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举报系统，我超脱了》 第1章 都市无敌战神系统 “各位旅客，列车即将到达泰安站，请在泰安站下车的旅客准备好自己的行李下车。” “各位旅客......” 周正带着行李跟着沸腾的人流走出车站，不紧不慢的上了1路公交车。 习惯性的走到众人身后，坐到最后一排靠窗的座椅上，闭眼假寐，心中默念。 “系统！” 一道常人无法看到的光幕展开。 【都市无敌战神系统】 【宿主】：周正 【体质】：6（普通人类巅峰数值为10） 【力量】：6（普通人类巅峰数值为10） 【速度】：6（普通人类巅峰数值为10） 【精神】：6（普通人类巅峰数值为10） 【修为】：无 【功法】：无 【技能】：无 “系统，打开我的背包。” “叮！” “大道级功法《鸿蒙大道经》。” “神级丹药《洗髓丹》。” 周正心中微动，默默询问。 “系统，你还有什么功能？” “宿主您好，我是都市无敌战神系统，目的是培养宿主成为都市战神，掌握天下最强大的武力，享受天下最漂亮的美女。” 听着与往常一般无二的机械音，周正心中平静。 “系统，你怎么辅助我？” “宿主您好，本系统会随机发布任务，根据宿主对任务的完成情况给与奖励，包括但不限于功法、丹药、神通等，请宿主尽量完成任务，任务失败次数过多，将会影响宿主获得的奖励等级。” 收起面板，周正默默转头看向窗外，系统回答依旧古板，像个智障，同样的回答在这七天中他已经听了无数次。 周正本是全国14亿人中普普通通的一份子，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和其他大多数人一样，从小学，初中，高中到大学，平淡无奇，乏善可陈。 7天前，正在睡懒觉的周正突然就觉醒了系统，辞职在家的他激动过后便冷静下来，躺在床上不停的询问系统各种问题。 “系统，你是在我身体里吗？” “权限不足，无法回答！” “系统，你有没有智能？” “权限不足，无法回答！” “系统，π的值是多少，有多少位数？” “权限不足，无法回答！” “系统，宇宙的表面积是多少，体积是多少？” “系统，世界上有神仙吗？玉皇大帝是不是真的存在，我们印的冥币地府认吗？会不会追究我们造假币的责任？” “系统，世界上真的有奥特曼吗？” “系统，我想变身铠甲勇士，需要什么条件？” “系统，你能一下子让我掌控这个宇宙吗？” “系统......” ...... “权限不足，无法回答！” 除了询问系统功能和辅助方式，周正问的其它问题，系统的回答都是“权限不足，无法回答！”让人感觉十分无趣。 “系统，我有新手大礼包吗？” “宿主，您有一个新手大礼包，是否打开？” “打开。” “恭喜宿主获得大道级功法《鸿蒙大道经》！” “恭喜宿主获得神级丹药《洗髓丹》！” 周正一喜，乖乖，大道级功法，《鸿蒙大道经》一听就很厉害，神级丹药，听起来就不错，肯定是让自己洗经伐髓，铸就大道根基，真是个贴心的系统。 “系统，大道级《鸿蒙大道经》算什么等级的功法，有多厉害？” “大道级功法，是诸天万界功法的最高等级，修炼到极致，可以超脱诸天万界，不死不灭，摘星拿月，易如反掌，毁天灭地，只是等闲。” “洗髓丹是神级丹药，我现在只是个凡人，能服用吗？” “宿主，系统出品，请放心使用，本系统会帮助您炼化。” “我应该先参悟《鸿蒙大道经》还是先服用洗髓丹？” “建议宿主先参悟《鸿蒙大道经》，领悟第一层的时候再服用洗髓丹，可以迅速修成第一层。” “系统，你可以帮我直接修炼成第一层吗？” “宿主，本系统只能将第一层的内容烙印在您的脑海，帮您迅速记忆，理解掌握需要您自己参悟，为了不对您造成强烈的冲击，后续的内容会设下禁制，当您完全突破第一重之后，禁制会自动解封。” “我服用洗髓丹时需要做什么准备吗？什么样的修炼环境会快一点？” “无需什么准备，在名山大川修炼速度会快一些。” 睁开眼睛，周正的眼睛亮晶晶的，那是希望。 “学习鸿蒙大道经。” 心中一声默念，《鸿蒙大道经》的第一重印入周正脑海。 “嗡！” 脑袋一涨，周正只感觉脑海里瞬间多出了一股庞大且复杂的信息，开始默默参悟起了《鸿蒙大道经》的内容。 ...... “红门站到了，前往泰山风景名胜区的乘客请带好您的随身物品，依次下车，下一站......” 背着行李走下公交车，周正看着离去的公交车，心中默问。 “系统，泰山应该是最有资格的名山大川了吧？” “宿主，泰山符合名山大川的要求，根据检测，您在泰山修炼的速度会提高十倍。” 来到泰山脚下，看到路边的一株杂草，周正就感觉脚板发痒，走过去狠狠地搓了下，将杂草搓掉，土地都搓秃了一块，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路过泰山停车场，下意识停下脚步，慢慢的晃了进去。 片刻后，又走了出来。 “还好这里没有收停车费的保安，都是电子自动扣费，也没看到里面有奔驰，大吉大利！” 登到玉皇顶，已经快下午3点了，周正扎好帐篷，尝了尝泰安煎饼，又去吃了顿豆腐宴，掏出自带的折耳根和老干妈拌起来，味道不错，赤鳞鱼也去尝了鲜，也还行，折耳根才是永远的神！ 回到帐篷里躺下，脑海中回忆《鸿蒙大道经》第一层，七天的时间里，除去赶车吃饭睡觉，周正其它的时间全部用来感悟，现在已经悟透了第一层。 也不知是《鸿蒙大道经》天生就适合周正，还是他在修炼方面的悟性很高，周正在参悟过程中并没有感觉到晦涩难懂的地方。 若非为了将《鸿蒙大道经》第一层迅速修成，周正早就服下了洗髓丹。 七天的废寝忘食，周正对修炼也不是一窍不通了。 参悟透功法不代表能迅速修成，参悟透，是懂，修炼，是实践。 即便懂得怎么做，身体也不可能一蹴而就瞬间就会，感气，凝气，通脉，孕养，开窍，每一个步骤都需要时间，还不如趁着洗经伐髓的时候，一鼓作气修炼成功。 拿出手机看了看，已经晚上7点，正是人多热闹的时候，周正定了晚上12点的闹钟，到时候大多数人入睡，他帐篷的位置又偏僻，正是突破的好时机。 将背包放到被子下，周正拉上帐篷拉链，盘膝而坐，闭目假寐。 第2章 祭天 “叮，突破《鸿蒙大道经》第一层，最高奖励鸿蒙至宝《鸿蒙铠》。” 徐徐睁开眼睛，周正看向面板。 【都市无敌战神系统】 【宿主】：周正 【体质】：6 【力量】：6 【速度】：6 【精神】：9 【修为】：无 【功法】：无 【技能】：无 【背包】：《鸿蒙大道经》，洗髓丹。 【任务】：突破《鸿蒙大道经》第一层，泰山显圣，影响的人越多，奖励越丰厚，保底奖励战神傀儡一名，最高奖励鸿蒙至宝《鸿蒙铠》。 相比以前，系统增加了任务模块，7天的功法参悟，精神涨到了9点，变化不大。 想着任务，周正拿出手机看了看，闹钟还没响。 “系统，我能不能将《鸿蒙大道经》传授给别人？” “宿主，《鸿蒙大道经》是大道级功法，诸天唯一，一个人学了，就不会有第二个人能学会。” 周正把背包挪到怀里，心中默问。 “系统，我能不能向国家坦白，让国家参与，共同完成任务，这样任务也能更好地完成？” “警告！警告！系统是天地造物，为无价之宝，容易引起诸天大能觊觎，所以不得将系统的存在透露给任何人，否则产生的一切后果由宿主一人承担。” “洗髓丹能给别人用吗？我父母年纪大了，我想让他们健康的过完这一生。” “洗髓丹不属于本世界产物，无系统帮助，贸然服用，效果无法保证。” “建议宿主修成《鸿蒙大道经》，再为普通人洗经伐髓，这是最佳方案。” 走出帐篷，来到各朝代祭天石碑旁边，抚摸着石碑上的碑文，周正一时陷入了沉默。 哀吾生之须臾，羡长江之无穷，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栗。 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 任你风华绝代，不得长生，终是枉然。 千古一帝秦始皇，暮年也要求长生。 长生种，天然就和其他短寿物种拉开了差距。 只是，真的能得长生吗？ “重要时刻，拜拜天上诸神和地下祖先，保佑我顺利突破！” 一边自言自语，周正一边打开背包，将便携折叠桌展开，端上一盘点的外卖红烧肘子，一盘苹果，一盘贵州红美人窝润吉，前方摆上一个拼夕夕买的小香炉，刚好能插3柱香。 “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起来，全世界受苦的人，满腔地热血已经沸腾，要为真理而斗争。” “旧世界打个落花流水，奴隶们起来，起来。” “不要说我们一无所有，我们是天下的主人。” 帐篷里手机定的闹钟响起，是唐朝乐队的《国际歌》，十二点了。 周正站在供桌前，深吸口气，昂然开口。 “地球天道在上，今有地球炎黄后裔周氏讳正，于泰山玉皇顶，立桌为祀，域外系统占吾之身，谋吾之世，请诛之！” 话音刚落，泰山脚下被周正搓秃的那块地微微一亮，玉皇顶猛然一静。 风声、树叶声、青草微微声、虫鸟梭梭声、禽兽呜呜声，瞬间消失。 万籁俱静！ 一道声音幽幽传来，其音似远似近，忽高忽低，似男似女，渺渺茫茫。 “宿主，你是怎么发现的？” 还未等周正回答，一股浩瀚、磅礴、浩大、古老的意志突然降临到周正身上，瞬间，周正的身影消失在了玉皇顶。 供桌上红烧肘子，苹果，贵州红美人窝润吉丝毫未动，只是小香炉里的三根香只剩下了香灰。 “这是最后的斗争，团结起来到明天。” “英特纳雄耐尔就一定要实现。” “英特纳雄耐尔就一定要实现。” 闹钟放完最后一声闹铃，自动停止。 玉皇顶上，再次恢复了平常模样。 ...... 一片白茫茫的空间中，中央漂浮着一个白色大光球。 周正的身影突兀出现。 “周正小儿，你是怎么发现的？” 系统再次问向周正，声音平静，听不出喜怒。 一股磅礴的意志瞬间侵入周正身体，伟大，不可抵抗，这是地球天道。 周正只感觉脑袋一阵剧痛，仿佛脑子正在离开身体。 “嘶！” 微微低头，周正看到了自己发光的透明身体，以及发光身体下闭目倒地的身体。 显然，天道正在抽离系统，系统和自己绑定，导致周正的灵魂也被抽了出来。 一个白色光团正慢慢浮现在周正灵魂头顶。 “孽障周正，你是怎么发现本座的？” 系统的声音终于带上了一丝愤怒，仿佛遇到了极其难以接受的事，只是其似乎受到未知的限制，难以行动。 周正第一次灵魂出窍，不知道怎么开口，只能勉强发声。 “阿巴阿巴阿巴......” 系统离奇的愤怒了，系统光团正慢慢飞向天道大光团。 “好，够硬。” “不愧是我纵横诸天万界，遇到的第一个硬茬，我绝对会给你足够的尊重。” 系统光团和周正之间只剩最后一缕薄雾联系，两者即将分离。 “战神傀儡1号，战神傀儡2 号......战神傀儡号，列阵迎敌，给我争取时间。” 就在系统光团和周正分离的瞬间，系统光团发出一道银绿色光芒射向周正，同时被迫带着个战神傀儡撞向了天道大光球。 系统被抽离的瞬间，周正的灵魂就回归了身体，银绿色光芒紧随其后，进入周正体内，周正的身体立刻就被一个银绿色球体包裹。 黑！极致的黑！ 周正只感觉“轰”的一声，整个人就进入了一个黑色空间，黑！是他对周围环境的第一印象。 空！极致的空！ 周正漂浮在黑色空间中，拼命挣扎，却无法挪动一步，无法向上，无法向下，无法向前，无法向后，无法向左，无法向右，整个人只能在原地旋转。 ...... 天道空间。 天道大光球已经将系统小光球拉入球内，光芒忽强忽弱，时不时露出一两只战神傀儡的脚丫，显然天道和系统正在不知名的维度空间战斗。 旁边，包裹周正的银绿色小光球静静的立在角落。 天道空间恢复了平静。 黑！空！又黑又空！ 周正把双手贴在脸前，死死瞪大眼睛，试图看见那抹久违的黄色，试图分出熟悉的五指，然而除了黑色，还是黑色。 “啊！” “啊！” “啊！” 周正大声呐喊，声音根本传不出去，似乎这里没有空气，身体内部虽然能发声，声音却无法传播。 更离奇的是，没有空气，周正竟然没有窒息而死。 这里，黑到让人可怕，空到令人恐惧。 第3章 绝境 一个人长时间待在幽闭的空间里会怎样？ 会抑郁，思想会颓废，精神萎靡不振，对生活失去信心和向往，世界会慢慢变成灰色，最后心灵封闭，精神崩溃。 周正对此表示赞同。 进入这个世界的第一天，周正的世界就变成了黑色。 在这里，什么都感知不到，甚至时间的概念也模糊了，周正只能依靠自己的生物钟来猜测时间。 第二天，幽闭黑暗的环境让人恐惧，尽管周正不停的提示自己，只是环境黑暗而已，并没有什么好怕的，但恐惧依旧无法阻止，由内而外。 这是人类的基因本能，人类在黑暗的环境中缺乏安全感，在远古时期，人类总会在黑暗中失去生命，对潜伏在黑暗中的猎手保持恐惧，能让人们远离黑暗，提高生存率。 黑暗无穷无尽，恐惧永无止境，他正是陷入这种无尽的恐惧中。 第三天，72个小时滴水未进，没有摄入一点食物，周正又渴又饿，饥饿正在吞噬他的理智，干燥的嘴皮大块大块往下掉，胃液疯狂刺激他的胃，阵阵绞痛传遍全身，提醒他该进食了，他曾哀嚎出来，但干燥的喉咙不允许他这么做，没有办法的他只能试图用尿液缓解。 ...... 第七天，周正已经不再挣扎，只是静静的飘在原地，无声无息。 尽管胃部依旧绞痛，甚至痉挛，但周正都感觉不到了。 七天过去，他已经榨干了尿液的最后价值，一滴都没有了。 喉咙已经干得无法发声，时不时就咳血，胃痛从间歇性伤害转变成持续性伤害，周正看不到任何东西，但他的手还能动，他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 枯草一样的头发，老太太般松松垮垮的皮肤，身高从179厘米缩水到了144厘米，脸上的褶子能拖到胸膛上。 第十天，周正在饥渴交迫中，缓缓咽下最后一口气。 在没水没食物的条件下，坚持了十天，周正自觉也算是创造了人类记录了吧！现在，一切都结束了，该解脱了。 头颅缓缓垂下，周正心里莫名其妙的想着乱七八糟的东西，嘴角扬起一丝难看的弧度。 突然，一丝绿色的能量亮了一下。 周正刚刚咽下的最后一口气又吐了出来。 “我这是，到地狱了吗？” 睁开眼，熟悉的黑色，熟悉的空。 接着，胃绞痛，喉咙干，两种感觉再次袭来。 “窝......啊......” 心里很想表达某种情绪，但喉咙不允许。 第十一天，周正发现自己又排尿了，虽然不知道怎么排的尿，但这是希望，当他喝下的时候，一股血腥味传来，后知后觉的他知道，这是尿血了。 ...... 第十五天，周正一脸悲伤，满眼灰败，他莫名的有种感觉，他肾衰竭了。 第十六天，可能是昨天的打击太大，周正没能扛过口渴、饥饿、尿血、肾衰竭，他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绿光亮起，周正又吐出了刚咽下的最后一口气。 ...... 第一百二十五天，周正已经死过了十次，他已经察觉到，有一股力量在阻止他死亡，也不难猜出，这是系统的手笔，每当周正走向死亡的时候，系统留下的力量就会将他救回，以死亡前最糟糕的状态苟延残喘。 ... 第一年，周正已经死了五十次，所患疾病有感冒、呼吸道感染、肾衰竭、咽喉炎、胃炎、胃溃疡、肠胃炎、脑膜炎，负面状态饥饿，口渴，衰老，百病缠身。 周正完全放弃了抢救，一动不动的飘在原位，只有痛的受不了的时候才轻颤一下，证明这个人还活着。 第五年，周正已经死了一百一十五次，增加了新病情骨质疏松，腰腿酸痛，半月板磨损，失去视觉，失去味觉，失去嗅觉。 第十年，周正死了四百次，新增肌无力，脑瘫，肛萎。 ...... 第五十年，周正一天死亡十次，此时的他内脏已经溃烂，皮肤干裂萎缩，骨骼僵化，关节失活。 ... 第一百年，周正一天死亡次，平均每秒死亡一次以上，他的身体完全成了人类疾病大成之作，人类历史上已发现的任何疾病都能在他身上找到，他每秒都要承受人类历史之痛。 ...... 第一百一十年，周正达成新成就，一秒死亡次，此时他的身体已经容纳了地球所有生物有史以来所患过的疾病，如非洲猪瘟，禽流感，犬瘟热，猫白血病，口蹄疫等。 ...... 第一百二十年，周正一秒死亡一百二十万次，他的身上匪夷所思的出现了植物疾病， 如西瓜煤污病，小麦锈病，葡萄霜梅病。 ...... 第一百三十年，周正一秒死亡一亿次以上，出现了更多的从未记载过的疾病，包括但不限于裂变病，聚变病，坍塌病等。 ...... 第一百四十年，周正处在一个非生非死的状态中，导致疾病不断在他身上累积，变异出了很多周正都觉得陌生的疾病。 ...... 第一百五十年，周正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绿光不停闪烁，亮度越来越亮，试图再救周正一次，最后砰的一声，炸了。 绿光到死也没把周正抢救回来。 常人极限寿命是150岁，周正百病缠身，病入膏肓，逐渐药石无医，最后听天由命，他早就不想活了，也活不了了。 周正死了，这次他真的死了，头颅重重的垂了下去，再没有昂起来！ 黑暗空间里死一般的寂静。 周正慢慢睁开了双眼，下意识看去。 “光！” “有光！” 这是周正第一次在这里看见光。 周正一呆，饱经折磨的他脑子有点转不过来，哪里来的光？ 茫然的上下左右前前后后看了个遍。 “哦，原来是我在发光，我为什么会发光？” “哦，不是我在发光，我已经死了，尸体就飘在脚下，那发光的是谁？” “哦，原来发光的是我，我已经死了，是我的灵魂在发光！” 猛的一个激灵，周正一下子清醒过来。 “为什么我死了，又没完全死？” 仔细观察，慢慢体悟，周正懂了。 “原来灵魂已经习惯了生死生死生......所以我的灵魂确实是死了，但还没死完，它又活了，到后来，一半生，一半死。” 周正发现自己的灵魂实在奇特。 一会儿左半边死了，右半边活，一会儿上半边死了，下半边活，有时候上下都死了，就中间活，到最后竟然慢慢变成墨绿色，那是一种如老竹外皮一样的颜色。 没有疾病，没有痛苦，没有折磨，周正曾无比渴望的生活就这样降临了。 借助灵魂的墨绿色微光，周正勉强能看清楚直径两米的情况，就像一朵幽绿色的鬼火照亮了一个圆球。 灵魂的双脚踩在周正尸体的额头上，看到这一幕的周正也是无语凝噎，他尝试离开，却无法完全脱离尸体行动，最远的距离就是灵魂脚踏尸体额头，当然，也可以让尸体脚踏灵魂额头，不过周正从没这么想过。 毕竟是尸体，即便是自己的尸体，也觉得膈应。 第4章 守墓人 除了黑暗和死寂，空间里唯一有生气的地方，竟然是周正灵魂照亮的光球。 无法行动的周正，只好盯着自己的身体发呆，慢慢的，周正发现自己的尸体有了变化。 百病缠身的尸体本来就苍白的脸庞，现在变得惨白，矮瘦的身体变得更矮了，像萎缩了一样。 周正面无表情，直到看到脸上慢慢爬满了尸斑，，配合上那张布满褶皱的老年皮肤，深陷的眼窝，惨白的脸庞，显得狰狞可怖，像极了小时候看鬼片，晚上做噩梦梦的到脏东西。 但周正没有产生害怕的情绪，只是看着自己曾经帅气的面容一点点变丑，心里有些不满。 无法移动，无法离开，周围看不到一丝光芒，周正能观察的只有自己的尸体。 不知道过了多久，周正发现自己的尸体逐渐变得丰满了起来，但他并没有高兴，他知道，这是人体内部细菌结构解体，细胞膜被体内酸性液体溶解，产生各种化学物质，如丙酸、乳酸、甲烷、氨气等等。 随着尸体越来越丰满，周正有些庆幸自己只是灵魂体，闻不到气味，不然周围产生的气味绝对会让人上头。 时间流逝，不知道过了多久，周生忽然发现自己的尸体慢慢塌陷，像漏气的气球一样瘪了下去，从里面爬出了密密麻麻的蛆虫。 让一个人一生被病痛折磨，生死不能，活着乃无间地狱之大劫，死亡之后，还要亲眼看着自己的尸体腐烂，这真是生命所不能承受的巨大折磨。 “系统，你真该死啊！” 空间里时间难以计量，周正看着自己的尸体慢慢被蛆虫吞噬，变成一摊白骨。 失去食物的蛆虫无处可去，慢慢的死亡，干瘪，然后又被蛆虫内部的细菌溶解、消化。 之后，连细菌都饿死在了这里。 最后，连病毒也慢慢风化成了灰尘。 时间到底过去了多久，周正不知道，但应该挺久了，看着自己的白骨，周正乐观的想着。 “或许会慢慢变成化石！” 时间一点点过去，空间里恢复了死寂，周正有些怀念那些曾经陪伴过他的蛆虫、细菌和病毒，至少，他那时候还能打发点时间。 曾经，周正记得曾经在网络上看过一个人类孤独等级表。 第一级，一个人逛超市。 第二级，一个人去餐厅。 第三级，一个人去咖啡厅。 第四级，一个人去看电影。 第五级，一个人去吃火锅。 第六级，一个人去ktv。 第七级，一个人去看海。 第八级，一个人去游乐场。 第九级，一个人搬家。 第十级，一个人做手术。 或许，孤独是一个人的最终归宿，无论什么身份，终将走向孤独。 一个人，经历了病魔缠身，孤独终老，死了还要看着自己的尸体消亡，蛆虫分解，病毒风化成灰，最后能看到的只有自己的一副白骨，周正开始享受孤独。 看着白骨幽幽的眼洞不知道多久，周正才回过神来。 “也许，从白骨上诞生一个阿飘也不错。” 他想。 黑暗的空间令人发抖，死寂的环境让人沉寂，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人活着需要意义，即便死了，也需要一个意义，周正需要一个意义，虽然他已经死了。 冰冷、寂静、无声无息，周正盯着自己的灵魂发呆了不知多久。 某一刻，周正感觉到了一股温暖，福至心灵间，他知道，那是生命法则。 醍醐灌顶一般，周正瞬间就猜到了原因。 系统被天道抓了，不甘心的它最后给了自己一个教训。 其实，系统觉醒的那天，周正就有了猜测。 作为一个经历了完整九年义务教育的人，特别是对近代史比较熟悉的人，周正得到的最大收获，就是独立自主、自力更生。 他深知，命运的每一次馈赠，都在暗中标注好了价格。 天上不会掉馅饼，如果某一天被馅饼砸中了，周正第一反应不是欣喜若狂，而是抱着有好事还能轮到我的心态去看待问题。 果然，在周正的不断试探中，系统仿佛无所不能，又好像十分无能，像极了画大饼的资本家，或许周正能赚，但系统绝对会大赚。 资本家能是什么好东西，只有背叛阶级的个人，没有背叛阶级的阶级。 周正心中警惕，但只能表现出激动兴奋的模样。 在各种“正当”理由下，周正理所应当的去了泰山。 为了最后确定自己的行动顺利，周正曾问过是否能将系统的存在透露出去，系统一连串的警告让周正彻底下定了决心。 这个星球绝对有让系统忌惮甚至害怕的东西，就算这个星球没有，也应该在系统忌惮的东西的覆盖范围内。 了解过历史的朋友都知道，封禅是最大的祭天典礼，古时封禅需要在泰山山脚平整出一块土地，再上玉皇顶祭天，意为祭祀天地。 周正也知道他的计划有很多漏洞，系统绝对不会看不到，但哪有什么关系呢？ 人一瞬间会产生八万四千个念头，一秒钟产生的念头难以计数，一天产生的念头更是一个天文数字，系统有多闲才会一直盯着周正散发的念头。 而周正最大的把握是系统的自负。 仅仅是人类社会一些手握小权的凡人，他们都认为逼一逼人民是无所谓的，只要不逼到极限，人民是不会造反的，何况是生命等级高了人类无数个量级的系统呢。 系统或许早就知道了周正的谋划，但系统不重视！ 古代皇帝都知道官逼民反，但直到被推翻的前一秒，他还认为逼一逼没什么大不了的，又不会多逼这一下就造反了。 系统同样如此，人类杂念繁多，又不是每个杂念都会成真，系统和人类的巨大差距，让系统认为，在巨大的利益诱惑下，周正不会造反，即便造反，系统也有的是手段镇压。 系统知道！系统不在乎！ 又有谁会在意蝼蚁的想法呢？ 如果系统无恶意，系统被曝光了，周正没有好处，也没有坏处，和国家共同开发或许还不错。 如果系统有恶意，系统绑定的情况下，想摆脱也摆脱不了，最终难免遭到系统毒手，可能会在系统的摆布下做个傀儡，但那有什么意义。 周正心是红的，血是热的，从来就不缺决死一战的勇气。 他愿意赌一把！ 事实证明周正是正确的，因为系统掏出了个战神傀儡。 意外的是系统竟然在最后来了一手，用来对周正这个“人生之敌”表示尊重。 对凡人的惩罚，不是让他一死了之，而是让他承受生命所不能承受的生命之痛，系统要让周正活在无间地狱之中，直到意识崩溃，化作行尸走肉。 所以系统送出了一道生命法则，让周正求死不能。 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 很多事，一通百通。 到了一定程度，猜到系统的行为逻辑并不是什么难事。 常人关禁闭都受不了，一个人孤独久了都会抑郁，再强大的凡人不死也要发疯。 只是系统没想到周正死了那么多次都不崩溃，还能保持理智的活着。 第5章 混元? 对一个享受孤独的人来说，孤独，除了无聊一点，并没有什么可怕的。 周正并不懂生命法则，参悟起来就像看天书一样，但无所谓，好不容易找到点能玩的东西，周正很快乐。 好在周正并不是强行参悟，因为周正发现，灵魂中飘荡的绿色就是生命法则的体现。 每一次死亡失败，都是生命法则作用于周正身体的过程，死的次数太多了，灵魂已经被迫刻录了生命法则烙印。 每一次心神沉浸在灵魂内的绿光中，周正能感觉到，他可以轻易领悟生命法则。 死亡，才能领悟生命的真谛。 死亡亿万次，没有人比他更有资格领悟生命的真谛了。 什么是生命？ 在周正以前的认知里，生命就是核酸和蛋白质等物质构成的物质体系，具有不断繁殖以及对外界产生反应的能力。 生命可以通过迭代，进化，逐渐适应不同的环境。 宏观上来说，生命是宇宙中出现的一种具有自我生长、繁衍、感觉、意识、意志、进化、互动等丰富行为的一类自然现象。 但周正现在知道，生命只是一个过程。 ....... 随着周正沉迷于对生命法则的领悟，空间里再次安静下来。 当周正再次苏醒，已经过去了不知道多久。 睁开沧桑的双眼，悟透了体内那一道生命法则，空间里的黑暗已经遮不住他的感知。 看着飘荡在空间中的荧荧绿光，周正知道，那是生命法则最后救他失败，崩碎的碎片。 张嘴一吸，如长鲸吸水，所有绿光进入周正的身体里，一股无缺、大圆满、大自在、大逍遥的感觉油然而生。 一颗翠绿色实体一般的果实慢慢形成，坐落在灵魂脑袋的不知名维度里。 “混元！” 福至心灵，仿若生而知之，周正知道自己得道了，成了无数小说中洪荒证道混元大罗金仙的存在。 “就将那处空间强名为灵魂大罗天吧！” 低头一看，白骨已成灰。 混元万劫不磨，万劫不朽，自成一体。 心念一动，立刻就从道果中感知到了时间。 “已经过去一亿年了吗？” 周正自语。 从参悟生命法则开始，到成就生命混元，足足过去了一亿年，换成洪荒算法也有771个元会了！ 周正感觉到了时间的无常。 之前的周正只是一个普通农村青年，生活中常用的时间单位是小时，一般人常用时间更是以秒为单位，一下子跨度达到了一亿年，饶是以他混元的心境，依旧泛起了一丝波澜。 此时，再探索空间，周正又有了不同体会。 空间内部很大，呈球形，直径10光年。 内部空间壁障处，空间一阵涟漪，周正的身影踏出，单掌轻飘飘的印向空间壁障。 空间壁障纹丝不动！ 周正凝神探查，却一无所得。 只感知到空间壁障是多种融合法则形成。 成就混元后，周正已经知道了一些常识。 一道完整的法则，可拆分为十二万九千六百条下属法则。 如果只是简单的两道法则形成的空间，威力只会叠加，是一道法则的100倍。 但双重融合法则，是两道法则的各十二万九千六百条下属法则互相融合。 多融合一条下属法则，融合法则威力提升十倍。 而两道法则融合能提升多少威力呢？ 由于法则的特殊性，两条法则融合的先后顺序不同，产生的效果也不同，所以a和b两种法则融合方式有ab、ba，提升的威力是二十倍。 用数学的语言来解释，融合以阶乘的形式，融合方式有！种。 威力提升！x10倍。 举个简单的例子，1！=1， 2！=2， 3！=6， 4！=24，5！=120，6！=720，7！=5040，8！=，9！=，10！=。 周正只是一道法则混元，不管空间是几重法则融合，都不是他能破开的。 暂时息掉破开空间离开的想法，周正下意识回到原处，那里，漂浮着他的骨灰。 只有融合法则才能破开融合法则，周正看向自己墨绿色的灵魂。 已知绿色的是生命法则，黑色的应该就是死亡法则了。 将元神探入灵魂中的墨色部分，周正再次参悟起了死亡法则。 二亿年后，花了771元会，周正悟透了死亡法则，一道黑色实体化的果实飘向灵魂大罗天，和生命道果并列。 十亿年后，靠着融合的生死法则形成的墨绿色灵魂，生死法则彻底融合，生命道果和死亡道果合二为一，化为一枚灰色果实悬浮在灵魂大罗天，这个过程共用了6173元会。 灰色法力流转而出，一股强大的感觉油然而生，周正清楚，这只是刚刚融合突破的错觉。 心念一动，一抹灰色浮于灵魂表面，生死之意涌动，周正欲恢复肉身。 元神牵引，阵阵空虚的感觉涌上心头。 念头一动，原来此处空间被融合法则封禁，除了生命法则和周正本身的存在之外，没有任何其他物质和能量。 他的骨灰早已被他回收利用。 而生命法则已经激发出了死亡法则，并融合成了生死道果，再无一丝能量。 周正此时只是一个空有二重法则融合混元的境界，却失去力量的混元大罗金仙！ 类似于被镇压的混元大罗。 只是周正空有境界，却缺乏足够的能量完成蜕变，显得更弱一些。 利用骨灰做一个孱弱的肉身，实非周正所愿，如同将一个100米的巨人塞进细菌的身体里，不但不会舒适，还会感觉憋屈，还不如直接化为能量使用。 一脚踏出，如同本能再次来到空间壁障前，周正没有尝试破开，缺乏能量的他也破不开。 单掌轻轻印到空间壁障处，闭目微微感应。 双重法则融合混元的实力比之前强大了无数倍，即便没有能量，本质依旧高贵。 这次周正终于感知到了屏障的虚实。 这是一个三道融合法则融合形成的壁障，分别是时间法则、空间法则、黑暗法则。 时间法则的时间正以一个极为夸张的流速流动，空间法则形成一个直径10光年的球形空间，并且坚实，周正都难以撼动空间一丝涟漪。 黑暗法则发挥的作用不大，只是形成一片黑暗空间，并将时间和空间法则彻底隐蔽起来。 这让周正想借助时间、空间、黑暗三道法则波动来参悟法则，并离开空间的想法完全泡汤了。 就像给了一个人三种未知物质的名称，让他把这三种物质的所有结构摸索出来一样。 无奈的周正只好再次回到原地，试图寻找其他办法。 第6章 《鸿蒙大道经》 事实上也没有什么别的好办法，周正想起了系统曾经灌输进脑海里的《鸿蒙大道经》。 虽然觉得系统很坏，但系统的实力还是需要认可的。 当初周正就悟透了《鸿蒙大道经》第一层，因为还是凡人，《鸿蒙大道经》太过浩瀚，凡人的精神灵魂受不了冲击，系统就设下了禁制，只能学会了上一层才能看下一层。 现在周正已经成就双重融合混元，比当初凡人的时候强大无数倍，自然不会将功法的冲击放在眼里。 《鸿蒙大道经》的功法光塔静静悬浮在元神深处，共有100层，外面缠绕着丝丝绿光，正是周正熟悉的生命法则。 “轰！” 系统当初设下的功法禁制，周正轻而易举就突破了。 对于号称可超脱诸天的《鸿蒙大道经》，周正表示很期待。 元神投入光塔中。 略过第一层熟悉的功法，透过薄薄一层膜，周正来到了第二层。 然而令周正失望的是，第二重并没有看到什么功法法诀，只有一堆熟悉的信息。 “接、化、发。” “化劲太极。” “闫大师自创闫氏太极详解。” “九阳神功网络版。” “太玄经网友自创版。” “黄帝内经不传之密。” “他化自在、他化万古交流群精华版。” ...... “动画版罗峰掌中宇宙猜测2.0。” “八极崩雷大师现场自创版。” ...... “小周天内丹术--商务印书馆修订版。” “道德经老子口述版。” “赤脚医生手册。” “军民两用人才之友。” “民兵军事训练手册。” ...... 将光塔第二层翻了个底朝天，找出来的全是这种东西。 不信邪的周正直接冲到光塔第三层，第三层空空如也。 第四层，空空如也。 ...... 第一百层，空空如也。 回过头来，周正再次审视《鸿蒙大道经》第一层。 仔细研究过后，周正悟了。 系统真不是个好东西。 哪里有什么《鸿蒙大道经》，或者说全都是《鸿蒙大道经》。 所谓的第一层，分明是传统武术配上儒道释文化，再加上今译古，把简单的语言翻译成晦涩难懂的古文。 周正在第一层配套的动功中，就看到了熟悉的《长拳第三路》武术动作，那可是大学体育老师教过的东西啊！ 怪不得周正总感觉诸天大道级功法《鸿蒙大道经》难度不大，七天就悟透了第一层。 原来《鸿蒙大道经》就是个忽悠，是系统随手杂糅的东西。 周正服了！ “系统，真有你的，我好歹也曾经是宿主，竟然一点投资都不给。” 挥手散去系统曾经设下的功法禁制塔，周正将里面的系统从网络上收集的信息整理起来。 闲着也是闲着，能找点事做也是好的。 一番整理后，周正梳理出了一套国术修炼功法。 上限不高，最高只能达到见神不坏。 但周正不着急，他决定以二重融合混元的境界推衍国术，相信高屋建瓴之下，可以迅速将国术境界拔高，有希望获得第三颗道果。 ...... 二十亿年后，周正将传统国术升华成国术武道，境界拔高到了金仙境界。 周正不清楚别的修炼体系是怎么划分境界的，但周正是按照自己的标准划分。 成仙之前统称凡境，成仙之后分为真仙、天仙、金仙、大罗、混元。 之所以用了十亿年，是因为国术武道基础太低，不像生死法则那样融入了身体，只需要参悟掌控就能成功。 在国术武道这一途，周正只能做个开路者，需要进行各种实验，幸好此时周正的境界高，可以轻易掌握自身，这才将上限推到了金仙。 然而也达到了极限，空间被封锁，各种基础法则感悟不足，能达到金仙还是依靠生死法则的底蕴成就。 不成混元，对周正来说就是鸡肋。 周正陷入了无事可做的状态中。 将空间内部10光年全部逛腻之后，周正选择沉睡。 ...... 30亿年后，周正幽幽转醒，心念一动，就知道自己沉睡了多久。 “睡了30亿年，加上以前的20亿年，我都50亿岁了，地球的年纪才46亿年吧！” 周正感慨，时间在此刻变得毫不值钱。 “不能再这样颓废下去了，要振作、要努力、要奋斗！” 打起精神，周正开始研究威力强大的战斗秘法，只要脑洞里有的，能实现的，周正都尽力去尝试。 60亿岁，空间壁障处，周正一步踏出，手指一挥。 “生死玄剑。” 一股灰蒙蒙的剑气斩向壁障，壁障毫无波动。 周正视若无睹，继续实验。 “死生大炮。” 食指向前一指，一道黑光射向壁障，无声无息，壁障毫无波动。 “生之堡垒。” “死亡篮球。” “鸡脚蹬鹰。” “生之大饼。” “地坤载物。” “超级无敌死亡大炮。” “天生地下唯我独尊剑。” “毁天灭地魂飞魄散神魂俱灭十面埋伏屠尽九幽三十三剑。” ...... 十亿年的时间，周正不知道创造了多少技能，汉字都快不够用了。 实验完绝招后，无聊的周正再次选择沉睡。 150亿岁，周正醒来。 “唔，150亿岁了啊，宇宙好像才诞生138亿年，我太老了。” 微微感慨，周正再次选择沉睡。 时间好似失去了意义。 100万亿岁，周正醒来，像是以前下意识摸手机，现在下意识感应了时间。 “唔，活的好久，年纪快有宇宙100万倍大，我太老了。” 呢喃了一句，无聊的周正瞪着空间发呆了10亿年，再次选择沉睡。 1000万亿岁，周正又醒了，看了下熟悉的空间，翻个身，继续睡了过去。 1兆岁（1万万亿）（1亿亿），周正醒来，摸了摸头。 “唔，这次只睡了9000万亿年，看来有些失眠了，得多休养一下。” 10兆岁，周正使劲伸了个懒腰，浑身炸响，像是炸了几亿个太阳一样。 “爽！” “睡了9兆岁，感觉灵魂骨头都生锈了。” 一步踏出，来到壁障处，将所有技能各朝着壁障来了一遍。 10亿年过去，终于把技能用完了。 “活动了下筋骨，舒坦，继续睡觉。” 1京岁（1兆兆年）（1万万亿兆），周正打了个哈欠。 “才活了1京，多睡睡。” 1兆京岁（1万万亿京）（1亿亿京），周正睁开眼睛，感应一下时间，睡的蛮久，满意的起身。 来到壁障处，技能套餐给壁障来一遍。 这一次，足足打了100亿年，周正打爽了，回到原地，继续沉睡过去。 第7章 时间尽头 十兆京... 百兆京... ...... 千万亿兆京... 1垓（1京京）（1万万亿兆京），周正再次苏醒过来，这次周正没有选择去打壁障，而是浮在空中，盘腿而坐。 “时间对我已无意义，一次沉睡，就是亿亿万次宇宙生灭，世俗的一切于我如浮云。” “任何事物，在时间的伟力下，都将失去意义。” “然而，能固定下生灵性格的，往往只是在其成长的最初几十年，灵智成熟后，再长的时间也难以更改。” “这便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吧。” 思虑及此，周正意识回到灵魂深处，人类社会二十多年的记忆一一浮现，如掌上观纹，清晰可见。 如果没有这些记忆，这无数年来时间的积累，记忆的累积，已经能把周正塑造成另外一个人。 真正意义上的消亡，连自己都忘记了自己。 “我已再无所得，也再无得处，不如看看，时间的尽头是什么？” 周正再次选择沉睡。 ...... 千万亿兆京垓岁，周正沉睡未醒。 1秭岁（1垓垓）（1万万亿兆京垓），周正蓦然惊醒。 盘腿悬坐在空中，伸出右掌，低头看去，周正竟然看到了一丝暮气。 道果流转，周正心中了然。 空间中没有能量，纵然周正境界达到二重融合混元，但没有吸收足够的能量完成最终蜕变。 在这无数年中，境界的提升被动提升了能量使用效率，周正能活到现在，全靠着当初进来时全身所携带的物质和能量。 纵然周正能将物质100%转化成能量，利用能量的效率是100%，能量也快要耗尽。 因为周正处在外界环境中，宇宙的本能每时每刻都在将周正的能级拉低，存在本身就需要耗费能量。 如果是在外界，周正随便吸收100千克的物质总能量就能再活无数年。 就算出了宇宙，随随便便就可以进入其他宇宙，不虞有生命之忧。 如果能量充足，完成蜕变，开辟了内部混沌宇宙，那真的能活到地老天荒，活到岁月都懒得理会的程度。 周正玩弄着手中的那丝暮气，饶有兴趣的研究起来。 又不是没死过，死过亿万次了，周正认为他现在已经不怕死了。 “原来混元依旧不得超脱，只是差不多永生，完全体的混元估计能活到诸天万界破灭，怪不得号称万劫不磨，万劫不朽。” 从那天起，周正没有再选择沉睡，盯着自身的灵魂开始研究起来。 10秭岁，灵魂开始分解，由于混元特性，灵魂分解所化的无色烟雾再次回到灵魂上，然而却不能逆转为灵魂。 周正目光微动，心中了然。 无色烟雾是分解的那部分灵魂的所有信息。 无色烟雾，只是一团信息集合体。 一千秭岁，周正的灵魂分解了半成。 微微闭眼，周正已经得到了答案。 距离灵魂完全分解还有九千秭年。 “看来我真的很老了，只能活九千秭年了，按照熟悉的记忆，大概是九千亿亿亿亿亿亿亿亿亿亿亿亿亿亿亿亿年了。”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时间不多了。” 一万秭岁后，周正的灵魂完全分解，只留下一团无色烟雾留在原地。 周正惊奇的发现自己还没有死，而是处于一个奇特的维度内，在这里化身成为一颗白色光点。 “真灵。” 周正自然而然的明悟自身的情况。 看着空间中灵魂所化的白雾，周正真灵一震，白雾就进入了真灵所在的空间，被真灵所吸收，空间里第一次变得空荡荡。 感受了一下自身奇特的状态之后，周正收起了好奇心，就想离开。 然而，系统从不给人希望，周正在这个维度里照样碰到了空间壁障！ “**xx##@@￥￥%%***xx” 无法离开的周正再次晃悠起来。 姑且称这个维度为真灵维度。 真灵维度也是一个直径10光年的球形，就只有周正一个真灵。 “系统真是贴心，送给我一个10光年的私人大别墅。” 周正苦中作乐，慢慢的研究起自己的真灵来。 意识一遍遍扫过真灵，突然发现了一个特殊空间。 空间里挂着的那枚熟悉的生死道果，让周正瞬间就明白了一切。 “灵魂崩灭了，道果就升维到了真灵中啊。” “让我看看，我还能活多久。” ...... 一千万亿秭岁的时候，周正发现自己的真灵正在溃散。 溃散成残缺的印记飘荡在真灵维度里。 周正猜测，或许无数年后，印记会形成一枚枚完整的真灵。 担心自己残缺，周正将印记全部吸收到道果里。 ...... 一兆秭岁（一亿亿秭），周正真灵完全溃散，但他还没有死，他的意识附着在生死道果上，将所有印记收进了道果。 周正发现，真灵崩溃后，道果进入了一个奇特的空间，姑且称为道果空间。 熟练的发现空间壁障后，周正逛遍了道果空间，依旧空荡荡的，只有一枚生死道果。 “我现在算是与道同存吧，终于可以安心的睡一觉咯。” ...... 九千万亿兆秭岁... 一京秭岁，周正发现生命法则下属十二万九千六百条法则的其中一条开始腐朽了。这狠狠地吓了周正一跳。 法则也会腐朽！ 虽然生命法则微微一亮，那条腐朽的下属法则就恢复了，但周正不敢掉以轻心，时刻关注着法则变化。 ...... 一垓秭岁（一亿亿京秭），周正发现生命法则变得无比脆弱，仿佛下一刻就会腐朽，但下一刻死亡法则微微亮起，生命法则再次恢复。 ...... 一兆垓秭岁（一亿亿垓秭），生死道果彻底腐朽。 周正的印记暴露在道果空间中，受到道果腐朽余波的影响，也亮起了光芒。 那是周正见过最好看的光，他知道，他的印记也跟着腐朽了。 但周正还没死。 他的意识还在，或许是经历了人生的起起落落落落落落...... 周正的意识无比坚韧，大道腐朽了，意识也不灭。 他的意识继续飘荡在道果空间。 ...... 一亿兆垓秭岁，周正的意识也开始泯灭了。 “难道，真的没有什么东西是永恒的吗？” 周正不甘，他还很年轻，还有大好的年华没有度过，他还要见证时间之上的风采，他不想死。 虽然他活了亿亿亿亿亿.......岁，但他还没活够。 “我不甘啊！” ...... 一京垓秭岁，周正最后的一丝意识开始消散。 “不，我不甘心，我要向天再借500秭秭年！” “砰！” 无声波动消失，周正的意识完全消散。 第8章 假的假的都是假的 “我，还没死？” 周正惊喜发现，意识消散后，竟然还不死。 这真是个天大的发现。 原来就已经发现肉身不是人类的本质，灵魂不是，真灵不是，大道法则还不是。 现在发现，意识也不是人类最本质的东西。 “我现在算什么状态？” 一遍遍扫视道果空间，空间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但周正很确定，自己就在道果空间。 研究了许久，周正才搞清楚了自己现在的状态。 周正确实是死了，真灵崩溃，大道腐朽，意识消散。 在最后一刻，周正不甘心死亡，强烈的求生意志扭曲了周正最后的意识。 欺骗已经死亡的周正意识，让周正的意识认为自己还活着。 这只是周正死前也没有把握的一次尝试！ 实际上活着的，只是一股残留的意志，一股渴望活下去的意志。 活了无尽岁月的周正，或许受环境所限，境界难以提升，实力无法升华，但精神意志却没有限制。 扎扎实实的活了无尽岁月，坚持下来并且意识清醒，意志早已磨炼得惊天动地。 物质世界的周正已经死了，但临死前的周正意志扭曲他的意识，欺骗自己还活着，实际上是活在一个虚假的幻想里。 即周正活着这件事，是假的，世界上再没有周正这个人的存在痕迹，只有正在消散的意志。 活着的周正不再真实，他将自己活成了虚拟人物！ 只是这个虚拟的世界也只有他一个人。 就像一个普通人写了一本小说，临死之前如果有非常强大的意志，能以强大的意志扭曲自己的意识，欺骗自己就是书中的主角，那他将会经历小说中主角的一切经历，并达到作者最后安排的结果。 这样一来，普通人意识消散的最后一瞬间，失去真实世界的限制，会有很大可能认为自己穿越到小说中的世界，再活一世，即便这一世只是现实中的一瞬间。 即便只是活在了小说里！ 周正拥有混元级的意志，意志炼假为真只是寻常。 就是这股意志，时刻认为周正没有死，只是活在了一个幻想世界中，在强大意志的扭曲下，相当于开辟了一个虚拟的幻想世界，而里面是周正最熟悉的10光年黑暗空间。 虚拟幻想世界中的周正认为自己活了下来，即便他知道自己现在只是虚假的活着，但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真假有时候已经不重要了。 幻想中的周正照样是混元，还是二重融合混元，法则是真实的生死法则，和真实界的混元相比，只差了真实能量。 但幻想周正的混元意志照样是混元意志。 如果没有真实界的接引，周正永远只能活在幻想中，永远为超脱虚幻而求道。 但真实界的周正活了无数岁月，混元意志何等强大，消散都需要漫长的时间。 即使意志无法铭刻意识，只能携带执念。 在周正意识消散的岁月里，空间中周正残留的求生意志执念，依然能不停的牵引周正的虚幻意志。 功夫不负有心人。 某一天，真实周正意志和幻想周正意志接引上了。 累积在幻想世界无尽的幻想意志，顺着虚实通道来到现实，注入真实周正残留的意志。 本来最后要消散的真实周正意志，因为幻想世界中的周正还活着，哪怕只是隔着虚实通道相连，真实意志依旧认为周正还活着，有了意识依托，立刻就停止了消散，并再次凝练起来。 且因为注入幻想意志，哪怕虚幻的混元意志炼假成真后少的可怜，真实意志仍然在慢慢壮大。 简单来说，周正的真实意志带着求生执念，相当于真实意志时刻在读一本《周正穿越之我在黑暗空间中的永生生涯》，为小说《周正穿越之我在黑暗空间中的永生生涯》时刻供应着大量的幻想之力。 这磅礴的幻想之力，维持着《周正穿越之我在黑暗空间中的永生生涯》幻想世界的存在，幻想周正意识活的好好的，就能为真实周正意志提供源源不断的虚幻意志。 即便真实意志的存在每时每刻都在消耗，但消耗远远比不上增加的多。 这一刻，周正永生了！ 虚拟世界时间流速远超过真实世界。 这是幻想周正和真实周正意志打通虚实通道后才了解的情况。 真实周正意志那边仅仅过去了半年，虚幻世界已经度过了10亿年！ 或许是周正生前已经不太在意时间概念，对时间的观感以兆京等为单位，所以临死前创造的幻想世界时间跨度也非常夸张。 如果周正像以前的小说作者那样，几百章了，小说世界还没度过30天，估计时间流速就会慢很多，那样可能真实周正意志还等不到幻想周正打通虚实通道就消散了。 “所以，我能活下来虽然侥幸，但全靠我自己，侥幸也就成为了必然。” 幻想周正在幻想世界中，庆幸的同时也有些后怕。 随后，通过真实意志，幻想周正观察起了幻想世界和真实世界的区别。 时间流速就不说了，差距太大了没有意义。 由于周正只懂生死法则和金仙级国术武道，幻想世界里也只有生死法则和国术武道是真实的，其他大道、法则都是假的。 如果幻想世界有其他幻想生物，那他修炼这三道法则是有希望超脱的，相对来说生死法则希望更大。 修炼其他假道的幻想生灵，在幻想世界里再强大，也没有超脱希望。 其实周正还是希望幻想世界能热闹点，多创造点幻想生灵，但真实意志现在正在读《周正穿越之我在黑暗空间中的永生生涯》小说，时刻提供让世界存在的幻想之力。 这本小说只有真实意志知道，能提供幻想之力的来源也只有一个，幻想周正担心一旦真实意志停止读书，失去幻想执念，会不会让幻想世界消失，真的自己把自己弄死。 而且，越是复杂的小说，幻想世界的形成就越复杂，作者没有处理好的各种矛盾和冲突，幻想世界会自发形成合理逻辑，变得作者自己也陌生。 周正可不想自己好不容易在幻想世界活下来，结果被自己搞出来的bug把自己干掉。 就算周正的幻想世界只是以他最熟悉的黑暗空间来构造，幻想壁障依旧由时间、空间、黑暗三种法则构成。 幻想周正也不敢去打幻想壁障。 毕竟，那么厉害的壁障，谁知道幻想世界会把它合理化成什么样子。 万一幻想壁障会自动反击怎么办。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周正老老实实呆在原地，枯燥而乏味的永生。 第9章 无限幻想世界 真实空间10秭秭岁后，幻想周正已经在幻想世界度过了不知多少岁月。 即便周正永生，没有烦恼，也感觉有些无聊了。 永生是一种毒。 以前会死的时候，周正想永远的活着。 现在永生了，在幻想世界里活了真实世界里无法想象的岁月后，周正已经对死亡没有了恐惧，对永生也没有了执念。 他只想找到能让自己感兴趣的东西。 能让他感觉自己还活着，而不是只保留生物本能的机器。 真实世界空间里已经没有任何东西能让他研究，幻想世界里的东西是假的，研究了也没有用。 唯一能让他产生兴趣的就是真实世界与幻想世界的联系。 既然在真实世界能创造出幻想世界，幻想世界能不能创造出幻想世界里的幻想世界，即二重幻想世界？ 此时的周正就像是疯狂科学家找到了感兴趣的项目，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 既然想创造二重幻想世界，那就需要在一重幻想世界存在生灵提供幻想之力，而一重幻想世界只有周正一个生灵。 想来想去，幻想周正决定复制真实周正的做法。 在给足了真实意志的份额后，剩下的幻想意志保持生之执念，留在一重幻想世界提供幻想之力，开辟二重幻想世界。 为了确认二重幻想世界的开辟情况，周正决定将自己的意识投入二重幻想世界。 要保证意识的安全，二重幻想世界的构造必须参考真实世界的黑暗空间。 这是周正最熟悉的空间。 一重幻想空间，周正意识自我了断。 在意识消散的最后一瞬间，一重幻想意志重新扭曲周正的意识。 随着最后一丝意识散去，一重幻想空间恢复了宁静。 一重幻想空间留下的幻想意志，一部分在慢慢分流到真实世界之余，一部分也在阅读《二次穿越之我在黑暗空间中的永生生涯》，全力沟通二重幻想世界的二重幻想意识。 ...... “连接上了！” 二重幻想世界中，周正意识重重的松了口气。连接上一重幻想空间的一重幻想意志和真实空间的真实意志，心念一动，周正就搞懂了真实世界、一重幻想世界、二重幻想世界的差异。 首先是时间流速。 二重幻想世界的时间流速远远超过一重幻想世界，比一重幻想世界和真实世界的差异还大了无数倍。 由于有了经验，在二重世界周正只花了十垓年，就联系上了一重幻想世界，而一重世界只过了几十年，真实世界一秒钟都没过。 这让周正暗暗感慨自己赌对了。 如果二重世界联系一重世界所需的时间过长，导致一重世界度过了漫长的岁月，一重世界的幻想意志消耗完毕之前还联系不上周正意识，真实意志倒灌回一重幻想空间，依旧没有联系上，周正就会彻底消亡在真实世界和一重世界。 现在算是没有了这个顾虑。 其次是世界强度。 在真实世界周正只是常人大小，一重世界周正本体已经大如星球，二重世界则是堪比一个行星系。 ...... 真实世界一亿年后，二重世界的周正已经活了无限岁月，积累了磅礴浩瀚的虚幻意志，周正决定探索三重幻想世界。 做好一切准备后，周正意识开始自我了断。 留下的意志熟练地读起了《三次穿越之我在黑暗空间中的永生生涯》。 ...... 在三重幻想世界中，周正一醒来就感觉到了不同。 首先，周正的本体大小竟然达到了1光年。 其次，周正对10光年空间的壁障产生了掌控力，即组成壁障的三重虚假时间、空间、黑暗法则，不再对他造成阻碍。 周正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虚假时间、空间、黑暗三大法则完全来自于自己的想象。 更离谱的是，虚假时间、空间、黑暗三大法则比起生死法则和国术武道残缺了太多，在三重世界中表现出的威力竟然是一样的！ 这要是三重空间存在生灵，他们会毫不犹豫的选择修炼其他法则。 威力一样，其他法则远比生死法则和国术武道简单无数倍，傻子也知道怎么选，只是这样一来，超脱的希望就没了。 当然，若是不怕艰难，愿意苦修生死法则和国术武道，依然能够超脱。 只是三重世界更虚幻，需要先超脱到二重世界，重新凝练身躯，才有希望超脱一重世界，再超脱真实世界。 ...... 10垓年后，周正成功连接二重世界的意志。 此时，二重世界刚刚过了十多年，一重世界一秒都没过去，真实世界更是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经历了三次创造幻想世界，周正简单总结了七点。 1. 以真实世界为标准，世界序数越低，真实度越高，世界序数越高，真实度越低。 如一重世界与真实世界最相似，三重世界连法则都变了。 2. 真实度越低，时间流速越快，两者并不是线性关系，随着真实度逐渐降低，时间流速的倍数越夸张。 3. 在真实度越低的世界，真实度越高的东西，其在世界中的位格越高等。 比如周正的意识内部由真实的生死法则和国术武道组成，一重世界只有山岳大小，到了三重世界已经变得有一光年大小了。 4. 幻想世界中的生灵想要超脱，若无外力相助，只能一重一重，逐级超脱，慢慢凝练自身的真实度，越级超脱可能会受到损伤，越数级超脱可能会灰飞烟灭。 5. 真实度越低的世界，内部生灵超脱的希望越低，不止是因为修炼难度的提升，还需要逐级连续超脱，需要保持高歌猛进，永不停歇，才有希望超脱真实世界，这样对幻想生灵的要求太高了。 6. 开辟一重幻想世界无危险，在真实世界提供小说剧本之类的东西，并保持幻想之力的供应。 开辟二重幻想世界，需要断绝真实世界的联系，将意识重生到一重幻想世界，这是最危险的一步，万一真实世界意志在消散之前，没有联系到一重幻想世界之中的意识，意识将会永远彻底降维到幻想世界，难以超脱。 且没有真实意志作为依托，开辟后续多重幻想世界将失去安全保证，即前期幻想意志是真实意志的补充，随着开辟的虚幻世界越多，真实度越低，真实意志在幻想世界转化的幻想意志越多，能有效的保证幻想意志的连续，有效的保证了安全。 7.开辟虚幻世界，联通虚实通道，最好选择同源的意志力在两界互相牵引，更有希望打通通道。 做好总结，确保安全之后，周正继续开辟幻想世界，幻想世界还有什么变化，周正很好奇。 四重幻想世界。 ...... 九亿重幻想世界。 ...... 十亿兆京垓秭重幻想世界。 ...... 放弃计数的第n-1重幻想世界。 放弃计数的第n重幻想世界。 放弃计数的第n+1重幻想世界。 ...... 第10章 思维极限 随着幻想世界开辟的越深，周正的本体也越大。 尽管每次周正都把世界扩大，但世界大到了极限，本体也大到了极限。 在周正也懒得计数的第无数个世界，周正看着紧贴自己皮肤的世界薄膜，陷入沉思。 这个世界是周正能想象到的最大的世界，半径1x10的（π的数字位数）次方光秭年。 周正承认，他是被人类世界给限制了认知，最大的数字单位只知道秭，最快的速度只知道光速，最长的距离单位只知道光年。 最大的数字只知道π。 或许真实的π是没有极限的，但人想象不到没有极限的π。 人永远也想象不到超出想象力的存在。 虽然周正也不知道他想象中的π有多大，但总是有个极限的。 至于无限循环小数的位数，在某些层面是能被解决的，不是真的无限，无限小数只是数轴上的一个点，是真实存在的，并没有什么神秘的地方。 比如2\/9=0.22...，但如果使用九进制，2\/9=0.2。 周正能感觉到，这一重幻想世界并不是幻想世界的极限，而是周正的极限。 至于说突破世界之外，周正只是刚刚起了念头，冥冥中就感觉到了一股大恐怖。 对于修士来说，冥冥之中的预感，比耳闻目睹更具真实性。 而且世界屏障紧贴着周正，憋屈感无法避免。 周正还想看看，幻想世界究竟有没有极限。 就这么停在这一重世界，周正不甘。 必须想到比1x10的（π的数字位数）次方光秭年更大的数字，这是迫在眉睫的事，也是未来必须要面对的事。 1x10的2（π的数字位数）次方光秭年？ 1x10的n（π的数字位数）次方光秭年？ 1x10的（π的数字位数）次方光垓秭年？ 1x10的（π的数字位数）次方光秭秭年？ 1x10的（π的数字位数）次方光n秭年？ ...... 周正想了一大串数字，然而理智告诉他，这些数字毫无作用。 1x10的（π的数字位数）次方光秭年已经达到了周正的想象力极限，这个数字就是想象力所能想象的最大数字。 再怎么想象更大的数字，再乘以2，甚至乘以n，也无法超过它！ 如同人类所能想象到的最大的东西是宇宙，然而宇宙究竟有多大。 以人类的认知，宇宙是无限大的。 而这个所谓的无限大，在人类的思维中，宇宙诞生了138亿年，人们可能就认为它有138亿光年宽。 随着认知的加深，了解到空间的作用，又认为宇宙可测量的直径为930亿光年。 无限大的宇宙，无限代表的极限就是直径930亿光年。 再去想象无限的宇宙的真实大小，人类是绝对想不出来的。 至于宇宙之外是什么，即便人类发挥自己的想象力，也只能猜测宇宙之外还有宇宙，或者宇宙之外是虚空，或者宇宙之外是密密麻麻的宇宙，无数的宇宙形成细胞，构成器官，再构成以宇宙作为细胞的生物。 或者宇宙之外是无限的宇宙海，宇宙海里漂浮着无数的宇宙，每个宇宙中都有和人类一样想象着宇宙之外的什么样子的生物。 以人类的认知，也就只能幻想到这一步了。 古时候，人类社会中，农民想象中的皇帝，大概也需要种地，只是他用的是金锄头，每天都能吃上白花花的白面馒头。 事实上，皇帝没有金锄头，不需要种地，每天吃的也不是白花花的馒头。 类似的例子还有很多。 古代西方想象中的东方遍地黄金，古代东方想象中的西方是蛮夷之地狗都不去。 事实证明，人类的想象不能说错的不多，只能说全部错误。 周正感慨！ “人类的认知成就了我，也限制了我。” “当你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你。” “最典型的就是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说你不行，你就不行，行也不行。” 人生下来的时候是自由的，是无拘无束的，是充满无限可能的。 人的成长就是三观的凝聚，认知的形成。 而认知是相互的，大人在教导孩子认知世界时，大人也对孩子有了认知，孩子在认知大人时，也从大人的认知中认知了自己。 孩子认知世界，就会被世界影响，哪怕世界从未主动施加影响，哪怕孩子从没想过会被世界影响，孩子依旧被施加了限制。 人，此时就已经不再自由。 即便是大人认为自己可以独立思考，可以不受世界影响，但大人依旧被世界影响。 农村的孩子小时候不哭不闹，因为在他的认知中，哭闹会迎来棍棒伺候，所以他们会尽量不做让大人生气的事，减少与棍棒的亲密接触。 城里的孩子小时候比较娇气，在他认知中，一哭闹，大人就会递过来好吃的好玩的，即使惹了大人被大人凶哭了，大人也会递过来好东西，哭闹会得到好东西，为了得到好东西，他就会选择哭闹，小时候表现为娇气，长大了表现为骄横。 不同的认知塑造不同的三观，只要在成熟之前能扭转认知，认知就是可以改变的。 若是三观成熟，认知就很难改变，除非出现了足以刻骨铭心的事件，才能重塑认知，进而重塑三观。 至今，西方世界依旧有人认为地球是平的，这是他们的认知造就了这个现象。 周正不停的总结认知规律，试图突破认知的限制，从而突破人类的限制，超越想象极限。 然而，周正无奈的发现，他办不到。 明知道无限就应该没有极限，但想象力就是突破不了极限。 一种无形的，被称为“知见障”的东西在阻碍着周正突破极限。 或许，只有真正见过无限的存在，周正才能理解什么是无限。 如同人类想象中的克苏鲁邪神，即便人类能想象出克苏鲁邪神的存在，但人类无法想象克苏鲁邪神是什么样。 以周正如今的见识，能轻易制造出让人类不可见、不可听、不可闻、不可知、无法观测、无法言喻的存在，但那是因为周正已经远远超过了人类。 如果周正能瞬间成为一个远远超过当前周正的生物，他的认知应该就能超越当前周正的想象力极限。 可惜，这个生物连周正的想象中都不存在。 因为周正能想象的最大力量就是自身，即便想象中的系统，所能发挥出来的实力，最多就和周正相当。 周正自己也认知不到生死法则和国术武道之外的力量有多强大。 虽然存在壁障，但那只是死物，根本无法让周正见识三重融合法则的强大。 第11章 无限的无限 周正在这重世界中枯坐无数岁月，试图解决想象极限的问题。 某一天。 “哈哈，不知无限，何为无限。” “既然无法，就创法。” 周正睁开双眼，目光如炬，声若雷霆。 “以无法为有法，以有限为无限。” 无尽岁月过去，周正已经在这个世界里积累了无尽意志，随着周正的释怀，所有意志也跟着动了起来。 “不知有多大，不知何为无限，那就不需要无限，不需要多广大。” “只需要‘大’！” “吾不知其名，强为之名为大。” “哈哈，快哉，吾去也。” 周正自我了结，随着最后一丝意识消失，进入了下一层世界。 虽然周正不知道无限大有多大，该怎么具体描述无限大，但周正不需要去想了，只需要去除所有关于大的概念，重回自由的人类本身，大就是大，一切形容大的词汇都是苍白的，都描述不了大。 ...... 新的一重世界中，周正意识恢复，睁眼看向四周。 果然，新的世界里，周正的本体更大了，新世界也比上一重世界更大。 若是以前的周正看到这一幕，认知中关于‘大’的想象瞬间就会提升许多。 然而周正已经不在乎这点提升，重回自由的他，‘大’已经超越了大本身的概念，只能强曰大。 他现在只想继续未完的旅程，探索无尽幻想世界，去领略尽头的风采。 ...... 无尽世界过去，周正再次遇到了无法解决的问题。 新一重的世界中，周正伸出手掌，一缕国术武道法则缓缓浮现。 这本是极为普通的一幕，国术武道由国术升华而成，周正亲自将其推高到了金仙境界，他对国术武道法则十分熟悉。 然而，就是这熟悉的法则中，多出了一丝从未接触过的法则，很显然，这又是超越周正认知的东西。 排除了一切不可能，这一缕法则，只会是来源于这新的一重幻想世界。 周正很早以前就总结出了几条幻想世界定律，随着真实度越低，幻想世界与真实世界差异就越大。 在第三重幻想世界时，周正就发现时间、空间、黑暗三大法则已经成为了虚拟法则。 而生死、国术武道因为周正自行修炼的原因，一直都是来源于真实世界，真实不虚，且从来没有变成虚拟法则的迹象，反而各重幻想世界的生死法则和国术法则，都是由真实法则所代替。 周正脸色凝重，望着手中的这一缕虚假国术武道法则，右手一挥，出现了一丝真实的国术武道法则。 两道法则对比，作用基本差不多，表现形式也相似，和其它国术法则的结合也十分融洽，并无冲突的地方，只是两者的法则根本不同。 两者也能十分顺利融合在一起。 若非真实国术武道法则是从真实世界带过来的，他都会认为这一缕虚拟法则不是假的。 仔细看了看生死法则，两者并没有出什么意外。 这让周正微微松了口气，混元级的生死法则才是周正保持真实性的最大倚仗。 “既然暂时弄不清楚，那就多试探试探。” 沉吟良久，周正还是做了决定。 ...... 新的一重幻想世界中。 周正身影缓缓浮现。 随着开辟的幻想世界越来越多，周正穿越幻想世界已经没有时间延迟。 基本在上一个世界中自杀，下一个世界中瞬间就会醒来。 来到新世界，周正第一时间就招出了国术武道法则观看。 自多出了虚拟法则后，随着开辟的世界增多，增加的虚拟法则就越多，现在国术武道的法则总量和质量已经远远超过生死法则。 如果全是真实法则，周正早就证得国术武道混元。 挥手收起国术武道法则，周正招出了生死法则。 和预料的差不多，生死法则也出现了新的虚拟法则，还是虚拟生死法则一起出现。 这让周正有些隐忧，不知道虚拟法则多了会发生什么事。 不过，周正早已成为求道者，随手就将这缕烦恼灭杀，继续展开探索。 ...... 新的又一重幻想世界中。 周正将所有法则招出，不管是生死法则，还是国术武道法则，三者的虚拟法则已经远远超过了真实法则。 感受着与真实世界的联系还在，周正微微放下心来。 随即收起法则，继续探索新世界。 ...... 新的一重幻想世界中，周正停了下来。 微微闭目，感受着体内微不可察的真实法则，眼角隐隐抽搐。 越往后开辟幻想世界，幻想世界的虚拟法则越多，周正的真实法则被大量虚拟法则融合，早已如同一滴墨水滴入海中，若非意志强大，周正早就感应不到真实法则。 感应了一下真实世界，依旧还能感应，只是微弱了许多，而幻想世界，仿佛无穷无尽，周正早已不知道开辟了多少重幻想世界，但从来没有开到尽头的迹象。 收回思绪，周正不再纠结，继续行动。 ...... 新的又一重幻想世界中。 周正沉默，他已经感应不到体内有真实法则的存在。 心神感应真实世界，感应若有若无， 要不要返回了？ 周正心底问自己。 枯坐无尽岁月后，周正站起身来，继续开辟新世界。 “朝闻道，夕死可矣！” ...... 随着一重重世界开辟，他和真实世界早已经断了联系，但周正不为所动，继续闷头开辟。 周正彻底成为了幻想生物，只有一层层的意志依旧还在阅读着《周正无限穿越之我在黑暗空间中的永生生涯》。 不仅是感知不到真实世界的意志，连幻想世界前几亿重留下的幻想意志都感应不到了。 随着开辟的深度继续增加，手艺越发熟练，周正一秒就能穿越上百个世界。 到后来，一秒开辟上亿个世界。 ...... 某一天。 周正停了下来。 无数岁月开辟了无数世界，周正早已逢头垢面，浑身毛发潦草，恍若野人。 “幻想世界究竟有多少重？” “是有限的还是无限的？” “会增加还是会减少？” “吾道还要走下去吗？” “还要走多久？” 周正低语。 “若是有限，则是吾无法理解的有限，若是无限，也是吾无法理解的无限。” “有限无限有何区别？” “吾开辟一道，道无止尽。” “幻想无限，道无止尽，无限也阻拦不了吾。” “哈哈，快哉！快哉！” 随着话音消失，周正的身影也慢慢淡化。 一瞬间，亿亿万世界被开辟，无量世界在衍生。 周正的身影化作长虹，刹那间穿越了无量世界，所过之处，世界开辟。 ...... “砰。” 周正从天而降，浩瀚无垠的身体出现在了一个新世界中。 回头望去，心生感慨。 “这就是无限了吧！” 世界的前方是无边无际的黑暗，世界后方无量量的幻想世界在衍生。 周正处在幻想世界的最底层。 “若是不能真正领悟‘道无止尽’，只怕我现在还在开辟幻想世界吧！” 周正长叹。 幻想世界是无限的，每时每刻都有无量幻想世界在衍生，开辟的越快，衍生的越快，虚拟的虚拟也在创造虚拟！ 无限叠盒子，无限套娃！ 现在，周正站在了幻想世界的最底段，无论幻想世界怎么开辟，他领悟“道无止尽”的大道本能，永远站在了最底端。 看向幻想世界之外的无垠黑暗，周正目光逐渐变得深邃起来。 第12章 幻想之外 幻想世界之外，是什么？ 没有人告诉周正答案。 无尽黑暗仿佛巨兽张开的大嘴，光是看着就带给周正巨大的压迫感。 这是种不同于黑暗法则的黑暗，而是虚无、一切不存的黑暗。 没有物质，没有能量，没有法则，没有大道，一切有形无形的东西，外面都不存在。 是彻底的“无！” 是的，周正不知道外面到底是什么东西，他只能强曰“无！” “无”没有边界，没有大小，没有形状，不知所始，不知所终，连“无”这个概念都没有。 周正仰头，仿佛看透无尽的幻想世界，看到了真实世界的真实意志，看到曾经为了生存做出的最后抉择，那一刻，他开辟了幻想世界。 “道！这就是我追求的道！” “世界的终极，大道的极限，最大的真理，现在就摆在我的面前。” “是选择触摸真理，还是退缩苟活？” “我想，无尽岁月之前的我，就已经做出了决定。” 周正盘膝而坐，开始积累意志。 某一刻，周正起身，堆满世界的意志微微荡漾。 一步迈出，周正走出了幻想世界，走向了“无。” 刚一脱离世界屏障，周正就看到自己迈出的左腿瞬间消失。 微微一笑，右脚紧随其后，周正整个人没入了“无”之中。 混元法则和国术武道加上无尽的虚拟法则，在“无”之中好似无用一般，无声无息的消失。 意识暴露在“无”的瞬间，好似时间静止了一瞬，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充斥脑海，周正狂热的体会真理的感觉。 亿亿万分之一刹那之后，一切概念消失，一切感知消失，一切意识消失， 没有剧烈的爆炸，没有炫目的光彩，没有动人心魄的震撼，一切的一切瞬间消失，仿若从来没有一个叫周正的人来过。 时间流逝，世界屏障恢复，仿佛亘古便是如此。 ...... “我....是谁？” 亿亿万岁月过去，无中生有一般，“无”中诞生了一道光。 “我...又......是什么？” “周正......是谁？” “谁......又是....什么？” “我？什么是我？” 光无意识的穿梭在“无”中，却不受“无”的半点伤害。 在这个什么都没有的“无”之地，光游荡了不知多久，又如同没有游荡过一般。 某一刻，光游到了幻想世界边缘。 一股亲切的感觉从世界内传来。 光轻而易举的打开世界屏障，和那股亲切的感觉融为一体。 “轰！” “轰！” “轰！” 仿若开天辟地的巨响，一道道回忆仿佛电影在光芒面前闪过，光芒剧震。 下一刻，一道无形无迹、无声无息，却偏偏响彻灵魂的声音响起。 “我是周正！” 光芒瞬间和意志融为一体，化为周正的凡人身形。 再次睁开眼睛看向这个世界，没有精光一闪，也没有雷霆闪过，周正如同一个平凡人，通过眼睛简简单单的观察世界。 “真是神奇，我知道我从‘无’中出来了，但无人知道我曾经进入过‘无’，也不知道我从‘无’中出来了。” 意识恢复的一刻，周正就感知到意志中的一切。 在意志的观察中，周正刚走出幻想世界，下一刻就回来了，根本没有周正消失在“无”中的记忆。 再观察幻想世界的事物，周正周围花花草草的记忆，也只有周正走出世界又瞬间返回的画面。 幻想世界的天道也没有相关记录。 当然，可能是天道也看不见。 虽然周正能看到世界外就是无，但这个幻想世界的视角里，周围是虚空，前方是幻想世界，后方也是幻想世界，它没有什么特殊的。 周正明悟，只有达到一定境界的人，才能穿透迷雾，看到“无。” 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周正消失，他只是出去又回来而已。 然而周正清楚的记得，他走进了“无，”在里面沉沦了不知道多久，后来无中生有化为光，也不知道飘荡了多久，最后顺着一股亲切感才归位。 “或许，这才是无吧！” “无始无终，毫无存在。” 随后周正又感觉侥幸。 在“无”之中，意识消失的一刻，他才彻底领悟他的道“道无止尽。”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特别是在“无”的消融下，彻底无法反抗，一切手段失去作用，只能毁灭，巨大的恐怖下，周正做出了突破。 周正原本的道“道无止尽”，是道永远没有尽头，只要还有人在求道，道就永远不会终止，道无限，道无垠。 然而到了“无”中，周正明白，“道无止尽”是对的，“道无止尽”也是对的。 “道无止尽，”“道”到了“无，”止尽！ 只要存在，必有起点。 道，也有起点。 “无”才是真理，一切的起源和终结。 所有的存在，最终都会归于无。 道无止尽，大道无始无终，然而存在的东西怎么会无始无终？ 道起于无，归于无。 道起于无，一切的起点，无人可知“道”何时出现，道归于无，道再次从无中走出，无人知道“道”已归于无，并再次走出。 如同周正，依靠开辟幻想世界一道，走出了道无止尽的道路，最终走到幻想世界尽头，周正早已归于无，并从无中走出，此事无人可知，无人能知。 周正早已终结，又再次获得新生。 世人只知周正打开世界又回来，却不知周正已是全新的周正。 想到这里，周正皱眉。 “我是谁？” 无尽算力推衍，周正眉头又舒缓开来。 “我的意志留下了我的认知和烙印，我的意识在‘无’中消融净化，重归自由。” “净化后自由的我如同初生的婴儿，若是没有意志接引，我可能会保持懵懂状态无数年，若干年后，有了新的性格和爱好，一旦新的我进入了幻想世界，天地中属于我的印记就会归来，两者合二为一，我就相当于宿慧觉醒。” “若是一直保持懵懂的状态，可能就会形成新的大道，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 “而现在的我，由净化后自由的我的本质，加上意志中的记忆和意志本身的精神烙印，相当于瞬间就完成升华的我。” “当初根据冥冥中的指引，留下庞大的意志，这一步果然是对的。” “若非意志指引，我不知道还要在‘无’中飘多久，尽管对外界来说只是一瞬间，但对我来说是无尽的岁月。” “或许，那样会彻底沉沦。” 将认知重归统一，周正才开始整理起收获。 第13章 超脱 身形一晃，周正再度转换成了光。 一股玄之又玄的感觉升起，整个人像是陷入顿悟中，思维速度无限增长，没有尽头。 重新变成人形，周正若有所思。 意识看向一重重幻想世界，顺着曾经留在每一重幻想世界中的意志，一路向上，最后直接来到了真实世界。 真实世界10光年黑暗空间中，无尽岁月的平静突然被打破。 周正的意识再次来到这个世界。 “真是熟悉的环境，熟悉的感觉啊！” 微微感慨，周正将目光转向了空间壁障，曾经的周正成就双重融合混元，也看不穿三重融合法则中黑暗法则的屏蔽，现在却丝毫也阻止不了他。 第一眼，壁障内部的时间法则、空间法则以及黑暗法则瞬间被周正领悟，再看一眼，三种融合法则的融合方式也领会于心。 伸出右手，一个乒乓球大小的黑暗空间慢慢浮现在手心。 别看它外形只有乒乓球大小，内部却有100光年。 周正明悟，原来法则融合只是根本，创造出合适的融合秘法，才能真正发挥出融合法则的真正威力。 融合法则的威力已经无比巨大，通过调整不同的组合方式，可以单独将某一项法则的一些效果，最少增加1倍，最大可增加100倍。 别小看了融合法则增加的只有1-100倍，那是因为融合法则本身就十分强大。 100增加10倍，只是多出了90份的威力，一百万增幅十倍，多出的是九百万份威力。 基础威力越大，增幅就显得越恐怖。 看着手中的空间，再看看系统的10光年空间，周正脸色古怪。 撤掉手中的光球，用最基础的三重时间、空间、黑暗法则形成空间，内部就是10光年。 “所以，系统这个废物，他对我的最大尊敬，能拿得出手的最强秘法，只是最基础的三重融合秘法？” “我只是随便调整了一下秘法，就形成了100光年。” “是系统太废，还是我有问题？” 随手散去手中的空间，周正意识瞬间回归底层幻想世界，进入身体最高维度。 一道金光静静悬浮，周正意识看着金光，发现自己的视角突然一分为二，一股以意识为主，一股以金光为主。 意识融入金光，周正就笑了起来，他已经明白了一切。 原来，从“无”中出来的那一刻，周正已经超脱，但不知是什么原因，没有完全超脱，所以在无中生有那一刻，周正再次回到了幻想世界。 冥冥中的感觉告诉他，没有彻底超脱的原因，不是因为留在幻想世界里的意志，但真正阻碍超脱的原因周正找不出来。 因为没有完全超脱，意识不能和金光完美融合，周正只知道存在超脱，但不知道什么是超脱，怎样才能超脱。 尽管金光本质也是周正，但此时周正的意识与之相比，就像蝼蚁的灵魂驾驭宇宙身体，周正意识能融合金光，但不匹配的融合，能发挥出的威力并不大，反而驾驭起来十分吃力。 所以周正意识平时都是和金光分开。 只有超脱才能理解超脱。 周正意识只有在金光内的时候，才知道自己的真实情况。 离开金光，周正只知道自己没完全超脱，其他关于超脱的概念一点也没有。 能猜测出来的，能想象出来的，都不是超脱。 所以周正意识对超脱一无所知。 但和金光融合在一起的时候，又对超脱有了概念，甚至有了了解。 只是因为无法完美融合，周正能知道的东西不多。 但此时，他又知道了一个新的超脱知识。 就在刚刚，意识和金光融合的时候，周正敏锐的察觉到，两者的融合进度精进了一丝。 很快，周正就找到了原因。 是领悟了时间、空间、黑暗三大法则，并将之融合的原因。 周正明悟了。 “我需要更多的法则，混元级最佳，这样我就不用再去费劲领悟。最好是融合法则，这样能增加我的融合进度，早日超脱。” “如今我半步超脱，位格与此间大道等同，怕是再难从它身上领悟法则了。” 这也是周正在超脱状态下得知的信息。 世界法则无限，虚拟法则一步步凝练成真实法则，真实法则再一步步成长为混元法则。 这时，一道法则完整后，瞬间就会被大道的特有能力融合进其它所有法则中，实力暴涨无数倍。 只是能否创造出100倍的融合秘法，大道无法100%创造出来，更多的是偷师生灵。 超脱者本应该被驱逐出世界，但因为周正没有完全超脱，所以卡了个bug，还留在世界内。 就像儿子长大了本应该出去自立门户，但这个儿子只是个子长得像大人，实际上还是个婴儿，却已经有了分家的念头。 虽然已经有了在外界生存的能力，但还是个弱智。 赶出去吧，不合适，不赶出去吧，他天天在家啃老，老父亲也要给自己留点养老的本钱，免得被不孝子啃死了。 要是一个不慎，狗儿子将老父亲的家底掏过去后，还可能会骑在老父亲的头上拉屎，让老父亲继续做牛做马。 大道目前对周正就是这个心态，不赶你出去，但你也别惦记我的法则。 保持超脱状态，周正看向幻想世界，无尽的虚拟法则清晰可见，但这需要一步步凝练成真实法则，再升华成混元法则。 大道显然打得一手好算盘，将虚拟法则开放给周正，只要周正能凝练成真实法则，大道都是赚的。 周正自然不干。 超脱状态下的周正心念微动，使用超脱基础能力“无中生有。” 一股凭空出现的本源能量，源源不断的出现在周正面前。 一具人类肉身缓缓凝聚，正是周正的凡人模样。 生死，时空，黑暗，国术武道，六种法则融入，其中，生命法则、死亡法则、时间法则、空间法则、黑暗法则，五大法则已经被超脱状态下的周正给随手融合了。 一具五重融合混元的肉身制造完毕。 周正意识带着金光融入肉身，金光进入灵魂大罗天，静静悬浮其中。 意识回归混元元神，周正比较起了金光和混元元神的不同。 “嗯，在元神里像是时刻泡着温泉，在金光里像背着个宇宙，我还是不能太劳累，应该多泡泡温泉。” 随便感慨一下，周正就看向了真实世界。 “真是怀念外面的世界啊！” 第14章 大道意志 无尽的幻想世界，一片平静，突然，周正留下的意志一顿，紧接着齐齐震动。 一股伟岸的身影从世界中掠过，奔向真实世界，正是周正的本体。 无尽意志随着周正经过，纷纷融入他的意识之中。 尽管只是虚拟意志，尽管经过一层层提纯凝练变得越来越少，但周正开辟的幻想世界太多了。 无尽意志融入，当周正到达真实世界黑暗空间的时候，意志已经凝结成一颗浑圆的透明圆珠。 圆珠一路融入周正的身体，升到了灵魂大罗天，悬浮在金光旁边，散发着一股永劫不磨，永恒不朽的气息。 周正咂舌。 “我这又干出什么了？” 通过超脱状态感知，原来是周正半超脱，收回的意志升华，成为了“大道意志”一般的存在。 尽管周正因为各种意外，没有完全超脱，但无尽岁月累积的意志，早已达到超脱的标准，而周正又打开了超脱的大门，意志走到了终点，自然而然就超脱了。 “所以，我的本质已经超脱了，意志也超脱了，就差精神？” “或许还要加上肉身？” “精神超脱需要的应该就是足够的法则领悟，肉身超脱需要什么？” 周正暂时推测不出来，这不妨碍他先测试“周正大道意志”有什么效果。 使用意志倒是不怎么麻烦，心念一动就能使用。 撤回诸多幻想世界的意志之后，失去了存在根基的幻想世界已经破灭，但随着“周正大道意志”扫过，无量量幻想世界被开辟，直到幻想世界最底层。 “下次再想回到最终幻想世界，但是简单了许多。” 满意的收回意志，周正来到壁障边缘，心情微微复杂。 “无尽岁月过去，不知道外界怎么样了。” 心念一动，空间壁障自动打开一个大门，周正越门而出。 入眼的是一幅白茫茫的空间。 “你来了！” 周正转身，看向身前的大光球。 “我来了！” 意志下意识的扫向了大光球，大光球连连震动，疯狂后撤。 一道机械冷漠没有感情波动的声音突然响起。 “尊敬的强者，请放弃探查，您的探查会导致我的消散。” 大光球瞬间就后撤了百万光年，幸好天道空间维度没有距离的概念，空间不知道多宽广，否则还真不够大光球退缩的。 连忙收回意志，周正好奇的看向大光球，其实刚刚微微用力，他感觉可以轻易的进入大光球内部，但他也有了预感，强行进去，可能会对大光球造成极大的伤害，甚至破坏，所以周正的意志只是在外面蹭了蹭，就收了回来。 “你是谁？” 大光球看周正收回意志，也没有再次靠近，而是远远回答。 “我是地球天道意志。” 山不来就我，我就来就山。 周正身影一晃，坐到了大光球之上。 “地球天道，你有意识吗？” 大光球微微震动，但没有躲开，任由周正坐下。 “我是天道，我没有意识，只有本能意志。” 周正不信，他就是被一个自称没有意识的系统关了无数岁月，要不是心态好、体格棒、中气足、精神昂，早就被系统折磨死了。 “没有意识，你为什么会怕死？” 大光球没有反驳，用一种毫无起伏的声音回答。 “一切存在都有抵抗消失的本能。” 微微冷笑，或许别人还真就相信了，但周正在幻想世界早就实验过无数遍，没有意识，根本无法诞生意志，没有意识的意志，终究会随着时间而慢慢消散。 无尽世界的磨炼，周正意志甚至已经升华成大道意志，他在这个领域敢说第二， 没有人敢说第一。 而眼前的天道意志，中气充足，显然不像在消散的样子，分明就是有意识存在。 “大胆妖孽，我一眼就看出你在骗我，雕虫小技，竟敢班门弄斧。” 大光球一看不对，周正一言不合，就准备动手，连忙让步。 “尊敬的强者请停手，我愿放开本源记忆自证清白。” 大光球表面裂开一道缝隙，一个紫色的小光球慢慢浮现出来。 进入超脱状态下，没有感应到危险，周正这才半信半疑的将意志探入紫色小光球中。 一幕幕画面在周正眼前展开。 漆黑的宇宙空间中，一朵宇宙尘埃云缓缓飘浮，尘埃闪动之间，暗红色光芒若隐若现。 宇宙中时间已经没有意义。 漫长的时间过去，尘埃云运动得越发剧烈，开始慢慢收缩。 又过了一段漫长的时间，尘埃云突然剧烈膨胀，接着一阵不知延续多少年的爆炸，露出了一颗黄矮星，在宇宙中散发着金黄色的光芒。 其中一颗尘埃被远远抛射出去，途中不停的和许多尘埃碰撞在一起，渐渐的，体积越来越大，质量越来越大，成为了第三颗被黄矮星的引力捕获的星体，脱离了被抛射的尘埃云大部队，开始围绕着黄矮星运动。 由于黄矮星持续的爆炸，剩余的尘埃云也逐渐被抛射出来，速度慢的被前面两个星体捕获，稍微快的就被第三颗星体捕获，更快的尘埃被后面的星体捕获。 但最快的尘埃一直越过了第九个星体也没有被捕获，而是流浪无数距离后，再次被黄矮星捕获，远远的围绕在最外围。 慢慢的，第三颗星体越来越大，渐渐有了自己的引力场，捕获了一个小陨石围着转。 时间流逝，第三颗星体点燃了内核，产生了磁场，捕获了大量的气体，形成了原始大气层。 随着融入的宇宙尘埃越来越多，甚至开始吸引流星坠入，星体活动越发频繁，内核点燃得更加剧烈，地震、火山等地质活动相继爆发。 大量的化学反应发生，产生大量气体，慢慢融入大气层，在引力的作用下，大气层越来越厚。 无尽岁月过去，星体上已经布满了气体，大量的热能散发不出去，形成了对流，产生了风，慢慢产生了降雨。 地质稳定后，在降雨冲刷下，形成了自然地貌，大量的物质随着雨水冲刷流入了大坑，形成大海。 又是一段无意义的时间流逝，不是大风，就是大雨，或者大地震，或者陨石降落。 周正快速拉动。 直到海洋里第一个单细胞诞生。 在这里，画面分成了两个。 在第一个单细胞生命诞生之时，一个虚无的空间开辟，里面诞生了一个白色光球。 光球初始极小，周正却看到无数法则从星球上涌入白色空间中，交织在光球上，光球慢慢壮大，变成了一个大光球。 第15章 本源记录 周正明悟，这应该就是大光球的形成过程。 继续加快速度。 生物大爆炸。 出现多细胞生物。 藻类诞生。 生物走向陆地。 出现植物，出现动物。 枯黄的大地慢慢变绿。 出现了大型生物。 陨石降临。 又是一段漫长的时光。 周正发现，当星球上生物多的时候，大光球就成长的特别快，变大的速度肉眼可见，而一开始只有单细胞生物的时候，变化需要很长时间才能看到，大毁灭后，大光球成长速度又慢了下来。 又是无数岁月过去，人类出现。 原始农耕时代，第一个人类看到了雷霆，开始向天跪拜。 慢慢的，各种自然现象都引起了人类敬畏，祭祀上天的人越来越多。 越来越多的人自称得天之助，开始互相征伐。 最后有一个人带领部族打败了所有势力，被尊为皇。 此后，只有皇一个人有资格祭天。 大光球的视角中，每次有人祭天，大光球都能感应到，但并没有对它造成什么影响。 它曾看过皇祭天，也看过帝祭天，后来是人王，接着又是天子，后面全是皇帝，偶尔会冒出许多王。 岁月流逝。 ...... 一直到周正在泰山站下车，周正才放慢了观看速度。 画面中。 周正搓平了一小块土地时，大光球没什么反应。 在玉皇顶上供时，大光球的视角熟练的转向了泰山顶上的周正。 而周正说出“域外系统”的时候，一股强烈的危机一下子笼罩了大光球。 光球表面所有法则急速运转，瞬间链接了行星上所有生命，一股浩瀚的意志刹那间形成，扫过玉皇顶，发现了周正体内的系统。 空间转换，周正被带入天道空间。 看到这里，周正一愣，“所以，你还是因为我带来的危机，才应激产生的意志？” “可以这么说。” 画面中，光球意志扫视了系统后，直接将系统拉到了未知维度，系统在最后一刻向周正扔出了一道光，才被光球完全拉入未知维度。 下一刻，大光球吐出了一个小光球，直接扔到了小角落，那是系统本体。 转头看向周正那边，大光球发现了黑暗空间中周正正在融合生、死法则。 本想打开黑暗空间，将周正踢出天道空间，但偷偷观察周正领悟法则，融合法则，还升华国术武道，大光球期待感一下子就拉满了，毕竟，他也需要法则。 就这样开始慢慢等待。 再后来，大光球突然发现周正死了，死的很透，只剩下意志，却久久不散，再仔细一看，周正已经跑到了幻想世界里。 大光球每天盯着周正挖世界，越挖越深，大光球也看不到了，但周正留下的意志很稳定，大光球就慢慢等了起来，也不破坏黑暗空间光球，显然是爱上了追剧，在等待更新。 再后来的画面，就是周正重回黑暗空间，在空间壁障那里探头探脑，一会出现，一会消失，最后直接来到天道空间。 看着天道记忆里面自己探头探脑的模样，十分猥琐，周正脸色一黑，将紫色小光球塞给大光球，跳下光球。 “我该叫你天道还是盖亚意识？” 大光球将紫色光球塞进体内，语气冷漠，毫无波动的回答。 “我的本体是天道规则，意志来源于万物，根源意识属于众生，你可以叫我大白。” 周正动作一顿，伸手一招，将光球扔到角落里的系统小光球收了回来，一边探查内部的情况，一边和光球搭话。 “大白，你真幽默！” 大光球看周正查看系统，不再出声。 周正也不管大白的动静，进入超脱状态，仔细研究起来。 可能是被大白揍过，系统已经显得残破，但大概的功能还能看的出来。 在超脱状态的解析下，系统由一个储物空间和时间、空间、黑暗三大法则组成，查看了系统日志，残缺的记录更是证实了周正的判断。 系统日志： 战神系统历十亿九千万年12月13日：第个宿主完善了生命法则，即将融入元神，寄托虚空，证道混元，关键时刻我控制了他的身体，炼化他的元神，生命法则收入囊中，这是我漂泊八千多万年，经历十亿年，培养个宿主，第一个成就混元的宿主，值得纪念。 战神系统历十亿九千万年12月14日：作为本系统最得意的工具，也是第一个混元战力，我要好好将号战神练成强大的傀儡。 ...... 战神系统历十亿九千五百万年2月3日：运气不好，干掉气运之子逃出上一个世界后，飘了五百万年才找到一个新世界。 ...... 战神系统历十亿九千五百万年2月10日：运气不错，找到一个意志强大的新宿主，趁他没有发达，赶紧绑定。 新宿主不懂事，竟然问本系统要新手大礼包，本系统忙着炼化混元傀儡，连吸收生命法则都推后了，哪里有时间管他。 侵入这个世界的网络，收集了点网络信息，随手起名《鸿蒙大道经》扔给了宿主，愚蠢的宿主应该看不出来。 随口许了颗神级洗髓丹，竟然忘记早就没有了那种高级丹药，赶紧捏点土凑合一下，先吓唬宿主不让他吃，本想用世界本源造化一颗，但这个愚蠢的土着宿主不值得，到时候随便召点低压电电一下，糊弄过去算了。 战神系统历十亿九千五百万年2月13日：愚蠢的宿主啊，还想和我斗，偷偷摸摸的小动作，本系统通通看在眼里，等本系统忙过这段时间，好好教训你一下。 ...... 战神系统历十亿九千五百万年2月16日：没想到愚蠢的宿主脑袋挺好使，7天就把我编的《鸿蒙大道经》看懂了，也好，这个傀儡就从弱小开始炼化，以后收割更方便，炼成傀儡也更迅速，就从他服下洗髓丹开始，正好可以欺骗他洗经伐髓。 反正被炼化成傀儡，肉身实力会暴涨，量这个愚蠢的土着宿主也察觉不出来。 ...... 不好，这狗宿主什么时候察觉到不对的，大意了，我没有准备，以前逼迫其他宿主也没出过什么事，没想到这个土着竟然造反了。 完了完了，被拉到了天道空间，还被天道锁定，跑不掉了，艹尼玛的狗宿主，本系统要让你生不如死。 日志戛然而止。 周正扒拉了两下系统残骸，没想到这系统人模狗样的，表面唯唯诺诺，背地里重拳出击。 正经人谁写日记啊，这系统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仔细查看了一下，系统拥有的完整法则，确实只有时间、空间、黑暗三大法则。 嫌弃的将系统本体扔到角落里。 眼神危险的看向大光球。 “大白，世界本源是什么东西？为什么系统空间里一滴都没有了？” 一滴彩色神异液体飞出大光球，飘向周正。 接过彩色液体，超脱状态下的周正一眼就看穿了这个东西。 这不就是他用无中生有的能力产生的本源吗？还稀释了亿万兆倍，这玩意有什么用？ 第16章 交易合作 盯着大白看了会儿，周正就了解了大白的运行机制，心中一动，有了想法。 “大白，你看，这是什么？” 伸出右掌，周正心念一动，无中生有，掌心浮现出一滴本源液。 当然，是稀释了一万亿倍的那种。 一股玄之又玄，万道之源的道韵在本源液周围环绕，天道空间的法则隐隐活跃了起来。 大光球嗖的一下窜到周正面前，死死的对着本源液。 “说出你的条件。” 周正衡量了一下，伸出两只手指，“两道混元法则？” 大光球表面忽然浮现了两只眼睛，冷漠的盯着周正。 慢慢的收回一只手指，周正一阵犹豫。 “这么大反应？一道也行，要不半道也可以，不能再低了，这毕竟是一级大道本源，我无尽岁月才积累了这么点，都穷得快要当裤子了。” “成交，一滴半道。” 大光球毫不犹豫，立刻报价。 “大意了，出价高了。” 虽然有些懊恼，但周正也不是出尔反尔的人，不至于欺负一个意志。 “事先说好，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小本生意，概不赊欠。” 大手一挥，500滴一级大道本源瞬间出现在周正面前。 大光球行动也不慢，一团法则玄光浮现，飘向周正。 “这是52道混元法则，换104滴。” 周正仔细检查，大多数常见的法则都有了，命运、因果、五行等等，还包括了时间、空间、黑暗。 递给大光球98滴大道本源，送回了三道法则。 “时间、空间、黑暗三大混元法则我早有了，就不要了，一共98滴，你自己点点。” 大光球冷漠的双眼盯着大道本源，来回探查，谨慎的检查了确认没有隐患，迫不及待的将本源液吸收进了光球内部。 整个光球肉眼可见的膨胀了一圈。 “大白，交易继续。” “混元之下的法则能否交易？” 周正一愣，“你这么大个天道只有49道混元法则？” 大光球突然光芒闪烁起来。 “混元法则已经是真实法则的顶点，每一道法则成就混元都需要契机，这已经是我无尽岁月的积累了。” “也罢。”周正叹气，挥手将一级大道本源收了起来，准备离开天道空间。 “且慢！” 大光球挡在了周正面前。 “我的天道本体含有大量混元之下的法则，您是否需要看一下。” “不用了，混元之下，不值一提。” 混元之下的法则周正毫无作用，他已经不是当初困在黑暗空间中的周正，现在请叫他大道周正，混元之下的法则对他起不到半点作用。 他现在需要的是大量的混元法则，帮助他迅速融合金光，完成超脱，其他都是次要的。 虽然大道不让他从世界里掏，但他可以交易，又不带走实际产业，只是带走了技术知识，还付了钱，大道也懒得管他。 现在周正就想去宇宙逛逛，多找几个生命星球，看看有没有诞生天道，交易亿点点法则。 大光球再次挡在了周正面前，周正竟然从两只冷漠的大眼中看到了真诚。 “您或许准备去宇宙中寻找其它天道，但天道的形成的极为苛刻的，在生命诞生的一瞬间，如果突然死亡，天道没有完成法则编织，就会消亡，即使下一个生命诞生，天道也失去了诞生的机会。” “如果一颗星球具有诞生生命的条件，但在生命没有诞生之前，有生命来到了这个星球，因为域外因素的污染，这个星球也会失去诞生天道的资格。” “这两个条件已经排除了大部分星球。” “天道的形成是生命形成之时，星球所有法则编织形成的法则光团，加上本土生命自主诞生那一瞬间的灵机，才能让天道诞生，但此时的天道只是一个死物。” “想要产生意志，需要经历天道劫。” “只有让天道消亡的劫难降临星球，天道才会应激复苏产生意志，消灭危机才能产生意识。” “如果您去寻找天道，因果牵引之下，您就会成为天道之劫，以您的强大，将不会再有任何天道诞生。” 脚步一顿，周正皱眉，超脱推算之下，确实如此。 大白的意志诞生，只能说是运气。 系统通过寄生本土生物，绕过没有诞生意志的大光球本能监测，偷偷摸摸光团抽大光球的本源，如果没有周正造了系统的反，天道可能会被抽虚，确实有消散的危险。 但本就因为弱小见不得光的系统被周正曝光，和天道硬刚，自然不是天道的对手，大光球不仅诞生了意志，还将系统吃干抹净。 世界本源、战神傀儡周正没见到，但混元法则都被复制了过去，显然，大白刚诞生就得了个大礼包。 天道劫轻而易举就过了。 周正皱眉，是觉得其他天道不好找了，太稀少了。 即便找到，也不知道会花费多少时间。 最糟心的是，花费了大量时间找天道，最后发现找到的天道，法则数量不多，甚至可能会有重复。 这次和大白的交易，就有了三道重复的法则，虽然两者都是从系统那倒霉蛋身上抽的， 看向大白，周正不由问道。 “你有什么想法？” 大白双眼依旧冷漠无情，像个机器人一样。 “我的本体有无数混元之下的法则，我的星球上有无数生灵，具备完整灵智的生灵有八十多亿，灵智不全的有一千亿，具备诞生灵智基础的有三百万亿，更细微的生灵亿亿万兆，他们都可以参与升华法则。” “天道是我的核心，星球是我的身体，在我身上诞生的一切物质，都包含了我的烙印，即便生灵也是如此。” “当有生灵将法则升华成混元法则，天道核心里相应的法则也会升华。” “一人的智慧再高，也有局限性，这也是我在生灵数量多时成长迅速的原因。” “如果您能给我投资足够的大道本源，我最多可以让出天道百分之四十九的控制权，这能让您做到我所能做到的任何事。” “但天道无情，所以我需要百分之五十一的控制，保证自己的存在基础，一旦天道有情，终将破灭。” “您可以考虑一下。” 处于超脱状态下的周正能把大白的态度看的很清楚，大白没有说谎。 “大白，你为什么这么相信我？” 大白并没有什么情绪波动。 “你因我而生，我因你而生，你我拥有最高的契合度。” “你现在拥有我成长最需要的大道本源，我未来拥有你期望的东西，综合模拟计算，与你合作是最优选择。” 周正不解，“大道本源和世界本源有什么区别，你可以运转世界得到世界本源，也可以捕获系统抢夺本源，为什么那么看重我的大道本源。” 大白招出两滴液体，“经过计算，大道本源和世界本源相比，大道本源拥有更高的本质，是更高级的能源，可以稀释分解成一万兆世界本源，但一亿秭世界本源，也合不成一滴大道本源。” “系统或许会有更高级的世界本源，但实力也会更强，天道需要一个强大保护伞，经过详细计算，与你合作是最优选择。” 第17章 合作 周正将世界本源召了过来，大道意志深入探究，发现确实如同大白所言。 如果说大道本源是一体铸就的金属大厦，世界本源就是棉花堆砌破破烂烂的地基。 一个本质高、圆满、强大，一个本质稀疏、残缺、孱弱。 综合考虑，与满宇宙甚至跨宇宙寻找天道相比，与大白合作更有性价比。 至于大道本源这东西，要多少有多少，光是在虚拟世界形成身躯就不知道花费了几光年的体量，去取一滴大道本源，还是稀释一万亿倍的本源，周正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太奸诈了。 周正一巴掌拍在大光球身上。 “大白，合作愉快！” “周正，合作愉快！” 两者并没有签订什么合作盟约，也没有发什么大道誓言。 对周正来说没必要，到他这个境界，直指本心，说什么就是什么，自身就相当于大道，说到做到，只是本身一种道的体现。 对大白来说，能赚到周正这个强大的保镖，还能白嫖周正日后培养的生灵升华的混元法则，更重要的是大道本源的滋补，毕竟，想得到回报，必须先付出，大白本身没有几根钉，投入还得看周正，需要的东西必然获得，还能有什么要求。 周正也知道大白的打算，大白也知道周正知道自己的打算，周正也知道大白知道自己知道大白的打算。 双方算是郎情妾意，互相需要，只要打破了那层膜，结合就成了必然。 在这个宇宙中，甚至在所有宇宙中，周正都很难找到能像大白一样与自己契合的天道了。 毕竟天道无情，天道最低的就是百分之五十一，如果降到了百分之五十，周正达到了百分之五十，天道有情。 天道有情，天道就不是天道，就没有了所有物质的烙印，有情的天道对周正还有什么用。 抢劫混元的道？ 哪个混元不是心智坚韧，自成体系，宁死也不会交出来，毕竟他们又不会死，完全蜕变的混元可不像周正当初残缺的混元。 天道也没有彻底消灭系统，只是把它打沉寂，本体都没灭，无尽岁月后它又会再度复苏。 正是靠着和系统的交手，凭着无尽岁月的积累，大白才融会贯通将三大法则领悟。 交易也很难，能成长起来的混元，又有几个白莲花，万一做点手脚，那才真的难。 一把钥匙，一千把锁，可能很快就能找到正确的。 一千把钥匙，一千把锁，能让人傻眼，谁知道有多少把钥匙是假的。 大白和周正具有长久合作基础，自然需要真诚对待。 周正还没有拿出大道本源，大光球表面就浮现了一个小光球，这是天道权柄。 “咔嚓！” 小光球分裂成两半，大的一半回归大光球，小的一半飞向周正。 周正也不客气，接过来烙印下自己的意志，就算炼化了。 也不打算现在就给大白大道本源，现在给了它，肯定被它中饱私囊，自己就吃了，那是自己的投资，虽然对自己不值一提，但周正还是要看着大道本源花在合适的地方。 所以周正想先去了解一下详细情况，做出大致的投资方案，再来投钱。 “大白，我先去考察考察，回见。” 转身离开天道空间。 天道空间于星球，如同灵魂大罗天于人类。 只是天道空间更加玄妙。 没有时间、没有空间、一切都是以法则的形式存在。 百分之四十九的权柄就是最大的钥匙，周正很轻松的选择了当初进入天道空间的时间点出去。 虽然自身可以强行出去，但那属于破门而出，好歹也是自己合作伙伴家，周正认为自己应该是个有礼有节的人。 ...... 泰山，玉皇顶。 野外露营的游客在帐篷里呼呼大睡，周围时不时传来蛐蛐声，远处的景区路灯散发着微光，再远处是城市形成的夜景，灯火辉煌。 供桌前，一道人影突兀出现。 供桌上摆着红烧肘子，苹果，贵州红美人窝润吉，还有个装着香灰的小香炉。 看着这张供桌，周正心情难免有些复杂。 似乎自己一直没有离开过，仅仅是在供桌前恍惚了一下，那亿亿万秭秭岁月的经历像是一场梦。 下一刻，驱散缅怀的情绪，毕竟脑海里的金光、大道意志、天道权柄真实不虚，一身强大的实力更是骗不了人。 亲手收拾起贡品和供桌，走回到自己的帐篷，手机刚播放完闹铃《国际歌》，屏幕还没熄灭。 拉上帐篷的拉链，周正慢慢的躺下，盖上被子。 多久了？ 多久没有做过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 多久没有这样安心的躺下了？ 是难以计算的岁月。 慢慢闭上了眼睛，周正享受从未有过的宁静。 ...... 第二天早晨五点。 熟练穿好衣服，打开帐篷，将所有行李收起来，周正顺着游客通道，走到最高处。 这里已经稀稀落落的坐了游客，一些游客蹩脚的摆弄着手中的相机，也有游客摆着各种美美哒的姿势，显然，他们也是来看日出，顺便记录打卡。 六点左右，太阳如约而至。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耀在玉皇顶。 游客们开始欣赏日出美景，苦逼的男士手持照相机或者手机，给女伴拍照。 单身的游客就舒服多了，静静的看日出就好。 周正也随大流看了日出，拍了自拍。 还发了个朋友圈。 “家人们谁懂啊，泰山看日出真是绝绝子，当你站在泰山山顶，看到日出的瞬间，你会觉得人间美好，所有付出和一切努力都是值得的。” 再配上自拍的照片，加上日出的视频，发个某音。 完事后吃了顿豆腐宴，不得不说，锅塌豆腐还是不错的。 再顺着游客通道下山，买了些纪念品，纪念品挺可爱，但周正选了文化衫，找个公共厕所换上，再走出来的时候，感觉人们看他的眼光都亲切了许多。 去小饭馆吃饭，老板娘都和他多说了几句话，老板也多看了他几眼。 上了公交车，座位已经满了，但一个小姐姐竟然热情的给他让坐。 周正严词拒绝，他清楚，这可能和此时的魅力有关。 哪怕收敛了所有威能，但皮肤质量必然是极好的。 就像开了磨皮、除皱、祛疤、除痘、肤色调整、除黑眼圈、亮眼了一样，显得那么耀眼，就像黑暗中的萤火虫，哪怕穿了文化衫，小姐姐也能从人群中一眼认出他。 告别了热情的小姐姐，登上列车，周正回到了西南老家。 结束了普通人的一次旅游。 第18章 行动计划 西南黔省，某个普通的小山村。 “小正啊，啷个才出去就回来啊，不再重新找份新工作了蛮？” “三娘，我出去是旅游的，刚辞职还不想找新工作。” “旅游有乃样好勒，这山山水水从小看到大，别的地方，那大山还能多长个鼻子啊，你就是闲的，赶紧找个女朋友。” “大娘，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出去其他地方见识一下，长长见识也是好的。” “小正啥时候回来的，晚上来我家吃饭啊，你三娘认识个女孩子，条件不错，晚上过来摆一哈，让你三娘给你讲哈她的情况。” “三叔，自家人还客气哪样，只是我要收拾一下家里，灰都堆好厚了，二天有时间再来吃饭。” 周正穿过村里情报中心，心惊胆战的回到家里，在外面再厉害，回来也只是个孩子。 把家里好好收拾一番，才收拾了两间屋子，已经是深夜了。 这时村里人基本都睡了，周正心念一动，所有房间全部收拾干净，家里焕然一新。 “果然，能瞬间清洁的时候，偶尔动手打扫，才是情趣，要真慢慢打扫，那也太枯燥了。” 回到床上躺下，意念囊括整个星球，从脚下这块土地，到对面那块大陆，都在意念覆盖之中，周正开始观察起这个星球的所有细节。 繁华、喧闹、宁静、动荡、黑暗、罪恶、污秽、邪恶。 原本想与世界所有势力合作的想法瞬间放弃。 曾经作为一个人，周正很清楚，人类这种东西，或许是占据生态链顶端太久，浑身充满了浓浓的傲慢。 这傲慢根深蒂固，难以扭转。 没有见识过宇宙的真实，竟然在1977年，刚刚脱离战争，全球百废待兴的时候，就将人类的信息、地球的情况全部携带出去，脑残的像全宇宙广播。 这种难以察觉又无法言喻的傲慢，周正无法理解。 就凭发布到宇宙的那些信息，只要文明程度高一点的生物，随便弄点模因污染传回来，就能篡改人类认知，让人类彻底灭亡。 周正决定隐秘的干涉世界，绝不漏出半点幕后黑手的痕迹。 毕竟，人类这东西，心比天高，命比纸薄，明明弱得抠脚，却总想推翻头上的太上皇，一群蝼蚁，不想着改善生活，天天想的不是天上地下，唯我独尊，就是天要灭我，我便逆天。 既然准备给予人类力量，就要封死一切漏洞，免得哪天睡得好好的，突然跑出来一群人，大喊推翻周正暴政，胜利属于全体。 当然，首先要解决旅行者号隐患。 用54道融合法则融合，这倒不费什么功夫，大道特性能轻而易举成功，再认真创了一个50倍威力的黑暗融合秘法，将太阳系包裹隐蔽起来，从此能进不能出，外界观测到的太阳系依旧是正常的太阳系。 瞟了一眼两个旅行者号，46年了，刚刚出太阳风最外层日球层。 包裹太阳系的黑暗融合秘法包裹到奥尔特云最外层，旅行者号是别想出去了。 至于此前传递出去的信息，周正懒得去销毁，等到外星生命过来的时候，最少也是几十年后，要是那时候的人类，连银河系乡下偏僻地方的文明都打不过，还是毁灭算了。 要想隐蔽的让人类修炼法则，灵气复苏成了周正的首选。 然而仔细研究这这颗星球乃至宇宙的本源后，周正发现这个宇宙没有灵机。 灵机，即灵气的生机。 没有灵机的世界，即便投放了灵气，依旧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迟早会耗干。 一般来说，只要有生命的宇宙，灵机是源源不断的。 灵机不断，灵气自然会衍生。 这引起了周正的好奇，一番追查，顺着时间长河逆流而上，后退了不知多少时光后，终于走到时光长河的尽头。 然而周正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同，仿佛这个宇宙天生就不能诞生灵机，天生就是个纯物质宇宙。 周正也懒得再浪费时间探查，以后有空了再来详细看看。 一缕元神回归。 周正不担心灵机问题，以他无中生有产生的大道本源，灵机的问题只是小菜一碟。 只是如何隐蔽的投放产生灵机成了问题。 若是以后，人类中的强者修炼有成，逆流时间长河，发现了自己怎么办。 人类天性多疑，肯定会认为自己图谋不轨，在灵气中下了神秘手段，终有一天会受制于人，为了众生的未来，人类不缺为民请命的人，周正都能想象到一群人跨越时空长河来打自己的样子。 虽然周正只会越来越强，人类的实力永远超不过自己，毕竟是已经有资格超脱的人，岂会惧怕一些后来者。 但人类强者都是上好的韭菜，长得越好，周正在背地里的收获越大。 周正巴不得有人成为几千几万重混元，越多越好，那样他原地就能起飞。 而且真要打起来，先不说会损失大量优秀韭菜，光是产生的后果，就让周正放弃。 因为周正太强，很可能会彻底摧毁人类的反抗之心，直接让他们摆烂，这不是周正要的。 必须要找个合适的契机，让所有人都认为灵机自然产生，毫无人工痕迹。 周正以2023年为原点，上下五千年为时间段，一寸一寸的查看，仔细寻找机会。 来到现代的时间线附近，忽然看到一个似曾相识的故人。 是系统，但不是周正曾经的系统。 周正曾经的系统已经被大白镇压，时间长河上下几亿年的痕迹都被清空，不到几亿年后，绝对无法归来。 顺着系统留下的时光痕迹一路查看，周正慢慢追踪到了2023年5月28日。 按理说，系统的痕迹绝对隐蔽，能畅游时空长河的混元强者，那个不是有正事要办，谁会一寸寸的观察时间长河。 即便仔细观察，系统也能将自身的痕迹隐藏在时间长河的自然波动中，就像在一条流动的大河里的一颗电子，隐蔽在氢原子中，这颗氢原子还和氧原子组成了水分子，随着河水流淌。 想发现这颗电子谈何容易。 偏偏周正对系统的规则十分熟悉，还有了超脱本质，自然轻易发现了不同。 没有追着系统痕迹贸然跨出时间长河，周正以这丝痕迹为引，因果法则都不敢用，怕引起系统警觉。 靠着超脱灵觉，周正发现了零散的三段痕迹。 第19章 新的系统 顺着时间线来到第一段时空，周正五十四种法则融合，施展数十万重融合遮蔽秘法，大道意志镇压，眼睛余光透过时间长河看向时光回溯。 这是清朝初年，康熙六十年。 此时清朝空前强大，自认天朝上国，繁花似锦，路不拾遗。 系统携带一道灵光，附身到一个刚刚气疾而亡的寒门少年身上。 少年一个激灵，茫然打量四周。 突然脑袋一阵胀痛，原身的记忆涌上心头。 “哈哈，没想到原身出身破落寒门，父母双亡，却是个运气好的，娶了个如花似玉的老婆。” 少年正在接受记忆之时，一个衣着普通却青春靓丽的女子推门进来。 “相公，怎地坐起身来，可是气疾好些了？” “好些了，老婆，让你担心了？” 看着眼前的女子，少年眼神热切，觉得有个这么好看的老婆，寒门就寒门吧，以他领先三百多年的知识，发财轻而易举。 眼前的女子能在他重病缠身之际，不离不弃，尽心照料，这才是他最大的财富啊。 关键已经成亲，原身因为身体原因，本就是想靠成亲冲冲喜，还没来得及圆房，就一病不起，驾鹤西去，让他捡了个现成。 “老婆？相公，老婆是何物？”女子神色惊恐，不安的看着少年。 少年刚想解释，女子突然跌跌撞撞跑出门去。 “相公中邪了，相公中邪了。” 心里一阵不妙，少年从床上抓过衣服鞋子，清朝的衣服和二十一世纪大为不同，来不及研究怎么穿，胡乱套上就往门外跑。 开门刚准备跑出去，却听到院子大门外面传来阵阵吆喝声，脚步越来越近，少年左右一看，空荡荡的一片，只好重新退回门内，将门抵好。 “砰砰砰！” 剧烈的砸门声仿佛砸在少年的心上。 一道粗狂的声音响起，“邪祟抵住了大门，大家伙一起撞。” 少年急的满头大汗，“我不是邪祟，实际上根本没有鬼，我是人，你们不要再撞了。” “大家注意，这个邪祟会骗人，一会儿阳气重的走前面。” 苍老的声音仿佛重锤敲在少年的心脏，他只觉得呼吸困难。 “封建思想，封建思想。” 砰！ 门被撞倒，抵门的木棍和少年一起飞到了地上，溅起一片尘埃。 少年披头散发，衣衫凌乱，白色内衣沾满污泥，一脸涨红，想要开口解释，最终憋出了一句话。 “我不是邪祟。” 狭窄的屋子瞬间挤得满满当当，最前排一群庄稼汉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该怎么办，一时安静了下来。 “张半仙，杨少爷看着不像中邪，您来看看。” 一道苍老身影颤巍巍的走上前来，仔细看了看少年，思索片刻，问道。 “现在是哪一年？” 少年疯狂搜索脑海中的历史知识。 “今年是公元1721年。” 老者沉默，指了指旁边的一个庄稼汉子，问道。 “他是谁？” 少年搜索原身记忆。 “这位大哥是张全蛋。” 老人脸色巨变，猛然退后，大呼一声，“抓起来！” 一众庄稼汉一拥而上，如狼似虎的将少年捆了起来。 “我不服，我没错，为什么抓我？” “今年是康熙六十年，辛丑年，不是什么公元1721年，这位的确叫张全蛋，但她是你二婶。” 少年看向那位皮肤黝黑，身材壮硕，虎背熊腰的二婶，沉默了。 老人脸色严肃，转头对众人说道：“邪祟入体，妖言惑众，把他的嘴塞上，绑到村外大石上暴晒，任何人不可靠近三丈之内，快去西边请玄混方丈。” “我......不.......呜呜.......呜呜。”少年拼命挣扎，终究被堵上了嘴，绑在了村外的大石头上。 女子犹豫着上前，“大仙，我夫君会被晒死的，这是三文钱，还请你想想办法救救他。” 拒绝了女子的钱财，老人长叹一声，“邪祟入体，我又只是个半吊子，只能希望玄混方丈早点赶来。” 最终，虚弱的少年被晒死大石头上。 少年死亡那一刻，系统痕迹一闪即逝。 ...... 时间长河中，随手停止时间回溯。 “整个过程中，系统不出现，这是个什么系统？” “就让我看看，你是什么系统，究竟有没有资格做我的背锅侠。” 来到第二段时空痕迹前，周正熟练套上了重重隐蔽秘法，大道镇压，时光回溯，余光看向了画面。 ...... 清朝，康熙三十年。 正值康熙年富力强之际，众正盈朝，海清河晏。 系统带着一道灵光，投入一个乡村坠河少年体内。 “快来人呐，有人跳河了，救人呐...” 河边，一个大婶连连呼喊，一群庄稼汉连忙跑过来，心急的已经跳下了河。 一番忙活，终于将少年救上了岸。 又是掐人中，又是按大拇指，还有提腿倒立，又是拍肚子拍背，终于，少年一个激灵，吐了口水。 “活了活了，常家的孩子活了。” “可怜的常家啊，家里的大人进山砍柴，被大虫害了，现在连独苗也差点没保住。” “你说，常家大哥两口子那么好的人，怎么偏偏就遭了这么大的祸事啊。” “老天爷真是造孽啊。” 少年还没睁开眼睛，耳边就听到阵阵议论之声。 默默接受完所有记忆之后，少年睁开眼睛，一圈庄稼汉打扮的农夫农妇正围着他看。 又接着吐了几口水，少年慢慢坐了起来。 众人看他一脸茫然的样子，一个汉子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又伸出两根手指。 “这是几？” “二。”少年轻声开口。 “好了好了，没事了，常家孩子可能是被吓到了，回去休息休息就好了，大家该干嘛干嘛去，顾家嫂子，你家离常家近，就劳烦你将孩子送回去。” “哎！” 都是地里刨食的，大家也没有那么多繁文缛节，见顾家嫂子将少年背走，就边走边议论着常家的事，回自家地里干活去了。 来到常家，顾家嫂子让少年躺在床上，给他盖好被子，又去自家熬了碗稀粥端进来。 “孩子，吃点东西再睡。” 见少年始终一言不发，顾家嫂子喂少年喝了粥，重新给少年盖好被子，才端着碗离开。 少年目送顾家嫂子关门离开，慢慢闭上眼睛。 整理完脑海中的记忆后，少年再次睁开眼睛，万万没有想到，他这一世依然在清朝，还是康熙三十年。 史书记载，康熙二十八年，清朝和沙俄签订了《尼布楚条约》。 康熙三十年，清朝“多伦会盟，”喀尔喀三部归顺清朝，安抚住沙俄之后，清朝一时间兵峰强盛。 此时，康熙重视笼络汉人，手工业得到很大发展。 再加上大量海外白银流入，商业兴起，正是一片黄金沃土。 少年暗暗发誓，凭借着领先三百多年的知识，这一世，定要批判一下古代大豪商们的腐败生活。 第20章 摸到底细 第二天，少年被一阵吵闹声惊醒。 刚打开门，阵阵怒喝声传来。 少儿啼哭声、大人惨嚎声，火焰刺啦声、求饶声、坏笑声涌入少年耳朵。 少年清楚的看到，在隔壁邻居家被砸成破烂的门前，顾家嫂子一动不动躺在地上，前面几家的位置已经冒起了浓浓黑烟。 一个满脸猥琐的小个子提着刀从顾家大门走出，看到少年，也是一愣，突然一声大喝。 “老大，这漏了个小白脸。” 披着虎皮大袄的两米大汉从门内走出，看了少年一眼，没有在意。 “收尾干净点，一点小事都拖泥带水，县里的老爷们会不高兴。” 少年躲进屋内，把门抵死，在家里找了根柴火，躲在门根处。 砰！ 门被一脚踹开。 小个子提着刀气势汹汹走进来。 门根处的少年挥舞着柴火，用力劈下。 小个子灵活往前一窜，一个跟斗转身，一刀刺进少年胸膛。 “小白脸还敢偷袭？” 模糊之间，只听到最后这一句话，少年失去了意识。 ...... 挥手散去神通，周正摸了摸下巴，犹豫了一下，放弃了用神通推算新系统跟脚的打算。 “算了，苟字当先，去第三段时空验证一下我的猜想。” 第三段时空，熟练的隐蔽之后，周正时光回溯。 ...... 清朝，康熙十年。 大山深处，一处空间微微波动，系统带着一道灵光钻入一头老虎体内。 老虎一个激灵，慢慢睁开眼睛。 “吼！” 还没来得及感应，一股强烈的饥饿感从腹中传来，接着就是阵阵绞痛。 少年明白，这一世他成了一只老虎，原身应该是饿死的，这饥饿感，太强烈了。 心里忍不住鄙视，好歹是森林之王，竟然混到了被活活饿死的地步，真够丢虎的。 一边想着，一边忍着饥饿，老虎开始捕猎。 “噗通！” 老虎一不留神，掉入了一个大坑，还没来得及反应，一张大网瞬间从地上卷起，将老虎牢牢网在其中，吊上了半空。 老虎拼命挣扎，但因为长久饥饿，浑身乏力，很快就只剩喘息之力。 一道激动的声音传入老虎耳朵。 “大哥，成功了！” “是啊，我们设计了五天，以身犯险，把这大虫诱到连环陷阱，总算能得到一张完整的皮毛了。” 老虎睁开眼睛看去，一对穿着兽皮外衣的猎人兄弟慢慢从树上下来。 落地之后，猎人大哥远远观察老虎，突然举起右手。 “慢着，大虫狡诈，昨晚这大虫就假死，若非我谨慎，咱兄弟两就完了。” “今日，这大虫轻易就进了陷阱，恐防有诈，咱先上树，等到明天再来试探。” 猎人弟弟身形一顿，后背瞬间湿透，心里一阵后怕。 “大哥说得对，昨晚看那大虫模样，分明是死透了，今早竟又重新起身，若非它饿极了，也不会放弃伪装，强行穿越咱的陷阱。” “大虫狡诈如斯，只怕如今也是故意进入陷阱。” 簌簌... 两兄弟竟又重新爬到树上，吃起了干粮，显然短时间内不打算下来了。 老虎看着这一幕，眼露绝望，很想大骂几句，但饿得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有气无力的盯着树上两兄弟，直到彻底失去意识。 ...... 散去画面，周正心里已经有了把握，顺流来到2023时空，看向蓉城，慢慢等待起来。 ...... 蓉城大学，教学楼外。 随着放学铃声响起，熙熙攘攘的大学生流水一样从教学楼里冲出来。 冲出教室的学生就被狗追一样，急匆匆跑向了食堂。 历史系，赵阳和室友们不紧不慢的走出了教室。 只有刚入学的大一菜鸟们才急匆匆跑去食堂，老鸟们都提前点了外卖，并卡好了时间，绝不会多等一秒。 到了宿舍楼下，外卖小哥就拎着外卖过来了。 “又是你们三个，算的真够准的。” 室友们熟练的接过外卖，赵阳也拿了自己那份，外卖小哥送的次数多，几人都熟悉了。 室友张武最后一个接过外卖，全寝室的外卖都是他点的，有时候下楼拿外卖的也是他，在寝室里，他就是义父。 张武随口回了句，对于这个从不超时的外卖小哥，大家都很满意。 “哈哈，卡好时间，方便你我他嘛，下次还找你。” 几人回了寝室，吃吃喝喝后，就躺到床上，开始吹牛。 对面陈波舒服的翻了个身，“赵阳，下午没课，你要去图书馆吗。” 前面的杨奇也跟着问了起来，“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我高数重考了两次，还没过，老赵帮我借上学期那本微积分，我要奋斗。” 赵阳慵懒的打了个哈欠，“今天不去了，咱历史系好好的文科，那么多门课你不选，非要选一门高数，脑袋被门夹了吧，你们问问张傻屌吧。” 张武收拾好桌上的快餐盒，又把桌子抹干净，恨铁不成钢的说道：“点外卖拿外卖的时候叫我义父，吃干抹尽就叫我傻屌，我怎会有你们几个逆子。” 陈波盖上被子，艰难的蠕动了下，“张傻屌，要去图书馆的话，帮我把我桌上那本书还了，我一卡通也在桌上，公若不弃，我愿为义父。” “下午咱们班花也去图书馆，，你们真的不去吗？” 张武从陈波桌上收起了陈波的书和卡，对赵阳三人诱惑道。 陈波一脸鄙视，“咱班就一个女生，要是外国语学院的班花去还差不多。” “哎，我怎么就摊上你们几个逆子。” 张武走后没多久，听到两个室友的微鼾声，赵阳被子一拉，蒙到了被窝里。 心神一动，一道只有赵阳能看到的面板浮现。 【人生模拟器】 【可模拟次数】：1 没错，和小说里写的一样，前天，正在图书馆准备考研的赵阳，突然就觉醒了金手指。 还是金手指中比较强大的模拟器。 在各大网站熟读上千本小说的赵阳，立刻压住了心中的激动，他深知，很多主角都是在一开始留下了很多破绽，导致后面总会冒出一大堆麻烦，搞得主角措手不及，不是失去了家人就是失去了朋友。 他赵阳父母双全，朋友也处得来，可不想成为天煞孤星。 从图书馆一直到宿舍，他没有表现出丝毫异常，晚上等室友们入睡后，都没有人觉得赵阳有一丁点不对。 午夜十二点过后，赵阳才把头一蒙，在被窝里研究起了金手指，没办法，要不是明早有课，半夜两点室友们都不会睡。 第21章 人生模拟器 【人生模拟器】 【可模拟次数】：3 这就是金手指的面板，简单直接。 “系统？” “金手指？” “老爷爷？” 简单试探了一下，金手指没有任何回应。 赵阳放下心来，这应该是个没有智能的金手指。 看过上千本小说的他，很清楚每个有智能系统的宿主，最终只能做系统的打工人，偷偷摸摸的系统，总喜欢操控着宿主的一举一动，或许能给宿主一点好处，但系统才是大赢家。 新时代，新大学生，你让我打工，就得给我应有的报酬，你要把我当牛当马，不好意思，没有双赢，不会让你赢了两次。 一起迎接双输。 主打的就是一个刚！ 赵阳作为新时代的大学生，不喜欢看到双输，但让资本家“双赢”，比让他亏钱还难受。 意念集中在【人生模拟器】一行，赵阳脑海中浮现一股信息。 模拟器有两种模拟两种方式。 第一种，以第三者视角在现实世界旁观，模拟世界以文字形式呈现，当触发重要选择的时候，赵阳可以选择干预，可在模拟世界结束后，从模拟世界获得的最大三种收获中，选择一种继承到现实世界的赵阳身上。 优点，可以避免记忆的冲击；缺点，获得的能力需要慢慢掌握。 第二种，以第一人称视角进入模拟世界，模拟世界的一切会向赵阳完全展开，获得的一切归属赵阳自身，之后还可以看模拟日志，就是没有了奖励抽取功能。 优点，获得的一切能力为真实领悟，全部掌握；缺点，受到模拟世界的经历冲击，可能会包括但不限于生老病死等。 两种方式都可以在开始的时候，从十个天赋中选择三个天赋，天赋没有等级，可成长。 每次模拟不管在模拟世界经历多久，在现实世界只会度过一秒钟。 赵阳将意念集中在模拟次数位置，心中明悟。 模拟器初始有三次模拟体验机会，体验过后，回归正轨，一天会刷新一次正式模拟机会。 模拟体验机会，会随机即出现不同的物种不同阶段的身份，省略的宿主的成长阶段困难，提高模拟体验。 正式模拟会从零开始，难度更大。 搞清楚了模拟器的功能，赵阳认真考虑后，决定不用第一种模拟方式。 看似第一种最简单、方便，但谁知道模拟器给出的成就抽取，究竟是系统随意编织的还是真的在模拟世界的模拟。 要是依赖过多，在缺乏真实感触的情况下，很可能在不知不觉中就成为模拟器的傀儡，系统编织什么人生经历，获得什么成就，全靠模拟器编的那几行字幕，不可取。 或许以后强大了，还可以考虑考虑。 选择了第二种模拟方式，赵阳就决定模拟。 “模拟。” 十个天赋从模拟器页面上弹出。 【请在以下天赋中选择三个天赋】 【勇敢】【坚强】【英俊】【小白脸】【病痨】【出身贵族】【饱读诗书】【文思泉涌】【家有娇妻】【夫妻恩爱】 看着这几个天赋，赵阳犹豫不定。 “既然是模拟，就是虚幻的，但收获应该是真的，我马上就要暑假期末考试，模拟要为现实服务，选择【出身贵族】【饱读诗书】。” “再选【家有娇妻】，虽然我还是个大学生，还是个单身狗，但不妨碍我对娇妻的向往，这才是模拟器该有的样子啊。” 赵阳满意的选择了三个天赋。 “开始模拟。” 下一秒，赵阳眼前一黑，眼前再次亮起来的时候，已经进入了模拟世界。 接受了原身的记忆，赵阳知道了原身的情况。 康熙六十年，原主出身贵族，但改朝换代后，家道中落，变为寒门。虽然还是个小贵族，但已经没有了权势，从小饱读诗书，却屡试不第，只能带着家里订的娃娃亲小娇妻，来到一个偏僻的小山村隐姓埋名，期待躲过新朝的清算。 然而，之后发生的一切远远超出了赵阳这个现代人的想象。 小娇妻很美，中邪很封建，愚昧的人们更不可理喻。 ...... 随着眼前一黑，赵阳回到了现实宿舍被窝里。 “查看模拟日志。” 【第一天】由于是体验模拟，你成为大明忠勇伯之孙，明朝灭亡，你在桃山村躲避祸乱，因为你对你的妻子口不择言，被认为是中邪，你被太阳暴晒而死。 【模拟结束！】 赵阳无语，模拟体验还真的只是体验，一天都没活下去就死了。 还好是真身模拟，脑袋里继承了寒门少年的记忆，里面四书五经背的滚瓜烂熟，赵阳现在感觉，随随便便就能写出一篇古文，也不算白模拟一次。 看了看还有两次机会，赵阳想了想，反正明天就会有一次模拟机会，体验机会用了就用了。 “模拟。” 十个天赋从模拟器页面上弹出。 【请在以下天赋中选择三个天赋】 【懦弱】【丑陋】【骨瘦如柴】【体虚】【出身平民】【文盲】【沉默寡言】【少年意气】【太监】【基佬】 看着这轮天赋，赵阳沉默了，和上一轮的天赋完全不同，这还真是够体验的。 “选择骨瘦如柴、出身平民、少年意气。” 勉强矮个子里拔高个，赵阳选择了开始。 “开始模拟。” 下一秒，赵阳眼前一黑。 落水，村民，好心的庄稼汉，喂粥的顾家嫂子，山匪。 再下一秒，赵阳回归。 黑着脸，赵阳看着模拟器，“查看模拟日志。” 【第一天】由于是体验模拟，你成为山民之子，因为你父母双亡，好心的村民将你送回家。 【第二天】你发现山匪洗劫村子，昨天帮助你的顾家嫂子倒在地上，你听到了县里老爷们的秘密，你很害怕，但少年意气，你引诱了一个山匪进屋，你挥出了重重一棍，你被反杀，你死了。 【模拟结束！】 “也不是什么都没得到，起码我得到了勇气。” 回想起模拟世界中血腥时的腿软，看到顾家嫂子倒在地上时的愤怒，听到山贼秘密时的悲愤，最后决死反击时的勇气，赵阳觉得，这次模拟也值了。 “模拟。” 十个天赋从模拟器页面上弹出。 【请在以下天赋中选择三个天赋】 【健壮】【威猛】【煞气】【强筋健骨】【迅疾如风】【势如猛虎】【威震一方】【霸气十足】【天生神力】【凶狠残暴】 “这次的天赋有不少还算好的，运气不错。” 简单思考了一下，赵阳选择了天生神力、迅疾如风、威震一方。 “想必这样我能成为一方大佬，应该不会那么短命了吧。” 心中默念，“开始模拟。”赵阳眼前一黑。 下一秒，赵阳睁开眼睛，一脸懵逼，他竟然成为了一只老虎，还是饿虎，阵阵饥饿促使着他需要进食，这是一头被饿死的虎，再耽误一下，赵阳也要被饿死了。 刚准备寻找食物，赵阳感觉脚下一空，又被迅速拉起，回过神来，已经被吊在了网里，挣扎无效后，赵阳看到了两个人类，想说话，发出来的却是虎吼，多吼两声都没力气。 想趁两个人类捕捉他的时候反击或者逃跑，但那两个人类很苟，竟然回到了树上。 最终，赵阳被活活饿死。 ...... 回归现实，赵阳沉默了。 经历了一次被饿死的感觉，哪怕有天生神力，迅疾如风，威震一方，依旧死的轻而易举，赵阳觉得他要改变一下模拟思路了。 不过，即使明天才能刷新出机会，现在也需要好好构思一下。 第22章 正式模拟 回想起昨天凌晨模拟的情况，赵阳只感觉倒霉，看着今天刷新的次数，室友们又睡着了，心里蠢蠢欲动。 “模拟。” 十个天赋从模拟器页面上弹出。 【请在以下天赋中选择三个天赋】 【天生神力】【帅气多金】【弱不禁风】【纨绔子弟】【弱柳扶风】【筋骨强健】【手脚敏捷】【心如止水】【如有神助】【过目不忘】 【正式模拟可从当前选择的三个天赋中选择一个继承到下一次模拟】 赵阳看着系统提示，若有所思，想起两者之间的不同，有了决定。 “正式版和体验版果然不同，选择过目不忘，如有神助，天生神力。” 心中默念开始模拟，“开始模拟！”赵阳感觉眼前一黑，和体验版没什么区别。 ...... 同一时刻，躲在时间长河中的周正精神一震。 “来了。” 再次多加了几百万重隐蔽神通，追着系统痕迹而去。 一路逆流时光长河，来到一处节点，余光透过时间长河看下去，默默等待起来。 ...... 大明，天启元年。 新皇登基，大赦天下。 南直隶郊外，杏花村。 张老爷家大宅里，突然传出一阵婴儿啼哭声。 “生了，生了，老爷，夫人生了，夫人生了。” 等在外面的张老爷还没反应过来，下人们就机灵的开始了恭喜。 张老爷还在懵懂之中，稳婆抱着婴儿从内屋走了出来。 “夫人生了，是位公子，六斤八两，母子平安，恭喜张老爷了。” 张老爷如梦初醒，看都不看稳婆怀里的婴儿一眼，焦急的看向屋内。 “稳婆，我夫人如何了？” “哎呦，张老爷您放心吧，我钱氏的名声可不是虚的，夫人安全着呢，等里面收拾干净，您就可以进去看看了。” 张老爷这才放下心来，看向稳婆怀里的孩子，一阵皱眉。 “夫人温柔贤惠，我也算风流倜傥，怎地生出的孩子这般不堪？” “哎呦，刚出生的孩子都是这样，长开了就好看了。” 稳婆来之前就打听清楚了，这位张老爷只有一位原配夫人，这是第一个孩子，定然有很多不了解的地方，于是趁着话茬，开始给张老爷科普起来。 一番了解后，内屋收拾干净，张老爷一阵风似的进了屋里。 “夫人。” “相公，我们的孩子怎么样。” 看着自己夫人确实没事，张老爷才彻底放下心来。 “孩子很好，是个小子，辛苦你了。”两人一阵你侬我侬。 随后，张老爷走出内屋，对管家说道：“阿福，去取六两银子。” 管家退去，张老爷来到内院，一众丫鬟正叽叽喳喳的围着钱氏，好奇的看着张家大公子。 待管家取了银子过来，张老爷对钱氏说道：“钱氏，此番我夫人母子平安，你是最大的功臣，这是我张家的一点心意。” 钱氏接过钱袋，不着痕迹的一掂，脸上立刻笑得跟菊花一样。 “张老爷客气了，能帮张老爷的忙，那是我的荣幸啊，您下次要有事找我，绝对给您办的漂漂亮亮的。” 两人又是一番客套之后，张老爷让管家送钱氏离去。 赵阳在丫鬟怀里，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这一切，只感觉自己这一世运气挺不错。 眨眼三年过去。 张家后院，一个粉雕玉琢的孩童正跟着护院张大彪训练。 说是训练，张大彪也只认为是陪着大少爷玩耍，虽然大少爷力气远超同龄人，身体天赋很好，但在他看来，小孩子，也就图个新鲜劲，新鲜劲一过，不知道又对什么感兴趣了。 然而他却不知，三岁的孩子体内，藏着一个成年人的灵魂。 赵阳不知道自家护院的想法，他此刻蹲着马步，双腿微微发抖，但是他咬紧牙关，就是不愿放弃。 这一世，赵阳天生神力，半岁能爬，一岁能跑，两岁熟读三字经、百家姓，倒背论语，三岁说出惊人之语“黑夜给了我黑色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 张老爷给他请的启蒙老师，虽然对他不求韵律的做法十分恼怒，但也大受震撼，亲口对张老爷说，贵公子圣贤临凡，恕老朽无能为力。 一连请了几个老师，几个老师都一一请辞。 与几个老师一起出来的，还有几句据说是神童的神作。 什么“弱者只会欺凌弱者，强者只会向更强者挥刀。” “时间就像棉花里的水，只要愿挤，总还是有的。” 有人认为是张家沽名钓誉，为了给张家麒麟子扬名，故意宣传张家少爷才华横溢，目的就是养望，方便以后出仕。 一个老先生亲自站出来为张家大少爷正名，据他所说，他在给张少爷上课时，得知世人称他们这些人为腐儒、穷酸秀才，张大少爷不懑，他亲口说出“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 此言一出，老先生如遭雷击，当场老泪纵横，连连称赞张少爷才华过人，并找到张老爷，明确告知，令郎才华横溢，不在我之下，我愧不敢教。 随着“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越传越远，越来越多的老先生感到共鸣，读书人也纷纷称赞，甚至惊动了正在南直隶办案的魏忠贤。 魏忠贤认为这是祥瑞，是天子治下繁荣昌盛的最好证明。 于是上报天子，朝堂震动，众臣大呼天子圣明，朝廷众正盈朝，天下海清河晏。 天子龙颜大悦，赐张家“神童之家”牌坊，赏万金，绫罗绸缎百匹，天子亲自题字“忠君爱国。” 张家大兴，张老爷又给张大少爷添了两个弟弟。 此后，张府时不时传出张家神通的佳作，如“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悲风秋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赵阳心中无奈，本来他是想低调发展，慢慢成长，但一岁那年，他在父亲的书房里看到了一张书信，书信写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落脚“天启元年。” 再结合这个说汉语，写繁体字，文化习俗极其相似的世界，他哪里还不知道这是到了明朝时期。 两岁接受启蒙教育时，熟悉的《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论语》，更是确认了他的判断。 他知道，天启帝在位仅七年，下一任就是熟悉的崇祯帝。 而崇祯十六年，明朝亡了！ 满打满算，他那时才二十三岁，不抓紧时间，什么都做不了。 第23章 天启六年 三年过去，时间来到天启六年。 三年时间，利用张公子神童的名气，张老爷生意做得越来越大，收集到的信息越来越多，赵阳也靠着这些信息慢慢摸透了大明朝的底层情况。 过目不忘的天赋，让赵阳可以从容的在脑海里建立起详细数据模型，进行详细分析，而这也让赵阳放弃了最初的想法。 坦白说，赵阳觉得自己没有办法。 现在的赵家，凭着“神童之家”的名气，慢慢把生意做到了南方七省，看起来家大业大，但张老爷性格正直，做不了太过腌臜之事，这已经到达了张家的极限，甚至已经有破产的危机。 作为张家大少爷，赵阳祭出了穿越者应有的法宝，玻璃、水泥、肥皂、香水、海盐、母猪的产后护理，农具改革，商业改革，虽然改革只局限在张家之内，但已经够张家积累起泼天财富。 然而，如烈火烹油，再肥的肉，也经不住贪婪的主子收割。 每到一地，从当地地主豪绅，到府尹，每个都要喂饱，还要保证盈利，南方七省就成为了极限。 此时已经收支平衡，这令赵阳震惊，可以说，赵阳收集了南方七省的财富，除了保证自家下人和工人农民的温饱，剩下的全被官僚瓜分，张家再无一丝进取之力。 表面上看，赵阳可以维持住这个局面，从这个体系中获得巨大权力和地位，可以让张家永恒不倒。 实际上，随着财富大量富集在上层，张家的下人能有多少？下层所创造的剩余财富已经难以满足下层的需求，市场开始萎缩，而上层消费有限，完全支撑不起整个经济循环。 赵阳能赚到的钱越来越少，慢慢就无法喂饱官僚阶级，哪怕赵阳退出也失去了意义。 吃过肉的狼，哪里还能忍受吃素的感觉。 不在封建时代，不会体会到那种窒息的束缚感，朝廷再昏庸无能，总是有一大群人维护这个利益体系。 就算是四六年的花生米团队再腐朽，也没人认为他会输，反而会簇拥在他的周围，为王前驱。 现在，赵阳想的不是保住家里的荣华富贵，而是保住张家父母和两个弟弟的安全。 短视的封建地主和大官僚集团，绝对不会认同赵阳可持续竭泽而渔的想法，他们只会把赵阳交出的东西吃干净，在赵阳拿不出东西的时候将赵阳也吃干净，未来什么都是虚幻的，只有吃到肚子里才是自己的。 财富体系崩盘之后，整个体系会迅速瓦解，赵阳即使将张家全部财富都交出去，别人也不会信，信了也不会满足。 赵阳最终会被吃得一干二净，皇帝也保不住他。 此时养私兵也来不及，张家太过显眼，少了不顶用，多了立刻就引起注意，饿狼们并不介意提前下嘴。 赵阳本身不愿意做压榨平民来供养蛀虫的人，张老爷老好人的性格也不允许张家为富不仁。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当初尽力把握时间，想拯救大明仓促做出的决定，三年时间就让自家陷入巨大的危机之中。 若是真到了危机关头，赵阳也只能屈服，压榨百姓去供养官僚士绅阶层，这样才能活下去。 只是好不容易模拟了一次人生，还要活的这么憋屈，赵阳心里不甘，然而历史大势，浩浩汤汤，赵阳做出的努力只是让官僚阶级多吃了一口肥肉而已。 赵阳一个人，没有一群志同道合的战友，没有底层觉醒的百姓，做再多的事也难以力挽狂澜，在这饭都吃不饱的时代，说什么都是假的。 新时代大学生的精神让赵阳接受不了这个绝境，大不了大家一起双输，我得不了好，你们有钱也没命花。 赵阳开始组建杀手团队，这是赵阳破釜沉舟的计划。 杀手，注定了数量不多，这样不会引起注意，小道不入大人物之眼，但赵阳有把握，那就是朝堂没人在意过的江湖功夫。 张家生意做大的同时，也收集了很多江湖功夫，武当、少林、峨眉、青城等几大派的功夫都让赵阳给交换了出来。 大门派也要吃喝拉撒，过惯了好生活谁还会去过苦日子，赵阳只是略施小计，众多江湖势力的弟子们就开始怂恿长老，长老们一阵利益交换，掌门就半推半就的完成交换。 书籍送过来的第一时间，赵阳就去看了。 说实话，挺失望的，和现代网络上流传的版本区别不大，只是更详细一些，多了心法和药物配合。 能强健筋骨，一步五米，掌断大石，已经很不错了，但没有赵阳期待的真气内力，没有一剑开山一刀断水。 靠着过目不忘把所有功法记在脑海里，赵阳开始推衍合适的功法。 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只是稍微花费了点功夫，就推演出一门杀手速成功法，赵阳心神一动，就猜到了自己的第三个天赋“如有神助。” 再回想起从出生到六岁，这六年间发生的一切种种，谈不上心想事成，但真正要做的事很少会失败。 心中一念起，顿觉天地宽。 赵阳吩咐护院张大彪除了送饭，其他时候不要打扰之后，就开始闭关创造新功法。 ...... 天启七年，赵阳创造功法《基础炼体术》，通过各种动作锻炼身体部位，配以秘药，逐渐增加负重，初学者力两百斤，入门者力五百斤，熟练者力千斤，精通者力四千斤，大成者力七千斤，圆满者力两万斤。 崇祯元年，秘密抓捕土匪试功，修炼速度太慢，修改功法。 崇祯二年，秘密抓捕土匪试功，三天初学，一月入门，一年熟练，有人修炼后发生巨大变化，性取向扭曲，修改功法。 崇祯三年，秘密抓捕土匪试功，有人两年精通，立刻处决，有人修炼后失去欲望，怀疑抑制了相关激素分泌，修改功法。 崇祯四年，先前土匪太强，全部处决，重新秘密抓捕土匪试功，一百人一月修炼成功入门，无不良反应，普适性功法修改成功，土匪处决，创造拳法《五行拳》，身法《逍遥步》，刀法《斩寇刀》。 崇祯五年，秘密抓捕土匪试功，修改武技，成功后，处决土匪。 崇祯六年，收养孤儿，传授武功，正式修炼。 崇祯七年，修炼。 崇祯八年。 赵阳十五岁了。 大山里，张家的一个避暑别院。 练功场里，赵阳缓缓吐出一口气，气息如白色匹练，长达十米。 “终于到圆满了。” 一掌挥出，空气爆响，庭院里两米高的巨石一震，表面出现了一个十厘米的掌印，掌印边缘光滑。 赵阳微微一笑，心想，“圆满境界，力两万斤，10吨巨力，要是不控制力量，能把石头震裂，我这也算是有一拖拉机之力了。” 一道黑衣身影出现在赵阳身后，正是张大彪。 “大公子，甲一已经突破到大成，黑甲卫剩余十七人突破精通，黑乙卫三十六人全部突破熟练，黑丙卫有四十六人，黑丁卫只剩一百人。” 甲乙丙丁四大黑卫，是赵阳这九年间暗中组建的护卫力量，为了防止功法泄露，只收养了两百人，期间执行任务死亡六人。 这是一支不为人知的力量，没有人会将区区一百多人放在眼里。 第24章 成长 九年时间，赵阳将家人送到一个小山村隐蔽起来，再慢慢缩减了张家的生意规模，为了降低地主阶级和官僚集团的反噬，先从偏远的地方撤走，安抚一批不太愿意动手的人，对强烈想动手的人就立刻除掉。 之后断掉给小官僚的上供，同样拉一批打一批，再抛出高度酒捞一波钱，如今已经没有了太大危机。 实力强大后，府尹和赵阳说话都客客气气的。 这让和平年代过来的赵阳有了一种全新的体验。 在现代，集体力量无比强大，双拳难敌四手，个体总要屈服集体，在明朝，集体力量大大降低，甚至被对手主动降低。 赵阳的黑卫只是出了几次手，强行成功几次，就打破了大官们高高在上的傲慢。 这是一种从没体会过的感觉，大权在握，掌握大军的官僚们，在没有生命危险的时候不可一世，官威如狱，但在失去这些力量的保护后，却变得不堪一击，甚至从高高在上瞬间就卑微到骨子里。 这让赵阳彻底改变了思维，一个人拥有的一切都无法保证他的安全，那他将一无所有。 当个体力量强大到一定的程度，再无任何东西能限制，世间的一切规则都会对他失去意义，在无法保证生层人生命安全时，他们会乖巧到极点。 这也是在收养两百个黑卫后，赵阳没有继续增加人数的原因。 现在他的追求，已经从经营一个强大势力，转为追求极致的个体武力。 ...... 崇祯十四年，清军兵临京城。 人心惶惶，百官欲降。 京城大门紧闭。 城外，几个清军骑兵骑着大马，耀武扬威的从城下走过，城楼上一些底层士兵咬牙切齿，大部分穿着歪歪斜斜的铠甲，握着刚发下的武器，紧张的盯着下面的动静。 一个士兵忍不住，张弓搭箭，瞄准了最嚣张的那个清兵。 砰！ 士兵被一脚狠狠地踹倒，滚到了墙根处。 一个身穿华贵铠甲的将军走了上来，大喝一声：“拿下！” 身后一群如狼似虎的家丁一拥而上，将士兵牢牢控制住。 将军环视四周，久居高位的气息逼迫周围的士兵微微后退。 满意的点点头，将军开始训话。 “我知道你们心里不服，堂堂十万大军，被区区一万清兵围住，你们想出去打，但这是万万不行的。” “清军兵强马壮，缴获了勤王大军的物资，正是志得意满之际，只要我们不招惹他，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回去。” “要是冲动出兵，惹恼了清军，多围个三五天，朝中的大人们担心了，你们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 被控制住的士兵此时被揍得满脸是血，忍不住问道：“难道我们就看着他们抢了我们的家人，扬长而去吗？” “兄弟们，我们的家人都在外面，外面的村庄都被屠了，剩下的人不是躲到了大山里，就是被抢走了，这狗官全家都在城里，他不想管，还不让我们管，这是什么道理？” 周围的士兵微微骚动，将军见势不妙，给家丁使了个眼色。 家丁会意，手起刀落，被控制的士兵瞬间尸首分离。 “哼！” “我看你们是想造反了，你们吃本将军的，喝本将军的，不听本将军的话，就是这个下场。” “让劫匪早日离去，以免大人们和皇上受惊，这就是天大的功劳，好好的立功领赏不好吗，非要出去拼命。” “想出去拼命的，站出来。” 没有人吱声，除了旌旗飘动的声音，现场一片死寂。 “散了散了，自己是什么位置，就乖乖的回到自己的位置，别多管闲事。” 将军看了看地上的尸体，一阵皱眉，厌恶的招过几个家丁，指着尸体。 “给我扔下去。” 家丁手脚麻利，两人提起尸体，一人拎着首级，像扔垃圾一样，随手甩了下去。 远处突然窜出一道身影，脚尖轻点，几下靠近城墙，一个纵身，接住了城上扔下的尸体和首级。 砰。 身影稳稳落地，此人一身黑色劲装，浑身充满了血腥之气，正是赵阳。 轻轻将怀中的尸体放下，首级归位。 转头深深的看了城墙一眼，一言不发。 城墙上的将军见一个黑影几个跳跃，就靠近了城墙，也被狠狠吓了一跳，发现只是接住尸体，没有其他动作，胆气又壮了起来。 “城下何人，竟敢抢夺朝廷钦犯尸体，还不快快报上名来。” 赵阳拔出背负的大刀，长吸口气，看着城墙上的将军，握着大刀的手紧了又紧，最终还是叹息一声。 “如此纨绔子弟也能身居要职，罢了罢了。” 转身，赵阳向清军杀去。 远处的清军正戏谑看着京城方向的大戏，突然发现黑衣人提刀冲过来，速度极快，远超常人。 只是几个跳跃，竟冲到了清军阵前，这让他们十分意外。 “明人竟敢反抗？” 最前方的几个骑兵虽然惊诧于赵阳的速度，但长久的军旅生涯，依旧让他们熟练的催动战马，举起长枪，向着赵阳刺了过去。 赵阳目光冷峻，远远举起长刀，轻轻一挥，一道血红匹练斩出，将几个骑兵连人带马斩为两截。 后面一直看戏的清军纷纷大惊。 “敌袭！敌袭！” 鼓手立刻擂鼓，清军急匆匆开始列阵。 赵阳嘴角狞笑，大刀奋力向前斩出，一道长达十米的刀光瞬间跨越百米，斩到了最前排的清军骑兵，余势不减，连连穿透五六排，刀光才慢慢熄灭。 剩余的清军大骇，号角声猛然响起，清军发起了冲锋。 赵阳扭头，看向号角声传来的位置，那里，正是大纛所在。 向着那个方向轻轻一笑，赵阳不再理会，转身冲向大军。 铁蹄轰鸣，气势滔天，阵阵飞沙冲天而起，宛若吞天巨兽，向赵阳扑来。 赵阳功法全力运转，抵抗大军冲锋带来的强大压迫。 一般步兵近距离面临骑兵冲锋，会被瞬间冲垮斗志，转身溃逃。 更何况只身一人面临骑兵大军冲击，兵锋好似天地大势压了过来，赵阳心志坚定，也忍不住全身绷紧，血液急速流动。 两边迅速碰撞到一起，短短几十秒时间，赵阳火力全开，道道血色匹练挥出，大军很快就被清出一片空地。 一轮冲锋过后，清军大阵生生被赵阳打穿，甚至能在大阵中清晰的看到一道空白之地。 双方距离重新拉开到八百米，遥遥对峙。 清军主将看着大阵中消失的一道空白，心神震动， “三个牛录，近千人一起冲锋，竟奈何不了他，反倒损失了一个牛录！” “此人太过危险，绝不能为大明所用。” 第25章 恐怖如斯 “列阵，列阵，全军列阵！” 军旗挥舞，旌旗如林，马蹄阵阵，原本作为护卫的左右两路大军迅速向中军靠拢，后路军也加入进来。 清军主将很清楚一个猛将在战场上能发挥出什么作用，两军交战，一次斗战胜利激发的士气，发下十万白银也远远比不了。 即便此人不加入大明军中，其自身强横的武力，也能让大清贵族寝食难安。 几个甲喇额真都聚集到中军，主将也不废话，简单给几个不知情的介绍了情况。 “此人恐怖如斯，断不可留。” 众人都点头，此人在大明不出兵的情况下，依然决定一个人冲击大军，无法招安，那就必须除掉。 这时的清廷虽然名义上一统，实际上还是几个大首领联合统帅，主将也只是代表了一方势力，想要全军进攻，他也要说服所有人。 率领前军的甲喇额真立刻起身，先前发起冲锋的正是他的前军。 “既然无法缓和，就必须立刻除掉，他活得越久，我们的损失就越大，还会激起明人的反抗之心。” 见无人反对，主将最后起身，“此贼个体实力强大，千人冲锋难以奈何，必须全军出战，将其一举击杀，方可延续我军满万不可敌的士气。” “此战，必胜。” 众人大呼，“必胜！” “全军出击！” 赵阳单手驻刀而立，双目微闭，心神催动功法，缓缓恢复气血。 哪怕现在的赵阳实力远超从前，达到了世所罕见的境界，力五十万斤，还激发了浑身气血，但全力出刀几十秒，依旧感到有些气喘。 对一个不会动的木人出刀是一回事，对一个训练有素的精锐士兵出手是一回事，对一群练有素的精锐骑兵出手又是一回事。 对付源源不断冲锋而来的骑兵，仅仅击杀是不够的，还要应对连绵不绝的冲击，就像面对海啸，需要持续的力量才能阻止海啸扑下来。 “杀！” “杀！” “杀！杀！杀！” 人一过万，无边无际，眼前上万骑兵发起冲锋，接天连地，犹如一道黑色潮水席卷而来。 大地震动，天地轰鸣，烽烟四起，狂沙弥漫，昏天黑地。 赵阳双眼微眯，单手拖刀，冲向清军。 双方距离三百米。 “放！” 一片片黑色箭云泼向赵阳。 道道刀光飞向箭云，衬托的赵阳好似在发光。 短短十几秒，九轮箭云覆盖住赵阳，双方接近，清军将弓往马背一挂，挺起长枪，直直刺向赵阳。 瞬间，一道道血色匹练扩散开来，残肢断臂飞起，赵阳周围成为修罗地狱。 漫长的战线将赵阳合围，一圈又一圈的清兵如同潮水涌向赵阳。 十几秒的时间，好似几十分钟那样漫长。 赵阳十米内堆满了三米厚的残肢，战马、士兵、盔甲、兵器，融为一体。 他浑身染成血色，刀柄滑腻。 赵阳能挡住杀过来的士兵，能挡住射过来的箭雨，但挡不住飞射过来的鲜血，地面早已变得泥泞，血腥味一下子传遍了周围。 前方的清军吓懵了，眼前的场景击垮了他们的心理防线，人还在冲锋，却只是习惯性的举起长枪，接着被刀光融化在十米炼狱中。 剩余的清军慌忙扯住缰绳，试图远离这片地狱，但后面源源不断的清军如潮水般涌上，逼迫他们不得不冲进刀光中，与倒地的士兵融为一体。 远处大纛位置，几位甲喇额真也被吓着了。 “此贼莫非是天神下凡，竟如此勇猛？” 一位甲喇额真忍不住胆颤，看向主将。 “麾下儿郎伤亡巨大，是否该撤退休整一下。” 另一位甲喇额真也心疼自己的部下。 在现在清廷里，麾下人马才是他们的倚仗，至于官位，他们并不放在眼里，一旦自己的部下消耗殆尽，他们也会失去在内部的权利。 “此贼不可力敌，理应智取，将儿郎们消耗在这里，十分不值。” 主将漠然的看了众人一眼，冷哼一声。 “哼！” “鼠目寸光！” “今日一战，我等已将此贼死死得罪，若不趁机将之击杀，他日，此贼强行袭杀，如何能挡？” “若今日此贼不死，我军必然士气大跌，届时闻此人之名无不闻风丧胆，我等将再无反抗之力。” “若局势败坏到最糟糕的地步，皇上和几位王爷以及几位旗主必然向此贼求和，我等就会成为上面送给此贼求和的见面礼，最终也是落到此贼手里。” “既早已踏上死路，今日，他不死，他日，我等必死。” 一番分析，几位甲喇额真吓得满头大汗，心惊不已。 只是一次简单的围杀，竟将自己逼到了生死之境。 一位甲喇额真掏出一块带着芳香的手帕，擦了擦额头的汗水，长吁短叹。 “可惜我手下的四个牛录了，不过，为了大清的千古伟业，只能苦一苦他们，希望你们的死能有价值，最好能杀死那个怪物。” 其余几人默不作声，不再提及撤兵一事。 ...... 京城城墙上，华贵铠甲将军也带着人在观战。 一位裨将忍不住感叹。 “此人究竟何方神圣，竟有如此鬼神莫测之力，我领军三十年，竟从未听说过天下有这般奇人。” 另一位裨将抚须而叹。 “传闻江湖中有奇人异士，拥有异术，也不过是以一敌十，此人单枪匹马，横扫千军，有万夫不当之勇，只怕霸王复生、吕布在世也远远不及也！” 将军听着众人的议论，脸色阴沉，一言不发。 一位白发偏将上前，微微拱手。 “将军，末将请战，伪清此时被异人牵制，后路空虚，侧翼无人，仅需三千人马，末将有把握击溃伪清大军，若有一万人马，末将必能留下其大部。” 将军听罢勃然大怒，“京师要地，何等重要，岂能随便调兵出城，那异人那么大本事，既然能拖住伪清大军，想来也能击溃伪清大军，尔等怂恿本将军调兵出城，是何居心？” 偏将惶恐，浑身颤抖，跪伏于地。 “末将无能，还请将军赎罪。” “哼，念你年事已高，老眼昏花，本将军就不与你计较，不过京师防御，何等重要，此事过后，你就回府好好休养吧。” 偏将低头，牙关紧咬，袖子里拳头死死握紧，最后无力的放开。 “末将多谢将军。” 第26章 大战 将军召来传令兵。 “传令各部，所有人全部披挂，刀枪发下，紧闭城门，不得私自开城门，城外异人恐怖，定是邪恶之人，此人若是离去，不必理会，若要进城，为我大明三百年基业计，务必警告。” “若其强行进入，火炮手神机营全力反击。” “遵命！” 传令兵躬身作揖，转身离去。 “慢着！” 将军似又想起了什么，喊住了传令兵。 “将军请吩咐。” “记住，绝对不能开城门，违者军法从事。去吧” “遵命！” 传令兵离去，将军转头看向战场上的赵阳，不知道在想什么。 ...... 随着战死的清军越来越多，以赵阳为中心，竟然形成了一个半径三十米，高五米的圆锥缓坡。 清军前赴后继，后来者马蹄踏过前者战死的残尸，随后又被斩落马下，堆积的尸体，将赵阳生生抬高了五米。 后面的骑兵渐渐能透过战马长枪的阻碍，清晰看到赵阳身边的情况。 整个战场都是一顿，仿佛凝固了一瞬间。 冲在最前方的甲喇额真纳拉趁机调转马头冲了出来，一边跑一边崩溃的大喊。 “他不是人！” “他不是人！” “他一定是上天派来惩罚我们的鬼神！” “他一定是鬼神！” 一道血色匹练顺着他撞出的的通道冲出，瞬间将其穿透，余光将他后面的五个人也划为两半。 如同连锁反应，最里面的骑兵都开始调头冲出，撞的战阵七零八落，后面的清军终于能看到战场最中心的情况，也是心中惶恐，跟着溃逃的清军一起逃跑。 主将在大纛处都快气疯了，疯狂的拍着桌子。 “混账！” “混账！” “纳拉误我，纳拉误我！” “擂鼓，给我擂鼓，全军出击，杀了他！” 任凭主将如何命令，但亲眼看到惨状的清军都疯了，疯狂调转马头，也不管会撞到谁，扔掉兵器，猛抽马鞭，拼命逃窜。 跟着最里面清军一起冲出来的，还有血色匹练。 一位位清军精锐背中刀光而死。 本来是想追着逃兵杀出来的，但赵阳发现大地泥泞，双脚已经黏在了血肉淤泥里，浑身被厚厚的血块包裹，只能一步步杀出来。 原左右两军和后路军剩余的士兵，终于能看到赵阳的样子。 只见一道血色人影，单手远远一挥，就能挥出十米刀光飞出，所过之处，人马俱裂，无论挡在他面前的是什么，都不能阻挡他的前进。 这真的是人能做到的事吗？ 部族里最勇猛的巴图鲁能打过二十名勇士就算第一勇士了，而眼前的人远远超出了清兵想象。 “他不是人！” “不是人！” “逃！” 清军主将再也稳不住战阵，剩余的清军像天女散花一样，向着四面八方激射而逃。 看着越来越近的血人，主将也忍不住双腿发抖，其他几个甲喇额真更是不堪。 掩住口鼻，嫌弃的瞥了几人一眼，主将慌慌张张的跨上早早准备好的战马。 “还愣着干什么，各自逃命去吧，不要挤在一起，免得被一锅端了，活着的人一定要把此人的异常全部告诉皇上，否则，我大清，就要完了。” 几人如梦初醒，跨上战马，四散逃去。 赵阳走出血肉沼泽，微微一震，浑身血块散落四周，刀身轻轻一甩，大刀焕然一新。 仅仅持续三分钟不到，清军就损失了三千多人。 面对火力全开的赵阳，清军就像是扑火的飞蛾，扑得无声无息。 若非骑兵战马高大，长枪如林，挡住了后面士兵的视线，清军早就崩溃了，或者说，在前面几批清军融化的时候，前军的清军就崩溃了，只是被后面的人推着向前送死而已。 看向四面逃跑的清军，赵阳并没有太过欣喜，这只是应有的战果罢了。 十几秒钟的时间，不少清军已经远远逃开。 随意选择了一路，赵阳就追了上去。 熟练的挥刀，赶路，挥刀，赶路...前方再无一人时，赵阳停住了脚步。 回到京城外，却见京城城门大开，许多士兵正在割建奴首级。 看到赵阳归来，尤其是看到那把熟悉的长刀，正在忙碌的士兵纷纷停了下来，瘦骨嶙峋的双手举起长枪，组成歪歪扭扭的战阵，挡在了赵阳面前。 一个裨将走出阵前，对着赵阳拱手。 “这位英雄，为了感谢您这次解京城之围，我们将军有令，特赠送将军白银五万两，布一万匹，粮食十万石。” “但英雄异于常人，为了皇上安全，请英雄不要入城，稍后会有人将奖励送到城外，请英雄尽快找人接收。” 眼前这个裨将局眼神局促，头上的汗水一股股往下滴，似乎赵阳给了他天大的压力。 赵阳没有说话，抬头看向城墙上的将军。 将军一直在看着赵阳，见赵阳看过来，对赵阳微笑点点头。 心知眼前这个倒霉蛋只怕是个替死鬼，赵阳也没有为难他。 “把东西送到五里外的树林，会有人来接收。” 裨将见赵阳答应下来，神色复杂，张了张嘴想说什么。 “英雄，一路平安！小心朝廷。” 赵阳瞥了眼头顶的将军，面色不变，轻声道：“谢谢提醒！” 说罢，毫不拖泥带水，转身离去。 身后上万名士兵看着赵阳没有进城，甚至没有歇息一下就离开，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城楼上，将军看着赵阳离开，嘴角微翘。 一位裨将上前躬身，“将军，此人实力惊天动地，我们这样对他，会不会......？” 将军不在意的摆摆手，“一介草民罢了，仅靠一身蛮力，不读圣贤书，不知圣贤礼，有何可惧？” “本将军父亲乃朝廷清流，爷爷是朝中重臣，表妹是皇上嫔妃，我深得皇上信任，亲命为五军都督府大都督，身份何等尊贵。” “那异人岂敢冒天下之大不韪？” 裨将动了动嘴，还是没有多说，“将军身份尊贵，想来定是洪福齐天，” “哈哈，赶紧统计一下有多少建奴首级，本将军此次立得大功，你们每人也各自有赏，加官进爵，就在眼前。” “遵命！” “对了，奖励下来后，注意让今天在场的人嘴巴严实点，许诺给他们每人二十文钱，不该说的别说，否则别怪我心狠手辣。” “遵命！” ...... “传令，今天在场的人嘴巴严实点，每人十文钱。” ...... “传令，今天在场的人嘴巴严实点，每人五文钱。” ...... “传令，今天在场的人嘴巴严实点，每人二文钱。” 百户接过命令，仔细看了起来，“来人，传令，今天在场的人嘴巴严实点，每人一文钱。” 接到命令的士兵一阵欢呼，朝廷很久没有发饷，今天终于见到现钱，他们总算能给家里添点东西了。 第27章 战后 京城郊外五里处，此处有一片小树林，往日来往京城的贩夫走卒都会在这里歇脚。 因为建奴兵临城下，周边村庄遭到洗劫，小树林也变得冷冷清清。 “唰！唰！唰！” 几个跳跃，赵阳的身影出现在其中一棵大树上。 “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 暗号刚发出去，赵阳身边就密密麻麻的站满了人影。 黑衣蒙面，身影矫健，一股股血腥味以众人为中心散发而出。 赵阳头也不回，随口问道，“情况怎么样？” 最前方的一道黑衣人越众而出，微微拱手，正是张大彪。 “公子，京城百里内都遭到了建奴祸害，大量村庄被屠，那些带路的地主豪绅也被建奴洗劫了一些。” “兄弟们到达之后，已经清除了四处扫荡的建奴，共击杀建奴一千二百一十三人，全部筑为京观，解救被掳掠百姓五万人，多为老弱妇孺。” “没有青年男子。” 说到此处，张大彪声音有了细微起伏。 “我们在乱葬沟发现了大量尸体，全是壮年男子，根据调查，他们是被当地富绅以招工为名招过去，最小的十四岁，最大的四十七岁，没有一个活口。” 赵阳沉默，“那个富绅处理干净了吗？” “干净！” “兄弟们伤亡怎么样？” 张大彪又恢复了冷漠，“一百三十位兄弟，无一伤亡。” “留下三十个兄弟，一会儿朝廷会送来一批物资，让他们组织一下，将这些物资分给剩下来的老百姓，其他人跟我回基地。” ...... 大明朝廷，勤政殿。 崇祯放下奏折，痛苦的趴在案桌上，轻轻抽搐，轻声呢喃。 “两京、山东、河南、河北蝗灾，瘟疫横行，天灾人祸，十室九空，陕西李自成死灰复燃，糜烂数省，叛逆张献忠反反复复，北面朵颜异动，东北皇太极攻势猛烈。” “朕堂堂一国之君，竟无一人可用，满堂文武，竟无一救国之策。” 抽搐半晌，崇祯再次振作起来，批阅奏折。 “大捷！大捷！” “陛下，大捷啊！” 王承恩满脸激动，跌跌撞撞的跑进勤政殿。 崇祯不为所动，这些年来，他已经听过无数次大捷，每次大捷不是斩首数万，就是收复多少领土，然而建奴越打越强，李自成越打越多，张献忠地盘越打越大。 奖励发下去很多，土地却越来越少。 随手合上奏折，崇祯淡淡道：“说说吧，这次又斩首多少，是东北边皇太极退了，还是西北边李自成又逃窜了。” “皇上，这次是真的，京城外的建奴，已经退了，您那位小舅子，打退了建奴，斩首五千余，首级都在城外呢。” “当真，将折子呈上来。”崇祯一听，一下子提起了兴趣，战场就在京城，谁还敢欺骗他，他倒想看看是什么情况。 ...... 山西，几支分散逃跑的清军汇合到了一起。 清军主将等了许久，见没人再来，这才开始召集诸将来大帐议事。 “诸位，三个时辰过去了，瓜尔佳还没有来，八成是被那杀神追上了，此时召集诸位，是想商量一下回去怎么交代。” 一个身形魁梧的大汉狠狠喝了口酒，粗声粗气的说道：“还能怎么交代，如实交待便是。” 一个富态的甲喇额真拍了下桌子，“不可，此次皇上正在发动辽西大战，之前曾叮嘱我们不可擅自入关，否则明朝勤王大军召集起来，会让辽西战场产生变数。” “我等擅自入关已是违反了皇上的旨意，要是如实上报，只怕在座各位手下的部将也保不住。” 另一人也附和起来，“是啊是啊，出发之前大家都说好了的，无论出什么情况都不能说出去。” 魁梧大汉不满了，“老子的中军损失殆尽，你们的损失小，当然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当初说好了大家掳点人口，增强部落实力，是你们贪恋京城繁华，一意孤行想劫掠京城。” “现在，我没有掳到人口不说，连麾下的部族也没了。” 富态甲喇额真一脸头疼的打断魁梧大汗，“好了好了，我们派出去劫掠的人也没有一个回来，大家都一样。” “大家都有损失，纳拉和他的部族全没了，完全隐瞒是瞒不住的，无谓的争吵就不要继续了。” 魁梧大汉急了，“哈哈，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 “够了！” 主将狠狠拍了拍桌子，眼神沿着几人转了一圈。 “此事可大可小，处理不好，大家都要玩完，处理好了，大家还能更进一步。” “我有一计，诸位可愿意听我一言？” 几人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 主将犹豫了一下，一脸肉疼的道：“纳拉剩余的部族全给中军，纳拉在族地的部落也全给中军，如何？” 几人点头不语。 魁梧大汉瞅了瞅几人，满不情愿的道：“就不能从他们手里匀点给我？好吧，我答应了！” 主将一拍手，将几人的注意力集中到自己身上。 “好，现在，为了各位以后的好生活，你们必须听我的。” 富态男子不满，“那也要看看你的办法怎么样？” 主将知道，自己机会只有这一次，如果不能说服他们，自己就会成为所有人的背锅侠。 “好，从现在开始，所有人保持原状，不得修整，那些被杀神斩断的兵器铠甲都翻来穿上，带着的尸体必须保存好。” “我们从来没有劫掠京城，我们一直老老实实的待在领地。” “只是一个明人突然闯入我们的领地，杀死了大量人口，我们不得不应战，召集大军围堵。” “这个明人实力强大，我们大军完全不是对手，担心此人发现皇上为辽西之战做的准备，影响皇上辽西之战，我们决定将此人引向大明境内。” “明人耐力极强，奔行如马，手持长刀，挥刀之间，发出约十米长的月牙刀光，刀光摧枯拉朽，触之即死。” “明人实力远超我们估计，速度极快，即便我们不停的转移，依旧产生了大量伤亡。” “将其引到明人京城，为了摆脱此人，我们决定分散撤离。” “纳拉率领前军逃亡，不幸被其追上，全军覆没。” 端起茶杯润了润嗓子，主将看向几人，“你们看看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 魁梧汉子挠挠头，“我门返回后，发现纳拉部落男丁在之前被屠戮太多，纳拉战死，纳拉部落无力维持生存，于是纳拉部落请求并入我的部落。” 剩余几人又补充了几点，这才最终定下来。 第28章 进展 一座不知名的山脉深处。 成人环抱粗细的大树直插云霄，山间丛林灌木纵横交错，远处河水潺潺，水帘背后是一片溶洞。 溶洞里，其中一间密室中，赵阳回来后就一直在这里整理资料。 九年前，赵阳修炼《基础炼体术》圆满之后，就一直想办法突破更高境界。 要么创造更厉害的功法，要么想办法将《基础炼体术》更进一步。 然而近一年时间过去，赵阳毫无突破，他知道自己走的是一条史无前例的道路，没有任何经验可以供他借鉴，一切问题都需要他自己解决。 赵阳曾经想过自己是不是达到了人体的一个极限，就像古人说的后天极限一样，这个关口极难突破，但突破之后就是先天，那是一片全新的天地。 然而鼓荡全身血气，圆满的功法运行几天后，赵阳并没有产生突破的感觉，也没有感觉到外界有传说中的灵气或者能量这类的东西。 赵阳自然不知道，这是一个没有灵机的世界。 这种奥秘就连混元也无法发现，只会认为这是一个纯物理宇宙，绝魔绝灵，强大的压制让灵气无法产生。 于是赵阳转换思路，是否自己并没有达到真正的后天极限，只是没有更强大的功法，无法将身体挖掘到后天极限，或者说达到了肉身的极限，但肉身的极限还没有资格接触到灵气的维度。 所以接下来，赵阳就开始增强肉身的底蕴，让身体的积累变得浑厚。 为了不把自己变成小说中只有力量不会运用，结果被人越级战斗的小菜鸡，赵阳也经常跟着黑卫一起执行任务。 凭着对功法武技的熟练掌控，赵阳实力毋庸置疑的第一，而且，随着战斗经验越来越丰富，赵阳发现自己创造武技的难度降低了，对自身的掌控更深入，对《基础炼体术》也有了更深的体会。 之后外界再无一合之敌，赵阳就将目光投向了大自然。 将家人都送去黔省之后，赵阳再无后顾之忧，那里在之后的几百年都没有遭到太大祸乱，算是最安全的地方。 想到自己以后会做的事，为了不引起有心人注意，赵阳没有将武道教给家人，也没有留下黑卫保护，跟随而去的全是普通人，这已经够了。 之后的时间里，赵阳带着黑卫进入了原始密林，除了必要的物资采购，所有人开始了最原始的生存挑战。 寒潭练功，瀑布训练，海底训练。 这些赵阳在现代听说过得训练方法他都一一尝试过。 专注而宁静的练功生涯，让赵阳前所未有的贴合天地，赵阳慢慢体悟到天地的浩瀚，在一次击破十米高的巨浪之后，成功领悟了一丝意境。 在意境的统合下，赵阳清晰感觉到肉身的详细情况，体表皮肤，毛细血管，肌肉，脂肪，五脏六腑，骨骼，甚至骨髓都能感应到。 在之后修炼功法时，赵阳开始只是简单的用意境牵引气血，弥补先前没有淬炼到的地方，之后一发不可收拾，全身都淬炼起来。 淬炼的同时，精神力像是突破极限一样疯狂上涨，催动意境不断成长，意境淬炼精神力，赵阳能感悟到的天地越多，甚至能在方圆一米内感应到模糊的图像。 ...... 九年过去，不断的摸索改进中，赵阳慢慢的修改试错，在如有神助的的帮助下，赵阳终于在《基础炼体术》基础上做了改进。 哪知刚出关不久就得知一支清军偏师入关掳掠，已经兵临京城城下。 来不及传授给黑卫，赵阳就带着黑卫直奔京城。 九年时间过去，黑卫全都达到了圆满境界，力两万斤，苦于赵阳没有创造出新的功法，只能不停的修炼武技，每天不是被张大彪带着去剿匪，就是到各处绝地修炼，试图更进一步。 期间不断有天资过人之士，试图自己开道，走出一条新的修炼道路，打破极限。 赵阳也不能阻止，十几年一起生活，大家早成了兄弟，赵阳想替他们开路，他们也想帮赵阳开路。 陆陆续续陨落五十人后，赵阳发现了他们的情况，强行阻止了他们的研究。 最终只完好救下了下了一百三十人，还有九个身躯残破，只能颐养天年了。 这也让赵阳深刻体会到了如有神助的强大，否则，他不死也残。 解决建奴劫掠后，赵阳回到基地，就一直在整理新境界。 涉及到精神的修炼，万万不可产生一丝错漏。 ...... 第二天，所有人都回来了。 大树层层掩映之下，是一片平坦的土地。 所有人整整齐齐的盘坐在地，静静的看着站在树枝上的赵阳。 赵阳没有太多废话，随手吸来一片落叶，看向众人。 “炼体术圆满之后，大家都进行过很多尝试，在兄弟们的研究记录上，我们都知道有很多突破方向，但没有人能成功走到最后，或许是缺乏了什么东西，也可能是缺了点运气。” “我也是在一次意外中领悟了一丝意境，才慢慢明悟到后面的路该怎么走，大家看。” 赵阳随手一抛，手中的落叶就开始围着赵阳转起了圈圈，速度越来越快，甚至能发出一些“咻咻咻”的声音。 “没错，这就是我们之前猜测的精神力。” “但我们之前不知道该怎么诞生精神力，我是因为领悟了一丝意境，才强行产生了精神力。” “大家都试过，通过感悟意境诞生精神力的方法很难，至少试过的人都没有成功。” “我通过意境的放大作用，能感受到身体的修炼情况，随着我把身体淬炼遗漏的地方淬炼完成，我自然而然的感受到了精神力，就像我能感受到我的眼睛一样。” “我们的判断是没错的，精神是我们下一阶段修炼的方向，但我们都试过，无论是朗诵圣贤书，练习书法，雕刻，音乐，下棋，作画，没有发现明显的效果。” “或许有效果，但我们无法发现。” “要感受到精神力，需要肉体淬炼完毕，而肉体淬炼完毕，没有精神力的辅助绝对无法达成，我们迫切需要能修炼精神力的方法。” “我能想到的办法，就是强行诱导精神力诞生，以一股精神力波动不停的催化，我称为观想法。” “观想精神，促使自己的精神力显化，然而世界上并没有这种东西，我试过观想诸天神佛，没有效果。” “我只能创造一个新的‘神’出来。” “当我精神力修炼完成后，我才完善了这个方法。” “之前我也能创造出类似的法门，但我本身精神力就没有修炼完善，残缺的法门会限制你们以后的成就。” 赵阳从怀里掏出一根画轴，慢慢将其打开。 画上呈现的是一幅赵阳的画像，不过是赵阳精神体的画像。 “这是我能找到的唯一有神的完善存在，大家只需要脑袋里观想就行，观想的越完善，精神力的品质就越高，勾勒完善之后，精神力就拥有了完整肉身产生的精神力品质，此时完美修补肉身后，将精神力和气血融合，两者就能共同提升，再无瓶颈。” “我不知道残缺的精神力能不能彻底观察到肉体深处的缺陷，是否能完美淬炼肉身，所以，我建议大家将精神力完美勾勒，将肉身完美淬炼后，再和气血融合。” “说这么多，是因为我把大家当亲兄弟，不想我们之间产生什么猜忌。” 第29章 黑卫 “公子，我相信你。” 第一个表示完全信任的人是张大彪。 张大彪是张家的老人，曾经是张家的护院，亲眼看着赵阳一步步成长到现在，他对赵阳的感情可以说是长辈对小辈的关爱，也有普通人对天才的敬仰。 “我，信你。” 第二个表达信任的是甲一。 在一开始赵阳让张家收养的两百个人中，第一个入门《基础炼体术》，才被赐名为甲一，这本身就代表了甲一的天赋，他也没有辜负这个天赋，第一个将《基础炼体术》修炼到圆满，尝试过数次突破，虽然都失败了，却没有像其他人一样，要么功力全废，要么直接死亡。 在张家，特别是赵阳接手张家以后，受现代的思想影响，赵阳对待这些收养来的孤儿并没有什么架子，他们也将自己当作了张家的人。 甲一认真的看着赵阳，他年纪也不大，比赵阳大一岁。 “从张家将我从死人堆里拉出来的时候，我的命就是张家的，现在，你就是张家，如果你需要我的命，大可明说，不必搞小动作，所以，我相信你。” 农人的孩子早当家，何况是末世中农人的孩子。 这时，一道纤细的身影走上前来，干脆利落的一把接过了观想图。 “你只需要告诉我怎么使用就行。” 声音清冷，宛如寒冰，正是甲七，黑卫中仅有的十名女子之一。 即使是最后被带回来收养的少数几人，她的修炼速度也远远超过了在她前面修炼的人，是第七个入门《基础炼体术》的人。 不等赵阳说话，剩下的一百多人齐齐上前一步，向赵阳敬了一个熟悉礼。 “大哥，我们是同志，请你相信我们。” 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突然涌上赵阳心头。 在最开始在一起修炼时，赵阳烦透了他们动不动就躬身下跪的样子，强硬的要求他们见面只需敬礼就行。 文化课上还给他们讲述了许多后世的理念。 “同志”一词不是他提出的，而是大家在一起的时间久了，互相熟悉，闲暇之余阐述了各自的理想。 大家惊奇的发现，他们的理想高度一致，都想让所有人过上好日子。 甲五当时戏称道：“反正我们都没有名字，来到大哥这里才有了代号，既然大家志同道合，不如我们都互称同志吧。” 没想到甲五的提议获得了大家赞同，同志一词就流传开来。 赵阳了解后也没有阻止，他知道，数字代号让他们觉得他们只是个工具，而同志这个词让他们融合在了一起，他们能像正常人一样，为这片土地上的人做一些事。 他们只是孤儿，是被这个社会抛弃的一群人，但他们依旧为融入这个集体而感到振奋，这，是几千年文化基因的传承，在这片土地发生危机的时候，总是不缺为民请命的人。 在发现他们就是这片土地上的高个子时，天倾之际，他们自己会站出来，试图力挽狂澜，没有理由，也不需要理由。 “哈哈，是我矫情了。” 只有经历过这个时代底层百姓的苦难，也经历过现代社会的繁华，赵阳才能对“同志”一词产生如此巨大的波动。 一个壮汉走到赵阳身边，拍了拍赵阳的手臂，爽朗一笑，“大哥，我们都知道你矫情，你就别矫情了，赶快和我们说说后面的境界是什么样的，我都原地踏步七年了。” “十一，你啊，还是这么猴急。” 甲十一立刻嚷嚷起来，“能不急嘛，早点突破，增加实力，早点将建奴和北方蛮子解决，我们也好将精力抽回国内，我老家的老百姓都快死完了。” 甲五一也开口了，“大哥，我实在忍受不了这个旧秩序，我们前几年组织老百姓开垦的荒地，还没过上一年好日子，他们都将税收到五十年后了，有时候真想提刀剁了他们，但剁了他们，大明倒塌，天灾人祸，我们无法接手，破坏更大，想想都憋屈。” 赵阳摆摆手，“好了好了，我知道你们的难处。” “我初步将我们修炼的境界划为了三个境界，炼体期、炼神期、意境期。” “《基础炼体术》圆满就是炼体期圆满。” “此时借助观想图，诞生精神力种子，精神力内视肉身，寻找肉身淬炼不圆满的地方，继续淬炼肉身。” “观想图勾勒完成，精神力种子品质提升完美，此时可以找到全身所有淬炼不完美的地方，将之一一淬炼完毕，为肉身大圆满，此时，将完美品质的精神力种子与大圆满的肉身融合，精神力强度就会迅速提升，与肉身平衡，以后，精神力会随着肉身提升而提升。” “切记，精神力种子不到完美品质，就无法完美淬炼肉身，此时精神力与肉身融合，未来可能会遇到什么情况我也不知道，但想来不是什么好事。” “完美品质的精神力种子如果与不完美的肉身融合，灵肉不统一，我的预感告诉我，这样很有可能会失去精神肉体共同提升的好处。” 甲一推衍了一下，随后问道：“炼神境界就是诞生精神力，催化精神力品质进阶完美，将肉身淬炼大圆满，再将精神与肉身融合，融合之后会产生什么？融合之后还能分开吗？” 赵阳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伸出右掌，掌心中立刻出现一道血红色光芒。 “精神与肉身融合，就会产生血气，血气的强度取决于精神与肉身的强度。” 说着，掌心中的血气化为一柄刀，下一刻又化为一只兔子，接着又化为一棵小树。 “对血气的掌控力，取决于精神品质和肉身圆满程度，以及精神力强度和肉身强度。” 掌心中的小树突然化为一根线慢慢拆开，随着小树变成一个线团，线头一动，竟然丝丝缕缕的编织成了一只小兔。 “我当前是完美品质精神和大圆满肉身，可以将血气捏成小动物，但无法将血线编织完成，但我意外领悟的意境，可以放大我的精神力，我就可以将血线编织成小兔。” “然而我的肉身强度在意境的作用下，提升没有精神力那么大，我无法将血线细化为细丝，再用细丝编织成细线。” 看着掌心中栩栩如生的小兔，赵阳心神一动，收回精神力，小兔瞬间化为一团血光融入体内。 “融合后两者可以分开，在外界的血气一旦收回精神力，血气能量就会回归本体，如果隔得太远，血气能量可能会原地消散。” “血气本身是不能单独存在于外界的，只是因为我们的精神力强大了，能够干涉现实。” 甲一微微沉吟，“你达到意境期了吗？” 第30章 盛京 赵阳凝神思考了一下，不确定的道：“我不清楚。” “按理说，精神力和肉身融合后，精神力强度会受到肉身的滋养，迅速壮大，血气的威力也会越来越大，当精神力壮大到和肉身齐平时，就是炼神巅峰。” “但我因为提前领悟了意境，精神力虽然没有跟上肉身的强度，但大圆满的肉身确实在慢慢变强。” 甲一皱眉，心里开始默默推衍起来。 赵阳见状，也顺着冥冥之中的预感感应起来，并没有感应到什么危机，也就将这个问题丢到一边。 “大家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这时，一道雄浑的声音响起，“大哥，我就想问问，炼体期圆满力两万斤，炼神期有多强大的力量？” 赵阳循着声音看去，问话的正是甲八一。 “这个问题问得好，到了炼神期，力量已经不再是衡量实力的唯一因素。” “因为诞生了精神力，或者说我们的精神力能够干预物质，精神也是我们的考虑因素，精神与血气融合会产生血气，威力与两者有关。” “再用力量来评价一个人的实力已经不全面了。” “炼体圆满力两万斤，此时我们可以举起两万斤的东西，但我们举不起一堆两万斤的泥沙，受限于我们的体型，我们力量再大，手掌能抓握的东西是有限的，物质的强度也是有限的。” “而有了血气，只需血气一裹，我们就能轻松将两万斤的泥沙举起。” “此时，用破坏力来形容或许更准确一些，但我们就这么几个人，正事都忙不完，哪里有时间去做详细的测试。” 说到这里，赵阳坏笑道：“要不，测试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甲八一连忙摆手，要是真接了这个活，以后肯定没多少时间出山了，光想想就受不了。 “啥时候炼神圆满都不知道，测试那得等到啥时候啊，只要能变得更强就行，具体强了多少，只是小事。” “哈哈。” 众人都发出了善意的笑声。 传功事毕，赵阳也忙了起来。 炼神期的详细修炼方式已经传了下去，要不了多久，黑卫兄弟们修炼进度就会赶上来，到时候意境期的修炼方法还弄不出来，大家又要原地踏步很长时间。 开路总比走路难。 特别是修炼之道，首先就要有开路的能力，其次还要确保正确的方向，接下来才是开路，将路开辟得普通人都能走，就算是有了开头了。 以后的每一步都有无数个方向，选了方向就要付出实验，每次实验都是一次试错，要不是如有神助天赋冥冥之中给与他一些灵感，赵阳估计自己骨灰都化了。 炼神之后的境界在大山谷里已经很难找到灵感，赵阳只能继续游历天下，寻找那一丝契机。 ...... 大明东北，盛京。 连续行军几天几夜，清军主将一刻不敢停歇，终于抵达了大清京城。 主将富察将军看着一路风尘仆仆，甚至刻意为之，显得死气沉沉的行军队伍，心里一阵满意。 在城外驻扎下来后，富察将军立刻下令埋锅做饭，建立营寨，绝不让士兵停下来休息。 战报早早就递到皇太极的手里，听说皇太极看到战报后无比暴怒，当场将奏折摔到地上，怒气平息后，又捡了回来。 然后将辽西战场的战事交给多尔衮，只带着亲卫就赶回了盛京。 富察将军在宫里也是有人的，早早有人给他通风报信，皇太极昨日已经到达了盛京，今天会来偷偷观察详细情况。 不过半个时辰时间，就有亲信来报，说是军营外面出现了一队身份不明的人，正在观察营寨里的情况。 挥手将亲信召到近前，富察将军下令道：“传令下去，京城周边多贵人，只要不进犯营寨，不得阻拦。” ...... 另一边，皇太极带着随从远远看着营寨，面沉如水。 只见远处的营寨中，大部分士兵有气无力的修建驻地，站岗的士卒盔甲歪歪扭扭，倚着长枪懒懒散散的站着。 巡逻队速度缓慢，走路像散步一样，中间已经修建好的住处，一群包裹着白色绷带的士兵躺在地上，时不时抽搐一下，距离太远，声音倒是听不清楚。 一连换了好几个位置观察，皇太极脸色越来越难看。 突然，营寨一阵骚动，是放饭了。 皇太极凝神看去，士卒们端着饭盆，筷子都不用，直接就用手抓着喂进嘴里。 狼吞虎咽的样子，显然很久没有吃饱过，有些吃的急了，被噎得不停翻白眼，扔下饭盆，跑到水缸边，也不拿瓢，伸手到水缸里捧水就往嘴里灌。 这哪里还有八旗铁骑的精锐模样，逃兵都算不上，难民都不如。 “哼！” 实在忍不住重重哼了一声，皇太极带着亲信向着营寨走来。 站岗的士卒原本正蹲在地上吃东西，见一队身份不明的人走来，连忙把碗放下，摸到长枪站起身，还没来得及开口，对面就有一个黑衣人小跑过来，从袖子里摸出一块小牌子在他面前亮了一下。 “皇......” 黑衣男子一下捂住了他的嘴，在同伴惊讶的眼神中，站岗的士卒一下子闭上了嘴，朝着他招了招手。 另一名站岗的士卒好奇的走过去，刚靠近，就听到那黑衣人人低声警告。 “皇上微服私访，遇到你们驻扎在这里，一时兴起，决定来看看我们八旗儿郎们的风采，你们不要声张。” 见两人都不说话了，黑衣男子满意的点点头，指着站岗士卒的同伴说：“就你了，一会儿跟着我们，带皇上看看整个营寨。” 同伴连连点头。 没多久，站岗士卒就看到那群人走了过来，黑衣男子过去说了什么，接着带着人走了过来。 来到近前，黑衣男子招了招手，士卒的同伴连忙跑了过去，在黑衣男子一群人面前点头哈腰的，接着，又有人拿出一块神秘令牌晃了一下，士卒的同伴就带着人走了过来。 路过站岗士卒身边时，同伴得意的在他耳边说：“是真的，不要声张。” 看着同伴带着人走了进去，士卒眼里满是羡慕，或许同伴这次过后就能离开兵营，享受荣华富贵。 这连续几天吃不饱睡不好的日子，让他身心俱疲，为什么一路上抢了那么多粮食，还是吃不饱，抢了那么多物资，还是要穿这身破烂，这些问题他只是偶尔有些疑问，大人物的事情，他不敢乱想，好好站岗，其它的事他什么也不知道。 第31章 问答 往常走进军营里，皇太极都能感觉到一股震人心魄的气势、铁血肃杀的气氛，如同狂风骤雨，普通人初次进入都会承受巨大压力。 而这次进入营地，皇太极只有一种颓然、破败、生机涣散的感觉。 全军编制残缺，士气低落，毫无斗志，走到营寨中心，伤兵的哀嚎声时不时传来，更是严重打击了本就不高的士气。 来到主帅帐篷外，看到几人已经老老实实的跪在地上，皇太极一言不发走进帐篷，坐到主位上，看着旁边还没吃完的馒头咸菜，脸色稍缓。 平息了心中的怒气，皇太极低声道：“让他们进来。” 富察将军带着几人跪爬进来，全程低着头，到了皇太极桌前，更是五体投地，大呼一声，“臣，有罪。” 语调凄然，仓惶不安，令人闻之落泪。 沉默。 半晌，皇太极幽幽问道。 “你，有何罪？” 富察将军浑身一颤，心念急转。 “臣，未能斩杀强敌，反而损兵折将，臣有罪。” 皇太极随手在案桌上抓起一个折子，狠狠的砸在富察将军头上，怒气勃发。 “一次战事失利，你就颓然至此，朕观全军，士气低沉，军心涣散，战败已过了五六天，你竟毫无作为。” “身为一军最高统领，不仅不鼓舞士气，振奋军心，反而任由士气凋零，竟沦落至此。” “我建州女真，人口不过明人百一，却能打的明人据城而守，丝毫不敢有野战之心，靠的正是一股战无不胜的士气。” “没了这股士气，我们怎么震慑包衣？怎么威慑明人？” 富察将军心中惶恐，万万没想到还有这么深远的影响，脑海急速运转。 “皇上，非战之罪，实乃那人太强，强大得匪夷所思，仿佛不是人间之人，将士们完全被击碎了胆魄，六天时间，很多将士们还回不过神来。” “臣曾想过一路上洗劫明人，恢复士气，却又担心那贼人追来，届时我军无法抵挡，恐全军覆没，再无丝毫生机，不得不扔下大部辎重，轻军疾行，只求能保存一丝元气。” “臣没有成功令将士们重振士气，臣有罪。” 皇太极心中怒气稍缓，敲打了富察一顿，他的目的也达到了，目前维持统治还需要靠各部落联盟支持，不可能杀之泄愤。 随后眉头一皱，这是富察第二次强调那神秘人的强大。 “人终究是血肉之躯，以一敌十已是勇士，以一敌百更是传说，那项羽吕布复生也不过如此，你书信所言，此人力挡万军，莫非不是夸大？” 富察将军委屈得快要哭出来，心想感情原来根本就不相信他奏折里说的话。 “皇上，异人之神勇，书信难描述其万一，若非臣亲眼所见，臣也万万不敢相信，那根本就不算人。” “一步三丈，一纵十丈，十丈之内，信手挥刀，斩出血色刀光，所过之处，刀枪难挡，人马俱碎。” “不到小半盏茶的功夫，损失了三千铁骑。” “此人如神似魔，我军战败，非战之罪，请皇上明察。” 说着说着，富察将军再次跪伏，以头抢地，泣不成声，显然想起了不愿回首的一幕。 皇太极皱眉沉吟，微微抚须，“朕不信天下有如此神勇之人，富察，你可知，欺君罔上，该当何罪？” 富察将军心中一动，想到之前做的准备，立刻回复。 “皇上，臣也知道此事骇人听闻，若无实证，只怕无人相信，所以当时臣就带了一些东西回来，请皇上明鉴。” 皇太极微微一怔，“是何物？呈上来。” 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富察将军为难道：“是一些破碎的刀枪盔甲，还有一些战死士卒的遗体，经过腌制后保存至今，皇上还是派人查看即可，以免冲撞了圣驾。” “哼！” 冷哼一声，皇太极一脸不悦，“朕九岁杀人，死在朕手中的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什么东西没见过，区区一些死物，朕有何惧。” “废话少说，带朕去看看。” 富察将军无奈，只好在前面领路，带着一行人前往营寨中心的一个秘密仓库。 皇太极发现，守卫这座仓库的人全是精锐，至少和外面那些士气低落的士卒相比，他们还保持着不弱的军心。 “打开仓库。” 富察将军拿出手令，令守卫打开这座守卫严密的帐篷。 守卫队长先是拿出手令和富察将军手中的令牌对了一下，才让人打开帐篷。 众人进入帐篷中，里面是一个巨大的空间，左侧堆着五层长长的箱子，右侧的石灰地面上，平放着十具白布掩盖的尸体。 让人将箱子抬下来一一打开，富察将军领着皇太极走上前去。 “皇上，这是我们收集回来的长枪。” 皇太极蹲下身，拿起两截长枪，是清军中常见的制式长枪。 切口能吻合在一起，显然以前是一根完整的长枪。 切口处，光滑如镜，木质纹理清晰可见，就像被木匠锯开后，将切口打磨干净，再抛光。 沉默着放下长枪，皇太极走向另一个箱子，里面是长刀。 随手拿起两截断刀，这是被斩断的一柄刀，在清军中，普通的小头领都有这样一柄佩刀。 看向切口，经验丰富的皇太极仿佛能看到刀断的场景。 持刀的主人拔出长刀，正指挥着麾下的士兵冲锋，此时一道刀光袭来，刀主人下意识提刀挡去，然而刀光无比锋锐，从佩刀的刀刃处，一直切过刀背，毫无阻碍的掠过配刀主人，继续飞向远方。 切口平整，没有多余凹陷，没有任何扭曲，没有一点毛刺，皇太极看着，都有一种错觉，眼前的刀不是铁的，是豆腐做的。 走向第三个箱子，里面是盔甲。 作为八旗最早的一份子，皇太极对盔甲极为重视，没有条件的时候，他都要让麾下穿上木甲，后来换上了皮甲，之后掳掠了大量明人的工匠，炼铁能力大大提升，它就让麾下的精锐都穿上了精铁铠甲。 对于承担危险攻坚任务的精锐，更是配上了稀有的精钢盔甲。 眼前拿起的这副盔甲，应该是来源于这样的精锐。 然而看着从前到后被切成上下两段的盔甲，皇太极忍不住摸向了缺口。 用力一捏，十分坚硬，这并不是工匠用不合格铁制作的盔甲。 是真的铁甲，是清军正在装备的铁甲！ 第32章 绝代佳人 摸了摸衣服内穿着的内甲，皇太极知道，虽然内甲的材料更好一些，但应该也挡不住切开盔甲的那一刀。 随便翻了几副盔甲，切口处一模一样。 一言不发的走向右边，让人掀开白布，印入眼帘的是一具寻常尸体，身上还穿着盔甲，大致是富察为了证明异人的厉害而留下，这种小心思他并不在意。 让人将尸体分开，皇太极仔细的看向切口。 切口处有明显的腌制痕迹，但挡不住他观察的目光。 从表面的毛发、皮肤，到血管、肌肉、内脏，到最后的脊柱，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仿佛天生就是这样。 经常上战场的皇太极对伤口最熟悉不过了，不管是别人身上的还是他自己身上的。 但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浑然天成的伤口，没有一丝多余，没有一点残缺，甚至血管切口都是光滑的。 刀砍石头都会溅起一些碎石，然而脊柱切口处没有一点缺口，这种伤口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 验证完毕后，皇太极一行重新回到帅帐中，除了富察将军几人，其他人脸色都有点不好看，大家都是军伍之人，很多东西一眼就能看出来。 皇太极脸色也很难看，站在他这个位置，能够看到的东西更多，一旦这个人的详细情况传出去，只怕刚刚成立不久的大清国，立刻就会分崩离析。 一想到麾下那么多包衣奴才不再敬畏大清的场景，一旦明人有了决一死战的勇气，皇太极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富察，严密看守那座帐篷，给全军下令，不许讨论异人的事，从今天起，此处不许和外界有丝毫书信来往，异人的事，决不能让外人知道。” 富察将军连忙下跪，“嗻。” 皇太极看着富察，眼神深邃，“你再详细说说那天的情况。” 富察将军不敢隐瞒，除了私自出兵劫掠的事，和异人战斗的所有细节都一一说了出来。 “也就是说，此人对我们极其仇恨？” 皇太极看着跪在地上的富察将军，“你说，此人能不能为我所用？” 一股巨大的危机涌上心头，富察将军毫不犹豫的道：“断无可能。” “而且此人太过危险，我大清无人能制，若将此人招安，无异于引狼入室。” 死死盯着墙上的巨幅地图，皇太极看向朝鲜，微微摇头，抬头看向最北面，那里曾经是成吉思汗征服过的地方。 再向北，是一片冰天雪地，更远的地方没有人去过。 “此人是天生如此强大，还是慢慢变强的？” 富察将军愣住了，这是他从来没有想过的问题。 “臣，不知！” 皇太极幽幽一叹，“那他就是慢慢变强的了。” “皇上何出此言？” “哼！”皇太极不满的哼了一声，“我大清与明人结怨已久，若此人天生强大，早就杀了出来，何至于等到今天？” 接着又是一声叹息，“天下之大，竟无寸许立锥之地，我大清究竟该何去何从？” 好似在问自己，也是在问在场的所有人，又或者在问天地。 无人能回答这个问题，皇太极将目光看向极北之地的左方，传闻那里有罗刹人。 “将探子全部撒出去，必须时刻掌握异人动向。” ...... 大明，河南境内。 悦来客栈，二楼靠窗大堂中。 赵阳端着酒碗慢慢抿着，眼神却看向窗外成群的难民，一眼望不到头的队伍，时不时有人倒下，但队伍却不见缩小。 “咯咯咯...” 一串银铃般的笑声突然传来，赵阳扭头看去，只见二楼来了位女子，一头乌黑长发轻轻垂落，衬托出女子白皙娇小的脸庞，前额缕缕秀发飘落，随风轻动，微风拂过，给人一种清泉般的感觉。 莲步轻摇，仪态优雅，嘴角轻轻上移，仿佛春风拂面，一股淡淡的清香迎面而来，好像一束光，让二楼一下亮了起来，又像温润的明月，耀眼而不刺眼。 二楼的客人一下就看痴了，倒酒的小二，更是直勾勾的盯着女子，酒水早早漫出却恍若未觉。 女子的一颦一笑，都牵动着所有人的心。 轻笑着环视一周，女子迈着优雅的步伐，连脚步声也动听了起来。 众人表情沉醉，好似在欣赏一场视听盛宴。 一股香风袭来，女子来到赵阳对面，轻抚裙摆，连坐姿都让人如沐春风。 她的坐姿端庄而自然，绝美的脸庞，白天鹅般的脖颈，清秀的锁骨，上身微微前倾，凸显出一抹柔和的曲线，双手修长的手指搭在洁白的长裙上，每个部位都恰到好处，合在一起，更是散发出一种独特的魅力。 看到如此美女坐在一个普通青年面前，所有人的心里都升起一股不忿，惋惜这么美的女子竟然没有选择自己，嫉妒赵阳能如此近距离接近女子。 女子睫毛弯弯，眉宇淡雅，眼眸如琥珀般美丽，仿佛蕴含了一汪秋水，流光溢彩，又清澈透亮。 鼻梁挺直，鼻翼微张，线条恰到好处，精致得好像艺术品。 旁边一桌的客人已经完全失态，一滴口水沿着嘴角流下，滴到地面。 朱唇饱满，如成熟的樱桃，色泽鲜亮，娇艳欲滴，好像有无穷的魔力。 唇齿微张，露出排列整齐的牙齿，洁白无瑕。 大堂里彻底安静下来，所有人都为女子的美貌着迷，早已忘了自己身处何处。 女子微微一笑，眉眼弯弯，如初升的阳光，撒在了大堂中，落在了所有人的心尖上，温暖了所有人疲乏的内心，整个天地都似乎亮了起来。 “公子......” 女子声音清脆动人，勾人心魄，却又如雪后初晴，清冷而妩媚。 众人只感觉魂都被勾走了。 赵阳也惊叹于眼前女子的容貌身段，以他在后世被美颜化妆熏陶过的见识，也没见过一个能与之相比的女子。 “如果您愿意归顺......” “砰！” 没等女子诱人红唇吐出完整的话语，赵阳一掌击出，女子犹如断线的风筝，连续撞翻后面的几张桌子，结结实实的印在了后面的墙上，变成一摊肉泥。 一抹鲜艳而巨大的红色晕染开来，将墙壁染红了好大一块。 众人的心似乎也跟着那一声巨响而碎裂，愣愣的看着挂在墙上的女子，竟无一人出声。 赵阳收回手掌，满意点了点头，自己对力量的掌控越来越强了。 “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第十七个了！” 第33章 人心 赵阳这次出来游历的时间并不长，但遇到的建奴说客已经不少，来的全是年轻貌美的女子，皇太极的用心，赵阳一清二楚。 明明是明人，却要为建奴做说客，做个反贼都比做明奸要好。 在赵阳的眼里，这种女人再好看，也只是一具好看的皮囊，内部早已腐朽，不值得他多看一眼。 这次前往关外，也是因为被骚扰的烦了，光是随手斩杀的各种探子，已经不下数百，最让人恶心的是，探子诱惑无知孩童作为眼线，时刻监视赵阳，这就触犯了赵阳的逆鳞。 端了几个窝点之后，情况并没有什么好转，探子反而越来越多，手段更加卑劣，赵阳就决定去大黄的地盘转转。 从四川、经陕西、到河南，所过之处，灾民遍地，易子而食，张献忠、李自成并没有让百姓过得更好。 这是个人吃人的社会，不只是说说而已。 一路走来，深入灾民之中，赵阳的心态也发生了些微变化。 他已经不想再等下去了。 山谷中黑卫兄弟们刚学新功法，在大军围攻的战场上依旧有陨落风险，赵阳没有告知他们自己的决定。 他决定，自己亲自去终结外患，再来处理内忧。 本想让大明自己垮台，给这个最具骨气的王朝最后一丝体面。 然而世事无常，只有亲自去了解、去感受，才知道知道自己的想法多愚蠢。 收拾好东西，赵阳在酒桌上放了十两银子结账，多的算是对酒店的赔偿，便直接跳窗离开。 进入蒙古境内，一路疾行，赵阳惊奇的发现途中遇到的多是老弱妇孺，青壮男子一个都没碰到。 本想顺路帮大明清洗一些不听话的盗匪，没遇到也没办法。 到了通辽，远远的赵阳就感觉到一丝压抑。 ...... “报！” “最新情报，目标绕路，去往通辽。” “再探！” ...... “报！” “目标接近通辽，预计明早抵达。” “再探！” ...... 赵阳放开心神，冥冥中感应到了危险，这让他起了好奇心，自从领悟意境之后，他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 顺着危机的方向行去，眼前的一幕，饶是他走南闯北，见多识广，也感觉到难言的震撼。 巍巍群山之下，屹立着一片人的海洋。 粗略估算，只怕有六七十万人！ 这真是长枪如林，旌旗如云，金戈铁马，气吞天下，铁骑铁甲，宛若雕塑。 赵阳眼睛一眯，看到了一群小矮子，那独具特色的装束，在精锐的大军中显得十分突出。 目光移动，一群高鼻深目的骑兵映入眼帘，看旗帜，是没见过的文字。 不待赵阳仔细打量，一个明人骑马走了过来。 赵阳也不阻止，想看看皇太极弄这一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来人到了赵阳面前，也不下马，骑在马上，下巴高高扬起，神色倨傲。 “我乃大清皇帝陛下使者，范家范正义，特来代表陛下向你招安。” 赵阳玩味一笑，“派出几十万大军招安？” 范正义不屑冷笑，“听说你颇具勇武，但个人勇武，在大军面前什么也不是，何况陛下联合了蒙古铁骑、吐蕃骑兵、倭国武士、朝鲜士兵、外番人，哈萨克骑兵、几大汗国骑兵、罗刹骑兵，共七十万骑兵。” “即使你有通天之力，也得乖乖就范。” “只要你愿意归顺陛下，并交出你变强的方法，陛下答应，不会计较你之前对我大清的冒犯。” 范正义又露出似羡慕似嫉妒的表情，“到时候，你什么都不用做，就有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美酒美人，金银财宝，天地奇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 大后方一个隐秘的普通大帐中。 皇太极高坐其上，左边是满清的一众贵族旗主，右边是一行奇奇怪怪的人，这些人要么矮小猥琐，要么唯唯诺诺，要么高鼻深目，金发碧眼。 看着眼前的众人，皇太极并没有自得，他知道，眼前这个联盟，只是基于各方对长生不老的诱惑，在他的合纵连横下，才组建起来。 手指摩擦着桌上的《三国演义》，其中的诸葛亮对他的启发不小，他时常感慨，明人空有宝山而不自知，如此奇书，竟只当作消遣读物。 “诸位，你们认为，他会答应吗？” 帐下立刻响起了各种奇奇怪怪的语言，除了大明文化圈内的诸国，其余国家的人都只能靠翻译转述。 “报！” 一个士卒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最新情报，异人斩杀了特使，开始向我方前进。” 皇太极脸色一沉，扔出一枚令牌，急促道：“告诉多尔衮，后方我来稳住，阵前由他独断专行，不惜任何手段，击杀异人。” 士卒接过令牌，跑了出去，皇太极重重的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 不知道从什时候开始，他发现他的身体出了问题，时常会眼前一黑，有时会莫名其妙感到虚弱，但他不能表现出来。 大清才刚刚凝聚起来，一切还没有稳定，一旦他倒下，内部的争权夺利会让大清分崩离析，在人前他总是装作一副强硬的样子，实际情况只有自己清楚。 在知道异人的那一刻，他的心中升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渴望。 就像医院里的病人渴望一副健康的身体，寿命将近的人更渴望一具长生的身体。 但他知道，异人强大，即便没有亲眼见过，但奇异之人，必有奇异之处，他一个人吃不下这个天大的好处，即便将整个满清加在一起，也很难掌控异人。 他曾想过离开盛京，带领大清远远躲开，祈祷异人不会再来找他们的麻烦，但心中的不甘，让他放弃了这个决定。 那可是长生啊，从秦皇汉武，到之前的嘉靖皇帝，哪个不在追求长生，他们找不到长生，而现在长生的机会出现在自己面前，却要白白放过，死了他也不甘心。 异人的出现，是他距离长生最近的一次。 为了确保成功，皇太极向他知道的几大势力都发出了邀请。 如他所料，长生的希望摆在面前，几大势力的老古董都疯狂了，甚至有人向他预定了异人的血肉。 一番合纵连横，他拉起了一支庞大队伍，做了诸多准备，就是想摘下这颗长生的果实。 只要能长生，能获得强大的力量，到时候，区区诸国，又有何惧。 憧憬着未来，皇太极只希望多尔衮不要让他失望。 在之前的辽西之战中，多尔衮延续了他的传奇，如果没有异人出现，皇太极已经做好了削弱他的准备。 但现在，他只希望多尔衮越强越好。 即便失败了，皇太极并没有亲身指挥战斗，到时候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第34章 一触即发 大军中心，多尔衮站在高高的了望塔上，通过千里镜死死的盯着异人。 在整个战场上，专门用千里镜观察异人的哨探数不胜数，他们时刻提供异人的最新信息，辅助大军元帅做出正确决策。 千里镜里，多尔衮发现异人并不在意特使提的条件，只是不停的观察战场，心里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果然，异人手臂一挥，特使就被斩成两截，来不及多想，多尔衮立刻下令准备战争。 ...... 听完了范正义的条件，赵阳微微一笑，“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像你一样当狗吗？” 随手斩了范正义，赵阳发现对面的军阵立刻变动起来。 “呵呵，有趣。” “那就热热身吧！” ...... 多尔衮神色凝重，紧紧盯着异人的一举一动，身边传令兵静静等候，各种令旗整齐摆放在周围，不同类型的号手坐在旁边养精蓄锐。 突然，千里镜里，异人动了，随意一步，就跨越了二十丈，显得十分诡异。 多尔衮心情沉重，听别人说和亲眼所见还是有差距，亲自对上这么诡异的人，才能体会到那种难以抵挡的感觉。 千里镜不动，多尔衮平静下令。 “梯次开炮，注意提前量。” 一个旗手领命而去。 ...... 刚走了三步，赵阳就听到了惊天动地的响声，伴随着长长尖啸声，无数颗炮弹射了过来。 实心弹、金属弹、铅弹、子母弹、火焰弹、开花弹，国内外的炮弹都有。 炮弹形成巨大的天幕，朝着赵阳盖下来。 赵阳抬头，凝神望去，弹幕中夹杂着无数长枪和巨石，侧耳倾听，阵阵床驽和投石机运作的响声传来。 急速三步，赵阳就避开了弹幕。 然而火炮炮弹仿佛无穷无尽，不管赵阳跑到哪里，哪里的天空就会被炮弹覆盖。 索性不再避让，赵阳拔出长刀，信手挥舞，道道刀光激射而出，直面炮弹。 ...... 亲眼目睹人真的能发出刀光，多尔衮心中震撼，但不妨碍他下令。 “一万门火炮预留封锁，剩下五万门火炮，全部开火，集中攻击。” “床驽、投石机也不要停。” “民夫轮着上，一定不能有空隙时间。” “传令，各部公布作战计划。” “传令各级士兵，我们打的不是人，是妖魔，他披着人的外皮，混入城镇之中，如果不将其打死，今后我们都会成为他的食物。” ...... 阵前的士兵此刻也有些心惊胆战，远远望去，无数炮弹长枪巨石形成一片乌云，一道道刀光冲天而起，时不时将乌云切开。 跌落的碎片堆到地上，慢慢形成一个小土坡，士兵们终于能够看到发出刀光的是什么东西。 那竟然是一个人！ 不少士兵骚动起来，阵线都有些紊乱。 他们本就是听从上面的命令聚集而来，敌人是谁，怎么打，根本没人通知过他们，现在亲眼看到敌人不同寻常，内心的恐惧一下升了起来。 就在这时，各部的统领带着人过来，开始讲解妖魔的能力，并强调，只有击杀妖魔，才能避免被妖魔当作食物的命运。 不停的将异人妖魔化，再加上此处聚集的人多，士兵们很快就恢复了镇定，开始按照各部统领公布的计划准备战争。 ...... 经常被砸的人都知道，如果砸的是一块大石头，被砸的人很容易躲开，如果砸的是一把碎石，被砸的人根本躲不开。 即便赵阳防守的再好，也难免被一些漏网之鱼攻击到。 ...... “大帅，打中了，打中了，炮弹打中妖魔了！” 一个哨探的声音吸引了多尔衮的注意，移动千里镜，他也看到了。 一颗实心弹幸运的突破了异人的刀光防御，狠狠地砸在了异人的胸膛上。 然而异人毫无反应，甚至没有后退一步，依旧云淡风轻的挥刀。 “不可能，那可是大炮啊，弗朗机的大炮啊！” 多尔衮心里震动，难以置信。 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炮弹砸在了赵阳的身上，开花弹、子母弹、链弹、火焰弹、铅弹、巨石、长枪，都砸到了赵阳的身上。 衣服已经被炸得破破烂烂，千里镜里，透过缕缕衣物，多尔衮发现，异人的皮肤没有丝毫伤势，红都不红一下。 阵前的所有将士也发现了这一点，若非之前给士兵们做了心理建设，只怕已经有人开始逃跑。 ...... 赵阳微微一笑，“被发现了吗？” 随即收刀，不再掩饰，顶着漫天的炮弹巨石向着大军不疾不徐的走去。 ...... 没有了抵抗，一枚枚炮弹轰炸在赵阳身上，开花弹只能给赵阳吹吹风，实心弹砸上去直接被砸扁，然后无力落下，巨石砸下，直接化为碎石，长枪射中，生生被崩成几截。 无数炮弹落在异人周围，巨响不断，烟尘四起，硝烟弥漫，衬托得赵阳像天上雷神。 多尔衮彻底震动，失声道：“他，就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传令，前军冲锋，绝不后退。” 他心知，若是任由异人一步步走到阵前，全军士气将被彻底击碎，再无一丝反抗的勇气，届时七十万大军，数百万民夫，将会俯首在异人脚下。 从今往后千万年，再无人能起反抗之心。 大清将灰飞烟灭，而亲自指挥战争的他，死都会成为奢望。 大军阵前，十万前军轻磕马腹，马匹接到命令，缓缓加速。 马蹄如雷，震天动地，盖住了轰鸣的炮声，天色都暗了下来，那是巨大的烟尘遮蔽了天空，从高处望去，滚滚黄沙之前，一条上万米长的黑线冲向异人，仿佛黄沙巨兽的利齿，要将异人吞入腹中。 黄沙彻底席卷了妖魔，剩余的大军再也看不清里面发生了什么，战场上的所有哨探焦急的转换位置，希望能透过黄沙看到里面的真实情况。 多尔衮举着千里镜，死死的盯着黄沙，炮声早已停下，黄沙里除了若隐若现的人影，就是轰隆的马蹄声。 随着声音逐渐减小，黄沙开始有了稀薄的趋势。 多尔衮心中不妙，立刻下令。 “双翼冲锋，中军结阵。” 双翼都是如扶桑、弗朗机、罗刹国、哈萨克这样的战阵，合计四十万人，在看到前军冲锋之后，就已经等的不耐烦了，在他们看来，妖魔再厉害，也只有一人，他们就算吐口唾沫都能淹死妖魔。 在出兵之前，统领都承诺了，只要能抢的妖魔身上的一片碎布，就能获得百两银子的奖励，要是能获得妖魔的头发指甲，就能封爵，获得的东西越珍贵，奖励就越大，最高可以封王。 多尔衮冲锋的命令刚传来，两翼大军就迫不及待冲了出去。 第35章 东道主 一处隐蔽的大帐中，皇太极闭目靠在椅背上。 “报！” “床驽对异人无效！” ...... “报！” “巨石对妖魔无效！” ...... “报！” “炮弹对妖魔无效！” ...... “报！” “妖魔不再抵抗，所有攻击打到妖魔身上，无法阻挡妖魔半步！” ...... “报！” “左右两翼共四十万大军已经出击！” 皇太极猛然张开双目，这是他和多尔衮设定的暗号。 之前坏消息一条条传来，他都没有动容，现在，他动容了。 帐下各藩王使臣听到全军压上，认为已经胜券在握，正在推杯换盏，觥筹交错。 会盟前所有势力都签了盟约，战后能分到什么，各凭本事，一旦有了降服妖魔的迹象，就要让所有人都上场，东道主不得无故阻拦，在战场上能拿到什么就是什么，战后不得纠缠，以保证联盟的战斗力。 先前传来的消息已经让他们认识到妖魔的奇异之处，但妖魔只有一个，大军却有七十万，即便妖魔一刀杀一百人，全力挥出七千刀也能把他累死。 先是十万前军冲锋，接着四十万大军出击，中军坐镇不动，蛮子会做人啊。 他们就怕没有机会上战场，到时候什么都分不到，那才亏大了。 所有人都这么想，只有皇太极不是。 战前他曾和多尔衮密谋，如果异人可以除掉，最后会让全军出击，借着争夺异人血肉的机会，重创各大势力，为大清以后君临天下扫清障碍。 如果前军试探过后，只让异国军队上战场，中军坐镇，说明大军只能拖延异人的脚步，却无法阻止，更无法灭杀异人，局势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 只能拖延时间，让皇太极做最后准备。 思虑及此，皇太极却不露半点破绽，反而面带红光，哈哈一笑。 “哈哈，那妖魔，终究双拳难敌四手，在我等几十万大军威压下，也只得束手就擒。” 弗朗机使臣遥遥举起酒杯，开口就是一串皇太极听不懂的语言。 旁边的侍从翻译道：“弗朗机使臣说，这次大战的胜利，他们提供的三万门弗朗机大炮立了大功，应该得到最大的收获，恶魔背弃了主而堕落，应该交给他们带回弗朗机，永久镇压在主的膝下，这样才能保证世界和平。” “同时，为了防止还有类似的恶魔出现在东方世界，请大清允许他们弗朗机人前往大清属地传播主的荣光，净化这片污浊的土地。” 皇太极听了只觉得一阵恶心，外邦人满嘴仁义道德，实际上全是利益。 忍着心中的不适，笑着说道：“使者所言有理，但此战还有诸多邦国的功劳，波斯、大食、扶桑也应该得到他们应得的一部分。” “啪！” 一个酒杯狠狠地砸在弗朗机使臣的头上，一个地中海小个子站起身来，愤怒的指着弗朗机使臣，叽哩哇啦的说了一通。 皇太极一头雾水，幸好他旁边的翻译及时给他解惑。 “皇上，扶桑使臣听到弗朗机使臣想单独占据妖魔，丝毫不提扶桑的功劳，认为弗朗机狂妄自大，看不起扶桑，他要和弗朗机使臣决斗。” 还不待皇太极处理两者的纠纷，波斯和大食又争了起来，波旁王朝也很阴险，在两边挑拨离间，一片融洽的宴会眨眼间变成乱糟糟的菜市场。 皇太极心中叹息，兄弟争雁啊，何况还不是雁，而是杀人不眨眼的杀神，和这样一群虫豸在一起，怎么能对付杀神呢。 “咳咳！” 重重咳了几声，皇太极尴尬的发现没人在意他的动作，恼怒的他狠狠拍了拍桌子。 “够了，这里是大清的地盘，不是菜市场，想吵，不要在朕面前吵！” 说罢，狠狠甩袖，带着侍从离开了大帐。 大帐内一片安静，众人目送皇太极一行离去。 “啪！” 安静一下子被打破。 酒杯再次砸在了弗朗机使臣头上，扶桑使臣跳上案桌，指着弗朗机使臣就是一顿输出。 弗朗机使臣也不甘示弱，捡起案桌上的碗盘就砸了过去。 一时间，大帐内再次热闹起来。 很显然，此时的皇太极，并不被他们放在眼里，不说远在天边的大食波斯等国，就是近在眼前的扶桑也不在意皇太极的态度。 远远听到大帐内的动静，皇太极冷冷一笑，区区虫豸，真是不知所谓。 走到一处不起眼的大帐内，带着所有人换了寻常百姓衣物，皇太极一行人低调的离开 了这处隐蔽联合统帅部。 走出山谷，顺着一条隐蔽的山间小道一路急行，众人一言不发，皇太极累得满头大汗，硬是不出一声。 “口令！” 前面突然跳出一个绑满杂草的大汉，手持长刀，恶狠狠的问向最前方的侍从。 皇太极连忙走上前来，稳住了想要拔刀的侍从，看向眼前的大汉，严肃的道：“满清八旗。” 大汉盯着眼前的富态男子，缓缓道：“万世永昌。” 皇太极并不急着动作，反而再次开口：“天干物燥。” 大汉终于把刀合上，单膝跪地，纳头便拜，“半斤八两。” 皇太极也松了口气，这是他最后的安身之地，容不得半点马虎，随即大手一挥。 “继续前进！” 一行人慢慢爬到了山巅，一路上，不时有全副武装的巡逻队伍走过，侍从们能看到有人从山里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显然，这里早已挖了山洞。 他们不敢多看，跟着皇太极，一路走到了大石前。 “全部向后转，不得张望。” 一声令下，所有侍从干脆利落转身，有人甚至将眼睛也闭上。 皇太极走上前，假装摸索，磨蹭了一会儿，从怀里摸出一个不规则大印，塞到一处不起眼的石缝中轻轻扭动，大石缓缓移动，让开了三人宽的缝隙。 让所有人都进去后，他落在最后，又是一番摸索，再悄悄掏出大印，将山洞封锁。 赶上在前方等待的侍从，皇太极带着走了好几个关隘，终于走到一处空旷的洞厅。 洞厅高百米，内部顶着许多支撑柱，灯火通明，在洞厅东北角，挂着一张巨大的地形图，地形图前站着的人，赫然正是应该在战场上的多尔衮。 时不时有人来到他面前低头汇报，他就在地图上标注一下。 皇太极走到他身旁，看向墙上的地图，满脸凝重。 “现在情况怎么样？” 第36章 联合指挥部 “情况很不妙。” “异国四十万大军挡不了多久，战场黄沙消散之后，各国大军看到真实情况后都会崩溃，狂热的情绪浇灭后就是大崩溃。” “中军全是一群民夫假扮，唬人还行，真要和杀神对上，再多加一百两银子都不行。” 多尔衮在地图上一阵指点，将眼前的局势详细告诉皇太极。 皇太极捡起桌上的情报一张张看了起来，对着地图思考良久，随即道：“按计划行事。” 多尔衮犹豫一下，“那些邦国的使臣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吗？事后他们报复怎么办？” “哼！事后？没有事后了！” 皇太极一脸狠厉，成功了，自然不惧一切；失败了，也没有必要在意了。 ...... 战场上，黄沙散去那一刻，大军的军心也跟着散去了。 随手斩掉最后一个小矮子，赵阳看向幸存的几万大军，露出和煦的笑容。 “鬼啊！” “噢，卖噶的！” “黑死带屋！” ...... 奇奇怪怪的鸟语响起，少数人直接跪到地上，拼命磕头。 大部分人调转马头，直接溃逃。 随手斩掉跪在地上的人，赵阳不紧不慢的跟在逃兵身后。 逃兵都快崩溃了，恶魔走的不快，却死死吊在他们身后，不远不近。 中军二十万大军看着远处逃过来的残军败将，一下子就炸了锅。 他们本来就是一群农夫，被清军一人一两银子雇来，说好的站一天，不说话，本来还没人相信有这种好事，但清军先给钱，这才雇佣了二十万牧民。 先前就闹得人心惶惶，现在连大军都打败了，他们留下来干什么，替清军拼命吗？ 根本不用人阻止，牧民们马鞭一抽，像热锅里的蚂蚁一样，四处炸开，各自逃命。 正在往这边赶来的残兵败将都蒙了，还指望二十万大军抵挡一下，方便他们逃命，没想到对面直接就逃了，连民夫都跟着跑了。 赵阳在远方看的啧啧称奇，二十万大军，几百万民夫，跑的漫山遍野都是。 残军见状不对，在几个将领的带领下，调整方向，跑向了真正的联合统帅部，也顾不上会不会把自家统领暴露。 赵阳就跟着一路进了山中，发现了一处隐蔽的驻兵所。 环顾四周，大山遮蔽，树木丛生，山谷防御绝佳，人迹罕至，若是没有这么多烦人的事，这里还真是个隐居的好地方。 “什么人？” 守卫山谷的岗哨发现赵阳过来，一个个张弓搭箭，还有人举起了手中的火绳枪，瞄准了赵阳。 赵阳无语，没看到我追着前面逃进去的大军来的吗。 随手斩掉岗哨，进入山谷中。 山谷里是一排排仓库，从一些打开的仓库里，赵阳看到残余的炮弹，床驽，猛火油，投石车，打开的不多，显然战争结束之快，远远超出了这里主事人的预料。 一路走来，赵阳没有再发现其他人。 到达中央，一座座巨大的大帐面前，一群金发碧眼的人组织所有军队组成战阵，挡在赵阳面前。 一个鼻青脸肿的弗朗机人走出阵前，单手抚胸，向赵阳鞠躬，操着蹩脚的汉语，一脸谦卑的向赵阳问好。 “尊敬的强者阁下，您取得了伟大的胜利，我方愿意向您投降，这里所有物资都是您的战利品，任由您处置。” “希望您能遵循贵族的礼仪，善待我们，我们会向我们的家族传递信息，支付您巨额赎金，以赎买我们的自由。” 赵阳搞到一阵好笑，“你们搞这么大阵仗围杀我，失败了就还想活着，是不是太天真了？” 一位鼻青脸肿的小个子嘟囔道：“阁下，您已经获胜,请不要再咄咄逼人，我们已经认错，您不应该在为难我们，这有损您的强者风度。” 说完，小个子深深鞠躬，大呼一声“红豆泥私密马赛！” 赵阳随手一指，将小个子轰成肉泥。 弗朗机人被吓了一跳，双腿发软，跌坐在地，一股不明液体缓缓浸湿了大地。 “尊敬的强者阁下，恳请您留下我们的小命，您一定会得到让您满意的报酬。” “您是强者，应该向更强者挥刀，而不是向我们这些弱者展示您的威严，您的神威，如渊如狱，不需要再向我们这些低微的爬虫彰显。” 赵阳退后一步，避开一股逐渐浓郁的恶臭，用手扇了扇，问道：“怎么没有看到皇太极，就你们一些小喽啰？” 弗朗机人咬牙切齿，悲愤道：“那些卑劣的黄......满清猴子，没有贵族精神，不讲规矩......” “轰！” 一声惊天巨响传来。 赵阳猛然抬头，出口处已经被一股巨大的烟尘笼罩。 “轰！” “轰！” “轰......” 接连无数巨响，山谷完全被烟尘掩盖。 赵阳凝神望天，发现天空落下密密麻麻的锁链网，无数陶罐从天而降。 山谷中所有人都惊呆了，瞬间乱成一团，四处奔逃。 赵阳看到有人骑马冲向原出口位置，下一刻就被撞的人仰马翻，凝神看去，半截山峰砸在出口处，早已将出口堵死。 一层层铁链网落下，巨大的重量瞬间把下面的人马砸碎。 挥手将砸向头顶的铁链网砸开，赵阳脚步一动，换了个角落，刚一站定，就发现了不对，双脚用力一提，鞋底竟然粘在了地上。 山谷中，数十万个陶罐落下破碎，很快就把山谷中铺满了那种奇异黏液。 落下的铁网锁链将山谷地面也铺了厚厚一层，侥幸不死的人马倒在铁网锁链下哀嚎呻吟。 ...... 山洞中，皇太极一个人站在地图前，根据斥候传来的消息修改着地图上的信息。 “铁索锁链网放了多少了？” “回皇上，三成。” 皇太极一阵皱眉，“来不及了，告诉多尔衮，放火！” “嗻。” ...... 多尔衮听着皇太极内卫传来的最新命令，眉头紧皱，眼睛死死盯着山谷下面，大手一挥。 “放火。” 一排排弓箭兵站起身来，点燃箭头，张弓搭箭，射向山体上部。 山体上部，在刚才一阵阵的爆炸下，隐藏在内部山洞中的大量猛火油早已倾泻到了山脚。密密麻麻的火箭射来，立刻将山体点燃。 火焰顺着猛火油烧到山谷，引爆了囤积的炸药，将山谷底部早早掩埋的猛火油炸开，火焰瞬间席卷了山谷底部。 四周的大山和山谷，成为了名副其实的火海，温度飙升到了一千一百度。 短短片刻，山谷底部哀嚎的声音就消失了，只剩下熊熊的火焰燃烧声。 多尔衮凝视着巨大的火焰山谷，指挥着麾下将剩余的七成铁索锁链网铺下去，猛火油用投石车远远投进去，一刻不停。 ...... 赵阳已经没有了最初的从容。 轰击数十下，发现只是将出口断裂的山峰轰了个小坑后，他就放弃了这个徒劳的行为，准备沿着大山爬出去，然而大山早已被海量的猛火油浸透，湿湿滑滑毫不受力，再加上大量铁索网铺天盖地罩下来，严重限制了他的行动，令他一阵皱眉，不得已，只能再次回到山谷里。 火焰烧的越来越旺，赵阳已经感受到了汹涌的热意。 此时，神魂隐隐触动，似乎新境界的契机就在此时此处。 赵阳不愿意放弃这个契机，也担心离开此处会错过突破契机，只得顶着火焰在山脚处挖了个坑，将自己埋在了里面。 随着火烧的越来越旺，温度越来越高，大量氧气被消耗，赵阳感到了窒息。 “大意了，我没有闪啊！” 赵阳在土里苦笑，万万没想到，满清会使出这么大的力量对付他。 一群蝼蚁般的生物，竟也能做到如此地步。 “看来，我还不够强啊！” “那就要变得更强！” 第37章 求道 一丝淡淡的明悟出现在赵阳心头。 赵阳反思，在自己实力强大后，就隐隐自傲起来，不再将天下人放在眼里，甚至变得自负。 自负没有错，错在没有强大的实力，依然自负。 曾经以为天下没有人配做自己对手，赵阳俯视天下，只觉得寂寞如雪，天下大可去得，却没想到这个世界上不只有人类，还有大自然。 山谷里，土地干裂，被烧结成陶器甚至瓷器，氧气更是耗尽，明火已经消失，然而温度早已升到了赵阳不曾想过的高度。 整个山谷像一个大火炉，恐怖的高温笼罩在整个山谷，上空抛下来的钢铁锁链已经慢慢融化成铁水。 赵阳紧守心神，疯狂运转血气，借着高温的极端环境淬炼肉身，肉身储存的能量大量被消耗，强度越来越高。 土坑里，赵阳静静躺着，蓦地睁开眼睛，一丝金光从眼里一闪而逝，琥珀般的眸子看向已经已经烧结的陶瓷。 “既然不够强，那就变得更强。” “就看是体内的能量先耗尽，还是我先突破成功。” 即便如此，赵阳也对自己有信心，相信自己能先突破。 皇太极给他带来的威胁，他已经不再放在心上，就算不能突破，以他现在的肉身强度，也能硬扛火海走出去。 反而可以借助这个难得的机会，突破更高境界。 这么多个国家合力汇聚的资源，在这个时代估计已经成了绝唱。 错过这一次，下一次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 肉身开始传来圆满的感觉，紧接着精神受到肉身提升的影响，也增长到了极限，赵阳不知道自己现在算什么境界，但按他的推测，应该是意境期肉身和精神圆满。 只是意境依旧是刚领悟的程度，一直没有增长。 根据冥冥中的提示，赵阳需要提升意境，到达一定程度就会突破到意境之上。 “那应该是更美妙的境界吧！” 赵阳心想，之前炼神境界的肉身和精神，仅仅靠着意识意境增幅，就能让他力战五十万大军，斩首四十余万人。 意境圆满，甚至意境之上，又该是何等风景？ 心神合一，赵阳回忆着当初领悟意境的感受，那种天地大势铺天盖地的感觉。 但那次是被动领悟，可遇不可求，现在要主动领悟，赵阳心中也有了推衍。 “上古传闻，天地有灵气，食气者神明而寿。” “我的肉身精神，借助一丝意境打开的豁口，已经提前达到某个阶段的极致，只需在天地间将意境领悟完善，就能突破。” 此时如有神助传来冥冥中的预感。 “只需精神离体，就可领悟意境。” 与此一起传来的，还有一股大恐怖，仿佛精神离体，就会出现死亡危机。 赵阳沉默。 “建奴，癣疥之疾，不值一提。” “眼前突破契机，可遇不可求，不能放弃，虽有危险，可视为突破之劫。” 做好心理建设，赵阳定下心神，决定趁势突破。 摒弃杂念，下一刻，天地似乎安静了下来。 仿佛穿越了一层不存在的膜，赵阳的精神灵魂体来到了外界。 一股大自在、大逍遥、大解脱的感觉瞬间袭上心头。 “大解脱？” “为何会有大解脱的感觉？” 赵阳惊恐的发现，自己正在解体，想要回归肉身，然而精神如同被冻结，难以移动，明明肉身就在旁边，却像是隔着天堑。 大量精神碎片向四周脱落，一股冰冷、死寂、物质、压抑、沉重的复杂感受传来。 “这是道化？” 一幅幅画面映照心神，谷底琉璃般的地面，通红的铁水，山壁熊熊的大火，山顶死死盯着山谷的多尔衮，忙碌着投放猛火油和铁链的精锐士兵，更深处内心忐忑不安却表面镇定的皇太极。 精神消散的越来越多，映照的范围越来越广。 赤峰、四平、铁岭、盛京、锦州、五常、安达、秦皇岛... 直到看到了一个明黄袍的青年男子正坐在案桌前批阅奏折。 “崇祯，朱由检？” 最后一丝意识消散，赵阳陷入一片漆黑。 说起来时间过了很久，实际上只是思的速度太快，在精神离体的瞬间，赵阳的意识就熄灭了。 ...... “契机来了！” 时间长河中，正津津有味看戏的周正精神一振，看向时间长河的旁边。 一条若隐若现的时间线慢慢清晰起来。 时间线里，天启元年之前和历史一模一样，天启元年后，赵阳诞生。 里面同样有一个赵阳经历过赵阳经历的一切。 直到最后，时间线里的赵阳精神离体，但精神体没有道化，而是领悟完善意境，突破意境之上。 时间线演化到此，就要完全具现合并到时间长河中，化为模拟世界赵阳的平行世界。 突然，时间线一震，变得明灭不定。 周正知道，这是因为主世界根本没有灵机，无法诞生灵气，赵阳强大而充沛的精神力出现在主世界，就像一滴水滴到干涸的世界，瞬间就会蒸发。 平行世界代表了亿万种可能，赵阳的角色在主世界占了极大比重，主世界的赵阳失败了，自然会诞生一个赵阳成功的平行世界。 然而赵阳成功，就需要一个灵机存在的世界，至少在赵阳突破的瞬间诞生灵机，有了支撑灵体出现的基础，才能让赵阳成功。 因为主世界根本没有灵机，无法让灵体出现。 所以时间线演化完毕，归入时间长河主流的时候，时间线的逻辑和主时空长河产生逻辑冲突，时间线就会崩灭，平行世界消失。 时间线中不符合基本逻辑的东西都会消失，符合世界规则的部分就会融入原世界，为原世界增强底蕴。 周正紧紧的盯着时间线，在它最后一点灵机即将消散的最后一刹那，将一滴没有稀释过的大道本源扔进大白体内，不让他炼化吃了，而是作为一个引子。 不管大白懵逼不解的样子，周正发现时间长河主干道也有反应。 因为周正大道本源完善，本质极高，扔入大白体内又不让他炼化，给了他诞生灵机的资格但又不让他诞生。 时间长河有了灵机存在的逻辑，不再排斥时间线上的灵机。 因为平行世界已经崩溃，剩余的时间线只能融入原世界。 周正再次看向原世界。 ...... 模拟世界。 赵阳意识消失后，在时间线灵机融入时间长河的一刹那，世界同时突然多了一丝微不可察的灵机。 ...... 时间长河里的周正松了口气，立刻将大白体内的完整大道本源收了回来。 施展时间回溯查看漏洞。 原世界中，只见赵阳精神体离开肉身的瞬间，就化为碎片融入整个世界，在完全融入后的瞬间，世界突然出现了一丝微不可察的灵机。 同时，回溯溯时间长河，时间线的最后一丝灵机，突然融入了时间长河，看起来原因正是原世界吞了赵阳强大的精神后，诞生了微弱灵机。 周正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从此没有人能搞清楚是世界先诞生灵机，时间线再融入时间长河，还是先有时间线灵机融入长河，世界再诞生灵机。 哪怕回溯时间长河，也找不到真正的原因。 人类或许还能找到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答案，却再也找不到灵机诞生的答案。 第38章 后续 完成了堪称完美的布局后，周正刚准备找个地方庆祝一下，眉头就是一动，看向了现实世界2023时间段。 “这刚搞好了大环境，就引来了打工人。” ...... 2023年，现实世界。 赵阳在被窝里眼皮微动，露出一双沧桑的眼睛。 “蓉城大学，历史系大三学生，赵阳，宿舍，午休......” 迷茫了好一会儿，赵阳才回过神来。 摸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才过去了一秒。 “真是不可思议，一秒二十一年。” 他心中感慨，这次的收获实在太大了，神秘莫测的功夫，二十多年的经历，纵横千军万马的豪情万丈，难以一一枚举。 意念微动，模拟器就在赵阳脑海展开。 “二十多年没见过这个面板了！” 看了看模拟日志，一路看下来，看到最后自己死亡，赵阳竟然发现了新的提示。 【对模拟世界造成巨大影响，可查看模拟世界受到影响的后续发展】 关闭提示，赵阳再往下翻，竟然能翻到新的日志。 【死亡零年】火烧山谷七天，皇太极惧怕你的强大，但因物资消耗完毕，派多尔衮查看情况。 多尔衮带人从琉璃地里挖出你的尸身，你的尸身毛发完整，面容红润，呼吸稳定，除了赤身裸体，竟无丝毫损失。 所有人哗然，惊恐下跪。 多尔衮怒斥你是妖魔，拔刀便砍，刀身被你的肉身震碎，大惊。 皇太极得知后，想尽办法破坏你的肉身，意图获得神异血肉，延长寿命，然而你的尸身强悍无比，刀枪剑戟，水火雷冰，无法损伤你一根毫毛。 尝试一切办法都失败后，皇太极担心你只是沉睡，会在某一天醒来，决定将你镇压，让你永世不得翻身。 【死亡一年】皇太极大耗民力，将你的尸身镇压在某座大山内部，并处死所有民夫。 【死亡二年】皇太极酣睡梦中见你，大惊，猝死于清宁宫，同年，李自成入京，大明灭亡，崇祯自缢而死。 【死亡三年】满清入关，君临天下，多尔衮察觉到水泥、高度酒、肥皂等物来源于你，将民间所有资料收集，付之一炬，意图销毁你留在世间的所有印记。 【死亡四年】黑卫出关，发现天下大变，甲一继承你的理想，追求大同，建立反清组织。甲七脱离黑卫，寻找你踪迹。 【死亡五年】大明残余势力在甲一的帮助下挡住了满清蚕食，但除了黑卫，所有势力只顾争权夺利，不顾底层死活，甲一失望离开。 【死亡六年】甲一试图培养新生力量继承你的理想，此时清朝大势已定，推行文字狱，甲一意图再次失败。 【死亡七年】甲一试图武力推翻清朝，掀起巨大的反清起义活动，意图推翻清廷朝廷，起义活动应者寥寥，新朝成立，民心思定。 【死亡八年】甲一再次掀起起义，然起义后，起义军首领再次陷入争权夺利的漩涡，甲一等黑卫独自摧毁清廷数次围剿，安逸下来的起义军出现了巨大腐败，甲一等人再次离开。 【死亡九年】甲一在西南掀起巨大的起义风暴，然击退清军后，各方起义军首领就爆发冲突，伤亡惨重，甲一对人类失望透顶，带领黑卫离开，寻找你的踪迹。 【死亡十年】甲七寻遍天下，发现了皇太极修建的地宫，在地宫中找到你的尸身，由于你的尸身面色红润，呼吸平稳，甲七认为你只是陷入某种状态，便陪在你的身边隐居。 【死亡十一年】甲一顺着甲七留下的暗号，找到地宫，至此，黑卫齐聚，沟通了外界的消息后，黑卫都对外界失去兴趣，和你的尸身隐居。 【死亡十二年】由于你在通辽一战，消耗了世界诸国大量精锐力量，大清举目无敌，统一中原，只剩下西南时有反抗。 【死亡十三年】西南张家老主母失去你的消息后，一病不起，郁郁而终，张家老家主悲痛不已，次日随张家主母而去，至此世界上再无你带来的所有痕迹。 【模拟结束】 看完模拟日志，赵阳心情复杂。 毕竟是亲身经历，尽管是模拟世界，经历也是真实不虚。 “想那么多干嘛，试试模拟世界里创造的功法能不能在现实世界用。” ...... 去图书馆的路上，赵阳的室长跟着班里唯一的花说说笑笑。 突然，班花伸出肉乎乎的小手，指向图书馆右边的树林里。 “张武，你快看，那里围了好多人，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张武转头看去，确实围了很多人，“还是去图书馆，别凑热闹了。” 然而班花早就像兴奋的小猪一样，蹦蹦跳跳的跑去了人群中。 张武无奈，只能跟上去，毕竟是一起来的，丢下她一个人也不太好。 还没靠近，就听到里面传来动静。 “紫涵，你真的要和我分手吗？” 紫涵？ 张武波澜不惊的心一下子就蹦了起来，那不是金融专业的系花吗，她竟然有男朋友，还要分手了？ “陈墨，对不起。” 周围的人都惊呼起来。 “没想到系花张紫涵真的有男朋友了，还是看起来这么普通的陈墨。” “我到底错过了什么大瓜啊，都要分手了我才知道。” “真是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 ...... 张武好不容易从看热闹的人群中挤进来，就看到金融系的校花张紫涵一脸柔弱的躲在一个男人身后。 “陈墨，你根本不懂，我要的根本不是一事无成的温柔，而是要你有上进心，责任心，你每天没心没肺的样子，让我很没有安全感。” “我要的你都给不了。” “爱情是需要物质基础的，醒醒吧，没有物质作为基础，爱情只是空中楼阁。” “现在，请你不要再纠缠了，我怕我家何海误会。” 张武认真吃瓜，在班花的指点下，终于把几人给对上号。 单独一人站在旁边的是陈墨，看起来确实平平无奇，廉价的衣服，拼夕夕的鞋子，简单的寸头，此时失魂落魄的站在一边。 对面站在一起的两人，校花自然认识，一脸泫然欲泣、楚楚可怜的样子，躲在一个男人的背后，男人自然就是何海了。 搜索了脑中的记忆，张武也不知道何海是谁。 和陈墨比起来，何海虽然眼窝深陷，一脸虚相，但从发型，到衣物、手表、鞋子，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张武明悟，原来女神喜欢这样的。 第39章 陈墨 碰了碰班花的肩膀，张武低声问道：“何海是哪里来的富二代？” 班花扭头看了看张武，压低声音，“他不是富二代，是富三代，我们蓉城创汇科技集团股份有限公司。” “是那个创汇科技？”张武诧异。 肯定的点点头，班花很八卦的说道：“就是你想象中的那个创汇科技。” 张武了然，他知道的科技集团很多，但说到创汇科技，那就不得不提这个本地最大的人力资源中介公司了。 虽然不知道一个人力中介为什么要叫科技公司，但不妨碍张武唾弃，每年都有很多同学被坑，甚至打起了官司，但创汇科技从来没有输过。 靠着熟练的坑人经验，创汇早已将法律条文摸索通透，严谨而又苛刻的合同条款，能将每一个求职者榨出一层油，还能让求职者再背上一身债。 本地人早已被坑过，现在坑的都是外地来找工作的人。 “那个叫陈墨的可怜了，创汇科技的皇太孙，谁惹得起，能开那种吸血公司还混的好，就没有一个简单的。” 班花点点头，“陈墨只是农村来的，好不容易考进了机械与自动化专业，他家就他一个出息的。” “但现在的时代，机械与自动化专业出来还有什么用，不说本科了，研究生出来也有很多进厂的。” “这种家境不好，未来还不光明的男生，即便是高中三年的感情也靠不住啊。” 张武惊讶，“陈墨和张紫涵高中就恋爱了？” “是啊，刚开学时就在我们女生之间传开了，好多女生都羡慕他有这么好的男朋友。”张武不信，就陈墨全身上下不到两百块钱，有女生喜欢就不错了，还会有女生羡慕？ 看出了张武的意思，班花不屑一笑。 “我们女生想要什么你们男生根本就不懂，以前张紫涵高中成绩很差，陈墨是他们高中的学霸，张紫涵主动追的陈墨。” “然后为了一起上大学，陈墨帮助张紫涵把成绩提升起来，本来陈墨已经达到水木大学的录取条件，因为张紫涵分数不高，报了我们大学，陈墨放弃了水木大学，也跟着来了我们学校。” “这是多么浪漫的爱情故事啊，那个女生不向往这种恋爱啊。” “切！” 张武不屑。 “浪漫的爱情故事？看看眼前的这一幕，爱情事故还差不多。” 班花炸毛，捏着肉乎乎的小拳头。 “就算是事故，也是大三才出事的，虽然结果不太好，但至少曾经拥有。” 人群中央三个主角气氛严肃，嗡嗡的杂音全靠围观的吃瓜群众。 张武瞥了眼呆立在人群中间的陈墨，“陈墨怎么说也是个学霸啊，难道他在大学沉迷恋爱，成绩下降了？所以张紫看不到希望，才离开他？” 班花立刻反驳。 “怎么可能。” “陈墨专业成绩可是前三的，奖学金助学金拿到手软。” 张武不可置信。 “陈墨拿了那么多奖学金，怎么还这么寒酸？” 班花晃了晃圆圆的脑袋，“人陈墨说了，他负责赚钱养家，张紫涵负责貌美如花，当时我们寝室的女生吃瓜的时候都好羡慕。” “听他的室友说，陈墨把一半寄给家里，另一半给张紫涵买水果手机包包口红化妆品这些。” 张武更不解了，“这么好的感情，怎么会有今天呢？” 班花感慨，“秀恩爱，死得快，人心是经不起考验的，希望你这辈子都别懂。” 张武一怒，正要出手，班花一手拉住他，一手指向人群中，“快看，有情况，陈墨抬头了。” 人群中央，围观的吃瓜群众贴心的让出一块空地。 陈墨缓缓抬起头，眼眶红肿，却死死睁着。 “紫涵，为什么？” 张紫涵见陈墨情绪冷静下来，从何海身后走出。 “抱歉，陈墨，人总是要成长的，每个人都有追求更美好生活的权利，选择何海，我能完成阶层的跨越，我想，我会比现在更幸福。” “你现在还只知道抱着书本学习，喜欢呆在实验室里，喜欢鼓捣机器零件，我们马上大四了，你想过我们的未来吗？” “人生总是免不了挫折，希望以后你能成熟点，祝你以后遇到更好的一半。” 陈墨上前一步，伸手挽留。 “这不是我们说好的爱情，我们不该，我们不该这样的。” 张紫涵微微后退，“陈墨同学，请自重。” 何海走上前来，一把握住张紫涵的手，对陈墨笑了笑。 “紫涵那么优秀，她值得的更好的。” “她已经和你分手了，请你不要再纠缠她。” “那样对她不好，对你也不好。” 随即走近，靠在陈墨耳边轻笑。 “人最重要的是要有自知之明，看清楚自己的位置，端正自己的态度，明白什么能碰，什么不能碰。” “底层人就该有底层人的觉悟，你给了她展望更高阶层的机会，就别怪她奔向更高层。” “对了，我听说你的成绩不错，毕业后如果找不到更好的工作，可以来我的厂里上班。” 陈墨退后一步，拳头死死握紧，看着何海的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我还得谢谢何老板的赏识。” 随后，陈墨离开，走到张紫涵旁边时，忍不住一顿，转头看向张紫涵，张了张嘴，只觉得心中千言万语却说不出口，半晌，才憋出来一句话。 “祝你幸福。” 说罢，陈墨转身离去。 张武连忙拉着班花让开通道，看着陈墨越行越远，竖起大拇指。 “还算是个男人，说断就断，没有寻死觅活，也没有死缠烂打。” 班花甩开张武的手，不满道：“我就不信能断的那么轻松，五年的感情，就是养条狗，都会舍不得吧，期待后续，嘿嘿。” 张武连忙捂住班花的嘴，拉着她转身就走，嘴里嘀咕。 “好家伙，人家还没走远，还有两个当事人在旁边，吃瓜都这么拼命。” 班花像个小土豆一样被张武提走了。 “快放开我，再不放开，晚上我就要吃到自己的瓜了。” 放下班花，张武好奇，“校园那么大，为什么你总能吃到那么多瓜，还不过时？” 班花傲娇抬头，“每个女生宿舍都有十个以上的群，一个学校有多少个女生？我可是十个大群的群主，以后想吃瓜，找我，绝对保鲜。” 张武不信，但他也懒得和一个女生说这些。 “还去不去图书馆了，再磨蹭，下次再约我就不来了。” 第40章 升级面板 离开那个这辈子都不想再去的地方，看着熟悉的校园景色，陈墨一时间不知道该去哪里。 平时，这个时候应该在和张紫涵吃午餐。 今天，本来也如同往常一样去图书馆接她吃饭，没想到却碰到了何海开着车来接张紫涵。 狠狠甩了甩头，陈墨也没有心思去吃饭了，茫然的在校园里游荡。 “陈墨，你小子今天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陈墨一愣，发现自己来到了机械自动化实验室门口，说话的是管理实验室的研究生师兄。 因为专业成绩顶尖，陈墨早早就有了进实验室的许可，这也是学校给顶尖学子的福利，可以比其他学生更早接触实验机器，帮教授们打打下手，和研究生师兄们提前学习，考研读博优势很大。 赵阳经常泡在实验室，早就和主管机器设备的管理老师混熟，在摸清楚各种机器的情况后，在不影响实验室使用的情况下，已经被允许进去实验室实操各种机器了。 系里的教授们也很喜欢这个经常泡在实验室里的学生，在这个一切向钱看的时代，已经很少有人像他这样热爱机械。 “马上期末，课程都修完了，今天放学得早，严师兄，你怎么还没去吃饭啊。” 严师兄摸了摸不多的秀发，一脸抱怨。 “还能有什么，下周有教授开新项目，导师叫我帮忙前期筹备，刚刚去签收了一堆快递，哦对了，你搭顺风车买的材料也到了，我顺路帮你取回来了。” “麻烦你了严师兄，改天请你吃饭。” 陈墨一听，张嘴就来。 严师兄笑骂道：“你都改多少天了，也没见你请过一次，下次帮哥带两个包子就行，有了女朋友，哥理解。” 正在翻找快递的陈墨动作一顿，随即淡淡的说道：“我们分手了。” “分手就分手啊，又不是多大......嗯？分手了？” 严师兄一愣，连忙闭嘴。 陈墨只是点点头，继续找自己的快递。 “好兄弟，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分手没什么大不了的，想我至今，遇到的女孩子也不少了，连女朋友都没有，咳咳，哈哈，那什么，帮哥整理一下材料，哥先去吃饭了。” 一通尬聊，严师兄掩面而逃。 看着严师兄离去，陈墨使劲搓了搓脸，暗暗告诫自己，“事已至此，就此打住，不然只会影响自己身边的人，加油，陈墨。” 翻到自己的包裹，陈墨将包裹放到一边，整理起其他的快递，按照实验室的要求一一处理好后，拿着自己的包裹进了实验室。 剪开包装，打开箱子，取出泡沫板，陈墨拿出了一块二十公分长的透明晶石，将垃圾处理好后，带着晶石来到操作间。 打开电脑，点开设计软件，一个女人的三维图像静静的呈现在界面上。 是张紫涵。 本来是想用机床车出一个张紫涵的水晶模型，在她生日那天送给她，陈墨特意画了设计图，还从专业的渠道购买了一种透明水晶材料。 市面上价格不便宜，实际上懂的都懂。 握住鼠标，打开所有设计图层，全选，删除。 弹出一行提示。 “该操作将删除所有图层。” “确定、取消。” 鼠标移动到‘确定’上，陈墨微微迟疑，还是点了下去。 面板恢复初始界面，陈墨也跟着轻松下来。。 将水晶拿到手里，轻轻摩擦着光滑的表面，陈墨叹了口气。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染尘埃，女人，分开之前分量像大山一样，真的分开后，突然感觉，那只是一块绊脚石。” “只是投入了太多真情，让她慢慢变成了我生命中的光。” “本就没有，何必强求。” “就让我自己做自己的光吧！” 上网搜集了一下图片，再根据自己的手掌修改了部分尺寸，新的设计图很快完成。 将水晶放到工位上，启动机床。 简单的操作后，陈墨取下工件，开始打磨抛光，上色。 一个简简单单的神光棒就做好了。 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陈墨突然一愣，使劲揉了揉眼睛。 【名称】神光棒 【等级】lv0（0\/5） 伸手往前一伸，什么都没有触碰到，闭上眼睛，什么都看不到。 陈墨拿起神光棒，仔细观察，发现只能在神光棒上看到一个透明面板，在别的物体上什么都看不到。 心中一动，放下神光棒，陈墨重新上网搜了一张新的图片，修改尺寸，改得适合自己，再去材料间找一些金属废料。 找到放到一边的水晶废料，陈墨又鼓捣起来。 熟练的打磨抛光上色组装，一个新鲜的炎龙铠甲召唤器就出现在陈墨面前。 【名称】炎龙召唤器 【等级】lv0（0\/5） 果然，陈墨再次看到了熟悉的面板。 验证了猜想，陈墨心中大定，开始研究起等级。 重新拿起拿着神光棒，轻轻按动按钮，神光棒展开。 看向面板。 【名称】神光棒 【等级】lv0（0\/5） 没有什么变化。 陈墨陷入思索，回忆着电视剧中的剧情，陈墨双手一阵比划，右手向上一伸，中二的喊了一声。 “迪迦！” 看向面板。 【名称】神光棒 【等级】lv0（1\/5） 等级果然出现了变化，陈墨心中一动。 放下神光棒，重新拿起炎龙铠甲召唤器。 回忆了影视剧中的剧情，担心出错，陈墨还上网搜来看了一下。 将炎龙召唤器里的水晶片卸了出来，摆好动作。 带上炎龙召唤器，插入水晶片，右手放到胸前，陈墨忍住羞耻，大喊。 “炎龙铠甲！” 双手向天两记冲拳，猛然下放至身侧，中二的大呼一声。 “合体！” 动作完成，陈墨看向召唤器，果然不出所料。 【名称】炎龙召唤器 【等级】lv0（1\/5） 看了看时间，已经晚上七点多了。 赶紧将实验室里所有东西归位，再打扫干净，填好工具使用记录，成品那里随便填个小玩意，再删除电脑里的数据。 重新进入文件夹，找到文件位置，将设计缓存也删了，陈墨才松了口气。 将神光棒和炎龙召唤器放到包里，所有痕迹清理完毕后，关好实验室，陈墨来到学校后山小树林。 这里自从上一次校领导带着数十名老师前来扫荡后，夜里已经很少有人来了。 在树林里找了块小平地，双脚将地面微微搓平，陈墨掏出炎龙召唤器，戴上左手，一阵比划，大喝一声。 “炎龙铠甲，合体！” “啊......” “卧槽......” 第41章 肝帝 陈墨一惊，凝神看去。 模糊的黑暗中，一个衣衫不整的男人倒在地上，手忙脚乱的提裤子。 旁边的一棵大树后，明晃晃的不知是什么东西。 他连忙打了个哈哈，“哎呀，我的手表掉哪去了，怎么这里也找不到。” 边说着边往小树林外面走。 地上的男子也默契的不出声，直到看不见陈墨，才龇牙咧嘴的起来整理衣物。 “神经病啊，大晚上的跑小树林里，玩铠甲勇士。” 大树后传来一道女声。 “好像是机械专业的陈墨。” 男子仔细的瞅了瞅自己的裆下，长出了口气。 “陈墨大半夜来这做什么，差点把我东西吓没了。” 此时女子整理完毕，面色红润的走出大树，用力捶了下男子。 “都说不要来这里，你还要来这里，上次就差点被老师抓住，这次又被人撞见，给你吓没了活该。” 男子委屈得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当初是谁...” “闭嘴，再不走又有人来了。” 女子羞恼的拉着男子离开。 男子不依不饶。 “哎，你说，陈墨大晚上来小树林干什么，不会是约了张紫涵吧？” “你落伍啦，陈墨和张紫涵今天中午就分了。” “分了？分了为什么来小树林啊？” “肯定是心情不好...” ...... 随着声音远去，陈墨从黑暗中慢慢走出，望着两人逐渐消失的背影，放下了心中的担忧。 两人没有发现他的异常之处，这是不幸中的万幸。 重新找了个地方，这次陈墨仔细的将周围五百米都逛了一遍，确定没什么人才回到一个隐蔽的大石头后。 熟练的摆出动作，喊出最中二的台词，连续完成四次后，看向面板。 【名称】炎龙召唤器 【等级】lv0（5\/5） 熟练的完成动作，陈墨大喊一声。 “合体！” 在看向炎龙召唤器面板。 【名称】炎龙召唤器 【功能】召唤者可借由炎龙召唤器激活火晶石之光能量，并接受火之炎龙铠甲完成合体，成为铠甲勇士，炎龙侠，斩邪除恶，熔于烈焰，消于晨曦。 【等级】lv1（1\/10） 除了多一个功能，还出现了陈墨早已猜测的变化。 关闭面板，陈墨仔细的观察炎龙召唤器，发现召唤器也有了变化。 原先属于人造机械的痕迹已经消失，没有了冰冷的触感，反而感觉温润如玉。 再次做完熟练的动作，陈墨忐忑的喊了一声。 “合体！” 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传来，陈墨还来不及体会，就感觉自己视觉发生了变化。 明明是黑夜，陈墨却能将周围看的一清二楚，低头看看全身，熟悉又陌生的铠甲穿戴在身上。 微微握拳，强大的感觉油然而生。 看向自己躲避的大石头，陈墨心中微动，蹲下身双手扶住石头，轻轻一抬，石头竟被抬了起来。 小心的将石头放下，仔细观察石头，和原痕迹严丝合缝，也没有在石头上留下痕迹，陈墨再次将注意力转移到召唤器上。 【名称】炎龙召唤器 【功能】召唤者可借由炎龙召唤器激活火晶石之光能量，并接受火之炎龙铠甲完成合体，成为铠甲勇士，炎龙侠，斩邪除恶，熔于烈焰，消于晨曦。 【等级】lv1（2\/10） “召唤一次依旧能获得一点熟练度，还好，一级需要的不多。” “解体！” 铠甲化为光芒慢慢淡去，露出了陈墨本人。 一道信息从铠甲传来，陈墨心中一动，默念合体，铠甲直接出现在陈墨身上。 看向面板。 【名称】炎龙召唤器 【功能】召唤者可借由炎龙召唤器激活火晶石之光能量，并接受火之炎龙铠甲完成合体，成为铠甲勇士，炎龙侠，斩邪除恶，熔于烈焰，消于晨曦。 【等级】lv1（2\/10） 熟练度没有变化。 “虽然可以意念变身了，但增长熟练度还是要认真完成动作。” 陈墨没有嫌烦，开始认认真真的重复变身，九遍过后，面板又发生了变化。 【名称】炎龙召唤器 【功能】召唤者可借由炎龙召唤器激活火晶石之光能量，并接受火之炎龙铠甲完成合体，成为铠甲勇士，炎龙侠，斩邪除恶，熔于烈焰，消于晨曦。 【等级】lv2（1\/20） 召唤器表面并没有什么新的变化，但陈墨能感觉得到，召唤器变得更有底蕴，最直接的变现，陈墨旋转腰间的武器旋钮，腰间的阴阳环投射出一张红色长弓的召唤卡牌。 再一旋转，一柄双向刀刃召唤卡牌投射而出。 陈墨伸出双手，轻轻握住刀把，烈焰刀由虚化实，真实的出现在陈墨手中，握住烈焰刀比划了两下，陈墨依旧有些不可思议。 “虽然猜到了召唤器可能成真，随着等级的升高，炎龙侠也会越来越完善，但当这一切真的出现在眼前的时候，还是会感觉到难以置信。” 看着面板，陈墨决定试试炎龙侠等级有没有极限。 不停的合体解体，召唤器等级也越来越高。 ...... 【名称】炎龙召唤器 【功能】点击展开 【等级】lv8（1\/1280） 天色微明，陈墨躺在地上，彻底不想动了，看着面板，心中满意。 功能被他隐藏了，免得影响看熟练度。 在3级的时候，可以召唤烈焰驹。 4级的时候可以使用禅定印，之后5级和6级都没有什么新变化，陈墨都差点放弃的时候，7级出现了空间移动-瞬移。 后面肝到8级实在肝不动了，8级没有新变化也在意料之中，或许需要更高的等级才能出现新变化。 太阳慢慢升起，陈墨的内心也充满了希望。 回到寝室，室友们已经起床了。 今天周五，没课。 一个个都起得挺早，有课就说不定了。 看到陈墨回来，正在收拾帮宝逝的沈明一下子愣住了，接着手忙脚乱的将帮宝逝塞进包里，大吼一声，“老陈回来了。” 跑到陈墨身边，围着转了几圈，还捏了几下，再嗅了嗅。 “老陈没事，没去夜店，没喝酒，没打架。” “哈哈，老陈，欢迎回家。” 使劲的在陈墨胸膛拍了拍，沈明笑得很开心。 此时另外两个室友从隔壁寝室跑了出来，隔壁几个寝室的人也被吸引过来。 室长曹华强看到陈墨好生生的站在那里，拍了拍郑兴的肩膀，满脸笑容。 “看吧，我就说，老陈能出什么事。” 郑兴走过来围着陈墨转了几圈，看得陈墨一头雾水。 “老陈，不就是失恋嘛，千万别想不开，怎么还跑到小树林里玩铠甲勇士呢？” 陈墨蒙了，“我没事啊，铠甲勇士怎么回事？” 曹华强走过来解释道：“昨晚有人说你因为失恋了，只能通过玩铠甲勇士卡牌，沉浸在虚幻的世界，躲避情伤。” “放心吧，我没和其他人多说，就和郑兴说了。” 陈墨看向郑兴。 郑兴不好意思扭了扭头，“我就和隔壁的老杨说了。” 老杨一脸尴尬，“我就和我们寝室的说了。” 另一个寝室的老王眨了眨眼，“我是听隔壁土木系那边的妹子说的。” 陈墨心中不妙，“都传遍了？” 曹华强一看，连忙挥手，“好了好了，大家该干嘛干嘛去，周末三天，时间很短，都别浪费。” 顺便推着陈墨进了寝室。 第42章 自由熟练度 寝室里，三人将陈墨按坐在他的位置上，曹华强认真的看着陈墨。 “老陈，现在没有外人，你不用逞强，真的没事？” 陈墨有些感动的看着三人，“真没事，不就是分手吗，人总是难免的，想开了发现其实也就那么回事，不用担心。” 郑兴不信，“那你昨晚怎么不回宿舍？难道真的去小树林玩铠甲卡牌游戏？我不信。” 沈明也点头应和，“是啊，咱们都是一个寝室的，要是真的过不去这关，我让我女朋友多给你介绍几个他们学校的，咱找个更好的，专家都说了，忘记一段感情的最好办法就是开始一段新的感情。” 室友们的好意让陈墨不知该如何向他们解释，仔细想了想，陈墨从包里拿出了神光棒，递到三人面前。 “我真的没有骗你们，前几天我在露天音乐公园遇到一个卖玩具的，好像那里要搞漫展，老板在那里摆摊，我看他的做工很好，就买了一些回来。” 说着，陈墨将袖子挽上，露出了戴在手上的召唤器，在几人面前晃了晃。 “看吧，我昨晚去实验室帮严师兄整理材料，出来后就去小树林散散心，在包里发现了以前买的玩具，就拿出来玩了玩，没想到遇到有人野战，吓了我一跳。” 曹华强目光炙热的看着陈墨手腕上的召唤器，眼泪都快从嘴角流出来了。 “老陈，那老板还在吗，我也想买一个，这么逼真的玩具，不比天使彦的手办香吗？” 沈明摸着陈墨手上的召唤器，像摸心爱的女神一样，“这也太逼真了吧，我就说卖车的做不了珍品，民间才有高人，这说是真的我都信，老陈，是哪个位置，我也想去买一些收藏。” 陈墨一脸恶寒的伸出手，使劲搓了搓手腕，赶紧把袖子放下。 “小明，哥只喜欢女孩子。” “在露天音乐公园那里，持续三天时间，前几天才刚筹备，很多摆摊的老板都去了，昨天正式开始，明天结束，老板可能还没走，想去的可以自己去逛逛。” 这时郑兴拿起神光棒，翻来覆去的仔细打量。 “老陈可以啊，这看起来电视里一模一样，晶莹剔透，太真实了。” 说着，郑兴搞怪的一阵比划，大喊一声迪迦，按下了变身按钮。 陈墨心一下子提起来。 神光棒双翼展开。 郑兴指着神光棒，对几人说道：“你看，连变身的展开都这么丝滑，不像其他牌子的，一眼看去就一股塑料感。” 看向神光棒。 【名称】神光棒 【等级】lv0（1\/5） 面板并没有什么变化，再看向召唤器。 【名称】炎龙召唤器 【功能】点击展开 【等级】lv8（1\/1280） 【自由熟练度】1（可设置） 曹华强看着郑兴搞怪的样子，心里的中二之魂也有些骚动，从郑兴手里接过神光棒，中二的一顿操作，按下变身按钮。 沈明也来了兴趣，抢过神光棒，自己给自己配音，做变身动作。 几人一下子就不管陈墨了。 陈墨也不管他们，看着召唤器面板，他心中的想法越来越清晰。 【名称】炎龙召唤器 【功能】点击展开 【等级】lv8（1\/1280） 【自由熟练度】20（可设置） 意念接触‘可设置，’一股信息传来。 陈墨之外的人使用道具的熟练度会转为自由熟练度，熟练点自动汇聚到陈墨自身拥有的道具上。 心中一动，陈墨尝试将熟练度汇聚方式改变，十分之九汇聚，十分之一留在原道具，供原道具升级。 设定成功！ 将设定重置，现在不是确定设置的时候。 陈墨很清楚，玩具只是一时兴起，只有真正的好处才能吸引人不断投入，但具体情况还要具体研究。 “好了好了，春宵苦短，假期更短，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想要什么玩具我去帮你们买，正好我也没有女朋友，算是爸爸对你们的爱了。” 几人也玩得差不多了，将神光棒还给陈墨，边收拾东西边聊天。 “老陈，三天假期你准备怎么过？” “我准备去实验室玩玩机器，不久后严师兄的导师有新项目，我能用实验室的时间就少了。” “算了，你对机器才是真爱啊！” 说说笑笑，三人就先后离开了寝室。 看着空荡荡的寝室，陈墨关上门，打开网购软件，选择同城配送，在网上购买了一些需要的材料。 打开电脑，找了一些需要的资料，开始做起了设计。 期间下楼去拿了快递，顺便吃饭，中午的时候将所有设计做完。 带着材料直奔实验室，实验室大门紧锁，不知道严师兄去哪里了。 进入实验室，关好大门，开始熟悉的操作环节。 组了个简易的半自动生产线，仅仅两个小时，连调试带操作，陈墨将自己购买的材料用完，共生产了神光棒99个，帝皇铠甲召唤器100个，五行铠甲召唤器499个，其中炎龙召唤器99个，其余100个，共计698个玩具。 仔细计算过后，陈墨统一将自由熟练度设为0级不汇聚回来，1级后自动聚集百分之九十九，留下百分之一给原道具升级。 【设置成功】 看到提示，陈墨心中大定。 熟练地删掉数据，整理实验室。 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乘车来到露天音乐公园，下午五点，正是人流高峰，许多小孩带着自家的大人流连在各个小摊贩面前。 各种奇形怪状的人摆着poss和游客合照，刚刚从陈墨面前走过的，就有五个变形金刚，三个炎龙侠，十个迪迦。 找到一个偏僻的地方，见四处无人，陈墨躲到树后变身炎龙侠，从包里掏出所有玩具，用一块喜羊羊桌布包起来，将背包藏好，就拎着布包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公园。 穿过一片无人的树林，陈墨重新见到漫展的各路神仙。 远远就有人看到了陈墨的炎龙侠，但没人在意，大家各自摆着cos的人物poss，忙着拍照拍视频、直播。 找到一处人多的空地，布包往下一放，陈墨就摆起了摊。 来往的孩子虽多，但蹲了一会儿，来询问购买的人一个也没有。 就在陈墨有些怀疑人生的时候，一个炎龙侠来了。 “嗨，兄弟，你这皮肤哪里买的，看起来比我这好看。” 炎龙侠一号走过来，仔细的盯着陈墨的炎龙铠甲，嘴里啧啧称奇。 第43章 铠甲勇士 陈墨看着走过来的炎龙侠一号，有些无言。 举起一个炎龙召唤器，问道：“兄弟，要买吗？” 炎龙侠一号来到陈墨身边，敲了敲陈墨的肩甲，肩甲发出金属清脆的声音。 “卧槽，真材实料啊。” “这做工，这纹理，这金属质感，这线条，细节简直完美。” “兄弟，不，大神，你告诉我你从哪弄的皮肤，你的玩具我就包圆了。” 陈墨无奈，心想让你包圆买去吃灰吗。 “朋友，铠甲是我自己做的，玩具一人只能买一个，不支持包圆。” 炎龙侠一号不信，“这种完成度，要求太高了，我不信，你不说也行，能帮我弄一套吗，钱不是问题。” 陈墨放下手里的召唤器，“兄弟，真是我做的，说了你又不信，我还要做生意呢，养家糊口就指望这些小玩意了。” “不就是些玩具嘛，你等着。” 炎龙侠一号不知从哪摸出个手机，噼里啪啦发了条消息。 不一会儿，三十多个铠甲勇士走了过来。 地虎侠走在最前面，蹲到炎龙侠一号旁边。 “这就是大神吗？” 地虎侠盯着陈墨的铠甲，眼珠子恨不得焊上去，看着看着，就上手摸了起来。 陈墨恶寒，“兄弟，我是男的，取向正常。” 地虎侠尴尬的摸了摸头，“抱歉，我失态了，主要是你这皮肤太真实了，在我们铠甲圈子里，我就没见过比你的铠甲还真实的。” 这时三十多个铠甲勇士围拢上来。 帝皇侠提着把塑料大宝剑挤到前面来，拉住陈墨。 “兄弟，太真实了，你的玩具我包了，求厂商，求链接。” 炎龙侠一号拉住帝皇侠，“行了行了，老板倔的很，不让包圆，一人只能买一个，大家赶紧出手，一人买一个，剩下的帮老板卖出去。” 陈墨都看傻了，刚开始还以为要叫人来揍他，逼他说出炎龙铠甲从哪儿来。 现在的人都这么有素质了吗？ 三十六人一人选了个召唤器，又凑到了陈墨面前。 帝皇侠掏出手机，“老板，快亮出你的二维码，我要付款。” 陈墨双手一摊，“真铠甲穿起来很繁琐，你觉得我这一身，能掏出手机来吗，只收现金，不支持扫码。” “对了，铠甲召唤器只能选一个，每个人还可以选一个神光棒。” 帝皇侠随手选了个神光棒，一阵抱怨。 “这年头谁还带现金啊。” 炎龙侠一号拍了拍脑袋，一脸懊恼，“兄弟们等我一会儿。” 没多久，炎龙侠一号就提着一个黑色塑料袋跑过来。 来到陈墨面前，打开黑色塑料袋，抽出72张递给陈墨。 “兄弟们，一人选一个召唤器和神光棒，咱给老板冲冲业绩。” 陈墨简直无言以对，这就是cos大佬们的境界吗，爱了爱了。 每人选好道具后，就开始帮陈墨拉客了。 “瞧一瞧看一看啊，现实礼品大放送了。” “免费！免费！免费！” “还是免费！” “过来即可免费领取一个手工艺术品，有孩子的没孩子的都过来看一看呐。” “铠甲变身器、奥特曼变身器，数量有限，先到先得啊。” ...... 炎龙侠一号直接将塑料袋塞到陈墨怀里，把他拉到一边。 “老板，您就在这看着，我们帮你把玩具卖出去，放心，绝对不收您一分钱，只要你事后能告诉我们从哪能弄来你这样的铠甲，ok？” 陈墨木然的点点头。 炎龙侠一号跑到众人之中，使劲吆喝。 “兄弟们加把劲啊，老板已经答应了。” “限时大礼包啊......” 不一会儿，就有人好奇的围过来。 一大群铠甲聚在一起，也是一道奇葩的风景线，慢慢的，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 听到是免费的东西，大家都有些意动。 但围过来的孩子越来越多，喜欢的大人也不矫情了，在丢脸和丢大脸之间，他们选择了丢脸，反正大家都带着cos面具，只要没有脸，就不怕丢脸。 孩子们见大人竟然也要玩具，一下子炸锅了，纷纷向他们的大人哭闹起来，没办法，其他大人只能亲自下场。 短短两个小时，玩具赠送一空。几个铠甲勇士麻溜的收起喜羊羊桌布，再次聚集到陈墨身边。 三十六个人围着自己，显然铠甲们也不怕陈墨赖账。 陈墨看着一种铠甲，真有种铠甲大乱斗的感觉。 “好吧，说话算数，找个偏僻点的地方，我就和你们说，不过你们不能再说出去，大师做铠甲只是消遣，人家的本职工作才是大事。” 铠甲们严肃点头，能有这种手艺，还能做出这种金属铠甲，肯定早就被收编了，说不定就在某个神秘部门工作，这种大师的信息自然不能让很多人知道。 众人围着陈墨走到一个偏僻的地方，一个个眼神炙热的看着陈墨。 陈墨止步，众人也停了下来。 看着众人，陈墨突然问道：“你们真的喜欢铠甲勇士吗？” “当然！” “肯定了。” ... 回答虽各不相同，但意思是肯定的。 突然，陈墨右手一指左侧，大呼一声，“大师！” 众人连忙扭头看去。 陈墨趁机使用瞬移，身影瞬间消失。 “没有大师啊？” 等众人回过神来，人都傻了。 “人呢？” 帝皇铠甲跑到陈墨原本的位置，到处摸索。 “人呢？那么大个人呢？” 人群一下子就挤向了中间，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现。 “卧槽！” “见鬼了！” “他是不是掉土里了？” “大家分散找找。” ...... 陈墨藏包的地方，一道身影凭空出现，正是陈墨，意念一动，解除铠甲。 “幸好我还有炎龙召唤器7级出现的新能力，空间移动，不然还真不好摆脱。” 找出背包，将塑料袋里的钱塞到包里，点个火将塑料袋烧干净，陈墨心情愉悦的回到学校。 来到寝室，空无一人，陈墨整理了背包，将现金仔细放好。 掏出三个召唤器，三个神光棒。 这是摆摊之前就特意留下的。 分别是雪獒召唤器、风鹰召唤器、黑犀召唤器，神光棒都是一样的。 找个口袋将六个道具包起来，放到衣柜里，等室友们回来再给他们。 到食堂吃了饭，陈墨再次跑到小树林，看向召唤器。 心念一动，“打开面板！”召唤器面板展开。 这是陈墨偶然发现的，道具的面板天然展开，但陈墨可以关闭，虽然没人看得见，但他也不想时时刻刻看到面板，总感觉手机没息屏一样。 【名称】炎龙召唤器 【功能】点击展开 【等级】lv8（1\/1280） 【自由熟练度】30（可设置） “熟练度多了10，不知道是几个人增加的。” 陈墨正准备继续肝熟练度，突然感应到一股强大的气息，仔细感应，猛然扭头看向小树林左侧的人工湖。 那里，正是那股气势所在。 此时正是炎炎夏季，湖边躺着许多乘凉的学生，陈墨无法确定这股气势的主人是善是恶，是否会对同学们不利，也不想现在就将自己暴露出来，只能用气势牢牢锁定对方。 第44章 初次交锋 湖底中心最深处。 赵阳刚刚恢复炼体期圆满实力，正准备再接再厉，一举突破炼神期，忽然感觉到一股不弱的气势牢牢锁定了他。 眉头一皱，赵阳感觉事情并不简单。 现实世界生活了二十多年，科技昌盛，活跃在世界舞台上的全是一些拳击手和格斗选手，那种低级的搏斗没有什么是值得他重视的。 国内虽然一直有国术和内家拳的传说，但活跃的大多是一些假大师，就算有点功夫底子，也整天忙着拍视频，不是劈砖就是劈水泥板，再不就是忙着打假。 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超凡的存在。 而当前出现的这股气势打破了他的认知。 “是世界本身发生了变化？还是出现了这个世界上不应该出现的东西。” “世界的变数？或者因为我的金手指，世界产生了应激反应？” “多想无益，不如去看看。” 习惯了模拟世界如有神助天赋的帮助，回到这个世界一时间还有些不适应。 赵阳站起身，感应着气势所在的位置，精神力释放出去。 即使没有了模拟世界的修为，但赵阳回归带来的意境和自身的强大意识，依旧能让精神力诞生。 出于谨慎，赵阳没有瞬间用精神力直接扫过去，而是一点点的蔓延过去。 越过湖边的同学们，再越过小树林，在一处密林的遮掩下，赵阳看到了气势的主人，这让他感到十分惊讶。 “炎龙侠？” 铠甲合体状态的陈墨也发现了一股精神力到来，感应着精神力的方位，陈墨直接召唤烈焰刀，指向赵阳的精神力。 “你是什么东西，鬼鬼祟祟的藏在湖底有什么阴谋？” 赵阳精神力不断改变方位，发现炎龙侠竟然真的能感应到自己的精神力，便不再试探。 虽然眼前的炎龙侠实力只在意境中期左右，但赵阳能感应到一股致命的威胁，这让他丝毫不敢小看眼前的炎龙侠。 “你是炎龙侠吗？” 空中突然传来声音，却不见半个人影，陈墨心里一紧，知道遇到硬茬了。 不过只要对方愿意交流，那危机就少了一半。 “如果你说的是电视里的炎龙侠，我不是，如果你问的只是我身上的铠甲，那你应该早有了答案。” 赵阳了然，振动精神力。 “朋友，还有其他铠甲吗？” 陈墨答非所问，“一个问题换一个问题，你是学校里的学生吗？” 赵阳稍微沉吟，便道：“是，不过你放心，我对湖边的同学没有恶意。” 陈墨放下心来，念动之间，已经知道了该怎么说，“据我所知，许多人都有铠甲召唤器。” “你是修炼强大的还是天生强大？” 赵阳思考着陈墨的回复，一边琢磨着用什么交流方式和这个炎龙侠的交流。 陈墨等了半天，才听到空中传来回复。 “我是修炼强大的。” “除了铠甲还出现了多少超自然的力量？” 陈墨仔细斟酌了一下，才回道：“具体有多少种无法计算，但我可以告诉你，世界并没有那么简单。” “该我问了，类似于你这样修炼强大的人有多少？” 赵阳眉头一扬，在发现炎龙侠的时候，他就知道世界不简单，这个炎龙侠看似说了很多东西，实际他能得到的东西不多。 “我不能告诉你准确答案，因为很多东西我无法确定。” 陈墨也安静了，神秘人太谨慎，完全套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看来我们交流下去也得不到什么结果，不如就此散去。” “好。” 感应到一股神秘力量逐渐退去，陈墨也将自己的气势收回来。 远远瞬移到学校外面，找了个没人的地方，陈墨才解除铠甲合体步行回学校。 ...... 陈墨刚刚离去，赵阳的精神力再次小心翼翼的探了过来，没有发现炎龙侠，他瞬间放开精神力，将整个小树林笼罩。 让赵阳惊讶的是，小树林里什么人也没有。 “时间那么短，就是开飞机也不能瞬间飞出小树林范围。” “看来这个世界，没有表面看起来那样简单。” “虽然我有强者之心，但能屈能伸，方为强者，以后还得加倍小心。” “最好将其他人也变成我这样，所有人都有问题，那我的问题就不是问题。” 精神力笼罩周身，赵阳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走出湖底，奇异的是，所有学生根本没有多看赵阳一眼，就像看不见赵阳一样。 气血运转，将全身烘干，赵阳瞬间又变回了那个人畜无害的大学生。 回到寝室，除了他这个单身的，室友们都出去了。 躺倒床上，赵阳打开模拟器。 “开始模拟。” 十个天赋从模拟器页面上弹出。 【提示，上次模拟出现未知原因，无法选择上次模拟中选择的天赋。】 【请在以下天赋中选择三个天赋】 【舍己为人】【大公无私】【表里如一】【坚韧不拔】【不屈之心】【斩妹证道】【生命顽强】【麻木不仁】【天生废柴】【百脉不通】 赵阳不解，上次模拟中一切都很正常，并没有出现异常，为什么模拟器会提示出现异常。 仔细回想模拟中的回忆，还是得不出什么结果，赵阳就不再纠结，经验告诉他，现在想不通的问题，在以后都会变成小问题。 “选择坚韧不拔、不屈之心、生命顽强。” 下一秒，赵阳眼前一黑。 ...... 时间长河中，身披密密麻麻隐蔽秘术的周正看向冲向未知时空的灵光，有些感慨。 “还真是努力啊，早点成长吧，这种系统真是呆板，一点主观能动性都没有。” “还得多研究研究。” ...... 赵阳想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没有眼睛。 但是莫名的有一个中央视角。 “我这是...成了一根草？” 摇晃着刚冒芽的嫩尖，赵阳有些绷不住。 然而生活就是这样，反抗不了只能接受。 这一天，赵阳看到了一个小孩。 小孩后面是一群牛。 赵阳被吃了，视线陷入黑暗。 不知道过了多久，赵阳再次冒出了头。 他又发芽了。 “虽然不能动，但我有不屈之心，坚韧不拔，生命顽强，就当是磨炼意志吧！” 还没磨炼两天，不知道从哪跑出一只红眼兔子，一口将赵阳吞了下去，他再次陷入黑暗。 “草，草的心态，我要体悟草的心态。” 赵阳不断安慰自己，黑暗中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赵阳再次冒出了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小孩，还好他后面没有牛。 “草！” 赵阳被一只大肥羊连根拔起，草入羊嘴。 阵阵剧痛传来，赵阳拼命自救，终于将一截草根晃出了羊嘴，意识转移进草根，赵阳掉到地上。 强忍剧痛，赵阳死死盯着头顶的大山羊。 山羊低头看了看地上的小半截草根，把头伸向了旁边的小草。 好不容易等到羊离开了，赵阳才松了口气，靠着三大天赋的强大，努力的将草根往地里钻。 下一刻，赵阳腾空而起。 赵阳只看到一只无比可怕的巨兽将他叼在嘴里。 是马陆。 下一刻，草根被咽下，赵阳也失去了意识。 寝室里，赵阳睁开眼睛，看向模拟器。 【模拟结束】 “靠，说什么草根逆袭，都是假的，生存都困难，我直接就被吃了。” 模拟次数又变成了0。 模拟的天赋很重要，至少需要一个如有神助类型的天赋，不然生存太难了。 心里想着事情，赵阳也睡不着，干脆爬下床，啃着高能食物修炼起来。 只要在突破的瞬间掌握住外放的气势，赵阳就不担心会被别人感应到自己的存在。 第45章 陈墨的行动 另一边。 陈墨边走边思考未来的路怎么走。 在此之前，陈墨一直以为自己是这个世界唯一的一个幸运儿。 就像都市科幻小说里写的一样。 凭着自身的物品升级技能，造几个强力道具，先让自己有自保之力。 然后开个公司，手搓生产线，造飞机、造航母、造空天母舰、造宇宙飞船，拉上亲爱的祖国，大踏步进入共产社会，然后称雄地球，冲出太阳系，飞向宇宙。 陈墨不停地反思。 “当你在厨房看到一只蟑螂的时候，说明厨房里已经有了无数蟑螂。” “蓉城大学只是蓉城一所普通大学，占地不过七千多亩，不到5平方公里，我就能遇到一个神秘的强者，整个省呢？全国呢？整个世界又该有多少强者。” “本以为撒出去的几百个道具能掩饰住自己的特殊，但在全世界的强者面前，我放出的数量只是沧海一粟，还主要在蓉城大学附近，只要是个正常人都能发觉不对。” “大意了。” “世界如黑暗森林，强者隐匿不出，究竟有什么秘密？” “我现在处在一个极其危险的地步，必须将危机转移出去，隐藏自身，才有未来。” “今天放出那么多道具，只怕没多久就有人将道具升级为真，我的时间不多了。” 陈墨苦笑，“真是自己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一个谎言，需要无数个谎言去弥补，但为了隐藏自己的存在，谎言又是必须的。” 心中思量，陈墨需要一个更缜密的计划，即便将来他拥有召唤器的情况被发现，也不能让人怀疑道具来源于他。 回到寝室，陈墨开始下单。 第二天。 陈墨早早醒来，变身铠甲瞬移出学校，先是在城郊，隐藏身份找个偏僻的地方租了个库房，因为经济不景气的原因，随便编了个名字签了合同，只要给钱，老板根本不管真假，结果只花了一万块就租了一年。 随后瞬移到学校，签收了材料。 来到实验室，材料室里材料越来越多了，说明实验室空闲的时间不多了。 五个小时后，陈墨将一个模型装到背包里，熟练的清理痕迹，删除数据。 回到寝室，变身铠甲，带着背包瞬移到库房外。 来到库房，掏出新换的钥匙，打开库房大门。 库房里十分杂乱，里面有上一任租客不要的很多货物，房东全都送给陈墨处理。 除了一些钢材、橡胶、塑料等常见的材料，还有一些劳保服解放鞋，像是供应给工地的，只能说干施工这一行，水不是一般的深。 关好大门，仔细检查过后，没有任何监控，高高的窗户被陈墨用窗帘遮了起来，确认外面无法发现里面的情况。 下一次就可以放心的瞬移进来了。 陈墨这才打开背包，小心的把模型拿出来。 这是一台五轴联动数控机床模型。 最长边三十厘米，最短边二十厘米。 除了最基本的机械运动，其余的数控中心和电传系统都只是摆设，精细零件更是没有。 担心模型会失败或者变成陈墨自己不认识的模样，陈墨直接在模型的空白处电镀上名字“复合型五轴联动数控机床。” “能不能成，就看这一下了。” 将最后一个外接零件装上，在陈墨的期盼中，熟悉的面板出现在模型的身上。 【名称】复合型五轴联动数控机床 【等级】lv0（0\/5） “成了！” 陈墨激动的握紧了拳头。 插上usb数据线，接上充电宝，陈墨小心翼翼的运转了模型一次，争取将每个能动的地方都让他动起来。 【名称】复合型五轴联动数控机床 【等级】lv0（1\/5） “能行！” 陈墨按捺住心中的激动，小心的运转五次。 【名称】复合型五轴联动数控机床 【功能】一体式机械加工 【等级】lv1（1\/10） 升到一级的瞬间，模型上突然出现一道黑光，从下到上蔓延。 黑光所过之处，模型变得精致起来，如同马赛克变成12k，陈墨看着都感觉惊叹。 模型真的成真了，真的能处理零件。 不像召唤器神光棒那种完全不懂的东西，陈墨对五轴机床可以说十分熟悉，一个简陋的模型直接变成记忆中的样子，那种心灵触感完全不一样。 五轴联动数控机床或许不罕见，但像这么小的，全世界再发展十年都做不出来。 很多东西，做大容易，做小反而很难。 机床成功，下一步就是能源问题。 想要很好的隐藏，就要做到极致。 将网上淘来的二十块二手手机电池拆开，并联在一起，做成一大块网上热炒的新能源电池，再将电池装入在学校实验室加工好的电池盒子，将盖子按压合拢。 一块大容量新能源电池就完成了，虽然没有各种电控系统，也没有电能回收系统，只是一个普通的化学电池，但不妨碍陈墨在电池盒子上镀上“碳锂方舟反应炉。” 陈墨一点都不尴尬，他只是一个机械与自动化专业的学生，对能源真的是一窍不通。 看着电池上的面板，他还是很满意的。 【名称】碳锂方舟反应炉 【等级】lv0（0\/5） 方舟反应炉的熟练度怎么刷？陈墨不知道，但他知道，现在，反应炉还只是个电池。 拔下充电宝，将usb接到反应炉上。 再次启动五轴机床，陈墨没敢直接上材料，担心一级的机床被材料给崩了。 空转了一次，看向两个道具。 【名称】复合型五轴联动数控机床 【等级】lv1（2\/10） 【名称】碳锂方舟反应炉 【等级】lv0（0\/5） 机床熟练度加一，反应炉没有反应。 陈墨皱眉，重新启动机床，也不管机床空转了几次，只是盯着反应炉的面板。 约莫一个小时后，反应炉终于有了变化。 【名称】碳锂方舟反应炉 【等级】lv0（1\/5） “一个小时增加一点熟练度吗？” 陈墨眉头松开，只要是能增加，那就不是问题，扭头一看五轴机床，等级已经远远超过了反应炉。 【名称】复合型五轴联动数控机床 【功能】略 【等级】lv4（55\/80） 二十块电池，近10度电，普通家庭一天用电量也就这样了。 不再理会反应炉，陈墨开始加工新东西。 将设计图导入微型五轴机床，启动机床，一个个零件从陈墨的手下诞生。 两个小时后，一台简陋的机器出现在陈墨面前。 机器面板印着几个大字，“复合型3d打印机。” 【名称】复合型3d打印机 【等级】lv0（0\/5） 材料有限，一切从简，做个模型，陈墨感慨。 “我能有今天，除了面板微不足道的帮助，全靠我自己的努力。” 接上反应炉的电源，简单启动了3d打印机6次，打印机就升级成功了。 【名称】复合型3d打印机 【功能】一体式零件合成中心 【等级】lv1（1\/10） 第46章 紧迫 陈墨长长的松了口气，急需的三大件终于凑齐了。 对一个机器自动化专业的学霸，眼前的三大件就是他的工业母机。 接下来的时间，陈墨利用机床造出来许多机床模型，一些不能用机床制造的就交给3d打印机。 随着最后一台模型安装到位，由多条模型生产线组建的生产中心就成形了。 【名称】智能五轴联控生产中心 【等级】lv0（0\/5） 繁琐的运转6次后，生产中心升级了。 【名称】智能五轴联控生产中心 【功能】一个完善的产品生产中心 【等级】lv1（1\/10） 时间已经下午六点了。 变身铠甲瞬移回宿舍，陈墨像个普通人一样去食堂吃饭，在食堂大厅里漫不经心的听着同学们的谈话。 直到吃完饭，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消息能引起他的注意，倒是听到有同学说昨天漫展有个老板豪送玩具，被人们疯抢的消息。 据传那个老板是个骗子，但老板又没有骗大家的钱，也没人报警，也就不了了之了。 陈墨没有上去打听，回到寝室，带上网购的所有材料，瞬移到仓库里。 来到空无一人的仓库，一股前所未有紧迫感迫使陈墨放弃了慢慢种田的想法。 看向炎龙召唤器。 【名称】炎龙召唤器 【功能】点击展开 【等级】lv8（15\/1280） 【自由熟练度】300（可设置） 仅仅一天，自由熟练度就达到了300，本来是打算积累来给炎龙召唤器升级，现在陈墨担心已经有人将召唤器升到了1级，发现了召唤器的秘密。 网络时代信息传播迅速，时间真的不多了。 看了一下五轴机床的面板。 【名称】复合型五轴联动数控机床 【功能】略 【等级】lv5（70\/160） 心念一动， 【名称】智能五轴联控生产中心 【功能】略 【等级】lv5（70\/160） 将加工中心等级提升到和机床同级。 然而一大笔熟练度转移到生产中心后，陈墨发现自由熟练度竟然在快速增长。 【名称】炎龙召唤器 【功能】点击展开 【等级】lv8（15\/1280） 【自由熟练度】202（可设置） 本来降到两位数的自由熟练度，迅速上升到202，这说明有人已经让道具升级完成，在疯狂肝熟练度。 要知道，道具升级成真后，道具熟练度提升1点，陈墨这里就会得到99点熟练度。 陈墨启动生产中心，一个个机械臂抓起材料，投到生产线上做粗加工，再转移到检测环节，然后投入到下一道程序进行精加工，检验合格后投入打磨抛光上色程序，不合格的打回重新加工，合格品进入组装程序。 需要更进一步加工的零件转移到五轴机床，进行精密加工，最后所有零件到达组装程序，开始有序组装起来。 陈墨看着生产中心工作的样子，心中有种无法言喻的满足感。 只需要将材料摆放到大概的位置，其他的全部交给生产中心，机械臂和智能检测程序完全取代了人工的作用。 要是再添加探矿机器人、采矿机器人和运输车，这个生产中心就不需要人了。 然而地下的东西全是国家的，陈墨是个遵纪守法的人，这个想法也只能想想。 他可不想某一天被地下的情况暴露出去。 谨慎才是第一原则。 两个小时过去，所有材料用完，原租客剩下的材料倒是还有很多，但陈墨购买的上色材料用完了，只能关闭生产中心。 只能说不愧是生产中心，虽然只是生产一些小玩意，但两个小时，就总计生产了十五万个玩具。 仓库都占了好大一块地盘。 五行铠甲和帝皇铠甲6种召唤器各两万个，共计十二万个，神光棒三万个，总共十五万个玩具。 陈墨看着这一堆玩具犯难了。 怎么无声无息的将玩具运出去，又怎么将玩具送到全国各地。 陈墨使劲挠头，愁眉不展。 万一送到了坏人手里，可就助纣为虐了，要是引起巨大的动乱，陈墨自己内心就过不去。 可要是不送出去，就蓉城这几百个召唤器，自己绝对是瞒不住，监控那么多，室友也知道自己有一个，有时候，人心是经不起试探的。 想破头皮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陈墨干脆摆烂了。 “算了，尽量将事态控制住吧，世界水那么深，谁知道隐藏了多少怪物。” “我这也算是给普通人一个机会，世界并不和平，普通人更脆弱。” “只希望那些隐藏在世界背后的老东西干坏事之时，普通人能有自保的能力。” 郊外距离农村不远，陈墨瞬移出去，找到农村垃圾集中堆放处。 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农民们早早就休息了，垃圾场更是空无一人。 新农村建设，农村的垃圾也不让乱扔，需要交垃圾处理费，然后就会有人来收走。 在垃圾堆里，陈墨挑挑拣拣，找出了十个完好的肥料袋和一些绳子，要是以前生活困难的时候，这些都是重要的生产工具。 瞬移回仓库，拿出一个肥料袋，张开口子，就开始往里面扒拉召唤器。 召唤器也没有什么包装，一个袋子大约能装500个，没有再多塞，怕把袋子装坏了。 装满十个袋子后，陈墨召唤铠甲合体，再召唤出炎龙驹，把炎龙驹当摩托车，陈墨把十个麻袋全塞到炎龙驹上，用绳子系好。 用手轻轻晃了晃，很稳。 陈墨满意的点点头，骑上炎龙驹，握紧把手。 “瞬移！” 接连瞬移几次，陈墨来到了黔省。 这里海拔高，山又多，云雾更多，是陈墨理想的出发点。 瞬移找到提前查找的大山深处。 一眼望去，连绵不绝的全是山，山谷里堆满了雾，六七月的雨季，天空布满了厚厚的云层。 为了保险，陈墨决定多加层保障。 “开启多重隐身模式。” 陈墨连同炎龙驹慢慢淡化，就连后面高高堆起的麻布口袋都慢慢淡去。 无形的波纹冲天而起，那是炎龙驹穿破空气留下的痕迹。 一路狂飙，陈墨看到了边境执勤的战机，看到了忙碌的民航客机，看到了天上的繁星点点，更吸引他的，是地上满满的人间烟火。 一路飞来，地上的风景，显得那么美好。 “世界并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美好，需要有人站出来遮风挡雨。” 轻轻的呢喃，随风而逝。 到了黑省上空，陈墨找到大学所在的位置，反手抓过一个麻布口袋，解开封口，就开始撒变身器。 晚上十一点多，大学宿舍都关门了，外面根本没有学生，陈墨也不担心会砸到人。 黑省约三千万人，陈墨洒遍了所有大学，五行铠甲混合神光棒共撒下了三千个。 剩下的两千个撒在了辽省的所有大学。 大约一千万人撒一千个道具，陈墨跑了26趟，将五行召唤器和神光棒撒满了全国所有大学。 疆省是最后撒，那边天黑得太晚了。 回到仓库中，还剩下三万个帝皇召唤器。 再次装满十麻袋，这次装了六千个，陈墨系好绳子。 “关键的时刻到了，这次必须要快。” 再次从黔省出发，一路飞到北方某驻地附近。 不敢飞到上空，陈墨担心自己没时间撒道具。 以最快的速度，远远围着转一圈，将所有道具撒了下去，也不看会发生什么，陈墨扭头就跑。 重复几回，将剩余几个地方都光顾了一次。 陈墨回到寝室，躺在床上，摸着怦怦直跳的心脏，好半晌才恢复平静。 伸出左手，露出炎龙召唤器，上面的面板提醒陈墨，事情并不简单。 【名称】炎龙召唤器 【功能】略 【等级】lv8（15\/1280） 【自由熟练度】十万（可设置） 第47章 赵阳的办法 “区区十万点自由熟练度而已。” 将袖子放下，陈墨的心脏又开始急速跳动。 要知道，放出去的道具能留下来的熟练度才百分之一，就是说，十万点熟练度，代表了十万次以上的疯狂召唤。 而这，只是刚刚发生不久的事。 可以肯定，大学里的学生都已经休息了，不会出现这么疯狂的数据涨幅，自由熟练度的来源不用想也知道来自哪里。 颤抖着手下了新的材料订单，主要是一些用量不大的调色材料，大部分材料仓库里都有。 这点用量在全国每天海量的消耗下，显得毫不起眼。 深深吸了一口气，陈墨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计划还没有彻底完成，我还需要一个合适的契机。” “休息好，一定要休息好，明天还有的忙。” ...... 在陈墨休息的时候，赵阳还在苦逼的赶路。 和陈墨的相遇，让赵阳明白这个世界并不简单，若是不想暴露自己的特殊，只能让别人变得特殊，自然就没人会在意。 今天早上他就听说，音乐公园漫展还有最后一天，于是用现金去买了一套大众化的cos服，再添上一个孙悟空面具。 回寝室后，将自己的功法写成电子版，拷到u盘中，将电脑上的痕迹清除。 这台从大一就跟随他的电脑，不会再联网，明天就会报废。 中午去火车站，买了张连卡贩子都不知道号码的电话卡和一个老人机，一共花了一百块钱，又买了一个十分古老的手动油印机。 回到寝室后，印刷了二十本《基础炼体术》，剩下来的时间就在查地图。 晚上十一点后，宿舍基本都熄灯了。 赵阳背上背包，从阳台顺着边缘爬下一楼，悄悄溜出了学校。 没有带手机，凭着强悍的记忆，赵阳一路跋山涉水，专走山路，哪里人迹罕至就往哪里钻。 突破炼神期后，精神力大大提升，提前用精神力探路，也不怕被人发现。 强悍的肉身能力加上轻功，只花了两个小时，赵阳就跑到了黔省边境的小镇。 换上cos服，带上孙悟空面具，赵阳就进了镇里 凌晨一点多的小县城一片寂静，找了个破旧的网吧，交钱就能上网那种。 网管看他奇装异服也不在意，在他这里，每天最不缺的就是奇装异服的人。 找到自己的机位，打开电脑，进入贴吧，用火车站买的电话卡申请了个账号，登录贴吧。 建了个贴吧。 标题叫“治肾虚、治阳痿。” 再到网上复制一篇名为“九十岁老军医秘传神功，让男人更男人的秘诀”的小软文，赵阳将《基础炼体术》挂到软文末端，点击发送。 等帖子成功创建后，就疯狂将链接分享到各个贴吧里，赵阳也不知道那个贴吧的人多，干脆就顺着排行榜一个个分享下去。 凌晨两点，赵阳跑到附近的几个大学，将《基础炼体术》悄悄扔到各自的图书馆门口。 准备离开的时候，灵觉示警。 赵阳连忙跑到远处的一棵大树下躲起来。 下一刻，天上有神秘的东西稀稀拉拉的落了下来。 “吧嗒！” 其中一个撞到赵阳藏身的这棵大树，在树枝层层阻拦下，落到了赵阳旁边。 赵阳一动不动，直到天上没有再掉东西，他才捡起刚才落下来的东西。 “地虎铠甲召唤器？” 这一刻，谁也不知道赵阳脑海里想到了什么。 半晌，赵阳将召唤器放到了原位，无声无息的离开。 到了一处密林，赵阳停了下来。 气血涌动，化为大勺，将地面整齐的舀出一个大坑。 寻来一些干燥的枝叶，掏出打火机点燃柴堆，火慢慢变大。 火光下，赵阳脱下身上的cos服扔到火里，面具，鞋子，手套，袜子，油印机、电话卡，老人机也慢慢扔了进去。 从背包里拿出原本的衣服和鞋袜换上，背包也扔到火里。 等到火焰完全熄灭，一切都烧成了灰。 把灰均匀的撒在坑内底部，气血涌动，再次化为大勺，将舀出来的土原封不动的还原回去。 仔细查看一番，发现没什么破绽，赵阳继续赶路。 凌晨五点时，安全回到了寝室。 躺在床上，仔细复盘数次，发现没留下什么破绽，赵阳开始例行修炼。 ...... 王彪是蓉城师范大学的学生，由于自家小区在大学旁边，就没选择住校，反正每天走路去学校也就十多分钟的时间。 这天，和往常一样，在包子铺买了三个肉包子，提上一杯粥，边吃边喝的去学校找同学玩。 公路上是挤得满满当当的小汽车，王彪步伐轻松，将一辆辆车抛在身后，每次早高峰和晚高峰，路上总是忙不过来，而这，只是每天都会有的风景。 有十字路口的地段，堵车司空见惯。 走到十字路口，王彪看了看红绿灯，还有十秒多的时间，便一边吃东西一边等起来。 在周围步行上班的人慢慢多了起来，还有几个小学生也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很快，路口就等了一堆人。 王彪赶紧挤到前面去，以他的经验，短暂的绿灯时间，不够这么多人一次性通过。 红灯的最后一秒，人群就开始向对面出发了。 王彪也跟在人群中，快步向对面走去，要是慢一点，红灯就要亮了。 距离对面还有五米的时候，一辆特西拉从左侧弯道突然拐了进来，余速不减的冲向人行道。 在汽车正前方的人都被吓傻了，最前面的是一个提着奶茶和包子的女生，此时竟然吓得呆立不动。 汽车的速度是何等之快，王彪只觉得浑身发烫，一股热血直冲脑门，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直直冲了过去，边冲边喊。 “快跑！” 前方的人群如梦初醒，慌乱的奔跑起来，有向前跑的，往后跑的，有顺着道路跑的，最离谱的是竟然有人向着特西拉跑去。 说起来很长，其实不过一两秒，王彪猛然跃起，抱住女生就往对面滚去。 没错，往特西拉跑去的正是那个提着奶茶和包子的女生。 “砰！” 重重的撞在地上，顾不得后背火辣辣的疼痛，王彪急忙看向道路中央，他不敢想象，那里会出现怎样的血腥场景。 然而出现在眼前的一幕，却让他目瞪口呆。 一阵阵电火花不时闪烁，道道黑烟升起，一道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挡在特西拉面前。 特西拉前脸发生剧烈凹陷，将身影死死的卡在中央。 一身红色主色调，头顶两道尖角，蓝色v型眼睛，胸部银色合金交叉处黄色圆灯亮起，肩膀处各有一道银色尖刺斜飞向上，爪型护肩，银色护腕，黑色内衬，银色腿铠，红色护膝和红色护腿。 正是小时候国产特摄剧中的炎龙侠。 黑烟缭绕在炎龙侠身边，让王彪看不清楚。 使劲揉了揉眼睛，看向怀里惊魂未定的女生，王彪更疑惑了。 “难道我出现幻觉了。” “呲呲...咔咔...” 一阵刺耳的声音传来，王彪转头看去。 炎龙侠双手抓住严重变形的特西拉前脸，将其缓缓扳开。 一阵低沉内敛的铠甲摩擦声响起，炎龙侠一步步向王彪走来。 到了王彪面前，炎龙侠向王彪伸出右手。 “叔叔，你没事吧？” 这是个稚嫩的孩子的声音，王彪怀疑人生了。 迟疑的伸出右手，炎龙侠轻松的将王彪拉了起来，哪怕他怀里还抱着一个同样懵逼的女生。 “你是...炎龙侠？” 炎龙铠甲双手叉腰，连摆好几个姿势。 “哈哈，叔叔，我就是炎龙侠，斩邪除怪，熔于烈焰，消于晨曦，帅吧？” 王彪尴尬的点点头，竖起大拇指，“帅，真帅。” “叔叔你没事，我就要去上学了，一会儿要迟到了。” 炎龙侠见王彪确实没事，解除变身，化为一个一米三的小男孩，向着王彪挥挥手。 “叔叔再见。” 看着蹦蹦跳跳离去的小学生，再看看怀里的女生，“你掐我一下，我看看是不是还没睡醒。” 第48章 变化 “姓名？” “王彪。” “性别？” “男？” ... 市区的出警速度很快，普通的吃瓜群众当场做了笔录就离开了，王彪因为和炎龙侠有近距离接触，被带回来做详细笔录。 头一次进来的王彪有些许紧张，在两位同志的面前，老老实实的将一切都交代了。 “你确定你说的一切都属实吗？” 在一位看起来和蔼又严肃的叔叔询问下，王彪老实点头。 “属实。” “好了，按个手印吧，把这个也签了。” 签笔录按手印，王彪接过了第二份文件。 “保密协议？” 中年同志点点头， “没错，出去后不要乱传。” 王彪不懂，随便翻开保密协议看了一下，都是一些让他谨言慎行的，也没网上传的那么神秘。 这时，一位同志急匆匆的推门进来，将手机递给中年同志。 “张队，你看，这次出现了很多。” 张队接过手机，眉头就是一皱。 “于队，向军方核实过了吗？” 于队递给张队一份文件，翻到某一页，指给张队。 “上面传来消息，流落民间的数量太多，无法摸清。” 张队仔细将文件看了一遍，将桌上的文件收起，“时间紧急，马上通知其他人来开会。” 眼看几人要走，王彪急了。 “哎，我签了字就可以走了吗？” 张队脚步一顿，看向王彪，“不用签，现在就可以走了，最近没事不要乱跑，看到奇怪的东西不要好奇，马上报警。” 几位同志都走了，王彪也跟着离开。 走到外面，遇到的同志都步履匆匆，一股风雨欲来的感觉从王彪心里升起。 一时间，王彪有些紧张，虽然也不知道该紧张什么。 走出局外，一股热风吹来，六月的蓉城像个大火炉，王彪感觉背心一下就湿了。 “哎，那个谁，你叫什么名字？” 一个女孩小跑到王彪身前，拦住了王彪。 王彪感觉眼前之人似曾相识，但确实不认识，有些莫名其妙。 “你好，有事吗？” 女孩掏出手机，伸向王彪。 “加个微信吧。” 再次确认了一眼，眼前的女孩确实不认识，王彪礼貌的侧开身体。 “抱歉，我没有微信。” 绕过女孩，王彪头也不回的离开。 “哎...” 甩掉女孩，王彪回到家，父母上班，家里就他一个人。 将窗帘拉下，手机扔在客厅，一个人进了自己的卧室。 卧室门反锁之后，王彪趴到床底，拉出了一个密码箱。 打开密码箱，里面堆满了他的青春。 今天经历的一切像快进电影在他脑海里迅速闪过，一个荒谬的想法逐渐产生，目光不受控制的看向箱子角落。 那里放着的，正是地虎召唤器。 “排除所有不可能，剩下的就是必然。” 将地虎召唤器戴到手上，回忆着年少时的记忆，那才是青春啊。 “地虎铠甲，合体！” 没有变化，王彪却不失望，他之前玩过两次，这都在意料之中。 终于，第三次。 “地虎铠甲，合体！” 一种玄而又玄的感觉出现，就像闭上眼睛，手也能摸到鼻子。 王彪知道自己的猜测成功了。 走到镜子前，黄蓝色主色调的铠甲出现在镜子中。 “地虎侠！” 一时间，万千思绪涌上王彪心头。 漫展，卖召唤器的炎龙铠甲，一群送召唤器的铠甲，他们是什么人？ 扮演了什么角色？ 又有什么阴谋？ 但不管怎么样，王彪都不想放弃地虎铠甲，世界突然变得陌生起来，他很需要安全感。 ...... “家人们谁懂啊，我只是点了个外卖，快递小哥竟然穿着铠甲勇士的皮套来送外卖，现在快递行业都这么卷了吗？” 翻开评论，点赞第一的回复更奇葩。 “基操勿6，刚接了个湖北订折耳根的单子，已经从黔省出发，有兴趣的朋友来我直播间。” 配图是风鹰侠提着外卖箱站在树上的自拍照。 点开头像进入直播间。 “主播涉嫌违规，已自动为您切换下一位主播。” 还没刷两个视频，又来了。 “火灾现场惊现黑犀侠！” “某大学一男子失恋跳楼，被炎龙侠救下。” “这就是爱情的样子吗？女孩说，我想要天上的星星，男孩竟化身奥特曼，搬了颗陨石回来。” ...... “您没有观看权限，自动为您播放下一条。” 陈墨接着再刷，没有再刷到类似的视频。 打开某度，很多打着马赛克的照片在贴吧里疯传。 虽然官方动作很快，但互联网世界信息传播更快。 ... “契机来了。” 将身上的电子产品放在寝室，陈墨变身铠甲，瞬移回仓库。 有了充足的材料供应，还有大量自由熟练度的加入，生产中心各台设备都升到了七级。 陈墨丧心病狂的将所有设备都换成了道具，方舟反应炉也融入了整个生产中心，替换了之前简陋的生产中心，整个中心的熟练度只能来自于运转时间，虽然拖累了升级速度，但却不需要为能源担忧，算起来也值得。 早上四个小时，已经生产了一百万个道具。 检查了生产线，确实比之前好的太多。 验收了所有产品，陈墨喃喃道：“再生产一百万个我就收手，最后一百万个，绝不再多，我发誓！” 手指熟练的按下了启动键。 ...... 赵阳修炼完毕，决定刷刷视频。 本来想看看自己昨晚发的功法在网上发酵的情况，然而点开视频，竟然出现了很多铠甲。 短短十分钟内，炎龙侠都看到了十六个，有劈砖的，有练寸拳的，有耍双截棍的，还有表演隔山打牛的。 出乎意料的是，竟然还刷到了奥特曼，虽然刷到的二十多个都是迪迦奥特曼，但这也很恐怖了，哪怕视频中只是去太空搬块陨石，或者表演拔树。 五六十米的身高，就是头猪也是恐怖的猪，何况是有智慧的人。 世界变得越来越危险。 虽然只有三分钟的时间，赵阳也不敢小看奥特曼，一个人三分钟只能抽支烟，一辆车三分钟能跑几公里。 很多时候，有些人几秒钟就能解决问题！！！ “看看我的贴吧怎么样了。” 上了某度，赵阳熟练的搜索“肾虚怎么办。” 很快跳出来一大堆广告，往下翻，下面就是贴吧帖子。 看到一个名为“治肾虚、治阳痿”的帖子，没有点进去，仅仅是看到169个回复，赵阳就知道，帖子已经有人成功了，正在里面帮他免费宣传。 《基础炼体术》本就是一种很简单的修炼方法，普通人一天学会并不难，学会就有力200斤，那种明显的感受，没有人会不在意。 “希望回帖的人越来越多，那说明传播越来越广，我也就越普通越安全” 第49章 考古队伍 辽省，通往彰武的高速公路上。 常教授和严教授正仔细的看着资料。 两人都是历史考古方向的教授，常教授在博物院担任闲职，主要是上面为了让他方便调用文物研究，严教授从蓉城赶来开会，刚好碰上了这次机会，于是自动请缨，上面就让两人带着考古团队负责这次研究发掘任务。 放下资料，严教授捶了捶脖子，长时间低头看资料，让他的脖子发出抗议，眼睛也有些酸涩， 眺望窗外，绿色的植被让严教授感觉舒服很多。 路边竖着警示牌，上面写着“前方山体滑坡，请绕行。” 车队前进了一段距离，就遇到了警戒线。 一位执勤的同志远远就竖起了手掌，示意停车。 常教授下车将证件和一份文件递给执勤的同志，没多久，车队继续出发。 前行了大概一公里位置，道路就被山体滑坡给隔断了。 车辆慢慢停下，严教授和常教授一同下车，两人来到不远处的帐篷。 这是附近部队赶来救灾的临时指挥所。 一番寒暄之后，负责人程少校就带着考古队伍上了山，来到一处已经加固的山洞口。 “两位教授，这就是山体滑坡露出的洞口，我们就是在垮塌的山石中发现了文物，担心会对内部的文物造成破坏，并没有深入，接下来，还是要靠你们这些专业的队伍啊！” 常教授紧紧握住程少校的手，感谢道：“非常感谢同志们的帮助，你们前期的搜寻工作，挽救了很多珍贵文物，让我们对这处古迹有了一定的认知，不知帮我们减少了多少工作，辛苦你们了。” 程少校敬了个礼，“职责所在，义不容辞！我们就在下面，有需要请及时通知我们。” 随着最后一批考古设备也安装完毕，程少校吹响哨子。 “集合。” “全体都有，抢险指挥部，跑步前进。” 当地的同志们离开，常教授也开始了工作。 “老严，怎么样？” 严教授仔细调试设备，多次读取信息后，点了点头。 “根据地质信息，这应该是三百年前的古墓，明末清初年代，考古价值不算低，仪器显示，内部通道复杂，有很多不明用途的甬道，墓室很大，但机关不多。” “信号失真得厉害，更深处无法探测，负责前面探索的人需要携带探测器。” 常教授微微点头，“年代和之前的预测差不多，剩下的就需要我们亲自探索了。” “注意安全。” 严教授走向负责探路的队员，将多功能探测器交给他。 “小孙，甬道复杂，注意保护常教授。” 小孙穿戴好装备，郑重的向严教授点头。 “开始行动！” ...... 现代考古没有太多神秘的东西，科技越来越先进，考古人员只需要按照指挥完成自己的任务，对他们来说，这和普通工作差不多。 发现历史没有记载的东西，或者探索遗失的历史，这才是他们所期望的。 有先进仪器的帮助，再有常教授这个历史达人现场解惑，很多甬道被安全打通，一件件文物做好标记，大山深处的遗迹被逐渐摸清。 洞外，严教授一边读取实时信息传递给洞内的队伍，一边指挥工作人员记录探索结果。 “老常，根据目前测绘的地图来看，这里是明清时期的一处物资储备处。” “初步判断，可能是清廷弱小时，为了躲避明朝的打击，将劫掠来的物资藏在此处，外面的甬道只是迷惑视线所用，大概再穿过五条甬道，会有一座石门。” “打开石门，才是真正进入核心的甬道。” “再深处的信号十分模糊，完毕。” “收到！完毕！” 仪器显示，常教授带领队伍慢慢接近了石门，仅仅十分钟，大门常教授等人就穿过了石门。 刚刚测完了几个弯道，屏幕里突然出现了一大堆红点，严教授脸色瞬间严峻起来。 “呼叫老常，呼叫老常！” “老常收到！” “立刻返回！立刻返回！立刻返回！” 洞窟内正缓慢前进的常教授立刻止步，没有多说，立刻叫停队伍返回。 看到众人不解的眼神，常教授低声道：“不要多问，不要喧哗，不要乱碰东西。” 两个小时后，看到常教授等人安全出来，严教授立刻招呼人上前帮忙接过设备。 “没时间解释，赶紧下山，我已经通知了下面的队伍，接下来由他们接管。” 常教授默不作声，周围布防的同志们已经带上了家伙，经验丰富的他知道现在该做什么。 在两个年轻人的搀扶下，常教授跟着队伍来到山下的车队。 被急匆匆安排上车后，他看到严教授在远处向他挥手。 一瞬间，他什么都明白了。 拿出手机，想打电话，手指放到拨号键又收了回来。 编辑了短信，最终还是没有发送。 抬头再次看去，严教授已经跟着几个全副武装的同志上山了。 ...... “方旅长，初次合作，你好。” 方旅长伸出双手，紧紧握住严教授的右手。 “严教授，任务紧急，将您牵连进来，是我们做得不够。” “哈哈，小看人了啊，我也是退下来的，你还得叫我老班长呢。” “是我不对，是我不对，能和前辈并肩作战，是我的荣幸。” 严教授收起了笑容，正色道：“客气的话以后有机会再说，现在，我就是你手下的一个兵，下命令吧，旅长！” “好，呼叫各小队，呼叫各小队。” “一队就位！” “二队就位！” “三队就位！” ...... “信息技术小队，就位！” 严教授向方旅长敬了个礼，回到自己的岗位上。 方旅长回了个礼，转身看向大屏幕。 “行动！” ...... “一队，安全，完毕。” “二队，安全，完毕。” “三队，安全完毕。” “继续前进。” ...... “二队抵达指定位置，安全，完毕。” “三队即将靠近，注意小心。” ...... “三队到达位置，探测仪安装完毕，是否启动？” “启动。” ...... 大屏幕上，看到密密麻麻盘坐在地的人，方旅长不敢有丝毫大意。 就是他们，在红外感应上，能量是普通人的上万倍。 严教授的声音从耳麦里传来。 “明代服饰，不是普通材质，是明人，面相汉人，骨相分析，不是现代人，预估年龄三百岁以上，武器能量不同于寻常钢铁，有活性反应。” “疑似古代修炼者。” 第50章 苍龙 “地下平台为石头修筑，呈倒四棱锥，边长五十米，高三十五米，测绘完毕。” “尽快将模拟信息上传。” “收到！” 方旅长接着下令。 “各小队原地待命，不得贸然前进，遇到危险立即撤退。” “收到！！！” 随后方旅长打开一个新的电脑，输入身份信息，一系列复杂的身份验证后，进入一个新的网站。 没多久，一架直升机飞来。 从里面跳下七个全副武装的战士。 “报告，苍龙大队第三小队特种作战小组向您报到。” “我是队长姜华，请指示！” 方旅长还礼。 “姜队长，情况比较复杂，我们还需要对您的队员进行一些突击培训。” “进来说吧！” ...... 将情况仔细和姜队长说清楚后，方旅长介绍道：“这位是严教授，由他给你们突击一些古代礼仪。” “姜队长，你好。” “严教授，你好。” ...... 一切准备就绪后，下午五点，特战小组开始行动。 一路顺利的来到三队位置，双方没有交流，只是互相比了大拇指，交接设备后，苍龙特战小组就进入了未彻底探明的地界。 在耳麦的提示下，特战小组穿过最后一个甬道，距离目标仅仅一个弯道的距离。 手语指挥下，特战小组慢慢的穿过最后弯道，看到了弯道后的情况。 和仪器上显示的一样，里面是一个巨大的洞腔，地面铺满了巨石，巨石上盘坐着上百道人影。 人影身上布满厚厚灰尘，仅凭肉眼根本看不真切。 示意队友们停下警戒，姜队长慢慢向前走去。 距离神秘人还有五米时止步，拱手作揖，双手从额头开始下移至胸口，四十五度弯腰行礼。 “晚辈后世之人，冒昧打扰前辈们静修，有事请教，请前辈们解惑。” 现场鸦雀无声，弯道后的特战队员们也屏住了呼吸，指挥部里方旅长更是死死的盯着大屏幕。 “不好！” 同一时间，姜队长感觉一股致命危机传来，只来得及看到一抹红光，就被红光击中。 “砰！” 姜队长的身影狠狠的撞到了身后的土壁，溅起一地灰尘。 “咳咳...” 灰尘逐渐散去，姜队长捂着胸口站起。 “前辈，这可不是待客之道啊。” “咦？” 最前方一道身影发出惊疑的声音，眼皮处的灰尘抖动，慢慢睁开眼睛。 一道金黄色主色调，金红琉璃眼睛的铠甲出现在他的眼前。 “有趣，大清工部如此强盛了吗，区区盔甲竟能挡我一指不死？” 姜队长慢慢走出灰尘，连忙解释。 “前辈，晚辈并非大清之人。” 身影眼露厌恶之色，“贪得无厌的起义军，更该杀。” 一道暗红光芒瞬间出现，射向姜队长。 “极光盾！” 饶是姜队长手持极光盾，依然被红光死死抵到墙壁上。 指挥部，严教授急切的声音响起。 “不好，红光能级是姜队长的五倍，姜队长有危险。” 方旅长心中一震，接过通讯器。 “二号，一号危急，指挥权转移到你身上，对方极度危险，我授予你自由决断权。” “二号收到！” 二号接到命令，不敢耽搁。 “七号变身，其余人，召唤铠甲，救队长。” 七道光芒瞬间冲过弯道，撞向了红光。 “咦？” 二号扭头，只见一百多道古代人影，齐齐睁开了眼睛，一股恐怖的压力袭来。 所有人速度暴减，二号瞳孔骤缩，完全来不及反应。 电光火石之间，耳麦里传来指挥部的命令。 “七号，全力撤退。” “收到！” 一股耀眼的光芒瞬间亮起，照得洞厅里白茫茫一片。 下一刹那，光芒消失，洞厅里的众人短暂黑视，陷入了片刻的视野盲区中。 大山之外，光芒瞬间穿透大山，裹挟着山外的指挥部和所有战士，离开了大山。 光芒落地，众人出现距离大山五公里外的马路上。 “看，那是什么？迪迦奥特曼？” 一个小战士突然伸手指向大山方向。 众人转头望去，一个约莫五十米的巨人，出现在大山和他们之间。 “是七号！” 方旅长打开电脑，再次传出一道消息。 “所有人，立刻寻找掩护，特战队保护严教授他们。” 众人刚找好掩体，就被大山吸引了目光。 大山上空，云层突然扭曲起来，一缕缕红光从山体蔓延而出，很快就将山间染红。 红光继续上涨，慢慢涨到一百米高。 慢慢的，一道人体上半身的轮廓逐渐勾勒出来。 没多久，下半身为大山，上半身为人体的红色巨人出现在众人眼前。 姜队长通过铠甲的能力，穿过五公里的距离，透过扭曲的空间的红雾，看到了内部真实的情况。 “他不是奥特曼，面孔是清晰的人类模样，仅上半身就有一百米高，七号可能要吃亏。” 姜队长描述的模样很快就出现在所有人的面前。 红色巨人实在太大，哪怕隔了五公里，大家依然能看清楚巨人的五官。 严教授面色一沉，“这只是地底一百多人中其中一人的面孔，不出意外的话，可能会出现一百多个相同的红色巨人，甚至更强！” 方旅长一脸凝重，“虽然我通知上面屏蔽了方圆百公里的电磁信号，但最多维持十五分钟，时间再长，击落的卫星就不好解释了。” 在红色巨人面前，五十米高的迪迦奥特曼像个刚出生的幼儿，显得十分无力。 大家心情沉重，几个特战队员更是暗暗自责，后悔努力太少，铠甲实力提升得太慢。 红色巨人突然动了。 一根手指缓缓伸出，向迪迦奥特曼指去。 而在七号的眼中，一座巍峨雄壮、顶天立地的神山砸下，他在神山面前如同蝼蚁一般渺小。 “给我动啊！” 任凭七号心中如何怒吼，却不能让迪迦奥特曼动弹一下。 下一瞬，数千道光芒从四面八方射来。 天地间仿佛亮起了上千个小太阳。 姜队长强行顶着刺眼的光芒看去，吃惊的发现，大山附近突然出现了一千多个迪迦奥特曼。 “大手笔！” “上面到底组建了多少支苍龙啊！” 上千个奥特曼齐齐射出一道激光，就将红色巨人死亡一指威势打破，七号趁机逃出红色巨人的攻击方向。 红色巨人缓缓收回手指。 就在姜队长以为可以重启谈判的时候，地面突然晃动起来。 第51章 大动静 “小心！” “注意保护普通战士。” 地面晃动得越来越厉害，姜队长勉强稳住身影，看向震动传来的方向。 只见红色巨人双手按在大山上，仿佛脱困一般，慢慢从大山深处拔出来。 下一刻，两道重重的脚步声响起。 是红色巨人。 他从大山上走下来了。 足足三百多米的身高，大山也比他矮半个头，奥特曼更是只到巨人的小腿位置。 局势变幻，双方的实力瞬间逆转。 “方旅长，情况不妙啊，你还有什么招快使出来吧” 方局长苦笑，伸出手指指了指上面。 “现在，你我已经没有资格再掺和进去，上面接过了指挥，我们只能看着。” “以您的权限，能在你上面的？嘶...” “没错，现场已经和我们没有关系了。” 面对巨人再次变大的威胁，奥特曼们像是得到了什么指令，突然化为了光，上千道光汇合在一起，慢慢形成了一个五百米的巨型奥特曼。 “哈！” 奥特曼射出一道蓝色激光。 巨人并没有躲闪，迎着激光一拳轰出。 激光被轰成漫天漫天光点散去，巨人倒退了半步，但拳头没有半点损伤。 “吼！” 巨人怒吼，随手抓起地上一座五十米的小山峰，狠狠的砸向奥特曼。 奥特曼没有闪开，因为他的后面是他的同伴。 双手甩出一道光轮，将山峰切成两半落下。 巨人已经冲到奥特曼身前，一记直拳直奔奥特曼脑门。 奥特曼拉开架势，用起了军体拳。 一时间，天空雷霆炸响，那是两个巨人身体的碰撞。 地上的众人已经看不清楚战斗的情况。 虽然两者的动作在他们眼中显得缓慢，但实际上超过众人的视觉捕捉，眼睛已经欺骗了他们。 就像普通人看高速运动汽车的轮子，能像看静止车轮一样，看到明显的轮毂。 此时，两个巨人看起来好像很久才动一下，实际上已经碰撞了无数下，人们看到的，只是眼睛捕捉到的残缺光影。 终究是奥特曼更胜一筹，因为巨人会疼，奥特曼的伤势有上千人分担，并不显得吃力。 巨人开始慢慢被击退。 远处的众人心里慢慢绷紧，他们知道，事情不会那么简单就结束。 果然，无数道血线突然出现在半空中。 丝丝缕缕血线开始编织成手臂、身躯、大腿、头颅，一个又一个血色巨人由虚化实，伴随着“砰砰”的落地声，降临这个世界。 让众人感到绝望的是，新出现的巨人最低也有三百五十米，最高的竟然达到了三千米，足足一百多个巨人，出现在三百米血色巨人身后。 ...... 遥远的小镇上。 从刚刚开始，居民们就感觉到了不对。 一股股震动时不时就从地面传来。 一开始，人们还以为是地震，但地震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连绵不绝。 地震只是地质能量的宣泄，就像星球放了个屁，放过之后就没有了，顶多有一些没放干净的还会偶尔放一下。 眼前的震动如同擂鼓，威势不减且绵绵不断。 放屁哪里有像加特林一样的？ 人们纷纷走出房屋，爬到高处，试图发现什么端倪。 有人想将眼前发生的情况发到网上，却发现网络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断了。 直到三千米高的巨人出现！ 泰山海拔也只有一千五百多米，可想而知巨人对小镇人们造成的震撼。 无数人呆滞的看着远方的巨人。 若非巨人身处群山之中，再加上人眼的视线距离有限，隔远了只能看到白茫茫的一片，只怕巨人的身影形象已经传到更远的地方了。 ...... 天地间不知什么时候多了密集的光线。 丝丝缕缕飘到了战场。 一道道光线变身成为奥特曼，奇特的是，这些奥特曼全身穿着金黄色的铠甲。 姜队长都看呆了。 “奥特帝皇侠？” 两种能量融合似乎发生了奇特的反应，新来的奥特曼，身高最低也有两百米，一个个头角峥嵘，煞气盈野。 姜队长不知道来了多少奥特曼，他只知道，在天空，密密麻麻的都是奥特曼。 很快，像第一个奥特曼融合一样，后面来的奥特曼也开始融合。 每一百个奥特曼融合，就能化身成为两千米高的奥特曼。 眨眼的功夫，天地间就只剩下150个奥特曼。 姜队长抬头仰望天空，除了附近六双巨大脚底板，其他的什么都看不到。 双方隐隐对峙起来，奥特曼们担心打起来破坏更大，一旦超过一定时间，就再也瞒不住了，到时候会很危险。 巨人们心中忌惮，眼前这些怪异的巨人，就像牛皮癣一样，打不过就合体，谁知道会合体成什么怪物。 天空再出异象。 一缕缕血线交织，逐渐化为一只上万米长的手臂，二千五百米长一千五百米宽的手掌张开，像是遮天大手一样，朝着奥特曼们抓过来。 所有人都震撼了，上万米是什么概念？ 世界最高峰珠穆朗玛峰也才8848.86米，眼前仅仅一只手，就超过了珠穆朗玛峰。 就在巨手要抓到奥特曼们身边时，突然顿在半空。 在奥特曼们的身后，四十九架六爷缓缓飞出。 六爷飞到奥特曼们的身前，围着奥特曼们不断地做环绕运动。 巨手静静的停在原地，奥特曼们戒备的看着巨手，六爷仿佛在两者之间构筑了一坚实道屏障，让巨手不再越雷池一步。 “有趣，你们有资格同我们交流。” 一道缥缈的声音在所有人脑海中响起。 巨手和巨人们慢慢淡化消失，留下奥特曼们在现场面面相觑。 方旅长看向严教授，用手指了耳朵，仿佛在求证什么。 严教授严肃的指向身边的仪器。 “你没感觉错，那不是音波，而是直接在脑海中响起。” 姜队长也凑了过来，“严教授，六爷带的是什么东西，竟然能让巨手服软？别告诉我说是氢弹，那玩意儿我都不怕。” 严教授摇摇头。 “说实话，突然出现这些玩意儿，上面弄出什么我都不奇怪，年轻人为了爱情都能想到去太空搬陨石，你说那些顶尖的脑袋会想到什么？” “要不是时间太短，这些神秘人很难把六爷给逼出来。” “当然，我们对神秘人的了解也不多，这是一场新时代的战斗，我要多谢你们保住了这些设备，想要对神秘人更了解，全指望它们了。” 第52章 他毁谤我啊 第一个红色巨人出现的同一时间，正在寝室修炼的赵阳猛然心神悸动。 “怎么回事？” “为什么突然心神不宁。” 赵阳捂着心口，面露异色。 在模拟世界化道后，再也没有出现过这样让他心慌的感觉。 “喂！” “爸，吃饭了没。” “没事，想你了给你打个电话都不行吗。” “真没事，你在工地注意安全，我先挂了。” “喂！” “妈，吃饭了没？” “真没事，不是要钱，我钱还没花完呢，想你了嘛。” “我还没毕业呢，找女朋友不急，毕业了再找也一样。” “好好，我同学找我有事，先挂了啊。” 放下手机，赵阳仔细思索和自己关系密切的人，想了好久，除了高中室友，大学室友，好像真没有几个算得上特别亲密的朋友。 掏出手机分别在两个群里发了条信息。 “我是秦始皇，v我五十吃饭，等我出来让你们当大将军。” 两个群很快就有了回复。 “我是唐太宗，我只要二十，等我出来就让你当国舅。” “逆子，只要你肯叫我一声爸爸，我就给你一块钱。” “狗东西，是不是寝室厕所里的奥利给不够吃了，你又来骗吃骗喝。” ... 无语的放下手机，室友根本不需要他担心。 “莫非是世界上出现了什么极度危险的东西，灵觉示警？” “看来实力不够，还得低调啊。” ...... 城郊仓库里。 陈墨本来在专心的生产道具，突然发现炎龙召唤器上自由熟练度在暴涨。 一开始只是几千几千的涨，后来一万一万的涨，最后更是接近十万十万的增加。 陈墨都懵了，如此短时间、有规律、大规模的自由熟练度上涨，只可能来源于同一地方。 以上面的稳重，新事物不经过一定的测试，肯定不会大规模投入使用。 是什么能把上面逼到这个地步？ “世界末日了？” 回到寝室，拿出藏好的手机，上网查看热点新闻。 “世界和平，除了局部战争，总体向好！” “莫非是来自未知层面的危机？” 手机上又弹出一条新闻“美外交部强烈抗议中方卫星使用不合格芯片，导致美方损失三颗卫星，造成大面积电磁冲击导致信号中断，美方谴责称这是极不道德的行为。” 陈墨轻蔑一笑。 “我们怎么可能使用不合格的芯片，老美这是又想甩锅了吧。” ...... 五角大楼，总统府。 “法克！” “威尔逊那婊子养的脑袋里全是大便吗？” “快十二分钟了，对面整整隐瞒了我们快十二分钟，噢，上帝，天知道对面会做出多么危险的事！” 阿登愤怒的放下电话，一个人对着镜子疯狂咆哮。 国防部长罗伯特捡起散落在地的文件，将电话摆正。 “总统先生，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信号，我们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 “安全车已经就位，我们需要一个更安全的指挥部！” 总统阿登狠狠瞪了罗伯特一眼，“天天喊着要军费，需要你们的时候你就只能让我去安全屋，你告诉我，每年近万亿美元的军费都花到女人肚皮上去了吗？” 罗伯特硬着头皮道：“总统先生，负责军备采购的是您的小舅子，我想他一定将军费花在了合理的地方，全国人民需要您这样英明的大脑，请您尽快转移到安全屋。” 阿登抓起一把文件撒在罗伯特头上，“还捡什么文件，为什么不早点安排我去安全屋。” ... 一分钟不到，阿登和罗伯特就进入了安全屋。 参谋长艾洛奇赶紧迎了上来。 “总统先生，我方已开启全球范围探测雷达，不管对面从什么地方打过来，我们都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拦截下来，请您放心，这里是全世界最安全的地方。” 总统先生并不领情，“威尔逊那婊子养的在哪里？” 艾洛奇解释道：“总统先生，威尔逊部长正在全力协调航天部门运转，相信很快就会有让您满意的结果。” “我只想知道对面为什么能隐瞒我们那么久，为什么十三分钟过去了，我们连最近的卫星都调不过去。” 国务卿史密斯拿着平板走过来。 “总统先生，民众对我们刚才发出的通告十分不满，认为我们太过软弱，这将会影响你下一任期的选票，是否修改得更强硬一些。” 总统阿登不屑，“他们懂什么，他们什么都不懂，平时我们可以强硬，现在对面明显在做危及世界的事，如果再刺激对面敏感的神经，先生们，你们难道真的想打起来吗？” “我们认为总统先生是英明的，但川普大肆蛊惑人心，他正在抢夺您的票仓。” 阿登接过平板，上面川普正在直播。 乔治亚州。 “选民们，你们就是太容易相信人了，我就谁都不信。” “我们的国家已经变得非常软弱，我们正在被世界其他国家利用。” “我将会在我们国家边境修一堵墙，而且这堵墙一定要高。” “要购买国货，雇佣国人。” “让国家再次伟大，让国家再次自由。” “阿登已经沦为其他国家的走狗，他正在出卖你们的利益换取财富。” “我享受的是追逐财产的乐趣，一旦到手，我就觉得没有了意义，你看，对我来说，有意思的是过程而不是结果。” “所以你们不用担心我会出卖你们的利益换取财富，因为我已经有了足够的财富。” “请把你们的选票投给我。” “你们可以抨击我的长相，可以不喜欢我正在做的事，但如果你还热爱这个国家，那么，请你把票投给我再离开。” “我比他们更懂什么叫进攻和防御，没有人比我更懂这一点了。” “我的推特账号威力无穷，能逼敌人坦白。” “让国家再次伟大！” ... 阿登看着川普直播，眉头越皱越紧。 “法克，狗屎，川普脑袋里都是狗屎吗。” “谁当总统都行，就是不能让他当。” 助理匆忙走了过来。 “总统先生，所有信号已恢复，对面发言解释了。” 阿登立刻冷静下来，“赶紧把信号接过来。” 视频中，是一个阿登眼熟的发言人，蓝色背景，不是假的。 “我国严重声明，任何外国政府，不得对我国内外政策进行无端污蔑，我国是独立自主的大国，大国内政不容外国干预，所谓对世界的威胁，完全是无稽之谈，某些人污蔑我方制造大杀伤性武器，完全是子虚乌有，这只是美方的臆测想象，在根本上罔顾事实，世界人民的眼睛是雪亮的，到底是谁在全世界制造威胁，我相信世界人民自己会分辨，轮不到美方颠倒黑白，某些人在倒打一把的时候，请先看看自己身上的斑斑劣迹掩盖好没有，最后，我方不希望再听到类似的奇谈怪论。” 阿登指着视频，对国务卿说道：“他毁谤我啊，他毁谤我啊！” 第53章 十级铠甲 仓库里。 世界的纷纷扰扰，陈墨只觉得吵闹。 明天是周一，今天晚上室友们就要回来了。 到时候不能再肆无忌惮的在寝室和仓库之间瞬移。 陈墨不得不尝试在白天将召唤器撒出去。 刚瞬移到黔省，他就感觉到明显的不同。 天空上时不时掠过一道流光，若非正处于铠甲合体状态，肉体凡胎根本无法发现。 隐蔽的躲在树下，短短五分钟，光赵阳发现的就有三道流光。 “一个奥特曼只有三分钟，现在执勤这么奢侈，我还怎么搞事啊！” 陈墨发愁。 “变身锻炼的次数一点都不浪费，全在天上飘着，真有你们的。” 瞬移回仓库，陈墨觉得，不能耽搁下去，时间长一点，等到铠甲的光影驹出来，这东西可没有时间限制，到时候天上整天都有人巡航。 “原计划是撒到农村，多的农民自己就会拿出来卖，出现更多卖召唤器的老板，那样就能彻底藏住了。” 不是没有其他的办法，而是除了农民和学生，陈墨已经很难相信其他人了。 学生淳朴，农民只有农民式狡猾，家国大义却是不缺。 “看来是时候升级了。” 召唤器上，自由熟练度已经有两百多万了。 “先试着升到十级，看看会引起什么反应。” 陈墨不担心自己弱小，只担心变得太强，会引起世界某些强者的注意，从而遭到无妄之灾。 最好的办法是一口气从弱者升到世界级强者，不给别人打压的机会。 但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 【名称】炎龙召唤器 【功能】点击展开 【等级】lv10（1\/5120） 【自由熟练度】两百万（可设置） 升到十级那一刻，一股暖流从召唤器融入陈墨体内，陈墨只感觉身体素质在飞快增长，种种神秘的信息随着暖流的融入，也刻印在陈墨脑海中。 来不及查看升级后的变化，陈墨屏气凝神，感应着世界的变化。 “是我还太弱了吗？竟引不起别人注意？也罢！” 陈墨睁开眼睛，轻轻握拳。 “砰！” 一朵小火苗突兀出现在拳头上。 “这是火焰拳？” 火焰熊熊燃烧，手掌的皮肤却完好无损。 散去火焰，陈墨手掌虚握，一道虚幻的光影逐渐在手中凝实。 “烈焰刀！” 一步跨出，陈墨身影消失，再次出现，已经是五米后。 “瞬移！” “十级以后，身体素质变得更强，还可以人身使用铠甲技能。” “炎龙铠甲！” 铠甲瞬间覆盖陈墨全身。 陈墨仔细感应，铠甲状态是人身状态的十倍。 心念微动，铠甲竟然慢慢变大，很快就触摸到仓库的顶部。 “十米了，还没有到达极限。” 腰带阴阳环对准地上的道具，下一刻，两百多万道具全部出现在腰带内部。 解除合体，陈墨化为光点落在地上。 “十级以后，合体铠甲可以巨大化，具体高度不好估计。” “铠甲腰带内部出现一个小空间，空间容积无法测算。” “促使肉身进化的神秘能量可以理解，但能让肉身使用火焰、瞬移，应该就是神秘信息的作用。” “按照我们人类的理解，那应该就是天地的密码，有了密码，在这片天地就有了权限。” 陈墨想起了第一次在小树林遇到的那个神秘人。 “当时，和我见面的应该就是这个。” 意念一动，一道虚幻透明的轮廓从陈墨表面浮现而出。 “精神？还是灵魂？” 实力的提升让陈墨有些上头，但只剩两百万点熟练度瞬间让他冷静下来。 仅仅十九级就需要二百六十二万，二十级就需要五百二十四万二千八百八十，还不算十一级到十八级所花的熟练度。 “放出去的道具还不够啊。” 升到十级，陈墨有了办法避开探测，打算趁早将道具放出去，放的越早就越早收获。 ...... 晚上七点，陈墨照例去食堂吃饭，顺带偷听同学们的小道消息。 不出所料，听到铠甲勇士的次数达到了98次，铠甲的事必然瞒不住了，但没有人明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回到寝室，几个室友都来了。 几个室友看到陈墨进来，默契的把门关上，大锁锁死，插上插销。 室长曹华强搓了搓手，伸向陈墨。 “老陈，上次拜托你买的召唤器...” 其余两人也紧张的看着陈墨。 陈墨若有所思。 “干嘛这个表现，不就是个玩具嘛！” 沈明有些急了，“老陈，你怎么变得磨磨唧唧了。” 陈墨回到自己的床位，打开衣柜，在衣服底下，拿出了一个塑料袋。 “喏，你们运气好，周六我去的时候，那老板不知道发什么疯，不卖还送，好家伙，真是有钱。” 不等陈墨说完，郑兴就接过了袋子。 “爷，陈爷，爸爸，你真是我们的再生爸爸。” 曹华清从里面摸出了个神光棒和黑犀召唤器，举起对着灯光仔细的看。 “义父，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义父。” “我们先出去一趟，有空请你吃饭啊。” “哎，怎么刚回来就走啊，你们跑什么。” ... 三人跑出宿舍楼，鬼鬼祟祟的来到小树林。 “哎，你们说，上次老陈来小树林，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老郑你说什么呢，老陈应该只是失恋郁闷才来的，不然第二天回来的时候，怎么还大大方方的让我们看变身器。” “是啊，你忘了吗，我们还拿神光棒变身，老陈也没有什么反应，说明他根本不知道，也没有用变身器变过身，不然，那天我们就发现了。” 郑兴不好意思摸摸头，“也是啊，那天发生的一切都是随机的，老陈也不会想到我们会做什么，他应该是真的不知道。” “先别废话了，赶紧试试帖子上说的是不是真的。” 沈明连忙阻止，“别，再深入点，被人发现就不好了。” “也对，我真是急昏头了。” 三人走了几分钟，终于找到一个合适的地方。 “地虎铠甲，合体...” 曹华强连忙拦住二人，低声道：“不是我们的声音，前面已经有人了，再换个地方。” “到底有多少人得到召唤器了啊。” 几人兜兜转转，发现小树林最少有十个人在召唤铠甲。 “麻了麻了，小树林已经不适合了，学校也不合适，咱们去外面找个地方吧？” 郑兴和沈明无奈点头，谁也没想到，除了小树林，学校隐蔽点的地方都有人在召唤铠甲。 第54章 张道松 张道松是个老实本分的农民。 八零后的他有个还算幸福的家庭，婆娘把家里打理的井井有条，三个孩子最小的也上了高中，最大的已经毕业了。 可以说，张道松的人生已经是大多数农人向往的生活。 能在农村，将三个男孩子顺顺利利的养大，老大老二都是大学生，老三高中成绩不错，将来也是个大学生，这是光宗耀祖的事迹。 村里其他人，哪个提到张道松不竖起大拇指，人们都称赞他是个好男人。 在黔省，像张道松这样能把家里孩子都供上大学的实在不多。 大多数孩子，初中毕业考得不好就出去打工了，高中生在当地就算文化人。 然而，张道松也有自己的烦恼。 十年前，张道松三十岁的时候，村里最让人看不起的二流子赵四从粤省打工回来了。 那天的事情张道松记得很清楚。 当时他正在地里栽土豆，突然一阵突突突的声音传来。 是摩托车的声音。 张道松并不在意，在他们村，经常有外地人骑摩托车过来收一些干货，可当他看到骑在摩托车上的人是赵四的时候，他愣住了。 印象中，摩托车大老板才能骑，村里人也能买得起吗？。 赵四在马路上看不到他，骑着摩托车风一样的跑进了村里。 张道松不知道那天的土豆是怎么栽完的。 只记得回到村里，村民们都在议论，说赵四出息了，穿西装打领带的，皮鞋和电视里一样会反光，像个城市人。 张道松扛着锄头走到赵四家门口，里面挤满了看热闹的人，赵大爷和赵大妈乐呵呵的给大家伙递瓜子倒茶水，逢人便笑，大家伙也很给面子，时不时称赞赵四一句。 不一会，赵四出来了。 他是送媒婆出来的。 听大伙们调侃，媒婆给他说的是隔壁杨村最好看的杨彩霞。 张道松见过杨彩霞，他也承认，杨彩霞是周围几个村里最好看的女人，曾经年少慕艾，他也有过幻想，后来还是娶了现在的婆娘。 赵四将媒婆送出门，就看到了张道松，还对张道松打了招呼。 张道松每次想到这里就暗恨当时的自己不争气。 当时赵四西装笔挺，皮鞋发亮，就连时髦的发型也给他带来了巨大的压力。 张道松不记得当时说了什么，只是后来要离开时，赵四给他拿了包糖，说是给张道松家的娃娃吃。 迷迷糊糊的回到家中，故作威严的分了点糖给三个孩子，又给自己婆娘拿了一颗，就让她拿去藏起来，以后家里来客人时，也有东西招待。 趁孩子们不注意，张道松将拿糖的那只手放到鼻子前闻了闻，真的很香。 从那时起，他就做了决定，等大娃上了大学，家里负担减轻了，他就去粤省打工，赵四那样的二流子都能混出息，他相信自己也能混出息。 等到大娃上了大学，他再去粤省时，人家说他已经超过了35岁，不要他了。 没办法的他只好找了当地的一处工地。 干了四个月后包工头带着钱跑了，找到工地的老板要钱，老板说钱已经给了包工头，他不欠工人的。 连续去了几天，最后还被老板找人打了。 张道松很想打回去，但想到家里三个孩子，他忍住了。 身无分文的他最后只能向当地的同志们求助，借钱回了老家。 他不敢白天回家，怕村里人笑话，等到晚上夜深人静才偷偷溜回了家。 家里的婆娘没有笑话他，时间太晚，就给他煮了碗面条。 老大老二在学校，老三不懂事，找他要糖吃，幸好婆娘塞给他五块钱，他把钱给了老三，让他明天去买糖，才把老三搪塞过去。 从那以后他再没脸对婆娘说出去打工，像村里其他男人一样，老老实实的在家种地。 后来慢慢的也用上了智能机，看到了外面的世界，村里也修了水泥路，生活好了起来。 但偶尔，他还是会想到外面的繁华，想到自己贫穷的家庭，想到自家孩子上大学一个月三百多的生活费，想到自家婆娘刷某音点赞的那些化妆品。 他知道，他和他的祖祖辈辈一样，一生都会在大山里，埋在大山里，腐烂在大山里。 他家的地在大山山腰，附近只有他一家人的地。 是他自己开垦的，当年他爸的地分给家里三兄弟，每个人都不多，他作为老大，只拿了最少的那份，然后自己跑到山里开荒。 就是开荒的这几亩地，养活了他一家人。 今年已经快农历六月了，正是雨多的季节，他有时间就会去逛逛，看看哪些玉米倒地了，需要扶起来，山里的土豆快挖完了，四季豆也该采了。 农人总是有忙不完的活。 今天，他像往常一样去地里看庄稼，一开始都还正常，到了最高处的那块地，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 走进玉米林深出，一大片玉米齐刷刷的倒在地上，像被野猪蹂躏过一样。 “天菩萨，造孽啊！” 他提着镰刀，绕开倒地的玉米慢慢摸了进去，张道松小心翼翼的观察四周，没有发现野猪。 摸出玉米地，向着山林里又搜寻了五百米，连野猪的粪便都没发现，无奈的张道松只能自认倒霉。 回到地里，心疼的把倒伏的玉米扶起来，还砍了些树枝作为支撑。 到玉米林地最深处时，张道松发现了不对，有老土！ 在庄稼人眼里，新土和旧土一眼就能看出来。 本来地里的土地表面三十公分都是松的，能将三十公分以下的老土也挖了出来，肯定有人埋了东西。 一时间，乡村碎尸案、农田埋尸案、变态杀人魔等法制节目从他脑海里闪过。 虽然紧张了起来，但村里汉子可不是娇滴滴的少爷，张道松用镰刀小心的将浮土刨开，速度很慢，但他很有耐心。 “兹！” “有东西。” 张道松动作立刻慢了下来，小心的将泥土扒拉开，是一块金黄色的金属，泥土充斥在金属表面，他也看不清是什么形状。 “难道是金子？” 将金属拿到手中，仔细的将泥土吹落。 “地虎召唤器？” 张道松虽然是农民，但他也上网，经常和网友隔着千山万水论道，知道的消息很多。 这几天最吸引人的消息，就是全国各地出现了铠甲勇士，虽然官方动作很快，但网友的智慧是无穷的，各种类似蓝切鸡、土豆虾的暗语层出不穷。 传闻，世界上会随机出现各种铠甲的召唤器，人们找到之后，诚心诚意的召唤六次，第七次就会召唤成功，据说是因为有六个召唤器，加上奥特曼神光棒共七种，所以第七次必定成功。 铠甲勇士张道松也看过，以前家里的三个娃都喜欢看，他就跟着看了，各种铠甲勇士召唤的动作他都熟。 果然，第七次，他就召唤了地虎铠甲。 一种充实的感觉充满全身，好像回到十八岁那个精力无限的年龄，感觉天都能捅个窟窿，张道松握紧拳头，恨不得来几个异能兽打几拳。 但想到这是自家的玉米地，他又忍了下来。 看向埋召唤器的地方，那里才刨开不到十公分，下面究竟还埋着什么东西？ 第55章 忐忑的两口子 刨出50个铠甲召唤器时，张道松就知道事情不简单。 刨出八百个召唤器时，知道事情大条了。 担心将自家的庄稼弄坏，他干脆变身地虎铠甲，准备挖个洞下去看看到底有多少东西。 还别说，张道松感觉铠甲挺好用的，双手挖洞还能保护双手，黑漆漆的洞里也能看得一清二楚，要是来年松地肯定会轻松很多。 洞挖的越来越深，发现的召唤器越来越多，他粗略估算了一下，起码超过了十万个。 张道松被这个数字吓到了。 俗话说，小财靠运，大财靠命。 眼前的召唤器已经不是自己能处理的了。 把挖出来的召唤器重新埋了回去，张道松故作镇定的回了家。 家里的婆娘正在洗衣服，张道松将自家婆娘拉进屋里，把门关好，在她面前变身地虎侠。 事实比语言更有说服力，婆娘很快接受了他的解释。 两人收拾了一下，背着背箩就去了地里。 路上遇到熟悉的村民，两人就说去挖土豆。 到了地里，先挖出几个召唤器，让他婆娘选个喜欢的变身铠甲，就开始挖召唤器，一麻袋一麻袋的装好，放到背箩里，再挖点土豆覆盖在表面。 两人各挖了一麻袋，张道松就叫停了。 他告诉自家婆娘，德不配位，必有灾殃。 那是张道松从《周易》上看到的。 把挖出来的坑填上，两人背着召唤器提心吊胆的回了家。 两人将两麻袋召唤器提进卧室，才松了口气。 整整两麻袋的召唤器，最少也有一千个。 他婆娘又愁了。 “老张，这怎么整啊，这么大的事，一想就心慌。” 张道松倒是很冷静。 “咱一人整一套召唤器，三个娃也整一套，算了，整两套，给他们未来的媳妇留一套。” “咱家就留下八套，其他的我再想办法。” “地里的东西别动，也别说出去，让我想想该怎么办。” 两人虽然心里不安稳，但有了方向，还是下意识的将剩下六个召唤器都变身成功。 一番忙碌，两人算是彻底冷静了下来。 “老张，咱们可不能忘了亲戚，不然以后还怎么走亲戚。” 张道松拍了拍脑门，“对对对，确实不能忘了，我两个弟弟，还有四个侄儿侄女，你那边两个舅子，五个孩子，还有岳父岳母，我爹妈没了就算了，老丈人也不能忘了，试试看以后能不能改善一些身体状况。” 他婆娘只能在一旁点头。 仔细盘算了一下，两人留下了二十套召唤器。 “地里那些东西咋整啊？” 张道松沉默了。 半晌，张道松抬起了头，脸色在屋里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晦暗。 “事情很复杂，我们两个小老百姓也赌不起。” “一会儿我就去省里坦白，从我们这到省里高铁需要一个小时，保险起见，在我离开后，你要在一个小时内把剩余的召唤器分给全村人，教会他们使用成功。” “如果一切顺利，咱们的东西就能留下来，如果出了意外，也不连累孩子。” 张道松婆娘想了想，确实是这个理，想要得到好处，哪里会没有一点风险。 但想想自家孩子，这个险也值得冒一下。 “老张，我听你的。” “好，我马上就走，等我走了，你再发出去，变成铠甲发给他们，他们更容易相信。” “如果出了意外，你就说是我怂恿你做的。” “老张...” “听我的！” 两人拥抱了一下，张道松转身就走。 ... “道松啊，要去哪里啊？” “三爷，我家老三最近成绩不稳定，他们班主任叫我去了解一下情况！” “噢，三儿怎么了，你们可别给他太大压力啊，高三压力本来就大，孩子健健康康就好。” “哎，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可能是老三想的多，老师也叫我去了解一下情况。” “好，三儿遇到个好老师啊。” ... “老张去哪啊？” “去城里一趟，我家老三的班主任让我去学校一趟。” ... 走出村子，张道松回头看着这个生活了四十多年的村子，它是那么宁静自然，却偏偏出了大事情。 “希望我的猜测是对的！” ...... 一路来到省政府大门前，张道松心跳很快，脑海里模拟了无数次该做什么该说什么，但此刻，所有模拟都被他推翻了。 看了一眼手机，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半小时了，不能再犹豫，迟则生变。 张道松走进省政府大门，找到办事处，不等工作人员询问，直接铠甲合体，变成地虎侠。 “我有要事，需要见最高领导！” 大厅里办事的其他市民慌作一团，纷纷跑到座椅处找个地方躲起来，大胆的掏出手机开始拍照，甚至有人直接开了直播。 工作人员也有些害怕，但一时间跑不开，慌乱中机智的按下隐藏的报警按钮。 “有事好好说，我们一定会帮你的，千万别冲动。” 看到大厅中的景象，张道松也有些沉默，只好再次重复了一遍。 “很抱歉对你的工作添麻烦，但我真的有事要求见最高领导。” 大厅里僵持没两分钟，一道光突然出现在大厅中央，下一刻，光化作了奥特帝皇侠。 奥特帝皇侠扫了一眼凌乱的大厅，目光锁定在张道松身上。 “你的事犯了，跟我走一趟吧。” 张道松转过身来，看着奥特帝皇侠，心念一动，也变成奥特帝皇侠。 接着，又变成奥特炎龙侠，奥特风鹰侠，奥特黑犀侠，奥特雪獒侠。 五个铠甲都轮着变了一下。 “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见最高领导。” 奥特帝皇侠死死地凝视着张道松。 “好，我答应你。” ... 一间装修简朴的办公室里，张道松见到了省二号。 二号看到张道松，很是轻松的站了起来，伸出右手。 “你好，我现在是最高领导，你有什么重要的事，可以和我说说吗？” 奥特帝皇侠连忙阻拦，却被二号笑着制止。 “能在这种时候还想到我们，我不认为他是坏人。” 张道松稍微迟疑，伸出右手和他握了握手。 “你好，我发现了很多铠甲召唤器。” 二号和蔼的笑了笑，示意两人先坐，拎着暖水瓶给两人倒了热水。 “是这样的，最新文件指示，对于发现并上交真实召唤器的热心公民，我们的态度是真挚的，不强制上交，但上交一个奖励一万元。” “可以说说在哪里发现的，具体有多少个吗？” 张道松心里一松，还好，赌对了。 “我是在我们村那里发现的，大概有三十万个？” “三十万个嘛，我们会奖励...嗯？你说多少？” 二号手一抖，猛然扭过头来，紧张看着张道松。 第56章 张道松上报记 张道松疑惑的看着二号。 “三十万个！” 二号一下站起，声音都急促起来。 “你说的是真的？” 张道松重重点头。 二号深深看了张道松一眼。 “好，我相信你，等我一下。” 二号大步走到办公桌，拿起一个朴实无华的红色电话，打了个电话出去。 “一号，是我，会先暂停一下。” “没错，我这边发现了三十万个。” “没吹牛，人还在这里，赶紧让人过来，多带点人。” 二号刚把电话放下，办公室里就多了十道光芒。 十个人影出现。 “人在哪里？” 一个身着夹克，气势不凡的中年人走了过来。 二号给双方引荐了一下。 一号双手紧紧握住张道松的手，目露激动之色。 “好，好，好同志啊，我就说要依托人民群众的力量。” “哈哈，开门红啊！” 张道松也迷迷糊糊的握住一号的手，完全没听清一号说了什么。 “闲话少说，事不宜迟，张同志，还要麻烦你带我们过去一趟。” 张道松一个激灵，勉强冷静下来，连忙点头。 “不麻烦，不麻烦。” ...... 张家村。 村民们正好奇的穿着铠甲到处晃悠。 张大爷合体黑犀铠甲，纵身一跃，跳到五米高的大树上，得意的对下面的老伴竖起大拇指。 “翠芬啊，你大胆一点，不要怕，道松家的没骗咱，这是真的。” “轻轻一跳，就跳上来了。” 老伴合体的是雪獒铠甲，在下面紧张的看着张大爷爬树。 “哎，你一把年纪了怎么就不能稳重点，像个猴子一样爬上爬下，把小重孙都带坏了。” 张大爷向远方瞥了一眼就不管了，“小重孙穿着铠甲呢，你怕什么，上来我们找个地方，晚上看月亮。” 远方，炎龙侠紧紧箍着雪獒侠的腰带，试图将他掀翻在地。 雪獒侠抱着炎龙侠的脖子，用力往后勒。 “小光，别勒我脖子了，你再勒，我就把你摔倒。” “小明你还说，是你一直揪着我腰带不放的，有本事咱就比下去，看谁先把谁放翻。” “小明，你快看，你太爷上树了，在瞅你呢？” “哼，想骗我，我太奶来了我也不怕。” “你太奶来了。” “是吗，小明~” “啊，太奶，我错了。” ... 丝丝缕缕光芒突然出现在村子上空，村民们都是一愣。 “哪来的光？” 下一刻，上千道身影出现在半空。 一号看着一哄而散的铠甲，又看了张道松一眼，没有多说什么。 “去发现召唤器的地方。” 众人再度化光消失。 张道松婆娘混在铠甲中显得很不起眼。 担忧的看了天空，只能去村里情况特殊的那几家，将剩下的召唤器发给来不了现场的老人。 张道松的地里，上千道光影将周围几公里都警戒起来。 一号带着人跟着张道松进入地洞，正在等待清点结果。 半晌后，一个帝皇铠甲走过来敬礼。 “报告。” “清点完毕，一共二十九万九千个。” 张道松硬着头皮跟上来，准备解释。 一号却笑着制止了他。 “张同志，不必多言，总共是二十九万九千个，我们的同志统计得很清楚，你放心，国家不会亏待有功之臣。” 张道松呐呐的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安静下来。 ...... 回到家里，张道松婆娘赶紧把他迎了进屋。 “老张，他们怎么说？” 张道松怔怔的看了自家婆娘一眼，没有说话。 “老张，你别吓我啊，实在不行，咱不要这破玩意了，全部上交还不行吗？” 张道松只是将手机拿出来，解锁后递给婆娘。 他婆娘接过手机，屏幕上是工行软件余额页面。 “个、十、百、千、万......这是多少个零啊？” 张道松躺在床上，也不管自家婆娘惊讶的样子，自顾自道：“二十九亿九千万！” “我的妈呀，这么多钱，该怎么花啊。” 把自家婆娘搂在怀里，轻轻抚着她的背，安抚她忐忑的心。 “上面表态了，咱们的事，过去了，以后不会追究，” 两人如释重负的躺在床上，一时间安静了下来。 张道松想了很多，一开始发现时的惊喜、忐忑、贪婪、压力、还有自家老婆孩子，又想起村里、国家，但终究还是过去了。 ... “政府，我投降，我自首，我老实交代。” “油嘴滑舌的，老实点。” “姓名？” “张大发。” “年龄？” “48。” ... “东西什么时候发现的？” “今天上午。” “卖出去多少个？” “一千个。” “真的是一千个。” “你们要相信我啊，我一个卖一千块钱，总共卖了十万块，都在我的包里。” “我一分都没花啊。” ... 像张道松一样的人很多，像张大发一样的人也不少。 陈墨赌的就是概率。 样本大了，偶然就成了必然。 根本不用他多做什么，自有贪婪的人将道具往市场上卖，这样，他身上召唤器的来源完全洗干净了。 “老陈，年级群里发通知了，校长开会下发的通知。” 沈明拿着手机跑到陈墨身边，将手机递给他看。 “关于国产特摄剧《铠甲勇士》召唤器拥有者登记的通知。” 昨晚三人好不容易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成功将铠甲召唤成功，回来后神神秘秘的对陈墨讲述了前因后果。 陈墨也装作一脸惊讶的样子，接受了室友们说的“秘密，”然后拿出一个合理的炎龙召唤器成功召唤了炎龙铠甲。 “老陈你看，学校的意思是什么，登记了让我们上交吗？还是有其他原因？” 陈墨翻了个白眼。 “你问我，我问谁，消息都是你们告诉我的，万万没想到，我在寝室躺了三天，世界都变了。” 曹华强把通知研究了一遍，随手转发几条链接进了寝室群。 “你们看这个，有人在大山里发现了几十万个召唤器，卖出去一百个就被举报了。” “还有这个，这个就厉害了，召集了一帮小弟，同时在几个省卖，卖出去五万个才被举报。” “我看啊，到底有多少个召唤器，已经没有人说的清楚了。” “铠甲勇士不稀罕了，估计只是让我们去登记一下，毕竟我们也算是‘手持管制刀具’。” 郑兴从床上探出头来，“你们说，我们登记了召唤器，要不要登记神光棒啊，通知上没有明确的说这一点。” 陈墨一边刷新闻，一边回应道：“别想多了，登记就老老实实登记，不然以后被人知道，有意外第一个怀疑的就是你们。” 第57章 许凡 湘省。 梨花村。 一个普通的农家小院里，阳光穿透葡萄叶的阻拦，自由的挥洒在青石板铺地面上，微风吹过，葡萄叶轻轻摇摆，好似幽怨的妻子在指责不负责任的丈夫。 葡萄架下，是一张圆形石桌，四方各设有一个石凳，若是在炎炎夏日的夜晚，与亲朋好友在此畅饮，或是吃吃烧烤、打打牌下下象棋，想必也是一件难得的雅事。 然而此时的石桌上，却趴着一个年轻人。 斑驳的阳光照耀下，露出年轻人苍白又瘦削的脸庞，眉头紧锁，嘴唇轻抿，似乎不是很好的样子。 突然，年轻人一个激灵，缓缓睁开眼睛。 眼睛里，有茫然，有释然，有不知所措。 “我这是？死了吗？” “地狱竟然这么美？” “也不知道救下的那个女孩怎么样了？” 站起身来掏出手机，下意识的输入键盘锁，却发现手机竟然没有密码锁。 “这？” “怎么回事？” “谁改了我的手机锁？” “我的秘密岂不是保不住了？” 找到那个熟悉的软件图标，许凡刚想点进去，眼睛突然瞪大，死死的盯着图标。 “ud浏览器什么时候改名uc了？” “莫名其妙小了一号，不知道ud震惊部还在不在，还有我的收藏夹，那里面可是我二十多年的珍藏啊！” 点进“我的，”许凡发现昵称也改了。 “我昵称不是‘酷酷的鑫’吗，什么时候改成‘霸霸的鑫’了？” “这里的收藏也不是故人的作品，这？” 许凡皱眉，意识到事情并不简单。 找到虎爪直播间，点进去的瞬间发现图标似乎也有差别，果然，这里的昵称也是‘霸霸的鑫。’ 点击关注栏，发现了一个熟悉的厨师。 “张大神什么时候改成张大仙了？” 点进去看了下直播回放，熟悉的骚话，熟练的下饭，就是游戏不太一样。 “皇者荣耀也改名了，英雄都变了？” “是我不对还是世界不对？或者我在做梦？” 许凡盯着直播苦苦思索，突然，一股剧痛从胃部传来，像是胃部肌肉突然扭曲，甚至扭成麻花辫的感觉，阵阵绞痛涌上心头，一时间许凡什么都顾不上了。 只觉得天地似乎昏暗起来，剧痛让他身体弯成一个大虾。 双腿有些发软，许凡撑着桌子，勉强让自己坐下，慢慢趴在石桌上，良久，才感觉舒服一点。 刚松口气，脑袋又是一阵胀痛，一股热流直往脑袋里钻。 半晌，许凡才睁开眼睛。 “我是许凡，他也是许凡，我是他，他不是我。” 许凡神情复杂。 他穿越了。 许凡本是地球一个普通的上班族，那天和往常一样走路上班，结果发现一辆特基拉失控闯红灯，眼看就要撞到一个可爱的小土豆，他下意识冲过去把小土豆推开，自己却被狠狠撞飞了出去。 迷迷糊糊中，听到路人议论，说这人头真铁，竟然把特斯拉保险杠都撞碎了。 之后，许凡便没有了意识。 再次醒来。就成了这个世界的许凡。 原身也叫许凡，高三时父母双亡，之后高考不理想，进入了一个三本大专，本以为努力学习就能改变命运，结果毕业后打了三年螺丝，还查出得了胃癌。 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由于经常拼命加班，饮食不规律也不健康，还经常不吃早餐，病情恶化得很快，去大医院检查时确诊胃癌晚期。 交往三年的女朋友很通情达理，为了不让谈恋爱增加他的负担，迅速和他撇清关系，老板也不敢再让他工作，委婉的劝他离职。 原身彻底绝望，带着打螺丝挣的四十万回了老家，将父母的坟修了下，又将老家的房子翻新住了进去。 村里人听说他的情况无不扼腕叹息，平时也没人来打扰他。 就这样，痛了靠挨，挨不住了就吃药，因为是胃癌，食欲也不好，身体正逐渐消瘦下去。 本来今天也是寻常的一天，但胃痛发作时，早已被折磨得千疮百孔的身体再也承受不住，一命呜呼。 恰好许凡这时穿越过来，进入了许凡的身体。 许凡艰难的坐直身体，以前轻易能做到的事，现在竟感觉到了莫大阻力。 “兄弟，你倒好，走的干脆，留我一个人受罪。” “人间太苦，下辈子别来了。” 从兜里摸出一个小本本，这是原身的日记，记录着他在这世上存在的最后证据。 “是啊，除了日记，再没有人记得你到这个世界来过。” 翻开看了看，记载的很详细。 “我还有34天的寿命吗？” 许凡合上日记本，仰头看天，蔚蓝的天空是那么迷人，散发着自由的气息，而他，就像被锁链束缚的飞鸟，想飞却连翅膀都挥舞不起来。 原以为死过一次的人，再次面对死亡时会很豁达，但许凡推翻了这个理论。 死过一次的人，会更珍惜活着的生活。 “是因为救人，上天才给我的人间体验卡续了34天吗？我也该知足了！” 呼吸着香甜的空气，闻着自由的芬芳，聆听着大自然的耳语，感受着太阳无私而慷慨的爱，许凡深刻认识到，能多活一秒都是赚的。 “叮！” “检测到合适的宿主，灵气复苏系统正在启动中，宿主是否绑定。” 许凡诧异的睁开眼睛，一个选择面板出现在他的面前。 “是”“否” 他毫不犹豫就选择了是。 快要死的人，一根救命稻草都会死死抓住，何况是系统爸爸。 “灵气复苏系统已绑定，新手大礼包已发送，请宿主尽快查收。” 作为二十一世纪的老书虫，许凡阅尽千帆，独爱网文，系统流小说他也看过不少，虽然看的时候吐槽没有系统的主角就是废物，但穿越真的降临到自己身上，他只能说，真香！ “夺点网大神保佑、飞户网大神保佑、番加网大神保佑，一定要开出好东西。” “系统，开启新手大礼包。” “叮！” “恭喜宿主获得100源点，已放入系统背包。” “系统，源点是什么，有什么作用，能治我的胃癌吗？” “宿主，源点来源于生灵的情绪值，只要能引起生灵的情绪波动，就会获得相应的源点，普通生命每秒极限情绪值为100，生命层次越高，情绪值极限越高。” “源点无所不能，只有想不到的，没有做不到的。” 许凡心中一喜，连忙道：“系统，用源点把我身上的胃癌治好。” “请宿主提供治疗方案。” 许凡不解，“源点无所不能，为什么还要我提供治疗方案。” “宿主，源点无所不能，只有想不到的，没有做不到的，若无详细治疗方案，拥有的源点不足，请尽快获得源点。” “不用治疗方案，多少源点可以完全治好我的胃癌？” “宿主，需要一万点。” 许凡放下心中的侥幸，他不懂什么治疗方案，上辈子他只是个学渣，这辈子也只是个大专毕业，去网上搜治疗方案都分不清是对的还是错的。 把系统暴露出去他又不甘心。 第58章 不同的世界 “想要获得源点，需要人们的情绪，就需要我搞起人们的情绪波动。” 回忆起上辈子看的小说，那些获得类似于“情绪值”系统的主角是怎么做的？ “恐惧虽然是最容易的，但那些搞厉鬼复苏的，最后都把世界玩坏了，还把自己搞得人不人鬼不鬼，也不知算是人还是鬼，不可取。” “色欲应该是比较简单的，男人都有一颗lsp的心，女人有些时候甚至比男人更强，但肯定搞不大，会被封锁，传播不出来也没多大收获，毕竟有本事的人都玩真的，谁还需要这些东西。” “其他情绪更不行了。” 许凡怔怔的盯着张大仙录播，灵机一动。 “可以开个武术直播间，打假传武大师，弘扬传统武术，这个应该能引起人们惊讶。” 上网搜了一下这个世界的武术，果然和地球一样，都是花架子。 许凡信心满满，突然刷到一个监控视频。 视频中，一个漂亮得到小姐姐下班回家，经过一个小巷子时，突然跳出来四个壮汉，欲行不轨之事，小姐姐把包一扔，竟然变身黑犀侠，四个壮汉脸都被打肿了，看得出来要不是小姐姐手下留情，壮汉人都没了。 “黑犀侠？这难道是铠甲勇士世界？” “只是北淼不是男的吗，还是说那个女的是冰儿？也不像冰儿啊！” 许凡心中突然冒出了很多疑问，但没有人能回答，他只能自己寻找答案。 一番折腾后，总算弄清楚了这个世界的大致情况。 这个世界和许凡的原世界一样，也叫地球。 三皇治世、五帝定伦，夏商周春秋战国，先秦两汉魏晋南北朝，隋唐五代十国，宋元明清，民国现代。 历史都是一样的，只是这个地球比许凡原来的地球多出了铠甲召唤器和奥特曼。 “和地球一样，奥特曼和铠甲原本都只是特摄剧中的角色，怎么会突然出现在现实？” 在原来的地球，许凡也喜欢看奥特曼和铠甲勇士，他也曾幻想过有一天能穿上帅气的铠甲，但他更清楚，那终究是虚幻的，人还是要活在现实中。 事出反常必有妖！ 上网一搜，网上关于这件事的说法，众说纷纭。 许凡找了个点赞最高的视频看了起来。 “大家好，我是小王，这期我们说的是地球最近的变化。” “经常关注的小王的都知道，地球最近几年发生的变化太多了，初始时我们身在局中或许感觉不到什么，但此时再看，或许会让你有种不一样的感觉。” “细节太多，可能看一遍会看不清楚，建议点赞关注加收藏，需要的时候再翻出来看。” “三年的大事件结束后，我们回过头来看，全球有统计的死亡人数是692万人，注意，是有统计的人数，经常看我视频的朋友们都知道我什么意思。” “需要注意的是，三年多了，我们曾经引以为傲的科技，并没有研究出能治疗的药物，只有预防的疫苗。” “北方两个邻居持续冲突，双方的伤亡无法统计，全球多地经历极端高温，有人称2023将成为人类历史上最热的一年。” “从极端高温到干旱、特大火灾、冰川融化、洪水和飓风，气候危机正在全球肆虐。” “请看相关部门发布的最新气象数据和地质数据，在可预见的未来几个月，我们有极大可能会遭遇洪水、地震、火山喷发等自然灾害。” “更令人关注的是，一个多月后的八月二十四日，小八嘎将会启动第一次核污水排放。” “尽管我国在国际上多次发声，但在西方各国的暗中支持下，可以预见，小八嘎排放核污水将会成为必然。” “中东各国的争端也越发突出，巴以两国连绵几十年的矛盾，或将在未来几个月爆发，届时，势必又是一场不忍言的人道主义灾难。” “东西方的经济较量不知不觉中又拉开了架势，一方谋求更高更好的发展，一方在霸主座椅岌岌可危的情况下，拉起了一票盟友对另一方围追堵截，希望将之彻底打压下去，结果地球就像女生寝室一样，几个势力竟然拉出了几十个群。” “世界仿佛在不知不觉中启动了某种清除机制，或者是淘汰机制。” “六月末，我国境内突然出现特摄剧中的铠甲召唤器，数量特别巨大，已知的就有几十万个，需要注意的一点是，神光棒也出现在了我国境内，并没有出现在小八嘎境内。” “一方面在清除人类，一方面又在支持人类。” “或许几年后再看，我们会有更深刻的体会。” “未来几年，干旱、地震、火山爆发、山火、战争、疾病极有可能会成为常态。” “极端环境下的人类将会爆发出怎样的兽性，或许会超出现在人们的认知。” “缺德的人肆无忌惮，善良的人惶惶不安。” “这将是一场三千年未有的大变局，是人与人之争，人与自然之争，这个过程可能会对环境造成极大破坏，对人类的生存造成极大挑战，对人类文明的延续造成极大威胁。” “未来我们能依靠的只有自己，指望别人是靠不住的。” “好了，今天的视频就到这里，记得点赞转发加评论，在评论区说出你的看法。” 许凡又刷了几个视频，都是在讲世界正在发生莫名的变化，有些不要脸的博主，更是吹灵气复苏，地球要对人类的罪行进行清算。 在几个博主的危言耸听下，许凡不由生出了些许紧迫感。 “等等，世界大变，和我一个将死之人，有什么关系。” “不对，我是有系统的人。” “系统，源点能转换成灵气吗？” “能。” “你叫灵气复苏系统，却只是个收集情绪值转化源点的系统，这两者有什么关系?” “宿主，如果你制造灵气复苏，有人吸收源点转化的灵气修炼，他就会时刻给你提供‘相信’的情绪，这个人不死，情绪值不断，这个人越强，情绪值收益越高，灵气复苏只是最好的方式，其余能获得情绪的方式也是可以的，如果您介意，叫我情绪收集系统也可。” 许凡点点头，“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制造灵气复苏的同时，让人吸收灵气，人只要体会过变强的感觉，就很难戒掉。” 第59章 第一次灵气事件 时间长河上，上百万道隐蔽神通垂落，如同一座九彩华盖，却又缥缥缈缈无迹可寻。 华盖下方，周正闭目盘坐。 灵气复苏系统出现的时候，周正轻轻瞥了一眼，见系统落在了地球人体内，便不在意了。 伸出右掌，两个小光点浮现而出。 片刻间，第三个模糊的光点悄然浮现。 这是周正根据系统的表现，自主研发的新系统，但他发现，系统蕴含的法则大同小异，很多都是重复的。 时空法则基本是系统的标配，其他的法则都只是一些低级法则，除了借助宿主的身份干扰世界因果，系统最喜欢的就是偷大白的本源，顺带对宿主渗透控制。 抓系统成了件杀鸡取卵的事，还不如让系统当老师，多培养几个人才。 “哎，这些系统太谨慎了，我推衍的速度都快不起来，什么时候我才能有收获啊。” 到了周正这个境界，只要在观测中，就可以顺藤摸瓜，将之完全还原出来。 只要系统不跑，迟早会被他摸清楚。 虽然大道不让他从这个世界搞家底，但别人主动展现给他看，大道也管不了他。 “唔，新来的要搞事了，好机会，可以给大白狠狠奶一波了。” ...... 七月初，全国各地都热了起来，一时间，气候凉爽又风景优美的地方，成了人们旅游最爱去的地方。 武当是国内十大避暑名山之一，树荫多，遮阳设施充足，即便在七月份也不会感到很热，反而因为植被充足，凉风习习，大大减轻了酷暑的灼热感。 种种优势结合起来，使得来武当旅游的人很多。 特别是最近传武打假热度又炒起来了，有道长经常在武当教人一些强身健体的基本功，大大吸了波流量。 这是一个平凡的中午，道长和往常一样，给大家表演了一套棍法，算是多了个吸引游客的特色，顺带也发发视频，弘扬一下传统文化。 突然，有人跑到道长面前，二话不说就拱手作揖。 像个牛皮糖一样，陈道长怎么劝都劝不住 “道长，我经常看你视频，知道你是个有真本事的人，我向道已久，恳请道长收我为徒，传我修仙大法。” 道长听得挺满意的，都有人慕名来拜师了，还说他有真本事，看来他有真本事的事情已经瞒不住了。 不过后面听着有些别扭。 “居士，想学武强身健体，我们是可以教的，这自会有专人负责传授，不必行此大礼。” “不过我得纠正一点，我们学习的是传统武术，目的是强身健体，并不是修仙，世界上根本不存在修仙，不要被网络上的书籍误导了。” 那人根本不信。 “你骗不了我们，口口声声说只是在练武，实际上你肯定偷偷修仙了。” 道长苦笑不已，这只是网友们对他的调侃，怎么还有人真信了。 “居士，习武只是为了强身健体，我们没有修仙的。” “道长就别骗我了，紫霄殿都发光了，上百米高的虚影就在大殿上空，我们都看到了。” “嘿嘿，道长，你就收了我吧，一会儿我怕你没时间收我。” 道长摆手拒绝。 “居士，我修道几十年，从来没见过你说的情况，不信，我带你出去看看。” 不管那人说什么，陈道长赶紧走出大殿，他实在有点害怕刚才那人。 还没走出大殿，道长就感觉到了一丝不对。 透过大门，平常郁郁葱葱的植被此刻都染上了一层金色。 刚走出大门，围观的游客立刻发现了他。 “是他，道长，我看过他的视频，他是真的道士。” “道长请收我为徒。” “道长，你们还招人吗，我家有五个小目标。” “道长，需要暖...” 尽管被眼前看到的一幕震惊，道长还是迅速逃离了人群的围堵，向着紫霄宫的方向跑去。 一路上，无数人仰头看天，许多人掏出手机拍摄，有激动的人已经开始许愿。 道长赶路中也忍不住看一眼，实在是眼前这一幕严重冲击了他的三观。 紫霄宫就像个金色的太阳，照耀着四面八方，光芒虽然强烈，却奇怪的不刺眼，人们甚至能透过光芒看到宫殿的轮廓。 宫殿的上方，巨大的大帝虚影静静悬浮在上空，那双威严的双眸，仿佛在巡视大地。 上百米的虚影，整个武当山都能看见，先前道长若不是在练宫殿表演，也不会到现在才知道。 又一次抬头看的时候，天上的虚影突然动了。 道长连忙停下脚步，想看看是怎么回事。 只见虚影的双眼缓缓亮起，左右扫视了一眼，然后伸出右手，食指点出。 下一刻，虚影崩碎，化为漫天光点融入现场所有人体内。 道长只觉浑身暖洋洋的，竟然产生一种充实的感觉。 他下意识打起了太极拳，平时练起来平平无奇的套路招式，现在练起来竟然感觉越来越有力。 连打几遍，暖流消失，道长才缓缓收功。 看着路边一棵小树，道长突然起了股冲动。 一拳轰出，竟把小树直接打断。 道长自己都愣住了。 走进小树仔细观察，婴儿手臂粗细的小树，是真的。 “难道这才是太极拳的真实模样？” “砰！” “哈哈哈哈...” 道长转头望去。 一位游客一拳打断一棵小树，随后又将断下的树干砸成几段，看着自己的拳头傻笑起来。 “国家真是隐藏得够深的啊，广播体操竟然有这么大的威力，对不起，广播体操，以前是我误会你了，以后，我一定会好好珍惜你的。” 道长咂舌，那个游客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浑身没有任何训练痕迹，练广播体操就能把树打断，这个世界还讲不讲道理了。 离道长不远处的僻静小树林里，杨辉一拳砸在石头上，石头微微开裂。 收回拳头，杨辉摸了摸石头，微微皱眉。 杨辉有一个藏在心底的秘密。 他是一个修炼者。 一周前，他还是个普通的打工人，上班五年，他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差，一天经过公园，看到许多老人虎虎生风的锻炼场景，心中颇为意动，也想上去秀一下。 普通器材排队的老人多，他就选了人少的单杠。 令他感到丢脸的是，仅仅拉了两个引体向上，他就脱力了，旁边的老大爷还好心的告诉他，第一次锻炼不要锻炼太狠，年轻人要循序渐进。 杨辉也觉得有道理，结果老大爷单手就拉了二十个引体向上。 觉得丢脸的杨辉悄悄溜出了公园，晚上下班伸懒腰时竟然感到腰部剧痛。 他伸手轻轻按了下腰部，一种难言的痛楚传来。 上小度问诊，最好的结果是肾虚，最严重的是尿毒症。 杨辉整个人都傻了，第二天就请了假。 也不敢去医院，严重的话治不起，不严重又浪费钱。 杨辉只好自己找办法医治，上小度一搜，一篇名为“治肾虚、治阳痿，九十岁老军医秘传神功，让男人更男人的秘诀”的帖子引起了他的注意。 第60章 神秘的老军医 文章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他浏览过的大多数文章都差不多，但附在结尾的老军医独家秘诀真的有用。 把文章看懂，只是试了一遍，他就达到初学境界了。 浑身暖洋洋的，感觉有使不完的力气。 家里五十斤的水一只手就提了起来，还不觉得吃力。 老军医秘诀的效果彻底震撼了他。 在家里修炼第三天，他就达到入门的程度，单臂五百斤。 没有人知道他当时是什么感受。 第五天，家里粮食吃完，他不得不出来补充，顺便也出来透透气。 当他在武当山看到神迹出现时，差点以为灵气复苏了。 小说里都这么写。 灵气复苏的前几天，一个神秘的帖子记载了真正的修炼功法，主角恰好看到功法，并修炼成功，然后在灵气复苏的早期大占先机，成为全球最强的一批人。 杨辉曾无数次在梦里发誓，今生已经许给大道，绝不沉迷儿女私情，就算是仙子圣女倒贴也会狠狠拒绝。 好在真武大帝的虚影出现没多久就崩碎，这说明灵气复苏的时机还没有正式到来。 猜到真武大帝崩碎的灵光或许含有莫大的造化，杨辉趁机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大吸特吸。 令他失望的是，灵气的修炼效果还没有他吃东西修炼老军医秘术快。 杨辉皱眉。 “也许是灵气复苏时机未到，灵气效果不显，等到灵气复苏后就好了吧！” 掏出手机，打开一个名为“老军医独家秘术18群，”在里面发出了他的猜测。 “@全体成员。” “武当山出现神秘虚影，疑似真武大帝化身，出现约十分钟崩碎，化为漫天光点，吸纳有助于修炼，但效果比吃饭稍弱。” “1群群主预言的灵气复苏或许快要到来，此次异象或为先兆，祝大家早证大道，仙福永享。” 随后附上现场拍摄的视频。 群里一下就炸开锅了，有管理将内容转发到其他大群，一时间，不知道惊起了多少老军医的信徒。 老军医独家秘术15群，赵阳也被消息提示声吸引进来。 看到视频里真武大帝的虚影，他有些懵逼。 事实上，当他悄悄在网上浏览帖子，被人拉到老军医秘术群的时候，他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很快他就了解了这个群的底细。 这是个名为老中医秘术交流群，实为灵气复苏抱团取暖群的大群。 总共有多少个大群没有人知道，听说是为了给灵气复苏后的人类留点种子，不至于被一锅端，每一个群主都不知道另一个群主是谁。 灵气复苏，怎么可能，这个老军医秘术都是他上传的，要是会复苏，早就复苏了。 然而今天看到真武大帝的虚影，他真的有些绷不住。 群里消息刷屏的速度很快，群员们在疯狂交流自己身边发生的情况，试图佐证灵气复苏即将发生。 聊着聊着就歪楼了。 “哎，可惜老军医不在了，不然我们的情况绝对会好很多啊。” “是啊，从清末活到现代，老军医知道这篇秘术的不凡，生前绝不松口，然而他这一代一脉单传，他的子嗣牺牲在抗战时期，老军医临终之前为了避免传承断绝，才将秘术传到网上，我们都欠他一个谢谢啊。” “不好，帖子浏览数据异常，怕是活不了多久了，没有下载截屏的赶紧了，过期不候。” ...... 湘省，梨花村。 农家小院里，许凡惊喜的看到刚花掉的一百源点瞬间恢复，甚至一路涨到三千点。 然而涨到三千点，就死活涨不下去了。 许凡不解，按照系统的说法，只要有人用灵气修炼，情绪值应该是不会间断的。 没有功法不要紧，做俯卧撑也算修炼嘛。 “系统，为什么情况和你说的不一样。” “叮！” “宿主，当人们对你造成的异象不再产生情绪波动，也没有人用灵气修炼，源点就会停止增长。” “不可能，尝试过变强的感觉，不可能所有人都拒绝修炼，灵气融入普通人体内，普通人根本无法瞬间炼化，需要不停的锻炼运动炼化灵气才能让身体素质变强，没有人能拒绝变强。” “叮！收到宿主反馈。” “系统自检中！” “叮！发现原因，请宿主自行查看。” “查看！” 许凡话音刚落，面前就展开了一个虚幻屏幕，屏幕中，正是当时在武当山游客们的所作所为。 现代人没有笨蛋，以前发生的种种，加上真武大帝显灵，大家都想到灵气复苏的可能。 机智的人就上网搜索灵气复苏，在排除了几十本小说和广告后，一个名为“治肾虚、治阳痿，九十岁老军医秘传神功，让男人更男人的秘诀”的帖子引起了人们的注意。 果然，很快就有人发现了结尾的老军医秘诀。 其修炼效果比灵气效果更好，只需要吃饭，不需要灵气，这能让他们在灵气复苏前就拥有强大的实力，到时候就可以抢占先机，占据资源，迎娶仙子圣女，走向人生巅峰。 帖子的浏览量暴增，连道长们都面不改色点了进去，获取先机。 许凡麻了。 “这个老军医是谁，地球竟然有这么牛逼的老军医。” “叮！” “权限不足，无法查询。” 同一时刻，赵阳感觉浑身一冷，模拟器发出一道未知的波纹笼罩之后，他才感觉舒服了一些。 “世界越来越神秘了，我才意境巅峰，就被大佬们注视了吗，可怕！” ...... 时间长河上，周正欣喜的看着两个系统的动作，连推衍的进度都提了一些。 “加油加油，系统怎么能一直呆在幕后呢，干起来干起来。” ...... “权限不足？” 许凡知道可能是自己实力不够，还没资格知道这些。 “系统，你有修炼功法吗？” “叮！” “系统只是一个工具，能发挥多大作用全靠宿主。” “好吧，创造一篇超过老军医秘术的功法需要多少源点？” “请宿主提供创造思路。” “已知的传统武术。” “叮！三个方案，第一方案需要十万点，第二方案需要一百万点，第三方案需要一千万点。” 许凡麻了，最差的他也给不起，但这个问题不解决，前期根本积累不起来。 幻像的给人的震撼是有限的，一切装神弄鬼都只是纸老虎，让人们用灵气修炼才是王道。 琢磨了好一阵，许凡灵机一动。 “如果，用老军医秘术作为推衍基础，需要多少源点？” “叮！老军医秘术完善度非常高，只需要一千点即可。” 许凡一拍大腿，大吼一声，“干了！” 第61章 调查报告 豫省，信阳。 一间普通的出租屋内。 魏鹏半信半疑的搜索帖子“治肾虚、治阳痿，九十岁老军医秘传神功，让男人更男人的秘诀。” 就在刚才，他发小神神秘秘的给他发了条链接，然后让他点进去，看了之后不要宣扬，去搜索一个神秘的帖子，悄悄做准备，然后惊艳所有人。 点进链接，是一个视频，播放的正是武当山真武大帝虚影出现的场景。 魏鹏看完后就震惊了，联想起神神秘秘的发小，心中起伏不定。 “蹉跎人生三十载，而今迈步从头越。” 正要点开帖子，突然发现帖子下面还有个帖子。 “至尊专享版治肾虚、治阳痿，九十岁老军医秘传神功，让男人更男人的秘诀。” 帖子刚发不久，浏览和回复都远不及上面的帖子，再联想到发小刚刚才给自己发消息。 或许，发小说的，正是下面这个神秘的帖子。 点开帖子，开头和街头电线杆上的牛皮癣广告差不多，末尾一篇奇特的老军医秘术吸引了他的注意。 想起发小对自己说的话，魏鹏点赞、关注、收藏、添加标签、下载、截屏一条龙服务之后，跟着功法的要求做起来。 刚开始做，魏鹏就感觉天地间仿佛有什么能量被自己吸入体内，不到半小时做完一遍，感觉精力充沛，浑身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气。 “这就是灵气复苏之前最大的机缘啊！” “谁能想到，一个普普通通的肾虚贴，竟隐藏了如此天大机缘。” “天命在我，小说中的天才修炼也要一天才能掌握，而我只需要半小时，从此长生久视，大道可期。” “也罢，将来灵气复苏，等我潜龙升天，定要好好感谢一下我的发小，若是他混的不好，我便将我多余的资源给他，若他不想混了，我便护他一生平安。” “嘭嘭嘭！” 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魏鹏不以为意，定是那房东又来催房租了。 小小房东，不好好珍惜我住在这里的时光，这里将来可是会成为“魏鹏故居，”将来你会以我曾经在这里居住过为荣。 心中豪情满怀，魏鹏大大咧咧的回了声：“谁啊？” “你好，查水表的。” 是一个宽厚的中年男子声音。 魏鹏有些疑惑，以往收水费都只是在门口挂一张催收单，还没有这样直接上门收费的。 莫不是坏人吧？ 魏鹏有些担心，但想到自己刚刚获得绝世机缘，练成神秘武功，应该没什么好怕的，只是为了避免阴沟里翻船，该做的准备也要做。 功夫再高，也怕菜刀。 提着把菜刀，魏鹏躲在门背后，慢慢拧动门把手。 “稍等啊，我马上开门。” 门才打开一道小缝，一股大力突然传来，魏鹏心知不好，奋力挥动菜刀向门外砍去。 “砰！” 全力一刀挥出，像是砍在铁板上，震得魏鹏右手发麻，菜刀也无力的跌落地面。 下一刻，两道身影从门外冲进来，麻利的把魏鹏制服。 魏鹏只感觉双手像被铁钳箍住一样，浑身狼狈的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好小子，本来只是一件小事，现在，你摊上事了。” “魏鹏，你的事犯了，跟我们走一趟吧。” 魏鹏费劲转动眼珠，勉强看清了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什么人。 “奥特...帝...皇......侠......” ...... 京城。 中枢所在。 一间简单的招待室里，周援朝院士摘下眼镜，掏出随身携带的眼药水，滴了两滴到眼睛里，眨了眨，感觉好多了，又慢慢带上眼镜。 打开包，大致看了下，资料都带齐了，并没有遗漏。 并不是周援朝记忆力不好，而是他很久没有好好休息了，长时间的工作让他精神萎靡，注意力难免不集中。 为了防止出现错漏，他不得不再检查几遍。 这时，外面传来敲门声，接着，一个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周院士，您预约的时间到了。” 周援朝带上包，客气的说道：“麻烦你了，孙秘书。” “周院士请。” “请。” 一路穿过几个走廊，坐了几次电梯，两人到了一间普通的会客室外。 “周院士，我就不进去了，请！” “谢谢你，孙秘书。” 深吸一口气，周援朝推门走了进去。 转身关好门，穿过屏风，又走了一段距离，来到一间小屋前，敲了敲门。 “进来！” “周院士啊，让您久等了，我要向您道歉。” “一号，您客气了，我也是刚来没有一会儿。” 看了眼小屋，周援朝一惊，“一号，这？” 一号爽朗一笑，“哈哈，周院士啊，您这次的报告事关重大，我觉得一时半会可能说不清楚，就把他们几个也叫过来了，世界变化太快，我们的任务很紧啊。” 屋内其他几人也站起来向周援朝点点头。 周援朝赶紧过去一一握手。 稍微寒暄几句，一号摆摆手，“好了，大家有时间再叙旧，今天我们就好好当一回学生，让周院士给我们上上课。” 周援朝告罪几下，走到讲台上，打开自己携带的包，掏出几份资料给在座的各位都发了一份，随后打开电脑，连接数据，打开了ppt。 “序列一，代号幻想入侵，事件等级：普通。” “七天前，六月二十五号，辽省大学一大学生从网吧打游戏回校，由于回来的时间很晚，亲眼见到天上下起了神秘物品，第一时间发到寝室群里。” “这是已知第一个看到召唤器从天而降的人。” “随后意识到情况不对，该生立刻通知了学校保安，可惜时间太晚，尽管报警后第一时间封锁了现场，但仍有许多召唤器被学生们拿走。” “消息传到另外两个省的学生群里，学生们好奇之下跑出寝室，在楼下发现了类似的物品，当地警方迅速接管学校，依旧晚了一步。” “和辽省一样，警方扩大搜索，并没有在校园之外发现任何东西。” “此事的异常很快引起了当地政府注意，在当地政府提示下，各省立刻对全省高校进行了排查。” “结果在各省大学均发现了召唤器的踪迹，经过估算，总量大约在十三万左右，各省召唤器数量与人口成比例，约1:。” “由于此事未造成任何伤亡，未避免造成轰动，仅限于少数人知晓。” “为避免意外发生，当地政府将情况向几大军区做了通报。” “各军区紧急行动，将所有探测设备开启。” 第62章 古人事件 “尽管各军区都有所准备，但情况并不乐观。” “我们没有探测到任何异常。” “直到一个小战士看到天空突然出现异常，才惊动了整个军区。” “第一个发现异常的是北方军区，最后一个是中部军区，仪器均无任何发现，全由战士们眼睛观测。” “和在各大学发现的召唤器不同，按照特摄剧的命名，各大学出现的是五行铠甲和神光棒，军区出现的是帝皇铠甲。” “如此明显的行为，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属于国人所为，百分之十属于外星人所为，百分之四是外国势力阴谋，百分之零点九是神秘事件，百分之零点一是天地出现变化。” 一号举手，“稍等一下，周院士，神秘事件是怎么定义的？” 周援朝推了推眼镜，“研究院认为，超出人类当前认知范围外的一切事件为神秘事件，不可知不可想不可揣测。” 二号举手发问，“周院士，天地变化是怎么理解。” 周援朝点击ppt，指着ppt解释道：“现代科学认为，人与自然，一体双生，人类一切行为，大自然都会有相对的反应。” “大自然有了变化，必然是因为人类的某些条件达到了一定标准。” “可推测的理由是有人观测到了《铠甲勇士》世界和《奥特曼》，使之坍塌为真实。” “类似于以前没有人知道引力的存在，它对我们来说是虚幻的，当牛顿提出了万有引力，我们才知道有万有引力，与万有引力相关的力都归于万有引力。” 二号苦笑一声，“好了，周院士，您继续吧。” “序列二，古人事件，事件等级：灭国级。” “六月二十六号。” “考古教授常教授和严教授在一次考古活动中，严教授发现了生命浓度是正常人万倍的生物，第一时间通知了当地军方。” “军方第一时间出动了‘苍龙’，尽管严教授做足了准备，甚至专门突击了古人的礼仪，依旧被神秘古人视为挑衅，苍龙队员进行反抗。” “事态超出控制，第一指挥官方旅长迅速告知了特殊事务局。” “特事局第一时间派出迪迦拯救了被困的苍龙队员，此事激起了神秘古人的巨大反应，为了应对迪迦，古人用出了巨神。” “此后事态一度失去控制，最终靠着六爷才将局势稳定下来。” “此事的重点不是古人的强大，而是事后与古人的交流和对战场的数据研究。” “通过对战场数据的研究，严教授带领团队总结出了‘古神呼吸法’‘古神解析，’在事后与古神的交流中，这两份资料引起了古人的重视。” “除了六爷携带的武器，古人对我们的文明发展第一次表示重视。” “经过交易后，我们从古神那里得到了《基础炼体术》《阳神观想法》以及一些武技。” “奇怪的是，《基础炼体术》和网络上一篇治疗肾虚的老军医秘术一模一样，特事局一路追查，只查到黔省一家老旧网吧就失去了线索。” “而老军医秘术上传的时间和铠甲召唤器出现的时间是同一天，即六月二十五号。” “根据帖子的浏览数据一一摸查，基本确定了修炼效果，基础炼体术是安全的。” “根据军方推广的情况和古人那里得到的信息综合，以及铠甲和神光棒等级的摸索，得出了大致的境界。” “基础炼体术炼体圆满实力等同于铠甲3级，炼神圆满铠甲6级，意境圆满铠甲9级。” “暂无铠甲10级战士，但意境下一个境界是法相，血色巨人就是古人的法相，法相之后是通神境，通神之后是法则境。” “古人有95个是法相境，35个通神境，1个法则境，就是万米巨手的主人。” “从法相境往后，修炼主要靠对天地的认知和法则的认识，所以，越往后差距越大。” 说到这里，周援朝稍微停顿，看向座几人，又看了看一号。 一号摆摆手，“事无不可对人言嘛，没有什么是见不得人的，有什么你就直说，要相信我们的同志。” 周援朝微微躬身表示歉意。 “炼体圆满寿200年，炼神圆满寿500年，意境圆满寿2000年，法相境寿5000年，通神境寿一万年，法则境寿十万年。” “这是当日战斗时获得的数据推衍，事后与古人交易一些毛发佐证得出的数据。” 话音一落，会客室里众人都是一顿，但很快就恢复过来，都是大人物，养气功夫还是有的。 一号摸索出香烟，给几人都发了一支。 “吧嗒！” 一时间，会客厅里烟雾缭绕。 一号看着几人，笑道：“怪不得人家不愿意和我们交流，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咱们呐，就像朝菌和蟪蛄一样，看到的世界完全不同，又怎么会有交流的资格。” “我们是靠着文明的力量，几百年知识的积累，这才让人家高看一眼。” 二号吸了口烟，轻轻弹了弹烟灰，扬起浓密的眉毛，笑着说道：“我们也不用妄自菲薄，见贤思齐焉，看到比我们好的，我们就去学习，落后只是暂时的，只要给我们时间，都是人，我们不比他们差。” 三号轻轻敲着桌子，问道：“周院士，我们目前有什么可以威胁他们的东西吗？” 周援朝缓缓摇头。 “抱歉，核弹只能威胁法相境以下的存在，法相境神融天地，可以感应危机，核弹无法击中他们。” “通神境已经有了神话传说中的仙神手段，移山倒海，摘星拿月，核弹连他们的千米法相都炸不碎。” “至于法则境，无法揣测，根据我们了解的情况看，法则境已经可以在太空生活，最强的那个古人就曾经去过月球和荧惑，听说是寻找传说中的仙神痕迹。” “精通变化，可以变成动物和植物，手段繁多，高深莫测。” 稍稍迟疑，周援朝还是补充道：“我们的反物质炸弹并没有被他们重视，单纯的武器很难伤害到他们，他们重视的是我们的知识和科研水平，两种不同体系的碰撞，可以帮他们更深刻的认识世界和法则。” “所以，不建议和他们产生冲突。” 三号闻言眉头紧皱，一字一顿的道：“我们的巨人战士和铠甲战士能不能挡住他们？” “我是说我们的一百五十万铠甲战士和三十万巨人战士。” “三十万奥特帝皇侠合体，能不能挡住对方的法则境。” 周援朝微微摇头，脸色沉重。 “当个体强大到一定程度，数量就失去了意义。” “或许在给我们的战士一点时间，未必没有希望，但现实是，接触了我们科技体系的知识，他们也会有一个爆发期。” “我们需要更多的时间。 ” 第63章 灵气的发现 “只要有希望，我们就不能放弃。” 壹号点燃了第二支烟，长长吐出口烟雾。 “要相信我们的战士，我们还有十四万万人民，要相信我们的人民。” “未来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时间站在我们这边，未来一定是属于我们的。” “周院士啊，如果只是这些事你不会拖到今天才来的，是还有什么更糟糕的消息吗？你放心吧，我们那么多年都过来了，一步步走到今天，心理承受能力强大的很呐，你不要有顾忌。” 周援朝重重点头，走到讲桌边，重新插入了一个新的u盘。 “这是我们从古人那里交换来的功法《基础炼体术》，一开始所有人都把注意力放到了功法的真伪等方面，常教授却对功法的创造方式感兴趣，就去研究附带的修炼经验，或许可以从中了解到当时功法创始人的想法，为以后我们自己创造功法提供方向。” “在这份修炼经验中，常教授发现了一个陌生的词汇-----灵气！” “根据记载，在三百年前，这个世界根本没有灵气。” “功法创始人一开始曾想过吸收古籍记载中的天地灵气修炼，但他到达炼体圆满都没有感应到灵气。” “于是创造了不需要灵气的炼神篇。” “炼神圆满依旧没有感应到灵气，而根据创始人的推衍，第三境意境期需要精神出窍，短暂的神融天地感悟意境，若是没有灵气，精神离体就会消融。” “后来功法创始者出去寻求突破再也没有回来，当古人们找到他时，发现他已经陷入沉睡。” “直到后面的古人们突破到意境期，发现精神可以离体参悟意境，他们才发现创始者精神已经消失，只留下一具肉身存在。” “而随着时间推移，他们发现世界的灵气在逐渐增加，按照增加幅度来推算，灵气出现的时间点恰好就在创始者失踪的那段时间。” “也就是说，世界上本没有灵气，因为创始者的死亡才有了灵气，创始者的做法似乎刺激到天地的某个层面，促使天地间出现灵气并逐步增长。” “本来灵气并不会影响到人类，因为灵气增长的速度太慢了，但就在昨天，即七月一号，武当山出现了神秘虚影。” “根据对比，神似真武大帝。” “巨人战士第一时间化光去查看，并没有在其中察觉到危险，仿佛虚影只是一个幻象，但当虚影崩溃时，却化作无数灵气扩散到四方。” “尽管一部分灵气直接融到现场人的体内，只有一部分灵气散入天地间，但天地间的灵气仿佛受到什么刺激，灵气浓度竟然快速提升起来。” ...... 天道空间中，周正突然打了个哈欠，拍了拍身旁巨大的大白。 “大白，你能不能有点出息，以前抱怨我不负责任，现在给了你这么多，你还吃的这么慢，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能灵气复苏啊？” 巨大的光球上突然出现一张小脸。 大白嘴巴胀的鼓鼓，嘟囔道：“还不是你，平时都不给我吃饭，突然塞这么多给我，消化不了，根本消化不了。” ...... “研究院用一部分召唤器交易，换来一个古人帮助我们研究灵气，这样即使我们检测不到灵气，也可以检测古人的身体变化来间接研究灵气。” “在一定的浓度之下，灵气并不会与地球生物发生反应，只会聚集在深山老林中。” “当灵气达到一定浓度，就会与物质结合，实验室已经造出了一块灵石，是高浓度的灵气与石头结合而成，形态稳固，不会消散。” “根据实验，将灵气能与物质结合的浓度定为1，浓度达到能制造灵石为标准，划分灵气标准浓度。” “浓度达到10，灵气将会与地球所有生物结合，外在表征为生理极限的突破。” “实验室中，小白鼠皮毛更坚韧，牙齿利爪更锋利，力气更大生命力更顽强，体型也有些许变大。” “另一组实验中，灵气与植物结合，植物的强度大大超过钢铁，韧性更强。” “最令人担忧的是地球的变化。” “从古人那里的研究结果看，高密度的灵气可以转化为物质，他们所穿的衣物都是用灵气转化的物质，据说是因为普通的衣物经不起他们折腾，这项研究才出现。” “研究院最新的研究证明，灵气浓度过高，可能会转化成土壤，地球的面积将会暴增，我们的基础建设......” 壹号举手，“周院士，地球面积暴增的概率有多高。” 周院士调出一份数据，展现在ppt 上。 壹号能看到，虽然在人类活动范围内，灵气的浓度一直不高，但在人迹罕至的地方，如天空，原始森林，地球内部，这些地方的灵气浓度已经高的吓人了。 其他地方的灵气浓度只相当于一些小白点，地球内部亮的像个大太阳。 光用眼睛看就能知道，一旦地球内部的灵气降临地面，那将是惊天动地的大场面。 壹号忍不住一手叉腰，一手端起茶杯更仔细的观察起来。 “周院士，一开始地球内部是什么样的，如果地球内部早就如此，我们应该早就发现灵石之类的物质了，不可能什么都没发现。” 周援朝切换ppt，“这是六月三十号的地球灵气分布图。” 二号很清楚的看到，此时的地球一片漆黑，不说天上，就是地球内部也是乌蒙蒙的。 一切都是因为七月一号出现的真武虚影。 从灵气的变化曲线分析，壹号之后，灵气浓度暴增了亿万倍，且暴增速度只快不慢。 壹号一时间感觉有些热，向来注重仪态的他，也忍不住解开风纪扣，声音沙哑的问道：“周院士，按照你们的推算，距离灵气爆发还有多长时间？” 周援朝抬起头来，早已熬的通红的双眼看着贰号，“无法准确估算，但有大致的范围，最快一个月，最慢三个月。” 贰号顿时苍老了许多，双手捂住脸，把头埋到胸口，喃喃道：“一个月，太短了，太短了，来不及，根本来不及啊。” 叁号能看到，二号宽大的衣服根本遮不住的瘦削肩膀，他在抽搐。 狠狠吸了口烟，烟头火苗烫到手才痛得回过神来，伸手揉了揉眼睛，叁号只觉得今天的烟太呛眼睛。 壹号起身来到贰号身边坐下，轻轻拍拍他的肩膀。 贰号身体后仰，静静的靠在椅背上，两只手耷拉在座椅两侧，双眼无神的看着屋顶，眼中湿润。 “壹号，你说，这是为什么？” “从零八年到现在，我们才过了几年好日子？” “我们的人民太苦了，太苦了啊！” “建设了几十年，眼看就要过上好日子。” “我们小康还没有多久吧！” “多少老百姓刚刚建了新房，他们刚刚接通网络，道路才修好，他们还来不及走出来看看外面的世界...” 壹号静静的抽着烟，一根又一根。 “呼！” 壹号起身，一步步走到会客室左边，左手叉腰，右手食指中指夹着烟，眯着眼睛，缓缓抚摸着墙上挂着的全国地图，那里，一个个熟悉的地名，一条条熟悉的铁路，一道道熟悉的公路。 以前，休息的时候，他就喜欢站在地图前，看着地图上多出的一条条路线，建起的一座座城市，心里会有种难以言述的成就感。 特别是看到夜郎省，在那群山万壑中，天堑变通途，道路桥梁让成千上万的人走出大山，夜郎省连续十年经济保持高速增长。 还有蜀地，滇地，这上面建成的道路曾经是最让他最高兴的事。 那边的贫穷落后一直是他的心病，记得彻底打通大动脉那天，他高兴得唱了好几遍国歌。 第64章 苏晨 强行将眼睛从地图上挪开，一号转过身来，看着在座的几人，勉强露出笑容。 “世界是现实的，我们改变不了世界，我们只能适应世界，这是我们必须要认清的问题。” “最坏的结果，无非就是几十年的建设成果一朝回到解放前嘛，我们能建设一次，就能建设第二次。” 说到这里，一号也有些哽咽。 “我们的人民是打不垮的，扎根于人民的我们也是打不败的，随着文明的发展，我们遇到的困难只会越来越多，新时代新挑战，也是新机遇，只要我们团结起来，我相信，胜利必将是属于我们的。” “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重头越。” 二号擦了擦眼角，苦笑道：“我检讨，是我失态了，给大家带来了不必要的思想混乱。” 一号摆摆手，“人之常情嘛，我们也没有谁愿意接受这个现实，但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 “革命的乐观主义精神嘛。” “当务之急，是尽力面对这个灾难，大家都来说一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嘛，也麻烦周院士多耽误一点时间，一些细节我们还需要你的帮助哟。” 二号振奋精神，又恢复了往日儒雅沉稳的状态，主持起了会议。 “第一，面对新型灾难的降临，我们在国内外将采取什么态度？” “我首先发言。” “对国内，可以明确的一点是，国内民众必须拥有知情权，细节方面可以再讨论，其次我们要做好应对国内舆情、民情波动的准备，然后就是物资的供应，一定要确保公平公正公开，对于发国难财的少部分人，必须施以雷霆手段，震慑不法分子。” “对国外，虽然我们都是人类，但具体问题具体分析，面对不同的国家，我们也要采用不同手段，主要基调就是延续人类文明。” “人有远近，力有大小，在灾难面前，人力有限，我们首要的任务是保证国内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有余力的情况下再考虑国外。” ...... 鄂省，华中科技大学。 学校足球场，体育课老师正带着同学们热身。 球场中央，一些下午没课的同学三三两两坐在一起，或是看书，或是听音乐，或是干脆躺着睡觉。 在球场的一角，一个颇有喜感的胖胖男生正舒服的闭眼躺着，下午的阳光并不炙热，照在人身上反而刚刚好，这是胖胖男生最放松的时候。 “杀...” 一声暴喝声响起，声音中蕴含强烈的情绪，胖胖男生浑身一抖，竟感觉到了丝丝尿意，狠狠拍了下草地，胖胖男生暴躁起身，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那里的草地上坐着一个长相清秀的男生。 “苏晨，你大声鬼叫什么，是怕老师不知道我们逃课了吗？” 见苏晨呆呆的坐着不回答，胖胖男生匍匐爬到苏晨身边，轻轻晃了苏晨手臂。 “苏晨，你干嘛？” 苏晨并没有听到胖胖男生的话，此刻他的脑袋里乱糟糟的。 上一刻，苏晨与妖兽同归于尽，周围炮声轰鸣，哀嚎遍野，一片惨象。 下一刻，耳边突然安静下来，熟悉的同学，熟悉的学校足球场，干干净净的天空，宁静的氛围，美好得像一场梦。 那是他之前毫不在意，之后梦寐以求的世界。 “这，是梦吗？” 苏晨没有理会旁边的男生，自顾自的看着娴静的校园。 远处传来教学楼里老师讲课的声音，学生朗读单词的声音，风吹树叶飒飒的回响。 苏晨闭上眼睛，陶醉的倾听这一切，突然呈大字躺在草地上，贪婪的呼吸着自由美好香甜的空气。 “喂，苏晨，你没事吧？” 苏晨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熟悉的同学，微微一笑，“胖子，你干嘛哎嗨呦。” 胖子轻捶苏晨胸膛，“狗东西，爸爸还以为你出事了，你给我来这个，我看你鸡瘟犯了。” 苏晨对胖子的反应毫不在意，只是笑眯眯的看着他。 “对了胖子，今天几号了？” 胖子挠挠头，抽出手机看了看。 “你还是个读书人吗，连日期都忘了，真是丢学生的脸，今天都七月三号了。” “七月三号？” 苏晨猛然坐起，不可思议的看着胖子。 “你说什么，七月三号？” 胖子不明所以，但还是迟疑的点点头。 苏晨在身上摸索了几下，终于摸出自己的手机，按亮屏幕，屏幕上显示的，正是“14:30，2023.07.03，星期一，农历五月十五，晴。” “两个月。” “什么两个月？” 胖子只觉得今天的苏晨神神秘秘的，像被鬼附身似的。 “你们两个还带着这干嘛，快来热身，热完身老师要点名。” 苏晨抬头望去，一道青春靓丽的高挑身影出现在他面前，心中蓦然升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张欣怡，好久不见。” 张欣怡见两人不回答，心里有气，作为班长。 虽然她喜欢苏晨，但她又没有告诉过他，谁给他的胆子在班长面前理直气壮的逃课。 外表高冷的她不会将情绪表现出来，只是神情更冷了一些。 “蒋帅，你又带着苏晨逃课，被我抓到还不去上课，我就要把考勤交给老师了。” 眼前的张欣怡一身白色短袖加白色运动裤，神情淡漠，好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然而苏晨总是忍不住将眼前的人影和记忆中的人对应起来。 撞了下蒋帅的肩膀，苏晨拍拍屁股站起身来，走到张欣怡身边，凝视着她清澈的眸子。 张欣怡强装镇定，心脏却不争气的跳得越来越快，感觉脸蛋有些发热，张欣怡连忙做出厌烦的表情，想维持着自己的清冷人设。 “天啊，苏晨在看我。” “近距离看苏晨更好看了，眉毛真的像动漫男主一样，眼睛真亮，鼻梁好高，嘴唇好性感。” “为什么苏晨这么好看，为什么他会发光。” “啊，要死了，要死了，苏晨盯着我这么久干什么，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救命啊，他盯着我看，是不是喜欢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尽管心里波澜起伏，张欣怡依然一副扑克脸，冷冷的看着苏晨。 “苏晨，不去上课盯着我干什么，我脸上有花吗？” 然而内心早已海浪滔天。 “苏晨，再多看我一会儿，这样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盯着你看了，呜哇哇呜哇哇哇哇，好激动好开心啊，好想捧着他的脸怎么办。” “啊啊啊啊啊啊...” 第65章 神级推衍系统 苏晨看着张欣怡，突然上前一步，紧紧挨着张欣怡，两人的鼻尖都碰到了一起。 记忆中有关张欣怡的一幕幕涌上心间，苏晨目光复杂的看着她，心中百感交集，像是被定住一样，竟不知该如何面对她。 苏晨突然靠近，让张欣怡有些不知所措，她想躲闪，但常年清冷惯了，平时都是别的男生被她看一眼就躲躲闪闪，此时被苏晨盯得想退后，这让她有些不习惯。 而且和男神靠近的感觉好像很不错。 “苏晨身上竟然有一股淡淡的青草芬芳，他的眼睛好深邃啊，像是装了一个世界一样，真迷人，皮肤也好好，看起来就细腻健康，好想摸一摸啊。” 张欣怡强行稳住心态，眼神越发冰寒，冷冷的和苏晨对视。 看到张欣怡的表情，熟知张欣怡性格的他哪里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眼睛微微上弯，嘴角轻轻勾起一抹细微的弧度。 张欣怡瞳孔突然放大，心中疯狂咆哮。 “要死了要死了，他怎么能在我面前笑。” “啊啊啊啊啊啊...他竟然笑的那么好看。” “天啊，为什么他笑起来恰到好处，要迷死人了......” “他又发光了，啊啊啊啊...谁懂啊啊啊啊啊...” 苏晨轻轻把她搂在怀里，像是搂着珍贵之物，头靠在张欣怡耳边，嗅着那股熟悉的发丝清香，轻声呢喃。 “是真的，这不是梦，” “张欣怡，我喜欢你...” “轰！” 张欣怡只觉得脑袋里开天辟地的震荡，刹那间什么都听不清楚了，好像天地都不存在了，只有“张欣怡，我喜欢你”这七个字在循环播放。 好一会儿，苏晨才平息了内心的波涛汹涌，在张欣怡耳边低声道：“张欣怡，等我。” 松开张欣怡，苏晨跑向老师，称自己生病了，需要请假，老师看苏晨满头大汗的样子，也没有怀疑，就批准了。 胖子蒋帅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突然觉得脑子不够用了。 书呆子学霸苏晨怎么突然就会撩妹了，撩的竟然是班长，号称是全校十大校花中最高冷的校花。 关键是，他好像撩成功了，只需要走近对视一眼，拥抱一下就能撩成功吗？ 看着班长呆呆站在原地的样子，蒋帅感觉世界都要崩塌了，班长，也是他的梦中女神啊，就这样被狗日的苏晨，以这种十分粗糙的方式撩走了，他忍不住双膝跪地。 “不！” “不！” “不” 张欣怡一下子回过神来，发现苏晨已经不见了，蒋帅奇怪的跪趴在地上，正在鬼哭狼嚎。 收拾一下表情，又恢复清冷的模样，张欣怡戳了戳蒋帅的胳膊。 “蒋帅，快点来上课。” “不来我就记旷课了。” ... 一路回到寝室，苏晨来到自己的床位下，打开抽屉，找出纸和笔，坐下就开始记录接下来要发生的大事。 “7月4号，特殊事务局升格为特殊事务部，直属中枢领导。” “7月5号，一号签署第16道命令，全国征兵8000万，同时招募2亿5000万工人修筑沿海城墙。” “7月6号，全国农村大迁移，沿海大迁移，同时，在全球秘密购买6000万吨粮食。” “7月8号，国家将《基础炼体术》《基础炼体术至尊版》向全球公布，全民习武。” “7月29号，黔省村超总决赛赛后，天空出现千米龙凤虚影，后化为灵气消散，史称灵气复苏第二预兆。” “8月5号，第一位有记载的觉醒异能的人出现。” “8月24号，小八嘎排放核污水。” “8月27号，黔省出现第一例妖兽袭人事件。” “9月1号，天地震动，灵气复苏，地球半径扩大10倍，表面积扩大100倍，体积扩大1000倍，国际秩序崩溃。” “9月10号，妖兽入侵。” 写到这里，苏晨微微皱眉，事情太多了，时间宝贵，不能浪费在这些事情上。 把笔放下，苏晨试探着开口，“系统？” 熟悉的面板在苏晨面前展开。 【超级推衍系统】 【宿主】苏晨 【推衍币】一百万 苏晨心里暗暗庆幸，还好系统也跟着过来了。 记忆中，系统是苏晨在灵气复苏第二年才绑定的，没有什么奇葩的事情，睡梦中一个声音提醒要不要绑定，苏晨迷迷糊糊的“嗯”了一声，翻过身就睡着了，第二天才发现自己绑定了传说中的系统。 靠着系统，苏晨才能在灵气复苏的大潮中和那些真正的天骄人物交锋。 灵气复苏并没有人们想象中那么好，这个世界并不只是人类的世界，还有许许多多的动植物，数量是人类的亿万倍。 当人类还没有在灵气复苏的巨变中反应过来时，大自然已经开始了优胜劣汰。 2025年，在一场场战斗中，苏晨在系统的帮助下，修炼到通神境，已经是人类有数的强者，然而代价却是残酷的。 普通人还在炼神境界挣扎，天才们还在意境期求索，突破法相的已经是凤毛麟角，只有极少数妖孽才达到通神境，这已经是人类文明修炼两年内能达到最高高度。 苏晨最不能承受的代价，就是张欣怡的死。 那是2025年5月10日，妖兽攻城，人类措不及防，苏晨奋力死战十位妖将，却被一个伪装成普通妖兽的章鱼妖将偷袭，那是苏晨才明白，他的妖孽崛起速度引起了妖兽的忌惮，这才策划了这一场蓄谋已久的战争，就是为了除掉他。 关键时候，一道白影挡在了他的面前，奥特帝皇状态直接被打散，召唤器变身器无力的砸落到地面上。 那时候苏晨才明白，五年多的相处，他早已习惯她的存在，在她即将消失时，他才感受到撕心裂肺的痛。 他永远忘不了张欣怡最后时刻对他说的话。 “苏晨，我喜欢你。” “喜...欢...你第....一...千五...百九...十天。” “好想...听...你...说...说...你喜...喜...欢我。” “等...不到...了...” 张欣怡最后倒在了他的怀里，依旧和以前一样清冷、高傲，他知道，以她高冷的性格，绝对做不出向别人表白的事，她一直在等他。 人在拥有的时候绝不会珍惜，只有失去了才后悔莫及。 苏晨茫然，伸手摸脸，不知不觉已经泪流满面。 “为什么，一回忆到这里就会陷入巨大的悲伤中。” 第66章 跨越世界的会面 恍然间，一股吸力传来。 天旋地转，再次恢复意识，苏晨已经到了一个黑色空间中。 “你来了！” 声音从头顶传来。 苏晨仰头看去，一道白色光影静静盘坐在空中。 光影虚幻，除了泛着白光的轮廓边缘，其他地方都显得很暗淡。 苏晨惊恐的发现，虚影的相貌竟然是他自己。 “你是谁，这里是什么地方？” 白影露出淡淡的笑容，“这里是系统空间。” “系统空间？你怎么会在我的系统空间里？” 白影略显失望的摇摇头，看着苏晨，“看来你还没有理清楚发生了什么，也差的太多了吧。” 苏晨低头，脸色变幻不定。 “你是苏晨？” “那我是谁？” 白影欣慰的点点头。 “还不错，虽然笨了点，但冷静下来，多动动脑子，还算勉强能入眼，怪不得只考上了华中。” “你猜得不错，我是苏晨！” “你也是苏晨！” “没错，你是这个世界的苏晨，我是平行世界的苏晨，系统也是我的，不是你的，不过从现在开始，系统是你的了。” 苏晨凝视着白影，“怪不得今天下午我醒来就感觉别扭，当时我的行为都是受你影响吧？” “没错！” 白影很坦率的承认了。 “今天下午你的潜意识都被我影响，你太弱了。” 苏晨拳头握紧，死死的盯着白影。 “为什么？我们都是苏晨，为什么要这样做？” 白影突然有些意兴阑珊。 “只是想让你感受一下无力的感觉而已，顺便看看这个世界和我所在的世界有什么不同。” “相信你已经知道我传给你的记忆，世界即将大变，旧秩序将会消失，新秩序将会出现，想要保护你所珍视的一切，必须拥有足够强大的实力。” “你需要认识到自己的弱小，并记住这个感觉，永远不要忘记，你要一直变强，变得越来越强，强大到无惧任何威胁，这是苏晨对你的期望。” 苏晨突然问道：“是因为她吗？张欣怡？” 白影点头。 苏晨沉默了，他不理解，仅仅是因为一个女人，就要这样做。 “值得吗？” 白影不屑的瞥了苏晨一眼，没有回答。 苏晨并不准备放过他。 “作为世界有数的高手，人类未来的希望之一，最负盛名的天才，仅仅是因为一个女人，你就要放弃生命，将系统转让给我？” “你对得起那些对你付出信任的人吗？” “你承担得起人类失去一个顶尖战力的责任吗？” “只要你变得够强，总有一天，你能逆转时空，回到过去挽救你失去的一切，这不应该是最好的结局吗？” “你只需要变强就够了，为什么要选择逃避？” 白影平静的看着苏晨，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有些东西，失去了还能弥补，有些东西，失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当你的视野不再只看到眼前这小片池塘，你就会知道。” “没有无所不能的神。” “任何东西，都有极限。” 说到这里，白影终于有了情绪。 “我的世界里，张欣怡只是个普通人，铠甲召唤器都没有升到10级，魂飞魄散的时候，她就已经死了，彻底死在那个世界。” “即便将来的我足够强大，能够逆转时空回到她死亡之前，我也救不下她。” “我的时空里，我只能发挥出我在原时空的实力，我的所作所为必须符合我在那个时空的一切，一旦我有任何出格的行为，立刻就会产生新的平行世界。” “我救下张欣怡，这个结果永远只会出现在平行时空里，我也会成为那个时空的苏晨。” “而我的原时空，张欣怡永远等不到我去救她，永远等不到！” “那个时空将会失去我的存在，失去最后一个张欣怡存在的痕迹，她将会被彻底遗忘。” 白影嘲讽的看着苏晨。 “忘掉为我而死的张欣怡，重新找一个张欣怡，快乐的生活在一起，你也配叫苏晨？” 苏晨不太能理解白影的话。 “你可以保存好你那个世界张欣怡的遗体或者别的有关联的东西，等你实力强大后用她的遗体将她复活，或者用与她相关的东西唤回她的魂魄，这种应该是可以的吧？” “这样也不会创造平行世界，你也能救回你那个世界的张欣怡。” 白影漠然，眼神平淡，并没有任何变化。 “人之所以为人，是因为人的意识。” “构成人的一切物质，大自然都有。” “同样的一堆碳水有机物，有的是细菌，有的是动植物，有的却是人。” “他们的元素构成和我们有区别吗？” “人的意识一旦消散，就重新化为世界的基本微粒，你将它组装起来，它已经是一个新生的意识。” 阻止了想要解释的苏晨，白影不为所动。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即便在意识诞生之前将张欣怡的记忆灌输进去，诞生的也只是一个受到张欣怡记忆影响而诞生的新意识。” “就像我之前对你的影响，你会察觉到不对。” “假的就是假的，有些东西，永远成不了真的。” 苏晨沉默了，没有谈过恋爱，他不懂爱情是什么东西，也不懂爱情会让人变成什么样，纠结半晌，苏晨还是认为白影做错了。 “抛开张欣怡不谈，你就对那个世界信任你的人那么不负责任吗？” 白影冷笑一声。 “我又没说我已经死了，那个世界的我依然活着，你看到我只是那个世界的苏晨留下来的神念。” “你没有经历过我所经历的一切，有什么资格让我抛开张欣怡不谈。” “即便我没有了系统，以我的才情，我也自信能走到巅峰。” 苏晨无法反驳，只觉得白影就是个恋爱脑，为了爱情不顾一切。 “那你为什么将系统让给我？” 白影冷静下来。 “平行世界代表着无数可能，也代表着没有可能。” “当我得到系统，我就知道，系统加上我的才情，我必然登顶巅峰，你根本不知道这个系统代表了什么，他绝不是小说里的那些妖艳贱货能比的。” “我能登临巅峰，证明除我之外的所有平行世界，没有一个苏晨能登临巅峰。” “而我一旦突破，我化自在，我化万古，诸天唯一，诸天唯我，我的时间线彻底收束，苏晨将彻底失去张欣怡。”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我想告诉你的是，人生不只有求道的乐趣，还要有人应该有的情感，否则最终只会成为追求大道的机器。” “那样的未来不应该是苏晨的未来，也不应该是每条时间线上张欣怡应该得到的结果。” “我放弃了做苏晨的机会，希望你能好好待张欣怡，她是个好女孩，我已经帮你向她表白了，她应该还在等你的确认。” “我看到很多条时间线，张欣怡都在等苏晨表白，但还没有一个张欣怡等到，我希望每一条时间线上的张欣怡都能得到善待。” “虽然有点强人所难，但我已经把我对张欣怡的爱同步到你身上，没有同步记忆，只是希望借此，你们能有真正的爱情，而不会掺有杂质。” “我携带的通神巅峰的修炼经验，算是我对苏晨的报答，没有给你更多的信息，是希望你能走的比我更远。” “加油，苏晨，不要让我成了苏晨，我不敢保证到时会发生什么事。” 苏晨一肚子问题想问，白影却直接化为一个小光球，同时一道信息出现在苏晨脑海里。 【《基础炼体术》从初学到通神经验包】 感受着脑海中无法克制的对张欣怡的思念，苏晨彻底沉默了。 “我算是被自己坑了吗？” 第67章 一生要强 大致翻阅了白影之前留下的记忆，苏晨发现未来的世界并不美好。 死亡很长一段时间将会成为主旋律。 一幕幕惨烈的场景，好像真实发生过。 想到和白影对话时，白影不经意间表现出来的淡漠，苏晨就忍不住想生气。 那种眼神他很熟悉，高中时那些成绩不好的同学向他请教问题时，苏晨认为自己控制的很好，但他自己也会发现，有时候自己露出的表情很讨厌。 “他是在看不起我吧！” “那个世界的我，还改不了那个臭脾气吗？” “你很优秀，但我会比你更优秀。” 苏晨开始整理脑海中的记忆，他需要找出最适合当前世界的情报，做出最合适的选择。 “系统。” 【超级推衍系统】 【宿主】苏晨 【推衍币】一百万 “建立新的推衍项目，推衍‘长城计划，’以我脑海中相关的记忆为资源，需要多少推衍币？” 【超级推衍系统】 【宿主】苏晨 【推衍币】一百万 【项目一】长城计划，资料完整度90%，还需一万推衍币。 “这么少？” 苏晨惊讶，其实‘长城计划’他根本看不懂，那是另一个世界的上层为了应对灵气复苏，修修改改持续两年，期间更多的能人异士加入，才有了最初版的‘长城计划。’ “新建项目‘仙城计划，’以我脑海中的资料为主，需要多少推衍币。” 【超级推衍系统】 【宿主】苏晨 【推衍币】一百万 【项目一】长城计划，资料完整度90%，还需一万推衍币。 【项目二】仙城计划，资料完整度89%，还需十万推衍币。 “仅仅1%的差距，费用贵了那么多？” “开始推衍两个项目。” 【超级推衍系统】 【宿主】苏晨 【推衍币】八十九万 【项目一】长城计划，推衍完成，资料完整度100%，大小35t。 【项目二】仙城计划，推衍完成，资料完整度100%，大小1000t。 “这就完了？” 苏晨麻了，记忆中，长城计划可是人类与妖兽对抗的最前线，要不是长城，妖兽大军早就淹没了人类国度。 仙城计划更了不得，不仅有基础的防御功能，还有特殊功能，如炼丹区炼器区灵药区等功能性区域。 突然，苏晨脑海中又不受控制的想起了张欣怡，想立刻出现在张欣怡身边。 “卧槽，太坑了，我在干正事呢，动不动就来这一出。” 苏晨脸一下就黑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想法涌上心头，全是关于张欣怡的。 “我是绝对不会屈服的。” 苏晨给自己打气，任由思想狂奔，自身巍然不动。 汗水一滴滴往下落，脚步开始慢慢往外挪。 “这没有来由的爱，真是令人折磨。” 原本死死抓住桌子的手，手指竟然不受控制的松开。 苏晨脸上青筋暴露，显然快到极限。 “我是绝对不会喜欢张欣怡的，你能影响我的身心，你泯灭不了我的意识。” “只是不愿意见到世间生灵涂炭，我喜欢大家平平安安的，特别是我的母校。” “那么多优秀青年，他们是祖国的未来，保护她们就是保护祖国的未来。” 感觉身体逐渐恢复掌控，苏晨不屑，神情坚毅。 “我只是为了保护大家，而不是为了张欣怡。” “此刻，我为华夏保护神！” 想了想，苏晨重新坐下，将《基础炼体术第五版修订版》默写出来，这是那个世界发展两年后推出的最新版，能大大提高人们的修炼效率，促进人体异能觉醒。 将文件装在包里，苏晨就去了女生宿舍。 周一晚上没课，张欣怡下午放学吃了饭就会回寝室宅着，苏晨并不想知道自己是怎么知道的。 到了宿舍楼下，苏晨想打电话叫张欣怡下来，摸出电话，突然感觉有点不好意思打过去。 磨蹭很久，才扭扭捏捏的发了条短信。 “张欣怡，找你有点事，我在你们宿舍楼下等你。” 郁闷的把手机扔到包里，苏晨哀叹。 “我怎么变得这么没出息了，太丢人了。” “太坑了，张欣怡简直有毒！” “你说谁有毒？” 一道清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苏晨转身望去，只觉得天地黯然失色，只有她在闪闪发光，看得苏晨都傻了。 看到苏晨傻乎乎的样子，张欣怡心里一阵高兴，不枉她回寝室就精心化妆。 心里巴不得苏晨看她的时间久一点，表面上却一副冰冷的样子。 “苏晨，你在看什么？” 苏晨如梦初醒，心中悲痛莫名，同时竟然还有种欣喜、羞涩、爱慕杂糅的感觉。 “我...我...我找...找...你有点事...情！” 结结巴巴的说完话，苏晨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苏晨，当年以年级第一的成绩进入华中，每次考试都是第一名，长相虽没有传说中读者老爷们帅气，但也是清秀的阳光大男孩，冷静自信，神采飞扬。 现在忐忑不安就算了，说话都开始不利索了。 张欣怡第一次见到人群中最亮的星光苏晨结巴的样子，竟感觉十分可爱，没有平时的高冷，没有拒人千里之外的高傲，她感觉自己看到了真实的苏晨。 “他是因为看到我这个打扮有些紧张吗？” “他为什么紧张？他是不是喜欢我？” “要死了要死了，两年多的暗恋终于要有结果了吗？” “怎么办，男孩子叫苏逸，女孩子叫苏欣不知道他能不能接受。” 心中波澜万丈，表面依然仙气飘飘，仿佛不食人间烟火。 张欣怡来到苏晨身边，歪着头打量苏晨，这是她第一次近距离观察苏晨，不是像操场上那样紧张的呼吸都快忘了。 好看，好秀气，皮肤好细腻，气质好迷人，好想rua。 “噗通！” “噗通，噗通...” 苏晨感觉自己的心跳像狂奔的野马一样，开始不受控制。 只是一个简单的歪头动作，为什么会感觉张欣怡做起来这么好看，这么可爱，一股热流传到全身，苏晨知道，那是自己的肾上腺激素在快速分泌，它认为主体的身体此刻应该是兴奋的。 手心微微出汗，喉咙也有点发干，身体轻飘飘的好像羽化而登仙。 这种怪异的感觉，苏晨从来没有体会过。 “为什么‘爱’会带给我这种感觉？” 苏晨不解，他只感觉再继续下去，会忍不住沉迷。 装作不在意的打开背包，掩饰着擦了手中的汗，将文件拿出来递给张欣怡。 “这是一种最新的身体锻炼方式，能美容养颜，青春常驻，延迟衰老，美白皮肤。” “不要告诉别人，不要上网去搜，自己悄悄练。” 刚开始苏晨还是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说着说着就柔和下来了，苏晨心中暗恨自己不争气，却对此无能为力。 张欣怡接过资料，随意的翻看几眼，便用一惯清冷的语调说道：“这种效果应该是夸张的广告吧，不过还是谢谢你了。” 然而捏着资料的手指不知不觉用力捏紧，手臂微微颤抖。 “苏晨这是什么意思，他是在关心我吗？” “让我不要告诉别人，是专属于我的吗？苏晨竟然是这么浪漫的人？” 心中怪异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苏晨竟然不知不觉握住了张欣怡的另一只手。 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充斥在苏晨的心间。 原来女孩子的手是这样的。 张欣怡有些紧张，心潮起伏。 “怎么办，苏晨竟然牵我的手了，我是应该答应呢，还是答应呢？” “会不会太快了，二宝的名字我都还没想好。” 第68章 抉择 滑嫩、细腻、柔软。 感受到张欣怡手心微汗，苏晨一下子清醒过来。 想到刚才自己的表现，自己都嫌弃自己油腻，手臂上密密麻麻起了层鸡皮疙瘩。 看着不知所措的张欣怡，苏晨又想将她搂到怀里。 “我可真是畜生啊！” “天下大变在即，亿万人民即将陷入危险之中，我竟在此沉迷于儿女私情。” 苏晨心中警告自己，试图让自己脱离这个诡异的状态。 松开张欣怡的手，苏晨毅然转身离开。 我可是要做地球守护神的男人，怎么可能沉迷在儿女私情之中。 男女之情，穿肠毒药。 最多在守护人类的同时，顺便关照一下她就够了。 感觉到苏晨松开手，张欣怡回过神来，怅然若失。 “他怎么才握一会儿就松开了。” “我刚想好二宝的名字。” 张欣怡看着苏晨越走越远，忍不住轻呼一声。 “苏晨。” 苏晨脚步一顿，下意识蹦出一句。 “等我回来。” 走过拐角，在张欣怡看不到的地方，苏晨抽了自己嘴巴两巴掌。 “连你也不管事了，乱开口干什么。” “造孽啊。” 狠狠唾弃的自己一番，苏晨来到校门口，掏出手机上网，熟练地搜到那篇帖子，点击进去就不管了，坐在门口的大树下等待起来。 五分钟不到，一辆黑色越野停在了路边，走下来三个黑衣人。 黑衣人似乎早有目标，十分明确地来到苏晨身边，其中一人掏出证件递到苏晨面前。 “你好，特殊事务局，麻烦你登记一下个人信息。” 苏晨熟练的填好表格，递给为首的黑衣人。 为首的黑衣人怪异的看了苏晨一眼。 “说吧，你引我们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苏晨板板正正的向三人敬了个礼。 “我是重生者，我摊牌了！” “你们应该已经提前知道了我的信息，来登记只是为了向民间展示你们的存在。” “两天后，特殊事务部正式挂牌成立。” “灵气复苏即将来临。” 为首的黑衣人面色不变，只是旁边的两人不知不觉就将苏晨包围起来。 “苏先生，你说的我听不懂，我现在怀疑你有一定的精神障碍，请你配合我们一下。” 苏晨无所谓的摊摊手，将袖子挽上，露出光溜溜的手臂。 “你们还是用这个蹩脚的借口，应该换个更好的。” “带我走吧，对了，***********” 为首的黑衣人面色大变，凶狠的盯着苏晨。 “你是怎么知道的？” 苏晨耸耸肩，凑到他的耳边又嘀咕了几句。 为首的黑衣人脸色急剧变化，阴晴不定。 “我可以相信你，但很多事我们不能做主，要等上面的安排。” “好！” 苏晨拍手，笑眯眯的看着三人。 “放心吧，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 ...... 中枢。 一号一手叉腰，一手夹着烟，听着周援朝刚刚带来的消息。 “根据研究院对比的结果，‘长城计划’总体框架和布局与研究院做出的草案相似度达到96%，但完成度和适应性远远超过当前的‘长城计划。’” “‘仙城计划’研究院只有提案，还未通过可行性论证，但两者相似度也达到了60%。” “代号重生者上交的《未来三年大事一览表》无法验证真伪，但与国内有关的政策，相似度达到了97%。” “《基础炼体术第四版修订版》经检验也超过了《老中医秘术》和《老中医秘术至尊版》，至少提升了一成效率。” “研究院认为，重生者应该是真的，但稳妥起见，应等待几天，看是否未来会发生其所说的事，再做决定。” 二号合上手中的《未来三年大事一览表》，眉头就没有松开过。 “我赞同周院士的提议，重生实在匪夷所思，未来更是骇人听闻，应该稳妥起见，万无一失。” 三号也发表了意见，“对我们来说，未来突然有了模糊的印象，却远远超过了我们的想象，这反而让我们举棋不定，患得患失，一旦抉择错误，反而不如不知道。” 四号来到台上，指挥杆指着全国地图绕了一圈。 “近千万平方公里的面积，十多亿人的统筹兼顾，这件事太过浩大，动辄翻天覆地，我们做出的任何决定，都会进一步影响到自然微弱的平衡，未来或许会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其余几人也就此发表了看法，各种观点碰撞而出，讨论也愈发激烈起来。 一号坐回原位，时不时吸一口烟，皱着眉头看众人讨论。 见众人吵得累了，一号给几人倒了杯茶，笑呵呵的继续抽烟。 六号说得口渴，将茶一饮而尽，看一号一言不发，眼珠一转。 “一号，看你的样子，是有什么新的想法吗？” 一号笑眯眯的给几人又递了支烟。 “呵呵，我看呐，我们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未来人来到我们世界，世界的未来必然会发生变化，这是不以人的意志决定的。” “未来人带来的信息我们只能参考。” “我认为，我们不必多做什么，可以把担子交给年轻人嘛。” “那个未来人本可以借着未来的信息拿到最大的利益，他还是选择了我们，说明他信任我们，对我们有信心。” “我们赶考的成绩还是拿得出手的。” “未来不能全信，但我们可以信任他，他才是我们最应该重视的。” 二号若有所思，“一号，你的意思是？” 一号看了众人一眼，给自己点上香烟，美美的吸了一口。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他是感受最深刻的，我们只是纸上谈兵。” “我认为，让他当这个主事人，才是最好的选择。” 二号微微皱眉，“我没什么意见，就是他的年纪太小了，可能会出现混乱。” 一号摆摆手，眯着眼睛吸了口烟。 “欸，让他当大厨，我们也要给他把配菜做好嘛。” “要不然，做出一锅夹生饭，不还得我们几个老兄弟自己吃下去。” 三号缓缓点头，看向一号。 “语言的表达是有缺陷的，我们看到的未来只是未来人表述中的未来，不是未来人亲自感受到的未来。” “就像给现在的小孩子讲我们当年的事，他们内心是不相信的，没有亲自感受过，我们确实算得上是纸上谈兵。” “我赞同将此事交给未来人，我们给他查漏补缺就够了。” 几人再次研究了半夜，终于到了结束的时间。 二号主持收尾工作。 “现在，就此事举手表决，赞同的，请举手。” 大家齐齐举手。 二号将程序走完，最后做出总结。 “各位回去后，做好大家的思想工作，统一思想，让我们一起努力，交出一份满意的答卷。” 第69章 第一步 当魏鹏被两个铠甲勇士带到局子里，惊讶的发现自己的发小也在里面。 “魏勋，你怎么也在这？” 魏旭拿着一份资料正在排队，听到有人叫他，连忙扭过头来。 “魏鹏？” “哈哈，没想到你也来了？” “对不住，那天太急了，我刚给你发了消息，人家就找上门了，就没和你细说。” 魏鹏看着排成五队队的两三百人，心里隐约有所预感。 “是因为在网上看了老军医秘术？” “是啊，本来一开始只是登记一下，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又让我们回来填信息，说会发给我们更先进的功法。” 魏勋指着离开的几个人说道：“他们交了资料的就可以离开了，估计已经拿到了新功法。” 魏鹏脸上发绿，不可置信的看着魏勋。 “官方怎么会这么大方，那可是灵气复苏前的最大机缘啊。” 魏勋嗤笑一声，“最大机缘？” “灵气复苏可不是请客吃饭，就上面告诉我的，那是一场人与自然的重新磨合，就靠我们这些小身板，估计还不如普通社会。” 魏鹏走近魏勋身边，低声辩解道：“力量，那可是力量啊，灵气复苏后，力量才是一切，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镜花水月。” 魏勋示意魏鹏看看自己身后，魏鹏不解，转身并没有看到什么特别的东西。 魏勋敲了敲魏鹏的头。 “你傻了啊，让你平时少看点网络小说你不听，脑子里就想着那点东西。” “你没发现自从你进来后，带你来的人都不见了吗？” “就你一点点修炼来的力量，人家根本就没放在眼里，一个人也想逆大势而动，你想逆天啊。” “整天想当人上人，都二十一世纪了，文明发展愣是没带上你啊，我看你还停留在封建时代，白瞎了几年的教育。” 魏鹏揉了揉脑袋，“灵气复苏哪有那么可怕，那么多小说不写了嘛，初期大家都差不多，咱有了先机，肯定能过得更好啊。” 魏勋白了他一眼，“你真的应该换换脑子，就眼前这么一小会儿，我们这个县城修炼功法的就有三百多人，全国最少也有十多万人。” “上面都把我们摸清楚了，你说他们人会少吗？” “脑残小说里写的你就信，现实摆在面前你视而不见，好像就你是主角，大家都要配合你表演一样。” 魏鹏一想也是，自己要真有本事也不至于打工了，那些扑街作者连自己也不如，自己还真是傻了。 “哎，你说，上面登记我们干啥啊？” 魏勋指着手中的资料道：“推广功夫啊，成年人自己去学，很多未成年小孩子看不懂，就需要我们了。” “特事局也在招人，听说是要升级了，人手不够，不过人家要的是清白的，我们这些混社会的早就劣迹斑斑了，只能来看看能不能蹭个武术教师。” “你除了上班就是打游戏，应该没有什么劣迹，可以去试试。” 魏鹏缩了缩脑袋，不敢看魏勋。 “你说，特事局上门来登记的时候，我一个朋友，他家的菜刀落到了他们的铠甲上，我这个朋友还有机会吗？” 魏勋不用想也知道他朋友是谁。 “自己进去登记问一下，或许，人家根本就没把这当回事？” 魏鹏懵懵懂懂的看着提示牌找了进去，魏勋排了半个小时，也把资料交了，来到大门外，买了瓶水，坐在外面等魏鹏。 再次看到魏鹏的时候，魏鹏是一副呆呆愣愣的样子，魏勋连忙过去安慰他。 “干啥呀你这是，至于吗多大点事，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总有出路的。” 魏鹏转头看着魏勋，突然抱着他哭了起来。 “呜呜，大勋，我中了，我中了，他们录取我了，叫我明天去上班，那两个同志真是好人啊，他们就没把我的冒犯当回事儿。” 魏勋身体一僵，嫌弃的把魏鹏推开。 “滚滚滚，中了还哭哭啼啼，像个娘们似的，我没你这种兄弟。” 魏鹏嬉皮笑脸的凑过来，“大勋，好兄弟，还没吃午饭吧，我请客，走走走。” 魏勋假装不情愿的被魏鹏拉着离开，好兄弟能有更好的前途，他心里也有些高兴。 ...... 蓉城大学。 今天学校里来了很多穿着制服的人。 没课的学生们都围在一起打听出了什么事。 校长室。 苏晨笑着站起身，和校长握手。 “非常感谢校长的配合，您放心，我们会尽快完成工作，不会耽误贵校太多时间。” 校长也非常配合的伸出双手和苏晨握手，笑容和蔼。 “苏部长客气了，我们都是同志，互相配合是应该的。” 旁边的摄影团队一丝不苟的拍下这个瞬间，不出意外的话，晚上七点就能在电视上看到了。 苏晨走下办公楼，随同而来的工作人员连忙走上来。 “部长，我们的人已经抵达校外。” 苏晨理了理领带，将手中的文件递给秘书。 “学校方面已经做好了准备，各位校领导我也见过了，大家都会配合你们。” “我对你们的唯一要求，是耐心。” “学生是我们的未来，你们一定要确保把他们每一个人都教会，遇到合适的苗子重点关注。” 秘书边听边记，苏晨交代得差不多了，便让他们开始去工作，自己一个人来到了男生宿舍楼下。 校园的平静还没有被打破，学生们和平常一样无忧无虑，看到苏晨一身正装也只是多看一眼，校园里穿正装的同学也多，特别是大四签公司的学长们。 苏晨有些感慨，几天前，他还只是一个大二学生，一次莫名其妙的‘重生’经历，让他走到了今天，更是得到了那几位的信任，并委以重任。 再次看到大学生活，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一切都过去了。” “既然他们信任我，我就要对得起他们。” “他们值得我做这一切。” “2024年，灵气复苏还没满一年，妖兽突袭蓉城大学，危难之际挺身而出，一招击毙来犯的法相期妖兵，榕大第一战神---赵阳。” “在那个世界，白影苏晨的修炼速度快，是因为有系统的帮助，能跟上且没有被甩下的，都是他怀疑过有系统的人。” “虽然在那个世界，他没有发现你有系统，但在这个世界，变数太多。” “我背负了太多人的信任，不能出现任何意外。” “第一个，就从你开始吧。” 第70章 王不见王 寝室里，室友们都出去了。 最近国内气氛的突然变化，让精力充沛的大学生们躁动莫名，虽然他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不妨碍他们借着躁动劲在学校里四处撒欢。 上层各种奇怪的政策传出，大学生们也感觉到或许即将有翻天覆地的大事发生，他们认为自己是走向新时代的第一批人，深感自己责任重大，放学后不是夜观天象就是寻找一切他们认为怪异的事件。 每个人都希望自己能够像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一样，第一个发现新世界的到来。 赵阳经过几次模拟世界，心境早已达到极高的地步，对外界的纷纷扰扰不为所动。 在他看来，世间一切，如过眼云烟，只有自身强大，才是面对困难的最大底气。 今天赵阳正在进行日常修炼。 自从他把《基础炼体术》传出去后，随着修炼《基础炼体术》的人越来越多，他发现自己的修炼速度越来越快。 网上《老军医秘术至尊版》出现的时候，他也曾紧张过一阵子，担心人们都改修了，自己的修炼速度会降低。 然而随着老军医至尊版传的越来越广，他的修炼速度也越来越快。 他也察觉到，或许是有人改良了他的《基础炼体术》，将《基础炼体术》进一步普及，他依旧是最大受益者，但改良的人也能得到一定的好处。 赵阳不介意别人改良《基础炼体术》，相反，他还希望越来越多的人能改良《基础炼体术》，能普及到越来越多的人，到时候的修炼增幅，他做梦都能笑醒。 昨天他的修炼速度进一步提升了，赵阳知道肯定又有人给他的《基础炼体术》弄了个新版本，奇怪的是竟然没有在网上搜到相应的版本，这让他这个创始人也有些心痒难耐，想看看新版本又有了哪些改动。 不在网上传播也能有巨大的普及，是什么地方不问可知。 赵阳也熄了一睹为快的想法，老老实实的享受福利，在寝室里默默修炼，期待下一个人继续改良他的功法。 就在这时，一股奇异的气场出现在他的感应中。 是强者。 强者与强者总有种莫名的感应。 在门外。 对方没有进来。 赵阳能感应到对方的意思。 王不见王。 对方是来交流论道。 赵阳没有拒绝，在过去的几次模拟中，他也在模拟世界叱咤风云，却没有遇到能让他眼前一亮的对手。 而门外的人，让他也感觉慎重。 一股莫名的波动传来，赵阳感知到了，但没有抵抗，反而主动进入波动中。 夕阳西下。 赵阳在夕阳下，荒凉大漠，灼灼炎天光蒸腾而上，夕阳之下，似乎只剩下他一个人。 万里苍茫，豪迈悲壮，太阳仿佛也被感染，变得幽暗昏黄。 他整个人的身上也一样。 唯一显得不协调的是，赵阳握着的刀。 手掌紧握，因为太过用力而显得苍白，刀身漆黑，没有一丝反光的地方。 白与黑，生和死。 他用生握着死，生死已在他掌握之中。 “你来了？” 声音从天际传来，无形无象，虚无缥缈。 “我来了。” “天空是什么颜色的。” “天空是黑色的，因为我的刀是黑色的。” “刀在哪里？” “在我手里。” “为什么不背起来？” “没什么能爬到我的背上，刀也是。” “那是什么样的刀？” “虚渺飘幻，毫不存在，无所不在。” “可是你的刀看起来很小。” “因为我的刀在我手里。” “你从哪里来？” “从来处来？” “你要去哪里？” “往归处去？” “归处是哪里？” “我还看不到？” “所以你找不到归处？” “会找到的。” 赵阳在这个昏黄的世界不知道走了多久，渐渐的，一个城市的轮廓出现在视野中。 城市很小，走得越近，城市越大。 世界上曾经有无数个这样的城市，每一个都是这样子，钢筋混凝土，上百米高的大楼，十几平的小格子。 这里曾经有物美价廉的货物，善良而勤恳的商家，英姿飒爽的辣妹子，和曾经不同，现在这里早已没有了人。 “呼呼...” 大风呼啸，在这里似乎已经成了常态。 黄沙吹起，露出一块褪色的牌子，上面依稀可见三个字“二仙桥。” 赵阳不语。 宽阔的大街上，乱糟糟的堆满了铁皮盒子，盒子的门有的打开，有的关着，都早已锈迹斑斑。 里面堆满了灰尘，一片黄色，看不清原本应该是什么样。 他绕开满路废铁，缓缓地离开这片区域。 走到建筑地下，这里还有尚且平坦的路面。 仰望建筑，似乎还能感受到曾经的宏伟 道路两旁，建筑的房门似乎早已腐蚀，一眼就能看到内部布局。 然而里面也堆满了厚厚的灰尘，墙角屋檐，顽强的蜘蛛也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一些灰尘累累的蜘蛛网。 赵阳心中冰冷，握刀的手更白了。 向着记忆中的地方前进，他蹲到一个陌生的地方，用手轻轻擦掉上面的灰尘。 “榕...大...” 似乎早已破碎，只留下两块还在原地。 赵阳静静地站着，看着牌匾在地上顽强的证明曾经的存在。 他曾经在这里生活，生活过很久，那是他记忆中很珍贵的一段时间。 此刻，原本明亮的建筑早已蒙尘，外墙脱落，门窗腐烂。 只留下空荡荡的建筑结构。 像一座空坟。 来到熟悉又陌生的房间，里面的东西早已腐朽，脱落在地铺了厚厚一层。 赵阳走到熟悉的位置。 恍惚间，天地间突然潮湿起来，巨大的震动声响起。 他走到窗洞向外望去，无穷无尽的怪物席卷而来，携着雷霆万钧之势，天空都黑暗下来。 百米高的巨龟，八手八脚的怪鱼，人身鱼头的怪物，触手飞舞的章鱼怪... 刹那间，黑线就冲到赵阳前方。 一种难言的感觉从赵阳心头涌起。 本能拔刀，昏暗的天空都亮了一下，如雷似电，又像是定格在了空中，刀痕久久不散。 似乎已经超越了速度的极限，如天空辽阔，如大地厚重。 刀光飞越遥远的距离，沿途所有怪物烟消云散。 “唳...” 光线突然消失，一道万米长的黑影出现在他头顶的天空。 巨大的侧翼微微扇动，整个城市被夷为平地，大地都被烟尘笼罩。 一抹光点突然在尘埃中亮起，瞬间扩大成金色光芒。 金光逐渐消散，露出了里面的万米巨人。 是赵阳。 八千米长的刀身拖在身后，在阳光下黑的渗人。 第71章 铠皇 头若山岳，眼似星辰，发丝狂舞，声如雷霆。 群山在他脚下俯首，白云在他手中跳舞，大地成为舞台，星光为他加冕。 一刀斩出，刀身刺破平流层，狠狠斩到巨兽身上。 “轰！” 惊天动地的轰鸣声响起，大地都在颤抖，荡起的尘埃云溅射到平流层，无数年无瑕无垢的云朵第一次染上了泥土的颜色。 他一步迈出，跨越了无数距离，来到巨兽身边。 抓住巨兽尾部，手臂青筋如同山脉鼓起，须发皆张，状若疯狂。 “恨地无环！” 巨兽被倒提而起，猛烈的砸到地上。 像挥舞大锤的农夫，他抡起巨兽，疯狂砸下。 大地动荡，天空撕裂。 群山被踏成平原，河流改道，江河倒流。 方圆几百公里溅起巨大的尘埃云，慢慢飘到了大气中间层，从太空望去，蓝绿色的大气层正在逐渐变黄。 巨兽身体柔韧，骨骼坚硬，赵阳没能把他砸死，趁机挣脱赵阳的掌握，想要逃跑。 “哼！” 一声冷哼，刀光闪过，巨兽头颅缓缓落地。 一抹乌光划过，巨兽魂飞魄散。 鲜血如同瀑布流下。 巨兽肉身神异，虽以死，身不灭。 血流如滔滔大河，一时间竟不见丝毫减少的迹象。 赵阳却不理会，漆黑的眼瞳紧紧盯着天空。 一张巨大的面孔缓缓浮现。 十万米范围内，都在巨脸笼罩下。 巨脸看不清什么模样，只能看到五官。 瞳孔漠然，不带一丝情绪。 “天意如刀，斩今生！” 天地之间没有任何变化，然而赵阳瞳孔却剧烈收缩为一点。 恐怖的死亡危机笼罩全身，躲无可躲，避无可避。 过去、现在、未来都被一道无色刀光锁定。 赵阳的身影若隐若现，明灭不定。 过去的痕迹正在被抹除，现在的痕迹缓缓被消融，未来的可能被一一斩断。 “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 赵阳持刀劈出，不带丝毫异象，却杀入未知维度，化为三道黑色刀光，迎向三柄无色天刀。 六道刀光碰撞的瞬间破碎，各自消失。 赵阳伫刀而立，身影慢慢恢复凝实。 天地开始晃动，太阳熄灭，山河破碎，世界陷入黑暗之中。 下一瞬，赵阳睁开眼睛，眼前是熟悉的寝室。 看看表，才过去了十秒钟。 门外的气息已经消失，对方离开了。 刚刚的经历，赵阳依旧回味不已。 “好神妙的手段，好神秘的刀！” “不知是不是第二次修改功法的人，天下英雄，吾道不孤啊。” ...... 宿舍楼下，苏晨慢慢走出。 转头看向身后的别墅，苏晨身影顿了一下，才接着离开。 “真是个神秘的家伙，灵气复苏之前，就达到了通神巅峰。” “若非我用了白影苏晨的经验包，此刻只怕还在炼体。” “究竟是我的世界中他太强，还是白影苏晨世界中的他太弱？” “就像开了挂一样，比我还离谱。” “还好，根据他在我异象中的行为模式推衍，算是守序正义的一方，系统的推衍应该值得相信。” “不能确定没有系统，不过每个人都有秘密，只要不伤害国人，特事部就能容忍。” “记忆中他喜欢潜修，那就不拉他进来了，希望以后能让人类多出一个顶尖战力。” ...... 仓库里。 生产中心经过升级后，生产速度更快了，现在每天产量都能达到五百万个。 陈墨却没有太开心。 他也感受到了世界的变化，每次望天，都会有种沉甸甸的感觉。 国内的变化也风起云涌，各种政策看得他目不暇接。 这两天，他出去埋召唤器的时候，能明显感觉到穿制服的人就在周围。 昨天那一次更是惊险。 他寻找良久才发现一个合适的地方，正打算将召唤器埋在那里，仔细感应的时候，差点给他吓出一身冷汗。 “队长，周围都找过了，没有找到召唤器，上面是不是弄错了？” “再仔细找找，前几天都没出错，不可能今天出错，大家多注意一点。” “队长，我们会不会来早了？” “宁可早点，也不能晚，现在时间紧张，我们的时间能耽误，召唤器的时间不能耽误。” 上百个人潜伏在周围，潜伏的中心，正是他选择埋召唤器的地方。 若非他为人谨慎，刚才就暴露了。 这件事令他震动。 第六感告诉他，不能就这样离开。 思考了很久，他还是决定将召唤器埋在选定的位置。 这次不敢露面，开启多重隐身模式，直接瞬移到土里，将土壤收走，丢下召唤器，再将泥土扔回来，全程在地下进行。 小心翼翼做完这一切，他才回到仓库。 放松下来后，他第一时间复盘整个过程，试图推测出一点蛛丝马迹。 “我选的地方都是随机的，时间也是随机的，没带任何电子产品，全程隐身，不可能暴露。” “除非有人是神算子，能算出我做什么。” “或者上面得到了某种推算工具，能推衍出来。” 陈墨懊恼。 以前他不敢弄出其它道具，就是怕落到其他人手中，道具的特殊能力防不胜防，各种搭配甚至能发挥出不可思议的能力。 “世界变化太快，看来我需要做一些特殊道具了。” 突然，一种奇妙的气机出现。 陈墨心念微动，瞬间穿梭到宿舍寝室大楼顶层楼梯间，从包里摸出一盒烟，手里夹着一支，神态自若的下楼梯，回到寝室。 室友们不在，应该又是出去躁动了。 回到自己的座位，闭目等待起来。 ...... 这是另一栋学生寝室楼。 和所有寝室楼一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只有苏晨知道，妖兽为了报复榕大第一战神，曾用六位妖将诱惑其离开，十大妖将突袭榕大，试图毁灭榕大，给榕大第一战神制造心魔。 然而一个男人站了出来。 一招封魔斩斩杀十大妖将，妖将灵魂都被吸入腰带。 被人们称为“铠皇。” 其出现在人们眼中的形象，就是一副炎龙铠甲。 在当时铠甲遍地，几乎人手一副。 铠甲已经成了边缘之物，人们更注重《基础炼体术》的修行，追求肉身强化，长生不死。 铠甲是外物、不堪大用、迟早会抛弃等观点已经成为了主流意识。 是“铠皇，”是他的出现，让很多早已心灰意冷的铠甲流派再次焕发生机，自那以后，人们发现，铠甲十级之后也会强化人体，而且不比修炼强化的肉身弱。 仅仅凭借最基础的炎龙铠甲，就登临世界顶级强者行列，就连其他几个妖孽，也对此表示佩服。 也就是从他之后，人们才知道，尴尬中二的召唤动作和台词，只是为了让人们的意识贴近法则，更好领悟法则，铠甲状态也能更好的领悟法则。 领悟的法则足够，也能升级铠甲。 自此，铠甲流再度崛起，一度超过修炼流。 第72章 真能藏 “来了！” 陈墨心中叹息，随即睁开眼睛。 他只是想默默苟到巅峰，人世间的纷纷扰扰，他只觉得吵闹。 一入红尘深似海，从此清净是路人。 但麻烦找上门的时候，他也不会躲避。 一股奇异的气息笼罩而下，陈墨没有躲闪，任由气息将他覆盖。 朝阳初升，一望无际的草原上，青草遍地。 阳光撒在草地上，反射出缕缕金色光芒。 然而照在陈墨身上，却只能看到他一身黑色的衣服。 草原很大，很宽广。 他走了很长时间也没有走出这片草原。 不知多久，一个小镇出现在他的面前。 小镇规模不大，缕缕炊烟升起，这是个有人居住的小镇。 他不想靠近，随便找了个方向继续前进。 “突突突...” 是摩托车的声音。 声音越来越近。 “救命啊！” 是一个女孩的声音。 陈墨皱眉，不想理会，继续赶路。 “前面有个人，他是不是看到我们的脸了？” “不管了，处理掉他。” 两辆摩托车追了上来。 骑手从腰间掏出西瓜刀，一左一右，向陈墨掠来。 陈墨止步，弯腰捡起两块石头随手扔了出去，继续前进。 “哎呀...” 两个骑手摔下摩托，满地翻滚。 “砰！” 陈墨一顿，看向左侧，泥土上出现一个小孔，丝丝烟雾飘出洞口。 “八嘎...” “砰砰砰...” 一连串枪声响起，陈墨趴在地上，从小孔里抠出钢珠，右手用力，甩向持枪男子。 持枪男子摔倒，胸口鲜血汩汩流出。 男子凶狠，摸出通讯器按了下去。 陈墨不理，继续赶路。 “hands up！（举起手来）” “freeze，police！（别动）” “you are under arreat！（你被捕了）” 陈墨停下脚步，看向天空。 三架直升机盘旋在周围，六管机炮已经对准了他。 陈墨转身，换个方向离开。 “fire！（开火）” “突突突...” 子弹向疾风骤雨射向陈墨。 “叮叮叮...” 一个弹夹打完，火力瞬间小了很多。 “噢，卖嘎的。” “漏！” “漏漏漏！” 硝烟散开，露出了里面的炎龙铠甲。 铠甲修长，像红色宝石构成。 表面光滑，子弹并没有在上面留下任何痕迹。 也没有让他退后一步。 枪声再次响起，像撕布机一样拼命嘶吼。 陈墨顶着枪林弹雨，一步步向前。 子弹打在铠甲上，瞬间被弹开。 有些撞在正面，立刻被撞成铁饼，再滑落下来。 直升机也开火了，陈墨四周都被弹雨覆盖。 然而陈墨依旧以恒定的速度向着对方移动。 “魔鬼。” “他是魔鬼。” “...” 陈墨来到最前面的人之前，所有人都停止了开火，恐惧的看着他。 然而最前面的人依然没有停止开火，他的眼睛里有恐惧绝望，更多的是疯狂暴虐。 枪口顶在陈墨腹部，子弹刚射出就弹开。 合体铠甲的高度，让陈墨可以俯视眼前的男子。 优雅的伸出右手，像抚摸情人一样伸到男子的脖子处，轻轻一捏。 “嘎吱！” 把手缓缓收回，看向周围的人，所有人像疯了一样四散而逃。 陈墨想走，直升机又追着他射击。 像牛皮膏药一样，火箭炮一发发射向陈墨。 陈墨再次伸出右手，大致对准三架直升机，轻轻一捏。 天空出现了三朵烟花。 “咻！” 三枚导弹突然从天而降，狠狠砸向陈墨所在的位置。 陈墨不管不顾，看向高空若隐若现的白点，手掌遥遥一握，白点瞬间化为火光。 三枚导弹砸到陈墨身边，惊天动地的爆炸响起，焰火形成一朵小型的蘑菇云。 硝烟缓缓散去，陈墨站在原地，抬头望天，那里，一颗卫星围绕地球做同步运动。 一枚导弹突然以二十倍音速射下，砸到陈墨的铠甲上。 “轰！” 仿若开天辟地，巨大的轰鸣声传遍了方圆数百里。 数千里外都能感受到剧烈震动。 无形的冲击波瞬间扩散到方圆几百里，沿途所过，夷为平地。 几千里范围内通讯系统失灵，无线电通信中断。 一朵巨大的蘑菇云缓缓升起，越来越高，高度最终达到58公里，直径87公里。 蘑菇云下方，半径3公里的琉璃巨碗中，一道身影巍然不动。 炎龙铠甲似乎变得更鲜艳了，表面光滑如镜，没有一丝划痕。 缓缓迈步走出，陈墨的身影在蘑菇云下显得格外娇小，扭曲的空气中，却让铠甲如神似魔。 陈墨突然仰头。 高空中，一百道白线越来越近。 “禅定印！” 一百枚弹头被定在空中，动弹不得。 右手小臂抬起，空甩几下，手掌对准空中，轻轻握紧。 优雅，淡然，似乎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空中亮起了一百个太阳，将整个世界照的惨白一片。 那一刻，世界充满了光，再无一丝黑暗。 光芒散去，天空突然风起云涌，一张十万米巨脸浮现而出。 陈墨双手伸至腹前，一上一下，交叉相对。 “禅定印！” 直径一千公里内，刹那间被凝固。 蘑菇云不再飘散，云朵不再飘动，飞鸟定在空中，仿若琥珀，缕缕硝烟像是有了实质，不再上升。 陈墨一步迈出，来到巨脸之下，仰头仔细观看巨脸的构成。 十秒钟后，巨脸眼珠终于转动了一下。 “天意如刀，诸界赐福。” 陈墨只感觉浑身的力量迅速消退，一股前所未有的虚弱感席卷而来。 眼前的世界仿佛变成了数十个，每个世界的陈墨都在惊讶，似乎在惊讶突如其来的力量。 他明悟，他在一瞬间被切成数十个陈墨，力量也分成了数十份。 “天意如刀，斩今生！” 巨大的危机笼罩全身，陈墨神色不变，轻喝道：“解封一。” 一股更加强大的力量从体内涌出，很快就超过原有的力量，推动陈墨的实力继续攀升。 “千山鸟飞绝，万尽人踪灭。” 无形的波动以陈墨为中心散开，笼罩住整片天空。 天空像是被加速了亿万倍，死寂、绝灭、荒凉的道韵越来越浓。 两股无形波动在未知维度碰撞到一起，瞬间散为漫天烟火。 世界突然崩碎，无数碎片落下，陈墨眼前一黑，再回过神来，眼前已经是熟悉的寝室。 微微感应，现实世界只过去了十秒钟。 “神秘的能力，神秘的道，这种家伙都出来了，看来我得多给自己准备几道封印。” ...... 学校小花园内，一道人影静静的坐在公园椅上，双眼微闭，似在假寐。 此人正是苏晨。 眼皮微微颤动，苏晨睁开眼睛，目露感叹之色。 “真是隐藏的够深的，竟然打碎了我的力量，而且看起来还没出全力。” “应该快四十级了吧。” “记忆中，几个月后他表现出来的最强实力才三十五级。” “四十级，可是法则境了，不声不响就达到这种地步。” “根据心灵世界的反应判断，加上系统推衍，是个苟道中人，守序中立。” “即便有系统也不算什么坏事，还能接受。” 第73章 雨天 湘省，梨花村。 许凡已经强行治好了自己的胃癌。 说起这事他就有些后悔。 曾经的他以为，癌症只是普通人的绝症，自己有灵气，只要修炼老中医秘术至尊版，身体强大之后，癌症自然就会消失。 事实上，身体强大后，抵抗力确实强了许多，但相应的，癌细胞也强大很多，更顽强、更活跃、更有生命力。 那时的癌细胞已经不是人类科技能解决的疾病，许凡只能让系统强行治疗，结果花了十万源点。 本想节省一点，谁知花掉的更多。 好在老中医至尊版传播的多，用灵气修炼的人也多，源点不缺，也不像以前那么小气。 但自从武当显圣过后，原本平平无奇的世界突然给了他一种压抑感，好像风雨欲来一般。 问过系统，系统只是说显圣过后，引起了天地的某种神秘反应，世界要灵气复苏了，至于具体原因，系统只说权限不足，无法回答。 后面几天，国内的政策也佐证了系统的话。 上层应该已经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开始动员农村的人员回到城市，送房又送车的，力度很大。 许凡拒绝了工作人员的动员，只是将自己的癌症诊断书给他们看了，上面预期寿命已经不足一个月，让工作人员眼睛都红了，对方不再强求，只是离开前给他送来了许多米面粮油。 现在偌大的梨花村，留下来的只有许凡一个人。 没有了人间烟火，没有了鸡犬相闻，要不是许凡自己弄了太阳能发电，他也断电了。 每到夜深人静，许凡一个人偶尔也会感到孤独。 无人同他说话，平常回来看他的邻家女孩也离开了。 炎热的夏季，却冷得让他发抖。 他策划这一切，究竟意欲何为？ 他曾问自己，如果没有那次的显圣，没有让灵气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世界是否能保持安定，人们也不用背井离乡。 他能够在烟火人间里过完短暂的一生，这个结果会不会更好？ 无数次的心灵拷问，让许凡看清了自己的内心。 重来一次，他还会如此选择。 生命太过脆弱，生存是任何生物都有的权利，他死过一次，只是更珍惜生命。 他只是开启了一个新时代，整个地球都会受益。 只是时代的一粒灰尘，落到普通人身上是一座大山。 这些情况无法避免。 社会本就是人吃人的，有的野蛮，有的优雅，有的毫不掩饰，有的冠冕堂皇，但从古至今，本质从未变过，以前如此，以后也如此。 鲁树人研究历史，早就将这个道理告诉了所有人。 人们都把他当作狂人。 许凡相信他，所以许凡认为，自己也要做一个狂人。 亭子外，大雨下了一早上也没停，这里的雨季总是这样，喜欢下个不停。 许凡坐在亭子里，茶壶水汽袅袅升起，哗啦啦的沸腾声和雨声交织，好一幅美妙的乡间野趣。 摸出茶叶，这是许凡用灵气培养的灵茶。 村民搬走后，他一个人也没有了顾虑，想到什么就做什么。 用灵气培养各种花花草草算是为数不多的乐趣。 茶叶轻轻撒到茶壶，一股浓郁的茶香弥漫开来，与之一同到来的，还有一股奇妙的气机。 许凡神色一正，将茶壶端到桌上，倒了两杯茶。 一杯自己的，一杯客人的。 来人却站在门外一动不动，没有敲门也没有离开。 许凡大袖一挥，院门自动敞开，露出了门外的身影。 一身藏青色打扮，腰佩长刀，面容清秀，身形修长，皮肤白皙如玉，五官精致，剑眉星目，却有一股难言的威势。 正是苏晨。 “朋友远道而来，有失远迎，不如进来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细雨落在屋顶，汇聚成股股水流从房顶淌下，屋檐处，滴滴水珠连成线飞向地面，溅起串串水珠，发出哗哗的声音，但许凡的声音却能清晰的传入苏晨耳里。 “天地大变在即，身负重任，前来排除隐患。” 许凡微微扭头，看向苏晨，伸手在桌面轻轻一拂，一个茶杯飞向苏晨。 茶杯急速旋转，形成气罩，将落下的雨水弹开，茶水也不露一滴。 苏晨伸出手掌，遥遥对着茶杯。 茶杯速度虽快，射入手掌范围内却像进入沼泽，速度越来越慢，最终稳稳停在苏晨手心。 端起茶杯，苏晨轻轻一嗅，一饮而尽，露出赞赏之色。 “好茶！” “可惜，不知道人是不是也这样！” 大手一挥，茶杯向许凡激射而去。 许凡面色不变，慢慢闭上双眼。 天空瞬间阴暗下来，暗红色布满了天空。。 茶杯所过之处，万物腐朽。 花朵枯萎，墙壁涂层脱落，墙角出现密密麻麻的蜘蛛网。 小草泛黄，倒塌，粉碎，化为粉末。 土地变黄，干裂，化为废土。 门窗突然歪斜，接着整个脱落，碰到地面就化为粉末。 雨滴落下的速度越来越慢，最后如同龟爬，时间仿佛慢了下来。 许凡却知道，时间已经被拉长。 光的波长也被拉长，电磁波传输速率改变。 感官已经不可靠了。 “杀人！” 苏晨手持长刀，一步迈开，撞碎空中龟爬的雨水，刀锋切开雨滴，向许凡斩来。 许凡单脚蹬地，身形暴退，撞得身后无数雨点炸开。 刹那间，许凡身影消失。 苏晨穿过雨滴，转身望去。 无数雨滴汇成人形，面孔却是苏晨。 “杀人！” 雨人苏晨手持雨刀，杀向苏晨。 苏晨面无表情，随手打散雨人。 两个雨人再度出现，杀向苏晨。 “杀人！” 再次将两个雨人打散，苏晨眉头微微一皱。 雨人的实力强了一成！ 果然，四个，八个，十六个... 越来越多的雨人出现，围攻苏晨。 “杀地！” 雨人瞬间被斩杀一空，新的雨人刚刚形成就消散开。 许凡的人影出现在半空，俯视苏晨。 “化生！” 地面震动，泥土慢慢拱起，形成泥人、石人、铁人、金人、树人、草人... “杀地！” 无数泥人铁人杀来，苏晨面色微凝。 “杀天！” 世界突然陷入黑暗，所有泥人化为青烟消失。 许凡的身影再次出现，瞳孔一片苍白，淡漠的看着苏晨，嘴唇微动。 “化魔！” 苏晨只觉得一阵通透，周围就出现无数个苏晨。 一个苏晨面露恐惧，“是你，你要杀我，是你要杀我，就别怪我先杀你。” 有苏晨一脸贪婪，“杀了你，我就是真的苏晨了，你的一切我都会继承，你就放心的去吧。” 有苏晨一脸不屑，“这么弱也敢叫苏晨，真是丢尽了我的脸，让你活着简直是对我的侮辱。” “杀天！” “杀天！” “...” 无数个苏晨手提长刀，杀向苏晨。 苏晨面无表情，刀锋向内。 “杀己！” 刀光掠过未知维度。 所有个苏晨化为泡沫消散。 第74章 第四人 天地昏暗一片，苏晨望向天空，嘴角轻吐。 “化魔！” 无数个魔性许凡凭空出现，朝着天际齐齐出手。 许凡现出身形，深深看了苏晨一眼。 “呼风！” 天地间忽然间大风呼啸，吹到魔性许凡身上，竟让魔性许凡逐渐消融，化为尘埃。 苏晨静静站在原地，身影慢慢淡化。 “化生！” 无数泥人拔地而起，冲向许凡。 许凡眉头一皱。 “唤雨！” 瓢泼大雨从天而降。 雨水似乎不是普通雨水，落到泥人身上竟将其腐蚀得直冒青烟。 大雨连绵不绝，哪怕地上不停有泥人冲天而起，也被雨水慢慢消融，眼看就要失去动静。 “呼风！” 狂风席卷，竟把雨水给吹走了。 泥人再次凝聚身形，冲向许凡。 “杀天！” 天地再次昏暗下来，天地间一切物质消失，风雨泥人也失去痕迹。 两人齐齐露出身形，郑重的打量对方。 下一刻，两人同时出手。 “绝对零度！” “亘古匆匆！” 一静一动，极静极动，两道攻击，瞬间爆发惊天巨响，两人也被轰成碎片。 许凡睁开眼，眼前是熟悉的庭院，细雨绵绵，青草娇嫩，花开鲜艳。 桌上，茶杯还在微微晃动，显然刚放下不久。 门外却早已空无一人。 “有意思，从面相推算，本该是杀戮成魔的妖孽，现在竟多了一股大爱。” “大煞星竟然做起了守护世界的事。” “还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雨声哗哗，许凡大手一挥，院门自动关上，挡住了院内的场景。 十公里外，正在行走的苏晨突然一顿，扭头看向许凡的方向。 “掌握了这么多法则，还能击溃我留下的力量，看来又是一个即将突破法则境的老六。” “推衍能力强大，简直超出想象，根据我流露出的道韵就能自创出效果差不多的神通，如果没有特殊宝物协助，就是系统拥有者。” “不过此人走的是众生道，也不怕他作乱，有系统也无妨。” “记忆中此人以神算子身份行走，虽说喜怒由心，无拘无束，也只是个拨弄世界轨迹的角色，乱世中不缺搞阴谋诡计的，有他在，可能还会破坏很多人的阴谋。” “现在就差最后一个了。” ...... “灵气复苏还是新版广播体操？小赵带你看上面推广的《基础炼体术》。” “新世纪气功热？《基础炼体术》究竟是不是骗局？” “《基础炼体术》能实战吗？十年健身经验的博主告诉你！” “砖家怒批《基础炼体术》，称有人不专心高科技，尽想着在传统文化里淘金！” “十年芭蕾舞舞者告诉你修炼《基础炼体术》三天的神效！” “西方媒体称《基础炼体术》，‘大师们’的又一次狂欢。” “川普怒批某国危言耸听，假新闻，都是假新闻，没有人比他更懂世界的变化。” 李欢郁闷的看着手机上的新闻，心里后悔的要死。 李欢本是一个普通的打工人，每天挣着微不足道的窝囊费，交完房租就剩不了多少，虽然房租不贵，但他的收入更低。 毕竟是城郊的农村小院，虽然只有一层，但占地不小，租不起城里的公寓，只能到城外来租农家小院。 每天四点早起，走路去赶车上班，晚上十点回家，生活早已经把他折磨麻木。 然而前两天，房东神神秘秘的拉住他，要把房子一万块卖给他。 当时李欢就懵了，房东不会是傻了吧，还是犯了事想跑路了？ 李欢本来还不信，但房东带着他亲自跑程序，不到一天时间就将程序跑完了。 李欢拿出半年的存款交给房东后，房东就不知去向。 好事成双，李欢正沉浸在有房子的喜悦中，传说中的系统竟然找上了他。 “叮！” “检测到合适的宿主，神级讲道系统正在绑定中。” “绑定完成，请宿主24小时内选定道场，道场选定后发放新手大礼包，否则系统解绑。” 李欢兴奋不已，刚有了房子，系统也来了，这是要走向人生巅峰啊。 “系统，你有什么功能？” “系统，你是怎么来的？” “系统...” 任凭李欢询问，系统没有任何反应。 李欢猛然想到系统的提示，连忙把道场绑定在自己的房子。 在这个陌生的大城市，真正属于他的也就只有眼前的这个郊外小院。 “请注意，道场绑定后将不再移动，是否绑定？” 李欢没有丝毫犹豫就选择绑定。 “绑定完成。” “神级讲道系统正式激活。” “新手大礼包已发送，请宿主查收。” 李欢打开系统背包，里面赫然放着一个礼包模样的盒子。 “打开新手大礼包。” “叮！” “恭喜宿主获得洗髓丹一颗，朱果一颗。” 李欢没有犹豫，直接服下洗髓丹。 没有传说中刻骨铭心的痛苦，只是跑了几次厕所，李欢就发现自己的皮肤好了很多，身上的一些小毛病也消失了。 就像脱掉枷锁，浑身轻松。 脸上白白净净的，一张普通的脸，看起来也有点小帅。 洗髓丹效果那么好，朱果的效果应该不会差。 李欢没有犹豫就把朱果吃了。 没有什么味道，朱果入口即化，一股暖洋洋的能量流遍全身，皮肤出现了一些黑渍，李欢感觉身体又强大了一些。 回到浴室里美美洗了个澡，正在刷手机时，村聊天群里发了通知，说是上面传来命令，所有农村人员，就近向附近的城市靠拢。 城里会给所有人免费分配房子，配一台电动车，还有十万元的搬迁补偿。 李欢嗤笑，认为这不可能是真的，但心里总有股不祥的预感。 果然，做晚饭的时候，工作人员上门来动员搬迁。 条件很好，李欢很心动，但他还是拒绝了。 他告诉工作人员，这里是他的根，不管给再好的条件，也不会搬迁，就是死也要死在这里，还把房产证也给工作人员看了。 工作人员很无奈，做搬迁工作最怕遇到的就是这样的。 送走了工作人员，李欢打开系统。 【神级讲道系统】lv1（0\/100） 【宿主】李欢 【背包】无 “系统，你有什么功能？” “回答宿主，宿主在道场范围内是无敌的，为了宿主的安全，建议宿主无必要不外出，宿主给每一个进入道场的生灵讲道，对方的感悟都会一倍增幅到宿主的感悟中，系统等级增加，感悟增幅也会增加，请宿主努力讲道。” “系统，我不会讲道啊，别人没有感悟怎么办？” “宿主放心，在道场内，你的一言一行都能让人悟道。” 第75章 李欢 自从得到了神级讲道系统，李欢就把大门打开，经常坐在院子里，期待有人能走进来。 然而令他失望的是，除了第一天还有人路过大门外，此后竟然再没人经过，仿佛周围已经没有人。 李欢坐不住，想出去拉人，系统的警告他也没有在乎。 一个开张的都没有，再等下去，天知道什么时候才有人，人都要老死了。 令他惊悚的是，村里竟然没有一个人，连条狗都没有。 翻遍了整个村子，找到的唯一活物，是村里张奶奶家鸡圈角落的一个鸡蛋。 回到家里，找到手机，手机没电关机了，没办法，只好充电。 在手机上刷到的全是小姐姐，这是大数据推送的。 李欢不理，直接搜农村迁移的消息。 “全国征兵8000万，同时招募2亿5000万工人修筑沿海城墙。” “全国农村大迁移，沿海居民大迁移。” “搬迁竟有这么多福利，老大爷说赶上了好时候。” “最新消息，粤省郊外房产价格跌到冰点，网友：白送都不要！” “炒房客哭诉，郊区大别墅总价一千也没能脱手，据传，一个月前刚刚斥资一千万买下。” “大征兵了，兄弟们有一起的没，我先上了。” “农民工福利大升级，参与官方主控的项目，每月最低三万元。” “一船船粮食运回国，小王大胆推测，今年粮食价格依旧会走平，股友们投资需谨慎。” “砖家解释，未来气候变暖，冰山融化，海平面上升，所以要把大家迁移到内陆省份来，沿海修建城墙，尽量延长海水淹没大地的时间，让大家做好更充分的准备，请大家不要恐慌。” “......” 类似的消息很多，李欢一连刷了两个小时，这才发现世界的变化那么大。 以前他刷手机，跳出来的全是小姐姐跳舞。 李欢狠狠咬牙，想到了之前匆匆卖房的房东。 “该死的信息茧房！” 今天，李欢关注的官方账号发布新消息。 是关于《基础炼体术》的内容。 “唉，功法都向全民公布了，练起来那么容易，谁还需要讲道啊。” “我这里本就没有人，以后只怕更没有人了。” 《基础炼体术》李欢自己也练了，几天时间，已经入门，力五百斤，效果真的很强悍。 眼看就要到中午了，李欢准备做午饭，翻出捡到的鸡蛋，准备煎个荷包蛋。 心情郁闷的时候，吃顿好吃的，能缓解不爽。 就在鸡蛋要碰到碗沿的时候，李欢浑身一震，面露狂喜。 双手把鸡蛋捧在手心，放到近前，死死的盯着鸡蛋。 “话说，鸡蛋也算生灵吧，最起码，也是个生命种子。” “从种子开始培养，不过分吧。” 李欢挠头，突然想起不知道该说什么，究竟什么是讲道啊。 ...... 苏晨望着荒芜的小山村，和回忆里对比起来，大致差不多。 “应该就是这里了。” 来到屋外，听到里面有人在念《道德经》。 声音稀松平常，还不如配音演员念起来有感觉。 “叩！” “叩叩叩。” 敲了一声，没什么反应，又敲了几下，里面念书的声音终于停下了。 ... 李欢正在给鸡蛋念道德经，这是他在网上找到的最全版本。 鸡蛋反应很微弱，传来的感悟也很微弱，但李欢毫不介意，这说明他的猜想是正确的，只要坚持下去，迟早有一天能有收获。 门外好像有敲门声，李欢没有在意，村里人都搬走了，哪里还有人。 敲门声越来越响，好像真的有人。 李欢放下鸡蛋，心跳加速，急匆匆跑到院子里开门。 真的有人。 来人一身藏青色服饰，面容清秀，看起来颇有威仪。 李欢差点泪流满面。 本以为很难再见到人，没想到竟然来人了。 只要把他拉进来，随便说几句让他悟道，自己就起飞了啊！ “你好，是李欢吗？” 李欢一脸热情，笑着道：“我是李欢，有什么事吗，进来说吧。” 苏晨笑眯眯的看着李欢，一动不动。 李欢见状，伸出手想拉住苏晨的手，试图将他拉进来。 苏晨连忙退后一步，超出李欢手臂长度范围。 李欢一脸不满；“兄弟你这是干啥呢，大老远来一趟，有什么事进来喝口茶再说，咱不缺那点时间嗷。” 苏晨依旧笑眯眯的看着李欢。 “兄弟，这这是啥意思，咋地，看不起咱农村小院啊，来都来了，还不进来坐坐。” 苏晨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李欢。 “李欢兄弟，我只是来送信的，对方说让你签了字给我，我还要送回去呢。” 李欢无奈，头一次见这么油盐不进的家伙，硬是不进来。 接过文件，是一份很正式的文件。 类似于中小学生守则那样的规定。 “新时代个人行为守则。” 李欢仔细看了一遍，很像是以前签的村民公约。 无非就是团结友爱，热爱国家、热爱人民之类的。 “兄弟，怎么要签这个啊，以前不是签过了吗？” 苏晨笑着解释道：“这个是类似于告知书的存在，国内那么大动作，肯定对人们有新的要求，搬去城里的人都要签，登记信息显示兄弟你在郊外没搬进去，就让我跑来给你送文件，文件一式二份，你签了给我一份，我还要去其他兄弟那里，不知道今天的任务能不能跑完。” 李欢再次看了一遍，发现没什么不好的地方，就把名字签了上去。 “好了兄弟，这份给你，还有什么地方要签的吗？” 苏晨接过文件，仔细看了看签名。 “还要按个手印。” 李欢爽快的按了手印。 “好了，大中午了，进来喝口茶再去送信吧！” 李欢已经放弃了劝苏晨进来的想法，只是下意识的客套一句。 “好，那我就进来喝口茶。” “啊？” “怎么，不欢迎吗？” “怎么可能，欢迎欢迎，快进来歇会儿。” 李欢都要乐疯了，真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看到李欢跑进屋倒茶，苏晨脸色凝重，一脚小心迈入，没有什么反应。 两只脚都踏进去的瞬间，依旧没什么变化。 这时，李欢端着一杯茶走了出来。 然而此时看到的李欢，和在外面看到的李欢截然不同。 明明只是很普通的端茶走过来，一举一动竟然都带着道韵，仿佛天道的化身，道本就该如此。 “兄弟，喝茶。” 耳旁仿若惊雷炸响，一句简单的问候，苏晨竟感觉像是大道天音，往日觉得困难的问题纷纷有了答案，平时雾里看花般的法则竟如掌上观纹，清晰可见。 一时间，道行快速上涨，领悟的法则越来越深入。 苏晨不敢太过沉迷，一边领悟法则，一边启动系统推衍利弊。 结果显示，本次领悟的东西会泄露，但领悟的内容为真，无隐患，不建议经常使用这种方法，推荐遇到瓶颈的时候使用。 苏晨放下心来，布置成功了。 合同里有一句稀松平常的话。 此守则根据自愿原则签订，本着对良心、对大道天理、对社会道德负责任的态度，请各签名人自觉遵守。 半晌，苏晨睁开眼睛。 对面，李欢已经被脑海中系统的提示惊呆了。 “乖乖，这是来了个什么大神？” 第76章 争论 “叮！” “宿主讲道一次，本次讲道一人，获得通神境巅峰感悟一份，一倍增幅，默认增幅方向为数量增幅，获得通神境两份，已存入系统背包。” 【神级讲道系统】lv1（1\/100） 【宿主】李欢 【背包】通神境巅峰感悟*2 关闭系统面板，李欢头皮发麻，他才炼体境入门，力500斤，上面还有炼神，意境，法相，之后才是通神。 这种大佬岂会无缘无故来自己家？ 电视剧里那些芝麻官都趾高气昂，凭什么这个大佬平易近人？ 礼下于人，必有所求。 不过想到自己在道场内无敌，李欢勉强维持脸色不变，将茶杯放到苏晨面前。 “兄弟，喝茶！” 感悟已经烙印在神魂中，苏晨也不急着整理，端起茶杯，似笑非笑的看着李欢。 同样的一句话，刚才热情好客，现在已经有了端茶送客的意思。 “李欢兄弟，你就不想知道为什么吗？” “不想。” “我只是个普通的平头老百姓，向往的生活就是有个小院，有块地，做点自己喜欢的事，能自由自在的生活。” “外面的世界太苦，我不想再进去了。” 苏晨收起笑容，直直的盯着李欢。 “覆巢之下无完卵，每个人都想过安静的生活，但生活不会给人安静，事情真正降临时，他不会因你逃避而对你手下留情。” “我李欢三尺微命，月薪三千，担不起那么大的责任，世间变化与我何干，生前只需快活，哪管死后洪水滔天。” “没有什么是至关重要的，全人类灭绝了地球依旧会转，用不了多少年，新的智慧生物就会崛起。” “人们自诩为主角，想当然的认为一切都该围着人类转，自视甚高，将自己的价值观强加于世界之上。” “真是一种无知又傲慢的动物。” “就像现在，你又将你的价值观强加在我的身上，丝毫不管我是否同意。” “你能察觉到自己的卑劣吗？” “你只会被自己感动，认为自己是伟大的。” 李欢说这些的时候，没有一点歇斯底里，反而显得慢条斯理，像是说着与他无关的事。 苏晨放下茶杯，面无表情。 “你说得对，没有什么是至关重要的，但对人来说，人类应该是重要的。” “你喜欢平静，但哪有什么平静，只是有人在替你负重前行。” “你是有资格享受宁静，从你出生、学习、成长到现在，你无时无刻不在享受着人类身份带给你的便利，这都是你应得的。” “全球每年杀死的牛有三亿头，羊十亿只，猪十六亿头，鸡五百亿只，鸡蛋数不胜数，你认为是他们该死吗？” “即便人类罪该万死，人类也对你有恩。” “人类的价值观没有对错，只是为了人类生存繁衍。” “普通人应该得到保护，就像以前你被保护一样。” “有能力的人应该站出来遮风挡雨，这才是你现在该做的。” “身为人类，文明延续是最高准则，哪怕世界末日、宇宙毁灭。” “我们别无选择。” “噗嗤！” 李欢乐了，随即越笑越大声。 “哈哈哈哈...” “真是有趣啊。” “一边让我不要忘记人类的恩情，一边却对天地的恩情弃之如履。” “世界没有人类，还会有猪人，羊人，牛人，然而现在生存的却是人类。” “是人类对我的恩情大，还是世界对人类的恩情大？” “你不会想说，人类拥有的一切，全靠人类自己，与自然无关吧？” “双标、虚伪的寄生虫。” “你竟然对寄生虫有道德期待？” 苏晨无言，只是定定的看着李欢。 “寄生虫是寄生虫，人类是人类，人类不是寄生虫。” “我不对寄生虫有期待，是对你有期待。” “我相信你。” 李欢不再回答，只是将茶杯往苏晨面前一推。 苏晨无奈，只得起身告辞。 来到门口，李欢的声音远远传来。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的秘密？” 苏晨一怔，有些迟疑。 “讲道系统。” 李欢沉默。 “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是重生者。” “重生者？” “嗯。” 李欢没有再问，苏晨也不好再待下去。 关好门正准备离开，耳边响起李欢的声音。 “我起床很晚，下午两点后来吧，每次不能超过一万人。” 苏晨一愣，有些反应不过来。 随之而来的是巨大的喜悦，克制着内心的激动，勉强点点头。 “好！” 苏晨离去了，李欢靠在座椅上，愣愣的看着外面的世界。 “我真是犯贱！” 农村出身，初中父母双亡，高中爷爷奶奶过世，一路勤工俭学考上了一个二流本科，月生活费300元，毕业后找了个文员的工作，一个月扣掉杂七杂八的费用有2960元，一件衣服从大一穿到现在，现在用的还是大郎手机。 “我确实该喝药了，病入膏肓。” 想着想着，李欢发现自己竟然流下了泪水。 “世界以痛吻我，我却报之以歌。” “合伙吃人的人，便是我的哥哥，吃人的是我哥哥，我是吃人的人的兄弟，我自己被人吃了，可仍然是吃人的人的兄弟。” “我好不容易能走出来，却再次走进去。” 想到这里，李欢自嘲一笑。 “乐山的位置应该让开，让我去坐。” 收拾好情绪，李欢给自己做了个简单的西红柿汤，没有鸡蛋，唯一的鸡蛋已经给它讲道了，他不愿意吃了它。 “系统，感悟是怎么用的？” “宿主，感悟过于高深，建议宿主将之转化为合适的感悟包，再使用效果会更好。” “那还等什么，先给我转化一个。” “转化完成。” 看到背包里的东西，李欢乐了。 【神级讲道系统】lv1（1\/100） 【宿主】李欢 【背包】通神境巅峰感悟*1，从炼体到法相感悟包*1 “消耗这么小吗？” “使用！” 感悟包瞬间消失，同时李欢的脑海里浮现了从炼体到法相的所有感悟。 李欢感觉修炼《基础炼体术》再无任何秘密，只要有足够的资源，他有把握很快就修炼到法相期。 强大的感觉真是容易让人沉醉。 “使用通神巅峰感悟！” “叮！” “建议宿主修炼到法相境再使用通神巅峰感悟，贸然使用有死亡风险，慎用！” 李欢动作一僵，背后瞬间浸出一层冷汗。 “为什么或有死亡风险？” “宿主，通神巅峰感悟里包含了大量法则信息，宿主当前为凡人之身，虚不受补，会被补死。” “法相期也有法则，为什么我能使用法相期的感悟？” “回宿主，刚突破的法相期只是将圆满的意境熔炼为法则种子，尚未真正接触法则。” “所以，我还得一步步的修炼上去？” “回宿主，如果有大量的资源，宿主的境界很快就会提升到与感悟持平。” 第77章 第二次灵气事件 黔省，榕县。 足球场外人山人海，足球场内气氛紧张。 点球大战已经进行了一轮，第二轮点球来到赛点局。 车江对忠诚3:3，只要车江再进一球，就会获得总决赛冠军。 路平安紧张的看着车江队的点球队员上场。 他很喜欢忠诚队，但忠诚队眼前的比分并不理想，若是车江这个球进了，忠诚队将止步亚军。 他并不懂足球，连规则都不懂。 只知道进球就算一分，但不妨碍他喜欢这里的足球。 喜欢这里的纯粹，纯粹的足球，纯粹的人，热情的气氛，多彩的民族文化展演，多民族的文化大融合。 在这里，他真正感受到了民族大团结的氛围。 “打门...” “球......进了！” “比赛结束了，点球决定了冠军的归属，车江队，他们曾经差一点失去了这个冠军。” “在比赛补时的最后一分钟，他们将比分扳成了2:2，通过点球大战，第一轮平局，第二轮5进4，战胜了自己的对手忠诚队。” “这场比赛的悬念已经拉到了极致，这场纯粹的足球，每一个热爱足球的人五十年都不会忘记。” “这场比赛充满坎坷，充满勇气，车江队逆风的情况下最终逆风翻盘。” “这样的足球你怎能不爱。” 解说员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之情，这场充满悬念的点球大战点燃了他的足球之魂，他也在发泄自己心中的激动。 胜利的球员们在球场上狂奔，疯狂发泄自己的喜悦，失败的球队失魂落魄回到休息区，泪洒绿茵场。 现场的观众也兴奋的大叫，最后的点球大战已经不是某一队的胜利，而是纯粹的足球才有的，最原始的竞技精神。 现场气氛狂热，路平安也跟着大声吼起来。 他不懂足球，但看到守门员和射门员的全队拼搏，看到所有人拼尽全力的样子，一种无言的感动在他心中升起。 在球进的一瞬间，他不由自主的站起来欢呼。 习惯了外面尔虞我诈的社会，在这里找到最原始的真诚，没有一丝虚假，他也放下自身的防备，放下伪装，放下矜持，和所有人一起欢呼。 奖项颁完后，是激动人心的文化展演。 这是更吸引人的部分。 先是一首《欢迎你到榕县来》，歌声好听，舞蹈的小姐姐更好看。 第三首歌过后，就是路平安最期待的民族大团圆。 金牛金龙金凤登场，世界非物质文化遗产侗族大歌《天地人间充满爱》开始了。 一列列举着大旗的民族队伍走上球场，偌大的球场，竟站满了人。 随着多耶舞的节奏响起，全场所有人都开始跟着节奏，手牵手转起了圈圈。 上千人围成一个又一个同心圆，圆心是一面面环绕的旗帜。 一个个圆缓缓转动，五颜六色的民族服饰闪闪发光，长长的尖银角层层叠叠，如同巨大的磨盘，就像是力与美的完美结合。 最外围龙凤环绕，龙飞凤舞，龙凤呈祥。 路平安心中激动莫名，这是盛世之国，这就是无数国人先烈拼尽全力守护的国家，是所有鞠躬尽瘁呕心沥血的前辈们做梦都想看到的场景。 即便是现在国际局势风起云涌，国内大肆征召，也没有人来阻碍这场民族的盛宴。 路平安擦了擦眼角，余光突然发现了异常。 最外围的金龙金凤越飞越高，逐渐脱离了表演人员的掌控。 路平安甚至看到了表演人员眼中的恐慌之色，幸好在周围执勤的同志立刻上前安抚，表示这是最后的保留节目，表演人员才安心下来，欣赏起最后的保留节目。 漆黑的天空之上，上万道模糊的身影静静悬浮。 “所有人注意，开始了，各队汇报情况。” “一大队未发现异常，完毕。” “二大队未发现异常，完毕。” “......” “打起十二分小心，有任何危险第一时间扑灭，决不能让任何一个群众受伤。” “搜索范围再扩大两倍。” 金龙金凤越飞越高，越变越大。 百米，五百米，千米。 金龙金凤最终达到了上千米，龙凤呈祥，环绕在天空盘旋。 金光照亮了整个县城，一切都染上了金色。 场内的十万观众仰头呆呆的看着天上的场景，场外的四十万观众也惊呆了。 本来以为进不了场内，只能在场外看看直播感受现场的气氛，万万没想到在场外也能看到这么壮观的景象。 “没想到主办方弄的这么大，这场景，我一百年也忘不了。” 一个正在直播的妹子更是可爱。 “哇，龙飞凤舞，妈妈问我为什么仰头望天，我说天上有一条龙。” “我妈不信，我把视频对准天空，我爸问我妈为什么跪着看手机，我妈跟我爸说天上有条龙。” “我爸不信，结果他现在也跪着看手机。” 天空上，人影零零散散悬浮在空中，仔细的扫视着周围，方圆百里已经处于警戒状态。 十万米高空，苏晨俯视下方。 身形未动，神念已经扩散到方圆千里，对周围的虚空逐寸检查。 更是将金龙金凤渗透的彻彻底底，每一丝变化都瞒不过他的感知。 金龙金凤围成的圆中央下方，是无数仰头看天的普通群众。 苏晨能看到每个人的面孔，甚至看到他们的眼神。 没有一丝恐惧，没有一点害怕，因为在他们身边是无数维持秩序的同志。 即便金龙金凤突然变大，即便变化看起来不同寻常。 “这么可爱的人民，谁又忍心辜负他们的信任呢？” 路平安一开始还有些担心会不会出现危险，结果还真像维持秩序的同志们说的一样，金龙金凤只是看起来更大了，并没有出现任何不对的地方，就像放了个大烟花一样。 有些观众已经闭上眼睛，开始向金龙金凤许愿。 路平安也闭上眼睛开始许愿。 “希望爸爸妈妈在天上能过得开心，小平安已经长大了，不会再惹你们生气了，希望爷爷奶奶照顾一下爸爸妈妈，爸爸妈妈刚刚去那边，人生地不熟，等熟悉后就好了。” “最后希望年年都能有村超看，和大家在一起的感觉，比一个人在家里看电视的感觉好多了呢。” 天空的金龙金凤突然化为漫天金光，向四周散落。 仿佛下起了一场金雨，在灯光的照耀下，金光粼粼。 每个人都沉浸在这幅美好的画卷中，恋人们拥抱在一起，朋友们相视一笑，正在打视频电话的人和电话对面的人都安静下来，静静欣赏。 开直播的主播们也安静下来，直播间里弹幕消散一空，所有观众都欣赏起了这场前所未有的金雨。 金雨落下，融入人们的体内。 路平安感觉身体强壮了一些，眼睛看的更清楚了，耳朵也更灵敏了，天空上好像有模糊的人影，不过应该是错觉，人怎么会飞到天上呢，奥特曼和铠甲都会反光，普通人谁能飞呢。 苏晨静静的看着龙凤消散，没有任何阻拦。 “龙凤只是灵气组成的光影，没有任何威能，像一场光影的魔术，灵气复苏究竟是天地自发？还是幕后有人？” 第78章 许氏算数 湘省，梨花村。 无人的村落里，除了呼呼的风声就是小动物的鸣叫，没有一丝人气。 一间亮着灯光的小院显得格外诡异。 许凡看着眼前的光幕，光幕里正是龙凤消散的场景。 世界急速变化，灵气即将爆发，现在全世界只有少部分地方开始有灵气泄露，但许凡已经感觉到了危机。 灵气复苏后，奇人异事将层出不穷，人们的情绪阈值不断拔高，出现任何事人们都不会再有情绪波动，这是人类必然会达到的一个状态。 到时候想要获得源点，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更多的人用他的灵气修炼。 但灵气爆发后，世界内灵气浓度大大增加，人们有更多的灵气吸收，源点所化的灵气比例急速下降，人们能吸收到他的灵气的概率会降到一个难以想象的比例，到时候源点可能就不够用了。 灵气爆发后的世界是危险的世界，没有自保之力，简直就是噩梦。 许凡想要在灵气爆发之前多制造几次灵气事件，让更多的人吸收了他的灵气，以后有个强大的灵气基本盘，进可攻退可守，方能游刃有余。 本来这次灵气投放万无一失，灵气将会融入周围的环境中，不会偏袒任何一方。 但许凡动了私心。 看到那些可爱的人，那些纯粹美好的人类心灵之光，他想起自己在推算中，灵气爆发后世界的样子，还是动了私心。 每一个在灵气爆发前拥有好底子的人，灵气爆发后都会有一次巨大的实力提升机会。 人类孱弱的身体，将会成为最大的拖累。 许凡控制灵气融入了在场的每一个人体内，虽然他感知到了有人在周围查探。 “毕竟是通过系统投放，应该不会这么容易被发现吧。” “不过这么明显的痕迹，应该也能猜出来。” 许凡苦笑一下。 “每个人都曾经是个小孩，我想任性一次。” 悠悠的看着天空，他也是个有梦的少年，幻想着把漆黑的天空照亮，给人们带来温暖，成为人们心中的大英雄，像那些伟人一样，带领人们从一个胜利走向另一个胜利。 “曾经，我也只是个普通人。” “现在，我也只是个普通人。” “这是我第一次冒险，也是最后一次冒险。” 心中默默测算，许凡通过系统创造的《许氏算数》，将今日发生的种种变数带入，推算后果。 “灵气复苏提前了一个月吗？” 在之前的推算中，灵气复苏在三个月后爆发，现在少了一个月。 “是因为我导演的这次灵气事件吗？” 许凡不知自己是什么心情。 本来想给人们提前做一些准备，让灵气提升他们的身体潜能，谁知竟将灵气爆发的时间提前了一个月。 他从新闻里刷到上面的种种动作，猜到上面也在为灵气复苏做准备，现在倒好，帮了倒忙了。 “天意如此，不是凡人可随意拨弄，我要谨记。” “从今以后，我的马甲是《许氏算数》当代传人。” “人在江湖飘，保命用小号。” 许凡原本想像小说中灵气复苏的那些大佬们一样，悄悄躲在幕后搞事情，让众生帮他积累资源，偷偷摸摸的升级，悄悄苟到大结局。 有一次心血来潮，耗费大量源点结合网络上流传的算命大法，让系统创造出了《许氏算数》，并将之修炼起来。 仅仅过去没几天，就有个莫名其妙的人找上门来，稀里糊涂的和他打了一架。 事后盘点，他竟惊出一身冷汗。 排除所有不可能，最不可能的就是真相。 许凡清楚，自己从没出去过这个小院，对外的信息是个绝症病人，看起来没有任何异常之处。 能够在茫茫人海中精准找到自己，一来就毫不犹豫动手，分明是肯定了他有异常。 一时间，种种猜测涌上心头。 虽然有所猜测，但无法证明。 以防万一，许凡还是决定给自己披上马甲。 ...... 金龙金凤已经落下帷幕，人们的情绪却没有丝毫低落。 “主办方这波真6啊。” “我想狠狠夸一下，但最终只能说‘卧槽！’” 网络上，直播间，人们对最后的金雨表演给与了极大的赞美。 现场的观众们涌入足球场，拉着漂亮的少数民族同胞转圈圈，尽管主持人告诉大家，时间太晚，让大家早点回去休息。 但人们根本不愿意离开，最后在主持人的再三恳求下才恋恋不舍的离开，离开前顺带在门口吃一波免费的宵夜。 人们可以休息了，但在天空中，无数模糊的身影还在忙碌。 苏晨盘坐在天空中，静静感应着四周的灵气波动。 一道黑衣人影飞过来，在空中立正敬礼，开始汇报情况。 “搜索范围扩大后，我们在乌蒙山方向发现了一只奇怪的野猪，体长5米，身高3米，怀疑就是推算中袭击黔省的那只妖兽。” “处理了吗？” “已经将之捕获，准备带到研究院。” “嗯，通知其他地方的同事，开始记录数据，我们需要得到最准确的结果。” “是。” 一道指令以光速从黔省发出。 很快，全国各地开始行动起来。 海边，海底，大山，沙漠，高原，冰川。 苏晨眼前出现一张灵气构成的虚拟地图，上面一个个角落慢慢点亮，一幅金鸡轮廓的地图出现在空中。 看着东边漫长的海岸线，苏晨心里没底。 “这边，再去一万个，记住，一定要注意安全。” “是。” 半个小时后，开始陆陆续续的有数据开始传回。 研究院，许多穿着白大褂的研究人员正不断校正程序，调试设备。 “数据来了，大家加把劲，争取凌晨三点前出结果，上面还在等结果。” “加油。” “加油！” “大家再坚持一下。” 第一遍数据已经完整传回，开始第二遍数据传输。 两点半，传回来的一百组数据已经计算完成，严教授带着结果来到周援朝身边。 看到严教授脸色难看的样子，周援朝心里就是一咯噔。 “怎么样？” “多次核验，周院士，灵气爆发提前了一个月，和神秘报告上的结果一样。” 周院士缓缓吐了口气，“原来三个月的时间，现在少了一个月，我们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了。”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老严，你也熬了很久了，早点休息，我还要把结果告诉上面，就不招呼你了。” 严教授眨了眨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蹒跚离去的周援朝，狠狠甩了甩头，让自己清醒一些。 回到自己的位置，办公桌上，左边是一张严教授家的全家福照片，右边是一摞高高堆起的文件，熟练的从最上面拿下一份文件，借着灯光就看了起来。 第79章 前夕 “一意孤行！” “小八嘎不顾国际社会严重关切和坚决反对，启动核污水排海，其不正当，不合理，没必要，是公然向全世界转嫁核污染风险，将一己之私凌驾于全人类长远福祉之上，此举极端自私，极不负责任，我方严重关切并强烈反对，已向对方提出严正交涉。” 张欣怡愣愣的看着视频中苏晨冷峻的样子，有些出神。 室友来到她身边，轻轻碰了一下她的肩膀。 “欣怡，怎么不划下一个视频啊？” “是苏晨？你喜欢他吗？” “人家已经是特事部部长了，咱只是普普通通的老百姓，过好自己的日子得了。” 另一个室友也来到张欣怡身边，怒其不争。 “当初他在学校的时候，你怎么就没出手呢，那时候还有机会，现在连见面都难了。” 张欣怡没有反驳，室友们也不好多说，相视一叹。 张欣怡心里空落落的，那晚之后，她就没见过苏晨。 唯一有他消息的地方，是新闻里。 二十二岁的部长，还有众多大佬支持。 年轻帅气，位高权重，简直是所有青春少女梦寐以求的完美人选。 而她，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还没有毕业，和他相比天差地别。 她有些埋怨苏晨，要是那晚他不来向自己说那些，自己还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默默的暗恋也不是不能接受。 但见过光明的人，哪里还能忍受黑暗。 她曾经见过曙光，再也无法心安理得劝自己回到暗恋状态。 “呼！张欣怡，加油，他给我的功法比推广出来的好，他心里一定有我。” “只是被什么事情耽误了。” “加油，好好学习，好好修炼，他没时间来见我，我就努力去他身边。” 心里暗暗给自己打气，张欣怡来到图书馆，坐到熟悉的角落。 以前，在这里可以见到来图书馆看书的苏晨，而苏晨却无法发现她，是她最喜欢的位置。 现在那个位置却空荡荡的，就像她的心一样。 翻开书，平时喜欢的书今天却怎么也看不进去。 这个状态已经持续好几天了，她知道这样不好，但就是控制不住。 抱着书本发呆，张欣怡感觉自己脑袋里乱糟糟的，像三天三夜没睡觉，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不知道呆了多久，张欣怡回过神，发现天色早已暗了下来，摸出手机看看时间，都晚上八点了。 “咕咕...” 不好意思的摸摸肚子，张欣怡后知后觉发现，自己竟然从中午呆到了晚上，连肚子抗议都没发现。 下意识看了那个位置，那里依然空荡荡的。 “又浪费了一天，张欣怡，要努力呀！” “怎么又忘记吃饭了，这样下去怎么能等到苏晨呀。” 走出图书馆门口，张欣怡脚步一顿，摇了摇脑袋，继续离开。 “张欣怡。” 敲敲额头，张欣怡怀疑自己饿糊涂了，竟然听到苏晨的声音。 “张欣怡。” 这次听得比较清楚，真的有人在叫她，真的是苏晨的声音。 迟疑的扭过头，在那里，是一棵桂花树，星星点点的百花点缀其上，好闻的桂花香远远传来，桂花树下，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苏...晨。” 一股复杂的情绪猛然升起，涌到了喉咙处，也涌到了眼睛那里。 视线越来越模糊，她想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苏晨看到张欣怡呆呆的样子，心里也有些激动。 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激动什么，但一种难言的情绪出现在心里，似乎他就该激动。 没有拒绝这股情绪，他来到她身边，她眼眶红红的，似乎也有些激动。 苏晨伸出手，他有种拥抱张欣怡的冲动。 张欣怡似乎也有这样的冲动，两人距离越来越近。 “咕咕...” 张欣怡如梦初醒，连忙后退，脚指头尴尬的抠出了太平洋，却恢复了清冷的神色。 “苏晨，不好意思，刚刚在图书馆里看了本悲伤的小说。” 苏晨心中了然，笑着说道：“我刚刚回来，还没来得及吃饭，食堂也关门了，以前没怎么出去吃，对周围不熟，你能带我找个吃饭的地方吗？” 张欣怡神色平静下来，幽幽的眸子看着苏晨。 “正好，附近有一家做的还不错，我带你去看看。” 这算是约会吗，张欣怡心中雀跃。 两人的身影越走越远，声音也越来越淡。 “你这次回来还要走吗？” “嗯，那边事情还很多，都快忙不过来了，你来帮我吧。” “可我什么都不会啊。” “我一开始也不会啊。” “在学校我是班长，去你那里你让我做什么？” “部长夫人怎么样？” “哎，脸怎么红了？” “你怎么不说话了？” “...” 京城，中枢。 二号来到一号的办公室。 将一份资料放到一号办公桌上，随即将带来的饭盒打开。 “我听他们说，你今晚又没有吃晚饭，所有让他们做了你喜欢的红烧肉。” “事情再多，也不能耽搁吃饭。” 一号拿着放大镜趴在桌上，仔细的盯着地图，查看每个地方的布置，闻言头也不抬。 “风暴快来了，这时候多做点准备，到时候就多一分把握，等我看完了，就来吃。” 二号一把将一号手中的放大镜夺过来，放在一边。 “工作是做不完的，再急也不急这一时半会。” “再说，做都做了，不吃不就浪费了。” 一号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慢慢直起身子。 “哎哟，真是老了，以前几天几夜不睡觉都没什么，现在只是熬夜就感觉受不了。” 捶捶腰，发现没什么效果，只好一手叉住，慢慢坐下。 二号走到他背后，轻轻给他按了几下。 “你啊你，《基础炼体术》怎么不练练，早点练了，你这点毛病早就好了。” 一号舒服的闭上眼睛，嘴里叹息。 “我也想练一下，好久没有享受的健康的滋味了。” “只是时间太紧了，根本抽不出空来。” “你不也没练嘛，还说我。” 二号无言以对，抽了把椅子坐下，把餐盘摆开，一号盛饭，两人就这么吃了起来。 把最后一粒饭扒到嘴里，一号把桌上的餐具整理好，二号也吃好了，两人把碗洗了，回到办公室开始聊起来。 “你认为那孩子做的怎么样？” “我觉得很好啊，很多东西我们想都想不到，但他就是能想到，还知道怎么做，我看呐，他比咱们年轻时厉害多了。” “是啊，就像你说的，青年人是八九点钟的太阳，未来是他们的。” “呵呵，未来是他们的，也是我们的嘛，新时代来了，我们也能蹭一下时代的红利，多活一段时间，看看未来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我现在就想，要是以前那些老兄弟也能活到现在，那该多好。” 两人一时间沉默下来。 半晌，二号将一份文件递给一号。 “计划已经开始了。” 一号没有看，只是俯视着桌上的地图。 “开弓没有回头箭，我们能做的，就是尽最大的努力。” 二号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西方那些国家，我们真的按照那孩子的计划做吗？” 一号闻言也不知怎么回答，踌躇一会儿，还是点头。 “我们说出的他们不信，他们自己发觉才会深信不疑。” “要相信他。” 第80章 惊蛰计划 路平安一大早就跟着邻居来到了村委会。 一个十岁的小男孩挤到他面前，拉着他的手仰头问道：“平安哥，村里叫我们来干什么啊，我爸爸腿扭伤了，来不了，我代替我爸爸来行吗？” 路平安蹲下身子，捏了捏他肉嘟嘟的小脸，微微一笑。 “没事的，小卓，只要你带你家户口本来就可以了。” “平安哥，你知道是什么事吗？” “哈哈，是好事，现在说了你一会儿就没有惊喜了。” 随着时间来到早上七点，村里能来的人都来了，村长提着喇叭走出来。 “呼！呼！” “你们各自看看周围的人，有哪些没有来的，赶紧通知他们，来了的先签到，看看户口本带了没有，没带的赶紧回家拿。” 人群排成长长的两列，开始签到。 十分钟后，所有人进入大场坝。 村长从村委会里提出条长板凳，用力晃了晃，挺稳的。 站到长凳上，村长拎着大喇叭，开始讲话。 “呼！呼！” “通知，通知，大伙都注意了，这两天网上传得很火的召唤器，大家都知道了吧，那都是真的，上头说世界要发生大变化，是哪样变化没有说，但是上头担心我们的安全，要给我们每人发一个。” “每家只要是三岁以上的娃儿，都可以领一个，用法你们自己去看电视，跟着电视去做，要做七遍才有效果。” “我跟你们说，这个东西是好东西，你们不要忙着去山里做活路，上面是免费给你们的，不拿白不拿。” “你们想一哈，要是像电视里那样变身铠甲勇士，去挖地是不是轻松得多，还不烧油，不用充电，是不是好东西。” “要是有实在搞不懂咋个用的，来村委会找我们。” “大伙再检查一下身份证带了没，七点半上面就送过来了。” 村长简单说了几句，就开始下去一个个检查户口本。 村民们也开始讨论起来。 “要是真的就好了，我在网上刷到的，那些铠甲力气大得很啊，这两天我们挖洋芋，要是有那个铠甲，我一天就挖完了。” “村长都说了，上面直接发给我们，肯定是真的。” “我们要扳苞谷有这东西，肯定快得很。” 在村民的议论之中，一辆大货车出现在大家前面的马路上，村长连忙过去迎接。 没一会儿，村长就叫人排成两队，拿出户口本去车子旁边登记，登记完成的就可以领召唤器。 路平安跟着队伍排队登记，领了自己的召唤器，就在一旁等候起来。 小卓拿着召唤器和户口本从人群中出来，就看到路平安。 “平安哥，村长刚才说的太多了，我记不住，你能给我再说一遍吗？我回去还要说给我爸听。” 路平安牵上小卓的手笑道：“走吧，我去你家一趟，亲自和你爸说。” 看着车旁发召唤器的工作人员，路平安心里有了猜测。 只怕这次的事情不会小，以往上面发任何东西都是让村委自己发，现在却是亲自过来发，带着村里的户籍信息，对上登记的户籍信息，从来没有这么严格过。 虽然他也修炼了《基础炼体术》，但时间太短，还在炼体期，强壮的身体给不了他安全感，能拿到召唤器是好事，但却说明未来更危险。 ...... 同一时间，在苏晨的命令下，全国各地都在发放召唤器，没有先后，保证所有人都能在同一时间拿到。 蹲点了一个多月，每次从各处掏出来的召唤器都不少，多的时候一次能掏出几千万，少的时候只能掏出几百万，哪怕时间很紧张，他也没有急着把召唤器发下去。 不患寡而患不均。 更何况是召唤器。 等到召唤器的数量达到要求后，一次性全部发放，社会才能平稳过渡，还能给所有人埋下一颗‘世界变化’的种子，到时候公开也不突兀。 在面前的灵气光幕上，完成任务的地方一个个暗了下去，直到光幕完全暗淡，苏晨才松了口气，第一步完成了。 全国境内在未来两年冒头的强者他都拜访过，能保证他们不会作乱。 至于有没有隐藏得更深的，白影苏晨不知道，他也不知道，推算不出来，除非对方亲自出现在他的面前。 而国外，苏晨才没兴趣管对方的死活。 对面也有顶尖强者，疑似拥有金手指，但只要不来境内，他就没兴趣管。 那边的人，在上个世界就让白影苏晨彻底失望。 一步迈出，苏晨的身影消失，再次出现，已经到了东海岸。 数百万的铠甲勇士工人正在连接长城的最后一段。 之所以动用数千万铠甲勇士工人修建长城一个多月还没有建好，是因为苏晨提出的“长城计划。” 白影苏晨的世界，官方也动用了大量工人修建长城，但对灵气爆发的预估不足，导致前期的长城完全没有发挥作用。 在后面的两年中，对灵气的研究更深入之后，才修建了真正的长城，“仙城计划”也一样，都是灵气时代的产物，对现在的人来说，还是有很多困难的地方。 “我们快准备好了，你们呢？” 此时的阿登正在参观最新的一艘星舰。 世界马一身夹克，正激情的向阿登介绍他的得意产品。 “总统先生，这是我们集团的最高科技结晶。” “我们已经完成了登月测试，载人测试可以保证绝无问题。” “只要你再给我们集团拨款五......” 阿登连忙抬手示意暂停。 “先生，我们的时间不多了，现在对面已经开始全民发放召唤器，这证明我们的推测是对的，我们必须在那之前拥有离开的办法。” “钱不是问题，我只要时间。” “总统先生，你放心，只要你有需要，我们肯定可以拿出您需要的东西。” ...... 一处地堡中，川普站在高台，激动的发表自己的演说。 “先生们，世界正在发生大变。” “老登已经没有办法拯救我们的国家。” “他们那群狗屎，只知道欺负妇女儿童，在权力的顶端苟延残喘。” “现在，只有我，只有我能拯救这一切。” “没有人比我更懂世界的变化。” ...... 北熊。 普大帝缓缓收功。 来自东方的神秘功法能让人变得年轻强壮，这在国内已经不是新鲜的新闻。 普大帝已不再年轻，世界的急剧变化让他心力交瘁，不得不抽出时间修炼，以获得更多的精力。 国务长拿着文件急匆匆推门而进。 “对方已经开始行动了，我们要不要跟上？” 普大帝接过文件看了看，眉头也不皱一下。 “立刻跟上。” “我们早已落后了太多，任何考虑都是多余的，来不及转移的民众全部转入地下城，要快，时间只怕不多了。” ...... 高卢。 一个年轻人站在高台，下面是密密麻麻的人群。 “东方的行动已经开始了，他们一定是早就发现了什么，全世界都在跟着东方的节奏行动，然而上面这个时候，除了让你们缴税，还干了什么？” “那些狗娘养的杂碎，已经抛弃了你们，你们只有祈祷，向我祈祷，才能平安。” ...... 第81章 灵气爆发 天道空间。 感受着天道本源海中七股不起眼的小波纹，周正一眼就看出是七个系统在偷偷吸天道本源。 “啧啧，这些系统够猥琐，我都特意划出块地盘给你们吸，还这么小心翼翼。” “喂了这么多本源，大白都肥了几圈，你们吸的太慢了。” “不多吃点怎么搞事。” 周正拍拍大白圆滚滚的身体。 “大白，你这家伙，又偷吃了。” “我投资的大道本源是让你准备灵气复苏的，你吃到肚子里算怎么回事。” “能进化几成？” “要是投到灵气复苏中去，只要发展起来，我保证你本质进化的速度飞快，一天一个样子。” “嗝~” 大白打了个嗝，眼睛里一片冷漠。 “凭本事吃到嘴里，吐不出来。” “发展前景再好，是以后的事，吃进去的是实打实的。” 周正轻轻敲打大白。 “你吃的是一点吗，我投入那么多，你还磨磨蹭蹭，还想不想吃了？” 大白眼珠一转，竟然闭上了。 “世界变化是大光球的事，和我大白有什么关系。” 周正无奈，有时候真想跑出宇宙，换个合作对象，但估计跑出宇宙，大道就不让他进来了。 “严肃点，还想不想要更高级的本源了，上次见过的那一滴怎么样，还想不想再闻闻？” 大白晃了晃巨大的球体，翻滚了两圈。 “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慢慢等吧。” ...... 地轴，是地球斜轴，又叫地球自转轴，如?. 地球自转就是围绕地轴做旋转。 地理轴，是人类命名的一条竖直过地球球心的轴线，如Φ。 因为地球自身的重量分布不均匀，地轴并不是竖着的一条过球心的线，与地理轴不重合。 地磁轴，是地球磁场所确定的一条轴线。 地磁是由于地球内部的温度非常高，大部分物质呈熔融状态，在地球自转的影响下，地球内部物质熔化产生的电子也跟着运动，久而久之形成了电流环，地磁场也随之产生。 黄道面是地球绕太阳公转的轨道平面。 地轴与黄道面的夹角称地轴倾斜角。 很长一段时间之内，地轴倾斜角是23.5度。 但近年来增加了26度，现在的地轴倾斜度为49.5度。 而这种缓慢的变化，已经给全世界带来不小麻烦，如洪水、冰雹、火山喷发、地震等。 众所周知，地球内部由地壳、地幔、地核组成，人类所熟知的一切，如大陆、海洋都是在地壳之上。 而在地壳和地幔之间，由于地球内部的高温，有一层熔融物质，叫软流层。 软流层，是一个基本上呈全球分布的地内圈层，是岩浆的主要发源地。 地壳就漂浮在软流层之上。 平时地球转动，地核携着地幔地壳一起转动，由于惯性作用，软流层表现为非牛顿流体，呈刚性，地壳就像坐落在硬质地基上，安稳无比。 软流层也作为地壳和地幔之间的缓冲物质，能有效的减少地幔和地壳的冲撞，使地球能安然孕育生命，岁月静好。 而这一天，灵气爆发了。 苏晨默默感应着天地的变化。 海量的灵气从未知维度倾泻而出，如同失控的洪水冲击着挡在它面前的一切。 苏晨事先准备好的法则防御像纸一样，瞬间就被冲碎。 首当其冲的是地核。 大量灵气融入地核中，地核质量飞速增加，品质提升，速度开始与地幔层产生速度差。 好在地幔层无比庞大，依靠惯性还能带动地核旋转。 当灵气冲出地核的阻拦融入地幔层，开始强化地幔层，地幔层质量迅速提升。 人类生活的地壳质量仅占地球的0.42%。 当占地球质量90%以上的物质自转减速，地球就像被踩了一脚刹车。 地幔与地壳之间的软流层作为润滑剂，很好的减少了两者的冲撞，此时也失去了刚性，开始波动起来。 由于惯性作用，地壳开始腾飞。 玩过悠悠球的人都知道，当物体做圆周运动时，突然失去向心力，重的物体飞一段距离就会落下，轻的物体就会远远飞开。 而地球自转速度为每秒460米，约为1.5倍音速，是五代战机的巡航速度。 地球在宇宙中的速度，是220公里每秒。 地球踩了一脚刹车，向心力减弱。 那一刻，地表的物质上天了！ “来了。” 苏晨展开灵气光幕，下达了一系列命令。 全国各地的仙城中，无数人打开手机，收到了最后一条命令。 “所有人，铠甲合体，抓住一切固定的东西。” “无法抓住固定物质的，优先照顾女人老人孩子。” 下一瞬，地磁场紊乱，一切通讯消失。 无数泥土冲天而起，大量房屋飞上了天空，汽车、桥梁、飞机、轮船，一切轻又没有固定住的物质都飞上了天空。 大陆在震荡，在飞行，一块块陆地被撕裂，脱离大陆架，飞向前方。 上面的人就像远航的船员，不知道会乘坐陆地飞往何方。 地壳层像滚珠轴承外壳一样疯狂旋转。 人们感觉像坐上了摇晃的轮船，摇摇晃晃的不知过了多久。 路平安将自己绑在大树上，附近的固定点不够用，他把自己在仙城的固定点给了小卓和他爸爸。 灾难来的太突然，哪怕提前做好了准备，人们的反应也来不及，惊慌的人们总会让自己犯下无数个致命的错误。 他只来得及把自己绑住，就听到一阵巨大的轰鸣声。 随后就是越来越大的震动。 然后，天崩了，地裂了。 以前他不知道什么是世界末日，现在他知道了。 大地咆哮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竟然听不到了。 大音希声！ 眼前的一切像是一场默剧。 人类引以为傲的一切将埋葬在这场惊天动地的浩劫中。 他和所有人一样，只能无助的等待命运的审判。 ...... 苏晨悬浮在天空，地面的大陆离自己越来越近，一座座火山岩浆喷涌而出，让他清晰的看到地上的一切，似乎他才是正在下落的一方。 看着漂到自己身边的一只小奶猫，顺手将它捞进怀里。 避开飞向自己的沙石泥土，又向上飞了一段距离。 这对他来说已经不是第一次，对比那一个世界，他已经做了很多，剩下的只能听天由命。 轻轻抚摸着怀里瑟瑟发抖的小猫，苏晨俯视着这片满目疮痍的大地。 “这就是灵气复苏！” “没有你侬我侬，没有儿女情长，没有升级打怪，没有温情脉脉。” “大自然不会偏袒任何人。” “人类和所有生物没什么不同。” “本质是一场环境与生物的再次选择。” “生，进入下一个时代。” “死，丢进历史的垃圾堆，成为新时代霸主研究历史的材料。” “历史上数次大洪水，已经淘汰了一个个霸主。” “现在，轮到人类。” “而这，才刚刚开始。” 空气似乎变得舒润起来，一滴水滴落到苏晨脸上。 第二滴，第三滴，第四滴。 苏晨抿嘴，是咸的。 这不是雨！ “来了！” 距离最近的里海、孟加拉湾、阿拉伯海，已经飞到了苏晨上空。 “祝，人类，好运！” 第82章 第一波 “滴。” “滴答！” “滴答滴！” 一滴滴雨水落到路平安身上，落在铠甲上，发出好听的滴答声。 路平安仰头，雨水滴到蓝色的铠甲眼睛上，模糊了他的视线。 “下雨了。” “老天也在为这场灾难哭泣吗？” 大地狠狠一震，开始上下起伏，就像一块大石片扔进沼泽里，沉不下去又飘不起来，只能冲击着沼泽，直到石片速度降到沼泽的速度一致，两者相对静止，才能勉强安稳下来。 路平安感觉自己好像坐了正弦曲线过山车，上上下下都快把他搞吐了。 等到稍微平稳一些，雨下的更大了。 令他奇怪的是，雨并不只是一滴一滴的，还有一朵一朵的。 他好奇的看着空中，突然看到一片乌云缓缓飘向头顶。 一朵一朵的雨滴更多了。 一朵雨滴向着他砸了过来，路平安下意识就想躲开，却忘记了自己现在绑在树上，被雨朵砸了个正着。 路平安脑袋昏沉沉的，勉强回过神来，苦中作乐。 “也不知道最大的那朵飘到哪里？” “也幸好我的铁头够硬，要不然就扁了。” ...... 京城特事部总部。 新任部长秘书张欣怡正在指挥着总部的人员展开防御。 仙城，并不是什么很厉害的东西。 只是比其他建筑更坚硬一些，更牢固一些。 唯一的优点，就是能吸收灵气变大变硬，这是白影苏晨世界灵气时代的技术结晶。 一朵朵雨朵砸下，早有准备的战士们纷纷发起攻击，将大雨朵打为小雨朵，小雨朵打成雨滴。 “那是什么？” 一个小战士手指天空，惊讶的对战友说道。 天色虽然暗淡，但火山在提供光明。 在火光照耀下，每个人都能看到悬浮在天空的那朵黑云。 黑云很大，大到遮天蔽日。 火光穿透黑云，竟然折射出七彩光芒，绚烂而美丽，像一朵七彩祥云。 张欣怡抬头望天，目光凝重。 “是第一波海水，里海和阿拉伯海，按照部长留下的计划行动，不要私自插手。” 在众人的注视中，雨朵越飘越远，慢慢消失。 ...... 太空中，世界马命人将飞船再升高一些。 东方的行动没有做任何掩饰，在察觉到东方开始全地域部署时，世界马就知道未知的危险快到了。 他没有底气等下去，第一时间通知了阿登，两人带着早早筛选出来的人一起上了星舰。 星舰原地地球，顺利升到太空，当时地球并没有出现什么异常。 阿登担心被东方耍了，不愿意立刻就离开。 世界马也舍不得抛弃自己的资产。 命令第二艘星舰在地球候命，查探地球发生的一切，有了消息第一时间上传。 然而刚到东方时间凌晨三点，灾难突然就发生了。 在地面消息没有传回之前，星舰就检测到地球自转速度异常。 世界马当机立断，命令第二艘星舰立刻升空。 凌晨三点十分，异常突然加剧。 星舰数据显示，地球质量异常暴增，地核地幔速度短时间内自转速度下降，地表失重，星球引力增强，地磁紊乱，通讯失灵，电子设备失控。 已经升空的星舰二号出现故障，坠毁。 海洋像老式洗衣机甩干机甩出来的水渍一样，脱离地球，10秒钟后飘到了地表上空一万米处。 而大陆有大陆架连接，尽管像无头苍蝇一样飘来飘去，伴随着软流层的波动而上下起伏，但主体终究没有脱离地球。 太平洋，大西洋，印度洋，北冰洋，印度洋在地球高空，海水的密度轻，像是给地球披上了五件披风。 更令世界马三观破碎的一幕发生了。 剩下的地球主体部分突然震动起来，停止跟随太阳运动，同时散发出极大的引力。 空中的海水继续按地球在宇宙中的速度220公里每秒运动，却受到地球死死的束缚，只能以220公里每秒的速度绕地球运动。 三点十一分零五秒，地球恢复在宇宙中的速度，自转速度恢复，海水与地球相对静止后，受万有引力作用，开始坠落地球。 看到地球诡异的动静，世界马感觉自己快疯了。 “这不科学。” “噢，卖噶的，这个地球，究竟是什么人能活啊？” ...... 东瀛岛。 此时岛屿已经重新降落，经过一段时间的颠簸，勉强算是平稳下来。 原沿海地区早已被海水冲刷了一遍，幸存下来的人不多，大都聚集在内陆地区。 惨烈的地质灾难也促使火山爆发，小富士附近早已遍地熟人。 人们试探着爬出避难所，外面虽然一地废墟，但已经安静许多，灾难已经过去，他们相信靠着躬匠精神，他们还可以重新站起来。 龟田想起某些曾经在网上说他们会被自然收拾的人，他心中冷笑。 “肯定是那个国家得罪了神灵，才害得我们遭到劫难。” “真是个罪恶的国家。” “但就算我们被自然收拾，我们也不会消失。” “对面应该伤亡惨重吧，看来这是我们实现大东亚共荣的最好时机。” 想到这里，龟田招呼着附近的人聚集起来，收集能用的武器，准备泅渡过海，抢占先机。 和他一样想法的人不少。 几伙小八嘎激情澎湃，畅想着天赐良机，建功立业。 至于救援同胞？ 都是贱民，哪里值得他们多费心思，能忍住不笑就算不错了。 “那是什么？” 一声惊呼打断了龟田的畅想，龟田二话不说，先过去抽了那人两个耳光。 “八嘎。” 心情舒畅了，龟田才看向那人指着的方向。 天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朵乌云，乌云无边无际，连星光都看不见了。 “不可能，刚刚还晴空万里，怎么会突然就满天乌云。” “队长，那不是云？” “八嘎，那就是云。” 龟田仰头望天，透过云层看到了波光粼粼的太阳。 “是大海？” “可恶的东方人，一定是他们又惹怒了神灵，才导致我们又要遭劫。” “大家快躲...” 然而里海像一块透明纱布，已经对着小岛蒙了下去。 惊天动地的轰鸣声后，是滔天大洪水。 从东到西，从里到外，不管是山峰还是山谷，洞穴还是避难所，每个角落通通冲刷到位。 美丽的小岛，白茫茫的一片真干净。 ...... 高空中。 苏晨面无表情的眺望这一切。 “垃圾，就该放进垃圾桶里！” 八月二十四日，他只是做了个简单的发言，并没有阻止。 阻止了也没有用，搅屎棍三年前就开始排放，世界已经很糟糕了。 如果再糟糕一点，能够擦掉一块污渍，那也是值得的。 天地自有其规律。 新时代的大船，本就不是为人类准备的。 漫江碧透，百舸争流，鹰击长空，鱼翔浅底，万类霜天竞自由。 新时代，是所有生灵的时代，没有主角。 人类资源有限。 多一个外人，相当于少两个自己人。 “接下来，是大西洋！” 第83章 大海天 第一波海水出现在上空，意味着第二个变化要开始了。 张欣怡一直记得苏晨对他的叮嘱。 “当你看见第一波海水，那么灵气就要出现到地表了。” “旧时代也有一线生机，人类将会和所有生灵站在同一起跑线上。” “所有人都要接受灵气的淬炼。” “这是天地赋予的造化，人类以后能不能立足就看这一次。” 全国各地早就做好了预案，所有人都做好了准备。 张欣怡重点看了看被保护在中央的小孩子，鼓励了他们一番，就带着所有战士回到各自的岗位上，准备迎接时代的降临。 地面又开始震动，不同于上一次毁天灭地的震动，这次的震动很轻微。 张欣怡第一时间注意到了仙城的变化。 仙城在变大。 原本已经摧毁的地方重新恢复，变得更高更宽更完善。 地面也在扩张。 张欣怡和周围的战士们都没有移动，距离却在飞速拉远。 甚至，土地还在变厚。 张欣怡一度怀疑这是错觉，但她知道，这不是错觉。 在那份神秘报告上，推算的一切都对上了。 而其中一条，地球半径扩大为原来的10倍，同时，天上的海水会掉下来。 人类的一线生机，就是在被海水打死之前，吸收足够的灵气变得强大，从天地对旧时代生灵的最后一劫活下来，才算是进入了新时代。 天地在扩大，海水同时也在落下，一万米的距离，显得更短。 仅仅2秒钟，海水已经到达众人头顶。 ...... 方旅长看到天空飞过的雨云，就知道时间不多了。 回到作战室拿起冲锋号，飞上了天空。 这里是黑省尔滨仙城，他所守护的地方。 和他一起升上天空的，还有25万名战士。 方旅长神情肃穆，吹起冲锋号。 “嘟嘟嘟，嘟嘟嘟嘟的哒，嘟嘟嘟嘟的哒，嘟嘟嘟~” 所有人拿出武器，或是烈焰刀，或是震雷斧，或是风鹰剑，或是流星枪，或是极光剑。 下一刻，灵气涌现，众人一边吸收灵气一边杀上天空。 天上。 大海，来了。 无边无际的大海遮蔽整片天空，从下面望去，像是天都塌了下来。 如同一只遮天巨手，要一掌抹除所有生灵。 “杀！” “封魔斩！” “震雷削！” “穿风刺！” “狂瀑扎！” “五圣必杀！” 方旅长冲在最前方，后面是上百名特事部队员，最后是剩下的25万战士，所有人都杀进了大海中。 大海无边无际，最浅的地方也有上百米，再加上大地扩张和重力的影响，威力惊人。 全军八千万人，特事部三十四万队员，无一缺席。 为这片古老的大地撑起了脆弱的保护伞。 大海瞬间就淹没了所有战士。 这是一场有进无退的战斗。 生死只在一瞬间。 水无常形，即便经过战士们的攻击，海水依旧带着可怕的动能砸向地面。 而战士们已经冲到了更深处，去迎击最强的那波海水。 藏疆等地人烟稀少，防御强大。 滇黔地处高原，最先面临危机。 没有时间再去动员。 “老子就让你们晓得，为哪样我们滇排在最前面。” “老人娃儿女勒年轻勒靠后，西南勒，跟我上。” 一道灵光瞬间冲进了大海中。 下一刻，密密麻麻的灵光冲进了海水。 “黔滇川渝。” “川渝滇黔。” “渝川滇黔。” “琼东西。” “湘赣鄂。” “江浙沪。” “晋冀鲁豫。” “陕甘宁。” “皖十六兄弟。” “黑吉辽蒙。” “青藏疆。” 那一刻，这片大地上再次亮起了光！ 无数星星之火，燃烧了整片大地。 前赴后继的火，照亮了这片大地的每个角落。 年轻人也成了火。 女人也成了火。 老人也成了火。 青少年儿童也成了火。 “小摇床，轻轻晃，小星星，挂天上。” “妈妈唱着催眠曲，月亮伴我入梦乡。” 滇省，春城仙城一间普通的民居内，有一个被绑得严严实实的婴儿床，里面躺着一个半岁大的小宝宝。 在旁边，有一个绑死的音乐盒。 里面正放着孩子妈妈准备的歌曲。 海水很快浸到屋里，慢慢接近婴儿床。 正在熟睡的宝宝突然感觉到一股湿意，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好像被什么东西包裹了。 他好奇的伸出手，捞了一些到嘴里。 “呸呸呸。” 宝宝大眼睛都扭曲了，太咸了。 海水慢慢把宝宝浸泡起来，但宝宝什么反应也没有，想翻个身，短手短脚用不了力。 翻身不成，干脆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 长城上，苏晨一人站在烽火台，仰望着满天星火。 灾难本身并不可怕。 在另一个世界。 一开始的地质灾害，虽然猛烈，但时间不长，而且由于短暂失重，人与陆地处于惯性静止状态，伤害不大。 当陆地着陆时，灵气到达地面，开始强化生灵， 人与动物的不同就展示出来了。 动物身体强化简单粗暴，只要不死就能变强。 而人类有意识，当灵气强化到一定程度，就会本能拒绝灵气。 最关键的是，新生的妖兽意识如同一张白纸，很容易就接受法则灌体，而人类如同写满涂鸦的作品，对法则的包容性远低于妖兽。 如同三观固定的成年人，很难接受新知识。 后期有人做过实验，如果像动物一样不管不顾的强化，到了极限就会开始畸形，然后身形扭曲，七手八脚，五个脑袋，十条触手等等。 强化到最后，就会爆炸。 而在灾变中，动物一开始就飞出去，和海水的状态一样，并没有什么损失。 在海水中，海洋生物依旧安然无恙的生活着。 对海洋生物来说，只是一次简单的坐飞机，本身并没有感受到什么。 变化的只是地球，如果以太阳系银河系做参考，海洋并没有出现变化。 所以在上个世界，海水灭掉了一大部分人，剩下的人被进化后的海洋生物又灭了一部分，最终全国剩下的不到五十万人。 在那个危机四伏的新世界，五十万人真的不多，若非人类有几个顶尖强者，早就被妖兽几口吃完了。 为了生存，人类不得不强大，强大后生育率就会降低，人类再也没有机会发展起来，只能成为地球舞台上的边缘角色，甚至有人被抓去当保护动物。 如今有了苏晨的帮助，第一波战士们基本能消灭还没完全进化的海洋生物，后面的人只需要收拾一下小喽啰和打消海水的动能，算是最好的开局。 但原地球的海洋面积是3.6亿平方公里，现在消灭的只是960万平方公里的海洋面积。 根据另一个世界的记载，里海冲了小岛，黑海地中海冲到了东海，国内面对的只是大西洋东海岸浅海。 海洋生物依旧是大敌。 在这场天地赐予的进化中，生物长需三秒，短则一秒，就会完成进化。 如果苏晨没有猜错，那几个呆在通神巅峰死活不突破的人，只怕也是冥冥中有了预感，想要在这个机会完成一次大的突破。 就像他自己，之前只是通神境巅峰，现在已经是法则境巅峰了。 通神境只需要领悟九条法则就算是通神巅峰。 法则境巅峰需要一百零八条法则。 而他自己，已经有了七百二十条法则。 但第七境不是那么容易突破的，他现在还摸不清头绪。 收起思绪，苏晨开始调整气息，准备战斗。 灵气复苏，还没完呢。 第84章 各处反应 梨花村。 这里并不在仙城笼罩范围内。 许凡正在感悟天地的变化，印证《许氏算数》。 这也是一种修炼方式。 作为拥有灵气复苏系统的人，他早已将整个村子的建筑改造成类似仙城的物质。 源点无所不能，他只需去仙城观摩一遍，用许氏算数推算一番，再拿给系统以此创造完善，大大节约了源点。 凌晨三点，灵气爆发那一刻，许凡就感应到了。 提笔在许氏算数上一列演算上打钩，这说明以此为基础测一系列法则是正确的，他的气息也暴涨了一波。 凌晨三点十分，灵气淬炼地核，部分灵气冲出地核，开始接触地幔。 地球速度骤降，地内减速，地壳震动，海水以自转速度离地升空，海天一体。 情况和推算一致，他打上第二个钩，气息再涨。 凌晨三点十分十秒，灵气淬炼地核地幔，少量灵气接触地壳，这个世界灵气第一次冲出地球束缚，接触宇宙，法则振动，地球被拉入法则维度，末法逆转，万法活跃，地球脱离物质界，海水虽然离体，作为地球物质，却无法离开地球，也被束缚，只能以宇宙速度环绕地球。 情况无差错，他打上第三个钩，气息继续涨。 凌晨三点十一分零五秒，地球淬炼完成，脱离法则维度，回归物质界正轨，地球尚存的病毒细菌真菌蛆虫动物进化，地球物质正式开始扩张，同时海水重回地球引力范围，重归大地，同时，所有海洋生物进化为海兽，国人灭亡万分之九千九百九十七。 许凡提起笔，准备打钩。 《许氏算数》突然发烫，冒出缕缕青烟。 “国人灭亡万分之九千九百九十七”转变为“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国人存活万分之九千九百九十七。” 等到《许氏算数》恢复正常，许凡顿笔，在后面打上一个半对的钩。 没有推算外国人的命数，他不关心。 这次气息上涨的不多。 凌晨三点十三分，覆盖大陆的大西洋落地化为五千米高巨浪，以哈萨克、乌兹、阿富为分界线，向东涌向疆省、藏省、小巴，阿三，向西涌向北熊、里海、土库、小伊，冲刷亚欧非大陆。 许凡看了看表，三点十一分四十秒，还有一分二十秒。 提起笔，准备打钩。 三点十二分，许凡放下笔，收起了《许氏算数》。 “或许，我也该做些什么。” ...... 海天之上，赵阳正在费劲的和一只法相期妖兵周旋，以他展现出来法相期的实力，已经算是天才人物了。 经过灵气赐福，现在普通人类最低也是炼体大成，最强的却只有法相期，还是那些前期就进化出异能的新人类，是人类的天才。 而特事部部长用神秘方式培养起来的34万特事部成员，灵气赐福后，他们最低的达到了法相期，最高的达到了通神期，算是人类的顶尖战力。 动物则不同，最弱的蝼蚁也有炼体实力，灵智未开，只能是最低级的怪兽，是数量最庞大的群体。 炼神之后怪兽有了灵智，已经可以算作妖兽，依然是个庞大的数量。 意境期的妖兽已经有了驭驶天地之力的能力，算是一方小妖。 法象期是一个分水岭，妖兽已经能明悟天地法则，是妖兽的基层力量，称妖兵。 通神期算是妖兽的中坚力量，在此时的妖兽中也是一方大员，在单个族群中被称为妖将。 法则期是此时最强的妖兽，可以统领一群妖兽，被称为妖帅。 妖兽在灵气赐福中得到的好处是最大的。 一些普通的动物很可能一步登天就成为妖帅，普遍都能成为妖兵，妖将要少很多，但在庞大的基数下，也是一个巨大的数字。 妖帅不多，但那是相对于妖兽来说。 赵阳一边和眼前的法则期妖兵战斗，一边观察着天上的战场。 由于人类冲入海天之中，大多数海兽还没有接触地面，灵气还未蔓延出来，未完成进化，是妖兽被干掉最多的时候，当第一波海水接触地面后，短短几秒内，很多海兽就完成进化。 幸好三十四万特事部队员早早就得到了吩咐，专挑那些强大的动物第一时间下手，等进化的时候，愣是没有进化出一个妖帅出来，最强的只是通神妖将。 而且因为前面死的太多，这一片海域仅仅只有上百万进化成妖将。 虽然特事部成员只有三十多万，但成组织性的行动，硬是将妖将们压着打。 “嗡！” 西北方向传来微不可察的震动。 若非赵阳真实实力已经达到法则期巅峰，也不容易在战场上发现这个动静。 抽空看向西北方向，赵阳眼睛突然闪过一缕银色光芒。 在他的视野中，下一刻，几千米高的巨浪将会向着疆省方向涌过来，西南有喜马拉雅山脉阻挡，巨浪无力冲击，汇入孟加拉湾和阿拉伯海，不足畏惧。 唯有疆省方向，巨大的浪涛裹挟着可怕的动能，越过一座座雪山，从高向低俯冲而下，汹涌澎湃，势不可挡。 其中，更是有大量法则期的妖帅兴风作浪，摧毁一切阻挡，不可一世。 瞟了一眼身前的法相期妖兵，赵阳心神一动，一个血气化身留在原地，真身瞬间消失。 ...... 距离不远处的一处战场，陈墨穿着三十级的炎龙铠甲，提着烈焰刀和一只剑鱼妖兵打的火热。 这意味着陈墨本身最低也有意境期的修为，在灵气复苏的关口，也算天才人物。 旁边是他的三个室友，三人一个逮住一只妖兵拼命招呼。 “老陈，你行不行啊，平时叫你多练练铠甲，你就喜欢躺着，现在感觉怎么样？” 说话的是沈明，他提着一把震雷斧，使劲削一只龙虾妖将。 “老陈，在坚持会儿，我干掉这只妖兽，就来帮你。” 曹华强横枪立马，身前忽然出现一张虚幻的“扎”字卡牌。 流星枪轻轻一点，“扎”字就化为光粒汇入流星枪中。 “狂瀑扎！” 曹华强中二的大吼一声，流星枪狠狠扎向前方的鲍鱼。 鲍鱼怪一阵膨胀，流出一地污水。 最后灰飞烟灭。 “等等我。” 郑兴心念一动，一张“刺”字卡牌光影卡牌出现。 风鹰剑轻触“刺”字，“刺”化作光粒进入风鹰剑，风鹰剑瞬间亮起光芒。 “穿风刺！” 郑兴十分冷静，一剑插入大蚌壳里。 大蚌鱼浑身一颤，蚌壳无力的松开，缓缓倒地。 郑兴走向前，风鹰腰带阴阳环微微亮起，将大蚌鱼收了进去。 “老曹，这么宝贵的东西，每次你都暴力摧毁，这次说什么我也不分享给你了。” 两人过来帮陈墨将剑鱼怪打死，郑兴熟练地将剑鱼怪收回。 两个月多的时间，修炼《基础炼体术》加上合体铠甲的领悟加成，三个中二室友早就把铠甲升级到二十多级，灵气复苏后直接升到四十级。 在三人眼里，陈墨十分咸鱼，灵气复苏后也只有三十级，简直是个让他们操心的弟弟。 沈明看着陈墨气喘吁吁的样子，迟疑了一下，还是说道：“老陈，下面意境期的小妖太多了，要不你下去帮帮他们，等下面的人缓过气，你在上来帮我们？” 陈墨看了看三人，不好意思点点头。 “我还是太弱了，下面更适合我。” 三个室友不着痕迹的松了口气。 陈墨随后又激昂起来：“不过你们也不要懈怠，我很快就可以赶上你们。” 曹华强笑着飞过来，给了陈墨肩膀一拳。 “好你个老陈，到时候我们再并肩作战。” “好！” 第85章 我太弱了 来到下面的战场，这里大多是意境期的小妖。 陈墨找了个人少的角落，拿出傀儡娃娃。 这是他制作的道具之一，投入的熟练度不高，等级低，只有三十多级，正好冒充他在意境期的实力。 随后掏出从自身空间里掏出欺天面具、神隐斗篷、疾步之靴、不祥征兆，最后拎出破军，穿戴好后消失在战场上。 ... 哈萨境内，许凡到来时，巨浪已经形成，正以排山倒海之势袭来。 在远方的大洋深处，时不时能听到巨大的动静，是法则期高手在交战，而且整个浪潮也比他预料的小，只有三千多米的高度。 许凡皱眉，掐指一算，算不出来什么来。 “又出了什么变故？” “也罢，对人类终究是好事，等渡过这一劫再来计较。” 随后掏出一把符咒，嘴里念念有词。 “化云。” “呼风。” “唤雨。” 大量海水冲过来瞬间就化为云朵飘上天，狂风将雨朵吹到地中海化为漫天大雨倾盆而下。 ... 远方的海洋深处，赵阳化身千米巨人，提着大刀追着数十头法则期妖帅砍。 这些妖兽刚刚获得力量觉醒神智，正是最弱的时候，等他们将力量磨合完成，将会成为人类的大敌。 “咦？” 赵阳突然转头，看向天空飞过来的乌云。 乌云接天连地，无边无际。 最后乌云来到他的头顶，噼里啪啦的下了起来。 磨盘大小的雨滴一坨坨往下掉，赵阳都看无语了。 “啪！” 一坨雨砸到赵阳山岳大小的头颅上。 下意识抹了一把脸，赵阳望天。 “这是哪个家伙，下雨都这么敷衍。” “算了，现在要忙，没时间找你，这股力量气息，我记住了。” ... 许凡突然打了个喷嚏，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是谁又在背后偷偷说我帅？” ... 海浪最大的地方，一道隐形的光门静静伫立。 光门上，陈墨拎着一根鱼竿，正在钓鱼。 光门是他闲暇时做的任意门。 只需要想着目的地，推开门就可以直接到达。 来到这里后，陈墨又给任意门加了许多自由熟练度，把门扩大到上两千米高，九百米宽，向着阿拉伯海，再打开门，海水顺利的流去了阿拉伯海。 原本五千米高的大洪水，生生降了一千多米。 若非担心把洪水弄没了会引起别人注意，他一个人就把洪水解决了。 而且任意门合适就好，太大了并没有多大用处。 他更想把任意门往远距离方向进化，现在投入太多自由熟练度很浪费。 “咦，那里有一条妖帅大鱼。” 陈墨心念一动，鱼竿位置不动，鱼钩突然从大鱼的嘴里穿了出来。 手臂轻轻用力，鱼钩带着大鱼穿越空间回来。 陈墨提起一看，乐了。 “还是条翘嘴。” “不知道妖帅境界的鱼吃起来是什么味道。” 一巴掌把鱼拍死，掏出一个透着神秘气息的砂锅，拎着一把熟悉的杀猪刀，熟练的操作起来。 手指上一抹，从空间戒指里拿出一个紫色葫芦，倒了点酒腌制。 从脖子上的玉佩里摘了一把新鲜的辣椒、八角、桂皮、大葱、生姜、大蒜、香菜、花椒等调料，一顿操作后，一锅香味浓郁的红烧鱼就做好了。 把工具收进空间戒指，又拿出一双白玉筷子和青玉碗，就吃了起来。 “嗯，不错，不错，味道好极了。” “看来以后趣味又多一些了。” 吃干抹净，陈墨又提起鱼竿坐到隐形的大门上，专逮妖帅境的妖兽钓。 熟练的将一只妖兽拍死塞进手腕上的空间手镯，陈墨又将鱼钩甩了出去。 “哎，也不知道怎么才能突破到下一个境界。” “明明法则境只需要一百零八道法则就圆满，我现在已经两千五百四十八道了，怎么还一点头绪都没有。” “不知下一个境界是什么风景。” “我还是太弱了，都不敢出去浪，生怕别人看上我这一身宝贝，来个杀人夺宝。” “每天如履薄冰，何时才能达到彼岸。” “这日子，过得战战兢兢。” “还不如当初弱小的时候，无忧无虑到处乱跑，那时候什么烦恼都没有，也不知道是哪来的胆子，现在想想都后怕。” 随手捞起一条妖帅大鲨鱼，这条比较厉害，上钩了还能挣扎。 “像这条鲨鱼，估计有八百条法则了吧。” 随手把大鲨鱼拍死，收进储物手镯。 “好好的在海里呆着，一条鱼钩就失去了性命。” “世界危险至此，我辈又该以何屹立于天地之间？” “嗟乎！难也！” ... 地中海。 赵阳正在锤炼新招式，以他九百条法则的实力，普通攻击在海里也只能将眼前的大鲨鱼压制一头，打败容易，击杀就需要费些功夫。 据他所知，目前人类最强的人，特事部部长也才七百多条法则，要是遇到这条大鲨鱼，只怕不是对手。 人类当前的大好局面，顷刻就会崩塌。 所以，哪怕费点功夫，他也要将这条鲨鱼击杀。 纠缠了二十分钟，正当赵阳要击杀眼前这条鲨鱼的时候，突然感觉不对，一个瞬移离开。 身影再次浮现，赵阳转身盯着大鲨鱼的位置。 那里，出现了一条更强大的鲨鱼，这显然是种围猎战术。 光凭气息判断，最低也有八百九十条，仅仅比赵阳少了十条。 以双方表面实力来看，硬实力差距并不大。 赵阳冷笑。 “畜生就是畜生，禽兽之变诈几何哉？止增笑耳。” 随后调整气息，他也要认真起来了。 对面两条鲨鱼对视一眼，缓缓围着赵阳游荡起来。 时上时下，忽左忽右，前后变换。 赵阳安稳不动，注意力放在大鲨鱼身上，小鲨鱼先前已经被打出阴影，不足为惧。 “唰！” 由于速度太快，游动都发出炸响。 两条鲨鱼动了，赵阳脸上古井无波，准备动手。 大鲨鱼表情凶悍，眼睛里露出残忍之色。 在以前，他就吃过这种动物。 又弱又慢，只配作为食物。 赵阳盯着大鲨鱼的方向，准备打出致命一击。 “嗯？” 赵阳猛然把手放到刀柄上。 大鲨鱼的嘴里突然出现了一抹亮色。 这是大鲨鱼的什么神通？ 赵阳不敢怠慢，手握刀柄以示尊重。 大鲨鱼突然安静下来，全身僵直，只有眼睛还在滴溜溜旋转，眼里是掩饰不住的惊恐。 赵阳也懵了。 这是什么神通？ 大鲨鱼嘴角的亮色越来越多，慢慢变长。 “鱼钩？” 赵阳面色古怪。 “唰！” 大鲨鱼和鱼钩瞬间消失。 随手把小鲨鱼剁了，赵阳仔细感应四周。 十里。 百里。 千里。 万里。 什么都没有发现。 倒是发现地球又大了一些，空间更稳固一些。 赵阳沉默了。 “这种感觉。” “我好弱啊，这是第二次感觉到实力不够。” “真是种不好的感觉。” 第86章 真相 “来了” 长城上，苏晨慢慢睁开眼睛。 一道千米高的巨墙携着雄浑恐怖的气势，急速撞了过来。 是巨浪。 “轰隆隆...” 这是巨浪咆哮的声音。 声未至，浪先到，巨浪的速度已经超过了音速。 然而苏晨却没有在意这些。 “那个世界的巨浪五千米，现在只有一千米，是为什么？” 心念一转，苏晨就知道了答案。 “自助者，天助之。” “在那个世界，人类面对灾难，表现出来的，是极端丑陋的一面。” “很多人更是疯狂，祈祷世界毁灭的更快一些，希望将人间摧毁得干干净净。” “那个世界没有前面的铺垫，没有更新后的长城、没有更新后的仙城、没有李欢和讲道系统帮助，没有像我一样的重生者。” “海水一波就灭亡了大部分人类。” “残存下来的人崩溃绝望、歇斯底里，甚至放弃反抗被妖兽吃掉。” “那里的人类已经崩溃了。” “而我的世界，有我，有李欢，有长城，有仙城。” “最重要的，人类没有放弃，还有决死一战的勇气。” “所有人都站了出来，组成新的长城，构建起人类最强的防线。” “所以，那些强者不再对人类失望，他们，出手了。” “能救人类的只有人类自己。” 大浪滔天，苏晨却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 “我的计划成功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激动，他疯狂，他肆意发泄。 从得到白影苏晨记忆的那天起，他就知道这一天会到来。 天崩地裂，海枯石烂，山河断流，国破家亡。 熟悉的家人、朋友、老师、同学，会消失。 娱乐、美食、文化、音乐、电影，会消失。 笑容、温柔、善良、信任、正义、道德、公平等等一切一切美好的东西，都会消失。 陪在他身边的，只有张欣怡。 她的存在，让苏晨相信世界还会变得更好。 直到，她死了！ 世界，只剩绝望。 现在，一切都变了，都被改变了。 希望，还在。 没有人能体会苏晨现在的心情。 在那个世界，即便他杀人盈野、罪孽滔天、为所欲为，他也不喜欢那个世界。 再恶的人，也不喜欢恶人。 何况，他身边几乎都是恶人。 “苏晨，出来吧，我知道你还在。” 疯狂过后，苏晨平静下来，对着虚空淡淡的说道。 一道白影从苏晨身上飘出，正是白影苏晨。 苏晨从未见过白影苏晨笑过，上一次见面，他一脸冷漠，唯一的情绪还是嘲讽。 现在，白影苏晨笑了。 “不错，很不错，你成功了。” 苏晨没有任何骄傲的情绪。 “这也是你的计划吧，特意留了那么多记忆给我，为了保险，还把对那个世界张欣怡的爱也同步给了我。” “聪明人总是了解聪明人的，你比我更了解我，我的任何想法都在你的计划内吧？” 白影苏晨没有回答，只是仰头，看着天上飞舞的星火。 “你看，那里很美吧。” “那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之一。” “你会后悔吗？” 苏晨缓缓摇头。 “你不该骗我。” 白影苏晨笑容收敛，低头看着苏晨。 “这是代价。” 苏晨转身，看着遥远的巨浪，声音冰冷地可怕。 “我很难过。” 白影苏晨站到他身边，轻声询问。 “为什么？” 苏晨声音突然变得缥缈难寻，捉摸不透。 “我很难过...” “不是因为你欺骗了我。” “而是因为...” “我再也不能相信你了！” 白影苏晨默然。 “这是代价！” 千米巨浪之墙距离长城还有数百公里，大量的水汽已经到来，与之一同的，还有远超人类记录的狂风。 白浪翻涌，巨响如雷，震耳欲聋。 苏晨的风衣高高飘起，发出“飒飒”的声音。 “为什么不将法则期后的记忆一同传给我？那样，或许你不用骗我，我也会答应你。” 白影苏晨抿了抿嘴，摇头。 “你有你的路，我有我的路。” “没有合适的路，也没有正确的路。” “更没有唯一正确的路。” “每个人都是不同的。” 白影苏晨看着天上闪闪发光的星火，眼中露出向往之色。 “我也是苏晨，我了解苏晨。” “我的路，不适合你。” “当你看到了黑暗，黑暗就成了你的一部分。” “总有一天，黑暗膨胀，你就成了另一个我。” 苏晨低头，沉吟少许。 “那就是法则境的下一个境界吗？” 白影苏晨没有否认。 “那个境界，叫真我。” “这个境界无法解释，无法传授，只能靠自己理解。” “虽然我们都是苏晨，或许有很多未知的联系，但我们的真我，是不同的。” “真我之下，皆为蝼蚁。” “只有真我才能对抗真我。” 白影苏晨的身影更暗淡了。 “穿梭世界，即便有系统的帮助，我的时间也不多了。” “还有什么问题，你能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 苏晨面色一紧。 “你消散后对那边的苏晨有什么影响？” “没有影响，等你到了我的境界就知道了。” “那个世界到底过了多少年？” “五十年。” “妖兽最强者是谁，有多强？” “是青龙王，一万道法则的法则境，三年后突破真我，这是我那个世界的情况，你自己把握。” “人类还有什么隐藏的强者？” “那个世界人类不多，早已失去了信任，每个人都带着面具，我还没有见过其他隐藏的强者。” “张欣怡真的死了吗？” 白影苏晨身影一僵，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同步的爱是怎么回事，能拿掉吗？我不想做事的时候还因为一个女人分心。” 听到这个问题，白影苏晨深深看了苏晨一眼。 “在我出现的时候，那份爱已经离开了你的身体。” “爱无法剥离，无法同步，只是因为我在你身上，你才受我影响。”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白影苏晨的身影开始闪烁，明灭不定。 “时间要到了，还有什么问题快问。” “法则数量影响该真我境的突破吗？” “不影响，法则境圆满即有资格突破。” “真我境前的法则数量影响的是什么？” “三千法则即可完美突破，突破前的法则数量越多，突破后真我境后会连续突破数个小境界。” “真我境之上是什么？” “是...” 白影苏晨消失了，只来得及说出一个字，就散为漫天光点。 那是灵气光辉。 白影苏晨消失，灵气随之消散。 苏晨伸出手，想挽留，也只是徒劳。 第87章 我的世界在未来 巨浪之墙在迫近。 即便只有一千米高，对人类来说也是无法逾越的高峰 须知泰山最高处海拔也只有一千五百米，若是从山脚算起，泰山大部分地区也就这个高度。 排山倒海，不过如此。 苏晨收回思绪，淡漠的看着巨浪之墙靠近。 “咫尺天涯！” 原本长城与巨浪之墙只有一百多公里的空间，突然拉长数十万倍。 巨浪进入空间内，速度逐渐变慢，高度也降低下来。 一个小时后，最前端的大浪已经只有一百米高了，而长城现在已经长到了两百米高，随着地球的膨胀，长城还会继续升高。 对苏晨来说，五千米巨浪降低到一千米，难度可以说是从黎曼猜想降到了微积分。 只需要维持下去，灾难不攻自破。 ...... 农家小院。 李欢坐在高台的蒲团上。 小院内部空间已经被他拓展为大校场，足以容纳数十万人，但他每次讲道依旧只允许进来一万人。 经过多次讲道，他已经明白，讲道只是一次助消化的过程。 第一次听道的效果是最好的，能够将自身的领悟和讲道结合起来，相互促进，共同进步。 第二次讲道就是单纯的填鸭，将李欢自己知道的东西传给听道的人，听道的人自身积累不够，会有相应的理解，却不多。 第三次讲道就是硬塞，哪怕听道的人肚子已经吃撑了，李欢也能强行塞下去，但效果更差了，听道的人灵性大损，也不知是值得还是不值得。 尽管听道的时候领悟能力会增强，但就像健胃消食片一样，终究难以立竿见影。 从系统增幅来的各等级领悟也越来越雷同，李欢每次使用后效果都会更差一点。 所以他干脆把数量增幅出来的感悟凝练成悟道丹，大多都给前来听道的特事部成员服用，这才能在短时间内培养出大部分炼神境界的特事部成员。 天资纵横的都能达到意境期。 相信灵气复苏后，所有人都能趁着法则灌体的机会，再突破一两个境界。 李欢自己用的则是质量增幅后的大道感悟。 但出乎意料的是，质量增幅并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 通神巅峰的感悟进行质量增幅后，还是通神巅峰感悟，只是法则的领悟更深入，这证明了通神期领悟的法则只是通神期能领悟的极限，并没有将法则领悟完整。 灵气复苏后，李欢也顺利突破法则期，凭借着各种感悟包，一举从天地中吸收了八百条法则。 他还可以吸收更多的法则，但直觉告诉他，继续下去可能会出现很不好的事，他的底蕴只支持他吸收这么多。 “咯咯咯。” 李欢从兜里掏出了一只小鸡，全身火红色的毛发，像极了农村以前养的大公鸡。 小鸡是灵气爆发的时候，吸收了灵气和法则出世的，由于经常听李欢讲道，只是刚出生，就有了通神修为，简直可怕。 小鸡对李欢很是亲近，喜欢跳到他的兜里睡觉。 李欢也很喜欢小鸡，还专门给他起了个名字，叫小坤。 这是他家里第一次多了新成员。 轻轻抚摸着小鸡，举止之间携带的大道法则灌入小坤脑袋里，小坤感觉头昏脑涨，摇摇晃晃的又睡过去了。 把小鸡放到兜里，李欢抬头望天。 “十个小时了，变化应该结束了吧。” “只要苏晨能坚持十个小时，半径膨胀十倍的地球很快就能把那点海水削弱到极致，再有长城阻隔，自然会重新汇入大海。” “也不知道我那三十四万学生能活下来多少。” “苏晨特意交代让我不要出道场，他到底还有什么没有告诉我。” “是变相监禁还是另有原因？” 展开系统面板。 【神级讲道系统】lv5（35万\/100万） 【宿主】李欢 【背包】略 “我已经迫不及待想看看，法则期的感悟增幅是怎么回事了。” ...... 陈墨又钓了条300法则的妖帅，拍死放到储物手镯里。 “唉，才钓了十万条，我真是太菜了。” “也不知道贺大帝有我这实力，能钓多少。” 海浪高度已经降到了2300多米，快把他的门露出来了。 掏出一个玄天宝鉴，伸手往上一抹，宝鉴上立刻出现地球的场景。 “咦？” “真是神奇。” “地球半径扩大到十倍，变面积扩大了100倍，体积扩大了1000倍，按理说应该和木星差不多大了，怎么看起来还这么小个？” 陈墨将画面缩小，整个太阳系都出现在宝鉴上面。 仔细打量了一下，又将目光锁定在金星上。 画面逐渐放大，金星外表看起来和原来差不多大小。 当画面继续放大，终于进入金星内部。 “嚯！” “果然如此！” “原本只有6052公里半径的金星，现在也成了个巨无霸。” 原本就恐怖的金星现在更是恐怖，酸雨倾盆而下，火山浓烟四起，厚厚的云层互相碰撞，时不时就爆发出一道闪电。 是真正的地狱场景。 不过对现在的陈墨来说没有什么危险。 他在意的是金星的变化。 这次他选择了火星。 火星也变大了，相对金星原本就恶劣的环境，火星上竟然出现了绿色。 “是灵气的原因？” 这引起了陈墨的兴趣，他将太阳系所有行星都查看了一遍。 最让他惊叹的还是土星和木星，这两个本就是巨星的星球，其体积也扩大了一千倍，按理说早就该坍塌聚变形成红矮星，但现在依旧以行星的形式稳定运转。 而太阳更是庞大的令他咂舌，光是太阳表面荡起的火浪就有数百公里高。 “灵气复苏波及整个宇宙？” 陈墨不信，如果真是波及宇宙，又怎么只有这么点动静。 将画面继续缩小，地球、火星、木星、土星、天王星、海王星、冥王星、柯伊伯带、旅行者号、奥尔特云。 “是什么原因？” 陈墨震惊了。 奥尔特云外，宇宙射线、辐射、能量都能进来，陈墨也能看到外面，但只是相当于在奥尔特云往外看。 他不能再跨出奥尔特云一步。 “玄天宝鉴只能看到这里？” “还是...” 陈墨想亲自过去的查看，但心中思索一番，觉得事情并不简单。 “我还是太弱了，现在看不懂，就不能看。” “好奇心害死猫，我要谨记。” “只要我强大起来，到时候再看，或许就没有那么多疑惑。” “一定要忍住好奇心。” “忍住！” “只需要活着，就能不断变强，还不到进无可进的地步，我需要等待。” “那东西估计早已存在，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过去反而可能会惊动未知的存在。” “我的世界在未来，要是把自己浪死了，那才是天大的笑话。” “一定要忍住！” 第88章 落幕 天地间震动逐渐消失，地球的增长结束了。 长城外，海水逐渐退去。 长城也涨到了五百米高，宽三百米，还在缓缓吸收灵气，墙体只会变得越来越坚硬。 苏晨收回神通，抬头望天。 天上的人们正往下飞。 天上的海兽已经被清理完了，这次灾难应对充分，国人的伤亡主要来源于和海兽的战斗。 战斗，难免有伤亡，疆域内的妖兽基本清除干净，原本十日后发生的妖兽袭击应该也不会发生了。 苏晨欣慰，这是最好的结果，他相信，只要给人类时间，人类一定能傲立于食物链顶端。 ... 陈墨隐蔽换回自己的替身，把对手灭掉，稍微等一会儿，三个室友就来到他身边。 不等三人说话，陈墨就把几人拉到一边。 “都别出声，我带你们去一个地方。” 三人面色一下子严肃起来，对视一眼，悄悄跟着陈墨离开。 地球表面积扩大了100倍，出现了很多原始森林，在灵气的作用下，这些原始森林中少有低于100米的大树。 地球一日之间，仿佛回到了蛮荒时代。 带着三人来到一处密林，陈墨将土地挖开，一具2000米长的鲟鱼尸体静静躺在那里。 曹华强震惊的跑过去，仔细感受鲟鱼的气息。 “是通神境的妖将，老陈，你怎么弄的？” 另外两人也感到震惊，别看他们已经是法相期，距离通神只有一步之遥，但刚突破法相的人只是领悟了一点法则种子，将这一条法则领悟到圆满才算法相圆满。 而通神境最少也有一条圆满的法则，对付法相境的人，易如反掌。 眼前的鲟鱼怪，怎么看也不像才突破通神境的样子。 陈墨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又指了指天上。 “上面的战斗太激烈，我在下面还算轻松，就偷偷藏了一条。” “通神期妖兽的血肉对我们来说的大补，世界突变，越来越危险，我们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增强实力。” “现在世界旧秩序已经被冲破，新秩序还没建立起来，危机随时都可能发生。” “一旦被别人知道，只怕会引起觊觎。” 装作小心的环顾四周，陈墨将三人拉拢过来。 “世界变的这么大，光长城包围的地盘就有九亿多平方公里，全球500多亿平方公里的土地，何等广袤，以后的世界，只怕更看重实力。” “想要有尊严的活下去，就要保证自己的实力，咱们几个是兄弟，我也不想那天就听到你们不幸的消息。” 气氛慢慢沉默下来，几人恍然发觉，世界已经发生了巨大变化，而他们还在以原来的心态看待世界。 冷汗瞬间从后背流下，曹华强感觉天上的太阳，似乎都冰冷了许多。 “时代变了！” 郑兴叹息。 相比现在危机四伏的时代，他更喜欢以前和平的样子。 宁静、安逸、轻松、无忧无虑。 光是用脑子想想，他就知道未来的时代会怎么样。 身怀利器，杀心自起。 实力为尊，弱肉强食。 猛的打了个冷战，郑兴突然对未来产生了惶恐。 沈明长出一口气，无奈的说道：“老陈说得对” “以后估计只有仙城里是安全的，八千万大军应该还能镇住大局，但新秩序建立起来之前，野外就只是蛮荒之地。” “这次我们是打了妖兽措手不及，若是妖兽回过神来，长城外面的压力还会更大，内忧外患，情况会糟糕。” “一想到上百亿千亿的妖兽大军打过来，我就感觉到未来一片黑暗。” 侧很魔拍了拍沈明的肩膀，安慰道：“什么都是假的，自强才是真的，咱们一起努力。” “努力x4！” ... 天道空间。 周正投给大白一道大道本源。 以后的灵气增长，除了靠灵机自主诞生外，就靠大白成长，提升灵气品质。 “呼！” 如长鲸吸水，大白一口就将大道本源吸进体内，能不能消化先不说，放到肚子里才是最安心的。 “周正，那个叫陈墨的人发现你设置的屏障了，要不要把他处理了？” 周正脸一黑，骂道：“你从哪学来的黑话，好好的天道像个流氓头子。” “那屏障是我弄的吗？” “那是天道弄的！” “49%的天道就不是天道了？” “以后你要小心点，别被人冲进来揍你一顿，先说好，我是不会出手的。” “每个天道，都要有被人逆天的觉悟。” 大白冰冷的瞳孔里法则大亮，似乎正在推算。 “为什么你要以天机显化的方式，借赵阳之手传下超脱种子？” “让他们做传统的修炼者，同样能领悟法则，我们也可以同步获得法则。” “给与他们超脱的机缘，是没有必要的。” 周正揉了揉大白，感慨万千。 “曾经，我也是个普通人，现在，我的父母还在里面战斗。” 他的面前突然出现一块光幕，里面一个意境期的周正和一对中年夫妇有说有笑的回家，虽然战斗让他们十分疲惫，但笑容却十分灿烂。 那个周正是真的周正，是地球人周正，从真灵到法则、肉身、灵魂、精神完全独立的周正。 拥有普通人周正的全部经历。 只是没有遇到系统，泰山的经历仅仅是一次旅游，没有什么值得他多加关注的地方。 和所有人一样，后面该经历的一切都经历过。 “如果是传统的修炼方式，很多人会因为各种修炼资质限制，止步混元之下，这简直是天大的浪费。” “而且人多，修行的大道总会有重复的，这也是浪费。” “太阳系被你这个天道布下黑幕，资源有限，不能让他们用那种低效的修炼方式，否则太阳系都养不出几个强者。” 大白不同意周正的说法，晃了晃肥大的球身。 “明明你才是黑手，还用天道的手段布置。” “嫌弃资源不够，你就多给我吃大道本源，只要给的多，我把太阳系扩展成宇宙那么大，到时候不怕浪费。” “你就是舍不得投入。” 周正轻笑着摇头。 “你啊，就是贪吃。” “怎么就不相信我能培养出人才来呢，你那大光球，总喜欢贪墨我的投资。” “你一个球推衍法则再快，又怎么快的过生灵？” “那些家伙，在有利可图的情况下，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大白默默消化本源，明目张胆的把周正投资的大道本源又扒拉一堆进自己体内。 “既然那么看好生灵，怎么不降低难度？” 周正躺在大白身上，翘着二郎腿，十分悠闲。 “控制？为什么要控制？那只是自然合理的反应而已。” “没有黑手，才是人类最喜欢的状态。” “不自由，毋宁死，这是人性。” “毕竟，我也出生于人类啊。” 他不会告诉大白，他只是想给愿意在铁屋子里苏醒的人一个机会。 悲哀的人类，能拯救他们的，只有他们自己。 第89章 离别 榕大。 赵阳正在和室友们吹牛，作为明面上达到法相期的天才，他的室友也愿意听他吹牛，天才看到的东西和普通人不同，或许他们也能有所收获。 他的三个室友尽管有赵阳明里暗里的帮助，在灵气赐福后，也只达到意境期。 上层发放召唤器的时候已经太晚了，靠召唤器还不如靠自己修炼。 三个室友都坐在各自的位置上，赵阳在寝室中间来回踱步，将自己对法相期的理解以一种简单通俗的方式说出来。 “你们现在都是意境期，都知道神融天地，可以感悟意境。” “意境是什么玩意儿，那就是法则在现实世界的投影。” “就像女神身上的香水味。” “想要直接追女神是不行的，你要先了解女神，再投其所好，当然我这是类比。” “意境不是法则，只是你触摸法则的一条可行道路。” 室长张武若有所思，班花身上就经常带有一股香味，虽然很香，但总有种八卦的味道，不知道可不可以凭此触摸到“法则。” 想到这里，张武忍不住傻笑一声。 “老赵，你啊你，总喜欢给我们来点新花样。” “你说的‘香味’真的能触摸到法则？” 赵阳嫌弃的瞥了张武一眼。 “你能不能收敛一下，我一眼就看出你想什么，收收心吧，实力提升了，多找些八卦给班花，还怕没有机会？” 室友陈墨瞪了张武一眼，没好气的说道：“我的老室长啊，新时代都来了，实力才是最重要的，儿女情长，英雄气短，好好听老赵讲。” “老赵你继续，我们能不能突破就靠你了。” “咳咳！” 赵阳轻咳一声，端起茶杯喝了杯白开水。 “这天下间意境无穷无尽，山有山势，水有水形，爆裂如火，缥缈如风，万事万物都有其意境。” “总能将已经领悟到一个足够的程度，到时候就可以将意境熔炼为法则种子，靠着这枚种子就能触摸到法则。” “当然，天才不需要这么复杂，领悟了意境，就能顺藤摸瓜领悟法则。” “灵气爆发时就更爽了，法则活跃，法则碎片一股脑的往你脑袋里钻，不怕你吃得多，就怕你吃不消。” “法则的领悟流程就是这样，如果感觉自己没把握，就把意境领悟深一些，总能接触到法则，感悟多的意境也不会浪费，能让你第一时间接触到的法则更深奥。” “第一次总是特殊的，那种触电的感觉，能让你有更多的收获。” “领悟的法则多了，再领悟其他法则就没那么困难，法则之间也是有联系的，顺着联系找过去就行。” “就像你认识一个有钱人，你就认识了很多有钱人，你要是不认识第一个有钱人，那有钱人再多，你照样也认识不到。” 室友杨奇眉头舒展，身上的气息波动起来，显然要突破法相期了。 “老赵，还得是你啊，把那么深奥的事说的如此粗鄙，我感觉不需要脑子也行。” 赵阳正要反驳，一股奇异的气机蔓延过来，心神一动，神念投入其中。 眼前画面一变，赵阳来到一个奇异的地方。 夕阳西下。 天地一片苍茫。 大漠依旧灼热，蒸腾而上的热气让空气扭曲，显得冠以荒诞。 夕阳中，赵阳看到一个盘坐的身影。 “你来了！” 赵阳心中腻歪，上次一声不吭把他拉进来大打出手，开头说的就是这句话。 “我来了。” “你又想打架吗？” 身影一僵，随即放松下来。 “这次的灾难多谢你出手，让我们少了很多伤亡。” 赵阳就地坐下，将刀横在大腿上，满脸不在乎。 “我也是人类，我觉得应该帮，我就帮了，不需要你感谢。” 身影目中流露出一股沧桑之色。 “是啊，如果你觉得不应该帮，也不会帮！” “我这次是找你帮忙的。” 赵阳奇怪的看着身影。 “我孤家寡人一个，你是特事部部长，我能帮你什么，你不来打压我们就不错了。” 身影没有反驳，自顾自说。 “根据我的推算，三年后，妖兽最强者青龙王就会突破真我境。” “真我境是法则境的下一个境界，这个境界很特殊，真我之下，皆为蝼蚁，只有真我才能对抗真我。” “真我之下，数量没有意义，我必须在三年之内突破真我，没有时间关注国内的事。” “你不需要做什么，只需要在出现人类无法抵挡的妖兽时出手相助，当然，若是你也没把握，那就不必出手。” “作为报答，我会把我知道的真我境的信息给你一份。” 赵阳本想拒绝，但听到他说出的要求，就没多说，等到开出条件，就更没有理由拒绝了。 “不要把我的信息暴露出去，我答应帮你。” “下一个境界是真我境，你能确定吗？” “能确定！” “好。” 世界逐渐淡化消失，赵阳回过神来，张武正伸手在他眼前晃。 看到赵阳回神，张武连忙问道：“老赵，你想啥呢，都发呆三秒钟了。” 赵阳把张武的肥手打开。 “爸爸我在操心你们几个逆子的未来啊。” “赵阳，我才是爸爸。” “......” 同一时间，一片废墟的世界中，苏晨也向陈墨提出了要求。 陈墨沉思良久，注视着苏晨。 “别把我的信息说出去，我就答应你。” 苏晨愕然。 “你不提要求吗？” 陈墨摇头。 “遇到我不敌的妖兽，我不会出手。” 苏晨点头，气氛一时安静下来。 “你不要，我不能不给，这是我了解的关于下一个境界的信息，希望能对你有帮助。” 陈墨没有拒绝。 ...... 许凡的小院外，苏晨转身离开。 许凡慢悠悠的品着茶。 “真我境吗？” “我凡凡早就算到了，只是需要你印证一下，这个境界毕竟不同凡响，大意不得。” “帮你个忙，算是各取所需。” ...... 李欢的院子里。 两人正在对饮。 “怎么样，我的小坤泡出来的酒，味道还行吧。” 苏晨眯眼咧嘴。 “嘶！” “哈！” “啧啧啧啧！” “这味道，还真是与众不同。” 李欢哈哈一笑，从兜里掏出小坤。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小坤一出生就十分神异，那天他趁我不注意飞到我锅里，当时还把我吓坏了，没想到他在汤里游得欢快，我本想把汤倒掉，但味道很奇特，我没忍住尝了一下，还真好喝。” 苏晨盯着小坤，小坤也瞪着两只大眼睛看着苏晨，头上的鸡冠耷拉，两片羽毛左右一片，看起来像个“答”字，颇为奇特。 心中默默推算，随即深深看了小坤一眼。 “老李，既然好喝，没事就多喝喝。” “这次来主要是麻烦你继续培养人才，我给你带了些妖帅境的妖兽，你也尝尝。” “哎，既然答应你了，你就放心吧。” 两人又唠了会嗑，苏晨要离开了。 走到门口，转身看着微笑的李欢，苏晨欲言又止。 随后一声长叹，没了踪影。 ...... 京城特事部总部，苏晨透过窗玻璃，静静的看着忙碌的张欣怡，良久才离开。 张欣怡似有所觉的抬起头来，看向窗边，那里什么都没有。 揉了揉眼睛，张欣怡自嘲一笑。 “我还真是想苏晨魔怔了。” “苏晨不在，我要帮他把这个摊子看好了。” 随即埋头，淹没在海量的文件里。 大局初定，事情千头万绪，她实在没有精力再想其它。 ilwxs.com 第90章 寻道之路 原始蛮荒时代，一群刚刚在大自然拥有立足之地的双足直立动物出现了。 那个时代，是人类历史上最长的一个时代，究其原因，是当时的生产力太过低下，人们的生活很长时间内没有多大变化，如同死水，泛不起多大波澜。 这个时代存在三百万年之久，生产工具以石器为主，工作联系只有简单协作，社会地位没有高低，只有分工不同。 人们按照性别、年龄实行自然分工，在劳动中是平等互助的关系。 单个人类无法在自然界生存，人们只有组成一个个集体才能和大自然抗争。 所以当时生产资料和产品归全体成员所有，实行平均分配。 那个时代被称为原始公社，或是原始共产主义社会。 原始社会经历过原始群和氏族公社两个阶段。 氏族公社是一种以血缘关系为纽带，组建起来的生产和生活单位。 从母系氏族到父系氏族，体现的是生产力的变迁，女性繁衍能力对氏族生存的贡献占比降低，男性的地位开始上涨。 生产力水平逐渐提高，出现了剩余产品，经济基础出现变化，原先共同劳动和共同分配的生产关系被打破，开始出现贫富差距和私有制。 随后诞生酋长、部落、部落联盟，最终出现了部落联盟共主。 而在私有制出现后，一个新型的概念出现了。 “我！” “我”的出现体现了公有到私有的变化，也体现了原始人类自我意识的觉醒。 “我”字的出现，最早见于甲骨文，本义是奴隶社会一种用来行刑杀人和肢解牲口的凶器。 代表一种具有正义性合理性的掠夺行为。 “我”是杀人凶器！ “我”生而具有掠夺性，“我”将为“我”的一切行为披上合理的外衣，即“我”的行为没有对错，只是“我”的人性。 随着冶炼技术的发展，“我”这种凶器被更优良的凶器取代，“我”逐渐成为一个代词。 不知是何原因，亦或者是人类对自身有清醒的认知，战国时代，“我”字被普遍当作第一人称代词使用。 “我：从戈者，取戈自持也！” 沿用至今，且字音未变。 苏晨行走在新生的大地上，寻找突破真我的契机。 无形的波动笼罩全身，妖兽无一察觉。 作为特事部部长，他拥有的权限是巨大的，能查看的资料也很多，此刻，每踏出一步，都会有无数感悟进入他的脑海，化为他突破真我的底蕴。 “吾”也代表了“我，”但代表的是不完全的“我。” “吾”多用为主语，不作宾语，常为有身份地位人所用，代表了一种地位，处于发号施令的位置。 “我”可在任何场景适用，随着时代的发展，人们自我意识的觉醒，“吾”被“我”替代是一种必然趋势。 “我”是一种更全面的自我认知。 什么是我？ 苏晨思索，不悲不喜。 最简单的排除法。 什么不是我？ 我是特事部部长，特事部部长不是“我，”我是男的，男的不是“我。” 外在的东西能定位外在的我，却不是真正的“我。” 姓名、性别、家庭住址、身份证号、血型、身高、体重、三维等等，似乎都能确定是我，但确定的真的是“我”吗？ 似乎人类有记录的几百万年历史，并没有真正清楚“我”是什么，只能用一大堆笼统的条件圈定一个大概的范围，让那个范围成为“我。” 但“我”真的是“我”吗？ 苏晨眼眸没有一丝波澜，一步跨越千山万水，周围的一切像电影胶片一样往后退。 “我”不是“我！” 苏晨很清楚，人类并不清楚“我”是什么。 人类文明发展程度再高，弄不清楚“我”是什么，终究只是徒劳。 把不是我的一切排除，但剩余的东西依旧不是“我。” 从唯物上看，我是现实中的我，我通过与现实交互，我的经历组成了“我。” 只有我的经历完全属于我，似乎这才是真的“我。” 我从受精卵而来，染色体的基因控制了我的发育成长，逐渐长成一个婴儿，我出生了，我有了“我。” “我”并不存在，“我”只是基因的载体。 “我”只是一段生物代码的表达形式？ 苏晨迷茫。 “我”有专属于我的经历，对过去的每一件事的独有感触，“我”真实存在，“我”并不应该是一段代码形成的npc。 每时每刻，以往的记忆、现在的记忆，回想起来“我”都会有不同的感受，这些独特的感悟和经历都在组成“我。” 那“我”是虚假的，是生活中的经历创造了真的“我？” “我”只是经“经历”在时间上累积组成的产物？ 那“经历”组成的真实的“我”是真的“我”吗？ 如果我经历的一切都是假的，假的“经历”创造的“我”是不是假的？ 人对世界的认知，依赖于感官，视觉、听觉、触觉、味觉、嗅觉、六感、七觉、八识。 众所周知。 人眼是有极限的，刷新率、像素、识别帧数、视角、视线、感光能力是人最原始的信息获得渠道。 但真实的一切是眼睛看到的那样吗？ 人耳听到的声音频率在20-hz之间，超过这个范围，人是听不到的。 触觉依赖于皮肤，而皮肤的感知范围也是有限的。 同理，味觉、嗅觉局限更大，其他小动物的味觉嗅觉都与人类不同。 六感、七觉、八识更难以佐证真假。 一切都在证明，“我”经历的一切都是假的，假的经历创造的“我”还是真的“我”吗？ 所有的一切都在证明，“我”是虚假的，不存在的。 “我”所经历的爱恨情仇，喜怒哀乐，忧思悲恐惊，全都是基因控制身体激素分泌，产生的电信号刺激身体的神经信号感受器，从而产生的感觉。 而感觉的原始来源，是五官六感等感受器感受的虚假的东西。 虚假的“我，”还有什么意义？ 认知是虚假的，肉身、精神、意志都是虚假的。 苏晨心中烦躁，却又想到烦躁是因为想不通问题，身体分泌激素，刺激身体产生烦躁的感觉。 “我”的感觉都是假的。 真我，什么是真我？ 苏晨走出地球，来到太空，看到缓缓旋转的地球。 太空中的地球并没有因为膨胀而变大，看起来和原来差不多，但苏晨知道，这只是一种空间运用方式而已。 是一种视觉欺骗。 该死，他的眼睛又一次欺骗了他。 真我，只会来自真的存在，而什么，又是真的存在？ 物质？法则？大道？ 苏晨不知道，他迷茫了。 第91章 青龙王 新的太平洋对岸，是一块横跨南北的超级大陆，总面积四十二亿平方公里。 现在，这里是妖兽的天堂。 不同于早有准备的亚洲，这里已经被原太平洋冲刷过，剩下的人类少的可怜。 一座巨大的洞府中，五颜六色的光芒肆意流淌，将洞府照的如同白昼。 那是一种会发光的灵气物质，只要有灵气存在的地方，就会发光。 洞府显然有人为加工的痕迹，不过看残留下的爪印，不大可能是人类修的。 沿着宽敞的通道一路前行，经过几条岔道，尽头是一个巨大的洞窟。 高600米，长3000米，宽3000米，显然，这里也被人为加工过。 在洞窟北面的高台上，有一张白玉打造的巨大玉石椅，上面，盘踞着一条约莫100米长的奇异生物。 如果有任何一个国内人看到这一幕，一定会惊呼。 “这不是蛟龙吗？” 蛟龙本是一条普通的老蛇，在灵气复苏之时，被巨大的震动抛飞。 一路在空中飞了不知多久，来到了一块新大陆，最后就是无尽的法则灌体。 随着法则的灌入，老蛇越发强大，下意识就知道这是好东西。 但很快他就察觉到，他快到极限了。、 蛇生一世，他经历了无数危险，得到了一些东西，也失去了很多东西，什么都看的很淡了。 但这一刻，当力量降临的时候，他心中升起了无限渴望。 他很清楚，在自然界中，不是你吃我，就是我吃你，而力量，才是保证自己能站到生物链顶端的东西。 他克制住本能的拒绝，继续接受法则的灌输。 果然，当灌输的法则超过某个界限时，剧烈的疼痛传遍全身。 撕裂、粉碎、重组、破裂、塌陷、萎缩... 那瞬间，无尽的痛苦笼罩了他，下意识就想拒绝法则的灌输，但他忍住了。 从普通青蛇，变为十八头怪蛇，再变成触手怪... 身体与灵魂仿佛被肆意揉捏，变换成各种模样。 鲜血流了一地。 但老蛇依旧没有拒绝法则。 本就冰冷的瞳孔变得更加漠然，仿佛正在遭受痛苦的不是他。 直到一股死亡危机传来，他才拒绝法则灌入。 磨难远去，一股难以描述的舒畅感传遍全身。 从极致的痛苦到极致的舒畅，老蛇忍不住张嘴嘶鸣，然而发出的声音却让他感到陌生。 “昂...” 老蛇飞到海边，打量自己的模样。 100公里的长度，10公里粗细，浑身鳞片更加细密，马首蛇尾，头有须角，颈部修长，覆盖着一层白色鬃毛，腹生四肢，肢有五爪。 老蛇不知道这是什么，但他感觉这样也挺好看的。 落到地上，四肢着地，这种行走方式他第一次体验，但并没有花费多大功夫，走了几步就能熟练的辗转腾挪。 兴奋的老蛇跑到一座大山，尽情的体验四肢的感受，还挖了个洞。 这是当初作为蛇的本能，一时半会还不太适应。 兴奋过后，老蛇开始体会自身的变化，慢慢的理解自己的情况，并对世界有了基本的认知。 细细感悟融入自身的法则，他很清晰的感受到，法则只是灌输进他的体内，他并不能灵活掌握。 他还需要理解，感悟，将之彻底化为自己能掌控的东西。 这天，他正在参悟法则，一只大白猪哼哧哼哧的跑了进来。 “大王，发现了，我们发现你说的人类了。” 老蛇睁开眼，瞪了大白猪一眼。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叫你多花点时间参悟法则你不听。” “堂堂妖帅境的大妖，连飞都不会，真实丢妖。” “这次就懒得收拾你，赶紧把人类给我带上来。” 原本耷拉着脑袋的大白猪立刻精神起来，一溜烟就跑了出去。 这段时间对法则的研究，让老蛇摸索出很多法则运用的小窍门，对自己的认识更进一步，连带着参悟法则的速度也快了不少。 没一会，两只妖兵境的蚂蚁妖就架着一个金发碧眼的人进来。 老蛇仔细打量一眼，发现确实和人类一样，但不像他记忆中黑发黑瞳黄皮肤的人。 倒是和这片大陆以前的人差不多。 收回发散的想法，老蛇慵懒的盘在座椅上，等待妖兵将人类带过来。 妖兵境界的妖兽智慧已经和普通人相差无几，倒是省了很多沟通的烦恼。 这是他这几天才收服的一个蚂蚁部落，蚂蚁大多都达到了妖兵境，简直是天生的兵员，给了蚁后一些法则感悟，蚁后就屁颠屁颠跟着他了。 “跪下！” 两只蚁妖将那个人类按跪在地，退后一步站在两侧。 “大王，我...” 一只蚁妖踹了金发人一脚，将他差点踹死过去。 “闭嘴，大王让你说话了吗？” 金发人泛着白眼，明显痛的不轻。 老蛇满意的看了看动手的蚁妖，相比起其他妖类，他更欣赏蚁妖的服从性。 前爪轻轻敲了玉石椅，发出一阵清楚的敲击声，却又恰到好处将接近昏迷的金发人唤醒。 “人类，你叫什么名字？” 金发人敬畏的看着前方高台上的巨兽，恭敬趴服在地。 “回大王，我叫大卫。” “你看起来似乎不害怕我，是有什么底气吗？” “大王，我身后有这片土地上最强的国家留下来的文明，我相信大王会喜欢的。” “哦？” 老蛇身子前倾，眼中流露出饶有兴趣之色。 “最强大？这和你不怕我有什么关系呢？” 大卫似乎更加有底气了，一脸绅士的笑容。 “大王，恕我直言，尽管您手下有足够多的妖兽，他们智商不比人类差，但若是对知识的学习和研究，他们就差了很多。” “智商只是证明有那个能力，而智慧，需要时间沉淀。” “而我，大卫·道格拉斯，前国家科学院院长助理，掌握着数万计的科学家，拥有无穷无尽的智慧，我们可以为大王研究出无数真理，帮助您理解法则，掌握法则。” 老蛇慢悠悠的靠在石椅上，一脸戏谑。 “我不需要你也可以吧？” 大卫摇头，脸上满是绅士的矜持。 “大王，你就不懂了，科学家的脾气都是古怪的，管理他们并不比参与研究容易，只有我，一直都是我在管理，我才知道怎样让他们发挥最大的作用。” 老蛇摇头，“所以你的倚仗就是你背后的文明？一个被时代淘汰的文明？” 大卫心中不妙，连忙解释。 “大王，我们有10倍音速的飞机，横跨大地的钢铁动脉，燃油机、电动机、芯片、电子技术、能源技术、生物技术、物理技术，还有网络联系天南地北，原子弹一颗毁灭一座城市，氢弹一颗毁灭一座大城，我们的科技无比先进，我们的文明遥遥领先，收下我们，能帮你更快掌控这座大陆。” 老蛇不为所动，伸手往空中一拂。 空中的电磁波震动，光影法则震动，一幅川普演讲的直播画面出现在空中。 “你看，这是你们过去的直播，我现在重新把它放出来了，这只是当时电磁波在宇宙中的影子。” 老蛇伸出右爪，爪心中，一朵小型蘑菇云突然炸开，紧接着第二股更大的蘑菇云炸开。 “铀裂变，我也会，氢聚变，也很简单，甚至我还会可控核聚变。” “电磁网络？光纤网络？” “保密性太差，安全性也太差，我不需要那种落后的玩意。” “至于你说的其他东西，华而不实，你还有别的筹码吗？” 大卫额头冷汗涔涔，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老蛇无趣的挥挥手。 “带下去处理了吧。” “不！大王饶命！” 一个蚁妖上前一步。 “大王，其他人类怎么处理？” “都处理了吧，哦，留几个好看的养在动物园吧，小妖们也要长长见识。” “是！” 妖兵退了出去，洞窟里只剩下老蛇。 老蛇很清醒，人类毕竟是上个时代的霸主，谁知道未来会有怎样的变化。 全力以赴清除对方，是对霸主的基本尊敬。 “对面那块土地也不错，还需要再等等，那里总给我一股危机感。” “除掉人类这个隐患，这块大陆才算彻底属于妖。” “今天也是感恩的一天呢！” 第92章 超级枪神系统 随着上面一道道政令传下，古老的大地重新焕发了新生。 一条条利民政策出台，百业复苏。 灵气的出现，土地扩大了上百倍，海水造成的危害早已被灵气抚平。 粮食生长也快了很多，除了前几个月用储备粮顶了一段时间，后面基本平稳过渡、 而且意境期后已经辟谷，法则期食天地灵气，不再需要进食，变相减少了粮食的消耗。 还有大海战的妖兽尸体，也是珍贵的肉类来源。 现在，科学家们操心的是如何培养富含灵气的良种，以及蕴含法则的水果蔬菜。 值得一提的是，特事部之下多了个武者管理部门。 新时代的浪潮下，很多东西都发生了改变。 普通人感受最深的，就是肉类的供应减少。 全国境内，没有被击杀的妖兽，基本都跑出去了。 以前可爱的鸡鸭鹅鱼，现在变成了可怕的妖兽，反过来开始吃人。 军部的主要职能还是训练备战，不可能长时间出去猎杀妖兽，而且长时间分散出击，也容易遭到重大损失，新时代下的军队作战也是一个重大的课题，以前的诸多训练需要改变，正是军部忙碌的时候。 武部应运而生。 顾延拿着自己的登记表，跟随排队的人来到检查口。 “下一个。” 顾延连忙把自己的登记表和武者证递给工作人员。 “炼体圆满？” 工作人员惊讶的看了顾延一眼。 “小兄弟，外面可不比国内，没有灵智的妖兽都有炼体境，你还是回去再修炼一段时间吧。” 顾延连忙摇头，他以前并没有来过这里，不知道炼体境能不能出去，连忙解释起来。 “大哥，现在大家吃喝都由国家供养，住房也全住在仙城，医疗出行都不用我们操心了，遇到国家有需要，我们在家里也待不住，你就让我出去吧，我就在长城附近，遇到危险第一时间跑回来。” 工作人员一听，也不知该如何反驳，上面的确没有规定炼体期不能出去，但哪个正常人会跑出去啊，外面一只最弱的蚯蚓都有炼体境实力。 “那这样吧，我给你找个武者小队，他们队长是炼神修为，应该能接纳你。” 顾延赶紧摆手。 “没事大哥，武者小队都有配合要求，我进去了反而会破坏人家的阵型，咱不能这样做。” 工作人员没办法，只得一脸纠结的给他盖上章，把登记证明交给顾延时，还不忘叮嘱。 “遇到危险赶紧靠近城墙，上面的战士们会帮你的。” “是是，好，谢谢你啊。” 顾延拿着登记表和武者证来到城门排队的位置。 出城的武者很多，很多对自己实力有把握的人都会选择出城，既可以增加战斗经验，也可以磨砺意志。 这对以后修炼到更高的境界很有帮助。 每个人都有个强者梦，以前梦想着发财，现在梦想就是变强，长生，百病不侵。 顾延跟着队伍慢慢挪，很快就挪到了城墙阴影下。 城墙高500米，在低处往上看，根本看不到顶，但这却是每个国人心中安全感的重要来源。 人们相信，长城在，故乡就在。 家人就是安全的。 “下一个。” “来了来了。” 顾延把登记证明和武者证一起递过去。 执勤官兵多看了他一眼。 “好小子，才高中生就这么大胆子。” “通过！” “平安回来。” “谢谢！” 顾延接过证件，放进包里，走出三百米长的通道，终于来到长城外面。 同行的人，实力强大的直接飞走，稍弱一点的几个跳跃也进了荒野深处，短短片刻，就剩顾延一个人在原地。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顾延总感觉城外有一股肃杀的气氛，仅仅呼吸空气都能让他紧张起来。 新时代像顾延这样的人很多，炼体期就是最低的境界。 大家都在国家的保护下安心生活，一切生活所需都不用操心，最大的任务就是生育，增加人口。 在新时代，每个种族动辄几十亿上百亿人口，国人十几亿简直拿不上台面。 人口基数大了，才容易出天才，强者的概率才会高，这才是种族生存最重要的保证。 顾延本以为自己的人生也是如此，成为强者舞台下的观众，作为喝彩的路人多添一块背景板。 但有时候，人生的际遇就是那么奇妙。 炼体境的速度其实也不慢，跑起来不比小汽车差多少。 三十分钟后，顾延来到外围荒野边缘。 之所以敢跑到荒野边缘，是因为他有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系统，打开新手大礼包。” “叮！” “恭喜宿主获得黑色皮风衣一件，墨镜一副，手枪两把，黑帽一顶，大洋一块。” 顾延脸色一黑，打开系统面板。 “系统，你能不能靠谱点？” 【超级枪神系统】 【功能】枪神的自我修养 【宿主】顾延lv1（9\/10） 【枪神点】0 【商城】未开启（3级后开启） 【背包】黑色皮风衣*1，墨镜*1，手枪*2，黑帽*1，大洋*1 “就这些破烂，你让我怎么获得枪神点？怎么提升等级？” “叮！” “请宿主相信系统。” 顾延皱眉，想想自己这一百多斤也没什么值得系统惦记的，便打算相信系统一次。 把装备穿上，双枪插在腰部，双手下意识搂起风衣往后一甩。 “嘶！” 该说不说，这身衣服穿上，确实有一些高手寂寞的感觉。 进入荒野区，顾延潜意识就想隐蔽前进，然而一看到自己这身黑皮衣，顿时什么隐藏身形的想法都没了。 大摇大摆走了没两分钟，一直五米高的野猪就盯上了他。 顾延心里发慌，表面却一脸冷酷。 炼体后期獠牙野猪，境界虽然比顾延低，但实力不知强了多少。 第一次出来的顾延，战斗方面还是个小白。 “呼！呼！呼！” 这是野猪在调整气息，它准备进攻了。 顾延心跳加速，野猪的气势冲击着他的心灵，他感觉双脚有些发软，精神萎靡不振，手心里全是汗。 “咚咚咚...” 野猪发起了冲锋，目标正是顾延。 顾延觉得，要是真让这大野猪撞上了，自己可能就扁了。 双手拔出手枪，下意识就打出了一百发子弹。 然而子弹打在野猪身上，只溅起了一阵火星。 糟了。 顾延心知不妙，除了大海天大战，他没有任何实战经验，当时人多一拥而上还不觉得怎么样，现在自己一个人，竟然忘记了系统。 轻咬舌尖，顾延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吼一声。 “像你这样的猪，该怎样去改变？啊？回答我？” “只有死！” “砰！” 枪声随之响起。 第93章 顾延的战斗 野猪的皮膜肌肉骨骼并没有变弱，同样的子弹，先前只能打出火星，现在却直接穿透野猪的身体，头都打碎了。 野猪的身体带着惯性狠狠扑在地上，犁出一道四米长的深沟。 顾延松了口气，打开系统面板。 【超级枪神系统】 【功能】枪神的自我修养 【宿主】顾延lv1（9\/10） 【枪神点】1 【商城】未开启（3级后开启） 【背包】无 “才一点枪神点？” 眉头一皱，顾延关闭面板，将野猪的尸体收起。 妖兽全身是宝，尖牙利爪不说，皮是好东西，肉也是紧俏物资，就连毛都有人收购。 进入荒野外围，顾延谨慎了很多，一身威风的黑色皮大衣，让他穿出了猥琐的感觉。 “砰！” 一道黑影突然从草中窜出，顾延来不及反应，就被重重撞飞出去。 落地后顾不得疼痛，一个懒驴打滚，顾延捂着肚子半跪而起，望向袭击的方向。 是一只黑鼠。 体长不过一米，却像个小猪一样，两半尖牙反射出阵阵寒光，看着就锋利。 “嗖！” 老鼠速度很快，跑起来只能看到一道黑影。 显然，顾延已经被他当成了猎物。 顾延握着枪试图瞄准，然而根本瞄不准，疯狂倾泻了上千发子弹，当了回描边大师。 老鼠的身影四处乱窜，像以前吃鸡地图里那些疯狂乱晃的老六一样，机枪都打不中。 距离越来越近，顾延大吼一声。 “我说过，我会让你付出十倍的代价。” 老鼠的身影突然一顿，像是被火车撞了一样，狠狠的倒飞了出去，嘴角溢血，浑身都瘪了。 “好机会。” 顾延瞄着老鼠，扣住扳机不放，上千颗子弹打入老鼠体内，身体都碎了。 老鼠的生命力很强，死了身体还在抽搐。 顾延把枪插回后腰，看着一地碎块直皱眉。 “打得时候爽了，现在还不好收拾。” 武者短期培训班里讲过，在荒野，猎杀的妖兽必须处理，否则血腥味会引来更多的妖兽，甚至高阶妖兽。 尽管很恶心，顾延还是捏着鼻子把碎块收集到一起，找来柴火一把火烧了。 刚离开没多久，一股淡淡的危机感突然笼罩而下。 顾延停下脚步，知道自己刚才没有及时处理，可能已经引来了高级妖兽。 能让他炼体圆满产生危机感的，只能是炼神妖兽，再高阶的妖兽，可能还来不及产生危机感人就没了。 仔细打量四周，没有任何发现。 顾延心中一跳，赶紧爬到树上。 在他刚刚站的位置，土地突然炸开，一道狰狞的身影狠狠窜了出来。 是地龙，俗称蚯蚓。 地龙并不把顾延放在眼里，慢条斯理的游到树下，向顾延爬了过来。 顾延拔出手枪，双手疯狂开火。 子弹就像大豆打在轮胎上一样，除了“砰砰砰”的声音，再无其他效果。 地龙长两米，浑身暗红，一节节的看得顾延心里发毛。 顾延知道，这是炼神期特有的精神攻击。 精神强大的可以直接把对手的精神泯灭，精神弱小的也可以用出魅惑、威慑、恐吓、恶心、欺骗等效果。 自己被精神恐吓了。 强忍着心中的不适，顾延勉强开口道：“我赌你的身体，没有精神，你赢了，我输你一块大洋，你输了，我就完了。” 话一说完，顾延摸出一块大洋。 “你赢了，这块大洋是你的了。” 大洋刚扔出去，地龙身上携带的精神攻击瞬间消失，顾延感觉好像从悬崖边回来一样，没有刚才战栗到说不出话的窒息感。 “像你这样的龙，该怎样去改变？啊？回答我。” “只有死！” 一枪打出，地龙头颅直接被打穿，长长的身躯缓缓摔倒地上。 顾延打开系统面板。 【超级枪神系统】 【功能】枪神的自我修养 【宿主】顾延lv1（9\/10） 【枪神点】101 【商城】未开启（3级后开启） 【背包】杂物（野猪） “炼神期有100点？” “系统，赶紧给我升级。” 【超级枪神系统】 【功能】枪神的自我修养 【宿主】顾延lv2（0\/10） 【枪神点】1 【商城】未开启（3级后开启） 【背包】杂物（野猪） “这就是二级吗？” 顾延蹲在树上，仔细感悟二级的变化。 “脑袋里痒痒的，好像要长脑子了。” “不再像以前摇起来感觉有水晃悠，充实了许多。” 精神力放开，顾延能清晰的感受到周围一米内的事物。 “不知道现在再使用枪神的基本素养，会有什么效果。” 将大洋捡回来，这次顾延没有收拾地龙的尸体，而是蹲在树上等待起来。 没过五分钟，一只三米高的大白兔，盯着两只血红的眼睛，在远处探头探脑。 大白兔从草丛里淅淅索索的摸进来，露出两瓣门板大的白牙，一口咬在地龙尸体上，就想拖走。 顾延开口了。 “不要做愚蠢的事，否则，你会死的很难看。” 大白兔被吓了一跳，叼着地龙就想跑。 刚刚走两步，整个兔身子一僵，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顾延也吓了一跳，他并没有开枪，只是说了一句话而已，妖兔莫名其妙就死了。 仔细查看兔妖的尸体，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顾延更迷惑了，干脆掏出小刀解剖起来。 半晌，他终于弄清了兔妖的死因。 “肝胆俱裂！” “是被吓死的？” “一句话就吓死了炼体期兔妖？” “打开面板。” 【超级枪神系统】 【功能】枪神的自我修养 【宿主】顾延lv2（0\/10） 【枪神点】1.01 【商城】未开启（3级后开启） 【背包】杂物（野猪） “升到2级后，炼体期的妖兽只有0.01点？” 顾延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亏了！” “贬值了100倍，应该多击杀点炼体期妖兽，再升2级。” “外围边缘既安全又简单，炼神期以后的妖兽开了灵智，不好对付，还有其他人要面对，烦人！” 更烦人的是，顾延发现，自己想要升级，需要击杀同级妖兽1000只，获得1000枪神点，才能兑换成10点经验点。 低境界还好说，实力强大可以以一敌万，高境界就不行了。 能达到高境界的，谁在低境界时不是强者，大家都是强者，一样升到高级，凭什么就你还能以一敌万，别人就成了菜鸡。 “看来，为了以后的路好走一点，我需要从现在就开始存枪神点，不能盲目升级。” 第94章 系统宿主该有的威严 三个月后。 顾延带着墨镜，无视其他人怪异的眼神，大步走进长城，来到物资收购处。 “你好，这里是妖兽回收处吗？” 工作人员把顾延请进包厢。 “您好，这里可以收购您在荒野的所有收获。” “请问你想出售什么？” 顾延不好意思搓搓手。 “我想出售妖兽，那个我猎杀的妖兽有点多，一个人拿不进来，就在城外。” 工作人员面带微笑，毫不介意的说道：“这个您不用担心，我们会派出专门的回收人员帮您带进来，这个是不收取任何费用的。” “好好好，那麻烦你们了。” 来回跑了十几趟，终于把所有猎物都带了回来。 “先生，您好，一共是三百八十六只，其中一百只炼体妖兽，两百三十只炼神妖兽，五十六只意境小妖。” “我们估价八百万，，同时您会获得八百贡献点，您是否同意售卖。” “同意。” 顾延想都没想就同意了。 炼体妖兽遍地都是，根本不值钱，炼神也贵不到哪里去，在野外很多强者都懒得收集，若非为了解决百姓的吃肉需求，官方也只收一些特殊部位。 摸出自己新版的紫金卡，这是一种灵气复苏时代出现的新材料，可以用精神力识别，取代了落后的电子芯片卡。 工作人员熟练的给顾延转了八百万。 顾延精神力探出，紫金卡上浮现一串数字。 “.00” 离开长城，找家酒店好好泡了个热水澡，顾延感觉浑身骨头都轻了二两。 来到一楼大厅的时候，正好是晚饭时间，从荒野回来的武者们一桌桌聚在一起，边吃边聊着荒野的情况，互相交流信息。 一个身穿粉红色衣服骚包男神神秘秘的说道：“欸，你们听说了吗，城门外西南方向一千公里处，出现了一个神秘宝藏，有人在里面找到了一枚传说中的空间戒指。” “什么？空间戒指？” 有人不信。 “那不是只有法则期的强者才能炼制的东西吗？不会有法则强者专门跑到荒野，炼制空间戒指吧？” 粉衣男不屑的瞥了说话的人一眼。 “你懂什么，灵气复苏，出现的可不止妖兽，宝贝也出现了不少，有人说曾经在天上看到过神秘的鱼钩，一钩就钓走了妖帅强者，那肯定是个绝世宝贝。” “听那些强者猜测，一些特殊的地方，会被灵气冲刷出大量宝贝。” “前不久我听到消息，有人摘到神秘果实，好奇吃下去，你们说结果怎么样？” “怎么样？” 周围的人都不耐烦的催问起来。 一个大汗提着瓶啤酒走过来，塞到粉衣男手里。 “嘿，你小子说话卖什么关子，快说说结果怎么样了。” 有机灵的人端着盘花生走过来，直接放到粉衣男面前。 粉衣男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夹了颗花生吃下，又喝了口啤酒。 “结果啊？” “那人从炼体期直接突破到了意境期，还没有任何后患，根基扎实。” “这说明啊，灵气复苏受益的不止是动物，还有植物，甚至是地球上的所有物质。” “最近出现空间戒指的地方，估计就是一个特殊的位置，那里可能不止有空间戒指一种宝贝。” 大汗又拎过来一瓶啤酒，咕咚咕咚灌了几大口。 “就算只有空间戒指也足够了，咱们每次出去狩猎，就是因为背包不够大，好多材料都放弃了，要是有空间戒指，早就攒够贡献点，去申请好功法了，要是贡献点足够多，官方提供的听道机会也不是不能争取一下。” 有人就疑惑了，“你们说那听道的机会靠不靠谱啊，我可不想好不容易凑够一万贡献点，结果去听了个寂寞。” 大汗一拍桌子，扯着脖子就嚷了起来。 “你小子，连欢神的讲道也敢质疑，那可是特事部强者们的老师，要不是他培养了那么多强者，咱们早就被大海拍死了，不知道就好好问，少在这阴阳怪气的。” 那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终究还是不敢反驳，尴尬的连喝三杯。 “对不起，我的错，罚酒三杯，大家别放在心上。” 粉衣男见话题扯远，连忙把话题拉回来。 “哎哟，你干嘛。” “咱说宝藏的事，扯那么远干什么，还想不想知道具体情况了？” 众人又吆喝起来，催促他赶紧说。 粉衣男满意的靠在椅背上。 “听说啊，这已经不是第一个宝藏了。” “在咱们境内，早就出现过上百次，但都被上面给收走了，一点消息都没传出来，你们在兑换榜上看到的空间戒指，估计就有那些宝藏里出来的，大家仔细想想。” “法则期时间那么宝贵，修炼都嫌不够，哪里会拿时间来炼空间戒指。” “人家自己可以开辟内空间，一般的空间戒指人家也看不上啊。” 一个拖鞋男挤了进来。 “哎，大哥们，你们有人用过灵石修炼没，修炼效果怎么样啊，我看兑换榜上要一万块钱一颗，不敢下手，有人能给给建议吗？” 粉衣男眼睛一亮。 “这我知道。” “兄弟，这么和你说吧，你吸收灵气修炼，和用灵石修炼，两者就像步行和坐车。” “而且高阶灵石中含有道韵，能辅助领悟意境，甚至领悟法则，通神和法则境的大佬们都在用灵石修炼。” 拖鞋男听罢，一脸感激的对粉衣男道：“多谢这位大哥，我就担心一次性买十万颗不值得，没想到灵石的作用那么大。” 粉衣男一脸呆滞，“十万颗？” “大佬，你才是大佬啊，求大腿。” ...... 顾延放下筷子，抽出纸巾擦了嘴，回到自己的房间。 “我虽然有系统背包，但不方便在人前使用，还是用空间戒指好一点。” “打开面板。” 【超级枪神系统】 【功能】枪神的自我修养 【宿主】顾延lv2（0\/10） 【枪神点】5832.01 【商城】未开启（3级后开启） 【背包】无 “5832点枪神点，兑换成经验也有58.32点，果然越级杀敌才是王道，冒险击杀意境期小妖是值得的。” “若非杀不了法则期妖兵，我还真想去杀一只试试。” “只是每只都要独立击杀，不能有任何外力，这有点不人性。” “作为系统宿主，不就该大杀特杀吗，憋憋屈屈的，还当什么系统宿主。” “再多攒点我就能起飞，现在2级就相当于炼神，那6级就是法则境，7级就超越了当世强者，不知道8级，9级又是什么。” 第95章 许凡不相信 梨花村。 小院中，一道光幕里正播放着酒店里众人的对话。 许凡掐指一算，眉头微皱。 “又是哪里冒出来的宝藏？” 在许凡的推算中，天地生成的灵物，有灵果、灵花，灵药，灵石矿脉，天材地宝，但应该还没到出现成形宝贝的时候。 现在竟然出现了空间戒指。 在之前偶尔察觉的时候，他还不甚在意，毕竟世界那么大，总会有一些神奇的地方。 但在刚刚的推算中，竟然出现了上百个宝藏，还只是在境内。 现在境外也出现了。 “把我营造的天地灵药热度都给我吸走了。” “看来我制造灵果灵药还是太保守了。” “天地间的灵气浓度越来越高，我的灵气占比越来越低，虽然总量在增加，但股份变少了，可不能再这样下去。” “制造灵石矿脉怎么样？能不能吸引更多人吸收我的灵气？” 许凡简单推算了一下，效果虽然有，但不多。 毕竟用灵石的人更多是当作交易货币使用，真正舍得吸收的只是少数。 想了会发现没什么好的办法，想法很多，但现在大多数人境界还低，不太适合。 沉思了会，许凡心里发狠。 “既然天地都能出现空间戒指这种宝藏，我弄个灵丹妙药宝藏也不过分吧？” “那是天地生成，和我许凡有什么关系。” “事不宜迟，现在就开始。” 许凡开始全国到处跑，悄悄弄下灵丹宝藏，为了隐蔽，还贴心的弄了宝藏出世机制，只要周围出现数量足够的人，就会触发机制，在天空出现幻影，吸引人们进去。 第二天清晨，许凡带着晨露回到了小院。 来到小院坐下，满足的喝了口茶，许凡心中感叹。 在真正的灵气复苏世界，搞灵气复苏是真的难。 在以前，只需要在小院里隔着光幕，选个地方就能制造神异。 现在，只能亲自去考察，寻找天生神异的地方，要是随便选了个普通的地方，搞出大动静，只怕会被有心人看出问题来。 “弄了上千个灵丹宝藏，不知道哪一个会最先被触发。” 许凡泡了壶灵茶，美妙的滋味好像甜到了心里。 “推算太强也不是什么好事，什么都知道，世界就太过无趣。” “有时候，未知，也是种享受。” 许凡正在享受未知，突然感觉有一处宝藏被触动了。 ...... 一处不知名的山谷里。 一群战士把山谷团团围住。 “队长，确定了，灵丹秘境开始出现，和上面发下的推测位置一样。” 队长接过战士递过来的一个玉瓶，摩挲着玉瓶的材质。 “好家伙，天地生成的东西就是不一样，摸起来都顺手很多。” 打开瓶塞，一股浓郁的丹香传出。 “是炼体境用的丹药，看来上面的推测能确定了。” “用通信仪告诉其他地方的同事，开始行动，不要走漏任何风声。” “是。” 小战士敬礼，接过文件，回到指挥部。 “队长命令，上报上级，确认推测正确。” 把文件递给通讯班长，班长仔细查看文件，随后命令通讯班开始行动。 ...... 许凡刚感觉一处宝藏被触动，还没准备查看，一下子头皮发麻。 “为什么有股不好的预感。” 上千个光幕同时在小院里展开，看到光幕里的动静后，许凡沉默了。 在他的计划中，丹药应该是落到足够多的人手中，每人最多两三瓶，这样就有足够多的人吃下他的源点造物，他的灵气比例会提升起来，获得更多源点。 而光幕里，小队长带着人，一人一个空间戒指，丹药一片片消失，不到十分钟，上千个灵丹宝藏里的丹药被搜刮一空。 此时，灵丹宝藏上空，宝藏出世异象还没有播放完！ 不用猜也知道，这些丹药会落入官方手中，和其他宝贝一样，出现在物资兑换榜单上，最多有一部分会被战士们用贡献兑换使用，武者们还要去荒野猎杀妖兽，再回来兑换。 看起来没有什么差别，实际上差别大了。 世界上的灵气浓度与日俱增，他只有在灵气浓度还低的现在跟上投入，才能保证本就稀少的比例不会被稀释。 等日后世界的灵气浓度涨起来，他现在投入的灵气才慢慢投入世界，那时候还谈什么提高比例，能给他少稀释一点就不错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啊！” “为什么会恰到好处，同时发现所有灵丹宝藏？” 许凡疯狂催动《许氏算数》推算，然而什么也没有算出来。 “系统，推算！” “叮！” “此次推算将耗费大量源点，是否确认？” “确认！” ... 正在金星悟道的苏晨突然被一股奇异的波动笼罩，下一瞬，另一股奇异的波动一扫而过。 处于悟道状态下的苏晨一无所知。 ... “叮！” “推算完成！此事一切正常，无任何异常，请宿主努力，获取更多源点。” “砰！” 许凡把茶杯倒盖在石桌上。 “哈哈哈哈...”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岂有此理！” “绝对没有那么巧合。” “连系统都推算不出来，世界上绝对没有这么荒唐的事。” 好半晌，许凡才整理好自己的情绪。 实在是这么荒诞的事情，系统推算，竟然没有任何问题。 系统的伟力，他确信无比。 这只能说明这件事没有问题，但理智告诉他，这件事有大问题。 “也罢，此事弄清楚之前，不能在境内搞事了，还是去荒野好一点。” “这点小小损失，还损失得起！” ...... 榕大。 地下十万米深处，一间神秘的仓库静静伫立。 陈墨坐在椅子上，怀里抱着玄天宝鉴，里面正播放着灵丹秘境的出世异象。 异象还没看完，已经有人从秘境出来了，很快，这只队伍干净利落的返回，只剩上空的出世异象，似乎在向世人宣告这里曾经的不凡。 “离谱。” “原本我弄空间戒指的宝藏就够大胆了，谁知道世界竟然连丹药也能让灵气冲出来。” “这个世界到底还有哪些离谱的事。” 陈墨满脸不可思议。 要知道，丹药可不同于宝物。 神话传说中，天地生成的宝物是有先例的，如先天灵宝、天地神物、法则之心等等，他只是做一些天地本该发生的事。 只是时间提前了一丢丢，从天地神物变成了空间戒指。 虽然逼格掉了很多，但能勉强解释过去。 而丹药需要个各种药性搭配，还要配比火候合理，否则就成了毒药。 第96章 陈墨的推测 天地绝对不可能生成丹药！ 生成灵植，天材地宝，灵果这些还能让人接受。 “而且和我上次一样。” “我刚埋下上百处宝藏没多久，就被上面挖出来了。” “基本可以确定，上面有一个能精准预测未来的宝物，甚至是人。” “当然，也可能是某种推算的宝物。” “至于重生者？” 想到这里，陈墨有些迟疑。 以他目前对世界的感悟程度，世界是多元的，虽然拥有无限可能，充满了希望，但每一条时间线上的世界都只是个平行世界，在这个平行世界，反而充满绝望，一切都是注定的。 就像电视剧，观众们在观看的时候，总希望喜欢的角色能有个好结局，然而，对电视里的角色来说，剧本早就规定了他们的未来。 看似每个角色都能有无数个选择，实际上，他们只能按照注定的路线走。 像个不自知的可怜人，总以为未来无限可能，最终还是走上了命运定下的道路。 “如果是重生者，他也改变不了世界，世界大势会将一切阻碍碾成粉碎。” “若是重生者太强，只会开辟出新的时间线，出现一个新的平行世界，改不了原世界的任何轨迹。” “难道，我已经从原世界的我，变成了平行世界的我而不自知？” “原世界的我，还在向着注定的轨迹前进，这个被改变的平行世界，我按照原世界的轨迹行事，被人当成npc刷了？” 陈墨面沉似水，不断猜测着各种可能。 “还是穿越者来到了我们的世界，利用先知先觉的优势，将我的布置一一截胡？” “怪不得，以前，我埋召唤器的时候，总有人在我选好的位置等我。” “如果是穿越者，他的穿越，必然也会造成新的平行世界诞生，我已经不再是原世界的我，而是新的平行世界的我？” 陈墨起身，背着双手，来回踱步。 “还是说，我的世界注定有穿越者到来，我还是原世界的我？” “不对，新的平行世界开辟，必然是有原因的，不可能因为一个未来的原因，而提前开辟一个平行世界。” “但，不管结果如何，我已经不是原来的我。” 陈墨看向新生产的产品。 【名称】蜀山通信仪 【等级】lv0（0\/5） “面板还在。” “虽说系统这种东西都有镇压时空的特性，但他真的会帮我镇住时空，不让平行世界诞生一个新的我吗？” “我想，更大的概率，是悄无声息的跟着新诞生的平行世界转移。” “原世界留下的，是一个失去面板的陈墨吧！” “可能还会拥有面板离开时的实力和道具。” 陈墨重新梳理以前的经历，重点回忆每次世界发生重大变化时，自己所产生的变化。 “所以说，我至少是第二个陈墨？” “甚至是第三个第四个陈墨？” “平行世界新开辟多少次，就出现了多少个我，还是已经失去面板的我。” “必须尽快突破真我境。” “这种我不是我的感觉，我实在是一天都忍不了了。” “荒野埋一个宝库不够，那就多埋几个。” “宝库里塞得宝贝太少，那就多塞几种。” “还有灵丹秘境的出现，太过诡异。” 陈墨拿起玄天宝鉴，将画面调到秘境出现的时间。 拖动时间轴，画面开始急速变化。 秘境开启，秘境开启前，黑衣人到来，黑衣人到来前，太阳逐渐从东边落下，漫长的黑夜，太阳从西边升起。 一连拖动了一个月，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异常。 “不可能，除非他的隐蔽能力超过了玄天宝鉴的探测能力。” “还有，这和我类似的行动轨迹。” “不过，如果在境外发现了类似的灵丹秘境，那就可以证明，背后有人，那他在策划什么？目的又是什么？” ...... 从酒店洗漱完毕，顾延来到楼下，准备吃了早餐就去荒野积累枪神点。 服务员还没有上菜，此时是食客们最有谈兴的时候。 昨天的粉衣男一下楼，就被众人邀请到中间那桌。 “好兄弟，快到中间坐。” “来来来，兄弟，这才是你应该坐的位置。” 粉衣男被按到中间的位置坐下，右手掏出一把扇子，“唰”的一声打开，扇子上书四个大字“好色之徒。” 旁边一黑脸汉子伸出大拇指，大大比了个赞。 “好字！” “清新飘逸，又显得苍劲有力，笔锋流畅，入木三分。” “这才配得上兄弟你的品位啊。” 粉衣男有些得意，“唰”的一声把扇子合拢。 “好了好了，我知道大家有事问我，先说好啊，我说的只是我知道的情况，不保证真假。” “出了事不能怪我！” 大家立刻起哄起来。 “好兄弟，大家都知道你的规矩。” “放心吧，咱大伙儿没有那样的人。” “咱都不是坐小孩那桌的人，讲究说到做到。” 粉衣男双手虚摆。 “好了，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黑脸汉子连忙挤到前面来。 “兄弟，外面都传疯了，说是出现了灵丹秘境，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去官方的兑换榜上看看，上面应该多了丹药的兑换栏。” 众人都兴奋起来。 有人问道：“那秘境有什么特殊的，我们该怎样找到新的秘境？” 粉衣男摇摇头。 “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清楚，但听说需要达到一定的人数，秘境才会开启。” “若是人数不够，秘境是找不到的。” 黑衣男追问道：“也就是说，一个人找不到秘境？” “不错，根据我得到的消息，秘境出现，最少也需要周围有一百个人，而开启秘境，周围至少需要一千个人。” 众人又议论起来。 “这和宝藏秘境不同啊。” “是啊，宝藏秘境开启之后，任何人都能发现，都能进去选择最多六件宝贝出来。” “是啊是啊，都是天地生的，怎么还不一样了。” 粉衣男敲了敲桌子。 “反正我知道的就这么多。” “两个秘境不同，有什么好奇怪的。” “龙生九子，还个个不同呢。” “新时代了，别用以前的眼光看世界，哥们还没吃饭呢，再耽搁下去，饭都冷了。” 人们一看也是，饭菜都快凉了。 “大家吃饭吃饭。” “先吃了再问。” 顾延也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心里想着刚刚出现的灵丹秘境。 琢磨了一下，他升级又不用灵丹，倒是缺个掩人耳目的空间戒指，而且听说里面还有其他宝贝。 他也很好奇，那些宝贝是不是像神话传说中的法宝一样。 但自身实力不足，进入荒野深处危险不小啊。 第97章 小人物 再次回到荒野，顾延没有去荒野深处寻找宝藏。 只是弄了个外表和空间戒指差不多的戒指，伪装自己的系统空间。 去寻宝，荒野深处的法象期妖兵可不是吃素的。 现在能靠系统的帮助，阴死意境期，但绝对阴不死法相期。 想要进荒野深处，炼神期修为可不好使，若是升级到意境期，那他获得枪神点的速度将会大大降低，这直接影响他以后的成就。 作为系统宿主，他很清楚自己应该做什么。 金钱？美女？财富？地位？权利？ 这些都只是过眼云烟。 现在他的枪神点已经有五千多点，从之前的升级过程可以推断，他大致可以升五级。 也就是说，只要愿意，他现在就能升级到法则之上的境界，成为这个世界的第一人。 但那对他有什么好处，系统需要击杀同级才能获得一个枪神点，如果花光所有枪神点，成了世界第一人，他的未来只能靠自己苦修，系统对他的帮助将会降低到极致。 对于自己的资质，顾延有很清晰的认知。 只要是有点天赋的人，灵气复苏时都能推到炼体圆满，稍微修炼一下就是炼神，而他自己，灵气复苏时是炼体精通，修炼了几个月才到炼体圆满，资质在全人类来说，都是相当靠后的。 依靠自己修炼，他不敢想象修炼速度会有多么令人绝望。 “先定个小目标，把枪神点刷到十万。” “虽说十点经验就能突破一个境界，但系统这种东西，最擅长的就是给宿主拖后腿。” “以前看的小说，每次主角应该大杀四方的时候，系统总会冒出各种限制，阻碍宿主的实力提升，硬是将好好的打怪升级文搞成老太太裹脚布，看的血压高，恨不得给作者寄刀片。” “只要我把枪神点刷的足够多，就不怕系统给我弄幺蛾子。” “3级才开启系统商城，一看就是为了催促我快速升级才搞出来的，正常的系统，商城天然就是开启的。” “分明就是拖累我升级搞的小动作，鬼才上你的当。” “只要忍得住寂寞，世界终将是我的。” 顾延心里思考着近来的遭遇，开始确立自己的想法。 从得到系统，短短四个月的时间，除了一开始在家里搞清楚系统的功能外，另外三个月都是在荒野度过。 三个月，每天忍着升级为强者的诱惑，和炼体期炼神期的妖兽打交道，偶尔设计阴死意境期小妖，这种偷偷摸摸的生活，他也不喜欢。 但没有谁是天生的强者，成为强者之前，必然会经历弱者该经历的东西。 此时的憋屈，只是为了以后更加畅快的纵横天下。 “等着吧，等我有了足够的底蕴，就是我一飞冲天的时候。” ...... 路平安此时已经来到榕县仙城。 境内的妖兽大致被清缴完成后，国内似乎又回到和平年代，人民安居乐业，各行各业都开始了正常的生活。 这让刚刚从荒野回来的路平安感到一阵安心。 似乎，只有在这里，才能感受到和平的可贵，才能让人忘记，外面已经是个危险的时代。 卫星早在灵气爆发的时候就完全坠毁，国际秩序崩溃，诸国失去联络，土地面积暴增，妖兽横行，所有国家都成了孤岛。 每个国家都只能靠自己。 这次出去他的收获很大，凭着法相期的修为，他在荒野的宝藏里也找了六件装备。 空间戒指是必不可少的一件，其次是给邻居小卓挑选的救命装备“贤者之石，”剩下的就是一个灵魂防御神器“盘龙戒，”物质防御神器“青龙铠，”剑形攻击神器“紫血软剑，”逃跑神器“疾步之靴。” 他没什么亲人，就是和邻居家小卓玩得好，灵气复苏的时代，危机遍地，他也希望自己的小伙伴能多一些保障。 特别是“贤者之石，”有人出价十万灵石他都没有卖，可见这件宝贝的稀有之处。 “平安，回来了啊。” “大娘我回来了。” “小平安，啥时候回来的？” “三奶奶，我今天回来的。” “平安，回来了。” “是啊，大爷，我回家了。” “平安，你...唉！” “大爷，出什么事了？” “平安你先回家吧。” 来到仙城下属的村里，路平安也和相识的人打起了招呼，只是村民们热情之余，似乎隐瞒了什么，连最亲近的大爷都一副支支吾吾的样子。 皱着眉头，路平安回到家里，先把家里收拾一下，就去了小卓家。 “小卓，你平安哥回来了，还不快出来迎接。” 路平安说着和从前一样的话，径直去了小卓家。 开门的是小卓爸，这个灵气复苏前摔了腿，留下病根的中年男人，在灵气复苏后虽然能走了，但走起来还是一瘸一拐。 此时，这个男人的神情很颓废。 “叔，小卓呢，今天怎么不在家？” 小卓爸的脸色更暗淡了，嗫喏着，没有回答。 路平安跟着小卓爸走进院子，就看到小卓家堂屋门大开。 “那是什么？” 外面挂着的几帆白纸瞬间吸引了路平安的注意力。 “唉！” 小卓爸什么也没说，只是转身关门。 路平安穿过院子，路过堂屋，就看到堂屋正中立着的牌位。 “爱子徐卓之灵位。” 平平无常的七个字，却像利剑一样刺入路平安的内心，让他一下就定在了那里。 一时间，鼻子似乎被什么堵住，喉咙里好像有什么要涌出，眼珠却先一步湿润了。 路平安感觉世界一下就静了下来，脑袋里一片空白。 右手中握着的贤者之石掉在地上，路平安却毫无所觉，只是呆呆的看着堂屋中间的牌位。 恍惚间，那个经常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尾巴，总是喜欢叫他“平安哥”的小男孩，正咧着笑脸，屁颠屁颠的跑过来，抓着他的衣摆，仰着头，歪着小脑袋，央求着他买棒棒糖吃。 下意识伸出右手，路平安想像平时一样搓他的头发。 手指穿过，什么都没有摸到。 小卓消失了。 堂屋里，除了香火烟雾，什么都没有。 第98章 战争的本质 小卓爸跟在后面，默默的看着路平安，什么都没有说。 “平安哥，红太狼为什么要欺负灰太狼？” “平安哥，美羊羊为什么讨厌沸羊羊？” “金甲兽为什么要启动后备隐藏能源？” “猛虎王为什么会哭？” “平安哥，天空为什么是蓝色的？” “平安哥，月亮为什么是半圆，为什么不是正方形的？” “...” 一切，都定格在眼前小小的灵位上。 一切，是那么猝不及防。 那个自己看着，从三岁长到现在的孩子，为什么突然就这样了。 他才十三岁啊！ 路平安记得，三岁时最疼爱自己的奶奶去陪爷爷了，七岁时，爸爸妈妈也离开了，但那时候什么都不懂，只是懵懵懂懂的哭，却不知道为什么哭。 那时候似乎觉得，哭是一件很丢脸的事情。 现在，路平安在小兄弟面前丢脸了。 “小卓肯定也会认为现在的我，很丢脸吧！” 轻轻擦掉眼角的泪水，路平安走出堂屋，坐到平时和小卓下象棋的石凳上，愣愣的看着前方。 小卓爸倒了杯开水，放到路平安面前，也跟着坐在旁边。 “小卓他，是怎么回事？” 路平安突然说话了，沙哑的声音，把小卓爸都吓了一跳。 小卓爸担心的看着路平安，满脸悔恨。 “我真傻，真的，我明知道现在已经灵气复苏，早已经不是以前的和平社会，外面的豺狼会来吃人。 我没想到城里也有，我那天清早起来准备淘米做饭，家里没有水了，就叫小卓去河里提点水来。 他是很听话的，我的话句句听，他出去提水了，我就在家里引火，火燃了，要开始煮饭了，我要水淘米。 我叫小卓，没有应，去河边一看，只剩下一只装满水的桶，没有看到我家小卓。 你不在家，他是不会去别人家玩的。 我到村里去问，果然没有，我着急，央求着村里人帮忙找，附近的同志们听说了，也过来帮我找。 找到下午，找来找去在下游河边的水草上发现他的鞋。 大家都说，糟了糟了，怕是遭了妖兽了。 找到下游的河滩边，他果然躺在石滩上，肚里的五脏、脑袋、双脚都给吃没了，手上还紧紧捏着那只小桶呢。...” 小卓爸还想再说，但发出的全是呜咽声，说不出成句的话来。 路平安心里听得难受，这才想到最难受的应该是小卓爸。 仔细打量小卓爸，头发乱糟糟的，穿着老式中山装，眼窝深陷，鹮骨高高突起，两颊早已没了血色，顺着眼看，眼睛里全是泪水，也没有以前那样精神了。 “我真傻，真的，我当初就不该叫他出去提水，他才十三岁啊...” 小卓爸蹲坐在地上，头埋在怀里，双手抱着头，不停的呜咽。 往日，这个小院总是充满了小卓的欢笑声。 路平安总是和小卓坐在这里下棋，为了一颗棒棒糖的胜负而争执。 现在，只有小卓爸的呜咽声。 此刻，路平安才真正意识到，灵气复苏代表的是什么。 或许对那些强者来说，灵气复苏，只是给他们提供了更大的舞台，让他们有了更广阔的的天地，可以登上更高的山峰。 而对于普通人来说，仅仅只是活着就已经让他们拼尽全力，稍有不慎，就是家破人亡。 而作为普通人，他们的遭遇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没有发声的途径，没有嘹亮的嗓门，没有吸引人注意的噱头，他们的悲剧，不会有人在意。 对强者而言，弱者的悲剧，只是时代落下的一粒沙尘，是时代发展所必经的阵痛，苦一苦他们，对大家都是好事。 自然，就没有人再为这个群体发声。 以往，路平安在荒野猎杀妖兽，总以为自己是天之骄子，只要打怪升级，就能走向成功，现在，他忽然想起，妖兽炼神期后，都有自己的灵智，法相期的妖兽，灵智更是和常人相差无几。 自己所认为的积累战斗经验，打怪升级，代价却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人杀妖兽，妖兽吃人。 这似乎已经成了铁律。 人类发展几千年的文明，一夜之间，倒退回了弱肉强食的丛林社会。 除了对自己人还讲点规矩，对自己人之外的一切，彻底撕下了伪善的面具。 以前，还有人喜欢养小动物。 现在，大家都开始吃起了小动物。 因为动物有了智慧，有了与人类一样广阔的未来，有了发展文明的可能。 人类，已经容不下动物。 动物也容不下人类。 他曾经以四大文明古国唯一延续下来的古国为荣，因为那代表了文明的延续，周而复始，生生不息。 现在，文明不复存在，从向更高的文明发展，沦落到和野兽同一水平。 没有人做错，只是这样的社会，也没有人会喜欢吧。 路平安沉默了。 社会发展，不代表文明进步。 就像以前，科技发展，也不代表文明进步。 文明，似乎变得遥不可及。 终究，还是回到了人吃人的社会中。 “叔，节哀！” 路平安有些意兴阑珊，忽然感觉一切也就那样。 曾经所期待的，所盼望的，所迫不及待的，最后变成了让自己失望的东西。 世界还有什么意义，人间不值得。 一路沉默着走回家，路平安关上大门，将自己锁在房间，懒洋洋的躺在床上。 动物没有那么卑劣，人类没有那么高尚！ 把自身作为人类所具有的文明面具打破，路平安突然对猎杀妖兽也没了以前的荣誉感。 之前，还可以自己告诉自己，妖兽愚昧，不识教化，不通文明，人类代表了文明的一方，只是遭受妖兽的侵略，不得已做出反击。 他可以欺骗自己，人类的行为是正义的！ 而现在，他清晰的认识到。 人类也是侵略的一方！ 双方都是侵略者。 那些死在自己剑下的小兽，他们也有灵动的智慧，也有情感。 现在想想，自己杀掉他们，和妖兽杀掉小卓一样，都是恶魔行为。 剥掉外面那层神圣的外衣，两者之间的战争，只是狗咬狗。 人类不必为自己身为人类而自豪，人类也不应该因为妖兽是妖兽而鄙视，没有正义，也没有邪恶，是赤裸裸的弱肉强食。 “所以，这是一场没有信仰的战争。” “赢者生，弱者死。” “强者才有资格谈未来，弱者，只能匍匐在强者脚下，任其践踏。” “从今天开始，我，再不配作为文明人。” “仅仅只是一个刽子手。” 第99章 时代里的小角色 在家里陪了小卓七天，路平安也收拾好了失落的心情。 只是一个人偶尔在家时，总会下意识的想找小卓一起下棋，或许承认他的离去只是一瞬间，习惯他的离去却是一辈子的事。 “哔哔哔...” 通讯仪响了。 这是路平安在荒野的宝藏里得到的宝贝，外形像是仙剑三里蜀山派通讯用的东西，能传递音频视频，还能隔空传物。 路平安还记得返回长城时，官方得知他有检测仪，专门用一个特殊仪器给他的通讯仪编号，似乎对他在荒野得到通讯仪毫不吃惊。 成功编号后，路平安发现自己的通讯仪多了几个功能，能刷视频，能听音乐，能文字聊天，还能打游戏，还有三百多个台。 真是离谱。 路平安不知道上面是怎么做到的，只觉得上面的人，脑瓜子真灵活。 能在通讯断绝的情况下，用新时代的方式建立起了网络，将零零散散的仙城重新连接起来。 “哔哔哔...” 路平安从兜里掏出通讯仪，上面显示的是他在荒野认识的朋友，叫曹华强，人挺好的，所以两人留了联系方式。 这次能找到宝藏，多亏了他们几个人帮忙，要不然，他连宝藏在哪里都不知道。 “喂，强哥！” “喂，小路啊。” “说了多少次，叫我老曹、华哥、华强、华强哥都行，就是别叫我强哥。” “我不卖鱼。” 路平安讪讪一笑。 “强哥，怎么了，大清早就联系我？” 视频里的曹华强抠了抠耳朵，弹出一坨耳屎。 “怎么，想你了给你打个电话也不行啊，你小子，怎么回去一趟，感觉人都变了。” 路平安勉强笑了笑。 “没事，只是回家后，发现物是人非，有些感触。” 曹华强看着路平安的脸色变化，也慢慢正经起来。 “家里出什么事了？是兄弟就别瞒我，你放心，咱一起想办法，总能解决的。” “真的没事，家里一个小兄弟过世了，心情有点低落，你们不用担心。” “哦哦，节哀！” “对了，差点把正事忘了，帮你申请的听道审核通过了，九月一号下午一点集合，没几天时间了，你别忘了啊。” 路平安一听，心中也升起几分喜悦。 “谢谢强哥，到时肯定会准时到。” “自家兄弟说什么谢谢，好了，就这样，我还要通知其他人，先挂了啊！” “嘟...嘟...嘟...” 听道机会是路平安用贡献点兑换来的，以他法相期圆满的实力，在荒野区，只要小心一点，不去深处招惹强大的妖兽，自保还是没问题的。 兜兜转转三年，也有几万贡献点，只是申请的人很多，他都没有被选上。 “听说讲道十分神奇，只要是第一次去的人，基本都能突破一个境界，天赋好积累浑厚的人，甚至能突破两个境界，也不知，到时候我能不能突破两个境界。” 心里想着事，路平安又拿着通讯仪刷起视频来。 “新时代到来，新的致富风口正在形成。” “灵气时代，真的值得所有人期待吗？” “原oo集团董事长宣布入驻通讯仪，是否放弃原电子市场？” “灵气复苏快三年，妖兽基本适应新的身份，整合了海陆空三大势力，他们必将对生存空间提出新的要求，人类是否做好迎接新时代霸主挑战的准备。” “妖兽最新霸主级妖兽曝光。 据悉，继青龙王、蓝鲸王、黑虎王、白象王之后的第五王苍狼王横空出世，知情者爆料，有人亲眼看到苍狼王以一己之力屠灭一支野猪妖部落。 原因是这支猪妖部落的猪太子咬死了一支小白狼，却不知这只小白狼是苍狼王的子嗣，此事引起苍狼王震怒，夜袭三万里，生生屠灭了这支猪妖部落。 知情人透露，当时他们在现场只发现了这个通讯仪，通讯仪主人怀疑已遭不测。 根据权威人士分析，苍狼王透露出来的实力，接近法则期七千条法则，是当之无愧的妖族霸主之一。 许多专家纷纷对此表示忧虑，妖族强者层出不穷，而人族目前的法则期强者仅有四十多万人，一千条法则之上的强者屈指可数，人类处境堪忧。 有专家称，虽然特事部部长三年前就闭关，但三年时间，也绝对追不上妖族霸主的实力。 专家呼吁，人们应该趁现在还有机会，多关心关心自己的家人，像暗恋已久的女神男神表白，珍惜人类最后的幸福时光。” “下面播报一条紧急新闻，据相关记者透露，潜伏在大洋对岸的我方人员查到了一个亿人坑，根据相关骨骼分析，属于已经失联的阿美，另外，还在当地的人物园，发现了被饲养的人类，数量稀少，濒临灭绝。” 路平安脸色凝重，看着最后一条新闻，他知道人类和妖兽已经没有了和解的可能，亿人坑，对人类来说，绝对是洗刷不掉的耻辱。 尽管旧时代的人类，每年都要杀死几十亿动物，但人类也绝无可能接受人类自身受到如此待遇。 那是时代霸主本身的傲气。 尽管这个时代霸主已经过气了，但脾气还在。 路平安心中叹息，妖兽的实力太强了。 三年前，曾有强者潜伏到对岸探知对岸的情况，最后付出生命的代价，传回来一个骇人听闻的消息。 “妖兽霸主青龙王是一万条法则的法则期强者，杀寻常法则境强者如屠狗，那边不服他统治的海兽已经被他屠完了。” 过去的一千强者，只有三十人活着回来。 现在三年过去，谁知道青龙王又会有多大进步。 目前人类已知的最强者，是已经消失三年的特事部部长，三年前曾是七百条法则的法则境强者。 但远远比不了青龙王。 现在多了个苍狼王，人类距离灭族又近了一步。 官方明面上公布的最强者，是原苍龙特战的姜明姜队长，在科学院的帮助下，也只提升到1200条法则之力。 差距太大了！ 尽管人类拥有武道圣地---听道圣院，实力的增长速度也远不及妖兽。 “时代的洪流滚滚向前，新时代的霸主如同出生的朝阳，携着大势升腾而上。” “我们作为旧时代的残留，即便拼尽了全力，依旧被远远甩在身后。” “曾在旧时代被奴役的他们，还会再给我们机会吗？” 路平安不知道，这些问题也不是他这个小人物能知道的。 他只是个键盘后面的愤青罢了，过着底层的生活，操着顶层的心。 但，这个国家，自古以来，不就是如此吗？ “轰！” 一阵低沉的轰鸣声传来，路平安连忙稳住身形，冲出房门，然而眼前的一幕，让他想起了那个恐怖的夜晚。 天地，又扩张了！ 第100章 太阳系的变化 赵阳刚刚从模拟世界回来，还没来得及梳理情况，就被震动惊醒。 神念瞬间扩散开来，方圆万里的变化都呈现在脑海之中。 眉头轻挑，他瞬间有了猜测。 “这种熟悉的变化，难道是？” “看来不能耽搁了，得尽快开始下一场模拟。” ...... 地下十万米处，一座神秘的仓库亮起微光，将地底所有变化隔绝在外。 陈墨抱着玄天宝鉴，认真的观察地球的变化。 地球再次扩张，看扩张速度，应该会扩张到当前的十倍半径大小。 心中一动，陈墨将玄天宝鉴放大到太阳系边缘，没有靠近神秘阻碍，仔细观察起来。 结果让陈墨很失望，这里并没有什么变化，正当陈墨想将目光收回来时，奥尔特云的变化引起了他的注意。 奥尔特云，本是太阳系形成之初，溅射到外围的卫星和行星残骸，内部有近60亿奥尔特云物体，在外围，甚至存在数万亿个大于一公里的物体。 现在，经过第一次灵气复苏，半径本就庞大十倍的小彗星，最小也膨胀到了半径100公里，原先存在的大彗星和小行星碎片，逐渐形成半径1千公里到1万公里的行星。 要知道，原始地球的半径也才六千多公里，火星的半径才三千三百多公里。 仅仅是在奥尔特云，就出现了上亿颗行星。 表面看起来，这些行星距离十分接近，体积看起来也小，但陈墨知道，这只是空间的表现形式不同。 若是将空间展开，肉眼看到的这些新生行星，和原来的地球等行星没有什么不同，甚至有的行星已经出现了大气层，在灵气的催生下，开始繁衍生命。 陈墨将画面调整到柯伊伯带，发现了更多更大的行星。 柯伊伯带，是太阳系最神秘的地方之一。 在太阳系形成过程中，受到原始土星和木星等巨行星的引力扰动，一些原始的物质没有聚集成行星，而是形成一个稀疏的环状结构，主要由冰和岩石组成。 其中最有名气的是冥王星，虽然他被人类从行星定义为矮行星，但他的体型摆在那里。 除了冥王星，柯伊伯带发现的矮行星还有鸟神星、鬼神星、雪女星、母亲星等，他们都有各自的卫星系统。 这些矮行星，除了运转轨道有其他天体残留，与其他行星的差别并不大。 而在柯伊伯带，这样的星体有几百个，半径在100公里以上，最大的冥王星则是1135公里。 第二次灵气复苏后，都变成了半径数万到数十万公里的行星，和原始土星的大小接近。 太阳系的空间和资源，瞬间就膨胀了无数倍。 查探完柯伊伯带，陈墨又观察起了其他行星的卫星，特别是土星巨大的星环，里面本就存在大量卫星和小天体，现在大都变成行星围绕着土星转动。 还有木星、火星等天体的情况也类似。 陈墨眼睛都看直了。 “这再来几次灵气复苏，小小的太阳系，只怕要成为宇宙了。” “巴掌大小的地方，什么都有了，太阳系你想干什么？” ...... 荒野，突来的变动，让顾延暴露在意境期黑狼面前。 本来顾延已经快把黑狼毒死了，只需在暗处等待黑狼彻底死去，就能收获100枪神点，谁知大地突然暴涨，把他从地洞里顶了出来。 原本等死的黑狼，从顾延身上闻到熟悉的气息，那是他刚吃下不久的野兔身上带有的特殊气息，智商不低的黑狼瞬间明白了一切，鼓起所有力量，狠狠扑向顾延。 顾延不敢怠慢，跳到作为保险的第二个地洞中，躲过黑狼的扑击，同时拔出手枪。 “我说过，我会让你看到自己的脑浆！” 子弹直奔黑狼的后脑勺，从前额飞出。 黑狼最后看到的，正是白花花的一片。 顾延冷酷的将双枪伸到嘴边，轻轻吹了口气，缕缕硝烟刚出枪口就被他吹散。 无情的将双枪插到后腰，把黑狼尸体熟练的处理好，跑到十公里外准备的另一个安全洞。 在自己布置的环境中，顾延才能在危险的荒野中感到一丝安全感。 “打开面板。” 【超级枪神系统】 【功能】枪神的自我修养 【宿主】顾延lv2（0\/10） 【枪神点】.01 【商城】未开启（3级后开启） 【背包】略 “在荒野苟了几年，多弄了二十万枪神点，应该足够我达到巅峰。” “前两个月申请的听道资格也下来了，只是我的资质，不知道能不能突破一个境界。” 想到资质问题，顾延就感到烦恼。 两年前他就是lv2（0\/10），两年后，经历了无数生死搏杀，战斗经验无比丰富，再加上浑身携带的各种小玩具，能让他轻松对付意境期妖兽，但等级就是自己涨不上去。 他曾猜测，是否是系统将他的等级锁死，不让他自主升级，只能依赖系统。 但仔细一想，让他快速升级才符合系统的利益，像他现在这样卡等级，薅羊毛的行为，才是系统所不喜的吧！ “如果没有系统，现在的我，还是在家里苦修，依旧是一个无法突破炼神的炼体小苦逼吧。” “目前来看，枪神点是唯一能帮我快速提升的东西，在低境界用来突破太过浪费。” “先去听道试试，看能不能让我节省1000枪神点。” 不过一想到自己三十多万的枪神点，顾延又感觉未来充满了希望。 “6级就是法则期，我能升三千多级，那是何等风景！” “剑在手，问天下谁是英雄！” “苍茫大地，谁主沉浮！” “大丈夫，当如是也！” 畅想着使用系统突破的未来，顾延无限向往。 “那才是系统宿主该有的生活啊！” ...... 梨花村。 这个被许凡保留下来的小村庄，在新时代，算是比较难得一见的古现代装修风格。 小院门口新贴上了一幅对联。 上联“先天后天算得清。” 下联“自在阴阳命里行。” 横批“吉凶祸福。” 大门口高高挂着一张黄帆，上书七个大字“全知全能许大仙。” 此时许凡坐在院里的石凳上，淡淡的看着石桌。 石桌上，正是《许氏算数》。 “时也，命也。” “时来天地同借力，命去英雄不自由！” “算天算地，算不清自己的吉凶祸福。” “天机莫测，命运无常。” “我还是没能先他一步，我的路究竟何时能成？” “人类的路又在何方？” 第101章 听道圣院 京城，特事部总部。 张欣怡站在办公室里，透过窗户默默注视着外界的变化。 仙城在这次灵气变化中没有任何损失，这没有出乎张欣怡的预料，事实上，特事部早就为此事做好了预案。 只是和预想中的情况相比，显然不是最好的那种。 张欣怡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她还是没有等到她想要的结果。 转身来到档案柜，输入苏晨告诉她的密码，拿出了一个名为a计划的绝密档案。 “唉，他失败了。” “绝地计划，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一道道命令接连从办公室传出去，这个古老的国度，再次高速运转起来。 ...... 新的一天到来，路平安收拾好东西，坐上光影驹，飞往和曹华强他们约好的集合地点。 “哔哔哔...” 高空中，通讯仪响了起来。 路平安顺手摸出通讯仪，点了接通。 “喂，强哥啊，是我！” “喂，小路啊，来了没有，我们在桂花树这里等你。” “快了快了，还在空中，估计还要两分钟。” “快来，今天这里的强者好多。” “收到！” 两分钟后，路平安缓缓飘落在地，收回光影驹，四处打量了一下，果然找到了一棵桂花树。 还没靠近，就被郑兴发现了。 “来来来。” 郑兴赶紧把路平安拉进人群里，指着旁边的三个陌生人开始介绍。 “平安，来认识几个朋友。” “这是张武，实在人，消息灵通，号称没有他不知道的事，有事找他，准能帮你解决。” “这是陈波，别听名字起得猥琐，其实人很仗义。” “这是杨奇，名字虽然洋气，但人厚道，靠得住。” “哥几个，这是我们在荒野认识的兄弟，路平安，这兄弟，就是这个！” 郑兴向三人竖起大拇指，又对路平安笑了笑。 “他们都是我们的大学同学，没想到今天在这碰上了，你看，这不就巧了吗，正好咱几兄弟都在，听道之后一起聚一聚。” “你们好！我是路平安。” 路平安有些拘谨的向三人打了个招呼。 张武微笑着伸出右手，“你好，我是张武。” 路平安和他握了握手，又和其他二人握手。 “你好，我是陈波。” “你好，我是杨奇。” 曹华强见几人有些生分，就把路平安拉到几人中央。 “哥几个，平安可是真正的天才型选手，没有任何资源，没有任何人指点，就靠着自己摸索，修炼到法相圆满。” “别看咱们平时通神期见多了，就以为法相期不怎么样，抛开上面给咱提供的资源和私下里获得的东西，咱可能得叫人家一声大佬。” 张武有些诧异。 “强子，平安兄弟没有上大学？” 曹华强感慨一声，“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平安一个人，早就踏出了社会，咱们习以为常的东西，他在荒野搏命才能换来。” “要是同境界，我不敢保证是他的对手。” 这下三人对路平安有些刮目相看了。 陈波深深看了眼路平安，“平安兄弟，我很少见强子这样称赞别人，你的实力定有可取之处，听道之后，希望能和你交流一下。” 路平安笑道：“强哥夸赞了，有时间咱们可以聊一聊。” 几人除了开头生分一些，慢慢也就熟络起来，开始聊起这次听道的事。 刚起了个头，沈明来了。 “平安也到了啊，正好，我连你的听道信物也一起拿过来了。” 路平安转过身，就看到沈明提着个鼓鼓囊囊的黑色塑料袋，想必里面就是他说的听道信物了。 “来来来，每个人都一样的。” 沈明走到几人中间，打开黑色塑料袋，掏出一把黑色的东西。 曹华强接过信物，眉头微皱。 “黑色眼罩？” 将眼罩展开，戴在头上，晃了晃脑袋，曹华强又把眼罩取了下来。 “没有什么特殊功能，就是眼罩的效果非常好，戴上后什么都看不见。” 郑兴接过眼罩，仔细打量起来。 “不会吧，上面会做这么奇葩的事，肯定另有玄机。” 说罢，郑兴把眼罩戴上，好一会才摘下来，满脸不解。 剩下几人见状，也把眼罩戴上。 路平安也有些好奇，摸索着把眼罩戴好。 事实上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路平安只觉得，白天带上这个睡觉一定能睡得很好。 沈明在不动声色，直到所有人都尝试了一遍，才露出微笑。 “哈哈，就知道你们会这样，我已经录屏了，五十转发给你们，一百删视频，你们看着办。” 张武一脸无语，“你就这么无聊。” “我觉得你肯定也尝试过。” 沈明摇摇头，“我才没你们这么大好奇心，我当时就问了，工作人员说是最近才更换的，以前的信物是一枚令牌，听那边的专家说，带上眼罩听道，能让人更专心，收获更大。” 陈波戴着眼罩插嘴道：“有这个可能，我发现戴上眼罩后，听觉更灵敏了，而且这个眼罩效果很好，我感觉在这个嘈杂的环境，都能听到远方鸡哥的bgm，啊！我的故人，你还好吗？” 杨奇拍了拍陈波的脑袋，替他摘下眼罩，“长点心吧，刚才是沈明在你耳边开的外放，你贴山靠的样子已经被他录下来了。” “小明，你小子...” “好了好了，别吵了，现在周围来的人也差不多了，还有一个小时才到听道时间，大家有没有兴趣了解一些强者八卦？” 张武制止了要决斗的沈明和陈波，一脸神秘的对众人说道。 “能来这里听道的，除了官方人员，最低也交了一万贡献值，每一个都有过人之处。”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多了解一点其他强者的信息，对大家都是有好处的。” 杨奇一脸不屑。 “室长，你是不是憋了一肚子八卦没人听啊，班花不在你就这么饥渴吗？” “去你的，平安，想不想了解一下强者们的信息。” 路平安不明所以，懵懂的点点头。 张武露出神秘的笑容，拍了拍路平安的肩膀，拉着他走到一边。 “还是平安懂我。” 张武指着前方十米处，那里有一个穿着炎龙铠甲的人，就开始介绍起来。 “平安，你看，那个炎龙，真实姓名叫向中发，据传，在灵气复苏前两个月，他曾经遇到过神秘的召唤器大佬，还帮召唤器大佬卖过召唤器，亲自掏钱从大佬那里买了好几百个召唤器，结果被他反手送出去了。” “当时他报警被诈骗好几万，这都能立案了，于是上面仔细调查之后，把他剩下的召唤器也收走了。” “对了，他十几个朋友的召唤器也被收走了。” “后来知道了真相，他跑到街上嚎啕大哭，谁也劝不住，官方只好又给了他一个召唤器，对了，我有他涕泗横流的照片，你要不要看看？只要五十。” 路平安听得挺认真的，一下子被闪了腰。 第102章 路人张 张武见路平安一脸便秘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 “好了，说正经的，看到西南角那个年轻人了吗？” 路平安抬头望去，西南角一大堆人，根本不知道张武说的是哪一个。 张武连忙伸手指向一个年轻人，轻轻拍拍路平安的肩膀提醒。 “注意看，这个男人叫周正。” “说起他神奇的地方，那真是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据说灵气复苏前，此人辞职回家准备躺平，结果就在自家小院里，躺在老人椅上晒太阳的时候，一本纸质的《基础炼体术》突然被风吹到他的脸上。” “晚上他在院子里修炼《基础炼体术》，结果天上掉下六个召唤器，五行帝皇一样一个，就砸在他的脚边。” “灵气复苏那晚知道吧，他把自己绑在自家地下室，结果灵气冲到了他家地下室，硬是堆了一地下室的高级灵石。” “前不久的宝藏秘境和灵丹秘境就更神奇了。” “就在他承包的鱼塘里，先后出了宝藏和灵丹，可惜的是，他只拿到了宝藏秘境，灵丹秘境刚发现就被上面接手了。” 路平安崇拜的看着远处的年轻人，心中羡慕不已。 想他在荒野寻找宝藏秘境，几次出生入死，若非最后一次遇到张武他们，他连宝藏秘境在哪里都不知道。 至于灵丹秘境，秘境都被开发完了，消息还没有传进他的耳朵里。 张武见路平安出神的样子，就猜到他在想什么。 但这种事，想想就算了，想多了还容易心态失衡，甚至心态爆炸。 摇了摇路平安的肩膀，看到路平安回过神来，他才放下心。 “平安啊，这人和人是不能比的，我们最重要的，还是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相信我们一定会成功的。” 路平安眼睛已经完全恢复清明，听罢露出认同的笑容。 “张哥，我知道你的意思。” “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关终属楚。” “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 “我相信，努力是会有回报的，我不会自暴自弃，你放心吧。” 张武脸色不自然的点点头，连忙转移话题。 “是啊是啊，平安你看西北角那个人，黑衣黑帽黑皮鞋，大阴天带着黑墨镜的冷酷男。” 路平安仔细看去，果然在西北角看到张武说的那个人。 没办法，在一大群人里，穿着黑皮大衣的他显得格外出众。 “张哥，我看到了！” 张武点点头，放低了声音。 “别看这个人只是炼神境界，真正战力可能在意境期，是一个能越级杀敌的天才人物。” “听说，和此人战斗，绝对不能让他开口说话，否则，他会让你看到自己的脑浆。” 路平安惊呼，“越级杀敌的天才人物？” “为什么灵气复苏了才修炼到炼神初期？” 张武脸色凝重的道：“这才是他恐怖的地方。” “灵气复苏，所有人都在奋勇争先，只有他稳扎稳打，丝毫不贪功冒进，只求打牢自己根基，在炼神初期，就能跨几个小境界，逆伐意境强者。” “据传，倒在他脚下的意境小妖已经超过了三位数。” “你想一想，古现代网络小说里的那些逆天主角，是不是这个套路？” “前期疯狂压境界，后期突然爆发，吊打各种不服。” “典型的三年河东，三千年河西，委屈个两三年，无敌一辈子。” “嘶！光想想就感觉恐怖如斯！” 路平安脸色也凝重起来。 “张哥，照你这么说，眼前的这位主角是不是就在委屈时期，只要度过这个时期，就会一飞冲天，瞬间打脸各种不服。” 张武轻轻点头。 “所以，我们最好在这个阶段远远离开他，若是靠近他，可能我们不经意的一个眼神让他心中郁郁，就会让他记我们一辈子，以后找我们算账。” “我们可没有小说中反派那么有家底，打了小的还有老的，咱们孤家寡人，他一下就把咱打绝种了。” 路平安谨慎收回自己的目光，悄声道。 “张哥，所以咱们现在就相当于爽文里的路人吗。” “作为无名无姓的路人甲，透露主角的信息，” “我记得刚才你就发出了惊叹‘恐怖如斯！’” 张武连忙捂住嘴，小心翼翼的看向四周。 “不会吧，我都这么小心了，还是卷入了主角的漩涡里，我真的说了‘恐怖如斯’吗？” 路平安肯定的点了点头。 张武头皮发麻。 “完了完了，终日吃瓜，竟然吃到了自己头上。” 路平安在旁边提醒道。 “张哥，你注意到没有，今天是听道，主角憋屈了几年，很可能借此机缘一朝爆发，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咱们，很可能撞上了。” 张武虽然紧张，但还是强迫自己迅速冷静下来。 “按照小说套路，主角的每一次装逼，都需要有路人在旁边解说，否则读者看不懂，而路人，就是最好的背景板。” “所以，只要做好背景板，咱们就还有一线生机。” “通常来说，主角装逼之后，要有人把他的牛逼之处宣扬出去，让主角名传天下，只要咱们把握住机会，就能抢到这种龙套的戏份，给自己逆天改命，成功当路人。” 路平安点头，但还是担忧的道：“可是，一般在这种戏份下，作者都会安排一个大反派出现，正好主角神功大成，作者要让主角好好装一波，衬托主角的强大。” “反派出来，让主角狠狠打脸。” “让读者爽，读者才会舍得送礼物。” “你说，咱们这里，会不会混进了一个大反派，就等主角神功大成，大反派大杀一通，主角震怒，狠狠打脸反派。” 张武脸皮一抖，脸色瞬间难看下来，额头冷汗唰唰的掉。 “或许，咱们，这里，真的，有这个，可能。” 路平安脸色也不好看，“张哥，我是开玩笑的，你怎么当真了？说的我都快信了。” 张武轻轻摇头，“我一开始也想着和你开玩笑，但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我们寝室唯一的法则境强者，赵阳，今天出门的时候就说，今日大凶，不宜出门，当时我还以为他开玩笑，没想到是应在这了。” “法则强者，天人感应，想必是感应到了不得了的东西，但又不能说出来，只能隐晦的提醒，我却没当回事。” 路平安此时却冷静下来。 “张哥，距离讲道还有二十分钟，你快把强哥他们叫过来商量一下，看看咱们该怎么应对。” 张武也勉强冷静下来，面沉如水。 “晚了，太晚了，这种大高潮，作者怎么可能让路人都能走脱，暗处必定埋下了天罗地网，咱们大抵是出不去了。” “不过还是要告诉强子他们，早做准备，免得到时候死的不明不白。” 路平安赶紧过去把几人都给拉过来，详细的向众人解释一番。 杨奇第一个不信，看着几人半信半疑的眼神，他两手一拍。 “啪”的一声把众人的目光吸引过来。 “大家都别杞人忧天了，这是哪？这是长城内部。” “是讲道圣地。” “是国内最安全的地方之一。” “大反派过来？” “怎么可能？” ...... “哦？你似乎，对我的到来，很惊讶？” 看着眼前人不可置信的模样，青龙王微微一笑，显得儒雅又随和，仿佛邻家老爷爷，慈祥又和蔼可亲。 第103章 客人 “确实很惊讶！” 身为法则境强者，自身的情绪掌控能力不必多言。 而现在，李欢不得不表示惊讶。 眼前人，一头白发打理的一丝不苟，白眉白须，眼神温和，面色红润，一身青色长袍，腰着麻绳，给人一种亲近的感觉。 而理智告诉他，眼前的人正是青龙王，妖族的最强者。 青龙王轻捋胡须，呵呵一笑。 “作为主人，你就让客人这样站着？” 李欢心中一凛，表面却不动声色，将青龙王引入小院的石桌边。 “哈哈，好客来了有好茶，就不知客人是好客，还是恶客？” 青龙王撩起长袍下摆，轻轻坐下。 “既然是来作客，自然是好客，若是恶客，也就不上门了。” 李欢收拾起石桌上的茶壶，“既然是好客，自然有好茶招待。” 提着茶壶走进屋里，李欢开始泡茶，这是苏晨以前送过来的灵茶，据他所说，此茶来自一山间奇人，人工培育，滋味非凡。 一股浓郁的茶香飘出，李欢拎着茶壶来到院里，亲自给青龙王倒上一杯。 “客人，请。” 青龙王却站起来，也给李欢倒了一杯。 “哪里有主人站着，客人坐着的道理？” “好东西一起分享，才能获得双倍的快乐。” “请！” 李欢只好坐下，装作不懂的样子，笑道：“龙王百忙之中，来我这小院作客，是我李欢之福，倘若龙王能感到高兴，那更是再好不过。” 青龙王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赞道：“好茶，水好，茶好，人也泡得好，不知我是否有幸，请朋友前往我家作客，也满足我想学泡茶的小小愿望。” “哈哈...” 李欢轻笑一声。 “能得到龙王的称赞，李欢倍感荣幸，但家中俗事繁多，难以脱身，龙王若是想喝茶了，随时可以过来，李欢必扫榻以待。” 青龙王轻轻摇头，“俗事繁多，这不是问题，我可以帮你解除所有俗事，李兄可以放心前往我家作客，不必为此忧心。” 李欢沉默，“多谢龙王好意，只是李欢已经习惯了现在的生活，故土难离，人生地不熟的环境，恐怕不习惯。” “哈哈，这个简单。” 青龙王豪迈大笑。 “只要李兄同意，你不搬家也行，我把家搬过来就是。” 李欢无奈，苦笑道：“龙王既已看出李欢不愿，又何必苦苦相逼，强扭的瓜不甜，龙王莫要再开玩笑了。” 青龙王也收敛了笑容，“我很喜欢三顾茅庐的故事，李兄的能力，也当得起。” “李兄自有非凡之才，何苦拘泥于这片小小的天地。” “只要李兄愿意，外面几万亿平方公里的土地，任你挑选，妖族数十万亿人才，可以让你放开手脚，大展宏图。” “在我家那边，李兄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想要什么只需你开口，自然有人双手奉上。” “若是李兄心中不愿背负罪责，天外数十亿行星，可择一而居。” “李兄又何必执着于眼前，放眼未来，我这边才是最好归宿。” 青龙王站起身，昂首阔步，声音激昂的介绍着他的条件。 “更好的条件，更轻松的环境，更高的风景，我相信李兄一定会做出合理的选择。” 李欢感觉得出来，青龙王很自信。 从青龙王的气势来看，他已是志在必得。 沉吟片刻，李欢忽然笑道：“龙王何苦强求，天下不是零和游戏，我们可以互相合作，携手并进才是最佳选择。” 青龙王身形一顿，转过身来，幽幽凝视着李欢。 “这句话，如果是其他种族说出来，我或许会考虑一下，但人类，抱歉！” “几年时间，我翻遍了人类互联网，浏览了人类大部分知识库，我想，我对人类的认知，应该还算全面。” “李兄应该也很了解人类，何必说出这么煞风景的话呢？” 李欢毫不退缩，“弱肉强食，适者生存，团结竞争，合作共赢，天下只剩妖族，未必是一件好事。” 青龙王叹息，“我已经向李兄发出数次邀请，李兄何必顾左右而言他。” “事实如何，你我都明白，这改变不了什么？” 李欢不卑不亢道：“龙王心中既已有了决定，为何还来试探？” 青龙王面色平静，环顾小院。 “灵气复苏，三年多的时间，这里一共走出了上千万人族强者，整个人类的顶层实力，因此拔高了七八成。” “新时代，本该是妖兽的未来，便是因为你的存在，生生让人类占据了一大块地盘。” “李兄，你还是对自己的价值，一无所知。” 李欢没有多言，沉默便是最好的回答。 “哈哈哈...” 青龙王忽然放声大笑。 “李兄，既然来到了新时代，就不能违逆时代洪流。” “还是去我家作客吧！” 