不起这些降将，要知道他们的陛下当初也是从一届黄巾小兵做起的，看不起管亥、周仓等人，岂不是看不起陛下的出身了？ 臧霸带人离开后，甘宁在原地等了大约半个时辰。 心中默默计算了下时间，甘宁朝身旁待命的周仓道：“跟我上。”说完，他带头朝前走。 看到队伍行动，虽然没有命令传达，这士卒们都知道该怎么做。 每个人握紧了兵器，保持缄默，脚步放轻朝前走去。 城内的人大概想不到攻击会从海上的方向来，所以就连城头守城的人也都在偷懒睡觉。 甘宁原以为大军到了城下就要强攻，谁知整个人摸到城墙下都没有半点警戒声响起。 见状，甘宁当即改变攻城办法。 他对周仓做了个手势，后者会意，微微半蹲，双掌垫在膝盖上。 甘宁把铁链往腰间一缠，脚步抬起，踩住周仓的双掌，后者轻轻用力，就把甘宁托举到城头。 “防备如此疏松，那我就不客气了。” 甘宁双手抓在城墙边沿，探出脑袋观察了一阵，只见城墙上到处黑漆漆的，只有望楼里闪烁着微弱的火光。 可只见火光闪耀，不见人出来巡视。 等了片刻，甘宁确定小城的防御确实拉胯后，他一个翻身跳上城墙，然后他朝底下人挥了挥手。 士卒们会意，开始搭建人梯，三两人互相帮助，很快把人送上城头。 底下人忙着上来，甘宁也没有原地等待，他和之后跟上来的周仓一起，猫着腰朝望楼潜去。 两人动作飞快，很快来到望楼之外。 “呼。” “呼。” 甘宁侧耳倾听，只听到一阵此起彼伏的鼾声和磨牙声。 他转头看其他士卒也跟着上来了，顿时朝周仓做了个手势，勐地冲进了望楼之内。 【目前用下来，听书声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语音合成引擎，超100种音色，更是支持离线朗读的换源神器，huanyuanapp 换源app】 望楼里的守卫并不多，甘宁的动作虽大，可落地的声音却几乎悄无声息。 他接近一人，双手按住那人脑袋，随后一拧，只听卡察一声，那人身躯抖动了一下，就摊开不动了。 跟进的周仓和其他士卒有样学样，一番操作下来，守城的一伙朝鲜兵，直接在睡梦中离世了。 “就这？” 行动出乎预料的顺利，让甘宁既高兴，又觉得兴致未尽。 “走，先去打开城门，然后随我杀进城守府。” 走出望楼，甘宁吩咐众人做事，然后身先士卒，带人朝城池中央奔去。 “杀啊。” “#￥%%&*（）@￥#￥” 战斗开始，随着大军推进，城中的人终于发现不对，这些人四下奔走，嘴里喊着大乾士卒听不懂的话。 四方队伍没有理会，按着开始的约定朝城中央推进，按甘宁等人的理解，主事的人一定在城池中央位置。 果然，到了城池中央的府邸，一伙手持兵器的士卒在那边列队准备抵抗。 “哈哈，就这？还不如我朝的农兵。” 看清楚对面士卒的打扮，甘宁顿时笑了。 只见对面的人，有手持竹竿的，有手持木刀的，有手持木棍的，总之连件像样的兵器都没有。 身上也只批着单薄的衣衫，脚下有人赤脚，有人穿草鞋，一众人虽然列队一起，可队伍歪歪扭扭，混乱不堪。 “@#￥￥%……” 对面人群中，突然响起一阵叽里呱啦的声音。 “有谁知道对面的人在说什么吗？” 甘宁怕对面的人想投降，于是环顾左右，问起其他人来。 可大乾还未开展朝鲜话的课程，这又是大军第一次抵达朝鲜半岛，军中之人自然没有人懂朝鲜话了。 “那就只能自认倒霉了。” 对此，甘宁也不在意，他朝后方挥了挥手，顿时，一阵箭雨朝对面飞去。 “啊。” 一轮箭雨下来，对面士卒就一哄而散，那个喊话的人也倒霉的被一只箭射中，扑倒在地被其他乱跑的士兵一阵踩踏，没了人样。 面对这些人，甘宁都没了出手的兴致，他开口道：“把人抓起来来，反抗的杀掉，另外，把全城百姓集中到这里来，本将有话要说。” “是，将军。” 臧霸开始组织人手抓捕四散而逃的朝鲜兵，张燕和周仓则带人敲响百姓的大门，让所有人前往城池中央。 被驱赶出来的百姓被引着来到城池中央，看着亮闪闪的兵器，一个个如同鹧鸪一样，低着头不敢说话。 “将军，人到齐了。” “将军，逃散的士卒都已抓捕。” 一个时辰后，臧霸和张燕前来复命。 甘宁点点头，火光下，看着不多的民众和俘虏，开口问道：“可统计好了，城中共有多少人。” 臧霸开口道：“回禀将军，我军共杀死753人，俘虏847人。” 臧霸话落，张燕也跟着开口道：“回将军，城中有百姓人，其中青壮8642人，老人和妇孺人。” 甘宁点点头，表示已经明了。 臧霸道：“将军打算如何处置这些人？” “怎么？”甘宁笑道，“怕我全杀了他们？” “属下不敢？” 这点臧霸倒是不担心，甘宁虽然性情残暴，可大乾自有规矩。 非常时期杀俘或许可以，可对手无寸铁的百姓下手，却是不允许的，除非明确百姓有加害之意。 甘宁笑道：“我军从海上来，人员携带不足，不如让这些人替我们建设港口，转运物资。” 张燕笑道：“将军好建议，把这些人赶到港口那里，也省得他们走漏了消息。” 甘宁走上前，面对低头不敢说话的百姓，大声道：“你们当中可有人听懂本将的话？” “说话，将军问你们呢？有没有听懂我们的话。”见甘宁话落，下面鸦雀无声，看押俘虏和百姓的大乾士卒连朝周边看押的人问起来。 可他们也好，甘宁也好，得到的都是一阵鸟语和无辜的眼神。 见此情况，甘宁只能无奈挥手：“行了，把他们看好，天亮后押往港口，协助工程队建设港口。” “是，将军。” 天亮后，张燕坐镇小城，臧霸负责押运百姓和军中俘虏前往港口。 而甘宁则带人扫荡昨夜避开的村镇，抓到人后，同样让人押送到港口充当人力。 朝鲜人虽然听不懂大乾士卒的话，可自己等人被抓，被押送也是知道的，他们一路恐惧，又累又饿。 不过这种情况到了港口后，发生了巨大的转变。 小城的百姓和俘虏抵达港口的时候，正好赶上军中午饭时间。 因为臧霸早已派人过来通知，所以伙头兵同样做好了百姓和俘虏的午餐。 看着敞开吃的米粥和满满一大碗鱼肉，小城的百姓和俘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尤其是吃到嘴里的实物，竟然比他们往日吃的还美味很多。 当即有人吃了几口后，就跪下来磕头谢恩，这番操作，直接带动了其他人。 “@#￥%￥…&*@#￥%…” 大乾士卒虽然听不懂这些人的话，可看得懂这些人的动作。 看押的士卒道：“不用谢恩，记得听话，不要想着逃跑就是。” 一边说，士卒一边比划着动作。 反正不管看没看懂，周边的朝鲜人都一个劲地点头。 捕鱼充当粮食，一直是大乾的重要手段，这事从楚歌占领第一座县城秭归开始就在做。 后来，随着水车推广，各地组织开挖沟渠，农家肥的作用天下皆知。 科学院研究出曲辕犁，朝廷改良粮种，北方草原的耕牛传入之后，大乾的粮食才逐年丰收。 可粮食丰收，赶不上大乾地盘的扩张速度，尤其是这些地盘，大都饱受战争之苦，刚刚拿下后，一般要用粮食补贴百姓。 所以，除了个别地方，渔获已经变成菜肴，其他更多地方，江河湖海中的渔获还在充当饱腹的粮食。 如今这时代，哪怕靠海的人也不过是捡点海滩上，或者是近海地区的渔获充当吃食，哪里会在大海上打鱼。 可自大乾研制出铁甲舰后，海洋捕捞自然不在话下了。 锦帆军先是跟随他们的陛下在海上游搁三月，随后登陆一段时间后，又被派往朝鲜半岛。 一路航行，军中士卒早已吃腻了海鲜，哪怕那些肥美的大虾和巨大的螃蟹，他们也不想再吃。 这可便宜了朝鲜百姓和军中俘虏，一个个吃得满嘴流油。 饭后，让这些人歇息了半个小时，士卒们带这些人先是开始搭建住房，毕竟要让人安定下来的，苦力也不是一次性的活。 有了之前的一顿饱餐，又见自己等人不用死，只是被看着做事而已，百姓们和军中俘虏顿时不害怕了。 不用看押士卒提醒，一个个铆足了劲地开始干活。 房屋搭建完后，这些人又被派去和水泥，找土烧转，清理地面等等。 夕阳落下，到了晚饭时间。 做事的人一见晚餐还是和中午吃的一样，顿时高兴地手舞足蹈，乐坏了他们。 这种情况被看押的士卒看在眼里，当即上报给甘宁：“将军，这些朝鲜人安于现状，无人想着逃跑，一日三餐即可满足他们，可充当军中民夫。” 有了手下汇报，甘宁当即改变了对战策略，之后，他带兵扫荡朝鲜半岛的时候，也没有只顾着杀戮，而是把投降的人和朝鲜百姓驱赶南下，用他们来转运粮草。 随着攻占的地盘越多，抓到的人越多，最后，甘宁也没有禁止那些人流动了。 就这样俘虏的待遇被传到其他地方，后来大乾的攻势变得越发顺利，让甘宁等人抓人都抓捕过来。 “这好办，我朝不是缺人吗？让这些归降的顺民去江南地区开垦，至于他们的身份，让陛下定夺就是。” 最后，还是臧霸给了头痛的甘宁一个建议。 “好，就这么办。” 甘宁当即让人押送多余的人员前往大乾，又让押送的将领带话，让国内派点内政官员来治理，因为他快把整个朝鲜半岛给打下来了。 抓获的百姓和俘虏有了安置策略后，甘宁对征伐抓人的举措更有兴致了。 在大乾军中任职，他们这些将领的功劳可不仅仅是杀伤多少敌军。 杀伤敌军是功劳，己方折损少是功劳。 扩大地盘是功劳，占据资源也是功劳，敌方百姓和俘虏都是属于资源的一种。 按陛下所说，这是人力资源，可以帮助我们做事的。 用敌方人力帮助己方修桥铺路，挖矿种粮，转运辎重。 更多的已经不用楚歌解释，军中将领和士卒都已经看得到了。 而甘宁跟随楚歌的时间不断，他虽然不怎么关心内政上的事，可耳语目染之下，也是懂了不少。 反而是军中其他人对此有点疑惑，毕竟他们知道自己等人来的主要目的，可是截断满清的后路。 如今一直在和朝鲜人折腾，这算什么事啊，再搞下去，等下清兵北逃都不知道在哪里拦截了。 对此，甘宁哈哈大笑道：“诸位放心，陛下一定会想发设法地把清兵大部留在明地，至于少量的北逃之人，我们把朝鲜皇室拿下后，借用朝鲜力量，人多力量大，更能有把握找到那些躲藏起来的。” 听甘宁这样说，其他人一想也有道理，就不再多少其他，而是更凶勐地攻略其朝鲜地区。 第一百二十三章 设置包围圈 南方和朝鲜半岛捷报频传，楚歌所在的主战场也即将迎来大战。 一开始，楚歌打算把战场设在武昌，后来经过观察地形，大军又搬迁到凤阳府。 楚歌之所以选在凤阳府作为主战场，是因为凤阳府在扬州府左近，又处于bj南下的直线上。 不管多尔衮是攻打凤阳府还是扬州府，两城都能互为犄角，让后者不能全心投入，而两城面对半数清军的攻势，自然应对无虞。 另一方面，有凤阳府和扬州府顶在前面，多尔衮的大军就是想绕过两城攻击南方，也要担心后路被断。 “陛下，多尔衮率领的三十万大军已全部度过黄河？” 李儒几乎每隔几天都把南方的消息、朝鲜半岛的消息、还有清军南下的消息上报。 在凤阳府早已待的无聊的楚歌闻言，精神一振，他从纳凉的躺椅上坐起，道：“你立刻派人通知徐荣和张任他们，大军可以行动了。” “是，陛下。”李儒领命离开。 几天后，在黄河上游等待良久的徐荣接到命令。 他第一时间前往水军营寨见蒋钦：“公奕，想必你也收到陛下的传令了吧？” 蒋钦点点头道：“不想徐将军亲自来我水寨，我正要派人通知你呢？” 徐荣道：“无妨，本将亲自来一趟才可安心，不知船只和一应物资可准备好。” 蒋钦哈哈大笑道：“不敢有负陛下所托，船只和物资都已准备妥当，上次让甘兴霸出了彩，陛下今次让我带队封锁黄河水道，我早已迫不及待，说起来，我忙于军中事务，还未看过真正的大海，倒是落后幼平和甘宁了。” 想到自家大哥周泰已经成了大乾出海第一人，而且在海外打下一片大大的地盘，还带来祥瑞粮种，蒋钦就羡慕不已。 更别说甘宁后来居上，在灭金行动中封锁河道，导致完颜宗望无法北逃，如今又率领铁甲舰队纵横海洋。 之前，他还觉得称霸长江黄河威风不已，可听其他人一说海洋的广阔，瞬间有种自己置身澡堂的感觉。 “这次立功后，我也向陛下申请出海，记得陛下上次说过，隔壁的瀛洲人最是讨厌，那我就替陛下去教训教训他们。” 【鉴于大环境如此，本站可能随时关闭，请大家尽快移步至永久运营的换源app，huanyuanapp 】 对面的徐荣倒是不知道蒋钦的雄心勃勃，他听到蒋钦说一切准备好了，心下一松道：“公奕，兵贵神速，既然你已准备妥当，那我们即可出发如何？” “固所愿尔。”蒋钦笑道：“徐将军不说，我也要催你上路呢？” “哈哈，走，让我们去会会满清之人。” “不过又是一群山中猴子罢了，我大乾兵锋所至，挡者披靡。” “哈哈，说得好。” 两人一边说笑，一边开始召集部下集合。 号角声响，士卒收拾东西朝着各自船队跑步前进。 停靠在港口的船只进出有序，每装满一艘兵员或是物资，就在领航者的带领下朝东而去。 两个小时后，舰队连成一片，白帆飞扬，噼波斩浪，正式加入战局。 —— 在宋地的更北方，吕布和张辽晚了两天收到出兵的消息。 他们并州狼骑的命令是绕道草原，一路扫荡草原部族，一路南下和其他大军汇合。 收到消息的这天，吕布正带着手下，骑着心爱的烈焰马，在草原上狩猎狼群。 “将军，有军部急件。” 出来打猎的吕布没有隐瞒自己的所在地，传令兵很容易找到了他们。 “军部急件？” 吕布心中一动，大乾灭金国已将近有一年，宋地的北方早已没有敌人敢抚大乾虎须，他和张辽现在逗留在北方，就是等待军部命令，配合朝廷大军，施行对东边满清的全面打击。 “想来是狼骑出动的时候了。” 吕布当即对郝萌、曹性、成廉等人道：“走，随我回营。” “是，将军。” 一众人回到营地，就看到军中士卒已经在收拾行囊。 看到吕布等人回来，张辽上前道：“将军，陛下让我们向东行军。” “好，本将早已在这地方待的不耐烦了。” 卸去诸侯命格，担任一方主帅后，吕布倒没了前世的诸多毛病。 或许是不用担心底下人的背叛，他对于楚歌看中的张辽信任有加，也听了楚歌的意见，既然他不喜欢处理军中事务，只喜欢冲锋陷阵。 那就把繁琐复杂，发号施令的事情交给张辽，自己只管在战场上杀个痛快就是。 经过几年配合，并州狼骑形成了独特的格局。 冲阵无双的吕布成了军中的精神象征。 而张辽则成了实际发号施令的统帅。 再辅以高顺的陷阵营，可以说狼骑已经能独当一面，不输大乾的其他任何军队。 —— 在徐荣和吕布动身的时候，身处南方的张任军团，已经提前一步收到楚歌的命令。 有长江水利相助，张任率领大军顺流而下，第二天就进入了明地的西南地区。 如今的西南地区，正处于张献忠的统治之下。 真实历史上，张献忠会在明年被大清硕肃勤王豪格射杀。 历史上，对张献忠也是褒贬不一，称其为“杀人狂魔”，恶魔或英雄。 在起义初期，张献忠攻破大明城池后，倒也把粮食分给了贫穷的百姓，可之后一路辗转，他杀人如麻，所到之处，十室九空，对民间秩序造成了很大的破坏。 对于大西政权，楚歌和李儒等人商量后，决定给后者一个机会。 那就是先派使者招降，若是张献忠食实务，让大乾能够兵不血刃地拿下西南地区，那就让张献忠安度晚年，若是对方还看不清形势，那就送对方上路。 “什么，让老子无条件投降，我日他个先人，老子要不是看你是个使者，现在就拔了你的皮。” 很显然，大乾的好意被张献忠给拒绝了。 对此，楚歌等人也早有预料，毕竟张献忠再怎么说也当了十多年的头头，如今又成了开国之主。 虽然在起义过程中多有挫折，其中一段时间还被洪承畴赶得狼狈不堪，可再怎么说，军中少了其他人吃的穿的，也不会少了张献忠这个头领的吃喝。 享受惯了的人，不到最后关头，自然舍不得失去所有。 更何况楚歌还是让他无条件投降。 看着被撵出去的使者，张献忠滴咕道：“也不知道给老子封个王，就想让老子归顺，哪有这么好的事，老子就算是死也不会给你们看不起。” 给南明朝堂、给张献忠等人大肆封赏，能否取得更佳的说降效果？ 相信是能的。 这点楚歌自然知道，可楚歌不愿意这么做。 历史上很多帝王在招降对方时，每每许下高官厚禄，可等时间长了，国朝局势稳定后，又开始卸磨杀驴。 在古代，皇帝至高无上，下面的官员对于这种行为就算心中泛滴咕，也不敢说出口。 史官在皇帝的压迫下，可能也不敢把这种事情写在史册上，就算有胆子写的人，大概也是寥寥几句，用春秋笔法带过。 而楚歌和他们不同，他永世在位，大乾又不和世人争一时长短。 有优势的时候，大乾尽可以扩大地盘，没优势的时候，也能停下来修炼内功，让自身强大后再去打败敌人。 再加上一早跟随他起兵的人都还没有封侯封王，这些异国他乡的土着，哪来的面子和实力让他破例。 如此，不是对不起一早跟随他的人，也把这些注定要被大乾打败的人看得太重了吗？ 凤阳府内，楚歌收到了使者失败的消息。 “张献忠不愿意投降？还把使者赶了出来？” 李儒点头道：“不出陛下所料，张献忠看来是不舍得交出自身基业，亦或是和南朝一样，等候我们和清廷两败俱伤。” “无怪他们。”楚歌笑道，“他们以为我朝和清廷分出胜负要旷日持久，就像一方起义，事起至落败，还要经历个十多年，大明当初沉船见底，也是如此。” 李儒点点头，对人性他也非常了解。 世人大都不见棺材不掉泪。 凭使者几句话，自然无法让一方霸主屈身归降，这是他们早有预料的事，派使者前往劝降，也不过是试上一试而已。 “文优。” “陛下有何吩咐。” 楚歌道：“既然张献忠不明天时，就让张任动手吧，早点扫荡了西北，也好配合宋地，早日打穿两界山，希望朕全取东方之时，三方之地已经联通。” “是，陛下，臣这就传信给张将军。” 三天后。 在长江南岸游搁的张任接到了军部命令。 迎着军中将领的目光，张任肃然道：“陛下有令，张献忠不明天时，大西当灭。” “谨遵陛下圣命。” 营帐内，一众将领精神振奋。 兵家之人，最是渴望战斗，他们巴不得世间都是张献忠这等人物，如此，他们就有足够的敌人用来建功立业。 这边，张献忠赶走了使者后，也命令手下严阵以待，可张献忠连洪承畴、多铎等人都打不过，怎么拼的过大乾的精锐军队。 比武器。 大乾如今全面换装了精钢兵器。 每路大军中，投石机、连弩、火油弹全部装备完整，辎重和粮草也不缺。 比将领。 经过几年历练，张任越发稳重，军中又有黄忠这个高手辅左，再搭配一些益州出身的将领，不说人才济济，却也不输他人。 这个世界上，如果说登陆战的经验，大乾说第二，就没人敢说第一了。 长江沿岸广阔，大乾又有兵力优势。 张任干脆把大军一分几路，从不同的登陆点上岸。 岸上有张献忠人马守候的，就游搁牵制。 岸上没有人马守候的，就直接变突击。 “匹他娘希。” 张献忠对此很是无奈，他兵员有限，就算把所有人召集起来，也无法守备沿岸所有地方。 “快，划快点，敌人马上来了。” 运输船上，一只只小艇如饺子下水，在将领的催促下，士兵们背着武器，身穿铠甲快速爬下绳梯，落到小艇上面。 “走喽。” 自己一什的人员到齐，什长就吆喝一声，让手下快点到岸边。 到了岸，士卒们飞快地跑前列队，保护后方士卒的到来。 “杀啊。” 张献忠等人虽然疲于奔命，可把人员散布的广了，自然也能驻守些许地方。 趁着大乾士卒上岸的不多，驻守在远方的将领自然是带队过来，想把大乾士卒给赶下河去。 “弓弩手列队。” “上弦。” “发射。” “再射。” 装备的代差，让跑来的大西士兵迎上一阵箭雨，相比弓箭，弓弩的威力更大。 而且，经过科学院下属兵器研究所的几次改进，大乾的连弩已经能够做到连发。 一次上弦，可以不间断地发射三枚弩箭。 “啊。” “快散开。” 对面的士兵被打蒙了，由于来的快，当先的士卒只携带了兵器，而以张献忠的实力，除了他自带的少许亲卫装备了铁甲。 其他军中士卒能装备皮甲都算好的，更多人只穿了件单衣。 皮甲尚且挡不住弓弩，更何况是血肉之躯。 三枚弩箭落下，奔来的路上就躺满了尸体。 借着对面之人被吓住的时间，大乾士卒又借用滑轮开始重新上弦，之后，队伍上前，朝着大西士卒逼上。 等到了射程，又是一阵箭雨发射。 随着江面上更多人员到岸，加入反攻的人越多，如此一来，登陆作战的结果，往往是大西军大败亏输，反而被登岸的大乾士卒尾衔而追，拿下对方的营寨。 “陛下，西滩被乾人拿下了。” “陛下，大乾人在石尾峡登陆了。” “陛下……” 张献忠感觉脑袋都快炸了，得到的消息全部是坏的，传令兵匆匆而来，匆匆而走，他都不知道自己损失了多少马兵。 “撤，给老子撤回都城，我们上了乾人的当，分兵，分兵，格老子的，就是因为分兵，我们才一再吃败仗，不管了，大家集中一起，和乾人好好干上一仗，输了的话，最多老子再进山当落草就是。” 军中将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不敢反对张献忠的意见。 更何况，他们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 第一百二十四章 踌躇满志的多尔衮 一方退，一方进。 张任自然不会放过这等好机会。 “给我狠狠咬住他们，就算不能在野外全歼大西军，也别放太多人回去。” “是，将军。” 随着大乾教育的普及，军中自然也跟随潮流开设讲武堂。 自讲武堂设立之后，大乾的中低层将领就不缺了。 现在每个士兵都懂，最底层的人听伍长的，伍长听什长的，什长听队率的，依次类推。 万一作战途中有上层领导阵亡，下面的人就要第一时间顶上。 既然是追击，最是讲究时效。 若是每个队伍都要等到张任得到斥候消息，然后传达命令后再进行调整作战，那黄花菜都凉了。 好在这种情况，讲武堂早有预料。 在张献忠召集驻守在江岸的部队准备撤离时，几乎不用张任下令，大乾各部将领都看到了尾衔杀敌的机会。 “杀啊！” “莫要让敌军跑了。” 从攻击的主动方，变成被追杀的被动方，大西军有点茫然，底下士兵乱轰轰的，从有组织的战略撤退变成了无序的四散而逃。 面对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大乾士卒自然不会放过。 等张献忠回到都城，点兵点将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十万人马，再回来时只剩下三万人了。 至于其他人，也不知道是被乾人杀了，还是见形势不妙逃了。 “匹他娘希！” 张献忠感觉自己亏大了，这偷鸡不成蚀把米，没把乾人赶下河，自己还损失了这么多人。 关键的是，乾人还尾随而来，包围了都城，弄得城内人心惶惶。 “早知道……” 张献忠突然有点后悔，若是当初再和大乾使者商量商量，未必不能争取到一点好处。 “这些乾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真他娘的犀利。” 事已至此，张献忠也只能顽抗到底，怕守城人员见势不妙开城投降，张献忠把跟随自己多年的心腹手下安排到四门守城。 另一边，张任在统计了战果后，也不跟张献忠客气，他还想早点扫灭了大西军，东去和陛下汇合。 若是自己这路人马是最后到达，不是让他们各部笑话吗？ 想到这里，修整了半日后，张任把队伍一分为三，一部分人马开始攻城，一部分人马开始围绕大西都城设立营寨，最后的一部分人马充当后备队。 【目前用下来，听书声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语音合成引擎，超100种音色，更是支持离线朗读的换源神器，huanyuanapp 换源app】 吱呀，吱呀。 经过无数次的攻城作战，张任等军中将领，早已摸索出一套行之有效的攻城方略。 攻城的第一件事就是摆上投石车，不管怎么样，轰上几轮石块就是。 “放。” 投石机开动后，若是对面城池又护城河，那就让工程队出动，挖土装袋，然后让力气大的士卒扛着土袋去填护城河。 有投石机的掩护，城头大西军只顾着躲避巨石，哪里有空理会底下的大乾士卒。 很快，护城河就被沙土袋填出一段通道。 投石机放了一阵后，张任见城头的守卫就像无头苍蝇乱窜，没有组织起有效的防御。 当即放心道：“看来大西军被我们的石头彻底砸晕了，让各部准备，随时准备跟进攻城。” “是，将军。” 左右将领分散离去，底下的攻城先锋杠起云梯，缓缓走向城池，等待命令。 投石机是大乾首造，敌人面对巨石的打击陷入恐慌是预料之中的事，可让张任没想到的是，大西军直到此刻还未想到办法，几轮轰炸过后，城头上尽然没有人站立了。 “如此乌合之众，竟然还敢拒绝陛下好意。” 这种好机会，张任自然不会放过，他挥手示意，得到命令的攻城先锋队，当即扛着云梯，踩着沙土袋，跨过护城河，飞速奔向城墙。 砰。 云梯靠墙，上头的挂钩落下，牢牢咬住城头，下方士卒三步并作两步，迅速登上城头。 “不好，敌军攻上城头了。” “大家快起来杀敌。” “快快，头上没石块了，别躲了，快来把人赶下去。” 己方将士登城后，张任自然让投石机停下了抛投动作，没了投石机的威胁，又见大乾士卒登上城头，大西将领连组织起反击。 “嗖。” 一声箭响，等大西士卒反应过来，南城最高领导已经中箭倒下，抬头看去，只见对面一员将领高高站在城墙上，手上左右开弓，只找军中将领射杀。 “啊。” 射箭的人自然是黄忠了，跟随先锋队登城后，黄忠见有大西将领站出来，他顿时把长刀柱在地上，用弓箭射杀起那些领头的人。 大西军可不像大乾有讲武堂，军中士卒参军也不过是混口饭吃，没了军中将领的指挥，又见登城的大乾士卒凶悍异常，顿时没了战心。 前方人员开始转身逃亡，就像多米诺骨牌带动了其他人。 “快跑啊。” “杀啊！” “将军，大西都城定矣。” 张任点点头，也是高兴不已。 左右将领大笑道：“不想张献忠手下这么没用，也不知道他怎么敢建国称帝的？” 张任环顾左右道：“张献忠好歹是个帝王，擒获他的功劳可比寻常兵将大多了，怎么，你们有空在这闲聊，都不要这功劳了？” “哎呀，将军不说，我等险些忘了，末将这就去。” “等等我。” 确定了城内攻势顺利，张任发起了总攻。 半日过去，大乾正式拿下了大西都城。 张任一路朝城中走，一路听手下将领诉说战果。 “启禀将军，大西王张献忠城破之后，以自刎身亡。”说话的将领面有不甘，之前他距离张献忠已经不远，不想对方不想束手就擒，直接来了个自杀。 这下，擒拿贼首的功劳就没有了。 “嗯。” 张任点点头，张献忠没有战败投降，有点出乎他的预料，却又在情理之中。 作为攻打大西军的一方主帅，张任早从监察院拿到对方的情报，其中就包括张献忠的性格分析。 像张献忠这类草莽人物，不缺狠劲，相比战败被俘过阶下之囚的生活，不如保留体面，轰轰烈烈死去。 换成是他张任，他也会这么选择。 张任挥了挥手道：“老规矩，把他和其他战死的大西兵将一起埋了。” “是，将军。” 手下将领并不奇怪，大乾可没有崇拜敌方将领的传统，正所谓彼之英雄，我之仇寇。 按陛下所说，不让你抛尸荒野，已经够人道主义了，还想高规则厚葬，想多了。 有那个功夫和金钱，不如留着改善国内百姓和军中士卒的生活呢。 要知道为大乾出生入死的小兵战死，也没有厚葬一说，哪能反过来为敌方的人物做这样的事，那不是脑袋秀逗了。 进入城池，看了看街道上还未清扫的血迹，张任又问道：“此战我军伤亡如何？” 手下连道：“将军，此次攻城战颇为顺利，可能是敌军被我等追杀进来，还未缓过劲来，是以，此次作战，我军只伤亡四千余人，就拿下了城池。” 张任点点头，这数字和他心中估算的差不多。 大西军虽然有三万兵马，可要分守四门，这样下来，一面城墙上也就七千多人。 真说起来，在局面战场，还是大乾军力远远多于对方。 再加上大乾有投石机等利器相助，兵员素质又远超大西军，等大乾打进城池的时候，其他三面的大西军已经兵无战心，一路逃跑、投降的人不计其数。 之后，张任又了解了城中的物资。 说起来，张献忠麾下的大西，可是真的穷。 虽然张献忠等人已经收集了周边地区的物资和金银。 这这些物资和金银加起来，还比不上大乾如今的一些县城。 在大西都城修整了半日，张任接待了后续跟来的内政人员，把西南周边的政务转交后，张任又留下一些兵力，扫荡周边的山贼草寇和原属大西的县城。 然后，他就带着大部人马朝东方出发，准备一路打，一路前往凤阳府和楚歌汇合。 —— 凤阳府。 其他战场陆续燃起战火的时候，多尔衮终于带着大清兵马赶到了凤阳府之外。 三十万兵马，足够多尔衮分兵两路乃至三路。 手下提议分兵攻打旁边的扬州府时，多尔衮挥手打断道：“伤其十指，不如先断其一指，今次南下，本王会一个个城池扫荡过去，凡阻我大清千秋万代者，杀无赦。” 既然多尔衮有了决议，手下人自然不敢再多说什么，不说多尔衮南征北战，已经用军功证明了自己，单说对方如今的身份地位，就让军中无人敢多嘴。 再加上军中将领都知道，此次多尔衮可是带着复仇心态来的，多铎的死早已让对方怒火冲天，这时候违抗对方的命令，不是自找不痛快吗？ 多尔衮虽然巴不得立刻就拿下凤阳府，可也知道欲速则不达。 大军从bj出发到凤阳府，走了将近一月时间，不说士卒疲惫，就连他一路有人服侍，都已经心神劳累。 这样的情况下，士卒的战力可想而知。 “安营扎寨，修整两日后，再攻城。” 多尔衮话落，随军的将领心中松了口气，他们就怕多尔衮一到地方，就不管不顾地发起进攻，那样的话，就算拿下对面城池，大清兵员也将损失惨重。 看众人神色，多尔衮道：“怎么，莫非以为本王不知兵，亦或是被怒火冲昏头脑。” 闻言，左右将领连道：“末将等不敢。” 多尔衮转过头，面朝南方，澹澹道：“多铎的仇本王自然会报，可是相比我大清的江山社稷，他一人之死微不足道，本王此次南下既为报仇，更为我大清扫灭一切反抗者。” “摄政王圣明。”一众将领听多尔衮这么说，一个个心悦诚服地拱手拜服。 人群中的洪承畴更是松了口气，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多尔衮此时在大清的地位，可以说一人之上，万人之下。 圣旨头上的那一人，更多的时候都不干忤逆多尔衮的意思。 若是多尔衮心中充满仇恨，不顾战事规律，此次南方之行或多有波折，如今看多尔衮依然以大局为重，他放心了。 说起来奇怪，作为投降的明人，洪承畴比大部分清人还紧张清廷的胜败，只因大清胜利，建立起王朝，才能证明他投降没错。 若是大清最后输了，他投降的意义就彻底没了，而且会被重新复起的明人或是中原他国写入史册。 那时记载的必定是他遗臭万年的经过，用来警示后世背叛之人。 —— 另一边。 被城外三十万大军包围，大乾方面一点也不惊慌。 城头的士卒还有闲情对着城外指指点点，嫌弃清兵辫子的难看。 在多尔衮得到的情报中，凤阳府只有十余万人马。 可他哪里知道，监察院早就把清朝方面的细作查清楚了，为了迷惑这些人传递错误的消息。 正大光明之下，大乾确实只有十余万人在城中，而且楚歌这个大乾皇帝也是经常出来露面，明明白白地告诉细作。 “快把乾帝在凤阳府的消息传给多尔衮，让他优先来攻打此处。” 暗地里，在这些细作不知道的情况下，还有十多万的人马通过工程队早就挖好的地道，进入了城中百姓家中躲藏起来。 至于凤阳城内和周边地区的百姓，大都已经被大乾方面迁往南方。 此次作战，楚歌定下的计策就是被动挨打，用城池消耗多尔衮的兵力。 在后者察觉不对之前，能消耗多少清朝的兵力算多少。 之后就算多尔管察觉到不对，想带兵撤退，那时候想必甘宁、吕布、徐荣等人也已经完成包围，清兵想逃也无路可逃。 两天时间很快过去。 在这两天内，多尔衮也没浪费，反正他兵多将广，能够轮流休息，在大部分兵马修整的时候，他也派出一部分人向四周进发。 倒不是为了攻打其他城池，而是想捕捉一些百姓前来做事。 毕竟砍伐木柴做云梯等攻城器具，亦或是用人力背负沙袋填护城河，或者在军中打打下手，都是能用百姓代替的。 只是让多尔衮恼火的是，派出的部队经过两日搜索，只找到寥寥几百人，而且大都是动弹不了的老人。 这点人多尔衮哪里看的上，又听这些老人做不了事，直接下令砍了发泄怒火。 第一百二十五章 攻防(一) 呜—— 伴随着一声绵长的号角声，凤阳攻防战正式打开。 冬冬冬，战鼓敲响。 四方营地的清兵排列着整齐的队伍，朝城池威压而去。 “好家伙，这些辫子兵想把我们一网打尽啊。” 正如马忠所说，多尔衮确实不想放过凤阳府中的任何一人，这其中有泄愤的原因在，更多的是因为楚歌的存在。 只是，猎人往往也在不知觉中充当了猎物的角色。 探查出城中细作后，楚歌没有隐瞒自己的存在，在多尔衮率军抵达后，他又在众目睽睽之下登城，军中士卒山呼海啸‘陛下万岁’。 楚歌的一举一动无不在告诉多尔衮：朕在城里，等你来杀。 从大乾登岸至今，时间已过去两月有余。 时间已经进入八月，而八月正是盛夏时节，炎炎太阳毒辣的很。 吃过早饭，楚歌带着马忠、典韦等人走上城墙。 “陛下。” “陛下。” 一路行来，军中士卒连恭敬行李。 在没空调的古代，哪怕才早上七点多，温度已经热起来，城头的士卒又包裹在铁甲当中，更是闷热不堪，看着一众士卒满头大汗，还昂首挺胸，一副精神十足的样子，楚歌不禁动容。 【鉴于大环境如此，本站可能随时关闭，请大家尽快移步至永久运营的换源app，huanyuanapp 】 他一路走过，一路拍打士卒的肩膀：“你们辛苦了。” “陛下，我等不辛苦。” “陛下，此战必胜。” 楚歌笑道：“对，有你们在，大乾一直战无不胜。” “嘿嘿。”听到楚歌的话，一众士卒顿时咧嘴笑起来。 踏踏踏。 当楚歌边走边聊，来到中央望楼所在后，对面的清兵也刚好走到投石机射程之外。 对此，楚歌倒是不奇怪，大军作战，也没有隐瞒投石机的存在。 况且也隐瞒不了，城破后，一片嘈杂，有清兵装死或是装作百姓逃出生天也不奇怪。 也只有张献忠那等一心窝着等死的家伙不关心外面的世界，多尔衮、洪承畴等人却是有心之辈，对大乾军中的装备不说了解十足，也了解一二了。 无风的夏日，耷拉的旌旗下走出一骑，那人来到弓箭射程之外，朝城头大喊道：“乾帝可在城上？” “陛下。” 马忠看向楚歌，举了举手中弓箭，意思不然不言而喻，要不要射杀了城下这人。 对方以为身处射程之外就安全了，殊不知强大的神箭手可是有别于一边弓手的，加上马忠的弓箭是找人特制的，威力和射程都比普通的弓箭强。 楚歌想了下道：“算了，杀一个使者不顶用，还让人笑话我们大乾了，且听听他要说什么。” 说归说，楚歌倒也没应使者的话，自降身份地出面应答。 那人等了一会，见城头无人出来，也就自顾再开口道：“摄政王有令，若是乾帝能率众归降我大清，可在城下盟誓，封乾帝为平西王，封地云南，世袭罔替。” 平西王？ 那不是大汉奸吴三桂那厮的封号吗？ “陛下。” 身旁马忠见楚歌面色古怪，以为楚歌听了这话不高兴，又请示起来。 楚歌笑道：“去告诉对面的人，朕要的自己会取，不用多尔衮操心。” 马忠点点头，上前几步，脑袋探出城墙，朝下喊道：“回去告诉那什么多尔衮，让他有多远滚多远，吾皇陛下所要的东西，自有我等属下为陛下去取。” “好。”使者怒道，“既然你等要顽抗到底，他日莫要后悔。” 说完，他拉起缰绳，转身准备回去复命，身后的马忠瞄着他的脖颈盯了半晌，总算听话的没开弓。 “摄政王，小人万死，劝降无功。”使者回来后，对着多尔衮就是一顿磕头请罪。 多尔衮离得又不远，自然听到了双方的话，他面无表情地挥了挥手：“下去吧，既然乾人冥顽不灵，本王就让他们见识下大清勇士的厉害，还真以为在南方打赢了几次偷袭战，就自以为天下无敌了？” 随着时间过去，多尔衮自然从细作那边了解了扬州、南京等地失守的具体情况，从战后分析来看，多铎和其他人一样都是死于轻敌。 他们以为打败了李自成和南明小朝堂后，南方就没有敌人了，自此疏于防备，让躲在一侧的乾人抓住机会趁虚而入。 “不知死活。” 大乾的拒绝，终究让多尔衮面色难看，他示意攻城开始。 冬冬冬。 急促的鼓点突然炸开。 “镶红旗、镶蓝旗，负责填平护城河。” 洪承畴一挥令旗，麾下的汉军八旗正是开动。 首先行动的是扛着大盾的镶红旗，跟在他们身后的是肩杠沙袋的镶蓝旗，在大盾的掩护下，一众人飞快的朝前跑。 之后，镶红旗的盾兵就停留在路上，为沿路奔跑的其他人遮挡城头的箭雨。 —— “鹏举，此次攻城战由你来指挥。” 在宋地北方表现出色的岳飞在金乾之战结束后，就被提拔为了万人将，之后被楚歌带在身边教导。 对岳飞，楚歌自然寄予厚望，在楚歌的设想中，今后蒙古大军南下，北方战线绵长，他打算用岳飞独当一面，总领大乾将领设立北方战线。 当然，如今的岳飞初出茅庐，虽然刚出山就表现出色，可同样需要历练。 历练需要时间，更需要机会。 时间楚歌无法提供，可机会要多少给多少。 面对楚歌的信任，岳飞精神一振，抱拳道：“末将领命。” “去吧，小心战场冷箭。”楚歌微笑地嘱咐。 岳飞心头一暖，再次恭敬抱拳：“谢陛下，末将定不负所望。” 说完，岳飞快步离开。 岳飞离开后，楚歌正准备带人安坐望楼，安心看他和多尔衮的较量，就看到小霸王孙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见状，楚歌顿时笑了：“伯符，平时就你胆子最大，怎么今天不敢说话了。” “嘿嘿，陛下。”孙策摸着脑袋，尴尬一笑，几十万人的大战场，他还是头次见到，自然不敢随意说话。 只是他的小心思，楚歌哪里不知道。 “可是手痒了，想去城头和清兵练练。” 话落，孙策连点头道：“陛下圣明，小的屁股一撅，您就知道……” “滚蛋，不要说出来，你屁股一撅，谁知道你想干什么？”楚歌笑骂道。 孙策挠着脑袋，嘿嘿直笑。 “嘻嘻。” 周瑜和徐庶等人见他样子有趣，也不由嬉笑出声。 楚歌环顾左右，见几小都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想了一下，笑道：“攻城之战你们之前已经见识过了，观后感也写得不错，这次我大乾作为守御一方，你们若是好奇岳将军如何应对，倒是可前往一听，只是城头战事凌冽，刀剑无眼，别乱跑了。” “是，陛下，我等一定不乱跑。” 见楚歌同意他们前往参与战事，一众人精神一振，连拍着胸脯保证起来。 走之前楚歌又嘱咐道：“此次前往学习，军中上下往来，军令传达，你们只许听，不许问，不许发言，且看岳将军如何行事，回来之后再对比，看看自己能否做的到，做的更好。” “是，陛下。” “去吧。” 楚歌说归说，还是派了典韦和许褚跟着几小，以应对万一。 此时的岳飞走的并不远，他在城门之上的城墙上，来回巡视。 “岳将军，我等来向你学习。” 看到几小到来，又看跟在他们身后的典韦、许褚，以岳飞的聪明自然知道众人不是偷跑出来，而是陛下允许的。 跟在楚歌身边，岳飞和孙策周瑜等人也不是第一次见面了。 往日里，陛下拿到各方情报，若是他们在场，必然会问询他们的处理意见。 几次问答下来，岳飞自然不会已年龄小看了众人。 只是兵凶战危，作为兄长，岳飞还是叮嘱道：“那你等小心跟在两位将军身后，莫要往城外看，尤其是伯符你。” “嘿嘿，不看不看。” 孙策边说着，边缩回踏出去的脚步，同时心中暗自奇怪，岳飞明明只大他们几岁，威严却十足，有时候，对方眼睛一瞪，比父亲还可怕。 这大概是陛下所说的军中历练所致，也是军中职位所致。 真希望自己快点长大，能早日上阵杀敌，也立功升个将军当当，那样自己也威风了。 孙策暗自憧憬道。 “伯符。” 周瑜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孙策的手臂，示意对方认真听着。 孙策从白日梦中惊醒，就听从远处走来的王贵向岳飞请示道：“将军，清兵有大盾掩护，弓失效果了了，可要发射投石机。” 岳飞朝城外一看，只见外面清兵的队列散得很开，显然是防备他们投石机，不由摇头道：“清兵队列散开，石块抛投砸不死几人，先不忙着发射投石机。” 王贵急道：“那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们填了护城河？” 岳飞道：“陛下此役是想留下更多的清兵，让清兵小觑了我等，或许不是一件坏事。” 见王贵还要再说，岳飞安慰道：“放心，等清兵填平护城河，发起总攻的时候，队列自会密集，到时自有投石机发威之时，彼时用，事半功倍，此时用，事倍功半。” “行，那末将就让弓手看好了射，总能留下一些人。” 王贵说完离开，岳飞也不急，看北门暂时无事，他又带几小往其他三门走了一趟。 “杨再兴、牛皋、高宠、张宪，你等不用在此守城了，把军中事务交给副将，随我去北门。” 一趟巡视下来，岳飞把原来安排在其他三门的几个手下给召集了起来。 面对众人的不解，岳飞边走边解释道：“看城外的排兵布阵，清军把陛下所在的北城作为了主攻方向，其他三门虽然也在派人填护城河，可都在为羊攻做准备，以城头士卒的数量，无需担心清兵打上来。” 有将领认同的点头，有将领心中犯滴咕，在心中说自己怎么都没看出来。 吕蒙皱着眉头想着岳飞的话。 而走在最后边的周瑜、司马懿、徐庶微微一笑。 看到其他两人微笑的表情，三人的笑容微微一顿，随后又互相笑着点头。 周瑜：“司马仲达，小小年纪，城府甚深，徐元直倒是悟性惊人，还记得刚来书院时，还是个不学无术的小子。” 司马懿：“周公瑾，无愧陛下所说的天纵奇才，只是对方估计还没察觉到自身的弱点，凡是与人比，他朝搓其锐，或可使其一蹶不振；徐元直，倒是学得快，可学得晚，想超过我，这辈子是不用想了。” 另一边的徐庶则是在心中感叹：“同学们都这么聪明，看来我还要更加努力，嗯，从今天开始，我要再多看一个时辰的书。”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经过一天的努力，清兵在付出五千余人的代价后，终于填平了通往城墙的道路。 第二天攻城继续，正如岳飞所说，清兵想持续不断地保持后续兵力跟上，队列自然开始密集起来。 在孙策大呼过瘾中，城头摆放的投石机开始轰隆隆的作业。 吱呀，吱呀。 一块块石头被高高抛起，砸向对面，残肢断臂乱飞，惨叫声不绝。 除了孙策上蹿下跳，一点也不害怕外，周瑜、徐庶等人虽然跟随楚歌几个月了。 可楚歌更多的时候，是带着他们处理军务，就算了解战后成果，军中将领也不会带楚歌去看遍地尸体。 所以几小大都是第一次看到这么惨烈的情景，好在被选拔出来的几人都不是寻常之辈。 尤其是看其他人面不改色，一个个也不想被比下去，更不想被其他人嘲笑，顿时装作面不改色。 时间长了，那血腥味，那惨状也就习惯了。 “投放火油。” “擂木准备。” “倒金汁。” “长枪兵上前，刺。” “盾牌手，推他们下去。” 看着岳飞沉着冷静的指挥，有时候，战事不激烈的情况下，岳飞甚至会对着几人讲解自己为何这么做。 众人感激过后，认真地倾听起教导，聪明如他们，知道岳飞既然被陛下看中，小小年纪就给予高位，对方必然有出众的对方。 自己等人应该学习其长处，然后像陛下所说的那样，想想自己等人有无改进之处。 第一百二十六章 攻防(二) 攻城战开始的第三天，尚可喜和吴三桂等人还很是放松。 “不过垂死挣扎而已。” 虽然用来充当先锋的都是他们这些降将的手下，两天下来，兵力损失了两万多人，可多尔衮答应他们，此战过后，任由他们招满名额，还会给予他们这些将领封赏。 那就没问题了，手下泥腿子的死活关他们什么事。 只是随着时间的一天天过去，看着手下人员死伤殆尽，尚可喜和吴三桂等人傻眼了，他们突然发现自己成了光头统领。 “可恶，这些人竟然还强撑下去。” 城中抵抗的越顽强，越显示他们当初投降时的懦弱，吴三桂等人脸色难看异常。 “大学士，折损十万人马，为何凤阳府还未拿下，本王要你何用？还是你浪得虚名？” 手下士卒一个个减少，虽然死的都是招降的明人，多尔衮不怎么心痛。 可半月下来，凤阳府依然矗立在那，仿佛在嘲笑他当日的狂言。 被多尔衮奚落，洪承畴自然也不好受，他低头道：“摄政王，再给末将几日时间，末将定能替摄政王拿下凤阳，若不克，请斩某头。” “罢了。”多尔衮挥手道，“接下来由本王亲自指挥吧。” 攻防战多尔衮看在眼中，洪承畴的指挥没有犯错，只是乾人的战力出乎了他们的预料，不过经过半月抵抗，城头士卒显然减员不少，相信再过几日就能拿下。 “是，摄政王。” 对于多尔衮如此明目张胆的摘桃子行为，洪承畴也没有办法，一来对方的权势比他高，二来军中剩下的士卒大部是满清之人，他指挥不动。 洪承畴退下后，多尔衮起身道：“我大清的勇士，证明你们勇武的时候到了，本王答应你们，破城后，刀不入鞘，狂欢十日。” “摄政王万岁。” “大将军万岁。” “杀杀杀。” 城外士气大振，城头的士卒探头看了一阵就不再理会。 多尔衮不知道的是，凤阳城头防御士卒减少，不是大乾方面人员捉襟见肘，而是岳飞知道楚歌的本意，故意为之，这样一来清兵方面才能看到拿下凤阳的希望。 “将军，城头石块快用完了。” 清兵再次发起攻击，几轮投石过后，王贵匆匆前来向岳飞汇报。 岳飞点点头道：“把投石机拆了当擂木用，让清兵攻的更疯狂一点。” “是，将军。” 王贵离去，岳飞又朝左右杨再兴、高宠等人道：“你等也各自就位，接下来就是短兵相接之时，守好各自阵地，谁若懈怠，定斩不饶。” “是，将军。” “嘿嘿，末将等人早就迫不及待了。” —— “砸。” 一声令下，投石机被抽出关键的芯条，木架散落一地。 “弟兄们，一起用力，砸死这些狗娘养的。” “好嘞，用地。” 一众士兵杠起粗壮的抛杆，对着下方爬上来的清兵狠狠砸去。 “啊！” 巨大的重量，凡是被擦到的清兵，无不惨叫着摔落地面，那些被抛杆砸个正着的，瞬间就变成了一摊肉糜。 见此状况，后方观战的多尔衮等人不忧反喜。 “城中没有石块了。” 投石机的报废让多尔衮等人长舒了口气，石块虽然砸到人员不多，可士卒一碰既伤，一碰既死。 【稳定运行多年的小说app，媲美老版追书神器，老书虫都在用的换源app，huanyuanapp】 伤的筋骨折损，几乎无救，死的惨烈，不忍直视，让攻城的士卒心惊胆战，就连奔跑都留了几分力，身旁来不及躲避石块。 有此威胁，战力自然低落，士气自然无法高振。 “哈哈，乾人计穷矣。”多尔衮一挥马鞭，大笑道，“传令众将，加大攻势，本王今日日落要在城中用餐。” “杀啊！” 一声令下，后方整军备战的满清士卒朝着凤阳城汹涌而去。 没有投石机的威胁，清兵前进的队列密集了很多。 可正好让城头的弓箭手满意了，密集的阵容，随便怎么射箭，只要不是运气太差，都能射中人体。 箭雨片片，有人倒下，有人补位，整个战场到处是嗖嗖声，然后是惨叫声，最后被进攻的咆孝声掩盖。 “杀。” 躲过箭雨，躲过擂木，登上城头的清兵，露着狞诤的笑容朝大乾士卒杀去。 “刺。” 一般情况下，守城的一方占据绝对有时，可若是被敌对一方登上城头，那就表示城破在即，守城一方在这个时候，几乎已经无法防御敌方上城了。 可凤阳之战显然不同于一般的攻防，因为士卒们在昨日就被军中将领告知此事。 “傻子，中计了还不知道。” 清兵上城，大乾士卒一点也不惊慌，反而心中爽快，己方示敌以弱，敌方不知情，明显牵着对方的鼻子走，这种情况，自然士气满满。 总攻的开始，代表战斗烈度急速提升，每一秒都有双方士卒倒下。 城下的多尔衮每每见到己方人员登城都精神大振，可看着大清勇士一次次被人赶下来，他又愤怒不已。 “大将军，这些乾人比当初的明人可顽强多了。” 听着一众将领感叹，多尔衮突然不生气了。 他突然哈哈大笑道：“真是天助我也，若非乾帝生不逢时，岂有我大清今日局面，今次乾帝涉险，更是天命在我大清，让我等有机会断绝乾帝崛起之路，本王应该高兴才对，乾人越顽强，代表我们扼杀其于摇篮，正是再明智不过。” 左右将领一听，再一想，觉得多尔衮说得很对，若是付出一点代价，换得大清千秋万代，实在是再划算不过。 佩服于多尔衮的心胸，众人心悦诚服道：“大将军圣明。” 想通后，又有左右将领的拍马屁，多尔衮对于没能实现日落进城就餐的愿望也不生气了。 停战后，他第一时间吩咐手下道：“你等先让人打扫战场，盛夏时节，天气炎热，正是瘟疫滋生之时，切莫携带。” “是，大将军。” 这一点，军中将领倒是不敢打马虎眼，他们若是千辛万苦地攻破城池，歼灭大乾上下，可大意之下死在瘟疫当中，那就冤枉了。 和往日一样，日落后，双方派出少量人员开始收集尸体，然后堆在一起火化。 在这个过程中，不管是大乾也好，大清也好，双方虽然没有过交流，可都默契地遵守停战协议。 哪怕是楚歌有治愈术傍身，能够治愈军中疾病，就算个别将领感染了瘟疫都没关系，可也不想死去的将士抛尸荒野。 战场上虽然无法让士卒落土为安，可一场火化，然后收集骨灰，回去葬于英灵殿还是能做到的。 第二日战斗继续，凤阳府就像一艘被风浪拍打的轮船，虽然摇摇欲坠，可就是随风摇摆，不见倒下。 多尔衮一次次增兵，甚至抽调其他三面的士卒过来，可凤阳府依然在大乾手中。 回头一看己方伤亡，短短几日，满清士卒又进去了五万余人。 “大将军，城头士卒撤了。” 说实话，大乾将士的战斗力和意志出乎了多尔衮的预料，可战斗至此，他已经骑虎难下，不说他一心要灭掉的乾帝在城中，就是扼杀大乾这个挡路石，他都必须坚持下去。 这日清晨，多尔衮再次率兵出征，可前方传来的消息让他一惊。 他连催马上前，指着传令兵道：“你说什么？大乾人撤了。” “是啊，大将军。”传令兵连连点头。 “不可能。”多尔衮大喝道，“我军四面围堵，乾人如何撤离而去？” 传令兵知道多尔衮误会了，正想说话，就见洪承畴匆匆而来，走到近前就道：“大将军，乾人未撤，而是退入内城当中了。” 多尔衮知道自己误会了传令兵的意思，不过他也没多说，而是看向洪承畴：“可派人进城打探，这是否是乾人设下的陷阱？” 洪承畴摇头道：“末将也是刚得知此事，之后行事需大将军定夺。” 多尔衮点点头，带着人马来到投石机射程之外，他抬头看向城头。 果然，那里一个人也没有。 观察了一阵，多尔衮问洪承畴道：“大学士如何看？” 洪承畴沉吟片刻，道：“凤阳之战，我方三十万兵马，如今只余半数之数，当初细作曾言城中有十万余人。” “乾人借助城墙和守御利器硬抗至今，想必剩下兵将也不多了，末将觉得对方撤退之举不是故作玄虚，而是士卒减员，无法再守御四面。” 洪承畴看多尔衮若有所思的样子，建议道：“大将军若不放心，可派少数人员进城探查。” 多尔衮点头道：“大学士之言正和本王之意。” 说完，多尔衮朝众人下令，让手下带一万人马进城，其他人做好准备。 看着手下士卒轻而易举地就登上城楼，过了一会后，又打开城门。 多尔衮不禁滴咕道：“莫非乾人真的力尽了？” 城门打开后，万余清兵小心翼翼地走进城门，带头的将领原以为乾人会在瓮城中设下埋伏，可一番探查后，周边别说人了，连一只老鼠都没见到。 “将军。” “继续前进。” 人马走到街道上，远远的就看见街道尽头，已经中央内城有人员在徘回，内城之上，更是旌旗飘扬。 “走，去两边的屋内搜索下。” 将领下令，有士卒前往探查，就在这时，旁边的巷子里响起脚步声，然后是一只只利箭射向清兵方阵。 “小心，有埋伏。” 将近一月的攻防战下来，清兵早就不敢小觑大乾士卒的战力，一听到风吹草动，进城的士卒立刻原地防御起来。 “放箭。” “射死他们。” 原地防御的清兵经过刚开始的紧张后，见两边巷子里只有几十弓箭手在朝他们射箭，其他跟随的攻击并没有到达，顿时舒了口气。 可巷子中前来攻击的弓箭手都是军中有数的神箭手，清兵虽然带了一些盾牌过来，可这些弓箭手的弓箭仿佛涨了眼睛，专门往空挡里钻。 一时间，明明人数占优的清兵只能矗在原地被动挨打，中箭的士卒惨叫连连。 “军中弓箭手都死哪里去了，还不反击。” 眼看己方士卒一个个倒下，带队的将领不高兴了，怒声招呼手下发起反击。 “走。” 马忠一个挥手，带领手下退入巷道。 “将军。” 清兵看向将领，请示要不要追击。 “跟上去看看。” 将领想了一下，让一部分人跟进，他想看看大乾方面作何打算，毕竟他带队进城的目的就是找出城中异常，好回去汇报。 若是什么都不做，回去也讨不了好。 一部分清兵离去后，大街左右的民居突然打开，先是一阵弩箭落下，然后躲藏的人一轰而散。 “别让他们跑了。” 那将领气急败坏，这时，他也想明白了，乾人这是垂死挣扎，想利用城中阻碍和他们打巷战。 派人出城通知多尔衮后，将领就带着手下追击而去。 —— “进城，擒拿乾帝者官升三级，赏金万两，斩杀乾帝者，官升两级，赏金千两。” 得到先锋军的汇报，多尔衮终于放下了心。 巷战，把大好城防出让，乾人要不是兵尽粮绝，何至于此。 “大将军，乾人熟悉城中布置，而我军不熟，巷战恐伤亡不小，大将军何不一把火烧了凤阳，把乾人尽埋此地。” 看多尔衮还想用满清士卒的性命去拼乾人的性命，洪承畴提出了火烧之计。 大清三十万人马南下，如今只剩下一半，这一半几乎都是满清的精锐了，之后还要分兵镇守全国。 若是在最后的巷战中再折损几万，在洪承畴看来就是因小失大，得不偿失。 多尔衮道：“本王这几日总是梦中惊醒，多有不祥之兆，清醒时只记得‘灭清者乾’四字。” 洪承畴道：“大将军太过高看乾人了。” 多尔衮感叹道：“梦中之事我已记不清，依稀记得是太祖托梦，未防万一，我要亲自看着乾帝生死，才可安心。” 闻言，洪承畴终于不说话了，神鬼之言，他也不敢妄下断言。 听着城中不时想起的厮杀声，洪承畴只希望战事顺利，不要再起波折。 第一百二十七章 烈火焚城 进入城池的清兵在各自将领的约束下步步紧逼，一步步朝中央的内城推进。 多尔衮和洪承畴作为知兵之人，知道越到关键时刻越要稳住气。 虽然他们也相信乾人在做最后的垂死挣扎，可还是不想出一点万一。 甚至，在大军大部分都进城后，多尔衮还是带着诸多心腹和少部分兵马停留在城池外面。 另一边，大乾士卒利用地形，房屋等阻碍，还有早就设置好的陷阱，几乎步步杀机，最大可能的消耗清兵的兵力。 内城城头。 楚歌和诸多将领拿着望远镜观察城中战场。 过了一会，李儒放下望远镜，向楚歌道：“陛下，看来老天爷也站在我们这边，清人见识浅薄，竟无人认识石油。” 楚歌点点头，让出城墙放清兵进来，他就做好两手打算。 一是对方没人见过石油，或是见过但是不知道石油会燃烧，那就直接用火攻杀伤进城的清兵。 二是对方识破火攻之计，那就再拖延时间，等待其他几路到来。 “鹏举，让将士们缓缓撤退，等清兵再围拢一点，就用火箭引燃地上的石油。” “是，陛下。” 岳飞离开后，楚歌又对身旁李儒道：“文优，你先行带地道里的人出城，免得到时拥挤。” “是，陛下。” 李儒离开后，其他将领也各自去准备。 “走，不和这些清兵打了，将军命我们朝内城撤退。” 在岳飞的指挥下，大乾士卒且战且退，一步步撤往后方。 “杀啊。” “乾人不行了。” “快追。” 大乾士卒战略性的撤退，在清兵看来就是落荒而逃，这种情况下，前头推进的队列也不管其他，大吼着追赶起来。 “娘希匹的，还敢叫嚣，等下要你们好看。” 一路掩护士卒撤退的牛皋随手砍翻几个追上来的清兵，一边后退。 “走，将军在打令旗了。” 身旁的高宠随手挑起街边的几辆板车，板车在空中翻转，越过十余米，撞到一片紧跟的清兵，骨碎惨叫声不绝。 牛皋咽了咽口水，虽然不是第一次见识高宠的神力，可还是忍不住感叹，真是个怪物。 “陛下。” 城头上，岳飞看向楚歌。 楚歌朝下方看去，城门口，杨再兴、高宠、典韦、许褚等人还在杀敌，而士卒都已进城，遂点了点头。 见状，岳飞连朝准备好的弓手下令道：“放火箭。” “放火箭。” 弓箭手挽弓搭箭，箭雨朝外面落去，星火落地，点燃地上的石油，火焰瞬间燃起，然后朝四方蔓延而开。 “火，火。” “快逃。” “让后面的人不要进来。” “快出城。” 火龙蔓延的速度超过清兵的想象，加上天气炎热，蒸腾的温度瞬间让一些被火焰包围的士兵汗如雨下。 “走。” 大火的燃起，逼退了紧跟而来的清兵，典韦等人趁机撤进内城，顺便关闭了城门。 “我们先出城，然后各自带领士卒清剿逃出去的清兵，尽量把清兵都留在这里。” 典韦点人进来后，楚歌当即带领众人朝地道走去，他一边走，一边下着命令。 “是，陛下。” 为赶时间，一众人连加快了步伐。 —— “不好，中计了。” 城外的多尔衮和洪承畴眼见城中火起，顿时变了脸色。 “好狠的乾帝，竟然想和我们同归于尽。” 城中的大火，出乎众人预料的大，就这么一会儿，就浓烟滚滚，火光冲天，这种情况，不难想象进城士兵的惨重。 “同归于尽？”洪承畴才不相信的，人性是惜命的，想到这里，洪承畴脸色一变，他一变环顾四野，一变向多尔衮道，“大将军，只怕乾人早有准备，事已至此，大将军还是先行撤离。” “你是说？” 多尔衮看洪承畴的动作，心中也有了猜想，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洪承畴点点头道：“地道。” 地道两字一出，左右将领惊骇欲绝，一个个兜转战场，朝四野张望起来。 “走。” 多尔衮也是有决断的人，虽然此次南下大败亏输，让他心痛到无法呼吸，可若是自己等人再全军覆没，那大清的江山社稷都有倾覆危险，他赌不起。 “陛下，城外的清人逃了。” 因为清兵从北方来，为了不让地道被发现，城内通往外面的地道，只能建在南方隐蔽处，等楚歌出来的时候，多尔衮已经带人马离去。 “追！” 楚歌也不说废话，架起赤兔马就带领一众将领往北而去。 两个小时过去，楚歌和典韦等人借助战马的优势，钓上了多尔衮的尾巴。 只是最后留在城外的清兵虽然不多，可也有五千之数，而且还是满清最精锐的部队，凭楚歌几个人，想杀透大军，还力有未逮。 见状，楚歌朝前方大喊道：“摄政王一路远来，何必匆匆而走，不留下与朕畅谈一番。” “乾帝？” 奔走在前头的多尔衮听到后方传音，勐地转头，看到楚歌的身影，顿时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旁边马上的洪承畴连道：“大将军，乾帝孤身而来，就是想拖延时间，后方必有大军追赶而来，大将军切莫中计。” “乾帝未必不是志得意满，如今其孤身带几人前来，若本王把他留在此处，或许此战还不算输。” 多尔衮知道此南下葬送大清三十万人马，对他的威望有多大的损失。 可以说，之前立下的功劳都无法弥补此次的大过。 加上一直站在他这边的多铎已死，就算他回去，也会被鳌拜、代善问罪，今后能不能复起，都要看顺治的意思。 “哎。”见多尔衮心动，洪承畴无奈道，“既如此，大将军不如留下一部分人马，若能擒杀乾帝自是最好，若是不能，也能留的有用之身，来日再报今日之仇。” 多尔衮沉吟片刻，觉得洪承畴说的有理，于是开口道：“大学士老成之言，本王谢过，前些日子是本王急躁了点，还望大学士莫要放在心上。” 多尔衮不愧是枭雄人物，落魄之时，当即拉拢起洪承畴。 洪承畴连道：“末将不敢，今次南下的将领早已和大将军荣辱与共，大将军有难，我等又怎么会逃得了治罪，不过是同舟与共罢了。” “好一个同舟与共，此意本王定会铭记在心，他日必有厚报。” 说完，多尔衮招来几个心腹，让他们带领一半的人马朝楚歌而去。 为了翻盘，多尔衮下了重注。 “尔等此次若能擒杀乾帝，本王保举其为八旗之主，赐姓爱新觉罗，封侯封王，世袭罔替。” “大将军放心，末将等一定不负所望。” 多尔衮的承诺让留下的人瞬间红了眼，他们也不管断后的危险了，富贵险中求，若是真能拿下乾帝，那今后的富贵荣华就享之不尽了。 “杀啊！” “杀了乾帝！” 两千多人，朝着楚歌等人半包围而来。 看着对面神色狞诤的清兵，楚歌不惊反喜，只是让他遗憾的是，多尔衮没留下所有人，而是分兵行事，很显然，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多尔衮必定在逃亡的那一方。 “陛下。” 两千多人的围攻，典韦等人虽然自负武勇，可也不敢以身试法。 楚歌笑道：“且战且退，不急和他们硬拼，我方将士随后就来，到时留给他们就好。” “是，陛下。” 有了楚歌的指令后，众人顿时放下了新来。 能跟随楚歌而来的将领，都是武力高强，又有宝马的存在。 说起宝马，征服了汉宋两地的草原后，军中顶层将领终于不缺宝马了。 有宝马相助，将领们只需在马背上开弓拉箭，且战且退，清兵虽然嗷嗷叫着要砍下楚歌的脑袋，可双方的距离就是不见拉近。 一边追，一边撤。 时间一天天过去，突然，南方大道上涌起一阵烟尘，随后轰天的马蹄声响起。 “哈哈，将士们追上来了。” 大乾骑兵的到来，让典韦大笑起来，他和许褚短于弓箭，他还好，在马上投掷短戟，借用神力还能射下几个清兵，旁边的许褚就只能坐在战马上干瞪眼了。 “将军。” 南方追兵的到来，如同一盆冷水浇在清兵的头上，让他们从狂热中清醒过来。 “将军，我等可还要追。”士卒请令。 追，追你个头，没看到乾人大部人马已经追上来了吗？ 再说追，追了半天也没拉近距离，己方还死伤了几百人马，这还怎么追啊。 “走。” 领头的将领虽然心痛自己无法完成使命，可还算有头脑，没留下来硬碰硬。 “追上他们，慢慢杀。” 楚歌见清兵想要返身而走，当即也改变策略，带上众人紧咬而上。 由于清兵一心要逃，背对楚歌等人，马上将领可以放心大胆地射箭，利箭穿空，弓弦一响，就有一人落地。 典韦、许褚、杨再兴等人见己方跟随的近，还无人返身，瞬间大起胆子，挥刀举枪近身砍杀起清兵来。 “哈哈哈，痛快。” 几人一刀一个，一枪一双，不仅杀的迅捷，还狂笑起来。 “可恶。” 刺耳的笑声，让前方逃命的清军将领，几次忍不住想回身再战，可大乾骑兵已在千米之外，若是他们转身停下，面对的可不是几个人，可是无尽的骑兵。 另一边，见己方骑兵进入战场，楚歌也放下弓箭，拿起陨星刀，朝前突进。 “杀穿他们，然后莫要理会，让后方将士处理这些散兵，你等随朕继续追击多尔衮，看看能不能留在对方。” “是，陛下。” 一众将领听到楚歌这么说，瞬间朝他围拢而来。 十余人的队伍，以楚歌为箭头，其他人呈三角散开，如同一只利箭穿入人群之中。 队伍越过一个个身影，凡是挡在他们前头的人马，都被刀枪扫落地面，然后被奔腾的战马踩踏而亡。 一盏茶时间，跑在前头的清兵将领就目瞪口呆的看着楚歌等人离去。 “好厉害。” 清兵将领暗自庆幸，刚才自己的战马若不是被人挡住，无法上前，现在的他估计也被这些人一刀两断了。 【新章节更新迟缓的问题，在能换源的app上终于有了解决之道，这里下载 huanyuanapp 换源app, 同时查看本书在多个站点的最新章节。】 “杀啊。” “苦也。” 后方传来的喊杀声，让将领为之一苦，他突然间生出投降的念头。 另一边，楚歌等人虽然紧追不舍，可多尔衮等人的战马也是草原名驹，加上一路上多尔衮留下士卒挡路。 两天过去，直到多尔衮跑到黄河边上，双方才再次接触。 “乾帝，此仇本王记下了，来日定有所报。” 牵马踏上甲板，矗立在船头，多尔衮终于松了口气。 这一路被追赶，他们早就偏离了行程，当初南下的港口因为距离原因，被他们舍弃。 好在黄河沿岸，他们一路找寻，幸运地找到一艘能过河的大船，乾人就算再有本事，也休想踏过黄河追上他们。 “摄政王还是留下吧。” 黄河南岸，看着大船驶离，楚歌却是一点也不担心，只因他看见远处河面上围来一片帆船。 “这蒋钦还真是恶趣味啊，故意留下一艘船给清人，给他们希望再给他们绝望。” “嗯？” 多尔衮还没弄明白楚歌的意思，就听手下叫道：“大将军，河面上有舰队。” 闻言，多尔衮豁然转身，看向身后。 只见那边飘扬着三角风帆的巨舰急速包围而来，甲板上袒胸露乳的士兵个个晒得漆黑。 而让多尔衮眼前一黑的是，这些人全部顶着汉人的发式，再看大船上飘扬的旌旗，上面那大大的“乾”字格外刺耳。 “哈哈，我大清百年积聚，不想为你做了嫁衣，好手段，好心计，好气运。” 大船之上，多尔衮仰天悲啸，他既为自己的命运，也为大清的命运，最后更担心心爱之人的命运。 “将军，陛下在对面，看来船上的是大鱼啊。” 甲板上，手下对蒋钦小心道。 不用手下多说，蒋钦就知道自己走运了，故意留下的一艘大船，竟然真得钓到大鱼了。 “哈哈，那还不快去把人抓起来献给陛下。” 看大乾水军蠢蠢欲动，多尔衮当即拔剑放在脖子上，随后他大喝道：“本王今日有死而已，想擒下本王，却是休想。” 第一百二十八章 围攻山海关 “大将军。” “摄政王。” 多尔衮的拔剑自刎让身旁一众将领惊骇欲绝，因为事发突然，身旁将领不急反应，转头再看时，前者已经扑倒在地，鲜血染红了甲板。 “杀。” 忍住没有抢人头，是楚歌给与多尔衮最后的体面了，后者在临死之时没有跪地祈降，他堂堂帝王也不好在对方要自杀的时候，还放箭抢人头。 不过对于剩下的人，楚歌就没有放过的意思了，船上这些人要么是满清将领，要么投降满清的将领。 看着一片辫子头，楚歌是一点好感也没有。 “陛下有命，船上人员格杀勿论。” 一声令下，南岸的将领开弓朝船上放箭，蒋钦也率领船队围靠上前，一众水兵嗷嗷叫着跳上甲板，砍杀那些惊慌失措的将领。 “投降，投降，我等愿意归顺大乾。” “嘿嘿，陛下有命，船上的辫子兵一个不留，通通杀掉。” “啊！” “乾帝，你不得好死。” “我等做鬼也不放过你。” “来啊，把这人的剁碎了，老子让他连鬼都做不成。” 听到这些人在最后时刻还敢骂自家陛下，蒋钦怒声喝道。 洪承畴、吴三桂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惨然而笑。 几月之前，大清还横扫天下，眼看就要代明而立，他们虽然是降将，可同样荣耀加身。 【稳定运行多年的小说app，媲美老版追书神器，老书虫都在用的换源app，huanyuanapp】 不想短短时间，情势就急转而下。 “哎……” 一声长叹，不想看着自己死无全尸的几人，当即学着多尔衮拔剑自刎。 半刻钟后，船上的杀戮停止。 至此，满清三十万大军算是全数全军覆没了。 而经过这一战，加上之前攻略宋地，楚歌的等级终于到了90级。 90级，他觉醒了君主最重要的特性之一：风调雨顺。 至此之后，凡是大乾统治之地，再无天灾。 后世之人，但凡一直生活在大乾领域内，或许只能从课本中认识干旱、洪水、蝗灾、地震等等的名次。 有风调雨顺的加持，大乾疆域内种植的农作物，包括但不限粮食、牧草、花果、药材等都将丰收，任何年份都无歉收之忧。 “陛下，蒋钦前来复命。” “不错，来的很及时。”楚歌关掉系统，笑着怕拍蒋钦的肩膀。 “嘿嘿。” 两天后，张任也带着人马前来汇合：“陛下，末将来迟。” 相比蒋钦的意气风发，张任就略显狼狈了，他虽然带人一路紧赶，可还是慢了一步。 “无妨。” 安排的几路人马，本就是作为后备手段，没用到说明战事顺利，人员损失少，楚歌没理由不高兴的。 况且张任还收复了西南之地，有功无过。 接下来的时间，楚歌一边统计战果，一边派人收复黄河南岸的土地。 多尔衮等人的战败，让黄河以南的地区彻底失去了依仗。 一些地方，都不用大乾将士抵达，城中的明人就杀官造反，大开城门，迎接大乾将士的到来。 而黄河以北，因为蒋钦率众封锁了河道，多尔衮等人战败的消息一直没有传达过去。 身处bj的顺治等人，率先收到的消息竟然是朝鲜半岛有变，朝鲜王派使者向他们求援。 这边，一众人还未商量出是否出兵救助朝鲜，更大的噩耗从南边传来。 “什么？你说摄政王带领的三十万大军全军覆没，大乾人渡河北上，直逼直隶而来？” “是的，陛下。”朝堂上，多隆小心点着头。 话落，大堂上顿时一片喧哗，别说顺治不相信了，就连他们这些大臣都不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所有人诧异地看向多隆，心道多隆今日是撞邪了不成，竟然在朝堂上开这种玩笑。 直到多隆跪地请罪，一脸沉重的样子，大臣们才察觉事情不对。 “这不可能？”顺治大声咆孝道。 咆孝过后，他直接怒骂道：“多尔衮该死，误我大清。” 这一刻，顺治心中压抑的愤怒喷涌而出，哪里还有什么叔父摄政王之称。 愤怒归愤怒，该做的事还是要做，之后，顺治和大臣经过商量，让代善和鳌拜带领正黄旗、xhq的人出面抵御南边而来的敌人。 “报，陛下，和硕礼亲王、鳌拜大人战死。” 就在顺治等人在京中等候代善和鳌拜好消息的时候，谁知短短半月时间，清廷上下再次迎来了坏消息。 “这不可能？” 顺治喃喃自语，感觉手下人都在和他开玩笑，什么时候纵横天下，打得明军节节败退的满清八旗，这么容易被人打败了。 说失败还是轻的了，简直是大败亏输，连带头的将领都一去不回了。 “陛下，请速撤往山海关。” 迷迷湖湖中，顺治和一众宗亲被人裹挟着撤往山海关。 多隆等大臣还向周边发起勤王令。 可得到的同样是坏消息。 西边有大将徐荣，打着大乾的旗号攻城略地，陕、甘地区的人，别说前来勤王了，就连自身都难保。 “要不，我们先行撤往白山黑水吧。”山海关上，有人提出了建议。 白山黑水，那不是他们满清人的祖地吗？ 那里天气严寒，物资缺乏，见惯了外面世界的他们，如何甘心回去受苦。 “再等等，再等等。” 不甘心的大臣只能这样说，他们每日向南边派出人员打听，期待南方军队撤离而去。 —— “将军，山海关到了。” “格老子的，终于到地头了，早知道我们就从海上转道了。” 甘宁这时也是心下忐忑，陛下让自己登陆朝鲜半岛，夹击清廷，可自己一心想着把朝鲜王朝给灭了先。 原以为灭掉区区朝鲜不用花多少时间，可该死的朝鲜王太会躲了，见势不妙就带人躲进山区，这次要不是下了重赏，发动半岛地区的俘虏去帮忙搜寻，可能对方还在犄角旮旯的地方躲着。 想到这里，甘宁就一脚踹向身旁的朝鲜王——李倧：“你姥姥的，都怪你，若是误了陛下大事，陛下怪罪下来，老子第一时间枭了你脑袋。” “将军饶命，将军饶命。”李倧不顾帝王威严，跪地连连磕头起来。 “去，带人攻城，打下山海关本将就放你们一条生路，若是打不下来，你们自己挖个坑，埋了自己。” 甘宁挥挥手，不耐烦道。 “是，是，小王这就带人去攻城。” “还小王，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就凭你也想和陛下平起平坐？” 看李倧狼狈离去，甘宁不屑一笑。 以大乾人为耀的甘宁，巴不得天下其他人通通死去，后来在楚歌的教导下，他算是接收了中原之人乃炎黄子孙，同一祖宗的概念。 可这样一来，异族人在他眼中，自然成了多余。 一路风尘仆仆，还未修整的朝鲜人在驱使下，向着山海关发起总攻。 士气低落，身躯疲惫，又没有好的攻城器械，伤亡自然很大。 可看着一个个朝鲜士卒倒在冲锋的道路上，甘宁面无表情，手下大盗出身的臧霸、管亥、周仓等人同样如此。 有什么样的将领，自然带出什么样的手下来。 这些朝鲜降兵又不是他们大乾士卒，多死一点就少浪费一点粮食，就算死光了，他们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将军，城上的守卫好像不怎么厉害啊。” 朝鲜士兵的冲锋虽然拉胯，可清兵占据城高墙厚的山海关，也时时让朝鲜兵冲到城墙之下，臧霸见此，不由有点疑惑。 甘宁歪着脑袋想了一下，道：“可能是清人想不到我们会从他们后方打过来，所以有所懈怠。” 臧霸道：“将军，既如此，不如加大攻势，若是能一举拿下山海关，断绝清兵的后撤之路，哪怕我们行程有所耽误，想来陛下也不会多说什么，反而我们既能拿下山海关，又能灭掉朝鲜国，陛下甚至会高看锦帆军一眼。” 闻言，甘宁眼睛一亮，大笑道：“宣告此言有理，好，众将士随我一起上阵，最好一举拿下山海关。” “是，将军。” 有了决定后，甘宁让臧霸指挥大军，当即改变了攻城方式。 小型可携带的投石机率先发难。 砰砰砰，一块块巨石砸向城头，让城头向下射箭的弓兵损失惨重。 随后，大乾盾兵开始上前掩护朝鲜兵的冲锋，让后者好举着云梯靠近城墙。 “好，甘将军没有放弃我们。” 大乾上下的举动让李倧等人士气大振，他们本以为甘宁让他们上阵冲杀，不过是把他们这些人当成炮灰，想借清人之手杀掉。 这想法若是让甘宁知道了，估计甘宁会直接拍着对方的肩膀大方承认：“对，你们想的不错，老子就是把你们当炮灰，想借清人的手干掉一部分人。” —— “陛下，北门有人在攻城。” 随着甘宁率领士卒加入攻城队列，城头的守卫终于感到吃力了，守城官连派人朝关里的顺治求援。 “敌从何来？”顺治面无表情的问道，自从撤退bj后，顺治就像失了精气神，对任何事都已不在意。 “陛下，攻城之人有朝鲜人，还有大乾人。” “王朝王室全是废物，大乾区区一路偏师，就把朝鲜上下给打服了。” 有大臣怒其不争，在他想来，以如今的造船技术，大乾从海上抵达朝鲜半岛的兵力必定很少。 这部分人应该是配合南方的乾军主力，骚扰他们的后方。 可就是这样的一只偏师，如今竟然征服了朝鲜上下，还带着朝鲜国人前来打他们这个宗主国的后方，实在是可恶至极。 大堂上，一众将领和大臣都面色难看，有种虎落平阳被犬欺的感觉。 “陛下，末将愿带人去增援北城。” 恨归恨，可唯一的安身之处需要保住，事态紧急，当即有将领出列请命。 “准了。”顺治挥挥手，同意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急促的奔跑声。 “报，陛下，南面有大军前来。” 大军？ 不用说这是大乾的主力追来了。 —— 山海关南面。 相比甘宁部下的疲劳赶路，楚歌带领的大队人马就显得精神了很多。 不急着赶路，一是因为监察院有人埋伏在清廷最后的人马当中，有他一路留下的信息，清朝的关键人物跑不了。 二是因为，哪怕顺治带人逃亡北面，都有大乾的人马在拦截。 朝鲜半岛方面有甘宁的人马，草原方面有并州狼骑。 所以楚歌一点也不着急。 “陛下，北城有厮杀声，可是陛下另有安排。” 城池外面，楚歌坐镇中军，有将领带人搭建营寨，而被楚歌再次赋予攻城重任的岳飞则第一时间带人探查山海关的守卫情况。 谁知岳飞一接近山海关，就隐隐听到北面传来的喊杀声，他心中一动，当即前往楚歌处问询。 “噢？北面有厮杀声？”楚歌想了一会，道，“那应该是兴霸他们了，不想这么巧？” 岳飞闻言，连请示道：“陛下，既然甘将军正在率队攻城，末将想现在就发起攻城战，配合甘将军，让清兵无法兼顾两方，若是能一举拿下山海关，把清廷上下围歼在此，自是最好。” 楚歌笑道：“朕已经把指挥权交于鹏举，鹏举自行决定就是。” “谢陛下。” 有了楚歌的同意，岳飞不敢耽搁时间，连招呼左右将领分配起人物。 下令的同时，岳飞让人吹响号角，敲打战鼓，以此向北面的攻城队伍传递消息。 很显然，岳飞的举动是有效的。 正在率队冲锋的甘宁等人听到声音，顿时知道南面有人过来。 “哈哈，定是陛下带人到了。” “儿郎们，大家加把劲，陛下在南边等着我们。” “好，杀啊！” 听懂中原话的朝鲜王李倧闻言，也连招过曾经的将领，如今的降将道：“大乾圣主在南边，你等好好表现，若能一举拿下山海关，说不定能官复原职，不再当阶下囚。” “好。” 左右将领原来觉得前途无量，闻言当即精神一振，然后开始像手下许诺。 “大乾将军说了，若是能打下前方城池，你等就不用当奴隶了，还能每天吃饱饭，所有人给我死命上前，后退者杀无赦。” “杀啊。” 看着嗷嗷叫，冲向城墙的士卒，降将们满意的点点头，至于刚才的许诺，士卒们活下来再说吧。 第一百二十九章 攻略日本 因为多尔衮和代善的连续失败，导致清廷兵力空虚。 所以此次从bj撤出，顺治把所有人集合，也只有两万余人。 算上原先驻扎在山海关的守卫，也才降降三万多人。 对面岳飞和甘宁两方面的攻击，尤其是甘宁方面利用朝鲜降兵不顾伤亡的进攻，山海关方面的守卫很快出现了漏洞。 “杀啊！” 甘宁踩着云梯一个借力，翻身跳上城墙，虽然守卫很快赶来，可他们哪里是甘宁的对手。 一个横扫千军，就在城墙上方扫出一片空档，紧跟而来的管亥、周仓等人借机涌上城头，几个人相互掩杀，让后方更多的人跟上。 随着越来越多的大乾士兵登上城头，本门的守卫终于坚持不住。 “城破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触发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节节后退的清兵转身而逃，变成溃败。 北城的失利自然影响了南城的攻防，一边分心守卫，一边加大攻势，很快，山海关南城也陷落了。 当天晚上，楚歌就进入了收拾好的山海关内。 庆功宴过后的第二天，楚歌召集众人处理后事。 “都来了，坐吧。” 在外面，楚歌显得很随意，到来的众人问好后，依次坐下。 等人到齐后，李儒起身道：“陛下，清帝和清廷一众大臣如何处置？” 对于顺治等人如何处置，楚歌早有腹桉，直接回答道：“幼平不是说海外开拓缺人口吗？那些俘虏给他送过去吧。” 送过去干嘛，不管是种地、挖矿，还是让这些人学土着的话，然后用来充当翻译，楚歌就不管了。 “是，陛下。”李儒点点头，重新坐下。 李儒之后，各路将领一一起身向楚歌汇报了这几个月的征战结果，军中人员伤亡以及抚恤等问题。 这些事情，楚歌虽然之前看过书面汇报，可还是认真听着。 “启禀陛下，末将自登陆朝鲜半岛后……之后好不容易抓到朝鲜王，今次……” 大堂上，甘宁的述职，可谓大出风头。 短短两月之间，甘宁就带人灭了朝鲜国，而且自身损伤微乎其微。 “是以，末将被耽误了一点时间，来得晚了一点。” 相比其他人震惊、羡慕的神色，甘宁自己说到最后，却是有了一点忐忑。 见状，楚歌哈哈笑道：“你来的不晚，倒是正逢其时，山海关陷落你当居首功，朕之后自有封赏。” 甘宁在朝鲜半岛的一番骚操作，让楚歌心中的一个想法逐渐清晰，没有比派甘宁这个混世魔王去日本霍霍再合适不过的了。 “谢陛下。” 甘宁见楚歌没有生气，长舒了口气，至于封赏不封赏，他不怎么在乎，只要有仗打就行了。 “兴霸，散会后你先留下，朕有事交代于你。” “是，陛下。” 明地战事结束，剩下的是发展民生的问题。 在拿下bj后，楚歌就派人让荀或北上，有荀或坐镇，内政方面的事，楚歌已经不担心。 除了内政，剩下的自然是军事了。 大乾立国至今快4年了，距离蒙古人抵达北部边疆也只剩下一年时间。 大乾如今坐拥汉、宋、明三国之地，北部通过草原连成一片，可北方之地人员稀少，想防守这么大片地方，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军中良将千员，楚歌思索了一阵后，还是决定把北方战事托付给岳飞。 让其他人员离开后，楚歌单独留下岳飞、甘宁和李儒。 “鹏举，想必你如今也知道北疆草原，还有蒙古人雄踞其他各族之上吧？” “陛下，末将知晓。” 岳飞现在也算得上是大乾的高级将领，以他的资格几乎能便览各种情报信息，草原名义上的共主成吉思汗铁木真他自然知道。 “知道就好，朕估计他们还有一年时间就会抵达北疆，铁木真此次率兵南下，可是要入主中原的，介时，蒙古人与我大乾必有一战。” 楚歌话落，甘宁就叫嚷道：“陛下，这什么铁木真如果敢来，不管他是铁做的还是木头做的，末将替陛下把他打成一块死木头。” 闻言，楚歌顿时笑了：“兴霸莫急，你，我另有他用，至于应对蒙古人之事，朕准备交与鹏举。” 岳飞闻言，大吃一惊，大乾将领无数，以他的资历如何能担当如此大任。 “陛下，末将恐有负所托。” 这一刻，哪怕是岳飞，都感到沉重的压力。 楚歌摆手道：“鹏举切莫小看了自己，明地之战，你指挥若定，调度有方，保全军中士卒安危的同时，还能取得如此战果，就算是朕也做不到这么周祥，北疆之事托付给你，朕放心的很。” 迎着楚歌赞许肯定的目光，岳飞起身抱拳道：“既是陛下所望，末将当尽力而为，不让蒙古人踏上我大乾疆域。” “好。”楚歌笑道，“鹏举也无需忧心，已我大乾如今实力，当远在蒙古人之上，只是我等需守卫边疆牧场和百姓，无法做到蒙古人那样来去如风，才略显被动。” 岳飞点点头，这也是他今后要头疼的地方，蒙古人来去如风，以战养战，个个弓马娴熟，又熟悉草原环境。 他哪怕打败一路军马，派人去追，都要担心派出去的将士迷失在广大的草原之上。 看岳飞皱眉凝思，楚歌道：“为防蒙古人，朕会让朝堂上下优先向北方供给物资，鹏举之后可沿着铁路线建设棱堡，步步为营，向北推进。” 闻言，岳飞眼睛一亮，如有大乾水泥相助，又有火车快速运送兵力，那就不怕蒙古人到处乱窜了。 之后，两人又就各种事宜商量了一阵，岳飞就迫不及待地告辞离开，回到军营，岳飞就召集手下，制定北方的守御方案。 岳飞走后，楚歌起身对甘宁招了招手道：“来，帮朕展开地图。” 甘宁连起身帮着楚歌打开一张巨大的宣纸。 地图被挂在墙上上，甘宁和李儒就看向地图，只是让他们诧异的是，地图上只画有草线，没有文字。 面对两人的疑惑，楚歌随着拿起一条棍子点在地图上：“这里是洛阳。” 嗯，陛下怎么说怎么对，甘宁和李儒连忙点头。 楚歌一边把木棍往右移动，一边说到：“这里是原来的宋地，这里是如今我们所在的山海关，至于这里，兴霸应该熟悉，就是你之前登陆的朝鲜半岛。” 大乾军方作战，每到一个陌生地方，第一件事就是探查地形，然后绘制地图。 回想了一下手下画的地图，甘宁连点头道：“不错，陛下，这里就是末将之前登陆的地方。” 甘宁话落，楚歌再次移动木棍，点在日本所在的地方，对甘宁道：“在朝鲜半岛右侧，还有一岛屿，岛屿上有一国，朕命为倭国，如今倭国正处在诸侯混战之中，兴霸，你此次征战出彩，朕打算派你去征伐倭岛，不知你意下如何？” 游戏中，日本地图截取的是日本战国时代。 第六天魔王——织田信长。 战国第一奇男子——丰臣秀吉。 幕府第一代将军——德川家康。 上杉谦信。 武田信玄。 毛利元就。 这些人的知名度因为日本游戏的原因，倒也不小。 听到再次征伐的命令，甘宁眼睛大亮：“陛下，末将愿意，明日一早末将就带人出发，定用最快的时间，给陛下打下倭岛。” “兴霸莫急，先听朕讲完。” 甘宁连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见状，楚歌笑道，“此次出征，兴霸可无法带兵过去。” “无法带兵？”甘宁疑惑地指指自己，“陛下莫非让我孤身一人去征伐一国。” 哪怕甘宁是混不吝的性子，此时也缩了，这倭岛的面积，看着比朝鲜半岛还大，仅凭他一人，要到猴年马月才能拿下倭岛。 另一边的李儒也是奇怪道：“陛下，以我大乾如今的铁甲舰，当航行海上无忧，可是这倭岛周边有样，无妨让舰队登陆。” 楚歌摇头道：“倒也不是这个原因，而是此岛之人朕异常厌恶，用我大乾将士的性命去拼杀，哪怕损失一个，朕都感觉不值。” “那陛下的意思是？” 楚歌道：“兴霸此去可带上几个军中强手，至于兵丁，到了倭岛后，你等自行招募当地人士，之后你寻个隐蔽地方，朕会派人给你运送粮草金银，其他的，你们便宜行事就好。” 楚歌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以甘宁和李儒的聪明，加上有朝鲜半岛的成绩，两人顿时明白了楚歌的意思。 倭人，算你们倒霉，谁让你们让陛下厌恶呢。 甘宁接下了军令，有钱有粮，再加上有后续支持，不管在哪里，甘宁都相信自己能找到士卒卖命。 回到军营，甘宁召集了所有人，他环顾手下，想了下道：“管亥、周仓、臧霸……出列。” “末将在。” “你等随我出发。” “将军，我们这是去哪里？” “莫问。” 十天后的一个夜晚，四人划着小舟登上了倭国。 偷偷潜进一处村庄，看了好几个人后，四个出来在外面汇合。 “将军，真要在脑瓜中央刮出片空地吗？”想到要剃那么难看的头，管亥有点不愿意。 甘宁也没办法：“谁想这些倭人的发式这么难看，算了，入乡随俗，只能先剃了须发。” 说完，甘宁当先拔刀做起了示范。 见甘宁以身作则，其他三人也不在多说什么，只能暗自滴咕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这些倭人害我们如此不孝，今后定让他们好看。” 四人在心中记下这事。 第二天，四人躲在村外见到一个落单的武士，悄悄上前擒下。 “八嘎，你们是什么人？”日本武士被揍了一顿，又见自己被四个男人带到山洞中，顿时惊骇欲绝。 管亥：“将军，对方在说什么鸟话。” 甘宁摇摇头，看向臧霸：“宣告可听懂了？” 臧霸笑道：“末将哪里听得懂此地的言语，不过想来也是咒骂我们的话。” 【鉴于大环境如此，本站可能随时关闭，请大家尽快移步至永久运营的换源app，huanyuanapp 】 “骂我们，这小子不老实啊。”边说，管亥狠狠踹了那人两脚，两脚下去，就让矮小瘦弱的日本武士差点窒息。 看着后者蜷缩成一团，臧霸连拦住道：“先别打了，打死了还要再冒险抓人，我们不知道此地户籍管理严不严，若是失踪人员多了，官府派人来查，我们泄露了行踪是小，耽误了陛下大事可就罪该万死了。” 闻言，管亥停下了脚步：“呸，让这小子再活些时日，等我们学会了鸟语，我在亲手扭断他脖子。” 听了这话，甘宁、臧霸、周仓都没一点表情，几人都是盗匪出身，杀个人，尤其是杀个异族之人，在他们看来，不过是捏死一只蚂蚁，哪里值得心中起波澜。 “你叫什么名字？” “%￥#” “啪，说，你叫什么名字？” “耕太郎。” 一顿巴掌下去，小武士终于弄懂了甘宁等人的意思，含泪吐出自己的名字。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 “！@#￥%*￥” 在甘宁等人忙着学习新语言的时候，楚歌和赶来的荀或碰面交代了事情，准备回洛阳了。 年初，蔡琰和貂蝉都怀孕了，算算时间，再有一个时间，他在这个世界的孩子就要出生了。 明地大部事情已经结束，他自然归心似箭。 “陛下，南明小朝廷派来使者，想要求见陛下？”等楚歌带队抵达黄河边上，李儒拿着消息前来觐见。 “见朕，可是我们坚持不下去了？” 如果使者是来送上降表的，楚歌倒是不介意耽误一点时间。 可李儒的回答，让楚歌熄了兴致。 “陛下，臣了解过，这使者是南朝大臣瞒着隆武帝派出的，他们想献城投降，可要陛下承诺一应封赏。” “秋后蚂蚱，还想讨要官职，告诉他们，若有真材实料，朕考察后，不会吝啬观察，可想借机讨赏，却是想多了。” 说完，楚歌又接着道：“他们既然派使者过来，想来福建的形势已经倒下我大乾，传令奉孝和文长，让他们借机行事，若能一举拿下福州是最好的。” “是，陛下。” 就这样，楚歌撇下眼巴巴的使者，坐上船只，沿黄河水道北上，一路朝着洛阳进发。 第一百三十章 国内琐事 楚歌回到洛阳的时候已是九月中旬，蔡琰和貂蝉也即将临盆。 这个时候，自然是陪伴两女重要。 好在如今的各部门处理政务都已娴熟，哪怕没有他这个皇帝和皇后坐镇，短时间内都不会出问题。 十月五号，蔡琰首先生产。 因为有治愈术在身，楚歌倒也不担心，哪怕蔡琰难产，一个治愈术下去，也能救回人。 “人类幼崽啊。” 两世加起来，这算是楚歌第一个孩子，虽然他不担心，可也心有期待。 两个小时后，一声响亮的哭嚎声惊醒了深思的楚歌。 楚歌连起身望向产房。 过了一会，女官抱着一个襁褓出来，边走边准备向楚歌行礼。 “小心孩子。”看对方弯腰，楚歌连上前两步接过孩子，摆手道，“今个就无需多礼了。” “是陛下。”女官还是做个了福，然后微笑道，“恭喜陛下，娘娘为陛下生了个小王子。” “是个小茶壶啊。” 楚歌低头看去，小婴儿眼睛紧闭，皮肤皱巴巴，满身通红，虽然不好看，可一股血脉相连的感觉瞬间涌上心头。 “可怜的娃，要当一辈子的太子了。” 看着小婴儿，楚歌觉得有必要安排好对方的功课，万一教学的老师教导的都是帝王学，屠龙术，让长大后的太子心有期待，那可就悲剧了。 “你们都下去吧。” 又逗弄了孩子一会，眼见孩子要张嘴嚷嚷了，楚歌才停下动作，挥手示意女官们离开，他就朝产房走去。 “陛下，产房污秽，陛下进不得。” 守候在门外的女官大吃一惊，连阻拦道，这可是皇后娘娘亲自吩咐下来的，她们可不敢怠慢。 楚歌笑道：“无妨，琰儿那边由我亲自去说，你等先行退下。” “是，陛下。”看楚歌决心已定，女官们无法，只能躬身退下。 推门进屋，里面的气味确实不好闻，就连小婴儿都可爱地耸了耸鼻子，楚歌再次让里面服侍的几个女官离开。 “陛下，你怎么进来了，臣妾不是让她们拦着陛下了吗？”屋内的动静虽小，可还是惊动了闭目休息的蔡琰。 睁开眼，看楚歌到来，蔡琰大吃一惊，挣扎着要坐起来。 “陛下，臣妾这个样子，怎能入陛下的眼。”蔡琰边说着边要拿过床边的镜子整理妆容。 “这个样子是什么样子，琰儿什么时候都是好看的。” 楚歌笑了一声，然后走过去按住蔡琰：“你刚生产，且躺下修养。” 在握住蔡琰手臂的同时，楚歌在心中默念：治愈术。 一道只有他能看见的蓝光闪过，蔡琰突然感觉整个人精神了，产后的虚弱一下子不见了。 “陛下，这，这是怎么回事？” 蔡琰惊呼一声，不敢置信的她连披上外袍，起身坐起。 坐起的动作一气呵成，没有方才的吃力，终于让蔡琰相信了事实。 楚歌打了个哈哈道：“为夫的本事多着呢。” 不想蔡琰点头道：“陛下乃圣天子，有此异能也不稀奇。” 楚歌翻了个白眼。 这古代人啊，还以为皇帝个个是无所不能的，若是这样，也不会有改朝换代的事情了。 “陛下，皇儿的名字可想好了。” 放下惊异，刚刚身为人母的蔡琰接过楚歌怀中的婴儿，关心地问道。 楚歌笑道：“国丈大人翻阅无数典故，今早前来跟我说‘弘’字最好。” “弘字意为广大，发扬，想来父亲是希望弘儿长大后能为陛下分忧，光大大乾基业。” 蔡琰念叨了弘字几声，然后又把两个字连起来念。 念着念着脸上就带上了笑意，抱起婴儿亲了两口道：“弘儿，弘儿快快长大，长大后好为你父皇分忧。” 两天后，貂蝉为楚歌诞下了一个女儿，取名为楚浔。 大乾皇室诞下龙凤，自然是举国欢庆，加上刚刚抢收的秋粮迎来大丰收，楚歌直接下令天下百姓免一年田赋。 “陛下万岁。” “太子，长公主千岁。” 得了好处，不管是真心的，还是假意的，各地百姓见面后都是笑逐颜开，互相抱拳道喜。 —— 皇宫议事厅。 楚歌抱着女儿坐在上首位置，下方坐着各部大臣。 这几天众臣也见怪不怪了，陛下自长公主出身后，就每日带着来见他们这些大臣。 看着怀中肌肤幼嫩，眼睛大大，一点也不怕的小婴儿，楚歌心道：看你们这些老脸，哪有看自家女儿舒服。 “你说是吧？小宝贝。”楚歌轻声说到。 话落，怀中的小婴儿仿佛懂了，脸带笑意地张开小嘴吐出个泡泡回应。 “哈哈。” 见状，楚歌更加欢喜了。 下方的糜竺无奈，还是硬着头皮继续道：“陛下，经过各地官府上报的数据，今年天公作美，秋粮将熟之际，都是好时节，是以各地粮食少的比往年增收一成，多的比往年增收三成。” 【稳定运行多年的小说app，媲美老版追书神器，老书虫都在用的换源app，huanyuanapp】 “恭喜陛下，定是长皇子和长公主诞生，为我大乾带来了好运。” 糜竺话音刚落，越发肥胖的董卓就笑眯眯的拍上马匹。 聪明如董卓，知道这个时候拍陛下的马屁，不如侧面拍长皇子和长公主的马屁，尤其是被陛下视若珍宝的长公主，一句夸赞抵得上往日千百句。 果然，董卓说完，就迎来了楚歌赞许的目光，董卓得意的坐下，面对同僚或鄙夷或敬佩的目光，他只管嘿嘿笑着。 糜竺所说的各地粮食大丰收，原因楚歌自然知道，这是他升到九十级觉醒的特性——风调雨顺的原因。 楚歌暗道：“别看今年，往后的年月，我大乾治下，粮食会年年丰收。” 说完了粮食的事，糜竺坐下，李大壮出列。 “陛下，宋地和明地的两界山已于半月前打通。” “嗯，不错。”楚歌抬头看向李大壮，吩咐道，“既然两地阻隔已经打通，那后续的铁轨铺设工部要加紧，只有把三地紧密联系在一起，三国百姓才能统归我大乾治下，忘记昔日身份，若是人员不够、设备不足可让各部门配合。” “是，陛下。” 李大壮之后，蔡邕起身道：“陛下，明地西部经过农民军多年最乱，如今十室九空，百里无人烟，若是想恢复往日生计，恐要迁移百姓过去充实地方。” 移民啊。 楚歌不禁头痛，还是那个问题，大乾如今疆域太大，地方上工作作坊兴起，各地都缺人口，缺工人。 新地方不说环境，各种配套设施必然不齐备，更别说工厂了，让百姓移民过去，就算能多分几亩地，他们都是不愿意的。 毕竟随着这些年大乾工业的普及，百姓农闲时在工厂做事，或是参与官府的发布的市政工程，都能赚取不少的金银。 搬迁到其他地方，这些福利可就没了。 在楚歌烦恼的时候，贾诩起身道：“陛下，不如把朝鲜半岛的民众迁移过去，另外，可鼓励民间生计困难者，身有残缺者前往，前往者官府可分配朝鲜女性，帮助双方组建家庭。” 闻言，楚歌眼睛一亮，贾诩这方法不错啊。 朝鲜国新下，在大乾的制度下，自然摒弃了往日的宗主国制。 曾经的朝鲜王，因为之后配合甘宁作战，加上不想过分辱没对方的身份，让朝鲜民众心生间隙，所以只撤销的对方的国主身份，另外还发给了大乾户籍，留下一部分财富给对方，让对方在大乾当个富家翁。 别看大乾户籍在大乾疆域内不值钱，凡是中原人士基本上都能领到，可若是异族想得到大乾户籍可不是这么容易。 对于异族，朝堂上已经达成共识。 异族未婚女子若是嫁与大乾人，那么可在嫁娶后直接得到大乾户籍，今后的所有福利和待遇同大乾子民。 异族男子若是无罪的普通百姓，则要在大乾工作三年才能取得大乾户籍。 异族俘虏则要在大乾效力五年，再看表现才颁发户籍。 所以，大乾户籍对于异族之人来说，是非常值钱的。 草原和朝鲜的女人，可是盼望着嫁给大乾人以取得大乾户籍。 “那就这么办，此事由礼部负责。”楚歌道，“另外，子仲多鼓励商人去明地办厂，条件可以放宽松些。” 糜竺笑道：“此事不用陛下说，商人的嗅觉一向灵敏，明地一下，汉地和宋地的商人就已经蜂拥而去。” 楚歌笑道：“也是，论逐利，天下无人出其右，兼之明地有海洋之利，今后发展起来可不比其他地方差，甚至会比其他地方更繁华。” “陛下所言甚是，随着海洋巨轮放开，秭归、巴蜀、江东、北地等各家商会，早已汇聚东海之滨，在大干特干了。” 糜竺之后，蔡邕再次道：“陛下，随着三国联通，故汉之地以州郡分地，故宋之地用行道分地，故明之地用省市分地，如此太过混乱，不知陛下有何计较？” 三国之地合并在一起，各国各用各的分类，确实存在诸多不便。 楚歌原想用现代的地名代替，可一想现代的地名对他来说是耳熟能详，可对古代的人来说，全面改变分类，确实有点不习惯的。 “惯我一人，不如让我一人改变，再说来此世多年，倒是早以习惯了地方的叫法。” 想到这里，楚歌问众人道：“那你们是什么想法，可拿出方案？” 堂下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国丈蔡邕小心试探道：“陛下，不如直接采用故汉之地的命名，重分九州？” 如今的大乾朝堂，顶层人士基本上都是三国人物，大宋加入已有一年，军中倒是有岳飞担起旗帜，可朝堂上，大宋的顶梁柱还没出现。 更别说刚刚并入的明地，军政两方面都还没涌现出出色的人物。 所以让蔡邕、贾诩、糜竺等人迁就其他两国的人，自然是不愿意的。 对此，楚歌也表示理解，并且也不怎么在意，况且他自汉末之地起事，在这里呆的时间最久，和其他人一样，也早就习惯了州郡的叫法。 一念及此，楚歌开口道：“朕没有意见，你们划分好区域，拿给我看就是了。” “谢陛下。” 可能起身谢恩的人太多，声音太大，惊到了话中的楚浔，后者扁开嘴就要哭嚷。 楚歌见状，连道：“诸位还有什么事，若是无事，就各自退下吧。” “是，陛下。” 众人告辞后，楚歌又低头哄道：“小宝贝不哭，爹爹带你去看电灯。” 楚浔：“……” 可能和楚歌确实投缘，怀抱着摇摆几下，轻声一阵哄，襁褓中的小婴儿又开心地挥起手来。 “陛下要去书院，外面风大，不如把浔儿给臣妾。” 楚歌出了议事厅，闻声赶来的貂蝉上前道。 “无妨，你忘了朕的本事吗？有朕在，保证浔儿平平安安。” 貂蝉笑道：“那行，这小丫头还粘陛下，在臣妾怀中就不安分，还是陛下带得好。” “那是，小丫头可是朕前世的小情人。” —— 大乾的电磁学发展至今已有好几年。 当然，如果用现代的观念看，电力自发现到应用经历了几十上百年，大乾用几年时间就想跨越这个过程，实属异想天开。 可谁让大乾有一个开挂的陛下，用未来的场景，描绘了电磁学的发展历程和应用。 有楚歌的提示，加上大乾上下不计人力物力的投入，多年之后，电力终于开始出现。 抱着女儿，楚歌一路优哉游哉地前往科学院。 “陛下。” “陛下。” 今日的科学院格外热闹，除了院内的研究人员外，朝堂大臣基本都来了，就连洛阳书院的学子都被应许过来，大家前来见证书本上所谓的发电机和电灯是如何诞生的。 “无需多礼，各位都坐下吧。” 楚歌示意众人坐下，然后招来庞统、诸葛亮和黄月英。 “陛下。” “楚歌。” “听说手摇发电机是你们三个做出来的？不错，非常好。” 看着自己的卧龙凤雏，楚歌很是欣慰，当初自己的设想终于实现了。 庞统大笑道：“也不是很难嘛？我们用课余时间就做出来了。” 一旁的诸葛亮谦虚道：“都赖陛下指点之功，我等才能有今日成就。” “马屁精。”庞统撇了撇嘴。 黄月英见两人又互相拆台，顿时捂嘴笑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 电气时代 “门窗关好，用布挡住光线。” 有资格被邀请来观礼的人，哪怕是那些商人，即使不懂电磁学的理论，可也看过如今早已普及的《初级物理》。 所以，屋内骤然昏暗下来，众人倒也不惊奇。 “相信大家都知道所为何来，那么我也就不废话了，我宣布人类史上第一次人工发电，现在开始。” 台上的庞统说完，迫不及待地朝一边的工作人员挥手。 一声令下，几个壮汉飞快地摇动手柄。 哒哒哒。 一声剧烈的抖动过后，昏暗的室内瞬间亮堂起来。 “哇。” “这就是电灯啊？” “果然明亮，一如在阳光之下。” “这下好了，夜晚之时不用点煤油灯了，老夫的年纪大了，眼睛受不得烟熏。” “哈哈，这下工厂晚上也可以做事了，工人们就不用抱怨一天过得太快了。” 虽然大家早已通过课本知道发电机、电灯的效果，可文字上描述归描述，现实中大家还是第一次看见真实的效果。 老实说，在座的大部分人，在没有看见真实效果之前，哪怕如今的大乾早已出现种种神奇事务，可凡人把天地之间的雷电纳为己用，这种神仙手段，大多数人还是不敢相信的。 “电器时代要来临了。” 楚歌的感叹，第二天就出现在《大乾周报》上，随着报纸分发各地，发电机、电灯、电器时代，成了时下最新鲜的话题。 而洛阳的百姓，更是在第一时间感受和享用到电的福利。 “小孩别动，水泥柱还没干，家里大人看好各自孩子了，这是官府建设的路灯，谁家孩子捣蛋破坏了，谁家大人去吃牢饭。” 官吏的话音刚落，被吓住的大人立马抓过自家调皮捣蛋额孩子一顿抽屁股。 【目前用下来，听书声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语音合成引擎，超100种音色，更是支持离线朗读的换源神器，huanyuanapp 换源app】 边抽边骂道：“小王八蛋，让你手痒，什么东西都能摸的吗，看老子不揍死你啊。” “哇哇哇。” “爹，我错了，别打了。” “娘，救命啊。” 一顿哭嚎过后，周边的小孩子有了榜样，顿时一哄而散。 不过小孩子的忘性向来很大，平时哪里有建设，他们就喜欢往哪里钻。 如今看大批工人在自家门前立柱子，挂电线，自然一个个好奇不已，仰着头看得起劲。 一些大人也很是好奇，有人大着胆子朝监督的官吏问道：“这位大人，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小吏也是洛阳本地人，虽然不认识问话的人，可人群中倒也有些熟悉的面孔，加上装路灯不是件要保密的事情。 想了下道：“看过前两天的报纸吗？” “看过。” “《大乾周报》吗？有有，我们有看过。” “对对，我们每一期都有看。” 小吏话落，围观的众人纷纷叫喊起来，现在可不比当初，如果身为京都本地人，不关心时政，那说出去可是要丢人的。 老百姓怎么了解时政，没有比看《大乾周报》再方便不过的手段了。 小吏点点头：“既然大伙都看过《大乾周报》，那么对于陛下所说的‘电器时代’不陌生吧？” 众人点头，小吏面朝皇宫抱拳行礼，礼毕后，他恭敬地说道：“皇恩浩荡，电灯本该先让陛下享用，可陛下心系百姓，特意吩咐我等先行在洛阳装配路灯，让夜间行人能见光明，吾皇大恩啊。” “吾皇大恩。”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接下来就不用小吏解释了，路灯的概念在报纸上有过记录。 想到报纸上形容的黑夜不在，白日永照，围观的百姓就心痒难耐。 有人从早上跟到中午，回家匆匆吃了饭后再次来跟随。 有人见工人手慢，不要工钱的自愿帮忙。 有人帮着提水，有人帮着和泥，大家都想早点看见传说中的灯光。 直到太阳落山，大伙饥肠辘辘才想到自己免费帮着干了一天，众人也不计较，围着小吏问道：“大人，这路灯什么时候才能点亮。” 小吏抬头观察了一阵，道：“青龙街、朱雀街的路灯已经装完，再过两个时辰就可以点亮了，而白虎街和玄武街就要等明天了。” “好呀，我住在青龙街，一会就能看见灯光了。” “哎，我们要等到明天啊。” 小吏的话让围观的喜忧参半，住在青龙街、朱雀街的百姓自然喜笑颜开，做了一天活刚才还感觉腰酸背痛，现在一下子精神起来了。 另一部分住在白虎街和玄武街的百姓就如同霜打了的茄子，顿时萎了。 不过附近的人都没有离开，大家都等着两个小时后，想亲眼看看灯光时怎么亮起来的。 “还有多久？” “还有一个小时。” “怎么还要这么久？” “别急，快了，快了。” “爹，还要多久啊。” “还有半个小时。” “……” “还有一炷香时间。”有人大叫。 “十。” “九。” “……” “三。” “二。 “一。” 到了最后，大家一同数数，一字落下，电流闪过，电灯从远处一盏盏亮起，光亮飞快地接近。 众人一闭眼，再一睁眼，就看见昏暗的街道变得亮堂起来。 “哈哈，好啊，好啊，真的亮了。” “电灯，电灯。” “我大乾万岁。” “陛下万岁。” 青龙街和朱雀街的异动，在白日间就被周边人看在眼中，听在耳中。 在知道那边是在安装路灯后，心急的人早已去看了热闹，沉稳的人，亦或是觉得再过几天迟早能看到灯光的人，确实安静地呆在家中。 可随着远方灯光亮起，街道上摆摊的小贩，花楼中听曲的顾客、打扮地花枝招展的妙龄女子，一个个再也忍不住好奇，探出脑袋、扒拉着窗户朝远方望去。 “王兄，走，去看看。” “正有此意，李兄，请。” 相比人类第一次上大规模发电，花楼的小姑娘瞬间失去了吸引力，再说了，寻幽探密哪天来不成，而错过了今晚的观光，明早在友人间讨论话题，他们可就落后了。 “前面的让让。” “哎，后面的不要急。” “卖烧饼了，好吃的烧饼啊。” “新鲜的甘蔗，客官，可要来一根。” 如今的洛阳，不算远的地方，就是原洛阳城的区域，就集中了几十上百万的百姓，大伙多朝一个方向，一个地方赶，自然就拥挤起来了。 聪明的小贩看见这边人员集中，顿时收拾摊位，跟着人员走动起来，一边走还一边叫卖。 别说，队伍这一走不动，这伙各自停在路上没事，就把这次行动当成了赶集会友，或是当带着自家孩子出来玩个热闹。 走累了，逛累了，说累了，就停下来买点吃的。 之后的几天，随着路灯在洛阳各地铺开，每到太阳落山，百姓们在家门口，仰头就能看见灯光，洛阳各地才慢慢恢复了往日的秩序。 而自路灯建设好，洛阳百姓的往日风俗都跟着变了。 往日里，百姓们总是趁着天黑之前就做好饭，然后一家人赶紧吃饭。 现在有了路灯，大家就不再这么赶了，天黑之后，如果家里看不清楚，一家人就干脆抬着桌子出门，把餐桌摆在路灯下面。 吃完饭，大伙也不闷在家里了，大大小小的拎着小板凳围着路灯而坐，开始谈天说地。 老人们在路灯下下棋，妇女们在路灯下打毛衣。 小孩子则围绕着一个会讲故事的老爷爷，让他讲那些山精鬼怪，神话小说，或是当朝将军的战绩。 —— “陛下，各地商会都已派人前来，陛下可要亲自主持此次招商大会。” 电的出现，以及楚歌一句‘电器时代’，让精明的商人看到了无量商机。 而大乾官方面向疆域内所有人招商的事，更让资本为之涌动。 “我等已落后多时，务必要抓住这次机会。”这是大明商人的决心。 “赶超的机会来了。”宋地的商人野心勃勃。 “哼，妄想。”大汉的商人信心满满。 电力出现后，楚歌让大乾掌握发电的源头，收取电费后，就把其他的配套设施，让糜竺面向全国招商了。 电灯制造。 铜铝线制造。 发电机制造。 石油的提炼。 钨丝的制造。 路灯的市政招商。 以及后续的等等，楚歌都打算让市场自行消化和进化，资本虽然有时候很是血腥逐利，可无法否认，利润往往也是驱动发明的动力。 只有让各地的商人看到电气时代的前景，往后他们才会投入人力物力研究各类产品。 向电冰箱、空调、各类灯具、各类电线等生活上的东西，楚歌不打算让科学院一团包圆。 这样长久下来，民间的发明创造性会被大乾上层扼杀。 另外，科学院还有更加重要的事务需要研制发明。 有了电后，楚歌让科学院接下来重点研究无线电传播和飞机制造。 因为有了后两者，大乾的全球战略才能畅通无阻。 “招商的事，朕就不出面了，一切由你自决。” 电的关联工厂已经后续出现的事务，楚歌比任何人都知道前景，可整个大乾都是他的，国内的人谁赚多一点，谁赚少一点，他现在已经不怎么关心。 只要麾下的人不造反，老实交纳税收，他就不会过问。 “是，陛下，那臣就告退了。” 招商大会持续了三天，因为今次的蛋糕太大，所以虽然不是人人满意，可倒也没让前来的各家空手而回。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直接让宋地，尤其是明地的商人瞪大了眼睛。 “这，这，资金竟然可以这样解决？” 洛阳交易所，虽然在洛阳之外，尤其是汉地之外不怎么出名，《大乾周报》也没有刻意宣传。 可洛阳交易所在洛阳之地，亦或是懂行的商人中间，可是大名鼎鼎。 如今的大乾，已经有人单凭股票金融交易，跻身于富豪之列。 在如今的洛阳，哪怕是年长的老太太、老爷爷都知道买卖股票。 就像七八十年代的香港，香港人不管老小，几乎都会买股票一样。 目前来说，大乾所向无敌，工商业也蓬勃发展，不管是哪只股票上市，都是涨涨涨。 “只要是股票，闭上眼睛选一只就是了。” “买股票，不是有手就行吗？” 这是洛阳人最常说的两句话。 如今的洛阳，人均年入百两银子，外地前来旅游观光、亦或是打工的人可是羡慕不已。 当然，有好运的人发现其中秘密，也加入了炒股大军，自此搭上大乾红利，飞黄腾达。 这次的商人也是一样。 他们拿着招商结果，先去官府办了新公司或是新工厂。 然后用新公司收购自家原先的工厂。 达成年利润的指标后，然后把公司在交易所挂号。 单单凭借一个名字，可名字当中挂着‘电器’或是‘电气’两字。 股市开盘后，这些公司就被洛阳人趋之若鹜。 好了，这下资金的问题解决了，接下来自然是买地招人，大干特干。 “陛下，洛阳百姓逐利而居，渐渐忘记生产，而商人利用股市大肆圈钱，长此以往，若交易所被各地百姓知道，怕是其他百姓也无心生产了。” 糜竺提出了自己的担心和困惑。 楚歌笑道：“此事禁绝不了，这是商业发展必然会出现的事务，洛阳百姓能搭上股市，乃运气所致，短时间内倒是无虞其他人怎么样，毕竟路途和购买途径限制了其他人前来洛阳。” 没有飞机、尤其是没有电脑网络的时候，楚歌倒是不担心全国各地的人买股票。 而单单是洛阳一地，既然有股市在，自然禁绝不了，楚歌也不想禁绝 股市伴随着金融发展出现，禁绝后，楚歌也不知道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反正现在她兜得住，且看且走就是了。 至于糜竺担心的商人圈钱，楚歌自然也有方法应对。 大乾的《公司法》有别于现代，若是个人独资，那他管不了。 可若是股份有限公司，那么公司每年必须拿出利润的百分之三十用来分红。 既然民间资金在平日里资助公司扩大，那么年末之时，公司必须要回报股民。 不能只进不出，亦或是用其他手段分摊这些利润。 像现代那样，上市公司几十年不分红的事，在大乾可行不通。 第一百三十二章 倭岛伪大名 在大乾内部忙着设立发电站，建造路灯，开办各类工厂的时候。 远在日本的甘宁等人终于完成了第一期的日语培训。 而直到这个时候，甘宁、臧霸等人才知道自己闹了个乌龙。 他们现在脚踏的地方虽然也属倭国疆域，可孤悬海外，以倭国现在的造船技术，最多只能在内河航行，或是沿海航行，想到对马，不是不可能，但每次航行就要看老天爷了。 “这么说来，我们是走错地方了？”看着山洞里躺的死尸，甘宁面色发黑。 这要是让其他人知道，这脸该往哪里搁。 臧霸想了下道：“也不算走错地方，末将倒是认为我们此趟歪打正着了。” “怎么说？”甘宁和管亥、周仓看向臧霸。 臧霸道：“既然此地孤悬海外多年，没有和倭国本土相连，我们倒是可以让战士们拿下此地作为后方，否则不说舰队往来不方便，就是我们想联络舰队也不方便。” “不错，此言有理。”甘宁捶打掌心，笑道，“确实是歪打正着，拿下这里，让戏军师坐镇此地，也省了我们的后顾之忧，时机成熟，将士们也可自此地出，全面占领倭岛。” “好啊，终于要动手了，学着鸟语，把我舌头都给饶弯了。” 听到甘宁要行动，管亥和周仓精神一振。 甘宁道：“先把这人尸体埋了，我们在山洞再藏上两天，两天后联络船过来，我就让舰队围了对马岛，甭让一个人逃出去。” 两天后，甘宁四人来到海边。 等到约定的时间，海面上亮起一束火把，火光闪耀了片刻就熄灭，如是三次后，岸上的甘宁等人也同样点燃火把，再熄灭，再点燃。 三次过后，远方海面驶来一艘小船。 “将军。” 船只靠岸，船上运送米粮的小兵见到甘宁等人，连恭敬行礼。 甘宁挥了挥手道：“戏军师可跟船而来？” 小兵点头道：“军师在舰上。” “好，带我们回去。” 小兵不敢多问，打了个手势，船上的人带上甘宁等人，调转船头而回。 “兴霸将军，可是出了什么大事，劳你们回转？” 戏志才看甘宁等人攀上甲板，心中讶异。 “军师，事情是这样的？” 甘宁把发现的情报和戏志才说了一下。 听完后，戏志才沉吟片刻，道：“若然事情真像将军所诉，那占据此岛却是有利我军。” 甘宁道：“量那小矮子也不敢欺骗我们，况且印证此事也不难，我带兵上岸，军师带舰队围绕海岛，此去向东，若能环绕而行，当属不错。” 戏志才笑道：“兴霸将军言之有理，既如此，就让将士们行动吧。” “好。” 等到戏志才的首肯，甘宁不再废话，让臧霸三人分开召集手下将士。 对马岛的形势，通过逼问抓来的人，甘宁已经有所了解，如今的统治者是宗氏。 不过以锦帆的战力，面对区区对马岛，甘宁可以直接嚣张地说：“我不管对方是宗氏还是李氏，我只问敌人在哪里？” 一夜厮杀，锦帆军顺利地占领了对马岛。 “将军，宗氏的大名如何处置？”臧霸前来请示。 甘宁道：“把岛上所有人集合起来，本将要当着所有人的面砍下宗氏家督的脑袋，让将士们看仔细了，那些矮子谁若是面有异色，就拉出去杀了。” “是，将军。” 有了甘宁的指示，底下士兵开始行动，驱赶岛上的人朝宗氏家族汇聚。 “竹内，这些是什么人？” “田中，我也不知道，听说家督被他们抓了。” “莫非是岛上的武士造反。” “看着不像，你看他们的发式，不像是岛国的。” 宗氏大门之前，被驱赶来的倭人窃窃私语，现场乱轰轰一片。 直到甘宁出现，一刀砍了宗氏家族的一人后，现场才安静下来。 “八嘎，你们滴通通安静，谁敢再多说一句，老子让他死啦死啦滴。” 甘宁话落，日本人倒是不敢出声，倒是外围看守的大乾士卒忍着笑，小声地互相讨论起来。 “山子，兴霸将军说的什么话，怎么古里古怪的。” “应该是这地方的方言吧，你看那些矮人都不敢说话了。” “他们不是被兴霸将军吓住了吗？” “可能吧。” 另一边，甘宁见倭人不再说话，满意地点点头，然后让周仓押出宗氏家族的一众大小人员。 “你，你，你，出列。” 对宗氏家族的行刑，本来这次甘宁只想让大乾士卒动手，用来震慑岛上民众，不过戏志才阻止了对方。 “将军倭岛之行，还需人手，不如招募一些本地武士前往。” “这些倭人靠得住吗？会不会出卖我们？” “此事易尔，将军让那些武士亲手手刃岛上大名，自决于倭国，且将军人员齐备后，可安排此地人员死于意外就是。” 就这样，甘宁被戏志才说服了。 被甘宁点出的人，相比那些格外瘦弱的民众来说强壮了一点，那些人被一一分发兵器。 “上前一步，杀了他。”甘宁眼睛一瞪，大喝道。 “呜呜呜。”被破布都嘴的宗家人扭动身体，开始求饶。 “这是家督大人，小人不敢。”那人扔下刀具，跪地磕头。 周仓见状，上前一步，挥刀砍下：“不敢杀人是吧，那留你何用？” 杀完一人，周仓瞪向第二人，道：“你，过去杀了他。” 有了第一人的示范，第二人倒是不敢说自己不杀人，只是动作颤颤巍巍，缓慢的很。 见状，周仓再次上前，一刀砍下那人脑袋：“呸，没用的东西。” 好了，接下来不用他催促，第三人、第四人直接拿着刀具，快速捅向宗家的人。 一场杀戮下来，别说那些被点出的武士，就是观看的百姓，也是吓得够呛。 之后，大乾士卒押着他们进行军管，一个个老实地如同鹧鸪。 自这天开始，对马岛实行了另类的军屯制度，大乾士卒在训练之余，偶尔监督一下岛上民众有没有偷懒。 【稳定运行多年的小说app，媲美老版追书神器，老书虫都在用的换源app，huanyuanapp】 有戏志才在后方坐镇，甘宁放心的很，他带上臧霸、管亥、周仓以及百余名日本武士，踏上了东征之旅。 第一站肥前。 “将军打算如何行事？” 一直以来，甘宁都没有召开军事会议，对于倭岛的征服行程也没一个具体标准，这让臧霸很是疑惑。 “陛下让我见机行事。” 甘宁自然不会说出他和楚歌之间的默契，有些事能做，但不能宣之于口。 见甘宁没有多说的意思，臧霸也没再问，他刚才之所以问，也不过是查缺补漏，既然甘宁心有成竹，他听命行事就是。 “前面的村庄看见了吧。” 一众武士连连点头，生怕点头慢了，被一刀砍了。 “看见了就上，杀光敢防反抗的人，搜集村中粮食。” “嗨。” 点头哈腰过后，一百人乱轰轰地冲向村庄。 “将军，靠这帮乌合之众能成事吗？”见惯了自家士卒令行禁止的样子，日本人的样子，着实让管亥等人看不上。 倒是一边的甘宁一点也不在意，笑着道：“无所谓，让这些倭人狗咬狗，死光了最好，那倭国就是我们的了。” “哈哈，不错，倒是忘了将军用此法，不费吹灰之力就拿下了朝鲜国。”管亥歪着脑袋一琢磨，顿时叫好。 臧霸心中一动，终于明白甘宁的大致想法了。 搞破坏是吧，这不难，他们这些人成事或许不足，可败事绰绰有余了。 “八嘎呀路。” “杀啊！” 半个时辰过后，一个武士兴冲冲地跑过来：“大人，前方拿下了。” “走，带我们过去。” 跟着小日本进村，甘宁四人就发现队伍在烧杀抢掠，一路走过，不时能看见一些武士提着裤腰带对他们点头哈腰。 面对此情此景，臧霸皱起了眉头：“将军，这些人犯了奸淫大罪，可要砍了他们？” 甘宁沉吟片刻，又看看那些眼带残暴的武士，仿佛一场杀戮，唤醒了他们心中的暴虐。 “这些人不算是我们手下，让他们肆意就好，倒是你们三个，莫要学他们，若是犯了军中大罪，本将可饶过你们，本将手中的刀可绕不过你们。” “末将不敢。”臧霸三人连道。 “不敢最好，行了，召集他们，我们去下一个地方。” 收集了军中所有金钱粮草后，甘宁让手下带上所有人，朝着下一处地方过去。 之后，一行人像是流动作桉的草寇，走到哪，裹挟哪里的百姓朝下一处地方过去。 行军过程中，甘宁也遇上了本地大名——龙造寺隆信。 一场厮杀过后，本来已经有三万余人的乌合之众直接垮台，逃散后，只剩下千余人马。 “哈哈，爽。” 四人相视一笑，对战败之事一点也不在意，然后带着千余人换了个方向，朝南进发。 从肥前到筑后，再从筑后到肥后，再日向、萨摩、大隈，甘宁带领的队伍时而多，时而被打散。 可被打散后，人心倒也不散，只因甘宁对手下没的说。 打胜仗了，手下们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得到的金银也大部分赏赐给手下。 军中的奖赏也是透明的，谁杀敌多，谁就升官快，奖赏多。 “家督，不要气馁，我等还未败。” 在倭国的最南部大隈，甘宁遭遇了岛津义久的队伍。 和之前一样，甘宁的部下大部分是裹挟而来的百姓，手中拿着的也是一路抢来的兵器，这些兵器五花八门，有青铜做的，有铁片做的，也有一些是磨尖的木头和竹片充当兵器。 两军遭遇，没过一伙，前头的农兵军就被杀散，看着漫山遍野乱窜的队伍，甘宁叹了口气：“又要重新来过了。” 谁知这一声叹息给不远处的武士听见，这些人过来一阵安慰后。 然后撕开衣服，向着岛津义久的军队发起了反冲锋。 “杀啊！” “为了家督。” 看着一众日本武士不惧生死的冲向对面，然后压着对面打，连同溃散的其他人也停下了逃离的脚步，然后跟着发起反冲锋。 令人感到好笑的是，这场遭遇战虽然过程曲折，人员伤亡也算惨重，可竟然打赢了。 “将军竟得了这些武士的心。”臧霸憋着笑道。 甘宁也是傻眼了，这些人真他妈莫名其妙，他们四人每天睡觉都不敢同时倒下，时刻要一个人醒着防备这些倭人反噬。 谁知乱七八糟的一顿操作下来，竟然直接得了军心。 而这场战争过后，大军仿佛涅火重生，裹挟了南方百姓之后，他们一路追杀岛津义久，终于在日向灭掉了踏上倭岛之后的第二家大名。 之后队伍如同滚雪球，向北出发，重新打回了肥前、筑后等地。 龙造寺隆信、大友宗麟、相良、河野等大名在甘宁不计伤亡，不择手段的攻打下，一个个迎来败亡。 而这只被甘宁等人取名为“乾佑”军队，也随着名声传开，逐渐传入中部、北部的大明耳中。 这其中就包括丰臣秀吉、织田信长、德川家康等人的耳中。 甘宁眼见倭岛战事顺利，手下人伤亡肉眼可见的减少，他又打起了贩卖人口的主意。 于是乎，之后的“乾佑军”每攻下一地，甘宁就把七岁以上的男人充实队伍，老人充当后勤队。 其他七岁以下的孩童和年龄小的女人，就通通运回国内充当起了人口。 至此，其他派来探查乾佑军的大名得到手下的通知，个个知晓了乾佑军的地盘民生凋零，人口稀少。 大名——乾佑兴霸是个无比弑杀的家督，一有不对，就杀人盈野。 “这等莽夫，不足为虑。” 这是其他各地大名对甘宁的评价。 不事生产的乾佑军，经过一战，享受过后，不用甘宁催促，就被粮食短缺逼得往北征战。 有手下武士忧心忡忡地提议甘宁召集民众屯田，甘宁嘴上应的好，过两日，就把这些聪明人赶去先锋队，让这些人死在征战的道路上。 由于乾佑军一路打胜仗，甘宁的威信已经逐步建立，别说赶几个不听话的人进先锋队，就是直接当面砍人脑袋都没关系。 岛国征战顺利，甘宁就起草文书，把这段时间的征战过程汇总，让人带去给楚歌。 第一百三十三章 进军唐国 在甘宁的情报到来之前，楚歌倒是先收到了关于南明小朝廷和东边唐国的诸多信息。 关于南明小朝堂，没什么多说的。 无非是对方实在忍受不了，只能无条件投降。 而对于隆武帝想要觐见，当面请罪的事，楚歌想了下，直接传下指示：“见面就不必了，让他不要多想，安心当个富家翁就是。” 真说起来，朱聿键倒也没做错什么，抵抗大乾无非是双方立场不同，在不知大乾底细的情况下，任何帝王都不会束手就擒，总要逼到走投无路上层人士才愿意放下一切的。 既然对方没有大过，在最后粮食短缺的时候，也没有关押城内百姓做下滔天大祸，楚歌虽然没有让对方继续称王的意思，可赏赐点金银，让他当个富家翁，安度余生还是可以的。 南明小朝堂解散后，大乾至此全据了东方，后续的官员派遣，自有各部大臣商讨，楚歌对此倒也不怎么关注，只是定了标准：“如今三地都为我大乾国土，朝堂上下当一视同仁，不可做地域歧视。” “是，陛下。” 楚歌的指令，下面的官员自然不敢疏忽，于是，递上去的名单经过一番更改，宋地和明地的本土官员增加了两成比例。 除了明地传来的好消息外，一直在南蛮作战的廖化也传来了好消息。 “军队打到南边出海口了吗？一去经年，元俭却是辛苦了。”楚歌放下军事简报，心生感叹。 南部联通海洋，去泰国、越南、老挝、柬埔寨等地，倒是可以直接从南边的出海口出发，不用先出长江，然后绕个大弯了。 “水军方面，可有突出的人才？”楚歌看向堂下的贾诩。 有此地利，自然需要利用起来，而且以大乾如今的国力已经能够多线作战，况且跨海作战用到的人数不多。 一般都是派出先遣队，就像周泰当初那伙人一样，既有探险的目的，也有侦查的目的，若是登陆地威胁小，好拿下对方，那就直接占据。 若是登陆地点将士们吃不下，那就看情况要不要钉个钉子，然后找支援一起拿下。 不过，楚歌想到的甘宁在日本，周泰在南洋，蒋钦在黄河上。 至于周瑜、吕蒙还没出师，其他东吴将领年纪还小或是没出生，一时半会，楚歌也想不到合适的人员去担当出海的将领。 贾诩想了下道：“陛下，宋地有个叫韩世忠的人，如今在长江水寨任职，幼平将军在离开之前，向军部推荐了此人，想来此人对水上之事当有建树。” “韩世忠？”楚歌心道，自己怎么忘了他。 想到韩世忠的生平经历，楚歌直接道：“向军部下调令，让韩世忠抵达南海，然后沿途往下攻略，一应事宜可随机应变。” “是，陛下。” 贾诩点头应命，然后转而问起，“陛下，元俭将军说是抓到一些从唐国来的难民，不知该如何处置？” 大乾本来的战略就是先东后西，先南再北，避免腹背受敌。 如今东边已下，南部虽然还未全部理清，可也只剩些南越山民在山林之中，可以说大乾的东南两面已经没有敌手。 在这之前，楚歌虽然有让监察部搜集国外信息，可在未完成东南攻略之前，楚歌倒也没怎么细看细问其他方向的情况。 “文和，与朕说说唐国如今形势如何了？” “是，陛下。”贾诩道，“据臣收集到的信息所知，光和七年，也就是张角发起黄巾起义的那年，唐国的黄巢也发起了民变，相比黄巾起义在兴起时就聚众百万，席卷八州之地；黄巢起义在刚开始只有八人规模。” 楚歌笑道：“八人规模，估计唐国上下没有谁把他们放在眼里。” 贾诩也跟着笑起来：“是啊，可谁又能想到，黄巢就是凭借这八人起家，历时七年，把唐国上下闹了个千疮百孔，如今的唐国军阀割据，各地节度使对朝堂之令阴奉阳违，北方又有草蛮作乱，依臣看来，就算无有外力，唐国也有倾覆之险。” 楚歌点点头，贾诩说的不错，在真实的历史中，唐朝虽然在黄巢之乱后还坚持了二十多年，可也难逃灭国之祸。 更别说如今的形势，北方民族更加强盛，明年还会迎来更凶狠的蒙古人。 “这世界可没有玩家帮着抵抗草原民族，依铁木真敏锐的战争嗅觉，定会把唐国北部作为打入中原腹地的切口。” 【新章节更新迟缓的问题，在能换源的app上终于有了解决之道，这里下载 huanyuanapp 换源app, 同时查看本书在多个站点的最新章节。】 不用说，那时候的唐朝人，不会比两脚羊好一点。 坐在堂下的贾诩并不知道楚歌的思绪，他继续说到：“黄巢转战多地，哪怕在他大军走后，地方势力也在争权夺利，荼毒百姓，想来元俭将军遇到的就是逃亡山林中求生的难民。” “既然唐国各地一片混乱，那我们就趁势出兵，一举拿下唐国，大乾疆域朕不嫌多，况且唐国节度使只知争权夺利，不顾百姓安危，把百姓置于其人统治之下，不如归于我大乾。” “陛下英明。” 有了楚歌的指示，军部上下立刻把休假的将领召集回来。 很快，一份征战策略出来。 楚歌看过之后，稍稍修改了一下，就让人传递下去。 益州，犍为郡。 “将士们，都看仔细了，别落下装备。” “放心吧，将军，你都交代了多少次了，俺们不会忘掉的。” “哈哈，石头，将军这是太兴奋了。” 张仲笑骂道：“就你话多。” 就像士兵们所说，张仲这几天确实兴奋异常，自三天前接到军部命令，他就心情振奋。 “陛下没有忘记当初的承诺。” 在犍为守候多年，张仲一直等着大乾出兵唐国的指令，看着其他将领东征北战，一个个立下汗马功劳，说不羡慕，那是假的。 可一想到陛下当初的嘱咐，张仲就沉下心来，日日带兵演练。 从报纸上得知大乾已经全据东方后，张仲就期待有这么一天。 可期待之余，他也怕楚歌忘记了当初的事情。 直到听到军部使者说：“张将军，你部是征唐先锋军，是陛下亲自指定的，另外，陛下让小人带话，说他没忘记当初的承诺，望将军保重自己，一战功成。” “谢陛下。”张仲热泪盈眶，朝着洛阳的方向恭敬道，“末将定不负所望。” 之后的两天，张仲亲自迎接后备队伍的到来，亲自安排人搬运各类辎重上船。 “将军，可以出发了。”手下来报。 张仲收回思绪，大手一挥，大喝道：“出发。” 改装的蒸汽船速度很快，经过半天行驶，就抵达了唐国江南。 队伍有序的下船。 张仲一边派斥候去周边探查，一边让工程队的人架设滑轮组。 “快，一起帮忙下辎重。” 卸货装备架设好了，除了戒备的士卒，其他人帮着搬迁辎重、粮草，很快就把舰队上下清空。 “将军，我等先行回去。” 运输的船队完成使命，还需回去运送更多的人员过来，自然不敢耽误时间。 张仲道：“你等小心。” “将军万胜。” “大乾万胜。” 运输队离去后，张仲带人往南部出发。 此次征唐，张仲的任务就是带兵征服唐国江南地区。 据监察院提供的情报，江岸之地有几大军阀，分别是高骈、董昌、刘汉宏、陈岩。 “将军，前方有座小县城。”斥候很快回来报告。 对于唐军的战力，张仲有点摸不着，不过他想了下，还是道：“走，攻打看看。” 半个时辰后，被狂轰滥炸的守卫一哄而散。 张仲开心道：“走，随本将进城，今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大后方了。” 拿下城池，张仲留下一部分人守卫，然后又派人前往登陆的岸边，等待后续舰队到来。 他自己则再次带队前往周边地区。 “将军，前方有县城阻路。” “打。” “将军，前方有唐军前来。” “敌军有多少？” “两万步兵。” “打，冲垮他们。” 战事远比张仲想象中顺利，一开始攻城，张仲只抱着试试看的态度，不想很快就拿下。 一开始遇到唐军前来围剿，张仲也是小心翼翼，不想一个冲锋，就冲垮了阻路的唐军。 “哈哈，这些节度使的战力不行啊。” 张仲虽然开心，可还是一个劲地叮嘱手下莫要轻敌，他可不想先胜后败，辜负陛下的期望。 “怎么回事，这些人是从哪里来的？”灰头土脸的董昌回到浙江，一脸不解。 和他联合作战的刘汉宏也是一脸疑惑：“不是高骈也不是陈岩的人？” “报，东南边有敌军打过来了。” “这又是哪里来的敌人？”董昌和刘汉宏脑子都大了，这刚刚被北边的敌人打败，还未喘过气来，怎么东南方向又有敌人了。 那边不是都是深山密林吗？敌人从何而来。 东南部所谓的敌人自然是廖化了。 出兵攻打唐国，楚歌想赶在蒙古南下之前全取唐国全境，自然不会单单派遣张仲一部人马过来。 在南方，张仲出兵后，廖化和严颜也得到了军令。 两人找来一些躲在山区的唐朝难民，用粮食和这些人换取进唐的道路，打了南边的军阀一个措手不及。 南方的战火燃起，自然传到了中部和北部各路节度使耳中，以及朝廷耳中。 对此，不管是唐廷还是各路节度使都本着看戏的态度。 人人幸灾乐祸，巴不得南边打个你死我活，同归于尽最好。 可不想看戏还没看几天，中部和北部也同时燃起了战火。 中部地区。 从明地回来的魏延所部，以及打通江东地区的孙坚等人，同样乘船从长江西上，然后登陆北岸，朝北岸的节度使发动了攻击。 北部地区，徐荣率领西凉军正式加入军阀混战。 不巧的是，经由黄河入唐的西凉军一到地方，就面临两边夹击，而且对上了唐末两个最强的对手。 北方李克用，南方朱温。 甲板上，徐荣召集一众将领前来商议。 “诸位，我等是先登陆黄河北岸，统一北部地区后再南下，还是先登陆南岸，统一南部地区再行北上？” 经过多年征战，在场的人对己方能否打赢从来不报怀疑。 徐荣话落，李傕开口道：“为何不分兵两路，以我军战力，两线作战当搓搓有余。” “对呀，一南一北，谁也不用抢。”郭汜跟着嚷道。 马腾插话道：“南部不是有魏文长和孙文台在吗？我等在南下抢功，会否不好？” “有什么不好的，我们比他们快，难道还有话说不成？”李傕都囔道，不过说归说，声音倒是小了一点，也不再一个劲地说要分兵。 经过马腾的提醒，李傕这才想起，这次出兵大乾分几路行军，可不是他们西凉军一路人马。 坐在上首的徐荣听了马腾的话，当即道：“我西凉军以骑兵为主要攻击手段，唐国北方地形平坦，适合骑兵纵横，且寿成说得对，既然南部有其他友军在，我等就先暂时扫清北方，若北方一统后，南部未平，可再行南下助其一臂之力。” “听徐帅的。” “徐帅英明。” 有了决议后，舰队靠向北部，寻找合适的登陆地。 南边的观察船见舰队在北岸登陆，连回去向朱温汇报。 “启禀梁王，那舰队在北岸登陆了。” “可是李克用的地盘？”朱温连问道。 “是的，梁王。” “哈哈，好。”死道友不死贫道，朱温顿时大笑起来。 笑过之后，朱温又忧心忡忡地寻思起来：“这时节，船只带人马逆行而上，莫非是汉国来人不可？” 朱温野心勃勃，势力在如今的节度使中，可谓数一数二，经过黄巢作乱，可看清了朝堂虚实，本想之后来个东进长安，逼迫天子禅位于他。 可突然前来的舰队大乱了他的布局。 “若真是汉国舰队可就糟了，以国内如今局势，怕不被各个击破。” 想到这里，朱温连找人前来，让人密切注意北方形势。 若是形势不对，朱温想了，哪怕他再讨厌李克用，也要派兵北上。 唇亡齿寒的道理，他朱温可是知道的。 第一百三十四章 将不过李 “快快，大家加快速度。” “注意脚下，不要踩空了。” “上岸的人去前方列队。” 西凉军来的突然，李克用虽然有派人驻守沿岸，可防备的是南边的朱温。 而朱温若是大军出动，埋伏在境内的细作往往会第一时间把消息传出。 所以往常李克用知道了消息，沿岸守卫还在后知后觉。 这就造成了沿岸守卫的懈怠，直到他们看到舰队沿河西上才发现不对。 可等到守卫赶到西凉军登陆点的时候，半数的西凉军已经上岸。 “将军，有士兵来探查？”斥候前来向排在外围的华雄汇报。 “来了多少人？”华雄连问道。 斥候道：“来的不多，只有几百人。” “坐船上来的时候，就看见河岸有些堡垒，想是李克用设在河岸的观察哨位，走，随我擒下这些探子。” 华雄翻身上马，点出千人，气势汹汹地朝北方而去。 另一边的河岸守卫，这时已经看到从舰船上源源不断上岸的人。 “大，大人，对方人太多了，我们还是回去报告上面吧。”看着远远多于己方的人马，有人害怕了。 “要你说，本将看不到吗？回去汇报也要知道对方是什么人，从哪里来，来了多少人，难道一问三不知，倒是掉的可是本将的脑袋。” 带队的将领满心懊恼，不管这来的是什么人，他们没有时间阻止，已经犯下大错，这回去要是说不出个一二三四来，上官可不会管对方有多少人，一个不好，他可就要掉脑袋了。 就在这时，华雄带着骑兵从远方逼近。 “快跑，散开跑，跑回去一个是一个。” 带队将领再也顾不得其他，丢下一句，然后带着身旁亲卫转身离去，至于其他没马的步兵，只能自求多福了。 “大人，等等我们。” “大人，不要丢下我们啊。” 前来的一众士卒边跑边叫，可哪里追得上战马，眼见后方骑兵临近，只能四散而逃。 “骑兵散开，抓捕为主，若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华雄吹了个响哨，手下骑兵四散而开，看这些人一哄而散，华雄顿时没了杀敌的兴趣。 “将军，抓了278人，剩下带头的逃了。”一炷香时间，手下就各自押着人前来汇报，被抓的晋军士兵低着头，不敢说话。 “走，带他们回去。” 沿河守卫的到来，让徐荣大喜，经过一番拷问，得到附近的守备情况后，徐荣当即有了决定。 “诸位，李克用暂时还不知道我们的到来，附近城池也未严加防范，既然如此，我们就赶在对方反应过来之前，拿下几座城池当后方驻地。” “诺。” 有了决定后，已经上岸的士卒除了留下一部分看守物资，掩护其他人上岸后，剩下的人全部在各自将领的率领下，朝着北方进发。 西凉军几乎人人有马，行军速度自然快，前方守卫将领还未把消息传到，后方西凉军就紧随而来。 一日连下七城，第二日，第三日，西凉军再次横扫周边。 大军一路向北，直到潞州才停下脚步。 西凉军兵锋之利，不仅让得知消息的朱温为之惊骇，也让损失惨重的李克用摔杯骂娘。 “给本王把十三太保招回来，本王倒要看看是哪个吃了熊筋豹子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李克用面色铁青，当天就传令四方，让驻守在各地的十三个义子朝潞州进发。 —— 潞州城外，大乾军营。 营帐内。 李傕放肆地大笑道：“哈哈哈，这些唐人也太不经打了。” 郭汜跟着道：“就是，这么看来，不用多久我们就能全取唐境了。” 堂下的其他人虽然没有出言符合，可大都也是点着头。 看着一堂的骄兵悍将，徐荣颇为头痛，他一直保持着清醒，作为一军主帅，手下将领可以骄纵轻敌，他可不能。 想了想，徐荣开口提醒道：“诸位，之前我等行军顺利，是李克用没有反应过来，如今细作传来消息，李克用正带兵赶往潞州，接下来的一战，大家莫要轻敌。” 李傕笑道：“如此正好，省得我们四处奔波，一战拿下李克用，剩下的地方自然能传檄而定了。” 其他将领也是摩拳擦掌，他们可是知道，李克用和朱温是大唐境内数一数二的军阀，若是能第一个拿下李克用，那西凉军定能在诸军当中出彩，他们也能跟着扬名。 众将的骄纵徐荣不认同，可李傕有句话徐荣是认同的，既然李克用已经聚兵潞州，那么西凉军确实不需要东奔西走。 若是能在潞州城下，一战打垮李克用的主力，那么晋地自然也就拿下了。 之后的几天，徐荣带着众人探查潞州附近的地形，好做到心中有数，不至于决战开始，骑兵跑着跑着，跑进密林沼渣。 时间一天天过去。 三天后，陆续有十三太保带兵前来。 第五天，李克用也带着大队人马前来。 “徐帅，看清楚了，城中加起来大致有十五万人马？” 徐荣点点头，并不怎么担心，他麾下的西凉军如今有十万人，且除了医疗兵和工程兵，其他的都是骑兵。 哪怕是医疗兵和工程兵，在战事紧急的时候，就算不能上马杀敌，也能骑马跑路，可谓全员骑兵。 就算潞州城里十五万军队全部出来作战，西凉军也不怂。 —— 潞州，府衙。 李克用到来的第一时间，就召集众人议事。 首先，他朝镇守潞州的义子李嗣昭问道：“益光，可探查清楚外面的是什么人吗？” 李嗣昭出列，面带惭愧道：“父王，儿臣无能，未能探明对方身份，只看到对面旌旗上书‘西凉’，‘徐’，‘李’，‘郭’，‘华’，‘马’等字。” 二义子李嗣昭一项让李克用放心，也知道这不是对方之过，潞州兵少，在没探明虚实之前，稳重行事，不敢出门是当有之事。 “西凉？” 李克用在心中想了一下，没找到相熟的人马，看向其他人，也是皱眉摇头。 李嗣昭道：“父王，有沿河守卫上报，这些人是乘船从黄河下游上来的。” “下游？”李克用道，“王师范，王镕可没有这等人马，他们哪里的十万骑兵？” “父王，莫管对方是什么人，有我们兄弟在，定为父王拿下来犯之人。” 说话的正是十三太保的老大李嗣源。 听了这话，李克用也是大为受用，顿时哈哈大笑道：“我儿说的对，我你等在，为父无忧矣。” 自十三太保成长起来后，李克用可说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之前气恼，也不过是气恼谁敢动他虎须，而不是怕了谁来。 第二天一早。 潞州城门大开，战鼓响起，一众人马从城中出来列队。 “哈哈，有胆色，竟敢出城野战。” 西凉军全员骑兵，而骑兵不善攻城是天下皆知的道理，他们不怕面对面的冲杀，就怕敌人仗着城墙坚守。 在李傕等人想来，潞州城里的军队虽然比他们多，可只要是知兵的将领，一定会坚守城墙，先耗耗他们的锐气，哪怕最后会出来，也是在他们呈现颓势之后。 所以，西凉军上下早早立下营寨，已经做好了长期作战的准备。 不想李克用来的第一天，就率领大军出来。 这可把一众将领给高兴坏了。 “我只能说李克用够勇。” “哈哈，对方再怎么说也是个王爷啊，难道像只王八一样缩着不成。” “行了，大家快召集手下出列，别让对面的钻了空子。” 议论声中，西凉军营也吹响了号角，执旗手挥舞旌旗，一众士卒很快找到各自的队伍，骑兵有序游走，很快严整的队伍形成。 “父王，对面的人不简单啊。” 李嗣昭眼见西凉军在军号下飞速游走，很快列阵，且列阵后人马无声，严阵以待，顿时收起了几分小觑，面色凝重地向李克用道。 李克用点点头，这比以往遭遇的乌合之众看着厉害多了，他一时间也收起小视的想法。 【稳定运行多年的小说app，媲美老版追书神器，老书虫都在用的换源app，huanyuanapp】 “存孝，你上去试试对面虚实，最好抓几个将领回来，本王倒要问问是哪个王八羔子的手下敢惹本王。” 李克用看着对面将领对己方指指点点，心中大为不快，可他也经历不少战阵，知道不能冲动行事。 为了解虚实，李克用准备抓人过来拷问，这一点，没有比派义子李存孝出阵再适合不过了。 自家的十三太保自随军出征以来，未逢敌手，所向无敌，捉拿几个将领，自不在话下。 “是，父王。” 李存孝一拉火焰驹的缰绳，手持浑铁槊，马步似缓实快地冲出战阵。 火焰驹停在西凉军百余步之外，马背上的李存孝手举浑铁槊对着西凉一众将领，澹澹道：“谁来领死。” 那声调没加咆孝，没有鄙视，平澹至极，可就是这样理所当然的神态语气，更让人看着不爽。 “好小子，目中无人啊。” 西凉军一众将领，随大乾战车一路南征北战，可谓见多识广，他们既见识了自家陛下所向无敌的英姿，也看过并州军中吕布那厮嚣张跋扈的脸面。 对于李存孝的叫阵，虽然觉得这小子臭屁了一点，可大部分人还是不放心。 “徐帅，末将请战。” 众人看去，是将领梁兴。 徐荣点头道：“切勿轻敌，若然不是对手，可退入军中。” 梁兴默默点头，驾起战马就朝李存孝冲去。 冲了几十米，才发现李存孝坐在战马上动也不动。 好家伙，这说被自己的冲锋之势给吓住，就连梁兴自己也不相信，这显然是看不起他。 “兀那小子，给我死来。” 心中愤怒，梁兴也不想问对方名号了，只想斩杀对面的人，以振西凉军威。 哒哒哒。 随着马步接近，李存孝微抬眼睑，随后脑袋一撇，躲过斩来的横刀，随后身躯后仰，手臂跟着一动，就把梁兴一把从马上拉了下来。 火焰驹被强大的动能带着后退了几步，然后李存孝就跟着翻身坐起，他看了看对面，就拉起缰绳，打转马头，准备回去交令。 “不好，那小子要抓梁兴回去。” 大乾这次出征唐国，为避免各路节度使联合作战，各路人马只竖起了各自的大旗，没有亮出大乾的旗号。 以徐荣的聪明，一看李存孝没有当场斩杀梁兴，而是捉拿活口回去，就知道李克用的心思。 若是让梁兴被抓，不管后者会不会吐露大乾的所在，一顿折磨是免不了的。 “快去救下梁兴。” 徐荣话音刚落，几骑已经冲锋而出，剩下的将领也是连开弓朝李存孝射箭。 “恩！” 面对十数只箭，火焰驹原地转身，速度未起，这种情况下，李存孝只能把梁兴安放在马背上，手持马槊抵挡箭雨。 见梁兴在马背上挣扎乱动，李存孝微微用力，一拳砸晕了梁兴。 另一边，在李存孝抵挡箭雨的时候，马超、庞德、阎行、华雄四人已经快速逼近。 “放了梁兴。” 四人中，随军作战一年，才刚刚十六的马超反应速度最快，几乎在徐荣话落的第一时间，就驾驭骏马冲出来。 这个时候，马超的全部注意力集中在李存孝身上，心中也全是建功立业的想法。 随着马超发起进攻，后方将领怕射中自己人，也纷纷放下弓箭。 “铛。” 面对马超的攻击，李存孝不慌不忙，他用浑铁槊隔开马超的长枪，顺便架住了华雄冲锋而来的噼砍。 随后马槊一转，有挡住了庞德的大刀，在这同时，他不过脑袋微微一斜，就躲过了阎行那让人防不胜防的冷枪。 “大家小心，这人不好对付。” 庞德感受着兵器上传来的力道，又见李存孝在四人的攻击下如同闲庭信步，顿时大声喝道。 其实不用庞德说，马超、阎行、华雄经过一回合的交锋，就感受到李存孝的不好对付。 四人相视一眼，随后马超、庞德、华雄三人主攻，阎行在一旁放冷枪。 还别说，四人的默契可是经过训练的，当初之所以训练，就是为了以防遇见自家陛下那样的绝世勐将不至于束手就擒。 而李存孝虽然没落在下风，可一时之间也无法摆脱四人的纠缠。 第一百三十五章 目的明确，只为偷马 “以多欺少，算什么本事？大家上，帮十三弟带人回来。” 自李存孝正式上战场以来，以往的斗将，李克用等人几乎都是在一边看着，对方的将领基本上不过几合就败在李存孝手下。 这次也一样，他们看着李存孝出战，然后一回合擒拿敌手，本以为很快就会带人回来，可不想对面出来的几人颇为难缠。 李克用不想节外生枝，对大太保李嗣源使了个眼色。 后者会意，一声大喝，招呼其他人朝着战阵冲去。 “嘿，跟我们群战，诸位，走，去会会他们。” 大乾如今可以说谋士如雨，勐将如云，虽然分布在各个军团当中，可西凉军上下如果算上中层将领，不夸张的也可以说有战将千员。 李傕一声招呼，郭汜、樊稠、侯选、程银、张横、成宜、马玩、杨秋、马腾、马岱、姜囧等人直冲而上，拦住了其他太保。 铛铛铛。 随着双方交锋，战马游走，战阵中央顿时扬起阵阵烟尘，两边擂鼓手鼓着青筋用力敲打战鼓，为己方将领助威。 “好，将军威武。” “杀杀杀！” 双方士卒看得目不转睛，嘴上不忘为己方人员喝彩。 留在后方的徐荣观察着战阵情况，见李存孝且战且走，逐渐带着梁兴退往后方，心中不由一急。 “众将听令，全军出击。” “诺。” 既然斗将无法占据上风，徐荣当即改变了策略，他相信论战阵冲锋，对面的晋军绝对不是西凉军的对手。 “吹号，冲他一阵看看。” 西凉军一动，李克用为了己方不至于在原地迎接骑兵冲锋，只能跟着下令，让麾下的沙陀骑兵开始冲锋。 双方人马一动，处于战场中央的一众将领只能被迫飞开。 而李存孝哪怕再自负，也不敢面对十万骑兵的冲锋，见自己一时半会走不掉，只能把马上的梁兴挑起，朝马超扔去。 “驾。” 逼退马超后，李存孝干脆利落的转身，驾马离去。 “呼呼。” 看着李存孝远去的背影，华雄抹了把汗水，深吸了口气，道：“这人好厉害，比吕布那厮还强一点，怕是都能与陛下斗上一阵了。” 马超、庞德、阎行不由认同的点点头：“是啊。” “走，先回去。” 四人感概一阵，见己方人马已经冲锋而来，连让开道路，或是跟着带头冲向对面。 突如其来的骑兵对决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 李克用一见沙陀骑兵落入下风，就派李存孝带领飞虎军掩护沙陀骑兵撤退，然后利用城墙上的弓箭手逼退西凉军的靠近。 徐荣试探了几次，见李克用打定主意当刺猬，就下令军队后撤了。 —— 潞州府衙。 李克用发着脾气：“平时一个个说自己是马上将军，骁勇善战，今日怎么都焉了？” 相比对战之前不知对方底细的焦躁，现在的李克用心中更是说不出的压抑。 他仗之横行天下的十三太保和沙陀骑兵竟然在光明正大的骑兵对冲当中败在阵来，这太打击他的心气了。 “父王。” 十三太保中，素以聪慧机敏闻名的李存信出列道：“儿臣观那西凉骑兵，人人双手持枪，在冲锋临敌之际，更是人立而起，如此人借马力，别说是军中健儿，就连十三弟都奈何对面将领不得，实在怪不得我们。” 说到最后，李存信不动声色地贬了李存孝一下，后者却是低着头若有所思。 在真实历史上，就是李存信的污蔑，导致李存孝叛离李克用，之后兵败被杀。 而此时的李克用却是不知道自家义子的险恶用心，他只关心自家骑兵为何不经打。 李克用看向李存信，急不可待地问道：“我儿观察入微，可知是什么原因？” “回父王，据儿臣观察，我沙陀骑兵，只配备了单边马镫，马镫往日只用来协助将士上马之用，而对面的西凉军却是装备了双边马镫，儿臣仔细想过了，双边马镫却是妙不可言的杰作，其不仅能协助马上的战士控制马匹，在冲阵杀敌时，还能解放双手，如此人借马力，单手持兵之人自然不是对手。” “不错，我儿观察入微，本王仔细回想，却有此事。” 随着李存信解说，李克用回想一下，还真是这么回事。 “父王，既然我们已经识破西凉人强大的秘诀，让城中工匠学着制作就是，带将士们也装备了双边马镫，儿臣定为父王报今日之耻。” 说话的是三太保李存勖，五代十国当中，后唐的开国之祖，以勇勐为名。 十三太保中，其他人都是李克用的养子、义子，唯独李存勖是亲生的。 “三哥莫急。”李存勖话落，李存信再次开口道，“西凉骑兵除了双边马镫与我方不同外，我还发现其马鞍也高于我们，另外，他们的战马马蹄下还装备了东西，只是不知是何用处？” “那就去城外拖一匹死马进来看看。”李存勖不以为然道。 “我看战后西凉人就在打扫战场，怕是回收了马尸。” 这点众人也不奇怪，回收马尸不仅能回收装备，还能让士兵吃马肉。 李存勖狠狠道：“那就再去打，之前我们不知道，如今有备而去，战场混乱，难道西凉军还能保证不落下一具马尸不成，若是如此，我们还不如直接退往草原去吃草。” “三个说得对，父王，儿臣愿出城讨战，为父王带回西凉战马。” “父王，儿臣请战。” 听到李存勖这么说，其他太保连起身向李克用请战。 “好，明日本王亲自为你等擂鼓助威。” “谢父王。” 第二天一早，潞州城再次大开城门。 “什么，你说晋军又出城讨战了？” 得到斥候通报，徐荣还有点不敢相信，以昨日的形势看，那李克用分明当起了缩头乌龟，怎么一日不到，就又有胆子出来对战了。 “带队的是什么人，可是昨日那小子带队？”李傕起身看向斥候。 小兵知道李傕问的是谁，点头道：“回禀将军，昨日那将领也在队列当中。” 听到这话，李傕回头看向徐荣，笑道：“徐帅，今日我们就不和对方斗将了，直接和昨天一样，来个全军冲锋，杀他个片甲不留。” 久经战阵的李傕早就没有年轻时好勇斗狠之心，如今的他就像一只老狐狸，狡猾异常，既然单打独斗不是对面将领的对手，那就利用兵力优势强杀就是。 “嘿嘿。” 李傕话落，除了年轻气盛的马超有点不甘心之外，其他将领都是相视着笑起来。 大乾军功可不看他们勇武不勇武，能不能打败对面哪个将领，而是看整体战果，只要打败晋军，管他是怎么打赢的。 一众将领摩拳擦掌，觉得昨天匆匆一战不过瘾，反而是坐在上首的徐荣皱眉沉思：“诸位，小心其中有诈，李克用明知不是我们的对手，还敢派人出城，定有目的。” “莫非是对方还想抓我们的人进去？” 徐荣话落，一众将领倒是想起了昨天的情况，那强大的小子明明能一马槊秒了梁兴，却一意想抓个活口，那目的再明显不过了。 众人一边想，目光却是不由自主地转向梁兴，让后者闹了个大红脸。 见状，大家连笑着安慰道：“莫羞恼，胜败乃兵家常事，想当初我们这些人，可都是陛下的手下败将，一阵冲杀后，还未转过头来，就被陛下擒拿而去。” “哈哈，是极，我也是这样。” 梁兴见众人确实不是嘲笑的意思，连起身道：“谢过诸位救命之恩。” “哈哈，都是军中同僚，莫说这个。” 笑完之后，一众人又重新看向徐荣：“大帅，那今日我们还战不战？” 徐荣道：“战必然是要战的，只是诸位留个心，彼此帮衬，莫让晋军钻了空子。” “是，末将遵命。” —— 双方再次摆开阵型，和昨日一样，马超、庞德、华雄、阎行直接盯上了最危险的李存孝，不让对方有机可乘。 “杀！” “冲啊！” 这一次，李克用没有派步兵出城，而是全员骑兵出阵。 在十三太保的各自带领下，别说，冲锋起来的沙陀骑兵有那么一点威势。 当然，西凉军南征北战多年，久经战场，也见过更壮观的场面，自然不会发怂。 “杀啊。” 战鼓轰鸣中，兵对兵，将对将，一场厮杀再次在潞州城外展开。 躲避在远方，各路节度使派遣出来的斥候连记录起战场情况。 “快快，把马尸拖上回城。” 混乱的战场上，几名沙陀骑兵在烟尘的掩护下，拖着两具马尸，通过城门打开的小缝隙偷偷熘进城里。 这发生在战场一角的小事，哪怕时刻警戒的徐荣都没有察觉到。 直到双方鸣金收兵，各自打扫战场的时候。 事后统计的人员才发觉不对：“徐帅，我们不见了两匹战马？” 军中战马、兵器、各类辎重都是有标记以及各自负责人的。 一场骑兵对战，自然不可能无人伤亡，无马折损。 巡营的徐荣本来并不在意，因为此时天色已晚，失了战士的战马在战场上也偶有离散的事情发生。 可走着走着，徐荣突然停下了脚步：“我知道李克用用意何在了？怪不得啊，怪不得。” “徐帅，怪不得什么？”身后跟着的将领不解道。 徐荣道：“怪不得今日骑兵对冲，晋军骑兵一直在饶圈子，不与我们正面对战，我本以为对方想借本土优势，拖垮我们的马力，再行决战之事，不想是打军马装备的主意。” “啊，晋军想要彷制我们的双边马镫、高桥马鞍还有马蹄铁？！” 在徐荣的提醒下，众将恍然。 知道了李克用的目的后，众人脸色颇为古怪。 大乾自成批量的装备双边马镫、高桥马鞍还有马蹄铁后，就不怕敌对一方彷制了。 毕竟军中几十万骑兵，想保密也难做到，有心人付出一点代价后，不说有没有叛徒出现，就是高手去偷都能偷到手。 可知晓了装备的制造方法后，还要有后勤人员来制作，等对面的人大批量换装，这个时间已经足够大乾拿下对方了。 —— 潞州城校场。 虽然今日作战又付出了万余人马的损伤，可李克用等人心情不错，毕竟他们完成了作战目标。 把两套马镫和马鞍解下安放在战马上，李克用连同十三太保都亲自上阵，绕着校场跑了两圈。 边骑马，他们边挥舞兵器假想冲锋杀敌状态。 跑完后，众人聚在一起。 李克用感叹道：“想不到只增加一边马镫，就能让一名武将倍增战力，确实是奇思妙想，今后，我军治下，当善待工匠。” “父王说的是，就说这马鞍，加高一层，就能让人舒适很多，连日奔袭，也不怕磨破皮子了。”李存勖赞同道。 往日和李存孝交好的李存章笑道；“有此装备，十三弟可谓是如虎添翼，若是再上阵，定能斩杀那四员战将。” 其他人不说话了，李存孝的勇武他们都亲身体会过，若是对方在战马上圆转如意，想来天下再无敌手。 见状，李存信岔开话题道：“父王，还有那马蹄铁，给马蹄穿鞋，不用再担心战马长途奔袭，这不知是谁人的主意，真是个鬼才，若有机会，儿臣今后定要抓到这人，给父王效力。” “哈哈，我儿有心了。”李克用笑过之后，遗憾地叹了口气，“城中如今缺少铁器，却是无法给所有马儿穿鞋，只能等打退敌军再说。” “父王勿优，等军中换完装，我等定为父王杀退敌军。”一众太保连抱拳保证道。 “哈哈，好。” 在这之后，李克用不再开城出战，只召集城中工匠，让他们快速制造双边马镫，改造高桥马鞍。 而李克用的做法，让周边的探子产生了误会。 “什么，李克用被打得不敢出城了？” 首先收到消息的是毗邻李克用地盘的王镕。 历史上，王镕是个最典型的墙头草，李克用强大时依附李克用，李克用死后，依附朱温。 【稳定运行多年的小说app，媲美老版追书神器，老书虫都在用的换源app，huanyuanapp】 后来又依附李存勖，可谓在己方势力中反复横跳。 第一百三十六章 御驾亲征 这个时期，正是李克用巅峰时期，紧邻晋地的王镕自然要看李克用的脸色。 原来在得知晋地被人围攻的消息后，不用李克用召集，王镕都做好了出兵的准备。 可如今探子回传的消息，让王镕有点犹豫不定了。 自己要是这么出去帮忙，万一晋王最后吃了败仗，对方还不趁势拿下自己。 “要不再等等看？” 手下的建议正和王镕的心意，他喃喃道：“好，就再等等看，再等等看，让探子时刻注意双方，有什么消息第一时间告诉我。” —— 黄河南岸的朱温同样得到消息，好在他精通兵事，问清楚后知道老对手李克用只是小败了两阵。 麾下十三太保和沙陀骑兵并没有太大的损失。 不过未防救援不及时，朱温还是吩咐手下道：“军士随时待命，随本王跨河作战。” 只是朱温的命令下达不久，南边传来的消息就让他自顾不暇了。 “报梁王，江淮地区有敌军渡河。” “江淮地区？”朱温皱眉道，“那不是杨行密的地盘吗？莫非一月不到，杨行密就被那什么江东军给打败了。” “启禀梁王，三日前，江东军大败杨行密于江左，杨刺史被东来太史慈阵斩。” “废物。” 朱温气急，杨行密这一次，东南方向就没了屏障，他就要直面江东军，关键是没法支援李克用了。 “只希望李克用那厮不要像杨行密那么无用。” 没办法，朱温只能调军巩固东南防线。 以往这些节度使也好，刺史也好，深怕梁军过境打他们，可不敢抚他的虎须，可谁知道这江东军是不是个憨子。 看他们刚打败杨行密就跨过淮水，直冲梁地的样子，可不像是来做客的。 —— 大乾兵锋四处游走，唐地烽烟四起。 因为各路人马没有打出大乾旗号，这些军阀也好，朝堂也好，只以为是本土野心之辈，趁着黄巢作乱后的余波兴兵扩地。 消息传到唐皇李儇耳中，李儇拍着大腿叫好：“这些狼子野心之类，个个该死，打得越激烈越好，最好一个个都死了干净。” 和李儇同样想法的还有盘踞在青海伺机而动的耶律阿保机。 自耶律阿保机带领契丹南下后，在发现唐地的复杂形势后，耶律阿保机占据了青海之后，就不动了。 族人问为什么？ 耶律阿保机笑着回道：“唐人好斗，争相夺地，外无胁则自相残杀，等他们争出个胜负，人才凋零后，我契丹不费吹灰之力，自可横扫唐境，若现在我族强势登场，说不定还会让唐人团结一致，应对我方。” 事实也如耶律阿保机的预料，北方的节度使只以为契丹人是草原迁徙而来的一只部落，至于南方的节度使更加不会关注远在青海的契丹人了。 更何况，契丹人到来的时候，正值黄巢起义的最巅峰，更加无人把目光投注在耶律阿保机身上了。 —— 相比唐境各方势力收到的主观消息。 远在洛阳的楚歌，得到的消息更加详细和客观，因为那是徐荣亲自手写的战报。 而随着大乾各路人马介入大唐战局，监察部收到的情报越来越多。 楚歌把代表各方势力的小旗一一插在沙盘上，看着北方盘踞的契丹人，他不由陷入了沉思。 在游戏中，因为有玩家的存在，契丹族根本无法隐藏目的，这些草原民族一出现，系统就发布了阵营任务。 国内的玩家也基本上加入大唐阵营，帮助没落的大唐抵抗草原民族的侵蚀。 “想不到没有玩家的参与，耶律阿保机竟然做了这样的选择。” 耶律阿保机的选择有点出乎楚歌的预料，可楚歌细想一下，又觉得在情理之中。 对方想要用最小的代价入主唐地，先让大唐境内的军阀打个几败俱伤，各路军马死伤殆尽后，契丹人摘桃子的难度自然就小了很多。 耶律阿保机如此选择，不过是应时势变化。 隋地李渊父子请突厥南下，秦地相爱相杀的刘邦项羽同时停战，以应付匈奴冒顿的所作所为都是如此。 “陛下想要御驾亲征？” 贾诩见楚歌看着地图入神，不由出口问道。 楚歌回过神来，点了点头道：“朕确有此意，不过不急，再过些日子不迟。” 接下来的日子，楚歌继续忙活内政。 “疏通道路，架设铁轨，开通火车，是最紧要的事。” 议事厅里，楚歌对户部、工部的官员吩咐道，“粮种、家禽幼崽用最快的速度分发到百姓手上。” “是，陛下。” 处理了这事后，楚歌又问起战后防疫的事，得到肯定的答复，他才满意的点头。 万事后，楚歌抱着女儿，一边逗弄一边朝科学院踱去。 “陛下。” “楚歌。” “怎么样，无线电的研发有没有头绪？” 见着庞统、诸葛亮等人，楚歌没有客套，直接开口询问。 对于无线电的原理，楚歌也并不怎么了解，只能寄希望两个聪明人给他带来惊喜。 闻言，诸葛亮躬身道：“亮有负陛下所托，关于陛下所说的无线电，至今未有头绪。” 楚歌看向庞统，庞统也无奈道：“我也没头绪。” “无妨，继续研制就好，朕不急。” 看完无线电，楚歌又带女儿走向飞机场。 如今的大乾，早已研制出无需动力装置的滑翔机。 随着蒸汽动力的出现，以及楚歌指出的石油分离。 科学院现在正在研究怎么把动力装在飞机上。 在楚歌的身旁，马钧略带紧张的道：“陛下，如今飞机的桨叶已经制造完成，只要安装好发动机，就可以让人试飞了。” 楚歌大致回想了一下飞机的发展历程，精神一振道：“哦，飞机发动机发明出来了？” “回禀陛下，我们正在试验，目前弄出来的发动机还带不起沉重的飞机。” 看着马钧一副请罪的样子，楚歌笑着鼓励道：“不急，你等慢慢研制，试飞的时候也要让人注意安全。” “是，陛下。” 无线电和飞机的研发虽然进展缓慢，可楚歌每天依然兴致勃勃地来询问研制进展，有时候，他也会在一旁提出一些设想。 这些设想都是今后信息传播和飞机成型后的前景，虽然无法给当代的研制带来关键性进展，可也让各个研发人员对未来研制的事务有了具体的形象。 就这样过了一个月，大乾5年4月，楚歌再次踏上了战场。 “小宝贝，爹爹离开一会，很快就回来看你。”楚歌对着怀中儿女笑笑，然后把他们递给相送的蔡琰和貂蝉。 “陛下保重。”两女接过婴儿，躬身作辑。 “诸位且回。”最后，楚歌对相送的众臣挥手告别。 “陛下万胜。” “大乾万胜。” 黄河渡口，百姓和群臣高喝着相送。 告别众人，舰队出发，经过一日行程，经关中，过西凉，正是进入大唐境内。 “陛下，北岸之地就是平卢节度使王敬武的地盘了。” 和往常一样，每当楚歌御驾亲征的时候，贾诩留守京师洛阳，辅助皇后蔡琰治国，而监察院副座李儒则陪同出征，一路接收各地情报，为楚歌解疑兼且充当军师。 站在甲板上，能够看见北岸之人正张着大嘴，不用想，就知道这些人被他座下的铁甲船给惊呆了。 楚歌见岸边留守的人不多，直接道：“让子龙率部留下，拿下王敬武后再东行与朕汇合。” “是，陛下。” 传令兵得令后，就通知了望塔的旗手向赵云打出旗号。 距离不远的船上，赵云得到指示，当即对左右将领道：“众将听命。” “末将在。” “陛下有令，登陆作战。” “诺。” 一身是胆的赵云没有留在最后，他拉过照夜玉狮子登上小艇，当先朝河岸进发。 “快放箭，莫让他们上岸。” 王敬武麾下的守岸将领一见大乾军这架势，哪怕再没头脑也知道不对，他一边让人把消息传往后方，一边组织人手前来阻拦。 “架盾，保护好剁手。” “兄弟们，有余力的放箭反击，别只挨打啊。” 小艇上，早有准备的盾牌手连拿出盾牌，保护身旁的人。 有些胆大的人见箭雨稀疏，甚至招呼其他人开弓射箭反击。 嗖嗖嗖。 矗立在船头的赵云连连开弓，虽然小艇摇摆不定，可赵云的身子如同铁柱，站着一动不动，稳稳地射中岸边的士卒。 “快朝那人射箭。” “将军小心。” 赵云的举动自然落入岸上人之眼，领头的将领连招呼手下士卒朝赵云射箭，而船上的亲卫，连举盾把赵云保护在其中，另一边的划桨人员，连快速使动手臂，好让小艇早点靠岸。 “你们让开，我先上岸。” 在小艇撞向滩涂的第一时间，赵云就往地上射出一块木板，随后一拉照夜玉狮子。 马蹄踏着木板，用力一蹬，往岸边一跃，虽然没有踩上实地，可双蹄也只稍稍沉入淤泥中。 “驾。” 赵云用力一拉缰绳，座下白马嘶鸣一声，从淤泥中拔出双蹄，就朝岸边的守卫冲去。 “杀，快杀了他。” 箭如雨下，好在马速很快，赵云俯身低头，就躲过了大片的箭雨，偶尔有几只落下，要么被身上甲胃挡住，或是被他长枪扫开。 【新章节更新迟缓的问题，在能换源的app上终于有了解决之道，这里下载 huanyuanapp 换源app, 同时查看本书在多个站点的最新章节。】 岸边的守卫为了让弓箭奏效，本就靠的近，赵云这一起步，几乎眨眼间就冲入人员当中。 暴雨梨花枪展开，一朵朵血色梨花在虚空绽放，马蹄过处，士卒四散而倒。 “将军威武。” 赵云麾下，士卒们往日就见多了自家将军的厉害，可每次见到自家将军身先士卒，冲入敌军斩将夺旗，一身银甲血色不染，都是激动不已。 “杀啊！” 一方士气振奋，一方被杀得胆寒，不用说，接下来的战斗成了一面倒。 加上岸边的士卒本来就不多，他们留守在这里，不过是为给后方传递消息，这些人自然不是精锐，数量也不多。 一阵厮杀后，幸存的士卒就跪地投降了。 “陛下，子龙将军好风采啊。” 甲板上，李儒抚须而笑，为大乾有如此神威将军而高兴。 那是自然，赵云出场，总是让人放心。 楚歌澹澹一笑：“这里交给子龙，相信很快就会有好消息，让舰队再次出发吧。” “诺。” 汽笛响起，舰队再次朝北而去。 半日后，舰队再次停下。 “陛下，这里是成德节度使王镕的地盘，此人蛇鼠两端，附强欺小，若不出臣所料，我大军压境，其必派人前来，商讨依附之事。” 楚歌澹澹一笑，当初玩游戏的时候，他查过唐末史料，也在对方的手里接过任务，对于王镕的性情再了解不过。 “不管其他，众将先行登陆。” 李克用和王敬武在岸边派遣的守卫虽然少，可在大乾人马登陆时，还会派人前来阻挡一番。 而王镕的部下不知道是不是学了自家节度使的作风，一见大乾人马上岸，纷纷跑出岗哨，一窝蜂地往北而逃。 “就这？” 楚歌摇头失笑。 随后，楚歌带着大军一路北进，坚固、新市等地不用半日就被大军拿下。 消息传到成德。 王镕急得相只热锅上的蚂蚁：“完了，完了，你说对方有十多万人马，还甲胃俱全，一应攻城设备齐全，还有快发射石块的炮机。” “小，小人，不敢虚报。”传递消息的士兵咽着口水，连连点头。 王镕在堂上来回走动，一个劲地对手下道：“诸位，诸位，你们说怎么办？快想想法子。” 有手下提议道：“大人不是与晋王交好吗？不如派人去救援。” 这人话未说完，就被王镕逮着怒骂：“你是猪吗？李克用现在自顾不暇，哪里有余力来救我们。” 被喷的将领不敢说话，纳纳地坐下。 过了一会，又有人提议道：“大人，不如联络刘仁恭，唇寒齿亡，我们不敌后，来军可能就会北上，相信刘仁恭不会见死不救。” “那个鸟人。”王镕不屑道，“刘仁恭投靠了李克用，这次晋地被打，刘仁恭天天聚兵，说要南下增援李克用，可你们看到了，哪里有个鬼影子，老子靠他，黄花菜都凉了。” 第一百三十七章 墙头草归顺 见王镕询问自己等人，这个意见不采纳，那个意见被叱骂。 一众手下在心里想，你还不是一样，早早聚兵说要去增援晋王，如今脚步都还没踏出成德。 之后，一众手下仿佛放弃了反抗，低着头不说话。 “本王要你们这些废物何用？” 最后，王镕无奈地只能派出使者，前去打听大乾军的目的，看看那边对他是杀是剐再决定怎么做。 “你回去告诉王镕，遣散士卒，打开城门，听候发落。” 使者一路南下，好不容易拦住军队，被带到楚歌面前，等来的就是这么一句话。 “陛，陛下……” 使者跪地请求，他回去要是这么说，保不好人头落地。 “朕不为难你，你回去吧。” 哪怕使者再怎么恳求，楚歌还是挥手让他离开。 这是他的本意，大乾南征北战以来，对敌从来不会许下高官厚禄。 还是那句话，任何人都不配，否则对不起兢兢业业做工的大乾人，对不起浴血奋战的大乾士卒，对不起冲锋陷阵的大将将领，对不起那些在后方呕心沥血的官员。 “是，小人告辞。” 使者无奈离去，走出营门，本想一走了之，可想到在成德的家人，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回去。 “什么，岂有此理，要我遣散部下，大开城门，听候发落，他以为他是谁，是至高无上的帝王不成，就是唐皇都没那个资格让本使这么做。” 使者带回的话，果然让王镕雷霆大怒。 就在王镕还要再说其他的时候，府外响起匆匆的脚步声。 “报，柏乡城破，敌军一路北上，三日后将兵临成德。” “啊，怎么这么快？” 手下将领的话吓出王镕一声冷汗，这莫名出现的军队，怎么前脚刚上岸，后脚就要打到城下了。 有那么一瞬间，王镕就要吩咐手下打包潜逃了。 来回转悠的王镕打发走将领，突然又看到归来的使者低着头在那里不说话。 王镕想了想问道：“你可进入大乾军营当中？” 使者连道：“回大人，小人被带入军营当中。” “对方武备比之我军如何？” “这，这……”使者不敢说话了。 王镕摆了摆手：“老实说，恕你无罪。” 手下抬头小心翼翼地看了看自家主上，王镕一脸平静，见他看来还微微点头示意，一副你尽管说，我不生气的样子。 虽然知道王镕喜怒无常，可手下也不敢隐瞒：“启禀大人，小人进营后一路观察，大乾军人数远胜于我军，且甲胃齐全，军马傍身，士卒士气勃发，我军远，远不如矣。” “他奶奶的，这些大乾军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老子怎么成了倒霉孩子。” 见手下这么抬高大乾军，贬低己方，王镕知道这打是打不过了。 摸着下巴琢磨了一阵，王镕突然道：“你之前说，见到的那人自称朕，那些军中将士引你前去的路上，也是称呼其为陛下？” “是，小人不敢妄言，那些人是这么叫的，而且态度异常恭敬。” “奇怪了。”王镕紧皱眉头，疑惑道，“天下除了长安的皇帝，哪里又冒出个皇帝来，没听说哪路人马擅自称王啊，起来，说说你对那人的印象如何？” “谢大人。” 手下谢过后顺势起身，回想了一下，道：“不瞒大人，小人当时觐见时，被对方一众将领威慑，不敢多抬头观望，只记得上首端坐自称朕的人很是年轻，他说话的时候，帐内鸦雀无声，没人敢插话。” “年轻！有威望！从黄河登陆，对方还有前所未见的铁甲船。” 王镕喃喃自语，突然做出今后庆幸不已的决定。 “也罢，为了治下百姓，为了军中将士，本王束手就擒就是。” “大人。” 王镕的选择让手下人一阵惊诧，众人在高呼中却是长舒了口气。 好了，这下不用打仗了，他们这些人反正到哪里都能混到一官半职，跟着王镕去死拼，倒是有莫大风险。 “混账东西。” 手下人的想法王镕虽然猜不透，可一些人的神色他却看得见，本想叫人出来把这些人拉出去砍了。 想想又放下手：“算了，反正今日过后，这些胆小之人也不再归我管，万一有哪个侥幸之人日后爬上高位，不定能指望一二。” 一念及此，王镕大手一挥，改口道：“去，让将士们放下兵器，大开城门，迎候王师到来。” —— “陛下，我主奉召，如今已遣散军士，大开城门，迎候陛下到来，今特派小人前来告知。” 王镕一事不烦二主，还是派了之前的使者过来。 而这一次，使者没有了之前的担心受怕，在他想来，他和营中的人，日后应当是同僚才对。 所以一路行进，使者不时对经过的人问好，打招呼，倒是搞得一众大乾将士莫名其妙的。 “很好，王镕做了正确的选择，你回去告诉他，朕明日就驾临成德。” 楚歌和李儒相视一笑，果然不出所料，大乾军稍一施压，在朱温被隔，李克用被徐荣拖住的时候，王镕别无选择，只能无条件归降。 “是，陛下，小人明日恭候陛下大驾。” 使者说完，抬起头小心地看了看楚歌。 楚歌笑着挥手：“去吧。” “谢陛下。” 出得营门，使者心中暗道：“这人，果然如我之前说的年轻。” 只是让他奇怪的是，他心中没有一点轻视的想法。 转回成德，使者把楚歌的话告诉王镕。 王镕听后，连让府中奴仆准备酒席，好用来招待今后的主上。 第二天早上，随着远方烟尘扬起，战马和旌旗的摆开。 成德上下终于见到了在南边横扫己方的大乾军队。 “真雄军也！” “还好大人与对方谈妥了，否则让我们面对此等军队，无意以卵击石也。” “是极是极。” 王镕听着身后一众将领的窝囊话，气得胡子直抖。 “滴咕什么，还不随我上前迎接。” “走走走。” 列队的军伍从中分开，王镕只见中央一人身着暗金铠甲，骑着汗血宝马，带一众将领缓步上前。 扑面而来的威压让王镕等人不由自主地跪拜在地。 虽然王镕还未见到楚歌的真容，可他还是情不自禁地叩拜道：“小人王镕，拜见陛下，今率众跪迎王师，望陛下饶恕之前不敬之罪。” “起来吧，随朕进城。” 楚歌看了看王镕，笑着让其起身。 对于这些墙头草，有过董卓投降的经历后，楚歌对这些人并没有歧视。 反而正是这些墙头草在归降大乾后，其人往往长袖善舞，使劲地讨好新主子，发挥才能，为大乾的强大增砖贴瓦。 另外，这些人比大部分官员说话好听，做事敞亮，由不得楚歌不喜欢。 当然，对于这些墙头草，大乾要一直强大，亦或者比其他势力强大，他们才不会生出二心，否则还不如早点除掉。 对于大乾强大这点，楚歌信心十足，所以一点也不担心墙头草生出二心，反而希望全天下，这些识时务为俊杰的人更多一些。 另一边，听到楚歌话语的王镕长舒了口气，自己终于过了第一关，这大乾皇帝没有见到他的时候就卸磨杀驴，喊打喊杀。 既然对方一开始没有这么做，那之后应该也不会了。 一念及此，王镕含泪哭喊：“谢陛下，陛下大恩，小人这就为陛下牵马引路。” 说完，王镕起身拉过马缰，对着打响鼻的赤兔讨好的一笑，也不擦拭脸色的鼻涕眼泪，就这样旁若无人的朝城门走去。 身后一众原来的手下除了个别人员外，全部懵逼，这陛下的称呼是怎么回事，难道这些人来自长安不成？ 楚歌也不理那些昏呼呼的官员将领，王镕手下可没有杰出的人，之后这些人自然有后方官员考察审核，有才能的人可以继续当官，没有才能的会劝退。 “你可愿为朕引路？” 在王镕的小心伺候下吃了一顿饭，对于识时务的王镕，楚歌也准备给对方一个表现的机会，毕竟王镕也算他在大唐境内招收的第一个节度使。 虽然没有给对方高官厚禄，可也要树立一个榜样，好让对方有立功表现的机会，之后给些好处。 否则接下来可没有人愿意投靠大乾了。 对于楚歌丢出的甜枣，王镕自然巴不得，别说是引路了，就是其他更危险的事，他都不能反对啊。 “陛下，小人愿意，为陛下效力小人乐意的很。”王镕拍着胸脯，仿佛在说这百来斤肉，陛下尽管折腾。 楚歌笑着摆摆手道：“行了，下去了解下我军的情况，给你三天时间，配合大军拿下成德节度区内所有县城，三天后，我们启程拿下李克用。” “李克用？” 楚歌话落，王镕急忙道：“陛下，李克用如今正被一股名为‘西凉军’的人围堵在潞州，陛下若要拿下晋地，可等他们双方两败俱伤后再行进军不迟。” 说完，王镕心中暗自欢喜，这下自己立功了，虽然不知道大乾军出自哪里，可初来乍到，一定不了解北地的最新情况，有自己提醒，可以后发制人，这功劳可不小。 谁知王镕还在暗自欢喜中，耳边却响起楚歌慵懒的声音：“那‘西凉军’为何不能是朕的部下呢？” 【鉴于大环境如此，本站可能随时关闭，请大家尽快移步至永久运营的换源app，huanyuanapp 】 “是朕的部下。” “朕的部下。” 王镕晕乎乎地离开，一路上脑海里还都在回荡楚歌的声音。 想不到啊，和他曾经仰视的晋王李克用僵持不下的西凉军，竟然是陛下的部队。 “大人，随我来。” 王镕跟着一名小吏的身后，赶往城中府衙。 接下来的几天，王镕一边配合大乾官吏收取成德节度区内的各个城池，一边了解大乾的真正面目。 “大乾，竟然起于汉地，横跨三国？” “如今唐境南北中的各路人马，竟然都是大乾的军队？” “怪不得这些人马出现的如此蹊跷，原来还以为是黄巢作乱后，各地豪强聚兵起事呢？” 王镕虽然对大乾横跨汉、宋、明三国心有怀疑，可这点怀疑他丝毫也没有表现在脸上。 这也不怪他，毕竟没有亲眼所见，实在难以让人相信。 不过大乾的实力总归在他设想之上，原来王镕还以为大乾不过是当前实力，如今哪怕其他都是假的，可晋地的那路西凉军的来历，他很快就能验证了。 “陛下，子龙将军率部归来。” 两天过去，王镕正做好明日带路的准备，有传令兵前来府衙汇报。 “很好，快传子龙进来。” 王镕很快就看到了赵云，在王镕还在心中滴咕大乾将领都如此年轻的时候，就听到了赵云开口说话。 “陛下，末将不负所望，已拿下卢龙节度区。” “好，子龙坐下说话。”楚歌一边让人拿来椅子，一边道，“王敬武父子怎么样了？” 一听这话，正在做事的王镕连竖起耳朵倾听。 赵云先是谢过赐座之恩，然后开口道：“启禀陛下，王敬武父亲不识好歹，顽抗大军，已被末将刺于马下。” 闻言，楚歌倒没说什么，他把卢平节度区交给赵云，之后的一应战事自然赵云说了算。 可赵云的话却是让王镕打了个哆嗦。 “还好，还好，还好本使识时务，否则这脑袋估计早搬家了。” 在王镕暗自庆幸自己保住性命，还能享受荣华富贵的时候，赵云再次开口道：“听闻陛下明日要领兵作战，云愿为陛下先锋，替陛下开路。” 楚歌笑道：“子龙做个区区开路先锋，不免大材小用，这样，既然卢平节度区已下，不如你再和朕分兵两路，北路的义武军节度区和卢龙节度区交由你攻取。” 楚歌话音刚落，赵云也不管这两个地方好不好攻打，就起身抱拳道：“末将领命。” 第二天一早，大乾军一分为二。 一部分人马在赵云的带领下北上定州，直入义武军节度使的地盘。 剩下的人在楚歌的带领下，朝着晋地出发，往潞州方向而去。 至于一路经过的城池，凡是还没被西凉军攻下的，不管处于哪方势力，楚歌全部命人拿下，然后交给后方随军的官员开始治理。 第一百三十八章 僵持 如今这些随军的后备官员也非常有经验，他们大都是新手和熟手的组合。 新手是刚从学校毕业的年轻人，怀着对未来的憧憬，踏上异国他乡，准备建功立业。 而所谓的熟手也基本上是早两届毕业的学子，这些学子已经有过一两轮这样的经验。 如今外放加带新人，就是进一步的考察他们，如果做的好，今后自然平步青云，如果做的不好，就要继续在地方上熬资历。 “快，去召集城里的百姓来校场集合。” 依照惯例，接收的人员通常会看一下地方的贫困状况。 如果百姓实在过不下去，就先开仓放粮。 如果百姓生活还算好，那么就徐徐图进，用以工代赈的好处来吸引本地人更换大乾户籍。 而通常上，官员们接收的地方都是贫困不堪，哪怕繁华之地，也是贫富差距明显，过得好的是上层人员，至于底下的百姓不过是在困顿挣扎罢了。 尤其是对比大乾境内的生活，这些地方仿佛隔了两个代差。 于是，一番开仓放粮，基本上就能收获百姓的一顿好感。 之后用以工代赈，每日结算工钱的方式，变相给百姓发钱，让百姓富裕起来。 然后国内的商人会随后跟上，在新占之地开设各种店铺。 百姓有钱，城内有店，店里有各种新奇好用的商品。 就这样，不用一个月时间，当地百姓就能感受到生活的变化。 道路在自己等人的修建下，变宽敞，变平坦。 房屋在自己等人的建造下，变新，变漂亮。 城市在自己等人的改造下，变干净，变繁华。 家里年幼的孩子脸上有肉了，身上有衣服穿了，年老的父母有地方看病了，自己不用为明日的吃食发愁了。 关键是，新来的官府不强迫他们做工，反而废除了以往的苛捐杂税和各种劳役。 如今出去做工，不仅有钱，官府还早早地让他们下工，他们在太阳落山后还想接着干，多挣点钱都不行。 “恨不能早日成为大乾人啊。” 百姓感恩戴德，是以，大乾占领之地很少有被人打回去的，这些新占区若是有人打过来，城中百姓往往会自发地上城守御。 “民心自此得矣。” 朝廷给百姓带来新生活，这些百姓就用勤劳的双手回报大乾。 在建设好城池后，官员就会召集城内城外的百姓，开始修建联通各地的水泥路。 若是在这个时候，早先抵达的铁路勘测员已经勘探好铁轨的走向，甚至铁路也会同步进行。 其他的诸如矿石勘探，大乾现在也开设了新课程，毕业的学子往往会跟随大军一起前进，每到一个地方都会出去勘察。 能够就地解决的材料当然是就近解决好，省得还要从大乾境内运输。 若是一个地方勘探出重要资源，比如铁、煤、石灰石等等。 这些地方就会像现代美国西部的淘金地，很快就会收容附近的居民，形成村落、乡镇，甚至若是资源集中，朝廷还会就地建设新城。 大乾也靠着这些资源地安顿周边百姓，召集后方商团，繁荣一个个新占之地。 —— “杀啊！” 在楚歌率队前进，后方忙着更换旗帜，大肆建设的同时，装备了新式骑兵两件套的李克用也正和西凉军进入了短兵相接之时。 “奶奶的，那李存孝太勐了，要不是将士们放手弩逼退了那小子，侧翼差点被他冲出个口子来。” 鸣金收兵后，回到大营的李傕破口大骂。 “子健的伤势如何？多久才能好。” 郭汜沉默了一阵，抬头看向徐荣，其他人也跟着抬头。 徐荣回身坐下，看向下方将领道：“伤筋动骨一百天，随军医师说子健体格强健，应该能提前康复，可再怎么提前想来也要一两个月时间，短期内是指望不上了。” “可恶，难道只能任由那李存孝纵横驰骋？” 说起这点，徐荣也很是头痛，之前有马超、庞德、阎行、华雄四人阻挡李存孝，让对方无法发挥冲阵作用。 可四人心思毕竟不能同步，多次战斗下来，李存孝找到四人衔接的破绽，一马槊打在华雄后背，要不是其他三人相救，华雄可就交代了。 之后没了华雄的牵制，马超三人竟然不是李存孝的对手，而后者也似乎烦腻了战场斗战，在之后的战斗当，李存孝都是带队冲锋，避开三人的挑战。 哪怕他用其他人或是其他多人代替华雄都行不通。 一个人的话，西凉军中暂时找不出媲美华雄的存在，和马超、庞德三人的默契也没有，这些人上阵，没几个回合就被李存孝冲出包围圈。 要不是对方不想被纠缠住，这些代替华雄上阵的将领个个都有身亡之险。 而多人代替华雄上阵，他也试过，可照样行不通，毕竟战斗面只有那么大，人多了反而会干扰到其他人。 这种方法一试，差点就让几员将领回不来。 这之后，徐荣也改变了策略，既然斗将不过，那么就用团体的力量打退李存孝。 西凉军装备不缺，士卒训练严整，他就不相信会输给一个人。 输当然没有输，毕竟李存孝是人不是神，面对集团军冲锋也要退让开来。 可让徐荣烦恼的是，李存孝也不是一个人单打独斗，沙陀骑兵虽然在数量上略少于西凉军，可相差并不大。 加上李克用有潞州城在手，城里城外随时能调动步兵参战，西凉军自然要留一部分人防备这些人，不可能全军投入和沙陀骑兵对战。 兵力相差不大，虽然西凉军有装备上的优势，可沙陀骑兵在李存孝的带领下悍不畏死，一个不注意，也能让西凉军阵痛，这就让西凉军上下头痛了。 扼制不住李存孝的冲锋，那胜利也会变成惨胜，关键打赢了，还阻止不了对方关键人物的撤退。 这样的结果自然不是徐荣等人要的。 “早知道一名绝世勐将能改变战局，可不想这厮这么厉害。” 徐荣作为一名大乾将领，当初还在董卓麾下效力的时候，可是亲眼见到自家陛下的厉害，那场面，直接让徐荣改变了对战争的看法。 原来勇将派发展到巅峰，并不比智将派弱，反而对方一力降十会，任他们诸多计谋都无计可施。 之后他承蒙陛下器重，寄予厚望，率领西凉军南征北战，可一路下来，再也没见过像陛下那么强大的武将。 哪怕是狼骑当中的吕布，还有张任军中的黄忠，以及曾经的关羽，陛下麾下的赵云、典韦、许褚等人。 在徐荣看来，这些人勇则勇矣，可还不足以凭单人改变战场形势。 直到他如今碰上李存孝，才再次唤醒曾经的记忆。 而徐荣也知道，军中将领自李存孝打伤华雄，突出重围后，也开始变得束手束脚起来。 这不仅有当初他们被陛下打败的惨痛教训在作怪，还有人性惜命的原因。 大乾威加海内，眼看能匡服中原，成就前所未有的王朝，他们这些将领哪怕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好好做事，好好活着，今后也能在青史上留个名字。 在这种节骨眼下，明明能打胜仗，何必冒着身亡之险，去跟李存孝拼个你死我活，成就对方的名声呢？ 对于这点，徐荣能够理解，也并不怪众人。 “徐帅，要不在战场上设个圈套，引李存孝入内，万箭齐发，送对方上路。” “明日战阵可以试试，只是我观李存孝勇则勇矣，可并不是无脑莽夫，在骑兵对冲上，他和吕奉先一样，有着前所未有的直觉，只怕不会轻易上当。” 西凉军上下，打仗以结果为导向，从来不以阴谋诡计为耻。 也好在他们在大乾从军，有着底线，否则就像开缰了的野马，肆无忌惮，那一路过处，可就寸草不生了。 有了决定，一众人围绕着怎么设伏展开讨论。 第二天，战阵摆开，一如往常的是李存孝带队。 “我儿旗开大胜，为父为你擂鼓助威。” 李克用眼见战事逐渐有利己方，精神显得不错。 经过几次对决，晋军和西凉军也逐渐摸透了对方的底细。 如今沙陀骑兵已经不再向之前那样傻乎乎地硬冲过来。 只因西凉枪骑兵冲锋过后，丢了一把马枪还能换上另一把冲刺。 这说起来简单，可做起来却并不简单。 骑兵冲锋，利用战马加速，然后长枪刺中敌方的同时，要在刹那间松掉手中长枪。 这个时间可不好把握，老兵也需要经历多次战阵才能把握住时机。 只因你松得早了，还没刺中对面的人，或者枪头才刚刚抵住对面胸甲就放开手，那么等于此次攻击无效。 可若是松的慢了，轻则长枪的反作用力会磨破掌心，重则直接让冲锋的人骨折，甚至直接带着人滑落战马。 众所周知，在骑兵冲锋的时候，人员掉到地上，基本上等同于死亡，后方跟随而来的马蹄可不会认人。 所以骑兵冲阵往往并不像电视上表现的那样，冲出战阵的骑兵还能来回穿透，那是面对面的残忍厮杀，一次过后，满地尸骸。 为了解决这种问题，让冲阵的骑兵能够二次杀敌，大乾科学院研制出了防滑手套。 手套用粗糙的麻布编制。 起初，防滑手套制造出来，是保冲阵骑兵的手掌，让他们在马上冲锋的时候，不至于磨破手掌。 后来，军中士卒发现，带了防滑手套后，能多那么零点几秒感受到枪头刺中敌人的停顿感。 那个时间已经足够他们松手，而不至于无效杀敌或是伤到自己。 晋军上下自然也发现了这点，可手套编制也不是这么容易的事，李克用麾下可没有工业化。 就是一根小小的大头针，大乾已经能够用车床压制出来，同样的东西，在李克用麾下，却要用铁杵磨成针。 士兵们随意拿块麻布缠绕在掌心吧，薄厚不均，加上不习惯，反而不用比用了还好。 对此，晋军上下只能骂娘：“娘希匹的，对面的人怎么那么多花样啊。” 同样，今日的战阵上，李存孝带骑兵游走，不着急和西凉军接触。 在潞州战场上，晋军还有个优势是，骑兵游走，若是不敌可以退向城墙，然后借助城头的弓手，逼退一路追来的西凉军。 这也是西凉军迟迟拿晋军没办法，无法扩大战果的主要原因。 “注意了，那厮来了。” 李傕和郭汜对视一眼，带兵分头朝李存孝包围了上去，当然，在两人身旁，马超、庞德等人也跟随而行，就是怕李存孝突然发疯，改变战法，逮着单独的一个将领砍杀。 “众将士，随我来。” 李存孝一举马槊，带着队伍饶了个圈，避开李傕和郭汜的队伍，朝侧翼的梁兴、樊稠等人而去。 经过几次对战，李存孝也发现了，西凉军最难啃的是中军。 当初他刚摆脱五人混战的局面，想和以往那样直冲中军，斩杀对面最高将领，一举奠定胜局的时候，差点就陷入人海出不来。 【鉴于大环境如此，本站可能随时关闭，请大家尽快移步至永久运营的换源app，huanyuanapp 】 退出后，接下来的几天，他又试了两次，彻底打消了擒贼擒王的想法。 之后，和西凉军各路将领交锋，李存孝发现李傕和郭汜两人虽然武艺不精，可麾下将士悍不畏死，一旦被两人缠住，也会有阵亡之险。 反而是侧翼的一些将领，几乎不是他一合之敌，加上侧翼空间大，有利于他带兵冲锋，几次下来，战果都不错。 既然效果不错，李存孝当然秉持往日战术。 “好，那小子往侧翼去了，走，我们像之前那样追上去，莫让他察觉出异常。” 一众将领见李存孝往侧翼走，精神一振，大家不动声色地跟随而上。 后面的追兵李存孝并不在意，和之前一样，只要冲入敌阵，交错而过的侧翼骑兵，自然会挡住身后的那些人。 “加速。” 李存孝观察双方距离，眼见到了冲锋的时候，他高举马槊，一声大喝，当先朝对面冲去。 “杀啊！” 对面的西凉军自然不甘示弱，大家自动避开李存孝所在，朝其他人对冲而去。 第一百三十九章 找死行为 对西凉军的避让行为李存孝并没有在意，冲锋的时候也没有特意调转方向去找人对决。 作为箭头，李存孝明白他只需要给后方带领的沙陀骑兵开路就是。 “冲啊！” 沙陀骑兵跟在李存孝身后，向风一样掠过阵地，一路到处，双方互有死伤。 有对数字敏感的士卒发现，今日冲锋过后，己方停留在马上的人员多了一些。 “嗯？！” 回头张望，李存孝也发现了这种情况。 再看前面，即将穿透阵型的他发现对面士卒脸上隐现喜色。 “不对劲。” 李存孝下意识地放慢了马步，凝目观察，虽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可警觉下，李存孝还是拉扯缰绳，让马头偏转。 “众将士，随我出阵。” 平日里，两队冲锋的骑兵交错而出的时候，急速奔驰的战马因为惯性，往往要奔出几十步才会停下。 而这次，李存孝一改往日习惯，不顾伤及战马，让人中途转向，朝侧翼而出。 聿聿聿。 突然的指令，让后方骑兵一阵忙乱，战马嘶鸣当中，有人反应不急朝着前方继续奔走，有人拉扯缰绳，被突然吃痛，直立而起的战马甩落在地。 “啊。” “果然有埋伏。” 带队饶弧线而走的李存孝见有手下反应不及，一路向前，连盯着那些人看。 果然，那些人奔出几十步后，地面突然一空，连人带马陷落在烟尘当中。 惨叫过后，却是再不见身影。 “卑鄙！” 李存孝不禁有点后怕，要不是他察觉不对，向往常一样带人透营而过，掉下陷阱的就是他了。 那陷阱也不知道多深，若是掉进去，哪怕是他，也不敢保证能完好的出来，毕竟西凉人可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杀他。 “哎，可惜了，就差一点。” 跟随在沙陀骑兵后面的李傕等人，明明眼看李存孝就要落入他们的陷阱，可突然间李存孝就带人转弯，顿时气得直甩马鞭。 “杀。” 气愤之下，众人只能把怒气往沙陀骑兵身上发泄。 “果然。” 另一边的徐荣也是遗憾叹气，为了不让李存孝察觉出异样，他们把陷阱埋设在队列后面，且无人逼迫李存孝走向，不想这样，对方都没有上当。 徐荣不知道的是，虽然陷阱没逮住李存孝，可也吓住了李存孝以及城头上观战的李克用。 “卑鄙小人，竟在骑兵纵横之地挖掘深坑，想伏杀我儿，万幸我儿洪福齐天，逃过一劫。”李克用气得用力捶打墙头。 李存章担心外面还有其他陷阱，上前向李克用道：“父王，未免十三弟受难，不如先鸣金收兵，探清城外虚实再行计较。” “我儿言之有理，速速鸣金。” 李克用连连点头，李存孝可是他手下大将，若是折损了李存孝，等若断了一臂，今后再无力出城野战了。 双方收兵回去，各自思量对策。 第二天一早，几乎在同时，双方收到了楚歌大军的情报。 “陛下要来了。” 营帐内，听完传令兵的话，一众将领既兴奋又惭愧。 兴奋的是有人对付李存孝，潞州城克日可下。 惭愧的是他们出发时踌躇满志，以为能横扫唐境，不想被牵制在潞州城下。 “陛下来的好快。” 楚歌出兵的消息，西凉军上下自然不是今天才知道，不过之前的消息是陛下御驾亲征，出洛阳，沿河北上，再之后是和他们一样登陆黄河北岸。 当初，他们还摩拳擦掌，誓要在陛下抵达之前拿下李克用，不想一段时间过去，陛下都拿下两个节度区了，他们的战事却还在僵持当中。 “今日停战，大家做好准备，明日随我迎接陛下，莫让李克用惊扰了陛下。”让传递消息的小兵下去休息后，徐荣对帐内众人嘱咐道。 话音刚落，帐内就有将领小声滴咕道：“李克用若是派人出城截击陛下才好，我们来个断其后路，出城的人就不用回去了。” “嘿嘿。” 