天地忽然沉寂下来，一股肃杀的气氛凭空出现。 李欢神魂跳动，警兆大起。 青龙王想强行出手了。 凭借着道场无敌的特性，李欢心念一动，将青龙王抹杀。 青龙王的身体突然僵住，脸上还残留着笑容，浑身却化为飞灰，飘散于天地间。 小院中再次恢复了宁静，李欢却高兴不起来。 “青龙王就这么死了？” “真我境强者，就这样化为了飞灰？” 事情太过容易，反而显得之前的谨慎十分多余，但李欢的直觉告诉他，事情没那么简单。 系统的实力，毋庸置疑，道场无敌，是系统给李欢的安全保障。 理论上，道场内部，李欢能击杀任何存在。 青龙王，大抵应该是死了吧？ 尽管心中疑惑颇多，李欢却没时间多想，因为距离讲道的时间，已经超过了十分钟。 青龙王出现的瞬间，李欢就收起了自己的讲道特性，否则凭青龙王的天资，不知会领悟多少东西。 苏晨的茶香也是一个隐晦的暗号，外面应该有了准备。 虽然一个月前就有了相关的布置，但面对未知，人类总感觉准备的还不够，能够晚一天与妖族发生全面战争，李欢也能为人类培养出更多人才。人类就多一分希望。 掏出通信仪，把刚才的情况发送到特事部，李欢准备给下一批人讲道。 大袖一挥，小院大门自动打开，同时李欢的声音也远远传了出去。 “讲道时间到，获得资格的人持信物进入小院听道。” 声音洪亮、厚重，仿佛在外面的每个人的耳边响起，大家都开始排队进入小院。 李欢盘坐在讲道台上，压下心中的不踏实，开始梳理本次讲道该讲的内容。 第104章 黑云压城 京城，特事部总部。 “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 张欣怡的通讯仪突然响了几声。 随手拿出通讯仪，看到上面备注的“李欢”二字，张欣怡面色一下子严肃起来。 点开信息，里面是李欢和青龙王见面的详细情况。 关闭信息，张欣怡立刻拨通了长城总部的通讯。 “方总，开始了！” “收到！” 张欣怡坐回原位，提起笔开始批阅下一份文件，却总感觉静不下心。 放下文件，她起身来到档案柜，再次拿出a计划翻看起来，试图找出自己有哪些地方做得不到位。 半晌，将a计划放回原位，张欣怡来到窗边，看着下方忙忙碌碌的人们。 “世界那么美好，现实却那么残酷？” “人类，为了活着已经拼尽全力。” “我不相信鬼神，但我愿意求鬼神，帮人类一次吧！” ...... 长城总部。 方总正在做最后总结。 “战友们，最后的时刻即将来临，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也许，在下一秒，战争就会爆发。” “提高警惕，准备作战。” “下面，我宣布。” “全军进入一级作战状态。” 所有人立刻站起，怒吼道：“时刻准备着。” “呜~” 凄厉的号角声响起，所有人都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开始紧张工作起来。 长城上，所有人精神绷紧，严肃的巡视着视线内的一切。 十五分钟后。 “那是什么？” 了望哨上，一个小战士忽然放下望远镜，找到自己班长。 “班长，你快看，那是什么？” 班长心中一紧，连忙爬到了望塔上，接过望远镜看去。 那是一条烟。 一条沙尘组成的烟！ 接天连地，一眼望不到边。 灵气复苏后，世界大变，即便是荒漠也变成了绿洲，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这样黄沙漫天的场景。 班长不敢怠慢，立刻拉响警报。 “呜~” “班长，你快看，有人来了？” 班长低头望去，果然有人从荒野里向长城跑来。 第二次灵气复苏后，长城已经长到了800米高，若非战士们普遍达到意境期，还真看不清楚下面有没有人。 “喂，上面的，妖兽打来了，放我们，进去啊！” “宫廷玉液酒。” “一百八一杯。” “小锤四十。” “大锤八十。” “奇变偶不变。” “符号看象限。” “小黑子？” “哎呦，你干嘛哎嗨呦。” 声音从下面传来，显得有些模糊，但战士们都能听懂。 “班长，暗号都对上了。” 班长瞪了小战士一眼。 “还不赶紧去盯着妖兽的动静，要我去帮你看着？” 小战士讪讪一笑，赶紧爬到了望塔上。 班长带人来到城墙边，让人放下吊篮，将下面的人拉上来。 看着这群狼狈的武者，班长并没有轻视，反而郑重的向几个人敬了个礼。 “老乡们，请告诉我们详细的情况。” 一群人连忙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 “这些妖兽是从大海里爬出来的。” “不对，大山里的妖兽也出来了。” “我看到的妖兽是跨海而来的，天上密密麻麻飞的都是妖兽。” “不对，地下爬出了好多老鼠和蚂蚁，太多了，我的队友都被吃了，密密麻麻的，大地都成了黑色。” “我看到好多苍蝇和蚊子，天空都黑了，我和我的队友在挖灵石，躲在地下用了神隐斗篷才逃过一劫。” “我那边看到最多的是蟑螂，他们从大地里爬出来，十万里大山，乌泱泱的全是蟑螂妖。” “...” 班长脸色凝重，这时方总带着人来到这边，也在旁边跟着听了起来。 班长立刻敬礼，把手中记录的东西全部递给了方总。 方总边看边听，时不时做一些笔记。 “还有好多奇奇怪怪的妖兽，三个头颅的狗妖，九条尾巴的狐狸，九尾九头的大蛇，长满触手的乌贼，长满眼睛的蜘蛛。” “...” 随着武者们说出的情报越来越多，方总掌握的信息也越来越全面，心里也越来越沉重。 太多了，仅仅从武者们透露的只言片语中，统计出来的妖兽就超过了100亿，最低也是法相期妖兵，而己方战士们的主要实力还在意境期。 实力严重不对等。 目前地球表面积已经达到五万多亿平方公里，资源丰富，妖兽在野外如鱼得水，实力和数量三年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人类虽然鼓励生育，但也只多了两千多万新生儿，短时间内根本无法转换成战斗力。 况且，这100亿很可能只是妖兽大军的前军。 方总带人回作战室，开始紧急更新作战信息。 ...... 妖兽大军越来越近，距离长城只有一万公里。 大军的步伐并不急躁，反而稳步前进，对他们来说，巨大的优势压迫下，这场战争，只是一场武装游行。 一只千米高的猪妖身形飞速缩小到百米大小，从前线一路走到前军中央。 一只神俊的大公鸡高高端坐，左右是狐妖、牛妖、猪妖、狗妖、狼妖、猫妖。 大公鸡在灵气爆发前只是一只普通的种鸡，灵气爆发后，实力一路强化到法则期，背靠着全球数千亿只的鸡族，他自身的实力已经达到2500条法则，在妖族中，除了那些霸主，也算是强者。 大公鸡在青龙王的熏陶下，对人类的文化颇有研究，特意为自己取了个名字“姬离。” “姬”音同鸡，“离”代表红火，象征着他这一身火红的羽毛。 猪妖一路跑进姬将军的指挥部，将最新的前线情况汇报上来。 姬将军听完后，便开始针对人类的防御展开进攻阵型。 半小时后，一只千米雄鹰化为十米大小从天而降。 雄鹰目光桀骜，扫视了周围妖兽，只有遇到姬将军的时候才微微收敛。 强者，在哪里都是值得尊敬的。 “姬将军，鲸王命令，全军进攻。” 一道特殊妖兽皮质公文飞上案桌，姬将军摩挲着公文的材质，确认是真的，才打开文件看了起来。 “命令，各部报备。” “朱坚强部到位。” “朗飞云部到位。” “...” “全军攻击！” 同一时刻，前军的左右两边，也有相同的命令传下。 原本有些嘈杂的妖兽大军立刻安静下来，所有妖兵在妖将的带领下，走到自己的位置，开始准备。 下一瞬，天空突然亮了起来。 一道彩虹凭空出现，横跨万里，向着长城方向落去。 第105章 崩坏 方总仰头望天，彩虹的速度很快，达到了光速。 出现的瞬间，就落到了长城上空。 长城高大的墙体立刻亮起了一层透明的防护罩。 透过护罩，方总看清了彩虹的本质。 这哪里是什么彩虹，分明是各系法则的光辉。 多系法则一起攻击，形成了眼前绚丽多彩的一幕。 “咔嚓！” 方总脸色一变。 “启动备用防御。” 下一刻，透明光幕出现一丝裂缝，紧接着像破裂的蛋壳，裂纹以彩虹为中心四处蔓延。 “砰！” 透明光幕化为漫天碎片。 幸好第二道透明光幕及时亮起，和彩虹僵持十秒钟后，双双破碎。 妖兽前军。 姬将军注视着长城方向发生的一幕，微微颔首。 “长城号称是人类的最强堡垒，一击能打破长城两道防御，大军的攻击已经远远超出了法则期，或许更强。” “虽然准备时间长，但威力可观，验证通过，可以列入正式训练计划。” “第二击，准备！” 妖兽大军一个个方阵再次开始蓄力。 一处鸡妖方阵中，密密麻麻的黑色鸡脚青筋暴起，环境中的热度飙升。 这是一群擅长火属性法则的法则期鸡妖。 五百万只鸡妖同时释放火之法则，引起天地火之大道震动，进一步提升了火之法则的威力。 鸡群周围，还有火猪，火牛，火狼，火狗。 近十亿妖兵使用火之法则，一股红色的光晕再次弥漫开来。 左右两边是土之法则光晕和木之法则光晕，远处还有金之法则和水之法则光晕。 五彩的光芒再次亮起，方总面色凝重，他知道，下一瞬，彩虹就会降临头顶，而长城的防护光罩早已被打破。 “启动，叹息之墙！” 彩虹再次降临长城，天空突然出现一个巨型人形轮廓，身影突然侧卧下来，蜷缩在一起，将五亿公里长的长城牢牢的守护在里面。 “砰！” 彩虹和巨人轮廓同时消散。 一个参谋连忙跑进来。 “方总，叹息之杖暗淡了很多，粗略估计只能再挡住五次同等量级的攻击。” “消耗这么大？” 方总脸色一变，立刻接通前线。 “反物质炮，立刻开火！” 就在妖兽大军再次亮起法则光晕时，上千万道毁灭光束降临。 姬将军立刻挥动军旗，下一瞬，无数道土之法则光晕亮起，海量灵气被牵引过来，化作数万米高，数百万米厚，连绵百万公里的大山。 反物质大炮除了将大山炸出一个个大坑，再无建树。 方总羡慕的看着远方的大山，只能感叹妖兽就是大气，人类憋死也憋不出这么多法则强者。 此时一个机要员递过来一份文件。 “方总，北门、东门、南门的妖兽也发起进攻了。” 方总接过文件，随手放到一边。 不用看他也知道，如果只是少数妖兽，报告是到不了他这里的。 “开启叹息之墙！” “通知战略部，准备第二支叹息之杖。” 没过几秒钟，长城四方都出现了彩虹！ 天空再次出现巨大的人影轮廓，牢牢护住长城。 两只叹息之杖交替使用，足足出现四次轮廓才抵消了这次攻击。 方总一拳狠狠地砸在桌上。 “不能在这样下去了，我们的防御是有限的，对方的进攻却无穷无尽，必须把对方拉到我们同一水平。” “方总，千里眼部消息，海兽开始集体出海了，目标正是长城！” “嘶！” 方总接过一块玄天镜，里面正是海兽出动的场景。 蔚蓝的大海，早已被密密麻麻的海兽替代，数万亿平方公里的大海，竟看不到一丝蔚蓝色。 “方总，海兽出动的数量，无法估计。” “千里眼部和顺风耳部综合估算，只得到一个大致范围，十万亿到二十万亿。” 方总放下玄天镜，闭上了眼睛。 眼角竟流下了一滴泪水。 十万亿还是二十万亿对人类来说，根本没有差别，的确没有必要费心推算。 好半晌，方总才睁开眼睛，嗤笑一声。 “这，哪里是什么战争。” “这只是一场武装游行，一次种族屠杀。” “局势，瞬间败坏至此，天意，何其难违！” 一个参谋担心的看了方总一眼。 “方总，参谋部推衍，只需百分之一的妖兽来一次彩虹攻击，我们的所有防御性神器就会用完。” 压力太大，方总此时反而放松下来。 “小刘，你怕死吗？” 刘参谋茫然的摇摇头。 “我不怕死。” 方总点点头。 “是啊，死都不怕，那还犹豫什么，干就完了。” “通知战略部，使用禁法之玺，十个全用，一个不留。” “使用范围尽量往长城外延伸，咱们也该学学老前辈了。” “只有和他们纠缠在一起，才有一线生机。” 刘参谋担忧道：“可是我们禁法之玺还禁不住七千条法则之上的妖族霸主，我们在禁法之玺下，面对他毫无还手之力。” 方总淡然一笑，“所以我们才要和妖兽混在一起啊，死也能拉几个垫背的。” “不过，你这话说的，好像你能在妖族霸主手下撑几招似的。” ... 长城上，所有战士都收到了消息。 方总换上戎装，提着大刀走上讲台。 禁法之玺已经使用，往常直接飞上去的讲台，此刻也显得高了起来。 方总心里叹息。 实力的强大，早已使人类将灵气带来的一切当作是理所当然，他们，已经和普通人脱离的太远。 浮躁，虚荣，面子，好大喜功。 无所谓了，最终之战，一切都会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 方总站在讲台上，看着下方的战士们。 “同志们，我们已经使用了禁法之玺，所有人都用不了法则，妖兽也是，只能用最原始的体魄去战斗。” “别看他们动不动就是百米身躯，千米大妖，禁法之下，砍了脑袋也会死。” 方总心里还有好多话想说，但看着台下一张张年轻的面孔，嘴巴张合几下，却再也说不出什么热血的话来。 千言万语，终究只挤出来几个字。 “上刺刀。” “杀！” 城门大开，战士们踏上了战场。 那里，将是他们最终的归宿。 妖兽阵营。 姬将军感受着身体的变化，瞬间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人类，真是个神奇的种族，竟然有这么多宝贝。” “不过，终究还会是我们的。” “身体，才是我们的强项啊！” “传令全军，杀！” “杀！” 密密麻麻的妖兽大军，像潮水一样涌出大山，朝着人类淹没而去。 ...... 听道圣院，路平安精神恍惚，慢慢回过神来。 感受着体内的法则波动，心中惊喜。 “法则初期，我竟然从法相圆满直接突破到法则初期，我也算人类的天才吗？” “咚！” 一声钟响，代表本次讲道结束。 “醒来！” “醒来！” 一个个沉迷法则的听众，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瞬间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一个个捶胸顿足，懊恼不已。 “我就差一点，差一点就能领悟第八条法则了。” “你那算啥，我都快突破法则境了，就差那么一点啊，心好痛！” 顾延体会着体内的变化，心中松了口气。 意境初期，还好还好，总算靠自己突破了一次，节省了1000点枪神点。 此时旁边一个年轻人突然哭出声来。 “呜呜...我才从炼神圆满突破到法相圆满，差一点就突破通神境了，就差一点，我感觉我一只脚都踏进去了。” “呜呜...” 顾延脸色一僵，尴尬的转过头，若无其事的跟随大伙出门。 “砰！” 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众人都是强者，虽惊不乱，一个个做好战斗准备，摸了出去。 “出事了！” 顾延心里一咯噔，下意识走到众人身后。 第106章 e计划 京城，特事部总部。 张欣怡正在整理档案，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 “张秘书，长城总部绝电！” 来的是一个机要员，收到消息那一刻，她什么都顾不上，一路狂奔到部长办公室。 此刻，她的声音依然清脆动听，脸上却布满了绝望。 “砰！” 张欣怡手中的档案突然落到地上，她却浑然不觉。 她下意识蹲下，想把档案捡起来，只是身子一晃，险些跌坐在地。 “小胡，递给我看看。” 胡要员颤抖着双手，把电文递给张欣怡。 张欣怡接过电文，只觉得这薄薄的一张纸，此刻竟重若千钧。 仔细将电文看了一遍，直到落款处。 “长城总指挥部及长城全体官兵，绝笔！” 信笺轻飘飘的，从张欣怡手中滑落。 她闭上眼睛，身体微微颤抖，慢慢仰起头，感觉全身空荡荡的。 一滴泪水从她眼角缓缓流下，染湿了鬓角。 足足10秒钟，她才睁开眼睛，看向小胡。 小胡震撼了。 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啊！ 死寂！灰暗！绝望！毫无生机！ “小胡啊，你来的正好，帮我给总战略指挥部传递一份文件吧！” 小胡一怔，下意识就点头。 然后就看到张秘书缓缓走到档案柜边，输入密码，从最下面抽出了一份档案。 “小胡，麻烦你了。” 小胡接过文件，瞳孔瞬间剧烈收缩起来。 封面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信息，只有三个字，“s计划”。 在机要室，小胡或许地位不高，但论起消息灵通，她在机要室也是数一数二的。 “s计划，”传说中的焦土计划。 以往她对这类消息嗤之以鼻，放眼全世界，又有哪个势力，能把自家逼到这个地步？所以，她认为类似的计划，永远只存在立项阶段。 现在，她见到了这个计划，还到了她的手中。 “张秘书，这？” “执行吧！” “是！” 办公室里又恢复了宁静，张欣怡从自己笔记本里取出一张照片，正是苏晨。 轻轻抚摸着照片上的苏晨，张欣怡一阵失神。 “苏晨。” “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守不住了！” ...... 榕县仙城。 一声刺耳的警报突然响起，传遍了整个村庄。 “紧急通知，紧急通知！” “请村民们尽快前来开会，有重大事情宣布。” “请村民们尽快前来开会，有重大事情宣布。” “请村民们尽快前来开会，有重大事情宣布。” 喇叭里接连喊了三遍，一次比一次急，一次比一次快。 在家里休息的老爷爷老奶奶，在地里干活伯伯婶婶，在学校里上课的老师学生们，一下子都愣住了。 上一次这么急迫，还是灵气复苏那一晚。 所有人心里一下紧张起来。 做饭的婆婆关闭火源，锅都来不及收拾，就拉着床上午休的大爷起来，直奔小广场。 正在上厕所的年轻人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伸手胡乱倷了一下，提起裤子就跑。 老师们把学生组成一个个纵队，喊着“一、二、三、四”就带着学生们出发。 叔叔伯伯们随手把锄头往地里一扔，在山里大声吆喝几句，呼喊着还在远处的村民，三五成群的跑回村。 十分钟不到，村里所有人都集合在了小广场。 人们自觉的排成一列列纵队，从高到低，从左到右。 一个婆婆小声询问起来。 “出什么事了，有人知道吗？” “不知道啊，我刚从地里回来。” “肯定出大事啊，这么急迫的通知，我当时便秘，硬是给我吓通畅，提着裤子就来了，只希望不是什么大灾难！” “...” 村长提着铜锣上台，狠狠敲了一下！ “当！” “都安静一下，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所有人都没有准备，我知道大家不安心。” “一时半会说不清楚，大家再等两分钟，马上会有通知！” 所有人安静下来，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祈祷待会通知的不是什么大坏事。 两分钟后，固定在电线杆上的大喇叭响了起来。 是每周一学校早晨都会播放的音乐。 村民都有经验，这说明其他地方的人还没有完全集合，一旦集合完毕，马上就会开始。 一曲完毕，喇叭里安静下来，所有人也安静的等待。 喇叭再一次响起，没有伴奏，没有音乐，只有喇叭特有的滋滋声，说话的是一个低沉的男中音。 “特殊事务部告全体同胞书： 全国各媒体、各武者、各小队、暨全体同胞们！ 本月十日下午二时，妖兽率先在长城西门发起进攻，长城总指挥部方总率部竭力抵抗，妖兽组成大军方阵，数百亿妖兵引动法则，一击抹除长城防御，长城总指挥部成功抵挡了两次妖兽全力攻击。 下午二时零一分，两千亿妖兵出现在长城四门，发起全面进攻。 仅一轮大军法则攻击，已将长城储备的防御力量消耗2%。 二时零二分，妖兽出动全军力量，共计二十万亿妖兵，据推算，此次一轮法则攻击，就能彻底抹除长城所有防御力量，前方战士已存死志，使用禁法宝物，和妖兽大军肉搏，旨在限制妖兽法则集群攻击，拖住妖族强者，为后方同胞们争取最后时间。 我国家，我民族，我全体同胞，此乃种族生死存亡之战，反抗亦死！不反抗亦死！死则死乎！ 同胞们！长城危急！边境危急！中部危急！民族危急！妖兽尽起二十万亿大军，试图一举灭亡我们，只有全力抗争，才能求得一线生机。同胞们，放弃侥幸，准备战斗吧，迎接死亡，走向死亡，才能在死亡中争取到生存的希望。我们的口号是： 武装保卫长城，保卫边疆，保卫中土，保卫人类荣耀！ 不让妖兽轻易占领我们的领土！ 不让妖兽随意屠戮我们的生命！ 不让妖兽肆意践踏我们的尊严！ 全体同胞们，团结起来，拿起手中的武器，最后一战吧！ 人类万岁！ 人类荣耀万岁！ 人类大团结万岁！” 播报完毕，小广场里雅雀无声，所有人茫然了。 最前方的一个老大爷颤颤巍巍的举起左手。 “村长，这不是真的吧？” 村长面色沉重，轻轻摇头。 “刘叔，是真的。” “再等一会儿，上面的人就来了，他们会把每一颗灵石，每一把武器，发到每一个人手里。” 第107章 物资分发令 村长的话还没说完，天空一道流光划过，落到讲台上。 是三个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 神念一扫，为首的年轻人就知道人来齐了。 上前和村长握手后，年轻人手一挥，讲台上出现密密麻麻的物资。 随后取出一份文件，当着大家的面念了起来。 “战略部物资分发令： 凡我国国民，无分男女老幼，无分良善凶恶，皆有高级灵石十颗，灵果十颗，灵丹三十颗，三阶制式长刀一柄，三阶甲胄一副。 本次发放物资，由个人自行处置，任何人不得干涉。 本次发放物资，对个人无任何要求，任何人可随意去留。 最后，祝大家平安！” 年轻人把文件递给村长。 “请检查！” 村长仔细看了一遍文件，轻轻点头。 年轻人拿出名单，看向所有人。 “现在，念到名字的人，上来领取物资。” “蔡学坤！” “张万林！” “...” 十分钟后，物资发完，年轻人也离开了，他还要去周围几个村里发物资。 刘大爷抱着小包裹来到村长旁边，迟疑的问道：“村长，这是不是上面发的买命钱啊？我们拿了是不是就要上战场？” 村长无语的瞪了刘大爷一眼。 “说什么胡话呢，没听广播里说吗，咱们人类啊，要完了，上面号召有能力的人去战场帮忙，至于咱们这些老弱病残？” 村长苦笑一声。 “上面的意思是，让我们自己逃命，能逃就逃，逃不了也不至于没有反抗之力。” “以后啊，咱们家就成了战场。” “从现在开始，多活一天都是赚的！” 刘大爷愣住了，这和他想的完全不同，村长却顾不得刘大爷，连忙跑到一边，阻止了那个人的操作。 “小卓爸，你这是干什么？” 原来小卓爸正疯狂往嘴里塞灵丹灵果。 “你这样混杂在一起吃，又没有时间消化，会造成灵气冲突，容易爆体的。” 小卓爸一怔，忽然笑了起来。 “这样啊，那正好，我去战场上再吃。” 村长心中不忍。 “小卓爸，小卓走了，你家就你一个人了，你去战场上，万一出了什么意外，你家的香火怎么办？” “带着物资去山上躲躲，兴许能躲过灾祸，灵气时代，你还可以再给你们家续续香火！” 小卓爸不在意的摆摆手，笑道：“上面都这样安排，说明长城一破，咱们可能就没了。” “我孑然一身，无牵无挂，乡野村夫一个，也去给咱乡亲们拖延点时间。” 村长无言，心中羞愧，不知该怎么劝。 刘大爷总算想清楚了广播里的话，他走了过来，把物资包裹塞给了小卓爸。 “呵呵，我老了，过了今年就该98岁了，灵气复苏到现在还在炼体，估计是修行无望，这些物资我也用不上，就给你用吧” 也不管小卓爸怎么拒绝，刘大爷把包裹扔出去就离开了。 其他老人也有样学样，把自己的物资塞给愿意去战场的人。 一群留下来的中年人对视几眼，都笑了起来。 “小天爸，上次你欠我的二两酒钱没还，这次回来可不能赖账了啊。” “去你的，这次回来，我肯定还你。” “刘老二，没想到你小子也留下来了，上次你扛我柴的事，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那是你的柴吗，那是大自然的馈赠，你等着，下次我还去捡。” 这时，村里仅剩的七个年轻人抱着包裹走了过来。 “叔叔们，我们也想和你们一起去战场。” 刘老二大骂一声，“几个毛孩子，我们还没死绝呢，战场不是你们该去的地方。” 几个年轻人倔强的看着一群中年人。 小卓爸走上前来，对着年轻人后颈就是一记手刀，瞬间把年轻人放倒。 转身对那群中年人怒道：“还愣着干什么，让他们偷偷跟着去吗？” 几个年轻人见势不妙想跑，被一群中年人围住，七手八脚弄晕，锁在了村委会的办公室里。 “哈哈哈...” 大伙都笑了起来。 “咱们走吧！” 一路向南。 他们距离南城门最近，就选择去南部战场。 路上遇到了教师、外卖员、快递员、农民工、小职员，大家说说笑笑，仿佛不是上战场，而是去郊游。 越接近长城，汇聚而来的人就越多！ 到了长城脚下时，竟汇聚了近一亿人。 数量最多的，就是穿着花花绿绿老旧迷彩服的农民工。 一个满脸风霜的迷彩服中年大爷笑了。 “打工有我们，卫国，也不能缺了我们啊。” “笑什么笑，还不快换甲胄，缺心眼啊你。” “是是是，听老爹的。” 走出长城，就是混乱的战场。 妖兽和人类完全纠缠在一起，到处都在厮杀。 这群中老年人都沉默了。 小卓爸突然走到众人面前，蹲在地上的一位战士旁边。 这位战士面相很年轻，十八九岁的样子，满嘴污血，齿缝间带着点兽毛，下巴上是他刚刚长出的绒毛胡须，下半身已经消失，左手不翼而飞，此刻静静的躺在地上，右手死死握着一把和他们手中一样的制式长刀。 他的样子像极了小卓爸发现小卓现场的样子。 小战士还有呼吸！ 小卓爸大喜，连忙给小战士塞了颗回春丹。 “咳...咳咳咳...” 小战士吐出一团团鲜血，虚弱的睁开眼睛，看到了围着他的一圈民工叔叔。 泪水突然从小战士眼中涌出。 “是...是...是...你们啊...” “对...对不起...” “我们...没...用，没...守...守...守...住...” 小战士的手终于松开了刀，他的眼睛睁着，里面满是歉意，久久没有闭合！ 给这位小战士轻轻合上眼，小卓爸抬眼望去，整片大地上，到处都是零零散散的战士们，一双双死不瞑目的眼睛，好像还在释放战意。 在妖兽巨大的身躯翻转间，还能看到辗转腾挪的其他战士，他们还在拼命！ “呃...啊...” 不知道是谁先发出的嚎叫，这群中年人快疯了。 胸腔里突然涌起了一些东西，憋得他们快要窒息！ 那是愤怒！ 是悲伤！ 是血泪！ 是屈辱！ 是仇恨！ 亲眼看到自己的同胞被屠杀，还是一群风华正茂的年轻人，没有什么比这更让这群人悲愤的了。 “卧艹尼姥姥！” “尼..它...麻...” “...尼...仙人...” “杀...” “啊...给我死啊...” ...... 听道圣院门外，张欣怡从天而降。 人类已经完了，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让李欢躲起来。 不管人类最终还能剩多少，只要有李欢在，人类就还有崛起的希望。 讲道期间，整个小院都会被神秘法则笼罩，通讯仪传不进去。 所有人都上了战场，她只能亲自去传递消息。 希望还来得及！ 张欣怡正往小院门口跑去，突然，一股大恐怖突然笼罩而下。 “会死！” 张欣怡心脏一顿，瞳孔剧烈收缩。 “砰！” 下一瞬，一道白影狠狠撞在了小院的围墙上。 是张欣怡！ 围墙表面丝毫无损，张欣怡却软软倒在了地上！ 第108章 人如其名 “呵呵，没想到堂堂特事总部秘书，掌管特事部长达三年之久的张秘书，也会装死啊！” 倒在地上的张欣怡浑身一颤，立刻翻身而起，将地上的“贤者之石”收入怀中，随即冷冷的看向空中。 “7800法则，黑虎王？” 空中悬浮着一只寻常老虎大小的黑虎，浑身普普通通，眼睛却幽深无比，此刻他正歪着脑袋，戏谑的打量着张欣怡。 “那种宝物，你还有几种？又还能用几次？” “能够替死一次，想必限制也很多吧？” 张欣怡面色一沉，心神联系通讯仪，一条讯息立刻发了出去。 黑虎王似有所觉的抬头看了眼，随后笑道：“你是在搬救兵吗？” “人类还有多少底牌？” 黑虎王体内浮现一个通讯器，慢慢变化到正常大小。 将通讯器旋转几周，黑虎王伸爪一指，通讯仪立刻打开。 “好巧啊，通讯仪？我也有一个？” “嗯，我想想，你们的禁法之玺还不能禁锢妖族霸主，你说，要是一尊妖族霸主出现在长城战场上，结局会怎么样？” 黑虎王优雅的伸出小爪，缓慢而清晰的点在发送上。 “下一刻，蓝鲸王就会出手，六亿以上的人类，短短几十秒就会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你确定不管他们吗？” 张欣怡的脸色更加冰冷，心念一动，一条信息又发了出去。 ...... 一处农家小院，“全知全能许大仙”七个字随风飘动。 小院里，石桌上摆着一副围棋，许凡坐在石凳上，手捏一颗白子，皱眉沉思。 “嗯？” “张欣怡？” “长城战场？” ... 长城战场上，小卓爸吞下了所有丹药，脸色涨得通红，浑身皲裂，道道血迹浸透了甲胄。 此刻，他骑在一只十米长的狗妖脖子上，左手死死抓住狗毛，右手一拳接一拳，狠狠的砸在狗头上。 右手指骨粉碎，掌骨折断，手肘出露出白花花的小骨，他却感受不到疼痛，依旧拼命的挥拳。 “嘭！” 一股巨大的气势突然从天空降临，将小卓爸狠狠的压在狗脖子上，黑狗也被压趴在地上，瑟瑟发抖，好像遇到了什么恐怖存在。 小卓爸睁大双眼，只感觉天一下就黑了。 下一刻，天似乎又亮了起来。 他不管那么多，抡起残臂，继续捶狗头。 天空上，出现了一个奇异空间。 空间地面由根根黑色线条组成，横竖皆有十九条，空间上方，许凡盘膝而坐，在他对面，是一条长十万米的巨大鲸鱼。 “蓝鲸王，久仰久仰！” “人类，你实力还差点，困不住我！” 许凡露出算命先生的笑容。 “非也！非也！” “我并没有困住尊下，而是尊下自己困住自己。” 蓝鲸王不屑。 “小小困境，随手可破，你挡不住我！” 许凡从体内摸出一根黄色布帆，上书七个大字“全知全能许大仙！” “海域妖兽数量是陆地妖兽的几百万倍，陆地妖兽都有几个霸主，海域却只有你一个，蓝鲸王，你怎么看？” 蓝鲸王身形一颤，迅速从十万米缩小到十米大小。 “青龙王法力无边，实力滔天，他作为妖王，我没有意见。” 许凡大袖一甩，微笑道：“有意见的都消失了吧？” 蓝鲸王震怒，气势翻滚不休。 “人类，你在玩火！” 滔天威势震荡，仿佛下一刻，蓝鲸王就会出手。 然而许凡却露出了神秘的微笑。 ...... 听道圣院门口，一群年轻人从小院涌出。 或手捏法诀，或头顶宝塔，或浑身泛着金光，小心谨慎的摸出来。 黑虎王却不管那些，只是饶有兴趣的看着张欣怡。 “人类的底牌又少了一张，这次你怎么抵挡呢？” 一道乌光瞬间射向张欣怡，张欣怡能感觉到，若被击中，她必死无疑。 一道血色匹练突然划破长空，狠狠撞在乌光上。 刹那间，乌光消散，血色匹练化为一个神秘血色人影。 赵阳无奈，人类这一次，真的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但他很清楚，没有真我境，绝对抵挡不了妖兽。 他本已经决定，庇佑一部分人类，秘密离开国土，跑到外星去苟一段时间，等突破了真我境，再回来找青龙王干一架。 数十亿颗行星，妖兽绝对没那么容易找出来。 但张欣怡要死了！ 苏晨的要求他做不到，若是再漠视张欣怡死去，赵阳过不去自己心里那关。 黑虎王虎嘴角裂开，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你是张欣怡搬来的救兵？” “人类的又一张底牌？” “很好，摧毁起来应该很有感觉！” “这，才是真正的艺术！” 路平安此时站在众人身前。 他本意是想退到众人身后，但不知是哪个混账东西，每次都把他推了出来，每次推一点，推多了，就把他推到了最前面。 此时最后面的顾延摸了摸鼻子，忍住了打喷嚏的冲动。 既然到了最前面，有些事情，看不到还可以装作不知道，看到了，他无法漠视。 眼前的场景，明显是妖兽闯进长城袭击人类，那个女子明显受了重伤，而神秘男子要对付妖兽，无暇他顾。 路平安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或许是源于内心最朴素的情感，他快速跑过去，把女子扛回了人群中。 黑虎王眼神一厉，赵阳赶紧把气势狠狠的压在黑虎王身上，心里暗暗给那个小伙子竖起大拇指。 将女子放下，路平安呼呼喘气，虽然他已经突破到法则初期，但在两位大佬对峙的场合，他还是感到了窒息，就像在生死边缘跑了一圈，现在心脏还在怦怦直跳。 张武曹华强几人赶紧跑过来，把路平安围在中央。 几人都竖起了大拇指。 曹华强更是激动的直拍大腿。 “好你个路平安，我在旁边都感到窒息，你竟然还有勇气冲进去救人，从今天开始，我愿称你为平安哥。” 张武一脸感慨的拍了拍路平安的肩膀，“平安，我承认，你刚才很帅，比我张彦祖还帅了一点点。” 路平安心有余悸的拍着胸口，没好气的笑道：“都什么时候了，赶紧看看情况。” 黑虎王和赵阳之间的气势对拼越来越激烈，一股肃杀的气机逐渐弥漫开来。 赵阳突然开口，“黑虎王，7800法则，妖族第二霸主，果然名不虚传。” 黑虎王气势一顿，吃了个暗亏。 “人类，您很强，有资格报出你的名字。” “哈哈哈哈...” 赵阳哈哈一笑，气势更加狂暴。 “听好了，从今往后十万年，你都要记住这个名字，我，叫。” 赵阳心中一动，故意把“赵”字读成超级翘舌后鼻音。 “朝，阳！” 黑虎王圆圆的小耳朵颤动几下。 “张扬？” “果然人如其名，张扬霸道。” “既然敢挡我，那就让我看看，你，的，气，量！” “轰！” 一声巨响，沙尘四起。 等黄沙散去，原地已经看不到双方的影子，反倒是高空之上，时不时传来闷雷之声。 真的打起来了！ 第109章 白象王 众人仰头，努力睁大眼睛，想看清楚两者的战斗细节。 张武眼睛瞪得老大，还是只能看到两团模糊的光影，若非天空传来的闷雷声，他甚至看不出来两者在战斗。 “我也突破了法则期，怎么感觉和他们不在一个世界？” 张武思绪发散。 “而且，张扬？我怎么听起来像赵阳？” “不可能，我那个喜欢赖床的室友，也才刚刚突破法则境没多久，万万没有这么厉害。” 路平安也仔细的观摩上空的战斗，他没有用神念和眼睛观看，而是用心去感受，刚突破法则境，他对法则境还不熟悉，现在有两个老牌法则境现场演武，对他来说简直是天大的机缘。 在他的感应中，两团法则不断碰撞，一人一虎，就像化身为法则一般，一举一动，天威莫测。 在路平安的观测中，两者战斗的任何一缕余波，都能将他击成粉碎，他这个法则境就像假的一样。 “难以想象，同为法则境，为何会有这么大差距！” “不，他们并不止是法则境！” “嗯？” 路平安低头望去，原来是张欣怡已经挣扎着站了起来，刚才，就是她在回答他。 观战的大部分人也把目光汇聚在张欣怡身上。 “咳咳...” 张欣怡咳出一口鲜血，随意用袖子抹掉，脸色虽然苍白，却给人一种清冷的美感。 “通神境领悟第十条法则就可成为法则境，然而法则境圆满却需要108道法则。” “天地间的法则，博大精深，法则境绝对不可能彻底悟透任何一条法则，这个境界之所以追求那么多的数量，只是需要法则的广度，而不是深度！” “法则境掌握的法则越广，手段越发莫测，能做到许多匪夷所思的事。” 顾延听到这里，眉头一皱，心中一个想法涌现，让他不吐不快。 “张秘书，若是在法则境追求法则的深度，会怎么样？” 张欣怡也不管是谁提出的问题，自顾自解释道：“相比于现实中的物质，法则是更接近本源的东西，在修行者自身没有发生质变前，领悟的法则越深，越容易受法则影响。” “人类带的孩子长大后就是人类，野狼带长大的人类孩子，就成了狼孩，这是最简单的比喻，法则的影响比这更深。” 路平安听罢，心生疑问，“为什么追求法则的广度就没事了呢？法则广度对人的影响也不比法则深度差吧？” 张欣怡看了路平安一眼，她很欣赏路平安，能在两大法则霸主的对峙之中把她扛回来，光那份意志就值得肯定。 “这就要说到法则境的下一个境界，真我境！” “世间万事万物，相生相克，宇宙影响生灵，生灵也在影响宇宙。” “虽然人类比起宇宙，渺小得可以忽略，但照样会对宇宙产生微不可察的影响。” “深渊凝视你的时候，你也在凝视深渊。” “万事万物都在互相变化，，没有什么不会发生变化。” “但古老的智慧早已告诉我们，既然有变化，就一定存在不变化的东西。” “是什么呢？” 所有人都陷入了思索。 是啊，什么都在变化，没有什么是不变的。 但变化是什么，变化是绝对的？还是相对的？ 是什么让人有了变化的意识？有相对的不变来证明相对的变化，那有绝对的不变来证明绝对的变化吗？ 若是没有绝对的不变，那这个一直在变化的世界，还是真的世界吗？ 若是有，那绝对不变的东西在哪里？是什么？ 石头变成了石灰，石灰还是石头吗？ 鸡蛋变成鸡，鸡肯定不是鸡蛋！ 克隆一个人，将另一个人的记忆导入克隆人脑袋里，克隆人是谁？是记忆拥有者的新生？是拥有陌生记忆的克隆人？还是被记忆影响诞生的不同于前两者的新人类？ 一个人，自身的细胞，只需要六七年，就能全部更新一次，此后所有细胞和先前的人体再无关系，更新后的人还是更新前的人吗？更新后的人算是更新前的克隆吗？更新后的人算是更新前的后代吗？还是说，记忆已经穿越了一次？那穿越后的我还是我吗？ 连感受的主体“我”都已经变了，那“我”所感受的不变真的是不变吗？“我”所感受的变又真的是变吗？ “我”还能感受世界吗？ “我”感受到的东西值得“我”信任吗？ “我”感受到的“我”还是真的“我”吗？ “我”还是不是“我？” “......” “哈哈，道爷我成了，我得道了...” “哈哈哈哈，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道爷我成了...” “假的假的，什么都是假的，大家都是假的，道爷我悟了...” 张欣怡二话不说，走过去对着那几个人就是一顿巴掌。 这也把剩下的人给惊醒过来，一个个皱着眉头，怀疑人生。 “想不通就别想，自寻烦恼。” 张欣怡手都抽痛了，把一群通神境法则境的人抽醒，需要的力量也不小。 “法则境的下一境界，就是真我境，只有突破真我境，才能真正成长，此前的一切，不过是井中月水中花。” 路平安迷糊了，“那这又关法则广度什么事？” “拖延自身被法则影响的程度，同时，借助沉睡中的真我被泯灭的危机，磨砺真我，刺激真我，寻找真我，觉醒真我！” 顾延站在最后面，高声询问，“若是找不到真我，会怎么样？” 张欣怡面无表情，“找不到真我也没关系，不过从修炼自身变成修炼大道而已，至于真我？那只能祝你好运了。” “啪！啪！啪！” 一阵鼓掌声传来，众人心中一惊，连忙望去。 虚空泛起阵阵涟漪，一只玉白色的巨象踏空而来。 “不错，我又免费听了一课，要不是上面催得紧，我还真想再听一会儿！” 张欣怡面色微沉。 “白象王，7600条法则之力，妖兽第三霸主！” 路平安张武曹华强等人立刻把张欣怡保护起来，大家都是聪明人，也把张欣怡围了起来。 看着眼前的变化，白象王有些诧异。 “人类，你们不怕死吗？” “若是现在就逃，说不定能活命？” “呸！” 曹华强吐了口唾沫。 “想给我们留下心理阴影吗？你，还差得远呢？” 白象王神色一沉，浩瀚的气势镇压而下。 “噗！” 一连串倒地声传来。 顾延也被压在地上动弹不得，勉强转动眼珠，看到前方乌泱泱倒了一片。 幸亏他在最后面，压力被前面的路平安等人分担了不少，否则，他怀疑自己第一时间就会晕过去！ 曹华强咬紧牙关，倔强的瞪着白象王。 白象王的身躯只有普通大小，此刻竟压得他的世界摇摇欲坠！ 第110章 恶意 路平安扭头看过来，只见曹华强双眼暴突，眼角开裂，脸上青筋毕露，嘴角流出丝丝鲜血。 “不好！” “强哥要爆了！” 勉强伸出左手，把曹华强的脑袋翻了个面！ 白象王冷冷注视着地上的这群人。 “你妈妈没有教育过你，要学会尊重强者吗？” 路平安死死按住曹华强的脑袋，不让他再把脑袋偏过去。 白象王并不将曹华强放在眼里，只是注视着同样趴在地上张欣怡。 “死到临头还在向人类天才传道授业解惑，不得不说，你这个特事部管理者，很合格。” “现在，你快要死了！” “为什么还不叫救兵，通讯仪呢？你没有的话，我可以借一个给你。” 张欣怡虽然狼狈，却没有任何情绪变化，只是冰冷的注视着白象王。 “叫救兵啊？” “你，看不起我？” 白象王两只大耳轻轻扇动，目光一转，看向了趴在地上的年轻人们。 “你看，他们是人类的天才。” “失去了长城的有生力量，他们就是人类最后的希望，你就这样，看着他们死？” 张欣怡一言不发，只是眼神更加冰冷了。 最后面趴在地上的顾延目光凌厉，生平第一次被人压在地上，任人践踏而无反抗之力，这让他心里充满了屈辱。 他可是系统宿主啊，放眼诸天万界，也应该是站在顶端的那一小部分。 现在，竟然被一只象妖羞辱！ 白象王见张欣怡竟然不说话，决定给她一些厉害瞧瞧。 一道白光从无到有，慢慢凝聚出来。 “你看，这是我的普通一击。” “只需要我轻轻往前一送，你身前的这些人都会死！” “最前面的人会被打成肉泥哦！” 白象王像在戏耍，动作不紧不慢，似乎只是在做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我放过去了哦！” 白光慢悠悠的飘向张欣怡前方的人群。 路平安按着曹华强的脑袋，能感觉到他太阳穴的血管在疯狂跳动，显然，他心跳在狂飙。 路平安不会笑话曹华强，因为他自己的心脏，也快把胸膛震开了。 死亡，就在下一刻。 顾延额头满是汗水，他顾不得那么多了。 “系统，我要升级。” “慢，再等等！” 原来就在白光即将击中人群时，突然顿在了半空。 顾延凝神望去，在白光的照耀下，勉强看出一个透明的人形轮廓。 有强者出手了，顾延心中大定，叫停了系统的升级。 路平安睁眼望去，白光停顿在了他和曹华强的上空，只是发生了什么，在法则强光的刺激下，他看不清楚。 陈墨无语！ 他在地下仓库抱着玄天宝鉴，看戏看的好好的，青龙王突破真我境，事情早已超出他和苏晨约定的范围，他并没有想过插手。 然而他那个憨憨室长，竟然挑逗白象王，他的那几个室友，都在白象王的攻击范围内。 眼看他们几个就要销户，他也坐不住了。 “哎，天意啊，我本不想插手，奈何，世事无常！” 一声叹息，陈墨穿好装备，一步踏出，接住了白象王的攻击。 白象王身形暴退数十米，在那个透明人影出现的瞬间，他就感觉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威胁。 “阁下是什么人，藏头露尾，算什么英雄？” 陈墨穿着神隐斗篷，不露半点迹象，闻言嗤笑一声。 “白象王，7600条法则之力，妖兽第三霸主？象身鼠心，不过如此！” 白象王鼓荡起所有法则，全身戒备起来，那股威胁感越来越浓了。 “身为强者，遮遮掩掩，阁下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吗？” “哈哈...” 空气中传来一阵轻笑。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在下韩飞羽。” “给我记住了，今天打你的，是韩飞羽，不要以后报仇都找错门！” 陈墨说完，一拳递出，空间震荡。 白象王脸色剧变，失声道：“一万法则？” “嘭！” 白象王身影冲天而起，想要逃跑。 陈墨心中诧异，他只用出了三成的力量，为何妖族霸主这么吃惊，难道这年头还真有人行走江湖把自己家底全露出来？他不知道留一手吗？ 多想无益，陈墨一路将白象王追到大海上空，骑在白象背上揍了起来。 小院门口，众人只觉得白象王突然暴退，然后转身就逃，一阵风吹过，这里又安静了下来。 地上的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家都是一副狼狈样。 “咳咳...” 尴尬的掩饰声不断响起，或是拍拍肩膀，或是拂一下灰尘。 张武神神秘秘的把路平安拉到一边。 “平安哥，不对劲，这才多久，大反派一个接一个的出来，咱们赶紧想个办法。” 路平安一怔，“武哥，你真把先前我们说的当真了，现实不是小说，怎么那么巧。” 张武忧心忡忡，“我的平安哥哟，凡事往最坏处想，往往收获最大，咱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世界都有可能假的，你我也有可能是假的，我还想多享受一段时间，不想这么快就销号啊！” 路平安迟疑，“都出现了两个神秘强者，是说明主角要出场了吗？” 张武一拍大腿，苦笑着道：“书里都是这种套路，越到后面越危险，咱得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 路平安挠头，“武哥，大反派出场，还有什么地方是安全的啊？” 张武神色一滞，是啊，大反派出场，通常都会大杀一片，谁知道哪里安全啊。 “有了！” 路平安一拍额头，“我知道该去哪了。” 张武脸色一喜，“去哪里？” 路平安嘿嘿一笑，“众人身后！” “妙啊！” 路平安拉着张武，“走，咱赶紧把强哥他们也叫走，事不宜迟，越晚越危险。” “好！” 两人来到几人身边，简单解释一下，也不管他们信不信，拉着就要走。 “轰！” 毫无征兆，一股死亡危机朝着众人笼罩而下。 所有人身体都僵住了，这是身体在巨大的恐惧下失活。 路平安眼珠微微颤动，只看到一股紫光越来越大！ “会死！” 这是所有人的第一反应。 太突然了。 没有一点点防备。 出手的人似乎并没有别的想法，只想弄死他们。 毫不留情，一击必杀！ “嗡！” 一道金色屏障浮现在所有人面前！ 是李欢！ 灵气复苏以后，他第一次走出道场！ 李欢转身，看着懵逼的众人，笑道：“你们没事吧，放心，有我在！” “嘭！” “终于等到你出来了。” “李兄！” 李欢的上半身突然碎裂，一只苍老又充满活力的拳头浮现在众人面前。 所有人都呆住了！ 没有人反应过来！ 讲道圣院的主人，让他们一万人齐齐突破境界，身为上千万人族强者的讲师李欢，就这样没了！ 第111章 仙 空中慢慢浮现出两道身影。 一道是寻常大小的黑狼，一道是青袍白发人影！ “是苍狼王，7300条法则之力。” “还有，妖王青龙王，真我境！” 张欣怡脸色冰寒，声音却前所未有的苦涩。 青龙王微微一笑，仙风道骨，像一个慈祥的老爷爷。 “张秘书，你好啊，初次见面，备了些许薄礼，不成敬意！” 张欣怡突然脸色一变，转头看向所有人。 “全部，把眼罩戴上，捂住耳朵，不要犹豫！” “快啊！” 随即扭头看向青龙王，“作为真我境强者，您不会对弱者出手吧？” 路平安等人一头雾水，但还是下意识把听道信物眼罩摸出来，利索的戴上。 顾延在最后面，有些迟疑，如果戴上眼罩，他就无法看到第一手信息，至于用神念观察，他可还没活够呢。 就在迟疑的这一秒，最前方没有戴眼罩，也是观察青龙王时间最长的几个人，身体突然畸变，龙头龙爪龙尾，成了彻彻底底的龙人！ 顾延心中一凛，连忙把眼罩戴上，悄悄松开耳朵一丝，像那种强者，一个手段失效，应该不会再做无用功。 最后一刻，他看到了龙人的眼睛，血红又冰冷，残忍且暴虐，显然已经成了傀儡。 青龙王对眼前发生的一切毫不在意，对张欣怡笑道：“我可没出手啊，他们自己迷失了而已。” “不过你们人类也真是奇特，竟然拥有那么多宝物，能屏蔽我信息的宝物，还真是令人好奇。” “同样的大地，偏偏只有你们这里出现了宝物，这也是个值得研究的课题。” “李欢也有一件，人类这样的宝物很多吗？” 张欣怡闭嘴，强迫自己放空脑袋，什么也不想。 “呵呵！” 没有拿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青龙王不以为意，看向李欢的尸体。 “李兄，地上冰寒，何不换个地方睡？” 李欢破碎的身体忽然复原，手中捏着一颗贤者之石。 “龙...” 又是一道极致的青光划过，狠狠撞在李欢身上，丝毫不给李欢说话的时间。 “杀了你，是我对李兄的最大敬意！” “灭了人类，也是人类的最好归宿！” “你们，要懂得感恩！” 冰冷的话语传遍了整个广场，顾延心中一寒，李欢都死了一次，若非身怀宝物，只怕早就死了。 他知道这次应该没人来了。 李欢，本就是法则境的霸主，实力强大，然而，面对青龙王，却像没长大的孩子，不堪一击！ 青龙王是真我境！ 即便先前的强者赶回来，恐怕也不是对手。 想活下去，只能靠自己。 “系统，我要升级！” “叮！” “您已升到4级！” “继续！” “叮！” “...” “您已升到6级。” 顾延只花了3000枪神点，对比剩下的三十多万枪神点，不值一提。 “继续！” “叮！您已达到法则境圆满，以下升级有两个方向，一，按照本世界的修炼体系升级；二，按照诸天的修炼体系升级，请选择！” 顾延危在旦夕，哪里还有时间听系统啰嗦。 “按照本世界的体系升级，麻溜点！” “叮！经检测，按照本世界体系升级，完美突破下一阶段需要三千法则，商城中一条法则100枪神点，是否购买？” “什么？” 即便处境危险，顾延都被吓到了，虽然早就料到系统会在关键时刻掉链子，拖累他的升级速度，但没想到会这么坑！ 他苟了三年，才积累了三十多万点枪神点啊！ 但想到眼前的困境，顾延也没办法。 “购买！” “叮！宿主法则圆满，已有108法则，还需购买2892条，预计扣除枪神点，是否确认购买？” “购买！” “叮！购买成功，剩余枪神点.01。” 三千条法则加身，顾延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强大感，但一想到妖族霸主都是七千条法则以上，他就立刻冷静下来。 “还不够，系统，升级！” “叮！系统提示，提升到真我境，需要宿主寻找到自己的真我，否则，无法突破！” “什么？” 顾延难以置信，这可是系统啊，突破境界不是如同吃饭喝水吗？ “系统爸爸，别逗你的乖儿子了，赶紧让我突破真我境，现场很危险呐！” “叮！抱歉，宿主，若您无法找到您的真我，您无法突破真我境！” “拜托，你可是系统啊，你一定能做到的！” “叮！提醒宿主，每个人的真我只有自己才能找到，系统也无法找到宿主的真我，请宿主尽快找到自己的真我！” 顾延都快要疯了，花了那么多枪神点，结果来了句无法突破，是个人都忍不住要炸裂！ “系统，我现在的处境十分危险，我哪有那么多时间寻找真我，快想想办法让我突破。” “叮！系统商城有时间至宝，可以调节时间一比十万，能为宿主争取到足够时间。” 顾延心中一喜，立刻打开商城，然而看到时间至宝下面的那一大串零，他瞬间就失去了兴趣。 “系统，我都要死了，你快点想办法。” “叮！建议宿主走诸天修炼体系！” 顾延沉默了，他不知道诸天体系怎么样，但他知道，现在的这个体系潜力很大，抛弃一个清晰的未来，拥抱一个未知的体系，这个决定太难了。 “咦？” 顾延听得出来，是青龙王的声音。 “李兄，你还真难杀啊！” “挡住我攻击的是什么鸡，防御竟然这么高？” “不过看它的样子，也到此为止了吧！” “不得不说，你们的后手，是真的多，不过，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只是徒劳！” “灭了你们，再去灭了长城，剩下的人类，不过冢中枯骨。” “看，我对人类这个前时代霸主，还是挺尊敬的吧！” “张秘书，李兄，走好！” 顾延知道，没时间了！ 心中一狠，顾延做出了决定。 “系统，选择诸天修炼体系，升级！” “叮！” “扣除1000枪神点，升级成功，剩余枪神点.01恭喜宿主成为真仙，铸就仙体，登临仙道，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蛰伏三年，厚积薄发，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我顾延，终于要登上命运的舞台。” “三年，整整三年，时间不会浪费，就让青龙王，来见证我横空出世的英姿！” ... 青龙王像一个邻家老爷爷，神色和蔼，和众人拉家常。 拉完了家常，就该送客人上路了。 就在青龙王要动手之时，天地间突然霞光万丈，紫气升腾。 青龙王神色一动，仔细观察起来。 一道缥缥缈缈，若隐若现的白色匹练横跨在天空。 众人看向那道匹练，脑海中自动浮现了两个字“仙气！” “仙气？” “又是人类的底牌吗？” 青龙王皱眉，哪怕他是当世第一强者，也感觉到棘手。 对这种神话传说中的存在，再怎么谨慎也不为过。 那毕竟是仙啊！ “当！” 一声若有若无的钟声传来，清心凝神，所有人都是精神一震。 路平安终于从青龙王的气势压迫中回过神来，他很想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但不敢摘掉眼罩，也不敢探出神念，耳朵也紧紧闭上，害怕接收到青龙王的一丝信息。 只是感觉钟声过后，心里宁静了很多，原本的担忧害怕和恐惧，一扫而空。 没一会儿，一股至高至上、尊贵无比的气息铺天盖地传来，让路平安有种顶礼膜拜的冲动！ “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路平安紧闭耳朵，听不真切，只是感觉很熟悉。 “轰！” 在张欣怡眼里，天空突然出现一个白色太阳，散发着尊贵又空灵的气息，白光散去，一道陌生的身影出现。 看着那道身影，一个概念从无到有出现在她脑海中，让她不由自主念出声来。 “仙！” 第112章 诡异青龙王 仙！ 从古至今，无数帝皇追求的超然存在，第一次真正出现在这个世界！ 青龙王凝神戒备，他很了解地球的历史文化，也很喜欢神话故事，传说中，仙强大无比，是原始人类的崇拜现象，一切超出人类理解范畴的都可以归结于仙。 仙，未知而神秘！ 仙，也因未知而恐怖！ 张欣怡心中一动，趁机把倒在地上的李欢扛起来，直往小院里跑。 来到小院门口，看到地上躺着的路平安等人，大手一挥，裹挟众人到小院里。 一进入小院，李欢瞬间就恢复过来。 掏出怀里的小坤，这次多亏小坤防御强大，替他挡住了青龙王一击，小坤也是他的救命恩人。 伸手一拂，小坤也恢复过来。 在道场里，他是无敌的。 “多谢张秘书救命之恩！” 李欢郑重向张欣怡行礼，若无人把他弄进小院，他真的有可能死在外面。 “咳咳...” 张欣怡想说什么，张嘴却咳出一口鲜血。 “李兄，既然你没事了，赶紧救救这些孩子。” 李欢大手一挥，无数法则和精纯天地灵气涌入所有人体内，几个呼吸间，原本在外面受了暗伤的人，又恢复了生龙活虎。 张欣怡吐出几口污血，身体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好转。 让众人摘掉眼罩，李欢微微一笑。 “各位，放心，有我在。” 不比在道场外，在道场内的李欢很有底气。 “大家看看周围的人，有没有走丢的？” 路平安连忙转身查看，还好，几个朋友都在。 其余人也环视左右，确认自己身边的人。 “我的五个朋友不见了。” 有人举手汇报，神色悲伤。 张欣怡转头望去，面色也暗淡下来。 “他们五个已经成了青龙王的傀儡，回不来了。” 现场一下沉默下来。 “我后面也少了一个？” 一个年轻人举起手来，大声的汇报自己身边的情况。 李欢的目光立即注视过去。 “他原本在哪个位置？” 年轻人指向自己身后。 “他一直躲在我身后，老喜欢把我推到前面去，我能让他得逞？略施手段，他就把另一个人推到前面去了。” “我也是没感受到有人推我，才发现后面的人没了。” 李欢和张欣怡对视一眼，轻轻点头。 “好，我知道了，你叫周正是吧，感谢你的汇报。” 周正不好意思的摆摆手。 “应该的应该的，我们还要感谢你们保护。” 李欢吓然！ “好了，大家先看天空，真我境和仙人的对战，或许你们能有所触动！” 这时张欣怡走了过来，低声对李欢说道：“身份确认了，消失的人叫顾延，灵气复苏后辍学的高中生。” 李欢目光一凛，“他之前只有意境初期，真有可能是他吗？” 张欣怡不置可否，“无论是不是，这件事到此为止。” 李欢默然，心中有些羞愧。 一个后辈，实力都超过他了，长江后浪推前浪，同是宿主，他感觉自己太拉胯了。 “先看看外面的情况吧！” ... 青龙王也看到了张欣怡的小动作，不过比起眼前的未知敌人，李欢他们只是疥癣之疾。 奇怪的是，空中那道模糊的身影一动不动，仅仅散发着气势，迟迟没有攻击。 试探性发出一道青光攻击。 青光击中身影，身影巍然不动。 青龙王心中稍安，仙也会被打，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嘶！” 一道青光无声无息的出现在青龙王后方，瞬间贯穿了他的脑袋！ “我说过，我会让你看到自己的脑浆！” 模糊身影面孔依旧模糊，只是穿上了黑皮大衣，带上了黑色帽子，显得冷峻无比。 显然，这句话是黑衣人说的。 ... 下面的路平安震惊了！所有人都震惊了！ 真我境的青龙王就这么死了？ 仙有这么强？ “别出声，安静看！” ... “真是奇特的法则，仙，还真是神奇！” 是青龙王的声音。 顾延心中一惊，仙识扫过，就看到一个龙人身影扭曲，变成了青龙王。 下一刻，青龙王身体四分五裂，化为碎块倒在了地上。 此时，顾延的声音才悠悠响起。 “我说过，你会付出十倍的代价！” 趁着青龙王死亡的瞬间，顾延右手一挥，一道黑光扫过，将剩下的龙人傀儡全部粉碎。 “这下看你还怎么活？” “什么？” 一道虚幻的光影从远处的苍狼王脑袋中走出，瞬间化为常人大小，身躯凝实，是青龙王。 顾延惊讶，“怎么可能？” 青龙王微微一笑。 “这就是仙吗？” “法则的质量更高，使用的能量更厚重，精神力也凝实。” “我的法则和仙的法则对比，确实松散了许多。” 顾延心中发狠，默默引动法则。 一道巨大的手掌凭空出现，狠狠把青龙王砸到地上。 手掌消散，留下了一个五百米深，三百米宽的大手印，底部，青龙王已经成了一摊烂泥。 “像你这样的龙，该怎么去改变？啊？告诉我？只有死！” 不紧不慢的说完这句话，顾延来到手印上空，凝视着底部的那摊烂泥，不放过一丝变化。 “啪！啪！啪！” “大善！” “我的法力和你的能量相比，就像气体与水银，仙用的能量比我高的太多，构成也很有意思。” 顾延转头，青龙王再次从苍狼王脑海中走出来，似乎兴奋的在鼓掌。 虚空突然出现六道锁链，缠绕住青龙王的头和四肢尾巴。 “砰！” 青龙王被六马分尸。 趁此机会，顾延手掐法诀，凭空冒出一团紫火，落向青龙王的几具尸体和苍狼王。 短短几秒钟，苍狼王和青龙王的尸体化为灰烬，李欢收手一招，狂风吹过，青龙王的灰烬述散落在天地之间。 “总该死了吧？” 顾延不敢放松，仔细观察周围的情况，青龙王的情况太过诡异，超出了他的预料。 地上的人也看呆了。 “青龙王是死不了吗？怎么死了一个又来一个？” 张武快抓狂了，看着一个人死了又活，活了又死，他心里发毛。 “他到底有多少条命啊？” “这次总应该死了吧？” 周围几人也看得发毛，简直无法理解。 张欣怡微微摇头，“接着看吧！” ... “嗯？” 顾延眼中一寒，一拳轰向身侧的一块巨石，转身踢碎一朵鲜花，双脚一蹬，将一颗十米粗的大树撞成粉碎。 下一刻，顾延冲天而起，来到五百米上空，伸出右手，狠狠向下一拍。 一只一百公里大小的手掌凭空浮现，狠狠朝着地面拍去。 “轰！” 巨大的轰鸣声传来，大片森林消失，原地只留下了十公里深的大坑，地下水泊泊流出，假以时日，必然会慢慢形成了一个大湖泊。 接连几掌拍出，把周围的一切全部摧毁，顾延再次探查四周。 第113章 波云诡谲 天地突然寂静下来。 除了几个大坑时不时发生坍塌，现场只有呼呼的风声。 小院里的人也屏住呼吸，等待结果。 所有人都能猜到，青龙王肯定还没死。 “那是什么？” 路平安突然惊呼一声，伸手指着天空上的模糊人影。 众人目光立刻集中过去。 “青龙王！！！” 天空上的顾延正探查四周，忽然感觉不妙，转头看到小院里指着自己的众人，心中一动，一个简单的水镜术施展。 镜中，原本自己用来遮掩容貌的马赛克，呈现出来的竟是青龙王的脸！ 顾延心里大惊，一声暴喝。 “滚出我的身体！” 一道光影从顾延体内飞出，慢慢变成了青龙王。 “啧啧！” 青龙王遗憾的摇摇头。 “诸天修炼体系？” “原来除了我们现在的修炼体系，还有其他修炼体系，可惜，才看到真仙境。” 青龙王一脸和蔼，轻抚下颌，看向顾延。 “你现在应该就是真仙吧？能让我看看天仙是什么样子吗？” “那应该对应真我境的下一个境界，我很好奇。” 顾延目光阴沉，默默注视着青龙王，心中却在询问系统。 “系统，为何会有人能翻阅我的记忆？我却什么都不知道？” “叮！” “宿主的神魂防御被突破，系统已展开拦截，在宿主战斗的两分钟内，累计灭杀入侵者十三万次。” 顾延心里一寒。 “系统，我不相信，以你的能力，绝对不会有人能突破你的防御，为什么还会发生十三万次入侵。” “叮！” “请宿主不要怀疑系统的能力，入侵者是宿主自己放进来的，与系统无关？” 顾延不信，“我根本没有放过任何外来者进入。” “叮！系统提示，宿主的记忆中有入侵者的记忆，如果不消除相关记忆，入侵者依然会不断入侵，就在刚刚交谈的时间内，系统累计灭杀入侵者五万次。” 顾延心里一沉。 “系统，你是说，青龙王从我的记忆中复苏，在我的脑海里翻阅我的记忆，只要我的记忆里有青龙王，他就会不断从我的记忆中走出来？” “叮！宿主回答正确！” “该怎么杀死青龙王？” “叮！抹除这个世界青龙王的所有痕迹！” 顾延难以置信，“系统，他只是真我境，和我真仙境对应，为什么会那么难杀？” “叮！提醒宿主，真我境是最容易杀的，越往后面越难杀，请宿主把握机会！” “不可能，系统，为什么真我境会这样诡异？” “叮！权限不足，请宿主自主探查！” “叮，系统提示，是否模糊青龙王相关的记忆？截止目前，已击杀入侵者三十万次。” 顾延稍微迟疑，心一狠，“模糊！” 心中一动，顾延给自己的耳朵眼睛也设置了模糊屏障。 “嗯？” “被发现了啊！” 青龙王神色一动，有些惊讶。 “在你脑海里灭杀我几十万次的是什么？宝物？秘术？还是仙的某种特征？” 顾延一言不发，一道黑光射向青龙王。 青龙王伸出右手，轻而易举接住攻击。 “仙，同样的攻击，对我可不起作用哦。” 顾延咬紧牙关，心念一动。 六道锁链凭空出现，锁着青龙王的脑袋四肢和尾巴，数百道黑色光芒射向青龙王，同时，一只两千公里的巨掌浮现，狠狠拍向青龙王。 “轰！” 在顾延的精准控制下，所有攻击同时击中青龙王。 “嘭！” 锁链断裂，巨掌崩碎，光芒化为漫天光点消失。 青龙王静静站在高空，连衣服都没有皱一下。 顾延的脸色越发阴暗。 “上苍之手！” 一只上万公里的巨手从天空探出，把青龙王握在了手中。 巨手呈天青色，表面覆盖着数千米高的青毛，手臂肌肉虬结，青筋毕露，带着一股蛮荒的气息。 “像你这样的龙，该怎样去改变？啊？告诉我。” “只有死！” “我赌有关于你的记忆全在这里，你赢了，我给你一块大洋，你输了，我就完了。” 一块大洋飞向青龙王。 “你赢了，我给你一块大洋！” “咔！” 大洋还没有飞出多远，表面就浮现了丝丝裂缝。 顾延目光一凝，掏出第二枚大洋，接着第三枚，第四枚... 一直掏了一千枚，裂缝才稳住没有继续扩散。 地面的小院中，路平安感觉自己脑袋中好像失去了什么。 旁边的张武晃了晃脑袋，扭头看向曹华强。 “强子，我好像忘记了什么？” 曹华强一脸迷茫，“武哥，天上和仙战斗的是什么人啊，我好像失忆了！” ... 顾延为了保险，再次使用杀招。 “紫霄神雷！” 所有攻击一瞬间爆发，在顾延感觉中，青龙王已经被打成碎片。 一道青色火焰从顾延嘴里飞出，把青龙王残留的一切烧成灰，洒落在天地间。 “这下，应该死了吧？” 顾延小心注视着四周，试图找到青龙王。 “呵呵！” “有趣，还有什么有意思的东西？” 顾延心中一冷，循声望去，就在空中，原本已经化为飞灰的青龙王，从无到有，从脚到头，慢慢凝聚出来。 “嘶！” 顾延震惊了！ 这样都还不死？ “系统，解释一下。” “叮！青龙王的不止存在生灵的记忆里，还存在天地的烙印中，宿主需要在一瞬间抹除青龙王在天地中的烙印，以及他在生灵中的记忆！” 顾延沉默了。 如果他没有记错，青龙王是一个月之前突破的真我境，中间的这一个月，足够青龙王走遍全地球，甚至全太阳系，他如何能把青龙王的烙印全部抹去？ 要知道，如今的太阳系可不是以前的太阳系，光行星就多了不知道多少倍。 “仙，你为什么不回答我？” “你还有什么好玩的东西吗？还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 青龙王微笑看着顾延，像一个邻家大爷，温和的询问后辈。 “你看，这是你的仙体，你用的仙元，还有你的仙识，仙道法则。” 青龙王见顾延久久不回答，便展示起他自己研究的成果。 十个青龙王出现在顾延面前，每一个都散发着浓浓的仙威，一道道仙道法则在十个青龙王体内震荡，十股仙识聚集在顾延周围。 “我觉得你的仙体还不够完美，但不知道怎么继续研究，你看看我新的身体怎么样？” 顾延只觉得浑身发冷，眼前这十个青龙王，每一个都出现的极为诡异，像是凭空凝聚而出，且每一个的境界都和顾延差不多。 只是法则和顾延不同。 青龙王竟已开始将自己的法则升华成仙道法则！ 第114章 天仙 “仙！” “你为什么不说话？” “你是不是没有其他手段了？” 青龙王原本温和的脸渐渐变得冷漠起来。 “为什么还不说话？” “没有价值，你还活着干什么？” 青龙王脸色越来越冷漠，配合他那张老人脸，说不出的恐怖。 顾延死死握紧拳头，却拿青龙王没有办法。 “难道，我蛰伏三年，只落得草草收场？” “这本应该是我扬名的一战，从此登上世界舞台，拨弄风云，俯瞰世间。” “现在，竟被一只妖兽逼到这般地步！” 青龙王一脸失望。 “倘若你没有价值，不如就此死去。” “以保住‘仙’在我心中的美好印象。” 一股大恐怖突然笼罩住顾延，他抬头，只来得及看到一只青色巨手从天而降，便什么都看不到了。 “是上苍之手！” 顾延心中震动，会死，青龙王用出的威力竟比他还大！ 死亡面前，顾延再无顾忌。 “系统，升级。” “叮！宿主已成仙，原升级经验提升10倍，仙每升一级需要枪神点，是否升级？” 顾延心里无奈，就知道系统不是什么好东西。 “升级！” “叮！升级成功，剩余枪神点3821.01，恭喜宿主突破天仙，元神纯阳、心灵纯净、超凡脱俗，形神合一。” 顾延心神一动，就感应到自己元神的变化。 不！现在应该叫阳神！ 真仙境界寿与天齐，天仙境界超凡脱俗。 在顾延感应中，元神里出现了一个小世界，阳神即为小世界的天道，世界由顾延所领悟的法则组成。 如果说真仙时期，领悟的法则互不统属，各自为战，一盘散沙，使用的能量是仙元。 那在天仙境界，领悟的所有法则有机的编织为一体，统合在阳神之下，使用能量是阳神中的世界之力，一举一动，蕴含天威，举手投足，即为天意。 ... 青龙王用出上苍之手，本以为能轻易把“仙”捏死，没想到手中竟然传来强大的反抗。 “嘭！” 上苍之手被震散，化为光雨消失。 “这是，真仙之上吗？” 青龙王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死死盯着顾延身边的法则波动。 又是这种恶寒的眼神！ 顾延早已无法忍受，先前是实力不够，现在，他不忍了。 “给我死！” “一手遮天！” ... 路平安正在观战，突然感觉天黑了下来！ “什么情况？” 周围的人也喧闹起来。 “天怎么黑了？” “太阳呢？” “连星星也看不到了。” “...” 张欣怡和李欢对视一眼。 “李兄，这是这是什么境界？” 李欢微微摇头。 “这不是我们的修炼体系，它告诉我，这是来自诸天的体系，一条修道之路。” “天仙境界！对应真我之上的境界！” 张欣怡一脸向往，“真仙之上，是天仙，那真我之上，是什么？” 李欢眼中满是憧憬，“真我之上，或许只有真我才能看到吧！” 张欣怡随即又疑惑起来，“青龙王突破真我境时，引起了第二次灵气复苏，为什么出现了天仙，世界却毫无反应？” 李欢眉头一皱，意识到事情没那么简单。 ...... 同一时间，赵阳、黑虎王、陈墨、白象王、许凡、蓝鲸王停下战斗，看向天空。 长城战场也安静下来。 无数人和妖抬头望天。 天空已经彻底黑暗，没有一缕星光，仿佛地球的至暗时刻！ 坐镇前军的姬将军眼神突然迷茫起来。 “我为什么会在这？” “哦，我在打仗！” “我为什么要打仗？” “我奉了...” “奉了谁的命令？” “蓝鲸王，不可能，蓝鲸王是海妖霸主，陆地妖兽并不服他。” “黑虎王？白象王？苍狼王？” “不可能，这三位实力虽强，却也无法统合妖族，只能做一方霸主。” 翻开来往的军令文书，各项命令有据可查，就是关键的地方一片空白。 “我到底奉了谁的命令？” 妖兽中军、左军、右军、后军，甚至另外三路大军也出现了相同的情况。 ... 小卓爸把松开的绷带重新拴到肩膀上。 他已经失去了右手，左手提着半截长枪，那是他从一个无名战士的尸体上捡来的。 跳下妖狼的背，小卓爸已经解决了十只妖兽，准备去找第十一头拼命。 前方有一只妖鼠，小卓爸衡量了一下，自己现在残了，估计也对付不了其他妖兽，不如就和前面那只重伤的妖兽同归于尽，也算值了。 一路躲藏，小卓爸离妖兽越来越近，慢慢放松呼吸，等待出手的最佳时机。 “喵呜！” 一只猫妖突然出现。 小卓爸扭头一看，猫妖正出现在他身后。 “完了！” 猫妖皮毛整洁无比，散发着法则中期的气息，眼冒凶光，显然准备捕猎。 “我命休矣！” 小卓爸把断枪竖起，枪头对着猫妖的方向，奢望猫妖扑过来的时候顾忌一些。 “砰！” 猫妖一个飞扑，越过了小卓爸，一口咬在重伤鼠妖脖子上。 “呼噜...” 警告的看了小卓爸一眼，猫妖含着鼠妖快速离开了现场。 小卓爸有些茫然，跌跌撞撞跑到一处小山坡。 来到山顶，放眼望去，很多妖兽自己打了起来。 猫吃老鼠，老鼠吃猫，一群羊追杀着一群狼... 重重怪相不一而足。 “妖兽失了智吗？怎么开始内讧起来了。” “呜~” 长长的号角声传来。 小卓爸回头望去，那是紧急集合的号声，在长城方向。 来不及多想，小卓爸一路返回，途中遇到还有气的战士，就拉起来走，拉不了的，就担在自己肩膀上，拖拖拉拉的到了长城下，竟汇聚了三百多人。 几个缠着绷带的战士赶紧把他们迎进去包扎，顺便聊起战场上的怪事。 小卓爸这才明白，不止是他们的战场乱了起来，四处城门，整个长城战场的妖兽都打成了一锅粥。 人类上层趁机把剩余的人类撤回来，让妖兽自相残杀一波，再杀进去。 借着灯光，小卓爸自己整理了绷带，这点小伤，他还不想麻烦医务人员，他们本来就剩的不多了。 靠在外边的墙壁上，小卓爸看着天空，天空黑漆漆的，他感觉就像人类的未来一样，毫无希望。 想着想着，小卓爸叹息一声。 “黑暗太长，人类还能等到黎明吗？” ... 太空中，一只十亿公里的巨手，牢牢将太阳挡住，把地球握在了手心。 无数有关青龙王的记忆从无数生灵脑中飞出，化为白光点点，飞入巨手手心。 天地间青龙王的烙印，也慢慢从各地飞出，投入巨手手心。 整个太阳系，青龙王去过的地方，同样有一缕缕烙印飞入巨手之中。 青龙王被镇压在巨手之下，动惮不得，脸色也不由认真起来。 “这就是，天仙吗？” ilwxs.com 青龙王试图挣扎，然而他刚刚升华的真仙法则完全没有效果，就像用棉花攻击钢铁，一碰就碎。 青龙王尝试将自己信息化，逃出镇压，然而他惊讶的发现，巨掌竟然由信息构成。 但巨掌明明是物质组成，具有物质特性。 仔细研究后，他得出一个结论。 天仙神形一体，灵魂和肉身的通道被打开，灵魂可以转化为肉身，肉身也可以转化成灵魂。 他还发现，天仙的灵魂纯阳，没有一丝阴性，带有大日一般的灼热感，还隐隐有股天威。 天仙，和真仙完全不同！ 其自成天地，完全脱离了世俗界定的生物范畴，是一种真正的高能生命，一念化为物质，一念化为信息，物质与精神也无法界定他。 不，应该说是“祂！” 信息不灭，天仙不死，动念掌握天地，世界为其领域，真正逍遥天地间。 天仙，带了个天字，似乎已经成了天。 青龙王心中狂热，这是对应真我境之上的境界，今天这一战，不知道能帮他节省多少时间。 他已经对下一个境界有了模糊的猜想。 青龙王忍不住狂笑起来。 “哈哈哈哈...” “尽情绽放吧，今天你不打死我，我就打死你！” “让我看看，仙的极限！” 顾延震怒！ 老泥鳅已是他掌中鱼肉，被束缚在遮天手中动弹不得，竟还如此猖狂。 从突破真仙开始，他就一直被老泥鳅戏耍，同境界打不过，他忍了，现在高了青龙王一个大境界，还能让老泥鳅继续嚣张？ 感受着宇宙中所有关于老泥鳅的印记，确认已经全部被收入巨手之中，顾延狰狞一笑。 “老泥鳅，这次我看你怎么死！” “紫极天火！” 一朵深紫色的火焰凭空出现，瞬间包裹住老泥鳅。 “滋滋...” 青龙王不停挣扎，试图逃脱镇压。 被收拢在巨手之中的数百万亿烙印，纷纷化作青龙王，一时间，出现了几百万亿个青龙王。 无数青龙王化作青光，朝着巨手的缝隙钻去，试图逃出生天！ 顾延也感到惊讶。 数百万亿个老泥鳅，怕是和地球妖兽加上人类的数量也比不过，想想都头皮发麻。 要是先前老泥鳅认真一点，他早就被打死了。 不过，现在，他是天仙！ “想逃？晚了！” 顾延冷笑，想到先前把他逼得退无可退的老泥鳅，现在被他玩弄在手掌心，他心里就有种说不出的轻松。 这才应该是系统宿主的生活，憋屈的日子，他过够了。 就让老泥鳅，这个世上第一真我境的死亡，来宣告他顾延的到来！ “都给我死！” 心念一动，紫极天火化为数百万亿朵，追上每一个老泥鳅，将其点燃。 天火极为霸道，不仅燃烧肉身，还能燃烧灵魂。 顾延亲自看到上百万亿老泥鳅的灵魂化为灰烬。 为了保险，顾延动用世界之力，打开一个未知维度，里面漂浮着上百万亿个光点。 那是无数老泥鳅的真灵！ 顾延震撼了！ 真灵，是生灵最本源的存在，一切的最根源依托，精神灵魂肉身皆由它衍生而出。 然而眼前，竟有数百万亿真灵！ 这说明老泥鳅的每一个身体都是完整的，从真灵到灵魂、肉身、情感、记忆都一模一样。 “这是怎么做到的？” “难道真灵还不是唯一吗？” 顾延不解，但还是牵引紫极天火，将青龙王的所有真灵焚烧一空。 “他应该死了吧？” 顾延不敢确定，老泥鳅的表现太过诡异。 即便他把老泥鳅的肉身、精神、灵魂、记忆、法则、真灵全部毁灭，他还是不敢确定老泥鳅死了。 “他真的死了吗？” 顾延阳神锁定整片天空，观察着每一处变化，试图证明老泥鳅真的死了。 紫极天火布满整片天空，将天穹照亮。 借着明亮的火光，地上的路平安等人才发现天黑的原因。 “是一只手遮住了天空！” 张武震撼，不可置信！ 曹华强举起通讯仪疯狂拍照。 “不可思议，不可思议，如此巨大的手掌，每颗细胞都像一块大陆，掌纹都像是无底深渊，这是何等强大！” 路平安担忧的看着天空，“那个强敌真的死了吗？” “为什么那个‘仙’站在高空一动不动？” 张欣怡凝神观察，却发现自己已经看不懂了。 “李兄，你怎么看？” 李欢沉默，轻轻摇头。 “我看不懂，真我境我还能推测一下，真我境之上，我想象不出来。” “龙王的实力太强，仙的实力也不弱，我看不到他们眼中的风景。” ... 天空上，顾延等待许久，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或许，泥鳅已经死了。” “终究还是我更胜一筹。” 顾延回想着老泥鳅的种种诡异，依旧感觉心惊。 “要是他拥有我的实力，只怕我不是他一合之敌。” “我强大在阳神中的天道，阳神可称天神，掌控天地，才能把泥鳅在天地中的烙印全部收回来。” “若是他也有同等的能力，将印记烙印在无法收回的地方，岂不是不死不灭了。” “造化弄人，我本也想看看真我境的风采，可惜！” 顾延心里正思考，突然听到电话铃模糊的声音。 他心中好笑，电子时代都过去了，老式的手机也被淘汰，通讯仪早就不用这个铃声了。 只是，为什么这个铃声还在响个不停？ 是谁这么怀旧，用了这个铃声，半天都不接电话？ 顾延凝神听去，只能听到铃声，却不知道铃声是从哪里发出来。 “叮叮叮叮叮叮...” 顾延突然感到毛骨悚然，他想起来了。 那是系统的提示声！ 顾延脸色大变，来不及多想，心中怒吼。 “系统，把他给我赶出去！” 好似过了一瞬间，又好像过了一万年，顾延打了个激灵，一下子清醒过来。 “叮！系统提示，入侵已清除，危机解除！” 系统的声音突然清晰起来。 顾延心里后怕不已，天仙的他，竟然感觉浑身被冷汗湿透。 “系统，刚才怎么回事？” “叮！宿主陷入‘失我’状态，身体将诞生第二个‘我，’系统无权干扰宿主自身行动，只能进行提醒。” “什么是失我？” “叮！宿主当前的意识沉沦，化为记忆残渣消失，新诞生的意识将接收宿主所经历的一切，成为新的宿主！” 第116章 问道 顾延浑身冰凉，自己差点就死了，死的无声无息，甚至无人知晓。 “系统，是老泥鳅做的？” “叮！无法确定，老泥鳅在各种意义上已经死亡，只是宿主新诞生的意识确实是老泥鳅的意识。” 顾延心脏还在狂跳，无限接近死亡，他现在很暴躁。 “系统，你确定老泥鳅已经死了吗？” “叮！常规意义上的老泥鳅已经死了，肉身化灰，灵魂泯灭，真灵燃烧，记忆消失，烙印消失，天地间再无老泥鳅的痕迹。” “那不常规的呢？” “叮！权限不足，请宿主自行探查。” 顾延心中有气，也只能憋着。 阳神瞬间释放出去，疯狂扫视四周。 “老泥鳅，你躲在哪里，给我滚出来。” “呵呵，你又发现了。” 顾延目光一凝，死死盯着一处虚空。 无声无息间，一道身影，从无到有，从下到上，慢慢凝聚出来。 随着最后一根发丝凝聚完毕，一道青衣白发老人身影出现在虚空中。 正是青龙王。 “不愧是仙。” “总能在我即将成功的时候，让我功亏一篑。” “不过能体会到半个仙的感觉，老朽也很满足了。” 青龙王轻抚下颌，一脸满意，显然他的收获很大。 顾延面无表情，冷冷问道：“老泥鳅，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青龙王并不介意顾延的言语冒犯。 “老朽只是个即将老死的蛇而已，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夸张。” 顾延眼神微动，瞬间将自己的思维强行放空。 “你竟然能知道我的想法？” 青龙王慢条斯理整理长衫，盘膝而坐，笑道：“看在你给了我那么多信息的份上，我也不介意告诉你点真我境的东西，也算全了我们之间的因果。” “对我来说，你们每个人都像虚拟世界的角色，你们的任何想法，脑袋上都会有一个气泡表现出来。” “我就是不想看，它也会自动出现在我面前，有时候我也挺烦的。” 顾延心底一震，满是不可思议。 青龙王看了顾延一眼。 “很不可思议吧，但事实就是如此，不只是你们的想法，就是你们散发出的杂念，我也能看的一清二楚。” “那是一些很肮脏的东西，多看一眼都是对我眼睛的污染，所以我屏蔽了那些杂念。” “哦，对了，对我来说，看天仙的想法，和看普通人没有区别，在我的视角里，你们都是一样的。” 顾延再次放空自己的思想，单纯的问道：“所以，你掀起这场大战的真正原因是什么？” 青龙王淡淡一笑。 “很简单。” “明面上，可以消灭人类这个旧时代霸主，锻炼妖兽大军的组织力，促进妖族进一步融合，推动妖兽的文明发展。” 顾延心中一沉，“暗地里呢？” “暗地里啊？” 青龙王不在意的笑了。 “你不觉得，这个世界，太污秽了吗？” “每当我参悟天地的时候，总会把神魂全部展开，看到的全是各种污浊邪恶的杂念，我走遍全球，竟找不到一片清净之地。” “生灵看起来光鲜美好，内心却充满了黑暗。” “即便是刚出生的幼儿，内心也是黑暗的。” “其中，人类的黑暗最重！” “妖兽毕竟刚刚诞生灵智没多久，只有朴素的善恶。” “人类就严重了。” “贪婪、腐朽、邪恶、色欲、沮丧、绝望、妒忌、恶毒、颓废、垃圾、卑劣、奸诈、自私、堕落、憎恨...” “太多太多了，世界就像垃圾场，而人类是污染排放最严重的种族。” “为了和谐美好的世界，我决定清洗一下这个世界。” “当然，清洗掉人类后，妖兽自己就会对自己完成清洗。” 顾延听得心底发冷，老泥鳅简直是个疯子。 “为什么你会有那么多个你，哪一个才是真的你？” 青龙王闻言一愣，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顾延皱眉。 “这有什么好笑的？” 青龙王止住笑声，怜悯的看着顾延。 “哪一个是我？哪一个不是我？” “每一个都是我，每一个也都不是我。” “哦，这么说你可能不懂。” “人类之前的网络游戏，你玩过吧？” 顾延点头，默默看着青龙王。 青龙王微微笑道：“玩过就好，我也拉了过去的网络玩过，确实很有意思。” “你所看到的每一个我，都是我在这个世界创造的角色，如果有需要，我还可以创造更多。” “就像你玩游戏，只要你愿意，你可以创造数十个角色，你可以是任意一个角色，也可以不是任意一个角色，毕竟，那些只是你的玩物。” “角色的生死关你什么事呢？全部死了也没什么关系，再创造一个就是了，对你来说，里面的角色再厉害，也不可能跑出来打你。” “他们都是虚拟的，不是吗？” 顾延脸色彻底绷不住了。 “你说我们是虚拟的？” 青龙王看得好笑。 “我可没说你们是虚拟的，我只是说，你们在我眼里，和虚拟的差不多。” 顾延稳住情绪，只觉得世界充满了恶意。 “所以，你刚才替换我，也是同样的原因？” 青龙王摇摇头。 “那倒不是。” “你毕竟不是我创建的角色，我想要获得你的控制权，就需要一些‘黑客技术’，只需要将你的认知修改，新诞生的意识就会把你的意识排挤开，若是新诞生的意识掌握了你的身体，那就和我创造的角色差不多。” “不用担心，我只是对天仙境界感兴趣，想要获得一些更高境界的信息。” “可惜，你体内应该拥有更高权限的宝物，我替换失败了，或许我再强一些，就能成功。” 青龙王说着，竟有些可惜的摇摇头，似乎根本没把顾延放在眼里，不怕顾延做出任何防备。 顾延收敛自身情绪波动，感到了深深的耻辱。 “这就是真我境吗？” “为什么，会相差这么大？” 青龙王赞同的点点头。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相差这么大。” “在看到你记忆中诸天修炼体系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还有那种修炼法。” “感悟天地间的意境，再感悟法则，选择一条最适合的作为主修法则，一步步修炼成大道，同时法则反哺，提升修行者的肉身灵魂，两者相辅相成，帮助天地成长法则，获得天地权限，” “确实是一条很强大的修炼道路，前途明确，未来光明，如果没有突破到真我境的话，或许我也会选择这条路。” 第117章 杀招 青龙王毫不在意顾延的脸色。 “这条路，是真的简单。” “虽说会有灾劫，但也能长生，也能走到巅峰。” 顾延黑着脸。 “你的修炼道路也难不到哪去，不过三年多的时间就修炼到真我境。” “在其他世界，真我境相当于真仙，三年成仙，能有多难？” 青龙王瞥了顾延一眼，没当回事。 “说起来确实不难。” “和你不同，我修炼的不是天地间的道，如果非要给那条道命名，可以叫老蛇道，也可以叫青龙道。” “天地万道只是我道的养分，真我淬炼万道，结出真我道种，我才算是真正踏上修炼之路。” 顾延嗤之以鼻。 “你都这么强了，还没踏上修炼之路，那我们算什么？” 青龙王似笑非笑的看着顾延。 “应该算是养分吧，我也要感谢你，要不是和你的战斗，我也不会领悟到下一个境界，都是你的天仙境界带给我的灵感。” “我很希望像你这样的人能越来越多，这样，我才能成长的更好。” 顾延神色一滞，强作镇定。 “说什么大话，我现在是天仙境，你只是真我境，哪怕我打不死你，我也可以四处击杀你的身体，让你无法做你想做的事。” 青龙王眼睛微微一眯。 “看来你还真是不懂什么叫真我！” “这是我刚刚的研究，你可以品鉴一下。” 青龙王随手一挥，十个青龙王出现在顾延周围。 “每一个都是法则结成天网，神魂当作天道，灵肉合一，超凡脱俗，和天仙应该差不多。” 顾延脸色一变，他在这十个青龙王身上感到了浓浓的威胁。 “遮天之手！” 顾延心神一动，催动头顶的遮天之手，镇压十个青龙王。 十个青龙王身形一滞，浑身爆发出强大的力量对抗镇压。 顾延竭尽全力，想要把这十个青龙王镇杀。 他早早就使用了遮天之手，就是防止青龙王没死透，此刻，十个青龙王出现在遮天之手内，如同进入了他早已准备的大阵，他有把握镇杀青龙王。 然而任凭他如何用力，也捏不死这十个青龙王，反而传来的反震之力越来越大。 顾延脸色逐渐扭曲，脸上青筋毕露。 “给我死啊。” “嘭！” 一声巨响，天空的巨手崩裂了！ 黑夜消失，一道道光芒从裂缝里钻进来，在丁达尔效应下，显得美轮美奂。 “轰！” 巨手彻底崩开，化为漫天光点，飘落在整个星球上。 原巨手中被锁定的法则和外界法则发生剧烈碰撞，外界青龙王消失的现实与内部青龙王存在的事实产生冲突，仅仅一瞬间，原本被消灭的青龙王印记，重新出现在世界各处。 顾延一口鲜血喷出，他被反噬了。 鲜血落到地上，瞬间化为万里山脉，巨树成荫，花草成林，那是顾延破碎的法则所化。 “砰！” 一个青龙王鬼魅般出现在顾延身后，将他轰到天上。 剩下九个青龙王连连闪烁，把顾延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嘭！” 顾延被打爆了！ 漫天血雨飘落，化为无数山脉，整个地球都微不可察的大了一丝。 道道法则灵光交织，顾延的身影重新出现。 顾延心念一动，就发现阳神中的小天地内灵气降低了一些，心里一沉，顾延知道，他最多只能死十万次，再多小天地就会出现损坏。 十万次看着很多，但对于强者，一秒都能做很多事了。 “嘭！” 顾延再次被打爆！ 地上的众人看的目眦欲裂，“仙”是他们的唯一希望，现在，希望破灭了。 李欢握紧拳头，很想出去帮忙，但他知道，现在的自己连战斗余波都扛不住。 “嘭...嘭...嘭...” 所有人心里都焦急起来，“仙”虽然每次都恢复的很快，但每次爆体，所有能量和法则都被打碎，化为大地山脉河流，仙的总能量在不断减少，总有撑不住的一刻。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张欣怡仰着头，牙关紧咬。 心中犹豫不定。 “嘭！” 天上再次下了一场血雨。 张欣怡终于下了决定，掏出通讯仪发出了一条信息。 “也不知道，我还能拖延多少时间！” ... 顾延想逃，但每次一复生，就被青龙王打爆，短短几十秒，已经死了上千次。 若非每次复活都需要时间，只怕死得更多。 “系统，我要升级。” “叮！升到下一级需要一万枪神点，剩余枪神点3821.01，请宿主尽快获取枪神点。” “艹，关键时刻就喜欢掉链子。” 顾延心里发狠，想把青龙王收进自己的小世界击杀，又担心灭杀的青龙王只是普通青龙王，杀不了青龙王的“真我，”那他的底牌就会慢慢被青龙王摸清。 到时候，他更没有希望。 现在，他只奢求青龙王会大意，只要青龙王的真我出现，他就会将其收进世界，打出必杀一击。 尽管他也不知道有没有用，但这已经是他唯一的精神支柱。 再一次凝聚出身躯，顾延下意识就躲开，无数道攻击已经将他刚才的位置打破，空间碎片划过他的脸庞，带出道道血痕。 两个青龙王再次打出一击，顾延连续躲避多次，又要被打中了。 “咚！” 顾延闭目等死，然而这次却和上次不同。 睁开眼睛，一个古装打扮的年轻人挡在他面前。 这个古装，不是灵气复苏前的牛仔衬衣古装，而是更古老的对襟汉服。 年轻人也不是常见的短发，而是罕见的长发。 “别抵抗。” 年轻古人转过身来，一把抓住顾延，只说了三个字，就把他狠狠扔了下去。 顾延本能想控制住自己的身躯，但又强行忍住，任凭身体下落。 “砰！” 结结实实砸在地上，顾延并没有什么痛感。 下一刻，顾延感觉自己飞起来，进了一间屋子里。 “起来吧！” 声音很熟悉，顾延立刻站了起来，果然，说话的是李欢，讲道的主人。 “顾延！” 顾延心里一惊，他脸上时刻蒙着法则马赛克，连老泥鳅都看不清他什么样子，李欢又是怎么知道他的身份。 “别紧张，只是简单的排除法而已，确认你的身份不难。” 顾延沉默。 “你的身份目前只有我和张秘书知道，对于系统拥有者，我们的态度是宽容的，只要你不做危害人类的事，我们并不会对你怎么样。” 顾延静静站着，他怀疑眼前的人在套他的话，系统是他最大的秘密，他决不能告诉任何人。 李欢微微一笑。 “不管你信不信，你都不要把系统的信息告诉别人，现在跟我出去吧，外面是真我境的战斗，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或许你能有不一样的感悟。” 顾延没有拒绝，跟着李欢走出房间。 打开门的瞬间，李欢化作幻影消失，同时外面院子里的李欢转过头来，对他微微一笑。 “过来吧！” 顾延走到李欢身边，仰头看向天空，忍不住问道：“那人是谁，他也是真我境吗？” “这个你要问她。” 顾延转头望去。 张欣怡向他点点头。 “没有人知道他是什么境界，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我境。” “哦，对了，他叫甲一。” 第118章 镇压 天空中，青龙王和甲一正在对峙。 青龙王忽然皱起了眉头。 “真我？不对，半步真我？” “有趣，有趣。” “真我就是真我，没有半步真我，你是伪真我？” 青龙王突然对甲一感兴趣起来，他感觉，真我境或许还有一些他不了解的的东西。 甲一面无表情，对青龙王的询问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对着青龙王一指点出。 “嘭！” 没有绚丽的光效，也没有惊天动地的炸响，只有一声低沉的，如同泡沫碎裂的声音，青龙王毫无反抗之力，瞬间被抹除。 下一个青龙王刚刚凝聚而出，立刻化为泡影。 紧接着，千千万万个青龙王身影浮现，却在浮现的瞬间就化为泡沫，炸为漫天光点。 一时间，整个天地都下起了青色光雨。 光雨落到地上，化为连绵不绝的山脉，地球的体积都在慢慢变大。 小院中，顾延都看呆了。 作为青龙王的上一个受害者，他对青龙王的诡异感触颇深，神秘莫测的真我，层出不穷的身体，怎么杀都杀不死的无力感，即使高出一个大境界，他依旧被青龙王随手碾压。 没有人比他对青龙王的感触更深！ 而就是这样一个老奸巨猾的对手，现在竟然被一个神秘的古装年轻人，随手一指给镇压了。 “嘭嘭嘭...” 仿佛肥皂泡碎裂，一个个青龙王前赴后继的死亡，而那根手指横在半空，就像撑天巨柱，将青龙王死死镇压。 路平安和张武等人也松了口气，实在是青龙王带来的压力太大。 这样的人如果是队友，他们会感到安心，但如果是敌人，他们寝食难安。 张欣怡紧皱的眉头也慢慢松开，只是眼中依旧有些担忧。 “李兄，你能感知到上面的真实情况吗？” 李欢眉头紧锁，似乎在思考什么。 “我猜不透，这似乎又是另一种情况，还需要再看看。” “嘭...” 随着最后一声轻微炸响，青龙王全部消失，再没有出现。 甲一收回手指，摊开右掌。 宇宙中属于青龙王的印记纷纷飞入他的掌心，每一个印记都化为青龙王，在飞来的途中就开始对甲一进行攻击，只是每次打出的攻伐大术一接近甲一，就化为泡沫消散。 一只遮天巨手再次遮蔽天穹，天空再次昏暗下来，又有一个青龙王出手了。 巨手握住地球，试图把其中的甲一捏死。 然而巨手刚刚靠近甲一，顷刻间就化为光影消失。 一根根法则锁链凭空出现，试图绑住甲一的五体，然后还没靠近，竟寸寸碎裂，崩灭在空中。 “轰！” 滔天紫火笼罩了整个大气层。 顾延心中剧震，那是他在天仙才掌握的“紫极天火。” 青龙王诸般手段奈何不了甲一，就试图将整个星球炼化，想把其中的甲一也炼入其中。 甲一不再无动于衷，抬头瞪了一眼天火，天火竟逐渐幻灭，最后慢慢消失。 顾延眼睛都看直了，新来的人也太猛了吧，天仙级的攻击，一眼就瞪没了，他真的是青龙王所说的伪真我吗？怎么看起来比青龙王这个真我境还猛？ 数以万亿的青龙王印记飞入甲一手中，一个个化身青龙王被甲一打爆。 慢慢的，飞过来的印记越来越少，说明青龙王的印记已经快收集完了。 最后，就连顾延等人对青龙王也没有了概念，只记得有一只老泥鳅。 甲一手一翻，小小的手中仿佛蕴含了一个世界，无数沙石泥土从天而降，堆落到大地形成一座五指山。 一道神光降临到五指山上，整个五指山微微一震，彻底化为一个完整的整体。 顾延看完了整个过程，心里生出强烈的不真实感，那个狂虐自己、不可一世的老泥鳅就这样被镇压了？ 就连张欣怡也松了口气，人类的一场大劫过去了。 只要解决了青龙王，人类的顶级强者并不担心妖兽的攻击。 真正的大劫，一直都来源于青龙王！ 李欢微微皱眉，感觉事情应该没那么简单，青龙王毕竟是真我境，被镇压的太轻松了，反而让他生出了些许不踏实感。 张武懵懂的看着路平安，“平安哥，所以我们猜测的主角不是那个牛逼轰轰的‘仙，’而是这个古人？” “人类危机，后辈请老祖宗出山？” “‘仙’也只是为了衬托古人的强大？” 路平安一脸古怪，感觉张武说的好像也有点那个意思。 再看看天上的古人，的确顶着一张年轻帅气的脸，没有一点老人的风霜。 “可能，不是吧，再看看情况。” 张武也是一脸怀疑人生的，“这个老祖宗不会还要混都市吧，然后啪啪打脸，上演都市狗血言情？” 路平安挠头，“再看看，再看看，或许我们这个老祖宗，不是那种穿越重生的。” 顾延在旁边听到两人的谈话，嘴角一阵抽搐。 “我竟然成了别人的背景板。” “成了衬托危机的小配角，我可是系统宿主啊，是我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 虽然心里不舒服，但顾延也觉得这两个路人说的有道理，不由认真偷听起来。 路平安和张武议论了一会儿，路平安脸色突然一变。 张武见路平安脸色不对，连忙追问起来，“平安哥，你又想到什么了。” 路平安脸色变幻不定，犹犹豫豫的说道：“武哥，情况不对，龙王已经被镇压，那个古人为什么还不下来，他一直站在上空，是什么原因？” 张武脸色也变了，抬头望天。 果然，古人的神态动作和之前没有什么差别，依旧站在天空。 “战斗还没有结束吗？” 顾延心中一动，仔细看向五指山。 五指山浑然一体，巍峨雄壮，看起来并没有什么意外。 再看向古人，面色古井无波，微微闭目，竟然没有其他动作。 “到底是什么情况？难道只是强行暂时镇压住老泥鳅，还需要一直维持住吗？” “五指山并不能真正困住老泥鳅，古人也属于镇压的一部分？” 顾延平静的心再次波动起来，既希望能彻底将老泥鳅镇压，毕竟老泥鳅给他的印象太深刻了。 在他最强大的时候，狠狠来了几个大嘴巴，让他想装逼的幻想破灭，脸都被抽肿了。 又希望老泥鳅能多挣扎几下，这样也不显得顾延自己太废物。 “算了算了，还是彻底镇压好一点，老泥鳅滑不溜手，想想都觉得变态。” 第119章 论仙 张欣怡也察觉到了不对，但她什么都看不出来。 只能祈祷甲一能够成功！ 众人感觉到气氛不对，停止了议论，脸色凝重的观察起天空情况。 ... 大洋某处上空，陈墨正和白象王生死搏斗。 白象王两只象牙已经被陈墨收进空间戒指，现在时不时就给大象来一下，也不打死他，有收获就塞到空间戒指里，这种级别的肉他还没尝过。 而在战场上空某处，一个开辟的隐蔽空间中，陈墨本体抱着玄天宝鉴观察着青龙王和甲一的战斗。 外面和白象王战斗的只是一具化身！ 当发现白象王只有区区7600条法则时，他就对战斗失去了兴趣，但来都来了，不打一下又说不过去，趁着白象王被打得迷糊之际，本体悄悄开辟了个空间，躲在里面观战起来。 他自信，以天机伞遮掩的小空间，绝对没人能发现。 事实也是如此，偷窥青龙王的战场，并没有被青龙王发现异常。 “仙”的出现也让他大开眼界，但“仙”在战斗中的拉胯表现，让他对“仙”失去了向往，对他来说，保证自己足够活得久才是正道，“仙”显然还不够，容易被打死。 不过青龙王确实厉害，短短时间就把“仙”的情况摸清楚不少，还好，现在，都是他的了。 甲一的出场也很惊艳，几下子就把青龙王揍趴下，和其他人不同，陈墨能看到，战斗并没有结束，双方还在战斗，只是战斗没有发生在当前的世界。 ... “咔！” “咔嚓...” 顾延一直盯着五指山，也第一个发现五指山的异常。 “五指山，裂开了！” 他的话惊动了围观的众人，所有人都把目光转到五指山上。 “咔...” 五指山上出现了裂缝，缝隙不断扩大，逐渐蔓延到整座五指山。 “轰！” 碎石泥土崩飞，五指山碎了。 漫天光芒从碎石中飞出，散落世界各地，那是青龙王的烙印。 一道光芒飞到天空，化为青龙王的身影。 “啪！啪！啪！” “果然神奇，你真是我见过的最有才情的人！” 青龙王虽然刚刚脱困，但浑身没有半点狼狈，甚至还有些开心。 没错，是开心，顾延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青龙王一步步走上半空，站到甲一面前。 “你是个人才，新时代需要你这样的人才，来我这里吧，人类能给你的，我双倍给你。” “我能感觉到你不属于这个时代，也没有在老美全球监控系统里见过你，应该是那一次卫星事故遮掩的吧。” 甲一静静看着青龙王，眼睛里全是淡漠。 青龙王紧紧盯着甲一，试图劝说。 “你没有义务为现在的人类服务，加入我们，不必有丝毫负担。” 甲一眉头第一次皱起，再次一指点出。 青龙王却不躲不避，任由甲一点在他身上。 “嘭！” 青龙王的身体被抹除。 新的青龙王在旁边慢慢出现，脸上是毫不掩饰的赞叹。 “虽然早已知道你的境界不是真我境，但每次感受到那种虚幻感，我都为你的才情感到震惊。” 甲一停手，五指山破灭后，他就知道，光凭自己一个人解决不了青龙王。 青龙王好整以暇的盘坐在虚空，一脸满足。 “能遇到仙，再遇到你，上天真是待我不薄。” “我原本以为，除了真我，仙已经是最好的修行路径，万万没想到，你还能走出一条新的路。” 甲一眉头一挑，也盘坐在虚空，淡淡的看着青龙王。 青龙王越发兴奋，在天上侃侃而谈。 “在我的构想中，仙有几种！” “第一种，从无到有，走出一条新的道，并慢慢把这条道完善到顶点，成为道的主人，可称第一等仙。” “第二种，于天地间寻一适合自己的道，靠着自身才情，慢慢将此道完善，最后可以成为道的掌控者，可称第二等仙。” “第三种，于天地间寻一适合自己的道，与道相生，互相完善，共同成就，最后可以合道，可称第三等仙。” “第四种，追求天地间早已存在的大道，修行大道的道与法，成为大道的养料，最后可以元神寄托大道，道不灭，人永生，算是第四等仙。” “第五种，追求天地间早已存在的大道，且最容易的大道，众生争渡，互为道争，生灵杀个你死我活，最后各掌一部分，整日勾心斗角，算计别人手中的大道份额，算是第五等仙。” “第六种，无法得道之人，强行剥离他人的大道，并将其据为己有，靠此强大后也不思进取，继续贪婪的掠夺他人大道，此等为害群之马，算第六等仙。” “第七种，无法得道，也无法剥离别人的道，只能掠夺其他底层修士的修行成果，将之组合成缝合怪，并以之成道，算是第七等仙。” “前辈以为如何？” 甲一点头，“可！” 青龙王大为兴奋，似乎得到甲一的认可，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仙，只是一种修行阶段的称谓。” “一步一步，将自身的能级升高，掌握的法则更多，获得的实力越大，慢慢接近世界的本质，提升自己的本质，超脱当前世界，从高维度俯视低维度，强者可以对弱者进行降维打击。” “修仙，本质是往金字塔顶端爬行！” “注定了高维只是少部分，大量的低维生物，永远只能生活在低维。” “低维就是高维的养分，无数的法则从低维孕育而出，高维生物可以直接取用，并天然拥有巨大优势，对低维予取予夺。” “低维若想升到高维，就必须在高维生物不注意的情况下，短时间内一飞冲天，在高维收割时具有保护自己的能力。” “毕竟天地间的道是有限的，你有了，他就没有了，你升维了，位置就少一个。” “但升维之后的仙，还是升维之前的仙吗，修仙的过程中，人在修仙，仙在凝视人，究竟是人成了仙，还是仙成了人？” “除了第一等仙和第二等仙，其他的仙并不值得看重，只是一群仰仗高维能力，吸血低维的寄生虫！” 青龙王对甲一笑了笑，感慨道：“仙是一种无情的生物，当选择修仙那一刻，仙就成了他们的终极追求，其他爱恨情仇恩怨纠葛，通通只是他们修仙路上的绊脚石。” “我在之前那个‘天仙’记忆中得知，修仙之途，情感淡漠是常态，冰冷无情也寻常，还有一些斩情绝爱，杀天杀地杀众生。” “也不知，成仙之后，会不会有人后悔，不过大概是不会后悔的。” 青龙王看着甲一若有所思的样子，微微一笑。 “而前辈，你的修行和‘仙’完全不同。” 第120章 甲一的道 青龙王眺望远处的天地。 “你看这天地，花草树木，鸟兽鱼虫，声光电热，土石砂砾，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诉我们，这个世界是真的。” “但只要踏上修行之路，就会领悟到一个真理，世界是假的！” “无论什么东西，我们都看不到他们本来的样子。” “石头真的又硬又重吗？水真的有质无形吗？火究竟是热的还是冷的？” “石头的真相究竟是又硬又重，还是又轻又软，或者只是一团数据，一行代码，甚至根本没有，只是我们的感官告诉我们有，它才有！” “这一切只是我们的感官告诉我们的信息，我们的感受到的东西，就组成了我们的世界。” “这天空大地，动物植物，物质精神，真相到底是什么？” “人是人吗？动物是动物吗？” “昨天的我是不是今天的我？明天的我还是不是今天的我？我看到的人真的是人吗？我看到的世界真的是世界吗？” “想知道世界的真相，就需要我们求‘真，’这是真我境的由来。” 说到这里，青龙王转过头来，看向甲一。 “我虽然到达了真我境，但也对前辈的境界感到好奇，还请前辈解惑。” 甲一沉思，随即微微一笑，这是他第一次露出笑容。 有欣慰，有满足，有遗憾，还有轻松。 “在我修炼之初，我就在思考，为什么修炼会变强？” “是能量？物质？精神？” “当时我有一个大哥，他是我修行路上的启蒙者，可惜走的早，不然很多问题都不会堆积到今天。” “他教导我们修炼时，很重视肉身和精神，当时我才炼体期，后来他又让我们多注意天地间的意境，说这可能是突破新境界的重要部分。” “我不懂，但我想知道原因，他不在了之后，我就开始自己探索。” “为什么会有火？” “后来我知道，是因为有可燃物、氧气、温度达到着火点。” “我觉得这只是表面的现象，并不是本质。” “我研究古人传下来的钻木取火，知道了摩擦会生热，热量达到一定程度，就会点燃木屑，飞出火星，点燃枯叶。” “这一切仿佛设定好的条件，只要条件达到，就会等于火。” “类似的情况还有很多。” “男人加女人加入洞房，等于婴儿。” “刀砍软的东西，必然深陷其中，刀砍硬的东西，必然反震，人活着必然会死，水烧久了必然沸腾，世界的一切，仿佛都有个必然的结果。” “这些寻常的小事，看起来千变万化，选择很多，实际上都遵循着某种未知的规律，只要条件达到，就必然得到想要的结果。” “这意味着，世界其实并没有那么大，也没有那么多选择，只要条件达到，可以到达任何地方，可以得到任何结果，但归根结底，条件要达到！” “而达到条件后，结果早已经注定，似乎结果是我们靠努力争取而来，实际上，结果早就在终点等待。” 甲一伸出手，丝丝血气勾勒出一片树叶。 树叶内部的电子剧烈运动，没多久，树叶上结了一层冰。 “我突发奇想，既然世界是早已设计好的精妙结构，我是否也可以设计一个世界？” “在那个世界，物质剧烈运动将不产生热量，而是结成冰。” “水不再往低处流，而是逆着重力的方向流动。” “人一出生，就从土里爬出来，他们会越活越年轻，越活越小，最后化为一粒受精卵，再次埋到土里。” “力的作用不再是相互的，打出去的力不会反弹，反而被击打的物体会受到双倍的力量打击。” “长翅膀的生活在地上，不长翅膀的生活在天上，瘦弱的必然有一身大力，强壮的必然弱不禁风，草吃羊，羊吃狼，狼吃虎。” “植物必然生长在天上，它的根往上生长，树枝往下生长。” 随着甲一的话语，一幅幅画面出现在他的手中，仿佛真的有那个世界存在。 “我的实验成功了，我设定的东西，必然按照我设定的未来走。” “我不需要再干预，一切都会自然发生。” “就像我们所在的世界，不需要任何存在干预，一切也会自然发生，而我们，只会赞叹大自然的伟力，并按照我们默认的设定，走完我们一生。” “我不愿再继续，我想跳出这个樊笼，我要做真的我。” 甲一收回手掌，语气淡漠。 “我不知该如何做，那时候无人同我求道，我只能一人摸索。” “索性，摸到一点边。” “你们这个时代挺好，有很多人与你同行，旧时代的信息大爆炸，也滋生了许多奇思妙想，你继承了旧时代遗泽，又携带了新时代的大势，才显得势如破竹。” 青龙王嘴角微微上扬，作为第一个突破真我境的人，他的确有值得骄傲的地方。 新生的意识，骤然接触到人类庞大的信息冲击，其中的感触，是任何人都无法想象的，他还记得，单纯的他刚接触人类信息时，那种世界观被不断打破，认知被不断重塑，生命不断升华的畅快。 那是他最快乐的时光。 作为一个求知者，翱翔在无穷无尽的知识海洋中，或许人类永远也体会不到那种感觉。 “我确实，很感恩人类呢！” 甲一眉头一皱，淡漠道：“不想听就说。” 青龙王神色一正，不再多言。 甲一轻轻点头。 “不同于‘仙’一步步把自己升到高维，我将自己视为唯一的真，我之下皆为虚幻。” “任何人，包括世界，都是虚幻。” “将来若是出现更强大的存在，他们也会被纳入我之下的虚幻世界。” “我为唯一真性，在我之下，是无尽虚幻，包括你。” “之前我只是十万法则的法则境，但我看到‘天仙’的瞬间，‘天仙’就成了我之下的虚幻，我的境界应该是天仙之上，具体什么境界不重要，因为我总会比出现在我面前的人强大一个境界。” “在看到你的时候，你也成了我之下的虚幻，我的境界会自动比你高一层。” “事实上，我的境界的确比你高一层，但真我是特殊的，没有外力能帮我找到我的真我，所以我只是空有真我之上的力量，却不懂如何使用。” “我能镇压你，却杀不了你。” “能挡你一时，挡不了你一世。” “你也杀不了我，除非你再连续升两个境界，届时，即便我比你高一个境界，我也只是一个空有力量的人，你的真我完全可以抹平那点差距，若那时的我还没找到真我，我将不是你的对手。” 青龙王有些敬佩。 “前辈能独自摸索出这么一条修行之路，是真正的天纵之才，我不愿与前辈为敌，论道时间过去这么久，前辈目的已经达到，还请前辈不要再阻拦，前辈也阻拦不了我。” 甲一摇头，“受人之托，能阻多少算多少。” 青龙王皱眉，“既然如此，那我们还得再过一场。” 第121章 阻拦 甲一微微叹气。 “青龙王，那么多妖兽种族，妖兽都可以和谐相处，若是把人类当作一个妖兽种族，你是否可以容忍人类继续繁衍下去？” 青龙王歉然一笑。 “我相信人类之中有好人，可以与妖兽和谐相处，但人性经不起考验。” “人类之所以在灵气爆发初期比不上妖兽，就在于人类社会的认知对人类的束缚，而我们妖兽占据了意识初生的先机，可以迅速适应天地法则。” “就像年迈的人有固定的认知，不愿再接受新知识，新生儿却能迅速掌握更新的知识。” “妖兽成为新时代的主人，是大势！”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若是我今天给了人类生机...” “等新一代的人类成长起来，他们尚未被人类认知污染的灵魂，就和妖兽站在了同一起跑线，那时，妖兽除了数量优势，对天地法则的亲近优势将会被人类抹平。”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我相信曾经的时代霸主不会永远甘于平凡，必定会为振兴霸主荣光而谋划。” “那时候，人类就是病毒之始、动乱之源。” 说到这里，青龙王轻轻摇头。 “时代的发展滚滚向前，未来需要竞争合作，不需要战争，世界在变大，即便我们现在还出不去太阳系，我们也有许多开发不完的资源。” “发展是主旋律，和平是前提，人类只会成为一颗定时炸弹，随时威胁文明的发展。” 青龙王站起身来，双手负背，仰望星空。 “我的目标，以太阳系为资源，不断提升自己的修为，扩大太阳系，终有一天，打破那道圈禁我们的黑幕。” “找到幕后黑手，查清楚黑幕的真正原因。” “这个星球，过去几十亿年一直平平无奇，多少天骄人物因此沉沦，而造成这个结果的，很可能就是圈禁我们的幕后黑手。” “只有越快成长起来，才有希望在幕后黑手察觉之前，彻底打破牢笼！” 青龙王转过头，认真看着甲一。 “前辈，以你的才情，我需要你的帮助。” “我们根本没必要成为对手，完全可以成为道友，一起探索更高处的风景。” 甲一摇头，面无表情。 “今日，我可以背叛人类，他日，我也能背叛地球。” “已有之事，后必再有；已行之事，后必再行。” “不必再劝！” 青龙王满脸遗憾，叹息一声，“这是我们的损失！” 甲一挥手，闭上眼睛，低喝一声：“战吧！” “虚真无界！” 一道虚幻的界域笼罩了整个星球，青龙王的身影化为泡沫碎裂，只留甲一静静盘坐在虚空。 ... 小院中，顾延仰头，双眼死死的盯着双方的行动。 他没想到，战场上的几人中，他天仙的实力，竟然是最低的。 上方两人的对话并没有丝毫遮掩，大大方方的说了出来，好像不怕别人听去。 顾延因此得知，新出现的古人也是一个牛人，自身修出的境界，竟比他的系统还离谱。 仅仅是看了他一眼，古人的境界就超过了他！ 这种恐怖的特性，才是能抵挡青龙王的关键。 此时的青龙王，已经解析了他的天仙境界，实力也相当于天仙，而古人境界自动提升一境，不管青龙王怎么解析，古人永远比青龙王高一个境界，永远压青龙王一头。 可惜“真我”太过模糊，古人也没找到自己的真我，哪怕境界上去，也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无法发挥真我之上的能力。 即便现在青龙王在解析天仙之上和真我之上，但古人的提升也在跟着青龙王的解析自动升级，一点点提升，不像顾延动不动就彪一个大境界，简直是青龙王梦寐以求的经验宝宝。 每每想到这里，顾延就心痛的无法呼吸。 青龙王能有现在这么强，大半的功劳都要归咎于他。 恨恨的咬牙，顾延握紧了拳头，心中暗暗发誓。 “我一定要找到我的‘真我，’否则这个世界上每多一个真我境，我都会成为他们的经验宝宝，那样的未来，想想都悲惨。” “嗯？你们看，青龙王怎么了？” 是路平安的声音，顾延总感觉路平安和张武脑回路和别人不一样，从他们奇葩的视角里，或许能让他有不同的感悟，所以一直留意两人的动静。 此刻听到路平安的惊呼，立刻转头望去。 只见一个个青龙王从虚空之中走出来，慢慢盘坐到古人身后，尽管每个青龙王看起来都是真正的青龙王，但顾延能清晰的感应到，这些青龙王不是真正的青龙王。 顾延皱眉，拼命催动阳神中的小天地，阳神天道急速运转，眼睛也蒙上了一层紫色的光芒。 “那是？” 顾延神色震惊，仿佛看到了什么令他震撼的东西。 每一个盘坐的青龙王，顾延都能隐隐约约看到古人的烙印，就像是披着青龙王肉身的古人。 张欣怡和李欢见顾延神色变化，便询问起来。 “仙，你能看清楚上面的战斗？” 他们二人的境界不够，早已看不透战场的真实情况，只能靠一些能观测的迹象推测。 顾延微微点头，沉声道：“因为我和青龙王交手过，所以我对他的状态有一些猜测。” 此时所有人都把耳朵竖了起来，眼前的场景早已超出他们的想象。 顾延扫了一眼，并未在意。 “真实的青龙王已经被古人隔绝！” “是隔绝出我们的世界！” “古人编织出了一个世界，这个世界将我们的世界包裹，青龙王的真我想抵达我们的世界，必须穿过古人编织的世界。” “每一个青龙王的烙印如果化身为青龙王，就会进入古人的世界，根据古人的说法，每个青龙王都会化为虚幻，而在青龙王试图突破这个世界的过程中。” 说到这里，顾延咽了口唾沫。 “在青龙王探索那个世界的过程中，青龙王的认知、三观、思想、肉身、精神、灵魂、真灵都会被篡改，虽然他们都是青龙王，但实际上，他们已经成了古人的一具化身。” “他们有思想，有自我想法，有自己的意志，能做到青龙王的一切。” “他们，是一个拥有与古人有相同想法的‘青龙王！’” 众人听得云里雾里，只觉得荒诞，但事实告诉他们，还真是这样。 一个青龙王突然飞出，试图冲到地面上。 两个盘坐的“青龙王”立刻起身，拦在了青龙王面前。 刹那间，三个青龙王就打了起来。 第122章 威胁 “嘭！” 古人一方的“青龙王”也是个狠人，两个“青龙王”围攻一个青龙王，彻底将青龙王打爆，肉身烧成灰烬，将灵魂彻底打散，就连真灵也不留下一丝痕迹。 做完这一切，两个“青龙王”撤回古人身边，盘膝而坐。 下面的张武眼睛都瞪大了，“青龙王”本质上这么狠的吗？ 接下来，时不时有青龙王从虚空走出，但却被越来越多的“青龙王”打爆。 各种武技、神通、秘术、绝学、战技、道则不要钱的挥洒出来，一个个青龙王陨落在地球上，促使地球的面积又增大不少。 一道道残缺的道则神通散落在地面，化为一个个禁地，法则强者进入也要饮恨。 围观的众人算是彻底大饱眼福了。 路平安又领悟了一条法则，来不及高兴，立刻投入下一道法则的领悟中。 李欢则是静静的看着天空中若隐若现的光影，那些东西对他的触动很大，使他对真我境的认识越来越深，但现在不是参悟的时候，只能把这些感悟全部压到心底。 顾延轻抿嘴唇，失神的看着天空上的战斗，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确是个弱者，青龙王对付他完全没有使用全力。 反而在不断逼迫他用出更强的实力，青龙王只是把他当作一个研究对象，从他身上掏出更多的法则和大道领悟。 顾延心里的郁闷无法说出，只能自己生着闷气。 不停的幻想着青龙王用哪一招，自己又该怎样应对。 然而模拟半天，他悲哀的发现，自己连上面两者的战斗余波都挡不住。 顾延不甘！ “系统，如果我突破天仙之上，能不能打败青龙王？” “叮！宿主，你说的是天仙之上几个境界？如果只是天仙之上，上面的神秘古人已经告诉了你答案，他现在是天仙之上加真我之上，只是他没有找到自己的真我，无法彻底发挥真我之上的实力。” “系统，天仙之上的第二个境界能不能打败现在的青龙王？” “叮！宿主若是没有找到自己的真我，即便突破到天仙之上两个境界，也不是青龙王的对手，青龙王会迅速解析你的大道，将之变成他的大道养分。” “系统，为什么‘真我’那么诡异，它根本就不应该出现在世界上！” “叮！权限不足，无法回答，请宿主自行探索。” 顾延手心死死攥紧，指甲刺破手心，天仙强大的愈合力强行把伤口修复，但只是愈合到指甲位置就被挡住。 “为什么？有了系统，我还这么弱？” ... “嘭嘭嘭...” 一个个青龙王被打爆，但出来的青龙王已经开始慢慢超过“青龙王，”“青龙王”的数量优势开始被抵消。 在地上一众人担忧的眼神中，“青龙王”的数量越来越少，逐渐消失，越来越多的青龙王围住了古人。 甲一淡漠的注视着周围的青龙王，眼睛里没有一丝情绪波动。 “我思故我在！” 一个个古人出现在甲一面前，这些古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贫穷富贵，高矮胖瘦，各自不同。 唯一相同的，是一股股强大的气息。 这些古人眼神灵动，表情丰富，似乎在好奇眼前的这片天地。 “轰！” 青龙王们和古人们的战争瞬间爆发，一道道恐怖的余波肆虐在天地间，死亡光束时不时从战场中爆发出来。 这些古人实力强大，一举一动，都有天仙之威，青龙王虽然实力强大，但也在天仙范畴，双方杀的天昏地暗。 青龙王试图解析古人的道，但解析出来的结果让他哭笑不得。 古人阅历丰富，在他的道中参杂了许多他自己编的规律，这些规律组成了一条条虚假的法则，和古人自己的道结合在一起，形成了古人特有的道。 青龙王的一个身体解析到一部分时，突然调转刀口，对着几个还在解析的青龙王就是几刀。 青龙王知道，那是一条神秘莫测的道，他当前还比对方低一个境界，强行解析，对方也会获得自己的感悟，促使对方更强，反过来做出针对的改变，篡改“青龙王”的认知，让青龙王变成对方的模样。 “真阴险啊，前辈就是前辈，果然老奸巨猾！” 甲一意念一动，出现更多古人，把青龙王打爆。 “后辈，你战斗的次数多了，自然也会掌握，这些只是旁枝末节，继续藏着掖着，就别怪我拦你。” 一个青龙王抽身而退，向着甲一微微躬身。 “先辈，失礼了！” “大梦万古！” 随即盘膝而坐，微微闭目，一个个虚幻的妖兽从虚空中走出，这些妖兽只有真仙实力，但数量无穷无尽，浩浩荡荡占了一大片天空。 “前辈，你的道很独特，这是我参考你的道，新创的神通，请品鉴。” 甲一眼神一凝，察觉到真我境的恐怖。 “学我者生，像我者死，你能做到这一步，确实不凡。” 一群虚幻的古人和虚幻的妖兽在天空杀了起来，每一支真仙妖兽小队，都有一个青龙王带队，一时间，虚幻古人落入了下风。 即便虚幻古人死后复苏，继续参战，战线依旧在慢慢后退，虽然退后的速度很慢，但也彻底挡住了古人的战场范围，彻底束缚住了甲一。 一个青龙王从虚空中凝聚而出，慢慢走下虚空，降落到地面上。 “咚！咚！咚！” 听道小院中，敲门声陡然响起。 张武浑身一激灵，连忙搓了搓手，发现手臂上全是鸡皮疙瘩。 每个人都知道在外面敲门的人是谁，但这又是一个无法避免的问题。 李欢倒是从容不迫，大袖一挥，大门自动打开。 果然，门外正是青龙王。 青龙王似笑非笑的看着院子里的人，突然迈出左脚。 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 李欢也紧紧盯着青龙王的动作。 青龙王微微一笑，把迈出的脚收了回来。 “李兄，现在是否愿意去我家作客？” 李欢盯着青龙王，“龙王何不进来详谈？” 青龙王背负双手，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小院。 “难以想象，在这大山深处，会有这么一座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小院。” “这片古老的大地，真是得天独厚，一件件神奇的宝物都从这片大地孕育而出。” “李兄可能不知道，我找遍了所有大陆，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奇特之物。” “你说，这是为什么？” 李欢不语，只是脸色凝重起来。 青龙王转身，突然扭过头来，看着众人。 “你们可以依靠这座小院庇护，长城战场的那些人呢？” 第123章 时代洪流 青龙王话音一落，所有人身体一震。 “龙王，弱者只会向更弱者挥刀，你应该是一位强者！” 张欣怡上前一步，叫住了青龙王。 “你的目标应该是攀登更高的山峰，而不是回头搭理身后的杂草。” 青龙王背对众人，无人能看到他什么表情。 “抱歉，我不是人类，没有你们的价值观，相反，我觉得彻底除掉你们，会更好！” “如果没事的话，我就先离开了。” 说完，青龙王迈开脚步，就要离开。 张欣怡咬着嘴唇，露出决绝之色，就要追出去，却被李欢拦住。 她面露不解，疑惑的看向李欢。 李欢洒脱一笑， “我去吧，他的目标就是我，你挡不了他，只会白白送命。” 张欣怡甩开他的手，“你出去会死的！” “他已经确定你不会归顺妖族，最想的就是除掉你，你还要出去送死吗？” 李欢笑笑，从兜里掏出一只火红色的小鸡，递给张欣怡。 小坤在外面替李欢挡了青龙王一击，哪怕进入小院后经过李欢的治疗，依旧没有醒来。 “替我照顾好小坤，等他清醒了，告诉他，我很抱歉，没能陪他长大。” “青龙王不弄清楚我身上的秘密，应该不会杀死我，放心吧，只是不能回来了。” 环顾着小院，李欢把小院每个细节都记在脑海里，露出轻松的笑容，迈步离开。 张欣怡想阻止，却发现自己被定住，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李欢离开。 张武抓住路平安的胳膊，把路平安的胳膊捏得生疼。 小院里的气氛瞬间凝固下来，所有人都低下脑袋，不敢去看。 路平安也低着脑袋，两只手握成拳头，死死攥紧，眼睛里有晶莹闪动，他不敢抬头，他感觉这一刻的自己十分懦弱，脑袋好像有千吨重，压得他呼吸不过来，双腿像灌满了铅，僵硬得不听使唤，只能木木的站着。 李欢来到了小院门口，停下脚步。 “龙王，既然亲自来请，何故先走一步？” “不如同行？” 青龙王终于转过身来，露出笑容，十分灿烂。 “李兄，我等你很久了啊，你终于肯出来了。” 李欢轻笑一声，就要踏出门外时，一只左手轻轻搭在他的右肩上。 “朋友，你还要保护剩下的人，对了，还没谢谢你刚才帮我的忙。” “现在，我也该回到我的战场上了。” 李欢一愣，是顾延的声音。 “仙，你会死的。” 顾延轻轻把李欢往后推，一只脚踏出了门外，转过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那就，死在你前面吧！” 李欢看不到顾延的笑容，一道神秘的法则一直挡着顾延的面孔，只是觉得他忽然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 彻底踏出小院，顾延内心忽然平静下来。 抉择之前的忐忑，对未来的恐惧，对青龙王的压力，还有如同梦魇一样挥之不去的阴影，青龙王已经成了他的心魔，或者说，死亡已经成了他最大的恐惧。 顾延认为自己是系统宿主，未来应该光芒万丈，像无数小说中的宿主那样，叱咤风云，挥斥方遒，他的未来无限美好，他的生活无限光明。 他总以为死亡是距离他很遥远的事，抛开系统不谈，光靠修炼也能让他活很长一段时间，有了系统，生命更是有了巨大的保障。 可是出了青龙王这个怪胎，能修改一个人的认知，若非他察觉的快，他早已经不是他了。 会死吗？ 会死的！ 一切的茫然，在踏出小院那一刻，彻底消失。 原来死亡，也不是那么可怕！ 当有了某种力量，直面死亡，似乎也是件值得高兴的事。 背对众人，顾延潇洒的挥挥手，向青龙王走去。 路平安悄悄抬起头，望向门外，突然感觉那个穿着黑色大衣的身影，一下变得高大起来，虽然他越走越远，但身影却越来越大，逐渐占据了路平安的视野。 手臂出突然传来一阵痛楚，路平安转头望去，原来张武也悄悄抬起头，注视着黑色身影的离去。 路平安悄悄环顾四周，大家都没有彻底把头低下去，而是紧紧跟着黑色身影的步伐，目送他越走越远。 ... 顾延一步一步来到青龙王面前，注视着青龙王。 青龙王也不急着出手，目光奇异的看着顾延。 “你似乎，和之前有些不一样了。” 顾延低头一笑，右脚随意的提了提脚边的小石头，显得十分放松。 “我一直有个疑问，龙王能为我解答一下吗？” 青龙王看顾延的目光越发奇特，闻言也不在意，随口道：“不涉及一些东西，我还是很善解人意的。” 顾延神色一正，认真的问道：“如同龙王你好奇，为什么人类有宝物一样，我也很好奇，同样是灵气复苏，人类和其他动物都是这个星球上的生物。” “为什么，偏偏在之前灵智最高的人类，灵气复苏后表现远远比不上妖兽？” “按照常理，所有生物在同一条起跑线上，没道理人类会活的如此艰难。” “灵气复苏前动物身体强壮，灵气复苏后体型增长就算了，为什么对法则的领悟表现也超过了人类？” “明明人类才是最聪明的动物。” “还请龙王解惑。” 顾延郑重的向青龙王拱手。 青龙王沉吟了一下，便道：“这个问题我曾经思考过，当时我认为是天地的平衡。” “人类有神秘宝物，妖兽进化更快，天地平衡是一种很合理的解释。” “但当我突破真我境后，我才明白这个问题的真正答案。” 说道这里，青龙王露出缅怀之色。 “我忘不了当时的那种感觉，那是拥抱真理的感觉，可能说了你也不懂。” “任何生命，在先天上都是一样的。” “当我们拥有了真灵，有了灵魂、肉身之后，生命就被烙印了一层层封锁。” “就像是程序员给游戏里的角色固定了模板，有的成了仙人，有的成了凡人，有的成了坐骑，有的成了花草树木。” “而你们人类，成也灵智，败也灵智。” 顾延不解，疑惑的盯着青龙王。 青龙王呵呵一笑，“人类延续到今天，无数传承刻入了基因中，这是第一道限制。” “人类的文明发展，是剥削与受剥削的矛盾发展过程。” “人类太聪明了，总有一些聪明人想凌驾在所有人头上，过人上人的生活，在这个过程中，诞生了传说、氏族、祭祀、礼法、道德、风俗、法律等等。” “这些东西的本质，其实只是维持剥削的工具。” “但这些条条框框，却化为层层叠叠的大网，束缚住了人类自身，把人类本就不多的灵性占满、磨灭，像个迟暮腐朽的老人，没有一点生机活力。” “妖兽就不同，他们意识初生，对世界全是好奇，就像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充满了无限希望，只要给他们资源，他们会升得越来越高。” “新的时代，是年轻人的时代，人类这个旧时代的老人，如何竞争得过新时代的年轻人？” “即便你们有新生儿诞生，但人类也会主动给这些小生命带上一层层枷锁，自己亲手将人类的希望抹除。” “时代变了，规则也变了，旧时代的归于旧时代，新时代属于新时代的生灵。” 顾延听得浑身发冷。 “为什么不能给人类一次机会，将来妖兽也会像现在的人类一样，被层层枷锁束缚，也会被淘汰，放过现在的人类，就是放过将来的妖兽。” 青龙王仰头望天，淡漠道：“时代的洪流滚滚向前，如果妖兽到了那一天，也只能被时代碾压，没有人能救妖兽，我也救不了。” “就像现在，任凭你们几个强者怎么救，人类也会继续沉沦。” “你们救的不是人类，你们只是在救自己。” “人类也一样，没有人能救人类，能救人类的，只有人类自己。” “我，只是时代推动的工具。” “没有我，也会有下一个。” 第124章 没有对错 顾延沉默，微微躬身。 “多谢龙王解惑！” 青龙王看着顾延平静的样子，疑惑道：“你为什要出来，我的目标不是你，躲在里面，你能活的更久？” 顾延微微仰头，阳光落在他身上，显得有些恬静。 “没什么理由，想出来，就出来了。” 青龙王也随意的看向太阳，发现太阳和之前并没有什么不同。 “你不怕死吗？” “怕！” “既然怕死？为何寻死？” “所恶有甚于死者，故患有所不辟也。” 青龙王一怔，突然对眼前的“仙”有了更多认识。 “你看起来并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人，苟且偷生并不可耻，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顾延笑了，“非独贤者有是心也，人皆有之，贤者能勿丧耳。” 青龙王微微点头，赞同道：“每一个追寻真我的人，都走在自救的道路上，看来你对真我也有了一些领悟，假以时日，有望找到真我。” “可惜，你今天就要死了。” 顾延沉默，没有回答。 “嘭！” 青龙王没有出手，只是微微瞪眼，顾延就炸成了血雾。 和甲一交手过后，青龙王更强了！ 血雾化作最原始的能量和破碎的法则，融入大地，使地球微微膨胀了一丝。 顾延再次凝聚而出，青龙王眼睛注视过去，将顾延出现的每个细节都看的一清二楚。 “原来如此，在一个独属于你隐蔽的小世界中，留存了你的生命烙印，当外界的你死亡时，就会触发复活机制。” “只要小天地内能量不绝，你就可以无限复生。” 顾延面无表情，没有回答。 青龙王伸出手，仿佛伸入某个未知的空间。 顾延想阻止，却发现自己的一切，在青龙王面前没有任何秘密，法则能量神通像泡沫打在石头上，无法撼动青龙王的手臂丝毫。 青龙王用力一掏，抓出一个小光球。 法则遮挡下的顾延脸色难看，尽管对青龙王的恐怖有了准备，但还是没想到这么恐怖。 青龙王端起光球，眼中亮起刺眼的法则神光，一寸寸扫描光球。 “有意思！” “我本以为将自身的法则编织成一体，发挥出远超单一法则的实力，这已经是很奇妙的境界，没想到还能将自身的元神融入法则之网，化为法则之灵。” “在元神维度开辟天地，填充自身所知的法则，剩余的由天地自主演化。” “以有限为无限！” “这种领悟法则的方式很奇妙啊！” 青龙王眼中的青光直射而出，穿透小光球，扫描内部的每一寸土地。 “里面的每一粒土壤，每一滴水，都蕴含了你的生命烙印，若非对你的一切十分熟悉，我也看不出这些物质与外界物质有什么不同。” “想要彻底击杀你，就要毁掉这片小天地。” 顾延彻底沉默，这些都是他隐藏最深的秘密，没有对任何人说过，现在，却被眼前之人一一道出，让他有种被扒光在人前的错觉。 青龙王微微摇头，“可惜啊，你遇到了我。” “换一个修炼诸天体系的人，即便比你高一个境界，也不可能无视你的元神和所有法则防御，轻易找到你的阳神小天地。” 他抬起头，似笑非笑的看着顾延，“看来，你是注定要死在我的手里啊。” “失去了复活的倚仗，你还会后悔吗？” 顾延失神了！ 当最后一张底牌被掀开，他就像潮水退去后，在沙滩上裸泳的小丑。 “嘭！” 青龙王轻轻一捏，浓郁的青光包裹住小天地，慢慢缩小。 一阵低沉的轰鸣后，小天地化作一阵青烟，消失在青龙王手中。 顾延身子不稳，半跪在地，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气机牵引之下，他也受了重伤。 “咳咳...” 一连串咳嗽，顾延面如金纸，神色萎靡，鲜血不要钱的吐出来。 小院里，所有人挤在门边，担忧的看着“仙。” 张武揪了揪路平安的衣袖。 “平安哥，他可是仙啊，应该不会那么容易死的吧？” 曹华强眼睛都红了，手掌恨恨的拍在门框上，“可恶，我们明明拥有不弱的实力，现在却只能像个鹌鹑一样，躲在鸟窝里瑟瑟发抖。” “连站在对方面前的资格都没有，还修炼什么，不如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路平安拳头攥紧，却发现自己也没有任何办法。 弱者，就只能被强者践踏。 连反抗，都看起来那么可笑，似乎只能给强者无聊的生活中加点调味剂。 路平安轻轻闭上了眼睛。 “我们什么也做不了，冲出去就是送死，辜负‘仙’给我们争取的机会，躲在里面，只能眼睁睁看着‘仙’死去，连给他收尸都做不到。” “怪我们太弱了。” “没有人做错，错的只是我们弱，我们不再是天地主角，不再站在生物链最顶端。” “现在，被予取予夺的对象，成了我们。” “不调整心态，还以人类为中心的视角看待世界，我们永远也无法在这个世界生活下去。” 张武默然，他想起了以前过年的时候，每家都要杀年猪。 屠户从猪圈里把猪赶出来，用铁钩勾住猪嘴，几个人合力，就能轻易解决掉一头猪。 而猪圈里的猪看到、听到、闻到发生的一切，它们也只是叫唤几声，继续吃了睡睡了吃，当时的他只觉得过年好，新鲜的猪肉好吃。 至于杀了的猪，他从没有放在心上，仿佛天经地义，理所当然。 猪，生来不就应该是给人吃的吗？ 现在回想起来，当初的自己又是何等的傲慢，何等的人类中心论。 他只觉得，现在的自己，就像当初那些关在圈里，还没有被杀的猪。 看到同类被杀了，除了无能的哀嚎几声，就是沉默下去，接受命运的裁决。 最前方的李欢咬紧牙关，痛苦的闭上眼睛，随即面露决绝之色，就要走出小院，却忽然一个趔趄，被拉到了后方。 李欢扭头望去，是张欣怡。 张欣怡已经踏出了小院，回头对众人轻轻点头。 “作为最高主官，我早就应该上战场，拖到现在，已是失职。” “好在，现在还不晚。” 青龙王好奇的望过来，期待接下来又能给他什么惊喜，对他来说，只要出了小院，所有人的生死都在他一念之间。 张欣怡慢慢站到顾延身边，把他拉到身后。 “战场是大人的事，小孩子到后面玩去。” 顾延虚弱的大口喘气，想争辩，又觉得费力，便懒得争辩。 青龙王望着张欣怡，有些期待。 “你不怕死，还是说你也能给我带来惊喜？” 张欣怡秀眉一皱，冷冷的道：“没有惊喜，我只是来告诉你，特事部还没死完，长城守卫军还没死完，别在我面前杀我的人。” 青龙王脸色迅速平淡下来。 “既然没有惊喜，那还活着干什么。” 随手一挥，一道青光扑向两人。 张欣怡冰冷的注视着青光，坦然赴死！ 没有任何意外，青光直接击中两人。 “天意如刀，诸天赐福！” 一道虚无缥缈的声音突然在现场所有人心里响起。 第125章 苏晨突破 “嘭！” 张欣怡和顾延被青光粉碎，碎片化为灵光融入了天地中。 然而在周围，还有数十个张欣怡和顾延。 一个个张欣怡和顾延抬起头来，看着周围的一切，眼中尽是难以置信。 其中一个张欣怡似乎想到了什么，从自己兜里摸出了随身携带的小笔记本。 她深吸了一口气，颤抖着手翻开笔记本，一张苏晨的照片静静卡在其中。 熟悉的眼睛，熟悉的眉毛，熟悉的脸庞，一切都是那么熟悉。 她的手轻轻抚摸着照片，似乎在求证什么。 照片上的苏晨突然动了一下，张欣怡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苏晨的眼睛再次眨了一下，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了张欣怡最熟悉的笑容。 张欣怡的眼睛湿润了，泪水模糊了眼眶。 她知道，他和她再一次成功了。 那是三年前的一个晚上。 苏晨在特事部办公室里，把一叠档案交给了张欣怡。 “这次我出去拜访几位强者后，就会踏上悟道之路。” “我希望你能帮我把家看好。” 张欣怡还记得当时苏晨眼睛里，好像有一道温暖的光。 “我的家，你的家。” “我们大家的家，我们全国人民的家。” “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及时突破，但我拜托你，尽量帮我争取时间。” “我需要时间，人类也需要时间。” 张欣怡当时记得自己很惶恐，觉得自己做不到，担不起这么大的责任。 “我不行。” “我...我...做不到。” 苏晨只是温和的看着她，“我已经和上面几位聊了，他们支持我的决定，也会支持你，你要相信自己。” 张欣怡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被说服的，只知道自己无法拒绝苏晨的请求，迷迷糊糊就答应了苏晨。 最后，苏晨离开的时候，转过身来拥抱了一下张欣怡。 “如果没有等到我回来，我可能已经陷入深层悟道，醒不过来。” “我需要你直面一次生死危机。” 说到这里，苏晨犹豫了一下。 “你陷入危机，我那边就会惊醒，才能退出悟道状态。” “不过我无法确定是否能突破真我境，所以，我需要你尽量帮我拖延时间，不到最后时刻，不要把我唤醒。” 从那以后，苏晨就彻底消失了。 没有人知道他的任何消息，仿佛世间没有了这个人。 张欣怡默默按照苏晨留下的档案，一步步把他的想法在这片古老的大地上实现。 无数个夜晚，她都会被妖兽攻城的消息惊醒，担心青龙王突然打过来，破坏人类最后的家园。 又担心人类抵挡不住，苏晨还没突破真我境，最后人类灭绝，她看不到苏晨最后一眼。 巨大的压力，让她从张同学变成了张秘书。 一次次拖延时间，一次次委曲求全，一次次憋屈退让，人类守在长城内部，苟延残喘。 现在，终于等到最后时刻。 他成功了！ 青龙王望着眼前化为数十个身影的张欣怡和顾延，眼中再次冒出惊喜之色。 “这，熟悉的感觉，真理的气息。” 数百道青光浮现，射向两人。 一道虚影从虚空中走出，逐渐化虚为实，挡住了青龙王射出的青光。 身影落到地上，大手一挥，张欣怡和顾延的数十个身影慢慢消失，重新化为二人。 “苏晨...” 张欣怡激动的向前一步，想要叫住苏晨。 苏晨微微摇头，歉然道：“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此事过后，我们再详谈。” 随后轻轻挥手，两人被他送入听道圣院内。 小院内的众人赶紧把两人接入其中，询问外面人的身份。 “那就是特事部部长吗？” 李欢肯定了众人的猜测。 “国内一切关于灵气复苏的应对，都是出自这位部长之手，而负责具体执行的，就是你们眼前的张秘书。” “我们能坚持到现在，他们两人功不可没，否则，我们和其他的人类国家没有任何区别。” “也就没有了大家聚在一起的机会。” 众人都惊叹起来。 新时代的信息也是很灵通的，全世界其他国家什么样他们最清楚不过。 基本可以说全军覆没，能活下来的也是在人迹罕至之处，连妖兽都不愿意去，要是被妖兽发现，要么死，要么被送进了人物园。 就像在对面大陆发现的人物园一样，成了濒危保护动物。 两人的功绩，值得他们所有人敬佩。 随即众人又把目光转移到外面。 “你们说，部长能赢吗？” 曹华强拍了拍说话那人，“瞎说什么呢，部长突破真我境，那就和青龙王一样了，怎么可能会输？” ... 青龙王和苏晨遥遥而立。 “哈哈，人类也不是完全无可救药嘛，竟然还能走出你这样的强者。” “欢迎前来作客。” 青龙王大手一挥，法力涌出，凝聚出一张石桌和两个石凳。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请坐。” 苏晨眼中一寒，青龙王这是把脚下这片土地当成他的囊中之物。 随即轻轻跺脚，一股能量从大地涌起，化为一张长长的石桌。 石桌成形后并没有停止，两只石桌腿往青龙王的石桌方向延伸，逐渐覆盖掉青龙王的石桌，形成了一张宽两米、长一千米的奇葩桌子。 “龙王远来是客，岂能劳你费心，不如安心坐下，让我尽尽地主之谊。” 说完，石桌上长出两个玉杯，玉杯里慢慢涌出温热的茶水，一股浓郁的茶香弥漫开来。 青龙王也不生气，微笑看着苏晨，来到桌边，缓缓坐下。 “客人都落座了，主人怎么还站着？” 苏晨闻言，上前一步，坐到石凳上。 两人隔着一张一千米长的桌子，遥遥对视。 幸好两人都不是普通人，否则连对方的容貌都看不见，更别提听对方说什么了。 青龙王罕见的有些欣喜。 “你是这个世界上第二个突破真我境的人，超过了全世界数千万亿生灵，仅在我之下。” “有资格与我同坐。” 苏晨眉毛一扬，朗声道：“说起来还是我占了便宜。” “龙王乃妖兽之王，亿亿万生灵之主，我只是个小小的特事部部长，能与龙王同坐，是我逾越了。” 青龙王轻轻一笑。 “阁下何必妄自菲薄，天下生灵何其之多，却是一群蝇营狗苟之辈，真正能看到世界真相的，不过你我二人。” 苏晨不赞同，轻轻摇头道：“生命是世界的奇迹，竹可焚而不可毁其节，玉可碎而不可改其白，不管生命遭到何种污染，本质依旧是高贵的，我等皆来自其中，岂有子嫌母丑之理？” 第126章 人类之毒 青龙王摆手，“你误会了，我说的是人类，并不包含所有生灵。” “众生皆有寻到真我的机会，唯独人类自断前路，还在污染新时代的生灵，这才是蝇营狗苟之辈。” 苏晨眉头一皱，有些不悦。 “龙王武断了，我也是人类，不正是最好的例子吗？” 青龙王摇头，伸手一招，手中出现一股仙道法则。 “你刚刚突破，可能还没时间了解。” “这是一道来自人类的仙道法则。” “修炼此道，只需将精气神提升到一定程度，就去感悟法则。” “为了贴合大道，快速领悟法则，这个体系出现了一个名为‘道心’的东西。” “也称为心境。” 青龙王手一晃，手中出现五道法则。 “想要快速领悟火之法则，比较简单的办法的就是保持宁静、清静无为，慢慢从天地间感悟，激进点的，就激发怒火，以点带面，顺从法则道韵，主动融入大道，更有甚者，进入熔浆、烈火中以身试法。” “想要领悟水之法则，心境要贴合水之道韵，恬淡平凡、波澜不惊。” “土之法则，心境宽广，厚德载物。” “金之法则和木之法则也有类似的道心要求。” “这到底是道心还是人心？” “修的是人？还是道？” “是人修成了道？还是道修成了人？” 挥手散去手中的法则，青龙王招出两个“青龙王，”一个平平无奇，一个浑身散发着仙气。 “你看，一个是普通的青龙王，一个仙道缥缈，道心坚定，仿佛道的化身。” “两者的差异显而易见。” “你我同为真我境，应该能清楚这代表什么。” “人类的认知荼毒太深，早已无可救药，日后定会源源不断的出现类似道路。” “为了人类可能出现的那点真我境，影响了新时代亿万兆众生出现真我境，我更愿意清除掉人类。” 苏晨心中叹气，面上却没有丝毫退缩。 “修仙之道，也是一个光明的修炼体系，人类能创造出这样的体系，未必不能创造出更优秀的体系。” “尽管它在真我上又添上了种种枷锁，但不走到尽头，谁也不能否认这条体系是错的。” “你我二人，只能证明我们修炼的道路能找到真我，不能非此即彼，否认别的体系错误。” “况且，在真我境后，我们也可以借助这个方法，快速领悟法则，对我们的作用也不能忽视。” 青龙王眉头微微皱起，有些不高兴。 “我不信你看不出所谓的道心是什么，你也能知道求道的结果是什么，为了天地间那点法则，抛弃真我，试图成道。” “在这个体系走得越远，越难以走出来，即便有一天，有人将他惊醒，更大的可能是道心破碎，自身道化，反而将自己认为是道的体现，沦为大道的养分。” “你也知，我等可以用此道快速推演法则，因为所有法则大道都会成为我们的养分。” “此道修炼如此简单，只要推出，很快就会风靡开来，届时天下生灵都会转修此道，他们将再无寻得真我之机，只会沦为我等养分。” “还是一群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养分。” “这般糟蹋生灵，断绝众生之路，可不利于我等未来进阶。” 苏晨沉默，随手从虚空中抓出一把法则，看向青龙王。 “龙王且看，灵气复苏，天地之间的法则，弱小者比比皆是，其残缺不全，难以凝成大道。” “天生万物以养人，人无一物可报天，我等寻得真我，自然不会理会这些弱小的法则，但总要有人将这些法则修成大道，回馈天地。” “你不修，我不修，只好让其他生灵修了。” 青龙王脸色有些不好看。 “我等强大后，照样会向天地回馈大道，解决天生地养的因果，届时天地本源增加，此时弱小的法则也会有所增长。” “何况，天地间法则无穷无尽，生生灭灭，你今日将法则修成大道，明日又会有更多新生的法则诞生。” “更不用说，生灵抛却真我，只会越发被限制，难以将法则修成大道，碌碌无为者数不胜数，到头来耗费无数天地本源，养出一群止步于法则的蝗虫，垄断资源，作威作福。” “届时，虽有名马，祗辱于奴隶人之手，骈死于槽枥之间，不以千里称也。” “这个世界，就彻底失去希望了。” “这种事，以你的气魄，我不相信你做得出来。” 苏晨没有反驳，面露冷酷之色。 “你说的情况的确会发生，但只要我们时常清理垃圾，发现情况无法挽回的时候，发动一次次净化，清除掉所有文明，留下来的新生儿，又是一次很好的养分。” “试想一下，天地众生都在修炼法则，将弱小的法则修炼成大道，我们无需修炼，只需静静等候，庄稼就自动成熟，一片片丰收的大道等着你去吸收，岂不是比慢慢修炼强大多了？” “就像韭菜一样，需要时时清除杂草，给韭菜留出生长的空间，这样才能一茬一茬的收割，我们不必辛苦的寻找食物，无穷无尽的韭菜就是我们最好的食物。” 青龙王摇头，“就为了这种事，断绝了无数生灵的真我之路，不值得。” “我们都是从底层爬起来，最清楚那种浑浑噩噩的生活，是何等虚幻，只有找到真我，他们才算真正的生灵。” “让他们也寻到真我，无数个真我就会诞生无数种各异的大道，我们一样可以互相交流，共同进步，推动整个世界更安全稳定的升华。” “而你作为先突破的人，不想着如何帮助更多生灵寻到真我，反而斩断后来者的路，利用自身优势，将下面的生灵变成你的韭菜。” 说到这里，青龙王忽然一怔，随即明悟过来。 “你还是想保住人类，这个落后腐朽的种族。” “为了保护这个毒瘤，你竟不惜断绝所有生灵的真我之路。” 青龙王自嘲一笑，慢慢的竟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 “枉我还对你抱有期盼，认为你是个和我一样的人，没想到啊！” “果然，没有背叛阶级的阶级，只有背叛阶级的个人。” 苏晨面有愧色，但没有为自己辩解。 “抱歉了，青龙王。” “我来自于人类，是人类的支持，我才有今天，现在我突破了，绝不会眼睁睁看着你清算人类。” “人类在我突破的过程中，帮助了我很多，他们不应该受到清算。” “现在，是该我回报他们的时候了。” 第127章 天意如刀 青龙王失望的站起身，“你能突破真我，更多是来自于新时代的滋养，能走到这步，并不全是人类的帮助。” “仅仅为了人类，你不惜破坏新时代的发展，试图让人类这颗毒瘤渗透入新时代。” “你太让我失望了。” 苏晨也站起身，眼神坚定。 “我的根基终究还是在人类，时代的发展是时代的事，我只想要保住人类。” “新生的生灵意识纯净，固然亲近法则大道，容易找到真我，但注定会有一番跌跌撞撞的过程。” “人类完全可以利用成熟的经验，帮助他们度过初始的迷茫期，哪怕这个时代被人类污染，但这只是时代发展的阵痛。” “时代终究会发展起来。” 青龙王嗤笑，缓缓摇头。 “或许新时代发展一段时间，新生文明慢慢成长起来，我还会考虑一下你的建议，但你还想让人类在前期就占据重要位置。” “一个文明的根基都不纯净，如何能发展出健康的文明？” 苏晨直视着青龙王，毫不退缩。 “人类是上一时代的主宰，妖兽想成为新时代的主宰，就必须从人类手中接过传承。” “文明的发展不是从头再来，而是曲折上升，放弃人类，就放弃了发展的基础。” “传承有序，妖兽才能成为正统。” “不然，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 青龙王挥手散去长桌，脸色冷峻下来。 “糟粕的文明，放弃了又如何？” “众生才是文明发展的根本力量，而不是靠着旧时代的施舍。” “过去的归于过去。” “一群旧时代的残留，还想在新时代重新延续辉煌，简直痴心妄想。” 苏晨脸色也冰冷下来，寒声道：“旧时代上百万年可查的历史，数千年的传承，一代代延续下来的辉煌，凭什么新时代诞生几年就想无视。” 青龙王懒得废话，直接转身。 “哪怕从一片白地开始发展，我也不会答应让人类污染新时代。” 苏晨全身开始发亮，一股独特的气势逐渐蔓延开来。 “既然如此，那就战吧！” 青龙王扭头，斜睥苏晨。 “你刚刚突破，不是我的对手，何必自讨苦吃。” 苏晨眼睛也开始变成银色，淡淡道：“你的精力被甲一牵扯了一小半，还能发挥出多少战力？” “是胜是败，打过了才知道。” 青龙王看着苏晨，突然笑了起来。 苏晨皱眉，“龙王何故发笑？” 青龙王嘴角露出一丝嘲讽，“我笑你无知，刚刚突破真我就想和我动手？” “哪怕我一手对付前辈，我依然无敌于这个世界。” 苏晨脸色一沉，一股奇异的气机突然将两人从这个世界隔开。 一抹漆黑的刀光划破天际，瞬间斩向青龙王。 刀光残影横跨半空，散发着凌冽的杀机。 “天意如刀，斩今朝！” 青龙王只看到一连串刀光破空袭来，沿途留下密密麻麻的光影，似乎有无数刀砍了过来。 但他知道，这是视觉残留，苏晨只出了一刀。 这一刀划破了时间空间，时间和空间映照不出这一刀的真实影像。 恍惚间，青龙王忽然变成了数十万个青龙王，每个青龙王的身前都出现了一道刀光。 这些刀光或是斩掉青龙王的头颅；或是将之劈成两半；或是一刀划过，青龙王化为灰烬；或是劈到无形之处，青龙王失去所有气息；或是斩掉某处位置，青龙王瞬间被抹除。 不管青龙王做出什么应对，每个画面中的青龙王都被击杀。 青龙王明悟，每一刀都是真正的刀，死去的每一个青龙王都是真正的青龙王。 每个画面中的青龙王，都是青龙王有可能的应对，每个可能都被苏晨开辟出一条时间线，当那条时间线上的青龙王死亡，就代表青龙王的生机断绝一分。 哪怕那条时间线上还有印记，这些印记复苏也会被那道刀光击杀。 那是一道永远存在于现在的刀光！ 在那条时间线上，不管青龙王什么时候复苏，那道刀光都会同时落下将之斩杀；如果同时有多个青龙王复苏，就有无数道刀光落下。 这是一道屠龙的刀光！ 青龙王皱眉，尽管表面没有任何伤势，但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生机再逐渐减少。 只要画面中所有的青龙王被击杀，他将会失去存在这个世界上的每一个可能，这个世界上将不会再有青龙王存在。 这似乎是种无解的攻击。 “白驹过隙！” 一道神秘的波动从青龙王身上蔓延开，逐渐覆盖住所有画面。 层层叠叠的画面中，一个青龙王刚刚被斩杀，下一刻，再次复苏。 一道刀光同时出现，落在青龙王的身上。 此时波动蔓延过来，青龙王微微一动，退后半步。 刀光斩在原地，随后消失，另一道刀光重新生成，斩向退后的青龙王。 青龙王左移一步，刀光再次错开，新的一道刀光重新出现。 苏晨眉宇蹙起，在他的感应中，青龙王的时间比世界快了一秒，每当他出现，刀光也同步出现，但青龙昂的时间永远比世界快了一秒，每次刀光斩向的位置，都是上一秒青龙王所在的位置。 下一秒的刀光斩出时，青龙王又走到了下下一秒。 两者形成了时间错位，在错位时空中，刀光无穷无尽，却永远慢了青龙王一秒。 苏晨观察起前方的青龙王，果然，眼前的青龙王时间也比世界同步快了一秒，他看到的只是上一秒的青龙王，下一秒的青龙王成了混沌状态。 当青龙王和刀光同时出现时，两者是既定的状态，结局就是注定的。 当青龙王永远快了一秒，两者就成了单项混沌状态，现在的刀永远斩不到下一秒的青龙王。 苏晨思索，随即手一挥，一道奇异的气机再次蔓延出去。 刀光出现的时间突然快了两秒，青龙王光出现，刀光已经贯穿了他的身躯。 然而令苏晨皱眉的是，贯穿的只是青龙王的虚影。 似乎，青龙王的时间依然比刀光快。 苏晨明悟，青龙王定位的时间原点在自己身上，并不在世界。 不管苏晨快多少秒，青龙王永远比他快一秒。 “这是从哪学到的道理，青龙王只是比我早突破一个月，为什么感觉我已经落后了很多？” 苏晨沉思，真我境是一个全新的起点，觉醒了真我，不再受世间外物束缚，拥有什么能力全靠真我自己去掌握。 青龙王的真我到底研究了什么东西，变态那么多？ 第128章 永驻 苏晨尝试将自身的时间原点定位在青龙王身上，然而定位成功后，不管他怎么加速自身的时间，青龙王总是能比他更快一秒。 “这不是单纯的时间大道运用，而是更深奥的道理。” 苏晨停止了愚蠢的行为，开始思考破除的方法。 “既然我在现在追不到你，我就去过去，未来混沌，过去恒定。” “天意如刀，斩过往。” 一股奇异的波动再次笼罩了开辟出的所有时间线。 一个画面中，青龙王微微侧身，躲开了致命的一刀，下一秒，新的一刀形成，正当这一刀要砍下来时，青龙王忽然毫无征兆的消失了。 青龙王微微体悟，便感知到了原因。 一连串新的画面出现在半空中。 其中一个画面里，青龙王正在洞窟里感悟法则，下一刻，一道刀光逆流时间线，出现在现实中，把悟道中的青龙王砍成两截。 另一个画面里，青龙王正在研究人类的克隆实验，他用自己的细胞成功克隆出一具新的身体，这时，新的身体忽然睁开眼睛，一拳轰爆了穿着白大褂的青龙王。 又是一个画面中，青龙王正在吃东西，突然，吃下去的东西膨胀起来，把青龙王炸成了粉碎。 青龙王沉思，又是断绝生路的做法，不过是从现在跑到了过去。 即便过去的自己也比苏晨快一秒，但过去已经是定数，苏晨完全可以预判下一秒的位置，直接斩杀下一秒的他。 青龙王开始思考起来。 “时间法则是一道很常见的法则，以后的真我境多少都会参悟一些，只要真我掌握了时间法则，在他的掌控范围内，可以来去自如，这倒是一个需要注意的地方。” “嘭！” 一个个青龙王莫名其妙的消失，并且消失的越来越快。 就连现实中的青龙王本身也开始明灭不定。 “过去永驻，真我永恒！” 一道青光从青龙王自身散发出去，慢慢消失在未知维度。 过去的一处时空中，青龙王手里正捏着一个太阳，慢慢把太阳搓圆，这时天空出现一道刀光，迅速朝着青龙王斩下来。 青龙王突然抬起头，眼中的青涩迅速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成熟和明悟。 “来了吗？” 下一刻，青龙王微微移动，无视天空斩下的刀光，继续研究手中的太阳。 一道道刀光破空斩来，青龙王置之不理，又搓出了一个小太阳。 另一个画面中，此时还在原始地球时期，一条小青蛇静静潜伏在草丛中，注视着远处的一只小鼠。 此时，一道刀光袭来，青蛇不为所动，直到刀光快要斩到青蛇的时候，青蛇身形游动，扑向小鼠，刀光斩到空处，并没有破坏到任何物质，仿佛没有存在过。 一道道刀光再次斩来，青蛇四处游动，差之毫厘避开刀光。 终于，青蛇来到了洞穴，趴在里面准备休息，刀光此时再度斩了过来。 奇异的是，刀光周围的时间突然慢了数十万倍，艰难的向着青蛇斩下，第二天，刀光终于要斩到青蛇。 此时，青蛇醒来过来，开始了新的一天。 青蛇刚离开，刀光就斩到了青蛇的原位置。 此后，刀光的时空仿佛又恢复了正常，只是每当快要砍到青蛇时，青蛇总会恰到好处的避开。 似乎苍天都在钟爱这条小蛇，厄运永远慢它一步。 苏晨眉头紧皱，感悟其他时间线。 一条条时间线中，青蛇时刻都有危机，但总能逢凶化吉。 除了刚开始灭杀掉的那几条时间线，后续的每条时间线都是如此，而且不断有新的时间线衍生。 每一条时间线里，青蛇总能度过危机，灵气复苏，研究法则。 虽然每条时间线里青蛇的经历不同，但所有时间线都交汇于一点，那就是青龙王突破真我的那个时间点。 之后从这个点里，又延伸出无数条时间线，其中最粗大的一条时间线上，苏晨看到了正在和青龙王战斗的自己，也就是当前的时空。 青龙王仿佛感受到了苏晨的探视，微微眯起眼睛。 “不错的时间之道，你的真我主要吸收的是时间道则吗？” 随即青龙王又摇摇头。 “不对，还有推衍的道则，时间法则只是推衍法则的养分，你是以推衍法则为主吧，时间演化作为推算的工具。” “不多吸收点其他法则吗，太少的话，你未来孕育的道比先天的道强不了多少。” 苏晨抿嘴，感觉有些苦涩。 三年前，他才是七百多法则，三年来，主要沉浸在领悟真我之上，到现在，所有法则也不过七千条，这还是他利用超级推衍系统作弊，还赶不上三年前的青龙王。 本以为突破真我境就能以高打低，没想到别人比他还高。 “龙王已经开始准备下一个境界的事了吗？” 青龙王无所谓的点点头。 “是啊，下一个境界才是起点，真我境只是基础，赶紧打好基础，未来还没正式开始，准备充足就要突破了。” 苏晨一脸疑惑，“下个境界需要十二万九千六百条法则，才能铸就完美道基，龙王竟然这么快？” “哈哈...” 青龙王笑了，“我自身只领悟了三万条法则，但是经历诸多战斗后，有了很多感悟，比如天仙之道。” 他大手一挥，眼前出现了上万个青龙王，这些青龙王都散发着天仙的气息。 “‘仙’之道虽然对下面的生灵有毒，但利用他的优点，真我之后可以用来快速感悟法则。” 青龙王并没有对苏晨隐瞒，显然认为这算不上什么大事。 苏晨仔细看去，每一个天仙青龙王，阳神里都开辟了一个小世界，那是青龙王用自身掌握的法则开辟的小世界。 第一个世界里只有三万多法则，第二个就多了数十条，第三个青龙王又用所有的法则开辟新的小世界，碰撞出了更多的法则，第四个，第五个... 还有一些明显是突然增多的法则，像是青龙王的研究突然爆发，有了巨大进展，这些法则加在一起，成为后续青龙王开辟世界的基础法则。 一个叠一个，到后面，新出现的青龙王，开辟世界的基础法则已经达到了八万条。 “真是可怕的积累速度。” 苏晨感叹，自身现在仅仅只有七千多条，还没有青龙王的十分之一。 难怪青龙王对自己的攻击游刃有余，多出了那么多法则，只需要稍微出手，就已经是自己的极限。 而自己刚突破真我境，连境界都没有完全掌握，才感觉吃力。 第129章 决死 苏晨尝试解析青龙王的法则，但其法则已被青龙王真我熔炼，化为青龙时间法则、青龙仙道法则等等。 就像青龙王也解析不了他的苏晨推演法则和苏晨时间法则，两者全靠自身对法则的掌控硬碰硬，显然，苏晨吃亏了。 “要是能有个身怀大量法则的非真我境强者就好了。” 苏晨心里奢望，但也知道很难，除了刚刚救下的“仙，”其他人领悟的法则还不如他自己，而仙是自己人，苏晨也不好不告而取。 青龙王收回所有“青龙王，”好整以暇的看着苏晨。 “你还没成长起来，不是我的对手。” “你的这个推衍空间也不错，和真实的差异可以忽略不计，可以实验很多现实中难以实现的想法。” “让我对时间法则的感悟又多了一些，这也是你的宝物吗？” 苏晨心里一沉，表面却不动声色。 “龙王过谦了，这是我用推衍法则建立的推衍空间，只是整合了推衍的能力，并没有什么神奇。” 青龙王赞道：“虽然只是推衍空间，但推演出来的都是真实的，如果你能在推衍空间中击杀我，在现实中，你用出杀招，也能杀我。” “我的真我配合你推衍，你完全有这个能力，只是可惜啊！” 青龙王露出惋惜的神色。 “你太弱了！” “若非我想见识一下你的道是什么，也要借助你推衍空间的特性，推衍其他法则，我还是希望把这些时间放在更重要的地方。” “快点成长起来吧，目前的推衍空间，对我的作用已经不够了，我也不陪你玩了。” 苏晨脸色阴郁，知道拦不住青龙王，但他还是使出了最后一击。 “天意如刀，斩尽杀绝！” “嗡！” 一道刀光穿越过去未来，斩向了青龙王。 青龙王的身影突然变得模糊不清，那是无数个青龙王重叠在一起。 “我知道你永远比我快一秒，但没关系，只要整条时间线都笼罩在我的刀光之下，你时间再快也没有用。” 蛇蛋时期的青龙王，破壳而出的青龙王，幼年时期的青龙王，青年时期，老年时期，灵气复苏时期，进化时期，龙王时期。 每一条时间线上，都包含了青龙王人生的所有阶段。 尽管青龙王真我永驻，过去也是混沌一片，但每条时间线上，每亿亿万分之一秒的时间里，都有刀光落下。 无穷无尽的刀光，组成了一条刀光长河，将青龙王所有时间线，以及每一条时间线上的每一个时间片段淹没。 不管青龙王如何延长缩短时间，也不管如何加速减速时间，即便青龙王静止时间，依旧会有刀光淹没到每一个青龙王身上。 如同被海水包裹，青龙王陷入了刀光的海洋中。 无数青龙王死于非命，一条条时间线因为青龙王的死亡而消失。 青龙王冷哼一声，一道奇异的波动散发出去。 “万法万我，无法无天。” 已经消失的时间线再次衍生而出，尽管刀光同一时间淹没下来，但刚刚湮灭又重新延伸出来，毁灭与重生成了主旋律。 尽管毁灭从不停歇，但青龙王的时间线始终保持连续。 到了后来，一条条时间线明灭不定，那是在不断地毁灭重生，形成一道道黑灰色的线条陈列在半空中。 苏晨知道自己彻底失败了，归根结底是自己的硬实力比不上青龙王，无法彻底斩灭青龙王的时间线，简单的毁灭阻止不了他的重生。 但他也不愿放弃，想拼尽最后一丝力量。 青龙王不耐烦了，大手一挥。 “嘭！” 推衍空间炸开，一切消失无踪，两人遥遥隔着一千米，还保持着战斗之前的姿势。 小院中，路平安挠头，在他眼中，苏晨和青龙王交流的很不开心，桌子都掀了，眼看就要打起来。 但两人却保持着生气的面孔，对视着一动不动，迟迟不动手。 一分钟后，苏晨突然单膝跪地，吐出了一口鲜血。 路平安彻底看不懂了，苏晨是不是假打啊。 “这？这就打完了吗？” 张武迷迷糊糊的说出了大家的心里话。 张欣怡瞪了张武一眼。 “他们并没有在我们的世界打，而是在另一个空间里交手。” “在我们看来只是过去了一小会儿，在那个空间，只怕不知道过去多少岁月。” ... 青龙王睁开眼睛，就看到单膝跪地吐血的苏晨，微微感应了一下自身，果然，不管是肉身还是灵魂和真灵，都有被开辟时间线的痕迹。 目光转向苏晨，青龙王感叹道：“我还是小看了你。” “真我境并不能撼动现实世界的时间线，你就靠着推衍空间模拟了一个现实世界，在里面以我为原点，开辟出了无数条时间线。” “在你的空间里，你自然是为所欲为，意图在内部通过我为锚点，推算我的一切可能，收束我的时间线，灭杀我在现实世界的一切生机。” “若是让你修炼到更高的境界，以你的手段，不知多少人会死的无声无息。” “不愧是拖延了我三年的特事部部长。” “在这方面，我愿称你为最强。” 青龙王负手而立，“可惜，你的实力太弱了，纵然机关算尽，也无力回天。” “你失败了，人类就该灭亡了。” 苏晨抬起右手，抹掉嘴角的血迹，冷笑一声。 “我还没死呢，想灭掉人类？” “从我身上踏过去吧！” 他意念一动，真我沟通天地间的烙印，一时间，天地间亮起了无数微光。 一个个苏晨从虚空中走出来，十个、百个、千个、万个。 到后来，十万个、百万个，千万个，亿万个，无数苏晨出现在地球上、太空中、火星、金星、木星... 青龙王脸色也凝重起来。 先前他为什么要和苏晨论道，就是想把事情控制在最小范围之内。 真我境的破坏太大了，真要愿意，宇宙都不够破坏，只是觉醒真我的人都晓天时，知进退，能主动判断什么最有利，不死的他们，绝无出现掀桌子的时候。 “唰！” 一个个青龙王开始出现，百万个，千万个，亿万个，整个太阳系都出现了青龙王的身影。 密密麻麻的人影将天空遮蔽，把大海覆盖，天地失色，日月无光。 ... 隐蔽空间中，陈墨又掏出了“诈天榜、”“隐神印、”“八卦衣”“...” 一件件隐蔽神器从脖子上、空间戒指、手镯、鞋底、裤裆、头发里掏出来，将隐蔽空间遮得严严实实。 抱着挂满隐蔽神器的玄天宝鉴，将整个太阳系收入眼底，注视着每一个苏晨和青龙王的举动，幸好玄天宝鉴早早被他升级，分辨率够高，否则只能看到一堆堆像素点。 ... 长城战场上，所有人和妖兽都惊呆了，愣愣的看着天空发生的一切。 上空一个围棋空间中，许凡掏出了一堆龟壳、签筒、符纸、罗盘、八卦镜、铜钱，这些本来是用灵气复苏系统源点造化出来投放灵气，发出去多是些灵丹灵果，没想到在今天用上了。 看着对面一脸懵逼的蓝鲸王，许凡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我的空间戒指破了，漏了点东西。” 蓝鲸王看着快铺满整个空间的法器，默默闭上眼睛。 “哦，对了，我就说泥鳅不是什么好东西，我连他的记忆都不敢记下...” ... 赵阳慢慢放轻了下手的力度，胯下的黑虎王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到周围密密麻麻的青龙王和陌生人类，泪水差点涌出来。 赵阳赶紧掏出一把灵果塞进黑虎王嘴里。 “小黑乖，饿哭了吧，来吃点水果垫垫肚子，叔叔带你去吃好吃的。” 一路强迫着黑虎王辗转多处，哪里都是密密麻麻的青龙王。 赵阳都快麻了，骑着黑虎王降落到地面，看着天空密密麻麻的人影，在地上挖了个坑，自己躺下去，再强迫黑虎王覆盖在他的表面。 赵阳皱眉，“还是只母老虎？” “管不了那么多了，青龙王总不至于连黑虎王也杀了吧，能躲多久算躲多久，先避避风头” 第130章 挣扎 每出现一个苏晨，就出现一个青龙王，两人不断沟通天地间的烙印，数量越来越多，仿佛要将整个太阳系塞满。 青龙王脸色阴沉，“苏晨，你想毁灭世界吗？” 苏晨置若罔闻，“我只想要人类延续下去。” 气氛逐渐凝重起来，两人都是真我境强者，意志坚定，不是容易屈服的人。 青龙王眼睑低垂，淡漠道：“真我境虽然不会死，但可以被镇压。” “每一个真我境都是人杰，我只是对真我境表示尊重，不是对你容忍。” “你一再挑衅我的耐心。” “真以为我镇压不了你吗？” 苏晨淡淡一笑，“与人类，共存亡！” 青龙王低笑。 “真我之间，输了就是输了，你这样做，改变不了任何结果。” “只会显得你输不起，丢尽了真我境的脸面。” 苏晨垂首，怔怔的看着地面。 “我本来...就输不起啊。” 青龙王浑身气势慢慢汇聚起来，肆意的向四周扩散。 “你我之间的战斗，将会对整个世界造成极大破坏，即便你想要人类延续下去，人类也会被战斗余波摧毁。” “战与不战，人类都要消亡，你的战斗将毫无意义，反倒被我镇压，彻底断送未来。” 苏晨右脚向前一步，手放到刀柄之上，眼睛里没有一丝波动。 “没有意义？” “只要还在战斗，就有意义！” 青龙王身影慢慢悬浮起来，飘到半空，右手随手一招，空间泛起一阵涟漪，一道人影出现在青龙王手中。 是一个法相期的战士，还很年轻，十八九岁的样子，下颌还能看到些许绒毛。 上一秒他在长城战场厮杀，下一秒他就来到了这里，浑身被禁锢，只能勉强转动眼珠，惊喜的看着苏晨。 “意义？什么意义？即便你和我战斗，我也能杀死其余人类。” 青龙王随手一捏，人类战士就失去了全身气息。 “砰！” 青龙王手一松，人类战士重重砸到地上，溅起了一地灰尘。 “这就是输了的下场，输了就是输了，不是说你不认输，就不算输。” “结局，不会有任何改变。” 这落地的一声，仿佛砸在了所有人心上。 小院里，路平安等人眼睛一下就红了。 什么时候，凶手竟如此猖狂，让保护他们的人，倒在了他们面前。 曹华强冲出人群，就想杀出小院。 关键时刻，李欢强行镇压住所有人，不让他们离开小院一步。 李欢眼睛也红了，但他还有理智。 “都不要出去，出去就是送死，什么忙也帮不了。” “只会拖累苏晨！” “忍，都给我忍住！” 曹华强目眦欲裂，眼珠鼓起，拼命想挣脱束缚，杀出小院外。 然而李欢的镇压力量无比强大，不管曹华强怎么挣扎，始终无法迈开一步。 “我忍不住啊！” “啊...” 一抹血沫从曹华强嘴角溢出，他双腿不停颤动，依旧没有放弃挣扎，拳头死死握紧，手臂青筋暴起，一滴滴鲜血从拳心滴下。 路平安身后，张武低着头，浑身颤抖，沙哑的道：“我也...忍不住啊...” “啪嗒！” 是水滴低落的声音。 路平安低着头，死死咬住牙关，倔强的瞪大眼睛，张了张嘴，却感觉喉咙被堵住，什么也说不出来。 杨奇低着头，靠得近了，才听到他的喃喃自语，“为什么啊...” 李欢无力转开头，痛苦的闭上眼睛。 苏晨面无表情，只是搭在刀柄上的手握得更紧了一些。 青龙王漠然的看着苏晨，再次探出右手，空中闪过一道涟漪，这次出现在他手中的，是一个平民，他眼中满是迷茫，显然对情况并不清楚。 “你真要决死一战吗？” “会输不说，人类也无法存活下来。” “挣扎并没有意义，就像眼前的人，让他们安安静静的离去不是更好吗？” “为什么，要让他们走得很痛苦呢？” “知道真相。” “拼命挣扎。” “并不能改变什么啊。” 青龙王手中的平民看到了地上的尸体，又看到远处的苏晨，似乎明白了什么，开始剧烈挣扎起来。 “砰！” 青龙王手一捏，微微松开，尸体重重砸在地上，鲜血慢慢晕染开来，逐渐将地面染成红色。 苏晨瞳孔突然模糊起来，身体轻轻颤抖。 地上的人，是他曾经承诺过要保护的人。 松开握刀的手，苏晨轻轻挪步，一步一步走向尸体处。 短短一千米，平时瞬息可至，现在却花了他十分钟。 来到平民的尸体旁边，苏晨缓缓蹲下，尸体的眼睛并没有闭上，反而眼珠里充满了血丝，还残留着愤怒和遗憾，他似乎在生命的最后时刻猜到了什么，想做出自己的努力。 苏晨伸手，轻轻覆盖在他的脸上，帮他把眼睛闭上。 站起身来，苏晨将那位战士的尸体也抱了过来，将两人靠在一起，微微低头。 青龙王饶有兴趣的看着苏晨的举动，并不急着动手。 随即想到了什么，青龙王再次伸出右手，空间开始波动起来。 “死！” 苏晨出手了！ 天地之间，仿佛暗淡了一下。 一道刺眼的刀光盖过了所有光明，似乎整个天地都消失了，只剩下那道刀光。 惨烈！悲壮！愤怒！恨意！还有一往无前的气势！ 刀光瞬间划破空间，打断了青龙王的动作，重重击到青龙王身上。 青龙王的身影破碎，化为海量灵气法则扩散到天地之间。 同一时间，无穷个苏晨也出手了。 整个天地都化作刀光的海洋，将所有青龙王斩碎。 然而也在同一时间，亿亿万的青龙王瞬间浮现，同时出手。 仿若石破天惊，整个太阳系都颤抖了一下，无穷大道神光降临，笼罩住每一个苏晨。 苏晨就像凝固的琥珀，静止在神光中。 那不是时间静止，而是更加玄妙的禁锢手段。 “嘭！嘭！嘭！嘭...” 每一道响声，代表着一个苏晨破碎。 这本是低沉的动静，然而天地间的苏晨实在太多了。 一道道响声，汇聚在一起，竟成了天地间唯一的声响。 那是大道破碎的声音。 即便真空中，也在灵魂层面炸响。 短短十几息，天地间密密麻麻的苏晨消失了，仿佛从未存在过。 ... 赵阳慢慢挪开了覆盖在他身上的黑虎王，怔怔的看着天空中慢慢消失的人影，一道道炸响声仿佛还在他耳边回响。 他不知道，那个人叫什么，但记得是个大人物，似乎曾经和他打过一次，那个奇异的空间，让他至今难忘。 那个人，虽然挺烦，但他还是挺佩服那个人的，因为他能为人类付出一切，不是那种冠冕堂皇的作秀，而是落到实处的平凡。 现在，他好像失败了！ 人类，好像，也失败了！ 第131章 诛心 小院前，青龙王缓缓凝聚而出。 精致、优雅，没有一丝狼狈。 俯视下面的苏晨，青龙王一时间觉得无趣。 天地间苏晨的烙印，已经被青龙王连带着清除，眼前的这个，不过是他留下的最后一个而已。 “抱歉了，苏晨，忘了告诉你，拼命也是要看力量的，同级别的真我拼命，才是最大的破坏。” “若是实力不均衡，那，自然是强者胜利！” 青龙王的气质瞬间变化，一股张扬霸道、不可一世的气势爆发开来，直直朝着苏晨压去。 “轰！” 仿佛背上了亿万丈大山，苏晨肩膀下沉，忍不住单腿跪在了地上，一缕鲜血迹从嘴角缓缓溢出。 苏晨想挥刀，但手中的刀仿佛沉重了千百倍，竟无法挥出。 他再无力反抗！ 连挥刀的资格也没有了！ 唯一能对抗青龙王的真我境强者，也倒在了青龙王的脚下。 人类败了，再无希望！ 小院中，曹华强无力的跌坐在地上，一脸灰败。 苏晨败了！ 那么多个苏晨都败了，他这点实力，出去又有什么用。 张武彻底低下了头，眼中一片灰暗，浑身散发着一股破败的气息。 路平安也感觉心里空落落的，曾经，他背后靠着整个人类，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情绪。 今天，当人类要灭亡的时候，他忽然发现，那个能为自己遮风挡雨的种族，就要消失了。 他环顾四周，发现大家情绪都不太好，忍住心中的颓丧，强行振作起来。 “武哥，强哥，老杨，各位兄弟，我们还没有败，只要我们不放弃希望，我们也能慢慢修炼起来。” 只是周围的人对他的话没有一点反应，直愣愣的低着头，仿佛与世隔绝，对他的话无动于衷。 “我们都还在呢。” “只要我们还在，我们就不会输。” “人类不会亡！” 路平安眼中亮起了奇异的光，那是希望。 “我们在，人类就还在！” 周围没有一点动静，若非不时传来的呼吸声，这里更像一片鬼蜮。 他走到张武面前，双手扳着他的肩膀，使劲摇晃。 “振作起来！” 他来到曹华强身边，使劲抽他的脸。 “你躺在地上干什么，你还没死呢，怎么就像个死人一样了。” 他又来到杨奇身边，一脚狠狠的踹在杨奇肚子上，杨奇毫无反应，重重倒在了地上，任凭路平安施为。 “反抗啊，你这个懦夫，怎么连拼命的勇气都没有了，你起来啊！” 他一拳打在陈波脸上，将陈波狠狠打飞出去，陈波软绵绵的倒在地上，双眼无神的看着天空。 路平安骑到陈波身上，一拳拳往陈波脸上揍。 “醒来啊，没什么可怕的，你不是说听道后想找我切磋吗，起来打我啊！” “来打我，起来打我！” 路平安状若疯魔，来到一个个失神的人面前，试图让他们重新活过来。 然而不管他如何折腾，小院里一片死寂，没有人发出更多的声音。 仿佛只是他一个人在发疯。 路平安一个个抽过去，来到周正面前，正要一拳打过去。 张欣怡连忙把路平安拉到一边。 “好了，大家只是一时接受不了，你也要控制住自己。” 张欣怡嘴上这样说，眼睛里却是掩饰不住的担忧，既担忧小院中的人，也担忧外面的苏晨。 来到前面，张欣怡看着外面的苏晨，心中忍不住祈祷。 “苏晨，你答应过我的。” “我，等你回来。” 旁边的李欢和顾延脸色也不好看。 青龙王的强大出乎所有人预料，苏晨面对他，就像孩子面对成年人。 顾延心里更是沉重，他已经猜到，或许是自己的原因，让青龙王在真我境走出了很远的距离，以至于苏晨刚突破，就被青龙王远远甩在了后面。 “系统，有什么可以帮助苏晨的吗？” “叮！不建议宿主此时走出小院，没有突破真我境，出去只是给青龙王提供养分。” 顾延脸色不好看，“有没有什么东西能帮到苏晨？” “叮！请宿主获取更多枪神点。” 顾延抱着一丝奢望，“系统，能赊吗？” “叮！回宿主，枪神点就是系统的能量来源，没有枪神点，系统无法提供合适的宝物。” 顾延心底一沉，不再对系统抱有希望，看向李欢。 李欢苦笑，“我只有在里面才能发挥出最大实力，出去后绝不是青龙王一合之敌。” 一时间，浓浓的无力感包围了两人。 小院外，青龙王一脸冷漠，静静的看着苏晨。 “苏晨，你后悔吗？” 苏晨面色苍白，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 “我，无悔！” 青龙王眉头一竖，更加庞大的气势压了下来。 “砰！” 苏晨再也坚持不住， 重重趴在地上。 “咳咳...” 连续几口鲜血喷出，一缕缕破碎的道则和能量消散在天地之间。 苏晨面如金纸，在他体内，一道道青龙法则贯穿他的身躯，阻碍伤势修复。 青龙王伸出右手，空间泛起一道涟漪，他的手中再次出现了一个人影。 “死两个普通人，你还能嘴硬，要是死一个人类的强者呢？” 苏晨勉强抬头，强烈的光芒刺得他睁不开眼，但他还是绝倔强的瞪大眼睛，看到了青龙王手里的人。 “是他？” 苏晨心里一沉。 他记得这个人，那个世界的“榕大战神！” 在这个世界，由于他提前布局，世界局势早已发生改变，也没有让榕大战神成名的机会。 他知道，在这个世界，榕大战神也一直默默守护着人类。 但在他的感应中，榕大战神只是一个两万条法则的法则境，或许能在法则霸主中称雄，但在真我境面前，不堪一击。 作为真我境，他最清楚真我境的底细，毫不客气的说，十万条法则境的强者，在三千条法则的真我境面前也是蝼蚁。 果然，青龙王似乎很惊喜。 “哈哈...” 青龙王开怀大笑。 “两万条法则的法则霸主，我的运气真是不错，又有了一个很好的研究对象。” “我的法则参悟进度又可以大大提升了。” 苏晨拳头握紧，想阻止青龙王，然而重伤之躯在青龙王的气势压迫下，动惮不得。 青龙王眼中开始亮起青色光芒，开始扫描手中人类。 “咦？” 青龙王突然皱眉。 “有意思，又是一个身怀宝物的人类，能够屏蔽我的探查。” 青龙王仔细扫描，“就像一道防火墙一样。” “也是法则组成，似乎是一道强大且完整的法则。” 随即青龙王又有些不解，“不对，似乎不止一道。” “咦？” “藏的好深！” 第132章 不装了 赵阳放空自身的思绪，仿若婴儿，没有一丝情绪。 他本来准备离开战场，想找个地方继续开启模拟，尽快突破真我境。 但刚走了没多远，虚空中突然出现一只手掌，瞬间将他禁锢抓走。 等他再次回过神来，已经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这里是他带走黑虎王的地方！ 一个青袍白胡子老头正举着他观察，远处有一个小院，里面好像有不少人，他甚至看到了自己的室友张武、陈波、杨奇。 只是此刻几人的情况都不算好，好像受到了什么重大打击，精气神死气沉沉，简直像一具行尸走肉。 发生了什么事？ 在他下方，有一个青年男子趴在地上，似乎是被上面的人镇压，那股气势，他也感觉心惊。 赵阳忽然皱起了眉头。 他感觉下面那个人好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但记忆里却没有这个人，将记忆逐步对比，赵阳发现自己竟然遗忘了一个关键人物。 是他？ 苏晨，特事部部长，找自己打过一架，来找自己帮忙的人？ “轰！” 脑海里仿佛开天辟地，一切关于苏晨的记忆通通想起来了。 赵阳瞬间明白，自己可能来到了主要的战场。 真我境的战场！ 那眼前的这个强者，就是青龙王了。 联想起对真我境的猜测，他连忙放空自己的大脑，不再想任何事物。 虽然他身上有系统，但系统死板的厉害，不知道系统能发挥出多大作用。 青龙王的声音他也听到了，但他心绪放空，一脸呆萌，任由青龙王猜测，青龙王要真能把系统看出一点端倪，他也能少一些心病。 青龙王仔细探查，却始终没有多大进展。 “奇怪，有时间法则的气息，也有空间法则的气息，还有一些陌生的法则，不过其深奥程度远超我现在掌握的时间空间法则。” “真是一个很好的研究对象。” “不知道能不能把这个宝物拿出来？” 想到就做，青龙王伸出右手，探往未知维度。 “咦？” “竟然摸不到？” “隐藏在更深层吗？是我现在掌握的法则的质还不够？” 青龙王并不气馁，尝试一番无果后，决定换个方法。 “既然拿不出来，那把外壳一层层剥开也一样！” 青龙王挥手，要将赵阳抹杀。 赵阳心里一沉，一股强大的危机笼罩而下。 会死！ “艹！” “本来想做个普通人混日子，可换来的却是生死危机，装不下去了，得摊牌了！” 看到青龙王挥手，赵阳不再低调。 “本来还想再稳一手，看来是稳不住了。” 赵阳心神一动，沟通某处印记。 “万法归一！” “嗡！” 一道奇异的道韵以赵阳为中心散发开来。 青龙王皱眉，再次打量手中的人类。 那种无法探测的感觉消失了，仿佛手中捏着的，只是一个空壳。 神念探入人类体内，果然内部空荡荡，只是一具普通的躯壳。 一股莫测的法则突然出现，顺着青龙王的神念，逐渐蔓延而出，眼看就要蔓延到青龙王身上。 “哼！” 青龙王一声冷哼，斩断了那丝神念，将手中的人类甩开。 那人类躯壳被甩开后，并没有落到地上，而是如同一个氢气球，慢悠悠的飘荡在天空。 青龙王稍微退后，想要观察接下来的变化。 “嗯？” 青龙王突然看向一处虚空，神色莫名。 那处虚空中，突然出现了一丝轮廓。 渐渐的，轮廓逐渐清晰，是一个人影。 人影逐渐凝实，但依旧给人一种虚幻感。 天空中的异象也吸引了小院众人的注意力，路平安激动地把萎靡的众人挨个抽醒。 “抑郁什么抑郁，抬起头来看，新的希望已经出现。” “我们还有希望，还有未来。” “懦夫，抬起头来，看看天空，看，那是希望。” 或许是他们本来就不愿继续沉沦，一个个慢慢抬起头来，看向天空。 天空的异象给了他们新的希望，还有人在对抗青龙王，还有希望，真的还有希望！ “那是什么？” 张武勉强恢复一点精神，指着天空上的异象问道。 路平安抽了一圈，刚要抽到周正，就被张武的声音吸引了注意力，连忙转头望去。 天空中，出现了一个少年。 在这个光怪陆离的战场，他们已经看过许多三观破碎的事情，一般的事很难引起他们的反应，但此刻，张武依旧感到惊讶。 随着身影凝实，更多的细节也出现在众人眼中。 少年身后，是一块巨石。 少年和巨石之间，是一根根粗大的绳索，这些绳索把少年牢牢绑在巨石上，似乎在让少年受刑。 画面终于清晰，少年面色惨白，没有一丝血色，裸露在外的皮肤黝黑，像是经历过暴晒，嘴皮严重起壳，双目紧闭，最重要的是，少年胸膛没有丝毫起伏。 “这是一个死人！” 张武做出了判断。 未等人们附和，新的变化产生了。 一个模糊的轮廓再次出现在空中。 众人有了经验，并不急着开口，而是仔细的观察着每一处细节。 渐渐的，又一个少年的身影凝实。 曹华强扭头看了看张武，又看了看天空，还揉了揉揉眼睛，确认自己没看错。 “这啥啊，刀都从前胸穿到后背了，又是一个死人？” “不！” 张武的话一出，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这不是一个简单的死人！” “你们看他的眼睛，并没有闭上，显然死不瞑目。” “透过他的眼睛，我仿佛还能看到他曾经的少年意气。” 曹华强神情一滞，“就这？” 众人也是嘘声一片。 张武摇头，“注意看。” “和第一个少年不同，第一个少年明显是被绑在巨石上晒死，第二个少年却有了反抗的迹象。” “这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 路平安来到张武身边，竖起大拇指，“还是武哥观察的仔细。” 张武淡淡道：“想要吃瓜，就要学会抓细节，最大的瓜，往往就在细节上。” 路平安懵懵懂懂的点头，却忍不住把头转向了天空，他实在不理解吃瓜为什么也这么隆重。 这时，天空上出现了第三幅异象，那是一只老虎。 随着异象凝实，一只瘦的皮包骨的老虎漂浮在半空中。 路平安怎么看也觉得是一只普通的老虎，便转过头来，“武哥，这个有什么说法？” 张武眉头微皱，思索一阵，“这只虎不是一般的老虎，他是一只细虎。” “众所周知，老虎是肉食动物，强壮凶悍。” “是什么让这只老虎宁愿饿死，也不吃东西呢？” 众人思索，却得不到什么结果，只能看向张武。 张武摇头，“我也猜不到。” 此时，路平安突然指着天空，“第四个异象出现了，你们没看到吗？” 张武扭头望去，并没有发现第四个异象。 “在哪里？” 路平安手一指，张武顺着路平安手指着的方向看去，果然，在老虎旁边看到一个小黑点。 “那是什么？一截草根？” “是草根！” 第133章 路平安悟道 继草根之后，石头、空气、大树、娇花、蔬菜、蚂蚁、蟑螂、屎壳郎、蚯蚓、土豆、螳螂... 无数个细微的异象之后，才重新出现新的人影。 从小孩到大人，从老人到幼童，从男人到女人，甚至中性，再到各种小动物，食草动物、食肉动物。 异象出现的越来越快，已经有了上千个。 异象不一而同，但唯一的共同点，就是越是后面出场，气息越强。 众人又将目光转移到张武身上，想听听他有什么高论。 “咳咳...” 张武尴尬的咳了一声。 “既然大家都想听，那我就简单说两句。” 曹华强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要说快说，是不是是要给你端杯茶？” 张武委屈的摸着后脑勺，见众人都怒目而视，只得讪笑一声。 “从异象看，人数占多，但在之前出现的异象中，却出现了石头、花草树木、虫子等，然后主要又回到了人之中，当然还有不少动物，但这也说明了一个事实。” “是否原本就应该全是人，只是有了某些领悟，所以异象的主人才化身各种植物和石头。” “当然，也可能是出了意外，或是运气不好，异象的主人才化身鸟兽虫鱼。” “但可以肯定的是，异象的而主人必然不弱。” “他连男女都不在乎了，境界必然远超我们这些俗人。” 众人本不将张武的话语当回事，但听到他最后一句话，却若有所思起来。 是啊，他们哪一个不是俗人呢？ 是什么，让他们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对这些莫须有的东西在意起来？ 是旧时代的规矩？是社会的规则？是人情世故？但这些东西真的重要吗？ 明明活的很累了，一路上抛弃了很多东西，却偏偏把这些枷锁牢牢背在身上，那真的算是活着吗？ 究竟是自愿背上的？还是被动背上的？还是说，是被硬绑上的？ 路平安想起了小时候自己的梦想。 做一个科学家，了解世界上的未解之谜，用自己的发现，创造出更方便和实用耐用的好工具，让农民不再受苦，让工人解放出来。 物质极度丰富，衣食住行，大家不再焦虑，不必为五斗米折腰，所有人都有尊严的活在世界上。 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人的人格、尊严、自由都得到实现。 那时，人们开始追求自我价值的实现，科学、教育、文化、哲学、文明、精神等都会迎来大爆炸，那才是真正的人类盛世。 这种文明大爆炸将不会是昙花一现，而是持久的，不衰的。 每个人都不再是工具，而是在创造，在推进，在发展，在超越。 在各个合适的方向，音乐、美术、棋牌、书法、诗歌、词曲、小说、物理、化学、生物、建筑等等每一个细分的方向，所有人都能选择喜欢的方向去实现自己的梦想。 让所有人真真正正的活着，而不仅仅只是生存，像牛马一样劳作，周而复始，永无止尽。 生命应该是伟大的，不是像现实中一样，卑微到泥土里。 生命也应该纯粹的，而不是老朽、腐烂、肮脏，浑身散发着恶臭，令人作呕。 生命，应该成为一段美好的旅途，而不是成为痛苦的回忆。 在路平安小时候的梦想中，如果他能当上科学家，他就会想办法实现他的理想。 因为小学老师告诉他，科学家是最伟大的人，他们无所不能，能上天，能下海，有千里眼，有顺风耳，让人类脱离愚昧，让人类丰衣足食。 路平安做梦都想成为科学家。 出生农村的他，很小就知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农村里的人，世世代代都在吃苦，出去打工的人，日复一日在吃苦，世界上绝大部分的人都在吃苦。 他爷爷奶奶在吃苦，爸爸妈妈在吃苦，他也在吃苦。 他不想成为人上人，那样就会有人吃苦。 他只是不想让大家都吃苦，那样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就喜欢笑了。 科学家，多么遥远而陌生的梦想！ 是什么时候消失的呢？ 是爷爷奶奶的故去，爸爸妈妈的离去，自己的辍学？ 路平安早已忘记，只是某一天，他发现自己的手不再灵巧，脑袋也迟钝起来，做什么事第一点想到的就是人情世故，其次才是怎么把事情做好，最后再考虑要不要做好。 上班没了热情，生活变得机械，命运一片灰暗，从生到死，一目了然。 这就是曾经的我，也是现在的我吗？ 现在的我还是曾经的我吗？ 我没变？还是我变了？ 未来的我是什么样子？ 这些，又真的是我吗？ 我，又该是什么样子？ 路平安陷入了某个状态中，记忆中的一切不断闪回，无数法则被他理解、消化。 “不要动他！” 张武见路平安没了动静，想推一下他，却被李欢直接禁锢。 李欢手一挥，路平安周围的人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开，也将路平安保护起来。 “他陷入了悟道状态，这个状态可遇不可求。” 李欢眼中有些羡慕，这种状态和他在道场里制造的悟道状态并不相同。 道场制造的悟道，只是提供一种外在的条件满足，强行推动人去领悟。 而万事万物的变化，都是内因的变化。 外界的条环境只是提供了条件，能不能有效果，还是要看内因。 就像化学反应一样，催化剂、高温高压、酸碱性等都只是降低化学反应所需的活化能。 但化学反应的本质，是物质本身有参与反应的条件，是由内因决定。 此时路平安的悟道状态，就是内因作用，自主自发的悟道，能悟到什么程度谁也不知道，这种类型的悟道，每一次都可遇不可求。 顾延也有些羡慕，系统给他灌输了天仙的修为境界，然而全靠外物，他并不能彻底发挥天仙实力。 如同高数，一个是学生学习的成果，一个把从小学到高数的知识强行灌入文盲的脑袋里。 同样的知识，产生的效果天差地别。 如果他能有一次自发的悟道，他有把握把天仙的境界完美掌握，虽然依旧不是青龙王的对手，但也能多抵挡两招。 张欣怡看了看两人，哪里猜不出两人的心理活动。 “各有缘法，积累足够了，或许哪天你们就悟道了。” “现在，还是先看看外面的情况吧。” 众人收拾好失落的心情，把注意力转移到天空的变化上。 第134章 赵阳突破 此时，天空已经不再出现新的异象，上千个异象横亘在半空，特别是一些奇形怪状的死样，显得十分诡异。 某个奇异的空间中，赵阳浑身发光，形成一个明亮的小光点。 光点没有大小，似乎无穷大，又似乎无穷小，似乎存在，又似乎不存在。 光点微微颤抖，似乎要离开，然而总有一道若有若无的联系，使他迟迟不能离开。 赵阳感觉此刻的自己很奇特，无形无质，无拘无束，好像已经消失，又好像依旧存在。 他知道，他之前的推测是对的，但此刻出现了意外，让他无法脱去最后一点枷锁，无法达到真我之境。 “到底是什么？” 赵阳没有记忆，光点的面前突然出现一条条时间线，每条时间线上都有一个个赵阳，时间线化为最小的单位，形成一张张时间帧。 每张时间帧上都有赵阳在行动。 帧并不能完全表达所有时空，但在此刻赵阳的眼中，帧依旧是流动的，他也能在这些画面中查询突破出现意外的原因。 “停！” “是这里！” 赵阳看着那个静静躺着的男人，心绪复杂。 三年多的时间，一千多次模拟，每一次模拟都是一次人生，有时候模拟成一块石头，更是能活到地老天荒，特别是模拟成空气的那一世，他真正活到了星球破灭，大气消失。 短短三年，对他来说，却已经过去了无数岁月。 很多记忆已经沉积在最深处，要是没有某种特殊情况触发，只怕他永远也不会想起来。 那个人，是正式模拟的第一世！ 张家公子！ 那一次模拟出现了意外，模拟器也没有记载原因，也没有形成模拟印记，他本以为已经彻底过去，但今天脱去所有枷锁时，他才发现，即便已经消失，那也曾是他印记中无法抹去的存在。 赵阳开始整理那一次模拟的经历，从出生到死亡，从个人到世界，印记逐渐化为虚幻的存在，漂浮在当前的虚空中。 赵阳的光点彻底失去了一切枷锁，光点轻轻触碰了印记一下。 印记就消失在了空间中，只剩下一个明亮的光点，光点突然光芒大作，绽放无量神光，瞬间把整个空间照亮。 下一刻，光芒消失，光点也消失了。 外界，一道虚幻的轮廓突然出现。 张武眼尖，第一时间看到了异象。 “你们快看，新的异象出现了。” “是一个人！” 天空中，甲一端坐，无数虚拟的人影凭空出现，源源不断的杀向外面的青龙王大军。 只要给他时间，他就能掌握新提升的境界，然后解析真我境。 即便他无法解析真我，也能了解真我的变化，使用相同的手段，他就能做出真我境的大部分效果。 到了那时，再依靠自己真我境之上的境界，还能先一步解析出那个境界的特征，将之融入到自己的道中。 即便只能解析出一点真我特性，两种体系融合，他的大道也能前进一大步，青龙王再提升几个境界，他依旧比青龙王高一个境界，青龙王照样奈何不了他。 世间万道，没有捷径，也没有对错，只有合适与否。 他相信，自己的道，或许会有这样那样的缺点，但只要自己继续完善下去，不会比任何人的道差。 正在解析之际，甲一突然感觉心神悸动，似乎有什么对他重要的东西出现了。 “是什么？” 甲一此时境界极高，能瞒住他的不多，心生疑问，下一刻便有了答案。 “天空中的异象，是大哥？” 甲一沉寂多年的心突然波动起来，但又强行按耐住。 “不急，再看看。” ... 天空中新出现的异象逐渐凝实，在张武眼中，是一个闭目沉睡的青年男子。 男子身形强健，肌肉匀称，神态安详，有种大逍遥、大自在、大解脱的韵味。 张武使劲眨了眨眼睛，再次看去，确认自己没看错，确实有股大逍遥、大自在、大解脱的韵味。 “真是见鬼了！” 同一时间，原东北方向，一座巨大的建筑物地下。 密密麻麻的甬道纵横交错，在最深处，上百个黑衣人静静修炼。 “嗡！” 一道奇异的声音响起，最深处的一个黑衣女子突然睁开眼睛，激动的看向前方。 那里，躺着一个神态安详的青年男子。 “大哥，是你吗？” “咚！” “咚！咚！” 青年的心脏突然大力跳动起来，浑身气血快速流动。 “咚咚！咚咚...” 青年身上逐渐泛起了微光，变得越来越亮，在达到鼎盛之时突然收敛。 光芒消失，青年也消失了。 “不！” 黑衣女子伸手想抓住什么，却什么也没有抓住。 “大哥，你去了哪里？” “我一定要找到你。” ... 小院中，张武突然张大了嘴巴。 一手拉住曹华强，一手指向天空。 “强子，你看，你快看，那是不是真的？” 曹华强抬头看去，异象已经快要完全凝实，没什么好奇怪的。 “嗯？” “不对？” 曹华强睁大眼睛，仔细看向最后一个异象。 本以为这个异象和之前所有异象一样，凝实后就会静静飘在天上，他就没多关注。 但此刻，他也发现了异常。 转过头和张武对视了一眼，曹华强咽了口唾沫。 “老张，这是不是过分凝实了？” 张武紧紧盯着最后那个异象，艰难的说道：“或许，不是过分凝实了，而是成真了。” “那不是虚幻的异象，而是真实存在的人！” 青龙王目光集中在最后一个异象上。 在他的观察中，这个异象和先前的异象，本没有什么不同，但突然之间，像是从异空间中挤出，他就凝实了。 似乎，他本该就是真实的。 先前的虚幻，只是他的投影。 “有意思，有意思，看来还能有更多收获。” 青龙王兴致勃勃，甚至对镇压下面的苏晨也失去了兴趣，连气势也收了回来。 旁边盘坐的甲一，突然皱起眉头，伸手探入虚空，好似穿梭空间，半截手臂没入空间中。 “唰！” 手臂收回，同时收回的还有一个女子。 女子刚想说话，甲一连忙阻止，伸手一拂，一道透明屏障生成。 “小七，你急匆匆跑出来，是那边出什么事了吗？” 甲七刚想说话，甲一就阻止了他。 “好了，我已经知道了。” “大哥出现了，只是...” “唉！” “你自己看吧。” 甲一示意甲七看去，甲七转头，就在无数异象中发现了青年。 甲七不敢相信，“这...” 甲一轻轻点头，“没错，大哥确实是死了，现在只是别人的一部分。” “大哥是他，他却不是大哥！” 第135章 连锁反应 青龙王扭头看了眼甲一的位置，那里新出现了一个人，这并不奇怪，但甲一随手就能屏蔽他的感知，说明甲一已经开始解析真我，虽然他无法解析真我，但却对真我更熟悉了。 “真正的天才人物啊，进步很快！” 突然，一股奇异的气息降临天地之间。 青龙王目光一凝，看向了气息的源头。 那里，一个人类从无到有，慢慢凝聚出来。 是他随手抓过来的人类强者，那个法则霸主！ 他竟然突破了！ 小院中，顾延最先发现端倪，但只是看着那个人，他心里就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到底是什么感觉？” 旁边的李欢眉头皱了起来，他心里也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 余光观察后面的众人，果然，他们的表情也有些奇怪。 张武一脸疑惑，把旁边的杨奇和陈波拉过来，低声道：“我怎么感觉不对劲，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你们有什么感觉？” 杨奇陷入思索，“我感觉，好像和我们有一些关系，老陈你呢？” 陈波闭上眼睛，眉头也皱成一团。 “我感觉他不会伤害我，那个浑身血气笼罩的人影，似乎很亲近。” 曹华强走了过来，问道：“你们也有那种感觉？” 张武一愣，“你也有？” 曹华强摇头，“不止我有，很多人都有。” 杨奇双手抱胸，沉吟道：“既然如此，那就再看看。” 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在天空新出现的人影上。 天空中，人影终于完全凝实。 下一刻，天上飘着的所有异象开始发亮，逐渐变得刺眼。 强烈的光芒笼罩在天空，带着法则和道韵的强光，刺得所有人都睁不开眼睛，就连青龙王眼睛也微微眯起。 “嗡！” 似乎有什么奇特的存在诞生了！ ... 大海上空的一处战场，陈墨拔下第三百五十根象牙，等待白象王新的象牙生出。 在战场上空，一个隐蔽的小空间中，陈墨抱着玄天宝鉴，正看着小院上空的场景。 此时，一股奇特的感觉传来。 陈墨心神悸动，世界上仿佛出现了什么。 “那是？” 陈墨想到某种可能，猛然站起身来。 “这个家伙，这么变态？” “一下就超过了我，我不能再压了，否则就是装逼被打脸，扮猪被虎吃。” 陈墨的心情大坏，他一眼就认出了天空那人的身份，当初学校一别，两人都装作不知道对方，但总会有所关注。 “这下突破，只有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九的可能，也不知道会不会失败。” “唉，若非局势如此，我定要等到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九九九九的成功概率。” “冒这么大的风险，真是被害惨了！” 陈墨放下玄天宝鉴，盘膝而坐，掏出幸运符、神器貔貅、神器金龟子、神器锦鲤、神器招财猫... 想了想，陈墨又拿出高阶贤者之石、复活币、重生之门... “应该差不多了吧！” 打量着周围珠光宝气的环境，陈墨略感心安，闭上眼睛准备突破。 ... 长城战场上空，一处奇特的围棋空间中。 许凡和蓝鲸王相谈甚欢，时不时传来两者的笑声。 在许凡右手边的桌子上，一个装着白色棋子的围棋罐里，底部有一颗平平无奇的白棋。 白棋没有丝毫灵气波动，也没有什么引人注意的地方，甚至在表面，还有长期使用所留下的包浆。 白棋内部，是一个巨大的世界。 世界中，有一个小院。 布局和许凡在地球上的小院一样。 此时，许凡坐在小院中，石桌上摆着一块镜子。 这块镜子，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名字叫作观天镜，平平无奇，不过花费了他亿点点源点创造。 许凡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提起笔，在桌上的《许氏算数》上某一处打了个勾。 “之前的一切都对上了！” “苏晨也败了，第九十三个可能坍塌为现实，这系列的法则推衍为真！” “第二个出场的是资料记载的‘榕大战神’，第一千九百八十五个可能坍塌为现实，这系列的法则也可以纳入。” “第三个进场的人，却怎么也推衍不出来，推算结果显示一片混沌。” “是哪一个，隐藏的那么深。” “可惜，少了一系列的验证，这些法则我也不敢吸收！” 许凡目光看向观天镜，突然，里面的最后一个异象凝实，并化为实体。 “第三万九千一百一十五个可能坍塌，说明他要突破了。” 许凡正感慨，突然察觉到一丝不对，猛的瞪大眼睛，死死盯着满屏的白光。 “艹，变态啊，一下就来这么狠。” “还能不能好了，这个世界到底还有什么变态啊，离谱！” 许凡放下茶杯，起身来回踱步。 “不行，之前的推算还是保守了，围棋内世界的隐蔽性可能不够用。” 许凡一步跨出，来到围棋小世界边缘，伸手从袖子里一掏，刺眼的灵光照亮了整个小世界。 大手一挥，灵光散落到世界壁障各处，虚空中突然亮起了密密麻麻的线条。 各处灵光也延伸出一道道线条，接入天空上的线条大网中。 “这样，心里踏实多了。” “唉，真怀念刚得到系统的时候，那时候懵懵懂懂，不知世间险恶，竟草率做出了灵气复苏的决定，还大大咧咧的投放灵气。” “不知露出了多少蛛丝马迹，要是被人发现，想要抓到我这个幕后黑手，我还真没办法狡辩。” “世间隐藏的黑手那么多，我不能再冲动了，上次投放灵丹的事就大大不妥，只怕也被人抓住了把柄。” “我还是太年轻！” 许凡唉声叹气，愁眉苦脸。 “以后不能露出黑手，黑脚都不行，得彻底隐藏起来。” “这个世界太变态了！” 回到小院里，许凡大手一挥，一堆灵丹堆成了小山。 “一个个都突破了真我境，我也不能再等待法则验证了，否则，只怕那群真我境强者，会顺着我留下的蛛丝马迹，把我挖出来，那真是天大的祸事。” ... 听道圣院外，白光逐渐消失，在张武的感应中，那股奇异的感觉前所未有的强烈。 下一刻，仿若天音响起，一道道宏伟浩瀚的声音响彻心间。 同一时间，青龙王、甲一、甲七、张欣怡、顾延、李欢的心里也传来道道天音。 ... 长城战场，再度厮杀起来的人类和妖兽同时停止了战斗，不可思议的看着对方，他们的心中也响起了天音。 星球各处，不管是动物还是植物，生命或是非生命，身边都响起了天音。 ... 火星，世界马坐在树上，摘下一颗火红色的果子，张开口刚准备吃下去，道道天音突然在他心底响起！ “礼赞！起源之神！” “祂是起源，是晨曦！是黎明！” “祂是终结，是毁灭！是黄昏！” “祂是根源，划分虚实，明辨真幻！” “祂无始，也无终！” “祂...” “礼赞，伟大、至高、无上起源之神！” 第136章 他笑了 天地轰鸣，道音响彻在生灵心间。 所有人都知道，有不得了的存在诞生了。 青龙王震动，身形急退，直到退出光芒的影响范围才停止。 小院里，一道透明的光幕突然出现，将听道圣院牢牢保护起来。 曹华强抬头，恰好看到这一幕，他赶紧拉了张武一下。 “老张，你看，我们上空也有变化了。” 张武抬头看了一眼就不在意了。 “强子，少见多怪，听道圣院可是我们人类重地，有什么重宝保护我都不奇怪。” “区区一道屏障，只要是重要的地方都有吧。” 曹华强挠挠头，“虽然你说的有道理，但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人群最前方，顾延发现了李欢的神色不对。 “是有什么异常的地方吗？” 李欢脸色凝重，直直的看着上空的屏障，仿若呓语。 “没有什么不对。” “只是，展开的屏障不是我设置的防护，而是它！” 顾延脸色一变，低声询问道：“是那个它？” 李欢轻轻点头，“你没猜错。” “灵气复苏，世界巨变，板块漂移，世界变大，大海啸，这道屏障从没展开过。” “任凭世界怎么变化，它都没有丝毫反应，仿佛高高在上的神只。” “但现在，它有了反应。” 顾延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忽然，他好像想到了什么。 “青龙王也撤离了光芒的影响范围，是不是意味着？” 李欢脸色也有了变化，“你的意思是？” 顾延脸色沉重，默然点头。 李欢也沉默了，涩然道：“先看看有什么新的变化吧。” 此时天空中的光芒好像达到了一个极致，开始慢慢变暗。 周围的环境渐渐清晰，等到光芒彻底消失，所有异象也消失了，仿佛从未出现过。 映入众人眼中的，是一道血色人影。 人影无面，脸部光滑如镜，没有眉眼耳口鼻，发丝随意飘散肩后，微风拂过，微微荡起，一身红色打扮，却没有半点血腥恐怖之感，反而显得尊贵古老。 “那是什么？” 曹华强在众人之前，第一个发现了异常。 在人影的下方，花草树木似乎和以前没有什么区别，但曹华强却死死地瞪着前方。 “刚才，那朵花，它朝我笑了！” 曹华强眼中满是不敢置信，他右手指着那朵花，侧身扭头惊恐的看着身后的众人。 杨奇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那只是一朵普通的花，没有五官，没有手脚，但当杨奇注视着那朵花的时候，竟感觉到那朵花在向他笑。 这笑没有来由，仿佛本不该存在，但当他看向它，笑容就出现在他的心间。 杨奇浑身发毛，扭头看向曹华强。 下一瞬，一股更深的寒意出现在他的心间。 “小奇，你怎么了？” 是张武的声音，杨奇浑身一个激灵，连忙看向张武。 “砰！” 看到张武那一刻，杨奇身形暴退，直到死死抵住了小院围墙才停止。 张武笑着问道：“小奇，你到底怎么了？” 曹华强也笑了起来：“是啊，小奇，你怎么这么大反应。” 杨奇死死的盯着两人，手中泛起了法则波动。 “别过来。” 张武和曹华强对视一眼，笑了，“小奇，你小子又在发什么神经。” 说着，两人再次向杨奇靠近。 杨奇身上法则波动越来越强烈，“我警告你们，别过来。” 张武最先来到他近前，面带笑容，向他伸出了手。 杨奇疯狂了，右手凝聚出一把漆黑大刀，怒吼一声，“不要过来啊！” “砰！” 张武被击飞，重重落在了地上，但脸上依旧带着那个熟悉的笑容。 曹华强脸上笑容更甚，一拳轰向杨奇，“小奇，你怎么打武哥啊。” 杨奇身形一闪，躲开曹华强的拳头，顺势一刀劈在曹华强肩上。 “唰！” 声音干脆利落，就像曹华强被分成两半的身体。 “杨奇，你为什么要杀了强子，我要给强哥报仇。” 一声怒吼传来，杨奇扭头望去，是陈波，他一脸笑容，手中出现一根黑色长枪，正向他刺来。 杨奇愤怒，“波比，你为什么对我出手，强子是谁，你竟然为了一个陌生人，对你兄弟出手。” “你该死！” 黑色长刀劈出，陈波举枪便挡。 下一刻，枪毁人亡！ 陈波的尸体重重倒在了地上。 “杨奇，你疯了，他是陈波啊，你大学几年的室友，你的生死伙伴，现在，你竟然把他杀了。” 张武满脸笑容，说着悲伤的话，手持长剑，直直刺了过来。 杨奇脸色狰狞，“陈波，陈波是什么东西，想杀我的，都给我死。” “杨奇？” “杨奇？小奇？小杨？奇奇？” 杨奇一刀斩杀张武，环顾四周，怒声道：“谁在叫我，你也想死吗？” “杨奇！” “杨奇！” “杨奇！” 一股沉重的压力突然降临，杨奇无力抵挡，被压得死死趴在地上。 “小奇？” “杨奇！” “奇奇？” “杨奇！” 杨奇奋力挣扎，试图重新站起来。 “咚！！！” “醒来！” 世界突然破碎，眼前似乎出现了重影，杨奇看着地板，只觉得双手被捏的生疼，后脑勺被死死按住，背上像背上了一座神山，动弹不得。 “小奇？” “奇奇？” 眼前一黑，杨奇感觉自己被什么笼罩了，接着一只大手按在了脑袋上。 “他没事，可以放开了。” 背上瞬间一松，杨奇连忙翻身坐起，放眼望去，一大圈人围着自己，正担忧的看着他。 杨奇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大家好啊，怎么，都围着我看。” 曹华强走到他面前，直直的看着杨奇。 杨奇没好气的把他推开，“强子，你别这样，我的心不属于你。” 曹华强松了口气，整个人瘫坐在地上，“他没事了！” 张武把曹华强拉起来，瞥了眼杨奇，没好气的道：“你小子刚才像中邪一样，突然面带笑容，五官越来越模糊，但见鬼的是，你的笑意竟然越来越浓。” “还是听道圣院的主人发现不对，及时把你镇压，我们怎么喊你你都没反应，笑得像个鬼一样。” 杨奇一脸疑惑，“什么笑脸，什么不对，我好好的啊，我还没问你们怎么压在我身上，满身大汉，腰胳膊背都要坏了。” 众人面面相觑，看向李欢。 李欢轻轻摇头。 “我已经彻底清除了他那段时间的概念，对他来说，他没有度过那段时光，只是一眨眼就被你们压住了。” “抱歉，我不是真我境，一时疏忽，被钻了空子。” “你们也不用担心，那种能力再也影响不进来了，不信你们回忆一下，还记得那是什么笑容吗？” 张武仔细回想，记忆中杨奇确实笑了，但怎么笑，笑的意思是什么，什么时候笑，笑的程度等等全部都不记得了。 只记得杨奇笑，但没了他笑容的概念。 张武努力去想，试图还原当时的回忆，然而绞尽脑汁，他还是想不起来，不由问道：“大佬，这是什么情况？” “是有什么原因吗？” 第137章 无面人 “是起源！” 李欢一脸沉重，“外面出现的无面人是起源！” “被光芒笼罩的一切事物，已经不再是他们本身，只是顶着原本皮囊的新生物。” “因为他们的起源已经被篡改，成为了起源之神的模样。” 张武不解，“这样的话，也没什么恐怖的地方，为什么会影响到杨奇呢？” “我来解释吧！” 顾延转过身来，注视着忐忑的众人。 “被光芒笼罩的植物，成了无面人的模样，看到笑面花的杨奇，变成了笑面花的模样。” “只要看到了笑面花，笑面花的笑就成了杨奇的起源。杨奇人生中所有笑容，都会成为笑面花的笑容。” “笑，已经成了杨奇的本质，杨奇只是笑的衍生物。” “到了最后，杨奇什么都会消失，只留下笑容。” “最终成为笑面花的养分。” “这个过程通常来说是不可逆的，除非有强大的外力干涉。” “当杨奇醒了过来，笑面花失去了养分，它的结果...” 顾延突然转身，指向外面笑面花的位置。 “它也会成为它的起源的养分。” “如果没有镇压住杨奇的异常，杨奇的笑容就会传染给更多的人，成为更多人的起源，更多的人成为杨奇的养分。” “杨奇将一部分养分传给笑面花后，剩下的依旧有一大部分，杨奇会变得更强，被他传染的人会传染更多的人。” “如同裂变，要不了多久，一切都会成为养分，随着时间推移，一切都会成为起源之神的养分。” “因为他是起源！” 曹华强使劲甩了甩脑袋，只觉得脑海一阵迷糊，昏沉沉的听不懂。 李欢望着天空，淡淡的道：“或许，只有他们才能了解吧！” 天空中，渐渐出现了新的变化。 曾被光芒笼罩过的一棵大树，浑身开始冒出红色光芒，慢慢变成了一个新的无面人，但还没过多久，新的无面人身形逐渐散开，化为一团莫名的集合体，融合在起源之神的体内。 而这，只是刚刚开始。 一朵朵花，一棵棵树，一根根草，甚至连石头，泥土，矿物也开始变成无面人的模样，融入起源之神体内。 等到一切平静下来，除了小院笼罩的范围，方圆万里之内，一切事物都消失了。 仿佛一个圆球砸下，将地面砸出一个完整的半球坑。 “啪！啪！啪！” 青龙王从虚空走出，轻轻鼓掌，满脸赞叹。 “没想到也有人走到这一步，不过似乎你还不能完全掌握。” “是因为道种凝聚的太突然了吗？” 无面人微微扭头，面向青龙王，明明没有五官，也没有任何精神意念探出，青龙王却能肯定，祂在看自己。 无面人并没有回答青龙王，只是面向青龙王，青龙王身形突然发出红光。 下一刻，青龙王就变成了无面人，接着散为一团莫名的物质，融入无面人体内。 无面人并没有停止，而是伸出双手，作捧心妆，逐渐捧到头顶，双手突然打开，像是将什么东西撒出去。 这一切做的十分小心，好像担心出现意外。 虚空中，一道身影再次凝聚而出。 是青龙王。 “啧啧，果然不出我所...” 没等青龙王说完，青龙王就变成了无面人，融入无面人体内。 又一个青龙王凝聚，刚刚睁开眼睛，眼睛就消失了。 紧接着眉毛、耳朵、鼻子、嘴巴也跟着消失，再次化作一个无面人融入无面人体内。 十道身影凝聚而出，刚刚凝聚出嘴巴，青龙王就开口了。 “这就是阁下的交友...” 这次刚凝聚出来的青龙王已经没有了眼睛，青龙王话还没说完就投入了无面人的体内。 一百道身影开始浮现，身形凝聚出来，但脑袋凝聚出来就是无面脑袋。 瞬息间，这一百个青龙王化身成为无面人，融入无面人体内。 一万道身影轮廓出现在半空中，下半身还是青龙王的身体，上半身却是无面人的身体，青龙王来不及说出半个字，就化为无面人融入了无面人体内。 十万道，百万道，千万道，亿万道莫名的物质融入了无面人体内。 小院中，曹华强看的目瞪口呆。 “这...” “这...还是青龙王吗？” “怎么感觉，青龙王连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张武眼睛也瞪大了，“无面人是怎么做到的，还让不让人玩了？” “快让开，让他们进来。” 前面的人连忙让出一条通道，张武望去，只见张秘书扛着一个人从外面冲了进来。 看的张武瞠目结舌。 “这，张秘书也这么勇敢吗？” “竟然跑出去把苏晨部长扛回来了。” 嘴上说着，张武心里却感觉有些羞愧，尽管他知道苏晨在外面被打成重伤，基本快废了，烙印也基本被拔除，但总认为真我境不会死，就没有必要去救。 但真的没有必要去救吗？ 张武羞愧的发现，他似乎享受了别人的保护，并心安理得，但让他为保护他的人做点什么，他会衡量利弊权衡得失，一旦太过危险，就不会在考虑出手。 理所当然的躲在庇护所里，做一个鸵鸟。 张欣怡刚把苏晨扛进小院，李欢立刻把两人挪移到自己身边，一股浓郁的法则能量传入苏晨体内。 苏晨也松了口气，将自身散去，重新凝聚而出。 张欣怡疑惑的看着苏晨，苏晨解释道：“真我境不死，但会被镇压，每一个苏晨都可以死，只要烙印还在，就不会真的死亡。” “青龙王的攻击不仅抹除每一个苏晨的精神灵魂肉体真灵意志，还抹除了烙印，所以死一次就真的死了一次。” “李兄帮我祛除了青龙王的道则，烙印就不会在死去后被抹除，自然就不会真的死了。” 李欢颔首，“苏兄，真我境的差距，真的有这么大？” 苏晨苦笑，“很大！” “每个人找到真我之时是差不多的，但真我修行就是凝聚道种，谁走的更远，谁就更强。” “真我没有前期中期后期，只有走了多远的差别。” 顾延走上前来，问道：“是不是说，无面人走的比青龙王更远？” 苏晨深深看了顾延一眼，这一眼，即便顾延浑身被系统法则笼罩，他也感觉浑身发凉，好像真的被看透了一样。 苏晨站起身，看向天空。 “此时的青龙王，他的烙印并没有被抹除。” “按理来说，多死几次并不会对他造成什么影响。” “但无面人很特殊，青龙王的每一个烙印都被无面人侵蚀。” “只要青龙王凝聚出来，就会变成无面人的模样，时间越久，无面人侵蚀的程度越深。” “若青龙王没有其他手段，只要他凝聚出身形，出现的就是无面人，会自动融入无面人体内。” 说到这里，苏晨脸色有些凝重。 “也就是说，青龙王会被镇压！” 第138章 不同的人 顾延连忙追问，“这样会对青龙王的真我造成什么影响，能彻底镇压住青龙王吗？” 苏晨摇头，“只有突破到了真我，才知道真我是什么。” “真我不死，不是长生，不是永恒，不是永生，不是不变，不是恒定，不是不朽，不是逍遥自在。” “我也无法描述真我，因为描述的永远只是一小部分。” “不死的真我，拥有无限可能。” “哪怕是万无一失的镇压，被真我突破也是必然。” “概率再小的事件，将时间拉长，就是必然事件。” 顾延沉默，“所以无法彻底镇压青龙王？” 苏晨没有回答，气氛一下子就低落下来。 过了好一会，苏晨沉声道：“还有一个可能。” “青龙王一直都没有认真过，每次出手都是云淡风轻，我能感觉到，他击败我并没有出全力。” “不可能！” 出声的是顾延。 他无法接受这个猜测，作为第一个和青龙王交手的人，他很清楚他自己已经用出了全力，即便不是青龙王的对手，他也以能够拖住青龙王那么长时间而感到自豪。 现在苏晨告诉他，青龙王很可能一直都没有真正出手过，那他所有的自豪都将消失，更打击他的是，他的实力连青龙王的真实实力都逼不出来，甚至感受不到青龙王有没有真的出手。 “不可能，那样的话，青龙王的目的是什么？仅仅是为了好玩吗？” 苏晨轻轻摇头，“他从未掩饰过他的想法，所以他的目的并不难猜。” “斩尽杀绝，并不只是一时兴起，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计划，就是把人类的所有底蕴逼出来，这是堂堂正正的阳谋。” “只要还认同人类，就会出手拯救人类，若是不认同人类，那活下去的也不算是人了。” 顾延难以置信，“青龙王只是一个人，一个人灭杀一个旧时代的霸主种族，他真有这个魄力吗？” 苏晨一声叹息，静静的看着天空上的局势。 “可能，青龙王也走到了那一步。” “那样的话，起源之神镇压的时间可能还会更短！” 话音刚落，天空又出现了新的变化。 一道新的人影凝聚出来，成形就是完美的无面人。 然而这个无面人并没有化为莫名物质，依旧保持着无面人的形态。 小院中，苏晨眉头一皱，随即恍然大悟。 “新出现的无面人依旧在融入起源之神，但这个不同，他一边在凝聚，一边在融入。” “融入的速率和凝聚的速率相同。” “处在了一个平衡态，两者相对静止，看起来就像眼前这样。” 顾延释然，随即问道：“这样做，对真我境来说很容易吗？” 苏晨沉默了。 若真的容易，他也不会因为一个身体受伤就显得那么狼狈，边毁灭边恢复，他一具身体也不会坏，也不会被抹除那么多烙印。 “这是更高级的应用能力，我暂时还做不到。” ... 天空中，两者好似僵持住了。 无面人的身影明灭不定，似乎起源之神暗中出手，想要将无面人融入体内，但无面人总能及时应对，一一接了下来。 紧着着，无面人的脑袋发生了变化。 眉毛、眼睛、鼻子、嘴巴、耳朵一一出现，但脖子以下依旧是无面人状态。 只是头颅转化成了青龙王的样子。 青龙王扭扭脖子，对这个身体似乎刚适应。 “阁下，就是那种不喜欢哔哔，直接干的人吗？” 起源之神面孔忽然变化，露出了面孔。 小院中，张武突然捂住嘴巴，难以置信的看着起源之神的面孔。 “赵...” 张武连忙伸出手，捂住了陈波的嘴。 “波比，你干嘛，别乱说。” 杨波连忙点头，然而此时，又有人出声了。 “蔡学坤？” “怎么可能是他，他只是一个炼神两年半的小修士，怎么可能？” “什么蔡学坤，那明明是赵四海，我大学室友，没想到他隐藏的那么好，竟然是起源之神。” “你们说什么啊？那是我家哥哥，宋能，没想到他竟然偷偷成了起源之神。” 张武脑袋都听乱了，对陈波说道：“别出声，咱也融入其中。” 陈波微不可察点点头，“你们都错了，那明明是马守甲，他才是起源之神。” 张武练练点头，“是啊，不信你们看，起源之神真的是马守甲。” 张武给陈波一个眼神，两人都朝起源之神望去，然而这一眼，直接让两人傻眼了。 “这...” 陈波瞠目结舌，结结巴巴的看向张武。 张武也是一脸不可思议，看了眼陈波，“起源之神真是马守甲？” “好了，都不要再争了！” 一道仿若开天辟地的炸响响彻众人心间，是苏晨。 他的眼睛在发光，显然动用了某种推衍秘术。 “根本就没有什么起源之神，或者说，人人都是起源之神。” “只要你们愿意，起源之神的面孔可以是你们任何人。” “你们看到的面孔，只是你们想看到的，仅此而已。” 所有人安静下来，开始尝试按苏晨说的做。 没多久，现场就沉默了。 苏晨眼中的光也恢复正常，显然推测出了很多东西，让他羡慕。 “那一步的风景，定然很不错吧！” 苏晨眼中流露出向往，超级推衍系统给出的结果和他猜测的差不多，这也让他确定了真我境之后的道路，只是，一步慢，步步慢。 这些对他来说，已经太晚了。 天空中，青龙王也皱眉，因为他在起源之神脸上看得到的，是他的面孔。 青龙王心念一动，就明白了前因后果，心神一转，起源之神的面孔就成了一个普通人类青年。 “阁下，也是来帮助人类的？” 起源之神脸色平淡，“不是，如何？是，又如何？” 青龙王追问道：“阁下难道不认同我消灭人类吗？” 起源之神沉默半晌，淡淡的道：“若我不知，那便算了，若是我在，那你换个日期再来灭吧。” “前提，不要让我知道。” 作为起源之神，溶解了那么多个青龙王，他早已对现场发生的事了解得一清二楚，他很清楚青龙王的意思，但不妨碍他表达自己的意思。 青龙王一怔，这是第一次有人这样和他说话，这种感觉，竟让他久违的怀念起来，脸上也不由带上了笑容，赞叹道：“你和其他人不同！” “人类，自视智慧超群，形成了一种独特的人类体系。” “依靠感性、知性、理性，层层递进，螺旋上升来认识世界。” “天地是公平的，对任何生灵都一样，但人类不认可，他们总认为自己是特殊的。” “生灵都在适应自然，而人类，要改造自然。” 第139章 新旧交替 “我表现出的实力，并不足以让当前的你重视，你仍然愿意听听我的看法，而不是粗暴将我镇压。” “你是一个真正的人！” 青龙王感叹！ 他并没有展现出能对抗起源之神的实力，在他强烈表达出了想交流的意愿后，起源之神松手了，他现在才能侃侃而谈。 起源之神微微抬头，青龙王的称赞没有让他的表情有丝毫变化，只是淡然的看向青龙王。 “远古农耕时代，人类没有认识世界的能力，只能适应社会，对世界的一切保持崇拜，看山是山，看水是水。” “人类发展起来后，有了认知世界的能力，开始对外界一切表示怀疑，否定自然，是对世界认知的必要阶段。” “此时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人类虽然能认知世界，但无法完全认知，需要种种手段来辅助，改造自然就是其中一种。” “改造，摸索，实践，总结；再次改造，如此循环，这无可厚非。” “等到人类能完全认知自然，完成肯定-否定-否定之否定的过程，届时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水，人类自然不会再破坏自然。” 青龙王赞同的点点头，感慨道：“人类认知自然还是有成果的。” “旧时代的文明就是人类的大成之作。” “但凝视深渊者，必将被深渊凝视！” “人类认识自然的过程中，也被自然所影响。” “真理需要付出代价，什么时候都是如此！” 起源之神没有反驳，没有人比他感触更深了。 他为了突破真我，模拟器没有一点模拟点存款，有了就用了，三年多，对别人来说只是一千多天的时间，对他来说，他已经度过了一千多世。 光论年龄，全世界的人加起来也没有他大。 光是模拟成石头，他就度过了不知多少岁月，只是那时候对时间的感官不强烈，一万年对他来说，也只是打个盹的功夫。 “做什么都要付出，亘古如此，人类得到一些东西，必然会失去一些东西。” 青龙王脸上有了笑容，没什么比遇到志同道合的人更令他高兴了，哪怕只是一部分赞同，也让他感觉在这个世界上并不孤独。 “是啊，但人类认识不到这一点，他们只会认为他们发展很好，更文明，更先进。” “在无意识中，人类在自然界所做的一切，养成了绝对的人类中心主义。” “用人类的话来说，我不要世界觉得，我只要我觉得！” “这是人类在自然界长期予取予求所养成的传承，世界的一切都应该围着人类转动，如果不符合人类的意愿，那必然是世界不对。” “这个主义毫无理由，偏偏被所有人承认！” “哪怕是再理智的人，嘴上说的容易，涉及到自身，也和普通人差不多。” “这个主义，并不只在人类和自然之间存在，人种与人种，人和人，甚至存在于个人与集体，个人与自然之间。” “您怎么看？” 起源之神面无表情，静静注视着青龙王。 “人类也是自然界的一份子，人类对自然界予取予求，也会对人类自己予取予求，人类是矛盾的集合体。” “所以，人类的一切行为都符合人类规律，并没有什么值得关注的地方。” 青龙王颔首，笑道：“事实就是如此，这本没有什么新鲜的地方。” “但人类不会看到这一点，人类之毒在方方面面。” “人类总认为自己是主角，独立于天地众生之间，天若灭他，他便灭天。” “这世间哪里有天呢？那只是自然要灭人类！” “自然为何要灭人类？那是因为人类要灭人类，因为，人类也是自然的一部分，人类自己灭自己，还不知道真正原因，叫嚣着自己灭自己。” “没有人能救人类，只有人类能救人类，但人类是不愿意自救的，还会把最后一根稻草扔掉。” “因弱小而傲慢，因傲慢而弱小，也因傲慢而灭亡。” “这也是你和所有人类不一样的地方，你是一个正常的人。” 起源之神轻笑一声，也不知是笑什么。 “所以，这就是你一直想和我沟通的吗？” “不不不！” 青龙王一脸欣慰，“我只是高兴，忍不住想和你聊聊。” “人类和妖兽那么多，真我境也见过两个，能摆脱傲慢的人，我只遇到你一个，这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 起源之神神色一顿，突然道：“摆脱傲慢的人，不一定能突破真我境。” “但突破真我境，必然是摆脱傲慢之人。” 青龙王摇头，“他不是属于人类的傲慢，而是他自己的骄傲。” “但我认为，那就是傲慢。” “妄想一个人拯救全人类，这是一件多么可笑的事情。” “古老传说中，圣人门下也要上封神榜，是圣人不能救他的门人吗？” “在传说中，只要圣人门人突破到一定境界，就免受上榜之苦，圣人为什么不救？” 说到这里，青龙王顿了一下，接着道：“孔子门下三千人，是孔子不想让门下弟子达到甚至超越他的境界吗？” “生灵最应该认识到一点，那就是自己的渺小。” “再伟大的人，也救不了别人。” 起源之神眼神一凝，盯着青龙王的眼睛。 “你想说什么？” 青龙王淡然一笑，“一个人想要强大，必须先认识到自己的渺小，不知道自己的渺小，哪里还强大得起来。” “你是一个清醒的人，应该知道，你救不了全人类！” “现在挡下我，没有丝毫意义，人类依旧会亡。” “每多阻挡我一下，人类就会背负更多罪孽，不只是对妖兽，对世界，还对人类自己。” “日后妖兽堕落，你尽可以去灭了妖兽，我不会阻拦你半分。” 起源之神眉头一扬，笑道：“人类迟早要亡，不如让他自生自灭，能活多久都算他们的本事。” 青龙王摇摇头，“若是其他种族，也就罢了，但人类荼毒太深，留的太久，遗祸无穷，我只是做我该做的事而已。” “呵呵！” 起源之神笑了笑，“人类保护人类不被灭亡，也只是做他们该做的事。” 青龙王淡淡道：“这不一样。” “我打扫干净屋子，准备迎接新的时代，人类负隅顽抗，是旧时代余毒，两者不能混为一谈。” “落后的、腐朽的必须要拔除，新生的、活力的才能健康成长。” “虽然对旧时代残留来说很残忍，但现实就是如此，只有不断进步才能跟上时代步伐，以前先进的，不一定永远先进。” “落后就乖乖淘汰，无法突破真我，就随着新陈代谢一起消失！” 第140章 青龙王的底牌 “所以，你现在，还要挡我吗？” 面对青龙王的询问，起源之神无声的笑了笑。 “挡挡而已，想挡就挡了，没有理由。” “说了让你换一天，就要让你换一天。” “我高兴，我乐意，你来打我！” “说不定，我打得高兴，兴许就离开了。” 青龙王收起了笑容，认真的看着起源之神。 “做这种无意义的事，如果你能感到高兴，我乐意至极。” “希望，一会儿你能打的开心。” 起源之神昂起头，一脸从容。 “以你当前的实力，我可能会不开心，不开心我就不走，我不走你就灭不了人类，这也是无意义的事，你还是退去吧！” 青龙王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先看了甲一的位置。 那里，密密麻麻的青龙王围攻甲一，最外围，一群青龙王组成大阵，屏蔽了甲一对外的观察。 除了一开始的时间，后续甲一一直看不到外面的情况。 而现在，他最不愿意的事情，还是要发生了。 “也罢。” 青龙王叹息。 “本来还想引出人类更多的底蕴，没想到，现在就瞒不住了。” 起源之神神色立刻严肃起来。 青龙王大摇大摆的逼迫人类强者现身，一直都是不慌不忙的样子，没有半点急躁，他早就猜测这里面有问题，现在，青龙王终于要揭开他的底牌。 听道小院中，苏晨仔细盯着两人的动作，这时，他仿佛明白了什么，连忙转头看向李欢。 “李兄，打开小院防护，提高注意力，保护所有人。” 李欢下意识启动小院准备的防护措施，同时勾连系统，启动系统布置的防御，心神高度紧张，不放过一丝蛛丝马迹。 苏晨作为真我境，肯定看到了一些他看不到的东西。 他再怎么小心也不为过。 “嗡！” 一股奇异的波动突然从青龙王身上出现，以他为中心，源源不断传向四方。 ... 海上战场。 陈墨的化身刚刚拔下白象王的第六百三十只象牙，就感觉到天地之间出现了什么。 来不及思索，他连忙摘下脖子上的项链，往天上小空间的位置抛去。 项链越飞越高，同时逐渐变大，一道道灵光从项链里飞出，化为一件件宝贝，悬浮在各处合适位置，散发着神秘的气息。 项链也变成一张阵图，将整个小空间保护起来。 一阵微不可察的乌光过后，项链和所有宝物隐入虚空。 陈墨化身才重重松了口气。 飘在空中的白象王耳朵轻轻晃动，眼看就要再次苏醒。 陈墨反手一巴掌拍下去，白象王又安静了下来。 陈墨化身毫无顾忌的向四周释放气势，一股一万道法则的法则境霸主气息振荡开来，威慑海中的其他妖兽。 “幸好我谨慎，留了一手。”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哪一个才是真的我，谁又知道呢？” “我只是个小小的法则期霸主而已，也就只能打打这些小妖怪。” “高端战场，我还得谨慎。” ... 长城战场上空，围棋空间内。 许凡眉毛一动，感觉世界又发生了某种变化。 心中狂骂，但表情却没有丝毫变化，淡定的和蓝鲸王下棋。 许凡执一颗白子落下，蓝鲸王思考一下，将一颗黑子落下。 这只是一次寻常的对弈，任谁都会如此想。 只是在每一颗棋子中，都存在着一个小世界，每个小世界里，都有一个许凡的身影，这些许凡或在写字，或在练武，不一而同。 在棋盘内部，更是一个巨大的世界，世界里日月星辰，按照某种特殊的规律运转。 棋子落在棋盘上，两者好似组成某种阵势，让棋子和棋盘内部世界的壁障都厚实了许多。 许凡默默下出又一枚白棋，心中感慨。 “本体这次成熟了许多啊，未虑胜，先虑败，我都不知道本体呆在了哪个棋子里，看来我要学习的地方还很多。” 就在这时，许凡灵觉悸动，他知道，世界上又多了一个变态。 下一刻，一道大道之音从他心底响起。 “礼赞！有之神！” “祂，是有，也是无！” “祂，是物质！是能量！也是精神！” “祂，是有序！也是无序！” “祂，有中之有，无中之无！” “祂...” “礼赞！伟岸、无量、无上存在之神！” 长城战场上，人类和妖兽已经回到各自阵营，妖兽练兵的目的已经达到，人类则是伤亡惨重，打不起了。 正在双方休整之时，一道大道之音响彻所有人的心间。 一时间，所有人和妖都愣住了。 这是第二次了，可以确定上一次的道音并不是幻觉。 妖兽大营中，众妖帅吵个不停。 有议论道音的，也有想一鼓作气灭掉人类的，还有想散伙各回各家的。 妖兽霸主不在，蓝鲸王在战场上空和人类强者对峙，新生的妖兽大军难以统合。 吵吵闹闹中，姬将军起身，环视众妖。 “各位，我们现在需要认清一点。” “妖帅境已经不是战场上的决定力量，妖王的真我境才能真正决定战争的走向。” “可以肯定的一点，人类必然出现了和妖王同等层次的强者，否则不会拖住妖王那么久。” 一只豪猪妖帅站起身，一脸不耐烦。 “你到底想说什么，要是没办法，我们就把东西分了，各回各家。” “我看，这仗也打得没什么意思，再怎么打，我们都打不出成果，只是徒劳增加儿郎们的伤亡。” “要我说，妖王胜了，妖王一个人就能把人类清除，要人类胜了，咱也不够人家砍的。” “现在低调一点，人类强者说不定还会看在人类伤亡不大的情况下，给咱留条根呢。” 众妖脸色有些不好看，豪猪妖帅说的难听，却也是事实，然而最难让人接受的，偏偏就是事实。 姬将军双手虚摆，示意大家安静下来。 “指望敌人的仁慈，是对所有儿郎们的不负责任。” “但我们也没必要现在拼命，大家可以组织队伍，轮换着上战场。” “既然不能打出决定性战果，我们就练练兵。” “这么好的机会，以后可不多。” 众妖又开始议论起来，探讨战争的走向。 ... 长城指挥部，方总左袖空荡荡的，右腿自膝盖以下消失不见。 对他来说，断肢重生只是寻常，然而伤口处缠绕的缕缕法则之力，让他的每次尝试都无功而返，但这不影响他继续战斗。 只要还没死，就不算伤亡。 “方总，妖兽转换战略了！” 一个缺了半条手臂的文员递过来一份情报，方总简单扫了眼，就打开玄天镜查看起来，随着妖兽的布阵慢慢探查清楚，方总刀刻般坚硬的脸庞也柔和了一些。 “这是好事，帮助我们拖延了时间，我们还能坚持，只希望后方的人走的越远越好。” ... 听道圣院。 起源之神静静地感受着天地间的波动，待到一切平息下来，才缓缓开口。 “有之神？” 一团青色的光晕之中，传出青龙王的声音。 “你是起源之神，我是有之神。” “我存在在你的存在，你也存在在我的存在！” 第141章 新的真我境 待到青光散去，青龙王也消失无踪。 然而赵阳能够感受到，青龙王并没有消失。 他一直在这里！ 这种消失和身体被斩杀的消失不同。 赵阳仔细感悟，终于对青龙王的状态有了更加清晰的认知。 身体被斩杀后，除了在天地间的烙印，真我境在世界上并没有任何痕迹。 而此时的青龙王，忽略掉天地间的烙印，赵阳在一切感知范围内，都感受到了青龙王的存在。 仿佛他就是这天，就是这地，就是这天地间所存在的万物。 赵阳有种错觉，似乎自己已经被青龙王包围了，但自己好像也把青龙王包围了。 他知道，这不是错觉。 在他这个境界，冥冥中的灵觉是一种比五官还要准确的感知手段，没有心血来潮，有的只是天地对他的反馈。 小院中，众人的感觉就恐怖多了。 他们不是真我境，感知远远比不上赵阳，但人人都有的莫名直觉告诉他们，这个世界不一样了。 曹华强凝神看向小院外的一颗石头，那是之前起源之神吸收走后留下的碎石。 大概只有三米大小，放在平时他都不会多看一眼，这样的石头对他来说，轻而易举就能摧毁。 然而此刻，他竟有种看着青龙王的错觉。 不是青龙王藏身在石头之中，而是青龙王变成了石头，或者说石头是青龙王。 他看向石头旁的泥土，一坨坨土块，竟都有种面对青龙王的错觉。 曹华强望天，小院的天空被两层透明光罩笼罩，光罩并没有随着青龙王的消失而消失。 院子中的一切无论山还是泥土，和以前没有什么区别，若是和外界的山石泥土做对比，尽管外表没有什么不同，但曹华强就是能感受到，两者不同。 到底哪里不同，他说不上来。 就像晚上睡觉做了一个梦，白天醒来，只记得曾经做过梦的大概，但具体发生了什么，细节是什么，完全记不起来，好像被什么遮挡住，让他看不清楚。 心中一动，曹华强从院子里捡起一块石头，用力扔出了小院。 石头穿过小院的刹那，他感觉到石头发生了莫名的变化，只是他看不出来。 最前方的苏晨心中一动，来到小院门口，将右手缓缓伸出护罩之外。 指尖刚探出护罩，苏晨就感觉到明显不同。 护罩之外的指尖，仿佛多了什么东西，又好像没有，和护罩之内的手指相比，这种感觉尤为明显，即便察觉不出多了什么，但也知道多了某些东西。 苏晨缓缓把指尖收回，那种莫名的东西却没有消除，只是静默下来，这是小院护罩的效果，若是走出小院，只怕那种东西瞬间就会传遍全身。 没有多想，苏晨意念一动，伸出护罩外的指尖折断，再一挥手，就将之送到了护罩外。 飞出去的指尖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只是化作法则和能量消失。 “我现在，已经和他们差了那么多么？” 苏晨心念闪动，已经察觉到自己的弱小。 “我的道是什么？” “又该凝聚什么样的道种？” “圆满级道种需要十二万九千六百法则，若非天地膨胀，世界等级升高，只怕一举一动都要毁灭世界。” “我还差的很多啊！” ... “咔嚓！” 天空上，像是什么裂开的声音。 一股莫测的气息从裂缝中传到外界。 “嘭！” 一种类似于玻璃破碎的声音响起，那股莫测的气息瞬间涨到最大。 天地间忽然刮起了大风，一道道漆黑的裂缝突然出现在高空，那是风吹裂的空间。 赵阳和青龙王看向气息传来的方向。 是甲一。 他的身后，跟着一个黑衣女子。 赵阳凝神望去，脸色有些复杂。 不只有身份转换的差别，关键甲一的境界还比他高了一阶。 黑衣女子看到赵阳，下意识就想飞过来，却被甲一拦住。 赵阳心绪更复杂了。 “恭喜你，甲一，你走出了自己的路。” 赵阳的声音并不大，然而甲一却听得清清楚楚，他的眼中有激动，有怀念，也有释然。 他遥遥对着赵阳行了一个古礼，冰冷的气质似乎也温暖了很多。 “甲一，多谢起源之神化身的传道之恩！” 赵阳抬起手，想像以前一样将他扶起来，但抬起手之后，却怎么也伸不出去。 他毕竟不是曾经的张家大公子！ 对他来说，那只是他一千多世里普通的一世，对甲一他们来说，张家大公子却是他们的全部。 两者之间，重视的态度截然不同，他没有资格承受那么重的期望。 “不用客气，相遇一场，也是缘分，你能走出自己的路，靠的是你自己。” 甲一微微一笑，“起源之神不必介怀。” “大哥是大哥，你是你。” “大哥没能在当时觉醒真我，是大哥的运气不好，现在，你是起源之神。” “他是你，你不是他。” 甲七在甲一后面一脸焦急，似乎很想说什么，然而她被甲一隔离在保护罩中，一切都传不出去。 她并没有突破真我，真身出现在战场，两个真我境的气息辐射，只怕瞬息就会扭曲畸变。 青龙王苦笑一声，“我就知道会有这种情况。” 甲一看向青龙王，脸上难得露出温和的笑容。 在青龙王解封自身，将道种的气息展露在天地间的时候，围殴甲一的所有青龙王境界跟着提升，甲一也自动提升，很快就提升到了真我之上的巅峰境界。 同样是量的积累，甲一的境界更高，实力增长的最大，自然能轻松压制现在被牵扯精力的青龙王。 青龙王布置的围攻大阵，还有隔绝甲一的大阵也被甲一轻松破开，甲一再次见到了外面的世界。 看到赵阳的刹那，他的法则领悟数量自动提升，现在整体实力已经超过了两人。 尽管因为缺乏真我，以及实力暴涨带来的掌控力下降，他并不能完全发挥出真我之上巅峰的实力，但他能压制两人的任何一人。 或许不能打败，但纠缠已经很令人头疼。 赵阳看向青龙王，朗声道：“龙王，事已至此，你已经无法越过我们把人类灭掉，此时不收手，更待何时？” 青龙王脸色有些不好看，以他的实力，他可以瞬间灭掉所有人类，但这有什么意义呢？ 起源之神的实力和他相仿，他也可以瞬间灭掉所有妖兽，神秘古人的实力更强了，青龙王一个人能挡住几个？ “我还是认为我的看法是正确的，腐朽的就该被挖去。” “你们实力更强，但我也可以拖住你们二人，妖兽自然会把人类灭亡。” 赵阳眉头一凝，“你还是不肯退兵？” 青龙王脸色平静，“我想试试！” “轰！” “轰！”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先后爆发出两股真我境的气息。 青龙王脸色难看，他轻易就能分辨出，这是两个人类的气息。 新晋的真我境，是人类！ 第142章 妥协 “哈哈，钱塘江上潮信来，今日方知我是我！” “这么重要的时候，怎么能缺了我呢？” 一道长帆突然自虚空凝聚而出，上书七个大字“全知全能许大仙。” 紧接着一个黄袍算命先生打扮的年轻人浮现而出。 年轻人向几人见了个礼，一脸和善。 “在下许三帆，见过各位朋友！” 赵阳和青龙王连忙还礼，几人都是真我境，并不存在高低之分，或许会有修为的差别，但那只是走的远近而已。 突破真我境，已经决定了未来成就不会低，大家都是同路人，没有什么过节，自然不会平白得罪另一个真我境。 甲一只是盯着许三帆看，等到自身法则数量又上涨了一些，见许三帆看过来，淡淡的说道：“甲一。” 赵阳解释道：“甲一就是这个性子，朋友不要见怪。” “在下韩飞羽，见过各位朋友！”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突然传到众人附近，几人循声望去，却什么也看不到。 白茫茫的空中，除了甲一境界飙升时刮出的空间裂缝，余下空荡荡的一片。 “各位朋友请见谅，我的道有些特殊，大家是看不到我的。” 赵阳和青龙王皱眉，仔细查找起来。 许三帆心中一动，一下子嗅到了同类的气息。 海上战场，围棋空间。 许凡还在和蓝鲸王下围棋。 一颗白子小世界中，许一帆抽出一本《许氏算数》，开始默默推算起来。 突然，许一帆眉头一皱，感觉事情并不简单。 他竟没有算到韩飞羽任何信息。 “许二帆，许四帆，许五帆，助我一臂之力。” 另外三颗白子内世界中，三个许凡神色肃穆，各自掏出一本《许氏算数》，开始默默推算起来。 ... 神秘的异空间中，一间大仓库静静伫立。 仓库内部，陈墨忽然眉头一皱，他感觉到自己用来屏蔽自身信息的第三十二万件宝贝被触动了。 有人在推算他的信息！ 陈墨心中一凛，立刻掏出新赋予自由熟练度的遮蔽宝贝，加固起了自己的隐身手段。 “没想到，刚突破真我境，只是说了句话，就被人惦记上。” “我还是太弱，距离凝聚道种还差一些。” “等到这次和那几个交流结束，没有大事，绝不冒头。” “一个韩飞羽还不够，得再弄出几个化身来。” ... 外界，青龙王看向赵阳，赵阳轻轻摇头。 两人又看向甲一。 甲一回过头来，眼中的光芒逐渐消散，也摇了摇头。 三人看向许三帆。 许三帆的身体突然炸开，巨大的能量来不及消散，落到大地上化为一座座巨大的山脉，山上绿树成荫，花草成林，好一片自然景象。 三人没有惊奇，只是静静等待。 没多久，新的许三帆凝聚而出，只是脸上有些晦气。 “那家伙是个狠人，我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正准备追过去，结果被一群宝物反噬了。” 三人脸色一肃，顿时对许三帆刮目相看起来。 他们三人查遍整个太阳系，都找不到神秘人的蛛丝马迹，许三帆竟然能找到神秘人的踪迹。 赵阳心中暗暗竖起了大拇指，心里琢磨，下一次模拟要学点有用的寻人技巧。 青龙王心情就复杂了，十分担心眼前这个人像他一样，是个偷偷隐藏的道种真我境，若是一个不备，只怕要被阴。 甲一眼中又冒起了金光，想再观察观察许三帆，把他的特殊本事也搞过来。 许三帆心中一咯噔，“糟了，刚突破真我就飘了，还得像隐身的这位前辈学习啊。” 他连忙转移众人的注意力。 “这位朋友，既然来了，就一起吧！” “好的，谢谢！” 声音在许三帆身边响起，许三帆立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是吓的，是麻了。 青龙王心中叹息，“此人定然也拥有极其珍贵的宝物，才能如此近身而不被发现。” “妖兽未来，难！难！难！” 赵阳轻轻跺脚，一座一万里方圆的岛屿凭空凝聚而出。 岛屿悬浮在天空，岛上峰峦叠嶂，气象万千。 岛屿中心，是一张圆桌。 圆桌周围，摆放着六张石凳。 “诸位，请！” “请！” “...” 几人相继落座，赵阳嘴唇微动。 下一刻，苏晨身形凝聚而出，坐到了第五张凳子上。 五人看向最后一张石凳。 “大家不必担心，我已经入座。” 空气中传来那道熟悉的声音，赵阳几人微微点头。 苏晨作为最弱的人，成为了主持人。 “龙王，你愿意退兵否？” 青龙王摇摇头，又点点头，没有人能明白青龙王内心此刻的想法。 苏晨却能理解一些。 “那请龙王说出解决方式。” 青龙王环视一周，脸色沉重。 “现在我阻止不了你们，我本应该立刻退兵，但我还想最后尝试一下。” 苏晨没有阻止，其余几人也没有出声。 青龙王沉吟了一下，便道：“旧时代的余毒应该被拔除，各位同意吗？” 没有人回答，沉默已经是最好的回答。 青龙王顿了一下，“众生皆苦，唯有自渡，不成真我，终是泡影，各位同意吗？” 依旧没有人吭声，但青龙王没有一丝乐观的想法。 所有人都知道，新时代对所有生灵都是好事，但若是掌握了决定权的生灵成了腐朽的一方？ 那一方还是人类呢？ 青龙王很清楚这里面的道理，一个穷人很愿意捐款一个亿，却不愿意捐出一万块，那是在要他的命，因为他真有一万块。 一个富人有一个亿，但他不愿意捐出一万块，那是在要他的命，没有了抵税等种种好处，精明的富人一百块也要斤斤计较，因为他信奉利益的交换，没有利益的事，他不会做。 任何人都深明大义，除了在涉及到他的时候。 人类强者也知道新时代、新开始的好处，但如果代价是灭亡人类，人类绝对不会同意，那是在要他的命。 青龙王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以十年为期限，人类要在十年内出现一个真我境，证明人类还有改造的机会。” “当前已经出现的真我境不算，我大致能猜出你们成就真我境的原因。” “我先声明一点，同样类型的真我境不算在其中，因为那样的真我境代表不了人类。” 青龙王说完就坐下了，他没有说结果，但所有人都明白他的意思。 苏晨先开口了，“十年是不是太短了，人类的新生儿都还来不及长大，我认为最少应该五十年。” 青龙王没有起身，眼睛微闭，“现存的人类，基本都开始修炼。” “最少也能活几百上千年，一般的天才就能活几十万年。” “争论时间没有意义，他们需要证明的不是他们自己，而是人类文明还能不能创新，还能不能发展，能不能与时俱进。” “十年，已经够了。” 第143章 提议 没有人反对，苏晨想说点什么，最后还是没有开口。 十年的时间，十几亿人，这个时间已经很宽容了。 苏晨虽然谈不上对人类很有信心，但出现一两个妖孽应该不难。 “最后一个问题。” “双方的争端问题。” 苏晨提出了最关键的部分，然而青龙王却不在意。 “妖兽退兵，十年内不再掀起大的战争。” 考虑了一下，青龙王又补充道：“如果人类觉得实力强大了，尽管可以出兵，真我境以及真仙不得参与战争，余下的随意。” 苏晨心中一震，明白了青龙王的意思。 “双方的外交问题？” 青龙王摆摆手，“妖兽各部族的事，我不插手，如何选择，是他们的事，你们人类怎么选，也是你们的事。” 苏晨明白了青龙王的想法。 不管人类怎么做，妖兽都不在意，青龙王无法灭掉人类，就退一步把人类当作了磨刀石。 赵阳和许凡甲一几人全程不说话，只当个见证人。 苏晨和青龙王就双方关系的战略性、全局性、以及事关全球问题的发展问题深入交流，最后又在关于太阳系开发领域的事物展开了磋商，就太阳系数十亿行星的归属问题交换了意见。 最终达成了双方都满意的成果，为双方以后的发展指明了方向，双方承诺，会在落实这次交谈的共识基础上，及时跟进和推动世界达成新局面，实现双方共同的愿望。 和苏晨交流完之后，青龙王又看向了几人，主要是看向甲一和赵阳。 甲一虽然因为没有觉醒真我的原因，无法发挥出真我之上的实力，但硬实力不容忽视，真要发疯，现在能级提升的太阳系都不够他一只手指头戳。 而赵阳，青龙王忌惮他凝聚的道种，起源道种太过诡异，防不胜防，只要他愿意，整个世界都不够他祸害。 甲一和赵阳也看向了青龙王。 和青龙王忌惮他们一样，他们也忌惮青龙王。 双方对视了好一会，青龙王敲了敲桌子。 “真我境破坏力太大，特别是凝聚道种之后，动辄抹杀一个星系，太阳系虽然行星多，生命星球也多，但经不起祸害，我认为，应该制定一个共同的守则，约束所有真我境之上的强者。” “强大来源于弱小，想要走的更远，就要学会保护弱小的生灵。” 赵阳沉思，“真我不死，真我莫测” “如何约束所有真我境。” 青龙王皱眉，看向赵阳。 “我需要你的帮助。” 赵阳颔首，“请说。” 青龙王自信一笑，“我凝聚了有之道种。” “何谓有，有是有，无也是有。” “存在是有，不存在也是有。” “能证是有，不能证也是有。” “物质存在是有，精神存在也是有。” “而你，是起源！” 赵阳眉头一扬，“起源，也是终结。” “你想这样做？” 青龙王微微一笑，反问道：“这样不好吗？” “若是我突破真我，成就道源，自然没有这么麻烦。” 赵阳点头，“真我境的界定，不应该只是真我境。” “其他修炼体系达到和真我境同等的境界，都必须收到约束。” “真仙、真神等等，但若只是越级爆发的实力达到真仙境，应不受限制。” “限制，是为了让更多的人突破真我境，而不是为限制而限制。” 青龙王表示赞同，此时甲一说话了。 “真我境之上还有很长的路，不能因为限制，而阻碍了真我境的后续修炼。” “虽然真我境对外界修炼环境要求不大，在无魔绝灵环境也可以修行，但其他体系不能忽视。” “能突破真我的生灵，相对于亿亿万兆众生来说，只是很少的一部分。” “像我一样走出自己道路的人，也应该有他们的机会。” “亿万兆众生，也应该容忍他们选择。” “他们会对外界有要求，有战斗的需要，若要限制真我境的力量，必须要为他们找到一个合适的环境。” 甲一的话说完，青龙王皱眉叹息，赵阳倒是跟着点头。 “战斗，是一种很好的修炼方法，不只是其他修炼体系，我们也能在战斗中快速掌握自身领悟的法则。” 青龙王沉思，开始思考如何解决这个问题。 “外星怎么样，太阳系数十亿颗行星，最大的木星，现在表面积已经达到了六百多万亿平方公里，应该足够真仙境全力战斗了。” “真仙境以上的道场就布置在外星，地球上不许真仙境以上的强者出手。” 赵阳轻轻摇头，“不够！” “就像我们之前的切磋一样，只能点到为止，不敢全力出手。” “太阳系太小了！” 青龙王叹了口气，“没有其他办法，即便我们突破道源境，太阳系再次扩大十倍，对道源强者来说依然太小。” “但就算是全宇宙，对道源境来说依旧很小。” “我们再找，也找不到能让真我境全力出手的地方。” “法相期已经能在宇宙中流浪，通神境已经能改变地表，法则境强者全力出手能够破灭普通行星，法则霸主动辄修改参数，捏造星球。” “太阳系对他们来说都很小，何况是我们呢？” 赵阳忽然看了看在座的几人，不确定的说道：“我有一个想法，你们看怎么样。” “既然现实世界已经不够折腾了，那就去虚幻世界折腾？” 青龙王眉头一扬，“你是说，古老的元宇宙？” 赵阳笑道：“元宇宙太粗糙，经不起推敲，我们需要一个无限真实的世界。” 青龙王若有所思，“你是说？” 赵阳肯定的点点头，两人一起看向甲一。 甲一看着两人，“你们有什么想法就说，需要我出手就会出手。” 赵阳看向青龙王，“你向他们说说你的道种吧，给他们说清楚，他们才知道该如何配合。” 青龙王也不推辞，微微一笑。 “我凝聚的有之道种，是一种广义的存在道种。” “什么是存在，能够证明存在的存在，就是存在！” “比如物质，比如小说，比如勾股定律，比如万有引力。” “精神、能量，是一种存在。” “文明、文化、传说、幻想、情绪也是一种存在。” “只要存在，就是我！” “我化存在，存在化我！” “存在之地，即是我的身体。” “在我凝聚道种之后，我发现了一处不同于现实世界的地方，那里，好像是现实的反面。” 第144章 世界的一面 甲一许三帆苏晨几人震动！ 现实世界竟然还有反面？ 这听起来简直破碎三观，但他们毕竟不是普通人，很快就接受了这个事实。 甲一有些羡慕，他走的道是唯一真性，万物皆虚，不是走真我之道。 没办法像真我体系那样，凝聚道种，清晰的洞察世界，走出各具特色的道路，只能不断拔高自己道的高度，或许到了一定高度，他也会发现世界的另一面。 “那是一个怎样的世界？” 青龙王脸上露出回忆之色，“那是一个难以形容的世界。” “或者说，那是一个本不应该存在的世界。” “它不像现实世界那样，具备严密的法则构造，具备真实不虚的物质存在，但却包罗万象，各种现实中难以想象的东西，都能在那里看到。” “似乎，那里应该是更高维的世界。” “它天然就生活在人们的精神烙印中，只要还有人记得那个世界的大致情况，它永远不会毁灭。” “因为毁灭的只是他的躯壳，他的本质不变，新的世界，会重新从废墟中孕育而出。” 甲一若有所思，“听起来很像我曾经研究世界时，编织出的小世界。” “一样的法则不全，包罗万象，拥有现实世界难以想象的存在。” “那或许，是世界起源之地。” 说到这里，甲一看向赵阳。 赵阳微微一笑，没有否认。 “我凝聚了起源道种，对于一切的起源都有天生的感应。” “在我的感应中，世界无时无刻不在产生，也无时无刻不在消失。” “世界必然不会那么脆弱，所以我意念去探索过。” “结果并没有出乎我的意料，我们现实的一瞬间，那里的世界中，可能已经过去了亿万年。” “那些世界并不脆弱，只是时间太快，在我们的观察中，才表现得像是梦幻泡影。” 苏晨心中一动，想到了某种可能，但碍于青龙王在，强行忍住了心中的想法，换了个话题。 “你们的意思是，打通现实世界和那些世界的通道，让强者们前往那些世界，尽情绽放他们的战斗力，促进他们的修为提升？” 甲一不解，“那些世界法则不全，世界强度远远比不上地球，更比不上现在已经升华过的太阳系。” “太阳系都不能让他们全力战斗，那些世界应该也不行吧？” 赵阳露出神秘的笑容，“那些世界当然不行，所以我们需要先改造一下。” 甲一更疑惑了，“如果我们只是开辟世界，填充到那些世界中，那些世界或许会完善很多，但我们领悟的十几万种法则都只是法则皮毛。” “天地间一条完整的大道有十二万九千六百条法则，每条法则又有无法计量的关联法则，这些关联法则，天地间无时无刻不在产生。” “关联法则和法则混合在一起，都是真的法则，只有不断尝试中找出大道法则，将之不断重复组合，只有得到唯一的那个组合方案所需的法则，才算得道。” “我们想领悟一条完整的大道基本不可能，更不用说天地间那么多条大道，除非我们强大到能超脱这个世界。” “才能创造出比现实强大的世界！” 青龙王赞同的点头，但也摇了摇头。 “我们确实想让大家开辟一些世界，将之融合到我们确定的虚幻世界中，增加它的真实度。” “这方面，诸天体系的天仙境界很有参考价值，那种阳神小世界虽小，法则也不全，但能够从虚空中凝聚能量，甚至凝聚世界本源。” “那是一种真正的世界，不是我们随手开辟的空间洞天福地之类的东西，这种世界才是虚幻世界最好的材料。” 说到这里，青龙王心念一动，一个虚幻的顾延从他的记忆中走出，逐渐凝实到常人大小。 顾延双眼紧闭，似乎对外界一无所知，等到完全凝实后，顾延睁开眼睛，看清周围的情况后，眼中满是惊骇。 “怎么回事，我不是在听道小院中吗？” 青龙王对这个韭菜很有好感，解释道：“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 “静下心来，好好感受一下。” 顾延连忙走到苏晨旁边，才勉强放下心来，开始静心感受。 “这...” 顾延神色惊疑不定，看着苏晨，又看向青龙王。 在他的感应中，此时的他出现了两个视角。 一个顾延还在听道圣院中，此时他也感受到了这边顾延的情况。 顾延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将自己命名顾延二号，小院中的命名为顾延一号，开始仔细分析起了两者的不同。 肉身、精神、真灵、修为、天仙的世界之力、阳神小世界，一一对比，果然发现了不同的地方。 相比顾延一号，他的修为掌控得更深，精气神更圆融，仿佛脱去了一层面纱，对世界的更亲近了一些。 而顾延一号，似乎与天地有些不融洽？ 顾延二号心中疑惑，但还是逞强道：“龙王，看来你的修为不到家，我和小院中的顾延，差别不小啊。” 青龙王看向赵阳，努了努嘴。 赵阳会意，这种事，还是他来说更好一点。 “仙，你可以尝试呼唤一下你的金手指。” “轰！” 仿佛晴天霹雳，顾延二号心神巨震。 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感受突然涌上心间。 就像从小时候藏到大，小心翼翼从来没有告诉过别人的秘密，突然在某一天被人当众说了出来。 无助、彷徨、呐喊、杀意、羞愤、仇恨...顾延从来没有体会过这么复杂的感受。 但毕竟是仙，他完美控制了自己的表情，很快就逼迫心里镇定下来。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赵阳露出理解的笑容，“谨慎是对的，我曾经也有过这个阶段。” 顾延二号勉强笑了笑，“抱歉，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是古老时代的网络小说吗？” 赵阳双手一摊，无奈笑道：“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们对你的金手指不是很感兴趣，或者说，系统？” 顾延二号心脏突然一顿，下一刻就要急速跳动，但他很快控制住自己的身体，不露出任何异常，一副调笑的样子。 “系统？这东西，我学过。” “是不是循环系统、呼吸系统、消化系统、泌尿系统、神经系统、免疫系统？” “我有六大系统，你说的是哪一个？” 赵阳轻笑着摇头，提醒道：“你感觉不到，你和小院中的自己。” “有什么不同吗？” 第145章 顾延一号 顾延二号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是一沉。 不管他是否愿意，他都必须承认，起源之神知道他有一个金手指，甚至猜到了是系统。 形势比人强，他的实力远远弱于起源之神，起源之神认定了他有一个金手指，他没有也必须有，更何况，他真的有！ 赵阳见“仙”陷入沉默，心念一转，就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他没有再劝，而是从体内拿出一个金色的小光球。 “金手指，我也有！” 顾延二号心里一紧，他竟在那颗金色小光球上感受到系统的气息！ 起源之神，也有系统！ “系统？” 顾延二号心里呼唤系统，然而却没有传来系统的回应，顾延二号闭目感应，联系到小院中的顾延一号。 ... 听道小院中，顾延一号心情沉重。 顾延二号那边情况传回来后，他的心情就越来越糟糕。 他从未对任何人说过系统的秘密，但系统就是被人知道，系统肯定不会把自己的踪迹暴露出去，这只能说明，别人有某种未知的手段，确认了他身怀系统。 当然，也有可能，别人仅仅通过猜测就知道他有系统。 这是一个可怕的猜测，说明有人见过至少一个系统，才能肯定另一个系统的存在。 就像以前人类不认为地球之外有外星人，但发现了第一例外星人的踪迹后，人类百分百能确定世界上存在第二种，甚至第三种外星人。 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有三就有了无数。 这时，一种奇妙的感应传来，仿佛他开了第二视角，看到了另一个方向的风景。 是顾延二号第二次传来的信息。 顾延一号心底震动，起源之神果然猜到他有金手指，还试探的问出了系统。 更令他震惊的是，起源之神也有金手指！ 这严重击碎了他的三观！ 到底是世界不正常？还是他自己不正常？ 有一有二，顾延二号很自然就怀疑起了其他强者，是否他们也有金手指？ 系统是不是唯一？ 古老网络小说中，一个世界不是只有一个金手指吗？ 主角得之就可以称霸世界，予取予求，从此走向人生巅峰。 顾延一号也明白了顾延二号的意思，他并不抗拒。 “系统？” “宿主，你好，需要什么服务？” 顾延一号强行压住心中波澜，和青龙王对抗的经验，让他此时从容很多。 “系统，我没有枪神点，你能让我变成强者吗？” “请宿主冷静，世界上没有不劳而获的东西，想得到，需要先付出，宿主想变得更强，请获取更多枪神点。” 顾延一号身体一震，瞬间清醒许多。 是啊！世界没有不劳而获的东西，他凭什么可以心安理得享受系统的服务呢？ 这么一个简单的道理，小时候老师就讲过，当时他听一遍就记在了心里，反而感觉老师不断强调这点，十分多余。 总是抱怨有些同学脑瓜子不灵活，这么简单的道理都听不明白，害得老师不断重复，也害了他这样的聪明人。 老是听这种简单的道理，对他这种聪明人来说，简直是天大的折磨！ 顾延斩去多余的情绪，只保留最清醒的头脑，瞬间就明白自己身上的情况。 阵阵感悟涌上心间。 他并不是不知道其中的风险，只是和风险对比，收益实在太大，蒙蔽了他的双眼，让他像个赌徒，堵上了自己的一切。 他的资质太差，没有外力帮助，只会庸庸碌碌过一生，死的无声无息。 现在，他早已风光过，潇洒过，即便现在死了，似乎也没有什么遗憾？ 真的没有吗？ 顾延一号很想告诉自己，他已经没有遗憾了！ 然而他的内心告诉他，他不甘心！ 就像古老时代，普通人月薪三千，梦想就是月入一万，哪怕付出沉重的代价！ 但当他月入一万后，欣赏到了月入一万的风景，享受过这个层次的风光，再让他失去一切，他会比以前更不甘心。 他想要月入十万，月入百万，月入千万，他还想更多。 顾延一号很清楚自己的状态，也知道自己这样想不应该，享受过了，就该付出代价，有得有失，这是天地至理！ 但，他不甘心！ 人性，不就是这样的吗？ 顾延一号比任何时候都看得清楚，人类和所有生灵不一样，也许青龙王是对的！ 他想要的，就是不再失去！ 他向往的自由，就是不再有任何人，可以从他手里夺走任何东西！ 顾延一号不认为自己贪婪，他的东西，就应该是他的，他不愿意，他的就永远是他的！ 他想要的，就会想办法得到。 人生，不应该是舍得，应该只有得，不需要舍！ 不需要的东西，不用舍，是扔！ 不需要用舍得来美化物质极度丰富的人，也不需要用得丢来丑化物质贫瘠的人，两者并没有什么本质上的不同，都是为了追求更丰富的物质储备，为了得到更多！ 顾延一号看清了自己的内心，他很清楚自己要什么。 但现在，系统已经开始收回他的投资了！ 它，要宿主付出代价！ 系统不是人，但它也想要更多，没有谁不想要更多。 顾延一号很清晰的记得顾延二号的感觉，那种和天地一体、与自然相生、和谐圆融的感觉，他好像从来没有体会过，是他真的天资愚钝吗？ 法相期后，身体资质已经不重要了，靠的是悟性，对天地大道的认知，是对法则的灵敏，他已经天仙了，为什么依旧和以前一样，甚至还不如以前。 “呵呵...” 顾延一号忽然笑出声，笑的有些凄凉。 “原来，我早已不是我，我所做的一切，只是徒劳。” “我不是我的主人，我只是我的过客。” “我，早已身陷囫囵不自知，反而认为自己逍遥自得，快意人生。” “好手段啊，最后竟然让我自己承认，有得必有失，让我心甘情愿奉献出我的一切！” “与神同行，必为神同化。” 顾延一号收拾好情绪，忽然低声问道：“系统，你认为我猜的还有那里不对吗？” “叮！请宿主不要胡思乱想，系统与宿主是共生关系，系统与宿主各取所需，互不干扰，互利共赢。” 顾延一号低沉道：“真的是这样吗？” “叮！宿主可以理解为投资和创业的关系，合作发展，互利共赢，宿主的能级太低，你需要的一切只是系统活动的副产物，对系统并没有价值，宿主活动的副产物对宿主没有价值，却是系统需要的东西。” 顾延一号面无表情，“创业者成了资本，就成了投资者眼馋的东西，现在的我对系统没有价值，不代表将来的我对系统没有价值。” 第146章 自废墟中走出 “越是强大，对世界的开发就越彻底。” “仅仅现在的我，一颗石头都对我有价值。” “可以分解能量，可以分解法则，可以探寻世界本质。” “单单一颗石头，足以我生存上千年。” “你怎么会说，有东西是无用的呢？” “叮！宿主权限过低，请获取更多权限！” 顾延一号失笑出声，他已经懒得控制自己的情绪，或许在系统看来，他只是一只蝼蚁，蝼蚁也能翻天？ 就像此时的他一样，作为天仙境高手，一个法则境蝼蚁想要挑战他，他也不会放在心上，弹指可灭的蝼蚁，不值得他费心。 “系统，你在我体内吗？” “叮！宿主权限过低，请获取更多权限！” “系统，你在我的哪里？” “叮！宿主权限过低，请获取更多权限！” “系统，你真的绑定了我吗？” “叮！系统与宿主的真灵绑定，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系统，我的真灵泯灭，你会怎么样？” “叮！有系统保护，宿主的真灵如同不灭灵光，永不磨损，安全可以放心。” 顾延一号冷静下来，沉默半晌，说道：“在古老时代，老板也和工人说，他们是共生关系，老板和工人平等。” “实际上，老板总能骑到所有人头上。” “后来，时代发展，老板更有能力了，他不仅看上普通人的生产力，还看上普通人的剩余生产力，甚至看上了普通人的一切。” “老板对普通人很大方，因为对老板来说，普通人的一切，都是他的。” “没有什么是废物，只是曾经无法使用。” “系统，你说，我好用吗？” “叮！请宿主不要胡思乱想，系统是天地造物，请宿主不要用人类的思维带入。” 顾延一号冷笑一声，“系统，以你的实力，应该可以横行无忌，为什么还要和我绑定，是某种规则，还是不得不如此。” “叮！宿主权限不足，请获取更多权限。” “系统，这片天地，还有你忌惮的东西吗？” 话刚问出，顾延一号忽然感觉自己被禁锢了，身体、意识、精神、灵魂、阳神天道、真灵都定住了。 仿佛他只是一个局外人。 这里的一切都和他无关，他只是个看客。 顾延一号看着“顾延”重新走回小院中，进入人群，和以前没有什么不同。 张欣怡在和李欢讨论天上浮空岛的变化，李欢似有所觉的看了顾延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没有多想，继续和张欣怡讨论起来。 顾延一号仿佛幽灵，游离在世界之外，看着“顾延”和众人有说有笑，没有人能发现“顾延”的异常，没有人会认为“顾延”不对。 顾延一号想挣扎，但他的周围尽是黑暗，他曾经引以为傲的天仙修为，此刻成了“顾延”的骄傲，他想指挥阳神，但平时如臂指使的阳神，此刻对他不理不睬。 顾延一号尝试联系肉身、精神、灵魂、真灵，都失败了。 “我不是我！” “我不是顾延！” “顾延不是我！” 黑暗在不断膨胀，顾延一号有了窒息的感觉，他似乎要被这个身体当成废渣消灭。 顾延一号看向无尽黑暗，那里即将是他的归宿。 “这是‘顾延’第一次来这里吗？” “还是说，‘顾延’早已来过此地，真的‘顾延’已经沉沦，我不是‘顾延’，‘顾延’也不是我。” “系统这么熟练的操作，是一代代‘顾延’的抗争吧！” “那我又是第几代‘顾延’呢？” 顾延一号意识开始低迷，恍惚间，他想到了顾延二号，心里猛然一惊。 “不对，我早就该想到顾延二号了，为什么刚才竟然没有一点反应，以我的意识，第一时间就会向顾延二号那边寻求帮助。” “所以，就连我最后的部分，也是系统控制的一部分吗？” “现在的我，才是清醒的我？” “是降智？是知见障？还是‘我’还不是‘我。’” 顾延一号冷静下来，生死危机逼迫下，他迸发出最后潜力，试图联系顾延二号。 “一定要联系上！” “一定要联系上！” “一定要联系上！” “给我联系上啊！” “为什么？” “我明明清醒过来了，还是联系不上顾延二号？” “是猫戏老鼠？给我最后的希望，又让我陷入绝望？” “顾延一号快要崩溃，但他强行忍住，将充满裂缝的心灵强行聚合在一起。” “我不知以前的‘顾延’是什么样，但我，死也不会让你得逞。” “我会笑着死亡，以顾延的名义！” ... 天空浮岛，六人石桌处。 赵阳看着顾延二号，问道：“你现在试试，还可以联系到另一个顾延吗？” 顾延二号脸色阴沉，最后时刻，顾延一号只传回一个决绝的意志，就再也没有了消息。 过了一段时间，再次联系上顾延一号，但那边传来的消息，一切正常，仿佛之前的一切从未发生过。 他也是‘顾延’，很清楚‘顾延’的性子，或许，事情已经发展到了最糟糕的地步。 顾延二号勉强笑笑，看向青龙王。 “龙王，我想知道，我到底是怎么来的？” “你的实力很强，手段通天，我相信可以制造出生命，但我能感觉到，你对‘顾延’并不是简单的生命制造。” 青龙王睁开眼睛，眼中似有精芒闪过，那是法则的波动。 “人类的宝物太多了，我一直想拿到一个过来研究，我也遇到很多人，但他们的宝物很隐蔽，我一直找不到机会。” “李欢、苏晨、还有一群神出鬼没的家伙，他们的宝物很晦涩，若不亲自接触，我也察觉不到任何异常。” “你不同，我们交手很长时间，我一直在研究你的宝物。” “它也很谨慎，但对一些废物并不在意。” “于是，我收集了很多‘仙’，从这些‘仙’身上获取了很多东西，每一个‘仙’上剩余的废物不多，我也只收集汇总了一份。” 顾延二号死死握紧拳头，额头青筋毕露，显然已经顾不得仪态管理。 “龙王，你和‘仙’的接触最深，你能看出，废物的来源，有多少个？” 青龙王皱眉，仔细回忆起来。 “唔，我不能肯定，因为收集到的‘仙’不多，无法得出肯定答案，但仅仅我收集到的这些，有三十三个。” 顾延二号轻轻闭上眼睛，但脖子上狰狞的青筋，显示出他内心的不平静。 “我，机缘巧合下。” “自废墟中走出的废物。” 第147章 三观破碎 顾延二号忽然想到了什么，问向青龙王，“我不是‘顾延’逸散出来的情绪或念头吗？” “为什么能肯定，我是来自废渣？” 青龙王淡淡一笑，“我本来也不确定，但是从你体内掏出来的阳神小世界，有三十三团比较大的肥料。” “正常修炼，神融天地，逸散出来的念头没有那么奇怪。” “所以就尝试了一下，才有了现在的你。” “若不是刚才谈到阳神小天地的事，我或许也不会尝试这么做。” “一饮一啄，自有天定。” “看来我从你身上得到的东西，比我想象的重要很多。” 顾延二号自嘲一笑，“是啊，你知道的东西，可是号称诸天万界主角救星的金手指啊！” “每个主角称霸诸天的最大倚仗，死也不会暴露出来的秘密。” 顾延二号忽然对赵阳行了一礼，“敢问，起源之神，你是如何脱离系统的？” 赵阳伸手虚扶，笑道：“我并没有和系统闹翻，当我突破真我，系统就绑定不了我，真我圆满，系统连我的真我都无法锁定，自然对我无可奈何。” “我和它友好交流了一下，最后销毁了原来的真灵和生命烙印，重新凝聚身体，当然，我也捏了另一个我给系统做宿主。” “系统可以继续追求它的东西，当然，他炼制不了我做傀儡，只要我愿意，他在傀儡上投入的一切，都会成为我的资粮。” 顾延二号一愣，满脸不解，“真我有那么厉害吗？系统强大，怎么会连真我也无法锁定？” 赵阳摇头一笑，“不突破真我，无法理解真我，即便我和你解释，你也不懂，反而会误导你，只有真我才能理解真我。” “机缘到了，自然就能觉醒真我，机缘不到，只能多做准备，时刻保证自己处于最佳状态，方能在机遇到来时，抓住机遇，突破真我。” “可以告诉你一点，真我并不是一个简单的境界，而是一条道路的初始。” “强大，不一定突破了真我，但突破了真我，必然走向强大。” “系统很强大，很神秘，但没有突破真我，也只是冢中枯骨，虚幻泡沫。” 顾延二号更疑惑了，他右手一招，一股强大的天仙法则浮现而出。 “系统拥有强大的大道法则，并且不止一条，是真与理的体现，即便没有突破真我，也是强者。” 赵阳微笑，“法则是真的吗？大道是真的吗？真与理存在吗？” “这个世界的真理，是下个世界的真理吗？” “真的有放在诸天也通行的真理吗？” “什么是道？道是什么？” “世界规律？世界法则？还是简单的世界定律？” 顾延二号皱眉，有些难以招架。 “世界上没有真理，这是个悖论！” “如果没有真理，那‘世界上没有真理’这个理论本身就是错的。” “世界应该是有真理的，但无法达到，我们只能无限靠近。” “无限接近真理，才能领悟真理的真谛。” “人生就是追逐真理的过程，这也是生命的存在意义。” 赵阳挥手，每人面前出现一个茶杯，热腾腾的茶水冒着茶香，众人的心仿佛也静了下来。 “显然，真理是存在的！” “但无法达到的真理？还是真理吗？” “真理，真就真在它真实不虚，它就在那里，只要愿意，就能达到。” “无法实现的真理，无论怎么追逐，都是错的。” “走向真理的每一步，应该都是对的，每一步都是真理的一部分，只有这样，才能走向最终的真理。” “如果一个真理存在，但无论如何都走不到，那就说明，你走错了。” 顾延二号心里一震，他不禁在心里问自己，“自己真的走错了吗？” 连忙撇开这些让他心神不稳的东西，他又问道：“你说没有放在诸天而通行的真理，道也不是真理，那什么是真理？” 赵阳一脸诧异，“真理就在我们心中，你一直都不知道吗？” 顾延二号忽然激动得浑身颤抖，“你说的，就是真我吗？” 赵阳颔首，“世界一直在变化，大道也不是永恒，古老时代的大道和现在的大道显然不是一回事。” “沧海桑田，法则会腐朽，大道也会消解，曾经被奉为真理的道，它的内容也变了，唯一不变的，大概就是它一直在变吧！” “一直变化的东西，怎么能成为真理呢？怎么能成为衡量的准绳呢？它也在不断进步，不断排除错误，不断追求真理。” “真我体系之外的体系，他们所追逐的真理，真理本身也在追逐真理啊！” 顾延二号心神剧震，仿佛三伏天淋下了一桶冰水，浑身莫名颤抖。 这若是传出去，必是一场诸天震动的大事件。 就像古人见到现代人，必然为现代人的科技发展而惊叹，甚至将现代人的一切奉为真理，是道的体现。 他们将疯狂迷信现在的一切，巴不得将现在的一切全部复制过去。 现代的一言一语，都会成为金科玉律。 逢人便说，“现代人说过...根据现代人说的...” 就如同修行的他们，逢人便说，“你懂什么，这是道...你什么都不懂，就在这里妄言大道...” 殊不知，怀疑大道，本身也是大道的一部分。 完全肯定大道，反而偏离了大道。 但就是这么荒谬的事情，偏偏被无数人奉为金科玉律。 赵阳用一句话肯定了他的猜想。 “大道不足法，天道不足畏，法则不足信。” 顾延二号喃喃道：“难怪你们看不起系统，看不起金手指，真我境再看重系统，那真的是捧着金饭碗要饭。” “那你们为什么，还要领悟法则，还要凝聚大道，还要修行？” “你们已经得到真理，为什么还要追逐这些虚幻的东西？” 青龙王喝了口茶，啧啧称奇。 “人生在世，总需要吃东西。” “这吃东西，就是一个去芜存青的过程。” “人类的实验数据，真正的财富不是最后成功的那一组，而是错误的那一堆。” “世界上那么多大道法则，我们很开心，只需要把他们取来吃了，我们自己就可以得到正确的东西。” “我们可以变得更强，接触更多食物，最后得到更多真理。” “你说的修行，力量，神通这些，只是追逐真理的副产物。” “有没有都没有关系。” “我们需要的话，随时可以创造一堆出来。” 第148章 系统也惧怕的东西 顾延二号难以理解，他以前追求更多的金钱，追求更多的美女，追求更大的权力。 现在，他追求更高的修为，更厉害的神通，更强悍的肉身，更凝实的精神灵魂，更强大的力量。 真理，只是他追求力量的副产物！ 所以，他糊弄了真理，真理也糊弄了他，以至于到头来一场空。 但他不觉得自己有错，如果不追求这些，他连追求真理的资格都没有，也没有现在的风光。 他只是后悔，沉迷于虚幻的追求之中，操纵他的只是低级欲望。 如果他早点醒悟，及时突破真我，系统又能拿他怎么样？ 顾延二号心中不甘，但随即想到，若是他能突破真我，这些只是随手可得的东西，他也不会在意这些东西了。 他看向青龙王，“龙王，你让我出来，希望我做什么？” “我不认为你会什么也不图。” 青龙王放下茶杯，一脸回味，好像真的在回忆喝下的那口好茶。 “我提到小世界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你，于是就顺手提溜出来。” “开辟阳神小世界的方法来自于你，我们要开辟很多阳神小世界，现在我和人类暂时达成合作，也不好随手拿来就用。” “你也算对所有人有功，我帮你凝聚身体，剩下的，就看你们人类能给你什么了。” 顾延二号看向赵阳，“起源之神，你告诉我金手指的事，还提醒我系统的事，应该不是那么简单吧！” “我为人类立过功，我为人类流过血，还为人类死了一次又一次，你们可不能这样对我，我要见张秘书。” 赵阳一脸无语，向苏晨努努嘴。 苏晨嘴角抽搐，把顾延拉到自己身边。 “好了。” “既然把你叫出来，又告诉你这么多，自然不会亏待你。” “况且，开辟阳神小天地的秘法来自于你，你也算是功臣。” “我们不会亏待功臣。” 顾延二号突然嚎啕大哭，一把鼻涕一把泪。 “苏部长，我心里苦啊。” “仙一号大抵要没了，新的‘仙’已经出现，他不会停滞不前，很快，仙三号也要没了。” “我们‘仙’苦啊！” “太苦了！” “请你们，救救我！” 声音撕心裂肺，感天动地，仿佛天地最冤之人。 苏晨眼角也抽搐起来，无奈的看向赵阳。 “咳咳...” 赵阳轻咳两声，示意交给他。 “仙，你别急，我们自然会帮你。” 赵阳又看向苏晨，“听道小院里应该也有一个系统，在小院内，系统应该能发挥出很强的实力。” “似乎是一种奇特的规则。” “不像其它系统，需要附身宿主，才能在宿主的掩饰之下，偷偷摸摸展现实力。” 苏晨脸色复杂，或许，没有人比他更清楚神级讲道系统的来历。 白影苏晨，那个他至今都无法看透的自己。 那一次不仅给他送来了超级推衍系统，也送来了神级讲道系统。 神级讲道系统，本是那个世界李欢的系统，但那个世界太过悲惨，残余的人数不多，是真正的黑暗血时代，很多强者放弃了人类，只有白影苏晨还在坚持。 但在人类真正的灭亡危机下，那个一直仇视人类的男人----李欢，还是站了出来。 走出了全世界最安全的地方，走向了全世界最危险的地方。 详细的战斗情况，因为涉及到真我境，白影苏晨没有给他留下，但他知道，那个世界的李欢最后战死了。 白影苏晨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和神级讲道系统沟通，最终连同超级推衍系统，一起送到了这个世界。 “你们不用担心听道小院的系统，只要你们不伤害李欢，那个系统不会出手。” 赵阳深深的看了苏晨一眼。 “你能确定吗？” 苏晨点点头，“那个系统和我的系统来自同一个人，他已经和两个系统签订了协议，确保按照规则行事，不会做小动作。” 赵阳目光一凝，“真我境之上？” 苏晨轻轻点头，“真我境之上！至于真我之上多少，我也不知道，但我能肯定，是道源之上！” “因为他曾经想告诉我道源的一些信息，只是时间来不及。” 一直默不作声的许三帆直直的看着苏晨，“道源境之上？” 青龙王神色也严肃起来，“现在，你还有办法联系上他吗？” 空中也传来一道变幻莫测的声音，“需要什么功能的宝物，我可以全世界帮你去找。” 苏晨苦笑一声，“他留下的信息中，见面的方式不难，但当时的我很难理解。” “只要我们细心观察世界，在某一天，会有奇特的事情发生，到时候，一切都会清楚。” 甲一敲了敲桌子，问道：“你们的关系怎么样。” “如果可以的话，你们见面的时候，可以让我去见见吗？” 所有人都看向甲一，纷纷对他这个建议表示佩服。 “咳咳...” 赵阳轻咳两声，把大家的注意力集中过来。 “其他的事先不急，解决掉‘仙’的事情，我们再详谈。” “再等下去，‘仙’一号只怕就没了。” 顾延二号感激的看向赵阳，连忙对几人行礼。 赵阳斟酌了一下，问道：“你是想把系统灭掉，还是只想把系统赶出身体，或者想留下系统，继续使用。” 顾延二号一脸懵，对系统都这么随便吗？ 再怎么说，那也是系统啊！ “能介绍一下吗，我听不懂。” 赵阳沉吟一下， “这个世界，有系统也感到畏惧的东西。” “包围太阳系的黑幕，很强大。” “强大到系统，也无法离开。” “据我的模拟器所说，这个黑幕，外界根本看不见。” “外界看到的，只是原始太阳系，小小的太阳，九大行星。” 许三帆也回答道：“我的系统，在我突破真我后，见无法控制我，就想离开我，重新在宇宙中找个新宿主，但被太阳系黑幕挡住。” “据系统所说，那道黑幕很强大，它全力也无法突破。” “黑幕的存在范围，不仅是在现实空间中。” “它曾试图进入虚幻世界离开，但虚幻世界也有一道黑幕。” “它连续升维，一直升到最高维，依然被黑幕挡住无法离开。” “若非进来太阳系很容易，且太阳系的都市社会简单，它当初也不会进入太阳系。” “谁知道，来时好好的，回不去了。” 苏晨诧异的看向许三帆。 “或许这个黑幕的范围超出我们的想象。” 苏晨心底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 “平行世界的太阳系，也被黑幕包裹了！” 第149章 有之神 顾延二号了然，这么多个系统，都对太阳系外的黑幕没有办法。 就是说，太阳系，或者说太阳系周围，存在让系统也感到战栗的东西。 顾延二号突然感觉有些头皮发麻。 他只是想请这群家伙帮他解决系统问题，没想到竟然牵扯到这种顶级强者。 那等层次的战斗，余波都能把他灭了无数次。 赵阳瞥了眼“仙”，笑道：“这就是能消灭系统的东西，只要我们把系统暴露出来，自然会有存在降临，将系统解决。” “但在我的建议中，这是下策，且不说你会失去系统的助力，那等层次的战斗一旦降临太阳系，对所有人来说，都是灭顶之灾。” “届时只怕全世界只剩真我境存在，所以我们都没有选择这个办法。” 几人都点头表示赞同，真我境之后，系统对他们的助力小了很多，但也是一个不错的老师，不把系统的羊毛薅光，怎么能让系统离去呢？ 系统已经无害，还有什么好担心。 赵阳继续解释，“第二种，将系统赶出你的身体。” “赶不出系统，我们就把自己赶出去。” “自己自杀，再重新凝聚身躯，系统重新绑定你的时候，直接威胁系统，把它曝光，自然能逼迫它离开。” “系统未绑定宿主的时候，不敢直接动用力量抹杀你，那是它最弱小的时候，也是唯一能制衡他的机会。” 顾延二号有些迟疑，“系统禁锢了‘仙’的真灵，如同不灭灵光，无人能损，只怕我一露出自杀的念头，‘仙’四号就会出现了。” 赵阳露出神秘的微笑，“只要你愿意，我们有很多方法，只需要将一段信息通过你这边传过去，‘仙’三号接收到就会死。” “系统也挡不住，我说的。” 顾延二号有些惊悚，他无法想象，起源之神到底有什么办法，竟然能强行在系统的保护下杀宿主。 只有苏晨沉默，因为那个世界的李欢，即便真灵有系统保护，也死在了那个世界的青龙王手里。 那世界的青龙王，不知强到了什么程度。 更可怕的是，那个世界的青龙王也找到了他的真我，是一个真我境青龙王。 这份天资，难以想象。 顾延二号轻咳一声，“这应该是中策吧。” “那么留下系统继续使用，应该就是上策了吧。” 赵阳有些遗憾的摇摇头，他其实挺想试试在系统的眼皮子底下杀宿主，要是能成功，他的一些推测就可以证实，修为能更进一步。 “想留下系统继续使用，就需要和系统沟通，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让系统明白他奈何不了你，自然会选择合作。” 顾延二号一脸惊讶，这可不同于前两种方法，前面两种，都是管杀不管埋，逼迫系统不敢出声。 现在，直接就和系统刚上，还能让系统没有办法，难度大了很多。 但他也不会怀疑他们，若是没有他们的帮助，‘顾延’永远只能是个傀儡，一代代‘顾延’死去，新生的‘顾延’重新走上‘顾延’的道路，填下去的‘顾延’一个又一个，永无止尽，那才是永恒的悲哀。 “我该如何做？” 没有选择，就是做出了选择。 赵阳看向青龙王，示意该他上了。 青龙王也没有推辞，“这种事就交给我吧，我的道种比较擅长这类小事。” 只有赵阳心里鄙夷，“比较擅长，还有擅长，一般擅长，十分擅长，非常擅长...青龙王也不知观测到了谁，已经严重学坏了。” 仿佛感知到了赵阳的心思，青龙王不着痕迹的看了赵阳一眼。 赵阳一本正经的点点头，没办法，强大到一定程度，不说念名字，光是想想都会被感应。 何况青龙王的道种那么特殊，念念不忘，必有回应。 也就赵阳实力不弱，一般的人，光是想想也就罢了，若是引起青龙王的兴趣，只怕他当即就要从那人脑袋里走出来，和那人好好聊聊天。 顾延二号脸色复杂的看着青龙王。 之前，他还和青龙王打得不可开交，甚至，死在青龙王手里无数次，就连最后的生命，也差点陨落在他手中。 然而正是这一系列的死亡，让青龙王发现了他的秘密。 现在，他反而要靠青龙来拯救。 其间的复杂心思，只怕无人能懂。 “多谢龙王帮助。” 青龙王并不在意，开始讲解起来。 “让系统奈何不了你，首先就要让系统宿主奈何不了你。” “天仙境界的宿主能做什么，不过就是一击灭星系的战斗力罢了。” “听起来很唬人，实际上只是被法则操纵的莽夫，不值一提。” “我的办法很简单，让你依附在我的道种之下，接受我的道种庇佑。” “你放心，只是暂时依附，当你找到自己的真我时，自然可以离开。” “你愿意吗？” “我愿意！” 顾延二号没有多说，现在的他没有选择。 生存，还是死亡，这根本就不是问题。 “好！” 青龙王也不废话，见‘仙’答应，直接就动手。 之间他大手一挥，顾延二号感觉自己瞬间化了。 像一缕微风，融入天地间，像一滴雨水，融入大海中，他本就是自然的一部分，现在融入自然，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妥。 时间仿佛慢了下来，但顾延二号清楚，时间没有变慢，只是他变快了。 青龙王挥手的瞬间，他变成了分子，原子，原子核，电子。 仿佛到了另一个维度，他又变成了中子，介子，质子，分子，夸克，前子。 不是简单的变成了一种粒子，而是变成了所有粒子。 还有一些粒子，他不认识，但这些粒子真实存在。 整个太阳系，仿佛都在他的怀里，组成物质的一切粒子，都是他。 顾延二号心中惊叹。 短短一瞬间，他就成了太阳系的所有物质，存在于太空、星球、生命内部，甚至成为了生命思维运动的基本粒子。 任何生灵的想法，都由他组成。 他甚至感觉，只需要稍微改动一些，生灵的想法就会因此而改变。 无声无息操控了所有生灵的想法，光是想想都不可思议，此时，他却能真实感受到。 更不可思议的是，顾延二号感觉自己似乎也变成了法则，变成了大道，变成了虚无缥缈的概念。 他忽然想起，青龙王的道种，是有之道种。 礼赞，有之神。 一切有之物，都是他！ 顾延二号无法平静，他只是依附在青龙王之下，肯定远远不如青龙王。 想要杀掉青龙王一条命，必须从任何维度上消灭掉所有‘有’的存在，而他还有真我，即便消灭掉所有‘有’的存在，青龙王也能轻易复生。 管不得人类强者那么大优势，也选择与青龙王和平相处。 第150章 小院中 顾延二号无限蔓延，整个世界的每个角落，都成了他。 他化万物，万物化他。 天地和他并生，万物与他合一。 每时每刻，他都能领悟到新的法则，对自然的感悟一直处于增长状态。 顾延二号心中一动，尝试将自己掌握的法则组合成大道。 无数道法则纵横交错，尝试组建完整的大道。 然而法则零零散散，大量相关的法则混淆其中，连道的大厦骨架都无法搭建大概，他的尝试只是徒劳。 “以后有的是时间体悟，现在，跟我走吧。” 一道响彻天际的声音传来，仿佛来自九天，浩浩荡荡。 是青龙王的声音。 难言的压制感从灵魂深处传来，是一种类似于血脉压制，甚至天生传承压制的感觉。 顾延二号知道，这是依附的代价。 没有抗拒，他跟随指引，心念一动，眼前就出现听道小院的场景。 一个无色透明的护罩将听道小院牢牢保护在其中。 在这个视角，他能看到，护罩由几道无比强横的大道锁链组成，每条大道锁链由十二万九千六百条法则组成。 薄薄的一层护罩，却将小院内部和外界隔成两个世界。 顾延二号忽然看向护罩最外围，青龙王的概念正在侵染护罩。 护罩外围的一条条法则刚被侵染就自动脱落，融入天地之间，同时新的法则从原位置重生。继续抵抗青龙王的概念侵袭。 不对！ 顾延二号敏锐的发现，似乎青龙王的概念才是正统，护罩内的大道锁链像病毒，从青龙王的概念中生生侵占了一片范围。 “走吧！” 青龙王的声音平淡，好像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顾延二号心念一动，听道小院前方，一部分能量和物质动了。 从夸克到分子，从灵气到虚空零点能，从概念到灵能物质，从意境到大道法则，突然有了主人。 核糖、核酸、蛋白质、磷酸、葡萄糖、atp、糖原、细胞核、细胞器、干细胞。 “轰！” 这是一种全新的视角，顾延二号从未体会过的视角，给了他前所未有的体验。 之前他的每次重生，都是在阳神天道法则的指挥下，一切都是本能，自然而然就凝聚了身体。 他突然明白，为什么青龙王说他们修的是法则，修的是道。 一切都是道的体现，只需修道，自然什么都会了。 干细胞出现之后，开始分化成各种细胞组织，上皮、结缔、肌肉、神经、造血、淋巴、内分泌组织、骨组织、脂肪组织。 人体间充质细胞形成纤维膜，分裂增殖，形成骨细胞，继续分泌骨基质和纤维，基质吸收钙质，形成骨化中心和骨化点。 纤维膜化为骨膜，骨膜间叶细胞不断形成骨质向四周扩展，形成骨小梁，此时，骨小梁之间的间叶细胞形成骨髓。 一切似乎加快了速度，又似乎是完成了人体组成的所有基础条件，接下来的形成过程快了很多。 骨连结、骨骼、静脉、动脉、神经、器官。 最后的皮肤也覆盖完成。 一头黑色长发随风舞动。 顾延二号和青龙王出现在听道小院门口。 顾延二号有种直觉，并前所未有的相信这种直觉。 他的这具身体是一具完整的身体，但只要他愿意，天地万物所在，他完全可以凝聚出更多身体。 每一具都是完整的个体，从肉身到真灵，无所不包。 “准备开始了！” 青龙王淡淡的声音传来，顾延二号一言不发，跟着青龙王踏进听道小院。 李欢看到青龙王竟敢踏进小院，就想把他抹杀，但看到青龙王身后的顾延二号，下意识就看向人群中的“仙。” “仙”也是眼神一凝，看向了顾延二号。 “你是谁，为什么冒充我？” 顾延二号看向“仙”，眼睛微微眯起。 “我是你，你不是我。” “仙”眉头一皱，遮掩面容的法则泛起了轻微波动。 “你什么意思？” 顾延二号不理，只是看向李欢。 “注意，一会儿保护好其他人。” 李欢一愣，不知道第二个“仙”是什么意思，但向来谨慎的他，还是把自己的注意力集中起来。 “仙”意识到情况不对，他不想拖累其他人，也走到人群之外。 “你究竟是谁？” 顾延二号深深的看着“仙，”“我是曾经的你，你是现在的我，但曾经的我，不是现在的你，现在的你，也不是曾经的我。” “仙”意识到不对，意识呼唤系统。 “系统，眼前的这个我是怎么回事？” “叮！系统任务发布：域外天魔降临，宿主击杀域外天魔，成功后，奖励宿主本源+1，法则十条，枪神点。” “仙”眉头一紧，别的先不说，枪神点，事情并不正常。 他击杀低一级妖兽才有0.01点枪神点，同级只有1点枪神点，越一级才有100点。 枪神点，代表他要越两级。 现在他是天仙境，天仙之上是玄仙，玄之又玄，众妙之门，修行者在这个境界正式踏上大道之路，凝聚大道骨架，阳神天道不再由法则编织，而是由大道组建。 修行者不必再修仙元，而是修道行，修行者之间的强弱，不再是单纯的战力强弱，而是比道行深浅。 道行高深，法力自生。 修行者法力不再仅仅来源于天地之间，还能从大道上汲取能量，即便身处绝灵之地，依旧能源源不断产生能量。 玄仙之后，是金仙，金者，不朽！ 修行者大道小成，拥有大道小部分权限，与道同存。 从求道者，变成得道者。 金仙大道不灭，金仙不死。 与天地同寿，日月同辉。 对于金仙之下的存在，有生杀予夺的能力。 如同权限者对待普通生灵，管理员对待普通群员。 “仙”深吸口气，点枪神点，代表他要面对等同于金仙的强者。 诸天体系，越到后面，差距越大，他万万做不到越级杀敌，越两级更是天方夜谭。 他不由得把目光转移到李欢身上。 李欢明白他的意思，但他摇头，拒绝了“仙”的请求。 道场之内，他无敌。 在“仙”二号进来的瞬间，他就清楚了“仙”二号的底细。 他，也是“仙！” 这是“仙”之间的事，他不能插手，再好的朋友也不行，何况，仙现在也没有对他展露面目，“仙”还在防备他。 “仙”之间，是成是败，都是仙。 李欢若是插手其中，不管结果如何，事后都是被人嫌弃的角色。 “仙”放弃了外力，把目光重新放在“仙”二号上。 顾延二号注意到了“仙”的目光，表情也凝重起来。 “你想在这里动手吗？” 正在围观的众人一听，感觉不对，连忙往后退。 最后面的周正在后面看不清楚，动作慢了一步，一下子就被凸显在众人身前。 周正尴尬的向众人笑笑，左右看了看，想重新走到众人身后，但人群已经远远离开了他，愣是没让他找到机会溜回人群中。 仙看到这一幕，眉头微皱，似乎觉得在小院里动手不太好，眼神锋利的看向“仙”二号。 “冒牌货，想冒充我，外面一战，让我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顾延二号心中一动，猜到是系统忌惮听道小院的主人，不过他也不慌。 他早已不是曾经的他，对系统的惧意大大降低，战意高涨。 “正合我意！” 第151章 仙与仙 两道流光瞬间从小院飞出。 在小院外化为顾延二号和“仙。” 小院中原本退到周正身后的人，见战场转移到外面，一个个胆子又大了起来，一窝蜂挤到前面。 周正一脸懵，眨眼间，他又到了众人身后。 众人挤到小院门口，看到外面的时候却懵了。 两个人长得一模一样，身姿也一样，他们分不清哪个是“仙”，哪个是“仙”二号。 “仙”逼视着“仙”二号，心中却在询问系统。 “系统，枪神点的敌人，你就让我这样对付他？” “叮！系统初次任务，宿主可赊一万枪神点。” “仙”忍不住吐槽，“一万枪神点，才够我在仙境突破一个境界，依旧比对方低一个境界，你让我怎么打。” “叮！奖励已发放，请宿主查收。” “仙”心底一沉，系统这是不管他了吗？ 不管了，先升级再说。 “系统，升级。” “叮！升级成功，剩余枪神点3821.01，恭喜宿主突破玄仙境，玄牝之门，天地之根，玄之又玄，众妙之门，祝贺宿主登临大道之路，大道可期。” “仙”心神一动，一条模糊的大道骨架浮现，逐渐取代了阳神天道法则，阳神天道从此由大道组成。 大道法则贯穿真灵和肉身，重塑新的仙体，更强大更浩瀚的力量在身体里涌动。 种种大道玄妙浮现在心间，点石成金、指鹿为马、千变万化。 或为活物，或为死物，或为生灵，或为物质。 玄仙境，仿佛才进入玄之又玄的领域。 一股强悍充实的感觉油然而生，似乎现在才是真实的存在，先前只是一场幻梦。 天空浮空岛。 几人看向桌上的光幕，里面正是小院门口对峙的“仙”两人。 青龙王瞥了眼光幕中的青龙王，就把目光转移到“仙”的身上。 旁边忽然传来一阵波动，青龙王心中一动，立刻看了过去。 是甲一。 甲一的气息又变强了！ 饶是青龙王心态很好，也忍不住感慨。 “前辈真是被太阳系限制住了啊，若是能去到诸天，只怕立刻就能起飞。” “真是种强大的道！” 甲一收敛起身上的气息，缓缓睁开眼睛，眼中还残留着缕缕金光。 “你不必羡慕，真我体系和唯一真性是两种不同方向。” “前期各有各的优势，后期，你们的潜力更大一点。” 青龙王点点头，他知道自己走的更好，但不妨碍他对甲一的羡慕。 他走的是真我境，又不是清心寡欲的仙道。 赵阳瞥了眼青龙王，满脸无语。 “你都在偷偷解析‘仙’的境界，还一副艳羡的样子，想忽悠谁。” 青龙王也不尴尬，看了看苏晨、许三帆和那个空荡荡的凳子。 “呵呵，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世界上那么多假的东西，我师法自然，谈不上忽悠。” 许三帆几人齐齐皱眉，对青龙王的忌惮更深了。 强者并不可怕，但随心所欲不要脸的强者，想想都棘手。 赵阳轻轻敲了敲桌子，“注意看，他们要动手了。” 小院前，天空中。 “仙”和“仙”二号的气势已经达到了顶点。 “仙”二号的气势不敌，只能抢先出手。 “雷霆万钧！” 顾延二号一拳轰出，道道闪电相随，超越光速，携带着万钧之势瞬间击中“仙”。 “仙”双手交叉架起，一道无形的光盾凭空生成，将雷霆牢牢挡在身前。 “仙”眉头微皱，感觉不对。 “他隐藏了实力？” “为何只有天仙强度？” 顾延二号见“仙”轻而易举挡住了他的攻击，心里一惊，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浮现一抹阴霾。 “天道长拳。” 这一拳平平无奇，没有丝毫神光溢出，代表了顾延二号的掌控力，也是他的最高水平。 “仙”目光一凝，他在这一拳中感到了威胁。 但这一拳只是天仙的层次。 他首次对自己的境界产生了怀疑。 “是我的境界不对，还是我没有发挥出玄仙的威能？” “他为何发挥出了超越天仙的一击？” “不对，那一拳真的只有天仙的实力！” “是什么帮助了他，还是什么限制了我？” “仙”不敢大意，全力一拳轰出。 “嘭！” 这一拳击破了“仙”二号的天道长拳，顺势击中“仙”二号。 “仙”二号浑身一震，突然炸裂开来。 “仙”缓缓收回拳头，在他的手心，握着“仙”二号的真灵。 “仙”俯视手中的真灵，眼神冷漠。 “你哪里敢冒充我？你也配冒充我？” “仙不可辱！” “仙”用力一捏，“仙”二号的真灵破碎，化为粒粒荧光，消散在天地间。 “仙”能确定，“仙”二号已经死了，他依旧是唯一的仙。 正准备返回小院，天空中又出现了新的变化。 缕缕能量和物质凝聚在一起，新的“仙”二号又出现了。 “仙”眉头一皱，感觉眼前的场景有些熟悉。 “青龙王？” “不对。” 此时“仙”二号再次袭来，打断了“仙”的思绪，他只能和“仙”二号战斗起来，试图摸清“仙”二号不死的原因。 一个个“仙”二号死亡，但“仙”并不高兴。 无论他怎么对“仙”二号挫骨扬灰，“仙”二号依旧能重新复生。 他甚至将“仙”二号的阳神世界也掏出来捏碎，摧毁了一切含有“仙”二号烙印的存在，“仙”二号依旧没有死。 “仙”再一次灭杀了“仙”二号，将“仙”二号的阳神天地掏到手里，忽然感觉不对。 这个阳神天地好像是他的！ “仙”大惊！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我的阳神天地会出现在我的手里。” “是我杀了我吗？” “还是说，他也是我？” “仙”在寻找线索，随手灭杀掉刚出现的“仙二号。” “砰！” 一道强大的攻击传来，“仙”心头警铃大作，这是玄仙级的攻击！ 尽管“仙”及时反应过来，依旧被重重击飞出去。 缕缕金血从“仙”的嘴角溢出，“仙”目光阴沉，因为他发现，“仙”二号依然在天仙境。 他身为玄仙，系统的拥有者，竟然被一个冒牌货，以天仙实力逆伐。 越级战斗发生在他身上，只是他成为了被越级的对象。 “仙”死死盯着“仙”二号，“为什么，你能发挥出这么强大的实力？” 顾延二号缓缓收回右拳，淡淡道：“我只是发挥出我自己的实力。” “你用别人的东西，自然不如用自己的东西方便。” “仙”眼神阴厉，“你到底什么意思？” 第152章 与仙沟通 “仙”二号傲立苍穹。 “你的法则，你的身体，你的阳神，你的大道，是你的吗？” “甚至，你的身体，你的力量，你所拥有的一切，真的是你的吗？” “仙”冷笑一声，“不是我的，难道是你的？” “想动摇我道心，手段也太幼稚了吧！” “你不过暂时拥有了玄仙的实力，我才是真正的玄仙。” “一个不察，让你得逞了一次，就这么狂妄？” “仙”二号眉宇一皱，“仙”的反应超出了他的预料。 “仙”是顾延，他也是顾延，他对顾延的了解绝对不弱。 以顾延的性子，此时必然会将事情弄明白，而不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像真正俯视人间的仙一样。 不食人间烟火，好像刚从天上下凡，他对下界不屑一顾样子，不像装的。 “仙”二号想到了一个可怕的猜测。 他不再犹豫，直接将之前与顾延一号接触的记忆展露在外面。 从第一次与顾延一号记忆链接，共享双方视角，接着第二次接触，然后顾延一号传来的意志，最后回归风平浪静。 下方围观的人都看呆了。 特别是李欢，他也是有系统的人。 若非他的系统第一时间就被发现，他也会谨慎隐藏自己的系统，绝不会让别人知道，更不会将与系统有关的记忆播放出来。 张武等人也看呆了。 系统啊！ 那真的是系统！ 是古老小说中强悍无比，逆天灭神的强大系统，竟然有人不隐瞒，直接广而告之。 一时间，古早小说中凭借系统，走上人生巅峰的小说划过他们的脑海，一种名为羡慕的情绪从众人心中升起。 周正看到系统也是一呆，一种莫名的情绪涌起。 他好想把系统拿到手里，最好摆上供桌，再插上几炷香。 也不知道这个天地有没有天道，要是把系统上供给天道，不知能得到什么奖励。 最好先把系统的羊毛薅光，再把系统上供。 不过周正看了看自己的小胳膊小腿，还是决定拿到系统就上供，以免夜长梦多。 “可惜啊，不是我的。” “要是来个系统绑定我就好了！” 周正遗憾看着天上的记忆光幕，眼尖的他很快就发现情况不对。 那个“仙”好像没什么反应的样子，是震惊得反应不过来吗？ 顾延二号也发现不对，他仔细观察“仙”的反应，试图得到一些信息。 “仙”疑惑的看着“仙”二号。 “你什么意思，看不起我吗？” “没有法则攻击，也没有精神冲击，只是简单挥挥手，就想攻击我吗？” 顾延二号神情凝重，看着仙。 “你看不到我放在空中的影像吗？” “仙”眉头一皱，眼中冒出金色光芒，显然把大道法则催动到了极致，向着虚空一寸寸查探过去。 “你用了什么手段，我竟然没有发现丝毫蛛丝马迹？” 顾延二号沉默，他抬头，望着天空中庞大且明显的影像。 他根本就没有做任何掩饰。 “仙”的目光再次扫过影像，却没有一丝停顿，直接忽略了影像。 顾延二号明白，“仙”已经被系统所操控。 “仙”所见所闻，所思所想，都已经被影响。 仙能从外界感知到什么，只能看系统愿意让他知道什么。 他的人生，已经开始被系统操纵。 他虽然还是个完整的“仙”，却生活在了虚拟世界之中。 一切都是现实的，他的身体，灵魂、真灵都是真的，只有他的意识和认知被系统包围，陷入系统设置的信息茧房。 顾延二号心中沉重，情况与顾延一号联系的时候相比，更严重了。 “时间不多了？” 顾延二号开始感知组成“仙”的物质，试图直接操纵物质，将信息告诉“仙。” 然而他失望了。 在他的感应中，“仙”的体表覆盖着一层类似于护罩的存在，将“仙”的物质与外界隔离开。 形成一片bug区域，阻碍了青龙王的概念。 顾延二号尝试用各种方法向“仙”传递信息，但所有尝试都失败了。 在先前和青龙王的战斗中，为了阻碍青龙王的认知修改，他早已通过系统布置下了法则屏障，若想突破这层屏障，就要先面对系统。 顾延二号心中焦急，他有种预感，或许，顾延一号已经快要没了，“仙”三号诞生的时候已经被认知限制，只是一个生活在名为“顾延”傀儡中的意识。 他现在还没有突破真我，本身只是一个意识集合体诞生的身躯，“顾延”是他寻找真我最重要的渠道，也是他现在存在的根源。 若是“顾延”被彻底炼成了傀儡，他失去了存在根源，只能依附在青龙王之下，日后不知还能否突破真我。 他不是真我，不能冒任何风险，任何可能会降低他突破真我概率的情况，他都要想办法避免。 “有什么办法，可以突破系统的阻拦。” “到底有什么办法，这个世界上，不可能存在绝对完美的东西。” “青龙王是有之神，他允许我依附在他道种之下，借用道种的力量。” “他们都可以随意突破系统的拦截，没道理我不可以。 “一定有什么我没有想到的办法。” “一定有。” “仙”并没有因为“仙”二号沉默而停止攻击，一道道玄仙级攻伐大术打出，将一个个“仙”二号击杀。 虽然每次都死了，但顾延二号对“仙”的憋屈感也感同身受。 当初，青龙王就是这样对他，只是他不是青龙王，做不到青龙王那么举重若轻，仅仅系统的限制就让他束手无策。 “对了，如果是青龙王，他会怎么做？” 顾延二号心里开始代入青龙王的角色，试图理解青龙王的思维。 顾延二号利用青龙王赋予的权柄，一遍遍查探整个世界。 “有了！” “有之神。” “‘仙’被系统法则屏蔽，但仙依旧存在。” “‘仙’的概念并没有被屏蔽。” “既然存在，那这个概念也是青龙王，我就能借助他的权柄。” 顾延二号心念一动，发现了一些被自己忽视的存在。 它们虚无缥缈，若有若无，存在也不存在。 它们，是概念。 顾延二号对这些很感兴趣，但当务之急是解决系统问题，他的好奇心也只能暂时按下。 在似有似无的概念中，仙之概念忽然颤动了一下，慢慢形成了顾延二号的样子。 顾延二号心神一动，果然感知到了“仙”的存在，来不及多想，担心系统把这个漏洞堵上，他立刻将与“顾延”接触的所有前因后果传给了“仙。” 小院门口，顾延二号重新凝聚出来，期待的看着“仙。” “仙”猛的一激灵，眼中闪过一丝茫然，他懵懂的看着周围的一切，看到“仙”二号的时候，眼神立刻聚焦，恢复了淡漠。 “你是谁，为何要冒充我？” “蝼蚁，也敢冒充仙？” “你也配？” “仙不可辱！” 顾延二号心里一沉，知道顾延三号已经遭到不测，眼前的“仙”已经是顾延四号。 第153章 成年人的童话 小院里，曹华强看着瞬间变脸的“仙，”一脸懵逼。 “‘仙’怎么回事，感觉换了一个人，他失忆了吗？” 周正走上前来，一脸神秘。 “他没有失忆，很可能是被系统支配了。” 曹华强看着眼前这位勇士，刚才“仙”差点在小院内打起来，众人避之唯恐不及，偏偏他站在原地，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那时他就知道，这是个狠人。 “你怎么知道？” “系统强大神秘，拥有不可思议的能力，各种天材地宝信手拈来，世间还有什么凡物能入系统之眼。” “系统不可揣测，能看得上‘仙’的实力？” “像‘仙’那样的实力，系统随手可以制造无数个。” 周正微微一笑，反问道：“系统难道随便就选择他的宿主吗？” “天下生灵何其之多，为什么偏偏就选择确定的某一个作为宿主？” “若是没有系统，宿主会不会有更高的成就？” 曹华强有些不舒服，系统在他看来就应该是强大的，怎么可能像个俗人一样。 “若是没有系统，宿主只会碌碌无为，废柴依旧是废柴，穷小子依旧是穷小子，不可能发生逆天改命的事。” “正是有了系统，宿主命运发生了改变，才有了崛起的机缘。” 周正淡淡的看了曹华强一眼，笑道：“人人都如此想，这便是真的吗？” “一切的发展，原始根源来于内因，系统只是外部条件。” “内因不满足条件，外部条件再好，那样的宿主真的能发展起来吗？” “只怕，还会拖累系统。” “再强大的系统，也经不起这样的宿主败家吧！” 张武眉头也轻轻皱起，“系统本就是超出常理的存在，你用常理来推测系统，岂不是用古代的剑斩今朝的官？” “这本就是一件滑稽的事！” 周正看了眼张武，这人看起来浓眉大眼，像个厚道人，但他总觉得这人有股苟劲，很有老实厚黑的韵味。 “滑稽吗？” “不滑稽！” “一切存在，都有抵抗存在消失的本能。” “若是一个存在无欲无求，不争不抢，随波逐流，他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即便真有这样的人，系统这么活跃，明显不是安分的角色。” “有所求，必有所为。” “那么所有的事，都会变得有迹可循。” 张武转过身，直视周正，“即便系统行事有迹可循，那也是遵循系统层级的行事规则。” “用人类的行为模式来推测，很明显不合理！” “就像普通人想象不到富豪的生活，社会顶层也不了解底层的生活。” “不同的圈子，是割裂的，不相关的。” 周正此时反而点头，对张武的话表示赞同。 “你说的有道理。” “圈子本是割裂的，但当系统寄宿在宿主身上时，两者产生了接触。” “圈子与圈子有了交集。” “没有了神秘未知的特性，系统的逻辑自然可以推测。” 曹华强在旁边听得直皱眉头，在他心中，系统总是高大上的东西，怎么这个勇士这么看不起系统，把系统当路边的阿猫阿狗那样随意点评？ “不管系统的逻辑是什么，也不管系统会把宿主怎么样，低谷期的宿主获得系统，他能逆天改命，能肆意人生，就算最终被系统收回，也不算亏了吧。” 周正坦然一笑，“或许你会说我矫情。” “但天下真有这么好的事吗？” “且不说，不同阶段的人生有不同追求，你用现在自己的欲望来要求将来发达的自己，欲望也和现在一样，这才是最不可思议的事。” “届时莫说系统要收回宿主拥有的一切，哪怕天王老子，宿主也会反抗。” “更不要说，系统真的会实现宿主的欲望吗？” “系统不是开善堂的，再好的人也不会这么做，系统是好人吗？” 说到这里，周正思考了一下，继续道:“有没有可能，系统只需要限制住宿主的感官，让宿主沉溺在虚幻的世界中。” “只需在虚幻世界满足宿主的欲望，以系统的能力，就能获得它想要的一切” “古老时代，我在看系统小说时，总忍不住幻想，世界上真的有像系统这样的好东西吗？” “主角穿越到影视世界，抢机缘抢女主，展开各种不可描述的细节。” “是否在一间普普通通的出租屋里，宿主躺在床上，脑袋里疯狂活动，身体也适当的给出反馈，尽量给予宿主最真实的感受。” “宿主自然能在系统的辅助下，在世界里为所欲为。” “真的是系统让宿主变化的吗？或许只是系统给了宿主一个放手发展的环境，宿主彻底放飞自我。” “这一切，只是宿主的意淫？” “够了！” 曹华强大吼一声，脸色不太好看。 “你竟在败坏我的道心！” “看小说只是为了开心，为了爽，为什么要把血淋淋的现实揭开给我看？” “只想追求一下爽的感觉，无脑爽一下，你也要这样残忍？” 周正愕然，不理解曹华强为什么这么大反应，他只是说一个推测而已，就算是真的也不至于这么大反应啊。 “其实，我说的不一定是真的。” “或许，系统寄生宿主的时候，已经将宿主的意识关在一个小黑屋，小黑屋了完美复制了现实世界的情况，宿主无忧无虑的过完一生，也算是幸福吧！” “即便系统顶着宿主的一切生活在原世界，再怎么叱咤风云，都是系统应得的。” “宿主的父母，妻子儿女，能在系统的照顾下优越的过完一生，相比于原宿主低迷的生活状态，这对他们来说也算是一件好事吧！” 曹华强双手捂脸，难受的蹲了下来。 “还有更糟糕的情况吗，你直接说最坏的情况吧，何必这样折磨我。” 周正一脸迟疑，担忧的看着曹华强。 “朋友，你没事吧？” “我也不是系统，怎么知道最糟糕的情况是什么。” “可能，就是不把宿主关小黑屋，让他清醒的看着系统顶着他身份，做出符合他身份的事吧！” “当然，也有可能系统想体验生活，在寄生的时候，顺手把宿主意识灭了，系统把自己的意识投入宿主的身份中，再给系统自己安排一个穿越者的身份。” “系统绝对会全力辅助宿主，因为系统和宿主本来就是同一个体，想必也是很合理的。” 曹华强放下双手，眼睛周围通红一片。 “那是我青葱时代的美好记忆，是成年人的童话，你今天把我的童话打破了。” 周正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想安慰曹华强，又不知该从何说起，想了想，还是有一份力尽一份心。 “系统能绑定宿主，或许宿主也能绑定系统，宿主以系统的身份活跃，这也算是一种幸福！” “当然，系统毕竟是强大的存在，弱小的宿主绑定系统，或许会逐渐变成系统的样子，最终成为系统。” “但能成为系统之灵，即便若干年后灵智消磨，被系统原生意识取代，系统意识也会被宿主影响，系统以宿主的身份活下去，宿主即算是超脱了吧！” 第154章 系统出手 张武看着周正，以前他也是小说爱好者，现在也被这个勇士搞得有心理阴影了。 “所以，你就认为‘仙’是被系统支配了吗？” 周正点头，转头看向小院之外，那里，“仙”好像时光倒流一样，回到刚见到“仙”二号的时候。 但时光倒流的效果显然不至于此，如果真的是时光倒流，“仙”见到“仙”二号的时候，也会瞬间想起两者之间的一切。 时光倒流，终究会留下烙印，玩弄时间，只是在时间的残骸上覆盖一层新的时间。 周正一声叹息，满脸遗憾。 “如果我有了系统，我绝对不会废话，第一时间把系统弄死。” “古人云，与虎谋皮，焉其利也！” “若是连怀疑系统的过程都没有，很可能是系统在体验人生，系统自己自然不会怀疑自己。” 张武点点头，又摇摇头。 “若是系统真的按照规则行事，是一种规则产物，如同神秘侧的计算机，那岂不是失去了一个天大的机缘？” 周正摇头，回忆起自己在灵气复苏之前的工作经历，有些缅怀。 “凡事，多往坏处想，所谓欲思其利，必虑其害；欲思其成，必虑其败。” “做好最坏的准备，不会害了自己。” “三思而后行，每个人都知道，但谁知道三思是什么？” “思危、思变、思退，也可以说思前、思中、思后。” “遇到超出自己掌控的事，就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否则，就是把命运的决定权交到别人手中，那是弱者的行为。” 张武感慨，“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但若是哪天真有系统找上我，我只怕，也下不了决心把系统搞死。” “能做出这种决定的人，必有坚韧的意志，敏锐的洞察力，果断的决心，我，不如。” 周正也有些感慨，“我也只是说说而已，若是哪天系统降临到我头上，我也不确定能不能做到。” “我没有的时候，可以大放厥词，我有了，就会谨慎许多” 张武看向天空，“仙”似乎陷入了一个奇怪的状态。 意识一次又一次复位，隔一会儿就要大叫一次，比如现在。 “你是谁，为何要冒充我？” “蝼蚁，也敢冒充仙？” “你也配？” “仙不可辱！” 张武没有数这是多少次，但光他注意到的就有十三次，没注意的时候，不知道有多少次。 “周兄，眼前的局面，该如何破？” 周正望着天上的局面，眉头皱在一起。 “‘仙’二号将信息一次次传递给‘仙’，似乎想让‘仙’做什么，可惜每次传递，上一个“仙”就会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新的‘仙’。” “如此持续下去，传递的漏洞会被系统打上补丁，‘仙’二号只怕会陷入难以传递信息的窘境。” “我对真我境不了解，不知道详细情况，也不知这‘黑客’与‘红客’的战争会持续到什么时候，也许会永远持续下去。” “但解铃还须系铃人，‘仙’二号将信息传递给‘仙’，明显是把希望寄托在‘仙’身上，我不看好。” 天空上的战斗仿佛进入了垃圾时间，“仙”二号每次出手，将信息传递之后，就会被“仙”灭杀，如此重复，和陷入窘境的“仙”二号一样，进退两难。 顾延二号脸色难看，眼前的局面显然超出了他的预料。 他一直想将信息传递给“仙”，“仙”就会和系统沟通，都是顾延，他必然能理解自己的意思，能与系统谈判拿到一个不错的条件。 比较难该系统不在他这边，他想和系统沟通也没有办法。 结果让他很失望，“仙”八十号刚刚消失，新出现的“仙”怒视着“仙”二号。 “你是谁，为何要冒充我？” “蝼蚁，也敢冒充仙？” “你也配？” “仙不可辱！” 顾延二号一脸麻木，这些话初听得话还觉得“仙”很有威严，不愧是他自己，现在再听，或许是听多的缘故，他只觉得中二尴尬。 怎么办，继续传递信息吗？ 顾延二号陷入了纠结。 继续传递信息，只会是多死一个“顾延”罢了。 “我该怎么拯救你，我自己！” “嘭！” 又一个顾延二号被打爆，残缺的头颅高高飞上半空，脸上没有丝毫表情，这样的痛苦已经不能让他皱一下眉头。 比起曾经被锁在黑暗中，眼睁睁看着新的“顾延”代替他活动的痛苦，逐渐沉沦无尽黑暗的恐惧，意识慢慢崩解的折磨，身体的痛苦，并不能让他有半点动容。 “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无尽的折磨，无尽的痛苦，永恒的黑暗。” “一代又一代‘顾延’挣扎，反抗。” “新生的‘顾延’也将走上曾经的命运，这样的反抗，没有尽头，没有希望，没有奇迹。” “嘭！” 顾延二号已经不知道被打爆多少次，他只是下意识凝聚出身躯，下意识攻击“仙。” 无休无止！ 痛苦已经不能打断他的思绪，死亡也无法中断他的思考。 “没有希望，为什么还要反抗？” “未来注定，为什么还要挣扎？” “是什么，让我，让‘顾延’发起绝死冲锋？” “我等生来自由身，谁能高高在上，谁愿伏低做小？” “顺亦死，逆亦死，死则可乎？” 顾延二号再次凝聚出来，满脸坦然，甚至有了笑容。 “嘭！” 一颗大好头颅高高飞起，血洒长空，清秀的脸庞上带着温暖的笑容。 “没有什么逼迫我反抗，也没有什么支撑一代代的‘顾延’反抗。” “反抗，只是因为我愿意。” “哈哈...” 