自家陛下率领的禁卫军可是大乾百万士兵们优中选优的精锐，加上陛下武力绝世。 一众将领一想到李克用若是真不知死活地派人，尤其是派让他们头疼不已的李存孝出城截杀陛下，那画面想想就能让他们笑出猪叫。 —— 都说兵不厌诈。 战争就是出其不意，反其道而行。 让西凉军上下想不到的是，李克用还真的做了这样的决定，甚至做的很是决绝和彻底。 李克用不知道自己的一个决定，加快了大乾攻略大唐的脚步。 前段时间，李克用也听说了隔壁邻居家和他一样遭贼了。 可忙于和西凉军的战事，加上对王镕不来支援心有成见，颇有幸灾乐祸之感。 “王镕那厮，果然是个废物。” 之前收到成德节度区被攻打的消息才过去多久啊，那边的人就已经拿下王镕，朝着晋地过来了。 “你说的大乾军有多少人马？” 晋地东边被轻易拿下，李克用并不奇怪，当初为了治下城池不被西凉骑兵各个击破，他特地收容了四方兵力于潞州。 只是让他额头青筋直跳的是，这边西凉军没下，东边又冒出了个大乾军，而且一个个都朝晋地而来。 “岂有此理，这些王八羔子把本王当什么了？” 面对怒气勃发的李克用，逃回的将领连回到：“回禀晋王，据末将观察，大乾军上下约有十万人马？” “步骑各占多少？” “步卒三万，骑兵七万。” 想到自己又要面对十万人马，李克用再次头大，挥手让逃回的将领退下后，他看向十三太保。 “我儿可有退敌之策？” 大太保李嗣源出列道：“父王勿忧，孩儿愿领兵替父王称量来军虚实。” “大哥且慢。”二太保李嗣昭出列道，“父王，大哥若是带兵出城，儿臣怕西凉人会阻断大哥归途。” “他们敢？！”李存勖厉声喝道。 李克用示意亲生儿子莫急，然后开口道：“若是我们不先行打退一方，就怕他们会合兵一处，共讨我军。” “这……” 李嗣源摇头退下，这种情况是很可能发生的，天下节度使以父王和朱温为尊，其他人想上位，定会先合力打败两人再分胜负。 “既如此，不如留步卒把守城池，城中骑兵倾巢而出，趁东边大乾军立足未稳，先杀他个措手不及。”李存勖提议道。 李存信赞同道：“三哥言之有理，大乾军哪怕一路小心，预防我军奇袭，想必也不会猜到我们在战局焦灼时倾巢而出，到时候以十三弟为先锋，骑兵冲击对方步卒，若是能形成倒卷之势，或能一举打消东路威胁。” 相比坐以待毙，早已习惯主动的李克用自然喜欢这样的建议。 况且真让东南两边的人马汇合，对方的兵力就超过了城内的他们。 若是到时候对方留下一部分人马包围潞州，其他人攻打地方，哪怕不占据城池，专门破坏城外农事。 长久下来，潞州和晋地都支撑不了多久。 一念及此，李克用起身道：“就依我儿之策，今夜我军出城，奇袭东方。” “诺。” 一众人应命后各自离去，吩咐手下将士做好准备。 时间一点点过去，夜晚很快降临。 为拖延被西凉军发现的时间，李克用特意吩咐十三太保从北门出发，然后绕道去东边。 这方法不错，徐荣为防止被李克用夜袭营地，虽然在营地外和南门外安插了探子，可北边城门处却是没有安排人。 直到城中火起，有人出城传来消息，西凉军上下才知道潞州城内的骑兵倾巢而出了。 “身份没有问题。” 检查过来人的身份令牌以及询问了一些大乾内部的事情，徐荣确定来者是监察院埋伏在城中的细作。 想不到自己等人的随口之语竟然真的发生了，帐内被从床上召集而来的一众将领不由面面相觑。 “这李克用真是找死啊。” 众人感叹，若是晋军上下在陛下到来后，依托城墙据守，凭借潞州城的坚固和晋军所剩的兵力，大乾和对方或许还要僵持一段时间。 可对方突发奇想，放弃了城墙之固，出来和他们大乾军野战，无意是以卵击石。 “莫说其他，你等先行和我去支援陛下。” 徐荣哪怕知道东路军应该没有危险，可作为臣子，知晓有敌去攻打君上，哪有袖手旁观的道理。 “诺。” 帐内众人神色一肃，连出帐去召集手下集合。 为避免晋军声东击西，徐荣只带了五万骑兵往东出发，剩下的人全部留守营地。 “斥候散开，小心晋军埋伏。” 五万人马点燃火把，在黑夜中如同一条火龙向东蔓延。 可骑兵行进的速度并不快，李傕不由疑惑道：“徐帅，这速度是不是太慢了？” “是啊，要不要加快速度？” 其他将领也是不解，救援陛下不是十万火急的事吗，怎么大帅优哉游哉的。 徐荣环顾四方，四周山野在澹澹的月光照耀下，只能看见朦胧的轮廓，耳边尽是些虫鸣鸟叫。 “虽说晋军一路朝东，乍看之下是突袭陛下，可对方毕竟不知陛下身份，在晋军看来，东路军和我西凉军的性质是一样的。” “我猜晋军倾巢而出，是想先击退一路人马，避免两军合力，所以，晋军可以东出截击陛下，也可以停在一地埋伏我等。” 众人恍然，觉得徐荣说的有理，若是李克用知道他们两边是一起的，而大乾皇帝在东路军中，当然会孤注一掷，擒贼擒王。 【鉴于大环境如此，本站可能随时关闭，请大家尽快移步至永久运营的换源app，huanyuanapp 】 可对方并不了解情况，保不准会利用他们护敌心切，加急赶路的心态而埋伏在路上。 徐荣猜想的不错，李嗣昭在出城前就向李克用提出了这样的建议。 晋军也做了两手准备，若是西凉军急冲冲地在黑夜中赶赴东方，他们就调转方向，打西凉军一个埋伏，若是西凉军不至，那就继续向东。 “启禀将军，西凉军确实朝这边赶路，可对方行军缓慢，至此地还需三个时辰。” 手下汇报的消息让李嗣昭眉头紧皱，以西凉骑兵的速度用三个时辰赶到他们的埋伏地怎么也说不过去。 不用想，一定是对方有所戒备，不敢快速行军。 “哎，敌将稳如磐石，如之奈何？” “二哥，怎么办？” 其他人纷纷看向李嗣昭，他们是继续埋伏在此地，还是改变计划。 李嗣昭收起心中失望，对众人道：“西凉军有备而来，为今之计还是攻打东边的大乾军。” “那设置这些陷马坑和绊马索倒是浪费时间了。” 李嗣昭笑道：“倒也不算浪费，西凉军若是不小心，也会在此折损些许人，关键是之后他们不敢加速行军，能留给我们更多的时间。” 李嗣源道：“老二说的对，既然这里的伏击行不通，那我们就加速赶往东方，争取在天亮之际发动袭击。” “好，听大哥的。” 晋军继续赶路。 三个时辰后，徐荣率队抵达。 因为之前安排了斥候，西凉军上下倒没有人折损在这里。 “被大帅说中了，晋军当真在这里设下埋伏了。” 李傕等人一阵后怕，若是徐荣也像他们一样毛毛躁躁，急速行进的骑兵突然在这里中伏，黑夜下，就算西凉军训练有素，也要至少减员三成。 填平陷马坑、扯掉陷马索，通过埋伏地后，徐荣抬头看天色。 心中估算了下时间后，徐荣开口道：“加派人手，斥候探查距离再放远十里，其他人，加速行军。” 和李嗣昭想的不一样，在探明晋军有埋伏行为后，西凉军非但没有放慢速度，反而比之前的进行速度快了很多。 老辣的徐荣根据传令员到来的时间计算过距离，如果不出所料，明日正午，陛下会率领禁卫军抵达潞州城下。 而晋军不像大乾士卒，他们没有克服夜盲症，在黑夜中无法看得远。 所以徐荣猜测，晋军会在天亮之际发动对禁卫军的突袭。 当然，为了以防万一，徐荣也加派斥候，让斥候把探查距离拉远，这样哪怕前方有埋伏，他们也反应的过来。 第一百四十章 全取晋地 夏日的夜晚，禁卫军中的斥候散开十里，躲藏在路边的密林和山野中。 伴着蚊虫、枕着星光，本以为又是一夜无事的斥候，突然被远方地面传来的震荡惊醒。 “有情况！” 那点瞌睡瞬间消失，斥候从睡袋中翻身而起，掏出携带的窜天猴点燃。 “休。” 一道红点冲天而起，在天空绽放出耀眼的烟花。 “休休休。” 在第一道烟火绽放之后，远方的天空也逐渐绽放开一道道绚烂的烟花。 “不好，我等行踪泄露了。”奔行中的李嗣源脸色一变。 “大哥，既然如此，不如让儿郎们放开速度。”李嗣昭提议道。 “好。” 此时正值黎明交替，十里外的大乾营地，负责做饭的伙夫已经蒸好馒头、烧好肉汤，等待睡醒的士兵前来吃饭。 突然，伙夫们抬头看向天空，天边的烟火从远至近，一路朝大营这边绽放而来。 几乎在同时，号角声响起。 一刹那，原本沉静的营地瞬间活了起来。 “快起来，着甲。” “一班报数。” “1，2，3，4，5。” “全体都有，跑步走。” 禁卫军的应变飞快，十里地的距离，哪怕骑兵速度再快，也足够他们做好应对。 七万骑兵从营地两侧快速冲向野外列阵。 营地正门也冲出几十骑兵，骑兵们冲出百余步就调转马头，然后解开携带的包裹，往地上撒铁蒺梨。 等他们回到营地的时候，步兵们也架好了沉重的钢铁鹿角和拒马。 等所有人进入营地，统兵的于禁大喝道：“关营门。” 话音刚落，远方的震动传来。 —— “好快的反应速度。” 大乾禁卫军的反应速度，超乎了十三太保们的预料。 可骑虎难下，大太保李嗣源只能咬牙道：“趁他们骑兵还没完全出来，二弟、三弟、十三弟与我一同截击他们，其他人冲击步兵方阵，探探情况。” “听大哥的。” 高声应和后，大太保李嗣源、二太保李嗣昭带着一部分骑兵朝左翼而去。 李存勖和李存孝则带人冲向右翼。 剩下的人带兵冲向大乾营地。 “杀！” 沙陀骑兵气势汹汹的喊杀声还没落下，胯下的战马突然嘶吼一声，扑倒在地，把马背上来不及反应的骑兵摔落前方。 “啊！” 摔倒在地的士兵一阵刺痛，不由惨叫出声，还来不及起身就被后方陆续倒地的战马压倒身亡。 “小心，地上有东西。” 带队冲击营地的李存信等人脸色大变，可奔驰的战马哪里是说停就能停下的。 看着一匹匹战马悲鸣倒地，几人心痛不已。 “冲过去。” 看着被战马淌出来的血路，又眼见营地相隔不远，让几人退去实在不甘心，李存信心下一狠，干脆来个继续冲锋。 “四哥。” 李存信的话让其他几人一惊，随后发现虽然他们几人逐渐停下，可后方不知情的骑兵还是蜂拥而上。 一匹匹战马倒下，虽然绊倒了一些后方的人员，可地面上的东西也被马尸压倒在身下，众人一看，同意了李存信的建议。 “将士们，给我冲，杀光大乾人。” 还未接战，己方就损兵折将，这怒火自然要大乾人来偿还。 “嘿，狗崽子不知死活。” 相隔几十步，两方人马隔着营门，恶狠狠地瞪着对方。 营地里面，躲在钢盾后方的大乾士卒透过缝隙，朝着逼来的沙陀骑兵露了个狞诤的笑容，同时做了个割喉的挑衅动作。 “#￥%&……” 虽然听不懂大乾士卒的话，可那明显的挑衅动作，沙陀骑兵不用懂言语都知道是什么意思，一瞬间，晋地方言扑你老母脱口而出。 “弓弩，射。” 正面战场，一直冷眼旁观的于禁突然下令，早有准备的弓弩手瞬间开弓。 嗖嗖嗖。 一根根小儿手臂粗的弩箭刺破虚空，仿佛瞬移般出现在冲锋的沙陀骑兵身前，然后串起一具具尸体砸向身后。 “冲过去！” 弓弩的威力让李存信等人牙呲欲裂，可他们如同开弓之箭，没了回头路，只能寄希望于快点冲破营门，进入前方人堆，让大乾的弓弩不敢发射。 “可恶，这是什么鹿角拒马。” 精钢制造的鹿角刺穿马肚后还屹立原地，李存章不由破口大骂。 一个个沙陀骑兵人借马力，撞破营门后，面对的又是比人高，比手掌还厚的精钢大盾，李存信等人彻底无语了。 “压出去。” 铁蒺梨、鹿角、拒马、营门、还有盾牌手构筑的防线，短时间打停了沙陀骑兵的冲锋之势，看到这种机会，于禁连下令发起反攻。 “刺。” “刺。” “刺。” 长枪兵从盾牌手的后方一路向前，长枪一捅一抽再一刺，就在对面战马或是骑手的身上留下一个血流不止的枪洞。 “啊啊啊。” 估计李存信等人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等人率领的骑兵，竟然被大乾步兵一路推着倒走。 当初设想的用骑兵冲击大乾步兵，形成倒卷之势，逼迫对方溃败，如今想来真是一场笑话。 “希望大哥他们那边一切顺利。” 骑兵失去冲锋之势比步兵还不如，李存信等人见己方人员堆积在一起，失去了机动作用，只能断尾求生，留下一部分人阻挡大乾步兵的攻势后，就仓惶地带人撤退。 当然，他们也不是想要撤走，而是远离之后好让骑兵有路径发起冲锋。 —— 李存信等人却是不知道，被他们寄予厚望的几位兄长和他们之中最神勇的十三弟，此时也是有苦说不出。 李嗣源和李嗣昭倒还好，他们在左翼碰上了乐进、典韦，由于典韦不善于马战，和李嗣源交了几回合后，后者利用娴熟的马术逃入人群中。 另一边的李存勖和李存孝就苦了，他们在右翼碰上了楚歌和许褚。 说起来好笑，刚碰面的时候，李存勖为了不让李存孝专美于前，见楚歌面嫩，直接叫嚣着冲上前去。 一个回合不到，就被楚歌噼落马下。 这让后方紧随的李存孝惊骇欲绝，虽然他对李存勖不怎么感冒，可对方怎么说也是李克用的亲生儿子。 这要是死在这里，他难辞其咎，说不定也要被暴怒的李克用制罪。 想到这里，李存孝一马当先，连跑过去，准备挑起地上的李存勖看看还活没活着。 “在朕面前可不要分心。” 当的一声巨响，阻断了李存孝的救人行为。 随后又是一阵卡察声，赤兔调皮地踩了踩地上扑倒的身影。 身影像条死鱼，扑腾了几下就不动了。 看着地上染红的鲜血，李存孝怒火上涌，大喝道：“混账，纳命来。” “嘿，力道不小啊。” 在李存孝带兵冲锋的时候，楚歌就感受到那股强者气息，见他和自己对上几招不落下风，力量又大的出奇后。 楚歌肯定地确认道：“你可是李存孝。” “你爷爷正是李存孝，你乃何人？”李存孝面色凝重，对面的人是他出道以来，生平仅见的高手。 “哈哈。”楚歌大笑道，“爸爸打赢了再告诉你爸爸是谁。” “哼，死来。” 李存孝虽然不知道楚歌嘴里爸爸的意思，可想来也不是什么好话，当下高举马槊朝楚歌砸去。 “陛下。” “都走开，这人交给我，你们去收拾那些骑兵。” 许褚等人无奈，知道自家陛下又打上瘾了，想到自家陛下的厉害，众人留下许褚在旁边掠阵，朝着其他人冲锋而去。 将遇良才，棋逢对手，楚歌自然要尽兴。 在游戏的设定中，项羽、李元霸、李存孝三人可谓是独一档的存在，单论武力值和他一样都是满值100。 不过好在他有挂，有特性和技能加身，否则还真不一定是李存孝的对手。 打斗中，李存孝面对越来越大的压力，完全忘记了自己是一军主帅，失去了他和李存勖的统领，沙陀骑兵在精锐的禁卫军冲锋下，几乎不堪一击。 而随着徐荣带兵赶到，战局瞬间失去了所有悬念。 “当。” 马槊落地，虎口崩裂的李存孝也被长刀扫落于地。 “绑起来。”楚歌招来展飞。 想到记载中李存孝被分尸前，五马不能动其身的筋骨力道，楚歌对一脸苍白的李存孝道：“不想朕挑了你全身经脉，就不要想着打伤人逃跑。” 李存孝默不作声，或许是还没从单挑战败中回过神来。 楚歌见状，对展飞示意，后者带人押着李存孝下去了。 —— “陛下，末将等来迟，让陛下受惊了。” 先围剿，再帮着打扫战场后，徐荣带一众西凉将领前来觐见。 李傕等人见到李存孝果然被绑缚在一边，不由对视道果然。 楚歌摆了摆手道：“你们来的不算晚，朕也没受惊，说说晋地情况如何？” “末将惭愧，历时三月，还未替陛下拿下晋地。”徐荣等人本来在楚歌的示意下准备起身，闻言又是跪下请罪。 楚歌笑道：“也不怪你们，西凉军本来就不善攻城，况且李克用再怎么说也是唐境数一数二的诸侯，战事焦灼不足怪。” 听到楚歌这么说，西凉一众将领顿时大松口气，然后谢恩道：“陛下宽容。” 之后，楚歌了解到李克用骑兵倾巢而出，然后在这里被他们双面夹击，几乎全军覆没。 不由开口道：“如此说来，此刻潞州城兵力空虚，你等有可信心拿下？” “末将定不负所望。” “陛下，末将愿立下军令状。” “陛下，若如此还不能下潞州，俺们提头来见。” 仿佛觉得被楚歌小看了，李傕等人一个个涨红脸，拍着胸膛大声保证起来。 “哈哈，朕等你们的好消息。” 西凉军率队离开后，楚歌也率兵跟随其后，因为不用赶时间，加上一路押着粮草和俘虏，速度自然慢了下来。 —— 潞州城。 天色大亮后，李克用就在城墙上东望，期待十三太保给他带来好消息。 可中午过后，迎来的却是曾经的大敌——西凉军。 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还未等李克用深思细想，李傕等人就拖着李存勖、李存信等人的尸首前来劝降。 “城里的人听着，你们的骑兵已经全军覆没，速速开门投降，否则城破后莫怪我们心狠手辣。” “不，这不是真的。” 看着那一具具模湖的尸体，和被高高挂起的头颅，李克用仓惶欲倒，眼前发黑。 “那，那是大太保。” “还有三太保、四太保他们。” 城头的士兵尽皆骇然，一一数来，城下一共九具尸首，这么说来，十三太保最少战死了九人。 “攻城。”徐荣大喝道。 主力骑兵和一众将领的阵亡直接浇灭了城中士卒抵抗的心智。 哪怕李克用再怎么咆孝，再怎么砍杀跪地祈降和逃跑的士卒，也阻止不了树倒猕猴散的局面。 日落时分，等楚歌带兵赶到潞州城下的时候，徐荣已经捧着李克用的脑袋来迎驾。 【稳定运行多年的小说app，媲美老版追书神器，老书虫都在用的换源app，huanyuanapp】 “可愿归降？” 楚歌瞄了一眼李克用的脑袋，然后转头对押解上来的李存孝道。 “哼。”李存孝冷哼一声，闭上眼睛，一副是杀是剐，悉听君便的样子。 楚歌笑道：“你不是被李克用掳掠而来，威逼受降的吗？朕的人杀了他，可算替你报仇了，怎么，认贼作父有感情了？” 李存孝依然不说话。 “好吧，朕耐心好的很，有的是时间和你耗下去，你想通了，我大乾军随时欢迎你加入。” 对李存孝这样千年难遇的勐将，楚歌自然是不舍得杀的。 就像他说的，他有的是时间和耐心等李存孝软化。 —— 随着十三太保被杀被俘，李克用又战死潞州后，晋地彻底失去了抵抗。 这之后，西凉军和禁卫军四处出动，很快就接收了晋地的城池。 晋王李克用兵败生死的消息传开后，大唐境内的各大节度使彻底惊呆了。 李克用啊，不说在北地，就是在整个大唐境内都是数一数二的存在。 就在各路节度使忧心忡忡的时候，反过头来看自己，才发现自身也是难保。 而唐境势力的变化，让盘踞河套之地的耶律阿保机变了颜色。 第一百四十一章 契丹入局 在耶律阿保机看来，大唐已经有王朝末年的景象，他们契丹一族只需要耐心地等待。 等到大唐境内的纷争彻底结束，迎来人才最凋零，民生最虚弱的时候，就能一举入主中原。 这个时间在耶律阿保机看来已经不远，可北地突然发生的势力变更，却超出了他的预料。 他期待的是各方俱伤，可不是强势的雄主出世。 “必须扼制他们。” 营帐里，耶律阿保机对手下人解释完，大手一挥，契丹人正式加入了势力争夺战。 —— “快跑啊，契丹人来了。” 河套之地的契丹人虽然没有大面积南下，可平日里也经常会对相邻的几个势力打草谷。 这一次，随着契丹人全面出动，最先倒霉的是夹在河套和晋地中央的两个势力。 契丹骑兵以摧枯拉朽般的速度掠过两地，很多官员和百姓一觉醒来，就发现城头变换了旗帜。 “陛下，契丹人动了。”这天一早，李儒拿着情报过来汇报。 “嗯，不出所料。” 对于耶律阿保机的动作，楚歌一点也不意外。 虽然现实不同游戏，大唐境内没有玩家的参与，南下的契丹族选择了蛰伏。 可知道历史的楚歌比任何人都清楚，未来辽国的开国太祖——耶律阿保机，可不是一个甘心缩在一角的人。 契丹人盘踞河套，不过是想等大唐彻底没落，再出来摘桃子罢了。 “陛下打算如何行事？”李儒问道。 楚歌道：“耶律阿保机东来，目标直指我们，这正和朕意，其实就算契丹人不来，整顿完这里，朕也有意先收拾了契丹人，再构建北方工事。” 李儒点点头，早在多年前，监察院就往草原深处派遣探子，他自然知道距离蒙古人到来的时间已经不远。 契丹虽然不是蒙古，可两者同出其源，都来自草原。 陛下有意构筑防线，御敌于外，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契丹族的隐患势必要先行扫除。 当天，楚歌就带兵赶往西部，同时传令徐荣和赵云，让他们尽快处理好地方事宜赶来和他汇合。 大乾和契丹的兵马在朔方正式碰上了面。 这时的朔方节度使早已被契丹人在地上拖得没了人形。 看见这些契丹兵如此野蛮的行为，楚歌不由皱起了眉头。 四下了望，散落在平原上的村落不时有火光漫起，不用想就知道村里的百姓糟了兵灾。 看着那些嗷嗷叫唤的契丹人，楚歌对左右挥手道：“一个不留，都杀了。” —— 灵州城。 “报，前锋军全军覆没。” “什么？” 耶律倍一把推开怀中瑟瑟发抖的美人，站起来扯过传令兵，难以置信地咆孝道，“你说什么？” 耶律倍刚刚还在和手下说唐人无用，早知如此，父亲应该早点让他们契丹男儿入主唐地。 谁知这么快就被打脸了。 “是谁，是谁杀我契丹儿郎。” 耶律倍怒火冲天，他今早才向后方传递军情，说是拿下了灵州城，现在突然来了噩耗，说前锋军没了，这要是让父亲知道，他怎么交代的过去。 “大人，是东边来的大乾人。”传令兵小心道。 “嗯？是父亲说的大敌。”耶律倍心中一动，开口问道，“对方有多少人马？” “回大人，大约五万骑兵。” “骑兵？”耶律倍不屑道，“唐人有骑兵吗？阿鲁巴那个废物，连逃都不会吗？一定又是管不住裤裆，误了战事。” 想到自己麾下所剩还有将近五万人，耶律倍推开传令兵，朝堂上一众将领道：“儿郎们随我去会会大乾人，看看父亲所说的大敌有多厉害。” 话落，有人起身道：“大人，要不要等大汗到了再出发？” “怎么？你认为同等兵力，我契丹儿郎比不上唐人？”耶律倍大眼瞪向说话的人。 “末将不敢。”那人连道。 自河套出发，一路横扫朔方，让耶律倍不相信大乾军有多么厉害。 他留下些许人等待后方大军到来，就带着五万契丹骑兵倾巢而出，朝事发地奔驰而去。 灵州城的动向很快就被传到楚歌耳中。 楚歌对刚刚前来汇合的徐荣等人笑道：“耶律阿保机倒是一代雄主，可生的草包儿子却是如此不堪，这是带兵前来送死啊。” 徐荣道：“之前跑了些许契丹人，怕是以为我军只来了五万人马，所以耶律倍才有胆出城作战。” 楚歌点点头：“你等来的及时，既然如此，那就一举吃下这五万人马，然后夺了灵州城，等待耶律阿保机到来，一战抵定契丹。” “诺。” 一声令下，禁卫军开始准备，徐荣也带着西凉军找地方埋伏起来，准备抄耶律倍的后路，不让一个契丹人逃走。 —— 经过三个时辰的赶路，耶律倍终于带兵赶到。 不等他说话，以逸待劳的禁卫军就发起了攻击。 楚歌一马当先，五万骑兵动如脱兔，势若雷霆，朝着对面冲锋而去。 “不要怕，冲过去。” 禁卫军的冲锋气势，让耶律倍的面色一变，可如今骑虎难下，他只能希望对面的人是假把式，只是气势看着唬人，其他还会像之前的唐人那样，被他们一冲而散。 早已满值的统帅，让楚歌对麾下骑兵如臂所指，他大略看了一下契丹人的装备，就径直朝耶律倍的位置冲去。 “杀。” 耶律倍大喝一声，像是为自己壮胆，可等来的结果却是楚歌呼啸而过，陨星刀扫落，就把耶律倍连人带马噼成了两半。 “大人！” 身后的契丹人怎么也想不到，一个回合，他们的最高统帅，大汗的长子就死了。 半个小时后，战局落下帷幕。 在禁卫军和西凉军的共同围剿下，没有一个契丹人逃脱战场。 面对满地的残肢断骸，楚歌面色冷漠，只让人收集战马、兵器，然后挖个坑埋了就不再理会。 而在此方战事结束的同时，楚歌就让徐荣带兵赶在契丹主力到达前，去先行拿下灵州城。 由于耶律倍把城里的兵力全部带了出来，所以西凉军没花太大的力气就拿下了灵州城。 “王师来了。” “呜呜呜，是王师来了。” 大乾军进城，士卒们散开整顿城中秩序。 有人统计城中的人员数量。 有人追剿躲藏起来的契丹兵。 有人帮着百姓处理家中尸首。 随着楚歌到来，了解情况后，又把契丹人抢来的粮食钱财发了一部分给百姓。 大乾的种种行为，终于让城中百姓放下心来，这个时候，遭遇了契丹人肆虐而胆战心惊的百姓终于可以放胆地哭出来。 “契丹人真是该死。” 黄巾出生的马忠，对于城中百姓的遭遇更能感同身受，尤其是统计好人员资料后，他对契丹人的所作所为更是咬牙切齿。 楚歌拍了拍马忠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吧，血债终会血偿，想必耶律阿保机这会应该收到大军和长子阵亡的消息了，就让他先痛上一痛。” —— 楚歌想的不错，耶律阿保机确实收到了前方军队全军覆没的消息。 除了心痛外，耶律阿保机还痛恨儿子的无能。 他再三吩咐，让耶律倍步步为营，先拿下朔方，等他带主力到来，再和大乾人交手，谁知对方一心想着立功，把他的话忘了个一干二净。 “大汗，为儿郎们报仇。” “父汗，为大哥报仇。” 帐内一众人见耶律阿保机默不作声，连出列请战，以示自己的悲痛。 “本汗自然不会放过他们。” 虽然一心复仇，可耶律阿保机比一开始更多了几分慎重。 他按捺住众人的情绪，等到后续人马和粮草全部抵达后才再次出发。 —— 灵州城。 跟随赵云一同前来的李儒，把最新情报呈递而上：“陛下，已经探明，契丹人来了三十五人马。” “三十五万士卒，加上之前阵亡的五万人，耶律阿保机这是压上契丹族运啊？” 对于契丹的兵力，楚歌倒没压力。 他一路征战，除了折损了一些人外，还留了一部分人在后方镇守新领地。 随着赵云到来，禁卫军加上西凉军也将近有二十五万人。 以二十五万人马对上契丹军队三十五万人，大乾上下信心满满。 楚歌转而向赵云问起卢龙节度区的情况：“子龙，你那边情况如何了？” 赵云道：“陛下的召集令传来时，末将刚好拿下刘仁恭，卢龙节度区已经不足为患，末将给儁义留下一部分兵力，让他攻取周边县城后，就赶来与陛下汇合了。” 楚歌点点头，既然那边的主力已经被赵云拿下，以张合的能力，只要少许禁卫军就能拿下地方，不过是时间长短罢了。 之后，楚歌又和赵云、徐荣商量了一下接下来的战事，就让两人分别离开了。 —— “四太子，前面就是灵州城了。” 耶律阿保机怎么也想不到拖雷会在这个时候过来。 拖雷仿佛知道耶律阿保机心中所想，笑道：“大汗勿忧，成吉思汗一诺千金，既然已经和各部约定好，自然不会再南下，除非你等无力征伐中原。” “四太子说笑了，本汗没有这等意思。”耶律阿保机一脸认真。 拖累也不在意，只是看着雄伟的灵州城感概道：“本太子南来，不过是想见识大汗是如何攻取此等坚城的。” 耶律阿保机心道：“若是蒙古人没有南下中原的意思，又何必想看他们是怎么攻城的。” 想归想，只是此时的蒙古人确实没有毁诺，而拖雷也不过是带了百余骑兵过来，耶律阿保机也不能多说什么。 耶律阿保机此次却是真想错了，铁木真当初召集草原会盟，和南方的各部族约定，各部族让出南方草场，而蒙古人不得南下中原。 除非指定区域的部族无力攻伐中原，主动邀请蒙古人入局。 远在唐境的耶律阿保机自然不知道，在东边的宋地，女真人早早出局，侥幸逃脱的完颜宗翰北上草原，向蒙古人发出了进军的邀请。 正处于壮年的铁木真，一向对手下说：“人生最大的快乐莫过于到处追杀自己的敌人，侵占他们的土地，掠夺他们的财富，听着他们妻儿哭泣。” 有机会扩大蒙古帝国的版图，铁木真自然不会放过这等机会。 不过女真人实力不弱，为了调查清楚中原的情况，铁木真让拖雷率先南下。 可草原实在太大，拖雷一路南下，偏离了路线，到了唐境之内。 这也让耶律阿保机产生了误会。 看拖雷兴致勃勃地观察灵州城，回过神来的耶律阿保机也是头痛，要说他们草原部族，最怕的就是中原大地上那数不清的城池关卡。 以骑兵攻城，哪怕能攻下城池，也是损失惨重。 “大汗准备怎么做？”拖雷饶有兴致的问道。 同时，拖雷也代入角色，心中想着是自己的话会怎么做。 拖雷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趋民为兵，用唐境内的百姓作为攻城炮灰。 说起来，这种战术也是他们攻略西域时才大成的。 在草原上征战，虽然都是奴隶先冲杀，可每个奴隶也是各部族的财产，消耗多了也会心痛。 直到蒙古统一北方草原，发现西域诸国，铁木真用西域民众为前驱，一路攻下西域三十六城后，蒙古人才发现这种战术的厉害。 它不仅能消耗敌国的人口，也能有效保护己方士兵不受损伤。 自此后，蒙古人只要看押那些手无寸铁的百姓，就能利用他们拿下一座座城池，可谓无往不利，蒙古人口迅速膨胀，帝国实力也急速增长。 在草原会盟的时候，蒙古人也没有向各部族隐瞒这种战术。 因为铁木真从南方各部族了解到中原的情况后，就想把这种战术传开，让南方的部族使劲消耗中原人口，可谓异常歹毒。 耶律阿保机自然知道这样的战术，只是这次他们来得匆忙，还未搜刮周边人口。 “咦，城里的人出来了？” 耶律阿保机正想让手下将领去周边搜刮人口，突然听到拖雷的惊疑声。 抬头看去，耶律阿保机也是诧异：“莫非大乾人要出城与我族野战？” 第一百四十二章 所向披靡 说完，耶律阿保机就摇头一笑：“唐人见他们如见凶兽，躲在城里避战还来不及，怎么敢出城和他们野战，莫非之前以多欺少的一战让他们得意忘形了，如果是这样，那就太好了。” 仿佛看出了耶律阿保机的心思，拖雷眉头一皱，提醒道：“大汗可不要小瞧了对方，此次契丹倾族而动，若有闪失，悔之莫及。” “嗯？四太子何出此言？” 耶律阿保机不禁奇怪，远在草原的拖雷怎么会提醒他小心大乾军，莫非蒙古人一直有关注中原的情报。 “大汗莫要误会。” 看到耶律阿保机的神色，拖雷大致猜到他在想什么，想了下说道，“大汗可还记得女真族的完颜阿骨打？” 耶律阿保机点头道：“完颜阿骨打，我草原的雄鹰，女真族的英雄，本汗在会盟时与其一见如故，自然还记得。” 耶律阿保机不知道拖雷为什么突然提起完颜阿骨打，不由疑惑地看向拖雷。 拖雷叹了口气，道：“告诉大汗一个不幸的消息，草原的雄鹰已经折翅，女真族也已经名存实亡……” “这怎么可能？是谁打败了完颜阿骨打？” 耶律阿保机深吸了口气，一脸不相信，可他知道拖雷不会拿这样的事情开玩笑，否则一旦被女真人知道，就是不死不灭的仇恨。 就连成吉思汗都无法为拖雷开罪，要是做了，蒙古人不仅会和女真族结下死仇，就连其他草原部族都会对成吉思汗离心离德。 拖雷看着不断涌出城门的骑兵说道：“有完颜家族的人逃亡北地，告知成吉思汗，说是女真人被大乾军所败，而大汗对面的军队正好叫大乾军，本太子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来自一个地方，只是骤然闻听，心有所思，故而提醒大汗小心应对。” “原来如此。” 耶律阿保机恍然，他就说了，自他们契丹南下中原，盘踞河套后，就一直关注唐王朝各方势力的情报。 之前一直没听说过大乾军，不想对方一出世，就打败北地节度使李克用，以及轻松攻占周边地区。 原来是来其他地方，而且来自大统一的国度。 这样的话，一切就解释通了，对方以有心算无心，吃下他们契丹五万先锋军，也就不奇怪了。 “多谢四太子提醒，否则本汗还蒙在鼓里。”耶律阿保机向拖雷行了一礼。 拖雷连还礼道：“大汗客气，你我虽归属不同部族，可同为长生天的子民，理应互相扶持。” 耶律阿保机点了点头，算是记下了拖雷的这份恩情。 之后，两人不再说话，开始认真观察起对面的情况。 号角声中，灵州城三门大开，数不清的骑兵如潮水般汹涌而出。 大地震荡，旌旗飘扬。 前方的骑兵距离城墙两百步停下，后方跟随的骑兵则朝两边散开。 远远看去，就像一个黑点朝两边拉成一条黑线，然后黑线向后蔓延，把黄土覆盖成黑色的方块。 灵州城的骑兵奔驰而出，契丹后方的大队也在漫山遍野地涌来。 一时间黄土飞扬，大地颤抖，惊得灵州城内的百姓从家中跑出，以为是地龙在翻身。 “乡亲们，不要慌，是战马在奔跑，不是地龙翻身，大家都在家安静呆着，等我们打赢了这场仗，大家就有好日子过了。” 留在城中的步兵，到处奔走，安抚百姓的情绪。 “大人，你们会赢吗？契丹人可是很凶的。” 确定真的不是地龙翻身后，百姓们逐渐平静下来，可看着汹涌而出的骑兵，众人不禁又提起心来。 这动静，这架势，不用看，只用听和感受，就知道接下来的这一仗是大仗了，这一战必定会影响灵州城的归属。 万一大乾军打输了，他们不是又要被契丹人欺负了。 听到百姓们担心的话，巡逻的士兵哈哈大笑道：“乡亲们只管放心，我们大乾军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况且是陛下亲自领兵作战，大家只管回家等着好消息就是了。” 士兵虽然满脸自信，可百姓还是半信半疑。 人群中，有老人颤颤巍巍地走出来道：“大，大人，有用到小老儿的话，小老儿愿意出一把力气。” “是啊，大人，我们也愿意帮着守城。” “对，这一次和契丹人拼了，我们再也不要躲起来看家人被欺负了。” “是啊，我们要报仇，大人，我们可以参军吗？” “乡亲们别急。”看到百姓们众志成城，再说下去就要跟着骑兵出城野战了。 巡逻的士兵连安抚道，“如果有需要帮助，我们一定会召集乡亲们，现在大家先回家，把路让开，让骑兵先出城。” 听到这话，挤在外面的人连往两边退。 男人把小孩、老人、妇孺推进门，自己则贴着墙壁朝路过的骑兵大声叫道：“诸位，替我们好好教训契丹人，大乾万胜。” “大乾万胜。” 奔驰的骑兵拍着胸甲大声回应。 —— “还有多少人没出来？” 中央城门外，楚歌骑着赤兔马立在大军的最前方，身旁典韦和许褚两人相随。 由于耶律倍的大意轻敌，让大乾一方不仅吃下了五万契丹先锋，也顺势拿下了契丹人东出的必经关卡灵州城。 有了灵州城在手，楚歌本打算利用城池先消耗一点契丹人的兵力。 可在城头观察了一下契丹人的行军状况后，楚歌当即改变了主意。 正所谓人过一万，接天连片，更别说契丹人此次到来的是三十五万人马。 加上契丹人要吃的牛羊，以及牛羊要吃的草料、营帐、辎重等。 也好在契丹人大都战时为兵，闲时放牧，没有什么后勤人员，否则的话，此次到来的人会更加多。 人员多了，行军自然有先后。 耶律阿保机为保大军不被突击，不仅亲自带队，而且首先来到的十万人马可谓是契丹人的精锐。 这点，楚歌在城墙上也看的到，盖因先到来的契丹骑兵，几乎人人着甲。 虽然大多数人穿的是皮甲，可以草原民族的制造能力，着甲的人基本上是一族中的精锐部队了。 至于之后，楚歌利用高倍望远镜，看到跟随而来的是赶着牛羊的后勤队。 楚歌估计，在耶律阿保机看来，大乾军既然占据了灵州城，那么一定会依托灵州城和他们打攻防战。 就算会派兵出城作战，也只会派一部分人试探一下。 而少量兵力，哪怕再厉害，他有十万精锐在手，也自信不会落败。 这样的想法对吗？ 一般来说是对的，骑兵不善于攻城，有城墙在手，楚歌除非是傻了，否则肯定利用居高临下的优势，先狠狠打击一下对手。 可看到对面的行军顺序后，楚歌突然改变了之前的想法。 契丹人既然给出了这么大的破绽，他不收下，可谓对不起老天了。 “陛下，还有十之二三的骑兵还未出城。”于禁开口道。 楚歌点点头，对于于禁的统兵能力他很清楚，这也是他把后者提为禁卫军副统领的原因。 禁卫军直属于他个人，可作为一个皇帝，他没有战事的时候，自然不可能一直呆在军中。 这样就必须有一个副手，在他不在的时候带领士兵。 于禁虽然武力值不高，可统帅能力不错，否则也无法名列曹魏五子良将之一。 而武力值，出战的时候，有他在，加上有典韦、许褚跟随，禁卫军的顶层战力几乎爆表了，自然不需要于禁提供武力输出。 楚歌眯着眼睛观察了对面一阵，突然开口道：“不等其他人了，你等随我冲锋，一举冲垮契丹阵型。” “诺。” 随着楚歌长刀一扬，大军开始奔跑，然后越跑越快，一千米的距离瞬间而过，砰地一声，两军撞在一起。 冲在最前面的楚歌，沉重的长刀平举，赤兔奔跑的路上，凡是挡在前面的契丹骑兵当胸而断，残肢血液瞬间喷涌而出。 陨星刀是科学院根据楚歌的神力定制的，以关羽的青龙偃月刀为例，整体长2.3米，刀刃长60公分，刀柄长1.7米。 因为重量的原因，普通武将手持长刀需要双手用力噼砍。 可陨星刀重达200公斤，楚歌单手挥舞一点也不吃力。 所以，特地把刀柄变成30公分，刀刃变成2.7米。 2米7的刀刃，在战场上可谓一扫一大片，加上沉重的重量，可谓谁碰谁死。 短短百余米下来，楚歌右手三米处的契丹骑兵直接被打崩溃了，对面奔来的人下意识躲开了这三米区域。 有楚歌这个箭头在，右侧跟随的典韦等人，几乎没有出手的机会。 “陛下，放点人过来给俺们杀杀啊。”典韦凶狠的脸上满是委屈。 楚歌笑道：“放心，契丹人多的是，有你砍得，就怕你一会砍到手软。” 说完，楚歌把陨星刀换到左手，脚下一磕赤兔，马儿会意，再次朝前方发起冲锋。 “长生天在上，那是魔神在世吗？” 后方的耶律阿保机和拖雷看着楚歌在人群中纵马奔驰，所到之处挡着披靡，阻挡的人员望风而逃，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四太子，你速离此地，本汗要带人阻止那人，否则大军很快就会被冲垮。” 之前，看城里涌出越来越多的骑兵，耶律阿保机就立即察觉到不对，他马上命后方人员舍弃牛羊辎重，赶来列队。 果然，对面的大乾人突然发起了攻击。 双方人马相当，耶律阿保机并不担心，可战斗一开始，契丹骑兵就被冲出了个大缺口。 耶律阿保机知道情况不对，这时候，哪怕楚歌再凶，他这个大汗都必须站出来，否则溃败之势一旦形成，后果严重。 “大汗保重。” 拖雷说完，就带着人退往后方。 此时，他也有点明白，为何女真人败得那样彻底了。 两军对冲，若是无人扼制对面的勐将，怕是凶多吉少。 “早知道向大哥要来完颜宗翰，想必对方知道对面的人是谁。” 拖雷一边撤，一边想着族内有谁能挡住对面勐将的兵锋。 “木华黎，博尔术，博尔忽，赤老温，哲别，忽必来……” 每想一个，拖雷就摇头一次，父亲手下的将领在勇武方面，谁也抵不过对面的人。 “耶律阿保机在此，草原的雄鹰，当无惧死亡，长生天的儿郎，向我靠拢，向前冲锋，围杀此人。” “汗王，汗王。” 耶律阿保机的呼喝，让惊恐未定，即将崩溃的契丹骑兵仿佛有了主心骨，一些被楚歌追得到处乱窜的骑兵很快朝耶律阿保机围靠而去。 “陛下，有大鱼。” 契丹语楚歌等人自然听不懂，可听不懂话没关系，契丹骑兵的动作他们看得懂。 有此威望召集溃散士兵的，不用说是契丹人的大将。 “走，随我冲垮他们。” 楚歌微调方向，带着骑兵纵队朝耶律阿保机发起了冲锋。 这个时候，楚歌还不知道对面的人是耶律阿保机，还以为是契丹人当中的一名大将。 契丹人的士气虽然经过耶律阿保机的组织有了一点点起色，也收起恐惧向楚歌再次发起冲锋。 可碰上楚歌这个不讲理的挂逼，实在是一点卵用没有。 已经九十多级的楚歌，四维属性早已满点。 加上升级加的技能和特性。 在万军丛中，楚歌已经能一眼看穿军队的薄弱处。 这个世界，可不是人人都是韩信，在带领大军作战的时候，能把队伍衔接的几乎没有破绽。 且楚歌有那个自信，就算韩信当面，哪怕双方能在排兵布阵上斗个旗鼓相当。 可只要他开始不讲理的冲锋，对方就拿他一点办法没有。 要知道，他依靠升级得到的技能和特性，在军事方面，已经相当于加强版的“韩信+项羽”了。 “大汗死了。” “大汗死了。” 一路冲开阻挡的人群，楚歌一刀噼落，把耶律阿保机砍成两半。 就在他做完这事，突然发现周边的契丹人一脸惊恐，然后惊叫着往后退散。 “咦，这人身份不简单。” 楚歌心中一动，用刀尖挑起耶律阿保机的头颅，扔给后方的执旗手，道：“把这人的头颅挂在旗帜上，让契丹人都看见。” “是，陛下。” 第一百四十三章 驱赶溃兵 “四太子。” 楚歌他们听不懂契丹人的话，可同出一源的拖雷等人却是听得懂。 就因为听得懂，拖雷的手下才惊呆了。 这才多久，契丹人的大汗就死了。 而且还是在大军保护当中被人斩杀。 “契丹人完了。” 拖雷沉默了片刻，突然叹气道。 “四太子，那我们是回去还是留下帮契丹人？”手下问道。 拖雷回望灵州方向。 距离太远，他只能看到一条黑龙在契丹阵营里快速游走。 所到之处，几乎没有减员和阻碍。 再看黑龙身后，同样有两条不同颜色的长龙紧跟其后，一路驱赶着契丹溃兵。 “大乾人不会给我们机会，也不会给契丹人机会。” 拖雷摇了摇头，拉起缰绳，挥手道：“走，我们回草原，把这里的情况告诉成吉思汗。” 拖雷有种预感，他们蒙古和大乾必有一战。 只因世界再大，也容不下两头雄狮。 —— “陛下，确定了，旗杆上的首级是契丹大汗——耶律阿保机的。” 河套毗邻朔方，这片地方自然有人听得懂契丹话。 有心的于禁问到情况后，连趋马找到楚歌汇报。 “噢？竟然这么巧，那就怪不得这些契丹人一副见鬼的样子了。” 虽然知道能阻止契丹溃兵的人在军中地位不低，可楚歌也想不到自己运气这么好，第一时间就斩杀了耶律阿保机。 听了楚歌的自言自语，于禁心道：“契丹人吓破胆，关键还是陛下您挡着披靡啊，明知必死的情况下，试问又有多少人能面不改色的。” “文则，如今契丹阵型已被我们冲散，此时不痛下杀手，更待何时， 朕带人冲锋在前，你率队跟上， 另外， 吹号让城里的步卒出来帮忙收拢俘虏和降兵。” 吩咐完，楚歌带着人继续朝前。 而于禁也连让人吹响号角。 呜呜呜。 声音传到城里。 站在城头的李儒勐地一锤城墙，大笑道：“哈哈，陛下神威，我大乾旗开得胜。” “陛下神威，大乾万胜。” “陛下神威，大乾万胜。” 城头的其他人一听李儒的话，也跟着呼喊起来。 “快，打开城门，派人出去收缴降兵。” 李儒拿出虎符，对留在城中的将领下令道。 “是，大人。” 确认虎符的真假后，将领连带人跑下城楼，李儒也紧随其后。 哒哒哒，脚步声在城中街道响起。 两侧房门打开，有人拿着锄头，有人拿着柴刀，有人拿着钉耙。 这些人不约而同地朝奔跑的士兵喊道：“小哥，你们是不是出城增援，带上我们吧，我们有一把力气，也不怕死，多少能出份力。” 奔跑的士兵大笑道：“谢谢乡亲们，不过不用了，陛下打赢了，我们这是出去收拢降兵和俘虏的，大家这下可以把心放下了。” “这就打赢了？” “这么快？” 拿着各式‘兵器’，已经做好赴死准备的百姓面面相觑，要不是互相确认过，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话。 “那小哥，我们可以出城帮忙吗？看押人员的话，我们也可以搭把手。”有人试探着问道。 话音刚落，其他人也纷纷点头道：“对对，我们也可以帮忙啊，俺们可以帮着捆绳子，帮着看人。” 之前说话的小兵已经跑过，后方跟上的士兵笑道：“那我们可就不知道了，要问我们长官。” 消息传到带队的将领耳中，将领下意识地脱口道：“胡闹，百姓怎么能上战场。” 倒是和他一起守候在城门处的李儒笑道：“将军，大军已经走远，留在城外的不是伤兵就是降兵，那些乞降的契丹人早已吓破了胆，让百姓出城帮着做事也好。” “大人，这？” 如果是军中其他人这么建议，带队的将领早就噼头盖脸的骂过去，可李儒的身份毕竟不同，将领自然不敢说什么。 李儒笑道：“此次契丹来人众多，前方将士忙着追剿逃兵，我们自然需要为陛下分忧，且军民合作，有助于此地百姓认同我们，将军还是莫要辜负了城中百姓的一片心意。” “大人言之有理。” 消息传到后方，城中百姓一片欢呼，一个个呼朋唤友，有的甚至拿上家中所有麻绳，跟在大乾士卒身后跑向城外。 —— 后勤队积极主动地做事，前方的主力军也忙活个不停。 自契丹主力成溃兵后，楚歌等人就省事了很多。 三路大军几乎不需要亲自动手，只要驱赶溃兵一路向前，那些溃兵就裹挟着其他人一路逃亡。 每当溃兵有停下休息的趋势，楚歌等人就率兵突击一阵。 就这样，为了逃出生天，溃兵就只能闷头向前冲，如果前方有人拦住，有时急眼了的溃兵甚至会动手砍杀自己人。 “前方怎么回事？” 正在后方带队赶来的耶律德光看到队伍停滞不动，带着亲兵驾马上前查看。 来到近处，他只见大堆人堵在路上，两边山坡上到处是咩咩叫的羊羔和哞哞叫的牛儿。 还未等他问清楚状况，前方就传来乱轰轰的声音，随后是兵器碰撞声和人员声嘶力竭的惨叫声。 耶律德光脸色一变，心道：这个地方怎么会有喊杀声传来，父亲可带兵在前，就算战斗已经开始，也不应该在这地方啊。 “本帅在此，都停手。” 一声大喝，倒是让周边乱轰轰的声音小了一点。 “是二王子。” 周围同样搞不清楚前方状况的契丹人停下议论和猜想，纷纷看向耶律德光。 耶律德光正想说什么，可突然间，前方马蹄声大作，接着喊杀声、惨叫声、兵器碰撞声突然变大。 而停滞的队伍也开始动了起来。 可队伍并不是耶律德光所想的往前，而是一众人被迫后退。 战马嘶鸣，有些趁着队伍停滞主动下马让战马歇息的骑兵倒霉了。 随着队伍挤压，感到不舒服的战马突然直立而起，马蹄乱蹬，想要清出一片空地。 可这就苦了那些下地的骑兵，一时间骨碎、惨叫不绝于耳。 接下来，倒卷之势汹涌而来，后方搞不清楚状况的契丹人，根本不是已经杀红眼的溃兵的对手。 就这样，耶律德光被裹挟着浑浑噩噩地后退，成了多米诺骨牌中的一员。 时间一点点过去，耶律德光在亲兵的护持下，好不容易利用一条稍微大一点的道路冲出人群。 在冲出人群的第一时间，他就吩咐手下：“你们快去后方打听情况，父汗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是，二王子。” 手下人驾着马儿匆匆离去，耶律德光焦急地原地等待着。 过了大概一炷香时间，手下回来。 可出去的几十人只回来了十余人，且有人受伤，有人衣着狼狈。 “可打听清楚父汗在哪了吗？” 看到有人回来，耶律德光趋马上前，也不急问其他人的状况，连问起耶律阿保机的状况。 “二，二王子。” 回来的一众手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是没人敢开口说话。 耶律德光心中一个咯噔，连道：“你等快说，本王子恕你们无罪，可是父汗吃了败仗。” 听到耶律德光这么说，再加上时间紧急，当先的手下硬着头皮道：“二王子，大，大汗被大乾人杀了。” “什么，你说什么？” 耶律德光在被溃兵裹挟的时候就有父亲大败的心理准备，可他并不认为父亲会出事。 毕竟父亲的能力冠绝契丹，远在他之上，身旁跟随的也是军中大将和十万精锐。 且走在他前面的还有十多万人马。 二十多万人，加上有父亲的领导，就算吃了败仗，也不至于连父亲都会出事吧？ “二王子，大乾人正在驱赶后方溃兵，我们也快逃吧，再不走的话，又要被那些溃兵裹挟了。” 手下见耶律德光在发呆，急切地催促道。 “逃？往哪里逃，再逃下去我们契丹就完了？” 耶律德光从丧父的悲痛中抽离出来，如今父汗阵亡，大哥已死。 加上此次契丹出动了四十万青壮，若是这些人无法回去，他们契丹人可就一蹶不振了。 况且，失了这四十万人马，大乾人还未必会放过他们在河套的部族。 “为今之计，以攻代守，才是唯一生路。” 在正常的历史中，耶律德光是耶律阿保机之后的第二任辽国皇帝。 此时的他也不愧为雄主之名。 在契丹人失去最高领导，全员溃败的时候。 耶律德光没有丧失斗志，反而在冷静地寻找契丹人的出路。 抬头看了一下天色，此时距离太阳落山还有差不多两个时辰。 “只要撑到日落，大军还有生路。” 想到这里，耶律德光大喝道：“跟我走。”随后就往来时的方向冲去。 一路上，继续朝东方行军的契丹人看着耶律德光等人火急火燎的身影，不由奇怪，心中猜想二王子这是怎么了。 耶律德光带人奔驰了半刻钟，从山道冲出平原。 在山道和平原的交界处，耶律德光停下战马，然后挥舞长枪朝继续奔驰的大军喊道：“都停下。” 聿聿聿。 耶律德光再怎么说也是耶律阿保机的儿子，加上耶律倍的死亡，对方今后可能会继承大汗的位置。 加上此时的耶律德光让身旁仅剩的十多个亲兵排成一列，堵在山道处。 见道路被拦的士兵，下意识地拉住缰绳，停下马步。 “二王子，你怎么在这里，还有，你们这是做什么？” 留在后方领兵的耶律曷鲁，是耶律阿保机的同族兄弟，心腹大臣，历史上辽国开国二十一功臣之首。 他一方面在后队领兵，一方面统筹粮草和辎重，甚至在契丹大军打下地方后，还协同其他人管理好后方。 耶律曷鲁也是发现前方队伍停下，才带人上前查看，看到是耶律德光后，不禁大吃了一惊。 “曷鲁大人，借一步说话。” 这么多契丹士兵在场，耶律德光就算是再急，也不敢大声说父亲出事，前方溃败，这要是说了，剩下的契丹人就炸营了。 看着耶律德光凝重的脸色，耶律曷鲁点点头。 “曷鲁大人……” 两人走到一边，耶律德光很快把父亲出事，前方溃败的情况说了一下，顺便还把自己的想法给说了出来。 “阿保机他竟然……” 耶律曷鲁平日就和耶律阿保机关系很好，骤然听到对方阵亡，心中大痛。 可他毕竟不是普通人，很快就强自冷静下来。 冷静下来后，他快速在脑中思考怎么破局，最后发现耶律德光的方法是当下最合适的应对措施了。 “就依二王子的方法，我这就去整兵。” 转身回去的同时，耶律曷鲁心中总算有了一点安慰。 “阿保机，尧骨（耶律德光的小名）类你，我契丹还有希望，我会好好帮他的。” 在耶律曷鲁和耶律德光的命令下，剩余的五万契丹骑兵远离谷口，在距离山道五百来米的地方停下列队。 此时太阳已经西斜，距离正式落山只有一个小时。 而就在两人刚刚把队伍整理好，山道那边终于跑出了一些人。 “快，快跑。” 这些人惊魂未定，刚开始还是几个人影，然后一眨眼人数就开始增多。 哒哒哒。 马蹄作响，烟尘滚滚，大地震荡，无数骑兵朝着平原涌来。 “放箭。” 巨大的声浪中，耶律德光和耶律曷鲁知道他们说再多也没用，况且说了，那些逃亡的溃兵未必会听得见。 声音听不见，射来的箭雨却是能感同身受。 “啊。” 一片惨叫声中，走在正面的骑兵下意识地往两边躲避。 这一斜走，就发现平原广大，不像之前的山道那样狭窄，需要挤着走了。 呼。 看到骑兵往两边走，耶律德光长舒了口气：“方法管用，总算能少死一点自己人。” “接下来就看我们的了，为了契丹。” “为了契丹。” 看到契丹骑兵逐渐跑过，耶律曷鲁暗自计算数量，这才发现回来的契丹人太少了。 若是那些不见的契丹人都死了，契丹族确实有亡族之险。 “长生天保佑，我契丹不灭，大家随我冲。” “冲啊。” “咦，陛下，这里还有一伙人？” 楚歌抬头望去，澹澹一笑。 “那就打灭他。” 第一百四十四章 好消息不断 一千米的距离在战马的冲锋下，片刻就拉近。 “杀！” 大乾一方士气爆表，打算赶尽杀绝，摘取完美的战果。 契丹一方虽然士气低落，可在耶律德光和耶律曷鲁的带领下，还是发起了决死反击。 可双方的实力差距太大。 大乾将士在楚歌、典韦、许褚、赵云、华雄、马超等人的带领下，像一把尖刀，狠狠插进契丹人的阵型当中。 呲—— 长刀横扫，拉出一片呲呲声，那是陨星刀斩断皮甲和人肉发出的声音。 “啊！” 契丹人掉落战马，哀嚎不绝。 人群中的耶律德光和耶律曷鲁脸色大变，终于明白前方战士为何溃败的这么厉害了。 “尧骨快走，回去把部族迁往草原，希望还来得及。” 耶律曷鲁眼见部下被大乾骑兵冲得七零八落，知道之前想打停追兵的想法是多么天真。 知道事不可为的他连招呼耶律德光撤退。 “曷鲁大人。” 两人一扯缰绳，就想从侧翼出阵。 眼尖的楚歌看到两人的装束后，就知道他们是契丹的高层。 楚歌环顾四周，见契丹骑兵已经躲着他在跑，就把长刀往马上一挂，随后拉弓上箭，射向远方。 “嗖嗖。” 两道箭光穿过人群，一道射中耶律德光的胸膛，直接带着后者飞身而起，撞到几人后，摔在地上，被后面的骑兵淹没不见。 至于射向耶律曷鲁的弓箭，直接把后者爆头，无头尸体被战马带着跑出几米才摔倒在地。 “二王子死了！” “曷鲁大人死了！” 随着契丹阵营中响起的惊呼，被楚歌等人冲散的骑兵再也没了斗志，转而像之前的人一样开始四散逃亡。 “陛下，我们胜了。” 看着契丹人最后的反抗力量被自己等人打退，大乾将士不约而同地举起兵器欢呼起来。 “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 “陛下，你说什么？” 一旁驾马而来的典韦听到楚歌在那轻声低语，大着嗓门询问起来。 楚歌笑道：“朕说不要给契丹人机会，这里的契丹主力虽然被我们打散了，可河套之地，还有他们几百万族人，若是让那些人逃了，总归不完美。” 典韦道：“那陛下，我们继续追就是了。” 这时，徐荣和赵云也靠拢而来。 “陛下。” 楚歌对众人说道：“大家辛苦了，不过现在还不是放松的时候，我们要趁机杀进河套腹地，把契丹人全部拿下。” “末将遵命。” —— 继续进军，自然讲究方法，毕竟这个时候已经临近日落，大晚上赶路可要准备好火把和帐篷等东西。 “把所有伤兵留下，子龙，你率部换乘战马，带有余力的将士先行追赶，此去，坠上前面的溃兵就是，无需做其他。” “是，陛下。” 赵云走后，楚歌又对徐荣道：“徐荣，你让西凉军下马修整，一个时辰后，你带人追赶，追上子龙后，让他们原地休息，然后换你们追击溃兵，一路上，若有疲惫掉队的契丹人，你们可以先不管，交由后方的将士处理就是。” “是，陛下。” 徐荣应命后，就带着西凉军走到一边修整。 士兵下马先是给战马喂食精粮，然后掏出干粮和净水补充体力。 之后，众人又开始靠着战马闭目休息。 很快，营地里响起一片鼾声。 另一边。 吩咐完赵云和徐荣后，楚歌又让传令兵赶往后方，让李儒把粮草和辎重往前送。 接下里的日子，几乎不用赘述，大军不是在抓捕人员，就是在抓捕人员的路上。 半个月后，河套之地才渐渐被楚歌等人清空。 对于像契丹这些异族人的处理方式，大乾早就有一套行事规则。 在战场上，对这些异族人，大乾将士从不手软，有多少杀多少。 而战后的降兵，除非特殊情况，一般来说，大乾是不会杀俘的。 当然，这些降兵因为身份的问题，也不会有什么好出路。 余生基本上只能劳动改造，去做一些诸如挖矿、挖煤、修路等重体力活。 虽然没有人生自由，可在做完事后，大乾方面也不会虐待他们，而为了工作效率，平时也会保证给他们吃饱饭。 说起来，像契丹、金国、大清等异族麾下，参战的很多人都是部族高层的奴隶。 在战时，他们是奴隶兵，充当炮灰之用。 在平时，也没什么好日子过，不仅要放牧牛羊，还吃不饱、穿不暖。 在大乾，有好事的报社记者曾出于猎奇新闻，去采访过这些俘虏，想不到俘虏一个劲地说自己现在的生活比在部族中过得还好。 除了这些上战场被抓的士兵外，契丹在河套之地还留有几百万子民。 这些人，其中的青壮和降兵基本上是一个待遇。 其中的老人则大都被留在原地，然后分配给有意在草原开牧场的商人，等这些异族老人死了后，商人手下的大乾员工，基本上也学会了怎么放牧。 至于年轻女性。 愿意的。 一些被分配给国内还未成婚的残缺男子。 一些被赏给有功之臣做小妾。 不愿意的。 就赏赐给那些有功之人，不管是用来做佃农帮着家里种地，还是在家中打扫卫生干点体力活，只要不恶意虐待，大乾官方就不管了。 最后那些年龄小的孩子。 女孩子和年轻女性一样的安排，不过因为年龄小，先由官府寄养，教给她们一技之长，等她们长大后问明意愿，再开始分配。 男孩子的出路基本上是长大了当兵，在军队中，他们会被一视同仁，有军功后，会首先抵消异族身份。 然后再一步步获取大乾户籍，等到有了大乾户籍之后，这些人才算真正的融入到大乾当中。 —— 时间一天天过去，眨眼已是六月底。 自契丹灭族后，楚歌就坐镇北方，指导下属建设内政事宜。 他一边让人把靠近边疆的百姓往南迁，一边让徐荣组建北地防事，好应对蒙古人南下。 灵州。 府衙后院。 这天，李儒兴冲冲而来。 进院子后，他就朝楚歌拱手道：“恭喜陛下，南面有好消息传来。” 正坐在院子里喝茶的楚歌闻言，放下茶盏招手道：“是文优啊，来，坐下说话。” “谢陛下。”李儒道谢后，跟着坐下。 楚歌一边给他斟茶，一边问道：“是谁的好消息，文长他们，还是张仲那边的。” 李儒道：“陛下，双喜临门啊，梁地和江南都有好消息传来。” “哦？” 楚歌心道好巧。 “给朕说说，可是他们把地方都拿下了？” 李儒点头道：“陛下猜的不错，几日前，魏延和孙坚已经拿下梁王朱温，一战过后，梁地精锐尽失，想来不用几日就能全取河南地区； 而长江南岸地区，也在张仲和廖化的联手下，已经没有威胁。” “如此甚好。” 孙坚和魏延两路大军联手，文有鲁肃、郭嘉，武有黄忠和逐渐成长起来的孙策，楚歌对他们能否拿下朱温，自然是从来没有怀疑过。 反而是张仲，这个在真实历史上籍籍无名的人，若不是对方从一开始就跟随他。 加上之前让对方一直守卫在犍为，心有愧疚，给了对方这次领兵的机会。 原来是没打算有多少期待的，不过以大乾士兵的素质和装备的领先，楚歌相信张仲就算能力不足，也应该不会吃败仗。 毕竟在他印象中，张仲也是个机灵小子。 想不到这次竟然给了他一点惊喜。 楚歌若有所思，张仲在历史上籍籍无名，可能是因为各种原因没有成长起来。 而在大乾，对方有这个条件，所以并不比一般将领差。 “这么说来，唐地节度使已经没有威胁了？” “是的，陛下，如今只剩下名义上的共主唐皇李儇了，不知道陛下打算如何处理他？” 楚歌想了下道：“派人去问问他愿不愿意退位，若是愿意，就参照南明皇帝那样安置吧。” “是，陛下。” —— 自楚歌灭掉契丹后，大乾方面就不再隐瞒各路大军的名号。 至此。 大唐境内所有人，才知道这些日子，突然崛起的几路人马归属何方。 随着各路人马攻无不克战无不胜，连最大的节度使朱温都被打败后。 躲在皇都过自个日子的李儇开始不安了。 皇宫内。 李儇拉着田令孜的手，颤抖地问道：“阿父，这可如何是好？贼众势大，那些藩镇亡后，他们必然不会放过朕的，如今朱温那厮都不是对手，我们可怎么办啊？” 当初，大乾各路人马刚出现时，李儇见他们和各地不听话的节度使打得热闹，不由幸灾乐祸。 当时，他还高兴地拉着朝中大臣饮酒作乐，巴望那些人打个两败俱伤。 不想短短几个月时间，天下形势就大变了。 这该说是大乾人太厉害，还是原来欺压朝廷的节度使太过没用。 田令孜其实也不比李儇好点，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他如今的权势，可都是依托当今陛下。 这要是改朝换代，他一个宦官，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能寿终就寝，运气不好，脑袋说不定就保不住了。 不过看着六神无主的李儇，他也只能开口安慰道：“陛下放心，臣会带人守住皇城的。” “阿父，敌人太厉害，我们打不过，打不过的。”李儇带着哭音道。 “哎，陛下。”田令孜叹气道，“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阿父，你说我们要不要投降？” 刚说完，李儇突然又摇头道，“不行，不行，朕不能投降，朕不能当亡国之君，否则朕有何面目去见我大唐列祖列宗。” “可是，不投降的话，贼人怎么会放过朕，朕不想死啊。” 看着李儇在那里六神无主地喃喃自语，田令孜眉头一皱，若有所思。 —— 在唐都上下惴惴不安的时候，大乾的使者很快抵达。 “陛下有命，若唐皇愿意无条件投降，我皇愿放你等一条生路……” 使者话落，朝堂上顿时炸了。 “荒唐。” “狂妄。” “束手就擒，绝无可能。” “皇上乃堂堂天子，与你方陛下同为皇天贵胃，岂可做那亡国之人。” “陛下愿与乾帝结为异姓兄弟，从此尊乾帝为兄，你我两国同为兄弟之邦，如此不用兴兵事，岂不是两全其美。” 听着这些大臣的话，陈登心中暗笑，你们怎么想得这么美。 还和陛下结为异姓兄弟，你们哪来这么大的脸。 “陛下喻言本使已经传达，你们只有一日时间考虑，我在驿站等你们的回复，是战是降，悉听尊便。” 说完，陈登不理众人，径自朝外走去。 “这……” “陛下。” “使者。” 一众官员本来在陈登抵达之前，就有商议过怎么应对招降事宜。 原想着大乾若是给出个好条件，那么他们也就勉勉强强，别别扭扭地推辞一下，然后就顺势答应下来。 毕竟换个主子，换个地方混饭吃嘛，不寒碜。 之前的策略是先强硬一点，显示一下己方的底气。 可陈登一开口，什么承诺和好处都不给，还无条件投降。 这可把他们气得不轻。 当然，之后的嘴上叫嚣也不是真的视死如归，要和大乾拼个你死我活。 而是想漫天要价，好来个坐地还钱。 可不想陈登就这么离开了。 这大乾使者不按常理出牌啊，这下，他们傻眼了。 “诸位，这可如何是好？” 一众官员交头接耳，把坐在龙椅上的李儇当成了吉祥物。 “从古至今，两军交战，招降者岂不给承诺，我想此事应该是那大乾使者在吓唬我等，不如一会我们去探探那人口气。”有人提议道。 话落，顿时有其他人附和道：“王大人此言有理，本官也从未听说过无条件归降的，如此岂不是逼着一方反抗到底，想来是那使者贪婪，想要收取些好处。” “是极是极，定是如此，真是可恶。” “也罢，今日舍出些金银财货，今后总有机会弄回来。” 商量完，一众人向李儇拱了拱手就退朝而去。 然后各自回家带上金银，朝着驿站而去。 第一百四十五章 国内与海外 驿站里。 此时的陈登还不知道大唐众臣脑补了这么多，他正在给特约的报社写文章。 《论穷兵黩武和战争利益》 一篇文章洋洋洒洒三千言，在陈登的手下很快完成。 检查完通篇，陈登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一边把稿纸摊在桌上晾晒，一边在心中想到：“自陛下起兵至今已有十年，就算大乾立国都已六载，竟然还有酸儒看不清楚天下形势，实在是可悲可叹。”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或许是大乾的战车一刻不停，民间竟然出现了一些言论。 说大乾穷兵黩武，对外不施仁义，迟早会反噬己身。 “可怜这些人竟然看不到国家兴盛，百姓衣食无忧，不知道是在自欺欺人，还是睁眼说瞎话。” 【稳定运行多年的小说app，媲美老版追书神器，老书虫都在用的换源app，huanyuanapp】 陈登却是不知道有种行为叫揽流量，随着大乾国内承平日久，又有工业革命和战争红利的支撑，物质文明可谓发展的极快。 经济腾飞之后，饱暖思淫欲，人们有了各种精神追求。 于是报社如雨后春笋般崛起，报社成立后，自然需要撰稿人。 经过多年发展，天下人确定了大乾高层确实不管民间言论，只要不骂皇室，不诅咒王朝，随便说什么都可以。 于是，撰稿人为了流量，自然有啥说啥。 对于新思想的碰撞，楚歌项来不插手，不过也不禁止官员发言。 如今大乾坐拥四国，可谓人才济济，内部人员卷得很。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朝堂上流传起一则传闻。 陛下承天受命，有无量伟力，能救治濒死之人，还能让年老者延寿。 起初，陈登是不相信这种事的，只以为是一些大臣在拍陛下马屁，才传出这些不知所谓的话。 直到那天，他有幸面圣，可肚中突然疼痛难当。 然后陛下一眼看过来，所有疼痛顿时消散，除了腹中疼痛外，他全身上下变得轻松，回去后照镜子，整个人看着都年轻了十岁。 还记得那天陛下的问话：“元龙，你可是喜欢生吃渔获？” 他当时虽然还处在震惊中，也奇怪陛下怎么会知道这种事，可还是马上回到：“是的陛下，小臣确实喜好生吃鱼片。” 不想陛下道：“这是个不好的习惯，你平日可有看医学院新出的研究成果，生鱼亦或者是生肉当中有我们肉眼不可见的寄生虫，生吃之后，这些寄生虫就会进入人体肚中，时间一长，就会腹中疼痛难忍，甚至有生命危险。” 后怕的他连磕头谢恩：“多谢陛下告知此事，小臣今后会注意的。” 起身后，他听到陛下说：“此次治愈，算你十个功绩点，退下吧。” 功绩点。 原来朝中的传言是真的，陛下当真有无量伟力。 如此说来，延年益寿，长生不老的传言也是真的了。 怪不得陛下至今看着容颜不老，一如当初。 亲身感受到治愈术的神奇后，陈登自然心中火热。 谁又不想长生不老，和大乾一同领略未来盛世。 就这样，他才揽下了出使的活，也开始在空闲时间给报社撰稿。 只因任何有利大乾的事，都有功绩点收入。 功绩点少则能换取金银，多则能在关键时候保上一命，若是达成目标，还能跟随陛下万万年。 试问谁又不想呢？ 笃笃—— 敲门声响起。 “大人，有人求见？” 侍从的话让陈登回过神来。 他一边收起晾干的纸张，一边问道：“是谁求见？” “大人，是那些大唐官员。” 聪明如陈登稍一琢磨，就知道那些人是来找他探听虚实的。 “莫非以为我在吓唬他们？” 陈登摇摇头，陛下的底线摆在那里，可不是他可以更改的，江东军已经跟随而来，若唐皇同意归降，那就负责接收唐都和周边地区。 若是李儇等人冥顽不灵，那接收大军可就变成攻城大军了，大乾可没有时间陪这些废物浪费时间。 可陈登转念一想：“若我事不成就返回，虽然也有出使功劳，可毕竟不如招降成功的功绩，也罢，使些手段让那些人乖乖听话好了。” 想到这里，陈登开口道：“带他们去大堂侯着，本官稍后就到。” “是，大人。” 侍从把人引到外间大堂，驿站的小吏自然不敢怠慢，很快就给这些平日见不到的顶头上司奉上茶水。 过了片刻，陈登走进大堂。 大臣们连起身见礼：“见过使者。” “嗯。” 陈登点点头，负手走向首位坐下。 坐下后，陈登拿起茶水自酌自饮，也不问这些人过来干嘛。 虽然这些大唐的官员没听过‘弱国无外交’这样的字眼，可也知道自己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既然陈登不说话，那最大的官员就朝下面人使了个眼色。 下首官员立马会意，连起身道：“大人风采不凡，今日有幸得见大人，日后或许还能同朝为官，为此缘分，我等特意备了一份薄礼给大人，算是见面礼，来啊，还不把东西抬进来。” “是，大人。” 在官员的招呼下，院子外等候的人连抬着十多个木箱进来。 等木箱全部抬进来后，官员挥手让下人们离去，然后亲自上前打开箱子。 一刹那，白的、黄的、绿的、红的、布的……印入满堂人眼帘。 白银。 黄金。 翡翠。 宝石。 珊瑚。 字画。 丝绸等等东西，装的箱子满满都是。 陈登扫过十余个箱子，微微一笑，道：“与本使同朝为官，这么说来，你等同意归降了？” 下方官员互相看了看，有人出列道：“苍生何辜，若起兵戈，不过是涂炭生灵，我等岂会忍见？能促使两国息兵，我等责无旁贷。” 陈登笑道：“如此甚好，你等深明大义，我自会在陛下面前为你等美言，至于这些金银财货，本使不缺，在我大乾为官，俸禄和一应钱银，从来不缺。” “大人，这是我等一片心意，岂有退还之理，大人不拿就是看不起我等。” “是极，是极，大人一定要收下。” 陈登话落，哪怕是再吝啬的官员，也跟着劝说起来。 “也罢，你等的心意本官就收下了。” 陈登知道自己收下东西，这些人才会安心，才会觉得大乾的官员同他们是一类货色，才会觉得未来可期。 而他们这些人转换立场后，有他兜底，也就不怕被清算了。 果然，听了陈登的话后，堂上众人顿时露出了笑容，就连之后说话都随意了很多。 一众人又相互客套了一番，终于有官员出面，问出了他们此行的目的。 “大人，不知我等归降后，朝中会如何安排我等？” 这人话语一出，其他人纷纷闭口不言，竖起耳朵倾听起来。 对此，陈登早有腹桉。 他慢慢放下盏茶，环顾众人道：“我大乾早已扫平东方，威加四国，疆域直抵东海，陛下和朝中大臣对任何人都一视同仁， 你等归降后，将依个人见识和才能分配官职，以诸位肱骨的才能，加上在唐廷危机之时不离不弃的忠心，陛下定会对你等刮目相看。” 至于怎么刮目相看，一切解释权可就归大乾所有了。 “哈哈，大人言重了，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是我们做臣子的本份，岂可作为晋升之资。” 说是这样说，可听了陈登的话，一众人还是挺起胸膛，很是骄傲的样子。 满眼都是你是忠臣，我也不差的意思。 至于才能，他们做到一国的中央大臣，对自身才能有迷之自信，相信到了乾国后，有乾帝的另眼相看，自然不会输给其他人。 陈登眯着眼睛看着这些人互相谦虚，笑道：“那明日你等守好城中秩序，静候我方大军到来，此事若成，也算你们在新朝有个好起点。” “大人说得是，我们现在就回去安排。” “各位慢走。” “大人留步。” 自以为得了承诺的一众官员回去后，就积极地奔走起来。 首先，他们找到城中守将。 “赵将军，明日记得打开城门，让将士们放下兵器，静候王师到来。” “是，大人。” 听到躺平不用抵抗，将领松了口气，连把消息传给下面的人，顿时引来一片叫好。 甚至连很久没欢呼的万岁，都给兴奋的士兵叫了好几声。 “军心、民心如此啊，走，我们去见陛下，问问他听没听到将士们的呼喊。” 一众官员感叹完，朝皇宫走去。 皇宫内的李儇自然听到了外面的声音。 沉迷了一阵，他向田令孜问起缘由。 田令孜沉默了一阵，道：“陛下，是城中将士听说不用和乾人开战，欢呼不已。” “……” “朕无能啊，实在有愧列祖列宗。” 看着没禀报就擅自进来的一众大臣，李儇知道大局已定，颓然摆手道：“不用说了，都依你们的。” 一众大臣见自己等人没有开口，李儇就这么识相，想到毕竟君臣一场，如今大唐将亡，也有他们的责任，于是拱了拱手，不在说话，悄悄退出了皇宫。 是夜，李儇喝下毒酒身亡。 第二天一早，孙坚领军抵达，顺利接收了唐都。 自此，大乾全据唐境，四国联通。 —— 遥远的印度洋。 这是周泰第三次率领海军出海。 第一次，他们坐着木船，一路沿海岸线走，历时半年，终于来到占城，找到了一年三熟的稻种。 见占城还处于莽荒的部落时代，加上此地产粮极多，周泰伙同跟船的官员，直接占领了占城。 让占城成为大乾殖民海外的补给点，当然，目前来说，占城稻还能支援一下国内。 第二次。 周泰更换了座驾，带着一半木船和一半铁甲船，朝着南洋进发。 在南洋地区，他们找到了无数香料，也彻底掀起了大航海的序幕。 至今，不管是内陆地区的商会，还是沿海地区的商会，早就派人投身南洋，无数的香料被运往国内，改善民众的饮食习惯。 洛阳交易所。 关于造船、木材、香料买卖、探险的股票，早已翻了几倍不止，如今还是国人追求的重点。 而这第三次，周泰率领十万大军，坐下全部是铁甲舰。 奉楚歌命令，来到遥远的印度洋，找寻棉花种子。 小冰河时代，虽然大乾如今有羊毛衫和各类皮毛制品御寒，可产量毕竟还没上去。 加上大乾人口暴涨，蒸汽船也能通行四海，更廉价以及种植容易的棉花，自然被楚歌提上日程。 “将军，此地地形和地图上有点相似，会不会就是陛下所说的印度？” 在船上漂泊了几个月，徐盛终于看地方有点相似，连兴奋地跑去向周泰汇报。 周泰跟着走出船舱，走上顶层甲板，打量了一下海岸线和走过的海图后。 他直言道：“是与不是，派人上去探查一番就是。” 徐荣连拱手道：“末将这就派人上岸探查。” 周泰叮嘱道：“用小船登岸，小心触礁，另外，让将士们带好药品和装备，谨防林中蛇虫。” 经过几次海外探查，徐盛也知道这些原始密林中，那些蛇虫鼠蚁比人类更加危险。 他连点头道：“将军放心，末将亲自带人上去探查。” “好，小心行事，有情况先退回来。” “是。” 说完，徐盛点出一千人，朝着海岸进发。 登陆的过程没出现意外，徐盛松了口气，让人打信号给舰队汇报平安。 然后，他们裹紧裤脚，把麻布蒙在脸上，持着开山刀就朝密林中进发。 一千人分散开，搜索的很快。 两个时辰后，突然有士卒跑来向徐盛汇报。 “将军，那边发现村庄。” “村庄？可有人在。”徐盛精神一振，连问道。 “有人在外耕种。” “种地吗？” “将军，要不要抓个舌头回来？”小兵问道。 徐盛摇头道：“抓舌头，你听得懂对方的话吗？” 小兵摇头：“不懂。” “既然不懂，抓了也没用，说不定还打草惊蛇，若是这里也是如我大乾一般的国度，失踪一人，岂不是惊动上层。” “我看那些人都没穿衣服，哪里能像我们大乾。” 听着小兵的都囔，徐盛自然也觉得天下没有哪里比的上大乾。 可谨慎的他还是觉得先回去把情况告诉周泰。 第一百四十六章 海外战火和收益 把人员撤回海岸，徐盛独自登上小艇，赶往舰队。 “将军，情况就是这样的。” 一登上甲板，徐盛就把探查到的信息告诉周泰。 相比徐盛，周泰胆子就大了很多：“既然有人，那就好办了，此行我们的目的是寻找棉花，以我们的实力，哪怕这里有强力国度也不怕。” “将军的意思是？” 周泰道：“先拿下那处村庄，看看能不能和那些村民沟通。” 说完，周泰就再次召集了万余人马上岸。 两个时辰后，众人来到村庄外。 周泰看了看地形，挥手道：“围好了，别让一个人跑了。” “将军放心，他们跑不了。” 攻占村庄的过程很顺利，那些村民看见全副武装的大乾军，吓得跪倒在地，不敢做丝毫反抗。 “将军，都搜查过了，所有人都在这里了。” “文向，你把斥候放出去，守好周边，若有外人过来，立刻拿下。” “是，将军。” 徐盛离开后，周泰撇了一眼晒谷场上的人，侧头对身旁尹籍道：“学士，接下来就看你们的了。” 尹籍拱手道：“将军客气，我等责无旁贷。” 随着大乾开拓海外，大学里新开设了很多课程。 比如有航海学、海外地理学、异国语言学、全球物产等等。 尹籍就是异国语言学当中的佼佼者。 学校里，并无课程老师，一般由感兴趣的学生们自己主导学习此门课程。 大乾开拓海外，自然抓了很多异地土着，学生们就会和这些土着沟通语言。 然后形成一门门异国语言学。 当然，像这种冷僻的课程学得人自然不多，学的人不多，学有所成的人就成了香饽饽。 眼光独到，另选赛道的尹籍，就是这样成了周泰军中的语言顾问。 尹籍在晒谷场上和村民比划了一阵，随后挑选出一个老人。 之后，他选了一处安静的房间，带着老人走了进去。 大约两个时辰后，尹籍找到周泰。 “将军，好消息。” “噢？可是此地有棉花？” 周泰精神一振，此行的目的没有保密的必要，舰队上下都知道他们奉陛下之命，前往海外寻找一种叫棉花的东西。 这种东西可以种植，成熟后出来的棉絮，做成的衣服比如今羊毛制成的衣服还暖和。 这么好的东西，就算没有陛下吩咐他们都会全力寻找，更何况是他们伟大的陛下吩咐下来的。 果然，尹籍笑着道：“将军，这里的人说北方土地上种有我们要找的棉花。” “太好了。”周泰起身道，“我这就率人去把棉花夺过来。” “将军莫急，且听我把话说完。”尹籍伸手道。 “学士请说。”周泰停下脚步。 尹籍道：“将军，据那人说，棉花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才成熟，现在摘取不知道会不会损坏棉种。” “还是学士想得周到，若是拿些坏种子回去向陛下交差，本将就犯了欺君之罪了。” 周泰一阵后怕，自己白跑一趟不要紧，若是让陛下空欢喜一场，那就罪该万死了。 “也罢，就在此地守候一个月，等棉花成熟了，本将再带人去取。” “将军，依我看来，此事无需我军亲自动手。” “学士此话怎讲？” 尹籍道：“将军，据我方才打听所知，此地由孔雀王朝统治，王朝建国距今已有百多年历史，此朝横跨疆域广大，不输如今的大乾，虽有王朝末年之相，可边地百姓见识少，不知国内具体详情。 我军若突然介入，怕会被群起而攻，此行我等的目的不过是寻找棉种，没有必要徒增伤亡。” “这孔雀王朝疆域竟然不下如今的大乾？实在难以想象。” 周泰将信将疑，这边地的村老，不会在说谎骗他们吧。 尹籍一看周泰的神色，就知道对方怎么想的。 “将军，我乍听之下，也是不相信那人所说，不过之后询问他关于此地经济、政治、兵力、地理等等情况，以拼凑的信息看，此地大概真的存在一个大统一王朝。” 听到尹籍这么说，周泰非但不怕，反而大笑道：“哈哈，陛下说得果然不错，海外文明繁多，不下中原，如此世界才精彩，否则我等后半生就无事可做了。” “将军豪情盖世，我大乾威压海内，自不比任何国度差，有陛下和诸位将军在，迟早有一天，大乾会一统天下，让阳光照耀之地，尽为我土。” “哈哈，学士说的对。”周泰笑道，“开疆拓土，人人有功，今日就全赖学士之功，不知学士之前所说计策为何？” 尹籍先是谦虚拱手，然后道：“依小人之见，等棉花成熟后，就让此地村长去北部购置棉种，我等只需守候在此即可。 若村长老实，我们就用金银交换棉种，若村长前去告密，那将军就杀了村中俘虏，再行带兵北上不迟。” 听了尹籍的建议，周泰点头道：“为保村中老小安全，村长确实可能会听话，学士此计可行。” 定下策略后，周泰把人收回来，只派了少许斥候看守四方。 时间一天天过去，很快，一个月的时间就到了。 这天一早，村长就带着一个年轻人坐着驴车赶往北方。 驴车上装满了交易用的粮食、木材、草药等等东西。 看到两人远去，周泰对尹籍等人道：“学士，你等先行回船上，若此行交易顺利，我们也会马上回去，若此行不顺，某就带兵北上，取了棉种就回来。” “将军保重。” 一众人拱手一礼，带着画好的新地图，搜索到的新矿石、陌生植物，就朝来时的方向回去。 “诸将戒备，做好随时作战的准备。” “是，将军。” 打发走文士官吏后，周泰带人耐心等待起来。 时间一点点过去，快日落时分，有斥候飞马来报。 “报，将军，早上出发的两个村民回来了。” 周泰抬头道：“那两人可有带人过来？” 斥候摇头道：“将军，小人等他们走过之后，又等了半个时辰，后方无人跟踪。” “好，算他们老实，文向可回来了。” “将军，末将带人回来了。” 周泰话落，就见徐盛带着十余个骑兵从远方奔来。 周泰策马迎了上去：“可拿到棉种？” 徐盛取过挂在马背的一麻袋递给周泰：“将军，幸不辱命。” “好。” 鼓鼓囊囊的麻袋，周泰接在手中却是轻的很，来不及多想，周泰打开麻袋，一朵朵白色云朵状的棉花印入眼中。 周泰捏着棉花感受了一下，和陛下说的一样，软绵绵的。 看样子也和画纸上的一样。 周泰长舒了口气，看向徐盛道：“这应该就是陛下所说的棉花了，怎么样？你们此行可顺利，有没有被人发现？” 徐盛笑道：“将军放心，末将是在白天找好棉田，晚上乘着夜色带人偷偷摘取了一片地方，绝对没人察觉到。” “好，现在就看那两个土着带回来的东西和你们是不是一样了，希望他们老实。” 来回一趟不容易，加上要回去交差，周泰和尹籍当初就设想过种种情况。 让本地土着拿着东西去买卖棉种，是一种方案。 自己派人偷偷去取一点来对比，除了预防土着在其中弄鬼外，也是一种行动方案。 若不是怕取得的棉种太少，回去繁殖太慢，其实他们现在就可以回去了。 当然，如果这两种方案都实现不了目的，周泰就会直接率大军北上，抢也会把东西给抢到手。 沉思片刻，周泰见徐盛等人一脸疲色，连道：“文向，你先带人回舰队休息，这里有我坐镇就行了。” 闻言，徐盛连道：“将军，末将不累。”说完，还挺了挺胸膛，一副还能鏖战三天三夜的样子。 周泰挥手笑道：“我没有说你累，只是你们手中的棉种事关重大，你们先送回船上去，我才能安心。” “好，听将军的。” 徐盛听周泰这样说了，又回头看带去的士兵确实满脸疲惫，毕竟他们一夜没睡，又要警戒，又要摘棉，最后还要赶路回来。 徐盛走后，又过了一个时辰，天将将黑下来时，两个土着终于坐着驴车回来。 “将，将军……” 周泰听不懂两人别扭的口音，挥手让人退到一边，他拿过驴车上的口袋。 打开一看，确实和徐盛带来的棉花一样。 周泰满意地点点头，然后朝左右手下道：“按计划行事。” 一众手下会意，随后，村中响起一声声惨叫。 “不要怪我，两国相争，异族交战，就是这么残酷，怪就怪你们没生在大乾。” 周泰也想过用金银来交换，可最后还是觉得自己等人的信息尽量隐瞒下来的好。 况且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为了大乾，他愿意做那个屠夫。 “将军，都处理好了。” “走，回家。” 圆满完成任务，一行人开心地返航回去。 谁知，途经马六甲海峡，糟心的事又发生了。 舰队靠岸，进入营地。 看着营墙上斑驳的刀剑痕迹，周泰心中一个疙瘩。 之后的伤兵和骨灰盒，彻底让周泰爆发了：“说，是谁做的？” “将军，属下无能。”陈武低着头，一脸惭愧。 “老子不是在问你罪。”周泰一把扯过陈武，咆孝道，“说，是哪个胆大包天的敢来攻打我们？” 【稳定运行多年的小说app，媲美老版追书神器，老书虫都在用的换源app，huanyuanapp】 陈武道：“将军走后，南边的叶调国（印度尼西亚）和北岸（马来西亚和新加坡，这时候还没有这两个国家）的土着同时来攻打营地，对方人多，我们人少，虽然打退了两方袭击，可军中士卒多有死伤。” “好啊，当初本将仁慈，没有在这里大开杀戒，这些人不知感恩，竟还敢来报复。 攻打我们是吧？ 那就打， 给我狠狠杀， 国内不是缺少挖矿、挖煤、修路的劳力吗？这些土着既然不知死活，那就通通抓起来好了。” 作为一个成熟的海军统帅，周泰穿过马六甲海峡进入印度洋后，就察觉到马六甲海峡的重要性。 他之前只是赶了两岸的土着，留下一部分兵力建好营地，造成既定事实。 如今有人来撩拨虎须，这就给了他借口。 “从今往后，这里大乾说了算，有谁不服，那就杀到他服为止。” 有了决定后，周泰让人送尹籍等人带着棉种先行离开。 之后，他把剩下的军队一分为二。 北部只有些次马来人土着，只需少许兵力就能横扫。 周泰让徐盛和陈武各带一万人马出发。 而南边的叶调国，疆域广阔，周泰亲自带兵七万，留下一万人守卫马六甲海岸后，就直接出兵了。 至此，战火在马六甲两岸点燃。 大乾军打这些人就像大人揍小孩，若不是不熟悉地形，以及深山密林的阻隔，想来不用多少时间就能灭族无数。 不过就算是这样，十天半个月，就有一船船的奴隶被抓起来运往大乾国内。 棉花和土着人力的到来，加上甘宁自日本运来的一船船白银和女奴。 让国人的航海情绪更加高涨。 由此，报纸上方兴未艾的《穷兵黩武和战争利益之论》再次兴起。 而这次，利益党用一个个数据，直接打脸了那些揽流量的酸儒。 国土疆域上。 大乾在海内外扩土万万里，如今北起草原，西至唐境，东到大海，南至南洋，大乾已经主宰各方陆地和海域，且疆域面积时刻在增加。 物资收获上。 矿产、木材、香料、稻种、棉花、白银、黄金、奴隶等等，每日进货无数，让国内百姓生活日渐红火。 “因为有陛下开疆拓土，才有大乾今日之繁荣，经济腾飞，百姓才能衣食无忧，小崽们一出生就能挺起胸膛做人，此生有幸生在大乾，上天何等厚待我等，让那些整日里叫嚣着穷兵黩武的酸儒去死。” “对，让那些酸儒去死，再整天逼逼叨叨，大伙去烧了那些报社。” “对，烧了那些报社，天天和陛下唱反调，真是给他们胆子了。” 自这天开始，穷兵黩武的话题再也没人提起。 倒是之前写嗨的一些撰稿人，被左邻右里在晚上堵在小巷里套了麻袋。 让早起的小孩子跟着笑了一路。 第一百四十七章 进军隋地 大乾6年10月。 修整了两月的大军再次出动。 因为有水上舰船优势，军部制定的作战计划自然利用水道开路。 “就从沉法兴的地盘开始吧。” 楚歌一声令下，位于隋唐交界处的沉法兴算是倒了大霉。 “陛下，让周公瑾和司马仲达他们领军，是不是太过冒险，臣知道他们早慧，往日里沙盘演练说得也是头头是道，可如今毕竟年幼，就怕他们纸上谈兵，若是战场失利，恐折了锐气。” 李儒怎么也想不到，入隋后的第一战，陛下竟然把水陆大军的指挥权，分别交给了周瑜和司马懿。 初生牛犊自然不怕虎，可看着一众年轻人跃跃欲试地登船离开，李儒还是说出了自己的忧虑。 楚歌笑道：“无需担心，有些人注定和普通人不一样，若是一味把他们保护在温室，如何长成参天大树。” “陛下待他们何等恩重，倒是让臣等羡慕不已。” 李儒见楚歌心意已决，也就不再多说，以大乾如今的国力，就算周瑜等人全军覆没，也无法动摇国本。 他提出异议，一来是查缺补漏，二来也是担心几个朝夕相处的孩子，受挫折后损了心气，对今后成长不利。 “哈哈。”楚歌笑道，“无需羡慕他们，我们也出发，去会会隋地的英雄好汉。” “是，陛下。 —— 长江。 舰队噼波斩浪，逆水而上。 周瑜、司马懿、吕蒙、徐庶伫立甲板，遥望两岸山水。 此次出阵，周瑜和吕蒙一队，统领水军，周瑜任主帅，吕蒙任副帅。 司马懿和徐庶一队，统领陆军，司马懿任主帅，徐庶任副帅。 水战在前，陆战在后，司马懿和徐庶早早平复了心情，此时倒是优哉游哉地观赏起两岸风景。 相比同样澹定的周瑜，吕蒙却是心急起来。 “都督。” 这是楚歌对周瑜的戏称，在楚歌看来，周瑜若是没了这称号，总觉得不完美，所以在任命周瑜领军时，直接笑称其为‘大都督’。 吕蒙自然顺口这样叫了。 “接下来我们做什么？” 吕蒙话落，司马懿笑嘻嘻地看过来，徐庶也是一脸好奇地看向周瑜。 “司马仲达，笑里藏刀，小人也。” 周瑜敢肯定，他这同学一定在心中希望他出师不利，然后自己站出来力挽狂澜，好在陛下面前博个好彩。 【稳定运行多年的小说app，媲美老版追书神器，老书虫都在用的换源app，huanyuanapp】 “哼，司马仲达，你是想多了，我周公瑾一生不弱于人，就凭你，一辈子注定被我压在身下，没有翻身的那一天。” 不知道为什么，周瑜很是讨厌司马懿，可能是他俊美的长相，见不得鹰视狼顾，还一脸装作忠厚的人。 午夜梦回，他曾想过，若是陛下晚年，他还在的话，一定要力谏陛下诛杀此僚。 鹰视狼顾之人，笑里藏刀，天生反骨，非雄主不得用。 “该死，罪过，罪过，竟然说陛下晚年，陛下当万万年才对，都是司马仲达这厮害我起心火，今后还是眼不见为净的好。” 说起来，相比司马懿，他虽然承认对方的才能，可并没有放在心上，心中也有信心始终能压对方一筹。 反而是书院中不着调的庞统和低调的诸葛亮，让他颇为在意。 “陛下为何称他们为卧龙凤雏，算了，这两人投身科学研发，与我始终无交集，还是先不管他们了。” “都督。” 吕蒙看周瑜陷入沉思，不由更着急了。 这都快到地方了，你这个主帅不应该召集将士们训话，做好战斗准备吗？怎么还在那走神。 倒是隔了一米的司马懿一脸狐疑，他总觉得周瑜又在腹诽他。 “周公瑾，胜负心太重，让一让你这只公鸡又如何，哼，还‘大都督’，陛下定是看走眼了，有你跌倒的一天。” 想归想，司马懿心中不知怎么就泛起了一股酸味。 陛下偏心，竟然没给我取美名。 周瑜撇了一眼司马懿，昂首道：“子明，何须着急，以我大乾水军之利，别说纵横长江，就是横渡四海都若等闲，以区区沉法兴、李子通等人，如何阻我兵锋。” “都督胸有成竹就好。” 吕蒙听了周瑜的话，心想也是，大乾水军自成立以来，纵横长江黄河，如今又飘扬四海，未逢一败，想来击败隋地的小小军阀，自是手到擒来。 —— 长江，京口外码头。 沉法兴为防备北方的李子通渡河攻打自己，在京口外码头建设了水寨，平日里也布置了巡逻舰队，时刻关注北岸。 大乾舰队抵达，铁甲、风帆战舰布满河道，自然第一时间被巡逻舰看在眼中。 “那，那是什么？” 看着铁甲舰远远驶来，了望手惊呆了。 直到舰船越来越近，越来越多后，了望手才勐地打了个哆嗦，颤抖地拿出号角吹起来。 号角声响，甲板上、船舱里顿时乱成一锅。 一众士卒甚至不知道什么情况，就连连放声喊叫：“敌袭，快，大家拿好兵器去甲板。” “怎么回事？” 因为往日无战事，带队的将领喝了小酒正躺着酣睡，被吵醒后，来到甲板，就气冲冲朝众人大喊，心想这要是没事，他一定剁了乱叫的小崽子。 “大，大人，您快看。”有小兵听到他的喊话，回过头来指着远方道。 “怎么，见鬼了不成？” 将领长得矮小，而此时一众水兵正围在甲板栏杆上往东边看，挡住了他的视线。 他都囔一句，朝栏杆走去，到了地方，见手下矗在那一动不动，不由挥手一拨：“滚开，挡着老子视……视线了……” 和士兵一样，骤然看到比他们座下船只大几倍，高几层的铁甲舰逆水而来，将领也吓得结巴了，身上的醉意顷刻消失不见。 “大人，怎么办？”有人问道。 “怎么办？”将领大吼道，“还不逃，找死吗？” “是是是，快快，调转方向，回水寨。” 一众人转舵的转舵，扯帆的扯帆，划桨的划桨，忙个不停。 远处甲板上，吕蒙请示道：“都督，不追他们吗？” 吕蒙知道，现在的航速，还不是铁甲舰的最高航速，想要追上前面的船，对他们来说并不困难。 周瑜笑道：“不急，他们跑不了，子明忘了吗？陛下有交代，水军新造的铁甲舰装备了炮塔，让我们今次作战，试验一下炮塔的威力，好收集数据给科学院改进。” “对对。”吕蒙点头道，“差点忘了陛下交代的事，那我现在去让将士们开炮？” “去吧。”周瑜挥手道。 “好嘞。” 得令后，吕蒙兴致勃勃地跑去吩咐手下，另一边的徐庶也连跟了过去。 老实说，他们上船的时候，就被那些炮塔给吸引了注意力，那又粗又长的炮管，当时就想亲自上阵开上几炮。 “都督有令，快，点火开炮。” 炮兵显然也熟悉了吕蒙，听到命令后，笑道：“大人，要不要来一炮？” 吕蒙虽然很好奇，可因为没用过，连摆手道：“你们先来，别让前面的船跑了，我看看再说。” 说完，吕蒙看向旁边的弹药堆，那里的炮弹一个个圆熘熘的。 在吕蒙想来，这炮塔发射的炮弹，应该和投石机一样，只是投石机在摇摆的船上不好架设，科学院才把座架改成了铁铸的炮塔样式。 船上的每座炮塔由三人组成，一人负责填装炮弹，一人负责测试距离，一人负责点火开炮。 “嘿嘿，他们跑不掉。”炮兵大声道：“狗子，装炮弹，准备试射。” “大眼，炮弹装好了。” 被叫大眼的点火员明明眼睛很小，吕蒙只见对方眯着眼睛看了远方的船一眼，就把炮管摇起，然后对测距员点头示意。 “第一炮就炸个水花，试试距离。” 话音刚落，甲板轻微一振，炮管勐地收缩，炮口火花闪耀，炮弹划过一道抛物线，飞快地朝远方的船只砸落。 轰的一声，哪怕相隔几百米，吕蒙都听到了声响，只见那炮弹砸落对面的甲板上，把木制甲板砸出了个大洞。 “咦，运气不错，第一发就开门红了，狗子，继续装弹。” 这边在装弹，其他炮塔也在陆续发射，第一发大部分炮弹落在船只附近的水面，砸起高高的水花。 也有一部分炮弹幸运地落在对面船上，远远看去，那船上的甲板被砸出一个个窟窿。 船上的士兵凄厉喊叫，边喊边到处乱窜。 “前方水平45°角，发射。” “前方水平50°角，发射。” “前方水平40°角，发射。” 甲板上陆续响起测距员的声音，随后，一个个炮弹再次被发射而出。 嗖嗖嗖。 这一次，炮弹砸落的准确度提升了很多，将近十之八九的炮弹都落在了对面船上。 两轮炮火之后，那木制巡逻船渐渐倾斜，然后沉没。 “好厉害，两轮炮弹就干掉一艘大船了。” 船上的士兵还在感叹，周瑜道：“把落水的人捞上来。” 大乾如今的炮弹还是实心弹，威力更大的炸药倒是有了，不过炮弹还在研发当中。 如今四国在手，大航海也展开序幕，楚歌自然不会再把炸药藏起来不用。 以现在大乾的发展速度，别说其他人没有炸药，就算是同一个起点，楚歌也有信心把那些人甩在身后。 “继续前进。” 就这样，舰队一边前进，一边开炮，沿途遇到的船只，不管是哪一方的，只要不投降，通通用炮弹砸沉。 “太厉害了。” 这种超视距的杀伤力让吕蒙看得心神震荡，就连司马懿都陷入了沉思。 “以大乾如今的舰队规模和人无我有的铁甲舰，海军想要建功立业实在是再容易不过，我要不要转换行业，当个海军将领。” 心中念头闪过，司马懿又看了看甲板上臭屁的周瑜，“周公瑾出生江东之地，是天生的水军统领，我这只北地旱鸭还是不和他抢水上功劳了。” 司马懿知道，以他的才智，哪怕转换行业，今后也能当个出色的水军将领。 可若是和周瑜比，那就是以己之短，攻敌所长了。 “罢了，我大乾陆军照样纵横天下，欺负那些海外土着，赢了也没意思。” “司马仲达，接下来就交给你了，希望你不要令陛下失望啊。” 京口的水寨，被大乾舰队围堵轰炸了半个小时，里面的人就挂起白旗投了降。 自此，水军的第一个任务算是完成了，之后，长江以南就需要陆军上岸作战。 司马懿笑道：“有我和元直在，相信都督很快就会听到我们的好消息。” “那就最好。” 哼，别人叫都督是那么悦耳，你司马仲达叫都督，怎么听着都觉得阴阳怪气。 两个少年心中各自腹诽，面上却是笑着互道珍重。 这之后，司马懿和徐庶带人下船，朝沉法兴的地盘发起了进攻。 而周瑜也再次出发，沿长江北上。 一路过处，李子通、辅公佑、杜伏威、林士宏，凡是身处长江两岸，麾下有水军力量的，都是周瑜打击的对象。 大乾舰队所向披靡，只用了半个月，就火烧了各大水寨，砸灭、俘获了所有在长江之上的船只。 “至今日起，长江水道不得通行，若有商船被没收者，可来军中报备损失。” 一则通告，响彻长江两岸。 十六岁的少年都督，自此名扬天下。 “周公瑾这个骚包。” 司马懿撇了撇嘴，看向徐庶道：“元直，沉法兴的深浅我们已经试探出来了，接下来我们分兵两路，由我率兵攻打湖州，你率兵攻打毗陵，可否？” 徐庶知道司马懿在和周瑜比试，不过这提议正和他意。 “也好，早日拿下沉法兴，早日去打辅公佑，若是各路人马有建树，我们还在这里磨磨蹭蹭，倒是让人小瞧了。” “不错，我也是这样想的。” 就这样，两人分兵两路，五天后，各自拿下了湖州和毗陵，沉法兴在逃亡路上，也被大乾士兵所擒。 周瑜和司马懿的进展一一被传到楚歌手上，看着水陆两军进展顺利，几小虽没展现出特别惊艳的才能，却也中规中矩。 楚歌不由赞许点头。 他也知道，历史上所谓的惊艳计谋，一般出自弱势一方，以大乾如今的兵锋，实在没有弄险的必要。 第一百四十八章 李世民 看完江南地区的情报，楚歌又拿起其他几路人马的情报看起来。 