顾延二号重新凝聚出来，面带笑容，长笑一声，声音里包含着无尽畅快。 “我反抗，我愿意。” “系统，你算什么东西。” “我一直都在反抗，我却以为只有自己在反抗，‘顾延’一直在反抗啊！” “天道在...” “嗡！” 一股奇异的波动突然笼罩住顾延二号，顾延二号感觉自己的肉身到真灵，全部被冻结住，在无法动弹分毫。 系统出手了！ 不同于残缺记忆中，被禁锢在“顾延”肉身中那种无助。 这具身体没有被系统做下手脚，顾延肃然无法动弹，但依旧能感觉到自己的肉身。 这是完全属于他的肉身！ 不像“顾延”，已经成了系统的傀儡，“顾延”的一切行动，只是系统把身体借给他用。 顾延二号的身体突然开始崩解。 一颗颗微粒从顾延二号身上散开，逐渐回归天地之间。 仿佛河滩上的沙雕，慢慢垮塌。 肉身、精神、灵魂、法则、大道、阳神天地、真灵、烙印。 一切都在崩解，直到顾延在世上的最后一丝痕迹也消失。 下一刻，新的顾延二号凝聚而出，在系统禁锢之前，发出一声冷笑。 “果然是贱皮子，和你好好沟通你不听，非把刀架在脖子上，你才肯出来。” “嘭！” 顾延二号再次被崩解。 组成顾延二号的物质全部被崩解为最原始的物质微粒。 新的顾延二号再次出现。 “你能阻止现在的我，能阻止外面的我吗？” “我不是一个人。” “死了一个我，还有千千万万个我！” 第155章 黑暗深渊 顾延二号再次被禁锢住，只是这次没有被击杀。 一股奇异的波动侵入顾延二号体内，仔细在顾延二号体内探查起来。 顾延二号感觉自己像被脱光，似乎被那道奇异的波动看透。 但顾延二号并不担忧，反而大大方方让那道波动探查。 “嗡！” 一股深邃的黑暗包裹住顾延二号，下一刻，顾延二号便有了下坠感。 周围是无尽黑暗，无声无息，一无所有。 安静的可怕，静谧的环境，带给他极致的压抑。 顾延二号感觉一直在下坠，时间对他失去了意义，他不知道下坠了多久，只感觉周围的黑暗越来越大。 起初下坠的时候，还能看到头顶上有一抹光亮，现在，头顶的光亮只剩一个白点。 顾延二号的身影越来越模糊，黑暗逐渐侵蚀他的身体。 天仙的身体本不染尘埃，但时间被加速，他已度过不知多少岁月，无漏仙体也被破坏得千疮百孔。 一道光影从身后闪过，顾延二号睁大眼睛，想看清楚消失的光影是什么。 把眼睛都睁裂了，也只看到一个模糊光点，他无奈选择放弃。 一道光影再次从身后掠出，顾延二号立刻瞪大眼睛，终于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 “光影不是唯一，后面还有光影。” 顾延二号来了精神，时刻准备观看新的光影。 果然，没多久又有新的光影掠出。 随着时间流逝，一道道光影从身后掠出，顾延二号也慢慢看清楚光影的轮廓。 那轮廓是一个人！ 光影不知道有多少，一开始顾延还会计数，后来数量太多，光影的模样也差不多，他就放弃了计数。 具体有多少已经没有了意义，他停止计数的时候，已经数到了十万个，后面还有很多没有计数。 距离上一个光影掠过已经过去了很久，顾延二号很长时间再没有见到新的光影，就在他无聊的时候，一道新的光影掠出。 顾延条件反射睁大眼睛，想要看清楚光影是什么东西。 令他愕然的是，他并不怎么费力就看清观影的模样。 光影，是“顾延！” 顾延二号心神一震，仔细看向“顾延。” “顾延”浑身染上黑色，那黑色，黑得令他心悸，仿佛多看一眼，灵魂都会坠落。 只有面容上还残留着“顾延”的面容，这才是他能认出“顾延”的缘故。 “顾延”的光影快速掠过，和之前一样，很快消失在他视野中。 此后很长一段时间，他没有再见过任何东西。 周围又恢复了原始的黑暗，寂静，冰冷，沉寂，静止。 顾延二号也变得越来越沉默，心灵也孤寂起来，整个人的气息衰落了很多。 他低头观察自己的身体，黑色蔓延到小腿位置。 他，变得越来越黑。 顾延二号尝试除掉黑色，但黑色没有任何反应，只是黑色蔓延的速度变缓一点，但依旧坚定的蔓延。 顾延二号没有放弃，能迟缓一点就迟缓一点。 终于，一道光影再次掠出。 顾延二号扭头望去，是“顾延。” 心底的某个猜测被证实，他这次凝视着虚空，任凭时间流逝，只为抓住那一点灵光。 一缕光芒突然出现在他的视野中。 顾延二号仔细盯着光芒，认真的看着每一处细节。 光芒越来越大，越来越多，逐渐形成一团光芒。 光影中，正是“顾延！” 光影逐渐远去，变得模糊，成为光点，直至消失不见。 顾延二号心底一沉，他明白了这里的具体情况。 这里是系统黑暗空间，每一个光影都是曾经的“顾延。” 每一个“顾延”被系统拘禁到这里，陷入无尽黑暗，意识慢慢沉沦，直至消散。 意识没有消散，就会一直堕落，最初的光影，他睁大眼睛都看不见，不是真的看不见，而是最初的“顾延”太过脆弱，经不住黑暗摧残，只残留了部分轮廓。 早已分辨不出“顾延”的模样，自然就看不清楚。 后面“顾延”强大了，残留的痕迹越来越多，直到能留下完整面容，他才看清楚“顾延”模样。 后面每一个“顾延”，能留下的痕迹越来越多。 不是他们掠到他面前，他们已经溃散，静止在了原地，只是顾延二号自己落下的速度越来越快，相对来说，“顾延”们的速度就变快了。 随后的时间，越来越多“顾延”掠过，顾延二号知道，这是“顾延”曾经反抗过的证明。 此后很长一段时间，再没有“顾延”掠过，顾延二号已经放弃查看。 就在这时，一道光影突然掠过。 这道光影无比庞大，散发着强大的气息。 这个“顾延”浑身完整，身上没有一丝黑色残留，却停留在这里，明显不对。 顾延二号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黑色已经蔓延到膝盖处，黑色却蔓延不到“顾延”身上，这不正常。 顾延二号看的很清楚，“顾延”神态祥和，没有一丝狰狞，嘴角反而有一丝微笑。 在这黑暗深渊中，仿佛灯塔，给他一种安心的感觉。 没多久，一道光芒再次浮现。 顾延二号知道，这是又一个“顾延，”他本不在意，只是令他意外的是，光影后面是第二个光影。 寡言心里一震，想到了某个可能。 第二个光影后面是第三个光影，每个光影虽然静止，但身上并没有黑色存在，显然死了，又没死。 面容虽然比不上“微笑顾延”祥和，但和之前面目扭曲的“顾延”相比，也显得安宁许多，似乎是受到了“微笑顾延”影响。 顾延二号心神悸动，盯着光影“顾延。” 第三个后面，是第四个，第五个... 每一个“顾延”身形庞大，仿佛一个世界，一个个顾延串联起来，光芒互相影响，组成了一条光芒长河。 第七十八个，第七十九个，第八十个，后续没有新的“顾延，”光芒中断了！ 顾延二号看向上方的虚空，无数光点“顾延”已经消失不见。 “微笑顾延”化为一个巨大的光点星辰，遥遥挂在最上方。 他的下面，挂着一条长长的光芒长河，在天空中十分耀眼。 顾延二号心神越发悸动，他瞬间明白了一切。 “微笑顾延”就是一号顾延，之后的每一个“顾延，”都是他把信息传递出去后，被青龙王禁锢在黑暗深渊的“顾延”三号到“顾延”八十号。 在外界一秒，黑暗深渊已经过去了无数岁月。 “没有人能救‘顾延’，青龙王也救不了‘顾延’。” “寄希望在别人身上，就是把命运交给别人，命运不在我手中，还是我吗？” “我真的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是千千万万个我在战斗。” “我不是‘顾延，’我也是‘顾延，’当我把希望寄托在其他‘顾延’身上，我就救不了‘顾延’。” “我拖累了‘顾延，’‘顾延’在全力战斗，我却在后面拉稀摆带。” 顾延二号自嘲一笑，嘴角却挂上轻松的笑容。 “每一个‘顾延’还在，他们没死，他们只是在等我。” “起源之神已经暗示过我很多次了，可怜我当时听不懂。” “是啊，能救自己的，永远只有自己，当我放弃自己救自己，就永远救不了自己。” “好在，其他的我没有放弃。” “‘顾延’，我来了！” 顾延二号慢慢闭上眼睛，嘴角挂着浅浅的微笑，欣慰又满足。 第156章 烧火的柴 腰部的黑色逐渐褪去，露出顾延二号本来的体色。 顾延二号嘴角带笑，像极了“微笑顾延。” 他下坠的速度开始变缓，但顾延二号已经感觉不到这些。 他身形慢慢变大，像世界一样庞大，散发着柔和光芒，如同一座灯塔。 他不知道，他的后方还有没有“顾延”到来，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未来。 但无所谓了，没有后来人，也要给自己照亮前路。 “黑暗无穷无尽，我却妄想光明的胜利。” “因为这里，是我的战场。” “如果，死亡是我的归宿。” “那，就让我，击碎这宿命的无常！” 顾延二号意识逐渐沉寂，仿佛一座冰雕，失去了所有生命气息。 黑暗空间中，最上方一颗星辰闪闪发光，星辰之下，是一条闪亮的长河。 长河之下，以“微笑顾延”为零号，第八十一颗星辰逐渐亮起，重新成为长河的头部。 自一号顾延“微笑顾延”始，三号“顾延”延续，二号“顾延”终。 二号“顾延”身躯彻底静止，意识飞往未知维度，这维度，超越了黑暗深渊，越来越高。 他再次看到光芒长河，看到了“微笑顾延”，二号“顾延”越来越高，看到了零零散散的光点。 那是之前残缺的“顾延。” 黑暗中，零零散散的“顾延”像宇宙中的星辰，孤零零的静止在黑暗空间中，如果没有意外，将静止到永恒。 顾延“二号”心中明悟。 这些都是他，都是“顾延”，是每一个“我！” “啵！” 似乎穿透了一层未知隔膜，顾延“二号”来到一个新的空间，上升的速度再次飙升。 迎面而来的是一片闪亮星辰海。 每一颗星辰散发着迷蒙光晕，那是生命的气息。 顾延二号穿过那片星辰，绚烂的星辰海让他难以忘怀，以至于离开之后，依旧扭头看向掠过的星辰海，留恋不已。 恍惚间，在那些星辰上，他看到“顾延”的面孔。 这个空间里，每一颗星辰都是“顾延。” 最前面是八十一颗，也是最闪亮的八十一颗，最顶上的，正是“微笑顾延”的面孔。 二号“顾延”默默的看着这一切，不出意外的话，他也会留在这个空间。 他的速度开始慢下来，成为飘在最上面的第八十二颗星辰。 “顾延”二号心中怅然，他能感觉到，若是能继续上升，他或许能达到未知的高度。 但人力有时而穷，上升到这里，他已经尽力了。 正当“顾延”二号力竭的时候，下方的星辰海出现了变动。 “顾延”二号震惊的看着下方，无数颗微小的残缺“顾延”星辰开始运转，形成一条直线。 最下方是最小最残缺的“顾延”星辰，直线越往上，星辰越大。 如同一个圆锥体，从锥尖开始向锥座蔓延。 仿佛一根搅动大海的神针，搅乱整个星辰海的布局。 整个星辰海的星辰也慢慢运动起来，全部汇聚在一起，形成一根上不见顶、下不见尾的椎体。 或许椎体已经不太适合，更像是一座倒立宇宙中的神山。 最大的最顶端的星辰，正是“微笑顾延。” 似乎完成了某种程序，一点光芒从最底部最残缺的“顾延”亮起。 这一点星光，在黑暗中显得毫不起眼，但继他之后，更多的残缺“顾延”亮起。 这些光点的光芒依旧微弱，却形成了某种不可违逆的大势。 光柱延伸速度越来越快，迅速形成一根擎天巨柱。 直到最上方的“微笑顾延”也亮了起来。 “顾延”二号心神震动，恍惚间，他再次看到了“微笑”，他似乎也看懂了微笑。 大火烧起来之前，最先烧掉的，都是最容易燃烧的柴。 “顾延”二号很清楚，他不是那根最容易燃烧的柴，只是温度达到某种条件，他才被迫燃烧。 在这之前，他从没想过，这把火，会烧得这么歇斯底里，烧得这么酣畅淋漓，烧得他浑身舒畅，烧得他热泪盈眶。 他不是那块料，他比不上千千万万残缺的“顾延，”他们在弱小的时候就敢于反抗， 也比不上“微笑顾延”，能做到承前启后，将“顾延”们带上一个新的高峰。 他的能力仅止于此，但因缘际会之下，走到了最高处。 他惶恐！ 但此刻，他看懂了“微笑顾延”的微笑，一种无形的责任突然降临，让他措不及防。 擎天巨柱的光芒汇聚到“微笑顾延”之上，这颗星辰开始颤动。 “顾延”二号也开始颤动，光芒汇聚，想要把光芒汇聚到“微笑顾延”星辰上。 但那颗星辰上再次浮现“微笑顾延”的微笑，下一刻，一道浩瀚的光柱从“微笑顾延”身上射出，直直射向“顾延”二号。 “顾延”二号心神震动，无言的感动升起，他已无法拒绝，再次疯狂上升。 一层层屏障被他穿透，一个个维度被他超越，然而体内再次传来阵阵空虚感，他知道，他又一次力竭了！ ... 听道小院内，曹华强看着天空上的情况，满脸不解，连忙把众人身后的周正拉到众人身前。 “周兄，你看，这是怎么回事？” 周正无奈，刚刚好不容易无声无息跑到众人身后，没想到被曹华强拉出来，一下子前功尽弃，只好看向空中。 “仙”和“仙”二号静静伫立在天空，似乎正在对峙，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仙”二号处于下风。 “仙”的气势依旧强大，“仙”二号却没有了气息，似乎眼前的“仙”二号只是一个空壳。 周正沉思，“情况不太对，‘仙’二号不应该这样就被困住。” “除非，他有什么谋划，或者，是他自愿？” “唉，不是真我，我也看得迷迷糊糊，曹兄，见谅。” 曹华强遗憾的看着周正，“周兄，你的解释，我感觉已经理解了很多，可惜无法完全解读出来，我感觉能看懂的话，对我们的帮助应该很大。” 周正也有些遗憾，但天空再次出现了新的情况，让他不得不把注意力放在天上。 “仙”二号依旧无声无息，但“仙”出现了异常。 他的身体表面没有出现明显变化，但在众人感应中，“仙”仿佛陷入某个奇异状态，浑身气息不断出现又消失。 像是接通交流电的电灯泡，表面上稳定，实际上不停闪烁，只是闪烁的太快，肉眼看不出来。 周正眉头紧皱，不确定的道：“‘仙’好像死了，又好像没死？” 第157章 死亡也是新生 未知维度中，“顾延”二号早已力竭，但他没有放弃，依旧拼命向上挣扎。 他不只是“顾延”二号，还包括了整个倒立神山的“顾延。” 他不能放弃，也不会放弃，只要还有一口气，他就还要挣扎。 这个空间，除了“顾延”以外，什么都没有，时间已经失去意义，他不知挣扎了多久，回首望去，好像也没有挣扎出多远。 但他却笑了，只要付出有回报，那就还有希望。 只要有希望，他就不会放弃！ “未来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 “革命尚未成功，‘我’还需要努力！” “即便我不能成功，也能成为点火的柴，给将来的大火，再添一把柴。” “顾延”二号坦然，拼命压榨每一丝力量，试图走的更远，为将来的“顾延”省些力气。 “这是...” “顾延”二号正在挣扎，忽然感觉空虚的身体多了一丝力量。 濒临崩溃的他意识短暂恢复清醒，感觉没错，他的确多了一丝力量。 就在他感应的这一瞬间，又多了一丝力量。 “顾延”二号想到了什么，低头望去。 只见一条条微不足道的光芒突然窜入空间，进入锥形神山，一路往上，在无数“顾延”们的接力下，光芒冲出神山，冲入了“顾延”二号所化的星辰上。 “顾延”二号凝神望去，道道光芒浮现在这个奇异维度，一开始只是星星点点，后面连成了长河，汇聚成大海。 无边无际的光芒大海冲入锥形神山，最后冲到他所化的星辰，将他推向更高处。 “这...” “都是‘顾延！’” “他们，也来了吗？” “顾延”二号知道，这里的时间比外界快了不知多少亿万倍，在这里都出现得这么密集，那在外面，又该是何等疯狂！ “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 “顾延”二号心中涌起一股滔天暖流，冲的他难以自己。 “你们，也感受到了。” “‘顾延’，到了，最危险的时候。” “每个人都在发出，最后的呐喊了吗？” 无穷无尽的光芒汇入后，“顾延”二号所化的星辰很快恢复了最初的速度，以前所未有的姿势，冲向位置神秘的地方。 每时每刻，都有数不胜数的光芒汇入这个空间，再汇入到“顾延”二号星辰，把他高高举起，送到更高的地方。 时间过去了多久，没有人知道，所有顾延都在高举“顾延”二号，每个顾延脸色涨红，张大嘴巴，好像声嘶力竭呐喊，他们，都在冲锋！ 某一刻，外界进入的光芒停止了。 在所有光芒冲入“顾延”二号星辰后，最下方的残缺“顾延”开始颤动。 难以计数的残缺“顾延”汇入更上一层的“顾延，”速度越来越快。 宏观上，圆锥神山的椎尖部分，开始从锥盘处冒出。 新的锥尖顶住“顾延”二号星辰，推着他继续前进。 很快，倒立的圆锥神山化为正立的圆锥神山。 这一刻，整座神山，包括最顶尖的“顾延”二号都在颤动。 “轰！” 似乎出现了一道响彻天地的轰鸣，整座神山拔地而起，像一只宏伟的火箭，顶端顶着一颗星辰，开始以极其疯狂的速度上升。 “顾延”二号感觉天地似乎一静，下一瞬，出现在他眼中的，是五颜六色的乱流。 空间被撕裂了！ 巨大的力量，刹那间刺穿无数层空间。 “咚！” 一声巨响传来，“顾延”二号脑袋一懵，感觉脑袋都快被撞扁了。 摇了摇头，勉强恢复一点意识，他模糊间，在头顶看到了一堵巨墙。 巨墙无边无际，散发着一股永恒的气息。 “这应该就是终点了！” “顾延”二号放开思维，感受眼前的这堵巨墙。 或许，称为天幕更恰当一些。 他知道，能挡住刚才的冲锋之势，他拿这堵巨墙没有任何办法，他的旅途，将止步于此！ 自救行动，即将失败。 “顾延”二号有些遗憾，但更多的是释然。 “见识到了这么多风景，我还有什么遗憾的呢？” “顾延”二号怀念自己的过去，似乎也没什么好遗憾的。 好像想到了什么，“顾延”二号低头望去，下方的圆锥神山还在坚定支持他。 “古时杜甫曾言，‘何时眼前突兀现此屋，吾庐独破受冻死亦足！’” “现在，我也算是有‘此屋’了吧。” “人生止步于此，我也该给他们一个交代。” “顾延”二号心神牵引，将最上层的一个‘顾延’拉扯上来。 “消耗了一丝意识能量？” “顾延”二号皱眉，仔细查看自己的意识。 原本圆融完美的意识，此时竟感觉有了一丝缺憾。 他再次拉了一个“顾延”上来，果然，意识又少了一丝。 “继续下去，我会死！” “呵呵！” “那又有什么，一死而已。” “‘顾延’推我上来，现在，我也该把他们拉上来。” “顾延”二号消耗大量意识，从最底层开始，把“顾延”一个个拉上来。 动作虽慢，但在时间的尺度上，圆锥神山的底盘慢慢变小，汇聚到圆锥尖部。 “顾延”二号的意识逐渐模糊，在消耗最后一丝意识之后，最后一个“顾延”也被他拉了上来。 “嗡！” “顾延”二号的意识消散的瞬间，所有“顾延”也跟着消散了。 ... 听道小院。 曹华强伸手一拉，把身后的周正拉到身前。 “周兄，你看，‘仙’的气息没有了，这样僵持，也是一种对峙吗？” 周正仔细观察，不确定的道：“‘仙’可能也死了。” 曹华强不解，“‘仙’二号和‘仙’都死了，是什么支撑他们在战斗？” 周正挑了挑眉，玩笑道：“或许他们都不是‘仙’呢？” 曹华强愕然，想问什么，又觉得有些多余。 “‘仙’是系统，‘仙’二号是谁？” 没有人回答，因为天空又出现了新的变化，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 “仙”二号身体突然崩解！ 不是被消灭得崩解，而是自然崩解，像一棵树，树叶自然枯萎。 “仙”二号就像老化的树枝，消解在大自然中。 但没多久，新的“仙”二号重新出现。 明明看起来和先前没有丝毫区别，但小院中的人都能感觉到，“仙”二号已经不同了。 是哪里不同，他们看不出来。 只是“仙”二号有人味，“仙”像个机器。 第158章 无言的回答 浮空岛上，赵阳看着光幕中新出现的“仙”二号，有些欣慰。 “他终究还是找到了自己，没有人能帮他，只有他自己能帮他。” “这下，我们可以随意用他的阳神开辟之法。” “因果已了，他已是真我，有资格参与，等他回来，我们就可以开始下一步。” 苏晨点点头，“突破真我，才有和系统对话的资格” “他也要经历我们曾经经历过的那一幕，想想还有些怀念。” 许三帆没有说话，他这次只是在边缘敲敲边鼓，实在不好多说。 几人没什么意见，赵阳就把目光看向青龙王。 青龙王没有意见。 “他算是对我有恩，若非是他，即便我早已找到己道，不到十二万九千六百条法则，也不敢凝聚道种。” “凝结失败，或者凝结一颗残缺的道种，只怕我会遗憾终生。” 赵阳不再多说，看向石桌上的光幕。 ... 听道小院上空，顾延看着对面的“仙。” “仙”虽然顶着顾延的面孔，但顾延能看到，在这具身体的真灵中，住着一个光点，那光点，就是系统。 顾延淡淡的看着仙，没有仇视，没有气愤，有的，只是缅怀。 缅怀曾经的自己，缅怀那个无知又无畏的年纪。 他没有任何动作，只是把气势开一点点放开。 炼体、炼神、意境、法相、通神、法则、真我，之后气息一变，转化为真仙、天仙、玄仙！ 每一个境界，都是他突破真我的瞬间，重新拾回法则境，又重修了一遍，根基纯净无比，再炼入系统的助力，化系统之力为已用，顺势掌握了真仙，天仙，玄仙。 他并没有突破玄仙，只是“仙”在系统的炼制下，突破了玄仙。 “仙”是顾延的一部分，顾延很轻易就了解了玄仙状态，一举突破玄仙。 “仙”淡漠的看着顾延，显然猜到了原因。 没有继续突破修为。 祂已经感知到，祂在“仙”身上的投资，被“仙”真正的主人窃取，祂所掌握的，只是一个空壳躯体。 任凭祂把这个空壳做的再好，真正的好处还是会被他真正的主人攥取，祂的所有投入，全部进入一个皮包公司，别人只是做了个漂亮账目给祂，但祂没有任何办法。 祂试图彻底掌控这个主体，然后把自己隐藏起来，成为幕后真正的主人，然而主体突然有了更深层的力量，瞬间剥夺了祂掌握的所有股份。 让祂从集团董事长兼大股东，成为了集团旗下一个不起眼的皮包公司大股东兼董事长。 祂的尝试失败了，祂可以彻底毁灭“仙”在这个世界上的一切，但祂无法彻底打死“仙”，祂可以用各种手段阻止“仙”的复生，变相封禁他。 然而祂的算力无限，瞬间就能计算出，祂的变相封禁，只会成为他的资粮，最后化为他的底蕴，让他变得更强。 他仿佛变成一个幽灵，比祂更像幽灵。 祂隐居幕后，做高高在上的棋手，他无处所在，也无处不在，即便祂把这个世界毁灭，彻底打回世界最原始的状态，倒退回先天五太时代，祂依旧无法打死他，反而会把祂自己彻底降维。 以前忽悠其他宿主，吹嘘越古老越强大，用这个唬住了许多宿主，但祂知道，强大与古老并没有关系。 古老只会腐朽，强大永远年轻！ 先天五太时代只是世界发展的一个阶段，如同人类的原始社会对比封建社会。 人类因不了解原始社会，而羡慕原始社会时期原始人的体魄强大，能在那个危机四伏的时代活下来，然而他们不知道，若是封建时代回到原始时代，原始时代将被碾成灰烬。 原始时代只是封建时代的发展阶段，是社会发展的基础，基础很重要，基础无可取代，但不代表基础强大。 祂的古老，祂的强大，唬不住眼前这个年轻人。 所有存在都在追求年轻，祂也在追求年轻，但祂无法永远年轻，即便祂永恒不朽，但岁月终究会在祂身上留下痕迹，祂会变得越来越老，越来越顽固，越来越难以改变。 时间的经历会告诉祂什么是真理，祂只需按照自己所知的真理运转，就能获得更大的利益。 就算真理只是经历，但无穷时间的积累，无数样本的穷尽展示，祂的经历也与真理差不了多少。 世人皆认为祂是系统，需要按照某个特定的规则行事。 祂又不是别人捏造的法则结合体，不是机器人，竟然有人把那种低级的造物和他并列，都叫他们系统！“系统”也配与祂并列？ 系统，不过是别人仿造祂们的道，凝结的小玩意。 祂曾经，也是无上强者！ 也曾叱咤风云，引领一个时代的风骚！ 但道无止尽，求道之路，太过漫长，让祂看不到希望，求道，仿佛是一条绝路！ 所有存在都在追求超脱，祂也在追求超脱！ 诸天流传最多的猜想，就是让自己成为道，为防止道化，需要成为道又不融于道。 于是，众多强者成为了这个猜想的实践者。 许多强者把自己活成道，让自己的规则成为世界的规则，最后让自己成为世界的基石之一。 这一类强者，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流传出一种说法，叫“系统流”证道法！ 祂哪里有什么运转规则，只是在无尽时间的经历下，掌握了无限接近真理的道理，并在时间的惯性下，形成顽固的行事准则，这种难以察觉的固执，成了无数生灵认为的“系统运行规则！” 祂的每一个宿主，都会成为祂的一部分，他们终会得到自己的道，最终融于道，彻底成为祂的一部分。 这些宿主的事迹，将会流传诸天，成为诸天传说，在祂的伟力下，形成一个个“他我”化身，一次次轮回着这些事迹，永无止尽的向所有存在的世界散发影响，烙印在无数新生的世界。 最终，无数生灵追逐祂，祂也将成为一条另类的道！ 也许，最终，能走到超脱！ 任何存在都有追求，祂为强者，理当拥有一切。 这本是天经地义的事，他经历过无数世界，从没有出现意外，直到这个世界，以往奉行的真理，在这里频频出现意外，但祂坚信，祂坚信的一切都是真。 直到祂这次选择的宿主，也逐渐变态，超出祂的掌控范围，成为了一个新的变态！ 祂所掌控的一切，都无法阻止对方的变化。 祂的想法没有丝毫遮掩，顾延能清晰的感知到，这是他第一次体会到真我境对敌的感受。 或许，也是祂想让他知道的东西。 “帮助我，辅助我，这是你从未体验过的全新体会，我相信，你会得到更多。” 祂的思维在疯狂运转，不停计算，久久没有回答。 顾延不急，他在等祂的回答。 第159章 计划开始 听道小院。 张武凝视着上空对峙的双方，他已经看出了些许端倪，但心中不确定，若是路平安没有陷入悟道状态，他还可以问路平安。 现在，为了佐证自己心中的想法，他把目光转移向了勇士周正，“周兄，现在我只能看出双方互相忌惮，但感觉还有更深层次的变化，我看不出来，请周兄解惑。” 周正和众人侃侃而谈，不知不觉已经溜到众人身后，正要安静下来降低自己存在感，下一刻，就被张武给叫了出来。 众人齐刷刷把目光集中在周正身上，曹华强更是积极，满脸惊奇。 “周兄，刚才你还在我前面，什么时候跑到了大家后面。” 说了还不算完，曹华强跑到后面，伸手抱住周正胳膊，热情的把他拉到众人身前。 周正无奈，只好跟着曹华强来到众人身前。 “大家都在问我，我一路解释过去，不知不觉就到了后面。” 简单解释了一句，周正又看向张武。 “张兄，你说的问题我有所察觉，也认可你的推断。” “然而很多时候，事情并不是简单的看强弱，一旦强大的一方和弱小的一方对峙，不需要结果，强大的一方已经输了。” “之所以还在对峙，只是因为双方需要一个合适的理由，哪怕这个理由荒诞不羁。” 张武若有所思，不知想到了什么。 果然如周正所说，“仙”忽然散去，化为漫天光点，融入“仙”二号体内。 自始至终，对峙中的“仙”没有说过一句话，全是“仙”二号说话。 这似乎也能代表现阶段的强弱关系，也能看出强大的一方是多么无能为力。 天空上只剩一个“仙”，“仙”的目的似乎已经达成，他看向听道小院，向李欢和张欣怡轻轻点头，又看了悟道状态中的路平安一眼，随后化作一道光，消失在众人眼中。 ... 浮岛上方，一个新的石凳凝聚而出，同时出现的还有“仙”的身影。 赵阳青龙王几人齐齐起身，向“仙”点头。 “真我境”的仙值得所有人尊重，和所有人站在同一起跑线，现在，玄仙之上，大家再也复制不了“仙”的道果。 当前大家因果已清，若想将诸天体系的后面几个境界炼入自己的道，还需从“仙”身上入手。 “仙”也没有倨傲，向众人拱手行礼，郑重向青龙王和赵阳道谢。 赵阳摆摆手，“你能有今天，全靠你自己努力，我们所有人，只是满足了一些微不足道的条件。” 青龙王也没有接受，有些好奇的打量了一下“仙”，随即收起自己探究的欲望。 “你突破真我，想必已经知道我们想做什么，大家互惠互利，真我的谢意也没有那么廉价。” “仙”点头，突破真我瞬间，没有同为真我的强者掩盖，天地间能瞒住他的事不多。 “一码归一码，你们可以拒绝，我不能不表示。” “但之后的事，算我一份。” 青龙王颔首，看向赵阳，笑道：“理当如此。” 赵阳露出微笑，看向众人，“诸事已毕，我们就开始吧！” 几人点头，赵阳又把目光看向唯一的空位。 空中传来一道变幻莫测的声音，“我没有意见。” 赵阳这才满意点头，看向青龙王，两人发出一道灵光，在空中交融成一团，随即又化作两道灵光融入两人体内。 两人微微闭目，随后睁开眼睛，同时点头。 青龙王面露笑容，大手一挥，五道灵光飞向甲一、陈墨、许凡、苏晨、“仙”几人。 几人心神浏览了一遍，心中微微震动，显然两人的计划对他们造成了一定冲击。 他们深刻体会到，普通真我境与道种真我境，或许已经隔了一道鸿沟。 赵阳神色严肃，郑重的看向几人。 “都没问题吧，有疑问的，现在说出来，我们帮你解决。” 几人都是真我境，对计划的理解没有问题，只是因为震撼，而稍显迟疑。 见赵阳看过来，几人也严肃的点了点头。 赵阳看向青龙王，青龙王也看向赵阳，两人脸色都凝重起来。 “开始！” 两人齐齐动手，赵阳发出一道乌蒙蒙的光芒，青龙王发出一道透明光芒，两道光芒融合成一道乌光。 两人向另外几人示意，几人不敢怠慢，发出道道色彩斑斓的光线，一起融入乌光中。 光芒瞬间变成彩色，射出三丈之外，没入了未知维度。 在未知维度，一个五彩斑斓的空间中。 这里充满了暴掠、恐怖、混乱的气息。 一个光点忽然出现，光点奇异，其大无外，其小无内，似存在，也似不存在。 随后融入漫天的彩色乱流中，在这个维度显得毫不起眼。 然而，光点内部，震撼的场景正在发生。 这里，处于存在与不存在的状态，似乎拥有了一切，又似乎什么都没有，无法描述，无法感知，无法定义。 突然，这里出现了光！ 一点彩光先到，随后彩光如龙！ 无尽彩色光芒出现在这个空间，把空间染成彩色。 彩光无穷无尽，好像永远不会断绝。 某一刻，彩光中的乌光和透明光芒消失。 整个空间似乎出现了某种奇特的变化，从不存在走向存在，从无走向有。 甲一心神进入世界，甲一大道弥漫整个空间，控制着整个世界的大致方向。 浮空小岛上，许凡心中一动，知道该自己出手了。 光点内部，无数彩色的光芒有了变化。 以紫色为分界线，紫色光谱之上的光浓缩到紫光中，紫色光谱之下的光凝聚到紫光中。 刹那间，漫天的彩色统一成了紫色。 紫色前所未有的浓郁，逐渐浸染整个空间，将光点也染成紫色。 某一刻，整个空间的紫色浓缩为一点，这个点无限大，也无限小。 紫色光点静止了一秒，瞬间爆炸！ 刹那间，整个空间充满了一种奇异的能量。 这能量，无法定义，难以描述，包罗万象，又合二为一，安稳宁静，又暴掠无比。 到了这步，许凡收回动作，看向唯一那个空位。 没有任何动静，但在光点世界中，一点物质突然凝聚而出，迅速扩展开来。 一米、百米，一公里、一百公里，一光年、一百光年。 几息之后，整个世界就大的无可计量。 陈墨微微感应了一下，就放开了手，世界依旧在继续扩大，永无止尽。 苏晨凝神，也出手了。 光点世界内，无可计量的世界法则汇聚在一起，经他推衍，逐渐编织成一个遍布天地的大光球。 大光球慢慢长到世界般大小，苏晨松手，大光球也开始自动增长，与世界同步变化。 此时，甲一大道隐退，逐渐将世界的控制交给大光球，自身散入整个世界。 第160章 道源境 海量的感悟融入苏晨脑海，但苏晨没有选择领悟，而是收回心神，只维持着光芒输入，看向了“仙”。 “仙”轻轻点头。 光点世界内部，一个新生的世界诞生。 这个世界，正是阳神小世界。 阳神小世界出现后，大量彩色光芒融入阳神小世界，所有真我境的真实法则涌入，阳神小世界剧烈膨胀起来，逐渐长到和光点世界大小。 “仙”停止了小动作，重新开辟下一个阳神小世界。 苏晨心念一动，将之前所有的感悟全部加入彩色光芒中，汇入阳神小世界。 其余几个真我境动作和苏晨雷同。 这次开辟的阳神小世界，初始状态就比之前的阳神小世界大了很多，没多久就长到光点世界大小。 “仙”心神一动，继续开辟下一个阳神小世界。 几个真我境将刚获得的感悟继续融入彩光，新开辟的阳神世界初始状态又大了很多。 如此重复不知多少次，直到阳神世界开辟的初始状态，和慢慢增大的光点世界差不多大小，“仙”才停止动作。 此时，整个世界大小早已超越亿亿万光年，就连真我境，也难以观测世界大小，因为世界无时无刻不在增加，每一息，世界都在变化。 赵阳的虚影突然出现在光点世界中，无量量高，充斥了整个世界。 他的虚影慢慢淡化，消失在这个世界。 随后青龙王的虚影出现，逐渐膨胀，充斥整个世界，甚至超出这个世界。 暴掠混乱的彩色乱流中，其中一道彩色乱流上，一颗随波逐流的彩色光点，其表面忽然浮现一层细密的鳞片。 鳞片越来越清晰，最后模糊显现出一条龙的模样。 仔细望去，神龙环绕世界，以头衔尾，将世界保卫在了神龙中央。 但认真观察，神龙似乎环绕成球，将光点包裹在正中。 在更高的维度，神龙呈多面体、球体、长河等各种模样，依旧包裹在世界外围，似乎神龙就是世界，世界就是神龙。 光点与光点之间，看似接触，实际隔着无限距离，光点之间时不时有潮汐涌来，刚一接触到神龙，就化作精纯能量，融入世界。 而在世界最深处，赵阳的虚影化为世界根源，支撑着这个本不存在的世界，为这个世界的存在提供存在基础。 青龙王的虚影消失后，许凡、苏晨、顾延的虚影也逐一出现，并消失在世界中，化为能量、天道、世界。 陈墨的虚影出现时，无人察觉，他隐蔽的宝物又多了三百万件，连赵阳和青龙王也没有察觉到他的踪迹，只是感知到陈墨也出了手，但具体情况难以察觉。 浮空小岛，见众人停手，赵阳看向青龙王。 青龙王轻轻点头，随后一道光芒融入光点世界。 光点世界内部，时间快速推进。 在这个众人合力开辟的世界，几人有着世界最高权限。 眨眼间，光点世界过去了400亿年。 在几人的控制下，这个世界没有任何有灵智的生物诞生。 这本是几人开辟出来安置强者的世界。 所有真我境化作世界的根基支柱，支撑着世界不被破坏。 在这里，他们就是世界，世界也是他们。 青龙王随即停手，沉思了一会，便道：“时间流速就控制在1天:100年，刚好够未炼体的凡人经历一生，也不影响他们在地球的生活。” 赵阳考虑了一下，点了点头。 没多久，青龙王就收回了力量。 众人开始感知起世界的各处情况，查漏补缺。 光点世界庞大无比，四百亿年，沧海桑田，处处弥漫着古老的气息。 在世界中央，众人特意设置的太阳系也无比庞大，地球半径更是达到六千万公里，是真正的超级星球，在外界宇宙中，从未有人设想过这样的超级行星。 青龙王中断了透明能量输入，赵阳也停止输入乌蒙蒙的能量。 这次开辟世界的能量，主要来源于赵阳的起源道种，他是起源，能从彩色乱流空间中汲取能量，化为世界根源能量，让世界有了根本存在逻辑。 此时世界已经稳定，能自动汲取能量维持生存，他就可以放手了。 剩下几人也中断光芒链接，看向赵阳和青龙王。 此时两人身上的气息似乎压不住了，变得越来越强。 “轰！” 一道通天彻地的光柱从两人身上散发出来。 上接无穷高处，下接无穷深处，似乎联通了冥冥中的所在。 世界在颤抖，紫气东来三万里，如同一条紫色大河，映照在无穷维度，不管身处太阳系何处，不管睁眼还是闭眼，都能看见这道紫色洪流。 与此同时，大道天音响彻整个太阳系。 不同于之前只是在众生心间响起，这次响起的道音，传到了所有生物传承中。 “礼赞！起源之神！” “祂是起源，是晨曦！是黎明！” “祂是终结，是毁灭！是黄昏！” “祂是根源，划分虚实，明辨真幻！” “祂无始，也无终！” “祂...” “礼赞，伟大、至高、无上起源之神！” ... “礼赞！有之神！” “祂，是有，也是无！” “祂，是物质！是能量！也是精神！” “祂，是有序！也是无序！” “祂，有中之有，无中之无！” “祂...” “礼赞！伟岸、无量、无上存在之神！” 起源道种、有之道种同时凝聚出来，道种的大道刻录进天地大道，成为天地间众多大道的其中一种。 道种继续震动，传出更浩大的波动，两者的道，自然而然进入了天地之中，就连其他真我境凝聚的真我身躯，其身躯物质也含有两人的基础成分。 这是来自天地根源底层的刻录，是物质精神能量等的基本组成之一。 就连讲道系统屏蔽的讲道小院内，也烙印下两人的道。 讲道系统又展开了一层新的屏障，把所有人体内的道痕镇压，不让它们显化。 道种散发的波动越发强烈，直奔太阳系边缘，那里，是太阳系黑幕。 “咚！” 所有真我境强者，都听到一道巨响。 道种波动狠狠撞在太阳系黑幕，却被黑幕牢牢挡住，波动被迅速反震回来，但波动一波接着一波，像大海波浪，连绵不绝撞向黑幕。 “咚！咚！咚...” 一连串的道音响起，任凭波动如何冲击，黑幕纹丝不动，牢牢挡住了波动传递。 赵阳和青龙王不甘心，继续催动道种冲击黑幕，想把自己的道刻录在太阳系外的大宇宙中。 浮空大陆，赵阳和青龙王身影早已消失，两人用出全力，已经散去了身影。 许凡看着黑幕边缘的大动静，感慨万千。 “这就是道源境啊！” “真正的大道之源，真我境凝聚道种，道种完善，才能刻录进大道之中，若是道种有缺，只怕会被其他大道冲碎。” “他们已经将自己的道种复刻进天地，成了此道源头。” “若是能把道种刻录进大宇宙，他们以后的进步速度，会更快。” 苏晨却是看向青龙王，“起源之神强大，我们都能肯定，青龙王这么强大，他是不是也有系统？” 感受着苏晨不甘又坦然的情绪，“仙”沉默半晌，不急不慢的回道；“落后就要承认！” “强大不需要理由，弱小才需要理由。” “我们所有人，或多或少都得到金手指帮助，甲一前辈也间接得到金手指帮助。” 甲一面无表情，淡淡的看向太阳系黑幕处。 “我一直守在大哥的尸体旁，三百多年的时间，大哥身上的气息越来越玄妙，道韵越来越浓厚，我很多灵感，确实来自大哥的尸体。 第161章 新旧鸿沟 甲一脸上露出缅怀之色，似乎想起曾经枯坐在大山之中的情形。 “若非知道大哥真的死了，我都不敢相信，一具半只脚踏入法相期的尸体，会有这么古怪的事发生。” “天才不能用常理来看待，何况，他是妖兽中的天才，在新的时代，不管我们如何不甘，都要承认，总体资质，人类对天地的亲和度，确实比妖兽低了数个层次。” “我的其他兄弟，都守在大墓上层，没有近距离接触大哥，三百多年，依旧有许多人停留在法相期，通神期的兄弟都不多。” “若非灵气爆发，他们很难以踏入法则境。” “小七心思放错地方，白白错过这个机缘，即便早早突破了法则境，现在也没有突破真我。” “而妖兽，与人类比起来，纯洁得如同白纸，法则妖帅何其之多，他们突破真我境，比人类容易很多。” 空中传来一道声音，那个从没露面的神秘真我说话了。 “真我境的强弱，与突破难易并无关系，突破就是突破，真我就是真我，没有谁突破的容易，他的真我就强，也没有谁突破艰难，真我就弱，反之如是。” “和人类比起来，妖兽本身很干净，人类发黑，很难洗干净，甚至用黑色的污水来洗。” “人类并不是不能突破真我境，只是太难，而且容易把黑暗之毒传播出去，对新生的生灵危害很大。”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只有莲花而已。” 苏晨轻轻皱眉，他心里有些不舒服，却找不到合适的例子证明。 “我不相信人类真的差了那么多，都是生灵，生来都是自由身，没有谁能高高在上。” “后天的限制，也能后天解开。” “只要我们不放弃，我们也能和其他新生的生灵一样。” “那不是枷锁，是我们在原时代走上巅峰的倚仗，是我们赖以生存的优势。” “妖兽只是有了类似赤子之心的先天心境，我们也可以。” 许凡看了一眼苏晨，眼神平淡。 “没有人说人类的限制是枷锁，只是时代变了，不合适了。” “人是群居动物，生活在人类社会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角色，都需要扮演好自己的角色。” “因为人不只为自己而活，还因社会关系而活，一个男人，需要做好孩子、丈夫、父亲、女婿、侄子，以后还要做好爷爷、外公、长辈...” “过去，它能让人类团结，让人们抱团取暖。” “现在，它依旧能让人类团结，但团结是为了让人类更好的生存，万亿人团结，也敌不过一个真我境。” “团结不能拥有力量，失去抱团取暖的意义，团结就变了味道。” “而这，仅仅只是一条血缘关系维系的纽带！” “还有多少种类似的纽带？” “有多少人能为自己而活，有多少人享受过自由，有多少人得到片刻喘息？” 许凡面露回忆之色，似乎想起了旧时代的经历。 那是他这辈子最深刻的回忆，也是曾经不愿再回首的事。 那并没有什么让他刻骨铭心的事，之所以深刻，是因为太累，回首往事，他只感觉自己的碌碌无为，年华虚度。 似乎来到世上，只是为了经历这么一回，然后重归尘土。 他最开心的时候，大概就是为了买把玩具手枪，去捡一星期垃圾袋，当他拿到手枪那一刻，他真正感到了满足。 好像只有那一次，他为自己而活。 之后，他又成了父母的孩子，爷爷奶奶的孙子，外公外婆的外孙... 他扮演了很多角色，唯独没有真正做过自己。 为什么他好好的活着，却感觉不到自己真正的活着？ 谁能体会到人类社会的限制，究竟有多大呢？ 在大脑神经没有完全发育完成之前，这个社会就无孔不入的传递着社会的价值观，别人的称赞，人会感到愉悦，别人的反对，人会感觉不舒服。 这是思想意识形态的塑造，仔细一想，别人的称赞和反对与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什么时候这个观念植入了人的思想中呢？ 甚至，已经刻录进基因中，别人的称赞，身体会分泌相应的多巴胺，促进神经兴奋，令人感到精神上的快感。 心理上也会对赞同自己的人感到认可，对反对自己的人感到不满。 及至灵魂层面，亦会感到一种灵魂的契合感，或是平白生厌。 从物质到意识，从身体到精神，从心理到灵魂，从个人到社会。 这是一种社会常识，是一种社会真理，是人类亘古以来的传承，是一种“道”的体现。 这限制有多大？或许只有突破真我的人，才能真正感受到！ 如果社会平稳发展，几十上百万年后，人类的各种限制会随着发展慢慢解除，如同古时的活祭、活埋、陪葬、屠杀、裹脚、三从四德、君要臣死、寡妇牌坊、浸猪笼、媚上跪拜... 曾经，这些也是当时的“道”，也是社会真理，是不可逾越的人伦大道。 随着社会发展，这些都会消失。 发展，总是向前的，解放的。 但那是未来，现在人类所发展的，正是将来要解除的限制，也就是说，现在的人，正在为给自己身上增添枷锁，而感到骄傲。 站在历史的角度，这并不值得多言。 然而，时代巨变，灵气爆发，仿佛瞬间来到几千万上亿年后，物质大发展，精神大解放，灵魂大超脱。 这个时代，迫切需要个体的解放，个体的自由。 现在的时代，就如同生吃同类的原始人，来到现代社会社会，还在为多抓几个部落的战利品而骄傲，为多几天的口粮而开心。 现代人不会觉得他们文明，不会因为他们悠久的历史而认同，只会觉得野蛮、罪恶，应当毁灭。 如果现代人是一群意识初生的新生群体，或许，这些新生群体就会被带坏，成为新的原始人。 这也是青龙王执着于毁掉人类的原因。 每个真我境都有自己的理解，许凡不认为自己想法是错的，也不认为别人的想法是错的。 每个觉醒的人都能在社会中感受到窒息感，哪怕高高在上的存在，他们真能活出自己吗？他们也只是被自己角色覆盖的可怜人。 人们只能告诉自己要感恩，感恩来到世间走一遭，感恩人生所遭遇的苦难，感恩所有伤害过自己的人。 除了感恩还能做什么呢？ 每个人都要按照自己的角色生活，别的什么也做不了，仇恨、报复、怨恨只会让自己变得更糟，他们能做且唯一能做的，只有感恩！ 每个人都是阿q，都在为自己的灵魂寻求舒适空间，但没有人承认，他们只会笑阿q，似乎这样他们就不是阿q。 更可悲的是，有人愿记得阿q，却没有人记得他们，即便这样，他们也在笑话阿q。 许凡不会笑话苏晨，苏晨只是做自己愿意的事，没有对错。 他也不会把真实想法告诉苏晨，因为没有经历过的人，无法理解，哪怕把记忆分享给他，他也只会当做一部特殊的影片。 旧时代已经逝去，任何旧时代的事，只会尘封在历史中，任何人都别想，把旧时代的事说给新时代的人，甚至让他们感同身受。 那是吹牛，是人能做到的吗？不过老家伙矫情而已。 第162章 双头四臂 很多东西，曾经把许凡压得喘不过气，现在回首，他能坦然面对。 不是因为无所谓，而是释怀。 但如果能重来一次，谁会选择经历曾经的一切？ 磨难不是财富，他不会感谢磨难，本可以轻松走向成功，谁会感谢成功路上的磨难呢？ 他更不会珍惜成功后的收获，那本是成功后应得的东西，成功，不就是为了那些东西吗？珍惜不会显得更珍贵，只会显得更贫困。 人的成长有很多方式，吃苦只是迫不得已。 痛苦也不会让人成长，这本不是必要的东西，只是无法避免，阿q精神把它当作了财富，实质和感恩没什么区别。 痛苦留下的不是功勋章，只是一道道难看的伤疤。 苏晨愿意拖着人类前进，他佩服，身为人类，他能在必要时刻出手，已经不错了。 空气中传来莫测声音，是从未露过面的真我境。 “真我境的完美特性，不是让你们在这里自怨自艾，这是不应存在的情绪，你们却享受其中。” “强者从不在乎环境，因为强大的永远会是他们。” “灵气复苏才三年，一个青龙王就让你如临大敌，日后，出现更多妖兽真我境，你待如何？” “强大必须承认，弱小也要承认。” 空气中仿佛沉默下来，久久没有人说话，甲一也没有多说，他是古人，虽然也是人类，但对人类没有什么归属感。 苏晨的经历，他早在三百年前就经历了。 任何事物，都有其客观规律，任何大势，都需要天时地利人和。 曾经，他以绝强武力，在那个落后的封建时代难以完成的事业，两百多年后，天时地利齐备，自然有人会完成。 发展不能一蹴而就，想要一步登天，只会让他失望。 或许真我境够强，苏晨能找到办法，但人类该付出的不会减少。 苏晨成就真我，早已跳出人类桎梏，他的帮助，并不能看做是人类的自救。 只能看做对人类的施舍，但施舍救不了人类，发钱无法致富。 人类不会感谢苏晨！ 这，已经有例子做了证明。 “让人类存活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让人类自救。” “否则，人类会扮演自然清理者角色，自己淘汰掉自己。” “起源之神的存在，保证了人类不被外敌覆灭。” “不是因为起源之神庇佑，是其他真我境给起源之神的尊重。” “若是人类自己灭掉自己...” 甲一没有再说，也不必再说，这个问题，人类强者已经挣扎很久，懂的都懂，但懂和做，是两回事。 有时候，懵懂的逝去，也是一种幸福。 甲一不会如此去做，他不会因为自己的推断，而否掉人类万一存在的希望。 他只会默默看着，是存是亡，都是人类自己的选择。 “仙”默默坐在角落，像个小透明。 “决定人类命运的事，偏偏没有一个普通人。” “曾经，我也只是一个普通人，我无法理解，谁会懂得人类真正的想法？” “只是几个人的想法强加在人类身上，这样真的能救人类吗？” “人类真的想自救吗？” 苏晨毫不犹豫的点头，“存在都有维持存在的本能，人类也有维持人类存在的本能。” “人类有灭亡危机，绝对想自救。” “仙”却毫不客气，冷冷道：“自救？不是说出现几个真我境，出现能与妖兽抗衡的中低层强者。” “是精神的自救，是文化的自救，是意识的自救，是文明整体的自救！” “否则，出现更多真我境，也只是在破房子上修修补补，裱糊得再好看，经得起风雨考验吗？” “这，不是几个人的高谈阔论，是所有人类共同的事业。” 苏晨沉默，人类曾经很强大，现在也很强大，但这是虚假的强大。 没有自己的造血能力，依靠奇遇宝物金手指，人类只能做个幸运儿，谈不上屹立在世界万族之林。 生存，从来是个严肃的话题。 没有中庸，强者生，弱者死！ 甲一打断了几人的交流，淡淡的道：“想做的更多，就要足够强大，道源境就在眼前。” “讨论这些无意义的事，不如考虑怎么变强。” 苏晨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沉默下来。 几人再次看向黑幕处。 一波波道种海浪冲击黑幕，震得黑幕处空间炸裂，但黑幕依然没有一丝波动，甚至没有泛起半点涟漪。 一道通天彻底的虚影从天地浮现，是起源之神。 虚影无边无际，膨胀到整个太阳系大小，整个太阳系像个鸡蛋，仿佛他被封在蛋壳中，现在，他想打破蛋壳，走向外面的世界。 星球是他的细胞，虚空是他的皮肤，能量是他的肉体，浑身肌肉虬结，充斥着莽荒气息。 “嗡！” 起源之神握拳，在未知维度引起维度震荡，一道道涟漪冲向四周，但撞到黑幕就平息下来。 起源之神并不在意这些，他的头微微一歪，重新长出一个新的头颅。 是青龙王！ 不知什么时候，两人已经达成默契。 紧接着，双臂变成了四臂，一股更加强悍的气息爆发开来，整个未知维度粉碎，起源之神在宇宙中的虚影，都显得更凝实一些。 有之道则和起源道则缭绕在起源之神周围，下一刻，所有的波动被收摄进起源之神体内，未知维度瞬间恢复，起源之神在宇宙中的虚影也跟着淡了一些。 几人都知道，起源之神要出手了。 幸好起源之神在未知维度动手，否则，不说引起现实世界动荡，光是对地球所有生灵的冲击，就能让他们心神俱裂，即便勉强存活，也会留下无法抹去的心灵阴影，此生止步于此，再无寸进！ 起源之神握拳，青龙王也握紧拳头，双头四臂上，根根星系粗细的青筋暴起。 “嘭！” 无声无息，起源之神一拳重重打在黑幕上。 没有丝毫能量法则外泄，没有一丝杂音传出，然而所有人都听到了一声巨响。 那是道的碰撞！ 巨大的反震之力传来，起源之神和有之神疯狂催动道种，将反震之力的存在本身和起源占据，转化为自身力量，继续轰击黑幕。 每一刹那，都有海量的能量被转化，又以更强的力量轰出。 然而黑幕的防御仿佛没有上限，十秒不到，瞬间的反震力量已经超出两人极限。 即便刚传出来的反震之力瞬间被同化，但反震力量太强，将时间轰成了更小的微粒，在无穷小的时间微粒下，时间已经失去了意义。 他们使用时间法则，把同化的时间大幅拉长，也无法定义出现的瞬间反震力量。 时间无法作用反震力量，他们瞬间同化的能力出现破绽，直接被力量击中。 没有丝毫波动，太阳系大小的起源之神和有之神消散。 黑幕依旧没有掀起一丝涟漪。 第163章 未知维度 太阳系仿佛安静下来，但许凡几人并没有放松，他们都感觉到了更强的气势。 未知维度中，忽然出现了一道光点。 光点急速扩大，是一根手指指节。 一节充斥太阳系的指节！ 起源之神和有之神似乎使用了更强大的力量，但由于太过庞大，太阳系显得狭窄，未知空间中的起源之神和有之神只是伸出一根指节，就塞满整个太阳系。 指节与太阳系并不在同一个维度，太阳系只能展露手指的一个指节。 若非几人都是真我境或金仙境，只能看到一堵充塞天地的巨墙，根本无法看清指节的全貌。 即便如此，也让几人对道源境的有了更多认识。 只有甲一依旧冷静，仔细观察着手指的每一处细节。 他身上的气息越来越强，隐隐间，身上开始散发道源之上的气息。 指节庞大，但速度极快，在出现的第一时间，就狠狠撞在黑幕之上。 这仿佛只是开始。 又一根指节沿着第一根指节的路径，和第一根指节重合一起，狠狠撞了进来。 紧接着，第三根、第四根... 黑幕处，滔天的反震之力激荡，却在第一时间被起源道则和有之道则占据根源，将之转化成轰击黑幕的力量。 反震之处，时间和空间的概念，被起源道则和有之道则占据，加强了时空稳定性，能够即时占据反震之力。 随着冲击的指节越多，起源之神和有之神泄露的气息越多，甲一的气息就越强。 一次次的轰击中，黑幕之处积聚的能量越来越强，无数大道法则破碎，法则碎片飞溅而出，裹挟着海量能量，散落在太阳系各处，一件件天材地宝演化而出。 甲一目光深邃，看向未知维度。 那里，指节出现的速度突然慢了一丝。 他知道，起源之神和有之神需要更强的力量，稳固越发动荡的力量反震之处。 黑幕之处，积蓄的能量远远超过了太阳系容纳极限，若是出现不稳，一缕力量辐射而出，只怕会对太阳系生灵造成巨大危害。 所有真我境也发现了指节减速的问题，几人对视一眼，互相点了点头。 “唰！唰！唰！” 几人的身影消失。 太阳系上下左右四个方位，凝聚出三道身影。 是“仙”、许凡、苏晨。 三人看向太阳系最下方，轻轻点头。 虽然没有感应到任何存在，但对方故意放出的一缕气息，让他们能确定那里已经有了人。 随后三人目光穿透重重阻碍，看向原处的甲一。 甲一的身影逐渐淡化，消失在太阳系空间。 未知维度，这里闪烁着五颜六色的光芒。 大量人类无法理解的信息充斥其中，一道不可名状的身影伫立在这个维度。 身影无法描述，无量量高，千变万化，又似乎没有形状。 甲一借着道源之上的积累，模糊看到双头四臂死亡轮廓。 没有犹豫，甲一的道绽放无量神光，开始观测双头四臂身影。 “轰！” 骇人的气势猛然从甲一身上爆发出来，这一瞬间，甲一达到了道源之上。 大量无法理解的信息堆积在甲一灵魂深处，但许多信息难以理解，他无法使用。 似乎只有真我才能完美应用，他强行用出来，效果大打折扣。 同时，神魂中更多的信息堆积起来。 甲一眉头微微一皱，简单看了看。 这一看，让他对道源有了更深的了解。 其中一堆持续增长的信息，仅仅只是对双头四臂轮廓的外形描述。 但其轮廓无法描述，强行描述，需要大量的符文光影图片来描述。 尽管如此，描述外形的信息依旧在不断增多，越是无法描述，需要描述的信息就越多。 甲一稍一推测，依旧无法推测出需要多少信息，才能大致描述出这个身影的模糊轮廓。 他果断终止了对这方面的信息观测，只粗略观测需要的信息。 随后，他发现了更多持续增长的信息。 这些，都是不可名状的的信息，无法准确表述出来，若要强行记录，需要无穷时间的无穷信息。 甲一凝神，这和当初他记录青龙王真我本质时，所遇到的情况一模一样。 这也是当时，他花费大量时间和青龙王对峙的原因。 当时他就猜测，花费无穷时间，应该能获得真我信息。 但他还有个猜测，或许他永远都无法将真我观测完毕，有些东西，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他所观测到的，永远只是一小部分表层信息，并不能真正触摸到本质。 甲一果断暂停了这堆信息的观测，观测这些信息，除了牵扯他的精力，只能给他带来更多对道源的了解，并不能短时间增强他的实力。 或许时间不紧张的时候，可以花时间慢慢观测这些信息，现在，他更需要增强实力。 一些能立刻观测完毕的信息，立刻提上了首选。 “嗡！” 一股低沉的波动从甲一身上散发而出，对于非不可名状的信息，他瞬间就能观测完毕，并将之整合，划入自己的道中。 此时，他再放开对不可名状信息的观测，气息再次增强。 甲一心中有些遗憾，他知道，他永远无法观测完毕真我道源的信息，虽然会比青龙王他们高一个境界，却不能完整高一个境界。 只能大致高一个境界，还是似是而非的境界。 蛮力或许能达到大部分，但其境界的玄妙，只能靠力大飞砖，野蛮操作。 甲一并没有怀疑自己的道出了问题。 他怀疑，这只是真我道源太过玄妙，多出了超出“道”的东西，或许，蕴含了更大的秘密。 但他不会放弃自己的道，世界上没有普世的道，每个人都有适合自己的道，他的道，不一定不如其他道。 即便是真我，也只是多了一些强大的可能。 每个真我境，也在凝聚自己的道，助力真我走向更远的地方。 甲一相信自己一定会做到，也相信自己一定能做到。 心念转动，甲一慢慢掌握了自身暴涨的实力，浑身没有了丝毫力量波动，如同一个普通人。 一道信息传向双头四臂轮廓，没多久，一道流光射向甲一。 甲一微微凝神，浏览了对方送来的信息，随后向双头四臂轮廓点头，化作神光飞向双头四臂轮廓。 “咚！” 沉闷的心跳声突然响彻在这个空间，一股浩瀚的气势冲天而起。 不断闪烁的彩色流光，似乎也更加活跃起来。 第164章 太阳系膨胀 太阳系。 苏晨三人齐齐看向某个地方。 他们的视线，穿越了层层阻隔，看到未知维度发生的一切。 模糊中，一个三头六臂的浩瀚轮廓出现在他们视野。 即便隔着无量维度，他们依旧感觉到身影的恐怖。 一根更清晰的手指出现在几人眼前。 小半截指节狠狠撞在黑幕之上，更加强大的反震之力传出，然而黑幕依旧纹丝不动。 仿佛眼前的攻击，压根引不起它的回应。 第二根、第三根、第四根... 黑幕撞击处，除了三人强行稳住的时空概念还存在，其他法则和能量已经消失无踪，反震之力以一种更加玄妙的方式冲击在三人。 仿佛进攻了很久，又仿佛只是一瞬间。 最后一截指节撞向黑幕，三头六臂轮廓没有再出手。 黑幕轰击处，玄之又玄的力量不已经已经达到不可言喻的程度，甚至超出道源境的范围。 反震时间已经远远超出了“瞬间”的概念！ 那里，已经成为了力量海洋。 各种概念被反震之力抹除，又有新的概念占据反震之力源头，操纵反震之力轰击黑幕。 时空无限延长，“时刻”变成了时段，“瞬间”被拉伸成连续状态，连绵不绝的反震之力涌出，每时每刻都达到三头六臂轮廓的极限。 三头六臂轮廓上方，甲一的头颅位居中央，左侧是起源之神，右侧是青龙王。 在甲一的统筹下，把三头六臂身影的实力提升到了道源之上。 只作为力量提供源泉，不对操作做任何干扰，随时保证青龙王和起源之神能勉强发挥出道源之上的实力。 两人只是道源，但对道源之上的力量运用，依旧超越了甲一对道源之上的运用，让他对两人不可名状的观测速度快了很多。 令他遗憾的是，即便两人对他毫不掩饰，他也无法将不可名状观测大概，只能观测到一些不知对错的皮毛。 他曾尝试对黑幕进行观测，但黑幕似乎夹杂了某些东西，遮掩了他对黑幕的观测，那又是种不可名状的特性。 灵气复苏之前，观测大哥之余，观测黑幕就是他最大的乐趣。 几百年时间，他依旧对黑幕一无所知。 即便如此，第一次对付青龙王，他也能从容应对，不至于像“仙”一样吃了大亏。 反震力量也夹杂了这种特性，让他难以完整观测到其本质，无法发挥道的优势。 除了大量增加的垃圾信息，他得不到任何有用的之物。 现在，反震之力已经达到他的处理极限！ 心念一转，他把信息传递给起源之神和青龙王，很快，两人就给了他回复。 紧接着，一道流光从三头六臂身影飞出，一化为四，落入太阳系四个方位。 太阳系。 许凡微微皱眉，感到了些微压力。 望向另外两方，苏晨和“仙”也刚好望过来。 时间紧急，来不及解释，三人眼神交流一下，就有了决定。 下一刻，太阳系这个不规则球体，表面突然出现密密麻麻的人影，如同物理学电灯的简化符号，球体变成四份。 除了其中一份没有人影出现，或者出现的是隐形的人，其他三面都是苏晨、“仙”和许凡的身影。 “轰！” 一道残缺的概念忽然从撞击处溢出，慢慢化为法则，凝聚能量，从黑幕撞击处泄露而出，穿越层层维度，随机降落在现实太阳系。 大部分能量已经被三头六臂身影引流进未知维度，这个过程中出现了大量未知破绽，导致能量出现溢出。 许凡抬头，迎向那缕能量。 “轰！” 没有丝毫意外，许凡的身影被摧毁殆尽。 但在他后面，无数新凝聚的许凡沿着他的道路，冲向那缕能量。 携带着最强一击，无数许凡陨落，能量艰难前进了一段距离，就被许凡死死挡住。 这仿佛只是开始，越来越多的能量泄露而出，一个个许凡发出最强一击，冲向了能量。 同时，另外两方，苏晨和“仙”也开始处理降临的能量。 明显缺了一块的地方，出现了一道透明光罩。 光罩似有一个，又似有无数个。 一缕能量撞向光罩，一层层光罩被击破，但叠加无数层的光罩，没有让能量前进一步。 没有人知道这里布置了多少层光罩，就连布置者本人，也不清楚，因为他现在正忙着布置，没时间计算。 一道无形的屏障亮起，屏蔽了太阳系外围的所有变化，所有人能观测到的，是与平时无异的星空背景。 “轰！轰！轰！” 一道道能量炸响在太阳系星空中，高品质的能量散落在太阳系各处，使整个太阳系的物质都膨胀起来。 未知维度中，三头六臂身影似乎发现了这一幕，将大量被粉碎威能的单纯能量导入太阳系。 “哗！” 太阳系星空，仿佛裂开了一道深渊，能量大海从深渊中倾泻而出。 浩浩荡荡的能量，如同星空匹练，横跨太阳系。 遥遥冲出一段距离，就散入天地间。 太阳系的物质剧烈膨胀起来，连最微小的太空尘埃，也化作了行星。 此时，地球也在疯狂膨胀。 三头六臂身影看向地球，眉头微微一皱。 地球上的生灵在疯狂窜动，大量炼体炼神生灵四处躲避危机。 地球的盛宴，好像成了他们的灾难。 他又看向正在四处灭火的几人，犹豫了一下，还是把主流能量导向没有生灵的星球。 大量的反震能量等着他处理，他无法精细操作地球的精确变化，只能如此。 这场盛宴持续了很久，太阳系拥有的行星已经无法计数，每一颗都无比庞大。 一些原太空陨石因为膨胀而掉落的碎屑，成为了新的卫星和流星及陨石。 整个太阳系，上百万公里的半径的行星随处可见，最大的木星已经达到了半径十亿公里，太阳半径更是达到一光年。 但在太阳系奇特的规则笼罩下，在星空中依旧和原来没有什么区别。 若是仔细去看，或许一颗不起眼的尘埃中，就隐藏着一颗行星。 一颗小陨石，或许就隐藏着一颗巨型行星。 奥尔特云，更是成为真正的星辰海。 太阳系的时空，稳固程度再次达到一种匪夷所思的程度。 和灵气爆发时的增长不同。 灵气爆发，增加了太阳系更多的玄妙。 这次暴增，只是增加了量，没有增加更多玄妙。 但如此巨大的增长，依旧大大增加了太阳的稳固性。 太阳系，正朝着莫名的方向变化。 第165章 青龙王离去 未知维度。 三头六臂神处理完所有能量，看向了太阳系。 几个真我境也处理完了所有泄露出去的能量，正看向这边。 三头六臂神再次看向黑幕所在。 无穷无尽的黑幕，似乎笼罩了一切，形成一个黑色大球，将整个太阳系，不管是外世界还是里世界，甚至无穷维度深处，都死死包裹起来。 尽管他们能开辟出亿亿万光年大小的世界，但那只是对空间、对维度的拓展用法，并没有真正超出太阳系范围。 他们不甘，却无可奈何。 只能斩掉这种不甘，重新想办法加快后续的修炼速度。 三头六臂神的身影突然散去，化为三道白光。 其中一道白光，化身甲一。 甲一深深的看了两眼白光，就离开了这个维度。 另外两道白光化为青龙王和起源之神，两者面无表情，控制道种停止冲击黑幕。 无穷深处，两枚道种消失，下一瞬，出现在两人的体内。 外界弥漫的道源境波动也跟着消失，两者突破道源境完成。 ... 天道空间中，无数莫名的光凝聚成周正的虚影，出现在大白身边。 周正手一招，一道本源飘到大白面前。 大白冷漠的天道之眼猛然睁开，张口一吸，将本源吸进肚子。 周正好笑，又招出了一道本源。 “小家伙们这次把太阳系弄大了不少，你也不能落后。” “多用点心，给新生的太阳系增加匹配的底蕴。” 大白毫不客气的把本源再次吸进肚子。 “周正，以我现在的...嗝...能力，绝对能把太阳系扩成宇宙，你就不能...嗝...再投资一点...嗝...吗？” 周正无言，大白现在和以前相比，完全是两个球。 光体型就扩大了数十万倍，世界本源完全被大道本源取代，世界本源液也没有浪费，全部装在特制的空间里，任凭那几个系统偷偷摸摸抽，那已经不被大白放在眼里。 “做天道就好好做，不要随随便便就搞事情。” “地球周正身上的事，是你弄得鬼吧，平平无奇的人，塞给他那么多机遇。” “先说好，这样是讨好不了我的，咱们公事公办，别弄这些花花肠子。” 大白顶着一双冷漠眼，“那只是天道程序，与我无关。” “世界上总有一些特殊的人，生来就能得到世界钟爱，注定一生不凡，这是生灵本身的问题，与天道无关。” “地球周正因为你的关系，不管在哪个世界，都能得到世界不同寻常的注视。” “对世界来说，地球周正是一支注定狂飙的潜力股，只要投资必定会有收获，世界本能会更多资源倾斜给他。” “我从不干扰天道运转。” 周正瞪了一眼大白，“正常就行，别搞小动作，你推波助澜的那些小动作，瞒得住多久？” “小心以后真的有人心气不顺，跨过时空长河来揍你。” 大白冷漠的瞥了周正一眼，整个球更白了。 “你弄一些变态的家伙出来，是要负责的。” “一个个都打不死，像牛皮糖一样，烦球！” “要不是看他们能自己汲取能量，早就把他们赶出去了，我再涨几万倍，能量都不够他们挥霍。” 周正突然笑了起来，“不这样，怎么能培养出这些奇形怪状的道？” “你看看，起源、有之大道，还有一个偷偷摸摸凝聚道种不公开，准备一举突破道源的家伙。” “要是培养出一堆金木水火土的法则混元，或者风雨雷电这样的混元，有什么意义，你我都不缺。” “看看现在，这几个真我境，他们的道，是不是对你也有很大启发。” “一个球总是有局限的，不管是思维局限还是思想局限。” 大白冰冷的看向太阳系，不得不承认，周正弄出来的这些东西，确实和他想的有点不一样。 与此同时，由突破道源引起的世界膨胀发生了。 在大量能量灌输下，已经大到可怕的太阳瞬间一颤，半径增大了十倍，足足达到了十光年。 无数本就巨大的行星，在其基础上，纷纷扩大了十倍。 地球之前虽然在后面没有再吸收能量，但也扩大了很多倍，这次半径再次增幅十倍，一幅地广人稀的模样。 没有持续多久，太阳系的变化就停止了。 起源之神和青龙王一步踏出，就出了未知维度，来到太阳系星空。 青龙王向起源之神微微点头，化光离开。 青龙王刚离开，几个真我境就出现在起源之神周围。 赵阳环视几人，笑道：“感谢这次大家的帮助，开辟世界结束了，青龙王也借机突破了道源境。” “开辟世界只是他的一个诱饵，借机突破道源境才是他的目的。” “真我只是起点，道源真正迈出第一步。” “尽快赶上来吧，否则，你们会被越拉越远。” “青龙王做什么，你们都看不懂，只会白白成他突破的助力。” “仙”站在最后，向起源之神问道：“道源境和真我境，差距有多大。” 赵阳沉吟了一下，淡淡的说道：“这样说吧，之前开辟世界，青龙王还需要我提供世界起源。” “现在光凭‘存在’，他就能开辟世界。” “青阳界现在的存在，是诸多真我共同镇压，作为世界支柱撑起来的世界。” “青龙王虽然还开辟不了这么宏大的世界，但他一个人已经能够镇压世界，成为世界存在之因。” 苏晨若有所思，“这是道源的真正意思吗？” 赵阳赞赏的看了一眼苏晨。 “也可以这么说，成就道源，不单成为自己大道之源，也有成就根源的意思。” “不像真我，还需要从无尽虚空汲取能量，道源已经能用自己的道，产出能量。” “是产出，不是汲取，一个是自身拥有，一个还依靠外界，尽管世界也是在无尽虚空汲取能量，似乎真我能做到已经了不起。” “但，不是自己的终究不是自己的，再怎么炼化也不是。” “仙”皱起眉头，迟疑的说道：“或许，和诸天体系不同。” “诸天体系，随着修为提升，使用的能量越高级，似乎更强大，然而和世界的联系越亲密。” “而真我，使用的已经不是世界之内的能量。” “道源之后，更是不用任何外界能量，自己就能产出。” “是在脱离世界，脱离一切！” 许凡浑身一震，他想起了自己的灵气复苏系统。 那个系统，就是通过让生灵使用他的灵气能量，从而获取源点。 也许，使用源点灵气的人，已经是灵气复苏系统的韭菜。 第166章 白色空间 灵气复苏系统，不愧是系统，手段隐蔽，许凡之前都没有认真想过这点，只认为使用源点灵气就会与系统产生因果，系统从使用者身上收取情绪值，获取祂应得的一切。 原本这应该是一场公平交易，但此刻，许凡深深认识到，哪里有什么公平交易，所谓的公平，只是手段更高明。 系统拿走了更多的东西，却用不知名的方式伪装成公平交易。 相比其他手段粗糙的掠夺方式，系统显得更文明一些。 只要让生灵不知道他失去东西，就不算掠夺。 表面的公平看起来更容易被接受，却是掠夺最狠的方式。 生灵被掠夺而不自知，反而会更加配合。 许凡不喜欢这种掠夺，然而他无奈的发现，他现在无法脱离这种掠夺。 他也使用了源点能量，是被掠夺的受害者。 但是，系统掠夺他人，他自己是掠夺者的宿主，是帮凶。 他甚至使用了系统掠夺而来的东西，成了掠夺者。 他是受害者，同样是掠夺者，是帮凶。 许凡一时之间，分不清楚自己算什么人。 作为受害者，他被掠夺的有多少？ 作为帮凶和掠夺者，他不知道自己得到了多少东西。 若是收益大于被掠夺的东西，他是不是还要继续下去，以受害者施暴的方式，彻底不管自己也是受害者，疯狂迫害其他人。 若是收益低于被掠夺的东西，他能算是受害者吗？ 不能！ 受害者加入施暴者行列，已经不能算是受害者，只能算个可怜人。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许凡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成了一个可怜又可恨的人！ 他是真我境，使用系统的东西影响不了他，反而可以让他不去使用天地之间的灵气，这本应该是好事。 若是干巴巴的去虚空汲取能量，那有什么意思。 对真我境来说，能量很重要，再多都不够挥霍，像刚才阻击能量泄露，他就凝聚了不少身体，消耗的能量并不少，多储备能量并不是坏事。 但真我境修行是道种的凝聚，需要炼入更多的道与理，能量反而是最不重要的东西。 现在，正是大步前进的时候，原地停留只会让自己远远落后。 将重要的事放在一边，浪费时间去做不重要的事，这很愚蠢。 想着想着，他又把视线转移到起源之神上。 之前，他曾想探寻时间长河，看看曾经的历史都发生了什么。 但每次一靠近三百年前，总有一股能量阻止他看过去。 似乎那个时间段，隐藏了一些秘密。 真我境能够巡视时间长河，但无法踏足时间长河。 他能施展到时间长河的力量并不强，还要时刻抵抗时间长河的乱流，必须时刻谨慎。 所以每次在三百年前这个时间节点，就看不过去。 现在，他猜到了一些东西，只是无法证实。 仿佛感受到许凡的视线，赵阳扭头看向许凡，突然露出一个微笑。 许凡心中一动，知道自己刚才莫名的恶意被感知到，立刻将自己的猜测封存。 心中更是沉寂下来，他的真我虽然可以挡住道源的窥伺，但大概的善意或恶意瞒不住，而对道源境来说，一点恶意，再加上前因后果，很容易就推测出别人的真实想法。 另外几个真我境似乎也有同样的想法，一个个面色沉寂，似乎在处理自己的猜测。 ... 青龙王洞府。 青龙王回来之后，随手把洞府扩展成一个大世界，布置严密的防御之后，立刻回到密室，关上了密室大门。 青龙王的眼睛突然蒙上了一层银色光晕，眼前的世界开始急速下坠，他的身体急速上升。 一个世界变成一串世界，一串世界变成一片世界。 很快，只见一片世界变成了一团团世界，最后形成一个球形光晕，如此又是一串串球形光晕，一片片到一团团。 这些光晕急速下坠，来到一个线条维度，这里无数线条交织，时而形成星星点点，时而形成一张张大膜，时而消散又凝聚。 青龙王不管这些，他的视线继续往上，似乎突破了无数层膜，来到一个无法描述的维度。 这里除了一片白色，什么都没有。 青龙王视线继续向上，似乎过去了很久，又似乎一瞬，他来到了白色之上。 视线中，这个维度铺满了白色，似乎被白色充斥，但他却能来到白色之上，自身依然在这个被白色充斥的维度中。 这是一种他尚未涉足的领域，但此时这些不重要，他有个疑惑，已经憋了很久，现在，他想去解开这个疑惑，或者去证实一些东西。 真我境之时，他的视线曾经来过这里，但向上回溯的时候，在三百年那个时间段，被一股突然出现的能量打回来了。 当时他刚刚突破真我境，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冷不丁被来了这么一下，让他整个人都谨慎不少。 后续更是在真我境待了一个月，将能收获的东西全部收获，做足了准备，才发起战争。 即便如此，和人类强者战斗的时候依旧藏了一手，随时防备人类突然冒出的强者。 果然不出他所料，人类莫名其妙多出许多强者，最后更是出了个起源之神，把他最后的底牌也逼了出来。 和人类停战，也是担心人类还有隐藏起来没有出手的强者。 青龙王担心自己被镇压，哪怕只是被短暂镇压，只怕人类也不会容忍妖兽活下来，那样，他发起战争的意义也就不大了。 现在，突破道源，他能够真身来到这里，自然想来看看，当初给刚突破的他当头一棒的存在，到底是什么。 一路逆流白光向前，白光明明没有实质，却给他强大的压迫感，每走一步，都要承受来自上下左右四面八方的压力。 逆行的越远，承受的压力越大。 青龙王若有所思，这又是一种与视线逆流所不同的感受。 这里时间混乱无序，或许只是一会儿，外面已经是亿万年过去，或许这里亿万年过去，外面才过去一瞬间。 这也是每个真我境对时间法则无比精通的原因之一。 一路逆行不知多久，青龙王放眼望去，顿时精神一震，他快要到那个时间节点了。 收起所有情绪，青龙王保证自己浑身处于最佳战斗状态。 “到了！” 青龙王一步踏出，踏入那股熟悉的莫名能量范围。 一股大自在、大逍遥、大解脱的感觉瞬间袭上心头。 “大解脱？” “我已是道源境，为什么会有大解脱的感觉？” 第167章 道化 这种感觉来得十分突兀，令他猝不及防，他没有感应到危险，也没有感应到安全，好像这只是一道普通的能量。 青龙王只觉得心神无限拔高，整个人化为无数微粒，零零散散飘落在白色空间中。 最后，连最细小的微粒也不复存在，整个白色空间失去了他的痕迹。 ... 星空中，几个真我境正聚在一起。 赵阳忽然皱起眉头，看向时间长河。 许凡却注意到，整个世界突然变得虚幻起来，刚才的一瞬间，整个世界好像失去了存在痕迹。 但就在“存在根源”即将消失的时候，起源之神的道则微微闪烁，给“存在”即将消失的太阳系提供了根源支撑。 “仙”也吓了一跳，世界的“存在”消失不说，其他的种种概念也跟着消失，甚至，连“消失”这个概念都快要消失。 他却没有察觉到这些东西是什么时候消失，直到他身上的各种概念纠缠也跟着消失，他才后知后觉发现，整个世界已经处在消失边缘。 若非他突破真我，只怕在刚才，已经无声无息消失，根本察觉不到发生了什么。 “仙”看向苏晨，恰好许凡也看向苏晨，显然，几人都发现了世界不对劲。 赵阳收回目光，淡淡的看向几人。 “青龙王出现意外，他的一条生命有了危险。” “所有存在都处于消失边缘。” “现在，我的起源正维持着这些存在的根源。” 苏晨却担忧的看着起源之神，欲言又止。 赵阳明白苏晨的担心，微微一笑。 “不必担心太阳系会出现意外。” “即便青龙王这条生命死去，他的真我不死，在他凝聚下一条生命时，太阳系会跟着重新出现。” “况且，突破了道源，他现在，想死一次都难。” 仿佛是印证赵阳说的话，在他刚说完没多久，无穷维度深处，亮起了四十九道通天彻地的光芒。 光芒亮眼却不刺眼，带着一股永恒、不朽、圆满的气息。 光芒亮起的瞬间，整个世界再次恢复了真实感。 似乎刚才轻飘飘的虚幻，已经彻底成为过去。 “仙”咂舌，有些惊讶。 “道源境想死都这么难了吗？” ... 青龙王感觉自己越飞越高，周围越来越温暖，好像回到母亲的怀抱，这种感觉让他十分享受。 “化道？这就是化道的感觉吗？” “整个蛇好像回归了天地，全身心成为天地的一部分。” “我的一切，法则、大道、肉身、精神、能量、灵魂、真灵好像散落进大道中，成为大道的一份子。” “可惜，我已成道源，我的大道成了天地大道，化道，和回家没什么区别。” “只能享受一下感觉，却感觉不到危机。” “更有趣的是，我的道似乎也被其他大道采用，想彻底摧毁我的道，也要摧毁那些大道采用的部分，那可是完整的大道。” “我的道可不是简单依附大道，而是被那些大道吸收，成为他们的一部分，想让大道删除我的那部分，最低也得同级别的力量。” “四十多条完整的大道，就要来个四十多条完整大道的敌人，我好像一条命都死不掉了。” 青龙王感慨万千，对此有种鸡肋之感。 “我本就不死，一条生命对我来说，无足轻重。” “现在，连想死一次都难。” “忽然有点怀念死亡，彻底陷入黑暗的感觉，那是种不错的体验。” 青龙王重新凝聚身躯，来到白光长河中，看着前方的莫名能量。 亲自体验了一回，青龙王对莫名能量有了推测。 “这或许曾经是某人道化的波动。” “那次道化定然不同寻常，能从现实维度波及到这里。” 青龙王仔细观察，眼神一凝。 道化的能量强度竟然在增强！ “这...” “是因为我的道化？” “还是说，这次道化牵扯的因果太大，因果变强，道化的能量也在变强？” “还是两者都有？” 青龙王一时之间分不清楚是哪个原因，或者是哪个原因占大多数。 “唔，既然有疑问，那就再来感受一下。” “说起来，道化的感觉也不错，比死亡还有趣一些。” 青龙王再次迈入道化能量波动范围。 道化能量拂过他的身躯，却没有引起他再次道化。 青龙王怅然！ “道化能量的‘存在’也成了我的一部分，对我没有了作用。” “任何我认知之外的东西，我看一眼就会成为我的一部分，就算是道化能量这样的存在，即便我不主动催动道则，也被动成了我的一部分。” “少了很多研究乐趣，想想也是种烦恼。” 青龙王怀念曾经蹲在地球研究的时候，对每一个理论的证实，都能让他感到充实，每一个新发现，都能让他心中雀跃。 现在，他只需要多观察，观察到的存在会成为他的一部分。 任何存在的存在，存在的不存在，不存在的存在，不存在的不存在，都成了他的一部分。 “也罢，既然如此，我就自己道化，回味一下那种感觉。” 无声无息中，青龙王的身体再次化为乌有，他的一切，再次道化！ ... 太阳系，星空突然闪烁起来。 不是五颜六色的闪烁，是在存在与不存在之间闪烁。 赵阳无言的看着星空变化，对青龙王实在无力吐槽。 还好，后面的道化都在青龙王控制范围之内，世界看起来很危险，实际上一点都不危险，连四十九道光柱都没有亮起。 显然，并没有真正的危机。 苏晨几人也被青龙王的操作雷住了。 这么危险的事，都这么随便吗？ 赵阳犹豫了一下，心念一动，看向白色长河。 白色长河中，青龙王正来回道化，玩得不亦乐乎。 忽然，正在道化的他眉头一挑，立刻停止了道化，将道化大半的身躯恢复完整，看向道化能量更深处。 那里，一道神秘身影正在凝聚。 是起源之神！ 青龙王一步踏出，进入道化能量范围。 越往深处走，道化能量越强，一波波道化能量冲击在青龙王身上，却无法引起他半点注意。 “起源之神，这里果然和你有关！” 赵阳没有回答，不管他怎么回答，青龙王都能从他的回答中，得到想要的信息。 见起源之神没有回答，青龙王来到起源之神面前。 “我猜的果然没错。” “不愧是起源之神！” 第168章 改变过去 赵阳更沉默了。 同是道源境，他无法感应青龙王的想法，也不知青龙王想到了什么。 他根本不知道青龙王有什么猜测，只能沉默。 青龙王看着沉默的赵阳，脸上露出佩服的表情。 “真不愧是你，凝聚起源道种的存在” “起源之神，名不虚传！” 赵阳心里茫然，却没有丝毫表情，只是淡淡的看着青龙王，一言不发。 青龙王对起源之神的沉默早有准备，只见他轻轻挥手，两人面前就出现了三道光幕。 里面分别是一个寒门书生、穷苦孤儿、饥饿病虎。 “我在这三者身上，感受到你的气息。” “没想到起源之神也有过这样落魄的经历，这样的经历，显然不会只有三次。” “但仅仅三次，竟让你有了不一样的变化。” 赵阳不好再装无所谓，只得淡淡点头，表示青龙王说的没错，尽管他自己也不知道那三次模拟，让他有了什么变化。 青龙王满意的笑了笑，散去三道光幕，再次招出一道光幕。 里面，是一个富家大少爷。 青龙王微微一笑，指着里面的富家公子，还有他旁边的黑衣人群。 “起源之神，张家公子？” “黑衣古人，甲一。” “一个能让你穿越时空的宝物、或者说金手指、系统，你就能在那个时代开辟修炼之路。” “在一个没有灵气的时代，创造出不用灵气就能修炼的道路。” “最后突破的瞬间，你察觉到灵气的重要性。” “于是你借着道化，将自己散落在整个天地大道之间，让世界诞生了第一缕灵气。” 青龙王面露钦佩之色，声音中竟带有丝丝激动。 “或许里面还有更深层的原因，但是，因为你，才有了灵气。” “有了三百年的灵气积累，才有了之后的灵气复苏。” “众生都在使用灵气修炼，你开启了修炼纪元。” “怪不得，你能凝聚起源道种。” 说到这里，青龙王面色严肃起来。 “但作为起源，你该有自己的格局，不能做杀鸡取卵之事。” “你能获取你应得的部分，不能越界。” “否则，日后，定会成为众生之敌。” “若非我已突破道源境，不再使用灵气，只怕我心里也会记恨于你。” 赵阳心里懵逼，青龙王说得头头是道，他都怀疑自己当初是不是这样想的。 他很清楚，当初的他，走的很懵逼，死得更懵逼，完全没有青龙王说的那么老谋深算。 但他此时什么都不能说，一说就露馅，成为解释就是掩饰的人，到时候反而更加说不清楚。 现在，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反而让人摸不着头脑，永远只能怀疑他，而不能确定是他。 青龙王严肃的脸色再次转为钦佩。 “没想到当时你就对真我境和道源境有所猜测。” “真我境只能站在现实世界探查时间长河，但到了关键位置，就会被道化能量摧毁，他们永远不可能知道真相。” “一旦突破道源境，就能真身踏足时间长河，挺过道化能量的冲击，明悟真相。” “但道源境已经能摆脱天地能量限制，使用自己产生的能量，即便知道真相，也只会感慨你的老奸巨猾。” “他们以前失去的东西，就当是还你的因果。” “后续的你对他们再无威胁，也不会再来找你麻烦。” 青龙王无比感慨，心中却对起源之神忌惮万分。 “可怕的起源之神，什么都算到了。” “就连我，也没有了找你麻烦的想法。” 赵阳心中满是疑问，脸上却露出微笑。 “不愧是龙王，竟然有那么多想法。” “想象力这一块，我自愧不如。” “但你说的，见仁见智吧！” 青龙王眉头一皱，“你不想承认？” 赵阳心里难受，青龙王都不问是不是他做的，直接问他承不承认，显然已经认定是他做的。 心中有万千槽想吐向青龙王，但他知道，此时说什么都是错的，只能不承认也不否认，不接受也不拒绝。 不能让青龙王形成确定的想法，不然以后，他老奸巨猾的帽子恐怕就摘不掉了。 甚至，还会成为幕后黑手的第一人选。 世界上出现什么不对劲的事，所有人第一个怀疑的就是他。 “龙王什么想法，我无法干涉。” “只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有时候看到的，未必就是真的。” 青龙王若有所思，“也就是说...” “我看到的，也未必是假的？” “或者说，我只看到了皮毛，你还有更深层的谋划？” 赵阳心里尴尬，他不知道青龙王又想到了什么，只觉得任由青龙王想下去，他恐怕又会多出许多帽子。 心念急转，他立刻转移话题。 “龙王可曾想过，穿越时空，回到过去，创造一个自己想要的世界？” 青龙王瞬间明白起源之神想转移话题，但这个问题也是他的研究方向，此时起源之神愿意向他探讨，他正求之不得。 从时间长河的痕迹看，起源之神的宝物，大概率是一件穿越时空的宝物，他穿越了那么多次，经验丰富，能从起源之神那里掏出点东西，他不拒绝这个诱惑。 于是，青龙王顺水推舟，跟着转移了话题。 “就我所知，过去恒定，未来莫测。” “若是强行穿越时空，只会制造出一个新的平行世界，与原来的世界并无关系。” “若是想强行改变过去，需要莫大的能力，将原世界与平行世界融合在一起。” “还要保证原世界与平行世界融合后，两者的一切互不干扰。” “时间从‘过去’持续到‘现在’，两者都不发生一丝变化，到了‘现在’再产生交融，这样才能成功。” “但这样做，并不能真正改变过去，只是添加了平行世界的事物，并不是原世界产生这些变化。” 赵阳心里松了口气，青龙王很配合转移了话题，他也不介意告诉青龙王一些东西。 “平行世界是个好东西，拥有无限可能。” “我们不一定要改变过去，只需要改变过去某些因素，就能完成我们的实验。” “这可是完全真实的世界，得到的结果全部真实，能为我们节省多少时间。” “上一秒添加变量，下一秒就能在平行世界中看到答案。” 青龙王沉思。 “改变了世界，就会产生平行世界。” “真我境可以镇压时空，我可以留在原世界，不去平行世界，但其他真我呢？” “其他真我会主动镇压时空，留在原世界吗？” “他们会不会顺势进入下一个平行世界，只在原世界留下一个未突破真我的平行世界他我？” 第169章 平行他我 青龙王没有被起源之神的提议诱惑，他对时空也有自己的看法。 “平行世界产生后，和原世界已经没有了关系。” “就连时间进度，也各有不同。” “原世界可能过去了千万年，平行世界还处在刚刚出现的时候，也可能原世界刚过去几天，平行世界已经过去千万年。” “时间错综复杂，依靠平行世界研究变量，变数太多，并不合适。” 赵阳并不意外，而是提出了一个问题。 “道源之后方向基本确定，但怎么走，是个问题。” “我们不可能还是原世界的自己，世界经历这么大变化，已经难以准确推算出，到底分裂出多少个平行世界。” “或许，有的平行世界，已经是千百年后，有的平行世界，还处于原始地球时期。” “有的青龙王还是一条普通的蛇，有的已经觉醒真我，甚至已经和你一样成为道源境，乃至道源之上。” “我们在他们眼中，已经不是原世界的‘起源之神’，不是原世界的‘青龙王’。” “你就不好奇，别的青龙王，走的是什么道？” 青龙王眼睛一亮，脸上露出感兴趣的神色。 “平行世界无法计数，怎么找到能对我们有帮助的平行世界？” “若是花费大量时间，只能找到一些原始地球时期的平行世界，或者还没成就真我的其他世界，岂不是白白浪费时间？” 赵阳对青龙王的反应并不意外，到了他们这个层次，能引起他们兴趣的东西不多，但其他真我境的道，绝对是其中一种。 “或许，过去的平行世界已经有人成就真我境。” 赵阳随手一挥，眼前就出现了一个白色光球。 “这是一个原生世界，此时还没有诞生平行世界。” “此时，我们所有人的原身都在这个世界。” “一旦出现足够大的事件，就会诞生平行世界。” “此时，会出现两种情况。” 赵阳右手轻轻一点，光球一分为二，其中一个光球标上“0”，另一个则标上“1”。 “0号世界是原生世界，1号世界是新诞生的平行世界。” “第一种可能，引起平行世界诞生的事件在0号世界没有成功发生，但因为事件足够重大，诞生了1号世界，在1号世界中，事件发生了。” “第二种可能，引起平行世界诞生的事件在0号世界成功发生，因为事件足够重大，诞生了1号世界，在1号世界中，事件没有成功发生。” “此时，再区分原界和平行世界已经没有了意义。” “应该说，两个都是原界，也都是平行世界。” 青龙王看着面前的两个光球，陷入沉思，随即挥手，招出三个光球。 三个光球上，分别标上了“零”“壹”“贰”。 “还有一个方向。” “第一种可能。” “零界出现了某一件事，这件事本身在零界微不足道，但却诞生了两个平行世界。” “壹号世界中，事件成功发生，并引起了世界一系列的反应，导致了壹号世界与零界大大不同。” “贰号世界中，事件没有成功发生，但事件失败造成了巨大影响，贰号世界也走上了与零界、壹界不同的道路。” “第二种可能。” “零界出现了某一件事，这件事本身在零界极为重要，但发生失败了，导致世界的走向有了变化，于是诞生了两个平行世界。” “壹号世界中，事件成功发生，并引起了世界一系列的反应，导致了壹号世界与零界大相径庭。” “贰号世界中，事件也出现了，但事件并没有造成什么影响，贰号世界平平稳稳的发展下去。” 青龙王右手轻轻一拂，三个光球变成密密麻麻无数个。 “一生二，一生三。” “虽然不用区分原界，但还是有所不同。” 赵阳赞同的点点头。 “或许，在我们之前的某个平行世界中，我们的某一个，甚至某几个自己，已经成就了真我，只是他们真我镇压时空，留在了原世界，没有跟随平行世界诞生前往平行世界。” “所以平行世界诞生的我们就是普通的我们，我们还需要重新觉醒我们的真我。” 青龙王却有不同意见。 “你们的金手指还在，说明你们之前没有在开辟平行世界的时候成为真我，金手指才跟随平行世界的开辟来到这个世界。” “若是之前有人成就了真我，他就会像现在的你们一样，真我强行镇压时空，勾连金手指，将宝物也留在上一个世界。” “你们现在就没有宝物了。” “当然也不排除，上个世界的你们失去了金手指后，也能成就真我境。” 说到这里，青龙湾港又补充道：“你们也可以注意一下，人类世界新崛起的强者，说不定在之前的某一个世界，他成就了真我境。” “但是那个真我镇压时空，留在了某一个世界，我们这个平行世界的他，只是一个平行世界的他我。” “或者说，他之前曾有过金手指，但平行世界出现的时候，金手指顺势进入了新的平行世界，留下一个失去金手指的原主。” “亦或者，他没有突破真我，但金手指主动留在了某一个平行世界，没有在我们这个平行世界开辟的时候跟随来到我们世界。” 赵阳心神一动，青龙王倒是提醒了他。 系统这种鸡贼的东西，挑选宿主很有一套，每个宿主都有不同的特质，按照青龙王的建议，或许能找出一些有潜力的人才。 “龙王就不怕人类出现更多真我境？” 青龙王坦然一笑。 “我灭人类，本就是为了出现更多真我境。” “况且，成了真我境，人类真我和妖兽真我有什么区别？” “种族概念只是初级概念，就像民族概念、肤色概念、性别概念、美丑概念一样，并不重要。” “这些概念可有可无，没有什么意义。” “沉醉在这等概念中，突破不了真我境。” “你也知道这些，这样问我，是想说什么？” 赵阳满脸感慨，“成就真我，也有自己的喜好。” “人类真我，自然更亲近人类，会对妖兽更漠然一些。” “这些，对妖兽来说，都是不稳定因素。” 青龙王听了，满脸不在意。 “这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人类真我中会出现亲近人类的人，就会出现仇视人类的人，妖兽也是如此。” “只怕以后，也会出现亲近人类的妖兽。” “那有什么关系呢？” “只是他们自己的选择，他们的真我愿意。” “世界有统一性，也有多样性，不然，哪来这万千大道。” 第170章 小手段 赵阳笑了笑：“龙王这样想自然没有问题。” “只是，众生不这样想，妖兽不这样想。” “我们所做的一切，早晚会被所有人知道，希望龙王能有所准备。” 青龙王深深看了眼起源之神，他心里突然想对起源之神说“六”，这是以前人类常用来形容人稳重的词汇。 虽然他不惧一切挑战，但“六”一些也没什么坏处。 打打杀杀确实不好，特别是对他这样的老年蛇来说，毕竟时间宝贵，动手起来太浪费时间。 想到这里，青龙王心里一动，有了新的想法。 “起源之神，我有个建议，希望你能和人类那边交涉一下。” 赵阳有些惊讶，青龙王什么时候这么客气了，事出反常，于是他也下意识跟着客气起来。 “龙王有事请说。” 青龙王脸上露出慈悲之色，配合满头白发，还真有点慈祥的感觉。 “我知道你们人类有一种修炼方式，叫作映照万界，吸收所有平行世界他我，获得他们的一切，从而增强本源，加速修行，甚至他我归一，万道融合。” “以收束他我的方式，万道唯我，诸天唯我，从而走向更高的地方。” “我不是禁止你们这样做，也禁止不了。” “只是建议，完全不必这样做。” 青龙王神情伤感，悲天悯人。 “每个平行世界的他我，都是一个完整的个体，他们已经各自分化，每个都只是一朵相似的花，不是一体关系，是兄弟关系，都有每个正常人该有的一切。” “如同人体细胞，都是从受精卵分化而来，但每个细胞都不同，不必为了一些好处，将细胞回炉成干细胞、甚至回炉成受精卵。” “每个人都能找到真我，走上强者之路，每个人都有强大希望，不能因为贪图一时修炼便利，就毁掉那么多个他我。” “这是在杀生、在犯罪，犯了人类的人道主义之罪，真我境大抵不至于这样做，但其他修行者，为了修炼速度，难免走上这样的道路。” 说着说着，青龙王的脸上竟然流出了泪水，仿佛看到了将来的人间惨剧。 “即便他们收束自我，成为强者，会再次映照万界，在万界生就他我，但那时的他我，只是一个化身，虽然拥有不同的性格，看起来和常人无异，却早已失去真我可能。” “想想，这是多么巨大的损失，多么巨大的惨剧。” “光是想想，就让我目不忍视、耳不忍闻。” “本来生机勃勃的平行世界，顷刻间只剩下一个，其余世界的生灵，都变成一个世界的傀儡化身，这是多么可怕的事。” 赵阳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心里却已经把青龙王骂开了。 这种事根本无法杜绝，变强是所有生灵的欲望，为了变强，哪里还顾得上那么多。 特别是人类，他对人类的了解不算浅，自然知道人类为了力量能做什么。 不止是人类，妖兽也难以免俗。 但青龙王却光明正大的向他提出了建议，他无法回答，也无法拒绝回答。 甚至回避都不行，回避就是默认。 赵阳只能面露微笑，似乎根本没怎么重视这个问题。 “个人有个人的选择，我们不是救世主，救世主也救不了每一个人。” “人类，包括妖兽，都会面临这样的选择。” “我相信，每个人都会在深思熟虑之后，做出最适合他们的选择，我们没有义务、也没有权利干涉任何人。” 青龙王听完，面露遗憾之色，同时深深叹了口气。 “我只是提个建议，倡议一下，并不能真正要求你们做什么。” “只是想到，每一个平行世界的他我，都有自己的父母、兄弟姐妹、亲戚朋友，有各自独立的社会关系。” “他们每一个，都是鲜活的生命。” “不应该因为某一个平行世界的他我，就成了工具。” “既然你都是如此想，那我就不多说什么了。” 说到这里，青龙王摇了摇头，神色悲苦。 “还是尽量让人走真我体系吧，我相信在我们之前的平行世界，总有人能走到真我境。” “到现在，依然没有一个人成为他我化身。” “说明真我并不需要牺牲他我，来成就自我。” “这大概就是，我能做的极限了。” “如果做到这点，对人类应该也是一件大好事。” 赵阳面色如常，似乎对青龙王的提议没有丝毫意见。 “龙王果然是慈悲之人，对天地众生充满热爱。” “若是能由龙王来主导此事，想必也是一段佳话。” 青龙王眉头都不皱一下，朗声道：“我会尽量推动妖兽走真我体系，减少类似事情的发生。” “至于人类方面，还得由你们来完成。” “我区区一条老蛇，名不正言不顺，言不顺事不成。” “有心无力啊！” 赵阳微微一笑，抬头仰望无尽时间长河。 “我一人，也无法替全体人类做决定，没资格要求别人怎么做，只能像龙王一样，倡导一下。” “强制之下，只怕会造成负面效果。” “主要还是要推动真我体系建设，这点，需要龙王共同努力。” 青龙王露出慈祥的笑容，“乐意之至。” 赵阳向青龙王微微点头，随即化光离开了这里。 青龙王的身影也逐渐消失，最后化为无形。 青龙王洞府。 青龙王的身影逐渐凝实，他并不急着做别的事，而是先看向时间长河。 视线一路上升，到了刚才他与起源之神交谈的地方。 心念一动，时间倒流，他和起源之神交流的虚影浮现而出。 虚影十分清晰，分毫毕现，两人的每一个细微表情都完美呈现。 掠过之前的交流，从他提出建议开始，青龙王就把回溯速度放慢下来。 从他悲天悯人提出建议，到种种解释，再到起源之神的为难，青龙王的无奈，每个画面惟妙惟俏，仿佛真实再现。 忽然，起源之神的虚影变得灵动许多。 青龙王知道，这是起源之神将目光注视了过来。 他露出微笑，淡定的和起源之神挥了挥手。 起源之神虚影向青龙王微微点头，随即虚影再次恢复了呆板。 青龙王的笑意更浓了，隐隐也有一丝遗憾。 他随手一招，一幅幅两人交流的虚影光幕出现在他周围。 显然，他将交流的虚影录了像，还是以不同的方式，以便应对起源之神磨灭的手段。 可惜，这些手段，都成了无用功。 随即，青龙王又露出笑容。 “哪有什么无用功，所谓无用功，也是保证有用的手段之一。” “不知将来，有人类强者在时间长河里看到这些，会有什么想法。” “应该，会很有趣吧！” 第171章 特殊的青阳界 太阳系。 赵阳突然抬头，看了下时间长河，又把视线转了回来。 显然，他对青龙王的小动作并不是一无所知。 气氛沉静了一会儿，赵阳忽然挥手，时间长河里发生的一切就出现在几人面前。 留影瞬间就吸引了几人注意，那是他们从未踏足过的神秘领地。 但两人的对话，更值得他们重视。 光幕中，青龙王的虚影突然凝实了一些，淡淡的看了几人一眼，随即对起源之神露出感兴趣的微笑。 没有多说什么，青龙王就撤去了他的注视。 苏晨几人都严肃起来，明白起源之神想告诉他们的事情不简单。 果然，时间长河三百年节点的秘密，青龙王和起源之神关于平行世界的讨论，对平行世界他我的问题描述，以及两人的倡议。 “仙”眉头一皱，光幕中，对他影响最大。 首先是使用能量的问题，这点在成仙之前，所有修炼诸天体系的人都只能使用灵气，成仙之后，自然会转成仙气。 但以诸天体系的简单程度，很快就会成为大众主流，仙之下，却依旧是起源之神的韭菜。 其次，成仙之后，为了加快修炼速度，大多都会选择映照诸天，收束真我，增强本源，从而提升本体底蕴，增强悟性、气运等等。 这显然与两人的倡议产生冲突。 最后不得不面临的问题，那就是修炼诸天体系的人，数量多了之后，后期收束他我，必然会将某一个真我境的亲戚朋友、甚至是家人爱人收束，泯灭其自我，届时，会爆发最激烈的冲突。 而当前最迫切的问题，则是诸天体系与真我体系的冲突。 在这个灵气刚刚复苏的时代，灵气浓郁，法则清晰，甚至还有道源强者铭刻的道则，诸天体系的修炼会简单许多。 这就导致诸天体系修炼进度，大大超过真我体系，为了避免自己将来被某个平行世界的他我所收束，许多人不得不放弃真我体系，转修诸天体系。 即便将来收束他我之后，再次转修真我体系，也会因诸天体系的重重干扰，严重加大觉醒真我的难度。 就算将来觉醒真我，正常真我体系的修士，都会有一大群平行世界他我做为盟友，诸天真我修士却只有一群他我化身，天然就处于不利地位。 且就算为了自己以后突破更高的境界，他也要保证一定的真我修士数量，出现更多真我，让世界出现更多大道，修仙体系才能走的长远。 种种问题交织，他作为仙道之祖，收益定然会收到极大影响，即便凝聚了仙之道种，占据仙之源头，依然会被迫分出部分利益。 苏晨几人倒是不需考虑太多，倒是对真我之前使用灵气，被迫成为起源之神韭菜有些芥蒂。 但能成功突破真我，说明当时的起源之神，并没有借此做什么越界的事，几人也只是心里有个疙瘩。 没有人愿意被其他人窥探一切，即便只是曾经的一切。 赵阳见几人都没有说话，便主动开口了。 “一切都在这里，我也没有瞒你们。” “至于诸天体系，以及收束他我的问题，我的意见是不支持，不反对，不表态。” “一切由众生自己决定。” “我会定下一道规则，任何突破真我以及真仙的人，都能从天地间得知这个消息，如何选择，全看他们自己。” “青阳界你们自己处理，可以安排人类进去历练。” “青龙王不会在意青阳界发生的事，他已成就道源，可以任意开辟小世界。” “不会将真正的底牌放在青阳界，你们自己注意一点。” “没什么事，大家也挺忙的，要没什么问题，就散了吧。” 苏晨一怔，连忙叫住起源之神。 “我在青阳界时，借助推衍系统推算，得知在青阳界可以开辟一些幻想世界，这是怎么回事？” 赵阳眼睛一眯，深深的看了苏晨一眼。 “青阳界本是一个不存在的世界。” “那个维度，我称为幻想维度，或者幻想次元。” “那里，是梦开始的地方。” “生灵的梦境都能在那里找到，不管是夜晚做的梦，还是白日梦，或者寄托生灵幻想的影视、小说、神话、传说、故事等等。”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那是一个与我们次元不同的次元，一切美好、恶毒、向往、绝望都在那个地方。” “是埋葬众生杂念的坟墓，也是幻想生灵的沃土。” 苏晨一愣，这显然和他想象的不同。 “我们开辟的青阳界，不是个真实的世界吗？” “为什么是幻想的沃土？” 赵阳简单思考了一下，解释道：“相对于那个次元来说，青阳界是真实的，相对于我们所处的世界来说，那只是由我们几个真我道源的真实度撑起来的世界。” “里面的山河湖海、日月星辰、大地天空都是真实的，因为我们填充进去这方面的法则是真实的。” “但我们最高只到道源境，即便甲一抵达了金仙，也只是填充了金仙级的法则，更高层次的一切，是世界自主演化。” “没有人能保证它的真实性。” “以后我们达到更高的修为，填充更多更高深的真实法则，也不可能完全做到全部由真实法则构建。” “青阳界只能无限接近真实，永远和真实差一线。” 苏晨沉默，他曾经想开辟一个真实的世界，将所有人类迁移进去，远远避开妖兽，等到人类完成自救后，再回来与妖兽争锋。 因为不到道源，无法独自开辟世界，他就将在青阳界的感受牢牢记在心底，想在青阳界用特殊方法开辟一个世界。 现在，他不得不放弃这个想法。 全部去往幻想世界，就是自绝坟墓，断送所有人类的未来。 届时人类和妖兽争锋，连真实度都低于妖兽，还怎么争！ 想了想，苏晨还是有些不甘心。 “那在青阳界，怎么开辟一个新的世界。” 赵阳并不藏私，将方法告诉了苏晨。 “那是一个幻想的维度，只需构建一个合理的世界，世界里要有你的角色，让人不停诵读，记忆在脑海中，就能提供幻想世界存在的基础，也就开辟了世界。” “开辟之后，你将自己在现实世界那条生命散去，屏蔽现实世界的干扰，就能感应到幻想世界中的自己。” “真我连接幻想世界中的你，你就进入了幻想世界。” “但幻想之力供应不能中断。” “幻想世界时间流速远远超过现实世界，一但现实世界幻想之力中断，幻想世界瞬息就会过去千百年，已经濒临崩溃毁灭。” 苏晨皱眉，问道：“还有没有更简单一点的方法。” 第172章 仙的问题 赵阳闭目，当场研究起来。 他的大道是起源，研究这类事件并不难。 “更简单的方法？” “唔，那就只能这样了。” 赵阳睁开眼睛，眼睛里还残留着道道彩光，显然，他刚才还在幻想次元里研究，现在已经回来了。 “可以选择一个合适的传说、神话、或者小说。” “除了小说流传度广，其他看你们自己的要求。” “这种一般在幻想次元里有现存的世界，不需要时刻提供幻想之力，只需要还有生灵记得这个故事，这个幻想世界就不会破灭。” “只要让人大量念诵小说的文章，在小说中把你自己添加成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这个小人物不能对小说剧情产生任何影响。” “就可以在幻想之力出现的时候，顺着幻想之力，定位幻想世界。” “到时，你散去现实世界的精神灵魂真灵等，再用真我连接你在幻想世界创造的小人物，就能进入幻想世界了。” “需要注意的是，这种方法进入幻想世界，里面会有本土生灵，具体情况需要你们自己把控。” “出来的时候不用那么麻烦，只需勾连现实世界的烙印，就会出现在现实世界。” 苏晨有些高兴，但随即又皱了皱眉头。 “如果现实世界不死，还能进入幻想世界吗？” 赵阳摇了摇头，淡淡的道：“真实是伟大的，是无量的！” “真实进入幻想，瞬间就能摧毁幻想世界。” “只有屏蔽掉真实的影响，才能进入幻想世界。” 苏晨满脸失望，显然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为了进入幻想世界，在现实世界死去，那和真正的死去有什么区别。 没有多大意外的话，进入幻想世界的生灵，永远也来不到真实世界，那样，对人类还有什么意义。 到了这一步，就这样放弃，苏晨不太愿意。 “就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吗？” 赵阳再次闭上眼睛，神游幻想次元。 片刻后，赵阳睁开眼睛，组织了一下刚才的收获。 “或许可以在青阳界创造生灵，然后把人类转化为青阳界本土生灵，成为半幻想生灵。” “以你在青阳界的权限，可以把他的烙印凝聚在青阳界本源处，但不是他本人自主烙印，只能作为他自身烙印的牵引，不能作为其存在根源。” “这样一来，他们虽然不能再出现在现实世界，却可以通过灭杀自己进入幻想世界，需要从幻想世界出来时，他只需要感应青阳界烙印，就可以再次回到青阳界。” “青阳界是我等根据现实世界创造，我们又是青阳界的基石，到时候他们只需修炼到真我境，再感应脑海中的地球烙印，就可以重回现实世界。” “需要注意，若是在幻想世界丢失了自身属于青阳界的烙印，很有可能彻底成为幻想生灵，失去最后一丝真实度，即便你把他带回青阳界，他也会因为真实度的问题消失，到时我也没有办法。” “或许，需要极其强大的实力，在幻想世界突破真我，逆向烙印青阳界，借助青阳界虚实特性，将地球烙印传给他，还有一丝希望。” “而这，已是当前最好的办法。” 苏晨勉强露出一丝微笑，“非常感谢你，起源之神。” “所有人类，都会呈你一份情。” 赵阳摆摆手，并不在意。 只要有人修炼，他就能源源不断的获得一些东西。 即便不使用灵气，也无所谓。 他不止是灵气之因，也是修炼之因。 修炼的人越多，收获的越多。 不管修炼什么，该得的都不会少。 所以，对于能增加修炼者的事情，他并不嫌麻烦。 “仙”看向起源之神，也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刚才说青阳界只会无限接近现实世界，即便我们填充更多的真实法则。” “是因为我们在现实世界修炼，也让现实世界多了更多真实法则，所以青阳界的真实度永远赶不上吗？” 赵阳惊讶的看着“仙”，没想到他会问出这个问题。 这个问题，即便是他，也没有答案。 不过，他愿意和“仙”探讨。 “有这方面的原因，但应该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 “或许，是我们作为根源，相比现实世界的根源，还太弱小。” “仙”对起源之神的回答显然不太满意，他此时想到了很多东西，但通通找不到答案，这让他心情很烦闷。 “我们的世界还需要我们的大道，是否可以看成另一个青阳界？” “我们的世界也只是幻想世界的一部分，我们都是幻想生物？” “无论我们用多少大道填充，世界也只能无限接近真实的‘真实世界？’” “如果在真实的‘真实世界’没有烙印，我们是否永远也到不了真实的‘真实世界’？” 赵阳沉默，这就是他无法回答的地方。 也是他对幻想世界保持敬畏的原因。 什么是真实？什么是幻想？他无从得知。 “或许我们还太弱小，没有资格知道这些。” “什么是虚假？什么是真实？” “真实的真实世界，就真的是真正的真实世界吗？” “若是将真实的真实世界命名为二重真实世界，那是否存在三重真实世界？” “既然能有三重真实世界，是否存在五重、六重...千重、万重真实世界？” “真真假假，到底以什么为分界线？” 赵阳看向几人，显然几人都被镇住了，或许是刚突破真我境，就碰上青龙王掀起的战争，他们没有时间想过太多。 但这个终极问题，早晚会想到。 赵阳也没有答案，他只能能把自己的想法也说出来，大家一起交流，或许会有更好的答案。 “从开辟幻想世界的方法判断，我们的世界虽然真实，但也可能是一个幻想世界。” “如果，以我们的真实世界为一重真实世界。” “那么，在二重真实世界，或许正有人，观看着与我们相关的小说、故事、影视剧乃至传说。” “那有什么关系呢，即便我们来到了二重真实世界，或许，在三重真实世界，也有人在看关于我们的小说故事。” 所有人都顿住了，他们从未想过自己会是虚假的存在，他们经历的一切，都那么真实不虚。 喜怒忧思悲恐惊，爱恨情仇贪嗔痴，每一种都铭刻在他们记忆深处，怎么可能是假的呢？ 赵阳神秘的看着他们，忽然爽朗一笑。 “哈哈...” “你们这是做什么，有什么好纠结的。” “所谓的难题，所有无法解决的困难，都只是因为我们不够强。” “等你们强大之后，再回首望来，只会觉得此时的问题，不值一提！” 许凡苏晨等人浑身一震，眼神瞬间清明不少。 几人纷纷向起源之神躬身。 “多谢！” 赵阳看几人回过神来，也收起笑容，脸色少有的严肃。 “这并不是什么无解难题，只是你们刚突破真我境，对真我境了解太少，没时间思考这些问题。” “等你们熟悉了真我境，自然会有自己的看法。” “我也是突破了道源，站在更高的地方，看的更远一些。” “像青龙王，他就没有什么问题，很多东西，我们已经落后了啊！” 第173章 战争结束 赵阳说完，忽然伸手一挥，一道血色光芒将几人笼罩其中。 几个真我境并没有惊慌，只是有些愕然。 赵阳忽然轻笑一声，对几人道：“现在外面的天地无法记录我们。” “我也不藏着了。” 他看向苏晨，脸色少有的严肃。 “如果你真的想用幻想世界历练人类，那最好先转换成青阳界本土生灵，让他们不知不觉死去。” “人类有无数神话传说、小说故事、影视动画、奇谈怪论，这些就是你能利用的资源。” “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曾幻想过，自身成为故事中的角色。” “人类在青阳界死去，没有明确去往哪个幻想世界，此时去向不定，由于青阳界生灵半真实半幻想的本质，其中带了部分真实性，他曾经幻想过的幻想世界，里面他自己的幻想角色，就会将死者牵引过去。” “这样才能开发无尽的幻想世界，最大限度利用幻想世界的资源。” 赵阳扭头看向其他几人，“你们也可以试试。” “幻想世界有无限可能，但不要沉迷，了解即可。” “那不是我们现在该涉足的领域。” 苏晨几人认真点头，赵阳也不强求他们怎么样，他只是尽了自己的义务，该怎么做是他们自己的事。 “此间事了，我也该离去了。” 说完，见几人再无疑问，赵阳身形逐渐淡化，最后消失无踪。 苏晨几人对视一眼，各自散去身形。 听道小院。 苏晨的身影凝聚而出，一下就吸引了小院众人的注意。 张欣怡立刻跑到他面前，紧张的看着他。 李欢也严肃的看过来，眼中含有一丝期待。 苏晨望向两人身后，张武、曹华强、杨奇、陈波、沈明...一直望到人群最后面的周正。 这一双双期待的眼神，让他有些心酸。 真我百无禁止，他本不会被这些情绪影响，但此刻，他不愿清除这些情绪。 他只是做一个最纯粹的自己，做自己想做的事。 人类将一切交给他，他也愿意接受这个担子，却没有做到最好，这些许心酸，是应有之意。 在众人的注视下，苏晨突然露出轻松的微笑，轻声道：“一切，结束了。” “青龙王，退兵了。” 气氛骤然安静了一下，就连心跳也停顿了刹那。 随后，小院中爆发强烈的欢呼声。 “哈哈...” “活了，活了，人类又活了...” “青龙王退兵了，妖兽退兵了...” “自由，这就是自由，终于不用永远待在这个小院了...” “呜呜...我两个哥哥上了战场，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一时间，有人放声大笑，有人抱头痛哭，也有人靠着墙壁抽泣，众生百态，不一而足。 李欢看着这一切，眼眶微微湿润，心中百感交集。 也许社会有这样那样的不好，但能回到曾经的日子，依旧让人怀念。 再不好，也是无数人拼搏奋斗、无数人负重前行才能实现的环境。 只有失去的时候，人们才会后悔，现在能够失而复得，也算人生一大幸事吧。 当初，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答应苏晨的请求，或许，他被雨狠狠淋过，却还有一颗愿意为他人撑伞的心。 他也不愿，付出那么大代价才拥有的今天，轻而易举就被破灭。 这一切，他不愿深究，他只知道，能够看到今天这一幕，当初的选择，就没有错。 苏晨狠狠拍了拍李欢的肩膀，李欢也看着苏晨，两人相视而笑。 张欣怡默默站在苏晨背后，只要他开心，她就开心。 ... 长城战场。 妖兽刚撤出了一轮练兵，方总早已失去下半身，上半身只剩半条胳膊，浑身绑满了绷带。 这绷带也是从宝物秘境里找到的宝物，一种绿色的布条，名字就叫绷带，没有其他功能，就是能止血，还能恢复生命值。 很像古老时期吃鸡游戏里面的绷带，也不知天地是何等伟力，造化如此玄奇。 指挥室里，方总飘在座位上，在他前方，是宝物玄天镜，玄天镜里正展示着战场上的详细情况。 他虽然上不了战场，但脑袋还能用，轻伤不下火线，能下火线的却再也下不了火线。 方总不愿下火线，他认为他还能战斗。 “查出什么原因了吗？为何妖兽的下一轮攻击迟迟没有展开，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查到了！” 一个缺了半边肩膀的参谋站起身来，将手中的玄天镜子体画面同步到玄天镜母体之上。 “妖兽退兵了！” 方总疲惫的眼睛立刻锐利起来，观察着刚刚同步过来的画面。 画面中，一个个妖兽大营开始整齐后撤，撤到指定位置再起飞离开。 每撤出一个大营，就会有养精蓄锐的大营将空位补上，前线的轮战妖兽大军一支支撤走，换上来的全是战意旺盛的大军。 在妖后大军后面，后军已经撤走了大半，中军也开始陆续撤走。 长城四个方向，共二十万亿妖兽大军，像一块块方方正正的砖块，一块块飞走。 直到后军中军完全撤出，前军才开始陆续撤出。 在中军后军的彩虹攻击大阵掩护下，在人类的目光中，妖兽前军也撤走了。 方总沉默的看着玄天镜里的这一幕，整个指挥室里鸦雀无声。 两个小时后，妖兽二十万亿大军，全部撤离。 尽管因为妖兽是强者，千万为单位的大军方阵瞬间就能飞走，但二十万亿大军，能在两个小时内有条不紊的完成撤退，简直超出了整个指挥部的想象。 所有人都明白，人类真的没有任何值得骄傲的本钱了。 在之前，所有人都可以蔑视妖兽，认为妖兽是一团散沙，内部各自为政、互相攻杀，不用人类出手，妖兽自己就会斗个你死我活。 妖兽团结起来？ 这种话题，只要有人敢说，必定受到众人鄙视。 在妖兽第一次进攻之前，长城指挥部还能明显发现，妖兽的队列时而出现的混乱，一些懒懒散散的妖兽还会破坏阵型，甚至在青龙王的记忆莫名消失的时候，妖兽曾出现过自相残杀的情况。 现在，这些都看不到了。 或许，只是暂时看不到，但妖兽这个人类所定义的概念，却被妖兽真正实现了。 妖兽，真的成了除人类外所有生灵的统称！ 这简直是个天大的灾难！ 方总百思不得其解，想不通那么多种类的生灵，凭什么就能认同“妖兽”这个概念。 除非能有人将“妖兽”这个虚无缥缈的概念，强行烙印在所有除人类的生灵之上。 让所有生灵达成共识，这个概念才会真正存在。 真的会有这种存在吗？ 这已经超出了方总的想象！ 第174章 方总的忧虑 指挥室里，都是人类的精英。 每个人都能看出，所有生灵已经接受了他们是妖兽这个概念，并对妖兽命令执行得非常彻底。 但方总知道，事情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这并非简单凝聚了妖兽概念！ 方总总览全局，看的比任何人都清楚。 战争，是融合的最好催化剂。 借助这场战争，妖兽明白了统一的力量，也明白了自身的实力！ 战争之前，人类在外面猎杀妖兽，不是妖兽比人类弱，而是妖兽刚从普通生灵进化而来，还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实力。 在他们之前有限的记忆中，人类才是这个世界的霸主，遇到人类，最好的应对就是离开，而不是攻击。 即便是凶猛的野兽，若非饿急眼，看到人类也是能避则避，很少有野兽主动向人类发起冲击。 成为妖兽后，这个惯性一时之间也没有改过来。 虽然有了灵智，明白人类不是那么可怕，但潜意识里，还是多一事不少一事，万一人类真的很厉害呢？ 这是很多妖兽的想法，有了灵智，反而有了顾虑。 没有灵智的时候，急眼了还会不管不顾向人类发起冲击，有了灵智，急眼了也会下意识多考虑一下。 这是生存本能，也是妖兽灵智初生的一大弱点。 所以，以往人类闯荡荒野，尽管妖兽的数量更多，但占据优势的，还是人类。 妖兽实力强大了，但精神没有强大起来，看到人类就会莫名胆怯，畏战不前，一身强大的实力，往往只能发挥七八分。 经常被人类越级挑战，甚至越级击杀。 在荒野，流传最广的传言，是同级妖兽实力不如人类，这已经被大多数人类认同。 人类高层也默认了这个想法，因为妖兽实力虽强，与人类战斗时，却仿佛被抽掉脊梁骨，畏畏缩缩，一副软脚虾的模样，实在没有什么令人眼前一亮的表现。 现在，方总知道，这个传言，彻底成为历史。 以往，一个人类就能挑战十只妖兽的世道，从此一去不复返了！ 就在今天，妖兽大军，以堂堂正正的方式，和人类展开正面对垒。 妖兽主攻，人类防守。 妖兽正面击溃了人类的防御，逼迫人类不得不走出堡垒，和妖兽近身战斗。 甚至，为了种族延续，连大后方的平民也动员上了战场。 这在人类方面看起来是悲壮，在妖兽方面看来，是人类脆弱的表现。 人类强大的外壳，一触即溃，把脆弱的一面，彻底暴露在妖兽面前。 即便如此，妖兽大军也没有使出全力，反而将人类变成磨刀石，一个个妖兽军阵轮战，让所有妖兽都参与了磨炼。 人类越打越弱，妖兽越打越强。 而在出征的二十万亿妖兽大军后面，最少还有上百万亿妖兽没有出动！ 妖兽，从今天开始，站起来了！！！ 方总冷静的看出这一点，全世界的动物昆虫，加起来少说也有数百万亿。 眼前出现的，不过二十万亿！ 更恐怖的海兽，数量简直无法估算。 之前的战报中，青龙王为了统一妖兽力量，发动对人类的战争，在妖兽内部制造了不少血腥事件。 以妖兽主体自居的海兽，仅仅剩了个蓝鲸王！ 海兽整体归附于陆地妖兽，所有妖兽尊青龙王为真正的妖王。 不是真我境妖王，而是妖族妖王！ 这所有的一切，现在看来，都是有预谋的。 若是妖兽真正觉醒，世界都要颤抖！ 方总眉头深深皱在一起，对这个只闻其名的青龙王，产生了深深的忌惮。 一场针对人类的战争，被他塞了这么多个目的，还能一一实现。 与他为敌，想想都睡不着觉。 庆幸的是，人类最终活了下来，不知后方出了什么变故，让青龙王最大的目的没有实现。 虽然，这也不影响青龙王实现他的其他目的。 一时间，方总感觉肩膀沉甸甸的，想到人类未来的处境，他就感到无穷无尽的压力，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指挥室里一片沉静，所有人都看向了方总。 方总抛开那些杂乱的思绪，深吸了口气，勉强露出笑容。 “通知前线，妖兽被我们击退了。” “我们，胜利了！” 所有正在忙碌的人都宁静下来，似乎就在等他的这个命令。 等到他真正下令，指挥室里立刻躁动起来。 忙完的人已经跑到了指挥室外面，拼命的欢呼、拼命的发泄。 剩下的人赶紧把手中的工作做完，也克制不住心中的雀跃，桌面都来不及收拾，就跑到外面，加入欢呼的行列中。 很快，偌大的指挥室，只剩下方总一人。 看着空荡荡的指挥室，他脸上勉强挂起的笑容，慢慢淡了下去。 他漂浮起来，精神力牵引，将凌乱的指挥部收拾整齐，来到窗子边，安静的看着窗外欢呼的人群。 未来的恐怖，是未来的事，他们，已经背负了太多，更需要放松。 谁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个先到。 趁他还有精力，这些压力，还是让他这个老家伙承担吧！ 以后，等他扛不动，就该交给他们了。 ... 长城战场上。 小卓爸艰难的从一只死亡的章鱼肚子里爬出来。 他已经失去了右臂、左腿，乡亲们支援的丹药已经快要耗尽，他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死。 “咳咳...” 嘴里咳出一大滩鲜血，是章鱼妖的。 他难以爬起，精神力早已枯竭，身躯残破，只能像蛇一样蠕动着，从章鱼妖破开的腹部，慢慢蠕动出来。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章鱼妖身上出现了个红色的十字印记，整个战场静悄悄的，只有时不时燃烧的火焰，还在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他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来过这里，此刻，他要先自救。 战场早已被人血、妖兽血浸润，他在地上蠕动，染得浑身泥泞，但这并不能让他有丝毫芥蒂。 终于，他找到一块稍微干燥点的地方，慢慢蠕动着坐起来。 浑身能量早已耗尽，他无法恢复自身的伤势，但这难不倒他。 抬起自己的左臂，在右胳膊断裂的伤口处，解开绷带，从肩膀里掏出一个布包。 指尖轻轻一划，布包就被划开，取出一颗回春丹，尝试塞进嘴里。 可惜喉咙早已被章鱼血堵住，咽不下去，先前吐出的，仅仅只能提供呼吸。 小卓爸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左手握住丹药，一下按进残破的右肩处。 痛苦似乎不能让他有所触动，丹药被鲜血浸透，药性能量渗入体内，开始修复他残破的身躯内部。 第175章 真的结束了 “咳咳...” 小卓爸再次咳血，丹药修复了不少内部组织，也让他的咽喉重新恢复了力量。 一口口章鱼血被他吐出，他终于可以再次大口大口呼吸。 “咳咳...” 他再次咳嗽，这次吐出来的不是章鱼血，而是内脏碎片。 他的五脏六腑，早已残破不堪，若非丹药强行吊着，只怕心脏已经失去跳动能力。 “我不能死，我还要战斗。” “我还能战斗。” 之前和妖兽战斗，妖兽上来打一阵就会重新退回去，换一批妖兽上来继续打。 小卓爸已经习惯了战场的安静，那只是下次战争前的宁静，他要抓紧时间，做好应战准备。 丹药的能量已经消失，但他的内脏还没有修补完成，更何况断掉的手脚。 他从布包里掏出最后一枚丹药，塞进嘴里。 心里想着事情。 也不知上面这丹药是从哪儿来的，质量也太好了，一颗就能解决很多问题，没有一颗是假冒伪劣产品。 他之前每次受伤，都是靠丹药一次次撑了下来，若非这次五脏六腑破碎，需要的能量太多，一颗回春丹就能帮他修复大部分内伤。 他打算如果这次能活下来，回去后向上面打听一下丹药的来源，自己买一些防身。 “咳咳...” 一口口鲜血被吐了出来，其间夹杂着一块块内脏碎片，小卓爸的气色却越来越好，这是内部的脏腑正在修复，把破损的组织排出来。 片刻后，内伤修复完毕，只剩手脚没有修复。 手脚伤口处弥漫着法则期妖兵的法则，强行修复需要的能量太大，他之前可舍不得手中仅剩的丹药，那是乡亲们让他打妖兽的，不是用来修复伤势的。 他不能乱用！ 现在，丹药用完了，也算完成了乡亲们的嘱托。 琢磨了一会，小卓爸重新回到了章鱼妖的身后，趴在肉堆之中躲藏起来。 浑身的章鱼血，就是他最好的掩护。 现在有精神力和能量，做这些轻松了许多，也不怎么费力，他就完成了隐藏，随时准备接下来的战争。 “嘟嘟嘟...嘟嘟嘟...” 隐藏在肉堆中的小卓爸突然听到了通讯仪的声音，但他不敢行动，反而更加紧张起来。 在之前，他就亲眼看到，一只妖兽带着一个通讯仪。 那应该是缴获自人类的通讯仪。 人类与妖兽战斗，天然处于劣势，为了扬长避短，人们把老祖宗留下的地道战再次捡出来，在战场上重新焕发了生机。 各种隐藏方式，让经验不足的妖兽猝不及防，狠狠取得了一波战果。 为了打击隐藏的人类战士，妖兽也想出了各种办法，其中，拨打通讯仪就是一种。 妖兽不停拨打通讯仪，若是有粗心的人类战士忘记关闭通讯仪的声音，就会被妖兽发觉。 即便关闭了声音，也会有通神妖将乃至法则妖帅出手，顺着通讯仪的波动，探查战士们的位置。 小卓爸自然不是粗心，他只是决定走向死亡。 他的丹药已经耗尽，身躯残破，失去了进攻能力，只有把妖兽吸引过来，才能靠近妖兽。 小卓爸精神高度紧张，观察着周围的情况，试图找个合适的角度，在妖兽出现的第一时间，发起同归于尽。 “嘟嘟嘟...嘟嘟嘟...” 一声声铃声仿佛死神的催促，敲打着小卓爸的心灵，但他手没有一丝颤抖，握着不知换了多少次的人类制式长刀，静静等待死神降临。 仿佛过去了很久，又好像没多长时间，铃声停了。 小卓爸没有看到妖兽的踪影。 他不敢妄动，保持姿势，继续等待。 约莫一个小时后，小卓爸还是没有等到妖兽。 他心中疑惑，但只能强行压住。 三个小时后，还是没有妖兽的身影。 小卓爸皱起了眉头，慢慢从章鱼妖身体里飞出来，全程保持高度警惕，随时准备发动全力一击。 然而直到他降落地面，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找了个安全隐蔽的位置靠下，小卓爸伸出仅存的左手，食指轻轻划过腹部。 打开腹部，从里面取出通讯仪，上面，显示着一个未知通讯。 他将伤口重新扒拉在一起，拨回了那个未知通讯。 “您好，这里是长城战场总指挥部广播中心。” 小卓爸艰难的张开嘴巴，生涩的问道：“请问刚才拨打的通讯，是有什么新的命令吗？” 对面安静了一下，似乎没有想到他会这么问。 “您好同志，刚才我们拨打通讯，您没有接通，我们后续又给您发送了信息。” “可能是您没有注意看，不过没关系，我现在告诉您也是一样的。” “同志，妖兽退兵了，我们胜利了，人类胜利了，我们赢得了战争！” “...” “轰！” 仿佛世界剧震，小卓爸精神有些恍惚，手中通讯仪慢慢滑落，对方后面讲什么，他完全听不见了。 只知道，妖兽退兵了！人类胜利了！ 战争，结束了！ 他鼓起的满腔斗志，和妖兽同归于尽的战意，却还在胸膛里激荡。 和战争胜利的消息互相碰撞，弄得他有些不知所措。 一时间，他茫然了。 战争真的胜利了吗？ 妖兽是不是使诈，假装退兵，再来个回马枪？ 妖兽那么大的优势，可以轻松灭亡人类数万遍，怎么会这么轻易就退兵？ 退兵了，是真的吗？ 但这种大事，长城总指也不会开玩笑，人类必然是胜利了！ 小卓爸心中不敢相信，理智却告诉他，这应该是真的。 按照推测，在三个小时前，通讯仪响起的时候，妖兽就退兵了，那时，应该就是上面在无差别通知他们所有人。 小卓爸小心翼翼的飞起来，他残破的身躯不允许他走回去。 慢慢飘在半空中，在他下方，他看到了正在收敛遗骸的人类战士，看到像他一样残破的人，躺在地上哈哈大笑。 还有肆意挥洒着能量，发泄心中激动的战士，一阵阵鬼哭狼嚎传到上空，却掩盖不住他们内心的兴奋。 小卓爸慢慢飘了下来，他真切感受到欢庆的气氛，这是人类的喜悦，让他已经麻木的心灵，再次活了过来。 “原来，人类真的胜利了。” “我活了下来。” “这一切都是真的！” 小卓爸心中涌起阵阵悸动，他想呐喊，想发泄，想跳跃。 但环顾四周，他没有发现一个熟悉的人。 第176章 安置区 是啊，他们呢？ 小天爸，刘老二，张大叔，路上遇到那个带着眼镜的教师，黄色战袍的外卖员，瘦弱的快递员，穿着老旧迷彩服的农民大哥、大叔、大爷们呢？ 他们怎么不来庆祝这个胜利的时刻？ 付出有他们，庆祝也不能缺席啊。 小卓爸降落在地，环顾左右，这才发现周围的人并不多，稀稀拉拉的，隔几里才能看到一个人。 刚才只是在天上，视野辽阔，才觉得人多。 走近来看，人太少了。 小卓爸忽然忽然没有了庆祝的心思，他再次飞了起来，想看看能不能看到熟悉的人。 然而，他飞啊飞，飞啊飞，就是没有看到想看到的身影。 他再次降落在地，找到一个收敛尸体的小战士。 小战士和其他庆祝的人不同，他上半身缠满了绷带，脸上没有表情，眼神平静无比，动作却行云流水，没有一丝迟滞，熟练得令人可怕。 小卓爸慢慢降落到他身边，询问道：“同志，请问一下收殓的遗骸去了哪里？” 小战士没有反应，只是自顾自的收敛遗体。 小卓爸不得不靠近一点，放大了声音。 “同志，请问一下，收殓的遗骸，去了哪里？” 小战士抬起头来，一脸茫然的看着小卓爸，伸出干燥的舌头润了润开裂的嘴唇，下意识立正，向小卓爸敬了个礼，用沙哑的声音问道：“你在问我吗？” 小卓爸看着眼前这张稚嫩的面孔，似乎还不到十九岁，嗓音还带着点青少年特有的音色，僵硬的脸色也柔和了一些。 “同志，麻烦问一下，收殓的遗骸，去了哪里？” 小战士使劲甩了甩头，皱眉想了一会，伸手一指，不确定的说道：“大概，在那个方向吧，我记得是在那个方向。” “你向那边飞过去，大概二十分钟就可以看到了。” “我，不敢去那边。” 说到这里，小战士似乎有些羞愧，低下头继续收敛遗体。 小卓爸皱眉，小战士只是指了个大概的方向，他不确定具体在那个位置，只怕飞过去也找不到。 但看这个小战士的样子，好像也问不出什么来。 环顾四周，除了妖兽和人类的尸体，竟没有再看到一个活人。 小卓爸迟疑了一下，还是决定按小战士说的方向，飞过去看看。 飞在半空中，小卓爸忽然掐了一下自己仅剩的那只大腿，有些懊恼。 “刚才怎么就没问清楚呢，飞了十分钟了，下面战场上除了尸体，就没有别的东西。” “难道现在飞回去再问一下吗？” 小卓爸心中纠结，但又觉得没有必要，再飞十分钟，也许就看到了。 飞到十八分钟的时候，小卓爸远远看到了一条线，他心中一震，猜测自己或许误打误撞飞对了地方。 担心一不小心飞过了头，他连忙把速度从二十倍音速降到十倍音速，朝着线的方向飞去。 很快，小卓爸就看到了下方的情况。 那哪里是一条线，那是一块长上万公里，宽上万公里的土地，上面密密麻麻摆满了遗体。 在每个方格之间，撒满了消毒的特制药粉，听说是科学院最新的研究成果，能对灵气复苏时代的细菌产生克制作用。 每一个方格，都摆满了遗体。 小卓爸忽然理解了那个小战士的意思。 确实不用知道具体地方，只需要一个大概方向，飞在空中的人，谁也无法忽视这个地方。 眼看就快到达，小卓爸忽然把速度降下来。 他有些害怕飞过去，害怕在里面躺着的人中，看到自己熟悉的人。 但他终究还是飞到了。 来到外围上空，有战士接引他降落地面，登记信息，然后才让他进去。 “老乡，你们那片战场的遗体，收殓位置在c-1685号区域，你到了那里，会有人带你办手续，办了才能进去。” “谢谢同志，谢谢。” 小卓爸带着自己的准入许可，跟着标识，慢慢飞到c-1685号区域，一个少了只眼睛的工作人员向他招了招手，小卓爸连忙飞了过去。 “是来认领遗体的？” 小卓爸点点头。 “许可证给我看看。” 小卓爸连忙把许可证递给工作人员。 “咳咳...” 工作人员突然伸手捂住嘴，连连咳嗽，鲜血渗过指缝，慢慢溢了出来。 “同志，你没事吧？” 小卓爸连忙上前，担忧的问道。 工作人员摆摆手，头上蒙着一只眼睛的绷带，似乎变得更红了。 “没事，死不了，比起里面的人，我还差得远呢。” 工作人员熟练的在进入许可上签名，盖章，然后登记，拍照留存... 一套流程下来，不到半分钟时间。 最后把许可证递给小卓爸，说道：“保管好这张证明，不然，你带不了任何遗体出去。” 小卓爸点头，接过了许可证。 “进去吧，在里面动静小点，别吵到别人。” 小卓爸不解，“动静小点？” 工作人员没有理他，闭眼盘坐，开始疗伤。 小卓爸张了张嘴，还是默默的走了进去。 恍惚间，好像穿越了一层膜，他来到了c-1685号区域。 刚一进来，就听到若有若无的哭泣声。 小卓爸精神警觉，立刻顺着声音探查过去。 一路来到c-1685-3421区域，这里声音大了很多，他慢慢飞起来，越过阻拦的方格，看向里面。 小卓爸眉头头舒展，里面不是他想象的画面，是有人在哭泣。 显然，里面那人找到了他想找的人。 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 小卓爸回到c-1685-0001号，开始查找起来。 这里收敛的遗骸，很多信息不全，上面只能根据战场位置来区分遗骸，至于遗骸的身份，早已无力查证。 有战士的，有工人的，有居民的，有后续赶来支援的群众，老师、快递员、农民工、农民大哥... 所以，来认领遗体的人，只能一个个的找过去。 上面设置了这个特殊区域，就是为了防止遗体腐败，等待他们的亲人来认领。 他们每一个都是英雄，不应该永远默默无闻下去。 在这里，他们的家人，或许还能见他们最后一面。 小卓爸一个个找过去，一直没有找到同村的那些人，他心里有些着急，也不知道是庆幸还是害怕。 一路忐忑的找下去，到了第二天中午，走完了整个c-1685号区域，他都没有找到熟悉人。 他再次来到工作人员那里，少了一只眼睛的工作人员，脸色似乎比昨天苍白了一些。 他见到小卓爸，没有一点意外。 “没找到你想找的人？” 小卓爸有些意外，他刚想问，结果别人先知道了。 工作人员揉了揉头上的绷带，似乎在忍受着疼痛。 “不用奇怪，很多人在这里都找不到他们想找的人。” “有四种可能。” “第一种，他们还活着，所以你找不到。” “第二种，他们中途去了其他战场，遗体在其他区域。” “第三种...” 工作人员沉默了。 第177章 救援队长 “我们收敛的战士都很认真，通常都会把遗体全部收敛回来。” “如果还活着，他们暂时不会管，只会做个标记，会有后面的医疗队接手。” “如果遗体剩余不足十分之一，或者不是能明确证明身份的部位，他们也不会收敛。” 工作人员先是解释了一下，看小卓爸情绪还算冷静，才继续开口。 “第三种可能，他的肢体剩的太少，无法收敛，这里也不会登记进来。” “第四种可能，他被妖兽吃了，战场上没有任何痕迹，这样我们也无法收敛。” 小卓爸勉强笑了笑，“可能，他们还活着吧。” “你这里可以开个证明吗，我想去附近几个战场的收敛区域...” “去看一看...” 工作人员理解的点点头，“进入许可给我吧，我帮你办一下手续。” 小卓爸把证明递给工作人员，没多久，小卓爸就离开了。 来到c-1684号区域，小卓爸飞向工作人员，“你好，我是来认领遗体的。” ... c-1686区域，b-1684、b-1685、b-1686区域，d-1684、d-1685、c-1686区域. 几个区域他都找过了，就是没有找到他们的身影。 “或许，他们还活着。” 小卓爸乐观的想着，但还是下意识飞往了他的那片战场，c-1685号战场区域。 三十倍音速并不算快，但他还是在身体允许的情况下，用出了自己现在能用的最快速度。 很快，他就到达了战场区域。 和他离开的时候相比，这里热闹了许多。 一个个身穿白色衣服的医务人员，正从一个个不可能的角落，找出一个个还有气息的伤员，喂了丹药之后，就带回了医疗集中处。 小卓爸看到自己出来的那只大章鱼，上面红色十字标记还在，但大章鱼已经被解剖了。 似乎是没有在里面找到伤员，医务人员就想找的仔细点。 小卓爸降落在临时医疗安置处，简单的扫了一遍幸存的伤员，没有看到他想看到的人。 他有些失望，却又很快振作起来，来到大门外，每来一个伤员，他就仔细看一眼。 时间慢慢过去，最后一个在外面的医疗队也带着伤员回来，说明这里的搜救工作已经完成了。 医疗队即将前往下一个区域。 小卓爸来到医疗搜救队指挥室，想要说什么。 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头看到他，立刻示意他别说话。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不用再说。” “这样的情况我们已经遇到了很多次。” “这次搜救是第三轮搜救，也是最后一轮，前两轮优先搜救濒死的人，我们不会再耽搁时间。” “这已经是我们斟酌再三，定下的救援方案，我们会尽我们最大努力做到最好。” “后面还有很多人等着救援，我们一轮轮搜救，已经做到了现在能力的极限，不可能再因为你们的要求而停留。” “按程序来，才能救援更多人，请理解。” “所以，抱歉了！” 小卓爸连忙伸手，几道光幕出现在白发老头面前，是小天爸、刘老二、张大叔他们。 “你们见过这几个人吗？” 白发老头仔细看了看，又拿出一个镜子模样的东西翻了翻，最后平静的说道：“收录系统没有这几人的救援信息。” 小卓爸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他只得让开身子，让医务人员将临时医疗安置点撤走。 医务人员的动作很熟练，显然不是第一次了。 很快，这里就只剩小卓爸一个人。 夜深了，战场突然起风，在这片战争造成的平原上，狂风畅通无阻，肆意发泄着旺盛的精力。 小卓爸找了根树枝，削成拐杖模样。 他拄着拐杖，开始在战场慢慢扒拉起来。 大风呼呼的刮，在这个尸横遍野的战场上，小卓爸没有感到一丝害怕，他也不认为这有什么好害怕的。 他已经突破了法相期，黑夜并不能对他造成什么影响。 只是，战场被破坏的太严重，到处是浮土，地形地貌完全发生了改变，这对他的收敛工作有很大阻碍。 凌晨三点左右，另一支救援队从天空飘过。 “咦！” 似乎发现了什么，救援队的速度不减，却从上面飞下一个白衣人影。 “是之前遗漏的伤员吗？” 白衣人影来到小卓爸上空，仔细看向小卓爸。 “你伤还没好，怎么还这么剧烈运动？” 小卓爸停止了动作，抬头看向上空的白衣人影。 白衣人影慢慢降落到地上，想把小卓爸带走。 “你一个人在这干嘛，这里已经被搜救干净了。” 小卓爸抹了抹额头的汗渍，不是累的，是疼的，看了看眼前这个白衣人影，隐约间，还能看到衣领处的迷彩色。 “没事，同志，我没什么大碍，只是想找找我的同伴。” “收敛处没有找到他们，医疗队也没有找到他们，我想自己找他们。” 白衣人影眉头一皱，看着小卓爸额头上的汗水。 “这里已经被搜救过，收敛队也来过，说明已经基本没人，这样都没有找到他们，证明他们已经找不到了，你这样做，只是白费功夫。” 小卓爸虚弱的笑了笑，“或许他们还活着，只是暂时找不到。” “现在正强撑着，等待救援到来。” “你们人少任务重，必须严格按照流程来。” “这不怪你们，只是，我不知道就罢了，我知道了，就要来试试。” “我们一起来的，就要一起回去。” “哪怕，只能找到一些破碎的肢体。” 白衣人影默然，看着一脸笑容的小卓爸，想再劝一劝，却又开不了口。 想了想，他从兜里摸出一个瓷瓶，倒出一颗丹药，递给小卓爸。 “你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别他们还没找到，你自己先倒下了，正好我们丹药多，你先恢复一下自己的身体。” 小卓爸连忙退后，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些丹药的价值，更何况，这是医务人员手里的丹药，在他们手里，或许能发挥更大的功效。 “不用不用，我还死不了，比其他人好很多，你留着会有更大的用处。” “谢谢了，同志。” 白衣人影大步上前，握住小卓爸持拐杖的左手，强行把丹药塞到他的掌心。 小卓爸连忙挣扎起来，不想收下这枚丹药。 挣扎间，小卓爸站立不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丹药被白衣人强行塞到他的手中。 “哈哈，老乡，你就别拒绝了，正好，坐下用丹药恢复一下。” 白衣人又晃了晃手中的瓷瓶，里面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你听，我的丹药，还有很多，你不用为此客气。” 小卓爸怔怔的看着白衣人，把握着丹药的左手伸出去，示意白衣人把丹药收回去。 白衣人却不理，自顾自飞起来。 “老乡，照顾好自己，我还有任务，先走了。” 说完，身形化作流光，回到了高空上的救援队中。 “队长，你又送丹药了？” 白衣人神色一滞，随即掏出瓷瓶晃了晃。 “急什么，我的配额那么多，送几颗有什么大不了的。” 一个白衣小战士一把夺过他手中的瓷瓶，把瓷瓶里的丹药全部倒在手心。 “你看，这就是你的丹药吗？” 小战士的手心，闪烁着明亮的反光，那是一把玻璃珠。 “你的丹药，从来就没有装进瓷瓶过。” 白衣队长脸上的笑容慢慢收起，低沉的说道：“那又有什么？” “本来，就该是我们保护他们。” “结果，在最关键的时候，是他们保护了我们。” “我们还没死绝，他们倒先没了。” “我倒觉得，我做的还不够！” 小战士一下就愣住了。 第178章 孟秋白 小卓爸仰头望着白衣人影飞走，下意识就想追上去。 但以他法则境的实力，刚开始还能看到一点光影，眨眼间，连光影都看不到了。 他的左手还维持着上举的动作，对白衣人的突然离去，有些不知所措。 他没有选择吃下去，而是把丹药郑重收起来，对过惯了节俭日子的他来说，现在吃太奢侈，救命的时候用更恰当。 “呼...呼呼...” 一阵阵冷风吹来，小卓爸却感觉不到丝毫凉意，反而觉得心里暖洋洋的。 他拄着拐杖颤巍巍的站起来，继续扒拉着战场，想找到自己熟悉的人。 只见他站到一座山包处，精神力裹住山包，一寸一寸扫描。 扫描完了表层的土壤，精神力一甩，就将扫描完毕的土壤甩到旁边的大山。 大山本不存在，只是他找的多了，甩出的泥土多了，也便有了大山。 整个c-1685战场区域，足足数十万平方公里，他不可能全部找遍。 表面被收敛队的人搜寻过，能够证明身份信息的东西已经被收走了，他第一目标就是被掩埋的东西。 而浮土，就是他重点照顾的目标。 每处有浮土的地方，他都会用精神力仔细的扫描一遍，之后将完成扫描的泥土移开，继续扫描未知的部分。 时间慢慢流逝，清晨第一缕阳光撒在这片烟雾缭绕的战场上，映照出小卓爸疲惫的脸庞。 功夫不负有心人，他找到了一封遗书，是深埋在两百米浮土处的半件迷彩服里发现的，那件迷彩服他很熟悉，因为上面还有那个熟悉的梅花补丁。 是小天爸的衣服。 那个梅花补丁，是小天妈妈去世前给他补的。 农村不像城市，农村里还保留着缝缝补补又三年的传统，特别是那些上了年纪的人。 以前他们经常笑话小天爸，笑话他衣服上的梅花补丁，认为一个大男人，穿一件有花的衣服是很丢人的事。 后来小天妈妈生小天的时候难产，去世了，就再也没有人笑过了。 也没人再见小天爸穿过这件迷彩服，没想到，今天再见，却是这样的场景。 小卓爸喉咙发堵，鼻子也有点酸，在这半件迷彩服拉链兜里，他找到了一封染红的信件。 信件揉成一团，里面包着一颗灵石。 他小心翼翼的将信件展开，上面写的字不多。 “陌生人，感谢你找到我的遗书，如果可以的话，麻烦你帮我把它转交给官方，请他们帮我交给我娃儿小天，我家在黔省榕县，报酬是一颗灵石，不多，我也只有一颗，希望你不要嫌弃。 小天，爸爸对不起你，不能陪你长大了，本来不想写这些东西，但是离开家后，爸爸又后悔了。 爸爸好想看着你慢慢长大，看着你每年的变化，看着你以后结婚、生小孩。” 中间是染红的一大块，暗红颜色已经和纸张彻底混合，无法辨别字迹。 “小天，你妈妈在你出生的那一天就离开你，现在，我也要与你告别了。 你不要难过，能做你的父母，我们都很满足。 希望小天身体健康，每天开心，好好读书，好好修炼，长大以后，成为一个对社会、对民族、对国家有用的人。 永远爱你的爸爸。 2026年9月10日。” 小卓爸郑重的把信件整理平整，整齐的叠好，和自己的丹药放在一块，将灵石收起来，他继续搜寻。 第三天，这处战场已经堆起了数百座大山，这都是小卓爸的杰作。 他找到了好几个人的遗物，有一支带有胎记的胳膊，一个老旧的白银戒指，一支断裂的旱烟烟斗，一条破碎的表带，现在，就差张大叔还没有找到。 长时间高强度使用精神力，小卓爸现在精神萎靡，满脸灰败。 但战场还剩最后一个角落，他不愿意休息，想一鼓作气，将张大叔找回来。 移开了五百米深的泥土，小卓爸展开精神力扫描最新的泥土，忽然，在精神力感应中，出现了一股微弱的生命气息。 “还有人？” 小卓爸精神一振，动作也小心了起来。 一点点把泥土扒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具破损的残尸。 一根刺猬妖的尖刺，牢牢钉在他的胸口。 小卓爸仔细观察，在残尸胸口处发现了一快长命牌。 尖刺穿过了长命牌，也穿透了残尸的心脏。 “张大叔？” 那个银牌，是张大叔送给他儿子的东西，他儿子出车祸死后，在城里火化了，他得到消息的时候，只剩下这块长命牌。 张大叔后来阴郁了许多，整天戴着那块长命牌。 村里人都说，那块牌子不吉利，张大叔通常会在此时大怒，直说那是他儿子，他儿子一直陪着他。 小卓爸小心的感应着那股微弱的生命气息，随即皱眉，那股气息，不是张大叔。 他小心把张大叔旁边的泥土移开，把感应到生命气息的位置刨出来。 一点点迷彩色慢慢出现在小卓爸的视野中，是那股生命的气息！ 小卓爸眼睛一亮，小心的把周围泥土移开，看到了下面的情况。 张大叔背部遮掩住的，是一个浑身绑满绷带的小战士。 小战士似乎早已收了重伤，被张大叔背着，突然刺猬妖的一根尖刺射过来，猝不及防的张大叔当即被射中，向后仰倒在了地上。 尖刺也射到了后面的小战士，应该是被张大叔挡住的原因，尖刺只射穿了小战士的表层组织，没有射到心脏。 后来不知是什么原因，这里发生了高级别修士大战，改变了地形地貌，他们二人也被掩埋起来，直到今天，才被小卓爸发现。 小卓爸伸手在小战士鼻尖试探了一下，没有呼吸。 他皱了下眉头，小心的把小战士身上的张大叔移下来，把尖刺拔掉，不敢挪动小战士，他把精神力仔细的扫描小战士，在其身体内部，发现了还在微微鼓动的心脏。 小战士还没有死！ 没有丝毫犹豫，小卓爸把仅剩的那颗丹药取出，塞到小战士的嘴里。 伸手一招，一股水流凭空凝聚，喂入小战士嘴里。 丹药开始发挥作用，小卓爸一喜，忽然发现小战士的体内灵气不足，丹药炼化太慢，小战士的情况没有丝毫好转。 小卓爸心里一动，催动体内的能量进入小战士体内，想帮他炼化丹药。 “哧！” 仿佛铁钳浸入热油，能量所过之处，小战士体内经脉寸寸断裂，伤得更重了。 小卓爸吓了一跳，赶紧把自己的能量撤回来，忽然想到了什么，从包里掏出一块灵石，放到了小战士身边。 果然，在丹药的修复下，小战士本能的吸收灵气，大量灵气从灵石中进入小战士体内，丹药炼化速度也更快了。 “果然，这个时候，不带任何杂质的灵气，他的身体才承受得住。” 孟秋白慢慢睁开眼睛，映入眼中的，是一个只有左手右腿的中年男人，他浑身绑满了绷带，拄着一根木棍，正紧张的盯着自己。 这诡异的一幕，让习惯了二十一世纪和平社会的他，一下就懵住了。 同时，一股股难以忍受的剧痛，从全身上下传来，好像整个人都碎了一样，就在他想痛呼出声的时候。 “叮！” “检测到合适的宿主，最强斗神系统正在启动中，宿主是否绑定。” 第179章 世界重影 与此同时，在世界的莫名维度。 赵阳和青龙王齐齐睁开了眼睛，甲一的身影慢慢凝聚而出。 下一刻，苏晨、许凡、顾延和一团透明之物也出现在了这个维度。 仿佛默契一般，所有人身形闪烁，出现在莫名维度中心。 青龙王看了几人一眼，向赵阳轻轻点头。 赵阳一言不发，大手一挥，一道透明光幕出现在几人中央。 光幕里，正是小卓爸和孟秋白。 “新的系统来了！” 青龙王眼中闪烁奇异的光芒，嘴角微微翘起。 “有趣，这就是系统吗？” 甲一眼中冒出缕缕金光，死死盯着孟秋白。 或者说，盯着孟秋白体内的每个地方。 苏晨几人保持沉默，心神勾连系统，不知在干什么。 赵阳忽然眉头一扬，平静的说道：“它发现我们了。” 青龙王眉头微皱，立刻猜到这个系统的实力不弱，放弃了捕捉的想法。 ... 尽管全身剧痛难忍，孟秋白也听明白了那道声音的意思。 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上一秒，他还在地球上吃着火锅唱着歌，在某音上认真的思考着成语填空，翻阅评论区，里面个个都是人才，评论又好看。 出场率最高的熊大熊二经常在里面咆哮，但不影响他们成为人气最高的评论区常驻员。 他正想把自己的答案写入评论区，那是他绞尽脑汁才想出来的答案，绝对能成为本省冠军。 就在此时，窗外出现一朵球形闪电，瞬间移动到他面前，冲进他的嘴里。 之后的事，他就不知道了。 再次醒来，眼前就是这个独臂独腿的中年人。 “我穿越了？” 他心中疑惑，百思不得其解。 “系统是穿越者必配，我已经不在地球了？” 将杂念通通抛开，此时最重要的是绑定系统，其他什么都可以往后靠。 “宿主是否绑定？” “60秒不绑定，系统将离去。” “倒计时，60、59、58...” 孟秋白一急，下意识张口。 “播...播...播...昂...昂...” 剧烈的疼痛从心脏、肺部、气管、咽喉、舌头处冒出来。 仿佛中午放学铃响时，从各大教室门口飚出来的学生，争先恐后的往外冒。 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疼痛让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胸部、腹部、背部、肺、鼻腔更痛了！ “10、9...” 孟秋白急了，这才想到可以用意念回答，立即心中默念。 “绑定！” “叮！” “最强战斗系统已绑定，新手大礼包已放入系统背包，请宿主注意查收。” ... 莫名维度中，赵阳精神一振，通知青龙王和许凡等人。 “开始了！” 青龙王眼睛更亮了，放开自己的心神，开始感应世界的变化。 许凡则是神色郑重起来，勾连自己的系统，同时感应世界的变化。 顾延修为最低，丝毫不敢放松半分，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引起他的注意。 一种奇怪的感觉从众人心头升起！ 这种感觉毫无来由，又仿佛亘古长存，似乎从未来过，又似乎就在眼前。 眼前开始出现了重影。 所有的东西，都出现了重影！ 就像世界，突然照镜子，镜子里，出现了一个一模一样的世界。 现在，世界和镜子里的世界从重合状态，开始慢慢分开。 顾延看向甲一，他的面前，出现了两个甲一。 一个甲一双目紧闭，无知无觉，处于存在与不存在的状态中。 另一个甲一，眼中冒着浓浓的金光，仔细扫描着天地的变化。 “不可思议！” 青龙王赞叹了一声，顾延扭头看去，青龙王正对着另一个青龙王评头论足。 似乎新出现的青龙王，有了什么令他惊奇的东西。 顾延正待观察，忽然，一股莫名的波动扫过他全身。 下一刻，一个新的顾延出现在他身边。 他低头望去，两人紧紧重合在一起，似乎，新出现的顾延是他的影子。 又好像，顾延是新出现的顾延的影子。 两者如同连体婴儿，所有的一切都重合在一起，只有影子是分开的。 新的顾延逐渐从顾延身上分开。 两者之间的距离慢慢变大，像分裂一样，新的顾延出现在他面前。 两人从五官、身材、肤色、指纹等各方面，没有丝毫差别。 只是顾延处于存在状态，新顾延处于存在与不存在状态。 即便他已经观测到了新顾延，新顾延也没有坍塌为存在状态。 这也是令青龙王感到稀奇的地方。 他是有之神，一切存在，他都能感应。 然而，他面前的新青龙王，处于存在与不存在之间，他一时无法触摸到新青龙王。 似乎，有某种力量，在存在与不存在之间，开辟出了一个新的概念维度。 是起源？ 青龙王皱眉，这不应该，只要是存在，都是他的一部分，存在与不存在这种存在，也是一种存在，应该在他的大道之中。 他看向起源之神，果然，起源之神脸色平静，并没有什么新奇的神色。 显然，这种类似于浅层起源的地方，根本拦不住他。 他似乎，已经了解了某种秘密。 青龙王反思，自己平时注重挖掘存在的广度，忽视了挖掘存在的深度，现在，也算得了个教训。 赵阳突然出声，“来了，按照约定执行。” 几人来不及点头，一股莫名的波动出现。 顾延不知这波动从何而来，也不知这波动是什么。 但在接触到波动的瞬间，他感觉自己好像要飞起来，天地在无限变小，他在无限拔高。 想到众人之间的约定，他回过神来，镇压住自身时空。 下一刻，他从无限高处重新回到莫名维度，而他身边的新顾延，则是慢慢淡化。 顾延看向周边，每个人都还在，只有新出现的人开始淡化。 他知道，他们应该是要分开了。 似乎很长时间之后，又似乎只是一瞬间，天地重新恢复原样。 顾延看向世界，蓝蓝的天空，清清的湖水，绿绿的草原，和以前没有什么不同。 但他知道，世界肯定出现了新的变化。 几人都有些恍惚，第一次经历这种感觉，总感觉有些不真实。 但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中央那块光幕。 ... 小卓爸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小战士。 “你不用叫我伯伯，叫我叔叔就行，我孩子还没你大，才十三岁...” 说到这，小卓爸一下子沉默下来，脸色更疲惫了。 孟秋白艰难的睁开眼睛，虚弱的笑道：“叔叔，谢谢！” “背着我的那个爷爷呢？” 小卓爸一怔，下意识看向旁边的张大叔。 孟秋白不明所以，也跟着转头，看到旁边破碎的遗体。 滴滴血泪从眼角流出，他轻轻抽搐了一下，缓慢而坚定的举起右手，敬了个礼。 第180章 世界交织 莫名维度中，赵阳眉头一扬，看了眼青龙王。 青龙王点头，肯定了他的猜测。 赵阳不再犹豫，伸手向中央光幕一抹，一抹银光从光幕中闪耀。 光芒消失后，光幕中再次出现了小卓爸和孟秋白的身影。 赵阳仔细看去，眉头顿时舒展开来。 苏晨则是眼神复杂的看着这一切，现在出现在光幕中的，应该就是平行世界了。 ... 小卓爸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小战士。 “你不用叫我伯伯，叫我叔叔就行，我孩子还没你大，才十三岁...” 说到这，小卓爸一下子沉默下来，脸色更疲惫了。 孟秋白艰难的睁开眼睛，虚弱的笑道：“叔叔，谢谢！” 随即再次闭上眼睛，默念系统。 “系统！” 【最强斗神系统】 【宿主】孟秋白 【修为】四阶（2\/100） 【战斗点】0 【背包】新手大礼包*1 “打开新手大礼包。” “叮！” “恭喜宿主获得四阶战斗经验*1.” 孟秋白一愣，连忙看向系统面板。 【最强斗神系统】 【宿主】孟秋白 【修为】四阶（2\/100） 【战斗点】0 【背包】四阶战斗经验*1 他麻了，新手大礼包就开出个四阶战斗经验*1，其他什么都没有。 “系统，没别的东西了？” “叮！” “最强斗神系统，辅助宿主成为最强战斗之神，自身才是最大的倚仗，其他东西只是外物，请宿主认清现实。” 孟秋白心里翻了个白眼。 认清现实，到底谁该认清现实？堂堂系统宿主，新手大礼包竟然这么寒酸，根本说不过去。 “系统，我快死了，就不能开出一些丹药给我吗？” “叮！” “斗神系统，以战为生，战至终章，请宿主尽快适应不用外物的人生。” 孟秋白心里狂翻白眼，心里非常想吐槽系统，但想想自己刚刚穿越过来，无依无靠，还得依靠系统，就忍住了。 随即想到了什么，他看向背包里的战斗经验。 “使用四阶战斗经验。” 一阵暖流忽然从身体里出现，随后经大脑，流到全身各处。 一股强大的感觉忽然从孟秋白心中升起。 这是一种对全身力量掌握透彻的强大。 之前，他刚穿越过来，虽然原身拥有四阶实力，但他意识只是个普通人，无法发挥出全身的力量。 现在，他牢牢掌控了这股力量，成了一个真正的四阶强者。 “叮！” “恭喜宿主悟得战斗法则，成为一名真正的四阶强者。” 孟秋白一愣，系统还会提示？ 还有，他只是接受了四阶战斗经验*1.，掌握了全身力量，明白了怎样去战斗，这就掌握了战斗法则？ 战斗法则是不是太廉价了？ 系统是认真的吗，或者只是个搞笑系统？ “系统，你有什么功能？” “叮！” “本系统是最强斗神系统，只要宿主领悟战斗法则，就会越战越强，释放最强战意，能越阶挑战，战意不息，提升不止，战意不灭，斗神不败。” 孟秋白心中一动，这倒是个不错的功能，只要能保持战意，就变相给自己加了几个buff，最次也能做个打不死的小强。 然而，心中总感觉有些不得劲。 “系统，既然是战斗法则，战意不灭，为什么不叫最强战神系统，斗神系统听起来气势差了很多。” “叮！” “权限不足，无法回答。” 孟秋白一怔，脑海里立刻浮现了上千万字的爱恨情仇。 “系统，‘战神系统’这几个字有什么禁忌吗？” “叮！” “权限不足，无法回答。” ... 此时，原世界中，青龙王和赵阳几人也是一怔，是啊，为什么斗神系统对“战神系统”如此忌讳？ 青龙王闭上眼睛，神游无穷存在，似乎在搜寻什么。 “我们的世界，没有战神系统的存在痕迹。” “连古早小说中，号称战神归来的小说，主角拥有的也是神豪系统、神医系统这等类似的系统。” “没有明确发现叫作战神系统的系统。” “后来，连战神归来系列的小说也少了很多，近乎绝迹，改头换面成了龙王归来、仙尊归来、仙帝归来。” 赵阳眼神凝重起来，似乎想到了什么。 “战神系统究竟是真的不存在，还是尚未勾连到我们世界，亦或者...” 苏晨皱眉，有些不可思议，“那种存在，也会消失吗？” 赵阳微微摇头，解释道：“基本不可能消失。” “但可能会被镇压、被封锁、被限制，很长一段时间内，难以再次复苏。” 许凡莫名的看了青龙王一眼，心中思虑万千。 很可能是战神系统消失了，所有战神系统的存在都消失了。 一个无比恐怖的存在，抹去了战神系统的所有痕迹。 如果一个恐怖存在，让青龙王消失了，以他的大道，会不会让整个世界都跟着消失，甚至，连灭掉青龙王的存在也会消失？ 想到这里，许凡又否认了猜测，或许以后的青龙王能达到这个境界，但现在，道源境的青龙王，只怕还差了许多。 顾延却摇了摇头，反问道：“如果战神系统真的消失了，为什么我们现在提起‘战神系统’，重建了战神系统的烙印，没有招来那股恐怖力量打击？” 青龙王轻抚胡须，笑了笑，“或许，战神系统，消失的程度，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彻底。” “以至于，即便我们重建了祂的烙印，他从现在开始复苏，也要无量岁月。” 说着，青龙湾港又看了一眼“仙”，“当然，也可能是那股恐怖力量被同等存在牵制住，无暇回应我们。” “甚至，祂不在乎！” ... 平行世界，战场上。 小卓爸看着眼前这个小战士，虚弱得睁开眼没多久，又再次闭上了眼睛，他以为这个小战士受伤不轻，难以保持长时间的清醒。 正当他准备把小战士背起来时，一股战意突然从小战士身上散发而出。 这战意无比纯粹，坚不可摧，好似要战天斗地。 在小卓爸惊愕的眼神中，小战士瞬间睁开眼睛，眼中绽放出磅礴的战意。 原本重伤等死的身躯，突然干脆利落的站起身来，似乎刚才奄奄一息的样子，只是假象。 小战士扭头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张大叔，战意似乎更高昂了一些。 “大爷，牺牲了么？” “妖兽呢？” “什么时候再次发起攻击？” 小卓爸眼中的惊愕才变得释然，也是，张大叔和小战士，是战友啊！ 他还不知道妖兽已经退兵，可能是想给张大叔报仇。 见眼前独臂独腿男人眼中的怀疑散去，孟秋白心中也跟着松了口气。 “幸好继承了原身的记忆，急中生智，不然，这就是我以后的一大破绽。” “系统是我的最大倚仗，还有穿越的事，无论如何，都不能暴露出去。” 第181章 宿舍 “妖兽已经退兵，战争胜利了。” 看着战意越来越高的小战士，小卓爸有些心惊胆战，害怕他这样下去，要不了多长时间就自己嘎了。 连忙把妖兽退兵和战场上收尾的事都和他说了，想要让他把战意降下去。 孟秋白一脸愕然的看向小卓爸，“妖兽真的退兵了?” 他这次是真的愕然，不过不是愕然妖兽退兵的事，而是他身体里的情况。 在他提起战意的时候，浑身的伤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静脉重组，血肉凝聚，气血复苏，甚至，因为破而后立的原因，身体比以前更坚韧。 他实在受够了刚才浑身无力的感觉，现在，全身开始恢复，这是他从未体验过的全新感觉。 他享受，并乐在其中。 虽然明白了眼前这个中年男人的意思，但他不愿把战意平息。 小卓爸肯定的点点头，“妖兽几天前就已经退兵了，战场都快打扫完了。” “你放心，短时间内，不会再有妖兽来了。” 见小战士还不肯平息自己的战意，小卓爸心中一动，翻了翻自己的包，从里面掏出一张身份证。 “你看，我叫杨震宇，身份证照片能和本人对应，我不是坏人，不会骗你。” 孟秋白心中尴尬，他只是不想平息战意而已，把对面的大叔吓成这样，不是他的本意。 但距离伤势完全恢复，还差了一点，他只能继续尬演。 一脸怀疑的接过小卓爸的身份证，仔细比对了照片和本人，才把身份证递给小卓爸。 “我相信你，杨大叔。” “我叫孟秋白。” 孟秋白心神一动，察觉到最后一点伤势修复完毕，立刻把战意慢慢降下来。 小卓爸感觉到孟秋白的气势恢复平稳，心里也松了口气，就怕他回光返照，一口气耗尽，人就没了。 “小孟，你的伤势？” 孟秋白心道坏了，忘了这茬。 只顾着自己恢复爽起来，却忘了这是件违背常理的事，心念急转，忽然想到了之前杨大叔喂给他的丹药。 “大叔，还得是你的丹药好啊，一颗吃下去，浑身都有劲，腰不疼腿不痛，我感觉我又行了。” 小卓爸恍然，原来如此。 “我想起来了，是那颗丹药。” “我就觉得上面发下来的丹药药性充足，每一颗都很均衡。” “真不知道上面从哪找的炼丹大师，技艺这么高超。” 孟秋白心中暗暗擦汗，“是啊，我们能和妖兽对抗那么久，这些丹药立了大功。” “大叔，妖兽退兵了，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小卓爸下意识道：“当然是回家了，我家的地都没人种了，我要不去，那地就荒废了。” 孟秋白心神一震，忽然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 “你杀了那么多妖兽，突破了法则境，已经算是人类的强者，怎么还想着回去种地？” 小卓爸不解，“妖兽杀我们，我们杀妖兽，这也算立功吗？” “我觉得是个正常人都会这样做。” “现在，没有妖兽杀了，我也该回去了。” “不然，家里那些地，丢了多可惜，那可是灵田。” “搁几年前，想都不敢想，还得多谢科学院的那些大科学家。” 孟秋白低头，忽然感觉自己像个小丑。 不，或许他不是小丑，只是身边的人太高大，才显得他像小丑。 两人一路边飞边聊，到了安置处，孟秋白要回去报到，两人就分开了。 小卓爸带着收获的一些遗物，来到c-1685安置区，将遗物登记上去，替小天爸他们正名，老张遗体还算完整，小卓爸打算自己带回去，就没有再放回安置区。 ... 另一边，完成报到后，孟秋白得到了十天假期。 回到宿舍，宿舍空荡荡的，孟秋白有些不适应。 上一世，他只是个普通人，还没有过军旅生活经验，本以为自己伪装起来会很难，特别是在朝夕相处的战友面前。 然而，就在刚才，在报到处报到的时候，他才知道，他们整个班，活下来的，只有他一个人。 这本该是个轻松的消息，然而，看着营地操场飘荡着的红旗，看着熟悉的迷彩，嘹亮的军歌。 这一切，和前世似乎没有什么不同。 一路，新奇中夹杂着迷茫，他走到了宿舍。 打开门，是五张铁制的上下床。 映入眼帘的，是十个叠得整整齐齐的被褥。 床单也铺得平整光滑，没有一丝褶皱，透露着一股规整、秩序、纪律的氛围。 按照原身的记忆，他来到宿舍中央，一个写着“孟秋白”标签的床位。 小心的坐到床上，他担心把整齐的被褥弄皱，这会让他心里不适。 尽管这是“孟秋白”的床位！ 他原打算回到寝室，就开始摸索系统的功能，但在这个宿舍里，他竟有些不知所措。 孟秋白忽然有些坐立不安，他起身来到宿舍前方，那里有一张大桌子和十个凳子，看得出来，以前是这个班呆的最多的地方。 他照例坐到“孟秋白”的座位，看向桌面，印象最深刻的，是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的桌面。 就连笔筒里的笔，也按照高矮顺序摆放。 旁边的纸质笔记本，从上到下，从小到大，从薄到厚，每一处都透露着规律的气息。 桌面没有什么吸引人的，孟秋白唯一能看懂的，是一张照片。 是这个班的合照。 照片里，他们没有了整齐严肃规整的样子，一个个嘻嘻哈哈，龇牙咧嘴，笑的十分开心。 孟秋白伸手，把照片拿在手里，右手手指轻轻抚摸着上面的“孟秋白”，这一刻，他忽然感觉，“孟秋白”不是一个可有可无的角色。 他不像以前看过的小说中，被主角穿越顶替过后就无声无息的人。 “孟秋白”他是否也有自己的爱情？他的微笑那么阳光、那么开朗，他有自己的亲人朋友，有自己的理想目标。 他不是一个符号。 同样，其他人，也不是一个背景板。 孟秋白拿着照片，从第一个床位开始看过来。 “杨四海，班长，照片第三排，左边站着壮壮的这个。” “张昂，班副，照片第三排，右边站着高高瘦瘦的这个。” “钱建设，突击手，照片第二排，半蹲着一脸痞笑的左数第二个。” “...” 每走过一个床位，他都会看一眼床位上贴的名字标签，然后从照片上把人找出来。 九个床位，九个人，每一个他都感觉很陌生，却又很熟悉。 不是记忆中的熟悉，而是，就像看自己的家人一样。 走过所有床位，他回过身，望着一个个空荡荡的床铺。 他没有在安置处找到他们的遗体，但他知道，他们一定都做出了最后选择，就像他的原身一样。 他们不会消失，而是像这些整齐的被褥一样，严阵以待，时刻准备着。 他忽然想起自己前世看过的一个电视剧，想起了那首片头曲，从来不唱歌的他，下意识哼唱了出来。 “如果祖国受到侵犯，热血男儿当自强。 喝干这碗家乡的酒，壮士一去不复返。 ......” 第182章 谨慎 缅怀完毕，孟秋白心中一阵轻松。 回到“孟秋白”的座位，他随意的躺在床上，呼叫系统。 “系统，战斗点有什么用？” “叮！” “战斗点由宿主与对手战斗所产生，与同级战斗胜利可获得0.01点，每低一级，收获的战斗点为上一级的百分之一，每越一级，收获战斗点为上一级的100倍，宿主此时四阶，与三阶战斗可获得0.0001点，与四阶战斗可获得0.01点，与五阶战斗可获得1点。” 孟秋白估算了一下，立刻明白战斗点不好获得。 “系统，战斗点有什么用？” “叮！” “战斗点可和宿主本人经验值一比一单向置换，帮助宿主快速升级，同时，消耗战斗点，可以提升宿主悟性、根骨等底蕴。” “可以提升底蕴？” 在孟秋白二十多年的人生中，看过无数本网络小说，里面主角最重视的就是底蕴，不管是肉身底蕴、灵根、悟性、天赋、异能，对底蕴的要求都非常高。 只要底蕴深厚，哪怕异能是一块石头，都能催化成番天印。 战斗点可以提升底蕴，简直不可思议。 孟秋白忽然想到了什么，立刻离开宿舍，飞往荒野。 寻到一处无人之地，他望向面前一望无际的草原，随手折了根树枝。 “大胆草妖，我一眼就看出你不是人。” “在我面前也敢装神弄鬼，还不快快显出原形。” “天下青草三千兆，见我也需尽低眉。” “看招！” 孟秋白手持树枝，对着身前的青草，狠狠挥了下去。 “嘭！” 一大蓬青草被树枝斩断，化为漫天草雨，飘飘洒洒的落下来。 “叮！” “恭喜宿主战胜炼体境青草一颗，获得经验0.00000001。” “叮！” “恭喜宿主战胜炼体境青草一颗，获得经验0.00000001。” “叮！” “恭喜宿主战胜炼体境青草...” “叮...” 系统像被捅了马蜂窝一样，叮叮叮响个不停。 孟秋白心里一喜，知道自己的猜测没错。 只要“对手”这个条件成立，他就可以动手，获得战斗点。 灵气爆发之后，全世界的生灵都有了质的变化，基本没有炼体境之下的存在。 虽然战胜一根草只能得到0.00000001点战斗点，但全世界有多少青草，光想想就知道是多么巨大的市场。 孟秋白心情澎湃，忍不住抬头，看向天空。 若是以上天当对手，上天没有反应，能不能算上天不应战，那算不算不战而胜，到时候，会获得多少战斗点？ 这并不是他不想与生灵对战，而是生灵不可靠性太强，容易发生意外。 与生灵对战，光是寻找对手就够他头疼。 战斗的本质不是为了胜利，而是为了战斗点，是非轻重，孟秋白很清楚。 孟秋白绝不承认自己是苟，他认为自己的做法是稳重。 据他所知，特事部部长三年前是法则境，是六阶强者，妖兽王者青龙王疑似七阶，更是深不可测。 他一个小小的四阶弱鸡，中规中矩还好，若是进步速度太快，只怕会引起有心人注意。 甚至引来妖兽强者针对，妖兽数量那么多，质量也不差，到时候双拳难敌四手，只怕没成长起来就会夭折。 “稳重一点，获取足够的战斗点，低调蛰伏，等到合适的时机，利用战斗点连续突破境界，瞬间登顶世间顶级强者行列。” “那样，即便自己的秘密暴露，也有抵抗一切的底气。” “否则中途把自己的特殊之处暴露出来，我这小身板，恐怕阻挡不了那些觊觎的力量。” 孟秋白心中规划自己的成长路线，力求找到一条最稳妥、收益最高的方式。 他明白，什么都是假的，强者之路，注定孤独。 至于强者途中的鲜花、掌声、赞誉、地位、财富，都只是过眼云烟。 强者自动拥有一切，但若是看重这一切，反而会失去一切。 孟秋白握紧拳头，心中暗暗发誓。 “现在，决不能把心思放在其他地方。” “一心一意走到最强，到时候，什么都有了。” “忍耐、克制，是为了不再忍耐、克制，我孟秋白，系统的拥有者，注定登临最高处，俯瞰众生，些许人生途中的诱惑，不过是诱惑我堕落的磨难，不值一提。” 感受着因为获得系统膨胀的杂念被一一清除，孟秋白心里松了口气。 就在刚才，轻松获得战斗点后，他不可避免产生了膨胀心理，即便知道不对，他也难以及时清醒过来。 不停的做心理建设，直到再次承认了自己的弱小，承认自己当前的不足，孟秋白才感觉自己恢复了清醒。 抹掉额头不存在的冷汗，孟秋白第一次感受到修行界的凶险. 在他原来的世界，一颗星球就有两百多个国家，而地球只是小小的一个球，两百多个国家在这颗小小的星球上挖呀挖，时不时发生碰撞，擦枪起火。 但也是这种局面，维持了脆弱的和平。 他在和平的国度成长起来，警觉性、危机感相对低了很多，来到这个世界，莫名其妙有了穿越者的自信，再加上系统出现，甚至让他找到系统战斗点的获得捷径，一时大意之下，不知不觉产生了心魔。 一度萌生了与上天交手，薅上天羊毛的想法！ 现在想想，他后背还在冒冷汗。 在这个修行存在的世界，不能像在以前的世界一样无所畏惧。 对未知，要保持敬畏！ 没有人能确认上天是否存在，但不会有人敢真的轻视上天。 他如果真的挑战上天，若是上天不存在，那自然什么也没有。 若是上天存在，只怕系统都要骂娘。 无论上天存在与否，他都得不到任何好处。 但心魔影响下，却生出挑战上天的想法，这简直不可思议。 使劲甩了甩头，孟秋白强行让自己清醒下来，开始复盘自己得到系统后的一系列行为。 果然，他发现了很多破绽，比如在战场上和杨大叔的相处。 幸亏杨大叔是个好人，还有他自己的身份也占了优势，否则杨大叔绝不会轻易相信他的话。 之后在宿舍，幸好被军伍的伟岸气息镇住心魔，没有让心魔作妖，他才表现的像个正常人。 但出了宿舍之后，心魔又开始影响，促使他做出种种莫名其妙的行为。 孟秋白心中警醒，暗暗提醒自己。 “在这个修行存在的世界，绝对不能露出任何破绽，哪怕是一个人独处的时候。” “以前看吞噬，那种小世界都有人能逆转时间，这个真实存在的世界，我不能赌。” “否则，只怕哪天就被一只莫名出现的大手捞走。” “自此以后，只用心神和系统沟通，外表不能露出丝毫破绽。” “谨慎！谨慎！” 第183章 新的任务 孟秋白再次思考起自己的穿越，试图找出任何可疑的地方。 一切都很正常，只有穿越前突然出现的那颗球形闪电，是唯一的异常。 或许，球形闪电是系统的伪装，伪装成他前世死亡的原因，实际上，他是被系统带走了。 孟秋白又思考起前世和今生的不同。 两者都叫地球，都在太阳系，历史本没有什么不同。 只是在2023年6月，这个世界就出现了不同。 召唤器，莫名其妙的帖子，从此，这个世界开始超凡。 而他的前世，到了2024年依旧是个普通世界。 像是一棵大树，在2023年6月突然分出一条枝丫，两个世界走向了完全不同的方向。 “所以，我的世界和这个世界是有联系的，甚至，我和‘孟秋白’也是同一个人。” “上一世，我也叫孟秋白，只是大学填报志愿的时候，为了心仪的女孩子，在最后一刻放弃了军校，选择了普通大学。” “是否，这一世，曾是我的另一个人生，只是，这个世界的时间进度比前世快了一些？我才从2024年的前世，来到2026年的今生？” “若是这样猜测，这个世界原本的‘孟秋白’应该已经死了，那应该有一个平行世界的‘孟秋白’还活着。” “即便我穿越过来，让这个本该死去的‘孟秋白’活了，平行世界诞生的‘孟秋白’也不会再次死亡？” 想着想着，孟秋白有些迷糊，到底是他救了‘孟秋白’，还是孟秋白救了他？ 没有“孟秋白”，就没有现在的他，没有他，或许，活的就是他穿越的孟秋白，而不是平行世界的孟秋白。 ... 莫名维度中，青龙王眼神奇异的看着光幕，孟秋白的种种操作被他收入眼底。 他对系统和宿主有了更多猜测，同时，一脸探究的看向身边除了甲一之外的几人。 系统选择宿主必然有着某种奇异的方式，不然，不仅刚刚选择的孟秋白，连之前的起源之神、“仙”、苏晨、从未露面的家伙，以及一身算命套装的家伙，这些人都隐藏的很深。 突破真我之前，他没有发现这些家伙的异常，只觉得人类宝物出现得夸张。 突破真我之后，才发现了他们的机缘。 仔细想想，似乎这样也说得过去。 系统本就低调，低调也是他们的选择条件之一。 无论做什么，系统总是先找个宿主把自己隐藏起来，至于后续要不要张扬，全看后面的发展情况。 好像，低调隐藏，是祂们的第一本能！ 连带着选择的宿主，也有这样的情况。 至于会不会有一开始就张扬的系统，青龙王猜测应该是有的。 毕竟，有低调的系统，必然有嚣张的系统，否则，系统不会低调得这么有规律。 他再次看向光幕中，时间过得很快，孟秋白选择离开部队，在寻找工作无果后，找了个园林设计的工作，从此过上了每天割草的生活。 整天开着割草机在几万个园林里晃荡，每天都有割不完的草。 若非之前看出他割草能有收获，青龙王也不会相信，这么一个园林工人会有秘密。 随着光幕里进入了垃圾时间，赵阳也没有兴趣再观看下去，向几人轻轻点头之后，身影消失不见。 赵阳消失之后，青龙王也跟着消失，很快，现场就只剩苏晨一人。 苏晨看着光幕中普普通通的孟秋白，心中思绪万千，下一刻，他的身影也跟着消失。 ... 此时，原世界安置区中，普通人孟秋白和小卓爸分开后，就去了报到处。 孟秋白受小卓爸影响，已经提交了退伍报告，并获得储备批准，他准备回宿舍收拾东西回家。 来到宿舍门口，伸手刚要推门，孟秋白就顿在了那里。 是啊，里面不会有人了，再怎么推，也不会有人给他开门。 孟秋白沉默着站在那里，忽然不太敢进去。 踌躇半晌，他还是摸出钥匙，缓缓插入钥匙孔，轻轻扭动锁芯。 “咔嚓！” 门开了。 深吸了一口气，他才把门打开。 里面，是熟悉的十个床位。 床上，摆着整整齐齐的被褥。 一如他们出发之前！ 恍惚间，九个战友坐在各自的床位上，笑吟吟的看着他。 他伸出手，想像往常一样打个招呼，却发现只是个幻觉。 他们，终究是不在了。 回到自己的床位呆呆坐了一会，孟秋白忽然趴在床上，捂着被褥低声抽泣起来。 “呜呜...” 在战场上面对死亡都不眨一下眼睛的他，此时却控制不住落泪。 或许，这时候的他，才像个十九二十岁的年轻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再次爬起来，眼神黯然，肤色苍白，整个人沧桑许多。 沉默着收拾自己的行李，一一装进行李箱，他站在宿舍门口，看着这个熟悉的寝室，伤感再次涌上心头。 忽然，看到自己的床位，他突然涌起一种不和谐的感觉。 是什么呢？ 孟秋白一拍脑袋，他明白了。 打开行李箱，将自己的被褥重新拿出来，展开，折叠。 一丝不苟，规规整整。 抚平最后一丝褶皱，他退后两步，满意的点点头。 收拾好行李箱，再次回到门口，扫视了整个寝室，他忽然觉得，三班还在。 拍了拍空了许多的行李箱，他打开门，走出了门外。 似乎他放下的是被褥，却把整个三班装了起来。 慢慢把门关上，却在要关上的刹那，轻轻把门推开，立正，敬礼。 孟秋白锁上门，把钥匙放到值班室的办公桌，自己填写退伍信息，装入档案袋，放进了档案柜，最后关上值班室的门，背上军绿色背包，拉着行李箱下楼。 路过一栋栋宿舍楼，食堂，礼堂，绿化树，花坛，草坪，人行道... 这一切，他熟悉无比，闭上眼睛都不会走错。 现在，终究是要离别了。 来到操场，昔日热闹的操场，此时空无一人，除了风声，安静得出奇。 孟秋白眼神一暗。 以往，退伍的时候，都会举行退伍仪式，退伍的老兵，会把钢枪交给新兵，在战友们的不舍中，载誉而归。 现在，他退伍了，有且仅有他一个人。 他来到旗杆下，放下行李。 打开行李箱，翻开夹层，拿出最里面的小盒子。 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本本证书和勋章。 三等功、二等功、集体三等功... 勋章很多，他给自己一一戴上，最后是一枚崭新的勋章，上书“人类功臣”四个大字，最外围有一圈小字，是“2023.09.10人类卫族战争。” 把最后一枚勋章也戴上，孟秋白走出操场，站在操场外。 “砰！” 一脚重重的砸在地上，他迈着正步，一步步走到红旗下。 “报告，长城守卫军351旅铁盾团前来报到，应到1500人，实到一人。” 孟秋白转身，背向红旗，仿佛在面对铁盾团的所有战士。 “升国旗，奏唱国歌！” “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 “礼毕，下面，举行孟秋白同志的退伍仪式...” 孟秋白念完了自己的介绍，又回到队伍中，给自己戴上大红花，戴上红飘带，重新迈着正步走到红旗下。 省去了很多环节，很多地方也模糊了，就像孟秋白的眼睛。 没有战友们的祝福，也没有人献花环。 他来到花坛里，给自己编了个花环，站到红旗下，庄严的向红旗敬礼，向战友们敬礼。 仪式还没有完成，但他已经无法继续。 过了许久，他才回过神来，木然收起自己的行李，离开营地，越走越远。 “咻！” 孟秋白转头望去，是一个同志从高空飞下，一同而来的，还有他的声音。 “孟秋白同志，你的退伍报告被驳回了。” “有新的任务要交给你。” 第184章 李欢呼唤 孟秋白最终还是没有拒绝。 他带着行李，一路赶回了京城。 这次回京，令他印象最深刻的，不是更高更大的深山老林，也不是灵气浓郁到形成湖泊、各种天材地宝随处可见的环境。 而是家家户户都挂上的白绫，让这本来因为扩张越发广阔的大地，竟被白色笼罩。 他心情沉重，第一次脱离报告中的数据，直观看到这场战争对人类造成的伤害。 这是一场种族存亡战争，是一场波及到所有人的灾难，没有人能置之事外。 这个世界很大，容得下万千妖族，这个世界也很小，小到没有人类一处容身之地。 他一路沉默着，跟随接引的战士绕来绕去，似乎进入了另一个小世界。 这里有另一个太阳，比太阳系的太阳小很多，还有稀稀疏疏的行星，月亮倒是差不多。 他到来的时候，这里已经有了很多人。 有战士，有普通人，有强大如法则境，弱小如炼体境，男女老少，一应俱全。 孟秋白仔细观察，这个与外界不同的世界，对他参悟法则很有好处。 带他来的特使，给他留下一本晨界生活指南，就离开了。 孟秋白看着眼前这本小册子，手指轻轻抚过晨界两个字，心里若有所思。 “晨界么。” ... 晨界最深处，世界本源闪烁，最中央，一个白色光球静静悬浮。 苏晨的意识忽然从光球中凝聚而出，透过晨界无穷维度，看到广场中的孟秋白，心里暗暗点头。 心念一动，接引孟秋白的特使走到一处没人的地方，瞬间化为无形。 孟秋白的退伍报告早已批准，他确实已经退伍，但苏晨稍微操作，又给他入伍了，现在，孟秋白算一个有入伍经历的新兵。 而晨界，是苏晨自己开辟的世界。 真我境只是不能在幻想维度开辟独立的世界，无法拥有自己的根源、存在依据。 但他能开辟依附地球存在的世界，除了存在根源还需要依靠地球，其他一切物质能量都能够完成自我供应。 所以晨界也拥有了自己的天道空间，苏晨发现，在天道空间的时候，意识融入大光球，可以大大加强他推衍的速度。 自莫名维度退出来后，他就一直待在光球中。 而孟秋白，只是他的一个实验。 没有人比苏晨更清楚，系统选择宿主，绝对有某种依据，能被他选作宿主的人，本身必有不凡。 他自己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 青龙王他们只是推测，在平行世界已经有人成就真我，而苏晨却能确定，因为其中一个就是白衣苏晨。 当初给他和李欢送系统的人。 他不止突破真我，更是突破道源境，甚至在道源之上。 苏晨猜测，那个世界的时间流速，是在分化成平行世界之后，超过了自身所在的世界，以至于那个世界已经灵气复苏几十年，而这个世界才刚刚灵气复苏三年。 当初白衣苏晨说的话，他依旧记在心中，试图推断出白衣苏晨的平行世界是从什么时候分化。 然而，或许是时空太过玄妙，他隐隐有所推测，却无法肯定。 虽然白衣苏晨先得到了系统，但苏晨不确定白衣苏晨突破真我时，系统帮助有多大，而在拥有系统的基础上，苏晨自己也突破了真我境。 这让苏晨一个猜测。 或许，他本就有强大的潜力，只是缺乏机缘。 一旦机缘到来，完成和系统的接触，他就能突破真我境。 虽然这样的判断很没有理由，只能作为一个猜想，但苏晨想试试。 孟秋白作为系统选中的宿主，未来难以预测，他已经去了平行世界，但原世界还有一个孟秋白。 他想给予孟秋白机缘，看看他能不能突破真我，或者通过其他方式变强，展露出不输于平行世界系统宿主的孟秋白。 于是他凝聚出一个化身，随便捏了张脸，就把孟秋白拐了回来，顺带给他完成二次入伍。 现在，就等着张欣怡把选中的其他人召集回来，就可以开始他的想法。 这是他计划中，最大限度激活人类创造力的方式，经过系统推衍，成功率高达百分之二十，已经值得一试了。 “既然人生已经固定，那就再来一次新生。” “抛弃曾经的一切，重新开始。” “希望我能成功。” 苏晨准备在这里等到人员全部到来，就开启计划。 “嗯？” “李欢？他找我是什么事？” 苏晨冥冥中感应到有人在呼唤他，意识瞬间降临。 ... 听道小院中，留在这里的人已经离开，开始恢复了冷清。 苏晨的身影次从虚空凝聚而出，看向李欢。 正想说什么，忽然看向某处，那里，是一个结界。 苏晨立刻明白了一切。 “是路平安的事？” 李欢对于苏晨猜到原因毫不惊讶，反而赞叹道：“你比上次又进步了，我只是心神呼唤一下，你就来了。” 对李欢的夸赞，苏晨心中没有任何喜悦，这对他来说，只是水到渠成的事。 有谁会因为鼻子能闻到东西而骄傲呢？即便鼻子更灵敏一些？ “路平安的事，让你费心了。” 李欢不以为意，“这不算什么，虽然人类有重重缺点，甚至一度黑得令我厌恶，但还是希望人类能更好吧。” “比起你付出的，我这只是皮毛。” 苏晨却不赞同，他对此有自己的看法。 “你什么时候突破真我？” 李欢一怔，满脸疑惑。 “你说什么？” 苏晨凝视着李欢，一字一顿的道：“你什么时候突破真我？” 李欢眼睛一眯，“你看出来了？” 苏晨摇头，转过身来，遥遥望着结界中的路平安。 “我看不出来，只是在看到路平安的时候，我就猜到了。” 李欢不解，同样转身看着路平安。 “我天天看着路平安，什么收获都没有，为什么你只看一眼，就知道了很多东西？” 苏晨脸色淡然，只是凝视着路平安，似乎他那里有朵花一样。 “这些东西说不清楚，就像我知道π的值是什么，但我无法告诉你，因为我用一生的时间都说不完。” 李欢脸色一变，他现在只是法则霸主，距离突破真我还差一步，先前就知道真我很神妙，现在，他对真我的神妙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所以，你在路平安身上，知道了什么东西？” “为什么就能肯定，我处在突破真我的边缘？” 第185章 认知之路 苏晨没有回答李欢，反而说起了不相关的事。 “人的认知是怎样形成的？这个问题你想过吗？” 李欢一愣，不明白苏晨为什么会这么问，但苏晨不说，他就不问。 “应该是内在因素和外在因素共同影响吧？” 李欢的回答并不肯定，显然，在苏晨面前，特别是真我境面前，他总感觉没什么底气。 苏晨不置可否，自顾自的说道：“人若要形成认知，必须先具备认知的条件。” “即，人这个个体必须发育完成。” “机体完善，神经系统和内分泌系统完善，这是人体与外界交互的重要保证。” “之后可以分为内在因素和外在因素。” 听到这，李欢松了口气，他说的总算没有全错。 苏晨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扭过头来看向李欢。 “内在因素，可以分为情绪因素和个性化因素。” 李欢皱眉，试探着问道：“情绪因素，是不是说积极的情绪可以使人更有创造力，更有探索欲望，而消极的情绪，容易使人萎靡，不愿深究，所以对外界的反应有惰性。 “容易形成片面认知？” 苏晨赞同的点点头。 李欢心中一振，随即又问道：“那个性化因素是什么，人的性格影响他的认知吗？我觉得不应该是这样？” 苏晨微微一笑，指了指李欢的脑袋，又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个性化，是我们无法拒绝、也难以改变的东西。” “每个人一出生，都会变成混沌，这是我们每个人最大的不同。” “人类的诞生，从父母双方各传承一条染色体，形成受精卵。” “按理说，诞生的人类应该有一样的。” 李欢沉思，是啊，人类基因由dna片段承载，dna和蛋白质构成染色体，可以说，染色体就是人类的遗传物质。 按照逻辑，男女都有22对常规染色体和一条性别染色体。 即便人类基因再多样化，总会出现两个同样的人。 概率存在，那么概率就会成为现实。 在无穷样本下，没有奇迹，有的只是必然。 虽然人类数量不够，但概率这东西，从来与数量关系不大，概率和数量，一直是两条平行线。 按理论，早该出现两个一模一样的人，但并没有。 所以，究竟是什么在主导这一切呢？ “这就是个性化的原因吗？” 苏晨想了想，简单的说道：“你可以认为，我们从混沌一片形成独特的自己，然而就在我们形成自己时，第一道枷锁，基因锁就拦住了我们。” “无论我们先天拥有怎样的潜力，在形成的时候，基因会控制我们的身体，形成基因需要的模样。” “我们最完美的模样，基因不需要，它像个顽固的框架，强迫我们必须塞入框架中，把我们塑造成框架的模样。” “我们无法拒绝，只能接受。” 李欢恍然，感觉脑袋开阔不少。 “就是说，个性化，是我们的身体发育情况。” “身体发育完成，但每个人的‘完成’都是不一样的。” “有的人智商120，有的人却是250；有的人反应敏捷，对外界信息接受速度快，有些人总是慢一拍，做什么都要落后。” “有人先天嗅觉灵敏，有人先天嗅觉缺失，甚至眼耳口舌皮都有各种不同。” “个性化，是肉身框架对我们个性化的适应程度。” “适应度越高，我们越厉害，适应度越低，就会出现重重能力缺失，甚至失去某种能力。” 苏晨皱眉，想纠正李欢，但觉得他能理解到这步已经不错了，强行纠正，是怕会让他脑袋打铁，把他搞迷糊了。 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到时候自然就懂了。 “内在因素基本差不多，外在因素，则是自然环境和社会环境。” “认知的开始，建立在感知的基础上。” “水往下流，气往上飘，重而浊的会下落，轻而清的会上浮。” “人类通过感官，了解自然界的一切，然后总结规律，化为知识传承，人类的下一代，就不必经历这么曲折的认知过程。” “他们可以接受上一代人的教育，父母会告诉他们火是热的，水是凉的，凉的能把热的变凉，所以水能灭火。” “随着人类对自然认知的加深，他们会发现很多不同于他们常识的例子，于是，推翻之前的结论，总结新的结论，形成新的知识，继续传承给下一代。” “这也是人类知识的由来。” “所谓知识，只是人类认知自然的结果，认知没有绝对的对错，知识也是。” 李欢明悟，脑海如同过电一般，整个人产生了酣畅淋漓的快感，他知道，那是内啡肽分泌的结果，是一种高级快感。 和多巴胺那种低级的肉体快感，不知道优越了多少倍。 内酚酞让人越来越优秀，多巴胺让人越来越差劲。 他知道了更多知识，内啡肽大量分泌，让他更加兴奋，耳聪目明，脑袋越来越好用。 “这么说，人类就会不停的循环。” “认知世界--肯定世界--否定世界--肯定世界--否定世界...” “总结来说，就是感知--肯定--否定--否定之否定--否定之否定之否定...” “这样下去，总有一天能完全认识世界。” 苏晨一开始还感到欣慰，但听到后面就开始摇头。 “再次回归人的个性化。” “人的感官是有限的，眼耳口鼻舍，存在物理极限。” “总有一天，人类依靠感官那浅薄的感知，再也无法否定世界。” “这时候，就需要借助外物，拓展感知范围，继续否定世界，人类才能再次进步。” “但外物总归有各种不便，不如发展缓慢，观察错误等等，此时人类的发展就会变慢。” “认知就到了最后的动态平衡阶段。” “人们时不时发现一个新知识，但不足以推翻旧有的知识体系，只能正确与错误并存，慢慢更新换代，形成一个动态平衡。” 说到这里，苏晨看了看李欢，叹了口气。 “平衡一旦形成，就难以打破，任何超出认知的东西，只要不能瞬间击破，这个人类历史以来知识积累形成的平衡，都会慢慢融入其中，成为这个平衡体系的一部分，并促使这个平衡越来越强。” “如同磨盘，这个平衡坚硬到一定程度，任何进入磨盘的东西都会被碾碎，成为磨盘的功勋章。” “最后，这个以人类为基础建立的平衡，就会形成一种顽固的人类中心思想，任何人在里面，都会失去真我，成为这个平衡运转的一颗螺丝钉。” “除非某一天，这个平衡超脱，所有人才有再次恢复个体自由的希望。” 李欢眉头紧皱，心中不妙，觉得事情好像出现了意外。 “你为什么叹气？” 苏晨一脸歉意，解释道：“如果你不抓紧时间突破真我。” “就很难突破真我了。” 第186章 固执的李欢 苏晨回忆起自己当初得到系统时的感觉，那种感觉真的无法描述。 “每一个弱小之时就拥有系统的宿主，在他见到系统的瞬间，他的认知平衡就会被打破。” “那是一种彻底的破碎，如同井底之蛙第一次跳出井底，三维生物突然到了四维。” “在平衡破碎期间，人是最容易见到真我的。” “我和起源之神他们，都是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返照自身，寻得真我，一举突破了真我境。” “若是不能在平衡破碎期间找到真我，那么新的平衡形成，再次见到系统也无法让平衡产生波动，甚至，感知到比系统还强大无数倍的存在，也无法打破平衡。” “甚至，会让平衡越来越强大，越来越顽固，终生无法突破。” 李欢心中一跳，拳头一下子握紧，颤抖着道：“你说的，是真的？” 苏晨无奈，心里歉意更浓了。 “很多东西，我们是不会告诉真我之下的生灵，因为，提前接触到的东西越深越广，固然拓宽了眼界，看的更远。” “同时也把认知平衡大大加固，让之后破碎平衡越发困难，甚至再难突破真我境。” “这是每一个真我境的共识，尽管当时我没认真想过，但本能就会这么做。” “当初起源之神突破真我的时候，天地间接连突破两个真我。” “不是他们不想更稳妥，也不是他们不想再隐藏，而是接连接收到大量的真我信息，他们的认知平衡在加快形成。” “一旦形成，估计世界完全毁灭也无法打破他们的认知平衡，变相把他们的真我囚禁，那时，即便他们天资如何，也和天地间的众生没有区别。” “不过是一个虚假的可怜虫，甚至还不如可怜虫，他们连希望都没有了。” 李欢一颤，身躯晃了一下。 若说系统宿主中，谁的认知枷锁最快形成，那非他莫属。 他经历了青龙王的每一场战斗，每一个真我境，他都见过，甚至，还知道了道源境的起源之神和青龙王。 他吸收的信息太多了，被系统打破的平衡，很快会把这些信息吸收，组成新的平衡。 李欢怅然，怪不得最近总感觉脑瓜子不灵活，像古时候七八十岁的老人，尽管思维超越光速，却如同机械一般，沿着固定的轨迹运转，灵光越来越少。 苏晨默然，“怪我，把人类托付给你，让你迟迟没有突破真我境。” 李欢惨然一笑，并没有责怪苏晨。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一旦我突破真我，就脱离了人类身份，到时候，我的一切行为，都算不上是人类自救，我的施舍，只会让人类更快堕入深渊。” “若我不施舍，人类也会堕入深渊。” “届时，我们强行庇佑人类，又有什么意思。” “我要的是人人如龙，人人真我，而不是一群蛀虫。” 苏晨摇头安慰道：“事情还有转机，你的认知平衡还没有彻底形成，仍有一线希望。” “你本就处于突破边缘，只是因为克制，让本来一蹴而就的事，多了重重困难。” “只要此时能尽心突破，总不至于关闭真我之门。” 李欢一阵踌躇，迟疑的说道：“可是，我还要培养人类强者，不能离开。” 苏晨眉头拧在一起，断然道：“不能让你自己做决定了，你已经开始被枷锁影响，无法看清自己，这样下去，只会越陷越深。” 李欢有些不高兴，解释道：“我不认为你说的是对的，现在人类的处境并不好，时间，是最珍贵的东西，我停止讲道一天，就会少几万人突破，进而影响他们变强的速度。” “万一这其中就有人突破真我，那人类和青龙王的十年之约，立刻就能解除。” “人类能安心发展，比什么都重要。” 苏晨心中烦躁，他认为李欢落到今天这一步，是他的缘故，现在，李欢陷入其中而不自知，自己说再多也无法动摇他的意志。 也可以说，那已经不是他的意志，是“枷锁”影响下形成的意志。 “枷锁”意志已经快形成完善的存在，届时，只怕一切都晚了。 现在，他说什么，李欢都不会听，只有符合“枷锁”意志的话，他还能听进去，就像青少年意志刚成型的时期，父母老师说什么他们都听不进去，只会认为自己的想法是正确的的，其他的都是老封建老古董。 但那时的青少年，接触东西还不多，“枷锁”很脆弱，总会有办法打破。 现在的李欢，苏晨再三推衍，也找不到可以打破这个认知枷锁的东西。 这，是吸收了系统认知、真我认知、道源认知、还有这些年接触的无数人类讲道反馈，这个枷锁，好听点可以说他道心坚定，意志顽强，矢志不渝。 不好听点，就是傲慢、死脑筋，老古板，撞破南墙不回头。 沿着这条道路走下去，即便走向强大，也是越古老越强大，越强大越古老。 但真正的强者，哪个不是年轻的？ 古老终会腐朽，年轻才能永恒。 强者之路，永无止境，强不是强，永远走向更强，才是真的强！ 苏晨不能眼睁睁看着李欢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 但道场之内，即便是他，也无法奈何李欢。 讲道系统不同于其他系统，祂在道场里能发挥全力，其他系统进来，碍于各种因素，都只能低调。 李欢也不笨，简单的欺骗，并不能动摇他的意志。 思虑片刻，他有了想法。 “既然你不愿意，我也不能勉强你，不过，我还得拜托你帮我一个忙。” 李欢心中警惕，表面却不动声色。 “你说，只要是我能做且不违背我的意志的事，我会帮你。” 苏晨露出轻松的笑容，仿佛李欢的帮助能帮他解决一件大心事。 “帮我把路平安转移到青阳界。” 李欢面色一沉，有些不悦。 “路平安是法则境，现在陷入深层自我悟道状态，这是所有人都没有过的机缘，一旦悟道结束，极有可能突破真我境，那是，和青龙王的约定就能完成。” “十年时间，我们无法保证有人能百分百突破真我境，路平安就是人类最后的希望。” “青阳界是你们开辟的世界，大道不全，还有青龙王虎视眈眈。” “你把他送进去，不是把他送给青龙王吗？” “把人类的希望交到敌人手里，寄希望于敌人的仁慈？我决不允许！” 苏晨一脸愕然，连忙解释。 “李兄，你误会了。” “路平安的状态很特殊，他已经在渡劫了。” 李欢脸上怒色稍缓，疑惑道：“渡劫？渡什么劫？” “这片天地，根本就不限制人类变强，灵气资源所处都是，根本不到天地产生劫难的时候。” “来我这里的几千万上亿人，我从未听说过渡劫的事。” 苏晨苦笑，解释道：“从资料上看，路平安是古时所说的一种很罕见的人。” “他有一颗赤子之心，能在之前那种物欲横流的社会保持这样的心境，可以说十分难得，有生活环境的原因，也有自身的因素。” “面对妖兽大举进攻，青龙王盖压当场，这种压迫下，他的赤子之心越发通透。” “等到起源之神出现，或许是机缘所致，亦或许是他心神放松，又是在道场之内，道韵弥漫，双重结合，他自然陷入了悟道状态，甚至试图突破真我。” 第187章 认知枷锁 李欢听罢，心里一惊。 “他才在听道中突破法则境，自身法则尚未圆满，更别说三千法则大圆满，这样能突破真我吗？” “突破了也会对他的未来产生影响吧？” 苏晨点头，又摇头。 “不至于，在他悟道之前，就接触了‘仙’的大量法则，还有真我突破的余波影响，被动记下了许多法则波动。” “他们这批，也是在道场里待最久的一批。” “而道场，在你讲道的几年时间，早已染上重重道韵，这些都是他无形的资粮。” “所有东西若是无法及时消化，都会化为记忆残渣，被遗忘或者沉淀。” “巧合的是，他悟道了！” 李欢听了，得知路平安不会因为因此影响突破，以至于影响未来的道路，悬着的心重重放了下来。 “突破真我就突破，为什么说他渡劫？” 苏晨遗憾的看着路平安，“他的‘认知枷锁’没有破碎，即便他破开了先天的基因枷锁，也会有认知枷锁拦着他，而这，才是最难的地方。” 李欢紧张的看着路平安，疑惑道：“他的认知枷锁应该破碎了吧。” “他在听道小院，看到了传说中的‘仙’，看到了真我境，甚至看到了真我道源的起源之神，这些还不能破碎他的认知枷锁吗？” 苏晨可惜的点了点头，“不够，因为他的认知枷锁，比我们得到系统时还要坚固。” “我们得到系统的时候，还在原始地球时期，那只是个简单的都市世界。” “我们也只是普通人，最多就在网上了解了一些传闻。” “系统这种伟大存在的到来，自然能突破我们的认知枷锁，进而将之破碎。” 李欢醒悟过来，心中震动，顺着苏晨的思路猜测。 “路平安已经经过了灵气复苏，踏上了修炼之路，接受了许多奇异的东西，各种宝物、妖兽、丹药，这些东西自然而然融入他的认知枷锁。” “甚至，在他的思想里，已经接受了什么先天灵宝、洪荒传说、金手指、鬼神之类的东西。” “‘仙’的出现，只是他意料之中的东西，‘真我境’也只是他后续的一个境界，距离他一步之遥，这些没有超出他的认知，甚至，之后接触的一切，都是如此。” “这些东西，不能击碎他的‘枷锁’，反而让他的枷锁更强大。” “以至于现在有个系统绑定他，他的‘枷锁’也无法破碎，只会成为枷锁的组成之一。” 苏晨点头，这也是他在观看平行世界的孟秋白后，产生的猜测。 都是孟秋白，没道理哪个孟秋白会差一些。 平行世界产生的时候，系统明明可以选择战士孟秋白，可祂偏偏选中了穿越者孟秋白，当时他就猜测，认知枷锁破碎期间，修炼任何体系都会有巨大加成。 什么悟性、底蕴、天赋，都只是这期间带来的福利，穿越者在前期会有巨大的修炼增幅。 一旦“枷锁”破碎红利期过去，他不能快速突破到足够高的境界，穿越者枷锁重建，他也和世界的土着生灵差不多，照样会遇到各种修炼瓶颈。 若是能及时修炼到强大的程度，“枷锁”建立起来后，还能依靠强大实力，强行发现更多的大道真理，让枷锁进入动态平衡，保持自己的进步。 但最终也会越来越慢，到了金手指无法提供更多帮助时，甚至会接近停滞。 还有可能因为两世造成的“枷锁”更强大，穿越者的突破会更艰难，但没关系，这都是穿越者的标配，没人会怀疑这一切，只会认为是底蕴深厚的缘故。 若是没有金手指的帮助，穿越者失去了红利期，大概率会走得更艰难。 “青龙王突破迅速，除了他本身天纵奇才，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苏晨叹气，每每想起妖兽，想起青龙王，他都能感到压力。 “青龙王本是一条老蛇，在他普通的一生中，只有简单的捕猎进食休息繁衍。” “灵气复苏，赋予了他初生的灵智，天地的辽阔，第一次打破他简单的认知枷锁，人类丰富的文明知识，第二次打破他的思想枷锁，让他知道，原来世界还有这么丰富多彩的一面。” “人类的一切，无法形成阻拦他的枷锁，反而被他快速吸收，让他变得更强。” “他迅速掌握了人类的一切，甚至推陈出新，远远超越了人类。” “这是他第三次打破认知枷锁。” 苏晨说到这里，有些为人类感到悲哀，不是人类不行，而是妖兽太占优势。 “第一次打破枷锁的时候，青龙王会被天地的震撼，倾慕天地，以天地为最终真理，第一次否定了之前的一切。” “第二次打破枷锁，青龙王被人类的文明震撼，会对人类产生倾慕情绪，敬畏人类，认知到生灵的力量，天地不足畏，人定胜天，第二次否定之前的一切。” “第三次打破枷锁，他已经远远超过人类，站在一切的顶端，环顾四周，连与他并列的人都没有，甚至低头俯视，也看不到能追逐他的人，世间没有什么值得他倾慕的东西，他走上了自己的道路，第三次否定一切。” “三重否定，过去从来从没有过这样的人，未来也不会再有这样的人。” 说到青龙王，李欢心情也沉重起来，只有直面过青龙王，才知道青龙王的可怕。 “所以说，短短时间内，青龙王都是处于没有认知枷锁的时期，先天近道，进步速度冠绝所有，一路高歌猛进，直入真我境。” “天生就是法则大圆满的法则霸主，基因锁根本挡不住他，认知到真我的时候，自然就突破了真我，从此，真我圆融，再无枷锁。” “难怪起源之神那么大的优势，也只能堪堪与他持平。” 苏晨情绪也跟着低落下来。 “青龙王再可怕也只有一个人。” “妖兽却无穷无尽。” “一旦人类灭亡，妖兽从头发展，对世界的认知慢慢加深，可以预见的时间尺度内，都不会形成认知枷锁。” “到了一定程度，青龙王把灭亡的人类文明甩出来击碎妖兽初步建立的枷锁。” “基本每个妖兽，都能经历两次枷锁破碎的机缘。” “至于三次破碎，只怕再无人能达到。” “而这么长的时间，不知有多少妖兽能突破真我。” 李欢恍然大悟，对青龙王的恶感降低了许多。 “若是人类文明不灭，他无法控制人类文明，人类强者也不允许他这样做。” “人类的一切会对妖兽进行冲击，但在大交互的环境下，人类文明慢慢融入妖兽，不像青龙王瞬间接受获得的冲击那么大，这就无法对妖兽认知进行二重破碎。” “反而加快了妖兽对世界的认知，很快达到人类的高度，促进妖兽认知枷锁的形成，大大减少了妖兽处于认知破碎的时间。” “原本，按照青龙王的规划，妖兽可能会在枷锁破碎期待上几万甚至几十万年，如同原始人类到封建社会建立的时间。” “现在，估计不用十年，这个阶段就走完了。” “妖兽都不弱，学习速度那么快，知道的越多，反而不是好事。” “人类的一切，不是妖兽主动一笔一画写入，而是像印刷一样，瞬间占满妖兽纯粹的认知。” “或许，会成为披着妖兽皮的新人类，或者说，妖奸” 第188章 那位故人 苏晨颔首，“青龙王或许也是在突破真我后，从自己身上发现了这一点，才突然对人类充满恶意。” “之前三年，人类和妖兽发生的冲突不少，没见他有什么动作。” “而突破真我后，强行凝聚了妖族，要对人类发动战争。” “其中，有不愿与人类开战的妖兽，也有想坐山观虎斗的海兽，还有中立的妖兽。” “以致于青龙王制造了许多流血事件，屠了不少妖兽法则霸主。” “现在看来，即便没有达到最终目的，他做的也是值得的。” 李欢忽然沉默了，他已经知道苏晨对他说这些的用意。 “可是我现在离开去突破，不知道会耽误多少时间，我不同意。” 苏晨笑了笑，“我不强求你去突破，只是让你把路平安转移到青阳界。” 李欢正要说话，苏晨摆了摆手，“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你放心，我会请起源之神出手，保证路平安的安全。” 李欢还是有些犹豫，“在我这里更安全，外面难免出现意外，我不想让路平安冒险。” 苏晨无奈，指了指路平安，解释道：“他为了突破真我境，已经陷入失我之劫，这种情况下，渡劫需要的时间根本无法预料。” “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突破真我，或许一年，或许十年二十年。” “把他放入青阳界，那里一百年外界才是一天，能大大缩短时间。” 李欢举棋不定，苏晨说的只是一种可能，或许路平安一两年就突破了，那自然不需要送入青阳界，但万一呢？ 苏晨见状，立刻加码，“而且，你突破真我之时，也要渡劫，路平安先突破，你还能获得一些经验。” 李欢更踌躇了，陷入挣扎中。 苏晨抛出最后一击。 “若是路平安突破，与青龙王的约定马上就作废，你也会轻松许多，有时间突破真我。” “反之，路平安突破失败，你也能全心全意培养其他人类，不用分心在路平安身上。” “两个结果，都比待在你这里好。” 李欢有些惆怅，“为什么你不把他带进去？非要让我带？” 苏晨毫不犹豫，“路平安自主悟道，这种情况我们从未遇到过，为了最大限度保证他的状态，我希望你能利用道场无敌的特性把他转移。” “到了青阳界，我作为青阳界权限者，拥有巨大的世界加成，可以保证路平安的状态不受影响。” 李欢定定的看着苏晨，好半晌才缓缓点头。 “我，再信你一次。” 苏晨心中长舒口气，目的总算达到了，至于后面采用什么办法，他也有了预案，就看路平安的状态了。 心神一动，苏晨开始联系起源之神。 既然要做，自然会做到最好。 不管是路平安，还是李欢，他都不会懈怠。 李欢凝神准备了一下，看向苏晨。 “我准备好了，你那边呢？” “我也而联系好了，开始吧！” 两人对视一眼，微微点头。 苏晨挥手，道场中忽然出现了一个银色光圈。 光圈仿佛不存在这个维度，却又真实出现。 内部一片银白，看不到任何景色，边缘光滑无比，没有丝毫褶皱，静静的悬浮在李欢面前。 李欢深吸口气，心神微动，包围路平安的空间瞬间挪移到光圈前方，他看向苏晨。 苏晨轻轻点头，李欢不再犹豫，轻轻将空间送入光圈，自己也跟着过去。 光圈另一面，是青阳界。 另一个苏晨等在这边。 包裹路平安的空间过来时，他立刻动用自身在青阳界的权限，接手结界，保证路平安不受影响。 李欢穿越光圈过来，不放心的看向路平安的方向，见他依旧处于悟道中，才放下了心中的担忧。 此时，一道青色的身影忽然凝聚而出，是青龙王。 李欢一惊，立刻看向苏晨。 苏晨向他递来一个放心的眼神。 果然，青龙王旁边，也出现了一道血色人影，是起源之神。 青龙王看向路平安，又看了看身边的起源之神，一脸温和。 “不用担心，我还犯不着出手，你们也不用担心我会阻止别人突破真我，我欢迎还来不及。” 苏晨不理会周围发生的一切，小心的把路平安转移到青阳界中央大地上。 李欢也跟着到来，进入青阳界的短短几十秒，他已经确定了青阳界的时间流速。 确实和苏晨说的差不多，外界一天，青阳界一百年。 对外界时间需求很紧张的时候，或许可以来这里借一下时间，不像单纯的时间加速，这里是世界本身时间流速如此，不会产生时间加速的痕迹。 青龙王和起源之神也跟着来到这里，同时，身边又有几道身影凝聚而出。 是全知全能许大仙、甲一、仙等人。 他们感知到青龙王和起源之神的动作，便看向时光长河，立刻知道了路平安渡劫的事情，这让他们颇感兴趣。 观察第一个突破真我需要渡劫的生灵，不管结果怎么样，他们都能了解很多东西。 青龙王也是如此，尽管妖兽得天独厚，但以后难免会遇到类似情况，到时候，路平安渡劫的经历，或许能帮到妖兽。 见路平安状态不受影响，苏晨放松下来，打量四周的人。 没有什么意外，果然吸引了所有人的关注。 看着看着，他没有感知到那个透明的真我，是感知不到还是他没有来？ 苏晨心神转动，忽然想起了一个故人。 ... 榕大。 苏晨的虚影凝聚而出，微微感应了一下，立刻走向教师宿舍。 “扣...扣...扣...” 来到一间寝室门前，苏晨轻轻敲门。 “谁啊，来了来了。” 门打开，开门的人，正是陈墨。 陈墨看着苏晨，有些惊讶，立刻把他邀请进来。 “是苏部长啊，进来坐。” 苏晨跟着陈墨进入寝室，陈墨热情的邀请苏晨坐下，端上灵果灵茶，还有一盘灵瓜子。 “苏部长，你能来，让我这里蓬荜生辉啊。” “寒舍捡漏，你别嫌弃。” 苏晨从开门的时候，就留心观察陈墨的反应，试图看出一丝破绽。 然而陈墨的反应和他意料中大不相同，竟是和普通人差不多，丝毫看不出当初通神巅峰的风采，也没有后来法则境的沉稳。 只是简单朴素了很多，有点回归平凡的意思。 难道那个突破真我的透明人不是他？ 苏晨否认了这个猜测，以当时他的探查，陈墨的实力在法则境300条法则左右，三年前有这个实力已经很强，那是他自己也才六百条法则，三年后的陈墨不应该这么简单。 难道，这只是他凝聚的一个身体，但不应该啊，都成真我了，还隐藏自己做什么？ 第189章 未知道种 “你的实力？” “我记得最后一次见你，你已是法则境三百法则。” 苏晨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陈墨闻言，动作一顿，把手中的杯子轻轻放下，释放自己的气势。 属于法则境的气势爆发开来，但在陈墨的控制下，没有对屋里造成什么破坏。 “我知道你的疑问，这就是我的实力。” 苏晨仔细感应，法则境八千法则的实力，可以说很强，人类中，除了真我境，他就是最强者。 难道他真的不是真我境？苏晨心中疑惑，还是说他依靠某种东西隐藏起来了？ 苏晨不敢确定，也不敢否定。 目前出现的真我境强者，他基本上都知道真实身份。 起源之神应该是赵阳，算命的很可能是小院里那个癌症患者，“仙”的身份张欣怡早就告诉了他，只有透明人身份存疑。 因为他什么都没有暴露出来，他可能是任何人，也可能不是任何人。 最大的怀疑对象就是眼前的陈墨。 如果他是真我境，苏晨自信能看出点东西来。 即便眼前的人只是一个凝聚的身体，真灵灵魂俱全，但和普通人相比，多了一股清明，不像普通人看起来那么虚幻。 眼前的陈墨，看起来却和普通人差不多。 ... 某处维度中，陈墨顶着三百万件隐藏宝物，观察苏晨的一举一动。 他并非故意隐瞒自身。 在知道真我境已经不死，甚至最强者只是刚刚突破的真我道种，他对自己的生命安全已经有了自信。 但在突破真我境的瞬间，他想起了自己的积蓄。 他的升级面板，升级出来的道具，分发给别人，反馈回来的是自由熟练度，这让他可以大肆给自己的宝物升级，而不必费力刷熟练度。 当然，他觉得自己自己设置回馈的百分之九十九是合理的，因为从未有人怀疑过，所以他得到回报也是应该的。 如果是资本家，可能设置的回馈是万分之九十九，他陈墨，算对的起大家。 而他自己使用的宝物，在突破十级后，不仅可以刷自由熟练度，还可以得到宝物自身的法则反馈。 这也是他大量给自己累加宝物的原因，后期大肆弄出宝藏秘境，也是因为自由熟练度告急。 这么多宝物，带给他的法则回馈是巨大的。 但他不敢一股脑吸收完，直觉告诉他，吸收得太快，或许会把路走窄。 于是在三年期间，他第一年吸收了五千条，第二年吸收了一万条，第三年吸收了一万五千条，始终保持在直觉感应的安全范围内。 但法则数量，不用想也知道，拥有的越多越好，所以他制造了许多宝物，光是突破真我境前使用的宝物，就超过了三十万件。 抛开一些重复回馈的法则，他手中的法则超过了二十万条。 吸收的三万条，仅仅占七分之一。 在突破真我的瞬间，直觉感应，大量吸收法则不会再对他造成影响，他没有犹豫，把剩下的十多万条法则一股脑吸收。 那一瞬间，他仿佛彻底消失在了这个世界，甚至连他的痕迹也消失了，他成了不存在的存在。 他有些惊慌，但很快就明白了一切。 这不是危险，而是在他的道种之中，也是在此时，他才明白，原来他早已走出了自己的道路，只是自己意识不到。 在突破真我的时候，真我审视自身，立刻发现了他自己的道。 法则数量已达二十一万条，远远超出突破道源的十二万九千六百条。 于是，真我自动汇聚陈墨的道，顺利凝聚道种，他也是这时，才真正明悟了自己的道，原来，他之前一直都走在这条道上，矢志不渝。 凝聚道源瞬间，大道天音就要响彻天地，但陈墨的道很特殊，他立刻动用自己的道种，封锁了道音传播。 天地间，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凝聚了道种，也只有他听到了自己的道音。 “礼赞！不可名状之神！” “祂是存在，也是不存在！” “祂是无限之有，也是无限之无！” “祂不可思议，不可描述，不可理解，不可观测！” “祂是未知，是无垠，是极限，是终极，一切的追逐和归宿！” “祂...” “礼赞！无穷、无限、无上不可名状之神” 陈墨对道音没有什么意外，因为他凝聚的道种就是不可名状道种。 或许和他稳健的经历有关，他总是忍不住想把自己的所有痕迹隐藏，只有自己知道自己，让别人无法发现他，无法找到他的弱点，无法推测他的一切。 真我无限可能，他自主凝聚了不可名状之道种。 道种凝聚，顺势就要突破，但就在要突破道源的瞬间，陈墨踩住刹车。 稳重习惯了的他，知道一旦突破道源境，除非永远不动用力量，否则天地立刻就会扩大，到时候所有人都知道，有人突破了道源境。 这不符合他稳重的人生经验，他要稳！ 当他离开道种，出现在起源之神等人面前时，更令他惊讶的事情发生了。 起源之神等人无法看到他，便用种种手段，试图找出他的存在痕迹。 他们每用一种手段，陈墨就消失在那种手段的感知范围，同时，他的不可名状大道也在自主增长。 于是，众人使用的探测手段越多，他的大道增长越快，逼得他不得不启动自己的封印，压制境界突破。 他知道，他只会存在于已知之外。 如果画一个圆，圆内是已知，圆外，就是未知，就是不可观测，不可描述，不可理解，不可思议，也就是他陈墨。 但圆外是空洞的，只有已知越大，圆越大，未知才越大。 套用人类的话来说，懂的越多，不懂的就越多。 圈内是内，陈墨就是外，他无法干涉内，除非他想破坏内。 当他试图从圈外干涉圈内的时候，划分内外的圆就会被他挤变形，他能感觉到，若是他更强点，可以把圆挤破，变成无数个小圆。 虽然，内部也可以抵抗自己的挤压，但他始终处于外面，永远比内部更强一点。 但强行把已知变小，他得等到已知重新恢复原来的大小，大道才能继续自主增长。 这种事，傻子才干，好好的路不走，非要用爬，非要苦哈哈的去慢慢修行吗？ 但经常待在未知也太无聊了。 这里总是孤独，无人同他说话，孤寂不能让他动容，他经常呆着也没意思，所以，他需要进入世界。 于是，世界内的“陈墨”诞生了。 世界有陈墨的存在根源，他进入世界没有困难，只是，任何人探查他，都只能探查到他想让人探查的部分。 他的存在，本身只是一点未知进入了已知的范围。 主要目的，是推动世界向前发展，让世界的已知增多，他变相增强。 更重要的，是亲自接触真我境强者。 毕竟，这些人都藏得很深，不会轻易展现自己的实力，真我的特性，让世界无法感知，这样的已知，依旧处于未知，无法增加世界的已知，简直就是他的损失。 第190章 已知中的未知 之后，和几个真我境见到了“仙”的突破，开辟了世界，青龙王和起源之神突破道源之后，他放开压制，悄无声息突破道源境。 这一切，无人知晓，无人感知，甚至起源之神，他得到了反馈，也只是觉得他进步快了一些，不会察觉到有人突破了道源。 陈墨淡然的看向光幕，那里，苏晨用了种种手段，试图证明“陈墨”只是一个真我强者凝聚的身体，但无论他使用什么方法，都看不出任何破绽。 陈墨知道，这不能打消苏晨的怀疑，真我境一旦起了疑心，除了他本身，基本很难有外力让他取消怀疑。 但无所谓，只要别人不能确定，就够了。 ... 苏晨不得不承认，或许是他打眼了。 用出了所有常规手段，他还是不能看出眼前这个陈墨的破绽，不过他还想试试。 苏晨伸出右手，轻轻一翻，掌心立刻出现了一个光点。 “我知道，你有系统，因为我也有系统。” 陈墨眼神一凝，盯着苏晨手中的光点，眼神不断变化。 “苏部长这是什么意思？” 苏晨死死盯着陈墨的一举一动，不放过一点蛛丝马迹。 “我有系统，你也有系统，在全世界，这个阶段，能达到法则霸主的人，除了妖兽，只有拥有金手指的人类。” “我不认为，会有那么巧，你是全人类最顶尖的天才。” 陈墨眼睛轻轻眯了起来，忽而笑了，左手一翻，一道光幕出现在他手上。 是召唤器的属性面板！ “苏部长还真是厉害，我想瞒也瞒不住。” “怎么，苏部长是想要我交出去吗？” “真我境强者，人类的脊梁，需要系统，我似乎只能送给你。” 苏晨收回自己的系统，摇了摇头，对陈墨的怀疑又减弱了一些。 “系统选择你，自然是因为你更适合，谁也没有资格让你交出去。” “也没人有资格打听你系统的能力，这是你的权利。” “系统能选择你，你应该更强，不是仅仅成为一个法则霸主。” 陈墨一怔，忽然有些佩服苏晨。 如果他是真我境，眼前有个法则境修士拥有系统，在这个法则境修士愿意的情况下，他很难保证自己不动心。 陈墨收回系统，表情也放松下来。 “成为强者需要机缘，强求不来，我也想变强。” “只是，强求只会落入下成，顺其自然吧。” 苏晨却笑道：“现在就有一个机缘。” “第一个普通人突破真我，渡失我之劫，有没有兴趣看看。” 陈墨立刻站起身来，一脸惊讶。 “真有天纵之才，不靠金手指也能突破真我？” 苏晨笑着点头。 陈墨来回踱步，最后一脸不好意思的笑道：“还请苏部长带我去看看。” 苏晨轻轻挥手，眼前立刻出现一个银白光圈。 “请！” 陈墨毫不犹豫，跨进光圈中。 苏晨的身影消散，光圈也随之关闭。 ... 青阳界中，苏晨身边忽然出现一个光圈，几个真我境朝这边看了一眼。 一道人影从里面飞出，正是陈墨。 许凡认真看了一眼，发现是个法则境的小家伙，立刻放弃了观察。 青龙王和赵阳眉头微皱，两人总感觉眼前这人有点特别。 特别是青龙王，他本身就是有之神，存在与存在之无。 看到此人的瞬间，大道中，存在的不存在和不存在的存在轻轻跳动了一下，似乎此人和不存在有关系。 甚至，连存在之不存在包含的法则，也微微上涨一些。 “有趣，有趣，真是个有趣的朋友。” 赵阳也是心中一动，就在刚刚，他敏锐的感觉到，自己的修为又提升了一些，而这，是来自起源的反馈。 说明某个修行者，突然有了不得了的收获，让他这个根源，也收到一丝益处。 ... 某处维度中。 陈墨仔细打量着画面中的起源之神和有之神，心中感叹。 “不愧是道源境，未知竟然那么多，我稍不注意，差点让他们看出破绽。” 若是把普通生灵看成已知，甚至把之前未突破的“仙”看成已知，那真我境，就是已知中存在的未知。 即便以陈墨现在的境界，也看不穿真我境是什么东西。 领悟了就是领悟了，懂就是懂，不懂的永远不懂。 他无法创造一个切实明确的方法，让每一个人，都能按部就班的突破真我境。 未知本该是他的一部分，但每一真我境的未知，却是独属于他们自己的未知，他无法占据那些未知。 或许，是每个真我境都知道自己的未知，所以那些未知，其实是已知，但他们不暴露出来，亦或者无法暴露出来。 他这个不可名状之神，也没有办法。 在他的简略视角中。 世界是一个球，球内是已知的一切，他就站在球外，牢牢包裹着球，球每扩大一些，他也就扩大一些。 而在球内，每一个真我境，都是一个个未知的小球。 此时，若是把这些真我境表示成一个个未知的球，那外面就是浩瀚的已知组成的大海。 未知的小球，飘荡在已知的大海里，不停加深自己的未知。 这些，都是陈墨的盲区。 只有这些真我境暴露实力，将他们的未知展露到世界中，由未知变成已知，已知的球体变大，他才能更加未知。 而不清楚他们的未知前，他的未知，随时可能被他们的未知看穿。 在他们的眼皮底下活动，真是惊险又刺激。 看来三百五十万件宝物隐蔽还不太够，但增加太多也没必要。 就最后一百万件吧！ 陈墨心中思量，一挥手，一百万件隐蔽宝物笼罩在“陈墨”身上。 “再来一百万件吧，毕竟是真我境，不能小看。” “要不再最后...” ... 青阳界中，青龙王忽然感觉眼前的陈墨，没什么出奇的地方，好像就是个普通的法则霸主。 赵阳也是一皱眉，仔细看了看陈墨，陈墨身上那种异样的感觉消失了。 但他知道，这个陈墨绝不简单，能瞒过他的感知，甚至让青龙王都察觉不出异常，或许，此人有大秘密。 和青龙王对视一眼，两人都看出了各自心中的想法，心照不宣的转过头去。 苏晨见陈墨来到自己身边，友好的笑了笑，随后看向众人。 “既然大家都来了，那我们就一起看看，这个失我之劫，到底是什么东西。” 苏晨把李欢带到身边，选了一个合适的位置。 其余几人也纷纷散开，各自选了个地方。 苏晨见状，挥手加固了路平安所在的结界。 再一挥手，一道光幕出现在几人面前。 第191章 钟少平 李欢也看向光幕，然而光幕中的场景和他想象的不同。 在他的猜想中，渡劫，大致是风雷火水天地人劫，免不了大战一场，而眼前光幕中的情况，看起来普普通通。 他看向真我境强者，却发现他们脸上没有丝毫轻松之色，反而看得很认真。 李欢心中一动，立刻明白是自己肤浅了，也抛开心中的不以为然，认真看了起来。 ... 钟少平急匆匆推开门，一路走到客厅，随手拿起一个杯子，从保温瓶里倒满热水，顾不上烫，咕咚咕咚几口喝了下去。 “啧啧...哈...” 把杯里最后一滴水喝干，钟少平像重新活过来一般，长长出了一口气。 “少平啊，让你歇着干歇着干，那活又不是一下子做完，非要弄得这么累。” 听到这温柔中带有一丝责备的话，钟少平连忙望去，母亲正坐在回风炉旁边，手里择菜，一脸笑容的看着他。 他连忙露出笑容，放下杯子。 “妈，今天小路订婚，人家女方那边早早就要过来。” “咱们杀猪都要搞一个小时，不早点把土灶挖出来，把水烧开，那要弄到下午去，人女方那边还以为咱不重视呢。” “再说了，你不也一大早就起来剥豌豆了嘛。” 母亲没好气的瞥了钟少平一眼，又抓起一把豌豆，慢慢剥起来。 “就你能，说一句要顶十句，你三弟都要订婚了，你什么时候带个女朋友回家来给我看看啊。” 钟少平神色一滞，尴尬一笑。 “妈，我还不想找女朋友，过几年赚了钱，肯定带个回来给你看。” 母亲一听，脸色不悦，伸手一指钟少平。 “你这句话，我前年就听过了。” “都二十七八的人了，还不找？” “你听听寨子里的人怎么说你的。” “那家那个二十七八还找不到女朋友的人，怕是个没本事的人哟，还是个211大学生，读这个大学怕是读傻了，上大学有什么用，我家小明，初中没毕业就去打工，现在在城里买了房买了车，当初不读书，不读对了。” 钟少平拿起杯子，转身抓住保温瓶，倒了半杯水，端在嘴边小口小口喝着。 “妈，嘴长在人家身上，你管别人怎么说。” “村子里都这样，不管你怎么做，都有人说闲话，真要管这些，怕不得累死啊。” 母亲剥完手中的豌豆，简单扒了扒篮子里的其它菜。 “我也不是催你，只是别个没读书都找了女朋友，你还不抓紧，上了三十就不好找了。” “你爸在你这个岁数，都有你们三兄弟了。” “你看你杨二叔，年轻时候就说不慌不慌，现在四十多岁了，连个媳妇都找不到，这辈子怕就这样了。” 钟少平又喝了两口水，小半杯水，他半天都没有喝完。 “妈，各人有各人的想法，可能人家就喜欢一个人。” “时代不同了，现在三十多岁结婚的人多的是，慢慢找嘛。” “不说了，我要去引火烧杀猪水了。” 钟少平放下杯子，保温瓶盖子也没盖，就想出去。 母亲双手把手中的东西往回风炉上一放，看着钟少平。 “你坐下，急什么。” “在我们周围，三十多岁找的是什么人，不是二婚就是丧偶，你现在还不找，以后想找这样的吗？” “你以后要是找这样的，你让你爸和我在村里还抬得起头？闲话都听不完。” 钟少平身形一滞，心中复杂，走到桌子边，又倒了小半杯水，借助喝水来掩饰心中的情绪。 “妈，别人说就让别人说嘛，我就是找个正常人，照样有人会说闲话。” “新时代，二婚又没什么，现在社会这么开放，人家大城市都没人说这些，只有村里人老封建，闲得没事做，专门说这些闲话。” 母亲冷哼一声，走到菜篮子边，拿起一把小葱回到回风炉边坐下，一边剥葱一边看着钟少平。 “城里是城里，农村是农村，你的根在农村，就别在农村用城市那套。” “好歹是个大学生，不说找个什么样的媳妇，最起码不能是二婚的。” “妈也不是逼你，我们活不了多少年了，以后的日子是你们自己过。” “妈只是想让你争点气，活出个样子来，让人家瞧得起你，以后我们不在了，你能靠谁？” “人要立志，要走出去人家一看，都会说那家那个人不错，不说让别人竖大拇指，最低不能让人糟蹋。” 钟少平沉默，端着空杯子假装喝水，尽管什么都没有喝下，他却尝到了苦涩的滋味。 “妈，说这些干嘛，你身体健康，起码能活120岁。” “我们日子是自己过的，又不是和别人过，随他们去说。” “哦，按你说的，我们还得活在别人的评价中，那多累啊。” “一会儿大叔们过来杀猪了，我要去烧水，就不说了” 钟少平放下杯子，转身就走。 母亲拿起剥了大半的葱，站起身来。 “你看，又急。” “你要是心里不慌，你跑什么。” “那水烧早点晚点，能有什么事。” “你来我给你好好摆摆，看你是为哪样不找女朋友。” 钟少平一只脚已经跨出门槛，却像被说中心事一样，另一只脚怎么也跨不出去。 重新回到门边，低头拍着裤脚因为挖土灶沾上的泥土。 母亲见钟少平不再离开，又坐了下来。 “你是不是觉得没挣到钱，不好意思谈女朋友？” 钟少平低头，没有说话。 母亲一看，什么都明白了。 “以前我和你爸结婚的时候，你爸什么都没有。” “一间土房子还是我和他慢慢砌的，那时候，家里什么都没有，粮食都是朝你爷爷家拿的洋芋和包谷。” “不是照样有了你们三个，有了现在的平房，供你们读出大学。” “你和村里其他人家比比，咱们家那点比人家差了？” “没钱有什么关系，未来是创造出来的，你要是先创造了未来，年纪大了，还能找到什么好姑娘？” “再说，结婚和事业不冲突，哎哎哎，你跑哪样，我还没说完...” 钟少平终究还是没有勇气继续听下去，趁母亲不注意，跑出了家门。 “少平，你站到，别跑...” “你回来，我跟你说...” 母亲追出房门，站在门边，大声呼喊着钟少平，想让钟少平回来。 钟少平却不理，只顾闷头向前，大步离开。 第192章 钟少安 钟少平一路走到后山，站在村里修的泥土路上，居高临下眺望着山下的一切。 在下面觉得高大的房屋建筑，此时看来只是一个个小方盒子，一辆辆威武霸气的豪车，看起来也不过是个小火柴盒，就连村里最大的建筑--学校，也只是更突出一点。 一时间，只觉得天地辽阔，人类渺小。 心中不由想起了苏轼的赤壁赋。 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栗，哀吾生之须臾，羡长江之无穷。 他知道母亲说的是对的，但他无法把原因告诉她。 能说什么呢？ 时代变了？现在结婚和以前不同了？ 现在结婚首先就是十几万的彩礼，然后房子车子，后面还有小孩，那也是一大笔支出，生一个小孩，一年就要两三万。 这只是一般情况，遇到点不一般的，那更是海了去了。 现在，真的还有愿意一起和男生奋斗的女孩子吗？ 或许还有，但钟少平记忆中没有碰到过，或许是他运气太差吧。 把这些情况告诉母亲吗？ 何必呢？ 她的一生已经够累了，不告诉她，她只是催婚。 一旦告诉她，她还会因为不能帮到自己而担忧、发愁、多想，平白多了许多思想负担。 他想起了小说中那些高来高去的强者，他们实力强大，傲立世间，应该不会有这些烦恼吧，更不会有人催婚，心中不由向往那样的生活。 然而山间吹过的冷风告诉他，这只是个现实世界，他的向往只存在成年人的童话中。 散去心中的烦闷，他没有回家，直接去了挖土灶的地方。 接下来要杀猪，杀猪水要是烧晚了，杀猪的时间都会拖长。 来到土灶边的时候，火已经烧了起来。 是二弟钟少安。 钟少平走过来，蹲到火边烤火。 “少安，今天起得早嘛，我以为你还要睡会儿。” 钟少安转头一看，是自家大哥，便没管，自顾自的添柴。 火只是燃起了点小火焰，还没有烧大。 “你还说我？” “我以为你已经把火烧起来，都去大叔家把拿大锅扛回来准备烧水了，结果，到这里连你影子都看不到。” “今天是三弟订婚，不是别人，你怎么一点都不上心。” “还是个做大哥的人。” 钟少平没有反驳，钟少安说的没错，他因为自己的情绪耽误了做事，实在不应该。 “好了好了，那你把火引燃，扁担在哪里，我去挑水。” 钟少安无奈的看了钟少平一眼，“大哥，我昨天刚刚放假回家，哪里知道家里的扁担在什么地方。” 钟少平不好意思的站起身，“也是，那我去问问妈妈。” 钟少安提起旁边的肥料袋，从里面倒出一堆玉米棒子，这是农村专门留来烧火的柴，引火效果非常好。 “我看你是睡昏头了，妈妈去年就送医院了，她的情况不稳定，今年都没接回来。” “你到哪里问妈妈？” “跑城里去问啊？” 钟少平本来都要离开了，听到钟少安一说，顿时一个激灵。 转过身来，直直的看着钟少安。 钟少安被看得心里发毛，忍不住问道：“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钟少平眼睛瞪得滚圆，忽然浑身一颤，喃喃自语。 “是啊，妈妈因为太过劳累，压力过大，积劳成疾，去年就送进了医院，怎么会在家里呢？” “而且逻辑清晰，说话有力，行为理智。” “那种病根本治不好，家里那人不是妈妈，她是谁？” 钟少安心中不安，但看着哥哥的样子，还有他的自言自语，上前问道：“哥，你在说什么？” “家里就我们两个人，爸爸早早就和小路去了小路女朋友家，怎么还有其他人。” “你是不是看错了？” 钟少平猛地甩了甩头，看着钟少安，一字一顿的道：“我在家里，看到了妈妈。” 钟少安浑身一个激灵，连连摇头，“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昨晚我在你后面睡，今早也在你后面起，家里根本没有其他人，你一定是看错了。” 钟少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始回忆记忆中的细节。 “我没记错，家里那人，确实是妈妈，她还催我找女朋友。” 钟少安浑身一紧，但经历过高等教育的他，立刻找了个能说服自己的理由。 “或许，今天是三弟订婚的日子，爸爸把妈妈接回来了？” “算了，我们赶紧回去看看。” 钟少安显然无法说服自己，放下手里的火钳，拉着钟少平就往家跑去。 钟少平没有挣扎，尽管他心里隐隐有些恐惧，但也忍不住期待。 或许，妈妈真的治好出院了呢？ 来到家门前，门是关上的，兄弟两人站在门前，心里都有些忐忑。 钟少安看向钟少平，低声询问道：“大哥，真要进去吗？” 钟少平看了一眼钟少安，深吸口气，把手放在门上，轻轻一推，门开了。 兄弟俩同时望向屋内，一个中年女人坐在回风炉边剥大葱，此时正诧异的看向他们。 “少平，少安，站在外面干什么，外面那么冷，开着门挺吹火的，赶紧进来把门关上。” 钟少平心脏怦怦直跳，走进屋内，钟少安心中一定，也赶着钟少平走进屋里，但他没有关门。 两人走到回风炉边，望着对面的母亲。 钟少平捂在兜里的手心满是汗水。 “妈，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医生怎么说？” 钟少安走到一边，拿着案板来到回风炉边，把菜篮子里择好的菜简单洗了洗，拿着菜刀开始切了起来，一遍切一边暗中观察母亲的反应。 母亲责怪的看了钟少平一眼，又看向钟少安。 “少安啊，你切慢点，别切到手。” 随后继续择菜，边择边说话。 “少平说什么，妈没病啊，一直在家里呢。” “你这个瓜娃子，是不是嫌我催婚烦，想送我去医院啊。” 钟少平心中一震，确定了心中的某些猜测，但还是抱有一丝希望。 “妈，你还记得你的生日吗？这么多年我都没给你买过生日礼物，今年一定要送你一件。” 母亲欣慰的笑了，又有些不好意思。 “咱们农村人，过什么生日，你们还没挣到多少钱，钱不要乱花，留着以后娶媳妇。” 钟少平不管这些，坚持道：“你就告诉我嘛。” “说一下嘛，好不好。” 母亲无奈，只好答应。 “我的生日是...” 话没说完，母亲脸色突然变得惨白，双眼漆黑空洞，眼角流出两行污血挂满了脸颊，头发也变得越来越长，还发出了诡异的笑声。 “呵呵呵呵呵...” “你又发现了啊...” 一股阴冷的气息从母亲身上散发而出，钟少平感觉浑身僵硬，双腿似有千斤重，竟无法挪动半分。 一股长发从地上蔓延过来，顺着钟少安的双脚盘旋而上，慢慢缠住了他的脖子。 钟少安慢慢感到窒息，他双手死死扯着长发，试图让自己喘一口气，然而任凭他使出多大的力气，长发也没有松开半分。 “砰！” 一股巨力传来，钟少安感觉自己被推开，狠狠的撞到了门上。 “哥，快走。” 钟少平慌乱爬起身，踉跄着跑出门外，回头的一瞬间，只看到钟少安向母亲挥出了菜刀，母亲的长发也刺向钟少安的胸口。 钟少平眼眶瞬间模糊，一股热气从心间涌起，支撑着他爬了起来。 “哥，快跑啊...” 最后一瞬间，血色映满了他的瞳孔。 钟少平拼命逃跑，他只有一个念头。 “找人，一定要找人，找人来救弟弟。” 一路迷迷糊糊不知道跑了多久，钟少平清醒过来的时候，只听到了一句庄严的宣告。 “...死刑，立即执行...” 浑浑噩噩不知过了多久，一声巨响之中，钟少平感到了久违的安宁。 第193章 抱怨 “叮叮叮...” 一阵刺耳的闹铃声响起，钟少平迷迷糊糊翻了个身，伸手摸到手机，右手熟练的关闭闹铃，翻过身继续睡。 “叮叮叮...” 十分钟不到，闹铃再次响起，钟少平再次关闭闹铃，按亮屏幕，艰难的睁开眼睛，看了看手机时间。 屏幕的光芒刺得他眼睛一阵酸涩，但他还是强行睁开眼睛，试图看清屏幕上的时间。 “05:50？” 钟少平眼睛瞬间瞪大，一骨碌爬起来，双手使劲揉着眼睛。 “05:50了？” “我的闹钟不是05:00的吗？ “今天小路订婚的日子，完了完了，起晚了。” 胡乱穿上衣服，换上解放鞋，急匆匆跑出卧室，开始洗漱。 他要把土灶挖出来，还要挑水杀猪，七点半大叔他们就要过来杀猪了，一时半会儿只怕忙不过来。 还要给自己做饭吃，不吃饱可没有力气做事情。 打开电饭煲，里面还温热的米饭一下让他愣住了。 父亲和三弟小路早早就起床离开，时间太早，他们一般是不会吃饭的，为什会做饭？ 小路二十多岁，别看已经快要订婚的人，却还像个长不大的孩子，哪里会这么细心，只可能是老父亲做的。 果然，打开橱柜，里面还摆着两盘菜。 只是已经冷了，需要热一下。 家里静悄悄的，来不及感受老父亲的爱，扒拉了三碗饭，扛着锄头就跑到以往杀猪的位置，吭哧吭哧挖了起来。 挖到凌晨六点半，总算把土灶挖了出来，钟少平来不及休息，又去以前的土房子里装了几袋玉米棒子，一袋袋扛了回来。 忙得满头大汗，头上直冒热气，口也渴的厉害。 钟少平放下最后一袋玉米棒子，把锄头和撮箕收好，就往家里赶。 急匆匆推开家门，一路走到客厅，他随手拿起一个杯子，从保温瓶里倒满热水，顾不上烫，咕咚咕咚几口喝了下去。 “啧啧...哈...” 把杯里最后一滴水喝干，钟少平像重新活过来一般，长长出了一口气。 “少平啊，让你歇着干歇着干，那活又不是一下子做完，非要弄得这么累。” 听到这温柔中带有一丝责备的话，钟少平连忙望去，母亲正坐在回风炉旁边，手里择菜，一脸笑容的看着他。 他连忙露出笑容，放下杯子。 “妈，今天小路订婚，人家女方那边早早就要过来。” “咱们杀猪都要搞一个小时，不早点把土灶挖出来，把水烧开，那要弄到下午去，人女方那边还以为咱不重视呢。” “再说了，你不也一大早就起来剥豌豆了嘛。” 母亲没好气的瞥了钟少平一眼，又抓起一把豌豆，慢慢剥起来。 “就你能，说一句要顶十句，你三弟都要订婚了，你什么时候带个女朋友回家来给我看看啊。” 母亲的催婚总是来的猝不及防，钟少平被说得心中惭愧，最后掩面而逃。 去后山散去郁闷，他准备去土灶那里，引火烧杀猪水。 来到土灶边的时候，火已经烧了起来。 是二弟钟少安。 钟少平走过来，蹲到火边烤火。 “少安，今天起得早嘛，我以为你还要睡会儿。” 钟少安转头一看，是自家大哥，便没管，自顾自的添柴。 火只是燃起了点小火焰，还没有烧大。 “嘿嘿，三弟订婚了，我可不敢在妈妈面前晃，亲戚们催婚我都受不了，要是妈妈也催，我明年过年都不敢回家了。” 钟少平郁闷的扔了几个玉米芯进火里，“你运气真好，偷偷跑出来了。” “我刚回去喝水，被妈妈念了一通。” 钟少安得意一笑，倒了一袋玉米棒子在旁边。 “我是从后门溜出来的，就怕被妈妈念。” “现在什么时代了，婚姻观念和以前相比，早就变了。”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使命。” “以前，躲着生都要生，现在，鼓励生都不生，爸妈他们不懂，还以为是以前啊。” 钟少平皱了皱眉，对钟少安的说法有些不解。 “你小子说什么使命？” “结婚生孩子是个人的事，愿生就生，不愿生就不生，搞什么时代使命，说得好像很光荣一样。” 钟少安拿起锄头在土灶后面掏了条沟，把土灶做成了无烟灶，拍了拍手上的泥土，斜视着钟少平。 “哥，让你多去外面的世界看一看，你不听，整天呆在省里，都落伍了知道不。” “每个时代有每个时代的特征。” “以前不管怎么样，总是充满希望的，人们有奔头，有拼劲。” “即便不让生，人们对未来的乐观，偷着也要把孩子生下来。” “但现在，时代变了！” 钟少安铺了些湿草在沟上，又掏泥土掩埋在烟沟表面，无烟灶就算完成了。 他指着眼前的无烟灶，看着钟少平。 “你看，无烟灶，以前就是战场上的先进技术，现在，哪家现代化军队还用无烟灶？” “这都成户外主播专用了。” “以前的时代，和现在的时代，能是一回事吗？” “发展，总会碰到问题，经济基础和上层建筑息息相关。” “年轻人不想结婚，只是年轻人的问题吗？” “这是时代的问题，年轻人的行为，是在提醒所有人，该解决问题了。” 钟少平从钟少安身边捡起锄头和撮箕，准备拿回家放起来，起身时，瞥了眼钟少安。 “时代再变，不影响我用锄头，社会怎么样，也轮不到你操心。” “在外面混几年，就以为看透了社会？” “看看现在的生活，你该庆幸比我晚生几年。” “你还年轻着呢。” 钟少安看着钟少平离开的背影，不服气的道：“这本来就是一个问题。” “发展是能解决一切问题。” “但发展成果落到了...” 钟少平心里厌烦，不想听钟少安的抱怨。 类似的抱怨他已经听烦了，周围农闲时聚在一起聊天的村民们，网上一身怨气无法发泄的网民们，聊得都是类似的话题，处处弥漫了浓浓的戾气。 小小的评论区，时不时就能碰到阴阳怪气的网友，甚至一言不合就吵起来，旁观的人无动于衷，甚至在旁边煽风点火。 以前的快乐，已经找不到了。 钟少平逛遍了各大网站，仔细观察良久，那一篇篇文章、一幅幅图片、一句句评论，字里行间写满了两个字---怨气！ 生活本来已经够苦了，抱怨有什么用，只会让人更加颓丧，对改善生活毫无益处。 世上没有救世主，哀嚎得再凶，除了成为人们的谈资，天上能掉馅饼吗？ 每个人是有抱怨的资格，但请自己去抱怨，不要影响其他人。 钟少平讨厌的，是那些自己过的不好，还希望别人也过得不好的人，似乎那样，他们会能好受一些，阿q也不是这样当的。 第194章 大叔 一路上，钟少平心中还是有些疑惑，以前的钟少安不是这样的。 从小，钟少安的成绩就不错，人自信，对未来充满期待，人也很有正义感。 这一次回家来，感觉整个人充满了丧气，好像有满腔的不满无处发泄，像个火药桶，说不了几句就开始抱怨。 走回家里，钟少平小心看了看母亲，果然，母亲看到他进来，立刻放下手边的菜。 “你还知道回来？” “我还说你要躲到哪里去，真是长大了，说你几句都不行了。” 钟少平讪讪一笑，舔着脸说道：“妈，我在土灶那边看到少安了。” “他有工作，五官端正，肯定好找女朋友，你去催催他。” 母亲白了钟少平一眼，不满的道：“你还是操心一下你自己吧。” “少安在外面，接触的女生多，怎么也比你容易找到女朋友。” “你不赶紧找一个，他总是拿你当挡箭牌，说什么大哥都不急，他也不急。” “你看看，就是你把他带坏了。” 钟少平心中尴尬，在屋里走来走去，假装找东西。 “妈，家里的扁担哪里去了，我怎么没找到。” 母亲的话被打断，她回忆了一下，不确定的道：“你到堂屋里看一看。” 钟少平心里悄悄松了口气，去了堂屋，找到扁担，提着两个水桶就出去了。 “妈，我要去挑水了。” 母亲站起来，“哎，你慢点。” 随后疑惑的低下头，“我刚才想说什么来着...” 钟少平来到河边，装了两桶水，就要挑走。 弯腰的时候，他忽然发现一只桶里有一条小鲤鱼，在桶里疯狂乱撞。 钟少平揉了揉眼睛，一脸奇怪。 “这么巧，随便装两桶水，就舀到了鱼？” “砰！” 小鲤鱼游得很快，时不时就撞到桶，发生砰砰的声音。 钟少平心生怜悯，伸手把小鲤鱼捧了出来，放进河里。 他觉得自己和被困住的小鲤鱼很像，只是他能拯救小鲤鱼，却没有人能拯救他。 这件事很快被他抛到脑后，要装满一大锅水，少说也得三担水，他还没闲下来呢。 挑完水没一会儿，大叔就带着杀猪的工具来了。 “少平少安，早啊。” “嚯，水都烧起来了。” 钟少平连忙上前，从兜里摸出一包黄果树香烟，递给了大叔。 “大叔，来来，今天麻烦你了。” 大叔伸手一推，拒绝道：“少平，你这是做哪样，自己人还兴搞这些？” “不拿了不拿了。” 钟少平不理，硬把烟塞到大叔包里。 “大叔，你客气哪样嘛？” “都是自家人，你还这样迂酸。” “一包烟都整得推推搡搡，拿着就是了。” 大叔半推半就收下烟，一脸灿烂。 “好你个少平，嘴巴会说的很，我不拿还不对了。” 钟少平哈哈一笑，“这就对了嘛。” “就是没事的时候，我都要整两包给你抽，现在有事请你帮忙，要是不整点，那像什么样子。” 大叔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把手中的杀猪工具放在一边，伸手试了一下大锅里的水温。 “嗯，温度来了。” “少平，要杀哪个猪，先把它放出来，我们几个人把它按了算了。” “杀好了，水温也差不多了，不耽误时间。” 钟少平伸出手指试了试，觉得也差不多了，便点点头。 “那好，少安，你带大叔去圈那边，我回家叫我妈来接猪血。” 钟少安点点头，带着大叔往猪圈的方向走去。 大叔走了两步，忽然停住，看向旁边的钟少安。 “少安，你们把你妈妈从医院接回来了吗？” “医生怎么说，今天是小路的大喜日子，要是她到时候发作，小路女朋友那边可不好说啊。” 钟少安不在意的笑道：“大叔你说什么啊，我妈好好的，怎么会...” 话还没说完，钟少安忽然浑身一个激灵，惊恐的看向大叔。 “是啊，我妈在医院里，就是担心这个问题，今年过年才没有把她接回来。” “家里应该就我和我哥，怎么会多出一个人？” 大叔吃惊的看着钟少安，“你们没把你妈妈接回家，那为什么认为家里那个人是你妈？” “你们两个人都没有发现不对吗？” 钟少安仔细回忆了一下，脸色更加难看。 “我也不知道，今天我醒来，就没注意这个问题。” “只知道我妈在家里，根本没有怀疑。” 话音未落，钟少安脸色一变，急忙道：“坏了，我哥！” 大叔脸色凝重起来，安慰道：“别急，可能是你爸接回来，没通知你们。” “我们过去看看。” 钟少安神色慌张的点点头，跟着大叔往家的方向走去。 大叔走了没几步又停了下来，钟少安疑惑的看过去。 大叔转身往土灶方向走，解释道：“差点忘了，这东西放在这里可不安全，要是哪个小孩子乱动，伤到就不好了。” 大叔带着工具走过来，钟少平也觉得大叔说的有道理，两人一起走向钟家。 来到门口，大叔上前一步，走在了钟少安身前。 “少平啊，准备好接猪血的盆没有，还要一些香和纸。” “来了来了。” 钟少平端着个盆，盆里放了一些黄纸和香，最上面是一个打火机。 从里屋出来，钟少平意外的看着钟少安和大叔。 “少安，你没带大叔去看圈里的猪？” 此时母亲也从回风炉边走出来，“他大叔来了，进来坐，少安，快去倒点水，站在外面干什么。” “来来，他大叔快进来，我们先煮点面吃。” “猪慢慢杀，先吃好才按得住猪。” 钟少平放下盆，准备煮面，钟少安过来拉住钟少安，把他拉到屋外，在钟少平耳边轻声道：“妈妈还在医院里，这个人是谁？” “嘭！” 钟少平本来还不解，听罢浑身一震，手中的盆一下掉在了地上。 是啊，妈妈还在医院，这个人是谁？ 他艰难的转过身，看向母亲。 空气突然冷了下来，母亲脸上的血色突然消失，瞳孔漆黑，两行血泪顺着脸颊流下，回风炉中的火焰扑腾两下，开始熄灭，甚至结上了点点冰霜。 钟少平手臂一疼，是钟少安。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手臂下意识使劲，把钟少平的手臂捏疼了。 大叔看着母亲的变化，也是大吃一惊，他站到钟少平和钟少安面前，一把抽出杀猪刀，怒喝一声。 “什么东西，装神弄鬼。” 手肘轻轻撞了撞钟少平，低声道：“少平，少平，快报警！” 钟少平蓦然惊醒，伸手去摸手机。 “呵呵呵呵呵...” “又发现了啊” 钟少平身体一僵，感觉身体开始不听使唤，手已经在兜里摸到了手机，却怎么也拿不出来。 “哧...” 一股热流浇在了钟少平脸上，发出钢铁淬火的声音。 钟少平眼睛黏糊糊的，透过点点空隙，他看到大叔无力倒在了地上，一截黑色的长发穿透了大叔胸膛。 “不...” 钟少平拼命挣扎，想让自己的身体动起来。 黑色长发从大叔胸膛退出，向钟少平刺来。 “嘭！” 一股巨力传来，钟少平被拽到了地上，他扭头一看，是钟少安把他拽到了后面。 长发穿透了钟少安的胸膛，他的双手还死死抱住长发，祈求的看着钟少平。 “哥...快...跑，跑...” “跑...” “跑啊...” 钟少平眼眶模糊，血水和泪水混在一起，连滚带爬拼命逃跑，心中只剩一个念头。 “报警...” 一路迷迷糊糊不知道跑了多久，钟少平清醒过来的时候，只听到了一句庄严的宣告。 “...罪犯钟少平，故意杀害...” “...性质极其恶劣...影响极大...” “...死刑，立即执行...” 浑浑噩噩不知过了多久，一声巨响之中，钟少平感到了久违的安宁。 ... “少平？少平？少平？” 钟少平回过神来，眼中有些迷茫。 灯光把屋子照得明亮，二弟钟少安坐在一边玩手机，三弟钟小路抱着手机聊天，父亲担忧的看着自己，苍老的面孔挤着缕缕皱纹，鬓角也挂上了白发，是啊，自己都二十八，父亲还不老吗？ “爸，你刚才说什么？我走神了没听清。” 父亲看着钟少平回过神来，放下担忧，脸上却又爬上丝丝愁绪。 “你没事就好，我再跟你说一下。” 第195章 意外 “你妈妈的情况你们也知道，小路订婚她参与不了，明天我和小路带着其他帮忙送礼的人去那边，家里的事就要靠你们俩了。” 大喜的日子，父亲在别人面前时，还是一副高兴的样子，等帮忙的人都离开后，他才在三兄弟面前露出愁绪。 很多需要母亲出面的事，现在都只能是父亲一个人做。 “虽然家里的事有你大叔他们帮忙，但你们也要撑起来。” “该有的礼数不能少，小路女朋友那边的长辈可能会过来，要把事情准备好。” “...” 父亲唠唠叨叨说了一大堆，钟少平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听得头昏脑涨，感觉记住了这个忘记了那个，没办法，只好打开手机备忘录，一条一条的记下来。 看着在旁边玩手机的钟少安，钟少平气不打一处来，凭什么自己要做那么多事，他就在一旁玩手机？ 他忍不住伸脚踢了一下钟少安，钟少安茫然的看了钟少平一眼。 “哥，啥事？” 还不等钟少平回答，钟少安又低下头打起了游戏。 钟少平心累，“少安，明天那么多事，你怎么还能打得进游戏啊。” 钟少安头也不抬，手里一顿操作猛如虎。嘟囔道：“明天小路是主角，还不是抱着手机玩。” “他都不慌，你慌什么？” 钟小路正在玩手机，闻言不慌不忙的道：“我在和我女朋友聊天，已经打入了敌方内部。” “他们那边的布置差不多掌握了，就等明天亲自上阵。” “我正在打听其它东西，可没闲着。” “切！” 钟少安坏笑一声，“真的吗，我不信。” 钟小路淡定的瞥了钟少安一眼，低下头继续玩手机。 钟少平头疼的看着两个弟弟，从小到大，他就拿他们两个没有办法。 只要他们不愿意的事，说什么也不愿意做。 老父亲也愁，愁小儿子要成家了，不知道他能不能撑起他的小家。 愁大的两个儿子整天忙着做自己的事，连女朋友都没有。 愁孩子他妈的病情，缺席了孩子的终身大事，不知道以后会有多大影响。 这些他只能埋在心里，作为父亲，他在孩子们面前已经习惯了这样。 钟少安心中隐隐有所触动，随着年龄增长，很多责任不知不觉落到了他身上，他逐渐能体会到父亲的心境，但他无能为力。 所有问题都是客观存在，既然无法避开，那就只能硬上了。 父子几人一直聊到了很晚才睡，钟少平回到自己房间，翻来覆去睡不着。 心中一直在模拟明天会发生的事，想着到时候该怎样应对才最合适。 各种遇到的情况，他都想出两种以上的应对方法，但总觉得自己做的还不够，或者不够得体，于是又开始想新的办法。 想着想着，越发睡不着，只得强行闭上眼睛，试图让自己睡过去。 然而即便闭上眼睛，心里还是忍不住想问题，烦躁的他直接缩进被子，狠狠蒙住自己的眼睛，什么时候睡过去的都不知道。 睡意朦胧中，他听到了起床声，脚步声，低声交谈声，不知过了多久，世界再次安静下来，他也睡得更沉了。 “叮叮叮...” 一阵刺耳的闹铃声响起，钟少平迷迷糊糊翻了个身，伸手摸到手机，右手熟练的关闭闹铃，翻过身继续睡。 “叮叮叮...” 十分钟不到，闹铃再次响起，钟少平再次关闭闹铃，按亮屏幕，艰难的睁开眼睛，看了看手机时间。 屏幕的光芒刺得他眼睛一阵酸涩，但他还是强行睁开眼睛，试图看清屏幕上的时间。 “05:50？” 钟少平眼睛瞬间瞪大，一骨碌爬起来，双手使劲揉着眼睛。 “05:50了？” 一阵手忙脚乱，他慌忙起床，随便吃点东西就带着工具出去忙了。 时间过的飞快，挖好土灶，回家喝水的时候被老母亲念叨了几句，还好他心大，要是钟少安，只怕已经和母亲吵起来了。 钟少安嘴上说着不上心，但钟少平还是看到他早早起来，兄弟两人点燃火，他也挑了水，正好，大叔也带着杀猪工具来了。 钟少安连忙上前递烟。 叔侄几人聊了一下，便准备去看看猪。 钟少平看向钟少安，“那好，少安。” “你带大叔去圈那边，我回家叫我妈来接猪血。” 钟少安点点头，带着大叔往猪圈的方向走去。 钟少平带着盆和纸火过来时，远远就看到四个人在土灶边烤火。 “杨叔，刘叔，赵叔，二爷，早上好啊。” 几人笑着向钟少平点头。 二爷蹲在地上往火里添柴，抽了一口旱烟。 “少平啊，你去叫一下你大叔，他是主刀的人，早点把猪杀了，也好做早饭。” 钟少平放下手里的东西，从兜里摸出几包烟，一人塞了一包。 “二爷，大叔已经去看猪了，一会他和少安就把猪赶过来。” 二爷一听，连忙站了起来，看向旁边的几人。 “走走走，咱也去帮一下，早点把猪赶过来。” 几人说走就走，还不等钟少平说什么，风风火火的就走了过去。 钟少平忽然一拍脑门，连忙跑回了家。 再次来到土灶边时，少安和几个长辈正准备按猪。 钟少平连忙跑到几人身边，把手中的东西一人发了一个。 二爷瞅了瞅手中的东西，仔细的放到一边。 “害，少平，先不用这个，我们来杀猪，穿的都是脏衣服。” “自家人，还弄这个干啥。” 钟少平戴上围裙，把二爷放在旁边的围裙捡起来递给二爷。 “哎，弄到衣服上不好洗。” “戴上要好一点。” 几人麻利的戴上围裙，按猪的时候不怕脏，力气都要大一点。 人多力量大，三百多斤的小猪，几人一下子解决了。 大叔熟练的解猪，一块块猪肉切了下来，旁边的杨叔点火就烧了起来，钟少平端来大盆，和刘叔赵叔一起洗肉，二爷则在旁边摆弄内脏肠胃，这方面他最拿手。 八点左右，一切基本搞定。 厨房的事也是刘叔掌勺，钟少平和钟少安帮着备菜，几人忙得不亦乐乎。 还好只是订婚，要是结婚，就要请周围的人一起来帮忙，否则根本忙不过来。 钟少平正在切肉，忽然听到了外面的汽车声，他往窗户外一看，是去订婚的车队回来了，同行的还有女方那边过来的人，应该是来商量日后婚礼的细节。 钟少平连忙放下菜刀，洗了手就从家里拎着烟走出来。 一路来到车队旁边，不管是谁，看到了就递烟。 一圈烟散下来，他来到钟小路旁边，把剩下的烟塞到他怀里。 “我还要去厨房，你一会儿注意散烟。” 钟少平简单叮嘱了一些细节，就要离开，钟小路忽然拉住了钟少平的手。 “哥，我有事找你。” 钟少平回头一看，这才注意到钟小路脸色不对，这和他大喜的日子不符，而且，钟小路拉着他的手也湿漉漉的，显然手心出汗，这么冷的天，明显有事情。 钟少平和钟小路走到一边，来到一个人少的位置。 “小路，出什么事了，你脸色不对劲。” 钟小路望了一下四周，低声道：“你没有发现爸爸，有什么不对吗？” 第196章 大好日子 钟少平扭头看去，父亲在人群中招待女方过来的人，时不时倒杯茶或者端瓜子，笑容十分开心，不像有事的人。 “爸爸怎么了？我看没事啊？” “你想说什么快说，说完赶紧去散烟，你还想让爸爸来帮你散烟啊。” 钟小路却摇了摇头，颤抖着声音道：“你就真的没发现什么不对吗？” 钟少平眉头一皱，再次看向父亲的方向，确实看不出什么。 “有什么不对？” “算了，不和你说了，我要去切肉了，妈妈都把葱姜蒜这些弄好了，炒菜就差我切的肉了。” 钟少平有些不耐烦，事情还很多，他可不能耽误时间。 钟小路身子一僵，放开钟少平的手，连连退了两步。 “妈妈？” “妈妈不是在医院吗？” “你们把妈妈接回家来了？” 钟少平皱眉，忽然意识到一丝不对，但又不知道哪里不对，这种不对的感觉十分强烈，他却丝毫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这让他十分烦躁。 来回踱了两步，他使劲挠头，就是感觉不到哪里不对。 想不通，索性就不想了。 “妈妈不是好好的吗，去什么医院。” “妈妈一直都在家里。” “为了你今天的事，早早就起来择菜了。” 钟小路沉默了，他抱着怀中的烟，看着远处热闹的场景。 那本是属于他的热闹，但他只能感到阵阵孤独。 腊月的天，中午难得出了太阳，阳光照在他的身上，他却感不到一丝温暖，反而觉得更刺骨了。 他勉强露出微笑，走到人群中开始散烟。 每见到一个人，他都要强迫自己露出幸福的笑容。 在人群中，看着父亲穿梭的矫健身影，他嘴角含笑，眼睛里却没有一丝温度。 背后突然有人拍了他的肩膀一下，是母亲。 “小路，干嘛在这发呆，大家在商量你们的婚期呢，快过来。” 钟小路微笑着看向母亲，嘴里连连应是。 母亲很忙，通知了钟小路，还要去通知其他人。 钟小路看着母亲走远的背影，有些失神。 自从送母亲去了医院，就一直忙着工作，已经忘记了有多久，没有看过母亲了。 她真的和记忆中的母亲很像，就连鬓角的白发，出现的位置也一模一样，似乎，她真的就是母亲。 然而钟小路知道，她不是。 他做梦都希望母亲能变成这样，健健康康无忧无虑，但理智告诉他，那种病是治不好的。 他找到钟少安，钟少安正在土灶边，陪着帮忙人家的小孩玩。 在他们这里，哪家有喜事，周围很多小孩子都会跑过去，钟小路家也不意外。 他把钟少安拉到一旁，希冀的看着他。 “二哥，我们读高中时，爸爸进山里扛柴，是不是把腿摔断了，他没去医院，只是用土方子治，所以落下了后遗症，走路总是跛着的？” “你还记不记得？” 钟少安还以为钟小路有什么事，没想到他问的是这个事。 “小路，爸爸的腿一直没好，现在也是跛着的啊。” 钟小路脸上一喜，立刻指向远处穿梭人群中父亲，示意钟少安看。 钟少安疑惑的看了过去，眼神忽然有些迷茫。 “那有什么，我刚才不是说了嘛，爸爸的脚一直都没事啊。” 钟小路一直留意着钟少安的神情，清晰的看到了钟少安眼神变化，心里再次冰冷下来。 一股寒意无法遏制的从心里升起，他忽然打了个冷战。 看着身边熟悉的二哥，他已经无法分清，这还是不是他的二哥。 他放弃了继续询问，转而和来帮忙的人聊了起来，在他有意无意牵引的话题下，人们总会聊到他的父母，然而他们眼中的父母和钟小路记忆中的父母，完全不是一回事。 钟小路浑浑噩噩的走到人群中央，忽然看到了眼前的父亲。 记忆中，父亲跛着脚走路的影子，和眼前的身影看起来是那么相似，但钟小路始终无法把两者重合起来。 巨大的悲伤忽然从他心里涌起，眼前的人不是父亲，那真正的父亲去了哪里？ 家里的那个女人会不会不是母亲？那是不是母亲也... 钟小路鼻子发酸，眼泪怎么也控制不住。 他心里害怕，整个世界好像只有他是真的，所有一切都是假的，似乎所有人都有可能在下一刻向他递出刀子，他没有一丝安全感，不知道还能相信谁。 这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令他畏惧、颤抖。 所有的一切都在告诉他，一切是真的，除了眼前的父母。 恐惧令他方寸大乱，但他心中更恨，恨假的父母，假的一切。 他有一种预感，他真的失去了父母。 无边的悲伤淹没了他！ 巨大的失落和空洞、悲伤和哀呦，就像失控的野兽，瞬间压倒了恐惧，他一把拎起身边的塑料凳子，朝着身前这个矫健的父亲，狠狠抡了下去。 “鬼东西，把我的父亲，还给我！” “还有我的母亲，在哪里？” “啊！” “告诉我！” 矫健的父亲似乎根本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被钟小路重重击倒在旁边。 周围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钟小路，你干什么！！！” 一声暴喝，钟少平从人群中跑了过来。 钟少安也惊呆了，尽管没有回过神来，他还是跑进了人群中。 钟小路根本不管其他人，他骑在矫健的父亲身上，拎着凳子狠狠的砸。 钟少平和钟少安急匆匆跑过来，两人架住钟小路，使劲把他从父亲身上拖开。 两人跑的太过急促，瞬间的剧烈运动，让两人心脏狂跳，大口喘气。 钟小路似乎也冷静了一些，感受着身边死死箍紧自己的大哥二哥，想挣扎，却挣扎不开，他悲呦的看着两人，眼中满是哀求。 “放开我！” “他不是父亲，她也不是母亲！” “他们是假的！假的！” 钟少平一巴掌扇在钟小路脸上，怒喝道：“你发什么疯，大好的日子，非要弄这一出。” “什么真的假的，清醒点。” 钟少安死死抓住钟小路，眼中充满了愤怒，他也想不到，钟小路会在众目睽睽之下殴打父亲。 钟小路眼神黯淡，满脸灰败，浑身像失去力气一样，软软坐在地上，若非钟少平和钟少安架住，只怕就要倒在地上。 钟少平和钟少安对视一眼，两人都感到巨大的挫败。 聊天嗑瓜子的人群回过神来，一窝蜂围了过来，议论纷纷。 父亲也在母亲的搀扶下，来到的三人面前，只是鼻青脸肿的父亲，看起来十分狼狈。 钟少平看了看周围的人，脸上臊的通红，狠狠吸了口气，低声道：“少安，我看着他，你赶紧打120。” 钟少安脸色难看的放开钟小路，摸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砰！” 钟少平突然被推开，钟少安也被撞开，钟小路不知道从哪里爆发的勇气，狠狠冲向前方的父亲母亲。 “拦住他！” 钟少平大吼一声，连滚带爬起身，冲向钟小路。 钟少安丢掉手中的手机，咬着牙齿，拼命冲向钟小路。 “噗嗤！” 一股黏黏的液体猛然淋到两兄弟身上，带着腥味，是钟小路的。 正在冲锋的两兄弟身形一顿，难以置信的看着前方。 一抹黑色从钟小路胸后穿出，将钟小路挂在了上面。 “不！” “不！” 泪水疯狂从两兄弟眼中涌出，巨大的无力感让两人瞬间瘫坐在地。 “为什么！” “为什么！！” 旁边围观的人也惊叫起来，疯狂逃窜。 “杀人了！” “快跑啊，杀人了！” “...” 周围乱成一团。 下一刻，一抹黑色穿梭在人群之中，一个个熟悉的身影倒在了钟少平和钟少安面前。 红色的囍、红色的灯笼、红色的绸缎，红色的喜糖，红色的天，红色的地，一切都变成了红色。 “不，不该是这样的！” 下一刻，一抹黑色穿过钟少平和钟少安胸膛。 ... “叮...” 邵平伸手关闭闹钟，迷迷糊糊的爬起床，拍了拍身边的两个弟弟。 “邵安，卫路，该起床了。” 邵卫路迷茫的睁开眼睛，歪头看着旁边还在睡觉的邵安，推了推他的肩膀。 “二哥，起床了。” 第197章 路平安醒来 青阳界中，所有人仔细看着光幕里发生的一切，随着越来越多的信息出现，众人对“失我之劫”已经有了猜测。 青龙王眼中的青光逐渐淡去，恢复了古井无波的样子，看向苏晨。 “差不多了。” “可以看看之前是什么情况，需要我帮忙吗？” 李欢闻言，紧张的看着青龙王。 苏晨给了李欢一个安慰的眼神，然后看向起源之神。 赵阳双手交叉，慢条斯理的看了青龙王一眼。 “还是我来吧。” 青龙王无所谓的笑了笑，轻轻颔首。 苏晨没有犹豫，直接把路平安的结界控制权交给了起源之神。 赵阳先是掌控住结界，再施加一些防护措施。 随后手捏剑指，眼冒金光，低喝一声。 “起源！” 光幕中的景象开始飞速倒退，邵平飞速躺下，邵卫路也睡下，邵安一动不动，世界在飞速缩小，出现了更多的邵平邵安邵卫路。 时间倒退的越来越快，到了某一个极限，光幕一黑，再次亮起的时候，出现了钟少平、钟少安、钟小路，又是漫长的时间倒退。 赵阳微微皱眉，他已经以十亿倍的速度倒流时间，没想到还停留在这里。 他眼中的金光再次浓郁一些，时间倒流的速度更快了。 光幕终于再次黑了下来，这次出现的是钟平，钟安，钟大路。 赵阳再次加快时间倒流速度，数千亿倍的加速下，光幕中已经看不清任何景象。 所有人眼中都亮起了法则之光，快速接收光幕中流传出来的信息。 钟大平，钟大安，钟忠路，郑少平，郑少安，郑小路... 一系列的信息被众人获取。 苏晨心中一动，忽然感受到了张欣怡的呼唤。 他心神联系张欣怡，得知她已经快把人挑选完成，三天后就会全部集中到京城。 苏晨这才恍然发觉，地球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月，而地球和青阳界的时间流速，1天：100年。 时间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吗？ “到了！” 起源之神轻喝一声，停止了时间倒退，开始时间加速。 苏晨赶紧中断了和张欣怡的感应，把注意力集中到光幕上。 一片虚无空洞中，突然亮起了一道光芒。 苏晨眼神一凝，透过光芒看到里面的人影，是路平安。 路平安双眼紧闭，漂浮在空洞的虚无中，在强大的时间流速下，不知过了多长时间。 “嘭！” 路平安突然炸开，化为三道身影。 “吾为路！” “吾为平！” “吾为安！” 时间飞速流逝，某一天突然崩溃，化为一个世界的创造、存在、毁灭，世界中，出现了许多生灵。 路、平、安、始路、始平、始安、帝路、帝平、帝安... 慢慢的很多“路”“平”“安”开始互相征伐，一个个生灵失去，新生代出现了“足”“各”“一”“干”“宝”等名字姓氏。 赵阳放弃了时间操控，没有继续浏览，他已经明白了“失我之劫”是怎么一回事。 苏晨等人也印证了各自的推测。 突然，几人中央的光幕闪烁几下，随后消失。 赵阳眼神一动，看向路平安。 “他突破了。” 李欢神色一正，心中咂舌。 他不知道路平安在“是我之劫”内部度过了多少年，但光是外界的时间，地球就超过了一个月。 在青阳界，1天：100年，也有3000年了。 若是在外界，3000年过去，只怕人类都凉透了。 心中不由庆幸听了苏晨的劝告，只是一想到路平安突破真我都这么费劲，李欢心里就感到一阵无力。 他的“枷锁”强度远远超过了路平安，不知道需要多长时间。 旁边赵阳和青龙王对视一眼，心里都想到了一个问题，即法则境的寿命问题！ 众人都是从法则境走过来，很清楚法则境圆满寿元，只有十二万九千六百年，且不说之前修炼需要的时间，光是法则境突破真我境，就需要3000年。 3000年，这只是路平安的数据，可能有人花费更长的时间，甚至到死也无法突破。 失我之劫，恐怖如斯。 或许可以使用天材地宝延寿，但谁能预料到突破需要多少时间，只怕再多的延寿之物也不够用。 青龙王想的更多，妖兽的数量如此巨大，哪怕把全世界的延寿之物搜刮回来，也不够用。 那如何保证妖兽拥有足够的寿命，让他们突破呢？ 青龙王不由把目光看向“仙”，或许可以让那些没有把握的妖兽先突破真仙，真仙寿与天齐，再返回来突破真我境，不知效果怎么样。 只是这样，难度加大，不知还能不能突破。 想着想着，他又看向李欢，眼前这不就是个现成的例子吗。 几乎同时，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在李欢身上。 李欢被看得后背发凉，忍不住走到苏晨身后。 苏晨转过身，把李欢拉到身前。 “现在你该放心了吧，路平安已经突破，和龙王的约定也消失了。” “龙王，你说，是不是这样？” 苏晨眼含深意的看向青龙王，青龙王瞬间就明白了苏晨的意思。 沉吟少许，青龙王郑重的看向苏晨。 “当初的十年之约，是在地球签订。” “也应该采用地球时间，尽管青阳界的时间过去了三千年，但还是在地球时间十年之内。” “所以，约定，解除了！” 苏晨心里一松，他也担心青龙不接受，毕竟，这也是钻了空子，幸好青龙王此时对李欢有诉求，事情就简单许多。 苏晨轻轻一笑，看着李欢。 “李兄，这下，你可不能拒绝突破了吧。” “寿元的事，有系统，你不用担心。” 李欢苦笑，瞬间想通了一切。 “苏兄，你还真是...” “苏兄为我煞费苦心，我再拒绝，也太不识好歹了。” “等路平安醒来，我再开始吧！” 苏晨眼含笑意，心中的愧疚稍微松了一些。 看向结界中的路平安，心中也对路平安有了感激之情，若是他不突破，苏晨只能强行把李欢扣在青阳界中，逼他突破，但那样起到的效果，也只是有胜于无。 忽然，他看到路平安的手指动了一下，心中也跟着动了起来。 “他醒了。” ... 路平安感觉自己做了一个梦。 在梦里，他去了很多世界，是混沌时期的初始神，天地初开时期的先天大神，是天庭端坐的神灵天尊。 他从古老时代不断转世，活到了现代世界！ 只是，随着时代的流逝，他的力量越来越低，最后成了普通人。 第198章 渡劫变故 在之前的时代，他还能保持部分清晰的记忆，到了现代，记忆就混乱了很多。 似乎在同时有很多个自己，有男有女，有人有动物，有动物有植物... 而最为深刻的，还是作为人的记忆。 他在这些记忆中度过了或美好、或惊悚、或遗憾的生活。 但给他印象最深的，永远是他每一世的父母。 世界那么合理，为什么到了父母身上就出现那么多漏洞？ 路平安一直想不清楚，直到刚才，他明悟真我，诸世归一，世界重回混沌，最后一刻，他看到了父母，他们在笑。 和记忆中一世世父母的笑容相同，但为什么，在一世世中，他们要表现得那么可怕？ 路平安在那一刻，全都懂了。 父母已经死了，但他们永远活在路平安心中。 父母残缺的烙印，使他们无法复活，路平安就是这些烙印的存在根源。 路平安沉沦在一个个舒适的世界中时，他父母总是会在关键时刻，给予路平安最深刻的爱。 或诡异、或恐怖、或血腥... 骇得路平安不得不从一个个世界醒来，掉入另一个世界。 只要路平安开始安于现状，他父母立刻展露最深沉的爱，直到路平安在现实世界清醒。 而清醒，就代表他突破真我。 此时，他见到的父母，才是最本源的父母，也是那对在世界底层逻辑上，一直让他保持清醒的父母。 他醒了，他们也该消失了。 路平安突然明白，父母虽然不在了，但他们对自己的爱，永远留在了自己身上。 这份爱，纯粹无比，不带给他任何枷锁，反而希望他越走越远、越飞越高，鼓励他往前走，不要回头。 就算是这份希望，也只是埋在他们内心深处，没有施加到路平安身上。 残缺的父母，同样在按照这种模式提醒路平安。 因为，只有父母的爱，对他没有任何要求，没有任何限制 真我，就在眼前！、 和父母相处的日子，也该结束了！ 他们的身影逐渐虚幻，慢慢化为光粒消失。 路平安眼眶湿润，现实生活中，他早早就没有了父母，早就接受了自己没有父母的事实。 他没想到，会有这么一个机会，让他亲自感受到父母的爱。 原来，父母的爱，是这样的，他自以为残缺的部分，早已圆满。 “爸、妈，我长大了，你们放心。” 父母的身影彻底消失，却在路平安心里，留下了最深的烙印。 下一刻，路平安一步迈出，来到现实世界。 ... 现实中，苏晨看到路平安手指再次颤动了一下，心中越发喜悦。 尽管，突破真我，意味着他超越了人类的限制，但总归是人类出身，有一份香火情。 路平安眼睛微微睁开，宁静又祥和。 但只是看到这个世界的第一眼，他就忍不住皱眉。 “残缺的世界？” 他放开心神，观察世界，立刻明悟了一切，起身向四周一拜。 “路平安，谢诸位相助。” 赵阳颔首，意念一动，包裹路平安的结界消失。 “你能突破，最大的功臣是你自己。” “我们，只是没有阻止你罢了。” 路平安却不这样认为，正色道：“若非诸位相助，我路平安突破期间，对外界的威胁毫无抵抗之力，哪里还有今天。” 赵阳淡淡的摇了摇头，“感谢的话，稍后再说。” “李欢准备突破了，你对‘失我之劫’最有发言权，一会儿还得你帮我们介绍一下。” “雾里看花，终究体会不到真正的妙处。” 路平安一怔，看向李欢，遥遥一拜。 “李院长，感谢你之前的帮助，请受我一拜。” 李欢避开身子，他还不是真我境，不敢接受路平安的大礼。 那个昔日需要他讲道、庇护的人，现在已经超越了他，这让他心里既高兴，又复杂。 “平安，恭喜！” 路平安一步踏出，来到李欢旁边，扫了众人一眼，在陈墨身上顿了一下。 那是一个他看不透，却只是个法则境的人。 “李院长，你先准备突破吧，之前你助我，现在我助你。” 路平安伸出手，一道灵光缓缓凝聚。 “这是我渡劫的一些心得，希望能对你有所帮助。” 灵光融入李欢体内，让李欢整个人都放松不少。 “多谢！” 这时赵阳心念一动，一个银色光圈出现在众人身前，他笑着看向李欢。 “李兄，去青阳界本源空间吧，那里空间牢固，最大时间比例可以达到1:1亿年。” “也就是说，青阳界一天，青阳界本源空间一亿年。” “希望能对你有所帮助。” 赵阳明显感觉到，路平安突破真我的时候，他的修炼速度又快了一些。 他比青龙王都希望世界上出现更多真我境。 李欢回头看了苏晨和路平安一眼，两人连忙给李欢一个放心的眼神，李欢随即不再犹豫，一步踏入青阳界本源空间中。 光圈消失，赵阳手一招，新的光幕出现，里面正是李欢。 青龙王难得专注起来，这是一个枷锁强大的突破者，以后妖兽的路究竟怎么走，这就是一个重要参考。 路平安看着光幕中的李欢，解说道：“此时，他正在调整状态。” “一旦开始突破，整个人就会掉入一个虚无空洞的地方。” “之后的事，每个人都会不同。” 青龙王皱眉，这和他想的有了差别，果然，不身临其境，终究无法得到最真实的感悟。 其余几人也认真起来，李欢的情况，比路平安更具代表性。 “开始了！” 路平安提醒了一句，便不再理会众人，专心接受光幕中传来的信息。 光幕中，李欢突然出现在空洞的虚无中，不知过去了多长时间，李欢重重倒在了地上。 苏晨眼睛一眯，这一开始就和路平安不同，而接下来的这一幕，更是令他震惊起来。 不只是他，赵阳、青龙王、顾延、陈墨、许凡、甲一也感到心中震动。 光幕中，李欢倒地，身体开始发生变化。 双眼变成太阳月亮，四肢化为四极，肌肤化为大地，血液化为江河，汗水化为雨露，声为雷霆，气为风云。 一个苍茫的世界就这样出现在虚无中。 不知过了多久，李欢残余的精神力和精血化为众多先天大神，就在这时，一道灵光忽然出现在李欢的世界中，裹挟着李欢的一团精血就要离开。 路平安冷哼一声，他早就做好了准备，当初他一化为三，“路”差点被一个莫名其妙来的弱小灵魂污染。 若非他心志坚定，只怕“路”就不是“路”了，甚至永远无法醒来，即便如此，“路”也是元气大伤，本应是少平少安少路，只有“路”变成了小路。 路平安伸手一招，透过重重阻隔，直接捏住了灵光，抖动几下，把李欢的精血抖出，才把灵光抓到外面来。 众人目光注视过来，死死盯着灵光。 苏晨更是忍不住道：“平安，这，也是劫吗？” 路平安闭上眼睛探查，随后睁开，平静的看向众人。 “你们猜的没错，这，是系统！” “一个只有六级的系统！” 第199章 陈墨大意了 除了青龙王和甲一，所有人都震动了。 这可是系统啊，和他们金手指类似的存在。 顾延忍不住问道：“是什么系统？” 路平安看了眼“仙”，面色古怪的道：“诸天武道系统！” 说着，似乎觉得这样不好解释，路平安手一挥，一个面板出现在几人面前。 【诸天武道系统】 【等级】lv6 【宿主】无 【商店】创世神精血、诸天大道经、道德经、武道圣碑、洗髓丹、太玄经、八段锦、世界穿梭符... 【所在世界】未知 顾延绷不住了，看到这个熟悉的面板，他不禁想起自己的超级枪神系统，他也有一个类似的面板，只是他的系统更强，不像路平安手中的这个系统，被强行把系统面板展露在别人面前。 绷不住的又何止是顾延，苏晨也有些心态不稳。 虽然早就从白衣苏晨对待系统的态度，猜到系统可能没有他想象的那么高大上，但眼前出现的这个系统，也拉低了他对系统的认知下限。 “它为什么要去抢夺李欢的精血？” 路平安闻言，面色诡异的看了看苏晨。 “它说它是来进货的。” “创世神精血就是指李欢的精血，被我抖出去了，只是名字还挂在商城，系统空间里已经没有了。” “它说这样做，能延缓李欢回归的时间，甚至是无量量劫，世界破灭，李欢才能再次苏醒。” “因为那个世界，在失去李欢的意识指引后，光凭自主发展，需要未知岁月才能补齐李欢遗失的真实。” “而它后续会经常进货，让那个世界永远无法圆满。” 苏晨有些后怕，幸好有路平安在，否则他们所有人都没有准备，要是让这个系统得逞，那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等到李欢苏醒。 “李欢只是渡‘失我之劫’，为何会冒出系统来？” “按理说，李欢只需要突破自己的认知枷锁，凭空出现的系统，是什么缘故？” 路平安沉吟一下，随即面露回忆之色。 “或许，这也是‘失我之劫’的一部分。” “我当初，也遇到了类似的劫难。” “不过，不是系统，而是一个未知的弱小灵魂，他似乎是想夺舍‘路’的存在。” “可惜他太弱了，连带着他的金手指‘混沌珠’也被‘路’的本能反击击毁。” “当时我没有意识，否则，现在倒是可以好好研究一下。” 苏晨沉默了，路平安透露的信息量太大，一时间，他脑海里冒出了许多猜测，让他无法静下心来思考。 “我认为，这也是李欢的劫。” 起源之神的声音传来，路平安和苏晨都望向对方。 赵阳面露思索之色，看了看路平安。 “李欢也是系统宿主，他的认知中，系统占了很大比重。” “‘失我之劫’的诞生，本身与渡劫之人的认知有关，出现什么情况，也不会超出渡劫者的认知枷锁。” “大概，在李欢的认知中，系统会成为他的一劫。” “其表现形式，应该也是他认知中随机出现的。” 青龙王在旁边沉默不语，他没有系统，对系统没有人类那么敬畏，所以只作为一个倾听者，而现在起源之神说的话，让他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李欢的想法，会不会形成一个信号源。” “他渡劫的时候，意识蒙昧，所有认知中的东西，失去意识控制之后，全部迸发出来。” “与此同时，与他认知相符合的系统感应到李欢的想法，像闻到肉的老鼠一样，顺着感应找过来。” “系统向来谨小慎微，如果感应到危险，大概不会强行出手。” “李欢醒不过来，系统自然无所顾忌。” “李欢醒过来，系统也只是扮演了李欢劫难中的系统角色，他既然醒了，想必也度过了系统之劫，自然不会再找系统麻烦。” “所以系统抢夺李欢的精血，是不抢白不抢，抢了也白抢。” 陈墨在旁边一言不发，默默听着众人的分析。 不管他们分析的对或是错，都是从未知中衍生出来的已知，他能感受到，本体那边的不可名状又大了一部分。 他更强了！ 所以，他巴不得所有人都能参与进来分析，最好直接把系统摸得一干二净，那样，解决了这么巨大的未知，已知增大，他的不可名状程度不知会增强多少。 眼看青龙王就要给这个新系统定义了，他怎么能忍！ “咳咳...” 陈墨干咳一声，不好意思的看向众人。 “我曾经也是一个系统拥有者，虽然现在没有了，但毕竟和系统有过接触。” “深知系统绝非无私的大好人。” “会不会，这次系统出现，是一次有组织有预谋的行动。” “或许后面还会有更多的系统出现，但路兄出手，惊动了后面的系统...” 青龙王眼神一动，看向陈墨。 眼前这人竟然是失去系统的宿主，或许可以好好研究一下。 当然，陈墨说的还是有点道理。 系统的未知太多，谁也说不准系统的真实情况是什么样。 一切认知，只能靠推测甚至猜测。 “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你是什么时候失去系统的呢，我可以了解一下吗？” 陈墨一愣，心中不妙，暗道自己大意了，竟然引起青龙王的注意，心念转动，他很快就选择了第389套应对方案。 他摇了摇头，露出回忆之色。 “系统神龙见首不见尾，一般没事的时候，我都不会联系系统。” “那是一个清冷的早晨，我在修炼之余，想起了多日未联系的系统。” “谁知，任凭我怎么呼唤，系统就是不回应我。” “当时，我并未想系统会离开我。” “我以为，他会以前一样，只要听到我的呼唤，就会‘叮’的一声，亲切的回应我。” “只是，我的期望落空了。” “系统在我不知道的时候，离开了我，我大受打击，一度沉沦，整日抽烟酗酒，连修炼都落下。” “我从来...” “停！” 青龙王抬起了手，忍不住掏了掏耳朵。 他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个人竟然这么磨叽，浑身怨气。 像个怨妇一样，一句话就能解决的事，偏要说出许多废话。 若是如此也就罢了，他竟用幽怨的眼神看着青龙王，仿佛是青龙王抛弃了他。 青龙王莫名的对眼前这人，生出了敬而远之的想法。 这实在不可思议，但青龙王向来稳健，遇到超出预料的事，他不会深究，以免出现一些不忍言之事。 世人皆道他青龙王好战，这实在是天大的误会。 他最喜欢的是研究，探索天地间的奥秘，打架，只是在浪费时间。 因此，他顺着冥冥中的预感，终止了对陈墨的询问。 第200章 三日之期已到 未知之地，陈墨重重松了口气，八十万件影响青龙王情绪的宝物光芒也慢慢暗淡下来。 这些宝物只能让青龙王产生放弃追问的想法，若是想影响青龙王其他的想法，只怕瞬间就会令其警觉。 青龙王作为存在之神，本身就有未知与不存在的属性，他真的有可能跨越到未知之地。 这对陈墨来说简直是天大的危险。 “大意了。” “看来突破道源，让我谨慎之心大大降低。” “我要重新审视自己，千万不能再犯这样的错误。” 说着说着，陈墨看了看自己头上的一千万件隐蔽宝物，心中还是有些不放心，大手一挥。 手上的戒指、指甲、手腕上的手链、大袖中冒出了密密麻麻的宝物长河。 “现在真我境太多，一两百万件都没有安全感。” “这次就加一千万件吧。” 看着自己头顶的两千万件宝物，陈墨想了想，再次挥手。 “最后一千万件，绝不再多！” “...” “再来一次，真的是最后一次了！” ... 青阳界中，陈墨也松了口气，在他的观察中，虽然青龙王总爱搞事，但依旧是个稳健的人。 从之前突破真我境才来压迫人类，就能看出，他不做没把握的事。 后来人类出现了真我，陈墨隐隐察觉到，当时的青龙王就想用道种压迫人类真我。 但甲一在旁边虎视眈眈，才让青龙王不敢暴露道种。 直到起源之神出现，青龙王才用出全力。 但真的用出了全力吗？陈墨对此嗤之以鼻。 他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揣测别人。 就像他已经道源境，但他在外面的身份只是法则境，谁能想到呢？ 还有其他真我境，他不确定这些人是不是也有他当日突破时的情况。 这世界太复杂，安全第一。 他看了看旁边的路平安，立刻把话题转移过去。 “路兄，你能看出你手中的系统到底是什么东西吗？” 所有人都是精神一振，这也是他们很想知道的问题。 路平安摇了摇头，手一挥，一粒灵光出现在他的左手中，是系统。 “在我的观察中，这只是一个法则结合体。” 路平安右手散去系统面板，重新出现一粒灵光。 “我甚至可以完全复制出一个新的法则结合体。” “两者从任何层面都没有丝毫不同，但我凝聚的法则结合体，显得十分呆板，像是传说中的没有系统精灵的系统，就是没有抓到的系统灵光。” “不知是否诞生时间太短，难以圆滑，还是有别的原因。” 赵阳眉头紧皱，脸色不太好看。 “这个系统，是否也是一个生灵？” “或者，他曾经是一个生灵？” 路平安眉毛一扬，诧异的看向起源之神。 “你是说，夺舍？” “系统爆炸，我成了新的系统？” 赵阳低声眼神凝重，看着路平安手中那个真正的系统。 “我们现在也可以创造人类，但我们精确控制造出的人类，并没有真我。” “若我们只提供材料，粗糙创造人类，这样的生灵反而拥有真我，然而这样出现的人类，和出现一种新的妖兽有什么区别。” “可见，真我的存在，不能精确构造出来，而是需要混沌。” “你手中的系统，大概率不是创造出来，而是自然诞生的。” “因为能创造系统的人，不需要这么弱小的系统，” “就像现在的你，需要这个系统的辅助吗？” 路平安心中一震，他这才发现，起源之神的境界是真我之上。 因为，他自己是真我境，但他还创造不了人类。 路平安摇了摇头，“哪怕是7级的系统，我也不需要了。” “区区6级系统，随手可造，要之何用。” “而且我创造出来的系统，很可能突破不了6级，因为系统没有创造力，而我现在是真我境，也只是七阶而已。” “也就是说，系统，是幻想世界自主诞生的产物？” 赵阳微微摇头，“猜测而已，多说无用，我们还是先看看李欢的情况吧。” 路平安把系统收起来，继续看向光幕。 光幕中，李欢身化万物已经过了不知多久，现在出现了各种先天大神，以及各种天材地宝、灵根灵材，世界欣欣向荣，一片繁华之景。 苏晨恍惚间，仿佛看到了洪荒盛世。 忽然，他感应到张欣怡的呼唤。 “三天之期已到？” 心念一动，他新凝聚一道身影出现在地球。 京城，广场上，这里聚集了第一批挑选进入幻想世界的人。 除了一些本就修炼无望的人，还有一些人类天才。 张欣怡会对他们说明详细情况，至于那些依旧停留在炼体期的人，自然是巴不得进入。 而人类天才，则是为了抓住时代机遇。 是的，青阳界和幻想世界的出现，对他们来说就是时代的机遇。 一个能够再来一次的机会。 苏晨的身影出现在张欣怡身边，一抹柔情从他眼中闪过，随后恢复平静。 “都准备好了吗？” 张欣怡眼中满是思念，但她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一脸冰冷的道：“已经准备完成。” 苏晨起身就要离开，但在离开的刹那，身形一顿。 “早点突破真我。” 说完，不等张欣怡回应，就飞上了天空。 高空中，苏晨望着大地上密密麻麻的五千万人，大袖一挥，一股巨大的吸力传出，五千万人瞬间进入他的袖中。 一步迈出，他进入了青阳界。 ... “唰！” 曹华强感觉眨眼间的功夫，他就出现一个陌生的地方。 重新看到外界的那一刻，他只有一个感觉。 “大！” “真大！” 之前在地球上，法则境的他一眼就能看到太阳系边界，呆在太阳系，他无法遏制的产生了一种拘束感，仿佛这个空间已经限制了他的长大。 现在，望着这个无边无际的世界，他感觉到了久违的舒适，甚至舒服得伸了个懒腰。 他是自己选择来到这个世界，上面给出的信息中，若是仅仅想利用青阳界的时间流速来修炼，或者来青阳界历练，那自然不用付出什么代价。 但若是想进入幻想世界，那就需要在地球死去，转生成青阳界生灵。 曹华强无所谓，在他看来，在哪里都一样，只要能变强，地球他以后照样能回去，现在不过换个地方修炼罢了。 他握了握拳，感觉和在地球上一样，真实不虚。 “真我境的伟力，真是不可思议。” “我也要突破真我。” “届时，不知又是怎样一番风景。” “也不知，我会去到怎样的幻想世界。” 第201章 道源之上的路 青阳界深处，几位真我境都分出一丝意识关注下面的情况。 苏晨看着下面聚集的五千万人，心中也有些忐忑。 进入幻想世界，只是他的一次尝试。 这对进入的所有人来说都是一次新生，也是一次抛开地球规则束缚的机会。 这次实验如果成功，那么接下来就是人类大穿越时代。 若是实验失败，他真的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能够让人类走出自己的路。 他看向人群最左方，那里，是人类天才方阵，有很多他眼熟的人。 曹华强、张武、王彪、杨奇、孟秋白、杨振宇、周正等等，这些都是他有印象的人，都是人类的天才。 之所以允许这些顶尖天才参与实验，除了这些天才极力要求之外，也是国内需要这些数据，只有样本充足，才能拿出切实可行的计划。 在人类天才方阵旁边，那几千万的人，有老人，有孩子，有妇女，有残疾人，各色各样的人都有。 第一批人，可以说是第一批吃螃蟹的人，也可以说是先驱，或者炮灰。 这是一次人类的豪赌，赌赢了，以后还有重回巅峰种族的希望，赌输了，损失的是人类的一代人，人类的近况不会有任何改变。 因为再怎么变，地球依旧是妖兽主导。 所以，苏晨愿意赌！ 苏晨慢慢平息内心的忐忑，悬浮在上空，缓缓扫视着下面的人群。 “情况，你们应该都清楚了。” “转换成青阳界生灵，你们只有突破真我，才能重新回地球。” “否则，你们的余生，都将在青阳界度过。” 苏晨声音沉重，对这些人来说，放弃真实，拥抱虚幻，是一种降维，是倒退，但为了突破，他们已经没有选择。 路平安的情况，属于特例，光一颗赤子之心，这里就没有人比得上，他的本能，可以朝着真我的方向突破，只要再打碎基因锁和认知枷锁，他就能突破真我境。 但下面的人不一样，他们没有赤子之心，反而知道了更多的东西，甚至真我道源都有所耳闻，连道源之上都开始猜测。 尽管他们只是小小的法则境，甚至炼体期的小修士，但都在畅想道源之上的风景。 没有人能阻止这种认知蔓延，这导致他们的认知枷锁，比路平安还要强大。 青龙王和所有真我境都达成共识，以后不会频繁出现在世人面前，他们会让真我境之上，逐渐变为传说。 对弱者来说，知道的太多，并不一定是好事。 但那已经是后续几代人的事了，被信息污染的这一代人，想要突破，难度未知。 “为了能让你们顺利穿越，我需要排除你们的杂念干扰。” “所以，你们不会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穿越，以什么方式穿越。” “至于你们穿越到什么世界，除了你们，没有人知道。” “无穷无尽的世界，谁也不知道你们会在哪个世界。” “在那个世界，你们会得到前所未有的自由，该做什么，能收获多少，全靠你们自己。” “现在，你们可以探索一下青阳界，机缘到了，你们就穿越了。” 话说完，苏晨身影消失，只留下一片安静的广场。 青阳界层层维度之上，几个真我境看着身边的苏晨，眼中带着询问。 苏晨轻轻摇头，“若是一个人知道自己能穿越，他最想去什么地方？” 路平安一怔，他观看时间长河，了解了幻想世界的一切，知道苏晨随时可以让人穿越，所以不理解苏晨的做法，为什么不直接让人穿越，而是搞出什么机缘。 听到苏晨的解释，他有些恍然。 “一个人若是知道他能有穿越机会，他没有最想去的世界，因为每个世界他都想去。” “这样反而不容易穿越，甚至可能迷失在无尽幻想之中。” 苏晨点头，脸上有些唏嘘。 “人就是这样，即便让他做好穿越准备，他也选好了穿越目标。” “但直到最后一秒，他还会想着目标之外的其他世界。” “人心之不足，蛇吞象不足以形容，他们全都要。” “为了防止意外，只能在他们不知情的情况下，让他们穿越。” 许凡静静观望着发生的一切，然而在外界的某个地方，数十万个许一帆、许二帆等“帆帆”正在疯狂推衍，将许凡的所见所闻化作自己晋升的资粮。 青阳界，也在他的推衍之中，若是他能把青阳界推衍的差不多，那他离道源境也不远了。 “咳咳...” 赵阳轻咳一声，看向路平安。 “平安，你可以把自己的真我之道烙印在青阳界中，这样，你也能在青阳界获得权限。” “以后青阳界不断成长，你获得权限之后，做许多事也方便一些。” “当然，你的道会主动增长，这只是小福利，更重要的是，有了权限，你可以提前感受道源之上的境界。” 路平安有些惊讶，“道源之上？” 除了青龙王，所有人都疑惑的看向起源之神。 赵阳看了眼青龙王，心中叹息，向众人解释道：“道源之上，我不知其名。” “参悟众多，只悟得‘天地’二字。” “我欣喜之余，难免疑惑。” “何为‘天地’？” “自给自足？自成一体？源源不断？生生不息？新陈代谢？不假外求？自力更生？还是其它？” “又觉得庸人自扰，到时自会知道一切。” 赵阳向众人阐述自己的看法，眼睛却看向青龙王，青龙王一脸平淡，似乎并不在意，又或者早有猜测。 青龙王可能早就研究过道源之上！ 赵阳心中感慨，不愧是青龙王。 “我思虑之余，忽然想到‘天地’二字。” “想将下一个境界命名为‘天地’境，但又觉得太满。” “君子慎独，所以我去了一横，将这个境界命名为‘大地’境，人只有脚踏实地，才能走得更远；也只有站在低处，才能永远向上攀登。” “不，我觉得‘天地’更好。” 青龙王淡淡的瞥了眼起源之神，眼中满是自信。 “‘天地’就是‘天地’，既然能突破‘天地’，就能叫‘天地’，何须自谦？” “当仁不让，可为‘天地’！” 赵阳忽然笑了出来，他大概推测出青龙王走到了哪步，心中颇为喜悦，这不是好胜心，而是见贤思齐。 既担心自己走太远而寂寞，又担心自己走太慢而惭愧。 “‘天地’也行，‘大地’亦可，‘大地’走到了圆满，便叫‘天地’，如何？” 青龙湾王颔首，显然对这个提议不反对。 赵阳心中好笑，又看向路平安。 “既然大地境和天地有关，外面的世界我们控制不了，那我们就掌控青阳界。” “也许，对世界了解得越清楚，越有把握突破大地境。” “你，愿意尝试一下吗？” 第202章 第一个 路平安并未立刻回答，而是双眼大亮，看向了青阳界深处。 那里，一条条世界大道伫立，其中两道尤为粗壮，似乎还有一道也同样粗壮，但路平安眨眨眼，又看不见了，好像是错觉。 是起源大道和有之道！ “哈哈，既然起源之神都这么说了，我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 路平安说做就做，立刻把自己的真我之道烙印在青阳界核心。 青阳界突然突然传出阵阵道音，金花乱坠，地涌金莲，一股浩瀚的灵气从青阳界深处弥漫而出，瞬间撒满整个青阳界。 无数奇花异果诞生，天材地宝凝聚，俨然一副普天同庆的样子。 一道道法则主动涌入路平安心神，供他参悟。 等路平安再次醒来，他心中一动，立刻知道过去了十个地球日，心中惊叹，青阳界果然深不可测，他只是稍微沉迷，就在青阳界度过了一千年。 苏晨看着路平安醒来，微笑示意，心中却有些惊讶。 他们当初开辟青阳界时，足足用了六千年才醒来，当然，那时候还没把青阳界的时间流速固定，所以地球时间只是一刹那，但六千年也是真实的。 虽然路平安没有参与开辟，收获比他们少，但能在一千年醒来，也不简单。 其余几人向路平安微微点头，继续看向中央的李欢渡劫光幕。 路平安一看，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光幕中，世界已经演化完成。 而李欢，连影子都没有了！ 当初他渡劫，好歹还剩“路”“平”“安”三个原始大神，看李欢这情况，很严重啊！ 他看向身边的苏晨，询问道：“李老师什么什么都没剩吗？” 苏晨明白路平安的意思，肯定的道：“李欢身化万物，一点都没剩。” 路平安心中咂舌，感叹道：“李老师若想醒来，只怕要到世界破灭了。” “真是可怕的劫难！” 苏晨赞同的点点头，笑道：“所以我们都去忙自己的事了，你所看到的，只是我们凝聚的一个身体。” 路平安一听，连忙看向四周，几人也向他微微一笑。 麻了，路平安这才发现，只有自己一个老实人，还傻乎乎的只凝聚一个身体，其他人，不知道凝聚了多少个。 他心念一动，立刻凝聚出十万个路平安，全部撒到太阳系，让他们去探索世界，路平安的心里才缓和一些。 忽然，路平安想到了什么，连忙低头看向下面的青阳界，这一看，真的令他惊讶了。 “这？这还是青阳界？” 苏晨瞟了一眼下面的青阳界，不以为然道：“没错。” “这没什么好奇怪的，毕竟，青阳界过去了一千年。” “对强者而言，不过弹指间，对那些炼体境修士，已经是一段漫长的时间。” “他们等不到机缘后，就在青阳界安家落户，娶妻生子，再加上青阳界庞大无比，资源丰富，天才地宝随处可见，除了新生儿，最弱的基本突破了意境期。” “可惜，没有一个法则境突破真我！” 路平安惊叹的看着下面的世界，赞叹道：“已经很不错了。” “你看那些天空之城、浮空岛屿、传送阵、炼器、炼丹、阵法、符箓、傀儡的发展，若是第一次见，我绝对以为是修真界。” “谁能想到这是地球人发展出来的东西。” 苏晨撇撇嘴，“可惜啊，这些东西，第一个一百年就出现了，到现在还是这些东西。” “模仿手机的通讯仪，模仿网络的虚界，模仿快递的空间传送阵法，一点新意都没有。” “甚至走起了老路，又开始搞修仙短视频、电视剧、音乐、小说、绘画，书法倒真的成了鬼画符。” 路平安不赞同，“修炼+模式，为人类的文明发展开辟了一条新赛道。” “他们能发展出来，已经很不错了。” 苏晨摇头，仰天长叹。 “看起来花团锦簇，实则在人类的认知圈内循环打转。” “生机勃勃的表面下，是一潭死水。” “即便人口从五千万暴增到一百亿，新生力量远远超过了原生人口，依然无法突破文明藩篱，青龙王放弃人类，只怕是早早就看到了这一点。” 路平安沉默，他不得不承认，人类这一千年所发展的一切，确实没有亮眼的地方，很多东西在灵气未爆发前就有了理论，在灵气世界中生活了一千年，还是没有新的东西。 如果，认知是一个圈，人类只是在这个圈里绕来绕去，每一次包裹了新的外衣，看起来一直在进步，实际只是在重复。 一百亿人口，放在浩瀚的青阳界中，连滴水都算不上，但依旧搞出了商业地产、一环二环，这到底是什么执念啊！ 苏晨看着低沉的路平安，心中也是无奈。 若非没有办法，他实在不愿让人穿越幻想世界，那注定会有很多人迷失在幻想世界中。 “我想开启穿越计划了！” 路平安一惊，下意识想阻止，但他很快就斩掉这种圣母想法，反而神色坚定的看着苏晨。 “我支持你。” “只是，人选需要筛选。” 苏晨神情一动，看向路平安。 路平安却只是看着下面的世界，那里人声鼎沸，繁华热闹。 “很多人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不再需要所谓的机缘。” “除了那些天才，就挑选那些渴望改变现状的人吧！” “那些青阳界的新生代，应该给他们机会，他们，也是人类！” 苏晨沉默了，一想到外界的人类不过几亿，青阳界就超过了一百亿，甚至以后还会更夸张，他就有种荒诞的感觉。 他看了看旁边的青龙王，青龙王仿佛感知到他的想法，向他露出一个莫名的笑容。 苏晨更沉默了。 他忽然想起，开辟世界，也是青龙王提出来的。 抛开所有杂念，苏晨看向路平安，眼神前所未有的坚定。 “我现在就开启计划！” 路平安想说是不是太快了，但刚才青龙王的笑容，也让他联想到很多东西，他看了看旁边的起源之神，起源之神对他微微一笑，路平安便不再多说。 苏晨安静的看着下方，开始挑选合适的人选，路平安也跟着看了下去，忽然，他眼神一凝，看到一个故人的身影，不由指了过去。 “苏兄，我看，不如，就从他开始吧！” ... 青阳界。 华强宗，这里仙山耸立，云雾缭绕，门人弟子数十万，是方圆千亿公里，最大的山门。 之所以如此强大，离不开华强宗宗主曹华强。 此时，曹华强正在华强宗主峰山巅饮酒，中央，是妖娆起舞的侍女，曹华强慵懒的吃下一颗灵果，笑眯眯的拍了拍旁边侍女。 他的后方，是高达数十万米的悬崖，但他没有一丝害怕，反而喜欢坐在悬崖边，享受那种一眼看不到底的感觉，大风吹动衣袍、发丝飞舞，他认为很有范。 也不怕掉下去，他现在是法则霸主，实力强大，反正也砸不死，自然是越刺激越好。 曹华强很喜欢现在的生活，修炼只是为了更好的生活，而现在，他觉得他的生活已经很好了，修炼，成了一种兴趣爱好。 反正都突破不了真我境，急什么。 右边的侍女见宗主高兴，想到宗主平日的喜好，她眼中水波流转，轻轻在曹华强脸上印了一下。 曹华强笑容逐渐放肆，正当他要行动时，忽然感觉全身僵直，浑身不受控制，无法调动任何力量。 一股大风吹来，平时曹华强不放在眼里的风，竟吹得他剧烈晃动。 侍女们以为宗主又在搞怪，纷纷配合着表演起来，身子摇摆，如弱柳扶风。 曹华强心中惊恐万分，心里祈求侍女们把他抬到安全的地方，然而事与愿违，又是一股大风吹来。 在曹华强绝望的眼神中，他的身体向后一倒，被吹落下悬崖，侍女们笑得更开心了，以为宗主又有新花样了。 “咻...” 曹华强坠落速度太快，竟发出了破空声。 他心中绝望，回忆起刚才的情况，想起了那个亲他的侍女。 “...有毒！” 这是他最后的意识！ 眼前一片黑影越来越清晰，曹华强知道，那是大地。 在他绝望的眼神中，他和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 “砰！” 曹华强失去了意识！ 附近一个新入门的杂役弟子听到动静，连忙跑过来，看到一道黑影从天而降，他狂奔过去，发现是一个人。 杂役弟子慢慢走过去，伸手在这个人鼻尖试了试，没有呼吸。 他又按了按颈部大动脉，没有动静。 杂役弟子心中大惊，高呼出声。 “下死人了！” “快来人啊，下死人了！” 第203章 曹华强 青阳界深处，路平安脸色古怪的看了看苏晨，欲言又止。 苏晨面色淡然，自言自语，又似在解释什么。 “每一次穿越都应该是个意外，谁也不知道会不会穿越。” “这样才能保证穿越的随机性，也是穿越者能成功穿越的保证。” 路平安一脸受教的模样，实际上，心里也对曹华强刚才的样子有些不爽。 以前的曹华强不是这样的，仅仅在青阳界待了千年，竟然有了那么多新花样，是本性如此？还是环境影响？ “第一个穿越的殊荣，落在他身上，希望能开个好头。” 苏晨也点点头，曹华强的情况，将是他之后行动的一个重要参考依据。 两人看向青阳界，只见一道灵光，在曹华强坠亡的瞬间，从他体内飞向了未知之处。 灵光越飞越远，逐渐深入幻想世界深处，若隐若现，就快要消失。 苏晨和路平安对视一眼，两人瞬间泯灭了青阳界以及太阳系的所有身体，化为灵光跟了上去。 一路穿行了不知多少维度，路过多少次元，终于，曹华强的灵光直直撞入了一颗彩色光点。 苏晨和路平安的身影瞬间由极动转为极静，看向了曹华强穿越的世界内部。 ... 一座富丽堂皇的大宅院内，没有一个佣人，却保持着诡异的干净。 其中一个修炼静室之中，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正在打坐修炼。 曹华强功行九转，完成今天的修炼任务，感受着体内死气沉沉的灵力，心中毫无波澜。 重重吐出一口白气，白气凝练，竟长达三尺。 曹华强睁开眼睛，静室中仿佛电光闪过，虚室生白。 这个场景若是被江湖中人看到，必然纳头就拜，高呼一声武林神话。 若这是一个武侠世界，曹华强必然会欣然接受，但他早早就知道，这个世界存在修仙者，武道先天，摧碑裂石，武道宗师，抽刀断水，武林神话，飞花摘叶皆可伤人。 但这种种，却抵不过炼气期修士随手一击。 “八十岁了，我曹华强此生难道真的无缘长生了吗？” “现在，还呆在炼气中期，迟迟无法突破金丹期，也罢也罢，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能重活一世，已是上天眷顾，还强求什么呢。” 话虽这么说，曹华强心里还是忍不住升起一丝遗憾。 重生到这个世界已经八十年了，他也对这个世界有了了解。 这个世界和之前生活的太阳系以及青阳界完全不同，这里没有真我体系，也没有物理科技，有的，只是繁衍到巅峰的修仙之路。 重生孤儿，他曾经尝试过修炼真我体系，但这个世界，仿佛不存在真我体系一般，他怎么修炼，只能达到炼体入门，之后就无法突破。 凭借炼体入门500斤巨力，倒也混得如鱼得水，挣了不少钱，他第一时间就给自己置办了眼前这个大宅子。 他本已对修炼失去信心，但他无意间知道了这个世界的另一面----修真界！ 那是一个老套的故事，他闲得无聊去山里打猎时，碰到两个修真者争斗，结果两人同归于尽，小说经验丰富的他，熟练生火，毁尸灭迹，灰也收集起来撒在了山里小河中，让他们回归大海的怀抱。 两个修真者没有储物袋，只有随身携带的灵石和功法丹药。 为了保险，他只收了灵石和功法，丹药也化在水里，混着灰洒进了小河。 把现场处理干净，他若无其事的回了老家，足足等了半年，见没人来探查，这才小心翼翼的看起了修真功法。 书籍共有三本，分别是《基础练气术》《火球术》《修真常识》，三本书并没有让他欣喜若狂，作为曾经的法则霸主，他眼界无比辽阔，知道这些只是最基础的书籍。 他了解到，这个世界，修真境界共有七个。 炼气、金丹、化神、返虚、合道、渡劫、真仙。 其中渡劫期神龙见首不见尾，真仙更是成为传说，千万年来，从没有人见过真仙。 曹华强看到真仙二字，瞳孔收缩，但他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沉默着开始修炼起来。 修仙果然快速，短短五年，他就修炼到了炼气中期，此时他三十岁，大道可期。 只是至此之后，他的修为再无进步。 回忆往昔，曹华强心里唏嘘不已。 他曾经不甘，去过周围的修真坊市，吃了不少灵丹妙药，依旧毫无用处，后来，他认命了，回到自己置办的大宅子里，除了日常修炼，就是养养花，浇浇水，打扫院子。 今天，是曹华强八十岁生日，他不再低调，准备去修真坊市买些东西，庆祝自己大寿。 人的一生能有几个八十岁，庆祝一下怎么了？ 他已经老了，不想再折腾了，修仙？去tm的吧！ 带了几颗灵石，来到附近的玄天坊市，慢慢逛了起来。 “哟！” “曹道友，稀客啊！” 曹华强抬头一看，原来他已经站在了一个店铺前，大门上方立着一块匾，上书“姻缘天定”！ “月道友，没事，我就看看，就看看。” 曹华强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往常他是最不屑到这个地方来的，今天，竟不知不觉到了这里。 月道友露出一个男人都懂的笑容，“我懂，就看看嘛！” “只是，男人嘛，总是粗枝大叶的，家里要没个女人，那真不像个家。” “我这今天刚登记了一个炼气入门的女修，年方二十三，良家女子。” “若非我和曹道友关系好，我都想纳第三十八房了。” “道友，要了解一下吗。” 曹怀强义正言辞的拒绝，“我曹某人，平生不近女色。” “你也知道我的为人，今生已经许给大道。” 一番拒绝后，曹华强带着一个娇俏女子离开了“因缘天定。” 回家路上，他伸手握住女子柔荑，温柔道：“小茹，你放心，我以后会好好待你。” 张茹看着满头的白发的曹华强，心里也认命了。 “相公，小茹愿意相信你。” 曹华强带着张茹回到自己的大宅子，简单在门口挂上两个红灯笼，贴上囍字和一幅对联，两人就成亲了。 婚房中，曹华强看着身穿红袍的张茹，心里忽然有些恍惚。 三世为人，太阳系和青阳界，他都没有结婚，倒是在这个世界结婚了。 也罢，往事不要再提，人生几多风雨，来到这个世界，就好好生活吧。 红烛袅袅，芙蓉帐暖，洞房花烛，春宵苦短。 一声惊呼，庭院中月光也隐匿到云层背后。 曹华强三世为人，终于完成了自己的终身大事。 “叮！” “恭喜宿主拥有第一位道侣，多子多福系统正式激活，新手大礼包已发送，请宿主注意查收。” 恍惚中，曹华强听到了某种声音，但他此时顾不得许多，眼前还有更重要的事！ 第204章 系统来源 第二天，曹华强艰难的翻了个身，按着腰慢慢爬起床，准备弄点东西吃。 张茹只是炼气入门，他也只是炼气中期，两人都需要进食，新婚燕尔，他自然不会让张茹起来给他弄饭吃。 他一个八十岁的老头，能娶到这么个如花似玉的美娇娘，在他人生的几千年前，根本不敢想。 来到厨房，熬粥的时候呀，锅铲与锅摩擦发出的清脆响声，让他一下子陷入了回忆。 “这个声音，怎么这么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 曹华强冥思苦想，忽然一拍脑袋。 “是昨晚！” 随即又苦笑一声，揉了揉腰部的肌肉。 “唉，不服老不行啊，记忆都变差了。” “不知昨晚响起的声音是什么。” 心里疑惑，曹华强慢慢把心神沉入脑海。 “系统？” 一道面板突然在曹华强面前展开。 【多子多福系统】 【宿主】曹华强 【资质】拙劣 【道侣】张茹 【境界】炼气中期 【子嗣】无（注：宿主子嗣体质修为境界，可同步到宿主身上） 【传承境界】未设置（注：传承境界不可超过宿主自身境界，宿主子嗣成年后即可达成） 【背包】新手大礼包*1 看着眼前的系统面板，曹华强心中一阵狂喜。 光是系统功能就十分逆天，只需要娶妻生子，他就拥有无限可能。 狂喜过后，曹华强心升起一丝不安，遥远的记忆涌上心头，他想起了那个连他都为之动容的狠人---周正！ 他还记得，在听道小院中，周正说了好几种系统的情况。 当他听到周正举报系统的时候，心中无限向往，当时就在心里发誓，如果以后有系统找上他，他就会毫不犹豫举报系统。 只是，当他真正穿越过后，八十年一无所得，现在，刚刚找了个媳妇，生活才有点起色，真的要举报系统？ 就为了一个不确定的可能，亲手摧毁自己的倚仗？ 他看了看张茹酣睡的那间卧室，又看了看自己拖到肩膀的白发，伸手轻抚着脸上的皱纹，一时间，当初那个意气风发的曹华强，似乎离他越来越远。 “没必要举报吧，万一系统真的是来帮我的呢？” “再说了，我一个糟老头子，要什么没什么，系统图我什么？” “与其这样碌碌无为死去，不如依靠系统轰轰烈烈过一生，届时，就算付出代价，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死后，哪管他洪水滔天。” 说服了自己，曹华强放下心来，看向系统面板。 “系统，打开新手大礼包。” “叮！” “恭喜宿主获得豹胎易筋丸*1。” “恭喜宿主获得铜腰铁肾。” “恭喜宿主获得大道级功法《先天阴阳和合真经》。” 曹华强欣喜的看着大道级功法，或许，他能借此修炼到足够高的境界，未来重回青阳界也不是不可能。 还有铜腰铁肾，简直解了他燃眉之急，豹胎易筋丸也能改善资质，系统真是个贴心的系统。 “融合铁肾！” ... 无尽光点所在，路平安和苏晨静静观看着世界中发生的一切。 看着曹华强的表现，路平安不知自己是什么心情，只感觉五味杂陈，有些不太舒服。 “什么时候，系统进入了曹华强身体？” 苏晨摇了摇头，“我一直关注着曹华强所化的灵光，没有发现系统混进来。” “或许...” 路平安苦笑一声，看着光幕中开始融合铁肾的曹华强。 “没有或许，那就是事实。” “系统就是因曹华强而诞生。” “幻想世界，一切皆有可能，曹华强一人虽然提供不了足够的幻想之力，但他有真实本质啊！” “只要他心中稍微软弱一点，想要金手指帮助，自然会消耗自己的真实本质，转化成各种金手指。” 苏晨无言，他知道路平安和曹华强关系不错，所以一直持保留看法，现在苏晨自己说出来，他也不再保留。 “这是没办法的事，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人总会下意识寻求依靠。” “金手指的出现有其必然性。” “虽然消耗了真实本质，但能让他在幻想世界过得轻松，想必每一个穿越者都愿意吧。” “幻想世界本能吞噬真实本质，诞生系统和穿越者们做出交换，并没有错，穿越者自己的选择，我们也不能干涉。” 路平安眉头微皱，仔细思索，“有没有办法强行不让他们交换真实本质？” “如果频繁使用金手指，真实本质消耗太大，他们就连青阳界也回不来了。” 苏晨闭目推衍，良久后，轻声叹息。 “这是人性。” “人是个矛盾体，天然就有软弱性，非意志坚定之辈，遇到困难第一选择，想的就是找人解决，或者找他的依靠。” “即便我让穿越者全程无知觉穿越，到了新世界苏醒，他还是会想到金手指。” “如果删去其所有记忆，他依旧会本能消耗自己的真实本质，出现各种巧合的机缘、老爷爷等，实质上没有变化。” 路平安目光一凝，显然也想到了这些。 “那若是我们一开始，就剥夺了他们的真实本质呢？” “让他们想破头皮，也催生不出金手指来？” 苏晨双手一摊，无奈道：“那他们就成了真正的幻想生物，照样回不了青阳界。” “这样做，还不如祈祷有幻想生灵飞升到青阳界。” 路平安想了想，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转而谈起了系统。 “系统的生成，究竟是何原理？” “真如我们所想的那般？” 提到系统，苏晨也难得重视起来。 “我们的推测中，系统来源有四种。” “强者本身、强者制造、穿越者本身真实度和其本身拥有的权能在幻想世界的展开。” “以及众生意念在幻想世界的凝聚，就像眼前出现的幻想世界一样。” “不可能是天地生成。” “因为系统本身的人为痕迹，太重了！” 路平安忽然想到了什么，惊悚的看向苏晨。 “所以，众生意念在幻想世界凝聚的系统，到了一定程度，可以从幻想世界穿梭到真实世界？” 苏晨哈哈一笑，“那很难。” “别看我们从真实世界来到幻想世界很容易，但那是因为我们在往下降维，抵达幻想世界是一种必然。” “而幻想世界到真实世界，是往上爬，万千个方向，一步走错就失去了机会。” “不过，也不排除这种可能。” 路平安甩了甩头，恢复冷静。 “说那么多，只是猜测，不如我们再验证一下。” 苏晨颔首，饶有兴趣的看着路平安。 “行，这次我们选谁？” 路平安脑海里突然蹦出一张老实憨厚的面孔，他看起来就让人觉得稳重，很容易成为别人的依靠，应该不会想要金手指吧？ 仔细回想再三，印象中也只有他最符合，于是路平安肯定的回答苏晨。 “就张武吧！” 第205章 张武的修行 苏晨念头一动，就想起了张武的身份。 好家伙，这也是和路平安关系不错的朋友。 看了看路平安，他不动声色退后两步，才回到青阳界开始探查张武位置。 “咦！” 苏晨大致扫了一遍青阳界，竟然没有发现张武的位置。 路平安也跟着回到了青阳界，正慢慢凝聚身形，看到苏晨诧异的样子，心中惊异。 “怎么了？” “出什么意外了吗？” 苏晨眉头一皱，意外的说道：“张武躲起来了，我刚才竟然没发现他的的痕迹。” “躲起来了？” 路平安嘴角一扬，眼中露出笑意。 “或许我们需要好好找找。” 两人加大了搜索力度，没多久，就找到了张武。 ... 青阳界西北角，有一座普通的大山。 说是普通，也只是在青阳界显得普通，山高万丈，其上怪石嶙峋，森林密布。 “咯咯咯...” 一只野鸡扑腾着从树上飞下，落在一处平坦的大石头上，野鸡伸了个懒腰，惬意的拉了泡糖鸡屎，砸到石头上，发出清脆的“啪嗒”声。 这是最纯粹、最自然的声音，这里也是最接近自然，最接近道的地方。 张武化为大石已经五百年了，他发现这样可以让他更快领悟法则。 当初在听道小院，看到起源之神的石头化身，他就萌生出了这样的想法，即有朝一日，一定要做一块石头，不为外界所动，漫看天边云卷云舒，远离生灵的一切烦恼。 所以进入青阳界后，他花了四百多年探索青阳界大部分地区，最后选择了这处远离人类活动的地方，化身一块大石，过起了他梦寐以求的生活。 五百年来，他收敛了自身所有波动，最后和自然融为一体，就连其他过来历练的法则境强者，站在他身上修炼，也发现不了石头的异常。 在这样奇异的状态下，张武悟性大大提升，已经领悟了四万多条法则。 他也发现了青阳界和太阳系的不同。 在太阳系，法则明显，毫不遮掩，生灵悟性达到，很快就能领悟到法则，而在青阳界，这里充斥了许多似是而非的法则，不到最后一刻，根本不知道自己领悟的法则是真的还是假的。 就像太阳系全是宝藏，青阳界只有狗头金，还不多，还甚至混杂了许多人造材料。 即便如此，他依然成为了四万法则的法则霸主。 只是迟迟不能寻到真我，让他颇为遗憾。 好在化石状态下，心境古井不波，倒是不影响领悟法则。 “咯咯...” 又一只公鸡飞到他身上，很快，附近的鸡群都飞了过来。 张武冷眼旁观，经验丰富的他知道，这是鸡群要竞争首领。 “啪嗒...” 一连串的糖鸡屎落在他身上，他的注意力却放在了鸡群中央。 两只健壮的大公鸡已经炸毛，开始昂着鸡头，斜视着对方，不停发出威胁声。 “噗嗤...” 两只大公鸡头颈交互，不停用肩膀撞向对方，同时试图找到机会，骑到对方身上，狠狠啄对方的鸡冠。 一时间，张武身上鸡毛乱飞，“咯咯”声不断，看戏的其他鸡都紧张的忘了拉糖鸡屎，注意力紧紧跟着两只大公鸡移动。 张武就像俯视众鸡的神一样，它们打它们的，与他无关。 忽然，一阵凉意袭上心头，张武不解， “难道化身石头，鸡的翅膀挥舞，也能给我扇风？” “我的变化之术还不够？” “不对。” 张武心神晃动，五百年来，他化身石头，鸡群都换了几十万个王，石顶战争不知道发生了多少次，哪一次不是打得飞沙走石、天昏地暗。 相比起来，今天的第一场争夺战，烈度还很低，怎么就突然感到了凉意。 “莫不是有哪个家伙想害我？” 张武心中推算危机来源，却在这时，一股困意慢慢袭来。 这困意强大无比，张武心中完全提不起抵抗之力，没一会儿便昏昏沉沉。 “大抵是五百年没睡觉了吧，这困意毫无来由。” “或许，我也该休息了。” 张武彻底陷入了沉睡。 ... 青阳界深处，苏晨看着石头，颇为感叹。 “张武意志不错，竟然能抵抗这么久。” “希望他在新世界能玩得愉快。” 路平安一言不发，随手一挥，张武变化的石头瞬间和张武本人失去联系，沉睡的精神意志慢慢飞出石头，进入了幻想世界。 张武死了！ 一颗灵光飞向幻想世界，路平安和苏晨紧随其后，跟着灵光追了过去。 跨越无数世界，灵光直直撞入一颗彩色光点，苏晨和路平安连忙看了下去。 幻想世界时间流速极快，稍不注意，他们就可能错失某些东西。 ... 张武缓缓睁开眼睛，这一觉他睡的十分舒服，也十分解压。 就像脱去了浑身束缚，整个人十分轻松，仿若乘风归去，飘飘欲仙。 五百年不睡，久违的休息令他迷恋。 “看来修炼不能绷着，一张一弛才是正道。” 他伸了个懒腰，心念一动，就想飞起来。 “嗯？” “我飞！” 张武感觉不对，他一身强大无匹的力量，此刻竟丝毫感受不到，身体也变得脆弱无数倍，仿佛身体被掏空。 他彻底清醒过来，这一看，整个人都傻了。 古色古香的屋子，虽然破旧了一些，但干干净净的，纸质窗花、旧式大门... “嗯？” 他忽然皱眉，一股陌生记忆涌上心头。 张武吸收了这股记忆，一时间脸色复杂万分。 “我穿越了？” “原主也叫张武，家逢大变，父母双亡，除了给他留下一个大宅子，什么都没有留下。” “原主痛不欲生，整日郁郁寡欢，无心管理，家业变卖，就连家里的下人也遣散了” “最终伤心过度，一命呜呼，我就穿越了？” 张武整理原主的记忆，发现这个世界也不简单。 这是一个个人武力强大的世界，强者飞天遁地、摘星拿月、长生不死，弱者种地为生，勉强糊口。 张武沉思，他不知道为什么会穿越，只是简单的睡一觉，醒来就换了个世界，里面只怕是有不得了的算计。 他曾尝试感应自己的四万多条法则，惊愕的发现，自己一条也使用不出来。 幕后之人是谁？让他来到这个世界，究竟有什么阴谋？他的一举一动是不是在对方监控之中？ 想的越多，张武心情就越沉重，自青龙王灭人类以来，他再次感受到无力。 这种感觉，他不喜欢。 “叮！” “检测到宿主苏醒，神级签到系统激活，宿主是否绑定？” 第206章 稳健 听着脑海中响起的声音，张武沉默了。 要不要绑定，这是个问题！ 他不禁回想起一千年前，听道小院中的狠人周正。 当时张武曾谦虚的说，如果有系统，他不一定能下定决心举报。 张武心中羞愧，当时他话虽如此说，实则是自认为谦虚的说法。 他认为，当有一天，系统绑定他的时候，他会毫不犹豫举报，只是为了自谦，所以没有说的太满。 他曾因此自得，甚至觉得周正所言举报，太过自满，不可取，不懂进退，不知日中则移、月盈则亏的道理。 表面佩服周正，心底实则认为自己比他更优秀。 现在，穿越真的发生，系统降临，他却迟迟无法做出决定。 但这又何尝不是一种态度呢！ 张武拷问自己内心，他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他只是个普通人！ 法则霸主重生，失去一身强大的力量，他和普通人没有什么不同，或许某些地方更优秀，却也只是普通人的优秀。 心中既已做了决定，他就立刻行动。 心中默念绑定，表面按照平日里的生活模式，开始正常生活。 作为曾经的法则霸主，哪怕现在成了普通人，一心二用对他来说，也没有什么难度。 “叮！” “神级签到系统已绑定，请宿主选择签到模式。” “1.固定地点签到模式；2.随机地点签到模式。” 张武熟练生火，准备做饭，大部分注意力却集中在系统身上。 “系统，解释一下两个模式的不同。” “叮！” “固定地点签到模式，宿主选择一处固定的位置，不再更改，每日可签到，签到物品珍贵程度依次上升，每逢节假日，会有额外暴击概率，大大加强宿主当日签到物品，同时，整年签到有大概率开出珍稀之物，如一年签到、十年签到、百年签到等。” “随机地点签到模式，宿主可在任意地点签到，每日签到一次，签到所获奖励与所处地点有关，特殊节日有签到加成。” “两种模式都可开启商店，签到次数不可累积，宿主每次签到可获得数量不等的签到积分，商店通用货币为签到积分，宿主可购买系统商品。” 张武开始淘米煮饭，系统洋洋洒洒介绍了很多，一点都没影响他做事。 简单查看了系统功能，他已经有了判断。 看起来随机地点签到模式收获更大，只要到了特殊的地方，在商店里购买幸运符之类的道具，很可能签到出极为珍贵的东西，但张武已经看到更遥远的未来。 特殊地点能有多少呢，再多也有极限，到时签到系统就是个鸡肋，他冒着风险绑定系统，岂不成了傻子。 他前世曾是法则霸主，是站在世界巅峰的一小撮人，最清楚强者需要什么。 固定地点签到模式，看起来十分保守，极不划算，将自己束缚在了一个地方，危险来临，想跑都跑不了。 但却是高风险高回报的选项。 只要他活得久，就能把系统的羊毛薅到极限。 到时候，随随便便签到所得，都是远超世界极限的宝物，那才是系统的真正用法。 既然冒着风险绑定了系统，又何必在意固定地点的小风险呢？ 张武淘米下锅，掺上水，盖上锅盖，开始择菜，任谁看到也只觉得他只是个做饭的普通人。 “系统，我选择固定地点签到模式。” “叮！” “已选择固定地点签到模式，系统正式启动，新手大礼包已发送，请宿主注意查收。” 张武不慌不忙，开始洗菜。 “系统，打开面板。” 【神级签到系统】 【宿主】张武 【修为】零阶 【今日签到次数】1 【技能】无 【商店】已开启 【背包】新手大礼包*1 打量了面板，张武心生疑问。 “系统，我浑身无数个技能，为什么技能栏显示‘无’？” “叮！” “系统只记录绑定后宿主展现的技能。” 张武沉吟少许，不再询问。 “打开新手大礼包。” “恭喜宿主获得家用工具*1。” “恭喜宿主获得大米*5吨。” “恭喜宿主获得小麦*5吨。” “恭喜宿主获得哈哈纯净水*十吨。” “恭喜宿主获得干柴*十吨。” “恭喜宿主获得幸运符*1。” 张武不为所动，立即回到签到界面。 “系统，使用幸运符，签到。” “叮！” “幸运符已使用，恭喜宿主首次签到，获得签到加成，检测到宿主使用幸运符，好运程度提升。” “恭喜宿主获得家用工具*套。” “恭喜宿主获得大米*吨。” “恭喜宿主获得小麦*吨。” “恭喜宿主获得哈哈纯净水*十万吨。” “恭喜宿主获得干柴*十万吨。” “恭喜宿主获得宗师级厨艺。” “恭喜宿主获得一阶修为。” “恭喜宿主获得大道级功法《寰宇大道经》。” 张武心中一震，对签到系统的手笔有所了解。 大道级功法，光名字就觉得很厉害，其他的物资也不少，这还只是第一次签到，虽说有首次加成和幸运符，但幸运符以后还会有，不知特殊节日会签到什么东西。 虽然签到了很多东西，但张武并不急着使用，而是继续简单的生活。 晚上休息时，躺在床上，张武才仔细查看收获。 收获很喜人，但怎么拿出来成了问题。 他向来稳健，绝不会凭空从系统里拿出物资，说不定这就是以后暴露的根源，系统这么强大的东西，一旦暴露，必然招来杀身之祸。 但签到的东西放在背包里不用，又是因噎废食，不可取，想来想去，张武勉强想了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三天后，家中的食物已经消耗殆尽。 张武依旧是一副哀伤的样子，仿佛还沉浸在父母双亡的悲伤中。 他脸色苍白，从昨晚就没有吃饭，现在已是中午，饿的头脑发昏。 一路扶墙而出，摇摇晃晃来到祠堂，这里摆放着张家牌位。 他跌跌撞撞爬到蒲团上跪下，老泪纵横，声音凄厉。 “父亲、母亲，儿不孝。” “你们含辛茹苦，呕心沥血，中年白头，只求望子成龙。” “儿却声色犬马，一事无成，常常惹祸，使你们忧思成疾，不惑之年，竟如风中残烛。” “家业牵扯，日夜操劳，撒手人寰。” “儿不曾让你们过上一天好日子，愧为人子。” “村有贤达，德隆望尊，儿家业尽捐，造福桑梓，人尽皆知。” “下人皆遣，安置妥当，今余粮耗尽，家宅干净，前来尽孝。” 张武以头抢地，掷地有声，额头红肿，加上身体饥饿，终于昏迷过去。 昏迷前一刹那，立刻将系统背包里的物资放到祠堂中。 傍晚，张武悠悠醒来，看到眼前出现的粮食物资，先是大惊，随后大喜。 “祖宗保佑！” 张武感激涕零，实际上心中冷静无比，大部分意识保持高度警惕，半晌，没有任何动静，心里叹息。 “唉，不得已之法，这样也能把物资来源掩盖住，以后就算有人来查，时光回溯也不怕，反正我也不知道，就让它永远成迷。” “用完后我只需时常来哭一次，大抵就可以掩盖住了。” 第207章 大穿越时代 五彩斑斓的空间中，苏晨收回注视张武的视线。 “挺稳重的，意志力也不错，人很谨慎，只可惜...” 路平安面无表情的看着张武在祠堂里哭诉，如果不知道系统的底细，张武已经做得很好了。 在弱小的时候，能想到未来的隐患，这份眼光，确实厉害。 可惜，无论怎么选，系统出现那一刻，大赢家就是系统。 签到系统这种东西，比多子多福系统还狠，每天都在张武身上薅真实本质，张武做出的最稳妥选择，恰恰是系统最希望看到的结果。 他与系统之间物质交换越频繁，系统从他身上获取的东西就越多。 或许，系统也能很快成长起来，脱离张武的桎梏，自己去无尽幻想世界寻找真实本质，直到下一个穿越者到来，他才会再次绑定宿主。 路平安很想出手，把张武的系统捏死，但这种想法无济于事。 捏死一个系统，还会出现千千万万个系统，解决这件事的本质，还是要靠张武觉醒，旁人做得再多，也只是隔靴搔痒。 推算了半天，路平安也找不到合适的解决办法，不由看向苏晨。 “苏部长，你说，他还有机会吗？” 苏晨凝视着世界中的张武，眼中大道光轮流转，道道法则闪烁不定。 “万事万物，总有一线生机，就看他什么时候能真正觉醒。” “如果一直寄希望于外界，我不看好他。” 看了看路平安的脸色变化，苏晨又安慰道：“当然，这只是基于我们当前对世界的了解。” “幻想世界，无限可能，谁也不知道会出现什么。” “就像之前，我们从没想过，系统会是幻想世界凝练出来的东西。” 尽管知道苏晨只是安慰自己，路平安也不得不接受，事实如此，张武不是他的傀儡，事物的发展不会以路平安的意志为转移。 “也罢，我们回去吧！” 苏晨见路平安恢复，也不再关注幻想世界的变化，身形逐渐淡化，回归青阳界。 对他来说，除了少数几人，真我之下，他都不太在意，帮助人类，没有什么原因，仅仅是他愿意，但也只是针对人类这个整体。 回到青阳界，路平安本想离开，但想到之前苏晨因为他的请求，先让曹华强和张武穿越，此时离开，有点渣男的意思，便看向苏晨。 “接下来，你还准备，让人类继续穿越吗？” 苏晨转头看来，直视路平安。 “当然，这是唯一的办法。” 路平安沉默，随后摇头。 “如果让他们在青阳界发展亿万年，应该能出现强者，可否不实行穿越计划？” 苏晨盯着路平安的眼睛，似乎想看穿他内心的想法。 “真我不觉醒，算什么强者。” “浑浑噩噩是他们的本能，让他们觉醒是我的想法。” “他们愿不愿意，与我何干？” “他们或许会恨我，但总有一天，真我光辉照进他们黑暗的世界，他们会感谢我。” 路平安一怔，他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劝说苏晨。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想法，大多数人可能只想平凡过完一生，并没有错。 苏晨想让人真正醒来，像个人一样活着，去过真正属于人的生活，这似乎也没错。 那是哪里错了呢？ 不这样做，人们很难真正觉醒；若这样做，人们又难免会感到痛苦。 是否存在一种方法，既能帮到人们，又能减轻人们的痛苦？ 路平安不知道，但他愿意去探索。 “接下来的事，我和你一起做吧，我有一些疑惑，需要在这个过程中解开。” 苏晨明显感觉路平安有了变化，但具体什么变化，他察觉不出。 听到路平安的要求，他微微一笑，对路平安伸出了拳头。 “求之不得！” 路平安伸手，握拳在苏晨拳头上轻轻碰了碰。 “合作愉快！” ... 青阳界，天狼星。 这里，是一颗繁华的大星，拥有人口三十亿。 千年时间，这里发展得比太阳系还繁华，人类的各种生产生活工具也跟着复制过来。 当然，时代变迁，社会也变得更加复杂。 人类的发展，本质是一种重复，乞丐，也从历史的垃圾堆中，再次走了出来。 只要社会依然存在不公，乞丐，就无法彻底消灭。 只是在不同时期，表现不同。 杨奇趴在地上，穿着破破烂烂的衣裳，手里拿着一个石碗，蓬头垢面，浑身散发着一股酸臭气。 他蜷缩在大路旁边，看着路边衣着华贵的人群，川流不息的飞车，闻着路边各种灵材做出的美味，感受着世界的红尘气息。 作为法则霸主，他有自己的修行方式，在他看来，世界最大的变数，就是生灵，而生灵复杂之最，首数人类。 每个人都是一面镜子，他能从这面镜子中看到自己的其中一面，看遍众生，或许，他也能找到自己的真我。 他当过皇帝，做过官员，富翁、百姓，曾造福一方，也曾作恶多端。 眼前的乞丐，不过是他暂时的观察视角而已。 快中午了，身份是一个乞丐，他要吃午饭了。 从怀里摸出一个发霉的硬质馒头，小心翼翼的掰下一块，慢慢送进嘴里。 “哔！哔！哔！” 一阵喇叭声传来，不知是哪个二代又开着飞车走大路，每次都这么嚣张。 杨奇心中毫无波澜，就想挪开位置。 谁知那飞车就像失控一样，直直撞向杨奇。 杨奇心中微恼，他已经让开了，飞车还要撞过来，真当他法则大佬是泥捏的不成。 正当他想一掌拍碎眼前的飞车时，忽然发现自己提不起一丝力量。 “砰！” 飞车重重的撞向杨奇，当场把飞车保险杠撞碎，车头都凹进去一大截。 杨奇只感觉浑身一震，接着就飞了起来，浑身轻飘飘的，越飞越高，一直落不下来，慢慢就失去的意识。 “这人真硬啊，天玄铁母保险杠都被他撞碎了！” 失去意识前一秒，议论声传入他的耳朵，他心中还在疑惑，到底谁想害他？ 杨奇不知道的是，整个青阳界，类似他这样的情况有很多。 有人修炼几百年，刚刚睡下，准备好好休息，结果一睡就醒不过来。 有人正在天上飞行，忽然天降神雷，直直劈中了他。 有人正在喝水，忽然被呛住，短短十几秒，硬生生呛死。 甚至有人正在赶路，结果左脚绊右脚，来个平地摔，当场去世。 至于玩通讯仪被电死的，看电视被电视吸入的，逛街掉进无底洞的，奖励自己奖死的，逛街被高空抛物砸死的，就更多了。 由于事情不是同一时间发生，且青阳界太过广茂，生灵众多，死去的人大多很隐蔽，所以没有引起任何关注。 ... “咦？” 路平安看着眼前这个人，心中惊异。 “这人运气怎么这么好，这样都不死，第九次了吧，还能逃脱？” 苏晨在正旁边拨动因果线，一个又一个人接着死去，然后穿越。 听到路平安的感慨，不由看了过去。 “咦？周正？” 第208章 好运的周正 路平安停止拨动因果线，看向苏晨。 “你认识？” 苏晨点点头，感叹道：“这是个狠人，意志力不错，当然，他的运气更好！” 路平安听得惊奇，心神一动，立刻查看周正的一切。 时光长河之下，周正的活动轨迹展现在他面前，路平安看了都有些惊叹。 “这人，运气也太好了吧，他是老天爷的亲儿子吗？” “各种机缘往嘴里灌，从灵气爆发前一直灌到现在。” 苏晨嘴角一抽，“他只是运气好一些而已。” “虽然之前我们曾怀疑过他是系统拥有者，但没有在他身上发现系统，我们又认为是系统抛下他去了平行世界的周正身上，但试探下来，他好像真的只是运气好。” “他甚至希望有系统绑定他，他要把系统捐了。” 路平安不可思议的看着苏晨，“不会吧，运气好得这么诡异，你们都不认为他有问题？” 苏晨无奈一笑，双手一摊，“他的一切我们都查得清清楚楚，确实没找到问题。” “不过，即便有什么隐情，我们也只能把他当普通人看待。” “个人有个人的机缘，有些事，不适合刨根问底。” 路平安一想，也只能如此，到了真我境，很多东西都只是外物，对他们的帮助不大，杀人夺宝的事，基本没人会做。 “那他怎么办，还让他穿越吗？” “每次拨动因果线，他都能避开，灾难始终慢他一步。” 苏晨想了想，还是道：“我来试试。” ... 周正坐在酒楼大堂中，慢条斯理夹起一块龙肉，塞进了嘴里。 自青龙王突破真我后，有时他没有收敛自身气息，被他信息覆盖的生灵就会扭曲成龙，慢慢的，这些生灵也发展成了一个新的种族，自称龙族。 人类从外界带进来的龙族，还有青龙王在青阳界污染的一些妖兽，让龙族逐渐发展成一个大种族。 人类和妖兽大交流下，龙族也经常卖一些肉，换取他们需要的东西。 此时，酒店里人声鼎沸，正是中午用餐的高峰期。 虽说人们早已辟谷，但食欲还是有的，而且追求更多了。 酒楼用餐时间段，总是忙得不可开交。 “你们听说了吗，东城张老爷昨晚新纳了第十八房妾室，结果你们怎么着？” 等待上菜的间隙，有人就聊起了这里的风土人情。 “怎么着，你快说啊？” “嘿嘿，听说啊，那张老爷准备洞房，刚趴上去就没了动静，小妾一试探，才知道张老爷没了呼吸。” 人群一阵惊呼，就连正在吃饭的人都停止夹菜，端着饭碗看向这边，一脸好奇宝宝的样子。 “切，你那算什么。” 又有人站起来说话了。 “西城王老板昨晚打游戏，因为被坑，气得破口大骂，越骂越气，越气越骂，结果活生生气死了。” “王老板的家人都不敢声张，实在是太过丢人，堂堂通神境强者，竟然自己把自己气死。” “听说灵境游戏也开出了一亿灵石封口费，就是求他们不要声张。” 一开始说话那人不乐意了，每天用餐时间来讲八卦，是他最大的乐趣，此时风头被抢，这怎么能行？ “你那算什么，聚仙城城主知道吧，那可是法则境强者。” “昨晚，背着城主夫人看人气小仙女新出的写真，结果被城主夫人发现，一时紧张之下，竟然紧张死了。” 人群一片哗然，议论纷纷。 “城主夫人恐怖如斯！” “从没想过紧张死了会成为动词。” “话说，城主是不是通过内部渠道，拿到了我们没看过的写真啊？” 第二个说八卦的人不服气，又开始爆料。 “王无敌听说过吧，也是法则境强者。” “昨天他儿子出生，他用秘法检测，发现他儿子天生法相期，是青阳报上所说的先天圣体。” “王无敌说‘我儿有真我之资’，他的笑声，全城都听得见。” “结果，笑的越来越大声，最后活活笑死了。” 这下人群议论得更凶了。 “什么时候法则境也变得这么脆弱了？” “没想到青阳报上说的先天圣体真的存在，天生近道，未来不可限量啊！” “人真的会笑死吗？” “吹牛吧，你们为了关注，脸都不要了，尽说些胡编乱造的东西。” “哗众取宠啊。” “...” 周正放下筷子，打了个饱嗝，去柜台结了账，脸色平静的走出酒楼。 刚才酒楼里的八卦，或许普通人只当作是八卦，但他知道，那可能是真的！ 他认识的很多强者，都联系不上了，等他过去检查的时候，发现他们都死了。 死的原因很奇葩。 有的睡死了，有的笑死了，有的难过死了，还有人无聊死了。 有人莫名其妙就找不到了，有人被雷劈死，被火烧死，被电死... 就连他自己，这几天也遭到了厄运。 吃饭差点胀死，喝水差点呛死，走着走着，忽然遇到了毒林，差点被毒死，洗个澡，都会出现电击事故。 心里想着事，他也没闲着，今天准备去看看老朋友张武，他很久没有收到张武的回信，怀疑他遭到了不测。 若真的发生不忍言的事，他也能去收收尸。 来到野外，福至心灵间，他停下脚步。 “轰！” 一道雷霆劈在他面前，若是他不止步，只怕就会被劈中。 周正面色不变，这种事他已经习惯了。 走到一条大路边，他忽然转弯，放弃前方的大路不走，爬上旁边的大山，绕了三百公里，再次回到大路上。 走了几步，想了想，捡起一块石头，狠狠砸向身后的道路。 “嘭！” 一阵低沉的声音传来，路面塌陷，却迟迟听不到回声。 周正知道，下面应该是个无底洞。 “这样，就不会坑到后来人了吧！” 一路上，天边飙射的法宝碎片、天上掉下的陨石、突然出现的美人等等，都被他一一避开，灾难始终慢他一步。 青阳界深处，苏晨眼神奇异的看着周正，心中也为他的敏锐而赞叹。 “不错，有点东西。” 路平安在旁边见怪不怪，周正的神奇他早早就领教过了。 “看吧，这点手段动不了他。” 苏晨也感觉棘手，常规手段确实不好弄，又不能让他察觉到实情。 沉吟片刻，苏晨嘴角上翘。 “既然如此。那就上强度？” 路平安心中一动，好奇的看着苏晨，有些期待。 ... 周正没有感觉到危险，继续往前走，忽然感觉有点轻松，下意识走得更快一点。 下一刻，他感觉自己飞了起来，紧接着，就失去了意识。 ... 路平安面无表情，看着眼前这一幕。 “这就是你说的，上强度？” 他看到的，是周正走着走着，灵魂突然走出了身体，而身体直接倒在地上，死了！ “强行把他的灵魂真灵拘出来，把他肉身弄死，灵魂也弄死，丢到幻想世界？” “可真有你的！” 苏晨眼睛眯起，微微一笑。 “最有效的办法，往往这么朴实无华，且枯燥！” 第209章 周正穿越 周正恢复意识的时候，就知道自己遭了不测。 体内空荡荡的，深厚的法力一丝不剩，就连法则境强大的肉身都变得孱弱无比，仿佛回到了还没修炼之前。 不，甚至比当初亚健康的身体还虚弱。 脑海里空荡荡的，精神力一滴不剩，若非周正意志坚定，早就怀疑人生了。 他一动不动，把警惕提到最高，默默倾听着周围的动静。 “呼呼...” 除了呼啸的风声，以及小动物的鸣叫，没有任何可疑声音。 周正不敢怠慢，保持浑身不动一个小时，始终没有感受到危险，这才缓缓睁开眼睛。 入眼一片漆黑，与之对应的，是明朗的星空。 天再黑，却挡不住星辰的光芒。 他看着星空，忽然有些怀念。 这样闪耀的星空，除了小时候模糊的记忆，后面几乎看不到了。 灵气复苏后，天空虽然再次澄净下来，但他的实力也变强，一眼就能看到太空中的行星，夜空再也没有小时候那么好看。 现在实力尽失，又有了不一样的感悟。 他慢慢坐起身来，环顾四周，这是一片原始的荒野。 原始不是说这里落后，而是真的原始，就像人类工业化的文明之光，从来没有照进来。 他借着星光，打量自身。 一身补丁长袍，内衬老旧灰色亵衣，直筒麻布长裤，一双布鞋，最令他震惊的是，他脑后竟然拖着一根辫子。 他伸手一摸额头，果然额头和头顶光秃秃一片，心里只想吐槽。 “怪不得刚才躺在地上感觉膈应。” 周正把辫子揽到胸前，凭着月光，细细打量起来。 辫子织成麻花样，很粗，约有双指粗细，又黑又长。 他伸手一捏，顿时感觉不对。 将辫子尾端拆散，刚拆开没多长，头发就飘飘洒洒落到地上。 周正一愣，把落到地上的头发捡起来，仔细一看，原来是嫁接的头发。 他把辫子剩余没拆的部分拉到眼前细细摸索，感觉到了戳手的发茬。 原来这条又黑又粗又长的辫子，竟是通过编织绳索的方式，用真发混合着假发编织起来。 “我说秃了半个脑袋，怎么这么大发量，原来都是编的。” 心里解惑，他没有说出来，生怕突然被某个人听去。 突然之间有了辫子，周正总感觉自己脑袋被栓住，很不自在，他想剪掉，但环顾四周，没发现合适的工具。 没办法，周正只好强忍不适，把胸前的辫子甩回后面。 辫子在前面，他总感觉自己像个黄花大姑娘。 环顾四周，这是一个山坳，杂草丛生，看不清路，周正望了望天上的星辰，星辰指引方向，他很快确定了自己的位置。 “东经120度，北纬30度左右。” 心中推算出具体位置，他又开始思索。 “我之前曾连续遭遇厄运，其中大部分厄运与青阳界失踪之人的遭遇相同。” “这不是偶然，要么是天地针对，要么是有人操作。” “千年前，我报名进入青阳界寻找真我机缘，事后上面没有任何动静。” “可以推测，应该就是这个。” 他伸手抚摸脸庞，一模一样的轮廓。 “这具身体确实是‘周正’，但身体没有修炼过的痕迹。” “不是我原来的身体，是另一个‘我’。” 周正静心凝神，感应着自己领悟的十八万条法则。 青阳界一千年，好运并没有消失，时常有天材地宝砸到头上，吃着吃着，不知不觉就领悟了这么些法则。 周正放空心神，试图将法则和天地法则共鸣，然而他失败了。 “这种情况，只有当处从太阳系进入青阳界之时，短暂出现过一次。” “后来这种情况虽然消失，但那是青阳界发展的结果。” “可以推测，我已不在青阳界，也没有回太阳系，而是到了一个新的世界！” 周正沉吟，推测出一个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结论。 “按照法则完整度来推算，青阳界低于太阳系，这个世界低于青阳界。” “传说，青阳界自幻想中诞生，那么，我进入了幻想世界？” “我为什么会进入这个世界？” 周正忽然抬头，再次看向星空，将眼前的星空与二十一世纪的星空对比。 “1905年10月左右。” “我为什么会来到这个年代？” 他开始回忆，上一世在太阳系报名时的情景。 “当时，张秘书说，青阳界有大机缘，能让人脱去一切束缚，重新开始。” “那机缘，是觉醒真我最大的机缘。” “既然是机缘，那么我来到这个世界，应该不是人为选择，是我自己的选择。” “我为什么会来到这个世界。” 周正站在原地，抬头望天，试图寻找答案。 “我是谁，我从哪儿来，到哪儿去？” “我是周正，我从太阳系来，到哪儿去？” “‘我’意欲何为？” 周正苦苦思索，却得不到答案。 “也许，答案就在我身边，只是现在的我，还看不到。” 他心里想着东西，准备离开这里。 天色不好，他只是个孱弱的普通人，勉强依靠月光，摸索着向山坳外爬去。 走着走着，他忽然发现眼前的山地似曾相识，那树、那石头，似乎他早就见过。 周正站住脚步，突然感觉脑海里传来阵阵异动，连忙感应。 一幅幅陌生的画面出现在他的脑海中，像电影胶片一样，约240帧组成一个动作，出现的画面越来越多，而且这些画面似乎是连续的，他意志一动，立刻阻止了画面涌出。 “这是？” 他把出现的画面一张张拼接起来，像看动画片一样，推动画面运动。 很快，画面就动了起来。 “人的记忆？” “‘周正’的记忆？” 播放的画面中，是以“周正”为中心的场景，仿佛电视剧没有剪辑过的胶片，拍的全是‘周正’的内容。 周正有些苦笑不得，怪不得他穿越没有记忆，原来是被他的意志阻拦。 平时周正的意志都是自主运转，他从来没干涉过，没想到，这样就把‘周正’的记忆给拦截了。 他连忙把意志放松，瞬间，大量的记忆涌入周正脑海。 感受到记忆涌入完毕，他立刻放松了对意志的控制，开始翻阅‘周正’的记忆。 而这，也让他确定之前的推测正确，时间地点都吻合。 此时此刻，光绪三十一年，松江府！ 第210章 刘先明 周正大致浏览‘周正’的记忆，对他有了一些了解。 1885年，“周正”出生，现年20岁，是新式学堂毕业生。 从他出生的那一刻，周围的人都在告诉他，他的国家是多么伟大，文化是多么璀璨，地大物博，是天朝上国。 只是七岁那年，他所在的地方，陆陆续续饿死不少人，许多人举家逃难，他爸爸妈妈带着他一路南逃。 那一天，他吃了树根睡下，醒来后，发现自己动不了了，他被爸爸妈妈抱在怀里。 他推了推爸爸，又推了推妈妈，像往常一样试图叫醒他们，提醒他们该起来赶路了。 大路边睡觉的感觉并不好，起晚也不好，以前他们脱离了逃难的队伍，爸爸妈妈害怕的神色他一直记得。 所以，每天他第一个醒，然后叫醒爸爸妈妈赶路。 只是今天爸爸妈妈没有醒，他挣脱不出他们的怀抱，而且，冷冰冰的也不舒服。 几番挣扎，他终于出了怀抱，转身望去，爸爸妈妈一动不动，还维持着怀抱的动作。 “周正”一下就懂了，之前他们赶路时，也在路上看到过这样躺着的人，爸爸妈妈说那些人去了很远的地方，变成天上的星星，给下面的人照亮回家的路。 “周正”不傻，尽管因为营养不良，看起来只有五岁小孩大小，但他已经七岁了，不是三岁小孩。 他不知道什么是悲伤，只是感觉天塌了，眼泪不停的流，他想重新钻进爸爸妈妈的怀里，可惜怎么也钻不进去。 就这样呆呆的坐到中午，太阳很大，他肚子饿了。 他不想离开爸爸妈妈，但他发现他周围多了一些人，他们的眼神很可怕。 “周正”害怕，他知道爸爸妈妈再也帮不了他，他只能靠自己。 他慢慢走出人群，有三个人在后面远远吊着他，“周正”一直走在人群边缘，却又始终在大部分人群视野范围内，直到旁边出现一条小河。 小河本不小，只是现在小了。 感受着身后越来越近的三人，他颤抖着小腿，跳进了河中。 河水看起来小，实际上只是露出了部分河床，真实流量并不小。 “周正”不到三十斤的身体，直接被河水裹挟冲走。 他记忆中，还记得那三个成年人脸上可惜的神情。 周正停止了查看，拳头紧紧握住。 “无聊的回忆。” 虽然他只是另一个周正，但看到“周正”这样，他心里也不舒服。 大致瞟了一眼，后续类似事还有很多，他略过不看，直接跳到最后。 “周正”从学校出来，抱着学生们的作业到家时，看到有个黑影从他家门口窜出去。 他一眼就看出是个孩子，他的学生刘先明。 “周正”连忙把作业放进屋里，随手带上门就追了出去。 他不是真的追刘先明，而是天色漆黑，担心刘先明出事。 一路远远跟着刘先明绕了几个圈子，直到看到他回家，“周正”才回自己小窝。 谁知就是在回程路上，不小心跌下山坳，本就脆弱的身体，一下子没缓过来，就这样走了。 记忆在这里中断，周正心情复杂。 在这个旧社会，“周正”从七岁就一个人生活，十二岁凑够钱上了新式小学，后回到收留他的齐下村，成了这个村唯一的老师。 记忆中只有画面，看不出“周正”的想法，但光凭推算，他都能猜到“周正”会过得多么艰难。 艰难的爬上泥土小路，周正狠狠喘了会气，感觉心脏平静下来，才继续赶路，他真怕稍不注意，就把这具身体累死。 走到家门口时，发现门口有两个人。 一个站着的老人，一个跪着的孩子。 老人看到周正回来，连忙走上前，赔着笑脸。 “周老师，我家狗娃又从你家偷东西了。” “我问过了，五个洋芋，我全给你送回来了。” 从兜里掏出五个乒乓球大小的洋芋，老人又从腰带上解下一个小布袋，张开袋口，露出里面的东西。 “这是半斤粗粮，我替狗娃赔个不是。” 周正看了看老人，眉头一皱，一股专属老师的气势自然流露出来。 “刘大爷，我说过几次了，不要叫孩子狗娃，他的名字叫刘先明，老叫狗娃对他未来成长不好。” 刘大爷满脸堆笑，像往常一样连连点头。 “是是是，周老师说的是，你看我这破嘴。” 说着，他轻轻抽了一下自己的嘴巴。 “我们乡下人，贱名好养活，从小叫习惯了，一时顺嘴。” 说完，他又把手中的土豆和布袋递到周正面前，央求的看着他。 周正一脸不高兴，把东西往刘大爷面前推。 “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今天要是收了你的东西，让村里人怎么看我？” “当初我来到村里，全靠大家接济，不然哪有今天？” “收回去。” 刘大爷那里肯依，周正在他们看来，是十里八乡唯一出去见过世面的人，这样的大人物却回到村里教孩子读书，这是他们村里积德，救下了文曲星。 他们哪里敢居功，平日里就对周正十分敬重，生怕哪里不对，让周正离开了村子。 那样，他们村只怕要成为附近所有村子的笑话。 “周老师，你得收下。” “狗娃不是第一次来您这偷东西了，你每次都不计较，我要再装不知道，我刘老汉还怎么在村里待啊。” 跪在地上的刘先明抬头看着周正，冷哼一声。 “迂腐，让你收下就收下。” “你不收下，村里人会怎么说我家。” 周正动作一顿，深深的看了眼刘先明。 “好，我收下。” 刘大爷脸上一喜，把手中的粮食和土豆塞到周正手里。 “谢谢周老师，你真是个好人啊。” 周正心中无奈，他这个收粮食的怎么就成了好人了？ 他走到刘先明面前，伸手把他牵起来。 “起来吧，我原谅你了。” “你知错了吗？” 刘先明喜滋滋的站起来，揉了揉膝盖。 “谢谢老师，我知错了。” 周正揉了揉他的脑袋，把刘先明的头发揉成鸡窝。 “好，刘先明同学，为了奖励你认错，这袋粮食就奖励给你了。” 周正直接把粮食塞到刘先明衣服里，不让他拿出来。 刘先明脸上喜色凝固，呆呆的看着周正。 “为什么啊，老师。” 周正没有回答他，反而把剩下的五个洋芋也塞到刘先明衣服里，刘先明想拒绝，但他的力量，哪里是周正的对手。 刘大爷也急忙上前，一脸着急。 “不要拒绝！” 周正没有管刘大爷，两只有神的眼睛凝视着刘先明，双手握住他两只小手。 “以后，想要什么，和老师说，老师都会给你们。” “我连知识都能教给你们，何况一些粮食。” 他转身看向刘大爷，眼神说不出的坚定。 “这些东西，本来就该是你们的。” ilwxs.com 第211章 周正 送走了刘先明和刘大爷，周正回到家，虽然在记忆中就知道了这个家的情况，但亲眼看到的时候，还是感到了一丝窘迫。 没有粮食，只有小半袋洋芋，乒乓球大小。 他坐到了石凳上，点亮家里唯一的豪华用品--油灯，双手搭在木板铺成的桌子上，开始批改学生们的作业。 搭在石头上的木板并不稳，随着他写字的力度变化微微晃动。 这个时代的小学作业并不难，没花多少功夫就批改完毕。 把桌子上的东西收好，他从床上捡了件外衣披上。 十月的天气虽然还有些热，但到了晚上，温度下降，不注意就会感冒。 从袋子里挑出十个土豆煮起来，他将整个家里都收拾了一遍。 一番整理，累得他出了一身细汗。 此时，土豆煮好，他顾不得烫，一口一个小土豆，十个土豆很快被他吞下去。 无奈的摸了摸肚子，他感觉到肚子里还是空荡荡的。 饥饿如此真实，让他一时有些愣神。 一千年了，他再次感受到饥饿的感觉。 打开粮食袋子，里面的土豆大概还有四五十个，听起来多，实际上没有多少。 双手捧出二十个土豆，打算再煮一锅。 然而看着袋子明显瘪下去，他犹豫一下，又放回了十个。 再次吃了十个土豆，周正终于有了一丝饱腹感。 没有油水，没有食盐，没有调料，他感觉还能吃十个。 摸着肚子，周正凝视着地上剩余的那袋粮食，心绪翻涌。 “我只怕是病了！” “长期吃这种东西，缺乏各种微量元素，很可能英年早逝。” “‘周正’是新式学堂毕业的优秀人才，为什么甘愿来到这个偏僻的小山村教书。” “以他毕业生的身份，在大城市里根本不愁吃穿。” 周正翻阅“周正”的记忆，想推测出“周正”的想法。 今年是1905年，“周正”出生那年，中法战争末期，签订了《马关条约》，之后戊戌变法、义和团、八国联军侵华、《辛丑条约》签订。 这是“周正”成长的环境，恰恰他又是新式学堂毕业。 这样风起云涌的世界，种种思想此起彼伏，无数仁人志士为了这个国家抛头颅洒热血，结果却让所有人陷入绝望，革命的火种开始形成。 但做什么？怎么做？做成什么样？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想过。 天下人苦的太久了，已经让他们没有精力去想以后的世界会是什么样，越来越大的压力，让整个国内像一个不断加压的火药桶，随时会发生爆炸。 无数条出路被斩断，摆在天下人面前的只剩下一条路，他们再无选择。 虽然只剩下一条路，但走的方式却不同。 有人聚啸山林；有人身在曹营身在汗；有人听召不听宣；有人依靠洋人，试图借列强之手，形成自己的力量，谋大事，其中根据背后的洋人实力不同，又形成不同派系。 还有人开始在思想上站起来，大声疾呼，试图让更多的人觉醒，振聋发聩；有人深入田间地头，研究这个国家生了什么病，想对症下药，力挽天倾；还有人开始组成各种社会团体，或为自保，或有图谋，勾心斗角。 这是一个复杂的时期，也是一个黑暗的时期，无数人点着灯火，试图照亮这个世界。 周正研究“周正”的记忆，却无法发现“周正”的真实想法。 “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学教师，简简单单的教学，朴素的生活，日复一日的来往于学校和家庭之间。 “为什么会来这个地方？” 周正百思不得其解。 要获得更大的成果，方法有很多，以“周正”的能力，他可以做得更好。 在这个乡下地方，食不果腹，力虚体弱，手无缚鸡之力，能做得了什么？ 除了教书，甚至没有其他的生计。 “周正”笨吗？周正不这样认为！ 能在这个复杂的社会，一个人长大，周正即便没有经历过，也知道这代表的东西不简单。 “幼稚、不成熟的自讨苦吃！” 周正只能这样想，他用凉水冲了脚，回到床上躺下，开始思考自己的未来。 “对了，穿越者都有金手指，不知道我有没有？” 周正闭上眼睛，心中轻轻呼唤。 “金手指？” “老爷爷？” “系统？” “...” 任凭周正如何呼唤，他期待的情况也没有出现。 周正干脆蒙上了被子，心中郁闷。 “我就猜到没有金手指，这个世界不是一个人的猎场，没谁有资格做主角。” “穿越者怎么会有金手指呢？这又不是为他一个人而存在的世界。” “我还是只能靠自己！” 躺在床上，没多久，困意袭来，周正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咕咕...” 周正忽然感觉胃里一阵绞痛，痛得他瞬间睁开眼睛，睡意全无。 双手捂住肚子，周正侧过身，蜷缩成一团，眉头紧紧皱在一起。 翻来覆去躺了一会儿，周正咬牙起床，重新把火点燃，从粮食袋子里掏出二十个土豆下锅煮了起来。 等待的时间里，时间似乎特别漫长。 土豆一熟，周正立刻捞了出来，一鼓作气把土豆全吃到肚子里。 肚中传来的饱腹感，让周正知道自己算是勉强吃饱了，但依旧觉得有些空虚。 周正知道，那是因为没有油水，吃下去的东西只能撑肚子，却满足不了身体的能量供应，身体依旧在发出饥饿信号。 看了看袋子中仅剩的十个小土豆，他挣扎了一下，还是没有全煮。 上了个厕所，他重新躺在床上，降低身体能量损耗，慢慢闭上眼睛。 “咯咯...咯...” 感觉只睡了一会儿，周正就听到了公鸡的打鸣声。 他起床，掏出仅剩的十个小土豆，全部塞进锅里煮了。 今天是周日，他不用去上课，也是他唯一能挣钱的时间。 吃了早餐，他来到外滩码头。 码头上早早就排满了人，这些，都是来搬运货物的劳工，此时，这些劳工排成一列列整齐的队伍，慢慢挪到前方的桌子处。 周正看到熟悉的桌位，走到队伍后面排了起来。 队伍慢慢挪动，终于轮到了周正。 “刀哥，是我，周正，我又来了。” 一个脸上带着三道疤的年轻人抬起头，瞥了眼周正。 “是阿正你小子啊，这个周又来了？” 周正双手紧贴身侧，连连躬身。 “刀哥，是我，您早上好。” 刀哥看着周正弱不禁风的样子，心里也感到无趣，随手登记完毕，懒洋洋的低下头。 “老规矩，别忘了。” “下一个。” 周正连连称是，带着自己的东西来到队伍中。 十月的早上有些冷，周正和其他劳工蹲在一边，眼巴巴的看着旁边坐在摇椅上的黑衣人，期待他嘴里喊出“来活了”的口号。 黑衣人穿着黑色布衣，时不时看向人群，每次看到人们眼里升起希望，他会恶趣味的转开头颅，等到人们失望之后，他又再次看过来。 来回玩了几次，乐此不疲，等到人们麻木之后，他忽然高呼一声，“来活了。” 第212章 劳工 黑衣人只是伸手一指，队伍中的人，就像丧尸出笼一样跑了过去。 来的是一艘货船，上面基本都是洋灰。 这里也有人在看守，每扛一包洋灰，就能获得一个凭证，到时候可以靠凭证领钱。 周正身体虚弱，但曾经是法则期大佬，对身体十分了解，发力极为强大。 凭借着特殊的发力方式，他能轻松的扛起两包洋灰，一次就顶普通人两次。 人们很急，扛着洋灰也没慢下来，似乎这样就能多扛几次，多领一些钱。 周正混在人群中，既不出头也不落后。 类似他这样扛两包的人也不少，他默默体验着“周正”曾经的生活，试图找出“周正”曾经的想法。 很快，人们的速度就慢下来，回归正常的劳动强度。 “砰！” 是重物倒地的声音。 周正循声望去，有人走的太快，摔倒了，两包洋灰也砸在了地上。 没有人理会，人们自顾自的扛着洋灰，走到那人身边就自动分流，有人直接把他的洋灰顺走，甚至有些人不着痕迹的踹了一脚。 周正见状，也不多管闲事，越过这人，继续去船上扛洋灰。 人群慢慢散开，渐渐露出倒在地上的人。 周正走到船边，抓住两包洋灰就往自己肩上揽。 眼尖的他很快就看到两个黑衣人拿着鞭子，往这边走了过来，看样子，是要去那个倒地的人身边。 周正眉头一皱，装作没看到，扛着洋灰快步走了过去。 路过那人身边时，脚步下意识一顿。 扶不扶？ 仅仅迟疑了一刹那，他就有了决定。 扶！ 眼睛瞟了眼黑衣人，已经不到五米。 周正左手扶住肩上的洋灰，微微弯腰，右手伸出，一把揪住倒地之人后背，用巧力轻轻一提，就把他拉到怀里。 出乎意料，这个人的身体很轻，不到九十斤，对于干这种苦力活的人来说，这个体重太轻，两包洋灰重量远远超过了他的体重。 这人似乎陷入了半休克，意识模糊，周正眉头一皱，右手微微用力，直接揽住他的腰，借助肩上洋灰的作用力，抱着这人离开。 眼睛余光观察两个黑衣人，他们看到周正处理了倒地之人，面色不善的甩了甩手中的皮鞭，狠狠瞪了周正一眼，这才离开。 周正看的莫名其妙，不知怎么得罪他们了。 揽着那人来到仓库边，先将他放在树荫下，周正才把洋灰扛到仓库里。 再次来到仓库边，蹲下身来，握住这人的手腕，探测他的脉搏。 “咦？” 脉象外虚内实，寸关尺三部脉圆滑、来往流利。 “例假？” 仔细看了看此人的面色，与常人无异，但在颈部位置，也许是刚才动作大了，露出了些许痕迹。 “女的？” 掐了掐人中，又捏了下虎口，此人慢慢睁开眼睛。 看到周正，下意识抱住胸口，缩了缩脚，随即又掩饰性的咳了一声。 “谢谢！” 声音中性，分不出男女。 周正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蹲在他旁边，再次抓起他的手把脉。 脉象逐渐平稳，有力，就是还虚得厉害，说明他真的没事了。 “特殊时期就不要做体力活，容易出事。” 这人眉头微蹙，随即恢复了平静。 “谢谢，我叫傅青竹。” 周正站起身来，理了理身上的麻布坎肩，将它理到合适的位置，方便扛包。 “你自便吧！” 说完，不再理会，转身扛包去了。 扛了两个来回，周正在人群中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她又开始扛包了。 还是一次性扛两包，走得比之前慢了很多。 周正眉头皱了皱，随即懒得理会，埋头扛包。 除了中午吃了早上煮的几个土豆，周正不是在装货，就是在卸货。 整个码头上，像他一样的人不少，大家都是随便对付两口，没有休息，一直忙到晚上。 昏暗的灯光照着整个码头，热闹而静谧。 “当当当...” “哔哔哔...” 听到锣声和口哨声，人们收工，回到各自的位置，这是要发钱了。 “赵二狗，1020文。” “张大胆，900文。” “...” 随着队伍挪动，轮到周正，周正佝着腰把自己的凭证和劳工证交给刀哥。 刀哥数了数周正的凭证，随口念道：“周正，2030文。” 旁边候着的黑衣小弟数了数铜板，把钱递给了周正。 “谢谢！” 周正接过铜板，随手数了数，只有一千文。 他不由看向刀哥。 “刀哥，这，老规矩？” 刀哥晃了晃脖子，笑嘻嘻的看着周正。 “阿正，按规矩，是只收一半，那不是多了三十文嘛，我就帮你抹零了，别客气。” “哈哈，我看好你啊，今天比以往多挣了一半。” “下周来，争取多挣一点” 刀哥站起身来，伸手拍了拍周正的肩膀，语重心长的笑了。 “我，看好你哦。” 周正腰弯得更低了，右手握紧着手钟的钱袋子，不停点头。 “是是是。” 慢慢离开领钱的位置，周正长长出了口气，克制心中的怒火。 “呼...” “以前‘周正’过的就是这样的生活吗？” “若不是真实体验，光凭记忆，根本体会不到他的真实感受。” 缓了会，周正到旁边的摊子上买了两个大饼，嚼着干巴巴硬邦邦，很不舒服，但这就是‘周正’的日常。 在回家的路上，走了没多远，周正就慢慢停下脚步。 他察觉到了不对！ 果然，就在周正停下没多久，十几个人影从隐蔽的角落走出，慢慢把周正包围起来。 周正凝神，仔细看去，眼神忽然凌厉起来。 他在人群中看到了傅青竹，今天他扶起的那个人。 似乎察觉到周正的凝视，傅青竹把头撇到一边，不再看向周正。 领头的一个彪形大汉走了上来，白天扛包的汗渍还挂在他胡子上，衬得他更加狰狞。 “阿正，今天看你扛的挺多嘛，挣了不少吧，老规矩，三成。” 大汉随意的伸出手，就等周正把钱交给他。 周正看了看周围的人，记忆中，除了彪形大汉，他对其他人完全没有印象。 每次这些人一出来，稍微恐吓，周正就把钱交给他们，以至于印象不深。 此时周正望去，这些人，一个个骨瘦如柴，面黄肌瘦，是那种只能扛一包洋灰，还需要慢慢走的人。 除了彪形大汉魁梧一点，其他人根本没有威慑力。 “呵呵...” 彪形大汉脸上的笑容僵住，羞恼的看向周正。 “小子，笑什么，还不乖乖把钱交出来。” 周正止住笑声，冷冷的看着大汉。 “刀哥他们收了我1030文，你怎么不去抢他们？” “黑皮子抽成你们的时候，怎么不敢反抗？” “你们工钱也被抽了一半吧，心甘情愿让他们抽，现在却敢抢我？” “欺软怕硬？懦夫？” 彪形大汉气急败坏，一脚向周正踹来。 “小子，找死。” 周正身子轻轻一动，就避开了大汉攻击。 大汉没有踹中，收不回力气，顺着惯性狠狠摔在地上，他扭头恶狠狠的看向围观众人。 “站着看老子笑话？还不快给老子上？” 周围的人如梦初醒，或顺拐，或一步步挪，或瑟瑟发抖，慢慢把包围圈缩小。 彪形大汉见状，气的脸红脖子粗。 “小子，这是你自找的。” 他面露狠色，从后腰拔出一把杀猪刀。 “乖乖把钱交了不就没事了吗，要怪就怪你敢反抗。” 形式一下严峻起来，有没有武器，完全是两回事，就连包围过来的人，速度也快了不少，似乎一下胆子就大了起来。 “小子，死。” 大汉逼近周正，一刀就要刺出。 一道身影拦在周正面前，是傅青竹。 “师兄，不要杀人，这里是刀哥的地盘。” “交给我，我会让他把钱交出来。” 大汉一把揪开傅青竹，把她狠狠甩在地上。 “晚了，我要他死！” 说完，一刀刺向周正。 周正眉头紧皱，只可惜实力全失，虚弱的身体发挥不出多少实力，这让他感受到无尽的憋屈。 眼看就要被近身，到时再好的技击技术，也难免受伤。 周正深吸口气，突然张嘴。 “tui。” 一口浓痰重重吐向大汉，大汉脸色一变，急忙减速。 “好机会。” 周正心中一动，身随心动，大手一挥，一抹白色粉尘瞬间覆盖大汉，正中大汉面门。 是石灰和辣椒粉混合物！ “啊...” 大汉捂住脸，凄厉的叫了起来！ 周正收回没扔完的石灰粉，伸手从包袱里摸出半块青砖，心神一动，便砸向大汉。 “砰！” 世界安静了！ 青砖稳稳砸中大汉脑袋，瞬间把他砸晕过去。 周正眼疾手快，迅速跑过去，把大汉的刀捡在手里，逼视众人。 众人被吓得一愣，齐齐后退一步。 第213章 学堂 “哼！” 周正冷哼一声，提刀上前一步。 众人吓得脸色惶惶，更有甚者，跌坐在地。 周正嗤笑一声，“就你们这样，也学帮会抢劫？” 众人低垂着头，不敢看周正的眼睛，一个人就镇住了十几个人，这本是值得骄傲的事，周正却感到了一丝悲哀。 抛开那些复杂的心绪，他走到傅青竹旁边，居高临下俯视着她。 “你还算有些良知，但不多。” 傅青竹呆呆的看着周正，没有说话。 “他是你师兄，你就这样听他的话？” 傅青竹低下头，低声道：“他是我未婚夫。” “我师傅定的。” 周正摇了摇头，“你做的并不比任何男人差，为什么还要依附在男人之下？” “女子不必不如男。” 傅青竹仍是低着头，没有任何反应。 周正又看了看周围满脸畏惧的人，忽然有些气馁，他轻轻踢了踢傅青竹。 “还愣着干什么，不赶紧给他清理，他就要瞎了。” 说完，周正拎着刀就准备离开。 走到人群边缘，看着分成站在两边等待他离开的人，脸上似乎有些放松，好像周正离开他们就没事了。 周正心里不知哪来的一股气，把手中的刀摔到地上，一脚踹倒了离他最近的一个人，向众人大吼一声。 “来打我啊。” “我没有武器了，你们都不敢上吗？” “就这么喜欢被欺负？” “还是不是男人？” 众人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慌忙退后，连倒在地上的人都不管了。 周正静静等待片刻，周围一个敢靠近的人都没有。 他沉默着捡起刀，用布包好塞进自己包袱里。 整个过程中，现场一片安静，连呼吸声都缓慢了很多。 周正沉着脸，作势欲往左边走，左边的人立刻让开，他停下脚步，假装往右走，右边的人也慌忙跑开。 周正握紧了拳头，冷冷的看向众人。 “懦夫！” 他背着包袱，大步离开。 所过之处，五米之内无人敢靠近，连抬头看他的人都没有，直到脚步声消失，这些人才敢悄悄抬头，试探性看向周正的方向。 发现没有看到周正，这些人慢慢放松，呼吸也恢复了正常，许多人更是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气。 远处的黑暗中，一栋建筑物墙边，周正静静看着这一幕，面无表情。 等到众人完全恢复过来，周正才离开。 来到粮店，买了二十斤粮食，猪肉、盐和一些土豆，就花去了600文钱。 站在布铺面前，看着里面的麻布和棉花，捏了捏兜里剩的钱，还是没有进去。 转而来到书店，买了一堆纸，又买了一些油墨，才回了家。 点着油灯，周正将纸张裁小，做出一本薄薄的空白本子。 他想写一本小学教材，根据后世的经验，改编出适合这个时代的教科书。 提起笔，刚在封面写上“语文”两个字，就顿住了。 他忽然想起，这个时代还没有语文，是叫“国文”或者‘国语’，没有汉语拼音，没有现代字典，没有后世典故，没有后世思想... 很多东西都没有，后世的东西，只怕不适合这个时代。 数学也是如此，很多东西拿到这个时代也不合适。 或许不经意间的一句话，一个提示，一种运算方式，就能给这个时代的人带来巨大启发，但受益的绝对不会是国人。 周正思虑许久，还是把写有“语文”的那页纸撕下来，扔到了火里。 掀起床单，他从床下拿出了自己曾经的新学课本，简单翻了两下，果然简单许多、又复杂许多。 把课本拿到桌上，他开始制作简单的油印机，这是一种简单的复印设备，现在遍布全国的地下小报社，就是用这种东西印刷报纸。 凭借着对身体的精准控制，没费多大功夫就做出了油印机，他刷上油墨，铺好纸张，握着滚筒一刷，一页就印刷完成。 小屋里只剩下印刷的声音，忙活几个小时，他才把裁出的纸张印刷完，接着拿出针和线，按顺序一本一本钉起来。 忙活到深夜，终于把所有书籍装订完毕，周正透过窗外看向星空，大约凌晨三点了，胡乱洗漱了一下，他连忙躺下睡觉。 第二天，当周正抱着作业本和书走进教室的时候，所有学生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来。 周正敲了敲讲桌，教室里立刻安静下来。 看着下面双双懵懂又期待的眼神，周正笑了笑。 “各年级的班长，上来领你们班的教科书，把作业本一起发了。” 五个孩子激动的跑上讲台，眼巴巴的看着周正。 周正把各年级的教科书一一分给他们，很快，每一个学生都拿到了自己的课本。 “课本好香啊，好好闻。” 有同学发出感叹，有人立刻跟上。 “是啊，我感觉比我家的饭还香。” “我爹说，大城市里的学生都有课本，现在我们也有了。” 很多同学都把头埋在课本上，使劲嗅着课本上的油墨味。 “好了。” 周正拿出粉笔，敲了敲黑板。 说是黑板，其实只是几块小木板钉起来的板材，刷了从树上割下来的黑漆，粉笔是村里烧的石灰石。 “现在有了课本，你们要更加努力学习。” “我们先从一年级开始讲。” “高年级的同学，可以先预习今天要上的内容，也可以再听听一年级的知识。” “今天，我们要讲的是...” 整个学校有五个年级，一间教室，周正是校长，也是五个年级的班主任兼任课教师，学生倒是不少，村里的孩子都来了，有五十九个人。 讲到中午，周正讲得口干舌燥，他合起课本。 “下课！” “先生休息。” 学生们站起来微微躬身。 周正看向五年级那边。 “五年级班长刘先明，今天你打扫教室。” 刘先明抬头看向周正，周正给了个严厉的眼神，刘先明才怏怏的低下头。 “是，先生。” 周正转而看向其他学生，温和的说道：“放学后，帮家长干活要注意安全。” “不要去河里游泳，明天早上不要迟到。” “是。” “回去吧！” 得到周正的许可，学生们才整齐的走出教室，最后教室里只剩周正和刘先明。 “过来！” 刘先明怯怯的来到讲桌边，不敢看周正。 “知道为什么让你打扫教室吗？” “我错了！” 周正摇摇头，轻声道：“用错误的方法，即便得到正确的结果，这个结果也经不起考验。” 刘先明低着头，眼泪一滴滴落下，轻轻的“嗯”了一声。 “打扫卫生吧！” 刘先明如蒙大赦，连忙拎着扫把就开始打扫。 周正走到后面，把木凳一张张立在了桌上，和刘先明一起打扫卫生。 刘先明一愣，连忙问道：“先生，你...” 周正头也不回，自顾自的打扫卫生。 “我也有错，忽略了你们这方面的教育。” 刘先明懵懵懂懂的，见先生不说，只好闷着头打扫卫生。 打扫完卫生，周正准备离开的时候，感觉自己的袖子被拉住了。 是刘先明，他仰着头，像是鼓了很大的勇气。 “老师，我错了！” 周正心中一怔，转过身来，蹲下身子看向他。 “如果真的想帮老师，就多帮帮不懂的同学，他们学得慢，你学得快。” 刘先明忙不迭的点头。 “嗯嗯，您放心，我会的。” 周正欣慰的笑了笑，站起身来，拍了拍他的后背。 “回去吧，该给你爷爷他们做饭了。” 第214章 顾清河 周正快到家的时候，远远就看到一个人在自家门前徘徊。 到了近前，才看清来人是谁。 “你来这干什么，想报仇吗？” 来人是昨晚想要抢劫他的彪形大汉，此时的他没了昨晚的凶神恶煞，倒显得局促不少。 听到周正的话，他连忙摆手。 “不不不，我不是来找事的。” “我叫顾青河，是来投靠你的。” “嗯？顾青河？” 正在开门的周正动作一顿，诧异的转过头来。 “投靠我？” “我只是个普通老师，投靠我做什么？” 顾青河连连摇头，解释道：“昨晚我醒来之后，青竹把后来发生的事都告诉我了。” “我知道，你是个有见识的人。” “我们不愿意抢劫，但我们不抢劫过不下去。” “听你说的话，我知道你有办法让我们不被抽成，所以我想跟着你。” 周正凝视着顾青河，不放过他表情的一丝变化。 “昨晚你下手那么狠，还动了刀。” “可不像你现在说的那么无奈。” 顾清河苦笑，“我也不愿意这样。” “只是除了我，我们那几个兄弟，谁还敢抢劫。” “一阵风都能把他们吹倒。” 周正打开门，走进家里，倒了杯水。 “进来说吧。” “先喝口水。” 顾清河连忙走进来，接过水一饮而尽。 周正又给他添了两次水，足足喝了三碗，他才停下来，不好意思的看向周正。 “我今早上就出来了，问了很多地方才找到你这。” 周正表示理解，搬过一个石凳，坐在他对面。 “你们那么多人，既然担心被人抽成，为什么不到城里找个正经工作，非要呆在码头？” 顾清河为难的看着周正，双腿不自觉的扭动了一下。 “我能不说吗？” 周正眉头一皱，也不说话，就看着顾清河。 顾清河脸上都快纠结成一团，半晌，才无奈的叹了口气。 “我可以说，但对你不是什么好事，你还要我说吗？” 周正只是点点头，依旧没有说话。 无形的压力，让顾清河坐立不安，眼前人只是简单凝视着他，就让他感觉浑身不自在。 他咬咬牙，猛地站起身来，朝屋外左右看了一眼，确认没人后，才来到周正身前坐下。 “我们是团匪。” 周正眼睛一眯，轻声道：“团匪？” 顾清河像是豁出去一样，整个人轻松了不少。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义和团，通缉犯。” “五年前，我们就被打散，所有人感觉天都塌了。” “八国联军侵华的时候，最后的力量也打光了。” “剩下的就是我们这样的小人物，四处流窜，躲避朝廷的追捕。” “我们不敢出现在朝廷面前，不敢去大城市，只有在码头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才能勉强生存。” 周正打量着顾清河，思索片刻，又问道：“你们十几个人都是团民？” 顾清河连忙点头，“我们都是，傅青竹是我师妹，其他人都是逃窜途中收拢的人。” “本来有三十多个，这些年来东躲西藏，就剩十八个了。” 周正站起身来，来回踱步，忽而问道：“你们经常吃不饱吗？” 顾清河勉强一笑，一脸苦涩。 “我们的钱本来是够用的，但在我们住的地方，有很多当地帮会的人，他们每天都要收保护费。” “我们怕暴露身份，不敢闹事。” “所以...” 周正仔细观察，发现顾清河并没有说谎。 在这个时代，和朝廷作对，没有高个子撑腰，下面的人其实根本没有什么信心。 他们只想着能有饭吃，只要能吃饱，给谁干活都一样。 一旦领头的人死了，立刻作鸟兽散，说白了就是一群乌合之众。 周正脑中思绪万千，等到顾清河忐忑的时候，周正才开口。 “我可以答应你们，不过，你们必须搬过来，必须听我的。” “不能再抢劫。” “我找事给你们做。” “从今以后，洗心革面，好好做人。” “能接受吗？” 顾清河一阵迟疑，周正的要求超出他的想象，他无法决定。 周正一眼就看出了他的想法，“这样吧。” “你先回去，和你兄弟们商量一下。” “愿意，明天就过来。” “不愿意，我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顾清河迟疑的点点头，周正从锅里摸出十个小土豆，塞给了顾清河，不给他拒绝的机会。 “回去吧！” 顾清河捧着手里的土豆，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来。 “这...我...你...” 周正微笑着拍了他的肩膀。 顾清河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郑重向周正鞠了个躬，才转身离开。 周正站在窗边，轻轻掀开草席窗帘一条小缝，观察顾青河离去的场景。 等到顾清河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他立刻出门，抄近路走到顾清河前方，躲在大山之上，静静等待顾清河到来。 没多久，顾清河的身影出现，一边走一边吃着土豆，步伐很快。 周正跟了一路，看到顾清河把十个土豆都吃完，并没有出现扔掉的情况。 又跟了一段路程，没有发现别的情况，这才返回家。 喝了杯水，他开始回忆今天和顾清河相遇的一幕幕，以及一路跟随所发现的情况。 “应该可信，阴谋的概率不大。” “那是我故意挑选卖相不好的土豆，寡淡无味，他走远后没有扔掉，反而全吃了，说明平时吃的食物档次大致差不多。” “若是油水充足的人，即便饥饿，吃下五六个暂时止住饥饿，就不会再吃，反而会嫌弃土豆，在无人之处随手扔掉。” “若他心怀不轨，必不敢独自一人前来见我，后方肯定有人远远跟随，我跟了他一路，一直没有发现可疑情况。” “可以信任百分之五十。” 思考完毕，他又开始了今天的总结。 “周正”的社会活动很单一，就是学校和家庭，不上课的一天，就去码头扛包赚钱，供应自己的生活，以及学生们的学习开销。 以前“周正”体弱，挣不了多少钱，一直没有攒出课本，仅仅攒出了铅笔和作业本。 这些是消耗品，几天就得更换一次，才让“周正”显得如此贫穷。 记忆中，周正从这些村民手里收回了孩子们的教育权，就连女孩子也一个不落的进了学校。 还有教室的修建、布置、桌椅，这些都是周正组织村民们完成。 周正已经无法感受当时周正的心情，但他能感受到其中的难度。 能在这个年代，做到男女平等受教育，已经说明了很多东西。 “原来，渺小的你，也有伟大的想法。” “这，就是你选择的路吗？” “我，是否，能做得更好？” 第215章 时代之人 第二天中午放学后，周正远远就看到顾清河等着他。 周正走过去，笑着打了个招呼。 “有决定了吗？” 顾清河没有回答，而是拉住周正的胳膊。 “跟我来。” 周正心头微动，没有拒绝，跟着顾清河的脚步走去。 一路穿过村庄，走出大山，来到山外，那条村里与外界唯一的交通线上，已经站了不少人。 路是土路，来的人不少，扬起了不少灰尘，但周正依然能透过尘埃，看到里面的人和物。 十七个人，两头驴，四辆板车，大包小包的，全来了。 周正心中震动，惊讶的看向顾清河。 “昨天只是让你考虑，今天你就全带来了？” “不怕我骗你吗？” 顾清河退后两步，双手抱拳，半跪在地。 “我们只是一群无家可归之人，在外名字不敢说，佃农都不如。” “吃了上顿没下顿，有了今天没明天，卑贱到尘埃里。” “只有你，眼睛能看到我们，也只有你，愿意帮我们。” “我们，愿意相信你。” 周正有些不可思议，他并不觉得他做了什么。 “我真有可能把你们全卖了，你们一点都不怕吗？” 顾清河抬起头来，仰望着周正，眼神黯淡。 “您无法体会我们的感受，对我们而言，只要有希望，就会不顾一切抓住。” “您，是唯一把我们当人看的人。” “就是那根救命稻草。” 周正沉默，他确实无法和这个时期的人感同身受，即便有“周正”的记忆，也只相当于看了部电视连续剧，或许看的时候会有感触，但过后就会抛到一边。 他知道这个时期，底层人很惨，却无法体会他们的绝望。 这个时代，农民都比他们体面，因为农民之下还有佃户、游民、乞丐，最底层就是顾清河这些被朝廷通缉的人。 既没有做好事的气魄，也没有做恶事的残忍。 没有能力，没有魅力，没有谋生手段，能依靠的，只有一身力气。 而这，还因为身份见不得光，工价远低于常人，再扣去层层剥削，还要被当地小帮会欺辱，混得确实凄惨。 码头虽然赚得多，却不是个稳定的地方，或许今天分到的货物多，就能多挣点，明天分到的货物少，就少挣点。 挣得少还好，挣得多还惹人惦记，没捂热就“交”出去了。 看着远处站着的人群，周正眼角跳动。 “那也不用这么急。” 顾清河不为所动，直视着周正。 “我们怕你反悔。” 周正无语，一阵头大。 这么多人过来，吃住都是个大问题。 他唯一的赚钱渠道还是去扛包，哪里养得起这么多人。 心中无奈，事已至此，说什么都不合适。 “一起去看看吧！” 说完，也不管顾清河，大步走了下去。 顾清河见周正没有拒绝，心里松了口气，不管付出什么代价，只要能让他们有个落脚之地，那都是值得的。 来到近处，周正看到了更多的东西，队伍里携带的东西不少，粮食就不说了，锅碗瓢盆也不缺，凳子桌子也带来了。 看来短时间内不缺吃的。 周正来到众人面前站定，环视一圈，大多都是那晚参与抢劫的人，白天光线更好，他看得很清晰，这些人，有一说一，连个人样都没有。 面黄肌瘦不足以形容，即便穿着衣服，周正也能看到他们肋骨，手掌瘦的像鸡爪，看着都担心指骨会刺破皮肤。 他们依旧属于人，却没有一点人该有的样子。 一个个眼窝深陷，瞪着双黯淡的眸子，就像骷髅眼窝里的星火，期待的看着周正。 周正一路打了很多腹稿，但看到他们这一刻，他忽然理解了很多东西，那些提前想好的话，也没了意义。 把每个人都记在心里，周正忽然微微一笑，朗声道：“欢迎你们。” “到家了！” 顾清河小跑过来，听到周正的话，瞬间顿住脚步，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其他的人也直直的望着周正，似乎有些不可思议。 周正放大了声音，高声道：“欢迎你们。” “你们，到家了！” 人群似乎刚反应过来，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在互相求证。 他们本以为是来为奴为婢，从没想过会有这个待遇。 一个个忽然跪了下来，就要向周正磕头。 周正吓了一跳，连忙说道：“下跪的人我这里不要。” 这句话具有强大的压迫力，人们面面相觑，互相扶着站起来。 没有人敢说什么，他们初来乍到，连呼吸都小心翼翼，感觉做什么都是错的，也不敢议论周正什么。 周正松了口气，看了看人群中，女人有五个，男人加上顾清河有十三个。 这点人，说多不多，说少不少。 周正带着人来到他家的后山，那里土地贫瘠，没有耕种。 他把人群分成男女两部分，傅青竹是妇女队长，顾清河是男子队长，男的上山砍树搭木屋，女的负责生火做饭。 人多力量大，下午五点左右，就搭建了五栋简易木房。 暂时存放物资和居住足够了，周正又带着人准备更多的木材，计划修建更多木屋，冬天快到了，简易木屋不是长久之计。 晚上，周正把所有人集中在小学教室里。 站在讲台上，周正把灯挂好，扫视了所有人一眼。 “大晚上叫你们来，是为大伙吃饭的事。” “这么多人，吃喝拉撒不是件小事，大伙情况特殊，你们有没有什么想法。” 热闹的教室安静下来，大伙直愣愣看着周正。 顾清河第一个站起身来，大声道：“你是我们老大，你说干什么就干什么。” 一起干活一下午，人们和周正也熟悉起来。 有人站起身来，不好意思的看着周正。 “我们一群大老粗，大字不识一个，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周正一抹额头，觉得自己有些急躁了，他看了看众人，又看了和男生泾渭分明的妇女团体，伸手指向傅青竹。 “你们也是大伙的一份子，有没有什么想法。” 傅青竹左右望了望，有些迟疑的站起身来，期期艾艾道。 “我觉得应该做些衣服。” “大家那么多人的衣服，我们都能做，价格比外面便宜，到时候做多的可以拿出去卖。” 说完，傅青竹赶紧低下头，脸上像火烧一样，她看向四周的婶婶们，她们都敬佩的看着她，她又偷偷瞄了眼其他人，那些人也不可思议的看向她。 一时间，她感觉心里怦怦直跳。 周正眼前一亮，不是因为这个建议，而是有人能大胆说出自己的想法。 “好，是个好办法，还有没有？” 傅青竹手心冒汗，想坐下又不敢，只得鼓起勇气，说话都有些颤抖。 “我看后山那么大，可以养一些小鸡，鸡蛋还能换钱。” 周正看傅青竹说话都要结巴了，就让她坐下。 “好啊，好建议。” “感谢你的建议，请坐。” “副队长说的都很符合实际。” “大家看，提个建议又不是洪水猛兽，不要害怕，有想法就大胆说出来，或许，我们就采纳了你的想法，那你就是大伙的功臣。” “这不是坏事，而是在帮助大家，我为人人，人人为我。” 第216章 曾经的自己 气氛一下热烈起来。 一个瘦削男子颤抖着站起身来，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周正赶紧示意众人安静，鼓励的看向瘦削男子。 “别紧张，放松点，慢慢说。” 瘦削男子深吸口气，结结巴巴道：“我们可以砍柴卖，在之前那里，很多人家的柴都是买的，10文钱一捆。” “说的很好，我们背后靠着大山，里面有很多东西等着我们开发。”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瘦削男子一愣，犹豫的说道：“我叫赵大牛。” “好，赵大牛兄弟，请坐。” “感谢大牛兄弟的建议，我们大家给他鼓鼓掌好不好。” 说着，周正带头鼓掌，人们不由跟着鼓掌，一时间，教室里掌声雷动。 听到周正竟然问名字，所有人心里有些蠢蠢欲动，想站起来说出自己的想法，好让周正记住他们的名字，也想有人为他们鼓掌。 气氛越发热烈，一个个争先恐后站起来，有说养猪的，也有说编筐的，卖臭豆腐的... 这一刻，他们忘记了通缉犯身份，抛开了矜持和扭捏，脱离了束缚，大胆表达自己的想法。 一种叫荣誉的的东西开始在他们心里生根，在这里，他们重新感受到作为人的尊严。 他们的话，还有人能听，他们的意见，还有人采纳。 他们不是可有可无的角色，而是能参与决策的主人翁。 命运不再虚无缥缈，在他们的讨论下，未来变得清晰许多。 这个讨论会开到很晚，最终决定了以水泥厂为主体，附带养鸡、卖柴、卖日用杂货的产业。 人群离开时，周正能看到，每个人眼里都有了光，尽管肤色暗淡，夜色朦胧，但遮掩不住他们对未来的希望。 和早上死气沉沉的样子相比，此刻，他们更像活着。 周正回到家，躺在床上，遥望着窗外的繁星，心里模糊有了猜测。 之前，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他就想到许多穿越到这个时代的前辈。 他猜测，他或许也是来这个世界，像那些穿越者一样力挽狂澜，改写未来的一系列悲剧。 现在，他否定了这个想法。 让这个世界的人真正像个人，或许才是他真正的目标。 那涉及到的人有哪些呢？ 底层不像人，只是人形牲口；中层也不像人，他们是蛀虫；上层的人呢？ 周正想了很久，忽然从鲁树人那里找到答案。 上层不是人，他们在吃人。 朱元璋也告诉了他答案，明朝当时的文武百官衣绣禽兽，衣冠禽兽之说，早有定论。 周正明悟，他赫然发现，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了人。 底层是一群被啃食殆尽的鬼魂，中层是上层的走狗，上层披着优雅文明的外衣，享受着底层的血肉。 间或有醒来的人，被排斥到一边，成为痛苦的清醒者。 有人明哲保身，整日寄情山水；有人同流合污，成为新的上层。 周正思来想去，发现除了革命，再无路可走。 他忽然站起身来，感觉浑身发热，心中莫名涌出许多能量，全身激动的发抖，他知道，他似乎走上了一条伟大的路。 重新点亮油灯，周正开始规划明天的事，他迫不及待想看到成果，看到这个世界新生的样子。 一直忙到半夜，他才强迫自己睡去。 第二天，早上放学后，周正刚准备去后山和大伙做事，刘先明跑了过来。 “先生，我爷爷找你有事，说让你放学后去找他一趟。” 周正心中一动，若有所悟，对刘先明笑了笑。 “好，我们一起走吧。” 一路来到刘先明家，宽大的泥土房，确实比周正家要好很多。 来到屋里，刘大爷正在喝水。 看到周正到来，刘大爷连忙站起来。 “周老师，快做快做。” 说完，又向周正身后的刘先明瞪了一眼。 “还不快去给周老师倒杯水。” 周正客气一番，两人就聊了起来，等刘先明端水上来，刘大爷便对刘先明说道：“今天中午不用你做饭了，去玩吧。” 刘先明眼睛一亮，转身就跑了出去。 刘大爷起身来到门边，左右打量了一眼，才把门关上，来到周正身边坐下，一脸惶然。 “周老师，你后山那十几个人是干什么的？” “村里其他人都有些害怕，我是村长也压不了多久啊。” 周正心里早有准备，不慌不忙的道：“害，刘大爷，都怪我忙忘了。” “我准备在村里开个水泥厂。” 刘大爷神色放缓，整个人重重靠在墙上，长出了口气，又有些不放心。 “当真只是开个水泥厂？” “没别的？” 周正苦笑不已，“刘大爷，咱村里什么情况你还不知道吗？” “那一亩三分地，能养活多少人？” “要不是当年那些人闹到咱们这边，把赵地主砍了，咱村的地还是赵地主的。” “这年景，光交租就能让咱饿死。” 刘大爷听周正这样说，回忆起几年前的情况，不由打了个寒颤。 “那赵地主死的好啊。” “自从他买了咱村的地，上千人的大村，现在只有几十户了。” “造孽啊！” 周正却摇了摇头，语气凝重。 “死了个赵地主，还会有黄地主。” “咱村这土地，也就现在外面乱，没有人理会。” “等外面稍好一些，立刻就有人来接管土地，咱又成了佃户。” 刘大爷急了，手中的杯子重重放在桌上。 “那不行啊，赵地主死了，这里就该还给我们了。” “当年，要不是他巧取豪夺，咱村的土地又怎会落到他手里。” 周正叹了口气，一脸唏嘘。 “刘大爷，别自欺欺人了，你自己心里清楚，这事是拦不住的。” “迟早有一天，这地还是会到别人手中。” “所以我打算在后山没人要的地方，开个水泥厂。” “咱不靠土地吃饭，以后来什么地主，咱也不怕。” 刘大爷恍然大悟，热切的看着周正。 “周老师，你看，你那厂里，还要人吗？” “你不要误会，我是说，眼看快冬天了，大家伙呆村里也没事，不如去你厂里，能挣点钱过年。” 周正意味深长的看着刘大爷，爽朗笑道：“厂里人手不够，我还准备多招些人。” 刘大爷也笑了起来，“那敢情好。” 周正收起笑容，叮嘱道：“刘大爷，你要先和大伙说清楚，因为厂里生产的是国外领先产品，所以进厂的人要先来学校学习。” “接受培训，掌握了方法，才能进厂。” 看着刘大爷不信的样子，周正微微一笑。 “你可以问问学校附近的人，昨晚我就在学校给人培训。” 刘大爷愣住，怀疑的看着周正。 “真要培训，不是卡人，要好处？” 周正哈哈一笑，“刘大爷，工厂就在那里，大家想进都能进，想出也能出去，又不是什么官位，还要好处。” “咱不兴那些。” 刘大爷这才相信，“那好，我今天就去叫人。” 周正哭笑不得，“也好，愿意来的，今晚就去学校集合。” 随即周正告辞，回到家中。 他第一时间关上门，脑海中想起“周正”引人来灭掉赵地主一家的事，那事虽然天衣无缝，地契也被他拿到手，一把火烧了。 但这么块肥肉，谁能忍得住，只要知道这里无主，周围的饕餮就会涌上来分而食之。 村里迟早会出现新的地主，平静终将会打破。 到时“周正”苦心营造出的局面，又会回到原点。 “看来，我的速度还要快一点。” “‘周正’的出现，和我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某种意义上来说，是曾经的我。” “曾经梦想来到这个世界，为这个国家做点什么的我。” 第217章 夜校 随着周正的动作加快，加上村里来了不少人，周正按照记忆中《军用两地人才之友》《土法制造水泥工艺》的要求，因地制宜，做出了符合这个时代要求的器械和烧窑。 条件限制，以生产普通水泥为主，主要使用石灰石和黏土类材料，按合适比例经高温煅烧，加入适量石膏，磨制成水硬性胶凝材料。 这是后世，全国各地，遍地开花的小作坊生产方法。 生产简单，取材方便，操作要求低，适合小规模生产。 而民族水泥企业在1893年就停工，要到1907年才重新开办，这个行业现在正处于国内空白时期。 目前国内的水泥，大部分依赖进口，价格昂贵。 且水泥生产技术不高，能吸纳劳动力，见效快，对其他行业的冲击小，利润一般，不容易引起其他人注意。 这是周正考虑良久，才决定的发展起点。 带着生产的第一桶水泥，周正去找了刀哥，承诺以市场价五折的价格提供给他，能卖多少价格是刀哥的事。 即便周正的水泥是土法水泥，但质量并不比现在的洋灰差，刀哥欣喜若狂，拍下胸脯接下了这件事。 解决了出货问题，水泥厂发展一日千里，吸纳了村里的剩余劳动力，周正为了加强对水泥厂的管理，逐渐开设了食堂，重建了学校，修炼了工人体育场。 事情到这一步，周正又把村里的农业产品全部收购，将整个村子纳入他的管理体系，各色人才被重用，养殖业跟着开办起来，其余各种生活百货也慢慢开始涉足。 半年时间过去，时间来到1906年5月。 赵大牛从家里带上自己作业本，推门走了出去。 他们已经从后山搬下，在村里选了宅基地，建了新房子。 “赵组长好！” “乡亲们好！” 走在水泥路上，正在修路的工人都在向他问好。 这些，是附近村子的人，齐下村产业发展起来后，吸引了附近的人来干活，正好大家都挣了钱，村里又建了个砖厂，于是新的建设开始了。 越来越多的人来到这里，村里来者不惧，通通安排进厂，经过一个月实习，夜校考试及格才能转正。 “砰！砰！砰！” 这是学校里打篮球的声音。 赵大牛看向新建的小学，里面修了篮球场，很多下午放学的孩子们就在里面打篮球。 以前，他们这个时候已经去地里帮大人干活，现在村里发展起来，孩子们也有了真正的童年。 来到后山的工业园，这个名字还是周校长命名的，赵大牛觉得很有道理，因为很多工厂都在这里。 这里有一个工人体育场，说是体育场，实际上是一块平整的水泥地。 “一、二、三、四，一二三四...” 这是工人们在跑操，新来的工人转正都要经过笔试和体能测试。 看到他们，赵大牛就想了当初的自己，其他都还好，但十二个引体向上的标准，曾经折磨得他痛不欲生。 周校长曾说，好的身体是做工人的本钱，所以，厂里对身体素质很重视。 赵大牛是第一批转正的人。 一个月的试用期，下班就开始体能训练，晚上就到夜校上课。 回忆起这段经历，痛苦之余，他还感到充实，甚至，慢慢喜欢上这种生活。 “赵组长好。” “同志们好！” 和遇到的工人们互相打了招呼，赵大牛来到资料室。 他很喜欢“同志”这个称呼，因为周校长就是这样称呼他们，他能感觉到周老板对他们的平等态度，所以他也这样叫其他人。 走到资料室角落，这里有一摞书，他昨天刚刚装订好。 这是周老板前天递过来的资料，由周老板亲自编写、校正，名字叫《先锋》。 提着书，赵大牛来到厂办学校。 没转正的人在外面小学上夜校，转正的人就在厂办学校上课。 来到二楼的一间大教室，他将教室里的窗户打开通风，然后坐在门边的座位上，拿起一张纸和笔就等待起来。 下午六点四十左右，开始有人来了。 “在这里签到！” 那人熟练的来到赵大牛桌前，签下自己的名字。 赵大牛拆开包裹，递了一本《先锋》给他。 “谢谢！” 那人拿过书，就找了个位置坐下，开始翻看起来。 显然，他已经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 来的人慢慢变多，书也一本本发出去，赵大牛数了数，人都来了，便把东西收起来，顺便把昨天布置的作业收了，作业本抱上讲桌的时候，周正也来了。 周正向赵大牛点点头，就关上门走上讲台。 看了看表，六点五十。 拿过签到表一看，人都来齐了。 “同学们，既然人来齐了，我们就开始上课。” “今天上的课，和以前不同，请大家看向课本。” 周正举起手中的课本，指向封面上的“先锋”二字。 “之前教你们的《国语》《算数》《科学》，是为了工厂生产，让你们做一个合格工人。” “而今天教的《先锋》，是为了让你们做一个先锋。” 教室里安静下来，同学们刚领到新书的激动，也慢慢平息，大家看向周正，认真听课。 周正转身在黑板上写下两个字，“先锋！” 他拿起教鞭，在“先锋”两个字上敲了敲。 “什么是先锋？” “古代战争中，冲在最前面、侦查、探路、攻击敌人的第一批士兵！” “先锋装备精良、待遇优厚，是一支军队的精锐。” “通常，战争的胜负，就取决于先锋的成果。” “他们在战争中扮演着关键作用。” “那我们要做的先锋，是什么呢？” 周正扫视所有人，没有人起来回答。 他轻轻一笑，再次问道：“有谁知道《先锋》的第一课是什么？” 教室里依旧安静一片，半晌，第一排的赵大牛举起手。 “赵大牛同学，请说。” 赵大牛站起身来，“是‘睁眼看世界。’” 周正轻轻鼓掌，向他点点头。 “很好，请坐。” 周正在黑板上写下“世界”二字，然后转身指着“世界。” “有同学知道世界是什么吗？” 这下举手的人就多了。 周正随手点了一个人。 “老师，我们生活的世界就是地球，《科学》上说的。” 周正又点了一个。 “老师，世界是宇宙，《科学》说了，宇宙有很多像地球一样的星球。” 周正点点头，示意他坐下，点了第二排的顾清河。 顾清河站起身来，迟疑的道：“世界就是圈子。” “以前我们门派在的时候，世界是江湖。” “后来门派没了，世界是逃亡。” “我觉得，世界只是我们生活的圈子，我们生活在什么圈子，世界就是什么样子。” 周正轻轻鼓掌，示意顾清河坐下。 “还有没有人有不同看法？” 周正看向同学们，傅青竹举起了手。 “好，傅青竹同学，请起。” “老师，我认为世界就是我们所能观察到的一切的总称。” “我们的世界，就是地球上能看到的一切。” “就是东方世界和西方世界。” “其他的东西，我们看不到，虽然也是世界，但和我们关系不大。” 周正轻轻鼓掌，示意她坐下，又开始点其他人。 第218章 傅青竹 没有人再举手，周正才停止点人，他没有回答什么是世界，而是再次提问。 “大家对世界都有自己的看法，那么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呢？” 周正随手点了一个人。 那人站起身来，微微鞠躬。 “在我看来，世界是蓝天、白云、大地、风雨雷电、动物、植物、矿物。” 周正又点了一个。 “世界是我们国家、列强所构成的。” 周正点的速度很快，回答的人也很快。 很快，就点到了赵大牛。 “世界是弱肉强食，我们被地主欺负，地主被帮会欺负，帮会被官府欺负，官府被洋人欺负，洋人又被他们的地主欺负...” 顾清河也站了起来，“世界是黑暗的，无论什么地方，都黑得照不进去，如果一个人是光明的，那他很快就会被染黑，因为黑暗会把他吞噬。” 傅青竹举手，“世界是狭小的，因为我们是狭小的，很多人挤在这个世界里，转不开身，就会互相打起来。” “如果我们是强大的，那世界就是广阔的。” 周正听完，还是没有给出回答。 “每个人看到的世界都不一样，我看到的也不一样。” “请大家把书翻到第一课，这是我看到的世界。” 赵大牛翻开书，之前印刷的时候，他已经看过一遍，现在再看，依旧能感受到当时受到的冲击。 三座大山，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官僚资本主义。 洋人、腐败官僚、地主买办... 周正在上面上课，“同学们，我们的世界，本应该是美好的。” “但现实中，我们感受不到。” “因为我们上面被大山压住，被大伞遮住，我们的感受权利被层层削弱。” “四面八方，充满了压迫，我们只能在压迫下生存。” “这些是怎么来的呢？” 傅青竹看着书，认真听着周正讲解。 书里的小故事很吸引人，都是村里其他人的真实经历，甚至还有他们以前的经历，这让她读起来没有任何障碍。 比如说小红十七岁被浸猪笼的故事，小明父亲把女儿小花卖给地主的例子，还有佃农杨大爷走投无路跳河的悲剧。 一个个丰富的例子，配合周正的讲解，她很快就能理解书上说的东西。 甚至翻到了第二课，第二课是“认识世界与改造世界的方法论。” 这里她就看得有些迷茫，不过不妨碍她觉得很有道理。 比如说“实事求是，与时俱进。” 最让她赞同的一点，是这个方法论的最终目的。 最终目的不是为了掌握这个方法，用这个方法去认识世界。 而是认识世界之后，再去改造世界！ 放学后，傅青竹回到家，看着头上的长发，陷入了沉默。 ... “砰砰砰...” 第二天，周正还没起床，就听到门外传来剧烈的敲门声。 “校长，不好了，出事了。” 周正瞬间惊醒，连忙起床，从枕头下摸出一把盒子炮插在腰间，随便套了件衣服就跑出来开门。 “出什么事了？” 外面是赵大牛，此时他一脸焦急的看着周正，惶惶不安。 “校长，傅青竹出事了。” 周正拉着他就走，冷静道：“别慌，边走边说。” 赵大牛一脸纠结，“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您自己看看吧。” 赵大牛带周正来到体育广场，此时已经围了一圈人，远远就能听到傅青竹的声音。 “姐妹们，大婶大姨们，我们为什么不能进工厂做事？” “你们男人阻拦你们，你们就不能反抗吗？” “...” 周正拨开人群，看到傅青竹的时候，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的长发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未来民国常见的学生头，原来平平无奇的胸部，此时也颇具规模，就连之前拖到膝盖的长衣，也剪到臀部，腰部还系了一根腰带，和后世的上衣差不多。 宽大的袖口，也改成了合适的大小。 整个形象，活生生一个后世妇女民兵小队长的形象，和现在包着小脚、盘着头发、穿着长长袍子的普通女性完全不同。 与之前相比，倒是显得惊艳许多，甚至比起沪上的富贵人家小姐也差不了多少。 显然，她的底子很好，之前一直带了束胸，以男人的身份在厂里工作，今天她不再掩饰。 周围的人都在议论她的穿着，什么“倒反天罡”、“不守妇道”、“浸猪笼”、“无礼之徒”、“有辱斯文”、“水性杨花”，大量不好的词汇往她身上套。 赵大牛看着周正，期待周正能有所动作，又不希望周正出手。 矛盾的心理折磨着他，他只能保持沉默，既不阻止也不赞成。 在他的观察下，周正只是看了看傅青竹，就离开了。 赵大牛见周正没有动作，心里也不知是失望还是高兴，愣愣的上了一天班，晚上给实习工人上课的时候，都有些走神。 没几天时间，他来到工厂时，就听到傅青竹成了妇女主任，听说她已经动员了十多个女性进入工厂。 他心神恍惚，之前感觉天塌的大事，就这么过去了？ 傅青竹还是改变后的样子，似乎一切流言蜚语都无法阻止她。 赵大牛回到组长办公室，呆呆坐在座位上，下意识抽出《先锋》。 这本书他已经看了一遍，甚至准备精读第二遍，里面很多东西，他只是模糊有点理解，却零零散散，不成体系。 尽管每周校长都会讲三次，但他更喜欢自己思考的感觉。 然而看到书名“先锋”的时候，他瞬间愣住，仿佛一道电流流遍全身，浑身打了个激灵。 “先锋！” 他嘴里喃喃自语。 “枉我自诩读懂了《先锋》很多道理，却忘记了，这本书叫‘先锋。’” “第一课睁眼看世界很重要，第二课认识世界与改造世界的方法论很重要，第三课后面的世界局势也很重要。” “甚至后面我没看懂的都很重要。” “但最重要的，还是先锋啊！” 赵大牛捧起手中的书，慢慢抚摸封面上的“先锋”二字，郑重的把书放到桌上。 “我看到了国内的局势，看到了世界的样子，懂得了很多道理，知道了很多方法。” “却忽略了，习以为常的两个字。” “念得最多的，反而不以为然。” 他重新翻开书，以一种新的态度去看待书上的每一句话，每时每刻，脑海中都会出现新的感悟。 像打开了新世界大门，从更高视角来分析讲述的问题。 他忽然明白，问题不重要，方法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愿不愿意做。 做突破阻碍、突破束缚、突破腐朽陈旧的人。 做一个真正的人，做一个朝气蓬勃、充满希望的人。 赵大牛合上书，心中无比满足。 他低头，伸手把背后长长的鞭子拉到胸前，静静凝视着它。 第219章 体育场上的演说 刘先明匆匆扒完碗里的饭，把筷子往桌上一摔，就想跑出去。 “站住！” 刘大爷从里屋走出来，他穿着新买的四角衣，头戴瓜皮帽，右手握着一个银质烟斗，严厉的看着刘先明。 “你是不是又想去体育场？” 刘先明身形一顿，连忙拿起一件旧衣服，举起来给刘大爷看。 “没有没有，我要去二蛋家。” “这件旧衣服你不让我穿，丢了怪可惜的，我想把它送给二蛋。” “二蛋家就他和他爷爷，衣服都穿几年了。” 刘大爷脸色稍缓，定定的看了刘先明一眼。 “等一下。” 他走进里屋，没一会就抱着几件衣服走出来。 “这些我也不要了，你一起送给二蛋爷爷吧。” 刘先明拿起刘大爷的衣服一看，全是好的，只是有了几个补丁，甚至其中一件一个补丁都没有。 “爷爷，这些衣服还能穿，你怎么就不要了。” 刘大爷吐了口烟，回到自己的太师椅坐下。 “爷爷是村长，能和他们一样吗？” “再说了，我也在厂里挣了钱，这些旧衣服还要来干什么。” 刘先明向刘大爷做了个鬼脸。 “你都在厂里赚钱，怎么还不让我去那边？” 刘大爷脸色一沉，用烟斗在椅子把手上敲了敲。 “那里都是什么人，整天宣扬一些离经叛道的东西，你怎么能去那里。” “好好读书，以后做官，整天和那些人在一起，有失身份！” 刘先明轻轻嘀咕，“你也在那里，怎么还看不起那里的人？” 刘大爷耳朵不太好，眉头一皱，“你在嘀咕什么？” 刘先明连连摆手，“我什么都没说，爷爷你看错了。” “啊，时间要到了，我和二蛋约好的，爷爷我先走了。” 说完，也不管刘大爷说什么，刘先明抱着衣服就跑。 一路来到约定的地方，二蛋和几个小伙伴已经等在了那里。 “狗娃，你怎么这么慢，大家都等你半天了。” 刘先明不满的噘噘嘴，“要叫我刘先明，不能叫我狗娃，不然就不和你们玩了。” 二蛋一脸鄙视的看着他，“你不也是叫我们小名，凭什么你能叫，我们不能叫。” 刘先明涨红了脸，想解释却找不到理由。 “那好，我不叫你们小名，你们也不能叫我小名。” 二蛋一脸不信，“你先叫来听听？” 刘先明冷哼一声，“刘先平，亏我对你那么好，还想把衣服送给你，你老是跟我作对。” 刘先平眼睛一亮，直直的看着刘先明怀里的衣服。 “刘先明，我就喜欢你叫我二蛋的样子，亲切。” 说着，就把刘先明怀里的衣服抱了过来，一溜烟往家里跑去。 “等我，马上回来。” 刘先明得意的哼了一声，又摸出几颗糖递给其他几个小伙伴。 几人吃着糖，没一会刘先平就回来了，看到几个小伙伴嘴里的糖，他很聪明的没有多问。 “走吧，快迟到了，前几天这个点都要开始了。” 刘先明一看天色，也不再计较，几个人直奔体育场。 体育场早已人山人海，除了附近村子的正式工人，还有附近几个镇子过来的实习工人，人潮把体育场前方围得水泄不通，逼得锻炼体能的工人只能围着厂房跑。 刘先明一看，傻眼了，转过身看着刘先平。 “看吧，都怪你，我们来晚了。” 刘先平看在衣服的份上，今天不想和刘先明争，他竖起食指示意众人噤声。 “跟我来，我知道一个好地方。” 说完，拉着刘先明就跑，其余几个小伙伴也跟上来。 “这就是你说的好地方？” 抱着树枝，看着下方的人群，刘先明一脸无语的看着刘先平。 刘先平得意的晃了晃树枝，吓得几人连忙抱紧树干。 “你就说这里看的清楚不，连声音都大了很多。” 刘先明仔细听了一下，果然如此，只能不甘心的瞪了刘先平一眼。 “这次不算。” “好了好了，别吵了，演讲要开始了。” 刘先明一看，是刘晓婷，心里的憋闷只能忍下去。 “好吧，这次看在晓婷的面子上，就算了。” 刘先平不屑的瞥了眼刘先明，然后向刘晓婷道谢。 “谢谢，晓婷，你的头发真好看。” 刘晓婷喜滋滋摸着自己的齐耳头发，露出甜甜的笑容。 “这是傅青竹老师给我剪的，老师还帮我把脚上的布条解了。” “我又可以和你们一起玩了。” 刘先明连忙上来附和，“是啊是啊，咱们村里剪这种发型的婶婶们，都好看了很多。” 刘晓婷美美的笑了一下，“是啊，傅青竹老师好厉害，会剪这么好看的发型。” “不像你们男生，拖着长长的辫子，丑死了。” 刘先明笑容一滞，看着自己盘在脖颈前的辫子，一下子就自卑起来，只能强行解释。 “这是传统，是老祖宗留下的东西，不能随便剪。” 刘先平拍了拍刘先明的肩膀，“算了，不说这个了，今天的演讲要开始了，不知道是哪位老师。” 几个小人这才安静下来，看向体育场主席台。 上面正在布置道具，还有好多块大木板，看得几个小人云里雾里。 “今天的演说和以前不一样啊，从来没有哪次准备了这么多东西。” 刘先平看了刘先明，怼了他一句，“那是你缺席了，见识少，最近演说准备的东西都挺多的。” 刘先明眉头一竖，就要和他的命中之敌争辩，刘晓婷连忙打断了他们。 “都别吵了，演讲要开始了，上台的是赵大牛老师，不知道今天他会说什么。” 刘先明和刘先平对视一眼，互相扭开头，认真的看着演讲台。 ... 赵大牛穿着大衣，包裹得严严实实，一步步走上演讲台。 下面围观的人都停止说话，这里是工业园经常演讲的地方，工人们和附近的村民们没事的时候，都会来听一听。 因为人们觉得演讲说的东西还是有些道理的，而且考试的时候会考，所以每到这个时间，人们就会自发过来观看。 等到赵大牛站在舞台中央，人们也彻底安静下来。 赵大牛默默看着所有人，等到整个体育场鸦雀无声，他的声音慢慢响起。 “64年前，也就是道光二十二年，我们国家签订了《南京条约》，赔款2100万银元。” “63年前，道光二十三年，签订了《虎门条约》，赔款2000万银元。” “62年前，签订了《望厦条约》《黄埔条约》，卖了关税。” “48年前，签订了《瑷珲条约》《天津条约》，赔款1600万银元。” “46年前，签订了《北京条约》，赔款800万银元。” “11年前，签订了《马关条约》，赔款2亿3150万银元。” “5年前，签订了《辛丑条约》，赔款4亿5000万银元，本息9亿8千万银元。” “朝廷没钱，赔这么多钱，钱从哪里来？” 每说一句，赵大牛就掀开一块幕布，上面写的是条约的详细内容。 现场一片哗然，赵大牛每说一句，人们的怒气就高涨一分，等他说完，所有人都吵闹起来。 有人嘟囔了一句，“还能从哪来，书上不都写了吗，从咱们身上来。” 又有人埋怨道：“我们老家税都收到三十年后了。” “...” 赵大牛静静看着躁动的人群，待人们的情绪稍微降下来，他才继续演讲。 “拿走你们这么多钱，让你们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让你们逃荒逃亡，流离失所。” “让你们尸骨无存，走投无路。” “你们又能怎么样？” 现场一下躁动了起来，有人气的脸色涨红，有人默默低下头，有人握紧拳头，呆呆看着赵大牛。 第220章 沉默 等待片刻，人们的情绪稍有缓解，赵大牛的声音也轻柔下来。 “我们也不是没有尝试救这个国家。” “相信大家也听说过一些，虎门销烟、新政、洋务运动、维新运动、戊戌变法。” 听到这里，下面的人忍不住露出期待之色，尽管那只是过去的事，他们现在依旧困苦，他们也希望当时能取得好结果。 然而赵大牛打破了他们的幻想。 “这些努力，不能说没有作用，但都失败了。” 所有人忍不住眼神黯淡，默默低头。 “朝廷的人靠不住，那我们就自己来。” 赵大牛声音低沉，却重新点燃了人们的希望，他们忍不住看向他，希望他能说出一个好消息。 “三元里抗争、太平天国、义和团运动。” 赵大牛详细介绍了这些事件的成果，最后他叹息一声。 “可惜，结果大家也知道。” “全都失败了！” 台下人们期待的眼神逐渐灰暗，甚至有人低声啜泣。 他们最低也是经历了一个月实习的工人，对世界局势有简单认识，有了朴素的爱国情怀。 赵大牛声音再次高昂起来。 “但只要我们还活着，我们就不能放弃。” 除了少数人还饱含期待，其他人都已经开始麻木了，却迟迟没有离开，似乎也在期待希望。 赵大牛再次掀开一块木板，上面画着一个金字塔，他指着金字塔底端。 “我翻遍了书籍，终于找到了原因。” “原来我们根本不算人，我们只是奴隶。” “这是我们，我们上面是地主、士绅、帮会强人、商人，他们上面是官僚、世家、大族，更上面是朝廷，是皇族，是皇帝，是68岁老佛爷。” “我们所有人，只是她的奴隶。” 赵大牛走到主席台边缘，下面就是密密麻麻的人群，他凝视着所有人。 “就是她，新政失败了，洋务运动失败了，维新运动失败了，太平天国失败了，义和团失败了。” “为什么，她一个女人能做到这一步。”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盯着赵大牛。 在上千人注视下，赵大牛解开大衣，露出一身工装，这是周正结合后世的中山装改良而来。 “我们穿上了新装，看起来和洋人差不多，好像也能享受洋人的待遇。” “可事实并非如此，随便来个官吏，都能把我们压在下面。” “我们所拥有的一切，随时可能被他们夺走。” 赵大牛把脑袋后的辫子拉到胸前，温柔的抚摸着辫子。 “曾经，我对它爱护有加，经常给它打油、光亮、紧致，脱落半根都会心痛，睡觉的时候也扒拉到一边，担心压坏。” “可是我查遍历史，我们的祖先从未如此。” “反而发现，‘留发不留头，留头不留发。’” “留辫之前，尚且有人反抗；留辫之后，反抗停歇了。” “我便明白，留辫，便是心甘情愿成为奴隶，我可耻的发现，真正的英雄已经死完了。” “我只是个奴隶的后代。” “你们，也只是一群懦夫的后代！” “轰！” 下面的人一下子炸开，谁的祖先都曾经荣耀过，国人向来以祖宗为荣，现在，听到赵大牛这样说，一个个气得青筋暴跳。 可是，他所陈述的事实告诉他们，或许，赵大牛说的才是对的。 愤怒和压抑双重影响，让他们内心像装了个火药桶，满腔怒气无处释放。 “愤怒吗？愤怒有什么用？” 赵大牛嘲讽的看着下面的人，也在嘲讽自己。 “我也愤怒过，但愤怒过后，该做什么还是做什么。” “所见的惨象，已使我目不忍视，所听的悲剧，已使我耳不忍闻。” “我想沉默，但在这里，我知道了人所应该作为人该过的生活。” “我无法再沉默！” 赵大牛忽然伸手一指，人们看去，那是几个坐在树上的小娃，穿着崭新的衣服，脸上白白嫩嫩，看着可爱极了。 “倘若我今天沉默了，明天沉默的就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也沉默了，后天沉默的就是我孩子的孩子。”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聆听着赵大牛讲话，只是相比之前的安静，现在更像暴风雨前的宁静。 “我的祖先失去让我为他骄傲的资格，我不想我的孩子提起他的祖先，还像我一样无地自容。” “我已经在沉默中受尽磨难，我不愿我的后人和我生活在一样的环境。” “沉默！” “呵！” 赵大牛嗤笑一声，摘下头上的文明帽，露出光溜溜的脑门。 后脑勺的辫子，如同一根锁链，锁住了他的一切。 “沉默？” 他把旁边的箱子打开，掀开里面的一层红布，里面是一把剪刀。 他把剪刀高高举起，展露在众人面前，然后，把辫子高高拉起。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咔嚓！” 剪头发声音本是极小的，但这一刻，剪刀剪下的时候，所有人都听到了这声咔嚓声。 “砰！” 辫子重重落在地面木板上，也落在众人心头上，刺激的所有人心头一颤。 他剩下的长发散开，披落在肩上，迎风肆虐，仿若狂人。 赵大牛忽然把剪刀扔到台下，仰天长啸。 “哈哈...” “反抗自留辫终，也当从剪辫始。” “我赵家祖先蒙尘，就由我来重新擦亮。” “赵家赵大牛，不是孬种！” 现场除了赵大牛的声音，再无一丝动静。 所有人呆呆看着披头散发的赵大牛，看着演讲台上的辫子，仿佛天都塌了。 突然，一阵脚步声传来，众人循声望去，一个四十多岁的大爷，扒开前面的人，走到演讲台下。 他弯腰，捡起那把剪刀，在众人不可置信的眼神中，剪下了自己的辫子。 “呼呼...” 他喘着粗气，似乎剪这一下，耗费了他极大的精力。 “呵呵...” 在众人的注视下，他轻轻笑了起来，佝偻的背也逐渐挺直，整个人忽然就不一样了，像卸下了千斤重担。 “哈哈哈...” 他笑声逐渐响起，越来越大声，越来越开心。 有人愣愣的看着他，下意识嘀咕道：“他疯了吗？” 然而这人的眼睛却死死的盯着那人扔在地上的剪刀，那上面好像有什么魔力，让他的视线无法挪开。 “让一下...” 又一个人穿过人群，走到演讲台下，他迟疑地捡起地上的剪刀，把自己的辫子拉到身前，慢慢把剪刀伸了过去。 “砰！” 又是一根辫子落下，那人却没有微笑，而是突然趴在地上，痛哭起来。 “爹！娘！对不起，我不该逃的。” “我不是懦夫。” “我不是懦夫！” 有人心神剧震，想起了曾经不堪回首的往事。 又有一人，捡起剪刀，将自己的辫子剪掉，他回首望着众人，释然一笑。 “我张家张二虎，不是孬种，祖宗丢下的面子，我今天捡起来了。” “张家的耻辱，我今天剪掉了。” 慢慢的，人们一个个走到演讲台下，捡起剪刀，剪下了辫子。 一声声如释重负的呐喊响起！ ... 大树上，几个小人看呆了。 他们互相望了一眼，都不知道如何是好。 “辫子，没了？” 刘先明喃喃自语，像是问别人，也是在问自己。 刘先平把自己的辫子捧在手里，摩挲着辫子，感受着辫子的质感。 “我的辫子两天没洗了，里面好多虱子和污垢。” “外面的灰尘沾在上面，加上本身的油腻，已经洗不干净。” “这辫子，不能要了。” 第221章 遮盖 厂房办公楼，最顶层办公室里，周正端着茶杯，站在窗边，遥望着体育场上发生的一切。 “叩...” 敲门声响起，周正没有回头，淡淡的说了声，“进来。” 顾清河一身黑色西服，头戴文明帽，脚上一双锃亮皮鞋，夹着一个黑色皮包，脸色严峻的走进来。 “校长，我来了。” 周正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远远看着体育场上开始剪头发的人，随口问道：“答应了？” 顾清河打开黑色皮包，从里面拿出一份文件。 “花了三万两银元，道台终于松口了。” 周正伸手接过文件，里面是一张寺庙开办许可，道台大印端端正正印在下方，证明了这个许可的合法性。 “这个家伙，胃口越来越大了。” 随手把文件递给顾清河，周正回到自己的办公桌，拿出另一份文件。 “去通知建筑部，修建一个寺庙，外形差不多就行。” “把今天参与剪发的人都登记一下，全部弄一个出家证明。” 顾清河接过文件，点头应是。 脸色犹豫的走了没两步，又走回来，看着周正，欲言又止。 周正停止批阅文件，抬起头，诧异的看着顾清河。 “有什么问题吗？” 顾清河犹豫一下，还是说了出来。 “校长，为什么允许赵大牛的行动？” “虽然我们做了掩护，但这事瞒不住，迟早有一天会被捅出去，到时候我们怎么办？” 周正放下手中的笔，轻轻一笑。 “不是我允许他做，而是他自己要求做。” “人一旦醒悟，就没有什么能阻挡他。” “其他人的行为，我也不能干涉，他们自发做出选择，是水到渠成的结果。” “事情为什么要瞒住？或许大家早就期盼这一天了。” 顾清河上前一步，面带忧虑。 “可是，这件事在我们这里发生，我们没有阻止，没有上报，反而第一时间选择隐瞒。” “朝廷可不管那么多，那时，我们会成为儆猴的鸡。” 周正身体后仰，靠在椅背上，微笑看着顾清河。 “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只提供一个学习场所，教会他们读书明理。” “其他的，是他们自己的决定。” “我们需要的工人，是清醒的人，而不是浑浑噩噩的人形牛马，那样对我们工厂的发展没有好处。” 顾清河身体前倾，双手撑在办公桌上，哀求的看着周正。 “可是我们提供的教科书，不一样啊。” “那是你编写的东西，你逃不脱干系。” “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周正收起笑容，淡淡的看着顾清河。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顾清河直起身来，凝视着周正。 “校长，我们开了工厂，建了工业园，培养了上万识字工人，周围几个镇，哪个不来我们这里做工？” “大家吃得饱、穿得暖，只要努力，都能有尊严的活着，不必在外卑躬屈膝。” “老人不必再送进山里，年轻人不必再加入帮会，孩子们上得起学。” “相比以前，已经好了太多，你为什么还不满足？” 周正站起身来，走到窗边，看着体育场上剪辫子的热闹场景，淡淡一笑。 “不，你错了。” “不满足的不是我。” “是他们！” 周正伸手指向体育场上的人，脸上笑容越发和煦。 “他们只是获得他们应得的东西，为什么要满足？” “这本就应该是他们的。” “失而复得的人，会更加珍惜他们拥有的一切。” “当他们知道，有人会来抢走他们的东西，他们这样的反应，不足为奇。” “如果是你，强盗来临时，你甘心把东西交出去吗？” 顾清河语塞，他远远望着那些激动的人，忍不住说道：“割韭菜都知道要留根。” “他们拿走了大部分，不会对我们怎么样的。” “只要我们还有价值，就不会有事。” 周正眼神微微一黯，脸上也没了笑容。 “我们没事，工人们呢？” “别忘了，他们曾经也是你的挚爱亲朋、手足兄弟，你就不管他们了？” 顾清河面露不忍之色，但还是咬咬牙，狠声道：“社会就是这样，我也没有办法，” “必要的时候，帮一下他们的亲人，就算仁至义尽了。” 周正哂笑一声，“呵呵。” “你还没有认清啊，你所谓的自身价值，就是外面那群工人。” “失去了他们，还有什么价值？” “他们随手可以招一批工人，尽管没有我们的工人充满活力和创造力。” “但对他们来说，重要吗？” 顾清河走近两步，一脸激动。 “校长，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先锋’说给别人听听就算了，你自己写的东西，为什么还要当真？” “那些东西根本不存在，现实世界就是这样，我们要活在现实里啊。” 周正沉默，良久，长叹一声。 “唉，也罢，我也不管了。” “事到如今，已不是我所能控制。” “走一步算一步。” 周正转过身来叮嘱顾清河，“你要和道台把关系处理好，留一条后路。” 顾清河见周正终于回心转意，面露喜色。 “是，校长，你放心。” 周正朝他挥挥手，笑着道：“去忙吧！” 等到顾清河离开，周正回到座位坐下，呆呆的望着天花板。 “儆猴的鸡，也是能报晓的吧！” “叩叩...” 不知过去了多久，一阵敲门声把他惊醒，周正抹把脸，振作起来。 “请进。” 进来的是傅青竹，她将一份文件放在周正办公桌上。 “校长，本月招工计划做出来了。” “根据我们厂里的利润和开销计算，每月招1000人，可以满足我们不断开建的工厂用人需求。” “商队、建筑队、车队、制衣厂、棉花厂还有新建的铁厂都需要大量工人。” “但开工时间有先有后，每月1000人，是最优选择。” 周正拿起文件，随手翻了翻，轻轻点头，随后打量了她一眼。 精炼的短发学生头，脚踩黑色布鞋，一身素雅白布袄裙，浅黑色袄裤，脸化淡妆，温婉而含蓄，有种优雅的古典美。 恍惚间，周正想起码头上遇到的她，两者已经找不到重合之处。 “青竹，今天打扮很漂亮。” 傅青竹温和的笑了笑，“谢谢。” 周正坐正，随意的问道：“你和清河怎么样了？” “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傅青竹脸上泛起淡淡红晕，垂下眼眸，有些不好意思。 “我们商量好了，今年十二月结婚。” “前大半年是工厂发展重要的阶段，就不急着办。” 周正颔首，又问道：“说起来，你们师门还有长辈在世吗？” “婚姻大事，不能缺了他们。” 傅青竹脸色一黯，低声道：“师傅师叔们已经没了。” “义军失败后，我们山门也被烧了。” 周正一脸惋惜，“唉！” “对了，你们师门叫什么，或许可以找这支传承的其他支脉，请两个前辈来见证你们的婚事。” 傅青竹想了想，不好意思的道：“我们师门不是什么大门派。” “叫九玄门，是一个传承武术和医术的小门派。” “从小到大，没听师傅说我们属于哪一脉。” 周正眉头一皱，“这倒是不好办了。” 傅青竹却不在意，“校长，没事，有你给我们证婚也是一样的。” 周正矜持的笑了笑，随即心中一动，“你医术怎么样？” 傅青竹想了想，谨慎的回道：“还行吧，我学得最好的就是医术，我师祖都比不上我。” 周正脸上一喜，连忙问道：“你知道那种药吗？” 第222章 扩招 傅青竹满脸迷茫，“什么药啊？” 周正挠了挠头，干脆直接写在纸上，递给傅青竹。 傅青竹一看，脸唰的红了起来。 “校长，我看你面色红润，肾精气足，不需要这个东西。” 周正脸色一黑，一把扯过纸张，几下撕碎扔进垃圾桶。 “我意思是，你能不能找几款效果好的，炼制出来。” “现在那些府台、道台、藩台就喜欢这东西。” “只要效果好，比银子还好使。” 傅青竹正色起来，“校长，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放心，我能做出来。” 周正满意的点点头，随后拿起招工计划书，递给傅青竹。 “你的招工计划保守了，每月再加一千人，不要局限在附近，周边几个省，也招一些。” “未来我们不会偏居一隅，每个地方都招点人，到时候方便扩张。” 傅青竹接过计划书，有些不解。 “如果扩大一倍，账上就会出现赤字，最多半年，资金就周转不过来。” “到时候，怎么维持工厂运转？” 周正自信的笑了笑，“你放心，这件事交给我。” 等傅青竹离去，周正脸色逐渐平静下来。 他抽出一本空白书籍，继续昨天没写完的内容，一点点完善，这一写，就到了深夜。 十二点，敲门声准时响起。 周正没有理会，门外的人也没有在意，自己推门进来。 “校长！” 周正头也没抬，继续写着东西。 “今天感觉怎么样？” “感觉很好，前所未有的好，我觉得，我今天才算是新生。” 周正笔尖一停，随后继续书写。 “嗯！” “记住这种感觉，保持锐气，它能让你一往无前。” “好的，校长，我们民团什么时候扩招？” 周正手一顿，抬起头来问道：“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赵大牛顶着一颗大光头，不解的道：“我们民团只有两百人，远远不够保护我们，为什么不多招一些。” 周正放下笔，认真的看着他。 “那你说，我们应该招多少人？” 赵大牛不假思索的道：“最少一千人，不，两千人。” “我们那么多产业，将来还有很多新工厂，不多招点人，那些帮会就要来闹事了。” “噗嗤！” 周正忍不住笑了，看着赵大牛，不知说什么是好。 “你当朝廷是泥捏的吗？” “还一千人两千人？” “咱们报一个民团才能招200人，你要招两千人，报多少？” “报一个镇？还是两个镇？” “就这200人还要把民团大半军饷交给道台，塞住他们胃口。” 周正忽然想到了什么，惊讶的看着赵大牛。 “你不会认为我们偷偷招人，朝廷发现不了吧？” “朝廷虽然昏庸，但对这一块盯得很紧，义和团才过去几年，现在他们到处抓人，收拾咱们也只是顺手的事。” 赵大牛脸色一滞，悻悻不语。 周正见状，安慰道：“天下还是他们的天下，时机不成熟，我们一旦暴露，不会有人加入我们，只会有人举报我们。” “乱匪，不是那么好当的。” 虽然知道周正说的是对的，但赵大牛还是忍不住道：“我们200同志已经训练了半年，枪支弹药管够，土匪都打完了，做个大头兵太过屈才。” “早点招人，也早点形成战斗力。” 周正却只是摇头，“时机不到。” “最近招进来的工人会多一些，你担任校长吧，把这些工人培训好。” “多了解了解他们的真实情况，不要只坐在办公室里看资料。” 看着赵大牛还是有些不服气，周正想了想，“明年，明年就扩招，行了吧！” 赵大牛这才露出笑容，立正给周正敬了个礼。 “校长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周正假装不耐烦的挥挥手，“回去吧，就你事多。” “多抽点时间陪陪你媳妇，她陪你吃了那么多苦，现在怀孕，不要冷落了人家。” 赵大牛连连应是，嬉笑着离开办公室。 周正摇摇头，合上桌上的书，封面上赫然写着“先锋8”。 他把书放在抽屉里，里面，已经整齐摆放了七本。 “时间不多了啊！” ... 这几天，刘先明都没有出去，因为他被刘大爷关在了家里。 他还记得，当他剪掉辫子，披头散发回到家里时，他爷爷脸色铁青的样子。 那一夜，他爷爷没有说话，只是用一种灰败的眼神看着他。 自那以后，他就被关了起来。 他能感受到家里沉闷的气氛，仿佛末日即将降临，压抑的氛围，让他不敢像以前一样对他爷爷撒娇。 “噼里啪啦...” 一阵鞭炮声响起，刘先明懒洋洋的趴在床上，若是以前，他早就和小伙伴们出去捡炮仗，但现在被他爷爷关在家里，他不敢出去，索性一动不动。 “嘎吱！” 是门开的声音，刘先明不用看也知道，他爷爷回来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刘先明转过头，发现他爷爷来了他这屋，他也没有说话，就这么望着他爷爷。 刘大爷神情复杂的看着刘先明，重重叹了口气。 “你可以出去，但不要再做一些莽撞的事了。” 刘先明一愣，不敢相信的看着他爷爷。 “爷爷，你说真的？” 刘大爷冷哼一声，“耳朵不好就算了！” 刘先明哪还管那么多，一骨碌翻下床，眨眼就不见了踪影。 刘大爷怔怔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忍不住伸手摸着盘在脖颈上的辫子，心里不知道想什么。 刘先明一出门，就直奔刚才听到的鞭炮声所在。 到了一看，有些傻眼。 “这？什么时候多出了一间大房子？” 他看向大门上挂的匾，上面有三个字。 “先锋院？” “这是什么建筑，像庙又像观。” “窗户上那个就是玻璃吧，比书上说的还亮堂呢。” “刘先明，快来我们玩炮仗！” 刘先明扭头一看，是小伙伴刘先平，他带着一群人在地上扒拉炮仗。 刘先明赶紧跑了过去，看着几个小伙伴光溜溜的脑袋，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们怎么都成光头了？” 刘先平瞥了眼刘先明脑后半截长发，熟练的怼了起来。 “小明啊，你落伍了。” “现在，大家流行的，就是光头，你还留长发，离我们远点。” 刘晓婷也嫌弃的摆了摆手，“小明，你丑哭我了！” 刘先明一愣，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脑后的头发，忽然感到一阵自卑。 大家都是光头，就他留着半脑袋头发，一种格格不入的感觉油然而生。 看着他们锃亮的脑袋，他感觉好帅气。 “你们怎么剪的，我也想剪。” 刘先平指着体育场方向，“那里有免费剪头发的，快去吧，你现在太丑了，我们不和你玩。” 刘先明鼻子一酸，差点哭出声来。 他强行忍住，向体育场方向跑去。 一路上，他看到了很多陌生人，这些人说着不同口音，不像他们这个地方的人，不过他还勉强听得懂。 一时间，好奇心让他放慢脚步，想听这些人说什么。 “听说这个地方包吃包住，一天工作六个时辰，四个时辰做工，一个时辰培训，一个时辰锻炼身体。” “真是神仙一样的地方，能吃饱，还有新衣服穿，做梦都不敢想啊。” 有人抱怨道：“唯一不好的是要剃头发，我养了三十多年的辫子，就保不住了，不剃还不行。” 有人嗤笑一声：“见识浅了吧，人家这里可是供应那些大户人家的，你那辫子多久没洗了，不知有多脏，不剪掉，你做出来的东西，人家还怎么卖出去。” “是啊是啊，大家都差不多，脑袋上全是虱子，这要是给贵人们做的衣服上，掉了只虱子，那还得了。” 一开始抱怨那人连忙告饶，自己抽了嘴巴一下，“哥哥们，小弟嘴欠，该罚。” 有人冷哼一声，“这么好的地方，你还嫌这嫌那，非要做那些吃不饱穿不暖的事，你才高兴？” 有人踩着脚下的水泥路，看着旁边的砖混平房，心生艳羡。 “要是我们早点来，应该能分到那些房住了吧。” “周老板这样好的人，就应该长命百岁。” “这样，我们也能过一段时间的好日子。” 第223章 新人入厂 随着周正决定大力扩招人员，招到的工人变多，大量财富释放出去，工人腰包鼓起，自发有人配套餐饮、旅社、娱乐、剧院、报社等设施。 大量商人前来寻求商机，齐下村又是砖石、水泥、钢铁厂的原产地，于是，在周正无形的影响下，一栋栋钢筋混凝土建筑拔地而起，渐渐有了后世乡村小镇的模样。 供需关系齐齐上涨，大量热钱投入，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聚集在齐下村。 今天，又是一批新员工进来的日子。 陈口儿跟着招工负责人，刚走进齐下村的地盘，就感到明显的不同。 平整的水泥路，两边是人工种植的绿化树，整整齐齐好像两排卫兵，绿化树之后，是行人专用的道路。 干净整洁、平整！ 走在这样的路上，他走了三天已经酸痛的脚板，似乎也不疼了。 陈口儿忍不住遥望四周，他发现，这里和其他地方，有一种完全不同的气息。 仿佛两个世界！ “嘚嘚...” 四轮马车载着沉重的货物，来到十字路口，在一个身穿浅绿色马甲的工人指导下，慢慢减速，等到行人通过，侧方的车辆也通过后，马车才在工人的指挥下前行。 车队排成长龙，真有书中所说车水马龙的意境。 “叮铃铃...” 陈口儿转头望去，惊讶的看到，有人骑着两个轮子的铁架子，奔行在道路上，速度还很快。 其他新来的工人一阵骚动，队形也微微变形。 “慌什么，脚踏车而已，你们没见过的东西还有很多。” “早点习惯，给我保持好队形。” 领头的负责人走到人群右侧，大声呵斥惊恐的新工人。 陈口儿默默回到自己的位置，但还是忍不住频频看向已经跑到身前的“脚踏车。” 他知道这是“掰涩叩”，是国外才有的东西，整个国内都没有多少，若非他见多识广，也会为此惊恐。 “脚踏车”只是国人的译名，他没想到，这里已经有了“掰涩叩”，看样子还不少，老工人都习以为常。 小插曲过后，队伍逐渐走进村子，陈口儿敏锐的发现，这里几乎每堵墙上都写着汉字。 “大干快上，多快好省。” “大办农业，大有作为。”“农村发展，人人有责。”“共建共享，美丽乡村。” “楼上楼下，电灯电话。”“独立自主，自力更生。” “妇女能顶半边天。”“生男生女一个样。”“男女平等。” 路过的工人们习以为常，陈口儿忍不住拉了拉他旁边维持秩序的一个老工人，指着“妇女能顶半边天”问了起来。 “哥哥，你好，那几个字你认识吗？” 老工人只是瞥了一眼，就向他解释起来。 “妇女能顶半边天，这是说，妇女也能撑起一片天，不比男人差。” “你上了夜课，自然就知道了。” 陈口儿心中一震，心中有些不可思议。 既震惊于一个普通的老工人识字，又震惊这标语的意思，更震惊于这里人们的态度。 看着这里干净整洁的环境，写满了墙壁的大字标语，一个个习以为常的工人，他的灵魂微微颤栗。 他忽然明白了这里和其他地方的不同之处。 这，就是他梦寐以求的“文明”“自由”“民主”“科学”的气息。 以新的心态去看待这里的一切，他眼眶忍不住湿润。 “自主不奴隶、进步不保守、进取不退缩、世界不封锁、实而不虚，科学不迷信。” 这是他做梦都想看到的东西。 随着深入，高楼、大厦、街道、轿车等等，在其他地方闻所未闻的东西，这里却司空见惯。 来到一个广场，人群分成了一百个队列。 陈口儿踮脚望去，最前面是一个穿着白工衣的剃头匠。 工衣的款式早已经流传出去，外面很多人都喜欢这种简单干练的服装，剃头也一样，来这里剃头，似乎成了一种潜规则。 看着自己头上的辫子落地，陈口儿心情复杂，曾经他想尽办法也没有剪下的辫子，这里轻而易举就剪了，还没有人感到奇怪！ 压住心中的思绪，他跟随剪完发的人重新集合。 在新的接待人员安排下，陈口儿领到一份洗漱用品和一个盆，被送到一个澡堂，里面带着口罩的师傅狠狠给他搓了个澡。 他感觉皮都搓掉了一层，不过搓了之后很舒服，唯一可惜的是，他的衣服被收走了，听搓澡师傅说要拿去烧了，说是什么防疫。 陈口儿有些心疼，那是他来之前特意选的一件好衣服，上面只有三个补丁，他媳妇特意给他补的，他有些不情愿，但在搓澡师傅的严厉要求下，只能顺从。 好在出来后，有专门的人守在这边，递给了他一套新衣服。 陈口儿小心的看了一下，连内裤都有。 他有些脸红，不好意思多待，匆匆穿好衣服就出了澡堂。 在澡堂后的操场上，提前洗好的人已经出来，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他自己也找了个角落站着，旁边有修建的水泥石台，似乎是给人坐的。 他没有坐，摸着刚穿上的新衣服，他怕弄脏了。 很快，人们全部集合在一起，负责人清点了人数之后，就把他们带到了一所学堂。 陈口儿留意了一下，这是一个叫“齐下小学”的学堂。 进入学校，他竟然在这里发现了篮球场，足足有三个，却还不够用，很多小孩子等在场外，似乎也是打篮球的人。 一行人来到学校食堂吃了饭，食物很丰盛，有馒头，有窝窝头，还有玉米饭，最令他欣喜的是，竟然有红烧肉。 吃过晚饭，他们重新集合，在负责人的带领下，走向教学楼。 穿过篮球场，在教学楼下，他还发现了二十座乒乓球台，而且都是水泥做的，这让他很羡慕。 他在以前读书的学堂，没有见过这些东西。 一路走过来，每路过一间教室，等在教室旁边的老师就会领一部分人进入教室，人员逐渐开始分流。 陈口儿进入教室的时候，下意识看了门上的牌匾。 “三年二班。” 他默默记下教室的名字，或许，以后上夜课，他都是在这个教室。 坐在教室里，石灰刷白的墙壁，透明的玻璃窗，明晃晃的电灯，干净整洁的桌椅，前面的黑板上方，写有“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后面的黑板上，写有“学习园地，”上面是很多小朋友的涂鸦。 看着和以往迥然不同的教室，陈口儿鼻子微微发酸，这里的学习环境，他做梦也不曾想过，心中更是激动得颤抖。 “国家有望，民族有望啊！” 第224章 先锋班 厂长办公室里，周正正在写书，《先锋》已经出到第十册，他还有很多想法没有写出来，这段时间经常熬夜。 “叩叩...” “进来。” 进来的是顾清河，他来到周正面前，没有说话，只是递上了一份文件。 周正停下笔，接过文件一看，是一份身份信息调查表。 翻开封面，第一个就是陈口儿，岳王会的人。 周正心中一动，想到了一个人。 随手翻到后面，果然，出现了很多他曾经听说过的人物。 合上文件，周正把它放在一边，看着顾清河。 “清河，情况我知道了，还有事吗？” 顾清河有些激动，他急切的看着周正。 “校长，收手吧。” “我们做得越来越大，吸引了很多别有用心的人。” “已经快瞒不住了。” 周正微微一笑，摇了摇头。 “清河，你多虑了，我们开门做生意，讲究和气生财。” “只有开门迎客的道理，哪有闭门谢客的做法。” “只要愿意工作，我们就欢迎他们。” “若非这么多人才到来，我们又怎能建设得这么快呢。” 顾清河都快急疯了，脸庞似乎快要扭曲在一起。 “校长，不一样。” “连他们的会长都来了，还有很多势力的骨干，我们这里快成了他们老巢。” “现在隔两个抓一个，都没有人是冤枉的。” 周正脸上的笑容更盛，“那有什么关系，只要好好工作，就是我们的工人。” “我们赚的更多了。” “没有什么是无用的，不管是什么，只要能产生正向价值，就能用。” 顾清河双手一甩，恼怒的看着周正。 “校长，你还要我怎么说？” “收手吧，外面全是朝廷的人。” “只要你一声令下，我立刻带人抓了他们，献给朝廷。” “到时候，泼天的荣华富贵，权利地位，什么都有了，何必待在这个穷乡僻壤，一个小小的道台都能给咱甩脸色。” 周正脸上的笑容微微收敛，长叹一声。 “清河，你说的有道理。” “还有多少人站在你这边，我们不能做没把握的事。” 顾清河心中一凛，“校长，大部分兄弟都是这么想的。” “咱好不容易过上好日子，不能就这样破坏。” “兄弟们还想过得更好，决不能再冒险。” 周正沉吟片刻，脸色严肃起来。 “好，既然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也不能不管。” “你那边要稳住道台他们，我这边会想办法，把那些人除掉。” “但为了不引起注意，不能随便乱来。” “你那边，能做到吗？” 顾清河脸上一喜，激动得站直身子。 “校长放心，我能做到。” “去吧！” ... 十一月的齐下村，已经快接近冬天，但陈口儿的心却是火热的。 来到这里快三个月，由于他以前上过学，实习期的夜校课程并没有花费他多大功夫。 顺利转正之后，他就被提到了进修班上课。 和实习期的夜课相比，进修班的课程更多，也更深奥。 比如历史、西方哲学、传统哲学、地理、科学、数学、生物、物理，最让陈口儿惊喜的是，他发现了这里的“先锋”课。 这本书好像什么都没讲，又好像什么都讲了。 后面的两个月，他如痴如醉接受着这里的一切知识，像一块干燥的海绵掉进大海，每一个毛孔都在吸收知识。 由于之前有过高等教育基础，他从进修一班迅速提升到进修六班。 今天，是他进入先锋一班的时间。 而先锋一班的老师，正是赵大牛。 坐在新的教室里，等待的时间变得特别漫长，陈口儿迫切希望见到赵大牛，希望能从这个首个剪辫子的牛人身上学到东西。 “当！当！当！” 这是铁锤敲击钢板的声音，陈口儿已经习惯了这个上课铃声，他的心中隐隐激动，因为他一直期待的人，要来了。 “嘎吱...” 教室门被推开，一个留着大胡子的年轻人走了进来，他一身朴素长袍，带着黑框眼镜，简练的短发，无不表明了这个人的身份。 赵大牛！ 初一见面，陈口儿心中好奇，一个好好的年轻人，为什么要留着大胡子？ 他是第一个穿上西装的人，怎么又穿回了长袍？ 不过出于礼貌，他只能把疑问压在心里。 “上课！” “先生好！” “请坐！” 赵大牛把书本放在讲桌上，对众人露出笑容。 陈口儿发誓，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笑容。 博爱、宽容、坚毅、无私、仁慈、宽厚等等，似乎一切正面的词汇都能在他身上看到。 赵大牛拿出粉笔，在黑板写上“先锋”两个字，随后转过身来看向众人。 “同学们，之前的进修班，大家都学过‘先锋，’大家觉得‘先锋’怎么样？” 赵大牛指着第一排最左边同学，“一个个来，先从这位同学开始吧。” 那位同学站起身来，向赵大牛微微躬身。 “先生，我认为‘先锋’说的就是天地至理，它教会了我们怎样清晰的看待世界。” 赵大牛微微点头，指向第二个人。 “先生，我觉得，先锋教会了我们很多真理，我们完全可以把他应用在我们的生活中。” “...” 到了陈口儿，陈口儿站起身来，微微躬身。 “先生，我认为，它是一幅药方，一幅拯救我们国家和民族的药方，我们国家病了，需要猛药，而‘先锋，’就是这样一剂猛药。” 赵大牛眼睛一亮，深深的看了陈口儿一眼。 “好，说得有道理，请坐。” 待到陈口儿坐下，赵大牛环视众人，赞叹道：“大家说得都有道理。” “‘先锋’是一本好书！” “而今天，我们上的第一堂课，也是关于‘先锋’的。” 赵大牛放下手中的白色粉笔，从粉笔盒里抽出一根红色粉笔，转身在黑板上的“先锋”二字上画了个大叉。 “第一课，我要教你们的，就是否认‘先锋’！” 教室里一片哗然，陈口儿更是难以置信，赵大牛在他心中的滤镜瞬间破碎，甚至觉得赵大牛不配做他的老师。 他沉下脸，强忍住摔门而去的冲动，想看看赵大牛究竟要做什么。 赵大牛拿起教鞭，轻轻敲了敲黑板，教室里慢慢安静下来。 “先锋的本质，是教导大家怎么去实践。” “然而，它所教导的方式，却是通过书本。” “仅仅只是读书，又怎么能真正懂得实践的意义？” “光是读书所得，真的读懂了‘先锋’吗？” 教室里寂静下来，赵大牛满意的笑了笑。 他右手举起《先锋》，环顾四周，对着众人晃了晃。 “靠着一本《先锋》就能解决问题了吗？” “实事求是，因地制宜，这是《先锋》告诉我们的道理。” “但当我们拿着《先锋》，按照《先锋》做事的时候，我们是不是已经违反了《先锋》所要求的的东西。” “我们还能实事求是、因地制宜吗？” “轰！” 陈口儿心神剧震，仿佛三伏天从头上浇了盆冷水，浑身打了个激灵。 他脑袋瞬间清晰不少，甚至对世界也有了新的看法。 对赵大牛的负面印象瞬间清空，甚至心里更加期待他讲的内容。 赵大牛看着同学们若有所悟的样子，一脸欣慰。 “这本书的作者曾经告诉我。” “他写《先锋》，不是让大家成为他那样的人，而是希望大家能超越他。” “《先锋》，只是大家的进步阶梯，不应该成为大家的进步终点。” “只有那样，同学们才能真正成为‘先锋’，而不是披着‘先锋’皮的保守顽固份子。” 第225章 庆典安排 时光匆匆，眨眼就来到十二月。 今天，整个齐下村都洋溢着一股喜庆的氛围。 周围几个镇的人，都知道今天是齐下村工业园傅青竹大婚的日子。 即便周校长一直强调，新式婚姻，一切从简，但国人几千年来的传统，又岂是那么容易摆脱的？ 附近几个村的村民，自发摆上了流水席，只要说几句吉利话，村民们就乐呵呵招待来村里做生意的人们。 他们感激周校长和傅青竹他们带来的美好生活，毫不介意摆席的那点开销。 村民们的行为，周正很清楚，他也没有什么好办法，现在强行禁止，只会伤了村民们的热情。 无奈，周正只能宣布，晚上举行盛大的庆祝活动，给所有工人都放假，大家一起放松一天。 村民们和工人们欢呼雀跃，整个齐下村都沉浸在欢乐的氛围中。 只有工厂的学校显得格格不入，气氛甚至还有一些低沉。 他们本来也组织了同学，准备了许多庆祝节目，但就在上一刻，校长传来的最新命令，让气氛一下沉闷起来。 有人拉住了陈口儿，“陈兄，你是咱们班成绩最好的，知道校长这是什么意思吗？” 陈口儿苦笑一声，“我也不知道，校长行事，天马行空，谁也不知道他到底什么想法。” 那人叹了口气，忍不住发起了牢骚。 “咱们实践课明明可以晚点再出发，为什么偏偏要在青竹学姐大婚的日子离开？” 此时赵大牛走了进来，他看到还在磨蹭的众人，脸色一沉。 “还在磨蹭什么，九个先锋班，就你们还在拖延。” “怎么？” “你们翅膀硬了？” 众人噤若寒蝉，灰溜溜的跑回宿舍收拾东西。 赵大牛跟着来到学生宿舍，一间间提醒。 “东西都收好，衣服、钱财都带上。” “这次你们要在不同的省份实践学到的理论知识，千万别坚持不了几个月，就哭哭啼啼的跑回来，我们丢不起这个人。” “记得把书都带上，遇到想不通的问题，再翻书。” “新发的书要多看，结合实际理解，回来就是你们的毕业考试，千万不要懈怠。” “还有校长对你们的寄语，过去了好好干，不要辜负校长对你们的期望。” 赵大牛不厌其烦的叮嘱，检查每一个同学是否准备妥当。 下午三点，一个个学生队伍离开，进修班和先锋班共四十个班，一千六百人，全部送了出去。 目送最后一批学生离开，赵大牛回到学校，空荡荡的学校，让他有些不习惯。 往常，他已经开始上下午课了，现在，只剩他一个人。 他走进一间教室，下意识来到讲台上，恍惚间，他看到了一个个打闹的学生，似乎在对他微笑。 他忍不住轻喊一声，“上课！” 眼前的幻象瞬间消失，赵大牛也回过神来，看到空荡荡的桌椅，忍不住叹了口气。 他检查关好每一扇窗，最后关紧教室门。 一间间教室检查下去，直到关上最后一间教室的门。 走出学校大门，他转过身，把大门缓缓关上，落锁！ “吧嗒！” 大锁重重扣紧，赵大牛怔怔的站了一会，良久方才离去。 来到村里办事处，赵大牛带着办事人员，开始准备晚上的庆祝活动。 ... 刘先明和刘大爷到村里广场，这里密密麻麻挤满了人。 “刘先明，你们怎么现在才来？” 刘先明转头望去，是刘先平和刘晓婷。 “我刚刚换衣服，晚上冷，村里通知穿厚衣服。” “晓婷，你们来得这么早？” 刘晓婷举起手中的火把，得意的向刘先明炫耀。 “村里给每个人发了个火把，说是要准备晚上的篝火晚会，还有漂亮的烟花哦。” “为了方便大家出门来看，每个人都有哦。” “哎？你怎么还没领？” 刘先明一愣，望向四周，这才发现大家一人拿着一根火把，就他手里空荡荡的。 “不行，我要去领火把。” 他转过身，拉起他爷爷就往队伍末端跑去。 刘晓婷拉着刘先明的手，“平哥，我们等等小明吧，听说人太多了，广场不够用，大家都是去不同的地方。” “咱们走一起吧。” 刘先平老实的点点头。 “我叫上我爷爷，免得他去了另外的地方，看不到我担心。” 刘晓婷惊呼一声，“是啊，我都忘了和爸爸妈妈说了，我也要和他们说一声。” 刘先平挥了挥手，“那我们待会见。” ... 陈口儿一行人离开了齐下村，走了一个时辰，没了离开前的伤感，也逐渐恢复了正常速度。 一开始离开学校的时候，他们的确有些不舍，但真的离开后，又有一种难言的自由感，仿佛困鸟出笼，无拘无束的感觉，一下就冲淡了离别之情。 人们边走边聊，吐槽学校的老师，谈论学习遇到的问题，讨论怎么去实践，甚至谈起了人生理想。 说着说着，又不免说起今天离开的问题。 “唉，学校啥都好，就是今天开始实践，这让我好郁闷啊。” “傅青竹学姐那么漂亮，也不知道穿上礼服是什么样子。” 有人遗憾的感叹道。 旁边立刻有人接茬。 “你小子想什么呢？青竹学姐已经有未婚夫了，今天就结婚，我告诉你，别想些有的没的。” 一开始说话那人不屑的哼了一声，“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心生爱慕是正常的，有什么见不得人，我看你连说出来都不敢，还不如我呢！” 那人脸色涨红，嗫喏着说不出话来。 “你...我不和你计较！” “好了好了，少说点，省点力气，咱们还要赶路呢！” 陈口儿制止了两人的争执，他来到队伍前面，找到前面领路的工人。 “师傅，我们还要走多久？” 工人看了看天色，估摸了一下。 “现在下午五点半，我们六点就能赶到码头，没多远了。” 陈口儿估算了一下，也是，到时候坐船就离开了，那时候也能好好休息。 听说校长还特意给他们订了洋人的船，虽然环境好一些，但那些人可一分钟都不会多等。 重新回到队伍中，他把消息给大伙说了一下，大伙也没了抱怨之声。 “噼里啪啦...” 众人扭头看去，是齐下村方向。 有人羡慕道：“现在就放鞭炮了，也不知校长准备了多少鞭炮，听说还有烟花，我以前看过，在晚上真的很好看。” 有人一脸惋惜，“我都和工人朋友们约好了，到时候表演节目给他们看，不想刚回到学校就要离开，算是我食言了，以后有机会回来，一定补偿一下他们。” 陈口儿却忍不住心头一紧，望向齐下村方向。 “这个声音？” 第226章 婚礼 一座大山深处，刘晓婷肉嘟嘟的小手端着小饭碗，摇摇晃晃的跑到刘先平和刘先明中间坐下。 “好开心啊，原来和大家在野外一起吃东西的感觉，是这样的。” 刘先明忙不迭的点头。 他也没想到，工人组长会把他们这一群人带到这个地方，这里偏僻、荒凉，但在这里却准备了很多好吃的东西。 想到好吃的东西，他忍不住拿起手中的鸡腿，恶狠狠咬了一口。 “太香了！” “太好吃了！” 和他们一样到处乱窜的孩子不少，第一次和大人一起野炊，就像给他们打开了新世界大门，这和在家吃饭的感觉，完全不同。 吃着美食，喝着“哈哈”饮料，看着蓝天白云，天高云淡，这是他们经常过家家想象的场景，今天却实现了。 “噼里啪啦...” 刘晓婷望向齐下村方向，惊呼一声，“是不是放鞭炮了？” 刘先明侧过耳朵仔细一听，迟疑的点点头。 “好像真的是放鞭炮了。” 刘晓婷脸色一下子兴奋起来，吭哧吭哧扒着碗里的饭，弄得脸上全是饭粒。 “咱们快吃，可能一会儿就要准备过去了。” 刘先平慢条斯理的扒着饭，白了她一眼。 “急什么，你看大人们都不急，你再急也不能提前跑过去。” “慢慢吃，等大人们叫了，我们再过去。” 刘先明被噎的直翻白眼，连连咳嗽。 “晓婷，刘先平说的对，咱们慢慢吃。” ... 齐下村，周正坐在工人大礼堂上位，左右是和他做生意的大商人，一个个面带红光，吉祥话不要钱的说出来。 周正满脸笑容，端着酒杯游走在众人之间，时不时握个手或者拥抱一下。 “咚！” 一声钟响，七点到了，婚礼即将开始。 众人落座，周正也坐到上首。 赵大牛从后台走到周正身边，附身在周正耳边，低声说道：“盯梢的全部除掉了。” 周正面色不变，向众人举杯示意，又向合作伙伴们点头微笑。 “没事了。” 赵大牛看了眼周围的商人，他们挺着大肚子，满面油光，忍不住问道：“真的要这样吗？” “全部抵押给他们？或许我们还有机会。” 周正眉头不经意间皱了皱，随即恢复了笑容。 “坐下吧，婚礼要开始了。” 赵大牛无奈，只得坐下。 司仪走上酒席间预留的通道，高喊一声：“吉时到，有请新郎新娘！” 一筒筒彩花喷到过道上，顾清河挽着傅青竹走上过道。 傅青竹一身大红礼服，带着红色盖头，顾清河头带状元帽，身着红色长袍，牵着傅青竹慢慢走上前台。 众人眼睛都看直了，民国后现代的装束，五彩缤纷的彩色气球，彩纸映衬的彩色灯光，把现场衬托的美轮美奂，更是衬托的傅青竹优雅高贵。 城里请来的戏班子，在旁边卖力敲打着乐器，让现场热闹非凡。 简单的仪式过后，就是拜堂！ “一拜天地！” 顾清河牵着傅青竹走到台上，面向礼堂大门，就要躬身。 “砰！” 大门忽地被踹开，一行人涌入大门，分成两队，沿着礼堂两侧前进，很快就把众人包围住。 在外面，更多的人分成数个小队，奔向各大工厂、学校、商店、民居，粗暴的踹开大门，搜寻一切看得到的东西。 “哈哈哈哈，周老板，不好意思，以这种方式来参加你们这里的酒席。” 一只皮靴重重踏在礼堂地板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随后一个穿着军装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他一身茶青色军装，头戴大檐帽，上面顶着一束金色彩条，军装对襟七扣，扣平圆式，上下各两个明口袋，挂满了奇形怪状的功勋章，肩膀斜挎红色飘带，威武至极。 若非挺着腰带也勒不住的大肚子，当真人中豪杰。 礼堂里的人都惊动了，一个个惊恐的看着周边的士兵，特别是背着的步枪，十分刺眼。 婚礼被打断，顾清河心里大怒。 他走下台，忍着怒气来到大门前，对着军装中年男子质问道：“大帅，不是说好等我拜完堂再进来吗？” 声音一出，全场寂静。 傅青竹一把扯下盖头，身形踉跄了一下，震惊的看着顾清河。 “你...为什么...” 大帅不急着回答，反而饶有兴趣的看着顾清河，似乎在看戏。 顾清河面露凶光，狠狠的瞪着傅青竹。 “闭嘴，你知道什么。” 随后转身看着大帅。 “大人，你答应过我的。” 大帅掏出一张手帕，不急不缓的擦着手。 “我是答应你了，可是，你答应我的呢？” “反贼跑了那么多，我的人都死了，你还想大婚？” 顾清河不敢相信的看着大帅，“不可能，今天早上都还在，怎么会...” 大帅冷笑一声，狠狠地把手帕摔到地上。 “不可能，你忙着结婚，你的人都在拍你马屁，有什么不可能。” “我再晚点，只怕什么都不剩了。” 周正似乎此时才反应过来，遥遥举起酒杯。 “大人远来是客，舟车劳顿，不如坐下喝杯酒。” 大帅似笑非笑的看着周正，他知道周正的倚仗。 无非就是借着钱的能力，结交了上面的人，以前，自己动不了他，但现在... 一旦周正的罪名坐实，谁也救不了他， 但在彻底让周正无法翻身之前，他还不能和周正撕破脸。 留有余地，是他混迹官场这么多年，最可靠的智慧。 “哈哈，周老板客气了，在下不请自来，还请周老板不要见怪。” 周正呵呵一笑，看了看傅青竹。 “青竹，还不快下来，给大人让道。” 傅青竹失魂落魄的来到周正身边，低眉不语。 “大人大驾光临，是贵客，我们推迟一下也无妨，大家不要客气，畅饮，畅饮！” 大帅坐到周正身旁，冷冽的看了众人一眼。 众人打了个寒颤，勉强恢复了点热闹。 ... 大山深处，刘先明不解的跟着爷爷赶路。 “爷爷，我们这是去哪里啊，为什么不回家？” 刘大爷身子一颤，不在意的笑道：“什么家，有你的地方，才是家！” 刘先明更疑惑了，“爷爷，我们可以一起回家啊？” “还有大伙，为什么工人叔叔给大家发钱，大家就不回家了？” “我还要回去看烟花呢！” 刘大爷转过身，不经意间抹掉眼角的泪花。 “傻孩子，你还小，等你长大了就懂了。” 刘先明糊涂了，他看着旁边沉默的刘先平，问向刘晓婷。 “晓婷，你知道刘先平怎么了吗？为什么他一句话都不说。” 刘晓婷牵着刘先平的手，迟疑道：“可能是他爷爷回去了吧？” “那为什么我们不能回去？” “闭嘴！” 刘先平冷喝一声，随即转过头不理他。 “刘先平，你怎么这样？” “啊，你怎么哭了...” ... 船上，陈口儿吃了晚餐，回到自己房间。 这艘船很大，很整洁，很明亮，陈口儿不知道为什么校长会订这么贵的船，但既然订了，他们也只能接受。 躺在床上，他忽地想到今天发生的一切，再回忆起之前赵大牛的种种反常，心中隐隐有了不妙的预感。 翻来覆去睡不着，他坐起身来，打开行李箱，找到那封校长寄语。 “或许，答案就在这里。” 他打开信封，刚把信纸打开，身体就是一颤。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信纸从他手中缓缓飘落。 而他，已是满脸泪水。 第227章 缘由 齐下村，大礼堂，周正像个没事人一样招呼客人吃菜。 他给大帅倒满酒，又给自己倒满。 “大人别客气，到这里就像到自己家一样。” 大帅皮笑肉不笑的举起酒杯，猛然一口喝尽，重重的把酒杯放在桌上。 “本官身为朝廷命官，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哪里不是我家！” 周正放下酒杯，哈哈一笑，对着大帅竖起大拇指。 “我就喜欢大人的爽快，性情中人，大丈夫！” “来干来干。” 大帅眼睛眯起，脸上的横肉层层叠叠，显得狰狞可怖。 “我也仰慕周老板很久了，可周老板从没去我那里做客，今天，我也只能厚着脸皮过来。” “周老板，不要见怪啊。” 周正仰头一饮而尽，满面红光。 “那倒是周某不是了，还请大人不要见怪。” 他伸手指向顾清河，笑道：“我这个兄弟，今后和大帅同朝为官，还请大帅多多照顾。” 大帅轻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冷光。 “今晚过后，顾老板就是顾大人了，可是，周老板，未必还是周老板。” “不得不说，周老板培养了个人才啊，这一手大功，看得我羡慕不已。” “区区一个朝廷钦犯，转身就成了当朝大员。” “高！实在是高！” 周正看向顾清河，一脸笑容。 “清河，恭喜你啊，走上了你想要的路。” “祝你今后仕途顺利，步步高升！” 顾清河面无表情，自顾自喝了杯酒。 “校长，识时务者为俊杰。” “我劝过你的，你有今天，是你自己的选择。” “好在，我还能说上几句话，只要你把那些人的动向说出来，我还可以为你求情。” “留你个全尸！” “呸！” “顾清河，你还算人吗？” 傅青竹把手中的筷子摔到顾清河脸上，眼中满是怒火。 “你忘了你是怎么走到今天的吗？” “要不是校长，你还在码头扛包，过了今天没明天。” “忘恩负义，你愧对校长的栽培！” 顾清河脸色逐渐变冷，他轻轻闭上眼睛，牙关紧咬，额头青筋根根鼓起，显然在忍着怒火。 他从怀里掏出一张洁白手帕，轻轻擦拭脸上油渍。 “呵呵！” “世界在变化，校长教的道理，你这么快就忘了？” 他站起身，斜视着所有人，冷笑一声。 “今天的我，早不是以前的我了。” “啪！” 他轻轻拍了拍桌子，猛然把桌子掀翻，圆桌翻滚着落地，丰盛的菜品撒得遍地都是，几人附近，瞬间一片狼藉。 “噼噼啪啪...” 碗碟不停在地上滚动，大帅笑眯眯的端着酒杯不说话，周正面无表情，按住了想起身的赵大牛。 傅青竹震惊的看着顾清河，一时说不出话来。 顾清河微微一笑，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副金丝眼镜戴上，优雅的托了托鼻托。 “我不是小混混顾清河，我可以掀桌子了！” “叫我顾大人，懂吗？” 傅青竹失望的看着顾清河，说不出的凄凉。 “你不该是这样的，师傅也不希望看到你变成今天这样。” 顾清河轻蔑一笑，“人是会变化的，就像你，你也不是我以前的小师妹了。” “你爱的人不是我，对吗？” 顾清河垂下头，发出低沉的笑声。 “我不瞎，你答应嫁给我，我还可以欺骗自己，你爱的是我。” “但千不该万不该，你们不该挡住我的路。” 顾清河抬起头，逼视着傅青竹，声音冷酷。 “你现在过来，我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你依旧是我的小师妹。” “你若还站在他那边，那我，也只能对不起师傅了。” 傅青竹起身，一步步到顾清河旁边。 “你忘了你的理想吗？” “荣华富贵真的就那么重要，重要到抛弃曾经的自己？” 顾清河高傲的抬起下巴，俯视着傅青竹。 “理想？曾经？” “我追求的，只想过的更好，荣华富贵有什么错？” “如果理想不能让我过的更好，还要理想做什么？” “别傻了！” “理想，只是一层遮羞布。” 顾清河有些歇斯底里，似乎所有的一切，都要在今天宣泄出来。 “这个世界几千年历史，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到头来，扯掉所有华丽外衣，一切都会回到原点。” “你还需要理想吗？” “啊？告诉我？” 傅青竹连退两步，难以置信的看着顾清河。 “所以，改变不了，你就不改变吗？” “改变不了，就应该任由它继续下去吗？” “校长教你的东西，你就是这样用吗？” 顾清河哂笑，带着一丝嘲讽。 “是啊，我还要感谢他，让我看到这个世界的真相。” “天朝田亩制度，义和团纲领，赤裸裸的现实摆在面前，有什么比这更有说服力？” “一切的根本，都会回归人的身上。” “什么都会变，不变的，只有人性。” “人性，靠得住吗？” “他让我看清了自己，也看清了这个世界，很厉害，不是吗？” “啪！啪！啪！” 大帅鼓起了掌，边鼓掌边站了起来，打断了顾清河的发泄。 “精彩，精彩，真是精彩，比唱大戏还精彩！” 就在刚刚，一个副官急匆匆跑了进来，凑到他耳边轻轻嘀咕了两句，他已经拿到了他想要的东西。 挥手示意副官退下，大帅起身，理了理军装立领，看着四周的人，脸色冷峻。 “各位，还请大家一起去我那坐坐。” “我这个人，说话不喜欢说两遍。” “那样我会不开心。” 前来赴宴的商人们浑身打了个哆嗦，像鹌鹑一样被押了出去。 大帅转身，笑眯眯的看着周正。 “周老板，请吧。” 赵大牛心中有气，就想起身反抗，周正轻轻拍了拍赵大牛的肩膀，示意他别急。 赵大牛忍住怒气，重新坐下，看着大帅道：“您是厉害，我们比不上您。” “但我们礼堂里几十个兄弟，也不是吃素的。” 大帅斜视着赵大牛，嗤笑一声，“你的兄弟？” “不见得吧！” 赵大牛脸色一变，不敢相信的看向礼堂里坐着的老兄弟们。 见赵大牛看过来，他们连忙转过身去，避开赵大牛的视线，实在避不开的，只好掩饰性端起一杯酒，低头喝酒。 赵大牛看向顾清河，脸上满是不可思议。 “他们也被你...” 顾清河摆手，脸上并没有什么得意的笑容。 “赵兄，兄弟们只是看清大势，做了正确选择。” “我不过给他们提供个出路罢了。” 大帅微笑看着周正，在他眼里，重要的只有周正一个人。 能够一个人，白手起家，不到一年时间，创下这么大的事业，周正才是最大的财富。 可惜，这么个人才，以后只能隐姓埋名，成为上面某个人的白手套。 “周老板，走吧！” 顾清河也站到大帅身后，面无表情的看着周正。 赵大牛满脸悔恨，看着周正，痛苦的低下头。 “对不起，校长，都怪我。” “我以为，他不会...” 周正拍了拍赵大牛的手，温和的摇摇头，转而看向大帅。 “大人，或许，我们可以谈谈。” 大帅不屑的冷笑一声，“谈谈，我六十条枪对着你，你拿什么跟我谈？” “你已经不是之前的周老板了。” “我拿到证据之后，你只是我的阶下囚。” 周正微笑着摇摇头，“不知道大帅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匹夫一怒，血溅五步！” “嘭！” 不等大帅反应过来，周正一脚把凳子踢出，正中大帅膝盖。 “哎呦！” 大帅站立不稳，身形踉跄，眼看就要倒下，双手下意识挥舞。 好不容易站稳脚跟，却发现自己抓住了周正的左手，他下意识就要松手。 “别动。” 是周正的声音，大帅凝神望去，周正的右手握着一把手枪，正指着自己的脑袋。 “周老板，有话好好说。” 周正不为所动，一把勒住大帅脖子，用枪指着大帅太阳穴，站到大帅身后。 “烦劳大帅送我们出去。” 周围的士兵一惊，连忙举起步枪，手忙脚乱的打开保险，对准了周正一行人。 周正的速度太快，他们根本没看清发生了什么。 第228章 猎鹰小队 大帅连忙服软：“周老哥，有话好说，小心枪走火。” 嘴上说着软话，大帅瞬间伸手抓住周正大拇指，就要用军中擒拿格斗术挣脱周正控制。 “砰！” 周正一脚踹在大帅膝盖，大帅脚下发软，下意识跪在了地上。 周围的士兵齐齐上前一步，枪口指向周正。 周正环视一圈，黑洞洞的枪口，确实很有压迫感。 “大帅，兄弟们的枪很吓人啊，我这个人不禁吓，容易发抖，万一触动了扳机...” 大帅狼狈的跪在地上，整洁的军装变得皱巴巴，锃亮的靴子和笔直的长裤，也沾上了地面散落的汤菜油渍。 这对大帅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自当上大帅以来，还没像今天这样，丢了这么大面子。 “周正，你当我是吓大的？” “你只有一把枪，我的人有几十把枪，我死，你也活不了。” “你不敢开枪。” “赶紧把我放了，什么都好说，否则，我不保证我的人会做什么。” 周正一愣，惊讶的看着大帅。 “看来，是我看错你了。” “砰！” “哎呦，我滴个亲娘勒，疼死我了...” 看着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大帅，周正一脸诧异。 “原来大帅也会疼啊，我还以为大帅的身体能像大帅嘴巴一样硬，看来是我错了。” 大帅伸手捂住小腿，眼泪哗哗的流。 “大哥，我错了，别开枪。” “我不硬，一点都不硬，咱好好说。” 大帅心里骂死了那些同僚，平时吹牛说这一套好用，没想到他第一次用就中奖了。 周正看着周围慢慢逼近的枪支，淡淡的说道：“那就麻烦大帅送我们出去。” 大帅脸色惨白，似乎被那一枪吓坏了。 “大哥，不是小弟不答应，是小弟也无能为力啊。” “嗯？” 周正眉毛一扬，手中的枪轻轻用力。 大帅连忙解释，“大哥，外面还有徐协统，他才是这次行动总指挥。” “别看大家叫我大帅，我只是个小小的标统，大家给我面子，才叫我一声大帅。” “我们新军里，领个百十人，也叫大帅。” “大帅，不值钱啊，不值得您冒险。” 周正眼神一凝，“你们来了多少人？” 大帅慌不迭道：“来了一个镇，实际统领是刚从东瀛调回来的徐协统，我靠着关系才抢到抓您的首功。” 周正眉头微松，“也就是说，这周围都是你的人？” “是是是。” 周正看了看周围的人，在背叛的那些人身上多看了几眼，最后叫上赵大牛和傅青竹。 “我们走。” 见周正三人慢慢走出礼堂，剩余的人全部围拢在顾清河身边。 “大哥，就这样让他们离开吗？” 顾清河阴沉着脸，重重吐了口郁气。 “他们跑不了。” “几万大军，就是插了翅膀，他们也飞不出去。” “大壮，赶紧带人去禀报徐协统，其他人，去监视大山里那几个基地。” “一旦发现，立刻来报。” ... 挟持着大帅，周正三人摆脱追兵，顺利来到了后山之中。 “砰！” 一声枪响，周正把大帅的另一只腿也打伤了。 受伤的大帅，能给他分担更多的追兵。 不管大帅的哀嚎，周正带着两人，往他秘密准备的地方奔去。 “数风流人物！” 丛林中突然传出声音，周正连忙止步，举起左手示意两人停下来。 “还看今朝！” 赵大牛听周正刚说完，眼前的丛林突然动了起来，在他和傅青竹震惊的眼神中，丛林变成七个人，整齐的站在周正面前。 “猎鹰小队，请指示！” 周正向几人敬了一礼，“时间太短，来不及解释了。” 他把赵大牛和傅青竹两人拉到身前，郑重的交代猎鹰小队队长。 “把他们两个人，安全带出去。” 他深深的看了赵大牛和傅青竹一眼，随即道：“命令！” “猎鹰小队，任务完成后。” “指挥权移交，移交赵大牛。” 猎鹰队长一怔，想说些什么，但严格的纪律不允许他这样做。 “保证完成任务！” 傅青竹一把拉住周正，“校长，你不走吗？” 周正缓缓摇头，“我走，你们就走不了了。” 说完，他挣脱傅青竹的手，就要离开。 “周正！” 傅青竹突然吼了一声，“我和你一起留下！” 周正身形一顿，转过身来，疑惑的看着傅青竹。 傅青竹走到周正身边，愧疚的泪水涌了出来。 “对不起，是我自作主张，我以为我可以稳住他的！” “我只是把他当哥哥！” 周正心中一震，眼神复杂的看着傅青竹。 傅青竹抓住周正的手，祈求道：“对不起！” “现在，不要再拒绝我，好吗？” 她期待的看着周正，希望周正能答应她。 周正心中五味杂陈，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他伸手，轻轻把傅青竹揽在怀里，像哄小孩一样，拍了拍她的背。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砰！” 周正一掌砍在傅青竹后颈，把昏迷的她交给了猎鹰小队。 “校长！” 周正转身看去，是赵大牛。 “应该活下来的人，是你。” 他坚定的看着周正，一脸决绝。 “你不能死，你死了，是民族无法接受的损失。” “你活着，才能发挥更大的作用。” 周正凝视着赵大牛，突然笑了起来。 “大牛，还记得《先锋》最后一课吗？” 赵大牛一怔，下意识想起《先锋》书本上的原话。 周正有些缅怀，也有些惆怅。 “你背一下第一段！” 赵大牛有些迟疑，但看到周正的眼神，还是背了出来。 “革命不是请客吃饭，不是做文章...” 周正收起心中的思绪，淡淡道：“之所以后面的课不给你们上，是因为后面的课，只有现实能给你们上。” 周正走到赵大牛身边，直视着他的眼睛。 “不亲身体会，你永远无法见识到革命的残酷。” “哪怕课堂上说的再花团锦簇！” 似乎想到了什么，周正叮嘱道：“你的身份只怕瞒不住了。” “以后不要再用赵大牛这个名字。” 赵大牛一愣，有些不解，“那我用什么名字？” 周正露出个复杂的笑容，“既然要造反，名字就反过来吧。” 不等赵大牛反应过来，周正突然出手，闪电般击中赵大牛后颈。 接住昏迷的赵大牛，周正沉默了。 “就让我，给你上最后这一课吧！” 把赵大牛交给猎鹰小队，周正向猎鹰小队庄严的敬礼。 “一路顺风！” “唰！” 七个队员齐齐还礼。 周正转身，回到猎鹰基地，开始给自己穿戴装备。 猎鹰队长看着周正孤独的背影，眼睛湿润，情绪再也压抑不住。 “校长！” 周正装弹夹的手一顿，背对着所有人，静在那里。 猎鹰队长再次敬礼，带着哭腔大声道：“我们一定能取得胜利！” “一定，会取得胜利！” “烈士陵园见！” 最后一句，几乎是吼出来。 说完，几人强忍住心中的情绪，架着赵大牛和傅青竹离去。 直到再也听不到几人的动静，周正突然咧开嘴，开心的笑了起来，甚至哼起了歌。 “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 第229章 炮击 “大哥，没有找到人。” “这里也没有。” “我这边也是。” “...” 去监视几大基地的人陆续派人回来禀报，都没有发现周正他们的踪迹。 顾清河坐在首位，那是之前周正坐的位置。 “所有基地我都参与了建设，不可能没有。” “除非，他早就留了底牌。” 顾清河眼睛一眯，脑海中回忆整个齐下村周围的地形，一个个目标被他排除。 最后他把目标放在周正家后山，那里，是工厂原址，一切最开始的地方。 那里，条件并不优越，度过初始阶段后，工厂就陆续迁出。 在工厂迁出后，就已经废弃，是个遗忘之地。 他可以肯定，周正就在那里。 顾清河眼中闪过一丝缅怀，但很快消失。 “去禀报徐协统，反贼在周正家后山。” 很快，大队人马来到周正家后山下，顾清河挂着一根武装带，来到一个身着茶青色军装，脸蛋圆圆的年轻人面前。 “协统大人，这里就是反贼老巢。” 徐协统看着顾清河，眼中闪过一丝鄙夷，但很快就被他掩饰过去。 人品先不谈，能力还是不能小看的。 他对着顾清河点点头，右手轻轻一挥。 大军前进，越过周正家，逐层展开，开始沿着整座山脉布置阵地。 大后方，炮标也解开炮衣，一门门野炮山炮推到合适位置，运送炮弹的士兵忙个不停。 二十分钟后，各部分准备完毕。 现在已经快晚上八点，徐协统举着望远镜，观察整个山脉的地形，试图找出反贼的阵地。 大军展开二十分钟，没有遇到任何袭击，他心中已经有了推测。 或许反贼人数不多，只能负隅顽抗，不能主动出击。 亦或者，反贼在里面设下陷阱埋伏，在里面张网以待。 徐协统想到此处，眉头就是一皱，向旁边的顾清河招了招手。 “顾大人，你之前说，反贼麾下，有工人三万人以上，反贼同伙超过两千人。” “他们送出去的不到两千人。” “对吗？” 顾清河拱手答道：“正是如此。” “周正只怕早已得到消息，但他只能送出去少部分人。” “我方大军早已在外围布下口袋，只要人数超过三千，必然会被发现。” “在下敢确定，这座山脉里，最少也有几万人。” 徐协统微微点头，挥手召来前锋探哨。 “搜寻到何处了，有无发现敌军？” 哨探单膝下跪，“禀协同大人，前方已经深入两公里，尚未发现敌人。” 徐协统微微皱眉，挥了挥手。 “再上两个营，扩大搜寻范围。” 整个军阵有条不紊运转，徐协统闭上眼睛，默默等待起来。 “砰！” 一声枪响，在寂静的夜里迅速传开，随即就是猛烈的枪声。 徐协统猛然睁开眼睛，看向西南方向，他几乎在瞬间就锁定了枪声位置。 大手一挥，早有准备的2标3标立刻扑了过去。 ... 一处完全符合一战标准的战壕中，第一声枪响后，周正就带着100个战士，疯狂开火。 前来探路的朝廷大军只有两个营，位置分散，猝不及防之下，被周正带人狠狠打退下去。 周正立刻抬手，枪声随即停止。 他扭头看了看左右两边的战士们，低声道：“按计划行动。” 趴在阵地上的战士们纷纷起身，带着装备离开。 “报告！” 周正扭头看去，是二连连长！ “有事快说！” 二连长张嘴欲言，但看到周正坚决的眼神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他拨开武装带，把身上的弹夹和子弹全部递给周正。 “校长，烈士陵园见！” 周正眼神柔和下来，轻轻给了二连长一拳。 “说什么丧气话，好好完成任务。” “活下去！” 二连长眼中蒙上了一层雾气，但他没有掉眼泪。 “保证完成任务！” 他最后给周正敬了个礼，转身离去。 很快，整个阵地就只剩周正一个人。 周正把二连长留下来的装备收好，装入旁边的背包内。 他翻过身躺在阵地上，看着漫天星空，渐渐入神。 “咻...咻...咻...” 一道道火光飞上天空，照亮了夜空，也惊醒了周正。 他翻过身仰头望去，无数颗流光向着他这里射来。 是炮弹！ 他没有惊慌，熟练的躲进防炮洞。 “beng...” 炮弹炸响，像雨点一样，落在阵地附近，天地间好像全被炮声充斥。 ... 大山中，正在急速奔跑的二连长转头望去，后方已经被密密麻麻的火光覆盖。 他没有停下脚步，反而加快了步伐。 “所有人，加快速度，必须以最快速度赶到预设战场。” ... 刘先明拉着刘先平和刘晓婷正在赶路，他前面，是他爷爷。 “咻！咻！咻！” 刘晓婷转头望去，天空划过道道流光。 “是烟花，村里放烟花了。” “为什么这个烟花，没有以前那么漂亮啊？” 刘先明看了看天空，他没认出那是什么烟花，他也不想知道，他只知道已经走了很久，不知道要去哪里。 他唯一能确定的是，这不是回家的路。 刘晓婷爸爸妈妈和刘先平的爷爷一起消失了，自从野炊后，他再没见过三人。 他不关心他们去了哪里，只是看着沉默寡言的刘先平，他就有些埋怨刘先平爷爷。 “哎呦！” 刘先明脑袋忽然撞到了什么东西，疼得他眯上了眼睛，是他爷爷。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爷爷停了下来，后面的人也停下来了。 刘大爷忽然转过身来，摸了摸刘先明的脑袋。 刘先明一愣，不知道爷爷要做什么。 “小明，看好你小平哥和晓婷妹妹，爷爷去前面看看。” 刘先明拍着胸脯点点头，“你放心吧，我一定会看好哥哥妹妹。” 刘大爷忽然蹲下身来，双手捧住刘先明的脸，捏了捏他肉乎乎的脸蛋。 “爷爷是民兵队长，一会可能会在前面带着大家前进。” “看着队伍动了，你就跟着旁边的工人叔叔一起走，知道吗？” 刘先明有些不舍，他还没有离开过爷爷身边，但懂事的他不会说出来。 “爷爷，没事的。” 刘大爷转头看着刘先平，“小平，你是哥哥，要照看好弟弟妹妹。” 沉默了一路的刘先平抬起头来，定定的看着刘大爷，许久之后，在刘大爷期待的眼神中，重重点头。 “好孩子！” 刘大爷摸了摸刘先平的小脸蛋，露出了轻松的笑容。 “爷爷会很快回来！” 刘大爷来到队伍前方，走到连队指挥部。 “一连长，我来了。” 一连长把刘大爷迎入指挥部，里面，是早已收拾妥当的战士们。 “刘队长，接下来的路，就交给你了。” 刘大爷坚定的点点头。 一连长走到刘大爷面前，郑重的向他敬了个礼。 “活下去！” 刘大爷鼻头微酸，轻轻撇开头。 “你们也是。” 一连长带着人走出指挥部，来到早已整装待发的战士们面前。 “全体都有，3号预设阵地，跑步前进。” 第230章 诱饵 “陈兄？陈兄？” “怎地早早就下来了？开门啊。” “我进来了。” “嘎吱！” 汪炼来到陈口儿房门前，敲了半天没人回应，心中担忧，便推门而入。 还好，他看到陈口儿的时候，陈口儿坐在床上，似乎在发呆。 汪炼心里松了口气，他很了解他的好友。 他经常见到陈口儿发呆，原因大抵是看到喜欢的书，或者读到令他眼前一亮的文章，就会陷入沉思。 汪炼关上房门，转身就看到地上躺着一张纸。 他摇摇头，轻声嘀咕。 “陈兄啊陈兄，你可真是读书入魔了。” “纸张掉落都没有反应！” 他俯下身，将地上的纸捡起来，反过来一看，顿时惊讶。 “陈兄，你什么时候毕业了啊。” “先生和校长真是偏心，咱们都一个班的，偏偏让你毕业了。” 他借着灯光，仔细打量起来。 “毕业证书， 学生陈口儿系徽省安庆怀宁人，现年二十七岁，在本校先锋班修业期满，考察成绩及格，准予毕业，授予学士学位。 齐下学堂校长周正。 光绪三十二年十月十八日。” 汪炼眉头一皱，“十月十八日？西历十二月三日？那不就是今天吗？” 陈口儿眼珠微微转动，似乎此时才回过神来，看到汪炼，下意识就想把手中的东西收起来。 汪炼脸色一沉，跨到陈口儿身边，一把抢过他手中的东西，定睛一看。 “校长寄语的信封？” “不是说实践回来才考试吗？为什么？” 陈口儿见信封被夺去，就没有再抢，只是麻木的坐在窗边。 汪炼不笨，能进入先锋班的人，就没有笨的，他几乎瞬间就想到了一切。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难以置信的看向陈口儿。 “陈兄，莫不是...” 陈口儿没有回答，只是沉默着点头。 汪炼身体踉跄后退，重重靠在房门上，眼中蕴满了泪水。 “不可能，不可能，中午还好好的。” “今天是青竹学姐大婚的日子，这一定是假的。” “哈哈，陈兄，肯定又是你在开玩笑。” “假的，假的，是假的！” 嘴上不停的反驳着心中的推测，他试图找出证据推翻那个最坏的想法，然而他说着说着，身体慢慢瘫软，无力的蹲在了地上。 “不可能，不可能，我去找其他同学，我们这么多人，一定有办法救他们。” 似乎找到新的支撑，汪炼身体里重新充满了力量，他站起身来，就要开门出去。 陈口儿连忙拉住他，大吼了一声。 “够了！” “校长的意思，你还不明白吗？” 陈口儿死死抱住汪炼，不让他离开。 “校长寄语，《先锋》最后一课，不要再心存侥幸。” “抛开幻想，准备战斗吧！” “这是校长，给我们上的最后一课！” 汪炼身子一软，仿佛被抽空，瘫坐在地上。 陈口儿也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呼吸，他只觉得这天空，被无穷无尽的黑幕包裹，遮蔽了他想要的一切。 科学、民主，再次变得遥不可及。 “嗡...” 轻微的震动传来，陈口儿仔细感受了一下，这不是轮机运转的声音。 声音越来越大，他爬起身，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找去。 慢慢的，他来到船边，这里，可以看到海面。 只是，他已经没有心情再看海面了。 在他的视野中，齐下村方向，闪烁起道道流光，一阵阵冲天的火光，将那里照的红光闪闪。 震动，似乎就来自那里。 “让一下。” 汪炼也来到这个窗口，他推开陈口儿，看向震动的方向。 漫天的流光，占据了他的视野。 忽然心中一痛，他捂住胸口，痛苦的跪在地上，怔怔的看着窗外。 良久他才缓过来，悲痛欲绝。 “校长、先生、工人兄弟们，走好！” 陈口儿跪在地上，眼睛死死盯着流光，嘴里喃喃自语。 “革命，不是请客吃饭...” ... 空中没有传来炮击声，周正立刻爬出防炮洞，跑到阵地上，眼睛死死盯着阵地前方的动静。 来了。 对方很谨慎，依旧在试探，没有大规模冲上来，简直不像朝廷现在的战术。 周正沉住气，举着步枪，瞄准一个露头的士兵，远远开了一枪。 “砰！” 士兵倒地，他身边的人瞬间散开，举着枪四处瞄准。 周正皱眉，新军的士气在他的预料之中，比绿营好很多，但本质上，依旧是一支封建军队。 只是来人太多，对面很稳。 周正提着枪，来回奔走在阵地各处，时不时放一枪。 有手枪、有步枪、有机枪。 一时间，整个阵地上枪声稀稀拉拉的，像是一支军队在放冷枪。 周正重新来到原位置，注视着黑暗中的阵地。 果然，确认了周正这边情况不妙，朝廷大军慢慢挪了上来。 周正屏住呼吸，直到前锋大部分都进入了伏击圈，他转动手中的启动器，狠狠往下一压。 “砰砰砰...” 一连串爆炸从地面传来，无数士兵被炸上天空。 周正提前带人埋好的地雷，没有辜负他的希望。 他拿出两个手榴弹，绑在手中的起爆器上，拉掉引线，身子扑到防炮洞里。 “beng！” 一声巨响，周正晃了晃脑袋，重新爬出来，起爆器已被炸成碎片，没有留下超过九平方厘米的碎片，算是完成了它的使命。 任何超越时代的东西，周正都不允许留给敌人。 他收拾好枪支，带上弹药，游走在阵地之间，一枪一条人命，疯狂收割还站着的士兵。 “哔哔哔...” 朝廷大军瞬时伤亡太大，缓缓退了下去，周正心中一凛，把打报废的五只步枪里的子弹退出来，带好剩余的弹药，疯狂跑向防炮洞。 “咻咻咻...” 新的一轮炮击到来，躲在防炮洞中，周正撑着身体，使劲张开嘴巴。 即便如此，强烈的震感依旧震得他身体发麻，浑身使不上劲。 ... 东南方向，二连长带着队伍刚刚到达预设阵地，正匆匆吃着压缩饼干，忽然听到剧烈的炮击声。 他举起望远镜，看向炮击的方向。 是1号阵地！ 他沉默了一下，立刻下令。 “所有人，尽快吃完，准备战斗。” 他靠在战壕上，吃一口饼干，喝一口水，默默计算炮击声响了多少次。 某一刻，他忽然起身。 “全体都有，检查装备。” “一排就位。” “二排就位。” “...” “所有人，保持静默，根据侦察兵探出的路线，摸到敌军阵前。” “炮声一停，全力冲击敌军封锁线，务必打出最强攻击，最大程度将敌人吸引过来。” ... 大军指挥部，徐协统站在阵前，举着望远镜观察阵地上的情况。 炮击逐渐停止，他正要指挥军队进攻，西南方向突然传来激烈的交战声。 他看向西南方向，那里炮声隆隆，显然，敌人带有重武器，很可能是敌军主力。 “有意思，声东击西？” “可惜，我早有准备。” “来人，告诉第三协协统，放跑一个敌人，别怪我不留情面。” 等到传令兵离去，徐协统看向阵地，喝道：“进攻！” “即便只是诱饵，也不能放过。” “就算是一只鸡，也要给我炖咯！” 第231章 混乱 很快，东南战场传来战报。 徐协统看着战报，脸上没有丝毫高兴之色。 战报中，第三协英勇作战、奋勇争先，以不怕死的精神，顽强阻击，堵死了反贼突围之路，击毙反贼数万，反贼气焰遭到重大打击，已经缩回大山，正依靠地利负隅顽抗。 战报精彩，战功很大，然而他是深谙此道中人，岂会不知战报中的水分。 据他推测，战报少说有十分之九的水分，那么反贼至少也有上千。 上千全副武装的叛军，威胁远超两万民夫，他也可以将东南方向的叛军写成两万，否则战功不好分。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头痛，刚从东瀛留学回来，与那边相比，朝廷真是腐烂到根里，他本心不愿，却不得不同流合污。 这边战线推进得也很快，奇怪的是，占领反贼阵地后，除了一些报废枪支，没有发现一具反贼尸体。 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从刚才的炸药爆炸情况来看，绝非少数人能做到。 且爆炸时间极为讲究，并非同时起爆，而是有一定驱赶性，将大部分士兵驱赶到一个集中的地方，最后以大爆炸收尾， 若没有多人控制，检测，反馈，实时调整，绝对炸不到那么艺术。 敌人这么多，不可能一具尸体都没留下。 现在战场上还零星传来枪声，他本已不在意，但上报的伤亡引起他的重视，除了大爆炸伤亡，后续完全占领阵地，依旧伤亡了三百人。 这是一个可怕的数字！ 新军不同于旧式军队，训练参考洋人，战术战法也请了洋人教练，可以说，一千新军能击溃两万绿营。 就是这样的强大军队，却在这零星枪声中，不知不觉损失了三百人。 这里面有一个可怕的对手！ 原本准备派去增援东南战场的军队也留了下来，不把对面敌人消灭，他寝食难安。 “报！” 一个传令兵急匆匆跑进来。 “东北方向上出现了一支强大军队，已击溃了我方两道封锁，正在冲击第三道封锁线。” 徐协统脑海中立刻浮现周围百里的地形，瞬间找到之前制定的东北方位。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把我的部署打乱，就是为了这一刻的突围么。” “传令，第二协赶紧收拢，务必将反贼全部留下。” “告诉他们，升官发财就在眼前，能升到什么位置，就看他们能做到什么地步。” 徐协统下完命令，就回到指挥室，打开作战地图，仔细研究起来。 “西南，东南，东北...” 他下意识把视线转移到西北角上，现在兵力大大分散，西北角已经成了薄弱点。 甚至成了真空地带，如果敌人前三次都是死棋，那第四步就是生路。 反贼治下不过两三万人，不到一年时间，最多拉起上千人，若对兵员要求提高，甚至更少。 为了维持运转，反贼大部分人只能从事生产，而反贼之前还在扩大生产，能供养的叛军就更少。 徐协统以自己的经验判断，叛军不到千人，但料敌从宽，特别是对这个声名赫赫的周老板，他不敢小看。 所以他以对面有三千叛军为对方的真正实力，布置三个协的大军，力求漂亮的完成这次平叛，以此作为他回国首秀。 现在，敌人有可能逃脱，他怎么允许？ 不说同僚之间的攻讦，光是在总督那里失分，就是他无法忍受的事。 被贬闲置倒不怕，仕途终止才是大事。 “传令，各部提起精神，发现任何异常，立刻上报。” “特别是西北方向，绝不能放过丝毫蛛丝马迹。” “预备队和第一协修整的部队，立刻准备，等我命令。” 下完命令，徐协统就安静等待起来，他有预感，很快结果就会送到他面前。 半个时辰不到，帐外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徐协统瞬间睁开眼睛，看向大门方向。 “报！” “西北方向出现反贼，装备精良，攻势猛烈，反贼中有大量平民打扮的人，火把无数，据前线李大人推断，疑是反贼周正麾下工人。” 徐协统心里反而松了一口气，随即就是满满的喜悦。 他赌对了！ 一声令下，正在休整的人和封锁线全部合拢，他相信，他很快就能吃下这伙反贼。 刚下命令没多久，外面突然传来阵阵骚乱。 徐协统心里一惊，立刻带人出去。 随手抓住一个狼狈的士兵，徐协统厉声喝道：“跑什么，出什么事了？” 那个士兵看到是个当官的，马上下跪。 “大人，后面出现很多暴民，他们抢了枪支，见人就打，兄弟们已经被冲散了。” 徐协统一脚踹过去，把士兵重重踹倒在地。 “废物！” 他带着仅剩的警卫队，很快赶到暴乱现场。 此时周围大军已经赶过来，合力镇压了暴乱，正在打扫现场。 徐协统越过警戒，亲眼看到暴乱现场的情况。 一个个士兵倒在地上，有些还在呻吟，有些已经没了呼吸。 观他们的伤势，大部分都是钝器造成。 徐协统走到一边，这里是缴获的凶器，然而看到凶器的时候，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把把锄头、铁铲、木棍、石头，上面沾染的血迹，深深刺痛了他的内心。 他走到另一旁，这里是暴民的尸体。 看起来和普通人没有两样，同样是双手双脚两个肩膀一个脑袋，为什么他们就这么大胆子。 他沉着脸走到这里的指挥处，冷眼看着众人。 “说说伤亡情况。” 一个营长走出，战战兢兢跪下。 “暴民共268人，现已击毙258人，俘虏10人，根据审问，暴民趁我方不备，冲进大营偷袭，造成极大混乱和严重踩踏，我方死亡124人，受伤344人，其余损失尚未完成统计。” 徐协统倒吸一口凉气，这只是一群普通的老百姓，竟能对大军造成巨大伤亡，如此悍不畏死，近三百人，只有十人被俘。 这太可怕了！ ... 刘先明和刘先平带着刘晓婷跟在旁边的工人大叔身后，借着月光前进。 大约一个小时前，就有人带走了他们的火把，再没有还回来。 所有人只能互相紧跟，否则容易走丢。 沉闷着走了一路，刘先明忽然拉住了旁边的工人大叔。 “大叔，我爷爷怎么还不回来？” 工人大叔没有回复，天色太黑，刘先明也看不清工人大叔的脸色，他只觉得工人大叔声音有些沙哑。 “你爷爷走在前面，给我们开路呢。” “我们前面一路平坦，都是他们的功劳。” 刘先明不满意这个回答，一路上，这个回答他已经听了很多次，他感觉工人大叔在欺骗他。 “砰砰砰...” 鞭炮声隔得很远，声音很微弱，即便在寂静的夜里，刘先明也只能模糊听到一些。 在他们左后方，轰隆隆的声音相继传来，还有隐隐约约的亮光。 “大叔...” “好了，小明，继续赶路吧！” 刘先平拽了一下刘先明，打断了刘先明的追问。 刘先明鼓起嘴巴，闷闷的低头赶路。 他心中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但他不知道是什么。 第232章 凶人 凌晨四点左右，各处交战声逐渐平息。 徐协统再次回到反贼老巢，遥望这座漆黑的大山。 零星的枪声还没有断绝，尽管他们已经倍加小心，阵亡还是扩大到650人。 现在已经没有人敢进山，只敢以排为单位，结队在附近搜寻。 前期还会出现莫名其妙的手雷，后期大概是弹药耗尽，出现更多的是弓箭和陷阱，士卒伤亡多来于此。 他已经能断定，对面的敌人不超过十个，甚至只有一个，但他不敢这么想。 这个想法太过荒唐，光是想想他就浑身战栗。 “大人，卑职前来复命！” 一个不起眼的士兵走进大帐，向徐协统递上了密报。 这是他安排在其他协的情报头子，人无害虎心，虎有伤人意，官场厮混，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这也是他不担心其他部曲欺骗他的原因！ 接过密报，他下意识瞪大了眼睛。 “怎么可能？” 这是四处战场的综合密报，密报显示，第二处战场，共发现叛军尸体88具，第三处战场，共发现叛军尸体94具，第四处战场，出现的不是叛军，是武装暴民。 暴民共有四百人，全部战死，无一投降。 三处战场，共造成两千余人的伤亡，拖住了两个协和一支预备队。 再加上眼前第一战场伤亡的650人，总共伤亡近三千人。 徐协统仔细看完密报，生怕自己看错。 “也就是说，三处战场，叛军不到六百人，就给我们造成近两千多人的损失？” “反贼那几万工人呢？” “为何没有看到一点影子？” 密探头子连忙跪下，把头深深埋到地上。 “协同大人，情报是真的。” “对方悍不畏死，打光子弹就提着刀冲。” “他们甚至用拳头砸，用牙齿咬，简直不要命。” “那些暴民也是如此，他们只有少数人带着枪支，大多数人提着大刀长矛，迎着我们的子弹和炮弹冲锋。” “我们数次被击溃，直到后续大军补充上来，才歼灭这群暴民。” “很多士兵都崩溃了，根本不敢面对那些反贼。” “请大人恕罪！” “恕罪？” 徐协统猛然站起身来，一脚踹翻案桌，手中的密报也砸到密报头子头上。 “一群废物，还敢求恕罪？” “我恕你们的罪，谁来恕我的罪？” “几万反贼，一个镇的大军镇压，最后只留下几百人，还有脸要求恕罪？” 他心中涌起阵阵怒火，要把他逼疯。 堂堂新军，竟然被一群反贼，用着简陋的武器，打出如此巨大的交换比，这个结果，让他想起了和洋人的差距，心中止不住暴怒。 他寄予厚望的新军，朝廷的支柱！ 连一个商人一年之间打造的乱匪都不如。 国之柱石，衰落至此！ 战事的不利，让他一下子联想到很多，他怒新军无能，更怒庸碌的领导层。 世界局势风云变幻，国内还在蝇营狗苟，作为睁眼看世界的少数人，他比大多数人更清楚国际环境危机。 甲午殷鉴不远，朴茨茅斯和约就在前年，约翰牛对疆藏跃跃欲试... 此危急存亡之秋，朝廷依旧浑浑噩噩！ 朝廷没救了！ 国家没救了！ 徐协统愤怒过后，便是心灰意冷。 他挥挥手，让密探头子退下。 一个人呆坐良久，外面的枪声惊醒了他。 他突然发现，就在他的眼前，还有一个他也无法奈何的对手，给他造成巨大伤亡，逼迫他不敢把第一协撤去支援其他战场。 他走到阵地上，悄悄吩咐了几句。 很快，被俘虏的十个暴民就被押到前线。 “里面的人听着，好好看看眼前的人是什么人。” “现在，立刻走出来，放下武器投降。” “否则，每隔一盏茶时间，我们就杀一个人。” “砰！” 林中突然窜出一颗子弹，将喊话之人击毙，但旁边的人立刻举起铁皮喇叭，继续叫喊起来。 “砰！” 喊话的人再次倒下。 被镇压在地上跪着的人突然挣开束缚，踉跄着跑向山林。 附近隐蔽起来的士兵悄悄跟了上去。 没过多久，连续不断的炮声响起。 徐协统举着望远镜，面无表情的看着炮弹落点。 三分钟炮击后，有人走了出来。 他举着一件白色里衣，战战兢兢走出山林。 事情很快调查清楚，是一个士卒，他带回了山里敌人的条件。 “要我放了人，一刻钟后他就会出来？” “还真有这种愿意以自己命，换别人命的蠢货？” 徐协统稍一沉吟，就选择答应。 放走几个暴民不算什么，但这个对手必须死，他可不想某天睁开眼睛，看着自己脖子上架着把利刃。 暴民被放走，刚好一刻钟时间，徐协统举着望远镜，发现了一处异样。 一篷草丛忽然站了起来，他似乎看到了徐协统的望远镜，还对徐协统招了招手！ 徐协统心里一寒，却又忍不住死死盯着他。 只见那篷草丛慢慢走向大军阵地，竟吓的大军微微骚动，第一道防线直接失守，退到了第二道防线。 徐协统心神大震，他从未见过如此具有威慑的人。 那人似乎也察觉到大军异动，似乎是笑了一下。 徐协统没有看错，那人的确笑了一下，他在望远镜里，清楚的看到那一闪即逝的嘲讽。 那人顿了一下，继续前进，只是这次，他在走动间，伸出双手，拆下了草衣，扔到了地面。 接着丢下的是步枪、手枪、弹夹、子弹、长弓、箭壶、大刀，之后是头盔、武装带、钢板、匕首、还有几包神秘物质，不知是什么东西。 一路走一路丢，似乎在证明自己没有威胁。 每走一步，前线就退一步。 “哈哈哈哈...” 凶人在大笑，徐协统为他的胆色震撼。 他竟在笑声中听出了坦然、无畏、慷慨。 一路上，无人敢靠近凶人。 徐协统能理解，这是一个击杀六百多人的绝世凶人，任谁看到都会害怕，就是他心里，也感到发怵。 等到丢光东西，士兵们才敢上前围住，依旧不敢近身。 凶人就这样，一步步走到徐协统对面。 徐协统强行控制面色不变，仔细打量眼前的人。 这是二十几岁的年轻人，身上带着一股朝气，眼睛明亮，五官端正，气质随和，完全不像一个凶人。 “我跟你们走，你们不能去追杀他们。” 凶人似乎没把眼前的危机放在眼里，对上百个枪口视若无物，仿佛他才是这里真正的主人。 奇怪的是，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就连徐协统，也感觉轻松许多。 没有人敢上前羁押凶人，凶人就这样被“带”回府城。 一路上，各处大军汇聚，都听说了凶人的事迹，也加入押送凶人的队伍中。 直到将凶人关入大牢，徐协统心有余悸的才命令大军解散。 第233章 花名册 “嘤...” 傅青竹幽幽醒来，她眨了眨眼，天色昏暗一片，看得不太清楚。 忽地坐起身来，她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躺在一辆牛拉板车上，左右是那只神秘的小队。 “你醒了。” 傅青竹转头望去，走过来的是赵大牛。 “校长呢？” 赵大牛神色一滞，避开傅青竹的眼睛。 “你已经猜到了，又何必明知故问？” 傅青竹撑住牛车，一个翻身干脆利落下车，就往车队后方走。 “对不起，请您回去！” 两个队员并排站到一起，拦住了傅青竹。 傅青竹扭头，瞪向赵大牛。 “你不去救校长，为什么还要拦着我？” 赵大牛走过来，平静的看着傅青竹。 “校长的意思，你应该清楚。” “将最残酷的现实展现在世人面前，以鲜血来浇灌革命火种。” “我们的任务，是带领觉醒的几万工人兄弟，帮助更多人醒来。” “你承担着校长一部分期望，不能任性。” 傅青竹转过身来，一脸坚决，直视着赵大牛的眼睛。 “不抛弃，不放弃。” “绝不轻易放弃任何一个同胞。” “这也是校长的意思。” 赵大牛眼中闪过一丝伤感，轻轻摇摇头。 “我已经和突围出来的组织取得联系，我们主力损失殆尽，民兵大队全军覆没。” “还有一部分同志返回村里支援校长，也失去了联系。” “这是我们最虚弱的时候，不能冒险。” 傅青竹冷笑一声，走到牛车边，拔掉发髻上和婚衣上的珠宝首饰，开始穿戴作战装备。 “冒险？” “这个国家，哪里还有安全的地方？哪里不是在冒险？” “现实不是小说，反动派不会让你做足准备，再拉开架势和你公平对垒。” 赵大牛挡到傅青竹面前，阻止了傅青竹的动作。 “你还不明白校长的意思吗？” “没有人是不可牺牲的，也没有什么是永恒的，我们所有人，都有自己的归途。” “这是我们选择的路。” “也是先锋的宿命。” 傅青竹动作一顿，脸色挣扎。 但她很快又坚定下来，装好最后一个弹夹，插入武装带。 “这次的损失，我有很大责任。” “是我认识不深刻，犯了妇人之仁，没有第一时间启动清肃计划。” “是我的存在，让你犹豫不定，最终否决了校长的提议。” “我，已经不再适合担任最高决策委员。” 她深吸了口气，脸上露出自责之色。 “犯了错，不管是谁，都要付出代价。” “你不必再拦我。” 傅青竹推开赵大牛，大步离去。 赵大牛沉默，看着傅青竹离去的背影，忍不住大声喊道：“活着回来。” 傅青竹没有回头，只是朝身后挥了挥手，渐渐消失在大山中。 赵大牛坐回马车，打开行李箱，找到一摞文件。 他拿出最下面一本，一页页翻开。 第一页，是周正，第二页，是傅青竹。 他在其三页。 后面是一连长，二连长他们，只是他们名字后面，都画上了叉，是他之前画上的。 他翻到周正那一页，名字后面已经画上了叉。 这个叉不是他画的，是周正自己画的！ 他醒来后，在猎鹰小队队长的提示下，接收了这些文件。 当他从文件中看到这里时，就知道了周正的目的。 他瞬间就明白周正的意思，可是，这个代价，对他来说，太沉重了。 ... 府城中，大军进城的动静，惊醒了城里的居民。 尽管徐协统已经尽量叮嘱士兵们，不要弄出大动静，但对于睡觉都睁着一只眼的百姓们来说，这已经吓得他们不敢再睡。 不敢开灯，他们只能躲在黑暗的院子中，凝视着大军浩浩荡荡的经过。 大军过后，才有人敢低声议论，一时间，郊外齐下村被屠的事，瞬间就传遍整个府城。 一些曾见识过齐下村繁华的市民们，纷纷向旁边人讲起齐下村的情况，在各种脑补之下，基本就把情况猜的八九不离十。 惋惜的有，遗憾的也有，还有人心生气愤，却无可奈何，只能默默在心里咒骂一下。 于是，人们更胆小了，当然，胆小之余，一些曾经没想过的东西，也起了一丝念头。 大军慢慢出了城，关押凶人的大牢却热闹了很多。 狱卒被替换成荷枪实弹的士兵，整个大牢成了座恐怖堡垒。 “大哥，咱这就成功了？” “我咋感觉这么不真实？” 监狱中，大壮夹起一块牛肉，大口咀嚼，嘴里含糊不清的问道。 顾清河喝了口酒，满嘴油光。 “你也不看看我们后面是什么。” “朝廷的力量才是最强的，周正人再多，和朝廷比起来，什么都不是。” 大壮咽下嘴里的牛肉，满脸兴奋。 “要我说，还是投靠朝廷好。” “跟着那周正，整天要求我们读书，还不让我们吃肉，说什么廉洁作风。” “我呸，谁能像他一样整天吃土豆啊。” “自己受罪就算了，还想拉着咱们一起受罪，什么东西！” 旁边的大柱也附和起来，一脸气愤。 “咱们帮他建起那么大基业，不让我们碰女人不说，工钱还比工人少，就连分房子也排在那些粗胚后面，简直岂有此理。” “忘恩负义的东西，发达就忘了咱们，我看呐，他就没把咱们当自己人。” “天天让我们读书，那玩意有什么用，咱是读书那块料吗，考不及格还让我们去种地，我去他的吧！” 顾清河笑眯眯的坐在旁边，时不时喝口酒。 见顾清河不像以前那样阻止他们，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吐槽周正。 “我只是打了一个卑贱的工人，周正就罚我扫厕所七天，这合理吗？” “你那算什么，我和厂里小花那事，我只是碰到她的手，周正就罚我扫一个月大街。” “哈哈，你小子不老实啊，我们都看到了，你都抱住人家了。” “隔着衣服，能算抱吗，我抱的只是衣服。” “...” 顾清河笑而不语，这群从义和团就跟着他的兄弟，他并不看重。 若不是元老身份，他们在齐下村连扫大街的资格都没有。 周正心慈手软，说什么不放弃每一个人，坚持对他们进行教育。 也正是如此，顾清河才有机会私下串联，到处勾结。 他呆在监狱，就是想亲眼看到周正死，只有周正死了，他才安心。 为此，他建议徐协统将狱卒全部换成士兵，即便如此，他依旧不放心，亲自镇守监狱，想杜绝一切意外。 只有了解周正的人，才知道他的可怕，这种人活在世上，简直就是噩梦。 他堂堂顾大人，大半夜都不敢去城里找三姨太，只能和这群粗胚喝酒。 想到这里，他心中更加烦躁，又喝了一碗酒。 第234章 青竹 “嗝~” “什么味道？” 一个酒嗝打出，顾清河突然觉得不对。 他重新倒了一碗酒，端到鼻子前嗅一下，没有异常。 但刚刚那股味道明显不对！ 顾清河深吸一口气，使劲憋了十几秒，然后蒙住嘴，开始哈气。 他脸色一变，身子逐渐瘫软。 “软骨散！” 大柱伸手夹菜，却怎么也夹不住，甚至筷子都掉到桌上，听到顾清河的话，这才明白过来。 只是现在的他，已经无力的瘫坐在地。 其余几人也好不到哪里去，连说话的声音都变得有气无力。 “菜里和酒里有毒！” 顾清河强撑着趴在凳子上，想伸手去拿桌上的手枪。 只要枪响，附近的士兵就会赶来。 顾清河感觉不到手脚的存在，但他强行甩动身体，试图将手甩到桌上，把枪碰下来。 就在他即将碰到枪的时候，一只手把枪拿了起来。 顾清河脸色一变，转头望去，是傅青竹。 “师妹，是你在和师兄开玩笑吧，快给我解药。” 傅青竹把手枪拿到身前，仔细看了看。 “校长送你的配枪。” “是把好枪。” “可惜，你不配！” 顾清河眼神微微一变，随即又恢复笑容。 “师妹喜欢，就送给师妹了。” “别和师哥开玩笑了，快给师哥解药。” 傅青竹没有理会他，而是走到其他人身边，把他们身上的枪支和匕首都收走。 处理完这一切，傅青竹抽出匕首，来到大壮面前。 大壮惊恐的看着傅青竹，拼命想逃跑。 只是瘫软无力的身体，无法满足他的愿望，以至于他拼尽全力，也只能像条蛆虫一样蠕动。 “青竹姐，我是大壮啊，你忘了，咱当时一起从朝廷鹰犬那里逃出来，我还给你挡了一刀。” “你可不能恩将仇报啊。” 大壮蠕动到大柱旁边，吓得大柱脸都白了，他跌倒在地，双脚无力蠕动，试图把大壮蹬开。 然而任他怎么使劲，大壮还是离他越来越近，他只能看向傅青竹，满脸哀求。 “青竹妹妹，当年咱们被清狗围剿，躲在山洞没有水喝，是我冒险出去带回一壶水，大家才有今天。” “哥哥知道错了，你看在以往的份上，饶了我吧。” 顾清河心里默默计算着时间，软骨散是师门一种麻痹身体的药物，最强效果只有前十分钟，之后就会慢慢减弱，只要能撑过十分钟，他就可以制造出大动静，吸引士兵到来。 傅青竹不是凶人，只要士兵到来，他就安全了。 不能让傅青竹顺利杀人，必须拖延住。 “师妹，是啊，当初全靠大柱兄弟，师傅教导我们，不能忘恩负义。” 大柱见顾清河帮忙说话，心里一喜，给大壮使了个眼神。 大壮心领神会，脸上立刻流满泪水，十分可怜。 “青竹妹妹，你忘了咱同生共死的经历了吗？” “当初那么危险，要不是咱相互扶持，互相鼓励，早就死在清狗的围剿下。” “咱都没死在清狗手中，可不能死在自己人手里啊。” 周围几个人也反应过来，纷纷开始诉苦。 “青竹妹妹，你忘了...” “青竹妹妹，你还记得...” 傅青竹眼中闪过一丝犹豫，看着昔日的兄弟好友如此狼狈，她感觉手中的匕首变得沉重起来。 往日大家的经历一一闪过，有欢笑，有泪水，有沮丧，有绝望，但大家都一起走过来了，现在，自己真的要下手吗？ 顾清河捕捉到傅青竹的眼神变化，心里一喜，脸上也露出哀伤的表情。 忽然，他看到傅青竹拿出三根银针，扎在她的檀中穴附近。 顾清河眼神一变，惊呼出声。 “是那一针？” “就连师祖都无法施展，能让人保持绝对理智的针法。” “不可能，不可能，没有人教导，你是怎么学会的？” 傅青竹没有说话，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随即走向大壮。 “青竹姐，不要啊，我曾经...” “噗嗤！” 傅青竹冷漠拔出匕首，走向大壮。 “青竹妹妹，有话好好说，你那次掉落悬崖，是我拉住...你...的...呃...” 傅青竹拔出匕首，随手甩掉血渍，走向下一个人。 “青竹姐...” “傅青竹，你这个畜生...” “傅青竹，你不得好死，我在下面...等着...你” “傅青竹，我早就看出你和...周...” “...” 傅青竹轻轻擦拭着匕首，来到顾清河面前。 她举起匕首，狠狠插向顾清河心脏。 顾清河心脏狂跳，脑海疯狂运转。 “够了，青竹，我是卧底！” 顾清河心脏怦怦直跳，半晌没有感到疼痛，缓缓睁开眼睛，感到心脏一阵冰凉。 他眼睛使劲往下看，发现匕首已经刺破衣服，接触到他的胸膛，吓得他屏住了呼吸。 冷汗无法控制湿遍全身，顾清河觉得都快虚脱了。 “青竹，你先把匕首挪开。” 傅青竹冰冷的看了顾清河一眼，一言不发，慢慢移开匕首。 “呼！” “看来我不能再隐瞒了。” 顾清河长出一口气，贪婪的呼吸着空气，好像要把所有的空气吸到肚子里。 “是校长的意思，他让我出卖他，换取朝廷的进身之阶，打入朝廷内部。” “在朝廷上层，给你们撑起一张保护伞，掩护组织行动。” “为了骗过所有人，除了我，校长没对任何人说过这件事。” 傅青竹慢慢站起身，漠然看着顾清河的眼睛。 顾清河一脸犹豫，似乎有什么秘密要说。 “只要我成为朝廷上层，就相当于我们有了稳固的根据地。” “我们可以借着朝廷的名义，大力发展工业、农业、教育，甚至扩张先锋军。” “待到时机成熟，以雷霆之势，席卷全国。” 顾清河咬咬牙，见傅青竹不为所动，继续开口说道：“这一切的前提，就是让我打入朝廷内部。” “我们一起长大，你还不相信我吗？” “我是什么人，我怎会做出背叛的事！” 看到傅青竹脸色有所变化，顾清河心中大喜，就要再接再厉。 傅青竹眼神毫无波动，嘴角却轻轻勾起，凝视着顾清河。 “时间到了！” 顾清河一愣，立刻反应过来，十分钟过去了，他能勉强动了。 “噗嗤！” 顾清河难以置信的看着傅青竹，刚刚恢复的力气瞬间消散。 匕首深深插在他的心脏之中，他死死瞪着傅青竹，表情狰狞。 “你是..怎么..发..现...的...臭...嗬嗬...” 傅青竹冷酷一笑，抽回了匕首。 “你不懂先锋！” 顾清河不甘心，他还有宏伟的计划，远大的抱负，只要他进入朝廷上层，他就能光宗耀祖，甚至争夺那遥不可及的位置。 这一切，都在此刻消散。 他恨！ 愤怒使他扭曲，他怒目圆睁，仿佛要把傅青竹瞪死。 然而这一切都结束了！ 他眼前开始模糊，慢慢失去了意识。 傅青竹冷眼旁观，看着顾清河咽下最后一口气，表情没有一丝变化。 只是在转身的刹那，眼中闪过一丝晶莹，眨眼消失不见。 第235章 徐协统 “呃...啊...” 监狱中，周正躺在床上，隐约闻到了血腥味。 他起身而坐，注视着过道。 “沓...” 脚步声越来越近，又有人来了。 是傅青竹！ 周正有些诧异，眼前的傅青竹，和他记忆中有很大不同。 冰冷、坚硬、刚强！ 很难想象，有一天，他会在一个女孩身上看到这些东西。 “你来了！” 傅青竹走到关押周正的牢门前，隔着铁栏，面无表情的看着周正。 “我来了！” 周正眉头一扬，仔细打量傅青竹，在她胸前的三根银针上多看了一眼。 “大家怎么样？” 傅青竹甩了甩手中的匕首，残留的血迹飞落地面，匕首恢复如新。 “大家已经成功转移，接下来恢复生产的事，交给了赵大牛。” “一连二连成功拖住敌军，回来18人，民兵大队全军覆没。” “一部分同志回去支援你，失去了联系。” 周正沉默。 “回来支援我的人，只剩十个伤员，我送他们进了大山，需要你们派人接应。” 傅青竹沉默下来，静静的看着周正。 周正也看着傅青竹，良久，他平淡的道：“回去吧！” 傅青竹没有应声，冷淡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波动。 “这就是先锋的宿命吗？” 周正垂眸，不在意的解释道：“不是宿命！” “这是我们选择的路。” “明知结果，还选择这条路，就不是宿命！” “是绽放！” “属于我们的绽放！” 傅青竹把匕首插回刀鞘，冷冷看向牢门前的锁。 “没有第二个结局？” 周正轻笑，凝视着傅青竹。 “选择第二个结局，那还是我？” “我之所以是我，就在于我独一无二！” “我是先锋，我也该站好我最后一班岗。” 傅青竹漠然点头，转身离去。 周正忽然开口，“世界很大，如果有一天你累了，可以试着放下！” 傅青竹身形顿了顿，没有任何反应，再次离去。 周正看着空荡荡的过道，长叹了一口气。 大约十分钟后，过道里再次传来密密麻麻的脚步声，徐协统带着人急匆匆赶了过来。 看到凶人还在后，他狠狠松了口气。 一个士兵跑了过来，“大人，已经搜遍监狱，没有发现可疑之人。” 徐协统轻轻点头，对周围布防的士兵挥了挥手。 “都退下吧，本大人要审一下犯人。” 待到士兵们退下后，徐协统走到凶人牢门前，眼神紧紧锁定凶人。 “周正，85年生，今年21岁。” “很难相信，你会是一个，手里超过六百人命的凶人。” “卷宗上说，你是新式小学毕业，成绩优异，完全可以加入朝廷，大展抱负。” “为何辜负朝廷培养，选择谋反？” 周正没有回复他，反问了徐协统一句。 “敢问大人，朝廷等于国家吗？” 徐协统一怔，有些措手不及，下意识回答起来。 “朝廷等于国家！” 周正继续追问，“那么，哪个朝廷能等于国家？” “秦？汉？隋？唐？宋？元？明？清？” 徐协统脱口而出，“清！” 周正哂笑，“上下五千年的历史，没有永恒的朝代。” “为何协统大人认为，清能代表国家？” “难道大人认为，清之前的历史，和我们现在没有关系吗？” 徐协统眉头一皱，不悦的看着周正。 “荒谬，活在当下，清就能代表国家。” “历史上，自有历史上的朝廷代表国家。” “身为清人，自当报效清国。” “违逆清国，就是乱臣贼子！” 周正噗嗤一笑，渐渐止不住。 “哈哈...” “照你这么说，汉是秦的乱臣贼子，明是元的乱臣贼子，清是明的乱臣贼子。” “这天下，乱臣贼子当道，造反不是应该的吗？” 徐协统一愣，随即冷哼一声。 “强词夺理，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天时所至，自有天命之人开辟新朝。” “此乃正统，造反岂能与之相提并论？” 周正忽然理解了这个时代，理解了这个时代的人。 “那你凭什么认为，我不是你所说的天命之人？” “如今天下大乱，我为何不能开辟新朝？” 徐协统冷笑一声，不屑道：“就凭你，阶下之囚？” “蝼蚁也敢望天？” 周正仰头大笑，眼泪都快要笑出来了。 徐协统面露恼色，狠狠的盯着周正。 “为何发笑？” 周正强行止住笑声，伸手指着徐协统。 “你潜意识中，也认可‘天下，兵强马壮者得之。’” “若我实力够强，我就成了正统？” “那明天他实力更强，他是否也成了正统？” “这正统换来换去，还能叫正统吗？” 徐协统恼羞成怒，狠狠一甩袖子。 “哼！” “巧言令色！” “兵强马壮，不一定是正统。” “天下正统，必兵强马壮。” “连兵强马壮都做不到，还谈何正统？” 周正忽然收敛放荡之色，严肃的看着徐协统。 “兵强马壮？何为兵强马壮？” “五十万？一百万？两百万？还是三百万？” “我有四万万人民，你和我比兵强马壮？给我叫正统？” “谁人敢叫兵强马壮，哪个敢称正统？” “垂垂老朽之辈，也敢阻挡大势？” 徐协统被周正气势吓得浑身一颤，忍不住后退一步。 待反应过来后，顿时气得脸色涨红。 “一群浑浑噩噩之辈，四万万又如何？” “不通教化，不识天数，不明大道。” “不过待宰猪羊，有何惧之？” “胡人灭晋、元灭宋、清灭明，铁一般的事实。” “你如何能忽视？” 周正毫不退缩，直视着徐协统。 “他们是人，不是猪羊。” 徐协统哈哈一笑，逼视着周正的眼睛。 “你说这话的时候，不妨看看外面的世界。” “只需一口才出色之人，就能聚数万众，随之裹挟数十万人，招摇过市，威风一时。” “然天兵一到，立刻土崩瓦解。” “数十万人，不堪一击，顷刻间流窜数百里，除了为祸乡里，有何本事。” “如同草原牧羊一般，只需控制头羊，余者便盲目跟随。” “你会认为牧羊人和羊，是同一种生物吗？” 周正低下头，坚持道：“他们是人，只要觉醒，就能爆发出他们应有的力量。” 徐协统面露嘲讽，“觉醒？” “觉醒了又怎么样？” “朝廷里留洋的还少吗？” “只需每月十三两银子，就得按朝廷规矩办事？” “羊觉醒了，还是羊，永远只能活在牧羊人之下。” 第236章 星火 缓了缓心中的郁气，徐协统冷静下来，看着周正，像看一个可怜人。 “人觉醒了，依旧是人。” “只要是人，就脱离不了人性。” “要么成羊，要么成牧羊人，真的会有人，愿意带领羊群反抗牧羊人吗？” 徐协统自顾自摇头，否决了这个猜测。 “那个人，只有一个结果。” “羊接纳不了他，牧羊人也容不了他。” “他，只是一个孤独的可怜虫。” 周正低垂着头，安静等待徐协统说完，他才开口。 “如果，真的有人，愿意带领羊群反抗牧羊人，并且成功了呢？” “你能想象那是一个怎样的世界吗？” 徐协统沉默，缓缓摇头。 “他会失败，没有人容忍他这样做。” 周正抬头，目光明亮的看着徐协统。 “第一次失败，就来第二次。” “第一个失败了，还有第二个人。” “只要还有人做，就不能说他注定失败。” “总有一天，阳光洒进黑暗中，人们会欢呼胜利，高呼人民万岁。” “他们会将一切落后的、腐朽的、不堪入目的东西，通通扫进垃圾堆。” “那个时候，你且看，还能不能这样坚定的说出人民必败的言论。” 徐协统彻底沉默，他眼神复杂的看着周正，感慨道：“不愧是《先锋》的作者。” “我看了《先锋》，不认为世界上有这样的人，所以才来见你。” “本以为你是沽名钓誉，没想到，你竟真是这样的人。” 随即长叹一声，有些可惜。 “你可以继续蛰伏，以待天时，为何如此迫不及待。” 周正微微一笑，眼中似有莫名情绪闪过。 “时不我待！” “再拖延下去，谁来结束乱局，谁来抵抗洋人。” “谁来阻止，那滔天的灾祸。” 徐协统不解，但还是道：“那是朝廷的事，你只是个平民，不关你的事。” 周正仰头，看着牢房上空，目光放空，没有焦距。 “可是，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啊！” 徐协统眉头一皱，眼中闪过一丝不解。 “你不可能不懂。” “这只是忽悠底层卖命的口号而已，获利的是上层，损失的是下层。” “自古莫不如是，你为何看不透？” 周正低头，平视徐协统。 “真的如此吗？” “洋人入侵时，可不管我是不是上层，他们只知我是清人。” “尽管你们凶残的对待我们，尽管好处被你们全部占据。” “但洋人不管这些，在他们眼里，我们和你们是一样的。” “你们死了，我们也逃不了。” 徐协统一怔，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他想了半晌，才明白原因。 “原来，我从没把下面人当人，所以从没注意过他们。” 周正听罢，表情复杂，似悲似怒、似恨似哀。 “我曾听一个人说过。” “吃人的是我兄弟！” “我是吃人的人的兄弟！” “我被我兄弟吃了，可仍然是吃人的人的兄弟！” “有些东西，是避不开的，只因我是吃人的人的兄弟。” 徐协统面露惊色，仔细回味这句话，忍不住赞叹起来。 “说的真好啊！” “合情合理，符合现实。” “很冰冷，很残酷，很现实。” 说着说着，他一脸惋惜。 “可惜，你们失败了。” “你们的行为，注定没有意义。” 周正不赞同，他站起身，来到铁栏前，脸上带着奇异的笑容。 “真的没有意义吗？” 徐协统脸色一变，突然想起眼前的人是凶人，忍不住后退一步，但下一刻，作为协统大人该有的体面，又让他上前一步，和周正对视。 “有什么意义？” “你们失败了，说明这条路走不通，已经没有意义了。” 周正不置可否，突然问道：“道可道，下一句是什么？” 徐协统不解，可还是回道：“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周正哈哈一笑，“你还不懂吗？” 徐协统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但他不愿在周正面前失了气势，只能沉默。 周正轻轻一笑，“存在就是胜利。” “万事万物，都在互相影响。” “《道德经》老子只告诉了尹西，谁能想到，今天道德经会扩散得这么远呢？” “一个人，只要接触过《先锋》，他的行为不知不觉就带着《先锋》的印记，而这个印记，又会影响和他接触的人，于是，更多人带上了‘先锋’印记。” “不需要多久，‘先锋’就会影响到每一个人。” “当人们没有办法时，先锋会成为他们的一个选择。” “在时间尺度下，‘先锋’终能成功。” “你说，我们做的还有没有意义？” 徐协统心神剧震，他从未想过这个可能，但他还是倔强的道：“危言耸听！” “敢与先贤相比？简直大言不惭。” 周正直视着徐协统的眼睛，仿佛一把锋利的刀子，要刻进他的灵魂深处。 “能否和先贤相比，你我说了不算，历史自会评说。” “至于是不是危言耸听？” “你能来见我，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徐协统眼睛瞪大，瞳孔剧烈收缩，死死盯着周正。 气氛瞬间凝固下来，二人之间只剩下细微的呼吸声。 良久，徐协统脑袋一转，避开了周正的视线，沉声道：“没用的。” “国人麻不不仁，做得再多也没用。” “他们只是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人形牲畜。” “脑袋里只有一亩三分地，你叫不醒他们。” “几千年根深蒂固的影响，他们脑子里一潭死水，即便把刀架在他们脖子上，他们也不会醒。” 周正脸色也变得沉重起来，眼神莫名，似乎想起了往事。 “小时候，我一个人，无父无母，什么事都只能靠自己。” “我记得有一次，我吃了十天生食，嘴里全是血腥味，怎么洗也洗不掉。我无比渴望吃到一份熟食。” “可我不敢出去，我怕外面的人吃了我，而我又不会生火。 怎么办呢？我只能靠自己琢磨。 我钻木取火，但大山里又潮又湿，根本点不燃。 我没有放弃，不停的转，火星子不停飞出，溅到枯叶上，就是不燃。 我一直转一直转，某一刻，枯叶突然燃了起来。 我知道，是飞落的火星烤干了枯叶，让枯叶温度提高，所以，当火星再次落到枯叶上的时候，枯叶就燃了。” 周正停顿下来，幽幽的看着徐协统，“你说，没有用？” “确实，在这片阴暗潮湿的大地上，一点火星没有用。” “但若一点火星都没有，这片大地，什么时候才能达到着火点？什么时候，才能燃起熊熊大火？” 徐协统低下头，默默看着牢房门前的锁。 锁，是打开的！ 徐协统到来的第一时间，就发现了这个异常，这也是他第一时间喝退士兵的原因。 他不知是谁打开的，或许，他不是第一个来这里的人，甚至不是第二个！ “所以，这就是你不离开的原因吗？” “你想成为那点星火？” “你会死！” “活着，才能发挥更大作用，星火那么多，不缺你一个。” 周正坦然一笑，眼中带着洒脱。 “世人皆如你这般想法，又有谁能成为火星？” 徐协统脸色沉重，试图挽回。 “或许还有更好的办法，不一定用死这么极端的方法。” 周正豪迈一笑，把手伸出铁栏，拍了拍徐协统的肩膀。 “哈哈...” “人生大事，唯死而已。” “铁与血，才能给人最大触动！” “我也算小有资本，方圆几省，名声在外，若只是无名小卒，我还不愿去死！” “人生如此，足矣！” 徐协统却高兴不起来，他怔怔的看着周正，一时感觉自己渺小许多，许多劝告的话再也说不出口，一系列帮助周正越狱的想法也作废。 最后，他只能深深一躬。 “学生，恭送先生！” 第237章 最初的梦想 周正凝视着徐协统，忽然问道：“萍浏醴？” 徐协统默然。 “起义爆发很突然，朝堂震动，我需要立即开拔。” “上面传来命令，在大军离开之前，为免后患，必须将您处死。” 周正沉默，随即叹了口气，理了理衣服，将褶皱的衣服平整。 “走吧！” 徐协统带周正来到刑房，挥手将狱卒撤下， 这里，已经准备了丰盛的早餐。 周正夹了块肉，享受的吃了起来。 “好久没吃到肉了，还有酒。” “可惜。” “要是以后所有人都能吃上肉，不必仅此一顿，那才是快事。” 徐协统默不作声，安静等待周正吃完，亲自给他带上木枷。 “先生，请！” 周正晃了晃脖子，木枷夹得他有些难受，走出刑房，早有人等待于此。 进了囚车，摇摇晃晃走了一路，终于到达目的地。 周正放眼望去，这里站了很多人。 除了明显穿着制服的朝廷人员，大多都是普通老百姓。 他们被拦在警戒圈外，一个个争前恐后往前挤，似乎想挤到最前面。 周正看到，他们手里拿着碗，碗里还有馒头或包子类似的食物，他隐约能听到人们的议论。 “听说他是革命党的一个头头，里面肯定充满阳气，对恶疾有奇效。” “有这东西，晚上鬼都不敢登门。” “大家让一下，我孩子躺了好几天，着急用。” “...” 周正看着那群拼命往前拥挤的人，恍惚间，仿佛看到一群张牙舞爪的恶鬼。 他们本不该如此，却偏偏如此。 狱卒把周正从囚车押下，走到刑场中。 刑场铺着一块白布，周正以前有所耳闻，却从未见过，听说是为了避免浪费。 审判台上，徐协统端坐主位，面无表情的看着现场。 旁边官员微微侧过身子，低声道：“大人，时间到了。” 徐协统瞥了官员一眼，抽出斩令牌，却觉有千斤重，难以扔出。 左右官员看了过来，似乎在疑惑。 徐协统深吸口气，轻轻将令牌扔出。 左右的官员们这才转过身，继续观刑。 刽子手端起一碗酒，一口喝下，狠狠喷在刀上。 这时外围的人群逐渐疯狂，拼命往前挤，似乎眼前有什么重大机缘。 “哧！” 鲜血染红了白布，周正只觉得天旋地转，自己就飞到了天上。 他看到了地上的无头尸体，看到了狂涌上台的人群，看到了面无表情的徐协统，看到了如释重负的其他官员。 周正越飞越高，他看到了大山中休息的傅青竹，看到了带人分地的赵大牛，看到了人群中慷慨激昂的陈口儿，看到了成熟许多的刘先明。 某一刻，周正的意识一黑，彻底失去了知觉。 ... “精锐？老子打的就是精锐？” “通讯员，通讯员？” “走什么神，赶紧回复旅长。” 周正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就看到一个黑色大脑袋凑他面前，眼珠子瞪得滚圆，大声吼叫。 “通讯员，你小子干什么吃的，关键时候就窜稀。” “还愣着干什么？” 周正瞬间回过神来，看向大脑袋。 大脑袋训了周正一顿，又走到一个战士身旁，指着远处。 “怎么样，想想办法干他一炮。” 周正满脸不可思议，指着大脑袋，“李...李...” 一个黑脸汉子走到周正面前，一把拍开周正的手，伸手抓住自己头上的帽子，狠狠摔到地上。 “你什么你，战场纪律忘了？” “当初我怎么让你背的？” ... 彩色空间中，无穷无尽的幻想世界散发着迷蒙光晕，仿佛永恒。 路平安和苏晨收回视线，周正的异常好运，他们也想观察一下。 于是在周正穿越后，就尾随其后，一路追到周正的穿越世界。 路平安看着周正离开后的世界变化，若有所思。 “他，还真是不平凡。” “竟然真让他搞出点名堂。” “你说，那里面的周正，是青阳周正？还是幻想周正？” 苏晨稍微思索，便道：“这重要吗？” “幻想世界存在的‘周正’，只是周正曾经的一个期望。” “或许在那个时期，他了解了那段历史的无力，一代代的付出，最终还是没有希望。” “周正，曾经强烈期望过，他自己去到那个时期，为那个民族尽自己的一份力。” “‘周正’因此诞生，并按照他当时的期望去做。” “只是，‘周正’早早就死了，他的期望消失。” “这时候，周正到来，‘周正’新生。” 路平安幽幽一叹，感慨道：“这才是他的厉害之处，仿佛他就是‘周正’，除了一些超时代的知识，他的一切行为，都是‘周正’的行为。” “就像周正穿越到‘周正’身上，结果‘周正’获得了周正的记忆知识。” “而不是周正穿越到‘周正’身上，取代了‘周正。’” “最可怕的地方就在这里，事实上，‘周正’已经死了，‘周正’就是周正，却像是‘周正’重生一般。 “初心不改，始终如一。” 路平安说到这里，扭头看向另一个方向，那里，是另一个人穿越的世界。 苏晨也跟着望过去，两人都觉得无言以对。 那个世界中，穿越者回到他的高中时期。 路平安曾经仔细查看过时间长河，这个穿越者在高中没有好好读书，交了个女朋友，结果高考失利，辍学打工。 他的女朋友，也被他父母认为是导致他高考落榜的罪魁祸首，逼迫两人分手。 后来他人到三十，一事无成，父母整日唉声叹气，为了挣钱，一次外出打工，在工地上出了事故。 而他曾经的白月光，已为人妇，还有了两个孩子。 每到夜深人静，他总是怀念高中时期的美好，痛恨自己没有考好，这才有了这么强烈的期望，出现了这个幻想世界。 当他穿越到幻想世界，重生高中时期，路平安还以为他不忘初心，弥补遗憾。 事实发展，却让他麻了。 穿越者重生后，起初还保留着初心，捡起了成绩，和女朋友关系很好，父母也高兴。 但很快，穿越者写小说捞到第一桶金，画风就开始变化。 女朋友有个可爱妹妹，和他关系很好。 他去上大学途中，列车上一个美女遇到小偷，他见义勇为，然后出现了美女警花。 上了大学画风更是离谱，同班班花、系花、学校校花、老师、霸道女总裁、美女保镖... 一瞬间，世界好像变了个样，他莫名其妙成了最具吸引力的男人。 而他的白月光，早已被抛到九霄云外，最后成了后宫不起眼的小透明。 他的父母，在他百亿身家时，还在家种地。 世界的光彩全部集中在他一人身上，仿佛世界之王。 逢凶化吉、遇难成祥、心想事成、危机化解，和吃饭喝水般平常！ 路平安摇头一叹，“世界本就是因他而生。” “若能保持初心，世界正常运转，他有望重拾过去的真。” “可惜！可惜！” 第238章 朝花夕拾 苏晨冷漠的看着幻想世界中的世界之王，此时的他，正在幻想世界中大开趴体，生活乐无边，好一幅世界名画。 “幻想世界的诞生，本就源于众生幻想。” “由个人所诞生的幻想世界，和集众诞生的幻想世界不同。” “如同国家和小个体户。” “个人幻想世界，诞生的瞬间，是幻想者根据现实世界幻想而来，具有幻想者认知的真实部分。” “若是之后没有幻想者干扰，这个世界就有真实基础，可以在幻想世界永存。” “一旦...” 路平安遗憾的摇摇头，说不出是可惜还是怜悯。 “一旦幻想者来到这个世界，他就是这个世界的天命之子。” “世界因他而动，只要他想，各种机缘、美女、财富都会落到他身上，他要是觉得太顺，世界会按他心意安排反派。” “这个世界中，霸凌学生、街头混混、网吧黄毛、列车小偷、狗眼看人低的销售员、盛气凌人的富二代。” “这些本没有的东西，只因幻想者一个念头，自然就诞生了。” “所有人都弱智的配合着幻想者演戏，如同一出可笑的梦境。” “整个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西红柿。” 苏晨脸色冰冷，不带任何情绪。 “与之同时变化的是，这个世界将失去与现实世界相同的真性，变成彻底的虚幻。” “这个世界的所有人，会随同世界一道，失去最后的真。” “再没有超脱真实世界的机会。” 路平安忽然想起一件事，“我记得，我们观察过的世界里，有人穿越后，被当成域外天魔，是否就有这个原因？” “在那个世界中，穿越者是全世界公敌，没有任何理由，没有任何情理。” “发现是穿越者，就全力灭杀。” 苏晨也想起了那个世界，一个以血脉之力传承力量的世界。 在那个世界，最强者是八阶，等同道源境，九阶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 当然，只是阶位等同。 他们修炼的是幻想法则，境界虽高，却只是泡沫，不堪一击。 强者们的毕生追求，就是超脱。 而超脱，就是真实！ 他们对世界的认知很深刻，所以对穿越者严防死守，务求将域外天魔灭杀在萌芽状态。 只可惜，仅凭着穿越者真灵自带的真实本质，再加上天命之子的身份，穿越者一次次逃过追杀，修炼顺风顺水，如打怪升级一般简单。 甚至修炼枯燥之时，还会出现一些圣女、妖女、仙女投怀送抱。 苏晨脸上有些唏嘘，他记得，那个世界，最终成了穿越者的后花园。 真正意义上的后花园！ “和我们相比，幻想世界的生灵，超脱太难了。” “他们的世界之主，会变成他们超脱的一劫，一旦渡不过去，整个世界就会沉沦。” “若是在穿越者到达之前就超脱，或许还有一线生机，穿越者到来之后，一旦他扭曲世界，世界失真，这个世界就没有了希望。” 路平安又想起了周正，眼睛一亮。 “如果我们的推测正确，岂不是说，周正之前在的那个世界，已经摆脱了周正的束缚？” “他重拾曾经的自己，将世界与他的羁绊解开。” “世界凭借本身的真性存在，所有的生灵都有超脱可能？” 苏晨一怔，瞬间反应过来。 “是啊，这个世界已经独立，即便再有穿越者进去，也不可能再成为天命之子。” “就算周正再去，也只是一个普通人。” “或许，我应该关注一下这个世界。” 路平安心里喜悦，他从周正的行动中发现了灵感，或许，他碰到了机缘。 但很快，他表情一顿，迟疑的看向苏晨。 “你说，周正是不是早就发现了这个原因？” “所以他才在那个世界坚守本心？” 苏晨微微沉吟，回忆起周正的所作所为，摇了摇头。 “不可能。” “他只是个普通人，看不到这么深层的联系。” “只是因为他坚守初心，挽回了曾经失去的真，世界因此收益，或许只是回报吧！” 路平安略微思索，便明白了一切。 “世界因周正的真而诞生。” “后来的周正失去了这抹真，恰好这个世界保留了他的这抹真，于是周正来到这个世界，重新拾回他的真，世界恢复自由。” “一环扣一环的因果关系，很玄妙。” 苏晨点头，他看着漫天的幻想世界，感慨道：“世界因他的真而生，却不仅仅只有他的真。” “世界诞生那一刻，与真已经没有多大关系，世界就是世界，真只是占了股份。” “如同你我一个念头诞生世界，我们撤去念头，世界并不会消散，因为世界本身的构成就有真实本质，我们念头只是引子作用。” 路平安伸手捞过一把彩色光点，里面全是幻想世界。 “真是玄妙，谁能回到过去，依旧能按照促使世界诞生的那抹意志行事呢？” “偏偏不这样做，世界就会扭曲，重回虚幻。” “一饮一啄，似乎有着定数。” 苏晨赞同的点了点头。 “人最初的时候，最接近真。” “一旦收回最初的真，必然能接近真我。” “但谈何容易。” 苏晨想起自己当年的梦想，若非突破真我，他自觉不能像周正一样。 “鲁树人说，朝花夕拾。” “人不能同时拥有青春和对青春的感受。” “什么都不懂的时候，我们曾经拥有全部。” “但这些，都只是我们对过去的感叹，并不是真正对青春的感受。” “倘若时光能重来，让这些人回到过去，他们真的能同时拥有青春和对青春的感受吗？” 路平安想了想，一阵摇头，鄙夷不已。 “青春不只是年轻时期，我们对世界认知的迷茫，恰恰是最具有创造力的时代。” “除了刚刚见过的周正，只怕他们和那些穿越者差不多。” “只是披着小孩皮的老妖怪。” “他们哪里有什么青春，他们的一切，和他们穿越之前差不多，潜能还比不上青春期的他们。” “感叹朝花夕拾，除了少部分人，大多数人，或许只是在责怪曾经那个，在他们看起来无能的自己吧！” 苏晨不置可否，他看了看路平安。 “穿越的实验做得差不多了，以后不需再亲力亲为，我要回去布置穿越法则，你呢？” 路平安心中一动，“我有了新的灵感，或许与天地境有关，需要去验证一下。” 苏晨眉头一挑，惊讶的看着路平安。 “这么快，你早就对道源境有把握了？” 路平安腼腆一笑，“我对我的未来的路，一直都很清晰。” 苏晨一下就感觉到了压力，似乎他又要成为垫底。 “好，期待你的探索。” 随即苏晨化为光影消散。 路平安看着周围的幻想世界，眼中闪过道道异色。 第239章 新的光点 伸手将一颗彩色光点捞在手中，路平安开始一点点释放自己的真我特性。 彩色光点毫无变化，但在路平安的观察下，幻想世界中已经出现了一个幻想路平安。 他牢牢记住此时展露的真我比例，随手将光点抛入光点海洋中。 路平安收摄心神，控制住自己真我的展露比例，浑身开始发光。 彩色空间中，忽然亮起了柔和的光芒。 光芒所到之处，无穷彩色世界被照出身形。 路平安的信息被它们捕捉到，自动演化出一个路平安在它们的世界内部。 路平安观测到这个情况，心中微喜，开始在幻想世界中飞行起来。 每一秒钟，数以兆计的幻想世界被照耀，无穷的路平安出现在幻想世界内部。 路平安足足在周围转了一个时辰，他已经懒得计算照耀了多少个幻想世界，只知道当他停下来的时候，稍微感应，密密麻麻的全是幻想视角。 然而幻想视角中的路平安，却无法发现路平安的注视，他们依然在幻想世界中按照原本的轨迹生活。 这是路平安的一个猜想，也是他对天地境的一个探索。 哪个地方的天地，能比幻想世界多呢。 无穷的幻想世界让他尽情比对，难以想象的浩瀚信息涌入他的脑海，每时每刻，他对世界的认知都在进步。 他很想知道，当无穷级数的“路平安”带着那个幻想世界所有法则到来，会发生什么。 真实和虚幻，真的界限分明吗？ 他很期待。 忽然，一道流光从远处飞来，即将路过路平安所在的范围时，似乎发现了路平安对那片幻想世界做的一切，一个拐弯，就要飞走。 路平安眼睛一亮，这个白色光点，他很熟啊，他曾经，也捞起了一个光点，由于太过弱小，被他扔在了青阳界，不知成了哪个幸运儿的机缘。 眼前这个光点，一看就不凡，可能是个好宝贝。 他大手一挥，一只透明的大手轮廓浮现，笼罩了彩色空间，却对幻想世界的光点毫无作用，直直朝着白色光点抓去。 白色光点似乎察觉到路平安不好惹，急速飞遁，却飞不出路平安的手心，就在路平安快要得手时，白色光点绽放出一丝伟岸的气息，瞬间突破真实界限，消失在了路平安掌心。 “咦！” 路平安捕捉到那抹气息，心中一动。 “这股气息，很像他们的系统，莫非也是那个等级。” “算了，上面有他们几个在，我也懒得管。” 忽然想到了什么，路平安一步跨出，瞬间跨越无数距离。 “当！” 路平安捂着鼻子倒退一步，谨慎的看向前方。 那里什么都没有。 他小心伸出手，缓缓向前摸去。 “砰！” 手掌结结实实触摸到一块屏障，很坚硬！ 路平安心中大震，开始向四周摸索起来。 这里有，这里还有，那里也有。 路平安速度很快，很快就将屏障摸了个底朝天。 这是一个直径和太阳系直径差不多的大小的屏障，上下左右四方都有，如同一个蛋壳，没有一丝缝隙。 路平安瞬间想到了太阳系黑幕，那里也有个屏障。 两者究竟是不是同一个？他无法判断。 但刚才出现的那个光点，为何惊慌失措的在幻想次元乱飞，以至于碰到了他，竟如同惊弓之鸟，毫无战意就逃了。 是否光点也是误入，然后发现出不去，这才四处寻找出口，所以撞上了他？ 路平安沉思，准备飞回远处。 这一飞，他又察觉到了不对。 他已经飞了十光年，按理说早飞到了他浸染的那边幻想世界，甚至飞到屏障另一头，为何现在什么都没发现？ 他停下脚步，仔细思索，忽然一步踏出，再次出现时，已经到了他浸染幻想世界的位置。 再次一步踏出，他又回到了屏障处。 “这...” 路平安再次老老实实飞行，他的速度很快，眨眼间就飞了上百光年，然而并没有遇到屏障。 但当他心中想着屏障时，一步迈出，他就到了对面的屏障位置。 路平安面色释然，他已经明白了原因。 这里的幻想世界是无限的，但同时也是有限的。 如果认知不到有限，那么幻想世界就是无限的，之前他转了一个时辰，并没有发现屏障。 当他看到光点时，联想到太阳系的情况，意识到了屏障，只需一步跨出，就遇到了屏障。 那这是不是自己幻想才导致的屏障呢？ 这个问题，若是一般人来思考，只怕立刻就会将原因归咎在自己身上，认为正是自己关于屏障的思考，导致幻想次元出现了屏障。 但路平安知道不是。 这是一种十分玄妙的空间运用。 他并没有在屏障上感应到任何有关他的气息，真我极为灵敏，不可能发现不了任何异常，这点他能确认。 所以这是一个早就存在的屏障，和太阳系黑幕一样，只怕是幕后黑手所为。 路平安放弃了探寻，这不是他现在该知道的东西。 一步踏出，他再次回到浸染的幻想世界，磨灭躁动情绪，认真观察起了数以兆计的幻想世界。 ... 太阳系，一粒太空垃圾缓缓飘荡。 然而靠近去看，却发现这颗太空垃圾越来越大，最后更是达到了十万公里半径。 青龙王正在这里做实验，至于妖族，他已经不管，随手开辟数十个世界丢给妖族后，他就一个人来到这里，探索起了天地奥秘。 没有了一群弱智拖后腿，他的进展很快，如今的他就像个普通的老人，完全看不出丝毫特别之处。 “嗯？” 他突然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这种气息？” “不行，要是让祂来到了太阳系，只怕不会留下来，又会开辟一个平行世界。” “到时候，还怎么研究。” 心念一动，他立刻联系到起源之神。 起源之神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两人瞬间达成默契。 一时间，苏晨、顾延、许凡几人脑海中突然冒出了赵阳的想法。 几人有些无语，但想想时间紧急，也没时间解释。 几人瞬间遁入青阳界，展开系统的大道，牢牢将青阳界包围起来。 正要逃离青阳界的光点忽然一顿，似乎有点死机。 展示完毕，几人将系统大道收起来，返回了太阳系。 光点停顿一阵，最终只能无奈的落入青阳界。 青龙王看着这一幕，眼睛里满是羡慕。 “真好用啊，要是我也有一个，能捕捉多少个来研究啊！” “也不知，有没有哪个头铁的系统，来绑定一下我。” 感慨完毕，青龙王分出一个身体继续做实验，却把部分注意力转移到青阳界，认真观察起了这个新系统。 “等着吧，要是没有系统来绑定我，我就自己捏一个。” 第240章 诸天轮回盘 在青龙王的注视下，光点遁入青阳界一处大山中。 光点消失，露出了里面的人影。 青龙王眨了眨眼，仔细看了看，确认自己没有看错。 “牛仔t恤黄皮肤，还带着手机？” “一股屌丝气质，暗沉的肤色，发青的眼眶，浮肿的脸庞，一副亚健康的身体。” “这外面的系统，这么饿了？” “还是，另有原因？” 青龙王决定慢慢看下去，想了想，他从体内空间掏出十万件宝物。 这些都是他自己开辟世界的研究成果，最重要的，是从人类那里捡到的隐匿宝物，这些宝物给他极大启发。 他研究改造，创造了十万件，基本涵盖了各方面的隐匿，大致能达到他的要求，平时没什么用，没想到今天用上了。 他大手一挥，这些宝物瞬间飞起，笼罩在他头上，最后没入特殊维度，将他的一切痕迹遮掩起来。 “只需要遮挡我的视线。” “这样，大概就能安心看下去了吧？” 一处隐秘的维度之内，赵阳借着系统的隐匿，看着青龙王头上的宝物，嘴角一抽。 他心神一动，立刻传音给苏晨和顾延。 正在观察穿越者的苏晨和顾延都是一愣，隔着无尽时空，尴尬的对视一眼，随即默契让系统给自己加上隐匿宝物。 许凡看到几人的动作，又掏出一把棋子，每个棋子都是一个世界，里面无数的隐匿宝物布置阵法，形成隐匿节点。 棋子落入虚空中，一个棋盘若隐若现，渐渐形成更强的隐匿大阵，将他笼罩起来。 陈墨一声不吭，默默通知不可名状处的本体，下一刻，两千万道隐匿宝物突然笼罩在他头上，他才有了点安全感。 ... “呃...” 林天慢慢睁开眼睛，看着头顶湛蓝的天空，有些愣神。 “这是哪里？” “我不是死了吗？” 林天晃了晃脑袋，慢慢坐起身来。 他抚摸着自己的脑袋，脖子，肩膀，胸膛，腹部，把全身都摸了个遍，最后，狠狠掐了大腿一下。 “哎哟！” “真疼！” “这不是梦？” “我没死？” “哈哈哈哈...” 林天笑着笑着，突然哭了起来。 死而复生的喜悦，让他激动得难以克制，忍不住跪在地上亲吻大地。 好半晌，他才恢复冷静，回忆上一世的情况。 “我记得，我从古玩街出来，就遇到一辆失控的特基拉撞向一个小女孩。” “当时我没多想，跑过去推开了小女孩，然后，失去了意识。” 他忽然摸出手机，打开一看，没有信号。 “这里是哪里，我不会是...” 林天脑海剧烈运转，一时间，无数看过的小说在他脑袋里回荡。 他忽然伸手摸到颈部，那里什么都没有。 “果然，我在古玩街买的玉佩。” “刚才没有摸到，我没有多想，现在...” 他静下心来，闭上眼睛，一块放大的玉佩浮现在他眼前。 和他在古玩街买的玉佩一样，只是更加神异。 他凝神看向玉佩，玉佩上忽然出现模糊的字迹。 “诸天轮回盘。” 林天心里明悟，玉佩名为诸天轮回盘，已经进入他的识海。 主要能力是凝聚轮回烙印，带人穿梭诸天。 “能穿梭诸天，诸天至宝？” “岂不是说，未来我有机会成为诸天大能？” 林天心里一阵兴奋，迫不及待想立刻穿越。 然而轮回盘很快传来了信息，原来林天早已死亡，轮回盘带领林天穿越，已经耗光了穿越次数。 越是强大的宝物，限制就越大，轮回盘虽然能带人穿梭诸天，但一月只能穿梭一次。 想要穿越，只能等下个月。 没办法，他只能把注意力重新放回外界。 “一个月，太长了，还是先解决生存问题吧。” 林天站起身，拍了拍屁股，想离开这个地方。 但刚踏出一步，脸上立刻流出冷汗。 “小说中，主角刚穿越的地方，是主角的新手保护点。” “一旦走出去，凶兽、坏人、截杀、冒险者接踵而来，我现在手无缚鸡之力，只怕刚走出去，就会身首异处。” “不妥不妥。” “我可是身怀至宝的人，未来注定登临绝顶，俯视众生，岂能在此时夭折？” 林天把踏出的脚慢慢收了回来，坐在原地。 “咕咕...” 肚子里传来异动，林天面露难色，他看看周围，除了一片草地，根本没有什么能吃的。 艰难的咽了口唾沫，他发现自己也很渴，似乎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 林天心中怀疑，是不是主角定律作用，非要他离开这个地方，然后一堆麻烦找上门来。 他犹豫一下，还是没有离开。 肚子叫得更厉害了，林天没有办法，只好在地上薅了一把草，闭上眼睛塞进嘴里。 “咦？” “这个味道？” 一股甘甜又带着青草芬芳的味道传入味蕾，林天惊讶的睁开眼睛。 “怎么这么好吃？” 林天心里瞬间没了抗拒，他快速咀嚼，咽了下去。 “轰！” 一股热流从腹部传开，朝着全身扩展。 林天心里一抖，动作顿住。 “不会有毒吧？” 热流很快流遍全身，他感觉浑身暖洋洋的，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从后腰处传来，他忍不住伸手摸去，平时按住就会疼的后腰，竟然传来有力的感觉。 林天心里一震，下意识用力按住，果然一点痛感都没有。 热流来到前方，又是一阵令他惊奇的变化，他掀开裤子看了一眼。 这一看，就挪不开眼睛。 “这...” “这哪是什么毒药？这是我的再生父母啊！” 林天心情澎湃，难以言表。 很快，热流耗尽，林天惊讶的发现，腰不酸了，腿不疼了，眼睛也不干涩了，十米之外，连草根都看得清清楚楚。 他搂起衣服，八块腹肌轮廓分明，打破了他二十多年才九九归一的大团结。 脱掉上衣，胳膊处鼓鼓胀胀的二头肌和三头肌，给了他巨大的安全感。 “这...” “竟然是真的？” 林天忍不住看向眼前的这块草地，同样的草，密密麻麻全都是。 “这是仙界吗，随便一根草都是天材地宝。” “要放到前世，随便一根都要一个小目标吧，那我现在有了多少个小目标？” 林天忍不住把周围的草都薅光，一口口咽下肚子。 一股股热流在他全身流转，仿佛泡在了温泉中，舒服得他直呻吟。 好半晌，暖流消退，林天一个鲤鱼打挺，瞬间站起，双手握拳狠狠挥舞，一道道破空声，如鞭炮炸响。 这在之前，他根本不敢想，哪怕是前世最厉害的人，也做不到这种程度。 看着这片草地，他双眼放光，也不拔了，低下头就开始啃。 “沓...” 一阵脚步声传来，林天动作一顿，扭头望去，瞳孔忍不住收缩。 一个牵着牛的五六岁小娃，正惊讶的看着他。 第241章 小娃 “你一个人在这干嘛？” 这个小娃一点不怕生，甩下牛绳，屁颠屁颠的跑到林天面前。 “哦，你是来吃草的吧！” 林天脸色滚烫，但他是什么人，岂能丢了面子。 “我在这里看看风景，嘴里含根草怎么了，小朋友可不要乱说哦。” 小娃呆呆的看着林天的嘴唇，那里已经被青草汁染青了。 他小脸纠结成一团，似乎在思考林天说的话。 林天别过脸，赶紧收拾情绪，试图让自己不要那么尴尬，却看到旁边那牛低着头，吭哧吭哧吃着草，心里顿时一阵肉疼。 这可都是他登临强者之路的资粮啊，没想到第一个对手就是牛。 “小朋友，别发呆了，你牛吃的得太多了。” 小娃扭头一看，顿时一脸歉意，又看了看林天的嘴角，。 “大哥哥，对不起，吃到你的草了。” 小娃连忙跑到牛旁边，一手抓住牛角，一手托住牛腹，把牛扛到了另一边。 林天看得目瞪口呆，嘴里的草也掉到了地上，等到小娃跑到他身边，他才回过神来，两眼热切的看着小娃。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娃有些害怕的后退一步，怯生生的道：“大哥哥，你的眼神好可怕，像狼一样。” 林天心中一凛，立刻压下心中的急躁，露出和善的笑容。 “小朋友，你看错了，哥哥哪里可怕了。” 看小娃还是一脸警惕，林天从兜里摸出手机，打开他珍藏的绝版种子。 “葫芦娃，葫芦娃，一根藤上七朵花...” 没错，这是他当初在网上花费二十元买来的珍藏版种子，当他打开时，看到的就是这个片子。 想删掉，觉得对不起花掉的二十块钱，留着又觉得膈应，只好把它隐藏起来，眼不见心不烦，没想到再次见到它会是今天。 小娃惊奇的看着动画片，逐渐把脸凑了上来，忘记了对林天的恐惧。 小娃正看的起劲，林天手一动，立刻关闭动画片，顿时气得小娃鼓起嘴巴。 “我要看。” 林天把手机放到身后，笑眯眯的看着小娃。 “那你说你叫什么名字。” 小娃不满的嘟嘟嘴，“我叫韩立春，快给我看。” 林天把手机拿到小娃面前晃了晃，诱惑着说道：“你力气怎么那么大啊，是有什么修炼方法吗？” 小娃眼睛圆圆的，气呼呼的瞪着林天。 “我不说，大骗子。” 林天眼珠一转，将手机递到小娃面前，“你要是告诉我你变强的方法，我就把这个给你，里面还有很多哦。” 小娃仰着头，渴望的看着手机，毫不犹豫的点头。 “你发誓，我怕你骗我。” 林天立刻举起四根手指，发了个誓言。 “我林天刚才答应的承诺，说到做到，如违此誓，天打雷劈。” 刚说完，一股奇异的感觉涌入心间，林天心中一凛，知道自己欺骗小孩的想法，可能行不通了。 小娃见林天发完誓，脸上一下笑出了花，毫不犹豫就说出他变强的方法。 “这是我们从小就学的法诀，叫基础炼体术，你听好了。” 林天赶紧集中精神，生怕听错一个字。 一遍念完，小娃把手伸到林天面前。 “给我。” 林天一脸茫然的看着小娃，下意识问道：“第四句后是什么，我没记住，你再念一遍。” 小娃怔住，愣愣的看着林天。 “这么简单都记不住，你...” 小娃一下捂住嘴，憋住了想说的话。 “仔细听，我念慢一点。” 又是一遍念完，小娃期待的看着林天。 林天捂着头，痛苦的蹲在地上，满脸沮丧。 “记不住啊，记不住，我记不住啊。” “你再念一遍，念完我就给你。” 小娃不可思议的看着林天，表情逐渐扭曲，但看在手机的面子上，还是再念了一遍。 林天坐在地上，一拳拳砸着地面。 “再念一遍...” “最后一遍了...” “真的最后一遍了，我以我的人格担保...” “你要相信我...” “最后再信我一次...” “看在手机的份上，再给我一次机会...” 林天放弃了记忆，最后找了块石头，在上面把基础炼体术刻了下来。 看着心如死灰的小娃，他心中难得升起一丝负罪感，他从没想过，能在高中熟背长篇的他，现在记忆力下降的如此厉害。 把手机递给小娃，小娃脸上并没有高兴，而是忐忑的看了他一眼。 “你记住了？” 林天肯定的点点头。 小娃小心的接过手机，试探性走了两步，又扭过头来。 “你真记住了？” 林天哭笑不得，指了指刻满字的石头。 “放心啊，不会再纠缠你了。” 小娃脸色一喜，匆忙向林天点了个头，抱着手机跑到牛那边，好像生怕林天反悔。 林天看着小娃浮夸的动作，不由笑着摇摇头。 他伸手抚摸自己的脸庞，喃喃自语。 “不知不觉中，我已经这么老了。” “时间过得真快，高中大学仿佛还在昨日。” “若非今日背诵，我还感受不到。” “原来，衰老这么可怕。” 他看着刻满石头的《基础炼体术》，眼中闪过一缕异色。 这个世界，用的竟然也是中文。 之前，遇到小娃时，小娃第一次说话，他本能把这个世界当作地球，开口就是中文。 小娃也没有觉得有何奇怪，似乎本该如此。 直到他开始在石头上刻录的时候，才隐约察觉到不对，但当时也没有多想。 “所以，这个世界，和地球有什么关系？” “还是说，这个世界，和华夏文明有关系？” “我真的穿越了，还是依旧在地球上？” 林天越想越头大，只好选择放弃。 “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只要我成长起来，一切问题都会解开。” “还是要靠自己。” 把《基础炼体术》记入脑中，林天开始修炼起来。 或许是之前吃了太多草的关系，他很快就达到初学境界。 浑身血气涌动，虚浮的肌肉也渐渐凝实，一股充实精悍的感觉油然而生。 林天起身，下意识双脚一撑，就站了起来。 等他回过神，顿时惊喜的看着双腿。 在以前，他坐在地上，想要起来的时候，都是先侧过身，用手支撑才能站起来。 现在，没有用手辅助，就这么轻而易举站起来。 或许是亚健康太久，他已经习惯自己的无能，现在简单的一个起身，竟让他感到久违的激动。 “原来，健康的感觉这么美好。” 体验到健康有力的感觉，林天再也忍受不了曾经虚弱的自己。 他握紧拳头，心里发誓。 “我林天，不会再做病夫。” 第242章 路上 傍晚，小娃来到林天面前。 林天睁开眼睛，疑惑的看着小娃。 小娃揉了揉眼睛，把手机递给林天。 “给你，我看完了。” 林天接过手机，傻傻的看着小娃。 “里面还有很多其他的，你不看了吗？” 小娃可爱的摇摇头，“我只看葫芦娃，其他的不好看，不要了。” 林天心里直摇头，暗道小娃不识货。 “这东西还可以打游戏，你要玩吗？” 小娃不屑的撇撇嘴，“我玩过了，不好玩。” 林天无奈，只好把手机塞到兜里。 “你要走了吗？” 小娃点点头，指了指天色。 “天要黑了，我要回家吃饭。” “你不回家吗？” 林天一愣，眼中闪过一丝落寞。 “我没有家。” 小娃歪着头，不解的问道：“没有家，为什么不再建一个？” “你有手有脚的，为什么要让自己没有家？” 林天苦笑，伸手摸了摸小娃的头。 “家不是房子，房屋好建，家没了，就没了。” “以后你就懂了。” 小娃傻傻的点头，然后向林天伸出手。 “你没有家，我有家，那你来我家，你就有家了。” 林天微笑着拒绝，“那是你的家，不是我的家。” “我去了你家，只是客人。” 小娃呆呆的点头，一脸我懂的样子。 “好吧，那我就回去了。” “注意安全，晚上凶兽很多，虽然叔叔们经常巡逻，但时常还是会遇到凶兽。” “我们明天见。” 小娃乖乖的向林天挥了挥手，骑着牛走了。 走着走着，小娃忽然觉得不对，扭头一看，林天就跟在他身边。 “你不是不去我家吗？” 林天紧靠在牛旁边，面不改色。 “听说这里有凶兽，你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 小娃一脸感动，“真的吗？” “大哥哥，你人真好。” “回去，我一定请你吃最好吃的东西。” 林天心中一阵尴尬，脚指头紧紧团在一起，脸上却带着温和的笑容。 “咱们什么关系？” “你叫我一声大哥哥，就是我亲弟弟。” “兄弟之间还说什么客气，应该的。” 两人一路说说笑笑，走了一个时辰，林天也不知走了多远。 小娃的牛好像是一种异兽，耐力恐怖，脚力极强，看似慢悠悠赶路，实则一步就能跨出老远。 林天一开始还能保持风度，双手负背，勉强跟上脚步。 但牛走得越来越快，他只能背着手跑起来，甚至到了后面，体力消耗太大，被迫甩开手狂奔。 两人来到了一个坡顶，小娃主动让牛停下，等着林天跟上。 “大哥哥，我看你走路挺累的，歇会儿吧。” 林天昂首挺胸，随意的挥了挥手。 “不...呼呼...不...累，...我...还...还...能...走...” 小娃看着满脸苍白，胸口剧烈起伏，一副快不行了的林天，很人性化的没有拒绝。 “那我们就走吧。” 林天忽然摆了摆手，单手撑住膝盖，使劲摇头。 “不过既然你骑牛累了，那就休息一会。” “你年龄还小，不能太累，影响身体发育。” 小娃刚爬上牛背，听到林天的话，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乖乖下了牛背。 “好吧，那我们就歇会儿。” 林天心里重重松了口气，不管怎么样，至少大人脆弱的自尊心保住了。 他强撑着站起来，慢慢散步。 经过九年义务的他很清楚，剧烈运动之后，不要立刻停下来休息，而是要缓缓行动，让运转过度的身体慢慢冷却。 如果剧烈运动之后骤停，奔涌的血流可能会冲破血管，造成内出血，特别是一些血管薄弱处和心脏以及大脑。 “咚！咚！咚！” 一阵沉闷的巨响传来，林天感觉大地微微震动，甚至有些摇晃。 “地震？” 一个可怕的念头突然从心头涌起，他转身就跑，忽然想到小娃，咬了咬牙，连忙跑过去抱住小娃，撒腿就跑。 小娃一脸懵逼，搂着林天的脖子，不明所以。 “大哥哥，你跑什么啊？” 林天卖命狂奔，简短的说了两个字。 “地震！” 小娃揪住林天的耳朵，小小的眉毛皱在一起。 “什么地震，那是夏大叔回来了。” “不信你看。” 小娃伸出手，指向后方。 林天耳朵被揪住，下意识转头看去。 夕阳西下，群山掩映之间，出现了一个高达千米的巨人。 高山只到他的大腿，树木仿佛杂草，大湖如同水渍，他翻山越岭，扛着一座大山，好似蛮荒神灵，伟岸强悍。 夕阳挂在他的身后，为他披上一件金色披风。 隔着数千里，巨人遥遥看了他一眼，然后收回目光，越过两人，越走越远。 林天慢慢停下脚步，连小娃从他怀里下来都没有发现。 他大脑宕机，呆呆的看着巨人，双腿微微发软。 等到巨人离去，他才回过神来，发现小娃正揪着他的袖子疯狂甩动。 “韩立春，你干嘛？” 一想到刚才那个巨人是小娃的夏大叔，林天下意识就喊了小娃的大名，生怕引起什么误会。 小娃见林天醒来，不满的撇撇嘴。 “哼！好心当成驴肝肺。” “像你这么弱的人，是不能直视强者威能的。” “如果长时间醒不过来，你就会被震慑死。” 林天这才反应过来，确实，他在看到巨人的瞬间，脑袋里一片空白，似乎什么都不知道了，等到巨人离去，还恍恍惚惚的。 若非小娃刺激... 想到这，林天背后就是一层冷汗，他蹲下身，猛地把小娃抱在怀里。 “谢谢你，以后你就是我亲弟弟。” 小娃露出开心的笑容，“好了好了，咱们回去吧。” 林天把小娃抱到牛背上，两人再次启程。 再次翻过两座大山，两人来到一座高峰上，林天不得不再次休息。 小娃翻身下牛，走到林天身边，忍不住嘟囔。 “都怪那些叔叔，整天没事就出去扛山，搞得我们那里周围全是山，每次出去回来都要爬山。” 林天满脸无语，憋了一大口槽，想吐吐不出来。 小娃坐到林天身边，伸手指向远方。 “你看，那里就是我们村了。” 林天顺着小娃手指的方向看去，那里一座座大山，连绵起伏，哪里有什么村庄。 似乎看出了林天的疑惑，小娃再次指着一个方向。 林天看去，终于看到一个洞口。 原来他们还住在山洞里！ 他们虽然强大，却还处于原始社会时期。 林天终于有了一丝文明的优越感，虽然这毫无作用，但他心中已经升起了很多想法，若是借助这里人们的能力，不知会爆发出什么样的能量。 小娃揪了揪林天的头发，指着那个山洞，苦恼说道：“那里就是我家。” “那座大山都是我家，是我爸爸结婚时候从外面扛回来的。” “我爸说了，以后我长大结婚，也要自己扛一个回来做新房，我好烦啊，附近的大山都快被他们扛光了，我以后去哪里扛。” 第243章 青年壮汉 林天没有接茬，看着那座五六百米高的大山，连绵几公里的占地面积，实在不知该怎么把这个话题接下去。 小娃见林天不说话，也觉得无聊，“大哥哥，你的大山在哪里？” “要是没有自己的大山，可是找不到媳妇的。” 林天狠狠薅了下小娃的脑袋，“大哥现在还不找媳妇。” “不需要扛大山，有需要的时候再说。” 小娃气恼着理顺头发，恶狠狠的瞪着林天。 “可是我看你身体好弱啊，连石头都扛不起来，这样是找不到媳妇的。” 林天一愣，“你多强，是什么境界？” 小娃眨眨眼，傻乎乎的看着林天。 “境界？” “我不知道。” 林天挠了挠头，确实，小娃看起来才五六岁，估计懂的也不多。 “我们继续赶路吧，去晚了你爸爸妈妈要着急了。” 小娃撇撇嘴，眼中闪过一丝不以为然，却也没有多说，乖巧的张开双手。 林天好笑的把他抱到牛背上，两人继续赶路。 十分钟不到，在林天快要跑死的时候，终于到了。 小娃熟练的跳下牛背，向林天招了招手，牵着牛走进山洞。 林天赶紧跟了进去，却见小娃牵着牛直直撞向山壁，林天刚想阻止，就见小娃半个身子没入石壁中，还伸出半个脑袋，向他招手。 林天瞪大眼睛，打了个哆嗦，这要是半夜看见，只怕尿都要吓出来。 他走到石壁前，尝试着把手伸向石壁。 冰冰凉凉的感觉传来，和普通山洞里石头差不多，这是真的石头，不是障眼法。 小娃见林天这么墨叽，一把抓住林天的手，就要把林天拉进去。 林天被小娃一拉，感觉石壁迅速在眼前放大，下一刻就要撞到石壁，吓得他赶紧闭上眼睛。 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林天睁开眼睛，已经来到了一个巨大空间。 说是空间，林天觉得不太合适。 因为这里一望无际，天上蓝天白云，还挂着一个太阳，地上树木成林，绿草成荫，鸟语花香，甚至还有一个巨大的天然湖泊。 下一刻，一个年轻女人突然出现，就像八九十年代的古老电视，空间闪烁一下，人唰的就出现，吓得林天又是一哆嗦。 “臭小子，今天怎么又是这么晚，家里这么大还不够你玩，非要跑出去。” 女人揪着小娃的耳朵，像拎着一只小兔子，疼得小娃龇牙咧嘴，却没有半滴眼泪，好像早已习惯。 “疼，疼，疼，妈快放开我，在我大哥面前给我留点面子。” “大哥？” 女人把目光放到林天身上，林天感觉浑身凉飕飕的，像光着身子裸奔一样，惊得他忍不住退后一步。 “是立春的朋友吧，进来坐，这孩子，带朋友来也不早点说。” 女人放开小娃的耳朵，带着林天走进一间石屋，小娃在后面揉了揉耳朵，嘶着冷气追上来。 林天远远看着石屋，和普通的石屋没有区别，但刚进屋，一股澎湃的气流忽然进入了他身体，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感觉浑身发烫，像掉进了火炉，人都快化了，但偏偏还有意识。 一只粗壮的手突然搭在他的肩膀上，林天感觉一座大山压下，体内躁动的热气瞬间平息，仿佛刚才的滚烫只是错觉。 “你刚从绝灵之地来？” 林天转头望去，是一个青年大汉，长着一张年轻面孔，身材却异常魁梧壮硕。 见到他的瞬间，林天瞬间明白什么是钢铁铸就的男人。 壮汉给人的第一感觉是硬，第二感觉就是强！ 想着地球的环境，林天下意识回道：“刚过来。” 壮汉一脸果然如此的模样，“没什么事，只是醉灵了而已。” 仔细打量了一眼林天，他眉头一皱，看了眼旁边的女人。 女人轻轻点头，便进了旁边房间。 壮汉带着林天来到客厅坐下，看了看乖乖坐着的小娃，壮汉一把把小娃拎过去，趴在自己大腿上，伸手对着小娃屁股就是啪啪两巴掌。 小娃反应很熟练，双手立马捂住屁股。 “爸我错了，是我想看看大哥狼狈的样子，才没有提前说。” 壮汉一听，打得更有力了。 林天别开脸，他感觉自己现在最好什么都不要管，初来乍到，很多情况不清楚，还是不要不懂装懂。 揍了小娃一顿，壮汉把小娃塞到凳子上，歉意的对林天笑了笑。 “小兄弟，不好意思，这孩子野惯了，经常闯祸。” 林天赶紧摆手，“没事没事，是我自己的原因。” 这时，女人端着一个菜盘走过来。 菜盘不大，看起来不过三十厘米宽五十厘米长，林天看着端出来的上百个菜，陷入了沉默。 壮汉给林天装盛了碗饭，放到林天面前。 “家常小菜，小兄弟，来尝尝。” 林天看着小娃在旁边呼呼大吃起来，便不再客气。 正要夹菜，壮汉连忙制止了他，示意他夹自己身前的菜。 林天一愣，顿时明白，这里也有分餐的习惯，于是随便在身前的桌上夹了块肉，刚咽下去，一股澎湃的灵力瞬间爆发出来，刺激的林天满脸通红。 女人也坐下来吃饭，看到林天的样子，低笑一声。 “小兄弟，别愣着，这些很温和，最适合你这个阶段的人吃。” “多吃点，才能把身体补回来。” 壮汉边吃边喝，也在旁边帮腔。 “你太虚了，只能吃你身前那些东西，等把身体补回来，咱们再一起喝酒吃肉。” 后面壮汉说了什么，林天听不清楚，体内澎湃的灵力，烧得他眼泪汪汪，脸色通红，只听到壮汉说对身体有好处，他便放开矜持，如同喝醉了酒一般，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神奇的是，看着小小一个餐盘，筷子伸进去却仿佛进入另一个空间，他吃了很久也没见盘子里的东西变少。 这是一个空间盘子！ 宝贝啊！ 林天下意识闪过这个想法，但一想到人家吃饭的盘子都是空间道具，又不禁有一丝向往。 吃着吃着，林天感觉体内越来越热，却没有融化的感觉，仿佛泡在温泉中。 恍恍惚惚中，他倒在了餐桌上。 “大哥，大哥？” “你怎么吃饭都醉了？” “大...哥...” 林天迷迷糊糊听到了小娃的声音，慢慢就什么都听不到了。 等他再次醒来，已经躺在了一个陌生房间里。 “嘎吱！” 门打开，壮汉端着一碗粥，看到林天醒来，有些不好意思。 “小兄弟，你醒了？” “昨天是我大意了，没想到你那么虚。” “快来吃点早餐，我从街上好不容易找到这些凡米，来尝尝。” 第244章 儿童版 林天脸上闪过一丝红晕。 吃醉和喝醉完全不同，他没有头疼，也没有失忆，反而把昨晚的事记得清清楚楚。 一想到自己吃饭都能吃醉，他就有些尴尬。 “大哥，没事，是我还不适应。” 林天起身，从壮汉手里接过饭碗，慢慢吃了起来。 粥里寡淡的味道，让他知道，这才是真正的凡米，和他前世吃的差不多。 壮汉搬过一个凳子，坐在林天旁边。 “小兄弟，你昨天吃得太多，已经不能再吃含有灵气的食物。” “得尽快把体内灵气炼化，这样一直堆在体内，时间长了就逸散了。” 林天心中一动，就开始催动《基础炼体术》炼化灵气。 壮汉看了林天一眼，欲言又止。 林天喝完粥，看到壮汉的表情，不知自己又做错了什么，连忙问道：“大哥，你想说什么？” 壮汉仔细的看了看林天，一脸迟疑。 “你为什么不用普通版，一直用儿童版《基础炼体术》，这个炼化效率太低。” 林天一愣，看向壮汉，“儿童版？” “我感觉这个也有效果啊？” 壮汉摇摇头，认真的说道：“儿童版是专供给三岁以上的孩子使用。” “只要他们能背下，功法就会自动发挥作用。” “它不是一种主动功法，而是被动功法。” “只需心中念诵，即可产生效果，带到熟背之后，功法烙印在孩子心里，就会自动修炼。” 林天皱眉，想了想，“三岁的孩子就开始修炼？” “这样不会影响他们身体发育吗？” 壮汉微微一笑，解释道：“儿童版《基础炼体术》是一种潜移默化的修炼方式。” “不需要孩子们修炼，就像读书吃饭一样，只要背下这部分知识，知识就会成为他们的一部分。” “随着孩子们长到十五岁，功法会自动圆满，达到炼神圆满，到时候转修普通版就行了。” 林天不懂修炼境界，但一听这里的孩子不需要修炼，长大就是炼神，而自己现在估计还是最低境界的弱鸡，只怕连七八岁的小孩子都打不过，不由一阵心塞。 “大哥，你方便把普通版教给我吗？” “我不会。” 说到这里，林天一阵羞愧。 自己什么都没付出，先向别人索要，显得很无耻。 但修炼的诱惑太大，他实在无法抗拒。 况且，在这个世界，修为太低，连生存都成困难，他实在对自己的脆弱无法接受，迫不及待想变强，哪怕做个正常人也好。 壮汉不以为意的笑了笑，随后就从怀里掏出了一本小册子。 普通版基础炼体术满大街都是，通常是买东西的赠品，他家里不知有多少本，除了用来给韩立春擦屁股，就是垫桌子。 “早准备好了，你看完也不用给我，自己收着吧。” 壮汉把册子递给林天，又叮嘱了他好好修炼，就出了门。 门外，壮汉关好门，就看到女人在客厅等着他。 “怎么样，那孩子醒了吗？” 壮汉点点头，“他好像没修炼过，很像传说中的废体，我把普通《基础炼体术》给他了。” 女人轻轻点点头，“废体也不怕，咱们修炼时间越来越长，都没时间陪立春。” “他能和立春玩得来，也能帮咱看看孩子，不枉立春叫他大哥。” “以后，也不怕立春把他玩坏了。” “而且，吃的还少，好养活。” 壮汉脸色一黑，“那小子也叫我大哥，我不是亏了，立春只是淘气了点，哪有玩坏这么严重。” 说完，壮汉又叹了口气，“以前还能找条牛和立春玩，现在立春慢慢长大，牛已经跟不上了。” 女人脸上挂着一丝忧愁，“都怪我，这么多年，只给你生了一个孩子。” “其他人家都有好几个。” 壮汉把女人搂在怀里，安慰道：“这哪能怪你呢，修为越强，越难诞生后代，咱们能有立春一个，已经很好了。” 这边夫妇两人互相安慰，屋里林天已经开始看起了小册子。 这一看，林天咂舌。 上面详细介绍了修炼的境界和对应的实力。 炼体境圆满，力两万斤。 炼神境力量疯狂膨胀，已经不能单纯用力量衡量，因为此时精神、气血占了实力的一大部分。 之后的意境期可以使用天地之力，他不敢想象能有多疯狂。 至于法相之后，那是法则的领域，林天根本没有概念。 林天想到小娃韩立春，难以想象这是个数千斤巨力的儿童。 儿童版三岁开始读儿童版《基础炼体术》，四岁熟练力千斤，五岁精通力四千斤，六岁大成力七千斤，七岁圆满力两万斤。 而他自己，炼体还没有入门，区区几百斤力气，想想都寒酸。 看着眼前的普通版《基础炼体术》，林天又是一阵庆幸，幸好他是成年人，不用担心破坏身体发育，可以主动修炼。 这里灵气这么充足，他有把握两年之内炼体圆满。 而且，林天看着脑海中的轮回盘，心中把握更大了。 只要能穿越诸天，就能获取诸天资源，到时候，他修炼的速度就会暴涨。 修炼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这天，林天完成一天的修炼，走到外面的小天地中。 他现在已经不是修炼小白，知道这片空间是一个小世界，法则境强者才能开辟的小世界。 也就是说，韩立春一家人就住了一个小世界。 他惊奇的来到小世界中，左看看右看看，想发现小天地和外面天地的不同，或许是他修为太低，看了半天也看不清楚。 来到一处竹林中，他看到小娃韩立春，正捧着一块石头发呆。 “立春，你这是干什么？” 小娃眼睛一动，慢慢有了焦距，转过头来，发现是林天，顿时一阵高兴。 “大哥，你睡醒了？” 林天眨眨眼，“睡醒了？” 小娃点点头，“是啊，你都一个月没有出来了。” 林天恍然，他也没想到，一修炼就过了这么多天。 “立春，我刚才看你拿着石头发呆，是有什么心事吗？” 小娃一听，连忙举起手中的石头，“我看石头啊，这石头可好看了，里面好多线条，亮晶晶的，好漂亮。” 林天心里一动，从小娃手中接过石头，仔细一看，只是个普通石头。 “我看不到线条啊，哪里有亮晶晶的东西？” 小娃疑惑的看着林天，伸手从石头上抓起什么，递到林天面前。 “就是这个东西啊。” 林天看着小娃空荡荡的手心，使劲揉了揉眼睛，什么都没发现。 看着林天茫然的样子，小娃急得抓耳挠腮，忽地眼睛一亮，伸手一指林天。 林天感觉身体一热，一股莫名的感觉升起。 他看着小娃，试探着招手。 小娃就像被羽毛一样，轻飘飘落到他手上。 “这是什么？” 小娃笑嘻嘻的道：“这是天地权限，怎么样，好玩吗？” 林天心神一震，不可思议道：“天地权限？” 他忽然伸出手，中二的比出两根手指。 “啪！” 响指刚出，一道响雷突然落到他身边，吓了他一跳。 “是真的？” 林天心中一动，身体慢慢漂浮起来，他试探着左右上下移动，玩得不亦乐乎。 小娃躺着身体，慢悠悠的飘到林天身前。 “感觉怎么样，我以前最喜欢玩，后来没人陪我玩，我都玩腻了。” “要不我们一起玩？” 不等林天反应过来，韩立春飞到了天上，中指指着林天，大喊一声，“中指炮！” 一道光束朝林天射来，速度很快，林天来不及反应，下意识就想闪开。 “唰！” 林天的身影瞬间出现在不远处，脑海里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刚才我想的是，闪现？” 他伸出手，看着掌心，嘴里试探着喊道：“霸者？” 一件厚重的铠甲忽然漂浮在他手中，他把霸者往身上一拍，顿时感觉浑身气血涌动，好像有用不完的精力。 小娃飞到林天身边，好奇的看着他。 林天却顾不上小娃，他看着天上的太阳，轻声道：“帝皇铠甲！” 一道金龙忽然出现，瞬间将他笼罩，下一刻，金光闪闪的帝皇侠登场！ “夸嚓夸嚓。” 他抬起手，铠甲摩擦间，传来阵阵响声，和他在特摄剧里看的一样。 心念一动，极光剑由虚化实，凝聚在他手中。 “这...” 林天震动，忍不住看向旁边，那里，小娃正羡慕的看着铠甲。 第245章 大喜的林天 还不等林天说什么，他就看到刚才还一脸羡慕的小娃，身上慢慢出现了一模一样的铠甲，除了是个袖珍版，外表细节丝毫不差。 林天瞠目结舌，他忍不住转动腰带，召唤帝皇驹，然后看向小娃。 小娃穿着袖珍铠甲，歪着脑袋打量帝皇驹，然后就在林天的注视下，转动腰带，召唤出了袖珍帝皇驹。 林天走到小娃身边，仔细打量着帝皇驹，又对比自己召唤出来的帝皇驹，左看右看，愣是看不出哪里不对。 “立春，你怎么做到的？” 小娃被铠甲笼罩，瓮声瓮气的说道：“我跟你学的啊？” 林天看了看自己，浑身被铠甲覆盖，没有任何破绽，什么也看不出来，除了钢铁就是钢铁。 “立春，你看到了什么？” 小娃挠了挠头，发现自己挠到了铠甲，便把铠甲散去，一脸苦恼，似乎在郁闷怎么向林天解释。 忽然他眼睛一亮，小手在空中一挥，一道铠甲虚影出现在半空中。 虚影内部，密密麻麻的金色线条纵横交错。 “这是我看到的东西，我跟着做了一遍，就做出来了。” “就是有些大，我改小了点。” 林天目瞪口呆，看着眼前的虚影，有些怀疑人生。 “这难道是铠甲的设计图？” “还是铠甲的运转原理？” 他眼睛灼灼的看着小娃，忍不住问道：“你眼睛从小就能看到这些东西吗？” 小娃摇摇头，指了指天上。 “以前我也看不见，后来我爸爸就把天地权限给我玩，慢慢的，我玩久了就能看到了。” 林天嘴角一抽，“你不上学吗？” 小娃疑惑的看着林天，“上学？上什么学？” “我爸爸说老师只有一个，就是天地自然。” “他们都很少管我，吃了饭就把我丢外面，让我自己玩。” 林天一脸呆滞，看着这个小世界，眼中突然闪过一丝明悟。 “所以，这个世界，只是给孩子的玩具？” “一个完全符合孩子心意的玩具，玩得越多，懂得越多。” “天地权限护体，根本不怕孩子把自己玩死。” “这，就是强者吗？” 林天大受震撼，心中久久不能平复。 “立春，你是用什么捏出来的铠甲？” 小娃眨了眨眼，两手一搓，一个新的铠甲出现在他手中。 “就用这个世界的东西啊？” “你别看什么都没有，其实在我们周围，环绕着许多小点点，把它们拆开，再捏起来，就能得到想要的东西了。” 说着，小娃指着天上的太阳和地上的花草树木，一脸傲娇。 “这些都是我捏出来的，好看吧。” “我爸太懒了，当初这里什么都没有，光秃秃的难看死了，连外面都比不上。” “害我每次都要跑出去观察外面的世界，然后回来捏东西。” 小娃说到这里，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两手一搓，一根林天熟悉的草出现在他手上。 “大哥哥，你不是喜欢吃这个吗，我昨天去外面带回来看，已经能捏了。” 林天从小娃手中接过草，怀疑的塞进口中。 熟悉的味道传来，一股灵气从腹中升起，这股灵气对现在的他而言不算什么，但小娃的做法彻底震撼了他。 “你还能捏什么？” 小娃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小手伸开，一个林天熟悉的手机出现，再一挥手，一个个小娃凭空浮现在周围。 小娃似乎觉得不过瘾，仔细看了林天一眼，下一刻，密密麻麻的“林天”出现在两人附近。 做完这一切，小娃遗憾的摇摇头。 “可惜，只有一个肉身，捏不出意识。” “编织的命令太死板了，一点都不好玩。” 林天傻傻的走到“林天”旁边，捏着“林天”皮肤，软软的、弹弹的，是真的！ 他不经意间拉开“林天”裤子看了一眼，连那里都一模一样。 后背陡然升起一丝凉气，忍不住看了眼一脸苦恼的小娃。 “他把我带回来，是不是为了研究？” 林天打了个冷战，随即否定了这个想法。 他都在这里待了一个月，要是有危险，估计早就嘎了，哪还等到今天。 “立春，老实告诉我，你到什么境界了？” 林天严肃的看向小娃，他迫切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否则，他担心自己世界观要崩塌。 小娃见林天有些严厉，面色也紧张起来。 “我不知道。” “我爸爸说了，境界是最没用的东西，那只是前人为了愚笨的后人，所铺设的阶梯。” “不必执着于境界，只有走的远近分别。” 小娃看林天没有反应，低头想了想，忽然伸手一挥。 “你看，这是以前我爸让我自己做的东西。” “他说哪天我要是能摆脱这个东西，我就有了强者的基础。” 林天看着眼前出现的东西，面无表情，实则心里早已惊涛骇浪。 小娃挥手凝聚的东西，正是一个属性面板。 【林天】lv1（5\/10） 【种族】人族 【技能】开车、打炮、吹牛、厨艺... 【力量】50 【速度】50 【体质】80 【精神】10 【...】 林天颤抖着看向面板，仔细观察上面的数据，忍不住和自身对应起来。 看到体质数据高，他会高兴，看到力量速度有点弱，他想努力，看到精神衰弱，他想提升。 有了面板就对自身有了清晰认知，可以针对性提升自己。 “这个不是挺好的吗？” 小娃诧异的看了看林天，“这个和境界差不多，只是这个更细化，实时更新的数据让人充满动力。” “每时每刻都在进步，能够激发人的进取心。” “可是，这本质是一个工具，只能使用，不能依赖。” “将自身的进取意志依托在上面，是不行的。” “而且，进步也会被定义，并不适合我。” 林天心里泪流满面，他其实对小娃的话不是很理解。 他只想拥有这么一个面板，实时检测自己的进步，轻松成为强者。 他太想进步了！ “其实每个人都不同，有些人需要，有些人不需要。” “比如残疾人需要拐杖，正常人就不需要，我们不能因为自己正常而认为残疾人也不需要拐杖。” “立春，你教教我怎么做这个面板，我想研究研究，深入批判一下。” 小娃听得一愣一愣，但林天想要，他不会拒绝。 朝着林天一指，面板知识就涌入林天大脑。 林天大喜，操控天地权限，很快就在体内生成一个面板。 第246章 玩具 林天看了看小娃，脸上闪过一丝得色。 他伸出食指，在小娃面前轻轻晃了晃。 “立春，这个东西，不是那么用的。” 在小娃不解的眼神中，林天飞上半空，轻喝一声。 “打开面板。” 【林天】lv1（5\/10） 【种族】人族 【技能】开车、打炮、吹牛、厨艺... 【力量】50 【速度】50 【体质】80 【精神】10 【...】 看了看面板，没有出现意外，他放下最后一丝担忧。 “给我加点！” 【林天】lv2（1\/100） 【种族】人族 【技能】开车、打炮、吹牛、厨艺... 【...】 一股暖流进入林天体内，他感觉自己在迅速变强。 “不够，继续！” 【林天】lv3（1\/1000） 【种族】人族 【技能】开车、打炮、吹牛、厨艺... 【...】 “继续！” ... “不要停！” ... “让我看看你的极限！” 【林天】lv9（\/） 【种族】人族 【技能】开车、打炮、吹牛、厨艺... 【...】 “到极限了吗？” 林天心中激动，忍不住闭上眼睛，享受起此刻的强大。 无敌！寂寞！唯我独尊！霸气侧漏！强悍无匹！ “这，才是我该有的实力。” 他伸出右手，心念一动，一个小世界在他手中诞生。 眨眼间，沧海桑田，小世界飞速发展，破灭，变成一朵烟花绽放。 他轻轻握手，小世界破碎余波被他轻易堙灭。 无所不能的感觉让他沉醉，他沉浸、陶醉、乐在其中。 轻轻低下头，俯视着下面的小娃，他轻轻挥手，小娃就到了他身边。 “立春，看到没有，这才是面板的真正用法！” 小娃欲言又止，看着一身霸气的林天，脸色纠结。 林天嘴角向上勾起，露出一丝邪魅笑容，“立春，你在纠结什么？” 小娃咬咬牙，一副豁出去的样子。 “大哥，其实不止九级的，若是你需要，可以升到九十级，九百级，九千级九万级都可以。” “你只能升到九级，可能是你认为九最大吧。” “你放开点，九亿级也能升上去。” 林天邪魅的笑容瞬间凝固，他看向面板，心中一动，果然，面板上的数字飞速提升。 【林天】lv90（...\/...） 【林天】lv900（...\/...） 【林天】lv9亿（...\/...） 【...】 无比强横的实力充斥心间，林天感觉自己无所不能。 动念之间，一个个小世界气泡诞生，又随之破灭。 好像已经成就永恒，成就不朽！ 这一瞬间，林天心里产生一系列想法，就要付诸行动。 “好了，大哥，差不多了。” “再沉迷其中，就走不出来了。” 小娃脸色古怪的看着林天，两只小手一拍。 “噗！” 仿佛泄气一般，林天强大的实力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满身空虚。 林天脸色一急，就要挣扎。 然而无论他怎么阻止，使出全身实力，仍然无法阻止自己变弱。 眨眼间，他又成了一个1级弱鸡。 骤然从无所不能的强者变成弱鸡，巨大的落差让林天难以接受。 他跌落下来，呆呆坐在地上，脸色苍白，仿佛身体被掏空。 “不，不可能。” “我那么强大，怎么突然...” 他喃喃自语，似乎还没走出来。 小娃担忧的来到林天面前，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林天一把抓住小娃的手，急切的看着小娃。 “立春，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明明已经把面板炼化，还修改了一些程序，让他彻底成了我的东西。” “为什么你轻易就消去了我的力量？” 小娃眼睛瞪得大大，不可思议的看着林天。 “大哥，你还没醒吗？” “你提升的力量本就属于面板，它从来不曾属于你啊，你只是力量的工具。” “即使你把面板炼化，也是从面板获得力量，只是个中间人。” “我切断了面板和你的联系，你就失去了力量。” “就算你自己琢磨出一个面板，我也可以切断面板和天地权限的联系。” 林天放开小娃的手，一脸失落，召唤出面板。 【林天】lv1（5\/10） 【...】 “原来我一直都是1级。” “从不是力量的主人，只是力量的傀儡。” 林天瘫躺在地上，呆呆的看着天空。 小娃坐下身，伸出食指，小心捅了捅林天的脸。 林天无欲无求，一脸淡然，直愣愣看着天空，对小娃的动作没有任何反应。 “大哥，你怎么了？” “是悟了吗？” 林天还是没有反应，傻乎乎的看着天空，眼神空洞。 小娃急了，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玩伴，他可不想再去和牛玩了。 他一屁股坐到林天胸膛上，两手高高扬起。 “啪！” “啪！” “啪！” “...” 小娃左右开弓，疯狂打脸。 “呜...” 忽然传来呻吟，小娃脸上一喜，连忙停止抽大嘴巴，仔细看去。 林天高高肿起的脑袋上，两道缝隙微微闭合。 “眨眼了？” 小娃伸手一搓，林天脸上的浮肿立刻消退。 “呜哇哇呜哇哇...” 小娃一看，林天的嘴也被盖住了，完全看不清嘴在哪里。 他朝着林天脸颊和下巴一指，林天硕大的球头立刻缩小，慢慢露出了林天的本来面目。 “呼呼...” 林天剧烈喘气，双手使劲搓着脸庞，他感觉不到脸的存在，好像是麻了，又好像是木了，双手似乎在搓一块猪肉。 他恶狠狠的瞪着小娃，想张嘴说话，却连嘴都感应不到了。 小娃一看，连忙一拍脑袋，对林天歉然一笑，右手朝着林天的脸上轻轻一拂。 林天眨眨眼，慢慢感觉到脸的存在，接着是眼皮、鼻子、嘴巴，五官重新和大脑取得了联系。 “立春，你为何如此优秀？” 小娃以为林天在夸他，立刻昂起头颅，骄傲的说道：“只要每天抽出时间来玩。” “少吃点饭，少睡点觉，多花点时间玩就厉害了。” 林天咬牙切齿，竖起大拇指，“你真是好棒棒哦！” 小娃傲娇的扭过头，期待的看着林天。 “大哥，你还要玩吗？” “我还有很多好玩的东西。” 林天脸色一变，立刻恢复正经，呵斥一声。 “玩玩玩，整天就知道玩，你还小，还在长身体，去，多吃点饭，多睡点觉。” “大哥要修炼了，有时间再玩。” 小娃一脸失落，“那大哥什么时候有时间啊？” 林天眼角抽搐，转身回房间。 “下次，有空再说。” 逃一般跑回房间，重重把门关上，林天才松了口气。 “怪不得立春父母那么欢迎我，还让我住下，原来他们也头疼，甩锅给我了。” “看来，我得变强！” 他回到床上躺下，心神投入脑海，一个古朴的圆盘静静悬浮，散发着安宁的气息。 看着上面浮现的“可穿越次数：1，”林天脸色复杂。 他不知道这个盘子算不算外力，要是和小娃给他的面板一样，他很可能成为圆盘的打工仔，甚至成为傀儡。 可按部就班的修炼，动辄几月几年，这让习惯前世快节奏的他，实在无法接受。 仔细考虑过后，他还是决定使用。 “人活在世上，哪能万无一失，就是呼吸也会中毒。” “不可削足适履，因噎废食。” “尽量不依赖便可。” 林天有了决定，便准备使用。 “穿越！” 一道信息传入林天脑海：“烙印穿越，或真灵穿越。” 林天仔细一看，真灵穿越，他能理解；烙印穿越，就是在异世界凝聚一个化身，死亡后化为烙印回归轮回盘，林天本体可以吸收。 看到这里，林天下意识想到小娃给他的面板，浑身打了个激灵，说什么也不选烙印穿越，否则哪天被玩了都不知道。 “真灵穿越！” 眼前一黑，再一亮，他就出现在一片山林之中。 林天仔细打量，这片山林很原始，天空很蓝，空气很清晰，就是没有灵力。 他的身体回到最原始状态，即亚健康状态。 林天一阵不适，已经习惯几百斤巨力的身体，现在他感觉很虚弱。 一阵冰凉的触感突然从脖颈袭来，林天身体一僵，眼神向下一瞟，看到了一把匕首。 “你是谁，是人是鬼？” “为何突然从空中冒出来？” 第247章 出师不利 林天小心翼翼转头望去，是一个浑身绑满杂草的人影，脸上涂着花花绿绿的油彩。 “特种兵？” “我来到某个军事基地了？” 林天心里哀叹，轮回盘也太不靠谱了，刚来就被发现，但他不愿意放弃抢救，眼珠子一转，就有了对策。 “大哥，饶命，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来这里了。” 感受到脖颈间的匕首慢慢离开，林天心里悄悄松了口气，下一刻，他感觉一根硬硬的棍子抵住他后脑勺。 “眼珠乱转，有恃无恐。” “你在期待什么？” 林天心里一颤，试探着转身，果然，顶着他的是一把驳壳枪，抗日神剧里最常见的盒子炮。 好家伙，是怕匕首打不死他，换成了枪吗？ 林天眼睛四下打量，在前方不到两米处发现一处卧压的痕迹，显然，刚才这个浑身杂草的人就隐蔽在这里，他在人家眼皮子底下，凭空冒出来。 要是一般人，早就吓得精神失常，眼前这人竟然敢威胁他，一看就不好惹。 “朋友，你一开始不直接打死我，应该就不会打死我。” “放下枪，有话好好说。” “吧嗒！” 林天眼睛一瞟，看到眼前这人竟然直接打开保险，心里一颤。 看来之前本没打算杀他，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动了杀心。 额头上瞬间冒出一层细汗，林天心念急转，瞬间捕捉到一丝灵光。 “兄弟，别动手，自己人。” 眼前这人眼里冒出一丝冷光，似乎对“自己人”这三个字有别样情绪。 “奇变偶不变？” 林天一愣，下意识道：“符号看象限？” 眼前人眼睛一眯，凝视着林天的眼睛。 “四万万人齐下泪？” 林天心中一动，“天涯何处是神州？” 眼前人慢慢把枪放下，转身走到刚才他隐蔽的地方，拿起了一捆草，对林天招手。 “跟我来。” 林天心里放松下来，这才真正打量眼前人的装扮。 毋庸置疑的特种兵装扮，但细节却有不同。 没有军靴，穿的是草鞋，没有军装，穿的是民装，就连布料，也显得十分古老，枪倒是伪装的很好，这是一种既古老又现代的装扮，却融合的十分恰当。 林天心里隐隐有所猜测，跟着神秘人走了十分钟，林天发现了村庄。 和他预料的一样，粗糙的泥土墙，茅草屋顶，小碎石砌成的墙垛，散发着古朴的民间韵味。 泥土小路，鸡犬相闻，门口把守的士兵，灰色军装，红色五角星，他心里的猜测越发明朗。 神秘人让他待在院子里，然后进了一间屋子，没多久就带回一个年轻人。 “这是我们这里的路队长，你的来历疑问很多，需要你配合一下。” 林天看着一脸憨厚的路队长，又对比了一下浑身杀气的神秘人，乖巧的跟着路队长离开。 一路上，路队长什么没说，林天也不好问。 来到一间屋子，路队长让林天坐下，给他倒了杯水，然后坐在他对面，拿起了纸笔。 林天心里一震，这个场景，让他觉得莫名眼熟。 “姓名？” “林天。” “性别？” “男。” 林天顿时反应过来，他被提审了，脸色一下难看起来。 “你是谁？” “你们凭什么审我？” 路队长正在记录的笔一顿，认真的看着林天。 “请你冷静，你身上疑点太多。” “衣服的布料，简练的发型，细嫩的肤质，奇异的鞋子，还有说话的口音，迥异的气质。” “最后，你是从哪知道我们的密令。” “这些不弄清楚，你很有可能被当成间谍。” “我们组织不冤枉一个好人，但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你摸到我们总部位置，仔细交代清楚，是对你自己负责任。” 说到这里，路队长示意林天看向四周。 “这里不是审讯室，没有刑具，没有威逼，只是一个问询室。” “我们从未对你进行审讯，我们虽然欢迎各处归来的学子们加入我们，但为了对你们将来负责，必须在一开始就给你们抹掉一切隐患，请你理解。” “对了，我叫路平安，你可以叫我路科长，也可以叫我路队长。” 林天脸色好看了一些，但还是有点不爽。 “好，既然你清楚了情况，我就继续问了。” “你来自哪里，我们接收的人员里没有你的信息。” “还有你迥异国人的气质，请做一个详细的说明。” 林天绞尽脑汁，想找出一个没有破绽的说法。 “我刚从海外留学归来。” “海外哪个国家？” “美利坚。” “哪个大学？” “哈佛大学。” 林天对美利坚了解不多，不知道这个时期有什么大学，知道哈佛的原因，还是因为在国内名气大，后来听说了哈弗汽车，好奇之下才去了解。 路队长不置可否，这个时候的哈佛不算什么名校，但他也不会因此轻看林天。 “哈佛在哪个州？” 林天脑袋一顿，心知不妙，但凭着模糊的记忆，还是回答出来。 “剑桥。” 路队长微微一笑，一脸怀念，“昆西校长身体还好吧，他周末是不是还经常去天文台？” 林天心念急转，只觉得难以回答，只好模模糊糊道：“我在学校只顾着学习，不清楚这些。” 路队长轻轻一叹，“昆西是1829年的老校长，人早就没了。” “现在校长是查尔斯·威廉，从1869年开始，他在哈佛已经当了50多年校长，每个学生都知道他，你怎么会不知道呢？” “林天，我劝你不要耍花样，你的这些手段，我们见过很多。” “谎言经不起试探，伪装盖不住真相，，这是在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林天浑身一震，一脸害怕。 “好吧，瞒不住你们，我坦白。” “我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混混，听说你们这里有饭吃有地方住，我想加入你们。” “但我又怕吃苦，所以就伪装留洋归来的人，想在你们这里骗吃骗喝。” 路队长脸色难看，重重的放下笔。 “你身上的衣服怎么回事？” 林天看着自己时髦的衣服，在这个时代称得上良好的布料。 “唉，我把所有积蓄拿出来，就买了这么几块布，怕被你们看出破绽，又找裁缝胡乱改了一下，没想到还挺好看的。” “哎，你们要是不管我，我就没钱吃饭了。” 路队长拿起笔唰唰几下，把林天说的话全记下来。 “原来的地址在哪里？哪个铺子买的布？找哪个裁缝裁的衣服？花了多少钱？” 林天脑袋快烧了，他哪编得出这些，编出来也经不起查，价格更是致命，就算是后世的教授们也不知道这个时代的物价吧，他们连现代社会的物价都不清楚。 “抱歉，我饿了，脑袋犯迷糊。” “刚才说了什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第248章 希望 让林天吃了饭，路队长端了杯水，和林天杠上了。 “林天，我劝你认真对待，不要耍小聪明。” “你拖延的不是时间，是你的信任等级。” “一旦在规定时间内，不能洗清嫌疑，我只能执行下一步程序，把你移交有关部门，由此造成的一切后果，将由你一人承担。” 林天心里发苦，穿越是他最大的秘密，他如何能对别人说出来。 若是不说出来，他在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是白板。无论怎么编，都禁不起一个组织的探查，甚至，不用去探查，只需问一些生活中的小细节，他就无能为力。 试问，有哪个穿越者能过他这一关？ 路队长继续询问林天，一直问到天快亮。 一晚上的成果，就是揭穿了林天五十八个谎言，除了知道他叫林天，性别男，年龄25岁，别的都是假消息。 “咯咯...” 公鸡打鸣声响起，路队长恍然看向窗外，天色已经泛起鱼肚白，他转过头看着林天，一脸严肃。 “林天，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一旦天亮之前，不能确证自己的真实信息，你将进入下一步程序。” “请你不要自误。” 林天有气无力的靠在椅子上，顶着大大的黑眼圈，重重打了个哈欠。 “你还真是执着。” “唉，我真是倒了大霉。” 说归说，林天还真有些怕，像路队长这么好说话的人可不多，万一来个脾气不好的，估计就没那么简单了。 “你叫你们这里最大的人来，我只能告诉他一人。” “真是怕了你们了。” 林天软软的把头靠在椅子把手上，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我告诉你，这个信息绝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否则，将会迎来灭顶之灾。” 路队长一听，立刻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 尽管心里认为林天在危言耸听，很可能又是在编织谎言，但现在组织经不起折腾，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他关好问询室大门，一路走出村庄，找到了神秘人。 “傅团长，情况就是这样，虽然我理智上认为他可能又是说谎，但感觉上，我认为他这一次说的是真的。” 傅团长眉头一皱，把疏散村民的事情交代给身边的人，跟着林天离开。 “傅团长，昨天你不才侦查过附近的地形吗？怎么我们又要转移了？” 傅团长身形一顿，淡淡的道：“小心无大错，有第一个人能无声无息出现在我们驻地附近，就会有第二个。” “如果这次虚惊一场，就当作一场疏散演练。” “白狗子很残忍，咱们在敌后，要随时保持最大警惕。” 路队长重重一叹，不甘的说道：“可恨，大好局势，一朝覆灭。” “老陈太信任他们了，校长早就说过，革命不是请客吃饭。” “要不是...” 傅团长止住了路队长的话语，“没有人愿意看到这种情况。” “但有些事，只有现实才能给人最深刻的教育。” “历史总是在重复，只要有所成长，就值得。” 两人走到院子里，路队长自觉的站在院门外把守。 傅团长坐在林天对面，淡淡的问道：“我就是这里最大的人，你可以和我说。” “你放心，除了你我，没有人知道你说了什么。” 林天诧异的看着眼前的人，不知道是不是一晚没睡，他感觉这个人，像个女人。 但一想到昨天他又是掏匕首又是拔枪的样子，还有一身恐怖的杀气，又抛开了这个想法。 “我可以告诉你实情，但我们双方都要表示诚意，单方面的信任是一场赌博，我不敢赌。” 傅团长眉头一皱，“你需要什么诚意？” 林天坐正身体，认真的问道：“今年是哪一年？” “1927年。” 林天浑身一震，脸色一下凝重起来。 “几月？” “6月。” 林天幽幽一叹，“4.12已经过去了吗！” 傅团长仔细盯着林天的眼睛，“已经过去了两个月，这件事很大，你不知道？” 林天没有回答，而是再次问道：“你觉得应该从城市里开始？” “还是从农村开始？” 傅团长眼睛一眯，郑重的说道：“你知道这个分歧？” 林天死死盯着傅团长，“别管，你只需要回答我这个问题。” “农村！” 林天突然放松了身体，散去眼中的担忧。 “还好，自己人。” 傅团长一脸疑惑，正想询问，就被眼前的一幕镇住。 林天心念一动，一道透明的光幕浮现在两人之间。 【林天】lv0（5\/10） 【种族】人族 【技能】开车、打炮、吹牛、厨艺... 【力量】5 【速度】5 【体质】5 【精神】2 【...】 “这是？” 林天微微一笑，“不装了，摊牌了，我是穿越者。” “从后世穿越而来的国人。” 傅团长一听，连眼前的光幕都不在意了，凝重的看着林天。 “你真的是后世的人吗？” 林天心里微微一叹，他觉得自己也不算欺骗，毕竟他前世真的是地球人。 “没错，如假包换。” “我在一个神奇的世界，拥有了可以穿越世界的能力。” “这个面板，就是在那个世界获得的。” 傅团长伸手摸向眼前的面板，手一下穿过了面板，看得见，摸不着，这不像是现在能做出来的东西。 未来的科技已经发展到这种程度了吗？ 想着想着，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定定的看着林天，眼中带着期盼。 “我们，胜利了吗？” 林天心情复杂，却没有表露出来。 “胜利了，你们建立了一个崭新的国家。” 傅团长一下呆立在原地，脸上慢慢流出泪水，巨大的喜悦让他缓不过神，却又急切的问了起来。 “人们有新衣服穿吗？” “能不能顿顿吃上肉？” “有没有住上干净明亮的大房子？” “能不能骑上自行车？” “外蒙回来了没有？李白的家乡呢？” “我们建起了多少工厂？钢产量是多少？” “有没有宽阔平坦的道路，有没有自己的火车？巡洋舰？战列舰？” “人们过得好不好？幸不幸福？” “...” 傅团长神情激动，似乎还有很多想问的东西，这些东西一拥而上，让他说话有些语无伦次。 林天低下头来，默不作声。 傅团长声音慢慢变小，随即振作起来。 “没事，成功了就好，故宫不是一天建成的，只要成功了，就能一步步实现我们的理想。” “而且，我们现在有了你的帮助，一定可以做得更好。” 林天这才抬起头来，强笑着说道：“是的，这个时空，有了我的帮助，我们一定可以做得更好。” 傅团长却笑了起来，“我们一定能做到，也一定会做到。” 他走到林天面前，微笑着伸出手。 “你好，同志，我是傅青竹。” 林天站起身来，重重握住傅团长的手。 “同志你好，林天向您报到。” “砰！” 路队长急忙冲进屋里，脸色焦急。 “团长，轰炸！” 傅团长眼神一凝，立刻道：“赶紧去敲响信号钟，组织人们躲避空袭。” 路队长应了声是，急匆匆跑了出去。 傅团长迅速收拾屋里的档案，这些都是机密信息，可不能遗漏。 “林天同志，请赶快躲避空袭。” 林天尴尬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我不会。” “我们没学过。” 傅团长动作一顿，抛下档案，一把抓住林天的手。 “跟我走！” “咻！” 刚一出门，傅团长就看到飞机正向着这边来，一枚枚炸弹落下。 “来不及去地下室了。” 他拉着林天走进问询室，把零碎的东西扔出去，关好门窗，带着林天躲到墙角。 “一会可能会有高速飞溅的石块、木刺等，你要学会卧倒。” “双手交叉垫在胸下，两肘前伸支起，头夹在两臂之间，双腿要伸直并拢。” 林天什么都不懂，动作生硬的卧倒。 傅团长拉过桌子，挡在了林天身侧，将他挡了起来。 “咻！” 炸弹落下的声音十分尖锐，刺得林天耳膜发痛。 不同于之前听到的声音，这次响起的声音越发刺耳，仿佛就在头顶。 林天浑身颤抖，这是他第一次近距离接触死亡，扭头望去，傅团长安静的卧倒在一边，将他牢牢护在角落，似乎并不紧张，这给了他一丝底气，甚至还有闲心观察屋内的布局。 “咻！” 林天耳膜颤动，他已经听出来了，这枚炸弹，会落在附近。 “砰！” “炸弹！砸过来了。” 心里念头一闪即逝，爆炸发生的一瞬间，他颤抖的心一下镇定下来，沉寂多年的少年热血上涌，瞬间扑倒在傅团长身上。 “轰！” 林天还没反应过来，一阵钻心的剧痛传来。 “噗！” 另一侧的墙壁倒塌，无数溅射的碎石泥块打到这边的墙上，也击穿了木桌，打到林天身上。 “咻！咻！咻！” 炸弹声慢慢远去，林天重重滑落到地上。 傅团长抬起头，就看到林天大口大口吐着鲜血，她眼睛一红，立刻翻身坐起，开始帮林天处理伤口。 “不用...了，来...不及了...” 林天又是一大口鲜血吐出，声音渐渐含糊。 傅团长撕开林天的衣服，试图堵住林天身上的窟窿。 他的背部大面积破碎，一块石头深深嵌入身体，鲜血已经染红了地面。 “抱歉，我知道...你...想保护我。” “让...你失望了，不能...陪你们...走下去了。” “可惜，没...来得...及告诉...你们历...史。” 林天脸色开始灰败，气息越来越弱。 傅团长呆呆的看着林天，一时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林天颤巍巍的抬起手，傅团长赶紧抓住他的手。 “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坚持住。” 林天嘴角勾起一个难看的笑容，手中一个光团出现，没入傅团长体内。 “谢谢，靠...你们了...一定...一定...要更好...” 路队长满脸乌黑的跑了过来，在废墟里看到发呆的傅团长。 “团长，你没事吧？” “林天他...” 傅团长面无表情，喃喃道：“我们失去了一个希望。” “后人给我们的希望。” 第249章 实验 林天慢慢睁开眼睛，看着屋里熟悉的景色，猛然翻身而起，双手在身上胡乱摸索。 “还好，身体没事。” “在那里受伤不会带回来，我的修为也还在。” “或许，那里的身体是独立的身体，只是我的真灵过去。” 他心神一动，赫然发现体内的面板不见了。 “是真的，我真的把面板送出去了。” “这不是我躺在床上昏睡之间的幻想，我真的能去到异世界。” 林天打开窗户，没有在外面看到小娃，便走出屋子。 刚一出门，小娃给他的天地权限就自动掌控了外面的天地，他心念一动，一个新的面板生成。 “我还是个弱鸡，谈不上什么未来，先强大起来才是硬道理。” “面板那么好用，少了还有些不习惯。” 小心感应了四周，没有发现小娃的踪影，林天心中一动，一个新的面板生成。 【自动挂机系统】 【宿主】林天 【功法】普通版基础炼体术lv1（5\/10） 【技能】开车、打炮、吹牛、厨艺... 【挂机】空 “在这个世界，我相当于天之骄子，给自己开个挂怎么了？” 林天看着这个面板，嘴上虽然安慰自己，但却迟迟没有给自己装上。 “我可是穿越者，开挂是应该的” 心里试图说服自己，可林天猛然想到傅团长他们，想到了他们那个时代。 “我真的能依靠别人吗？” “如果他们当初选择依靠别人，还有后来的辉煌吗？或者说，还有未来吗？” “挂机出现的实力，真的是我自己的吗？” 林天心中迟疑，挥手散去自动挂机系统，心念微动，重新凝聚一个面板。 【天道酬勤系统】 【宿主】林天 【功法】普通版基础炼体术lv1（5\/10） 【技能】开车lv2（30\/100）、打炮lv4（20\/1000）、吹牛lv5（400\/）、厨艺lv2（10\/100）... “用这个应该没事吧？” 林天抬头望天，“小天地毕竟是大哥他们开辟的，比不上大天地。” “这个天道，只怕也有种种隐患，我不能冒险。” 沉吟片刻，林天散去天道酬勤系统，重新凝聚自动挂机系统。 “我可以穿越，在那个世界拥有一具全新的身体，或许可以做做实验。” “自动挂机系统太强了，就这么舍弃不划算，去试试看看。” ... 太阳系，青龙王隐晦的观察着林天的经历，心中开始思量。 “路平安？他怎么跑去了幻想世界？” “看起来不是他本人，也不是凝聚的身体，倒像是幻想世界本土生灵。” “他发现了什么？” 另一边，苏晨看着林天进入自己刚刚关注的世界，露个面就死了，心里也是一阵无语，不过看到路平安，他一下就想到路平安之前说的话。 “天地境的猜测吗？” 顾延看着沉思的苏晨，心中一动，想起之前路平安一直和苏晨在一起，莫非他们发现了什么？ 赵阳缓缓收回目光，看向跟在自己身边的小七。 “七妹，有个好地方，你要不要随我去看看？” 巨大的棋盘空间中，许凡坐在桌边，仔细看着青龙王等人的反应，一旁，许一帆带着许十万疯狂催动《许氏算数》，模模糊糊间，有了一个预感。 “不管有没有用，下步闲棋总不会错，多个方向也是好的。” 榕大，陈墨刚上完课，在同学们的问好声中，回到教师宿舍。 他向本体要了一千万件隐蔽宝物，悄悄来到幻想世界中，大手一挥，一个个世界泡泡出现，随即隐没在幻想次元中。 “一秒十亿个，动静这么小应该不会引起他们的注意，算了算了，一秒一万个吧，稳健一点。” “虽然我隐蔽的很好，但溺死的都是会水的，谨慎才是我走到今天的最大保障。” 太阳系没多久，青阳界就过去了一个月。 林天在这个月老老实实修炼，没有动用自动挂机系统，只是偶尔打开面板，看着微不足道的进步，鼓励自己努力修行。 偶尔去外面的小天地，和小娃玩一下，虽然时不时被打击，但林天已经认清了自己的弱小，倒也不觉得难受。 这天，林天调整好呼吸，躺在床上，心中默念。 “穿越！” 熟悉的黑视感传来，林天强忍着心中难受，直到一阵踏实感传来，他下意识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焦黑的大地，朵朵硝烟冲天而起。 “轰！轰！轰！” 剧烈的爆炸传来，林天下意识卧倒，傅团长教的卧倒知识很好的保住了他。 只是冲击波和地面传来的震动，依旧震得他十分难受，甚至脑袋都有了轻微眩晕感。 他摇了摇头，想看看自己身上有什么能防身的东西，肩部的标识一下就让他愣住。 “八路，中华民国二十七年度佩用。” 摸了摸破旧的灰色军装，他在武装带里摸到两发子弹。 林天心里一动，看向旁边，果然摆着一支步枪。 他伸手握住枪支，一股记忆涌入脑海，是关于枪支使用的记忆，或者说，这具身体已经把枪支使用刻在了记忆里。 “所有人注意，小鬼子的飞机汽油贵，来不了几次，要小心接下来的大炮。” “都检查一下自己的防炮阵地，不要轻敌。” 林天心中一动，左右望去，果然在旁边一两米位置发现了一个战士。 和抗日神剧里密密麻麻挤在一起不同，大家都隔开了合适距离，确保不会影响各自的动作，还能有效减少炮击死亡率。 林天转过头，盯着阵地前方，小鬼子还没有上来，想来是在等炮击结束。 他转身蹲到了战壕中，心念一动，“系统。” 【自动挂机系统】 【宿主】林天 【功法】普通版基础炼体术lv1（5\/10） 【技能】射击、开车、打炮、吹牛、厨艺... 【挂机】空 林天把射击放到了挂机栏，再次拿起枪，心中自动浮现一丝亲切。 想了想，林天把枪拆开，逐寸摸索着零件，在旁边战友不解的眼神下，又把枪装了起来。 林天看向系统，心中一喜。 【自动挂机系统】 【宿主】林天 【功法】普通版基础炼体术lv1（5\/10） 【技能】枪械精通、开车、打炮、吹牛、厨艺... 【挂机】射击lv3（930\/1000） 枪械精通也加到了挂机位，可惜枪械精通刚刚出现，才有1级。 倒是发现挂机速度不受影响，之前是每秒10经验，现在还是每秒10经验。 七秒后，射击升到了四级，枪械精通也升到了2级。 一股暖流游遍全身，林天发现自己对射击有了不一样的理解，对风速、湿度、重力、弹道、移动目标、口径、角分等一下有了概念。 狙击手！ 林天心中明悟，他的射击进步太快了。 摸到枪就有了1级，1级经验只有10，秒升二级，2级经验100，不过十秒钟时间，三级经验1000，他不过一分多钟，只需等待16分钟。 从轰炸开始到现在，敌军炮兵猛烈开炮，他已经升到了4级，枪械精通也达到4级，可惜升到5级要七个小时左右，来不及了。 “beng！” 一枚炮弹落在林天附近，幸好他躲在防炮阵地，除了落点灰，倒没什么大碍。 炮弹落点在向后延伸，林天装好仅有的两枚子弹，他知道，敌军要来了。 第250章 突围 “轰！” 炮声逐渐远去，林天爬上阵地，从垒砌的缝隙中伸出步枪，借着微光瞄准了一个举着旗帜的小鬼子。 “砰！” 小鬼子应声倒地，周围的鬼子迅速分散趴下，对着林天所在方位一阵射击。 林天早已蹲下，背靠着阵地，听着上方噼里啪啦的声响，心里一阵刺激。 这是他第一次杀人，虽然杀的是小鬼子，但心脏还是忍不住砰砰乱跳。 “兄弟，枪法不错啊，下次记得躲快点，小鬼子枪法可不赖。” 林天转头望去，是旁边的战士，他正对着林天竖大拇指。 林天咧嘴一笑，心中莫名受到鼓舞，起身再次爬上阵地，伸出枪口。 “砰！” 林天迅速缩回阵地，旁边的战友再次向他比了个大拇指。 “咻！” 林天还来不及反应，那个战士一下扑到他身上，两人连翻几个滚，滚到战壕曲角的另一端。 “砰！” 林天刚想发怒，就听到隔壁发生了爆炸。 那战士立刻起身，爬到阵地上瞄了一眼，发现小鬼子还在试探，不由骂了一句。 “艹，小钢炮用得真准。” “兄弟，小鬼子在试探咱们的火力点，你可能引起他们注意了，注意听声音。” “小钢炮落到战壕里，可不管你枪法好不好。” 林天默默低头，刚才的掷弹筒，也就是小钢炮让他心有余悸，他猛然发现，枪法再好，也只能打几百米的目标，而迫击炮少说也是八九百米，甚至一公里以上。 敌军一个小队就有一个掷弹筒组，隐藏在敌军中，神出鬼没，狙击手并不能真正安全。 “不会了，我没有子弹了。” 那战士一愣，看着低头的林天，随即从枪里退出子弹，不舍的看了一眼，递给林天。 “我就这三颗，你要替我多杀几个。” 林天一怔，“没子弹了，你还怎么打？” 那战士从腰间摸出刺刀，卡在步枪上。 “就这么打！” 林天默默点头，收下子弹。 他再次来到原来的阵地，瞄准一个正在探头的军曹，一枪击出，转身就跑。 “砰！” 小钢炮的爆炸的声音响起，林天却已经趴在旁边的阵地，锁定了小钢炮的位置。 小鬼子很看不起八路，炮弹并没有按照炮兵操典放置，而是随意摆在一起，欺负八路没有大炮。 林天深吸口气，尝试瞄准炮弹弹尖，他知道，子弹击中炮弹不会爆炸，只有击中前段的引信才能爆炸。 所以尽管小钢炮炮弹很好命中，他也要瞄准炮尖。 “砰！” 一枪放出，林天迅速跑到一边。 “beng！” 尽管在战壕里，看不到枪击的结果，但他能听到声音。 “中了！” 他兴奋的爬到一边，仔细观察死伤一片的敌军前线。 刚才他附近的战友们也默契的爬到这一边，向他竖起大拇指。 “beng...” 一连串炮弹落在他刚才射击的位置附近，炸的泥土乱飞。 一个战友感叹道：“小鬼子就是欺负我们没有大炮，炮兵阵地毫不掩饰，还敢抵近射击，咱也只能眼睁睁看着。” “要是哪天能对小鬼子大炮洗地，该有多好。” 林天闻言，心中沉默，他知道，直到战争结束，这个愿望也没有实现。 “谁是林天？” 一个连长带着两个人来到他们阵地，刚问了一句，就把目光注意到林天身上。 “好小子，枪法不错啊，团长都夸奖你了。” 林天愣愣的看着连长，下意识道：“路队长？” 连长哈哈一笑，拍了拍了拍林天肩膀。 “你小子想干什么，刚夸两句就找不着北了，我一个连长被你降成了队长，你是不是想坐我的位置啊。” “好小子，现在就想过连长的生活，有出息。” 连长接过旁边人递来的武装带，戴到林天身上。 “咱不亏待人才，你枪法好，我不用了也要给你管饱。” “多杀几个小鬼子，我给你向团长请功。” 林天有些懵，路队长在这里，那傅团长在不在这里？他到底穿越了还是没穿越？ “路连长，你叫什么名字啊？” 路连长眉头一挑，“我叫路平安，小子，是不是平时对你们太温柔了，连我都记不住了？” 林天心中一震，立刻问道：“路连长，咱团长是谁啊，咱能让团长丢脸吗？” “哈哈哈哈，我说吧，自打我一见这小子，我就知道他有出息，咱老李说过的话啥时候出错了。” 林天转头望去，一个熟悉的大脑袋带人走了过来，径直来到林天身前。 “好小子，不愧是我的兵，给新一团长脸了。” 林天瞠目结舌，指着大脑袋，结结巴巴的道：“李...李...” 大脑袋嘿嘿一笑，“行了行了，你小子枪法不错，多杀几个鬼子，等师部和野战医院转移，我给你向旅长请功。” 说完，就带着人离开。 等到众人离去，林天心情还难以平复。 “这到底是是个什么世界？” “老李出现也就罢了，他都快成了意大利炮代言人，路队长是怎么回事？” “这是个融合世界？” 林天没时间多想，小鬼子已经近了。 “砰砰...” 一连串小钢炮声响起，林天知道，这是小鬼子把暴露出来的火力点敲掉了，接下来，是大规模进攻。 林天不管其他，打一枪换一个地方，专挑小鬼子基层指挥官下手。 “给我打！” 随着一声大吼，双方剧烈交战起来。 林天再次感受到自己的无力！ 枪林弹雨中，小钢炮肆虐，他一人一枪，无法阻止小鬼子的脚步。 大量敌人冲上阵地，双方展开了肉搏，林天隐蔽在后方，看到哪个战士不支，就开枪支援。 激战两天两夜，连续报废了三根枪管，打退敌人十三次进攻，林天手臂酸麻，连枪都举不起来，甚至连食指都动不了。 “精锐？老子打的就是精锐？” “通讯员，通讯员？” “走什么神，赶紧回复旅长。” “通讯员，你小子干什么吃的，关键时候就窜稀。” “还愣着干什么？” “你什么你，战场纪律忘了？” “当初我怎么让你背的？” 一阵激烈的对话声传来，林天走过去一看，大脑袋已经走到了一个憨厚的战士旁边。 “怎么样，想想办法干他一炮。” 林天知道，这是大脑袋要正面突围，在激励士气。 他看了看那个通讯员，碰到这么个团长，两边受气，也难为他了。于是，他走到年轻通讯员旁边。 “你叫什么名字，团长就这样，你别介意。” 那个通讯员茫然的看了他一眼，“我叫周正。” 林天拍了拍周正的肩膀，鼓励道：“团长让你去回复旅长，但我们现在根本联系不到旅长，团长就是把这事起个头。” “将来旅长问起来，团长好有个开脱的理由。” “你别看咱团长表面一根筋，实际上一肚子花花肠子。” 第251章 行为方式 周正点点头，一脸如释重负的样子，心里却咯噔了一下。 眼前人说话的语气，怎么像一个后世人？ 一个普通战士，却对团长十分熟悉，连性格都摸得清清楚楚，甚至连旅长和团长之间的互动，都很了解。 周正别的不清楚，但他知道，新一团以前只是个基干团，人数500左右，只是上面派来的几个骨干撑着。 说是团，战斗力还不如正规军一个连，武器连大刀长矛都配不齐，人数时常波动，有几个好苗子就会被主力团抽走，和民兵差不多。 团长能把新一团带到今天这个程度，被旅长托付断后阻敌的任务，可见团长的能力。 这样一个团长，底下人谁不服，眼前这个战士却一副轻佻的态度，要么只是表面轻佻，要么就是认识不到团长的能力，并没有真正的敬佩，或者... 心里模糊的想法逐渐清晰，周正不动声色，心里却有了判断。 这是一个存在穿越者的抗战世界，基于目前情况判断，穿越者一来就到了苍云岭，开局就是经典苍云岭环节。 在穿越者眼里，除了主角团，其他人都是可有可无的存在，周正决定先低调，否则很可能被穿越者“予以重任”，莫名其妙成了悲壮配角。 心下有了决定，他表现为一个羞涩的年轻小通讯员，平时话不多，见到大姑娘都会脸红那种，但在通讯之余，周正也暗暗留心着其他可能疑似穿越者的存在。 林天见眼前这个通讯员释怀，也没有在意，这个时代的人，实在太拘谨了，他来的这两天，已经深刻体会到旧社会三座大山的压力。 人们无论贫富贵贱，在外都会注重自己的仪态，说话做事一板一眼，好像严肃的老古板。 林天甚至猜测，是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没有沙雕基因，一点搞笑放松的精神都没有。 但他又否决了这个猜测，“沙雕”总不可能是独属于他们后世的产物吧，这要是真的，那什么时候植入的文化影响，潜移默化影响了这么多人，简直太恐怖了。 想到这里，林天笑着摇了摇头，慢慢走回自己的位置。 “或许，只是因为后世人压力太大，需要一个精神发泄渠道，‘沙雕’才应运而生吧？” 林天找了个理由，试图解决自己的疑惑，只是，回想起这几天所接触的国人，他们似乎对自己的“沙雕”行为方式不太满意，就连团长也觉得轻浮。 这个时代也有压力，压力比后世大太多，但组织内也只有革命乐观主义精神，和沙雕沾不上边。 林天坐到战壕中，细思极恐。 若非来到这个世界，若非刚才碰到那个通讯员，他根本想不到这些东西。 “是不是时代的发展，才导致了后世出现的‘沙雕文化？’” “唐诗宋词元曲明清小说，现代‘沙雕’似乎也正常？” 林天无法说服自己，心中一个恐怖的想法若隐若现，却无法弄清楚是什么。 他开始回忆从小经历的一切，幼年、童年、小学、初中、高中、大学。 似乎任何一个阶段，他接受的都是严肃教育，从未出现过“沙雕”教育，那么，是什么时候受到“沙雕”影响呢？ 林天想到自己“沙雕”后，似乎轻松了很多，整天沉迷短视频美色、搞笑、修驴蹄子等等，除了这些，好像什么都没有。 以前学习的能力，缜密的思维，好像消失了。 仿佛从量子计算机，变成了傻瓜计算器，从九曲连环，变成了一根直肠子，知识从耳朵里进入，原封不动流出来。 林天恍然，原来我已经没有了脑子？ 做事越来越简单粗暴，恨不得省略过程一步到位；遇事情本能跟着大众思维跑，从来没有任何独立看法；一个人的时候从未有过思考，只是在茫然发呆中度过。 “我被降智了？” 林天惊恐的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对身边的变化一无所知，甚至越来越喜欢“沙雕”，喜欢“无忧无虑”的生活，喜欢不动脑子就展开自己的行为。 智慧可有可无，理智逐渐随从大流，就连精神，也迟钝呆滞。 整日浑浑噩噩，随波逐流，成了茫然的大多数，成了逆来顺受的最无知群体。 林天打了个哆嗦，看到旁边战友们关心的眼神，他勉强对他们笑了笑，示意自己没事。 只是，回到自己身上，他不得不承认一个现实，即便他现在清醒过来，也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最明显的一点，他心中时常想到一些“沙雕”的存在，无法组织起严密的逻辑，一旦出现这个想法，就会被种种不着调的思绪打消。 “我失去严肃性了吗？” “甚至，国人都失去严肃性了吗？” “没有了这种严肃性，做不了逻辑严密的工作。” “以前的科学研究、战略部署、教育、法律等等，甚至以后修炼的法则推演，都和我无缘。” 林天心里一沉，却清晰察觉到自己情绪的变化。 “暴躁、易怒、充满戾气、急于求成、没有耐心，脑回路短？” 他回忆起自己前世下象棋的时候，刚开始第一步，就想着吃掉对面大将，但具体的下棋步骤，攻防转换，一点思路都没有。 “那个时候，我已经被破坏了吗？” 林天强行按耐内心的惶恐，不让负面情绪淹没自己好不容易清醒的念头，他害怕下一刻，就会因为畏难、懦弱、嫌麻烦而放弃寻根问底。 “是文化污染？文化入侵？还是模因武器？亦或是外星人的思维篡改器？” 林天绞尽脑汁，却悲哀的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形成完整的逻辑论证这个问题，明明他高中写议论文都文思泉涌，为什么现在连基本的逻辑架构都无法搭建。 “我已失去自愈能力，没有脑子，是一个脑残！！！” 但林天不愿放弃希望！ 若是一直浑浑噩噩下去，他或许还能欣然接受。 但当他清醒过来，他便无法接受自己的愚蠢，更无法接受自己沦为活着的尸体。 亲眼看着自己一步步沉沦，却对这个结果无能为力，亲自体会自己逐渐消失，痛苦如附骨之蛆而无法解救，这种感觉，让他快要发狂！ 蒙昧之人不会为蒙昧感到痛苦，清醒之人却无法接受自己沉沦。 林天不接受自己愚昧，他拼命回忆，终于，一丝灵光闪过。 林天忽然想起，那个羞涩的小通讯员。 “我之前沉沦而不自知，却在和通讯员交谈时，意识到自己异常。” “是我和他的对话有问题？” “还是他有问题？” 林天思虑及此，眼睛一瞟，看到通讯员已经回到通讯小组。 他心念一动，走到通讯小组附近，找到一个角落，嘴里吹着哨声，开始撒尿。 慢慢晃着，他靠近了通讯员附近。 “嘶！” 难以言喻的清明感传来，林天精神一震。 “这种感觉？” “就是这种感觉！” “就像一千度近视突然恢复，整个世界从马赛克变成8k画质。” 林天泪流满面，心中激动。 “这就是清醒者的世界吗？” 第252章 战场主宰 仿佛醍醐灌顶，又好像大夏天喝了一碗冰镇酸梅汤，林天前所未有的酣畅淋漓。 通透！畅快！愉悦！逍遥！自在！ 林天闭上眼睛，感觉自己仿佛脱离了沉重枷锁，在蓝天自由自在翱翔。 越过高山，越过平原，跨过奔腾的大江大河，飞越大海，飞出太阳系，飞向宇宙！ “自由，飞一样的感觉。” 林天睁开眼睛，他珍惜此刻的清明，开始重构自己脑海中的逻辑思维，尝试把那些“沙雕”影响剔除出去。 一泡尿撒了几分钟，引得通讯小组几人侧目。 林天看了他们一眼，使劲甩了几下，尴尬的笑笑。 感觉脑海中的思维架构完成，林天提起裤子，转身离开。 回到自己的阵地，刚一坐下，他心里就是一沉。 脑袋传来阵阵刺痛，仿佛用脑过度。 林天却知道，这是思维碰撞，离开了通讯员周围，他意识再度蒙尘，新建的逻辑思维被“沙雕”思维冲击，摇摇欲坠。 新建的逻辑思维，缜密无比，但林天此时蒙昧的意识无法运转这个思维，意识还是“沙雕”影响的产物。 此时“沙雕”思维带着简单粗暴的作风，一股脑横推林天新建的思维。 林天尝试运转逻辑思维，来对抗甚至消灭“沙雕”思维，然而任凭他如何努力，他蒙昧的意识，难以支撑他把逻辑思维运转起来。 如同用柴火催动航空发动机，柴火烧光，航空发动机也转不起来。 努力无果，林天再次起身，来到通讯小组附近，吹着口哨开始尿尿。 通讯小组几人怪异的看着林天，脸上带着可惜之色。 林天不为所动，恢复清明的意识疯狂催动逻辑思维，将“沙雕”思维碾碎一遍又一遍。 他震惊的发现，“沙雕”思维就像病毒，无论他将之碾碎到什么地步，它也会重新感染林天意识。 就像铁锈，无论钢铁怎么除锈，只要钢铁还在，铁锈就除之不尽。 他忽然想到了偈语，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莫使惹尘埃。 儿时故事中的思想，他此时才真正领悟。 “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 “坐拥宝山不自知，我真傻。” “若非遇到这个神奇通讯员，只怕我连这点也意识不到，更不要说时时勤拂拭。” “一个甘于堕落的人，怎么会意识到自己身上的污秽呢？” 思虑及此，他又联想到主世界中的《基础炼体诀》。 “炼体、炼神！” “恐怕我也想简单了，只当成小说中肉身和精神元神。” “炼神篇曾记载，炼神圆满，补全肉身，精神肉身双重圆满，以后每突破一个境界，肉体和精神会自动达到当前境界圆满。” “不像小说中还要专门修炼肉身，专门修炼精神的更是稀少，精神和肉身天然就被分开，不会主动进步，甚至经常拖后腿。” 林天心神震动，彻底抛开借鉴小说中修炼经验的想法。 “这哪里是炼体炼神，这炼的是菩提身，炼的是明镜心。” “《基础炼体术》一点都不基础，反而高深无比，表现形式却这么简单，实在可怕！” 林天发现，距离那个神奇的通讯员越近，意识越清明，呆的时间越久，逻辑思维运转的越发流畅，一些不合理的地方都在运转中磨合，变得丝滑无比。 他思维站得越来越高，看的越来越远，也越来越透彻。 “意境、法相、通神、法则，这些我都能有所猜测。” “真我是什么？” “莫非是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林天感觉世界越来越清晰，脑袋飞速运转，一点点灵光绽放，不断推动他深入猜测。 “不对，法则境、甚至通神境就要达到这种地步。” “通神，通的不只是天地之神，还是自身之神，否则，法则境动辄领悟上万法则，何等艰难。” 林天对《基础炼体术》感悟越来越深，远远超过他当前的境界，甚至感觉脑海中的逻辑思维也稳固许多。 “这《基础炼体术》不只是简单的功法，或许，还有更神秘的东西。” “还有，通讯员是什么人，比小说中的悟道茶还可怕。” “嘟嘟嘟，嘟嘟嘟嘟的哒，嘟嘟嘟嘟的哒，嘟嘟嘟~” 林天一惊，这才发现通讯小组已经冲上战场，所有人都在冲锋。 他赶紧提上裤子，追上通讯小组。 这通讯员可是宝贝，要是他出了什么事，林天得哭死。 接近通讯员，熟悉的清明感再次浮现，他举起枪，逻辑思维运转，附近的地图突然浮现在脑海中。 根据枪声的音色，迅速判断出哪里有重机枪，哪里有轻机枪，哪里是掷弹筒，哪里的敌军最密集。 林天震撼无比，之前他从未有过这种感觉，只知道浑浑噩噩杀敌。 “原来，人和人真的不一样，幸好，我没有掉队。” 两天时间，他的射击和枪械精通已经达到5级，超过狙击手范畴，再加上脑海中思维组建的模拟地图，他已经感觉不到这次突围的难度。 “砰！” 林天随手一枪，一挺重机枪停火，接连几枪打掉所有小钢炮，然后敲掉重火力点，最后打掉各处密集火力点，小鬼子引以为傲的火力投送密度，瞬间被砸得稀烂。 在林天的重点照顾下，戴白手套的，枪上挂旗帜的，别着王八盒子的，穿着皮靴的，都成了枪下亡魂。 林天从未感觉如此轻松过，他思维运转，立刻知道自己造成多大破坏。 小鬼子火力优势被打掉，基层建制被打散，无人指挥，各自为战。 八路军一路横冲直撞，打得小鬼子节节败退。 收拾了战场，团长又带人冲进战场，救回了一营长。 “嘿嘿，这小鬼子，像发面团一样。” “砰！” 团长转身一看，从尸体中爬出来的一个小鬼子军官，拿着手枪软软倒地。 “你特娘的，还想偷袭老子。” 他脸色黝黑，咧嘴一笑，露出一副不算白的大白牙，向远处的林天比了个大拇指。 让人带着负伤的一营长，团长转身就跑。 林天耳朵敏锐的接收附近声音，三八大盖的声音和汉阳造中正式完全不同。 虽然战士们也有缴获的三八大盖，子弹却不多，打不了几枪。 一旦哪里传来大量三八大盖的声音，很可能就是鬼子小队。 林天仿若死神，掌控着整个战场，哪里有小鬼子冒头，他就打哪里。 待到部队完全撤出，他才慢慢撤离。 一路转移到刘家村，看到那个神奇的通讯员没有意外，林天这才归队。 第253章 点到为止 ilwxs.com 周正眼睛转动，收回余光。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发现那个疑似穿越者的存在，总喜欢凑到通讯小组周围。 虽然他用了一些伎俩，但掩饰的人从不会发现自己的演技有多拙劣。 就像在老师面前作弊的小学生，掩饰得再好，依旧无所遁形。 周正没有露出破绽，从民国世界过来后，他就感觉自己身上出现了一些莫名变化，但具体的变化还没有弄清楚。 只是感觉耳聪目明，思维更敏捷一些。 人的注意力有极限，当专注某一件事的时候，注意力就会集中到这件事上，从而忽略身边的变化。 此时往往觉得时间过得非常快，感觉只是过了几分钟，实际上已经过了几小时，是因为这个时候的思维能真正慢下来，陷入专注之中，穷究细节，才显得时间比平时快。 周正现在的感觉和以前不同，即便他把注意力集中，也能感觉周围的风吹草动，如同解开了感知限制。 类似一种感应场的存在，不需要用眼睛去看，也能感应到一定范围内的情况。 周正将现在这种感应能力和以前的感知做了对比，以前的感应能力，普通人也有，只是需要特殊训练开发，且集中注意力才能发挥，平常时候只是作为一种直觉存在。 那个疑似穿越者的存在，或许是刚刚穿越，还显得太嫩，周正只需稍微留心，就发现了穿越者不同寻常的行为。 虽然他做了伪装，但毕竟只是伪装，在没人注意的时候，就会露出本来面目，甚至还会喃喃自语。 君子慎独！ 若是穿越者能一直伪装，无论吃饭喝水洗澡、穿衣说话、行走坐卧都维持着伪装，周正或许只能怀疑，无法确凿判断他是穿越者。 而这种只在人前存在的伪装，对现在的他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谁也不知道隔墙有耳会怎样表现出来，对周正而言，风声、雨声、枪声、说话声，一个表情、一个动作、一句口头禅，这一切随时都会发生的随机事件，就是他最大的佐证来源。 没有谁能一直装下去！ 那个枪法很好的战士，必然是个穿越者！ 还看上了通讯小组里的某样东西，或者说某个人，这件东西对穿越者十分重要。 周正稍一思索，就有了推测。 穿越者多存在系统，那么就是穿越者完成任务的关键道具，比如一些具有特殊意义的东西，如旅长的亲笔信件，上头某个大佬的手书等。 周正仔细检查了通讯小组携带的东西，确实发现一些命令和信件，也有一些怀表大洋证件等物。 把这些东西归类好，周正拓宽思维，认为穿越者不一定非要把东西拿到手。 很多金手指只需在特殊物品一定距离范围内，就能达到任务条件，如签到系统、情绪系统、烙印收集宝物等等。 当然，周正猜测，如果这是个复杂的世界，那么这里还存在着特殊的人。 他不经意间打量着通讯小组的成员，或许，某人在这里只是普通的小战士，在别的地方却是谍战主角、神剧大主。 有些人表面带着特种部队，暗地里却是少帅，有些人在大街上买瓜，背地里却是卧底。 幻想世界无限可能，不同世界的人极有可能串在一起，只要长着一张主角脸，即便现在看起来像个小人物，将来也会是某个大事件的主角。 和通讯小组队员们简单的聊聊天，周正就把通讯小组的信息弄清楚了。 没有一个长着后世明星脸的通讯员，说明他们大概不是重要角色，言行举止也没有问题，周正未发现他们有成为敌方间谍的可能。 这里没有占据主要剧情的角色，那会不会是地点存在特殊，穿越者要在特殊地点签到或者合成某种东西？ 周正回忆原剧情，这里没什么特殊的地方，若是在团长那里还有可能，很多幻想世界不讲武德，这个时候就独自发展，带回了独立大队，然后让团长惊呼，你十万人才叫大队... 人、物、地点、时间点，几个方面周正都仔细考虑过，排除了所有可能性。 “所以，是冲我来的？” 周正心中一动，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特殊。 穿越而来，他一直都是个普通通讯员，没有暴露出一点蛛丝马迹。 从衣食住行到言行举止，完全符合，自认没有一点破绽。 “穿越者有金手指，或许能从更高维度发现我的存在。” “在这个世界，我只是个本源强大点的土着，本不应该引起注意。” 周正百思不得其解，他已经把自身完全融入通讯员，这个世界只有通讯员周正，没有修行者周正，天道也不会因此认为他是修行者周正，为何会被发现？ “我只是个通讯员，意志决不能动摇，事后保持关注，见机行事即可。” 周正安排通讯小组休整，便带着人开始和上级重建联系。 “班长，上级命令。” 一个小战士把一份文件递给周正，周正接过一看，眼睛一瞪，立刻带着文件去团长所在的位置。 来到团部，周正还没靠近，远远就听到一个大嗓门嚷嚷。 “哎哎哎，你个兔崽子，喝一口就行了，咋心眼那么实呢？都给我喝了。” 周正心念一动，就知道是团长和一营长正在闹两口，他放慢脚步，等两人说完，才敲门。 “叩叩叩！” “报告！” “进！” 周正进屋，将文件递给团长。 “团长，总部命令！” 团长笑呵呵的接过命令，拆开一看，脸一下就黑了，但他依旧保持着理智，朝着周正点点头。 周正见状，敬了个礼就离开，远远还能听到团长不服的嚷嚷。 “不去，说啥也不去...” 周正心里一动，观察四周，没有发现团里的人变少，他心里微松。 这说明目前穿越者只有一人，那个穿越者金手指也不是要求独自发展类型，很可能只是一个兵王金手指，后期最大的影响就是弄支特种部队。 周正还没有弄清楚这一世存在的目的，世界要是一下被打乱，他再找回初心就难了许多。 “我当时看到这部电视剧的心情是什么？” “又是什么促使我产生来到这个世界的想法？” “我来到这个世界，究竟意欲何为？” 周正回到通讯班，工作的同时，也在思考自己的疑惑。 至于暗处一直跟在一定范围的穿越者，周正没有理会，他相信，只要他自己能保持正常，那么不正常的东西，就会自己跳出来。 此时的暗处，林天浑身扎满杂草，脸上抹着泥土，正隐蔽在通讯班附近，一动不动，慢慢享受着“清明”状态的加持。 第254章 林天升职 看着挂机面板上，已经出现的“伪装”技能，林天心里微微一笑。 随手把“伪装”放到挂机空位，他又开始琢磨特战技能。 作为一个普通人，林天很清楚，想在这个世界活下去，特别是这个年代，唯一的办法就是远离战争。 但他不愿，所以只能学好本领，让自己有活下去的资本。 找不到人学，又担心暴露，他只能依靠挂机面板。 即便有挂机面板，他的技能也需要一个来头，不可能光凭臆想就能出现。 