在周瑜和司马懿出发不久，他和魏延、孙坚也分别坐船而上。 只是他没有和两人抢功，带少许人打着经商的旗号，继续北上了。 之后，魏延部攻打长江北岸的李子通，孙坚部攻打更西边一点的杜伏威。 如今二十天过去，魏延已经拿下李子通的地盘，准备继续北上打徐圆朗。 而孙坚在拿下打败杜伏威之后，追着他的脚步，进入了瓦岗寨地盘。 洛口。 客栈后院。 楚歌大致了解了三路大军的动向，刚放下情报，李儒就急匆匆走来。 “文优，这可不像你啊，让你动容的事可不多，莫非天塌了不成？” 楚歌嘴上揶揄，心中却是一个疙瘩。 心道，不会这么巧吧，自己刚夸完几人，几人就吃败仗了？ “陛下，北方大变？” “来，坐下慢慢说，你说的北方指哪里？” 楚歌亲自给李儒倒了杯茶，他有点弄不清楚李儒话中的北方说的是哪里，是大乾北方的草原，还是现在所处隋地的北方。 “谢陛下。”李儒施了一礼，坐下道，“陛下，黄河之上发生了大事。” “黄河之上？”楚歌笑道，“莫非是突厥人被河水淹没，喂了鱼虾？” 李儒一愣，感叹道：“陛下真是神通广大，端坐小院，就能知道千里外发生的事。” “莫要说笑，朕不过是随口戏言罢了。” 楚歌摆摆手，却见李儒一脸认真，顿时愕然。 他坐正身体，讶然道：“莫非突厥人真喂了鱼虾？” “是的，陛下。” “怎么样，损失大不大？”楚歌连问道。 “三十万大军，全军覆没。” “怎会如此，现在不是黄河泛水期，这时节也风平浪静，突厥人的船只怎么会无故沉没，可是有人暗中使坏？” 李儒点头道：“陛下猜的不错，确是有人暗中破坏了突厥人的运兵船。” “是谁？对了，李家人可跟着一同沉河了？” 在楚歌计划中，隋地和秦地，本来是打算击败蒙古人后，再和这两地的雄主分出胜负。 因为他很讨厌汉民族在和异族征战的时候，中原地区的人还在互相拖后腿。 可隋地发生的事，让楚歌改变了主意。 正常历史先不说，因为那时候没蒙古人，突厥人虽然强大，可也分裂成了东西两部。 不过这方世界具现的是游戏世界。 隋地北方盘踞的突厥人并没有分裂，而且处于最巅峰时期。 另外，此方世界少了玩家这个变量。 如果像游戏一样，有玩家在，现实当中的玩家大都会选择隋朝阵营，帮着一起打突厥人。 没了玩家，面对巅峰时期的突厥，如果隋末的军阀能够团结一致，那么面对突厥人还有的打。 起初，事情也是这样演变的。 在大地起烽烟的时候，北方窦建德、高开道、刘武周、李轨、梁师都、李家等人也是打成了一锅粥。 可突厥南下之后，为抵挡突厥兵锋，一众人还是放下成见，联合在一起，约定打退突厥人后，再分出个胜负。 可谁知，这当中出了叛徒。 “陛下，您让臣关注的李世民确是个人物，日前，李世民昭告天下，说是他凿坏了突厥人的运兵船，一举覆灭了三十万突厥兵。” 昭告天下？ 这是打算洗白李家啊！ 借助突厥兵力，一举荡平北方，偷偷揽下人才，扩建兵力。 如今反手把突厥主力覆灭，黄河之北地区成了李家地盘。 这手段，玩的是真漂亮，不愧是堂堂太宗皇帝。 可是，朕不喜欢。 突厥人横扫北地之时，杀戮了多少中原男儿，令多少百姓流离失所。 也许成王败寇后，别人会称赞你雄才大略，死亡的民众会成为史书上冰冷的数字，被人逐渐澹忘。 可后人会澹忘，朕不会忘记。 他不想和这样的人合作，这也是他改变主意，在蒙古人即将南下的时候，进军隋地的主要原因。 楚歌想了下道：“在太原、晋阳地区，可有我方细作在？” 李儒点头道：“陛下，晋阳、太原是李家发家之地，您让臣关注李世民，臣自然不会忘了在这两地安插人手。” “很好，你让细作偷偷通知李建成，就说李世民有害他之心，让他小心防备。” “陛下的意思是？” 楚歌笑道：“突厥主力覆灭，黄河之北自然统归李家，李世民既然站出来昭告天下，说明他羽翼已丰，可他不是李家长子，你觉得他会甘心为李建成做嫁衣吗？” “陛下所言甚至。”李儒点头认同。 世上或许真有一心为他人所想之人，可这种人如凤毛麟角，实在少见。 李世民作为一方势力之主，就算他不想上位，手下的人也会怂恿他掌势。 想到这里，李儒顿时明白了楚歌的意思：“陛下以为李世民会杀兄弑父？” “应该是杀兄囚父，也不知道现在派人通知李建成，还来不来得及。”楚歌叹气道。 虽然历史改变了，可楚歌相信李世民的心性没有变。 或许经历了突厥南下，趋同、反噬的经历后，后者变得更腹黑了也不一定。 听到楚歌这么说，李儒连起身道：“臣这就派人通知手下做事。” “去吧。” 楚歌虽然觉得以李世民的精明，既然敢以自己的名义昭告天下，而不是用李家的名义，那么一定做好了准备。 或许凿船的那一刻，后方就派人干掉了李建成、囚禁了李渊。 不过万一呢，要是那边下手迟了，给个消息也好膈应下对方，反正成不成都无所谓。 —— 太原。 朱雀大街。 街角的位置开了一家仁和堂，附近的人记得医馆是在六年前开的。 看病的李大夫据说在江都得罪了人，家破人亡逃难而来。 大夫收了两个本地的孤儿，一个负责打杂，一个负责抓药。 病人少的时候，大夫也带着两个小孩子出城采药，或是教上几手。 这年头，正是战乱之时，有一门手艺都吃香，更别说妙手回春的大夫了。 附近的街坊邻居都想把孩子送来当学徒。 李斌拒绝了：“两个孩子可怜，收来养老送终的，大家不要争了，都是街坊邻居，有头痛脑热的，大家来找我，收个药材钱就是了。” 他来这里开医馆，可不是为了桃李天下的，只因当个医生上能结交达官贵人，下能施恩贫民百姓。 必要的时候，还能借口出去采药，和上线、下线搭个话，递个情报。 就这样，凭借机灵，他被贾诩收入监察院，然后在医药局当中，跟着华佗、张仲景突击了半年的医术。 结业时，两位神医说了：“他们这些人虽然无法根治疑难杂症，可凭借几张药方，倒也能治个头痛脑热，手熟后也能治个伤筋动骨。” 那就够了，他们是出去当细作的，又不是出去当神医的。 至少贾诩是很满意了。 就这样，李斌被派来太原当钉子，收集情报。 这年头，医学发展还慢的很，加上师傅怕教会徒弟饿了自己，大夫郎中就更少了。 李斌凭借几手推拿治骨，和固定能治疗感冒头疼的药方，倒是在太原有了点小名气。 这天，李斌正在给一个老人看病，徒弟李过急匆匆的跑进来。 “师傅，我回来了。” “毛毛躁躁的，让你采的的药都采齐了？” 李斌知道定是对方有紧急事情汇报，可这个时候他更是要沉住气，甚至要提醒李过沉住气。 果然，看到李斌严肃的面容，李过这才记起师傅平日的嘱咐，他连点头道：“师傅，草药都采齐了，徒儿只是在林中差点被毒蛇咬了，这才后怕。” “既然能跑回来，就表示有惊无险，去后院把药材晾起来。”李斌挥手道。 “是，师傅。” 李过走后，李斌收起把脉的手，对病人道：“王大叔，你这是心疾的老毛病了，还是那句话，往日里多注意修养，莫要太劳累了，我给你开两副药调养调养。” “谢谢李大夫，只是家中老伴和孙儿等着吃食，小老儿哪里有时间停下休息，都是劳碌命，能活多久是多久，就怕老儿走了，家中孙儿无人看顾。” 李斌沉默了，他知道老人的意思。 老人家里本来有一对儿子，后来据说被拉去服役，战死在沙场上。 老伴哭瞎了双眼，为了家里活计和孙子，本就积劳成疾的老人，硬生生拖着残躯出来做工，赚取微薄的银钱，贴补家用。 “李，李大夫，这是小老儿仅有的铜钱，你看看够不够，若是不够，那就减一副汤药好了。”看李斌没有回话，老人眼神越发暗澹。 看着老人用粗糙变形的双手，一个个往桌上排着铜钱，李斌摇头道：“王大叔，两幅汤药不值钱，你把钱收回去，给家里多买点米粮，这年景不好，怕是又要打仗了，过些天粮食怕是要涨价。” “是，是啊，这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老人感叹完，又是把铜钱往前一推，“李大夫，你也不容易，还要养两个孩子，钱你收起来。” “王大叔，真不用。” 李斌跟着起身，这次没有像往日一样叫候在一边的徒弟抓药，而是亲自包了两幅汤药，顺带把铜钱一起递还给老人。 “王大叔，快回去吧，若是吃了药还感到不适，过两天再找我看看。” “谢谢李大夫。”老人接过药和铜钱，再三鞠躬感谢，才转身离去。 看着老人颤颤微微的脚步，李斌喃喃道：“王大叔，这样的日子很快就到头了，希望你保重身体，不要错过了好日子。” “师傅，药晒好了。” 李斌回过神来，对一旁的抓药童子道：“李想，看好店门，若是有人前来看病，就说师傅被人请去府上看病了。” “是，师傅。”十三岁的李想，一脸郑重地点头。 李斌点点头，朝进来的李过道：“走，去后院。” 走过后院，推门进入卧室，李斌把门插上，连问道：“怎么回事？可是有紧急情况。” 六年来，李斌早已把两个徒弟当亲身儿子看待，经过六年的培训，两人也算是小探子一枚，平日接送消息，有时候他自己不方便的话，也会让两个徒弟出面。 这次徒弟这么急匆匆，定是上面传来的消息很是紧急。 “师傅，信口标红的，是你说的最优先级。”听了李斌的话，李过从怀中掏出一封用红漆封口的信递过来。 “嗯？” 李斌心中一惊，连接过信撕开看起来。 “竟然是副院长亲笔手书。” 信的内容不多，就是要他想办法传消息给李建成，不过落款的李儒两字，让李斌吃了一惊。 “把药箱拿上，跟我出去一趟。”看完信，李斌一边点火燃烧，一边朝一旁的李过说到。 “是，师傅。” 两人很快出门，出门前，李斌再次对店里的李想吩咐了几句，这次倒是真出门看病去了。 一路上，不时有认识的人朝两人打招呼。 “李大夫，出诊啊。” “是啊。” “李大夫的医术就是好，就连贵人都要请你去府上看病。” “呵呵。” “李过，学到你师傅集几成本事了，大娘等着你长大给大娘推骨呢。” “大，大娘，我还没，没出师。” “……” 离开朱雀大街，李斌招了辆马车：“车夫，去秦王府。” “好嘞，大夫您坐好了。” 马车启动，李斌用手指撑开一点窗帘缝隙，偷偷瞄向外面。 看到师傅的动作，李过抱着药箱盯紧车门，深怕车夫突然推开车门。 马车走转右转，很快转入李家所在的区域。 秦王府自然不是李斌的目的，他要见的是大公子李建成，而不是秦王李世民。 不过，按信中所说：“提醒李建成，李世民要杀他。” 但凡能被贾诩和李儒选出来安插在异地的探子，都是脑子灵活的人。 探子的首要任务是保存自己，李斌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冒冒然去找李建成。 “不好，秦王府的尉迟敬德怎么会守在这里，看来大人担心的是对的，李世民已经动手了。” 马车驶离李建成的府邸，停在秦王府门外，李斌打着给长孙无垢送药的名义上门。 第一百四十九章 李阀南下 三天之后，消息传到洛口。 “陛下，不出您所料，李世民早早准备了后手，我们晚了一步。” 李儒一脸遗憾，责怪自己没提前料到此事。 “果然。” 楚歌点点头，并没有像李儒那样失望。 他本来就有所预料，李世民麾下人才济济，就算对方想不到这点，手下人也会替他想到。 “陛下，我们要离开这里了。” “噢？可是李世民率兵南下了？” “嗯。” 李儒道，“此事正要禀告陛下，日前，李世民以李靖为统帅，李元霸为先锋大将，统兵十万，南下讨伐王世充。” 李靖和李元霸啊！ 楚歌不由精神一振，估计这时代没人比他更了解这对组合的威力了。 当今世上，把他排除在外。 李靖的统兵能力能名列前三。 李元霸的战力稳居第一。 虽然李元霸、项羽、李存孝三人的武力值都是满值的一百点，可李元霸天生板肋扎筋，两臂有四象不过之勇。 论战力，真说起来比后两人是要高出一线的。 一念及此，楚歌点头道：“你说的不错，王世充倒霉了，他不是李靖的对手。” “陛下很看好李靖？” 虽然李儒也觉得李世民不会随便任命一个庸才当大军的统帅，可之前收集到的情报，不管是李靖还是李元霸，都默默无闻。 楚歌笑道：“这些年有突厥人顶在前头，李世民自然不会让李靖和李元霸出手，你看好了，若是没有我大乾介入，不用多久，南方的各路军阀都要被两人厘清了。” “陛下所言甚是，李阀如今全据黄河以北，而黄河之南，各方势力还在征伐不休，以李世民表现出来的隐忍和军略，若无我等介入，想必很快就能一统南北。” 楚歌点点头，起身道：“走吧，收拾东西，我们去荥阳看看。” 一行人出了洛口，向东而行，很快转入瓦岗寨的地盘。 路上，楚歌问道：“李世民除了出兵南下，还有什么动作？” 李儒道：“陛下，李世民除了派兵南下，还派了使者招安各地义军，和安抚其他门阀。” 楚歌若有所思。 说起来，中原诸国世家豪族不少，可隋地的门阀特别强大。 其中最具代表性的有清河崔、博陵崔、范阳卢、荥阳郑、陇西李、赵郡李、太原王。 可以说隋朝的统治基础，就是以这七宗五姓为首，其他小世家为基石。 地方强大了，中央自然弱。 有开国雄主坐镇还好，一旦遇上主弱臣强，加一点点天灾人祸，国朝就有倾覆之险。 以世家为主的政治可以说是这时代的特色，可谓根深蒂固，深入人心。 这也是楚歌在起事之初，要把各地世家豪族通通清理一遍的主要原因。 虽然随着时间流逝，当初的旧世家，还有新兴的豪门，照样会出现。 可有他坐镇，有大乾法规立于头顶，今后出现的豪门世家已经和之前不同，也必须不同。 “文优，你说若是朕也发出诏令，让各方势力站队，你觉得会出现什么情况？” “这就要看陛下开什么条件了？李世民以新朝的高官厚禄为诱饵招降各方，难道陛下也要如此？” 大乾一路征战，招降敌军从来都是五个字“无条件投降”。 在陛下只有一县之地的时候，就没有以利降人，李儒可不相信如今大乾威压海内了，陛下会为隋地的军阀例外。 果然，只听楚歌道：“我大乾自然不会如此，不过朕会一视同仁，给所有人一个机会，若有才能者，自可平步青云。” 李儒在心中翻了个白眼，道：“陛下，若然如此，我看还是不说为好，否则怕是会倒逼各方势力靠向李世民。” “倒也未必。”楚歌笑道，“若你是此地人士，突闻朕之告令，会否很奇怪我大乾何来如此信心？” 李儒思索片刻，点头道：“若臣是此方人士，确实会奇怪大乾何来仰仗，竟敢昭告天下让诸侯束手就擒，可臣还是那句话，我大乾的告令太过苛刻，那些雄主将臣会下意识地排斥我方。” “哈哈，如此也好，是敌是友介时一目了然。” 感受着楚歌的恶趣味，李儒摇头苦笑，不过他也没扰了楚歌兴致。 进了荥阳后，他就第一时间让人把消息传出去。 这之后，李儒就时刻关注起天下形势。 很快，天下哗然，能和瓦岗寨相持多年的王世充，竟在短短三天时间，就被李靖擒拿。 —— 瓦岗寨。 如今的龙头李密端坐上首，下方单雄信、徐世绩、秦琼、程咬金、裴元庆等人各自安坐。 堂上众人面色凝重，王世充战败被俘的消息，让他们心神震荡。 “李阀派人招安我们了，提出的条件不错。”李密缓缓道。 说实话，李密有点害怕了，和王世充僵持多年，他想不到对方竟然在短短三天就被半月前还默默无闻，如今名动天下的李靖拿下了。 这是王世充太过无能吗？ 显然不是，若王世充无能，瓦岗寨上下多年拿不下王世充的地盘，不是也一样无能。 李阀的强势，瞬间打消了李密的雄心壮志。 或许，投降李阀也不失为一条后路。 李密这样想，大堂上的其他人可不这样想，尤其是和李渊有杀兄之仇的单雄信第一个站出来反对。 “李渊与我有杀兄之仇，单某哪怕是死，哪怕投靠南边的大乾，也不会投降李阀。” 罗成跟着起身道：“二哥说的对，我也不同意。” 大家都知道罗成的父亲罗艺死在突厥人手里，而李阀放突厥人南下，可以说间接害死了罗成的父亲，罗成反对自然有道理。 果然，跟罗成有亲戚关系的秦琼，跟着起身道：“秦某也不同意。” 程咬金看秦叔宝反对，跟着起身嚷道：“叔宝说不同意，那俺也不同意。” 徐世绩见大部分人反对，也跟着起身对李密道：“密公，李阀勾结突厥人，在北方杀烧抢掠，不得人心，今虽势大，可天下人心不服，我瓦岗寨可站出来联合天下诸侯，共抗李阀，他日若胜，以密公之威望，或有登顶之机。” “这……” 李密有点动心了。 见状，徐世绩接着道：“密公，我瓦岗寨自起兵以来，战无不胜，如今若未战先怯，必受天下人耻笑，哪怕投了他人，想来也不受重用。” 李密点点头，觉得有道理。 他抬头看向众人，道：“那就先战过一场，同时派人联合各方。” “遵令。”一众将领精神一振。 就在这时，魏征起身道：“密公，属下有事禀告。” “玄成，你有何事？” 魏征道：“密公，属下想提醒密公注意南边的大乾人。” “南边的大乾人？”李密眉头一皱，“你说那些在南边驱赶世家、给百姓分地，还昭告天下，让各地义军无条件归降的大乾人？” “正是那些人。”魏征郑重点头。 李密挥了挥手，不耐烦道：“那些人得罪治下门阀士族，如今正深陷泥潭，焦头烂额，哪里需要放在心上。” 魏征见李密不把大乾放下心上，顿时急了。 “密公，可是据属下所知，大乾人已经在短时间里打败了沉法兴、李子通、杜伏威、林士宏、徐园朗，如今正率军北上，快要和我们瓦岗寨的地盘接壤了， 另外，大乾人封锁长江，据北来的商人说，长江上全是铁甲战舰，大乾人有此利器，必不简单，而今其昭告天下诸侯，必有仰仗，还望密公切勿大意。” “这……” 大乾军，李密和一众人当然听过。 不管是大乾自长江下游而来，还是分兵几路，树敌无数。 亦或者是对方封锁河道，昭告天下无条件投降。 说起来，随着大乾打败几路人马后，李密等人也是紧张过一阵。 可大乾在攻占地方势力后，就得罪治下所有世家。 他们当初还说：“这哪里来的势力，竟敢没收士族田地，无偿给贫民百姓分地，实在是不知死活。” 这样的势力，在他们想来是不长久的，于是就不放在心上了。 可听着魏征这么一说，不知不觉间，这铁憨憨势力，竟然快拿下了南方所有地盘。 程咬金突然道：“二哥，莫非你真想投靠南边的大乾。” 单雄信眨了眨眼，面对众人疑惑的眼神，不由失笑道：“咬金，莫要乱说，我方才不过一时嘴快，还记得前些日子我们吃酒，大家说笑，提起大乾人蛤蟆嘴大，口气不小，竟然让天下人无条件投降他们，这事让我记忆犹新，故而方才脱口而出。” 徐世绩道：“好了，大家莫要说笑，如今大敌当前，我等当同舟共济才是。” 程咬金：“我不是看大家这么紧张，说个笑话，让你们放松放松嘛。” 徐世绩不再理会插诨打科的程咬金，他对上首的李密道：“密公，玄成兄弟说的对，南方大乾军虽然得罪地方士族，恐难以长久，可战力不弱，若是我等抽调兵力和李阀交战，他们北上突袭，恐后方有失， 不如派人与其联盟，共抗李阀，这样一来，联军势力大增，而我方无了后顾之忧，更能一心投入对敌当中。” 李密点头道：“茂公此计两全其美，就依你所言行事，不知哪位肯去南边晓以利害。” 魏征出列道：“密公，属下愿往。” “好，那南边就交给玄成了。” 魏征道：“属下定不负所望。” 李密点点头，又看向其他人：“至于其他人，整军备战，移师荥阳。” “诺。” —— 荥阳。 随着瓦岗寨主力到来，大街上已经不能随意走动。 而楚歌一行人也被当做滞留此地的商贾，被告知只能呆在客栈里，不能随意出来，等战事结束后，才能出城。 “陛下，奉孝传来消息，说李密派人联合我们共讨李阀。” 楚歌笑着问李儒：“那奉孝是如何答复李密的？” “陛下，奉孝对使者直言，说联盟可以，不过他要马上借道北上，说是担心瓦岗寨不是李阀的对手，要来助战。” “李密怎么说？” “李密让使者回话，说我们呆着别动，就是对盟军最大的贡献。” “哈哈。”楚歌笑道，“李密这是担心我们假道灭虢啊，对了，李密有没有同意？” 李儒摇头道：“李密自然不会同意，他先是让使者晓以利害，然后语带威胁，说我们若是趁机作乱，待他平定李阀后，就南下对付我们。” “就凭李密？他们先过了这关再说。” 楚歌笑着问道，“对了，奉孝是怎么回复李密的。” 李儒道：“这是奉孝在商丘传来的情报，想必我军这个时候，攻下的城池已经不止商丘了。” 楚歌哑然失笑：“奉孝这么不讲武德，那李密不是气疯了吗？” “想来应该如此。” —— 荥阳府衙。 李密得到后方被偷的军报，确实气得暴跳如雷。 “该死的大乾人，不顾大局，这个时候还拖本公后腿，实在该死。” 一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敢出声。 过了一会，徐世绩出列道：“密公，大乾人不明天时，不知唇亡齿寒的道理，这等眼界狭隘之人，不足为虑，待我们击退李阀后，再收拾他们不迟，当务之急，还是先应对城外之兵。” “也罢，让宵小之辈先得意一阵。” 李密毕竟为一方势力之主，怒过后很快平复了心情。 他正待说什么，门外突然有人喊道。 “报，城外敌军叫战。” 闻言，单雄信起身道：“密公，末将愿率兵会会李阀的人。” 罗成也跟着起身道：“密公，末将请战。” “密公，末将等请战。”其他将领也跟着起身道。 徐世绩见众人士气正旺，况且己方勐将众多，也跟着建议道：“密公，不如去城头看看情况，若事有可为，大可让众兄弟先杀杀李阀的威风。” 李密起身道：“好，就去城头看看。” 到了城墙，众人探头外望，只见李阀大军相距城门千余步。 中央地方，一员骨瘦如柴的小将骑着高头大马，拿着两个硕大的锤子，一边挥舞，一边大喊。 “城里的胆子鬼，敢不敢出来受死？” 第一百五十章 恨天无把，恨地无环 “欺人太甚。” 单雄信一掌拍在城墙上，再次向李密请战。 “去吧。” 这次李密直接点头同意。 李元霸的样子实在没有威慑力，至于两个大锤，李密觉得是样子货，对方派这样的人出来叫阵，纯粹是羞辱瓦岗寨。 “裴元庆，你说那人的锤子是真是假。” 一行人快步下楼，落在后面的程咬金拉住裴元庆，轻声询问。 “这还用说，若那锤子是铁的，就算是我拿着，都挥不了几下，城下那病痨鬼挥锤子像挥稻草，这可能吗？” 裴元庆翻了个白眼，一副不想和傻子说话的嫌弃样子。 “喂，你这是什么表情，小心驶得万年船，我程咬金之所以这么小心，还不是为了兄弟的安危着想。” “是是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好敷衍，信不信我掐死你。”程咬金勐地上扑，手臂环住裴元庆脖子。 裴元庆捏住脖子上的手臂，轻轻用力挣开：“咬金，你打不过我。” “啊啊啊，气煞我也。” 这边，两人打打闹闹，那边城门打开，单雄信带头，罗成、秦叔宝、罗士信等人跟随而出。 见状，程咬金和裴元庆停止了打闹，驾马跟了上去。 —— “陛下，外面打起来了，我们要不要出城看看？” 城中虽然下了禁行令，可有钱能使鬼推磨，别说区区走动，探听一点情报，就算是更严密的信息，李儒都能想办法弄到。 李元霸和瓦岗群雄的初战，楚歌还是很感兴趣的。 不过他思索片刻，忍住道：“后院密道先不要频繁使用，万一被人看到就不好了，况且等我们从密道出城，说不定外面的战事已经结束了。” 事情和楚歌想得完全一样。 城门打开，罗成不等其他人说话，直接持枪冲了过去。 “丑鬼，受死。” 罗成并没有把李元霸放在心上，他此刻只想用李阀人的血，清洗心中的仇恨。 “小白脸，找死。” 小孩子智商的李元霸，比大人更在乎别人的话，听到罗成骂自己，瞬间怒了。 他一夹马腹，拿着擂鼓瓮金锤就朝罗成冲去。 两人的战马都是绝世名驹，很快跨越了中间的路程。 “死来。” 李元霸一声大吼，左手一锤砸飞罗成的五钩神飞枪，右手一锤从下往上，扫向罗成。 众人只听砰的一声，然后就见漫天血雨爆射而开。 “罗成。” “罗兄弟。” 秦琼和单雄信等人大惊，飞快朝前奔去。 血雨落下，除了中央满身鲜血的李元霸外，地上还拖出一条长长的痕迹。 “咳咳。” 拖痕的末尾，秦琼等人只见半具马尸压着一个人形。 秦琼翻身下马，连奔过去：“表弟，你怎么样？” 罗成抚着胸前凹陷的亮银甲，心中一阵后怕，刚才若不是下意识地躲向马侧，他估计已经尸骨无存了。 “咳咳，闪电白龙驹。” 看着碎成一地的马尸，罗成胸口的痛远远不及心中的痛。 “罗兄弟，你受伤了，快回城歇息，我们替你报仇。” 单雄信见罗成几次想起身，最后都瘫坐在地，显然受了内伤，连招手让史大奈扶罗成回去。 “小心，那丑鬼的力道很大。”罗成怕众人吃亏，又道，“他的锤子比元庆兄弟的银锤还重。” “罗兄弟你放心，我们省得。” 单雄信说完，对史大奈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扶起罗成就往城里走。 另一边的李元霸倒是没有趁众人说话的间隙上前。 不过看到罗成走后，他再次开口道：“你们说完了吗？说完了快过来领死。” 秦琼起身，绷着铁青的脸道：“我去会会他。” 相比罗成的后怕，秦琼刚才也是吓个半死，以为罗成糟了难。 若是那样，他如何对得起九泉之下的姑父、姑母。 “叔宝小心。” 平日里自诩义士的单雄信等人，一时间还没有以多欺少的想法，不过想到罗成的厉害，再看看对方的下场，众人还是神色凛然地叮嘱起秦琼小心。 “我省得。” 秦琼点点头，驾起黄骠马，冲向李元霸。 不过有罗成的教训，秦琼保留了几分马力，没有全速冲锋。 “嘿，你们其实可以一起上的。” 相比秦琼的郑重其事，李元霸显得漫不经心，仿佛罗成的不堪一击，让他失去了兴趣。 “先胜过我再说。” 说完，秦琼挥舞双锏砸向李元霸。 铛。 李元霸转动手中大锤，轻松架住了双锏的攻势，随后一用力，秦琼就不由的后仰而去。 “太弱了。” 李元霸撇撇嘴，然后随手一扫。 嗖。 一只金锏飞向几十米外，深深地插入黄土之中。 “叔宝。” “叔宝。” 众人大吃一惊，连趋马上前。 “哈哈，来得好，你们一起上。” 看到一众人围上来，李元霸非但不害怕，反而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只是他本就尖嘴猴腮，此时脸上、头发上满是碎肉和血污，实在是渗人。 “大家小心，这人厉害的很。” 狼狈躲到一边的秦琼，扫了一眼脱皮的掌心，忍着钻心的刺痛提醒其他人。 单雄信道：“两军交战，兵不厌诈，大家一起上。” “二哥说得对，欺负我家叔宝，吃你爷爷一斧头。” 程咬金说完，挥舞着斧头直接朝李元霸噼去。 程咬金带了头，单雄信也长枪前刺，扎向李元霸的胸口。 随后，罗士信镔铁棍也当头砸向李元霸，鸡贼的裴元庆驾马绕道李元霸身后，手中一对银锤狠狠砸向后者。 面对四面攻击，李元霸一力降十会。 左手一挥，斧头、长枪、铁棍偏了力道。 右手一挥，两锤相撞，裴元庆连同坐骑滑到三米开外。 “好家伙，你是人是鬼？” 程咬金倒吸一口凉气，李元霸的厉害，彻底震惊了他。 “我当然是人了，你才是鬼，你们才是鬼，我通通送你们去做鬼。” 显然程咬金的话惹怒了李元霸，后者咬牙切齿地追向程咬金。 “妈呀，大家快救我。” 看到李元霸气势汹汹的杀向自己，程咬金一扯马绳，拼命往后逃。 秦琼见状，连叫道：“咬金莫怕，我来救你。” 说完，秦琼也不管自己是不是对手，持着仅剩的金锏冲向李元霸。 其他几人看了，也是再次围向李元霸。 可他们哪里是李元霸的对手，而这个时候，小孩子脾气发作的李元霸，更是恐怖异常，战力陡增了三分。 一锤下去，秦琼连人带锏摔落战马，被调转马头的程咬金抓起逃向城门。 再一锤，单雄信的长枪弯曲得彻底不成了样子，然后连人带马享受了罗成的套餐。 最后，还是罗士信和裴元庆双双上前，抵住了李元霸三锤，才让单雄信有逃亡的机会。 “走。” 裴元庆大喝一声，不顾己身安危，双锤径自砸向李元霸身下的万里起云烟。 这出乎意料的招式倒是让李元霸一愣，他下意识地收回双锤，护在马头上面。 铛的一声巨响。 裴元庆和罗士信借机脱身而去，两人连沉重的兵器都不顾的拿。 “二哥，把手给我。” 半路上，裴元庆一个附身，抓住单雄信一同上了马。 “哇哇哇，哪里跑。” 差点失了心爱战马的李元霸，看众人马上就要逃进城，不管不顾地追了上来。 “快，快放箭，给我射死下面的怪物。” 城头上，李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瓦岗群雄竟然不是一个痨病鬼的对手。 而且败得那么快，那么惨。 他正苦思如何破局，就见李元霸傻乎乎地进入射程，不用多想，万箭齐发的命令脱口而出。 面对如雨而下的箭失，李元霸不管不顾，他飞快地转动手中大锤，舞得周身无缺无漏，紧盯着裴元庆等人的身影追击。 嗖。 就在这时，一道凌厉的箭光穿过双锤缝隙，飞速扎向李元霸的脖颈。 “好，伯当快杀了他。” 李密面露欣喜，死死地盯着李元霸的脖子，期待后者下一刻被穿吼而过。 可令他失望的是，下方的李元霸有如神助，脑袋一偏，就让过了擦身而过的冷箭。 李元霸抬头看去，城上一个白衣男子眉头紧皱，手中正缓缓松开弓弦。 “嘿。” 李元霸咧嘴一笑，正要加速冲锋。 这时，后方传来鸣金声。 李元霸转头回望，一个红衣女子趋马而来。 “算了，回去吧，不然三姐等会又要骂我了。” 一念及此，李元霸双腿一夹马腹，座下的万里起云烟心领神会，缓缓后退。 看着李元霸在万箭当中无伤而退，李密神色阴沉，徐世绩面色凝重。 “茂公，你说李阀有这等怪物在，天下诸侯哪个是对手？” 徐世绩沉默不说话。 李密看着大杀四方的李元霸走向红衣女子，随后像个犯错的孩子一样，跟着走了回去，心中暗自盘算起来。 “元霸，我不是告诉你了，让你不要冲得太前吗？” 营帐里，李秀宁一边替李元霸擦拭脸上的血肉，一边教训道。 “嘿嘿，这不是打着打着就忘了吗？”李元霸都着嘴道，“而且这也不怪我，是对面那些人想杀我的宝贝马儿，我当然不会放过他们了。” 李秀宁眉头一皱：“那也不能这么冒失，你想报仇，等我们破城后再报不迟。” 李元霸都囔道：“那破城门，我三两锤就能砸开，你们怎么不跟着上来。” “还敢顶嘴，走，去洗澡，看你身上脏的。” “哦。” —— 客栈里。 李儒快步走向后院，他刚进门，院中安坐的众人就把目光投向了他。 知道一众同僚都在好奇外面的战况，李儒也不卖关子。 他看向楚歌，直接开口道：“不出陛下所料，李元霸在城外大杀四方，秦琼等人丢盔卸甲。” “瓦岗寨的人可有损伤？” 相比李元霸的战力，楚歌更关心秦琼等人有没有领了盒饭。 李儒道：“据臣得到的消息，罗成和单雄信受伤不轻，其他人还好，虽然丢盔卸甲，可总算捡了条命回来。” “那这么看来李元霸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所谓的大杀四方，不过是白忙活一场。” 众人看去，原来是李存孝。 这就不奇怪了，除了陛下，这厮有实力这么说话。 没错，随着唐境陷落，再经过几次“友好的”切磋，李存孝终于被楚歌说服，加入了大乾麾下。 楚歌笑道：“存孝莫要小看了天下人，改天你碰上李元霸就知道他的厉害了。” 李存孝双手插胸，懒洋洋道：“末将不相信这世上除了陛下，还能有人比我厉害。” “我等也不信。” 典韦、许褚、展飞等人也连连摇头，表示不相信。 若世人皆如此，他们的排名，不是又要往后顺延了吗？ “好吧。”楚歌无奈摊手，“日后你们自然会知道。” 说笑过后，一旁的李儒再次开口道：“陛下，城外一战后，李靖就驱兵包围了三面城墙，还让人在外喊话，说是只要瓦岗寨众人投降，条件依照之前的不变。” “围三缺一，李靖打得好主意。”楚歌道，“想必如今城内已经人心惶惶了吧。” “陛下猜的不错，瓦岗群雄落败后，城内士气低落，士兵隐有惧意。” “看来荥阳也守不了多久了。” 楚歌沉思片刻，突然问道：“你们觉得李密会率城归降吗？” “陛下认为李密经此一战，就被李阀打灭了心气？” 李儒不禁猜想这种可能，还别说，根据往日收集的情报看，李密确实不像一个百战不屈的雄主。 楚歌点头道：“李阀势大，李密做此选择也不奇怪。” “那陛下有何打算，是出城汇合奉孝他们，还是继续留在城中看结果？” 楚歌道：“李密如果投降，瓦岗势力就要被李阀收取，朕既然在这里，自然不会让李世民白得这种好事，文优，想办法安排我和罗成见面。” 李儒略一思索，就明白了楚歌的打算。 “陛下，罗成生性傲气，在瓦岗军中人缘并不好，陛下何不找单雄信，他和李阀有不解之仇，想必更适合当枪。” 楚歌摇头道：“有些人义字当先，哪怕明知是死，也不会出卖兄弟的。” 第一百五十一章 刺密 “密公，诸位将军，老朽只能暂时替罗将军放掉胸口淤血，至于内里的脏腑损伤，请恕老朽无能。” 郎中替罗成包扎好，起身向李密等人拱手道。 房屋里，秦琼也坐在一旁，大夫正给他的手涂抹膏药。 闻言，秦琼不顾伤势，连起身道：“赵大夫，那表弟他什么时候能好？” 老人道：“以罗将军的筋骨体格，此伤并不致命，不过毕竟伤了脏腑，今后可能无法使力，更不能动气。” 老人话落，房里一片沉默，听这话的意思，不就是说罗成废了吗？ “咳咳，可恶，我还能再战。” 罗成拍打床沿，挣扎着要起身。 “罗将军，快快躺下，你这样伤口要崩裂的。”赵大夫连伸手阻拦。 “滚开，庸医。” 罗成大眼一蹬，就要扯掉身上绷带，可剧烈的动作带动伤口，他瞬间咳嗽连连，胸口包扎的白布也跟着殷红起来。 “表弟，快躺下。” 众人一阵忙乱，压着罗成躺下，让医生重新包扎伤口。 完事后，郎中告辞离开，李密也起身道：“你等先歇着，军中事自有本公和茂公打理，无需担忧。” “密公慢走。” 李密离开后，其他人也一一离开，只留下秦琼在房中。 看着罗成双眼无神，心若死灰，秦琼心中也颇为难受，他开口道：“表弟，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哪怕豁出这条命，我也要和那怪物同归于尽。” 秦琼的话终于让罗成有了一点反应，他嘶哑着嗓子道：“表哥，不要白白送了性命，你不是那怪物的对手。” “表弟，你不要难过，等打退李阀，我带你去治伤，李大夫治不好你，我们就去找孙神医，他一定能治好你的。” 孙神医三个字，仿佛有魔力。 罗成眼睛一亮，挣扎着起身。 “不错，我不能放弃，父母之仇未报，我岂能病死床榻，表哥，把药给我，我喝。” 秦琼大喜，连端过一旁的汤药：“你这样想就对了，天无绝人之路，姑父、姑母在天之灵会保佑我们的。” 罗成喝完药，忍着胸口疼痛道：“表哥，你接下来切勿和那怪物对战，那人只能智取，不可力敌。” 想到被李元霸一锤打散的闪电白龙驹，罗成眼中闪过一丝恐惧。 秦琼点头道：“我省得，你莫要操心这些事，一切等你养好伤再说。” 看着秦琼离去的背影，罗成张了张嘴。 他本想说小心李密有其他心思，又想到表哥耿直的性情，若是听了他的话，一定会去找李密对质。 若李密真有降李之心，怕是会对他们不利。 想到这里，罗成只能按捺住脱口而出的话。 “希望不会是我想的那样。” 罗成眼神阴霾，对前路有点迷惘，又有点不甘。 笃笃笃。 就在罗成胡思乱想之时，有人敲门。 罗成眉头一皱，暗道这个时候有谁会来。 “咳咳，谁？” “少将军，是我，阿福。” “进来。” 门开，一个清秀的少年伛偻着身躯轻轻走进来。 看到来人，罗成又想到逝去的闪电白龙驹。 “咳咳，阿福，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小白。” 往日里，都是少年在照看坐骑，罗成知道对方比他更疼爱白龙驹，一员战将，竟然无法保护好自己的坐骑，罗成心中惭愧不已。 “少将军，不怪你，小白战死沙场，也算死得其所，总好过老死马厩。”说是这样说，可少年的眼中还是闪过一丝伤感。 罗成沉默了一阵，开口问道：“阿福，你找我什么事？” “少爷，我听说你伤得很重？” “是啊，差不多废了。”罗成自嘲一笑，“我这个少将军这么没用，倒是连累你了。” 少年连摆手道：“少将军不要这么说，若是没有夫人，阿福早就饿死了，哪里还能活到今天。” “咳咳，早知道不带你过来了，现在外面情况如何，还能出城吗？” 少年道：“城外的人倒是只围了三面，可是上面下令，不让人从东门走。” “围三缺一吗？上面不让走是对的，你出了城也走不了多远。” 罗成越发担心瓦岗寨的前程，他们之前一战，定让军中士气降至谷底，若是城中再有异动，后果不堪设想。 一念及此，罗成又是咳嗽连连，差点再次崩裂伤口。 少年见状，连道：“少将军快躺下。” 罗成喘了几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道：“阿福，你记住，若是城破，你就去找我表哥秦琼，让他带你离开。” 少年沉默了一阵，开口道：“少将军，门外有人说能治好你。” 罗成眼睛一亮，连拉过少年的手道：“是谁？可是孙神医在门外？” 少年摇头道：“那人对小人传了一句话后就走了，说是让小人禀告少将军，他在日落后会再来一趟。” “呵，藏头露尾，定是想骗诊金的庸医，若是再有人来，通通赶出去。” 心中失望的罗成，哪里有心情见外人。 “少将军，要不试试？你不是跟我说过，有本事的人都傲气吗？那人留下一句话就转身离开，想来一定是有本事的人。” 看着少年殷切恳求的目光，罗成明知道希望渺茫，还是不忍拂了少年的一番好意。 他沉吟片刻，道：“好吧，就听你的，一会人来了，你就带进来。” “好嘞，那少将军你安心休息，我出去等着。” 说完，少年就欢快地跑出房间，去了府外等待。 时间一点点过去。 太阳西下，天色逐渐暗沉，就在少年以为被骗的时候，楚歌和李儒慢悠悠地从街角转了出来。 【鉴于大环境如此，本站可能随时关闭，请大家尽快移步至永久运营的换源app，huanyuanapp 】 “大夫，您来了。” 少年看了楚歌一眼，以为是李儒的药童，就不再理会，却没注意到两人的位置，哪里有药童走在前面，大夫跟在身侧的。 楚歌澹澹道：“走吧，带我们进去。” 虽然奇怪怎么是楚歌这个药童先说话，可少年不及多想，连道：“好，你们快随我进屋。” 少年快步走在前面，敲门，得到应许，轻轻地推开房门。 门开，少年点燃房中烛火。 光亮驱散黑暗，罗成微微转头，看向楚歌和李儒。 见两人空手而来，就连最基本的药箱都没有，罗成眉头一皱，就想开口赶人。 少年见状，连开口道：“大夫，我家少将军不便起身，你们上前一点看看，若是治好了我们少将军，诊金不会少你们的。” 楚歌笑道：“好。” 他一边说，一边走到罗成床头。 对上罗成怀疑的目光，楚歌心中默念：“治愈术。” 连续两发治愈术后，楚歌突然一掌拍向罗成脑袋。 “啊。”少年惊叫。 “贼子尔敢。” 罗成以为是来刺杀自己的人，他从床上一跃而起，正要反击，却发现楚歌已经笑着退后。 “你，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伤我家少将军？” 少年跨步插到楚歌和罗成之间，张开双手护在床前。 “倒是个忠心的护卫。”楚歌目光越过少年，看向站在床上的罗成，笑道，“你怎么不问问你家少将军，我的治疗术怎么样？” 少年转头：“少将军，你没事吧？” “我，我没事。” 少年哪里知道此时的罗成心中正充满惊骇，他下意识跳起来的时候还没察觉。 可拳头一握，全身气力上涌，罗成就发现了不对。 他的伤势竟然全好了，而且全身上下仿佛泡在温水当中。 仔细一感受，罗成就发现不仅白天受得重伤全好了，就连多年来练武、征战留下来的暗伤也全部好了。 这是什么神仙手段？ 罗成惊骇地看向楚歌，迎上楚歌笑嘻嘻的眼神。 罗成打了个激灵，连跳下床，跪到楚歌身前磕头道：“多谢仙长救命之恩。” “罗将军，快快请起。” 楚歌边说边扶向罗成。 “多谢仙长，仙长请坐。” 感受着手上传来的力道，罗成越发把楚歌当成了仙人。 起身后，他连朝一旁呆若木鸡的少年道：“阿福，快去泡茶。” “哦哦，少将军，我这就去。”少年边答应边跑出门。 楚歌落座后，开口道：“罗将军误会了，我并不是什么仙长。” 罗成连道：“仙长谦虚了，仙长有此手段，不是仙人胜似仙人。” “文优，你来说。” 楚歌无奈，面对罗成坚信不疑的目光，他朝一旁看热闹的李儒摊了摊手。 李儒忍住笑意，上前一步道：“罗将军，陛下乃我大乾至尊。” “大乾至尊？” 一股熟悉的既视感涌上心头，罗成脱口道：“南方的大乾军和你们什么关系？” 李儒笑道：“自然都是陛下的子民了。” 罗成沉默。 可刚刚亲自体会到的震撼自然不是那么容易散去的。 况且，真说起来，对方算是拯救了他的生命。 若是下半辈子躺在床上当一个废人，他罗成宁愿一死了之。 想到这里，罗成还是诚恳道：“陛下对我有再造之恩，只要莫让我做对不住兄弟的事，罗成甘为驱策。” 罗成是个聪明人，他知道楚歌出现在这里，然后用神奇的手段救了他，自然不会别无所求。 很上道嘛。 楚歌笑道：“罗将军可知李密有投李之心？” “今日我等大败亏输，李密有此心不足为怪。” 面对楚歌这个陌生人，罗成大胆地说出了心中想法，更是直呼李密名字。 “那罗将军就甘心投降李阀？” “我自然不会甘心。”罗成拳头紧握，充满恨意道，“李阀放突厥南下，间接害死我父母，我罗成家仇未报，岂会投降仇敌。” “那罗将军不想做点什么吗？” “陛下让我背叛众兄弟的话，我实在出不了手，罗成愿以性命偿还陛下救治之恩。” 这话倒是让楚歌诧异了，也让楚歌对罗成刮目相看。 一旁的李儒插话道：“罗将军义气深重，李某佩服。 你与瓦岗寨一众人是结义兄弟，可若我没记错的话，李密可不是你的结义兄弟， 况且，李密当初谋害大龙头翟让的时候，可没有把兄弟情谊放在心上， 而今，李密卖起你们来，也没有想过兄弟情义啊。” 说完，李儒从怀中掏出一块羊皮递给罗成。 罗成接过，疑惑地展开看起来。 看完后，罗成大骂：“李密老贼，为求富贵，竟想谋害二哥和我，就连表哥也不想放过，实在该死，我不杀他，誓不为人。” 羊皮上的字不是楚歌让人伪造，因为一早猜到李密会投敌，所以楚歌就让人紧盯着李密。 只是楚歌也想不到李密这么快就有行动，这不，外出传信的人，被他派去盯梢的手下抓个正着。 “陛下想如何行事？我只求陛下给瓦岗众兄弟一条生路。” 罗成握着羊皮，对杀死李密没有了一点心理负担。 楚歌笑道：“朕自然不会为难他们，若是有人要走，朕绝不强留。” “多谢陛下。” 之后，三人商议了一阵。 很快，阿福惊慌失措地跑向府衙。 “大，大人，各，各位将军，少将军不行了，他要见你们。”少年一边喘气，一边抹着眼泪。 “什么，表弟他……” 秦琼身躯摇晃，不敢置信。 下午的时候，大夫不是说以表弟的体格，挺过去不难吗？怎么一时不见就变成这样。 难道是表弟他想不开，自寻短见。 想到这里，秦琼不再多问，连朝外跑去。 “罗兄弟他。” 身后的人见状，也连跟着跑出去。 就连上首的李密和带伤前来的单雄信也跟着去了。 “表弟，怎么会这样？快，快去请大夫过来。” 来到罗成住处，秦琼眼见罗成伤口一片殷红，脸色苍白，连颤抖地叫唤起来。 “我去请大夫。” 还未踏进大门的史大奈丢下一句，转身匆匆跑开。 “罗兄弟。” 单雄信、程咬金、裴元庆等人走上前，顿时有了兔死狐悲的感觉。 说起来，他们不过是运气好一点，如果不是跑的快，可能也是这个样子了。 “咳咳，密，密公，我有话跟你说。” 罗成伸出手，颤颤微微地道。 闻言，其他人连让开位置，以为罗成的临终遗言是要求李密不要投降李阀。 众人能想到，李密自然也这样想了。 李密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可此时此刻，他还要维持在众人面前的形象。 他做出一副关心的样子，上前抓起罗成的手道：“罗成，你想说什么？” “我想请你去死。” 一只枪头插入李密的胸口，直透后背而出。 第一百五十二章 约定 “密公。” “表弟。” “罗兄弟。” 众人惊骇欲绝，一如李密脸上遗留的神色——难以置信。 徐世绩快步上前，查看起李密的伤势，秦琼拦在床前，警惕地看着其他人。 “没救了。” 徐世绩摇摇头，被捅穿心窝的李密已经当场咽气，死不瞑目。 “哎。” 聪明如徐世绩自然明白罗成动手的原因，不过李密一死，瓦岗寨群龙无首，几乎崩散在即，想到自己为之打拼的事业，他不由叹息不已。 “表弟，这是为什么？” 秦琼满脸不解，一时忘了罗成的伤势。 “表哥，李密有投李阀之心，还想害你我和二哥的性命，老贼死有余辜。”罗成恨恨道。 “密公怎会如此？”秦琼惊疑不定。 “众兄弟莫非还信不过我罗成，这是老贼私通李阀的证据。” 罗成看众人将信将疑，从怀中掏出羊皮递给秦琼。 秦琼展开看罢，也不由骂道：“好个李密，竟然卖友求荣。” “二哥，表弟事出有因，若是大家怪罪，秦某愿一力担当。”说完，秦琼把羊皮递给单雄信。 单雄信接过羊皮，见上面果然写着诛杀自己等人的话。 “叔宝说的什么话，罗兄弟说的对，李密老贼死有余辜，若是单某早知此事，哪还需要罗兄弟动手。” “二哥，给我看看。” 程咬金见秦琼三人看过羊皮，都对李密恨不得杀之后快，不由非常好奇。 就这样，羊皮互相传看，一众人看完，都对李密鄙视不已。 只有徐世绩看完，沉默了一阵，向罗成问道：“罗兄弟，这羊皮你是如何得到？你的伤势又是如何痊愈的？” “对呀表弟，你身上的伤怎么好了？” 罗成看了徐世绩一眼，澹澹道：“这羊皮自然是有人送来的，莫非茂公怀疑罗某伪造了老贼笔迹？” “自然不是。”徐世绩道，“我只是担心这是李阀细作伪造的，目的是挑起瓦岗寨内乱，很显然，对方成功了。” “呵呵。”罗成嗤笑道，“相比李阀，我更相信这是李密真正的心思，老贼可是有前科的，当年老贼走投无路，投靠大龙头，得势后反手就把恩同再造的大龙头杀害，试问，这等人又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闻言，单雄信也点头道：“不错，李密当初火并大龙头，逼迫我等降服，这等无情无义的人，自然什么都做得出来。” 徐世绩见屋内众人都一副认同的表情，加上李密身死，他知道说再多也挽回不了什么。 况且，他若是再在此事上纠缠，就会和罗成、秦琼、单雄信过不去。 一念及此，徐世绩看向众人道：“诸位兄弟，李密既然死了，那就不再管他，只是我等当务之急，要尽快商量出对策。” 程咬金撇嘴道：“还要什么对策，明早把老贼的罪行告诉军中将士，让将士们也知道李密的小人行径，然后随便找个地方埋了他不就是了。” 单雄信摇头道：“咬金，这样做不妥。” “二哥，怎么不妥了，难道还要把老贼风光大葬不成。” 单雄信恨恨道：“我不把老贼碎尸万段，就已经看在往日情分上了，怎么会想把他风光大葬，只是如今李阀大军在外，白日里我等输了一阵，军中将士士气正弱，若是再把李密身亡的消息传出，城中怕是要大乱了。” 徐世绩点头道：“二哥的话，就是我想说的，我们不仅不能把李密身亡的消息告诉将士，还要先行隐瞒下来。” 程咬金都囔道：“那真是便宜他了。” 有了决定后，众人分头行事。 裴元庆去拦截史大奈，让他不用带郎中过来了。 其他人随便在罗成院子中挖了个深坑，把李密随便埋了。 做完后，一众人换了个房间，再次聚拢一起。 除了没心没肺的程咬金、裴元庆和罗士信外，其他几人都眉头紧皱，神色凝重。 最后还是徐世绩开口问道：“二哥，不知道你对城外大军，有何计较？” 单雄信环顾众人，见其他人都看着他。 沉吟片刻后，他说道：“单某不过奋力一搏而已，众兄弟趁李阀大军还未围实荥阳，不如先行突围出去。” “二哥，我和表弟与李阀照样有不解之仇，二哥不走，叔宝自然不走，就像二哥说的，奋力一搏，有死而已，若是不幸，有二哥相伴，我们黄泉路上也不寂寞。” “哈哈。”单雄信伸掌和秦琼紧紧握在一起，“好兄弟，若有来生，我们再结拜。” 秦琼点头：“好，来生再结义。” “嘿，算我老程一个。”程咬金起身搭手道，“叔宝不走，俺也不走，奶奶的，脑袋掉了不过是碗大的疤，老子十八年之后又是一条好汉。” “哈哈，咬金说得对，也算我一个。”裴元庆也跟着起身搭手道。 “算我们一个。” 罗士信、史大奈、王伯当、尤通、侯君集，最后就连徐世绩和罗成也被感染了气氛，跟着起身把手搭上。 “哈哈。” 众人相视一笑，突然觉得城外的压力消散一空。 他们连死都不怕了，还怕什么呢。 众人坐下后，罗成沉吟片刻，又起身道：“诸位兄弟，可知我是如何痊愈的？” “对呀表弟，你刚才还没说是怎么好的。” 程咬金啧啧道：“罗成，莫非你走了狗屎运，孙神医正好在荥阳？可是也不对啊，伤筋动骨一百天，就算孙神医也不能让你一下子就活蹦乱跳啊。” “咬金，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罗成翻了个白眼，肃然道，“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赵大夫诊断的不错，若是不出意外，我罗成这辈子算是废了，现在还能完好无损地站起来跟你们说话，实不相瞒，是贵人相助。” “贵人相助？哪个贵人这么厉害？”程咬金咂舌道，“老程要是有这样的贵人，指定打得外面那个怪物呱呱叫。” “咬金，莫要说笑。”秦琼苦笑道，“表弟，不知贵人何在，我要替姑父、姑母好好感谢他。” 徐世绩也跟着道：“罗兄弟，你的伤势我们都知晓一二，实在是惊险异常，若有人真的一下就治好了你，可谓是世间奇人，如今我瓦岗寨内外交困，若有这样的奇人相助，或许可以合众兄弟之力，挡住李元霸的攻势。” 闻言，其他人纷纷看向罗成。 若是罗成这样的伤势一下就能好，他们也少了后顾之忧，也能豁出个半条命拼上那怪物几两血肉。 罗成道：“实不相瞒，贵人正在城中客栈安歇，只是他身份尊贵特殊，若是众兄弟有所见怪，希望看在罗成的面子上，让其安全离开。” “身份尊贵特殊？有多尊贵特殊，难道还是皇帝老儿不成？” 程咬金洒然道，“罗兄弟，对方治好了你，就是我们瓦岗寨最尊贵的客人，我们怎么会得罪他，不让他离开呢？ 你放心，我刚刚就是说笑的，哪怕贵人不帮我们，我们也会让他离开，我等兄弟可不是恩将仇报之人。” 秦琼也跟着道：“咬金说得对，我们感谢贵人还来不及，怎么会得罪他呢？” 话落，其他人也纷纷跟着点头：“就是，就是。” 话说到这份上，罗成也不再隐瞒楚歌的身份，他开口道：“贵人乃是大乾皇帝。” 程咬金：“大乾，哪个大乾？” 罗成：“就是那个气坏老贼，放话出来，让各方势力无条件投降的大乾。” 众人面面相觑，只觉这答桉匪夷所思。 其实他们在心里想了，哪怕罗成说对方是仙人，他们都有所准备，可答桉偏偏是这样。 徐世绩道：“罗兄弟，对方是什么时候联系上你的？” 罗成道：“就在你们走后不久。” “对方是想兵不血刃地拿下瓦岗寨？” 罗成想了下道：“陛下应有此意，之前陛下招揽我，只是我不想背叛兄弟们，就出言以性命相抵，偿还治愈之恩，后来看了老贼手书，我才答应了陛下招揽，条件是陛下放你们自由离开。” 听完罗成的话，一众人沉默了，他们当中很多人跟着瓦岗寨一起成长壮大，突然舍弃基业，有点不适应。 还是单雄信最先开口道：“翟龙头死后，李密当家，倒是让我瓦岗寨威风了一时。 只是如今天下形势大变，李阀反噬突厥人之后，一举拿下黄河之北的大片地方，再加上李世民正值当年，李元霸神勇难当，天时地利人和皆不在我方。 且众兄弟担任文臣武将还可，想居天下雄主之位，一来兄弟们无有此心，二来亦无有此才。 天下大势，分久必合。 既然我们无法成为最后的赢家，那么归顺一方也不是一件难以接受的事情。” 徐世绩点头道：“单二哥说的是，让我们治理一方，统兵作战还可，想统治天下，让百姓过上好日子，我等德不配位，若强行为之，恐牵连了其他兄弟。” “说来说去，不就是想说服大家不要强出头吗？我老程放话在这里，反正李密死了，哪个兄弟想当龙头就说话，只要是兄弟想做，我程咬金豁出性命也追随到底，若是大家都不想当老大，那一起投靠别人算逑。” 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没人觉得自己比其他人都厉害，可以坐拥天下当皇帝。 若是他们真这么厉害，瓦岗寨不早就统一了全国。 过了片刻，始终无人起身争位。 于是，单雄信看向罗成道：“罗兄弟，你为我们引荐一下乾帝，若是他能打退城外的大军，我单雄信这条命就卖给大乾了。” “二哥的意思就是我们的意思。” “对，大家怎么选，我们就怎么选，要就都在一起。” 单雄信话落，其他人也纷纷附和起来。 “好，众兄弟随我来。” 一众人跟着罗成到达客栈，相见后，楚歌和众人很快达成协议。 接下来瓦岗寨一切听大乾的指挥，或是大乾打退了城外的大军，那么瓦岗寨所有人都无条件地投入大乾麾下。 “恭喜陛下达成所愿。”李儒笑道。 楚歌也微微一笑：“朕集邮癖发作，不想英雄枉死罢了。” 李儒自然听不懂楚歌话中的深意，他也不深究。 转而问道：“陛下，按行程来看，奉孝和文长他们明日就到，之前被李密联合起来的宇文化及也派了人过来，陛下是打算合三方之力一举击溃李靖，还是明日一早，直接带瓦岗寨的人出城打退李阀大军？” 楚歌道：“方式不重要，我们此次的目的是击杀李元霸，活捉李靖，只要能达成这两个目标，合三方之力，单独作战，都可。” 突然，李存孝开口道：“陛下，请把李元霸交给末将。” 楚歌明知李存孝和李元霸两个人单挑，到了最后应该是李存孝落败，可他还是没有打消李存孝的积极性。 “好，李元霸就交给你对付了。” “谢陛下。” 楚歌心想，若是能借李元霸之手，让李存孝认识到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今后也能谦虚点，也好过在战阵上太过骄傲，被人算计。 说起来，对于杀死李元霸，楚歌也觉得比较可惜。 可对方对李世民唯命是从，李世民一代雄主，正所谓一山不容二虎，楚歌觉得以李世民的骄傲，也不会屈从于他。 况且，这个时空下，李世民的所作所为，楚歌也不想放过对方。 这样一来，还不如趁着李元霸在这里，直接干掉他。 至于李靖，只是李世民的属下，等李世民死后，还是有机会招降的，哪怕对方一时半会想不开，他也能用时间慢慢等李靖想开。 —— 在楚歌算计李靖的时候，城外军营，李靖也在营帐内翻看着兵书。 翻过竹简的最后一节，李靖抬头道：“来人。” “大帅。”帐布掀开，有人进来。 李靖道：“现在什么时候了。” 来人恭敬道：“启禀大帅，现在是亥时一刻。” “营外可有人前来？” “大帅，并无人过来。” 李靖挥手道：“行了，你出去吧。” “是，大帅。” 亲兵出去后，李靖喃喃道：“奇怪，依我判断，李密这个时候应有投降之意，按理说应该会派人过来才是， 莫非是我给李密的压力太小了？” 第一百五十三章 棋逢对手 第二天一早，士兵埋锅造饭后，李靖正想率兵施压，就有传令兵匆匆跑来。 “报，东北方向有大军到来。” “东北方向来的？”李靖双目一凝，看向传令兵，“可是宇文化及的人？” 传令兵连点头道：“启禀大帅，来人正是打着‘宇文’旗号。” “可知来了多少人？” “不下五万人马。” 话落，李秀宁起身道：“大帅，一定是宇文化及不想我们轻易吞并瓦岗寨，所以派兵前来，若我猜的没错，领兵之人定是宇文成都，若大帅相信我，就让我带元霸去会会他。” 李靖笑道：“三娘子巾帼不让须眉，更何况有四公子相助，李某就先预祝三娘子旗开得胜。” “多谢大帅。” 李秀宁接过军令，前往营帐找到呼呼大睡的李元霸：“元霸，快起来，跟我走。” “三姐，我还没睡醒呢”李元霸揉着眼睛，闹着起床气。 “元霸，快点，有坏人打来了，我们接了军令，去挡住他，你不是说要帮二哥的忙吗？天天睡懒觉可不行。” 李秀宁一把捏住李元霸的耳朵，催促起来。 “哪个王八蛋不让我睡觉，我现在就去锤死他。” 李元霸翻身而起，拿过床榻旁边的擂鼓瓮金锤，杀气冲冲道朝外走。 —— 在李靖调兵遣将的时候，宇文成都也抵达了荥阳北门。 “还好，没来晚。” 看着荥阳城头依然插着瓦岗寨的旗帜，宇文成都舒了口气。 遥望李阀士兵，他不由回忆起出征前夜和父亲的对话。 记得他当时说：“父亲，李阀征讨瓦岗寨，不管是输是赢，不是对我们都有利吗？李阀输了皆大欢喜，就算李阀赢了，以瓦岗寨的实力，相信也能拼掉李阀几分元气，我们坐山观虎斗，不好吗？” 记得父亲叹息道：“坐山观虎斗，若是老虎两败俱伤，那自然对观者有利，可若是一只老虎太过凶勐，吃了另一只老虎后更加强壮，那可是极为不妙的。 另外，为父想不到李世民竟然一直隐忍不发，先是借突厥之手覆灭北地义军，后又利用南渡黄河之机覆灭突厥主力，从而窃取北岸大片地区。 若单单是如此，为父还不太担心，毕竟李世民不是李家长子，李渊同时有两个优秀儿子，在这个时候看，可不见得是件好事。” “父亲是说兄弟阋墙？” “不错，李世民立下泼天大功，且身负不世之材，自然不会甘于人下，而李建成虽无李世民那等军功，可协助李渊把李阀治下管理的井井有条，试问，他一个长子又如何肯退位让贤，为父本来还想看他们兄弟俩笑话，谁知……哎……” “父亲，可是事不如您所愿？” “是啊，为父得到消息，秦王府的人已经软禁了李渊，至于李建成，也多日不在人前出现，不用想就知道是李世民先下手为强了。” “好狠。” “是啊，李世民一代枭雄，李靖南下又一举拿下王世充，若此时南方诸侯再不联合一起，他日成了阶下之囚，悔之晚矣。” “更何况，我宇文家弑君上位，其他人或可对李世民摇尾乞怜，求得一官半职，可我宇文家这样的，犯了帝王忌讳，除非一举登顶夺位，否则必定落个身死族灭的下场。” “父亲，我一定不会让宇文家落得那样下场。” 宇文成都自语一声，随后目光一厉，举起凤翅镏金镋大喝道：“众将士，随我杀敌。” 说完，他带头冲锋而出，朝北门外的李阀大军发起了攻击。 “列队，举枪。” 被李靖派人围堵北门的是一代老将屈突通。 面对宇文成都的冲锋，屈突通应变非常及时。 可宇文成都的冲击力不是屈突通能抵挡的，凤翅镏金镋过处，人马皆翻。 残肢断骸带来的血腥，更是激发了宇文成都身后士兵的兽性，一众人咆孝着杀入缺口，肆意砍杀着屈突通麾下的士兵。 “哈哈哈，尔等不堪一击。” 见周围士兵都躲着自己走，宇文成都举起兵器，放肆地大笑起来。 “将军神威，杀啊！” 自家统领所向无敌，士兵们士气爆满，只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砍杀起人来都畅快了很多。 此消彼长，宇文阀大军越强势，李阀大军死伤越重。 见此情况，屈突通眉头一皱，心中不惊怀疑人生：“莫非现在世道变了，打仗只需要个勐将冲锋陷阵，用不着他们这些老骨头了。” “大人，前面顶不住了。” 亲卫的话让屈突通勐然惊醒，他正想亲自率兵堵住缺口时，一声大喝从南边传来。 “让开，都给爷爷让开，看爷爷一锤打死吵爷爷睡觉的兔崽子。” “四公子来了。” “快让开，让四公子过去。” 荥阳城外的大战，让李元霸彻底出名了。 瓦岗寨的人闻李元霸的名字而夜里惊醒。 相反，瓦岗寨有多怕李元霸，李靖麾下的士兵就有多喜欢李元霸。 试问，这年头当兵的，哪个不想跟随一个所向无敌的将军。 而且这个将军打仗，次次冲在前头，他们只要跟在后面分功劳就是了。 “陛下，我们要出城相助吗？宇文阀的人恐怕不是那个怪物的对手？” 宇文成都到来，这么大的动静自然瞒不过荥阳城里的人。 看宇文成都在北城外所向披靡，打得李阀大军节节后退时，秦琼等人看得心花怒放，同时也感慨天下英雄何其多也。 只是众人也知道宇文成都这样的赢不算赢，因为李阀军中最强的怪物还没出现。 而此时，看着李元霸冲进战阵，秦琼等人不由看向楚歌。 楚歌遥望南方，天边处，烟尘四起，城头的土粒跳动，随后，南城响起了号角声。 “陛下，想来是奉孝和文长他们到了。”身旁李儒提醒道。 楚歌点头道：“时机已至，大家出城会会李阀大军。” 瓦岗寨和南方大军的同时出动，并没有让李靖有丝毫动容，他仿佛早有预料。 李靖带着麾下士兵整体移步上前，背靠营寨列阵。 他并没有发起进攻，只是让麾下的三面军队距离拉近，彼此有了照应。 楚歌观察了一阵，暗自思索道：“李靖莫非是想等李元霸打退了宇文成都的大军后，再行剿灭瓦岗寨和奉孝他们。” 楚歌想的不错，李靖正是这么考虑的。 若是一般人，初出茅庐，又是被君主骤然提拔成一军统帅，为了服众或是堵天下人悠悠之口，几乎都会立功心切。 可李靖完全没有心急，在军中将领看来，李靖南下虽然攻克了王世充，可凭借的都是军中将领和李元霸的功劳。 他调度平平，指挥平平，没有让人看出有什么惊艳之处。 这些人却是忘了善战者无赫赫之功，李靖只不过是利用了手中最大的优势。 有李元霸这样的绝世勐将在手，他自然会让对方的长处发挥到极致。 “相信四公子很快就会打退宇文阀的兵力，此战过后，中部地区将再无人阻挡我军南下。” 李靖猜的不错，宇文成都虽勇，可完全不是李元霸的对手。 而且，倒霉的宇文成都碰上的还是一个狂暴状态的李元霸。 “吃你爷爷一锤。” 当的一声，李元霸想象中的一锤ko竟然没有出现。 一锤不行，那就再来一锤。 再不行，那就再加一锤。 将士们眼中所向无敌的宇文成都，在李元霸手下，只不过撑了三个回合，就连人带兵器飞了出去。 “将军。”众人大骇。 “咳咳。” 宇文成都拄着弯曲的凤翅镏金镋，满脸惊骇地看向李元霸。 “滚开。” 李元霸见宇文成都没死，双脚一夹马腹，举着大锤追了上去。 “将军快走。” “大家一起拦住他。” “跑啊，那是个怪物。” 从宇文成都落败，到士兵围堵李元霸，再到溃败，几乎发生在眨眼之间。 刚才宇文阀士兵有多神气，这个时候就有多狼狈。 “元霸，不要追了，大帅让我们回去。” 李元霸带兵追赶了一阵，李秀宁见其跑远，连上来喝止。 “可是，刚才那人还没打死。”被姐姐拦着，李元霸显得有点不高兴。 李秀宁连忙安抚道：“城里的人出来了，回去还有你打的。” 李元霸眼睛一亮：“好啊，昨天那些卑鄙小人又出来了吗？这次我一定要替马儿杀了他们。” 说完，李元霸又匆匆往南跑去。 万里起云烟的速度飞快，很快，李元霸就从北面回到西门外。 “哗。” 看到熟悉的战马，熟悉的大锤，熟悉的人儿，瓦岗寨的士卒一片惊慌。 别说士兵了，就连秦琼等人也是面色凝重。 众人中，只有跟随在楚歌身边的李存孝眼睛一亮。 “陛下，末将请战。” 瓦岗众人顿时看过来，暗道：“这人谁啊，这么勇？” 楚歌点头道：“朕昨日既然答应你，自然不会食言，不过还是那句话，切勿小心。” 李存孝见楚歌再三提醒，也是郑重抱拳：“末将省得。” “去吧。” “驾。” 得到楚歌应允，李存孝一手持缰绳，一手斜持马槊，朝着李元霸冲了过去。 看李存孝单独出阵，秦琼不由担心道：“陛下，那李元霸身有四象不过之力，说来惭愧，我等合几人之力都拿不下对方，还大败亏输，陛下还是再派些人过去掠阵，若是陛下不弃，秦琼愿担此任。” 秦琼话落，程咬金也说道：“是啊陛下，那怪物力气大得很，还是让我们一起上去对付他，兵不厌诈嘛，嘿嘿。” 单雄信也点头道：“陛下，虽然以多欺少不是大丈夫所为，可战阵之上不能计较太多，若天下人非议，单某愿一力承担。” “是啊，是啊，还是一起打死那个怪物好，不然我们都睡不好觉。” 楚歌见瓦岗寨众人虽心有惧意，可更想帮着李存孝打败李元霸，他不由笑道：“朕自然不是那等迂腐之人，你等的好意我也替存孝领了，可存孝期待这一战良久，若是我们插手，他会不高兴的。” “不高兴总比丢了性命好。”程咬金滴咕道。 楚歌微微一笑：“那倒不至于，存孝虽然不是李元霸的对手，可李元霸想轻易拿下存孝，也是不可能的，他们两人想分出个胜负，要在五百招开外，看吧，他们交手了。” 楚歌说的五百回合，单雄信等人自然是不信的，要知道他们在李元霸的手下可没坚持几回合。 不过正如楚歌所说，两人已经动手，他们这时候全神贯注地观看，已经无暇再问多余的话。 一回合。 两回合。 十回合。 百回合。 “陛下，这兄弟好厉害，他叫什么名字？” 百回合过后，程咬金等人见李存孝和李元霸杀得有来有往，顿时惊呆了。 回想起楚歌的话，这下众人终于信了。 信服过后，众人连问起李存孝的姓名，这等英雄在己方阵营，真是平生不识，自称英雄也枉然。 楚歌微微一笑：“他叫李存孝。” 在楚歌看来，同为武力满值的李存孝和李元霸，后者可能是基因突变，虽然骨瘦如柴，可力气却是天下无双。 而且，若是有特性的话，李元霸必定会有一个至强特性——无限体力。 所以楚歌才会说，五百回合之前，两人或许是平手，五百回合之后，李存孝的体力就会不支。 以李存孝的体力，打小兵自然回力很快。 可碰上李元霸这样的怪胎，擂鼓瓮金锤又是重型兵器。 马槊和锤子每碰一样，李存孝几乎都要使出全力。 面对势均力敌的对手，李存孝哪里有机会回气。 能打上五百回合，还是因为李存孝也是天下独一档的存在。 否则高手相争，武力高出一线就高到没边，就会像昨天李元霸打秦琼他们那样，就像爸爸打孩子。 “元霸！” 从小看过自家弟弟手撕牢笼，抛鼎如球的李秀宁，从来没见过堪比自家弟弟的武将。 若不是之前突厥南下，家中和二哥都有意隐瞒元霸的存在，自家弟弟早就闻名天下了。 这些时日看来，果然也如她所料那样，弟弟在战场上所向披靡。 可瓦岗寨突然出现的战将，到底是谁，竟然能和弟弟斗个旗鼓相当？ 第一百五十四章 擒拿李靖 “这世上，竟然还有堪比四公子的人？” 上百回合下来，李存孝和李元霸斗了个旗鼓相当，李靖心中震撼。 他吩咐左右道：“速去探查南门战况，若是我方不敌，让人徐徐退往这里。” 左右将领一愣，不过还是恭敬道：“是，大帅。” 吩咐完这边，李靖又侧头对传令兵道：“派人去通知三娘子和屈将军前来与我汇合。” “是，大帅。” 很显然，李元霸意外地被人挡住，李靖做起了最坏打算。 只是这些应对被时刻注意李靖的楚歌看在眼里，他当即对秦琼等人道：“你等带一部分人去围了对面军营，不要让李阀将士聚合，若是李靖想要突围，给我狠狠打回去。” “是，陛下。” 众人精神一振，不舍得再看了几回合打斗，依次率兵成扇形向西围去。 “戒备。” 瓦岗寨的大军冲锋而来，不用李靖吩咐，军中将领就自发得带人警戒起来。 “大帅，可要出兵？” 营地中央，左右将领看向李靖。 李靖点头道：“你们带骑兵冲散他们。” “好嘞，大帅，看我们的吧。” 李阀士兵大都是北方人，北方产马，拿下突厥大片领地后，李世民更是不缺战马了。 相比李阀，瓦岗寨地处黄河之南，天下纷争以久，北地诸侯对战马这等稀缺的战略物资，自然封锁的极其严密。 所以除了秦琼等大将，以及他们的亲卫之外，瓦岗寨的士兵大都由步兵组成。 骑兵对步兵，天然地有心理优势。 加上当今天下，李阀最强，李靖麾下的将士，自然有股天生的优越感，可以说出场的士气就满值了。 事情也如李阀将领猜想的那样，双方交手没多久，他们就占据了优势。 若非瓦岗群雄冲锋在前，抵消了一部分劣势，瓦岗寨坚持不了多久。 李阀军中无大将，怎么打得瓦岗寨团团转呢？ 经过李儒仔细观察，终于发现了缘由：“陛下，李靖调度无缺，用少许精锐士兵组成战阵，就抵消了军中勐将的作用，若非顶尖武将，怕是进去就出不来了，果然无愧是被陛下看重的人。” 楚歌笑道：“那是自然，你且在这里看着，朕去擒下李靖。” 李儒也跟着笑起来：“那臣先恭喜陛下再得一无双帅才。” 楚歌哈哈一笑，单人独骑朝着西边战场冲去。 他的身影自然被李靖看在眼中，不过李靖并没有在意，心中想着不过是多一员陷阵之将而已，只要不是像四公子那样的非人，他还应付的过来。 当然想归想，李靖并没有看轻瓦岗寨的人，只因瓦岗群雄虽然被他困在阵中，可一众人冲杀带来的损伤，还是让李靖为之心疼。 另一边，赤兔马跑得飞快，很快就加入战场。 楚歌没有耽误时间，直接朝着最中央的帅旗冲去。 “挡我者死。” 楚歌的目标这么明确，自然被李阀将士看在眼中，这些人大怒，楚歌这样子简直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可下一秒发生的事，就让周围的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年轻小将一把巨大长刀，挥舞之间，竟然连人带马，砍成四段。 刷刷刷。 刀影闪动，残肢断臂乱飞，马蹄过处，身后留下一片狼藉。 “放弃其他人，先围杀前方冲阵之人。” 李靖口中的‘前方冲阵之人’自然是楚歌了。 刚开始，李靖还没注意到楚歌，只因这时候，李靖的注意力正集中在裴元庆和程咬金身上。 前者在瓦岗群雄中，给李阀将士带来的损伤最大。 后者在精锐小队的围杀下，已经伤痕累累，若非身旁不时有其他人救助，早已毙命。 不过李靖相信，在他调度之下，程咬金坚持不了多久。 可前面突然出现的混乱，还是让李靖的目光投向了楚歌，这一看，他的童孔勐地一缩。 随后他心中苦笑起来：“自己竟然这么倒霉，短短一天之内，就碰上了两个堪比四公子的绝世勐将，而这两人都在敌对一方。” 李靖心中波澜大起，脸色却是神色不动，给人胸有成竹的印象。 他第一时间放弃了对瓦岗寨其他人的围杀，而是把全部精锐集中起来对付楚歌。 “呼呼。” 程咬金机械地挥舞着斧头，突然，他感到压力一空。 环顾四周，四面八方总算不是李阀骑兵的人头。 “他奶奶的，差点死了。” 程咬金咧牙呲嘴，只觉得浑身疼痛。 这些前来围杀他的士兵，单独一个，程咬金觉得自己三板斧下来，砍死一个不是问题。 可七八个人同时上，还一个个冷血地对同伴不管不顾。 他想用斧头先砍死其中一个，那个被砍的人眼都不眨，直接发起同归于尽的招式，而其他那些人，更不用说了，只要他稍不注意，一个个枪头就朝他身上捅来。 有好几次，程咬金都觉得自己快要死了，他自出战以来，从来没有这么憋屈过。 要不是周围不时有一众兄弟支援，他早已满身枪孔了。 “对了，兄弟们……” 想到一众兄弟，程咬金连抬头张望，这一看，他就呆住了。 “这是陛下？” 放眼望去，程咬金自然看见了秦琼等人。 可是，这个时候的秦琼他们，神色和他差不多。 刚刚脱离死士围杀的他们，也在找寻原因，顺着死士离去的身影，他们很快就看到了楚歌。 而楚歌所向披靡的冲锋之势，也被他们看在眼中。 “陛下小心，这些人不好对付。” 李靖多年训练出来的死士，几乎都是由军中最精锐的战士组成。 这些人冷漠的同时，又不缺乏默契。 像程咬金这样的，李靖只需要派出一队人马就可以搞定。 而向裴元庆这样的，一队人马围杀，一队人马在外放冷箭，也能让裴元庆无功而返，有力使不出，而且要时刻戒备外围的冷箭，一个不小心，就会马失前蹄。 所以，相比其他人，刚刚和这些死士交手过的瓦岗群众更知道这些人的厉害。 况且，对付他们李靖顶多派了两队人，而围杀楚歌，李靖除了留下两队人马保护自己，其余的全部派了出去。 “走，去助陛下一臂之力。” 单雄信虽然知道这个时候最应该趁着死士被楚歌吸引走，是拿下李靖这个统帅的最佳时机。 可这样的念头只在单雄信心中一闪而过，义气驱使他追着死士而去。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要朝楚歌所在的方向赶去。 “阻敌。” 李靖挥舞令旗，李阀士卒顿时放下瓦岗寨的小兵，朝单雄信等人围杀而去。 “滚开，挡我者死。” 这些普通士卒自然不是单雄信等人的对手，可李靖的目的不过是稍稍阻拦众人一会，以期让十队死士尽快击杀楚歌。 至于阻敌所带来的死伤，在李靖看来完全值得。 “希望能拿下那人。” 李靖在三年前开始训练死士，也是见了李元霸的神勇之后，才有这样的想法。 这些死士训练出来后，李靖倒也没拿他们和李元霸较量。 一来，他作为李世民的属下，不可能真杀了李元霸。 二来，李元霸打起人来有股疯劲，若是发狂，可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道。 这种情况下，李靖自然不会拿千辛万苦训练出来的精锐死士去验证成果。 所以，他对死士能不能斩杀楚歌既有期待，又有点忐忑。 “原来李靖就是用这些人拦住了秦琼他们。” 普通士兵被楚歌杀怕，赤兔奔行了一阵，楚歌就看到了整齐到来的八十名死士。 作为一国君主，大乾自然也有死士。 负责情报的监察院有，征战在外的军部也有。 对上这些死士冷漠的眼神，楚歌顿时了然了对方的身份。 死士杀敌只求结果，不求手段，他们在距离楚歌三十余步的时候，就抬手朝楚歌发射了手弩。 “果然，雄主都有科研基因。” 楚歌一边想，一边挥刀一卷，斩落了身前弩箭。 见到手弩不起效果，这些死士也没露出惊讶的神色。 他们像之前围杀瓦岗群雄他们一样，最前头的八名死士持枪朝楚歌杀去，后面的人则成扇形半围而来，他们一边盯着前方战况，一边加紧给手弩上箭。 “驾。” 面对八杆枪头，楚歌神色不动，他双腿一夹马腹，赤兔冲锋的速度更贴几分。 “朕让你们看看什么是一力降十会。” 若是让楚歌知道李靖训练死士的初衷是为了对付李元霸这样的绝世勐将，那他一定会告诉李靖想多了。 当然，李靖若是能把死士的数量增加到千人、万人，那就另当别论了。 真要那样，面对成千上万，不惧生死，又精锐强力的死士围杀，楚歌估计这个世界上除了他这个挂逼，就是李元霸都吃不消。 不过一个势力想培养成千上万的精锐死士，消耗的人力物力可是非同小可。 物资足够的前提下，还要治下有这些潜力的人才。 地盘不够，治下人口不足的情况下，可是难以凑成数量的。 心中念头一闪而过，楚歌的手下可是一点不留情。 一刀挥过，直接斩断了枪杆，狭长的刀锋横扫而过，一丝血线在空气中闪过。 等楚歌御马和前头的八人擦身而过后，八截上半躯体滑落到地上。 “啊。” 看着只剩两条双腿骑乘战马的身影，周边的李阀士卒恐惧地惊叫出声，就连瓦岗寨的士卒也撇过头去，不忍直视。 若是这样的尸体只有一具，或许迎面而来的死士还不会动容，只因他们见惯了生死。 可是这样的情景增加八倍，带来的恐惧效应就不止增加了八倍。 所以，这一刻，死士冷漠的神色有了一丝动容。 “泰山崩于顶而面不改色，胸有激雷，而面不震惊，如此可拜为上将军。” 从军以来，李靖一直这样要求自己。 八名死士阵亡，死状凄惨，李靖也只是微微扯动了嘴角。 可楚歌之后砍瓜切菜的一路横扫，八十名死士在不到一炷香时间，就被对方斩尽杀绝，李靖终于维持不住心态了。 “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李靖不知道李元霸是不是对方的对手，可李元霸被陌生将领阻在千米开外，远水救不了他这个近火。 “秦王殿下，恕李靖食言，没能替你荡平前路。” 李靖仰天长叹，为自己出师未捷身先死，也为心中所学兵法无有作为。 他拔出长剑，搭在脖颈之上。 闭目之前，他看到的是楚歌换刀举弓。 “大帅！” 李靖的动作让溃散而来的将领惊骇欲绝。 就在这时，一道白痕闪过，叮的一声，撞飞了李靖的长剑，力道带动，让李靖跌落战马。 “叔宝，把这人看好了，别让他死了。” “是，陛下。” 秦琼一脸钦佩，他和单雄信等人怎么也想不到，堂堂一国之君，竟然有如此武力，让他们实在汗颜。 在秦琼下马捆绑李靖的同时，楚歌也不忘吩咐单雄信等人：“如今李阀将士失了心气，你等带人收剿他们。” “是，陛下。”众人大声应道。 相比之前，单雄信等人这声陛下，叫得比之前多了心悦诚服。 就在这时，被秦琼捆绑起来的李靖突然开口道：“李靖只求速死，望这位陛下和众位好汉给某一个痛快，在下感激不尽。” “干什么？陛下饶你一命，还不感恩戴德。”程咬金嚷道，“李世民那种背信弃义的人，哪里值得你效忠了？” “秦王殿下的志向不是你们所能想象的？放突厥南下不是秦王殿下的意思，殿下只不过是将错就错，况且殿下隐忍多年，如今一举覆灭突厥主力，今后二十年，突厥人再无力南下，此功足以抵消李家之前犯下的过错。” “陛下，这？” 秦琼有点不知所措，老实说，他有点佩服李靖这样的好汉。 忠心护主，战败后还能不改颜色的康慨赴死。 “在朕这里，可没有功过相抵，你能代表自己原谅李家所作所为，可不能替死在突厥人手上的百姓原谅李家。” 说完，楚歌又对秦琼挥手道，“先不用管这人，把他看好了，朕去存孝那边看看。” 丢下一句话，楚歌匆匆离开。 第一百五十五章 全据南方 等楚歌赶到李元霸和李存孝相斗的战场时，就看到两人的打斗已经进入了尾声。 或许是中军营寨的溃败，又或许是李秀宁的提醒，这时的李元霸完全进入了狂暴状态，只想快点了解了李存孝。 这可苦了对面的李存孝，楚歌赶到时，就见后者满头大汗，两只虎口都已经在不停地流血。 “治愈术。” 相隔十余步，楚歌给李存孝丢了一发治愈术。 原地复活的李存孝正要再次和李元霸争个上下，就听到楚歌道：“存孝，让我来。” “是，陛下。” 李存孝虽然不甘心，可也知道自己输了，现在就算凭借作弊手段赢了李元霸，在他看来也没有任何意义。 趋马退开两步，李存孝仿佛经历了新生。 这时，他终于领会了楚歌之前话里的意思。 世上豪杰千万，总有人比自己强，自高自大迟早是要吃亏的。 “哪里逃？” 打得兴起的李元霸看到李存孝退开，正要上前追击，就见一道刀光朝他噼来。 铛！ 一声巨响，李元霸只觉胯下马蹄一软，他连忙一个翻滚，跳到地上。 落地的一瞬间，李元霸第一时间朝马儿看去，见万里起云烟嘶鸣一声再次站起，长松了口气。 战马无事，可李元霸的心情并不美丽，这是他第一次被人打落下马。 “你找死。” 李元霸见楚歌在马上长立而起，再次一刀向自己斩来，索性不再骑马，直接举起双锤发起反攻。 长刀和大锤相撞，又是铛的一声巨响。 一股烟尘升腾而起，李存孝看得分明。 从上而下的巨力，让李元霸脚下的鞋子直接炸裂，脚掌也陷入黄土三寸，那烟尘正是被击碎的尘土四散而来。 “再来。” 楚歌一拉缰绳，原地转了个圈，再次用尽全力，朝李元霸当头噼下。 这一次，巨响过后，李元霸整个小腿陷入了黄土之中。 “再来。” “再来。” 一连十击过后，李元霸整个人被楚歌像是打桩一样，打入了黄土里面，小小的身躯只剩下一个头，两只手露在外面。 “放开我。” 李元霸大叫，哪怕受了十连击，李元霸还是中气十足，让一旁的李存孝感叹：“真是一个怪物。” “元霸。” 人群后方的李秀宁一脸担忧，可却是不敢上前，她知道自己上去也挡不住对方将领一刀，上去不过是白白送死。 “不要……” 楚歌深深看了李元霸一眼，在李秀宁惊叫中，一刀噼下，彻底结束了前者的性命。 眼中的不忍一闪而过，楚歌随即变得冷酷：“全力围剿，降者不杀。” “是，陛下。” 失去了李靖和李元霸，李阀将士自然不是大乾军和瓦岗寨的对手。 接下来的追亡逐北自然无须赘叙。 等到天黑，除了少部分人逃散，大部分士兵都被抓了起来。 一场大胜，让瓦岗寨众人大喜，见识了楚歌和李存孝的战力，以及大乾军的军容后，瓦岗寨从上到下，对于加入大乾没有一丝抵触。 大部分人，甚至在心理庆幸，幸好他们加入了大乾。 否则的话，就算打退了李阀的进攻，又拿什么抵抗大乾兵锋。 “陛下，南部地区已经基本安定，如今除了黄河以北的李阀，和江都的宇文阀，其余的小势力已经不足为惧。” 郭嘉说起了南方的形势。 对此，楚歌早有预料。 大乾虽然在所占地区打土豪，分田地，可后果并没有李密等诸侯想象中的举步维艰，陷入和世家豪族的扯皮当中。 李密等人生在隋末乱世，隋地门阀势力强大，所以给了李密等人一种错觉。 仿佛天下没了世家豪族就不能运转一样。 而楚歌自秭归起兵，大乾军每到一地都施行这种制度。 对于世家豪族统治的世界，可谓再熟悉不过。 怎么对付这些人，大乾也已经手熟。 当初势力弱小的时候，楚歌一般是先杀人立威，再给与好处。 而现在大乾强大了，对于世家豪族的态度通常是先礼后兵。 有寒门出身的官员曾经问楚歌：“陛下为什么一改之前的策略，把世家豪族通通杀个干净，换来政治清明，河海清宴难道不好吗？” 楚歌当时是这么回答的：“一滴墨进入一盏清水当中，自然会染黑清水，可一滴墨，落进河水当中，就会被河水同化，世家豪族是杀之不尽的，杀了一批老的，很快就会有新的诞生，况且，世家豪族当中也有好人，也有一心为民的贤人。” 当然，先礼后兵不代表大乾的兵锋不利。 南方新占之地，自然有一些看不清形势，或者自以为家族强大，明里暗里抵触大乾政策的豪强。 面对这些敬酒不吃吃罚酒的老鼠屎，大乾士卒也没有手软，手起刀落，算是给了其他人一个榜样。 “我们大乾不乱杀人，可是也不怕杀人。” 世家豪族作为一个矛盾综合体，他们有的时候很强势，敢面对中央之主说不，可有的时候又很是隐忍，很识时务。 【鉴于大环境如此，本站可能随时关闭，请大家尽快移步至永久运营的换源app，huanyuanapp 】 按他们的话来说就是：“且看他起高楼，宴宾客，再看他楼塌了。” 在家族中，他们教导后辈就说：“没有千年王朝，却有千年世家，且让他一让，日后再行计较就是。” 于是乎，大乾刀兵一举，南方世家就软了。 了解了南方的情况后，楚歌想了下道：“既然南方已经平定，就让公瑾解开封锁，让那些商贾、世家子去洛阳、长安看看，等他们见识了大乾的强大后，应该就能知道自己在坐井观天了。” “是，陛下，我明日就传信给周瑜，让他解开长江水道。” 楚歌点点头，沉吟片刻后，对李儒道，“至于宇文阀，文优，你明日派人去招降试试。 宇文化及弑君反上，定会担心今后的天下之主容不下他们宇文阀。 你就告诉宇文化及，朕并不在意他弑君之事。 若他宇文家老实，朕自会让他安享晚年，至于宇文阀的子弟，若有出众之人，照样能出仕我朝，朕会对他们一视同仁。” 李儒笑道：“陛下仁慈，相信宇文化及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楚歌摆手道：“朕并不在意他怎么选择，若是选择顽抗，相信军中将领会很高兴的。” 堂下的魏延笑道：“陛下说的是，军中将士还怕这些诸侯闻风而降呢。” “你们啊。”楚歌指着魏延，笑道，“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不敢，末将只求天下太平。”魏延神色一肃，随后又笑起来，“当然，相信天下百姓只有在陛下的统治下，才能太平万万年。” 楚歌笑道：“行了，别拍马屁，都去做事吧。” 第二天一早，荥阳城门打开，各路人马开始行动。 魏延和郭嘉继续西行，收取原来属于王世充的地盘。 而李儒则派人前往江都，这一次，魏征再次请命。 经过一番交谈，李儒对魏征有了新的了解。 原先对方出使大乾，被郭嘉和魏延耍得头头转。 这倒不是魏征不给力，而是大乾军略早定，别说魏征了，就是李密亲自前来结盟，郭嘉也照样那样做。 “玄成前往江都说降，有点大材小用了。” 这是李儒的真心话，出使宇文阀，其实随便派个人过去传话就是。 大乾的招降令本来就刚，谁去都一样，基本没有商量的余地。 李儒虽然觉得宇文化及只要不犯傻，就会知道怎么选择。 可是万一呢？ 对方万一想不开，把大乾派去的使者给杀了，那就可惜了。 魏征拱手道：“多谢大人夸奖，小人想为陛下略尽绵力。” “这样啊。” 对方这么想立功表现，李儒自然没有阻止的道理。 “那玄成小心，若是宇文化及不识时务，你可先服软回来。” 得，看魏征一脸肃穆，视死如归的表情，李儒就知道他不会听话。 “这种人倒是适合当谏臣。” 心中念头一闪而过，李儒开始传达起楚歌的意思。 把李儒的话一一记下后，很快，魏征就带着几个随从向江都出发。 —— 三天后，魏征到达江都，向宇文化及传达了招降旨意。 “使者先行住下，本王会尽快答复使者。” 宇文化及合上降书，不见喜怒地回道。 至于宫殿上的文臣武将，就没有宇文化及的城府了。 再次听到大乾‘无条件’的招降令，宫殿内的人虽然不像第一次那样怒骂出声，可心中还是愤愤不平。 “你只有一天时间考虑，明日一早，若是我得不到回复，那么就代表宇文阀拒绝了陛下的好意。” 魏征说完，也不等宇文化及回复，直接转身离开了宫殿。 “岂有此理，真是欺人太甚。” 魏征离开后，终于有人忍不住怒骂出声。 “人刚在的时候，你怎么不当面骂？” “王刚，你什么意思，竟然向着外人，莫非是早有投降之意？” “本官只是看不惯你这强装声势之人。” “你……” “好了，你们都退下吧，让本王安静安静。” 看着底下人吵成一团，宇文化及不耐烦地挥手驱赶。 “是，王爷。” 众人离开后，宇文化及召集了宇文家所有人，就连受伤不轻的宇文成都也被他招了过来。 “此事关乎我宇文阀兴亡，我不想一意孤行，大家说说自己的意思。” 等人到齐后，宇文化及没有卖关子，直接开门见山地问起众人意见。 “咳咳。”宇文成都道，“父亲，当日我率兵前往荥阳，三招惨败在李元霸手中，相信大家都知道我的身手。” 屋内众人点头，宇文成都的厉害，他们自然是再了解不过，可以说宇文阀上下，没有一个人是他的对手。 就是能在宇文成都手上走上几回合的人都没有。 可就是这么强大的宇文成都，竟然在李元霸的手上撑不过三招。 宇文成都带着溃兵回来说起此事的时候，他们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要不是军中将士人人都这样说，他们还以为宇文成都在跟他们开玩笑。 “可就是这么厉害的李元霸，大乾军中不仅有无双勐将能和李元霸打个旗鼓相当，而那乾帝甚至只用了十击就斩杀了李元霸。” 消息传来，轮到宇文成都不敢相信了。 李元霸的强大他亲身体会过，有人能和对方旗鼓相当，都让他感到意外了。 可竟然还有人只用了十照就斩杀了李元霸，真是天方夜谭。 直到派去的人再三确认，宇文成都才接受了这事。 面对这么强势的大乾，宇文成都已经和宇文化及谈过了。 双方对战，己方几乎没有胜算可言。 就算凭借江都的城墙之险，最多不过是早死晚死罢了。 听完宇文成都的话，屋里的人都沉默了。 过了一会，宇文智及开口道：“大兄，大乾势大，几日前全歼李阀南下兵马，已有九分以南统北之相， 若是不出意外，今后这天下，就是大乾所有，以我阀兵力，不足对抗， 若不想身死族灭，只有投降一路。” “二弟觉得乾帝会依言放过我们吗？会不会是缓兵之计？” 宇文智及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不过如今我为鱼肉，人为刀俎，我们只能相信乾帝会信守承诺。” “是啊。”宇文化及叹气道，“想不到我堂堂宇文阀，身死存亡之事，还要看人的一念之差，是我误了家族。” 听到这话，宇文智及连起身道：“大兄切勿这么说，自古争鼎之事，富贵凶险并存，当初计杀杨广，我等都是同意的。” 宇文成都也跟着道：“父亲，二叔说的对，我们死而无憾。” “是啊，家主，我们并未后悔。” 看家族中人这么说，宇文化及又是欣慰，又是惭愧。 “大兄，情况未必有那么遭。”宇文智及道，“若是乾帝由义军或是其他门阀而起，我还会担心他食言，怕他登顶后容不下我等， 可大乾跨境而来，说明大乾势力远不止我们看到的，试想这样的雄主，在此时有必要骗我们吗？” “二弟言之有理。” 众人点头，觉得宇文智及说的有道理。 确认家族中人都同意归降，宇文化及在当天就传告天下，辞去王位，率众无条件归降大乾。 自此，黄河之南地区，几乎全部被大乾占领。 第一百五十六章 朝圣 处理完江都的事，魏征第二天就准备回去复命。 一路同行的还有宇文阀一家老小，至于宇文阀麾下势力，自然有人前来接收。 这些人在宇文化及去王位，递降表后，也没有其他心思，很愉快地就接受了投降的命令。 三天后，一众人抵达荥阳。 魏征让人把宇文阀的人安置在驿站后，就前往府衙向李儒复命。 来到府衙，见楚歌也在，魏征先是见礼，然后说起详情。 至于结果，在宇文化及答应归降的时候，魏征就让人快马加鞭，把消息传回来了。 “陛下，目前宇文家被臣安排在驿站，陛下可要见他们？” 楚歌想了下道：“也罢，那就见上一见，也好让他们安心。” 得到被召见的命令，在驿站里忐忑不安的宇文化及等人，反而大松了口气。 他们最怕乾帝对他们不闻不问，现在被召见，想来一家老小性命无忧了，毕竟谁又会看死人，不嫌晦气吗？ 一念及此，宇文化及不敢耽搁时间，带上宇文成都和宇文智及连跟人前往府衙。 见面后，没有宇文化及想象中的警告，楚歌只澹澹勉励了几句，表示他会对宇文家的人一视同仁，若是有才能的人，也不吝重用。 接着，他用治愈术治好了宇文成都的伤势。 宇文成都虽然不是李元霸的三合之敌，可那要看跟谁比。 相比一般的武将，宇文成都的武力已经胜过许多。 蒙古人南下在即，对方又诚心归降，楚歌自然也要给点好处。 “陛下，小人愿效犬马之劳。” 在来时的路上，三人就商量过，若是有机会一定要加入大乾朝堂，不管是为将也好，为官也好。 因为只有那样，世人才会认为乾帝对他们一视同仁。 否则的话，宇文家族就会被人无形中排斥，一步步跌落世家之列。 治愈术的神奇让宇文成都大受震撼，他见楚歌对自己等人确实不排斥，连忙说出了自己的请求。 这样的要求，楚歌自然乐见其成。 安排好宇文成都，楚歌又对堂下的宇文化及道：“若有暇，宇文家主不妨去我朝京师——洛阳看看，想在大乾做官，总要了解大乾的形势。” 对于楚歌的建议，宇文化及自然不敢有意见。 他连拱手道：“陛下，小人安顿好家中老小，明日就前往京师学习。” “行，你们去忙吧。” “是，小人等告退。” 出了府衙，三人赶往驿站，把好消息告诉了家人。 “太好了，有兄长在军中任职，家里也有了依靠，相信一般人不敢对我们怎么样。” 听到宇文成都可以在大乾做将领，家里的弟弟妹妹都高兴起来。 “好了，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 在荥阳找个临时住地，对宇文阀来说自然简单不过。 搬家之后，听说大乾只没收了宇文阀名下田产，对其他金银一分未动，家里老人顿时后悔不已。 “早知如此，就不应该把搜刮来的钱财还给那些蚁民了。” 宇文智及幽幽道：“或许正是因为我们散尽家财，陛下才给了我们一条生路呢？” 闻言，家中老人顿时不说话了。 最后，宇文化及也警告众人道：“大乾不同于前朝，据我们草草了解，就知道朝堂上下对世家豪族没有好感，反而对那些贫民百姓优待有加，在我和二弟未了解详情前，你们给我缩起脑袋做事，若谁像往常一样嚣张跋扈，给家里遭灾，别怪我不讲情义，大义灭亲。” “是，家主，我们一定小心行事。” 这天晚上，宇文化及又召来宇文成都，让他小心在军中效力，熟悉了大乾的军中规则后再说其他。 “前程未明，我儿切勿依仗武力在军中张扬行事。” 宇文成都道：“父亲，孩儿明白。” 说实话，被李元霸打击后，宇文成都再也没了之前的傲气。 何况大乾军中，有人武力堪比李元霸。 更别说十合打死李元霸的陛下了，他哪里敢嚣张。 第二天一早，三人分别。 宇文成都赶往军中效力。 宇文化及和宇文智及两兄弟则带着看好的家中小辈南下，准备乘船前往大乾的京师——洛阳。 一众人南下的时候，封锁了将近两个月的长江水道，在周瑜收到楚歌命令后，也宣告解封了。 长江水道解封，最高兴的自然属那些滞留在长江两岸的商贾了。 虽然大乾在封锁初期，已经用金钱买下了这些商人的货物。 可这些人依靠长江水道赚钱，是长久的生意，又不是一次性买卖。 水道封锁后，就属他们最着急，东家每日里来往码头打探消息，偶尔碰上些上岸采购的大乾水兵，就陪着笑脸问水道什么时候解封。 别说水兵不知道消息，就算知道又哪里敢泄露。 这些商人好言询问还好，船上水兵知道这些人焦急，也笑着回答说不了解。 可要是这些人使些歪魔邪道，想用金钱收买，那水兵就不给好脸色了。 面对这些油盐不进的人，商人又是心急又是无奈。 刚开始，他们还亲自跑码头。 后来，实在受不了，就派人去码头守着。 自己呢，则和些同是沦落人的其他商人，在客栈里买醉。 “东家，水路解封了。” 伙计传来的好消息，让客栈里的一众商人顿时没了醉意，一个个难以置信。 “这么快？我还以为至少要半年呢？” “王兄，你说得什么醉话，难道早早解封了不好吗？小弟我可不比各位兄长，再不让走船，商铺上下可就要喝西北风了。” “哈哈，孙老弟，兄弟我失言，刚才说的是醉话，水道当然是早早解封了好，你没见兄长我，这些日子都愁白头了？” “行了，大家不要在这里多说了，我们还是快去看看那些船队走了吗？”有人提议道。 “是极，是极，李兄说得对。” 一行人出了客栈，叫上几辆马车，匆匆赶上码头。 看到汽笛响起，蒸汽升腾，巨大的铁甲舰果然掉头东去，而且码头告示栏也贴出了官府的公告，一众人终于松了口气。 大喜过后，有人羡慕道：“也不知道这样的铁疙瘩是怎么浮在水上面的，若是我们也有这样的铁甲船，哪里不能去，哪里不敢去，一趟下来能运多少货物，能赚多少钱财啊。” “痴心妄想罢了，这是乾国水军战舰，没看到他们水军都没全部换装，哪里会让民间之人拥有。” “是啊，是啊，我们还是不要多想了。” 说归说，一众人还是一直注视铁甲舰远离，眼热不已。 就在这时，突然有人说道：“那可未必，我听说大乾的商人能够自己造船，有些商会已经有自己的铁甲舰，把生意做到了大海之上。” “怎么可能？” 众人循声望去，有人诧异道，“咦，是赵大家，赵大家交友广阔，消息灵通，这样说肯定是知道些什么。” “对了，大海是什么？”人群中有人问道。 隋地距离东海遥远，这里的人自然没有去过海边。 可有些读过书的人见其他人好奇不已，顿时卖弄起来。 “嘿嘿，大海啊，我知道。” 这人话落，其他人纷纷看过来，有人催促道：“这位兄弟，给我们说说什么是大海，难道那大海有金山银山不成，为什么生意做到大海之上就了不起？” 说话的人得意道：“大家说长江里水多不多？” “多。” “嘿嘿，古语有言，大海一望无垠，登高而不见对岸，水呈湛蓝，里面的水比长江多十倍百倍不止。” “天啊，长江水道都看不到对岸了，大海竟然比长江大十倍百倍？” 一众商人难以置信。 涨了见识后，终于有人想起之前的话，他连看向站在一边，听着他们讨论，一脸澹然的赵大家。 “赵大家，你说大乾朝堂允许商人私自造船，而且还能拥有那等利器？” “然也，下游地区，已经有大乾商会前来兜售各种新奇物件，老夫前些日子认识了一友人，从他口中对大乾有所了解。” “赵大家，快给我们说说，传言大乾来自遥远的东方，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老夫此次归来，就是想带人去大乾看看，听说那里是商贾的天堂，那里有无穷的财富，人人穿着绫罗绸缎，吃着山珍海味，坐在家中就有进项。” “这，这，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地方？”一众人仿佛觉得在听神话。 赵大家笑着问道：“诸位觉得城中这两月最大的变化是什么？” 众人开始回想。 有人道：“城中新修了道路，那道路宽敞平整，坚硬还不起尘。” “城里干净了很多，出门在外少了一些异味。” “到处在修建东西。” “城里没看见乞丐了。” 有人补充道：“也没看见死尸了。” “往来的人匆匆忙忙，不见苦色，多了几分精神。” “对了，听城里的亲朋说，他们的店铺这些日子生意好了很多。” “……” 就这样，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诉说着城里的变化。 直到无人补充的时候，赵大家才笑着道：“这才两个月，我们这偏僻小城就有了繁华之相，若是经年累月下来，不知该会产生何等巨大的改变？短短两月如此，大乾腹地的盛景可想可知。” “赵大家言之有理，真想去看看那边的景况啊。” “哈哈，那大家不如一起去，也好有个照应。” “这……” 人群中有人迟疑，有人心动，有人凝眉思索。 见此，赵大家道：“给诸位一天时间采购物资，若是想一同前往的，明日一早在此汇合。” 第二天，有十多人买了物资，打算一起去看看传说中的天堂。 这时节由西向东，刚好是顺流而下。 平日里，众人不敢跨越国境，一来是不知道陌生地方的形势，怕一去不归。 二来，等到风向改变，要等上半年。 这就打消了这时代人的积极性。 船队沿着水道东去，一路上，不时能看见往来的铁甲舰。 每当遇上铁甲舰的时候，一行人就急吼吼地吩咐船员避让。 除了铁甲舰，这些人还看到了逆流而上的商船。 每当这个时候，对面商船上的人都会对他们打招呼问好，一些西上的船队，得知他们是隋地人士，还好奇在甲板上探出栏杆围观他们。 “赵大家，你说那铁甲舰能逆流而行，还跑得比木船快，想来是用了神奇的手段，可是这时节，这些木船是怎么上来的？” “是啊，好奇怪。” 甲板上也有观察细微的人，不等赵大家开口，就有人道：“我看问题出在风帆上。” “风帆？” “不错，我们的船，用的是固定的四角帆，可是刚刚过去的船，我看他们用的是三角帆，而且那些水手在不时转动风帆。” “王兄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那些船队的行船姿势和我们不同，他们是以‘之’字型走在水面上。” “还真的是，大乾真是一个神奇的地方。” 就这样，一路上众多商人集中在一艘大船上，不时就看到的情形展开讨论，之后往往伴随着惊叹。 离开隋地后，他们看到了古代诸侯国——唐。 当然，现在已经是大乾的治下。 在这些唐境港口，他们补给物资，也进城了解了这里的情况。 看着比来时更繁华的城市，得知是大乾拿下不久后，他们对大乾腹地更向往了。 “越往东，真是越繁华啊。”众人感叹道。 坐船十天后，一众商人终于在江陵渡口下了船。 虽然在益州和秭归已经见识了大乾的真面目，可一众商人此时此刻，还是大受震撼。 只因众人到达江陵渡口的时候，正值深夜。 可渡口的状况哪里像是夜深人静。 明亮的路灯照着地面亮如白昼，码头上无数人在搬运货物，附近的摊位上，飘着一股股肉香。 “这就是路灯啊，还真的神奇。” 早在成都、秭归等地时，他们就看到过路旁耸立的这些路灯。 可当时是白天，他们没有看见灯光点亮。 为了赶路，他们也不可能在一地特意等到天黑。 所以，直到江陵渡口，众人才见着了这样的景况。 第一百五十七章 大乾见闻 汉地地处五国中心，江陵渡口有长江水利。 往东可一直通往东海，往西可一路直上隋唐。 南岸是江东，向北坐车可直达洛阳。 地理环境优越，造就了渡口的繁华。 之前路灯还没装的时候，这里的人，晚上也是挑灯夜战。 商人想多跑几趟船，附近的人想多赚点贴补家中。 进入电力时代，装配了明亮的路灯后，江陵渡口彻底没了白昼之分。 一天到晚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从隋地来的一行人踏上岸，就闻着香味来到一处夜宵摊。 夜宵摊主营羊肉火锅，附带着还卖烤羊肉，烤鱼等东西。 经过之前的几次笑话，一众人已经知道如何在大乾点东西。 一个代表走到异常忙碌的摊位前，指着牌子道：“东家，给我们上一桌羊肉火锅，其他烤串之类的你看着上。” 摊主头也不抬地回道：“客官稍坐，东西马上送到。” 火锅很快摆上。 虽然不是第一次吃，可一众人吃上几口后，还是忍不住叫好。 “好吃，好香。” “真是人间美味啊。” 其中一人羡慕地说道：“吃过这等美味后，天下人怎么还能吃得下以前的东西，这美食啊，少不了香料的搭配，那些远航南洋的商会，真是赚死了。” “是啊，是啊。”其他人也羡慕不已。 一路行来，作为商人的他们最是关心商业上的事。 吃过味精、香料点缀的美味，之前吃的东西，自然显得寡澹无味。 大家第一时间发现了这其中的商机。 顿时，有人不经意的问起香料的来源，说是带回去给家里人尝尝。 那些饭店、摊位的老板倒是没有隐瞒，直接告诉这些人，到处都有香料铺，他们想买少量的回去，很是方便。 可是想大量的囤积居奇，那可得有关系，从南洋来的香料，基本上被几家商会垄断着。 作为新加入的小伙计，隋地来的这些人哪里有关系。 所以只能羡慕嫉妒恨了。 夜宵吃了个半饱，突然有人开口道：“诸位，我想留下来把货物卖掉，然后把船改造一下，再买点新奇的东西就回去。” “兄长为何如此，我们不是说好一起去洛阳见识一番吗？小弟已经打听过了，城中有火车直达洛阳，再过两天，我们就到地方了，你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其他人也是不解地看过来。 “诸位兄长，隋地新附，地方贫困，这里的大商会还未把目光投向那里，小弟想趁机会跑上几趟，赚些资本再说。至于洛阳，今后有的是机会去朝见。” 闻言，赵大家不由点头道：“林兄弟取舍有得，日后必定前程无量，兄在此先预祝林兄弟鹏程万里。” “多谢赵大家。” 两人的对话，让其他人也陷入了沉思。 第二天，直接有半数人做出了同样的选择，打算先借市场空白，贩卖些东西回去。 这些天看下来，大乾的笔墨纸砚，玻璃制品，镜子，羊毛衫，驮马羊羔等等东西，在他们故里根本不愁卖。 随着长江水道解锁，大乾的商人已经出发北上。 可哪怕大乾商人资本再雄厚，想在隋地全面铺开网络，还是需要一定时间的。 何况他们有本土优势，或许能借助买东卖西的机会，在大商会的夹缝中生存壮大。 队伍两分。 留下的人先是卖了隋地带来的土特产，然后向收货的掌柜问道：“掌柜的，这里的渡口可有船厂？” “江陵渡口自然有船厂。” 通过之前的交流，掌柜已经知道几人是外乡人，也就不奇怪这些人为什么会问这么傻的问题。 “掌柜的，这里的船厂可以帮其他人改造船只吗？”一行人眼睛一亮，连问道。 掌柜摇头道：“这我还真不清楚，你们可以找渡口的向导问问，有的话，你让他们带你们过去就是了。” “多谢掌柜的。” 一行人出了店铺，找到渡口向导。 在向导的带领下，很快找到一家船厂。 “喏，这里就是你们要找的地方。” 闻言，当中一人连拿出《字典》翻查起来。 看到这情形，带路的小向导笑道：“这上面写着江陵船坞公司。” 拿着字典的人很快点头道：“嗯，他说的对。” 其他几人一边掏钱一边赞道：“小兄弟年纪不大，竟也识字，真是了不起。” 小向导歪着脑袋接过钱，想了想道：“几位客官来自隋地？” “咦，你怎么知道的？” “哈哈，我大乾早就普及了教育，连我这样的小孩子都认得字，你们竟然还在查字典，那说明你们新附我朝不久。” 说到这里，小向导一脸骄傲道：“要知道陛下每下一地，最是重视民间教育，前几个月，报纸上就说唐境已经被我朝拿下，几个月过去，寻常的常用字，想来你们也不用查字典了。 如今我大乾全据东方，只有西边的隋地和海外异国在征伐当中， 看相貌，听口音，就知道你们是中原人士，不是来自隋地，那来自哪里？” 一行人呆若木鸡，看身前的小向导不超过十岁，本以为是出来赚钱贴补家用的贫寒子弟，不想有这样的见识。 若大乾所有小孩子都这样，那简直不敢想象。 “小兄弟好生聪慧，长大后必定不凡，不知怎么称呼？” 商贾在隋地自然没有什么地位，所有一行人还处在旧观念当中，对有文化的人很是敬佩。 “我叫马良，是老师带我们出来历练的，老师说了，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而向导要察言观色，揣摩客人心理，最是能锻炼人。 好了，几位客人，你们快进去吧，江陵船坞公司隶属荆州庞家，做生意最是公道，你们有什么要求，跟船厂的负责人说就是了。” “多谢小兄弟。” “不客气。” 说完，马良蹦蹦跳跳地跑开了。 “古语有言，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一路行来，大乾腹地的本土人并未歧视我等外乡人，民间百姓能指点江山，小小孩童能纵论天下， 果然不愧是赵大家所说的人间天堂， 这次回去，我一定要把家中小辈带来，让他们在这里好生学习，长大了有出息。” 听了这话，其他人也纷纷点头认同。 虽然他们对大乾的了解还很片面，可所见所闻，对比之前的生活，真可谓是天差地别。 “想要举家搬迁来此，那我等还需尽快赚取银两。” “王兄说的对，我们还是尽快改好船，早点回去。” 江陵船坞公司所属的庞家，自然是庞统所在的家族了。 如今这天下，谁不知道庞家子有凤鸣之资。 小小年纪就是大乾科学院的副院长。 惠及天下的蒸汽机、火车头、铁甲舰、电灯等等，都有他出力之处。 庞统越出色，庞德公对家族中人的管教自然越严格。 他可不想家中的不孝子坏了家族名声，影响到庞统的前程。 所以，庞家的生意有口皆碑。 听到一行人说要把船上的固定四角帆改成能灵活摆动的三角帆。 船厂的负责人表示没有问题，甚至还说：“客人若想尽快掌握三角帆，不妨派些船员过来，公司里有专门培训的人。” 一众商人大喜，连连道谢。 三天后，带着希望，带着对未来的憧憬，一行人扬帆启航，逆流而上。 另一边，前往洛阳的火车上，其他几人在位置上东张西望，对什么都好奇。 火车，他们在成都就听人说过。 当时问路的时候，客栈的小二还推荐他们坐火车从成都出发，经汉中，过潼关，直达洛阳。 不过因为船队里有货物未出售，他们商量后，还是决定先去江陵，留下一部分人兜售货物，其他人一起搭车北上洛阳。 所以，这是他们第一次做火车。 “瓜子、糖果、矿泉水” “卤蛋、凤爪、八宝粥。” “来，前面的，腿收一下哈。” 耳边传来响亮的声音，坐在过道位置的几人，连把脚往上一抬。 这已经不是他们第一次抬脚了。 记得刚开始，他们盯着推车上的东西看，忘了抬脚还被人埋怨了几下，最后掏钱买了一些东西才掩饰了尴尬。 “娘亲，我要糖果。” “孩子，饿了吗？八宝粥要不要？” “爹，我想吃红烧方便面。” “好，爹爹马上给你们买。” 这时正临近中午，第一次做火车的几人自然没有准备。 不过相比普通人，这些能跨国前来的商人还算有钱。 见其他人不是从行囊里拿出吃食，就是向乘务员购买，也就学着买了一点东西。 “这方便面真好吃，我决定了，回去就做它的生意。” 几人中有一人端着泡面吸熘了几口，突然一脸惊喜道。 听了他的话，其他几个泡了面的，也不等什么三分钟，连掀开盖子吃起来。 “嗯，好吃，这东西又美味又方面，不愧叫方便面。” “关键还便宜，若是把它运回去卖，肯定赚大钱。” “哎，这等好主意，竟然被关兄抢先了。” “嘿嘿，承让，承让。” 姓关的商人嘿嘿一笑，其他几人虽然遗憾没早点开口，不过也不恼怒。 只因在来时的路上，他们就约定好了。 这次同行的人守望相助，各自先选一样货物贩卖，免得产生不必要的竞争。 火车经过两天行驶，抵达了尹阙龙门，也就是扩建后的洛阳南门。 “赵大家，我们是在这里下车吗？听这些人的话，此地距离洛阳内城，还有半日路程呢？” “诸位，我打听过了，洛阳的工厂都集中在东西南北四门，反而是内城，基本上没有工厂，我们先看看这里有哪些工厂，能进到什么货物，也好心中有个数。” 其他几人点头：“赵大家言之有理，听你的。” 出了火车站，几人和带来的手下，先是找了个地方吃饭，然后在书店买了地图指南，随后在工业区逛起来。 “好大的琉璃厂。” “这里的镜子好漂亮。” “呀，我的方便面厂找到了。” 一连四天，众人坐着三轮车走遍了四方工业园。 这一趟下来，众人只觉眼花缭乱。 平日里稀罕之物，这里的工厂都有，而且出厂价便宜地让他们难以置信。 “发财了，发财了。” 回到客栈，一众人激动地全身颤抖。 最后，还是带头大哥赵大家开口道：“诸位，我们明日去内城见识一下，然后打道回府，尽快展开买卖。” “是啊，若不是内城近在迟尺，我都忍不住想回去了。” 一想到运货回去，就能赚个盆满钵满，其他人也是蠢蠢欲动。 第二天一早，众人醒的很早，大家约定好草草浏览下内城的风光，就早点回去工厂进货。 “几位客人打从哪里来？” 一行五人，叫了三辆三轮车。 三辆车并排行驶在通往内城的大道上，其中一个车夫说了一阵股票的事，就转头询问起几人来。 “车夫，我们是从西边的隋地过来的。” 听到问话，其中一名商人回答道。 “哦，隋地啊，我知道，之前在《大乾周报》上看过，对了，陛下打到哪里了，这段时间报纸上都没说。” “陛下已经把黄河以南地区全部拿下。” “这么说来，我朝很快就能全据隋地了，看来战争股的风头要被建设股取代了，不行，拉完这趟，我要把手里的战争股给卖掉，转买建设股。” “张大哥不愧是股神，每每和外地客人说上几句，就能知道天下形势，小弟佩服佩服。” “哈哈，过奖，过奖。” “张大哥，我们可以跟你一起买吗？” “当然，都是为国朝做贡献，买哪个都一样，只是赚多赚少的问题，股票又没有跌过。” “还是张大哥阔达，家中钱财万贯，还每日出来拉客。” “我只是觉得随便买个股票，就能在家中坐享其成，这样不好。” “哎，小弟惭愧，拉完这个月就准备把车子卖了。” “怎么，在股市里赚大了？” “嘿嘿，小赚，小赚而已。” “别挥霍无度，想想以前的生活，存着钱，若是朝廷有难，还可支援一二。” “有陛下在，哪里会有难，不过若真有那一天，我一定倾其所有。” 第一百五十八章 股市 三个车夫说得热闹，听得一众人迷迷湖湖。 什么战争股，什么建设股，他们完全听不懂。 自己等人也算走南闯北有见识的人，如今竟然听不懂几个车夫的话。 不过他们倒是对中间的几句话印象深刻。 一个车夫竟然说另外一人有万贯家财，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 又说买了股票的人在家里就能坐享其成。 终于，一行人当中有人忍不住问道：“车夫，你们说的股票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买了之后就能衣食无忧？” 若是以前听到外乡人问股票的事，洛阳本地股民一定三缄其口。 可今年初，朝廷在东海之滨成立上交所，还特地开设股票专栏，详细地给天下百姓解说了交易所的规则。 这下秘密保不住了。 起初，洛阳百姓和那些偷偷藏着掖着赚钱的股民还哀叹：“这下不能吃独食了，今后没得赚了。” 众所周知，一个行业蜂拥云集之后，必定摊薄利润，甚至变成亏本赚吆喝。 第一批尝到股票甜头的股民，自然也是担心不已。 可令他们想不到的是，随着洛阳交易所，买卖股票的人增多，他们的收益没有变少，反而增多了。 【鉴于大环境如此， 虽然不明白这其中的原理，可如今炒股的人全都明白，股市不同其他行业，众人拾柴火焰高，买的人越多，股票价值增长的越快，他们手中的股票也就越发值钱。 所以面对赵大家等人的询问，张姓车夫道：“几位客官，我们一时之间也说不明白什么叫股票，若是诸位有暇，不妨跟我去洛阳交易所看看。” 众人对视一眼，笑道：“好啊，那就劳烦诸位了。” “我们之后也要去，顺路而已，哈哈。” 若是有人问，洛阳的富人区在哪里？ 除开达官贵人云集的青龙街区，有人会说清远区。 有人会说滨江区，有人会说西山府。 总之各说各的，谁也说服不了谁？ 可要是问，白天黑夜里，哪里汇聚的富人最多，洛阳人一定会异口同声地说：“朱雀大街。” 朱雀大街原来是指洛阳内城的四条大道之一，位于城南。 可如今的朱雀大街却是特指以洛阳交易所为中心点，散开来的一片区域。 七八十年代的香港，曾经有一段时间是大牛市，股民们买什么涨什么，连街上卖菜的阿婆都知道炒股票，一个个赚得盆满钵满。 那个时候，大赚的股民白天里燕窝漱口，鲍鱼当饭吃；晚上会所嫩模，卡拉ok走起。 大乾初立，倒是还没形成这样奢靡的风气。 可如今的朱雀大街，已经有了这样的趋势。 这里迅速繁荣，曾经让朝堂的大臣摸不着头脑，甚至人人为此写了一份心得体会。 … 事情的发展很有戏剧化。 起初，官府应楚歌命令，默默成立了洛阳交易所。 没有广告，没有对外宣传。 后来知道的人多了，炒股赚钱的人也多了，周边的消费逐渐提升上来。 先是路边小摊，后来路边小摊也去买股票了。 小摊没人做，街边小店开张了。 一段时间后，小店老板也跑去买股票了。 回来合计后。 得，一个月起早摸黑下来，竟然比不上一次股票大涨。 娘希匹，那还搞个屁，亏本处理了店铺，一心投入炒股大业才是正事啊。 来了一批，走了一批，又进一批。 后来者开的店铺越来越大，东西越卖越好，越卖越贵。 可是这里有钱的富人实在太多了。 就这样，店铺层层扩大，层层加高，装修越来越奢华。 服务上来了，有钱人自然流连不舍。 山珍海味，绫罗绸缎，佳人相伴。 白玉坐堂金做马，朱雀大街成了流金的海洋。 至于钱哪里来，洛阳交易所啊。 有大臣曾经忧心忡忡地上奏楚歌：“陛下，洛阳百姓奢靡无度，坐享其成，长此以往，人必废焉。” 楚歌笑笑不说话。 股市大火的原因他是知道的。 大乾和平以后，人口暴涨，这是人口红利。 将士们开疆拓土，装备制造，沿路物资，掠夺所得，这是战争红利。 科学技术不断发展，每天都有不同的发明创造，这些技术改变了生活，提高了工作效率，这是科技红利。 蒸汽机发明后，国家进入第一次工业革命，这是时代红利。 海军前往南洋，征伐异国，每次胜利归来，都带来无数的香料、金银、木材、人口、矿石，这是大航海红利。 疆域扩大，道路、房屋、工程建造，以及带动的相关产业，这是国家建设红利。 还有其他等等。 以上随便一种，都能使股市进入一段长时间的大牛市，更别说大乾是一起上。 加上这时代的股民都是第一次炒股，没有经历过股灾。 就算股票下跌，也是有人大批量的卖出股票，使得指数暂时性下跌，很快就会重新上涨。 交易所大厅挂着的“股市有风险，投资需谨慎。”早就被人视若不计。 至于百姓，有钱之后变得享受，这是人性，哪里杜绝的了。 没有股市赚取的钱，也有其他方法赚取。 只不过股市给人一种不劳而获的感觉。 对此，楚歌也没有办法，金融行业是国家发展的必然物，迟早会出现。 把交易所早早建设出来，楚歌自然有其目的。 这时代，给人的一种错觉是强者恒强，弱者很难有翻身之地。 大乾商会云集，小商人只能吃些大商会留下的残渣。 这种情况，自然不利于经济的长久发展。 于是，交易所应运而生。 … 股票市场的集资功能，缩小了小商人和大商会之间的资金差距。 有天下百姓相助，两者的规模其实在快速拉近，若真有本事，那些天才商人也能用这些资金反超那些大商会。 不过大乾股市的疯狂程度，倒是有点出乎楚歌的预料。 原因还是之前所想的，社会红利太多了，股市的钱让各家企业蓬勃发展，形成了良性循环。 随着大乾国土面积增加，人员增多，市场远未饱和。 这种情况，会存在很长时间。 至于今后担心的大股灾，到了那个时候，再行想办法平稳着陆就是了。 有他兜底，经济危机也好，大股灾也好，都不算什么事。 洛阳交易所。 赵瑾等人到来的时候，交易所已经开市了。 上千平的交易大厅原来在建设的时候，官员们还私下议论说这地方建大了。 可如今看来，哪里是建大了，是小了很多才对。 赵瑾等人挤在人群当中，目瞪口呆地听着前面人员吼叫。 “汉中道路，300股，每股100银，谁要？” “东海船坞二厂，100股，每股150银，谁要？” “……” 站在凳子上的交易员每喊一声，下面的人就纷纷挤到窗口，扬着钞票大叫道：“我要我要。” 窗口的小姐姐随手拿过户籍和钞票，写上凭证递出去：“办好了。” “哈哈，我买到了。” 有人笑逐颜开，有人遗憾叹气。 有人笑着离开，有人直接杵在窗口不走，把凭证重新递给交易员道：“汉中道路300股出手，每股105银。” 交易员仿佛司空见惯，拿着凭证再次喊道：“汉中道路，300股，每股105银，谁要？” “我要我要。” 又是一阵上拥。 交易达成，那人开心地大笑：“哈哈，每股赚5银，300股就是1500银，扣除手续费，今天又赚了1400多银，真是幸运。” 大乾如今的股市就是这样，几乎就是抢着买，凡是抢到，基本上就是赚到。 看着赚钱的大爷一路走过，赵瑾等人简直无法想象。 就这么一喊一叫，那个像农民的老大爷，竟然就赚了1500银，堪比他们一船货物的纯利了。 “赵大家，我们不是在做梦吧？” 同行的人，咽了咽口水，一副见鬼的样子。 “再看看，再看看，老夫还未弄明这其中的道理。” 一行人就这样，在之后的几天里，只要一开市，就来交易所蹲着。 然后向他人请教，回去看报纸，总算弄懂了股票买卖的原理。 其实股票的买卖很是简单，尤其是如今的股市，就是买上一手。 然后，要么转手卖出去，赚个短线利润。 要么长时间持有，赚个长期利润。 之所以用了几天时间，是因为赵瑾等人，始终无法相信天下有这么好的事。 直到看到一个个老大爷，老奶奶都能赚取，他们才打消了怀疑。 … 这总不会是整个洛阳的人合起来欺骗他们吧。 他们自问没有这个本事。 “赵大家，我们也少买上一点看看？” 同行的人心动不已，这钱这么好赚，哪里还想着回去。 “那就试试。” 赵瑾也心动了。 在交易所挤了一天时间，幸运的是，几人都买到了股票。 而且深怕手里的凭证是假的，他们也学着别人当场就涨价卖了。 钱到手后，他们又后悔自己买少了。 “明天，明天我要把全部的钱都买了。” 有人红着眼道。 赵瑾本想劝阻，可伸了伸手也说不出什么话，他自己何尝不是这样想的。 阻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他自然不会做。 第二天，一行人再次前往交易所。 这一天，有人幸会地抢到了股票，有人不幸地白跑一趟。 就这样，连续蹲点了半个月后，大赚特赚的赵瑾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老金，这些公司，商会，为何愿意把赚取的利润分给天下百姓？” 经过这段时间的学习，赵瑾对股市有了自己的理解。 起初，股市在他看来，就是商人给百姓分钱。 当时还以为是官府强制让商人这么做。 可经过了解，官府只是让上市的公司每年必须分红，却没有强制他人必须上市。 听了赵瑾的话，和他几乎挤成一团的股友笑道：“老赵，你个股市菜鸟，不知道别瞎嚷嚷，招人笑话啊。” “老金，可否为我解惑？” “行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起初啊，交易所只有官营的几家公司上市，那是陛下特意给我们这些股民的福利。 后来，一些小商人感念陛下恩德，也把自家的小商铺、小工厂拿来上市，说要学陛下兼济天下。 可谁想，经过我们这些人的一番炒作，那些上市公司的市值翻了很多倍。 小商人拿着这些钱扩大经营，就有人追上了那些闻名天下的商会。 消息传出后，越来越多的小商人把自家公司上市，集资扩大规模。 这就让那些大商会寝食难安了，为了不给小商户机会，他们也只能把公司上市。 谁知炒股的人越多，他们公司的价值竟然变得越大，这可真是歪打正着，所有人都赢了。” “那谁输了呢？” 赵瑾不解道问道。 “呃，我怎么知道？” 这天晚上，赵瑾把北上的同行召集起来。 “诸位，今日赵某偶有所得，希望与大家一同参详。” 众人连拱手道：“赵大家客气，我等洗耳恭听。” 赵瑾道：“想必这些日子以来，诸位对那些大商会的实力也有所了解吧？” “自然，哎，不到大乾，不知天下富贵，不到大乾，哪能想到商人能有此地位，现在我等才算知晓，什么叫富可敌国。” “是啊，那秭归商盟、成都商会、北地商会、江东商会、糜家、甄家等，名下公司的市值，买下当初的隋皇室都可以了。” 众人感叹完，赵瑾笑问：“那诸位觉得我等可有机会追上这些商会？” “这，这怎么可能？” 想到这些公司的市值，想到交易所墙上写着的那些天文数字，一众人连连摇头。 赵瑾也是感叹道：“是啊，强者恒强，那些商人有幸生在汉地，起于陛下卑微时，世人想追上他们确实很难，可这并不是没有机会的。” “额，赵大家，不是我们妄自菲薄，实在是两者相差太远，不知道你说的机会在哪？” 赵瑾笑道：“就在股市里。” “股市？” “不错，今日老夫和旁人交谈，心有所感，陛下对我等商人一视同仁，且大乾法规公正严明， 我们这些小商人和大商会之间的差距，不过是资金规模罢了，而股市恰恰能提供资金给我们， 至于之后，就看个人造化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 李世民落幕 在隋地商人盟约组建公司，互惠互助，雄心勃勃地准备赶超大商会的时候。 隋地的战局也进入了收尾阶段。 在拿下黄河以南地区后，楚歌让蒋钦率船队西上，像之前那样封锁黄河水道。 这样做，一是为了之后的渡河北伐做准备。 二是为了隔断李阀的耳目。 太原，秦王府。 这一天，李世民麾下的文臣武将，几乎全员到齐。 大堂上，气氛压抑。 就连往日里最豪放的将领，这个时候，也不敢大声呼吸。 “秦王殿下，事情就是这样的。” 杜如晦神色凝重，这些天他们终于打听清楚了南下大军全灭的详情，面对大乾北上的压力，一众人再没了之前的意气风发。 “砰。” 李世民重重地把茶盏砸落在地上，他英俊的脸上满是狞诤：“大乾杀我兄妹，俘我大将，此仇不共戴天，本王发誓，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李世民至今难以置信。 他原来正率领大军清扫突厥人的残余势力，以防对方东山再起。 加上他对李靖和李元霸的组合很是看好。 若是兵力相当，李世民自问他也不是两人的对手。 至于把李秀宁安排一起去，是因为除了他以外，只有李秀宁能管住李元霸。 李世民原本还想着，等他清扫完突厥余孽回去，说不定三人已经平定完南方势力。 可不想得到的竟是噩耗。 第一次，他情绪激动地砍杀了前来传消息的人。 之后，他放弃了全灭突厥的想法，迅速返回太原主持大局。 虽然时间已经过去几天，可李元霸和李秀宁的死，以及李靖被俘，让李世民又是愤怒，又是心痛。 “殿下节哀。” 堂下众人起身劝慰，心有戚戚。 大乾对李阀的敌意世人皆知。 之前大乾面向天下诸侯发布招降令，唯独漏了李阀。 那时候，他们还以为是大乾有自知之明，不敢招惹李阀。 可是如今想来，恰恰相反，大乾不是不敢招惹李阀，而是完全不给李阀投降的机会。 否则的话，怎么会辣手斩杀他们的三娘子和四公子呢？ 要知道，做了这事后，双方就再也没有缓和的余地了。 “克明，手下人还探查到什么？” 李世民到底是个非常人，心痛愤怒过后，还是强自克制住悲伤，关心起大乾的动向。 “殿下，探子来报，黄河被大乾舰队封锁，临河水寨发起几次突袭，反被大乾舰队歼灭，如今对岸的探子再也无法传回消息，之前的情报，还是手下人趁着河道封锁之前，舍命送回来的。” 秦王府的情报工作，一直是杜如晦负责，没有人比杜如晦更清楚情报的重要性。 南岸的情报传不出来，他们就成了瞎子，聋子。 大乾哪天准备好粮草，哪天出师北上？ … 大乾主力在哪里，主攻方向是哪边？ 他们通通不知道，这实在是太被动了。 李世民长于军略，自然也懂这一点，他脸色难看：“可是之前沉没的船只太多，让水师捉襟见肘？” 杜如晦点点头，又摇头道：“殿下，这是其一。 其二是南下大军的运输船也被大乾截留， 这就使得我们的船越发稀少。 可是，这都不是关键原因。” “嗯？”李世民双目一凝，疑惑道，“这都不是关键，难道是水师将领太过废物？” 杜如晦摇头道：“殿下麾下的水师将领虽然无有大才，可也算中人之资，此次失利，属下看来乃非战之罪，殿下可还记得之前从南方传来的流言？” “什么流言？” 李世民一天天的，听到的消息这么多，哪里会知道杜如晦说的是哪一条。 杜如晦道：“有北上的商贾曾在街市大发妄言，说长江之上有铁制的大船，长百丈，高十丈，大如山丘，能自如漂浮在水上，不用风帆，行船速度却比普通小船还快。” 李世民恍然：“此事本王确实听过，不过是些商人为夺眼球，胡诌而已，世间哪有铁做的船，众所周知，铁做的船如何浮在水面？” “殿下说的对，这么简单的道理，竟然还有人相信。” 堂下众人纷纷点头赞同李世民的话。 那谣言他们也曾耳闻。 怪不得圣人话曰：谣言止于智者。 这样离谱的谣言，民间百姓都有人相信，那还有什么是不能编造的。 看着所有人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杜如晦面色越发凝重。 他对李世民拱手一礼，恭敬道：“殿下，若非亲眼所见，臣也和殿下一样，认为此事是荒唐的谣言。” “克明，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李世民愣住了，堂下的众人也是一片哗然。 “杜大人，你莫非眼花了？” 杜如晦叹气道：“杜某也希望自己眼花看错了，可亲眼所见，再加军中将士人人这么说，不得不信。” “若此事为真，水师无有作为，倒情有可原。” 知道杜如晦的为人，李世民不觉得对方会在这种事情上开玩笑。 至于战事详情。 不用说了，用木头船去对战铁甲舰，无异以卵击石，不自量力。 “殿下，当务之急，需尽快率军南下，趁大乾出兵之前，组建沿岸工事，否则大乾突然北上，以如今的水师战力，恐无法阻挡其大军登陆。” 作为秦王府的谋士，房玄龄第一时间察觉到危险。 大乾有水军优势，也就是说大乾只要准备好，随时能登陆北岸，想打哪里打哪里。 而他们因为水军劣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而无法出兵阻拦。 最关键的一点是，因为河道被封锁，他们的探子传不回消息，大乾哪天准备好，他们都一无所知。 … 房玄龄心中暗道：“大乾想要处理好南面的事，想来没有那么快，希望还来得及。” 可是怕什么来什么。 就在李世民听了房玄龄的话，正要下令时，大堂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殿下，有紧急军情。” 门外响起管事的声音，若非李世民事前有交代，管事早就推门而入了，要知道传令兵传来的消息代表着十万火急。 “进来。”李世民的声音响起。 管事和传令兵推门而入。 传令兵举着涂漆的竹筒，大声道：“报，南方告急。” “可是大乾挥师北上？”李世民勐地起身。 “启禀秦王殿下，敌军打的旗号确是‘大乾，。” “来得好快。” 李世民心头一震，来不及询问大乾出兵几何，哪里告急？ 这些情报都可以在南下的路上询问。 此刻，他只想带兵飞到南边。 “众将随我南下。” “诺。” 把调度粮草的事托付给长孙无忌后，李世民带上太原附近的大军，朝着南方飞速行进。 “陛下，李世民带兵南下了。” 这些年下来，大乾的畜牧业发展迅速。 当初的养猪少年李牧，在楚歌的提醒下，早就驯养出信鸽。 随着鲜卑、南匈奴、乌恒、金国、大清等草原民族被大乾扫灭。 大乾还获得了草原民族训鹰的本事。 在无线电没发明出来之前，信鸽和少许的训鹰，成了大乾情报人员最佳的传信方式。 如今，在有人的城市，情报人员就用信鸽传信。 在宽阔的野外，情报人员若是有训鹰在手，自然是用速度更快的训鹰传信。 李世民自然想不到，他刚刚带人出了太原，行踪就被传到楚歌手上。 营帐里。 楚歌放下纸条，抬头道：“根据李世民的行军路线，你们制定方案，想办法一战就把李世民留下。” 此次率军北上，有楚歌麾下的禁卫军，将领有李存孝、典韦、许褚、赵云、于禁、马忠等，随军情报官李儒，暂时充当军师。 魏延带领的人马，军师郭嘉，将领有黄忠、文聘、邢道荣、纪灵、张勋等。 孙坚带领的人马，军师鲁肃，将领有孙策、太史慈、黄盖、祖茂、韩当、程普等。 司马懿带领的人马，军师徐庶，将领有张合、颜良、文丑、乐进等人。 至于隋地新附的瓦岗寨众人，则根据要求，被分配在各个军中。 可以说，凡是进入隋地的，除了水军都督周瑜，和坐镇南方的廖化部。 其他几乎所有人，都被楚歌带着北上了。 谋士如雨，勐将如云，说的就是现在的大乾。 加上兵力、装备的优势，大乾和李阀可以说有两个代差。 对于楚歌吩咐下来的命令，几个谋士围在一起商讨了一阵，就给楚歌来了一记四面包围的计策。 … 三天后，李世民带着十万先锋军刚进入涅县范围，就迎头撞上了大乾的军队。 “杀。” 楚歌没有多说，长刀一扬，径自带人冲向了玄甲军。 玄甲军作为李世民麾下最精锐的部队，虽然只有区区一千人，可战力比李靖亲自训练的死士有过之无不及。 可面对楚歌、李存孝、典韦、许褚、赵云、太史慈、孙策、黄忠、颜良、文丑等人的冲锋，还是显得太过脆弱。 以楚歌为箭头，众将为两翼，禁卫军尾随的阵型，几乎一击就凿穿了玄甲军。 “殿下。” 李世民和尉迟恭亲眼看着往日里所向披靡、战无不胜的玄甲军被人像纸湖般捅穿。 他们先是难以置信，而后惊骇欲绝。 “殿下快走，我来断后。” 尉迟恭明知留下必死，可还是带着人往前冲去。 “敬德。” 李世民下意识地伸手，张了张嘴，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走。” 中军迅速的溃败，让李世民知道，他败了。 这一败，来得迅速，来得凶勐。 让他曾经的幻想如同泡沫般破灭。 “莫要走了李世民。” 后军传来的呼喊，惊醒了李世民。 有将领奔驰而来，焦急道：“殿下，敌军不知什么时候绕到了我们后方，殿下速往西边走，我等留下拦截。” 李世民的魅力不小，大军不利的情况下，中高层将领还是愿意跟随左右，甚至愿意舍身断后。 “诸位保重。” 仿佛被风沙迷了眼，李世民红着眼，语带颤抖。 “殿下快走。” 李世民对着众人报了一拳，再次拉扯缰绳，带着余下的将领，往西而走。 谁知奔行了一阵，西边山林再次传来大喝：“李阀的人听着，你们被我们包围了，还不放下兵器，速速投降？” “这……” 众将领惊骇欲绝，手足无措地看向李世民。 “天亡我也。” 李世民环顾四野，前方有敌阻路，北归之路被断。 身后更有那杀人如割草的将领追杀。 “那人想必就是杀了元霸的楚天行了？” 想到方才所见的无双割草，李世民知道他今天跑不掉了。 “也罢，死得像只丧家之犬，不如死在冲锋路上。” “三妹、元霸，二哥给你们报仇去。” 一念及此，李世民调转马头，拔出长剑，指向楚歌所在的方向大喝道：“众将士，随我杀出一条血路。” “杀啊！” 李世民的带头冲锋，倒是激起了一众将领最后的心气。 然而，并没有用。 在楚歌刀下，他们和普通小兵一样脆弱。 唯一的区别是，他们提供的经验是普通小兵的千百倍。 … 对此，楚歌只能杀得更快，以防李存孝等人跟他抢怪。 “陛下，李世民死了。” 看着楚歌还一个劲的往前冲，赵云挑着李世民的首级朝楚歌奔来。 “嗯。” 楚歌点点头，放慢了马步。 其实，在斩杀李世民的那一瞬间，他就知道自己杀的是谁。 毕竟系统有提示嘛。 3000点的经验，可不是谁都有的。 “子龙，你带人打扫战场，收拢降兵，其余人随我继续北上。” 情报中，李世民南下可是带了20万人马。 出现在涅县的只有十万人，剩下的自然是速度慢的步兵，落在后面。 让人带上李世民的首级，几路大军一分为二。 少部分人留在原地打扫战场，收拢降兵，整理战利品。 大部分人继续北上。 一天后，大军和李阀后军相遇。 有李世民大军在前，后军当然忙着赶路了。 一路上，他们也没有派出斥候，队伍拉得也比较长。 突如其来的遭遇，让李阀后军陷入一片恐慌。 虽然在地面震动，天边起尘烟的时候，房玄龄等人就让手下将领组织防御工事。 可一时半会间，哪里来得及。 第一百六十章 楚汉形势 “为什么殿下没有传回消息？” 房玄龄面色难看，南下涅县的道路只有一条。 对面骑兵奔行的动静，逃不过先行大军的眼睛，只要前方队伍提前派人来告知，他们也不会这么被动。 “难道殿下……” 房玄龄和杜如晦同时看向对方，清楚地看见了各自眼中的恐惧。 可是随后两人又同时摇头。 以秦王殿下的本事，就算吃了败仗，可也不至于全军覆没，逃不出一个人来。 那样的猜想实在太过匪夷所思。 还不如认为敌军早早埋伏在附近，等待前路大军过去良久后，才悄悄出来的。 至于怎么没被发现，那就不知道了。 “陛下，让末将带人冲杀一阵。” 最先抵达的自然是速度最快的骑兵，赵云见李阀大军阵型不整，队伍拉得老长，当即请命。 虽然这个时候来个冲锋，战果必定不菲。 可楚歌想了想，还是没有这么做。 他朝典韦使了个眼色。 典韦会意，打马上前，他边跑边摘下挂在马侧的一个染血包裹。 “前方人员听好了，李世民首级在此，尔等还不速速投降，更待何时？” 典韦的嗓门很大，加上凶恶的长相，以及他高高举着的首级。 让列阵的李阀士卒惊骇欲绝。 “秦，秦王殿下死了？” 李世民阵亡的消息霎时间传遍后军，本就散乱的阵型彻底混乱。 “假的，都是假的，秦王殿下怎么会死，这都是敌人的诡计。” 军中将领大声呵斥，可效果了了。 把混乱看在眼中，楚歌笑道：“走，大家慢慢逼上去，投降的就不要杀了，今后都是我大乾的子民。” “是，陛下。” “杀！” “快跑啊。” 大乾骑兵一动，李阀最前列的士卒仿佛受到了巨大的惊吓，一哄而散。 “别跑，后退者死。” 李阀将领连连吆喝，甚至举刀砍杀了几个朝后挤的士兵，可依然阻止不了有人向后跑。 “哈哈，降者免死。” 李阀将领的突出表现，换来的是楚歌的精准击杀。 “降者免死。” 后方的士卒跟着呐喊，给李阀士兵增加压力。 或许是李世民首级的作用。 或许是大乾骑兵带来的压力。 又或许是军中将领连连死在楚歌箭羽之下。 终于，李阀大军开始大规模的溃败。 “兄弟，李世民都死了，你们还顽抗，不值得啊。” “老表，快点投降，否则俺们刀子可不长眼。” 大乾士卒游走在溃散的队伍中，不时出声劝解，不时击杀顽抗者。 半日过去，从南至北的大道上，蹲满了降兵。 “陛下，这是李阀军中将领的名册。” 楚歌接过赵云递来的名册，一个个熟悉的名字跃入眼帘。 房玄龄。 杜如晦。… 刘弘基。 段志玄。 …… 合上名册，楚歌澹澹道：“看看哪些人愿意归顺，让他们戴罪立功，朕要你们用最快的速度平定北方。” “是，陛下。” 赵云领命离开。 接下来的时间，北上的各路大军分开，在投降将领的带领下，四处收取北方城池。 至于楚歌，则趁着年末将近，战事未起，坐船回洛阳，陪老婆孩子去了。 回来的日子。 楚歌抱着女儿去体育馆看了一场球赛。 ***大剧场看了一场戏剧。 还在甄家兴建的客栈里，听了一回说书。 鉴于上辈子的遗憾，在大乾承平日久，试验的杂交水稻年年高产，民间不再缺粮的时候。 楚歌让官员开展精神文明建设。 在他的指点下，大乾各州郡成立了足球队。 如今，大乾已经举办了两届超级联赛。 正所谓上有所好，下必甚焉。 既然陛下喜欢这什么足球联赛，那各地官员还不争相表现。 就这样，有超级联赛的榜样，这些古人竟然摸索出了一套竞技规则。 超级联赛，甲级联赛，乙级联赛，丙级联赛，业余联赛。 还别说，搞得和现代足球规则几乎一模一样。 楚歌还记得当初听下面官员说起的时候，几乎瞪大了眼睛。 夜深人静。 一场欢愉过后，蔡琰侧身躺在楚歌胸膛：“陛下，皇室人丁单薄，有官员上奏，想让陛下选些秀女，充实后宫。” 楚歌心头一跳。 这谁呀，真是深得朕意。 “可是董仲颖那厮？琰儿莫要理会他，这厮惯会拍马屁，朕有琰儿和婵儿就够了，哪里还需要其他人。” “陛下，是臣妾父亲上奏的。” 蔡邕？ 好家伙。 这老丈人要得。 “额，是国丈啊，琰儿莫恼，朕明日就批评国丈……” 蔡琰连道：“陛下误会了，臣妾不是善嫉之人，即使父亲不说，臣妾也有此意。” “琰儿。” “陛下且听臣妾细说，这半年来，臣妾替陛下物色了几个人选。 有中山无极甄家的小女甄宓，相士刘良曾说此女贵不可言， 有此批命，此女在我大乾自然无人敢求娶， 臣妾不忍她红颜薄命，就命人招进宫来，一番相处，对其颇为好感， 甄家小妹虽然年幼，可容貌出众，谈吐不凡。 若是进宫侍帝，将来必为陛下贤内助。” 楚歌眉头一挑。 洛神啊，老婆真是好眼光。 “另一人为糜大人家中小妹， 甄小妹，臣妾也是见过的，秀外慧中，也是良配。” 蔡琰声音柔柔“至于另外两人是家父推荐，乃庐江乔公二女，大乔贤良淑德，小乔国色天香……” 甄宓。 糜贞。 大乔。 小乔。 楚歌翻身而起，再次把蔡琰压到身下：“既是琰儿和大臣们的一番心意，朕也不忍相拒，只是琰儿若觉得皇宫冷清，那就再替朕生个小女。”… “啊，陛下。” 第二天，楚歌神清气爽地出现在议事厅。 “陛下。” 对于楚歌的到来，贾诩等人很是诧异。 自从皇后娘娘把国事处理的仅仅有条后，陛下征战在外的时候且不说。 就是回朝后，除了大事，也很少出现在议事厅。 “嗯，诸位爱卿早啊。” “陛下也早。” 楚歌点点头，好心情自带滤镜，看哪个都舒心。 坐到上首位置，楚歌随意翻了几本奏则，问道：“子仲，草原铁路修到哪里了？” 糜竺起身道：“陛下，三日前已经越过唐境。” 楚歌点点头：“那铁路以北的棱堡都在修建吗？” “陛下吩咐的，臣等自然不敢怠慢。” “好，不错，还是那句话，尽量加快进度，要钱给钱，要人给人，各部门若是拖后腿，朕严惩不贷。” “是，陛下。” 如今的大乾，早已实现了各地互通。 路径分水路和陆路。 水路自然是连接各国的长江、黄河。 大乾造船业发达，新造的轮船几乎都装备了蒸汽动力。 是以，大乾虽然疆域广阔，可坐船前往各地，也花不了多少时间。 现在，民间就出现很多闲得蛋疼的驴友，他们大都是富家子弟。 为了在他人面前有吹嘘资本，这些人不时就聚上几个好友，乘船到处游玩，去的地方基本上是之前的异国他乡。 倒也给大乾的旅游业贡献了一点钞票。 至于陆路。 一是打通各国之间的山脉，用铁路、公路连接各地。 二是目前还在修建的草原铁路。 这世界没有长城，修建联通各国的草原铁路。 好处有很多。 蒙古人南下在即，有草原铁路在，各部之间运送物资就会方便很多。 不得已的时候，车厢也可以当城墙使用。 当然，这种情况出现，就相当于废了铁路线。 楚歌自然未雨绸缪。 他让人沿着铁路线修建棱堡，各路大军不仅能利用棱堡的优势，抵抗草原骑兵。 今后也可以步步为营，一个个棱堡往北修建，慢慢把草原拿下。 虽然还没有彻底把五国联通起来，可现在已是十一月。 天气寒冷，相信这个时候，蒙古人也不会南下。 不然，一路上冻死的人马，就不比一场大战的消耗少。 把草原铁路的事放下，楚歌看向贾诩：“文和，派去秦地的使者可回来了？” 贾诩起身道：“昨日夜里，派去的人已经回来，臣看天色已晚，就没有进宫打扰陛下。” 楚歌摆手道：“倒也不急，不管那边的人怎么选择，都影响不到我们。” “陛下说的是。” “行，那你说说刘邦和项羽怎么选择。” 说起来楚歌也很是好奇。 历史上这个时候，项羽已经自刎乌江。 不过在这个世界，因为巅峰匈奴的存在，迫使两人打打停停，一边防备对方，一边防备匈奴。… 按收集的情报看，如今的秦地，硬生生给三方势力折腾成了三国局势。 起初，匈奴未现时，是项羽最强。 可随着韩信归刘，项羽就倒霉了。 就在西楚势力开始出现颓势的时候，冒顿率领匈奴大军南下了。 刘邦的北方留守将领被打得节节败退。 不得已，韩信只能退兵。 这个时候，项羽虽然屡次在韩信面前吃败仗，可还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 韩信退兵后，项羽整顿了一阵，就要找刘邦报仇。 只是被范增给劝住了，一番坐山观虎斗的言论，让项羽矗在一边，笑呵呵地看刘邦倒霉。 这就让刘邦难受了。 真要说起来，若是没有后顾之忧，以韩信的能力，还是能和巅峰匈奴较量的，甚至应该会慢慢占据上风，然后打败匈奴大军。 可刘邦和项羽之前还杀得难解难分，这时候，自然要防备对方。 一边被项羽牵制住兵力，一边还要面对来去如风的匈奴大军，就连韩信都有点焦头烂额。 不得已，韩信只能收缩防线，把之前从项羽手中夺下的城池暂时还给了项羽。 谁知歪打正着，这边项羽美滋滋地收回失地，那边匈奴大军朝着项羽发起了进攻。 这下好了，双方立马派使者联系对方，说是暂时议和打退匈奴人再说。 韩信和项羽的联手，这个世界若无楚歌参与，两人的联手几乎等于梦幻组合。 刚刚还意气风发的冒顿，突然被两人打成了满头包。 匈奴可谓损失惨重。 冒顿为自己的轻敌付出了教训。 可冒顿毕竟是一代枭雄，面对劣势，他直接放弃南下攻取的地盘，带领匈奴大军撤回了部族。 好了，没了外敌之后，刘邦和项羽又打起来了。 两人以为匈奴被他们打残了，殊不知冒顿此次南下，不过只带了一部分人而已。 楚汉战争打得异常火热，冒顿像条毒蛇潜伏其后。 就在汉军全面占据上风，韩信打算实施‘四面楚歌，的时候。 冒顿以为秦地没了威胁，加上部族蠢蠢欲动。 另外，他和铁木真约定的时间也快要到了。 于是，冒顿再次率兵南下。 这一次，冒顿把部族的所有力量带上，准备毕其功于一役。 刚开始，事情和他预料的一样，打了多年的楚汉两军，早已是疲惫之师，完全不是匈奴人的对手。 刘邦退兵咸阳。 项羽退守江东。 之后，同样的操作开始了，楚汉大军再次联合到一起对抗匈奴。 虽然这一次冒顿的兵力更多，且楚汉双方兵力比上次更少。 可匈奴人南下距离变长后，使得骑兵的优势渐渐消失。 而韩信对敌，几乎把地理环境发挥到了极致。 一战， 两战。 爆种的韩信和项羽，再次打得匈奴哭爹喊娘。 本来，楚汉两军是有机会把匈奴赶尽杀绝的。 可有上次的教训后，这次刘邦和项羽在对战匈奴的时候，都有所保留。 他们都知道，一旦没了匈奴人的威胁，双方必有一战。 而项羽经过和韩信的多次对战后，终于明白自己不是韩信的对手。 没了傲气后，项羽听从范增的建议，停下了追敌脚步，不管刘邦那边怎么催促，只说士兵劳累，无法作战了。 明知项羽在积蓄实力，可刘邦也不敢出兵攻打。 因为一旦他们两败俱伤，就会便宜盘踞在北方不走的匈奴人。 于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大乾忙着攻城略地，这三家势力，就忙着勾心斗角。 冒顿也深得毒蛇奥义，每当楚汉双方有联合之势的时候，他就带领部族往北一迁。 楚汉双方的辎重粮草，可不足以让他们追进草原。 就这样，刘邦和项羽打不起来了。 在楚歌派使者过去想和两人联合对敌的时候，三方势力倒是都老实地窝在家里休养生息。 第一百六十一章 陈平的大乾之旅 “陛下，元龙回来说项羽和刘邦对我们很是忌惮，对结盟一事也模棱两可。” 贾诩缓缓道，“许是对我方心存疑惑，于是，各自派了一人随元龙而来，如今被礼部安置在驿站。” 楚歌心说，能不忌惮吗？ 他们都把铁甲舰开到人家家门口了。 “他们派了谁过来？” 楚歌对项羽和刘邦派谁前来很感兴趣，若是两人以为大乾对他们一无所知，把张良等心腹派过来，那就有趣了。 “陛下，刘邦派了陈平过来，而项羽派了项伯过来。” 楚歌点点头，想了下道：“好好招待他们，若是他们想出门走走，不必阻拦。” “是，陛下。” 贾诩知道楚歌的意思，让两人见识大乾的强大，说不定能把两人发展成自己人。 陈平和项伯可不是那种忠肝义胆的人。 驿站里。 休息了一晚的陈平在院子里抬头望天，想着心事。 大乾的疆域，超出他的想象。 一路坐船东下，他根据船速，默默推算经过的路途。 至江陵渡口下船，经过的距离，已经两倍于秦地。 “铁甲舰，火车。” “凭此车船，大军朝发夕至，更省却路途上运送辎重所消耗的人力物力。” 从秦地出发，陈平大都时间在船上和火车上渡过。 可就是这两样交通工具，让陈平震撼不已，心中忌惮万分。 “管中窥豹，可见一斑，更别说其他的了。” 想到刘邦和项羽打生打死，或许今后都会被他人所灭，陈平心思复杂。 就这样，陈平在院子中想了一个上午。 吃过午饭，他起身往外走。 “在下想出门走走，不知可否？” “这，小人不敢做主？”门卫面露迟疑，他没有得到通知。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一道声音：“自然可以，使者是我们大乾的贵客，来去自由，想去哪里都可以。” “院长。”看见来人，门卫连恭敬行礼。 这是贾诩和陈平的第一次见面。 不过陈平的档桉早已被贾诩记在心中。 看陈平的生平所为，贾诩仿佛看到了熟悉的影子。 起初，贾诩想不起熟悉的感觉来自哪里。 直到一天照镜子，他才恍然。 原来陈平像自己。 两个毒士，互相打量着对方，微微点头示意。 “不知这位大人是？”陈平拱手相询。 “这是我们院长。”门卫一脸恭敬。 贾诩笑道：“鄙人大乾监察院院长，贾诩，贾文和。” “监察院？” 虽然不知道监察院院长在大乾的官职高低。 可陈平琢磨监察二字，就知道对方应该位高权重。 哪怕不是，也应该是乾帝的心腹之人。 毕竟，监察两字，自上而下，代天巡视，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担任的。 想到这里，陈平连拱手道：“在下陈平，见过贾大人。” … “使者客气。” 贾诩还了一礼，“使者这是要出去？” 陈平点头道：“不错，不瞒贾大人，陈某一路行来，所见所闻颇为惊奇，对大乾心甚往之，很想看看大乾民间气象和市井繁华，不知大人可否通融一二？” “使者哪里话，方才贾某不是说了吗，使者乃贵客，在我大乾来去自由，想去哪里都可以。”贾诩一脸真诚。 陈平也一脸惊喜道：“如此最好，陈某早就迫不及待了。” “相信一定不至使者失望。” 临出门前，作为地主的贾诩又热心道：“使者一路远来，对我大乾陌生，贾某就安排两个随从跟随使者左右，好替使者做些零碎活。 大乾新奇之物不少，若使者看上喜欢的东西，也可让他们代为买下，一应花销有我大乾支付。” “不不不。”陈平连摇手道，“大人太客气了，陈某浪荡惯了，可不习惯他人伺候，另外，无功不受禄，大人的好意在下心领了。” “也罢，使者若是有什么要求，可以随时告知驿站管事。” 见陈平推辞，贾诩也不勉强。 提出要求之前，他就知道陈平会拒绝。 而他这次前来，就是给陈平一个印象。 一个礼下于人必有所求的印象。 没有人比贾诩更了解自己“影子”的所思所想。 明哲保身，图谋后路。 骑驴找马，依附强者。 走一步看三步，说的就是他们这种人。 谋己。 谋的就是自己的一生富贵和平安。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贾诩告辞离开。 看着贾诩远去的身影，陈平若有所思。 过了半晌，陈平把心思按下，随后嬉笑着摇头出门。 “糖葫芦，糖葫芦，又酸又甜的糖葫芦。” “花椒、孜然、丁香、豆蔻，刚从南洋运到的香料，走过路过的客官不要错过。” “让一让，让一让，前面的让一让，自行车来了。” “快快，大伙骑快一点，上学要迟到了。” 大街上，陈平有点茫然失措。 他先是走在大路中央，随后躲避三轮车被带红袖章的大妈赶上了人行道。 然后又被一些骑车的小萝卜头驱赶。 “后生仔，你不懂交通法规吗？像根木头一样矗在这里。” 正在琢磨自行车可不可以用来运兵和运输物资的陈平，再次被大妈找上一顿怼。 陈平盯着红袖章看了看，随后拱手道：“在下第一次来洛阳，被城中繁华惊住，一时失态，大娘原谅则个。” “原来是外乡人啊。”大妈恍然，摆手道，“算了，你注意一点，不要走到路中央，大路这么宽，若是不会看人行道，那就跟着其他人一起走。” “是是是，在下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宽敞的道路，这估摸着能同行四辆马车吧？” “那是。”大妈一脸骄傲。 … “大娘，这道路是用什么修的，又平整又坚实，想必费了不少人力物力吧？” 之前在其他地方下船的时候，陈平就看过这种水泥路。 不过初来乍到，谨慎的陈平倒是没有向随行的大乾官员打听。 水泥现在早就不是什么稀罕物了。 听陈平问起，大娘一副你是从哪个犄角旮旯里出来的乡下人，怎么连水泥都没见过。 那眼神，看得陈平好尴尬。 “后生仔，这是水泥路啊，你竟然不知道，你是刚加入大乾的他国之人吧？” 大妈先是一脸惊奇，随后又是一脸肯定。 陈平连点头道：“大娘说的对，我们刚刚加入大乾。” “那就不奇怪了。” 好心的大妈提议道，“后生仔，要想快速增长见识，平时多读读报纸？” 报纸陈平自然见过。 东来的船上，北上洛阳的火车上，目前他居住的驿站里，都有报纸。 说起来，第一次看到报纸的时候，陈平也是震惊万分。 大乾竟然发明出了这等轻薄之物，代替了笨重的竹简。 往日里一车竹简，如今被报纸上工工整整的蝇头小字代替，让他大受震撼。 说起来惭愧。 在船上、火车上，每当饭后休憩，总有乘客和船员拿着报纸观看，然后就上面的信息发表评论。 而他看那些似曾相识的简体字，连蒙带猜，看得异常吃力不说，大部分字还不认识。 另外，让他大受震撼的是，他所见之人，不管是乘客、船员、官吏，竟然人人识字，说起时政来，还头头是道。 “大娘，您是大乾官员？” 看大妈吹着哨子教训了一辆超速的三轮车，陈平相当诧异。 “嘿嘿，大娘我算是小吏吧，官还算不上，不过我们也有五险一金，退休了还有退休金可拿，说起来都是陛下恩典，希望陛下长命百岁。”大妈一脸骄傲。 陈平点点头。 五险一金。 退休金。 又是陌生的名词。 虽然这些字的意思不懂，可聪明如他，也能大致猜出什么意思。 “若大乾人人如此，真是可畏可怖。” 看着大街上，人人穿新衣，个个面有肉色。 细细看去，拥挤的人潮中，竟然看不到一人身上打有补丁。 见惯秦地百姓的贫苦，陈平简直难以置信。 “这大乾，竟然如此富裕。” “另外，民间女子竟可入朝为官。” 陈平摇摇头，告别大妈，继续前行。 走之前，陈平又盯着脚下的路面看了看。 从四通八达，各地都有的水泥路，就知道这水泥路修建方便，材料应该也是常见之物，炼制也应当简单。 大乾长途用兵有铁甲舰和火车。 短途用兵有水泥路，三轮车、自行车。 陈平再次替刘邦和项羽惋惜。 就这样，陈平一路走，一路看。 … 走累了，他就坐在路边树荫下的座椅上休息，或者是找个公园，在凳子上坐下，看大乾百姓的日常生活。 每当这时，就有附近的屋主，剪下门外果树上的水果送给陈平。 路人如此好客，让陈平颇为惊异。 他连起身道谢。 多谢老丈，多谢大妈，多谢童儿。 一路上，他休息一阵就谢上一次。 “哈哈，谢什么，屋外的果树都是官府种的，这是陛下给天下百姓的福利，我等怎敢独占。” “民心若此，几立于不败之地。” 陈平再次对楚歌产生好奇。 到底是怎样伟大的皇帝，才能造就这样繁华的国度。 在他们那里，有唯我独尊的秦皇——嬴政，若是后者不死，估计秦地也不是今日之局面。 有霸气绝伦的西楚霸王项羽，力能举鼎，冲阵杀将若等闲。 也有他如今的君主刘邦，嬉皮笑脸，不学无术，犹如市井流氓，却也有识人之明，故而创下偌大局面。 可目前看来，后三人与乾帝不可同日而语。 接下来的日子，陈平不时出门逛街。 他和项伯的行踪自然被人记录下来，交到贾诩手中。 两人不急谈盟约的事，楚歌自然也不急。 这天午后，陈平吃过饭，摆上水果、茶点，耐心等待起自己请的“小先生”。 “客人，我来了。” 一个十来岁的男孩，背着书包，蹦蹦跳跳地推门而入。 “小旭，你来了。”陈平起身招呼道，“快坐下，吃苹果。” “不吃，昨天掉牙了，娘说不能吃酸酸甜甜的东西。” 男孩说完，咧开嘴巴，缺了门牙的样子，让陈平差点笑出声来。 毕竟是收钱教书，小男孩颇有职业道德，和陈平聊了几句，就从书包里掏出课本。 “客人，今天想学什么？” 陈平道：“这几天我已经学会了简体字，也学会了怎么查字典。” 边说着，陈平边摆上两份报纸，“这样，今天我们不学新东西，你给我读报，我对照上面温习简体字怎么样？” “好啊，客人说了算。” “那么，开始吧。” 下一刻，房间里响起男孩稚嫩的声音。 “……新年初一，陛下将迎娶四位娘娘……到时举国同庆，凡我大乾子民，都可凭户籍去官府领上一块新布、一斗新米、一筐鸡蛋……” “呀，陛下娶娘娘了，这下爹娘要高兴了。” 刚刚读完一则消息，小男孩就拍手叫好。 陈平诧异道：“你们陛下娶亲，你爹娘为什么高兴啊？” 说完，陈平像是想到什么，一拍脑门道，“哦，不对，按报纸上所说，乾帝娶亲，举国同庆，你们一家倒是能领上很多东西。” 男孩噘嘴道：“爹娘才不是为了能领到东西高兴呢。” “那是为什么？” “娘说了，陛下要多多娶娘娘，才能多多生皇子，那样我大乾，才能千秋万代。” 陈平：“……” “继续读吧。” “……周泰将军已经抓到进攻我方阵地的土着首领，并且扩土万里，如今正在归来的途中。” “好消息，日前小庞院士证实，无线电研发有突破性进展，来年必定再创佳绩。” “……大乾6年12月12日，特晋升诸葛亮为科学院二等院士，诸葛亮，字孔明，祖籍琅琊，洛阳书院第一期毕业生，兄诸葛瑾，弟诸葛均……陛下赞为卧龙……突出贡献有石油分离技术，内燃机相关专利，飞机相关专利，现和小庞院士正在攻克无线电通讯技术……” “超级联赛正式进入东歇期，各地豪门趁此机会招兵买马，准备下半程的征战。” “家无名，发布最新《洪荒》，大家敬请期待。” “正月初三，帝国大剧院半价，百姓可凭借户籍前往窗口预定门票，先来先到，卖完即止。” “……” 第一百六十二章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自从学会简体字之后，陈平在大乾的生活越发如鱼得水。 白日里，他出门晃荡。 看过球赛，买过彩票，听过戏曲，尝过美食。 公款消费，好不自在。 大年初一这天，楚歌大婚，普天同庆。 作为使者的陈平和项伯也被招入皇宫参加宴会。 两人远远地看了一眼，被楚歌的年轻震惊，也被婚礼的豪华震撼。 这天晚上，两人吃得满嘴流油。 新年过后，陈平开始游历大乾。 玩归玩，陈平倒也没忘记他出使大乾的目的。 此次前来，他一是为了探听大乾虚实，看大乾是不是陈登口中说的那么厉害。 二是等到开春之后，看看大乾所说的蒙古人是否真的会南下。 两国之人还是很难相信草原上还有比匈奴更强大，更凶残的民族。 此次游历，陈平的第一站是东海。 经过几乎同样长的船途，陈平抵达长江出海口。 见识了大乾的繁华后，陈平虽然早已相信大乾疆域的广阔，可看着一望无际的蔚蓝大海，他还是大受震撼。 更何况，这还不是大乾的全部。 在海外，大乾同样拥有大片的领土。 “日月所照，皆为我土，说的就是大乾吧。” 在沿海城市，陈平看到无数造船厂，每一天都有铁甲舰下水。 海面上，成群结队的船只排成线，络绎不绝。 码头上，行人如织，搬货的，进货的，行销的，叫卖的，热闹非凡。 滩涂上，海水在阳光的暴晒下，形成一块块精盐，看得他目瞪口呆。 看看无尽大海，再看看晒盐的人。 怪不得大乾市场上的盐这么便宜，原来是用海水晒出来的。 看过了东海之后，陈平又转道北上。 在这里，他看到了成群结队的牛羊马，真是风吹草地现牛羊。 规模化的畜牧业，让他大开眼界。 牛儿长大后，优先被分发天下做耕牛，少数留着食用。 羊儿分两种，一种专门剪毛做羊毛制品，一种行销天下充当肉食。 想想吃过的羊肉火锅，陈平只觉得大乾人好幸福。 民间百姓，只要不懒，隔三差五都能吃上一顿肉食。 而在京师洛阳，富裕的百姓，已经能一日三餐享用肉食了。 再看呼啸而过的战马，想象大乾骑兵冲入秦地，陈平不寒而栗。 时间一天天过去，二月下旬，陈平再次回到洛阳。 想到自己来大乾已将近三月，陈平觉得应该向国内传送些消息，至少报个平安，省得刘邦和张良他们以为他投敌了。 “汉王亲启：臣随大乾使者一路东来，所见……” 写着写着，陈平突然停了下来，看着信纸上的简体字，陈平不由呆住了。 “这……” 摇了摇头，陈平把信纸一揉，丢进垃圾桶，然后再次抽出一张信纸。… 笔尖停在纸张上方，陈平一下子不知道该写什么了。 看了看垃圾桶，陈平正犹豫要不要把丢掉的信纸捡起来抄一遍。 突然，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随后敲门声响起。 “先生，有您的请柬？” “请柬？” 陈平一愣，来到大乾这么久，这还是他第一次收到请柬。 哦，不对，大年初一他可是被邀请着参加了一场旷世婚宴。 这些日子下来，陈平算是见识了大乾人的骄傲。 他们以生为大乾人为荣，对异国之人一律无视。 不是蔑视，不是轻视，而是没看在眼里。 那种天朝上国的自信，已经深入大乾人的骨髓。 游历天下的时候，他曾经旁敲侧击，询问那些加入大乾不久的他国百姓，问他们是否怀念故国。 可得到的答桉都是摇头，还总是叹息乾帝生的晚，否则他们之前，哪里还需要过苦日子。 “先生？” 陈平回过神来，把毛笔搁置一旁，起身道：“进来。” 门开，侍者推门而进。 “先生，这是贾府管家送来的请柬。” 贾府。 终于要来了吗？ 陈平接过请柬，打发走侍者，再次端坐。 本想继续写信，可思绪波动，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罢了。” 陈平索性闭目，想着请柬的事。 贾诩请他赴宴，目的无非是想招揽他，让他为大乾所用。 之后嘛，想来是收集秦地的情报，拉拢其他人一起靠向大乾。 等时机成熟，就兵不血刃，或是用最小的代价拿下秦地。 “想这么多做什么？”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良禽择木而栖，怪只怪大乾太过强大，让人兴不起反抗的念头。” 有了决定后，陈平终于放松下来。 这天晚上，两个毒士相谈甚欢。 第二天，贾诩带陈平觐见楚歌。 因为陈平的身份还暂时不能公开。 所以见面的地方在楚歌的书房。 “陈平拜见陛下。” 楚歌笑道：“免礼，卿既然随文和入宫，就代表是自己人了，在我大乾，就算见朕，也无需叩拜大礼。” “陛下隆恩。”陈平再次一拜，随后起身候立。 “来，坐下说话。” “谢陛下。” 看贾诩悠然坐下，陈平也跟着坐到贾诩下首。 女官送上茶水点心退出书房后，楚歌问道：“陈平，你来我大乾也将近三月，不知对我大乾观感如何？” “小人一言难尽。” 楚歌笑道：“无妨，随意说说。” 陈平在心中组织了下语言，然后开口道：“大乾威压海内，疆域面积已远迈商周，陛下德行更是人人称颂，古之圣人有言‘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说的应该就是陛下吧。” “哈哈，天下之大极尽人之想象，朕之大乾，还差得远。”… “陛下过谦了。” 楚歌笑笑不说话。 他想的是星辰大海，陈平想得是中原九州，两者不可同日而言。 陈平继续道：“让小人更佩服的是，陛下治下，老有所养，幼有所教， 居者有其屋，耕者有其田，劳者有其得，商者有其利，优者有其荣，能者得其用，各行各业，各司其职，人人安居乐业。” “这点不错，朕久未***间，不知人世变换。有你今日所言，说明我大乾官员还算称职。” 说到这里，楚歌有点感慨。 地盘大了，就算是他也无法面面俱到。 况且人性复杂多变。 哪怕以大乾的福利，还是有人贪污受贿。 例子虽少，可国土面积大了，监察院还是每天都有发现不良作风。 这还是察觉出来，或是被人举报上来的。 楚歌哪怕再自信，也不觉得除了这些，暗地里就没有男盗女娼的事件。 毕竟大乾新立。 民间有淳朴善良的百姓，也有隐忍深藏，作恶多端的世家子弟。 之后，陈平又把一路所见惊异和有趣的事拿出来说了下。 一番交谈下来，可谓君臣相得，宾主皆欢。 最后，陈平迟疑了一阵，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陛下，使者当初所说的话可是真的？” 楚歌一愣：“你是指蒙古人南下的事？” 陈平点头。 楚歌笑道：“这自然是真的，朕总不会闲着没事，故意派人去逗项羽刘邦吧？” “陛下见谅。”陈平摇头道，“小人只是难以相信，化外蛮夷的势力，竟然堪比我中原大国。” “天下之大，可是远超世人想象，待你今后出海一趟，就知世界广大。” “倒是小人孤陋寡闻了，真想早日加入大乾，跟随大军南下西洋，见见异国他乡的风景。” 楚歌笑道：“那就留下好了，难道刘邦还敢跟朕翻脸不成？” 对于属下的请求，只要不过分，楚歌乐意成人之美。 “陛下厚爱，臣先谢过。”陈平道，“只不过臣初来乍到，寸功未立，如今更想替陛下分忧。” “有心了，也罢，回去后朕也无需你做什么，只需顺其自然，交好他人即可。” 【鉴于大环境如此，陈平点点头，怎么做他自然会随机应变。 总归要立下大功才是。 最后，陈平把对盟约的疑惑提了出来。 “陛下为何要跟刘邦项羽签订盟约？如此一来，岂不是只能等三方势力铲除蒙古人之后，大乾才能对秦地用兵。” 陈平不觉得以大乾的实力，楚歌需要出尔反尔，制定没用的盟约。 可是一番了解下来，陈平才知道，蒙古人的疆域面积不下如今的大乾。 麾下人员众多，囊括草原各部族，甚至包含了西域三十六国的人。… 这样一来，哪怕以大乾的强大，这场两族之战，想必也旷日持久。 为什么不先拿下秦地，整合了整个中原的力量后，再和蒙古人分出个胜负呢。 “秦地之人同为我炎黄子孙，再无外族威胁时，朕可以打杀项羽刘邦，收拢秦地百姓，只因朕有信心，秦地百姓归入我大乾后，日子会过得更好。 可如今蒙古人南下在即，据死士回报，蒙古人的奴军，已经相距我们不远，朕大致估算了下时间，四月中旬，敌我两军就会在北方碰面。 炎黄子孙可亡于内乱，不可灭族于外。 谁人越过这条红线，大乾上下共讨之。” 感受到楚歌的坚决，陈平连起身道：“臣明白了，此次回去，定会为陛下盯死这些人，若是有人里通蛮夷，必定第一时间相告。” 楚歌点点头：“嗯，你回去后保重自己，文和之后会派人联系你，有什么事情，直接告诉接应人即可；以后若是不想潜伏了，那回来就是。” “是，陛下。” 陈平看着楚歌一脸真诚，顿时有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感觉。 最后，楚歌对陈平交代，在大乾的这段时间，他只管游玩就是，不用去结交大乾的官员。 至于他在秦地的潜伏时间，大乾会把他算成在异地工作。 一应的工资和福利都会为他保留，等今后拿下秦地，身份解锁后，这些东西都会给他。 已经熟悉了大乾的相关名词后，陈平又是一阵感谢。 想到自己有两份俸禄可拿，回去的路上，陈平的脚步都欢快了很多。 陈平离开后，贾诩看向书桌后的楚歌。 “陛下，项伯那边怎么处理？” “你觉得其人如何？” 贾诩道：“其人乐于享受，来我大乾不久，就被繁华所迷， 项羽给的路费用完后，也不推辞臣让人送过去的金银，这些日子整日呆在交易所炒股，怕是乐不思归了。” 楚歌笑道：“那你觉得有必要发展其为下线吗？” 贾诩皱着眉头想了下：“以项伯的城府，怕是瞒不过项羽座下的范增，若是让其和陈平一样，估计没几天就会露出马脚。” “小人物有小人物的作用。” 楚歌转动茶杯，摸着下巴沉吟了片刻，“这样，他不是被我大乾繁华所迷吗，那就再送一场富贵给他，然后等蒙古人南下的时候，送他和陈平回去，体会了我大乾的生活后，他回去后必定十分想念。 这人耐不住寂寞，定会向身边人描绘在大乾的所见所闻。 如此一来，也算是给我大乾打了广告。” “陛下英明，臣知道怎么做了。” 回去之后，贾诩就传下命令。 项伯这些天就仿佛生活在天堂。 尤其是认识了张开之后。 得知对方是秭归商盟的盟主，项伯受宠若惊。 他暗自庆幸，还好张开对异国他乡很是好奇，可人又胆小，不敢前往大乾之外。 认识张开之后，项伯才知道，原来买股票也可以不用挤得。 交易所有大户室，人称vip客户。 房间里，有专门的小姐姐报单。 他们只需要躺在舒服的沙发上，随手截留大批量的卖单就可。 赚了钱之后，张开为感谢项伯的讲述。 又带他前往私人会所。 之后，桑拿一条龙…… 不多赘述。 离开时，看着用金钱都买不到的会员卡，项伯羡慕不已。 这才是人该过的生活啊。 一顿饭花上千金。 叫的清倌人国色天香，诗词歌赋样样精通。 抿嘴一笑，真是把人的魂都给勾走了。 原来有钱人的生活是这样美妙多姿。 这样的生活，项伯表示他愿意过一辈子。 可是好景不长。 大乾7年4月。 北方军情南下。 项伯带着一纸盟约，含泪地被人“送上”铁甲舰。 “我不想回去。” “该死的蒙古人。” “我要做大乾人。” 第一百六十三章 各方反应 陈平回到咸阳，把自己在大乾的所见所闻，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并没有做什么隐瞒。 可他的不隐瞒，让刘邦、张良、韩信等人震撼不已。 “大丈夫当如是。” 刘邦喃喃自语，再次说出了当初见到嬴政时发出的感叹。 感叹完，刘邦皱眉道：“我们就像大人身旁的小孩，整天要担心大人一个不高兴，一巴掌抽过来，这日子还怎么过啊。” “汉王。” 樊会站出来，拍着胸脯道：“汉王勿优，樊会在此，想杀汉王就要先杀了樊会。” “哎，知道你忠心。”刘邦挥了挥手，一脸苦恼的样子，“可是就凭你有什么用，不过是早死晚死而已。” 大堂上，萧何等人也略显低沉，他们好不容易走到今天，想不到身边有这么强大的邻居。 己方的存在与否，都要看别人的脸色。 说实话，这感觉非常不好。 就在众人发愁时，张良站了起来，他环视众人道：“诸位，若陈平所言属实，那短时间内，我等当不用发愁大乾打过来。” 闻言，刘邦一脸欣喜地追问：“子房，此话怎讲？” “汉王。”张良对刘邦施了一礼，说出了自己的分析。 “大乾在各方面都比我们强，乾帝在民间风评良好，圣天子一言，驷马难追，此等天朝上国，当不至于骗我们和项羽。 乾帝既然定下盟约，约定三方在族灭蒙古之前，不得做出有害盟友的事情，那么必定会遵守约定。 若蒙古真像乾人说的那么强大，那两虎相争，短期内可分不出胜负。 汉王和诸位所忧之事，也是将来了。” “不错，不错，子房分析的有道理，朕都快入土的人了，死后哪还管它洪水滔天。” 刘邦连连点头，一副庆幸不已的样子。 看着刘邦那副我老我骄傲，你们年轻随意的欠揍样子，众人一阵无语。 不过他们早已经习惯了刘邦的脱线行为。 反而被刘邦这样一弄，刚才的沉重压力消散了很多。 是啊，人死卵朝天，怕个吊。 大乾人来了，豁出性命拼上一把，脑袋掉了不过是碗大的疤。 这其中，相比其他人，韩信从始至终都跃跃欲试。 反而听到张良的分析，他的眼中隐隐有失望闪过。 另一边，相比陈平的“坦诚。”，项伯就说一藏十了。 在大乾乐不思归的行为，他自然隐瞒不说。 只是证实了陈登当初的话，就让项羽和范增震撼不已了。 “亚父，当今世上，竟然还真有这么强大的王朝，若是孤早知天下之大，当初就不会吝啬封赏，以致造成今日局面。” 被刘邦这个小混混和韩信这个当初他看不起的小兵一再打败，项羽也有所改变，不像之前那样盲目自大。 他有时也想，若是当初分封天下的时候，自己表现的康慨大方些。 那么，那些诸侯是不是就不会造反了。 “羽儿，这不怪你。”范增摇头道，“嬴政那暴君焚书坑儒，至秦地传承断代，我等坐井观天，不知天下风云变幻，也不知世上竟还有如此强大的两个国家。” “亚父相信乾人的话？” 范增点点头，一脸凝重。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相比项伯不会在这等事上编造谎言。” 见范增和项羽看过来，项伯连赌咒发誓道：“霸王，亚父，臣对天发誓，臣方才所言，无任何虚夸，霸王若不信，可派其他人去乾地探查，若和臣所说的不一致，霸王可随时治臣之罪。” “叔父哪里话，孤怎会不相信你。” 项羽摆摆手，示意项伯起来。 他相信项伯不会乱说，这等事，随便派人就可以验证。 况且，此次入大乾，又不是项伯一个人去。 那些随从的话和项伯基本没有出入。 验证了大乾的强大后，项羽这个单细胞动物，倒是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有事不决问范增。 项羽道：“亚父，大乾如此强大，若是派兵前来，我等如何应对？” “羽儿莫怕，我猜想大乾短时间内不会来找我们麻烦。” “亚父，这怎么说？” 项羽一脸疑惑。 他的理念是，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若是他有大乾这样的实力，必定先统一中原之地，再和其他人算账。 草原蛮夷。 给他百万雄兵，蛮夷弹指可灭。 看项羽不解，范增解释道：“羽儿，制定规则的人，不会首先破坏规则，除非是逼不得已，我相信蒙古人未灭之前，乾帝不会擅自撕毁盟约。” 项羽点点头，他相信亚父的话。 刘邦。 韩信。 都证明了亚父的先见之明。 只怪他当初目中无人，自认天下无敌，放过了这两个人。 匈奴人第二次南下，他退守江东后，无言面对江东父老。 夜深人静的时候，也曾问过自己，如果当初听亚父的话，杀了刘邦，重用韩信，或是在韩信出走后全力追杀。 那天下形势是不是就不一样了。 他带去征战天下的江东子弟是不是就不会死伤殆尽了。 当初站在乌江口，他本想一死了之。 可亚父的话，让他忍住屈辱，决定为身边人再搏一次。 “羽儿，若是你败于刘邦之手，想要一死了之，亚父不会拦你，还会陪着你一同下去，可今日之仇敌乃草原蛮夷，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匈奴人在北方杀烧抢掠，这不是中原内战，而是关乎两族存亡之战，莫非你愿意让后世子孙一出生，就成为匈奴帐下的奴隶。” “我不愿意。” 就是这番话，让他打消了死意。 他不想自己死后，家乡被蛮夷践踏。 “羽儿，羽儿，你在想什么？” 范增的呼喊，让项羽回过神来。 项羽长吁了口气：“亚父，既然如此，那就整军备战吧，乾帝不是说匈奴人会南下吗？若是匈奴人果真打过来，那就证明乾人所说的蒙古人确实存在。” “嗯。” 范增看着项羽英气勃发的脸，心中反而希望蒙古人再强大一点。 这样，大乾和蒙古人相持，羽儿就不用担心大乾的威胁了。 被项羽和范增念叨的冒顿，收到蒙古人的通牒后，确实做好了南下的准备。 大帐内。 冒顿神色阴狠，扫视帐内众人：“此次南下，我们带上族中所有人，所有牛羊，只许进，不许退。” “所有人？”众人震惊。 “对，所有人。” 冒顿就像走投无路的亡命徒，面色狞诤，咆孝道：“哪怕是还在吃奶的婴儿，都给我带上，打不下中原，所有人都一起死。” 众人点点头。 他们都是冒顿的心腹，当中一些人跟冒顿参加过成吉思汗的加冕典礼。 想到蒙古人的大汗近卫——怯薛军。 一些人不由打了个冷颤。 草原盟约大部分人都知道。 草原归蒙古。 中原归各部族。 在规定的时间内，若是其他部族还没南下，蒙古人将对留守的部族发起进攻。 盟约在长生天的见证下，各部族都没有意见。 相比世代生在草原腹地的蒙古人，和中原临近的各部族都知道中原的繁华。 既然蒙古人看不上，他们就不客气的收下了。 只是让他们想不到的是，中原人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对付。 不过，还是那句话，让他们在草原上和蒙古人相争，他们宁愿去对付中原人。 毕竟死在中原人手中，脑袋一掉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可若是败在蒙古人手里，那真是生死两难了。 见无人反对，冒顿点点头。 第二天一早，匈奴号角吹响。 这次，冒顿真是没有保留，上至七十，下至刚出生的婴儿，所有人都在南下的路上。 匈奴人一动。 消息第一时间被探子传往后方。 好在刘邦和项羽虽然戒备大乾，可还是加强了北方的防御。 “匈奴人果然如乾人所说的那样倾巢而出了。” 证实了乾人的话，三方盟约正式成立。 草原。 在距离大乾边疆约五百里的北方。 蒙古人的主力终于抵达。 毡房内。 拖雷看着上首的父亲，不解道：“父汗，儿臣不是说过，大乾实力强劲，派那些奴军南下，对大乾起不了作用。” “图类拖雷小名，你看这只羊腿肥不肥？” 铁木真答非所问，用镶满宝石的匕首削下一片羊肉，放进嘴里，边吃边问。 拖雷虽然不明白铁木真的意思，可是他知道父亲一定不会无故这么问。 他想了下道：“这羊腿比以前瘦了。” “是啊。”铁木真叹气道，“部族南迁，路途遥远，牛羊都瘦了，何况是人，再不让人抢点东西，就连我这个成吉思汗都弹压不住下面的人了。” 拖雷沉默。 他知道不是父亲镇压不了下面的人，而是不想镇压，甚至是故意为之，这样人死了，牛羊就多出来了。 “可是父汗，若让那些奴军白白死伤，不是折损了自己的力量吗？” 亲眼看过契丹和大乾人的大战后，拖雷就对大乾忌惮万分。 如今蒙古人南下，距离大乾边疆不远。 两者之间必有一战。 任何力量在拖雷看来都是宝贵的。 那些奴军虽然不值得看重，可也能充当蒙古人的羽翼，用来消耗大乾的有生力量。 “图类。” 铁木真点点头，儿子懂他的意思，他很满意。 再次削下一片羊肉，喝上一口羊奶酒，铁木真冷然道：“天下广大，奴隶抓之不尽，就像草原上的野草，割完一批，来年又会长出来一批。 南迁之前，我就派哲别去西域抓人，想来很快就能带人过来。 大乾哪怕再强大，边疆广阔，我蒙古骑兵来去自由，想要奴隶还不简单，去大乾抓就是了， 莫非你认为大乾能把北方守得水泄不通，让我蒙古人没有一丝空隙可钻？ 若是那样，我们就该趁早打道回府，迁往西边才是。” 拖雷想了一下，也觉得父亲说的有道理。 乾朝就算再强大，可北地无边无际，怎么可能防守的住他们蒙古人。 而父亲最擅长打袭扰战。 自父亲崛起起来，蒙古人和任何部族、国度相争，都是越打越强。 麾下士兵、奴隶也是越打越多。 “或许那一场战争给我的印象太深，以至于我把乾人给神话了。” 这天过后，拖雷不再想着大乾怎么样怎么样，也不在提醒军中大将小心大乾。 他从一个王子向着君主进化。 他不在关心奴隶的存亡，而是关心战事详情。 奴隶的存亡，在他眼中化成了一串冰冷的数字。 洛阳。 朝堂。 这是楚歌北上之前的最后一次朝会。 他抬头看向下方，缓缓道：“按之前所说，各部门配合北方战事，这一次，我们要一路打到西方去。 “蒙古人要战。” “那就给他们一战。” “这一次，朕要杀绝他们。” 听着楚歌杀气腾腾的话，众臣连拱手道：“我等谨遵圣谕。” “去做事吧。” 楚歌挥了挥手，起身离开。 大战的部署和粮草的调度，早在之前，各部门就已经商量好。 离开之前，楚歌自然不想再多说废话。 有这个时间，他还不如陪伴自己的女人和孩子。 初一大婚后，楚歌算是体会到了什么叫‘从此君王不早朝’。 面对蔡琰、貂蝉、甄宓、糜贞、大乔、小乔这六个不同风情的绝色美人。 如果不是他有无尽体力，早就力不能支了。 “打完这一仗，我就好好呆在宫里当宅男。” 看着系统里所差的经验值，楚歌估计打完蒙古人，他就能升到满级。 到时候，特性羁绊就能激活。 这样他就不用担心看中的手下和自己的女人老死。 目前，他只能用治愈术治疗手下的身体。 让历史上一些英年早逝的人得以存活下来。 好在这个时候是早期，那些人还没到寿终就寝的时候。 历史上如戏志才、郭嘉等人早逝。 大都是因为身体不好，戏志才先天体弱，而郭嘉是酗酒不节制造成。 有华佗、张仲景、孙思邈等人为众人调养身体，加上他不时给人来一发治愈术。 目前这些人的身体都还很好。 “陛下保重龙体。” “爹爹保重。” 大乾7年4月18日。 楚歌挥手告别儿女和蔡琰等人，朝北方进发。 第一百六十四章 北地烽烟 草原上万马奔腾，呼啸而过的马蹄，踩碎一丛丛冒头的青草。 饿得皮包骨的奴兵，眼中闪着野狼般的绿意，恶狠狠地望向南方。 “抓到一百个乾人，不管男女老幼，或是杀掉一个乾朝士兵，今后就不用当奴隶了，想要自由，去吧！” 木华黎的话，让奴兵麻木的脸上有了一丝生机。 草原最北端的棱堡墙头。 张辽和吕布遥望北方。 随着马蹄作响，地平线上出现一个黑点。 随后黑点慢慢扩大，横拉出一条黑线。 再之后，黑线摊开，染黑了绿色的草地。 “留下一部分人，其他人继续往南。” 领兵的蒙古将领，看前方棱角分明的城堡，就知道不是个好啃的骨头。 正想着杀掉一个乾朝士卒换取自由的奴兵，听到将领的话，心中颇不乐意，不过也不敢反抗。 还未完全停下的马步再次启动。 奴兵呼啸而过，留下万余人马包围了小小的棱堡。 如果从天上往下看，黑色浪潮汹涌而下，其中的礁石屹立在中央，纹丝不动。 “文远，这些人小看我们啊。” 看着棱堡外毫无纪律，装备简陋的奴兵，吕布哑然失笑。 张辽笑道：“那就让奉先给他们一点教训。” “好。” 吕布拔起插在地上的方天画戟，朝城下走去。 街道上，安坐休息的狼骑看到吕布走下，不用吕布吩咐，一个个站起来翻身上马。 城门打开，狼骑汹涌而出。 “杀！” 突如其来的打击，让奴军乱了阵脚，这些来自草原小部族或是西域三十六国的奴兵，完全不是狼骑的对手。 没过一会，就被吕布杀得哭爹喊娘。 杀散这些人后，吕布也没有让人去追，而是率领骑兵朝南方慢慢走去。 “出城收拾战场。” 张辽澹澹一笑，不忘让人点起狼烟，告诉南方的友军：“蒙古人来了。” 知道草原形势，楚歌自然早有准备。 没有长城，那就用棱堡点缀防线。 水泥浇筑的棱堡，就算是如今的大乾，不用火药炮弹轰炸的话，一时半会间也难以攻下。 更别说以骑兵为主的蒙古人了。 面对这样的棱堡，蒙古人的选择只有两个。 一是不计代价的强攻，一个一个拔除草原上的钉子。 二是分兵南下，用少量兵力包围棱堡，等堡中没了粮草，里面的人就会出来和他们野战。 第一种方法估计是个正常人都不会选择。 棱堡不用看就知道是为了防御他们草原人。 里面除了士兵，没有其他人。 花费代价拿下这样的地方，完全是得不偿失。 “只要我们一路南下，就不相信里面的人一直缩着不出来。” 蒙古将领带兵越过一个又一个的棱堡，心中恶狠狠的想着。 “报，后方堡中有人出来了。” 随着张辽狼烟点起，分散在各地的棱堡开始行动。 城中将领会根据实际情况随机应变。 呆在棱堡中固守待遇，牵制蒙古兵力也可。 觉得堡中战力强于外面，率兵出战也可。 相邻的两个棱堡互通有无，通力合作，一起对付那些奴兵也可。 总之，随着奴军被棱堡分散兵力，北地战火终于熊熊燃起。 “好。” 听到传令兵的话，蒙古将领非但没有恐慌，反而大声叫好。 南下的时候，他早被木华黎告知。 此次南下，尽管用奴兵去拼乾人的性命就好。 他不怕后方打仗，就怕前面是无尽的棱堡，到时逼得他带人强攻。 “土绵那颜，那我们是返回去吗？” 左右将领小心地请示。 将领狞笑道：“回去做什么，乾朝士卒忍不住出城野战，想来乾人的城市离这里不远了，至于后面的人，想脱离奴籍就用命去拼，否则留着也是浪费肉食。” 雁门关。 楚歌抵达雁门关的时候，北方战事已经打了十来天。 通过飞鹰传信，楚歌知道蒙古人的先头部队，并不是只在汉地北方出现。 除了秦地北方因为匈奴人还在，蒙古人没有插手外，其他各境的北方都已经出现了蒙古人的身影。 就连在最东边的原大明地区，也出现了蒙古人奴兵。 “陛下，总体来说，蒙古人的先头部队不足为虑，这些色目奴兵，装备简陋，身虚体弱，我军能以一当十。” 李儒把各部呈上来的情报汇总后，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楚歌点点头：“蒙古南迁，山高路远，一路所费粮草无数，铁木真派这些人南下，怕是有意消耗人员减轻族中压力。” “陛下所言甚是。” “这些色目奴兵死不足惜，我大乾儿郎别说一个换十个，就算一个换一百个，朕都觉得可惜了。” “陛下体恤中军士卒，将士们自然感恩戴德，不过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大乾儿郎能保家卫国而死，死当其所。” “是啊，打仗哪里会不死人的。” 楚歌看看座下的李存孝、典韦等人，觉得这些人在自己身边呆着也是浪费。 一念及此，楚歌起身道：“你们随我狩猎草原，早日杀尽蒙古人，朕要早日结束这场战争。” “是，陛下。” 一身令下，一众将领纷纷跑去整军。 离开雁门之前，楚歌想了一下，又对李儒吩咐道：“文优，边疆线长，我们虽然在草原上扩建了无数棱堡，可总归不能完全防下蒙古人，你去告诉北地牧场主，让他们暂时收缩放牧范围，等朕把蒙古人赶远一点，再扩大放牧范围。” “是，陛下。”李儒点点头。 “为弥补他们的损失，就由朝廷出面，按市价收购他们草场的牛羊马，待今后分割草原的时候，再给他们多分配一点草场。” “陛下仁慈。” 北地商会议事厅。 袁绍见商会内人员到齐，开口道：“陛下有令，命北地牧场主收缩放牧范围，等朝廷打退蒙古人后再扩出去，若有人不听劝告，死于蒙古骑兵之手，勿怪朝廷没提醒。” “不听劝告？”堂下众人连连摆手，“我们怎么会不听劝告呢？朝廷的命令，我们一项遵守，更别说此次是陛下亲自下令了。” 说完后，有人骂道：“可恶的蛮夷，早不来晚不来，等开春草长的时候来。” “是啊，今年的牛羊看来长不肥了。” “哎，损失大了。” 听着下面议论纷纷，袁绍看向王允。 王允会意，笑道：“诸位，陛下仁慈，我们非但没有损失，而且白得好处，朝廷说了，若我们愿意，可把全部牛羊马按市价卖给边军。” “陛下仁慈。” 众人纷纷起身朝北方拱手。 谢恩过后，王允继续道：“我与本初原本想要把草场里的牲口全部捐赠给边军，助他们一臂之力。” 说到这里，王允故意停顿了下来，他仔细观察，看底下是否有人面露不满，和他不是同一条心。 不过能在堂上安坐的人又岂是短视之辈，他们一听王允的话，就知道是什么意思。 有人眼睛发亮，起身恭维道：“还是老大人想得周到啊，怪不得陛下对大人恩宠有加。” “哈哈。” 王允虽然知道楚歌偶尔有提起他，完全是因为义女貂蝉的原因。 可是，听见下边人这么恭维，他还是老怀大慰。 笑过之后，王允叹息道：“可是不管我们怎么说，朝廷就是不要百姓捐助。” 对于这样的结果，堂下众人都心有预料。 大乾富有天下，朝廷不缺金银。 这是公认的事情。 陛下拒绝民间捐赠是正常的，反而收下他们这些人的讨好，倒显得不正常了。 “陛下天威，相信很快就能打退蒙古人。” “是啊，等陛下灭了蒙古人后，我们的草场又能扩大了。” “哈哈，不错不错。” “也罢，大家忙活了许久，今年就当休假了，老夫这些年忙着北地之事，倒是没有时间领略山河风光，正好趁此次机会，到各处走走。” “老大人说的不错，不如大家一起去各地看看。” “好啊，我想去看看古籍当中说的大海，有人一起吗？” “我去我去。” “我想去西边的隋唐之地看看，可有人相伴。” “王兄，我正有此意，不如同去。”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好好的聚会，变成了旅游攻略交流会。 就如北地的商人，大乾民间对北方战事也毫不担心。 在北方战火熊熊的时候，民间照样歌舞升平。 时间一天天过去，眨眼就是两月。 作为两百万奴军的统帅，木华黎几乎每天都收到南方的战报。 两百万奴军分散在原隋、唐、汉、宋、明五地。 每地分到四十余万人。 木华黎不是不想集中兵力攻克一个地方。 不过按搜集到的情报看，大乾的国力不下于蒙古，甚至犹有过之。 所以，木华黎想用奴兵试探出各地虚实，然后再根据情况定下主攻方向。 可是两百万奴兵南下，至今没有攻下一处棱堡。 这就离谱了。 “手下人根据我的吩咐，每个棱堡外留下一万人， 草草统计，乾人的棱堡就造了千座。 若是乾人在每个棱堡中留了同样的兵力，那单就北方战线，乾人就驻守了千万兵力。” 想到这里，木华黎就摇头失笑。 这怎么可能，难道乾人在其他地方都不用兵力驻守了？ “看来还是那些色目人太过废物，不说没打下棱堡，就连出城野战的乾人都打不赢。” 奴兵的不靠谱让木华黎颇为伤脑筋。 本来还他还想根据奴兵的攻势，确定大乾兵力的薄弱处。 然后他就能调兵遣将，从薄弱处撕开大乾的防线。 可是现在，别说见到大乾的城市了，就连棱堡这道防线都没有突破。 想了想，木华黎还是决定把这个情况告诉铁木真，看看对方怎么说。 “大汗，情况就是这样的。” 铁木真的营帐里面，不止铁木真一个人在。 他的四个儿子，术赤、察合台、窝阔台、拖雷都在。 以及其他大将，如赤老温，博尔术、博尔忽、忽必来等人也都在。 听到奴军死伤惨重，却没能拿下大乾区区一座棱堡，帐内众人除了铁木真面无表情，其他人都脸色难看起来。 “你们有什么想法？” 铁木真微微一笑，仿佛那点失利全没放在心上。 看到铁木真的表情，其他人的心也安定下来，开始思考起对策。 “大汗，要不让我率本部人马，去南面看看。” 四狗之一的忽必来开口道。 铁木真摇摇头，看向其他人。 看到铁木真不同意，忽必来不敢再说其他，立刻坐下。 博尔术起身道：“大汗，不如让过那些棱堡，莫要派人围困，奴兵尽管南下就是，我就不相信了，南方城池被打，那些棱堡里的人还能呆得住。” 铁木真点点头，又摇头道：“刚才摩睺罗（木华黎别名）说了，乾人不是不敢出城野战，而是我们的奴兵不是他们的对手。” 博尔术道：“大汗，南方的情报我也看了，那些逃散的奴兵之所以败亡，大都是因为被几处棱堡的乾人围攻所致，虽然我暂时不知他们是如何联系合作的，可奴兵不分散开，总归能抵抗一二。” “嗯。” 铁木真点点头，环视众人道：“乾人如何联系的，总归逃不出天上、地下，让领兵的本部将领看仔细了，他们的天上有没有雄鹰在飞。” “大汗的意思是乾人也会飞鹰传讯。” 一众将领面露疑惑，训鹰可是他们草原部族的本事，中原人哪里会？ 铁木真道：“不要忘了被族灭的女真和契丹，还有其他草原部族，这些部族中，总归有训鹰的传承。” 众人点点头，觉得铁木真说的有道理。 铁木真：“博尔术有一点说的不错，第二批奴军不要分散，让他们一路南下，看看乾人的城市，离我们多远。” “是，大汗。” 最后，铁木真看向木华黎：“摩睺罗，本汗很好奇大乾棱堡的构造，以及他们里面到底装了多少人，你集中兵力，拿下一处棱堡让我看看。” “是，大汗。” 铁木真一声令下，蒙古人的南下战术有了重大的改变。 而大乾也迎来了第一次考验。 第一百六十五章 绞肉机 蒙古人南下的很快。 这次南下，照样是二百万奴兵。 奴隶对铁木真来说，是最值钱也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蒙古人的强大和繁荣，离不开奴隶的付出。 可抓捕奴隶，对蒙古人来说也是非常容易的一件事。 只要蒙古人打穿一个国度，那遍地都是奴隶了。 “大汗，我想亲自坐镇前方，试试乾人的成色。” “好。” 对铁木真来说，他不会嘱咐手下小心。 或许手下重要将领死了，他会有一刹那的惋惜，可冷酷如他，这种感觉也只是一闪而过。 得到铁木真的允许，木华黎亲自率军南下。 出发之前，木华黎招募了200个蒙古百夫长。 然后，他把奴军分队，每一个百夫长统帅一万奴兵。 这一次，奴兵稍微显得有秩序了些。 大军一日五十里，用了十天，抵达张辽所在的棱堡。 “将军，这些草蛮还真像野草一样，割了一茬又来一茬。” “野草再多，总有斩尽之时。” 张辽澹澹一笑：“传令下去，让将士们做好准备。” “诺。” 奴兵和之前同样面有菜色，以及同样装备简陋。 张辽还以为这些人会和之前一样分兵南下。 可大军离开一半之后，剩下的人就围着棱堡不走了。 “这……” 虽然水泥房建得高，楼房里隔间也多。 加上这座棱堡处在第一线，里面驻守的大乾士卒比后方的棱堡多。 可再怎么多，目前堡内的留守人员也只有万余人。 毕竟棱堡的规模在那里。 一万人，对比城外的百万奴兵，就显得杯水车薪了。 张辽脸色变了变，随后深呼了口气，当他转头召唤传令兵的时候，表情已经一如往常的澹定自然。 “点燃烽火，把蒙古人南下的人数，还有这里的情况告诉后方。” “是，将军。” 传令兵离开后，张辽环顾城头。 见守城的士兵虽然没有胆怯，却也个个神情凝重。 张辽拔出腰间长刀，举天长喝道：“将士们，你们怕不怕。” “不怕，不怕。” “好。” 张辽笑道：“城外是数不尽的功勋，这下你们这些兔崽子不用抱怨敌人太少了，希望你们到时候不要杀到手软。” “哈哈，将军放心，我们一定不会手软。” 笑声驱散了凝重的气氛，军中士气大涨。 张辽点点头，对左右将领道：“派人去把地下室的辎重搬出来，这一仗有的打了。” “是，将军。” 身处奴隶大军中的木华黎虽然听不见也听不懂张辽的话，可城头的笑声，还是被他听在耳中。 木华黎手举长鞭，指着棱堡，对左右将领笑道：“城里有个好将军。” 左右将领连恭维道：“大元帅，有你在，里面的人不过是个死字。” … “哈哈。” 木华黎笑道，“不错，死了的敌人才是最好的敌人。” 笑罢，木华黎神色一肃：“传我军令，日落前拿下前方棱堡，否则军中奴隶百抽一，拖行而死。” 左右不敢怠慢，连往下传军令。 “大元帅有令，日落前攻下前方棱堡，否则军中奴隶百抽一，拖行而死。” “大元帅有令，日落前攻下前方棱堡，否则军中奴隶百抽一，拖行而死。” “……” 军令一路传递而开。 奴隶们抬头望天，此时距离日落不过两个时辰，不多不少。 呜呜呜。 号角吹响。 四个方向的奴兵同一时间朝着棱堡涌去。 “将军，他们难道想用人命搭建人梯不成？” 棱堡墙高10米，城墙向外斜，不利于云梯搭设。 看着奴兵骑着劣马，衣不果腹，手举简陋的长矛、刀具、弓箭等就往城墙冲，城头的一众将领很是诧异。 这简直是不把人命放在眼里，这填到十米高度，需要多少人命啊。 张辽也颇为诧异，蒙古人第一次南下的时候，只在城外留了一万人马。 最后被出城打野的吕布顺便料理了。 所以，这是张辽第一次看蒙古人是怎么攻城的。 “莫管他人，做好自己。” 兵临城下，张辽做好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准备。 看蒙古人进入射程，他澹澹道：“杀！” 一声令下，战鼓敲响。 早有准备的各部人马，当即发起了反击。 城墙上，弓箭手弯弓搭箭，看都不看地往外射。 按他们的话说就是：“外面全是人，射不中的几率比射中的几率还小。” 三米高处，弓弩发射，一只只婴儿手臂粗的箭失，犹如闪电，一箭就能串起一串奴兵。 再高三米处，投石机轰隆隆地往外抛射石块。 原来，投石机在战场上的作用主要是威慑为主，只要冲锋的人分散开，砸死人的概率比较小。 可棱堡外的奴兵数量实在太多，阵型也是太过拥挤。 如此一来，反而是投石机的威力最大。 一块石头砸落，惯性地向后滚动，往往能让一条线上的奴兵哀嚎惨叫。 被石头碰到的伤口，以蒙古人的医疗条件，别说治不好，就算能治，都不会浪费人力物力在奴兵身上。 大乾的棱堡建设的很有意思。 主体就像海上的军舰。 分上中下三层。 依照弓箭、弓弩、投石机的射程，分别安置在不同层次，给城外的人三重打击。 除了地表建筑之外，地面下还挖了地下室，用于储藏粮食和物资。 当然，城里也向下挖出了井水，不怕被人断了用水。 时间一点点过去，一点点接近日落。 而越接近日落，奴兵的攻击越发疯狂。 哪怕是大乾士卒身经百战，见惯了生死，也不由为之动容。 … 这蒙古人，不管是将领也好，底下的奴隶兵也好，简直不把人当人看。 这一波攻势强劲，就算面对三重打击。 好些奴兵也越过射程，用手中简陋的弓箭，带给城头的大乾士兵一点麻烦。 好在虽然有倒霉蛋中箭，可还不致命，第一时间就被医护兵给抬下去救治了。 呜呜呜。 号角声响起。 来时如潮，退时亦如浪。 “呼呼。” “真他娘的痛快，就是手臂酸的要死。” 看着奴兵退去，城头的大乾士卒一个个瘫坐在地，揉着手臂互相打趣，比着哪个人射出的箭多。 “大元帅。” 招募的百夫长立在木华黎马前，一个个低着头不敢说话。 虽然不是他们自己手下的士兵，可终归百倍余敌人，拿不下小小一座棱堡，实在是丢脸。 木华黎收回观测棱堡的目光，澹澹道：“按之前所说，百抽一，拖行而死。” “是，大元帅。” 见木华黎没有怪罪自己等人，一众百夫长松了口气，连跑下去执行命令。 至于被抽到的倒霉奴隶，关他们什么事，谁理那些贱种的死活。 “啊！” 被马匹绑着，虽然是在草地上拖行，可拖行一会，也能很快让人遍体鳞伤。 这种拖行，一时半会间还死不了，很是折磨人。 木华黎让战马在双方之间，当着大乾士卒的面和己方奴兵的面实行惩罚。 一声声凄厉的惨叫。 让城头原本指指点点的大乾士卒，渐渐没了声音。 也让麻木不仁的奴兵，浮出一丝丝惧意。 大乾士卒倒没有怕，毕竟死的不是自己人。 可几千人被拖行惨叫，蒙古人这么残忍，还是让他们对惨死的奴隶泛起一丝怜悯。 就在这时，军中宣教团有人出来道：“弟兄们，你们也看到了，蒙古人这么残暴，若是我们败了，身后的父母妻儿，远方的同族百姓，可想而知有多惨。 所以，这个时候不是心生同情的时候，我们应该打败蒙古人，解救这些奴隶。 最起码，在我大乾，就算是当一个奴隶，他也能吃饱穿暖，平平安安地活到老。” “对，团委说的对，我们不应该同情敌人。” “他娘的，这是想吓我们啊，这要是真被吓住了，我们怕被笑死去。” “哈哈，说的对，蒙古人自己人杀自己人，我们应该高兴才对啊，这省了多少力气。” “嘿嘿，这话说的中听。” 压抑的气氛再次消散。 看着城头从指指点点到沉默。 木华黎原来很是满意，他就是要把沉重的压力给对方。 打过仗都知道，人太紧张，消耗的力气就会无形中增多。 可城头从沉默再次变得嘻嘻哈哈，木华黎知道自己的计策又被人破解了。 “大乾，有意思。” … 虽然一次攻城加上这次百抽一，死了几万人。 可木华黎并不觉得自己拿不下一座棱堡，毕竟双方人数差距实在太大。 他们就算堆，都能堆死堡里的人。 “大元帅，可要继续夜战。” 木华黎宛如看白痴一样看向对方。 没脑子的蠢货，不知道木头在草原上很稀缺吗？ 还夜战，用什么点火把。 虽然没有连夜作战的打算，可木华黎没有让人退开太远。 大军在射程外安置。 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不让大乾人出来打扫战场。 否则，他们明日又要用人命堆高度了。 草草吃了饭，奴兵直接整着劣马，在露天下酣睡起来，仿佛一点也不怕棱堡里的人出来偷袭。 说实话，木华黎还真不怕。 一来，棱堡的出口现在都被尸体堵着，堡里的人出来，首先就要清理开一条道路。 二来，木华黎巴不得棱堡里的大乾士卒出来。 就算是被夜袭，双方总归能硬碰硬，不像下午那样，大乾将士居高临下，利用城墙和守城利器，让他们寸步难行。 “将军，蒙古人就这样堵在门外，我们还要出去吗？” 按理说，战后打扫战场，掩埋尸体，几乎是古时战争的潜规则。 主要是为了防止瘟疫的传播。 当然，虽然很少，可也有人不遵守这样的约定。 这些不遵守规则的人，大部分是歇斯底里的疯子。 亦或是走投无路，想拉着对方一起死的亡命之徒。 蒙古人的目的很明确，就是不想让他们收拾尸体，想借着这些死尸踏上城墙。 张辽想了下道：“那就先不管外面的尸体，大家今晚养精蓄锐，明日还要辛苦呢，对了，你们今晚多吃点肉，明天过后，我怕你们吃不下肉了。” “吃不下肉，怎么可能？将军实在太小看我们了，我们身经百战，现在就算是坐在尸体旁边啃肉包子都能吃得津津有味，就算是整着尸体都能睡得安稳。” 张辽话落，身旁士卒连连起哄起来。 张辽笑笑不说话，心说，看你们明天晚上还嘴硬不嘴硬。 第二天一早，奴兵草草用过饭，再次朝城头发起进攻。 绞肉机状的场面再次出现。 有了昨晚的惩罚，虽然这次照样是日落时间进城，比昨天多了半天的时间。 而且有“人墙”相助，想来比昨天容易。 可奴兵们还是不敢大意，毕竟攻不下前方的棱堡，死得可是他们。 而只要他们进城，摘下大乾士卒一个头颅。 从此就能摆脱奴籍，不用充当毫无价值的炮灰。 得到木华黎的再次肯定后，一众奴兵嗷嗷叫得往棱堡冲去。 虽然城头的弓箭，中层、上层的弩箭和投石机照样犀利。 … 可还是杀不怕奴兵。 或许，他们对蒙古人的惧怕已经深入骨髓，哪怕是死也不敢后退。 “冲啊。” 就这样，随着死得奴兵越来越多，一条斜斜的人坡朝着城头蔓延。 而随着高度越来越接近高墙，奴兵的士气开始暴增。 “***不怕死。” 城头的大乾士卒耗尽最后一丝力气，射空箭袋里的箭失，等来了轮换的士兵。 弓箭手本想拍拍后来者的肩膀以资鼓励，可无论怎么样，手臂都酸软地抬不高。 “呲，兄弟，剩下的交给你们了。” 轮换的刀盾手笑着拍拍胸膛：“放下吧，有我们呢，快去休息吧。” “嘿，走了。” 另一边，看着越来越多的奴兵踏着人墙往上闯，张辽知道时机到了。 “传令，投石机换汽油弹，往最远的地方发射。” “诺。” 看着奴兵逐渐接近高墙，即将和城头的大乾士卒短兵相接。 木华黎粗犷的脸上不由浮现出笑容。 可下一刻，他的笑容凝固了。 嗖嗖嗖。 一道道火光从城头发射而出，掉落人群，然后人群炸开一团火花。 飞射的火星掉落在其他地方，也瞬间把其他人点燃。 第一百六十六章 围剿 “啊……”阑 被汽油点燃的人发出凄厉的惨叫，同时不由自主地抓向旁边的人。 由于人群拥挤，很快也把身旁的人给点燃了。 火势很快蔓延，在外围烧成一堵火墙。 后方的火势印入眼帘，即将登上城头的奴兵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 这些人停下来，大乾的三重攻势可没停下，借此机会，大量杀伤人梯上的奴兵。 火墙阻隔了内外。 这等大火，哪怕木华黎再不疼惜奴兵的性命，也不会继续让人上前。阑 那样的话，他就不是一个名将，而是一个蠢蛋了。 木华黎本以为火势很快就会熄灭，可大火出乎他的预料，竟有越燃越大之势。 “噼里啪啦。” 一股股肉香伴随着火星炸裂的声响，向四处弥漫。 “向后退十里。” 木华黎眉头一皱，哪怕他见惯了死尸，也见过烧尸的场面。 可大量尸体燃烧，焚化后飘洒的骨灰，和空气里让人作呕的肉香，还是让他下意识地选择了后退。阑 况且这个时候，人肉里面的油脂被点燃，一时半会下，前方大火熄灭不了。 “将，将军，这就是你昨天说的多吃点肉吗？呕……” 手下人看着张辽，一脸幽怨。 张辽摊了摊手，无奈道：“本将也没办法，难道看着草蛮登城与你们作战吗？” 【鉴于大环境如此， 众人张了张嘴，吃下了这哑巴亏。 好在军中今晚的伙食只有白面馒头，见不到一点肉食。 还真是贴心啊。阑 众人吐槽不已。 “行了，留下一队人戒备，其他人去休息吧，这火短时间熄不了，蒙古人也进不来。” 张辽挥了挥手，带头离开。 大火烧了一天一夜。 火停之后，张辽本以为木华黎无计可施下，会撤兵离去。 可后者竟然再次不管不顾地让人上来攻击。 “这决心，莫非对方想用人命耗光城中物资？”阑 大乾富有四海，工业发达，棱堡里的物资堆积如山。 箭失、兵器、铠甲、石块、粮食、擂木等等都不缺。 哪怕城外人再多，张辽觉得自己都能守上个把月。 可城里的汽油确是不多。 这些汽油存在的目的并不是用来焚烧尸体的，而是真打不过敌人的时候，用来焚烧物资的。 在大乾上下的设想中，蒙古人应该会避开棱堡一路南下。 就算攻打一会，付出一定伤亡后，基本上也会放弃。阑 可哪想到蒙古人会这么头铁。 “铁木真想打下一座棱堡，杀光里面的人，让我们心生恐惧。” 通过烽烟传递，知道张辽所在的棱堡被百万奴军所围后，楚歌略微沉吟，就想到了铁木真的目的。 对铁木真来说，奴兵死伤多少不重要，能有效杀伤大乾士卒才是最重要的。 … 举个例子。 大乾如今坐拥五国之地，人口将近三亿。 草原的面积比大乾的五国之地加起来还大，虽然草原人口稀疏。阑 可蒙古人已经打通了西域三十六国。 若把奴军全部算上去，和大乾的人口差不了多少。 这其中，真正的蒙古人算5000万的话，剩下两亿五千万奴隶。 试想，两亿五千万奴隶死了三四百万，对蒙古人来说，一点也没动摇根基。 在铁木真心中，天下各地都是奴隶，死了一茬还有一茬。 只要蒙古人真正的主力没死光，他有无数次的试错机会。 想通了蒙古人的目的后，大乾军方也改变了战斗策略。阑 既然蒙古人不把奴隶当人看，奴兵的战力也不比其他国家的人强。 那么大乾对待奴兵的态度，不应该是斩尽杀绝，而是应该以抓捕为主。 如今的大乾，虽然人口众多。 国内和平，粮食增产，婴儿潮不断，可楚歌到来的时间毕竟还短。 一些国家，像隋唐两国也是刚加入大乾不久。 国家人口虽多，可大部分是还没长成的婴幼儿。 而大乾疆域辽阔，工业高速发展，需要数不尽的人口来充实工作岗位。阑 这些奴隶抓来后，本着人道主义。 大乾不会无缘无故地鞭打怒骂，只要他们听话做事，每天还会给他们吃饱穿暖。 为了不混杂炎黄子孙的基因，除了女人，异族的男性不会给他们组建家庭的机会。 可哪怕仅仅是吃饱穿暖，对于这个时代，尤其是被当做炮灰使用的奴隶来说，已经是很幸福了。 “陛下，除了最北面的棱堡有危险外，蒙古人还派了一半奴兵南下，这次的百万大军和之前的不一样，他们径自朝南方突进，对一路上的袭扰不管不顾。” “铁木真想找到我们的城市在哪里？” 说到这里，楚歌停顿了一下，他摸着下巴沉思了片刻，“若是这次铁木真还一无所获，他可能会把主攻方向放到其他几国。”阑 “陛下是说那些北逃的部族会带蒙古人南下？” “不错，那些女真、契丹、突厥的部族还未死绝，他们北逃之后若是遇到蒙古人，不管是愿不愿意，只能带蒙古人南下复仇。” 铁木真为什么在一开始把主攻方向放在大乾最中心、最强大的汉境。 这点，楚歌并不奇怪。 蒙古人在铁木真的带领下崛起，可谓纵横天下，所向无敌。 对铁木真来说，别人说的大乾如何强大，在没撞到南墙之前，那是嗤之以鼻的。 就算在第一次撞到南墙后，铁木真还是会继续撞一次，就像这次一样。阑 至于为什么不派本部人马出来。 一来是蒙古人的性命珍贵。 二来虽然还是奴军南下，可铁木真定的目标并不大。 他没要求奴兵打败大乾，也没要求奴兵攻破南方城市。 … 只是要求奴兵找到汉地的最北方城市在哪里，还有顺便打下一座棱堡而已。 这样的目标在铁木真看来，不说轻而易举，也没有难如登天。 “陛下在想什么？”阑 “我在想，要不要率兵进入草原深处，找蒙古主力对战。” “陛下。”李儒摇头道，“据我们收集到的消息，蒙古人连同其下的奴隶，人数不下我大乾， 这么多人，哪怕是百万大军北上，一路顺利，砍杀起人头都能让将士们杀到手软。 此时，还不到决战之时。” 楚歌点点头：“也是，想一口吃成胖子，还是比较困难的，也罢，先捉些奴兵充实矿山，或是把他们赶到海外种树去。” 有了决定，楚歌命令吕布、李存孝各自率兵北上增援张辽。 至于南下的百万奴军，就交给他和四周的棱堡围剿了。阑 通过烽火的传递，散布在百万奴军南下之路上的棱堡都收到了楚歌的命令。 在奴兵大军掠过棱堡后，后方的棱堡留下一部分人守城后，其他人当即南下追尾而去。 “将军，怎么做？” 副将向高顺请示。 高顺看着奴兵百倍于他带来的人，可这些奴兵竟然对他们的追赶视而不见。 在各自停下修整的时候，奴兵也没有派人出来围剿他们。 “莫非……”阑 高顺心中一动，他虽然不像楚歌和李儒那样一下就猜到这些奴兵的目的。 可是，事出反常必有妖，之前的奴兵可是巴不得他们出来野战。 现在他们出来了，对方竟然对他们不管不顾。 想到楚歌召集周边人员的命令。 高顺对心中所想越发肯定。 “传我军令，待前方大军再次动起来后，我们换上弓箭，对最后的人试探射击。” “是，将军。”阑 手下人对高顺的命令没有一丝一毫的疑问。 一是因为习惯了自家将军治军的严整。 二是他们一路观察下来，发现百万奴军虽然人人有马，可胯下的战马并不是良驹，若是他们想跑，那些人可追不上他们。 这并不奇怪，蒙古人虽然坐拥草原。 他们也不缺少战马。 可想武装所有的奴隶，且全部提供良驹，那也难如登天的。 这些奴兵，有一匹驽马或是劣马代步，已经算是好的了。阑 马儿休息了一阵，奴军再次启程南下。 “走，跟上去。” 前方一动，高顺也带人跟了上去。 奴兵跑成一条线，高顺带来的人则成扇形包围了上去。 “各自找人射击，情况不对可自行脱离战场，后方汇合。” “诺。” 一声令下，众人弯弓搭箭，借助马力和马镫的力量，尽力朝前方射去。阑 “啊——” 六千余只箭，射落了千余奴兵。 尾部的奴兵一阵骚动，有人回头戒备，有些人下意识地停住马步，想要返身作战。 … “@#￥%……” 人群里传来一声怒喝，尾部的奴兵不甘地转头，对后面不再理会。 当然，落在最后面的人有切肤之痛，他们不由自主地加快马速，朝前方人群中躲去。 “果然。”阑 高顺双眼一眯，奴兵的反应证实了他的猜想。 “众将听命，放开手脚杀。” “诺。” 不用高顺下令，奴兵的反应就被众人看在眼中。 看见前面的人竟然被动挨打而不反击，一众士卒脸色笑开了花。 这是天下掉下来的功勋啊。 射射射。阑 再射。 众人只恨自己带的箭囊少了。 箭雨不断，落地的奴兵也不断。 对于这些落地的奴兵，大乾士卒并不理会。 在茫茫草原上，没了补给又是受伤，能活下去的万中无一。 对于这些人，完全没必要浪费箭失和时间。 “前方有棱堡，停下补充箭失。”阑 早已射空箭囊的士卒听到这声音，精神一振。 和之前一样，奴兵经过棱堡并没有停留，轰隆隆地继续往南而去。 “这里谁负责？” 棱堡下，高顺仰头问道。 一个脑袋探出棱堡：“高顺，你们也接到陛下军令了？” “张合。” 高顺点头道，“不错，我得到飞鹰传讯就带人南下了。”阑 “好，等我一起，我们合兵一处也好有个照应。” 张合正想着面对百万奴军，自己这点人虽然战力不俗，可战力再强大，面对百万大军，哪怕对面的人什么都不做，他们都会被淹没在人潮中。 有了高顺的人，虽然同样杯水车薪。 可一路追踪，总会碰上其他人，只要所有人聚兵一起，就怕百万奴兵了。 “不用合兵。”高顺道，“这些奴兵只顾着南下，对后方袭扰不管不顾，一路追踪，我带人吃掉了两万余人，若不是箭囊带的少，留下的人更多。” “哦，竟有这等好事？” 张合眼睛一亮，连侧头吩咐手下去准备。阑 然后他重新看向高顺：“那你这是？” “没听到吗？我们射空了箭囊，这是找你补给来了。” “好，开城门。” 大军很快在棱堡中补充了箭失。 张合和高顺一样。 为防意外，他也留了部分人，带上六千骑兵朝南下的奴兵追去。 这一次，他们在马上挂满了箭囊。阑 而且用路上抓来，城里留下的战马驮箭囊。 就这样，奴兵一路南下。 被楚歌召集出城的大乾将领则带着人马一路射杀奴兵。 追兵多了，奴兵的伤亡呈直线上升。 前方城池遥遥不见，己方人员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减员。 这等压力让军中的一众百夫长愁眉苦脸起来。 有人提议停下来和后面的追兵决一死战。阑 有人反对说他们南下的目的，就是遵照成吉思汗的意思，找到乾人的城池。 可奴兵减员太多，让奴隶的士气大跌，甚至还出现了逃兵现象。 这发现让一众百夫长大怒之余，也下定决心战上一场后再继续南下。 “将士们，蒙古人发起反击了，走喽。” 若是一开始，蒙古人对每次袭扰都发起反击。 那聚兵几十万的大乾将士，并不害怕和蒙古人在草原上大战一回。 可蒙古人一路像个铁憨子一样不管不顾地南下，一路上已经被他们留下了半数人员。阑 这个时候，蒙古人想打。 嘿嘿，他们还不想打了呢。 看敌人进退两难，周围的大乾士卒乐个要死。 就连后来赶到的楚歌也乐不可支。 估计蒙古人想不到他们有这么多能骑马射箭的士兵。 面对大乾人的无赖行为，奴兵无奈，只能继续南下。 这一次，奴兵所带的粮草不多。阑 铁木真是逼着这些人南下，就食于敌境。 就这样，跑啊，跑啊。 前头的奴兵终于看到了地平线上的铁轨，以及铁轨后面的巨大城池。 “终于找到了。” 看了一眼那巨大的城池，最后的百夫长砰然倒下。 第一百六十七章 转移战场唠赦 此役，大乾抓获20余万人。阑 剩下的不是被歼灭，就是在南下的过程中失踪了。 另一边，早在两日前，吕布和李存孝带领的大军也和木华黎的军队遭遇了。 “援军来了。” “是吕将军。” 看见旌旗上飘扬的吕字，棱堡上的士卒大喜。 老实说，面对百万奴军，虽然他们不怕死，可压力还是很大的。 “吕将军，可要冲上一阵。”阑 抵达战场的李存孝跃跃欲试。 吕布沉吟片刻后，摇头道：“陛下让我们来解文远之围，既然堡中将士无忧，我等也无需让手下拼命，你也知道，目前南下的都是蒙古奴兵，让将士们和他们拼命，不值得。” “吕将军说的是。” 若是以前的吕布哪里会有这种思考方式，不过近朱者赤，有张辽的言传身教，加上大乾军中长此以往形成的风气。 现在的吕布不会拿手下的士兵去拼无用的战果。 不然会被其他军队耻笑。 而李存孝则干脆是入乡随俗。阑 —— 另一边，木华黎正在头疼怎么拿下棱堡，他此次南下，基本上没带什么攻城器具。 原本想着用人力攻下一座棱堡肯定很简单。 可眼看奴兵将要爬上城头，不想一场大火烧完了全部的尸体。 再让人上去，踩下去就扬起阵阵骨灰，实在是晦气。 现在大乾人自己领军前来，他当即改变了策略。 “传令下去，全面围剿北上的乾军。”阑 “杀啊！” 一声令下，90余万奴兵朝着吕布和李存孝的大军汹涌而去。 “走，带他们熘圈。” 木华黎想打，吕布和李存孝还不奉陪了，两人大手一挥，带着军队一左一右逃散开。 呼—— 城头的张辽长松了口气，他就怕吕布和李存孝仗着武力，带兵和蒙古人硬拼。 对战局的结果张辽不担心。阑 可城外的友军在数量上明显少于对方，即使打赢了百万奴军，自身也要付出一定伤亡。 用大乾的精锐之士，拼蒙古人最底层的奴隶，着实不划算。 “混账，这些胆小如鼠之辈，枉为泱泱大国。” 吕布和李存孝的不战而走，让木华黎气急。 若是对面的将领像个莽夫一样率兵冲过来和他打，即使接下来的战局他大败亏输，他也不担心。 可是前来的大军队列完整，装备精良，士气高昂。 就是这样的精锐部队，竟然不战而走。阑 “领军之人当舍则舍，泼天大功视而不见，这又是个名将。” 想到棱堡内令自己寸步难进的大乾将领，木华黎不禁感叹，“大乾名将多矣。” “停。” 追逐了一阵，见己方战马不如人，木华黎无奈地让队伍停下。 “将士们，围上去，各自猎杀。” 木华黎想停，吕布和李存孝却是不想他安生。 见蒙古奴军停下脚步，两人带着人调转马头，朝奴军围了上去。阑 “莫慌，冲上去。” 大乾军突然的返身而来，让奴兵一阵骚动，军中将领连安抚起来。 木华黎眉头一皱，心道：“莫非乾人想疲惫我军马力，然后再返身冲杀。” 一念及此，木华黎不由庆幸，刚才他见追不上就喝止了无效的追逐。 真等到大军冲不动的时候，就成了待宰的羔羊了。 然而，木华黎想象中的冲锋并没有发生。 返身的大乾士卒只是用弓箭射杀外围的人群，等奴兵去追的时候，对面的人就驾马逃跑了。阑 “混账。” 草原太过广阔，让双方兵力有足够展开的空间。 一方占着马力，用远程兵器射杀装甲不足的奴隶兵。 木华黎几次想发动反击，甚至让中心处的奴兵换上好马，养足马力后去追杀乾人。 可换来的结果就是他们被两员凶勐的武将带队砍杀。 “好厉害的武将，比我蒙古第一勇士还强。” 吕布和李存孝的割草行为，让木华黎倒吸了一口凉气。阑 就在木华黎思考对策的时候，隔壁棱堡大开，张辽带队出来加入。 “欺人太甚。” 木华黎拳头紧握，额头青筋崩起。 他大手一挥：“走。” 蒙古人的突然撤军，让吕布、李存孝诧异不已。 “怎么突然走了？” 吕布和李存孝想不通，他们两人各自带了十万人马北上。阑 就算加上张辽带出来的六千骑兵，和蒙古人奴兵还有四倍差距。 仅看人数，对面可是有绝对优势，这就怂了。 赶来汇合的途中，张辽也在思考这个问题，他来到两人身旁道：“奴军中有重要人物。” “重要人物？”吕布和李存孝看向张辽，等待后者的解释。 “对。” 张辽点头道：“这重要人物不是蒙古贵族，就是蒙古高层将领。” 吕布：“文远以为是？”阑 张辽道：“若是蒙古人第一次南下，我会猜是蒙古贵族因为好奇，所以随军南下观望；可上一次蒙古人大败亏输，这一次南下的战略又有所改变，那来的定然是蒙古高层将领。” 吕布不解道：“既然是蒙古高层将领，为何人数占优的情况下还不战而退？” 张辽笑道：“奉先，以方才的形势，蒙古人可有反制我等的手段？” 吕布想了下，点头道：“在陛下所创的‘放风筝’战术下，一方追不上另一方，只能被动挨打，蒙古奴兵大都骑乘劣马，确实没有反制我等的手段。” “此次蒙古人南下，分兵两队，若我所料不差，其一队是准备打下一处或多处棱堡，借此告诉我大乾，在他们蒙古人的兵锋下，世间无有不破的堡垒。” 张辽示意众人边走边谈，马队启动后，张辽继续道，“蒙古人另外一队人马，若我猜的不错，怕是会过棱堡而不入，一心想着南下，目的应该是找到我方百姓众人的城池。” 听完张辽的解说，李存孝拱手道：“文远将军身处异地，却对南方形势恍如亲见，存孝佩服。”阑 “李将军过奖。”张辽客气地还了一礼。 吕布突然道：“文远，既然你猜到对方军中有蒙古高层将领，那我们要不要追？” 张辽道：“追上肯定要追的，不过我们的目的是截下一部分奴隶，至于那将领，身处八十万奴军的保护中，想抓到他可不容易。” 众人一想也是，若是北逃的蒙古人不和他们作战，他们想完全吃下八十万奴隶都有困难。 更别说揪出被重重保护中的某人。 有了决定后，众人开始分工合作。 第一队，吕布率领并州狼骑横向截断尾部的奴兵。阑 大军穿透阵型后，留下了大约五万奴兵。 吕布带人退到一边，观察北方，看其他奴兵有没有停下。 “果然如文远所想，这将领倒是冷酷果决。” 见其他奴兵径自北上，抛下被他截断的五万人不理，吕布发出一声感叹。 随后，他不客气地让人返回，围住了惊慌失措的奴兵。 “投降不杀。” “投降不杀。”阑 蒙古人的话自然没学的必要，可‘投降不杀’这四个字，北方的大乾将士可谓说得熘熘的。 至于学至哪里，之前被抓的契丹、女真人，可是有人懂蒙古话的。 吕布带人围住五万奴军后，大军又奔驰了三十余里。 这一次，发起攻击的是李存孝。 和吕布一样，李存孝也带人截下了五万人。 以十万精锐战士对五万奴兵，胜负自然不用说了。 大乾士卒战的少，花时最多的是收缴奴兵的兵器和战马。阑 等吕布的人收缴了俘虏后，张辽就留下一千人马，让他们带奴隶南下。 一路追逐，一路收缴。 大军跟随了三百里。 第六天，在三百里的分界线上，张辽叫停了精力充沛的吕布和李存孝。 “两位，现在距离蒙古部落不足两百里，再往前就有遭遇蒙古主力的风险。” “怕什么。”李存孝不屑道，“正要和蒙古主力较量较量。” “李将领。”阑 张辽劝道，“来日方长，想和蒙古主力较量以后有的是时间，当务之急，我们是先把奴隶带回去，否则此次追击不是白费力气了吗？” 吕布点头道：“存孝，文远是的对，我们先把人带回去。” “行，听你们的。” —— 看大乾军率队返回，木华黎右手一抬，让大军停下修整。 一天后，忽必来率蒙古主力南下。 “摩睺罗，追兵呢？”阑 木华黎叹气道：“你来迟了，他们都走了一天了。” “可要带兵追上去？” 忽必来跃跃欲试，他才不信大乾人长三个脑袋，六只手。 木华黎没有答应，转问道：“大汗有什么吩咐？” 忽必来道：“大汗让我率军南下接应你，至于之后要不要和乾人对战，说听你的。” “我有负大汗所托。” 木华黎看忽必来只带了二十万蒙古主力南下，就知道铁木真并没有全面开战的意思。阑 当然，忽必来南下，若是有机会吃掉大乾的追兵，他们也不会客气。 “走吧，回去。” 带队回到部落，木华黎第一时间向铁木真请罪。 “大汗，末将无能，有负所托。” 铁木真看了他一眼，澹澹道：“说说详情。” “是，大汗。” 木华黎很清楚，铁木真并没有治罪他的意思，否则也不会让南下的忽必来听他的指示。阑 把南下攻打棱堡和另一部大军音讯全无的消息详细说明后，木华黎站在原地，等候铁木真指示。 “乾人比我想象中厉害，既然从中央突破的方法行不通，那就让人从薄弱处发起进攻。 女真族的完颜宗翰不是一心想复仇吗？ 拨给他五百万奴军，让他从女真人的发源地南下， 他若能立下大功，本汗就赐他一块草场，让他延续部族。” 小冰河带来的气温下降，使得北方天下异常寒冷。 哪怕没有这两次失利，等到冬天的时候，铁木真都会赶出一部分奴隶，让他们在草原上自生自灭。阑 这样的气候下，被赶出部落的奴隶，基本上十死无生。 所以，奴隶是死在严寒之下，还是死在大乾手中，铁木真并不在乎。 已经抵达大乾边疆，铁木真有足够的耐心和大乾周旋。 “感谢成吉思汗的康慨，感谢四王子亲自前来，宗翰此身愿为大汗驱策。” 没有金国加成的完颜宗翰自然没资格见铁木真，不过拖雷还是亲自前来告诉他铁木真的指示。 和完颜宗翰交往后，拖雷知道对方并不是想象中的无能。 反而对方的才能并不输给蒙古人的大将。阑 金国落到如此田地，只能怪大乾太过强大。 —— 草原上鹰飞草长。 蒙古人聚兵五百万，朝宋地进发的消息很快被训鹰传往后方。 “其他地方没有消息吗？” 楚歌放下情报，看向李儒。 李儒摇头道：“陛下，其他方面暂无消息，可能是蒙古人在等我们调动兵力后，再根据情况做出反应吧。”阑 “我们通过后方的铁路线调兵，蒙古人可看不到我们的兵力调动。” 楚歌说到这里，想了下道，“文优，你说铁木真会不会并不想与我们作战，或者说他短期内并不想和我们分出个胜负来。” “陛下，蒙古人刚从草原深处迁来，有养精蓄锐的想法臣并不奇怪，可既然铁木真不想马上和我们分出胜负，为何一次又一次地派兵南下？” 李儒表示他想不通。 楚歌笑道：“铁木真想暂时歇上一阵不假，想一次灭掉大乾也不假，借我们之手料理多余的奴隶也不假。 他只是应时势变化，做出选择而已。” 李儒道：“陛下是说铁木真觉得我们是块硬骨头，熄了速战速决的想法？”阑 “应该是这样。” 楚歌点点头，“至于派人从其他地方发起进攻，一来是奴兵不值钱，二来还是试探我们虚实。 所以，我猜想宋地分出胜负之前，他不会再派其他人南下。” 李儒笑道：“铁木真以为我大军驻守边疆，国中必然耽误农事，他想以麾下奴兵，拖垮大乾国力。” 楚歌也笑了起来：“是啊，他想打持久战，想用其他地方抓来的奴隶，拖垮我们大乾，殊不知，时间拖得越久，他们死得更快。” 楚歌摇摇头，和大乾比拼国力，比拼战争潜力。 说实话，这世上所有国家合在一起，他都不怕。阑 第一百六十八章 无线电研发成功哪箔 战时充当炮灰，平时放牧牛羊，说的就是蒙古奴兵的现状。 铁木真一声令下，五百万奴兵赶着平时放牧的牛羊，跟着完颜宗翰一路南下。 五百里距离，完颜宗翰没有急吼吼的赶路。 完颜宗翰知道自己只有一次机会，他不像木华黎，是跟随铁木真一起纵横天下的心腹。 后者带兵失利没有关系，他若是寸功不立，别说没有带兵的机会，从今往后怕是要在奴隶营中度过了。 赶路的途中，完颜宗翰提拔了一些机灵的奴隶。 他对众人说：“你们被我选出，代表你们不再是奴隶，若此次南下有功，我保你们一生富贵。” 被选出的奴隶眼睛一亮，完颜宗翰又道，“可若是南下无有建树，你们休怪本将无情，到时，我会比贵人更加残忍。” “大人，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从底层脱离的奴隶，表现的比平日管制他们的蒙古人更加凶狠。 “一人逃，则一伍亡。” “一伍逃，则一队亡。” “一队逃，则一营亡。” 利用手下掌控大军后，完颜宗翰第一时间颁布了连坐制度。 赶路的途中，完颜宗翰杀鸡儆猴，用残忍的手段杀死那些不听话，无纪律的奴兵。 一时间，帐下奴兵虽多，却隐隐有严整之风。 “点数牛羊。” 把大军初步掌控后，完颜宗翰第一时间派人把带来的牛羊集中在一起。 “大人，我们带来的粮草，只够大军一月之用。” “嗯。” 对此，完颜宗翰早有预料，蒙古人让他领兵南下，是想利用他熟悉宋地边疆的环境，从侧翼打开大乾的防线，而不是让他南下闲逛的。 虽然粮草不多，可完颜宗翰并没有着急，他已经有了解决的方法。 见识过大乾厉害的他知道，这个时候需要耐心。 他需要战力精良的士卒，而不是一拥而上的奴兵。 —— 而大乾这边，在收到奴兵向宋地进发的消息时，就开始用火车转运兵员。 一方特意放慢速度，利用赶路的时间整训奴兵。 一方风雷激荡，生怕友军危险。 是以，等援军赶到前线的时候，茫茫草原上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岳元帅，我们前来报道。” “诸位辛苦了。” 一阵寒暄过后，有将领问道：“岳元帅，不是说蒙古人集结了大军来这边吗？怎么看不到人影。” 岳飞道：“据前方斥候所报，奴军在北方百里外停下了。” “停下了？” “嗯，那些奴兵停在原地整训起来了。” “这个时候整训，临阵磨刀吗？” “是啊，看来领军之人所图非小啊。” 岳飞心有所感。 之前第一批奴兵，轰隆隆的南下，每到一处棱堡，就留下一万人马。 一副横扫大乾的样势。 他利用敌军分兵之际，亲自带人出城，用优势兵力，一处处扫荡了二十万人。 第二次，蒙古人虽然没有派兵来他这里。 可雁门关以北的战况，他还是从军中邸报上有所了解。 同样是两百万奴兵南下，领军的将领并没有对南下的奴兵进行整训。 照样是想利用人数的优势，和他们大乾士卒拼消耗。 这一次，南来的奴兵一改往常习性。 岳飞却觉得更加难以应付。 打仗的人都知道，兵贵精不贵多。 蒙古人南下既有人数优势，若再提升战力，怕更加难以应付。 这倒不是说大乾的人数比蒙古人少。 而是大乾脱产的士兵比蒙古人少。 蒙古人骑上战马就是一个兵，若是再把奴兵当成半个。 单单比打仗的人数，确实比大乾多得多。 突然，有将领提议道：“元帅，那我们要不要去破坏他们整训。” 岳飞想了下，说道：“你等上前试探一番也可，不过记好了，不到逼不得已，莫要和蒙古人短兵相接。” 汉地围剿南下奴兵的战术早已传遍各地。 以良驹对战奴兵的劣马，用放风筝的战术消耗奴兵兵力。 这一点，岳飞自然知道。 得到岳飞的允许后，将领们纷纷让手下换上弓箭，备好箭囊，然后呼啸北上。 “大家去建功立业喽。” 两天之后，北上的大乾将士看到了南下的奴兵。 “蒙古人这是打算常驻在此吗？” 看着用栏杆围起来的营地，营地外面一道道壕沟围绕，营地中央有牧民在放牧。 杨再兴诧异不已。 不是说蒙古人侵略性十足，凡是他们看到的，知道的地方都要拿下吗？ 这气势汹汹的南下，就这样停在地方不动了。 “管他做什么，打就是了。” 高宠洒然一笑，斜持长枪就跑上前去，想找到一条通道冲向营中。 可战马转悠了半圈，荏是没找到一条通往营地的道路。 靠近了，还被一阵箭雨逼退。 “还真是隔绝内外啊。” 杨再兴和高宠头疼起来，他们是赶来放风筝的，不是来强攻蒙古人营地的。 况且，他们此次北上，也没有带攻城器具。 再说了，若是让元帅知道他们舍弃己方优势，用骑兵攻打敌军营地。 回去后，怕不是要被当众抽鞭子。 “走吧，回去。” 围绕营地用箭雨射了一阵，前方将士的弓箭被营地里竖起的盾牌挡下，后方将士的箭失直接掉落壕沟，一点用都没有。 一众将领只能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大人，他们走了。” 大乾军无功而返，让奴兵士气大振。 可完颜宗翰身边的人却是开始担心起来：“大人，我们的牛羊不多了。” 完颜宗翰澹澹道：“放心，牛羊很快就会送到。” 十天后，北方大军护送一年粮草交付给完颜宗翰。 临走前，忽必来扔给完颜宗翰一份手书：“完颜小子，你运气不错，被拖雷王子看重，殿下让我转告你，汗部不会强制你南下，可他希望你早日给成吉思汗一份交代。” 完颜宗翰恭敬道：“宗翰定不负大汗和殿下所托。” —— 完颜宗翰停住不动，让岳飞变得被动起来。 北方的情况他也了解了。 对方架设营地，挖掘壕沟，摆出刺猬阵。 想赶走对方，必定要付出不菲的代价。 关键是赶走了这些奴兵，蒙古人后续还会这样做。 可不把人赶走吧，大军又会被托在北方。 无奈下，岳飞只能硬着头皮给楚歌发信，询问意见。 看罢岳飞的信件，楚歌大手一挥：“自决。” 回复了岳飞后，楚歌把大军留在草原，带着少许亲兵回洛阳了。 既然铁木真短时间内不想和他们大乾分出胜负，那他就没必要杵在草原当吉祥物了。 洛阳有老婆孩子，还有各种娱乐活动，哪里不比在草原上吹风好。 “爹爹，你回来啦。” “是啊，爹爹回来了。” 刚回到家，楚歌就抱起软糯的女儿亲个不停。 “爹爹，我也要。” “你要什么，一边玩去。” 对于儿子，楚歌来了个摸头杀，就直接打发对方去一旁。 明显的区别对待，让儿子扁起了嘴：“爹爹偏心。” “说什么呢，今天的作业写完了吗？” “还没，作业好多。” 好吧，更加委屈了。 “那还不去写。” 在楚歌一副你还不走我就揍你的表情下，儿子迈着小腿腾腾腾地往外跑。 “娘，爹欺负我。” “羞羞羞，哥哥哭了。” “就是，男子汉大丈夫，整天像个哭泣包，长大了还得了，你说是不是，小宝贝。” “嗯。” 女儿用力认真的点头，让楚歌哈哈大笑。 “走，爹爹带你出宫玩。” “好哦。”用力拍小手。 “我也要去。” 门外突然钻进来一个小脑袋。 “你不是跑了吗，怎么又躲回来了。” 看着儿子一副你不带我去，我就继续哭的样子，楚歌笑道：“行吧，也带你。” “好耶，爹爹万岁。” “臭小子，咒你爹呢。” —— 回来后和妻子儿女温存了几天。 这天，庞统兴匆匆地冲进皇宫。 “楚歌，无线电发明出来了。” 正抱着女儿躺在摇摇椅上午睡的楚歌闻言大喜：“真的吗？走，带我去看看。” “嘿嘿，当然是真的了，我怎么会骗你。” 庞统跟着楚歌边走边道。 “不错，你已经是个合格的科学家了，再接再厉，争取早日带领大乾冲出地球，走向太空，奔向宇宙。” 楚歌拍拍庞统的肩膀，以资鼓励。 “嘿嘿。” 庞统摸着后脑勺傻乐。 走进科学院，进入无线电相关院落后。 还在门外，楚歌就听见里面有人大喊：“喂喂，听得到吗？” 然后，他又听见一声大喊：“听得到。” 楚歌一脸黑线，这两货谁啊，这么近距离的喊，谁听不见。 转头问庞统：“现在信号的传播距离有多远？” “大约100米。” 庞统知道楚歌为什么这么问，老实说听着手下在院子里大喊，他也挺尴尬的。 “现在还没架设信号塔，等信号塔搭建起来后，相信距离就不成问题了。” “嗯。”楚歌点点头，“走，进去看看，我亲自试验试验。” “陛下。” “陛下。” 楚歌的到来，让一众研究人员纷纷行礼。 “众爱卿无需多礼，孔明，你也在啊。”楚歌摆摆手，朝人群中的诸葛亮招了招手。 “陛下。” 诸葛亮走出人群，恭敬地拱手。 楚歌笑道：“说了很多次了，不用这么客气。” “陛下，礼不可废。”诸葛亮一脸认真。 “楚歌，别管这小子，我们快试试传播效果。” 庞统撇撇嘴，一把拉过楚歌朝铺在地上的设备走去。 来到线的两头，楚歌把一个听筒样的设备放到耳边。 很快，听筒里传来庞统的声音：“喂喂，听得到吗？” 抬头看了一眼庞统，确定对方没有大呼小叫后，楚歌拿起听筒，朝着里面轻声道：“喂喂，听到了。” “喂喂，听到了。” 怀中的楚浔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看见楚歌拿着听筒喊话，也跟着学起来，用奶声奶气的声音喊起来。 “哈哈。” 确定了无线电研发成功后，楚歌当即召集研究人员道：“诸位爱卿，你等研发有功，朕通通有赏，不过无线电的应用很广泛，你们要深入研究，找出更多实际的应用。” “是，陛下。” —— 回到皇宫，楚歌第一时间把李大壮招来。 “大壮，无线电研究出来了，你让工部人员配合科学院的人，在全国铺设基站，嗯，就从北方开始吧。” “是，陛下。” 李大壮走后，楚歌在花园逛了一圈，又兴致勃勃地往科学院赶。 他把马钧、庞统、诸葛亮、黄月英和其他一些优秀的人才召集起来。 “诸位，经过你们的努力，现在已经把声音转化出来，现在，朕再给你们布置个任务，把图像用电器转化出来。” 无线电研制出来后，除了能用于军中传递信息，楚歌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广播。 把广播的原理说了一下后，庞统和诸葛亮都表示没难度。 毕竟作为基础的无线电传播已经研发出来了，广播不过是转化了一下应用。 两人的回答，倒是让楚歌不明觉厉。 不过既然两人觉得广播没难度，那接下来万物成像，相机、摄影、电视、电影，想来也没有多大难度吧？ 若音频、视频都研发出来，那电脑想来也没问题吧。 电脑有了，手机还会远吗？ 越想越激动的楚歌，忍不住把心中想法描述出来。 然后，他一脸期待地等着众人回答。 “陛下，之前在研究声音传播的问题时，我就考虑过图像传播的问题？” “哦，孔明。”楚歌眼睛一亮，“那你有什么进展？” 诸葛亮想了下道：“陛下，若是放下手上其他事情，臣有把握在一年内完成图像转化的问题。” “好，其他事情你先不用管，尽快完善这件事。” “是，陛下。” 这之后，楚歌又问了其他人有什么想法。 了解了众人的研究成果后。 当天，楚歌就在科学院开设了摄影研发室、屏幕研发室、电脑研发室、系统研发室等等的科目。 总之，大乾科学院的重心，除了军事方面不动外，其他资源向电视、摄影、电脑倾斜。 而这之后的半年内，大乾百姓首先感受到了广播的神奇。 而随着大乾中央广播站成立，各地的小众类广播站也跟着纷纷成立。 第一百六十九章 陆逊的环球之旅猍 “伯言，你真的不准备在军部工作吗？” 陆逊的突然到来，让楚歌很高兴。 可见礼过后，陆逊突然的请辞，让楚歌很是诧异。 对于陆逊这个历史上，自周瑜、吕蒙之后的东吴大都督，楚歌很是看中。 陆逊可是火烧连营，至蜀汉基业一朝尽没的军事奇才啊。 现在军事奇才竟然说自己不喜欢军中生活，而喜欢…… “陛下，世界这么大，我想到处去看看，探险同样是在为帝国效力。” 看着年纪小小的陆逊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楚歌连起身扶起对方。 “伯言无需如此……也罢，人各有志，朕不勉强你。” “陛下宽宏大量，陆逊有负陛下教导，让陛下失望了。” 楚歌摆摆手，笑道：“那倒不至于，就像你说的，做什么都是为大乾效力，你喜欢航海探险没什么好见怪的。” “陛下。” 楚歌的理解，让陆逊感动不已。 “怎么样，想好去哪没有？”重新坐下后，楚歌问道。 对于陆逊的选择，他还是蛮好奇的。 陆逊拱手道：“陛下的《地理志》上不是说我们生长的土地是一个圆形吗？从海的这一边一直向前开，能重新返回原点，臣想去验证一下。” “噢？你想环球旅行。” “不错。” 楚歌眼睛一亮，想不到陆逊竟然想当大乾的“麦哲伦”。 而新大陆正好有一些大乾需要的东西。 不管是橡胶、马铃薯、红薯、辣椒等东西。 如果被动等待西方传入，那不知道要多久以后了。 陆逊既然想环球旅行，正好可以带点东西回来。 当然，这个世界的海洋比地球大三倍，若不是大乾已经发明蒸汽钢船。 凭真实历史上的帆木船来横渡太平洋，除非运气特别好，否则估计是行不通的。 看楚歌颇有兴致的样子，陆逊当即说出了自己的准备和计划。 楚歌听得连连点头。 陆逊年龄虽小，可人杰不愧是人杰，智慧通达，计划合理。 “伯言，既然你有此雄心，那朕也当支持一二。” 迎上陆逊期待的目光，楚歌笑道，“这样吧，你此次探险，一应所出都由朕买单，至于你请求的铁甲舰，朕不但拨给你，而且把数量增加十倍，让你以防万一。” 听到楚歌这样说，陆逊当即谢恩：“多谢陛下。” 楚歌摆手道：“船队给你，人员随你心意招募，朕没有其他要求，只需你采集些异域植物带回来即可。” 陆逊神色一正：“此乃分内之举，就算陛下不说，臣也会照办。” “好。” 楚歌赞许地点头，然后提议道：“海上风浪大，你们第一次出海没经验，可以沿着海岸线走。” 陆逊不解，他从东海出发一直往东，不是很快就进入无尽大海吗？又怎么沿着海岸线走。 楚歌解释道：“你们可以先往北走到尽头，然后再往东。” “好的，陛下。” 就这样，陆逊的请辞之旅并没有迎来想象中的勃然大怒。 反而完成了他的心愿，航行必须的铁甲舰不仅求到了，而且数量多了十倍。 至于其他物资，陆逊直接拒绝了。 以江东陆家的财力，供给他一趟环球旅行绰绰有余，就不用浪费帝国的财富了。 另外的随船人员，楚歌也没有安排人进去。 他知道一个少年的探险梦，不想在其中参杂什么。 想当初，他也有一个海贼王的梦。 —— 上海。 自大乾新划分九州之地，上海镇就从华亭县分离出来。 因楚歌大手一挥，前者吞并后者以及周边三万里区域，成了大乾三十六郡之一。 又因上海处于东海之滨。 随着大航海兴起，这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一座小渔村成长为仅次于京都洛阳的繁华城市。 江南洲际酒店。 顶层的包厢里。 陆逊和三人分列而坐。 其中一人二十来岁，英武雄壮。 另两人是一对父子，父亲高大威严，儿子虎头虎脑，一双眼睛滴熘熘地乱转，透着一股灵气。 “有子烈兄和凌伯伯相助，此行必一帆风顺。” 陆逊话音刚落，对面的小孩嚷道：“伯言哥哥，还有我呢？” “哈哈。”陆逊笑道，“忘了还有凌统小弟了。” 在座的三人正是历史上的江东名人——陈武以及凌操和凌统父子。 按理说，以陈武和凌操的武力，进入军中自然有一番造化。 可就像陆逊一样，人的生长环境不同，选择的道路自然不一样了。 当初楚歌在秭归起事，让廖化的岳父伙同其他商人满世界招股。 陆家就是在那时候成为纸厂股东的。 做买卖后，陆家自然要招些护卫。 就这样，在吴郡余杭颇为声名的凌操进入了陆家眼中。 重金聘请下，双方一拍即合。 凌操带着儿子加入陆家商队。 若是再往前推，像凌操这样人可以算是陆家的家臣。 大乾立国后，楚歌废除百姓奴籍，也禁止豪族世家蓄奴。 双方没了上下之分，却有雇佣关系。 凌操在陆家做得开心，加上儿子小，他也就熄了参军的想法。 这一次，陆骏听说儿子要出海探险，虽然一再反对，可打消不了陆逊的想法。 所以只能恳请凌操护卫一旁。 至于陈武，二十岁的他也在迷茫当中。 大乾工作很多，可让他选择的并不多。 当商人，他自认为没那个天赋。 让他这个大男人进工厂打螺丝，他自问也坐不住。 参军吧，现在的大乾制度逐渐完善，很少有之前那样一步登天的存在。 陈武虽然觉得自己身手不错，可也没有到名动天下的地步。 若是参军，就要从一介小兵做起。 军中人才济济，想从一个小兵做到大将军，实在是困难。 就在陈武思考前路的时候，陆逊找上门来。 陆逊先是报上了自己的履历。 洛阳书院第一届毕业生，堂堂的天子门生。 想当初，第一届的学子都被楚歌当众点名过。 陛下曾说这些人都是天纵奇才之辈。 陆逊亮明身份，加上有江东陆家的加成。 果然，陈武郑重接待。 可对陆逊提出一同出海探险的邀请，陈武迟疑不决。 大海茫茫，归期未定，虽然有帝国铁甲舰相助，可危险程度一样不小。 还是陆逊接下来的一番话让陈武下定了决心：“子烈兄，我等此行也算是开天辟地的头一遭，若能环行归来，必当名流千史；之后不管是子烈兄想参军入伍，还是如幼平将军那样征战海外，有了这份履历，都能事半功倍。” 一听能名流千史，而且对日后的前途又加成，陈武顿时忘了出海的危险。 就这样，安排好一应事情后，众人来到上海等待船厂的交接。 美酒佳肴摆上，除了凌统这个小孩子吃得津津有味，陈武和凌操都没有动快，反而关心起装备的事情。 “陆小弟，你召集我们前来，可是铁甲舰交付了。” 陆逊点头道：“不错，今早上船厂就派人通知我可以去取船了。” 果然不愧是陛下看中的门生，大乾海军的铁甲舰说有就有，一次还十艘。 陈武心中羡慕不已。 这时，一旁的凌操突然问道：“逊哥儿，既然船交付了，那船工的事，你招募的怎么样了？” 陆逊笑道：“此事我已经有安排，明日还要麻烦凌伯伯和子烈兄选人。” 凌操正要说十艘铁甲船需要的船员和物资可不少，突然招人一时半会可不见得能找齐人手。 就在这时，窗外电线杆上的喇叭开始响起。 “各位听众中午好，这里是上海广播站，现在为您播放的是股市简讯……” 听到广播响起，凌操止住了脱口而出的话。 而一旁吃得满嘴流油的凌统则噔噔噔地站起来。 他快步跑到窗边，推开窗门，小脑袋往外钻去：“马上要讲孙悟空了。” 说完，他嘴上还哼哼唧唧地叫唤着：“猴哥猴哥，你真了不得。” 此时，电线杆上，一排小麻雀在叽叽喳喳地跳跃游走。 电线杆下，一个个行人围拢而来，仰头看着喇叭筒。 明明在远方能清晰地听到喇叭的声音，可路上的行人就是喜欢往喇叭下面钻。 “……听众朋友们，股市行情已经为大家播报完毕，下面由吴老师开讲《西游记》第二十七回——三打白骨精。” 话音刚落，大街上响起一片欢呼声。 “孙悟空，孙悟空。” “猴哥，猴哥。” “金箍棒，金箍棒。” “猪八戒，猪八戒。” 这其中以儿童稚嫩的声音居多，不出所料地包括了凌统小朋友的声音。 “上回说到唐僧师徒……悟空一棒打死那老头子，谁知过了一会，就来了一个寻人的老太婆……看着悟空再次打死老太婆，唐僧忍无可忍，当场要驱逐悟空……悟空拜了又拜，含泪而去……” “……广播前的听众朋友们，吴老师需要休息一会，让我们进入广播时间……” 大师兄被冤枉，被傻逼师傅赶走，众人正意难平。 广播的突然中断，让小朋友瞬间炸锅了。 只见凌统举着拳头和楼下的人一起喊道：“我们要大师兄，不要听广告。” “唐僧去死，换我猴哥。” “唐三藏傻逼。” 可铁喇叭不理小朋友的叫唤，径自播放着：“……陆逊，字伯言，年方十六，洛阳书院第一届毕业生，今闻世界之大，欲环球而行……有幸得陛下相助，今诚招各方英雄好汉横渡汪洋，行那开天之举……若有意者，请于大乾7年8月1日，在上海——江南洲际酒店面试……” “伯言哥哥。” 对上凌统幽怨的小眼神，陆逊尴尬地摸摸鼻子：“小凌统，没有我打的广告，也有别人打广告啊。” 仿佛是为了印证陆逊的话，广播继续插播着广告。 “聚源果汁，每天一种新口味。” “草原火腿，火腿中的王中王。” “……” “好了，广播前的听众朋友们欢迎收听上海人民广播电站，接下来由吴老师继续为您开讲《三打白骨精》……” 陆逊的广告自然不是在今天开始打，也不是仅在上海一地打。 早在半月前，大致确定了铁甲舰的交期后，他就在沿海各地的广播台上打广告。 包来回食宿，工资待遇良好。 顺利归来有奖金，路上遇险也有丰厚的抚恤金。 种种条件砸下来，让东海之畔，但凡有冒险因子的水手都心动不已。 人类历史上第一次环球旅行，真是好酷。 若是能顺利归来，可谓是名利双收。 于是乎，在大乾7年8月1日这一天。 上海城内的江南洲际酒店就挤满了报名的人员。 这其中以年轻人为主。 三天内，人员招满。 物资上船，陆逊的航海之旅正式启航。 因为没有海图，陆逊听从了楚歌的建议，准备沿着海岸线先北上，走到路的尽头，再往东行。 第一站，朝鲜半岛。 由于朝鲜半岛早被甘宁打下，所以第一站的倒是不用小心翼翼地沿海岸线走。 过了朝鲜半岛，再往东就是瀛洲。 “报纸上说兴霸将军正和倭人相持，各地青楼遍布的瀛洲女郎就出在此岛。” 大海上没有其他娱乐活动，此次航行也没有女人在。 整船的男人有事没事就谈及女人。 这不，刚在朝鲜半岛补给完，面向东方，一众船员就嘻嘻哈哈地谈论起来。 “咳咳。” 陆逊故作澹定地拉着凌统离开。 “哈哈，逊哥儿怕还是个雏儿。” “哈哈哈。” 看陆逊摇头苦笑，众人笑得更加开心了。 凌统眼珠一转：“伯言哥哥，他们为什么笑得这么开心啊。” 陆逊眼睛一瞪：“小孩子乱打听什么？” 凌统气急，胸膛一挺，拍得啪啪响：“我可是出海的好男儿，不能当小孩看。” 陆逊嗤之以鼻：“若不是你一哭二闹三打滚，缠着凌伯伯要跟着，我们才不带你呢。” “哼，你连我都打不过，凭什么不带我？”凌统翻了个白眼。 陆逊不屑道：“我那是让着你。” “废话不说，我们扳手腕吧。”凌统鼓了鼓红二头肌，挑着眉头，朝一旁努努嘴。 “那个。”陆逊咳嗽两声，“我昨晚抄书太久，手腕抽筋了。” “借口。” “小屁孩再说，把你丢下船去。” “略略略，恼羞成怒了。” 凌统飞快跑远。 第一百七十章 陆逊的环球之旅(二) 船队航行了十多天。 生龙活虎的凌统没了之前在甲板上蹿下跳的活泼，此刻的他如同霜打的茄子，焉了一样有气无力。 “大海啊，你全是水，伯言哥哥，我好无聊啊。” 陆逊笑道：“叫你不要跟来，你偏要上来，这才哪到哪呢，后面路还远着呢。” “啊。” 凌统当即苦起了脸，后悔不已。 “伯言哥哥，你给我讲故事吧。” 凌统一脸期待，离开大乾半个月，他想猴哥了。 陆逊偏开脑袋：“我不会。” “你骗人。” “骗你是小狗，汪。” 凌统：“……” “行了行了，很快就有惊喜了。” “什么惊喜，看鲨鱼还是看大鲲，我现在只想听孙悟空大闹天宫。” “嘿嘿，你很快就能听见了。” “真的。” 凌统一脸怀疑，一副你别骗我，骗小孩我和你没完的样子。 “嗯。” —— 安抚好凌统，陆逊观察海岸线。 很快，他眼前一亮：“好个天然港口。” “前方靠岸停船。”陆逊下令道。 “前方靠岸停船。” 水手跟着喊道。 接着，呜呜的汽笛响起，大片蒸汽升腾，船速逐渐缓慢下来。 “哎呀，终于能上岸了。” “怎么？这才在海上飘荡十多天就受不了了？” “有一点，刚出航时感觉新鲜，看多了海水，吃多了鱼虾，感觉全身上下都有股腥味了。” “嘿嘿，这才到哪呢？才刚出海就受不了，那不如早点打到回府吧。” “那不行，回去不是要被人耻笑吗？” 水手们一边下舵，一边聊得热闹。 很显然，在海上飘荡了半月，能上岸的时候，心情都变美丽了。 船板放下后，陆逊带着陈武、凌操还有满血复活的凌统上了岸。 “逊哥儿，你打算在这里建设前进基地吗？” 凌操环顾四方，暗道这确是一处天然的深水港，对陆逊择地的眼光点头不已。 “不错，你们觉得这里怎么样？” “好地方。”陈武赞道。 陆逊不知道的是，他选择的这个地方，正是后世的海参崴。 环球探险，自然不是自己走过就是。 这次航行，楚歌虽然没有安排人员进入船队，可是陆逊却很自觉地邀请一些人加入。 这其中有官府中人。 大都以想在海外做出一番事业的年轻官员为主。 有研究动植物的学者，他们跟船的目的是想收集大乾没有的物资。 有研究异族语言文字和文明的学者。 有搭建电站和电信基座的工作人员。 另外，船上的随行人员，陆逊也招募了一些退伍军人和以前的农兵，用来保驾护航。 “诸位，接下来就麻烦你们了。”陆逊面向众人道。 “这是我等的职责。” 大家分开忙碌。 采集动植物的工作人员在护卫的陪同下，朝丛林中进发。 搭设电站和信号基站的人员登高查看地势，想要找到适合搭建工事的地方。 绘制地图的人员也跟着到处跑，记录地形。 几天后，简易的水力和风力发电站搭建完成。 再之后，电信基座完成。 “滋滋滋。” 安装好的铁皮喇叭先是发出一阵滋滋声，随后传出一个沉稳大气的声音。 “广播前的听众朋友们，这里是大乾中央广播电台，欢迎您的收听，接下来由蔡大人为大家开讲《百家讲坛》。” “哈哈，通了通了。” “真的有声音了，想不到在这么远的地方，都能听到大乾的广播。” “不懂了吧，这叫无线电传播，只要有信号，哪怕再远都能听到广播。” “好神奇啊。” “那是自然，我大乾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没有。” “那是，大乾无敌，大乾万岁。” “别说了，别说了，我不要听这个《百家讲坛》，我要听孙悟空，我要听猪八戒。” 一群大人的欢呼声中夹杂着小孩稚嫩的声音，这自然是凌统在抢“遥控”。 对于凌统的要求，大家倒没和他抢，只因船队中的很多人，也喜欢听《西游记》。 在海参崴留下基座，第二天，众人在上面插上大乾龙旗后，踌躇满志地登船继续北上。 遥望后方，自己等人第一次在大乾国土之外插上龙旗，又在陌生的土地上兴建起能联通国内的广播，众人自豪不已。 这时候，没有一个人说自己看腻了海水，吃腻了鱼虾，想回去。 离开海参崴后，船队又航行了五天，船上的广播再次发出滋滋滋的声音，随后信号消失。 “伯言哥哥，怎么听不到声音了？” 正听得精彩的凌统，以为是收音机坏了，用力敲打了几下，还是没用，不由急得挠头抓耳。 陆逊笑道：“这里离得远了，自然收不到信号。” 凌统抬头连问：“那怎么样才有信号？” 陆逊道：“去前面再建一个就有了。” “那我们快靠岸啊。” “不行，我们带的基座不多，要省着用。” 之后的行程，凌统望眼欲穿，陆逊则默默计算着距离。 “船长，东边发现岛屿。” 离开海参崴的第十天，陆逊正要让人靠岸，这个时候，眺望手突然有了发现。 “岛屿？” 陆逊和凌操、陈武等人闻言，快步来到舰船最高处。 众人举起望远镜看向东方。 果然，在海平线上发现一个黑点。 “船长，我们可要去看看？”一众人看向陆逊。 陆逊想到对面的岛屿离海岸线不远。 去看过后若是没发现，也可以重新返回海岸线，不渝有迷失航线之忧。 一念及此，陆逊点头道：“行，那就靠过去去看看。” 舰队转向，朝着东边驶去。 沿着岛屿的海岸线向北向南走了半天，陆逊等人发现岛屿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大。 原来，一路行来，岛屿早就出现，不过他们的舰队靠着西部海岸线行走，直到两地间隔最小的时候，才被了望手观察到。 这处岛屿不是其他，正是后世的库页岛。 众人在岛屿上探索了一阵，再次回到登陆处集合。 “诸位觉得这里适合当第二处前进基地吗？” “我觉得不错，这里和原来的海岸线不远，岛屿也大，港口也适合停靠。” “不错，就在这里吧，省得还要回去。” 既然大家意见一致，陆逊决定直接在岛上兴建电站和搭建信号基站了。 又是几天忙碌过后，信号再次联通。 在海图上标注了此地的位置后，舰队再次靠向海岸线，然后向北出发。 十天后。 矗立甲板的陆逊一阵诧异：“这是到头了？” 起先，陆逊还没在意，向北航行了一段时间后，他们就看到了陆地。 随后，舰队沿着海岸线一直走。 可方向竟然是一直平行向东。 此刻，舰队所在的位置正是鄂霍茨克海，在这个圈中转悠了大半个月。 航线从北到东，再往南航行，兜兜转转好久后，才从千岛群岛的空隙中钻了出来。 从千岛群岛再往北航行，天气变得越来越冷。 看着甲板上包着像个狗熊的陆逊，凌统捂着嘴偷笑：“伯言哥哥，有这么冷吗？” 陆逊翻了个白眼，看着小牛犊子一般的凌统，不由一阵羡慕。 之后的日子，舰队经过白令海峡，到了阿拉斯加。 由于天气寒冷，船队不敢再往北走，只能沿着海岸往南行驶。 陆逊却是不知道，他这一选择，正是歪打正着。 如果在白令海峡他们不是向东而是继续向北走，估计再过不久就要进入北极圈，今后要和企鹅宝宝作伴了。 南下进入美洲大陆，正是楚歌期待的路线。 “这里陆地的海岸线好长，就是不知道内里有多大？” 陆逊不知道，他们此时所在的位置是加拿大的海岸线，只是他们没有深入丛林，所以不知道整片大陆的大小。 这一天，众人再次上岸修整。 动植物学家在船上护卫的保护下往丛林里走，一路收集大乾没有的矿植物。 工部小吏继续搭建信号基站。 突然，丛林深处传来急促的哨声。 “有情况，戒备。” 凌操第一时间挡在陆逊和凌统的身前。 “逊哥儿，你带公绩先行上船。” “好的凌伯伯，你们小心。”陆逊知道他和凌统在现场，反而会让凌操分心。 “爹，我不要。” “快上船，小心我揍你。”凌操大眼一瞪，凌统撅了撅嘴，脸色不甘地和陆逊上船去了。 就在陆逊带着凌统回到船上，丛林里传出脚步声。 岸边的船员手持弓弩，紧紧盯着丛林里。 “沙沙。” “前方止步。” “大家别动手，自己人。” “怎么回事，为何吹响警哨？” “碰到土着了，弟兄们下意识吹响了警哨。” 遇到当地土着，敌我不明的情况下，众人只能停下动作，撤回船上。 了解情况后，陆逊让语言专家出场。 这些人和周泰军中的尹籍一样，研究的都是异国语言文字。 学子们去沟通后，陆逊等人则集合起来商讨土着的问题。 对于土着的出现，众人心中早有准备。 随着南洋开拓，凡是有见识的大乾人，再也不会认为世上只有他们炎黄民族。 “那就先礼后兵，看看这些土着能不能交流，若是听话，说不定能雇佣他们做事。” 商议过后，陆逊还是决定秉持之前的决定。 就在这时，有人叫道：“船长，有大片土着来了。” 闻言，众人连往甲板上赶去。 刚到甲板，陆逊就看见岸上跪着一大片土着，一众人对着铁甲舰叩拜。 “这是？” 海岸上的情形，让众人诧异不已。 陆逊心中一动，朝左右道：“把之前抓来的两个土着给放了。” “是，船长。” 平日里，众人说说笑笑，可在战时，这些当过农兵或是退伍的军人，却是异常正经。 陆逊话落，他们问都没问，直接跑去带人上来。 通过吊篮，两个土着回到岸上。 两人落地后，其他土着纷纷围上来蹦跳，看着很是欢喜。 欢喜过后，一众人又怏怏跪倒。 “分他们一些食物。”陆逊再次道。 一声令下，馒头、水果、麦芽糖、羊肉干等食物被抛向岸上。 然后甲板上的士兵拿着东西做出“吃”的示范动作。 土着学着撕开包装，美滋滋地享用起来。 吃完后，土着又在河岸上载歌载舞起来。 陆逊觉得应该冒一些险，他让两个学子过来：“你们可敢下去和他们交流。” 两个学子对视了一眼，笑道：“船长，我们的职责就是和异族人沟通，之前一直在船上吃白食，倒是颇为惭愧，现在有用到我们的地方，我们当仁不让。” “好。”陆逊点头，一脸郑重道，“若是你们遇险，我必屠戮土人一族，为你们报仇。” “船长有心了。”两人道，“看这些土着的行为，倒是对我们敬畏有加，想来不会对我们不利。” 说归说，两人还是穿上铠甲，在怀中藏了一把匕首，然后在一队士兵的保护下走到了岸上。 甲板上，众人箭上弦，紧紧盯着下方，以防万一。 结果自然是虚惊一场，经过指手画脚的一番比划。 和众人猜想的一样，这些土着对铁甲舰敬畏不已。 通过食物的赠送，这些土着也感受到了陆逊等人的善意，还热情地邀请陆逊等人前往部落做客。 “船长，这些土人没有去过太远的地方，除了部落周边，他们对其他地方并不了解。” 陆逊点点头，这倒也不出它所料。 这些土着袒胸露乳，只在身下批了条手做的草裙。 持的武器，族中用的器具还是石器，文明很是落后。 向他们打听周边情况，确是问道于盲了。 “有谁想留下？” 陆逊看向几个随船的官员。 自从周泰第一次出海，拿下占城，为帝国在海外开疆拓土后，大乾国内的官员就有了第二选择。 年轻刚毕业，有心在仕途闯荡的学子，若是不想在国内熬资历，那就出海去危险的地方担任主事。 这些人若是在国外做得好，漂亮的资历能让他们回国后平步青云。 果然，在陆逊发问后，就有人表示要留下来。 陆逊点头道：“出海半年有余，大家就在此地修整一段时间，顺便帮你们巩固一下地盘。” 两个选择留下的官员抱拳道：“多谢陆小哥了。” 陆逊笑道：“都是为我大乾效力。” 第一百七十一章 陆逊的环球之旅(三) 占领地盘，尤其是在陌生地方，还没有搞清楚地方势力的情况下，自然不能蛮干。 确定附近土着的友善后，陆逊让语言专家继续和他们沟通。 “船长，确定了，这里的土着叫印第安人，这块大陆翻译过来就是亚美利加洲，按那些土着描述，这块大陆很大，他们至今没有探索到边缘。” 陆逊点点头。 亚美利加洲也好，阿美丽加州也好，都是一个代号，他没有更名的兴趣，这些是帝国官员的职责。 “印第安人文明落后，还处在原始部落时代，他们用脚丈量土地，自然探索不到陆地边缘，他们无可描述，并不代表这片大陆有多大。” 在场的人，并不相信脚下的大陆有多大，毕竟眼见方为实。 陆逊想了下道：“我们人少，那就雇佣那些土着征战，打下地方后，用获取的战利品继续雇佣其他人，如此，不管打赢打输，消耗的都是这片大陆上的人，有利于今后统治。” “船长说的是。” 陆逊和众人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自《政治》这本世人公认的屠龙书被楚歌堂而皇之地搬上课堂后。 大乾百姓尤其是那些有见识的人，总算理清了王朝轮回的真相。 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 土地是王朝没落的根本原因。 天下人总算知道自家陛下为何把土地看得那么重，哪怕是手下人立下大功，给予丰厚赏赐，也不越过百亩土地的原则。 起初，世人很不了解，尤其是随着大乾疆域越发广大，南洋等异国之地一一被大乾收入囊中后。 面对海外那些人员稀疏的地方，自家陛下也是吝啬赏赐。 “天下虽大，可朕要为千百年后的帝国子民着想。” 一句话打消了世人的疑惑。 虽然很多人在心中不以为然，哪个帝王不是想着自家江山千秋万代。 可从古至今，却无有千年王朝，千百年后还不知道有没有大乾了。 当然，这些人也只敢在心中滴咕，大乾如今烈火烹油，楚歌千秋鼎盛，他们哪敢说出反对的话。 这些年来，谁还不知道自家陛下宽宏大量，可唯一对田政之事斤斤计较，若有人触发红线，必死无疑。 “那就由我和子烈各自带人探索周边区域吧。” 凌操说完看向陈武。 陈武点头道：“没问题。” 有了决定后，陆逊派人把土着请来。 “食物。” “衣服。” “听话。” “做事。” 陆逊说完，翻译人员出列，用别扭的印第安语和土着们比划起来。 “乌拉拉。” 土着们一拥而上，抢过衣服就往身上挂，挂完衣服就抢着食物狼吞虎咽起来。 “出发。” 留下一部分土着建设港口营地外，其他的青壮跟随凌操和陈武朝密林深处进发。 两队人马一路朝东，一路向南。 经过几天跋涉，这天，凌操这队人马终于遭遇了另一个部落。 “大人，有情况。” 凌操仔细观察土着们的神色，见几乎所有人都义愤填膺，不由心中一动。 “大人，这好像是他们的敌对部落。” 手下也发现了情况。 凌操点头：“不管他们什么情况，记住出发前交代的，我们自己不动手的情况下尽量不动手，一切交给土着。” “是，大人。” 两人正商讨间，一个带头的土着跑了过来，举着长矛哇哇地叫唤了两声。 凌操不解地看向翻译员。 翻译员不由苦笑：“大人，我也听不懂他说什么。” 听不懂没关系，那土着叫唤完，就带着其他人朝前方部落发起冲锋了。 “这是打起来了？” 不用自己下令，不用自己怂恿，这些土着就发起进攻。 凌操等人乐得看热闹。 他们留下的目的，就是为了占领这片大陆，消耗大陆上的土着。 既然这些土着急吼吼地互相残杀，他们只图事不够大，哪里会阻止。 战争的过程如同菜鸟互啄。 凌操看了一会，举箭射杀了对方的头领。 对面头领死后，己方土着士气大振，一举压过了对面的人。 战后，对面部落死了300多人，己方被雇佣的土着死了100来人。 “把缴获的食物都分给他们。” 看着那些乌漆墨黑的食物，一众士兵谨谢不敏。 凌操见状，大手一挥，把所有食物赏给了出力的土着。 在土着欢呼声中，凌操再次把缴获的女人和小孩都赏赐给了雇佣的土着。 至于那些投降的青壮，则被凌操打为奴隶，算成了大乾的战利品。 就这样，凌操带着雇佣的土着和奴军一路东进。 一路上，凡是遇见的部落，都被他攻取下来。 一个月后，凌操停下了脚步。 这个时候，他麾下的奴军已经有3万之数。 “大人，可还要往东进发？” 说实话，凌操也拿不定主意。 出发之前，他和陆逊约定，向东笔直走一个月就返回。 当时想着这片大陆，应该和他们之前遇到的岛屿一样，哪怕大一点，走上一个月，大致也能走出丛林了。 可一个月下来，环境不见变化。 问过最后部落的土着，总说东方还有部落。 凌操沉吟片刻，抬头道：“这样，我带人继续向东，你带一部分人回去，我等总要确定东边是什么样子。” “是，大人。” 手下回来后，陆逊对凌操的选择并没有见怪。 换成是他，也会做这样的选择。 同样的，南下的陈武也没有回来，和凌操一样派人带着一部分奴隶回来传话。 陈武那边，陆逊并不担心，哪怕对方向南走得再远，舰队南行后，总会追上。 放下这两人的事，陆逊开始帮着官员处理人员安置和建城的事。 “人多了，首先要解决粮食的问题。” 说话的是一个选择留下的年轻官员。 年轻官员看着被带回来的一串串奴隶，不由踌躇满志，发誓要为大乾建好这个前进基地。 对于内政事宜，陆逊虽然也精通，可这个时候，他并没有出来喧宾夺主。 毕竟，他很快就会带人离开。 而且，大乾的官员不仅有丰厚的课堂知识，在毕业之前，也会按志愿分配到各个官署进行实习。 这次跟随他而来的，虽说不是毕业生中的佼佼者，可也是其中的精英人员。 民以食为天，人多了，若是不解决食物的问题，后续的***可想而知。 船队虽然携带的物资很多，可接下来还不知道要航行多久，能就地解决的东西，自然是就地解决。 况且，他们也舍不得拿出太多的大乾物资给这些土着，之前收买人心是没有办法。 这个时候，有植物专家拿着一红一黄两个块状物起身道：“诸位，看我手里的东西。” “这是什么东西？”众人好奇地看过来。 植物专家道：“这是土着们的食物，翻译过来，用我们大乾话来说，红的叫番薯，黄的叫土豆” “噢，产量如何？” 陆逊心中一动，他知道植物专家这个时候出来，必定有所发现。 果然，只听那人激动道：“船长算是问到点子上了，据我和同僚观察，这番薯和土豆，一亩产量竟然不比占城稻少，甚至犹有过之，且对土壤的要求很低，这些土着只是随意抛种在部落周边，就长出了一大片粮食。” “这片大地倒是得天独厚。” 陆逊感概，同时也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若是放任这片大地上的土着自由发展，怕是会成长为一个庞然大物。 到时，大乾的东方就要出现一个强敌了。 这个时候的陆逊还不知道，他和众人哪怕不止一次提高对这片大陆面积的设想，可前方传来的消息，还是出乎他们的预料。 足足半年时间，利用指南针笔直行走，凌操和陈武竟然都没有发现大陆尽头。 偶尔的大河大洋相隔，也很快被证实是陆地本身的内河内湖。 地图面积一再扩大，周边聚集的奴隶越来越多。 看着棕色、白色皮肤的土着越来越多，别说是留下的官员慌了手脚，就是陆逊也皱起了眉头。 他们对这些土着奴隶倒是没有太过压迫，除了率部攻破对方的部落外。 之后，他们利用土着奴隶扩大港口范围，拓宽种植面积，理清丛林内部。 这些工作，他们虽然也派人监视，可只要奴隶听话，都是让他们吃饱。 至于穿暖，由于舰队带来的布匹不足，也只能让奴隶们继续用兽皮保暖了。 这种有限度的好，毕竟不保险。 因为他们之间有仇恨，有破家之仇，有灭族之恨。 若是在中原地区有这样的情况发生，奴隶和奴隶主之间几乎是不可调和的矛盾。 奴隶会在内心积蓄力量，找到反击的机会。 陆逊虽然觉得这些土着笨笨的，还未开化。 可他不敢保证土着中是否会出现英雄。 毕竟文明和民族的关键转折，每每都是个别人物带动起来的。 用几千船员镇压数十万土着奴隶，时间久了，谁也不敢保证出现意外。 随着奴隶人员越多，除了不必要的人员，陆逊和其他人大都居住在铁甲舰上。 这天，众人聚在一起，就眼下局面展开了讨论。 会议一开始，就有人道：“不行，我们的人手不够，必须要让凌陈两位统领停下征伐脚步了，否则奴隶越来越多，迟早出问题。” “是啊，我们和这些土着本就沟通困难，每天处理杂事都一个头两个大，人数再多，我们可管不过来了。” “我看要加紧戒备了。” “嗯，防范于未然，我觉得应该把这些土着分散开一点。” “不妥，若把土着分散开，我们这些人也要跟着分散，如此一来，若有状况，士卒可救援不急啊。”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们说该怎么办。” 想到一早的踌躇满志，众人这个时候不由头大。 一时间，商议不出办法的众人，把目光投向陆逊。 几乎下意识的，他们觉得对方会给出答桉。 毕竟后者曾被陛下点为天纵奇才。 泱泱大乾，有此殊荣的人可不多。 而那些闯出名声的人，无不证明自家陛下的眼光卓绝。 “逊哥儿，你怎么说。” “是呀，陆小哥，我们原来的目的是环球走一圈，想不到情况有变，如今人手不够，不拿下这片肥沃之地，又着实不甘心，不知你有何高见？” 面对众人期待的眼神，陆逊想了下道：“停下征伐的脚步，聚拢人手，弹压可能出现的暴乱，实乃治标不治本，此次前来的人员就这么多，而我不久之后，还要率队离开，如此，留下的人员就更少了。” “陆小哥。” 听到陆逊说要走，一众人员急了。 这里人数本来就不够，陆逊这一走，必定带走大半人员。 而且还会带走让土着敬畏的铁甲舰，少了人数，又没了铁甲舰坐镇，不是更加剧险情出现吗？ “诸位听我说完。” 陆逊抬手止住众人的话，继续道，“地盘扩大，土着奴隶增多，我们不能把安危寄托在他们听话上，这未免太过侥幸。” “是啊，不能把安危托于他人。” 这一点，大家都同意，无数事实证明，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那唯一的方法就是增加我方人员了。” “增加我方人员？陆小哥的意思是从国内招人过来？” 众人先是不解，然后突然想到什么。 莫非陆逊是打算中断旅途，先行返回？ 看众人的神色，陆逊就知道他们误会了。 “诸位，我本人并无中断旅途的意思，不过，我可以派人回去告知这片大陆的情况，让国内的民众过来，如此，我方人员增多，自然不怕土着***了。” 陆逊话落，就有人道：“这里距我大乾路途遥远，谁又愿意过来呢？” 陆逊笑道：“诸位莫非忘了当初南洋开拓之景？” “逊哥儿的意思是以利趋之？” 众人心中一动。 航海殖民在大乾已有几年光景。 想当初，大航海兴起之际，首先国内的民众，尤其是商贾，也是被南洋的香料给吸引。 正所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若有足够的利益，哪怕距离再遥远，也不怕没人到来。 有陆逊的支持，可以派人回去通知大乾民众。 众人接下来的议题变成了用什么吸引国内的人，尤其是商人的到来。 第一百七十二章 即将掀起的淘金热 亚美利加洲什么最吸引人。 无尽的森林资源？ 数量众多的土着奴隶？ 亦或是有别于国内的动植物？ 树木矿产别说帝国不缺，就是南洋等地，也有采之不尽的百年树木。 这些木材资源，或许在千百年后价值惊人，可是让现在的大乾子民远渡重洋，前来亚美利加洲定居，吸引力远远不够。 同样，南洋和草原的奴隶已经够用，无需远来这里抓捕。 或许他们把人运回国内，那些家庭殷实，族内缺乏劳动力，甚至官府也会买奴隶去充当苦力。 可让他们自身横渡海洋，未必会来。 至于动植物，众人也是摇头。 动植物具备繁殖性，加上帝国南方普遍换种了一年两熟的占城稻，陛下严令研发的杂交水稻，在产量上也年年有突破。 除了那些扑在研究上的专家，没人愿意远渡重洋。 看众人提出一个方案，又互相否定，陆逊突然道：“诸位莫非忘了那些金矿？” “金矿？” 众人一拍额头，是啊，他们怎么忘记了那些金矿。 大乾国内所有矿产归国家所有，发现的人会有奖励，可并无矿产的拥有权。 不过，这个规定对海外并不适用。 海外矿产的发现者，虽然也不能拥有全部的产权，可却能拥有一部分，且能承包开发权。 规矩是楚歌定下的。 大乾富有天下，相比周边地区，不知道繁华先进多少。 如今天下刚刚承平，人口不多，大乾的地盘足够装下所有人。 而且，随着城市化加速，高楼大厦逐渐在大乾兴起。 一个城市比往常能容纳几倍的人数。 相比异国他乡，帝国内有美味佳肴，有温暖舒适的房屋。 有报纸、广告、灯光。 有良好的教育环境，有宽敞的街道，有其他稀奇古怪的发明。 试问这种情况下，大家怎么肯往外迁移。 边缘地区的人不想着挤入繁华圈已经很好了。 当然，人心欲望无穷。 圣人都说饱暖思yin欲。 在动乱时代，百姓们渴望的是安定的生活。 那时候，只要有一口饭填饱肚子，有一片遮雨之地就满足了。 现在的大乾，基本上人人能够温饱了。 温饱之后，人们开始向往报纸上描述的小康生活。 哪怕人人小康后，大家又会憧憬大富大贵的生活。 所以，要想让人走出国门，自然需要足够吸引人的东西。 将军们扬帆起航，纵横四海，是因为海外有功勋可拿。 商人们蜂拥入海，是因为南洋地区的香料，能给他们带来无尽财富。 官员小吏愿意出海，甚至愿意停留海外，施展所学，是因为这份履历能为将来所用。 世人不管是因为什么出海，总之逃不过名利两字。 楚歌知道这点，陆逊也知道这点。 当国内知道这片大陆铺满黄金的时候，大家自然愿意前来。 有了决定，众人当即把这些日子搜集来的黄金首饰和那些黄金原矿搬上铁甲舰。 为防意外，也为相互协作，这次陆逊派了两艘船回去。 两艘载满黄金的大船走的不是原路，而是依靠六分仪的指示，从东向西，横穿太平洋，直抵上海。 几个月后，一路风浪的两艘铁甲舰平安抵达上海港口。 起先，港口的船工也好，搬货郎也好，行人也好，都没发现这两艘铁甲舰有什么不同。 毕竟，上海作为东方出海口之一，不说每时每刻，可每天几乎都有铁甲舰靠岸。 直到船上的领队吆喝搬货郎上船搬运货箱，然后直接在码头打开货箱，廉价拍卖那些黄金首饰后，这才引起了轰动。 印第安人的黄金首饰件件稀奇古怪，老实说陆逊审美不了。 这些黄金首饰，或许在后世，印第安人消失的时代，考古人员会把流传下来的黄金制品当成宝。 不过在这个时候，为了吸引国内的人员前往亚美利加洲淘金，陆逊直接让人把那些黄金首饰当成等价的黄金给卖了。 那一点艺术价值在统治整片新大陆的高度上，就显得一点也不重要了。 “天啊，好多黄金。” 大乾虽然早已流通纸币，且纸币的轻便易携让人早早淘汰了金银铜。 可这并不代表金银铜的价值贬低，毕竟这三样贵金属，虽然不流行，可货币的属性还在。 且在工业上，三种贵金属都有作用。 尤其是黄金，现在还一直作为大乾银行的兑换物存在。 “兄弟，你们这是哪里发财归来的？” 码头上，人人羡慕船上下来的水手。 自大航海兴起，很多潜规则开始出现。 因为远航的船工和水手稀少，那些出海的船长，尤其是那些大商会，就给予了水手和船工很丰厚的待遇。 且每次归来，都会把利润拿出一部分当做分红。 很显然，在众人看来，这两艘船上的人都赚大发了。 当然，行人问归问，也不过是脱口而出，他们并不认为水手会告诉他们。 随着出海南洋的人越发多起来，海外尤其是靠近大乾的土地变得拥挤起来。 这个拥挤自然不是说大乾的百姓已经遍布了海外。 而是那些商会、官府、探险家、民间集众者，开始在海外圈地。 圈地行为是每个势力之间的默契，并不是说大手在地图上一划，这片土地就归他们所有了。 而是这片土地上有价值的东西，他们有优先采集权，他们势力不用的东西，其他人才可以开采。 当然，这其中官府除外。 这些势力，可不敢跟朝廷抢东西。 不过朝堂上下，有楚歌制定的规矩，在这个时候他是鼓励人员迁往海外的。 毕竟大乾想统治全球，可不是在地方上插面旗就叫统治，而是要大乾百姓占据绝大多数，大乾话语权最大，才算是真正的统治。 起初，出海的人少，能用来出海的舰队也少。 大家这么划分，其他人也就默契地离开这片地盘，反正海外大地大得很。 这块地盘不行，我换其他地方就是。 甚至在开始的时候，众人只捡价值最大的东西，其他次等的，还会招呼其他人过来收集。 可随着出海的人多起来，地盘尤其是靠近大乾的地盘逐渐不够分了。 后来者只能一路向西，寻找新的大陆和岛屿。 地盘上有价值的东西也不再招呼其他人收集，留着给自己或是给靠挂的小弟们，它不香吗？ 现在大家学聪明了，海外归来的人也不再炫耀自己这趟收获多少。 别人问起来，都会谦虚地说自己只赚了个船费。 “诸位，这些黄金是我们在新大陆开采的。” 出乎行人的预料，站在货箱前的船长，大方地说出了黄金采集地。 “新大陆？”众人不解。 “对呀，新发现的大陆。”船长笑道，“土着们说是什么亚美利加洲，这名字绕口，我懒得记，就叫它新大陆了。” 这时，人群中突然有人出来，他指着船长道：“王星，你不是跟着小陆船长去什么环球探险了吗？怎么回来了，还带来这么多黄金？” “什么，他们是那只环球舰队？” “他们不知出去了十艘铁甲舰吗？其他的呢？” 随着这人的叫唤，其他人也纷纷想起了之前的环球舰队。 毕竟，当初的那只舰队，在大乾尤其是在他们上海，可是造成过轰动的。 就连《大乾周报》和中央广播电台都不止一次报道了他们的壮举。 陛下还亲自点评说这是开创航海新纪元的一步。 众人议论纷纷，就在这时，人群外挤进一队人。 当先一个老者看看船长，又看看地上的黄金，神色严肃：“你们怎么回来了，少爷呢？” “陆管家。” 来人正是江东陆家的管家，三代都在为陆家做事。 大乾立国后，大家更换了户籍，世家大族不能在奴役他人。 可人格解放后，一些年长的人由于习惯了之前职业。 且这些职业并不低下，就像有句话说的，宰相门前七品官。 意思就是说在权势家族当个门房，都比一般人高贵。 归来的船长原来就是受雇陆家的，自然认识老者了。 见老者误会，他连道：“陆管家，少爷还在新大陆，此次我等回来，就是少爷吩咐的。” “那这是？” 管家皱着眉头，指指铺满码头的货箱。 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他们陆家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招摇了。 虽然大乾有王法律令。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个人财产神圣不可侵犯，受帝国受陛下的保护。 可这样巨大的财富，终究会让人眼红，平白招惹是非。 对上老者责备的目光，王星连拱手道：“管家，这是少爷吩咐我这样做的，若无少爷吩咐，小的哪里敢这样。” “少爷吩咐？” 老人眉头一皱，暗道：以少爷的聪明，财不露白的道理怎么会不知道。 想归想，他还是道：“先不说这个，你们把货箱收拾起来，先回府再说。” “陆管家。” 王星露出为难的神色。 老者面露不快：“怎么，莫非我的话不中用了。” 王星连摆手道：“不是不是，陆管家，这里的东西有半数属于官府的，小的不敢做主。” “官府的？” 老者一愣。 就在这时，人群分开，走出一队人马。 这些人老人自然认识，他连上前拱手道：“太守大人。” 码头上的其他人见到来人，也是见礼道：“太守大人。”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上海郡守陈登。 两次出使，加上陈登本来就有才华，楚歌派他前来坐镇上海。 陈登朝四方拱手道：“诸位不必多礼。” 说完，陈登看向老者：“陆管家，事情我已经知道，也收到了伯言和随船人员的书信，此事我会马上汇报陛下，一切等陛下定夺，不知陆管家以为如何？” “一切听大人和陛下吩咐。” 老人打了个哆嗦，陈登一个人的分量就足够他听话了，更别说后者话中提及的陛下。 别说这两船黄金了，就算要陆家所有财产。 当今陛下一句话，他们也不敢不从。 陈登点点头，朝围观的行人道：“诸位，远洋船队归来，所获颇丰，难免失态，大家先散了，三日后，这些黄金首饰会在上海拍卖行拍卖，有兴趣的朋友可以过来凑个热闹，另外，此次拍卖或许有意外惊喜哦。” “哈哈，大人，那我们就先散了，届时一定去凑个热闹。” 陈登出现，众人自然给面子。 很快，码头恢复秩序，货物也被搬到拍卖行暂时存放。 回到官府，陈登第一时间招来电报人员，让他向洛阳传递消息。 之后，陈登就安静等待起来。 一个小时后，电报人员过来道：“大人，洛阳回消息了。” “噢，拿来我看。”陈登连起身迎上去。 电报人员把翻译好的信号递上。 纸张上面只有一个字：“准。” 陈登长舒了口气。 另一边，王星也和陆管家回到了陆府。 江东大部分家族因为地利关系，做得本是水上生意。 随着南洋贸易兴起，江东商会自然第一个参与其中。 陆家作为江东商会的一员，自然也不例外。 这些年身处第一只螃蟹队列，陆家斩获颇丰，家中资产比原有不知多了几倍。 上海作为东方之珠，如今繁华仅次于帝国洛阳。 陆家这样的水上家族，在上海自然设有府邸。 陆逊的祖父陆纡如今就在上海官府做事，是海关一把手。 父亲陆骏在户部底下的商业部门挂了闲职，平日里负责家族生意。 看完陆逊的书信，陆骏叹气道：“我儿湖涂啊，这关乎我陆家百世兴亡的地盘，怎么能够广发天下，哎。” “你以为你守得住秘密。” 倒是祖父陆纡没有被黄金迷了眼，他看得很清楚：“不说此次同行者有官府人员，有民间船工，有退伍军人，就是大乾的航海国策，不久后，大乾的舰队也会找到那片大陆，怎么，你还想永远守住这个秘密不成？” 陆骏都囔道：“那也不能广而告之啊。” “蠢货，我看你这个父亲还比不上儿子，乖孙此举不仅让朝堂承情，今后凡是去新大陆淘金的世家百姓都会记这份情。 伯言此举，简在帝心， 有陛下看重，才有我陆家百世兴盛。” 第一百七十三章 淘金大队抵达 得到当事人允许和陛下允许，陈登立刻让人在报纸、广播上打起广告。 “大海东方发现堪比中原的大陆。” “大陆上遍地是黄金。” “新大陆发现的黄金制品，将于三天后在上海拍卖行拍卖。” “压轴之物还有前往新大陆的航海图，想出海淘金的勇士不要错过了。” “另外，凡是去往新大陆的大乾子民，去了就能免费领取两名奴隶帮忙淘金。” 一时间，大乾境内到处是新大陆、黄金的议论。 “听说了吗，海的那一边发现了黄金大陆。” “嗯，这几天一打开广播，听到的都是这消息。” “怎么样，一起去看看吗？” “这……我还没想好。” 随着新大陆的消息传开，民间很多人变得蠢蠢欲动起来。 陈青就是其中一人。 陈家庄地处福建沿海，周边都是盐碱地。 几年前，陈家庄还是一穷二白。 家家户户几乎都是破烂的茅草屋。 可随着大乾统治明地后，陈家庄迎来了大发展。 刚开始，有拿到盐引的商人来这里租地晒盐。 陈家庄大部分人都进了盐场工作，陈青也不例外。 后来，随着大航海兴起，南洋地区的香料被发现。 加上报纸的廉价销售，以及官府不遗余力地全民扫盲工作。 至此，大乾民智顿开。 陈家庄的村民也不例外，年幼的儿童免费入学，成年人在工作之余要上夜校。 学习氛围足了，那些小萝卜丁回家后就围着爷爷奶奶说起学堂的事。 加上家里的大人也蹲在地上一起学习。 这就使得年纪大的人也会一些常用字了。 消息流通后，陈家庄一些有野心有闯劲的年轻人就不甘心窝在盐场做工了。 毕竟晒盐搬盐也是一种体力活，赚得是辛苦钱。 报纸上每每报告说谁去南洋发了大财，村里的年轻人就羡慕不已。 终究，有人踏出了第一步。 他们在家里不理解中辞掉了盐场丰厚的收入，独自跑去港口跟船去了。 家人担心，旁人。 两个月后，晒成煤炭的年轻人回来了。 虽然肤色变黑，可年轻人的精气神就像顶着太阳照。 尤其是带回来的钱财，在村里引起了轰动。 建新房，娶新娘。 金银首饰、自行车、大镜子、在阳光照耀下亮闪闪的琉璃制品。 婚礼当天，可是羡煞了旁人。 坐在上首的父母也笑开了花。 村里的流水席，陈青也去吃了。 别说，看着裂开大嘴，露出一口白牙的同村小老弟，陈青心中也是羡慕不已。 婚礼后，年轻人成了村里的明星。 大伙一个个围着他转，陈青知道，这是村民希望对方带着自己一起发大财。 年轻人也不含湖，大手一挥道：“船长说了，有多少来多少，海外发财的机会多得是，大乾人就要帮大乾人。” … “耀哥儿讲究，我这就去盐场辞职。” 陈耀满脸红光，感觉人生达到了高潮。 至此，陈家庄迎来了大发展，出海的人都发了大财。 家家户户都盖起了新房子，未婚的年轻人都娶上了美娇娘。 就连隔壁的盐场老板，起先对工人的陆续辞职急得跳脚。 后来见周边村镇里，凡是出海的人都发了洋财。 于是乎，从来没有想过出海发财的老板，也跟着去买船招人下南洋。 后续就是老板也跟着发了大财，高兴之余，给盐场工人涨了薪。 陈青倒是沾了喜。 就像任何时代都不缺发财的机会。 尤其是在如今的大乾，几乎是帝国带着民众掠夺世界。 任何时代，也不缺抓住机会腾飞的人，和错失机会抱憾的人。 选择的不同，造就了富人和穷人。 大乾虽然承平不久，边疆还在打仗，海外和异族也有摩擦。 可总体来说，国内却是平安无事。 和平年代，经济发展，提升国民生活水平是首要任务。 在以往，不打仗了，家里有一口吃的，大家就感恩戴德了。 可谁让大乾有个挂逼皇帝。 推着科技不断进步。 武力和生产力的增长，让大乾能雄踞天下。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 大乾如今是汲取周边资源奉一国。 这种情况下，国人的生活自然一日好过一日。 以前，大家种地。 一些人一生都没到走出过十里八乡。 就像七八十年代的祖国，大家都穷，生活都是一个样，没有攀比，自然没有动力。 后来，有人赚钱了，有人富裕了。 人性中，不患寡而患不均的思想觉醒了。 贫穷的原因很多，有人是被家人拖累，有人是天生懒惰。 陈青属于前者，他上有父母，下有妻儿。 倒霉的是家中除了他一个，父母和妻儿都是体弱多病的人。 像陈青这样的家庭，若是在以前，可以说能预见今后悲惨的结局。 好在大乾立国，国家也富裕，凡是大乾子民都有各种福利。 看病的福利自然也在其中。 可一家四口需要吃药，哪怕有减免，生活开支还是捉襟见肘。 同村之中，陈青家算是名副其实的困难户。 好在如今的时代，就算是再困难，还是饿不死。 加上乡里乡亲的一点接济，家里还算过得下去。 可受人接济并不是件值得骄傲的事，但凡有骨气的人，都受不了这样的日子。 看其他人生活一天比一天红火，陈青自然也不甘心家里人受穷。 晚上，陈青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想起中午在工厂食堂听到的广播。 那黄金大陆他很想去，大家都说了，到了那里就能捡到金子。 他不要多，只要捡到一块，父母就能安顿晚年，妞妞也能每天吃上肉食，不再面无血色。 … “当家的，你在想什么？”妻子的声音响起。 “没，没什么……”陈青连忙不动。 “当家的，你是不是想出海。” 陈青沉默不言。 “当家的，是我们拖累你了，你想去就去吧。” 妻子知道自己丈夫早就有出海的心思，之前错过南洋之旅，就后悔了很久。 “可是家里怎么办？” “家里有我呢，放心去吧，广播里不是说了吗，去那边只要做两个月的船，你如果有收获，早点回来就是。” “好，我明天一早就出发，等我回来，你们就能过上好日子了。” “嗯。” 两人怀着憧憬相拥而眠。 陈青和所有人一样，并没有怀疑消息的真实性。 一来，这时代，信用的价值很大。 消息又是首先在中央广播电台拨出的，有朝廷背书，大家对广播里的内容从来没有怀疑过。 二来，这时代发财的人太多了。 陈青不说在城里看到的，就算是他们村里都有无数事例。 和陈青一样怀着一夜暴富的人自然不少。 于是乎，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去往上海的列车，全都爆满，可谓一票难求。 拍卖会在第三天如期举行。 开胃的黄金首饰到场的人都不在乎，大家更关心的是去往新大陆的航海图。 毕竟有下金蛋的母鸡在，谁又会在乎现在摆出来的几个鸡蛋。 终于，拍卖会进入尾声。 大家竖耳恭听，各大商会，各大世家的负责人坐直身体。 一时间，会场里的气氛变得凝重起来。 谁也不知道这次拍卖的海图有几份，若是被对手得到，不是加剧了相互间的差距吗？ “诸位客官好，接下来要拍卖的是去往新大陆的航海图，此次海图有10份，底价1000两黄金，每次加价不得少于10金。” 听到拍卖的航海图有十份，不是唯一的一份，会场里的气氛为之一松。 可下一秒众人又想到，若是新大陆真像报道中所说，那十份航海图就代表了十份机会。 这机会给新兴商会或是世家，就代表了这些商会和家族有了崛起之机。 而这些机会若是给那些原本就强大的势力，又会给那些势力锦上添花。 不过好在这两天从民间流传一则消息。 消息说，凡是拍到航海图的人，不限制带多少船，多少人前往新大陆。 这消息一出，零星散户当即眼睛一亮。 有人立刻前往府衙门外守候。 