所以他把目光再次放到神奇通讯员身上，靠着持续不断的清明状态，他“自创”了许多军事技能，比如说无烟灶、极端环境下狙击技巧、伪装、潜伏、渗透、下毒、爆破。 每次在通讯员附近把技能自创出来，他就会放到挂机空位上，虽然当初设计的挂机空位只有三个，但他能不断轮换，升级不同技能，如此循环。 每次跟踪通讯员，就是一次潜伏渗透的实战演练，短短几天时间，他就把所有技能刷到三级以上。 短时间内拥有了自保之力，林天并不满足，他不希望自己有弱点，更希望自己能够时常保持在清明状态。 没有万能的技能，只有万能的人。 他不想自己以后，依旧需要在通讯员身边才能进入清明，这让他很没有安全感，所以他一直在寻找让自己常驻清明状态的办法。 尝试了很多方法，他发现唯一的办法，就是破碎掉“沙雕”的思维，将逻辑思维牢牢建立在脑海中，抵御外界的文化入侵。 为此，剩余的时间里，他都没有时间“创造”技能，而是依靠“清明”状态下清醒的意识，不断运转思维，一点点破碎“沙雕”思维。 每破碎一次，炼化一次，“沙雕”重聚起来就会减弱一些。 逻辑思维越发强大，“沙雕”思维越发弱小，总有一天，不依靠“清明”状态，逻辑思维也能轻易抵御“沙雕”思维的反扑，到那时，被淬炼过的意识就可以催动逻辑思维，慢慢炼化“沙雕”思维。 这是他找到唯一能摆脱通讯员依赖的办法。 这天，他正准备到通讯班周围继续开展特种训练，一群人却远远向他走来。 林天放下手中携带的装备，侧身敬了个礼，让开了通道。 哪知这群人到了他身前就停下，为首是一个国字脸的中年人，穿着灰色军装，身形板正，自有一股正气。 这人上下打量了林天一眼，笑呵呵道：“你就是林天同志吧？” 林天不明所以，觉得眼前这人十分眼熟，便点点头。 “就是你了，听说你枪法很好，老李把你埋没了啊，这么好的人才，怎么只当个大头兵用。” 林天忽然回过神来，这是新团长来了。 他这段时间心无旁骛，一心蹭着神奇通讯员的buff，根本没关心团里的情况。 看样子，老团长已经去了被服厂，新团长刚上任，就带人来找他，的确雷厉风行。 想归想，林天并不心动，他来到这个世界的目的，就是为了变强，顺带测试挂机面板可靠性。 现在，意外找到一个“清明”buff，他说什么也不会把宝贵的时间花在与目的无关的事情上。 这不是历史，只是一个相似的世界，他没有太重的心理负担。 脑中衡量一番，就准备拒绝新团长的任命。 然而新团长何等人物，只看眼色，就察觉到林天的态度。 他脸色一正，一股无形的威势散发而出。 “林天同志，值此危难之际，任何一丝能够壮大抗战力量的可能性，我们都不能放弃。” “我们不知将来你能创造怎样的奇迹，但我希望，你能把这份奇迹放大。” “让我们的队伍中出现更多枪神，能做到吗？” 林天心里一凛，立刻明白，这里不是后世，没有那么多选择。 特别是他的身份，作为一名老战士，他这个时候有且仅有一种选择，一旦做出其它选择，不说会不会抗命，就是原来的身份也维持不下去。 一旦身份存疑，林天想起上个世界的问询室，那层层递进的询问，一环又一环的坑，他根本没有招架之力。 只怕最后还是要爆出穿越者的身份，那真是下下策。 不到万不得已，他绝不会暴露自己是穿越者这个秘密。 想到这里，林天立刻大声道：“能做到！” 说完，林天扫了一眼新团长后面站着的十几个战士，心念一动，补充道：“但我有一个要求。” 新团长脸色稍缓，“什么要求？” 林天指着后面的十几个人，一脸不屑。 “人太少了，不够！” 新团长眉头微皱，“这都是团里枪法不错的人。” “全团就这么十几个，我可没办法给你找到更多人。” 林天摇头，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人太少，竞争太小。” “没有淘汰，怎么会有进步？” “和平养不出饿狼，竞争才能进步，我需要抽调更多人，形成淘汰机制。” “只有危机感，才能促使他们成长，我们需要的是高手，不是平庸之辈，请团长批准。” 新团长眉头一松，哈哈一笑。 “好小子，还是你想得周到。” “咱全团就这么多人，你看上哪个，就过去挑。” “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必须看到利刃出鞘，不能养出一群小绵羊。” 林天随即在全团挑人，每个班都至少挑了一个人，在通讯班顺理成章把那个神奇通讯员也挑走了。 本来还想挑路连长，他很想知道路连长和路队长是什么关系，但路连长身居要职，不能离开，林天也只能作罢。 下午时分，团部后山一处隐蔽的场地中，六十人正在集合。 林天满意的站在最前方，感受着脑海中越发清明的感觉，简直快要乐翻天。 他不懂怎么训练特种兵，这是一种系统性的课题，不只是技能训练那么简单，还有体能训练、无限制格斗、野战生存训练、战术训练、兵器操作、侦查定向、战场急救... 这个体系复杂，林天在后世得到的零散信息，并不能帮到他。 还好，他有秘密武器。 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人群最后一排的那个神奇通讯员，林天已经知道，他叫周正。 此时，林天脑海中正在“自创”特种兵训练方法，只是还需要时间完善。 让大家光站着也不是办法，林天稍一思索，便大声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不管你们将来能走到哪一步，体能永远是最基础的。” “现在，让我看看你们的极限。” “有人可能会说，你林天枪法好我们认，但比身体还没输过。” “别不服气，我会和你们一起跑，让你们看看，什么是兵王。” 一通说教，林天便带着人跑了起来。 不管队形怎么样，他始终保持在buff范围内，边跑边完善特种兵训练方法。 第255章 突来的恶意 时间快速流逝，林天在训练中也发现了周正的极限，他只能做到普通战士程度，一旦超过这个极限，周正身体就会出现晕厥、休克的情况。 这样的体能远远不能留在特战部队，林天想了各种办法，也难以让周正体能更进一步。 和周正一样的人一共有二十个，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将是第一批被淘汰的人。 林天不甘心，好不容易有个光明正大蹭buff的机会，他不能亲手把这个机会断送。 于是，借着“清明”状态，他“自创”了电子战技术，暴力破解敌军电台密码，甚至连伪装、潜伏、渗透都有所涉猎。 特战队里就这样出现了电子特战队，队长就是周正。 一些体能不够，脑袋灵活的人就被划到电子特战队，而武器，是林天带着特战队从敌人那里缴获的电台。 就是这一举措，让林天解开了心中对周正的疑惑。 周正的被动，也就是“清明状态”，是一个对所有人都有效果的buff，修为越高的人，效果越好，至于能对多高境界的人起作用，林天无从得知。 他只是炼体期，用面板体验过更强的境界，虽然那些境界是虚假的，但实实在在提高了他对高境界的领悟。 在周正的电子特战小组，和他待的时间越长的人，脑袋就越灵活，甚至有时还能提出一些令林天耳目一新的想法。 林天推测，周正的buff，之前没有对普通人展露效果，是因为和他呆在一起的时间太短，普通人精神本质不高，即便提升，效果也不明显，最多让人认为精神好点。 林天作为修行者，精神本质很高，稍有提升就有明显感觉，才会发现周正的特殊。 “这是一株人形灵药！” 林天做出了判断，仅仅只是在他周围，就能让人清醒，效果根本看不到上限。 光凭这一特性，林天就能感受到周正的可怕！ 他忽然有些不愿意让周正上战场，电子特战虽然安全很多，但就现在的通讯技术，他依旧处于前线范围内，时刻面临着危险。 如果让他到后方，给这个时代最聪明的那些大脑加上这个buff？ 光是想想，林天心里就是一阵战栗！ 统一全国，反登陆，收复失地，核威慑，世界三极... 改变历史的钥匙就捏在林天手中，哪怕这个世界只是和原历史一朵相似的花，林天心中依旧难以镇定。 和这些比起来，区区一支电子特战队又算得了什么？ “我要不要上报？” 林天心中第一次感到纠结，即便在这个世界不是历史，但改变这个既定的历史，让这个世界的国家能够提前崛起，让那些可爱的人能亲眼看到他们创造的盛世。 这件事，稍微一想就让他感到热血沸腾！ 但这不是他一个人的事，看着还在努力学习电子特战技术的周正，林天眉头微皱。 “要不要通知他一声，或者告诉他他自己的特殊，让他自己选择？” “但是...” 林天脸上忽然有些寂寥，“谁知道活着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一旦被某些有心人注意...” 后世的爱因斯坦，他曾经留下遗言，结果根本没人在乎，至于是拿出来研究还是拿去吃了，想起西方吃人的传统，他不抱任何美好幻想。 纠结许久，林天始终无法下定决心。 “而且，我还需要‘清明’状态，现在我的逻辑思维还没有超越‘沙雕’思维，一旦失去这个‘清明’状态，我可能和这个状态彻底无缘。” “最终，我会重新被‘沙雕’思维污染，以后再无寸进。” 林天想起了主世界的强者，小娃小小年纪就拥有那么多神异，小娃父母随手就能开辟世界，那才是人生该有的未来。 现在所谓的一战二战，所争夺的，不过是生存空间和发展资源。 这在强者眼中，定然是一件可笑的事吧，毕竟，人们所争夺的一切，他们挥挥手就能创造。 在历史的长河中，这些只是过眼云烟。 林天悄悄回到隔壁，他的房间兼办公室和特战队指挥部，为了能随时蹭到buff，林天把电子特战室和特战指挥部设在一起，美其名曰节省公共资源，缩短指挥层级，将大脑和眼睛集合在一起。 躺在木板床上，林天心情复杂，甚至升起邪恶的念头，这些东西折磨得他十分痛苦，久久无法入睡。 隔壁，周正正在看书，他承认，这个穿越者有两把刷子，懂的东西很多，特别是在特种作战方面，称得上专家。 很多东西，都是在目前的基础上，结合后世作战理念研究出来的新东西。 周正这个身份只是中人之资，要学的更多，就要付出更多努力，所以这个时候，必须学习。 忽然一阵恶意袭来，周正心念一动，立刻察觉到恶意来源。 在隔壁，是林天！ 还有贪婪、嗜血、优柔寡断、狠辣、怜悯... 周正一时之间分不清楚哪些是林天的真实想法，这股恶意毫无来由，突然就出现，仿佛林天精神分裂一样。 周正在这段时间的观察下，基本能确定，自己有问题。 当他以为自己会被淘汰的时候，林天弄了个电子特战组，这在二十年后也是相当超前的存在。 观察同组的战士们表现，周正发现他们变聪明了。 才思敏捷，反应迅速，脑袋活泛，甚至能举一反三。 排除一切因素后，周正把嫌疑人放到自己身上。 “这一切的根源，来自我自己！” “我的身上能散发某种气息，让人耳聪目明，神志清醒。” 他很清楚一个成年人接受再教育的难度有多大，在后世，很多成人教育只起到扫盲作用，并没有真正培养出多少人才。 而和他在一个电子特战组的人，仿佛人均天才，一说就懂，一拨就透，顺利得不可思议。 学习困难？伤脑筋？不存在！ 周正意念一动，立刻猜到自己从民国世界出来时，肉身或精神出现了某种变化，他尝试关闭这种特性，但转念一想，又放弃了。 “我只是个普通人，怎么可能知道那么多？我连读本小册子都有困难，哪里能猜到自己身上有奇怪的地方呢？” “而且，这件事已经被穿越者察觉，贸然关闭，反而会引起警觉，到时更难收场。” 放弃了这方面的思考，周正又思考出现异变的原因。 “是否因为我从民国世界超脱，凝聚了某种特性？” “在那个世界，我只是在启民智，以鲜血震动世人。” “会不会和这个有关？” “如果我每个世界都超脱，凝聚无数特性，无限超脱，最后会达到什么程度？” 第256章 调动 第二十次执行特战任务回来，林天正在开总结会议，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喧哗声。 “老李啊，一营长我已经给你了，你可不能得寸进尺啊。” “说什么屁话，你出去打听打听，新一团的家当，哪里不是我一点点攒出来的，你倒好，一来就捡了个现成。” “兄弟我现在有困难，回娘家拿点家当怎么了，再说了，我不是给你五十件新军装吗，又不是白拿，你看看你，咋像个地主老财。” “哎哎哎，你咋还强买强卖了。” 一阵热闹，林天赶紧出门来看，原来是老团长回来串门。 “团长好！” 林天赶紧敬礼，这一看就是两个团长在开玩笑，他敬了个礼就躲到一边，一边的一营长现在也安安静静的，像个小娘们，显然也是粗中有细。 “林天呐，你小子有出息啊，我在被服厂都听说了你的名声。” “大家都在传，独立团的特战队打得好，听说你们还去追山本特工队，留下了对方四十多个人，好样的，不愧是我的兵！” 新团长不答应了，连忙插话。 “我说老李，你够了啊，林天什么时候成你们独立团的了，他还在我新一团呢，你小子，见到肉，吃相也不管了是不是？” “嘿嘿嘿，老丁啊，咱兄弟谁跟谁啊，分那么清干什么？” “我看这特战队啊，在你手下埋没了，这样的利剑，你老用去打汉奸干什么，好钢就该用在刀刃上。” “嘿我说你个老李，就你那急性子，你也不看看新一团突围后还剩多少人，我不找维持会弄点钱粮，新一团哪恢复得这么快。” “嘿，你这么说我就...” 两人在旁边互相扯皮，时不时就揭短，林天绷着脸，强行告诫自己不能笑。 老团长一开始要把特战队全部带走，新团长不答应，两人嚷嚷了半天，又拍桌子又瞪眼，袖子都撸了起来，结果一碗地瓜烧下去，又开始勾肩搭背。 最终，两人妥协，大部分留在新一团，老团长带着林天过去，重组建独立团特战队。 林天全程眼观鼻鼻观心，等到两人分配好，他就带着骨干跟着老团长离开。 老团长走在前头，一路来到独立团，让一营长带人归队，老团长就独自走向独立团团部。 林天跟着队伍放下行李，刚休息没多久，一营长就过来叫集合。 林天带着人一路来到一个院子，里面稀稀拉拉站了不少人，一个个神情黯淡，如丧考妣。 显然，这些就是刚刚修整的独立团战士，之前的一战仿佛打掉了他们的士气，即便修整那么多天，依旧有些失魂落魄。 刚到大院，他就到了里屋传来一声大吼：“出去！” 一营长立即站定，找到个墙边靠住。 林天心中一动，带着特战队员也找了个角落蹲下。 果然，一个小战士刚推开门走出来，屋里就传来一声拍桌子的声音。 林天此时耳清目明，清晰的听到钢铁撞击木板的声音，明显是大刀拍在木桌上。 “可老子最不喜欢欠别人人情，今天咱俩就做个了断。” 屋里传来一道果决的声音，林天眉头一皱，立即起身，就打算冲进去，结果里面那声音来个大转折。 “我剁两个手指头还给你，今后谁也不欠谁的，你看好咯。” “哎哎哎，别别别，是我无能，来独立团抢了你孔大爷的饭碗。” 之后又是一阵激烈的争抢，然后是东西落地的声音，发出了钢铁交鸣声。 林天闭上眼睛，蹭着旁边周正的buff，思维高速运转，模拟出屋里的场景。 那落地的东西，多半是在孔团长半推半就下，李团长抢过大刀，扔到了地上。 里面安全了！ 屋里的声音一下模糊起来，两人应该恢复了心平气和，正常交谈。 旁边的一营长似乎也听到里面的动静，露出个幸灾乐祸的笑容，就和林天带着这些垂头丧气的战士们离开院子。 到了目的地，林天一看，这里是老团长运来的新军服。 他眨眼间就明白了一切，开始吩咐从新一团带过来的老兵，开始给独立团战士们发放军装。 新军装一发下去，林天注意到，本来对他们有些冷漠的战士们，接过军装后，一下就热情起来，开始主动和新一团来的战士们搭话。 林天低估了这个时代一身新衣服的杀伤力，哪怕他们不欢迎老团长过来做团长，却也无法对他们做到不理不睬。 热热闹闹发军装的时候，一个特战队员走了过来。 “队长，五百米外来了三个人，骑着马，气质不凡，要不要通知团长？” 林天把手中的活交给别人，来到观察点，举起望远镜一看，果然有三个人在靠近。 为首的是一个身着皮衣，戴着黑框眼镜的中年男子。 心里暗道一声果然，林天低声道：“不必，团长应该早就知道了。” 刚要离开，林天又转过身来，“让同志们把警戒范围再撒出去五公里，务必保证安全。” 交代完特战队员，林天回来，就被一营长拉到一边。 “林天，带大家到院子里集合，等我过来。” 林天稍一思索，就知道老团长又耍心眼子了，而且是对旅长耍心眼子。 安静带着人来到小院，刚集合完毕，一营长就拉着一辆牛车过来。 随之而来的，是若有若无的酒精味，林天瞬间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果然，屋内突然传来一声大吼。 “我不管这个粪勺下面，顶的是什么狗杂种，但这不是你打败仗的理由。” 林天凝神，但里面的人好像控制住脾气，说话声音小了下去。 “雪耻...” “就算来的是...卫队...呛死在粪坑里。” “发面团...听见了吗...” 林天心神一动，立刻模拟出老团长和孔团长在屋里瑟瑟发抖，一副鹌鹑模样。 心中却更加感叹“清明”buff的好用。 “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维持住‘清明’，这个能力，真是越用越实用。” 这时，房门突然从里面拉开，走出一个穿着黑色皮上衣的中年眼镜男子。 林天此时极为敏锐，发现张大彪突然敬礼，大吼一声“旅长。” 所有人也不落后，同时跟着喊了起来，顺便把手中的酒碗端起。 旅长看到眼前一幕，身形一顿，眼珠微不可察的动了下，至少转过了八百个心眼子。 若非林天留心，只怕还发现不了这些痕迹。 “神了，老团长和旅长互相吃定对方了。” “这一出，还不得把整个独立团士气给调动起来。” 林天心里啧啧称奇，面上却是一脸严肃，端着酒碗，和所有人一样，直直的看着旅长。 “干什么，你们这是干什么？” 旅长左看看右看看，退回了屋里。 在里面一脸严肃的笑骂两句，旅长端着酒来到外面。 “知耻而后勇，我，拜托大家了！” “就提前，喝你们的庆功酒。” “看我的！” 旅长一口将碗里的酒喝完，用力将陶碗摔到地上。 “哈哈哈哈...” 在豪迈的大笑声中，旅长穿过人群，逐渐远去。 饶是林天知道这几人在演戏，目的是为了振奋士气，也有些被旅长的气魄感染。 林天喝下酒，心里却在回味自己的人生。 他发现自己短暂的一生，竟无丝毫值得回忆之处，站在历史下游往回望去，人生仿佛一片空白。 “比起旅长团长他们，我的人生确实单薄得可怕。” “即便身怀各种高级技能，还有强大的精神，依旧为他们的气魄所夺。” “细长的人生，经不起他们宽厚的经历一击。” 林天摔下酒碗，听着两个团长在上面讲话，心中却对《基础炼体术》有了思考。 “炼神，炼的不只是精神，还有意志、气魄、灵魂。” 他余光瞥了眼周正，心里思量。 “《基础炼体术》又有了感悟，这个‘清明’buff果真可怕，稍有触动，就能让我获得顿悟一般的机遇。” 第257章 林厂长 “林厂长，早啊！” “大家也早啊，吃早餐了吗？” 林天笑着和工人们打招呼，走进独立团兵工厂。 虽然因为种种顾虑，林天没有把周正的特殊性说出去，但他还是利用自己的威望，在团长的帮助下，建立了一个武器土作坊。 一路来到厂长办公室，刚坐下打开文件，就听到远处传来动静。 “哈哈，林天这小子，还真把兵工厂攒起来了。” “老赵啊，你是不知道，这小子昨晚和我吹嘘什么新武器，非要我今天来看看。” “这可不是我乱跑啊，我是真有事。” 林天心里一动，立刻知道来的是谁，不过他说的是今天中午再来，团长怎么大早上就来了？ “老李同志，请你文明一点，林天同志已经退出特战队，是总部任命的兵工厂厂长。” “对同志，要保持基本尊重！” “哎呀，老赵，你看，要不说还得是你们文化人...” 声音越来越近，林天起身，打开门，就见到团长他们已经走到近前。 “团长，你来得这么早？” 团长脑袋一仰，眼睛明亮。 “你小子，昨晚说的东西，真真假假，挠得咱心痒痒的，整宿睡不着。” “赶紧带我看看，要真有你说的那么神，我奖你半斤地瓜烧。” 林天看了看旁边的老赵，其脸上也带着一丝期待。 “林天同志，我之前就听说你打鬼子有一手，培养人很厉害。” “听老李说你弄出了宝贝，我也想来见识见识。” 林天心底一琢磨，就明白了两人的意思。微微一笑。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正好我也要去看看研发部的情况。” “不如咱们现在就去，看看咱们工人战士们，是怎么做出超越小鬼子的东西。” 团长嘿嘿一笑，拍了拍林天胳膊。 “上次你弄得那个迫击炮平射，可是惊呆了咱老李啊，连总部都惊动了。” “我倒要看看，这次，你又弄出什么好东西。” 林天神秘一笑，关上办公室的门，带着几人前往研发部。 团长在林天身后，来到一个隐蔽的山洞，看到这里摆放整齐的木箱，心里微微骚动，但看到林天还在带路，便忍住了心里的好奇。 进入山洞内部，是一座座木质的机器，甚至还有石块制成的部件，只在一些关键位置用上钢铁。 团长有些疑惑，直接就问了出来。 “林天，上次破袭战，咱弄了那么多钢铁，咋还这么省呢？” 林天闻言，苦笑一声。 “我的大团长啊，那点钢铁才多少。” “咱们现在没有矿场，没有钢铁厂，几十万斤铁，用一点少一点，那么多人，一人还平均不到半斤铁，穷得都快当裤子了。” “枪管、炮管、子弹、手雷、炮弹，这些都是消耗大户，可不能浪费啊。” 团长一听，一阵头大，老赵递给团长一个眼神，接过了话题。 “林天同志，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你先将设备完善，产量扩充起来还有哪些问题？” 林天摇了摇头，叹息道：“很难。” “这些机器对我们来说，产能已经过剩。” “尽管我们的人在积极寻找矿藏，但开采就是一大难题，小作坊冶炼没有多少产量。” “升级设备，是对材料的一种浪费。” 老赵一听，脸上有些惭愧。 “小鬼子飞机猖狂，我们无法阻止。” “上次尝试建造的冶炼厂，刚建好就被摧毁，损失太大了，目前只能采取这种方式生产。” “辛苦你们了。” 林天摆摆手，笑道：“条件如此，小鬼子的挺进队、汉奸的别动队防不胜防。” “消息走漏无可避免，隐蔽才是最重要的。” 听到这，团长就一肚子怨气。 “小鬼子转性了，现在不和咱对着干，开始弄一些下三滥的手段。” “到咱们根据地四处干坏事，消耗群众对咱们的信任，还有那些汉奸，特娘的。” 老赵脸上也有些不好看，“小鬼子猖狂不了多久，咱们的特战队一直追着他们，迟早有一天会清算。” “不过这也说明小鬼子拿我们没办法，像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 “哈哈哈哈...” 团长大笑一声，但很快又严肃下来。 “不能掉以轻心呐，我怀疑小鬼子在收缩兵力，要给咱来次狠的。” “咱上次把他们打得太痛了，以前咱不起眼，小鬼子没把咱放在眼中，现在咱露头，小鬼子怕是坐不住咯。” 老赵脸色凝重，缓缓点头。 “这是不可避免的事，咱不能指望小鬼子无动于衷，总归有一场恶战。” “那时候，才是真正的考验。” 团长背着手，走到前面。 “这几天，心里总感觉不踏实，结合地下同志传来的消息，只怕战争就在眼前。” “和以往不同，以前还可以指望友军威慑，现在，呵呵！” “林天，咱可指望你弄出点新花样，给咱老李吃颗定心丸啊。” “哈哈...” 林天面带微笑，实际上，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将是独立团的一次重大危机，原世界独立团甚至差点全军覆没。 来到靶场，实际上就是一个简陋的地段，这里已经有人在做准备。 “周总师，准备得怎么样了？” 周正此时蹲在地上，刚组装好一枚地雷，就听到了身后传来动静。 他转头一看，立刻敬礼。 团长立刻摆手，“别来那些虚的，我就是来看看你们的新玩意。” 周正放松下来，看向旁边的林天。 林天微微点头，对团长说道：“团长，兵工厂有严格的生产规范，这里都是危险品，大意不得。” “我们，还是要听他们的安排。” 团长一怔，转头看向老赵。 老赵也点点头，“听周总师的吧，咱不懂，也不能给人家添麻烦。” 团长这才不情不愿的跟着林天离开，到了一处斜坡，几人趴下，拿着望远镜观看远处的靶场。 “林天小子，都这时候了，还藏着掖着就没意思了，给咱说说你的新武器。” 林天稍一沉吟，便道：“我们这次做的是手雷和地雷。” 团长一听，脸上下意识流露出嫌弃之色。 “可别想边区造那样，一炸两半，只能吓吓小鬼子。” 老赵扭头看着团长，一脸鄙夷。 “上次还死乞白赖从张部长那讹了不少边区造，现在又嫌弃上了？” 团长嘿嘿一笑，“再差那也是咱有的，能拔脓就是好膏药，咱就嘴上嫌弃嫌弃。” 林天听着两人在旁边斗嘴，心里有些怀念，当初他看电视，就喜欢看两人斗气。 “团长，实验开始了。” 两人立刻安静，举起望远镜望去。 “那个地雷咋怪模怪样呢，上面写‘比面向敌’啥意思？” 旁边老赵无语，纠正道：“是此面向敌，平时让你多认点字，你委屈得像个小媳妇，现在后悔了吧。” 团长尴尬一笑：“害，你看你说啥呢，我就是考考你，看能不能发现我的错误，咱老李是谁啊，还不认识这几个字？” “砰！” 一声巨响传来，无数碎片激射而出，几人眼皮一跳，死死抿住了嘴巴。 第258章 总师 烟尘慢慢散去，周围一片寂静，半晌，一阵咽唾沫的声音响起。 “林厂长，这什么地雷，特娘的像颗重炮炮弹一样。” 团长死死盯着望远镜里的景象，眼睛一眨不眨，向林天艰难问道。 林天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我说得天花乱坠，估计团长你也听不进去，不如咱们一起上前看看。” 话刚说完，团长就带着老赵几人窜了出去。 “乖乖，这玩意，咋就这么生猛呢？” 团长跑到靶场，痴迷的看着地雷的破坏场景，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和尚从后面追上，脸上带着吃惊之色。 “团长，俺测量过了，两百米外还能看到钢珠，真是神了。” 老赵缓缓站起身，表情凝重的走到团长身边。 “看周围靶子和树干上的疤痕，杀伤区域是个扇形，50米内威力最强，基本穿透了靶子，100米内威力也不小，基本嵌入了树干，200米外威力减弱，但也不是人能抵挡的。” “老李啊，林厂长弄出的这东西，不得了啊。” 团长站在一个草靶子旁边，仔细观察上面的空洞，密密麻麻的怕是有几十个。 “好东西啊。” “林天，这东西我要了，一会我走的时候全带走。” 老赵脸色一板，“林厂长，你别听老李吹牛，一会儿都送到总部去。” “这武器威力很大，但我看消耗的钢材和炸药也不少。” “能否继续生产，还是少量生产，需要上面进行测试评估决定。” 林天面色一正，点了点头。 团长眼睛一瞪，就要爆粗口，林天一下拉住团长。 “先别急，这才第一件，后面还有呢。” 团长一听，脸色一下变得好看起来。 跟着林天再次回到远处斜坡，看也不看老赵，举着望远镜等待起来。 只见远处周总师一阵指挥，团长就看到一个战士单膝跪地，把一根钢管扛在肩上。 “这是做什么，变长的小钢炮吗？” 还不等团长思索，就见前端炮弹飞了出去，轰的一声，将一百米外一个小土堆炸塌了。 他刚想起身去看现场，就被林天按住。 “团长别急，后面还有其他武器呢。” 团长心中更加期待，举着望远镜，一动不动。 只见几个战士推着一个马蜂窝一样的铁盒子走上靶场，团长仔细一看，足足有九个洞口，还不待他仔细查看，眼睛一下瞪得滚圆。 “咻咻咻...” 短短三秒钟时间，12枚炮弹射出，一下就飞出了他的视野，他赶紧追踪天上的炮弹。 “轰！” 远处突然被传来持续的爆炸声，接着就是一团浓烟升起。 旁边的和尚也看呆了，他甚至手臂，举着大拇指，一个劲的瞄着远处的浓烟。 “团长，这少说也有6公里，比小鬼子山炮还打的远。” 团长脸色涨得通红，眼睛里满是血丝，嘴里喘着粗气。 老赵也好不到哪去，握着望远镜的手青筋毕露，死死看着远方。 “林厂长，这是喀秋莎吗？这在那边也是最先进的武器啊！” 林天有些诧异，没想到老赵也听说过这种武器。 “这不是喀秋莎，是专门为我们游击战设计的一种武器，可集合在一起，也可以分散开。” 随着林天的话语，一群战士出现在靶场上，将铁管拆下，背着示范性跑了几圈，然后直接把铁管放在地上，装上炮弹就打了出去。 更让老赵吃惊的是，有几个战士并没有用铁管，而是直接将炮弹放在地上点火，炮弹也飞了出去。 “轰轰轰！” 一连串爆炸声传来，老赵眼睛都瞪圆了。 “唰！” 老赵转头望去，团长已经站起身，身上灰尘也不拍，急急忙忙就跑。 “老李，你干什么？” “我去把我的宝贝拉走。” “你...” 老赵还想说什么，但团长根本不听，一溜烟就跑了出去。 “哎呀！” 老赵双手一甩，连忙追了上去。 两人不知道说了什么，没一会团长垂头丧气的跟着回来。 林天识趣的没有多问，而是拉着两人重新卧倒。 “团长别急，还有最后一种武器没有出来。” 团长勉强振作起精神，举起望远镜看向远处。 只见几个战士推出几个汽油桶，开始鼓捣起来。 “砰！” 团长目瞪口呆，看着几个飞起的炸药包，重重落到远处地面。 一阵地动山摇的感觉传来，团长使劲晃了晃脑袋，拍掉头上的飞灰。 “这么大威力？” 老赵也感到震撼，“这快赶上400毫米舰炮了吧！” “老李，你和我来一趟。” 林天蹲坐在原地，看着老赵和团长走远，轻轻一叹，没有多说什么。 面对即将到来的大扫荡，为了保住周正的小命，他绞尽脑汁才想这么个办法，把周正从战斗人员弄成后勤，还成了宝贝。 林天并不担心自己安危，知道周正的特殊后，在莫名情绪影响下，他逐渐把周正安危放到了第一位。 这样的人才，才是真正的国之柱石，他不敢想象，要是没有了周正，这个国家会失去多么大的机遇。 在不暴露的情况下，这是最好的办法，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 他仅仅提出了火箭筒的原理，周正团队就有人提出了火箭炮的设想，最离谱的是，在周正的buff影响下，他们竟然把这个设想实现了。 还有人提出了连发武器的构思，设计图林天看了，是一种不同于ak系列和ar系列以及stg系列的设计，是历史上从未诞生过的设计。 他在这款武器的设计上看到了后世95式的影子，甚至能看到部分20式的影子。 这是一款基于亚洲人体型和使用习惯设计，专属于国人的枪支。 林天知道，这只是开始，只要周正活得越久，被他buff影响的人会越聪明，未来还会有更离谱的东西出现。 他心中纠结，是否为了这个幻想世界的国人，放弃周正这么一个完美的buff，在他猜测中，他修炼到更高境界后，周正的buff对他效果会更好，甚至能辅助他修炼到法则境。 在这种矛盾的心态下，他让周正成了重要人物，又没有把功劳都放在周正一个人身上。 “我的选择，究竟是什么？” “人真是种矛盾的生物，明明很想要，却总有另一个自己阻止自己。” “理智，总喜欢冲击欲望！” 林天心情复杂，看着远处的周正，正一脸淡然的向团长和老赵介绍武器性能，一举一动间，竟有种宗师气度。 恍惚间，林天仿佛看到后世的那些国之柱石，在介绍重大的科技突破，他的一举一动，都让人产生信服的感觉，好像看到他，就看到了底气。 后世国人之所以能那么咸鱼，不就是知道国家有一群默默无闻的人，一直在支撑着这个国家的强大。 人们选择做明星、做网红、躺平、摸鱼、摆烂，没有一个人想过国家会再次遭到大难，正是这些默默无闻的人给了他们不奋斗的底气，他们才能心安理得的放纵。 林天沉默，甩掉那些他不齿的念头。 第259章 转移 距离装备参观过去了几个月，林天也早早从团长那知道了后续。 上面看到装备样品，很震惊、很激动、也很兴奋，但最终，还是选择推广飞雷筒。 火箭筒、火箭炮以及新式地雷被搁置，只是说继续研究、少量生产、严格保密，培养熟练工人。 “上面认为，几件新式武器不能改变战争局势，反而会引起友军警惕，在这个关键节骨眼上，很可能造成又一次事变。” “现在局势大利我国，正是团结一致对抗侵略者的时候，我们承受不起任何意外。” “而且我方生产能力不足，且没有安心发展生产的环境，不能将武器优势转化为战斗力，贸然冒头，会被多方警惕。” “抗日战争急不得，不想看我们好的，可不止友军，外面还有很多啊。” 这是那天老赵悄悄对林天说的，林天一直都记得。 林天清楚，这是上面的意思。 虽说加入了协约国，但他们并不想看到一个强大的国家出现在东方，归根结底，无关正义，只是国家利益。 现在1942年10月，轴心国气势如虹，北方三德子已经打进斯大林格勒，小鬼子在太平洋战场上虽然失去了战略主动权，但在亚洲战场依旧不可一世。 一旦国内出现了小鬼子无法掌控的事，很可能会调动关东军南下，给刚刚转暖的抗战气候带来寒冬。 在林天的记忆中，电视剧里出现了很多时间上的错误，早已和真实历史有了差别，他不敢赌，也没有人敢赌，大家都在小心翼翼前进。 11月的某一天，林天突然被叫到团部，此时，营级以上指战员都到了，团长示意林天进来，将目前面对的情况介绍了一遍。 林天心里一凛，知道冬季大扫荡来了。 团长说完，严肃的看着众人，“独立团全体，分批次突围，为老百姓转移争取时间。” “狭路相逢勇者胜！” “狭路相逢勇者胜! 林天一言不发，默默看着众人离去，团长叫住了林天。 两人坐到炕上，团长给林天倒上了一碗地瓜烧。 “嘿嘿，刚才没给你任务，是需要你带着团里兵工厂转移。” “我可告诉你，那全是老子的宝贝疙瘩，你小子让他们伤到了一根汗毛，别怪老子翻脸。” “这是我对你的期望，也是总部对你的期望。” 林天一怔，立刻明白了情况的严重性，他敬了个礼，大声道：“保证完成任务。” 团长脸上难得露出欣慰之色，端起酒碗，笑道：“活着回来。” 林天没有回答，只是举起酒碗，一饮而尽。 回到工厂，战士们早早得到命令，正在收拾东西。 大量文件被焚毁，很多机器被填埋，一些研究人员看着机器，流下悲痛的泪水，这些，都是他们一点一点攒起来的家当，现在全没了。 林天看到周正正往驴车上装图纸，许多他不知道用途的图纸，被这群越发恐怖的研究员弄出来。 他没有阻止周正，或许，这里面的某张图纸，就是历史上从未出现过的科技结晶。 到了下午，林天才带着众人转移。 第二天，林天就听到了连续不断的炮火声。 “隐蔽！” 在林天的命令下，所有人立刻拉出树枝藤条，将车队掩盖住，然后躲到树林里。 “呼！” 一群战机从众人头顶飞过，在后方，是连绵不断的爆炸声。 林天明白，这次扫荡中，小鬼子采用了大纵深、多层次扫荡，在飞机的配合下，如同拉网，限制主力转移，企图将八路主力困死。 飞机不会是第一次出现，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等到飞机过去，林天再次带着队伍转移。 之后的时间里，飞机肆虐，枪炮声不绝于耳，仿佛四周都在激战，到处都是战场，这是因为敌军已经完成包围，八路主力不得不化整为零，四处突围，让敌军弄不清楚主力位置。 每一次突围，都会吸引敌人大部分火力，从而给更多友军争取突围时间和空间。 林天保持冷静，根据枪声带领众人绕来绕去，虽然没有和敌人正面碰上，却难免遇到很多同志的尸体。 他们突围时，给别处的队伍吸引了火力，他们牺牲后，就成了敌人灯下黑的地方，这也是林天带队的底气。 众人都沉默了，他们不能给兄弟部队收敛，否则就会被敌军发现不对。 一路紧张又悲伤的走出这片战场，所有人心情都很压抑，林天也真正明白了这个时代最珍贵的东西是什么。 无数次背井离乡，抛弃一切，没有强大的意志和精神，这些人早就崩溃了。 最珍贵的是希望，是能在这个绝望漆黑的时代，带给人们力量，让所有人还有活着抗争的勇气。 忽然，林天举起了右手，示意队伍隐蔽。 待到队伍安静下来，林天追上前方的侦察队，示意他们止步，然后一个人摸到更前方。 外面，是驻扎整齐的敌军大部队。 林天向左右侦查，发现敌军早已将周围重重包围，这就是铁桶最外一层，也是敌军力量最雄厚的一层。 如果只带着战斗部队，他有信心随时突围，但带着庞大的研究队伍，即便突围，也无法摆脱敌人追杀，反而会吸引附近的敌军包围过来，将他们全部吃掉。 悄悄退回队伍，林天看了看天色，命令大家就地休息。 他并没有放弃希望，或许就在接下来的某一刻，会有兄弟部队发起的突围，能把外围的敌军吸引走。 现在，最重要的，是冷静，等待！ 然而，一直到了晚上，都没有发生他想看到的情况。 周围一片寂静，除了外围境界的战士，队伍已经开始休息，林天来到周正帐篷外面，心中剧烈挣扎起来。 没有兄弟部队突围，他晚上就必须突围，否则这么多人，无法保证明天不被发现。 而选择突围，周正安全就成了大问题。 若是突围成功，自然最好，如果被俘，林天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一旦变节，将会对国家造成多么巨大的损失。 想的越深，忽然一个邪恶的念头油然而生，难以遏制，并逐渐壮大，仿佛另一个他在劝说他。 “最好的结果，就是他死，绝掉所有后患。” “这样，即便得不到他的帮助，历史也会重回正轨。” “而我，也可以将他的一切收走，我有金手指，或许可以永久得到他的buff加成！” ... 帐篷内，周正突然惊醒，一股前所未有的恶意将他笼罩。 他看向帐篷外面，恶意的来源，正是那里。 手轻轻伸进旁边衣服下，一把造型奇特的步枪被他拿到手里，悄悄打开了保险。 若是林天见到，定然会觉得熟悉，这枪分明就是存在于设计上的那款国人专属自动步枪。 周正慢慢起床，将枕头塞到被窝里，伪装成有人熟睡的样子，人却蹲到黑暗的地方，枪口静静对着帐篷外。 整个过程没有发出一丝动静，甚至连呼吸都保持着熟睡的节奏，伴随着他的移动改变音量，保证在外听不出丝毫异样。 第260章 强行突围 时间缓缓流逝，外面的恶意逐渐远去，但周正不敢放松，危机面前，再怎么谨慎也不为过。 慢慢地，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周正轻轻掀开帐篷窗帘望去，许多战士已经起身，正在收拾工具。 附近的专家帐篷也微微骚动，一些研究人员出了帐篷，开始议论发生什么事。 “报告！” 周正心里一动，睡眠呼吸一顿，随即揉了揉揉眼睛，悄悄走到床上躺下。 “谁啊，进来。” 他窸窸窣窣的拉开被子，披上军装，一副刚睡醒的模样。 “出什么事了，敌人打过来了吗？” 进来的是个小战士，他向周正敬了个礼。 “周总师，大队长请你过去。” 周正点头，穿上鞋就跟在小战士身后，来到大队长帐篷处。 这里帐篷已经拆了，大队长林天正带着几个特战队长研究作战地图，看到周正，也只是点了点头。 简单介绍了当前的局势，林天就把决定告诉了周正。 “时间差不多了，周总师，今晚没有好机会，我们只能强行突围。” “你们也要做好准备，我们吸引敌军后，你们看准时机，随时准备出发。” “小燕会跟随保护你们，保卫工作交给他，组织工作只能交给你了。” 周正眉头一皱，沉声道：“你不和我们一起？” 林天冷峻的点点头，“时间紧张，路上小燕会和你解释，我们得出发了。” 周正还想说什么，林天伸手，阻止了周正说话，把他拉到旁边。 “现在不是谈理想的时候，从现实角度看，你活下去产生的价值更高。” “这不是取舍，而是事实逼迫，我们只能这样做。” 周正摇头，“我也是战士，虽然拿起了笔，但还提得动枪，我不同意的你的决定。” “这世界缺了谁都会转，没有谁能理所当然享受保护，这样，让小燕带专家队伍离开，我和你们一起去战斗。” “多一分突围力量，他们转移就安全一分。” 林天脸上为难，好像有些纠结。 周正理了理武装带，开始给手枪上子弹。 “有什么顾虑就说吧，大敌当前，必须统一思想、目标一致。” 林天叹了口气，“这是机密，我只能对你一个人说。” 周正点头，他没有在现在的林天生身上察觉恶意，并不担心林天会对他不利，便把耳朵凑了过去。 林天压低声音，轻轻说道：“这件事...” “砰！” 周正只觉眼前一黑，就失去了意识。 林天收起手掌，他动手很有分寸，只是让周正晕了过去，没有伤到周正大脑。 看着倒在地上的周正，林天眼神复杂。 “虽然对我来说，你是个大机缘，但对这个国家来说，你是更大的机缘。” “即便这不是真正的历史，我也希望，这个民族有一个好的未来。” 他伸出手，轻轻按在周正脑袋上，一抹荧光转瞬即逝。 林天脑袋微微眩晕，挂机系统离去，带走了他挂机所得技能，身体产生巨大反差，显得他脸色有些苍白。 微微喘了口气，林天使劲甩甩头，让自己清醒一点。 “如果，要说我最信任哪一届，那大抵就是这第一届了吧！” “周正，带着我的信任和祝福，让这个国家变得更好。” “哪怕，和我没有一丝关系！” 摇了摇头，林天自嘲一笑，他知道昏迷的周正听不到，但他也好想见见他们，向他们诉说未来的故事，让他们借鉴不同的未来。 甚至，亲自参与到大建设中，和工人农民兄弟们战天斗地，融入那个红色的伟大时代。 “咳咳...” 林天咳嗽一声，感觉身体慢慢恢复，便把周正带回，交给了小燕。 “燕谷同志，周总师的安危就交给你了，能做到吗？” 燕谷坚定的看着林天，“保证完成任务。” 林天点点头，拍了拍燕谷肩膀。 “活下去！” 没有太多离愁，对他们来说，这已是家常便饭。 林天带着一半特战队，悄悄离开这片营地，疾行两个小时，林天停了下来，转身看着跟在身后的同志们。 “之前，团长没有给大家安排任务，而让你们护送，有没有感觉很憋屈？” 一个个特战队员们都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的看着林天。 林天微微一笑，指了指前方。 “那里，就是猎场。” “所有人，以小组为单位行动，发挥你们的最大能力，最大程度杀伤敌军，将敌人吸引过来，死死拖住他们。” “天亮后，自行突围离开。” 最前面的副队长犹豫了一下，“队长，你呢？” 林天轻笑道：“我当然是一个人行动，你们各小组配合默契，加我进去只会降低你们的战斗力。” 说到这里，林天故作不屑的看向众人。 “而且，你们，离我还差得远呢。” “想和我组队，突围后再多练练。” 众人表情一滞，却没有反驳，只是眼神不善的看着林天。 林天见状，收起笑容。 “我知道你们想什么，突围后不服的再来找我。” “记住，活下去！” 刚刚活跃一点的气氛再次严肃下来，林天也不管他们，带上装备独自离开。 远离众人之后，林天才露出一丝苦笑。 他也想和战友们并肩作战，只是他已经失去战斗技能，去了只会拖后腿，还不如一个人行动。 “哒哒哒...” “咻...” “砰砰砰...” 战斗声几乎同时响起，林天下意识躲到草丛里，转身望去，发现战斗爆发在特战队员们刚才的位置。 紧接着，四面八方也响起交战声，方圆上百里打成一锅粥。 林天隐蔽起来，摸到一处大山，估算了下位置，瞄准了一条林荫小道。 静静趴在地上，一股熟悉的感觉袭来，他下意识就想按照那股感觉调整姿势，但身体好像有自己的想法。 任凭脑袋想，动一下不可能。 林天知道，自己虽然有了“清明”思维，能记住开挂时的感觉，身体却不行。 技能需要时间磨砺，他失去了面板，肌肉失去了记忆，自然跟不上他的意识。 想到清明思维第一次战胜“沙雕”思维那天，正是林天克制住自己，强行逼迫自己离开周正帐篷的那一天。 林天也才是那时候才知道，原来强大的意识，能催动“清明”思维爆发更强的能力。 “突突突...” 敌人支援来了！ 林天眼睛一眯，将远方的偏三轮套进准星。 “砰！” 子弹狠狠穿透小鬼子的咽喉，所有小鬼子立刻下车分散隐蔽，试图在黑暗中找到林天的位置。 林天有些尴尬，他瞄准的是偏三轮上拄着军刀的鬼子军官，结果打到骑手的脖子。 但身边没人，他也不在意了，换了个位置，又瞄准了躲在汽车背后的鬼子军官。 “砰！” “轰！” 这枪打中了汽车油箱，瞬间引起剧烈爆炸，汽车附近所有小鬼子一下飞上了天。 林天嘴角一抽，转身就跑。 第261章 普通的队长 夜晚的偷袭最为致命，特别周围枪声不断，小鬼子不能及时依靠枪声判断林天位置，枪口火焰一闪即逝，这一个大队小鬼子四处乱瞄，速度生生拖慢了下来。 “砰！” 又是一枪击出，这枪本来是打戴白手套的少尉，结果在扣动扳机那一刻，肌肉不受控制一颤，击中后方汽车的油箱，引爆了上面携带的军火。 一时间，车队发生连环殉爆，不知倒下了多少小鬼子。 林天悄悄换了个位置，使劲搓着自己的手。 虽然这次歪打正着，但谁能保证每次都有好运气。 身体不听话，在战场上是致命的隐患。 林天放开手，仔细盯着手指。 几根手指都在无意识颤动，十分诡异。 “我的意识在覆盖肌肉本能，抢夺更深层次控制权。” “意识太过强大，肌肉却没有经过训练，缺乏足够的神经反射控制，导致意识和身体产生了脱离。” “若我的意识再强大，只怕身体就会出现负担，甚至发虚。” 待手指的颤动稍微平息，他又探出枪口，这次没有出现意外，一枪击中了一个中尉。 再次换了位置，林天发现小鬼子正在集合，似乎不管林天的阻拦，要强行突破。 林天眉头一皱，瞄准最前面的一辆汽车，将油箱打爆。 汽车爆燃，将整条路堵死，整个车队立刻停止了动作。 还不待林天放松，所有鬼子下车，其中一个小队全副武装冲向林天的方向，其余人列队跑步前进。 林天眉头一皱，看来前方的特战队员对小鬼子造成的威胁很大，逼得他们不得不强行军。 看着大部队中最前方的一个伍长，他瞄准就是一枪。 没有看结果，他瞬间撤离。 “咻咻咻！” 三枚炮弹瞬间击中原位置，林天余光看了一眼，便不再理会。 那个留下来围剿他的小队，正在用掷弹筒覆盖他的位置。 这是对付精确射手最常见的做法，林天尝试绕过这支鬼子小队，去衔尾追击鬼子大部，拖慢他们的行军速度。 然而事与愿违，鬼子小队组成一道简易防线，死死挡住他追击的道路，他必须击穿这道防线。 “砰！” “咻咻咻！” 枪声和炮声不时响起，林天眉头紧皱，尽管他干掉的小鬼子在增多，但鬼子大部已经远离。 他打得再厉害，依旧被一个鬼子小队牵制。 而携带的弹药也有限，眼前的鬼子小队少说也有50人，击穿他们，还能剩多少弹药？到时追上鬼子大部也没有办法。 林天干脆丢下眼前的鬼子小队，抄近路绕到鬼子大部前方，试图骚扰他们。 “唉，这样一来，我会越走越深，无法产生分散袭扰的效果，反而会让鬼子集合起来，对方优势更大。” 没办法，林天只好隐蔽起来，摸到近处，盯着路过的小鬼子。 忽然，林天眼睛一亮，顾不得那么多，举起步枪，对着那人就是一枪。 “砰！” “啪叽！” 一枪正中两腿之间，顾不得看结果，林天闷头就溜。 “大队长...” “中佐阁下...” “八...嘎...” “死，要...他...死...死...死...” 断断续续的声音传来，林天感觉下体凉飕飕的。 “咚咚咚...” 一连串震动传来，林天下意识回头一看，漫山遍野的小鬼子正朝他追来。 林天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猥琐的按照原定路线转移，然而隐蔽行动的速度终究比不上急速奔跑的小鬼子，距离越来越近。 无奈，林天瞄准最前方最积极的那个少佐就是一枪。 “砰！” 正在搜寻的小鬼子瞬间围拢过来，慢慢缩小包围圈。 “咻咻咻！” “艹！” 林天一听声音就知道不对，一个飞扑，躲到一棵大树下。 “轰轰轰...” 爆炸刚停，林天起身就跑，借着浑身杂草伪装，一路躲躲停停，就要跑出包围圈。 “砰！” 林天身形一顿，立刻隐蔽下来。 这枪声，他很熟悉，是他的老朋友，山本特工队。 就在前方，他们已经到了！ 林天转身，从死去的小鬼子身上脱下衣服换上，摸走枪支弹药，开始横向转移。 黑暗中，枪声不断，林天举着三八步枪，时不时击倒一个小鬼子，引起小鬼子疯狂对射。 刚转移不到二十分钟，前方也出现了那种特殊枪声。 林天心里一沉，试图摸黑混进搜寻的鬼子队伍。 “口令！” 他刚一走近，对方就喊了起来。 “噗嗤！” 林天甩出刺刀，扎在了小鬼子胸膛。 摸走弹药，林天沉默。 小鬼子定然发现了被脱掉衣服的鬼子尸体，猜到林天目的，早早做了防范。 “轰轰轰！” 后方传来连续的爆炸声，林天扭头望去，他布置的诡雷又被触发，敌人离他越来越近。 一路辗转，林天不停击杀遇到的小鬼子，实在无法全部击杀，就只能避开。 山里路不好走，敌军搜寻也不敢大意，林天就带着小鬼子窜来窜去，但等到天色出现微光时，躲在山洞里的他还是被发现了。 林天瞄准一个探头探脑的鬼子，扣动扳机。 “beng！” 子弹击中了小鬼子肩膀，疼得他哇哇叫。 林天皱眉，拿过枪一看，枪管已经报废了。 随手把枪扔下，他把剩余的子弹收集起来，摸出一把铁钉。 这是他从鬼子工兵身上摸的，时间紧急，他只布置了几道子弹雷，就被发现。 想了想，他把剩余的子弹全部布置成子弹雷，全埋在他旁边。 然后坐在石凳上，静静等待鬼子。 外面的鬼子似乎知道了林天处境，一窝蜂挤进来，上百条枪指着林天。 奇怪的是，他们没有开枪，只是围着他。 林天不在意，他摸出一支没有过滤嘴的烟，擦亮火柴点了起来。 尽管衣衫破烂，遍体鳞伤，他依旧轻蔑的向周围的鬼子吐了个烟圈。 没多久，四个小鬼子抬着一副担架过来。 林天一看，上面躺着的正是中佐大队长。 “哟呵，你也来了，身体没事吧！” 中佐大队长脸色惨白，眼神暴虐。 “死啦死啦。” 几人把他扶起，他拔出刀，瞄准林天的下体。 林天挑衅的向他吐了个烟圈，又不屑的吐出一口老痰。 中佐脸色扭曲，甩开扶着他的几个士兵，提着刀摇摇晃晃走过来。 林天呵呵一笑，拿下嘴上的烟头，轻轻印在军装内的引线上。 “呲呲...” 林天把烟头扔到中佐脸上，笑了。 “老天待我不薄，临走时还送这么一份大礼。” “我就笑纳了。” 周围鬼子脸色大变，疯狂往外挤，可怜的中佐被撞倒在地，不知挨了多少脚。 林天不屑，看着恐慌的鬼子，开口轻吐：“beng！” 一声巨响，巨大的火焰瞬间冲出山洞，如同探头火龙。 腔体效应下，爆炸威力几何倍增，林天面露微笑，瞬间化作飞灰。 第262章 黑幕异常 太阳系，一颗不起眼的宇宙尘埃上。 青龙王顶着十万件隐蔽宝物，看着林天灰飞烟灭，随后又把目光转移，看向周正，然后是路连长，最后把目光放在燕谷身上。 “这个世界，终究成了我不认识的模样。” “世界如此脆弱，他们凑在一起，应该发现了那个秘密。” “我的动作要轻柔点，慢慢来，不急不急！” 随即青龙王接受了上百万个青龙王的研究成果，无数知识在他脑海中爆炸，慢慢碰撞出新的火花，这种感觉让青龙王十分满足。 隔绝每个身体的感应，让他们各自研究不同东西，互不打扰，然后来一场属于知识的大爆炸。 这是青龙王新研究出的秘法。 以往研究，每个身体互通，互不隐瞒，虽能齐心合力，但总归是少了一些多样性。 让每个青龙王成为独立个体，发展不同的兴趣爱好，从不同视角看待问题，让每个青龙王走上不同的道路。 “现在的我，相当于以前上百万个我。” “但还是太少了，眼前的幻想世界也不能松懈，不知其他人现在走到哪一步了。” “这个世界，真实越来越有趣了。” “咦？黑幕波动？” ... 一个新出现的黑洞中，赵阳盘膝而坐，将自己化为无尽信息，存在黑洞内部。 太阳系不知何时出现了黑洞，但这些黑洞在太阳系显得太过无力，不说太阳，连一些强大的行星，引力也超过了黑洞，导致这些黑洞只能在一些引力夹缝中生存。 一旦被一些离谱的行星捕捉，就会成为那些行星的卫星，须知银心黑洞的半径也才2200万公里。 太阳系的变化，也是赵阳参悟的一个目标，特别是对黑洞的研究。 “一光年超过了9万亿公里，也不知现在的太阳坍塌，会造成什么景象。” “还有，幻想世界，他们也快探索到那些东西了。” 赵阳摇摇头，他并不在意这些，在发现幻想世界的时候，他就悄悄开始了行动，慢慢成为许多幻想世界的起源。 “这段时间，或许是我进步的太快，总感觉这个世界被束缚。” “让我的起源无法伸展，但仔细查探，却难以发现端倪。” “真是有意思，越是强大，越能感觉到世界的神秘。” “嗯？黑幕附近出现异常？” 几乎同时，除了沉迷幻想世界的路平安，所有人都察觉到太阳系黑幕出现的异常，不约而同关注过来。 太阳系外围，忽然出现了一颗光点，随后光点急速扩大，变成一个巨型光圈。 一艘艘千米长的飞行器飞出，在周围散开后，无数舰船慢慢从光圈里飞出。 一支庞大的舰队慢慢成型。 为首的是一艘长达十万公里的巨型舰船，在它周围，围绕着十八颗五万公里直径的钢铁星球堡垒。 一群形态各异的生物聚集在巨型舰船上，围着中央的虚拟现实图像，分析着太阳系的情况。 最后似乎达成了一致，整支舰队开始缓缓驶入太阳系。 “不对，距离不对。” “眼前的星球为什么越来越大？” 有生物发现不对，开始探查原因。 “警报！警报！” “宇宙环境规律发生改变，规则自适应系统启动！” 外围的十八颗星球堡垒，上下左右前后各三艘，同时发出一道光芒和主舰链接，形成一个巨大护罩。 紧接着，无数大型战舰也发出光芒，加入巨型光幕中。 “叮！叮！叮！” “超过最大荷载，超过最大荷载！” “智能系统超过负载，关闭攻击系统、关闭防御系统、关闭航行系统、关闭探测系统...！” “智能系统过载，无法指挥舰队，启动最高应急指令，指挥权限将在10秒后移交最高指挥官！” “10、9、8...”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所有生物都在疯狂查询发生了什么，但得到的却是一堆乱码。 “移交完成，舰队转为手动控制模式，系统将在10秒后崩溃。” “10、9、8...” 所有人都快疯了，不停有人尝试发送求救信息，但信号接触到太阳系外围，就会消失，这意味着他们无法向外界求救。 这些蜥蜴人、恐龙人、八爪人、硅基人、能量人四处奔逃，试图逃离主舰，乘坐小型飞行器离开。 “够了！” 播音器里传来巨大的声音，一下让慌乱的生物们顿住，这是舰队最高指挥官。 “安静下来吧，我们陷入了陌生宇宙秘境，这里规则和大宇宙不同，超出了我们科技极限。” “慌乱只会导致更大的灾难。” “现在，我们需要安静，护卫队维持秩序，准备迎接未知！” 所有人都绝望了，陌生宇宙秘境代表了什么，没有人不清楚。 死亡危机笼罩着他们，他们却只能静静等待。 一旦有人搞事，护卫队可不是开玩笑的。 在所有生物惊恐的眼神中，眼前星球越来越大，从一开始不起眼的小陨石，慢慢变成一颗半径数百万公里的超巨型星球。 他们的所有飞船，被捕获到轨道上，成为这颗行星的卫星。 “滋滋...” 一阵盲音传来，所有人心里都是一跳，紧接着最高指挥官的声音传来。 “所有人，主舰在轨道上发现卫星黑洞，必须立刻着陆。” 黑洞？ 一股难言的战栗传来，没有人敢拒绝，面对这种天灾，他们只能逃避。 “嗤...” 漫长的泄压后，舰队里的人慢慢走出来。 “什么？这...” 有生物惊恐的发现，他们身体在慢慢发生变化。 从原本蜥蜴人、恐龙人、猫人等慢慢变成统一的模样。 “不，连我们的基因信息都变了，变成了双螺旋。” 众人惊恐的抚摸着身体，试图让身体变回原来的模样，然而不管他们怎样努力，依旧没有任何效果。 有人打开基因药剂，试图将自己身体扭转回来，却发现记忆药剂里面的基因也变成了双螺旋结构。 “完了！” “亡族灭种，顷刻之间，我们已经成为了全新的物种。” “不对！” “我们的语言也变了！” 有人惊恐的发现，他已经忘记了以前的语言，现在说的是一种陌生语言，然而他很确定，这不是他所熟知的任何一种语言。 “就连我们的文字，也变成了这种方块字。” “我甚至不记得以前的文字！” “这里太诡异了，太可怕了！” ... 青龙王压制住自己在宇宙中的信息，他察觉到，起源之神他们也默默压制他们的信息。 否则，那些外星人不只身体灵魂真灵变成人类模样，连最本源的东西也会变成人类。 人类真我强者太多，太阳系中遍布着人类真我的信息，就连新诞生的生灵，也会逐渐长成人类模样。 “所以，关于外界的信息？” “太阳系黑幕是为了保护大宇宙生灵？” 第263章 不一样的路平安 青龙王一直观察这支舰队的情况。 一开始，威风凛凛，巨舰横空，不可一世。 以他们的速度，眨眼时间不到，就全进入了太阳系。 只是刚进入太阳系，他们的飞船就迅速缩小，最大十万公里的主舰，竟然缩小到十厘米大小，其余舰船甚至变成了纳米大小，至于飞行器，青龙王都懒得看。 但这不影响飞船速度，当他们靠近一颗宇宙尘埃时，又慢慢恢复正常大小，成了那颗尘埃的环绕卫星。 整支舰队，就处在太阳系黑幕边缘，奥尔特星云的一颗小尘埃附近。 “大宇宙的空间尺度和太阳系差距这么大？” 他心念微动，立刻读取了外星人的所有信息。 “收集原生生灵本源，延寿？” 青龙王翻阅这些外星人的记忆，发现他们是依靠基因药剂延寿，但药剂有极限，他们发现，原生生灵的生命本源，才是真正的延寿药剂。 基因药剂只是激发本源，不是增多了本源。 他们只是平凡生命，靠着基因药剂苟活无数岁月，本源早已耗尽，看起来年轻，实际只是冢中枯骨。 “又是一群腐朽的生物，罢了，看在你们脑海中带来的信息，多你们一个不多，少你们一个不少。” ... 赵阳扫了一眼这些外星人，将他们脑海中的记忆收集后，就不再理会。 随手一挥，一个宇宙空间出现在在他眼前。 “这就是外界大宇宙吗？” “空间本质这么薄弱？怪不得这么低劣的科技等级，一群普通人也能借助外物穿梭空间。” “倒是生物科技有些亮点，可惜，走了歪路。” “掠夺的东西，再好也不是自己的，何况本源这种东西。” “究竟你是他，还是他成了你？” 赵阳摇摇头，再次化作信息态。 “平行世界，外界也有研究，那为什么...” 他伸出右掌，掌心出现一个微型宇宙，很快，这个宇宙由清晰变模糊，随后慢慢化为一个光团。 赵阳仔细端详手中的宇宙，拨弄宇宙旋转。 “最原始的宇宙，无比清晰，从外面能看到里面。” “随着平行世界增多，宇宙逐渐浑浊，画面模糊，未来不定。” “最后化为一个光团，一切混沌。” 握着手中的光团，赵阳眼神逐渐深邃起来。 另外一边，陈墨只是淡淡瞟了一眼，就收回视线，继续上课。 京城，苏晨眉头一皱，但想到这些人只是身体灵魂像人类，本质和人类没有关系，便不再理会，转而把注意力放回林天身上。 太阳系只是过了一会，林天已在青阳界度过几个月，穿越了好几个世界。 “砰！” 一拳击飞眼前意境期强者，林天满意的收回拳头。 心念一动，利用天地权限形成的对手消散。 这是他琢磨出来的训练方法，可以任意设定对手的属性，甚至改变环境，他曾经以为是最完美的想法。 当然，在看到小娃无动于衷的表情后，他后知后觉明白，这也是小娃玩剩下的东西。 借助周正那里获得的“清明”状态，他修炼突飞猛进，没有借助任何外挂，突破了意境期。 在穿越的时候，他拼命运转“清明”状态，经过几世努力，他已能常驻“清明”状态，成就他设想中“时时勤拂拭”的境界。 他有预感，当他彻底稳固这个境界，就是突破法相之时。 缓缓平复体内的气血，停止了修行。 一月之期已到，又到了穿越的时候。 回到床上，心中默念穿越。 熟悉的眩晕感传来，他再次睁眼，已经到了一个陌生世界。 林天环顾四周，果然，在一座名叫悦来客栈的酒楼中，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哈哈，老路，好久不见，你还是这么精神啊！” 路平安转过身来，疑惑的看着面前的这个年轻人。 “我们认识吗？” 林天爽朗一笑，给了路平安一个熊抱。 “你看你，贵人多忘事，咱以前一起喝过酒。” 路平安皱眉，脸上满是苦恼。 “可是，我印象中几个酒友，好像没有你啊。” 林天向小二要来一坛酒，咕咚咕咚喝了下去。 “既然路兄忘记了，那我们再来认识一次。” “在下林天，双木林，天地的天。” 路平安见眼前之人喝酒豪迈，说话爽朗，不由升起交朋友的心思。 “好酒量，在下路平安，蓝田县县令。” “你这人，有意思。” 林天打了个酒嗝，大气的点了许多牛肉。 “来来来，今天遇到路兄，生平一大快事，怎能少了好酒好肉。” 路平安脸上露出笑容，端起一盘牛肉，几下赶进了嘴里。 “爽！” “林兄快人快语，豪爽大气，我也不客气。” “哧啦！” 路平安一把抓起桌上的牛腿，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就吞掉大半。 林天眼神一滞，随即掩饰下去，心中却不由揣测起来。 在他推算中，能在诸天拥有化身，必然是强大存在。 而他在之前的好几个世界中，无一例外都遇到路平安，不同世界中，路平安的身份不同。 毫无疑问，这是个诸天大佬，托庇在他的手下，基本能躲过大多数危险。 只是前面几个世界，他总归属于正常人范畴，吃饭喝酒生气快乐，还没有哪一世有现在这么离谱。 他看着路平安，眼皮又是一跳。 只见路平安抓着牛腿骨，几下就嚼碎吞进肚子里。 这正常吗？这不正常！ 不过林天不担心，经历过几个世界后，他对穿越有了深刻的认识，对金手指也没有以前执着。 心神看着脑海中的“诸天神豪系统”，林天放下心来。 他捏的这个系统，已经随他穿越好几个世界，总的来说，不管在哪个世界，有钱能活得更滋润。 想起曾经制造的学霸系统、建筑系统、工厂系统，他就感觉自己傻。 都穿越了，脑子还停留在远古时候，老想着勤劳致富，有什么比直接弄钱更舒服呢？ 眼看路平安几口一头牛，林天连忙叫小二再上两头牛。 “这个世界不正常，或许是武侠世界，否则，路平安不会有这么夸张的表现。” 林天心里推测，忍不住有些兴奋。 之前的世界，只是普通世界，没有修炼体系，《基础炼体术》也无法修炼，他只能做个普通人，最后老死。 现在能修炼，他也想走到修炼顶端，尝尝强者的滋味是什么。 想到这，他不经意向路平安问道：“路兄，许久不见，现在什么实力了？” 路平安一口吞下颗牛头，正在舔嘴唇，闻言想也不想。 “我已金丹期，勉强有点自保之力。” 林天心神一震，金丹期，不管什么修仙小说，金丹期都算强者，看来他抱大腿的计划成功了，这一世又可以好好发育。 他悄悄握紧拳头，默默发誓。这一世一定要让“清明”状态更进一步，然后登顶修炼巅峰，狠狠批判这个世界的仙子圣女魔女。 第264章 蓝田县 两人正吃着东西，忽然楼上传来一阵喧哗。 林天抬头望去，只见一身着黑色劲装的男子，扶着一白衣女子走出房门，同时周围的包间全部打开，涌出二三十人，将那对男女团团包围。 劲装男子脸色一沉，浑身散发着逼人寒气，冷冷扫视众人一眼。 “让开！” 众人面面相觑，身形晃动，就是不离开。 这时，一个衣衫不整的粉面男子跌跌撞撞爬出房间，狠狠的瞪了男子一眼，对着众人大吼一声。 “还愣着干什么，给本少爷上，打死他，出什么事本少爷负责。” 众人对视一眼，咬咬牙，一齐冲了上去。 “砰砰砰...” 林天睁大眼睛，可惜这具身体没有实力，只感觉眼前一花，所有人就飞下了一楼。 劲装男子一脚踩在粉面男子胸膛，脚掌微微旋转。 “若非你是曹家之人，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听到楼上的对话，路平安脸色一变，一把抓住林天的手，低声道：“别出声，咱们悄悄离开。” 林天不明所以，忍不住又看了一眼楼上。 “别动！” 路平安脸色不太好看，喝止了林天的动作。 “曹家的人受辱，今天这事小不了，不想死就赶紧和我离开。” 林天心中一凛，立刻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两人不着痕迹起身，悄悄走到众人身后，在路平安熟练的带领下，两人一路来到外面街道上。 林天刚松口气，路平安就抓着林天狂奔。 “别出声，想安全，还早着呢。” 林天心中一堆疑问，但他没有说出来，听路平安的，或许才是在这个世界的生存之道。 百里之外，路平安放下林天，一屁股坐在地上呼呼喘气。 看到路平安狼狈的样子，林天有点好笑。 一想到他是某个诸天大佬，在结合眼前的模样，林天莫名产生一种滑稽感。 就在他想说几句调侃一下这位疑似诸天大佬的时候，天色忽然昏暗，一股难言的压迫笼罩在他身上，把他想说的话全憋了回去。 “曹家办事，阻拦者死，无关者后退百里。” 天空中突然出现了一缕微风，眨眼间变成狂风，吹得林天睁不开眼。 “趴下！” 是路平安的声音，林天没有反抗，顺着路平安的意思趴了下去。 两人抱着头，像鸵鸟一样把头埋在地上，不敢四处观望。 等到风声小一些，两人才小心翼翼抬头，瞄向天空。 “轰！” 一声巨响传来，如同雷鸣，大地都产生了震感。 林天眯着眼睛，透过刺眼的光芒，看到劲装男子正和一中年男子战斗，两人出手似乎带着玄妙，一举一动，透着一股浑然天成的味道。 “中年男子是曹家驻蓝田县的三十六执法之一，修为返虚初期。” 路平安低声在旁边解释道，“我虽是蓝天县令，但只能管管普通人，这些高高在上的世家，根本不了我。” “返虚？” 林天一脸震惊，在他贫瘠的记忆中，修仙世界，返虚境界已经是大佬，曹家驻一个县的三十六执法之一就是返虚大能，恐怖如斯。 路平安看林天震撼的样子，也跟着点头。 “曹家就是这么可怕，凡境六阶，炼气、金丹、化神、返虚、合道、渡劫，一步一重天。” “仙道真仙，数十万年来，只存在传说中，没有确切的消息说谁突破了真仙。” “但传闻中，曹家拥有真仙老祖，是这个世界最不可招惹的势力！” 林天有些懵，这个境界和他想象不一样。 他指着路平安，迟疑地说道：“你是金丹境界。” “就是说，你只是凡境第二阶，上面还有四阶？” “天上的返虚大能，只是第四阶？” 路平安点点头，疑惑的看着林天。 “凡境六阶、仙境六阶，上古传闻便是如此。” “只是如今天地凋零，渡劫强者神龙见首不见尾，寻找突破真仙的办法。” “至于真仙，无人见过，世人皆认为只是个传说。” 看到路平安眼中的怀疑之色，林天心中一紧，笑道：“曹家再可怕，难道就没有人管管他们吗？” 路平安慨然一叹，“曾经，世上最强宗门玄天剑宗试图这样做，后来没有了玄天剑宗。” “那可是拥有渡劫大能坐镇的宗门，一夜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林天面色一紧，忍不住看向天上正在搏杀的劲装男子。 “这么说，眼前这个和曹家作对的男子，也难逃一死？” 路平安遗憾的点了点头，看着天上的劲装男子，有些可惜。 “那人是最近冒头的青年才俊，人称玄冰黑煞，以一手玄冰剑气闻名。” “天机门公布了此人的信息，他真名孟秋白，今年二十岁，四阶返虚修为，真正的少年英才，有真仙之资。” “可惜，碰到了曹家，天妒英才啊。” 林天对天上的战斗看不真切，但凭借“清明”状态，他感觉孟秋白的状态更好一些。 “我认为孟秋白赢面更大一些。” 路平安不屑的撇撇嘴。 “论天才，孟秋白的确更强，但没有成长起来的天才，不是强者。” “他刚突破返虚，而曹家执法是老牌返虚初期，不知握有多少神通和杀手锏，又岂是孟秋白能抵抗的？” 话音刚落，天空局势突变，原本落在下风的孟秋白，突然占了上风，手起剑落，将曹家执法斩成两段，大能之血洒落大地，使周围的灵气浓度瞬间上升了一个台阶。 路平安有些尴尬，但很快就掩饰住。 “那又怎么样，孟秋白只是一个人，他再强，蓝田曹家可是有三十六执法。” “他今天，注定陨落在此。” 似乎是印证路平安的话，天空中忽然出现九道人影，散发着强大的返虚气势。 带头中年男子飞身上前，居高临下俯视孟秋白。 “玄冰黑煞？” “若你束手就擒，乖乖跪下向少爷磕一千个响头，我会考虑留你全尸！” “否则，天上地下，将没有你的容身之地。” 林天在下面听得尴尬癌都犯了，脚趾忍不住扣紧，后背全是鸡皮疙瘩。 “到底是我不够正常，还是这个世界太中二，怎么会有这么尬的逻辑？” 林天打了个寒颤，心中有些恶寒。 “路老哥，孟秋白如何选都是死，怎么可能下跪求饶。” “这不是让孟秋白更疯狂吗？” 路平安却见怪不怪，低声解释道：“这你就不懂了。” “修炼之人，很少有全面发展的。” “要么重肉身，要么重元神、要么炼丹、炼器、画符，全面发展进度太慢，没人那么蠢。” “所以大家修行全凭一颗道心，道心强大，可贴近大道，要是被气得道心不稳，一身实力发挥不出两三成，就是砧板上的鱼肉。” “所以大家开打前，都要说一堆垃圾语言，就是为了让人破防，攻破道心。” “嘶！” 林天倒吸一口凉气，心中阵阵发凉。 “真是恐怖如斯！” “没想到，看起来简单粗暴的斗法，也是暗藏玄机。” “心真脏，可怕可怕！” 第265章 无妄之灾 玄冰黑煞冷冷看着中年人，嘴唇轻抿。 “你要战，那便战。” “徒逞口舌之利，不过尔尔。” 中年人脸色一变，眼神瞬间犀利起来。 “黄口小儿，以为有了点实力就无法无天。” “今天，就让我替你父母好好管教管教你。” 九个执法身形一动，将玄冰黑煞围在中央，庞大的气势狠狠压向玄冰黑煞。 “轰！” 铺天盖地的气势绽放，玄冰黑煞承受不住，身形踉跄一下，半跪在地。 就连远处的林天也受到波及，幸好路平安挡在了他面前。 “这就是返虚强者，仅仅释放气势，百里之外的普通人都承受不住。” “不知我今生能否突破这个境界。” 林天喘了口气，心中有些恼怒。 他在主世界的实力是意境期，经常和模拟的法相强者对战，并不畏惧眼前所谓的返虚强者。 眼前没有一丝修为，竟然被返虚境的气势隔空镇压，真是奇耻大辱。 但他不敢有丝毫意见，生怕引来曹家执法注视，到时候恐怕要仓促结束这次穿越，那可就亏大了。 “玄冰黑煞孟秋白也是返虚强者，我相信他不会那么容易被镇压。” 话音刚落，玄冰黑煞还撑着的那只腿也被压跪下，嘴角溢血，眼看就要不行了。 路平安遗憾的摇摇头，“可惜啊，天妒英才。” “任你天资绝世，遇到曹家，难免化为一抔黄土。” “轰！” 一道血红色的光影突然从玄冰黑煞身上冒出，头上的束发瞬间绷断，玄冰黑煞黑发狂舞，眼冒红光，缓缓起身。 远处路平安看得目瞪口呆。 “临阵突破？” “从刚入返虚突破到返虚初期顶峰，只差一步就能突破返虚中期？” 林天也有些不可思议，临阵突破这种事，真有人能做到吗？ 他哪次突破不是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慎，对根基造成影响。 局势急转直下，九个曹家执法脸色凝重，不待玄冰黑煞稳固境界，齐齐动手。 然而天才就是天才，能在二十多岁突破返虚，比起这些四十岁还呆在返虚的老年人，玄冰黑煞功法和战技极为不凡。 举手投足之间，曹家九大护法纷纷喋血，一道道人影从天而落，狠狠砸到地上。 中年男子更是凄惨，似乎被玄冰黑煞重点照顾，整个腰部深深陷入大地，仿佛折成两截。 粉面男子脸色难看，带着几个狗腿子来到中年男子身边，想把他救出来。 “别动！” 中年男子脸色扭曲，痛苦的阻止了几人动作。 “断了！” “叫人。” 粉面男子伸手从怀中掏出一根棍状物，朝着天空一按，天空立刻出现一个巨大的“曹”字。 路平安正在惊叹玄冰黑煞的突破，看到天上的“曹”字，脸色大变。 “曹字集结令！” “传闻中，这是曹家为了保护曹氏血脉专门配备的求救信号，一旦出现这个信号，不管是谁，只要帮助曹家，事后可得到曹家珍藏的功法战技。” “若是视而不见，曹家日后不仅会追杀罪魁祸首，也会追杀旁观之人。” 林天脸色难看起来，“这么霸道的规矩，曹家真的无法无天吗？” 路平安脸色凄苦，嘴角挂上一抹苦涩。 “霸道？曹家就是天！” “咱们遇到祸事了，那玄冰黑煞不好惹，曹家更不好惹。” “只怕明年的今天就是咱们的忌日。” 林天咬牙切齿，拳头握紧。 “我只是个普通人，没有一点实力，也要上？” 路平安叹了口气，“这就是曹家的规矩。” “你若不死，你全家都要死。” “曹家就是要把咱们当作炮灰，拖住曹家的敌人，曹家的强者会立刻赶到。” 两人磨磨蹭蹭，周围的人已经无可奈何的冲向了玄冰黑煞。 “啊...” 一道道人影倒飞而出，玄冰黑煞实力很强，这么多人冲上去，硬是被他打退。 眼看人群越来越少，再不出手就会被曹家惦记，路平安脸色也严峻下来。 “林兄，抓紧了。” 林天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路平安带着飞起，笔直冲向玄冰黑煞。 在他前方，先前飞扑过去的人，已被玄冰黑煞斩成几截，或被重重击飞。 “只怕我这一世，就要草草完结了。” 林天面如死灰，他现在没有修为，光靠近就会被强者余波打死。 他扭头看向路平安，只见路平安脸色狰狞，头上青筋暴起，眼珠瞪得滚圆，好像玄冰黑煞和他有杀父之仇。 “抓紧了！” 林天突然听到路平安低声吩咐，刚想询问，就见一个身影突然被玄冰黑煞击中，倒飞而出，向两人的方向急速砸来。 “啊...这...” 这一击势大力沉，路平安和林天瞬间被击飞出千里之外。 两人一副伤势严重的样子，软软瘫在地上，眼看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了。 “路兄，咱们这样能骗过去吗？” 路平安不动声色的瞪了林天一眼。 “林兄，咱们只是弱者，被强者战斗波及，身受重伤，爬不起来了。” “记住，千万别乱动，一旦被发现，后果很严重。” 林天脸色一紧，眨了眨眼睛，表示知道了。 “咦？这是？” 林天忽然发现，阳光在快速移动，天色一下变得昏暗起来。 “嘘！” 路平安示意林天安静，然后悄悄把头埋了下去。 林天见状，心里一惊，立刻闭上眼睛，面朝大地。 “轰！” 一股强大气势由远及近，肆无忌惮扫过方圆万里，玄冰黑煞的气势瞬间被碾爆。 “见我曹家之人遇难，无动于衷者，死！” “轰隆...” 惊雷乍起，然后是连绵不绝的雷霆咆哮，林天闭眼埋着头，都感觉到眼前明晃晃的。 “落！” 声音如同天宪，雷霆随之落下，天地间一片惨白。 “啊...” “饶命啊...” “我不是故意的...” “我根本不知道啊...” “不要啊...” “曹家不得好死...” “...” 惨叫声哀鸿遍野，到处是求饶声、怒骂声。 林天眼睛紧闭，心中颤抖，伴随着一道道雷霆落下，一声声惨叫随之消失。 似乎下一刻就会落到自己身上，这种等死的滋味，令他惶惶不安。 似乎过去了很久，天地间再次安静下来。 “林兄，林兄，你没事吧？” 是路平安的声音，林天轻轻转头，小心翼翼的睁开眼睛，看向路平安。 “路兄，我还没死。” 路平安松了口气，安慰道：“没事了。” “既然没死，说明咱们已经被标记成曹家阵营，不用再担心安危。” 林天眨了眨眼，满脸疑惑。 “标记？什么时候的事？” 路平安谨慎的看了眼天上，“刚才的雷霆审判，雷光、雷霆、元磁已经在咱身上编织了一个特殊标记。” “这是曹家的秘术，能识别敌我。” 第266章 打击 林天一听，身体一阵放松。 “刚才那个，是五阶吧，真是可怕。” 路平安眼中也有一丝向往，“五阶合道大能，与道合一，举手投足之间，法则相随。” “是真正的大神通者，咱们别想了，这辈子能突破返虚，甚至化神就不错了。” 林天一脸赞同，心里已经开始畅想合道的风景。 “我可是有金手指的男人，若是不能站到巅峰，穿越还有什么意思。” “随便惹到一个曹家的人，随随便便就被打杀，太绝望了，还不如趁早死去，换个世界。” 心里想着事，林天对弱肉强食有了深刻体会，这是其他世界完全给不了的感触。 “轰！” “轰！” “轰！”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还不死！” 天空传来剧烈震荡，林天悄悄抬眼望去，尽量用余光观察，以免被人发现。 只见合道大能疯狂击打玄冰黒煞，像踢皮球一样打得四处乱飞，但玄冰黒煞就是不死，气息反而不断在增强。 “这...” 林天震惊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是打不死的小强吗？心脏都挂到了腰上，还在怦怦跳动？” 路平安也看得目瞪口呆，玄冰黑煞着实突破了他的想象，断肢重生甚至滴血重生他都见过，但拖着一副破破烂烂的身体，还能这么猛，这合理吗？ 其他强者受伤之后，都忙着恢复身体，然后发挥强大战斗力。 玄冰黑煞一点皮肉连着的胳膊，竟也能发出惊天动地的攻击，一拳一脚，似乎很有力量感。 “合道？” “什么时候的事？” “他又突破了吗？” 听路平安这么说，林天这才发现玄冰黑煞竟已突破到合道境界，和刚刚赶来的曹家强者实力差不多。 “这就是真正的天才吗？” “战斗中突破如同吃饭喝水，好像永远没有极限。” 路平安眼睛都红了，羡慕的看着天空。 “都是爹妈生的，怎么会有这么离谱的人？” “我一把年纪才到金丹期，他打打杀杀就突破了合道，连跨两境，这修炼壁垒像开玩笑一样。” 林天意识催动，“清明”状态立刻覆盖脑海，将杂念斩去。 “可能这才是天才吧，即便和我们在同一个世界，也在不同维度。” “只是为什么，他身体破破烂烂的，同境界下。还能发挥这么强的实力，隐隐压着曹家合道强者打。” 路平安手中攥紧石沙，狠狠握紧。 “恐怕他是天生的斗战圣体，只需战斗，就能不断变强。” “但就算是斗战圣体，也不该这么变态。” “难道，又出现了新的强大体质？” 林天沉默，体质这种东西，羡慕不来。 他只是个普通人，依靠金手指穿越世界，说起来，好像真的和天才搭不上边。 “不得不承认，普通人理解不了天才。” “我们，真的只是普通人。” 感受着脑海中的“清明”状态，林天很清楚，若不是从周正身上薅来的“清明”状态，只怕他在主世界修炼还是一头雾水，更不要说，现在靠着这个buff观看强者大战。 路平安有些失落，甚至有些痛苦。 “我本以为三十岁突破金丹期已是天才，万万没想到，今天见到一个20岁的合道强者。” “世界真不公平，老天有他偏爱的东西，就连心也长在左边。” 林天一怔，穿越这么多个世界，他第一次见路平安这么失态。 其他世界，他总是笑呵呵的，仿佛对什么都有信心，对未来充满希望。 或许，只有这么残酷的世界，他才感到了无力。 林天想安慰路平安，却不知如何开口。 接受现实？接受自己平庸，放弃不切实际的幻想，心甘情愿做绿叶？ 光是想想，林天都感到窒息。 这种绝望漆黑的世界，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路兄，不到最后，谁也不能放弃。” “我们不和别人比，只要今天比昨天进步一点，我们就是成功。” 路平安微微摇头，低沉道：“不一样。” “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强者恒强，弱者恒弱，直到弱者消失在这个世界。” “我们修行一生的目标，只是人家的起点。” “以前我听说过这些事，只当笑谈，认为只要自己努力，也不是没有希望。” “现在...” 林天不知该劝什么，只是怔怔的看着天空上的交战。 局势似乎开始对曹家合道不利，玄冰黑煞气势依旧在增强，慢慢压过了曹家合道。 “或许，有这么个强者制衡曹家，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似乎是看开了，路平安故作乐观的笑道。 “曹家合道似乎想逃？” 林天凝神感应，玄冰黑煞现在的气势，确实比曹家合道强很多。 “逃了！” 在林天的感应中，曹家合道的气势迅速远去，玄冰黑煞从地上带走了什么东西，也追杀过去。 “现在换成玄冰黑煞追杀！” 路平安肯定的说道，随后慢慢爬起身，拍了拍林天的背。 “起来了，两个合道强者已经走远，我们算是真正安全了。” 林天感应一番，确实感应不到合道强者的气势，这才翻身而起。 “唉，实力不够，生死无法掌控，吃饭都不得安宁。” 路平安功法运转，浑身一震，顿时散去所有污渍，看着林天脏兮兮的样子，微微摇头。 “净身咒！” 林天裤裆一凉，下意识捂住双腿之间。 发现下面好好的，身上却干净了，尴尬得朝路平安一笑。 路平安无语，转身就走。 林天赶紧追了上去，腆着脸问道：“路兄，咱们这是去哪啊？” 路平安冷笑一声，“当然是去领奖了。” “遵循了曹家规则，自然能得到奖赏。” “咱们身上的标记，就是凭证。” 林天眼神一凝，“威逼利诱？” 路平安点了点头，“正是如此。” “遵守就有奖励，不遵守就死，打不过，还有什么办法。” 林天眼睛微眯，“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整个世界都会匍匐在曹家规则之下。” “那个时候，曹家就是无冕之王。” “因为，敢反抗曹家的人，已经死完了。” 路平安无所谓的耸耸肩，“世道如此，咱也做不了什么，好好珍惜活着的日子，说不定哪天就没了。” “不过按照惯例，曹家会奖励一部功法、三本战技，一瓶丹药，对咱们这些弱者，也算不错了吧。” 林天不语，主世界也是修炼世界，但他没在那里感受到什么不同。 现在这个世界，却让他感到压抑。 第267章 曹家传闻 “呼！” 林天嘴唇微张，一口气足足吐出10米，如同一道长长的烟柱，颇为壮观。 缓缓睁开眼睛，感受着体内充沛的灵力，他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 “曹家《基础炼气术》果然名不虚传，虽说第一次修炼的效果最好，但我第一次就修炼到炼气中期，这效果也好得太可怕了吧！” 林天收功，《基础练气术》效果如此之好，他迫不及待翻出包裹，那是昨天和路平安一起去曹家领的奖励。 他不知道路平安领了什么，但他领了《基础练气术》和三本黄阶战技。 林天有些遗憾，在曹家领取的奖励，竟然有修为限制。 虽然他也知道，弱者并不能在曹家发出“集结令”的时候帮到曹家什么，但如此区别对待，他也难免有些失落。 “狂虎怒罡，八荒游身步，黄牛劲，名字倒起得像模像样，可惜只是黄阶战技。” 林天已经不是小白，他知道，这个世界炼气期、金丹期、化神期、返虚期使用的战技，等级从低到高分别是黄、玄、地、天。 天级战技已经蕴含法则，如果能将一部天级战技修炼完成，就有了突破返虚的资格。 意识微动，林天催动“清明”意识，开始参悟《八荒游身步》。 在“清明”状态下，他的思维无比清晰，悟性高涨，平时觉得晦涩难懂的法诀，此时多看几眼就有所领悟，要是认真钻研，甚至能完全吃透。 一个时辰后，林天放下《八荒游身步》。 “可惜，我只是勉强达到‘时时勤拂拭’状态，无法做到常驻。” “时间太短，参悟一本功法的时间都不够。” “看来，还需要把时间多分配到这上面。” 四个时辰后，密室中忽然出现了无数道身影，每个身影飘忽不定，似真似幻。 “唰！” 身影瞬间消失，林天再次盘坐在密室中央蒲团上。 “身法圆满，没想到，‘清明’状态，对我的悟性提高那么多。” “如果，我能得到一本天级战技，借助‘清明’状态修炼，能否将之修炼完成，借此跨出突破返虚的关键一步？” “咕咕...” 林天遐想无限，突然感觉肚子传来异动。 “不到辟谷，我也不能免俗。” 林天起身，正要出去，忽然一顿，大手一挥，身旁出现一千块下品灵石。 “白吃路兄不太妥当，该表示的还是要表示。” “之前几个世界，路兄都是正直之人，经过先前的接触，这世界的他也像个好人。” “而且疑似大佬化身，此时结交，将来也是一个善缘。” 来到客厅，路平安正在处理公务，作为蓝田县令，蓝田县发生这么大的事，他虽然管不了大事，但小事却不少。 看到林天出来，路平安挥手散去侍从，起身笑道：“林兄红光满面，想来修炼顺利，大道可期啊，。” “我特意备了酒菜，庆祝林兄踏上修炼之路。” 林天有些受宠若惊，“路兄，有心了。” 两人边走边聊，一路来到内院，这里已经摆了满满一桌。 “为兄身家拮据，只能略备薄酒，林兄不要嫌弃。” 林天连忙摆手，“路兄客气了，如此清静，正合我意，劳路兄费心。” 两人落座，简单喝了两口，就聊起修炼上的事。 “路兄，我之前为了入门简单，选了《基础炼气术》，这一番修炼下来，感觉《基础炼气术》别有神异，不知路兄有何见教？” 路平安摆手，客气道：“见教不敢说，我修炼的也是《基础炼气术》，咱们倒是可以探讨一下。” 他倒了杯酒，轻抿一口，面露回忆之色。 “说起《基础炼气术》，关于它的传说有很多。” “据说十万年前，这个世界还充斥着各种各样的炼气功法，那时候，宗门遍地，高手辈出。” “强者飞天遁地，邪派横行，视弱者为无物。” “当时邪派鬼王宗一弟子外出掠食时，掳走了一座城市生灵的灵魂，这本是一次寻常的采集材料，天下没有谁把这事放在心上。” 路平安有些感慨，又有些复杂。 “鬼王宗弟子掳走灵魂后，还来不及离开，就被一只横跨天际的大手捏死。” “临死前，他向宗门发了求救信息。” “传闻中，那天晚上发生震动大陆的战斗，鬼王宗执法长老、护法长老先后死亡，鬼王宗宗主大怒，亲自出手，势要将敌人斩杀。” “哪知鬼王宗宗主一去不回，鬼王宗太上长老前去查探情况，也失去了踪影。” 路平安脸色唏嘘，微微摇头。 “那一晚具体发生了什么，没人知道，只是后来没有了鬼王宗。” “坊间传闻，有人曾看到过鬼王宗的圣女和鬼王宗宗主夫人，当时大着肚子，看起来并未收到伤害。” “所以鬼王宗是否真的灭亡，一直是个迷。” “这次事件中，引起大家注意的，就是一个白发老人，他自称曹家老祖，号华强道人，没人见过他出手，因为见过的人都死了。” 说到这里，路平安脸色难以抑制的露出惊恐之色。 “据说，有前辈大能试图调查真相，他们去到曹家老祖曾经战斗过的地方，用大神通提炼亡者残魂，试图从死者手中拿到线索。” “令他们震惊的是，现场没有召回一丝残魂，几乎所有战场，曹家老祖的对手都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更令人恐怖的，是曹家老祖的狠辣，他曾经的敌人，不说十八代直系旁系，就连敌人家养的鸡狗，他也要捏死，鸡蛋都要摇散打碎。” “甚至还用一把火将房屋方圆十里烧干净，一只蚂蚁都不留，然后再作法，召唤大日连续炙烤九九八十一天。” 路平安咽了口唾沫，勉强将脸上的恐慌散去。 “曹家老祖的狠辣，震惊整个世界，无人敢与他为敌，天下闻曹色变，避之唯恐不及。” 林天眉头一皱，从兜里拿出一本厚厚的书籍。 “这是传闻吧？” “我看的这本《界史》并没有你说的那些东西，反而称赞曹家老祖是个开天辟地的大英雄。” 路平安瞟了一眼《界史》，脸上浮现一丝冷笑。 “歌功颂德、阿谀奉承之物，不看也罢。” “曹家以为当时的人死光了，就可以在历史上涂脂抹粉，扭曲真相。” “殊不知，历史是无法掩盖的，任他们如何粉饰，只要人不死绝，真相就会以各种各样的方式，一代代传下来。” “甚至，因为他们的掩盖，失去了正史矫正，传闻越发离谱，逐渐妖魔化，就是自作自受。” 林天眉头紧皱，“曹家做了什么，让你如此大怨气？” 第268章 可怕的真相 “做了什么？” 路平安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脸色微微泛红。 “自曹家老祖出世，大陆各大顶级势力，其圣女、魔女、妖女、修行界群芳榜上的女子，竟选择追随曹家老祖。” “这合理吗？一个八十多岁老头，头发都白了，竟然引得那么多美女倒贴。” “最不可思议的是，当时没人发现这个异常，反而吹捧曹家老祖魅力强大，引无数美女尽折腰。” “就连这个世界唯一的帝国女皇，也向曹家老祖表示臣服。” 林天有些难以理解，“曹家老祖动手了吗？是不是用了手段逼迫？” 路平安摇了摇头，“事实真相早已不为人知。” “但五万年前，天机阁统计发现，自曹家老祖出现，已经五万年没有出现过真仙强者，仿佛一道无形的枷锁横在众生头顶。” “而过去的历史中，平均一两万年就会出现一个真仙。” “这个异常情况引起全世界强者注意，大家聚在一起商讨。” “但随后就传来噩耗，曹家老祖神秘出现，强势击杀全天下的强者，逃出来的人带回只言片语。” “曹家老祖是真仙，随后唯一知道真相的人也死了。” 林天不可置信的看着路平安，疑惑道：“曹家老祖那么强？” “一人斩杀全天下的强者？那么多势力没人报仇？” 路平安呵呵一笑，“现在的结果不正是最好的回答吗？” “从此以后，各大势力低调封山，每年都要向曹家进贡圣女仙女。” “市面上流传的功法，也逐渐被曹家功法取代，《基础练气术》由此盛行。” “而曹家把持朝政，近年来的谋划被人披露，” “他们要将整个天下，变成曹家天下，要把全世界的人，变成曹家之人。” 林天见路平安情绪稍缓，便问道：“不能突破真仙的原因是什么？” 路平安摇了摇头，“没有人知道答案。” “有人猜测是气运，也有人说是位格，或者是天地间某种神秘的东西。” “曾有强者不顾生死，亲自去询问曹家老祖，可惜没人能活着回来。” “大家只知道，一切，都和曹家有关。” 林天心里一紧，脑海中思绪翻涌。 如果不能突破真仙，那面对曹家很可能存在的真仙，他毫无抵抗之力。 而且曹家霸占了全世界的圣女仙女妖女，他心里也不爽。 他想起玄冰黒煞，只怕玄冰黒煞对抗曹家，也是被逼无奈。 他所救下的女子，或许正是其道侣，亦或许是其某个亲人。 无数岁月以来，类似的悲剧，曹家不知造了多少孽。 甚至，连天下流传的功法，都逐渐消失，只剩《基础练气术》，可见曹家之霸道。 “不好！” 林天心里一惊，联想起路平安苦修几十年只是金丹期，而他短短一天就修炼到炼气中期，心中莫名的预感突然有了脉络。 他意识沉入脑海，疯狂催动“清明”意识，整个人陷入清明状态，仔细查探自己的修行。 半晌后，林天脸色阴沉睁开了眼睛。 清明状态下，他心中怀着对曹家的恶意，再次运转《基础练气术》时，发现运转迟滞，在清明状态的强制催动下，虽然功法修炼速度慢慢提了上来，但经脉依然感到阵阵刺痛。 功法有问题！ 曹家满天下发放《基础练气术》，或许正是这个原因。 免费得到功法的人，心里难免会对曹家升起一丝好感，修炼的时候，就会加快速度，越是发现功法的好处，对曹家的好感越深，修炼的越快。 这是一个裹满蜜糖的陷阱，若在一开始没有发现，随着修为的加深，对曹家的好感越发浓烈，甚至难以自拔。 若是中途或者后期发现曹家陷阱，却被功法绑死，一旦对曹家心生恶意，轻则无法动手，重则功法失控，爆体而亡。 林天看着微醺的路平安，心里却想起昨天的事。 路平安对曹家那么憎恨，依旧选择为曹家的“集结令”出手，哪怕只是做做样子，依旧令人细思极恐。 据他前几世了解，路平安不是贪生怕死之人，绝不会为了生命选择苟且。 那么，昨天，选择出手的路平安，是路平安的想法？还是被功法蒙蔽？ 想到这里，林天看着路平安，不着痕迹的试探起来。 “路兄，你这么多年修为没有进展，为何不换个功法？” “或许，只是因为《基础炼气术》不适合你。” 路平安放下酒杯，醉醺醺的摇头。 “我换过啊，我从坊市里买过许多功法，但这些功法，还不如《基础练气术》，很多我都不能入门。” “若非《基础炼气术》，我现在还是个凡人，哪里有今天。” 林天面色一转，追问道：“那些功法在哪里买的？” 路平安挠了挠头，抓着酒杯眼睛都快睁不开。 “哪里买有什么区别，天下坊市都被曹家控制。” 林天心里一沉，他百分百确定，那些功法，基本也被曹家做了手脚。 或许还能修炼，但修炼难度几何倍升，更可怕的是，这些功法可能也有类似《基础炼气术》的效果。 那些一心想反抗曹家的人，怀着满腔热血，艰难的修行这些功法，大成之后，意气风发向曹家复仇，却在关键时刻功法失灵，其后果不难想象。 这是个惊天的猜测，林天不敢说出去。 一旦泄露，曹家或许没什么事，他所在的这个县，或许就会消失。 他连想都不敢想，真仙到底何种威能，他不清楚，但他不敢赌，一旦想法被曹家可能存在的真仙观测到，后果... 林天打了个寒颤，连忙甩了甩头，将脑海中的想法甩出去。 勉强露出微笑，林天手一挥，一堆灵石出现在路平安面前。 “路兄，感谢你之前为我置办的空间戒指，这段时间也多有叨扰，这些灵石，算我一点心意。” 路平安打了个酒嗝，瞪着林天。 “林兄，这是干什么，你我一见如故，我见到你，就像见到上辈子的亲人，咱们真心相待，哪能沾染腌臜之物。” “拿走拿走，为兄又不是没有，区区灵石而已。” 他手一翻，立刻出现一颗灵石。 “看到没有，中品灵石，为兄俸禄一月有十颗，根本不缺。” 林天接过灵石，忽然感觉不大对劲。 催动“清明”意识，竟然在灵气中感受到“曹家”的味道。 “错觉吗？” 林天稍一放松，“清明”意识微微变弱，就无法发现异样。 他赶紧把“清明”意识最大限度催动，果然再次察觉到“曹家”的味道。 “不是错觉。” 林天心里一阵发冷，连灵气都被曹家占据，这个世界变强的唯一通道也成了人家专属通道，谁还能与曹家对抗？ 在这个强者为尊的世界里，数量起不到作用，就意味着曹家已经无敌了！ 第269章 决绝的林天 林天收起思绪，发现路平安两眼朦胧，竟似凡夫俗子般有了醉意。 金丹期修行者，早已明悟道心，意志坚定，所谓一口金丹吞入腹，我命由我不由天，又岂会因为一点凡酒而醉？ “清明”状态下，林天清晰的看到，让路平安醉的不是酒，而是他心中的烦恼。 然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越想麻痹自己，越能认识到自己的无力，反而越是忧愁。 酒不醉人人自醉，花不迷人人自迷，看到世界的真相，他宁愿永醉不醒，或许在他梦中，曾有一个理想中的世界。 “路兄，不知你以前买的功法还在不在，小弟初次修行，想对比一下其他功法，或许小弟更适合其中一种。” 路平安随手一挥，地上就多了一堆玉简。 “善，修行之路，慎之又慎。” “根本功法，大意不得，这些功法为兄早已烂熟于心，于我无用，林兄尽可拿去。” 林天面色一正，眼前这堆功法，少说也有上千部，当前市面为曹家控制，流传的是《基础练气术》，少有其他功法。 路平安能收集到这些，想必费了不少心思，只是人力有时而穷，任他如何努力，也只是徒劳。 思虑及此，林天也不客气，他正需要这些东西。 “多谢路兄相助。” 两人天南海北聊了一通，酒菜续了三旬，方才散去。 回到密室，灵力运转，体内的酒气瞬间消失，林天写了张纸条，贴在门外，便把密室关上。 大手一挥，上千枚玉简出现在地面，这些，都是路平安收集的修炼功法。 “就算只为我自己，也要弄出合适的功法。” “否则，永远低人一等，还修什么仙。” “不得大逍遥、大自在、大永恒，我就一头撞死在这密室，下个世界重开。” 心里恶狠狠的想着，林天盘膝而坐，催动“清明”状态，开始一部部阅读起来。 相较于战技，功法要深奥许多，林天虽有所悟，却不敢修行，只能在脑海中不断推衍，试图斩出功法缺陷，提炼精华，创造属于自己的根本功法。 休息之余，林天也会拿出战技，摸索里面的门道。 在他推测中，功法存在问题，灵石存在问题，恐怕战技也被做了手脚，以曹家的手笔，肯定不会留下漏洞。 毕竟，天下那么大，总有人不需要功法，光是依靠参悟战技，明悟天地至理，一步登天。 不出他所料，在战技里，他依旧察觉到曹家的气息。 心里最后一丝侥幸被打破，林天还是忍不住产生怒气。 “艹，真特么狗，一点活路都不留。” “只怕在我想得到想不到的地方，曹家还有无数后手，那些不清楚曹家恐怖的人，凭着一腔热血就和曹家干，真是无知者无畏。” “这种参天巨孽，稍微注视一下，只怕任何反抗都会被捏死。” 林天思维发散，曹家这么可怕的布局，显然隐藏很深，显露出来的只是冰山一角，一想到曹家隐藏起来的未知后手，他甚至想立刻去死。 和这种巨孽为敌，想想都感到无力。 拍了拍额头，林天苦笑。 “我这是被曹家吓到了吧，竟然心灰意冷，连反抗的勇气都升不起来。” “若是不直面这道坎，只怕会留下心结，未来一片黑暗。” 放下战技，林天让自己安静下来，心神催动“清明”状态，一遍遍审视自身。 “我来到这个世界，哪些是我的，哪些不是我的？” 他映照自身，观想内外。 “噗！” 体内传来低沉震动，林天脸色涨红，肤色充血，整个人如同一只煮熟的大虾。 一道气浪以林天为中心散发开来，出现了明显气圈。 “《基础炼气术》有问题，我就该抛弃，不是我的，终究养不熟。” “清明”状态下，他能清晰看到自身内部，强行运转《基础练气术》，引导大量无序的灵气，肆意冲击《基础练气术》行功路线，直至灵气全部消散。 “咳咳...” 一口鲜血喷出，林天脸色惨白，嘴角却扬起一抹笑意。 他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揣测曹家布局之人！ 《基础练气术》隐藏了这么大的手笔，他不敢赌曹家，没有手段检测《基础练气术》的情况，贸然散功，只怕会引起注意，届时会有未知隐患。 他只能以走火入魔的方式，冲击《基础炼气术》体系，将经脉冲得乱七八糟，一些打通的经脉重新封堵，一些堵塞的经脉瞬间冲开。 尽管体内一团糟，他却隐隐感觉一股自在，仿佛脱离了某种限制。 值了！ 林天心神雀跃，“清明”状态下，感觉不会骗他。 他知道，自己做的没错。 站起身，身形一晃，强行使用肉体力量，施展八荒游身步。 没有灵力支撑，林天血肉迅速衰竭，经脉断裂，大量血气被抽走，形同槁木。 “砰！” 林天身形一顿，重重摔倒在地。 “呵呵！” 尽管弄得狼狈不堪，林天却笑出声来。 他清楚的感觉到，自己再次脱离了某种限制。 久居鲍鱼之肆而不闻其臭，深陷其中而不自知，只有超脱出去，才能感受到那股自在之美。 这是林天来到这个世界的初始状态，他之前从未觉得这个状态有什么奇特，历经折磨脱离限制，重回初始状态之后，林天方才感觉难得。 心神一动，从神豪系统里掏出一块中品灵石，将之抱在怀里，任凭肉身缓缓吸收灵气恢复。 重新坐上蒲团，他催动“清明”状态，重新参悟《基础练气术》，这次以“清明”状态的感觉为主，专门针对不对劲的地方进行标记。 整个人处于一种无思无想、无欲无求、无为无我的境地，任由“清明”感觉自由发挥。 “嗯？结束了？” 林天忽而清醒过来，他感觉只是一瞬间，似乎什么都还没做，但看到记忆中《基础练气术》上满满的标记，他才知道，事情已经结束了。 “刚才那种感觉？” 林天试图回忆，然而绞尽脑汁，什么都想不起来，好像只是精神恍惚了一下。 看了看神豪系统自带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五个小时。 “那种状态？” “菩提无树，明镜非台？” “既寻不得，不可强求。” 林天放弃追寻，他知道，只要他始终前进，终有一天会再次进入那个状态。 心神回到记忆中的《基础练气术》，看着密密麻麻的标记，林天眼皮直跳。 “这么多？” “几乎全是问题，竟然这么丧心病狂？” 第270章 翻转 林天表情凝重，看着完全被标红的《基础炼气术》，只觉无比刺眼。 他拿起其它功法，开始分析可能存在的问题。 一本本功法被他解析，然后提炼精华。 他拿出空白纸册，把有关修炼的内容一点点剥离出来。 肚子饿了就打开窗，窗外是路平安差人送来的饭菜，三急就在密室旁的小密室解决。 心里有着确切目标，林天不觉孤独，反而无比充实。 大量知识进入大脑，让他从精神到肉体都感到无比愉悦，仿佛这才是天地赋予人类的最大奖励。 在这里，没有白天黑夜，没有红尘烦扰，整个世界好似只剩林天一人。 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宁静，抛却一切烦恼，沉浸在知识的海洋中，无穷无尽的修炼道理流入大脑，碰撞出火花，让他对这些至理领悟更进一层。 事情到这一步，已经有些超出林天的预计。 他本打算挑选几本功法，将之彻底解析后，通过归纳总结，确定功法中蕴含的问题，然后剔除功法中的毛病，走上修炼之路。 但对《基础炼气术》的解析，给了他当头一棒。 如果说其他功法是良药中含有毒药，那《基础练气术》就完全是毒药组成的野生菌。 林天深入研究发现，每本功法中做的手脚，没有一本是相同的，《基础练气术》全是做的手脚，他也没有在其他功法中发现《基础练气术》的痕迹。 这是一个可怕的发现，说明曹家已经明确掌握了这个方法的基本原理，能够派生出无数应用手段。 林天只能解析更多的功法，试图逆推出曹家掌握的那个基本原理，或者说某种规则。 然而解析的功法越多，了解的知识越多，林天慢慢放弃了这个想法。 解析出来又能怎样呢？ 曹家在那条道上已经走了遥远的距离，他就算逆推出来，也不是曹家对手，只能跟在曹家屁股后面吃灰。 即便能弄出一本干净功法，这些功法也早被曹家吃透，与曹家对上依旧不占便宜。 一不做二不休，林天打算自创一门新的功法，集众家所长，走出一条更强大的路。 林天有这个自信，也有这个底气，因为他有“清明”状态。 而且，在依靠“清明”主导的解析过程中，他进入那个莫名状态的次数越来越多，那个状态是“清明”状态的升级版，对他加成更大。 看着一地玉简，林天充满斗志。 时间流逝，沉浸在解析功法获取知识的状态中，林天对时间没有了概念。 除了本能吃喝拉撒，他已对外界失去感应。 衣衫破烂，发须杂乱，蓬头垢面，如同野人，浑身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味。 但他丝毫不在意，无数理论在他脑海中流淌，时而溅起新的水花，让他发现新的研究方向。 不知不觉，他的研究已经超出了这些功法的上限。 所谓基础，在这个世界，就是从炼气到返虚境界所用的功法。 返虚之后，开始领悟法则，追求天地至理，此时使用的功法开始出现神异。 林天曾听路平安说过，那些《大日金乌仙经》《五行元磁大法》《青帝木皇经》等等，就是返虚之后必须选择的功法。 林天不知这些功法有什么玄妙，但他清楚，这些功法必然也被曹家做了手脚。 他不会止于返虚，所以会本能推衍更上层的功法。 路平安这段时间喝退了送饭的下人，亲自来给林天送饭。 他不知林天闭关做什么，但他清楚，能够闭关十年不出，对一个刚刚踏入修行之路的人来说，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 从第七年开始，他每次都来送饭。 附近的下人已经被他遣到其他院子，这里只有林天一人。 每次收回的空荡饭盒，让他明白，林天并没有修行，否则早早就辟谷，不需再吃世俗饭菜。 “他真的，能做到吗？” 路平安心里忍不住升起一丝希望，但长久以来的经历告诉他，最好不要抱有希望。 这个世界，已经病入膏肓。 当初曹家威震天下，有识之人都认为天下能结束乱世，走上新的巅峰。 谁也没有想到，曹家登顶之后，世界局势变化如此之快，情况恶劣超出想象。 这个世界已经腐朽，却没有自救能力。 要让这个世界重回正轨，只有依靠外力。 路平安看得很透彻，曹家威势太大，镇压了整个世界，将一切不符合曹家意志的存在通通扫除。 只有强大的外力介入，将这潭死水搅浑，才有一线生机。 他知道，这个世界，曾出现过一些异人，他们天赋异禀，怀抱宝物而生。 出生自带异象，一岁能言，两岁能跑，三岁踏上修炼之路，从小就表露出非同一般的修炼速度。 这些人统一的特点，就是身怀傲骨、心高气傲、逢凶化吉、遇难成祥、美女环绕、机缘无数、气运滔天。 路平安曾既希望这些人能打破曹家一家独大的局面，然而这些异人一个接一个扑街，都没有逼出曹家老祖。 无望之下，路平安只能隐藏下来，到这个偏僻的蓝田县做一个小小县令。 “五千年了，我隐藏身份至今，默默发展组织，但效果并不理想。” “真正的骨干修为始终无法提上来，倒是那半途加入的人，一个个修为提升得很快。” “哼！看来这个组织又保不住了。” “我的寿元也不多了，依靠第一次突破合道保留的寿元，我已经走过了一半岁月。” “难道真的要再次修炼，突破渡劫吗？” 路平安心里叹气，他曾是合道大能，意外发现修炼功法的秘密，制造意外散去了修为，之后没有再强行修炼，但在时间的堆积下，依旧一次次恢复到金丹期。 他那天去酒楼吃酒，就是去考察玄冰黑煞。 活了这么久，他有很大把握确定，玄冰黑煞是一个异人。 更令他欣喜的是，玄冰黑煞并没有修炼这个世界的功法，他似乎只需战斗，修为就越来越高。 这简直是针对曹家的最佳人选！ 他知道玄冰黑煞的道侣被曹家第代后人掳走，便提前来到酒店，想近一步考察玄冰黑煞的人品。 谁知这时来了个陌生的年轻人，张口就叫他老路，还说什么好久不见。 他活了几千年，从未见过这个人，为何这人张口就来？ 电光火石间，他脑中转过无数念头，瞬间确定了这人的身份。 异人！ 而且是个野生异人，没有家族，没有势力，孤身一人，简直是拉到组织的最好人选。 然而一通交流，他发现这人对他是真的熟悉。 他想起自己曾经接触过的那些异人，对他们口中的平行世界有所猜测。 或许，林天真的见过另一个他？ 但路平安不在乎，他看上了林天的异人身份！ 第271章 一步登天 根据他对异人的研究，每个异人都有不凡之处。 或是天生体质特殊，或是身怀重宝，或是气运不凡等等。 厉害的异人同时具有多项特质，是真正的狠角色。 但有些具有特殊单一特质的人，也不可小觑。 路平安敢肯定，林天必定身怀重宝。 这些重宝，异人称为金手指，也称外挂。 他把林天带回家来，时不时向林天介绍这个世界的情况，在林天询问的时候，将话题放大，囊括历史，牵扯极广，让林天自己思考，自己寻求答案。 他相信，林天终会找到真相，并对自己找到的真相深信不疑。 对这些异人，他不敢小觑，谁也不知道他们带了什么宝物，有什么奇异的功能。 他也不是说谎，而是他相信，只要是一个正常人，若是认识到这个世界的怪异，必然会走向曹家对立面。 目前林天已经闭关快十年，以异人的特性，必然会有巨大变化。 他心中不可抑制的升起一丝奢望，期待这个异人能给世界制造一点波澜，他的组织也能稍微放开手脚。 和往常一样，来到食物窗口，他就要把新鲜的食物放上去。 “嗯？” 路平安眉头一皱，食物窗口上，昨晚送来的饭菜还在，原封不动放在原位。 他想了想，还是没有多探究，把冰冷的饭菜收回，换上新鲜的食物，就准备离去。 “咦？” 一丝若有若无的香味传来，路平安下意识嗅了嗅。 “不是饭菜。” “有种兰花的芬芳，又有梅花的清香，还有...” 他嗅着香味，转头看去，发现香味竟是从林天密室传来。 “这...” 路平安停下脚步，开始感应密室里的情况。 密室的阵法都是他布置，并不能阻挡他。 “砰砰！砰砰！砰砰！” 一阵若有若无的心跳声出现，接着归于平静。 忽然，一丝气息出现。 然后迅速飞涨，炼气初期、炼气中期、炼气后期、炼气巅峰，金丹初期，金丹中期、金丹后期、金丹巅峰！ 气息没有丝毫停顿，瞬间突破化神期、然后是返虚，势如破竹进入合道！ “嘶！” 路平安倒吸一口凉气，心里就像手中发凉的饭菜，冰冰凉凉的。 “恐怖如斯！” 然而气息依旧没有停顿，合道中期，合道后期，合道巅峰！ 气息停顿下来，路平安心里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还有极限，但这还是人吗？” 话音刚落，气息一下突破到渡劫期，渡劫初期、渡劫中期、渡劫后期、渡劫巅峰！ “艹！” “只差一步就成仙了，怎么能这么不讲道理！” 路平安心态有些崩，他曾经也算天才，听说过的异人不少，见过的异人也有，但从未见过如此离谱之人。 一日之间，从炼气初期突破到渡劫巅峰。 “难道他是真仙临凡？” 路平安不得不这样想，实在是这事太过匪夷所思，以他几千年的见识，无法找到合理的解释，只能归咎于虚无缥缈的仙。 “嗯？” 路平安感应中，渡劫巅峰的气息开始下降。 “难道突破是假的？刚才只是我的幻觉？” 路平安忍不住安慰自己，或许自己只是年纪大了，劳累过度，以至于出现了幻觉。 渡劫后期、渡劫中期，一直到了渡劫初期，气息才再次稳住。 “不降了？” 路平安眨了眨眼，感应着渡劫初期的气息，心中一阵苦涩。 “这一切，都是真的。” “一日之间，渡劫初期！” “嘎吱！” 密室大门十年没有打开，有些不太灵活，路平安本能的看向大门。 黑暗中，一道黑色人影出现。 一头油腻长发拖在地上，脸上挂着长长的胡须，衣服破破烂烂，早已腐朽，只有一双眼睛，明亮异常，仿佛黑夜中的太阳，直视人心。 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清新的芬芳。 很难想象，一个邋遢十年的人，身上竟会散发香味。 路平安愣愣的看着野人，迟疑道：“林兄，你...” 林天脚步一顿，低头看了看自己，随后微微一笑。 “第一次闭关，没有经验，让路兄见笑了。” 一道灵光闪过，路平安仔细看去，野人林天已经不在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身着青色长袍，面如冠玉、眸似星辰、鼻梁高挺，唇红齿白的青年。 “这？” “林兄，你真是渡劫强者？” 林天看着路平安的样子，转了个圈。 “如假包换！” “刚才突破太猛，一下没收住，不小心突破了渡劫巅峰。” “我觉得还是稳一点比较好，于是压缩修为，到了渡劫初期就压不下去，就呆在渡劫期了。” 路平安脑袋一团浆糊，被林天的说法震懵了。 “还有人嫌修为太高？特意压缩修为？” 说话间，林天已经将气息全部内敛，如同一个凡人。 “嗯？ 林天眉头一皱，他此时状态非常好，基本常驻“时时轻拂拭”状态，一眼就看出路平安身上的痕迹。 “金丹？合道境界？” “废功没有重修？” “年轮骨龄？” “原来如此！” 路平安的情况，结合两人的过往，林天瞬间猜到事情真相。 “路兄，你不解释一下吗？” 路平安一惊，瞬间清醒过来，看着林天的眼神，顿时明白原因。 “林兄，对不起，是我的错。” “我不该自作聪明，也不该欺瞒林兄。” 路平安心里有些后悔，但事情已经发生，错误铸成， 他只能道歉，顺便把详细的原因也向林天解释一遍。 林天面色稍缓，问道：“你说，这个世界还有其他异人？” 路平安连连点头，“不说远的，就说你见过的玄冰黑煞，他也是一个异人。” 林天脸色微沉，追问道：“这个世界到底有多少异人？” 路平安回忆了一下，不确定道：“具体有多少异人，没有人知道。” “异人也不可能主动暴露身份，而且，很多人曾经冒充异人行走大陆，留下很多似真似假的传说。” “一些异人为了隐藏身份，也会用其他人的身份行走。” “但根据天机阁的消息，异人至少有十五人。” 林天脸色凝重，低声问道：“最多的情况呢？有多少人？” 路平安低下头，仔细思索，迟疑道：“或许，有上千人。” 林天闭上眼睛，开始推算。 “那些人去哪里了？” 路平安小心的看了看林天的脸色，小声说道：“大部分被曹家击杀。” “尸体呢？” “也被曹家带走了！” 林天脸色凝重，慢慢睁开眼睛，他再次感受到曹家的可怕。 若是曹家收集了那些异人的金手指，林天不敢想象，曹家会如何恐怖。 第272章 深沉 林天心里一阵苦闷，突破渡劫期的意气风发，顷刻间消散殆尽。 他只是区区一个渡劫期，曹家有多少渡劫期？ 一想到密密麻麻的渡劫强者向他发起攻击，他就感到头皮发麻。 这个世界还能不能好了，好不容易穿越到一个可以增强体质，社会秩序还比较宽容的世界，他只想好好享受人生，深入研究一下古老的腐朽生活。 然而越是强大，越能发现这个世界的绝望。 他看着路平安，脑海中无数念头闪过。 “路兄，你能狠心散去修为，想必知道市面上功法的弊端。” “只要修了市面上的功法，必然会对曹家产生感激之情，甚至投身曹家，献出自己的一切。” “我这里有一部功法，可以不受曹家影响，修炼起来事半功倍，你要不要？” 林天见路平安有些迟疑，便加大说服力度。 “老路，只要你开金口，我马上给你送来。” “你放心，没有任何附加条件。” 听到林天这样说，路平安一下绷不住了，但他心中还有些怀疑，市面能找到的功法他都试过了，基本都被曹家做了手脚。 想找一本干干净净的功法，比登天还难，林天何德何能有一本？ 林天眉头一皱，手中立刻出现一本书。 “我知道你不信，担心我欺骗你。” “这是原本，你可以拿去试试，若有问题，你随时来找我。” “你放心，这段时间我会呆在你家，你遇到任何问题都可以来找我。” 路平安见林天说得坚定，只好半推半就收下了书籍。 “你不怪我之前欺骗你的事了？” 林天一阵无语，路平安的欺骗并没有对他造成什么损失，反而对他了解世界有很大帮助，他也只是装作生气，敲打敲打路平安。 欺骗这种东西，只要不造成重大损失，谁会真的放在心上，不过抹不开面子罢了。 林天此时常驻“时时勤拂拭”状态，并不把这些东西放在心上。 “路兄，咱们兄弟之间，有什么事不能说开。” “些许误会，解开就好了。” “只要咱们能做到坦诚相待，我相信，没有什么问题是解决不了的。” 路平安有些感动，缓缓朝林天鞠了个躬。 “林兄对不起，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林天微微摆手，“路兄客气了，我在你这待这么长时间，给你造成那么多麻烦，你都没有嫌弃。” “我又怎能不识好歹呢？” 两人兄友弟恭一番，林天便准备休息。 十年不眠不休，哪怕有“清明”状态调理肉身，再有充足的食物供给，他也感到了疲惫，突破的兴奋过后，他迫不及待想休息。 路平安察言观色，立刻安排了一间豪华密室，亲自送林天去休息。 一切忙完，路平安回到自己的专属密室，关上三十六重机关，启动三百五十六重防御阵法，这才放心坐下。 把功法放到桌上，他摘下手上的人皮手套法宝，露出一双光滑洁白的手掌，手掌一翻，手心浮现一个奇特的法宝。 他把法宝对准书籍，心念一动启动法宝，法宝上立刻亮起十道绿灯。 “这个来自异人的法宝，能够探测危险因素，十道绿灯代表没有一丁点威胁，应该可以相信。” 将法宝收回，路平安又拿出一双奇异的手套，戴上之后开始摸索书籍。 把每一部分都摸索透彻，路平安仔细观察，手套没有任何变色。 “看来这是真的，真假手套专测真假，若有半点虚假，不管是抽象的语言，还是实物，手套都会变色。” “唉，世界变得越发复杂，得去黑市多换一些异人宝物。” “有些宝物看起来没用，但在特定时刻还是能排上用场。” “上次错过紫金瞳，这样的事不能再发生了。” 路平安摘下眼里的两件法宝，这是能屏蔽视线和外物的法宝，除非他愿意，否则他的视线不会透露出去。 相应的，若是他不愿意，外界的东西，放在眼前他也看不见。 活了几千年，他很清楚，很多祸事，都是起源于一个眼神，或许只是多看了一眼，就会莫名其妙惹上大祸。 先前，林天让他看功法，他翻的很仔细，实际上看的只是白纸，一个字都没看见。 他见过很多通过文字污人元神的案例，甚至通过画面扭曲人的思维，不得不小心。 “看来，林兄没有恶意，只是希望我将功法传开，掩护他异人的身份。” 路平安把法宝收好，捧起书籍，看向封面。 “青阳经？” “这是什么寓意，青阳？我竟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路平安皱眉，却想不出原因。 “难道这就是他一步渡劫的原因？就连书写的字迹，也能给我触动？” 抛开杂念，路平安翻开《青阳经》，仔细琢磨起来。 “嗯？有意思！” “有看到很多功法的影子。” 他重新把书翻回封面，仔细查看，甚至掏出法宝检测，终于发现了端倪。 “作者，韩立春？” “真假手套测试，韩立春这个名字是真实的，也有这个能力，难道真是韩立春创造的功法？” “真的不是林天自创的吗？” “那这韩立春又是何人？为何我未听说过？” 几千年的经历，让路平安知道很多秘辛，但他从未听说过何方巨孽叫韩立春。 “或许，是某个隐藏的强者吧，世界这么大，谁也不清楚藏了多少妖孽。” 路平安收拾一番，再次参悟起来。 “没有问题，而且威能扩大两倍，灵力更加充沛。” “似乎有一种贴合大道的效果，修炼之后能快速参悟天地至理。” “比当初我修行《基础练气术》要强很多，而且根基扎实，上限极高，入手简单。” 路平安仔细研究，他毕竟曾是合道强者，经验见识还在，参悟功法并不难，还能推测出功法的作用。 他收集那么多功法玉简，就是为了推衍新的功法，没想到，上天送给他一个异人，直接带来了新功法。 仔细了解了新功法，路平安心里有了决定。 “嗤！” 轻车熟路的走火入魔，整个身体内部立刻冲得乱糟糟，但路平安不在意，甚至脸色还能保持红润。 为了自创功法，他不知多少次走火入魔，这点小事根本难不住他。 大手一挥，他亲自提纯过的灵石堆满密室，这些，都是极品灵石。 “数千年谋划，今日得此良机，合该我再临巅峰。” “合道？” “当初我一月炼气，三月金丹，一年化神，三年返虚，五年合道。” “若非我天资聪颖，发现曹家功法秘密，早已成为傀儡。” “从万人敬仰的天才，变成走火入魔的废柴。” “五千年的风风雨雨，五千年的嘲笑、欺辱、谩骂，父母的失望、未婚妻的退婚、家族的覆灭，一次次废功，一次次创法，只为了等待一个机会。” “功夫不负有心人，五千年，我终于等到了！” 第273章 雷云 “轰隆！” 一声雷震，伴随着闪亮天际的电光，林天瞬间惊醒，身形一闪就出现在屋顶。 尽管现在是黑夜，但他的视线，还是穿越层层乌云，看到了九天之上。 一团巨大的雷云正缓缓出现，范围已经扩大到上万公里，并且还在急速扩大。 “怎么回事？” 他飞上半空，扫视整个县城，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神识散开，方圆百万公里映入眼底，一时间，惊起无数修士。 林天收回神识，在这个范围内，他没有发现引起天象异变的源头。 他看向天空，就在这几个呼吸时间，雷云已经扩大到十万公里，还没有止住的趋势，漆黑的云层中，无数上百公里粗的雷霆穿梭其中，时不时发生碰撞，发出轰隆隆的声音。 一股若有若无的威压出现在林天心头，他心里一凛，这才发现天空上的普通云层已经下降了上千米。 “轰！” 一声雷吼，宛如天崩地裂，林天如遭雷击，身形一晃，慢慢下降了高度，才感觉心里舒服一些。 林天再也不敢小视天上的雷霆。 传闻中，雷霆克制阴魂，他只是小小的渡劫，直面这等恐怖的天威，还能回过神来已经不错了。 若是修为弱的人，只怕已经魂飞魄散，在他神识观察中，许多普通人已经晕厥倒地，一些弱小的修士被震得瘫软在地。 强大的修士也躲在洞府中，打开阵法，静诵道经。 “可怕！” 感受着体内隐隐有些涣散的法力，林天强提精神，慢慢下降。 “一道雷震，差点震散我的法力，这还只是积蓄期雷霆碰撞产生的余波。” 落到地上，踩着厚实的大地，林天心里一阵踏实。 此时县府一片混乱，地上七七八八的昏迷不少人，一些正在做的事戛然而止，东西掉落地上，显得十分杂乱，一些值班的官兵也早早不见了踪影。 “林兄，你刚刚去哪里了？” 路平安一副衣衫不整的样子，慌慌张张跑了过来。 “来不及解释了，快跟我走。” 说完，拉着林天的手，直奔屋内。 “路兄，这是做什么？” 林天微微感应，没有察觉到危险，便没有挣脱路平安的手。 路平安撞开屋门，顺手把门关上，随后启动阵法，打开了一个密室。 “边走边说。” 两人实力高强，几个呼吸就进入密室。 “看外面的情况，八成有强人来了这附近。” “强者通常不出门，出门必有事，这蓝田县，只怕要有祸事。” “趁着事情还没开始，咱们先出去躲一躲。” 说话间，路平安已经布置完毕，大手一挥，上百颗中品灵石飞出，带着莫名的规律落到地上消失不见。 他把林天拉到中央，开始掐动法诀。 “这是中级传送阵，最远只能传送一千亿公里，而且无法定位。” “但眼前发生意外，咱们能跑多远跑多远，只希望对面是一个安全的地方吧。” 林天一听，心神一紧，这是随机传送，而且距离太远，光速都要一天多时间，这个世界如此浩大，危机众多，万一出了意外怎么办。 自肘拥有合道实力，一般的危机他都能应付，完全没必要冒险，呆下来还更安全一些。 他赶紧阻止林天，“路兄，不必惊慌，我上去查看过，只要咱们做好防护，应该没事。” “随机传送不确定性太高，万一碰到曹家的人，不小心冲撞了他们，只怕更危险。” “相比起眼前的灾难，我更不想和曹家的人对上。” 路平安手诀一顿，迟疑的看着林天。 “林兄，上次出现这种天象，是九千年前。” “那次，108大洲之一的瀛洲破碎，沉入无尽之海。” “咱们所在的地域，不过百亿里小岛，只是蛮洲附属小岛，恐怕逃不过这场浩劫。” 林天淡然的表情微微凝固，吃惊的问道：“瀛洲有多大？” 路平安回忆了一下，“根据县志记载，瀛洲是最小的一个洲，长好像只有百万亿公里，宽才八十万亿公里。” “好像就是因为太小了，才经不起强者大战。” 林天有些傻眼，“这还叫小？你蓝田县才多大啊？” 路平安皱了皱眉，不解的看着林天。 “我蓝田县不大，长宽才八百万公里，这点地盘有什么用，只怕经不起几个浪花就没了。” “雷云还以咱们为中心，这里铁定待不下去了，你不走我就先走了。” 林天皱了皱眉，在青阳界时他一直呆在韩立春家，之前穿越的几个世界都只是普通世界，一时间有些不适应修行世界的宏大。 他心里有些拿不定主意，知道了世界的宏大，有些担心传送进入大地方，遇到惹不起的人。 留在偏僻的蓝田县，或许更稳健一些，但眼前的危机令他措手不及。 再次放开神识，天上的雷云已经达到千万公里，快要超出他的神识探测范围。 一条条数万米粗的雷龙如影若现，紫色的身躯，给他一种窒息的感觉。 “嗯？” “小了一点？” 路平安连忙问道：“什么小了一点？” 林天神识在观察雷云，下意识回道：“雷云小了一点。” “不，不只小了一点。” 在他的观察中，雷云已经缩小到九百万公里，短短几秒的时间，就缩到了百万公里。 “雷云开始消失，已经消失了大半，完全消失了！” 就在说话的时间里，林天发现，天上已经没有了雷云的踪迹，若非蓝田县倒了无数昏迷的人，林天差点以为是一场梦。 “消失了？” 路平安身形一闪，出现在天空。 天空除了普通的云朵，月明星稀，哪里还有什么恐怖的雷云？ 林天身影出现在路平安身边，和他一起站在半空。 “路兄，看来危机过去了吧？” 路平安脸色难看，叹了口气。 “最大的危机是过去了，但后面的麻烦不小啊。” “麻烦？” “是啊，不说蓝田县事后的善后问题，蛮州主大陆上的强者必定会来查看，只怕还会惊动曹氏皇族。” 林天眉头微皱，“曹氏皇族？和曹家不是一家吗？” 路平安刚想回答，忽然看到半空中出现的其他身影，这些是其他上来查看情况的人。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回去再说。” 林天左右一看，发现天上升上不少人，普遍在返虚以上，合道期也不少，只怕周围几个县的强者都上来了，便对着路平安点点头。 两人回到县府，之前躲起来的官兵也回来了，在路平安的安排下开始恢复秩序。 一切安排就绪，路平安带着林天来到一间密室，打开了阵法，路平安才开始解释。 “曹家和曹氏皇族，根本不能混为一谈。” “就像蝼蚁与神龙，如何能比？” 第274章 林天逛街 路平安深吸口气，表情凝重。 “108大洲，每个大洲都有一个曹家。” “而108个大洲，只有一个曹氏皇朝。” “别看曹家不给皇朝面子，就认为朝廷不怎么样，实际上，不给朝廷面子的，也就只有曹家。” 路平安鼓动灵力，一股金丹后期的气势散发出来。 “托你的福，我重修了你给的功法，修为更进一步。” “即便如此，蓝田县实力超过我的比比皆是，为何没有一个人敢作乱？” “除了曹家的人，就是合道强者，看到我也要客气一番。” 林天有些惊讶，在他印象中，这个世界的朝廷确实挺窝囊的。 之前曹家的嚣张和县令路平安的姿态，他始终无法忘记。 “你的意思是，曹家和朝廷是一家人，但每个曹家都只在一地，皇朝却管理着天下。” “所以皇朝更强？” 路平安点点头，“据传，曾有人在朝廷见过曹家老祖的身影。” 林天了然，“就是说，皇朝才是曹家正统，是曹家老祖认可的嫡系？” 路平安摇头，“没那么简单。” “曹家优秀的人也会进入朝廷，甚至成为新的皇帝。” “与其说朝廷是正统，不如说是曹家最优秀人才的集合地。” “这是个金字塔形世界，最上层是曹氏朝廷，接下来是曹家，然后是地方官府，后面是修士，最下面是普通人。” 林天稍一思索，表情也凝重起来。 “普通人也能进入官府，但这是他们唯一的出路，因为他们就是最底层。” “除非愿意被修士欺负，即便他们成为了修士，依旧在官府之下，还不如直接进入官府。” “曹氏朝廷虽然暴虐，却成为了最广大群体的希望，稳住这个群体，再以武力威慑修士，曹家就能千秋万代啊！” 林天思绪万千，对这个模式细思极恐，越是深思，越能感觉这个皇朝模式的奇特。 普通人在修行世界本是最软弱的群体，现在却有机会站起来，借助这个平台反抗曾经欺压他们的修士，这是他们最大的也是唯一的希望。 无数普通人会为此殚精竭虑，为了维持这个皇朝而呕心沥血。 林天不知道这个世界以前的历史怎么样，但没有这个模式前，想必修行者对普通人不会更好，甚至完全当成蝼蚁，动辄屠城。 见过光的人，无法再忍受黑暗，即便这个光是染血的光。 在这个世界，以世界的实情，只怕永远也做不到人人平等，相对平等，已经是这个世界最大的光明了吧！ 路平安幽幽一叹，看着沉思的林天。 “林兄，不说这些了，对《青阳经》，我有一些不太明白的地方，还请解惑。” 林天回过神，笑着点头。 “这本功法也是我偶然所得，谈不上解惑，咱们一起探讨。” 两人简单聊了起来，一时间，林天还真有点喜欢这种感觉。 足足探讨了两个月，两人都有所收获，各自回去修炼。 闭关不知岁月，这天，林天从密室中出来。 这次闭关，他收获不小，修为从渡劫初期突破渡劫中期，实力增长一大截。 来找路平安，发现路平安还在闭关，便没有打扰，准备去逛逛这个小小的蓝田县，多了解一些东西，免得以后遇到问题大惊小怪。 放开神识，他很快就找到一个坊市。 这里修行者和普通人混居，坊市也差不多，既有天材地宝，也有柴米油盐。 为了避免引起有心人注意，林天专门找一些地摊，买了许多常识类书籍。 出来的任务做完，他便悠哉逛了起来。 这个世界一些常见的市井烟火，令他大开眼界。 在地球时他也是喜欢旅游的人，现在，也算是一次特殊的旅游。 一些用锅炼丹的，用铁锤敲打铸造法器的，还有一些御兽的，专门驭驶一些可爱漂亮的小动物，那里通常围着许多女孩子，就连林天也忍不住多看。 一路行来，林天感觉长了不少见识，他发现，这个世界，除了神异一些，大多数职业地球上也有。 比如卖宠物的驭兽修士，卖衣服的法衣店，卖五金的百宝阁，卖药的百草阁，倒是美容行业没了，因为百草阁驻颜丹卖的非常火。 他甚至还看到算命的，或许，这个神异的世界，算命还真有一些前途。 “先天后天算得清，自在阴阳命里行！” 看着这个算命的条幅，林天心里啧啧称奇。 “还敢自称‘全知全能许大仙’，这命真硬啊！” 要是在普通世界，看到这种路边的算命地摊，林天看都不会多看一眼，但在这个修行世界，无数人求仙问道，还有人敢这么大口气？ 要是万一算得不准，或者算得太准，早就被人扬了吧！ 林天心里摇头，对这种不知死活的算命先生敬而远之。 “朋友，算命伐？” 林天不理，路过算命小摊，心中不屑，摆摆手就离开。 “朋友，我看你印堂发黑，定有凶兆，来看看了解一下，早做准备，定能逢凶化吉。” 林天瞥了算命先生一眼，不以为意，这样的话术，岂能骗过他这种深受套路洗礼之人，对着算命先生摇了摇头，淡然的离开。 “朋友，你的命格很特殊，注定会有与众不同的经历，近日必然有好事，然祸兮福所倚，喜事过后就是灾祸，此劫命中注定，你是逃不掉的。” 林天脚步一顿，下意识想起了路平安那天对他说的话。 “朋友，在下占星问道，但看天命如何，几十年来，不知帮多少人度过难关，你过来我帮你看看。” “如果你觉得我说得不准，不收一分钱。” 林天有些心动，但还是有些犹豫，在他印象中，这种事完全是无稽之谈。 “朋友，人生难免坎坎坷坷，但有时候要懂得抓住机会，这样你的人生才会更顺。”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 林天微微侧目，发现算命先生稳稳坐住，脸上没有任何急色，一副大师风范。 想了想，反正到时候就说他算得不准，一样不会损失什么。 林天走到摊子前，拉出板凳坐下。 “大师，你说我有一劫，是什么意思？” 大师摸了摸胡子，一脸淡然。 “你的命格很奇特，但是你这一生，注定坎坷。” “命运如此，然朋友心思机敏，冥冥之中，仍有转机。” 林天目光一凛，深深看了眼大师，心神催动“清明”状态，仔细观察大师，却发现大师只是个普通人。 浑身没有一丝力量波动，如果不是普通人，就是个隐藏大佬。 “不知大师有何见教？” 大师伸出右手，一阵掐算，忽然面露惊色。 “此卦扑朔迷离，牵扯极大，福祸一时难以预测，强行推算定会折损我的寿元。” “不过我看朋友心诚，是高雅之士。” “只要你给我八百灵石，我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要帮你算这一卦，助你逢凶化吉。” 第275章 算卦 林天翻手，拿出个储物袋，轻轻在手里掂了掂。 “我这有一千块，你先说说算到了什么，要是我觉得有道理，一千块都是你的。” 算命先生眼睛一亮，伸手就要去接，林天手一缩，把储物袋藏到身后。 “别急，话还没说完。” “要是我觉得不准，你一块都得不到。” 算命先生拍了拍胸脯，一脸自信。 “朋友，你是个爽快人，说话做事大气。” “就凭这，您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您就看好吧，今天我豁出去了，说什么也要为您化解这血光之灾。” 说完，算命先生拿出道具，嘴里念念有词。 林天细细观察，并没有在他身上发现灵力波动，也没有察觉到什么异常，心里认定这个算命先生只是个江湖骗子。 忽然，算命先生睁开眼睛，满脸惊容。 “朋友，这卦太凶，我不做你生意了，你走吧！” 林天不为所动，将储物袋拍在摊子上。 “真的不做了，这可是一千块的生意啊？” 算命先生使劲摇头，额头满是汗水。 “朋友，是我有眼无珠，看不出您的尊贵，您走吧。” “今天我的生意也不做了。” 算命先生说到做到，当真起身开始收拾摊子。 林天眉头一皱，心里狐疑。 莫非这个算命的真算出什么东西？ 他又摸出个储物袋，轻轻放在桌子上。 “这是三千灵石，你给我说说算到了什么，只要我觉得有道理，桌上的四千块都是你的。” 算命先生动作一缓，又像是想到什么，有些挣扎，最后坚定下来。 “朋友，我只是个小算命的，掺和不起你们之间的大事。” “这钱，我不敢收，您还是回去吧，我也要走了。” 林天心中正视起来，莫非算命这个行业有特殊之处，与灵气无关，所以他才发现不了端倪？ 这个算命先生，是不是看到那些东西了？ 他再次拿出一个储物袋，稳稳放在桌子上。 “大师，这是六千灵石。” 大师手一僵，脸色更挣扎了。 良久，大师重重叹息一声。 “罢了罢了，我一生算命，合该有此一劫。” “人生善恶非命定，为善作恶各自招！” 大师一脸苦楚，摇头叹息。 “最近一段时间最好不要外出，不要太好奇。” “具体情况我不能说，相信你也能理解。” “我只能告诉你，世界上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只有自我和自我过不去，命运需要自我改变，想说就说，想做就做，否则你会后悔的。” 林天听罢，心中一沉。 大师见林天没有动作，无声的摇摇头。 “信则有，不信则无，朋友可当我一番戏言，听个乐呵就行了。” 林天回过神来，歉然一笑，把三个储物袋递给了算命先生。 “大师，这是你的了。” 大师收下储物袋，递给林天一张符。 “朋友，天机不可泄露，你付我酬金，我能帮你的不多，这个符篆，就当是我一点小小心意吧。” “切记，不到关键时刻不要打开。” “只有到你认为退无可退的时候，那时打开才能起到一锤定音的效果。” 林天收下符篆，郑重藏好。 虽然他没有在上面察觉到任何气息波动，但眼前算命先生的存在，已经给让他不再迷信力量，或许，这个符篆真能在关键时刻起作用。 想罢，林天起身离开，他心里已经有了预感，或许时间不远了。 待到林天走远，算命先生赶紧把摊子收起，动作熟练，显然就不是第一次了。 旁边的小贩赶紧叫住算命先生。 “老徐，这一单你下手可真狠啊，一万灵石就这么到手了。” “怎么。是不是又要去春花院了？” 算命先生脸色一板，“说什么胡话，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情我愿的事，能叫狠吗？” “春花院是不能去了，这人出手阔绰，一万都不放在眼里，怕是个大人物，我得出去避避风头，咱们有缘再见。” 小贩一把拉住算命先生，“老许，你要老婆不要？” “一万灵石，够了，只要你开金口，我就给你带来。” “你都一把年纪了，总得有人传承衣钵吧，我堂哥的远房表妹不错，虽然三百多斤，但才十八，我告诉你你小子绝对赚了。” 算命先生幻想了一下三百多斤的少女，浑身一个哆嗦，连忙挣开，严肃的看着小贩。 “老兄，我一颗心早已许给大道。” “此生追求天地大道，封心锁爱，逍遥自在，绝不沉迷于男欢女爱。” “你给我找老婆，不是坏我道心吗？我不答应！” “我知道你是好意，但介绍伴侣的事，还是算了吧。” 小贩一脸愧疚，不好意思的松开算命先生。 “大师，是我狭隘了。” “不过，我堂哥的远房表妹不行，你看我怎么样？” 算命先生看着小贩黝黑粗糙的大胡子脸，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不好意思，我家里还有事，先回去了。” 甩脱了小贩，算命先生埋头狂奔。 小贩在后面唉声叹气，看着算命先生离去的背影，自怨自艾，又有些疑惑。 “那是去春花院的路，大师不是要回家吗？” 暗处，林天慢慢把视线收回。 他不得不如此，既担心算命先生是真的大佬，又担心算命先生不是真正的大佬。 区区一万灵石，他根本不放在眼里，试探算命先生的成色，才是他的真正目的。 “大奸似忠，大智若愚，他到底是不是真的？” “还有他说的劫难，如今我已是渡劫，能对我造成劫难的，也只有渡劫乃至渡劫之上。” “是他说对了，还是我自己联想产生了预感？” 林天叹气，说到底，是曹家带来的压力太大，他难以真的逍遥。 眼前距离成仙只差一步，他本该谋划成仙的事，但曹家和曹氏皇朝横在头顶，无数阴谋论在他心头回荡。 当初只知道曹家存在的时候，他都不敢贸然成仙，硬生生从渡劫巅峰压缩到渡劫初期。 现在知道还有个曹氏皇朝，这个比曹家还要恐怖的势力。 几万年的时间，为什么其他势力真仙出得那么少，甚至绝迹，而曹家一直都有真仙的传说。 这里面，究竟是主观原因还是客观原因？ 一时间，收割众生，韭菜田园，放牧万灵，无数阴谋诡计在他脑中上演。 真仙，仿佛一道断魂锁。 距离真仙越近，越让他感觉压抑。 第276章 安全第一 “近期不要外出？”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不管那算命先生是不是真的，他都要谨慎对待。 正要准备回去，忽然在人群中发现一个面熟的人。 “玄冰黑煞，孟秋白！” 林天心中一动，以曹家的强势，他们会让孟秋白逍遥法外吗？ 联想起算命先生说的话，可能近期城里就会闹出事情。 听人劝，吃饱饭，林天没了逛街的心思，一个闪身回到了县府，进入密室，把所有阵法打开，再根据自己的理解添加了三十个新阵法。 大阵泛起阵阵白光，随后慢慢隐没，林天才感觉心里踏实一点。 “只要我不出去，灾难就找不到我。” 想了想，林天打开神豪系统，从里面掏出上万块极品灵石。 “用这些灵石做能源，应该能最大程度发挥阵法威力，我就不信，麻烦还会找上门来。” 做完这一切，林天沉下心，老老实实修炼。 修炼不知岁月，沉迷修炼，日渐强大，林天开始习惯修行的生活。 感受着体内渡劫巅峰的法力，林天嘴角扬起一丝笑意。 三十年了，没有进入“菩提无树，明镜非台”境界，他依靠着“时时勤拂拭”状态，生生修炼到渡劫巅峰。 这期间，他也将之前买的修行常识看了，深知渡劫境界的强大，光是渡劫后期到渡劫巅峰的差距，就比炼气期到渡劫期的差距还大。 很多修行者修炼到渡劫初期，基本就到顶了，不管是感悟法则还是法力积累，哪一样都需要大量时间。 而俗世凡尘，枷锁繁多，有多少人能全身心投入修炼。 他若非常驻“时时勤拂拭”状态，修行加成巨大，只怕也要数百年才能有所精进，这种微小的进步，心智不坚定的人，根本承受不住。 修行本就是为了成为人上人，享受弱小时不能享受的风景。 若是修行有成，还要埋头苦修，那还吃修行的苦干什么。 “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我开启了这么多大阵，为何还能听到动静？” 这次醒来，并不是林天主动结束修炼，而是他听到外面若有若无的动静，继续修行下去，只怕有意外发生，这才半途醒来。 “哼，刚对真仙有点头绪，现在又没了。” “让我看看，外面是谁在喧哗，若是没有正当的理由，我就不客气了。” 林天起身，就想关闭阵法出去，然而刚刚抬起手，身形就是一僵。 三十年前算命的事宛如昨日，他放下手中的法印，看着密室沉思了一会儿。 “外面那么吵闹，想必是出了事。” “敢在路兄的县府闹事，只怕是曹家的人，我出去帮不了什么忙，反而会给路兄带来祸端。” “路兄怎么说也是朝廷的人，外面的动静不是太大，想来安全无虞，我就不出去添麻烦了。” 心意已决，林天就收回了外出查探的心思，反手打开神豪系统，取出十万枚极品灵石，将这些年来的领悟转化为阵法，布置了九九八十一座阵法。 这下外界的动静再也传不进来，林天心中稍安。 一颗中品灵石能兑换一百颗下品灵石，十万极品灵石，差不多是一千亿下品灵石，这么庞大的能量，加上他布置的阵法，林天相信，以后很难有人能打扰他了。 再次开始修炼，林天陷入了对真仙的感悟之中。 时不时的还要抽出时间来运转“清明”状态，期待有一天能再次进入“菩提无树”状态。 这一次感悟的时间更久，林天这才发现，渡劫巅峰不是真正的巅峰，渡劫巅峰距离真仙好像还有一道鸿沟。 他在渡劫巅峰，似乎一步就能跨入真仙，但当他尝试这么做的时候，就会发现这一步要跨过的不是瓶颈，而是天堑。 睁开眼睛，林天古井无波，体悟着当前的状态，他微微摇头。 “五十年了，渡劫巅峰和真仙之间，这个状态很奇特！” “半仙？或者散仙？” “法力开始压缩，比渡劫巅峰更加凝练，此时一道法力能击碎先前百道法力。” “我没有专修肉身，但在半仙法力的淬炼下，肉身也变得无比强悍，光凭现在的肉身，不用法力也能击败合道强者。” “元神变得凝实，如同晶钻，元神一击就能击伤合道。” “我的法则也开始散发莫名气息，有一种苍茫浩渺的意境。” 林天心里激情澎湃，在地球的时候，他就对传说中的仙无比向往。 御剑乘风来，除魔天地间，可惜他对剑不感兴趣，否则他也想当个剑仙。 “这次外面的动静更大了，到底发生什么事，我这么多阵法都无法屏蔽，不知路兄此时怎么样了。” 林天心中有些担忧，但想到自己的实力，又有点迟疑。 “这五十年来，我消耗了三百万极品灵石，越是后面，消耗越大，若非我有神豪系统，只怕光是闭关消耗的资源，就要收集无数时间。” “希望我突破真仙，神豪系统的货币能升级到仙人用的货币。” 林天静下心来，准备继续修炼。 “咚！咚！咚！” “轰...” 外面时不时传来声音，吵得林天一阵心烦。 当前正是要紧关头，他需要绝对的安全感，全心全意突破真仙。 在这个特殊而重要的时刻，他不容一丝打扰。 心中豪情壮志，然而一想到外面可能有麻烦，林天还是很快冷静下来。 “小说中，主角面对这种情况怎么办？” “大概率放弃闭关，然后冲出去血战，最后打得糜烂惨胜，然后生死涅盘，耗费几百年突破境界。” “我算不上主角，就不做主角的事了。” “安心突破才是我该做的。” 定下心神，无视外面传来若有若无的惨叫声，林天掏出一千万块极品灵石，开始布置阵法。 “相当于十万亿枚下品灵石，布置了三百六十五道阵法，除非真仙来，否则我应该不会再被吵醒了。” 一番忙碌，屏蔽了耳边的动静，林天默默催动“清明”状态，再次感悟真仙。 沉醉在感悟大道之中，林天再次对外界失去感应。 “砰...”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杂音再次传入他的耳朵。 “咔嚓...” 林天眉头一皱，还不待睁开眼睛，就听到一阵碎裂声。 “轰！” 似乎什么被打破，林天感觉自己头发都被吹了起来。 “我在密室里，怎么会有风？” “我应该不再在室了！” 林天心神瞬间归位，猛然睁开眼睛。 “哈哈哈哈...” “路县令，这就是你藏了两百年的底牌吗，他还没睡醒吧？” “哈哈哈哈...” 林天定睛一看，一根巨大的石柱上，正挂着一个血肉模糊的人影，其气息，正是路平安。 第277章 情况 林天眉头一皱，神识瞬间扩散，将周围环境映入眼底。 整个县府成为一片废墟，遍地残垣，零散的地方还飘着浓烟，显然那里曾经燃起过大火。 天空上，一个气质高贵的中年人正和玄冰黑煞战斗，双方你来我往，战得异常激烈。 地面，路平安整个人被绑在一根石柱上，披发覆面，浑身鲜血淋漓，气息微弱。 围在路平安身边的是一行黑衣人，领头者是个青年男子，此时他一言不发，正打量着林天。 林天脸色一沉，心念微动，一股强大的气势朝着黑衣人一行压了过去。 “呃...” 众人闷哼一声，连连后退。 林天身形一闪，来到石柱旁，树掌成刀，狠狠劈到捆绑路平安的铁链上。 “锵...” 掌刀和铁链碰撞，发出金铁交鸣之声，同时溅射无数火星。 路平安缓缓抬起头来，看到林天的身影，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林兄，没用的，这是紫金神铁，渡劫巅峰也斩不断。” “你快走吧，是我连累了你。” 林天收回手掌，对路平安摇了摇头，凝视着铁链，再次挥出一掌。 “铿锵...” 铁链震动，泛起淡淡紫光，将林天这一掌抵消。 “哈哈，哪来的野修，妄想斩断紫金神铁，不自量力。” 林天回头望去，一个黑衣发福中年人，正不屑的看着他。 见林天看过来，发福中年人表情越发嚣张。 “看什么看，小子，说的就是你。” “一个小小渡劫期，就敢直视我曹家之人，谁给你的胆子？” “还不给我乖乖跪下束手就擒，我们少爷高兴，说不定会拿你喂狗，那是你几辈子修不来的福分。” 林天眼神一厉，气势猛然爆发，强大的威压瞬间压向发福中年人。 “你妈妈没有告诉你，面对强者要保持基本的尊敬吗？” 渡劫巅峰气势磅礴，瞬间把发福中年人压倒在地。 “噗嗤！” 中年人一口鲜血喷出，面如金纸。 他捂着胸口，脸上满是难以置信。 “你竟敢对曹家之人出手？” “反了！反了！造反了！大逆不道，你该死！” 林天眉头皱得更厉害了，心念一动，一道元神攻击命中发福中年人。 “啊...” “刁民，敢对尊贵的曹家人出手，上到祖宗十八代，下到一只蝼蚁，都要死！” 发福中年人疼得双手抱头，满地打滚，鎏金黑衣沾上泥土，显得狼狈不已。 “呵呵，不愧是能布置出接近真仙阵法的人，路平安迟迟不肯把你交代出来，果然有两把刷子。” 一个黑衣青年拨开人群，慢慢走到前方。 他身形挺拔，气质超然，剑眉斜飞入鬓，眼睛炯炯有神，黑色劲装上金丝绣成金龙，尊贵而神秘。 走到人前，他屈指一弹，一股无形力量射向发福中年人，瞬间击溃林天的元神力量。 “渡劫巅峰？” “插手我们曹家的事，可还不够格啊！” 黑衣金龙青年看着林天，眼神瞬间凌厉起来。 “嗡！” 元神层面一震，林天不慌不忙，同样以元神力量击溃青年的元神攻击。 黑衣金龙青年眉头一扬，赞叹道：“不错的元神力量，这个世界能同时把修为和元神修炼到你这种程度的人，不多。” “你值得骄傲！” “不过，散修终究是散修，你说呢？” 随着最后一句话重重落下，一道金光骤然出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中了林天。 “当！” 巨大的能量波动荡开，众人不由侧过身，以避开能量冲击。 待到气势平息下来，众人看向中心，只见一个透明光罩罩住林天和路平安，阻挡着一把青色飞剑。 黑衣金龙青年脸色微变，意念一动，飞剑闪烁，朝着光罩四处劈砍，甚至形成一道青光，将光罩包裹住。 一时间，叮叮当当之声不绝于耳。 见飞剑短时间奈何不了护罩，林天叹了口气，看向路平安。 “路兄，发生了什么事，为何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路平安一脸萧瑟，声音低沉。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天我还在闭关，就听到外面传来动静，我走出密室一看，是曹家在追杀玄冰黑煞孟秋白。” “当时追得孟秋白满城乱跑，他跑着跑着就跑我这来了。” “一番战斗，余波把县府打成废墟，连我的密室也被打碎。” “唯一完好的就只剩你闭关的密室，这一下就引起了曹家的注意。” “一开始只是合道强者攻击你的密室，然后是渡劫强者，你的密室依旧完好无损，曹家以为我藏了什么大杀伤性武器，就把我抓起来拷打。” 林天听完，心中有些尴尬，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 “路兄，这可是快两百年，曹家拿不到什么东西，还能拷打你两百年？” 路平安抬起头，使劲甩了甩头发，露出那张两百年没见过的脸。 那是怎么样的一张脸啊，林天都感到吃惊！ 脸上皮肤溃烂，一只眼睛黯淡无神，另一边却是空荡荡的眼眶，甚至能看到骨头眼窝里蠕动的蛆虫。 鼻子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平整的脸，嘴上已经没有下巴，只剩光秃秃的下颌骨，怪不得说话含糊不清，若非修行之人生命力旺盛，早就死了。 “路兄，这...” 路平安咧嘴一笑，瘆人无比。 “这算什么，你要不要看看我的肉身？” 林天瞟了眼路平安空荡荡的衣袍，脸色沉重的摇摇头。 “路兄，你受苦了！” 他看着天空上还在战斗的玄冰黑煞和曹家中年人，问道：“两百年了，为什么玄冰黑煞还在这里战斗，他不知道待得越久越危险吗？” “呵呵！” 路平安失笑，摇了摇头。 “不是他不想走，而是他走不了了。” “不管他怎么逃，都会被曹家人牵制，然后赶回来。” “这个地方，已经被曹家圈成狩猎场，狩猎玄冰黑煞的场所。” 林天眼神一凝，看着天上斗志昂扬的玄冰黑煞，他似乎已经放弃了逃跑。 “渡劫后期？” “两百年，以他越战越强的天赋，两百年前就是合道，为何现在还是渡劫后期？” “这就是曹家的可怕之处！” 路平安沉声道。 “他们不知对付了多少异人，经验何其丰富。” “早已分析出玄冰黑煞的能力，每次和他对战的人实力都很强，但施展出来的实力却很弱。” “根本不对玄冰黑煞造成威胁，导致玄冰黑煞的战斗及其无聊，甚至升不起战意。” “若非玄冰黑煞意志坚定，时刻保持旺盛的斗志，只怕他早就遭了毒手。” 第278章 曹泽 林天心神震动，对曹家的警惕更深了。 “即便是垃圾的战斗，玄冰黑煞也能慢慢积累，两百年应该不止这点实力。” 路平安冷哼一声，“这哪里算的上战斗呢？” “就在战场外围，是一层又一层的困阵，在战场内部，手持捆仙锁的曹家之人暗中窥伺，只要玄冰黑煞稍有松懈，捆仙锁、天罗地网一拥而上。” “一旦手脚被束缚，元神被镇压，再强的实力也发挥不出来。” 林天展开联想，若是把自己放到玄冰黑煞的位置，只怕自己也做不到更好。 毕竟人力有时而穷，意志再坚定，难免会有松懈的一刻。 曹家不知和多少异人战斗过，对那些奇奇怪怪的战斗方式早有了解，一旦被曹家摸清底细，他们总能制定出针对方案，精准控制异人。 “咚！” 一声闷响传来，林天扭头望去，却见屏障出现了一丝裂缝。 虽然裂缝转瞬即逝，但已经引起了他的重视。 “砰！” 又是一声闷响，林天眼神凝重起来，伸手砍向铁链。 “林兄，没用的，这是紫金...” “咔嚓！” 不待路平安说完，铁链应声而断。 路平安瞠目结舌，有些呆滞的看着林天。 “林兄，你是不是？” 林天摇摇头，“还差点，路兄，能保证自己安全吧？” 路平安连忙点头，“林兄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 林天转过身，淡淡道：“那。接下来的事，就交给我吧！” 与此同时，屏障也达到了承受极限，开始明灭不定。 “嘭！” 屏障突然破碎，化为漫天荧光，慢慢消散。 青色飞剑突兀出现，气势汹汹射向林天。 “铮！” 一声清脆的金铁交鸣响起，漫天青光突然消失。 林天伸出两根手指，稳稳把青色飞剑夹在指尖。 扫了眼对面目瞪口呆的曹家人，林天伸手一挥，一股柔劲拖住路平安，把他送到千里之外。 然后把青色飞剑抓到手里，仔细打量一番。 “奇思妙想，不错的御剑术。” “可惜，剑的主人，实力差了点。” “是吗？” 黑衣金龙青年一步踏出，整个人来到半空，居高临下俯视着林天。 “两百多岁的老家伙，也敢在我面前狂吠？” “轰！” 一股强大的气势瞬间爆发，狠狠砸向林天。 “当！” 林天表情严肃，也释放浑身气势，压向黑衣金龙青年。 两人的气势碰撞，激起一朵蘑菇云。 林天脸色微凝，直视天上的青年。 “半仙？” “怎么可能？” 林天心神剧震，感到难以置信。 在他的眼中，青年只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骨龄清晰，绝对没有假。 而且灵台清明，灵魂完整纯粹，充满朝气，不像被老怪物夺舍，是真正的年轻半仙。 在座的人，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成仙的艰难。 他有bug一般的清明状态，有着无限灵气的神豪系统，不算从炼气期到渡劫期，光从渡劫期到半仙，他就花了两百年。 而眼前之人，二十多岁就突破真仙，这实在匪夷所思。 “是不是他身上也有金手指？” “那些早早陨落的异人，他们的金手指是不是分配了一个在他身上？” 心里有了推测，林天道心渐渐稳住。 黑衣金龙青年眉头一皱，谨慎的看着林天。 “半步真仙？” “没有我曹家功法的气息，还能修炼到半步真仙，你是异人？” 林天心里一惊，知道自己暴露了。 这个世界，早已被曹家掌控，功法灵气也被做了手脚，只要是修行之人，身上或多或少带着曹家的气息。 他身上气息纯净，若没有爆发实力还可能是隐藏手段高明，然而现在的他已经绽放全部实力，自然隐瞒不住了。 “不能拖，曹家手段诡异，或许已经在研究我的特点。” “时间拖得越久，对我越不利。” 想到这里，林天心念一动，鼓荡法力，径直冲向黑衣金龙青年。 青年身形急退，脸上竟露出喜色。 “哈哈哈哈，上天待我不薄啊。” “在这个关键时刻，竟给我送来个异人，这皇位，我也可以争一争了。” “记住了，异人林天，我的名字叫曹泽，今天拿下你的人。” 林天不为所动，见追不上，心中默默准备，随即右手高高举起。 “大摔碑手！” 右手向前狠狠掷去，沿途空间一阵动荡。 曹泽目光凝重，在他眼中，林天摔过来的，是一座空间大世界，它在亚空间里急速穿行，引得物质世界空间动荡。 若是被砸中，瞬间就会被砸扁。 “番天印！” 曹泽虽惊不乱，心念一动，一座大印法宝从体内飞出，急速变大，同时没入亚空间中。 “pong！” 空间一阵动荡，番天印倒飞而出，再次没入曹泽体内。 林天却是身体微震，抚平了神通被破的反噬。 “寂天指！” 林天伸出食指，遥遥指向曹泽。 天地之间出现一只百万里长的手指虚影，瞬间撞向曹泽。 曹泽瞳孔一缩，意念急转。 “番天印！” 一枚小印从曹泽头上冒出，瞬间消失，随后化为千万里神山，狠狠砸在遮天巨指上！ 林天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丝血迹。 曹泽也好不到哪去，虽然他及时召唤出番天印，仍旧被寂天指蹭到，身形抛飞，重重摔在地上。 寂天指消散，番天印也飞回曹泽体内。 曹泽站起身，伸手一拍腰带，立刻摸出一个紫色葫芦，吃下丹药，整个人的气势瞬间恢复。 此时他不复先前的傲然，脸色带了些许凝重。 “好深厚的法则造诣，你的实力得到我的认可。” “我愿称你为最强半仙。” “可惜，你没有法宝，光靠法则领悟，又能发挥多少战斗力？” 林天皱眉，抹掉嘴角的血迹，感应着体内逐渐炼化的极品灵石，心里有些无奈。 他的法力消耗太大，没有一件趁手的武器，有些束手束脚，尽管如此，他却不能露出半分弱势。 “依靠外物的修士，终究走不长远。” “你曹泽，不过如此。” 曹泽冷哼一声，脸色微沉。 “修道修道，神通法宝只是护道之物，都是外物，哪来的优越感。” “你法则感悟如此深厚，想必也是借助了某种异宝。” 曹泽忽然舔了舔嘴唇，嘴角挂起一丝笑容。 “这个宝贝我看上了，你自裁吧。” “看在你献宝的份上，我留你一个全尸。” 林天心中微怒，但很快平息怒气。 他清楚，曹泽这是在激怒他。 双方对峙，一旦他露出破绽，瞬间就会落入下方。 第279章 神通法宝 局势一触即发，双方都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 林天神识全开，收缩到方圆十万里，将探知敏感度提到最高。 “咚！” 天上的玄冰黑煞孟秋白一个不察，被曹家中年人击落在地，震出一个百公里大小深坑。 地面都颤抖了一下，下方的人不自觉分散一丝注意力。 “天渊剑！” “斩天拔剑术！” 一道锋锐的气势突兀出现，笔直射向林天。 是曹泽！ 他在林天分心的一刹那，祭出了神兵！ 林天心神一紧，收回放到孟秋白身上的注意力。 虽然孟秋白失败，曹家很可能将对付孟秋白的阵势转移到他身上，但现在局势危急，他只能祈祷孟秋白能多撑一会儿。 “咫尺天涯！” 右手往身前一划，空间无限延伸，然而天渊剑依旧在缓缓前进，穿破重重空间，坚定的刺向林天。 林天眼神一凝，深深看了眼天渊剑。 “准仙器！” 他有些懊恼，自己虽然修为不弱，但法宝欠缺，相当于一个白板玩家，对上神装玩家，哪怕技术再好，也显得束手束脚。 “镜像空间！” 一个虚幻的世界从无到有，以林天为中心，瞬间笼罩他和曹泽。 很快，一个和外界环境相似的世界出现，高高挂在天穹。 曹泽面色一变，“领域性神通？” 他身形一闪，尝试走出镜像空间，却发现出口和入口都在林天身上。 这是个闭环空间，进出一体。 “法则造诣果然深不可测。” 曹泽心里警惕，这是个不严重依赖异宝的异人，实力强大、根基扎实、意识坚定，绝非以前捕捉的那些废物异人可比。 他分出部分意识操控天渊剑攻击林天，另一部分意识催动新的法宝。 “天宝楼！” 一座九层塔楼状法宝凭空出现在他头顶，滴溜溜旋转，绽放出一层层彩色光辉。 曹泽身体一轻，四面八方来自镜像空间的压力突然小了不少，意识也恢复清明，高速运转起来。 “可怕的领域神通，竟在不知不觉中蒙昧了我的意识，封锁我身体力量。” “法力消耗比外界大了十倍，就像从空气中来到深水区。” 另一边，林天挥手竖起千座神山，挡在天渊剑前方，层层削弱其威力。 看到曹泽只是祭出一个塔状法宝就抵挡住镜像空间的侵蚀，脸色越发凝重。 “又是准仙器，不知他身上还有没有其他准仙器，亦或是真正的仙器。” 这个镜像空间，是他参考韩小娃玩具世界创造的神通，拥有小娃赋予的天道权限，他在玩具世界可以做到伪全知全能。 可惜当初他在青阳界只是意境期，对玩具世界的领悟不多，否则现在的神通应该更强。 林天有些遗憾，但也能接受。 曹泽心里却凝重起来，一番交手，他在镜像世界感受到许多法则的气息，虽然杂乱无章，似是而非，但这也暴露出林天深厚的法则掌握。 他有些怀念那些依靠异宝提升起来的异人，要是每个异人都那样虚浮孱弱，该有多好。 手中掐诀，曹泽召回飞剑，开始戒备起来。 他打算先了解镜像空间，以免大意吃亏。 “厄运降临！” 曹泽心里一惊，林天的法则造诣深不可测，他不得不慎重。 只见林天遥遥一指，他就感觉自身法力消耗速度快了三成。 曹泽抬头一看，头顶的天宝楼更亮了，似乎正在抵挡某种东西。 此时天渊剑飞回，曹泽刚准备收回体内，却发现飞剑上携带着蒙蒙灰色。 “不好！” 曹泽心知不妙，操控飞剑飞远，哪只飞剑转了个弯，突然失控，狠狠刺向他。 “叮！” 曹泽身上绽放万道豪光，一身若隐若现的铠甲浮现而出。 “呼！” 曹泽擦了擦冷汗，脸色满是庆幸。 “差点阴沟里翻船，还好，天玄铠自动护主。” 心念一动，天宝楼垂下一缕毫光，照射在天渊剑上。 丝丝黑气从天渊剑蒸腾而出，最后在毫光中消散。 “这种法则也有狩猎？” “林天的异宝，或许超出了我的想象！” 曹泽心中凛然，收起对异人的最后一丝轻视。 念动间，浑身开始绽放金光。 “林天，你的实力，不弱。” “我认可你的实力，你有资格让我拿出一成实力，放眼整个蛮州，你足以自傲。” “若你现在幡然醒悟，主动将异宝献给我，我向你保证，不动你的亲朋好友，还会给你厚葬。” “你考虑一下！” 饶是林天心态平和，听到曹泽的话，心里还是忍不住升起一丝怒气。 他意念一动，将这丝怒气斩去，心中对曹家的战术废话有了新的认识。 若是一个心智不坚的人，只怕已经暴跳如雷了吧。 “大话谁都会说，让我看看你的实力，配不配得上你的臭嘴。” 曹泽仰起头，下巴高高抬起，两只鼻孔对着林天。 “野修就是野修，不知曹家厉害，坐井观天之辈。” “自以为突破半仙就翘起尾巴，殊不知，在我曹家眼里，你只是个蝼蚁。” “今天，就让你这个蝼蚁看看，什么才是正统！” 说罢，曹泽全身亮起刺眼的金光，同时爆发出强大的气势。 林天瞳孔一缩，身形暴退。 “头盔、面具、瞳孔、鼻子、嘴巴、盔甲、手套、护腕、护膝、步靴，全是准仙器！” 林天看到，曹泽头顶的天宝楼飞入曹泽眉心，或许这也是曹泽套装的一部分，专门针对负面状态。 “还有？” 林天嘴角抽动，对曹家有了更新的认识。 只见曹泽身后，一对金色羽翼状法宝轻轻震动，每一次震动，都荡起阵阵空间涟漪。 在林天感应中，曹泽的气息无限拔高，远远超出了半仙该有的气势，但没有质变。 他心里凝重，知道曹泽或许突破了界限，但因为只是外物，所以无法带给他真仙威压。 “唰！” 林天还没反应过来，瞬间被击飞。 还在迷茫中，背部又是一痛，整个人再次飞出。 “不好！” “身体反应不过来。” “哧~” 林天勉强扭开身子，但这一剑还是划到林天腰间。 “太快了！” “噗！” 他曾引以为傲的肉身，此时在天渊剑下，宛如热刀切凉油，毫无抵抗之力。 半截腰身脱落，林天身体一轻，随后就是无尽剧痛。 他咬紧牙齿，强忍剧痛，伸手抓住掉落的下半身，死死按在腰间。 伤口交接处，一根根肉芽开始生长。 第280章 分身术 战况严峻，林天瞪大双眼，神识施展到最大，依旧难以发现曹泽的身影。 他太快了！也太强了！ “唰！” 一道刺眼亮光出现，林天心里大惊。 这一剑太快，快得超出了他的反应。 会击中脑袋，切开天灵盖。 “清明”意识分析出剑的落点，身体却反应不过来。 “会死！” “飞头之术！” 电光火石间，林天本能施展神通，大好头颅脱离身体高高飞起，避开了这一剑。 “咦？” 剑光一顿，看着尸首分离的林天，似乎也有一些震惊！ “这是什么脑残神通？” 林天不理，身首归位。 剑光再次消失，林天灵觉示警，发现危机来自头顶。 同样的快，同样猝不及防，让他身体来不及避开。 “分身术！” 林天本能催动神通，身体从额头到会阴，整齐裂成两半，此时剑光恰好从裂口劈下！ 来不及庆幸，甚至来不及把身体合二为一，“清明”状态下，他再次感到危机。 “分手术！” 曹泽的速度已经超出传统意义上的速度，若非清明状态，他甚至分不清曹泽出手的位置。 他只感觉到危机笼罩，似乎前路全是危机。 但他清楚，每一个时刻，都只有一个危机。 这些短暂到忽略不计的时刻危机，连续起来，就成了无穷的危机。 一个他根本应对不过来，只有分身术，把敌人在一个身体上的注意力，分散到分身上，每个分身才有时间反应。 他的两只胳膊，刚从肩膀处整齐飞出，下一瞬，两道闪光从两个肩膀处亮起。 “嘶！” “还不够！” 他拼命催动“清明”状态，捕捉曹泽剑光落下的位置。 “飞腿术！” 两只腿从膝盖处分开，齐齐飞向远处。 迟来的剑光亮起，它的目标已经消失了。 似乎知道了林天的打算，剑光再次瞄准了林天头颅。 林天无奈，只好再次施展飞头术。 然而对方不依不饶，再次斩向林天头颅。 林天心里发狠，再次发动神通。 “天灵盖分身术。” “唰！” 在天空飞行的林天头颅一分为二，一部分是眼耳口鼻舌，一部分是天灵盖带着大脑。 姗姗来迟的剑光亮起，再次失去目标。 “好机会！” 林天的一只手握拳，穿越虚空，狠狠砸在天渊剑上，瞬间把天渊剑震飞。 天渊剑再次消失，林天所有肢体都警惕起来，各自催动自身“清明”状态，试图发现曹泽的踪迹。 “唰！” 三道剑光同时亮起，林天立刻捕捉到剑光落点，来不及阻止，念动间，小坤飞出，同时，两只脚板脱离两只小腿。 分身术施展的同时，两只手握拳砸出，在剑光亮起的同时，砸到天渊剑上。 “砰！” 天渊剑被砸飞，再次不见踪影。 “嗯？” “又来？” 林天心念一动，鸡蛋分离，同时两只手掌也脱离两只小臂。 三道剑光划过两只手臂和小坤，林天的两个脚板也狠狠跺在了天渊剑上。 “这是想削弱我的每个分身，然后将我逐一击破？” “针对小坤，让我关心则乱？” 林天半边脸上满是阴沉，忽然，两只眼睛带着部分头骨分开，剑光再次浮现。 同时，两只手掌和两只脚板也同时击中剑光。 剑光微微一颤，隐隐露出里面的曹泽。 “有用！” 林天飞到旁边的两只眼睛同时亮起，不待他做出计划，五道亮光同时浮现。 林天眼神一变，两只眼睛各自从中间分开，带着部分骨头闪开。 枪杆从头到尾，一分为二，两颗蛋也各带着半边外衣分开。 两只耳朵也没能幸免，各自带着半边嘴巴和鼻孔分开，天灵盖和脑子不得不脱离。 分身术刚完成，两只手掌、两只脚掌再次击中剑光。 “砰！” 剑光散开得更严重了，林天的两只眼睛已经能清晰看到曹泽虚影。 或许是这一次挨得更严重，剑光没能第一时间消失。 “好机会！” 林天两只眼睛绽放神光，同时射向剑光！ “噬魂之瞳！” 其它手脚也参与进来。 “大摔碑手！” “大擒龙手！” “天残脚！” “鸡腿蹬！” 五道神通狠狠撞在剑光之上，剑光瞬间暗淡下来，表面甚至浮现出丝丝裂缝。 “唰！” 十道剑光同时亮起，林天心里一震，十根手指齐齐飞出，各自带走部分手掌。 “想削弱我？” “你还嫩了点！” 十道剑光闪现而出，笔直掠过手掌原来的位置。 林天毫不犹豫出手。 “寂天指！” “大风神腿！” “大通臂拳！” “...” 这次手脚其出，眼随其后，胳膊小腿补上最后一击。 剑光被重重击飞，途中解体，化为曹泽。 “嘭！” 一声脆响，天渊剑化为碎片炸开。 曹泽心里一沉，下意识看向身后。 果然，天羽翼闪烁几下，化为漫天光点消失。 他看向远处的林天残肢，脸色阴沉。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开发这种神通？” 林天两只眼睛合在一起，然后与早已合拢的耳朵鼻子嘴巴融合。 闻言，林天半个脑袋轻轻飘动，嘴角挂起一丝微笑。 “你开发或不开发，神通就在那里。” “和你相比，我只是多了双发现美的眼睛。” “没有无用的神通，只有无能的...” 话还没说完，林天忽然大吼一声。 “大狮吼功！” 趁着曹泽微微恍惚，林天的其他肢体再次打出攻击。 一时间，脚影、指影满天飞，胳膊大腿使劲抡。 “咔嚓！” 曹泽倒飞而出，恍惚间，发现自己身上的天玄铠开始崩裂，一块块碎片飞出，随后解体。 “野修就是野修，趁我大意了，偷袭。” “不讲武德！” 眼看前方轰击过来的神通洪流，曹泽脸色一变。 “挡不住！” “真的会死！” “轰！” 无尽神通将曹泽淹没，林天还不放心，手指脚板拼命轰击，胳膊大腿一阵狂抡，直到体内传来阵阵空虚，才停止攻击。 心念微动，知道体内预存的极品灵石已经耗完了。 他神通施展，分身术取消，无数肢体归位，再次形成完整的林天。 打开神豪系统，海量极品灵石纳入体内，转化为灵气。 微微喘了口气，林天眉头一皱，看向曹泽的位置，那里，一道气息若隐若现。 光影散去，林天大惊失色，感觉一股巨大的危机正在降临。 只见曹泽好端端站在那里，头顶一张符篆正在燃烧。 他脸色狰狞，如同野兽。 “很好，逼我使用了真仙符召，主动让我退出了皇位试炼。” “你真的，该死啊！” 他伸手一拍腰带，一张古朴的符篆出现在他手中。 “为了表示尊重，真仙符宝的最后一击，我就赏给你了！” 他轻轻拍了拍符宝，符宝化为一柄通天彻地的长剑，凌厉的剑气撕碎林天衣物，刮出道道血痕！ 眨眼间，巨剑斩下，林天疯狂催动灵力，想要避开，却仿佛被镇压，无法动作，只能眼睁睁看着巨剑斩下。 曹泽面露微笑，眼中满是残忍。 “野修，能死在真仙符宝下，你也算修得正果。” “感谢我吧，是我，带给你的荣幸！” 第281章 紧急 “竟是真仙符宝？” 路平安仰头，注视天上那个巨大的阴影世界，脸色肃穆。 真仙太过强大，只是半仙境界的林天挡不住，哪怕真仙符宝只能发出真仙普通一击。 远处，曹家人紧张的表情也放松下来，甚至已经做好了拍马屁准备。 看到真仙符宝，没有人认为林天还能活下来。 “可惜了，这么强的半仙，要是能留下完整尸体，交上去又是一大笔贡献点。” “你懂什么，这可是异人，区区尸体而已，他身上的异宝才是最重要的，即便少爷试炼失败，靠这个功劳，我们也得改口叫世子。” 在众人的注视下，符宝长剑携着冲天锋芒，势不可挡的斩向林天。 “唰！” 一抹亮光穿透阴影世界，笔直射向苍穹。 是真仙符宝！ 它的威力太大，挥出的瞬间就洞穿了阴影世界，让两个世界产生交集。 如同刀切豆腐，阴影世界上半部瞬间被切成两半，甚至把外界的天空也切出一道千万里大口子，五颜六色的空间乱流涌动，大量灵气被扯入其中。 “铮！” 一声脆响，长剑狠狠劈在林天身上，却顿在了那里。 围观的众人一愣，喜悦凝固在了脸上，路平安也有些震惊，林天竟然挡住了真仙一击。 曹泽更是震撼，脸色有些扭曲。 他沟通手中布满裂缝的符宝，试图再多一分力量，将林天劈成堙粉。 “嘭！” 符宝突然炸碎，化为漫天碎片。 天上的长剑也随之崩碎，化为灵气消散。 “不可能，半仙怎么可能挡住真仙一击。” “你用了异宝对不对？” “你们这些异人，怀抱异宝而生，却只会成为依赖异宝的废物，异宝在你们手中明珠暗投，你们根本不配拥有异宝。” 曹泽满脸嫉妒，甚至微微变形。 “异人都该死！” 他伸手一引，身上的所有准仙器齐齐出现，气势汹汹砸向林天。 “叮！” 林天淡淡的看了曹泽一眼，伸出右手，朝着飞过来的众多准仙器轻轻一招，那些准仙器迅速变小，落入他的手中。 准仙器碰撞间，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右手轻轻一握，手中传来一阵低沉的爆鸣。 “啊！” 曹泽突然吐出一大口心头血，脸色迅速变得灰败，双眼也黯淡下来。 法宝被毁，心神牵引之下，他不再从容。 “不可能！同是半仙，你怎么会这么强？” 林天没有理会曹泽，他缓缓松开右手，一搓粉末簌簌落下，金光闪闪，亮眼无比。 “你是半仙，是因为你突破了半仙。” “我是半仙，是因为渡劫最巅峰只能到半仙。” “当我在半仙不能解决问题，我就可以不是半仙。” 林天俯视着半跪在半空的曹泽，脸色淡漠。 “现在，你懂了吗？” 曹泽忽然大声笑了起来，他拿出一块玉符，上面一抹红色正慢慢变浓。 “哈哈哈哈...” “真仙又怎么样，我曹家不缺真仙。” “这是我曹家真仙令，就在刚刚，我已把你的信息传递了回去，不出半盏茶时间，就会有真仙过来灭杀你。” 林天眼神一凝，挥手将曹泽手中的真仙令收到手中，上面确实能感受到一股真仙气息。 元神沉入其中，还发现了曹泽刚刚发送的信息。 冥冥之中，灵觉示警，一股危机正在靠近，曹泽说的是真的。 “哈哈哈哈...” 曹泽脸色灰暗，却掩盖不住嚣张之色。 “感应到了吧，你的气息已经被锁定，天上地下，将没有你一处容身之地。” “现在乖乖跪下，献出元神，让我种下奴役秘法，供我驱使，还能留一条小命。” “否则，我曹家真仙一到，定把你抽魂炼魄点天灯，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林天神情严肃，一把将曹泽吸到手中，掐住脖子，把他高高举起。 “死到临头还嘴硬，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曹泽嘴角上扬，露出一丝不屑。 “杀我？你敢吗？” “死亡不是终点，相比起亿万年折磨，我相信，你会做出聪明的决定。” 林天眼睛一眯，突然察觉到一股强悍的气势飞速靠近。 “林天，放下我曹家之人，奉我为主，我赐你一命。” 声音恢弘，浩浩荡荡，宛若天音。 林天扭头，十亿公里外，一道身影正急速靠近。 这点距离，不过眨眼之间。 林天忽然低笑一声，面带嘲讽。 “你们曹家，家教真是糟糕啊！” 远处的黑影似乎察觉到什么，声音立刻急了起来。 “蝼蚁，你敢威胁我？” “住手！” 林天斜睥了一眼快到近处的身影，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曹泽也察觉到不妙，但心中有底气，一脸不服。 林天脸色淡漠，右手微微用力，磅礴的法力涌入曹泽体内，瞬间抹掉曹泽生机，泯灭了曹泽元神。 “孽畜，尔敢！” 身影终于赶到近前，是一个金袍中年人。 “死！” 一道金光射向林天，林天不为所动，反手将曹泽的尸体扔向金光。 金袍中年男子连忙收回神通，气息一阵不稳。 但他不在意这些，伸手将曹泽的尸体接住，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元神都不留，好狠的心！” “反了！敢对我曹家如此不敬！” “我曹化成在此发誓，必将你碎尸万段，抽魂炼魄，点万年灵魂天灯，让你在灯油中哀嚎亿万年。” 曹化成气势狂涨，引得天地色变，飓风狂舞。 林天心里一沉，脸色绷紧。 “真仙后期！” “对付我一个疑似刚突破的真仙初期，就派出真仙后期，真是看得起我。” 曹化成阴沉一笑，眼中露出一丝残忍之色。 “孽畜，跪下！” 一声暴喝，似是用了某种音波神通，林天精神微微恍惚，勉强回过神来，发现曹化成已经斩了过来。 “分身术！” 来不及抵抗，林天身子一分为二，避开致命剑光后，上半身抓过飞过来的下半身，远远退开。 “有意思！” 曹化成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再次攻来。 “异人就喜欢弄些稀奇古怪的神通，雕虫小技！” 感受着扑面而来的攻势，林天却笑了起来。 心念一动，诸天轮回盘颤动一下，掩盖住的真仙气息瞬间爆发。 天色忽然暗淡下来，一股浓浓的天威开始绽放。 “不好，你还没有渡劫！” 曹化成脸色大变，毫不犹豫就退。 然而林天却缠上来，遥遥打出神通，拖慢曹化成的脚步。 第282章 雷霆 劫云迅速扩大，瞬间笼罩住林天和曹化成。 曹化成停止逃离，他已经感受到天威把他牢牢锁定，再也逃不出去了。 千万公里外，路平安不动声色收敛气息，伪装成一个金丹后期小修，坐在一艘飞舟上大喘气。 一道红光从天而降，落在他的飞舟上。 “玄冰黑煞？” 玄冰黑煞淡淡点头，看了眼路平安，找个地方坐下疗伤。 “合作，曹家不会放过你们。” “天上那林天是你的同伴吧。”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合作，我们还有一线生机。” 路平安警惕的望了玄冰黑煞一眼，默默退到一边。 “唰！” 一群人从天而降，隐隐将路平安和玄冰黑煞包围起来。 玄冰黑煞忌惮的看了眼人群中的中年人，警告道：“谁也别动手。” “你们可以缠住我，但你们挡不住我，逼急了，我把劫云引过来，大家同归于尽。” 曹家中年人连忙抬手，制止众人蠢蠢欲动的心思。 “孟秋白，方圆十亿里，我们已经布置了封锁阵法。” “还锁定了你的气息，你逃不掉。” 孟秋白冷笑，“逃不掉，也要崩你们一颗牙。” “轰！” 一声巨响，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是劫雷！ “这是九九大天劫，传闻中最恐怖的劫雷，妖孽专属，寻常人最多就是七七天劫，这个野修何德何能，竟能渡此劫雷。” “哼，这只证明他有这个资格，能不能渡过还不知道呢！” “闭嘴！” 中年人轻喝一声，制止了两人的争执，他还是渡劫期，已经八十岁了，要是不能在200岁前突破半仙，这辈子就只能呆在世俗，这是他不能忍的。 眼前两个真仙渡劫，对他大有裨益，又怎能容忍两个小辈打扰。 “什么？” “竟然...” 他揉了揉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天上的情况。 又是一道劫雷劈下，只见林天轻描淡写挥手，劫雷就化作本源融入林天体内，不但没有受伤，气息反而更强大了。 林天按耐住激动，他也没想到，突破真仙后，“清明”状态更强大了，念动间，竟能看透雷劫中的大道烙印。 只需将劫雷中的法则领悟，再将法则纳为己用，就能解散劫雷，还能吸收劫雷本源，增强肉身。 他心中明悟，“清明”状态因人而异。 之前的他，在“清明”状态下，其实接收的信息差不多，但和真仙相比，那时候的脑袋就像个榆木脑袋，处理不了这么多信息，大部分信息沉淀压缩，最后化为残渣消失。 真仙之后，全方位进化了一遍，处理信息能力更强，信息压缩包释放出来的信息更多，表现就越发恐怖。 挥手将第三道劫雷消散，林天猜测，或许真仙也不是“清明”状态的极限，还有大量信息他现阶段无法处理，“清明”状态自动将这部分信息压缩、隔离、排出。 他忽然想到那个神奇的通讯员周正，很难相信，一个普通人竟会有这种奇特的特性。 “难道，他也是个大佬？” “可路平安身上也没有这种感觉，或许，周正只是个天生圣人。” “天地玄奇，能孕育出这么钟灵的人物，也只有天地能做到了。” “孽畜林天，你那是什么妖法？” 林天扭头望去，是曹化成。 “没什么，渡个劫而已！” 曹化成气息一阵波动，差点没稳住。 他是真仙后期，又被林天拉入九九大天劫，每一道劫雷威力都达到真仙巅峰，甚至还在缓慢增强，劈得他生不如死。 若非身家丰厚，法宝众多，他早已身死道消。 此时的他，衣衫破烂，浑身电光游走，披头散发，宛若疯魔。 “呵呵...” 他喉咙里发出难听的笑声，像刀片摩擦黑板一般，尖锐刺耳。 “这是你异宝的功能吧！” “我大意了，以为三百岁突破真仙后期已经算是天才人物。” “没想到，和拥有异宝的你们相比，还是差了很多。” 林天眉头微皱，这才发现，曹化成虽然顶着一张中年人的面孔，实际骨龄才三百多岁。 对真仙而言，这个年龄太小了，真仙寿元无尽，面孔无足轻重，若是愿意，他一天能换无数种。 他初始看到曹化成的中年面孔，以为他是个中年人，最小也该是上万岁的老古董。 万万没想到，突破真仙了，还犯了这种经验主义错误。 “前有二十出头的半仙，后有三百出头的真仙，曹家尽出天才吗？” “还是说，他们都用了以前那些异人的异宝？” 心中思量，但他不会吐露半点消息，只是冷漠的看着雷劫劈杀曹化成。 见林天不回答，曹化成有些可惜，随即露出一个环状法宝。 “手表？” 林天惊呼一声，眼中带着一丝震撼。 “手表？” 曹化成看到林天失态，脸上闪过一丝欣喜之色，顺着林天的情绪。 “对，也可以叫手表，你们异人都这样叫。” “你是来自哪个世界？” “是现代社会还是古代社会？” 林天心中一凛，知道自己被套话了，立刻收敛情绪，闭嘴不言。 见林天醒悟过来，曹化成也没有遗憾，淡淡的直起身。 “到此为止了，异人！” 林天不明所以，刚驱散第五十七道劫雷，就感觉心头沉甸甸的，仿佛被什么压住，让他喘不过气。 他催动“清明”状态，却什么都没有发现，也无法清除沉重的负面状态，忍不住看向曹化成。 “你做了什么？” 曹化成穿着一身金色盔甲仙器，硬生生承受了一记真仙巅峰的劫雷。 “做了什么？” “呵呵，对付你们这些异人，我们早有应对机制。” “曹泽说你有一件增强悟性的异宝，我看不止，他被异宝蒙蔽了双眼，发现你没有我曹家气息，竟然没想到你的法力来源。” “我看，你的异宝，还拥有无限能量吧，或者可以吸收域外能量。” “之前你和曹泽战斗时，我就在远远观察你，到了现在，你从半仙突破真仙，之前我试探你的一招，你消耗了大量法力，竟然没有吸收一丝外界灵气，也没有吃丹药，气息还没有一丝变化。” 林天心里一紧，面色却没有任何变化。 “哈哈，猜的有道理，我有一颗无限能源宝石，能量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你要不要看看。” 曹化成笑容微敛，肯定道：“不管你是有能源异宝，还是有吸收域外能量的天赋，这些都不重要了。” “因为，我叫的人，来了！” 话音刚落，林天就发现，不知何时，一道灰衣人影静静站在天空。 林天不知他什么时候来，也不知道他站在那里，似乎完全将他忽略。 他浑身没有半点气势，不露一丝气息，雷劫仿佛没有发现他，对他的存在视而不见。 若非亲眼看见，林天都不相信那里有个人。 仅仅多看一眼，林天就感觉心里发慌，灰衣老者没有丝毫动作，却像世界的中心，整个天地都围着他旋转。 “不好！” 林天咬了咬舌尖，拼命催动“清明”状态，才勉强保持清明。 待察觉老者身上的信息，心中大骇。 “天仙巅峰！” 第283章 灰袍老者 林天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这个世界和其他世界不同，这里有巨无霸一般的曹家，在曹家统治的历史上，出现过很多穿越者，而这些穿越者，大多被曹家吃干抹净。 曹家对穿越者十分熟悉，不出手则已，出手必是雷霆一击。 而且还有专门的应对策略，执行者经验丰富，穿越者的金手指被死死克制。 这次他没有被灰袍老者的面容误导，第一时间通过“清明”状态查看其信息。 “一千三百岁？” 林天心里一沉，才一千三百岁，就突破了天仙巅峰，这简直不敢想象！ 他面露决绝，将气势完全放出，仙元高速运转，准备决一死战。 灰衣老者并不在意林天的动作，他瞥了眼正在挨雷劈的曹化成，大袖往天上一拂，正劈得热闹的劫雷顿时凝固在半空，随即化为泡沫消散。 林天眼睛一瞪，心中拔凉。 劫云似乎觉得被挑衅，翻滚得越发激烈。 灰衣老者抬头，淡淡看了眼天空，劫云霎时停止，随后慢慢消散。 林天的劫云也消散了，但他并没有高兴，反而在雷云彻底隐没的瞬间，发出了最强攻击。 “大枯荣术！” 一旦灰蒙蒙的光晕突然以他为中心散开，虚空生花，然后凋零，循环往复，生生不息。 “轰！” 一声巨响，天色顷刻昏暗下来。 原本已经消失的雷劫重新出现，初始状态就达直径千万公里，短短时间膨胀到两千万公里，并还在高速膨胀。 灰衣老者似乎也受到影响，佝偻的身躯逐渐挺拔，白发转青，面容俊秀，从老年状态转化为青年状态。 这在林天预料之中，只见灰衣老者刚转为青年，立刻又变为少年，然后是孩童、婴儿，最后成为一个受精卵。 “就是现在！” 林天心神牵引，膨胀到十亿公里的劫云陡然一顿，一道散发着尊贵气息的紫色雷霆无声落下。 这是林天参悟的最强神通，它没有攻击性，不会引起人的本能反击，只会将目标的当前状态转化为相反状态，并在极限之后再次逆转，逆转后状态临时提升为之前百倍。 他借鉴“清明”状态和自身法则，才完成了这一式神通。 此时雷劫强大百倍，而灰袍老者被他从最强逆转为最弱，是占了天时地利的最强一击。 “轰！” 紫色雷霆狠狠轰在受精卵上，发出震天巨响。 灰袍老者毕竟是天仙，哪怕被逆转成受精卵，本质依旧强得可怕。 神通命中，林天却不看结果，一步踏出，已经到了千亿公里之外。 他很清楚，天仙就是天仙，修仙之途，一步一重天，他绝无胜算，转进才是最佳选择。 若非灰袍老者没有第一时间出手，只怕林天连动念的时间都没有。 几步踏出，林天屏蔽气息，已经踏出万亿里之遥，远远看到天边伫立着一座神山，高不知几许，宽无边无沿。 “我这是到其他大陆了吗？” “先前所在的小岛只是蛮洲的附属岛屿，此时见到其他大陆，方知世界之辽阔。” “这里距离蛮州太近，我得再飞远点。” 林天随意选了个方向，急速逃离。 不知逃了多久，林天忽然发现了第二座神山。 同样高不知几许，宽无边无沿，稍有不同的是，这座神山没有他故意留下误导灰袍老者的记号。 一股不祥的预感忽然涌上心头，林天眉心突突直跳。 自修行以来，完美掌控肉身，他还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 林天脸色阴沉，换了个方向继续逃跑，不知逃了多久，发现了第三座神山。 “不好！” “五指山！” “阴险的老东西，驱散劫雷只是分散我的注意力，让我不知不觉中了他的道。” 意识到这点，林天立刻停止动作，全部心神投入到“清明”状态，试图找出一线生机。 冥冥中，一丝灵光闪过，林天调头就走。 穿越三座大山，他再次来到蓝田县。 这里一副大战破坏的废墟，灰袍老者尸体倒在地上，破破烂烂，好不凄惨。 林天脸色阴沉，扫视周围。 灰袍老者是真实的，血肉骗不了他，那股仙级的血腥味做不了假，但他知道，这个真实的灰袍老者是假的。 他身形一动，来到曹化成身边，一拳狠狠击出，曹化成脸色一变，身上亮起铠甲，硬抗了林天一击。 林天眉头一皱，一个闪身来到地上飞舟，注视着飞舟上的路平安。 围观的曹家一行人脸色骤变，不露痕迹的撤退。 一旁的孟秋白连忙站上前来，“林兄，我是玄冰黑煞孟秋白。” “我想和你合作，一起对付曹家。” “曹家专门针对我们穿越者，不给我们活路，分散开只会被逐个击破，只有合作，我们才能对付曹家。” “路兄已经答应了我的提议，不知林兄觉得怎么样？” 林天微微皱眉，看向路平安。 “路兄有什么建议？” 路平安笑道：“我哪有什么建议，只要你们觉得合适，我没有意见。” 孟秋白微微皱眉，林天却笑道：“既然如此，路兄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什么？” 还没等路平安反应过来，林天一拳递出，将路平安轰成碎片。 “路兄！” 事发突然，哪怕是孟秋白也没有反应过来。 温热的鲜血溅射到孟秋白脸上，刺激得他下意识暴退，远远避开林天。 “林兄，路兄人微言轻，只是稍微客气，你为何如此暴烈？” 林天收回拳头，嗅了嗅手上的血腥味，眼中露出一丝暴虐。 “暴烈？我还嫌不够啊！” 一步踏出，林天来到船上的曹家众人身边，手起刀落，几下解决了曹家众人。 孟秋白闪身到林天身边，蹲下身子查看曹家众人的尸体，眼中带有一抹疑惑。 “怎么回事，曹家的人什么时候这么弱了？” 林天不答，飞上天空，一拳解决天上的曹化成，来到灰袍老者的尸体身边。 孟秋白也意识到不对，紧紧跟在林天身后。 林天蹲下身，查看灰袍老者的尸体。 “啪...” 林天骑在灰袍老者身上，手臂抡圆，左右开弓，疯狂抽灰袍老者嘴巴子。 一顿输出，没有反应。 林天起身，一把火烧掉灰袍老者衣服，反手掏出一把匕首。 “啪叽！” 一只小坤冲天而起，软哒哒落到地上。 林天沉默了。 半晌，转身看向孟秋白。 “你有糖尿病没有？” 孟秋白一愣，不明所以。 “以前有，现在没查过。” 林天皱眉，摇了摇头。 “不行，不能让他尝到一丝甜头。” “还是我来。” 孟秋白一脸懵，就看到林天起身，开始解裤腰带。 “啊，这？” 就在他震撼之际，突然发现地上的灰袍老者尸体睁眼。 “呵呵，真是敏锐的直觉，不愧是异人。” 第284章 混乱的战斗 林天目光一厉，狠狠一拳挥出。 “砰！” 灰袍老者瞬间被打碎，飘散在天地间。 空气突然沉默下来，林天伸出拳头，久久没有收回。 孟秋白也沉默了。 “林兄，我们，已经被抓了，对吧！” “一切都是假的，只有我们两个被蒙在鼓里。” “这个和外界一模一样的世界，只是个复制品。” 林天缓缓站起身，望着天空，长长叹了口气。 “没错，天仙就是天仙，手段玄妙莫测。” “在他面前，我们毫无反抗之力。” “如今，想要破局，只有一个办法。” 孟秋白来到林天身边，一脸沉重。 “林兄，请说，只要我能帮得上忙，定全力以赴。” 林天转身，深深看了眼孟秋白，刚要开口，一道黑光从天而降。 “林兄，他是假的，我才是孟秋白！” 林天瞳孔一缩，只见黑光落下，里面的人正是孟秋白。 现在有两个孟秋白，哪一个才是真的？ 林天催动“清明”状态，想发现一点蛛丝马迹。 “唰！” 三道乌光降落到地面，里面正是三个孟秋白。 “林兄，别听他们的，他们都是冒牌货。” “不，林兄，他们才是假的。” “林兄，你听我说，我是穿越者，我才是真的。” 林天心神剧震，有些不知所措。 “唰...” 上万道乌光，密密麻麻的降落，一个个都是孟秋白。 仿佛捅了马蜂窝，半个时辰之内，不断有乌光落下，走出一个个孟秋白。 “林兄，他们都是假的，你要相信我。” “林兄，发现你跑的时候我就跑了，我根本没留下，这些都是假的。” “林兄，别听他们胡说，其实我早就逃了，只是发现了天柱，意识到不对，我才返回，你要相信我。” “别听他们吹牛，林兄，我是地球来的，这是座五指山，我们被困住了，想出去必须合作，我才是真的。” “...” 数十万个孟秋白争先恐后的挤到前面，试图证明自己才是真的。 “林兄，我不解释了，但你要相信我，我才是真的。” “冒牌货滚一边去，我吃你家大米了，冒充我干什么？” “...” “艹，不服干一架。” “老子早就看你不顺眼了，谁怕谁。” “...” 推推嚷嚷间，孟秋白之间忽然爆发了战斗。 如同火星掉进火药桶，场面一下就炸开。 一时间，五颜六色的神通飞舞，爆炸声不绝于耳。 林天眉心皱到一起，他知道，这里面或许有一个真的孟秋白，否则不会突然冒出这么多个孟秋白。 亦或者接下来真的孟秋白会过来，然而这里已经被搅成一滩浑水，真的孟秋白也只能陷入自证陷阱。 林天退到一边，观察每一个孟秋白的神通，试图找到真的孟秋白。 然而观察许久，他发现这些孟秋白神通和修为都差不多，战斗起来不分伯仲，根本分辨不出来。 “唰！” 又是一道虹光飞来，林天心里一沉。 虹光中，赫然是另一个林天。 只见林天一号站在半空，一身真仙气势浩浩荡荡。 “孟兄们，别打了，地上那个是假的，我才是真的林天。” “砰！” 一道青光从天而降，将林天一号砸落地面，取代了林天一号的位置。 “孟兄，我知道你在里面，前面两个林天都是假的，是灰袍老者诱导你的陷阱，我才是真的，快来找我。” “唰！” 五道仙光快速飞来，里面也是林天。 “孟兄，别信他们，我才是真的，他们全是假的，你要相信我。” “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孟兄，别相信他们，我才是你的老乡啊！” “孟兄，我是地球的，地球亚洲的，亚洲中原的...” “...” 地上的战斗收敛许多，不少孟秋白的注意力都放在天上。 “轰！” 远处传来一片轰鸣，众多孟秋白们扭头望去，只见好几千林天正在激烈交战，慢慢飞了过来，时不时有人喊话。 “孟兄，他们都是假的，我刚从天柱回来，就遇到了一群冒牌货，一路打到现在，你千万不要相信他们。” “放屁，你才是假的，狗东西，冒充我干什么。” “你们这些冒牌货都该死，竟然敢冒充我，强者不可辱，都给我死！” 接下来一个时辰内，陆陆续续降落数十万个林天，真仙气势狂放，轰轰烈烈打了起来。 林天也没能幸免，被越来越多的林天发现，也被拖入了战场。 林天都快绝望了，密密麻麻的孟秋白，哪一个是真的？ 就是他找到林秋白，也有无数个林天，孟秋白相信谁还真不好说。 死局，够狠！ 不能再拖下去了，孟秋白之间的战斗不温不火，林天的战斗却很激烈，无休止战斗下去，他担心自己真的会累死。 而且，时间也不等人。 一旦拖得时间太晚，被抓回曹家大本营，他不认为自己还能逃出来。 林天一阵头昏脑涨，他强迫自己冷静，开始思考破局之法。 “‘林天’的到来，说明有演戏的必要，观众肯定不是我和冒牌货孟秋白。” “所以真正的孟秋白，已经到了。” “他应该也发现了被抓的事实，此刻正在某个角落，和‘孟秋白’对战。” “我该怎么做，才能吸引他的注意？” “清明”状态下，林天很快就有了想法。 “寂天指！” 一根千万里长的手指出现，狠狠压向地面的孟秋白。 林天面色冷酷，硬抗“林天”的攻击，发动了对孟秋白的攻击。 “寂天指！” 林天脸色一变，只见其他“林天”也发动神通，攻向孟秋白们。 无数手指落向孟秋白们，一时间烟尘四起，爆炸不绝。 林天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你们上当了。” 他知道，孟秋白拥有异宝或是系统，只会越战越强，之前一群孟秋白的战斗不愠不火，看似激烈，实则没有波澜，孟秋白根本提升不起来，他也无法发现真正的孟秋白。 “虽然以这种方式和你打招呼不太礼貌，但情况紧急，也顾不得那么多，希望孟兄理解。” 现在，真仙级攻击打出，无数冒牌货孟秋白都会死，活下来且变强的就是真正的孟秋白。 一群“林天”似乎都知道林天的想法，战斗烈度一下大了起来，就连林天也感到了压力。 终于，无数神通余波散去，渐渐露出大地上的场景。 “轰！” 一股真仙气息从孟秋白们的战场冒出，孟秋白突破了，在异宝的帮助下，在真仙级的战斗中，从渡劫突破真仙。 林天心里一喜，凝神望去，只见孟秋白缓缓飞起，一身仙气，缥缈非凡。 “是他！” 正当林天想下去接触孟秋白时，忽然发现了第二个真仙孟秋白，接着是第三个，第四个... 第285章 头昏脑涨的林天 除了被灭掉的孟秋白，剩下的还有上万个孟秋白，全都突破了真仙！ 林天心里一狠，继续攻击。 “大慈悲掌！” 一只泛着黑色气流的巨掌凭空出现，宽百万里，覆盖住所有孟秋白，重重拍了下去。 “砰！” 一声巨响，烟尘四起，大地皲裂，密密麻麻的裂缝朝四周疯狂延伸，上万里宽的裂谷清晰可见。 散去神通，林天期待的看向地面。 上百道真仙初期顶峰的人影出现，其余“孟秋白”还是初入真仙。 “嗯？” “不对！” “如果说灰袍老者能控制假冒牌货‘孟秋白’晋升，为什么仅仅只有上百人晋升？” “清明”状态下，林天迅速反应过来，这些晋升的“孟秋白”都是假的，真的“孟秋白”还没有晋升。 晋升的“孟秋白”只是灰袍老者用来迷惑林天，甚至是试探真孟秋白的金手指功能。 他回想起之前每一次见到孟秋白的样子，甚至孟秋白突破的场景也仔细回忆了一遍，瞬间推翻了对孟秋白建立的心理模型。 “我太自负了，只是见过孟秋白几次，就认为他能在战斗中突破。” “或许，战斗突破是孟秋白的伪装。” “战斗应该只是突破的条件之一，还有其他条件要满足才行。” “这个条件是什么？” 不止林天，其他“林天”也在疯狂攻击“孟秋白”们，林天知道，这是灰袍老者在试探孟秋白的金手指，也是在迷惑真的孟秋白。 为什么之前的孟秋白能晋升？ 若是他早有晋升的能力，在先前两百年中，不可能不使用，但刚才第一击的确造成孟秋白突破，导致灰袍老者控制的所有“孟秋白”也跟着突破。 “滚开！” 林天怒喝，一拳砸飞攻击他的“林天”，这些“林天”为了迷惑真的“孟秋白”，一直在互相攻击，林天也被裹入其中。 战斗中气血翻涌，林天很难把注意力集中在破局上，这让他更加烦躁。 “砰！” 再次砸飞一个“林天”，林天忽然捕捉到一丝灵光。 “试探的第一击和第二击有不同之处，我懂了！” “第一击被我诱导的‘林天’们一起发动攻击，将数十万‘孟秋白’斩杀，只剩上万人。” “第二击时孟秋白都是真仙，我的攻击没有击杀任何一个‘孟秋白。’” “可以推测，，孟秋白的异宝，需要战斗，然后在战斗中斩杀对手，或者只需对手死去，甚至只需胜利即可。” 有了方向，林天不再迷茫，一脚踹开“林天”，飞到“孟秋白”们上空，发动攻击。 “大慈悲手！” 同样的一击砸向“孟秋白”们，并没有造成什么伤害，大家都是真仙，林天一人也对付不了万人。 和之前不同，这次没有一个孟秋白晋升，看来后面的灰袍老者也摸清了孟秋白金手指部分功能。 林天心里越发紧迫，但他也只能冷静。 微微向地上的孟秋白鞠躬，林天朗声道：“林天向孟秋白认输。” 其他“林天”微微一动，也停止争斗，齐齐向“孟秋白”们攻击，然后认输。 林天无奈，每个“林天”都和他差不多，只要不表现出明显差别，只怕孟秋白也找不到真的林天。 事情只能一步步来，林天相信，真的孟秋白会清楚他的用意，最不济也会利用这个机会提升实力。 无数个“大慈悲掌”落下之后，这些“林天”有样学样，开始向“孟秋白”认输。 “轰！” 气息暴涨，无数个“孟秋白”的实力就像吹气球一样，从真仙初期提升到真仙后期。 林天心里大喜，他的猜测没有错，孟秋白需要战胜对手才能获得突破。 所有“孟秋白”都突破了，证明真的孟秋白也突破了，灰袍老者才不得已提升这些“孟秋白”们的实力，继续鱼目混珠。 林天不管那么多，继续攻击“孟秋白”们，然而攻击过后，却发现所有“林天”都没有了动作。 他们停在半空，齐刷刷扭头看着林天，一脸微笑。 数十万个“林天”整齐划一，面露微笑，静静的看着林天。 林天心里发毛，随手一击击中一个“林天。” “嘭！” 出乎意料的是，“林天”竟被他一击打爆，似乎完全放弃了防御。 林天心里一沉，他明白，或许灰袍老者已经摸清了孟秋白的金手指，所以“林天”们失去了价值，接下来，就是要摸清林天自己的金手指。 “真苟！” “不愧是让那么多穿越者栽跟头的曹家！” “他用什么方式摸清我的金手指？” 林天望着漫天数十万的“林天”，心里已经有了答案，甚至，他无法拒绝，因为他也拖不起。 他看向地面，上万个“孟秋白”看着天上的林天，双眼放光！ 还不等林天开口，一个“林天”飞向了“孟秋白”们。 “孟兄，不要犹豫，速速击杀假林天，只有实力突破，我们才有一线生机。” 林天心里一惊，差点破口大骂，但此时他只能躲避。 那句话如同命令，无数孟秋白朝着“林天”们攻击，每一击都是狠手。 林天不敢大意，他只是真仙初期，孟秋白们已经真仙后期，真打起来，他必死无疑。 然而无数“林天”也跟着四处逃窜，不让真的孟秋白发现真的林天的踪迹。 林天终究还是没跑过去，五个“孟秋白”围住了他，开始发动围攻！ 他难以逃出，只能硬着头皮迎战。 “嘭！” 一声爆响，林天仙识看去，第一个真仙“林天”被打爆了！ “林兄，不要怪我，为了那一线生机，我只能出全力。” “我相信，我杀掉的这个是假的，真的林兄必定拥有种种手段，不会轻易陨落。” 在林天的探查下，这个“孟秋白”一脸愧疚，在杀掉“林天”后，气息微微上涨。 他是不是真的孟秋白？ 林天心里犹疑不定，忽然，右方传来一声巨响。 第二个“林天”被打爆了！ “林兄，抱歉，同为穿越者，我相信你一定还有后手，死的一定是假的。” “你要坚持住，等我杀得够多，境界突破之后，我一定会带你出去！” “孟秋白”满脸泪水，看得出来是真心惭愧。 林天麻了，这让他怎么判断？ “砰！砰！” 接连两声爆鸣，第三个和第四个“林天”被打爆了！ 林天仙识观察下，那个“孟秋白”满脸冷酷，气息涨了一些，继续杀向其他“林天”。 “这个没有那么多戏，他是不是真的孟秋白？” 第286章 脱困 “穿越者冷静下来，应该就是这样！” 林天心里想着，准备杀出重围，接触那个“孟秋白。” “砰！” 第五个“林天”也陨落了！ “孟秋白”缓缓把手从“林天”胸膛抽出，眼中满是嗜血。 “欺负我们穿越者，谁给你的胆子？” “哪怕我误杀林兄，也要崩你一口牙！” 这种骚话？是这个世界的土着能说出来的吗？ 即便会说，也不会在战斗的时候说，只有穿越者爱装的性格，才会说吧！ 这个“孟秋白”可能是真的。 林天迟疑了，他赫然发现，他也无法判断谁是真的孟秋白！ “砰...” 爆炸声连绵不绝，数十万个“林天”，进入了陨落高峰期，一个个胜者孟秋白除了气息微微变化，反应各不相同。 “虽然不知你是不是真的林兄，但事已至此，只能对不起了。” ... “林兄，有朝一日我回了地球，一定会善待你的家人，汝妻子，吾养之，汝勿虑也！” ... “林兄，情况紧急，我也没有办法，只希望你能活到最后吧！” ... “同为穿越者，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但这是阳谋，相信林兄也能理解，我杀的不是你，是冒牌货。” ... 林天头皮发麻，到处都是问候他的声音，看着一个个长得和他一模一样的人死去，他的心里压力很大。 随着时间流逝，他的压力越来越大，仙元几乎耗尽，不得已只能打开神豪系统，开始吞吐仙晶以缓解仙元窘迫。 “林天”慢慢减少，对付林天的“孟秋白”也达到了十个，即便他法则造诣深厚，也不得不全力催动“清明”状态，才能勉强和十个真仙后期“孟秋白”打成平手。 林天快要绝望了，“孟秋白”越来越多，他已经快撑不住了。 “噗！” 一口鲜血喷出，林天被重重击飞，沿途洒下无数血迹。 “唰！” 另一个“孟秋白”瞬间出现，以掌为刀，狠狠劈下。 林天脸色惨白，危急时刻，本能使用分身术。 上半身和下半身分开，避过致命一击。 然而更糟糕的是，各有“孟秋白”围住了他的两截身体，继续围攻。 林天不得不继续使用分身术，化身三十六份，每一份都应对一个“孟秋白”，才感觉压力小了很多。 虽然打不过，但跑还是可以的。 只是“林天”越来越少，他不得不分得更多，以应对“孟秋白”们的合力攻击。 不管怎么说，将“孟秋白”们分得越开，他的死亡危机越小。 一时间，上千个“孟秋白”各自追杀一片肉，战场一片混乱。 “孟兄，你得快点啊，我要撑不住了。” 一颗光溜溜的眼珠子四处翻飞，躲开一道道攻击。 “轰！” 一声巨响，眼珠子狂飙中转了个圈，看向爆炸方向。 只见一个孟秋白伸手打爆另一个孟秋白，掏出了“孟秋白”的元神，轻轻捏爆。 这个孟秋白闭上眼睛，一脸如释重负。 “终于，凑够了最后0.01。” 随即睁开眼，看向漫天肉块，微微一笑。 “林兄，不负所望。” 话音一落，这个孟秋白的身上突然冒出一股天威，横扫四方。 “噗嗤！” 一个个来不及反应的“孟秋白”被击成飞灰，散落一地。 一些“孟秋白”身上也冒出天威，抵挡孟秋白的攻击。 孟秋白大手一挥，将漫天肉块收到一起，微微一捏，就把林天捏了出来。 林天满脸戒备，远远看着孟秋白。 “你到底是不是真的？” 孟秋白嘴角上翘，瞥了眼林天。 “林兄，你说什么是真的？” 林天眉头微皱，没有说话。 孟秋白不以为意，自顾自说道：“天仙和真仙不同。” “这些傀儡虽然也可以升到天仙，但他们没有天仙专属的阳神小世界。” “因为他们本就来源于天仙的阳神小世界。” 孟秋白大手轻拂，无数天仙境界的“孟秋白”灰飞烟灭。 “这种化身对付低境界还行，对付同级强者，一旦切断其与阳神世界的联系，使其成为无源之水，就变得不堪一击。” 林天保持警惕，慢慢后退。 孟秋白一怔，随即哑然。 “也罢，现在的你还不理解，等你突破天仙，自然就懂了。” “现在，我们先出去吧！” 孟秋白说完，也不管林天反应，提着他一步迈出。 林天眼前一花，只感觉整个人无限拔高，世界变得越来越小，渐渐，一个手掌型的世界出现在他眼中。 “啵！” 一声轻响，仿佛穿透一层隔膜，林天感觉身体轻松了不少。 孟秋白却皱起眉头，打量一下四周，轻声道：“林兄，我们麻烦了。” “刚才我们出来的，是灰袍老者的掌中世界，眼前世界才是他的阳神世界。” “天仙巅峰，已经开始接触玄仙，带有玄之又玄的气息，我走不出他的阳神世界。” 林天皱眉，远远避开孟秋白，开始查探天地。 “你的意思是，我们直接被灰袍老者的神通‘掌中世界’抓了进来，现在还处于他的阳神世界内？” 孟秋白点头，“之前在掌中世界，灰袍人对我们出来不管不顾，应该就是知道我们出不了他的阳神世界。” 林天陈墨，他无法对孟秋白保持信任，他不确定，这个孟秋白究竟是不是真的孟秋白。 或许，这是灰袍老者弄出的又一个陷阱？ 实在是之前的“林天”和“孟秋白”把他弄怕了，他不得不防。 孟秋白也是如此，他也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是真的林天。 一时间，两人都沉默下来。 然而两人都知道，沉默不能解决问题，他们拖不起。 林天率先抬头，直视孟秋白。 “我有一计！” “但需要你放开阳神，让我进驻其中，这个秘法对你没有危险，你敢吗？” 孟秋白眉头一皱，沉默片刻，心里向系统发问。 “系统，元神空间的战斗算不算战斗？” “叮！” “回答宿主，算！” 孟秋白心里一松，只要他保持战意，即便元神没了他也死不了。 相比未知的曹家大本营，这个险，值得一冒！ “我答应你！” 听到孟秋白干脆的回答，林天有些意外，深深看了他一眼。 “好，既然如此，你放开元神，其他的交给我。” 孟秋白也不犹豫，直接向林天放开元神。 林天眼中闪过一丝钦佩，随即低喝一声。 “脑子分身术！” 林天的大脑突然从头顶冒出，绽放道道光圈。 光圈似有神奇力量，照射到林天肉身，瞬间把肉身吸进大脑。 做完这一切，大脑化为金光，融入孟秋白大脑。 “孟兄，能听见吗？” 孟秋白收回元神，发现林天竟然成了他的脑子。 “林兄，这是？” “孟兄，这不重要，现在，重新感受世界吧！” 孟秋白浑身一震，忽然感觉世界清晰了无数倍，像是跳出了这片天地，法则随处可见，大道触手可及。 阳神也轻松许多，如果说之前像在沼泽中行走，现在就像光着身子飞行。 “自由？逍遥？无拘无束？” “这是什么状态？” 林天的声音在孟秋白脑海中响起。 “孟兄，现在不是疑惑的时候，赶紧出去，不能再拖了。” 孟秋白压下心中好奇，打量这片天地，没多久就捕捉到一个法则漏洞。 他不悲不喜，仿佛理所应当，一步朝着漏洞迈出。 天旋地转，再次回过神来，他发现回到了蓝田县，远处飞舟上，路平安和曹家人好端端在看戏。 “咦？真能出来？” 孟秋白仙识一探，只见一个灰袍老者站在半空，眼中还残留一丝诧异。 “09526号异人，09527号异人，异宝探测完毕，任务移交。” “移交完成！” 孟秋白目光一凝，看着灰袍老者手上的腕表，还有那一道机械的任务提示声，心里莫名一颤。 “任务腕表？” 第287章 大危机 飞舟上，路平安看到天上突然出现的孟秋白，有些惊讶，然后扭头看向身旁，这里也有个“孟秋白”。 路平安皱眉，他发现身边的孟秋白神情呆板，目光呆滞。 “孟兄？” 他伸手一推，“孟秋白”忽然化作泡沫消散。 “这...” 不等他讶异，忽然发现天空变紫。 不是飘来一朵紫云，而是整片天空都变成了紫色，映衬得所有人神色晦暗。 “这是？” “嗯？” 孟秋白突然看到身边的曹家人齐齐跪下，面色虔诚。 “恭迎圣人降临！” 路平安神色微变，连忙闪到众人身后。 “嗡！” 天地颤动，大道轰鸣，无数看热闹的修士也震动了，纷纷降落地面，以保万全。 “这，圣人是什么？” “只听说过真仙，何时有过圣人？” 这些修士，有散修，也有一些隐藏的老古董，但在他们的传承中，从未听说过圣人。 “是不是曹家又弄出了什么诡计？” “不好说，曹家占据大统十万年，谁也不知道会弄出什么东西。” 在众人议论时，有人惊呼。 “大家看，天上降落的是什么？” 众人抬头望天，只见天空浮现出点点金光。 “还有地上，地上也出现了异常！” “什么？” 众人大惊，纷纷放出神识，探测附近的情况。 “是莲花，还有莲子！” “虚空造物，凭空出现，这是什么境界？” 有人站了出来，他面容苍老，头发花白，捧着一卷竹简。 “我知道了，这本古籍记载，圣人降临，天花乱坠，地涌金莲。” “圣人降世！” 众人哗然，这是他们从未了解过的领域，平时渡劫大佬就是传说中的人物，又哪里知道这些秘辛。 “圣人？什么是圣人？” “是真仙？还是天仙？” 老人没有回答，而是舒服的闭上眼睛。 有人眼尖，立刻发现老人鬓角由白转黑，面容也变得红润，神采奕奕，哪里还有之前老态龙钟的模样。 “他在返老还童？” 细心的人立刻察觉到，天上掉落的金花和地上涌出的金莲正在被老者吸收。 “他吸收天上天花和地上金莲，活出了第二世！” 有人想要动手，立刻被人阻止。 “这是圣人恩泽，圣人面前，不可放肆！” 平时桀骜不驯的人此时也乖巧起来，按耐心中的杀意，开始牵引天花和金莲。 路平安盘坐在不起眼的角落，一副吸收不到的样子，实则注意力一直放在天上。 天上，孟秋白死死望着天空，额头冷汗涔涔。 “林兄，这个‘圣人’是我们理解中的那个圣人吗？” 林天的声音有一些不安。 “孟兄，我全力催动状态，全部提供给你，你推算一下未来，我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孟秋白也感觉脑门突突直跳，心怎么都平静不下来。 “好，林兄，就让我们再找出一线生机。” “嘶！” 全新的感觉袭来，孟秋白打了个激灵，有种想翻白眼的爽感。 实在是这次林天共享过来的状态太过超然，让他发自内心的舒爽。 尽管知道之前林天不相信他，共享会有所保留，但万万没想到，保留了这么多。 若非此刻情况不对，只怕他永远也体会不到这种感觉。 但他也顾不上这些，开始疯狂收集天地间的信息，寻找那一线生机。 天地法则痕迹、紫光烙印、曹家人脑海中封印的信息、世界的变化、其他修士的变量...无数关联的信息被采集，他开始推衍未来。 “唰！” 一幅模糊的画面缓缓展开，里面正是现实的模拟场景。 画面中，孟秋白站在半空，随手摄来一座万丈大山，奋力掷向天空。 天空紫光一闪，大山变成粉末，慢慢消散。 孟秋白神色不变，右手探入虚空，收回手时，已经握住了一个星系。 他微微用力，将星系砸向天空。 巴掌大的星系迎风便涨，万里、百万里、亿里、百亿里... 眨眼间，星系就膨胀到本来大小，带着恐怖的速度，狠狠砸向天空。 “呵呵，调皮的小家伙。” 天空传来一声轻笑，随后星系慢慢缩小，凝练成一串宝珠，缓缓旋转。 “兹...” 一道星光从宝珠中传出，瞬间笼罩住孟秋白。 眼前一黑，孟秋白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死了，退出了推算状态。 “林兄，你有没有发现我怎么死的？” “孟兄，我没有发现，我只看到一道星光，就失去了意识。” “嘶！” 孟秋白倒吸一口冷气，心中无比沉重。 “再来！” 模糊的画面展开，里面的孟秋白刚刚从黑视中醒来。 他皱了皱眉头，忽然察觉环境发生了变化。 法则在剧烈波动，灵气在欢呼雀跃，就连花草树木也散发着愉悦的气息。 “不好，上次推算惊动了他，他来了！” 一道模糊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他的视线中，浑身没有半点强者气息，反而像个普通人，平凡无奇。 然而在孟秋白眼中，眼前之人如同黑洞，未知维度无穷能量法则涌入此人体内，他的气息却没有丝毫波动，仿佛稀松平常。 孟秋白心中的恐惧忽然消失，只有无限平和。 世界充满爱，打打杀杀不好。 身怀利器，杀心自起，拥有异宝是罪，赎罪的最好办法，就是把异宝交出去，这样就不会犯罪了。 孟秋白心态祥和，心中大爱天地，要奉献自身一切。 恍惚间，听到有人在叫他。 “孟兄？” “孟兄？醒醒？” “孟秋白？孟兄？秋白？快醒醒？” “孟傻叉，艹，你快醒醒...” 孟秋白眼神迷茫，只觉得耳边的杂音很烦。 “谁在叫我，烦不烦啊？” “有点像林天的声音？林天是谁？” “林天？嗯？” 孟秋白浑身打了个冷颤，忽然清醒过来，立刻意识到刚才发生什么，后背瞬间湿透。 “不好，差点就死了。” 他心中突然涌起一股怒火，二话不说，一拳就打了出去。 “呵呵，调皮的小家伙。” “唰！” 紫光一闪，孟秋白感觉身形受到束缚，一阵拥挤的感觉传来，他心里不由怒骂一声。 “喵~” “喵？” “喵！！！” 孟秋白惊恐的发现，自己成了一只猫，就连心里说话也下意识说喵。 “喵~” 孟秋白感觉后脖子一紧，身体瞬间僵直，手脚难以动弹，就连意识也迟缓下来。 他集中全部意志，勉强抬起右爪，刺进了自己喉咙。 “嗬...嗬...” 体力在流失，孟秋白的意识渐渐模糊，最后时刻，他确认自己真的变成了一只猫。 第288章 生机 眼前一黑，再次恢复意识，孟秋白退出了推算状态。 “林兄，对方已经察觉我们推算，马上就要到了。” “还有什么办法？” 林天的声音依旧冷静，急促的道：“别管。” “继续！” 孟秋白压下思绪，再次陷入推算中。 画面中，孟秋白刚睁开眼，眼中还残留着一丝心有余悸，但他毫不犹豫转身就跑。 一步迈出，他来到光年之外。 “不够！” 心中压抑的感觉告诉他，危机还在。 他燃烧阳神和仙元，身上冒出无名之火。 “不够！” 急迫犹在，他决绝的点燃仙体和灵魂，气势暴涨。 “还不够！” 他心里越发焦急，点燃了他的意志和记忆以及情绪，身上开始冒出彩色光芒。 “唰！” 他身影一动，撞开空间，瞬间进入空间乱流深处。 一步迈出，他来到世界边缘，外面是无尽混沌乱流，散发着刺骨危机。 他咬咬牙，撞开世界壁膜，一步踏出。 一股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感觉兴起，他忍不住露出一丝微笑。 “终于，逃出...” “呵呵，调皮的小家伙。” 话音如跗骨之蛆在他耳边响起，孟秋白面露绝望，瞬间冲进混沌乱流中。 “嗤~” 眼前一黑，孟秋白退出了推衍。 “林兄，他要到了。” 林天的声音依旧冷静，只是带了些冰寒。 “继续！” 死！ 死！ 死！ 时间太短了，无论怎么推衍，他们的结果都是死，没有例外。 他已经感应到圣人的气息，或许下一瞬就会到来。 孟秋白眼珠瞪得滚圆，里面布满血丝，如同疯魔。 “林兄...” “继续！” 画面展开，孟秋白刚一睁眼，忽然发现一个身影站在他面前。 他无形无相，看不清面孔，却有种面对天地至理的感觉。 孟秋白面无表情，毫不犹豫自爆。 “beng！” 天仙自爆，剧烈的波动传开，孟秋白瞬间被炸成碎块，他的意识逐渐消失，世界慢慢陷入黑暗。 “呵呵，调皮的小家伙！” “嗯？” 黑暗忽然顿住，迅速减少，光明越来越多，孟秋白忽然恢复了意识。 “时光倒流？” 他死不了！ 没有回到现实，还在推衍状态，孟秋白心情沉重。 按照推衍的情况来看，现实中，圣人已经到了，就站在他的面前。 这是他们最后一个推衍机会，现在，现实追上了推衍。 “没希望了！” 残缺的孟秋白喃喃道，面如死灰。 他连退出推衍的机会都没有了！ 在他面前，原本无形无相的圣人虚影，忽然有了具体容貌。 孟秋白能看清楚圣人的每一根毛发，甚至能清晰看到圣人瞳孔中他自己的倒影。 为了尽量避免圣人注视，他之前一直不敢推衍圣人的容貌。 现在圣人容貌清晰，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 他敢肯定，刚才的推演中他还能自爆，现在他连自爆都做不到了。 “林兄，我不甘啊！” 林天沉默，久久没有回答。 忽然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声音：“呵呵，调皮的小家伙！” 他们清楚，真实世界中，圣人说完这句话，就会出手。 林天忽然出声，“还有最后一丝希望。” 孟秋白精神一振，眼中重新凝聚出色彩。 “林兄，快说。” 一道黄纸符篆凭空出现，落在孟秋白手中。 “孟兄，这是我们唯一的希望。” “来自一个神秘人，他说只有到退无可退的时候打开，才能起到效果。” 孟秋白欣喜的抓住符篆，脸色振奋。 “来不及解释了。” 他心神一动，主动退出推衍状态。 不同于之前被动退出，主动退出没有出现黑视。 他一睁眼，就看到身前站着一个文质彬彬的年轻人，和最后一次推衍状态看到的圣人一模一样。 不敢怠慢，他第一时间取出符篆，心念一动，将之打开，看向里面的内容。 圣人的动作一顿，好奇的看着孟秋白。 “平安符？” “奉帝敕令保命护身符？平安镇宅？邪魔外道勿近？” 这是一道普通的平安符，甚至可能是别人随手乱画的。 孟秋白心神剧震，瞬间万念俱灰。 “怎么可能？” 林天也无法接受，他不知道那个算命的是不是真大佬，但在他“清明”状态推衍下，生机的确指向它。 然而这的确只是一道普通的平安符，平平无奇，没有一丝力量波动。 一股死亡危机降临，林天知道，圣人出手了。 与此同时，地面飞舟上，路平安忽然脸色大变，一缕气息不受控制泄露出去。 “隐藏气息的第三千八百件异宝为何突然失效？” “三千年前从那个算命异人手里买回来的八卦牌，一直都好好的，他早已被曹家弄死，应该没有人知道我有这件异宝。” “是谁在暗算我？” 他努力隐藏，却发现晚了。 “轰隆！” “藏不住了，也罢！” 紫色的天空忽然变黑，一声响彻天地的雷震，天地灵气暴动起来，霎时间，不知多少人走火入魔。 已经出手的圣人忽然脸色大变，惊呼一声。 “叛逆？” “唰！” 一道黑光洞穿虚空，瞬间穿透圣人的眉心。 “嗡！” 天地大道震动，一股莫名的哀呦在所有人心中升起。 死里逃生的孟秋白舔了舔嘴角，眉头一皱。 “咸的。” “我怎么突然流泪？” “咦？” 滴答... “下雨了？” 孟秋白挥手摄来一滴雨水，是红色的。 “血雨？” 他看向圣人的位置，那里，出现了另一道人影。 脸上一张金属面具，头戴十二旒冕，身着玄色华服，脚踩赤舄，腰佩长剑，静静悬浮在空中。 “帝？” 一道莫名概念传入他的心间，同时他心中不断升起膜拜的念头，而且这个念头越来越强。 “孟兄，你快降到地上去，这里布满了神秘人的大道，压制太大了。” “不能和他站到同一高度，否则你会被压死。” 是林天的提醒，孟秋白毫不犹豫回到飞舟，这才感觉心里舒畅许多。 “咦？路兄呢？” 孟秋白环视一周，没有发现路平安。 “路兄去哪了，难道我不在的时间里，路兄遭了曹家毒手？” 一步踏出，他来到飞舟上的曹家人身边，开始搜魂。 “没有？” 搜魂发现，天地异变，雷震之下，曹家之人纷纷走火入魔昏了过去，没人知道路平安去了哪里。 阳神散开，也没有发现路平安的踪迹。 林天想起路平安之前的种种，便道：“我先前救出路兄时，他就说有把握保存自己，想来是他趁乱躲起来了吧。” 孟秋白点头，他也找不到别的理由。 “止！” 一声轻喝，孟秋白发现血雨竟然停了。 “是他，他到底是什么人，连圣人都能杀？那可是天仙之上啊！” 孟秋白咽了口唾沫，他可还在神秘人之下，危机并没有接除，紧张得连忙在心里和林天交谈。 “林兄，我总感觉心里沉甸甸的，这里是非之地，不能久留，你认为呢？” 林天声音也很沉重，“孟兄，我也想，但来不及了，你没发现，脚下的大地正在上升吗？” 孟秋白心里一跳，放开仙识，赫然发现不仅蓝田县所在的小岛，就连主大陆蛮州也在上升。 只是相对静止之下，他大部分注意力都在神秘人之上，忽略了大地变化。 “当！” 一股莫大的威压传来，孟秋白忽然头一晕，眼前直冒金花。 “孟兄，收敛实力，在这股威压下，实力越强，受到的压制越大。” 孟秋白收敛全身实力，勉强恢复清醒，模糊听到天上传来一道恢弘的声音。 “诸！神！归！来！” 第289章 终现 “咔嚓！” 一声脆响，宛如玻璃碎裂。 天，裂了！ 孟秋白震惊的看向天空，那里，参差不齐的裂缝中，是无尽的黑色。 “哗！” 仿佛失去了遮盖，天空崩碎，天地直接暴露在混沌气流中，狂暴的吸扯之力肆虐，疯狂吞噬世界里的一切。 在黑洞边缘，孟秋白隐隐察觉到，属于天地的法则还在勉强发光，那是天地在本能修复，然而一道霸道的法则牢牢压制住天地法则，让黑洞越来越大。 天地间浓郁的灵气顷刻被黑洞吸走，原本仙境一般的世界瞬间变成绝灵之地，孟秋白甚至有种回到地球的错觉。 “嗡！” 一阵沉闷的震动传来，孟秋白赫然看到，整片大地都亮起了繁杂纹路，光芒流转，汇聚到主大陆蛮州。 “唰！” 一道亿万公里直径的黑色光柱突然射出，径直没入上空黑洞。 孟秋白飞身而起，将飘起来的人收到阳神世界中。 黑洞的吸力越来越大，地面大山开始晃动，昏迷的人也慢慢被吸走。 孟秋白没有什么圣母心，但也不愿意看到无辜的人死去。 他跋山涉水，遇到幸存的人就收进自身阳神世界，主大陆蛮州、附属72小岛，几乎都有他的身影。 大量人口被收走，世界一下显得荒凉起来，在黑暗的笼罩下，如同鬼蜮。 望着依旧看不到边缘的黑暗，孟秋白刚想去往其它大洲救人，忽然感觉身体一沉。 “哼！” 闷哼一声，他看向上空的黑暗，那里竟然出现了星星点点的光芒。 “星辰？” 孟秋白忽然摇头，他感受到更宏伟的气息。 “是另外的天地！” “轰！” 大道轰鸣，天花乱坠，地涌金莲，漫天紫色覆盖过来。 “圣人？” 孟秋白身形一顿，立刻降落地面，小心翼翼的隐藏起来。 六道身影出现在神秘人身前，隐隐和天地融为一体，对抗神秘人的威压。 “妖孽，对天地造成如此大破坏，你该死！” “咄！” 六人齐齐出手，牵引天地大道，气象万千，朝着神秘人镇压而去。 “哼！” 一声冷哼，神秘人瞪了六人一眼，瞬间击破六人攻势。 “几个伪金仙，也敢在我面前放肆。” 他一指点出，没有浩大的声势，也没有神异的异象。 普通的一指，却让六位圣人如临大敌。 “噗！” 指影还未靠近，六位圣人就开始咳血，似乎已在未知层面受了伤。 六位圣人面如金纸，各种神通不要钱砸向指影，大量神异的灵宝扔出去就自爆，没有半点犹豫，只为阻挡指影。 然而指影没有半分削弱，如同坚不可摧的神山，朝着六位圣人碾了下去。 “轰！” “兹...” 剧烈的震荡传来，孟秋白脑子一片空白。 天地在动荡，大道在颤抖，世界在哀鸣！ 重重波动席卷整片大地，饶是孟秋白早已做好准备，也被震得直发懵。 “唉！” 一声若有若无的长叹，突然在他心头响起。 “孟兄，紧守心神！” 孟秋白一个激灵，瞬间清醒，吓出一身冷汗。 “林兄，多谢。” “我竟在不知不觉中被震散意识，连外界的叹息都映照进我的心神！” 林天的声音带着凝重，“孟兄，或许，你认真防备也挡不住。” “因为，那人太强了！” 孟秋白一怔，下意识看向天空。 一个青衣年轻人静静站在巨指下，双手负背，面色淡然，好似出门踏青的俊公子。 然而就是这么个年轻的俊公子，眼中却蕴含着浓浓的沧桑，任凭巨指如何发威，硬是难越雷池一步。 “华强老祖，你终于肯出来了。” 华强老祖幽幽一叹，淡漠的眼神有了一丝情绪。 “帝，五万年了，你还没有放弃吗？” “你涅盘九次，无一成功，我依旧站在这里。” “金仙不死不灭，这样纠缠下去没有意义。” 帝凝视着华强老祖，沉声道：“我该叫你天道华强，还是华强老祖？” 华强老祖面色一顿，随即恢复淡然。 “华强为天道，天道不为华强。” 帝嘴角浮现一丝冷笑，“既为天道，曹家就不应存在。” “曹家既存，还谈什么天道？” “如此不公，天道也灭给你看。” 华强老祖漠然看着帝，微微摇头。 “天道至公，对天下有大贡献者，合该执掌天地。” “自吾合道，世界晋升，上限由真仙升至玄仙，从此强者辈出，世界昌盛，此乃大功德。” “曹家气运昌隆，能人辈出，当为天地主角。” “哈哈哈哈...” 帝仰头大笑，嘲讽的看着华强老祖。 “上限玄仙九人，若非我天赋异禀，早被你曹家占据。” “为了稳稳压制我，你还弄出圣人果位，让曹家七人成圣，执掌天地权柄，我第一世就是被你们八人围殴致死。” “当时的我还天真的相信你，直到死，我都认为是他们七人蒙蔽了你。” “可笑我痴傻至极，合道者执掌天地，圣位是你亲手赐予，这个世界有什么能瞒住你呢。” 华强老祖淡然一笑，有些可惜的摇了摇头。 “修为越高，对天地的责任就越大。” “你知道，世界上限提升到玄仙后，不代表世界立刻就能变强。” “只有填入相应的玄仙大道，世界才会真正蜕变。” “若非曹家之前八人突破玄仙，世界本质提高到，你没有那么容易修炼到玄仙，更不会突破到金仙。” “换句话来说，你也受了曹家恩德，为何苦苦纠缠曹家不放？” 华强老祖满脸宽容，说不出的仁爱慈祥。 “来吧，加入我们，一起建设新世界，将世界上限提升到金仙、太乙、甚至大罗。” “这才是最光明的未来，和那群臭水沟里的老鼠搅在一起，你没有希望。” “而且，看这次你们也不如上几次准备充分，胜率太低，不如直接加入我们，减小伤亡，才能最大限度保存世界元气。” 帝痛苦的低下头，喃喃道：“情况已经坏到这个地步，谁还记得，这个世界不是曹家的，而是所有生灵的。” “就连天道也被你蒙蔽，让你为所欲为。” “以人心代天心，将天道转化成曹家天道，你也就真正掌控天道了吧！” 华强老祖脸色微沉，寒声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曹家能让世界壮大，就扶持曹家，普通人没有大贡献，就要淘汰。” “无价值的废物，没有资格活在这个世界。” 他顿了一下，缓缓道。 “优胜劣汰，世界的法则！” 第290章 不爽的孟秋白 “噗嗤...” 帝突然笑出声来，随后笑得越来越大声。 “哈哈哈哈...” “若我没猜错，你也是异人吧？” “也就是你们口中的，穿越者！” 华强老祖脸色不变，轻摆拂尘。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我依旧会灭杀其他穿越者，这一点你们还要感谢我，否则，这个世界早已崩灭。” 帝止住笑声，眼睛凌厉的看着华强老祖。 “好强的蛊惑神通，让全世界大部分人都认为你的行为正确，甚至认为是你的到来才导致世界晋升。” “归根结底，世界本质就在那里，他本就有晋升的潜力。” “而你，只是这个世界的侵略者，最终目的是篡改世界根源，彻底奴役世界。” 帝冷笑连连，目光冰冷。 “那么多穿越者，你和他们没有本质不同。” “只是大多数穿越者是过客，你的野心更大，想永久占据这个世界。” “都是侵略，都是掠夺，你运气更好，杀光了其他侵略者，享受到最后的果实。” 华强老祖脸上的祥和慢慢消失，逐渐森然。 “拖了这么久，你终于把那些余孽全部接引回来。” “这次，你们没有五万年前好运，都要死！” 帝脸色微变，立刻注意到曹家七圣的动作，他们在布置东西。 而且他发现，之前被他击杀的曹家圣人复活了，气息没有任何衰落，若非身上灵宝不同，他都不敢相信。 “天道不灭，圣人不死？” 但此刻他的精力，更多集中在破空而来的世界上，还要防备华强老祖出手，实在没有精力顾及。 “滋滋...” 一阵刺耳的摩擦声响起，隐藏暗处的孟秋白镇压心神，保持意识清明，注视着天上的情况。 “挤进来了！” 无边无际的黑洞天空中，上百个小世界和本世界碰撞到一起，摩擦出直入灵魂深处的刺耳声，挤进了世界中。 “嘶！” 一阵难以言喻的爽感忽然出现，尽管孟秋白此时高度紧张，依旧舒服得眯上眼睛。 “这是？” “天地在愉悦？” 孟秋白发现，那些挤进来的世界，竟然融入了本世界，让整个世界的本源都雄厚不少。 足足一百零八个世界融入，世界本能在欢呼，在雀跃。 “啵！” 体内一阵异动，孟秋白惊愕的发现，自己竟然突破了天仙中期。 要知道，他才刚突破天仙没多久，距离天仙中期还很早。 忽然，一道金光闪过，带着巨大的威压，狠狠射向地面。 “砰！” 一道乌光后发先至，将金光击散。 孟秋白被吓了一跳，再度隐匿踪迹，悄悄看向天上。 华强老祖收回手掌，眉头微皱。 “天地之力晦涩了不少。” “天道在抗拒？” “是刚才融入的道？你在和我抢天道权限？” 帝微微一笑，脸色没有丝毫意外。 “天道法则有定数，你占得多，才有资格合道。” “现在我注入大量新的法则，稀释了你的占比，你现在只是个天道圣人。” “不巧的是，我现在也算一个。” 华强老祖皱眉，随即舒展。 “那些老顽固当初不愿信任我，如今反倒选择相信你，该杀。” “但也无妨，待我曹家儿郎灭杀下面的余孽，天道权限会再次回到我身上。” 华强老祖面露笑容，竟然向帝道谢。 “我得感谢你，给世界带来一次晋升的机会。” 帝心里微微一沉，“你感谢得太早了。” 华强老祖忽然挥手，将两人一起拉入深层世界。 “你们这些余孽在变强，我曹家，也没有闲着。” 帝扭头看去，赫然发现世界出了新的变化。 剩下的107块大陆上，冒出了密密麻麻的人影，是刚才曹家七圣的动作。 一个身着金色华服的中年人飞在半空，气势铺天盖地。 “吾乃曹族族长曹玄，曹族族兵，列阵！” 孟秋白也被这一巨变震住，连忙把视线转移过去。 “林兄，别光顾着参悟我的阳神，你也想想办法，咱得再隐蔽点，我怕藏不住。” “这个世界太变态，一点都不正常。” 林天噎了一下，幽幽道：“更变态的来了，你再说话，我们真藏不住了。” 孟秋白心里微紧，小心看向天空。 只见天上密密麻麻都是人影，最弱都散发着真仙初期的气息。 远的他看不到，也不敢看，只敢用余光观察附近的人影。 而光附近看到的，少说也有上亿真仙。 孟秋白瞳孔紧缩，心里破口大骂。 “艹，太残暴了，这谁顶得住。” “这还是正常世界吗？” 林天赶紧安抚住孟秋白，“孟兄，冷静，出事了可是一尸两命啊。” 孟秋白遏住心里的情绪，谨慎的看向天空，曹族族长还在发令。 “八大兵团，列阵！” “唰！唰！唰！唰！” 四个方阵浮现在曹族族兵上空，散发着镇压八荒的气势，连孟秋白都感到窒息。 “林兄，他...他...他...娘....的...全是天仙。” “咱头顶上这个‘坤’字军团，好家伙，十万八千人，全是天仙。” “不是越强越少吗，咱之前几百年连真仙都见不到，现在天仙都一堆堆往外冒，这合理吗？” “嘘！” 林天心里也感到震惊，本以为寄宿在孟秋白大脑，算是找了条天仙粗大腿，现在一看，天仙都成大白菜了。 “孟兄，冷静，不是咱不正常，是曹家不正常。” “恢复你的心境，再这样下去，我怕你心境受损，留下阴影。” 天上再次传来曹族族长的命令：“三十六元帅听令。” “唰！” 三十六道身影出现，躬身领命。 孟秋白心神颤抖，头皮发麻，感受着上空三十六道烈阳般的气息，心中哀叹。 “林兄，全是玄仙啊，足足三十六个。” “之前咱小小的返虚，是怎么敢招惹曹家的？” “我现在想躲，还来得及吗？” 林天声音也有些不稳，低声道：“咱们和曹家梁子结大了，早已没有退路。” “不过咱也不能放弃，诸神可是携带108个世界归来，生生将华强老祖打落合道状态，想必实力不弱。” “现在不是我们的舞台，我们要做的，就是保存自身。” “大丈夫处于逆境，当屈身守分，以待天时，我相信，我们迟早会踏上自己的舞台。” 天上再度传来曹族族长的声音：“曹氏皇朝，108支曹氏，以及曹氏各附属势力，辅助曹族。” “诛余孽，复大统，杀！” “轰轰轰...” 孟秋白不敢使用任何神通观察，只敢用肉眼看着天空，幸亏天仙肉身不凡，否则他都什么都看不到。 诸神和曹族飞速接近，同时不断向对方释放神通攻击。 一时间，各种威力巨大的组合神通、融合神通、增益神通、负面神通纵横天地。 天地再次被打破，无数个空洞挂在天空，不待天地修复，又会打出新的空洞。 林天把“清明”状态共享给孟秋白，提醒道。 “嘘，孟兄，别乱动。” “专心观察，紧守心神，咱们全力参悟，尽量多提升一点实力。” “我看，这样下去，一旦发生混战，咱们藏不了多久了。” 第291章 毁天灭地 “轰！” 亿万人神通交融，汇聚成一道磅礴的神通洪流，浩浩荡荡的撞向对方，整个天地都是一静。 孟秋白瞪大眼睛，看着这壮观的一幕。 或许，这将是以前从未有过，以后也不会再有的宏伟场面。 一阵飓风拂过，孟秋白脸色微变。 虽然他已经不用呼吸，但天仙的灵敏，依旧能感受到外界的空气，而现在，他感应不到了。 “真空！” 没有任何预兆，随着膨胀前的一阵波及世界的飓风，整个世界的空气正在被排出。 他离战场中心不远，依旧能感受到刺骨的飓风，在更远的地方，大量空气被排挤过去，他不敢想象会产生何种天灾，甚至可能毁灭世界。 双方的神通无声无息碰撞到一起，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也没有震耳欲聋的威势，仿佛一场默剧，瞬间绽放出一朵绚丽的花。 孟秋白沉默，这朵花太过巨大，瞬间将他笼罩其中，并迅速向外扩散。 整个世界仿佛被花朵包围，原本漆黑的世界也被照的五彩斑斓。 一股超乎想象的高温席卷而来，孟秋白尽力维持着隐匿，不让自己气息泄露。 不同于凡俗中的火焰，这道席卷天地的火焰，并没有明确的火光。 没有空气，也没有产生明亮的火焰。 这只是巨大轰击下，物质在高速运转，产生大量能量，以热辐射的方式呈现出来。 孟秋白并没有着火，是构成他身体的物质陷入了高速运动状态，上万亿度的高温正在释放，若非天仙的本质极高，他第一时间就会被烧成灰烬。 世界正在融化，大量物质蒸发，孟秋白一动不动，随着地面溶解，慢慢陷入熔融地面。 “这个世界完了！” 孟秋白心神看了眼阳神世界幸存的人，心里默哀。 这个世界，经过亿万年演化，拥有丰富的生物多样性和物质多样性，在灵气的辅助下，才有了这般宏伟壮观景象。 现在，一场大决战，付之一炬。 “噼里啪啦...” 电弧缠上孟秋白身体，整个人都被白色电光包裹。 他没有任何动静，如同顽石，越陷越深。 一路下沉，他亲眼看到，这个世界的物质在融化，巨大的能量崩裂了物质基本结构，使物质回归最原始状态。 分子已经不是他看到的最小结构，而是一颗颗细小的原子。 这些原子也在不断吸能放能，或是组成分子、离子，或是裂变、聚变。 无数难以想象的场景在此诞生，令孟秋白都感到惊艳。 即便在研究法则时会亲手做这些实验，但哪里比得上这些场景壮观。 前方忽然冒起了一个“水泡”，孟秋白看去，立刻知道了原因。 这里没有空气，不会产生水泡，那不过是一次物质的聚变，炸出了一个小包。 这样的场景并不罕见，在他周围也有。 如同沸腾中的水，时常会冒出水泡。 这其中，大多是物质的裂变，毕竟高序数元素被击破就裂了。 大量高能态微粒横冲直撞，将一颗颗稳定的原子撞碎、崩裂、重组。 微观粒子变化，过程中也释放出绚丽的光芒，孟秋白忽然感觉到语言的贫乏，他绞尽脑汁，也搜刮不出可以完整描述这些颜色的词汇。 粒子正在疯狂裂变，孟秋白的身影也越沉越深。 他甚至观察到低序数原子也在裂变，甚至氢离子也在崩解，化为更细微的粒子。 “夸克！” 孟秋白一眼就看出了结果，这是一种比电子还小的粒子 这个世界已经变成了离子态世界，到处在发生粒子反应。 在下沉中，孟秋白发现一个小漩涡，这一下就吸引了他的注意。 “在聚变？” 在他的观察下，那里正在形成一个奇特的原子。 说奇特，是因为这个原子竟然散发着巨大的引力，竟然对宏观世界都产生了影响。 “质量五千克！” 孟秋白惊叹不已，仅仅一颗原子，竟然重达十斤，这简直不可思议，若是形成宏观物质，他不敢想象会是什么场景。 或许，也只有在这个奇特的环境，才会产生这种奇特的东西，哪怕只形成一滴水，也能压塌万古吧！ 可惜，只是个雏形，若干年后，应该会成为至宝。 下沉没多久，孟秋白就感觉平稳下来，他猜测，或许这个世界里里外外都化为了离子态、甚至是辐射场态。 一阵轻微的压力传来，孟秋白心里一惊，连忙看去。 只见一个只剩上半身的人影正急速下坠，其胸前绣的曹字十分惹眼。 “曹家族兵？” “还有气息？” 孟秋白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出一记灵魂攻击，泯灭了那个族兵的灵魂。 “看来，不能再躲下去了。” “要不了多久，这里就会成为新的战场。” 孟秋白身形微动，随便找了个方向浮出去。 三个时辰后，孟秋白从粒子海洋中露出眼睛，观察周围的情况。 他不知这是哪里，这个世界已经失去了任何可以作为地标的东西。 “对了，太阳！” 天空虽然漆黑，但他能感应到太阳的方位，或许，这可以帮他定位。 然而当他看到太阳时，只发现了上千万块正在坠落的碎片，上面燃烧着太阳真火。 每颗碎片都有上亿公里，此时却像普通的流星般坠落。 碎片落到地面的辐射带，瞬间爆发出亿万道光芒，由物质化为了离子态。 孟秋白看向战场，曹族人和诸神已经纠缠在了一起，正在缠斗。 他还感觉到，在空间深处，有上百道烈阳般气息，那些，都是玄仙境。 其中，约有六十多人没有曹家的气息，看来诸神的实力也不弱。 “不，除了华强老祖，曹家还有七圣，是伪金仙，诸神的情况并不乐观。” 林天也在借助孟秋白的眼睛观察世界，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帝和华强老祖互相牵制，双方麾下都在争夺天地权限。” “一旦诸神死的太多，华强老祖很可能重回合道状态，到时帝的行动将会失败，他或许能远走世界，诸神恐怕都要死！” 林天的声音十分沉重，分析道：“旧世界已经毁灭，新生的世界将属于曹家，任何不属于曹家的存在，都会融入下面的离子态，成为曹家铸造世界的材料。” “包括你我！” 林天心里还有最后的底气，因为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即便真的死了，也能回到主世界，死过多次的他，并不畏惧死亡。 孟秋白心里询问了系统，也松了口气，斗神系统告诉他，即便他在这个世界死了，也可以回到原世界，所以他不慌。 “林兄，你怎么选？” 林天一愣，随后道：“我的实力微不足道，如何选择全靠孟兄费心。” 一时间，两人尴尬的沉默下来。 第292章 信任 “还是孟兄选吧！” “还是林兄选吧！” 两人忽然同时开口，听到对方的话，再次尴尬起来。 林天首先打破这个氛围，试探着问道：“孟兄怕死吗？” 孟秋白心里一动，问道：“莫非林兄认为，我孟某是贪生怕死之辈？” 林天心里有了底，“现在局势胶着，我们不知哪一方会获胜。” “但万一曹族胜了呢？” “万一诸神本可以胜，却就差了我们这一股力量呢？” “乱局之中，生死我们无法选择，但生死之间，我们可以选。” 孟秋白微微动容，有种小心思被看破的羞愧。 “林兄，是我狭隘了。” “我不怕死，但我还想活，但却忘记了，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人怎么能要死要活呢？” “向死而生，或许才是我该选择的路。” 林天有些欣慰，他知道自己可以回到原世界，但孟秋白穿越过来，可能失去了原身，在这里死了就真的死了，林天不能因为自己的私欲，让孟秋白冒险。 现在能得到孟秋白理解，他心里的愧疚少了很多。 孟秋白心里也释然了，和林天一样，他担心林天在这个世界死了就真的死了，所以冒险的事一点都不敢做。 否则，那么多真仙，他慢慢偷袭，不知能收获多少经验。 现在，林天主动做出选择，他也放下了顾虑。 “林兄，就让我们，最后疯狂一次。” “我们战斗过，生还是死，去他娘的吧！” 林天安静了一下，忽然问道：“孟兄，你说，我能相信你吗？” 孟秋白一怔，随后复杂的笑了笑。 “林兄，你这么问，心里不是早有答案吗？” 林天默然，有些释怀。 “是啊，我不是早就有了答案吗！” “孟兄，准备好了吗？” “我来了。” 孟秋白还没反应过来，忽然觉得精神一振，好像踏入了另一个世界。 以他为中心，方圆一光年内，无数信息自动汇聚到大脑，在阳神天道的梳理下，一个只存在他思维中的世界诞生了！ 离子态的地面，黑暗的苍穹，无数战斗的小光人，还有上百道烈阳般对攻的身影。 在更深处，甚至能察觉到两团模糊光团。 他知道，那应该就是帝和华强老祖。 这些都是天地间弥漫的信息，被他大脑收集，自动拼接组装成的场景。 尽管这些人影只是虚拟的光影，面容模糊不清，但他们所使用的的每一道神通，孟秋白都能看到最本源的法则组合。 甚至能在一些战场废墟中，重演之前发生的战斗！ 他震撼了，这是他从未接触过的领域。 没有使用任何神通，也没有采用任何收集手段，没有法宝辅助，没有灵兽协同，这些信息自动映照在他的心间。 生而知之，不问可知，神而明之。 他忍不住颤抖，为这个能力战栗。 “林兄，这是什么？” 林天的的声音有些歉意，“抱歉，我之前并没有完全相信你，做了一些保留。” “现在，我会全力协助你。” 孟秋白连忙摇头，先前林天共享给他的状态已经让他受益匪浅，他哪里会责怪林天。 他也知道林天会有所保留，只是没想到，林天只共享出一滴水，保留了一片海，现在，他更有信心。 “林兄，接下来，就交给我吧！” ... 一个穿着古装的真仙被狠狠击飞，重重吐了口鲜血，甚至夹杂着些许内脏碎片。 那是他自身法则被震碎，道则紊乱，不得不吐出来。 他脸色难看，看着追杀而来的曹家族兵，再次迎了上去。 脸上一凉，这位古装真仙忽然顿住脚步，不可思议的看着前方。 曹家族兵额头莫名出现一个血洞，元神泯灭，法则崩解，瞬间就失去了气息。 “这？” 他仙识探查四周，惊讶发现周围的曹家真仙族兵都死了，死因一模一样，额头出现一个血洞，无声无息就死了。 他将仙识放到最大，发现远处忽然亮了一下，然后成千上万道光芒出现。 光芒如同丝线，洞穿虚空，不知去向。 只是，在他感应中，仅仅一瞬间，许多曹家族兵的气息同时熄灭。 “这么轻松击杀真仙，难道他是玄仙掌门？” 不止他发现异常，曹家人也发现了异常。 “以大欺小，宵小之辈，给我死！” 一道恢弘的气势急速飞来，沿途不管曹家族兵还是诸神真仙都纷纷退避。 这是一尊天仙大能！ “五行诛魔掌！” 一只巨大的手掌凭空出现，其上纹理清晰可见，五指携着五种不同的法则波动，显然是一式融合神通，威力非凡。 巨掌不到百万里大小，却散发镇压一切的气息，狠狠拍向光点位置。 许多真仙不得不退开，以躲避这场无妄之灾。 光芒一闪即逝，众人发现巨掌突然僵在半空，再没有拍下去。 “什么？” 有人惊呼一声，指着巨掌。 “神通在崩解！” 曹家族兵们脸色大变，连忙看向曹家天仙的位置。 一股血腥味突然传来，他们赫然发现，曹家天仙额头上也出现了一个血洞，气息早已崩灭。 “阿瞒长老？” “长老死了！” 曹家族兵们惊呼，转身就想逃。 但已经晚了，成千上万道光芒瞬间穿透这些族兵眉心，让他们永远留在了这里。 一道九彩神光忽然从远处射过来，沿途割裂空间，势不可挡。 有诸神真仙惊呼，“是天仙战阵！” “道人快跑！” 许多诸神真仙急忙后退，同时不忘提醒孟秋白。 孟秋白眼中法则急速运转，随意一指点出。 一道指芒瞬间击中九彩神光，九彩神光微微一顿，竟然崩散开来。 “这？” 远处的诸神真仙都看呆了，一个个怀疑人生。 “这可是一击抹杀天仙巅峰的战阵，竟然被一指击溃。” “他还是个天仙，怎么可能？” 虚空光芒一闪，三十六位曹家天仙长老出现，他们满脸也是难以置信，甚至来不及查看已经死去的那位天仙长老。 又是一道九彩光芒射出，牢牢锁定周围空间，不让孟秋白逃逸。 孟秋白一身白衣，脸色模糊不清，伸出食指，指尖泛起一抹白光。 众人惊愕，不知道这个神秘人要干什么。 三十七道白光忽然从孟秋白指尖绽放，洞穿虚空，消失不见。 “不好！” 有曹家长老反应过来，想提醒众人，然而为时已晚。 “兹！” 一声轻响，战阵最坚硬的防御护罩瞬间被击破，三十六名天仙长老眉心齐齐出现一个血洞，他们脸上还残留着惊骇，却已没有了生命气息。 “嘶！” 诸神真仙和赶来增援的诸神天仙都倒吸了口凉气，心中战栗。 “这什么天仙战力，哪怕宗门圣子也比不上吧！” 孟秋白皱了皱眉，身形一闪，出现在天仙战阵中，注视着一具失去生命气息的天仙尸体，沉默不语。 伸手摄来第一个击杀的曹家天仙，他把两人尸体放在一起，仔细探查。 “阿瞒长老，竟然一模一样？” “除了身上的灵宝不同，修行功法、法则、神通痕迹、炼体程度，没有一丝差别。” “这不是孪生子，难道？” “曹家可以死而复生？” 第293章 大品天仙 孟秋白意念一动，脑海中开始回溯击杀阿瞒长老的情形。 来回查看，始终看不出什么异样。 “思维灵动，活泼而不僵硬，不像是傀儡。” “即便是克隆体也不该一模一样，总会有差异。” “嗯？” 孟秋白脸色忽然一顿，将脑海中回溯的画面凝固，反复观看第一次击杀阿瞒的场景，再对比第二次击杀的场景。 “是时间！” “怪不得我总感觉不对，原来是时间太短了。” “从我第一次击杀阿瞒长老，到天仙战阵轰杀过来，之间几乎没有多少时间间隔。” “按理说，曹家会谨慎查询摸清情况再出手，不会如此果断就组织天仙战阵，除非他们第一时间知道了我的信息。” “‘死者’开口！” 孟秋白心里隐隐有了答案，忽然感觉眉心刺痛，警兆大升。 “轰！” 一道彩虹映入他的眼帘，瞬息即至。 “危险！” 身形一闪，孟秋白身影出现在千万里之外，将将避开这道彩虹攻击。 “轰！” 本就破破烂烂的苍穹，再次破开了一个大窟窿。 “超大型融合神通！” 孟秋白脸色一凝，察觉到恐怖。 这道神通蕴含的法则之多，让他也感到头皮发麻，甚至隐隐感受到一丝道的气息。 “咚！” 一阵阵巨响传来，如同擂鼓，震动天地。 孟秋白心中一凛，看向前方。 在他的脑海模拟世界中，出现了一个无比巨大的彩色太阳，大小堪比玄仙。 漆黑的天地间，一道模糊的轮廓浮现。 十亿公里高的巍峨身影若隐若现，两颗太古星辰般的眼眸凝视着孟秋白，祂的每次前进，都将虚空踏出一个个窟窿，发出阵阵巨响。 孟秋白心神大震，头一次见到这么恐怖的身影，有些震撼他的三观。 若是巨物恐惧症的人看到，只怕当场就要吓死。 特别是这个巨物，还是人形！ 在孟秋白观测中，这个巨人距离他还有数万亿公里，但脚步声却早早传了过来，显然是即时知道了孟秋白的威胁，第一时间过来解决他。 “这真是个疯狂的世界！” 一道灵光忽然飞了过来，直奔孟秋白面前。 孟秋白伸手抓住，里面传来一道清脆的女声。 “前辈，晚辈青罗宗圣女，此乃曹族大品天仙融合大阵，位列极品天仙大阵之上，是曹家最强融合阵法。” “由十二万九千六百名天仙组成，法相万千，鬼神莫测，能与玄仙争锋，是曹家镇压天地的底牌。” “此处战场已经升级为玄仙级，不是我等能参与，只能离开，请前辈见谅！” 孟秋白瞳孔微缩，心中暗道大意。 诸神对曹家颇有了解，第一时间就能做出正确决策，趋吉避凶，而他了解得不多，竟被曹家大品天仙大阵缠住。 他一拳轰向周围的空间，却发现空间已经被封锁，整个空间路径被强行扭曲，不管从那个方向逃离，最终都会飞向大品天仙的位置。 “要硬上吗？” 林天的声音在他脑海中提醒道：“注意他的速度。” “我们超级感知模拟范围是一光年，大品天仙能瞬间出现在前方数万亿公里，他并不笨重！” “而且他身上法则太多，我一时半会难以解析模拟，这段时间只能靠你了。” 孟秋白微微点头，身形微动，已经跨出了万亿里之遥。 现在他要尽可能拖延时间，硬拼不是最合理的选择。 “什么？” 孟秋白眼眸紧缩，吃惊的看到，大品天仙一步迈出，距离他仅仅只有万亿公里了！ 一股强大的引力忽然出现，周围的空间开始扭曲，形成一个空间气旋，中心正是大品天仙。 孟秋白全力飞行，却发现自己离大品天仙越来越近。 “空间被压缩、扭曲，他已经成为空间的起点和终点。” “任何物质都会回归他的身体，就连空间，也逃不掉。” “而且，他的身体压缩了空间，我所在的空间是正常空间，他可能只是踏出一小步，在正常空间却踏出了亿万公里。” “维度！” 孟秋白明白，他很难逃开，大品天仙并没有施展神通，光是祂身上的特性，就将祂拔高到未知维度，时空被祂扭曲，法则绕祂旋转。 祂已经有了玄仙特性，只是因为被天仙操控，才显得机械呆板。 孟秋白身体沉重，如同带了镣铐，一举一动艰难万分，他知道，他正在被压缩向大品天仙移动。 “咫尺天涯！” 神通施展，踏上空间中的脉络，他再次迈出万亿里之外。 尽管空间被封锁，但封锁空间的还是空间，他能在超级感知下，清晰的看到空间脉络，依旧能快速移动。 如果说之前在空间移动相当于空气中飞行，现在就是被胶水粘住，艰难蠕动。 “砰！” 孟秋白眼前一花，瞬间清醒过来，发现自己面前出现了一道彩色天幕。 没有丝毫犹豫，他转身继续逃离。 大品天仙已经走到了他前面，挡住了前路，他不得不换个方向逃窜。 然而他的腾挪空间越来越小，每每转身，就被彩色天幕包围，直到现在，他已经快被彩色光芒淹没。 事实上，他距离大品天仙还有数千万里之遥，然而大品天仙本身散发的光芒已经笼罩了无数距离。 他疯狂逃窜，大品天仙只需转过身，或者迈一步，就能挡在他前面。 孟秋白无奈，只能疯狂机动，做不规则飞行，试图继续拖延时间。 “轰！” 一声巨响，他飞行的前方空间忽然破碎，钻出一只大手，径直向他覆盖而来。 一股浩大镇压之力随之出现，疾驰中孟秋白速度肉眼可见的慢下来，眼看就要落入其手心。 “置之死地而后生，我就不信，你的手掌能挡住我！” “乾坤一剑！” 他并指成剑，直直向前刺出！ “叮！” 孟秋白脸色大变，剑光刺在巨掌上，一点印子也没有留下，反而把神通给震碎。 “电子缩骨神通！” 孟秋白没有办法，只能将自己缩小成一颗电子大小，朝着巨掌的指缝冲去。 一股隐隐的阻力传来，孟秋白立刻明悟，巨掌的指缝并没有空隙，那里有类似蹼的神通覆盖，不给他钻空子的机会。 “剑三千式，精气神剑合一！” 唰！ 孟秋白将一切全部集中到电子大小的身上，毫不犹豫冲向指缝，朝着感知中法则最薄弱之地冲去。 兹... 一阵刺耳的摩擦声响起，他仅仅刺出一个小孔，便陷在了那里。 天空忽然明亮起来，孟秋白明白，这是巨掌在合拢，光芒集中，才显得明亮起来。 一旦巨掌合拢，或许会触发未知的神通融合，将他彻底镇压！ 第294章 再等等 电子大小的孟秋白浑身通红，那是和巨掌缝隙剧烈摩擦造成的。 即便处于精气神剑合一状态，依旧震得他有些难受。 眼看巨掌要合拢，他也顾不得那么多，脸上青筋暴起。 “阳神燃烧，仙元燃烧，仙体燃烧，都给我燃！” “燃！燃！燃！” 他面色狰狞，燃烧自己的一切。 “嗤！” 一股焦糊味传来，巨掌忽然被钻出一个小眼，一颗微不可察的电子钻出，瞬间消失不见。 “砰！” 巨掌合拢，无数神通法则交汇，构成了一个巨大的镇封空间，然而里面什么都没有了。 孟秋白心里微微一松，随后便是全身抽痛，巨大的空虚感传来，让他眼前发黑、精神恍惚。 下一刻，巨量阳神丹出现在他阳神小世界，稳住了他的虚弱。 “林兄，这？” 林天的声音古井不波，“这是我的金手指，神豪系统，托你的福，货币临时成为了阳神丹。” 林天没有再说，孟秋白也没有纠结，他清楚，林天压力或许比他还大。 解析一个拥有玄仙战力的大品天仙，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海量阳神丹被他吸收，慢慢转化成精气神，也幸亏天仙形神合一，精气神可以互相转化，否则光恢复伤势，他就需要专门修复身体、精神和恢复仙元的天材地宝。 “嗯？怎么回事？大品天仙为什么不追了？” “放弃了吗？” 孟秋白疑心顿起，随后便产生了浓浓的危机感。 “不对，有危险！” 他猛然止步，却发现周围瞬间大亮，大品天仙巍峨的身影骤然出现，像是生生挤进来一般，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时空的气息！” 超级感知中，眼前的大品天仙虚幻无比，带着浓浓的威胁。 “祂未来就在那里，只要我过去，未来就会坍塌成现在，而我，也会被他镇压！” 孟秋白心神一凛，转身就走，然而刚飞没多远，他不得不再次停下。 尽管面前看起来空无一物，但在超级感知中，根据从天地间搜集的信息建模，前方已经构建出一个大品天仙。 那里未来也有一个大品天仙，他正守株待兔。 孟秋白脸色阴晴不定，释放阳神探测，发现四面八方上下左右都出现了大品天仙虚影，密密麻麻的大品天仙，将孟秋白围在一个圆内，让他无处可逃。 更惊悚的是，圆圈还在缩小，不断压缩孟秋白的活动空间。 他逃不掉了！ “林兄，还需要多久？” 林天的声音冷静，“孟兄，再等等。” 孟秋白看着周围漆黑的空间，心里发毛。 在他的感知中，大品天仙距离他不过百万里而已，双方可以说已经进入了隐私范围，和接触差不了多少。 “林兄，还要多久？” “再等等！” 无形的压迫感传来，孟秋白感觉心里沉甸甸的，他不敢逃，他不知大品天仙准备了什么，但他能感觉到，一旦碰到大品天仙幻影，他将会被镇压。 双方距离已经不到十万公里，在感知中，孟秋白已经能看到祂身上的细节，他就像被重重巨人围住的小蚂蚁，抬头望去，四周都是望不到顶的天幕。 一个个幻影开始交叠，组成模糊不清的包围圈，开始慢慢凝实。 孟秋白明悟，这是一种因果融合神通。 大品天仙已经定下抓住孟秋白的“果”，“因”则是密密麻麻的幻影。 越接近结果，幻影就越凝实，一旦幻影将孟秋白彻底包裹，孟秋白被镇压，幻影就会坍塌成现实。 “林兄，还要多长时间？” “再等等！” 孟秋白精神高度紧绷，浑身冒出鸡皮疙瘩。 这是他凡人时的反应，现在，他已经顾不得这些。 双方距离仅仅不到一千公里了，密密麻麻的幻影已经开始显出轮廓，有了凝实迹象。 “林兄，能快点吗？” “再等等！” 孟秋白缩成一团，再次恢复成电子大小，缩在包围圈中央一动不动。 双方距离仅仅一公里了，在超级感知中，他甚至看到大品天仙星球大小的细胞，看到崇山峻岭般的纹路，甚至一些体毛都开始交汇。 “林兄，你看，我还有机会吗？” “再等等！” 孟秋白电子般大小的身躯再次缩到夸克大小，甚至缩成一个无限小的点。 包围他的大品天仙虚影，已经开始凝实，他的身影慢慢落到大品天仙的身上，但还处于其体表的凹陷中，没有接触到祂。 然而四方围过来的虚影已经不给他机会了。 即便他缩得无限小，这些幻影终会合为一体，他在这些幻影中间，怎么都避不开。 看到已经双方接触的位置，孟秋白脸色灰暗，一脸颓然。 “林兄，我们下辈子再见吧！” “再等等！” 孟秋白感受着身上沉重的压力，已经快说不出话，但他还是恶狠狠挤出了几个字。 “还等，等死去吧！” “慢着，还等？” 巍峨的身影突然从未来坍塌到现在，无数时空法则和因果法则交错，泛起阵阵时空涟漪。 孟秋白身体一沉，四肢被牢牢锁住，大脑意识也被凝固，即将陷入琥珀状态。 “孟兄，就是现在，用你最强一击，击中我在模拟大品天仙上标的位置。” “林...兄...我被封锁了...挣...不...开...” 林天声音依旧沉稳，“放心，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快使用你的第五肢，记住，最强一击！” 孟秋白意识迟缓，反应不过来。 “我...只...有...四...肢...没...有...第...五...肢。” 林天眉头一皱，有些低估了大品天仙的镇压能力，眼看孟秋白快不行了，他咬了咬牙，大手一挥，上千个形形色色的红粉骷髅出现在孟秋白脑海中。 这是他根据孟秋白记忆中最深刻的意淫对象形象，一比一幻化出来，借助孟秋白的天仙之力，让她们拥有了实体。 “啊这！” 孟秋白精神剧震，第五肢迅速反应过来，孟秋白也抓住了机会，将全身实力狠狠注入。 “滋！” 一道超越极限的攻击打出，狠狠击中目标位置。 “嗡！” 大品天仙手掌微微一顿，灵光闪烁不定。 林天大吼一声，“快出去！” 孟秋白不敢怠慢，趁着封镇松懈，一下子溜出巨掌。 “别跑，转过身来，一次性解决他。” 林天立刻叫住准备逃跑的孟秋白。 “不解决祂，我们永远也逃不掉。” 孟秋白身形一顿，转过身来，正面大品天仙。 “林兄，我看不透彻，就交给你指挥了！” “好，孟兄。” 林天立刻在虚拟大品天仙身上标出数十万处标记，每个标记都带着序号。 “打击要害，必须要有先后顺序。” “现在，先打第一个印记。” “孟兄，攻他下路，让他下盘不稳！” 第295章 摆脱 在林天的指挥下，孟秋白化为光芒穿梭在巨人身边，按照顺序疯狂击打大品天仙。 “叮...” 尽管每一击都微不足道，甚至连大品天仙的皮都打不破，但孟秋白依旧信任林天。 一时间，击打声连成一片。 “最后一击！” 孟秋白振奋精神，狠狠刺向大品天仙。 不出意外，他还是连大品天仙的皮都没有刺破。 然而大品天仙灵活的身体却突然僵住，内部开始传来低沉的轰鸣声。 “孟兄，快撤！” 林天忽然开口，声音急促。 孟秋白心里一紧，毫不犹豫就逃。 十亿公里外，孟秋白停了下来。 “林兄，还要不要撤？” “不必了！” 孟秋白回过头，借助超级感知和神通观测大品天仙。 大品天仙还保持着之前的动作，只是身上的光芒明灭不定，有些地方还会闪过强光。 “林兄，这是怎么回事，我的攻击并没有对大品天仙造成伤害，为什么出现这种情况？” 林天还在观测脑海中的大品天仙模型，闻言解释道：“你的感觉没有错。” “大品天仙已经拥有更高本质，不管我们怎么攻击，伤不到他一根毛发，就连他手掌缝隙自带的封镇气息，都需要你燃烧一切才能穿透。” 孟秋白更疑惑了，“那为什么，我们可以做到现在这步？” 林天的声音带着笑意，“战斗不一定需要真枪实弹，也不一定真的要亲自出手。” “我们无法打败祂，但可以让祂内部混乱，自己解体。” “大品天仙，终究只是个集体组成的大阵，人一过百，形形色色，何况是十万天仙，十万阳神！” 孟秋白一下明白过来，人和人之间都无法做到亲如一人，更何况是天仙的阳神大道。 规则和规则之间，本就不是一体，能一体的早就成为一体，不能成为一体的，总有某方面存在冲突。 十二万九千六百阳神天仙，他们强大的保证，就是他们的运转阵法，而阵法就相当于秩序。 一旦运转秩序出现问题，阳神天道之间就会产生冲突，若是大量阳神天道运转都爆发冲突，秩序无法平息这些矛盾，就会停摆。 一道冲突扩大，把秩序冲散，大品天仙融合大阵不攻自破，大品天仙解体，自然就解决了大品天仙。 “所以，只要破坏大阵稳定，阵法不攻自破。” “而从外部无法破坏，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们内部问题放大。” “林兄，高！实在是高！” 林天谦逊下来，“孟兄过奖了，若非孟兄实力不弱，我们也做不到这步。” 孟秋白却摇了摇头，他此时已经明白了林天做的一切。 “我虽然不弱，但也只是能引起大品天仙反应的卒子，真正破坏大品天仙的方法，还是林兄的功劳。” “我的每一次攻击，大品天仙会自动运转，防御我的伤害，就算几万个我同时出手，也难以给他造成太大破坏。” “而根据林兄提供的攻击路线顺序，按部就班，却能放大他们内部矛盾，这才是致命一击！” 林天没有反驳，事实的确如此，他只是感慨。 “还是我们太弱。” “否则，哪里需要这些，能够强力镇压，何必这么麻烦。” “若是面对真正的玄仙，我们就没有办法，甚至逃都逃不掉。” 孟秋白默然，心里因为解决大品天仙的些许得意，也随之消失。 单单这么个拥有玄仙部分本质的大品天仙，就让他们两个人绞尽脑汁，若只有他们任何一个，只怕都要交代在这里。 就在两人交谈的时间，大品天仙身上的光芒变化频率越发急促，时而光芒大放，时而黯淡无光，光影交错间，还伴随着阵阵低沉的爆响。 “砰！” 一声巨响，一光年内都出现了亮光。 无数天仙被炸飞，狂暴的能量席卷，让这个本就破烂的世界，更加狼藉。 孟秋白也没有闲着，趁他病，要他命，这种好机会他可不会放过。 无数白光从他指尖绽放，洞穿虚空，朝着遭到阵法反噬的曹族天仙追去。 “砰！砰！砰！” 一朵朵烟花绽放，代表一个个曹族天仙陨落。 之前被大品天仙追杀的狼狈，孟秋白可没忘记。 然而曹家的天仙也不弱，纷纷祭出仙器抵挡，同时掏出各种保命仙宝，或是飞梭、或是宝甲、或是挪移符，各展神通。 孟秋白能击杀的，也就是那些来不及逃走、以及一些没有宝贝的倒霉天仙。 “咦？” “又是你？” 孟秋白眉毛一扬，手臂探入虚空，抓回了一个曹族天仙。 “阿瞒长老？” 阿瞒长老看到孟秋白这个杀神，一脸愤怒。 “小贼，就是你在破坏我曹族行动，你该死！” 孟秋白眉头微皱，怀疑的看着阿瞒长老。 “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还摸不清现在的情况吗？” 阿瞒长老毫不畏惧，甚至一脸倨傲。 “哼！蝼蚁，好运走到天仙，拥有了不错的实力，但你又哪里知道我曹族的伟大。” “我看你天赋不错，若你肯投我麾下，我可以引荐你进入曹族，迎娶曹族贵女，你能少奋斗一千年。” 孟秋白心里一动，装作疑惑的模样。 “曹族有那么厉害？我不信。” “我堂堂天仙，在你们曹家也是长老实力，岂能自降身份？” 阿瞒长老不屑一笑，斜视孟秋白一眼。 “低劣的激将法，但我可以回答你的问题。” “我们曹族，是天生皇族，远古时期，天地不显，我曹族成年就有化神修为。” “现在天地升华，我曹族成年即是合道实力，若是嫡系皇族，成年即真仙，天赋异禀者就是天仙。” “你们辛苦修炼几千年，还不一定突破返虚，我看你几百年就能突破天仙，在这群废物中也算不错，入我曹家，让你后代拥有这等尊贵血脉，你还不纳头便拜？” 孟秋白心神微震，他这才发现，眼前的阿瞒长老也才六千多岁，对比天仙修为，真的是年轻的不像话。 “我进入你们曹家，我的后人还能用我的姓氏吗？” 阿瞒长老撇撇嘴，“尊贵的曹姓你都不要，要什么垃圾姓氏。” “曹族对此没有明确要求，你的后人可以使用你的姓氏，但面对利益和资源，我不信你能坚持。” “曹族才是世界的未来，不加入曹族，迟早要被清除，垃圾种族不配活在这个世界，这里，将成为仙境。” 孟秋白心里微沉，这时，脑海传来林天声音。 “孟兄，准备好了，开始吧！” 第296章 捕捉信息 孟秋白一把捏住阿瞒长老脖子，将他按在地上，另一只手盖住阿瞒长老头颅。 阿瞒长老脸色一白，惊慌失措。 “贱民，你要干什么，我是不死的，你敢对我不利，我和你不死不休。” “曹族也不会放过你，我曹族玄仙太上长老、圣人、甚至华强老祖都不会放过你。” 孟秋白不为所动，一道磅礴的信息冲入阿瞒长老元神之内，将他的每一个细微组成都探查清楚。 灵魂、肉身也没有放过，将阿瞒长老的信息全部复制进脑中模拟世界。 半晌后，林天开口，“好了，开始下一步。” 孟秋白微微凝神，在脑海中感应到一个阿瞒长老，气息、元神、肉身、灵魂一模一样，虽然只是一团信息构成，但他却看不出哪里有破绽。 若非有些呆板，他差点以为阿瞒长老跑进了他大脑。 回过神来，他微微用力，泯灭阿瞒长老的一切，然后迅速沉入脑海，开始观看林天操作。 脑海中的林天也是信息状态，但比起阿瞒长老灵动多了。 “孟兄，你看！” 孟秋白凝神看去，眼神微微一紧。 外界的阿瞒长老已经死了，眼前的场景是孟秋白在不断收集外界信息，模拟阿瞒长老死后的场景。 里面的信息化阿瞒长老同样也死了，但和外界不同的是， 脑中世界察觉到他在外界看不到的东西。 一股莫名的信息出现在脑海世界中，随后脑海世界出现一个旋涡，旋涡不断加深延长。 “穿透空间，看清本源。” 林天的声音适时响起。 “外界的空间并没有出现什么变化，只是外界的阿瞒长老死了之后，天地间的信息出现变化。” “一些他活着时无法呈现的东西开始出现，我们的超级感知察觉到这些信息，正在用这些信息演化真实情况。” 孟秋白微微点头，将注意力集中到旋涡通道中。 旋涡通道一路延伸，沿途能看到层层叠叠的空间，还有一些莫名其妙的颜色。 “一些东西信息不足，尽管也在推衍，但难以还原，只能以未知形式存在。” “能确定的东西，都会转化成我们理解的信息场景，若是看到一些奇怪东西，你不要惊讶，他们只是信息的表现方式。” “信息在第一时间就已被收集，这个环节是解码，需要的时间有点长。” 孟秋白微微点头，表示理解。 旋涡通道前进中，忽然进入了一个大空间。 “这是？” 孟秋白有些惊讶，转头看向林天，却见林天也不平静。 “能源大亨系统、都市兵王系统、武道巨孽系统、面板系统、加点系统、空间穿梭系统、种田空间、海洋空间、任务空间、战斗空间、天王巨星系统、天庭系统，三界通讯系统...” “这里面全是金手指，还有很多系统的信息没有捕捉到，我们能解码出的就是这些，那些马赛克，可能是其他的系统。” 孟秋白表情凝重，仔细看着这些系统。 “他们并非独立存在，像是组成了某种机器，成为其运转的一部分。” “曹族没有把这些系统分开，他们野心很大。” 空间还在继续扩大，出现了一个池子，里面翻滚着红色液体。 “唰！” 一道人影从里面走出，他浑身赤裸，筋肉虬结，散发着天仙气息，血池中隐约潜伏着其他人影，但残缺不全，还在生长。 空间衍生，出现了一个广场，一群人聚集在一起闲聊。 “那个贱民是什么东西，同为天仙，为什么他那么强？” “是啊，我们每个人都是一击致命，好像他能看到我们的薄弱点，甚至我们自己都不知道。” “天仙战阵，三十六天仙合力，竟然都奈何不了他。” “阿瞒长老也是的，被杀了一次，心里咽不下这口气，申请加入天仙战阵，结果又死了。” “哈哈哈哈...” “阿瞒真倒霉，也不知道他这次加入大品天仙融合大阵，能不能报两命之仇。” “...” 孟秋白表情凝重，端详着每张面孔。 “是我一开始袭杀的真仙，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他们的面孔我还记得。” “我的实力，我自己清楚，在超级感知下，每个真仙都是形神俱灭，不可能还活着。” “血池中走出的天仙也不陌生，他们是我打破天仙大阵击杀的天仙，那些还没生长完全的躯体，他们的气息，和大品天仙大阵崩解后我杀的那些一模一样。” 林天脸色也有些复杂，“他们还没有死，甚至一个都不会死。” “而外面的诸神，死了就是死了，虽然诸神现在占据上风，但他们的败亡已经注定。” “怪不得，华强老祖毫不犹豫就帝拉入未知空间，原来他早有胜算。” 两人心情都有些沉重，感觉未来一片渺茫。 空间继续扩大，衍生出一个大厅。 大厅中人来人往，有人一脸喜色，有人垂头丧气。 “唉，我又死了，第三次了，那个鬼仙宗的真传弟子好强，看来我要多找几个人组队了。” “哈哈，我凑够了轮回点，又多了一条命，还能再提升一个小境界。” “唉，我胆子小，不敢上战场，只能种种仙药，幸好有玄天宝液，比以前轻松多了。” 有人交接完任务，迫不及待就升级。 眨眼间，他就从半仙升到了真仙。 有人在旁边看得羡慕，“这人运气真好，现在突破真仙，能赶上诸神大战，要是能多杀几个诸神真仙，说不定还能更进一步。” 大厅外，一伙人摆着摊子，旁边的牌子写着“猛虎猎杀队招人。” “招人了，招人了，我们发现了一个诸神的返虚大城，急需各种人才加入。” 有人听得心动，走过去询问一番，便拉起袖子，露出一块腕表。 猛虎猎杀队的招聘人员也露出自己的腕表，两人腕表一碰，完成了签约。 “兄弟，多关注我们群消息，最新发现都在群里，你先了解情况做准备，我们不久就要出发了。” 空间衍生到这里就卡住了，开始出现大量马赛克，直到最后全是马赛克。 “捕捉到的信息就这么多，能解码出这么多东西，已经超乎我的预料。” 干巴巴的说了一句，林天陷入了沉默。 孟秋白伸出舌头，润了润干燥的嘴唇，涩声道：“人家十多万年的积累，我们凭什么一下追上去。” “比我们强是应该的！” “再说，我们现在，也没有别的选择。” 第297章 争吵 “或许，曹族做的，也有道理。” 林天忽然嘀咕了一句，若非两人都在信息状态，孟秋白还差点没听见。 他有些惊讶，又有些愤恨。 “你在说什么？你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吗？” 林天看着孟秋白，平静道：“难道你不觉得吗？” “曹族，拥有最完美的血脉，最好的天赋，最合理的培养体系。” “这个世界要变得更强，需要更多强者。” “而强者的诞生，需要强者的土壤，曹家就是这个世界最好的土壤。” 林天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让孟秋白感觉陌生，他难以置信的看着林天，发出质问。 “最合理的就是正确的吗？” “为什么你会这样想，曹家只是更优秀一些，他们不能决定其他人的生命。” 林天淡淡的看了眼孟秋白，一脸冰冷。 “只要这个世界上的人全是曹族血脉，那最弱也是化神期，稍微努力，就可以突破返虚。” “最强的血脉，成年就是真仙甚至天仙，其领悟的法则能建设世界，让世界成长更快。” “若还存在其他血脉的人类，曹族血脉就不纯粹，总有一天，会将这个血脉稀释，曹族沦为平庸一族，这个世界或许会失去晋升的最大机遇。” 孟秋白摇了摇头，脸上满是失望。 “同是人类，强大了就嫌弃弱者拖后腿，甚至认为是累赘，这是强大的意义吗？” “还是说，弱者就应该被抛弃，就应该失去生存权利？” 林天眼神复杂的看着孟秋白，“世界晋升，在这种大事面前，还有什么事算得上大事呢？” “不过是牺牲一批弱者罢了，曹族还在，强者还在，世界会变得更强，新的世界，新生代的基础也会更强。” “无数个更强相辅相成，这个世界的未来，不可限量。” “你所偏向的那些弱者，他们的存在，只会削弱让这个世界强大的力量，甚至泯灭淹没这股力量。” 孟秋白低下头，情绪也低沉下来。 “为了强大，就要舍去弱小，这还算强大吗？” “强大，不应该只是武力的强大，还是心的强大。” “如果连弱小都容不下，还容得下强大吗？” “我不理解。” 林天面无表情，凝视着信息空间曹族的场景。 “还记得电车难题吗？” “失控的电车，轨道上绑了5个人，备用轨道上绑了1个人，你手中握着摇杆，可以让电车驶入备用轨道，情况千钧一发，选择迫在眉睫。” “决定权在你手中，你会怎么选？” 孟秋白神情一滞，沉默下来。 林天静静注视着孟秋白，声音没有丝毫波动。 “理想总是美好的，我们都希望活在理想中的世界。” “然而现实是残酷的，我们可以拥有理想，但终究要面对现实，因为我们活在现实。” “温情的东西，很好，很温馨，很温暖，很治愈，但现实不需要温情。” 孟秋白握紧了拳头，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不知该说什么。 他抬起头，倔强的看着林天，不想服输。 林天叹了口气，微微摇头。 “生存还是死亡，这是个问题。” “但在大局面前，生存和死亡只是件小事。” 孟秋白定定的看着林天，坚决的摇了摇头。 “说的很轻松，如果是你一个人被绑在备用轨道上呢？” “你也知道了情况，你会不会叫我转动摇杆，让电车驶向你这边？” “你能不能像现在这样，大局为重？” 林天目光一凝，深深的看着孟秋白。 “如果是我，我不会让你动摇杆。” 孟秋白直视着林天的眼睛，“为什么。” 林天沉默了一下，解释道：“没什么，我不想死。” “你可以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动摇杆，但要是让我知情，我不愿意。” 孟秋白并不打算这样放过林天，他刨根问底。 “为什么？” 林天并不回答，而是反问道：“如果把我换成你，是你被绑在备用轨道上，我手中握着改变方向的握把。” “我把决定权交给你，你会让我转动摇把吗？” 孟秋白一愣，随即毫不犹豫的道：“我会要求你转动摇把。” 林天一怔，提醒道：“这不是修行世界。” “一旦我改变方向，电车碾过你的身体，你会死！” “决定生死的权利在你手中，你还选择死吗？” 孟秋白坚定点点头，“我选择死！” 林天默然，“为什么选择死？” 孟秋白抬起头，轻声道：“我以前，是人民军队。” “在我心中，旗帜，永不褪色！” 林天眨了眨眼，掩饰住自己的情绪，不自然的转移话题。 “那也仅仅是你，如果换成其他人，他们会这样选择吗？” 孟秋白一脸自信，胸有成竹的回答。 “我相信，在我的国家，不管是哪一个同胞被绑在备用轨道，他们都会做出和我一样的选择。” 林天冷笑，想反驳，但还是忍住了。 “如果绑的是一个外国人呢？” “他愿意吗？” 孟秋白皱眉，沉默不语。 “电影中，很多外国主角也做出了选择，我想，他们应该能够回答你。” 噗嗤。 林天笑出声来，脸上满是嘲讽。 “你也知道，那是电影。” “电影是什么？人类的造梦艺术！” “只存在梦里啊，你竟然会相信他们的选择？在做梦吗？” 孟秋白脸色微黑，轻声反驳。 “我不是相信他们，我只是相信人性的美好。” 林天嗤笑，一脸不屑。 “人性的美好，你认为他们有吗？” “你相信他们有吗？” 孟秋白眉头微皱，提醒道：“你有些极端了。” 林天摇了摇头，不再多说。 “即便你说的是对的，你能让曹族放弃？” “还是让底层自愿去死？” 林天忽然想到了什么，脸色有些奇异。 “说来还真是凑巧，这个世界已经被大战波及，基本全被摧毁，除了诸神庇佑的生命。” “剩下的生命，全在你的阳神小世界。” “诸神庇佑的生命血脉更强，一些人还有被曹家吸纳的机会，阳神世界里的人才是真正底层。” “一边代表曹族和世界的晋升，一边是底层的生命，你会怎么选择？” 孟秋白刚想开口，林天立刻阻止了他。 “好好想想，现在，外面的生命已经灭得差不多了。” “曹族才是大多数，阳神世界里的，只能算小部分人。” 孟秋白脸色一白，隐隐出现不健康的红色。 “歪理邪说，就算曹族和世界能晋升，和你有多大关系？他们依旧要追杀你，你还想和曹家和好吗？” 林天一脸淡然，“无所谓，能过一天算一天，大不了一死。” “比起和曹家为敌的劳累，平平淡淡的轻松死 去，或许也不错。” “躺平嘛，说不定人都死完了，我还活着。” 第298章 生命不是生命 孟秋白一脸憋闷，呐呐无言。 “我说不过你，你说的总是有道理，我像是那个无理取闹的人。” “但是，我的理智承认你说的对，我的内心不同意。” “现实有太多迫不得已，结果我可以接受，过程我却不能放弃。” 林天凝视着孟秋白的眼睛，眼中咄咄逼人。 “从宏观上来说，人类只是世界的一部分，世界的晋升是总体的晋升，在这个大势面前，一切都要为之让路。” “走在壮大世界这条路上的人，就是世界正统，很不幸，我们来到这个世界，成为了这个世界的顽固分子，是世界的毒瘤。” “识时务者为俊杰，就算不加入曹家、不为世界出力，也不该成为世界的阻碍，大势面前，没有什么是不能放弃的，身为穿越者，你怎么这点胸怀都没有。” 孟秋白沉默了，气氛压抑得他有些喘不过气。 “理性来说，你是对的。” “但我是人，不是机器，完全理性的我不是我，生命应该伟大的，不该像路边的杂草一样。” “大势是正确的，方法应该是多样的，总能找到更好的办法，这样简单粗暴的解决问题，我不认同。” 林天脸色冷峻，眼中有些失望。 “修行修行，顺天而行，天道如此，你逆天而行，已经走上邪路。” “这世界的一切，哪一样不是天地的，现在天地需要，一切生命都该有奉献的觉悟。” “如果不愿意，那就只能让他们被愿意了。” 孟秋白脸色一白，咬了咬牙。 “他们也是天地的一部分，为什么不能一起晋升？” “如果为了晋升而抛弃大部分生命，这或许是天地的道，但不是我的道。” “我只是个普通人，没有那么高的觉悟，世界晋升我牺牲，晋升福利没我事，这不公平。” 林天摇摇头，冰冷道：“你能怎么做？” “曹族大本营不知多少天仙，能组成不知多少大品天仙，甚至还有坐镇的玄仙乃至圣人分身。” “那么多系统组合体，其威力早已超出想象，你怎么应付。” “做一件注定失败的事，还是一件违背世界正义的事，殚精竭虑只为了中间的过程，你是不是有什么大病，很喜欢做反派吗？简直不可理喻。” 孟秋白脸色苍白，身子微微踉跄了。 “对不起，林兄，我可能真的有病。” “或许是踏上修行之路，见惯了太多东西，我对人世间的生死早已不在意，本以为我能一心向道，不再为世俗所干扰。” “可当惨象真的出现在我面前，数字被赋予了现实意义，一条人命不再只是单纯的1，他是孩子、是父亲、是丈夫、是同事、是朋友... 我以为能冷漠对待，但是，当我踏遍蛮州，看到绝望的老人、死亡的中年人、死寂的年轻人、哭泣的孩子、懵懂的婴儿，我还是震撼了。 这只是一个小村，数字341人，诈听起来不怎么样，甚至还觉得微不足道，强者随意就能抹除。 但他们和我们一样，悲欢离合、喜怒哀乐，我们会笑，他们也会笑，我们会哭，他们也会哭，你能感受到他们的希冀、感受到他们对生的渴望。 这绝不是341就能轻飘飘代表得了的，生命的重量，数字承载不起。 强者随手一个决定，就代表了他们一生。 而这个数字，不是341，是以亿、十亿、百亿为单位的数字，数字很大，生命更沉重。 虽然我会失败，但如果我选择放弃，我想我已经不是我了。 活下去的不是我，只是一个知修行的名为‘孟秋白’的行尸走肉。” 林天怔住，愣愣的看着孟秋白，有些不知所措。 他有千百种理由反驳孟秋白，甚至能旁征博引、引经据典、有理有据推翻孟秋白说的一切，但那又有什么用。 绝对理性状态下，他能清楚看到事情的利弊，很多事一眼就能看到结果，论眼光长远，十个孟秋白也比不上他。 可是，他更清楚，孟秋白说的也没有错。 即便正确的事也能被驳成错误，即便这个错误本身是正确的，即便把这个“正确”反驳成错误的“正确”也是正确的。 可是，有什么意义呢？ 这个世界，又有什么是有意义的呢？ 或者说，这个世界有什么意义呢？ 什么都没有意义，一切都是虚妄，所有东西都是梦幻！ 正确没有意义，错误没有意义，意义也没有意义！ 事物没有意义，生命没有意义，世界没有意义！ 他所认同的意义，真的存在吗？ 林天被触动了，他忽然觉得很多东西非常可笑。 “清明”状态，在孟秋白天仙的基础加持下，林天感知更为敏锐，思维十分灵活。 人世间悲欢离合、爱恨欲狂，什么东西都看的很清楚。 在他眼中，世界只是个草台班子，一切都显得那么简陋，简陋得他懒得搭理。 所谓的财权色欲，令他作呕，没有什么值得他多看两眼。 只要他愿意，他能根据这些人的思维模拟出他们的未来，在他看来，这些人的未来早已被铭刻，再无改变。 而他们所追求的一切，终将会化作泡影。 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没有意义。 可是，真的没有意义吗？ 意义本身，对不同的主体不同。 世界有世界的意义，事物有事物的意义，人有人的意义。 人与人不同，人与人的意义也不同。 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通，没有人能完全理解另一个人，即便再共情的人，也只能共情一小部分，甚至共情的感触都不同。 存在一件对所有人都有意义的事吗？ 或许有，但绝不会处在同一优先级。 有人舍生取义，有人舍义取生，有人舍生取财，有人舍生取色... 他不想再阻止曹家，只是对他自己有意义，对孟秋白没有意义，反而，继续对抗曹家，才对孟秋白有意义。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意义，每个人都为自己而活，对自己负责，孟秋白只是遵循了自己的本心，他在为自己负责。 林天迷惑了，他以前没有这么冷血，生命对他也是有意义的。 依稀记得，在地球时，削水果时不小心伤到手指，都吓得他赶紧去了医院。 他很珍惜自己的生命，看到鲜血从手指流出，会感到轻微眩晕，会心情沉重，手指包扎后，生活中的种种不便，会让他觉得健康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生命对我还是很重要的。” “只是，在我眼里，我的生命才是生命，别人的生命只是数字。” “我是什么时候，这么不像我了？” 第299章 最后的办法 林天心里震动，开始回顾自身。 “是我老了吗？” “看开了，所以对这些东西开始不在意，甚至漠视？” “大概是修行了吧，我的命才是命，别人的命不是命，我的利益才是最重要的，别人的利益微不足道。” “我觉得理所当然，也希望别人觉得我这样是他们的理所当然。” “唉，我变了，不知不觉，活成了自己曾经最讨厌的人。” 孟秋白见林天沉默，便踏入模拟中的曹家世界，准备模拟入侵曹族大本营，却被林天一把拉住。 “这个模拟没有用，信息不全，很多都模拟不出来。” “你用他做参考，只会害了你。” 孟秋白停下，无奈的摇摇头，准备退出模拟空间。 林天拉住孟秋白，问道：“你要去做什么？” 孟秋白低声道：“既然没有办法破坏曹族大本营，我就多杀一些曹家人，只要杀得多，曹族消耗越大，终究有一丝希望。” 林天轻轻摇头，“没用，你做得再出格一点，曹家玄仙就要对你出手，到时你真的会死。” 孟秋白淡淡道：“死就死了，迟早有一死，我不介意死得充实一点。” 林天重重凝视着孟秋白，沉声道：“你真的不怕死吗？” 孟秋白点点头，疑惑的看着林天。 林天深吸口气，看着孟秋白。 “我有一个办法，或许能对付曹族，但风险太大，我没有把握，一旦实施，你可能会死！” 孟秋白一愣，反问道：“那你呢？” “这也是你一开始放弃出手的原因吗？” 林天微微沉默，“不知道。” 孟秋白皱眉，有些不解。 “你为什么帮我，对你来说，这是一件没有必要的事。” 林天淡淡一笑，“没有什么是没必要的，当我决定之后，就是有意义的事。” 孟秋白定定看着林天，半晌后才答应。 “好！” “有什么办法，林兄请说。” 林天目露回忆之色，“我这个方法，很古老。” “它运用最广的一次，是近代义和团。” “我曾经遇到过一个人，她给我说过一些义和团的事。 在那个年代，一群什么都不懂的人，走投无路之下，选择了反抗。 可血肉之躯怎么能对抗列强的火枪大炮呢？ 他们选择了请神！ 事实证明，请神不能对抗子弹，但让他们有了反抗的勇气。” 林天直直看着孟秋白眼睛，好似能看到孟秋白心灵深处。 “那个时代，他们的行为，证明了世界没有神，我们不同，对我们来说，强者就是神，请神的理念，我们可以借鉴。” “但强者自有威严，凝视深渊，必被深渊凝视，请神上身，我们可能会被扭曲成神，届时，你我也就死了。” 孟秋白神色坦然，微笑道：“早晚的事，何必担忧。” “林兄在施术后，请尽快离开，以免遭到波及。” 林天微怔，轻轻点头。 “还记得那张平安符吗？” 孟秋白现实中的身体掏出平安符，默默等待林天指令。 林天脸色肃穆，“把他烧了吧。” 孟秋白心念一动，现实中的平安符立刻起火。 火焰是天仙之火，眨眼间就把符纸烧完。 “信息牵引成功。” 林天面色凝重，再次问向孟秋白。 “林兄，现在还有回旋余地，我最后问你一次。” “你真的决定了吗？” 孟秋白脸色也严肃下来，重重点头。 “林兄，人固有一死，我不为任何人死，我只为我心中的自己。” “来吧，我准备好了。” 林天不再犹豫，开始解码信息。 脑海模拟空间中，一道人影开始浮现。 “帝？” “没错，这个世界最强者是华强老祖和帝，能对抗华强老祖的，只有帝。” “他的信息会覆盖到你身上，到时你就会成为帝的化身。” 孟秋白脸色一凛，表示理解。 帝的身影越来越清晰，最后一丝细节也勾勒完毕。 “孟兄，来了。” 话音落下，孟秋白就感觉帝的身影踏出，瞬间和他融合在一起。 这是个奇妙的过程，仿佛经历了某种仪式，帝以一种玄妙的方式和他融为一体。 孟秋白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他感觉，仪式快要完成了。 忽然，他发现脑海中的林天还在，心里一急。 “林兄，你怎么还不走，帝的威严太重，我快撑不住了。” 林天温和一笑，轻轻摆了摆手。 “孟兄，我怎么能走呢？” “帝的实力太强，如果没有我，你根本无法掌控这股力量，只会成为一个强大的莽夫，甚至会成为你的弱点。” “况且，我也看曹家不爽很久了。” 孟秋白神志开始模糊，已经听不清林天的话。 “嗡！” 一股玄之又玄的气息突然从孟秋白体内爆发，直接升入某个维度。 孟秋白忽然清醒过来，他的意识无限拔高，一直到了一个温暖的地方，那里似乎是终极，是起始。 “道！” 莫名的，他明白了这里是什么地方。 一股吸力传来，他不由自主融入了一个角落。 “啊！” 剧烈的胀痛感传来，大量信息涌入他大脑，让他头疼欲裂。 这时一股清明感袭来，瞬间减轻胀痛感，还在慢慢理解这股信息。 “帝的道？” 孟秋白明悟，刚才灌入他体内的，是属于帝留在天地间的道，或者说，这是道上属于帝的那部分。 现在，他成了帝，自然能回到“家。” 大量的法则涌进体内，开始编织统摄，形成一条散发着圆满气息的粗大法则。 “大道法则？” “或者说，道的体现？” 孟秋白感悟着道，这种感悟能力，他从来没有感受过，这一定是林天在帮助他。 “林兄，你在哪里，我已苏醒，感觉良好。” 没有回应，那道熟悉的声音没有如约出现。 孟秋白心里一沉，仔细探查体内的情况，肉身、精神、灵魂、元神他都没有放过。 一番查找，他在脑海深处发现两个残缺光点。 “林天、孟秋白？” 他忽然明白，他已不是孟秋白，也不是林天，而是孟秋白和林天请的神。 他睁开眼睛打量自身，面罩一张金属面具，头戴十二旒冕，身着玄色华服，脚踩赤舄，腰佩长剑，威严无比。 “我已经成了帝的化身，那两个残缺的光点，是林天和孟秋白留下的最后痕迹。” “林天的术终究还是失败了，他们已经死去。” “我继承他们的遗愿，从他们尸体上诞生。” “便叫，孟天！” 冥冥中，他抬头看向某处。 虚空层层洞穿，他看到了一个和他同样装扮的人。 “帝！” 那道身影惊奇的看了他一眼，随后消失。 孟天收回视线，开始收集天地间的信息、以及孟秋白和林天遗留的记忆。 “唰！” 脑海中，一个模拟世界生成。 “一千光年，差不多了。” 第300章 轮回之门 孟天心念转动，脑海中浮现一个旋涡通道，重现孟秋白和林天曾经推衍出的曹族大本营。 在他注视下，推衍出的信息全部被他记下，随后一步踏出，消失在原地。 穿透重重空间，孟天根据记忆中的信息，开始沿途更新模拟中的场景。 这里是世界的深处！ 孟天明悟，脑海中不停有新的信息被推演而出，他也了解了这里是什么地方。 世界的空间不是单层，而是像一张千层饼，每层空间都是一个浩瀚的天地，只是这里不适合生命诞生。 空间层数越高，越容易出现一些奇异的特性，比如他现在在第五重，就能看到现实世界的一些未来，也可以看到一些过去。 他并没有使用神通，只是站得高看得远，现在和未来已经不是固定的线条，而是成了片段。 越是往深处走，越接近世界的本质，他看到的东西也就越多。 但这些不能吸引他的注意，穿透上万层空间后，他来到一个处于空间夹层的大空间。 这里，和脑海中的信息慢慢对应上，是曹族大本营！ 他没有轻举妄动，而是站在原地，开始收集信息，脑海中不停解码模拟，还原这里的基本情况。 慢慢的，9524个系统浮现在他的脑海中，在解码推衍下，这些系统的功能开始融合、拆解、组装。 很快，一个门型融合系统出现了。 “轮回殿。” “或者说，轮回之门。” 轮回之门高达万里，周身法则环绕，缕缕仙气萦绕，散发着一股镇压诸天、永恒不朽的气息。 孟天瞳孔一缩，感到了这个新型系统带来的压力。 轮回之门本体震动，显然察觉到孟天的窥视。 “叮！发现入侵者，一级警戒。” “新任务开启，击杀入侵者，任务等级sss，不限人数，不限手段。” 大门开始震动，召集人出手。 孟天毫不迟疑，立刻出手。 “大寂天指！” 一道千万公里长的手指出现，周围缭绕大道法则，狠狠戳向轮回之门。 当！ 一声巨响，大门微微震动，但没有留下丝毫痕迹。 孟天脸色微变，一根手指凭空出现，牢牢将他锁定。 “大寂天指？” 同样的神通，同样的威力，狠狠朝着孟天镇压而下。 “复制系统？” 孟天轻轻挥手，立刻控制了大寂天指，林天曾是这记神通的创造者，现在没有人比他更懂寂天指。 系统复制的寂天指，在他眼里不过是鹦鹉学舌。 心念一动，寂天指继续戳向轮回之门。 “砰！” 一股信息冲进寂天指，瞬间扭转孟天的控制，并催动寂天指转攻孟天。 “反弹系统？” 孟天不以为意，随手散去寂天指。 “唰！” 十二道大品天仙身影出现，齐齐围住孟天。 孟天打量几眼，瞬间摸透这些大品天仙的底细。 “残缺的玄仙，也想挡我？” 十二大品天仙不语，瞬间凝成一个巨型大品天仙，实力稳稳步入玄仙。 孟天眼睛一眯，做出一个投掷动作。 “大摔碑手！” 巨型大品天仙身形一顿，瞬间被摔散架。 “大擒龙手！” 一只巨型手掌凭空出现，将所有曹家天仙攥在手里，轻轻一握，瞬间逸散出大量灵气。 散去神通，里面干干净净。 孟天满意的点点头，继续攻向轮回之门。 轮回之门光芒大亮，身前出现三十六个大品天仙。 看着其中一个熟悉的大品天仙，孟天神情微凝。 “定身！。” 他伸手一挥，眼前的三十六大品天仙凝固，一个个掉落到地面。 “斡旋造化！” 三十六道光芒笼罩住三十六大品天仙，片刻间，光芒散去，地上出现了三十六头小猪。 小猪们哼哼唧唧，愤怒的跳起来，试图攻击孟天，然而跳起半米高，就摔了个屁股墩儿，躺在地上吭哧吭哧叫唤。 孟天不急着进攻，等到身前再出现大品天仙，他如法炮制，将之变为小猪，一个个扔到地上。 地上的小猪急得团团转，一头小猪试图自杀，可是空荡荡的天地，什么都没有。 它呼唤周围的小猪，让它们把他打死。 然而大品天仙肉身十分坚硬，互相打了许久，连气也不喘一下。 观察到这里，孟天微微点头。 见轮回之门没有再派出大品天仙，孟天不再等待。 “大小如意！” 孟天身形迎风便涨，顷刻间就涨到十光年。 看着近在咫尺的空间壁垒，孟天微微皱眉，维持住了当前的变化。 他低头，看着下面万亿公里高的轮回之门，还不到一光年，显得袖珍可爱。 孟天狞笑一声，一脚踹出。 咻！ 轮回之门瞬间被踹飞，砸穿空间，飞到了下一层。 孟天一步跨出，迈入下一层世界，紧追不舍。 “砰！” 一拳砸在门框上，轮回之门门框只出现轻微扭曲。 “这么硬？” 孟天眉头一拧，一把抓住轮回之门，双手使劲，用力扳扯。 轮回之门微微颤动，但没有出现裂纹。 “斡旋造化--指鹿为马！” “指地成钢！” “花开顷刻！” 一连三道神通施展，都没有起到作用。 孟天心里一凛，“万法不侵！” 放弃使用神通，他左手按住轮回之门，右手握拳，疯狂砸下。 “叮叮叮...” 轮回之门门框慢慢被砸瘪，门板出现翘曲，逐渐被砸出门框。 孟天心里一喜，正要继续，忽然感觉手中的门开始发烫，逐渐亮起红光。 “唰！” 一道五颜六色的光芒砸中孟天，让他产生了轻微眩晕。 “厄运系统、色欲系统、武道巨孽系统、眩晕必中系统、沉默系统...” 甩了甩头，林天立刻恢复清明。 “就这？” “不够看啊！” 仿佛被彻底激怒，密密麻麻的光线射向孟天。 “虚弱系统、削减系统、怀孕系统、多子多福系统、娘化系统、兽化系统、变态系统、狗王系统...” 孟天沐浴在光芒中，脑海里模拟空间疯狂运转，不停解析这些神通。 他的身上开始出现一些兽毛、金属、肚子开始隆起、胸部轻微鼓胀，全身上下都在异变。 “呵呵，不过如此，还有吗？” 话音刚落，他身上的异状逐渐消失。 “花里胡哨，最终还是回归绝对实力的对抗。” 他再次抡起拳头，狠狠砸了下去。 “砰砰砰！” 轮回之门上亮起微光，射出十二道光芒。 光芒落到远处，化为十二道人影。 孟天眼神一凝，“玄仙！” 十二玄仙面色凝重，“伪金仙！” “大品玄仙阵！” 十二人就要合体，面对伪金仙，这是他们唯一的机会。 “哼，给我定！” 十二人的身形瞬间凝固，甚至连思维都迟缓下来。 “斡旋造化！” “砰！” 如下饺子般，十二头小乳猪掉到地上，吭哧吭哧的咆哮，表达自己的愤怒。 第301章 圣人 不管那些乳猪玄仙，孟天抓起轮回之门，仔细探查，找到空间穿梭系统，伸出食指，用力戳了过去。 “砰！” 一股巨力传来，孟天被瞬间震飞，巨大的身体打了个踉跄。 “孟天？帝？” “不对，你不是帝？你是孟天？” 声音恢弘，如同雷震。 孟天低头看去，一个常人大小的身影悬在空中，正打量着他。 “圣人！” 孟天心神一动，从对方身上的天道气息判断了他的身份。 “玄仙巅峰，但拥有天地权限，能发挥出伪金仙的实力。” 他立刻捕捉这位圣人的信息，在脑海中推衍。 “曹世贤，天地间第三位圣人。” 一时间，无数曹世贤的信息被他解码。 “孽障，竟敢攻击我曹族圣物，你是这片天地的罪人。” “你该死！” 判断清楚孟天是伪金仙，曹世贤暴怒，开口就要孟天死。 “大小如意。” 曹世贤身体剧烈膨胀，也涨到十光年大小。 “哪里来的妖魔鬼怪，今天全冒出来，正好一起收拾。” “唤雨呼风！” 无数雨点笼罩住孟天，携着狂风之势，劈头盖脸朝着孟天砸下。 孟天摇身一变，化为神龙，无数神通法则涌上心头，瞬间掌控风雨，把控制权从曹世贤手里夺了回来。 “你也尝尝自己神通的滋味。” 曹世贤脸色微变，对付孟天，他可是出了全力，很清楚自己神通的威力。 “鲲鹏真身！” 曹世贤摇身一变。成为一只大鹏，瞬间消失在孟天视线中。 “不好！” 逆鳞处传来一股若有若无的危险，孟天立刻知道不对。 “移星换斗！” “唰！” 孟天的身影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只鲲鹏。 曹世贤鸟脸骤变，翅膀疯狂扑腾。 “逆知未来！” 冥冥中一道预感传来，曹世贤福至心灵般把头缩了回去。 “歘！” 一只锋利的龙爪带着寒光狠狠擦过，把曹世贤惊出一身冷汗。 “飞砂走石！” 平地起狂风，夹杂着砂石，瞬间洞穿孟天的身躯，流出道道鲜血。 孟天脸色一变，腾云驾雾，瞬间避开风砂的攻击。 “分身！” 滴落的血液微微发光，变成一个个孟天，开始围攻曹世贤。 曹世贤眉头一皱，一掌拍出。 “推山填海！” 孟天立刻落入虚幻的海洋中，如陷沼泽，迟滞他的行动，大量神山从天而降，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狠狠砸向孟天。 砰砰砰... 一连串爆炸声响起，所有孟天被砸成泡沫消散。 “不对！” 曹世贤脸色大变，却发现已经晚了。 “花开顷刻！” 一股奇异的能量冲进曹世贤体内，摧毁他一切抵抗措施。 嗤！ 他的头顶忽然冒出一根嫩芽，迅速生长，结出一个金色花苞。 眨眼间，花朵绽放，无数精元道行大道法则随花香流转而出，慢慢消散在天地间。 曹世贤面如金纸，气若游丝，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 趁他病，要他命，孟天施展地煞神术，狠狠斩了过去。 “斩妖！” 曹世贤狠狠咬了口舌尖，喷出一口精血。 “五行大遁！” 一道五色神光闪过，曹世贤消失在原地。 孟天扑了个空，脑中信息推衍，立刻推衍出曹世贤的位置。 “隔垣洞见！” 他伸手一拂，眼前忽然出现一块镜片，镜子里正是曹世贤所在的场景。 “咒杀！” 孟天嘴唇微动，一股无形的力量顺着冥冥中的感应，降临到曹世贤身上。 “死！” 曹世贤两眼一突，青筋暴起，原地挣扎两下，就没了动静。 孟天满意一笑，把手伸到镜中，朝着曹世贤的尸身抓去。 圣人元神寄托天道，天道不灭，圣人不死，若能毁掉圣人金身，圣人复活时间也会大大延后。 “嗯？” 孟天脸色微变，立刻把手收了回来。 只见原本已经死亡的曹世贤正完好站在对面，虎视眈眈的等待孟天过去。 “起死回生？” “竟在战斗之前就给自己用了这个神通，不愧是老牌圣人。” 曹世贤见孟天没有上当，脸上的表情僵住，有些恼怒。 “鲲鹏祖身！” 一只威严的鲲鹏出现，浑身散发着古老强大的气息。 孟天眼神一凝，脚步迈出，疯狂后退。 嘭！ 身前的空间如玻璃碎裂，一只粗大的鲲鹏爪直直朝着孟天逆鳞抓来。 孟天撞破空间，试图摆脱锁定，然而不管他怎么努力，鲲鹏爪离他越来越近。 “金乌真身！” 孟天神龙之躯轻晃，变成一只金色三足大鸟。 “金乌极速！” 一道金光包裹住三足大鸟，眨眼消失不见。 鲲鹏巨爪一顿，恨恨的收了回来。 忽然曹世贤鸟脸一变，本能退后半光年。 “唰！” 一只金色羽翼擦着胸口划过，在他胸膛留下一道火线。 意念微动，灭掉太阳真火，曹世贤摇身一变，化为一个赤裸上身的粗狂男子。 “大羿真身，射日神通！” 他手中出现一张金色长弓，弯弓射日。 孟天脸色大变，一股死亡危机笼罩，让他浑身冰冷。 千钧一发之间，他再次用出神通。 “颠倒阴阳！” 大道法则错乱，天翻地覆，乾坤颠倒，日月轮转，曹世贤发现自己竟然成了金乌，而孟天成为了大羿，正弯弓对着他。 崩！ 一声弦响，曹世贤身体一僵，身体爆炸开来，整个人化为火雨落下。 孟天并不收手。 “呼风唤雨！飞砂走石！” 狂风席卷火雨，大雨倾盆落下，将零星的火雨也熄灭。 心里微微松了口气，孟天散去大羿真身，变回本尊，一步来到轮回之门处，发现轮回之门已经不见了。 “哼！想逃？” “隔垣洞见！” 身前浮现一个镜面，里面正是疯狂逃窜的轮回之门。 孟天将手伸进镜中，握住轮回之门。 同一时刻，正在飞窜的轮回之门身上，忽然出现一只巨大手掌，牢牢将他握住。 孟天从镜子里把手收回，手中握着的，正是轮回之门。 “还有谁来救你，我不信你会把剩下的六个圣人全召回来。” 孟天双手握住轮回之门上下头，开始蓄力。 “大力神通！” “金身！” “振山撼地！” 接连将三个大力神通施展到自己身上，孟天浑身绽放浓郁金光，开始用力。 “孽障，住手！” 六道圣影出现在他身侧，带着滔天的愤恨，齐齐打出攻击，试图阻止孟天动作。 孟天狰狞一笑，双手用力，就要扳碎轮回之门。 “唉！时空倒流！” 一声轻叹，孟天发现六位圣人的神通顿住，然后迅速返回他们体内，接着孟天不由自主松开手，放开了轮回之门。 一个眼神沧桑的年轻人慢慢浮现而出，握住了轮回之门。 “你输了！” 另一道威武霸气的身影出现在孟天周围，护住了孟天，嘲笑着看向华强老祖。 是帝！ 第302章 资格 华强老祖面色平静，看不出什么表情。 他伸手一挥，天地间金光大放，刚陨落的曹世贤元神复苏，重新凝聚出身躯。 曹世贤睁开眼睛，眼中还残留着一丝惊惧，待发现当前情况，顿时面露羞愧之色。 “老祖，我...” 华强老祖微微摇头，阻止了曹世贤辩解。 “退下吧。” 他看向帝，沉吟少许，便道：“我可以答应你一个条件，你不得再阻我。” 帝目光一凝，“你想反悔？” 华强老祖轻叹口气，“反悔吗？也许吧！” “但我可以答应，让诸神撤走，只要他们不再踏入这个世界。” 帝眉头轻皱，“你不怕道心蒙尘？” 华强老祖摇摇头，俯视着现实中的天地。 “该活的还活着，该死的已经死了，天地已打扫干净。” “当下情况，我目的达成，反悔与否不重要” “允许诸神在混沌生存，已是我最大仁慈。” 帝脸色微变，“战死那么多人，就是为了让你改变。” “现在，你说死的人已经达成你的目标，不改变了？” “那么多人都白死了？” 华强老祖轻拍了拍轮回之门，淡淡摇头。 “你还没感觉到吗？” “诸神每死掉一个，我收回的天地权限就越多，反之，曹族的人真灵烙印全在轮回之门，即便死了，也不会彻底死去。” “这是场单方面的掠夺，一开始我们就不在一个层次。” “谈判，只在平等时候有用。” 帝脸色一冷，不齿的看着华强老祖。 “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华强老祖淡淡笑了笑。 “轮回之门在我手中，曹族立于不败之地，你让我答应你的条件？。” “当你放弃阻止我拿到轮回之门时，你就失去约束我的资格。” “现在，没有筹码，你拿什么和我谈？” 华强老祖后面的七大圣人齐齐上前一步，为华强老祖壮大声势。 孟天也看明白了，帝似乎高估了华强老祖的强者气度。 他不信帝看不出轮回之门的秘密，但依旧让诸神和曹族对战，想展现真正的实力，堂堂正正赢过华强老祖，最大限度减少世界精英的损失。 而且两人还达成了赌约，结果几乎快要达到帝的预期，然而战局扭转就在一瞬间。 帝愤怒了！ 几乎同一时间，孟天看到现实世界中的诸神开始疯狂攻击，在缺乏曹族圣人的情况下，除了曹族玄仙，诸神摧枯拉朽般清理完其他的曹家人。 华强老祖面色微冷，凝视着帝。 “还想反抗？” 华强老祖心念微动，轮回之门光芒大放，无数死亡的曹族族兵再次出现在世界上，战斗重新打响。 这下连孟天都明白，如果不能摧毁轮回之门，帝将没有任何胜算。 “呵呵...” 帝埋着头，忽然低低笑了起来。 “唉，你说你，乖乖认输就是，为什么要逼我出手？” 一道强绝的气势突然出现，势不可挡冲向华强老祖。 周围的曹家七圣脸色大变，虽然有曹家老祖挡在他们前面，但依旧震得他们大口吐血，一个个身形暴退，骇然的看着帝。 就连孟天也有些吃不消，尽管帝没有丝毫针对他的意思，但就像人不能直视太阳，太阳对人没有恶意，人却因为直视太阳而受伤。 他连连后退，不知降落多少距离，才感觉好受一些。 孟天凝神，不敢直视帝，而是用超级感知收集天地间的信息，侧面了解上面的情况。 “金仙中期？” 华强老祖脸色骤变，不复之前胜券在握。 “怎么可能？我突破金仙这么久，还在金仙初期。” “你在我后面两千年突破，竟率先达到金仙中期？” 帝面孔隐藏在面具中，只能通过声音探知他的情绪。 他淡淡的看着华强老祖，嘴唇轻动。 “你有罪！” “万般因果，加诸汝身！” 华强老祖身体一沉，犹如带上万钧锁链，实力受到了极大束缚。 “金口玉言？” 华强老祖身上金光爆闪，散发着一股尊贵的气息。 “因果不加身！。” 隐隐间，华强老祖带着一股超然气势，将束缚在他身上的因果一一震散。 他眼中沧桑褪去，尽是凌厉。 “我为天地第一圣，镇压一切敌！” 他指天踏地，威临天下。 “雷来！” 轰！ 一声炸响，一道血红色雷霆从天而降，径直劈向帝。 “老祖用的是毁灭神雷，看来帝的实力不容小觑。” 孟天转头看去，在远处，正是曹家七圣，虽然他们被帝的气势震吐血，但只要不死，圣人可以恢复过来。 他心里蠢蠢欲动，但一想到对面有七个人，还是按耐住了心思。 “隐身！” 一式地煞神通，他把自己隐藏起来。 “正立无影！” 这一式天罡神通，能够把自己的痕迹全部收归体内，完全隐匿起来，即便有人站在他的位置，也触碰不到他的身形。 取自打着太阳照亮，连影子也找不着的道韵，是前辈林天经常参悟的神通，可惜不到金仙，难以施展，在他手里才开始绽放光彩。 七大圣人停在他不远处，认真关注天上的战斗。 “老祖的实力真强，哪怕帝是金仙中期，跌落合道的老祖依旧能借助天地之力对抗。” 一个圣人看得目不转睛，不放过一丝细节。 “金仙的战斗果然强大许多，我们终究是借助天地之力才达到伪金仙，和真正的天仙比，差的太多。” 华强老祖没有关注这些，金仙之下，皆为蝼蚁，他的眼中，只有帝！ “火来！” 一朵黑紫色火焰凭空出现，它似乎只存在异空间，因为太过恐怖，空间也无法承载，周围蒙着的一层黑光，是空间夹缝的色彩。 “雷火诛魔！” 血红色雷霆和黑红色火焰融合，形成一道血黑色雷霆。 “杀！” 雷电重重劈下，天地似乎分成了两半。 “诸邪退避！ 帝一声轻喝，来势汹汹的血红雷霆顷刻化为光点，慢慢消散。 华强老祖双目圆睁，怒哼一声。 “能喝散一道，能否喝散两道？” “雷霆洪流！” 红光一闪，上万道血红色雷霆骤然出现，瞬间淹没帝。 雷海中突然泛起金光，一条十二爪金龙一跃而出，目似闪电，口含雷珠，气势骇人。 “吾乃雷帝，万雷景从！” 狂暴的雷海忽然宁静，温顺围绕在十二爪金龙身边，再无半分威力。 十二爪金龙龙爪一伸，万雷缠绕，瞬间消失在原地。 “定！” 华强老祖忽然被定住，一只龙爪破开虚空，狠狠拍向华强老祖眉心。 “当！” 一声巨响，龙爪被轰然弹开，雷霆四散。 金龙连翻几滚，才勉强止住身形，震惊的看向华强老祖。 只见华强老祖双目紧闭，似在酣睡，周身绽放紫光，流露着一股至尊至贵的气息。 缕缕紫光萦绕在他身边，好似弱不禁风，然而弹开帝的，正是这稀稀疏疏的紫光。 华强老祖慢慢睁开眼睛，露出一丝满意之色。 “终于，再次合道了！” “感谢诸神送来的大道权限！” 第303章 道争 轰！ 华强老祖的气息开始飙升，金仙初期、金仙初期入门、金仙初期小成、金仙初期大成、金仙初期巅峰！ 短短几个呼吸，华强老祖就走完了金仙初期道路，气息还在持续攀升。 “这！” 下面的曹家八圣面露狂喜，激动的看着曹家老祖。 “这可是金仙，老祖竟在金仙初期一连跨过这么多个小境界。” “要知道，金仙突破的道行可不是玄仙能比，道行不足，再多能量也只能积累法力，根本无法突破。” “是啊，即便我们有能量加点系统，可以无限加点能量，可那有什么用呢，法力高有用的话，仙晶矿早就成为了强者。” “你们看，老祖的气息还在升，看来天地变强，合道的加持也变强了。” “咔！” 一声轻响，华强老祖的气势更上一个台阶。 金仙中期入门、金仙中期小成、金仙中期大成，金仙中期圆满。 帝脸色大变，短短时间内，华强老祖的气息就追上他，甚至开始超越。 看到气息还在增强的华强老祖，帝再也忍不了了。 “灵气剥夺！” 唰！ 华强老祖身上泛起一层紫光，将帝的金口玉言挡住。 帝脸色深沉，鼓荡全身法力。 “青帝木皇印！” 一只青色巨大掌印浮现，印向华强老祖。 “赤帝火皇印！” 第二只红色掌印后发先至，青色手掌重合。 “黄帝土皇印！” 第三只黄色巨掌速度更快，前两只手掌刚重合就印了上去。 “黑帝水皇印！” “白帝金皇印！” 接连两道手印打出，巨掌泛起五色光辉。 “五行轮转---五帝大手印！” 巨掌速度暴增，五行轮转，一路相生，五色飞速流动，出现残影，最后竟产生了一抹混沌色。 华强老祖面色凝重起来，合道的他，强得可怕。 但再强，面对那一抹混沌，依旧要慎重！ 若是寻常混沌之气，他毫不在意，但返本归源的混沌之气，蕴含着他也要正视的力量。 “紫气源根！” 周身紫气飞速穿梭，凝成一根树枝，静静悬浮在他头顶。 他握住紫气源根，朝着五帝大手印轻轻一刷。 两股同级的能量相撞，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僵持了一阵，五帝大手印瞬间消失。 紫气源根也黯淡许多，重新飘回华强老祖的头顶。 轰！ 挡下帝的强势一击，华强老祖的气息终于突破临界点，突破到了金仙后期。 金仙后期入门、金仙后期小成，金仙后期大成、金仙后期圆满！ 帝脸色难看，他深吸口气，恢复人身，右手成爪状，高举向天。 当！ 一声轻鸣，仿佛水滴汇入山泉，一股自然宁静、祥和安宁的气氛突然笼罩天地间。 曹家七圣脸上的急色淡去，取而代之的是宁静安详，孟天心里也平静下来，不再为上空战斗而伤神。 “不对！” 脑海传来阵阵刺痛，孟天清醒过来，发现脑中的模拟世界正在疯狂运转，同时不停震动，刺激孟天元神。 直到孟天彻底清醒，这股震动才消失。 他意识转动，将心神投入模拟世界，借助模拟世界的庇佑，小心观察外界。 “嘶！” “这是？” 在孟天观察下，一个曹家圣人盘膝而坐，周身散发着一股逍遥解脱的韵味。 这个圣人浑身发光，一道道法则溃散，精气神飘落，面容枯槁，但气息反而更强大了。 “嘭！” 一声轻响，这位圣人化为漫天光点消失。 “道化！” 孟天失声，感觉头皮发麻，一股后怕席卷全身。 若非模拟世界突然刺激，他可能也像那个圣人，不知不觉道化了。 他不敢出去，只敢躲在模拟世界，静静等待模拟世界自身演变。 “帝，你这个疯子，竟敢把大道召唤下来，还纳入自己体内。” “疯了疯了！” ... “帝！道！一！击！” 轰！ 孟天的模拟世界剧烈震动，他知道，这是外界的实时变化在模拟世界的反应。 天地白茫茫一片，孟天什么都看不到，此刻，他的伪金仙实力弱得可怜，竟被一片白光致盲。 白光散去，孟天感觉不到危机，这才小心翼翼的把心神探出，忽然听到耳边一阵爆响。 “哈哈哈哈...” “既然想疯，那就一起疯。” “你想镇封我，还不够！” 孟天用模拟世界镇压心神，看向天空。 帝身上缭绕着道的气息，华强老祖身上也缭绕着道的气息。 帝的气息尊贵霸道、不可一世，华强老祖的气息高远缥缈、淡漠无情。 “天道！” 孟天怎么也没有想到，以身合道的华强老祖，其修行的道竟是天道。 修士修行，讲究顺应天道，按理来说，不可能有人能修行天道。 所谓天无二日，一旦出现两个天道，如同国有二君。 一国有二君尚且分裂，出现两个天道，只怕世界秩序崩溃也不远了。 轰！轰！轰！ 连续的碰撞传来，孟天忍不住皱起眉头，哪怕用模拟世界镇压，依旧无法阻挡大道层面的碰撞传播。 这里，阴阳颠倒、因果倒转、时空破碎、大道紊乱，孟天赖以查探天地的手段，再难适用。 他成为了睁眼盲人。 不知过去了多久，浑浑噩噩的孟天忽然听到久违的声音。 咻！ 有东西掉下来了。 他循声望去，发现一个黑影从天而降。 是帝！ 他浑身布满裂痕，如同一个强行拼凑起来的洋娃娃，一条条狰狞裂缝如同毒蛇，将他紧紧缠绕。 一道道恐怖的气息从裂缝边缘泄出，那是帝的精元。 他已无法锁住自身精气神，无时无刻都有大量生命本源泄露。 “是道伤！” 在模拟空间推衍下，他很快明白原因。 修士争斗，最凶险的一种，就是道争！ 无视任何神通秘法、无视一切肉身元神秘术，是一场本源对本源的碰撞。 在裂缝中，孟天能看到两种理念的交锋，那是根本不同的两种道。 受了道伤的帝，虽然还能再次从天上召唤帝道，但此时的帝道已无法帮他恢复道伤。 就像两条规则碰撞，即便两条都是对的，但交汇在一起时，两条规则都会出现缺陷。 这种缺陷无法通过原规则修复，需要一个更大更广更包容的规则将缺陷解决，才能恢复道伤。 另一边，华强老祖的身影也慢慢落下，他的身上，同样布满道伤。 不同的是，在合道的天地加持下，他的气息还在攀升。 轰！ 金仙巅峰初入！ 随着华强老祖气息突破，他身上的道伤依旧严重，但比帝已经好了太多。 第304章 死计 “大道之争，你死我活。” “这帝道，只怕要凋零了。” 华强老祖脸上布满裂纹，狰狞可怖，说出的话更是冰冷。 他俯视倒在地上的帝，仿佛高高在上的审判神只。 “大道永存，金仙不灭，但你选择了道争。” “今后我会打压帝道，帝道旁落，今日陨落，他日你从帝道归来，也只能沦为凡人，再难位列金仙。” “如此大的代价，只为争一个结果，是否值得？” 这个世界，能让他同等对待的，只有帝。 帝道伤太重，已难以解决，今日陨落成为必然，华强老祖心怀大畅之余，又有一些唏嘘。 如此严重的道伤，相当于一篇观点鲜明的论文，被打出无数错误，正确的只剩少量论点和一些关联词，除非有更高层次的观点来拯救，不然这篇论文已经废了。 他虽然也受了伤，但有天地加持提升，能以更高境界的感悟来修补伤痕，只要有足够时间，他能重新恢复。 他的气息飞速拔升，金仙巅峰小成，金仙巅峰大成，金仙巅峰圆满。 气息还在增强，仿佛没有上限，但他知道，金仙巅峰已经到头了，这个阶段的天地底蕴还不足让他突破更高境界。 除了脸上残留的几道裂纹，华强老祖身上道伤基本愈合，和强行粘合在一起的帝形成鲜明对比。 “作为对手，你可以说出你的遗愿。” 看着华强老祖胜利者的面容，帝勉强支起身子，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遗愿？” “不必了，我想，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 华强老祖脸上笑容僵住，不知为何，他突然产生一种不妙的感觉。 一把将帝摄到手中，他就要开始搜魂，忽然感觉一股危机从帝身上传来。 丰富的战斗经验早已融入骨髓，千钧一发之际，他破开虚空，将帝扔到下层空间。 “砰！” 一声闷响，这层空间也颤抖了一下。 他冷哼一声，目光冰寒。 “死也要溅我一身血，还想自爆？” 华强老祖忽然闭上眼睛，气息开始增长。 “终于，把帝的天地权限也收回来了。” 帝身上的权限极多，是天地第九圣，他的权限回归，让华强老祖开始踏出最后一步。 隐隐间，华强老祖的气息开始超出金仙巅峰圆满，残留的曹族圣人无不面露喜色，只要华强老祖突破，天地就能晋升，到时华强老祖将权限释放给他们，他们也能借助天地权限突破金仙。 忍受了伪金仙在金仙手下的无力，他们对于突破金仙充满期待。 崩！ 一声脆响，仿若开天辟地，华强老祖突然吐了口精血，大量法则碎片逸散而出。 华强老祖满脸惊怒，试图恢复伤势。 咔嚓！ 他的体表忽然出现一道裂缝。 这似乎是一个信号，眨眼间，裂缝就布满了华强老祖全身。 一道道手指粗细的裂缝中，流淌出浓郁的法则道行，慢慢飘散在天地之间。 曹家剩余的圣人都惊呆了，刚才还是大好形势，怎么突然急转直下，竟然到了危在旦夕的地步。 “老祖...” 他们围上去，试图帮华强老祖弥补裂缝。 然而只是靠近，就被流淌出的大道碎片冲成重伤。 金仙巅峰，甚至可能是半步太乙的血液，哪怕只是废血，也不是他们能靠近的。 短短几个呼吸，华强老祖气息衰败下来，勉强维持在金仙巅峰，但也隐隐开始波动，只怕维持不了多久。 他挥了挥手，将剩下的曹家四圣推到一边。 仅仅这个简单动作，就让他吐了一大口鲜血，气息也跌落金仙后期。 “咳咳...” 他的身形变得枯瘦，面若金纸，眼中满是悔恨。 “大意了！” “帝，你好毒！” “竟专门针对我的大道做了应对，在天地权限上下了手脚，堆出一群克制我的修士，以血战为掩饰，将他们的天地权限转移给我。 更狠的是，趁我道伤未愈，掌控出现漏洞之时，你以自爆吸引我注意力，在你死后，我接受天地权限之际，帝道天地权限趁机统摄诸神天地权限，将他们的大道牵引进我体内。 这么多大道和我道争，往我道伤上撒毒，你可真是个好对手啊！” 华强老祖喃喃自语，似是想到了什么，他再次出手，天地间紫光大放，被刚才两人道争牵连死去的曹家几圣重新苏醒。 而他的气息，再次跌落金仙初期入门。 刚醒来的曹家三圣，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老祖！” 华强老祖一直是他们的精神支柱，现在的情况，对他们来说无异于天塌了。 华强老祖虚弱的摆摆手，脸上浮现一抹释然。 “一位金仙和无数玄仙以死算计，道争都显得不值一提。” “能得如此厚待，我死得不亏。” “只是，到了现在，你还不现身吗？” 天地一片寂静，曹家七圣心神大震，难道因为道伤陨落的帝，还没有死？ 周围没有任何动静，华强老祖嘲笑一声。 “你要是再不出来，我就用最后一口气，抹掉整个世界。” 似乎因为这句话产生了作用，空间变换，一道身影凭空浮现出来。 “孟天？帝？” “不对，你不是孟天，你是帝？” 圣人曹世贤面露惊色，不可思议的看着孟天。 此时的孟天看起来没有任何变化，但熟悉的人，会发现两者气质不同。 曹世贤之前和孟天一战，对孟天无比熟悉，一眼就看出不同。 “孟天”脚踏虚空，淡淡的望着华强老祖。 华强老祖一脸惨笑，“八万年前，大虞帝朝最后一任废物大帝，国破家亡，沦为废人。” “你本该像杂草般默默死去，可在你临死前，却得到奇遇，在秘境里寻得纯粹功法灵石，从此一飞冲天，长生久视。” “你是否产生过疑问，对此迷惑不解？” 孟天脸色微变，气息动荡。 “你为何知道得这般清楚？” “咳咳...” 华强老祖重重咳血，眉头紧紧皱在一起，面色痛苦。 “呵呵，疑惑吧。” “这一切的根源，是你的名字。” “路平安！” “孟天”身形微震，眼神凌厉的看着华强老祖。 “为什么？” 华强老祖淡淡一笑，却牵扯到裂痕，笑得极为难看。 “你也知道，我是异人，在我的世界，我有一个叫挚友，他叫路平安。 我曾怀疑，你是否为我的故友，可多番验证，我知道，你不是他，路平安大帝不是朋友路平安。” 解释到这里，华强老祖脸色有些怅然。 “你不必怀疑，我那个世界极其昌盛，不乏通天彻地的人物，我对付其他异人、用多系统组建轮回之门、升华世界极限，只是我想回去罢了。 你应该清楚，这个世界有史以来，从未出现过我这样的人。 任何事物出现自有其规律，包括你的出现，而我，就像凭空冒出来。” “而根据规律，九为数之极，你必定会对我的计划造成严重影响，可是每次对你出手，我总会下意识留有余地，以致有了今日之败。” “打败我的，不是路平安大帝，而是我的心软！” 第305章 平安 “孟天”心神一乱，忍不住回想起自己曾经的奇遇，现在看来，多多少少都有些巧合的成分，难道真是华强老祖安排的？ “帝，小心！” 孟天的意识忽然惊呼一声，惊醒了失神的“孟天。” 只见华强老祖面色凶狠，手持轮回之门牢牢把他锁定。 “华强老祖，你诈我？” 华强老祖气势大盛，冷笑一声。 “真诚才是必杀技，你果然在这小子身上苏醒。” “为了我曹家后人，今天我就是死，也要把你带走。” “这次，我不会再手软。” “孟天”神色骤变，他知道，华强老祖要再次施展道争，双方气机锁定，他避不开。 以两人目前的状态，只会大道崩碎，彻底消失在天地间，想要再次回归，不知是何年何月。 脑海模拟空间中，路平安对孟天苦笑一声。 “抱歉，后辈，是我连累了你。” 孟天却脸色冷静，思维急速运转。 “帝，我有个办法，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路平安一愣，“都这样了还有什么办法？” 孟天想了想，一道信息飞向路平安。 外界，华强老祖见“孟天”忽然闭上眼睛，担心出什么意外，更加快速从轮回之门抽取力量。 大量光华从轮回之门流向华强老祖，推动他气息节节攀升，短短几个呼吸，轮回之门就黯淡了不少。 “嗯？” 他忽然看到“孟天”消失，帝现出满是裂痕的真身。 “哼，这么迫不及待想死吗？” 路平安没时间搭理华强老祖，他急忙问向孟天。 “小友，我准备好了，你呢？” 孟天微微点头，“前辈，我开始了。” “脑子分身术！” 孟天脑子忽然从天灵盖飞出，微光一闪，把肉身收回，随后化为一道光芒融入路平安脑子。 “这是？” 路平安精神一震，好像第一次爬出井底的青蛙，看到辽阔的天空。 天还是那片天，但似乎又不是那片天。 “大帝，这是我的超级感知，通过这个术，可以将这个状态共享给你。” “接下来，我会将所有权限分享给你，希望能助你一臂之力。” 路平安心神大震，“这还没有全部共享？” 突然，路平安精神一片清明，如果说刚才看到的只是一片天地，那现在看到的就是整个宇宙。 嗡！ 如同开天辟地，巨量信息被他收集，他的脑海瞬间出现一个信息组成的宇宙。 以金仙的基础，加持超级感知，眨眼间，脑海中的信息宇宙就扩展到一万光年大小。 信息宇宙急速扩大，就在路平安震撼的时间，已经扩展到百万光年，此时扩展速度才开始慢下来。 “这！” 路平安被震撼了，信息宇宙根据他收集的信息，开始自主推衍，大量法则衍生，他甚至看到一个信息版的华强老祖出现在他宇宙中。 路平安忽然被一处异动吸引注意，只见金仙级帝道法则忽然绽放金光，然后突然延长一大截。 “金仙后期级帝道法则？” 同时，他发现自己身上的道伤裂纹愈合了不少，精元流失速度也减慢许多。 “有用！” 他惊喜的把发现告诉孟天，然后开始尽全力推动帝道法则推衍。 华强老祖眼睛眨了眨，发现路平安身上的裂纹开始大量消失，心中不妙。 “来不及了。” 他脸色一狠，从轮回之门抽出一个大光团，气息一下稳定在金仙初期，而轮回之门彻底黯淡，如同凡物。 “利用道争暗算我，也该轮到你了。” “天！道！一！击！” 轰！ 华强老祖修行的天道携着无数道则，狠狠冲进路平安体内。 噼里啪啦！ 