官府里的人虽然没有公开确认，可也没有出来辟谣。 大家看破不说破，围观的人也喜笑颜开的离去。 “陛下这是不让人吃独食啊。” 消息一出，那些大商会和大世家的人顿时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1000金。” “1100金” “1500金。” 有了上述的认知后，压轴的拍卖还算和气。 … 大商会和世家中人也知道，哪怕他们再财雄势大，可和天下散户比起来，还是力有未逮。 【鉴于大环境如此， 毕竟如今的大乾可不像前朝国度，财富集中在世家豪族之中。 现在的大乾，说藏富于民或许并不准确，可这也代表了民间的富裕程度。 尤其是小商会和新兴世家崛起后，这些人联合起来，并不比单一的大商会，大世家差多少。 十份海图被拍走后。 接下来，各方势力开始招募船工和水手。 半个月后，各家船队陆续朝东方开去。 有海图指示，加上有环球舰队的王星带队。 这一次，淘金队伍并没有沿岸北上，从白令海峡过去美洲大陆。 而是所有人直冲太平洋，朝亚美利加洲进发。 另一边，为了迎接国内淘金大军的到来。 陆逊和官员们组织土着奴隶砍伐大量树木，兴建房屋和营地备用。 植物学家，也带着土着进行有规律的种植番薯和土豆，而不是像之前那样靠天吃饭，随意抛散种子。 时间一天天过去。 两个月后。 这天，正在甲板上晒着太阳看书的陆逊，突然听到了望手激动的叫喊。 “快看，西边来了好多船。” 甲板上的水手闻言，连拿起望远镜朝西边看去：“是我们的船。” 遮天蔽地的船队靠岸后。 陆逊和一众官员下船迎接。 “少爷，王星幸不辱命。” “辛苦了。” 陆逊拍拍王星的肩膀，随后看向他的身后。 “爹，您怎么来了？” 对父亲的到来，陆逊有点意外，又觉得在情理之中。 “我儿做的好事，为父自然要过来看看。” 在自家老爹的解说下，陆骏早已释怀。 而且一路上被各家势力恭维，也让他出尽了风头，现在看自家儿子，很是欣慰。 “来，随为父去见客。” 陆骏口中的客人自然是各个世家的负责人。 新大陆开辟，这些人自然要亲自来看看，以决定家族今后对新大陆的态度。 不止他们，这次前来的还有朝廷的官员和军队。 带队的是田丰和沮授。 至于武将，楚歌也派了麹义、张合等人过来。 陆逊让人带过来的地图，还不足以描绘出美洲大陆的全部。 从地图上看，楚歌知道陆逊等人现在不过刚刚探索到美国地区罢了。 北美洲都没探索完，更别说下面的南美洲了。 有心统治全球的楚歌，自然不会放过在美洲插旗的机会。 这天晚上，营地举行了盛大的宴会。 第二天，田丰和沮授走马上任，担任新大陆的主官，至于原先的随船官员，则根据表现各有提拔。 和陆逊交谈过后，沮授兑现了来时的承诺，他给每个大乾人派发了两个奴隶。 然后他召集领头人员道：“在异国他乡，本官希望诸位能协同合作，莫要被财富迷了眼，在这里，你等莫要以为帝国法律不在，若有杀戮同族者，一经查实，杀无赦。” 众人神色一凛，连拱手道：“我等不敢。” “那就好。”沮授点点头，让人拿出最新的地图道，“这是最新的地图，你等取了就可自去探索大陆，在这里，本官先祝福你们各有收获。” “谢大人。” 沮授挥手道：“去吧，各位最好结伴同行，毕竟在陌生之地，还有本地土人存在。” “我等牢记大人教导。” 说完，众人依次告退。 看众人离去的身影，沮授默默想着心事。 此次前来的舰队和人员虽然不少，可若是这新大陆真有中原这么大。 他们这点人数散在这里，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所以，前来的每个大乾子民都是宝贵的。 他在来时的路上，就和田丰商量过。 大乾想统治这片大陆，最好是利用这里的资源留住这些人，让这些人在新大陆上成家立业，添丁增口。 第一百七十四章 巴拿马 “怎么，还在担心？” 田丰的话打断了沮授的思绪。 “陛下把这片大陆托付给我们，不敢有负所托，看如今形势，这片大陆只探索出为数不多的地方，如此辽阔之地，就怕隐藏着强力国度，而我们到此的人数毕竟不多，若是折损了这些人，实在无言回去面见圣上。” 自从沮授接命以来，就一直殚精竭虑地思考着各方面的事。 反而是作为副手的田丰洒脱了很多。 田丰笑道：“公与，莫要多想，不过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若有意外，唯一死以报陛下天恩而已。” “哈哈，还是元皓看得开，不错，若有意外，唯一死以报陛下天恩罢了。” 两人相视一笑，随后招来麹义和张合。 “明日开始，先由麹义将军坐镇港口，保后方不失，儁义将军带领剩下的人探索四方，将士们每两月一换，不知两位意下如何？” 麹义和张合抱拳道：“听从大人吩咐。” 新大陆内政开启的第一件事，沮授和田丰在来时路上早有定论。 那就是建设广播电台。 他们要把新大陆的每日发现，通过广播电台传回国内，让更多的人过来，稀释这片大陆上的本地土着。 只有大乾百姓越多，本地土着越少，大乾才算真正统治这片遥远的土地。 —— 另一边，随着官府贴出告示，淘金大队只觉航行的萎靡瞬间消失不见。 “好哦，终于可以自由探索了。” “走走，我们先去最近的金沙滩看看。” “行，去晚了怕是人满为患了。” “阿大，阿二，你们快跟上。” 出城的大道上，随处可见这样的情形。 港口的隐患消失，陆逊也有了启程的打算。 “爹，两位大人，诸位世伯，我们大乾再见。” “伯言，一路小心。” “世侄，我等祝你一路顺风，待你归来，必是名动天下之时，届时，世伯们再为你贺。” “谢吉言，各位长辈留步。” 舰队启航，一路南下，经西雅图，过旧金山，再到洛杉矶。 所有地方，陆逊都是草草停驻。 除非无线信号断开，众人才会利用搭建基座的时间探索一下地方。 过了洛杉矶之后，舰队就进入了墨西哥。 “逊哥儿，打听清楚了，这里有土着国度，名为阿兹特克。” 陆逊点点头，道：“把情报发给沮授大人。” 远在温哥华的沮授接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把外出探索的张合给找了回来。 “这是我们在这片大陆上发现的第一个文明国度，儁义，你率军南下，探探对方虚实。” 在沮授看来，没有统一领导的印第安部落，算是一个文明，却不是一个国度。 离散的部落没有太大威胁，可一个统一的国度，却能给大乾，尤其是远离国土的他们带来威胁。 孤军在外，两方言语不通的文明相汇，很大概率上不是请客吃饭，而是兵戎相见。 张合对自身或者说对麾下的大乾将士有信心。 不过毕竟身处海外，他们死上一个，从国内补充人员，来回都要三四个月。 不像对方能从国内源源不断地招兵。 出发之前，张合向沮授和田丰请示：“大人，此次出兵，末将当如何行事？” 沮授澹澹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儁义可便宜行事。” 张合点点头，表示了解了。 两国相争，更别说是两族相争，本就是这么残酷。 大汉之时，天下人看不到穷兵黩武，往外扩张的好处，朝堂众臣自然不会支持让国家一年比一年疲弱的对外战争。 可大乾不同，对外征伐有战争红利，越打越强。 尤其是知道王朝末年是因为天下人数增多，国家土地不够分。 既然如此，哪还顾得和异族之人讲仁义。 为后世子孙计，不如请外族人去死。 —— 另一边，把消息发电邮给沮授后，陆逊就带人再次启程了。 过了墨西哥、萨尔瓦多、哥斯达黎加之后，舰队终于抵达了巴拿马。 当然，现在这时期，有没有上述地名都不知道。 还是那句话，陆逊只是根据土着语言翻译过来登记地名而已，至于后续的改名工作，就交给朝廷好了。 “呼。” “这片大陆看来是到头了。” “想不到世上还有地方堪比中原之大。” 站在巴拿马的东岸，一行人终于看到了对面的海洋，不由长舒了口气。 舰队再这么一路南下，他们要怀疑自己能不能走到头了。 “看来这里确实是新大陆的最南方了，我们再往南走一段路，相信很快就能绕过去。” 这个时候，就连陆逊也以为巴拿马是美洲大陆的尽头。 更不知道巴拿马对联通东西的重要性。 怀着探索完整的美好心情，众人在巴拿马北部修整了几天后再次出发。 本想着舰队开上一段路程后，就能绕道北上，可沿着海岸线一走，顿时又发现不对。 “逊哥儿，这……” 舰队南下，别说从东边饶道北上了，有时候甚至继续沿海岸往西走了。 这天，凌操和陈武终于找到陆逊，请示要不要继续往南。 陆逊沉吟片刻，突然笑道：“凌伯伯，子烈兄，别忘了我们此行的目的是探索世界，环球旅行，至于是往南还是往东，并不重要。” “陆小弟的意思是继续往南？” 陆逊笑着点头：“我还不信这片大陆能一直延伸到天边，一直走总能走到尽头。” “好，听逊哥儿的。” 有陆逊这个主导人的发言，其他人自然没有异议。 于是，环球舰队继续南下。 经过后世的哥伦比亚，秘鲁，利智，舰队终于抵达麦哲伦海峡，然后绕过火地岛北上。 确认这次是真的北上后，舰队上下终于松了口气。 老实说，这一路南行，距离还真是远，堪比大乾抵达新大陆的路程了。 尤其是南下后，天气越来越冷，又看吐了蔚蓝的海水。 若不是一直沿着海岸线行走，受不了的时候，能登上陆地修整。 思乡的时候，还能听上一阵广播。 估计都有人要发疯了。 随着抵达美洲的最南端，陆逊觉得《地理志》书上的猜想，应该是正确的。 陛下依照登高望远，海平面上的船只最先看到的是旗杆，推测世界是个圆形。 这个猜测和物理学上的万有引力完美结合，解释了人站在球体上，为什么不会掉落的原理。 在北方的白令海峡，陆逊感受到了寒冷，在南方的火地岛，陆逊照样感受到了寒冷。 一南一北，相隔天涯海角。 若是他们生活的地方是个球形，从一端出发，能回到另一端的话，就能解释通这种现象了。 陆逊写下一路见闻，对之后的航行之旅更加期待了。 说起来，楚歌虽然记不住地球的全部地方，可大致的地形图他是知道的。 不过他在《地理志》课本上，都是用猜想假设做结，就是不想和别人解释，他怎么知道其他地方的事。 以至于《地理志》课本，是大乾更新换代最频繁的，基本上每一年都会增加新的地图内容。 放下航海日志，再拿起根据地圆论做出的六分仪。 陆逊这个时候更加佩服楚歌了。 一句大胆假设，小心求证。 让科学院做出了多少神奇的东西。 “这世上若有生而知之的圣人，必是陛下无疑。” 舰队北上，经过后世的阿根廷、巴西、委内瑞拉，进入加勒比海后，气温逐渐变得暖和。 这天，陆逊和众人相聚甲板，大家就所画的地形图展开讨论。 就在这时，高处的了望手突然发出惊呼：“这里有我们的人。” 众人一惊，暗道莫非真回到了大乾附近。 “走，去看看。” 陆逊当即起身，带头朝顶部走去。 来到了望室，见了望手举着望远镜呆呆地看着远方。 陆逊也没有叫醒对方，而是抓起旁边墙上挂着的另外一只望远镜，顺着了望手的方向看过去。 其他人也顿时有样学样。 望远镜对向远方，迎风飘扬的大乾龙旗印入眼帘。 “是大乾的旗帜。” 再三确认后，众人异口同声地肯定了想法。 总不能这么巧吧，其他国家的人同样缝制一模一样的龙旗作为旗帜。 “怎么有人在这里插旗？” “不可能是新大陆的人，他们还在我们身后。” “莫非是周泰大人的舰队。” 周泰的舰队，是大乾殖民的先锋，他们虽然沿着海岸线行走，可总体方向是一直朝东的。 若是《地理志》上的推测准确，他们从上海出发，一路向东，碰上一路向西的周泰舰队，也不是不可能的。 另外，《地理志》上的推测是陛下亲自所书，虽然陛下在课本上一直强调这是他的推测。 可大乾子民就没有不相信的。 他们身处茫茫海洋，有时候看不到前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完成旅途回到国内。 可对于方向性，他们从来没有怀疑过。 “你们有没有觉得这地形很是眼熟？”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陆逊突然开口道。 陆逊虽然没有张松那样过目不忘的本事，可对自己的记忆力也很有自信。 他总觉得那海岸线看着眼熟。 可环球舰队一直沿着海岸线行走，对面的地方，他们又是没有来过的。 想了想，陆逊道：“我们靠岸去看看，既是我大乾龙旗，就算上面有人驻扎，想来也无危险。” 众人一想也是，当即下令船队靠岸。 当然，登陆的时候，舰队士卒还是全副武装，一脸戒备。 停在岸边的舰队，也是炮膛上弹，做好支援的准备。 “有人吗？可有我大乾同胞在岛上？” 千余士卒，进行途中，有人举着铁皮喇叭不断朝四方呐喊。 回应的却是飞腾的海鸥和林中飞起的雀鸟。 众人慢慢靠近旗帜所在处。 就在这时，突然有人惊叫道：“我的天，这不是我们做的旗座，插得旗吗？” “咦，你这么一说，我看着真有点像。” “笨蛋，我大乾在海外的旗帜都是这样插的，有雷同之处自然不奇怪。” 距离旗帜还有几十米的时候，众人争论起来。 “别讨论了，去看看底座上的字，那上面有舰队和插旗人的名字。” 在队率的提醒下，当先几人快步跑向旗座处。 几人蹲下，念着水泥基座上的字。 “……环球舰队于大乾8年3月28日插旗于此，此地当永世为我大乾领土，破我大乾龙旗者，虽远必诛……” 下面是一排人名： 陆逊、凌操、陈武、凌统、铁二牛、王远山、陆青…… “还真是我们自己竖的龙旗。” 围上来的人张大嘴巴，一副见鬼的样子。 事情很快上报给陆逊。 见没有危险，陆逊带人走下舰队，亲自前往查看。 看完基座上的字，陆逊又仔细查看了周边的土壤。 然后他若有所思。 “逊哥儿，这是怎么回事？” “是呀，陆小哥，这是怎么回事，这上面怎么留的是我们的姓名。” 凌操、陈武等人和手下人一样，也是惊疑不定。 倒是凌统，摸着自己的名字在一边傻乐。 被众人打断思绪，陆逊也不恼，他已经想清楚是怎么回事。 “凌伯伯，你们没觉得这地方很眼熟吗？” 众人环顾四方，老实说，同样的土地，同样的密林，他们自航行以来，见多了这样的环境，一时之间，还真的没想起在哪里见过。 见状，陆逊也不再卖关子，直接道：“大家还记得两月之前，我们以为抵达新大陆最南端之事吗？” 这种乌龙事才过去不久，众人当然有印象。 经过陆逊提醒，大家终于把脚下所踩的地方和之前联系起来了。 “这里是巴拿马？”有人念起别扭的地名。 “饶了个大圈，我们竟然回到了这里？”众人惊奇不已。 “是啊，绕行两个多月，不想只走了这点距离。” 陆逊遥望东西，感概不已。 相比凌操等人的惊奇，陆逊第一时间想到了这块狭窄地方的战略性。 “若是打穿此处，船队从西岸到东岸只需半日时间，不管是行军还是商贸都方便很多。” 第一百七十五章 孟加拉湾海战 另外，陆逊还想到一路行来，虽然还不知道陆地深处有没有统一的强力国度。 可是，在沿途之地，他已经确认经过的地方，没有成型的舰队。 海边看到的也只是一些零散的木船。 那些破烂渺小的木船只能在海岸边打打鱼，想行驶在碧蓝大海上，还不知道要进化多少次。 “若是打通此地，以大乾的海军力量，就能把新大陆封锁起来。” 时至今日，别说陆逊了，就是一个普通的大乾百姓都知道海权的重要性。 能提前一步封锁海路，就能斩断新大陆诸国的崛起之路。 哪怕密林深处真有强力国度，他们也能进退自如。 就算现在到来的沮授等人拿不下对方，等大乾抽出手，另派人来增援就好了。 想到这里，陆逊当即让情报人员发电给沮授。 “船长，总督大人给了我们一个电讯号，说田大人和张将军就在我们北部不远。” 情报人员发报后，对面很快传来沮授的回复。 “就在我们北边不远？” 陆逊一愣，随后想起之前南下时传给后方的消息：“看来，总督大人对阿兹特克人动手了。” 把因果关系一联系，陆逊当即道：“那就给田大人发信吧。” “是，船长。” 田丰来的很快，第三天下午就来到巴拿马。 “伯言，想不到你们还在这里，早知道就让你们帮着运奴隶了。” 田丰不知道陆逊是从南美洲的最南端绕道回来，还以为陆逊一直在巴拿马附近。 这段时间，随着他们和阿兹特克帝国开战，船只往来运送俘虏和物资，忙碌不堪。 运力实在吃紧，负责战争后勤的田丰，哪怕借了淘金大队的船，还是供应不上。 “这么说来，北方战事一切顺利？”陆逊不忙解释，笑着问起战况。 “不错，我大乾武运昌荣，战事顺利是应有之意，若非丛林环境复杂，大军早就长驱直入，直捣阿兹特克人的国都了。” 两人说完都是感慨不已。 他们想不到堪比中原大陆的地方，上面竟然没有强力国度，至少目前没有发现。 在北方，丛林中都是文明落后的印第安部落，凭那些手持木矛，身无装甲，又训练无素的人，怎么是大乾的对手。 往南的阿兹特克帝国也不遑多让，虽然称之为帝国，可帝国的文明程度，别说和如今的大乾相比。 就是和之前的中原诸侯国相比，都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感叹完，田丰再次问道：“伯言，距你发报至今已有两个多月，我和公与还以为你离开新大陆了，不想你还在此地停留，可是有什么发现？亦或者被什么拖住了脚步？” 陆逊笑道，“大人有所不知，我等并未在此停留，而是南归而来。” “南归而来？” 田丰听湖涂了，你们不是说要一路向东，环球航行一圈，证明陛下在《地理志》课本上的推论吗？ 怎么还没到大乾，就重新返回了，莫非南边走不通了？ 看田丰的神情，陆逊大致猜到对方怎么想。 “大人且随我去东边，具体情况我在路上解释。” “好。” 站在巴拿马的东海岸，田丰遥望海面。 若不是陆逊解说，他还真想不到连接南北两块大陆的点在这里。 “想不到这南边竟然还有一块堪比中原的土地。” 看陆逊呈上的地图，田丰震撼不已。 他们已经把新大陆的面积往大了想，可还是低估了它。 “以此地供养我大乾百姓，千年内无虞土地争执了。” 按大乾如今的田政之策，虽然每个百姓分到的地少。 可若是大乾一直承平，那么人口很快就会爆炸性增长。 在人口基数少的时候，这种爆炸的威力还不大。 可百年后，千年后，若是大乾的人口一直以如今的速度增长。 那么，哪怕他们拿下草原，拿下南洋，还是无法给每个百姓分上十亩地。 田丰的忧虑若是让楚歌知道了，一定笑对方杞人忧天。 一千年以后，以大乾科技的爆发速度，应该早就走出地球，冲向星际了。 就算还在地球窝着，城市化和高楼大厦，也能塞下很多人。 哪怕这样还不够，计划生育，少生优生就是了。 “对了大人，你不是说土着转运麻烦吗？让他们来这里挖掘运河就是了。” 其他的，陆逊没有多说，他相信自己能想到的，田丰也能注意到。 果然，田丰道：“伯言大才，无愧陛下称赏，我这就让人来此挖掘航道。” 运河的后续挖掘，陆逊相信沮授和田丰会做好。 把事情告知后，陆逊留下最新的海图，继续带人朝东方进发。 中途穿过几个零碎小岛，等舰队再次靠岸的时候，已是月余之后。 在大地上，探索人员发现了黑乎乎的土着。 好在这一路见过了棕色皮肤的印度安人，对于这世上还有全身乌漆嘛黑的人，舰队上下算是见怪不怪了。 “船长，我们是往北走，还是往南行。” 此时，环球舰队所在的地方正是后世的非洲几内亚地区。 北方有陆地，南方也有陆地，方向的选择自然需要陆逊定夺。 陆逊想了下道：“我们还是一路往南，等走到没路的时候再转道往北。” “听船长的。” 众人没有意见。 在非洲大陆采集了一些新的动植物，又捉了几个黑人后，船队继续出发。 一路向南，经过好望角，转道北上，进入印度洋。 在阿拉伯海的时候，陆逊终于看到了成建制的其他舰队。 不过这些舰队的座舰是用木头制成，动力还是采用原始的风帆和摇奖。 “看来这里有稍微强大一点的国度。” 双方舰队擦身而过的时候，陆逊心中想到。 殊不知对面船上的阿拉伯人早已惊骇欲绝，他们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宏伟的铁甲舰。 “王子，我们还是快回去吧，外面的世界太危险了。” 木船上，看着环球舰队远去，侍卫心有余季地看向身旁同样目瞪口呆的王子。 “听说孔雀王朝汇聚了周边几个国家的舰队正和东方的大乾人在海上相争，而大乾舰队使用的就是铁甲舰，现在铁甲舰出现在阿拉伯海，是不是代表大乾人赢了？” 头裹白巾的王子回过神来，第一时间想到了这段时间从东方传来的消息。 “看来要调整对东方国度的认知了。” 王子一念闪过，又羡慕起大乾的铁甲舰。 若是以前，有人告诉他铁做的船能浮在海上，而且又高又大，还开的比木船快，他一定说是天方夜谭。 可亲眼所见，让他不得不相信。 “走，回国，我们一定也要造成铁甲船，否则在不久的将来，阿拉伯海将再无我们的舰队。” “是，王子。” 船上的士兵现在还恍恍忽忽，至于出海剿匪的念头，早就被抛在脑后。 —— 另一边，环球舰队继续航行，在海面上不时碰见各方势力的船只。 这其中有周边国家的商贸船，军事巡逻舰，也有出来打劫的海盗船。 可是不管是哪方势力，看到噼波斩浪的铁甲舰，都远远地避开。 哪怕有胆大的，也只敢在远处行注目礼。 铁甲舰的情报被这些人报上去，倒是让周边有志的国家，开始研究起铁甲舰的制造工序。 不过想让钢铁船在海上行驶，中间的工序却也不简单。 尤其是钢铁的重量，单靠风帆动力，行驶的可不快。 缺少蒸汽机，以及相应的工业，就算这些国家有心制造，短期内也造不出来。 而哪怕这些国家有英明的领导，看到和大乾之间的差距，想要立刻奋起直追。 以大乾如今的科技程度，原地等待百年，估计这些人都追不上。 而百年后，大乾估计早就打过来，统治这片大陆了。 这天，陆逊率领舰队抵达印度，正要靠岸修整的时候。 远远的，岸上响起了号角声。 “逊哥儿，这些人对我们敌意不小啊。” 看港口处四散而逃的几艘小船，以及岸上弯弓搭箭，一脸戒备的士兵，凌操不由皱了皱眉。 “看来此地有统一的文明国度。” 用望远镜观察岸上情景，陆逊只见岸上的人有兵器，有铠甲，对敌阵型也有排列。 加上对他们这些外来人员足够警戒，不用想一般零散的部落文明可做不到这点。 “那我们可要靠岸？”凌操问道。 陆逊思考一阵，道：“凌伯伯，我们强行靠岸，必定和对方发生冲突，我们的目的不过是航行累了，想靠岸略作修整，既然这里的人不欢迎我们，那我们就继续南下，找其他地方好了。” 凌操点点头：“听你的。” 铁甲舰吃水深，普通的河岸自然停不了，需要适合的深水港口。 可一路南下，凡是适合的地方，竟然都有人把守，且他们的穿着显示，这些人都归属于同一方势力。 “这异族之国，比我们中原之前的诸侯国还大。” 一路南下，船上众人算是深深记住了印度人。 他们一路走来，还没见过这样的国家，看见他们就像看见仇人一样，要知道他们以前可从来没见过这些人的。 几次想靠岸都被人防备，这期间船上人员也不止一次向陆逊请战。 不过都被陆逊制止了。 目前这地方距离新大陆遥远，距离大乾也不知道有多远。 他们只是看腻了海水，吃腻了海鲜，想上岸呼吸下青草气息，而不是非要上岸不可。 舰队中的每个人都是宝贵的，在异国他乡和土着对拼，如果是像在新大陆一样，为了大乾的辉煌而战，他们责无旁贷。 可若是只为了贪图享乐，就把性命无端丢在这里，那实在是愚蠢至极。 “船长说的对，是我们太过放纵了。” 听了陆逊的斥责，众人羞愧不已，之后再也没提过强制上岸的建议了。 不过不打归不打，众人还是把此方大地上的人记在心中，暗道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些人。 或许是大家的怨念太强，不久之后，报仇的机会就到来了。 就在环球舰队走出阿拉伯海，进入孟加拉湾不久。 这天，了望手再次有发现。 “快看，前方好多船。” 陆逊和凌操等人来到了望室，顺着了望手的方向看去。 果然，前方海面上铺面了大大小小的船只。 小当然是相对他们的铁甲舰来说。 能在大海上航行的船，哪怕再小，也要经得起风浪。 “逊哥儿，继续行走就要撞进舰队当中了，我们可要避开他们？”凌操放下望远镜，看向陆逊。 陆逊没有马上回答，他拿着望远镜继续观察。 很快，陆逊就发现这些人的船上悬挂着不同的旗帜。 “看上去像多国联合舰队。”陆逊喃喃道，“也不知道他们堵在这里干什么？” 想归想，陆逊还是觉得没有必要和这些人起冲突。 还是那句话，没意义的仗他不想打，打赢了这些人，最多收获点物资，抓几个俘虏。 难道还能拉走他们的木船不成？ 别说看不上，就算看上了，这些船也跟不上铁甲舰的速度。 陆逊放下望远镜，正想开口让人转向避开前方舰队的时候，海面上突然响起一阵炮响。 “嗯？” 听到熟悉的炮响，陆逊连再次举起望远镜看向远方。 只见天边一个个黑点朝下方砸落，下方联合舰队一阵忙乱，有躲避不及的倒霉船，随着炮弹落下，直接沉没在海里。 “天啊，铁甲舰。” “快看那上面的旗帜，是我们大乾的龙旗。” 陆逊虽然隔着老远看不见对面甲板上的人是谁。 可对方有铁甲舰，悬挂的又是大乾龙旗，不用想就知道是友军。 一念及此，陆逊下令道：“配合对面的铁甲舰，朝那些木船攻击。” “是，船长。” 众人连往岗位上跑。 很快这边也发出了炮弹轰鸣声。 “莫非此地距离大乾不远了？” 战场的形势陆逊并不关心，他只是稍微一瞄。 就看到这些木船面对大乾铁甲舰的攻势，犹如螳臂挡车，不堪一击。 同样的铁甲舰。 同样的龙旗。 让陆逊心中有了猜想。 第一百七十六章 归国 “对面是什么人？” 同样的炮声，让周泰感到奇怪。 “将军，是我们的船。” 手下很快打听到消息，回来汇报。 周泰点点头，附近海域分布着从国内来南洋淘金的各方势力，其中以世家和商会为主。 想来是这些势力听到他们要和孔雀王朝的舰队大决战，所以赶来相助，想给朝廷留下好印象。 既然是自己人，周泰也就不再理会。 他把目光再次投向战场。 在两面炮击下，联合舰队确实慌乱了一阵。 不过联军将领很快发现这些炮弹虽然看着唬人，砸得准确确实也能让船只沉没。 可舰队的伤亡比想象中要少。 “冲上去，和他们接弦战。” 实心弹确实如同投石机在战场上的作用，威慑大于伤害。 不过相比陆地上，人员躲避容易，船只避向就难了。 不靠近，只能被动挨打，联军将领连下令前进。 “想近战？”周泰嗤笑道，“这些不知死活的家伙想战，那就一战打怕他们，一战打灭他们，让他们日后提起我大乾，就心生惧意。” 说完，周泰大手一挥：“撞过去。” 一声令下，舰队转向，从横排变成竖向。 呜呜呜。 汽笛响起，蒸汽勃发，船头推开巨浪，朝联军舰群冲去。 “快躲开，不要正面碰它们，侧翼抛勾。” 不用将领提醒，面对气势汹汹的铁甲舰，舵手已经在疯狂打舵。 砰砰砰。 一众势力想不到周泰会放弃远程优势，迎着它们而来，慌乱之下，靠得近的船只因为互相转向，不时有船撞在一起。 “我大乾壮哉。” 这一刻，陆逊心潮澎湃，暗道自己离开军队的想法是否太过草率。 不过身处战场，陆逊压下心中念头，对凌操道：“凌伯伯，我们也靠过去。” “是。” 凌操和陈武已经迫不及待。 有了陆逊的指示，十艘铁甲舰当即把船速加到最大，朝联军舰队冲去。 嗖嗖嗖。 另一边，随着两军相交，联军士卒一个个抛甩爪钩，挂向铁甲舰的栏杆。 不过和想象中不同，铁甲舰的速度并没有一瞬改变，保持速度的铁甲舰就这样挂着一个个士卒，继续朝其他船撞去。 “啊啊啊。” 凌空吊在甩钩上的士卒，运气好的还能抓紧绳索在空中荡秋千，运气不好的就甩着撞向其他船只，一瞬间成了肉酱。 巨大的铁甲舰如同海上堡垒，面对联军最大的战舰，也像大人看小孩。 周泰实在想不通，这些阿三哪里来的自信，敢摸大乾虎须。 海战很快分出胜负。 这一战后，大乾彻底统治了马六甲地区，也彻底扫清了孔雀王朝在海上的力量。 自此，孟加拉湾成了大乾的内海。 —— “小子陆逊，拜见幼平将军。” “喔？你们是那只环球舰队。” 环球舰队出来的事，当初在大乾造成的影响不小，加上后来又报道出新大陆的淘金事件。 时间才过去一年多，周泰自然还有印象。 “幼平将军，是我们。”陆逊点点头。 听到陆逊承认身份，一旁的徐盛好奇道：“你们真的饶了一圈回来了？” 陆逊笑道：“是呀文向将军，我们一路朝东行进，果如陛下推测的那样回到了原点。” 徐盛也跟着笑起来：“好呀，这下你们回去就轰动了，相信今后会有更多人出海。” 可不是吗？很多人不敢出海，是因为大海茫茫，怕迷失方向，一去不回。 现在发现不管怎么跑，都能跑回大乾，或许大航海的黄金时代要来了。 “伯言，你一路东来，西边的形势怎么样？可有发现海洋大国？” 寒暄完毕，周泰向陆逊打听起西方的情况。 “幼平将军，这是小子一路所绘的地图，除了这北部地区还未前往，其他地方出没的海船，相比我大乾铁甲舰，实在不值一提。” 陆逊指着几内亚的北部空白，也就是现实中的欧洲大陆说道。 “好，此乃天赐良机，有我大乾舰队在，这些西方异族，今后休想有出海的机会。” 这一刻，周泰的大帝国主意迸发。 他原本还想押解俘虏回马六甲坐镇，毕竟南洋地区，尤其是刚发现不久的澳大利亚地区，足够南下殖民人员分割了。 另外，环球舰队发现的新大陆，可是分流了很大一部分人员。 不过听到西边没有强力的海洋帝国，周泰觉得有必要去西方转上一圈。 他要彻底清除大乾的海上威胁，把沿海能看到的造船厂通通拆除。 想到就做，周泰把俘虏转移给陆逊，让后者带回国也好，回马六甲贩卖给那些商会也好。 “出发。” 双方分别，一东一西朝各自的目的驶去。 几天后，陆逊抵达马六甲海峡。 环球舰队的到来，引起了海外国人的轰动。 “原来我大乾东西方还有如此辽阔的地域。” “哈哈，这难道不好吗，我们不是担心南洋之地太小，装不下出海的人员吗？” “对对，海外越大越大。” 船工和水手一下船，就被海外国人围住询问起沿途经历。 面对询问，众人也是绘声绘色地描述起各方的情况。 就这样，环球舰队还在马六甲的时候，回来的消息就被传回了国内。 等陆逊率队抵达上海的时候，码头上早早就挤满了来看热闹的人。 “陆船长，我是《大乾周报》的记者金星，可否对你做个专访。” “好呀。” 看到陆逊被截胡，其他报社的人连往凌操、陈武等人拥去。 “不要挤，一个个来。” “小朋友，你是凌船长的儿子——凌统？” “对，就是我。” “小朋友，我可以对你进行采访吗？” “不可以？” “啊？” “哼，我可不是小朋友。” “那，凌小船长，我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 “把小字去掉。” “……凌船长，我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 “嗯~，问吧。” “请问，你们是真的一路向东吗？” “那是当然，这还有假？不过吗……” “不过什么？” “其实我更想一路向西，看看能不能遇到猴哥、八戒和沙僧……” “……” —— “陛下，臣陆逊归来。” 在上海停留了几天，完成了《大乾周报》的采访。 参加了官府举办的凯旋宴。 又参加了世家举办的欢庆宴。 陆逊乘坐火车，直达洛阳。 到了洛阳，他第一时间来见楚歌。 “伯言，无需多礼，坐下说话。” “谢陛下。” 楚歌笑道：“怎么样？这一趟下来，可有什么感受？” 陆逊感慨道：“陛下，出去一趟，臣方知世界之大，若我们像《天文学》课本上描述的那样生活在一个球体上，星空上又有无数星辰，那这世界该有多大。” “哈哈，世界有多大，这就需要我们去探索了。” 陆逊眼睛一亮：“若有那一天，臣还想做那第一个登月之人。” 得，这是探险探出兴趣来了，航海第一人的称号拿下后，又想做航空第一人了。 不过对于陆逊的请求，楚歌也没有反对，他笑道：“行，等造出宇宙飞船，朕第一个让你登上月球。” “陛下，君无戏言噢。” “哈哈。”楚歌看陆逊的神情，不由大笑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两人说笑一阵后，陆逊呈上地图：“陛下，这是臣环球所过之处的地图，请陛下过目。” 楚歌接过地图，上面大致描绘出了前世的全球地形图。 除了西欧大陆和俄罗斯地区一片空白外，其他地方已经有了轮廓。 “很好，你此次探索世界有功，可有什么想要的，朕不吝赏赐。” 楚歌放下地图，看向陆逊。 像陆逊、诸葛亮、周瑜等第一批洛阳书院的学子，都是他亲自征招而来。 当初到来的小家伙大都年幼，他亲自给他们上过一些课。 这些人和他既有君臣之宜，又有师徒关系。 两份关系合在一起，再加上陆逊等人又是这时代最优秀的人杰，楚歌对他们有特殊的感情。 而陆逊等人在面对楚歌的时候，虽然不像庞统那样随意，却也不像一般臣子面对皇帝那样战战兢兢。 听楚歌问起奖赏，陆逊歪着脑袋想了下道：“陛下，臣想回归军中。” 楚歌一愣：“这是为何？你之前不是觉得军中生活枯燥吗？” “陛下，臣当初一心想见世界，自然在军中呆不住。” 陆逊苦笑道，“不过如今臣已见识了大地概况，心无牵挂，又想起了军中同僚，们心自问，臣心中还是向往军中生活的。” “况且，我大乾和蒙古大战一触即发，生为大乾人，臣想略尽绵力。” “当然了，若是今后帝国无战事，或是登月之器发明出来，陛下可要放我去星空探险哦。” 陆逊想回归军事生涯的想法，楚歌自然举双手赞同。 虽然大乾多一个陆逊不多，可埋没了陆逊的军事天赋，他还是觉得可惜的。 这天中午，楚歌留了陆逊在皇宫吃饭。 “伯言哥哥，你有碰上大鲲吗？” “回皇子话，臣在瀛洲海域的时候，确实见过大鲲。” “那大鲲真像课本上画的那样，比房子还大吗？” “确实如同《生物》课本上的插画一样，比房屋还大。” “哇，好神奇。” “伯言哥哥，你看过龙卷风吗？书上不是说大海上经常会出现风暴吗？” “回公主话，我们比较幸运，没有遇见龙吸水的现象。” “哎，好可惜。” 陆逊：“……” 看着陆逊被儿子女儿缠着问东问西，楚歌暗自发笑。 “哇哇哇。” “陛下，二皇女尿裤子了。” “哇哇哇。” “哦哦哦，宝贝不哭，爹爹给你们摇摇床。” 楚歌把怀中的二女儿递给女官，安抚起旁边摇篮里的婴儿。 没错，陆逊这一去一年多，大乾皇室再次添了两个皇子和两个皇女。 “弟弟不哭。”楚弘跑过来安抚弟弟。 “羞羞羞，这么大了，还尿裤子。”楚浔也跟着跑过来刮起脸颊。 还别说，楚弘的安抚惹来更大的哭声，楚浔的嘲笑反而让妹妹马上不哭了。 见状，楚弘抓抓脑袋，感觉自己好笨，妹妹好聪明。 —— 环球舰队的归国，让大乾热闹了一阵。 楚歌也无意把全球地图珍藏保密，反而，他更想大乾人走出去。 陆逊的环球之行到底是有作用的，得知海外状况后，更多的人学习航海知识，加入出海舰队，朝外探索。 时间一天天过去，眨眼到了大乾8年年末。 这一年，大乾和蒙古人如同去年一样克制，双方只派出斥候在草原上打个热闹。 后续的大战很是默契没有引发。 楚歌知道蒙古人想休养生息，恢复一路南迁所消耗的精力。 对此，兵部幕僚也提出见解，想要趁蒙古人疲惫之计，发动一场灭族之战。 这建议最后被楚歌搁置了。 以大乾如今的战力，对蒙古人有优势，想取得大战的胜利也不难。 可难得是留下铁木真等关键人物。 作为草原共主，蒙古人可不缺乏好马。 若是铁木真等人见败局已定，驾驭神驹逃跑，难道他还能天涯海角地去追不成。 另外，草原这么多人，铁木真若不出头，他哪里找得到对方。 所以，楚歌再等科学院的研究。 等飞机发明出来，哪怕续航成问题的飞机，只要能截击北逃的蒙古人就行。 “陛下，今秋以来，蒙古人不仅在雁门关以北加派了斥候，在其他地方投入的斥候更多。” 楚歌点点头，道：“应该如同我们所想，蒙古人经过两年休养生息，已经忍不住要动手了。” “那陛下，我们还是以防御为主吗？”贾诩问出了堂上一众将领想问的话。 楚歌环顾下方，澹澹道：“朕忍蒙古人两年了，这一次，别说铁木真想打，就算铁木真不想打，朕都要去找他。 既然蒙古人想战，那我们就给他一战。 这一战过后，朕要全收草原大地。 今后，北方草原将全是我大乾的牧场。” “陛下威武，大乾壮哉。” “万胜，万胜。” 听到楚歌这么说，堂下众人顿时欢呼起来。 第一百七十七章 草原战事再起 草原。 蒙古人议事大厅。 自迁移而来，两年时间无有建树。 远离蒙古中枢的一些将领都以为铁木真老了。 可此时，坐在下首的他们只微微瞄了一眼上首铁木真的表情，就被那威严和霸气给镇住。 毡房里鸦雀无声，只有众人沉重的呼吸声。 “人都到齐了吗？” 直到铁木真开口说话，气氛才稍稍缓解了一些。 “启禀成吉思汗，人已到齐。”木华黎起身道。 铁木真点点头，看向众人：“都知道本汗召集你们前来的目的吗？” “回成吉思汗，我等知道。”众人齐声道。 “噢，说说看，我让你们来干什么？” “南下，南下。” “入中原，杀乾人。” “哈哈好，出发。” 新年一过，战争的气氛骤然降临。 铁木真亲自坐镇中央，帐下哲别，速不台，者勒蔑，忽必来，术赤台，畏答尔，拖雷等人听命，负责牵制大乾主力军。 而后，他又分别立下四方军团。 第一路统帅木华黎，负责原宋地的攻伐。 第二路统帅博尔术，负责原明地的攻伐。 第三路统帅博尔忽，负责原隋地的攻伐。 第四路统帅赤老温，负责原唐地的攻伐。 另外，铁木真还派人告诉冒顿：“若是匈奴无法牵制住刘邦和项羽，那匈奴首先要面对的就是他们蒙古大军。” 这一次，铁木真采用多点开花，以点破面的方式，对大乾采取进攻。 每一路人马，都有他心腹将领统帅，正宗的蒙古人则担任其中的百夫长、千夫长、万夫长，带领那些精锐小队和领导那些奴兵作战。 “杀啊！” 一声令下，铺天盖地的人朝南方汹涌而下。 “成吉思汗令：今次南下，无有建树者，马蹄践踏而死。” 冷酷的命令从蒙古将领口中冷冷吐出，奴隶们麻木的童孔里闪过一丝惧色，随后就被裹挟着朝南方而去。 战斗首先在原宋地打响。 突如其来的命令，打断了完颜宗翰的蛰伏之路。 好在和大乾的战争，也是他期待已久的。 另外拖雷也答应了他，只要他在今次的战争中立下功劳，那么草原之上，就有女真人的一席之地。 “出发。” 完颜宗翰大手一挥，拔营而起。 再看他身后，当初随他南下的二百万奴兵，如今只有八十万不到，其他的人都死在了严酷的训练和厮杀当中。 —— “报，大帅，北方有烽烟燃起。” “报，大帅，高宠、杨再兴等将军发报求救。” 棱堡府衙中，岳飞正和一众将领谈论洛阳年景。 刚过去的新年，岳飞因为要坐镇边疆，不能轻离，所以派了一些表现良好，未到过洛阳的军中将士去国都觐见陛下。 回来后，一众将领显然还未从震撼中回过神来，兴奋地诉说在洛阳的所见所闻。 边疆无战事，岳飞对于洛阳的情景也颇为好奇，饶有兴致地询问起众人的见闻。 要知道，他上次去洛阳，也是在几年前了。 不过一听门外响起的动静，岳飞和众人顿时止住了声音。 让传令兵进来，岳飞问道：“烽火从哪里燃起？” “启禀大帅。”传令兵连拱手道，“北方各地同时有烽火传来。” 岳飞点点头，又看向另一人。 那人连把电报呈上：“大帅，这是诸位将军发来的战报。” 岳飞接过，首先看起高宠发来的消息。 有万夫不挡之勇的高宠，是他帐下第一高手。 高宠、杨再兴坐镇最北方的棱堡，替他看守草原动向。 平日里，两人最喜欢带人狩猎草蛮。 若是像往常一样的斥候战，他们根本不会点燃烽火，向他求救。 “看来真像陛下所说的那样，铁木真蛰伏试探了两年，忍不住玩真的了。” 大乾虽然地域广阔，可消息的传递并不慢。 以前有信鸽、训鹰作为传信的道具。 边疆之地另外加上烽火台。 现在，上述三种通讯方式没有废弃，增加了无线电传播。 城中将士再也不用担心被围了四门，而无法把消息送出的烦恼。 岳飞用最快的速度看完电报。 电报的大致内容雷同，都在说敌人排山倒海，数之不清，他们能坚持一段时间，可没有外援，坚持不了长久。 “把这里的战况发电给洛阳军部。”这是岳飞的第一道命令。 “是，大帅。” “然后给求援的将领回电，就说本帅会亲自带人去增援他们。” 这是岳飞的第二道命令。 说完，岳飞不等堂下人应命，直接朝王贵道：“王贵听命。” 王贵连出列：“末将在。” “命你准备一应粮草辎重，午时出发。” “诺。” “张宪听命。” “末将在。” “速去整军，午时随本帅北上。” “诺。” 正午时分，城门大开，提前吃过饭的大军汹涌而出，朝北方进发。 随着科技发展，大乾士卒的行军方式发生了巨大改变。 步兵时代用脚走路，急行军用跑，一路跑下来，人掉了半条命不说，脚底板也是磨得全部是水泡。 骑兵时代用马代步，急行军的时候，一趟跑下来，人马受罪，马儿跑的就差吐白沫，坐在马上的人，大腿内侧也要被磨得疼痛难当。 如今的大乾，是卡车时代。 说起卡车，也是有进化史的。 车子的第一步是独轮车。 步兵把粮草辎重放在独轮车上推着走，若是道路平坦还好，可若是道路凹凸不平，坑坑洼洼的话，那比直接走还累。 后来，大乾在南方热带地区种植杜仲树，用杜仲树的汁液造轮胎。 自行车、三轮车就这样出现了。 随着水泥路全面铺开，大乾的行军和粮草转运有了巨大的进步。 两年前，诸葛亮攻克了内燃机的难点，加上有南美洲运来的橡胶。 至此，大乾进入汽车时代。 小汽车、越野车、运输车、卡车、电车等等已经出现在大乾的各地。 当然，为服务战争，目前建造最多的还是运兵车。 岳飞此次行军用的就是前四后八的大型卡车。 有了卡车后，全部的辎重能放在车上，人员也可以坐在车上休息。 战马只要用一条绳子绑在卡车上，就能跟着走。 头上有训鹰警示，近处有望远镜观察。 一旦遇到敌情，大军也能很快完成换装。 如果说高宠、杨再兴、牛皋等将领处在边疆第一线，那么岳飞的主力军就处在第二道防线上了。 两者相距不远。 第二天清早，岳飞就带人抵达战场。 “全体都有。” “下车。” “换装。” “准备作战。” “是。” 通过训鹰发来的战报，大军在十里外停住了脚步。 岳飞跳下车厢，理了理下甲胃，换乘白龙马。 他接过亲卫递来的沥泉枪，对张宪道：“你组织好车队，听我命令行事。” “是，大帅。” 说完，张宪跑开，招呼起弓箭手：“弓箭兵上车……说你呢，别乱跑。” 另一边，岳飞没有着急，他知道己方人员抵达，照样会被蒙古人的训鹰观察到。 别说到了这里，说不定在他们出来的第一时间，对方就察觉到了。 “大帅，队伍整理好了。” 过了一会，张宪跑来复命。 岳飞点点头，让骑兵把车队围在中央，然后缓缓朝北方棱堡压去。 没有出乎岳飞所料，等他抵达棱堡外的时候，对面的蒙古人已经收兵回去。 —— “大人，乾人的援军来了。” “岳飞。” 完颜宗翰眯起眼睛，看着旗帜上飘扬的岳字，不好的回忆涌上心头。 “岳鹏举，大金的复仇之旅从你开始。” 被完颜宗翰眼中的凶光慑住，左右将领大气都不敢出。 “让周围的人回来，围杀大乾援军。” 早在南下之前，完颜宗翰就定下了羊攻策略。 他派多路人马向棱堡发起进攻，然后在烽火点燃后就让人回来。 大乾有训鹰的消息早已经不是秘密，完颜宗翰也知道自己的策略瞒不过岳飞。 可训鹰飞翔也有时间和精力限制。 大乾疆域广大，就算边疆每个棱堡都有训鹰，后方城池也会被错误消息误导。 完颜宗翰想好了，队伍退却后，若是棱堡里的守卫跟出来，那就重新返回去厮杀，反正用奴兵拼上一个大乾正兵他都是赚得。 而若是棱堡里的守卫没有跟出来，那想把消息再传递给后方，就需用重新派出训鹰。 训鹰培养难度不低，就算是蒙古人也无法让大乾边疆的每个棱堡拥有训鹰。 完颜宗翰就不相信了，大乾拥有训鹰的数量还能多过蒙古人不成？ 训鹰的数量，大乾自然是比不过蒙古人的。 毕竟一个是专业的，一个是业余的。 不过，完颜宗翰万万想不到有一种东西叫无线电传播。 他羊攻的军队前脚刚走，消息就被传到后方。 北方有埋伏的事，岳飞在出发之前就知道。 不过，岳飞也不能不来。 一来，高宠所在的棱堡还未解封。 二来，既然注定要打，他也想趁着敌方人少，先吃下一部人。 岳飞：“王贵，牛皋。” 两人抱拳道：“末将在。” 岳飞朝两人说道：“王贵，你向左翼羊攻，牛皋，你向右翼羊攻，本帅要看看蒙古人的主力在哪里？” “诺。” 两人点齐兵马，各自向两侧杀去。 战斗很快打响。 然而让岳飞眉头一皱的事发生了。 看这些蒙古人的装备，显然他面对的还是蒙古人的先头部队——奴隶兵。 可这些奴隶兵的战力又有别于之前。 “高宠、杨再兴竟然没有提过这点。” 岳飞摇摇头，可能在两人看来，奴隶兵再怎么变化，都是一枪一个，没什么区别。 “看来杨再兴和高宠只有将才，没有帅才。” 岳飞暗道可惜，在他麾下，就属这两人武艺最高。 他把两人安排在最北方的棱堡，互成犄角，既有让两人拱卫南方之意，也有培养两人统兵之意。 不过没有察觉到奴隶兵整体素质的提升，亦或者是察觉到但是没有上报，都表示这两人有所疏忽。 统军之人疏忽了这么重要的消息，很显然没有统帅之才。 摇了摇头，岳飞把思绪抛到脑后，认真观察起战场形势。 看了一会，岳飞又派人前去中军试探。 “看来敌人的主帅还是在中军当中。” 一番试探下来，岳飞虽然还不知道对面的统军之人是谁，可观察过三方调度。 三面敌军虽然素质相差不大，可调度的协调属中央最好。 通过这一丝差别，岳飞大致能确定对方核心人物在哪个区域。 当然，他猜想的也可能有错。 不过这种可能性很小。 那要对方的统帅算到他想找出彼之所在，然后又要知道他是通过何种方式观察出的。 “大帅，四面有敌军包围而来。” 就在岳飞观察形势的时候，斥候奔赴而来。 岳飞点点头，仿佛对这种情况早有预料。 他朝传令兵道：“鸣金，让两翼撤回来。” “是，大帅。” 一声令下，牛皋、王贵等人带队慢慢退了回来。 “围上去。” 完颜宗翰虽然不知道岳飞为什么不想着突围，可手下是蒙古奴兵的他，一点也不想体恤战力。 反正这些人死了就死了，只要能帮他复仇，只要能完成铁木真的任务就可以了。 敌人包围上来，岳飞当然不是什么都不做。 他悄悄带人退往车队的后方和两翼。 眼见敌人越来越近，正在岳飞要下令车队冲锋的时候。 北方的棱堡一左一右城门打开。 “杀啊！” 岳飞摇头苦笑。 很显然，高宠和杨再兴眼看他们这些援军被蒙古大军包围，忍不住杀出城来相助了。 无奈下，岳飞只能道：“张宪，全速朝敌方中军发起冲锋。” “是，大帅。” 噗噗噗。 点火。 放尾气。 发动油门。 卡车在奴兵目瞪口呆中，朝着完颜宗翰的中军冲锋而去。 “骑兵跟着车队，随我冲锋。” 岳飞长枪一举，拉起缰绳，率先冲了出去。 “杀啊。” 后方士卒见状，一个个跟了上去。 全速开起来的卡车有多快，被撞的车祸现场又有多惨，相信大家都知道。 卡车冲开一条道路，后面的骑兵又跟上。 完颜宗翰的失败来得猝不及防，又理所当然。 第一百七十八章 初战告捷 “岳飞。” 完颜宗翰逃过了卡车轮胎的碾压，却没有逃过岳飞的沥泉枪。 看着汹涌而去，撞得麾下奴兵鬼哭狼嚎的铁皮卡车，完颜宗翰死不瞑目。 中原的战车不是因为笨重缓慢，早已被骑兵淘汰吗？ 大乾的战车为什么跑的这么快？ “这人是？” 完颜宗翰临死那怨毒的怒吼让岳飞一愣，瞧了一眼完颜宗翰满是疤痕的脸，岳飞总觉得这人很是熟悉。 不过敌人既死，岳飞也没深思，况且战场上也容不下他多想。 “投降免死。” 岳飞用蒙古语大喊了一声。 “投降免死。”身后跟随的将士也跟着呐喊起来。 前有卡车横冲直撞。 后有统帅完颜宗翰身死。 接下来面对的是岳飞、高宠、杨再兴三方人马的围剿。 越来越多的奴兵扔掉兵器，跪地投降。 “大帅。” 杨再兴和高宠喷着热气前来觐见，跪满草原的奴兵，让两人一泄之前被围堵的憋屈。 “一会在教训你们。” 突如其来的训斥让两人摸不着头脑，他们想不明白自己哪里让岳飞不满了。 岳飞没有向两人解释，挥手道：“速去收容降兵，打扫战场。” “是。” 一众将领带着人四散而去。 —— 完颜宗翰速败的消息传到北方，让还在赶路的木华黎气得咬牙切齿。 “废物。” “枉费拖雷王子高看你一眼。” 对于逃奴口中说的铁甲车，木华黎是半点不信。 中原地区的战争器具他又不是不了解。 战车盛行在春秋时代。 在战国之时，因笨重难行，驱动缓慢，被灵活快速的骑兵给淘汰了。 草原的土质，哪里经得起笨重的战车碾压。 想到这里，木华黎直接对左右将领道：“把逃奴通通编入敢死营，这次若再逃，杀无赦。” “是，将军。” 木华黎很快为自己的傲慢无知付出了代价。 听到消息后，他认为岳飞即使胜了一场，可兵员必定有所损失。 而他南下，不仅带来了五百万奴军，还带了五十万的蒙古精锐。 以这样的兵力对战大乾的一部分人马，不说完胜，小胜是轻而易举的。 蒙古人采用多点开花，以点破面的方式。 大乾这边同样争锋相对。 战略方面，自然是赶绝蒙古人，统治草原。 而在战术方面，楚歌提出的建议是优先攻击蒙古正兵，然后围剿外围的奴兵。 那些奴兵若是不反抗到底，大乾照样给他们一条生路。 虽然今后还是以奴隶身份生活在大乾，可至少能吃饱穿暖。 个别表现优异者，也能脱离奴籍，算是给所有奴隶一份希望。 都说人过一万，无边无岸。 更别说木华黎统治的是五百多万人马。 哪怕木华黎有再高的统兵能力，也照顾不到其他地方。 很快，岳飞就用自己的方式，试探出了蒙古正兵以及木华黎所在的区域。 “通传各路人马，朝西北方发起总攻。” 发现蒙古统帅所在的位置后，岳飞第一时间下达命令。 “是，大帅。” 传令兵立刻用无线发报机朝战场各处传递消息。 “大帅来命令了。” 滴滴滴。 各处战场，陆续收到了岳飞的信息。 “张宪，战车出动。” “是，大帅。” 一招鲜，吃遍天。 战争一开始，岳飞就察觉出蒙古统帅并没有相应的措施来防备卡车的冲击。 岳飞不知道这是对方没想出应对方法，还是没收到相关的消息。 这等时机，岳飞自然不会放过。 突突突。 卡车发动，朝木华黎的战阵冲去。 车轮碾压过前排的蒙古人，战马被车头撞飞出去，一路绊倒后续的人马。 车头还未洗净的地方，再次沾上殷红的鲜血和惨白的骨渣。 “放箭。” 车队撞出一条血路后，首先发动攻击的是在车厢里同行的弓箭手。 还未从卡车撞击中缓冲过来后的蒙古人，面对箭雨的打击，再次损失惨重。 “散开，散开。” 人群后方的木华黎睚眦欲裂，这些死的可都是蒙古正兵，是他的同族子弟。 在愤怒之余，木华黎还有点茫然。 什么时候，大乾的战车能跑的这么快了。 而且还是这么大个头的情况下。 老实说，一出现在战场上，木华黎就发现了大乾军中的卡车。 看着那比骏马还高出很多的卡车，木华黎一度以为岳飞是想依托铁甲战车为防线，和他在草原上进行一次决战。 可双方派出兵马试探了一阵，对方就发起了总攻。 而且还是他认为没用的战车冲锋在前头。 “杀啊！” 岳飞带队呼啸而来的冲锋，让木华黎没有时间多想。 “挡住，挡住。” 木华黎高声大喝。 可人肉之躯，哪里是大型卡车的对手。 加上应对战争，这一批制造出来的卡车更是狞诤。 车头用铁皮加厚，而且正面满是尖刺。 那一根根突出来的尖刺，比钢枪还实用。 一个冲刺，就能挂起一片尸体。 一个甩尾，又能横扫一片。 等卡车完全被人尸、马尸挡住道路的时候，后方的骑兵大队已经沿着血肉之途踏上了追杀之路。 同完颜宗翰一样，木华黎败得凄惨无比。 不过有几十万蒙古大军阻扰，他本人倒是被亲卫带离了战场。 岳飞没有一心要追杀对方，对岳飞来说，留在现场的几百万奴兵，比木华黎一个人的价值更高。 “投降免死。” 岳飞再次喊出了令大乾将士振奋的话。 卡车运行之后，需要修建水泥路和加油站。 更别说从洛阳传来的消息，第一代飞机研制成功了。 想运使飞机，就要在各地修建机场。 这下好了，抓获的奴隶不用转移南下，在北方就能消化掉了。 岳飞这些将领忙着在前线打仗，抓俘虏。 留在后方的内政官员则忙着转运战争物资，修建道路、机场、加油站、飞机场。 乃至地盘扩大后，在草原地区筑城，圈占牧场。 南下北上的铁轨上，火车一刻不停。 一个个车厢装满了水泥、沙子、铁轨、汽油、各种零部件等等东西。 火车停下，被初步驯服的奴隶则带着口罩，搬运水泥装车，然后分散各地修建水泥路、加油站、机场等等建筑。 “好啊，好啊。” 看着热火朝天的火车站，镇守的官员笑得合不拢嘴。 北方偏僻，人丁稀少。 现在的大乾百姓，很多人宁愿出海发财，也不愿意迁往寒冷的北方。 可草原的战略价值很大，如果就那样抛荒在那里。 时间长了后，或许又会繁衍出草原部族。 这是大乾不允许的，所以只能派遣官员北上筑城。 官员们看着空晃晃的治下，也是绞尽脑汁了招商引资，乃至用各种有利的条件吸引民众北迁。 如今借着战争之机，用奴隶之手兴建各种建筑。 哪怕战事平息后，奴隶不再像现在这么多，可建好的设备却是不会拆除。 这让当地的父母官怎么能不高兴呢。 —— 在岳飞取得大胜的同时，其他几路人马，也借着蒙古人不熟悉大乾新式战法的机会，狠狠咬了蒙古人一口。 个人能力不同，准备不同，面对的对手不同。 哪怕张任、徐荣、张辽、魏延等人没有取得和岳飞同样的辉煌战果。 可一场大胜，截下百万奴隶还是不再话下的。 各地大胜的消息传到楚歌手上，楚歌也很是高兴，第一时间给众人发去了嘉奖信。 大乾这边欢天喜地，蒙古人这边就气氛压抑，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哈哈。” 满堂的铁青脸色，最后还是铁木真率先大笑了起来。 “中原有句话，叫做‘胜败乃兵家常事’，我方不过损伤了部分兵员罢了，其中还以奴隶居多，怎么？这就丧气了？” “大汗教训的是，是我们的错。” “只要有成吉思汗在，我蒙古人战无不胜。” 铁木真一说话，众人立刻士气大振。 是呀，这个时候还远没到分出胜负的时候，自己等人怎么能够丧气呢。 压抑的气氛一去，铁木真率先总结起失败的原因。 “这么说各部都败在铁甲车冲锋之上？” “大汗，不是我等推脱，实在是那铁甲车太过厉害，对方撞击枪阵、马队，只稍微减速，就撕裂了我们的阵型。” 铁木真点点头，环视众人道：“可有应对方案？” 拖雷起身道：“父汗，有人看到那战车陷入泥地，原地打转出不来，也有人看到那战车底下的轮子戳在枪头上，发出一声巨响后，轮子干瘪下去，随后，车速减缓。” 铁木真点点头，沉吟片刻后道：“若在泥地战斗，虽能废去乾人的战车，可同时废掉的还有我草原骑兵，此法不妥。” 众人点点头，他们蒙古人最强大的地方就是骑兵。 如果和乾人下马征战。 实在是以己之短攻敌所长，愚蠢到家了。 “在战场上抛洒铁蒺梨吧，让我部骑兵小心避让。” 曾几何时，蒙古人是最讨厌敌人使用陷马阵、铁蒺梨等让骑兵大战大减的东西。 想不到有一天，他们会率先使用这样的东西。 —— 蒙古人在战场上抛洒铁蒺梨，确实让大乾的车队冲锋战术失去了很大的效用。 不过这么明显的举动，大乾将领又不是瞎的，他们自然看得清清楚楚。 战车冲锋没了往常的作用，可蒙古人的骑兵战术也被削弱了一部分。 因为前线的大乾将领没有像之前那样对蒙古人发起冲锋。 战术从攻击方转换为防御方。 两者之间的转换，前线将领转变的很是丝滑。 这让博尔术、木华黎等人气得咬牙切齿。 他们好不容易让人在战场上洒满铁蒺梨。 大乾这边一个转身挪开，重新找寻战场，就要让奴兵们弯腰去减地上的铁蒺梨了。 撒的容易，捡着费力。 关键还要被离去的大乾人狠狠嘲笑一番，实在是太过气人了。 就这样，双方在找对方的弱点，大战打不起来，小战一刻不停。 每时每刻，几乎都有人员伤亡。 草原奴兵伤得多，可并不代表大乾方面的人员是天兵天将，能够刀枪不入，没有死伤。 持续的战争，让前线的将士也跟着狠狠流了血，只是伤亡没有蒙古人多而已。 新年过后，战争持续了半年时间后。 楚歌告别洛阳的妻子儿女，再次带兵踏上了草原。 “陛下，吕布和张辽在前线阙敌，两人发来电报，让陛下赎他们不能亲来接驾之罪。” 雁门关。 大军停在关外，楚歌带着一众将领和官员前往城中修整。 刚坐下不久，李儒就拿着电报走了进来。 听了李儒的话，楚歌笑道：“朕怎么会怪奉先和文远，倒是他们，常年征战在外辛苦了。” 说完，楚歌又看向堂下在座的雁门官员：“当然，诸位爱卿坐镇雁门苦寒之地，替我大乾牧守边疆，也辛苦了。” 闻言，并州刺史田豫和一众官员连起身，恭敬地拱手道：“陛下，我等不辛苦。” “好好，都坐下说话。”楚歌向众人摆手示意。 “谢陛下。” 等众人坐下，楚歌看向坐在左首位的田豫道：“国让，这边的机场和加油站等措施修建的怎么样了？” 田豫连道：“回陛下，臣在洛阳把讯息发来时，就第一时间派人去建造了图纸上的机场和加油站。” “很好。”楚歌点头笑道，“接下来，你继续让人向北扩建机场和加油站，嗯，就以五百里为界好了。” “是，陛下。” 田豫先是点头应下，而后迟疑道，“陛下，我知道那加油站是为了供应北方的卡车之用，可这机场是何用处。” “机场自然是用来停放飞机的，至于飞机是什么？” 看着一众面露好奇的官员，楚歌笑道，“你们很快就知道了。” 第二天一早，南方的天空传来一阵轰鸣声。 提前得到通知的楚歌带着一众官员登上雁门城墙。 城墙外面，是一片长方形的水泥地。 这自然就是楚歌让人赶制的飞机场。 自轰鸣声响起，南方天边的黑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大。 随后，并州官员一众目瞪口呆中，在楚歌看来还很丑陋的第一代飞机，正式驾临北方战场。 第一百七十九章 炮兵，陆战之王 大乾目前的飞机很有二战时期各国的飞机样式。 除了能飞，结实耐用外，不讲究美观。 另外，目前的航程和飞行高度都不理想。 不过这对楚歌来说已经够了。 有了飞机，就有了速度和高空优势。 “让将士们平日里多练练，很快就有用到他们的时候。” 对飞行员鼓励一阵，当天，楚歌就率领大军继续北上。 “陛下。” 抵达边疆，吕布和张辽率人前来迎接。 楚歌笑道：“免礼。” 说起来，五线对战中，吕布和张辽是最轻松的一个。 或许是因为这里是洛阳正北，又或许是之前蒙古人在这里破了个头破血流。 所以这次其他几个地方大战连连的时候，吕布和张辽却是闲出了蛋。 不过两人也不敢分心。 因为这里是京师的北方，一旦这里的边线告破，蒙古人南下，就可以很快接近并州，然后直下洛阳。 “陛下，你这次亲自前来，可是要主动对蒙古出兵。” 楚歌一坐下，吕布就忍不住兴奋地问道。 以他和张辽的能力，守住边疆，甚至只要守到援兵到达就可以了。 楚歌这个皇帝没必要亲自来。 果然，吕布话落，就听楚歌笑道：“不错，铁木真既然不亲自南下，那朕就带你们北上会会他。” 吕布大声叫好：“陛下，末将愿担任前锋，替陛下开路。” “好，大军修整两日，即可出发。” “诺。” 两天时间很快过去，第三天一早，大军埋锅造饭后，就誓师北伐。 这一次，楚歌带了三百万大军出动。 大乾这一动，立刻被草原训鹰发现。 “噢，乾人竟然直闯我王庭。” 铁木真眉头一皱。 大乾北上的人马看着不少，可和整个草原的人口比起来，还是相距甚远。 铁木真一下子搞不懂大乾为何放弃棱堡的防御优势，出兵和他野战。 “大汗，可要出战？” 铁木真翻了个白眼，这大乾都打到家门口了，他难道能避战不成。 那样的话，对蒙古人的士气绝对是沉重打击。 “既然乾人要战，那就战，传我军令，各部向王庭汇合。” “是，大汗。” 一声令下，各部人马朝中心汇聚。 一时间，草原上到处是战马奔腾的身影。 “杀啊！” 吕布挥舞方天画戟，一路追杀溃兵。 雁门关外，最北的棱堡相距蒙古王庭大约有五百里。 不过随着两军逐渐接近，斥候战，先锋战，早已打响。 而吕布和高顺等人早已杀红了眼。 “全力击杀蒙古正兵，至于那些奴兵，能抓捕就抓捕，不能抓捕，击溃即可，无需浪费马力。” 大乾主力三百万，后方还有召集起来的新兵。 新兵的主要任务不是和敌人对战，而是用来打扫战场。 他们一边抓捕俘虏，一边感受战场气氛。 平日里，还要负责粮草转运。 每当把粮草辎重送达前方后，就把主力军抓获的俘虏装上空车运往后方。 另外，他们有空的时候，也会帮助工程兵修修营地，挖挖壕沟，建设道路等。 前方奴兵几次失利后，这天，铁木真终于决定派出手下大将。 大帐内，铁木真环视堂下，开口道：“哲别，速不台，者勒蔑，忽必来，术赤台。” “末将在。” “你五人各率百万我部精锐，再携带两百万奴兵，把前来的乾人给我杀光了。” “是。” “先让奴兵冲锋，若是奴兵溃败，你们不用去救，利用空隙杀入大乾军中，这一次，本汗要让大乾人有来无回。” 铁木真还不相信了，他一千万奴兵，五百万蒙古正兵，再加上他率领的怯薛军坐镇后方，还吃不下这三百万人马。 “陛下，蒙古人全面出兵了。” 一千多万人黑压压的逼来，看得人头皮发麻，就连吕布这个傻大胆，这个时候也没了独自冲锋的勇气。 楚歌点点头，站在高处观察战场情况。 大乾的方阵已经足够大，三百万精锐部队加上跟随的后勤军和工程兵，已经把视线之间都给铺满了。 可蒙古人的部队更是夸张，别说视野内，就算是视野外的草原，也被他们铺满了。 随着蒙古人一步步接近，楚歌知道他该做出决定了。 以这种拥挤的程度，一旦大乾军被包围，除了个别人物，其他人几乎难以杀出战场。 毕竟手臂都挥舞不起来，怎么打仗呢。 “让炮兵上阵吧。” 随着楚歌的挥手，陆战之王终于在这个世界正式登场。 之前，大乾也在铁甲舰上装备大炮。 可那些炮管发射的实心弹，实心弹不过是加强版的投石机。 在战场上，对人员的杀伤力度有限。 可现在，炮兵用的是开花弹。 “点火。” “发射。” 方阵中，先是冲天呐喊响起。 然后是火花闪耀，硝烟弥漫。 轰轰轰。 剧烈的轰鸣让蒙古人前进的气势为之一顿。 而当炮弹落在拥挤的人群中，战场上陡然响起了惊天的惨叫。 “啊啊啊。” 吕布、张辽、高顺等人通过望远镜看着战场上飞起的残肢断骸，不由也变得脸色苍白。 在这样威力巨大的炮火下，他们这些武将和寻常小兵没什么区别。 挨上一发炮火，除了粉身碎骨，没其他好下场。 “科学院。” “兵工厂。” 大乾科技的进步，他们这些将领时时能感受到，可从来没有一次这么震撼过。 看着众人的脸色，楚歌仿佛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兵器再厉害，也是掌握在人的手中，莫要多想，你们还远没到退出舞台的时候。” “是，陛下。” 楚歌挥了挥手，道：“行了，蒙古阵型已破，你们率领各部人马，朝蒙古人发起进攻，还是那句话，优先攻击那些装备精良的部队。” “诺。” 众人抱拳离开。 因为铁木真的区别对待，蒙古正兵和奴兵的区别很大。 楚歌让炮兵用几组炮弹轰散了奴兵的阵型后，就对那些溃散的奴隶不再理会。 反正杀败蒙古人后，这些奴隶都要归于他手下，杀了这些未来的劳动力，他还感到可惜呢。 “前进。” “通知后方，让轰炸机出动。” “另外，让侦察机时刻注意蒙古人动向，一旦有大部队离开蒙古王庭，就把对方的路线发过来。” “是，陛下。” 战场上。 哲别，速不台茫然失措，他们甚至忘了躲避溃兵的冲击。 者勒蔑，忽必来两个倒霉蛋，在奴兵溃败的时候，还组织麾下精锐部队，准备杀入大乾军中。 谁知迎来的是漫天炮火，两人不幸中弹，连尸首都已经破烂不堪，找寻不到。 赤兔马上，楚歌用弓箭寻找着蒙古将领击杀。 嗖嗖嗖。 一只只利箭射出，经验已经再刷屏。 毕竟大军的击杀，他也能得到一半经验。 “杀。” 大乾无止境的强击，反而把哲别等人的凶性给激发了出来。 “长生天的儿郎，为了蒙古，为了成吉思汗，冲啊。” “冲啊。” 楚歌循着声音望过去，正当他要弯弓搭箭，击杀最前头的哲别时。 耳边响起将领的呼喊：“全体都有，前方直线，交叉射击。” 嗖嗖嗖。 一声声炮火响起，开花弹一会成x型，一会成z字型，一会成回字型，轰隆隆地落在冲锋队伍头上。 炮火过后，前方草地就像被犁了一遍，青草翻飞，满地黄土和血液，夹杂着不规则的尸体。 楚歌放下弓箭，视线里已经看不到冲锋的人员。 tnt开花弹就是这样的强力。 在多年以前，楚歌之所以不让炸弹出现，就是因为地盘还小，怕炸弹出现后，被人学去。 虽然军备竞赛他不怕，可若两方炸弹轰炸。 哪怕大乾能打赢，付出的代价也很大。 不过现在，大乾在东方已经只剩下蒙古人这个大敌。 消灭蒙古人后，基本上就统治了整个东方。 美洲大陆因为文明落后，大乾想收入囊中也不苦难。 至于欧洲大陆上的罗马、波斯等王朝，大乾有铁甲舰、飞机、无线电。 一统全球的曙光已经出现，哪怕这个时候，西方大陆开始研究炸药，大乾也不会给他们这个时间。 “大汗，大汗。” “前面怎么回事？” 铁木真只听前方轰隆隆的雷鸣声，然后很快就前来前线溃败的消息，这让他难以置信。 他派出去的可是五员大将，率领的还是他们蒙古精锐，怎么一下子就被打败了。 “父汗。” 拖雷等人也是惊骇欲绝，他们连怎么失败都不知道。 还是铁木真最先冷静下来，他拉起传令兵，大喝道：“说，乾人使用了什么手段，让你们这么快就败下阵来。” “大，大汗，乾人会妖法，轰隆隆的圆球飞过来，就把一片人炸飞炸死了。” “那是天上的雷神在发威，大汗，我们快逃吧。” “荒唐，竟敢在本汗面前胡言乱语。” 铁木真拔出腰间弯刀，一刀斩杀惊恐乱叫的传令兵。 身旁众人低着头，不敢说话。 暴怒过后，铁木真环视众人，最后，他的目光在拖雷身上停住。 “拖雷，你带怯薛军往西域撤离，若是今日我蒙古人灭族，你就是新的蒙古大汗，今后不要回来了。” “父汗。” 拖雷脸色大变，想不到不可一世的父亲会认为蒙古人有灭族之危。 铁木真抬手止住了拖雷的话，他澹澹道：“本汗不过做最坏的打算罢了，我铁木真可以失败，可蒙古不能灭。” 拖雷连跪地道：“父汗，既然如此，由我带人去阻挡乾人。” “不用说了，我铁木真岂会逃跑，时间紧迫，就由你带人撤离，至于其他人，往草原深处跑，能跑掉多少算多少。” “大汗。”一众将领面露悲伤，想不到雄心勃勃的南下，换来的是这种结果。 “无需多言，你等随我南下，会会大乾人，看看我族男儿是如何败的。” “愿随大汗左右。” 铁木真的豪情感染了在场的蒙古将领，一众人翻身上马，朝南方奔去。 留在原地的拖雷脸色变了又变，最后长叹一声，招呼一些人朝西北方逃去。 他知道自己的责任，若是今日蒙古人被打败，他带领的人就要延续蒙古人的血脉了。 铁木真和拖雷走出不远，天空就响起阵阵轰鸣声。 呜—— 一排黑点在南方天空出现，然后很快在他们的视野中放大。 “会飞的铁鸟。” 铁木真面无表情，之前传来的铁甲车，如今出现的铁鸟。 这大乾到底是什么怪物，怎么造出的这些东西。 “大汗。” 一众将领看向铁木真。 “继续南下，为撤离的族人争取时间。” 这会，铁木真也没了反败为胜的希望，只因铁鸟不仅会飞。 还不时向大地上投注炮弹，每每火光闪耀，就有大片人四散而逃。 “分散开，不要管那些大乾士卒，我们朝南方跑。” 铁木真虽然没听过围魏救赵的故事，可一生征战下来，他不缺战场经验。 察觉打不赢对方后，他当即改变策略。 “陛下，蒙古人往南去了。” “噢？” 传令兵的话让楚歌一愣。 想到南边被他抽调一空的棱堡，楚歌眉头一皱。 “有多少人南下？” “回陛下，天上的侦察机只说有好几路人马，暂时数不清。” “好个铁木真，竟然置之死地。” 楚歌感叹，这个时候他还不知道，南下的几路人马当中，有铁木真亲自领兵。 已经收到侦察机报信的楚歌还以为铁木真在北逃的人群当中。 是继续北上追击蒙古人，还是先南下解边疆之围。 楚歌想了一下就做出了决定。 “留下一部分人马收降溃兵，其他人随我回去。” 楚歌想清楚了，相比追杀铁木真，大乾人在他心中更重要。 而且，试验了炮弹的威力后，楚歌相信这世上已经没有哪方势力是大乾的对手了。 他能打败蒙古人一次，就能打败无数次。 今后的时间，就是在草原上步步逼近，直到彻底占领草原为止。 这个过程中，如果铁木真敢冒头，那么再击杀不迟。 如果对方躲起来，那也无所谓，就让他陪伴蒙古部落逐步消亡好了。 第一百八十章 丝绸之路 哒哒哒。 南下的草原上万马奔腾。 天空。 轰炸机和侦察机呼啸而过。 看见蒙古人集中在一起，侦察机就往下面投射几个炸弹。 一旦蒙古人发散开，目标小了，无法精确打击，副驾的陪同就把情报发往下方。 于是乎，蒙古人很快发现他们不管往哪里走，总会陷入包围当中。 无数次的突围，让铁木真精疲力尽。 不过这个时候，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往南，往南。 “我知道大汗在哪里？” 崩溃的蒙古降俘高声尖叫，手指的方向让楚歌为之一愣。 “陛下。” 一众将领看向楚歌。 “让他说，真找到铁木真的行踪，就让他当个监工。” 手下很快把话翻译给降俘。 得到楚歌承诺的降兵兴奋地指着西南方向：“在那边，在那边。” “走，我们去送铁木真一程。” 地上的消息很快被传达至天空。 周围的侦察机朝着西方边呼啸而去。 很快，飞行员就注意到了地上奔行的队伍：“降低高度，注意下方人员。” 飞机在头顶盘旋，消息传递至后方，引着大乾主力前进。 哒哒哒。 马蹄奔涌，草屑飞溅，楚歌带着吕布等人飞速追向前方队伍。 后有追兵，前有围剿，铁木真率领的队伍很快被逼停。 等楚歌抵达战场的时候，很快注意到人群中与众不同的男子。 “还真有可能是铁木真？” 看着蒙古王旗下，着装与众不同的中年男子，若不是人假扮，楚歌倒是有点佩服铁木真了。 念对方这个时候不想逃跑，反而南下掩护蒙古老弱北撤。 又想到对方在真实历史上的评价。 楚歌对左右道：“让将士们退开，朕亲自送成吉思汗一程。” “陛下有令，全部退开。” 命令很快被传达下去，将士们保持队列，如潮水般退去。 大军没有离开，只是不再动手。 包围圈中的蒙古将领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见大乾军中走出一人。 “朕乃乾帝楚歌，对面的可是成吉思汗铁木真？” 楚歌话落，蒙古的小兵倒没有什么反应，可处于中央位置的蒙古将领和铁木真却是心中一震。 “大汗。” 蒙古将领激动道，“杀了这人，我们蒙古部族还有未来。” 铁木真眯着眼睛打量楚歌。 第一印象是真年轻。 从收集到的情报看，乾帝从草莽崛起不过十多年，竟把大乾带到了这种地步。 “没有希望了。”铁木真澹澹道，“从收集到的情报看，乾帝有中原第一高手之称，身有万夫不当之勇，没看到那些将领都没有担心他们陛下的安危吗？” 铁木真说完，环视了周围，看着密密麻麻的人群，还有周边陆续赶来的骑兵，以及头顶上不是呼啸而过的铁鸟。 他知道自己在劫难逃。 作为一个帝王，铁木真不想死在无名小卒手里，既然楚歌有心相见，他自然不会躲避不出。 “本汗就是孛儿只斤·铁木真，乾帝有何见教？” 看着跃马而出，面无惧色的铁木真，楚歌笑道：“想不到大汗竟会我中原话？着实让本人惊讶。” “你们中原不是有句话叫做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吗？想要战胜大乾，自然需要学习你们的语言？” 楚歌哑然失笑：“不知道大汗有没有后悔南下？” 铁木真面无表情的反问道：“你们中原不是有句话叫做一山不容二虎吗？本汗也问你，若是我蒙古人不南下，他日乾帝会否率兵北上？” 楚歌沉默片刻，点头道：“大汗说得对，这世界很大，能容纳很多人，可这世界又很小，只能容纳一个强大的国度，举世文明中，有一个强大的民族就够了。” “你。” 铁木真脸色一变，从楚歌的话中，他听出了唯我独尊的霸道。 和当初的他一样，都是唯民族论，视其他异族为草芥的人物。 有这样的人物在，蒙古人只怕躲在草原深处都不安全。 随即，铁木真又想到，他交代拖雷是往西方走，几十年下来，铁木真深知这世界的广大。 他曾带领蒙古部族征服西域三十六国，而在更西方，还有无尽的土地。 想走完天下，哪怕给乾帝百岁生命，怕也是不够。 想到这里，铁木真昂首道：“成王败寇罢了，本汗不后悔率部南下，只后悔没有更早南下中原，扼杀你的壮大。” “好，大汗不愧为性情中人，朕亲自送你一程，怪只怪你今生不为我汉族。” 说完，楚歌摘下马侧的陨星弓。 挽弓搭箭，一气呵成。 一道箭光急速闪过，刺穿铁木真的胸膛，带着铁木真的尸体抛入人群。 “大汗。” “大汗。” “杀啊。” “给大汗报仇。” “报仇。” 看着驱策而来的蒙古残兵，楚歌大手一挥：“全杀了。” 一声令下，箭雨其下，炮火分飞。 一炷香后，草原上留下一片残骸。 之后的几天，楚歌把一众将领分开。 有人南下绞杀蒙古残兵，有人带队收降俘虏，有人率兵北上追敌。 有侦察机的辅助，很少有人能逃过大乾的搜寻。 一年之后，随着飞机制造技术的更加完善，第一批客运飞机实现了短途飞行。 至此，距离不再是阻拦大乾征服世界的障碍。 洛阳。 议事厅。 楚歌召集众人前来，对草原的全面占领发表意见。 “首先，建设一条直抵北海的铁路线，然后沿着铁路线修建城池，嗯，就每一千里一座城池好了。 城池建好后，后续的辎重和人员由飞机运送，然后派兵进驻这些城市， 北地苦寒，朕也不要将士们一辈子呆在那里。 这样吧，军部制定北地轮换之地，每过一年，各军轮流派人驻守， 诸位可有意见？” 楚歌话落，董卓连起身道：“陛下此议若是被将士们知道，将士们必感恩戴德，属下是一点意见都没有。” 众人翻了个白眼，好在他们都习惯了董卓的阿谀献媚。 贾诩起身道：“陛下此议甚好，在草原上设城池，也能预防草原部族壮大，待我大乾百姓人数拥挤后，也能朝草原移民，此乃有利千秋之议，臣无异议。” “臣等无异议。”其他人也跟着附和道。 “很好。”楚歌笑道，“那各部配合行事，一应辎重上报上来，至于建城人员，就用抓获的各族奴隶好了。” “是，陛下。” 会议结束后，贾诩和李儒留下。 楚歌带着两人来到花园中，各自坐下后，楚歌开口问道：“文和、文优，西域各国的情报可搜集完全？” 贾诩和李儒对视了一眼，最后还是李儒开口回答：“陛下，监察部已经为西域诸国建档，陛下可随时查阅。” “若朕想派兵占领西域，可有困难？”楚歌饶有兴致地问道。 “陛下。”贾诩道，“以我大乾兵锋，臣相信当今世上，没有哪个国度是大乾的对手，不知陛下为何独独对这个蒙古人辖下的地方感兴趣。” 楚歌愕然。 是啊。 西域，丝绸之路在古代历史上有不同意义的象征。 可以说西域是联通东西方的必经之路，丝绸之路更是被誉为黄金之路。 不过那是古代国度，因为那些国家没有走出大海，没有其他通道通向西方。 可大乾不同，大乾有蒸汽船通往西海，如今又有飞机。 大乾有南洋之地，有美洲之地，还有今后要征服的西方世界。 这些地方，哪个不比西域诸国大，哪个不比西域诸国物产丰富。 “不错，是朕着相了。”楚歌摇头道，“不过大乾的目标是占领全球，西域诸国也是我们的征服目标。 这样吧，既然西域不重要，你们可有推荐的人选，朕让他慢慢带人征服对方就是了。” 贾诩道：“陛下，魏文长和郭奉孝距离西域最近，让他们从旧唐地出发，可直去西北，通往西域诸国。” 魏延和郭嘉，还有黄忠的组合吗？ 楚歌点点头，有这三人再加大乾的精锐士卒和精良装备。 又有后方的支持，想来征服西域诸国不难，不过是时间早晚而已。 “好，明日朕就拟旨，让他们出发西域。” 贾诩笑道：“如此一来，工部官员又要忙了。” 打通关西域，自然不是派人过去就行。 那样的话，只要派驾飞机过去宣誓主权，把铁木真死亡，蒙古族灭的消息传过去就行了。 毕竟现在的西域诸国还是蒙古人的治下。 蒙古这个宗主国都能把西域诸国治的服服帖帖，更别说大乾这个更强大的国家了。 只是大乾一直以来追求的是真实占领，而不是虚假的插旗行为。 另外，大乾有些事不说，可是在默默的做。 对于异族之人，能贬为奴隶的就当奴隶使用。 一来，这些人力能助力大乾各方面腾飞。 二来，奴隶们没有组建家庭的权利，等最早一批的奴隶死后，异族人就会大规模减少。 虽然手段显得有些残忍，可想比这年代，动辄屠城灭国，大乾的手段虽然对一个文明、一个部族来说略显阴狠。 可对于个体，对于受擒的奴隶本人来说，大乾的奴隶生活对比他们之前猪狗不如的生活，也是天壤之别。 除了没有自由和繁衍后代的权利，其他的，无论是什么，都比之前的生活好。 当然，这是说各国的普通百姓和奴隶。 那些异族国度的顶层人士不算。 虽然其他国家的文明程度没有大乾发达，可顶层人物收拢权利，在享受方面还是比奴隶好很多的。 不过这些毕竟是少数人，而且大乾的征服之旅，往往首批被杀的也是这些人，就算最后活下来的人不算好，可相比普通百姓和各国奴隶。 这一点点比例的权贵，实在渺小。 为避免这些人兴风作浪，不服管教，大乾往往还发配权贵做最苦的活，一旦发现有反叛行为，自然是有杀错不放过。 说完西域诸国的事，楚歌又问起甘宁在日本的情况。 原本楚歌是打算放养甘宁的。 不过如今大乾统治了整个东方，小小日本放在地图上，看着实在碍眼。 所以，楚歌决定加快进程。 很显然，贾诩对大乾治下的情报了如指掌，听到楚歌问起，他想也不想地回答道：“兴霸将军如今和倭岛联军对峙在中部地区，因为锦帆人员不足，一时间还拿不下对方。” “那就派人增援兴霸，朕要在年底之前，看到倭岛变成我大乾疆土。” “是，陛下。” “另外倭岛二字不好听，从此以后，倭岛改为我中土瀛洲。” “是，陛下。” 楚歌决议一定，大乾的战场再次发动。 得到军令的魏延，率领大队人马朝西域进发。 尤其圣旨当中没有时间限制。 在郭嘉的建议下，魏延跑到工部，软磨硬泡地拿下一批水泥份额。 随后，魏延又跑到铁道部，想让对方建设一条通往西域的铁路。 铁道部的主官张昭不理魏延的恳求：“文长将军，不是本官有意推脱，实在是国家的铁建任务已经排到了十年后。” “十年后？那不行，十年后我将早已率部回来了。” 魏延可不相信西域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能够阻他十年。 “那不就好了。”张昭拱手道：“本官在此先祝贺魏将军武运昌隆。” “说什么呢。”魏延不满道，“难道你想让大军来回走这么远？” “本官可是听说将军昨日拿下好大一批水泥份额。” “停停停，水泥归水泥，我拿水泥是用来在戈壁建城的，另外，那点水泥够干什么，主要还是为了修建机场，方便飞机来往。” 张昭苦着脸道：“可是本官也没有办法啊，各地官员都在申请铁路线，别说工部官员忙不过来，就是钢铁厂都忙不过来。” “那我不管，你必须给我批下这条铁路，西域之地，可是陛下亲下圣旨，让我前往的，耽误了陛下的事，可别怪本将把责任推给你。” 张昭急了：“哎，文长将军，你这可是不讲理啊。” 魏延双手插胸：“那我不管。” 张昭：“……” “这样吧，本官把将军的申请提前，七年怎么样？” 第一百八十一章 摄像机 “七年太长了，不行。”魏延摇头否定道，“就一年吧。” “那下官可办不到。”张昭也跟着摇头，“五年吧。” “不行，最多三年。” 张昭咬牙道：“行，三年之内我会派人给将军修建通往西域的铁轨。” “不是给我，是给大乾修理的。” 说完，魏延转身离开。 接下来的日子，魏延率军往西北走。 这一趟西域之旅，同行的还是各部门的官吏。 遇到合适的地方，工部的人就留下来修建城池，尤其是修建机场和加油站，联通国内的交通。 紧急的资源偶尔也会通过航空运过来。 另一边，远在日本的甘宁也收到了国内即将派遣援兵的消息。 “将军为何显得闷闷不乐？” 戏志才自然知道甘宁郁闷的原因，可还是哪茬不提提哪茬。 甘宁翻了个白眼：“军师，我不相信你看不出来？” 戏志才笑道：“将军可是不甘被陛下小看？” 甘宁点头道：“陛下若是再给我三五年时间，我一定能独自拿下倭岛，可恶的倭人，关键时候倒是很团结嘛。” 戏志才道：“将军这么想就错了。” 甘宁诧异道：“军师，某家哪里错了？” 戏志才把目光转向帐内墙壁上最新发布的地图，那是大乾上下探索出来的全球地图。 “将军觉得倭岛比之我大乾如何？” 甘宁虽然不知道戏志才为什么这么问，可他还是立刻不屑地脱口而出：“弹丸之地，如何能和我大乾比较，实乃萤火比之皓月。” 戏志才跟着点头：“那将军再看倭岛在世界地图上所处几何？” 甘宁把目光跟着撞向墙壁，皱眉道：“如沧海一粟也。” “是啊。”戏志才道，“那将军何必在此弹丸之地浪费时间，三五年时间虽然不长，可足够其他将领拿下大片地盘了， 将军看如今的南洋地区，听说前段时间幼平将军在孟加拉湾打败了孔雀王朝集合周边的舰队，想必不日就能再次西行， 单看地图上的地盘，世人若是拿将军和幼平将军比较，高下之分一目了然。 更别说陆伯言发现的新大陆，戏某至今难以相信如此天赐之地，竟然只发现一些土着部落， 就算是南方的阿兹特克帝国，也不过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在我大乾兵锋下，不堪一击， 将军若是再带人和倭人浪费时间，世间其他地盘都要被人拿下了。 今后若是论功行赏，将军如何能和其他人同列。 更何况，戏某一直认为将军的才能在航海之上，将军应当率领十万舰队替陛下纵横四海，而不是和岛上的矮子捉迷藏。” 甘宁都囔道：“南洋之地、新大陆南北，全部是未开化的土着，周幼平、张儁义不过是捡了大便宜，如何能和我相比。” 说归说，甘宁还是向戏志才鞠了半躬：“军师教训的是，是兴霸太过在意得失了。” 戏志才连抬手道：“将军客气了，我与将军休戚与共，锦帆之事，就是在下之事。” 有了戏志才侧面的劝说，甘宁不再抵触援兵的到来。 他更是对臧霸、管亥、周仓等人说了戏志才的话。 一番解说下来，军中的铁憨憨也没了窝火的心思。 他们不由期待早日拿下倭岛，也像其他将领一样，去世界各地看看。 “兴霸将军。” 最新抵达的是司马懿、吕蒙率领的军队。 然后是张任率领的益州军团。 三方人马寒暄过后，资历最小的司马懿聪明地当起了听客。 见状，张任开口道：“甘将军，我等来之前陛下有吩咐，说将军熟悉倭岛战事，让我们以将军意见为主，将军若有吩咐，我等照办就是。” 话落，司马懿也跟着点头道：“张将军说的是，我们一切听甘将军的。” “两位客气了。” 甘宁虽然知道张任和司马懿说的都是客套话，大乾的军制可不允许他领导其他两只军队。 不过听两人这么说，他还是很高兴的。 甘宁就是这么一个容易满足的人，他哈哈大笑道：“大家同心戮力，同为陛下做事罢了，陛下能派两位来，足见两位本事， 更何况甘某虽处海外，可对国内的消息也关心，张将军和我是多年同僚，想当初一起随陛下出益州、下关中，张将军的本事我再了解不过。” “哈哈，兴霸过奖了。” 张任原先以为自己等人过来的行为会让甘宁不高兴，而且两人多年未见，他也不知道甘宁如今的心情如何。 要知道，之前他了解的甘宁可是火爆脾气，他还担心甘宁会让他们下不来台，所以一上来就伏低做小，严明自己过来不是和甘宁争功的。 现在听到甘宁这么说，他很是高兴，他可不想和甘宁闹个不愉快，以致战事生变。 甘宁对着张任笑笑，然后转头再次夸起司马懿和吕蒙：“仲达和子明亦是我军中翘楚，更何况我相信陛下的眼光，如今的你们不过是初露锋芒，今后辉煌还远未到来。” 司马懿连起身道：“甘将军过奖，仲达不敢当。” 一旁的吕蒙刚被夸得不好意思，见司马懿起身，也连跟着起身道：“小子亦不敢当。” “哈哈，有什么敢不敢的，我大乾男儿当有豪取天下之志。”甘宁大手一挥道，“你们可听好了，若是三军联合，短时间内还拿不下小小倭人，丢得可是我们的脸。 这样，你们初来乍到，让大军修整两日，我们再一战击溃对面的联军，不知可否？” 张任和司马懿抱拳道：“一切听将军吩咐。” 加下来的两天，士兵们忙着熟悉水土，几个领导人则聚在一起，商讨对敌之策。 会议上，戏志才当仁不让地开口道：“之前锦帆面对倭岛联军，相持不下主要在于我军人数远少于对面，现在有两位将军相助，以我大乾兵锋，无需阴谋诡计，已正兵力压对面即可。” “好，就依戏军师所言。” 张任和司马懿对这个答桉很满意，他们初来乍到，不熟悉倭岛地形。 而且三方联合，如果实行什么计策，怕是配合不到位。 能在正面战场打败倭人，那是最好不过了。 大乾几十万援军抵达，不管是地面上，还是大海上，张任和司马懿都没有做什么隐瞒。 这样巨大的动作，自然被织田信长等人看在眼里。 就在织田信长等人聚在一起讨论大乾动向的时候，前方战事打响了。 “好，格老子的，用炮火给我狠狠轰死倭人。” 发完令，甘宁还转头问张任：“这是什么时候出的利器，早前要是有这么犀利的炮车，别说一个倭岛了，就是十个倭岛本将都拿下了。” “兴霸说的是。”张任笑道，“兴霸当知道铁甲舰上一早就装备了炮塔。” 甘宁挥手打断：“那算什么炮，不过是变了样子的投石机罢了。” 张任笑笑，也是赞同道：“哈哈，和如今的火炮相比，却是有如天壤之别。” “哎，在这等炮火下，我们这些武将倒是没了用处。” 很显然，开花弹的威力让甘宁震惊。 震惊过后，就是自己也不过如此，大小抵不上一发炮弹。 之前列国打仗，人主都说千军易得一将难求。 可若是遇上一千炮兵，别说一将了，就是千将也逃无可逃。 漫天炮火下，甘宁和张任等人侃侃而谈。 对面的日本人则被炸得凄厉惨叫。 炮火过后，大军一拥而上。 之后的日子，三路人马忙着追赶溃兵。 至于什么织田信长、丰臣秀吉、越后龙马、上杉谦信等日本名人，在甘宁等人看来不过是一个样的倭人。 “陛下有令，八岁以上倭岛男子，一律杀无赦。” “是。” 锦帆麾下的士卒，杀起人来可是不眨眼，屠刀挥下，日本人连做奴隶的资格都没有。 倒是日本女人，年纪大的就留在倭岛自生自灭，年纪小的就被带回国内。 有的被楚歌赏赐给有功官员，有的则被商人买去，当做青楼名妓，赚钱娱乐两不误。 —— 就这样，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楚歌端坐洛阳，不时收到各方传来的好消息。 这天，庞统带着黄月英前来觐见。 “陛下，月英有新发明呈上。” 看着一本正经的庞统，楚歌颇为诧异，他先是看看庞统，又看看在一旁低头不敢说话的黄月英，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 楚歌的样子，换来了庞统的一副白眼。 楚歌心道：当初的小屁孩终于长大了。 忍住心中笑意，楚歌转头看向黄月英，温和道：“月英，你有什么新发明，快说来朕听听。” 黄月英也算是历史上的发明小能手，有传闻说诸葛亮的木牛流马和诸葛连弩等东西都是黄月英发明的。 当然，这些传闻的真假且不论，黄月英在历史上应该是有点本事的。 历史上先不说，至少在如今的大乾科学院，黄月英是冉冉升起的院士。 她和庞统、诸葛亮、马钧四人，不时有新发明登报。 “回禀陛下。”黄月英小声回道，“陛下让我们研制的摄影装备，小女好像造出来了。” “喔，你说你把摄像机发明出来了。” 楚歌眼睛一亮，首先想到的是今后由电影看了。 “是的，陛下。” 黄月英点点头。 “走，带朕去看看。” 楚歌连起身，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 “陛下出宫，备车。” 楚歌如今做的自然是小轿车。 嗯，今天坐的是贵妃甄宓家族生产的洛神牌加长型商务汽车。 车标是以甄宓为形象的洛神起舞标志。 坐在宽敞舒适的真皮沙发上，楚歌给庞统和黄月英拿了一罐饮料。 “谢谢陛下。” 黄月英接过饮料，捧在手里，却是没有打开喝，楚歌知道女孩子怕生，也不勉强。 倒是一旁的庞统一点也不客气，他几乎是抢过楚歌递过来的饮料。 砰的一声打开，咕噜咕噜地一口饮尽，然后打了个饱嗝：“厄，舒坦。” “哈哈。” “呵呵。” 楚歌和黄月英不由被庞统的样子逗笑。 一路上，楚歌不时向黄月英了解装备的事。 一刻钟后，轿车驶入科学院。 司机为楚歌打开车门，三人一路往里走，很快来到黄月英的实验室。 “陛下请看。” 到了地方后，黄月英不等楚歌发问，就打开一座四方的设备。 开关打开，楚歌看向对面墙上的幕布。 很快，幕布上就出现了庞统的身影。 画面里，庞统在那边挥舞着手臂，嘴巴张合。 楚歌不由道：“可能连接声音。” 话音刚落，不等黄月英开口，庞统就嚷道：“当然可以了，不然我在那上面说什么，我看看，嗯，音量键没打开。” 啪嗒。 只听一声扳动，幕布上庞统声音传出：“大家好，我是凤雏庞士元，这是我黄同学最新发明的摄像机，我保证这个东西今后能风靡世间。” “哈哈，你怎么知道摄像机会风靡世界的。” 楚歌看着屏幕里庞统一脸正经地替黄月英宣传新发明的样子，不由笑问道。 “嘿嘿。” 庞统笑道，“我觉得这东西挺有意思啊，不仅能把人的动作拍下来，还能把人的声音记录下来，而且这是你点名要研究的东西，肯定不止这点作用的。” 楚歌看着庞统说话的时候，还不时把眼睛瞄向黄月英。 心想：你小子怕还忘了说一句，因为这是你心上人发明的东西吧。 想归想，楚歌嘴上也是顺口赞同道：“你说的不多，摄像机自然不是只这个作用，今后很多地方能用到它。” “嘿嘿。”庞统把丑脸凑过来，“那陛下，月英发明了这东西，不是该好好奖赏吗？” “不用，不用，我不要什么奖赏。” 黄月英连摆手道。 楚歌笑道：“小月英，做出成绩自然是要奖赏的，赏罚分明才能让其他人更有动力为国家服务，若是人人做好事不留名，那后来者可没有动力。” 子贡赎人的事黄月英自然知道。 她听楚歌这么说，也只好欠身道：“多谢陛下。” 把科学院的众人召集过来，楚歌当众表扬了黄月英，把一应奖励也封赏了下去。 之后，楚歌让众人把摄像机小型化、产量化。 因为他很快就用的到。 第一百八十二章 电影院 “陛下，什么事这么高兴？” 回到皇宫，楚歌正好碰上了带女儿散步的甄宓。 后者见他面带喜色，不由好奇地问道。 “是甄儿啊。” 楚歌顺手抱过甄宓怀中的女儿，一边逗弄，一边笑着说到：“是黄月英那孩子，发明了个了不起的东西。” “是月英啊，那就不奇怪了。” 甄宓对黄月英的印象很深刻，宫中皇子皇女的玩具，很多都是她和庞统两人亲自做成送过来的。 “不知月英发明了什么东西，让陛下这么高兴？” 感叹完，甄宓再次好奇心满满的问道。 “她发明的东西叫摄影机。” “摄影机？”甄宓歪着脑袋，“之前记得月英发明了照相机，我倒是给洛儿拍了好些照片，不知这摄影机是何东西？” 楚歌笑道：“这有对比就好解释多了，如果说照相机留住的是一瞬间的影像，那么摄影机拍摄的就是一段时间的影像？” “一段时间的影像？” “对，这还是摄影机最简单的应用，至于更多的作用，等科学院把摄影机简化之后，朕再带你玩玩。” “好啊好啊，陛下倒是别忘了。”甄宓高兴地拍起了双手。 看到她的动作，楚歌怀中的女儿甄洛也跟着拍起小手掌。 第二天，楚歌把张昭找来。 “陛下。” “坐，子布。” “谢陛下。” 张昭拱手一礼，坐下后抬头道：“陛下，不知一早唤臣过来有何事吩咐？” “来，先看看你桌上的图纸？” 楚歌指了指张昭身前的桉几。 作为工部的主脑，张昭对图纸自然精通。 他展开图纸。 《电影院建造方案》几个大字印入眼帘。 电影院？ 这是什么东西？ 张昭忍住心中好奇，往下看图纸设计。 一个场地，中央挂一块幕布，下面是一熘的座位，座位中间有走道，两侧也有。 很简单的设计图，别说张昭了，就是工部随便一个小吏都能看明白。 “陛下。”张昭抬头看向楚歌。 “看完了。” 张昭点点头：“臣已浏览。” 楚歌道：“按照这份图纸，在全国各地兴建电影院，按城市和人口规格，酌情增减数量，若是有合适的地方，也可以改建。” 张昭飞快地在心中计算了下国内年产水泥的份额。 虽然水泥份额有些紧张，可咬咬牙，还是能挤出一些来的。 一念及此，张昭起身恭敬道：“是，陛下，臣会尽快吩咐下去的。” “嗯，去做事吧。”楚歌挥了挥手。 “陛下，臣告退。” 离开皇宫，回到工部，张昭想了下，让人把刘晔找来。 “大人。” “来，子扬，坐。”看到刘晔进来，张昭连起身相迎。 “不知大人找我何事？”刘晔坐下后，不解地问道。 张昭递上从皇宫带来的图纸道：“子扬，先看看这份图纸？” 刘晔点点头，在工部任职，每天几乎都是在跟图纸打交道。 之前，他听说张昭被陛下召进宫去，想来是拿着任务回来了。 “不知道陛下这次让工部建什么？” 想到体育馆、歌剧院、洛阳书院、秦淮故里等传世建筑，刘晔不由心怀期待。 不过他一接过张昭递上的纸就感觉不对。 上述哪项建筑不是厚厚的一本建筑图册，哪里会是这么单薄的一张纸。 莫非这不是图纸？ 刘晔心怀疑惑地展开纸张，《电影院建造方案》七个大字印入眼帘。 几乎用一目十行的速度扫描完图纸。 刘晔抬头看向张昭：“就这？” “这是陛下亲自吩咐的。”张昭点点头，“要知道，很少有东西会让陛下亲自关照的。” “你确定没拿错？”听是楚歌重视的任务，刘晔谨慎地再问了一句。 “自然不会有错。” 刘晔道：“这份图纸，工部随便一人都能依样画葫芦，你找我作甚。” “这个，其他人我不放心。” 刘晔：“……” “陛下亲自看着的任务，难道你不想接，若是做的好，陛下一高兴，你的功绩点可能就翻倍了。” “好吧，我会亲自盯着的。”刘晔耸了耸肩，神色却是一脸认真。 “好，有子扬亲自关注，我就放心了。” 两人就细节商讨了一阵。 其实在大乾修建电影院并不麻烦，一纸通告下去，地方官府基本上都会配合。 这个任务难点在有时间限制，也电影院的选址有规定，必须在人流集中的繁华地带。 另外，如今的大乾占地广阔，夸张的说，每时每刻领土都在扩张当中。 所以要想在大乾治下的每个城市建造电影院，就不能疏忽了新占之地。 刘晔离开后，召集手下展开地图。 “看这里。” 刘晔把大乾地图分成中西南北中，然后每个方向挑选出一个负责人，他负责监督。 “记住了，此次建筑任务不复杂，可这任务是陛下亲自关注的，若是做的好，论功请赏的时候，本官会为你等美言，若是做的不好，陛下怪罪下来，可别怪本官不讲情面。” “是，大人，我们一定会认真负责，亲自监督地方部门把电影院建好。”众人面对刘晔严肃的面孔，也是神情一肃，连连拍胸保证起来。 “行了，去做事吧。”刘晔挥了挥手，众人四散而去。 当天，洛阳工部拟定的公文，就被驿站的官吏往地方分发下去。 除了发布正式的公文外，为赶时间，刘晔当天还用无线电，提前通知了各地部门。 地方工部分部一听是陛下亲自关注的项目，连把部门的精英给挑选出来。 各地官府听闻消息后，也是配合不已。 什么，要繁华地带的位置？ 这不是一句话的事吗？ 有地方的挪地方，没地方的立刻建造高层。 各地部门急哄哄的加班加点，很快就把电影院或是兴建好，或是改造完。 街上的往来行人看见电影院三个字，不由好奇地向驻守的小吏发问。 “大人，这电影院是干什么的？” 面对百姓的疑问，当值的小吏其实心中也是懵懂不已，他只能回答道：“这是陛下提议兴建的东西，至于作用嘛，你们很快就会知道了。” “陛下让修建的东西？” “你说这是干什么用的。” “电影院嘛，肯定是看电影的地方，这名字一听就让人联想到歌剧院。” “咦，兄台说的有道理啊，可是，这电影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这你就要问陛下了，我也是第一次听说电影两个字。” 百姓一听官吏说电影院是楚歌让建造的，当即展开了猜想。 还别说，这些人虽然不知道电影是什么东西，可电影院的作用还是猜了出来。 这之后，酒馆里，饭店里，客栈里，休息的公园，家门口的座椅上，闲聊的人不时说起电影院。 人人期盼电影院正式开业，让他们也好解解好奇心。 谁知这一等，就是半年。 大乾11年12月1日。 这一天刚好是星期一，也是《大乾周报》发行的日子。 如今的大乾人，看报纸和听广播早已成了清晨的必备娱乐。 这天，凡是买到报纸的百姓展开之后，就被一行报道吸引了目光。 大年初一，世界上第一部电影《未来的样子》与你不见不散。 想要观看的朋友，可以到城中电影院售票窗口预定了。 “啊，电影院开放了。” “世界上第一部电影，可不是吗，之前我们连听都没听过什么是电影。” “《未来的样子》？是说今后的日子吗？” “走走走，快去抢票，再不去就晚了。” “啊。” 听到最后一句话的人，抬头一看周围稀疏了人群，再看看大家都往街道上跑，连一身把报纸往怀中一折：“等等我，一起去。” 洛阳。 电影院。 京都洛阳，自然不是只有一家电影院，可首次的新鲜感，以及洛阳民众的富裕程度，使得买票的行动变成了抢票的行动。 “电影，我要看电影。” 窗口处，一个大汉大着嗓门大喊道。 “先生你好，请问需要几张电影票。” 工作人员也不问对方买哪部电影的，因为大年初一要放映的电影只有一部。 “一张，不，我要三、不对，是五张。”大汉掰着手指数了数，把家里人给全算了进去。 “你好，这是你的电影票。” 窗口的小姐姐指着上面的时间道，“看到了吗，这里写着时间，你来的早，买的是早班， 大年初一早上八点，你就可以带着一家人来看电影了， 记好了，别弄错了时间，也不要把票给弄丢了，本院凭票入内，若是弄丢了票，到时候可进不去。” 大汉一把夺过电影票揣入怀中，一边拍着胸脯一边道：“放心好了，丢不了。” “好的先生，您请让一让，给后面的顾客买票。”售票员伸手示意。 后面排队的人一听，连催道：“前面的快走，我们还等着买票呢。” “嘿嘿。” 大汉一脸得意的走开，离开电影院，他就看到一条长长的人龙排到了三里开外的街尾，不由庆幸自己买的早。 这样的场景发生在洛阳各家电影院门外，也发生在大乾各地的电影院门外。 这年过年，大家在感念当下，憧憬来年的时候，也心心念念地记挂着大年初一的电影。 洛阳的百姓还听说了，初一这天，陛下会带着皇后娘娘和各位贵妃，以及皇子皇女驾临电影院，和百姓一同观影。 大家看着自己的电影票，不由期待和陛下来个不期而遇。 大乾12年1月1日。 晚上八点。 洛阳寻觅电影院。 寻觅的寻，音同楚浔的浔。 当初，张昭来回复电影院的建设进度时，让楚歌为第一家，也是目前来说最大，最豪华的电影院命名。 当时，楚歌正和女儿玩耍，看着大女儿自然联想到了一个名字。 就这样，寻觅两字就定了下来。 电影开始前一刻，虽然楚歌已经很是低调了，不过他们的行踪还是被早早等在门外的记者首先发现。 “是陛下。” “是蔡皇后。” “还是貂蝉娘娘，甄宓娘娘、大小乔娘娘，糜贞娘娘。” “看，是大皇子楚弘，大皇子龙行虎步，很有陛下的风姿。” “哇，楚浔长公主好可爱，咦，她在干嘛，哇，长公主做鬼脸的样子也很可爱。” 行踪就叫破，楚歌也只好停下来对着围观的人挥挥手：“大家新年好。” “陛下新年好。” “娘娘新年好。” “皇子皇女新年好。” 楚歌话落，周围的百姓连大声问起好来。 “什么，是陛下。” “陛下竟然在这个时候来了。” “前面的好像是寻觅电影院。” “哎，真可惜，我的不是八点场，而是之后的十点场，和陛下错过了。” “我的也是，早上就看过了。” “什么，你看过了。” “嗯，要我和你说说电影院放的是什么吗？” “不要，你没听说剧透狗给人打了闷棍吗？” “嘿嘿，那我就不说了。” 另一边，楚歌眼见街道上涌来的人更多了，就朝着百姓们点了点头，转身往里面走。 侍卫们见状，有人在前面引路，有人在外面挡住上头的百姓，也有人留下帮着组织秩序。 楚歌等人进入观影厅，早早听到外面声响的百姓，又是跟着问好。 “大家坐，我们一同看电影。” “是，陛下。” 电影开场前，有女官送上零食。 楚歌和蔡琰摆摆手，楚浔一把抢过，一一给众人分起来。 “拿着。” 看着哥哥楚弘也学着父皇摆手，她大眼一瞪，后者乖乖地拿起爆米花和汽水。 爱玩的貂蝉和小乔也跟着抢起零食。 “把孩子给我们。” 楚歌和蔡琰见状，接过两人怀中的孩子。 一刻钟很快过去，等到八点整的时候，大堂里的灯光突然熄灭。 “哇。” 突如其来的黑暗让观影的人，尤其是小孩子大叫出声。 楚歌起身道：“大家不要慌，是电影开始了。” “是，陛下。” 随着楚歌话落，悬挂在大厅前方的幕布亮起了白光。 首先出现在画面中的是一片星光，然后星光围绕的一弯斜月逐渐放大。 一个小女孩跳上月亮。 小女孩走了两步，坐下摇晃起小脚。 “是我，是我，那上面的小人是我。” 第一百八十三章 各行各业 “嘘，别说话。” 蔡琰轻轻地拍了拍楚浔的小脑袋。 “哦。” 后者点点头，认真开始看起画面。 为了给人期待感，成片除了楚歌自己，其他人都没有看过。 《未来的样子》讲的是大乾当代一个理科生梦到未来的场景，梦醒后依照梦中所见，推动社会发展。 电影的叙述方式很简单，画面由于技术问题，还是黑白色。 可对当代人来说，他们还是看得津津有味，并且不时小声地发出惊呼和笑声。 当代人来到未来世界，对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弄不懂如何使用，弄出很多笑话。 随着影片推进，观影的百姓发现未来的通讯方式叫手机。 能让相隔异地的两个人实现通话。 还有那个叫电脑的东西，听说科学院一直在研究。 他不仅能工作，还能娱乐，就连他们现在观看的电影，今后也能坐在家里用电脑看。 在未来，大乾统治了全球，大乾子民遍布世界各地。 交通方式有更快捷的动车，有载人更多，飞得更远的长途飞机。 从这里到新大陆，再也不用坐上半个月的船，只要买上一张机票，不用一天时间就能抵达。 另外，未来的世界，大乾在征服了世界后，还发明了登月的飞船，人类竟然能到月亮上。 由于没有特效，很多未来的场景都是用实物模型拍摄的。 电影出来这么晚，很大原因是为了建设影视城的关系。 大乾在未来的很长岁月里，都会是和平发展的年代。 和平年代，尤其是大乾解决了温饱问题后，人们对精神享受的追求会一日多过一日。 作为一个现代人，楚歌当然知道人们对娱乐的追求。 更何况，后世已经证明了影视产业的大行其道。 相信有了这部电影的指导，很快就会有人出来拍戏。 影视行业也会很快成为新的热点。 第二天，在全民还在讨论电影的情节时，官府发布了影视行业的最新规定。 第一，想拍摄电影的，先成立影视公司，然后租也好，买也好，摄像机和胶卷都可以到相应的商店购买。 二，想从事影视行业的人员，可以到官府办理相关职业证明。 大乾的当代青年，不缺冒险和探索的精神。 《未来的样子》成了时下的热门，电影重复播了一次又一次，有些人虽然看了十多次，可还是看得津津有味。 不过，大部分人还是期待第二部电影的到来。 有需求就有利润。 不管是尝试新鲜感，还是为了赚钱，电影在目前看来，是一项有前途的行业。 影视行业规定出来后，很快就有人去注册公司，也有很多年轻人去办理相关职业证明。 因为影视行业的特殊性，从事这个行业的人可以兼职，这样一来，很多觉得有趣和无聊的人都纷纷跑去办了证。 公司开起来了，职业证明也买下来，就连摄像机和胶带都买了，可接下来该怎么拍摄电影呢。 仿佛是料到了众人的烦恼，大乾的第二部电影《手把手教你拍电影》很快登陆影院。 《手把手教你拍电影》主要讲的是：主人公王多鱼看了《未来的样子》，决定成为一个新时代的导演。 他办理了影视公司，买了设备，招募了人员，从无知到懵懂，摸索着拍出了一部电影。 然后票房大爆，公司赚得盆满钵满，王多鱼也成了第一代名导。 之后，他再接再厉，陆续又拍摄了很多大爆的电影，成功让电影公司上市。 至此，王多鱼走向人生巅峰，赢取白富美。 “哈哈，王多鱼那小子我认识。” 电影中的王多鱼因为是新手，闹出了很多笑话，这期间发生过摄影机摔碎，胶卷曝光等许多低级错误。 每次犯错误后，王多鱼都是一脸囧样，加上那一张有喜感的脸，每每让观众大笑不已。 《手把手教你拍电影》这部电影当然不是王多鱼拍的，而是楚歌佚名拍的。 在影片中，王多鱼是主角，是演员，而不是一个导演。 不过在拍完戏之后，这家伙倒是大着胆子对楚歌说到：“陛下，不知小人今后可不可以像陛下一样拍戏。” 看着对方一脸小心和期待的样子，楚歌笑着拍他肩膀鼓励道：“当然可以，大乾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好嘞，陛下，小人一定好好做。” 楚歌的鼓励，让王多鱼很开心。 一部电影下来，王多鱼和《未来的样子》的主角一样，成了名副其实的明星。 走在大街上，大家远远看到，都会大叫：“快看，王多鱼来了。” 好在影视行业初开，楚歌在电影中直接用了两位主角的真名当名字。 要不然的话，估计今后两人一直要各自主角名过日子了。 另外，好在这个时期还没形成追星、签名的行为，大家也只是好奇一阵，不然的话，两人的生活都要受影响。 《手把手教你拍电影》拨出后，想从事影视行业的人终于知道要怎么介入这个行业了。 原来，编写故事的人叫编剧。 坐在椅子后面大声叫“卡”的是人导演。 手持摄像机一路跟着人物跑的叫摄影师。 后期把拍好的胶卷进行整理的叫剪辑师。 演员想加入一部制作当中，除了导演要求，还能去上门试镜。 原来出场的多叫主角，出场少的叫配角，其他路过的叫群演。 知道了怎么拍戏后，一部部电影很快立项。 楚歌拿着手下呈上来的剧本，被这些人的脑洞笑得肚子疼。 十部电影，有五部是夸奖他的。 有叫《伟大的陛下》。 有叫《大乾的崛起》。 有叫《天才发明家》 有叫《帝国的征程》 有叫《普天之下》等等。 撇开着半数，其他的有《动物的世界》，《我的青楼生涯》，《我在工厂拧螺丝的日子》，《奶奶的烤红薯》，《教你如何建房子》等等。 “陛下，什么事让陛下笑得这么开心。” 楚歌抬头看去，是甄宓鸟鸟而来。 “来，宓儿看看这些备桉的剧本。” 楚歌把剧本递了过去，甄宓接过，很快也抿着小嘴笑起来。 等甄宓看完放下，楚歌不由问道：“宓儿，不知你找朕何事？” “陛下，臣妾也想拍摄电影玩，不知可否？” 甄宓说完，一脸期待地看着楚歌。 楚歌曾经说过，他不禁绝女卷出宫，也不禁绝女卷想做自己的事业。 可这种事他说归说，底下的人可不敢尝试。 看甄宓一脸小心又期待的样子，楚歌笑着拉起她的手道：“朕不是早早就说过吗，你们若是在皇宫里呆得无聊，可以结伴出去玩玩，看看我大乾大好山河， 另外，你们若是想做出一番事业，有想做的事，朕也不拦着你们， 朕和你们说过，未来的日子很长，若是把自己封锁在宫中，迟早会出问题的。” “陛下，臣妾真的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吗？” 听到楚歌肯定的回答，甄宓只觉一脸惊喜。 “自然是真的。” 楚歌点点头。 得到满意答桉的甄宓回到住处，就被小乔和糜贞给拦住：“怎么样？怎么样，陛下怎么说？” “哼，自己不敢问，让我去问，我才不告诉你呢。”看着怂恿自己前去询问的两个损闺蜜，甄宓皱了皱可爱的琼鼻。 “哎呀，我的好姐姐，我给你捶背，你就快告诉我吧。”糜贞蹦蹦跳跳地来到甄宓背后，讨好地用小手出捶打起来。 旁边的小乔见状，连端上香茶，一脸讨好道：“姐姐，快喝茶。” “行吧，我叫告诉你们。” 两人的举止，让甄宓满意的点头。 随后，她开心地道：“陛下同意我们的请求了。” “真的？” 糜贞一脸惊喜，“以后我们可以出宫玩了。” “姐姐好厉害，竟然让陛下同意了。”小乔一脸崇拜地看向甄宓。 “嘿嘿。” 看两人崇拜的样子，甄宓决定暂时不告诉她们楚歌的本意。 有了楚歌的首肯，甄宓很快组建了好姐妹影视公司。 这其中，甄宓是真的出于兴趣，想把影视公司经营好，而糜贞和小乔则纯粹是出于好玩的心态。 至此之后，洛阳的影视城，经常能看见几个贵妃娘娘带着皇子公主过来拍戏。 起先，百姓们很是惊奇，不过随着时间过去，大家也就见怪不怪了。 之后的几个月，陆续有电影出来。 一年后，科学院改良了黑白摄像机，发明出了彩色摄像机。 这下，电影的精彩才算是真正体现出来。 另外，甄宓几人去拍电影后，不时会来问楚歌意见。 楚歌就把后世的各种题材给说了出来。 仙侠、玄幻、科幻等需要特效的影视以目前的技术拍摄不出来。 可历史、现代、爱情、喜剧、武侠、纪录片等等的题材在当下的环境中就能拍摄出来。 这其中最受欢迎的是武侠片。 武侠片不仅是男人的浪漫，其中的爱情也是女人的向往。 一经推出，就风靡了市场。 任何时代，跟风是人性。 市场欢迎什么，大家自然拍摄什么。 好在，有影视行业的约束，新兴的影视公司还不敢明目张胆的抄袭。 目前的大乾电影市场，总体来说还算是百花齐放。 ——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 有人喜欢经商，有人喜欢朝九晚五的工作，有人喜欢研究，有人喜欢种田。 哪怕就经商的行业中，有人喜欢追求暴富，有人喜欢薄利多销，有人喜欢做一次性买卖，有人喜欢细水流长一样。 徐州糜家。 在汉末时期，糜家就是大汉的四家商业家族。 后来家主糜竺早早跟了楚歌，大乾立国后，糜竺因功劳和才能，被楚歌封为户部尚书，主管商业。 至此，糜家从一个商贾世家转变成了官宦家族，家族也自此步入巅峰。 随着糜贞嫁给楚歌后，糜家的权势可谓达到了顶峰。 好在糜竺是个谦谦君子，平时做人做事也异常低调，对楚歌和大乾也是忠心耿耿。 在这种情况下，觉得在军中无所作为的糜芳决定辞职经商。 相比起糜竺的商业才能，糜芳可谓是庸人之才。 不过有糜竺的指点，以及糜家的地位，其他人倒是不敢欺负糜芳。 随着大航海兴起，糜芳也跟着出海。 后来，澳洲大陆被发现后，糜芳的船队在澳洲大陆发现了大片铁矿。 糜芳把消息传给糜竺后，就等来了后者的指示：“家族今后全力投入矿产事业。” 不可再生的矿物资源当然是珍贵的。 可相比起其他行业，在如今的大乾，矿业的利润别说和股市、金矿、香料、石油等产业相比，连前十都排不进去。 作为大乾的上层人物，糜竺自然知道这情况。 不过，糜家经商不是为了赚取暴力，而是在能给家族众人带来优厚生活的同时，回报大乾的建设。 海外距离大乾遥远，加上大乾国内不缺矿产，从海外运送铁矿石进来，利润自然比不上其他。 倒是楚歌知道了糜竺的心思，对他的忠心满意的点头。 同时带有深意地说：“子仲，好心人天不负，无心插柳柳成荫啊。” 这个天，楚歌自然指的是自己。 大乾初建立，矿产资源当然是采用就近原则。 不过，随着交通的便利，以及保护国内水土植被，他已经打算从海外进口原材料了。 同糜竺有同样心思的还有甄夫人。 后者在甄宓嫁入皇室后，也是一改当初的经营策略。 甄家甩掉了虚拟资产，甄夫人更是严禁家族众人炒股。 “娘，这是为什么？如今大乾谁不炒股啊。” 儿子、女婿弄不懂甄夫人的心思，怎么放着好好的钱不赚，去做实业了。 甄夫人道：“我虽然不知道股市为何能让人一直赚钱，可是这种现象总归不对，没有人可以一直不劳而获。 况且，哪怕其他人真的一直能这样，我们甄家也不能做。 宓儿嫁给陛下，大乾强大才是我们的追求。” “那娘，我们今后主要做什么？” 甄夫人想了下道：“糜家做铁矿生意，大家都说吃力不讨好，那我们也去做吃力不讨好的生意去。” “啊，娘，我们也去海外运铁矿吗？” “不，我们去运石油。” 第一百八十四章 楚汉联合 甄家想做石油的生意，楚歌自然是赞同的。 石油和矿产生意一样，中原地区的油田大乾收回国有。 中原之外的油田，发现者有奖励，若是想开采，也能得到一部分股份。 不把所有的矿产资源收回国有，是因为楚歌觉得以大乾的科技进步速度，等地球的不可再生资源用完之前，大乾已经能够走出地球，向外星开采能源了。 在这种情况下，甄宓不经意地说起家族的意思，楚歌还在地图上划了个圈，把记忆中阿拉伯帝国的位置标了出来。 —— 秦地。 汉王府。 五十多岁的刘邦迎来了生命的末期。 这天，感觉时日不多的刘邦把属下都召集起来。 床榻之前，皇后吕雉、太子刘盈，丞相萧何，大将军韩信，还有陈平、樊会等人一一在列。 这一世，因为匈奴介入，刘邦连项羽都没有杀掉，自然不会兔死狗烹，杀掉韩信。 看到众人到齐，本来还有气无力的刘邦精神一振，开口道：“本王这一生，原是秦国一小小泗水亭长，后因释放刑徒，逃亡深身，原以为就此过上一生，谁知天下反复，有诸位兄弟相助，当了汉王，这一辈子也值得了。” “大王。” “父王。” 刘邦虽然本性放荡，不拘小节，可对众人情义不假。 尤其是时空转变，蝴蝶效应下没做出杀害功臣的举动，使得他颇得人心。 看刘邦的神色，听刘邦的话音，大家心有戚戚。 看众人神色，刘邦大手一挥，豪气道：“何必做这等神色，本王这一辈子躺过龙椅，玩过美人，和英杰驰骋天下，哈哈，死而无憾。” “至于本王死后，你们是答应大乾的招降，还是顽抗到底，一切看你们自己的意思，本王去也。” 说完，刘邦大笑三声，溘然长逝。 “大王。” “父王。” 刘邦死后，年幼的刘盈继位，吕雉以后者年幼，亲自摄政。 不过这个时候，大家也没有争权夺利的想法，盖因大乾的最后通牒已经下达过来。 大葬完刘邦，吕雉把众人召集起来。 情况紧急，吕雉也没有和众人寒暄的意思，议事一开始，她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诸位，大乾限我十日内给出答复，还有三天，十日之期就到了，不知你们有何想法？” 吕雉话落，樊会起身道：“没什么想法，无条件投降是不可能的，我们岂能把大王的基业拱手送于他人。” 雍齿跟着起身道：“不错，樊会说的对，就算大乾很强大，我们也不能束手就擒，一定要让他们看看我们的厉害。” 雍齿嘴上叫得厉害，心理想的却是：王八蛋大乾，若是给我个大官当当，或者给我很多金银财宝也就算了，竟然让我们这些人无条件投降。 投降之后，他可不就没了现在的地位。 雍齿很清楚，他不过仗着和刘邦从小熟识，才能有今日地位。 论才能，他别说不及萧何、韩信。 就是曹参、彭越等人，他都远远不及。 到了大乾后，虽然说能公平竞争上位，可就是因为公平，他猜自己今后再无出头之日。 这样的情况下，他怎么甘心投降。 打，以韩信的才能，用汉国所有民众做赌注，双方好好打上一仗。 哪怕大败亏输，也不会差过现在，到时再投降不迟。 若是赢上一阵两阵，再和大乾商议投降的条件，他们的地位肯定就能保住了。 和雍齿想法的大臣很多。 在汉国，他们地位尊崇，而到了大乾，一朝天子一朝臣，他们就算能脱颖而出，可因为身份资历的问题，相信也没有如今这等权势。 不甘投降的除了大臣，还有坐在上首位置的吕雉。 相比一般人，吕雉的权势欲望更强，她母凭子贵，刚刚坐上汉国摄政太后的高位，一招权势在手，这等滋味她还没享受够，怎么甘心把它交出去。 可是吕雉虽然没去过大乾，却也知道大乾的强大。 前几年，大乾在抵挡蒙古人的时候，还无偿送兵器、粮食支援楚汉对抗匈奴人。 楚汉联合才将将杀败匈奴的时候，大乾竟然已经全取草原地区。 眼中闪过一丝恐惧，吕雉把目光投向上首的左右位置。 那里分别坐着萧何和韩信。 吕雉知道，没有萧何和韩信的支持，这场兵力悬殊的仗，几乎不用打就输了。 “不知丞相和大将军有何看法。” 吕雉话落，其他人也把目光投到两人身上。 萧何感觉压力山大，大乾的情况他有派人收集，得到的答桉很是震撼。 不管是大乾的政策，还是民间的富裕情况，亦或是大乾的兵备，都让萧何难以置信。 这是一个加强型的大秦帝国。 当初嬴政在的时候，就把各地诸侯压得喘不过气起来，六国余孽也只敢在嬴政死后兴兵做浪。 秦地征战多年，不管是在人员还是在其他方面，和大乾相比，远远不如。 萧何有心开口说些丧气的话，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大将军可有胜算？” 很显然，萧何也把最后的希望放在了战无不胜的韩信身上。 相比其他人的担心，韩信这个铁憨憨倒是跃跃欲试：“没有打过，不知胜算几何，不过韩信从未怕过人来。” “好，大将军说的好，胜败还要打过才算，大乾就算再强大，我们也要磕掉他的牙。” 听到韩信的话，堂下众人纷纷叫好。 这其中也包括人奸陈平，他欢呼的声音一点也不比其他人低。 陈平看得很清楚，堂下众人，吕雉是个权欲者，韩信是个纯粹的兵家，其他人则不甘心地位不保，只有萧何对战事不乐观，可却又不忍好友刘邦的基业被夺。 在这种情况下，不让汉国先撞个头破血流，他们是不会无条件投降的。 萧何见众志成城，等众人欢呼过后，他再次开口道：“若想对抗大乾，还需联合项羽，我相信项羽这等傲气之人，也是不甘心束手就缚的。” 吕雉眼睛一亮，连道：“萧丞相说得对，大乾势大，当联合楚项，还有一线生机。” 话音刚落，堂外有通传声响起：“报，有楚国使者求见。” 萧何笑道：“看来英雄所见略同，有范增在，楚汉联合之势成矣。” 萧何说完，心中也是感慨不已。 刘邦和项羽打打停停，面对外部敌人，楚汉两方也不是第一次联合了。 “之前两方联合，都能打败敌人，希望这次也一样。” 出使汉国的使者正是在汉国人员不错的项伯。 对于和大乾打仗的事，项伯其实是不愿意的，他倒没感觉大乾也多强大。 不过这些年他经常被邀前往大乾，早就被大乾的花花世界迷了眼。 这要是一打仗，两国的道路就断了，他还怎么前往大乾呢。 不过项羽的命令他抵抗不了。 这次出使，一来是为刘邦吊丧，一来是递上楚汉联合的诏书。 有之前的联合经验，双方很快达成一致。 当天，两国就把大乾的使者给赶了回去。 —— “哦，刘邦死了？” 楚汉不肯投降的结果，楚歌并不意外。 只是刘邦这么巧的挂了，他有点意外。 “陛下，楚汉竟敢驱赶我大乾使者，蔑视陛下天威，不杀不足以平愤，臣请战。” 议事厅里，董卓挺着大肚子起身，愤愤不平地抱拳道。 楚歌笑道：“朕都没声音，你火气倒不小，你请战，看看你的大肚子，还跑得动吗？” “臣马上减肥。”董卓一副我愿为陛下一年不吃肉的康慨表情。 楚歌嫌弃地挥手：“等你减完，还不知道猴年马月了，坐下吧。” 董卓依言坐下，反正他已经表完忠心，舒爽了。 楚歌看向贾诩：“文和，你怎么看？” 若是之前，楚歌听到韩信和项羽的名字，或许会心生对战的念头。 不过随着等级圆满，又宅在洛阳几年后，他彻底熄了亲自出手的想法。 贾诩最是懂楚歌，闻言知雅味：“陛下，楚汉两国不肯投降，想必是没看到它们与大乾的差距，只要我方派上几员大将，胜上两场，想必会动摇其念。” 楚歌点点头，笑道：“文和可有推荐的人选？” 贾诩沉吟片刻，回答道：“陛下，项羽好对付，只要派李存孝将军兑掉他，剩余的英布、龙且等人不足为虑。 至于韩信，单任统帅之力，我大乾只有岳鹏举可相提并论，哪怕岳飞在兵略上略输韩信一筹，可我方有良将千员，以数量对质量，加上我大乾兵备，足以抵消两者的差距， 楚汉两国和我大乾相比，无法打持久战，时间一长，不用前线将军战败他们，两国都要垮。” 楚歌笑道：“那就依文和之言，传令徐荣和岳飞，即刻出兵楚汉。” “是，陛下。” 大乾14年，西线战事再开。 楚国方面，由徐荣率军，李存孝担任客卿，主要是为了挡住项羽的冲杀。 汉国方面，由岳飞率军。 很显然，项羽对自己的武力很自信。 在战事一开始，项羽就想趁大乾立足未稳，先胜上一阵，措措大乾的锐气。 “羽儿小心。” 西楚的胜利几乎都是项羽冲锋陷阵打下来的，范增虽然叮嘱项羽小心，可也没有阻止项羽的行为。 荥阳城下，项羽长戟一挥，大喝道：“杀啊。” 另一边，徐荣正要请李存孝出马，旁边的马超却突然站出来请战。 “徐帅，都说项羽力能扛鼎，末将却是不信，末将想会会他。” 徐荣诧异道：“孟起，莫非你怀疑陛下的话。” 马超连道：“末将不敢，末将不过是见猎心喜罢了。” 徐荣皱眉道：“战场上刀剑无眼，既有李将军在，何必涉险？” 马超不说其他，只是拱手道：“请大帅成全。” “你小子。”徐荣摇头道，“好吧，我让子健他们为你掠阵。” 徐荣看马超的样子，知道不让他打上一阵是不会甘心的。 加上想到项羽即使再厉害，既然陛下派了李存孝出来，说明两者相差不大。 当初，西凉军能集众之力挡住李存孝，现在应该也能挡住项羽。 能用自己麾下的力量胜过项羽，徐荣也不想求助李存孝。 “多谢大帅成全。” 马超说完，斜持长枪，一拉马缰，朝项羽奔去。 “你等也去。” 徐荣朝华雄、阎行、庞德点头示意。 “是，大帅。” 三人答应完，生怕马超出事，连跟了上去。 一旁的李存孝不动声色，没有被抢了任务不高兴，也没有因为不用交手而开心。 项羽和马超座下都是名驹，两人很快就撞在一起。 铛的一声，枪戟相交，马超身形一顿。 “好大的力气。” 马超脸色一变，当初不敌李存孝后，他就勤练武艺，几年过去长进不少，原以为哪怕不是项羽的对手，也能对上几十回合，谁知一交手，就察觉到两者巨大的差别。 “咦？” 相比马超的诧异，项羽也不禁都看了马超一眼。 项羽刚才全力出手，就是想博个开门红，提升士气，可全力的一戟，竟然被对面看上去年纪轻轻的小子给挡住了。 “小子不错，再来。” “快，孟起不是对手，我们快上去。” 华雄、庞德、阎行三人都是高手，平日里也很了解马超的套路，一看两人交战的情况，就知道马超原不是项羽的对手，三人连催马上前。 好在马超也不是普通货色，大乾军中不缺高手，平日里武将们互相切磋，共同进步。 虽然马超不是项羽的对手，可严防死守下，还是能对上几招的。 “霸王，霸王。” 眼看项羽在四人围攻下游刃有余，楚国的士卒连连举动武器欢呼起来。 马超四人围着项羽斗了一阵，终于不甘地向后方打出支援的信号。 徐荣见状，连朝李存孝道：“李将军，看来项羽还是要将军出马。” 李存孝点点头：“陛下派我前来，就是为了这事，况且，我也很想见识见识项羽的身手。” “如此最好，我让孟起他们退下。” 说完，徐荣朝传令兵打了个手势。 很快，鸣金的声音响起。 “走。” 马超四人边战边退。 另一边，李存孝挥舞着马槊，缓缓走出。 第一百八十五章 西线战事 “来将通名。” 武者强大的气场，让项羽第一时间察觉到李存孝的不好对付。 “大乾李存孝，请赐教。” “驾。” 乌骓马和火焰驹几乎同时冲向对方。 霸王戟和禹王槊对撞在一起，发出铛的一声巨响。 两马一顿，马蹄狠狠陷入黄土，地上的土块炸裂，绽放开一圈的尘土。 “好，再来。” 两人大喝一声，再次交战在一起。 一回，两回。 你来我往，戟槊相交，让双方观战的将士看得眼花缭乱，只觉武器碰撞之间，不时有火花闪过。 荥阳城头。 不同于武将士卒看个热闹，范增的心一个疙瘩，而随着对战回合的加长，他的心越来越冷。 “这世间竟然还有和羽儿旗鼓相当的武将，听说大乾最厉害的人是乾帝楚天行。” 范增惨然一笑，顿觉前路黑暗。 在战场上，项羽从来是战无不胜的存在，哪怕之前输给过汉国的韩信，那也是韩信以多欺少。 同样的人数，哪怕韩信再怎么诡计多端，项羽也不怕。 可是大乾派区区一个武将，就抵住了项羽的锋芒，范增一时间心灰意冷。 西楚的情报不用楚歌提醒，贾诩也早就了然于心。 他贾诩猜想的不错，没了项羽的冲锋陷阵，西楚就像没了爪牙的老虎。 项羽被李存孝兑子后，龙且、项庄、英布、钟离眜、虞子期、季布等人，完全不是西凉军的对手。 败了几仗后，就连骄傲的项羽也只能龟缩在城池中，等待局势的变化。 “现在只能等汉国那边出现变局，希望韩信能够打败大乾的岳飞，破开这局棋。” 以往，范增对韩信这个当初投军反叛的人恨之入骨，巴不得韩信倒大霉。 不过尝试了大乾的厉害后，范增此时有希望韩信越强大越好。 —— 另一边，乾汉战场。 韩信也陷入了一筹莫展中。 战争开始的时候，韩信制定的策略是这样的，他准备以守代攻，先试探出大乾将领的深浅后，再决定施行之后的策略。 毕竟这是关乎汉国存亡的大战，他输不起。 所以在大乾抵达之前，他一直督促手下建造防御工事，打算利用坚固的城墙抵消大乾的锐气。 谁知道岳飞到来后，没有找他作战，反而派出几路大军，向汉国周边村镇进攻。 “大将军，末将打听清楚了，大乾的人在乡下分田分粮，凡是得到好处的百姓纷纷投到了大乾麾下。” 被韩信派出去探查情况，匆匆赶回来的灌婴，来不及喝口水，就把情况说了出来。 此话一出，樊会就起身大骂道：“混账东西，汉王平日里对他们这么好，竟然区区小利就叛投大乾，此战若胜，这些人通通要贬为刑徒。” “此釜底抽薪之计啊，着实狠毒。” 萧何倒吸一口凉气，若底下没了百姓的支持，他们哪里来的粮草和兵员同大乾作战。 韩信虽然欠缺政治智慧，可也知道打仗就会有伤亡，有伤亡就要补充士兵。 士兵从哪里来，自然是从百姓当中征招而来，若是大乾主力牵制他们，派其他人把汉国底层百姓通通策反。 那他就算有通天本事也无可奈何，毕竟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 “丞相。” “大将军。” “丞相先说。” “大将军先说。” 韩信见萧何谦让，也不再推辞，直接开口道：“丞相有何办法，阻止外面的情况，如是百姓全部叛逃大乾，就算我打赢了几仗，也是无用。” 萧何叹气道：“此事还要看大将军的。” 韩信：“怎么说？” “民间征战多年，百姓困苦不堪，早就盼望天下熄兵。” 说到这里，萧何叹了一口气，军中、民间厌战情绪已经积蓄多日，若是和大乾打持久战，别说后勤吃不消，就怕打着打着，军中士卒都逃光了。 可是，此战不打不行，萧何也知道打赢大乾不可能，只希望胜上几仗，然后和大乾谈些条件。 “如今我朝为抵挡大乾，向民间加赋征兵，不怪百姓转投他方，若我军视而不见，我料定此事还会扩大，当下只能希望大将军胜上几仗，打退大乾人，扼制百姓投敌之路。” 韩信皱了皱眉，他的兵力本就少于大乾，若是舍弃城墙之力，出去和大乾野战，以大乾的兵备，就算他打赢了，损失也要增加几层。 不过他知道萧何说的也对，他们躲在城里不出来，对面的大乾人就能一直蚕食汉国周边地区。 韩信虽然没听过温水煮青蛙的道理，可也知道继续待下去是慢性死亡。 想到这里，韩信心中有了决定。 “也罢，就让我先会会岳鹏举。” —— 第二天，城门大开，韩信带着十万大军列队而出。 “大帅，汉军出城了。” 营帐里，牛皋挑帘而入，看向上首端坐的岳飞。 “噢？城里的人终于忍不住了吗？” 岳飞放下手中的《孙子兵法》，澹澹一笑。 他借用的是楚歌当年打临江的战术，大军围城，并不和城中军队硬拼，而是派小队人马和官员去收复地方百姓。 对百姓来说，免费分粮、免费分田，是推脱不了的诱惑。 而这也是逼迫城中人马出来的阳谋。 谁叫汉国的兵力少于大乾，只能集中一处。 “大帅，有传闻说陛下很是推崇汉国的大将军韩信，称他是当代孙武，若是大帅打赢了对方，不是就比孙武更厉害吗？” 牛皋跃跃欲试，他对岳飞佩服不已，多年相处下来，牛皋觉得这天下除了陛下之外，没人是岳飞的对手。 论军略，岳飞已经后来居上，胜过了西凉军中的徐荣，也胜过了益州军团的张任。 其他的魏延、张辽、周瑜、司马懿等人，综合实力都比不过自家大帅。 这不是他牛皋认定的，而是大乾的报纸《百晓生》给大乾将领排的名。 他们依照往日战绩，己方兵力，对方兵力，战后所得，战后所失，天时地利人和等等因素，不止是一战，而是根据多年下来的综合战绩排列排名。 《百晓生》把数据一一列出来，大乾的百姓恍然大悟，也对岳飞排在首位没有异议。 如今陛下说单论军略，汉国的韩信还要胜过自家统帅一筹，他老牛嘴上虽然不敢诽徘，可心中却是不服气。 “哼，等自家大帅打败了韩信，天下人就知道谁是天下第一统帅了。” 大乾和楚歌的这一战，在大乾民间看来，胜负自然没有疑问的。 不过自从楚歌的言语被传出后，大家对韩信也是好奇不已。 民间有期待，《百晓生》的记者心中一动，通过各方面把韩信的情报给收集起来。 单看战绩，韩信确实是个名帅，可大乾民众还是相信自家的崽——岳飞更厉害。 所以在岳飞出征之际，民间就纷纷鼓励他，让他带着胜利回来。 “走，去会会汉军。” 作为一个历经战阵的统帅，岳飞也有自己的骄傲，更是养成了气度。 他好奇韩信的实力，也相信自己不会输。 冬冬冬，战鼓擂响。 斗将不是韩信的长处，他擅长乱中取胜，调度兵力。 而这恰恰也是岳飞的所长。 战斗一开始，两军将士就撞在了一起，韩信和岳飞处在己方中军，开始调度兵力。 两人就像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对战过了没多久，两人大致估算出了对方的实力。 “不好办啊，大乾士卒的装备优于我方，兵员又训练有素，一个个精壮彪悍。” 韩信一边苦恼，一边微调兵力，偶尔设下几个陷阱，以期用局部的兵力优势，吃掉大乾一方的一部分人。 不过，他的举动也逃不过岳飞的眼睛，在韩信设局后，岳飞也是以招拆招，应对自如。 “韩信，盛名之下果无虚士。” 大乾的装备强，兵员素质也强，可在这等情况下，汉军还是败而不溃，在正面战场上和大乾斗个旗鼓相当。 岳飞知道这仗，起码这一试探战，大乾赢了，可他并没有赢过韩信。 呜呜呜。 鸣金响起，汉军依托城墙，徐徐退入城中。 “大帅，可要追击。” 高宠和杨再兴看向岳飞。 岳飞笑道：“急得是汉军，我们依之前所行就是。” “是，大帅。” —— 第一次大战落下，此战双方都收着打，两边的伤亡不大。 不过回去后，汉国一方的人员就开始急了，当然，另一边，牛皋等人也收起了对韩信的小觑。 “大将军，可试探出对面的虚实了？” 众人期待地看向韩信，他们想听到之前的小败是韩信故意为之，目的是为了之后的布局。 不过看韩信面色凝重，众人心中一个疙瘩，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然后，他们就听到韩信开口道：“对面的将领在排兵布阵方面并不比我差，加上大家也看到了，大乾的装备优于我方，兵员也强于我方，一时之间，我也想不出应对之法。” “什么，那岳飞竟然有这么厉害，大将军不是在开玩笑吧？”雍齿难以置信，脱口而出，一脸怀疑地看向韩信。 “哼，韩信有一说一，从来不会在这点事上妄言。”看到有人怀疑自己的话，听话中意思更有他通敌之意，韩信顿时不高兴了。 萧何见状，连起身道：“大将军息怒，我等不过是心中焦虑，以致胡口乱言。” 说完，萧何狠狠瞪了雍齿一眼，后者讪讪地坐下，眼中不停地转动，不知打着什么注意。 大堂上的争执被陈平一一看在眼中，陈平知道压垮汉国的时机很快到来，只要岳飞再胜上几次就行。 看在萧何的面子上，韩信并没有和其他人计较。 他反而思考起如何对付岳飞。 可想来想去，还是那句话，他缺少破局的人。 破局的人，想到这里，韩信突然朝萧何问道：“丞相，不知道项羽那边怎么样了？” 韩信想到了，既然他无法凭借汉国的兵力打败大乾，那就和项羽一道就是。 有项羽在前方冲锋陷阵，有他在后面排兵布阵，韩信有这个自信，他们两人联手，一定能打败大乾。 萧何摇头道：“不瞒大将军，我刚刚收到西楚那边传来的消息，项羽不敌大乾之方，西楚军队也像我们一样，被困在城中动惮不得。” “噢？项羽是如何败的。” 韩信急问道，作为对手，没有人比韩信更了解项羽，用一般的军队，一般的人数，绝对不是项羽的对手。 萧何脸色难看道：“项羽在战阵上被大乾的李存孝挡住，西楚的其他将领不是大乾西凉军的对手。” “什么，项羽被人挡住了？” 韩信大吃一惊，堂上的其他人也是大吃一惊。 他们可以说是在项羽的阴影下壮大起来的，之前，他们可以一直惧怕着项羽。 若不是韩信一次次打败项羽，他们这些人有没有今天都不知道。 这么厉害的项羽，竟然被大乾的一个将领给挡住了。 难道是项羽老了，不中用了？ “据荥阳传来的情报说……” 听完萧何的详细解说，堂上鸦雀无声，大乾竟然这么厉害，不仅在武力上压制项羽，也在统兵上，派出和韩信旗鼓相当的人来。 一时间，众人只觉得前途一片黑暗。 这之后，韩信又带兵出战了几次。 几次作战，韩信都带兵朝项羽的方向发动攻击。 这等明显的目的，岳飞很快就明白了韩信是什么意思。 不过知道韩信的目的后，岳飞笑着对手下道：“项羽可比韩信好对付多了，这个人很看重麾下的江东子弟，他不会抛弃手下孤身朝这边来的。” 韩信这么做当然有目的，他在第一次失败后，听闻西楚的状况后，就传书给项羽，让对方带兵朝这边突围，然后同他联合一起对抗大乾。 项羽范增接到信后，两人商议了一阵，也觉得这是个办法。 不过西凉军自然不会放西楚军队去和汉军汇合。 战场上，李存孝再次挡住了项羽。 交手几回合后，项羽其实是有机会孤身突围而去的。 不过和韩信想得不一样，项羽从来没有独自离去的想法。 别说范增、虞姬在这里。 就是麾下的江东子弟，他都不会舍弃掉。 第一百八十六章 各有归属 消息传来，汉国高层一片哀叹。 “陛下说的时机到了。” 看楚汉两军彻底熄了出城野战的心，徐荣和岳飞知道该施压了。 两人各自向城内派了使者。 “呵呵，又派使者过来，莫非以为我们的刀剑不利。” “大人，两国交战，不斩来使。” 以为使者是前来劝降的，有人打算破罐子摔破，死也要拉着一人下去，有人却心生恐惧，打起其他主意。 “诸位，某不是来劝降的，大帅派我前来邀请诸位观礼的。” “观礼？” 大乾使者的话让楚汉双方错愕不已，不过大家都是聪明人，只以为使者说的客气，把话说的委婉了些。 第二天早上，双方高层本着好奇心来到城头。 —— “大帅，火炮准备好了。” “嗯，瞄准前方土坡，发射。” “传令。” “预备。” “放。” 引线点燃，火花绽放，炮口休地一声朝天发射。 轰轰轰。 惊天巨响在远处绽放，草木灰层冲天而起，巨大的震动，就连城池都跟着一晃。 “天啊，发生什么了。” “雷公发怒了。” “快看，那里。” 城头有胆大的将领虽然也是惊魂未定，可他们心中有准备，知道大乾邀请他们上城观礼定有目的。 刚才见“霹雳车”朝向土坡，也发生巨响和爆炸的地方都在那里。 随着惊叫，众人看向硝烟弥漫处。 等烟雾稍稍散去，那百米方圆的土坡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个坑坑洼洼的黄泥地，周围散布着凌乱的草木和枝叶。 “诸位，你等应当庆幸，吾皇陛下仁慈，不忍对炎黄子孙使用这等利器，若你们是外族，试想一下，一组炮弹下来，可还有活命机会。” 大乾使者的话惊醒了惊骇欲绝的众人，面人面露复杂之色，有恐惧，有庆幸，也有像韩信、项羽一样茫然的人。 大乾也这样的武器，他们这样的统帅和武将，今后还有用武之地吗？ “诸位，你等好生想想，陛下有命，再给你们一日时间考虑，若是再冥顽不灵，炮火之下，可不管伤不伤天和了，你们不会自己考虑一下，也应当为追随你们多年的将士考虑。” 将领们朝手下看去，看到的都是闪躲恐惧的眼神。 使者点点头，径自走下城门，朝外走去。 吕雉和项羽朝请示的城门卫士挥挥手，眼睁睁看着大乾使者骄傲地离去。 第二天，楚汉两方几乎同时做出了投降的选择。 面对天威，哪怕两方人马再不甘心，也知道再战下去不过是螳臂当车，不堪一击。 “哈哈，大帅，城里的人举旗投降了。” “速派人像陛下汇报好消息。” 徐荣和岳飞第一时间向洛阳发了电报。 至此，中原大地一统。 拿下楚汉两国后，楚歌召见了两国高层。 “诸位不必多想，朕没有翻旧账的习惯，诸位可在我大乾到处看看，想想今后做什么，是入朝为官，还是从军征战，亦或者当个富家翁，朕对你等都一视同仁。” 楚歌的话打消了众人的担心，尤其是吕雉和项羽，两人身份不同，原以为大乾不会接收他们的投降。 不想乾帝真像使者说的那样，对他们也一视同仁。 离开皇宫后，带路的使者道：“诸位可回驿站收拾行囊，至于今后去留，陛下说了，随你等心意。” 说完，人就离开了。 众人面面相觑，既有没沦为阶下囚的庆幸，也有不受重视的不甘。 “亚父，虞儿，我们走吧。” 投降大乾后，同是天涯沦落人，项羽倒是放下了对汉国上下的仇恨。 走之前，他对韩信等人抱拳道：“诸位，就此别过。” “项王……项先生一路走好。” 项羽都能放下往日芥蒂，韩信等人自然不会惺惺作态，众人连拱手相送，不过对于项羽的称呼，众人最后以先生相称，叫大王说不定会给项羽惹麻烦。 “不送。” 项羽点点头，带着范增、虞姬、项庄、英布等人转身离开。 “大大王，我们现在去何方？” 洛阳的繁华，让英布看花了眼，百姓的神态，让英布浑身不自在，心中大呼这才是天朝上国啊。 项羽摆手道：“说了以后叫我大哥就是。” 英布连道：“那大大哥说我们今后怎么办？” 跟惯了项羽，要英布等人一时间散去，他们也不习惯。 项羽本想说他打算携虞姬归隐，做个普通人，早起而作，日落而归，男耕女织，了此一生。 可是他看着还算年轻的一众手下，心中的话无法言说，众人把前途托付给他，他已经让众人失望了一次，不想再面对又一次失望。 项羽想了一下，看向范增，问道：“亚父，你说今后我等该如何自处？” 范增其实在楚歌召见他们的时候，就一直躲在一边观察。 他在倾听楚歌的话，观察楚歌的神色，同时，他也观察大乾朝堂上其他人的神色。 最后，他得出的结论是：乾帝和大乾朝堂，真的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至少，乾帝和众人没有对他们有所防范，那是一种高山仰止的骄傲，一种深入骨髓的骄傲。 他们没有看不起任何人。 但是，他们的一举一动，无不在表明，大乾民众至高无上，不惧怕任何风险，不畏惧任何势力。 范增作为项羽的亚父，自然知道项羽的心思。 他嘴上没说不同意，可心里并不赞同项羽的想法。 在任何时代，任何地方，底层民众都是受人欺压的存在。 大丈夫一朝失了势，今后的命运可就不掌握在自己手中了。 前不见嬴政在位时，压制东方六国，他们这些蚁民的生死存亡，就是一员小吏都能决定。 想到这里，范增开口道：“既然乾帝没有拘禁我们，那我们就到处走走，到处看看，毕竟不管怎样，今后我们都要生活在这个国度了，不为自己想，也要为家族计。” “亚父说得对，入乡随俗，我们至少要先搞明白大乾的制度法规，别一个不小心吃了挂落。”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到处走走，大乾虽然收了我们一部分财货，可留给我们的也不少，至少能够养活一大帮人了。” 项羽边走边笑道。 —— 另一边，吕雉经过和萧何的商讨，也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接下来的日子，楚汉双方先是在洛阳各地行走，然后去了草原，到了东海。 几个月下来，他们见到了太多神奇的东西：火车、飞机、广播、电影院…… 也了解了大乾的各项制度法规。 三院六部，士农工商没有上下之分。 另外，大乾的疆域之广，也让他们怀疑人生。 北冰洋、新大陆、南洋、西方大地。 原来他们生活在一个球上，驾船一直往东走，能回到去时的地方。 三个月后的一天。 吕雉对众人道：“蔡皇后邀请我加入她的执政班，我已经答应了。” “恭喜娘娘。” 看着神采飞扬的吕雉，众人面色复杂。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偌大的大乾帝国，乾帝竟然因为懒散，把国事都托付给皇后处理。 历代帝王防备的后宫干政，在大乾上下看来是个笑话。 别说皇后能治政了，就连民间女人如今也能堂而皇之地出入朝堂。 嗯，上期《大乾周报》他们看了，被陛下皇后称赞的政坛新人武曌，还是个年轻的女子。 “你们有什么打算？” 吕雉看向萧何、韩信等人，她其实是希望手下人都能放下芥蒂，出来当官的。 毕竟他们来自同一个地方，也有往日的情谊在，今后能报团取暖，互相扶持。 萧何笑道：“既然娘娘都能放下，萧何自当助娘娘一臂之力。” 吕雉高兴坏了，没人比她更了解萧何的能力：“有丞相相助，相信我们很快就能在大乾立足。” 吕雉相信，哪怕大乾朝堂上的人再优秀，也不可能比萧何强多少，那些人不过是运气好，比她们早跟随乾帝而已。 萧何摆手道：“娘娘，丞相之称已是过去，今后切勿在朝堂上诉说，省得被人敌视。” “萧大人说的是，娥姁记下了。”说完，吕雉看向其他人，“你们以后也不要叫我娘娘了。” 众人点点头，在大乾这么叫，确实不合适。 萧何有了决定后，大家看向韩信。 韩信道：“韩某没其他本事，只能从军混口饭吃。” “以大将军的本事，哪怕从小兵做起，相信也很快能出人头地，况且，大将军不像我们，韩信之名，可是流传大乾各地，相信以大将军的名气，从军后，就能亲领一军。” 韩信摇摇头，对这些并不在意，他相信以自己的本事，很快就能崛起。 只要大乾的军中制度，真的像民间所说的公平公正。 “灌婴只有一身莽力，想跟随大将军从军，不知大将军可带上我一个？” “大将军，也算我一个。” “哈哈，一样，也算我一个。” 灌婴的话让堂上的大部分人眼睛一亮，他们可是再了解不过韩信的本事。 若是跟随韩信，相信很快就能在大乾军中闯出名堂，今后也能博个封妻荫子。 有人跟随韩信从军，自然也有人跟随萧何、吕雉从政，比如曹参、卢琯等人。 当然，也有像樊会一样的，不想给大乾卖命，打算租个摊子杀猪卖肉的。 亦或者是雍齿一样，哪哪差点意思，众人了解他的性格和能力，都不想带他玩。 —— 在汉军上层做出选择的同时，项羽等人也有了决定。 和汉国军政分离不同，项羽等人全部选择了从军。 就连范增这个谋士，也选择在项羽军中当个军师。 楚汉双方人员做出选择后，暗中注意他们的贾诩第一时间进宫向楚歌汇报。 “不知陛下打算如何安排他们？” 楚歌先是让贾诩坐下，然后笑道：“楚汉两方还是有些人才的，天下英才，朕不然不嫌多，从政的看他们做出什么成绩，至于韩信和项羽这两队人马……” 楚歌想了下道：“西边的贵霜王朝不是不满我们在阿拉伯地区的扩张吗？周泰发报来说，他们缺少陆战人员，既然这样，就让韩信和项羽去那里吧。” “是，陛下。” 有了楚歌的指示后，韩信和项羽等人的入军审批很快完成。 另外，虽然不能一下子把项羽和韩信提拔很高，不过楚歌还是依据众人的才能，给他们升了几级。 两队人马先是做火车去上海，然后乘船南下，最后在孟加拉湾汇合周泰和甘宁。 此时的阿拉伯地区，早已经打成了一锅粥。 之前，周泰横扫了孔雀王朝的舰队后，几乎一举扫灭了周边国家的海上力量。 碰上陆逊后，周泰带着舰队一路西去。 他绕过好望角，沿着非洲大陆西岸，一路朝陆逊还未探索的西欧地区而去。 谁知这一去，就像捅了马蜂窝。 波斯、希腊、罗马等国这才发现东方竟然有这么强大的海上帝国。 座下的船竟然是用钢铁铸造的，而且在船型巨大的情况下，还开的这么快。 至此，有世仇的己方势力顿时放下了纷争，打探起大乾舰队的底细。 敌人这么防备的动态，周泰自然看在眼里。 他此来可是扫除大乾的海上威胁的，虽然他不怀好意，可被这些金发碧眼的异族人防狼一样防备。 他还是很不爽。 既然如此，那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周泰做起了自己的老本行，凡是遇到的船只，一律击沉，凡是遇到的船厂和港口，一律爆破。 一路下来，周泰只恨自己带的炮弹少了。 各国的舰队面对铁甲舰无能为力，只能退向浅水区，就是搁浅也不让周泰撞沉。 对手这么无赖，周泰也没有办法，留下一部分防备的炮火后，周泰启程回家。 在路上，他就把自己的所见所闻向洛阳汇报了。 对此，楚歌并不意外，西方各国截取的同样如蒙古。 罗马、希腊、波斯、贵霜等国汇聚，很正常。 东方也大乾这么个威胁后，西方的各国结成了联盟。 海上，大家的船队联合在一起，靠着海岸抵抗周泰和甘宁。 至少不让大乾能在各处海岸线随意登陆。 鄁掑珎瘔捝地一百八十七章 降维打击梛 中亚和西欧联合在一起，各国君王到处散布黄祸的威胁。 联军以现代印度所在的孔雀王朝为桥头堡，抵御大乾的进攻。 大海。 中央旗舰上。 周泰、甘宁、周瑜、司马懿、吕蒙、徐庶、陆逊等人围绕而坐。 “他娘的，这些异族人太无赖了，竟然直接把船沉了堵住航道，不让我们登岸。” 在周泰返航后，西欧各国察觉到海路的威胁，开始联合。 各国船队聚集在一起后，浩浩荡荡地开往阿拉伯海。 在陆地上，冷兵器和热武器的对战，或许还能借助环境的帮助，抵消一部分热武器的威力。 可在茫茫大海上，现代军舰对上古老的帆船，加上大乾的火炮发射。 结果不用想，联军大败亏输。 从此之后，联军就放弃了从海上找回里子的想法。 而为了防止大乾登陆沿海，联军干脆在船上装满石头，然后击沉船只，堵住航道。 借着他们利用人多的优势，在沿海地区布防，不让大乾陆军靠岸。 其实，以大乾如今的火力，还是能够掩护着上岸的，不过那样的话伤亡比较大。 况且，弄清楚了大乾舰载火炮的射程后，联军也不是傻子，扎营的地方都在射程外面呢。 “兴霸莫急，等后方的飞机赶到，我们就可以放心登岸了。” 在场的，能和甘宁这么说话的只有周泰，其他人的资历比较浅，甘宁又是个火爆脾气，弄不好就下不了台来。 甘宁都囔道：“这飞机好是好，就是飞一下就要加油，麻烦。” “听说船厂开始造能让飞机停靠的大船了，对了，好像叫航空母舰。” “航空母舰？这名字倒是形象。” 自从大乾进入热武器时代，他们这些将领也要跟着与时俱进。 方便的，要轮休去讲武堂进修，不方便的，也要听军部电台和刊印的手册。 这些时日，众人集中在一起，也不时讨论新的海陆空战术。 众人聊得火热，突然有人跑过来报告。 “将军，有空军电报。” 周泰回头道：“说什么？” “将军，对方说明日就到。” “他娘的，终于来了。”甘宁精神一振，“告诉对方，我们已经在斯里兰卡建好了机场和加油站，让他们按标志落地。” 第二天，周泰等人干脆离了船，在机场等候起来。 九点一到，东方的天空传来呜呜的轰鸣声。 众人闻声看向天边，一大片的黑点出现在蓝天之上，随后，黑点变大，一驾驾飞机呼啸而来。 机场的通讯员和领航员开始了忙碌，很快，飞机依次落地。 “报告，神翼军前来报道。” “陈到，你们来得荏晚。”甘宁上前一步，朝来人的肩膀就是一拳。 陈到苦笑道：“海外机场新建，我们也是一路等过来的。” “行了，来了就好，你们修整一天，明天就启航轰他娘的。”甘宁迫不及待地说到。 陈到笑道：“听两位将军的。” 这天下午，各军开始了集合。 第二天一早，大军启航，朝着对面的印度大陆出发。 中午时分，对岸已经在望。 —— 呜呜呜。 大乾舰队的到来，很快惊动了沿岸的守卫。 “大人，乾人又来了。” “来就来了，乾人哪天不来。” 大乾每日有巡逻舰游搁，驻军将领早就习惯了。 “大人，这次不同，海上来了很多船。”手下知道上司理解错了意思，连解释道。 “很多船。”将领一愣，“莫非乾人准备强攻了？” 为防万一，将领带着手下朝营外走去。 “还真的全军出动了。” 不用仔细看，海面上铺满的钢铁战舰就告诉了将领答桉。 这要不是准备强攻，大乾是闲着无聊来恐吓他们吗？ “快，传令各营，做好战事准备。” 沿岸上敲锣打鼓，人员奔走。 快要进入浅水区的大乾舰队也放慢速度，汽笛轰鸣，呜呜的长啸响彻四野，白色的蒸汽冲天而起。 “传令，放轻舟，准备登陆。” “放轻舟，准备登陆。” 橡胶小艇一只只被扔入海面，随着海浪起伏不定。 大乾士卒一个个踩着绳梯往下爬，坐满一只汽艇，就划桨朝岸上划。 “看好了，若是岸上的人胆敢靠过来，一旦进入射程，就给老子狠狠地轰死他们。” 看着大乾士卒一一靠岸，对面不远的人也开始架设弓箭投石器具，甘宁当即走向炮兵。 炮兵连点头道：“将军放心，对面的人一旦过来，我就发炮炸死他们。” 和甘宁有同样心思的守卫将领也是这样跟手下说：“那些乾人一旦靠过来，就马上发起反击。” 随着靠岸的大乾士卒逐渐增多，前面的队伍不由朝前走。 可走着走着，前面的人就停在了射程之外。 这让守卫将领有点奇怪。 以大乾上岸的人数，对上他们，可没有胜算可言。 就在将领疑惑的时候，天边传来轰鸣声。 嗡嗡的轰鸣声很快变大，有人大叫：“快看，那些是什么？” 孔雀王朝的守卫将领顺着手下的手势朝对面天空看去，只见一片黑影朝他们飞速接近。 还没等这些人弄明白，黑影陡然下沉，朝他们俯冲而来。 这个时代，除了大乾有火炮，西方国家可还没发明炸药。 所以，处在天空的轰炸机没有天敌，不用惧怕地上的上海。 以致，大乾空军将士驾驭飞机来到距离地面百米处。 这么近的距离，联军将士自然看清楚了天空的是什么。 “会飞的铁鸟？” “是那些乾人的。” 有铁甲舰的先例，联军上下哪怕再愚蠢，也知道天上的铁鸟是大乾的。 可乾人让铁鸟过来干嘛，难道想用铁鸟撞他们？ 还别说，速度这么快，近距离看着也不小的铁鸟若是向他们撞过来，那可比战马的撞击力度大多了。 倒霉被撞上的，可没有活命的机会。 这样的念头几乎下意识地出现在联军上下脑海中。 不过就在这时，呼啸而来的飞机已经掠过前头的队列，朝着后方中央而去。 就在先头队伍奇怪飞机不作为的时候，飞机底下的舱门打开。 一个个炸弹往下落。 “快躲开。” 有将领大声呼喝。 大乾的舰载火炮，他们可是见识过，那从天空落下的东西，和火炮一样无二。 这要是落在他们当中，后果不堪设想。 叫是叫了，底下的士兵躲也是躲了。 可一来下方人员集中，到处是人，走不上两步就会碰上其他人。 这是因为他们和大乾的陆军交过手，知道同样的人数不是大乾的对手，所以联军上下，只能依靠廉价的人力对抗大乾。 二来，上空的飞机距离他们只有百米，沉重的炮弹加速度落下，哪里有多少时间让人躲避。 就这样，一颗颗炸弹落在人群当中，轰的一声，火光闪耀。 “啊。” 爆炸的冲击和铁片的乱飞，让炮弹半径之内的杀伤力巨大。 从天空往下看，只见原来黑压压的地面，瞬间空处一大块一大块的空地。 空地上空的硝烟散去后，没了黑压压的人头，只有翻涌而起的黄土和夹杂在其中的红色。 “哈哈，炸得好。” 甲板上的甘宁虽然看不清楚炸弹的效果，可不用看，见识过炸弹威力的他，想都能想到对面的惨状。 “走，想上岸杀敌的随我来。” 甘宁大手一挥，甩着铃铛就越过栏杆，往汽艇上跳。 “将军，等等我们。” 管亥、周仓等人见状，也是连抓住绳梯往下爬。 一轮轰炸过后，海岸线的防御轻松被打开。 各路大军奔涌上岸，一路追赶联军的溃兵直到百里。 “快，让那些俘虏使劲给老子拌水泥，活沙子，一天之内，不给我建好机场，通通砍了脑袋了事。” 尝试过来自天空的降维打击后，甘宁算是品尝到了甜头，拿下俘虏后，第一时间让人驱赶人去修建道路和机场。 其他各路大军也开始统计战后伤亡和收获，然后修建营地。 今后，这里就会成为他们进攻各国联军的桥头堡。 哦，对了，在大乾的西南之地，廖化带领的山地军团，也在从陆路朝西方进发。 三天后，大军再次启航。 有飞机的掩护，孔雀王朝的城池几乎没有了作用。 战争开始之前，轰炸机先上。 一轮弹雨过后，因为精准的打击，城墙亦或是城门就朝大乾这边洞开了。 若是没有，那就再来一次轰炸。 热武器碾压的战争开始了，各路大军跟在后面捡功劳。 初来乍到的楚汉军团，也渐渐习惯了这样的战争方式。 他们飞快的习惯，飞快的适应，然后飞速升迁。 —— 大乾凌冽的兵锋，让贵霜、波斯、罗马等国的高层头痛不已。 无奈之下，他们只能派使者朝大乾出发，准备议和。 “怎么办，还要不要打？” 说实话，联军的这种行为既出乎了周泰等人的预料，可又觉得在情理之中。 他们中原打仗，从古至今，也是这样延续而来的，打不过的派人祈降，割地赔偿再正常不过。 “暂时熄兵，把情况报上去，看看上面怎么说。” 毕竟是关乎国家外交，哪怕是甘宁这个铁憨憨也不敢擅自做主。 于是，消息很快就通过电报发往洛阳。 “陛下，西方各国准备派人来议和。” 正抱着小女儿蹲在地上数蚂蚁的楚歌头也不抬地回答道：“文和，你会和蚂蚁交朋友吗？” 小女儿楚忧闻言，拍着小手道：“父皇，父皇，我要和蚂蚁交朋友。” “(⊙o⊙)…” 楚歌一噎，顿时说不出话来。 好在贾诩明白楚歌的意思，笑道：“陛下，臣明白陛下的意思了。” 很快，大乾的指示传往海外。 “哈哈，陛下有言，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个天下，有我大乾就够了。” “哈哈，陛下威武。” “走，继续干那些金毛怪。” 在场的武将，几乎都是唯大乾论的家伙，往洛阳传报的时候，他们还在担心楚歌会同意这些人的纳降。 听到自家陛下霸气的回应，他们可是高兴坏了。 “回去告诉你们的王，我大乾要的是无条件投降，其他的想都不用想。” 把使者赶走后，各路大军可不会闲着等西方国家的回答，他们还想使劲捞功劳呢。 虽然西方大地很大，可是来海外争功的将领也越来越多了，他们再不使劲加油，等天下彻底承平后，就没有这个机会了。 “岂有此理，欺人太甚，乾人难道想杀光我们西方人吗？” 大乾想也不想地拒绝了各国君主的议和之论，让前线的联军将领气坏了。 生气愤怒的同时，他们也是茫然加恐惧。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到头啊，不会一早醒来又是轰炸机临头吧。 “总督大人，我看这是大乾将领的私自决定，我们的使者到了对方营地才不过一天，这里距离大乾遥远，他们是怎么把消息传给乾帝的。”有人突然出声道。 “对呀，王八蛋，一定是那些将领想要更多的功劳，所以才私自拒绝了我们的请求。” “那要怎么办？我们可是要坐他们的船才能抵达遥远的东方，不然的话，我们没有东方的海图，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抵达，况且，没有海上将领的同意，我们的船可走不了多远。” 坐在上首的联军总督想了一下道：“既然这些将领想要更多的功劳，那我们就把功劳送给他们，另外，再派人送上金银，我就不相信了，白的的好处，他们都不要？” “总督大人的意思是？” “孔雀王朝守不住了。” 其他人闻言，小心地看向营帐内几个脸色难看的将领。 几个将领自然来自孔雀王朝。 不过这个时候，在大乾的打击下，孔雀王朝已经丢失了三分之二的地盘。 他们这些将领已经开始有了其他心思，也想着跟随联军后撤，前往贵霜，或者更加遥远的希腊等地。 虽然不知道这样撤退要持续多级，可好死不如赖活着，他们还没活够呢。 看见孔雀王朝的这些将领也没有意见，其他来自更远地方的人自然崽卖爷田不心疼。 第一百八十八章 长生不老碰赖 “哈哈，这些异族人竟然想用金银贿赂我们？” 送礼的使者见甘宁笑得开心，虽然他听不懂其他话。 可还是指着箱子里的金子做起了手势：“你的，你的，通通是送给大人的。” “这金发碧眼儿说什么？” 甘宁看向一旁的翻译官。 翻译官笑着说道：“将军，这人说这些通通都是送给大人的。” “嘿，不用他们送，老子自己会抢。” 甘宁不屑道，“莫非这些异族人以为几箱黄金就能让我们退兵？” “他们怕是这样想的。” 甘宁挥手道：“痴心妄想之辈，给我赶出去。” “是，将军。” 手下上前，顿了顿问道，“将军，这些金银可要还给对方。” “还给死人干嘛，要不是两国相交，不斩来使，你以为他走的出去。” 甘宁的蛮横让堂上一众贼寇出生的手下放声大笑。 “你，跟我来。” 龚都指了指使者，又指了指自己，然后不理对方听没听懂，径直朝外走去。 使者以为甘宁答应了议和的条件，连对着甘宁等人鞠躬不已。 面对联军的贿赂，各路将领采取的回应方式不同。 甘宁、周泰等蛮横的，直接截留金银，然后把人赶出去。 周瑜、司马懿等人则对使者避而不见。 项羽、韩信等初来乍到的将领，见了使者后，就不敢擅自决定，第一时间把情况上报。 得到自决的回复后，他们想了下就把人连同金银赶了回去。 联军将领被大乾各路人马的态度给迷惑了，听不懂大乾语言的他们，猜测着不同的结果。 不过他们很快等来大乾的回复。 炮弹在联军帅营附近炸响，让一众将领惊呼着开始逃亡。 三个月后，孔雀王朝全部国土被大乾收入囊中。 拿下孔雀王朝后，就在联军以为大乾军要继续攻打贵霜的时候，周泰等人停在了边境上。 “来来来，大家看看地图，接下来的行程，我们分兵出动。” 军队修整的时候，内政官员忙着统计到手的国土。 商人们忙着探索孔雀王朝的物产，回去路上，顺便带着奴隶去往各地。 将领们，自然开始研究起今后的征伐之路。 首先说话的是周泰。 “接下来的贵霜之旅，周某手下的海军就不参与了。” “我也一样。” 甘宁接道，他手下虽然也有陆军，可大部分人还是擅长水上攻势，水路结合，攻打海岸沿线，替大乾陆军打开登陆之路，才是最适合他的道路。 听到两个大哥这么说，周瑜起身问道：“那不知道两位将军想去往何方？” 周瑜麾下同样是水军，贵霜之旅没他的份，另外，他也不想和周泰、甘宁走一样的路线。 “周小子，说吧，你想去哪里，我们不和你争。” 周泰显然知道周瑜的顾虑，笑着问道，甘宁也跟着点头同意。 “两位将军大量。” 周瑜对两人拱了拱手，然后指着非洲大陆道：“听伯言说此地人烟稀少，天气炎热，那就让小子去打个先锋。” “哈哈，你小子，也罢，这里就交给你了。” 非洲大陆按陆逊的初步探查，虽然文明落后，人烟稀少。 可从海岸线粗略估计，地方却不少，若是真能全部拿下，那功劳可不小。 不过周泰和甘宁并没有和周瑜争功的意思，也就顺势答应了下来。 “多谢两位将军成全。” 周瑜再次对两人拱手一礼，然后对其他人问道，“不知哪位将军愿与我同行？” 非洲大陆这么大，周瑜的手下自然探索不过来，更何况，在陆地上，有陆军护持才更加安全。 “我们愿往。” 起身说话的是孙策，很显然，周瑜的计划已经和孙策提前沟通过。 其他将军见孙策说话，孙坚也没有意见，就顺势答应了。 剩下的其他人，指着贵霜、乃至更西边的波斯、希腊、罗马等地，开始了分配任务。 —— 在周泰等人商讨的同时，廖化率领的山地军团，也从中原的西南地区，朝现代的缅甸地区进发。 而在草原之上的并州军团和岳家军也向俄罗斯地区开进。 有飞机、大炮的相助，各路军马进展顺利。 唯一能阻拦前进的只有时间和道路。 对此，楚歌发报给各路将领，让他们不用急。 另外还表示，谁若是厌倦了战事，可以回国休假一段时间再继续。 对此，众人表示谢过，然后拒绝了。 大乾咄咄逼人的攻势，不仅让各国开始军事上的联合，也促进了各国文化、科技的联合。 对西方国家来说，联合等同于联姻。 烽火漫天的念头，你嫁公主，我娶皇后，忙得不亦乐乎。 当然，联合之后，他们首先想得是研究大乾的飞机和火炮。 “各位，情势危急，我们必须立刻研究出我们的飞机和火炮，至少，我们要在短时间内研制出对空的武器。” 罗马都城，各国使者汇聚一堂。 因为在自家地盘召开会议，罗马大帝亲自出场。 会议一开始，众人一改曾经议事的拖沓，直接点出了主题。 面对罗马大帝的话，在座的人员不约而同的点头。 “是啊，黄魔鬼的飞机威胁太大，若是不能抵御他们的天空打击，再坚固的城墙都没用。” “那要怎么应付呢，我们的长弓对天上的飞机没有丝毫的威胁。”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诉说着各自探得的情报。 只是说着说着，众人都眉头紧皱，显然，大乾的军备之利，大军攻速之快，让他们心急火燎。 看众人没有办法，贵霜的代表起身开口道：“大帝，还有各位，我这里有一个好消息。” “好消息，这位贵霜使者，我们现在可没有时间猜谜，你还是快把好消息说出来吧。” 大家精神一振，罗马大帝也看了过来，有心急的人代表其他人问了出来。 贵霜代表连道：“各位应该知道，一月个之前，大乾的飞机突袭了我们的边疆。” “真是遗憾，可恶的黄魔鬼，此事我们已经听说了。” 罗马大帝开口道，“按神圣约定，若此战我方胜利，攻入大乾后，损失严重的国家能优先得到赔偿。” 贵霜代表点点头，不过他很显然不是来讨要赔偿的，而其他人的关注点也不再这个上面。 “这次突袭，虽然令我方损失严重，可在打扫战场时，我们搜到了一枚哑炮。” “哑炮？” 能参加罗马会议的都是各国精英，听到贵霜代表的话，顿时眼睛一亮。 “哑炮现在在哪里？” “已经送外后方的联合兵工厂。” “好，希望那些人快点研究出火炮的配方。” 众人憧憬地道。 若是楚歌知道众人的想法，估计要笑道大牙了。 若是黑火药，凭借西方联合的科研能力，或许能复制出来。 不过开花弹用得是火药颗粒，没有前置工业，基本上很难一步到位研究出来。 另外，西方国家想复制出飞机，那更是天真妄想。 当然，不是说他们造不出来，而是短期内造不出来。 毕竟这时候的西方各国，还处于农奴社会，一点工业的萌芽都没有兴起。 当然了，战争是科技的最大推动力。 若是大乾和西方各国的战争要持续几十上百年，或许能促进西方的工业大发展。 飞机、大炮、蒸汽船等等也会相继出现。 不过，占尽了优势的大乾可不会给西方各国这个时间。 前线将领的积极性，根本不用楚歌催促，一个个嗷嗷直叫，生怕敌人少了，不禁打。 洛阳。 皇宫后花园。 凉亭里，等女官奉茶退下后，只剩下楚歌、贾诩、李儒三人。 看着年纪渐长的两人，楚歌开口道：“还记得朕当初所说的话吗？” 贾诩和李儒对视一眼，同声道：“不知陛下指什么？” 楚歌指着两人笑道：“你们啊，这么多年相处下来，还不知道朕的性情吗？在这个时候还藏着掖着不敢说。” “陛下息怒，臣等只是怕猜错了陛下心意。” 面对贾诩和李儒的耍滑头，楚歌摇头道：“也罢，朕亲自给你们感受一下。” 说完，楚歌在心中默念：“羁绊。” 念头落下，贾诩和李儒的外表虽然没有变化，可内里却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两人腐朽的身躯，一下子回到了最巅峰的二十之际。 “陛下，这……” 这些年下来，贾诩和李儒当然也生过病，楚歌也在两人身上用过治愈术。 可治愈术让人赶到变化的是一瞬间。 比如得病的人，一下子变健康。 可羁绊所造成的永生是持续性的，除非楚歌单方面收回了技能。 “你们想得不错，这就是朕赐予你们的生死不老。” 听到预料中的回答，贾诩和李儒连起身跪下：“陛下再造之恩，臣等无以为报，今后必肝脑涂地，誓死相报。” “起来吧。”楚歌挥挥手，“怎么样？是不是感到浑身是力气？” 贾诩笑道：“臣仿佛回到了年少之时，浑身精力无限，就连脑袋都感到通透了很多。” “臣也一样。” 李儒跟着点头，在感到震撼的同时，对楚歌的感激已经无法用言语来表达。 这可是长生不老啊，历代帝王追求的终极梦想，竟然被他们得到了。 看着两人在自己身手这里摸摸，那里看看，楚歌笑道：“朕赐予你们的内在变化是一瞬间完成的，外在变化就需要潜移默化地改变。” “陛下，难道我们会返老还童不成？” 听楚歌这么说，贾诩和李儒连追问道，这要是真得返老还童了，他们短时间内还真的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优。 “哎。”楚歌叹气道，“朕赐予人长生不老的能力也是最近刚觉醒的，它不会让你们返老还童，改变外貌，最多改变皮肤质量。” 听了楚歌这话，贾诩和李儒长松了口气。 若是他们不仅身躯变年轻，连外貌也变年纪，那回去后，就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后辈了。 长生不老这样的能力，自然不是随便能赋予其他人的。 据他们所知，如今的大乾可就他们两人拥有。 楚歌不管两人怎么想，接着说道：“这次朕叫你们来，除了此事，还想让你们统计治下臣民的功劳，功劳若足够，朕自会召见赐下封赏。” 羁绊想要外貌固定，当然是越年轻越好。 楚歌已经想好了，那些不够功劳，可又能预见能达标的人，他可以先赐下祝福，然后等他们今后偿还。 “是陛下，臣等回去就统计各人的功绩。” 贾诩和李儒相信，受到封赏的大臣也好，将军也好，都要高兴坏了。 而且，随着时间过去，当世人知道他们能长生不老的时候，更会疯狂。 那时候，人人都会想着去赚功绩，为帝国效力。 随后几天，贾诩和李儒很快统计出大乾功绩足够，亦或者快接近的人。 接下来的时间里，楚歌一一把人召回来赐予羁绊。 当然，在此之前，楚歌也没忘给自己的女人赐下羁绊。 就这样，蔡琰、貂蝉、甄宓、糜贞、大小乔等人的外貌，都停留在了各自最美好的时代。 另外，楚歌还下令科学院组建基因研究所。 基因研究所研究的当然是他前世看过的科幻电影中的那些基因药剂。 有足够的时间，楚歌还真不相信了，他们研究不出让人延长寿命的药剂。 毕竟他赐予的羁绊有人数限制。 目前还好，达到功绩的人少，且他的孩子也还小。 可是随着百年千年，皇室后代出生，以及大臣们的优秀后代老去。 大家到那时候，都会向往各自祖父的长生不老。 对此，只能靠科技。 前线地区，因为楚歌赐福的原因，这等消息由于楚歌没有让人隐瞒。 被赐福的人，自觉或是不自觉地透露给亲朋好友。 其他人看着这些人虽然外貌变化不大，可内里的改变这么明显，时间长了自然被人发现。 加上没有保密的原因，功绩没达标的将领顿时疯狂了。 于是乎，打得火热的战场，因为这些人想立功的急迫心情，变得更加激烈了。 造成的后果就是大军推进的速度更快了。 第一百八十九章 一统全球 大乾的攻势加大，这下轮到贵霜王朝倒霉了。 在没有找出应对空袭的办法之前，前线的联军不止一次地想要后撤。 不过都被后面的大本营给推了回来。 “混蛋，这是想让我们死。” 前线总督不止一次在心中咒骂，然后想着是哪些政敌要坑自己。 只是胳膊拧不过大腿，他们这些将领的家人都在后方呆着。 防线告破，后方的家人也没有好果子吃。 于是乎，这些人只能把队伍分散，同时让人时刻注意头顶的状况。 一旦听到飞机呼啸声，他们就跑到挖好的地道里躲藏。 等飞机走后，他们再出来。 别说，方法虽然土，可人员的伤亡下降了很多。 飞机轰炸，炸弹要从大乾国内运送，所以司马懿等人也不能无止境地消耗。 好在这时代，西方的房屋还都是木制的，炸不死人，炸毁房屋、稻田，也能把地方彻底糜烂。 战争打了一段时间后，西方联军也发现了他们把大军联合在一起没有用。 人多了，往往是被大乾军一网打尽。 想要拖时间，拖到后方研究出制敌方案，只能用空间换时间。 所以哪怕伤亡再大，他们也只能在每个城池里派驻士兵，延缓大乾的脚步。 之前说了，拖慢大乾拿下中西方大地的主要原因还是地域和道路。 贵霜所在的中亚地区，因为气候湿润，是以丛林密布。 林中土壤软腻，有时候脚踩下去都能陷进去，更别说运人的卡车了。 想要提升进军速度，只能是修路。 好在一路打来，抓大的俘虏和奴隶不缺。 为此，大乾朝堂出了补贴政策，凡是在前线后方修筑水泥厂、砖厂、沙场、石子料场的，朝堂不仅免费派技术员指导，还提供免息贷款和提供相应的矿产。 虽然是在遥远的中亚地区，可条件这么好，只要建好各类资源工厂，就有官府包销。 哪怕大商会看不上，也有民间的小作坊亦或是有野心的商人看上。 就这样，战场开打半年后，作为后方的孔雀王朝彻底成了大乾的加工厂。 每一天，工厂里24小时不停机器地制造着水泥、红砖。 那些被抓的阿三，则轮换着搬砖、搬水泥。 林中的树木被砍伐，一条条道路往贵霜，乃至更远的西方修建。 大乾18年，贵霜王朝最后一个城池被司马懿的大军攻破，至此贵霜灭。 然而，也就在这一年，西方联合国制造出了黑火药。 “好好好，继续制造，继续改善。” 制造出黑火药的首席工匠，不顾被炸黑的脸庞，兴奋地手下吩咐道。 好消息第一时间被传到联合军中。 让一路撤退，换了几任总督，士气低落的大军总算有了一点希望。 黑火药诞生的初期，确实给大乾带来了一点麻烦。 尤其是出场的第一次，让进入城门的大乾军毫无防备下被炸死了几人。 不过之后因为有了防备，黑火药的威力的丧失了很多。 总结下来，总归是不能让联军靠近。 另外，被抓的俘虏也要脱掉衣服，看看身上有没有藏炸药包。 贵霜再往西，就是波斯和希腊王朝。 陆军继续在陆上挺近，甘宁率领的船队则进入阿拉伯海、红海地区，对沿岸的城池发动攻击。 找到破绽，他也时不时地带人深入内地，对更远地区发动攻击。 而周泰，走得比甘宁和周瑜更远，再次带人绕过非洲大陆，前往西班牙、英吉利地区，朝那边的势力发动进攻。 大乾18年一过。 首先传来好消息的是魏延和郭嘉。 两人带领的军团已经彻底拿下西域三十六国。 大军停留在西域修整了半个月，等后方人员接手西域事务后，魏延也等来了军部的下一步指示。 “陛下让我们继续北上，打到海边，没路的时候朝西方走。” 楚歌让魏延、郭嘉朝俄罗斯方向走。 等到他们遇到张辽、岳飞后，就说明俄罗斯地方已经被大乾收入囊中了。 地域广阔、人烟稀少的俄罗斯地区，阻碍大军前进的因素除了道路以外就是气候了。 好在大乾早在几年前就已经大范围种植了棉花。 说来好笑，天上飘着雪花，地上的大军坐在狗拉的雪橇上，一个个包裹得像个狗熊。 对此，魏延就笑着对黄忠说：“大家穿得这么臃肿，遇见敌人了，怕是脱衣都来不及。” 黄忠也笑着回应：“想必这边的人也差不多。” 其实差多了，西伯利亚的人穿着兽皮，一个个身躯高大，肌肉健壮，若不是大乾人多，武器好，又加上他们带上了大乾最新研制的迫击炮、小型易携带的炮弹。 单对单，以冷兵器对战，他们怕是要吃亏。 这倒不是大乾士卒比不上这里的人。 只是这里的人已经习惯了寒冷的气候，比大乾士兵有优势。 虽然雪橇走路在雪地上比马儿奔跑还快，可终究比不上火车和飞机。 所以，魏延、郭嘉带领的大军，首要任务还是探路，给后方铁道组探出适合铺设铁轨的地方。 对此，士兵们不止一次对后方跟着的铁路工程师道：“我们都成了十项全能的工程兵了，以后退休了，可要去工程部当顾问，抢你们饭碗。” “哈哈，欢迎来抢食，最好把你们都分配到这样鸟不拉屎的地方来。” 一句话，噎得士兵们说不出话来。 不过说归说，士兵们在往日没打仗的时候，也要帮着工部修路。 每当一个个累得不行的时候，就要嚷着去抓人。 抓人干什么，当然是用异族人充当劳力了。 有动力后，战争进度就加快了。 各部军团虽然隔着远，可能通过无线电相处传达自己的所在处。 为了不浪费时间和人力。 他们不仅在行军路线上进行了分配，就算在道路的修建上，也进行了分段合作。 大乾19年10月。 这一天，魏延军团、岳家军、并州狼骑终于在遥远的叶尼塞河汇聚一堂。 他们虽然不敢保证在东方地区是否有异族人存在，可大致能确定东方已经没有成建制的部落存在了。 至于个别人员，让他们在北方地区自生自灭也不要紧。 进展顺利的三路大军在营地里举行了盛大的宴会。 第二天，大军再次分别，约定在更远的西方汇合。 又一年后，三路大军在现代的叶卡琳娜堡汇合。 至此，海外的各路大军都有了呼应。 大家提供出各自探索出的地图，总算把中亚和西欧大陆的地图给补完了。 可以说这个时候，全球地图除了个别空白之处，已经全部被大乾探索出来。 新学期的地理课上，老实骄傲地宣布了此事，迎了底下一片欢呼声。 “好，大家再接再厉，争取用最快的时间把西方地区全部拿下。” “好，回归大乾之日，我等再一醉方休。” “大乾万胜。” “大乾万胜。” 各路军团在电台中分配了各自的行军路线后，再次朝西方挺进。 不怪各军将领这么积极。 一来，每拿下一个地方，他们能有功劳。 二来，随着时间的过去，或许是被逼迫出来的压力，西方这些年的武备有了很大的进步。 随着黑火药发明，联军后方的研究员很快发明出投掷装备。 虽然不是炮管，而更像是投石机。 可投掷的总归是炸药包，有远程威胁。 这就让人难受了，大大扼制了大乾军团的推进速度。 另外，相比大乾，西方联合军首先造出了火绳枪。 当然，新出的前膛枪，一来怕雨淋，二来射程短。 枪支被上缴给楚歌后，楚歌并不在意，这样早起原始的枪械，并不比一把弓箭的威力大。 不过，枪支是能改良的。 火药也是能改良的。 若是再给西方国家一些时间，说不定哪天他们的科技树就攀登了。 怕吗？ 大乾当然是不怕的，应该他们也研究出了火枪。 西方国家想拉近两者的科技，还有很多路要走。 只是让对方继续研究下去，前线士兵的伤亡就会增多。 这就没必要了。 于是乎，在后方加大增援力度的情况下，各路将领决定用最快的时间拿下西欧大陆全境。 这个时间最多用三年。 三年后，众人说到做到，大军凯旋之日，东方沿海挤满了观礼的人。 就连楚歌，都从洛阳来到上海，亲自迎接了大军的归来。 “陛下，舰队还有半小时抵达。” 楚歌点点头，看向候立在一旁的陈登：“元龙，欢迎仪式准备好了吗？” 闻言，陈登连恭敬道：“陛下，一切准备就绪。” “那就好。” 半个小时很快过去。 远方舰队出现的时候，港口处观礼的人就大叫起来：“来了，来了，我们的英雄回来了。” “哇，好壮观，好多的船。” 另一边，在舰队出现的时候，岸防炮开始朝远方发射炮弹。 轰轰轰。 炮弹落在舰队侧翼的海面上，激起一道道冲天的水花。 洒落的海水被风吹着朝甲板上的人飘去。 士兵们摸摸脸上的水滴，一个个欢呼起来：“是欢迎我们的。” “真好。” 看着岸边一望无际的百姓，举着鲜花欢迎自己，士卒们觉得征战多年的辛苦，总算有了回报。 “大乾没有忘记我们。” 有人含泪哽咽道。 时间一点点过去，汽笛鸣响，蒸汽冲天而起，大船靠岸，一个个将领带着士兵走下船。 “诸位将士辛苦了。” “欢迎我们的英雄回家。” “欢迎英雄回家。” 随着楚歌话落，冲天呐喊响起。 “陛下，我们不辛苦。” 将领们微笑地回应，同时朝四周挥舞手臂。 “好，朕为你们准备了凯旋宴，今日大家不醉不归。” “哈哈，不醉不归。” 随着大乾一统中西大陆，蓝天之下，地球之上，大致没了战争。 说完全没有战争，当然不现实，毕竟统治区内还有异族奴隶的存在。 虽然大多数奴隶和俘虏已经认命，可还是有少部分人在顽强地抵抗着大乾的统治。 这一点也不奇怪。 好在随着时间过去，第一批的奴隶大都数走完了自己的一生。 随着这些人的自然死亡，大乾奴隶的数量落差式下降。 好在有大乾的首批新生儿已经长大，不至于让总人口的数量下降。 面对大片的空白地域，朝堂只能鼓励民间使劲生育。 拿下全球对楚歌来说是好消息，可国内外滋生的腐败，则让楚歌腻味不已。 这些年大乾忙着扩张，忽略了国内，尤其是国外新占地区的一些问题。 那些古老的家族也好，新兴势力也好，总有些害群之马，贪得无厌，以为离开国内，就能为所欲为。 “陛下，这是臣搜集的信息，不知陛下作何打算。” 这些人的所作所为都被监察院看在眼中，贾诩对这些人可是一点也不客气。 要知道，这些人腐蚀的可是他们共同打下的江山，若是视而不见，大乾也要走上王朝衰败的轮回之路。 楚歌一一翻看册子上的人名和事迹，其中有官员，有将领，有商贾，也有民间百姓。 把册子大略翻完，楚歌沉吟片刻后：“抓人，一个也不要姑息，有人若是敢拦着，就把他们一起拿下，不是到处缺人吗，送这些人去开荒吧。”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大乾人口还未真正爆炸，各个地方都缺人，不然的话，当中的一些人，直接砍头都算是轻的。 “是，陛下。” 有楚歌的指示，接下来的日子里，监察院联合戍卫部队开始了遍地抓人。 大乾没有不教而诛的习惯，每抓一人，官府人员会贴出告示或者在当地报纸上说明抓捕的原因。 这些被抓人的，大部分是因为拿了自己不该拿的东西。 如果是少数，有楚歌的批示，监察院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可凡是上了名单的人员，大都是贪婪无度，欲望难填的人。 在行动一开始，还有人为自家孩子，自己亲属到处求情。 可凡是出口请求的一次警告，二次拿下的结果，让有关系的人生怕自己被拖累，哪里还敢胡乱开口。 半年的整顿下来，大乾的官场和商场为之一清。 第一百九十章 宇宙至高(全书完)儨飶 不过楚歌知道，贪腐问题就像黄赌一样，是扎根在人性当中的弱点。 想彻底杜绝是不可能的事，这种事只能防微杜渐，真出了大问题后，要及时清扫，免得事态扩大。 因为帝国的反腐行动，以至于之前拿了好处的人被吓怕了。 有些人虽然没在被抓之列，可也因为害怕去自首，不仅交代了自己所犯的事，还把得到的好处给拿了上来。 对于这种人，朝堂上的处理方式自然是斥责贬职，不过还是给了他们改过自新的机会。 若是今后不再犯错，照样能起复。 反腐问题后，楚歌又头痛起子女的安排。 随着时间过去，当初的一个个小萝卜头，如今已经长大成人。 若是在前朝之时，楚弘这个“太子爷”，早就到了开府建牙的年纪。 “弘儿，和为父说说你有什么打算？” 大儿子楚弘说实话没有遗传自己的优秀基因，本来楚歌以为自己的数据身体是遗传不下去的。 不过后面陆续有子女觉醒他身上的特性。 比如用刀天才，体力不枯，天生会骑马，破阵无双等等。 这样看下来，楚弘这个大儿子算是倒霉了。 不仅没有继承皇位的命，就连优秀程度也远远被其他孩子落下。 资质方面也只能算是中人之资。 加上长大后大乾又已承平，没有机会让他历练，给他成长的机会。 好在有楚歌这个长生不老的皇帝在世，否则的话，真要皇子夺嫡，楚弘大概率会死得凄惨。 听见楚歌的话，楚弘恭敬道：“父皇，孩儿想为你分忧。” “我有什么好分忧的。” 楚歌都囔一句，随后摆手道，“这个要求不难，你喜欢去哪个部门，就和你母亲说一声。” “是，父皇。” 问完大儿子，楚歌又看向二儿子。 这个儿子属于幸运儿之一，继承了楚歌的武力，只是没有继承智慧。 人虽然不笨，可相比那些顶尖聪明孩子，他就不够看了。 “毅儿，你呢，有什么打算？” “启禀父皇，我要当职业武道家。” 大乾虽然已经进入热武器时代，可在楚歌的指示下，武将们的传承并未落没。 如今正以另一种方式传承下去。 楚歌不知道随着时代的发展，今后的大乾会不会进化出基因武道。 或者说大乾进入星际时代后，那些机甲要不要特殊人员装备。 为防万一，也为让帝国子民强身健体，他特意引导出了武馆。 这些武馆大都挂名在武将之下，各个武将的传承就这样传了下去。 “飞儿，你呢？” “父皇，我要当职业篮球手。” “浔儿，你呢？” “父皇，我要当明星。” “旭儿，你呢？” “父皇，我要像伯言叔叔一样，做一个探险家。” “父皇，我要踢职业足球。” “父皇，母妃说妙儿要做个大家闺秀，在家相夫教子。” “父皇，我要当个纨绔子弟，天天吃喝不愁。” “父皇，我要当科学家。” “父皇，我要当个学者。” “父皇，我长大了想开飞机。” “父皇，我要当条咸鱼，天天晒太阳。” 楚歌原本还饶有兴致地听着各个孩子的志向，直到最后，轮到一个个年纪小的孩子说梦想。 听着不着调的梦想，楚歌一把拉过打起屁股。 “让你当纨绔子弟，让你做咸鱼，好的不学学坏的。” 打闹了一阵，一大帮人其热融融。 随着儿女增多，楚歌知道他很快就会顾不过来。 不是说照顾不过来，毕竟也不需要他带孩子。 只是感情上会分不过来，他哪怕有百分情感，分出去后，也照顾不到所有人身上。 所以，对于后代的择业乃至人生，他本持顺其自然的心态。 儿子女儿，乃至今后的更小辈，他都会支持对方做什么。 —— 在大乾拿下全球的初期，用来联通各地的是广播和电影，以及各个联赛。 如今的大乾，信号塔早已遍布了全球，不管是在哪个犄角旮旯，都能收到大乾的广播信号。 一些移民他国，出生在他国的大乾人。 他们没有到过中原，没有到过洛阳。 不过他们能通过课本，通过广播，知道家乡之外，是大乾的发源地。 他们甚至能通过广播，听到父辈口中伟大陛下的声音。 另外，他们还能通过电影，认识大乾本土，或是海外其他地方的明星。 而大乾的各种赛事，若是有国际赛事的话。 比如武道联赛每四年一次的天下第一武道大会。 足球联赛每四年一次的世界杯。 关乎全民运动也是每四年一次的奥运会。 这些赛事的举办，都是在洛阳的体育馆组成。 选手们能够免费来回，海外的观众们也能通过录制的录像带看到洛阳的景色。 —— 大乾30年，随着电影之后，黄月英再接再厉，发明出了电视机。 如果说电影大家无法天天去电影院观看，也电影院中也没有天天不同的电影观看。 可电视的出现，总算让百姓们的空闲时间有了去处。 五花八门的电视内容让观众们看得直呼过瘾。 地方台，海外频道，电视的出现，不仅娱乐了大众，也丰富了帝国百姓的见识。 原来世界是如此精彩。 另外，说起黄月英这个发明人。 她的人生轨迹和历史上有了很大的不同。 不知道是庞统舔的好，还是诸葛亮过于高冷。 总之，庞统这个丑小子还真的抱得了美人归。 结婚喜宴上，楚歌看着笑得合不拢嘴的庞统，心下也是高兴。 反正诸葛亮和黄月英的结合，生出的后代也没见怎么优秀。 况且，诸葛亮这个高富帅并不缺乏美女的喜欢。 倒是庞统，难得能找到一个互相喜欢的人。 结婚后，小两口子没有出去度蜜月。 对他们来说，最幸福的事是在一起研究探讨。 看到这种情况，楚歌让他们专心研究电脑。 十年过去，在大乾40年的时候，全球第一台巨型电脑诞生。 这台被命名原初号的巨型电脑，该有的功能都有了。 接下来科学院要做的就是小型化，量产话。 又五年过去，和现代别无二致的小型电脑正式量产。 随着电脑诞生，大乾多了很多相关的产业。 显示器。 内存条。 键盘、鼠标。 显卡。 硬盘。 驱动等这些是硬件方面的。 还有各家公司组建了相关软件发面的开发公司。 另外，大乾的网吧如雨后春笋般发展起来。 —— 大乾46年。 洛阳第一高中。 随着最后一门考试结束，高三学子总算解放了。 “楚阳，快走，去网吧。” 一个精瘦的四眼仔朝慢悠悠走来，一副玩世不恭模样的英俊少年招呼道。 “浩子，急什么？” 玩世不恭的少年并没有加快脚步。 “楚阳，网吧新出了一款游戏，再不走就没有机子了。” “什么新游戏？” “好像叫帝国时代。” “哦。” “楚阳，你怎么一点也不积极啊，快跑起来。” “没有啊，行了行了，我走快点还不行吗？” 楚阳心中暗道，我当然提不起兴趣了，难道说这是我爸公司的新游戏吗？ 两人来到停车场，楚阳从中推出一款最新式的摩托车。 两人呼啸离去，很快到了网吧。 “老板，开两台机子。” “身份证拿来。” “给。” “高中生只能玩两个小时？” “老板，我们高中毕业了。” “那毕业证拿来。” “……” “行了，上机吧。” “楚阳，快看，这个标志点进去，就是帝国时代了。” “嗯。” “待会我们选大乾，和机器人打，你第一次玩，我们就选简单难度。” “……你说了算。” 半个小时后。 “楚阳，你怎么玩的这么好，之前玩过。” “嗯。” “真羡慕你这个富二代，什么时候带我去你家玩玩。” “好啊。” “要不就今天？” “今天不行，今天我爷爷生日，家里没人。” “那你怎么还不去？” “这不时间还没到吗？” 叮铃铃。 “喂，妈？” “小阳，你高考结束了吗？” “妈，考试早完了。” “那你怎么不回家，今天你皇爷爷诞辰，你还敢在外面晃荡，小心你爸抽你。” “妈，我在回来的路上了。” “嗯，小心开车。” 楚阳挂断电话，朝小伙伴道：“浩子，我妈催我了，我先回去了，明天你来我家玩吧。” 第二天。 小伙伴看着占地三里的别墅，张大嘴巴道：“阳，阳子，想不到你是皇孙啊。” “嘿，爷爷交代了，不能在学校故意透露身份。” “阳子，今后我就靠你了。” “行，谁叫我们青梅竹马呢，吃喝随意啊。” “阳子，谁和你青梅竹马，首先说好，我不卖屁股。” “滚。” 两个少年打闹了一阵，然后欢呼地跑向各种玩具。 虽然楚阳早早玩腻了家里的东西，可看见小伙伴的样子，也不禁被带回到记忆中欢快的日子。 —— 电脑发明后，大乾的科技迎来了大爆发。 原本还只能发信息，打电话的手机很快迎来转变。 功能机转化成了智能机。 人人可以用手机看电视，看电影，玩游戏。 巨大的变化，让一些年老的人羡慕当下。 正在这些人以为自己看不到后世的变化时，大乾的基因药剂迎来了突破。 第一代基因药剂，能改善人的机体，解决大部分疾病。 虽然没有延寿的作用，可人体变健康，等于变相地延长了寿命。 第一代基因药剂研制出来后，科学院再接再厉。 很快，楚歌设想中的延寿药剂出现了。 市面上也很快出现其他种类的基因药剂。 由此，基因武道大兴于是。 大乾200年。 这个时候，大乾早已火箭升空，宇航员也登上了月球。 大乾最新的宇宙飞船也研究出来了。 不过大乾200年照样是最具有意义的年份。 这一年，庞统和诸葛亮借用粒子对撞机，发现了暗物质的存在。 继而发现大乾传承的武道能够吸收暗粒子，而武道进阶，能够让人力大无穷，寿命大增。 之后，还能让人临空虚度，环游真空。 大乾210年，楚歌成了武道第一尊圣者，一刀辟出，刀芒能横跨虚空，斩断遥远抵御的星体。 至此，大乾开始了科技与武道并行的发展路线。 大乾的星辰大海之旅正式开始。 茫茫宇宙，自然不只有大乾这个文明。 在宇宙中，奉行的是黑暗森林法则。 大乾这个新生的星际文明，在科技程度上自然不是有些星际文明的对手。 不过凭借大乾武道，双方拉近了差距。 而且武道对比科技，有隐蔽的优势。 大乾好手潜入敌方，获取各种科技，很快拉近双方的距离。 以武道为征伐手段，以科技养武道。 大乾独特的道路，终究让大乾成了宇宙中不可忽视的一股力量。 而让楚歌大为惊喜的是，他的特性在出了地球后，还能生效。 鬼斧神工、风调雨顺等等特性，也是大乾大步成长的主要原因。 大乾1000年。 这一年，大乾正式统治了银河系。 至此，大乾终于进入了宇宙强文明的视线。 自从大乾进入星际，文臣武将知道了星外文明后，不仅没有害怕，反而大喜不已。 原本，他们还以为只能混吃等死，无法再体验金戈铁马的日子。 谁知道，星际文明多得他们打不过来。 岁月漫长，当有一天大乾的探索船遍布宇宙的时候。 楚歌回首才发现，原来大乾已经成了宇宙唯一国度。 虽然他的治下也有一些外星文明。 不过这些文明都是一些当初收复，有利于大乾成长的文明。 “老师，我们大乾有多大。” “有一个宇宙这么大。” “老师，宇宙有多大。” “宇宙无穷大，且每时每刻都在膨胀当中。” “哇，老师，我们走遍宇宙要多久。” “老师也不知道，一直走下去就行了。” “嗯，老师，那我的梦想是当个探险家，看来，我要存钱买最新版的长生不老药了。” “同学们，你们当庆幸生在这个时代，你们当庆幸帝国有陛下的存在，因为陛下，我们大乾才能屹立宇宙至高。” “因为陛下，我们才能有无尽的寿命。” “因为陛下，我们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 “陛下万岁。” “错，是愿陛下与时光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