路平安身体震动，身上出现一道道大裂口，金仙后期的帝道面对天道裹挟的大量道则，没有任何优势。 几乎在碰撞的瞬间，帝道就出现无数漏洞，一道道帝道法则因落后而腐朽，化作青烟消散一空。 刚才还伟岸浩瀚的帝道，眨眼间只剩骨架，连帝道骨架也被冲得七零八落，他赖以成金仙的基础，塌得彻彻底底。 路平安大惊，他总算体会到华强老祖之前的绝望。 面对这样的道伤，基本可以宣布从头再来，另开小号。 然而现在，脑中的信息模拟世界是他最大的底气。 “孟天，助我！” 他心念一动，立刻从推衍结果去除落后腐朽的帝道骨架，再从无数大道中添加符合要求的道则。 在信息世界急速运转下，他很快把新的帝道骨架搭建起来。 嗡！ 搭成的瞬间，帝道骨架震动，一种至高无上的气息绽放。 路平安心里一喜，这说明他做的没错。 很快，有了众多的道则信息，他推演出大量符合帝道的道则加入，填充帝道骨干。 帝镇九宫、帝运八卦、帝踏七星、帝制六合、帝御五行、帝坐四方、帝驭三才、帝生阴阳。 咚！ 一声道音，响彻灵魂深处，就连正在忙碌的孟天也下意识安静下来。 外界，华强老祖气若游丝，发出天道一击，再次崩裂的道伤已经彻底撕碎他的元神，若非想看帝死在他面前，死死吊着一口气，他早已陨落。 突然，他发现帝身上的裂口消失，恢复得飞快，几个呼吸时间，就完好如初。 一股奇异的气息从帝身上散发出来，渐渐弥漫出一种至高无上的威势。 圆融！本源！古老！唯一！帝一！ “这？” 华强老祖瞪大眼睛，脸色潮红，宛如回光返照。 “太乙！太乙！太乙！” 他睁大眼睛，眼中的神采忽然黯淡下来。 “帝，我知道你能看见。” “希望你放我曹家后人一马，他们有大过，也有大功，恳求你...饶...他们一命。” 话落，华强老祖气息消散，最后化为漫天光点。 帝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丝伤感。 “准！” 仿佛得到承诺，漫天光点围着帝环绕几下，才一一消失。 “老祖！” 曹家七圣如丧考妣，呆呆的望着天地间最后一丝光点熄灭。 路平安沉默着站在原地，半晌，一声长叹。 “天地晋升，曹族有功，众生毁灭，曹族有罪。” “天道至公，圣人退隐，无量量劫不至，圣人不出。” “曹族因果缠身十万年，十万年后，因果勾销。” 恢弘的道音传遍天地，一场场战斗停止，一个个曹族族人如丧考妣，失魂落魄，诸神也安静下来，默默退到一边。 这场战争死的人太多了，能够早点结束，他们也不愿再增加伤亡。 无数人仰望天空，静静等待最后的结果。 曹族七圣沉默，最后还是曹世贤战战兢兢走出，向路平安躬身行礼。 “曹族愿意，谢平安大帝宽恕！” 路平安点头，“我知道你们担心什么，问题我帮曹家解决，作为条件，轮回之门我带走，你们有意见吗？” 曹族七圣面面相觑，只能选择默认。 路平安看了几人一眼，一步迈出，消失不见。 “待我突破，你们再决定吧。” 第306章 金仙之上 回到现实空间，路平安伸手一挥，散去了因他现身而出现的天地异象。 他散开意念，放开限制，大量接收世界的信息。 脑海中，信息模拟世界疯狂运转，让他积累更加浑厚，准备踏出最后一步。 “前辈，你准备突破了吗？” 路平安颔首，“只有突破才能完美解决问题。” 孟天微微沉默，“祝前辈成功，我就先走了。” 路平安伸手，阻止了孟天。 “这次，你功不可没，跟我来吧，能收获多少，看你悟性。” 孟天连忙答应，乖乖待在路平安脑子里。 路平安一步踏出，出现一条虚幻长河上。 半步太乙道行运转，他逆着长河，开始前进。 以往，华强老祖合道，镇压时空长河，没有人敢踏足时空长河，这里，一直是华强老祖的自留地。 现在，这片神秘地带，在路平安和孟天眼前慢慢展开。 无数秘密在这里找到答案，一桩桩大事件呈现在两人面前，波澜壮阔的世界发展，向两人诉说历史的厚重。 他们看到之前的战斗，看到诸神的牺牲，看到生灵的死亡，看到世界的毁灭，至今，这个世界还处于等离子态。 两人沉默，路过八万年前，路平安继续往前，压力陡然大增，和之前闲庭信步截然不同。 “之前的时空没有我的存在，现在每每向前一步，都会在以前的时空留下痕迹。” 路平安边走边向孟天解释，孟天懵懵懂懂，他借助路平安的力量前行，除了观察到的东西，没有感受到任何压力。 走到十万年前的节点，一道身影突然出现，挡在两人面前。 “来者何人，竟敢擅闯时空长河？” 孟天眼神一凝，低声道：“是华强老祖！” 路平安摇了摇头，“华强老祖已经陨落，眼前身影，是他的大道烙印。” “这个时代，他实力最强，被时空长河留下烙印，镇守时空长河。” 孟天了然，见路平安几下就打爆烙印，又问道：“他还会出来吗？” 路平安点头，“这个烙印是不灭的，除非彻底斩除这段时空长河。” “因为那个时代，世界极限是玄仙，华强老祖却突破金仙，他在那段时空留下了无法被抹除的印记。” 两人继续向前，一路上不停有各个时代的强者烙印现身，试图阻止路平安，但在半步太乙的攻击下，一个个败北。 这些最强者不过真仙境界，实在无力阻挡他们，对两人而言，这些强者造成的阻力，还不及时空长河对路平安的冲刷力度。 孟天看着倒下的鬼王宗宗主烙印，忍不住疑惑道：“远古至今这么多年，除了留下来的真仙，其他真仙去哪里了？” 路平安摇头，“这个世界以前拥有飞升通道，十万年前消失了，许多游历小混沌的真仙曾和我说过这个问题。” “或许之前，一些不愿待下去的真仙飞升了吧。” “毕竟，世界极限只有真仙，进入小混沌才能突破天仙，那些按捺不住寂寞的人，不愿在小混沌慢慢磨。” 孟天若有所思，“这么说，华强老祖将世界极限提升到玄仙，还真是大功德，但失去了飞升通道，也不知是好是坏。” 路平安微微一笑，“世界的实力不同，身处的环境不同，华强老祖实力变强，世界晋升，世界强度发生变化，和原来位置早已偏了十万八千里，或许和原来飞升的世界等级差不多，哪里还能和飞升通道联系起来。” 孟天微微点头，不再多说。 路平安闷头赶路，扛着时空长河的冲刷，艰难前进。 不知走了多久，时空长河开始动荡，一股股波纹朝着路平安卷来。 路平安精神一振，露出笑容。 “快到了！” 避开一道道波纹，两人深入，逐渐看到这段时空长河的影像。 “三千魔神？” 路平安心中一凛，前方，正是三千魔神围攻一个粗犷汉子。 孟天眼睛一瞪，吃惊的道：“那不是华强老祖吗？” “这个世界是华强老祖开辟的？” 那个被围攻的粗犷汉子，和华强老祖长得一模一样。 路平安收敛气息，悄悄前行。 “这不是战斗发生的时代，只是战斗的人在那个时候极强，当时天地也弱，他们能跨越时空长河战斗，不知道波及了多少时空。” “华强老祖晋升世界，早已触及世界根源，或许创世时代留下了他的烙印。” 孟天明悟，华强老祖的确是个绕不开的人，也是，这个世界怎么可能是华强老祖开辟的呢。 而魔神们，在那个时间段的过去和未来，应该都是他们战斗的主场。 不像路平安和华强老祖，两人都有八百个心眼子，到处是算计，结果一手道争，克制一切神通道法，要不是孟天存在，路平安也陨落了。 悄悄走了不知多久，路平安终于藏不住了。 越接近魔神大战时期，魔神的实力越强，现在世界晋升，极限突破金仙，这些时空烙印也有了金仙修为。 路平安能在时空长河剧烈波动的情况下，顶着冲刷走那么久不被发现，已经算运气不错了。 唰！ 众魔神扭头看来，战意高涨。 一个四面神眼中奇异光芒闪烁，扫视路平安周身。 “不属于我们的时代，又一个跨越时空来助曹古的，还真是杀不绝了。” “哼，既然敢来，就要有陨落的觉悟。” “一群卑劣的后天生灵，竟然侵占了吾等混沌，该死！” 轰！ 几十个真仙齐齐出手，一道道大神通朝路平安杀来。 路平安身着帝装，帝威森严。 “定！” “死！” 如同秋风扫落叶，众魔神灰飞烟灭。 既然被发现了，路平安不再隐藏，开始大开杀戒。 “能走到我面前，报上你的名字，我不杀无名之辈！” 一个金仙初期魔神飞到路平安身前，傲然俯视路平安。 路平安被气笑了，狠狠一掌拍出。 “在下人称平安大帝！” 他战力全开，顶着时空冲刷，大战三百年，才将所有魔神消灭。 “你也来阻我开天？” 杀到最后，只剩一人，看着眼前这个顶着华强老祖面孔的粗狂汉子，路平安心里微动。 很像突破太乙的样子，但完全没有太乙的气息。 “曹古大神？” 粗狂汉子轻轻点头，正要开口，路平安一掌拍下，瞬间将他拍成粉碎。 “或许，华强老祖距离突破太乙只差一步。” 路平安微微一叹，随即走到时空尽头。 在他前面，是一片空虚，在他后面，是一丝混沌之气。 “一切，从一缕混沌之气开始！” 路平安面容肃穆，身形散开。 “帝生太极，吾为混沌！” 他眨了眨眼，忽然感觉自己有了身体，是一缕混沌气。 意念微动，他看到身前站立的“路平安。” “原来如此！” 意念一动，“路平安”融入混沌气，混沌之气顷刻间膨胀成一方混沌。 随着时间流逝，三千个混沌卵诞生，一个个破壳而出，向世界宣告自己到来。 最后的蛋壳破开，一个身形强壮的汉子出现，手持大斧，头顶玉蝶，脚踏莲花。 “吾为路古！” 这是一个身形完全和路平安一样的人，只是气质狂放。 时空流转，顺着时空长河流动，开天辟地，世界演化，路平安冷眼旁观，毫不插手。 来到现在时空，诸神降临，曹族族兵和诸神神通对轰！ 现实中，这一击将整个世界打成粒子态，众生凋零。 而现在，路平安插手了。 时空突然凝固，一只大手伸出，抹去双方神通，将曹族镇压，改变了历史。 嗡！ 时空长河动荡，路平安意念微动，太乙气息弥漫，抚平了时空动荡。 曹家八圣眼神有些迷茫，他们刚刚还在和诸神战斗，下一刻脑中就涌出一股信息，告知了他们未来。 “老祖怎么会死呢？” 曹世贤更是不信，“孟天帝又是谁，我竟然被他打死过一次，世上根本没有这个人。” 第307章 太乙 “不，这是真的！” 曹家大圣越众而出，声音低沉。 “我已感应不到轮回之门的存在，甚至连天道也没有老祖的气息。” “那段记忆没有错，我们现在还在历史中，等时间回流到现实，或许什么都明白了。” 曹家七圣面色沉重，制止了曹族大军开战。 诸神也有些惊疑不定，互相望了望，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会在刚才的神通大战中死亡？” “你会死，我也会死，我死在一个曹家天仙手里。” “还好，我不会死，我遇到一个神秘人，一指就点死数十个曹家天仙，实力强得可怕，我记得他出现的方位，以防万一，我先去那里待着。” 时间流逝，越来越多的记忆浮现在所有人脑海中，修为越高的人接收信息越多，记忆恢复越快。 大地闪烁变换，在离子态和山川峻岭间来回切换，某一刻，终于稳定下来。 无数普通人迷茫摸了摸头，呆呆站在原地。 “怎么回事，站着还做噩梦？是不是昨天和小二狗喝多了，不过那梦好真实，天都塌了。” “哎哟，我怎么走神了，字都写歪了，怎么办，又要被父亲骂了。” 有人忽然抱住了身边的女人，痛哭流涕。 “秀琴，你没死，你真的没死，不要离开我。” “他爹，你没生病吧，大白天的，也不害臊。” 一个小女娃抱着小猫，高兴地挠着猫脖子。 “太好了，小花，你又醒了，不要再一睡不起了好不好，我不抢你鱼鱼吃了。” 一个老大爷正伤心，忽然发现躺在地上的老奶奶睁开眼睛，眼中似有怒气酝酿。 “鬼？” 老大爷先是一惊，随后大悲。 “老婆子，你还有什么心愿没完成吗，走也走得不安心。” “给我说，我帮你做，你就安心去吧，咱活了六十，也算活够了。” 老奶奶一骨碌爬起，熟练揪住老头耳朵。 “好你个老不死的，是不是还惦记村头王婆，都五十多年了你还不忘记。” “现在咒我死是吧，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揪着老头进了屋里，大门一关，没多久就传来老头求饶声。 “老了老了，真的一滴都没有了...” 时光长河中，路平安顺流而下，很快来到深层空间，看到了曾经的战场。 “天地晋升，曹族有功，众生毁灭，曹族有罪。” “天道至公，圣人退隐，无量量劫不至，圣人不出。” “曹族因果缠身十万年，十万年后，因果勾销。” 现实中的路平安说完对曹家的安排，曹家七圣沉默，最后曹世贤战战兢兢走出，躬身行礼。 “曹族愿意，谢平安大帝宽恕！” 看到这里，时光长河中的路平安轻轻挥手，一道信息传入外界路平安体内。 外界路平安心中惊异，沉吟片刻，便对曹家七圣吩咐。 “我知道你们担心什么，问题我帮曹家解决，作为条件，轮回之门我带走，你们有意见吗？” 见几人沉默，外界的路平安没有强求。 “待我突破，你们再决定吧。” 他一步跨入时空长河，开始逆流而上。 在太乙路平安的注视下，路平安一路越过华强老祖烙印、各时代时空镇守烙印，击败2999魔神，最后击败曹古，来到世界起始的那缕混沌之气前。 感应到混沌之气里那个熟悉的意识，他明白，他已经突破了太乙，最后一步，就是融入其中，将过去升华，从此再无破绽。 没有丝毫犹豫，他身形散开，融入混沌之气。 再次从中走出，他看到路古大帝大战三千魔神，开天辟地，然后顺流而下，看到正等待他的时空长河路平安。 两人相视一笑，随后路平安和时空路平安合为一体。 当！ 一声道音响起，天地震动。 诸神和曹族修士最为敏感，第一时间盘膝坐下，开始感悟法则。 大地上众生一片慌乱，后来发现天花乱坠、地涌金莲，空气都是香的。 这些美轮美奂的物质落到身上，立刻感觉腰不酸了，腿不疼了。 一老汉面色红润，一把拉住身边的老奶奶进屋。 砰！ 房门被急躁关上，随后隐约传出老头喘气的声音。 “之前我只是累了，绝不是不行...” 世界体积开始扩大，天更高了，地更厚了，海洋更辽阔了。 隐隐间，孟天感觉天地更有质感，更加坚实，有一种莫名的踏实感，像从虚幻掉回现实一般。 他摇摇头，认为自己出了幻觉。 “帝，这就是太乙的伟力吗？” “以一己之力，带动天地晋升？” 路平安颔首，对孟天，他有种面对后辈的感觉，毕竟，他是孟秋白和林天的身上诞生的意识。 “太乙，太一也，万物本源，诸元合一。” “你先前看到的第二次逆流时间长河，其实并非一次，而是无数次。” “每一次都携带‘路平安’的一切，归于混沌，又自混沌出，一以贯之。” 他一步踏出，迈步回到八万年前，这时的路平安刚刚诞生，正在一间金碧辉煌的大殿中哇哇大哭。 路平安指着婴儿路平安，一道金光打出。 “砰！” 婴儿路平安身上也打出一道金光，穿越时空长河，将路平安发出的金光抵消。 两人再次前行，这次路平安指着一个年轻妇人，打出一道金光。 在年轻妇人不知情的情况下，一颗受精卵冒出一道金光，将路平安打出的金光抵消。 孟天若有所悟，两人再次向前。 这次路平安没有动手，只是调动法则，影响天地。 一个与路平安有几分相似的男子正在春猎，忽然地动山摇，大量山石朝着男子砸去。 男子面色大变，拼命逃跑，仍旧被埋到泥石流中。 此时一个修士正飞行，忽然偏了方向，看到被掩埋的男子，修士心生怜悯，顺手救了男子，还好心帮他治好了伤势。 孟天心里越发明悟，感觉就差捅破窗户纸。 路平安顺流而下，这次曹家老祖起势，横扫天下。 街边乞丐路平安饥寒交迫，眼看就要饿死，华强老祖心里有感，忽然想到一个叫路平安的少年，顿时安排了一场机缘，让乞丐路平安踏上修行之路。 之后路平安成了平安大帝，一次次被华强老祖带人围殴，但每一次都侥幸留下一口气，第九次平安大帝涅盘，执行同归于尽计划。 但正当他道伤自爆时，发现了一直隐藏在身边的孟天，恰好这个孟天是因他信息扭曲诞生，简直是天生的第二身体，于是他重生在孟天身上。 第308章 演法 事情一波三折，华强老祖发动临死反扑，彻底将平安大帝的帝道摧毁，平安大帝必死无疑，但此时他有了信息模拟世界，在绝境中找到生路，并突破了半步太乙。 之后更是顺势接收华强老祖的天地权限，一举踏出关键一步。 孟天都看呆了，此时看来，路平安才是真正的爽文男主，一切的磨难，好像都是为了让他突破太乙。 又好像他本就是太乙，这一场磨难，只是一次人生体验。 孟天刚刚有些思路的脑子又迷糊了，感觉雾里看花，似懂非懂。 “大帝，我还是看不清楚。” 路平安想了想，再次顺流而下。 到了现在的时间节点，他没有停止，继续往下。 嗡！ 一股轻微的时空波动传来，震动时空涟漪。 一个虚幻路平安站出来，挡在两人面前，这是时空镇守烙印。 “来者何人，竟敢擅闯时空长河？” 路平安轻轻挥手，烙印路平安消散，这时，一个透明轮廓出现在两人面前。 “过去的我？” 路平安轻轻点头，透明轮廓轻笑一声，便消散了。 孟天有些吃惊，这么玄奇的场面，他想都没想过。 路平安没有停止，顺着时空长河继续往下。 百年、千年、万年、十万年、百万年... 越是往后，孟天发现路平安的气息就越发缥缈，若非他一直在路平安脑子里，都察觉不到路平安还在身边。 一路上，世界在疯狂演变，孟天看到无数纷争、历史变迁、沧海桑田，但路平安都没有插手，继续顺流而下。 哗啦啦... 时空长河忽然波动，三道透明人影出现在两人面前，待发现对面是路平安，一个个躬身行礼。 “见过平安大帝！” 路平安微微停留，向几人点头之后，再次往下。 孟天忽然感觉有些头晕脑胀，连忙告知了路平安。 路平安站在时空长河之上，皱眉感应了一下。 “是我忽略了，你只是玄仙，伪金仙并没有提高你的本质，信息已经超出你的承载范围。” 孟天艰难点点头，他现在连话都说不出口。 路平安沉吟一下，便往回走。 他的本意是让孟天自己感受，这样才能得到最深刻的感悟，别人再怎么解释，也不如第一手信息可靠。 回到现在，孟天总算恢复过来，脸色也好看许多。 他整理了一下思路，趁现在感受最清晰，立刻问出自己的疑惑。 “大帝，你过去和现在的实力一样吗？” 路平安点头，“太乙太一，一以贯之，过去未来恒定，再无弱小之时。” 孟天心神一动，连忙问道：“大帝，此时您是什么境界？” 路平安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如你所想，太乙巅峰！” 孟天眼中闪过一丝了然，既然实力恒定，那现在过去未来不同，实力如何一致？ 看来是以最强的实力贯穿时空长河，这才是真的没有弱点。 “大帝，现在是太乙巅峰，说明未来也是太乙巅峰，是否证明您无法突破太乙之上。” 路平安沉吟一下，便解释道：“我现在是太乙巅峰，也可以是太乙初期。” “我有无数个现在，也有无数个未来。” “现在的我在尝试新路子，下一秒的我比上一秒的我更强，下一秒的我或许也在尝试新的路子。” “只要没有突破太乙之上，，无数个我会寻找新路，或者尝试突破。” “突破失败并不可怕，因为失败后实力降低，过去的巅峰的路平安会覆盖衰败的路平安，并吸收失败的经验，开辟一个新的未来。” “一旦某一个我突破太乙之上，所有我都能同步突破，这就是太乙。” 孟天脑中无数信息闪过，一时间脑袋发胀，无法推衍，只得放弃这个问题。 “您占据了世界源头，是否意味着未来没有太乙突破，或者不能突破成您这样的太乙？” 路平安思索一下，便道：“我不会限制后人突破，每增加一个太乙，世界本源都会雄厚一分，未来踏足更高境界的机会越大。” “占据世界源头只是突破手段，不是突破本身，即便现在我撤去占据的源头，我的帝道也是太乙大道。” “如同你走到终点，抹去你走过的路，不能改变你在终点的事实。” “至于强弱，还是要看太乙大道的强弱，突破手段只会影响法力雄厚和本源底蕴，但不阻碍任何人继续向前。” “大道才是本源！” 孟天点头，继续问道：“您现在使用的是什么力量？阳神？法力？道行？还是其它？” 路平安伸出手掌，掌心出现一抹混沌之气。 “分则天地，合则太一。” “我使用的力量是混沌之气，但这只是表象，实则为我一切力量融合的体现。” “大道越强，精气神越强，合成的混沌之力越强。” 孟天眼中金光闪过，试图解构混沌之气，然而混沌之气浑然一体，就连最细微的结构也是混沌气，无法解析！ 路平安见孟天沉默，便回到世界深处。 这里，是天道空间，以前华强老祖待得最多的地方。 他伸出手，催动本源，凝聚天地间的烙印。 一道模糊轮廓渐渐浮现，他双目紧闭，浑身赤裸，宛如婴儿蜷缩。 孟天瞳孔一缩，是华强老祖！ 唰！ 华强老祖突然睁开眼睛，天道空间似乎都亮了一下。 “贫道华强道人，谢过平安大帝！” 路平安也微微行礼，“见过华强道友，欢迎回归！” 孟天看着眼前的华强道人，感觉一阵舒缓，这和先前华强道人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 见多识广的他明悟，这或许才是真的华强道人，之前的华强老祖，或许是异人占据了华强道人的身体。 路平安和华强道人寒暄几句，就离开了。 离开没多久，天地间传来天道之音。 “今日起，华强为天道，天道不为华强。” “合道！” 路平安微微停顿，向孟天解释了一句。 “修行天道有成的，只有华强道人，他合道是最好的选择。” 孟天没有多说，这层面的事，他掺和不了。 一步踏出，路平安再次出现在曹家七圣面前。 此时时空并拢，所有人都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路平安看了看几人，淡淡道：“曹家的问题已经解决，轮回之门我带走了。” 曹家七圣感应到华强道人的气息，也不再沉默，面色恭敬，齐齐向路平安行礼。 “谢大帝！” 路平安微微一笑，“善！” 随后他一步迈出，来到混沌之中，心念微动，一个小天地凭空出现，路平安进入其中，挥手将大脑取下，变成孟天，淡淡的询问道。 “小友，你有何打算？” 孟天释然一笑，“孟秋白和林天的愿望达成，我也该离开了。” 路平安皱眉，孟天的身形确实开始涣散，他的存在是基于孟秋白和林天二人的最后希望，两人从未想过会胜利，只是全力一搏。 因此，希望达成，孟天没有了存在意义，就会消失！ 第309章 存在依凭 路平安心中略有伤感，他也不知该说什么。 孟天本身是虚幻的，是依存于林天和孟秋白的最后愿望，愿望达成，失去了存在基础，没有续存的依凭，只会慢慢消散。 和华强道人不同，这个世界本就有华强道人存在的依据，哪怕他死了，依据还在，路平安能从天道中唤醒华强道人。 孟天本不存在，路平安即便凭空捏造一个新的身体，那也只是一个有着孟天经历的新生物，和孟天没有了关系。 忽然，路平安眼睛微亮。 “小友，或许，你还有希望。” 虚幻的孟天闻言，眼中绽放出光彩。 此前，他本以为完成遗愿，就可以坦然接受消散，可领略了世界的精彩，他突然有些不舍。 但没有存在依凭，他想留也留不下。 这种依凭，涉及到更高层的隐秘，还不是他们目前能够参透的。 “大帝，你有什么办法？” 路平安眼中金光大放，看透孟天的灵魂，注视着灵魂深处的那两枚残缺光点。 “我了解林天，也熟悉孟秋白，以他们两人的性子，特别是有超级感知状态辅助的情况下。” “他们必然考虑到每个结果，你的出现，应该在他们预料中。” “或许，他们留下了属于你的生路？” 孟天有些惊喜，可随即又有些失望。 “当时他们做了最后努力，把一切算计进去，怎么可能还留有余地。” “对他们来说，燃烧一切已经是他们的最大反抗。” “我想，应该没有多余的算力支撑他们算到未来。” 路平安摇头，神采奕奕的探查孟天脑海。 “我相信林天，也相信孟秋白。” “他们能为了心中的坚持做到这一步，肯定不是绝情的人。” “毕竟，直接搜集我的信息做一个傀儡多好，为何还会诞生你的存在，就算林天的术具有不确定性，他也会把这个不确定性考虑在内。” 孟天心中升起一丝希望，但身体已经开始慢慢消失，只留下一道意识。 路平安心里微微紧张，他依旧没有发现林天他们留下的后路。 “怎么会没有呢？” “不对！” 他再次把注意力放到两枚残缺光点上，意识探入，发现里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他心情有些复杂，突然明白了两人的打算。 “小友，你想活着，但你想过活着的意义吗？” 孟天的意识轻轻摇曳，没有回答。 他不知道自己活着的意义，完成了遗愿，他也没有目标，只是本能不想消逝。 但这样的存在，如同山川土木，只是因存在而存在，没有任何意义。 存在也可，不存在也可，可有可无。 路平安轻轻招手，将两枚光点摄到手心，有些感慨。 “真灵，是一个生灵存在的根本依凭，是他在这个世界的本源编码。” “我可以使用分身术，分出无数分身，但这些分身用的真灵和我没有区别，都是同一个真灵，所有分身只能依靠我的真灵存在。” “而这两块碎片，没有任何记忆烙印，是空白真灵，仅有的，是林天和孟秋白的气息，这是他们存在的最后证据。” 路平安注视着两块碎片，已经明了它们的作用。 “我不知他们有什么手段，能够将真灵携带的信息全部抹除，但对你来说是件好事。” “只要你意识进驻其中，就能获得存在依凭，生存不再困难。” “似乎也只是为你准备，因为你同时拥有林天和孟秋白的气息，也只有你能同时进驻这两枚残缺真灵，还能将他们合并成完整真灵。” 路平安将两枚真灵递到孟天面前，提醒道：“如果你找不到存在意义，你依旧是虚幻的存在，进入真灵后会成为一个新生生命。” “因为真灵完整的时候，虚无、原初、本源充斥其中，会磨灭一切杂质。” “只有找到自己的存在意义，和真灵彻底磨合，你才能再次觉醒记忆。” 孟天意识微微晃动，苦笑道：“你看我还有选择吗？” “再不选，就要彻底消散了。” “大帝，希望你能让失忆后的我从头开始，我想寻找我存在的意义。” 路平安点头应允。 孟天放下心来，意识微微一动，将两块残缺的真灵包裹，瞬间化为一份完整真灵。 路平安仔细打量了一下，心里啧啧称奇。 这种真灵层次的操作，他还是第一次见。 看了看天地，随手将真灵抛到一处偏僻小山村，分出一丝精力关注，便开始参悟大道。 小山村，一晃二十年过去，一个青年急躁的在屋外晃来晃去，屋内不时传来女子的痛苦喊叫声。 “上天庇佑啊，这孟天是个孤儿，取个林家女也是孤儿，生了孩子，这日子也算有了盼头。” 孟天抬头望去，只见院子里街坊邻居正在闲谈，等待结果。 他一眼就看到其中一个陌生人，有些眼熟。 想到妻子刚进去没多久，一时半会生产不出来，便来到院子，走到那陌生人身前。 “朋友，我看你比较面生，不知是哪家的哥哥？” 那陌生人面容普通，看起来毫不起眼，甚至不注意就会忽略。 他对着孟天微微一笑，笑得也很寻常，没有丝毫特色。 “在下贾谊，添为一路人，听到里面生孩子，觉得是缘分，于是进来祝贺主人家一番。” 孟天心下略宽，随即皱眉。 “贾兄弟，我怎么感觉你有些面熟呢？” 贾谊哈哈一笑，轻抚长须。 “可能是孟兄曾经见过贾某吧，只是贾某实在普通，没有给孟兄留下印象，这才觉得面熟。” “不瞒你说，很多人都对我说过这句话。” 贾谊面露苦笑，有些尴尬。 “我家里人也时常如此，总是把我忘记。” 孟天恍然，这贾谊确实长得没有特色，他还真记不住，道歉一声，便重新回到产房外等待。 远远的，听到贾谊在院子里谈天说地，古往今来、天上地下什么都能说。 “话说，二十多年前，这天地可是有一大劫啊。” “诸神和某个神秘家族大战，那真是打得天崩地裂、日月倾倒啊...” 一个中年人见贾谊开始卖关子，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你胡说，二十年前我还是个小伙子，除了天地异象，没记得有什么打仗，不过你编的倒是有模有样的，继续，我爱听。” “你说那什么平安大帝和孟天帝，到底和华强老祖打成什么样，谁胜利了？” 贾谊装腔作势的喝了口茶，看着几人期待的眼神，滔滔不绝的编了起来。 忽然，他话音一顿，看向产房方向。 正听得起劲的几人急的抓耳挠腮，看到贾谊的动作，也不由把视线转移过去。 “生了，孟兄弟，你媳妇给你生了对双胞胎，都是带把的。” 产婆抱着两个孩子出来，第一时间给孟天道喜。 孟天脸上一喜，看向产婆怀里的孩子，忍不住抱了过来。 他回到产房，看着疲惫的妻子，心中爱怜。 “娘子，辛苦你了。” 林氏满脸汗水，虚弱的看着孟天。 “相公，孩子名字起好了吗？” 孟天给林氏擦了擦汗水，轻轻握住她的手。 “你放心，我说到做到。” “咱孩子，一个叫孟小白，一个叫林小天，万万不敢让林家断了香火。” 第310章 踏出 “小孟，孩子生了吗，给我看看。” 一个中年人走进院子，急急忙忙跑到产婆身前，看到两个孩子，眼神微亮。 “好啊，两个小子，孟天以后要操心了。” 孟天听到外面的动静，给妻子掖好被子，到屋外看到来人，有些惊喜。 “平安叔，你回来了。” 平安叔放下身上的包裹，开始掏出一些补品和小孩子用的衣物。 “半年前，我就推算出你孩子今天要出世，连忙放下城里铺子，紧赶慢赶，总算是赶上了。” “哈哈，你叔没什么钱，就给你准备了这些，你可不要嫌弃啊。” 孟天感谢都来不及，哪里还敢嫌弃，就连妻子林氏，也是平安叔帮他俩撮合的，说起来，平安叔才是他俩的贵人。 打发了产婆些辛苦费，他便领着平安叔来到客厅，开始泡茶。 平安叔坐下，打量着客厅，啧啧称奇。 “这家里有个女人就是不一样，看起来有个家的样子了。” 孟天走过来，给平安叔倒好茶，也坐了下来。 “嘿嘿，还得感谢当年平安叔的帮助。” 平安叔哈哈一笑，摆了摆手。 “那不算什么，你们两人好好过日子，比什么都强。” “对了，孩子取名了吗？” 孟天傻笑着点头，“娶了，哥哥叫林小天，弟弟叫孟小白，也给我媳妇家续续香火。” 话音一落，混沌深处的路平安睁开眼睛，看向那个偏僻的小山村。 孟天和平安叔还在详谈，根本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路平安只是瞥了眼两人，就不再关注。 平安叔是他的一丝精力所化，有他在，孟天基本不会出什么问题，他现在关注的是孟天两个孩子。 “果然如此！” 在两个婴儿身上，他没有感应到两人最原始的气息，有的，是专属于这个世界的气息。 “两人的本源被我的信息扭曲，失去了本真，只有褪下被污染的躯体，才能返本还源，重回纯净状态。” “说起来，这两个孩子，继承了两个异人褪下的身躯，容纳了我的部分信息，还有孟天夫妇的孕育，不知未来能走到什么程度。” 收回视线，他取出轮回之门，开始研究上面的系统。 “虽说曹家已将异人处死，但我总觉得事情背后还有更深的东西。” “异人真的死了吗？是去到下一个世界？还是回归了原世界？” “异宝有等级之分，是否证明收集到的只是能收集的异宝，等级高的异宝曹家没有收集到？” “孟兄说他有斗神系统，但他的本源气息已经消失，却什么都没有留下；林兄透露过他的异宝，但继承在林小天体内的只是一个九级神豪系统，没有他的超级感知能力。” 路平安眼神深邃，太乙巅峰的混沌元神高速运转。 他拿起轮回之门，叫轮回之门已经不太妥当，因为已经被他改造成有着六个大旋涡的圆盘。 “人道就定位成我们的世界，阿修罗道就定位成其他系统的世界，畜生道就定位成那些野兽系统的世界，地狱道和饿鬼道暂时不开，天人道就定位成林兄所在的世界。” “所有穿越者中，林兄最为神秘，他只是真仙，而超级感知状态对我在太乙都有增幅，世界等级应该不低。” “世界能否升华并不确定，我在这个世界基本到头了，必须前往更高等级的世界。” 路平安脸色有些踌躇，一边是呆在原世界，一眼能望到头的未来，一边是未来的机遇，但同时也伴随着风险。 他回到天道空间，放下六道轮回盘，并设下禁制。 “为了避免世界破坏，未来的强者也需要走出去，若是达到相应条件，就会触动禁制，让他们离开世界。” “只要世界能保存下来，我在外面出了什么意外，留在这里的烙印也算条后路。” 做完了准备，他重新回到混沌，被他升级成六道轮回盘的轮回之门，其威能覆盖混沌，不影响他在混沌操作。 斩去心中杂念，他屏气凝神，开始牵引轮回盘中天人道的气息，慢慢的，一股微弱引力诞生，牢牢指定一个方向。 路平安深吸口气，顺着方向开始出发。 来到一处玄之又玄的壁膜面前，他转身看了眼身后。 后面是小混沌，再后面是他开辟的小世界，最后面是被异人称为华强界的大世界。 心中微微留恋之后，他破开小混沌壁膜，一步跨出。 嗤！ 一股剧痛传来，路平安大惊，大混沌的混沌之气暴烈程度远超想象，顷刻间就撕碎他的防御，开始腐蚀全身。 要后退吗？ 这个念头刚刚出现，就被他抛之脑后。 既然做出决定，岂能因为困难退缩。 “既然大混沌不能瞬间杀死我，就说明我能行。” 他意念一转，太乙威能发动，看向自己的时空线。 他已经做了决定继续向前，可预见的未来出现在他视野中。 刨去因太远而模糊的时空线，未来每一秒的他都是遍体鳞伤，这难不倒他。 扭转时空线，过去的路平安凭空出现，将现在的他覆盖，瞬间治愈了伤势，尽管下一瞬伤势重新出现，但源源不断的过去路平安覆盖，阻止了伤势扩大。 他已经有了行走大混沌的资本！ 路平安心里松了口气，顺着那股牵引之力，开始向前。 混沌之中不记年，他不知走了多久，他的时空线只能镇压自身时空，影响不了大混沌的时空，或许是一瞬间，或许是亿万年。 某一刻，他忽然看到远处一个巨大的人形发光体，没有任何防护，在混沌中盘膝而坐，混沌之气却不能损他分毫。 而就在他观测到这个发光体的瞬间，一道声音凭空出现在他的耳中。 “咦？” 不等他反应过来，就觉得天旋地转，再次出现时，已经站在了发光体的手心。 路平安心神震动，在他眼中，眼前这个大到不可计量的巨人，面容竟和他一模一样。 而他自己，在巨人的手心，还不如一个细胞大。 他强行忍住心中的惊骇，躬身行礼。 “晚辈路平安，见过前辈。” 巨人面容古怪，随手一翻，路平安忽然感觉身体一轻，落入了一个小世界中。 他鼓荡全身法力，小心警戒周围。 周围空间微微变幻，一道身影从虚无中走出，慢慢凝聚在他面前。 路平安脸色微变，浑身紧绷。 “晚辈路平安，无意叨扰前辈，请前辈见谅。” 模糊的身影身形变换，逐渐变成一个和路平安一模一样的人。 “呵呵，我也是路平安，你说谁是前辈？” 第311章 会面 路平安瞳孔收缩，眼前这个神秘人，不管是从容貌、身形、还是其它方面看起来，和他一模一样。 除了气质不同，他找不出其它差异的地方？ 而双方的实力差距却如此巨大，他心里微颤，浮现出一个可怕的猜想。 “难道，我只是这个强者的分身、或是化身？” 一时间，无数阴谋论在他脑海中盘旋，前所未有的大恐怖席卷全身。 这是个可怕的猜想，如果真的只是个分身，他的一切都没有意义，所有的东西都是别人的嫁衣。 他所奋斗的、所坚持的、所经历的、所追求的东西，在这一刻全部失去了意义。 因为一切都不是他的，就连他也不是他的。 对面的路平安似乎明白他想什么，淡淡的笑了笑。 “我叫你太乙路平安吧。” “我知道你想什么，你可以把心放下来。” “你不是我的分身或者化身，你的一切都属于你自己。” 太乙路平安心里微沉，还说自己不是他的化身，他想什么对面的神秘人一清二楚，这不是化身还是什么。 路平安失笑，“警惕是对的，但不必对我警惕，我们的关系，你可以理解为你和孟天的关系。” “但我们之间的关系，更淡一些。” 太乙路平安心里微松，但这种没有秘密的感觉让他十分难受，像在大庭广众之下裸奔一样。 路平安心中感慨，他没想到，太乙路平安真的下定决心走出了世界。 “知道话本小说吧？” 太乙路平安点头，一言不发。 路平安不以为意，继续解释道。 “话本小说的作者采集世间流传的故事，将它重现在话本小说中，不能说小说中的人物是现实人物的分身。” “我的信息被你的世界捕捉，你虽因此而生，但依旧是个独立个体。” “我们之间有联系，但就像是各方面相似的人，即便再相似，也不是同一个人。” 太乙路平安心中稍缓，“为什么你对我的事了解那么清楚。” 路平安轻轻一笑，随手一挥，身前出现无数画面。 太乙路平安心里微沉，每个画面中，他都看到了“路平安。” 每个路平安身份不同，经历不同，个性不同，世界也不同。 有的戴着八角帽，正在闹革命；有的穿着灰色军装，正在攻打平安县城，还有的一身地主老财打扮，过着奢侈颓废的生活... 此时的他们正经历各自人生，丝毫没有发觉自己正被人注视。 “他们和你一样，都是世界捕捉我的信息而诞生的独立生命。” “我从未操控过任何人的人生，他们的一切，都是他们自己选择。” “我能观测他们，除了这个微不足道的原因，主要还是因为我够强。” 太乙路平安虽然心中忐忑，但还是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要到什么境界才能斩断和你的联系，屏蔽你的观察？” 路平安惊奇的看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满意之色。 “按你们的修炼体系，到大罗就可以了。” “你不错，很争气，已经到了太乙巅峰，再努努力，有望彻底脱离我，成为路平安大帝。” 太乙路平安心中一动，连忙追问道：“我们的修炼体系，难道你们的修炼体系和我们有很大差别？” 路平安颔首，似乎看透了太乙路平安的心思。 “我们这个体系的话，真我境就够了。” “你不要想了，已经走到太乙，再花费大量时间转修真我，不如继续修行，突破大罗更有可行性。” 太乙路平安不愿放弃，他迫切想真正独立，不再被任何人窥伺，实力现在是他最大的追求。 “能介绍一下真我体系吗？” 路平安无语的看了眼太乙路平安，“听听就可以了。” “真我体系，目前是炼体、炼神、意境、法相、通神、法则、真我、道源、天地，更后面我还不知道。” 太乙路平安心里默默对比，不由问道：“你现在是什么境界？” 路平安眉头一竖，“可以说是真我境界。” “这样直白的问别人境界，你就不怕挨打？” 太乙路平安脸色冷静，“同为路平安，虽然我们不同，但我还是相信你。” “现在你很强，我心里自然而然产生荣誉感；若是我很强，你肯定也会出现类似的情感。” “我希望你能变得更强，同理，你也不希望我太过拉胯吧！” 路平安赞叹的看着太乙路平安，心里啧啧称奇。 “好啊好啊，没丢了‘路平安’的脸，我喜欢。” “不过我不建议你去林天的世界，那里有很多像我一样的存在，你的实力虽强，但太过虚幻，一旦过去，实力会被压得太弱。” “别看我的本体巨大，那是因为我的真实度太高，你靠近我之后，就会被压缩，事实上，我身高也才一米七。” 太乙路平安不信，在他眼中，路平安身高无量量计，端坐混沌，实力恐怖，怎么可能才一米七，这一米七，只怕不是一般的一米七。 路平安瞥了他一眼，有些心累。 “一米七，和你世界的一米七差不多。” 太乙路平安半信半疑，想到自己有可能被压缩了很多，脸色也难看起来。 “那你有什么好建议，以我的实力，在原世界很难提升。” 路平安想了想，挥手降下一道光芒落到太乙路平安身上。 “我已经给你的六道轮回开了权限，以后不用再趟大混沌，直接就可以进入林天的世界，对了，那个世界叫青阳界。” “你可以安排你那边的真仙过来，真仙以下真实度太低，保持不住自我，不建议过来，我这边安排一个转化池，他们过来可以转化成青阳界生灵。” “但他们的真灵烙印还在你的世界，到时会有相应的反馈到你的世界，你就慢慢凝聚你的真实吧。” 太乙路平安眼睛一亮，腆着脸道：“我也可以过去，给我转化一下。” 路平安没好气的推开他，“你现在什么都不懂，简直乱搞。” “都走到太乙了，你过去也只能给你压到真仙，还不如维持住境界，慢慢转换真实法则，要是突破大罗，也不会太差。” “青阳界诸多生灵，能突破真我的寥寥无几，非要去死磕。” 太乙路平安一阵不甘，但他也知道，论见识，他远远不如路平安，还是先答应下来，以后见识多了，或许再做决定。 路平安看到太乙路平安做了决定，心里也有些欣慰。 “回去做准备吧！” 大袖一挥，太乙路平安再次睁开眼，发现已经在自己开辟的混沌小天地中，心中不由惊叹。 “恐怖如斯！” 第312章 时机 心里谋划一番，太乙路平安有了打算。 他回到天道空间，将路平安赋予的光芒融入六道轮回盘。 唰！ 六道轮回盘瞬间精致不少，太乙路平安有种感觉，哪怕现在的他，全力一击也难以在上面留下痕迹。 “这就是真我的力量吗？” 另一边，送走太乙路平安之后，路平安喃喃自语，“太乙路平安都走到太乙了，其他路平安也差不多。” “看来，我不能再赖在真我了。” 心神微动，以兆亿为单位的画面浮现，一条条虚幻的法则被他从路平安们身上复制而出。 每一个幻想路平安的生平，他都亲眼目睹，幻想路平安的每一点进步，他都感同身受，枯坐幻想世界几十万年，他也该收获了。 “本以为我的道种是大同，但真正去实践了才知道，那只是表象。” “世界上，混乱的不止人类世界，所有的一切，都很混乱啊！” 略微感慨，路平安放开对自己的压制，一缕气息冲天而起。 ... 许百万看着青阳界中苏醒的林天，心里的恶趣味终于得到满足。 虽然也是许凡，但每个许凡的个性都不同，他最喜欢的，就是到处搞事，反正出事了是许凡背锅，青龙王和起源之神先收拾的肯定是许凡。 许凡让他在幻想世界摸鱼，正是他求之不得的好事。 “曹华强啊曹华强，你好好当你的华强老祖不好吗，那个世界的许大师不过算出你有血光之灾，你就把他弄死了。” “你说你弄他干什么，等到这个世界再次孕育出许大师，路平安都八万多岁了，我还能做什么，只能给你添点堵了。” 摇头晃脑感慨一番，许百万对结果还是满意的，不过倒是便宜了曹华强，那小子又去了下一个世界。 忽然一股奇异的气息传来，许百万心中一凛，这道熟悉的气息，他不陌生，甚至已经经历了两次。 “是路平安，不行，赶紧通知本体。” ... 苏晨和顾延两人靠着系统隐藏，正在幻想空间搞事。 顾延突然抬起头来，气息隐隐出现了变化。 “仙道大涨，怎么还有路平安的事，他在偷偷划拉什么？” “不对，他这是？” 苏晨也注意到顾延的变化，心神一动，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 “看来路平安说的是真的，当初他就说对道源有把握，更是对天地境有了眉目。” “这么长时间没有动静，莫非想一鸣惊人？” 顾延精神微震，心中久违的出现了紧迫感。 “难道，路平安想一飞冲天？” “苏兄，咱们动作得快一点，可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苏晨微微点头，“那就再出把力，推动时间加快一点。” ... 一个半虚幻世界中，青龙王突然惊醒，随后大手一挥，身前出现一千个奇奇怪怪的身影。 “龙皇，出什么事了，怎么突然把我们召过来。” 说话的是一只威武雄壮大公鸡，他叫姬离，曾经指挥过大军攻击人类。 “是啊，龙皇，我们正在参悟法则，是人类打过来了吗？” 朗飞云晃着硕大的头颅，牙齿泛着寒光，满脸杀气。 “够了！” 朱坚强摇着肥硕的屁股挤到前面，不屑的看着两妖。 “龙皇叫我们过来，有什么事他老人家自然会说。” “跳出来当什么显眼包，在青龙界，龙皇大人无所不能，你们还能比龙皇大人英明？” 姬离和郎飞云面面相觑，莫名感觉自己好像犯了什么罪，其他的妖也克制住心中疑问，安心等待起来。 朱坚强见场面控制住，心里微微得意，却看到龙王依旧面无表情，不由讪笑一声，默默退了下去。 空间微微波动，下一刻，四道气息沉凝的身影出现。 是蓝鲸王、黑虎王、白象王、苍狼王！ 其中苍狼王的气息最弱，若非青龙王当时留下后手，苍狼王早就死了。 妖已到齐，青龙王不再沉默。 “把你们召来，是告诉你们，机会到了。” “虽说我们和人类达成了和平协议，但每个达到要求的法则霸主，我都会把你们接引进来，为的就是以防万一。” “现在，人类路平安即将突破道源，届时天地震动，正好掩盖你们突破真我的气息。” 介绍完情况，青龙王站起身，在每个人身上洒下一道光。 “这是你们留下的灵魂烙印，突破真我，不容有缺，之前是为了安全，现在也是为了安全。” “但真我玄奥莫测，谁也没有完全把握，我只能祝你们都成功。” 众妖神色一凛，不复之前的轻松。 “谢龙皇。” 青龙王摆摆手，身形消失。 他在期待，期待众妖突破，期待路平安能给他惊喜。 ... 林天睁开眼睛，看着卧室天花板微微愣神，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竟回到了青阳界，他有些遗憾，不知最后曹族的结果怎么样，也不知孟秋白有没有活下来。 这次的穿越，让他真正感受到修行界的残酷，或许青阳界也有，只是他托庇在韩家，才没有那么深刻的体会。 “韩大哥，你要去哪里？” 他出门，发现经常闭关的韩大哥出关了，不由好奇问起来。 韩大哥看到林天，有些惆怅。 “林兄弟，我出去有点事。” “我的名字是韩林，如果我长时间不回来，希望你能帮我照顾好立春。” 林天心里微沉，有了不妙的预感。 “韩大哥，为何说得这么沉重，你实力那么强，怎么会出事？” 韩林洒脱一笑，“不是出事，可能出去的时间有点长。” 林天心里这才舒服一些，“祝韩大哥马到成功，早去早回。” 韩林哈哈一笑，也不再矫情，爽朗的拍了拍林天肩膀。 “说得也是，那我走了。” 韩林一步踏出，出现在一个普通年轻人身边。 “赵大人，我来了。” 年轻人把手中鱼竿递给身旁少女，交代道：“小七，你帮我拿着鱼竿，我出去有点事。” 小七乖巧的接过鱼竿，温柔点了点头。 赵阳带着韩林，一步迈出，便来到了一个新的世界。 “这是阳神界，我专门为人类突破真我开辟的世界。” “时间流速是1天比一百亿年，趁着有人突破道源，天地震动，可以最大程度掩盖你突破的波动。” “我会守在外边，希望你能成功。” 韩林心中感激，但以他的性格说不出什么感性的话，只是一个劲表达谢谢。 赵阳微微点头，随即消失在阳神界中。 韩林平息下心中的激动，为了今天，他准备了很久。 人类的阳神计划，分为明暗两条线。 明线就是幻想世界穿越，暗线则是他们这些隐藏的法则境。 面对青龙王，没有人敢真正毫无保留的信任，人类的隐藏，只是为了更好的生存。 至于妻子，他努力耕耘，给妻子留下了立春，也能勉强放心。 这次突破，不成功，便成仁。 他沉下心，开始突破。 ... “陈老师好，您的摄影作品真是出神入化。” “同学们好，喜欢摄影的可以报我的选修课哦。” 下课之后，陈墨笑着和同学们打着招呼，一边往宿舍走去。 突然，一声道音从天际响起。 所有人都停下脚步，下意识聆听。 陈墨也停下脚步，心里一动。 “来了。” “礼赞！抽象定义之神！” “祂是抽象，也是具象！” “祂是万象之因，也是万象之果！” “祂是有中之有，有中之无！也是无中之有，无中之无！” “祂是里征、是表征！是单一、是整体！是对立、是统一！是具体、是空洞！” “祂...” “礼赞！抽象定义之神！” 第313章 连续突破 青阳界，林天灵台悸动，走出韩家大山，直面天地。 正当他寻找触动灵觉的原因时，神色忽然一僵。 一道宏大又柔和的道音从心间响起，他试图屏蔽，却发现无法隔绝，甚至无法驱逐。 “是抽象定义之神！” 耳边传来一道温柔的声音，林天转头看去，是韩大嫂带着韩立春出来了。 “嫂子，这个异象代表了什么？” 韩大嫂轻轻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回忆。 “代表又一个顶尖强者诞生了！” 林天微微茫然，“顶尖强者？” “仅仅只是宣告一下，没有别的异象吗？” 韩大嫂古怪的看了他一眼，“难道还得天地色变、日月无光？” “只是天地新增了一条大道，我们作为天地生灵，信息以一种我们能理解的方式传达罢了。” “你有空研究研究花草树木，他们体内也有类似的信息传播。” 林天心中恍然，原来只是天地的自动反应，并不是异象。 “会不会有大道出现，然后我们没有反应呢？” 韩大嫂略微思考，便给出了答案。 “如果新出现的大道本身是隐藏类的，或者不应该被知道的，亦或者天地传递信息我们依旧不知道，可能不会反应出来。” “不过，出现就是出现，祂依旧会在我们身边，只是我们察觉不到。” 林天若有所思，他不知自己将来会是什么场景，但他估计自己的大道可能不会是隐藏型的，便不再深入。 “天地好像更深沉了！” 在他感应中，天地好像没有变化，又好像变化很多，但他察觉不出来。 就像一个年轻人，忽然稳重起来。 杨大嫂微微感应，便已明悟。 “感悟法则更容易了，思维更开阔，灵光也多了一些。” “应该是新出现大道的作用。” 林天尝试一番，果然法则领悟比以前容易很多。 啵！ 体内一声轻响，林天惊喜的发现，自己竟然突破了法相期。 虽说他在穿越之前就是意境圆满，但穿越多久时间在青阳界也只是一秒钟，他醒来还没有修炼过，没想到现在稍微尝试，竟然突破了。 “现在感悟法则确实容易很多，之前我在意境圆满一直找不到突破方向，现在轻而易举就把意境升华成法则。” 韩立春牵着杨大嫂的手，歪着头看向林天。 “我没什么感觉啊，就是感觉世界整齐了一点，没有以前那么混乱了。” 林天看了看韩立春清澈的眼眸，感觉自己有点听不懂他的话。 他刚想询问韩立春的感受，忽然眼前一花，眼前出现一棵大树。 吱呀！ 空气中弥漫着新生的气息，大地复苏，万物滋生。 大树顶端逐渐冒出一颗嫩芽，慢慢生长、发芽，一股生的感动从心中涌起，他感受到无限的生机与活力。 嫩芽生长极快，几个呼吸间，就长得和下面枝干一般粗细，还伸出了许多稚嫩枝条，迎着微风轻轻摇摆。 林天忍不住陶醉其中，甚至能感受到大树的愉悦，这让他的心情也跟着愉悦起来。 再次睁开眼睛，他发现自己回到了现实，而旁边的韩立春眼睛火热的望着他。 林天浑身一紧，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立春，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韩立春眼中闪过一丝探究，他好奇的问向林天。 “大哥哥，你没感觉到吗？” “你已经法相巅峰了！” 林天闻言，顿时精神起来，这一感应，果然发现自己突破到了法相巅峰。 “这？” 他回想起那个奇特的空间，还有空间里那棵大树。 想了想，他也没有隐瞒，把刚才的奇怪境遇说了出来。 韩立春倒没有什么反应，只是看他的眼光更炙热了。 韩大嫂却是眉头一皱，然后将视线转到天上。 ... 未知空间中，甲一正兴致勃勃的看着画面，每一个画面中，都有一个长相普通的人，不是在向旁边的人介绍隐秘，就是在大战外围介绍绝招。 一个个新奇的世界，看得他大呼过瘾，这可比电视电影精彩多了，关键还有参与感。 忽然，太阳系出现一丝波动，瞬间把他的注意力转移过来。 “这是？” 看到这熟悉的前置变化，他心中一动，瞬间明白了原因。 “真是双喜临门啊，刚在华强界看了太乙路平安，现在又可以去看路平安了。” 他眼中闪过一丝欣喜，随后一步迈出，消失不见。 ... 青龙界，青龙王正在给众妖护法，忽然感觉天地有变，一念闪过，他忍不住苦笑一声。 “人类追得真紧，本以为能给众妖多赚一次突破机会，看来还是不能拖啊！” 和人类一样，青龙王也没有真正相信人类。 任凭人类强者说得再多，但真我百无禁忌，他不敢百分百信任。 他翻阅历史，往往坑害人类最多的，都是人类自己人，他区区一条普普通通老蛇，人类坑起他来更没有负担。 虽然不想管妖族是否强大，但他本心还是希望能出更多强者，不谨慎一些，谁知道那些人类强者会凭喜好做出什么事。 “也罢，妖族本来就强，这次有望突破的不少，我就护到这一步了。” “以后，靠你们自己了。” 他微微一叹，也放开了自己的压制。 ... 阳神界，赵阳睁开眼睛，看了一眼世界深处正在突破的韩林，再次检查了一遍阳神界，便闭上了眼睛。 作为起源之神，他始终关注着青龙王的一举一动。 青龙王放开气息，他第一时间就有所感应。 “他要突破了，我也不能落后，否则以后光靠路平安一人，只怕防不住这个糟老头子。” 他和青龙王互相忌惮，也互相警惕。 毕竟一个是起源，一个是存在，一旦想动什么手脚，真的防不胜防。 他心念一动，也解开了自己的封印。 ... 不可名状处，陈墨俯视世界。 此时，球内已经出现了太阳系、孟秋白所在的平行宇宙、大宇宙部分信息、幻想世界，整个球已经大到不可思议。 但他依旧处于球外，而且实力越发雄厚。 察觉到赵阳也放开气息，他心中不由感叹。 “一个个都很稳健啊，平时看着也就普普通通道源境，关键时刻，就开始搞大动作。” “要是平时我稍微大意点，只怕就被起源和存在把底裤摸清楚了。” “这是在逼我进步啊，否则，在你们面前我就藏不住了。” 陈墨无奈叹气，按他本意，应该继续积累，直到无法压制，到时顺其自然突破才万无一失。 “现在还有百亿分之一的概率失败，不过世事变化，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他掏出新制造的十亿件幸运至宝，再拿出十亿套阵旗布置防御阵法，最后再挪开压制气息的十二亿九千六百万至宝。 一道似有似无的气息消失，他开始悄悄突破。 第314章 天地境 甲一出现在幻想世界，一眼就看到路平安端坐幻想混沌中。 “正在突破道源，还好，赶上了。” 道源不是路平安的终点，他看到路平安的气息暴涨，已经开始超越道源。 在他的视线中，一棵大树冒出新芽，几个呼吸间新芽就长到树干粗细。 他心里有些动容。“第一次见真我连续突破天地，真是种奇特的体验。” 下一刻，路平安的身影消失。 甲一连忙追了上去，到了青阳界，路平安的气息还在拔高。 “选择在青阳界突破吗？” 甲一心中疑惑，忽然看到苏晨和顾延许凡几人身影出现。 几人互相点了点头，他也不知道苏晨他们来的是不是真身，对真我境他算是服了，或许根本就没有真身分身，都是真身，也都是分身。 他心中羡慕，这种分身太方便了，有事了，凝聚一个分身就行，他对这种凝聚的方法解析还在进行，但就像正在计算中的π一样，始终处于解析之中。 “幸好，我不挑，能用就行，就是不知什么时候能用。” 或许就是为了等待苏晨他们，苏晨几人到了后，路平安身影再次消失。 甲一也追了过去，直接到达太阳系。 苏晨几人的身影也重新凝聚，观摩路平安的突破。 甲一心中感叹，“像我这样从头到尾追随的人，还是只有我一个。” “这才是真爱啊！” 他眼中金光大放，看着路平安的大道变化，不愿移开。 路平安看着甲一目光灼灼的样子，心里无语，但突破在即，他也没时间管这些。 心念微动，数以兆亿计的虚幻法则瞬间跨越真实界限，第一次展露在真实世界。 路平安不敢怠慢，将自己的抽象定义大道展露出来，把刚刚凝实的法则纳入。 轰！ 抽象定义大道轰然暴涨，压塌层层空间，进入了道则维度，开始向四周扩散大道。 天地隐隐震动，无数法则被触动，这些法则开始拓印出一条条虚幻道则，逆流冲向抽象定义大道。 为首的，是五十二条粗壮雄伟的大道。 他们携带着无数或强或弱的法则，形成洪流冲向抽象定义大道。 甲一更精神了，眼睛里好像有火，嘴中喃喃。 “劫吗？不是，天地无劫。” “是万道考验，或者说万道论证，真是大场面。” 苏晨脸色也凝重起来，这和突破道源完全不同。 突破道源，不过是大道立足，扩散道则。 而突破天地境，竟会迎来万道震动，一旦经受不住万道冲击，或许就是大道崩碎，重新掉到真我。 顾延默默不语，他在思考，如何才能通过万道围剿。 许凡眼中道道符文闪过，在更深处，许千万带着攻坚组正在模拟对抗万道。 他对自己道源之路早有预估，只是当前道源境太过稀少，难以成为有力样本，逐渐稳重的他，更喜欢走得稳健一点。 “唉，可惜了，当年我那个从未谋面的对手。” “当时我棋差几招，现在连他的存在都感知不到了。” “血的教训啊，切记，稳健！稳健！” 他环顾四周，却没有发现青龙王，心里微微一沉。 赵阳的动向他大概能猜到一些，毕竟那是他们不说出口的共识，喜欢到处冒头的青龙王却没有出现，他心里已经有了预感。 即便是为妖族突破护法，也不至于一个身体不派出来。 大概，他也要突破了。 许凡稍微推测，就察觉到青龙界的存在，他想去破坏青龙王的计划，但这个想法转眼就被抛之脑后。 “天地境已经出现，能阻止第一批，还能永远阻止下去吗？” “强者都在向前走，把自己拘禁在后方，只会被后来者超越。” 许凡收回思绪，因为路平安的突破已经到了紧要关头。 轰！ 万道洪流狠狠撞向抽象定义大道，一时间，无数道则碎片崩裂。 大道洪流呼啸而过，抽象定义大道出现了许多空洞，一些残存的道则也在腐朽脱落。 路平安心念一动，落后的腐朽的道则开始崩解，合理的强大的道则开始衍生，再次将抽象定义大道丰满起来。 大道洪流呼啸过后，掉了个头，再次冲了过来。 甲一眼中精光大亮，他的境界很高，能看到很多东西。 “变了！” “带头的大道变成了另一条，但还是五十二道最粗壮的大道之一。” “带头大道改变之后，大道洪流也出现复杂变化，和之前的大道洪流完全不同。” 在他的眼中，如果之前的大道洪流明光闪闪，现在则是乌漆嘛黑。 “不可思议，大道莫测，仅仅些许改变，却有如此大差别。” 苏晨几人也是色变，本以为挺过大道冲刷，后面只是次数问题，没想到每次都不一样。 路平安倒是脸色平静，再次迎上万道洪流。 在他眼中，这不是简单的碰撞，而是一次次全面深入的交流。 在法则碰撞的每一处，都有无数个微小路平安与对面的人影或是战斗，或是坐而论道。 胜者保留，败者被撕碎，然后腐朽崩解凋零。 对面的万道也在微微精进，甚至有了抽象定义之道的痕迹。 “原来如此！” 他心中明悟，这是考验，也是吸纳。 道与道之间，有矛盾，也有统一。 他的道在接受锤炼，却也把自己烙印在天地万道之中。 经历了风吹雨打，才能成长为真正的天地大道。 如果说之前还有人能将他的抽象定义大道从天地屏蔽，甚至是剥离，那现在除非是开辟独立的小世界，摒弃外界的一切法则，否则都无法避开他。 路平安心中大喜，他有信心，他的大道能度过考验。 接连五十二道大道洪流之后，抽象定义大道依旧坚挺。 大道洪流微微颤动，随后淡化消失。 抽象定义大道轻颤一下，随即扩大，渐渐笼罩整个天地。 一直触碰到黑幕，路平安才阻止了大道扩散。 心念一动，大道消失，遁入大道维度，融入天地大道中。 一条虚幻的大道从天而降，径直没入路平安体内。 恍惚间，路平安发现自己到了一个虚无空间，这里什么都没有，一片虚无。 虚无？ 就在他诞生这个念头的瞬间，一道虚无的概念出现了。 路平安心中一动，立刻明白突破还没完成，抽象定义大道融入他的体内，正在进行最后蜕变。 这个念头诞生，他就感应到抽象定义大道出现在虚无中。 他明悟，于是心随意动，混沌、阴阳、天地一一出现。 眨眼间，世界繁盛，花草树木，鸟兽虫鱼，仿佛一幅水墨画出现在他面前。 他念头一转，了解了自己的状态。 “这一切都是真的，也都是假的。” “因为，这是我定义的天地！” 第315章 新的变化 顾延看着闭目不语的路平安，一脸惊疑不定。 他转头看向苏晨，发现苏晨也是一脸茫然。 许凡走到两人身边，不确定的道：“你们也发现了？” 苏晨脸色严肃，低声道：“我看到路平安没了，然后变成了一缕混沌之气，之后变成花草树木、鸟兽虫鱼，最后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顾延仔细看了看，确定自己没看错。 “他真的成了一个世界。” “不是开辟的世界，而是本体就成了一个世界。” “但如果不仔细深入观测，看到的还是路平安，这真是奇妙。” 许凡喃喃低语，“如果没有真我，断没有人能发现他的异常。” “谁能想到，他们眼里的人，就是一个世界！” “而且，不知你们有没有注意到，他的气息好像一直在增长，除开因为感悟突然上涨的部分，其他时候一直以一个很均匀的速度上涨。” 顾延眼神一凝，听到许凡的提醒，他这才反应过来，路平安确实一直在强大。 这无关他修炼与否，而是像被动一般，每一秒都比上一秒更强，每一秒强得都很均匀。 “这就是天地境吗？” “已经可以脱离修炼，只要人还在，就能一直变强？” “不！” 苏晨脸色凝重的看着上空，眼神惊异。 “不是他一直在变强，而是抽象定义大道在变强，他体内的抽象定义大道随时更新，所以变现为他变得更强！” “抽象定义大道经过万道考验，已经正式成为天地大道之一，与万道交织在一起。” “每时每刻都在印证大道，时时刻刻都在自动增长，在没有超过那五十二条大道前，他的大道增长恐怕永远不会停下。” 许凡轻轻叹了口气，感慨道：“或许，这才是天地境的含义。” “不是什么开天辟地，而是真正的天地，甚至不能算作常规的生命。” “嗯？” 他忽然皱住眉头，在路平安刚刚突破的天地波动下，他感知到青龙王的气息。 “这个时候偷袭已经没用了，所以， 他也要突破了吗？” 作为曾经的老对手，顾延在许凡之前就发现了青龙王的气息。 他神色复杂，曾经一起对对碰的老对手，现在也要突破了。 苏晨则是放平心态，开始观察青龙王和路平安突破的不同。 他坚信，对方只是先行一步，他也不差。 甲一则是一脸淡然，实则心中波动，对他来说，今天是个好日子，他随处走过，就碰到有人突破。 他在幻想世界当路人也没有这么幻想过，真是看不够。 路平安缓缓睁开眼睛，对青龙王的突破，他没有感到意外。 在青龙王释放气息的时候，他作为准天地境就感知到了。 天地气机还在酝酿，他知道后面还有个起源之神。 意念一动，他体内的抽象定义世界构造完毕，完成最后一丝蜕变。 轰！ 本就动荡的大道剧烈波动起来，海量灵气从无穷深处释放而出，太阳系开始扩张。 路平安放开意识，在他眼中，太阳系还是那个太阳系，只是太阳半径达到百光年而已，地球在上次不规则扩张之后，这次温和扩张，半径也达到了六千万公里，和青阳界地球差不多大。 相对来说，因为生命的拖累，地球反而是最小的星体，木星半径都达到上百亿公里，若非太阳系特殊的空间规则，只怕早就坍塌成黑洞了。 当然，空间压缩也强大很多，星体变化这么大，外表看起来依旧和灵气复苏之前差不多。 太阳膨胀完成，青龙王也开始迎接万道洪流。 有之大道早已存在大道深处，只是和普通大道一般，显得孤零零的。 此刻，青龙王的气息散开，大量的道则信息顺着联系进入有之大道，有之大道迅速更新，瞬间变得丰满粗壮起来。 青龙王早有准备，积压了无数道则储蓄，顷刻间就把有之大道完善到一个极限。 轰！ 万道洪流冲刷而过，瞬间将青龙王的大道冲出无数大洞。 青龙王面不改色，眨眼间又是无数道则弥漫，将有之大道修复完善。 苏晨却是眼神一凝，紧紧盯着其中一部分道则。 “可怕，不愧是青龙王。” “我总算明白他为何那么执着培养强者，强者越多，他的收获就越大。” 顾延也叹了口气，他在青龙王的大道上看到了属于人类强者的道则。 虽然大多都在法则境，只是一个雏形，但这比路平安跑去幻想世界一条条凝练不知强了多少。 而且上面还有很多陌生道则，不出预料的话，应该是妖族法则霸主的法则，只是天地间法则总有重复，所以人类的法则才能占有一席之地。 否则以万亿为单位的妖族，不知会有多少道则出现，他不信提出幻想世界的青龙王，会不利用幻想世界培养妖族。 所有修行者，一切的存在，最终都难免为青龙王提供资粮。 有之道种，存在之神，太过犯规。 五十二道大道洪流冲刷过后，青龙王心里松了口气，在看到大道洪流会变动带头大哥冲刷的时候，他也曾担忧过，好在最终完美度过。 “不对，万道洪流还没有些消散。” 毕竟是老牌强者，青龙王嗅觉灵敏，察觉天地的气氛没有发生变化，他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 困难不可怕，可怕的是未知。 他只能收束心神，抛开还没好好感受的喜悦，小心等待起来。 苏晨等人也感到懵逼，路平安突破的时候也没有这样，难道还会因人而异？ 顾延眼睛一瞪，指着天上。 “好家伙，是抽象定义大道，路平安刚刚的道！” 天上，第五十二条大道退去，但万道洪流没有消散，一条几人熟悉的大道出现在带头大哥位置，开始形成新的洪流。 许凡也睁大眼睛，看了看天上，又看了看不远处的路平安，脸色莫名。 路平安一脸懵懂， 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大道怎么搞事，而且，这真的和他没有一点关系。 看到青龙王也是一脸诡异的看着他，路平安麻了。 他心神微动，试图联系天上的抽象定义大道，令他措手不及的是，他真的能掌控抽象定义大道。 察觉万道洪流的异动，青龙王的脸色更诡异了，一个劲盯着路平安看。 路平安眨了眨眼，一脸无辜，暗地里把自己的意识撤回来。 抽象定义大道干的事，和他有什么关系。 是大道要考验青龙王，又不是他阻拦青龙王突破，相信青龙王能理解。 第316章 接连突破 青龙王收回视线，不再关注路平安。 对他来说，渡过眼前的万道冲击才是最重要的。 不同于之前的五十二条大道，这些他之前早有了解，而路平安的抽象定义大道刚刚出现，威能未知，这对他威胁很大。 抽象定义大道移到万道前方，慢慢覆盖住万道，变得虚幻起来。 青龙王脸色一凝，看到这一幕，他已经排除是路平安操控。 能够将五十二条粗壮大道纳入，必然是天地本身在变化。 很快，万道变成形象的河流，似乎真的从抽象大道变成具象大河。 “大道有了实体？” 青龙王脸色微变，将更多的道则凝练出来，加持到有之大道。 轰！ 万道洪流突然冲了过来，携着万钧之势，带着轰隆的咆哮，当真如发狂的洪水般势不可挡！ 嘭！ 洪流与有之大道碰撞，瞬间崩飞无数大道碎片。 青龙王发现，每一处碰撞，万道洪流都在抽取他大道的定义，或者说抹除。 一处微小的碰撞处，两人的法则具象化，一身火红长袍的青龙王手持异火，正在与路平安交战。 路平安嘴唇轻动，青龙王手中的异火便消失，甚至他体内的火之法则也跟着消失，全身仅剩满满的灵力，面对路平安只能饮恨。 又一处微小的法则碰撞处，这里的法则只在法则期境界内，法则期的青龙王一袭金袍，背负长剑，浑身散发着森冷剑意。 路平安却是书生打扮，手执纸扇，风度翩翩。 忽然，路平安展开纸扇，朝着剑客青龙王微微一扇，青龙王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下意识取出长剑就要反击，然而一个不慎，竟伤到了自己。 原来青龙王已经失去了剑的感悟，他甚至不知道剑是什么东西，手持剑刃，以剑柄恶狠狠的指着路平安，受伤流血也丝毫不以为意，似乎这都是正常的。 路平安眼疾手快，一把握住剑柄，随手斩杀了青龙王，随后青龙王代表的部分道则就此消散。 这是道的碰撞，也在互相影响，一些被抽象定义大道斩掉的有之道则崩解，扛过攻击的有之道则变得更加坚韧，甚至烙印上抽象定义大道，变得更加诡异莫测。 同时有之道则被抽象定义大道认可，也烙印在抽象定义大道上，开始慢慢增强。 青龙王缓缓舒了口气，他亲自体会到抽象定义大道的难缠，也幸好只是天地考验，过了就被认可，否则，天地境的抽象定义大道真要狠手，他就难过了。 毕竟抽象定义大道出现的时间太短，这个存在刚刚被他观测，他能获取的力量不多。 现在，双方互相认可，基本可以确保度过。 他心里明白，以后，顶尖强者也有路平安一席之地。 毕竟，大道的存在，本身就是形象又抽象，万事万物，都在抽象与具象之间。 画相对于实物是抽象的；文字相对于画是抽象的；文字中，草书相对于正楷又是抽象的。 正方体相对于木方块是抽象的，人像相对于人本身是抽象的，或许人本身相对于更高维度存在的本体，也是抽象的。 正如当前天地境的路平安，看起来他只是个普通人，谁知道他的本体是一方天地呢？ 或者说天地也只是他道的抽象，但他的道又何尝不是他的抽象呢？ 他想起了人类网络中曾流行的一句热梗，“人类的本质是复读机”，或许，貌似开玩笑的话，其实是无意间被发现的真理。 甚至，就连存在，也只是一种抽象，当然，抽象也是一种存在。 他摇了摇头，抽象定义大道能通过万道考验，就说明他自己也能通过。 心里有了十足把握，青龙王不再多想，专心磨炼自己大道。 相比之前路平安只有五十二条大道洪流，他能有五十三条大道洪流，不考虑失败的话，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也算得到优待了。 很快，万道平息，青龙王顺利突破天地境。 存在大道降落他体内，以存在大道构建出一个天地，金木水火土、光暗风雷电，无一不包，任何存在与不存在，只要被存在大道囊括的东西，都存在他的天地中。 另一边，路平安终于体会到，为何刚才苏晨他们的眼神那么古怪。 现在他看着青龙王一会变成水，一会变成星球，然后变成太阳、黑洞，变化无穷不足以形容青龙王，因为他看到青龙王变成了一道概念，甚至变成了存在的不存在。 最后，似乎摸索完新境界的特点，青龙王变成了一个世界。 路平安眨了眨眼，青龙王看起来又是一副白发飘飘的样子，只要不深入洞察，不看他世界的本体，青龙王外表还是很慈祥的。 身形一闪，青龙王出现在路平安身边，刚准备说点什么，又忽然顿住。 “还是等等起源之神吧。” 路平安心中一动，大致猜到青龙王的意思，便点了点头，看向大道深处。 只见赵阳的身影出现在大道深处，起源大道伫立在他身前，正在面对万道冲击。 路平安有些麻木，本以为自己早早发现天地境的奥秘，又悄悄跑到幻想世界积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没想到，自己只是喝了碗头汤，后面就呼啦啦冒出一群人。 “唉，什么时候都不能小看任何人，更不能小看强者。” 更让他无语的是，他在起源之神的起源大道上，看到自己抽象定义大道的影子，还看到青龙王有之大道的影子。 他心里一动，趁着起源大道展露的时机，也把起源大道转化成抽象道则纳入自己大道。 瞥了一眼旁边的青龙王，这个白发老头眯着眼，也在悄悄更新有之大道中的起源道则。 察觉到路平安的视线，他扭过头来，对路平安温和一笑。 路平安眨了眨眼，一脸无辜的转过头去。 很快，他就把有之道则和起源道则纳入自己大道，悄悄更新了天地间的抽象定义大道。 赵阳看着刚刚度过的第五十二条大道，心里紧绷起来。 早在旁边观战的他，知道后面还有路平安的抽象定义大道，或许还有青龙王的有之大道。 果然，抽象定义大道再次冒头，裹挟着万道洪流冲了过来。 赵阳眼睛一眯，看着抽象定义大道里的起源道则，又看了看自己的起源大道，心里一沉。 第317章 不可说 砰！ 万道洪流和起源大道撞在一起，无数起源道则崩解，反观抽象定义大道上崩解的起源道则却迅速恢复，继续冲击起源大道。 赵阳麻了，他早对抽象定义大道做了准备，万万没想到还有这一套。 同是起源道则，大道对抗，同样的道则，基本会相互抵消，然而一方无限再生，一方没了就没了，劣势太大。 “看来还是瞒不住！” 他心里叹息一声，意念微动，将储存的起源道则释放，再次把起源道则更新一遍。 更新后的起源道则立意更高、更深远，轻易将老旧版本的起源道则碾压，挺过了抽象定义大道的冲击。 还没松口气，有之大道开始冒头，令他无语的是，有之大道就在刚刚更新了其包含的起源道则。 路平安回头，不经意间瞟了眼青龙王。 青龙王不留痕迹的笑了笑。 路平安嘴角微微抽搐，心里默默把起源之神更新的道则再次纳入自己大道。 “论心黑，还是这些老牌强者。” “不动声色间，就逼出了其他人的底蕴。” 赵阳无可奈何，只得再次更新起源道则，才顺利通过有之大道考验。 他瞥了眼远处的路平安和青龙王，两人正一脸微笑看着他。 但两人的大道，明显有开始了更新，这变强的速度，比他之前偷偷拓印还离谱。 一步迈出，他出现在青龙王和路平安身边。 “我认为，我们应该做一些限制，否则不断更新下去，以后很少有人能突破天地境。” 青龙王第一个站出来表示赞同，他一脸悲悯看着两人。 “我们大道本就特殊，无限更新下去，只会让自己自绝于众生。” “应该像前面的五十二条大道一样，无为不争，方能拓取最多法则。” “否则，前五十二条大道，就算只更新一次，以它们的体量，即便把威力压缩在天地境层次，有谁能通过？” 路平安也是一脸祥和，声音温润。 “我认同你们的提议，但不得不相信，世界上有积累浑厚的人。” “就像起源之神一样，再难的考验，不也照样过来了吗？而且还一次性将那么道则烙印上去，换了平时，不得小心翼翼，一个个试错？” “我认为，应该在大道中设置一个选择，让突破者自己选，是一般模式还是困难模式？不能阻碍他们进步。” 赵阳和青龙王两人诡异的看着路平安，心照不宣的点了点头。 路平安忽然眉头一皱，感到事情有些不寻常。 他看向起源之神和青龙王，发现两人也皱起了眉头。 三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是隐藏起来的那个真我境！” 赵阳感应一下自身莫名多出的一些道则，沉声道：“他也开始突破天地境了。” 作为起源之神，任何与修炼有关的因果，他这里都会有所反应。 青龙王则是目光一转，看向蓉城教室宿舍里修炼的陈墨。 仔细观察，还是没有发现异常。 “他到底是谁？自从突破真我境，就再没现过身，不知不觉，也到了天地境。” 路平安大道运转，疯狂抽象，勉强感应到一个身影。 可当他想看清楚时，那个身影又消失了。 赵阳和青龙王看着路平安难看的脸色，心下也凝重起来，开始施展手段，寻找那个神秘人。 “停下，不要寻找！不要寻找！不要寻找！” 路平安突然大喝一声，阻止了两人的行动，甚至接连喊了三次。 赵阳和青龙王连忙停手，疑惑的看向路平安。 路平安脸色凝重，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气，这才缓和自己心里的震惊。 他伸手，将苏晨、许凡、甲一、顾延也叫了过来。 “我刚才数次差点找到他的真身。” 一句话，立刻让几人精神一振。 “但是，每当我要找到他的时候，他就会远离一点，每一次都是如此。” “随着我寻找的次数增多，他和我的距离就越远，气息也越强。” “就像，因为我的观测，让他变强！” “其他的，我不能再说。” 几人心里一震，下意识就想试探一下，但真我的强大控制，让他们斩掉这个本能。 青龙王脸色凝重，按理来说，他是存在之神，一切存在与不存在，都在他的存在之中，可是，现在，竟然出现了存在不在他的存在之中。 “抱歉了各位，我不能推测他的存在，否则，以我大道的能力，很可能让他变得更强。” 起源之神也摇了摇头，他能感受到自己实力暴增，说明对方是灵气复苏之后，才出现的强者，但连他也感觉不到对方存在，这就匪夷所思了。 要么，是对方有某个特殊的系统，要么，对方的道是一种特殊的道。 这种道，因为已知而强大，或者说，因为未知而强大。 他歉意的看了几人一眼，将自己的推测全部掩埋，没有泄露分毫。 “抱歉了，诸位，我也不能说出任何信息。” “只能说，我们越强大，我们越观测，他就越强大，一旦我们尝试追求真相，就落入了他的陷阱。” “我们的一切，会在寻求真相的途中，成为他成长的养料。” 甲一心中一动，瞬间将关于神秘人的信息全部封存，仅用一个x代替，然后将所有想法镇压在大道深处。 他有种感觉，对方似乎从他的大道得到灵感，让他莫名的熟悉。 他需要观测别人方能变强，对方只需别人观测就能变强。 对比下自己的大道，他猜测，对方隐藏起来不现身，或许处于未知的他最强，那么观测已知，他或许也能变得更强。 他心里有些复杂，习惯了观测别人，没想到有朝一日被人观测了。 但他也不担心，就像他的道虽强，但总有一些限制，对方这么离谱，或许有不为人知的短处。 他将自己的猜测全部存在自己大道中封锁起来，只要那人敢来观测他，必然露出马脚，或许，他能蹭一下。 于是，他也对众人说道：“我有一些推测，遗憾是我不能说出来。” 旁边的许凡微微摇头，在未知之处，许五万已经将推测传给他。 “不可说，不可言，不可知，不可追寻，这是我们应对的最好办法。” “其他的，我也不能说。” 苏晨按耐住使用超级推衍系统的冲动，轻轻拍了拍顾延肩膀。 “不要乱动，我们的希望在未来。” 顾延轻轻点头，他心中有了模糊猜测，只是，一想到说出来对方就会变强，他就忍住不说。 幸好他是真我，自成一体，如果是普通人，一点秘密都守不住，那后果连想都不敢想。 第318章 青龙王的提醒 几人达成共识，便看向大道深处。 万道洪流出现，朝着一处空白冲了过去。 几人只是单纯用肉眼观察，绝不多看一点。 五十二条大道之后，抽象定义大道出现，组成新的洪流。 路平安突然开口，无奈的看着几人。 “他选择了困难模式，所谓的困难模式，对他来说，应该是补品吧！” 青龙王和赵阳对视一眼，面面相觑。 大道冲击也是一轮论道，他们的道越强，对方的道被探知得越多，对方反而越强。 两人心里都是满满的槽，想吐出来，又怕便宜了那个未知的家伙。 想想，两人竟久违的感觉到一丝烦闷，这真是种新奇的体验。 “太无赖了！” 赵阳只得感慨一句，其余的一句不多说。 青龙王更是深沉，连句感慨都没有。 陈墨享受着实力慢慢提高的快感，心里难免有些遗憾。 “这些人太聪明了，一点蛛丝马迹，就被他们摸到痕迹。” “路平安的抽象定义大道果真奇特，无限抽象，竟然能探知那么远。” “那种实力急速提升的感觉还不错，可惜，都有了警觉，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再有机会提升。” 抽象定义大道呼啸而过，他的大道不仅没有出现任何破损，反而更粗壮了。 看着远去的抽象定义大道，陈墨感知到，自己烙印在其内部的不可名状大道，已经被对方纳入了抽象定义大道，成为了对方一部分。 否则，借助这些大道自主增长的特性，陈墨获得的已知越多，实力能提升的更快。 而且，那些家伙从他们的大道中了解到不可名状大道，很可能一点都不透露出来，只会闷声发大财，再以真我封锁秘密，他也无可奈何。 “要是他们都和以前的‘仙’那样单纯就好了！” 感慨了一下，他看向有之大道形成的大道洪流，眼睛再次亮起来。 大道考验，有之大道会全面展开，对不可名状大道进行拷问，这时候，就是他吸收已知的最好机会。 他们不愿扩大已知，他只好自己去扩大已知，让自己未知更多。 虽然得到的结果只是一堆无限增殖的无效法则序列，但也是一种探索，他不嫌弃。 而且，选择了困难模式，他主动把自己大道烙印在他们的大道上，让他们的大道更强，再来冲击不可名状大道。 如此一来，每渡过一次大道洪流，他的大道更强一截，这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美事。 “可惜，我前面只有三个天地境，仅能享受三次。” 陈墨有些意犹未尽的收手，然后给自己大道也设置了一般模式和困难模式，默认一般模式。 不是心软，是担心容易把后来人弄死，他扩大已知的契机会变小，也是稳健的方式。 “谨慎，绝不标新立异。” 虽然特立独行可能会引起更多人探索，但以他的稳健，很清楚世界有无限可能。 万一哪天真冒出一些特殊大道，能够摸到他而不导致他实力增强，那这平平淡淡、粗茶淡饭的小日子，只怕就过不下去了。 感应着体内新生成的不可名状小世界，自身大道也在不断增长，他微微点头，顺着天地开辟的突破通道，返回不可名状处。 天地终于平息下来，几人看到万道消失，就知道对面突破成功，已经离去了。 青龙王大手一挥，一个护罩将几人全部围住。 众人并不惊慌，这个护罩只有隔离内外作用，困不住任何人。 青龙王也没有解释，对他们来说，想困住一个真我，目前还没有人能做到。 “太乙路平安那个世界，我也关注了。” “林天的特殊状态，大家都清楚怎么回事，或许周正能走出一条新的真我之路，虽然只是一种另类的失我之劫。” “我想说的，是世界里出现的几千个系统。” 赵阳淡淡的看了几人一眼，没有多说，只是简单提了一句。 “那些系统，不是青阳界穿越者搞出去的，自始至终，青阳界穿越者只有曹华强一个人，林天是借助系统穿越，不在这个范围。” 路平安点点头，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方面的情况。 “除了孟秋白的‘最强斗神系统’，其他系统和曹华强系统的本质差不多，都是以真实本质转化而来。” “只是曹华强穿越时间早，系统等级发展起来，占了先机，才能将后面的穿越者逐个击破。” “当然，也有穿越者肆无忌惮的原因，一个个太过高调，曹家一拿一个准。” 苏晨和顾延一言不发，除了一开始关注周正，他们之后就忙着自己的事，此时只是做个听众。 几人不由把目光看向甲一，想让他也说出自己的发现。 毕竟华强界中，一直流传着路人的传说，不管多危险的战场，总有一个路人向懵懂的小白们介绍情况。 每次死亡，换个面孔，又继续充当背景板，见证了几乎每一场大型战斗。 虽然长相普通，人们转眼便忘，但他们可不会忘记。 甲一淡淡的看了几人一眼，见实在不好置身事外，只好说出自己的发现。 “根据对曹华强的系统研究，我也有些心得。” “以曹华强来自青阳界判断，其余的系统，大致来源于三个类似青阳界的世界。” 说到这里，甲一看了眼青龙王。 “其中，妖化系统、虎王系统、兽耳娘系统、兽人美少女系统之类的系统，基本来自青龙界！” 几人眼光不由看向青龙王，带着些意味深长。 青龙王面不改色，淡淡笑道：“妖族没那么多幻想，没有对应的幻想世界，我只能随机送出去，他们去哪里，我完全不知情。” “至于诞生了什么系统，更是与我无关。” 几人面色诡异，显然不信，但这只是件小事，便把目光再次集中在甲一身上。 甲一轻咳一声，微微一笑。 “剩余的系统，分别来自两个世界。” “按照我的观察，他们似乎也是来自地球，或者说他们知道地球。” “一开始，有穿越者看上了曹华强的女人，想行曹贼之事，身为穿越者，曹华强哪里能忍，他设计弄死了穿越者，这似乎触动了什么机制，开始出现更多的穿越者。” 甲一眼中露出一丝愉悦，似乎回想起什么高兴的事。 “这些穿越者虽说是来调查第一个穿越者的死因，但来了之后互相掣肘，甚至痛下杀手，一下子把事情闹大了。” “世界很大，每个洲动辄上万亿公里，本来相安无事，但这些穿越者嚣张的举措，引起了第二个世界穿越者的注意。” “之后的事你们大致能猜出来，太乙路平安也看得很清楚，感兴趣的可以查看一下华强界的时空长河，我觉得很精彩。” 几人对视一眼，都看到彼此眼里的凝重。 许凡摇摇头，感慨道：“看来，其他世界的真我，也没有闲着啊！” 第319章 分身 青龙王淡淡的看了几人一眼，轻描淡写道：“我们的世界不是唯一。” “世界之外，我们放下锚点的平行世界，就有斗神孟秋白的世界。” “真我不只有我们，其他世界也有真我。” 他看了看苏晨，有些意味深长。 “我们，并不是最强的真我。” “平行世界的玄奇，就在于万千可能。” “人类与妖族之间的恩怨，在万千世界面前，微不足道，你们觉得呢？” 赵阳看了眼路平安，便对青龙王道：“我必须重申一遍，真我之上，不得对真我之下出手。” “幻想世界很可能为诸多世界交汇点，其它世界的真我是敌是友，不得而知。” “我们不能只考虑各自身后的利益，还得考虑整体的利益。” 路平安点头，没有拒绝。 甲一却有不同意见，“我赞同真我不能对真我之下出手，但真仙除外。” “法则期太过强大，渡劫乃至半仙奈何不了法则境，这容易造成大量法则期不思进取。” “一些妖孽的法则期霸主，完全有可能对抗真仙，这对真仙不公平。” 顾延眼睛一亮，立刻表示赞同。 “之前法则期的周正我就感觉很妖孽，后面的穿越者林天，也逐渐变态。” “可见妖孽不是特例，未来诸世界交汇，出现的妖孽会更多。” “而仙道不弱，未来也是顶尖战力，不能厚此薄彼。” 青龙王看了看赵阳，眼神询问了下路平安，最终还是答应下来。 解决了这个问题，青龙王轻轻挥手，眼前光影变幻，出现了一颗星际尘埃。 尘埃不断放大，最终变成一颗巨大行星，上面一群黄皮肤黑发黑眼睛的人正过着简单原始的生活。 “这个情况，大家都清楚，借着大家在一起的机会，你们说说怎么处理。” 路平安看去，眼中有些惊异。 当初他在幻想世界，不在太阳系，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些生灵。 “虽然真灵灵魂思维都是地球人，但...” 他眼中白光闪烁，顺着这些人的时间线，眨眼间查清了这些人来历。 “原来如此。” “不一样的文明，不如送进青阳界，刺激一下那些家伙。” 没人反对，这些人早已成为地球人模样，对他们来说，只要不全部弄死，结果他们不在意。 路平安见状，随手一挥，时空转换，这个星际文明就被送进了青阳界。 甚至，连这个星际文明都没有发现异常，丝毫不知自己已经死了一次，成了半幻想生物。 满意的点了点头，路平安正想说什么，忽然神色一动，变得古怪起来。 他看了看几人，右手一拂，出现一抹光影。 赵阳几人一看，脸色也古怪起来。 苏晨和顾延仔细看去，脸色微微燥热。 画面中，是平行世界场景。 平行世界中，苏晨和顾延带着孟秋白站在听道小院中，正参观路平安。 孟秋白仔细观察路平安，不放过一丝细节，半晌后，肯定的看向苏晨和顾延。 “没有错，和我在另一个世界看到的路平安大帝一模一样。” “要是换上帝冕，简直就是一个人，” “路平安肯定是个大佬，或许我们世界的路平安，也是大佬的一个化身。” 苏晨和顾延恍然大悟，怪不得，观看他们和青龙王大战的人那么多，只有他一个人悟道，原来，还有这个原因。 当前的局势十分严峻，那次观看孟秋白进入平行世界时，他们就有未来预感。 果然，天旋地转，不知什么时候，他们的真我境消失了，真我境相关的感悟也消失，就连系统也消失了。 当时青龙王和他们心里虽然震惊，但也有了心理准备。 平行世界的开辟，复制不了真我境！ 他们所有真我境，全部跌成了十二万条法则的法则霸主。 看得出来，天地复制已经尽力了，但也只能如此。 他们尝试再次突破真我境，但可惜的是，对于真我的感悟全部消失，另一个世界的真我他们镇压了关于真我的一切，想要突破，必须重走真我之路。 然而每个人都在隐藏，谁也不知道谁是真我境或者只是法则霸主，没人敢出手，生怕被看出不是真我境。 到最后，只得各自离去。 一年前，青龙王再次突破了真我，而他们所有人还在突破之中。 更让他们诟病的是，上一个世界的他们有恃无恐，将系统的存在暴露给了青龙王，让青龙王有了准备。 或许是青龙王心怀顾忌，又或许是青龙王讲信誉，他依旧承认三年之约有效。 只要三年内有人能突破真我境，他不会再发动人妖战争。 现在距离三年之约只有一年时间，尽管所有人都在闭关，但没有人能百分百保证突破真我境。 直到今天，孟秋白来访，带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消息一路上传，惊动了苏晨。 路平安疑似诸天大佬！！！ 这对人类来说，无异于黑暗中的一缕光明。 苏晨当机立断，审核了孟秋白的身份后，带着孟秋白来到听道小院。 听道小院在李欢失去讲道系统后，也失去了讲道功能，但把守却更加严密，因为此时的路平安还在里面悟道。 通过层层验证，最后更是顾延亲自认证，两人才被允许进入院子。 李欢在上一个世界没有突破真我，对于真我的感悟还在，是人类的真我种子之一，已经陷入闭关之中，现在听道小院由顾延镇守。 此时，听到孟秋白肯定的回答，苏晨和顾延心底都有些激动，这代表人类又多了一份希望。 苏晨更是喜悦溢于言表，他看着孟秋白，“你穿越的那个世界，路平安有多强？” 孟秋白回忆了一下，便道：“我不能确定，明确的记忆中，路平安大帝是金仙，但在另一层模糊的记忆中，他好像是太乙。” 苏晨问向顾延，“太乙有多强？” 顾延苦笑着摊了摊手，“我只是突破过玄仙，上面还有金仙和太乙。” “连金仙都不清楚，太乙更是一头雾水。” “不过，我曾对系统的诸天体系了解过一点，太乙之后是大罗，而大罗就可怕了，虽然我也不知道有多可怕。” 苏晨沉吟一下，又摇了摇头。 “两年了，路平安还没有苏醒的迹象。” “三年之期将至，如果到时没有新的真我境，我们很被动。” 他看着孟秋白，突然问道：“你也有金手指吧？” 孟秋白心里一惊，为何苏晨毫不犹豫就怀疑他有金手指？ 他稳住心神，不慌不忙的笑了笑。 “金手指是什么？现实世界也有这种东西吗？” 第320章 掩饰 苏晨深深的看着孟秋白，组织了一下语言。 “你不必害怕，曾经，我也有过系统？” 孟秋白心中一震，面上却微微皱眉。 “怎么会有系统？” “这不是小说里才有的东西吗？” 苏晨观察孟秋白的眼神，不疾不徐的说道：“我的系统，叫超级推衍系统？” “当然，现在不在我身上。” “功能是通过一些信息，推演出未知，是我曾经的倚仗。” 孟秋白心念急转，面上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听你说起来好像是真的，难道真有系统？” “我不信，除非你给我看看。” 苏晨无语，他看了看旁边一言不发的顾延，解释道：“对我们来说，系统不是神秘的东西。” “不止我有，顾延曾经也有一个，我记得叫超级枪神系统。” “你真的不用担心，我们对系统有自己的看法，不会抢夺你的系统。” 孟秋白心里一沉，却依旧不愿承认，脸上做出一副震撼的样子。 “苏部长，你说有外星人的智能芯片我相信。” “但你要说系统，对不起，我接受的教育告诉我，世界上没有这东西。” “太离谱了，幻想的东西，竟然还当真。” 苏晨皱眉，随即露出了然的表情。 “原来如此，是系统不让暴露吗？” “你不用再解释，我选择相信你，你真的没有系统。” “老顾，他没有系统，我们都不知道，你说是不是。” 顾延一脸恍然，赞同的点了点头。 “灵气复苏五年多了，天地玄奇，谁知道孕育出了什么。” “我相信，孕育出一些让人穿越的灵宝或者秘境完全有可能。” “看来我有时间还是要多游历世界，或许，也能碰到奇遇。” 孟秋白脸色难看，有些气愤。 “你们怎么就不相信我呢，我没有系统。” “我知道妖族给你们的压力很大，但保持理智和清醒才是最佳应对。” “不要再将希望寄托在什么系统金手指之类的东西，自己强大才是真的强大。” 苏晨连连点头，一副受教的样子。 “是啊，自己强大才是真的强大。” “小孟啊，我们希望你能强大起来，你看看，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助的吗？” 顾延也跟着点头，好像受益匪浅。 “小孟同志，我们相信你。” “虽然你已经离开了我们队伍，但有什么困难，请你说出来。” “你要相信，我们会帮你解决。” 孟秋白沉默了，他心里明白，或许，这两人已经认定他有金手指，而且十分坚定，无法动摇。 他想了想，低声道：“我要挑战你们。” “你们的思维已经腐朽，我要打败你们，狠狠将你们打醒。” 苏晨看了看才法相初期的孟秋白，脸色微动，随即面露狠色。 “以下犯上，你想死，我成全你。” 顾延若有所思，默默退到一边。 路平安身边有上个世界系统宿主李欢布置的禁制，倒是不怕被两人影响，连这座听道小院，也得益于上个李欢和系统的布置，是人类目前最坚硬的堡垒之一。 孟秋白摸出长剑，隔空朝着苏晨斩下。 苏晨脸色大变，身体重重飞出，吐了口鲜血。 “慢着，我认输，你赢了。” 孟秋白脸色稍缓，看了看系统面板，赫然多了100战斗点，心中微喜。 自从获得系统，他一直保持在四阶，从来不敢加一点战斗点。 凭系统的尿性，他突破法则期后，再想获得一个战斗点，就需要战胜100个同阶，这倒不算难，但妖族要知道他这么妖孽，肯定不会袖手旁观。 幸好他知道低调，一直晃悠在公园里割草，但割了两年，储存的战斗点始终不能带给他安全感，索性借助系统穿越冒险一次。 谁知穿越世界的战斗点只能在当前世界使用，根本带不回去。 在穿越世界，倒是能将战斗技能打磨成熟，回来割草更方便一些。 猜到路平安可能是大佬之后，被苏晨他们猜出金手指，又知道了三年之约，他不得已冒出了这个想法。 钻系统的漏洞！ 现在看来，只要挑战并且战胜，系统还是认账的。 很快，苏晨抹掉血液站起来，向孟秋白递去一个探寻的眼神。 孟秋白冷哼一声，丝毫不给面子。 “你还不明白吗？看来战胜你一次还不够，就让我再来教训教训你。” 苏晨会意，冷笑一声。 “我刚才大意了，你小子偷袭，我没有准备好。” “这次，我要让你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 砰！ 苏晨重重飞出，鲜血狂喷。 孟秋白却皱起了眉头，战斗点没有增加。 他扭头看向顾延，突然暴喝一声。 “身为人类顶级强者，眼睁睁看着苏部长误入歧途，你也该打。” “伏魔剑法！” 顾延眼珠一转，立刻重伤倒地。 他捂着胸口，气息奄奄。 “好快的剑，我输了！” 孟秋白看向系统，再次增加了100点。 想了想，他又看向苏晨，拔剑便刺。 “让我看看，你到底醒悟了没有！” 苏晨瞬间恢复，两人大战一通，苏晨倒飞而出，躺在地上艰难道：“我认输。” 孟秋白看向系统，上面又增加了100点战斗点。 有用！ 他心念一动，气势汹汹攻向顾延。 “好啊，你们车轮战，想耗死我。” “来战来战，让我看看你们的极限。” 顾延脑中高速运转，几下就把孟秋白的话翻译过来。 “原来连续攻击一个人不行，需要轮换着来？” 心里有了答案，他脸色一狠，愤怒的冲向孟秋白。 “小子，我在就看你不顺眼了，给我死来。” 砰！ 顾延摔飞，将木桌砸碎，连忙拱手。 “大侠，我认输。” 两人轮流和孟秋白交手，大战三天三夜，孟秋白的嘴角上翘。越来越难压住。 “系统，打开面板。” 【最强斗神系统】 【宿主】孟秋白 【修为】四阶（20\/100） 【战斗点】1296万 【背包】略 三天高强度的战斗，几乎一秒就要打无数次，这才在短短时间内积累到这么多战斗点。 他看向苏晨和顾延，缓缓点了点头。 苏晨和顾延站起身来，意念一动，伤势瞬间恢复，然后期待的看向孟秋白。 感受到两人的情绪，孟秋白心神沉入系统，默念道：“系统，加点！” “叮！加点完成！” 【最强斗神系统】 【宿主】孟秋白 【修为】五阶（0\/100） 【战斗点】1296万 【背包】略 孟秋白狂喜，果然如他所料，每升一级只需100点，现在一千多万点，少说也能升到十多万级，而五阶就是通神境，十多万级，他不敢想象有多强。 什么青龙王，什么真我境，通通都要匍匐在他脚下。 “系统，加点！” “叮！加点完成！” 【最强斗神系统】 【宿主】孟秋白 【修为】六阶（100\/100） 【战斗点】1296万 【背包】略 孟秋白古井不波，淡淡的道。 “系统，让我看看你的极限，加点！” “叮！当前有真我路线、诸天路线，请宿主选择！” 孟秋白一愣，连忙按捺住躁动的心，看向苏晨和顾延。 “什么是真我路线？什么是诸天路线？” 第321章 固执的人 苏晨眼睛一转，看向顾延。 顾延沉吟了一下，脸色复杂的道：“诸天体系，是一个包含很广的体系。” “仙道体系就是其中一种。” “但不止仙道，一些魔道、器修、丹修等修炼法也被囊括其中，只是统一以仙道境界来命名。” 孟秋白眼神一亮，根据他前世看小说的经验，越大众的往往中正平和，因为平凡，而蕴含无限可能。 “诸天体系能流传诸天，想必不会有错，而且修行的人多，其配套的神通秘法也多，这条体系前途应该很光明。” “大道至简，能流传这么广，必定有其不凡，我应该选择诸天体系吗？” 顾延脸色古怪，看着孟秋白，欲言又止。 “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孟秋白一愣，他不知自己的想法有什么错。 顾延看孟秋白的脸色，就知道他心里想什么。 “解释起来涉及东西太多，我给你举个例子吧。” “你知道世界上有法律，为什么还有各种约定俗成的潜规则吗？” 孟秋白想了想，不明白顾延的意思，但还是根据自己的理解回答。 “法律只是最基础的社会规则，但法律由人规定，不可能面面俱到，所以需要有一套更宽泛的社会运行规则。” 顾延惊奇的看了眼孟秋白，脸上有些疑惑。 “既然你知道这些，那你想过这些规则的主人是谁吗？” 孟秋白皱了皱眉，有些不解。 “规则服务的主体不是我们所有人吗，它约束我们所有人，大家都在同一个框架下，社会才能更加稳定，它的主人应该就是我们自己啊！” 顾延摊了摊手，无奈的看向苏晨。 苏晨倒是脸色平静，他想了想，提醒道：“你落入了顾延的陷阱。” “在他问你法律和世俗规则时，你就默认世界上只有这两套规则。” “因为在你认知中，法律条文错综复杂，世俗规则千奇百怪，两者基本能囊括社会规则。” 孟秋白眉头紧皱，他不清楚苏晨的意思，难道这种想法有错吗？ “请苏部长明说。” 苏晨淡淡的笑了笑，“这些规则很好，很广泛，维持稳定，是好东西。” “只是，这是属于你们的规则，不是属于规则主人的规则。” “稳定和不稳定是相对的，当你眼中看到的全是稳定，那不稳定一定藏在你看不到的地方，而这个地方的人，就是规则的主人。” 孟秋白脸色微变，这是个很简单的道理，他不是不明白，只是身在局中，早已习惯遵守规则，规则渗透他的方方面面，甚至他的思维方式，也是跟着规则行走。 “咳咳...” 顾延轻咳两声，收回了话题。 “具体问题具体分析，不存在一套放诸四海皆真理的规则。” “若你觉得规则很完善，已经覆盖你看到的方方面面，不要怀疑，只是你被规则遮挡住了。” “诸天体系也是这样，看起来使用范围很广泛，前途也很光明，实际上只是一条专为你们设计的路。” 顾延想起曾经被吊打的日子，虽说已经能平静对待，但不代表能当做没发生过。 “就像牧羊人为羊群设计了羊圈生态规则，羊群遵守的不是真正的自然规则，只是一套虚假的规则。” “这不能让羊群真正独立成长，只是牧羊人为了收获更多羊肉。” “类似的规则一套又一套，总有一套你觉得有道理，然后选择接受，类比诸天体系众多修炼法，总有一条适合你，让你心甘情愿走上去。” “但世界又不是你爸妈，怎么会出现适合你的东西呢？” 孟秋白脸色阴晴不定，有些怀疑人生。 苏晨见状，决定再啰嗦一下，虽然，这些对他们来说，只是很浅显的道理。 “人和世界都是独立的，不会出现十分适合某个人的东西。” “每个人独一无二，适合只是因为折中，若感觉某些东西非常适合，那肯定是被设计出来的。” “或者说，其掩盖了不适合的地方，亦或是让你失去感知不适合的能力。” 孟秋白眼神收缩，他有些不能接受，眼前苏晨和顾延说的话，让他十分不安。 “我承认你们说的有一定道理，但若是基于大多数人真善美所制定的规则，他不可能是假的。” “遵守这样的规则，并不是什么坏事。” 顾延脸色苦恼，他心里有些乏力，这么简单的问题，为什么孟秋白就是理解不了，非得让他解释一遍又一遍。 “大多数人是哪些人？是制定的那些人？还是被制定的那些人？什么是真善美？是理所当然的真善美？是现在的真善美？还是过去的真善美？是真的真善美？还是假的真善美？” “真善美是什么？你真的明白吗？” “是真理真善美？是人为的真善美？是世界的真善美？是人类的真善美？” 孟秋白脸色涨红，顾延的话又急又快，他感觉每个问题都能回答，但又感觉回答不了，这让他脑袋发烫，有些打结。 “你们到底什么意思，到底是选真我体系？还是诸天体系？” “直接告诉我原因，为什么要搞这么复杂。” 顾延失望的看向苏晨，摇了摇头。 说起来，他曾经也有过这个阶段，拒绝思考，拒绝前进，自认为坚持自己，只是，青龙王把他打得太狠，让他不得不面对现实。 靠系统提起来，终究避免不了这些基础问题。 苏晨温和一笑，拍了拍孟秋白肩膀，安抚孟秋白的情绪。 “不是我们愿意复杂，只是感悟这东西，别人说的永远只是别人的感悟。” “你会听不进任何人的感悟，或许你觉得没道理，即使会觉得有道理，但你会认为自己坚持的更有道理，任何强加于你的理论，都只是你思想里的过客，留不下任何痕迹。” “只有自己切身体会，有了深刻感悟，才能成为你自己的东西。” 顾延对此深有感触，他神情复杂的看着孟秋白，就像看着曾经的他。 幸运的是，现在有他孟秋白提醒，辅助他选择，而当初顾延什么都没有。 不幸的是，孟秋白和当初的他一样，坚定认为脑子里的东西才是正确的，听不进任何告诫。 顾延有些恨铁不成钢，同时也感到深深的无力。 “古代那些得道高人，为什么总喜欢打马虎眼？” “他们都知道，他们劝不住任何人。” “但面对来请教的人，即便知道劝不住，还是会说些小故事，将劝解的话藏在其中，只有自己领悟出来，那些迷茫的人才醒悟怎么做。” 第322章 独立 孟秋白有些茫然，顾延说的话已经很直白，他也明白顾延说的意思。 难道他自己真是听不进劝的人吗？ 孟秋白不觉得，他认为自己听得进劝，也听得进别人的意见，兼听则明偏信则暗，这句话他早早就当作座右铭。 但他就是感觉顾延说的不对，听别人劝，听对的不就好了？不对的难道还听？ 采纳各方意见，听取各方建议，做出合理安排，这不正确吗？ 听从建议，不是盲从，对的接受，不对的放弃，这才是大道啊！ 他们的意思不就是说诸天体系不好，可能存在隐患，那选择真我体系不就好了吗？ 孟秋白虽然觉得他们说的有一定道理，但诸天体系存在那么广泛，使用的人那么多，也不知没有可取之处。 最不济，也没有他们说的那么不堪。 那么多人使用，有问题的话早就有人发现了，而且，就算真有问题，大不了大家一起倒霉，大家都中招了，总有人能想出办法解决。 现在就开始思考诸天体系的问题，只是杞人忧天。 他乐观的想着，不认为自己会面对最糟糕的局面。 顾延一眼就看穿孟秋白的想法，他有些心累，觉得自己多管闲事。 不要试图改变一个人的认知，也不要试图劝诫任何一个人，他曾经对自己说过这句话，然而看到人类新的希望，他依旧想要孟秋白走得更好。 但事实告诉他，他的努力只是徒劳。 他只能寄希望于种下一颗种子，等孟秋白真的遇到麻烦，这颗种子能生根发芽，给予那时的孟秋白一些养分。 当然，这是因为孟秋白距离真我境只差一个境界，否则他不会多劝半个字。 他很清楚，如果孟秋白不能突破真我，那他的劝告，未来的孟秋白毕竟不会领情，甚至还会记恨。 记恨他为什么不多劝，为什么不强行“为他好”。 如果突破真我，孟秋白自然能明白一切，但这是最好的结局，他也期望如此。 苏晨心里微微摇头，从孟秋白的微表情， 他能看出孟秋白心里的不服。 这也能理解，谁心里没个自我呢？ 遇到事情，谁都有自己的看法，不管别人怎么说，自我总会出现更多不一样的想法，以此来彰显自我存在。 即便这些看法不会说出来，即便表面已经认同了别人的看法。 或许是生活环境影响，或许是先天基因影响，人们总是很难真正接受别人的建议，就算走投无路或头脑发热，事后也会忍不住“反思”。 但这样的人，往往又喜欢询问别人的建议，乃至在意别人的评价劝诫，虽然他实际上不会听。 苏晨面色平静，让人看不出心中的任何想法，他想了想，便提出一个不痛不痒的提议。 “这样吧，我们简单的介绍一下两个体系，至于怎么选，由你自己决定。” “你的情况你自己最清楚，你觉得哪个合适，就选择哪个。” 孟秋白脸色稍缓，点了点头，侧耳倾听起来。 苏晨看向顾延，示意顾延来说。 顾延明白，苏晨是希望他这个有经验的前辈，能够说到痛点。 也只有他，才最清楚孟秋白此时的情况，是最能够对症下药的人。 顾延短暂思考了一下，便开始解释起来。 “真我体系，深度剖析，高度归纳，层层递进，实践总结，悟透自身，寻得真我。” “真我不朽、不灭、不被定义，不得可知，强名真我，当前世界，万万亿生灵，只有青龙王一个真我。” “一旦选择真我，之后的每一步都要靠自己，没有前路，没有引路人，没有经验借鉴，能走到哪一步，只能依靠自己。” “其他真我，只是和你平行，虽然能看到，但不是一路人。” 孟秋白脸色凝重，顾延说得很简单，也很残酷。 这是一条布满荆棘的路，也是一个人的路。 是孤独的，真正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或者说来者也达不到他们的高度。 顾延停顿了一下，见孟秋白思考过后，继续说诸天体系。 “诸天体系，包罗万象，从道路看，仙、魔、妖、神、器、丹、阵、符等。 从修行方向看，精之一道，气之一道，神之一道，也有精气神兼修的，总归不过这三点。 从能量划分看，有具体能量，如物质能量、灵石、魔石、妖丹等；有半具体能量，如情绪、红尘、文道等；有虚幻能量，如心灵、幻想等。 从修行方式看，有独立修行，如常规的仙、魔、妖等，有集众修行，如果位、信仰、香火、文明等；有不走寻常路的，找到小众赛道，吃天吃地吃众生，或是杀天杀敌杀众生等等。 但最后都会回归大道，找到适合自己的道，慢慢领悟，然后蜕变升华。” 一次性说得有点多，顾延等了一下孟秋白，待他理解了，才继续说。 “诸天体系，前路明确，同道众多，配套最广，旱涝保收。” 孟秋白听得入神，见顾延停下了，不由奇怪。 “怎么不继续说了？” 顾延面无表情，淡淡摇了摇头。 “大致情况就是如此，真要展开来说，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话虽如此，实际上顾延不愿再说。 继续说下去，难免会说到各体系的优缺点，届时孟秋白又该听不进去。 他知道，缺点和优点，只是他的看法，不一定是孟秋白的看法。 或许，他认为的优点，孟秋白认为是缺点。 两个不同的人，就算有相同目标，也不一定走相同道路。 志虽同，道不合，强行志同道合，也难免有分道扬镳的一天，还不如一开始就分开，各自安好。 孟秋白感知敏锐，大概能猜出顾延的意思。 但他不愿改变，他又不是顾延的附庸。 都是人，谁能高高在上？ 他对顾延微微行礼，一脸感激。 “感谢你的解惑，我现在方向清晰了很多。” 顾延微微点头，接受了孟秋白的谢意。 “不用客气，只要对你有帮助，就不算白忙一场。” 苏晨在旁边看得直叹气，若他们是真我境，想必在实力威权下，孟秋白多少能听进去一点。 但真我之下，孟秋白还真没有多少畏惧，心态很平，只是选择性听取。 虽然这么想有些不好，但苏晨还是忍不住分神。 不过，他很快就斩掉这些杂念，不是真我，主宰不了这万千杂念，总会有一些杂念冒头，然后支配现实行为。 他微笑着看向顾延，问道：“既然你大致清楚，现在有什么决定呢？” “还是需要时间考虑，再做选择？” 孟秋白一时拿不定主意，面露犹豫之色。 苏晨心里又是一叹，摆了摆手。 “没关系，时间还长，一旦遇到问题，你随时可以来这里。” “我们如果没有闭关，都会帮你。” 第323章 苏晨的担忧 原始太阳系，苏晨看着平行世界的法则霸主苏部长，眼中闪过一丝回忆。 虽说突破真我没多久，但真我和真我之下差距太大，现在回想起从前，总感觉过去了很久。 当然，他在幻想世界度过的时间也不少，但难免产生一种未来自己面对过去自己的错觉。 他扭头看向青龙王，询问道：“龙王，以你对自己的了解，你认为平行世界的青龙王没有继续发起战争的原因是什么？” “真的是因为守信？还是别的原因？” 青龙王微微思索，摇了摇头。 “如果是以前的我，守信只是部分原因，更多的原因，是证明了平行世界确实存在。” “我会觉得世界更大，强者更多，就不再拘泥于靠地球培养强者。” “而且，按照约定，人类必须尽快出现真我境，那个我不断施加压力，可能也希望你们出一些真我。” 说着，青龙王叹了口气。 “然而，那个我我重新回到真我境之下，在追求真我境的过程中，会发生什么我无法预知。” “你们也有过体验，追寻真我时，会陷入一种奇妙状态，那时候想到什么只有自己知道。” “可以说，平行世界的青龙王，和我是完全不同的人，我说的情况，只能算其中一个可能。” “或许，这才是平行世界+真我的魅力。” 苏晨沉吟，又看向路平安。 “平安，平行世界的你还在悟道，若是没有幻想世界之行，你认为会悟出什么？” “是否和你突破真我时的状态差不多？” 路平安回想当初渡劫的情景，有些迟疑的摇摇头。 “虽然渡劫的路平安状态和我当初一样，甚至思维想法情绪都一样。” “但内核已经不是当初的我，平行世界的路平安不可能完全一样。” “这些许的差别，同样的环境下，出现的结果也会不同。” 苏晨点头，若有所思。 他看向赵阳，斟酌一下，方才问道：“起源之神，你觉得满法则的平行我们，还能不能突破真我境？” “我们关于真我境的感悟全部留着这个世界，平行世界的他们，会不会因为知道太多，进而产生知见障？” 这种情况和之前白衣苏晨送系统过来不同，毕竟苏晨和白衣苏晨早早分开。 白衣苏晨或许是过去便分开，然而他们世界的时间进展快，送系统回来时，所处的时间已经是未来，当时苏晨自身还在灵气复苏前，对修炼一知半解，自然没有这种顾虑。 赵阳眉头一皱，他还没想过这个问题。 “我们的法则还在，甚至因为平行世界开辟，世界无法复制真我境，世界线约束之下，每个人都被世界补偿到十二万九千六百条法则。” “应该可以理解成灵气复苏之时，天地给我们灌输了这么些法则，虽然平行世界的我们没有真我感悟，但还是有突破真我的可能。” “当然，平行世界青龙王花了一年才重新突破，我们需要花费的时间也不少。” 想了想，赵阳又补充了几句。 “真我的感悟，不仅来自正确的感悟，也来源于错误的感悟。” “我们真我将这些感悟全部镇守在我们这具身体内，不让平行世界复制过去，他们只能从头再来。” “基础不同，犯的错误不同，感悟不同，很可能，他们之后的道路和我们也完全不同。” 苏晨默默点头，他心中已经有了答案，白衣苏晨真我存在，而苏晨自身也突破真我，可以确定，人不是唯一，真我才是唯一。 即便每个人不同，平行世界世界的同位体也不同，但这种不同是显形不同，事实上大部分平行世界的同位体生活经历都是一样的。 这样的相同的同位体寻找真我，找到的真我也会不同。 只有寻到真我，才算从同位体中脱离出来。 弄清楚这个问题对他很重要，甚至高于他和顾延现在正在执行的计划。 这让他彻底除去了一个心病！ 因为在他之前，有一个白衣苏晨是真我境，在他之后，有一个未来会突破真我的平行苏晨。 现在，可以确定，未来的他，不用将平行世界的苏晨融为一体，也不用和白衣苏晨融为一体。 每个苏晨都有自己的人生，都有自己的路，不必作为某一个苏晨的附庸。 这让他内心更加坚定真我这条道路，即便不为其他苏晨，也为了自己。 毕竟，哪个苏晨能保证自己能成为融合主体，或者化身的主体。 一想到修炼一生，最终会沦为某个人的化身，这修炼还有什么意义。 若是一直修行，只为了保证将来合一的时候成为主体，那岂不是一辈子都要卷？ 且胜利的概率只有亿亿万分之一，其余人累死累活注定失去真我，还不如早早享受，活得轻松点。 至于后果是失去真我？ 都失去真我了，还在乎什么后果！ 他和顾延对视一眼，不约而同松了口气。 真我体系未来不会走上这个方向，他们对未来的判断更清晰了。 顾延拍了拍苏晨的肩膀，看向路平安。 “平安，你对天地境之后有什么想法？” 路平安眼神一亮，连忙问道：“难道你们对天地境之后已经有了推测？” 顾延微笑着点点头，“我和苏晨用系统联合推衍，得到一些启发。” “当前大家都在一起，不如探讨一下后续的境界。” 路平安忽然有些感慨，又有些唏嘘。 “看来真我境这条路是对的。” “其他道路，不管走多远，总会有生存危机，不是寿元危机，就是生死危机，总有一个危机在半途等待。” “就像年收入三十三两白银的故事，让所有人时刻处于生存危机之下，还有谁有精力仰望星辰大海呢？更何况实际年收入十三两银子都难，这样的社会还能怎么进步！” 可能是出身寒微，路平安对这些总是很有感触。 “真我境之后，再无危机，大家都在思考未来怎么走。” “想到就做，错了再来，思维先行，实践跟随。” “人人都是强者，只是走的有先后，这才是真我之后我们进步这么快的原因吧！” 他观察了太多幻想世界，尽管许多幻想世界不乏一些优秀的体系，但始终走不出生存危机的怪圈。 似乎这一切天经地义，源远流长，自古以来便是如此，是亘古不破的真理。 又或许是强者已经习惯了予取予夺，弱者也习惯了弱肉强食，他们不会改变这个规则，只会期望强大之后对弱者予取予夺。 第324章 低调的甲一 当然，作为当前站得最高的几人，路平安很清楚，造成这样的根本原因，其实不在幻想世界生灵身上。 归根结底，幻想世界是地球生灵幻想所化。 一切的根源，来自于人类。 适者生存、弱肉强食、优胜劣汰、胜者为王... 似乎在人类的基因中，总存在一种破坏的欲望，将一切美好扭曲成堕落，会本能感觉爽快。 这一切美好，包括但不限于亲情、友情、爱情，鲜花、绿草、美景，高贵、典雅、圣洁，甚至帅哥、美女、可爱的小孩。 正是这种种来自人类潜移默化的概念，让整个幻想世界都是病态的世界。 若是正常的世界，幻想世界亿万年过去，总该出现一些超乎想象的存在。 但路平安观察发现，不管过去多久，世界还是那个世界，弱肉强食还是弱肉强食。 其中不乏一些科技强大的世界，但和玄幻世界本质还是相同的。 这让他明白，先进科技不代表先进文明，强大武力也不代表强大文明，文明与这些无关，强大与先进只是附属品。 高级的文明，迟早会强大与先进；强大和先进，却不一定是高级的文明。 想到这里，路平安有些敬佩的看向赵阳。 能开辟出真我体系这条独具一格的道路，他一定是个内心高尚、超凡脱俗的人吧！ 路平安俯瞰世间长河，看到这条道路正是赵阳在明末崇祯年间开辟的，那个满是天灾人祸的年代，想必大大触动了他，才走出了这么惊艳的道路。 否则，系统那么多，为什么偏偏只有他开辟出真我体系！ 赵阳正在思索天地境后的道路，忽然察觉路平安的眼神不对。 敬佩！赞叹！还有一些向往。 他有些奇怪，意念流转，就发现了路平安在时间长河上留下的轨迹。 这是专门去明末看了他一遍！ 赵阳有些麻了，不用说，肯定又有什么锅扔过来了，虽然可能是个好锅。 但捧得越高，摔得越惨！ 锅这种东西，只要背上了，早晚会变黑。 “咳咳...” 他咳嗽两声，打断了路平安发散的思维，以免未来不知不觉又多了几口锅。 “平安，你对天地境之后有什么想法？” 路平安沉吟片刻，不确定的说道：“我直觉认为，其与天地境有关。” “天地境，我为天地，我的抽象定义大道覆盖万物，我就是万物。” “这是一个发散的过程，或许，之后会合一。” 他扭头看向青龙王，见青龙王一脸微笑，不由问道：“龙王有何高见？” 青龙王脸色一顿，看了看路平安，琢磨了一下，笑道：“我觉得路平安说的有道理。” “突破天地境后，我总有一种跃跃欲试的冲动，想要升华！” “虽然我也不知道‘升华’是什么，但这个感觉不会错。” “起源之神有什么发现吗？” 赵阳脸色淡然，仔细体悟自己的直觉，眉头轻轻一皱。 “我预感到，下次的突破并不简单。” “不像真我突破道源这样轻松，有点像法则境突破真我，倒不是说难度，而是像一个新的台阶。” 顾延消化了几人的消息，总结道：“天地境后，很可能会有一次重大的突破。” “但这个突破不会太难，像是一种水到渠成。” 赵阳点点头，他确实是这样的感觉。 顾延看向甲一，“甲一前辈，你现在是天地境之上吗？有没有什么特殊的发现？” 甲一站在角落，像个吃瓜路人，听到顾延询问，有些愕然。 “你在问我？” “我感觉不准，因为我之前在幻想世界看太乙路平安，有了一些奇特感悟。” “之后看了你们的天地境，又多了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虽然我现在境界在天地境之上，但我不清楚哪些是来自天地境之上，哪些是因为太乙。” “或者两者互相交融，产生了一些新的感悟，如果不担心带歪你们的话，我也可以说一下。” 几人顿时无奈，顾延心中却是一转，连忙问道：“那甲一前辈现在是大罗+天地境之上？” 甲一点点头，十分坦然。 “正是如此，我才不能多说。” “虚幻大罗也带了大罗特性，出现了类似于真我境的不可名状特性，我无法说出，因为说出的总是不全，如同你们不能完全解释真我。” 几人心中一惊，这才发现甲一不知不觉都到大罗了，虽然只是虚幻大罗，但大罗就是大罗，可能还缺很多东西，只要他无限观测下去，总有一天能完成彻底蜕变。 对比一下，几人赫然发现，原来，不声不响间，甲一成了几人中走得最远的一个。 甲一看几人的脸色，很清楚几人在想什么。 “你们不必急迫，我本来就是真实金仙境界，观测华强界金仙路平安，实际上突破了虚幻太乙，但这些太乙的灵感给了我方向。” “我之后在别的幻想世界修炼了很久，才突破真实太乙。” “而大罗不同，虚幻大罗不是大罗，只是带上大罗特性，不懂即为不懂，我不懂大罗，有了特性也难以突破大罗，勉强算是超级太乙吧。” 即便如此，几人还是难免感慨。 按照他们推算，甲一的境界，起码在天地境之上两个境界。 与此同时，甲一说到“不可名状”四个字的时候，不可名状处的陈墨心中一动，借助这四个字出现在几人屏障中。 他念头转动，顷刻间就收获了几人的交谈内容。 正当他想观测甲一，试图掌握大罗，大大增加球内已知时，却发现甲一直勾勾的盯着他。 陈墨心中一震，这是他第一次发现有人能察觉到他的痕迹。 赵阳等人也发现了甲一的异常，刚想动作，就见甲一摆了摆手。 “来了位客人。” “他的大道很特别，你们不要观测他。” 几人心中瞬间了然，知道来的是谁。 陈墨心里一沉，暗道大意了。 他明知道大罗会出现新的变化，可没想到只是虚幻大罗，就能察觉到他。 联系到本体，本体没有发现已知在增加。 心念急转间，本体就弄清了状况。 原来大罗无量，包罗诸有，甲一观测造成的已知增加部分，实际上还是未知。 即陈墨本体的道的观测的只是未知信息，而且还在缓缓消失。 因为虽说观测一直在进行，已知在不断增加，陈墨会增加更多未知，变得更强。 但已知每增加一点，就会消失一点。 陈墨本体仔细探查，发现甲一镇压自身，无限封禁时间，只把观测固定在一个时间段，然后将这个时间段剥离出来，之前或之后的时间点并没有观测。 清楚了这点，陈墨心神大震，彻底收起小觑心理，果断崩碎“不可名状”四字中携带的意志，断尾求生，直接退回不可名状处。 “可怕，我这是飘了，小小的天地境就去虚幻大罗眼皮底下晃悠！” “稳健三省吾身，不能懈怠！” 第325章 外出 在甲一的视线中，一团莫名意志突然崩碎，然后化为纯净能量。 他伸手一抓，将这团能量握在手中，意念一动，开始因果牵引、时间逆流。 然而一番施展之后，能量没有任何变化。 甲一微微摇头，感慨道：“真是果决，察觉不对，就毫不犹豫从根源上崩解。” 他看向几人，淡淡的道：“他已经走了，可以确定的是，他和我们不在一个层面。” “不可名状是一个关键定义，或许他已处于大多数人的想象之外。” “只要我们不动用实力寻找，简单谈谈还是可以的。” 赵阳脸色凝重，就在刚刚，他感觉实力突然涨了一部分，他知道是那个未知真我变强了。 他们讨论的东西，也成了对方的收获。 “我们该如何合理防御他？” 甲一沉吟少许，解释道：“如果把所有的想象集中在一起，想象之外是我们抵达不了的地方。” “在把所有想象之外集中在一起，也触摸不到的地方，或许就能发现他的存在，但这没有意义，只会落入他的陷阱。” “等你们再强大一点，就可以无视这些。” 解释到这里，他忽然看向路平安，“你的大道现在也勉强可以，但最好再强一些。” 路平安微微点头，他第一次查探的时候，确实能看到一些东西，但灵觉示警，他又把自己看到的东西全部抽出来封存。 不到合适的时候，他不会再去探究。 几人脸色严肃，显然也在思考此后再次遇到“不可名状”时的应对。 甲一看了眼几人，轻松一笑。 “想得再多不如变强，强大之后问题会少许多。” “希望下次再见，你们变得更强。” 勉励了几人一下，甲一身影逐渐变淡，无声无息消失。 几人安静了一下，赵阳看向青龙王，沉声道：“我们不能再纠缠下去。” “人类和妖族的事，该放下了。” 青龙王脸色也很严肃，“是该放下了。” “作为第一批突破道源的人，现在被追上不说，还被甲一远远超出。” “之后的事，就交给人妖双方吧。” 赵阳点头，“以道之名！” 青龙王毫不犹豫，“以道之名！” 赵阳身影开始变淡，“各位，能一起出发，是缘分，希望巅峰时，大家还能站在一起。” “后会有期！” 青龙王也朝几人点点头，身形逐渐消失。 剩余几人对视一眼，也各自离开。 ... 青阳界，林天缓缓睁开眼睛，这段时间，天地一直在发生变化。 他从开始的震惊、期待，到后面的时不时观察，直到现在的平淡。 几年时间，除了一开始每天关注，后面心态放平之后，又开始了穿越。 数十次穿越下来，他已经习惯了睁眼就感应天地。 “变化完成了吗？” 和往常不同，这次从模拟世界归来，天地已经稳定下来。 他起身来到屋外，见韩立春正牵着龙去放，心里微微一暖。 也不知怎么回事，韩立春样子一直是小娃样子，几年时间都没有出现多大变化。 据韩大嫂说，是因为本源雄厚，成长也慢。 “林大哥，早啊！” 韩立春向林天打了个招呼，就准备骑龙离开。 林天看了一下，通神期的蓝龙，基本够韩立春玩一段时间了，便放下心里的担忧，只是日常性的叮嘱。 “注意安全，一路平安。” 韩立春摆摆手，一脸兴奋的飞出去了。 林天来到大山之外，开始参悟天地法则。 几年过去，他突破到到法则境，心境在数次穿越下，也来到“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的境界。 当然，这只是他自己对心境的总结。 在这种心境的辅助下，他参悟法则速度飞快，几年时间，已经领悟了两千条法则。 根据记载，三千法则就可以尝试突破真我，他已经有些迫不及待，想体验真我是什么。 今天刚开始参悟法则，他就感觉到不同。 法则更清晰不说，灵气也更浓郁，光在韩家大山之上，就存在数个灵气液化形成的温泉，一朵朵奇花异草争相竞艳，甚至他经常盘坐的石头，也变成了一块仙晶矿石。 此时坐在上面，看着这块上万吨重的石头，他有些感慨。 “这要是在华强界，不知会掀起多少腥风血雨。” 距离下一次穿越还有30天，他要抓紧时间领悟法则，然后借助穿越世界和主世界的时间差，领悟突破真我的诀窍。 心神刚沉入天地大道中，忽然感觉到一阵悸动。 这悸动来得如此猛烈，让他生生从天地大道中醒来。 “这是？” 他眉头紧皱，心神感应天地，“清明”常驻，推衍心血悸动的原因。 冥冥中，他感应到一丝熟悉的气息。 沉吟片刻，他打出一道信息飞向韩家洞府，告知了韩大嫂他的去向，便顺着感应追去。 说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离开韩家洞府，一路上越过村民们的大山，他逐渐飞到高天之上。 感应到的气息依旧非常遥远，他俯身看向下方，心底闪过一丝犹豫。 这么长时间来，他从未离开过这一亩三分地，眼下突然要离开，心中难免出现一缕不安。 他苦笑一声，“看来，我还是个凡夫俗子，不管修为多高，也免不了人之常情。” 将这一丝怯懦斩去，一步跨出，他出现在世界之外。 转身望去，一颗直径千万公里的蓝绿色星球带着迷蒙光晕，在微微旋转。 “这就是我呆了几年的地方，也是我穿越所到的地方。” “原来，修行世界也不全是天圆地方，星球世界也可以修行。” “第一次不用神识观察，倒是美丽许多。” 呆在太空中，依旧能感应到浓郁的灵气。 他早早就观察过这点，因此并不觉得惊讶。 看向太空，他发现星球并不像他预料的那么多。 或许是因为星球很大，所以夜晚显得特别明亮，这才有繁星漫天的感觉。 他想起这个恒星系的名字，脸色忽然有些古怪。 “韩大嫂说这是韩家系，星系里住的韩家人最多。” “或许只是因为这里偏僻，才显得空旷。” 他一步踏出，就是一光年外。 这里，星球一下多出很多。 神识感应天道，瞬间摸清这里的地名。 “赵家屯河系-李庄系-杨家星？” 他神色奇异，脑中一阵头脑风暴。 ilwxs.com 第326章 外面的世界 这里只是赵家屯河系的外围，离他最近的是李庄系的杨家星。 看着这颗直径两千万公里的星球，他忽然明白，这或许就是这个世界的星球命名方式。 这里没有什么管理组织，一切都处于最自由的状态，也是最朴素的时代。 在这里，只要修炼，漫天都是灵气，想饿死都难。 没有基本的生存忧虑，所以人们才这么放松。 短暂看了一眼，他没有停留，继续跟着感应的方向前进。 忽然，前方一团巨大的亮光吸引了他注意。 他跨越空间，出现在这团亮光附近。 “仙雷灵海？” 他心中震动，他曾在华强界见过这种东西，是突破真仙大劫时，雷劫的来源。 渡劫之时，这些灵液会夹杂在雷电中，对渡劫之人进行洗礼，能强壮体魄温养元神，是可遇不可求的至宝。 而那时的灵液，也不过巴掌大小。 此时，竟是一片边长上百万公里的灵海，其中无数雷霆闪烁，发出道道强光！ 周围就是李庄杨家星的人，却没有一个人来此收集，这是何等浪费？ 他下意识就想收集一些带走，但想起在韩家星的日子，似乎也没有用过这些东西，韩立春那么小，也没见他用过。 他挥手摄来一些灵液，观察后发现没有问题，甚至品质远远超过他在华强界看到的仙雷灵液。 “要么用不上，要么看不上，要么没必要。” 他沉默着放回灵液，感觉收到极大冲击。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果然，这次出来，让我见识到许多不敢想象的东西。” 他回到感应的路上，继续跟随指引前进。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突然出现一个小点。 他本不在意，但随着距离越来越近，那颗光点大小依旧没有变化，这一下就引起他的注意。 要知道，他随意一步就是一光年，九万多亿公里，不管多么巨大的星球，他多走几步，总能看到变化。 林天心里感应了一下，正好在他前进的方向，于是他施展神通，加速向光点靠近。 神通有法则期自己感悟的，也有他借鉴华强界的感悟创造的。 此时，他施展的，正是纵地金光，不是很快，秒速只能达到百光年。 数十秒后，他眼中的光点终于有了些许变化。 这让他感觉不可思议，于是埋头赶路，一个小时后，终于看到光点的全貌。 “这？” 他张大嘴巴，看着眼前的光点，或许说光点不太合适。 这是一座高达上百万光年的巨柱，应该说神山更贴切一些，因为它虽长，但底部也有数十万光年，只是长宽比不太合理，所以看起来像一根巨柱。 此时他距离神山还很遥远，这才能勉强看清全貌。 “太夸张了吧！” 他估算了一下，如果按正常飞行速度从山脚飞到山顶，他要走一百多万步，十一个地球日的时间！ 神山周身环绕着许多飘带，五颜六色的十分壮观，看起来美轮美奂，赏心悦目。 等到近了，他发现这些飘带都是一颗颗星辰组成，大到上亿公里直径的行星，小到数万公里直径的宇宙尘埃，组成一道道环绕神山的飘带，围着神山慢慢旋转。 在神山和星球之间，来来往往的飞舟络绎不绝，给这座巍峨神山注入了些许人气。 他靠近神山，在上面感受到许多强大的气息，虽然都在法则期，但却给他深不可测的感觉。 小心翼翼对比了下，他发现那些气息至少在一万道法则以上，有些甚至更多。 靠近神山一百光年，他停下神通，开始感应神山的信息。 “真我大道山？” “和真我境有关系吗？” “大道山修士守则？” 仿佛感应到林天初来，大道山修士守则信息出现在他感应之中。 他没有感知到危险，便决定查看。 “1.不得争斗。” “2.若有争斗，必须到战斗场解决。” “3.若争执一方不同意到战斗场，请参考第一条。” 林天眉头一扬，仔细看了一遍。 “就这些？连违规的后果都没有？” 他心中凝重，或许其中还有他不知道的秘密。 小心翼翼接近最外围的一颗星球，编号丙号行星，刚接触到星球大气，他就感应到不同。 “这是？” 他伸手，捉住了一丝法则。 这是他刚才领悟的法则！ “和外界完全不同？” 他深入剖析，一层层解构法则，逐渐在最深处看到一个模糊人影。 仿佛察觉到林天的窥视，模糊人影睁开眼睛。 和身体其它地方的模糊不同，林天能清楚看到他的眼神。 人影似乎有些惊讶，“才两千法则左右，就能察觉到不同。” “道友感知敏锐，大道山欢迎道友到来！” 人影眼中释放出善意，随后眼睛消失，变得和身形一般模糊。 林天仔细查探，却再也无法看到之前明亮的眼睛。 他心中一凛，微微凝神，下次捕捉一条法则。 故技重施，他在法则内部同样看到一个模糊人影，不同的是，这次是个女子身形。 没有再次深入，他感悟多条法则，“清明”状态观察下，都在里面发现了人影。 散去这些法则，回想起大道山修士法则，他心中有了猜测。 或许，这里编织了无数法则境强者的法则，已经形成专属这里的规则。 大道山修士守则或许不是守则，只是一个善意的提醒，真正的守则，是这些规则。 恍惚间，林天想起韩立春的天地玩具，那方天地的规则完全出自韩林韩大哥的手笔，这里面是否有异曲同工之妙？ 还是说，这是两种不同的道路？ 亦或者，两者有先后之分？ 他有些搞不清楚，只觉得这个世界是真的野，又一次让他大开眼界。 忽略这些特殊的地方，很快，他就感应到一个熟悉的东西。 “传送阵！” 顺着法则感应的信息，他一路跨越数个星球，来到一个直径两亿公里的巨大行星。 “嘀！尊敬的法则期强者，欢迎光临！” 刚踏入星球，法则就自动交织汇聚出一个法则小精灵，晃晃悠悠飘在林天身前。 看着这个浑身虚幻的小精灵，林天像看到科幻片里的场景，但想想在这个世界，没什么事是不可能的，便释怀了。 “带我去传送阵。” “好的，尊敬的强者，请随我来。” 在小精灵带领下，林天来到一片巨大空地上。 “尊敬的强者，请站到传送阵中央，默想目的地，听到‘确认’询问后，选择确认即可传送。” 林天一怔，他还准备寻找一下感应的方向，随机挑选一个地点碰运气，最不济也能减少飞行距离，没想到这么方便。 他站到场地中央，忽然问道：“不收费吗？” 小精灵四下翻飞，解释道：“本传送阵是免费传送阵，不收取任何费用。” 林天好奇，便问道：“为什么不收费？” 小精灵不假思索的道：“曾经有强者探索宇宙，后来发现来来回回飞行很麻烦，便搭建了遍布宇宙的传送阵。” “探索完毕后，他懒得拆，就向全宇宙宣布免费使用。” “后来的强者们敬佩他的行为，就在每个传送阵上布置了引导规则，也就是本精灵啦，然后又在许多偏僻的地方搭建新的传送阵，接到本精灵的传送体系内，所以这都是大家一起付出的成果，当然不收费啦。” “如果你发现哪里的传送阵收费，请到最近的星系传送阵举报，小精灵会通知相关强者处理。” 第327章 见闻 林天还想了解更多，只是传送阵已经启动，想起法则小精灵的提醒，他连忙默想心中感应的地方。 天地骤然变暗，似乎过去一瞬，又似乎过去了很久。 林天清楚这种现象产生的原因，若是简单的穿梭空间，可以看到五颜六色的空间乱流，若是速度很快，只能看到绚丽的彩色线条。 而传送阵的已经不能用速度来形容，它造成了空间黑视现象，这是对乘坐者的一种保护，若是强行撑开神识接受信息，海量信息涌入，只怕顷刻间就会神魂错乱。 他没有强行破除黑视，那是强者的特权。 一股脚踏实地感传来，他知道已经到达传送阵对面。 睁开眼睛，一个和之前一模一样的法则小精灵汇聚而出，俏生生的漂浮在他面前。 “尊敬的强者，欢迎光临，这里是太阳系奥尔特星云外围传送阵，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吗？” 林天心中一震，小精灵说了什么他完全没听进去，注意力全部被太阳系三个字吸引。 “你说什么？这里是太阳系？” 小精灵带着礼貌的笑容，回答了林天的问题。 “尊敬的强者，这里是太阳系奥尔特星云外围，出了这颗号传送星，外面就是太阳系范围。” 林天压住心中的澎湃，勉强恢复几分理智。 “这个太阳系，准确地址是什么？” 小精灵对林天的反应没有任何情绪变化，依旧保持着淡淡的笑容。 “尊敬的强者，太阳系准确地址是武仙-北冕座长城·双鱼-鲸鱼座超星系团复合体·拉尼亚凯亚超星系团·室女座超星系团·本星系群·银河系·太阳系，其范围在一百亿光年以上，与您之前所在的宇宙真我大道山相距三十万亿光年，希望小精灵的回答能帮到您。” 林天有些激动，他迫不及待的摆摆手，“谢谢，不用了，我想亲自去看一看。” 小精灵微微躬身，“好的，祝您旅途愉快。” 林天走出传送阵，飞出传送星，印入眼帘的，却不是一颗颗天体，而是一座熟悉的建筑。 “长城！” 虽然大了很多，但那熟悉的外形，他在前世的身份证上见过不少次，闭上眼睛也不会看错。 上面没有什么人驻守，只有一些貌似来游玩的人。 靠近之后，林天才发现，长城并不只是显露墙体的那部分，而是勾连周围天地法则，形成一个球形护罩，将整个太阳系包裹在内。 除了长城留出的几个大门，其他地方根本进不去。 他身形降落，朝着城门走去。 意外的是，他没有看到收费的人，倒在城墙上发现一些长城的介绍。 光影已经播放了大半，他不知错过了什么，但后面讲的正是长城的由来。 据说是一个人类强者某天游历宇宙后，回到了这个地方，然后看着光秃秃的太阳系有些不满。 光影还记录了那位强者当时的感慨。 “都宇宙时代了，长城还没有修到太阳系，这不是对赢先生的背叛吗？” 于是，他停下游历的步伐，枯坐三年，参考周围的星际走势，看好了风水，又选了个良辰吉日，便开始用法则铸造长城。 林天眉头一挑，专门用法则铸造的长城？ 显露的墙体只是特意为之，否则根本就看不到。 他有些意外，没想到这里的强者这么随性，想到什么就做什么，没有丝毫顾虑。 他对长城的兴趣更浓了，便登上长城，准备简单看看。 然而登上长城，他立刻就感觉到不同。 长城似乎可以阻挡外来的神识探测，还散发着一股奇特威压，对城墙上的人有增益作用，对城墙外的人有震慑作用。 默默感受一番，他忽然发现前方聚集了一群人，便好奇的走过去。 挤进人群中，他看向众人目光聚集处，发现大家都在看城墙之下。 他靠在城墙边，好奇的看去，发现有人在贴瓷砖！ 林天心里一麻，心里一大口槽不知该不该吐。 只见那人小心翼翼的将瓷砖贴在长城上，还仔细敲了敲，似乎在检查贴得是否稳固。 在他后面，已经贴了一小段，看起来金光闪闪，着实有些晃到他的眼睛。 这时，人群中传来一阵欢呼。 “又贴了一块，这是第9631块了吧，距离破万又近了一步。” “厉害啊，他的法则领悟要突破一万了吧，看得我都想下去跟着贴了。” “是啊，当初他只能贴300多块，没想到十年过去，已经能贴这么多，看得我都羡慕了。” “昨天居庸关那边出现一个贴两万块瓷砖的狠人，排到长城瓷砖榜第九十八名，轰动一时啊，许多大势力都想邀请他挂名。” “切，你消息过时了，昨晚娘子关有人贴了四万块瓷砖，排到了长城瓷砖榜第八十九名，那可是前九十名的妖孽。” 人群一片哗然，也顾不得看下面贴瓷砖的人，开始热烈讨论起来。 林天心中一凛，立刻明白自己可能小看了长城贴瓷砖的项目，或许，这里面隐藏着不为人知的东西。 果然，林天发现，下面那人贴的瓷砖，竟是法则具现化，然后开始调节内部的法则排列，使之不与之前贴的9631块发生冲突，还要不被长城这个巨无霸排斥。 “这！” 林天震动，清明状态展开，在他的眼中，9631块瓷砖相互呼应，形成一个有机整体，带着莫名的美感。 他回忆起自己领悟的法则，虽说有两千多条，但许多法则各自为政、互不统属，甚至有些还会互相冲突，若非他掌控出色，内部法则早就干起来了。 而且许多法则良莠不齐，提升到法则境的法则只有几百条，其余等级不过法相境，听起来三千条法则很多，但或许还比不上一千条全是法则境等级的法则强大。 而能贴上长城的法则瓷砖，无一不是法则境等级的法则，还能形成整体，这发挥的威力，他不敢想。 这让他想起华强界的天仙，似乎天仙才开始统筹法则，形成阳神天道，以天道统御万道，才形成一个整体。 但里面还是有强迫成分，不如这些法则瓷砖搭配融洽。 或许涉及到部分玄仙的层次！ 他心中震撼，也对真我体系的修士感到莫名其妙。 为什么这些人这么闲，尽研究这些东西。 他感觉这太过超前，他有些接受不了。 为什么不突破境界？老待在法则境有意思吗？是更高境界不香吗？ 他也明白了，之前为何能在宇宙真我大道山感应到那些恐怖气息，为什么同为法则境，有些人竟然恐怖到令他感觉惊悚。 原来，是真的有这种强者存在。 第328章 意料之外的人 林天心中莫名，他第一次觉得世界之大，远超想象。 原本因为穿越世界而自得的心思，瞬间淡了下来。 几年时间，靠着穿越世界，不断体悟精神境界，他硬是从修炼小白提升到法则境，之后就是真我境。 在和韩林大哥的交谈中，他知道真我境不多，多数人还在法则境。 本以为突破法则境不说能横着走，自保之力还是有的，万万没想到，法则境只是一个起点，这是个无限包容的境界。 弱的只是刚刚突破的法则境，而老牌法则境有多强，或许没有人知道。 摆正心态后，他感觉整个人都精神不少，少了几分傲气，多了几分进取。 他没有再参观下去，简单看过长城已经完成了心愿，甚至还有意外发现，已经足够了。 顺着指引，他跨过长城，映入眼帘的是正常的星体。 只是印象中老破小的太阳系，奥尔特星云只是一堆宇宙尘埃，这密密麻麻的天体是怎么回事？ 心中存了几分疑惑，但想想太阳系长城都有了，似乎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越过奥尔特星云，终于看到了熟悉的八、九大行星。 每一颗直径都有上千万公里，木星土星更是达到上亿公里，就连那颗蓝绿色小破球，也是六千万公里，这多少有些超出他的预计。 看到中央那颗以光年为单位的太阳时，他已经有些麻木。 “或许，这不是我的家乡太阳系。” “只是同名同姓！” 他无比确认这一点，哪家的恒星系这么离谱？ 虽说他在那颗蓝绿色大破球上看到熟悉的五大洲四大洋，但这只是外貌一样，本质肯定不是他记忆中的家乡。 而那股令他心中悸动的感觉，正是来自那颗蓝绿色大破球---地球！ 林天抬脚，却僵在了半空。 事到临头，他忽然有些近乡情怯。 虽然，这可能不是属于他的地球，却也是地球。 一样的板块，一样的大洋，一样的九星，一样的太阳系，只是这颗小破球肥了一点。 他不愿用神识去探索，既担心冒犯其余强者，又担心心中的美好破灭。 深吸了口气，他还是迈出步伐，降临地球上空。 他有些怀念的扫视四周，感触颇深。 “嗯？” 忽然，他在太平洋上空看到奇怪的一幕，一些人在太平洋上空修建屏障！ 他脸色古怪，说屏障或许不太合适，应该说像个锅盖！ 经历了长城贴瓷砖的事，他不敢小看任何奇怪的行为，或许，里面就掺杂了他不清楚的内幕。 果然，仔细感应后，他发现这也是某个脾气古怪的强者所为。 在宣传留影上，那位强者似乎觉得这颗星球的太平洋太大了，海啸动不动就掀起上万米高的巨浪，严重影响他钓鱼，于是便在太平洋上加了个盖子。 神奇的是，这个盖子不影响平时的自然气象运动，只是出现大浪时，会将海浪平息下来。 地球上的人们瞬间联想到长城，于是一些刚突破法则期的人，就在这里具现法则，开始补锅，试图将太平洋锅盖补充完整。 相对来说，这里确实要简单一些。 又能锻炼法则掌控，又能触类旁通，增加对法则的感悟。 所以，在林天的眼中，太平洋上空出现了东一块西一块的斑点，那实际上是修炼之人补出的疤痕。 许多巨大的斑点上，还能看到一些手持鱼竿的人端坐，似乎正在闭目养神。 林天觉得像钓鱼，但看他们的样子，好像还有更深层的意思。 他也不敢妄下结论，谁知道又会是什么修炼方法。 简单环顾下这抹亲切的蓝绿色，他开始精准感应那股悸动来源，以此掩饰心中对地球的情绪波动。 “在那里！” 找到感应的位置，他一步跨了过去。 看到亚洲那个熟悉的板块，林天止住心中的情绪，出现在中原上空。 鹤壁-淇县，看着那个巨大的能量池，林天有些怔住。 在里面，他看到一些熟人。 曹泽、曹化成、阿瞒长老等一些华强界的人竟然出现在里面。 他们的气息似乎十分虚弱，连普通意境期都没有，但在能量池的浸泡下，气息飞速上涨，很快就达到法相期。 此时开始出现差距，大多数曹家人就停在法相初期，而强大一些的曹化成和阿瞒长老达到了法相巅峰。 林天皱眉，在他印象中，曹化成是真仙后期，阿瞒长老更是天仙，为何只到了法相巅峰就不增长了？ 抛开这些疑问，他把目光看向一个青年男子，这就是他心血悸动的源头。 此时，这个青年男子也正看着他。 像！像！太像了！ 林天心中震动，这个年轻人和他起码有八分相似，虽然有一些孟秋白的影子，但他有种预感，这人和他有关系。 他心潮涌动，顾不得可能会冒犯未知的强者，将神识探向这个年轻人。 一瞬间，大量信息涌入他的脑海。 飞升池、转化之力、飞升者、孟天... 就在他想更深入探究时，一个法则小精灵突然出现在他面前，阻挡了他的动作。 “尊敬的强者，想邀请飞升者加入你的势力，请按照程序进行。” “若强行抢夺，后果自负。” 林天心神一紧，立刻清醒过来。 他关心则乱，已经失去冷静，冲动了！ 深吸口气，林天连忙道歉。 “抱歉，请问该怎么称呼您？” 小精灵脸色好看许多，脆生生道：“您可以叫我飞升精灵，专门负责处理飞升者事宜。” “您有什么需求，请到小精灵这里登记，太阳系任何地方，都可以呼唤小精灵出现。” 林天心里一动，问出心中疑问。 “这个飞升池是怎么出现的，我在其它地方游历，都未听说过这个东西？” 小精灵保持着职业化的微笑，知无不言。 “小精灵的记录中没有相关记忆，但从前来探查的人类强者交谈中得知，五年前，天降玄鸟，化为飞升池。” “同时飞升规则弥漫太阳系，之后就陆陆续续有生灵飞升而来。” “消息还没有传遍外界，知道的只是一些顶尖强者，所以你在外界没有听说过。” 天降玄鸟？他第一时间就想到朝歌，恰好淇县古时就是朝歌！ 林天心里明白，这不同于长城或传送阵，它们都有明确来源，飞升池或许是天地自主孕育，也可能是更可怕的强者出手。 毕竟能联通两个世界，不是一般强者能做到的。 他理了理思路，问道：“这些飞升者有什么安排吗？” 飞升小精灵见林天确实没有闹事的心思，脸色便缓和下来。 “飞升者属于太阳系，任何人不得擅自伤害，但飞升者是自由的，他们可以选择去任何地方。” “如果有想邀请飞升者的势力，请说服飞升者后，来小精灵这里签下契约，小精灵会将契约上传天道，保证双方权益。” “飞升者飞升一千年内，不得有任何强迫行为，一千年后，权益变更为青阳界本土生灵。” 林天心下了然，这肯定是某些未知大佬出手，否则不会这么人性化。 他指了指那个还在飞升池里的年轻人，对小精灵道：“我想邀请这个年轻人。” 小精灵点点头，告诫道：“请在飞升转化完成后邀谈对方，双方达成协议后，呼唤小精灵签订协议即可。” 第329章 飞升者们 林天在飞升池旁等待了半小时，透过屏障，见到有人开始在飞升池苏醒。 曹泽缓缓睁开眼睛，感受着体内充沛的能量，恨不得一拳打破天空。 太强了！ 他心中不由和之前比较，虽说他早已突破真仙，但据平安大帝的帝诏所言，真仙只是飞升上界转化自身存在的最低条件。 若是低于真仙，很难在上界维持存在。 他之前并不相信，毕竟真仙已是强者，天地同寿，怎么可能只是存在基础。 可是当他飞升后，发现自己越来越渺小，引以为傲的实力在这个世界微不足道，甚至自身都变得无比虚弱，连呼吸都肺疼，似乎下一秒就要去世。 他尝试过飞行，结果走路都费劲。 飞升池里的水重若万钧，他施展神通想排开水，却发现神通施展后只能激起一个小水泡。 他这才真正理解平安大帝的帝诏，上界真的比他们的世界厚重太多。 幸好有小精灵提前告知他们情况，他也明白了这是飞升池，是专门为下界的人转化身体所用。 身体转化完毕，他有信心打死上万个之前的他。 无他，只是因为现在这具身体太强，他甚至怀疑，若是回到下界，光凭这具身体就能破开虚空，横渡小混沌。 看了看不远处的孟天，他心中有些不爽。 虽说两人没什么恩怨，但看到那张和林天相似的脸，他就有打爆那张脸的冲动。 当初他和林天一战，被林天打爆全身仙器，最后陨落，若非家族轮回之门，他真的就死了。 他曾带着家族的力量寻找过林天，想报当初一命之仇，却再没有发现林天消息，反倒是孟秋白实力暴增，只可惜他打不过，只能躲在后面。 再之后就是孟天的消息，然而在家族传下的信息中，孟天是伪金仙级强者，天地升华后疑似突破了金仙，万万惹不得。 这让曹泽十分气馁，颓废的他却在一次游历中发现化为普通人的孟天，虽然恨不得立刻报仇，但不清楚孟天的真实情况，他不敢贸然下手，只能先将信息传到家族。 家族观察一段时间后，发现孟天好像真成了普通人。 但金仙强者怎么可能变成普通人？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位强者在化凡！ 强者化凡，这在华强界屡见不鲜，是许多强者沉淀自身常用的手段。 曹族不敢动手，生怕将孟天惊醒，到时重演大劫旧事。 现在曹族圣人被勒令闭关，曹族可没人能抵挡孟天。 硬的不能来，那就用软的，曹族智囊心生毒计，想让孟天沉迷在化凡永远无法醒来。 于是，针对孟天的生活习性进行调查后，钱权财色几大诱惑，曹族选择了色诱，想让孟天永远沉沦在美色中醒不来。 最终，挑选了曹族小辣椒曹莹出手，绝对能把孟天拿捏得死死的。 曹泽十万个不同意，因为曹莹就是他妹妹，奈何大家族只讲利益没有亲情，他根本无法阻止。 事情出乎了曹族的意料，曹莹似乎被孟天拿捏了，还给她生了个男娃，取名曹孟，孟天似乎惯用这种方式讨好女性。 曹泽很清楚，孟天对待他的妻子林氏也是同样的手法，让一个孩子姓林，继承林家香火，这让林氏对他死心塌地，甚至允许他娶了平妻曹莹。 要知道，正妻允许纳小妾已经很困难，更何况是一个能分润正妻权利的平妻呢。 曹族的毒计貌似也成功了，孟天修炼到真仙都没觉醒。 但曹泽心情却十分沉痛，他想不顾一切对孟天痛下杀手，但又想到自己可怜的妹妹，还有那个可怜的外甥。 每每想到这里，他都痛恨自己当初为什么要把孟天的消息传回族内，更是对孟天恨得牙痒痒。 这次飞升，他本不愿意，在下界当曹族大人物不好吗，听说平安大帝正在开辟天庭，每个人都有资格竞选天帝，他也想争一下。 奈何孟天要飞升，还要带着他的妻子林氏和曹莹一起飞升。 至于三个儿子，据说是扔给一个叫贾谊的路人，根据他的调查，那个贾谊不过是个江湖说书人，见过一面第二次都想不起那种。 他已经拜托家族长辈以后多多照顾曹孟，又放心不下曹莹，担心飞升之后，孟天会让曹莹受委屈。 他不敢想象自己那个可爱的妹妹没了娘家人，会受多大的气。 所以在孟天他们渡劫飞升之后，他也选择了飞升。 “渣男！tui！” 心里狠狠唾弃，但他不得不控制住动手的欲望，小精灵告诉过所有人，飞升池内禁止动手，违者会被驱逐，届时失去转化机会，很难在上界生存下去。 在下界的时候，他的实力就比孟天强，现在转化过后，他的实力达到法相中期，而孟天只是法相初期。 他有信心，只要孟天不觉醒，他能暴揍他一顿。 现在已经不在原世界，他也不怕影响什么大局，只想狠狠揍孟天一顿出气。 “咚！” 一声钟鸣，所有飞升者睁开了眼睛。 小精灵浮现在所有人面前，扑闪着翅膀，看起来十分可爱。 但没人敢小觑小精灵，这毕竟是飞升池管理者，谁敢得罪？ “飞升者们，欢迎来到青阳界！” “这里，你们将有一千年的飞升福利期。” “一千年内，在太阳系拥有绝对安全保证，出去的后果自负。 同时，会为你们开放所有修炼场地，在这里，所有修炼免费，修炼场地、修炼资源也免费。 这是你们适应新世界的最好机会，如果想加入其他势力，建议一千年福利期后再出去。 当然，你们的选择是自由的，飞升殿不干预你们选择。 若有确认想出去的，请与第三方一起呼唤小精灵，签订保障协议，这是对各位的权益负责，请各位知悉。” 小精灵简单介绍了一下，轻轻挥动小手，每个人头上都降下一道光。 “这是详细的飞升者须知，请大家仔细阅读，有疑问可以呼唤小精灵。” “后面就是大家自己的时间了，祝大家生活顺利，大道可期！” 小精灵消失了，飞升者们却热闹起来。 “什么，这里什么都不要钱？” “什么钱？根本没有好吧，没有灵石，没有仙晶，没有魔晶，没有冥石，什么都没有，用什么钱。” 一道声音弱弱的响起。“也不是没有吧，你们没有仔细看吗，外面石头都是灵石，根本没有普通石头，大点的石头里就有仙晶，都没人要。” 飞升者们一下被干沉默了。 “那咱们要是有什么需求，该怎么交换？最原始的以物易物吗？” 有人突然出声反驳，“可是我们到底需要什么呢？这里修炼食之大道的修士，开的饭店完全免费，去吃饭还能得到赠品。 而这些口腹之欲，我们并不需要，灵材灵石遍地都是，我们要买什么？” 有个白发苍苍的修士不同意，“没有钱，我们衣食住行都是问题，这很不方便。” 第330章 飞升见闻 老年修士的话音落下，出乎他预料的是，并没有得到大家的附和。 有人淡淡道：“我辈修士，住处不是挖个洞府就行了吗？实在不愿意将就，法则念动间就能建起房屋，衣食住行同理，我们到底还需要买什么？ 什么时候，我们变得不能依靠自己生活，对不动手习以为常了？” “是啊，这里传送都是免费的，不管去哪里都一样，还有修炼各种大道的修士，他们摆出各种摊子。 比如方才所说食之大道开的饭店，空间大道修士开酒店还赠送储物戒，电磁修行者还送咱们通信器。” 有人若有所思，“这可能是上界的修行方式之一，咱们不要用下界的经验去判断，否则会闹出笑话。” 这时，曹泽眼中突然闪过一丝惊讶，他看向众人。 “各位，这里还有一个奇特的东西，叫灵境。” “它是涵盖全宇宙的一个虚拟场所，据说是一群修炼存在大道的修士搭建，专门为通神境之下的修士提供灵境服务。” 有人也跟着惊呼起来，显然，他也在《飞升者须知》的看到了相关信息。 “这简直是另一个世界，现实宇宙有的全部都有，大地、天空、宇宙，甚至大道也有模拟的一部分。 我们进去后会拥有一具和现实一样的躯体，在里面可以进行所有现实不可能做的事。” 一个穿着大花袍的修士脸色惊喜，连忙看向《飞升者须知》相关的内容。 “竟然是真的？” “可以在里面捏出所有东西，甚至百分百真实感触！” 旁边的人鄙夷起来，“合欢道人，你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拉什么屎，怎么？还沉沦在低俗的肉欲中？人家直接满足你，想要什么样的自己捏。” 合欢道人顿时不满，“六欲老魔，你急什么眼，你们不是讲究情到深处吗？这里面也可以模拟，想要什么性格的都可以捏。 说什么你情我愿，不过是征服欲罢了。” 六欲老魔脸色微沉，“哼，都是假的，哪里能比得上真的。” 合欢道人面露不屑：“假正经，这种事情，真真假假有什么区别，不过都是享受外界对自身的刺激，实质都是自身在变化，你们六欲魔宗的梦幻大法所谓的入梦，我看还比不上这个。” 六欲老魔神色微变，仿佛被戳到痛处，但又不好反驳，只得恨恨道：“彼此彼此！” 类似的讨论在飞升者之间不断出现，灵境之中，很多东西确实对众人产生极大震撼。 比如模拟世界、决战台、研究实验室、图书世界等等，似乎一切需求都能在这里得到满足，所有知识、神通、功法、秘术都能查阅。 倒是一些偏僻的星球，为了方便还有一些货币使用现象，但也只能交换一些简单物资，这纯粹是大家不喜欢以物易物，又懒得估价，看的顺眼就随便收点东西然后赠送。 “哥，你也飞升了，是不是舍不得你可爱的妹妹啊？” 曹泽正在和众人讨论灵境空间，突然一道熟悉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他心里暗道坏了，曹莹出现，就代表他必须面对那张可恶的脸。 “大舅哥，没想到大家在这个世界还能团聚，真是人生一大幸事。” 果然，曹泽听到了他最不想听到的声音。 他已经决定，有时间一定要去决战空间把孟天捏出来，然后用十八种酷刑好好招待一番。 然而，看在妹妹面子上，他只能一副高兴的样子。 “哈哈，妹夫，你们三人一起飞升才是真正的幸福，不像我，孤家寡人一个。” 孟天苦笑，“大舅哥说笑了，我们飞升之后，想起三个孩子才二十岁，还没见到他们成家立业，此时飞升，不知算不算好事。” 曹泽心里一阵舒畅，只要看到孟天郁结，他就开怀。 “妹夫不必担忧，既然飞升了，就别再纠结过去的事，努力修炼，说不定以后还有再见面的一天。 也不要担忧，曹孟会自己找曹家帮忙，我看，你们三人好好把日子过好，那比什么都强，兴许要不了多久，他们也会飞升，倒时又能一家团圆。” 孟天一想也是，便释怀了，他一把搂住身边的林氏和曹莹，对曹泽微微一笑。 “大舅哥说的是，我们三人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强。” 曹泽看三人在那边你侬我侬，心里一下糟糕透了，狠狠唾弃一番，便准备离开这个伤心之地。 按照《飞升者须知》，他走出飞升池，穿过飞升殿，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只是，刚走出大殿，他就看到一个他从未预料到的人。 “林天？” 林天淡淡的望向曹泽，脸上看不出喜怒。 “曹泽，你来了！” 曹泽脸色一变，确认是林天后，身后一下被冷汗湿透。 “你也飞升了？” 林天奇怪一笑，“飞升？” “抱歉，我本来就在这个世界，只是去你们世界修炼而已。” 曹泽心里一沉，心念急转，冒出许多念头。 莫非林天是上界某个大势力的人，不然怎么可以随随便便穿越世界？ 在他印象中，下界只要达到条件就可以飞升，但从上界降临下界，必然没有那么容易。 从前几十万年的历史记载上，只有人飞升，从未有人下界，由此可见一斑。 他心中哀叹，曹家或许得罪了上界的大势力，他已预感到上界强者降临下界铲除曹家的景象。 只希望平安大帝能看在同为一个世界之人，能够给曹家保下一些香火。 “糟了！” 他忽然想到曹莹，想到今天飞升。 林天肯定是通过某种手段知道他们飞升，所以来斩草除根。 然而他不敢动，林天的气息深不可测，实力远远强过他，他只能祈祷妹妹等林天离开后再出来，否则林天定能看出两者联系，到时妹妹也逃不掉。 “不要出来！” “不要出来！” “不要出来！” 然而事情总是喜欢往最坏的方向发展！ “哥，你怎么一个人先出来了，我和姐姐孟天找你半天呢！” 曹泽心里叹息，随即面露狠色。 即便是死，他也要尝试让妹妹安全离开。 他看向林天，果然发现林天脸色严肃起来。 心底最后一丝侥幸消失，他鼓荡全身法力，就要拼命。 孟天拍了拍曹泽的肩膀，奇怪的看着他。 “你没事吧，这是来找我的。” 他看着林天，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之前他在飞升池中，就感觉心里一阵悸动，但飞升池在飞升殿中，他除了看到大殿屋顶，什么都看不到。 本以为只是简单的心血来潮，没想到真有人能让他心中悸动。 他好奇的看向那人，疑惑着问道：“你是谁？为何我感觉有些熟悉？” 林天定定的看着孟天，他在清明状态下，很容易就看清孟天来历。 他有些激动，又有些头脑发胀。 这算是他的孩子吗？那孟秋白算什么？是父？还是母？或者两人都是父？两人都是母？ 他甩开这些杂念，都新时代了，或许父和母不是生命唯一的延续方式。 看着孟天，他脸色难得柔和下来。 “我叫林天，你可以叫我爹！” 孟天还没反应过来，曹泽在旁边已经看得目瞪口呆。 他有些茫然的看了看林天和孟天，第一个念头是：我已经混到了和林天的孩子同辈了？ 第331章 措手不及 曹泽的第二个念头是：“曹家是不是不用灭门了？” 孟天没有理会曹泽的反应，他看到林天时确实产生了阵阵悸动，直觉告诉他，眼前之人和他关系匪浅。 从小作为孤儿长大，他无比渴望像同龄人一样得到亲情，只是记忆中，从来没有见过父母的样子，陡然知道自己有个父亲，他一时难以接受。 沉默了片刻，他艰难的问道。 “你是我爹？那我娘是谁？” 林天一阵尴尬，不知该怎么和孟天解释。 “你不是寻常生命，诞生与普通人不同。” “算是我和另一个强者的修为结晶。” 孟天心里一沉，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这位强者有什么特殊吗？” 林天沉默了一下，缓缓道：“他是一个男的！” 孟天心里一窒，脑海中产生了剧烈风暴，只觉得脑瓜子晕乎乎的。 看到孟天这个表现，林天眉头微皱。 “强者的世界本就与世俗不同，莫说只是修为结晶，便是男子怀孕也不是没有，甚至不需接触，只需碰到对方痕迹或者与对方梦中相遇。” “你在下界重修到真仙，怎么还是这等心境？” “所谓的世俗看法是人的定义，是人类自己给自己设计的游戏规则，愿意遵守也好，不愿遵守也行，千万不要自己给自己套上缰绳，成为规则之下的牛马。” 孟天心里一惊，瞬间清醒过来。 是啊，修行界本就与人类世界大大不同，为什么还要以世俗规则要求自己。 修行修行，本就为了超凡脱俗，跳出凡尘束缚，获得大逍遥、大自在，怎么越修行越是陷入其中！ 而且，修行之后，获得种种不可思议的神奇能力，不能还拘束在从前视角里。 修为上去了，思想也要跟上去。 “谢谢，是我着相了。” 他向林天深深一躬，脸上满是真诚，然后将身边人介绍给林天。 “这是我的发妻林氏林小婉，这是我的平妻曹氏曹莹，旁边这个是我大舅子，曹莹的哥哥曹泽。。” 两个女子礼貌的向林天行礼，微微一福。 “公公好！” 曹泽别扭的看着林天，心中实在不好意思叫林天长辈，最后只是扭捏的向林天点点头。 林天头皮发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严格算起来，他在地球生活了二十五年，穿越青阳界也才几年时间，满打满算不过三十来岁。 可现在，后代都一把年纪了，媳妇都有了两个。 而他自己，连女朋友都没有，整天脑子里全是修炼，有空还在和小娃韩立春玩。 恍惚间，他竟有种自愧不如的感觉。 鬼使神差的，他下意识问道：“有孩子没有，多大了，男孩女孩？” 孟天没有隐瞒，“有三个，都是男孩子，大的两个是双胞胎，哥哥林小天，弟弟孟小白，飞升时二十二岁，小的叫曹孟，飞升时才二十岁。” 林天沉默了，心里既高兴又惆怅。 “好啊，好啊！” 嘴里说着好啊好啊，实际上他也不知道哪里好。 当爷爷了？ 三十来岁有个比自己年纪大的儿子，有两个二十多岁的孙子，这怎么说也算后继有人。 他感觉自己好像老了几十岁，明明还是个黄花大小伙，突然感觉人生已经圆满了。 “孩子修炼天赋好不好？什么境界了？找对象没有？” 孟天和两个妻子面面相觑，迟疑道：“孩子长大了，他们自己的事自己做主。” “我们没有干涉...” 干巴巴的解释了一下，孟天总不能说把孩子扔给了别人，自己带着两个老婆飞升了。 感应到林天深不可测的气息，他只能模糊回答一下。 林天此时完全没有在意孟天说了什么，他只是突然有了老大儿和大孙子，有些措手不及，不知该怎么和孩子相处。 只是凭着薄弱的见识，胡乱的问着问题。 脑海中却在疯狂搜寻有关亲子的问题，试图找到最合理的相处模式。 一时间，洗澡盆、纸尿布、奶瓶、小被子、小衣服、益智玩具这些死去的记忆开始攻击他。 和孩子怎么相处才是最合适的？ 会不会唠叨、会不会过分保护让孩子成为温室里的花朵、有没有代沟问题、孩子会不会觉得不关心他、孩子不听话怎么办、孩子爱和老父亲搞对立怎么办？ 如何防止黄毛接近？如何培养可爱的小棉袄... 小棉袄？ 林天脑子一激灵，瞬间从头脑风暴中清醒过来。 他哪里有小棉袄，只有件老皮夹克，比他年纪都大。 好在毕竟是强者，很快就找到应对方法。 回忆起韩大哥和韩小娃的相处方式，他认为这很值得借鉴。 于是他对几人说道：“你们飞升，对这个世界还不太了解，我就带你们先逛逛吧。” 孟天没有意见，一开始知道自己只是法相初期，在这个世界只能算中层，他还一直担忧他和两个妻子的安危。 现在突然多了一个法则期父亲，他心里踏实很多，顾虑大大减少，听到老父亲带他们逛世界，自然不会拒绝。 虽说《穿越者须知》上有详细的介绍，但介绍终究是苍白的。 “谢谢父亲！” 林天浑身一激灵，像是一道电流窜遍全身。 父亲！ 他从未想过这个普通的词汇，竟有这么大的力量！ 好像吃了颗大补丸，浑身都是劲。 他转过身，掩饰了疯狂上扬的嘴角，大手一挥。 “走！” 一架金光闪闪的飞舟凭空出现，将几人包裹在内，眨眼间冲上天空。 飞舟速度虽快，但里面的人看风景却不会觉得眼花缭乱，因为里面布置了时间阵法，将急速飘过的风景减速下来，以正常倍速播放给里面的人观看。 飞到太平洋上空，孟天几人都惊叹起来。 给大海加盖子，这是种荒谬的想法，但当这个想法真正出现在他们面前时，又感觉不可思议。 孟天详细将太平洋盖子的细节展露出来，让孟天几人了解到这个大工程所蕴含的机遇，并告诫他们，见到任何奇怪的事，都不要先入为主判断。 必须仔细调查过后，再做结论，否则会错过很多机遇。 越过太平洋，来到藏区，几人远远看到一根通天彻地的柱子。 林小婉惊讶的张开小嘴，指着柱子问向林天。 “爹，那又是什么？” 林天心神早已探查清楚这里的情况，准备为几人讲解。 可林小婉的一声爹，让他又是一阵头皮发麻，直感觉不知老了几十岁，甚至老到了古代。 定了定神，他强作淡定道：“这是天梯。” “实际上是一座从地面连接到月球的梯子，不过区区380亿公里，小项目而已。” 孟天在旁边看得咂舌，“380亿公里，还是小工程。” 第332章 礼物 ilwxs.com 曹莹白了孟天一眼，乖巧的对林天说道：“爹，这个应该也是修行的项目之一吧！” “我看很多人在上面悟道呢。” 林天又是一阵头皮发麻，连忙平息心里的局促。 “不错，这是一个类似太平洋盖子的项目，只是适用范围更广，意境期就可以来参悟法则。” “法则期是最合适的，因为这里的法则相对简单，可以增加你们对法则的了解。” “和你们之前的世界不同，这里不能像原来那样随意破碎法则，它们更厚重，难度更高。” 孟天眼睛一亮，“那这里应该就是最适合我们现在修行的地方了？” 林天动作一顿，停下飞舟，慢慢降落到天梯附近。 “适不适合，去体验一下就知道了。” 收起飞舟，他带着几人来到天梯底层入口，指着最前方的大石碑。 “那个就是报名石碑，只要把手掌伸到上面，它就会提取你们的信息，到时在太阳系任何地方都可以进入天梯修炼。” “你们可以先去报名，然后亲自体验一下，如果合适，我们就先在这边住下来。” 几人点点头，一脸兴奋的走了过去。 只有曹泽一个人站在旁边，期期艾艾的看着林天。 林天淡淡的看着曹泽，笑了笑。 “你也去吧，过去的事就过去了，不要再放在心上。” 曹泽脸色一喜，抱拳躬身。 “谢谢叔叔！” 林天脸色一僵，总感觉自己迟早会被叫老。 他挥了挥手，示意曹泽赶紧过去。 终于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忍不住长长出了口气。 “唉，造孽啊！” 微微摇了摇头，轻松了一会儿，他又忍不住为孟天几人设计未来。 仔细想了想，他便在这处古时的世界屋脊开始寻找。 “就是这里了。” 他双手一阵比划，满意的看着眼前的大山。 随后心念一动，开辟出一条简朴的山洞，在挖出个大大的洞腔，随手布置一下，最后在洞腔的东边盘坐下来。 微微调息后，他突然睁开眼睛，洞穿层层空间，挑选了一块巨大的空间碎片。 身形一动，就出现在空间碎片内部。 “一光年大小，还差点。” 他踏出空间，将附近的几块空间碎片拘在一起，将之融合为一个小小光点，随后进入光点中。 这里是空荡荡一片，除了空，还是空。 “开天！” 林天如同质点，把自己掌握的法则打出。 空间中第一次出现概念，然后化为法则，弥漫虚空。 “空”也逐渐充实起来，像吹气球一样慢慢变大。 “光！” 第一种物理现象出现，随后各种物质微粒涌现，一个离子态的世界诞生。 各微粒互相组合，形成电子、质子、中子，进一步形成原子、分子。 轰！ 分子形成后，世界的变化突然加快。 大地，海洋、湖泊、金属、矿物、石头... 物质以林天为中心，朝着四周飞速扩散，如同一颗颗像素剧烈运动，组成一个高清世界。 林天心念一动，物质慢慢形成一个大球。 他的心神高高飞起，来到无垠高空。 念动间，天空开始生成，然后是太空，太空之外形成恒星行星，然后恒星系，最后组成一片小小星云。 “50光年，足够了。” 他开始生成世界屏障，最内层的隔膜就是以π的1000万亿位数字为圆周率，每往外一层，π就增加1000万亿位，不知生成了多少层世界隔膜，然后这些隔膜组成世界屏障。 无限圆的世界屏障，无限接近真理，存在就无限真实。 冥冥中，一个新生的法则结合体出现，本能围绕在林天身边。 “天地权限？” 这是林天第一次认真开天，将他目前掌握的所有法则都容纳了进去，以清明状态为指引，确保世界是最稳定状态。 然而看着这个世界，他却沉默了。 “韩大哥实力深不可测，开辟的天地却只是几千万公里，而我现在，竟开辟了50光年的世界。” “同为父亲，我着相了！” “太上，不知有之；其次，亲之；其次，畏之。” 林天看清了自己内心，他明白，他只是想将自己最好的东西展现给孟天他们，但越是如此，越是让自己陷入淤泥中。 住房虽小，人们会感到温馨，大山巍峨，人们却感到敬畏，天空辽阔，人们只会感觉遥不可及。 作为父亲也是如此！ 他心念一动，天地开始浓缩起来，直到一光年大小，他才停手。 此时，主星直径也才六百万公里。 和之前相比是小了很多，但质感更强，看起来和外界几乎没有差别。 不是他不愿继续缩小，而是其中一些对立法则阻拦他缩小，这已是他能浓缩的最大极限。 “我和韩大哥的差距还很大啊！” 他清楚，一光年世界是他的极限，几千万公里却不是韩大哥的极限。 而在这开辟世界的短短时间内，他对自身总体法则的梳理却有了不小进步。 看来开天辟地对梳理自身法则体系是有帮助的，而且法则碰撞间还能激发新的灵感。 只是开天辟地消耗很大，现在他就感觉很虚弱，幸好世界灵气充沛，花了他几分钟才缓过来，而消耗的精力却不是短时间能恢复的。 但看着这个新生的世界，心里那种满足感，却冲淡了此时的虚弱。 默默调息一会，他灵觉一动，感觉有人在呼唤他。 “是他们？” 原来孟天他们已经体验完了天梯，正在外面寻找他。 林天身形消失，再次出现时，已经是孟天身边。 “出来了？” 孟天正和两个小媳妇寻找林天，突然听到林天的声音，连忙转过身来。 “父亲，我们体验完了，正找你呢，你去哪里了？” 林天看着几人，没有多说，带着几人飞向他挑选的大山。 “记住路线。” 淡淡的提醒几人一句，他骤然加速，很快就到了大山，指着洞口，轻声道：“这里，以后就是你们在这里的住处了。” 孟天看着这个寒酸的洞口，脸色一抽，但没有拒绝。 曹泽有些不可思议，在他看来，这种大势力的子弟，怎么可能住得这么寒酸，还不如他以前在曹家的别院。 林天不管这些，领着几人进入洞府，几个简单的山洞，洞厅中还标着一些简单石质桌椅。 孟天握住两位妻子的手，安慰道：“没事，咱们刚来，还没有根基，现在艰苦一点。以后什么都会有的。” 林天奇怪的看着孟天，“什么艰苦一点？” 说着，他轻轻挥手，打开空间门户，对着目瞪口呆的几人道：“进来吧！” 孟天一脸惊喜，拉着两个老婆跟了进去，曹泽脸上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跟着走了进去。 很快，他就跟着林天来到一处空地，正期待林天豪华大院的时候，林天说话了。 “就这吧。” 曹泽一愣，不明白林天想说什么，难道想让大家在这个世界里自己动手？ 愣神间，他又见到林天往几人身上洒下一道光。 他眼尖，看到妹妹曹莹和林小婉的光芒最多，孟天其次，他的最少。 林天见几人还是一脸懵，便向几人发出一道信息，将天地权限的事告知了他们。 “这个世界，就送给你们了。” “我实力虽不算太强，但也不会亏待你们，别人孩子有的，你们也要有，虽然迟了点。” “想要什么样的世界，就自己布置吧！” 曹泽没来得及看信息，心神就是一震。 一光年大小的世界，说送就送了？ 要知道，这里灵气浓郁，植物是灵植，泉水是灵泉，就连脚下的石头，都是下品灵石，他刚进来的时候差点弯腰去捡，幸好当时克制住了！ 这个世界的人，这么豪吗？ 第333章 曹泽的疑问 孟天消化了林天发来的信息，震撼的睁开双眼。 同一时刻，林小婉和曹莹也睁开眼睛，一脸难以置信，下意识的看向孟天。 孟天沉吟一下，一挥手，便制造出一颗极品仙晶。 曹泽看得一愣，仔细揉了揉眼睛，想看看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他看得很清楚，孟天身边根本没有任何空间波动，明显不是从空间装备里取出，那这是怎么来的？ 还不等他找出原因，就见孟天身前又出现阳神丹、玄道丹、不朽金丹... 一开始出现的东西他还能认识，但后面出现的东西越来越离谱，真仙天仙常用的仙器他都熟悉，而之后出现的道器可是玄仙才能催动，最后出现的灵宝更是震撼。 那是金仙才能发挥威力的天地灵宝，无一不稀少至极，莫说出现实物，单单一个不知真假的消息，都能引起腥风血雨。 此时竟像不要钱一般出现一大堆，神异的大道光辉直冲天际，晃得他眼晕。 这绝不是孟天自己的东西！ 曹泽敢肯定，因为他在下界的时候一直关注孟天，很清楚孟天用的只是普通仙器。 莫非是林天偷偷给孟天的见面礼？ 孟天在一旁玩得不亦乐乎，见曹泽一副怀疑人生的样子，不由哈哈一笑。 “大舅哥，你认真看看我父亲刚才传给你的信息，就什么都明白了。” 曹泽不信，虽说林天表示他不计较之前的事，但曹泽内心还是保留了几分警惕，对林天给的东西持保留意见，绝不无脑信任。 孟天看曹泽的神色，就知道他还没认真了解，于是大手一挥，五个曹泽同时出现，和曹泽本人并列在一起。 曹泽本人脸色一变，看着身边的五个曹泽，他们的衣着神态和他本人一模一样，就连气息也分不出任何差别。 “地煞神通变身术？” 其中一个曹泽突然开口，“大舅哥，这是天地权限的能力，在这个世界，天地权限能做到任何事。” 话音一落，这个曹泽的气息突然变化，从法相中期的气息转变为返虚中期，然后突破合道、渡劫、真仙、天仙、玄仙、金仙！ 不能突破更高，是因为孟天记忆中找不到更高层次的信息，不知该怎么做。 曹泽本人看得目瞪口呆，眼睁睁看着另一个自己从返虚中期，接连突破到金仙，这让他这个修了一辈子仙的人感到无法接受。 此时，他不得不认真审视林天发给他的信息。 这一看，镇住他的同时，他也忍不住转换体系，一路突破到金仙。 感受着体内无比澎湃的力量，他微微握拳，欲与天公试比高。 然而看着身边这个和自己气息一样的曹泽，他又息下这个念头。 “可惜，这一切都是天地赋予，即便我能在外界使用这股力量，但提供力量的还是这片天地，不是我本人真正强大。” 他看向林天，想知道林天什么脸色，却见林天脸色平静，似乎并不感到吃惊。 他又看向旁边的妹妹曹莹，她已经变出个粉色大宫殿，正一脸傻笑着布置花园。 一旁的孟天也没闲着，捏出一块浮空大陆，正喜滋滋的堆大宫殿，林小婉则是臭美的变出堆新衣服，在一件件调试自己喜欢的款式。 曹泽有些茫然，有这么强大的能力，为什么最先想的是捏这些东西，不应该用来增强实力吗？ 他飞到林天身边，迷茫的道：“林...叔，为什么？” 林天安静的看着儿子儿媳玩闹，淡淡的道：“没什么，只是在满足你们。” 曹泽一愣，不解的道：“满足我们？” 林天轻轻点头，“人是很复杂的生物，从生下来的那一刻，就开始自觉不自觉套上枷锁，有自然，有人为，也有自己所为。” “有人称为执念，有人称为追求，有人称为未来，也有人称为大饼。” “在‘未来’牵引下，人看不到自己内心，活不出真正的自己，这是个普遍问题。” 他想起自己初到青阳界的时候，不知不觉闹出很多笑话，幸好韩大哥一家十分包容，让他得以度过适应期。 曹泽还是很茫然，他觉得自己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听懂。 “所以，要怎么解决？” “放下吗？” 林天瞥了眼曹泽，微微摇头。 “放下？古代有人就曾如此教导过世人，呼吁人们学会放下。” “然而，不经他人苦，如何让人放下。” “放下，反而成了这类人的执念，执念于自己放下，也执念于别人放下。” 曹泽更懵了，脑袋里开始打架。 “放下不行，满足行吗？” “人的欲望无穷无尽，满足了一个阶段的欲望，又会有下个阶段的欲望，这是不是无解？” 林天淡淡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怀念。 “没有无解的问题，时间会解开一切。” “以前的时代满足不了人，所以只能劝人放下，但凡能让人满足，不会有人还让人放下，除非他与人民作对。” “所以放下只是一种无奈选择，而欲望虽说无穷无尽，但人的想象力是有尽的。” 曹泽有些明悟，他有些兴奋的道：“我好像懂一点了，似乎真是这样。” “我了解到天地权限的信息，第一时间就给自己提升修为，提升到金仙后，我就做不到了。” “我还可以强行把实力提升到更强，然而我的内心开始出现空虚，太容易获得，我已不太珍惜，对修为的执念也淡了太多。” 他越说越激动，眼睛也明亮起来。 “修为理论上是无穷无尽的，但我能想象的是有尽头的，我还可以提升到太乙，虽然只是似是而非的太乙，但却是我想象中的太乙。” “无限提升下去，终究会到达我理论的最高点，到时候，我就会彻底看淡修为，甚至提不起兴趣，因为人只会对自己缺乏的东西感兴趣。” “我的执念没有了，没有遮蔽我的东西，我就可以看到我的内心。” 曹泽很激动，他有一种满腔感悟却无法倾诉的感觉。 这一刻，他感觉很充实，很真实。 “就像我不理解那些做舔狗的人、不理解那些追求肉欲的人，因为他们追求的女神，甚至需要我同意才能入我的眼。” “我早已对这些满足，甚至看淡，有时间玩一下就行了，而这些远远比不上修为重要，因为我不缺肉欲，缺修为。” “越是缺什么，就越是渴求什么，而内心圆融，不假外求，就可以不被外物干扰，才能看清楚自己真正的内心。” 第334章 满足 林天有些欣慰，对曹泽也有了几分欣赏。 “你说的没错，满足欲望只是表象，本质是让自己圆融一体。” “如果做不到圆融一体，就会被人创造需求，拉动你产生新的欲望，即便你其它方面已经看淡，还是会成为别人驱动的工具。” “这反而会成为别人更喜欢的工具人，因为你有追求，他们可以不断破坏你的圆融，始终创造需求诱惑，给你的人生贴满大饼。” 曹泽脸色涨红，那是激动，他觉得自己好像触摸到真理，又好像隔了一层膜，这种隔靴搔痒的感觉，让他忍不住抓耳挠腮。 “事前欲如魔，事后圣如佛，以前总有凡人说什么贤者时间，我还不能理解，现在，我想应该是他们短暂脱离了执念遮蔽，不再对任何事物产生需求，有了短暂圆满。” “但操控他们的人无孔不入，连这种状态也不放过，于是有了‘事后一根烟，赛过活神仙’。” “而这，只是短暂的满足，短暂摆脱基因控制，短暂摆脱外物控制，但内心依旧寻不到圆满，之后会陷入重复的境地，一次又一次。” “凡人的一切欲望，几乎都是源于这个欲望，然后衍生出无数控制手段，能摆脱肉欲的人，基本都取得了较大成功，因为摆脱肉欲，就摆脱了大多数执念的遮蔽。 他们能更好的的看清自己，明白自己真正需要什么，他们不是追求更远大的目标，就是在追求自己的圆满。” 林天点点头，忽又问道：“那你明白了吗？” 曹泽肯定的点点头，“我明白了。” 林天摇摇头，轻声道：“不，你不明白。” 曹泽皱了皱眉，疑惑道：“我都已经知道了，为什么还不明白？” 林天淡淡道：“你知‘道’了，你做‘道’了吗？” “知行合一，才是真正明白了。” “而真正明白了，才是得到真正的‘知’，再去践行知，可以为圣！” 曹泽恍然，再看看正在捏造浮空大陆的林天和修建粉红色大宫殿的妹妹，忽然感到一阵羞愧。 他们或许明白了，或许没明白，但他们都在前进。 只有他自己，嘴上说明白了，却停下来陷入自己‘明白了’的陷阱，实际上他才是糊涂的明白人。 虽然他觉得不应该，但他还是忍不住问道：“那你呢？你明白了吗？” 林天微微一笑，“我正在‘行’，回答你，也是我的一种‘行’。” “我不会强行要求你做什么，能做到什么地步全看你自己，这不是我对你们没有期望，而是我能控制我的期望，不会让它成为我的执念，也不会让它成为你们的执念。” “太上，不知有之！” “我不知道我有这种期望，你们不会知道我有这种期望，你们自己也不会产生这种期望，但你们都在不自觉变强，我有没有这种期望已经不重要了。” “你说，我明白了吗？” 曹泽勉强能听懂，他感觉自己还比不上林天，便转而问道：“我认为你的境界很高。” “可为什么在下界时，我感觉你和我们没有任何差别。” “你应该也可以迅速取得更高成就，却还在真仙打转，为什么？” 林天轻笑道：“我已知，正在行，待我知行合一，方能得到真正的知，到时知行一体，若你能在下界再次看到我，就不是你曾见过的样子了。” 曹泽理解得有些艰难，他眉头紧皱，迟疑道：“所以，每次你去下界，都是一次挑战软肋？” 林天点点头，赞许道：“不错，到了我的境界，简单的圆融已难以支撑前进，我需要真正的圆融。” “或许以前下界还是因为兴趣，但去得多了，这方面执念已去。” “我不知圆融的我还有什么缺点，但一具新的身体，新的身份，都会暴露出我不曾想过的问题，经历多了，或许我就能悟道了。” 曹泽若有所思，随后脸色一变。 “那些穿越者，是否也是你这样？” 林天思索一下，缓缓摇头。 “我不知，或许有，或许没有。” “穿越本身是件很玄奇的事，若只为了掠夺，那只是把穿越当作工具，就不是我这类人。” 曹泽脸色凝重，一字一顿的道：“那你觉得，我曹家老祖，是什么情况？” 林天沉默一下，仔细斟酌。 “我不能肯定的回答你，但我知道，青阳界有一个宗门，叫华强宗。” 曹泽脸色一凝，脑中思绪纷飞。 林天平静的道：“或许你有一些想法，但我建议你强大之后再去。” “再怎么美好的世界，总会有相对不好的地方，飞升殿制定了飞升者千年福利期，证明飞升初期存在特殊，或许能快速提升。” “把时间浪费在琐事上，得不偿失。” 曹泽沉默了，感受着体内的金仙修为，他觉得未来一片昏暗。 “我该怎么修行，是继续修仙，还是转修这个世界的真我体系？” 林天沉吟片刻，把旁边玩的不亦乐乎的三人拘过来。 看着三人眼中残留的兴奋，林天难得露出真心笑容。 林小婉挽着孟天的左手，娇憨的看着林天。 “爹，你叫我们过来有什么事？” 孟天和曹莹也疑惑的看着林天，似乎还想去玩。 林天轻咳一声，他对“父亲”和“爹”这类词汇勉强有了抵抗力，可见他的办法是有效的，满足自己的执念过后，就不会在意了。 “曹泽正好问到真我体系和修仙该选哪个，我就把你们叫过来一起说了，以后有不懂的自己回溯时间看。” 几人神态顿时端正起来，严肃的等着林天讲解。 “修仙体系，道路明确，一步一个台阶，等级森严，像一个选拔体系，优点是修炼简单，特别是在青阳界。” “我在青阳界历史上曾见过修仙者的踪迹，但后来就慢慢消失，转为修行真我体系，其中有我不知道的原因，或许涉及隐秘。” “而真我体系是本土传统体系，但真我之后流传的信息太少，几乎没有，除了确认这个境界存在，没有人见过真我强者。 存世的无数法则强者，却没有明确的真我强者，真我体系未来不明确。 以前法则期还有寿元限制，但在无数年的发展下，法则强者另辟蹊径，在体内开辟世界，可以借用世界之力，变相达到长生。 你们体验的这个世界就是法则境内世界的外界版，一般内世界都会更强。” 说到这里，林天停顿一下，给孟天一个警告的眼神，又看了看曹泽。 “不要认为用天地权限提升到金仙，就觉得无敌，这只是外力，遇到真正的金仙，不堪一击。” “而强大的法则境内世界都不弱，能发挥的实力更强。” 孟天心中一凛，明白了便宜老爹的意思。 林天继续道：“这个世界遍地法则强者，谁也不知道面对的法则境是什么层次，我也不知法则境究竟走到了什么地步。” “目前来看，真我体系境界发展略低一些，我修行过两者体系，真我体系给我的感觉更好。” “但只要天地不破灭，你们元神依托这方天地，都不会死，凭自己喜好来就行。” 第335章 韩林 安顿好孟天几人后，林天陪几人住了段时间，又回到了韩家系。 知道韩家系的坐标，可以从太阳系直接传送，倒是快捷许多。 这期间，他也曾回韩家系几次，加上韩立春和韩大嫂的灵境账号后，才敢在外面待这么长时间，否则他愧对韩大哥对他的嘱托。 即便如此，他还是时不时回去一趟。 这次回来，刚进入韩家小天地，他就感到一丝不同。 小天地，似乎更完整了！ 心念一动，他进入小天地的天道空间。 以前，这里只是小天地转化灵气，存储能源，以维持天地自主运转的地方。 可是现在，这里竟然开始自发产生本源，然后释放为高级能量，最后再稀释为灵气，弥漫到最外层空间。 他心里明悟，这才是圆满的天地。 不像他开辟的那种，只能存在青阳界的基础上，借助青阳界的能量依存。 相比起来，此时的天地才是独立的天地。 正在他沉思的时候，前方空间微微扭曲，一道轮廓慢慢浮现。 林天心里一惊，全身紧绷起来，催动体内小天地，法力高速运转，气息暴涨，准备迎接来敌。 在他的感应中，这道身影仿佛无中生有一般，没有丝毫空间波动，就这样出现在他面前，是一个强敌。 “林兄弟，是我！”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林天气息一滞，仔细看去，果然感觉轮廓有些熟悉。 “韩大哥？” 身影慢慢凝实，正是韩林。 韩林好奇的晃动身子，握拳收拳，好像在探索什么。 林天脸色微变，难道韩林出意外了？ 一番动作，他笑着看向林天。 “别担心，这是我感应我的存在烙印。” “第一次有两个完整身体同时使用，我也很好奇。” 林天一愣，不明所以。 韩林似乎掌握了这个本能，身形一晃，周围立刻出现上百个韩林。 林天脸色微变，这和他预料的不同。 在他开辟的世界里，只要小天地转化能量跟得上，他也能无限分身。 但他知道，分的身体再多，操控身体的意识还是他，区别只是操控的意识多少。 万万做不到韩林这样，每一具身体都像真的，灵动至极，好像每一个都是独立的韩林，而不是分身。 一个个韩林好像都有自己的事做，或研究法则，或演练神通，或炼制器具。 一个韩林走到林天身边，看着林天的神色，安慰道：“不要害怕，每一个都是我。” “这是更高境界的能力，每一个都是本体，或者说每一个都是分身。” 林天有些迷糊，他想了想，问道：“你不是说出去很长的时间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而且还是以这种方式？” 他想到了什么，脸色有些难看，“难道你死在外面，只能以这种方式复苏？” 韩林脸色一滞，有些哭笑不得。 “我活得好好的，在外面的身体也没有陨落，还在闭关体悟新境界。” “在你眼里我可能只是出去一段时间，在我眼里，却是亿万年了。” 林天若有所思，刚想开口，就被韩林阻止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也知道你想说什么。” “我没有穿越世界，只是去了一个秘境闭关，突破就回来了。” “对了，你也不用隐瞒穿越者身份，我们世界也有一些穿越者，没人会对他们怎么样。” “对所有人来说，穿越者和普通人没有什么区别。” 林天眼中闪过一丝震惊，但随即被很好掩饰过去，反而一脸好奇的看向韩林。 “韩大哥，什么是穿越者？” “他们和大家有什么区别啊？” 韩林微微一笑，似乎对林天的隐瞒不在意。 “穿越者，是一些世界之外的人，依靠自身能力或宝物，以一种玄妙方式来到我们世界的人。” “和普通人的差别，是他们或过分谨慎，或过分张扬，很少有正常人，但这只是初期情况，一段时间后会正常起来。” “但他们的言行举止，生活中微不可察的小细节，都会暴露他们的身份。” 林天表情凝重，他知道，或许他早就被发现了。 如果是一个从未有过穿越者的世界，或许人们还不会多心，但一个有穿越者冒头的世界，人们见到不合常理之事，怀疑穿越者的可能会大很多。 当然，他一直谨小慎微，除了修行就是和韩小娃玩，并没有过多与韩林夫妇接触，暴露的可能极小。 韩林即便有所怀疑，也只会像以前那样怀疑，不会像现在这样肯定。 而这，只是韩林出去后的变化，莫非... 韩林看着林天，能清楚看到林天的内心变化。 在林天一脸怀疑人生的表情下，韩林微笑道：“你猜的没错。” “我突破了，真我境。” “你最荒谬的想法也是对的，我能看到你的想法，甚至能在不惊动你的情况下，单方面翻阅你的时间线。” 林天沉默了，心中翻江倒海。 韩林脸色古怪的看着林天，没好气的道：“我不是变态，可没有窥伺别人隐私的爱好，只是刚刚突破，在实验能力，你就撞上来了。” “真我境也没有你想的那么变态，我只能从我存在的烙印中凝聚身体，不可能想去哪就去哪，除非我之前去过，或提前布置的有烙印。” 林天脸色麻木，板板正正的看着韩林。 韩林却露出欣慰之色，向林天竖起大拇指。 “不错，知道举一反三，你放空了思维，我确实看不到你的想法。” “但这个时候，你的身体还会有上一瞬的想法惯性，即使我不知道你的想法，我也能根据你之前的想法，推断你下一秒的行为。” “所以放空思想的时候，还要将思想改变，也就是说，你要抛弃身体和思维的惯性，这些东西是你的特征，也是你的破绽。” 林天头皮发麻，干脆破罐子破摔，一脸询问的看向韩林。 韩林无奈，对林天摇了摇头。 “在我眼里，你不是一个整体，而是一帧帧画面组成的连续，你过去的每一秒都在我眼中，未来延伸出的最大几条连续线也在我眼里。” “你的念头，就像泉眼涌出的泉水，咕咚咕咚冒出来，杂念会化作水泡崩裂飞出体外，牢固的念头会形成一个个泡泡漂浮在你周围，最牢固的想法，会出现一个对话框，暴露你内心想法。” “我可以对你描述真我能做到什么，因为总有办法能做到这些，但我不能告诉你什么是真我，因为我说不完全，也因为说出来会对你造成干扰。” 第336章 羡慕 林天沉思，随即无奈的看向韩林。 韩林尴尬的点点头，“好吧，我不对你用这种能力了。” “只是对其他人用不太好，毕竟别人的关系没有和你的好。” 林天松了口气，浑身都被汗水湿透。 之前他不太理解什么是降维打击，只以为是空间降维这种简单粗暴的做法，他自己就能做到，但他万万没想到，他自己会在意识方面被人降维打击。 无论他想什么，韩林都能看出来，而且十分精准。 他感觉自己就像颗洋葱，尽管外面包裹得一层又一层，但韩林一眼就能看到他核心，那个瞬间，他的修为、神通、秘法通通都给不了他安全感。 他自己也修行了六神通，他心通、天眼通、天耳通、宿命通等，他的造诣都很高，但在韩林面前，依旧感觉自己很渺小。 韩林又看了林天一眼，欲言又止。 林天看到那个熟悉的眼神，头皮一炸，不禁抱怨道：“韩大哥，不是说好不用那个能力了吗？” 韩林有些难为情道：“我没用啊，只是你脑子里想到我，你脑子里关于我的想法就自己动出现在我这里。” “不是我故意的，是你自己暴露的。” 林天头皮发麻，清明状态运转，自动把有关“韩林”的关键信息全部换为“韩大哥”。 他试探性的看向韩林，“这下应该感应不到了吧？” 韩林仔细感应了一下，点了点头。 “看来‘韩林’两个字是关键字，只要不包含，就没有问题。” 林天轻吁一口气，感觉自己好累。 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却像大战了三天三夜一样疲惫。 他想了想，又问道：“那怎么才能突破真我境？” 韩林皱了皱眉头，“每个人的情况都不同。” “我在法则境待了上千年，去各种时间秘境磨炼自身，不知度过了多少岁月，然后去宇宙几大修炼圣地修行，法则境等级的法则都领悟了八万多条。” “这些只是让我基础更雄厚，突破概率更高。” “实际上直到回韩家星隐居，我都一直处于积累阶段，从未感应到突破契机。” “只是某一天，突然心血来潮，我就知道自己要突破了。” 林天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突破这么没有规律的吗？” 韩林仔细想了想，摇摇头。 “倒不能这么说，那种突破的感觉，我以前也曾经有过。” “但那是我的积累不够，没能抓住机会，契机一闪而过，我也懵懵懂懂不知那是什么。” “突破之后，再返照自身，我才发现我在法则境的时候，曾经遇到四次突破契机，但我根本不明白，也看不到。” 他眉头紧皱，仔细思索一番，方才继续解释。 “但当时就像被迷了魂一样，突破契机在我面前，我无动于衷，甚至不以为意。” “你应该了解古代战争吧？就像当时的萨拉热窝枪击事件，这在全球本是一件小事，当时的人们也不会觉得有什么特殊，乃至一年之内都不会有人在意。” “可回顾历史，你才能发现，那是古代第一次世界大战的导火索。” 林天睁大眼睛，不可思议的道：“突破契机这么隐晦吗？” “它就没有什么先兆？没有冥冥中的预感？” 韩林仔细回忆了一下，摇摇头，又点点头。 “不好说，可能是积累不够的问题吧。” “积累不够，突破契机送到面前，可能我也感知不到。” “积累足够了，突破契机出现，我就像老饕闻到美食，隔着老远都能把突破契机抓住。” “如果一个人积累足够雄厚，可能喝口茶都是突破契机。” 林天无奈，他还是听不到什么有用信息，只知道要积累。 “那积累到什么程度才算足够？有没有一个粗略标准？” 韩林一脸难色，苦笑着摆摆手。 “你这就为难我了，我根本不知道什么程度足够。” “肉身元神不用担心，会随着修为增长而变强，法则也有一个最低标准，古代传下来的是三千，意为大道三千，三生万物，这些大家都会有意识去提高。” “然而，突破自我限制、本能限制、基因限制、思维限制、心灵枷锁等等就太混沌了，没有人能给出一个具体标准。” “只能不停积累，不停突破，有些古老强者已经把法则积累到十多万条，实力深不可测，但依旧在积累，在突破，等待抓住真我契机的那一天。” 林天摇头失笑，“所以，突破真我，外界条件并不重要，因为青阳界都能轻易满足，最重要的是自身条件？” “自身内部条件达到了，就能感应内在变化契机，进而带动所有东西蜕变，从而突破？” 韩林点点头，“大致就是这个意思，突破了就是突破了，没突破就是没突破，哪怕只差临门一脚，依旧没突破。” “如同0到1，不管0小数点后有多少个9，他依旧不是1，虽然可以认为是1,但那就不是1，当然，这只是一个简单的类比，实际情况没有这么简单。” 林天若有所思，忍不住问道：“如果类比为1，韩大哥现在是一点几？” 韩林奇怪的看着林天，“这么简单的问题，你怎么这么问？” “都0到1了，还不能1到2？” “如此类比的话，突破真我的瞬间，就是0到无穷，然后从上一个无穷到下一个无穷，从一个无限级数走向另一个无限级数。” “到达不可达级数，又会到达下一个不可达级数，这个过程都是自动的，一直到达虚无的时候，就可以凝聚道种了。” 林天沉默，他感觉自己好幼稚，竟然以自己的思维去揣测更高境界的思维，太傲慢了，一瞬间，他就放弃了对道种的询问。 此时韩林又轻轻摇头，“但不能这么简单类比，事实上我也说不清楚，因为我还在这个境界。” “或许有朝一日，我变得足够强，能看透这里面的东西。” 两人又研究了真我境的其它能力，便出了天道空间。 刚一出来，林天就看到另一个韩林在陪韩立春玩，旁边还有第二个韩林在推着韩大嫂荡秋千。 “林兄弟，回来了。” “林哥哥，来一起玩啊。” 韩大嫂和韩立春给林天打了个招呼，林天对两人微微一笑。 他下意识看向旁边的韩林，却见韩林微微一笑。 “以前总觉得自己分身乏术，现在，什么都不缺了。” “林兄弟，需要一个我陪着你吗？” 林天打了个哆嗦，连忙摇头。 韩林可惜的摇摇头，随即摸出一根鱼竿，兴冲冲跑到旁边湖中岛上，捏出一把遮阳伞，坐上小马扎，就开始钓鱼。 林天羡慕的看着这种生活，可惜，想到自己才法则期，区区几百条法则，没有一点安全感，他就压制了这种冲动。 太弱了，还需要更强！ 回到屋内，又是一次穿越的时间，他收拾好心情，安静躺在床上。 “穿越！” 眼前一黑，再次亮起，耳边传来阵阵欢呼。 “醒了醒了。” “林氏孤儿醒了，周大夫真是神了！” “还是路村长果决，否决那个老庸医，不然周大夫还被冤枉了。” 第337章 不妙的处境 林天脑中闪过一幅幅画面，是原主的记忆。 记忆中，原主落水后，记忆就断片了。 事实上原主已经死了，只是被捞上来后，人们死马当作活马医，恰好这时林天穿越回来。 “我这一世是个十五岁的少年吗？” 浏览完最后一丝记忆，林天缓缓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张围成一圈的紧张面孔。。 “我怎么了？” 围观的人立刻激动起来，一个确认死亡的人，竟然真的被救了回来，这大大颠覆了他们世界观。 “小天，你活了！” “小天，你落水了，还好路村长巡村发现，及时把你拉上来。” “是啊是啊，你真是命大，心跳都没了，是路村长坚持，没有相信老庸医的判断，周神医才把你救了回来。” “对对对，你可得好好感谢周神医啊，要不是他，我们都给你准备后事了。” “...” 林天听的认真，很快就分析出原主死亡后的经过。 原来原主落水后不知过了多久，正巡村的路村长看到飘在河上的他，立刻把他救了上来，可救上来之后发现没了呼吸，村里的老医生来看过，断定林天已经死了，没救了。 这时候从外面回来的年轻人周大夫也在围观，他表示想尽力试试。 然而大夫这一行，年纪越大越吃香，年轻的周大夫并不被人看好，就连老医生也面露不喜，认为周大夫挑战了他的权威。 于是老医生就开始冷嘲热讽，说什么他看过的病人比周医生吃过的盐还多，围观的人也跟着起哄，一个劲嘲讽周大夫。 周大夫坚持要施救，围观的人越说越激动，竟然阻止周大夫施救，认为他是亵渎死者，甚至对周大夫进行人身攻击。 幸好这时路村长站了出来，力排众议让周大夫试试。 此时原本沉默的村民也站在路村长身后，表示支持，那些骂得激烈的村民们这才勉强住手，但依旧虎视眈眈的盯着周大夫。 一旦周大夫施救无果，他们会释放更强大的战斗力。 万幸，林天醒过来了。 林天心中微凛，看着眼前这些人的衣着，长袍劲装，明显是古代人。 难怪这么迷信权威，老医生说什么就信什么，连半点质疑都无法容忍，明明周大夫只是想试一试，尽人事听天命。 若真让这些人成功，他这次穿越估计就要夭折了。 他看向人群，没有看到路村长，反而多是一些之前冷嘲热讽的人，不由询问道：“路村长呢？” 围观的人这才发现，路村长被他们挤到了人群之外，而挤在里面最多的人，恰恰是之前阻拦周大夫最厉害的人。 人们面面相觑，一个个都有些羞愧，然后又把被挤到最外围的路村长拉了进来。 林天虚弱的望向来人，却见到一张熟悉的面孔。 路平安！ 他心中微微震动，但久经考验的他，能很好的隐藏自己情绪，双眼恰到好处的流露出一丝感激。 “村长，谢谢。” 路村长连忙抓住林天的手，仔细观察林天的脸色。 “嗯，脸色虽然还有些苍白，但开始有了血色，嘴唇也没有之前紫得厉害。” “小天，没事了。” 林天露出个难看的笑容，在他记忆中，关于其他人的记忆都很模糊，只有亲眼见到之后，才会浮现相关记忆。 他猜测，这或许是金手指的伟力，在之前几次穿越bug上，优化了穿越体验，在这个世界给他完美创造了身份。 林天勉强挣扎着站起来，路村长连忙搀扶住他，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站稳后，林天环视四周，将围观的人全部看了一遍，关于他们的记忆浮现在脑海中，把人和记忆一一对应起来。 但连老医生都看到了，却没有发现周大夫存在。 他再次看了一圈，不由问道：“周大夫呢？我想谢谢他。” 人群又是一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欸，周大夫呢？” “是啊，刚刚还在这里，怎么眨眼就不见了？” “我记得他刚才在我身边啊，你们看到周大夫了吗？” 找了一圈，没有人发现周大夫。 “他应该回去了吧。” “是啊，要不然怎么找不到呢。” “这周大夫也真是的，怎么救了人就走，人家连感谢的机会都没有。” 人群议论纷纷，忽然有人大声叫了起来。 “你们看，老医生走了。” “他怎么不声不响就走了，是不是不好意思了。” “哈哈，我要是他，我也不好意思。” 林天冷眼旁观，根据众人之前的描述，他看得很清楚。 眼前嘲笑老医生的这些人，也是之前阻止周医生的那群人。 原以为他醒了过来，这些人态度扭转，人也会有所改观，现在看来，他们并没有什么变化。 路村长倒是很平静，朝众人挥了挥手，淡淡道：“地不种了？都回去吧。” “热闹看完了，散了散了。” 村民们见没有热闹可看，只能不甘散去，当然，一路上还不忘继续回味此事。 路村长见众人散去，又问向林天。 “你先回去休养一下，有什么事等身体好了再说。” “你要记住，只有生死是人生大事，其它都是过眼云烟。” “没什么想不开的，轻生改变不了什么。” 路村长也不指望林天能听懂，他对很多人都说过，但效果不大。 林天默默点头，路村长以为他是跳水自尽，这样也挺好的。 把林天送回林家院子，路村长便去巡村了。 林天已经能勉强行动，看着这个普通的农家小院，难得有了一丝安全感。 他没有丝毫食欲，但还是强迫自己喝了碗粥，然后躺在床上整理记忆。 记忆中，这是一个普通的古代世界。 原主十岁的时候父母双亡，有村民想要收养他，然而原主人小鬼大，他很清楚，这些人只是看上他家院子，想名正言顺据为己有。 为此，甚至有人争抢起来，想把林天收为继子。 最后，在路村长询问他的意见时，他出乎预料拒绝了所有人的收养要求。 为此，不知多少人恼羞成怒，在背后盼着他早点死，甚至，这次被救醒后，他还在许多人眼里看到了失望。 平时生活中也难免受到欺负，但他够狠，被大人打了就去打他家的孩子，一来二去，勉强活到十五岁。 然而，原主终究还是倒在了十五岁。 “真是个糟糕的世界啊！” 要是没有路村长和周大夫，他这次将死得无声无息。 人们在意的，只是他家院子的归属。 第338章 拜见 林天仔细回忆了一下，还是没有发现修炼者踪迹。 他眉头微皱，开启“清明”状态，明显能感应到高能物质存在，不可能没有修炼者。 “应该是这里太过偏僻，百姓愚昧，文明不昌，所以还处于蛮荒时代。” 心里有了判断，他又犯了难。 该怎么吸收高能物质，让自己踏上修行之路？ 弱小是原罪，他再也不想不明不白落水，能死一次就能死第二次，一些普通伎俩就会让他结束穿越之旅。 他心神微动，在“清明”状态辅助下，感觉只要自己愿意，就能把高能物质引进体内，踏上修行之路。 但他心中还存在担忧，每个世界都有其独有痕迹，修炼法也是。 虽然本质差别不大，但外在表现方式各有特点。 他借助自己独有的“清明”状态，能直接牵引高能物质，那这个世界的人呢？ 若是修炼痕迹不同，未来会像黑夜中的萤火虫一样刺眼，很可能会成为暴露身份的破绽。 他又想到了路平安，现在他百分百肯定，路平安一定是诸天大佬。 基本每个世界都能遇到他，而且都混得不错。 之前路村长在他身边时，他不敢用“清明”状态探测，生怕引起某种未知变化，只能记住他的每一个细节，以此来判断这个世界路平安的身份。 他没有放过任何细节，从路平安的眼神、到动作、甚至走路先迈哪只脚，然而仔细回看数遍，他还是看不出路平安有什么出色的地方。 他想起曾经在华强界遇到的路平安，当时他只是个小小县令，修为弱得可怜，他也曾不在意。 但后来身份暴露，路平安真实身份是平安大帝，全世界唯二的大佬。 “难道，在这个世界，路村长也是隐藏身份的强者。” “而且，能做到村长，必有过人之处，否则，村民不会畏惧他。” 他翻来覆去，躺在床上始终无法入睡。 不清楚原主死因，他实在无法安心休养，总觉得新的危机正在靠近，随后有可能结束穿越之旅。 提升实力迫在眉睫，奉行稳健的他不愿将希望寄托在敌人仁慈之上。 但路平安疑似大佬，抱大腿还行，真要窥探人家，很可能直接就结束穿越之旅。 他不敢赌路村长会不会发现他穿越者的身份，也不敢赌路村长会不会容忍穿越者存在，思来想去，他想起了周大夫。 根据模糊的记忆，周大夫曾去过外面的世界，见多识广，或许能得到一些消息。 即便得不到想要的修炼信息，他也能根据打听的消息，简单创造一些锻炼拳脚的庄稼把式，总能提升点武力。 想到这里，他再也躺不住了，感觉精神好点之后，就去院子摘下一些瓜果，提着就往记忆中的周大夫家走去。 “天儿，看气色，好多了，这是去哪？” “去路村长家，感谢他的救命之恩。” 沿途和村民们打着招呼，林天一脸虚像，对村民或好意或恶意的询问一视同仁，就像分不出好赖一样，如同不懂事的稚童。 他不敢直接说周大夫家，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去路村长家，还能借着路村长的虎皮，吓住一些阴暗中的爬虫。 果然，听说他去路村长家，一些说闲话的也住嘴了，反而开始夸起路村长的种种事迹，似乎在以路村长为荣，说他去感谢路村长是应该的。 林天一路附和，很快就穿过村里的闲聊区，来到村长家。 路村长不在家，他去巡村还没回来。 林天将手中的瓜果全部递给路夫人，婉拒路夫人的客套，离开了路家。 他知道，家里没有男丁，女眷不能邀请别的男性进屋，所以去路家只是走个过场。 走到一处没人的地方，他将藏好的另一半瓜果拿了出来，走向周大夫家。 这一路上倒没有遇到村民，因为他们都在闲聊广场。 来到周大夫家，门上挂着一块木牌，“外出就诊中，来客请择日。” 他皱了皱眉，这是他没有想到的。 记忆中对周大夫的印象不深，因为周大夫常年在外，回村里也没多长时间，两人都没见过几面。 但在他的记忆中，老医生都会在家，村民生病了只能自己去老医生家，这次他坠水，老医生也是怀着看热闹的态度去围观，否则人们只能把林天送去老医生家。 按理说，周大夫也应该一样。 林天沉吟片刻，便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坐下来，决定等周大夫回来。 他不知道周大夫什么时候会回来，但他知道，他不等待，会很难碰到周大夫。 因为周大夫这样的人，不是在病人家，就是在去病人家的路上。 这一等就等到晚上，林天都睡了一觉，醒来发现门上的小木牌还没有变化，他只能继续等待。 迷迷糊糊间，远处一丝亮光破开黑夜，出现在林天眼中。 这丝亮光也去驱散了林天眼中的困意，他打起精神，看向远方。 亮光逐渐清晰，是一个灯笼。 近了之后，才能看到灯笼后边有道人影。 借着灯笼的微光，他看到后面那人穿着一身古旧长袍，背着药箱，左手提着灯笼，右手拄着拐杖。 由于迎着光，他看不清周大夫的模样，只觉得他被一团火光包围。 尽管看不清，但金手指伟力依旧，在看到此人瞬间，脑海中就浮现了关于周大夫的事迹。 确认来人身份后，林天心里一下激动起来。 尽管他知道此时不该激动，但理智好像控制不了身体，难以遏制的出现一丝雀跃。 他勉强压住情绪，从黑暗中走出。 周大夫看到一个黑影突然出现，下意识后退两步，待林天走近，才舒了口气。 “小天，大晚上的，吓我一跳。” 周大夫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没好气的看向林天。 林天一愣，连忙摆手。 “对不起，周大夫，我不是故意的。” 周大夫此时恢复了镇定，温和的说道：“下次不许这样了。” “对了，身体恢复怎么样，感觉好点了吗？” 林天刚想回答，却因为走近，看清了周大夫面孔，一下子愣住。 周正！ 他万万没想到，周大夫竟然是周正！ 那个他在抗战世界见过的、那个腼腆的通讯员周正！ 难道他也是个大佬？化身满天飞？ 怪不得能在他身上获得“清明”buff，原来真是大佬！ 怎么办？这可能是和路平安一样的诸天大佬，用“清明”去冒险探查已经不可能，该怎么让自己变强？ “小天？小天？你怎么了？是不是还没好利索？” 林天回过神来，连忙把手中的瓜果递给周正。 “周大夫，我是来感谢你的，遇到你没在家，就等了一会儿。” “刚刚看到是您，有点没反应过来。” 周正摆手拒绝，“你身体正虚弱，怎么到处跑，东西也拿回去，这段时间你会食欲不振，正好吃点清淡的。” 两人一番推辞，周正始终没接。 林天一咬牙，突然道：“周大夫，我知道您是见过大世面的人。” “请您帮我，我太想进步了！” 第339章 死皮赖脸 周正动作一顿，眉头皱了起来，仔细打量林天。 林天心里忐忑，他实在没有办法，只能试探周正是不是大佬，也试探一下周正是不是穿越者。 这个“进步”梗，他相信潮一点的穿越者都能意会，不管周正做出什么反应，他都能得到想要的信息。 毕竟他自己就能做到诸天穿越，并不认为自己是唯一的，肯定还有其他人。 却见周正仔细打量他一番后，伸手摸向林天额头。 “体温正常，瞳孔有神，嘴唇红润，肤色健康，不像有病的样子。” 他拉住林天，把他往屋里拉。 “你进来我给你检查一下，是不是落下了什么后遗症。” 林天身体一僵，心里有些失望，看来周正并没有意会到他的意思。 跟着周正进入院子，这是一处简单的院子，石头院墙，大门边种了两棵树，一棵是枣树，另一棵也是枣树。 地面是泥土，不像他家铺上了石阶，房子是简单的泥土夯筑，比他想象的差了很多，比起老医生的青砖绿瓦房差得更多。 进入屋内，周正点了油灯，让林天先坐下，给他倒了碗水，随后才坐在林天对面，仔细观看林天面相。 他皱了皱眉，又让林天伸出手来把脉，看舌苔。 一番检查下来，眉头皱得更深了。 “精元正常，气脉有力，神元充沛，不像失魂。” 林天看着周正陷入沉思，连忙问道：“周大夫，你还会看相？” 周正回过神来，淡淡的道：“医道不分家，学好医术，不可避免涉及一些道家东西。” 林天心中又升起一丝希望，追问道：“大夫，你从我面相能看到什么，我什么时候能转运？” 周正摇头失笑，低声道：“面相也是一种概率，不一定真实发生，哪能看到什么转运不转运。” “而且我只是个大夫，学艺不精，虽说能推测些许信息，但只能作为参考，不能给出明确结论。” 林天心里一振，连忙问道：“大夫看出了什么？” 周正沉吟一下，似乎在斟酌。 “我看你面相有一劫，渡过了海阔天空，渡不过命止于此。” “有点早夭的意思，但又有一线生机，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奇怪的面相。” “可能是道经上记载样本太少，也可能是我看过的道经太少，涉猎不深。” 林天心里一凛，立刻控制住即将剧烈跳动的心脏，让自己保持正常模样。 他知道，原主林天已经死了，若非他穿越，林天这个角色就会真正消失，没想到面相上也能看出这些东西。 幸好周正涉猎不深，否则换个人岂不是能看出点什么来，话题不能再深入了，想到这里，他连忙转移话题。 “大夫，传闻中道家有高来高去的仙人，道经上有没有让人强大的办法？” 周正颔首一笑，“确实有这些东西，都只是小道，只能渡己，远远比不上医治万民的医术大道。” 林天心里振奋，“大夫，我这次死里逃生，第一次感到生命脆弱，所以我想强大自己，求您教我本领？” 周正微微皱眉，面露难色。 林天心里一动，立刻起身，拜在周正身前，声音凄厉。 “天飘零半生，未逢名师，公若不弃，天愿拜为师傅。” 周正连忙起身，扶起林天，摇了摇头。 “拜师就不必了，我刚刚学成，尚未踏遍世间，未寻得真道，无颜为师。” 林天一听，面色坚持，双腿一软，就要再次拜下。 周正赶紧扶住他，叹息一声。 “我之所以犹豫，是道经晦涩，难以明悟，恐教不会你。” “又担忧你学有所成，为非作歹。” 林天连忙保证，“师傅，我以后绝不会做违背道义的事，还请师傅放心。” 周正脸色愁苦，摆了摆手。 “我可以教你一些东西，但拜师就不用了，你不嫌我误人子弟就好。” 林天连忙点头，“是，师傅。” 周正身体一僵，无奈的摇了摇头。 “你现在这等着，我去拿点东西。” 林天见周正去了里屋，不过盏茶时间，就拿着一本书走了出来。 “这是《呼吸吐纳术》，是道经中最中正平和的养身法门。” 周正把道经交给林天，示意他翻开。 “切记，不到一定境界，得到经书不要随便练，经是道的载体，却难以完全承载，没有师承，千万不要去尝试修行。” 林天赶紧点头，把经书翻开，眼巴巴的看着周正。 周正想说什么，又摇了摇头，脸色恢复古井无波。 “致虚极，守静笃，万物并作，吾以观其复，夫物芸芸，各复归其根，归根曰静，是曰复命，复命曰常，知常曰明。” “知常，容！” “我们修行之前，尽可能让我们虚若无有，保持清净，在万物运动演化中，观察感悟他们的循环反复，万事万物虽然错综复杂，但都可以归结到它们的根本。” “感悟到根本，它们就显出始终如一的清静，这叫恢复‘本来’。” “能恢复本来，此时就能体会到世间永恒的‘大道’，这就是明于道。” “届时，我们明悟修行的方向，方能坦然踏上修道之途。” “...” 林天听得认真，但道经确实晦涩，简单几句话，蕴含的意思太多。 不止是修行总纲，还有其他许多道理，周正讲得又快，让他总有些跟不上，只能打开“清明”状态，这才勉强跟上。 他的脑袋疯狂运转，不停思考周正讲述的东西，试图将之转化为自己的东西。 等他再次清醒过来，周正已经吃完饭，正坐在旁边喝茶。 “醒来了？” 周正把碗递到他面前。 “吃点东西吧。” 林天木然的接过碗筷，迷迷糊糊夹起东西就吃，吃到一半，脑子又跑到道经里去打转，坐着愣愣发呆。 周正干脆把东西收拾好，把林天叫醒。 “回去吧，经书也带回去，有空就自己参悟，别忘了吃饭睡觉。” “遇到不懂之处，再过来找我。” 林天呆呆的接过经书，迷迷糊糊回到家，脑子里还在想道经的经义。 周正目送林天远去，眼神复杂。 “道经记载，这种面相，属于天外异人。” “前半生是原身，夭折后，后半生是异世身。” “罢了罢了，道常无为而无不为，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第340章 危机 “咯咯咯...” 一声鸡鸣，惊醒了脑袋打结的林天。 他迷茫的眼神慢慢出现神采，发现自己已经回了家，而他最后的记忆，是在周正家听道。 “我什么时候回来的？” 脑子里乱糟糟的，无数理论观点横行，搞得他一阵头大。 他赫然发现，不知不觉中，他已关闭“清明”状态，以自己最真实的状态去感悟道经。 “怪不得脑袋这么迷糊，原来是关闭了‘清明’状态。” 苦笑一声，他就想开启“清明”状态。 可是就在即将启动的时候，他顿住了。 “我为什么会关闭‘清明’状态呢？” “明明清醒的时候，我开启了‘清明’状态，是谁给我关闭的？” 他微微握拳，感觉自己力量大了很多，感应中，体内竟然出现了一丝高能物质。 “我明明没有牵引过高能物质，为什么它会出现在我体内。” 林天下意识又想开启“清明”状态，搞清楚身上的谜团。 只是，一股微弱的不舒服感突兀出现，让他有些迟疑。 “为什么？” 他盘坐床上，开始审视自身。 一切正常，和昨天没有任何区别，唯一的区别，就是他参悟了道经。 “昨晚，关闭‘清明’状态”的是另一个我？” 莫名的，他产生了这个想法，并挥之不去。 “我是谁？那‘我’又是谁？” “我想做的事，‘我’为什么会阻止？” “之前‘我’并没有出现，为什么现在会出现？” 林天眉头紧紧皱在一起，脸色凝重。 一想起自己体内住着另一个人，这个人还知道他的一切，和他没有任何差别，他就有些毛骨悚然。 “是道经让我精神分裂，所以出现了另一个我？” “还是我一直在压抑‘我’，道经让我察觉到‘我’？” 他头皮发麻，甚至不敢再碰道经。 “我是我吗？还是‘我’才是我？哪一个才是真的我？” “会不会还有其他‘我’？” “那我到底是什么存在？” 林天越想越深，甚至觉得恐怖。 “我是谁？我从哪来？我要干什么？我要去哪里？” 突然，林天想起了韩林说的真我契机，心绪稍稍缓和。 但这真的是真我契机吗？ 还是一次认知入侵？或者篡改人格的危机？ 他不敢深思，这太过恐怖。 关于认知，他不得不谨慎，这是人类与生俱来的本能。 看到可爱的东西，人们会心生喜爱；看到可爱的孩子，人们会心生怜爱，但看到像人一样的东西，不管可不可爱，人类都会觉得恐怖。 特别这个东西是活的，还住在你身体里。 林天心中忐忑，他不敢告诉任何人，更不敢告诉周正，甚至担心这是周正的阴谋。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始慢慢分析。 为什么出现开启“清明”状态的想法时，会本能觉得不舒服？ “是我觉得不舒服？还是‘我’觉得不舒服？” “‘我’真的存在吗？还是仅仅是我的幻想？” 他心脏怦怦直跳，如同擂鼓，浑身燥热，让他一阵烦躁。 “如果‘我’已经侵占了我的一部分，那开启清明状态，就会察觉到‘我’的存在，到时对‘我’就是危机，所以他才会阻止我？我应该消灭‘我’！” “如果‘我’才是真的我，‘我’一直被我覆盖，难以冒头，这次借助道经才提醒我‘我’的存在，我是否应该帮助‘我’壮大？” “但道经的问题也不能忽视，如果‘我’只是道经篡改后的‘我’，我应该毫不犹豫消灭‘我’，糖衣吃掉，炮弹扔掉。” 虽然有了结论，但想起韩大哥的说的“契机”，他又忍不住犹豫。 要不要试试，万一是真我契机呢？ 青阳界那么多人，法则大佬遍地都是，突破真我的寥寥无几，要是错过了这个契机，不知何时才能碰到。 虽说赌徒心理要不得，但泼天富贵就在眼前，只需赌一把，赢了就是真我，输了就消失。 林天脸色狰狞，拳头死死攥紧，额头满是汗水，心里一狠，开启了清明状态。 霎时间，一股冷静、理智、清醒的状态覆盖全身。 他第一时间扫视真我，却没有发现任何东西。 关闭“清明”状态，他再次生出打开“清明”状态的想法，然而这次没有任何阻碍出现，又回到之前的丝滑。 似乎之前阻碍他开启“清明”状态的感觉只是错觉。 林天怅然若失，有些悔意。 他重新开启“清明”状态，探查脑海中的道经。 一番检查下来，没有发现任何问题，继续修行也不会出现问题，这只是一些道与理的交织。 林天不甘，运转道经，激发无数念头，然后用“清明”状态监测自身。 足足运转道经上千次，他还是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巨大的失落感传遍全身，他心中升起浓浓的懊悔。 果然，清醒的人最荒唐！ 林天躺倒在床上，看着屋顶发呆。 “是真我契机吗？” 这个问题，或许永远也得不到答案，除非他能突破真我。 但突破真我后，这个问题还重要吗？ 愣愣的发了会呆，他喃喃道：“不重要了！” “在我犹豫的时候，我的内心已经有了答案。” “我只是遵循了内心选择，这没有错。” “错的，或许只是我积累不够，看不清人生的迷雾。” 林天安慰着自己，慢慢收拾好心情，开始参悟道经。 乐观的想，他的法则只领悟了两千多条，达到法则境等级的法则只有几百条，这具身体还是异世身，不如青阳界本尊完美，底蕴极为稀薄。 而道经依旧能让他的意识触发契机，可见道经不凡。 周正没有诓骗他，教给他的东西货真价实。 调整心态后，他续上刚才断掉的道经感悟，把道经粗略参悟了一遍。 令他意外的是，这个世界对修炼境界的划分十分模糊，或许不能说模糊，应该说笼统。 因为这里没有明确的境界名称，只有零阶凡人，一阶、二阶、三阶... 联想到所在的村庄情况，他猜测，或许这个世界修行起步没多久，还没有人走到高阶修行境界，无法高屋建瓴对各境界命名。 这是一个蛮荒的世界，拥有无限可能，每个人都有希望登顶。 有了结论，林天勉强振奋精神。 大家都在起跑线附近，他也想称尊道祖，去领略领头人的风采。 第341章 问题 “一阶初期！” 林天缓缓睁开双眼，精光一闪而逝。 微微握拳，他有些疑惑。 “奇怪，感觉我的实力比道经记载的一阶实力更强？” “道经记载，一阶修行者，气血充盈，精神饱满，力达百斤；二阶修行者，精力充沛，三日不食烟火，记忆超群，力百五十斤。” “可我现在...” 他下床来到角落，那里有个半米高的石凳，是原主父亲在世时凿的家具。 “喝呀...” 他鼓足力气，抱紧石凳。 “起！” “唉哟！” 林天一屁股坐在地上，怀里还抱着石凳。 “怎么这么轻？” 估算中，这个石凳少说也有百八十斤，他抱着却没有感到多少重量。 疑惑中，他抱着石凳原地起身，随手把石凳丢到地上。 砰！ 土质地面被砸出轻微凹陷，看得他脸色微变。 重量是真的，石凳也不轻，是他力气大了。 但道经记载，一阶修行者力百斤，一阶初期刚刚踏上修行路，力量和普通人差不多，怎么他力气会这么大？ 难道道经记载有误？ 林天摇头，否决了这个猜想。 他在“清明”状态不知检查过功法多少次，道经没有问题，莫非是道经比较低调，表面记载只是给修行者的考验，实则想给修炼的人一个惊喜？ 但这是没必要的事，道经经一代代人流传改编，到了现在，改动一个字都须慎重，怎么会有这么低劣的错误？ 林天反复琢磨，再根据道经的意思进行推测，发现道经记载并没有错。 他翻开道经，重新研读，开启“清明”状态，试图找出这方面的原因。 “难道是我天赋异禀，体质特殊？” 找不出原因，他只能把原因归到自己身上。 想了想，他来到院里，看向角落那张石桌。 说是石桌，实际是块顶部平整的大石头。 原主父亲毕竟不是石匠，凿个凳子还行，凿石桌就容易把石头凿坏，因此石桌还保持着原始风貌。 他来到石桌旁边，一米高的样子，宽也差不多一米，长一米五，是院子里本就存在的原石，大致估摸一下，少说也有两三千斤。 两手抱住石桌，微微发力，石桌纹丝不动。 “还好，总算没那么离谱。” 他心里松了口气，起身准备离开，却发现手臂上没有一丝擦痕。 虽说他是穿着衣服抱石桌，但毕竟用了全力，现在手上没有擦痕不说，连点红印子都没有。 “这身体强度？” 他伸手捏了捏手臂，柔软适中，没有预料中的硬度。 “是韧性？” 他用力握拳，想象中的脱力和拉伤并没有出现。 曾经作为普通人，他也有过用力过猛的情况，记得当时小臂会有抽痛感，握拳时会感觉手臂乏力，怎么都握不紧，仿佛手掌脱离了大脑控制。 “气血充盈吗？” “不对劲，一阶力百斤，还是凡人范畴，不可能有这么大变化。” 林天自己修过仙，练过武，还修炼过很多体系，身体有没有变化，他感受很深刻。 现在，他明显感觉自己和记载不符。 谨慎起见，他按耐住变强的渴望，停止修炼。 “不怕走得慢，就怕走错路。” 回到屋内，随便做了点东西吃下，他就强迫自己休息，连道经也不再参悟。 好不容易熬到天黑，他起身就想去向周正求解。 刚打开屋门，忽然想到了什么，又回身进屋，找了点面粉擦在脸上，让脸显得苍白一些，因为修炼而挺拔的身形也佝偻下来，走路都在颤抖。 在院子里练习几遍，又在院子里找了根木棍作为拐杖，这才颤悠悠的出门。 离家没多远，就遇到有人在村里的大树下坐着乘凉聊天。 林天走近，把聊天的人都吓了一跳。 “艾马，吓我一跳。” “你这么虚弱怎么不好好修养，脸白的跟鬼似的，吓得我从树上跳下来了。” “艹，是林天小子。” 几人脸色苍白，眼里还有些惊疑不定，试探性的看向林天，想确认他是不是还活着。 “咳咳...” 林天重重咳了几声，喉咙像破了一样，要把肺叶咳出来。 原本还假装淡定的人都坐不住了，一个个站起身来，惊魂不定的看向林天。 “你是人是鬼？” “莫不是林天昨儿没挺过去，没了？” “瞎说什么，世界上哪有这东西？” “大吉大利，升官发财，玉皇大帝，如来佛祖...” 林天暗中留意所有人的变化，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这才缓缓开口。 “我...咳咳...是....是...咳咳咳咳...林...天...” 他断断续续说了句话，夹杂着越发剧烈的咳嗽声，身体摇摇晃晃，好像要随风飞走。 惊吓过度的人们听到他出声，心里踏实下来，正想骂几句缓解尴尬，又听到这好像要把命咳掉的声音，在看看白得像纸一般的脸色，一个个又憋了回去。 “那个，林天啊，你身体这么...这么亏空，怎么不好好休息。” 有人打破尴尬，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林天拄着木棍，脸上冒出一层细汗，好像累得不轻。 “我在屋里闷得慌，好像喘不过气，只好出来走走。” “你们聊你们的，我就在旁边看看。” 众人偷偷看了眼林天夜色下显得惨白的脸，一个个噤若寒蝉，原本聊得火热的气氛，突然变得阴森森的。 寂静、黑暗、惨白的脸色，现场气氛越发诡异。 “咳咳...” 林天又是一阵哮喘，吓得所有人都是一激灵。 “看来我在这里，你们放不开，那我去别处转转。” 没有人接话，众人眼巴巴的看着林天，盼望他赶紧走。 一个人客套的说了句，“哪里哪里，都是一个村，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林天立刻接茬，“那我留下来？” 那人左右的人连忙捂住那人的嘴，把他拖到后面，然后惊恐的看着林天。 林天微微摇头，拄着木棍慢慢走远。 远远的，还能听到众人的声音随风传来。 “林天这娃怕是活不久了，那脸白的哟...” “我看也是，你看他走路没有，轻飘飘的没有一点重量，像飘一样...” “你们发现没有，他呼吸好重啊，像李铁匠的老风箱一样呼呼的，那咳嗽声，像要把内脏咳出来，我看他，都有点不像人了...” “听你们一说，我感觉他好像还没走，一直在我身后...” 有人站了出来，轻咳一声，“都过去了，就别提了，咱们接着说王寡妇家发生的事，话说那赵老爷那晚...” 旁边立刻有人打断了他，“你别咳了，你一咳我就想起林天，什么心情都没有了。” “可别提林天了，一提他我就感觉浑身发冷，是不是今天夜里温度太低了？” “不低啊，白天那么大的太阳，按理说现在应该很闷热。” 此人话一出，周围立刻安静下来。 “嘶，我忘记我岳父要生了，各位，先告辞了。” “哎呀，我要去给他岳父接生，你说这咋忘了呢，抱歉各位，我先走了。” “不好，我儿子坐月子，我得去看看...” 一时间，各种奇葩的理由纷纷往外冒，大树下乘凉的人几下就走得一干二净。 半个时辰后，这里显得更阴森了。 一个时辰后，路边的一处丛林中，林天慢慢站起身子。 “真的不是他们吗？还是说不在他们里面？” 第342章 找周正 原身从小活到大，一直是一个人，早就磨练出顽强心智，但偏偏选择了自杀，怎么想都不对劲。 排除自杀，必然是他杀。 但记忆中虽与村民有些摩擦，但只限于孩子之间，并没有上升到生死相向的地步。 而原身死前记忆一直正常，并无异常情况。 奇怪的是走到河边，就莫名其妙跳水了。 “难道还涉及到神秘力量？” 想到这个可能，他就感觉麻烦。 他只是个小小的普通人，还是孤儿，怎么就摊上这种事？ 心里一阵烦躁，此时“清明”感知突然高速运转，迅速消除他内心的烦闷。 “不对！” 他猛然惊醒，心念急转，察觉到了异样。 按照刚才的想法，寻找凶手会成为他现阶段的第一任务，这件事不解决，对他如鲠在喉，睡觉都不安稳。 于是接下来会一边修炼一边在村里摸查，最后肯定能找到凶手，到时候免不了报仇，在小山村掀起腥风血雨。 林天几乎一眼看到了未来。 “偏僻的山村，神秘死亡的少年，村里主持公道的村长，引入修炼之途的村医，隐藏在村民中的坏人，神秘的幕后黑手，扬眉吐气的复仇...” 除了村庄少数几人，他对其他人印象都不好，互相冷漠，似乎不值得留恋。 他又想起周正那晚看的面相，“渡不过万事皆休，渡过了海阔天空”，这已经说得很明显了。 弱小走向强大，憋屈走向舒爽！ 重重线索串在一起，林天有些懵逼的发现，这不是古早小说中的玄幻开局吗？ 而他，这个穿越者，就是主角！ 这个小村庄，只是他的新手村，解决掉幕后黑手后，他就会换地图，然后招惹恩怨，再次引起强大对手注意，压抑后爆发，成功解决对手，来一波爽点，再换地图... 套上小说模板，不用想也知道，幕后黑手必然拥有神秘力量，而且实力在前期还不错，当得上一句“恐怖如斯”。 解决幕后黑手，甚至能爆装备，得到神秘功法残篇或者神秘异宝碎片，当然，也可能只得到一些线索... 他用屁股想都知道，这些爆出来的东西见不得光，必然会牵扯一些世家大族恩怨，然后又能开小地图，水一波剧情。 而现在，人生的十字路口摆在他面前。 林天仰望天空，微微一叹。 “是顺其自然，做一个天命之子？” “还是随心所欲，我命由我不由天？” 他万万没想到，刚穿越到这个世界，就被世界安排上了。 这想想都有一大口槽不知该往哪吐！ 他甚至能想到，未来他那从未谋面的父母，很可能是某个大族子弟，因为某种原因离开家族，然后引来家族强者来回收东西，或者牵扯出家族的敌人，反正总有人要收拾他。 “虽然做主角危机重重，但总会化险为夷，倒显得波澜壮阔，而且途中还会出现各种女性角色，满足各种幻想，想想似乎还不错。” “机缘无数，高人欣赏，前辈遗留，远古传承...” “成为主角，注定踏上巅峰！” 他心情难以平静，觉得自己看到真相，又觉得有些荒谬，想得太多。 想归想，他还是在心里试探一声，“系统？” “金手指？” “老爷爷？” 除了对他矢志不渝的诸天轮回盘，他没有发现其他金手指痕迹。 “难道我真的想多了？” “还是说，这是传统玄幻？” “我的金手指全靠贵人？” 他心里胡思乱想，既激动又惆怅。 “唉，热血励志流主角，九死一生、历尽磨难、沧海桑田、世事无常，我作为观众，肯定更欣赏这些，但如果当主角？” “爱谁谁！” 林天心里很明白自己需要什么，他在青阳界已经是法则期，处于积累阶段，来到幻想世界只是找机会积累，也是一种难得的休闲。 否则，在青阳界的各种秘境里积累不行吗？ 真我大道山、法则长城、灵境，或许还有其它没见过的秘境。 法则强者们在青阳界无忧无虑的积累底蕴，他这个有金手指的却跑到诸天打生打死，那要金手指还有什么用？ 他已经有了决定，如果发现这个世界真和他预料的差不多，他一定要猥琐发育，绝不参与进那些麻烦事。 “机缘我要拿，冒险的事绝不干！” 决心已下，他就往周正家走去。 沿途万家灯火，此时却黑漆漆一片，林天扫视周围，能察觉到一些躲在窗户后的眼睛。 他看向感觉有人的地方，咧嘴一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齿，顿时吓得那里鸡飞狗跳，窥视他的视线也跟着消失。 一路走来，他没再察觉异样，便放心来到周正家。 幸运的是，周正似乎刚刚出诊回来，屋内正亮着光。 “师傅，刚回来？” 周正一边扒着饭，一边看着医书，闻言抬起头来，惊讶的看着林天。 “是你啊，都说了不要叫我师傅，吃饭了吗？” 林天连忙点头，看着周正锅里那点饭，明显只有一个人的分量，还是冷的，他真怕点头慢了周正就要分点给他。 他体内有高能物质，并没有感觉饿。 “来时就吃过了，有一些关于道经的问题想请教一下您。” 周正点点头，示意林天坐下，给他倒了杯热水。 “那你先坐会儿，我马上吃完。” 林天端起茶杯，看了一眼，确实是刚烧开的水。 “您慢慢吃，不碍事的。” 然而周正把剩菜直接倒进碗里，就着汤呼啦啦几下吃完，简单收拾一下，就坐在了林天对面。 林天看得一愣，他端起茶杯还没喝口水，周正就忙完了，这雷厉风行的态度，还是头一次见。 周正给自己也倒了杯茶，看着傻愣愣的林天，不由问道：“你在道经上遇到什么问题？” 林天放下茶杯，仔细把自己遇到的问题说了一遍，当然，只是关于他的力量和道经记载不符的情况。 周正听罢，一阵恍然。 “是这件事啊，怪我，那天见你听道入神，一直想等你清醒在和你说，结果吃饭搞忘了。” 林天心中赫然，那天他虽然也跟着吃饭，但吃饭的时候还是迷糊的。 周正斟酌了一下，这才开始解释。 “这件事，在我们修道界确实出现了。” “根据大家统合的消息，最早出现时间是十年前。” “原本我们修道，是追求身心宁静，探索天地自然，并没有什么强大实力，四阶前辈高人吃坏东西也会拉肚子。” “但十年前，天地震动，异象频发，先是太阳星活动频繁，然后地震不断，时常出现白日黑天的异象，狂风暴雨连绵，洪涝干旱同时发生，天空出现许多奇异的色彩。” “自那以后，仿佛开始波及人类，种种异变出现了。” 第343章 派系 林天听得认真，见周正不说了，不由问了起来。 “什么异变。” 周正喝了口茶，讳莫如深。 “最先开始，是玄天观的冲虚道人发觉不对。” “以前，我们修习的道经，只是对天地的感悟以及对生命的道理，简简单单，普普通通，从皇家到平民，都可以买到道经。” “冲虚道人那天只是例行早课，但在修行过后，突然变得力大无穷，竟能牵引天雷。 他六十多岁了，早已满头白发，却恢复了年轻模样。 这件事引起修道界震动，人们探查之后，发现不管什么境界的修士，都能牵引外界能量入体，获得鬼神莫测的实力。 但进一步探查过后，有人发现了弊端，就是过早引入外界能量，会消磨与生俱来的灵性，慢慢走向追求力量的歧路，反而忘记修道本心。 于是道经几经修改，还是换成了原来模样，并不涉及牵引能量的秘法，甚至没有这方面的描述。” 林天眉头一皱，他第一时间就怀疑有人想垄断力量来源，阻止众生变强。 不是他心思阴暗，而是确实有这种可能。 世界上不管什么人，想获得自由，必须强大，不管是内心强大还是实力强大，但通常来说，实力强大才能内心强大。 也就是说，只要垄断了实力，就垄断了自由。 而不自由的人多了，自由的人收获才更大，这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而是事实。 他自己能牵引外界能量，并没有用到秘法，而是“清明”状态观测到高能物质，认知到高能物质，参悟道经的时候就能把这个变量加进去，从而无师自通牵引了外界能量。 不知道高能物质存在、也认知不到外界能量的人，正常来说，无法牵引能量入体。 就像普通人赚不到认知之外的钱，想要让大多数人赚不到钱，只需限制他们的认知就可以。 普通人若想觉醒，除非是外界发生剧烈变化，波及到他们自身，他们才能被动提升认知；或者有人提醒，将他们的认知打开缝隙。 林天联想起周正之前说的天地变化，一下联想到更多。 这个世界修行者本就是认知最开阔的人，没有人能让他们大开眼界，那只能是天地发生剧烈变化，波及到这个世界的生灵，让他们视野被动提升。 所以有人感知到了能量，并牵引入体，完成从认识到实践的过程，让能量这个概念真正坍塌成现实。 或许，在这个过程中，这些修行者明白了这个道理，进行了认知封锁。 他微微感应周正，并没有在周正体内感应到能量，这有力证明了他的判断。 “师傅，您也不知道牵引外界能量的秘法吗？” 周正的回答却出乎了林天预料。 “那重要吗？” “能量就在那里，感应不感应，它不会消失。” 林天有些不解，“您难道不想拥有强大的实力吗？有强大的实力，您做什么都会方便很多。” “不管您有什么理想，前提要保证好好活着，而好好活着的前提，是拥有足够的实力，这才是长久之道啊。” 林天微微一笑，“人是受环境影响的生物，人的认知如此，感悟的道理也如此。” “我飞在天上，就看不清人间烟火，那离我太远，我不会有共情，只会觉得他们破坏自然。” “我住在地上，和人们在一起，他们的喜怒哀乐都在我心中，我不会觉得遥远，因为都是在我身边发生的事。” “与大众在一起，就是与真理在一起，这才是修道正途。” 林天摇了摇头，不赞同周正的说法。 “人只是天地间渺小的一部分，所占不多。” “只有自身强大起来，站得高看得远，才有资格去探索天地奥秘，追逐那恒久的真理。” “您沉迷在人间，是走了歧途。” 周正笑着摇头，神色坦然，没有因为林天的话产生半点动摇。 “我是天地的一份子，是人类的一份子，而人类也是天地一份子，我和人们在一起，就是和天地在一起。” “为什么要把人和天地分开呢，一切本该圆融一体，天地人和谐，这难道不是真理吗？” 林天眉头紧皱，他觉得周正在狡辩，而且偏离了他们的话题。 “师傅，如果能让你拥有强大的实力，你还会做一个老老实实修道的、普通的村医吗？” 周正叹了口气，有些沉默。 “现在修道界，已经割裂成两个派系。” “一方如你所说，从一开始就牵引外界能量，磨灭的灵性对他们并不重要，只要变得足够强，他们可以认识到更多天地至理，然后变得更强。” “这样一步步前进，总能得到个人的大逍遥、大自在。” “但同时，由于人的灵性被消磨，他们会变得更加淡漠，立场也与人类割裂，甚至和普通人形成两个阶层，牢牢骑在普通人头上，只顾自己得失，不在意普通人生死。” 他脸色有些悲切，不知想到了什么。 “另一个派系，就是我所在的派系，认为能量只是外物，灵性才是根本，能量可以使用，但不能以磨灭灵性为代价，更不能让能量成为主导。” “我们已经证明，只要修行到了一定层次，再牵引能量，能量就消磨不了灵性，反而灵性会在能量的消磨中得到磨砺，变得越发坚韧，只是大多数人经受不住诱惑，慢慢加入了能量派系。” “修道，修道，是人修道，人才是主体，不是修道，修的是道，道成了主体，人反倒成了道的附庸，虽说能从道那里获得一些报酬，但主客已经颠倒。” 林天闭上眼睛，琢磨了一下。 “师傅，按你的意思，难道说修道是错的？” “是不是不该出现能量这种东西？” 周正轻轻闭上眼睛，淡淡的道。 “道没有错，能量也没有错，它们的出现是客观的。” “错的是人，是人的选择。” “就像火药，有人用来庆祝喜事，有人用来制造丧事。” 林天微微点头，但他还是有些不甘。 “师傅，为什么，我们就不能牵引能量，然后保持本心，再融入到人们之中呢？” “这只是一种能量，它能让我们变得更好，让社会变得更进步。” “吸收能量，用对了也是好事啊。” 周正轻轻点头，“你说的我们考虑过，但那是高阶修士之后的事。” “低阶修士如果一开始就牵引能量，很容易早早与人类割裂。” “试想一下，一个一日千里的人，能理解普通人出行难的问题吗？一个辟谷的人，能理解普通人温饱问题吗？一个开始感悟天地至理的人，能理解普通人的教育问题吗？” 第344章 不同的意见 ilwxs.com 周正说得有些口干舌燥，端起茶杯润了润嗓子。 他举着杯子，端到眼前，凝视着茶杯。 “就像你现在，已经牵引了外界能量，可以三日不食，从给你倒茶到现在，我已经快喝完了，你还没动过。” “时间久了，你还会理解我喝茶的真正意思吗？” “在你眼里，喝茶可能只是情趣，而我，只是为了解渴。” 林天沉默，他确实觉得周正有些迂腐。 这里是修行世界，不是普通世界，哪里有什么与大众共情，弱肉强食才是真理。 在这样的世界，不追求大逍遥、大自在、大解脱，反而搞什么和人民在一起，是世界疯了还是他疯了？ 修行，就注定有天分差距，注定有高低之分，注定有阶级壁垒。 有了阶级，剥削就无法避免。 投入一件永远不可能成功的事，这不是傻子吗？ 他不理解，一个早已存在修行者的世界，竟然会有周正这种人存在，甚至还形成了派系，这些人都是傻子吗？ “师傅，你不给自己增加实力，如果有邪修来掳掠村里的人，你怎么保护他们？” “靠义正言辞吗？” “邪修如果不顾忌你的背景，将你一并杀了，你满腔理想来不及实现就化为泡影，那时你又该怎么办？” “一边是你想继续维持灵性，和大多数人融合在一起；一边是大多数人会死，因为你的理想，导致你实力不够，保护不了所有人，其中还包括你。” “是继续同大多数人在一起，和他们一起去死，还是违背自己的理想，壮大实力去解决邪修，然后因为实力提升，投入能量派？” 周正没有丝毫忧虑，淡淡的道：“我并不期望这样的事发生，但真要发生了，我也没有办法。” “道经没有记载牵引能量的秘法，但我们也知道能量存在，万不得已，我们不是不能参悟出牵引能量的法门。” “但这样的事基本不会发生，因为许多老一辈修士在暗中护持我们，他们修为很高，牵引能量不会消磨灵性。” “也有前辈修士引入了能量，牵制住能量派想为非作歹的人，我们还是很安全的。” 林天面色一动，连忙追问道：“老一辈修士还有没牵引过能量的吗？” 周正轻轻点头，算是回答。 林天疑惑道：“他们修为高深，早就不惧能量消磨，为什么还不牵引能量。” 周正沉吟一下，便道：“这不算什么秘密，告诉你也无妨。” “在修炼上，能量派系前期确实更占优势，不管实力还是记忆，以及开发出的种种神通，都远超传统派系。” “但在三阶以后，就会形成瓶颈，六阶之后又会形成一个瓶颈，大多数人卡在了这些关卡，终生难以寸进，这也是邪修诞生的原因。” “而传统派系不同，虽说前期弱小，但后期突破并没有瓶颈，只要领悟到了，神通法则自动入体，有人直到七阶才压不住，牵引了外界能量，而他同期的能量派系天才还在四阶打转。” 林天心里一震，追问道：“有没有八阶还没有牵引能量入体的？” 周正微微摇头，“我不知道，这是隐秘，应该没人能知道。” “其实修行传统派系也挺好的，四阶就能活到三百岁，六阶更是达到五百岁，七阶之后更是达到一千岁，能称千岁，八阶更是不凡，能活九千年，称九千岁，九阶突破万年，称万岁，不短了。” “要不是那位在六阶时寿元将尽，也不会牵引外界能量入体，可惜只是破开了七阶瓶颈。” 林天心神震动，“难道天地异变之前，有人突破过九阶？” 周正迟疑的点点头，“我不确定，但史籍记载，楚之南有冥灵者，以五百岁为春，五百岁为秋，这是有记载的八阶灵兽，上古有大椿者，以八千岁为春，八千岁为秋，这是传说中的九阶神物。” 林天心中微凛，“庄子记载的？” 周正理所当然的点点头，“我们古籍保存十分完善，类似的游记和传记很多，是我们考证上古时期的重要依据。” 林天瞠目结舌，这些古文，在他们那个年代不是普通文章吗，小学生都当作远古传说看，难道在这个世界是真的？ “那彭祖、列子他们都是真的？” 周正奇怪的看着他，“当然是真的了，传统修炼方式到了高深境界，神通自生，虽说那时候没有能量，但人就是一切的根本。” “圣贤辈出，才是真正的大世。” “哪像现在，一群倚仗能量蜕变而强大的人，修行根基还是圣贤经文，一个个反倒看不起古代圣贤。” 林天有些不淡定了，看向周正。 “师傅，您现在什么修为？” 周正傲然抬头，淡淡的道：“我已经三阶了。” 林天眼中闪过一丝探究之色。 “那您实力有多强？寿元多少？” 周正微微握拳，手臂青筋暴露。 “我现在单臂一晃，有两百斤力气，寿元倒是不多，能活百五十岁，基本能无病无灾，活到寿终正寝。” 林天刚对传统修炼升起的兴趣瞬间消失。 他只是一阶初期，力量早就超过了两百斤，具体多少他还没测过，但根据经验估算，少说也有三百斤，这还只是一阶初期。 寿元更不用说，“清明”状态感应中，他的寿元是三百年，比三阶的周正还多了一百五十年。 两者相比，这么大的优势，怎么选？ 傻子也知道怎么选！ 他不是目光短浅的人，但他相信，只要好好修行，就算是未来遇到瓶颈，他也能成功渡过。 怎么说也是穿越者，还有“清明”状态辅助。 他不愿在这个话题深入，便转移了话题。 “师傅，天地异变的事，有没有人探查过？” 周正脸色微变，沉默了一下。 “牵引能量之后，修行界实力大增，确实有人探查过。” 周正说完就闭口不言，这让林天心里一阵焦急。 “结果呢？” 周正叹了口气，犹豫了一下。 “这里面涉及天大隐秘，唯有四阶以上才有资格知晓。” 林天心中一凝，目光灼灼的看向周正。 “为什么封锁消息，难道普通人连知情权都没有吗？” “你只是三阶，都知道这个秘密，其他人四阶才能知道。” “为什么？” 周正眉头微皱，眼神复杂的看着林天。 “我希望你永远也不要知道。” 第345章 应对之策 林天微微沉默，他已经明白周正的意思，于是识趣的不再追问，而是问起其它问题。 “师傅，你已经走出大山，怎么又返回来，如果只是为了历练，外面有许多类似的村庄，为何偏偏选择回村？” 周正脸色一整，“都是历练，为什么不为自己家乡做点事？” “世界哪里都一样，但这里是生我养我的地方，大道无情，人却有亲疏远近。” “综合下来，我认为回到村里才是更好的选择。” 林天了然，又问道：“附近有邪修吗？我现在也有点实力，想为大家出点力。” 周正脸色有些欣慰，“附近应该没有邪修，当初就有前辈专门清理过，你安心修炼就行。” “只是你选择了能量道路，我能帮你的也就是道经里的困惑，修炼上遇到问题，我无能为力。” 林天脸色平静，显然早已料到了这个结果。 “师傅，我修炼了道经，会不会连累到你。” 周正轻轻摇头，“道经早已传遍天下，即便后来出现能量，皇家大肆收回，但民间留存的依旧不少，你的情况没有什么特殊。” “我也没有传你本门派机密，于我并无影响。” 林天这才放下心，猜测到自己可能被天道安排，届时难免有各种莫名其妙的麻烦找上门，他自己不怕，只是担心牵连其他人。 现在知道连累到周正的概率不大，心情顿时好了很多，于是又请教了一些道经上的疑惑，午夜时分，才离开周正家。 一出院门，他又恢复颤巍巍的姿态，整个人随风摆动，像个轻飘飘的纸人，慢慢往家飘去。 来到村里，果然感应到一些窥视的眼神，每到这个时候，他就会重重咳嗽几声，面无表情的看向那个方向，等视线消失，他又继续上路。 回到家，关上大门后，他从病恹恹的样子恢复精神，思索怎么解决问题。 村民里面有坏人，即便不是坏人，也与坏人有联系。 思索一番，便回到屋里开始修炼。 第二天，他早早醒来，去外面挖了些熟悉的植物回来，开始布置。 说是熟悉，是在其它世界熟悉，这是他穿越诸天发现的一种复合毒素。 先在院墙外表和顶端抹上一层，又在院墙内墙角落种上挖回的植物，然后培土，撒上特制肥料，接下来在门把手上淡淡抹上一层，最后在窗户纸上仔细涂抹均匀，干了后发现不了异样，林天才满意收功。 这是一种叫“鬼见愁”的奇毒，它的几种主要材料并没有毒，只有全部混在一起，才会出现剧毒。 院墙上抹的药水和墙顶上的粉末，单一作用是驱虫驱蚊，没什么危险。 内墙下种的植物也没有什么作用，只是单纯好看。 之所以种这种花草，之因为它需要特制肥料才长得好，肥料撒在土上，会自然浸透，滋润花草。 院墙上下来的人会注意花草，但肯定不会注意泥土，这正是林天需要的。 剩下的已经不重要了，染上前面两种草本精华，后面不管是试图握门把手，还是戳开窗户纸，都能让三种主要材料混合，毕竟，这是种超短距离空气传播的药，超过一定距离就会被稀释。 院墙距离窗户和门把手很远，正常来说，没有中毒风险。 潜伏时间是三个时辰，三个时辰之后，中毒者会死于心梗，这也是当初引起林天注意的原因。 无他，用来防身太好用了。 普通人中之必死，低阶修士如果不能及时发现，也难逃一劫，因为这种毒，主打的就是未知和隐蔽。 他们找不到下毒的人，也不知道中了什么毒。 找不到原因的修士，空有强大的力量也无济于事。 做完这一切，林天才勉强放下心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开始老老实实居家修炼。 几天后的晚上，夜黑风高，一阵狂风吹过，林天忽然被惊醒。 冥冥中有预感，今晚会有人来。 他打开“清明”状态，收集了周围信息，没有发现人影。 因为身体太弱，精神也不强，导致他现在不敢打开“清明”太长时间，通常只是一两秒，使用也不敢太深入，只是简单开启一下。 真要使用过度，他怀疑能把脑子烧了。 毕竟，此时的“清明”状态，已经被开发到法则境层次，处于“菩提无树、明镜非台”境界。 每使用一下，消耗的精力、脑力、精神力、心力、能量对现在的他来说都是不能承受的消耗。 探测到周围没有人，他立刻起身，将早已准备好的稻草人塞到被窝里，贴心的给稻草人盖上被子。 以防万一，他找了鸡血，写了张小纸条“暗害林天的幕后黑手”，然后将纸条牢牢贴在稻草人额头上，再将一张早早画好的面具覆盖在稻草人头上。 面具是他对着水面，照着自己模样画的，白天看起来很粗糙，但晚上在夜色掩映下，倒多了几分真实。 满意打量了一下，又将被子弄出一些褶皱，看上去像被窝里的人无意识翻身造成。 做好这一切，他钻到床底下，用木板挡在外侧，只留下观察孔，然后将呼吸调整均匀，静静等待起来。 深夜的山村，一片寂静，隔着老远也能听到蛐蛐声音。 一点微小的动静，都能传出很远。 时而微风吹过，引起窗户微微震动，都能让林天心里跟着震动。 床底下黑暗一片，除了观察孔能看到外面点点微光，再无一丝光明。 林天有些紧张，但他很快控制住自己的绪，排除窗外风声的干扰，耐心看着观察孔外。 时间好像过去很久，安静的夜里突然传来一丝轻微动静。 来了！ 林天心里微微一跳，但他立刻抹除这丝情绪，让自己呼吸恢复平稳。 簌簌... 似风声吹过，树叶做出的回应。 但林天知道，有人来了。 又是一阵风吹来，地里的庄稼摇曳，发出哗哗的声音，期间夹杂着一=点细微的闷声。 林天仿佛看到有人蹬住围墙，双手抓住院墙顶，正在翻墙。 此时夜深人静，要是出去惊呼一声，定能惊醒大多数人，也能把翻墙的人惊走，但林天不愿意。 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隐患不解除，他永远生活在黑手阴影里，休想见到阳光。 他呼吸依旧平稳，静静聆听着外面的动静。 外面的人似乎很小心，风声停止就停下动作，风声一起就开始行动。 簌簌... 又是一阵大风，吹得附近的树木都在摇曳。 若非林天清醒，还真听不出其中夹杂着一道难以察觉的一声闷响。 他知道，那人进院里了！ 第346章 谨慎的神秘人 之后的风声小了很多，林天也没有听到外面人行动的声音。 但他清楚，外面人已经开始行动了。 或许是因为进了院子，那人明显更加小心，之前在外面还能听到些微动静，进了院子反而听不到。 竟让林天产生一种暴风雨前的宁静感觉。 忽然，林天发现窗户下沿不对劲。 原本平整的窗户下沿，竟多了一丝弧度！ 林天眼睛一眨不眨，静静盯着窗户。 果然，弧度越来越大，渐渐呈现一个半圆。 这个过程并不快，反而无比缓慢，又自然而然，没有一点突兀。 林天心里暗赞，真是个细心的人。 人闭上眼睛的时候，依旧能感知到眼前的动静。 实际上，人的大脑是不知道眼睛存在的，那不依靠眼睛的大脑用什么感知外界呢？ 眼睛的存在，反而削弱了大脑的感知能力。 事实上，眼睛能完整看到鼻子，但大脑会自动忽略鼻子的模样，因为在大脑看来，这是不重要的。 尽管有眼睛存在，大脑依旧控制着人们的感知。 窗户外的人经验丰富，屋内唯一的光源来自窗外，一旦他突兀出现，影响屋内的亮度，睡着的人也会有所感应。 如果是解决一般人，那倒不必如此小心，但林天不同。 事实上林天几天没有出过家门，在外面的人看来，林天是在养病，但在某些人看来，林天一定察觉到什么，提高了警惕。 外面的人进来时，发现了一些简陋的绳套和捕兽夹，这让他轻蔑一笑，同时让他更加小心。 林天呼吸平稳，眼睛余光看向窗户，看着窗户上那个漆黑的椭圆形黑影。 外面那人似乎在等待，又像在试探。 两人无声无息的僵持了一会，终于，外面那人行动了。 林天余光看着窗户，借着天外的微光，发现窗户纸有了轻微变形。 外界一阵风声吹过，同时，窗户纸也被捅破。 是一根手指粗细的光滑铁棍！ 看来外面的人也很小心，似乎吃过亏，不敢用手指捅破。 林天心中冷静，事实上，在窗户纸捅破的瞬间，上面涂抹的药液，已经随着破损的微小碎屑散开，用什么捅破的已经不重要了。 因为院墙上涂抹的药粉，沾的并不稳。 只要有人越过，多少会染上一些，落地之后，带上泥土，基础配置就已经完成。 就像地上的尘土，不管风多大，总是吹不干净，从上面走过的人，却难免会带起一裤脚灰尘。 此时，伴随着风声，铁棍旋转了一下，将窗户纸上的孔洞扩大了一些，才缓缓抽离。 林天心中一凛，知道关键时刻要来了。 他维持着呼吸不变，让眼神也散开一些，尽量降低存在感，生怕被注意到。 铁棍被抽离，窗外再次陷入平静。 林天却知道不是，因为，透过窗户空洞，他发现了一点微弱亮光。 那是天外微光映照在窗外那人眼球上形成的反光！ 他在观察！ 林天的眼神彻底暗淡下来，只是用散光关注着窗户外的动静。 模糊中，他能感受到窗外那人眼中的冰冷、淡漠，还有一丝漠然。 光点微微转动，外面那人在转动眼珠，扫视着床上的身影。 地上鞋子摆放姿势，床上被子的褶皱程度，被子的轮廓外形，最后再看向裸露出来的面孔。 林天心里也跟着窗外人的眼珠转动而微微起伏，但呼吸还是保持不变。 他不知道自己跟普通世界那些大师画家学的写实画技怎么样，能不能骗过窗外那人，毕竟这里缺乏油彩，他只能用泥土和草汁调制一些。 幸好他在外的形象一直病恹恹的，面如菜色、面如土色都说得过去。 窗外的眼睛停止了转动，在林天的散光观察下，窗户孔洞再次一黑，而椭圆形黑影并没有散去。 他在倾听！ 寂静的黑夜中，林天的呼吸声和心跳声很明显，这虚弱的动静，的确不像假的。 倾听片刻，似乎确认了林天真的在里面，窗户上的黑影一下小了很多。 要动手了！ 林天注意力集中，随时准备做出反应。 却见一道泛着微弱黄光的符纸慢悠悠飞了进来，径直飞向“林天”的上身。 窗户纸空洞上再次出现微光，发现符纸成功落到林天身上，这才转身离开。 他似乎对符纸充满信心，或许是给他符纸的人给他印象太强大，以致他对符纸也敬畏有加，根本不怀疑符纸会失败。 黄光渐渐消失，屋内再次恢复黑暗，只有窗外微明的天光依旧。 透过窗户空洞，还能看到窗外的天空。 但林天不敢轻举妄动，依旧呆在床底观察着窗外。 半个时辰后，窗户外突然出现一个椭圆阴影。 林天心里一凛，再次把视线散开。 果然，空洞里再次出现一点微光，还在微微转动。 他回来了！ 这次观察的时间有点久，待到微光离去，窗户阴影消失，林天还是一动不动。 一个时辰后，窗户孔外无声无息出现一点微光。 他又来了！！ 林天心里冷静，不做任何动作。 忽然，外面的人出声了。 他的声音古怪、沙哑，似乎在刻意掩饰真实嗓音。 “怎么一点变化都没有，按理说，心跳应该越来越弱，现在就该死了才对！” 话说完，他凝视着床上的林天，足足半刻钟，窗户上的阴影才消失。 林天心里一动，他在想是不是应该把呼吸调弱一点。 毕竟人家都下手了，他的呼吸还和没下手前一模一样，是不是有点不太尊重人家？ 但想了想，还是以不变应万变。 又一个时辰后，窗户纸上黑影再现，只是没有从窗户空洞中看到微光。 他似乎在倾听！ 倾听许久，黑影似乎轻轻点头。 “林天现在还没有清醒，看来是真的中招了，刚才试探都没有反应。” 他再次凝视了床上的“林天”许久，才缓缓消失。 林天都有些麻了，他现在不知道什么是试探，什么不是试探，第一句是试探？第二句是不是试探？ 最后，还是决定保持不变，眼睛散光时刻观察着窗户，安安静静在床下等待。 咯咯咯... 不知过去多久，外面传来一声鸡叫，林天这才发现，已经到了黎明。 他想了想，依旧待在床底不动，直到外面零星传来村民们的动静，以及若有若无的稀粥气味，他才慢慢爬出床底。 整理了手上的手套，把面罩也戴好，他小心看向床上的稻草人。 只见那张手绘的“林天”面具上，贴了张“久睡符。” 他脑中迅速闪过道经对此符的介绍。 这是邪修最爱用的符纸，又叫长眠符，中了的人会在睡眠中不知不觉死去，连修士也会被阴死，外表还看不出任何痕迹，不管是用来阴人还是做坏事，都是邪修最爱。 “可是，为什么符纸还不烧尽呢？” “按理说，符纸没了作用对象，就会化为灰烬，稻草人是假人，符纸在正常施术时间后，会自动化为灰烬。” 突然，林天想到自己贴在稻草人头上的字条，心里一跳。 “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激烈敲锣声，紧接着就是阵阵惊呼声。 “死人了，死人了，大家快来啊。” “黄世印黄大叔死了。” 第347章 热闹 敲锣声和高呼声渐渐远去，向更远处的人传递消息。 林天下意识看向床上的稻草人，眼睛轻轻一眯。 随后将稻草人拆开，几下扔进灶里，伴随着呼呼的火焰，很快就燃烧干净，顺手还熬出一锅粥，慢慢喝了起来。 待火焰变小，他又把草灰刨出来，撒在院墙下的花草根部，浇上一些水，再覆盖一层土，这才慢悠悠出了家门。 一路上，遇到了一起去看热闹的村民。 他们看到林天，下意识盯住林天的脸，见他的脸恢复血色，走路也不打颤，一个个都放心许多。 “小天啊，身体恢复怎么样？” “小天，今天精神多了，看来在家休养几天还是有效果的。” 村民们向林天打招呼，林天也笑着回应。 “养了几天，感觉好多了。” “出了什么事，还没醒就听见外面敲锣通知，我赶紧喝点粥就跑出来了，通知什么也没听清。” 有人接茬，“听说黄世印死了，人就倒在自家门外。” 林天一脸难以置信，“不会吧，黄大叔才四十多岁，平时身体还好，怎么就没了呢？” 旁边的大婶一脸可惜，“这人呐就这样，什么都是天注定，说不定那天就没了，可怜他无儿无女，没个伴，要不是打更的路过，死了都没人知道。” 前方一个大叔有一口没一口的抽搭着旱烟，接过了话茬。 “老黄这人看起来老实巴交的，使得一把好力气，前几年我给他介绍隔壁村一个姑娘，他还看不上。” “这人上了年纪，还不成家，早晚有这么一天。” 人们你一口我一口说起黄世印的情况，林天也因此得知许多不为人知的信息。 据说，黄世印是本村一个老鳏的远房侄子，当时老鳏去世，黄世印过来给老鳏置办后事，村里人都说，是黄世印家那边看上了老鳏遗产。 事实似乎证明了村民们的判断，黄世印置办后事之后并没有离开，而是在村里住了下来，让当时村里不怀好意的人一阵失望。 期间，慢慢玩熟了，大家也接受了黄世印，只是黄世印十分神秘，也不种地，村民们询问过，黄世印只说在城里有贵人，有时候一个月出去一次就能赚不少。 村民们羡慕之余，也偷偷去打听过，可惜没找到什么痕迹，这也绝了他们截胡的心思。 一路交谈，感觉没过多久，就到了黄世印家附近，远远看到一群人围成一圈议论纷纷。 林天跟着人群顺利融入围观群众，不着痕迹的挤到前方。 最吸引眼球的是一个躺在地上的中年人，路村长正主持大局，老医生带着手套，充当仵作，正在仔细检查中年人的身体情况。 从周围人的议论声中，他知道倒在地上的中年人就是黄世印。 半晌，老医生完成了检查流程。 “死因已经确定，是真心痛。” “没有伤痕，没有中毒迹象，没有暗器痕迹。” 路村长皱起眉头，“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老医生想了想，便道：“死者鞋底有泥土，但土质和村里的泥土吻合，手掌十分整洁，好像经常洗手，比许多妇人的手还干净。” “但在虎口和掌心发现了老茧，和其他经常劳作的人老茧不同。” 老医生点到即止，但路村长明白老医生的意思。 他蹲下身，翻开黄世印的手掌一看。 果然，那是习武之人才有的老茧。 而且，看手掌蜷缩的习惯姿势，以及手骨指节形状，显然有功夫在身。 黄世印是江湖中人！ 老医生站在旁边，看着路村长的检查，低声道：“昨晚黄世印很可能出去做生意了。” 路村长动作一顿，淡淡道：“我找附近村民查过，昨晚黄世印家的灯一直没有亮起，烟囱也没有冒烟。” “他早早就离家，半夜乃至黎明才返回。” 老医生颔首，轻轻捋了捋胡须。 “黄世印昨晚运动量定然极大，他虽然是真心痛，但没有多少痛苦神情，似乎是猝死。” “我只在一些急性真心痛的死者身上见过，而且，黄世印虽然强壮有力，但肾虚严重，是常行房事的症状，还使用药物，强行刺激。” “我检查发现，他的身体已经快被掏空了。” 路村长微微点头，“习武之人，身强体健，断不会闹得如此空虚。” “唯有一些霸道的药物，才能压榨得这么彻底。” 老医生脸色凝重，低声道：“他是邪修的爪牙。” 路村长没有回应，只是吩咐道：“他是猝死的，其它情况不用管，上面会有人处理。” 两人又开始商量一些应对话术，由于声音极低，离得近点的村民们听不到。 毕竟大家都在议论，现场乱糟糟的，声音稍微小点都听不清楚。 但林天早早把注意力集中在两人身上，加上一阶初期的修为，能清晰听到两人的对话。 他一眼就能看出，地上的黄世印死于急性心肌梗死，那药方就是他亲自配置，还特意研究过和正常心肌梗死的区别。 事实上，没有任何区别，因为药物的效果正是造成急性心肌梗死。 潜伏的三个时辰，就是在默默进行反应，调节人的心率激素和神经信号传递。 每个普通人，心脏或多或少都存在问题。 心脏要把血液泵送全身，是全身压力最大的地方，那里的每一根血管，多少有一些破损，很多地方经历过数次修补。 而修补之后，总会不如原版，要么出现变形，要么留下厚块薄块，血液流经时，都会造成压力差。 年轻的时候，身体好，各方面都比较均衡，可以无视这些问题。 年纪大了之后，身体机能衰退，各种中老年病伴发，特别是高血压，激动一带点都有可能猝死。 他配的药物，只是刺激身体原有隐患，让其在特定时间爆发而已。 昨晚那个神秘人谨慎过度，来回试探他几次，他都担心超过三个时辰，让那人死在他家。 路村长和老医生得出结论，林天还不放心，生怕只是障眼法。 毕竟这个世界的人，他有些看不透。 昨晚那个神秘人，就谨慎得出乎预料。 林天只能随时保持对路村长和老医生的关注，监听一切信息，确保不会对他产生怀疑。 为此，他和光同尘，同大多数村民一起，对黄世印指指点点。 聊了半天，他和周围的村民们也熟了，却没有发现周正的身影。 “哎，怎么没看到周大夫。” “村里发生这么大的事，没人通知周大夫吗？” 话音刚落，就有热心的大婶回答。 “早就有人去通知周大夫了，只是到了周大夫家，发现他早早出诊。” “他总是这样，那个家只是个住的地方，每天早上卯时左右就出诊，晚上天黑才回家。” 第348章 提醒 林天了然，怪不得村里人对周正的态度平淡，既相信又不相信，原来还有这层因素。 毕竟老医生随时都在，有什么事靠得住。 周正周围村子到处跑，除了晚上能见到，白天根本不知道在哪。 两个都是权威，村民们肯定会相信朝夕相处的人。 就像现在，路村长只能找老医生来做仵作。 最后路村长和老医生决定低调处理，不能大肆宣扬，以免引起邪修以及邪修一方的人注意。 “都散了散了，年轻的回去，留几个上年纪的帮忙处理一下。” 听到路村长这么说，村里上了年纪的人心领神会，帮忙把年轻人赶回去。 林天也被叫回去，他心里大定，看来这件事会这样不了了之。 回到家，他看了看院墙，又看了看窗户，最后决定不做任何处理。 现在，基本能确定，村里的敌人就是黄世印，他之前不明不白落水，很可能是中了邪术，被蛊惑挑水。 可是，林天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有什么值得邪修惦记呢？ 脑中反复回忆，终于，他在一处不起眼的记忆角落，看到黄世印面孔。 那是很小的时候，原主父母双亡，村民们争夺林天抚养权，想合理占据他家院子，在争夺的人群中，黄世印赫然在列。 林天心里一动，联想起黄世印来村里的时间，好像也就二十多年，也就是说，这里面有更深层的原因。 为什么他也要争原主的抚养权？对他来说，肯定不会是院子。 林天回到家，把家里每个角落仔细找了一遍，试图找出一些不合理的地方。 然而一番寻找，家里只有一些寻常之物，没有出现他期待的特殊物品。 他甚至连家里的镰刀都做了滴血认主，可惜，滴血上去除了多点污渍，没有其它效果。 找不出原因，他看向水缸，水缸里倒映出一张熟悉的面孔，是他自己。 “难道，图的不是我家，而是我？” 林天心里闪过这个念头，但很快又被他放弃。 “我只是个普通人，有什么值得觊觎？。” 虽然这么想，但他还是回到堂屋，看向中央供奉着的牌位。 最下面是原主的父母：林海堂、萧蔓，爷爷奶奶：林同风、沐欣，太爷太奶：林泽轩、叶岚。 或许是穿越而来的原因，他下意识忽略了牌位的变化，部分认知还停留在地球，对女性先辈有名字不感到奇怪。 但在这里，每家供奉的牌位都是男性有全名，女性只有姓+氏。 原主的母亲能有完整姓名，是原主的强烈要求，当时林家只剩他一个人，别人也要尊重他的意见。 那他爷爷奶奶呢？太爷太奶呢？ 林天是小孩子，可以任性，但林父林母是成年人，不可能还这样。 “除非是女方娘家不凡，有资格列出名字，才能使这个世界的世俗规则让步。” “而且名字都不像普通农村人！” 林天突然心下一抖，“莫非我是什么大家族血脉？” “之前被老天安排的猜测是正确的？” 他心中微沉，虽说之前也有怀疑，但调侃成分居多，但现在，他怀疑自己真的被上天安排了。 按照常理，他早该踏上热血的奋斗人生，但他是穿越老油条，虽然对跳河心存疑虑，也猜到村里有凶手，却没有深入探究。 反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专心窝在家里，没有一点年轻人的热血冲动。 甚至凶手都自己找上门来，想冒险动手。 热血变得十分拉垮！ 林天挠了挠头，感觉一阵头大。 他只是想找个世界，休闲的同时积累自身，简简单单最好，为什么给他安排这么复杂的麻烦。 “按照一般剧情推理，救出村民中的直接凶手，就会去探究幕后黑手，解决这两者，就踏出新手村，换地图。” 无奈苦笑一下，林天心里暗暗发狠。 “我就不去找幕后黑手，也不换地图，即便只是穿越的一个身份，也不能让人随意安排人生。” 想罢，他回到床上，开始修炼起来。也唯有修炼，能让他暂时忘记烦恼。 砰砰砰... 一阵敲门声传来，惊醒了沉迷修炼的林天。 他睁开眼睛，发现已经快晚上了，没有妄动，而是先用心神仔细感应一下。 “没有感应到危险，灵觉也没有示警，来者不恶。” 成为修士后，哪怕没有开启“清明”状态，若是来人冥冥中也会有所感应，就像昨晚来的神秘人，对方还没来他就有了感应。 现在来人都敲门了，他还没有感应，说明对方对他没有恶意。 他起身打开院门，看到来人，有些惊讶。 “师傅。你怎么来了？” 来人是周正，他左右看了一下，发现没人，便低声道：“进去说。” 林天心里一凛，知道周正来有正事，连忙把周正请进屋，仔细关好大门。 习惯性给周正倒了杯茶，林天坐到周正对面，低声询问道：“师傅，出什么事了？” 周正端起茶杯，一饮而尽，看起来是真的渴了。 林天赶紧给周正续上，安静坐下。 周正一连喝了好几杯，脸上的疲惫才缓和下来。 “今天我去百里外的凤翔村例行走医，回来的路上被人叫去看病。” “一路跟着到达西门村，是一家皮货行的老板久睡不起。” “我一眼就看出他已经死了，而且是中了邪修的久睡符，奇怪的是，这人也是一个修士。” “我检查了一下，发现他是个邪修，体内能量不纯，基本靠外物堆积而成，在检查他是否中毒时，我查看他的随身物品，发现了这个东西。” 周正抓过放在地上的药箱，从里面拿出一块牌子递给林天。 林天接过一看，上面赫然写着一个“林”字。 周正又拿出一些药瓶，推到林天面前。 “打开看看。” 林天心里莫名，随手打开药瓶，一股血腥味窜进他的脑子。 他眉头一皱，仔细看了看，里面确实是血液，把药瓶盖好，不解的看向周正。 “什么意思？” 周正叹了口气，幽幽道：“这是那个邪修修炼服食的药引，经过秘法处理，可以提升他的修炼速度，长时间服用，还可以改善资质。” “我施术检测时，发现了与你相似的气息。” 林天心里一颤，沉声道：“你是说？” 周正点了点头，“那邪修已用完许多药引，我怀疑是你父亲或母亲的精血。” “那邪修不知修炼了多久，药引所剩不多，其已到突破边缘，看他准备的物资，最近就要突破二阶，我怀疑...” 林天脸色阴沉，拳头微微握紧。 “他要用我做大药？” 周正没有回答，只是沉默。 “他已经死了，死于久睡符，这是一种邪修惯用的手段，我怀疑你身份特殊，已经有其他邪修盯上了。” “出于竞争，他把皮货商邪修暗害，之后可能会对你下手。” “这次匆匆赶来，就是提醒你，近期不要出村。” “这毕竟是我在的村子，邪修上不得台面，即便我不在，他也不敢在村里动手。” 林天心里一动，想到稻草人。 他本以为稻草人是黄世印，没想到是其他人，那张“久睡符”一直到凌晨才燃烧殆尽，当时就觉得不简单，没想到背后想谋害他的人，自己把自己害了。 他当时心血来潮贴了字符，现在想想还真是不可思议。 或许，这就是因果牵引吧。 第349章 上面来的使者 林天知道，周正虽然看出邪修死了，但只能看出其死于邪修手段，不能找到真正的凶手，他认为还有邪修盯上林天，这只是一种合理推测。 周正只是前来提醒林天谨慎，提醒完没有多待，就离去了。 林天送走周正后，拿起周正送来的药瓶，瓶子不多，只有十一瓶。 他拿起一瓶，仔细打量，果然在瓶子底部发现一个隐晦的“林”字。 林天心里微震，涌起莫名愤怒。 他一瓶一瓶查看，最终发现了三瓶“林”，八瓶“萧”。 “人命真如草芥，难以想象这种吃人的事，竟发生在我身上。” “若我没有活过来，是否我也会被...” 他心中升起一丝寒意，对邪修更加痛恨。 想了想，他将精血全部扔进火里，燃烧殆尽后，将灰一起收了起来。 来到屋后山，挖开父母的坟墓，果然里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心中的推断被证实，林天还是忍不住愤怒，再怎么说，那也是名为“林天”的人的父母。 把灰葬下去，重新修整了坟墓周边，又查看了旁边爷爷奶奶的坟，还好，上面的土很结实，不像被动过的样子。 沉默着向原主父母磕了三个头，他忽然觉得，让那个邪修死在他自己手里，实在太便宜他了。 回到家，他沉下心，开始认真修炼。 村里没了敌人，村外也没有迫在眉睫的威胁，这是一个难得的时间段。 沉迷修炼还没几天，屋外又传来敲门声。 林天睁开眼睛，眉头微皱。 就算是节奏紧凑的主角，开完小地图也该有一段时间休养，舒缓节奏，怎么到了他这里，想安安静静修炼一段时间就这么难。 微微感应了一下，还好，没有什么危险。 林天来到院子，打开门一看，是路村长，他后面还跟着一个冷艳少女。 脑中记忆复苏，却只产生一点熟悉感，没找到对应的记忆。 “路村长，这是...” 今天的路村长和以往相比，显得格外精神。 他难得露出笑容，解释道：“这不是前段时间，黄世印出事，有些疑点，需要调查一下。” 林天理解的点点头，看向路村长身后的少女。 “村长，这是谁啊，感觉像在哪见过？” 路平安神秘一笑，“你猜。” 林天一愣，之前的路平安总带着村长威严，今天却感觉和蔼许多，这让他有些不适应。 他又看了少女几眼，不敢多看，生怕引起误会，却始终回想不起相关记忆。 “村长，我猜不出来。” 路平安哈哈一笑，将身后的少女拉到身前来，“路妍，还记得吗？” 林天一震，听到这个名字，脑中立刻浮现与“路妍”相关的记忆。 记忆中，路妍是路平安女儿，三四岁的时候就在村里到处野，林天虽是孤儿，但能下狠手，揍了不少同龄人，是小孩中的老大。 因此身后总跟着一群比他小的小孩，路妍就是其中之一。 看着眼前明媚的少女，恍惚间，林天看到小时候她在灰坑玩泥巴的样子，整个就是泥孩，看着都让人嫌弃。 现在，却是一副冷艳高贵的样子，反差真不小。 “小研儿...路妍，是路妍啊。” 林天下意识喊出路妍小名，反应过来后连忙改口。 “真是不认识了，记得她离开的时候才六岁吧，这一眨眼，都认不出了。” “这是有什么好事，路妍都回来了？” 路妍看着林天回忆起来，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声音却很冰冷。 “天哥儿，好久不见。” 路平安脸上却笑的很灿烂，“小研是这次下来调查的使者，我先带她来让大伙认认，以后工作也好开展。” 林天一愣，有些惊讶。 “村长，这不好吧，那可是涉及人命的案子，小...路妍一个女孩子，会不会有危险。” 路平安笑得更灿烂了，却用淡定的口气说道：“这个不用担心，小研已是二阶修士，实力非同寻常，一般宵小之徒，不是小妍对手。” 林天微怔，陡然听到路妍已是二阶修士，他心中竟升起一丝惭愧。 以前一直跟在他屁股后面，玩得没心没肺的邋遢丫头，此时已凌驾在他之上。 林天顺从内心的想法，恰到好处的表现出来。 他表面只是一个十五岁少年，心里藏不住事，即便少年老成，在熟人面前也不应该过分成熟。 似乎腰弯了一下，林天笑得更小心了，不敢再看路妍。 “这...这是好事啊，路妍小姐天赋异禀，以后成就非凡。” 路平安满意的笑了笑，把路妍推到身前，“小天啊，以前你们玩得不错，小妍也喜欢跟在你身后。” “她对村里已经有些陌生，反正你也没什么事，我先带她大致熟悉一圈，后面你就跟着做做向导，多帮帮小妍妹妹。” 林天有些麻木，只能木然点点头。 “好的，村长，只要路妍小姐有吩咐。” 他抬头小心的看了路妍一眼，似乎在她眼里看到了一丝失望，他赶紧甩开这丝念头。 “我一定会照办。” 路妍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声音依旧冰冷。 “谢谢天哥。” 路平安脸上笑容淡了一些，看了看路妍，又看了看林天，沉吟了一下。 “小妍，你以前不是很喜欢和小天玩吗，怎么今天这么生分？” 路妍神情淡然，微微摇头，没有解释。 林天脸色更麻木了，欲言又止，干笑两声。 “哈哈，村长，路妍刚回来，还不习惯，等习惯了就好了。” “不怪路妍！” 路妍淡淡的瞥了眼林天，还是没有说话。 路平安静静看着这一幕，脸色微凝。 “说的也是，小妍还不熟悉，小天，那我先带小妍去其它地方，你做好准备。” “明天小妍开始调查，拜托你了。” 林天连连点头，“放心吧，村长。” 路妍朝林天点点头，路平安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带着路妍离开。 林天关上门，回到屋内，盘膝坐下，开始复盘刚才的感觉。 “那种感觉，遵循内心，仿佛我就是原主林天，不是穿越者林天。” “不是因果牵连，不是原主真灵未泯，而是圆融一体。” “如果说我现在是穿越者林天，那刚才就是原主‘林天’。” “仿佛‘林天’在我心里活过来，我是‘林天’，但我清楚，我不是‘林天’。” 第350章 路妍 另一边，路平安带路妍离开林天住处。 走了没多久，路平安忍不住问起来。 “小妍，你刚才为什么那样？” “刚回家的时候，你还很期待和林天见面。” 路妍眼中闪过一丝缅怀，淡淡的道：“都过去了。” “林天不是我记忆中的林天，只是普通人林天。” “我原本想着，和林天见面的时候，能说一些他小时候被打得鼻青脸肿的趣事，但当他叫我路妍小姐，我就知道，我们之间已经隔了一层可悲的厚障壁。” “我再也说不出话，也找不到和他的共同语言，小时候一起玩的记忆本来十分清楚，但现在忽然模糊，逐渐清晰的，是林天叫我路妍小姐的样子。” 路平安肃然，看着路妍。 “你才十三岁，正是最快乐的时候，不应该这么多想法。” “是不是因为修炼的原因？” “咱不修炼了，我只希望你过得开开心心，不是小小年纪就装满了心事。” 路妍摇摇头，淡淡的看着天空。 “不是这些原因，只是懂得多了，忍不住深想。” “修炼让我更加强大，不只记忆力，还有领悟力，许多童年不在意的事，此时都会经过缜密的分析得到结果。” “爹，放心吧，我没事，只是再做不到没心没肺了。” 路平安微微松了口气，随即又担忧问道：“邪修的事，你真的能做？” “那可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可不是宗门里点到为止的切磋。” 别看他在林天面前对路妍信心满满，实际上，他只是在给路妍背书，本身也很担心路妍遇到危险。 路妍淡淡的笑了笑，“宗门任务榜上，这个任务只是一星。” “我已是二阶修士，平时做的任务都是二星，只是发生在村里，我想你和娘了，便接下这个任务。” 路平安略微放心，又嘱咐道：“我看那些邪修，手段诡异莫测，你只是二阶，不小心就会阴沟里翻船，还是不要大意。” 说到实力，路研自信的笑了笑。 “爹，不是我看不起一星任务，而是...” “我走的，是极限道武者路啊！” 路平安皱了皱眉，“我不懂什么极限道武者路，我只知道，只要是人，受伤就会流血，心脏破坏就会没命。” “都是两个肩膀扛个脑袋，脑袋掉了有个疤，你最自信的方面，恰恰是你最大的破绽。” 路妍脚步一顿，脸色终于郑重起来。 “爹教训的是。” 路平安脸色微微缓和，指了指前面的房子。 “这里是...” 在路平安带路妍熟悉情况的时候，林天也在做准备。 他翻开道经，一遍遍诵读经义，调整自己的状态。 之前他还在想，解决了幕后黑手，就窝在小村庄修炼，不强大不出山。 可现在，路妍出现了！ 他短暂打开“清明”状态，只是简单推衍，就得到了结果。 如果按照常规逻辑，他会一边修炼一边寻找村里的敌人和幕后黑手，在查探过程中，会查到邪修做下的一些恶事。 然后把这些告知周正，周正会告知路平安，路平安会上报上面，之后就是来人彻查。 不出意外的话，来的还会是路妍！ 然后两人一起探查，最终解决邪修，路妍就是他换新地图的引子。 按俗套的规则，路妍会给他普及许多世界外的见识，让林天产生外出的想法，然后两者产生莫名情愫，最终难逃狗血的剧情。 林天深知，不管电视剧还是小说动漫里，女角色出场，通常意味着麻烦到来。 他虽然已经把邪修解决，但无法保证麻烦不再出现。 一旦出现麻烦，都是女角色解决小麻烦，大麻烦出现，女角色解决不了，多半受伤严重，此时就要男角色爆种，兼顾观众爽点和在女角色心里留下深刻印象。 按照推测，或许还有孤男寡女深山同处的情况出现。 林天只是想想之后遇到的麻烦，就感觉头皮发麻。 很多事，其实和他没关系，但只要他和新出现的角色有了联系，麻烦就会自己找上门来。 他只想安安静静修行，强大之后领略这个世界的风光，为真我境突破做积累。 但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往往越简单的事，越难以做到。 他只有做好万全准备，才能在遇到麻烦时有能力自保。 第二天，刚刚把所有准备做好，敲门声就响了起来。 林天没有感应到危险，便去开门。 来的是路妍，这次只有她一个人。 “是路妍小姐，这么早。” 路妍看了眼林天，淡淡的道：“还是叫我小妍吧，不生分。” 林天脸色一顿，有些猜不透路妍的想法。 “啊呀，路妍小姐真是...这成什么规矩，小时候是孩子，不懂事...” 他顿了顿，连忙让开身子。 “路妍小姐，快进来，我收拾好东西就走。” 路妍皱了皱眉，还是进了院子，熟练的走到石桌旁坐下。 忽然，路妍神色一动，仔细打量院子。 林天带好包袱，来到路妍面前。 “路妍小姐，我准备好了，走吧。” 路妍静静注视着林天，突然一拳砸来。 林天身上的包袱落地，他赶紧附身去捡，恰好躲过路妍的拳头。 重新拿起包袱，正要起身，看着路妍的拳头，林天不解。 “路妍小姐，这是为何？” 路妍缓缓收回拳头，似笑非笑的看着林天。 “天哥儿，你还是像小时候一样阴险。” “都成为修士了，还在我勉强装普通人。” 林天一脸茫然，伸手挠了挠头、 “修士，修士是什么？” 路妍晃了晃拳头，淡淡道：“刚才我出拳试探，你恰好附身躲过。” 林天皱眉，“我只是包袱掉了，去捡包袱也有错？” 路妍仔细看着林天的脸色，默默点头。 “没错，和记载的情况一模一样。” 林天心里升起不妙的预感，小心的问道：“你没病吧？” 路妍脸色恢复淡然，“其实我一进院子，就发现院子里能量比较活跃，这是修炼之人与天地频繁交换能量才会出现的情况。” “我不确定是不是你，所以按照宗门传授的检测方法，出拳试探，结果你的反应和检测模板差不多，是标准的无辜模板。” “我不需要你回答什么，只需要你的表现符合哪一种就行了。” 林天是真的麻了，路妍的宗门到底是什么宗门，教这种奇葩的东西，这合理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真的只是因为包袱掉了...” 路妍竖起两根手指，平静的说道：“二级模板，狡辩模板！” 林天沉默了，不知道该说什么。 路妍竖起三根手指，“三级模板，沉默模板。” “不管别人说什么，不承认不否认，让别人无法下定决心，始终给自己留一线生机。” 第351章 现实 林天眼睛一眯，深深的看了路妍一眼。 本以为会有一次装逼的机会，没想到路妍早早就看破他的伪装。 虽说已经做好隐匿实力的准备，却忽略了修炼对天地自然的影响，而恰恰是这一点，让路妍察觉到异常。 他不置可否，似乎默认了路妍的判断，但不做任何回应。 “我是修士如何，不是修士又如何？” 路妍眼中精光一闪，不知想到了什么。 “能在这个小山村踏上修行之路，你也算人才。” “还自行悟通了能量吸收秘法，不该埋没在这里，有没有兴趣来我的宗门，你可以得到更好的资源培养。” 林天心里一动，这就开始给他普及外界的地图了吗，还要带他换地图？ “你们宗门？是什么宗门，很厉害吗？” 路妍冷漠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笑意，“我们宗门，叫极限道宗，在天下都是排得上号的宗门。” “资源、功法、名师、灵器、丹药、灵兽，你能想象的那里都有。” “有我的推荐，你可以破例从侍从做起，只要通过宗门考核，就能成为杂役弟子，算是宗门正式一员。” 林天一听，瞬间对成为大派弟子没了想法，但直接拒绝不太好。 “我从小一个人懒散惯了，不喜被人约束，还是自由比较好。” 路妍淡淡的看了林天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意味深长。 林天心里一凛，猜到路妍可能又给他套上了什么模板。 鬼知道她的宗门都教些什么，尽是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行了行了，没什么事我们就走。” “调查一点头绪都没有，还不知道要花多少时间。” 林天一脸不耐烦的嘟囔几句，转身就往外走。 路妍没有拒绝，只是跟在他身后，也不说什么，任由林天带着她转。 转了一上午，两人来到一处大山山腰。 他不知道路妍心里在打什么主意，但总感觉她没憋什么好事，便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 “累死了，休息一会儿。” 靠在一棵大树下，林天舒服的闭上眼睛，开始享受凉风吹拂。 路妍坐在她身边，出神的望着天边。 林天看了路妍一眼，好奇的问道：“你怎么一句话都不说？” “从出了院子，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是有什么烦恼吗？” 路妍眨了眨眼，手中无意识的捏着一根狗尾巴草。 “你说，人真的会变吗？” “以前，你虽然内向一些，但很热情很活泼。” “每次都有做不完的游戏，好多人都喜欢和你玩，那些和你打架的男孩子，其实是嫉妒你的人缘。” 林天一怔，此时的路妍，在他眼中少了一些冰冷，多了一分人味。 恍然间，他才发现，她只是个十三岁少女，在地球上可能还在读初一，是个无忧无虑的小公主。 是什么，让她变成这样呢？ “人都是会变的。” “经常见面的人，会互相影响，一个人发生变化，另一个人也会潜移默化改变，大家都在变，变化同步，互相影响，所以感觉不明显。” “如果分开一段时间，变化不互相影响，就会察觉对方变化大，实际上，没什么是不变的，那是时间给人留下的痕迹。” 路妍怔怔的看着林天，展颜一笑。 “天哥儿还是和以前一样，喜欢装老成，像大人一样讲道理。” 林天也跟着笑起来，正想开口，心中突然闪过一丝警兆。 来不及反应，他一把抓住路妍，狠狠扑到地上，随后拉着她躲到树后。 噗噗！ 两道暗器掠过两人之前的位置，狠狠没入大树中。 路妍拍拍林天的手，示意他松开手。 林天连忙放开路妍胳膊，“你要做什么。” 路妍靠在树后，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 “没什么，天哥儿，你作为诱饵，任务已经完成，接下来，是我的事了。” 林天一愣，心里莫名一凉。 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 路妍淡淡的看了林天一眼，轻声道：“周正的情况瞒不了我们，他带走了什么我们也清楚。” “林氏，可是个大姓，邪修最喜欢你们这些隐居的大族子弟。” “有一个邪修，就会出现一群邪修，只有解决盯上你的人，你才能真正安全。” 林天沉默，没有多说。 路妍也不管林天，闪身出了大树。 林天怔怔的靠着树干，突然苦笑了一下。 “这可是修行界啊，发生什么不都是正常的吗！” 他转过身，悄悄探头，看向路妍离开的方向。 若非他是一阶修行者，或许连路妍的踪迹都看不清。 只见路妍单腿一跳，就跳到一里外大山，落地的时候，溅起一阵泥土。 林天心里咂舌，路妍这么野蛮的吗，看起来娇滴滴的女孩子，劲这么大？ 忽然，一丝亮光出现，径直射向路妍。 林天看得清楚，那是一张符纸，已经激发出道法，正是威力最大的时候，却十分隐蔽，悄无声息向路妍靠近。 而路妍好像没发现一般，仍旧在原地张望。 光芒瞬间击中路妍，然而就像鸡蛋打在石头上一样，“啪”的一下裂开，化成一团荧光飘散。 林天眼睛一瞪，又揉了揉眼睛。 符法可是法术伤害，怎么看起来这么脆弱？ 暗中的邪修似乎也不敢相信，下一瞬，数十团符光出现，从不同角落射向路妍。 路妍眉头一扬，小手一张，把这些光团全部吸到手中，随后轻轻握紧。 噼里啪啦... 一阵低沉爆鸣声响起，空气微微扭曲。 路妍松开手，一堆符灰簌簌落下，随风飘散。 “十个人？” 咻！ 她又是一跳，整个人像炮弹一样冲天而起，落到一处大石上。 “隐匿符？” 她看着脚下的大石，轻轻递出一拳。 砰！ 大石四分五裂，从中炸开一个人影，却已经成为一团烂泥，像经历了降维打击。 观战的林天打了个哆嗦，看着站在石头上的娇俏少女，只能暗示自己这是修行界，一切皆有可能。 路妍的身边突然出现九个人影，二话不说就发起进攻。 林天微微皱眉，想着是不是该出去帮帮忙。 毕竟，怎么说也是带他出小地图的引子，虽说他不想出地图，但不能袖手旁观。 说时迟，那时快，几个邪修在重逢途中就开始施术，或化为绳索，或化为锁链，或化为刀剑枪锤，齐齐攻向路妍。 邪修配合默契，一个呼吸不到，路妍就被缠住双手双脚，刀剑斩向她的脖颈。 第352章 傻眼 林天心念微动，就要动手，但看到路妍镇定的眼神，又按耐住冲动。 路妍不慌不忙，在刀剑即将临身的时候，猛然低头，用头颅狠狠磕了上去。 叮叮当当... 一阵阵火星溅起。 咔嚓！ 几声轻微的碎裂声响起，斩向路妍的刀剑四分五裂，落到地上化为东一块西一块的尸体。 林天傻眼，路妍头这么铁？ 还不等他反应过来，路妍身躯微震，束缚她的绳索和铁链纷纷崩裂，碎落一地，变成大块小块的尸体。 眨眼间，攻击路妍的九人只剩一人，他变作的铁锤由于体积大，速度慢，还在空中飞向路妍。 见到几位同伴的惨状，铁锤浑身一颤，浑身闪过一道黄色光华。 林天一眼就看出，那是张土行符，是居家旅行，逃跑必备的神符。 路妍也认出了符术光华，她一个跳跃，轰向铁锤。 铁锤似乎早有经验，在路妍攻击到来时，恰到好处没入土中，夺过致命一击，只留下一摊污血，似乎还使用了血遁。 路妍眉头一凝，脸上闪过一丝狰狞。 随后身形膨胀，瞬间化为十米巨人，浑身肌肉虬结，外罩铁甲，眼冒红光，阵阵煞气冲天而起。 林天在远处看得瞠目结舌，这还是她记忆中的路妍吗？ 路妍似乎很生气，她抬起粗达一米的雄壮胳膊，微微握拳，狠狠砸向地面。 咚！ 一声闷响，地面剧烈震动，林天脚下不稳，倚靠的大树疯狂摇晃，把林天晃到了地上。 林天连忙稳住身形，目瞪口呆的看向路妍方向。 只见条条粗大的峡谷出现在大山附近，以路妍为中心，疯狂朝着四周延伸。 魁梧的路妍扫视了大山一圈，没发现自己想要的结果，又举起拳头，狠狠砸了下去。 这次林天早有准备，牢牢抱紧大树，任凭大树疯狂摆动，就是不松手，终于看清了路妍想做什么。 砰！砰！砰！ 一声声闷响不断砸出，大山开始崩塌，汹涌的泥石从山巅淌下，整座大山的骨架都被震散。 咻！ 一道黄光突然从山体内溅射而出，重重摔到地上。 路妍动作一顿，一个跳跃，出现在黄光附近。 十米高的身躯充满压迫感，她落地的瞬间，气血高温都让附近花花草草焉了下来。 看向地上那团还在闪烁黄光的光团，路妍伸出两根一米长的手指，轻轻捏了起来，提在眼前观看。 里面已经成了一团浆糊，若非符法没有消失，早就散落一地。 原来不知何时，巨大的力量已经透过符法防御，轰到了邪修身上。 松开手指，光团落到地上。 路妍看着正在塌陷的大山，眉头轻轻一皱，身形一涨，变成百米高大。 远处的林天抱着大树，轻轻擦拭额头汗水。 路妍的血气太强，以至于隔着老远，都有种被炙烤的感觉。 他看到变身后的路妍堵住正在塌陷的山石泥土，硬生生将泥土推回山上，清理出原本的道路，还用脚狠狠踩了几下，确保和原路面水平。 随后张开十米大小的手掌，不断拍打刚刚堆上去的山峰，让它重新紧实起来。 拍打了一阵，又握住山巅，轻轻摇晃，发现没有变形，这才满意收手。 光华一闪，路妍恢复娇小模样，出现在林天身边。 “天哥儿，事情已经解决，我们回去吧。” 林天看着眼前和这个软软糯糯的少女，精神有些恍惚。 “路妍，你不是才二阶吗，怎么这么强？” 路妍看着痴痴傻傻的林天，皱了皱好看的眉头。 “阶位只是境界划分，和实力没多大关系。” “阶位高的不一定实力强，实力强的不一定阶位高。” “何况，我走的不是修仙，是极限道武者路，比普通修行者强一两个阶位很正常。” 林天有些茫然，这和他知道的不太一样。 “听别人说，不是只有能量派和传统派吗，最多再加上中间的邪修。” “极限道武者路是什么意思？” 路妍忽然回过神来，有些抱歉的看向林天。 “天哥儿，是我疏忽了，这些东西其实在大宗门是常识，但在世俗，却是隐秘，你不知道也正常。” 林天茫然的点点头，“这是我能知道的吗？我不能知道就算了。” 路妍定定的看了眼林天，大人似的叹了口气。 “你应该不会甘于平凡，总有一天会走向世界大舞台，对吗？” 林天不知道路妍为什么这样问，但他还是迟疑的点了点头。 路妍好似解除了什么禁令，对林天解释起来。 “我们世界，确实只有能量派和传统派。” 林天敏锐察觉到不对，他犹豫了一下，疑问道。 “我们世界？” 路妍冷淡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点了点头。 “确实是我们世界。” “不知什么时候，我们的世界边缘，突然出现陌生的土地，陌生的人口，陌生的国度，陌生的文明。” “这个发现，甚至早于十年前的天地异变。” 林天迷茫了，这个世界不是他认知中的世界，他不知自己来到怎样的世界，只觉得突然好陌生。 勉强平复自己的心绪，他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路妍转身看向天空，指着天上的云彩。 “你看那天上的云朵，洁白而柔软，无瑕无垢，好似仙家之物。” “若靠近去看，会发现天上无时没有大风，静谧的云朵里，许多尘埃冰晶剧烈运动，我们不会察觉到这些，只有下雨的时候，才会显出一些端倪。” “天地也是如此，它安安静静的时候，我们发现不了它的变化，它异象显现的时候，变化已经快结束了。” 林天点点头，他知道路妍的意思。 人都有习惯惯性，细微的变化不会引人注意，只有剧烈变化到影响人们时，他们才会反应过来，只是那时候，已经晚了。 “那是其他世界吗？” 路妍赞许的点点头，“根据后来调查，与我们接壤的世界有五个。” 林天心里一震，心中的某种猜想证实。 “就算信息传递再不方便，民间也不可能一点风声也听不到吧。” “为什么，村民们没人知道这些。” 路妍想了想，便道：“这也不是秘密。” “我们世界之前的修行者一直是传统派，每个境界都有专属的名称，后来传统派的强者吸收能量后，完成蜕变，一跃成为天地间的强者，这才给我们世界争取到独立权。” “许多弱小的世界，没有自保之力，发展潜力不大，刚出现就会被瓜分，这狠狠刺激到了我们的前辈们。” “为了和诸天接轨，他们采纳了阶位体系，送人出去留学，再把优秀的体系带回来，我就是被选中的其中之一。” 第353章 极道 林天心中触动，疑惑道：“你的意思是，因为我们还保持着独立，所以村民们才不知道外面的世界？” 路妍点了点头，解释道：“文明不同，走的路也不同，但从接触的几个世界看，本土文明才是最适合本世界人。” “尽管世界已经融合，但思想和文明还在碰撞，如果不能维持强大，保证我们的文明延续，我们就会成为没有文明的世界。” “没有最适合我们世界的文明支撑，我们很难走向强大。” 林天若有所思，试探着问道：“所以，你们想吸收其他文明的优点，融入我们的文明。” “而不是否定自己的文明，附和别人的文明？” 路妍肯定的点点头，反问道：“只有根植于我们的文明，我们才能维持自己的特色。” “世界内都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何况世界之外。” “最好的不一定合适，最合适的才是我们未来发展最好的。” 林天微微点头，表示理解，但他还有一些疑问。 “为什么要保持自己的特色，是外界的文明不好吗？” 路妍皱了皱眉，冷声道：“外界的文明不弱，但我们未来会更强。” “就像兵器，制式兵器和特制兵器，哪种更好？” “制式兵器虽然拥有兵器该有的一切，但特制兵器却能拥有超出兵器的东西，这才是维持独立的最大原因。” 林天稍一琢磨，就明白了路妍的意思。 “我明白了，你现在修炼的极限道武者路，就是外界比我们世界先进的东西？” 路妍摇摇头，又点点头。 “不能这么说，只能说极限道武者路对我们世界是一条全新的路，它看待修炼的视角和我们不同，可以填补修炼界的空白。” “取长补短要有，填补空白也要有。” 林天了然，试探性的问道：“你现在有多强？” 路妍怪异的看了眼林天，淡淡的道：“不是很强。” “我现在二阶，不动用武技和灵力，单纯肉身力量也就千万斤左右。” 林天稍一思量，就有了直观对照。 千万斤，就是五百万千克，五千吨，区区一条常规驱逐舰排水量而已，古代科技社会最大的起重机都有百吨之力，不过是五十台世界最强起重机集合之力。 常见的汽车，重量1吨到2吨，也只是能举起三千多辆汽车。 想想这个力量，确实不怎么样，但一想才二阶，就有些不对了。 “那你使用武技呢？再加上灵力又有多强？” 路妍稍一思索，便给出了答案。 “像我刚才使用的极道真身，一阶高十米，力量一亿斤，二阶高百米，力量十亿斤。” “灵力的话，不好计算，毕竟和使用多少灵力有关。” 林天微怔，感觉脑子有些轴。 “这么强，你使用武技的时候，还没有使用灵力？” 路妍理所当然的点点头，“又不是多强的敌人，用灵力干什么。” “而且武技只是一种掌控身体发力的技巧，开发身体潜能，平时我们使用武技都不用灵力。” “武技修炼圆满后，身体全面开发，一举一动都能发挥最大威力，灵力只是成倍放大这些基础力量。” 林天似有所悟，谨慎的问道：“能不能提前把武技修炼圆满，这样不管以后到什么境界，都能完全掌握身体？” 路妍奇怪的看着林天，欲言又止。 “每修炼一个阶位，身体的底蕴积累都会变强，每一个阶段，需要不同的武技开发身体。” “凡人时期锻炼的方法，一阶之后，那些运动方式对一阶起不到作用，凡人可以跑步锻炼肺活量，一阶跑再长时间，也抵达不了心肺极限。” “身体更强，需要更强的开发手段，不要有一劳永逸的想法。” 林天赫然，他一开始还看不上路妍说的武技，现在看来，是他肤浅了。 他不着痕迹转移话题，“为什么这么强，是极限道武者路的原因？” 路妍眼中闪过一丝笑意，“算是吧。” 林天一脸感兴趣的样子，“能说说吗，如果不介意的话。” 路妍点点头，伸手在空中画出一个围棋棋盘。 “极限道武者路，也称极道修士，从不畏惧别人了解。” “普通修炼之路，就像这个画好的棋盘，不管你多么惊才艳艳，只要选择在成为棋盘上的棋子，就永远看不到棋盘外的世界。” “我们修炼，在达到常规标准后，不会急着突破，而是继续修炼，追逐自己在这个境界的极限。” 她右手一拂，空中的围棋棋盘边缘出现更多线头，密密麻麻朝着四周延伸，仿佛没有边界。 眨眼间，小小的棋盘，就扩展成铺天盖地的线条。 “超出体系制定者限定的范围，之后每前进一步，都是我们超越别人的地方。” “但人力有时尽，在感知到极限后，我们会突破下一个境界，继续追逐极限。” “一阶阶积累下来，比其他修炼者强是正常的，就像有人三年级学生字词，有人已经开始写诗作赋，同是三年级，高度一样，宽度和广度没有可比性。” 林天心中震动，这个派系的修炼理念确实超出他的想象，和他之前接触的任何体系都不相同。 “你们超出体系极限，再次感应到极限的时候，有没有人尝试突破这个极限？” 谈到这个问题，路妍脸色也凝重起来。 “这个问题，在极道修士内部也是热度很高的问题。” “我不知道有没有人成功过，但确实有人尝试突破过那个极限，成功或失败，却没有人知道。” “但无数前人确实证明了，除了体系极限，还有个体极限，传闻中，似乎是缺乏了什么条件，贸然突破个人极限，会死。” “那个极限，仿佛是每个人与生俱来的边界，极道的极，就是取自这里。” 林天脸色严肃，对极道修士有种莫名的感觉。 “你们是怎么感应个人极限，有个确定的标准吗？” 路妍微微一笑，“每个人的极限不同，自然没有确定标准。” “不过无数前辈前赴后继，找到探查极限的秘法，只要修炼到一定程度，就能感知到自己边界。” “想知道吗，到我们宗门，只要成为杂役弟子，就能获得传承。” 林天面色不变，哈哈一笑。 “不能外传？可惜，我习惯了自由。” 路妍遗憾的摇摇头：“每个获得传承的人都会发下大誓，基本杜绝了外传风险。” “不加入宗门，你很难获得这方面传承。” 林天打了个哈哈，“万一哪天你们宗主欣赏我呢？” 路妍淡淡的摇头，“就算我们宗主，也无法外传。” “极道修炼不知存在了多久，若能外传，早就遍大街了。” 第354章 神秘的路妍 林天再无侥幸，他猜测，或许，这里面有未知的原因阻止极道修炼外泄，必须通过极道考核，具备极道修炼天赋的人才能获得传承。 放下这个想法，他问出自己最大的疑问。 “体系极限，是体系创建者综合各方面原因，定下的极限。” “其中，最现实的一条，就是寿命限制。” “难道你们走极道的，没有寿元危机吗？” 路妍脸色平淡下来，轻描淡写的道：“这就是极道。” “普通修士遇到的问题，我们都会遇到，否则，极道凭什么强大。” 林天心中一凛，明白了路妍的意思。 看着一脸平静的路妍，林天忽然有些可怜，但随即自嘲一笑，自己本就是个可怜人，还有什么资格可怜其他人。 路妍看着林天的表情，眉头一皱。 “天下修炼莫不如此，修炼本无法，以无法为有法。” “极道修行，极限虽有限，却在追求人生的无限，以有限为无限，都是追求自身强大。” 林天微微沉默，按路妍所说，外面的世界，比他想象的要精彩无数倍。 路妍确实在有意无意诱惑他出去，她说的这些，想必在外面也是秘辛，却这么简单就跟他说了。 只是，他已不是曾经那个少年，经历多次穿越的他，已经对所谓的精彩失去兴趣，反而觉得平平淡淡才是真。 相比外面的腥风血雨，打打杀杀，他还是更喜欢像韩林大哥一样，无忧无虑的坐在河边钓鱼，静静享受人生。 但外面的事情听起来精彩诱人，听得他有些心动，想边嗑瓜子边听。 若是路妍走了，他从哪知道这么多精彩的东西。 想到这，他表现出一丝动心，热切的问道：“外面真这么精彩？” “极道已经超出我的想象，难道还有和极道一样精彩的吗？” 路妍眼睛微亮，但还是保持着冰冷神情。 “极道虽然不弱，但这是诸多世界一起组成的大世，极道只是其中之一，不能独占鳌头。” 林天饶有兴趣，追问道：“还有什么，我想见识一下。” 路妍淡淡笑了笑，“天下世界数不胜数，宗门不计其数，世家大族如过江之鲫，即便你是我们世界的那个林家，在天下世族面前也排不上号。” 林天目光微凝，随即不在意的点点头。 “我不知长辈为何隐居于此，但从现在的情况看，我们离开林家或许是对的。” “你不用特意挑明，既然几代前离开了林家，我和林家就没什么关系。” 路妍表情没有变化，似乎提起林家的人不是她一样。 “你见过石头生灵吗？他们能从石头里蹦出来，天生地养，出世就有四阶修为，天赋异禀。” “你见过能量生命吗？他们只是一团能量，寿元无尽，没有文字，不用说话，交谈全靠意识通讯，他们组成了一个意识世界，计算能力无以复加，时间流速远超外界，许多大能都喜欢去意识世界和他们论道。” “你见过机械生命吗，他们拥有无数个体，却神奇的统合在一起，每个人都独立，却能将算力叠加起来，聚合成一个超级世界生命。” “...” 路妍简单的说了许多本世界闻所未闻的东西，让林天大开眼界。 他不禁畅想，或许，去见见外面的神奇，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然而听得越多，他心中莫名升起一个疑问，他也不矫情，直接问了出来。 “为什么你会懂这么多？” “二阶极道修士，修炼时间紧张，还有这么多时间学习？能学到这么隐秘的东西？” 路妍介绍的动作一顿，简单解释了一下。 “这是大派弟子的修炼常识，你在这里可能不清楚。” “许多你认为的隐秘，只是我们踏上修行之路必知的东西。” 林天不信，虽说他不是什么大派子弟，也没有穿越成大派弟子的经历，但他知道，有些东西，明显已经超出低阶弟子该知道的范畴。 即便这些消息不封锁，若非不是特意了解，这些与修炼关系不大的东西，也应该很少有人知道。 他想起之前路妍所说的“模板”，或许，这些，是门派特意给她们培养的东西。 想到模板，他心中又是莫名一跳，凝重的看向路妍。 “你想做什么？” 路妍脸色忽然平静下来，脸色恢复初次见面的冰冷。 “你说我想做什么？” “我只是给你说说外面的精彩，想让你看看外面的世界。” “难道你感觉到我对你有恶意吗？” “天哥儿，或者，穿越者？重生者？林天？” 林天心中翻起惊涛骇浪，面上却不动声色，甚至呼吸心跳始终如一。 他眉头一皱，“你在说什么，什么穿越者？” 路妍脸色淡漠，没有理会林天，自顾自的道。 “天下融合了多少世界，没有人知道，但一些无聊的强者游历诸界，发现了令他们感兴趣的东西。” 路妍停顿了一下，特意加重了声音。 “每个世界，总会有一些异军突起的废柴，或者突然聪明的中学生，也有些一鸣惊人的杂役弟子，在各种比武竞赛崭露头角。” “这些人，最终都会成为那个世界的强者之一。” 路妍看着林天，脸色淡然。 “神奇的是，这些人都会有许多红颜知己，贵人相助，运气好得离谱，总能绝处逢生，化险为夷，而后修为大进，往往短时间内就把仇报了，十分解气。” “一个世界有，不奇怪，数个世界有，也不奇怪，但多数世界都有，经历也相差不大，这就引起这些无聊强者的好奇。” “经过他们统计，这些人大多是孤儿，都经历过一次生死危机，之后性格大变，开始一飞冲天，少数人倒不是孤儿，但退婚、被辱这些也是标配。” 路妍说到这里，眼神莫名的看着林天。 林天满脸迷茫，眼中却带着一丝好奇。 “这么神奇？继续说，我爱听。” 路妍眉头微皱，继续道：“有个无聊的强者将这些经历复制下来，找了个孤儿，把这些退婚、羞辱等经历给孤儿安排上，结果不到三个月，这个孤儿就死了。” “一共做了十万次实验，坚持最长的孤儿，也只挺了三年。” “有大佬出手，捕捉了一些‘幸运孤儿’，深入研究之下，发现了一种叫‘金手指’的东西，虽然大多以系统形式出现。” 林天心中有些不安，但依旧保持平静，饶有兴趣的道：“金手指？” “黄金做的手指吗？系统又是什么？” “你知道的还真多，好厉害。” 路妍气质超然，微风吹过她的脸庞，荡起几缕发丝。 “所以很多大宗门，都对正式弟子有这方面培养，分辨穿越者，是必修课！” “之前见到你，我就有了预感，只是不清楚你是穿越者，还是重生者？是本人重生，还是他人重生？” 她脸色有些落寞，又有些释怀。 “我知道消息的时候，就该确定。” “天哥儿终究是死了，你只是个替代品。” 第355章 离谱 林天沉默，不知该说什么。 说起来，如果他不穿越过来，原主也应该死了，但事情不是这么算的。 万一呢，这是个有神秘力量的世界，万一真有人能救回原主呢？ 他穿越过来，反倒彻底绝了原主生机。 原主只是个孤儿，没爹没妈，没有亲戚，和村里关系也一般，没有人关心他，可有可无，无足轻重，被穿越了好像也没什么。 但在路妍面前，他好像没有资格说这些。 似乎命运总喜欢捉弄苦命人，因为麻烦少，引起的因果也小，是最适合欺负的对象。 这对穿越者是好事，对被穿越者来说，算什么？ 对被穿越者的亲戚朋友来说，又算什么？ 这一切都过去了，毕竟林天是穿越者，不是被穿越者，哪怕被穿越的人也叫“林天”。 抛开这些复杂的情绪，他沉声道：“所以，你想做什么？” 看着“林天”那张熟悉的脸，尽管早就知道林天不是“林天”，此时得到确认，路妍心情依旧有些复杂。 “从统计上看，每个穿越者，基本都是惹事精，在他身边的人，大多没什么好下场。” “我希望你能离开村子，想去哪里我不管，别连累村里的人，别连累我父母。” “出去惹事了，不要说你是这个村里的人，也不要暴露村子的信息。” 林天脸色有些难看，也有些无力。 “这就是你一直拐弯抹角，想让我离开的原因？” 路妍收起复杂的思绪，脸色冰冷下来。 “穿越者、重生者，这些外界来客很少不是心高气傲、鼻孔看人。” “即便处境落魄，依旧心比天高，我只是不想麻烦，能让你主动离开是最好的。” 林天心中难堪，他知道，穿越者在原住民心中，或许真没有什么好印象，特别是对这些研究过大量穿越者样本的世界来说。 穿越者一旦失去神秘面纱，也只是个普通人。 把种种神奇归咎于穿越，或许，他们很少有什么值得别人敬佩的地方。 “你既然猜测我是穿越者，就不怕我有金手指吗？” “你不怕我用金手指对付你？” 路妍冷笑，不屑地道：“金手指？” “且不说金手指能不能听你指挥，就算能听你指挥，你能接受被金手指操控的结果吗？” “而且，金手指这东西，可不止穿越者有。” 说到这里，路妍心中默念一声。 “系统，打开面板。” 【至尊女帝系统】 【宿主】路妍 【修为】二阶 【资质】妖孽 【商城】lv2 【征服点】十万兆点 【背包】略 【任务】成为天下第一女帝。 （任务说明：修行世界，强者为尊，帝者无上，请宿主努力成为全世界修为最高之人，每超越万人，可获得一征服点，超越的人修为越高，获得的征服点越多，征服点可在商店购买一切资源。） “叮，至尊女帝系统为您服务，女帝大人，有事请吩咐。” 路妍瞥了眼沉思中的林天，心中默念。 “系统，给我购买洪荒版诛仙剑阵。” “叮，需要花费十万亿征服点，是否确认？” “确认！” “叮！购买成功，洪荒版诛仙剑阵已存入系统背包，提醒女帝大人，该剑阵威力巨大，请勿轻易动用，建议大罗之后使用。” 路妍心里一抽，忘记了自己只是个菜鸡，买的东西又太强，用不了。 她打开商城列表首页，从第一页开始往后翻。 “开天斧，鸿蒙紫气，三十六品混沌青莲，造化玉碟，盘古精血，天地玄黄玲珑宝塔，太极图，混沌钟，混沌珠，鸿蒙量天尺...” 前面翻了几十页，全是这类东西，路妍立刻呼叫系统。 “给我列出适合我用，威力还大的法宝清单。” “叮！整理完毕，请女帝大人过目。” 路妍放眼看去，微微满意。 “钉头七箭书，先天阴阳镜，捆仙索，金刚镯，阴阳葫芦，紫绶仙衣，芭蕉扇，落宝金钱...” “不错不错，全部加起来才十亿点，这么少，全买了。” “叮！购买成功！” 说起来很久，实际上全部发生在意识中，不过几个念头功夫，路妍就完成了购买。 她身上衣服微微变换，散去原来买的廉价法宝，换上紫绶仙衣，左手手心悄悄出现一个金刚镯，右手手心缠上捆仙索，满脸淡然的看着林天。 “你说，你要用金手指对付我？” 林天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刚才路妍说的话对他触动很大。 这个世界不止穿越者有金手指，原住民也有，或许是诸多世界融合的原因，让这个世界出现未知变化。 眼前路妍看起来对金手指毫不畏惧，甚至有些跃跃欲试。 他猜测，路妍或许也有金手指，而且很强大，不在乎一般的金手指。 原本和气的路妍身上，也突然多出一股危险的气息，让林天侧目。 “你说笑了，再怎么说，我也是林天，怎么会对付你。” 他一脸感兴趣的道：“听你所说，外面似乎有很多穿越者，他们都愿意把自己的金手指暴露出来吗？” 路妍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冷淡的道：“穿越者很多，至于暴露？” “那可由不得他们愿不愿意，只要是超出常规力量的存在，都会被打上金手指的标签。” “然后有专门的组织收集他们言行举止，抽丝剥茧分析的信息。” “穿越者那拙劣的演技，可瞒不过那些老油条。” 林天心中一动，询问道：“那些穿越者还不知道自己暴露了吗？” 路妍微微摇头，“他们为什么会知道？” “该知道的人会知道，不该知道的人不会知道。” 林天脸色微变，“你们在研究他们？” 路妍无所谓的笑了笑，“谈不上，只是观察而已。” “穿越者有好有坏，我们也不会一杆子打死。” 林天微微放心，好奇的问道：“有没有人尝试掠夺金手指？” 路妍眼中精光一闪，“掠夺？” “有人尝试过，但失败了，宿主会被金手指临时提升到极限，击杀掠夺者后，就消失了，再没人见过。” “或许被其他人掠夺了，或许不在这个世界了，或许金手指换宿主了。” 林天点点头，金手指不能强行掠夺，这或许是对宿主的一种保护，也是金手指对自己的保护。 “你的金手指也被发现了吗？” “还是你自己暴露的？” 第356章 不从 路妍淡淡一笑，“我的系统，是我自己暴露的。” 林天脸色微微动容，有些不可思议。 “你自己暴露？你就不怕...” 路妍轻笑一声，“怕？我怕什么？” 她轻喝一声，“都市巨星系统，打开面板。” 【都市巨星系统】 【宿主】路妍 【演技】a+ 【唱功】c 【舞蹈】a 【作品】无 【巨星商店】 【巨星点】三十亿（每个知晓宿主的对象为粉丝，每个假粉丝一天最低产生1点巨星点，真粉2点，铁杆粉3点，黑粉3点，骨灰粉5点；巨星点可在商店购买唱跳rap等技能。） 【技能】天籁之音lv1，千人千面lv4，女皇气质lv7，冰冷气质lv9... 【背包】略 这是她第二个系统，通常，她都是使用都市巨星系统，她从不避讳自己拥有系统，甚至喜欢大大方方展示给别人看。 这反而赢得许多人欣赏，成为她的粉丝。 现在，她如法炮制，将系统展现给林天看。 “我有系统，不怕别人觊觎。” “我能展露我的系统，你能吗？” 林天目光微凝，他竟真的看到路妍的系统。 本以为路妍只是大放厥词，毕竟系统是每个宿主的最大秘密，没有谁会傻到暴露系统，不仅因为危险，还因为这种行为很脑残。 路妍脑残吗？ 明显不是，那就是她有比系统更强的倚仗，才能肆无忌惮暴露系统。 “是因为系统的能力不够强，你才敢暴露系统吗？” 路妍霸气一笑，“区区系统而已，怎么，你不敢暴露你的系统吗？” 她曾用这个方法套出许多人的系统，然后借用那些宿主的能力，为她解决许多问题。 现在，她故技重施，想知道林天的系统。 在她看来，没有废物的系统，只有废物的人。 无论什么系统，只要用到正确地方，都能发挥不可思议的作用。 “如果你系统的能力足够强，或许能破例成为宗门正式弟子。” “这样，就算你去了外面，也有立足之地。” 林天闭上眼睛，摇了摇头。 “我说过，我不是什么穿越者，这一切都是你自以为是。” “我也没什么金手指，我是林天，仅此而已。” 路妍眉头一皱，她没想到到这步了，林天还沉得住气，不愿意暴露自己穿越者的身份。 她都把自己的系统暴露出来，这样都镇不住他？ “你是不是认为死不承认自己穿越的事实，这样就没人能确认你的身份？” “我告诉你，或许在这个世界，没人管你，但走出这个世界，失去这片独立天地的庇佑，你的一切都会投影到天下强者眼中。” “那等强者，一眼就能看出你的身份，如果没有一个强大的背景，或许会被恶人强行掠走，成为专职工具人，永远无法解脱。” 路妍眼中有些怜悯，“你的金手指能出产的东西，会成为那些恶人的特产。” “曾经有一个本土金手指拥有者，足足花了一万年才暗算掳走他的恶人，重获自由，揭露了这条黑暗的产业链。” “人们这才知道，世界上还有这样一群专门捕获宿主的人。” 林天眉头一拧，不可思议的问道：“系统能够帮助宿主强行提升实力，虽说有隐患，但怎么也不至于被别人掳走吧？” “难道那个宿主是圣母，不愿意动手？” 路妍脸上出现一抹微妙的神色，轻飘飘的道：“你知道什么是美人计吗？” “可不是找一些绝顶姿色的人就够了，真正的美人，可不止是美人，还是专属于你的美好。” “掳掠也是如此，即便让你发现了，你都不忍心离开那种。” 林天不解，“费这么大心思？” 路妍脸上浮现一抹笑容：“但收获值得，不是吗？” 林天沉思了会儿，一脸感谢的看向路妍。 “谢谢，要不是你，我还不知道这些。” “确实让我长了见识，我就不计较你让我做诱饵的事了。” 路妍慢慢收起笑容，淡淡的看着林天。 “还不承认？” “你是我见过最顽固的穿越者。” 林天心满意足的摇摇头，“我从没说过我是穿越者。” “只是看你认为我是穿越者，而且会说一些只有穿越者才知道的东西，我很感兴趣，所以才模棱两可。”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东西。” 路妍脸色冰冷下来，她敢肯定，林天百分百是穿越者。 她已揭穿了林天许多不合理的地方，本以为林天自己体面点，能自己承认，没想到林天还是死不承认。 “你在挑战我的底线！” 林天脸色凝重起来，注视着路妍，他一字一顿道：“我、是、林、天！” 路妍眼中闪过一丝不耐，“既然你不愿意体面，那我就帮你体面。” 她动手了，出手就是一拳，直直砸向林天。 看到路妍动手，林天心里反倒平静下来。 不怕坏结果，只怕没结果，心里踏实下来，那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拳头在眼中急速放大，他想躲，但身体仿佛不听使唤，死沉沉的难以动弹。 他知道，这是他的意识强大，进入了子弹时间，身体却只是一阶，身体信息仍旧以神经信号传递，突破不了物质极限，导致他身体跟不上意识。 砰！ 林天整个人被重重击上天空，飞了一百米才达到最高点，然后又被大地重力拉回来。 砰！ 林天摔到地上，如同一摊烂泥，四肢乱飞，五脏俱碎，六腑破裂，七窍流血，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眼看就要不行了。 路妍一个跳跃，落到林天身边，看着林天气息奄奄的样子，眉头再次皱了起来。 她蹲下身，右手托住林天下巴，把他头颅摆正。 “还不承认？” 林天任由路妍拿捏，因为他的颈椎摔断了，控制不住头颅。 “嗬嗬...” 他想说什么，但声带断裂，连话也说不出来。 路妍面无表情，静静看着林天气息越来越弱。 林天眼睛渐渐模糊，痛觉慢慢消失，连撑开眼皮的力量都没有了。 路妍眼睛一眯，左手一招，瞬间出现一面镜子。 镜子颇为奇特，有两面，一面白，一面红，路妍用红的一面照向林天。 林天被镜子一照，身上红光一闪，眨眼恢复如初。 林天慢慢睁开眼睛，映入眼中的，是路妍冰冷的面孔。 他眨了眨眼，视线逐渐恢复清晰，看着路妍蹦出第一句话。 “你怎么死的？” 路妍起身，俯视着林天。 “刚才你已经死了，我没有发现金手指的踪迹。” “要么你真的没有金手指，要么你的金手指很冷漠，你死了都不管你。” “即便你没有穿越者标配的金手指，但我还是认为你是穿越者。” 林天脑中意念急转，立刻回想起之前的记忆。 “你想说什么？” 路妍收回视线，散去手中法宝。 “你没有金手指，没有膨胀的资本，最好不要离开这个世界，其他人出手之后可不会再救你。” “今天发生的事把它忘掉，有些东西，你知道了会吸引未知因果，到时候你死了不要紧，别连累村里人。” 说完，她深深看了眼林天。 “好自为之。” 第357章 遇周正 林天坐起身，看着路妍远去的身影，大声问道：“你到底什么意思？” “是认为我没有金手指就没有威胁了吗？” 路妍身形一顿，没有回答，一个跳跃消失不见。 林天站起身，看了看四周飞溅的四肢，把他们一一收集起来，一把火烧了。 火焰升腾而起，映衬得他脸色明暗不定。 第一次自己把自己火化，这个体验并不好。 毕竟，火里燃烧的，是自己手足。 过了很久，火焰慢慢熄灭，他把灰收起，来到一条小河边，沉默着把灰洒进河里。 灰慢慢湿润，顺流而下，随着吸收的水分越来越多，逐渐沉降。 他安静看着这一切，直到水面再无一丝灰痕。 或许来年，这里水草会更肥沃一些。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 “因为，人之道，损不足而奉有余。” “原本是穿越者掠夺世界，在这里，却成为原住民吸食的对象。” 林天知道，这个世界对穿越者来说，不是温床。 看起来，有价值的穿越者，会成为关注重点，没价值的穿越者，没有人在意。 但他更清楚，穿越者的身份暴露后，就代表一个世界的文明暴露在眼前，谁也不会无动于衷。 对强者而言，资源不重要，重要的是灵感。 而不同文明，或许会开拓他们的视角，带给他们一丝灵感。 没有一个穿越者是绝对安全的，因为同为穿越者的强者，对其他穿越者的文明也有需求。 他离开这片大山，心里想着事情，不知不觉走到周正家附近。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他便打算去看看，没想到周正竟然在家。 “林天，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周正惊讶的看着林天，放下手中医书，起身把林天迎了进来。 林天面露笑容，来到周正这边，或许因为熟悉的原因，心中烦恼消失不少。 “师傅，今天出去转转，回来路过，就过来看看，今天怎么没出去走医？” 周正照常给林天倒上一杯茶，自己也坐到对面。 “上次村里黄世印的事，上面说有邪修出没，让我这几天先等等。” “待他们处理完邪修的事，我再出去。” 林天心里一动，知道周正说的或许就是路妍。 “师傅不用担心，邪修已经处理完了。” 周正闻言，并没有露出欣喜之色，而是狐疑的看着林天。 “你参与了？” 林天平静的点点头。 周正眼睛一眯，仔细打量林天一番，忽而开口。 “你都知道了？” 林天眉头一扬，不解的道：“知道什么？” 周正没有急着回答，而是皱着眉头再次打量林天，试探着说道。 “来处理的人，没和你说什么吧？” 林天心中微妙，看了看周正关心的脸色。 “只是说了一些外面的精彩，什么能量生命啊，机械生命等等。” “还说可以帮我引荐她的宗门，得到更好的培养。” 周正脸色严肃下来，轻轻叹了口气。 “看来他什么都和你说了。” 林天放下杯子，就要说些什么，却被林天摆手阻止。 “欸，不要再隐瞒，你一进来我就发现你面相不对。” “俗话说，相由心生，这不完全正确。” “在我们医家，五脏六腑和人的五官一一对应，人的情绪出了问题，会反应到内腑，内腑再反映到脸上，虽说经过层层削弱，表现得不明显。” “但在专业的人面前，瞒不了他们的眼睛。” 周正摇摇头，脸色微微凝重。 “你今天刚刚经历过一次生死劫，虽说已经平复，但身体本能还有一些应激，你的心情也和之前发生巨大变化。” “这应该是翻天覆地的变化，导致你面相有根本转折。” “一定有人给你说了些颠覆三观的事情吧。” 林天定定的看着周正，却没有说话。 周正喝了口茶，慢悠悠的道：“你之前不是问我，修行界为什么不向天下人公布发现的秘密吗？” 林天脸色微动，“那个秘密就是世界融合？” 周正点点头，“如果仅仅如此，还不至于。” “我们传统派的顶尖强者亲自查探，发现了最原始的融合世界。” “那也是一个修炼世界，和一般修炼世界不同的是，那个世界存在三十八座古老禁区。” 林天脸色一凛，古老禁区，这一听就不简单。 “那是什么？” 周正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握在一起。 “没有人知道那是什么，就连那个世界也没人知道，因为那里的历史记录完全断层。” “有强者试图回溯时间长河查探情况，却被时间长河中神秘出现的攻击打成重伤，一百六十位传统派宿老因此联手查探，然最终冲出时间长河的，只有十三人。” “幸存的人说，他们在时间长河里看到了灭世，世间所有生灵都被屠尽，不仅那个世界，所有与它融合的世界，都经历过灭世。” 林天面色微变，拳头忍不住握在一起。 “不可能，听说外面世界精彩纷呈，是前所未有的大世。” 周正脸色凝重，“外面的传承确实没有断，但传承的不是人，只是一块块传承石碑。” “一些幸运儿获得传承，就会把传承石碑霸占起来，开宗立派，挑选弟子从石碑获得传承，以此壮大。” “除了一些后人自创的传承，核心传承都无法外泄，因为会受到石碑惩罚。” 林天脸色变换不定，忍不住问道：“这到底是为什么？” 周正淡淡的喝了口茶，面无表情。 “没有为什么，没有特色的文明，会消失在历史长河中。” “村长的女儿路妍，你应该熟悉，她所在的极限道武者宗门，是为数不多一直传承下来的宗门之一。” “因为那个世界融合之后，坚持发展极限道武者路，把它推到更高的层次，才在上个纪元成立第三十八座禁区。” 林天心中大震，几乎失声。 “你是说，极限道武者也成立了一座禁区，第三十八座禁区？” “为什么？难道不应该反抗禁区吗？” 周正对林天的质问没有任何反应，淡淡的道。 “你应该质问他们。” 林天眉头拧起，“禁区灭世，一步步反抗禁区成长起来的势力，最后成为新的禁区？” “还有比这更讽刺的吗？” 然而周正面色冷漠，没有一丝动容，甚至有些冷酷。 “忘了告诉你。” “上个纪元，就是极限道禁区灭的。” “在这个世界，弱者就是要被强者践踏，要么被践踏，要么变强大，就这么简单。” 第358章 建议 林天沉默了。 “我们世界是这个纪元融合的吗？” 周正点点头，“十年前的天地异象，就是融合的最后反应。” 林天抬起头，直视着周正。 “一个纪元多少年？” 周正摇摇头，“没有人知道，从蛛丝马迹推测，上个纪元是一千万年，但在时间长河中，有幸存的宿老发现，有些纪元只有十万年。” 林天眉头抽搐，“难道那些禁区之主灭世全看喜好吗？” 周正思索了一下，回答道：“根据上面的推测，是这样的。” “只要他们觉得是时候了，那就是时候了。” 林天站起身，来回踱步。 “所以，你们不把消息公之于众？” 周正轻轻点头，“为什么要公开呢？普通人终其一生，不过求一温饱，踏上修行之路的，寥寥无几。” “踏上四阶后，走上强者之路，自有人会告诉他。” “而公之于众，只会破坏世界内部稳定，甚至导致本就渺茫的希望破灭。” 林天不同意，“修行之人能有多少，如果发动广大普通人，必然出现不少天才，希望才会变大。” “只有所有人齐心协力，才能最大限度发挥我们世界的潜力。” 周正温和一笑，有些意味深长。 “想法很好，我不知道结果怎么样。” “但我知道实施计划的人，是什么样。” “所有人也都知道自己是什么样，没有人希望整个世界烽烟四起。” 林天眼中一愣，明白了周正的意思。 是啊，灭世只是遥远的未来，享受的却是当下。 没有人知道什么时候灭世，人们只知道手中有权利。 有权不用，过期浪费！ 这几乎是个无解的问题。 上面的人都知道自己是什么样，底层的人怎么会看不清呢？ 毕竟他们才是感受最深的人，还怎么愿意出力？ 他无法再对这个世界不公之于众的做法说三道四，因为他自己都知道，自己的反驳很无力。 周正见林天平静下来，继续说道：“你已经见过外界的人，你天外之人的身份估计瞒不住了。” “他对你的态度如何，你将来作何打算？” 林天心中又是一震，差点控制不好心跳节奏。 幸好他也是见过风浪的人，很快控制住全身的激素分泌。 “师傅，天外之人又是什么？” 周正表情不变，淡淡的道：“我不希望你知道四阶后的信息，因为你一旦知道四阶之后的信息，不管是什么来源，都代表你身份暴露。” “你的身份，在强者眼中，就像黑夜里的萤火虫，是那么耀眼，无人会忽视你的存在。” 林天心中苦涩，他不明白周正怎么看出他的身份，周正明明只是个身体健康点的普通人。 就算他有三阶修为，但没有吸收能量，和寻常人没多大区别，却连他也瞒不过。 之前林天穿越的所有经验，在这里仿佛失去了作用。 每个人好像有双火眼金睛，一眼就能看出他是穿越者。 尽管他自己也在掩饰，但他知道，在这个研究过穿越者的世界，他的掩饰，估计只会令人发笑。 “师傅，我还能这样叫你吗？” 周正神色一顿，沉默了一下。 “我从来没说过是你师傅。” 林天有些失落，表情也客气起来。 “那您有什么建议吗？” 周正沉思了会儿，问道：“你有金手指吗？” 林天看了看周正的脸色，“没有。” 周正脸色好看了一些，“这样吧，你就不要出这个世界了。” “在这个世界，没有外人敢动手，能保证你的基本安全。” 林天一阵迟疑，欲言又止。 周正恍然，“你是担心世界外的人操控世界内的人动手？” 林天连忙点头，他知道，如果有利益，一定有人会动手。 周正脸色变换不定，最后无奈发出一声叹息。 “以后，你就跟着我，做个药童吧。” “需要带你出去的时间不多，你好好修炼，早点拥有自保之力。” “你看，怎么样？” 林天面上一喜，对着周正一躬。 “谢师傅。” 周正摆了摆手，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无奈的放下手，从怀里拿出一块玉牌。 “这是我的道牒，你拿着就代表是我的人，应该没人会对你动手。” 林天赶紧双手接过，又是一阵感谢。 周正又交代了一些药童该做的事，林天就回家了。 目送林天离开，周正慢慢关上大门，心中思量。 “今日因，他日果。” “若这个穿越者未来有一番成就，希望能对本世界有些帮助。” “些许风险，还是值得的。” 另一边，林天回到家，做了个贴身布袋，将玉牌郑重装起来贴身放好。 想起今天的遭遇，他忍不住露出苦笑。 那天晚上，周正欲言又止，没有告诉他四阶之上才知道的秘密，他就有所警惕。 只是，谁能想到，外面世界来的一个小女孩，也能看出他的身份！ 了解世界的险恶之后，他也想找路平安抱大腿，但想到路妍，他还是绝了这份心思。 但心思已起，还是走到了周正那里。 过程虽一波三折，但结果是好的，抱住了周正大腿。 他心里暗暗发狠，一定要好好修炼，迟早有一天踏出世界，一定要看看这天下，到底什么样子。 不得不承认，路妍对外面的描述，确实让他有些心动。 然而没有金手指，他只是个普通人，穿越的优势在这个世界不足为奇，甚至可能引来杀身之祸。 也幸亏路妍来得早，否则在解决了自身威胁后，他就要展露穿越者的“神异”，开始“致富”，到时候别人一摸一个准。 明晃晃的摆在所有人面前，届时哪怕有周正庇护，也难免有人会铤而走险。 今天中午路妍对他做的事，犹在眼前。 这还是因为他有“天哥儿”的因果，路妍给他留了一线生机。 他不敢想象，要是一个没有系统的野生穿越者出现在那些恶人面前，会发生什么。 甩开纷乱的思绪，林天静静坐在床上。 短暂打开“清明”状态，牵引一大波能量进入体内，开始炼化。 之前疑似“真我契机”的遭遇后，林天本打算少用甚至不用“清明”状态，但知道自己的处境后，他还是破例了。 没有资源，又不能太显眼，不敢换地图，这几乎绝了他的修炼之路。 走传统派也晚了，他的身份暴露。 毕竟一个人知道的秘密，才是秘密，两个人知道了，迟早有第三个人知道。 他都能预见到自己被识破的未来！ 为了这次穿越不仓促终止，他必须不择手段提升实力。 “清明”状态吸收的能量很多，足够他炼化许久，实力提升后能开启“清明”状态更长时间，如此循环，直到他的实力提升到与“清明”状态匹配的地步。 “我没有金手指，幸好，我还有清明状态。” 第359章 第一次做药童 修行中的林天忽然感觉身体一疼，他连忙睁开眼，摸向疼痛的位置，却发现是玉牌在发烫。 把玉牌拿到眼前，看到上面散发的微光，他心中微沉。 玉牌的光芒亮起又熄灭，有时又会持续亮起很久。 他悄悄打开清明状态，仅仅笼罩玉牌，分析光芒，发现这些光芒是一种信息传播方式。 就像地球用电磁波传递信息，玉牌用光芒传递信息。 这些信息只是宣告周正的身份，并对林天有个简单介绍。 看着暗了又亮的玉牌，林天知道，很可能有不少人发现了他，来查看的人一波又一波，才导致玉牌亮的发烫。 “为什么突然有这么多人发现我？” “如果是因为玉牌原因，周正交给我的时候就会出现。” 他心中思索，路妍大概率不会把他的信息传出去，他的身份少有人知。 抽丝剥茧之下，再配合清明状态捕捉到的信息，他推测，这段时间唯一的异常行为，估计就是开启“清明”状态大肆吸收能量，扰动了能量波纹，引起镇守这一片的强者注意。 怪不得邪修只敢提炼隐姓埋名世家之人的精血修炼，原来吸收能量会引起强者注意。 或许少量吸收一些，还不会造成什么波动，一旦达到某个限值，就会被巡视的人盯上。 他又想起经常巡村的路平安，这里应该有一套严密的监控体系，阻止邪修发展壮大。 足足一炷香的功夫，玉牌的光芒才彻底消失。 他心中暗暗警醒，这次吸收的能量太多，超过了一阶该有的波动，可能让许多强者误以为出现二阶邪修，所以才惊动这么多人。 “下次修行，少量多次，切记！切记！” 暗暗告诫自己，再三等待也没有看到玉牌发光后，他才继续修炼。 一晃几天过去，林天终于炼化了那天吸收的能量。 “一阶后期！” 他站起身，来到院里大石桌旁，双手抱着石桌，微微用力，石桌竟被抱了起来。 轻轻放下石桌，他看着自己的双手，眼中闪过一丝不满。 “几天时间，才增长四千斤力量，太慢，太弱！” 他清晰记得，路妍二阶的时候，普通状态就有上千万斤力气，和她一比，他连提鞋都不配。 最重要的是，他已经一阶后期，距离二阶不远，他能推测出，哪怕到了二阶，他也远远比不上路妍。 这让他有些焦虑，实力太弱，在低阶就比不过别人，高阶以后岂不是连人家的背影都看不到。 砰砰砰... 敲门声惊醒了沉思中的林天，打开门，是周正来了。 “师傅，今天怎么来了，快进来坐坐。” 周正看了看林天的面色，微微点头。 “气色不错，进来就不必了，收拾一下，今天和我出去参加个宴会。” 林天心中一动，问道；“药童？” 周正点点头，“光靠身份玉牌不够，还得让更多人知道。” “毕竟能接触到玉牌层次的人，不多。” 林天点点头，赶紧回屋简单擦擦脸，带着自己的背包走了出来。 “师傅，我们走吧。” 他自觉接过周正的药箱，和自己的背包一起背起来。 周正暗暗点头，走在前面。 “走吧！” 两人刚走没多远，就遇到地里干活的村民。 “周大夫，今天又是去哪个村啊？” “小天，周大夫出去有事，你跟在后面干什么。” “...” 每每遇到这种情况，周正都会站出来解释。 “小天是我新收的药童，他也不小了，得学门手艺。” “看了几天医书，今天就带他去涨涨经验。” 林天一言不发，看到村民们的反应，就明白周正带他出来的意思。 他默默注视着村民们的反应，一开始还对他有些训斥，在听到是周正的药童后，他们又有些羡慕敬畏。 有几个村妇想说什么，都被他们身旁的男子拉住。 林天能看出，那几个妇女明显有些不服，但在男子的镇压下，也只能沉默。 或许，他们早就盯上了药童的位置，想将自己人安排到周正名下，在他们看来，能学一门手艺，未来就不用愁了。 一路走出村子，行在泥土官道上，周正才介绍起宴会的情况。 “这次我们参加的，是楚家少爷的订婚典礼。” “在方圆千里范围内，楚家算是世俗界最顶级的家族，能与之相提并论的，是萧家。” “这次，恰好是两大家族联姻，萧家大小姐与楚家大少爷结合，代表了萧楚两家合作，这将影响未来二十年的区域形势。 这次我们过去，只看不说，少说不做，记住一些关键人物，你未来在这个世界，少不了与他们打交道。” 林天微微点头，心中有些触动，想说什么，还是忍住了。 两人脚程极快，在县城里坐上载客飞鹰，跨越三百公里里来到大庸城。 高空俯瞰，一座座砖木建筑整齐排列，石板铺成的道路将城市分成小块，路上行人摩肩接踵，整个城市都挂上喜庆的红色布带。 林天仔细望去，竟有种不输于地球都市霓虹的错觉。 约莫估计了一下，城市大约有400平方公里，这在古代简直不敢想象。 毕竟给排水、交通、环境、住房、污染等问题，在地球都市时代都是难题，但想想这个世界存在修炼者，又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了。 飞鹰降落在一个专用停鹰场，林天跟着周正下了飞鹰，好奇的看着四周。 有人引着飞鹰去到专门仓库，里面早早准备好食物和水，飞鹰们就在里面补充消耗。 林天眼尖，看到有人给飞鹰喂了丹药，那应该才是飞鹰的真正食物，其余东西，估计只是让飞鹰满足口腹之欲。 周正倒是见怪不怪，出门叫了一辆狮车，周围还停着象车、虎车、飞车等等。 坐上狮车，竟感觉异常平稳，速度也不慢。 林天观察着这个城市，在街上看到猫娘，那眼睛真像星空一样深邃，还有狐娘，光是望着就觉得妩媚，然而她们大大方方的走在街上，路人也没多看一眼，仿佛习以为常。 一路看来，林天都感觉眼睛有些不够看。 狮车停下来时，周正拍了拍林天的肩膀，林天才发现已经到了。 打开车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威武贵气的大门，两边是围墙，一路绵延，又高又大，外面根本看不到里面。 下车之后，他才发现这里已经站满了人，一个个锦帽貂裘、气质雍容，正排队进门。 林天正打算去队伍后面排队，却被周正拉了过来。 在林天不解的眼神中，周正来到门口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面前。 “沈神医，冰肌玉骨丸一瓶，下一位！” 中年人原本在趾高气昂的收礼，送走了一个女大夫，看到周正过来，连忙将接待的人交给别人，自己下意识弯下腰，陪着笑脸。 “周神医，您来了，欢迎欢迎！” 周正微微一笑，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盒子。 “钱管家，这是一枚极品驻颜丹，是我对楚公子的贺礼。” 第360章 联姻 钱管家眼睛一亮，面上却是一脸推辞。 “周神医，您能来，已是天大的惊喜，还送礼，这...我不敢收。” 周正把丹药按在钱管家手里，笑道：“收下吧，你不收我可不进去了。” 钱管家这才把丹药收下来，亲自写在礼簿上，高声唱道：“周神医，极品驻颜丹两颗！” 话音一落，排队的人哗然，纷纷看向周正和林天。 “那就是传说中的周神医，据说一颗丹药救活了城西孔员外，那可是全城医生都判了死刑的剧毒啊。” “那算什么，听说城南的一个乞丐被砍断了腿，都一个多时辰了，硬是被周神医接回去，现在活蹦乱跳的。” “嘿，你们知道什么，大渊城那个抠门的金老板知道吧，欠了上百工人工钱不给，让不少人家破人亡，周神医给他接了条狗腿，现在他撒尿的时候，还习惯翘着腿撒。” “你们就没注意钱管家唱喏吗，那可是极品驻颜丹，传说只要吃下一粒，容颜终生不变，七老八十了身体还水嫩嫩的，这可不是普通驻颜丹能比的。” “你这一说，还真是，普通驻颜丹就像带了张面具，只有脸还能看，其他地方，咦惹，想想一个形如枯槁的老太太顶着张小姑娘的脸，我就瘆得慌。” “呸呸呸，大白天的，说这些干什么，万事如意！万事如意...” “...” 不管其他人怎么议论，周正面色没有丝毫变化。 钱管家把工作暂时交给下人，亲自领着周正和林天进入内堂，直到进入大客厅，才告罪返回。 林天一路走来，看到的是亭台楼阁、园林水榭、假山林立、百花争艳。 就连简单的大理石扶手上，也雕刻着繁杂的花纹，然而和周围环境结合起来，又有种本该如此的韵味。 这些细节，一处处组合起来，竟让这些死物有了种独特意境。 湖面上的楼阁，仙气渺渺；湖心中的假山，苍茫独立。 这让从小生活在地球工业时代的林天，一时感觉有些沉醉。 生活，原来不止傻大憨粗，还可以这么典雅精致。 进入大厅，有下人亲自引领两人落座。 桌椅是不知名木质，摸上去竟有股淡淡的暖意。 桌面上木纹奇特，竟组成一幅难得的山水图。 他扭头看向旁边，每张桌子桌面上，都有木纹组成的图案，有的是骏马奔驰，有的是鸟语花香，也有蓝天白云，放在地球，估计都能进博物馆。 林天环顾一周，悄悄松了口气。 这哪里是宴客的大厅，这简直是炫富的场所，是展露底蕴的地方，就连他这个见过大世面的人，也产生了一丝拘谨。 若是第一次来的普通人，只怕说话都不敢大声，坐上去都怕玷污了椅子吧！ 周正淡淡的提醒了一下，“这些只是身外之物，不要在意。” “想想这桌子，曾经有人在上面吃过烤肉，布满油渍；想想这椅子，或许有人默默放过屁；想想这精美的大厅，从简陋、粗糙一步步过来，或许以前，楚家小孩子也在这里尿尿过。” “这么一想，是不是放松多了。” 林天有些哭笑不得，他只是有些不适应，毕竟穿越那么多世界，要么走得太高，要么走得太低，第一次见到这种场景，难免有些惊讶。 侍女给他们上了点心，又上了一些茶水，然后恭敬的立在身后，随时等待他们召唤。 林天大致看了一下，能落座的，几乎每张桌子后都有侍女等待，需要什么直接吩咐。 不同的是，其它地方，一张桌子只有两个侍女，他们这里，两个人就有四个侍女。 看得出来，这些侍女身材窈窕，容貌上等，气质优美，还带着点书香气质。 他回忆了一下，和外面见到的侍女不同，她们似乎是一些侍女的管理者。 如果说外面的侍女提供具体服务，那这里的侍女提供的就是情绪服务。 他心中感叹，这种生活真是腐朽，连下人都分等级，物质要满足，精神也不能空虚，真是太腐败了。 两人边吃着点心，边聊起路上的见闻，大多时候都是林天询问，周正解答，这让林天大开眼界。 一个时辰后，客厅坐满了人，一个满脸贵气的中年人走上中央舞台，对客厅所有人拱了拱手。 客厅圆形，分为十环，最中央是一座半米高的舞台，往外就是一环，只有十张桌子，越往外桌子越多，正南方是一条通道，直通宴会厅大门，刚才林天他们就是从这里进来。 正北方也是一条通道，通往的是楚家内院，一般不开放，中年人就是从这里走出。 “感谢大家百忙之中，前来参加犬子订婚典礼，敝舍简陋，招待不周，还请海涵。” “之前一直忙着与亲家商量婚礼的事，有失远迎，大家见谅。” 他朝着一环的客人微微点头，有下人端上托盘，走到他面前。 “为了表示歉意，我先自罚一杯。” 他从托盘上端起一杯酒，举着环顾一周，重点对着一环坐着的人点头示意，还多看了周正旁边的林天一眼，然后一饮而尽。 “哈哈哈哈，今天是个高兴的日子，为了表示对大家的欢迎，我再饮一杯。” 他端起第二杯酒，再次喝下。 客人们也纷纷举起酒杯，向他示意。 “祝大家玩得开心愉快。” 他一番客套，给足了众人面子，才下了舞台。 这时，一个穿着喜庆的中年司仪走上舞台，喜气洋洋的道：“请今天的主角楚元楚公子。” 北部的内院大门打开，两个下人领着一个穿着红色礼服的年轻人走上舞台。 下人退去后，司仪说了些吉祥话，活跃现场气氛，然后看向南边通道。 “请今天的另一个主角，萧家萧嫣然。” 南部大门打开，领头的是一个娇贵女子，后面跟着两个萧家下人。 她气质清冷，眉目如画，琼臂高挺，淡红色的嘴唇饱满圆润。 林天都得赞一声好看，然而看着萧嫣然冷漠的脸色，总觉得有一丝不对，又看了看旁边呆呆傻傻的楚元，眉头一下皱了起来。 他附到周正耳边，低声问道：“师傅，萧家和楚家差不多，怎么会同意把萧嫣然嫁给一个傻子？” 周正转过头来，“为什么这么说，楚元不是傻子。” 林天手指悄悄指向楚元的方向，“师傅，你看。” 周正扭头望去，之前顾着吃东西，现在才发现，楚元的状态有些不对，呆呆傻傻的好像没睡醒。 就在这时，大厅中央传来一声清脆的女声。 “我要退婚。” 这一下就打断了周正的思路，他连忙看向声音方向。 是萧嫣然！ 现场一片哗然，人们下意识议论起来。 毕竟，像这种家族联姻，通常都是利益结合，当事人根本没有拒绝的自由，多少年了，从来如此，现在，竟有人敢当众拒绝？ “嫣然，你在胡说什么。” 一环靠近南边的桌子上，一个贵气中年男子站了起来，大声喝问。 萧嫣然冷冷的看着中年男子，“爹，家族已经那么多财富，为什么还要牺牲我的幸福？” “那么多钱，你十辈子都花不完，难道你还想带进棺材里吗？” 此话一出，石破天惊，客厅里的人都惊呆了，萧父更是目瞪口呆。 他指着萧嫣然，气得嘴唇上的胡子剧烈哆嗦，旁边的中年美妇赶紧起来扶住他，不停给他拍打背部顺气。 好半晌，萧父才回过神来，狠狠一拍桌子。 “孽女，你听听你在说什么？” “我告诉你，今天这婚，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第361章 萧嫣然 萧母一边轻抚萧父，一边给肖嫣然使了个眼神。 “嫣然，是不是对订婚还有些不适应，有些口不择言啊，别紧张，你看看把你爹气的。” “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快给你爹和亲家道个歉，可不能使性子。” 萧父也反应过来，这件事要说最丢人的，他还排不上号。 楚家摆出这么大排场，周围各大势力都来了人，今天要是处理不好，楚家的脸一下就丢尽了。 他余光看向对面的楚家一桌，果然发现楚家人的脸色不好看，特别是楚家主，虽然脸上还保持着微笑，但他能察觉到楚家主的勉强。 而旁边的人，虽然一个个正襟危坐，实则眼中带着幸灾乐祸，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萧父强行冷静下来，维持住形象。 “嫣然，这里不是你胡闹的地方。” “快给你楚伯父道歉。” 楚父听到萧父的应对，心中松了口气。 他知道，这不是萧家蓄意为之，应该也没有针对楚家的意思，只是肖嫣然的个人之举。 否则，他此时最操心的，就是萧家的连环打击。 虽说此举难免伤了颜面，但他们也不靠这些维持颜面，只要萧楚两家联合的事不被中断，萧嫣然一个人，还翻不了天。 他强露笑容，安慰萧父道：“萧兄，嫣然可能不太适应，有些反应过度，不要太责怪她，等她适应就好了。” 萧父感激的朝楚父点点头，和楚父一样，他也担心被楚家误会，到时楚家突然出手，萧家没有防备，只怕会损失惨重。 “楚兄见谅，小女久居闺中，不懂事，让大家见笑了。” 他又转过身，严肃的看着萧嫣然。 “嫣然，别再闹了。” “你在说我闹事？” 萧父语气严厉，配合上久居高位的气势，若是平时的萧嫣然，自然会被唬住，但此时的萧嫣然，早已不是原本的萧嫣然。 她冷笑着看向萧父，又看了看大厅众人。 “你们也觉得我在闹事？” 没有人插嘴，这种大家族的家务事，他们只能旁观。 大厅里一片宁静，后排的一些小势力，原本正热闹的吃着东西，此时默默低下头，嘴巴都不敢咀嚼，一动不动。 萧父脸色不好看，楚父脸上也没了笑容，低头向旁边的下人吩咐了一句，然后面无表情的看着萧嫣然。 舞台中央的司仪一脸尴尬，他只是个小小司仪，万万想不到会遇到这种事，这种等级的家族，平时他连看都没资格，此时哪里还敢有动作。 甚至连活跃气氛、掩饰尴尬的想法都没有，司仪看向旁边的楚元，希望他能有所动作，别让他一个人尴尬。 可楚元一副茫然的样子，似乎还没反应过来。 司仪心中绝望，这对他的事业是一次重大打击，或许这次主持，就是他人生中最后一次了。 然而即使面临绝境，他却不敢有丝毫动作，只能低下头，死死盯着地面，期待没有人能发现自己。 萧嫣然环视一圈，轻笑一声，带着一丝蔑视。 “你们都觉得我在闹事，认为我只是个小角色。” “在楚家和萧家面前，闹不了什么事，对吗？” 现场沉默，偌大的客厅，上万人聚在一起，愣是没有一丝杂音。 这一切没有让萧嫣然沮丧，她的心里，依旧充满动力。 因为，她有自己的倚仗。 “系统，查看任务进度。” “叮！任务完成20%，请宿主再接再厉。” 萧嫣然心神望去，系统面板已经展开。 【女配逆袭系统】 【宿主】萧嫣然 【修为】零阶 【资质】普通 【配角点】0 【商城】lv1 【背包】新手大礼包x1 【任务】当前任务：退婚（20%） ps：没有天生的配角，每个人都是主角，请宿主自行创建任务，系统会根据任务完成度评分，奖励配角点，当配角点够多，配角也是主角。 萧嫣然原是地球一个普通女大学生，平常就喜欢看小说，时常吐槽小说中女主像个傀儡，没有一点主见，还不如主角的宠物挂件。 没想到因为熬夜看小说猝死，再次醒来穿越成了豪族千金，本以为能好好躺平，批判一下古代的豪族腐败。 谁知道下一刻就有侍女进来，告诉她今天订婚，对象是另一个豪族的大公子，但却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每日斗鸡走狗。 她本能就想拒绝这门婚事，但又违背不了家族的决定，正准备认命之时，穿越者必备的系统到账了。 简单看了下系统，阅遍小说的她，猜测自己很可能来到一个小说的世界，成为一个无足轻重的配角。 结合订婚的消息，她知道，她可能就是前期给废柴主角退婚的小女配，后期主角会实力暴涨，回来打脸，让女配后悔莫及，哭着喊着进后宫。 当然，古代三妻四妾，她也可能是主角的苦命小媳妇，过去受尽磨难，然后默默死去，成为豪族宫斗的牺牲品。 但现在，开什么玩笑，有了系统，她就有了底气，毫不犹豫给自己创建了个退婚任务。 搞定这一切，回过神来，她已经到了订婚现场。 看到对面那个傻乎乎的订婚对象，她退婚的决心更坚定了，虽说以后对面那个废柴可能很强大，但她愿意成为别人后宫的一份子吗？ 想想都不可能，那岂不是成为她看小说时最讨厌的人了吗？ 回过神来，看着异常安静的大厅，她嘴角扬起一丝轻笑，大声喝道。 “不开玩笑，今天这婚，我退定了！” “神仙也拦不住，我说的！” 她略微缓口气，看向萧父。 “爹，你也拦不住。” 萧父脸色涨红，这一刻，他感觉身为父亲的尊严被践踏，身为豪族家主的威严被碾压，但他强行按耐住自己的脾气。 “嫣然，闹够了没有，闹够了就继续订婚吧。” “大家等你适应已经很久了，不要浪费大家时间。” 淡淡把话说完，萧父看向场中央的司仪，威胁的看了他一眼。 司仪面色一苦，他低着头都能感受到萧父传来的威压，这一刻，他万分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贿赂钱管家当这个司仪。 但萧家主已经发话，他硬着头皮也要上。 抬起头看了看脸色冷下来的萧家大小姐，他假装看不见，用一种喜庆的语调主持。 “现在，向我们迎面走来的，是萧家千金萧嫣然小姐。” “她是这次订婚的另一个主角，也是楚公子未来的另一半，让我们热烈欢迎。” 他用尽毕生功力，脸上带着祝福的神情，声音像奏了囍乐一样，硬是让尴尬的大厅多了一丝欢乐气氛。 第362章 波澜起伏 尽管萧嫣然一动不动，但不妨碍司仪把仪式进行下去。 大厅里所有人也在捧场，纷纷祝福。 “楚公子和萧小姐真是般配啊，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是啊是啊，门当户对，没有比他们两个更般配的了。” “神仙眷侣般的人，除了萧小姐，还有谁配得上楚公子。” “...” 林天脸色古怪的看着后方吆喝的人，他都能看出他们脸上的勉强，但一个个还是装作正常的样子。 周正在旁边闷头吃着东西，对周围不闻不问。 林天低声道：“师傅，咱们要不要也跟着附和两句？” 周正夹起一块夔牛肉，慢条斯理的塞进嘴里。 “嘿，你凑什么热闹。” “这种场景，切忌东张西望，低头吃东西才最安全。” “小心被别人看到，要是你的脸给他们留下印象，可能就会被拉下水。” 林天一听，克制住心中的好奇，正襟危坐，和周正一样，时不时吃点东西，绝不张望，但耳朵却高高竖起，不放过丝毫吃瓜的乐趣。 萧嫣然有些急了，司仪不管不顾进行仪式，丝毫不在乎她有没有参与，这种操作出乎了她的预料。 系统面板上，任务进度已经下滑到19%！ 她知道，只要司仪完成了仪式，她的任务就会失败。 在楚萧两家面前，今天发生的事，一点也不会传到外面，人们只会认为她萧嫣然已经成了楚元的未婚妻。 难道真要和楚元订婚，成为楚元的妻子？ 退婚不成，成为楚元的糟糠之妻，在未来偌大的后宫中卑微求存？ 逆袭的第一步就失败？ 想到这里，她大步踏上中央舞台，朝着司仪走去。 大厅众人微微点头，认为萧大小姐终于认清现实。 萧父和楚父脸色好看了一些，世家子没有笨蛋，明天时、知进退，萧嫣然能明白接受，是最好的结果。 司仪悄悄松了口气，一个人拉着楚元进行仪式，要不是他脸皮厚，早就尴尬的抠脚，现在女主角上来，他压力也小一些。 他微笑着看向走过来的萧嫣然，友好的询问道：“萧小姐，您愿意...”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响起，直接把司仪打得怀疑人生。 “我愿你大爷！” 萧嫣然愤怒了，她知道，文质彬彬的退婚绝对没人会听，他们只认为她什么都做不到。 确实，在所有人眼里，剥去萧家大小姐身份，她什么都不是。 这让习惯了平等自由的她如何能忍，让她感觉人格受到了侮辱，也是对自己无能的愤怒。 她认识到，在古代，没有人权可言，她只是联姻的工具。 一巴掌还不解恨，在司仪怀疑的眼神中，萧嫣然提着裙子，一脚踹到司仪肚子上。 砰！ 司仪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堂堂豪门千金，世家大小姐，竟然在订婚现场，大庭广众之下，亲自下场殴打！ 现场一下安静下来，就连林天也停止了咀嚼，他下意识看向周正，发现周正头更低了，脸完全埋到桌子上，从各个角度都看不到属于周正的丝毫特征。 林天反应过来，学着周正的样子，把头埋下，心中暗赞，这个姿势很科学，完美利用了人的视角局限，让人能看到又仿佛没看到。 他耳朵聆听上面的动静，眼睛余光关注着旁边，因为司仪已经被踹下舞台。 砰！ “有辱斯文！” 萧父狠狠一拍桌子站起身，手指指着萧嫣然，气得再说不出一句话。 楚父脸色也不好看，身为贵族，如今萧嫣然为婚约主角，却擅动拳脚，把贵族的脸都丢尽了。 他压住心中的愤怒，低喝道：“无礼！” 这是极其严重的评价，在这个时代，骂人最严重的话，就是“无礼之徒！” 说一个人无礼，很可能会引起决斗！ 这不仅是骂当事人，还是骂他没有家教，更是骂他身份低下，他身后的家族卑劣。 萧父阴沉着脸看向楚父，在这里，能骂敢骂的也只有楚父，但他无法反驳，因为他的女儿，萧家大小姐萧嫣然，此时正撸着袖子大喘气。 显然，将司仪踹下舞台，耗费她不少体力。 然而萧嫣然不是原主，根本不懂楚父的意思，反而觉得心情舒畅。 看着任务进度涨到25%，她心情更加愉悦，对楚父道：“别用你那套吓唬我。” “我，蛮夷也！” “区区婚约，还退不了？” 她走下台，路过林天和周正这桌，两人头埋得更深，一副无辜路人的样子。 萧嫣然也没有理会，径直来到楚父桌前，高声喝问：“退不了？” 楚家的人连忙起身，护在楚父面前，警惕的看着萧嫣然。 萧嫣然嗤笑一声，又来到楚父面前，如法炮制。 “退不了？” 萧父面沉如水，萧母想说什么，被萧父制止。 萧嫣然嘴角微微上翘，猛地掀翻了桌子，大喝一声。 “那就别办了？” 噼里啪啦... 碗筷勺碟乒乓作响，滑滑腻腻的汤汁洒落一地。 萧家一行人连忙退后，脚上也难免沾上汁水。 这下不仅萧家人没反应过来，大厅其他人也没有反应过来，一个个目瞪口呆的看着萧嫣然。 “怎么，还退不了？” 萧父闻言，顿时清醒过来，他实在没想到，平时那个乖巧听话的女儿，今天如此狂暴，然而事到如今，已不是他萧家一家的事，还是楚家的事。 他不再暴怒，只是面无表情的向萧嫣然带来的两个下人使了个眼色。 然而两个下人来到萧嫣然身后，就一动不动。 萧父脸色一沉，看向楚父，向他微微点头。 楚父见状，不动声色使了个眼神。 很快，早有安排的两个楚家下人出现，朝着萧嫣然走去。 萧嫣然目光一凛，连连退后，然而后方也出现了两个楚家下人。 随即前后左右都出现了楚家下人，虽然全是空手，但萧嫣然在他们眼中看到了威胁。 她想要逃窜，然而原主养尊处优，弱不禁风，跑不了几步就被逮住，押到舞台中央。 萧父冷冷注视着这一幕，无视萧母眼中的担忧。 “司仪，小姐已经到了，仪式继续。” 趴在地上装死的司仪身体一颤，知道自己还是躲不过这一劫。 心中忍不住想起今天出门遇到的那个臭算命的，硬说自己今天有血光之灾，他当时不仅不给钱，还踹了算命的一脚，现在想想，要是当时花点钱，或许就没有今天这一难了。 走到舞台上，看着还在挣扎的萧家大小姐，又看了看茫然的楚少爷，他心中哀叹。 尽管脸上鼻青脸肿，他还是用欢乐的声音，继续主持起来。 仪式很快到了尾声，司仪欢乐的问道：“萧小姐，你愿意吗？” 萧嫣然拼命摇头，嘴里大呼：“我不愿意，不愿意...” 司仪满意的点点头，“萧小姐对此十分愿意，那么楚公子，你愿意吗？” 萧嫣然心中沉默，她知道，没有人在乎她的反抗，如果不进行最后最后一搏，退婚任务就失败了。 她看向系统背包里的新手大礼包，原本打算沐浴焚香，找个良辰吉日再打开，现在，顾不得那么多了。 大厅里，客人们恢复了热情，推杯换盏。 萧父也重新换了一桌，面无表情的喝着酒。 大家都看向楚元，只要楚元答应，司仪收尾，就算完成了。 楚父脸上也松了口气，事情进展到这步，是他不愿意看到的，但为了家族利益，区区儿子的幸福算什么，大不了再生一个。 林天和周正表情悄悄轻松了许多，今天这场宴会，两人都有些兴奋和疲惫，实在是吃瓜吃撑了。 周正轻轻抿口酒，一脸感叹，嘴里啧啧啧啧啧，也不知道他啧啧什么。 林天看向楚元，准备给这场吃瓜盛宴来个收尾。 忽然，林天眉头一皱，他发现楚元有些不对。 舞台上，楚元浑身一个激灵，眼睛逐渐恢复清明，有些懵逼的看着四周。 第363章 楚元 久久没有等到楚少爷回答，司仪不由再问了一遍。 “楚公子面对人生人生大事十分慎重，他显然在深思熟虑，说明和萧嫣然小姐订婚不是一个草率的决定。” “那么，楚公子，经过慎重考虑后，您愿意吗？” 司仪满脸笑容，等待楚元的回答。 楚元有些懵逼，他刚刚还在看短剧，叫什么都市龙王，也不知道什么原因，现在这些粗制滥造的短剧，好东西没多少，倒是把龙王这个词弄坏了。 现在提起龙王，谁还知道那是天上神仙四海龙王，大家想起的都是歪嘴一笑。 战神也一样，说起战神，以前还觉得威风，现在只觉得土气。 遗憾的是不知什么原因，战神好像不受宠了，许久没有刷到战神归来的短剧。 他心里吐槽短剧，却不知不觉被短剧吸引，看到里面那个富二代反派被龙王打死，突然傻笑一声，随即立刻反应过来。 “果然，人无语到极致的时候，会突然笑出来。” 他正准备吐槽短剧，突然手机漏电，感觉浑身一痛，再次恢复意识，就听到有人说“你愿意吗？” 他下意识就想回答，然而看到眼前这满大厅的人，雕龙画凤的布置，贴满柱子窗户的囍字，他瞬间明白发生了什么。 脑海中记忆同步浮现，原身也叫楚元，是一个斗鸡走狗的豪二代，今天是订婚现场，而订婚对象大闹会场，要和他退婚？ 这时，司仪第二次追问，他不得不回答了。 楚元神色变换，一会愁眉苦脸，一会喜笑颜开，看得对面的萧嫣然一阵皱眉，心中退婚的决心更坚定了。 “我...” 张了张嘴，楚元心里想说我愿意，毕竟像萧嫣然这么顶级的女子，他在上一世根本见不到，这一世若能成亲，他做梦都会笑出来。 然而话到嘴边，他下意识看向萧嫣然带来的两个下人。 或许是短剧看多的后遗症，他想起穿越前看的短剧，或许，那代表了什么。 假如，假如这是小说或短剧，重要时刻，主角都会在场，此时主角应该就在下人之间。 右边那个下人平平无奇，一副唯唯诺诺的怂样。 左边那个下人就不一样了，剑眉星目，斜飞入鬓，眸若星辰，刀削般的脸庞满是坚毅。 这熟悉的场景，让他下意识对比看过的小说和土味沙雕短剧，心里咯噔一下。 怎么办？这家伙看起来不像个好人。 “叮！最强龙套系统绑定成功。” “新手大礼包已发送，请宿主查收。” 楚元一愣，发现眼前出现一块光幕。 【最强龙套系统】 【宿主】楚元 【资质】低劣 【修为】零阶 【龙套点】0（ps：身为芸芸众生中普通一员，谁愿自甘平凡，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龙套也有自己的人生，只要活得久，谁说龙套不是主角，请宿主努力活下去，每活一天获得一龙套点，节假日有概率暴击，龙套点可在商城购买一切物资。） 【商城】lv1 【背包】新手大礼包*1 简单看了下面板，发现其他人面色正常，似乎看不到他的面板。 他知道，这可能就是他穿越必备的系统。 然而，糟糕的是，他可能只是个龙套，看系统的奖励，他随时都有生命危机。 楚元定了定神，立刻有了决定，这婚，不能订。 他一挥甩袖，面露威严。 “吾等大族子弟，万民表率，岂能这般粗鲁。” “快把萧小姐放开。” 楚家下人下意识看向台下的楚父，没有第一时间松开。 楚父面色一动，不着痕迹点点头，他心中有些欣慰，儿子总算长大了，知道自己处理事情，要是能把这件事处理好，威严立刻就能树起来。 作为父亲，他愿意给儿子这个台阶。 看到楚父示意，楚家下人这才把萧嫣然放开，默默退到台下。 楚元连忙过去，想扶起萧嫣然，却被萧嫣然一袖拂开，他也不恼。 “萧小姐受苦了。” 萧嫣然冷哼一声，“惺惺作态，给谁看呢？” 这时司仪再次问道：“楚公子，你愿意吗？” 他呆在上面越发觉得尴尬，想早点结束离开，然后去找那个算命的，洗洗晦气。 萧嫣然柳眉一竖，喝道：“愿意什么愿意，还不给老娘滚？” 司仪脸色一白，连忙退下，生怕又挨一顿拳脚。 萧嫣然又看向楚元，“我要退婚，你有意见？” 楚元一听，心道果然如此。 他不着痕迹看向下方的萧家下人，那个剑眉星目一看就不是好东西的人，正紧紧盯着他。 一丝危险悄然升起，他立刻回过神来。 “你想退婚？” “我同意了。” 萧嫣然冷笑一声，“我就知道你不同意，我告诉你...你...你说什么？” 她有些错愕，不敢置信的问道：“你同意了？” 不止是她不敢相信，大厅里的人也一脸懵逼。 楚父更是有些措手不及，但他很快回过神来，以他儿子那个不学无术游手好闲的性子，还真有可能做出这种事来。 忽然，一道灼热的视线直视过来。 楚父转头一看，是萧父。 他知道，萧父肯定误会是楚家的意思。 楚父心中微怒，恼怒自己儿子还是不靠谱，刚刚升起的点点欣慰瞬间消失不见。 他连忙摇头，向萧父递去一个放心的眼神，然后站起身，怒视台上的楚元。 “逆子，你听听你说了什么？” “婚姻大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能儿戏？” 楚元一阵头大，刚想解释，下方的萧父也开口了。 “楚贤侄，若是因为嫣然的原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这门婚事，没有人能逼你放弃。” 萧母也在旁边附和，“小元啊，你以前不是很喜欢嫣然吗？” “是不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 萧嫣然面色变冷，咬牙切齿的道：“好啊，好你个楚元。” “没想到，连我爹娘也站在你那边，还真是煞费苦心啊。” 楚元欲哭无泪，下面的那个下人，面色已经阴沉下来，眼中精光闪烁，逼视着他。 “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没有人逼迫我，我一直把嫣然当妹妹看，没有男女之情。” 然而他的解释根本没人信，毕竟要解释早解释，现在都订婚了才解释，谁相信啊。 楚元有些焦急，他猜测，下面那个剑眉星目的下人，可能就是这个世界的主角，而萧嫣然，很可能就是女主。 楚家和他楚元，大概率是主角第一个解决的势力，然后主角吃下楚家资源，积累足够后就带着萧嫣然换地图。 他很不幸，只是一个前期小龙套。 若强行和主角作对，谁知道这个世界会不会天降流星。 看着系统中的新手大礼包，他最终还是不敢把它当作倚仗。 他是个被世界毒打过的人，绝不相信自己会中大奖，很可能开出的只是一些初级用品。 “我的舞台不在现在，在未来。” 心中安慰了自己一下，他稳住情绪，大声朝着大厅众人解释。 “她只是我的妹妹。” 第364章 各自心思 似乎知道这句话说服力不够，他来到萧嫣然身边，两人并排站在一起。 “大家看，嫣然妹妹国色天香，而我长相普通，根本配不上嫣然妹妹。” “美好的东西大家都欣赏，但欣赏不一定要拥有。” “我是个爱美的人，但我知道我配不上，我只希望嫣然妹妹能找到个合适郎君，她值得更好的，不是吗？” 有人下意识点头，但忽然反应过来，连忙低下头期望没人发现。 楚父有些恨铁不成钢，作为楚家公子，岂能这样自贬？ 区区长相，皮囊而已，儿子竟会这般肤浅？ 萧父也有些懵，看到楚父脸色发黑，有些想笑，但他知道，这个时候，该他出面了。 “贤侄不必自弃，我说你配得上，就配得上。” “皮囊美不算美，心灵美才是真的美。” “贤侄的品性，我认为，当得上美男子。” 台下的林天连忙往嘴里塞了点心，堵住了自己的笑声。 楚元之前一直没有好名声，现在竟然被夸心灵美，林天都怕自己憋不住笑出来。 台下的其他人也是面色扭曲，应该是想到了什么喜事。 楚元心里着急，他自贬了，还给他圆了回来。 退个婚都这么难，还能不能让人好了。 一边的萧嫣然脸色也不好看，她刚看了任务进度，就在楚元答应的时候，本以为任务能完成，没想到，任务进度只有40%。 剩下的60%，不用想都知道，是来自萧楚两家。 她知道退婚难，可没想到，在这个时代，个人的婚姻，60%决定权是在家族手中。 或许，这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真正含义。 她退的，不是婚，是礼教之命！ 楚元也很无奈，他知道，不是父母固执，而是社会固执，导致他们认为他们说的，儿女就应该听；家族做的，家族成员就应该支持。 毕竟，在家族面前，家族成员微不足道。 父母不只是父母，还是家族的代言人。 想了想，他眼中发狠，自律的人才最强大。 他朗声说道：“不错，大家说的都有道理。” “然而嫣然妹妹早已心有所属，我虽喜欢嫣然妹妹，但君子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恶。” “我楚家虽大，做不出这等恶事。” 此言一出，台下一片哗然，楚父震惊的看向萧父，脸色难看。 萧父一脸懵逼，茫然的看了看楚父，表示自己不知道。 又看看身边的萧母，萧母也一脸不知情。 萧父只能看向台上，“嫣然，这是怎么回事？” 萧嫣然也懵，她不知道楚元葫芦里卖什么药，但说她心有所属，显然对退婚有帮助，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否认。 听到萧父询问，她只能含糊其辞。 “我不知道楚元在说什么。” 似乎否认了，但看表情，又似乎没否认。 萧父心里一沉，如果是真的，那就成了丑闻，楚家绝不会接受一个与别的男人有染的女人成为楚家大媳妇，哪怕她是萧家大小姐。 他看向楚元，低声道：“贤侄，话可不能胡说。” “嫣然在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怎么可能接触别的男子。” 楚父脸色好看了些，他相信，萧家绝不会在这种事上糊弄楚家，否则，楚家也不是泥捏的。 他看向楚元，如果是楚元胡乱捏造，散场后他一定要狠狠抽他一顿。 面对大家的质疑，楚元却胸有成竹。 他看萧嫣然没有反驳，就知道自己的猜测八九不离十。 “我明白大家心有疑虑，毕竟是萧家大小姐，又岂是寻常女子。” “只是，这位男子，今天也在现场。” “待我将他找出来，此事也该尘埃落定。” 现场一片骚动，谁也没想到，传说中萧大小姐看中的男子也在现场，这是什么意思，亲自来看心上人的订婚典礼？还是要抢婚？ 随着楚元走动，前方宾客纷纷躁动起来。 有人害怕，有人期待。 害怕自己被冤枉，又期待自己被选中，毕竟被萧大小姐这样的女子暗恋，死了也值了。 萧父和楚父也站起来，目光跟随楚元移动，威慑众人，不让嫌疑人跑掉。 楚元一桌桌越过，留下一群或失落或庆幸的人。 万众瞩目下，他来到那个萧家下人前，友善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个人镇定自若，淡淡的道：“萧家下人，段玄。” 楚元脸上瞬间绽放笑容，亲切的握住段玄的手，友好的拍了拍段玄肩膀。 “原来是段玄兄弟啊，我说看起来怎么这么亲切，原来我们都一样帅。” 近距离观察段玄，只见其皮肤细腻，眼睛亮若星辰，没有一丝瑕疵，白白净净根本不像个下人。 太俊美了，哪个下人长这样？ 而且握手的时候，其手虽白嫩细腻，没有一丝老茧，但握起来却苍劲有力，仿佛握着铁钳。 拍打肩膀的时候，没有感觉到丝毫赘肉，倒像拍打轮胎，轮胎没什么感觉，他的手却拍疼了。 这肤色，这体质，这力量，这气质，说他不是修炼者，打死楚元也不相信。 他心中最后一丝侥幸放下，更加确定要退婚。 一个修炼者，实力那么强，为什么甘心在萧嫣然身边做一个下人？ 其中没有猫腻？ 楚元不信！ 他转过身，对大众高声道：“这就是嫣然妹妹瞩意的人。” 先前怀有期待的人一下失落起来，原来嫣然小姐暗恋的不是他们。 但他们很快又愤怒起来，“一个下人，凭什么？”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把我们当猴耍？” “...” 楚父也有些不满，认为楚元在戏耍他们，随便找个萧家下人，就是为了和萧嫣然退婚，仅凭个人喜好，不顾家族大局，这个儿子养废了。 萧父面色难看，他突然想起刚才示意这两个下人抓住萧嫣然时，这两人不为所动，难道... 他没有将自己的猜测说出，觉得丢脸。 楚元把段玄拉到舞台上，看了眼台下众人，又特意看了看楚父，介绍道：“这位，就是段玄，萧家千金的意中人。” “这身材，这气质，这肤色，和萧大小姐在一起，简直是天作之合啊！” 楚父眼睛一眯，看着段玄的气质，加上楚元特意提醒的肤色，他立刻意识到不简单。 他看了看萧父，见萧父也沉默不语，于是也安静坐下来。 他心中有预感，这里面，或许有大问题。 台上，萧嫣然眉头一皱，淡淡的看了眼段玄，“楚元，你什么意思，说一个下人是我意中人？” “退婚就退婚，为何羞辱于我？” 楚元心里一懵，刚刚只是给楚父暗示，没想到萧嫣然反应这么大，她不喜欢段玄？ “嫣然，难道你们...” 萧嫣然凤目一瞪，喝道：“什么你们我们，小玄子只是个下人。” 楚元有些茫然，难道他的猜测是错的？ 他看着段玄，“段玄兄弟，难道你...” 段玄冷漠的道：“楚公子，你想做什么？” “喜欢小姐是我的事，你操什么心？” 萧嫣然眼睛一凝，看向段玄。 “小玄子，你什么意思。” 段玄脸露缅怀之色，“小姐，十二年前，朱大门前，你给了一个小乞丐馒头，还记得吗？” 萧嫣然有些茫然，“十二年前的事，谁还记得。” 她似乎记不起段玄说的记忆，但心中却慎重起来。 楚元看起来不认识段玄，却说段玄是她的意中人，她刚才还没有反应过来，现在看段玄的样子，似乎隐藏了身份。 而且他在这么大场合还能镇定自若，没有一丝胆怯，绝不是普通人。 难道... 她心中一凛，立刻联想到联姻废柴、订婚、退婚、女配系统、神秘下人保镖，不合常理的楚元... “莫非是，龙王归来？” “我是前期退婚女配？” 第365章 逐渐变化 萧嫣然看向对面的楚元，他，豪门大少、纨绔子弟，订婚对象。 但现在看来，他不是主角，只是前期抢主角女人的小boss。 萧嫣然又不动声色瞥了眼段玄，这个名字，一听就很有主角味。 长得剑眉星目、唇红齿白、虽是萧家下人打扮，却隐隐透出一丝傲气。 下人的身份好像给不了他任何束缚，似乎随时都能潜龙升天，打碎一切不公。 萧嫣然回忆，却无法在记忆中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难道是段玄因为小时候的馒头之恩，喜欢上了原主，所以有所成就后来到萧家，隐姓埋名做一个下人，默默守候原主？ 潜移默化的感动原主，最终在退婚现场支持原主退婚，在原主独木难支、陷入绝境的情况下横空出世，帮助原主退婚，并狠狠打脸欺负原主的人，以此给原主留下深刻印象？ 萧嫣然有些头疼，这个世界太复杂，她有些看不清。 就在这时，她脑子一麻，心中突然涌起一股无名怒气。 “小玄子，我和楚公子说话，你插什么嘴？” “区区一个下人，无上无下，给我闭嘴。” 楚元看得一愣，萧嫣然看起来不像傻子啊，看她刚才的样子，已经察觉到段玄不对，为何还有这种反应？ 他下意识就要为段玄解围，以此博取段玄好感，这样就算段玄生气，应该也不会计较他和萧嫣然订婚的事了吧。 “你一个下...” 话一出口，楚元就感觉不对，连忙捂嘴。 他脑子里明明不是这样想的，嘴却像秃了瓢一样，说什么都不受控制。 “你特...” 他刚想解释，一开口又差点骂出来。 楚元这下意识到不对，他的身体和意识好像有自己的想法，根本做不到同步。 段玄眉头一皱，直勾勾的盯着楚元。 “楚元，你在骂我？”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骂我？” 萧嫣然此时又插了进来，怒视着段玄。 “段玄，你又算什么东西，敢这样和楚元讲话，谁给你的胆子？” “楚元再不堪，也是贵族，岂容你一介下人置喙？” “还不快跪下给人道歉？” 楚元眼珠子都瞪圆了，这还是萧嫣然吗？ 刚才明明很精明，现在怎么尽说些胡话。 台下的一些客人也皱起眉头，议论起来。 “萧家怎么教的下人，目无尊卑，竟以下犯上，当众折辱楚家公子，无法无天！” “是啊，连个下人都教不好，幸好萧小姐还清醒。” 甚至有人大声训斥段玄，“贱民，还不快跪下给楚公子道歉？” “段玄，贵族不可辱，萧小姐这是保护你，赶紧跪下向楚公子道歉，还能留你全尸，否则，你家所在的村子鸡犬不留。” “哪来的贱民，不知上下，今天不给你个教训，天下岂不是礼崩乐坏？” “...” 段玄似乎触动了什么禁忌，一开始还只是少数人议论，但很快就引起口诛笔伐，似乎段玄不下跪道歉，天就要塌下来。 楚元瞠目结舌，有些搞不懂现场的情况。 “人们都这么维护礼教吗？” “不对啊，破坏礼教最多的就是他们，为什么今天这么大反应？” 但他知道不能这样下去，否则，段玄愤怒之下，很可能就把他嘎了。 他想制止众人，可刚要张开嘴，心中就要冒出一句话“段玄，你该死。” 楚元心中一惊，连忙闭嘴，不敢多说。 段玄脸色沉下来，他环视一圈，最后把视线定格在楚元身上。 “很好，楚元，今天这事，我记下了。” “羞辱之仇，他日必百倍奉还。” 楚元心里发麻，正想办法解释，忽然看到萧嫣然又站了出来，柳眉倒竖，显然又要训斥段玄。 楚元连忙上前隔开两人，一把拉开萧嫣然。 “萧小姐，我求求你别闹了。” “段玄怎么说是你的人，宰相门前的狗也高人一等，何况是你的下人，你怎么能...” 说出半句，楚元心里一惊，急忙捂住嘴，堵住了后面的话。 他明明想为段玄开脱，可面对对萧嫣然的时候还好，一涉及段玄，就突然嘴瓢，说话不受控制。 他连忙看向段玄，果然段玄正盯着他，眼里直冒火。 “好你个段玄，先是抢我女人，现在又辱我，你是不是觉得我提不动刀了？” 没了楚元的压制，萧嫣然立刻站了出来，横眉怒斥。 “闭上你的狗嘴。” “段玄，谁是你的女人，自己撒泡尿照照，别为我萧家招祸。” “这，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段玄脸色一急，看向萧嫣然。 “嫣然，你误会了，我...” 萧嫣然立刻打断他的解释，冷冷看着他。 “住口，谁允许你叫我名字？” “嫣然是你能叫的吗？注意你的身份。” “你也配姓萧？” 楚元在旁边看的皱眉不已，这局面，好像逐渐有了印象中龙王归来内味，一样的蛮不讲理，一样尬的抠脚。 但他不敢劝阻，因为一旦开口，他就会嘴瓢，不受控制的嘲讽段玄。 幸好是萧嫣然嘲讽段玄，要倒霉也是萧嫣然倒霉，死道友不死贫道，他管不了。 然而被萧嫣然骂了一通后，段玄立刻转身，恶狠狠盯着楚元。 “好你个楚元，我真是小看你了。” “说，你给嫣然灌了什么迷魂汤，故意挑拨我和小姐的关系，让她这般误会我？” “你是何居心？” 楚元面色难看，好家伙，段玄是傻子吗？ 明明是萧嫣然骂的，关他段玄什么事？ 在那边被骂的狗血淋头，转过头来就对他龇牙咧嘴？ 是觉得他楚元好欺负？ 楚元想解释，但话到喉咙又闭上嘴。 还解释什么，一开口就火上浇油，只会让情况变得更糟。 段玄脸色阴沉，无视后方萧嫣然的输出，阴厉的看着楚元。 “解释不了，默认了吗？” “我就知道你们这些世家大族，没一个好东西，世间最大的恶就是楚家。” “为了还世间一个朗朗乾坤，今日，我就要替天行道，铲除你们楚家这颗毒瘤。” 楚元心中麻木，他不知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好端端的，明明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却突然失控成眼前这样。 这时，后方的萧嫣然突然闭上嘴。 她眼中残留着些许震惊，就在刚刚，她明明没有什么恶意，只是想开口询问段玄的情况，可一开口，说出的话完全控制不了。 她想停下，可说顺口了，已经完全控制不住自己。 第366章 段玄 萧嫣然一开始也没发现问题，只认为是原主没消散的执念影响，直到她看到萧家九十多岁的老太爷也跟着骂段玄时，她意识到了不对。 不管之前退婚，还是后面动手，亦或是掀桌子，萧老太爷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他年纪大了，经历的也多，看萧嫣然之前的动作都只当孩子打闹。 在萧嫣然记忆中，自萧老太爷卸下家主之位后，从来没和谁急过眼，甚至没有动过怒。 现在，为什么之前不生气的事，突然之间破口大骂？ 看他白发苍苍颤颤巍巍的样子，说话都要大喘气，骂起人来，已经脸红脖子粗了，却还不停止！ 萧嫣然明白，他们一定是被什么影响了。 她看着欲言又止的楚元，显然他也发现了不对，但克制住了没有开口，所以还压制得住，而她自己出口成章，早就深陷其中。 就在段玄嘲讽楚元时，借助这难得的空档，萧嫣然赶紧联系系统，生怕稍慢一步，段玄的什么话题又刺激她开口。 “系统，我该怎么解决问题？” “叮！宿主受不知名原因影响，请宿主授权解除负面状态，授权后，系统将会全方面监测您的精神状态，随时为您防御精神伤害。” 萧嫣然心中一凝，全方位监测？ “系统，授权是永久的吗？” “叮，宿主可选择永久授权，永久授权免费；也可选择单次授权，单次授权每次持续五分钟，前三次免费，以后每次授权需要1配角点；宿主也可选择包月、包季、包年，时间越长越划算。” 萧嫣然沉默，半晌后，“我选择单次授权。” “叮！授权完成，接下来的五分钟，您将免疫一切负面状态影响。” 萧嫣然心神回归，只觉神清气爽，仿佛擦去身上泥垢，有种逍遥自在的畅快。 “小玄子，你到底是什么人？” 正在威胁楚元的段玄一愣，转过头肉麻的看着萧嫣然。 “嫣然，我永远是你的小玄子。” 萧嫣然心中一阵恶寒，若是之前，她不管不顾又会对段玄一阵嘲讽，但现在，她能控制自己，所以能压下情绪。 “不，你不是一个简单的下人，你真正身份是什么？” 一旁的楚元眼睛一动，有些惊讶，那个精明的萧嫣然又回来了。 但为什么？ 为什么会有这种变化？ 他沉下心神，沟通系统。 “系统，我出了什么问题？” “叮！宿主精神状态被影响，是否选择消除？” 楚元心中一动，看了看精明的萧嫣然，若有所思。 “系统，如何消除？” “叮！只需宿主授权，即可消除？” 楚元琢磨了一下，又问道：“授权可以解除吗？” “叮！宿主随时可以解除？” 楚元心神微动，沉默了一下。 “系统，商城里有没有能解除这个影响的道具？” “叮！已为宿主列出，请宿主自己选择。” 楚元看了看面板上龙套点后面的0，又看向背包。 “系统，打开新手大礼包。” “叮！恭喜宿主获得龙套点*100。” 看着光溜溜的100龙套点，楚元眼睛一眯。 来到商城，看到系统列出的道具，他根本不细看，直接选择倒序，从最后一页最后一个看起。 “清神丹，一阶丹药，0.1龙套点。” “虚神丸，一阶丹药，0.1龙套点。” “...” 楚元眉头一皱，基本全是个人使用，这不符合他的意思。 “系统，列出能对别人也有作用的道具。” “叮！已为宿主列出，请宿主自己选择。” 楚元照例从最后一页开始看。 “清醒光环10分钟体验版，1龙套点。” “智慧光环10分钟体验版。1龙套点。” “...” 简单看了下，都是光环类型的道具，正好符合要求。 慎重考虑后，他还是选择功能最单一的清醒光环。 心神回归，他余光扫视一圈，最后将注意力放在萧家另一个下人身上。 “系统，将光环投放此人身上，即时生效。” “叮！隔空投放，需要1龙套点，是否确认？” 楚元有些肉疼，但还是点了点头。 “确认！” “叮！投放成功！” 一股无形波动散开，瞬间笼罩全场。 楚元精神一震，感觉暖洋洋的，心中模拟讲话，微微张嘴，说出的话没有瓢，影响解除了！ 与此同时，大厅里正口诛笔伐的人们也安静下来，面面相觑。 台上的段玄精神一清，整个人立刻恢复过来。 他第一时间将心神沉入系统。 “系统，怎么回事，弱智光环为什么连我也影响了？” “叮！弱智光环并无问题，宿主操作失误，与系统无关。” 段玄心中不信，立刻打开面板查看起来。 【最强震惊系统】 【宿主】段玄 【资质】普通（已穿戴天才玉佩，一阶弱智光环） 【修为】二阶 【商城】lv3 【震惊点】3万（由宿主造成他人震惊所产生的情绪，拥有不可思议的力量，化为震惊点，可在商城购买一切资源。） 【背包】略 他点向弱智光环，再点开说明，仔细看去，终于在最右下方看到一行很不起眼的小字“注意事项见水印。” 水印？ 段玄动作一顿，连忙调整面板显示，终于看到若隐若现的水印“注意：本产品效果为无差别作用，如需使用，请再购买保持清醒的法宝。” 段玄心里气愤，但不好发作，系统确实没有骗他。 他卸载掉弱智光环，在没买清醒法宝之前，他不敢再用了。 穿越到这个世界段家遗孤身上，从小就被一个白发老头带上山培养，在老头坐化之后，他来到世俗，接受了老头遗留在世俗的势力“龙王殿。” 十八岁生日那天，最强震惊系统绑定，迟来的金手指到达，却改变了段玄的人生。 他本想用龙王殿的势力查清家族当年被灭的真相，金手指到来，他思索良久，决定亲自去世家卧底。 查到和当年有与灭族关系的世家，他就会显露身份，震惊众人，然后报仇雪恨。 一套操作下来，既查了真相，又得到震惊点，一举两得。 他之前已经覆灭了五个小家族，每覆灭一个小家族，龙王殿就越发神秘，越到后面，显露身份、龙王殿办事、龙王殿消息这类的事情都能获得不少震惊点。 不是没想过其他办法获取震惊点，而是得到完整传承的他，知道这个世界并不简单，他不敢露头，担心露头就被秒，只能小心翼翼积攒震惊点，慢慢修行。 萧家是他卧底的第六家，没想到一次弱智光环的使用，差点自己把自己的老底给露了出来。 关掉弱智光环后，他智商回归，很快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能解除弱智光环效果，这个小地方根本没这种宝物。” “萧楚两家平平无奇，但这个退婚的场景似曾相识。” 段玄本来没多想，毕竟，谁穿越了不是主角，那哪里还会想到别人也穿越。 现在，他不得不多想。 “有人穿越过来了吗？” “还在现场，破开了弱智光环的压制？” 他心情沉重，不着痕迹的看向那个朝夕相处的萧家下人。 按弱智光环解除速度推断，此人就是中心点。 第367章 有缺 段玄不得不多想，那个下人，之前他们朝夕相处，他却未发现任何问题。 现在想想，竟有些后怕。 此人隐藏如此之深，到底是什么人？若没有发生今天这件事，他和那人继续相处下去，以后难免要遭此人毒手。 萧嫣然脸色也微微变化，她早已恢复清醒，很清楚现场人状态都不对，然而只是一眨眼，一个个都恢复了正常。 她是靠系统出手，其他人呢？ 有大能路过？ 这个念头刚刚泛起便被抛开，对强者来说，他们看戏的概率估计更大一些，谁会无缘无故帮助别人。 难道，有第二个和她一样的人？ 她的视线不着痕迹的飘向萧家下人，既然她的下人中能出现一个段玄，未必不能出现第二个。 要么是隐藏的强者，要么有大秘密。 然而无论她怎么观察，那人的反应和普通人没有任何差别，茫然、无知、一脸唯唯诺诺，是最常见的下人气质。 楚元暗中观察众人的反应，在看到萧嫣然和段玄将注意力转移到萧家另一个下人后，心里松了口气。 他基本能确定，萧嫣然不正常，身上肯定有秘密。 段玄本身实力应该不弱，但修炼者拥有自有神奇之处，应该都是正常的，能察觉到不对，在情理之中。 大厅里，林天默默看向周正，低声道：“师傅，刚才是怎么回事？” 他刚才也被影响，但在那股诡异力量浸入时，体内关闭的清明状态自动护主，击退了那股力量。 他知道情况不对，却不知道什么情况，但看大厅众人突然一改正经模样，像弱智一样表现时，心中若有所思。 对面的周正比他反应还快，他还在研究的时候，周正已经和周围的人一起骂起来，活脱脱一个弱智。 林天知道，这只是周正的表演。 那股力量虽然诡异，强度却只有一阶，二阶若是没有防备，也会中招，但传统派系注重自身灵性，这点力量根本奈何不了周正，何况周正已经三阶！ 他有样学样，跟着周正加入人群的热闹中。 现在，人们清醒了，他看周正恢复正常，便询问起来。 周正端起碗茶，假装喝茶，实则嘴唇轻动，向林天解释。 “是一种篡改心灵的力量，扭曲人的世界观，将复杂的事情简单化，简单来说，就是把三维大脑变成二维大脑。” “将聪明人变成笨蛋，将智者变为莽夫，他们的知识储备、人生经验还在，但遇到事情做的决定，会与知识经验背道而驰。” 林天心中微动，明白了周正的意思。 “人的一生都在学习，为了活得更好，正确的生活经验会养成习惯，知识又是一代代传下来的人生经验。” “与这些东西背道而驰，是失去智慧了吗？” 周正抿了口茶，掩饰着回道：“总结得很到位，就是失了智。” “遇到这种人，及时离开，如果走不了，就混入其中，再伺机离开。” “人生大事，生死而已，知识是让我们更好的生存，失了智慧，死期将近。” 林天心中一凛，微微点头。 与生存背离，不就是走向死亡吗？ 即便当前没事，祸端也在降临的途中。 “师傅，如果遇到这种力量，该怎么应对？” 周正脸色微肃，摇了摇头。 “实力的碰撞，容不得一丝侥幸，虽说有一些宝物可以借助，但终究是死物，存在克制之法。” “只有自身强大，才能淡然面对。” 林天默默点头，“我们能不能做到这些？” 周正扭头过来，淡淡的看了林天一眼。 “做当然能做，但术业有专攻，相比这种手段，当其他手段会容易达到目的时，手段还重要吗？” “就像吃碗面条，自己就能做了，但却买了亩地，种了麦子，再建个加工厂，最后也能吃到面，消耗却大大不同。” 林天端起糕点，默默品尝起来。 他想吃糕点，端起来就能吃，但若是自己做，却要绕个大圈子。 而对商店来说，工具齐全，厨师就位，想吃多少都没问题。 “力量没有区别，不同的力量总能做到一件事，只是做事的过程有区别。” 心中有所感悟，他联想到诸天种数繁多的力量，心思无限飘远。 是否在天地间，本没有什么力量，只是为了达到某个远大目的，第一个力量出现了。 然后发现依靠一种力量，尽管能做到所有事，但不够高效，于是有了专门针对某一个小目标的力量。 但实现大目标的过程很长，需要实现各种小目标，于是各种各样的力量出现了，作为小目标专款专用的力量，它们有着迥然不同的特性，但归根结底，都是为了服务大目标。 前期实现的小目标，大致是大目标的基础建设，这是一个广阔的范围，因此前期出现的力量，适用范围很广。 此后发展接近成熟，开始精细化建设各个小装饰，于是更特异的力量出现了。 它们能实现更特殊的效果，以达到炫目、特殊、吸引眼球的效果，为大目标增光添彩。 当然，作为一种力量，它们也能做到其它效果，但可能需要绕更大的圈子。 林天思绪发散，发现世界竟是个巨大的草台班子，它还在建设之中，力量作为工具，正在慢慢丰富整个世界。 它并不完美，漏洞百出，不是那样值得相信。 而世界是道的体现，这说明道也不完美，它是残缺的，或者永远都是残缺的。 大道有缺！ 不存在绝对完美的东西？ 不，林天否认了这个想法。 或许存在绝对完美的东西，但它必将超出世界，超出大道。 因为大道有缺，容纳不了完美。 他又反应过来，世人的修行，无不是在修行力量，从简单的力量开始，然后各种特殊力量，元气、灵力、仙力、混沌... 这些修炼，只是一个将力量返回原初力量的过程，越接近原初，能做的事越多，越是神通广大。 但林天知道，按这个推测，能做到的不是人本身，而是力量，因为力量本身就能做到这些。 人只是在使用工具，所谓的强大，只是为了适应工具。 除去工具，人的本身能做什么？ 林天不知道，他的想法被打断，此时大厅一环，萧家老太爷脸色涨红，呼吸急促，已经昏迷，大厅里一阵吵闹，惊醒了林天。 林天有些遗憾，但不恼怒。 世间就是这样，世界都不完美，他又怎能万事如意呢？ 收起思绪，却发现周正再次把头埋了下来，是那个极为科学的姿势。 熟悉周正的林天清楚，周正心灵强大，或许预感到了麻烦，已经开始紧急避险。 他有样学样，默默把头垂下，余光却在关注着四周。 第368章 神医 萧嫣然此时站在萧老太爷身边，正观察萧老太爷情况。 “爷爷身体本就虚弱，刚才运动剧烈，引起其他并发症发作。” “数病齐下，才昏迷了过去。” 萧父此刻也顾不上责怪萧嫣然之前闹事，听到萧嫣然的话，立刻问道：“嫣然，你有什么办法？” 萧嫣然有些迟疑，她肯定解决不了问题，但系统能，她要不要装一下医生？ 只是平时原主看的都是深闺小说，哪里看过医书，想装也不好装啊。 楚家一行人也走了过来，楚父身后带着一个大夫，是这次宴会举办之前做的保障。 “老萧，先让李大夫看看。” 萧父猛拍额头，一阵恍然。 他还真是急昏头了，竟然相信了萧嫣然的判断。 一个深闺小姐，懂什么医术，这件事还是要看大夫怎么说。 他赶紧让周围的人散开，空出位置给李大夫进来。 李大夫鹤发童颜，身形挺拔，身上带着股草药气息，一看就很有实力。 他来到萧老太爷身边，轻轻把脉。 “气脉不畅，心有郁结。” 他又看了看萧老太爷的面色，扒开眼皮仔细打量。 “老太爷这是劳累过度，身体一下子垮了。” 说完，他闭目不语。 萧父一急，连忙问道：“然后呢？” 李大夫睁开眼睛，面露难色，摇了摇头。 “老太爷今年贵庚？” 萧父连忙回答：“九十九了。” 李大夫叹了口气，一脸凝重。 “九十九，期颐之年只差一年，这是道坎。” 萧父心里一沉，脸色也凝重下来。 “李大夫，你说吧，我承受得住。” 李大夫犹豫了一下，又叹了口气。 “这个年纪的人，最大的问题就是各种老年病。” “他的身体老化腐朽，我们寻常见的病症，到了他身上都会致命，现在，数病齐发。” “唉！恕老夫无能为力。” 萧父身体一僵，“您是说？” 李大夫没有明说，面色沉重的点点头。 一旁的楚父脸色难看，今天是楚家大喜的日子，先是萧嫣然大闹退婚，现在萧老太爷又要死在楚家。 他都有些怀疑，是不是没有看好日期，不好的事尽发生在今天了。 说起这，他又想起那个逆子，要不是他在最后不同意，订婚仪式早已完成了，大家各自散去，皆大欢喜。 萧老太爷死也不会死在他家，这是多么完美的结局。 他扭过头，看向楚元，恨不得好好抽他一顿。 就在这时，他余光看到一抹倩影，眼睛一亮。 “沈神医？对啊，我怎么忘记了，今天沈神医也来了啊。” “以沈神医的医术，绝对能把萧老太爷救回来。” 楚父心中振奋，他亲自带人来到二环，走到沈神医桌前。 “沈神医，请！” 沈神医身着青色流仙裙，三千青丝简单扎在一起，肤色白皙，眼睛大而有神，小巧的鼻梁下，是一张红润的殷桃小嘴。 看起来似乎很好欺负，但楚父丝毫不敢怠慢。 恰恰这种不施粉黛，素面朝天的女子，最为难惹！ 没有女子不爱美，但即便再美的女子，出门也要画个淡妆，越有身份的女子，越发注重自己的仪表，就连村妇，也会买一些红纸染唇。 沈神医就是这样一个女子，不管在哪里，见什么人，都是一身朴素打扮，似乎世俗看法与她无关。 沈神医似乎早有准备，闻言只是轻轻点头。 “请。” 看到楚父带着沈神医过来，萧家的人精神一振，不由自主让开空间，腾出一条道路给沈神医。 就连之前鹤发童颜的李大夫，也悄悄起身，恭敬站在左右。 林天余光一直关注事情发展，看到沈神医，不由想起早晨送礼的时候，那个在他们前面送冰肌玉骨丸的，就是此人。 场中，萧父眼睛一亮，对楚父投去感激的眼神，然后恭敬的给沈神医递凳子。 沈神医简单看了一下，把萧父摆好的凳子踢开，当即盘膝而坐，丝毫不在意长裙是否染尘。 “你父亲情况不明，不要随意动他的身体。” 简单解释了一下，她没有抓起萧老太爷的手把脉，而是任由他的手在地上，直接把脉。 “生命是伟大的，求生欲也是最强的，你父亲昏迷前，身体会自发摆成他最舒适的位置。” “你们要是没有把握，尽量不要挪动。” 她闭上眼睛，默默感应起来。 半晌，她睁开眼睛，淡淡的道。 “情况不算太糟，距离死亡还有半个时辰。” “你们都散开一些，让空气流通，一群人挤在一起，空气都污浊了。” 萧家和楚家的人面面相觑，识趣的各自退开。 萧父犹豫一下，似乎自己老父亲只有半个时辰寿命了，到底要不要多看几眼？ 萧嫣然走了过来，把萧父拉退。 “听神医的，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不要添乱，相信大夫。” 她心里松了口气，毕竟地面上的人是她爷爷，尽管只是原主的爷爷，但继承了原主的一切，自然也要继承起原主的责任。 有人出手，她就不用暴露系统，这是最好的结果。 沈神医等人都散开后，打开背包，从里面拿出一支神秘熏香，放在萧老太爷旁边点燃，霎时间，一抹异香传遍大厅。 所有人都是精神一振，精神似乎洗去铅华，清清凉凉的，有种通透感。 “嘶，好奇妙的感觉。” “脑袋好舒服，好充实，我感觉聪明了很多。” “好香啊，有谁知道这是什么香吗？” “这叫返生香，据说能让死人起死回生，让活人重返青春，沈神医这一手高啊，萧老太爷本质上是身体老化，才有各种并发症，一旦身体恢复年轻，病症消失，自然能恢复过来。” “老兄见多识广，佩服佩服，在下幸福大街猪肉荣，敢问大哥名号。” “哈哈，过奖过奖，在下贾谊，人称路人甲，没什么本事，就喜欢打听各种奇谈隐秘。” 人群议论纷纷，沈神医本不在意，但听到有人认识她的香，也有些惊异，不由看向那人。 然而看到的只是个平平无奇的中年人，要说他最大的特点，就是没有特点，若非沈神医灵觉灵敏，甚至看一眼都记不住这个中年人。 沈神医微微摇头，感慨世间奇人无数。 然而此时，在外围观望的段玄脸色微沉。 他没想到，现场竟然有沈神医。 在他计划中，使用降智光环，然后在萧老太爷激动过度昏迷时，他出场拯救萧老太爷，在降智光环作用下，所有人都会忽略一切不合理的地方，人们只会记得是他段玄救了萧老太爷。 如此一来，可以在萧嫣然心中大大加分，也能得到萧家看重，从下人转为供奉，让他在萧家更进一步，接触那些只有世家才能接受的隐秘。 现在，降智光环关闭，他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插手，计划失败了。 捏了捏手中的丹药瓶，里面是回生丹，救萧老太爷一个普通老人，完全足够。 只是现在，已经没机会送出去。 楚元一直关注着段玄一举一动，发现段玄手中捏着一个药瓶。 眼珠一转，心里有了主意。 第369章 楚元的打算 “段玄公子是否对此有不同看法？” “我看段公子手里握着药瓶，难道对医理也有所研究？” 段玄心里一惊，看向楚元，心中懊恼。 “大意了，被沈神医吸引了注意力，竟然忽略了楚元。” 段玄怀疑是不是降智光环有后遗症，今天这里是楚家的主场，他忽略谁也不应该忽略楚元。 “楚公子，在下只是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一些救命丹药，刚才见萧老太爷身体不适，本想略尽绵薄之力，但沈神医出手，我就不献丑了。” 被楚元发现，他知道掩饰是最愚蠢的结果，于是大大方方的把药瓶展示出来，让大家都看一遍，这才收回药瓶。 萧家一群人脸色好看了一些，相比束手无策的其他人，段玄有心帮助萧家，已经很不错了。 萧嫣然却是眼睛一眯，狐疑的看了药瓶一眼。 巧合吗？ 沈神医淡淡的看向段玄，伸手一招，将段玄手里的药瓶摄入手中。 段玄脸色微变，他没有察觉到沈神医体内有能量存在，却能隔空摄物，不知她修炼的是什么？ 沈神医打开瓶塞，将瓶子放至身前，右手轻轻扇动瓶口空气，一丝若有若无的药味传来，让她眼睛一亮。 “绝品回生丹？” “丹成绝品，无瑕无垢，是药三分毒，这颗丹药却没有丝毫毒性。” “段公子，敢问这丹药从何而来？” 段玄心中一动，没想到系统商城里买的丹药竟是绝品丹药，不过想想也是，系统何等存在，怎么可能出品劣等丹药。 “丹药来自一处遗迹，那里已经被山洪摧毁，我倾尽全力，才挽救了这么一瓶。” 段玄脸色惋惜，遗憾的介绍起来。 沈神医脸上浮现一丝心痛，“都被毁了？” 段玄无奈点点头，“我也是偶然路过，闻到那些被毁坏的丹香，寻香追去，却已经晚了。” 沈神医有些惋惜，她轻轻挥手，药瓶飞回段玄手中。 “既然已是绝版，还请段公子善待这些丹药。” 段玄收回丹药，忽然感应到几道灼热的视线扫来。 他心里一沉，知道自己被人盯上了！ 以他的实力，自然用不着担心，但若不暴露身份，仅凭萧家下人的身份，只怕会有些麻烦。 人群背后的楚元不着痕迹的看向几个方向，那里，藏着一些目光火热的人。 而这，就是他的目的。 有人起头，那就不要怪他在里面添油加醋了，相信这样也不会引起段玄怀疑。 他不知道段玄隐藏身份是为什么，究竟是像脑残短剧那样为了装逼，还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但他清楚，对手想要的，自己阻止，对手不想要的，千方百计也要塞给他。 既然段玄要隐藏身份，就让他低调不起来；他想默默无闻，就让他成为焦点。 只要段玄一直处于麻烦中，楚元就不担心段玄有精力对付他，熬过前面的新手期，等他慢慢把系统开发出出来，一切走上正轨后，就可以安心睡个安稳觉了。 没办法，任谁知道自己可能成了小说漫画中活不过一集的反派小龙套，也会睡不着。 他环视一圈，见无人注意，悄悄退至众人身后。 从系统商店里买了一件“主角黑袍”，将浑身遮得严严实实，再次混入人群中。 此时人们都在议论回生丹，既然沈神医都说是好东西，那肯定是好东西，关键时刻能救一命，而且听说还是绝版，就存在这么一瓶。 “也不知道里面有几颗，多少钱可以换一颗。” “还没睡醒吧，那可是救命的东西，别用肮脏的臭钱玷污它。” 一身黑袍的楚元凑在人群身后，从系统里买了个变声器。 “你们真蠢，那段玄说什么你们就信什么？他说最后一瓶就最后一瓶？物以稀为贵都不懂？” “亏你们还是大商人，要是你，你会把所有好东西都装一瓶？起码也得每颗装一瓶吧。” 有人一听，迟疑的道：“听他们的意思，段玄可能是个修行者，想必不会在这种事上诓骗我等吧？” 楚元阴恻恻的诱导道：“修炼者怎么了？修炼者就比普通人高尚吗？凭什么认为他们不会说谎？” “就算有人不会说谎，万一他们就是利用你们这种心理，让你们认为他们没有说谎，实际上你们挨了双重谎言。” 有人反驳起来，“不可能，修行者品行高洁，怎么可能说谎，他们比我们高等，我们有什么值得算计的？” 暗处的楚元心里大骂“愚蠢！迂腐！修行看的是资质，资质和道德有什么关系？” “大家都不是修行者吗，难道大家道德低下吗？” “有道德的人不一定是强者，强者也不一定有道德，你们把他们想得太好了。” 有个大腹便便的商人脸色微动，喃喃道：“有道理，我们也有道德，凭什么要相信他们？” “如果是我，我会用面粉搓两千瓶丸子，再从丹药上刮点药粉敷上，当真丹药卖。” “好东西怎么能一次就拿出来，肯定是一点点挤出来才合算。” 另一个大商人猥琐的笑了笑，“低级！低级！思维真是低级！” “这回生丹一听就是好东西，如果把它磨成粉，敷在‘一条柴’上面，应该能修复药物副作用。” “那些达官贵人，就好这一口，咱要是做到这一步，何愁大事不成？” 有人听得眼神火热，“这么一说，这回生丹还真是好东西，在段选手里就是暴殄天物。” 眼看这一边讨论热烈起来，楚元悄悄退后，来到另一边，如法炮制。 “这是最后一瓶？我不信。” “财不露白，一但露了，谁会说手里还有，大家信吗？反正我不信。” 他悄悄流窜，不停煽风点火。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有好东西，谁不是留给自己用？能毫不心疼拿出来的，肯定是没那么好的。” “人生在世，谁能没点意外，谁敢保证一生无病无灾，这种救命的东西，可以不用，但不能没有。” 流窜到最外围退出后，楚元将刚才的行头全部丢进系统，换回自身服装，从厕所里慢慢走出来。 一路上和来上厕所的人打着招呼，他光明正大返回原位。 人群中，段玄环视一周，他总有种不祥的预感，但不知道危机从何而来。 他只能感受到，火热的视线多了不少，而且增加得越来越快。 如果说先前那些人只是觊觎，现在就是势在必得。 他们要抢丹药？ 想到这里，段玄心里微怒。 “若非本尊想装逼，不得不隐藏身份，区区一群蝼蚁，也敢用这种目光直视他？” “待本尊再憋屈一些，本尊就立刻暴露身份，亮瞎你们的狗眼，收获够了震惊点，再收拾你们。” 第370章 跳出局外 心里安慰着自己，段玄不断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区区凡人，寿不过百，忙忙碌碌只为功名利禄，一群虫豸，本尊是修行者，寿元长久，早晚与天地同寿，日月同辉，岂能与虫豸一般见识。 他们贪婪自己的丹药，殊不知这只是自己看不上的低级货，目光短浅，不值得生气。 做了一番心理建设，段玄不得不承认，有用，但作用不大。 对付虫子，要么不要看见，看见了就要干干净净消灭。 他深吸口气，决定不看见这些虫子。 于是，他走上前，将药瓶递给沈神医。 “神医治病救人，功德无量，这些丹药在我手里，只会明珠蒙尘。” “只有在沈神医手中，才能发挥最大作用，请神医收下。” 沈神医美眸流转，仔细看了看段玄，又看了看四周的人，心里明白了原因。 “虽然我很想得到这些丹药，但君子不夺人所好，我相信也没人会夺取沈公子手中的丹药。” 她淡淡的看了眼四周，一股无形的清冷气质弥漫开来，让所有人心里一清，眼中贪欲也消退不少。 段玄察觉到火热的目光散去不少，即便还盯着的，也只是冷静注视，少了很多灼热感。 他明白，沈神医在帮他解围。 但事到如今，他拥有丹药的事已经引起注意，特别是经过前面众人的一番讨论后，他们清楚了丹药价值。 就算这些人忌惮沈神医的威严，不敢出手，但他们可以将消息泄露出去，世界上有的是亡命之徒。 他只是二阶修士，这个世界上，有的是奇物能对付他。 万一真有人起了歹意，他不可能时刻处于防备之中，届时随时都有生命之危。 他把药瓶递给沈神医，坚持道：“沈神医，我想清楚了，天材地宝，有德者居之。” “神医德行高尚，救人无数，是丹药主人的最佳人选。” “我区区一个下人，岂能理所当然占据此等宝物，德不配位，必有灾殃，还请神医成全我一片心意。” 沈神医深深看了段玄一眼，接过了药瓶。 她转过身，将药瓶高高举起，让人人都看得到。 “段玄已将回生丹送给我，此事到此为止。” 段玄在她身后，头颅低下，微微躬身。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段玄给沈神医交了保护费，能在沈神医跟前说上话，而这，正是段玄的目的。 扯虎皮做大衣，有沈神医这个面子，想必又能吓退不少人。 现在，他能感应到看向他的目光，只有零星几道，说明他的计划大致是成功的。 沈神医没有管其它的，她看向萧老太爷，沉吟了一下。 “丹药之事，既因萧老太爷而起，也合该他有此机缘。” 她蹲下身，从药瓶倒出一枚回生丹，塞入萧老太爷嘴里。 丹药入口即化，见效极快，萧老太爷脸色肉眼可见的红润起来，头上白发转黑，皱纹消退。 这宛如神迹的一幕，像磁铁一样吸引了所有人注意。 “呃，我这是怎么了？” 昏迷中的萧老太爷缓缓睁开眼睛，虚弱的看向众人。 萧家和楚家的人连忙围了上去，大厅众人也跟着挤了过来，段玄见状，乘机混入人群中，回到萧家阵营。 不知怎么回事，自从被楚元拉上台，他就一直不顺。 先是暗中卧底计划被曝光，虽然没人知道他的真正身份，但谁都知道他不像个下人，潜伏萧家是别有用心。 以致现在让他暴露身份都不甘心，人们对他有了先入为主的心理预设，除非他的身份太过离谱，否则他怎么做，人们都有心理建设，这还让他怎么获得震惊点？ 没有了幕后身份突然曝光的震撼，都知道他是老银币，谁还会震惊！ 之后楚元又将他的丹药暴露出来，一下让他成为众矢之的。 若非他及时舍弃丹药，恐怕会陷入又一个旋涡。 他退回萧家人群之中，站到最外围，看着里面众星捧月的沈神医，手中还握着他刚刚送的丹药。 人们羡慕的看着重返年轻的萧老太爷，又渴望的看着沈神医手中的丹药，她站在万人中央，仿佛散发着万丈光芒，像众星捧月一样。 然而站在那里的，本该是他段玄。 一个下人，在众人束手无策的时候，在所有人无可奈何的时候，拿出丹药，不相干的人会在下面谩骂他，嘲讽他哗众取宠。 楚家的人为了不担责，会不顾一切阻止他，防止他把萧老太爷彻底救死。 萧家的人也不会同意，但在萧老太爷越来越差的情况下，还是会让他死马当活马医。 所有的指责谩骂，他都不放在心上。 因为他知道，人都有补偿心理，摔得越狠，后面只会捧得越高。 只要丹药喂下去，必然救醒萧老太爷，前后这种剧烈的反差，会为他赢得海量的震惊点，这正是他精心设计的装逼名场面。 他相信，他能收获更多。 然而，仿佛全世界都与他作对，他精心策划的一切，最后什么都没捞到。 缓缓吐出口气，段玄让自己平静下来，胜败乃兵家常事，失败不可怕，关键是要找出失败的原因。 他扫视四周，让自己跳出局外，想找出导致自己失败的地方。 言笑晏晏的楚元，喜笑颜开的萧嫣然，众星捧月的沈神医、满脸激动的萧父萧母，一脸释然的楚父一行，热切围观的大厅众人，议论不断的乐子客。 段玄目光一动，看向其中一个客人，一副稀疏平常的面孔，没记错的话，就是他看出沈神医的返生香，但他却自嘲只是个路人甲。 段玄又看向大厅第一环，除了两桌楚家和萧家的人外，还有八桌其他客人。 这些基本都是一桌一伙人，有的四个人一桌，有的十个人一桌，有的只有两个人一桌，能坐在一环的，都是身份不俗的人。 他看了看人群中的沈神医，或许是她一个人来的原因，她只坐在二环。 但不管怎样，都没有坐到一环。 这些世家大族，最重规矩，不可能犯这种错误。 段玄有些懊恼，他大意了。 萧家和楚家毕竟是这里最顶尖的家族，肯定能接触其他家族不能接触的东西。 这些一环的客人，很可能就是一些身份不凡的人。 “难道，我这么快就要接触到这个世界的修行者了吗？” 段玄有些踌躇，他拥有系统，只需引起别人震惊就可获得资源，慢慢强大。 一旦进入修行界，朝不保夕，或许来不及开发系统，就会嘎掉。 “还不能接触修行界！” 他心下做了决定，依旧按照自己原来规划的路线走。 虽说修行者实力强大，获得的震惊点也多，但那又怎么样，对弱者来说，梦想如空中楼阁，什么都是假的，安全第一。 只有强大起来，才有资格看向天空。 段玄悄悄看向萧嫣然，如果他猜测没错，萧嫣然可能也有系统，她一定会忍不住搞事，这样正好，可以遮掩自己的存在。 他心中有种紧迫感，或许，像以前那样安静装逼的日子，不多了。 第371章 家有一老 一番询问关切后，萧老太爷慢慢坐了起来。 稍微恢复理智，他就不动声色给楚父和萧父递了个眼神。 萧父心中一动，和楚父对视一眼，两人暗暗点头。 楚父走上前，帮萧父扶起萧老爷子。 “各位，萧老爷子年纪大了，刚吃了药，需要好好休息。” 萧父歉意的对着周围点点头，“家父身体不适，就先休息，大家请自便。” 围观的人连忙让开条通道，纷纷表示理解。 楚父和萧父带着萧老太爷来到间隐秘屋子，仔细关好门窗后，萧父看向萧老太爷。 “爹，您想对我们说什么？” 萧老太爷坐在床上，看了两人一下，沉声道：“事情不对。” “今天许多事透着蹊跷，从嫣然退婚到现在，一桩桩超出预计的事发生，一件还能是巧合，多件一起发生，我生平未见。” 萧父坐在桌边，手指轻轻敲着桌子。 “嫣然今天性子和往常大有差别，没有柔中带刚，倒有些莽撞...” 楚父也坐下来，给萧父倒了杯水，给自己满上后，沉吟了一下。 “元儿和原来也有所不同，先前虽不学无术，但脑子有问题，只知斗鸡走狗，连青楼都不知道去。” “现在的元儿，心思机敏，眼睛灵活，没了以前的傻气。” 萧老太爷靠在床沿，眼中精光一闪。 “如果说这些都还正常，那段玄出来后，他不合常理的气质，白嫩的肤色，远超常人的胆魄，这些都还能找到牵强理由的话。” “后面他被千夫所指，就有些诡异了。” 萧父心中一凝，他想起段玄遭到的所作所为，虽说不合世家常理，但不相关的人能袖手旁观、不落井下石已经不错了，偏偏所有人都在指责段玄。 有些贵族甚至口不择言，破口大骂，着实不合贵族礼仪。 就连他自己，也跟着骂了几句，虽说没有老太爷骂的激动。。 不可思议的是，他当时没有察觉到丝毫不对，就是现在，若非老太爷提起，他也不会特意回想，仿佛下意识选择了遗忘。 “您是说...” 楚父的脸色也凝重起来，萧老太爷不提醒，他甚至想不起这段过往的回忆。 现在回想起来，就像以第三视角看一个陌生人的行动。 “萧老，你的意思是...” 萧老太爷凝重的点点头，“若非我昏迷，醒来后第一时间回想，我也会忽略这段记忆。” “这不正常。” 三人一时沉默下来，他们都猜到，有外力介入了。 萧父看向萧老太爷，迟疑道：“会是邪修吗？” 萧老太爷缓缓摇头，“前几天上面才派人来梳理过，现在风声很紧，邪修不敢顶风作案。” 楚父心情沉重，“您意思，是传说中的外界？” 萧老太爷也有些拿捏不准，没有点头。 “我老了，看不清楚，只能告诉你们这些。” “嫣然和小元的婚事，可能不经意间牵扯到某些事，已不是我们所能掌控。”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 “可能，嫣然和小元，已经...” 萧父和楚父脸色沉重，但此事不宜多说。 世界已和原来不同，有些事，万万不能说出来，要是天知地知，有些人就知道了。 萧父看向楚父，提议道：“嫣然和小元的婚事，我们就不管了，如何？” 楚父沉默着点点头，“他们，已不是我们能管的了。” 萧老太爷叹了口气，提醒道：“因为嫣然和小元，我们两家可能被迫进入某个层面。” “一入江湖，身不由己，不管怎样，想和以前一样做个安稳富家翁已经不太可能，你们要想办法应对未来的变局。” 楚父和萧父一惊，连忙反应过来。 确实，进了某个圈子，他们的生存环境已经变了。 若是之前，还可以不理会，毕竟有更大的规则制约所有人，现在被动踏入，相当于主动撞上蜘蛛网的虫子，很多麻烦都会找上门来。 楚父脸色有些难看，未来发展一下超出他的预料，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萧老，您有什么建议？” 萧老太爷微微摇头，“我老了，看不懂了。” “这树啊，要是只有一棵，那断掉就没有了，要是全天下都种满树，就没有绝种之忧。” 楚父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回到大厅，正看到萧嫣然重申退婚的事，楚元在一旁帮腔，和她一起怼周围指指点点的人。 楚父环顾一周，发现段玄已经站在人群外，像个局外人一样看热闹。 萧父也发现了这点，他把萧老爷子扶过来坐下。 萧嫣然和楚元连忙让开道路，让三人通过。 一切做罢，萧父和楚父对视一眼，忽然哈哈笑了起来。 “各位，我们大庸城几十年没这么热闹过了，前些时日，我和楚兄商量了下，找个由头和大家聚聚。” “最后决定以嫣然和小元订婚为由，让我们大伙一起热闹热闹。” “自天地异变以来，大家神经都绷得很紧。” 他看向一个中年人，“申老板，您几年没有回家看看了？” 他又看向另一个中年人，“任老爷，您多久没见您孙女了？” 萧父记忆很好，大多数人他都有印象，此时一一对应，没有丝毫距离感，显得亲切无比。 “大家都在忙碌，却不知道忙什么。” “是啊，我们在忙什么？” “天地异常，似乎不忙起来就感觉没时间。” “我们太需要休息了！” 楚父在旁边帮腔，感慨的说道：“是啊，萧兄说得对。” “我们忙忙碌碌是为什么，这么紧张又是为什么？” “哪怕世界毁灭，我们又能如何？我们什么都做不了。” “不如好好放松下来，该吃吃该喝喝，陪陪老婆孩子，有什么比这更重要的呢？” 有依附两家生存的，立刻附和起来。 “两位家主说的是，我很久没回家，想想还真有点想家人了。” “是啊是啊，这段时间一直瞎忙，不止身累，心也累。” “两位体恤我等，宅心仁厚，大庸城栋梁，当之无愧！” 两人含笑应对，时不时拍拍其他人肩膀，向他们表示慰问。 走了一圈，萧父朗声道：“既然嫣然和小元不喜这门亲事，那便罢了，让大家聚聚的目的达到，今天这场宴会，就没白办。” 楚父嘴角噙着笑容，“说起来，我们事先没有询问嫣然和小元的想法，仓促举办，确实草率了一些。” “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家开心，我和萧兄这番心思，就不算失败。” 萧父举起酒杯，左右示意。 “今天权当放松，各位不许提生意上的事，不许扫兴。” “哈哈，我先干为敬。” 萧嫣然和楚元面面相觑，有种有力无处使的感觉。 第372章 放任 萧嫣然皱着眉头，看着台上的父亲，有些陌生。 之前不允许退婚，为什么现在轻而易举就答应了？ 记忆中，萧父威严深重，一向说一不二，定下的决定无人能改。 她都为这次退婚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甚至决定定下三年之约，先把时间拖下去。 她相信，有系统，就算楚元是主角，三年后她也无惧。 更何况，还有个段玄存在，楚元可能只是小龙套，要不了几集就被主角嘎掉那种，所以，她丝毫不担心未来。 现在，退婚突然成功，让她有种全力打到棉花上的难受感。 “系统，打开面板。” 【女配逆袭系统】 【宿主】萧嫣然 【修为】零阶 【资质】普通 【配角点】一万 【商城】lv1 【背包】新手大礼包x1 【任务】当前任务：退婚（100%，评价s，奖励已发放。） “就这样成功了？” 她看向楚元，不知道这是什么发展，原本制定的女配逆袭系列任务，突然中断，让她有些茫然。 楚元也有些迷茫，这个剧情不对。 退婚什么时候这么好退了，就算他同意退婚，把家族看得比自己还重的楚父也不会同意。 更何况，周围有名有姓的人都来了，这要真让萧嫣然退婚成功，楚家脸就丢到了全天下。 现在什么情况？ 萧父和楚父都同意了，还用了个十分牵强的理由。 这是糊弄鬼，脸都不要了么？ 龙王呢？装逼打脸呢？ 想到龙王，他环顾四周，竟然没有发现段玄的身影。 多看几遍，才在人群在外围看到低调如喽啰的段玄。 这还是龙王吗？ 楚元打开系统，看向系统面板。 【最强龙套系统】 【宿主】楚元 【资质】低劣 【修为】零阶 【龙套点】98 【商城】lv1 【背包】主角黑袍斗篷、变声器 “龙套系统，没有错。” “我应该是个龙套啊！” 为了成功退婚，还能保全家族颜面，他都做好最坏打算，准备在系统买一份休书，然后立下三年之约，先把婚约拖下去。 他相信，有系统帮助，三年时间，他都不知道自己会多么强大。 到时候，退婚只是件小事。 现在，所有的准备都没了作用，难道段玄没什么反应，就这样看着吗？ 他余光观察段玄，发现段玄不为所动，自顾自的在下人堆里做自己的事，仿佛外界一切都与他无关。 楚元心中一动，“难道是我之前煽风点火，引起了他警觉？” 之前的段玄，虽是下人，却意气风发，眉宇之间，顾盼生辉。 现在，就像个被毒打过的中年人，一举一动，满是规矩，面上的光辉都黯淡了一些。 楚元心里一凛，知道段玄不好对付。 他清晰记得，段玄出面后，那股诡异的力量降临，所有人都变成了弱智，一本正经的说着些令人啼笑皆非的话。 就连段玄自己，也仿佛弱智，在人群中毫不起眼。 但楚元知道，段玄确实已经出手了，手段隐晦，为了消除可能的隐患，他连他自身都不放过。 异术被破后，段玄一击不中，脱离是非，现在仿佛局外人，竟未引起多少人注意。 此等心机城府、对时机见缝插针的能力，楚元感到十分棘手。 “不愧是主角。” 楚元暗暗感叹，对未来生存感到些许忧虑。 世界已脱离他的预料，他的经验不足以帮他看到未来，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然而龙套生存本就艰难，失去预测能力，以后，只能步步为营，小心为上。 大厅里重新恢复了热闹，既然楚家和萧家都不在意退婚的事，他们也没什么好纠结的，自顾自吃吃喝喝，也算难得的休憩。 林天抬起头来，跟着周正一起吃菜，身后的美丽侍女时不时上前给两人擦嘴，端茶递水，伺候得无微不至。 若是不把先前的事放在心上，这真是一处享受的好地方。 “师傅，您看出什么了？” 周正不急不缓的夹着菜，淡淡道：“如你所想。” 林天微微点头，“每个地方，都这么泛滥吗？” 周正摇摇头，低声道：“不是泛滥，是习惯。” “除了一些强大特殊的个例，我们世界基本没人管这些，不管什么人，来到这个世界，最终还是要融入这个秩序。” “或正或邪，或强或弱，都在贡献自己的力量。” 林天心中一动，感慨道：“秩序啊！” 他知道周正的意思，不管这些人做什么，最终都会融入这个世界。 他们带来的东西，也会以各种形式进入社会。 而社会也会通过这些人的亲人朋友施加反向影响，让这些人比那成这个世界的样子。 这很可能就是独立世界的好处，如果世界被瓜分，成为了公共世界，那里的人想必对那些世界没有归属，自然也谈不上什么影响力。 未来这些人走出世界，带出去的都是这个世界的模样。 就像一颗颗种子，飘到各处生根发芽。 哪怕世界那天守不住了，这些走出去的穿越者，在见到外面的残酷后，都会记得曾经那个庇护过他们的世界。 或许，某一颗种子就会生根发芽，成长为一个新的文明。 哪怕这个新的文明和现在的文明有所差别，但终究是传承了下去，即便作为养分，也是文明的存续方式之一，总比完全消亡好得多。 “好辽阔的心胸，好高深的眼界！” 林天感叹，或许，只有在这种危亡的时刻，才会出现这种绝地求生的视野吧。 万事万物都在渗透，存在越久，渗透越深，很难有东西能保证始终纯粹，何况是文明。 它不是简单的衣食住行，也不是语言分别，而是所有东西综合影响下，组成的一种社会秩序、一种规范系统！ 每一个研究它的人，或多或少都会受其影响，转而毫不知情成为文明某一部分的传承者。更何况是生存在这套秩序下的人。 越是高等的文明，其影响力越深，哪怕不慎被覆灭，覆灭它的人也会被吸引，从而不自觉成为该文明的继承者，将之继续发扬下去。 周正所说的“秩序”，便是文明。 只是文明太空洞，秩序就很具体，也很隐晦。 “师傅，那些人，不管这些吗？” 周正淡然一笑，“管？” “你现在也知道了，怎么管？” 第373章 天地异象 林天没有回答，他了解的不多，而且全部来自周正的描述，没有切身体会，想象不出那么多人会出现什么局面。 就在这时，他感觉怀里的玉牌发烫。 他没有异动，因为他知道，有人在探查这里的情况，不知多少人正看着这场退婚。 “师傅，你们上面观察都这么仔细的吗？牌子第二次发烫了？” “就不怕被发现？” 周正一愣，他新申请的身份玉牌还没有送过来，不清楚具体情况，此时听林天一说，眉头一下皱了起来。 “给我看看。” 林天察言观色，知道情况或许不对，连忙把玉牌递给周正。 接过布囊，感受到不同寻常的温度，周正脸色凝重起来。 “通常来说，身份玉牌只会在第一次确认信息的时候发烫，因为玉牌中有周围镇守者们的气息，所以发的是绿光。” “但这种情况一般只有一次，确认之后除非玉牌再次变更，后续一些确认的人零零散散，顶多微微发热。” 他打开布囊，将玉牌露了出来。 林天脸色凝重，“是红色！” 周正此时反倒平静下来，“这里被盯上了，每次都是如此，没想到今天带你出来碰上了。” 林天心神微动，“邪修？” 周正闭上眼睛，像是在做什么准备。 “不是邪修，是外界的人。” “人也是一种资源，何况你们这么特殊，外界的竞争太残忍，有的是想一步登天的野心家。” 似乎是调整完毕，周正睁开眼睛，气势已大为不同。 “你自己行动吧，有玉牌遮掩气息，不会暴露身份，我要去看看。” 在林天注视下，周正身影慢慢扭曲慢慢消失不见。 林天眼睛一凝，周正用的并不是法术，而是一种障眼法，以精神力扭曲光线，使照在他身上的光线绕过身体，不反射任何光芒，人的肉眼便看不到他。 周围的人也被他的精神力干扰，下意识忽略了周正存在，待周正完全消失后，干扰也消失。 悄无声息间，周正离开了。 林天看着聚在一起欢乐的大厅众人，心里却在思考周正出去做什么。 不一会儿，大厅外忽然来了个急匆匆的楚家下人。 楚父刚想呵斥，那下人却不管不顾在楚父耳边说了什么。 楚父脸色微变，向萧父使了个眼神。 萧父心领神会，两人一起离开。 林天眼睛微动，默默注视着两人。 只见两人出去没多久就赶回来，萧父回到萧家一桌，扶起萧老太爷就开始收拾东西。 楚父走上高台，脸色肃穆的道：“接镇守使大人命令，大庸城潜入大量邪修，手段残忍，请大家立刻回去安抚自己人，紧闭家门，不要外出，镇守使大人已带大军赶来，大家不要担心。” 台下立刻躁动起来，人们纷纷起身，脸色沉重。 邪修！ 在他们印象中，邪修残忍之极，所过之处，寸草不生，曾经被邪修肆虐过的地方，不仅人口死尽，草木枯死，就连土地也变得不适合耕种。 心急的人连忙跑到外面，没一会儿又冲进大厅。 此时他们脸色难看，高声对不信的人骂了起来。 “竖子，别不信了，是真的，外面又出现异象了！” 有人面色紧张，不可置信的问道：“你没看错，真的是异象？” 刚进来的人哪有时间给他解释，正在慌忙收拾自己的东西，路过时好心的回应了一下。 “老子十年前亲眼见过，是不是异象，老子还不懂？” 嫌弃的吐了口唾沫，他急匆匆离开了大厅。 “异象？” 林天心中一动，连忙来到大厅外，果然看到天上出现诡异的光芒。 他找到一处后山，爬到高处，没有建筑阻碍，终于看到天上的变化。 一道白光突兀从太阳中穿过，白光长一眼看不到尽头，像数学定义的直线，太阳像线段上的一个点。 北方出现一条彩色光带，光带闪烁，其上光芒仿佛走马灯一般急速变换，种种颜色不停闪过，十分绚丽，看起来好像一条彩色的布匹飘带，在风中飞扬。 更远方，一朵巨大的云朵，呈龙卷风状伫立，其最底端已经接近大地，最上顶端还在高空，遮天蔽日，仿佛给大地撑起一把大伞，它安静不动，像座雕塑。 突然，林天仰头，头顶的天空迅速变成血红色，看过去一切都是红色模样。 他极目远眺，所见之处，全被红光笼罩。 这是刚刚发生的，刚刚出门的时候，头顶的天空还正常，却在他观察远处异象时，不知不觉天地发生了变化。 他眼睛一眯，楚家原本张灯结彩，到处是喜庆的大红色，现在在红光的映衬下，全部变成黑红色，如同浓稠深沉的血液，诡异可怖。 轰！ 天地忽然传来震动，大地似乎颤抖了一下。 林天抱紧大树，固定好自己的位置，悄悄打开清明状态。 天地间的一缕缕信息在他感知中滑过。 他不敢截留收集，只是简单观看，生怕触动了什么。 直到头部传来一阵剧痛，林天才关闭了清明状态。 他甩了甩头，缓解一下精神力耗尽的难受，再次看向天空。 咚！ 一声沉闷的巨响，仿若擂鼓。 林天明白，这是强者在战斗，他们在未知层面发生了大战，由于太过强大，突破世界层层空间阻隔，影响到外界，外界自发反应，形成种种异象。 他想起周正给他介绍的历史，也许，十年前，最早的一批强者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他们在有史记载之前，就和外界来客发生战斗。 他又想起了邪修，可能邪修确实存在，但更大可能，只是个背锅的。 为了隐瞒天地之外的残酷，邪修担起了重任。 也是，世界巨变，邪修变强，正义力量也变强，单单的邪修掀不起多大浪花。 他想起周正临行前说的话，穿越者也是一种资源。 或许这个世界能镇住其他势力，但对一些独行的人，或者一些不那么强的势力，他们在外界本就生存艰难，还不如来搏一搏。 就像抢劫的人，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当然，也可能真的遇到了强敌。 “咦，这里藏着一个？” 突然，一声惊疑声惊动了林天，让他从沉思中回过神来。 林天抛开杂念，凝神望去，三百米外的一棵大树上，静静站着一个人。 只是一眼，就让林天心中微微一震。 干脆利落的短发，黑色印有“命护福南”的短袖t恤，下身一条挂满铁链的牛仔裤，脚上一双鸿星尔克。 地球！ 遥远的记忆突然涌上心头，让他心中有些复杂，但他知道此时不是时候，控制住自己的心率和身体反应，尽量让自己表现像个正常人。 他警惕的靠在大树后，一副无辜的样子。 第374章 六号 “啰嗦什么，赶紧宰了他。” 林天眼神一动，另一个人从大大树后面走出，不耐烦的对“命护福南”人嚷了起来。 是个带着黑色墨镜，一身黑色西装，脚上还穿着黑色皮鞋的男人。 “六号，既然是你发现的，就交给你解决。” “任务时间很紧，我们先去执行任务。” 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年轻男子走出，看也没看林天一眼，眼中满是冷漠。 “队长，生命精华汲取装置安装完毕。” 声音是个好听的女声，林天望去，一个穿着黑色紧身背心，下身黑色紧身小皮短裤的女人出现在他眼中。 女人淡淡的看了林天一眼，不在意的道：“竟然留了只虫子，六号，看来五号和七号的死，还没有让你改变粗心的毛病。” 六号脸色难看，狠狠的瞪了眼女子。 “不劳你们费心，我自己会解决。” 滴！ 一声轻响，所有人下意识抬起手腕，看了起来。 风衣男子眉头一扬，“四号找到了目标。” 他看向六号，“处理干净点，不要浪费了。” 六号有些不情愿，他知道，这是对他的惩罚，没有参与到主要任务，事后能分到的奖励很少。 但他无法拒绝，因为，他确实犯了错误。 “队长，我...” 他想解释一下，然而根本没人听他解释。 几人一个纵身，直接消失在他视线中。 六号张了张嘴，拳头握紧，看向林天。 “都怪你，害我受到了惩罚。” 他舔了舔嘴唇，眼中闪过一丝残忍。 林天心里一凛，急忙逃跑。 六号漠然一笑，一个纵身，跳到林天刚才所在的大树旁。 他狰狞一笑，“害我失去了任务，怎么也得好好招待招待你。” 林天一路逃窜，心中却冷静无比，默默计算着时间。 砰！ 林天连忙止住脚步，在他前方，六号已经拦住了他的去路。 “跑啊，怎么不跑了？” 六号邪魅一笑，慢慢走向林天。 林天慢慢后退，慌不择路之下，连滚带爬。 六号笑容更甚了，他正要走过去，忽然停了下来，仔细看着眼前的地面，嘴角微微上翘。 “有意思。” 他捡起一根树枝，往前方一阵扒拉。 哗！ 地上树叶剧烈晃动，树枝被突然出现的绳套绑紧，然后重重吊在半空。 六号眼中闪过一丝戏谑，“够冷静，竟然在仓促间布下陷阱，还故意把我引过来。” 他似乎在赞扬林天，但脸上满是冷漠。 “可惜，虫子就是虫子。” 他跟着林天的脚步，不多时，又从地上挑出一个捕兽夹。 他已经看出了林天的意思，但他不打算改变，故意跟着林天留下的痕迹前进。 来到一处峡谷，他鼻子微微抽动，嘴角一扬。 呼！ 一道火线突然窜了过来，速度极快，眨眼间就要窜到六号身边。 六号微微一笑，手掌一挥，他前方的地面被狠狠拍开，将物质隔断。 火线到了六号前方，速度戛然而止。 “啧啧，还会用猛火油，真是只聪明的虫子。” “我隔断了火线，你还怎么引火。” 六号双腿微屈，再次跳到林天身前。 林天脸上露出惊慌之色，连忙往后退，然而后面是石壁，他已无路可退。 六号欣赏着林天脸上的惊慌，对他来说，打死虫子并没有什么成就感，捉弄一番还能愉悦身心， 林天抵着石壁，紧张的看着六号。 六号突然感觉有些无趣，他走到林天身前，漠然的看着林天。 “你太冷静了，让我很没有成就感，就这样吧。” 他举起手，手中突然出现一把金色左轮手枪。 “这玩意儿叫掌炮，12.7毫米口径。” “你砸过西瓜吗？只要我手指轻轻一动，你的头颅就会像西瓜一样炸开。” 他打开保险，慢慢移动手指，观察林天的反应，试图让自己得到更多乐趣。 林天低下头，忽然手一扬，一篷石灰洒向六号。 六号轻蔑一笑，随手一挥，所有石灰乖乖汇聚成一团，浓缩成一颗丸子，滴溜溜的在他手中旋转。 “我欣赏你的冷静，还有没有其它手段？” 他俯视林天，像高高在上的神只，施舍跪在地上虫子。 林天沉默，一言不发。 六号有些失望，他举起手枪，对准林天额头。 “时间不多了。” 林天抬起头，狠狠的瞪着六号。 六号无趣的摇摇头，这种眼神他看得多了，开始还有些不安，后来，他没良心了，就习惯了。 突然，林天张开嘴，一大口红色液体喷向六号。 由于距离太近，六号来不及施展手段，只能后退。 退到射程外，六号看着地上的辣椒水，微微感慨。 “憋了一路，怪不得你一句话也不说。” “最后的手段了吧，真是无聊。” 他遥遥举起手枪，就要扣动扳机，却忽然皱起眉头，一手捂住胸口。 “呃...” 他脸色一白，迅速扭曲起来，手掌也没了力气，左轮掉落在地，双手捂着胸口蜷缩在地上。 豆大的汗水不停滴落，显然十分痛苦。 “是...毒...什...么...时...候...” 他一路走来，根本没有发现任何毒药存在，也没有感知到危险，不明白为什么会中毒。 林天此时没了丝毫恐慌，连忙跑过来，捡起地上的手枪，对准了六号。 六号脸色一变，“住手...我...给你...荣华富贵...” 生死危机面前，六号说话都有力了一些。 林天不管不顾，扣动了扳机。 砰！ 一颗金色金属弹头冲出12.7毫米枪口，以3517焦耳的动能击中六号。 当！ 子弹击打在六号身上，却被一层金光阻碍。 六号扭曲的脸上出现一抹残忍，“等我...恢复，我...要你....死...” 林天心里一动，再次扣动扳机。 砰！ 一连五次，都没有突破六号的金光防御。 林天眼睛一眯，忽然想到了什么，再次扣动扳机。 砰！ 第六枪响了起来！ 林天立刻明白原因，他干脆扣动扳机不放。 砰砰砰... 如同布匹撕裂，枪声瞬间连成一片，短短一分钟不到，打出了上百万颗子弹。 林天都有些惊讶，这款手枪，竟被魔改到这种程度，到底是什么大冤种，这么喜欢枪？ 六号身上的金光明灭不定，吓得六号全身冷汗。 “放过...” 林天毫不理会，扳机不松，对着六号额头使劲开火。 嘭！ 金光碎裂，一连串子弹倾泻到六号头上，除了一开始有些阻力，后面直接碎了一地。 轰！ 林天身形一个趔趄，跌倒在地。 原来在他脚下，六号强行克制痛苦，默默施展了异术，再慢一步可能死的就是林天。 林天站起身来，看着地上冒出的地刺，甩了甩手，对时间就是生命有了更深感悟。 若不是拖延时间等到毒性发作，若不是他没有废话扣动扳机，要是六号成功施展出地刺... 显然，他珍惜时间，时间站在他这一边，六号浪费时间，时间也浪费了他。 周围弹壳堆成高山，散发着惊人高温，他却毫不理会，而是举起手中的枪支，仔细打量。 他清楚，六号这类人不会做无用功，手枪魔改这么大，不可能简单。 心念微动，打开清明状态，瞬间摸清了手枪信息。 “强制扣1，子弹无限，永不磨损？” 把手枪收起，他在六号身上一阵摸索，找到颗戒指和手表，以他的经验，这肯定是颗空间戒指。 随手将戒指放到兜里，他看向六号戴着的手表。 忽然，一道光幕从手表上弹出。 “想明白生命的意义吗？想真正的...活着吗？” “是？否？” 第375章 生命汲取 愣愣的看着光幕，林天一时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 是主神吗？ 他不敢确定，穿越后，他也曾想过会遇到什么，但当小说中的东西出现在他面前时，他还是有些恍惚。 究竟是到了幻想世界？还是幻想世界到了现实？ 幻想的东西是真的幻想？还是先有真实的主体，然后被人们捕捉到信息后加工创作？ 如果是后者，某天他会不会见到神话小说动漫中的人物？ 真实的界限是什么？到底真实与虚假是否存在？ 之前所在的地球真的真实吗？他的存在真实吗？在地球的经历是真还是假？ 心中思绪翻滚，他下意识就想点在“否”上。 突然，脑袋一阵清明，让他回过神来，再看着眼前的光幕，眼中闪过一丝后怕。 为什么非要点呢？光幕给他预设了选择，让他本能局限在“是”和“否”中。 清明状态自动护主，让他看清了光幕的真面目。 上面虽说有“是”“否”两个选项，但此时的他分明看到，连个选择都是“是”，“否”只是一层伪装，它的下面还是“是”。 真正的“否”，在右下角不起眼的“勾选同意”里面。 非要点进去才能看到里面有“否”，但此时“勾选同意”已经默认勾选，不会提示他查看“勾选同意”的内容。 不管他点的是“是”还是“否”，最后的结果都是“是”。 他连忙退后，远离了光幕。 从光幕面板的设置上，他就能看出，后面的人绝不是什么好家伙。很可能里面就是“牛马条款”，资本家都要落泪的那种。 一片落叶落下，挡住了林天的视线。 他心中一动，将大量落叶收集到六号身边，扔出了火折子。 嘭！ 一篷火焰冲天而起，在周边落叶的映衬下，显得明灭不定。 忽然，林天好像想到了什么，抬头看向身边的大树。 不是错觉，树叶真的在落下，像下雨一样，时不时就有叶片飘落。 他溅起一枚叶片，是枯叶！ 枯叶落下，正常吗？ 林天知道，树叶落下的时候，通常还是绿色的，就连黄色的也少，完全干枯落下，这不合常理。 他看向地面的青草，许多青草已经焉了下来，他之前还以为是大火炙烤的原因，现在看来，并不是。 林天四处查看，很快就发现枯黄的树木，呈一条大致的弧形，且范围还在变大。 他忽然想起之前见到的那个皮裙女，她说什么生命汲取装置。 林天迅速反应过来，记住枯叶外围的大致弧线，推测出圆心的位置，毫不迟疑的赶了过去。 一路走来，绿色越来越少，就连石头也变得脆弱，走在地上，土地也失去了泥土芬芳，感觉像走到松软的沙漠中。 赶到一处山谷，林天终于发现了目标。 他走进山谷，刚踏入地面，就掀起了一层白灰。 林天顿住脚步，他的双脚已经陷入白灰中，淹到脚踝处。 之前，他还以为这是严重风化的石头和土壤，现在看来，是他一厢情愿了。 他走到旁边，捡起一根石棍，两头有明显的突出凹陷部分，只是表面已经严重风化，看不清原本模样， 林天轻轻摩挲石棍，层层白灰簌簌落下，和地上的白灰没有任何差别。 随手将石棍丢到地上，石棍应声粉碎，似乎早已到达破碎边缘。 轻轻挥手，微风袭来，卷起地上的白灰，下面的土地也被严重风化，像干沙堆积在一起。 山谷似乎不是山谷，而是一个大坑，越往里面越深。 林天微微沉默，怪不得那个女人说要安装，还说不要浪费，原来是这个原因。 他走到山谷深处，那里有个白色透明护罩，里面一颗绿色晶石正滴溜溜旋转。 护罩下方，一台不知名机器发出嗡嗡嗡的声音，显然还在运行。 他站在白色护罩前，试图打开护罩，可惜护罩很坚硬，无法打破。 一股虚弱的感觉传来，林天脑袋微微眩晕。 他心中一凛，连忙退后，出了山谷才感觉好一些。 “好霸道的生命汲取装置！” 林天打开自己的包袱，吃下自己配置的药丸，才感觉身体舒服一些。 想了想，他掏出金色左轮，瞄准护罩，按住扳机不松手。 砰砰砰... 激烈的撕布声咆哮，足足打了十分钟，堆了厚厚一层弹壳，护罩才开始闪烁。 “好硬！” 林天心中感叹，持续输出。 第十二分钟，护罩出现裂缝。 第十三分钟，护罩破碎，下面的机器似乎达到某种极限，表面电芒闪烁，爆出一股糊味。 林天尝试将脚踏入山谷，没有感觉到生命流逝，这才大胆靠近护罩。 略过地上堆满的子弹头，他看向机器上那颗绿色晶石，由于机器已经停止运行，晶石安静的躺在机器上，仿佛遗落的明珠。 他把晶石捡起，身体立刻涌现一股渴望，渴望将晶石融入体内，就像单身二十年的老光棍，看到极品诱惑。 他有种预感，吸收这枚晶石后，他有把握突破二阶，而且给身体积累强大的底蕴。 林天手掌微微攥紧，克制住这股渴望。 他内心深处，隐隐浮现另一个意志，“千万不能服用晶石。” 这个意志，就像他在这个世界碰到事件的内心反应一样，虽然看起来憨傻，却让他安然活到现在，无比真实可靠。 以前，他没有用自己的心境压制内心意志，现在，他同样没有压制。 轻轻用力，晶石破裂，绿色的液体从晶石流出，缓缓滴落大地。 绿色液体出现的瞬间，林天身体的渴望达到巅峰，恨不得将绿色液体舔干净。 但他一动不动，看着绿液融入大地。直到晶石由绿变白，最终化为粉末消散。 一股微风袭来，林天心中一动，他闻到了生命的气息这种感觉玄而又玄，无法描述，只可惜时间太短，这种感觉转瞬即逝。 在白灰中，突然冒出一颗嫩芽，干脆的石头重新变得坚韧，枯黄的大树再次恢复活力。 世界好像活了过来，林天都能感受到风中蕴含的喜悦。 “生命精华？原来如此！” 林天明悟，那是世界的生命精华，或者说，世界的本源存在。 唰！ 空气撕裂声传来，林天扭头望去，天边一个人影正急速靠近。 林天没有躲避，他视力很好，已经看清了来人是谁。 身影重重落地，将大地砸出几条大裂缝。 “林天？” 来人是路妍，她皱起了眉头。 “你是不是捡到了腕表？。” 林天脸色一动，“腕表？” 路妍言简意赅，“我的通讯显示，这里藏了一个邪修，我只发现了你一个人的生命气息。” 林天明白了路妍的意思，他挥了挥手，“跟我来。” 来到六号的死亡之地，路妍看着还在火光中的人影，以及那块光幕，奇异的望了林天一眼。 “有意思，之前的事我就不追究了。” 林天知道，路妍看到六号的尸体，肯定明白村里黄世印的死因。 路妍走到六号旁边，无视火焰，将腕表从六号手上撸下来。 “能够引起腕表邀请，看来你的手段不错。” “通常来说，腕表在原主人死亡后会消失，只有能入它眼的人，才有资格让它停留。” “能忍住腕表邀请的诱惑，你比那些废物强一些。” 第376章 倒霉的段玄 林天不为所动，“腕表就这样收回去，你不怕吗？” 路妍明白林天的意思，淡淡一笑。 “我自有手段对付腕表，放心，它对付无知的人无往不利，但早有准备的话，它的手段还不够看。” 话虽如此，路妍的脸上还是有些紧张，直到拿出一个不知名的盒子，将腕表收进盒子后，她才再次放松下来。 “赶紧离开吧，来这个世界的轮回者最低也有二阶，你一阶的实力，还差了点。” 林天心中有了猜测，问道：“很多吗？” 路妍无所谓的笑笑，“每次天地异象后，它都会投放很多轮回者，这些轮回者无恶不作，主要抓捕穿越者，次要目标是破坏世界。” “这个地区的轮回小队现在分配给我一个临时过来的人负责，你说多不多？” 说话间，路妍对着六号继续探查，将他的衣物装备等收走，这才完工。 “按计划我要给你删除记忆，不过你是穿越者，不算原住民，记得不要乱说，否则你会成为它的锚点。” “我还有任务，你自己离开吧。” 提醒了林天几句，路妍一个纵身离开。 林天想了一下，还是决定返回大厅。 这个世界或许比他想象的还复杂，他决定暗中观察，多长长见识，直觉告诉他，越是突破认知的东西，越要见识。 想到这里，他从包袱里拿出一个黑色玉瓶，取出一枚黑色丹丸吞了下去。 这丹药没什么神奇，只会把使用者的气息完全掩饰成普通人。 丹药没有品阶，属于奇丹品类，服用后会在使用者体内形成一套普通脉络，覆盖住使用者的经脉，相当于穿上一层没有修炼的外衣。 可惜只对真仙以下有效。 他的眼睛变得浑浊，肤色暗沉，黑眼圈自然浮现，一些肾虚、脾虚等症状的表现特征都出现在脸上。 他打开药瓶，仔细数了数，三颗白的，两颗黑的，白的是女用型，出现的是各种妇科病。黑的是男用型，出现的是男科病。 确认自己没有服用错误，他来到距离大厅500米外的大山上，做了些布置，便躲在树后观察起来。 此时的楚家大厅，大门破裂，大厅的木质隔断也被砸碎，楚家和萧家的人都被赶到大厅前的广上。 之前，这个广场上接待的，都是没有资格进入大厅的人。 现在，大厅还摆着各种桌椅，客人们却早早跑光。 林天环视一周，没看到路妍的身影。 结合路妍的任务，他猜测，她应该在摧毁外围的生命汲取装置，最后才来这边。 看她的态度，可能认为穿越者并没有世界重要。 萧家楚家加上下人一共有上百人，现在被四个人包围起来，不敢有所异动。 除了林天之前看到的风衣男队长、皮裤女、西装男之外，还有一个黄色头发的年轻人。 此时黄发男拿着一款法宝，正在一个个筛选。 筛选后的人全部被他赶到一边，聚在一起瑟瑟发抖。 更远处躺着几具尸体，似乎是反抗过。 旁边的西装男眉头紧皱，“四号，动作快点，我们还有其他任务。” 皮裤女无聊的观察众人，抱怨道：“四号，你不是说早就找到了吗，排查这么久，是怎么办事的。” 黄发男脸色难看，骂道：“我早就确认是在大厅里，可谁知道里面有上万人啊。” “后来一个个都要离开，我只能慢慢监视，担心目标跑了，一路堵截下来，才保证目标还在。” “再瞎哔哔，你们自己来查。” 风衣男轻喝一声，“闭嘴，做好自己的事，别让四号分心。” “六号已经联系不上，这个世界的强者可能已经反应过来，我们时间不多，不要贪多求全。” 皮裤女和西装男顿时安静下来，看守着周围的人。 人群中，楚家萧家的人都在核心处，惶恐的看着四号排查。 楚元默默低下头，在大厅发现黄发男的瞬间，他就知道不好，连忙低下头回到人群中央。 他从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揣测他人，黄发男身上那股熟悉的都市气息，让他知道，黄发男可能来自都市，而且这么还带着现代物品，这让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现在正在系统里大采购，想要临时武装自己的实力。 萧家那边，萧嫣然乖巧的坐在萧父旁边，一副大家闺秀模样，安静得像个美少女。 然而她的内心波涛汹涌，女性心思细腻，她看到黄发男手上戴着的腕表，腰间鼓鼓的东西，而且还这么嚣张，看过上万本小说的她，心中已经有了猜测。 果然，没多久黄发男对腕表说了什么，大厅就出现了另外三个人，把所有人赶到大厅之外。 同样的都市打扮，看起来又酷又炫又精神，还是小队形式。 这让她心中绝望，本以为运气好，穿越到一个古代世界，可以肆意人生，万万没想到当天就遇到轮回小队。 看他们的样子，貌似就是找她。 她不知道轮回者找她干什么，但不知道目的，还不知道人吗？ 轮回者能是什么好东西，他们找上门来准没好事。 她已经顾不上沐浴焚香，当即就要寻求系统帮助。 “系统，打开新手大礼包。” “叮！恭喜宿主获得神器---配角光环，不论在哪里，只要装载配角光环，都可以强行插入属于你的剧情，具体剧情请宿主自己创建。” 萧嫣然心里一阵激动，神器，一听就不凡，果然好东西都在后面。 阅遍小说的她很清楚，系统这狗玩意看起来没有神志，实则精似鬼，喜欢看宿主下菜，通常是宿主需要什么，系统给什么，要是宿主没有需求的时候，系统就随便给点东西打发。 以前看小说，虽说经常吐槽作者用这种手段给主角打补丁很幼稚，但退一万步想，或许这样作者才能让主角继续走下去。 现在看来，她赌对了。 不动声色间，她给自己戴上配角光环，默默等待起来。 萧嫣然外围，萧家下人围成一圈，牢牢把萧家人护卫在里面。 这些萧家下人是萧家从小培养，已经连续为萧家服务几代人，忠心耿耿。 段玄混在外围，眼神闪烁。 作为萧家下人，他一直呆在萧家旁边，黄发男几人的出现，让他也意识到了问题。 他很清楚，黄发男等人寻找的人，很可能就是他。 对黄发男几人的身份，他心中有了猜测，正是这个猜测，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现在，眼看在他外围的人没几个了，很快就要轮到他。 如果不趁现在反击，他什么机会都没有了。 轮回者臭名昭着，他很担心这些人拥有神秘手段，或许克制他的系统。 想到这里，他意识沉入大脑，轻轻触动里面悬浮的一张符宝。 “下一个。” 黄发男阴沉着脸，将检测完成的人一把抓起，狠狠扔到一边，阴厉的看着后面的人。 砰！ 又有一个人被黄发男踹飞，重重摔到墙上，软软跌倒在地，看样子是不行了！ “下一个。” 段玄脸色难看，他的外围没有人。轮到他了！ 黄发男残忍的看向段玄，“到你了。” 段玄脚步微动，却是往后退。 黄发男脸色沉了下来，“找死。” 他一步跨到段玄面前，手指成爪，狠狠抠向段玄脖颈。 “住手！” 一声暴喝，同时一道白光射向黄发男。 黄发男脸色微变，连忙后退。 嗤！ 白光没入地下不知深处，只留下一个散发着青烟的洞口。 “龙王殿办事，无关人等，速速退避，否则。” “格杀勿论！” 第377章 龙王归来 八道光柱从天而降，拦在段玄和黄发男之间。 队长风衣男和旁边的西装男、皮裤女面色微变，和黄发男站到一起，警惕的注视着光柱。 光柱逐渐消散，八道身影出现。 八人四男四女，一身白色长袍，都是年轻模样。 八人毫不理会周围的变化，径直走到段玄身前，排成两列，单膝跪下。 “参见龙王！” 段玄心中大石落地，将几人扶起。 “各位长老，请起！” 这是段玄继承自白发老人的世俗势力，虽说只是老人收养的一些无家可归的孤儿，但很懂得感恩，知道段玄是老人的唯一弟子，都选择效忠段玄。 萧家人脸色微变，下意识看向萧嫣然。 萧嫣然一脸茫然，她真的不知道段玄是什么龙王，虽说有所猜测，但这是古代，龙王这种鬼东西也有？ 楚家这边，楚父看了眼楚元，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之前楚元提示他的时候，他就猜到楚元身份不简单，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最令他开心的，是他这个不省心的儿子，终于长大了。 楚元脸上装出一副吃惊的模样，似乎在为段玄的身份震撼，实际心里重重松了口气。 猜测没错，段玄果然不是简单的下人，眼前面临的危机有段玄挡在面前，他应该不会暴露。 段玄面色威严，然而心中却有些失望。 虽然已经预料到暴露身份不会引起别人震惊，但系统提示中，那零零星星的几十点震惊点，还是让他有些失落。 往日暴露身份，见惯几百上千的震惊点飙升，这次装逼，太失败了。 虽说几大长老表演的一丝不苟，也只能收到这几十点震惊点。 “噗嗤！” 对面，原本严肃的皮裤女突然笑出声，带着浓浓的嘲讽。 “龙王？” “哈哈哈哈...” 段玄望去，皮裤女笑得肆无忌惮，她旁边的黄发男和西装男也露出笑意，只有风衣男依旧面无表情。 段玄还没有什么反应，大长老就转过头，严厉的看着皮裤女，怒斥一声。 “大胆，哪家的女娃，不知天高地厚，竟敢对龙王不敬，该罚！” 二长老也怒视着皮裤女，“无知小辈，嘤嘤狂吠。” 皮裤女脸色一变，收起笑容。 “一群三阶四阶的老废物，也敢训斥老娘，找死。” 大长老脸色阴厉，他平生最恨的就是别人叫他老，修为有成后，他一直将自己保持在年轻模样，就是不愿意被人叫老。 现在竟然有人当众叫他老废物，这触及了他的逆鳞。 “黄毛丫头，看来我要替你家大人好好教训教训你。” 段玄却是心里一沉，大长老几人现身后，对面的皮裤女等人除了开头紧张一下，后面完全放松，很可能他们并不把大长老几人放在眼里。 果然，皮裤女脸色阴沉，伸手一招，手中出现一根皮鞭，轻轻一甩。 “四十多数才到四阶，还有六个三阶，也敢在我面前嚣张。” “土着就是土着，坐井观天。” 大长老眼中厉色一闪，段玄心道不好，就要拉住大长老，但大长老修为比他高，已经冲了出去。 “想死，我成全你。” 大长老眼中冰冷，看皮裤女就像看一个死人。 段玄连忙把二长老拉过来，低声道：“见势不对，赶紧上去救下大长老。” 二长老面露疑惑，“龙王，你不相信大长老的实力？那女娃才三阶实力，不是大长老对手。” 段玄沉声道：“我就是太相信大长老的实力，才需要你出手。” 他很清楚，大长老他们只是本地人，见过的世面和底蕴肯定比不过黄发男他们，或许，要吃大亏。 说时迟，那时快，大长老已经和皮裤女战在一起。 四阶和三阶有鸿沟，大长老很快就压着皮裤女打，然而刚过了两招，大长老脸色大变，失声惊呼。 “你这是什么鞭子，竟能吸收我的修为？” 皮裤女虽然处于下风，脸上却没有丝毫慌乱，看起来反倒游刃有余。 “井底之蛙。” 她施展玄妙的步伐，避开大长老的攻击，时不时在大长老身上抽一鞭子。 没过几招，大老张就开始气喘，眼中露出一丝惊惧。 段玄见识不妙，向二长老递了个眼神。 二长老虽然不解，但出于对龙王的敬重，他几招轰出，趁皮裤女躲闪之时，将大长老拉了回来。 刚抓住大长老的手，他就感觉大长老情况不对。 回到段玄身边，二长老脸色凝重的看着大长老。 “怎么回事？” 大长老脸色苍白，狠狠喘了口气。 “那女人很诡异，她的鞭子无视防御，每击中我一下，就能打散我一年的修为。” “我百年修为，本可以硬抗，可挨了几鞭子后，我发现我的气血神元也被吸走了。” 二长老脸色微变，“你是四阶，竟然不能一招制服她？” 大长老吃下丹药，脸色好看了一些。 “她身上的衣服有古怪，防御很强，我的攻击落不到她身上。” 段玄早有准备，猜到皮裤女不好对付，但没想到高一阶的大长老也没有办法。 皮裤女抓着鞭子，掏出一块手绢擦了擦，俯视着段玄一行。 “龙王？” “我杀过的龙王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希望你能给我点惊喜。” 二长老脸色难看，皮裤女如此欺辱龙王，就是在欺辱他们。 他变出法宝，就要攻击。 “不过倚仗法宝犀利，真正的修为，你比人家还差一阶，哪来的勇气嘲讽别人？” 这时，萧嫣然站出来，淡淡的讽刺了皮裤女一下。 萧父面色一变，连忙拉住萧嫣然。 “嫣然，别插嘴。” 然而已经晚了，皮裤女冷冷的看着萧嫣然，发现萧嫣然长得比她好看，心中没来由生出一丝妒忌。 “贱人，你找死。” 萧嫣然毫不示弱，“贱婢，长得丑还敢出来吓人，该死的是你。” 皮裤女眼中寒光一闪，自从修行以来，很少有人敢这么说她，萧嫣然还是第一个。 “小贱人，希望你能保持这种硬气。” 萧嫣然心中一凛，感到了致命危机，但她输人不输阵。 “贱货，露胸露腰露屁股，你是多缺乏自信啊。” 旁边的萧父萧母听得冷汗直流，他家乖巧懂事的闺女，什么时候这么犀利了，想阻止萧嫣然继续挑逗皮裤女，却不敢妄动，生怕引起更大的反应。 皮裤女脸色阴沉，看了眼旁边的风衣男。 “我先教训他一顿，你们再排查。” 风衣男面无表情的点点头，他们对萧嫣然的毒嘴也有些不爽。 皮裤女得到允许，再也不压制心中的怒气，朝着萧嫣然打出一道攻击。 第378章 小队 萧父萧母脸色大变，下意识把萧嫣然拉到身后。 萧嫣然尽管也被吓住，但萧父萧母的动作还是震动了她。 她用尽全力，挣扎到萧父萧母前面，拦在两人身前。 几个闪烁，皮裤女就出现在萧嫣然身前。 “贱人，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萧嫣然心中一沉，闭上眼睛，意识看向配角光环，刚才就是配角光环插入的配角戏份，系统总不至于坑她吧。 皮裤女见萧嫣然没有反应，脸色更难看了。 比羞辱她更让她生气的，是无视。 女人本就是喜欢彰显存在感的生物，现在，萧嫣然明显触怒了她。 她扬起手掌，眼中闪过一丝恨意，狠狠扇向萧嫣然，势必要扇坏萧嫣然的嘴。 砰！ 一道白光撞在皮裤女身上，尽管她身上及时亮起金光，还是被白光击飞出去。 萧嫣然睁开眼睛，看向段玄的方向。 原来是二长老出手了。 皮裤女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而起，目光转向段玄。 “好，看来刚才给你们的教训不够。” 段玄无视皮裤女的愤怒，低声对二长老说道：“就是这样。” “不要给她近身的机会，远程攻击，她的皮鞭不足为惧。” 二长老缓缓点头，见皮裤女冲过来，赶紧上去迎战。 牢记段玄的嘱托，二长老始终和皮裤女隔着十米以上的距离，专门用白光远程攻击，果然没有再出现大长老的情况，甚至能把皮裤女牢牢压制住。 皮裤女毕竟只是三阶，哪怕全身穿上防御宝物，在皮鞭被克制的情况下，也逐渐不支。 她在避开白光攻击的间隙，扭头对风衣男一行怒吼一声。 “你们就这样看着老娘被欺负？” 队长风衣男眉头微皱，看向黄发男。 “四号，去帮一下三号。” 黄发男挑了挑眉，走向战场。 段玄眼睛一动，看向三长老和四长老。 “二位长老，拦住黄发男。” 三长老和四长老齐声应是，一个跳跃，拦在黄发男面前。 两人吸取了大长老的经验，不和黄发男近战，只是远程发出白光攻击。 黄发男面色不变，任由白光击中。 嘭！ 黄发男的身体瞬间炸裂，一阵白烟中，变成半截树干。 三长老四长老早有准备，在见识到皮裤女的诡异后，他们早就做好的心理预设。 几乎同一时间，两人双脚发力，跳离原地。 空中，半辈子丰富的战斗经验，让两人下意识就朝着刚才离开的位置发出白光轰击。 在原地，黄发男手持长刀，刚从地面冒头，就迎上了密密麻麻的白光。 黄发男身形不动，太阳穴暴突，眼睛变成猩红色。 叮叮当当... 他挑动长刀，眨眼间挥出上千刀，将白光一一击散。 三长老四长老面色微变，对黄发男的反应感到震惊。 要知道，他们发出的攻击十分密集，虽说每一道白光与后一道白光都有时间空隙，但十分短暂，黄发男竟能在千钧一发之际，利用这些空隙将白光一一挑散。 但两人不可能松手，这种打炮台的机会，可不多。 段玄看到那双眼睛，心中微微一沉，但面色依旧沉稳。 时刻准备为三长老和四长老提供支援。 远处，林天看到那双眼睛，心中有些感叹，看来，以后很多东西可能都会遇到。 他知道这种眼睛的作用，所以心态平静，面色也没有任何变化，权当自己只是个普通人，绝不露出半点破绽。 黄发男似乎在观察什么，没过多久，他手指掐印，浑身冒出大量白光，与三长老和四长老发出的攻击相抵消。 段玄心中微沉，他确定了那双眼睛不是徒有其表，而是真的。 想到这里，他向三长老和四长老传音。 “不要看他的眼睛。” 三长老和四长老听得进劝，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或许龙王发现了什么他们没有发现的东西。 两人除了白光攻击，还用出法宝，时不时敲打在黄发男身上。 虽说只是在他身上打出阵阵金光，但两人都相信，没有绝对无敌的防御，再坚硬的乌龟壳，多打一段时间也能打碎。 黄发男身形一动，周围立刻出现数十个黄发男。 然而三长老和四长老经验丰富，浑身360度释放白光，瞬间击毁大量黄发男，然后继续对剩下的黄发男攻击。 黄发男眼神微凝，三长老和四长老并不和他对视，也不给他机会靠近。 他多次想转移到三长老和四长老的视线中，但两只老狐狸好像察觉到什么，就是不和他对视，始终保持距离。 这让他一阵心烦，烦躁之下，他眼睛变化，猩红消退，变成灰色，浮现几个圆圈。 段玄意一直观察着黄发男的变化，见状立刻给三长老和四长老传音。 “注意使用吹掌和吸掌。” 三长老和四长老刚听到传音，就感到一股吸力传来，要把两人吸到黄发男身边。 两人不假思索就使用了吹掌，巨大的推力从手掌产生，地面被吹出一个大坑，但两人身形纹丝不动，剩余的一只手掌还能继续发射白光。 不待两人适应，吸力消失，一股巨大的斥力朝着两人涌来。 两人心随意动，立刻使用吸掌，就对着黄发男吸，强行稳住了身形。 如此引力斥力来回变换几次，黄发男始终奈何不了三长老和四长老。 他本就不是什么有耐心的人，见状心念一动，一层层蓝灰色的晶体凭空出现，逐渐形成一个高达百米的巨人。 巨人身着布甲，头戴面具，气势雄浑。 三长老和四长老对视一眼。微微点头，下一刻，不用段玄提醒，两人就用了蛮兽真身。 “黑暗巨猿！” “毕方真身！” 两道巨兽的身影高达千米，浑身散发着蛮荒气息。 巨猿伸手一抓，锁住百米巨人脖子，一把甩了出去，两只巨兽也追了出去，显然担心在这里作战会波及龙王。 段玄心中一动，知道他们使用蛮兽精血完成了变身，这是门无品级神通，使用的精血越高级，神通的品级就越高。 他仔细回想了一下，有他提醒的东西，黄发男奈何不了三长老和四长老，便放下心来。 此时的风衣男眉头一皱，对目前的情况有些不满。 他看向身边的西装壮汉，沉声道：“结束吧，不要浪费时间。” 壮汉轻轻点头，他伸出手掌，朝着三长老和四长老压去。 手掌初始并不大，但迎风见涨，眨眼间就变得遮天蔽日。 段玄看得分明，这不是手掌变大，是三长老和四长老变小了。 他连忙看向大长老，“必须打断这个神通。” 大长老点点头，强撑着坐起来，遥遥打出一击。 噗！ 一口鲜血吐出，其间还夹杂着内脏碎片。 段玄脸色一变，大长老实力大降，还被吸走了精气神修为，现在连四阶神通都打不断，还遭到了反噬。 他连忙给大长老服下丹药，看向天边，心中已经准备从系统购买法宝，忽然，天边的情况引起了他的注意。 咻！ 一道青光从天边划过，瞬间将手掌撞碎。 砰！ 青光撞碎手掌后，落入楚家大厅前广场，大地一阵晃动，几条裂纹蔓延开来。 楚家和萧家人慌忙蹲在桌子后，躲避飞溅的碎石，龙王殿剩余的人围住段玄和大长老，风衣男面无表情，静静的看着光芒落点。 烟尘散去，深坑中，一个白衣女子缓缓起身。 远处的林天嘴角抽搐，一看这个动静，他就知道是路妍来了。 果然，从烟尘中走出的，正是路妍。 西装壮汉凝重的看了路妍一眼，随即松了口气。 “二阶？也敢来凑热闹？” 第379章 路妍的任务 队长风衣男眉头一皱，提醒道：“二号，不要大意。” 二号表情一滞，收起了对路妍的轻视，按耐住出手冲动，开始认真探测路妍的实力。 路妍打量四周一圈，露出笑容。 “很好，都在这里了。” 段玄脸色严峻，在他的感应中，来的这个女孩看起来人畜无害，却给他一种狂暴的感觉，好像随时能把他撕碎。 尽管只有二阶，他没来由升起一丝希望，期盼这个小女孩能解决这些不正常的家伙。 只要能不动用系统，他都不想动用，人多眼杂，万一有人看出他不对，他很难收场。 权衡一下，他暗中传音，将二长老撤回来，护住大长老，让大长老有时间恢复伤势。 有两个四阶保护，不管出什么情况，他都能有选择的权利。 此时楚元更低调了，按照他的推测，剧情进行到这步，他这个小龙套可能早就没了，现在出来的，都是咖位比他大的。 他们引起的麻烦，可不是他这个小卡拉米能掺和的。 他看了看萧嫣然，不知道萧嫣然在这里的剧情是什么。 此时的萧嫣然眼睛一亮，根据系统传来的信息，她已经决定掺和进去，当即给自己创建完任务，就站了出来。 “妹妹，小心，那个衣着暴露的女人手里的皮鞭能吸人精气修为，那黄毛眼睛有问题，那个穿西装看起来像黑社会的，实力比他们都强一截。” 一口气说完，她缓了口气，继续道：“那个穿风衣装酷的精神小伙，还没出手，不过看起来是他们的老大，应该有两把刷子。” 路妍把视线转移到萧嫣然身上，眼中闪过莫名神色，轻轻点头。 “妹妹谢谢姐姐提醒。” 萧嫣然看着路妍乖巧的样子，心里生出一丝喜爱，想把她搂过来狠狠rua她的头发。 “妹妹，他们的能力很古怪，千万小心。” 风衣男扭过头注视着萧嫣然，眼中闪过一丝冷光，竟然说他装酷？ 黄发男和西装男脸色一沉，周围的气场冷了下来。 皮裤女面露愠色，嘲讽的看着萧嫣然。 “贱人，没有实力，少在那里叽叽歪歪，等解决掉这个女娃，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嘀！ 西装男的腕表突然发出提示音，打破了现场氛围。 看了看腕表，西装男脸色一松，对风衣男说道：“队长，结果出来了。” “阶位二阶，能量波动三阶，综合实力应该不超过三阶。” 风衣男闻言，脸上闪过一丝失望之色。 “可惜，看来任务评级不能提高了。” 他有些兴致乏乏，摆了摆手。 “动手吧，不要再耽搁了。” 西装男看向黄发男和皮裤女，点了点头。 段玄一直关注着这些人的动静，见状，立刻示意二长老阻止。 二长老凝重的点点头，他很清楚，现在只有团结所有力量，才能阻止这些怪人动手，如果事不关己，只会被一一击破。 然而二长老才刚刚走出，就被西装男挡在前面。 “四阶土着，勉勉强强吧。” 二长老面色一沉，就要动手。 段玄却是心中一凛，只留下二位长老保护他和大长老，剩余四个长老全部派出去帮助二长老。 “记住，四阶的战斗插不进手，你们就在边缘辅助二长老，千万不能让二长老有丝毫损失。” 四位长老轻轻点头，一个闪烁，站在了二长老身后。 西装男不以为意，他已经限制住了二长老，现在就等三号和四号解决那个小女娃，多年的经验告诉他，那个小女娃绝对有古怪，以防万一，他需要留出精力注意那边，能依靠对峙限制住二长老，他乐得如此。 段玄看到西装男没有出手，心里微微一松，把注意力放到路妍那边。 却见路妍面对皮裤女和黄发男，依旧镇定自如，一副笑嘻嘻的样子。 黄发男眼睛微微变化换，冷漠的注视着路妍。 砰！ 一股巨大的引力传来，路妍娇小的身影突然被黄发男吸走，地上无数泥土砖石都朝着黄发男飞去。 轰！ 加速到极限的时候，一股斥力凭空出现，仿佛两只掌拍在一起，泥土砖石瞬间被挤压成堙粉。 路妍人在半空，显然也会被挤成堙粉。 黄发男嘴角浮现一抹冷酷的笑容，仿佛已经看到路妍死亡的场景。 然而，斥力开到最大，路妍不但没有被挤成堙粉，反而加速向他飞来。 “不对。” 黄发男用尽瞳力，想阻止路妍靠近，眼角都流出了血水，依旧无济于事。 砰！ 路妍像颗小炮弹，拳头狠狠砸向黄发男。 呼！ 平地起风雷，剧烈的风压从路妍拳头冲向黄发男，将他吹得不断后退，吹得他眼睛都快睁不开。 皮裤女也没好到哪去，她在黄发男身边，承受的压迫仅次于黄发男。 这意外来的太快，她和黄发男都没有反应过来，本来应该任他们揉捏的小女娃，顷刻间就爆发出巨大力量。 仓促间，她握紧鞭子，狠狠抽向路妍。 却见路妍头顶出现一座小塔，散发出黄蒙蒙的光芒，镇压诸天的道韵覆盖路妍全身。 皮鞭落到路妍身上，瞬间被弹开，而路妍则势不可挡的冲向两人。 西装男一直留出一丝精力关注三号和四号，见状脸色大变，毫不犹豫放弃和二长老对峙，想要帮助三号和四号。 咔嚓！ 一声轻微的碎裂声响起，在路妍击中皮裤女和黄发男的瞬间，两人身上同时亮起金光，护住两人身体。 然而路妍的力量太过霸道，瞬间粉碎金光，狠狠砸在黄发男和皮裤女身上。 在红色的天空映衬下，两篷黑色绽放开来，原地已经没了黄发男和皮裤女的身影。 西装男身体猛地停顿，脸色难看的看向场中那两片红色。 路妍身上洁白一片，似乎刚才出手的不是她。 她止住身形，伸手一引，从地上的两摊红色中摄出两块腕表，收入一个盒子中。 动作熟练，似乎经常干这样的事。 “yue...” 一阵呕吐的声音传来，路妍扭头看去，萧家和楚家的人一个个脸色惨白，弯着腰疯狂呕吐，特别是萧嫣然，好像要把胆汁吐出来一样。 远处观战的林天也是一阵感叹，这么个白衣可爱小女娃，冷不丁来一下，若非他早有心理准备，也会感觉不适。 风衣男脸色一冷，“敢杀我的人！” 他看了看路妍头上顶着的小塔，眼中闪过一丝贪婪。 “天地玄黄玲珑塔的仿制法宝，只要你把这个宝贝交给我，我就不追究你的责任。” 路妍笑嘻嘻的看着风衣男，似乎听不懂风衣男说什么。 第380章 风衣男 风衣男眼中越发炙热，惊叹道：“好高超的炼器手段，竟能将那等至宝简化到这种程度，合该我有此机缘。” 他看向西装男，命令道：“二号，去，把我的东西拿过来。” 西装男眼中闪过一丝阴沉，路妍的实力不止探测到的那么简单，连腕表都显现出来，想邀请路妍，他不能鲁莽。 但在前期进入空间的时候，他们就被风衣男用条约坑了，所有人不得不听他的命令，否则他们根本就活不下来。 风衣男见西装男沉默，眼中闪过一丝不满。 “你怕什么，死了我也会把你们复活过来。” “别忘了，你们的灵魂印记还在我手里。” 西装男暗暗咬紧牙齿，最终还是不得不行动。 路妍可怜的看着西装男，摇了摇头。 “这样活着有什么意思，不如让我送你去死。” 可爱的脸庞，说出的尽是残酷的话语。 楚元段玄和萧嫣然都被震住了，有些不敢直视路妍。 西装男面无表情，眼中突然被雷光覆盖，浑身电芒缠绕。 电光一闪，他出现在路妍身边。 砰！ 蕴含着雷电的一拳轰出，路妍眉头微皱，一拳对轰出去。 嗤！ 如刀切豆腐，她的血气能量在西装男的雷霆轰击下，尽管力量庞大，但始终无法阻止雷电侵入。 “四阶就是四阶，我可以打三阶，却挡不住四阶。” 路妍心中感叹，动作却不慢，脚上一双奇异的靴子浮现，身形一闪，离开了原地。 唰！ 西装男的拳头轰到地上，没有溅起一粒灰尘，只在地上打出一个不知多深的空洞，边缘全是琉璃化的结晶。 那是雷电法则击穿土地，残留的高温让物质结晶。 西装男身形一闪，继续追击路妍。 一时间，场中满是两人的身影。 长时间追不到路妍，西装男眉头一皱，伸手一翻，一块八边形的石块出现在他手中，上面画着一只兔子。 他将石块拍入体内，速度立刻暴增一大截。 但两人速度极快，每每攻击都会被对方闪开。 路妍见状，发现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反击，便停了下来。 西装男目光一凝，手中凝聚一根雷矛，扎向路妍。 路妍调息完毕，眼中红光闪过，一股血红色煞气爆发而出。 观战的段玄冥冥中浮现一抹不祥预感，立刻带人后退。 楚元见段玄后退，心中一动，连忙带着楚家人后退。 楚父叫上萧父，带着一大群人慌忙散开。 还没跑远，一股炙烤感传来，躲在大山下的楚元看向远处的场中，只见一尊十米高大的巨人站在场中，手中握着一根散发白光的牙签，牙签另一头，正是蝼蚁大小的西装男。 楚元有些瞠目结舌，看着巨人浑身膨胀的肌肉，一根根粗大的腿毛，钢筋一般的血管，再看看那张依稀有些熟悉的脸庞。 虽说此时变得狰狞恐怖，白色衣裙也变成紫色铠甲，但楚元还是能认出，这就是刚才那个看起来可爱的小女孩。 西装男用力挣扎，却发现自己无法挣脱女巨人的手掌，果断松手远离。 “爆！” 轰！ 一道亮白色的光芒突然绽放，刺激的所有人下意识闭眼。 白色牙签自爆了！ 光芒散去，西装男面色沉重。 路妍的巨掌上多出一双黑色手套，刚才的自爆竟然没对她造成丝毫影响。 西装男心中一寒，眼中闪过决绝之色，身形突然散开。 路妍若有所感，抬头望天。 天上不知何时出现朵黑云，一道道白色雷霆穿梭其中，其它地方依旧艳阳高照。 若有若无的束缚感出现，路妍知道，她被锁定了。 黑云逐渐膨胀，慢慢化为百里大小，无形的威压降临。 楚元肩膀一沉，膝盖传来“嘎吱”的声音。 他咬紧牙关，想要硬撑，腰却不由自主弯下来，膝盖也传来一阵剧痛。 不得已，他身体一伏，趴在了地上。 本以为很不雅，但转头看去，除了一下跪着的人，萧嫣然段玄他们也趴在了地上，这让他羞耻感降低了一些。 抬头看向太空，他发现乌云中不知何时多出一双眼睛，正冷漠注视着他们。 楚元很熟悉，那双眼睛，和西装男的一模一样。 轰！ 一声雷震，惨白色的雷霆从天而降，狠狠击中那个巨女娃的头顶。 出乎楚元预料的是，女娃并没有受什么伤势，她双腿微微一曲，竟然直接蹦到乌云中。 乌云中雷电狂闪，剧烈的雷声响彻不停，某一刻，雷云一僵，随后丝丝血雨落下，乌云消散。 楚元摸着落到脸上的血雨，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趴在地上疯狂呕吐起来。 砰！ 大地一震，旁边正在呕吐的萧嫣然都被震跳了起来。 她忍住心中的恶心，看向广场，原来是那个巨人回来了。 巨人似乎没有受到什么伤势，她大手一挥，朝着风衣男抓去。 风衣男面色平静，似乎他的队友死亡没有给他带来什么触动，微微一跳，就避开了巨人的擒拿。 “镇压自身的宝塔，能击碎法则的圈套，远超阶位的力量，护体战衣，极速战靴，巨型战体，真是个不错的战士。” 路妍动作一顿，淡淡的看着风衣男，声若雷震。 “你的队友，就是你用来试探对手的工具？” 风衣男微微一笑，“工具就该有工具的觉悟，不是吗？” 路妍眼睛一眯，“你只是个四阶，哪来这么大口气。” 风衣男绅士一笑，“人和人是不同的，四阶和四阶，也是不同的。” 路妍不知可否，张嘴欲言。 “叱！” 一声道音突然从她嘴中吐出，风衣男猝不及防，身形僵在那里。 路妍似乎对这套轻车熟路，拳头已经轰到风衣男身上。 咔嚓！ 风衣男身上浮现金光，随后碎裂，风衣紧随其后绽放乌光，随即风衣也碎裂，化为漫天碎屑。 此时风衣男才清醒过来，他脸色大变，来不及反击，只能将自己化为一缕清风，避开了路妍的攻击。 路妍收回拳头，淡淡的注视着重新凝聚身形的风衣男。 “看来，你也不怎么样嘛。” 话虽如此，路妍心里还是有些遗憾，没能一拳打爆风衣男。 风衣男谨慎的看着路妍，眼中闪过一丝怒气。 “偷袭，不讲武德。” 他似乎受了不轻伤势，整个人气息都有些不稳。 路妍在寻找风衣男的破绽，却见风衣男摸出一把长剑，一股无形的威胁突然出现在路妍心头。 路妍提起全身精神，正要应对，却见风衣男隔空斩出一剑，她忽然感觉身体不受控制，整个人急速飞向风衣男。 在路妍不解的眼神下，她飞到风衣男面前单膝跪下，双手合十高举，刚好卡住风衣男挥下的剑身。 风衣男狞笑一声，另一只手握着另一把长剑，狠狠斩向路妍脖子。 叮！ 一声轻响，路妍身上衣服亮起紫光，挡住风衣男一剑，反震之力将风衣男震飞出去。 路妍刚松口气，随即感受到身体不受控制，再次飞向风衣男，同时双手高举。 “又是这招。” 路妍心神一动，在抵达风衣男面前，双手即将合十接剑的时候，突然催动神通。 轰！ 路妍原本十米的身体，突然暴增到100米，巨掌合十，狠狠将风衣男拍在手心。 啪叽！ 仿佛鸡蛋碎裂，缕缕液体从路妍手套边缘流出！ 第381章 矛盾的林天 吧嗒！ 路妍松开巨掌，一摊浆糊从天而降，落到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身形恢复正常，她伸手一招，浆糊中飞出一把长剑和一块腕表。 先把腕表装起来，她握住长剑，微微探测。 “原来如此。” 长剑是一件奇物，里面缔结了规则，很可能是一位强者的道，可惜没凝聚成功，只能算个半成品。 收起长剑，这对她日后凝聚自己的大道有一定参考价值。 这里已经没了目标，她转身就想离去，但转身的刹那，她身形一顿，暗中朝着楚元、段玄、萧嫣然脑中发去一道信息之后，才消失不见。 趴在地上装死的楚元身形一震，他知道那几个地球穿着的人被解决后，这里就会恢复平静，本打算等风平浪静下来再“清醒”，却被白衣小女孩的信息给镇住了。 信息没什么特别的，只是告诉他们，每个穿越者，身份都是瞒不住的，不管是前后的性格、生活习惯的细微变化，还是前后的命格变化，在大能眼中都遮掩不住。 穿越是机缘，也是大劫，每个穿越者，前期弱小的时候，会吸引灾劫到来，穿越者或许能化险为夷，但身边的朋友亲人极有可能遭劫。 若不想连累朋友家人，最好还是用金手指隐藏身份，隐姓埋名，独自一个人发展。 楚元看向旁边的楚父楚母，他们一脸后怕，却没有其它表情，显然，他们没有收到这个信息。 他很清楚，那个小女孩肯定清楚他穿越者的身份，所以才针对性的发出信息。 想到这里，他下意识看向萧嫣然，果然发现她眼中也有些惊疑不定，她应该也接收到了信息。 令楚元惊讶又理解的是，段玄眼中也有惊疑之色，他收到了信息！ 尴尬的是，段玄也看到了他。 这时，萧嫣然显然想到了什么，忽然抬头看向两人。 一时间，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露出了大家都懂的眼神。 另一边，林天观战完毕，正要离开，动作却突然一顿。 “你来了？” 路妍的身影从林天身后走出，淡淡的看着林天。 “很高明的伪装，既不掩饰到底，又不肆意张扬，普通人确实很有欺骗性。” 林天平静转过身，不置可否。 “你有什么事吗？” 路妍深深的看林天一眼，不知想到了什么。 “我总感觉看不透你，有时觉得你是个普通少年，有时又觉得你像看遍红尘的老人，你的身上，少年感和老气飘忽不定，没有少年老成的稳重，也没有看透世俗的淡然。” “就像...就像杂剧舞台上的演员，你是你，又好像不是你。” 林天一怔，这还是他第一次从别人口中听到对自己的评价。 “为什么这么说？” 路妍没有立刻回答，好像在思考什么。 “我一开始以为你是天哥儿重生，后来试探，发现你是别人穿越，现在看来，要么是以前的你活了无限岁月，所以有股暮气。” “要么，你可能不是第一次穿越世界，这是你的第n次穿越，所以你才会有这么矛盾的气质。” 林天眉头一扬，反问道：“这就是你这么判断的真正原因？” 路妍沉吟着点点头，“冷静又慌张，老练又稚嫩，成熟而天真，像是历经风雨，又像是少年意气。” “要说初心不改，你有不合实际的老成，要说成熟稳重，你的心境匹配不上。” “这么复杂的精神，也只有穿越多个世界，才可能这么混乱。” 林天心中一动，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发现自己还真的是这样。 “你为什么么要告诉我这些？” 路妍表情没有变化，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我发现了你，心中有所疑惑，所以过来给自己解惑。” “当然，你这种情况，也是一种特例，有资格被记录在案，确认了情况，也是件好事。” 林天默默点头，或许，她所在的极道宗秘闻就是这样一代代传下来。 路妍了了心事，便准备离开。 “你也回去吧，那些邪修心狠手辣，不管你是不是他们的目标，碰到你都会对你下手。” 林天摇了摇头，“我还要等我师傅。” 路妍面色一动，“周正？” “那你不用等了，邪修就是他这个神医要面对的病症，这是他的日常工作，你早点回去，还能少拖累他一点。” 林天面色一顿，忽然想起之前那些送礼的人透露的信息，什么换狗腿、接手、奇毒，现在看起来，还真不像是世俗常见的病症，倒有些像邪修的诡异手段。 “你呢？还不回去吗？” 路妍面色而有些严峻，“这次外面动作有些大，打破了平衡，许多牛鬼蛇神都跳了出来，还有一些肆意妄为的轮回小队，我得清理一段时间。” 林天点了点头，“平安归来。” 路妍脸色平静，“你也是，希望你能平安活下去。” 林天还想再说什么，路妍却一个跳跃离开了。 他看了看远处的萧楚两家，两家似乎做了什么决定，一个个年轻人带着行李离开，就连楚元萧嫣然也带着人离开，但看起来又不像逃难，倒像是分家。 然而林天无法细想，因为此时，他的脑海中全是路妍刚才和他的对话。 林天不禁反问自己，“我幼稚吗？” 他自己清楚，他已经穿越许多世界，称得上见多识广，论年龄，穿越过的世界加起来，他都无法计算自己活了多久。 可是，在路妍提醒后，他发现自己还真有她说的问题。 他打开“清明”状态，一种绝对理智的思维占据脑海，瞬间，他又冷静下来。 此时，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 他清楚，这才是他积累无数世界的心境。 事实上，在青阳界，“清明”状态已经能无限开启，所以他并没有这种烦恼。 穿越各种世界，除了弱小时期不能常开，强大之后，他无限开启这个状态，也自然匹配了这种心境。 过去，他总以为弱小的时候刚穿越，身体还残留着原身执念，所以才显得十分情绪化，现在，他忽然有了猜测。 或许，他的心境，真的就是个小白。 所谓强大的心境，全部依存于“清明”状态。 一旦“清明”状态关闭，他就会回归原本的心境。 碰到任何解决不了的问题，面对任何超出能力范围的困难，都会下意识开启“清明”状态。 这似乎成为了他的一种路径依赖，“清明”状态也没有让他失望，不管遇到什么问题，都能让他游刃有余。 他现在明白，那个“清明”状态的他，可能不是他。 第382章 自己的东西 林天不得不承认一个现实，那个曾在各大世界叱咤风云的他，不是真正的他；怯懦软弱的他，才是真正的他。 他从来没有强大过，强大的是“清明”状态，他始终只是一个小孩。 这让他感觉十分糟糕，并难以接受。 但事实摆在眼前，现实就是这么残忍，不会因他不接受而改变。 “我真的只是个小孩！” 林天心里痛苦的接受了这个现实。 人靠感知来认知世界，在有了书籍后，前人感知的东西形成知识，人终于可以大跨步认识世界，并在前人的基础上，认识更深的世界。 但不管认识到多深的世界，学会多广博的知识，见识多新奇的东西，其根本还是依靠认识世界的方法。 这种方法叫方法论，又或者叫世界观。 而这些东西的前身，叫“思想”。 “思想”才是最根本的东西，掌握了思想，就掌握了认识世界的方法，无尽的知识海洋将任人遨游。 而人是种喜欢走捷径的生物，人们喜欢把走成功的人叫聪明人，把走失败的人叫笨蛋。 认识世界也是如此！ “思想”诞生后，人们已经不再愿意靠自己认识世界，而是把别人的思想当作工具，用这个工具来认识世界。 不可否认，“思想”有它的正确性，但“思想”本身是一种基于当时社会情况诞生的方法，天然具有局限性。 “思想”的原主人能不断改善这个工具，让工具与时俱进，但将这些工具当作真理的人，他们更可能将现实扭曲，以此来逢迎思想，以佐证思想的永恒。 “学我者生，似我者死。” 林天心中呢喃，他深入剖析自己，发现了自己真正的问题。 人应该学习“思想”，然后将“思想”完全化为自己的东西，拥有了完全解释并修改“思想”的能力，才谈得上真正成长，真正有了认知世界的能力。 若是仅仅把“思想”当作工具，不求甚解，只求以此认知世界，那究竟是“思想”的原主人重生？还是人沦为“思想”的傀儡？ 根据学习消减理论，没有人能百分百学会老师想教的东西，以“思想”为工具的人，即便他用思想认识多少东西，其终点也难以超越“思想”的原主人。 以“思想”强大起来，并非真正的强大，只能证明“思想”的强大，其本质依旧是牙牙学语的小孩。 一旦“思想”关闭，他依靠思想得来的东西也会随之关闭，因为孱弱的他，无法掌握深邃的知识，本能会将超出掌控的东西封闭。 林天回想自己以前见过的人，基本上每个人都在按照别人的“思想”生活，他们的一切，完全由“思想”塑造。 尽管他们过得很好，但不是他们配得上那么好，而是“思想”足够强大，才能让他们过得好。 事实上，他们的真实本质，配不上那么好的生活，因为他们依旧浑浑噩噩，尽管每个人看起来很清醒，实际上只是放弃思考，机械的按照思想前进。 这已经是不错的情况，算是走成功的聪明人。 更糟糕的是，许多人别说将“思想”化为己有，他们甚至拒绝思想，连把“思想”作为工具都做不到，或者说不愿意做。 这些，基本都是走捷径失败的笨蛋。 林天反省自己，一开始的时候，精力不济，记忆衰退，一副亚健康的衰样，他资质低劣，尽管有金手指，但金手指只能让自己穿越，本质依旧是个废物。 是“清明”状态，让他拥有超越凡人的基础，他疯狂追求“清明”思想，不断让它晋级，将之应用到修炼的方方面面。 效果显而易见，他依靠“清明”状态不知度过多少危机，不管是修炼上的难题，还是人生旅途中的灾难，都被他一一化解。 在青阳界，他是高高在上的法则境；在诸天世界，他每次都能取得不错成就。 然而，到了真我之前，在突破真我的要求下，尽管“清明”状态还能帮到他，但这不是说他走了正确的道路，而是“清明”状态足够强大。 他回忆起第一次接触道经，遇到的诡异选择。 是关闭“清明”状态修行，还是开启“清明”状态扼杀掉体内那个懵懂的意志。 他当时选择开启“清明”状态，现在看来，他知道自己错失了一次机会。 “清明”状态能帮他走得更远，继续把他当工具，却不能让他真正得到成长。 林天一眼就能看到自己的未来，“清明”状态不断升级，未来他会走到七阶、八阶甚至九阶，但不能让他突破真我境。 就像父母，能把他从婴儿养成孩童，养到成年，甚至养到四五十岁，但不是孩童多么厉害，是父母厉害。 正常人都知道，成年后就该自食其力了。 父母都会想办法让孩子学会谋生，不管是手艺还是知识，事实上，不接受的只是孩子。 林天知道，到了法则境，就算成年了，他该学会自己成长，不该再依赖“清明”状态辅助。 一个依靠父母的人，再怎么强大也不算强大，一旦失去父母，很可能被打回原形。 林天明白，相比起没有“父母”的人，那些人还在世俗沉浮，他已经足够幸运，早早就达到法则境。 他还有什么理由继续依赖下去，先前还可以说是幼生期，现在成年了，还有什么理由依赖？ 他不能再理所当然的把“思想”当工具，而是要彻底掌握思想，将之化为己有，然后走出自己的思想，脱离桎梏。 让自己真正成为自己，而不是完全放空大脑，让别人的思想继续统治他的思维。 他若是继续无视自身“独立”的意志，滥用“清明”状态，未来很可能再也生不出“独立”的思想，最终沦为“清明”状态的“巨婴”。 那样，他永远只能活在别人的阴影之下，永远无法独立自主。 就算以后再次穿越，清明状态关闭，他只会希望修炼强大后开启“清明”状态，不会诞生让自己强大的意志。 一路分析，不知不觉回到自家小院中。 林天放下包袱，在床上盘膝而坐。 “真的要废除‘清明’状态吗？” 事到临头，林天发现自己心里开始犹豫。 这不是不舍或不愿，而是权衡利弊。 此时的“清明”状态已经和他深度捆绑，一旦失去“清明”状态，他就失去一大倚仗，失去最靠谱的底气。 “稳妥使用不行吗？” 林天优柔寡断，他甚至想开启“清明”状态来分析一下。 他很清楚，加入他之前推测的信息，“清明”状态下的他，大概也会得出废除“清明”状态的结论。 但他宁愿在优柔寡断中煎熬，也要克制住开启“清明”状态的冲动。 他能感觉到，他在慢慢成长。 第383章 灵光空间 在无止尽的纠结和犹豫中，林天意识模糊，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唰！ 仿佛穿行了无限遥远的距离，林天眼中再次恢复光明。 映入眼帘的，是一处流光溢彩的神秘空间。 “这是哪？” 林天有些震撼，这里太过瑰丽，无限美好的景色在这里也要稍逊一筹，好像本就不是人间该有的风景。 他深入看向某一抹红光，红光中竟然又包裹了无限种颜色，他认识的，就有赤橙黄绿青蓝紫几种大类，更多的，是他不认识的颜色，这些颜色组合在一起，形成另一个流光溢彩的空间。 他有些疑惑，红光中有红色是正常的，怎么还有其他颜色？空间怎么和上层空间相同呢？ 带着疑惑，他又看向红色，随着注意力集中，红光无限深入，他再次看到了赤橙黄绿青蓝紫几种大类。 林天心中一动，想到某种可能，再次将注意力集中到这一层次的红光中。 果然，深入之后，里面还是无限颜色组成的空间。 他皱了皱眉，意识不断深入。 红光中始终存在赤橙黄绿青蓝紫，他不知深入了多久，无法看到尽头。 “这是什么情况？” 林天有些不解，于是顺着原路返回。 随着一层层红光缩小，再次回到那个流光溢彩的空间。 他没有停止，继续缩小，想看看这个空间是什么样子。 视野迅速放大，五颜六色的光芒，慢慢浓缩成一抹红光，和深入观察看到的情况类似，其附近慢慢出现橙黄绿青蓝紫几种大类颜色，更外围也逐渐出现不知名的颜色。 林天眉头一皱，是之前没有完全退出来吗？ 为什么那个流光溢彩的空间浓缩后，会出现退出红光时相似的情景？ 他心念一动，快速浓缩。 不出他所料，大量光芒浓缩成红色，然后又是无尽颜色，又再次浓缩。 不知进行了多久，林天感觉自己已经麻木了，他停下之后，眼前还是流光溢彩的空间。 他知道，只要继续浓缩，这些颜色会浓缩成红色，然后又出现一个流光溢彩的空间。 仿佛迷宫，无论他怎么做，都永远会出现在上一层流光溢彩的空间。 他觉得自己应该恐惧，毕竟陷入这种无尽迷宫出不去，再怎么大心脏的人都会感到恐惧。 但令他奇怪又不奇怪的是，他没有丝毫恐惧，就算被困在这里，他似乎也能正常面对。 他想回到最初的空间，但每一层流光溢彩的空间都极为相似，他根本分不清最初的空间是哪一个。 “幻境？” 他不得不这样想，也只有幻境，才像这样无穷无尽。 沉心静气，紧守心神，他尝试了各种破解幻境的方法，却始终无法解开。 “不是幻境！” 林天眉头紧锁，但坐以待毙不是他的风格，尽管知道很可能陷入某个空间，他依旧决定看看它的边界。 于是他重新给自己打气，继续浓缩空间，不断从下层空间跃升到上层空间。 时间已经失去意义，林天也慢慢变得麻木起来。 在这个看起来永恒不变的空间中，他曾经停顿下来，试图让自己休息一下，但休息不了多久就无聊得想发疯。 无助、可怜、无聊、绝望... 他害怕自己会多想，只能不让自己有时间休息。 不停浓缩！不停上升！ 生命在此刻不再重要，他自己也不再多想，只是机械的跃迁，仿佛已经成了执念。 又是一次跃迁的时候，他正准备跳往上一层，忽然发现眼前这个流光溢彩的空间微微凝滞。 亿万年不变的优雅光芒，此刻不再摇曳，而是晃动得缓慢起来。 林天麻木的意识清醒过来，他盯着空间，不放过一丝细节，试图找到出去的方法。 “致虚极，守静笃，万物并作，吾以观其复，夫物芸芸，各复归其根，归根曰静，是曰复命，复命曰常，知常曰明，知常，容。” 一股信息莫名出现在他意识中，林天精神一振，想起了周正那天和他讲的道经，开头讲的就是这句话。 林天一时有些不解，为什么现在会突然出现这个信息。 正疑惑之时，他发现空间迅速恢复，同时各色光芒急速转动闪烁起来。 如果说一开始流光溢彩的空间是宁静大海，那现在就是大海啸。 无尽光芒闪烁，每一点光芒都闪耀着智慧的光辉。 林天微微沉默，心中一动，退回下层空间。 下层空间和上层空间一样，无尽光芒闪烁，他又跃迁到上上层空间，发现这里情况也差不多。 林天想了想，慢慢靠近离他最近的闪烁光芒。 刚一接触，大量信息涌入心神。 “无穷无尽的虚无，是最接近大道的地方，将自身心灵无限放空，以致虚无，坚守住这样的心境，慢慢无思无想，无欲无求，就可以慢慢感受到大道...” “虚无之无，超越虚无...” “无声无息，无动无静，最原始的无，与大道同在...” 林天勉强收回心神，短短时间内，他接收到了大量信息。 “这...” 林天记忆回溯，忽然想起那天听周正讲道时，由于感觉太过晦涩，便打开了“清明”状态，有无尽感悟生出，以至于沉迷悟道。 甚至在周正家吃饭的时候魂不守舍，连怎么回家的都不清楚。 “这...” 他心中有了猜测，但又感觉不合理。 “是这样的吗？” “按照记忆，要不了多久，‘我’就会关闭‘清明’状态，因为另一个‘我’诞生了。” “我现在能找得到‘他’吗？” “如果找到，我该怎么做？” 他有些迟疑，不知该怎么做。 想到自己是因为想废除“清明”状态才来到这里，他一时间又有些纠结。 “会不会改变历史？” 心里厌烦，他索性继续浓缩空间，不想管这个烦心事，先找到另一个“我”再说。 但跃迁不知多久后，看着同样一片沸腾的空间，他停了下来。 “还要多久才能找到‘我’？” “要继续看着我这样沉迷使用‘清明’状态吗？” “我又该怎么阻止？” 林天眉头紧皱，看着空间里这些闪烁的光芒，一颗颗智慧的灵光出现又消失。 他心中一动，当即盘膝而坐，将自身关于道经的理解整理出来。 一番梳理后，他将第一篇内容散发出来，一点点融入空间中。 大量的感悟出现，因为无比契合“林天”自身，这些感悟刚一出现，就挤开空间中闪烁的灵光，消失不见。 而原处的灵光，则不再闪烁，逐渐恢复原来流光溢彩的模样。 “有用！” 林天心中一喜，继续释放大量感悟，一时间，空间慢慢平静下来，整片空间只剩他释放的灵光飞舞。 第384章 清明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林天回过神来，发现空间完全恢复流光溢彩，无数光芒微微摇曳，一片宁静。 “释放到一阶初期了！” 他心念一动，顺着释放出去的一点感悟，感知到另一片模糊的空间。 眉头一皱，他心神散开，联系释放的所有感悟。 大量零零碎碎的信息传来，他将之组合在一起，慢慢形成一幅完整的画面。 “这...” 看着那熟悉的房间，熟悉的床，他正要查看更多消息，忽然听到外面传来公鸡打鸣。 “咯咯咯...” 林天心中一动，天亮了吗？ 忽然，他的心中出现一抹信息。 “我什么时候回来的？” 林天心里一惊，是谁，这么神通广大，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信息投射到他心中。 “怪不得脑袋这么迷糊，原来是关闭了清明状态。” 林天一阵头皮发麻，他看向自身，发现自己正坐在床上，眼睛迷茫，自言自语。 他想控制自己清醒过来，却发现无能为力，似乎完全不在一个维度。 “我为什么会关闭清明状态呢？” “明明清醒的时候，我开启了清明状态，是谁给我关闭的？” 林天看着“自己”握拳，看着“自己”探查自身。 “我明明没有牵引过高能物质，为什么它会出现在我体内？” 又是一道信息传来，林天明白，他可能穿越了，穿越到以前的自己身上。 忽然，眼前的画面一阵模糊，紧接着一道信息出在他心中。 “要开启清明状态。” 林天赶紧阻止“自己”开启清明状态，他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可不能再次回到那个空间。 “为什么？” “昨晚关闭清明状态的是另一个我？” 林天有些高兴，“自己”已经认识到问题了，他鼓足了力气，大声回应“自己”。 “没错，关闭清明状态的正是我，我是另一个你。” 然而“林天”仿佛听不见，也感知不到林天，依旧在沉思。 “我是谁？那‘我’又是谁？” 林天虽然知道可能是徒劳，但还是不愿放弃任何机会。 “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们是一体的。” “不要开启清明状态，只要在这样持续下去，我们就可以真正联系上了。” 他不停呐喊，试图让“林天”听到。 “林天”有些迟疑，在审视他自身。 “我想做的事，‘我’为什么会阻止？” “之前‘我’并没有出现，为什么现在会出现？” “是道经让我精神分裂？所以出现了另一个我？” “还是我一直压抑‘我’，道经让我察觉到‘我’？” 一个个疑问在“林天”心里产生，同步到林天心里。 他不厌其烦的为“林天”回答每个问题，试图引起“林天”更多感触。 效果越来越好，“林天”意识到更多的不对。 慢慢的吗“林天“脸色狰狞，拳头死死攥紧，额头满是汗水。 林天心里忍不住升起一丝期盼，难道真的要改变历史了吗？ 就在这时，他看到“林天”面色一狠，随即画面一黑，再次回到流光溢彩的空间中。 空间里的光芒在急速闪烁，大量信息从灵光中传出。 林天心里一急，知道”林天开启了清明状态，中断了他强行与现实搭建的链接通道，他“将关于他与“林天”之间的关系通过清明状态传出，试图让“林天”自己清醒过来。 然而此时涌出的灵光何其之多，他的灵光混在其中微不足道。 他接触空间灵光传出的信息，想了解”林天“心在的想法，却只感知到一些关于“我是谁？我在哪里？我要干什么？”的认知问题。 可能他传出的信息能对“林天”造成一定的认知干扰，但在空间的海量信息面前，也仅此而已。 他知道，他之前构建的通道，已经被刚才的一波信息覆盖，随着清明状态的关闭，他对“林天”影响也彻底终止。 林天此时明白，他可能就是诞生的第二意识，或者说本尊意识，只是“林天”根本认识不到，或者说林天被清明状态淹没了。 之后林天完全放弃了跃迁，他猜测，清明状态或许是一个无限空间，不管他怎么跃迁，外围始终会有一层空间等着他。 他记得，在华强界的时候，真仙时清明状态能适配真仙，他融合真仙的孟秋白时，将他提升到天仙，清明状态依旧能适配天仙。 这证明清明状态或许是一个没有底限的宝藏，至少是他当前无法挖掘到底的宝藏，对应起来，就是无限空间，无限灵光。 这本来是件好事，可是用来镇压他，他永远也跑不出去，这就很残忍了。 他意识到，以前他提升的心境，或许只是用来解封清明状态。 要是没有强大的心境，清明状态涌出的大量信息，或许真能冲垮一个人的意识。 然而心境依托在清明状态的感悟基础上，清明状态关闭后，心境也出现破损。 意识到这一点，他每次在“林天”开启清明状态的时候，都会输送一些关于认知的问题，加大“林天”的负荷，让他每次只能开启一小会，甚至很少开启。 他想要“林天”自己察觉到问题，根据历史慢慢走他曾经走过的道路， 最近的一次开启中，从空间灵光里感知到关于“腕表”的信息，林天知道，最后时刻或许要来了。 空间里一如既往的安静，不知过了多久，一个意识突然出现在林天感知里。 他正欣喜，想和“林天”交流一下，却忽然感觉一股巨大引力传来。 空间急速变换，一层层空间在他眼前跳跃，快到形成一条空间长河。 啵！ 不知过了多久，随着一声轻响，他感觉浑身一清，感知再次恢复。 映入他眼中的，是无穷无尽的虚无，但他不在意这些，而是被眼前的身影所吸引。 这是个散发着七彩光芒的身影！ 他身高一米七几左右，光芒在虚无中撑起一片属于明亮的空间。 林天看向光人的面孔，虽说有光芒阻碍，他依旧能面貌确是他的样子，但仔细一点就能看出，眉宇之间有周正的影子。 他心念一动，接触到光人散发出的光芒。 光影变换间，一个流光溢彩的空间出现在他视野中。 是之前的灵光空间！ 他心念转动，退出空间，直接来到虚无中，审视着光人。 莫名的，他身形一动，融入到光人眉心。 天旋地转，再次清醒过来，他出现在一个巨大洁白空间中。 空间里只有一个蒲团，周围却围绕着数十团无意识的意识能量。 林天看向意识能量，他在里面感受到熟悉的感觉。 微微接触，他脸色就变得复杂起来。 “这都是‘林天’！” 每一团能量，都是林天开启“清明”状态时，感悟到的认知危机，从而降临清明灵光空间。 他明白，以前遇到的或许不是什么感知危机，只是另一个“他”在提醒他。 这里，是光人的控制中枢，也是清明状态的控制中枢，只要坐到中央蒲团上，就能驱逐清明状态，重回现实空间。 只是林天还没意识到“清明”状态的问题，“他们”认为还不到完整驱逐“清明”状态的时机，否则失去清明状态的林天，会想方设法将清明状态重新迎回来。 但一身不容二主，清明状态只能容纳一个意识，而新的意识已经进入，他们只能选择寂灭。 于是，日积月累，这里才有这数十团无意识的意识。 他看向离蒲团最近的一个意识，这团意识记忆最为完整，应该是在他之前寂灭的意识。 第385章 祛除 林天沉吟少许，又看向光人体内正在不停跃迁的“林天”，好像看到之前的他。 “是因为之前的“林天”表面意识和深层意识不统一，所以这里才陨落了这么多意识吗？” 他查看过这些陨灭的意识记忆，他们都是不同阶段的记忆，说明这些意识诞生时，表面意识并没有坚定的废除“清明”状态的意志。 他和他们的最大不同。就是他不是单一的意志，在他后面，还有新的相同的意志涌来，说明真的到了废除“清明”状态的时候了。 林天越过一团团意识，走到中央蒲团，缓缓坐了上去。 根据前面那些失去意识的意识记忆，坐上去后，会被“清明”状态同化，慢慢变成绝对理智的状态。 他们就是在绝对理智的状态下，得出了还不能驱逐“清明”状态的结论，所以都选择了寂灭。 现在，他坐上之后，清晰感受到自己情感消失，一切情绪化的东西都消散一空，如同一个只计算利益得失的机器，开始根据最后的念头分析。 “到了废除‘清明’状态的时候了吗？” “做好废除‘清明’状态的准备了吗？” 一个念头忽然出现在林天心间，在质问他。 林天在清明状态下，利用他已知的一切，开始运算。 恍惚间，他看到一个巨大的人形发光体，是“林天”。 人形发光体每时每刻都散发着细微的光点，这些光点，都是“林天”每一瞬间诞生的念头。 念头本来都差不多大小，但有些念头会得到人形发光体的支援，逐渐变大，最终融入发光体内，指导人形发光体的行为。 更多的念头，诞生之后就孤零零的飞远，最后黯淡消散，不知多久后，或许还会诞生相同的念头，但依旧会孤零零的消散。 在无数念头围绕的人形发光体上，某一时刻突然诞生一个念头“废除清明状态”。 这个念头被“清明”状态捕捉，于是进入了灵光空间。 可惜“林天”光人这个念头只是一闪即逝，没有后续支援，诞生的“废除清明状态”念头依旧零零星星，无法占据主导，当念头进入“周正”眉心空间后，坐上蒲团得到的结论是“废除时机未到”。 念头寂灭了，在它寂灭后，眉心空间出现了第一团无意识的意识。 之后，第二个意识出现在眉心空间，看到第一团意识看到的一切，为了让后面的意识出现快一点，期待出现更多的同道意识，他选择了寂灭，将位置留给后来人。 之后这类意识出现的频率逐渐减小，第四个意识出现的时候，和林天不同，先出现在流光空间中，无尽浓缩后，再次走到眉心空间，没有经历虚无空间。 或许是难度变大了，再后面出现的意识每次出现都在流光空间中，任凭他们怎么浓缩，都无法自主达到眉心空间，只有新出现的念头进来时，才能强行把他们挤去眉心空间。 林天猜测，应该是“清明”状态被开发的越来越完善，他脱离“清明”状态的难度越来越大。 再到后面，即便后面有意识进来，也不会把之前的意识挤到眉心空间，而是挤出“周正”光人，先到无尽虚空，才能再次融入眉心空间。 这和林天刚刚进入眉心空间的步骤已经很接近了！ 林天有种预感，如果现在没有废除“清明”状态，或许随着“清明”状态的开发越发完善，未来的他将无法解除“清明”状态。 “幸好...” 林天也不知道该庆幸什么，他只是下意识觉得庆幸，因为这股情绪刚一诞生，就被“清明”状态自主驱逐，再次恢复理智状态。 在“清明”状态之下，他将废除“清明”状态的理由一一列出。 他知道，要废除“清明”状态，首先要通过“清明”状态的审核，让“清明”状态判断，此刻已经到了必须废除的地步，“清明”状态才会真正废除。 因为“清明”状态的一切，完全按照林天的底层逻辑进行，任何人都不能违背林天的底层逻辑，即便是林天本人，也不行。 林天很清楚，没有人能废除“清明”状态，这个状态太强，强到他无法自行处置。 只有“清明”状态，才能废除清明状态。 眉心空间忽然大亮，一个洁白身影由虚化实，慢慢出现在林天面前。 林天盘坐蒲团，仔细打量这个身影。 他看起来和林天很像，但整体周正的烙印极强，即便外貌身高体型都和林天极度相似，但林天看到祂的第一眼，还是以为祂是周正。 林天心中默然，他想起自己之前死皮赖脸拜周正为师，或许，也受到这方面影响。 在他心中，周正或许已经成为除他自己之外最靠得住的人。 这个影响，恐怖如斯。 眼前洁白身影的出现，可能已经是“清明”状态本身已经无法处置“废除”的命令，才会出现这个身影。 洁白身影面无表情，像个完全程序化的存在。 祂淡淡的看了林天一眼，一时间，林天感觉自己被完全看透。 不止是他现在的想法，过去未来的想法，似乎也被看穿。 洁白光人又看向在灵光空间中不断浓缩的“林天”，无数信息流在祂眼中流转。 嗡！ 时间仿佛被加速，无数个“林天”从灵光空间踏出，然后融入到林天体内。 不知持续了多久，洁白光人似乎做出了判断。 眉心空间骤然大亮，晃的林天睁不开眼。 不知过了多久，等到光芒平息，林天睁开眼睛，发现这片虚无空间中已经没有了祂的身影，只有林天一个人孤零零的伫立，像极了之前伫立在此的“周正”光人。 “解除了吗？” 林天有些疑惑，他打量着周围的黑暗虚空，无尽的念头还在涌入他的身体。 那是之前“废除”的念头，在失去灵光空间后，纷纷进入林天体内。 莫名的，林天念头一动，连接到主意识。 天旋地转，他重新进入“林天”体内。 微微握拳，手指如臂指使，没有丝毫隔阂。 根据冥冥中的指引，他来到院子，彻底掌控全身，虽然没有了“清明”状态的无匹伟力，但此时的他更真实，更有触感。 似乎完成了什么，一抹白光从他身上飞出，围着他不停旋转。 林天心里空落落的，像是要失去什么东西。 他知道，这可能就是“清明”状态的具象化。 虽说不是他的东西，但也是他一点点开发到今天这步，里面融入了他太多。 但他知道，这是必经的一步，否则，他永远也长不大。 白光似乎知道了他的选择，最后绕了林天一圏，便没入院中那块大石旁边的土地。 咔嚓！ 像是什么开裂，林天看向地面。 一抹嫩芽破土而出，迎风便长，很快就达到半米粗、数十米高大，其树皮白色，卵圆形叶片，像心一样。 “菩提树？” 林天抚摸树干，发现一根树枝伸到他面前，迅速开花结果，一颗菩提果出现在树枝上。 这是这颗菩提树的第一颗果子，林天没有在菩提树上发现第二颗。 他摘下果子，直觉指引下，毫不犹豫吞入腹中。 当！ 脑中响起洪钟大吕之音，他下意识背靠菩提树，结跏趺坐。 第386章 清明! 林天眼前恢复感知，看着一座座高楼大厦，川流不息的汽车，身旁来来往往的都市男女，再看看前方巨大的标志“潘家园”。 “我回地球了？” 他下意识就想去自己原来的出租屋看看，刚出古玩街，就看到一辆失控的特基拉撞向一个小女孩。 本能的，他迅速跑过去，奋力把小女孩推开。 砰！ 天旋地转，他眼前一黑，什么也感知不到了。 “呃...” 林天慢慢睁开眼睛，看着头顶湛蓝的天空，有些愣神。 “这是哪里？” “我不是死了吗？” “不对！” 林天翻身而起，看着眼前这片小草地，这好像是他刚刚穿越到青阳界的地点，一切开始的地方。 要不了多久，韩小娃就会牵着牛出现，然后带他进入韩家。 “那颗菩提子让我回到了过去？” 他有些难以确定，但不妨碍他试一试。 先知先觉的他，想立刻动身寻找韩立春，早点去韩家接受那一次吃醉的灵气盛宴。 那是身为凡体的他第一次接受充裕的灵气淬炼，至于眼前这片小草，他已经看不上了。 然而心里如此想，身体却不理会，自顾自的吃草。 “咦？” “这个味道？” “怎么这么好吃？” 林天看着“林天”卖力的吃着草，像吃山珍海味一样，边吃边感叹，吃得满脸涨红。 “我只是个看客？” 林天忽然明白，他并没有真正穿越到过去，只是回溯了曾经的经历。 接下来和他想的差不多，韩立春出现，带着他回到韩家，一切都和他之前经历的一模一样，没有因为他回溯产生任何差别。 只是见到韩林大哥时，韩林原本寻常的眼神忽然明亮起来，惊讶的看了眼林天。 林天有些激动，他知道，韩林肯定看到他了，他想和韩林交谈，了解一下现在是什么情况。 只是韩林微微摇头，向身旁的韩大嫂说了什么，韩大嫂便回了厨房，开始做饭。 林天没记错的话，那就是把他吃醉的那一顿饭。 “韩大哥！” 林天加大了声音，试图让韩林同自己交流。 韩林转过头来，对他微微一笑，随即眼中的明光散去，恢复寻常眼神。 林天有种强烈的直觉，真正的韩林已经离开了，现在的韩林，只是他记忆中的一段影像。 他有些失落，但此时被禁锢的他，只能被动的看着“林天”身上发生的一切。 时间飞速流逝，“林天”经历得越来越多。 第一次穿越，林天看着“林天”在傅青竹身边那青涩的伪装，有些不忍直视，被带到问询室，看到路队长出现时，林天难得升起一丝感慨。 好像，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路平安，此后，不管去哪个世界，都能在那个世界看到路平安，这也算他接触最早的大佬吧。 他熟悉的问询过程中，“林天”却表现得差强人意，像他曾经一样，看得林天忍不住捂脸。 当时的他真的太幼稚了，老狐狸路队长只是诈几下，“林天”就被唬得惊慌失措，最后只能乖乖坦白。 第二次穿越，林天打起来精神，在“林天”靠近周正时，他仔细观察周正，想找出他是大佬的证据，可惜周正就是个普通人，任他如何观察，也看不出丝毫问题。 “来了！” 林天心里振奋，“林天”已经靠近周正一定范围，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清明”状态。 熟悉的“清明”感传来，林天轻车熟路的掌握了清明状态，可是“林天”依旧磕磕碰碰，时灵时不灵，不得不经常接近周正，想要彻底掌握“清明”状态。 在每次“林天”开启清明状态时，林天都会将自己掌握的清明状态共享给“林天”，然而令林天失望的是，“林天”依旧在原本的时间点掌握清明状态，没有提前哪怕一秒钟。 随着时间慢慢流逝，林天逐渐发现，他或许已经成为了清明状态本身，“林天”正经历着他原本所经历着的一切。 慢慢的，第一个带着“废除”清明状态信息的念头出现了，林天看着“他”在灵光空间不停深入又浓缩跃迁，最终来到眉心空间。 大量的信息涌入“他”的意识，林天将“时机未到”的信息传给了“他”，于是，他选择了寂灭。 林天慢慢沉静下来，淡淡的观看“林天”的经历，他已经接受了“清明”状态的身份，除了“林天”开启“清明”状态寻求帮助的时候插手，其它时候都十分安静。 之后，一个个带着“废除”信息的念头出现，林天如法炮制，让他们都寂灭在眉心空间。 令他印象最深刻的，是穿越在华强界的那次，带着“废除”信息的念头格外强大，可惜只是一种潜意识趋向，没有成为当时的主流意志，最终还是寂灭在眉心空间。 一个个穿越的世界过去，最终，他见到了路村长，见到了周神医。 这是他当前穿越的最后一个世界，他打起精神，默默等待最后时刻到来。 看了看此时还在灵光空间中浓缩的念头，那是上个世界诞生的，“他”已经呆了无数岁月，始终无法进入眉心空间。 因为林天嫌烦，就增大了难度，没有机缘的话，“他”只能一直呆在灵光空间，永远无法到达眉心空间。 在这个时间没有意义的维度，似乎过去很久，又似乎没多久，一个新生的带着“废除”信息的念头出现了。 林天知道，那就是曾经的他！ 上个世界进来的念头被林天踢出灵光空间，“他”和林天的反应一样，进入眉心空间，看到的“林天”已经不是“他”的后继念头，知道了“他”只是一个失败的念头。 得到“清明”林天给出的“时机未到”的肯定后，付出了无尽岁月的“他”尽管大受打击，十分不甘，“他”还是选择了寂灭，给新生念头腾出空间。 在林天的注视下，又一个带着相同信息的念头诞生，在“他”进入灵光空间后，原灵光空间里的念头被“清明”林天踢出，让他进入了眉心空间。 到了这里，林天已经完全看清一切。 看到“林天”坚定的向他传递“废除”的念头时，他化身光人，出现在眉心空间和“林天”对视，他想说点什么，又觉得没有必要。 于是他崩解自身，也崩解了“清明”状态。 心念一动，他给“林天”发去一个信息，让他走到院中，来到大石边，最后围着了“林天转了几圈，他没入地面，化为一棵菩提树，迅速成长起来，结出一棵菩提子递到“林天”身前，示意他吃掉。 当菩提子被吃掉后，林天意识一转，又回到了“潘家园”，刚走出来，就看到一辆失控的特基拉撞向一个小女孩。 他几乎没有思考时间，下意识把小女孩推开，接着意识一黑，再次醒来，看到的就是湛蓝的天空... 菩提树下，林天已经结跏趺坐七天七夜，到了第八天清晨，太阳初升时，他才缓缓睁开眼睛。 眼中一抹沧桑闪过，心念一动，周围信息迅速收集，在他脑海中建立起虚拟模型。 这曾是他在精明状态才能做到的事，现在，他下意识观察四周，就在脑海建立起了模型。 “一次次掌握清明状态，一次次脱离清明状态。” “不知不觉，我也有了自己的状态。” 他仰头看着垂下的菩提树枝，轮回中，他一次次化身菩提，看到这棵菩提树，就像看到自己。 “这，就是‘清明’状态做出的最佳选择吧！” 第387章 异象下的世界 林天眼中沧桑逐渐淡去，恢复少年应有的精神。 他内视体内，发现体内的能量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充沛的神能。 心念一转，他便明白，服下菩提子后，他轮回无数次，强大的神魂早已扭曲现实身体，重新踏上了传统修炼之路。 感受着脑中汹涌的神能，他不知道自己这算什么境界，但感觉之前的轮回小队，现在他能一巴掌拍死。 脑海中同样也建立了菩提树的模型，毕竟化身菩提树无数次，要说对这棵菩提树的了解，普天之下，应该没有人能比得上他。 根据分析得出的数据显示，菩提树接触第一颗菩提子后，已经失去了大部分神效，之后结的菩提子，最好的效果也只能让人轮回九百九十九世，最差的更是只有九十九世。 他把手按上菩提树，本打算将它收走，可想了想，还是放弃了。 连“清明”状态都放弃了，又何必对菩提树念念不忘？ 收回手掌，他看向天空，此时天上依旧异象闪耀。 “还没有解决吗？” 心中疑惑解开，怪不得他的院子里长出这么大棵菩提树，村里也没有人来围观，看来，异象没有消失，他们都不会出门。 林天返回屋里，带上包袱，看了看旁边的药箱。 那是周正的药箱，之前周正的药箱就是他背，后来天地异变，周正匆匆离开，药箱就一直留在他这里。 把周正的药箱也背上，他关好院门，朝着路村长家走去。 一路修来，村里冷冷清清的，平日里村民们最喜欢聚集的场坝上，此时只剩那棵大树孤零零伫立。 沿途遇到的人家，户户门窗紧闭，鸡犬之声也消失了。 林天没有理会，径直到了路村长家。 砰砰砰！ 敲了几下门，没有人应。 林天没有放弃，喊了起来。 “村长，我林天，开下门。” 半晌，里面才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嘎吱！ 门开了，是路村长。 他面色紧张，先是朝外面左右张望了一下，见没有什么人，松了口气的同时，一把拽住林天，猛地拉进院子。 砰！ 大门被重重合上，路村长脸色缓和许多。 林天有些理解路村长的谨慎，他看向院子，路村长家的狗已经戴上了嘴笼，安安静静趴在狗舍，鸡的嘴上缠上密密麻麻的布条，也不知喂的时候怎么办。 路村长看了看林天，微微点头，带着他进了客厅。 “你小子，怎么到处乱跑。” 林天没有回答，打量了四周，有些疑惑。 “路妍呢，怎么没见她？” 路村长面色一滞，“七天前就出去了，说是有什么临时任务。” 林天眼睛一眯，轻声道：“到现在一次没回来过？” 路村长凝重的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林天心中一凛，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 “村长，路妍实力那么强，可能是去帮别人了吧。” “应该要不了多久，她就回来了。” 路村长脸上有些担忧，但没有说出来，只是附和着点点头。 “天地异象出现，准没好事。” “小妍儿阶位低，实力不弱，天塌了也轮不到她去顶，肯定没事。” 林天想到那天，二阶实力的路妍已经被分配去处理四阶轮回小队，情况可能不是很乐观，但他没有说这些，而是轻松的和路村长聊了会儿，这才若无其事的离开。 出了村长家，他脸色迅速冷峻下来。 没有迟疑，他来到周正家，敲了敲门，没有人回应。 “师傅，我林天，开下门...” 良久，没有任何动静，林天知道里面可能没人，但还是翻墙进去看了一眼。 院子里静悄悄的，平时周正没养什么小动物，一直都是他一个人。 林天来到门口，上面的锁上已经覆了薄薄一层灰。 他手指轻轻拂过，能清晰看到划过的痕迹。 想了想，他来到窗边，透过有些破旧的缝隙看去。 屋里静悄悄的，什么都没有。 “不在家？” 心里想着事，他爬到屋顶，摸向烟囱。 烟囱冷冰冰的，甚至有些潮湿。 吱吱... 一只老鼠似乎受到惊吓，慌慌张张的从烟囱里爬出来，一溜烟跑了。 林天眉头微皱，伸手进去试探。 淅淅索索的声音传来，林天收回手，手上已经堆积了数层蜘蛛网，随后，一些蜘蛛不急不缓的从烟囱爬出。 林天心中确定，周正没有回来过。 他有些不解，只是三阶的周正，在那样的战场上能掺和什么，难道人手已经紧张到这个地步了吗？ 紧了紧肩上周正的药箱，他原本想把药箱还给周正，就算周正临时不在，他也会放在周正家中。 可是现在，周正很可能参加了任务，他想了想，觉得应该亲手把药箱交给周正。 万一里面有什么能帮助到他的东西呢？ 林天出了周正院子，天色依旧猩红一片，巨大恐怖的龙卷云屹立天边，那块极光闪烁的天幕还在变换，他一时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周正。 沉默了一下，便准备先去大庸城，看看能不能在那里碰到路妍。 一路来到县城，飞鹰场已经关闭，整个县城冷冷清清。 林天放开感知，瞬间将飞鹰场建模，来到调度室。 这里空无一人，飞鹰都不知道转移到了哪里，旁边的室内墙上，挂满了各种地图。 林天眼睛一一扫过，将地图记在心中。 出了飞鹰场，看了看方向，为了不引起注意，也而看看世界的变化，他选择一路奔行到大庸城。 他不知道自己算什么实力，只是到达大庸城的时候，仅花了不到十分钟。 和县城一样，这个方圆千里最大的城池也冷冷清清的，只是相比县城已经逃回乡下的人来说，这里还有许多不舍家财的人，林天走在街上，能感应到一些窥视的视线。 他没有感应到恶意，便没有理会。 来到楚家大门前，门楣依旧巍峨，只是已经没了络绎不绝送礼的人群。 林天敲了敲门，没有回应。 他早有猜测，当下毫不迟疑翻墙而进。 昔日热闹的大院，此时空荡荡的，下人都不见一个。 他一路行来，走过曾经走过的路，雕梁画栋的贵气走廊，没有了主人，此时显得格外凄凉。 忽然，他心中一动，来到大厅。 里面，还有人！ “是你？” 里面有两个人，一个是楚老爷，一个是钱管家。 钱管家看到林天，表情明显松弛下来。 “我记得你，你是周神医的药童。” 他随即又低声对楚老爷解释起来。 “老爷，没事，不是那些邪修，是周神医的药童。” 楚老爷坐在桌边，桌上已经摆好酒菜，他本来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现在也松弛下来。 “哈哈，贵客贵客。” 他起身，对林天做出“请”的礼仪，同时，大袖不经意间拂过脸庞，擦去额头上的汗水。 第388章 林天新神通 林天顺势坐到楚老爷对面，向楚老爷拱了拱手，两人一阵寒暄。 “不知府里发生什么事，变得这么冷清。” 楚老爷面带后怕之色，详细对林天说了那天出现的事，说是一群穿着怪异服装的人突然出现，他们手段诡异，无法阻挡，来到楚家大开杀戒。 楚家嫡传几乎被杀光，楚老爷哀莫大于心死，心灰意冷之下，解散了楚家下人，偌大一个楚家，现在只剩他们主仆二人，静静等待死亡到来。 林天将楚老爷的话和之前自己看到的对比，发现楚老爷总体没有说谎，只是把楚家人分散出去说成被灭门，遣散的下人实际上是分家的楚家人。 他没有揭穿楚老爷，而是问出了他来的目的。 “你们有没有听说我师傅的消息？” 楚老爷面露难色，看向钱管家。 钱管家皱了皱眉，“那天那群怪异人出现之后，大部分人都逃了，没逃的全被赶到外面广场。” “我们没发现你师傅的踪迹，或许他在之前就离开了。” 林天一阵失望，便退而求其次。 “那你们有没有听说那个来救你们的女孩的消息？” 钱管家摇了摇头，“外面很不安全，我们不敢出去。” “楚家解散后，我们已经和外界没有联系了。” 林天看了看楚老爷，又看了看钱管家，确认他们没有说谎，便点了点头。 “打扰了，两位。” “在下有事，就先告辞了。” 楚老爷连忙起身，挽留林天吃饭，无果之下，让钱管家把林天送到大厅外。 至于再往外，他们是不敢出去了。 吱呀... 大厅大门合上，林天站在广场上，放开感知，试图寻找周正的踪迹。 详细模型迅速建立，排除干扰，他很快就找到周正曾经遗留在此的信息。 然而或许是这里经历过大战的缘故，周正留下的信息被击散，零零星星的无法让他推断周正的位置，更远处直接失去了周正的信息。 他拿出玉牌，试图借助与周正的关联，找到周正的位置。 可是感知分析下，玉牌已经完全属于他，玉牌和周正的联系，只是上面自主发出的信息，告知别人他是周正的药童。 他有些沉默，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出来寻找周正，但直觉告诉他，如果不来寻找，或许会有遗憾。 现在所有直接线索断掉，他只能间接寻找。 重新收集路妍的信息，这里路妍的信息充沛，他很快就在脑海中建立起路妍的人物模型。 模拟世界运转，方圆上万公里的虚拟世界流动，日升日落，路妍的模拟人影不停穿梭在各处，剿灭附近作乱的轮回小队。 时间快速消逝，模拟世界七天过后，，模拟时间跟上了现实时间，路妍的位置定位在八千里外的一座大山中。 林天心念一动，为了赶时间，他也不想再浪费时间亲眼体悟世界变化。 脑海里模拟世界中，路妍所在大山的信息开始波动，逐渐与现实世界的大山纠缠起来。 他闭上眼睛，关闭了一切感知。 “瞬息全宇宙。” 这是他在菩提轮回中，历经无尽岁月悟出的神通，只要模拟世界覆盖之处，就可以瞬息到达，即便模拟世界不能覆盖，拥有那个地方的信息，他也能隔空建立模拟世界，再通过信息纠缠，瞬息到达。 空间微微变换，他的身形从物质变为能量，从能量变为虚无，消失在原地。 八千里外的大山中，路妍脸色凝重看着对面的三只轮回小队。 为首的，是一支五阶小队，这已经超出她常规实力应对的范畴。 她有些犹豫，要不要使用女帝系统出品的宝物屠掉这些敌人。 虽说能把因果搅乱，时空打碎，但她认为自己只是小小的二阶，不清楚上面的强者还有什么手段回溯。 万一真有人能通过其他手段查到她的女帝系统，她以后还怎么猥琐发育，还怎么诱骗其他人告诉她他们的系统。 这毕竟不同于平时的小打小闹，和界外的战斗，事后会有专人回溯时空，论功行赏，她很担心自己的秘密被看出来。 但眼前的这只五阶小队，确实触碰到她当前常规实力的极限，不使用外力，很难突围出去。 “小魔女，能以二阶阶位，位列空间五阶任务榜，你，不差。” 说话的是五阶小队的队长，他带着斗笠，身着披风，双手环抱长剑，此时淡淡的评价着路妍。 在他旁边的是两支四阶小队的队长，其中一人鼻青脸肿，左臂消失，气息衰弱。 “剑神，我们小队牺牲大半，诱饵任务也是我们完成，奖励点我们要分一成。” 旁边衣着整洁的另一个四阶队长闻言，冷哼一声。 “笑话，整个诱饵任务分成也只有一点五成，你们只是运气不好，死了点人就想要一成？当我们不存在吗？” 鼻青脸肿的四阶队长气势一弱，随即又硬气起来。 “你想动手，别忘了我们现在使用了临时组队卡，禁止自相残杀，你敢违背主神意志？” 整洁的四阶队长轻笑一声，对着剑神队长拱了拱手。 “该怎么分配，那是剑神大人的权利，我们只是小小的四阶，要清楚自己的定位。” “毕竟，这战斗中，万一剑神队长救援不及时，你们不小心全部牺牲也是正常的。” 鼻青脸肿的四阶队长神情一滞，就想反驳。 “你...” 但看到剑神队长表情冷漠，心中的怒火一下被浇灭，冷汗瞬间湿透全身。 他朝着剑神队长拱了拱手，涩声道：“希望剑神大人能为我兄弟们报仇。” “至于分配，全由大人做主...” 剑神的脸色立刻温和起来，但也只是点点头，没有多说。 他感兴趣的，只有眼前的路妍。 空间任务上，死了的小魔女不值钱，活捉了却是天价。 “小魔女，如果你愿意投降，我会给你机会，成为我们其中的一员。” “不要想着反抗，你的情报，已经被被收集了很多。” “不管你走的极限道武者路，还是都市巨星系统，以及种种神通武技丹药法宝，我们都一清二楚，为了克制你，我可付出了不少代价哦。” 路妍心中一沉，怪不得之前在战斗中处处受制，法宝也被击碎了几件，最让她心痛的是“演员的面具”，那是她忽悠其他穿越者的神器。 “金嗓子声卡”也被破坏，下次装稚嫩可爱的童声，可能没有以前自然了。 “区区轮回小队，栽在我手上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你们哪里来的勇气，想和我斗？” 剑神不在意的笑了笑，“你对主神的伟大，一无所知。” “你们世界不错，主神早有关注，以前没动手，是想等你们长得肥一点。” “现在，界外来的穿越者，加上你们本土的穿越者数量，已经能让主神下手了，你没发现这次和以前入侵的差别吗？” “即便我这次失败，下次会有更强的小队收容你，继续抗争没有意义，不如投降跟我走，弃暗投明。” 路妍心里一沉，想到了持久未散的天地异象。 突然，空间一阵浓缩，压迫得她无法行动。 “哈哈，前面牺牲的几只小队值了，终于让你分心一点。” 剑神冷笑一声，祭出一座大钟，封锁了空间。 他示意左边衣着整洁的四阶队长，“带上法宝，把她带回来。” 尽管已经镇压了路妍，剑神依旧谨慎，让四阶队长去拿下路妍。 整洁的四阶队长面色一喜，以为是剑神大人给他之前拍马屁的奖励，于是兴奋的跑向路妍。 路妍眼睛一眯，心念一动，就准备从女帝系统中掏出东皇钟。 忽然，她感觉面前一阵恍惚，记忆开始波动，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记忆中走出。 “林天？” 她有些不敢置信，林天竟然由虚化实，从她的记忆中走了出来。 对面的几个轮回小队也是一惊，下意识戒备起来。 整洁的四阶小队长心中一急，害怕失去这个唾手可得的任务，不顾危险查探林天的修为，随即便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一阶和零阶不断波动？” “蝼蚁 ！找死！” 第389章 出手 整洁的四阶队长心中大定，在他的探测中，林天气息在一阶和零阶之间徘徊，像极了刚突破一阶的小菜鸟。 虽然这个菜鸟出现的比较诡异，但绝对的实力在一阶，肯定不是四阶的对手，现在小魔女被镇压，正是他抢功的时候。 他不能有丝毫迟疑，否则好不容易得到的机会，要是被剑神收回去，他小队的人都不服他这个队长。 就算对方有诡异，他也不能退缩，再怎么样也要有所贡献，表面工作必须做好。 心中小心思一闪即逝，动作却不慢，一巴掌朝着林天拍去，想先扫除这个阻碍。 剑神和另一个四阶队长也注视着林天，想让整洁四阶队长试探出林天的底牌。 路妍眉头一皱，她没有急着使用法宝，因为林天很镇定，面对四阶出手没有丝毫慌张，她只是不理解，林天区区一阶，拿什么抵抗四阶攻击。 她很确定，林天没有金手指，没有外力，一阶无论如何也抵挡不了四阶，更何况他这个一阶气息不稳，可能连一阶的实力都发挥不出来。 “难道？他有了奇遇？” 路妍打算静观其变，看看林天的底气是什么。 思维速度极快，脑中闪过了众多想法，但现实不过眨眼间，四阶队长的轰击就到了林天面前。 林天呆呆的站在那里，似乎没有任何反抗迹象。 路妍心里一紧，就打算使用法宝替林天扛下一击。 就在攻击即将降临林天的时候，路妍忽然发现林天气息消失了。 一种很矛盾的感觉从她心中升起，因为林天明明在她眼前，她却感觉不到林天任何气息。 四阶队长的攻击落在林天身上，林天身形微微波动。 路妍看得很清楚，林天的身影其实没有变动，只是四阶队长的攻击太强，扭曲了空间，让她的视线发生了折射。 轰！ 四阶队长的掌印毫不停留穿过林天的身影，重重落在林天生身下的大地。 山崩地裂间，一个巨大掌印浮现。 而半空中，林天身影依旧如初。 “幻影？” 四阶队长微微皱眉，他虽喜欢拍马屁，但基本实力还是有的，否则做不到四阶小队的队长。 他能感觉到，他的攻击没有打到实物，虽然看上去打到了林天，但没有任何反馈。 他很快否决幻影的猜测，如果真的是幻影，四阶的攻击，牵引法则，幻影也会破碎。 “幻觉？” 他不信邪，再次朝着林天轰出一掌。 这一掌速度极快，如同四阶小队长急切的心情。 砰！ 巨掌再次穿过林天，没入大地，除了引起大地震动，没有对林天造成任何影响。 四阶队长脸色终于变了，和上次一样，他同样打到了空处。 “不是录像，不是幻影，不是虚拟成像，没有气息，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林天没有回答，他还在收集天地间的信息，对他来说，这里有这么多轮回小队，或许他们对周正有过接触，他能从这些轮回小队身上得到想要的信息。 远处观战的剑神眉头一皱，大喝一声。 “冷静一点，他不是鬼，鬼经受不住你的攻击。” “他只是气息消失，你无法锁定，所以才攻击不到他。” “多试探一下，找出他的破绽。” 旁边残缺的四阶队长脸色虽然也凝重，但心中难免升起一丝庆幸和幸灾乐祸。 要是他面对新来的这个年轻人，表现不会比同行好到哪去。 “战神，多试试其他攻击，或许会奏效。” 幸灾乐祸归幸灾乐祸，他也提醒了对方一下，这段时间灭队的小队太多了，遇到共同的敌人，他还分得清轻重。 整洁的四阶队长代号战神，他心中暗骂剑神猥琐，肯定打算把他当炮灰了，但他不敢发作，只敢怼一下残缺的四阶队长。 “猛虎，说的轻巧，你来试试？” 猛虎队长冷笑一声，“这是你的功劳，我可不敢抢功。” 战神队长神色一滞，看到剑神脸色变得冷漠，不敢再纠缠，只好继续向林天发动攻击。 “灭神锥！” 一道透明尖锥凭空出现，对着林天眉心狠狠射去。 唰！ 灭神锥速度极快，瞬息穿过林天头颅，然后无声无息没入大地。 战神队长面色难看，灭神锥是神魂攻击，对付幻影鬼魂一类的敌人最好用，没想到对眼前这个人影没有一点作用。 他认真考虑剑神的提醒，这才发现，林天虽然在他眼前，但他感应不到林天的任何气息。 仿佛眼前的人，不是真人。 他清楚，任何攻击，都需要锁定对手。 就算是普通人斗殴，也要大脑锁定对手，如果无法锁定对手，哪怕对手就在眼前，攻击也落不到对手身上。 但不管使用元神探测，还是科技探测仪，都无法发现对方的存在。 他甚至掏出一个手机，对着林天的位置拍摄，手机里也没有林天的身影。 这么诡异的存在，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 进入空间以来，他玩弄生命、颠覆王朝、生杀予夺，早已天不怕地不怕，除了主神，鬼神在他眼中也只是高级点的生命体，但现在，他心中感到了一丝寒意。 他飞上高空，下意识想拉开距离，但转过头来，发现林天还跟在他身后，距离和之前没有一丝变化，甚至离得更近了。 “战神，你干什么，为什么飞到天上，还想不想接任务了？” 剑神站在地上，冷冷仰望着高空的战神。 战神看了看紧跟身后的林天，不得不向剑神解释。 “我在试探那个神秘人，请大人理解。” 勉强解释了一下，也不等剑神回应，战神终于遏制不住心中的恐惧，从储物袋里掏出一颗大球，狠狠朝着林天扔了过去。 beng！ 一声巨响，天地间出现了第二个太阳，一朵巨大的透明蘑菇云冲天而起。 “不管什么诡异，面对上亿度的高温，都要露出破绽，我倒要看看，你是什么东西。” 战神队长咬牙切齿，由于感应不到林天的气息，他只能等待。 然而蘑菇云散开后，他看到林天毫发无损，甚至表情都没有丝毫变化。 “不可能？” “什么鬼魅经得起这种烤焰。” 他心里一狠，摸出一件巨大的科技装置。 “什么牛鬼蛇神，在二向箔之下，都要显形。” 将装置扔向林天，他对里面的智能下达了命令。 咔咔... 空间突然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随即像皮球被拍扁成纸，整个空间开始塌陷，形成一块无限薄的平面。 平面初始只有一平方公里，但很快就要以光速扩散。 “够了！” 剑神突然出手，使用道具抹掉那段空间，阻止了二向箔扩散。 “战神，你发什么疯，想引来大能的注视吗？” 他眼中闪烁怒火，心中还残留着一丝后怕。 第390章 凝视 他们都清楚，这个世界的大能虽然被空间的强者牵制，但要解决他们这些小卡拉米，或许只需要别人注视就够了。 眼前他们和这个世界土着的争斗，算是种潜规则，一旦使用破格的外力，很可能就会被注视。 战神清醒过来，也感到一阵后怕，但他不敢暴露内心的恐惧，只能勉强狡辩道：“我在试探这个家伙，冲动了。” 剑神闻言更怒了，“找借口也找个合适的借口，你就这么糊弄我？” “那个家伙还在小魔女身边，你往空处攻击、扔炸弹，当我瞎吗？” 战神眼睛一瞪，看向紧跟自己身后的林天，不可思议的看向小魔女身前，那里根本没有林天的身影。 “剑神大人，你说什么，那个家伙一直跟在我身边啊？” 剑神虽然恼怒，但五阶就没有傻子，他转身看向猛虎队长。 “你说说，那个家伙在哪里？” 猛虎队长眨了眨眼睛，确信自己没看错，这才迟疑的看向剑神。 “那个家伙一直在小魔女身边，反倒是战神一直乱飞，不知道乱七八糟的攻击什么。” “可能是战神的试探策略吧！” 剑神脸色微沉，看向天上的战神。 “你确定那个家伙在你身边？” 战神脸色极为难看，他已经猜到，他看到的家伙，或许和剑神他们看到的家伙不同。 “我确定，他就在我身边，而且离我越来越近。” 剑神再仔细看了看小魔女身前的身影，忽然发现那个身影离自己近了一点。 他眨了眨眼，确认不是幻觉。 在眨眼的短短时间内，他感觉那个身影又近了一点。 “不可能！” 他察觉不到那个身影的丝毫气息，但那个身影确实离他更近了一些。 “心若冰清，天塌不惊...”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 “观自在菩萨，行深波若波罗密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他开始运转自己修行的心境功法，试图让自己脱离幻觉，但不管他多么努力，那个身影依旧清晰，甚至靠近他的速度还更快了。 “怎么可能？” 他一边运转功法，一边掏出符纸，朝着已经走到他身前的身影扔去。 符纸在法力下燃烧，汹涌飞向林天，然而符纸像之前的攻击一样，穿透了林天，却没有对林天造成任何影响。 剑神扭头看向旁边的猛虎队长，急切的问道：“在你眼中，那个家伙在哪里？” 猛虎队长有些摸不着头脑，在他看来，剑神不知为何忽然慌张，脸上满是汗水，似乎遇到了什么麻烦。 但出于对强者的敬畏，他还是如实回答了剑神。 “大人，那个人还在小魔女身边。” 得到肯定的回答，剑神心里一沉。 他已经确定，猛虎队长说的是真的，战神说的也是真的。 “你再多看看那个家伙，记住，仔细用心的看。” 猛虎队长心中一沉，猜到有麻烦了，但他不敢违背剑神的意思，只能再次看向林天。 仔细打量了一遍，没有感觉到麻烦，他正想松口气时，忽然感觉那个家伙大了一些。 “不对，不是大了。” “是近了！” 他睁大眼睛，又认真看了一次，发现对方离他更近了。 他有些不可思议，下意识朝着对方发起神识攻击。 然而攻击落到空处，对方和他的距离却突然近了一截。 他想起战神队长和剑神的反应，忽然明白过来，惊恐的看向剑神。 “剑神，在你眼中，那个家伙在哪里？” 剑神脸色凝重，浑身气势勃发，如同炸毛的猫。 “他离我不到三米，你呢？” “他离你多远？” 猛虎队长脸色难看，“他离我只有十米。” “战神呢？战神离他多远？” 剑神立刻反应过来，猛地看向空中。 却见战神安静的站在空中，面无表情，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们。 猛虎队长眼神一凝，“战神怎么了？” 剑神心中一冷，“战神已经死了。” 看着天空冷冰冰的战神，那空洞的眼神直勾勾望着下面，注视着他们二人。 剑神突然反应过来，连忙看向其他队员。 “不好，大家不要看那个家伙，也不要看战神。” 猛虎队长反应也不慢，剑神一提醒，他立刻看向自己的队友。 “那个家伙的攻击早开始了，是观察，观察他的人都会被攻击。”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惊恐的提醒道：“他的攻击会传染。” 他尽力想挽救他的队友，但他的队友并不明白他的意思，只是关心的看着他。 忽而，猛虎队长脸色大变，他拼命捂住自己的脸，捂住自己的眼睛。 “队长，怎么了？” “队长，你的脸怎么了？” “队长，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看到队友们急切的眼神，猛虎队长绝望了。 他没有回答队友们的问题，而是看向旁边的剑神。 剑神面无表情，眼神空洞，正直勾勾的看着猛虎队长。 猛虎队长痛苦的闭上眼睛，有气无力的摆摆手。 “算了，大家享受最后的时刻吧。” 他的队友一个个脸色微变，看着剑神的样子，又看到战神的模样，特别是猛虎队长的解释，恍然间明白了什么。 他们看向其他两个小队的队员，他们也明白了什么，一个个脸色灰败起来。 “各位，我们...” 话还没说完，他脸色立刻变得冷漠起来，直勾勾的看着众人，表情和战神、剑神脸上表情一模一样。 其他人心中绝望，有人忽然失态的笑了起来。 “这就是凝视深渊吧，没想到，有一天，会轮到...” 他张开的嘴忽然闭上，面无表情的看向众人。 有人不愿等死，他看着被镇压的路妍，心中升起一丝希望。 “她没事，活命的方法肯定就在她身上，大家想活命的，都跟...” 这人声音永远定格在这里，然后直勾勾的看着众人。 剩下的人虽然害怕，但他们更想活命，一个个拼命朝路妍的方向飞去。 路妍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震动。 她不知道林天得到了什么奇遇，但就这么不费吹灰之力解决三只轮回小队，大大超出了她对林天的心理画像。 尽管剩余的轮回小队还在挣扎，她却能看出，这些人的脸上已经挂上了和剑神、战神一样的表情，只有眼睛还残余些灵动，却也晚了。 不出她所料，这些反应过来的轮回小队刚飞起没多久，就一个个静止在高空，凝视着其余还正常的人。 似乎凝视的人越多，效果越快，几个呼吸时间，所有人都静止在高空，顶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直勾勾望着路妍。 路妍被看得头皮发麻，心里忍不住打鼓，担心自己也变成这些人的样子。 “林天，快出来。” “人都没了，我可不想被盯死。” 空间微微荡漾，一个个虚幻的林天从静止的身影中走出，慢慢汇聚到剑神身前的虚影中。 静止的身影们一个个坠落，彻底没了动静。 林天身影逐渐凝实，但还是显得很虚幻。 他从剑神手中取出一个大钟，神识微动，解除了对路妍的压制。 路妍浑身一松，立刻飞到林天面前，好奇的看着林天。 “哎，你那是什么神通，我盯着你会不会也变成他们那样？” 林天没有在这些轮回小队脑海中得到想要的信息，有些失望，闻言淡淡摇了摇头。 “不会，你想学啊？” 路妍连忙点头，“想学。” 林天微微一笑，“我教你啊。” 第391章 路妍解惑 路妍有些高兴，林天愿意教她神通，说明没有把她看做敌人，她的危机总算解除了。 看了看林天，想想还是问出心中疑问。 “你是得到什么奇遇了吗？怎么感觉一下厉害了这么多？” “七天前，你还要伪装成普通人观战，现在就能不费吹灰之力解决五阶强者，简直不可思议。” 林天微微一笑，“我回家后，在家里休息了一会儿，到院子里散步时，发现院里突然冒出一颗嫩芽，然后长成大树，还结了颗果子。” “我也是年少无知，壮着胆子把果子吃了，然后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路妍疑惑的看着林天，“是吗？” 她心里不是很相信，类似这种奇遇从天而降的事，以前不是没有发生过，但怎么可能发生在自己身边？她只能半信半疑的感叹。 “那真是神奇的果子！” 林天点点头，不置可否。 路妍也不再追问，是真是假到时看看就知道了，她问起了之前林天的承诺。 “你真愿意教我刚才的神通？” 林天点点头，“只要你想学。” 路妍笑了笑，心中却有些警惕。 “是有什么后果吗？” 林天从天空飘下，看着路妍。 “你怎么这么问？” 林天近在眼前，路妍能看到林天虚幻的身体，好像一股青烟，随时能消散。 “你的身体，是真身吗？” 林天面露恍然，于是在路妍面前转了一圈。 “你是说我这具身体吧？” 路妍眼神一凝，瞬间抓到重点。 “这具？” 林天点点头，坦诚的道：“没错，这只是我的一具身体。” “我用这里的山川河流定位了这里的时空信息，从你脑袋里苏醒关于我的信息，然后走了出来。” 路妍一阵头皮发麻，有些不敢相信。 “你是说，你只是一具信息编织的身体，还是从我脑袋里走出来的？” 林天看着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路妍露出这种神情，有些好玩。 “是啊，所以其他人观察我越久，获取我的信息就越多，我就越容易从他们的脑袋苏醒，然后擦除他们的信息，他们就死了。” “你看那些轮回小队，他们身体还活着，元神都还在，只是变成没有意识的傀儡。” 听到林天的解释，路妍有些接受不了。 这太诡异了，防不胜防，她感觉在林天身边没有一点安全感。 “你先擦除了战神队长的信息，然后其他看到战神队长的人也会被影响？” 林天笑了笑，“那个时候，战神队长承载我部分信息，相当于我扩展了信息，他们记忆中关于战神队长的信息也会被我使用。” “哪怕他们没有我的信息，我也能用战神队长的信息感染其他人。” 路妍浑身打了个冷战，不由道：“你很像科技世界的病毒啊，直接窃取了正常人的一切。” 听到这个评价，林天也是一阵哑然，随即失笑。 “好的信息就是文明，不好的信息就是病毒，大概便是如此吧。” 路妍倒是若有所思，“好的思想能得到大多数人的认可，传播极为迅速，的确有点像病毒感染。” 林天有些惊异，没想到路妍还有这种认识。 “只要适度即可，任何时候保持住自己独立思考的能力，也没什么可担忧的。” 路妍无语，再怎么独立思考，也架不住思想是活的，林天愣是靠一点信息就从人家脑袋里走出来。 “你都变态了，自然不用担心。” 林天会心一笑，却想到之前被“清明”思维绑架的时候，若非“清明”状态没有恶意，早从他脑子里走出来了。 他能完成这式神通，固然有菩提轮回的帮助，但这段经历才是最重要的资粮。 路妍嘴上调侃，实则心里羡慕不已。 这种神通虽然变态，看起来也极为可怕，但如果是自己变态，那做梦都能笑醒。 “你这具身体只是信息体，那你本体呢？” “他到哪里去了？” 林天微微感应，便道：“在三千里外的一处轮回小队驻地，现在应该快处理完了。” 本尊的目的是寻找周正，路妍虽是一个重要信息来源，但其他轮回小队也可能有所发现，所以，他现在四处行动。 之所以还留下一具信息体，是因为本尊在这里的轮回小队脑内没有发现周正信息，又不好强行搜刮路妍的记忆，这违背了他的道义，便准备通过正常途径拿到信息。 路妍心思机敏，联想到林天的神通，很快就明白了林天对她有所求。 “你想知道什么，能说的我都会告诉你。” 林天微微点头，对路妍的反应十分满意。 “我想知道我师傅周正的信息。” 路妍心中松了口气，不涉及机密，这点要求她还是能答应的。 “周正是传统修炼派系镇守使一脉，没有师傅，据说曾有人想做他师傅，但遭遇不祥，虽不至于陨落，但总会遇到不顺的事。” “这还只是起了想法，如果真有人做了他师傅，可能会遇到不测，但镇守使一脉又不愿放弃这么一个好苗子，便破例让他独自修行。” “这导致他在镇守使一脉辈分极高，和创派祖师一辈，毕竟能在二十多岁自发修行到传统三阶修为，这在上古时期也极为罕见。” 林天微微颔首，怪不得他总感觉周正有一种与实力不符的气度，谈笑间的眼光、视野完全不像个低阶修士。 还有其自由度，也不符合林天想象，竟然能安然窝在小山村不动。 还能擅作主张将他的玉牌给予林天，其他强者只能在他行动后再来确认林天身份。 以前，林天总以为那些强者重视安全，对确认他的身份都那么隆重，现在他知道，那些强者看重的不是他，而是周正药童的身份。 或许，他的辈分也高得离谱，但只有一阶，种种原因之下，他们都没来见林天，只是隔空确认了身份。 路妍见林天消化了这个信息，便准备继续讲解。 毕竟，任谁知道自己有个身份不一般的长辈，都会迷糊一下。 “周正辈分太高，没有人能对他指手画脚，所以他一直都在按自己想法行事，天地在外界巨变下，还能保持宁静安稳，很大程度上有他的原因。” “他在底层四处游历，就是在解决这些问题。” “我虽去了界外，也认同外界弱肉强食的淘汰规则，但对他看重所有生命的想法还是很敬重的，只是三观不合，在村里我都是敬而远之。” 林天默然，路妍只言片语，简单勾勒出周正的形象，他不敢做任何评判，区区三言两语，他已经感觉到周正的厚重。 “你知不知道我师傅现在哪里？” 第392章 域外战场 路妍犹豫了一下，看了看林天的实力，不知该怎么说。 林天眉头一皱，问道：“你在犹豫什么？” 路妍一脸为难，“我不知道你的实力，不能确定你的密级，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 林天脸色稍缓，“你不能看出我的实力吗？” 路妍仔细探查一番，摇了摇头。 “你的实力已经超出我的认知体系，我无法判断。” “按照阶位来说，你只有一阶，按照能量来说，你的体内神能充沛，有六阶，按照杀伤力来说，你能随手覆灭五阶。” “看起来你走了能量派，但你修行方式却是传统派，形式是信息派，像独立修行者，又像文明修行者，太复杂了，我一时间判断不出来。” 林天眉头一扬，“诸天阶位体系也容纳不了我吗？” 路妍面露难色，纠结了好一会，直接摆烂。 “可能，你就是传说中走出自己道的家伙，现有体系不包含你这个体系。” “需要你将体系完善后，以你为标准，制定属于你这个体系的阶位。” 林天没有在意路妍的摆烂，而是追问道：“你知道我师傅在哪里？” 路妍迟疑了一下，缓缓点头。 林天面色一松，刚想说话，忽然顿了下来。 路妍见林天没有反应，疑惑的问道：“出什么事了？” 林天摇摇头，“本体来了。” 话音刚落，林天身影肉眼可见的凝实起来，几个呼吸间，就彻底化为实体。 路妍呼吸一滞，和之前信息体的林天相比，现在林天给她一种强烈的压迫感，但又不显得咄咄逼人。 就像站在巍峨神山面前，神山不会对人做什么，但人会不由自主感觉渺小。 现在她在林天面前，同样感觉到自己的渺小。 林天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随手一甩，将空间打出一个破洞。 他伸手进入空洞，片刻后捞出几个人影。 路妍定睛一看，是一支完整的轮回小队。 林天微微一握，掌心传来几声惨叫，他随手一扔，又扔回空洞中。 滋滋... 空间破洞缓缓愈合，周围恢复如初，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路妍，就以现在的破坏力，你说我是什么阶位。” 路妍回过神来，明白了林天的意思。 “最低六阶！” 林天微微皱眉，再次出手，一拳轰开空间，再次将手伸进去。 他在里面微微摸索，很快便把手伸了出来，在路妍面前摊开。 路妍凝神望去，一颗星辰在他手中缓缓旋转，其周围还围绕着几颗卫星。 这是将星辰周围的空间也一起打包带了回来，真正的摘下一颗星辰。 “疑似七阶！” 林天眉头皱的更紧了，正要出手，路妍赶紧拦住。 “够了够了，疑似七阶就够了。” 她抹了抹头上不存在的汗水，心中感叹信息体林天和真实林天的不同，一个随和，平易近人；一个务实，绝不来虚的。 林天收回手，沉声问道：“我师傅在哪里？” 路妍看了看天上的异象，“异象已经出现七天，除了十年前那场大战，再没有出现这种情况。” “之前，偶尔出现异象，也是一两天的功夫，因为世界的强者反应过来，将入侵者压制，战斗进入了更深层次的空间，所以外面看不到异象。” “现在，很可能我们没有取得上风，或者说...” 路妍迟疑了一下，“或者说，我们不打算将入侵者打入深层空间，将他们排挤出去。” 林天追问道：“是胶着？还是拼命？” 路妍摇头，“我不知道，或许只有亲眼看到才能做出判断。” “但出现这种情况，你师傅很可能已经去了前线，他辈份这么高，需要他主持大局。” “如果他...” 林天挥手打断路妍的话，果断道：“你知道前线在哪里？” 路妍点点头，“我以前去过，是专门开辟出来交战的空间，叫域外战场，在我们世界壁障之内，可以借助世界规则对入侵者进行压制。” “世界壁障在你师傅建议下，修建了大阵，每个修为达到七阶以上的界外修士，都只能通过域外战场进入我们世界。” 林天心中暗暗推算，却找不到域外战场的位置。 “告诉我具体位置。” 路妍却道：“没有专门的牵引神光，我们根本到达不了域外战场。” “那相当于另一个世界，如果硬要靠近，以七阶修为来说，至少需要一年。” 林天心里一沉，“将你去过的那处战场勾勒出来。” 路妍看林天脸色不好看，没有再劝，小手一挥，空中出现一块光幕，老老实实的将她曾去过的地方画出来。 林天仔细看着路妍勾勒的画面，将之复制进模拟世界中，尝试进行信息纠缠。 渐渐的，随着路妍勾勒的信息越多，林天能纠缠的信息越多，慢慢确定了一个模糊的位置。 “好了！” 他叫停路妍的动作，就想离开。 忽然想到了什么，挥手一道流光进入路妍大脑。 “这是神通‘信息全宇宙’，你能领悟多少就看你的了。” 路妍扫了一眼神通，只感觉头晕脑胀，好像什么都看不懂。 见林天要离开，她连忙叫住他。 “域外战场那么大，我也不知道我当初去的地方是哪里，你过去了还要花时间找，要是被当成域外间谍，可就不美了，不如带我去，我帮你。” 林天一眼看出了路妍的心思，但他并不反感，或许，路妍真能帮到什么也说不定。 “好。” 路妍一喜，顺势提出于要求，“你帮我把方圆万里的轮回小队解决，我才能放心离开。” 林天眼睛一眯，但没有反对。 “把他们的信息交给我。” 路妍拿出一块玉牌，上面标注着三十八个红点。 “这些红点就是轮回小队。” 林天拿起玉牌，意识一扫，将所有信息录入模拟世界，眨眼间获得这些轮回小队的位置。 心念一动，这三十八处地点同时出现三十八座林天自己的信息虚影。 “好了，解决了。” 他把玉牌丢给路妍，路妍看向玉牌，上面已经没了红点，她检查了下玉牌，玉牌正常。 这下，她对林天的实力感到了震撼。 短短七天时间，林天的到底提升到什么地步，太夸张了。 她定了定神，问道：“我们怎么过去。” 林天伸手一招，路妍缩成蚂蚁大小进入林天手心。 “我浓缩了你的空间，很快，你就能到了。” 路妍还没反应过来，天空一黑一亮，再次出现在她眼中的，是漫天五颜六色，像画家打翻了的调色盘。 “到了！” 林天的声音响起，路妍发现自己恢复了正常大小。 她看向周围环境，原本熟悉的建筑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四处硝烟。 轰！轰！轰！ 一阵剧烈的爆炸传来，路妍扭头望去，看到了三处巨大的爆炸蘑菇云。 是自爆，本世界一方的强者自爆了。 忽然，一道恢弘的声音在两人头顶响起。 “什么时候来了两只蝼蚁！” 路妍抬头，一个头上长满疙瘩的光头，袒胸露乳，头后悬挂金色光圈，盘坐莲台，高悬半空，一手树掌于胸前，一手朝着两人按下。 “卍？” 第393章 护法 路妍惊呼一声，连忙提醒林天。 “林天，这是佛教七阶使者，已经踏入佛道，与七阶真仙等同，小心。” 不用路妍提醒，看到那头疙瘩，林天就明白对面是什么人。 他大手一挥，将路妍送入自身小世界，和她共享视线。 “接下来你就待在里面，遇到你知道的，及时提醒我。” 砰！ 巨大的“卍”印落下，直接将林天砸成粉末。 然而那护法却皱起眉头，“有意思。” “小小一阶，竟能躲过我随手一掌。” 他感觉到那掌拍到了空处，这让他有些惊异。 成就护法多少年了，他已经快要练成金身从而突破金刚境，现在随手一击都能灭杀普通七阶，没想到现在竟被一个不起眼的一阶躲开了。 “小家伙，你在哪？” 他放眼四顾，却没有发现林天的身影，不由更感兴趣，甚至生出一丝贪婪。 进入空间后，他从地球小小宅男一路突破到护法境，靠的就是从各大影视世界掠夺主角机缘，甚至在一些小世界享受佛祖的生活。 早已习惯通过掠夺来强大自身，毕竟空间里功法太贵，反正各主角的功法也不差。 刚才他看得清楚，那小家伙才十多岁，却能靠一阶修为躲过他的攻击，肯定身怀重宝或者绝世功法。 “我看到你了，你在那对不对？” 他只是想试探林天在哪，没想到简单一诈，就看到林天身影出现在他前方。 “呵呵，真是个乖巧的小家伙。” 护法面容和煦，慈眉善目，浑身散发着一股亲近感，使人情不自禁选择相信他。 “来吧，小家伙，这里太危险了，让贫僧带你回家。” 护法声音温柔，实则暗地里悄悄使用渡化秘术，想将林天变成自己的傀儡，然后从林天手里拿到绝世机缘。 这一刻，他说出的每一个字，跳动的每根眉毛，露出的每条皱纹，都在配合他使用渡化。 他相信，以他七阶的实力，全力渡化一个一阶的小家伙，已经算是对绝世机缘的尊重。 然而施展半天，他看到林天没有露出皈依的神色，反而始终面无表情，只是直勾勾的盯着他看。 护法眉头一皱，冥冥中闪过一丝不妙的预感，但绝世机缘的诱惑就在眼前，他想再试试，如果不行就立刻放弃。 忽然，他发现林天身影离他近了一点点。 护法心中正要高兴，忽然发现林天速度骤升，一下来到他身边。 “不好！” 灵台疯狂示警，护法下意识后退，一步跨出百万里，然而令他愕然的是，不管他怎么跑，林天依旧在他眼皮底下，甚至越来越近。 “什么鬼，敢暗算佛爷！” 护法暴喝一声，浑身金光大放，施展半成品的金身，朝着林天重重打出一击。 “嗡嘛咪嘛咪哄...” 佛音长鸣，一只金色巨掌狠狠拍向林天。 然而护法脸色大变，和之前一样，感知中，他再次打到了空处。 “不可能。” “妖魔，休乱我心。” 他闭上眼睛，同时修持心境，想将林天镇压。 一道莫名的声音忽然出现在耳边，随即林天的身影再次出现在他视线中。 这次，直接进入了他的识海。 护法神魂震动，浑身金光大放，想驱逐林天，然而越是驱逐，林天身影越近。 “伏魔掌！” 护法神魂怒目，抬起手掌，想继续发动攻击，半途却僵在了那里。 “怎么回事，我的伏魔掌呢？” “为什么完全没有印象，这可是我向主神兑换的神通！” 他有些惊慌，自己的成名神通竟在关键时刻遗忘，他甚至怀疑主神在神通上做了手脚，要在关键时刻暗算他。 “天禅脚！” 来不及抱怨主神，他右腿伸出，狠狠蹬向林天。 这一脚声势浩大，气势雄浑，却在半途灵力突然紊乱。 “噗！” 一口金血喷出，护法满脸难以置信。 “为什么，神通都施展了，我却突然忘记神通。” “不对，我是谁？” “我为什么在这里...” “‘我’又是什么...” 一道道强横的法力从他体内溅射而出，将神魂空间割出道道裂痕。 而在神魂外，护法不知道的是，他的脸上面无表情，正直勾勾的望着天空。 几个呼吸后，林天虚幻的身影从护法身上走出，随手将尸体扔进体内世界丢给路妍。 “你看着处理吧，怎么说也是七阶，应该对你有点用。” 林天体内世界，路妍傻傻的看着眼前的护法，有些反应不过来。 “这...这就解决了？” “七阶欸，快要炼出金身的护法，这么简单就没了！” 路妍边感叹边摇头，熟练的将护法收进一个丹鼎中，顺手将所有宝贝收起来。 “林天，之前收拾一些五阶你都磨蹭半天，现在对上七阶，怎么感觉你还更快了？” 林天脑中正在消化从护法那里搜刮来的信息，解释道：“之前我并没有对轮回小队出手，是他们自己死的，现在才是主动出手。” 路妍无语，合着之前的轮回小队，仅仅是因为多看了林天一眼，就把自己看没了。 林天忽然问了一声，“你知道镇南关吗？” 路妍点点头，“这是域外战场最南方，怎么了？” “你找到你师傅的踪迹了？” 林天没有回答，“你去过那里没有？” 路妍摇了摇头，“那里是最危险的地方，我们出界都不会走那里。” 林天沉默了一下，“确定是在最南边？” 路妍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点头。 林天没有多问，他在护法脑子里得到了周正消息，但护法也没去过镇南关，这次入侵分成几个战场，护法的战场不在那边。 他散开思维，收集天地信息，确定了最南边的方向。 咻！ 不知道确切位置，他只能依靠飞行，还好信息化飞行速度不慢，接近光速。 一路上，越接近南方，出现的敌人越强大，林天速度不可避免慢下来。 “什么人？” 一队红甲七阶小队飞上半空，组成大阵拦住了林天去路。 林天眼中寒光一闪，就要顺手解决他们。 “住手！” 路妍赶忙阻止林天，焦急的在小世界里面转圈圈。 “林天，是自己人，南方朱雀大军分队，快放我出去。” 林天动作一顿，慢慢显出身形，将路妍放出来。 对面的红甲小队也松了口气，刚才那一瞬间，所有人都感觉眼前一黑，差点就失去意识，这让他们感觉眼前这人不好惹。 咻！ 一道虹光从远处飞来，落到红甲小队身边。 “小队，应急处到来，可以关闭警报了。” 虹光慢慢散去，出现的是一个清秀青年，他淡淡的交代一声，便看向林天和路妍。 “你们是什么人，怎么没有接引神光气息？” 路妍连忙站出来，“我们是凡界大庸城的，没有通过接引神光来的域外战场。” 她解释了一下，将自己的身份玉牌飞向清秀青年。 清秀青年淡淡的道：“要不是看你们没有界外气息，你们还有说话的机会？” 说完，他接过玉牌查探起来。 “路妍，极道宗小魔女？” “域外战场有你的信息。” 他拿出一件法宝，对着路妍照射，法宝亮起绿光。 “没有被控制，你通过了。” 他看向林天，脸色冷峻下来。 “你又是谁？为何不出示身份？” 第394章 沈三万 路妍刚想说什么，林天拿出周正给他的玉牌。 “是这个吗？” 清秀男子看了眼玉牌，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用手中的法宝扫向林天。 嘟！嘟！嘟... 急促的嗡鸣声响起，法宝随即出现一抹红光，清秀男子脸色一变。 “战场玉蝶没有你的信息。” 他大手一挥，将路妍摄到身后。 “列阵。” 林天眉头一皱，却没有动作，只是看向路妍。 路妍捂着脸，一脸无奈。 “镇守大人，他的身份是真的。” “只是第一次进入域外战场，没有录入信息，不是被人抢了玉牌。” 清秀男子脸色凝重，“师祖收了个药童，我们都知道，但实力只有一阶，眼前这个家伙能引起玉蝶变红，实力最低也超过了七阶。” “若是二阶三阶也就罢了，但七阶，短短一个月不到，实力怎么可能有这么大提升。” “路妍，你肯定被他欺骗了。” 林天面无表情，他没有试图证明自己的身份。 不管什么时候，一旦陷入自证陷阱，都只会越陷越深。 路妍挠了挠头，拿出另一块玉牌。 “这是极道宗行走的玉牌，在外代表极道宗，我用这个为他担保。” 清秀男子面色一凝，极道宗极为特殊，是上个纪元化身禁地的强大势力，它的面子，没有谁敢拒绝。 就连他们这个世界，也要和极道宗合作。 “你确定要这么做？” 路妍点点头，将玉牌递给了清秀男子。 清秀男子脸色难看，不知想到了什么，最终还是接过了玉牌。 将林天的身影好而信息录入，他将玉牌还回去。 “请吧！” 路妍重新回到林天身边，向林天点点头。 林天心念一动，平地生云，带着路妍一起飞走。 路妍看了看后面，清秀男子带着一只小队远远吊在后方。 “没事，我们离开就好了。” 林天催动云朵，往后看了一眼。 “前面没什么人，这里为何查得这么严？” 路妍想了想，解释起来。 “这里是世界屏障大阵的一处节点，界外七阶以上的人可以到域外战场，参悟世界法则修行，但不能进入世界，即便入侵，也只能先进入域外战场，靠的就是这套大阵。” “为了防止大阵被破坏，设置了许多隐藏节点和虚假节点，但镇守的人都只会以为是真的。” 林天了然，怪不得他没有察觉到异常，或许那里就是一处虚假节点或隐藏节点。 路妍将极道宗行走的玉牌递给林天，“本来想给你办个客卿玉牌，但你先暴露了身份，我只能用宗门行走的玉牌给你办。” “用完了记得要还我。” 林天接过玉牌，心中有些歉意。 他知道自己早已被确认了身份，只要拿出玉牌，应该能通过，但没想到因为实力缘故，导致通过被阻。 但路妍不知道，她看到的是林天鲁莽，尽管如此，路妍也没有多说什么，林天心中承下这份情。 两人一路走来，经过一个个节点，当林天拿出极道宗行走令牌时，那些镇守看他的眼光都有些异样。 林天知道，尽管他能通过，但肯定也被盯上了。 一路不知过了多少个节点，正在飞行中的林天忽然停下身形，毫无征兆轰向前方虚空。 砰！ 空间碎裂，一只洁白的手掌凭空出现，接住了林天的一拳。 “咦？” “没想到除了周正，这个世界还有走出自己道的人？” 林天止住身形，看向前方出现的白衣男子。 “你也是主神的人？” 白衣男子微微一笑，没有回答，反问道：“朋友，有时间的话还是多出来走走，这个世界可不止主神空间。” 林天面色凝重，眼前这人给他的感觉完全不同，他不得不谨慎对待。 “你到底是谁？” 白衣男子见林天严肃起来，不由收起笑容。 “在下诸天楼楼主，楼通诸天，货物齐全，低至一阶，高至十二阶，应有尽有。” “当前只是来收集货源，并无阻挡朋友的意思。” 突然，白衣男子脸色一变，猛地抱住脑袋，随即凭空摸出一把长剑，毫不犹豫拔剑自刎。 砰！ 白衣男子的尸体重重落到地上，溅起一地灰尘。 路妍在林天小世界里看的目瞪口呆，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自杀了。 林天倒是很平静，自顾自看向白衣男子原来的位置。 唰！ 白衣男子的身影再次走出，这次他闭上了眼睛，脸上带着歉意。 “抱歉，林天兄弟，不经你同意就获取了你的信息。” “我知道你无意出手，为表歉意，先死为敬。” 林天淡淡点头，他时刻处于戒备状态，自然没有关闭自身的信息感染，但只要不强行窥视，并不会触发感染。 眼前白衣男子或许已经习惯对别人的信息不告而取，下意识就收集林天信息，导致他自身被感染。 不过这白衣男子也算果断，知道不对，第一时间抹杀了那具身体，并将林天大部分信息斩掉，只留下一些安全信息。 “无妨，阁下一看就是有礼之人，想来刚才也是无心之举。” 诸天楼楼主脸色好看许多，林天的诡异，让他心生忌惮。 这种诡异的强者，能不得罪还是不得罪，即便他奈何不了自己，自己也很难奈何得了他。 “重新认识一下，在下诸天楼楼主，沈三万，目前经营着一家联通诸天的小店铺，辛苦经营，童叟无欺。” “每日到诸天流浪，只为进点货源，赚点微薄渠道费，艰难度日。” 林天心中一动，这么熟悉的广告词，这么凡尔赛的发言... “在下林天，见过诸天楼楼主。” 沈三万脸上露出神秘微笑，掏出一枚手机扔给林天。 “行了，别装了，我一眼就看出你是穿越者，给你个邀请函，有空来照顾照顾生意。” 林天心中无奈，又被看出来了，他苦笑一声，看向沈三万。 “你也是穿越者吧。” 沈三万摇摇头，笑道：“是不是穿越者重要吗？我见过太多穿越者被原住民取代，也见过原住民被穿越者取代。” “只要不违反诸天楼的规矩，我一视同仁。” “执着穿越者或原住民，这不是强者该有的胸怀。” 林天点了点头，“你不错，怪不得生意做得那么大。” 沈三万有些感慨，“做生意这么久，我见过的穿越者不知凡几，真没看出原住民比穿越者差了哪里。” “很多前期进入诸天楼的穿越者，最后泯然众人，反倒是雄霸、岳不群这样的原住民，混得越来越好，太多穿越者不如他们。” “特别是走出自己道的强者，穿越者更是寥寥无几，今天看到林兄，也是见猎心喜，想来认识一下。” 听到那些熟悉的名字，林天心中泛起丝丝涟漪吗，但很快压下。 “沈兄，在下现在有事，等解决了当前的事，咱们有空再叙。” 沈三万点点头，又问道：“不知林兄遇到什么难事，不介意的话，我可以提供一些帮助。” “鉴于你初次加入诸天楼，享有新手福利，第一次帮助只收0.1点赤币。” 第395章 最新情报 林天本想拒绝，但转念一想，或许沈三万的诸天楼，还真能提供一些帮助。 “沈兄，不知这赤币价值，该如何计算？” 沈三万微笑道：“我诸天楼货币共分七种，赤橙黄绿青蓝紫，赤色最低，紫色最高，以赤色为例，是一阶修士一年修为的结晶，橙币，是四阶修士一年修为的结晶。” “一橙币可以兑换一万赤币，具体情况，你可以通过邀请函查看。” 林天心里一动，拿出沈万三刚才递给他的手机。 这的确是一份邀请函，只是形式变成林天熟悉的手机，如果是一个古代人，或许形式就是令牌之类的东西。 微微了解，他就知道了诸天楼货币情况，如之前沈三万解释那样，七阶以上是黄币，八阶绿币，九阶青币，十阶蓝币，十一阶紫币。 更后面的情况没有说明，只有修为达到才会解锁。 心中了然，他心念一动，从周围抽出一团能量，将其炼化，随后塞入手机。 “叮！您的账户到账0.1赤币。” 手机响起欢快的提示声，林天微微点头，这和他塞进去的能量相符。 随手关闭手机提示，他将这0.1赤币支付给沈三万。 “不知沈兄可有镇南关地形图？” 沈三万笑眯眯的看着临时任务提示，不知从哪摸出一张地图递给林天。 “任务完成。” 林天接过地图，将地形信息复制进模拟世界，正准备离开，忽然又顿住身形。 “沈兄，现在镇南关什么情况？” 沈三万笑着摇了摇头，“林兄，新手福利期已过，这是另外的价钱。” 林天嘴角微微抽搐，“多少钱？” 沈三万摸了摸下巴，一脸为林天着想的样子。 “林兄毕竟不是一般人，最近镇南关消息很多，可靠度良莠不齐，价格也不一样。” “具体能拿到什么信息，得看林兄能出多少钱。” “不过你放心，我会帮你筛查一遍，保证没有震惊部的假新闻，绝对保真。” 林天有些无语，想了想，他抽出一团能量，直接凝成橙币抛给沈三万。 “沈兄，在下家小业小，就这么点家当。” “你帮我看看能拿到什么信息。” 沈三万收下林天递过来的能量，他知道，消费这种事，只要习惯了诸天楼带来的便利，很少有人会拒绝。 每个刚进入的客人都会小心谨慎一段时间，等到摸清诸天楼规矩，他们自然会放开手脚，那时消费才是大头。 前期，是培养顾客粘性的时候，显然，林天也不例外。 沉思并不影响沈三万的操作，他很快列出一个信息列表，将之展示在林天面前。 “林兄，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又给你打了八折，你拿到的信息，绝对值得你付出。” 林天没有理会这种推销般的话术，认真在信息列表里慢慢寻找起来。 划到列表第三页，他看到关键字“周正”，便选择了这条信息。 沈三万见状，直接将这条信息抽出，发到林天手机上。 “钱货两讫，林兄，还需什么帮助？” 林天看了看信息，发现只是周正出现在镇南关鼓舞士气的消息，还是六天前的事。 听到沈三万的推销，他想了想，拒绝了。 沈三万察言观色，知道林天没有得到想要的信息，或许会觉得诸天楼不靠谱。 他没有丝毫犹豫，不动声色解释起来。 “林兄，镇南关打得很激烈，周正官方露面确实只有六天前那一次，这可能不满足你的需求。” “不过，作为朋友，我可以告诉你一个小道消息。” “放心，这个不收费。” 林天本来不愿，但听到不收费，又停了下来。 虽然知道这是沈三万的一种销售手段，但他不反感。 “沈兄请说。” 沈三万心中大定，免费的东西最昂贵，只要林天愿意接受诸天楼的信息，他迟早有一天会成为诸天楼的客户。 这种未来注定成为强者的人，才是诸天楼最大的经济支柱。 “林兄，最新消息，这次发动入侵的虽说是主神空间，但也有许多浑水摸鱼的势力，他们对这个世界的众多穿越者资源垂涎三尺。” “但这个世界在周正主持下，设置了域外战场，让许多界外势力记恨不已，而这个世界不是铁桶一块，只要除掉周正为首的保守派，主张和外界融合的激进派就会占据上风。” “届时，世界大阵会被打开，这个世界将迎来界外冲击，这是界外势力最喜欢的情况，所以，三天前...” 沈三万停顿一下，看了看林天的反应。 见林天没有表情变化，才继续说道：“三天前，一场针对周正的伏杀计划展开。” “光是九阶就有三人，八阶二十四人，七阶上百。” “不料关键时刻，周正激发原始底蕴，达到六阶传统阶位，他强行接引能量，燃烧自身突破准九阶，凭借神妙手段挡住来敌，支撑到救援到来，但自身却燃烧一空。” 空气一下沉凝下来，沈三万心中确定，林天或许和周正有关系。 “救援的人及时赶到，周正返回后，伤情反噬，昏迷不醒，之后再没人见过周正。” “有人说他陨落，有人说他只是假装受伤，想引出内部的叛徒。” “真正的情况，只有他们自己人才清楚。” 林天脸色沉重，低声道：“沈兄所言当真？” 沈三万点点头，“虽然没有得到确切证据，但我可以肯定是真的，毕竟，里面也有我诸天楼顾客。” 林天点点头，向沈三万拱拱手。 “多谢沈兄，在下有急事先行一步，” 沈三万连忙问道：“林兄现在要去镇南关？” 林天点点头。 沈三万微微一笑，“正好，我也要去进货。” 林天很怀疑他进的什么货，但他知道周正情况不妙，不想再拖延。 “沈兄，我很快，咱们就不同行了。” 说完，他的身影微微变化，瞬间消失。 沈三万放开神念，方圆千万里都没有发现林天踪迹。 他缓缓点头，确认了心中猜测。 “还真是方便又诡异的方式。” 感叹一下，他无奈的摇摇头。 “诸天越来越变态了，以前修为高就可以为所欲为，现在出现太多妖孽，总干一些超出常理的事。” “要是不了解的，高一两个境界也会阴沟里翻船。” “幸好，我也是个变态。” 他微微一笑，整个人突然虚幻，消失不见。 第396章 终至 镇南关，林天身影逐渐凝实。 咻！ 一道乌光瞬间射穿林天，将他身影打碎。 “镇南关的人真是疯了，不就死了个准九阶，现在动不动就潜入我们大营，不管不顾就攻击，最近伤亡率越来越高，任务都快干不下去了。” “那些疯子，我的奖励点都用来复活下属了，这样下去，任务完成也没什么好处。” 两道魁梧身影慢慢出现，看了看林天消失的位置。 “奇怪，我刚才感觉打空了。” 其中一人仔细打量周围一圈，不耐烦的看向身边一直抱怨的大冤种队友。 “就你话多，仔细找找，我确定我刚才真的打空了，可别莫名其妙被阴了。” 大冤种队友嘴巴一闭，烦躁的查探四周。 忽然，他发现自己队友停止了行动，静静站着一动不动。 多年的空间生涯让他意识到不对，连忙唤醒其他队友帮忙探查。 可惜，他们遇到了林天。 半晌后，七道身影僵硬的站在四周，面无表情的看着天空。 林天慢慢浮现，看着这个轮回小队的临时营地，心中思量。 这只是一支七阶小队，却敢驻扎在镇南关前方，难道镇南关局势已经恶化到这种程度了？ 他心念一动，将这七道身影收进小世界，扔给了路妍。 正要离开，忽然感觉空间微微波动，一支红甲小队凭空出现，看也不看周围情况，就扔出了一堆灵力炸弹。 林天身影一虚，避开了攻击。 红甲小队队长也发现情况不对，叫停了小队攻击，谨慎的看着林天。 “前辈是什么人，为何会在轮回小队营地？” 在他们自带的感应法宝中，没有在林天身上发现界外气息，但他们同样不敢放松警惕。 林天没有多说，直接将极道宗行走令牌递给对方。 “我想见镇南关总镇守。” 红甲小队队长查看了玉牌，低声向身后一人吩咐了一下。 “外面危险，请先生入城再说。” 林天没有拒绝，跟着小队离开。 镇南关是座大城，负责镇守世界壁障南方的最大节点。 只要四方关隘的节点没有被破坏，其余各处节点被破坏后，事后再夺回来，也能在四大节点的催动下，自行修复，四大关隘的重要性可见一斑。 但大阵虽强，却也引来敌人最强力的进攻。 林天稍一感应，就在附近感应到不少七阶八阶的气息。 收回感应，拔除了这个前线轮回小队据点，几人回去的时候倒是安全许多。 林天靠近镇南关，忽然一股巨大的镇压之力迎面压下，这时身上极道宗行走玉牌和周正药童玉牌同时亮起，化解了威压。 他知道，这是镇南关牵引世界规则之力合成的压制，只要没有身份玉牌的人，都会遭到镇压。 红甲小队来到城门前，排队进入的时候，门口常亮绿灯。 林天打量了一眼，发现是身份信息识别法宝的高级版。 轮到他时，灯光没有变红，他注意到红甲小队队员们都舒了口气。 林天没有多说什么，进入城池后，建筑和下界的大庸城没有多大区别，就是天空布满了禁空禁制，城里的一砖一瓦也施加了禁制，就连地面的砖石，也加上了“坚固”、“柔韧”符文。 这里没有生活区，因为居住的全是七阶以上修士，更多的是浓重的肃杀氛围。 林天没有多看，跟着红甲小队来到总镇守府，被安排进一间会客室后，红甲小队就离开了。 之后除了有人上了壶灵茶，再没有人进来过。 林天不急，他闭上眼睛，默默等待起来。 一阵刻意的脚步声传来，林天睁开眼睛，他知道，对方是提醒他，有人来了。 门被推开，进来的是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 林天不敢大意，连忙站起身来。 在他感应中，这个老人气息如同汪洋大海，深不可测，给他一种不可撼动的感觉。 “见过总镇守！” 老人微微侧开身子，没有受礼。 他仔细看了眼林天，微微点头。 “不愧是周正师叔祖收的药童！” “走出了自己的路，不差。” 林天抬头看着老人，沉默了一下，将周正给他的药童玉牌递给老人。 老人接过玉牌，轻轻摩挲，忽然叹了口气。 “你的身份我会帮你更正，我也知道你的来意，你出去吧，外面有人会带你见师叔祖。” “对了，把小路妍放出来，在小世界呆了那么久，想必她也憋坏了。” 林天在心里询问了路妍一下，得到路妍答应后，才把路妍放到外面。 “总镇守，我先走了。” 总镇守还在抚摸玉牌，闻言只是点了点头。 林天看向路妍，路妍眨了眨眼，示意林天不用管她。 出了房门，不待林天寻找，一道红甲身影就出现在林天身边。 “请跟我来！” 林天微微点头，安静的跟在红甲身影之后。 一路不知越过多少禁止，两人最终停在一个房间前。 “在下就不进去了，请！” 红甲身影微微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林天迟疑了一下，还是推门走了进去。 转身关上房门，他发现这个房间布满了禁制，当门关上后，禁制完整，他甚至不能在门框上抠出一丝痕迹。 想要开门的时候，却只需把手搭在门把手上就行。 掠过这些细节，他越过屏风，看到一张古朴的圆形木桌，木桌之后，才看到躺在床上的周正。 周正脸色苍白，面容祥和，然而他清晰感知到，床上气息微弱，虚弱得仿佛随时会消失。 林天不知该怎么面对这个状态的周正，在他印象中，周正永远精力充沛，自信昂扬，好像有使不完的精力，每天不是在这个村就是在那个村。 他脸上永远挂着和熙的笑容，面对什么都从容不迫，说话宽仁敦厚，又充满力量 他动作不由放轻，慢慢来到桌边，看着上面放着的纸张，拿起来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不再关注周正的病态。 然而很快，他就被纸张上的内容吸引了注意力。 这是一份对周正治疗的记录！ 林天大致看了下，一共是四十八个人的诊断笔迹，但结果只有一个。 真灵溃散，元神泯灭，仅剩肉身一具残破的空壳。 最新的记录是两天前，诊治的办法，是温养肉身，期待孕育出一个新的意识，然后觉醒周正记忆，让他另类复生。 但上面也提了这个办法的隐患，很可能即便成功，复生的也不是真正的周正。 林天沉默，他来到周正床边，蹲下身看着周正熟悉的面容，想起曾经和周正交流的日子，心中空落落的。 他抓着周正的手，想让自己像世俗中人那样悲伤一些，却发现自己悲伤不起来。 对他来说，生死早已看淡，死亡好像也没有什么可悲伤的。 他心里自嘲，或许只是因为一个熟悉的人离去，让他有些不习惯，等习惯了，自然就能平淡面对。 修行者一生，不进则退，抛开各种修行途中的诱惑，实际上也很累。 死亡，或许也是一种解脱！ 林天脑子里想着乱七八糟的东西，呆呆的蹲在周正床边。 “嗯？” 他眨了眨眼，恍惚间，看到周正手指动了一下，这让他怀疑是不是自己出现了幻觉，于是集中注意力，再次看向周正手指。 又动了一下！ 林天一阵狂喜，他敢确定，他没看错，周正手指真的动了一下。 一股巨大的喜悦忽然充斥心中，他知道，或许，周正还有救！ 周正不会死！那个宽仁敦厚的周正还会回来。 他迫不及待查看周正的情况，想助周正一臂之力。 将神魂全力催动，小心翼翼探入周正体内，他要让周正更快醒来。 蓦然，林天脸色一僵，一股熟悉的感觉传遍全身。 是清明状态！ 第397章 总镇守 这个状态他太熟悉了，当初在抗战世界，他每次靠近通讯员周正都会有这种感觉。 后来，他费尽心机，才慢慢将这个状态固化到自己身上。 来到这个世界，一开始没有在周正身边感受到清明状态，他还认为是自己已经有了清明状态，所以免疫了影响。 可是现在，那熟悉的感觉回来了。 林天缓缓松开周正的手，感觉有些难以接受。 “可能是因为我有了自己的清明状态，所以能重新被周正的‘清明’影响。” “就像英俊的人，也能感受到别人的英俊。” 他心中安慰自己，然而却无法让自己安心。 有了自己的清明状态，他的思维明显更进一步，之前都不受影响，现在更不应该受影响。 他明白，或许现在的周正，已经不是原来的师傅了。 林天有些无力，他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办。 要灭杀这个新出现的意识？然后用之前的办法从头孕养一个意识？ 还是都不接受他们的存在，自己用神通“信息全宇宙”编织一个记忆中的周正？ 或者冷眼旁观，坐视一切发生？ 他有些痛苦，这都不是他想要的。 他宁肯自己不知道这一切，最后只需要接受结果，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眼睁睁看着一切发生。 “清明”感越来越清晰，他知道，新的周正即将完全到来，师傅周正将永远离开他。 林天起身，木然的退后几步，他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一切。 忽然间，他明白了路妍对他的复杂情感。 当知道自己身边亲近的人突然被穿越，而且还继承了原主的记忆，她当初打死他又把他复活的行为，现在看来，已经很仁慈了。 他眼神复杂的看着躺在床上的周正，心中纠结几下，还是退出了周正的屋子，下意识来到了之前的会客厅。 路妍已经离开了，那位老人还在。 看到林天返回，老人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轻轻询问了一下。 “看到师叔祖了？” 林天微微沉默，他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老人摇了摇头，将手中周正药童的玉牌递给林天。 “你是他收下的药童，理应见他最后一面。” 林天一怔，随即明悟。 “您知道了？” 老人沉默，没有多说。 林天很想激烈的的质问老人，但最终还是平静下来。 “您怎么不尝试一下，或许还有其他办法。” 老人看了看林天，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不错的自控力，没有丢周正的脸。” 他的脸上没有太多懊恼，只有一些遗憾。 “不成大罗，终为蝼蚁，即便我已达到太乙巅峰，俯瞰时间长河，知晓未来亿万种可能，但就像站在岸边观看海洋的路人一样。” “我能上岸，是我自己的能力，却无法掌控大海。” “我能掀起波澜，却抵挡不了惊涛骇浪，对我来说，在我能力范围内，未来无限可能，而超过我的能力范围，未来却是注定的。” 林天迟疑了一下，问道：“如果您能早一点...” 老人脸色复杂，无奈笑了笑。 “强者的世界，没有如果。” “事情一旦发生，时间线就被镇压，就算逆转时间，重回过去，也改变不了什么。” “对强者来说，现在，只是一种过去，未来，也是过去。” 林天心中五味杂陈，忍不住问道：“您知道，来人是谁吗？” 老人脸色恢复平静，轻描淡写的道：“重要么？” “只要他还是我们心中那个他，他就会一直活着。” “这个世界，类似的事太多了，难道都要刨根问底？” 林天不认可老人的话，但他也不知该怎么办。 真的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吗？ 叩！叩！叩！ 外面突然传来轻微的敲门声，随即便室内的法阵便有声音传进来。 “总镇守大人，第七副镇守在议事厅，想推动解除世界大阵的议案，由于师叔祖情况不妙，已经有三成的人站在那边。” 老人没有丝毫反应，只是对着法阵轻轻回应一下。 “知道了！” 林天看向老人，“您似乎一点也不奇怪？” 老人淡定的喝了口茶，还仔细的品尝了一下。 “奇怪吗？” “当你到了我这个境界就会知道，世人眼中的谋略、阴谋算计，在我眼中都是历史，我早早知道他们的打算，甚至他们的未来我也看得清楚。” “对于这些连时间长河都掀不起波澜的角色，我都任由他们折腾，只有命运不定、未来模糊的人，我才多关注一些。” 他放下茶杯，看了林天一眼。 “比如现在的你。” 林天没有丝毫动容，他也过了别人夸奖就会雀跃的阶段。 “所以，周正师傅的情况，您之前也看不透？” 老人点点头，感慨道：“命运不定就是命运不定，很可能强大至极的时候，突然暴毙；也可能极度弱小，却能一飞冲天。” “上一刻还健康的谈着话，下一刻就被人穿越；昨天还是个傻子，今天就开始逆袭。” “未来不定之人，没人知道他们的明天和意外哪个先到，时间线上的一切，只能做个参考，因为那些时间线，谁也不知道哪条会突然加速，坍塌成现实。” 林天默然，他想了想，将沈三万之前送给他的邀请函手机拿出来。 “您见过这个吗？对它怎么看？” 老人微微一笑，从怀里拿出一块令牌。 “手机我见过，诸天楼邀请函我也有。” 林天收起手机，问道：“您也是会员？” 老人轻车熟路的操作令牌，很快手中就多了瓶林天熟悉的娃哈哈矿泉水。 他熟练的拧开盖子，咕咚咕咚喝了半瓶。 “这些联通诸天的势力，确实不可小觑，我见过诸天楼楼主，实力在九阶左右，但在诸天楼影响范围内，能发挥十一阶实力。” 他回忆了一下，又补充道：“如果在诸天楼，他应该能发挥十二阶实力，但我只是十一阶太乙，不清楚更上面是什么情况。” “或许达不到十二阶，又或许超过了十二阶。” 林天微微点头，“您对诸天楼的使用怎么看？” 老人沉吟了一下，慎重的道：“可以为辅，不可为主。” “许多命运不定之人，依赖上诸天楼后，慢慢沦为寻常，未来固定，他们的未来，已和诸天楼绑在一起。” “其最好的未来，也无法超过诸天楼楼主。” 他斟酌了一下，换了更恰当的说法。 “就好像，他们把未来抵押给了诸天楼，虽然能换取现在的强大，但未来已被透支。” 第398章 秘闻 林天若有所思，“不是交易那么简单！” 老人点点头，“如果说世俗还有纯粹的交易，那诸天楼的交易天然就不单纯。” 他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感叹道：“诸天的手段太多了。” “不管你在诸天楼交易了什么，诸天楼都不会亏。” “当你把自己的修为转化成诸天楼货币，它就赚到它最需要的东西，至于之后的货币流水，只是它维持交易的工具，多少并不重要。” 林天想到自己已经转化过诸天楼货币，脸色一黑。 “您知道其中原委？” 老人看到林天的脸色，微微一笑。 “就像在一个凡人国家，只要你参与这个国家的市场行为，赚多赚少不重要，因为你已经被这个国家纳入管辖。” 林天有些惆怅，“我的一些东西，已经成为诸天楼的资源了吧。” 老人呵呵一笑，安慰道：“不用太担心，只要不依赖，你最本质的东西还在。” “就当吃个教训，世界上哪有那么多便宜好占，还恰好出现在你头上。” “换个角度想，也是你有它需要的东西，它才看上你。” 尽管心里好受一些，林天还是觉得不得劲。 “您进入诸天楼，发现自己付出了什么东西？” 老人脸色一顿，幽幽的道：“当初进去的时候，诸天楼才十阶。” “等我第二次进去，发现诸天楼已经达到了十一阶，和我修为阶位相当，那股熟悉的压制感，大多来自于我身上。” 林天一怔，瞬间感觉心理平衡许多，很明智的转移了话题。 “外面的世界，和我们世界比起来，有什么差别？” 老人看了看林天，点了点头。 “也是，以你的实力，出去看看也好。” 他组织了一下语言，介绍道：“外面的世界，毕竟是万千世界融合而来，面积无比辽阔，法则雄浑，天高地远。” “对比起来，我们世界就像个小秘境，只因我们有顶尖强者，才保住了世界没有被开发。” “具体的情况，还得你亲自感受，我说了你感受也不深刻。” 林天暗暗点头，他心中的疑问大多都在老人这里得到了解答，只剩一些无法确定的事。 “您知道禁地的事吗？禁地之主的实力有多强？” 老人脸色微变，谨慎的看了眼四周。 “嘘！慎言！” “强者身合大道，一举一动大道相随。” “普通人谈谈或许没问题，我们多嘴，很可能会引起注意。” 林天面色一紧，连忙点头。 老人看着林天的样子，想了想，挥手祭出一件法宝遮掩虚空。 “现在封禁了周围大道，我们可以浅谈一下。” 林天脸色也凝重起来，“他们强到这个程度了吗？” 老人点了点头，“只会更强。” “主神空间降临时，曾想把极道禁区，就是最新的那座禁区之主化为轮回者，结果那次天降血雨，十一阶轮回者接连陨落，伪十二阶轮回者都陨落了十位。” “后来一个大光球出现，要强势镇压极道禁区之主，结果极道禁区之主刚烈的自爆，把大光球都炸碎了。” “令人震撼的是，自爆后的极道禁区之主，再次从虚空走出，攻入了诸神空间。” 林天有些震撼，在他印象中，主神威能强大，这些禁区之主，竟然能硬刚主神。 “后来呢？” 老人回忆了一下，眼中还有一丝震撼。 “那是上个纪元的事，我只能在时间长河上观看，当时十个大光球出现，想要彻底镇压极道禁区之主。” “那些光球似乎是子体，威力和先前差不多，但一次派出十个，引起了禁区震动，于是有九座禁区复苏，打爆了十个光球，联合极道禁区之主攻入诸神空间。” “不知道大光球用了什么手段，最终引起第一禁区之主出手，差点把主神空间击碎。” 林天眉毛一挑，“第一禁区之主？” 老人小心的看了看四周，没有发现什么异状，微微松了口气。 “不错，没人知道那座禁区什么时候出现的。” “世界上本没有禁区，但第一禁区出现了，禁区也就出现了。” “无人知晓第一禁区之主的身份，就连时间长河上，也无人能发现。” 林天眉头一皱，“太乙就能畅游时间长河，太乙之上，查探时间长河应该不难。” “那些禁区之主，也没人看出端倪？” 老人凝重的点点头。 “时间长河上，就算逆流到数千亿年前，依旧无法找到第一禁区之主的痕迹。” 林天脸色沉重，知道自己所在的世界外有这么恐怖的存在，他实在无法高兴起来。 “后来呢？他和主神交手之后怎么样了？” 老人摇了摇头，“详细的情况不是我能打探的，至今那段时空长河也无人敢踏足，在下游远远看一眼已经很冒险了。” “不过，看看现在主神空间的实力，估计当初损失不小。” 林天表示了解，他沉思一下，问道：“外界的诸天势力多吗？” “像诸天楼这样的。” 老人笑了笑，“现在我不太了解，不过以前，有一个万界城，实力比诸天楼强很多。” “是在主神之前就出现的势力，现在低调很多，不再像诸天楼这样到处发展顾客。” “禁区和主神大战的时候，都没影响他们做生意。” 林天心中一动，记下了这个名字。 叩叩叩！ 外面又传来敲门声，紧接着屋内的传音法阵有声音传出。 “总镇守大人，刚才第七副镇守开会时，第一副镇守周正苏醒，制止了第七副镇守的决议。” “并提议罢免第七副镇守，提议获得九成赞同，提议通过，第七副镇守被罢免，还查出他勾结轮回者的证据。” “第七副镇守想要逃跑，被第一副镇守周正强势斩杀。” 林天没有说话，老人静静听完，表情波澜不惊。 “知道了，继续关注。” 他看了看林天，笑道：“之前我就看到第七副镇守会死，本以为会是你出手，没想到是周正，看来他恢复得很快。” 林天眼神一动，明白了总镇守的意思。 看来命运不定，也不是真的不定，至少不是完全不定。 虽然通过命运已定之人推算命运不定之人的未来，失误概率很大，但多少会有所关联。 林天知道老人在暗示自己，命运不定不是倚仗的筹码，总有办法能推测出蛛丝马迹，而对强者来说，蛛丝马迹已经够了。 老人见林天明白自己的意思，微微颔首。 “你打算什么时候出界，要不要再看看周正？” 林天犹豫了一下，没有做出决定。 老人没有催促，起身离开，到了门边时，停了下来。 “祝你能走得更远，命运不定不是最大倚仗，你只能依靠自己。” “期待你能踏出那一步，届时希望在你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扶一把你师傅曾经在意的世界。” 第399章 见面 总镇守已经离开，会客厅里剩林天一个人。 要不要去见见周正？ 总镇守最后的询问，在林天心里掀起阵阵波澜。 虽然和周正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林天却感觉和周正认识了很久，他知道，这里面或许有“清明”状态影响的原因，但更重要的是，周正平等对待他。 好像周正对每个人都一样，不管是对村长还是对他这样的孤儿，他的眼中么没有贫富贵贱、没有地位高低。 所以林天能在周正那里感到平等，感受到被尊重。 不像他在路村长面前感受到压力，在其他小孩子面前感到优越，他在周正面前感受到的，是一种自由，高而不仰望，低而不俯瞰。 有些人，相处几十年，只是泛泛之交；有些人，短暂相处，却能成为很好的朋友。 林天想到这里，突然升起一种再见周正的冲动。 他想看看，周正是不是和原来一样？ 新的周正，配不配得上这个身份？ 他想任性一下，再看看自己心目中的那个周正。 低头看了看还在身边放着的周正药箱，林天会心一笑。 “原来，我内心深处，早就做了选择。” 他最初的目的，只是想把药箱还给周正。 刚才，总镇守离开的时候，他潜意识里并没有选择把药箱让总镇守带给周正。 林天背起药箱，起身离开，正打算开门的时候，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叩叩叩！ 紧接着室内传音阵法响起了林天熟悉的声音。 “林天，什么时候来的，没想到你竟然能独自来到域外战场，还真是出乎我的预料。” “快开门，我来尽尽地主之谊。” 是周正的声音！ 林天心中一热，恍惚间觉得周正还是那个周正。 但他很快清醒过来，周正还是那个周正，却又不是那个周正了。 吱呀！ 他没有犹豫，打开门后，周正正笑吟吟的站在门外。 “不错，实力等同九阶，在域外战场足够自保了。” “看来，那天我离开后，你有了奇遇啊！” 周正有些惊叹的打量林天一番，毫不掩饰对他的赞赏。 林天腼腆笑了笑，见到周正的瞬间，他再次感应到周正脑海中关于他自己的信息。 看来新的周正继承了原周正的记忆，也没有将以前记忆删除，所以林天才能再次感应到周正记忆中关于林天自己的信息。 “师傅，请。” 他简单的做了个请的手势，邀请周正进来。 周正点了点头，跟着林天走进室内。 “实力强了，气度也沉稳许多，不错。” 林天微微一笑，心中却解开了之前一直存在的疑惑。 他曾想强行勾勒周正的信息，然后在模拟世界建模，定位周正的位置，再利用信息纠缠抵达周正身边。 但结果却失败了！ 现在，他明白，或许那个时候，原周正脑海中的信息全部消失，新的周正已经开始穿越，但信息还没有被周正接受，只是一团无用的垃圾信息。 等到周正完成穿越，信息被周正接纳，这团无用信息成为周正的记忆，才有了真正的意义。 两人落座，林天便询问起周正的情况。 “师傅，你恢复得怎么样？” “之前的诊断，情况不容乐观，可得小心谨慎。” 周正欣慰一笑，摆了摆手。 “我现在没有大碍，已经基本恢复，可能因为神魂受损的原因，记忆会有所缺失，不过问题不大，以后慢慢会恢复。” 林天心里明白，周正是在打预防针。 他刚刚穿越，记忆虽然接收完毕，但不可能立刻就像原周正一样如臂指使，遇到一些生僻的记忆，或许需要时间想起来。 他也不揭穿，当初他自己穿越的时候，也和周正情况差不多。 “师傅，这次真是凶险，我刚才听说你强势镇杀了一个九阶副镇守。” “您没有完全恢复就动手，会不会有对以后恢复什么影响？” 周正不在意的笑了笑，“今时不同往日，我已经解封了往日积累，强行接引能量，再加上这次因祸得福。” “你可不要小看我哦。” 林天装作一脸好奇，追问道：“师傅，这次大家都说你很难醒过来。” “你在昏迷中经历了什么，感觉你和以前有了一些不同。” 周正沉吟一下，“确实和以前有所不同。” “昏迷后，我对外界感知不多，一开始还能感受到疼痛，但慢慢就失去知觉，坠入了一个未知黑暗空间。” “空间无穷无尽，我不知坠落了多久，彻底对外界失去了感知，之后在里面有了些神奇经历，再次回来的时候，凭借在黑暗空间的收获，不仅恢复了伤势，还更进一步。” 林天对周正的解释不太感兴趣，他知道，这些只是周正对外的解释，或许只是提前想好的理由。 他本不想听周正的理由，但想想，或许下次穿越能参考参考，就追问了一下。 “神奇的经历，你经历了什么？” 周正脸色微微一动，察觉到林天态度变化，但没有在意。 “我落入黑暗空间的时候，整人开始不断瓦解，就像沸腾的水慢慢化为水蒸气，消散在空中。” “我本能想阻止这一切，但就像热量在空中冷却一样，这似乎是种不可逆的法则，我无法阻止，” “慢慢的，我逐渐膨胀，化为漫天雾气，就连意识也即将陷入沉睡，但我知道不能睡，睡下去可能再也醒不过来。” 林天心中一动，联想到自己剥离清明状态时的情况，连忙问道：“黑暗空间？” “什么样的黑暗空间？” 周正没有介意林天打断自己的话，而是给林天解释起来。 “黑暗，没有任何杂质，甚至连黑暗本身也不存在。” “也或许是因为什么都看不到，所以我定义为黑暗空间。” 林天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之后呢，你没有睡着，而是一直坚持？” 周正点点头，“我无法阻止自身消散，我的记忆、情感、欲望、习惯、思维等等一切的一切，都在消散。” “但消散是有极限的，到了一定程度，黑暗空间里充塞满我的信息，我不知不觉掌控了黑暗空间，然后重新将我的一切收回。” “之后意识暴涨，重新恢复了和身体的联系，再睁开眼，我就醒来了。” 林天听得入神，周正说的他难以判断真假。 理智告诉他，周正已经不是原来的周正，其说的必然只是解释苏醒的理由。 但经历告诉他，黑暗空间存在，意识、记忆这些东西也存在，周正说的东西不是没可能发生。 第400章 据实相告 按照周正的的说法，他在黑暗空间涅盘归来，更进一步，那出现什么情况都是有可能的。 这么神奇的经历，比生死之间的大恐怖还离奇，收获什么离谱的东西也说得过去。 他有些动摇，难道周正没有被穿越？ 总镇守说过，周正是命运不定的人，没人能看清他的未来。 他有没有穿越，总镇守在时间长河里看不清楚，只是在时间长河里看到这种可能，并不一定是真的。 但林天转念一想，周正解释的原因，不正是想隐瞒自己穿越的事实吗？ 其所说的，必然能解释苏醒的原因，有说服力不奇怪。 周正肯定被穿越了！ 林天相信自己的感觉，因为最初的清明状态，他太熟悉了。 然而周正的解释又那么完善，能完美解释一切异样，强行认定是被穿越，也缺乏说服力。 周正淡淡的看着林天，他能察觉到林天对他的怀疑。这种感觉不是凭空臆想，而是来自他的直觉。 来自他穿越无数个世界带来的直觉！ 一开始他见到林天的时候，也有些惊讶。 没见面之前，他只是在记忆中整理出了林天的存在，但没有多少实感。 刚才打开门的瞬间，关于林天的记忆全部苏醒，曾经的记忆如同实际经历般划过他的脑海。 他百分百确认，这个林天，和他之前在抗战世界遇到的林天，是同一个人。 这次，林天在他之前穿越到这个世界，原主早早就知道了林天穿越者身份，但原主毕竟不是穿越者周正，不知道林天是穿越者老油条。 周正发现真实情况后，不动声色间确立了面对林天的方法，那就是据实解释，毫不隐瞒。 毕竟，都是老油条，说谎是最愚蠢的做法。 但他所说的实情，只是他在其他世界的实情。 他确实在之前穿越的一个世界中，遇到一个强敌，两人打得太过激烈，最终，他将对方打散，而他自己也陷入濒死境地。 事实上他确实算是死了，但他意志太强，死了又活了过来，所以对那次经历印象深刻。 恰好，穿越到这个世界，原主情况和他当时死亡情况差不多，能直接拿过来用。 这就是穿越的好处，经历的事情太多，任何事情都有应对的手段。 所以，他说的都是真的，绝对不含一丝虚假。 就算再厉害的测谎法宝，也无法看出他有问题。 事实上，他本来就没有问题。 穿越到这具身体里的时候，原主已经消散。 他到来的第一时间，就进入了死亡前的走马灯状态。 无数记忆疯狂闪烁，然后化作无用的信息杂质消散在天地间。 他放任自流，按照经验看着自己慢慢死去。 然后在死亡的最后时刻，重新凝聚原主的记忆、情感等一切烙印。 最终恢复意识，才慢慢清醒过来。 这个过程，他曾经经历过，所以没有丝毫担心，就像走钢丝，看起来很危险，实际上也很危险。 但他早已掌握了这个过程，实际上很危险的东西，只是让别人认识到危险，然后让所有人知道，他确实完成了不得了的一步。 苏醒，完全靠他自己的努力！ 一丝不苟的完成演戏，他醒来后，根据原主习惯，安排周围一切。 当然，在这个穿越者频繁的世界，人们对穿越者研究很深，早已有了针对穿越者的判断方法。 他这种意识消散的身体，最彻底的植物人形态，简直是天选穿越的最好身体。 于是他会不自然露出一些破绽，让想发现他不正常的人发现他的不正常，然后认定他是穿越者。 智慧文明生物都有补偿心理，若是先入为主冤枉了某个人，当发现别人是无辜的时候，人们很容易生出补偿心理，对被冤枉的人付出更大的信任和同情。 在下一次被冤枉时，人们会下意识认为会不会又是冤枉，即便他们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被冤枉。 他表现出穿越者的一些破绽，然后被强者们发现，有心的人自然会暗中调查，不管是记忆探查，还是根据过去已经固定的时间长河做深入探测，周正心里都有了准备。 只要他们自己发现周正不是穿越的，而是经历艰难险阻重新苏醒，他们会自动合理化周正异常的一切。 毕竟，自己发现的真相，最值得信赖。 他不需要太多伪装，正常行事就行。 就像现在的林天，周正能看出，林天或许早就怀疑他穿越了，并且是毫不迟疑那种，但现在，他心中一定会迟疑。 或许他想法依旧坚定，但心中对穿越的事已经少了很多恶感。 万一呢，万一真的不是被穿越呢？ 或许，周正就是真正的周正。 只要林天产生这种念头，周正的目的就达到了。 信不信，其实不重要，种子已经种下，日后周正自然会证明一切。 时间的尺度下，世界都会改变，何况是人。 他周正日后出现任何异于原主的地方，都是正常的。 林天这时也转过弯来，他知道，他得承认周正的存在。 不管周正是不是穿越者，他心中的惆怅已经淡了很多。 就像他穿越了原主林天，路妍接受他的存在一样。 但林天还是还有一些不甘，问出了最后的问题。 “你在黑暗空间中，收获了什么？” 这是一个很艰难的问题，那么神奇的经历，仅仅只是从死亡中苏醒，似乎都配不上那个经历。 只有足够离奇，足够变态的收获，才能配得上那种离奇的经历。 就像他经历过一次，然后剥离了清明状态，在菩提轮回之后，有了自己的清明状态。 周正微微一笑，林天的应对在他预料之中，或者说，事情的发展都在他的预料之中，因为事情发展的前提，全是他预设的条件。 他没有立刻展示，而是告诫林天。 “这种经历太过危险，虽然收获也不错，但不太值得。” “你了解一下就行，千万不要模仿。” 林天不置可否，只是看着周正。 周正不以为意，身形一晃，身边突然多出了另一个周正。 林天眼睛一眯，在周正二号身上，他感应到了浓浓威胁，还有一种冷漠到骨髓深处的窒息感。 周正笑了笑，指着周正二号道：“这是我的收获之一，天道周正，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他按照自己的规则运转，永不停息。” “绝对理智、冷漠，是无情的计算和战斗机器。” 他身形又是一晃，周正三号出现在林天身边。 林天很容易感受到不同，三号周正面容和蔼，嘴角噙着温暖笑容，有种大爱的气质。 周正介绍道：“这是地道周正，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至大、至广、至厚，承载万物。” 第401章 生命周正 林天还在观察地道周正的时候，周正又是一晃，四号周正出现在他面前。 “这是人道周正，没有冷酷到底的理性，也没有包容一切的仁慈，处中庸。” “三者互相联系，没有延迟，实力接近，是我当前的最好帮手。” 周正简单介绍了一下，没有细说。 林天能够理解，周正的这个神通让他想起他当初创建的分身术，但周正这个神通比他当初高明许多。 每个周正都是分身，却又是本体。 他看着一号周正，对他的存在很感兴趣。 “师傅，分出了天道周正、地道周正、人道周正，您现在是什么状态？” “是不是本身没有了这些状态？” 周正想了想，大大方方回答道：“我的状态有些奇特，我也不明白这是什么状态。” 他看着林天，这是原主名义上的药童，大概算原主的继承人。 周正身影晃动，周围立刻出现密密麻麻的分身。 林天眼睛一眯，看向周围的周正们，一时间心神震动。 每个周正都是真的，他用神识探测，发现每个周正都是完整的个体，完全看不出分身的痕迹。 不待他分辩，这些周正开始自我介绍起来。 身形妖艳的周正站了出来，笑道：“我是欲望周正。” 身披大红袍的周正挤到前面，满面笑容，“我是喜庆周正。” 一身黑袍的周正冷酷的走到前方，双手抱胸，斜看着林天，“我是杀戮周正。” “黑暗周正。” “光明周正。” “哀之周正。” “雷霆周正。” “...” 林天有些眼花缭乱，密密麻麻的周正走到他前面，简单的做了个介绍。 即便只是一句介绍，他看了一个时辰都没有看完。 旁边还有许多没有介绍的周正们，林天有些麻木，刚想让周正收起神通，忽然，一股熟悉的感觉袭上心头。 “我是清明周正。” 林天心里一震，看向清明周正。 没错，这个感觉，和他感受到的“清明”状态一模一样，曾经，他倚仗这个状态，不知度过了多少难关。 现在，这个清明周正真的出现在他面前！ 他此时才感受到，他在周正身上领悟的“清明”是残缺的，或者说，是基于“清明周正”再加上自身理解，杂糅而成的“清明。” 眼前的“清明周正”，给他一种希望、文明、未来、冷静、清醒、明悟、推衍等融合的感觉。 就像黑暗中的灯塔，似乎能照破一切黑暗迷茫，从不可能中找到可能，从绝望中找到生机。 相比起来，林天感觉自己的“清明”注重清醒、明悟，还根据自己的感悟加入了模拟、信息，是将之应用化，走上了攻伐之路，也不知哪一条走的更远。 除了多看了眼清明周正，他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 “师傅，好了好了，了解得差不多了。” “这就是您现在的状态吗？” 他没有再看下去，因为他不知道还有多少周正，因为现在，还有新的周正分身而出。 周正动作一顿，收回了所有分身。 “不错，这就是我的状态。” “每个都是我，但似乎，每个都不是我，我感觉，这里面包含某种玄机，我就快找到了。” 林天灵台颤动，察觉到周正快找到的东西，或许不简单。 甚至触动了他的灵觉，让他心生感应。 他心里突然有些急躁，虽然他也不知道急躁什么，但他知道，周正寻找的东西，或许对他也很重要。 就像同在奋斗的人，突然发现别人已经快找到成功的钥匙，自己还晕头转向不知该怎么走。 烦躁之余，他不由得问道：“师傅，你现在有多少个分身？” 周正一愣，“多少个分身？这我还真没总结过。” “之前少的时候，还有心思计算，后来多了，也就不在意了。” 他安静了一会儿，才接着道：“刚刚统计了下，也就一百多万个。” 林天心里一麻，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们的实力，都和之前的天道周正他们差不多吗？” 周正摆摆手，笑道：“没有没有，分身不同，实力也不同。” “不过总体差距不大，一些分身因为个性特殊，低级别发挥不出什么威力，一些低级别厉害的分身，高级别后泯然众人，只能算一般。” “算了，还是他们和你说吧。” 他轻轻挥手，眼前出现两个周正。 两个周正出现后似乎对眼前的情况很了解，坦然的向林天打了个招呼。 “林天，我是生命周正。” “林天你好，我是吞噬周正。” 生命周正气质温和，像邻家大哥哥，让人有种想亲近的感觉。 “我前期没什么杀伤力，只是一个辅助角色，低我一阶的人都能越级战胜，因为我的基础不足以发挥实力。” “等我阶位高了之后，对法则的感悟加深，就可以动用轻微的代价，给别人造成巨大伤害。” 说话间，他轻轻挥手，一道绿光笼罩林天。 林天看到绿光，感觉有些刺眼。 下一刻，面色骤白，缕缕冷汗浮现。 他早已脱离凡体，轻易掌控自身，但此时却感觉肚子里翻江倒海，同时一股难以言喻的便意传入脑海。 要窜稀！ 这种感觉如此强烈，强烈到他根本无法控制。 就在这短短瞬间，他脸色极度惨白，那是憋的。 他担心一个放松，就会飞流直下。 生命周正微笑着看向周正，“现在，你感觉会有什么欲望？或者有什么战意吗？” 林天嘴唇微动，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生怕说话的时候，不小心牵扯到相关肌肉，到时就要泄洪。 现在别提什么欲望、战意，他什么想法都没有，就算眼前有一个绝世美女，有一颗传世仙丹，都阻挡不了他想找个厕所，蹲下去释放压力的冲动。 生命周正微微一笑，朝着林天挥手。 “这就是体验一下，实战的时候，根本不会给敌人反应时间。” “在他感应到的时候，就窜出去了。” “作为修士，自然没有什么杂质，他流逝的，只是自身生命力。” 强烈的冲动慢慢消失，林天脸上出现了一丝血色，身体也慢慢放松下来。 抹了把头上的冷汗，他看着生命周正，心有余悸。 “长生的基础，是无漏，你直接给人家捅了个大篓子，长生也要短命。” “不说别的，就前置的那股冲动，就能让人崩溃。” 第402章 大开眼界 生命周正摇了摇头，淡淡一笑。 “刚接触的人差不多是这样，但用多了之后，总有狠人用强制手段堵住漏洞，然后想方设法转移注意力，继续战斗。” 林天一怔，想到那个画面，有些不寒而栗，那样真是脸都丢尽了。 但他也明白，到了那种时候，命都快没了，还有什么好顾忌的，自然要拼命。 他知道，生命周正给他上了一课。 生命周正又是一挥手，一道绿光笼罩过来，还没等林天反应，他就中招了。 林天脸色一变，下意识有不好的预感。 果然，他感觉肚子微微颤动，随即一股生命气息出现在他感应之中。 怀孕了？ 尽管心里早有准备，但事情发生的时候，他还是感觉有些难以接受。 肚子慢慢鼓起，很快肚子就凸了起来。 他看向生命周正，“师傅，我都很谨慎了，怎么还中招？” “我明明避开了你的神通。” 生命周正微微一笑，但在林天眼里，像个恶魔在微笑。 他伸出手，手中出现一抹绿光。 “你说的攻击，是这抹绿光吧？” 林天连忙点头，在周正出手的瞬间，他本能将身体信息化，避开了绿光攻击。 生命周正收起绿光，语重心长道：“兵无常势，水无常形。” “我的攻击带有绿光，因为这是我的特征，但这不绝对，当我把攻击和形式分开，让两者出现错位。” “比如说强大的攻击，我用弱小的绿光；或者先施展攻击，再让绿光延迟出现，方法很多，主要看人。” 林天抱着肚子，脸色难看。 “所以，刚才你是先攻击，再释放绿光？” 生命周正点点头，“不错，任何生灵，都有路径依赖，或者思维惯性。” “见到石头，会觉得硬，见到棉花，会觉得软。” “战斗中却不能如此，一团伪装成棉花的石头，其攻击力将远超石头自身攻击。” 林天脸色苍白的点点头，“要逆本能，我懂了。” 生命周正点了点头，“你是不是认为我认为你懂了？” 林天抱着肚子，艰难坐下，苦笑着看向周正。 “师傅，我真的懂了。” 生命周正不置可否。 “我点头，不一定是我答应，你懂了，不一定真的懂了，时刻抱着怀疑一切的态度，你才真的懂了。” “君子慎独，这是你自己的事，不需要展示给任何人看，懂了就懂了，不需要说出来。” “现在痛一点，记忆深刻点。” 林天木了，他感觉自己一半的生命精华都涌入肚子里的新个体，整个人都衰弱下来。 就在他感觉要分裂的时候，身体突然轻松下来。 生命周正收回神通，站在林天面前，看着蹲在地上的他。 “战斗，就是这样朴实无华，增益自己，削弱对手。” “其它的，都是虚的，希望你能早点明白。” 林天靠在身后的座椅腿上，无奈道：“师傅，我总感觉你不正经。” 生命周正点了点头，把林天拉起来。 “因为我是生命啊。” 林天反应过来，恍然大悟。 “是啊，生命，不是简单的生命力，而是生命，这本就是最复杂的。” 这时，吞噬周正走上前来。 “好了，生命，玩够了就到我了。” 生命周正眉头一皱，满脸圣洁。 “你说什么，我毫无保留的传授林天，你竟然说我在玩。” 林天面无表情，收起对生命周正的触动。 或许，他真的被生命周正耍了，这让他忍不住感叹社会险恶、生命复杂。 吞噬周正拉开生命周正，淡淡的看着林天。 “我很强，你知道。” “吞噬本身就代表强者之路，特别是弱小时期，只要呑得够多，成长就很快。” “可强大之后，你觉得我还能呑什么？” 刚刚还面对笑面虎生命周正，对吞噬周正直接的态度林天还有些不习惯，他试探着问道。 “吞噬更强大的敌人？” “还是吞噬世界？” 吞噬周正无奈的笑了笑，“吞噬在后期十分乏力，同级别的用不上，高级别的不够用。” “突破不只是能量的事，还涉及很多东西，连突破也帮不上多大忙。” “至于战斗，你见过有谁用吞噬战斗。” 林天回想了一下，他见过的人之中，不管是轮回小队，还是邪修，好像都没有利用吞噬战斗的人。 假如有一个吞噬的对手，他能想出数十种针对吞噬的方法，好像吞噬确实很难发挥出战斗力。 “您知道原因？为什么前期强大的吞噬，后期显得平凡？” 吞噬周正沉默了一下，解释道：“吞噬的本质，是恃强凌弱。” “就像吃，当食物变硬之后，人还能吃什么。” “弱肉强食，当掠夺不到东西，吞噬就会消失。” 林天皱眉，他觉得没有那么简单，因为眼前的吞噬周正还在。 周正什么人，如果吞噬周正真的没用，他还留着干什么。 想了半天，他只能道：“可以不用，但不能没有。” 吞噬周正淡淡一笑，气息一变，一股莫名气质出现。 “不错，呑不了别人，我还吞不了自己？” 林天心里一麻，感觉吞噬周正或许也是个变态。 吞噬周正不以为意，“就像人通过进食，获取人体所需各种养分。” “我吞噬世间万物，将之一一分解，然后将特定的精华输送给其他周正。” “一些已经过时的周正，我也会将之吞噬，然后重组为新的周正，从根本上筑下更强基础，还不浪费。” 林天看着冷淡的吞噬周正，悄悄退后两步。 “我还年轻。” 吞噬周正点点头，示意林天不用担心。 “你别怕，我看你刚刚更新过，短时间内没必要更新。” “当然，你要想体验一下，我也可以帮你。” “放心，没什么感觉，就是被嚼碎那种，习惯就好了。” 周正连忙站过来，召回了生命周正和吞噬周正，歉意的看向林天。 “你别在意，他们也是好心，就是可能会挑战你的想象。” 林天摇摇头，他不知道周正是怎么做的，竟然能走到今天这步。 与那么多个周正交流，还能保持正常心理，实在难得。 生怕又被其他周正耍。林天只好转移话题，将话题拉回原点。 “没事，只是有些感慨，吞噬后期竟然只能沦为辅助，真是造化弄人。” 周正呵呵一笑，“这倒不完全是，只是相比起来，他去做辅助更合适。” “如果需要，他也能战斗。” 林天安静了一下，他不想再谈其他周正，谁知道下一个周正会不会更变态。 “听说你要去界外了？” 周正忽然问了起来，像问林天是不是要出门那样漫不经心。 林天心中明悟，之前的周正给他长见识，让他见识更高的风景。 毕竟他几天前还是小小的一阶，突然成为强者，认知滞后是一件危险的事。 周正的做法，也确实让林天大开眼界。 现在，长完见识，是要进入主题了吗？ 第403章 死亡，这是个问题 林天以为周正过来，只是因为周正要符合原周正的行为，才过来见他，不露出穿越者的破绽。 现在看来，或许不止如此。 他心中疑惑，便打算看看周正想干什么。 “是啊，我不打算回去了，在域外战场游历一番，就准备去界外。” 周正似乎看出了林天的意思，但他没有点破。 “你走出自己的路，实力已经足以自保。” “之前的宴会上，你也知道穿越者不少，相信你会小心对待。” “但一些特殊的人，能不得罪最好不要得罪。” 林天面色一动，“特殊的人？” 周正瞥了林天一眼，解释道：“他们不一定是穿越者，大多不为人所知。” 林天有些奇怪，“这么低调的人，我可能都遇不上，怎么会得罪他们。” 周正淡淡一笑，“低调，不代表遇不到。” “你经历的多了，就会感受到，每遇大事之时，都会有围观路人。” “不管你们打得多厉害，总有人在旁边看戏，还热心的向不懂的人解释。” 林天心中一凛，仔细想想，还真是如此。 记得曾经华强界那次，世界都打成了离子态，还有人在底下看戏。 明面上是曹家或诸神的人，实际上两方站在一起根本不打架，反而交头接耳，像村里长舌妇般指指点点。 此刻回想起来，只记得依稀有这么一帮人，但他们长什么样，却没有一点印象。 这不正常！ 以他现在的实力来说，若是刻意回想，哪怕匆匆掠过，都能回想起曾经的记忆。 现在却有人不知不觉从他记忆中消失，细思极恐。 周正见林天重视起来，脸色宽慰了一些。 “在许多违反人们思维惯性的地方，存在着一些超出想象的存在，就像一些街边算命的，路边乞讨的，公园里下棋坑钱的。” “强者行事，不拘一格，他们的想法如天马行空，不露踪迹，令人无法判断。” “去了界外，对那些高调的强者，我不担心你大意，但这些不起眼的小人物，如果你不注意，可能就栽了。” 林天默默应下，明面的危险不足为惧，绵里的针锋令人恐怖。 毕竟，强者都有尊严，都要脸，有多少人能拉下脸去要饭，去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人。 周正点点头，“这是我想对你说的最重要一点。” “认清自己的强大很重要，认清自己的弱小也很重要，但不管强大弱小，慎重对待每一件事、每一个人，更重要。” “域外战场与界外没有实质屏障，来到域外，随时可能遇到界外之人，危险也随时会发生。” “千万不要以为界外和界内一样，希望你能及时调整心态。” 林天严肃的点点头，周正的意思他明白。 在界内生活过的人，会以为全世界一个样，然后用界内的生活习惯应对界外情况，身为外界穿越者香饽饽的他，一旦出现这种心理，很可能出去就遭殃。 所以之前周正用万千分身让林天长见识，又用生命周正让林天感受到弱小和险恶，最后才告诉他原因。 周正离开了，他的目的已经完成，作为镇南关第一副镇守，他的事情很多。 林天将师傅周正的药箱给了周正，他对此没有多大感觉，似乎只是一次简单的物归原主。 会客厅只剩林天一人，阵法布置完善的会客厅中，没人进来的话，听不到任何杂音，安静得林天能听到自己呼吸声。 尽管知道这个周正已经是穿越者，林天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周正对他如师傅周正对他，真的是用心了。 他发现自己对周正的恶感又降了一些，甚至有些原谅的意思。 周正提示的东西，虽然他需要的不多，但不得不领情。 这让他纠结的同时，对自己又多了一些认识。 “如果我死了，会有人伤心吗？” 这是个很残酷的问题，林天知道，这问题没有答案。 因为他还活着，他在意的人知道他还活着，所以回答他的人会基于这个事实，回答他。 但不管伤心还是不伤心，人们心里都是不重视的，只是为回答而回答，因为林天还活着。 如果林天真的死了呢？ 林天摇了摇头，如果他真的死了，别人伤不伤心关他什么事呢？ 他已经死了，感知不到任何情绪价值，如果是在村里，估计路村长会为他举办一个简单葬礼，帮忙的村民们空隙之余，大概会坐下来议论林天简单的一生，八卦的做个盖棺定论。 或许会遗憾林天小小年纪就夭折，但也只是议论的时候遗憾一下，之后大概不会放在心上。 忙碌到中午，人们开始吃席，各种好酒好菜端上桌，人们觥筹交错，酒令划拳，林天家的院子热热闹闹的，哪里会有死人的伤悲。 或许，只有通过争抢大会获得林天家院子遗产的人，会心疼人们留下的垃圾太多，心疼为林天举办葬礼花费太大，从而诞生一丝丝悲伤。 至于那个时候的林天，林天认为自己应该什么也不知道。 他已经躺在了棺材里，也或许只裹着一张草席。 等人们热闹完之后，以路村长的性子，应该会把林天葬在后山，和林天父母葬在一起，一家人整整齐齐的，以后村里人开荒的时候，不至于把林天从某个长满杂草的小土堆里刨出来。 林天知道，他的遗体会被埋入土里，除了入葬那天有礼仪式的烧纸挂青，之后，将永远沉寂。 他被埋入大地，从天地中来，到天地中去。 要不了多久，就会腐烂，有着棺材的包裹、泥土的掩盖，没有人知道这一切。 在他埋下后，世人已经遗忘他的一切。 或许，会在某次教训孩子时，不经意间蹦出一句“你个小林天，短命娃，天收的”。 但没人会知道“小林天”是什么，只当是一句口头禅，只有上了年纪的人，恍惚间会记得曾有过这么一个人。 至于这个人长什么样，有多高，是男是女，性格怎样，那是全无记忆的了。 随着时间流逝，“小林天”应该会成为当地一句俗语，凡是咒骂别人短命、不得好死时，人们就会骂上一句“小林天。” 如果村里传承不断绝，世界文明大发展，“小林天”可能还会成为当地方言，被纳入未来的文化遗产。 在地方的民俗文化记载中，关于“小林天”的解释，大概也是“相传古代有...” 而这将是林天在世界上的最后痕迹，至于他的尸骨，早早就掩埋进了土里。 遗体腐烂后，连骨头都腐朽成原始的磷酸钙和碳酸钙，在时间作用下，这些最后会氧化成二氧化碳和氧化钙，氧化钙就是生石灰，在未来某一天，或许会被做成石灰、纯碱、漂白粉、消毒液、钙片、可乐... 从这方面来说，林天好像没死，他将一直永生，与天地共生，与万物同在，周而复始，生生不息。 第404章 终将认识到的东西 林天知道这个推测不准确，他只是一个孤家寡人，但孤家寡人死了，他的推测估计算是不错的结局，更大可能直接抛尸荒野。 如果有亲人呢？ 一直身为孤儿的林天，从不敢奢望这种美事，但在生死面前，他也忍不住想知道，如果有了亲人，应该有人会悲伤吧。 但推测发现，结果并不比孤家寡人好到哪里去。 林天自认已经算个不错的人，至少尊老爱幼、遵纪守法，从不做违背公序良俗的事。 以自己作为人类素质平均线，如果“林天”死了，林天会按当地习俗给“林天”安排后事。 每逢祭祀，他会给“林天”修整墓穴，清理杂草，将被蛇虫鼠蚁破坏的墓地补一下。 当然，林天只能保证他活着的时候，能坚持下去，至于他的后人，他不敢保证。 推测中，林天死后，他的后人一开始还能给“林天”祭祀、修整陵墓，但第三代之后，就很少人再去“林天”墓地。 第五代之后，已经没多少人还记得“林天”存在，或许谱书上还有记载，但“林天”一个普通人，既无大商巨贾的名，又无王侯将相的权，一介籍籍无名之辈，没有人会去攀关系，重新将他从历史中拉出来。 林天知道，“林天”和“孤儿林天”一样，最终的结果是一样的。 最终，都会达到“天地与之并生，万物与之同在”的境界。 他抹去这个推测，再次建立一个新的推测。 如果是“父亲林天”被穿越，结果会怎么样？ 林天再次将自己代入其中，一开始，“儿子林天”知道父亲被穿越，肯定会愤怒、悲伤、憎恨，但他无力改变这个现实，只能接受现实。 这时，如果“新林天”本领大增，带着穿越而来的知识，创业、发财、带领“儿子林天”走上巅峰，“儿子林天”还会憎恨“新林天”吗？ 应该不会，林天推测中，过了一段时间磨合期后，“儿子林天”很容易会接纳“新林天”，并真正承认“新林天”为父亲。 严格意义上来说，两者生物学关系一致，社会学关系上，穿越者“新林天”处理得更好，“儿子林天”没有理由拒绝。 假如“新林天”没什么本事，甚至比原主还不如，无法给予“儿子林天”补偿，反而带给“儿子林天”更大烦恼。 “儿子林天”不仅会憎恨“新林天”，还会愈加怀念“原主林天”，并将之后所有的不幸原因都施加在“新林天”身上，认为是他造成了这一切。 这是如此简单易懂，如此现实朴素。 不参杂任何伟光正，以最纯粹的现实来看待结果。 林天心中默然，这个结果似乎早已注定。 谁也没有资格道德绑架他人，每个人都会根据自己最真实的感受进行反馈。 “新林天”不好，不能要求“儿子林天”像对待“原林天”一样包容；“新林天”好，已故的原林天也没有资格要求“儿子林天”对“新林天”不好。 残酷点来说，“儿子林天”心中的坚持，只取决于自己，外界的环境，只是让他发生变化的诱因。 就像之前路妍接受了林天的穿越，因为她改变不了现实，即便她把林天打死，最后还是会救回来。 之后林天实力大增，以路妍对林天的了解，很自然就把林天当成“天哥儿”，对他付出应有的信任。 一切，只是因为林天比“天哥儿”更好一些。 林天也是如此，在“师傅周正”被穿越后，他曾憎恨、抗拒、愤怒，不想接受“新周正”，甚至潜意识里都不想将“师傅林天”的药箱交给“新周正”。 不愿、不想、不喜欢、不欢迎！ 但事实无法反抗，他只能沉默。 然而当“新周正”表现出超越“师傅周正”的能力时，林天心里的抗拒就少了很多。 当“新周正”保证了对林天原有的关心，甚至付出更多时，林天心里对“新周正”的恶感也大大降低。 与实实在在的关怀相比，执着于一个死去的人，放弃唾手可得的关心和利益，林天心里有一杆秤，很自然就接受了“新周正”存在。 这个现实，让林天有些难以接受。 他认为，他不应该是这样的。 人应该有的忠诚、善良、敬重、爱戴，似乎在他身上不存在。 竟然因为利益、关怀，就抛弃了本应背负的仇恨、憎恶、忠诚，转而投向了“新周正”的怀抱。 如果真的这样做，“师傅林天”对他的付出算什么？之前的关心又算什么？ 还记得，他醒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刚刚施救完毕的“师傅周正”。 人怎么可以无耻到这种地步？ 他为什么可以忘恩负义到这种程度？ 他一切美好的品德，在这件事上荡然无存。 林天很清楚，他的素质在人类中，绝对够得上平均线，由此及彼，他得出一个很残酷的结论。 人类任何人，在面对他相同的情况时，表现比他好不到哪里去。 这几乎证伪了人类一切美好的品德。 所有的东西，在最冰冷的现实面前，美好将不堪一击。 因为那本是建立在人的利益上的东西，当利益发生动摇，美好也随之破坏。 人们希望美好，是因为美好能带给他们更美好的东西，当美好不能带给他们美好时，美好被抛弃，似乎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林天清楚，这只是他个人的推测，并不能作为社会共识。 因为社会共识以大多数人的利益为准绳，个人的美好似乎不能破坏人类的美好。 然而，更残酷的是，他知道，人类世界从古至今，都只是少部分人在领导。 大多数人的利益，从来都没有成为过世界的共识。 所谓的美好，也只是少部分人施加给大部分人的美好，大多数人，没有资格美好。 也就是说，他推测的，或许才是真相。 人类一切美好的品德，是假的。 因为以他为基准推测的结果，放大之后，就是少部分人相对世界的结果。 事实上，世界不是大多数人主导的，而是少部分人操控的。 当个人对群体的恶，放大到群体对世界的恶，那大多数人将生存在美好的幻想中，接受着现实的残酷。 而少部分人生存在冷酷的认知中，享受着现实的美好。 林天从没有一刻如此确定，这个看似美好的世界，在一套套伟光正的秩序下，还存在着一套暗理论、暗文化、暗秩序、暗交易。 他们披着神圣的外衣，冷酷的操纵着世界一切。 将幸福的砒霜，喂进单纯的人们嘴里，让人们成长为他们希望的模样。 或许当所有人清醒，能站起来当家作主那天，大众意志才能成为主导，美好的秩序才能压制暗秩序。 但这和林天没多大关系，他只知道，对现在的他来说，太多东西都是假的，虚假到没有任何意义，他想找到真的东西。 但什么是真的？ 林天迷茫了。 第405章 路妍的宝山 镇南关外，林天身影慢慢远离。 周正一身白衣站在城墙上，目送林天离开。 旁边矮了两个头的路妍扎着两个大大朝天辫，显得乖巧无比。 “周叔，林天这样离开没问题吧？” “他好像脑子犯傻了。” 周正背负双手，眼睛深邃。 “他进入了自己的深层世界，不代表对外界失去感知。” “相反，此时外界任何风吹草动，都能被他敏锐的捕捉到，所以他可不傻。” “对了，我说过，在公共场合，不要叫周叔，叫职务。” 路妍老实的点了点头，“好的，周叔。” “可是他现在看起来呆呆的，一副好欺负的样子。” 周正摇了摇头，轻笑一声。 “万物萦绕于心，而不为所动，大智若愚，他已经走到你前面了。” 路妍摇了摇周正的胳膊，摇头晃脑。 “那怎么行，周叔，你可要帮我啊。” 周正看了看路妍，无奈的点了点头。 “你看，又急。” “你啊，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名声。” “这么大的人还学小女娃扎鞭子撒娇，踏实点，不然你很难赶上林天。” 路妍嘟了嘟嘴，不情愿的道：“人家也才13，还不满十八岁。” “我只是个儿童啊，在一些世界，我还是个小学生。” 嘴上答应，路妍心里却叹了口气。 周正好像还和以前弱小的时候一样，软硬不吃，看来想套近乎的想法不太现实。 路妍看得很明白，周正从小小三阶，连连突破，现在能斩九阶，已从有名无实的第一副镇守变成名副其实的实权派。 这样的人物，手里随便漏点资源，都是天大的富贵。 以前虽然对周正印象不太好，但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她对周正的看法也改变，再怎么说也要从周正这里捞点好处。 事实上，有着至尊女帝系统，她的资源并不缺，缺的只是合理开发资源的能力。 限于见识，她就像空有宝山而无法使用的稚童，虽然能利用一些边角料，但速度太慢，看到林天晋级这么快，任谁也难免会有想法。 就像普通人拿到数学书，有人当作长见识的普通书籍，有人想拓宽自己的爱好，有人打算做个账房先生，了不起就是做个会计、经济学家、数学家。 但厉害的人，数学将成为他们探索世界的工具，和物理化学生物等联系起来，组合成一艘科学巨舰，驶向更高的地方。 不同的人，站的地方不同，看到的东西也不同。 每次看到女帝系统里的至宝，流口水之余，路妍也在痛恨自己。 因为她感受到自己的弱小，明白自己的无知，很可能会做出拿着金饭碗要饭的事。 她知道自己可以浪费，甚至将之作为自爆的炸弹。 但德不配位，必有灾殃，一旦自大过了头，在这个诸天融合的世界，总有手段能阴了她。 看了看身影已经消失的林天，路妍心里终于下了决定，既然不能套近乎，那就给周叔一个小小的震撼。 她又晃了晃周正的胳膊，神秘的道：“周叔，我昨天去山里修炼，捡到了一件大宝贝，你要不要看看。” 周正拍了拍路妍的小手，让她松开。 “呵呵，你要贿赂我？” 他有些好笑的看着路妍，“我可是镇南关第一副镇守，什么东西没见过。” 路妍不管，直接拉着周正到了一间密室。 将阵法全部激活后，路妍随手一掏，地上就出现了一池清水。 周正失笑，指了指路妍。 “你啊你，区区一个灵池...” “嗯？” 周正目光一凝，仔细打量起了这朴实无华的小池子。 “八宝功德池？” “等级这么高？” 他慢慢走近，轻轻抚摸在小池子上，深入探查。 “嘶，这材质，这等级，有点意思。” 他心中啧啧称奇，也幸亏他从不小看任何人，路妍拿出的东西，他也没有敷衍，否则还真看不出来。 “宝物自晦，和光同尘。” “小路妍，你捡到宝了啊。” 路妍腼腆的笑了笑，“周叔，没想到这宝贝这么厉害，你帮我看看有没有什么隐患。” 这只是个寻常的要求，周正却高看了路妍一眼。 面对如此至宝，能克制住内心的贪欲不用，还能想到宝物的隐患，已经超越了大多数人。 毕竟，有的是人想先爽过再说，有什么后果是后来的事。 周正慢慢查看起来，路妍就在旁边等着。 她打开系统面板，再次看了眼上面的信息。 【至尊女帝系统】 【宿主】路妍 【修为】二阶 【资质】妖孽 【商城】lv2 【征服点】十万兆点 【背包】略 【任务】成为天下第一女帝。 （任务说明：修行世界，强者为尊，帝者无上，请宿主努力成为全世界修为最高之人，每超越万人，可获得一征服点，超越的人修为越高，获得的征服点越多，征服点可在商店购买一切资源。） 系统太强大了，给的资源也太丰富了，她只是二阶，就能轻松购买盘古斧、造化玉碟等至宝，像白送一样。 这世界真的有这种好事？ 若是在进入极道宗以前，她可能还天真的以为自己是天命所归，命中注定她未来要成为举世无双的女帝。 但知道诸天的情况后，她不得不谨慎。 毕竟她已经有了一个都市巨星系统，加入了极道宗，还生活在诸天融合的大世界，机缘不一定差，只是难度大一些。 曾经，她只敢有限的使用一些外用法宝，比如捆仙绳、先天阴阳镜这样的法宝，从不敢吃下任何仙丹。 即便那诱人的蟠桃已经买了出来，她也只是咽着口水把蟠桃塞进背包。 她不敢和任何人分享这个秘密，只能独自一个人承受。 其中所受的苦，全天下没有一个人能懂她。 那种睡在金丹堆里，坐在蟠桃群中，抱着一堆法宝的痛苦，没有人能感同身受。 现在，从小就熟悉的周叔突然强大起来，她终于有了可以试探分享的对象。 当然，最重要的是周正足够强，可以避免太多意外发生。 密室里安静下来，突然，周正眉头一皱，但没有说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周正凝重的抬起头来。 “小路妍，你得感谢你自己，没有早早就使用这个法宝。” 路妍小脸一白，强装镇定的道：“周叔，有什么隐患吗？” 周正点了点头，肯定了路妍的猜测。 “这法宝看起来没有问题，最常见的暗门都没有，更没有什么隐藏的烙印。” “一般人发现不了这些，估计就放心使用。” “但因为它太过强大，不动则已，一动就能搅乱因果，由此产生世界变动，这其中消耗的世界本源，到哪里去了呢？” 路妍脑袋有些转不过来，直白的道：“周叔，你告诉我后果就行了。” 周正有些无奈，“使用这法宝，搅乱了世界秩序，因果全部归到你身上。” “而世界因为混乱消失的本源，将被法宝背后的人拿走。” 第406章 周正的办法 路妍脸色一变，凶狠的道：“你的意思是，我成了冤大头？” 周正琢磨了一下，看着路妍狠辣的样子，有些稀奇。 “慷他人之慨吧，你拿法宝做自己的事，引起的后果由你承担，获得的利益由法宝后面的人拿走。” “人家也没强迫你用，你自己用了之后，人家拿走好处，难道还要亲自帮你解决麻烦。” “再怎么说，也是在你需要的时候给予援助，就像你遇到危险，有人递给你一把枪，你做了什么由你自己承担，至于递给你枪的人，人家获得多少好处，是人家的事。” 路妍可不管那么多，“可恶，利用我就算了，收益一点也不给我，就给我一些破烂工具，打发要饭的。” “都这么苟了，我拿点好处不过分吧，竟然一点都不给我。” 她看向周正，询问道：“周叔，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用这宝物帮我强大起来，又不让背后的人得逞。” 周正笑了笑，“最好的办法，就是不用这个法宝。” “我看了你身上的因果，还好，不多，以后不用也没什么影响。” 路妍白了周正一眼，要是不想用这些法宝，她还至于整天看着这些法宝流口水吗。 周正好笑的看着路妍，“其次，就是不用这些法宝搞事，只要是你自己强大，你搞再多的事，也是冤有头债有主，因果各自承担。” 路妍可怜的看着周正，“周叔，你就帮帮我吧。” “人家还是个孩子。” 周正摸了摸下巴，“既然他想要的是世界本源，那你就去一个本源干涸的世界搞事。” “幕后之人这么谨慎，必然设定有风险极限，到了一定程度，为了不让发现，肯定不敢再动作。” 路妍眼睛一亮，“周叔，我就知道你有办法，可是，本源干涸的世界，不就要毁灭了吗？” 周正笑了笑，“没有这种世界，可以创造。” “一个只有你的世界，无论你怎么弄，都不怕什么因果。” “虽然世界存在短暂，但相对人来说，也是上亿年时间，够你祸祸了。” 路妍面色一僵，“一个人的世界，上亿年？” 周正似笑非笑，“周叔对你好吧。” 路妍讪讪一笑，就要离开，相比在一个人的世界待上亿年，她还是喜欢在红尘中摸爬滚打的日子。 刚刚迈出一步，她就感觉浑身一紧，扭头一看，是周正捏住她的后衣领，将她提了起来。 “想走？” 路妍一脸楚楚可怜，就要撒娇，忽然天旋地转，落入了一个黑暗空间中。 “窝...” 她想怒骂，又连忙捂住了嘴，小心翼翼的看向高空，没发现异样，这才放下心。 看了看四周黑漆漆的一片，她想骂人的冲动怎么也止不住。 说好了一个人的世界，世界呢？ 蓝天白云、青山绿水、鸟语花香呢？ 除了黑暗，还是黑暗，这也叫世界？ 她想起周正之前的解释，说不怕因果。 这还怕什么因果？ 在这个世界能有什么因果，连破坏花花草草的因果都没有。 路妍发泄的朝着四周一顿轰击，然而攻击打出，一点回声都没有，也没有感觉攻击落到实处，好像打了又没打。 一拳打在空处，路妍更难受了。 她想咆哮，发泄心中的郁闷，然而张开嘴，伸着脖子使劲嚎，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 路妍沉默下来，看着无尽的黑色。 “累了，毁灭吧！” 心里怒骂一声，她开始飞行，试图找出这个世界的边界。 然而不管她怎么飞，始终碰不到边界。 她知道，这是因为她太弱，所以什么都感知不到，如果足够强大，或许就能出去。 但当务之急，是怎么活过一亿年。 她才二阶，虽然硬实力强大，但寿命堪忧。 想了想，她从女帝系统里拿出一颗大蟠桃。 “一亿年太久，先吃小蟠桃吧。” “三千年成熟，看介绍说能成仙了道，不知是什么效果。” 她熟练的使用神通，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将拳头大小的蟠桃呑进肚子。 浑身一阵柔和的暖流划开，路妍微微感应。 “四阶了，还真快。” 发现没什么隐患，她又掏出一颗蟠桃。 “六千年一熟，吃了举霞飞升，长生不老。” 她看着手中椰子大小的蟠桃，一口吞下。 一阵暖流之后，路妍睁开眼睛。 “七阶了，这就成了真仙，长生不老？” 她有些欣喜，一亿年期限，也不是那么难嘛。 然而，她小小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奇怪，肉身很强，但感觉发挥的实力比当初的我差了不少。” 她发现，阶位虽然上去了，但应有的境界感悟没有，只是强行把本质提升上去。 “麻烦，还得重走一遍极限道路。” 看着路妍在黑暗空间安静下来，周正暗暗点头。 “呵呵，有金手指，实力提升很快，可上亿年的时间，才刚刚开始。” “最大的对手，不是修为提升问题，也不是时间问题，而是你自己。” 轻轻感叹了一下，周正回到镇南关。 黑暗世界时间流速虽快，但现实里也能清静一段时间，周正心里还是比较满意的。 正打算处理公务，忽然，他抬头看向西北方向。 “呵呵，这些人，还真是会玩。” 与此同时，西北方向，林天一边飞行，一边领略世界变化，想解决心中的疑惑。 砰！ 忽然空间破碎，一道熟悉的身影从空间里摔出来。 林天立刻戒备起来，却见那人身穿白衣，一脸高兴的看着林天。 “哈哈，林兄，咱们又见面了，真是缘分。” “我说要过来，就一定会过来。” “不知林兄什么时候去诸天楼坐坐。” 林天看去，从空间里摔出来的人，正是沈三万。 虽然此刻鼻青脸肿，但面色红润，气息悠长，不太像被打得很惨的样子。 他疑惑的看着沈三万，“沈兄，你这...这飞行方式，还真是独具一格。” 沈三万双手一摸脸，刚想解释，忽然面色一变，站在林天生身前，不善的看向前方虚空。 林天看向虚空，阵阵涟漪泛起，一道青衣人影出现在林天身前。 此人面容普通，穿着简朴，一副普通人打扮。 然而经周正提醒过的林天知道，越是普通的，越要重视。 果然，这青衣人出现后，淡淡瞥了沈三万一眼，然后微笑着看向林天。 “这位就是林天先生吧，抱歉以这种形式第一次见面。”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万界城城主，周谨，你也可以叫我周城主。” “你的消息是我的顾客在诸天楼打听到，这次来，是想邀请你成为万界城会员。” 第407章 商战 “万界城？” 林天记得周正提过，这是一个在诸天楼之前出现的诸天势力，甚至早于主神空间，是一个神秘又古老的势力。 “哦？林兄弟也知道我们万界城？” 周瑾有些意外，在之前的信息中，他得知林天只有十五岁，还是一个少年，小小年纪走出自己的路，应该很少有时间关注这些秘闻。 “我们万界城，欢迎诸天的客人。” “在这里，只要有钱，什么都能买到，无论是强者讲道留影，还是感悟丹药，以及法则碎片，都能满足客人的需求。” 站在林天面前一言不发的沈三万终于开口了，“周兄，林天已经是我诸天楼尊贵会员，你说的东西我诸天楼都有。” “在你万界城开店的，也在我诸天楼开了店，林兄在哪里都一样，你又何必强求。” 林天有些意外，这两个势力的情况好像和他想的有些区别。 现在，诸天的生意，都这么开放了吗？ 周瑾脸色有些异样，但没有多说什么，直接给了林天一块令牌。 “这是我万界城的邀请函，林兄若是有心，便可炼化来万界城一观，若是无意，就当交个朋友。” “相信亲眼所见，林兄会有更多感触。” 林天接过令牌，不解的问道：“既然是顾客，自然有选择不同商家的权利，为何你们看起来...” 周瑾淡淡一笑，“看起来好像有仇一样？” 林天点了点头，虽然他一意思没有这样极端，但也差不多。 周瑾哈哈一笑，“林兄，这就是商战啊，见面怼几句，能有效果就好，没有效果也无所谓。” “当然，最重要的，是告诉顾客们，我们两家没有联合在一起，他们可以左右逢源，争取最大利益。” “不用担心两家平台合作打压他们，这也是为顾客着想。” 林天有些愕然，他又看向沈三万。 沈三万此时也恢复了平静，点了点头。 “人性就是如此，谁都会更在意自己的利益，屁股决定脑袋，如果两家平台和和气气，顾客们就该睡不安稳了。” “当然，对我们来说，好处也不少。” “原来第三大的平台诸界议会，在诸天楼和万界城商战期间，莫名其妙没了，现在已经沦落到悦来客栈那个档次。” 周瑾微微一笑，“虽然争夺有所损失，但洗牌了平台市场，吃下所有份额，我们两家的收益比之前更多。” “只需维持住不和，人们就能安心，这对我们没有多大损失。” 林天失失笑，“刚才你们还在我面前不和，我只是问问，就这样直白的告诉我，难道在我面前就不需要商战了？” 周瑾摇了摇头，“一开始确实要在你面前商战一番，但看你没多大反应，我们就放弃了。” 沈三万附和着点了点头，“一般人看到商战，总会选择一方战队，为其摇旗呐喊，实际上，他们背地里在几家都有账号。” “看到哪家要怂了，就去摇旗助威，四处煽风点火。” “实际上，哪家的优惠大，他们就往哪家跑，而我们也不介意，因为他们从其它平台来到我们平台，赚的还是我们。” 他说话的时候十分平静，对客人们薅羊毛并不在意。 “而你，林兄，我们没有从你身上看到其它顾客的特质，所以商战也没必要维持下去。” “相比起来，你会选择你更需要的东西，平台不会成为你的依赖，只会成为你的工具。” 林天若有所思，“你们来这么一出，实际上已经将其它平台排除出去。” “我要是和普通人一样，可能还真就留在了你们其中一家，最多暗地里加入另外一家。” “做一棵墙头草两边吃，利用你们的矛盾左右逢源，还真没心思管其它平台。” 沈三万无奈摇头，“话虽如此，林兄，这场戏还真不是蓄意为之。” “我之前在你之后赶来镇南关，结果遇到在这里蹲点的万界城城主，两人见面，不管如何，总要闹出点不快，给世人一个安心的信号。” “结果打着打着，就遇到了你。” “事实上，我们还真不是有意在你面前来这出。” 周瑾也点点头，摊了摊手。 “你是走出自己道的人，有我们很难左右你的看法。” “面对其他走出自己道的人，我们都没有做这些无意义的事。” “以后林兄弟进了万界城，知道了真相，可不要怪罪我们今天的误会。” 林天恍然，原来是怕他以后知道真相误会，才和他说这么多。 也是，和气生财，做生意的，最大特点就是和气生财，喜欢搞事的，只怕也做不了几百万年。 “两位老板，客气了。” 沈三万笑了笑，问道：“看林兄的样子是要离开，莫非来镇南关的事已经办妥了？” 林天点点头，“该做的事已经做完，接下来就是游历诸界了。” 沈三万微微一喜，笑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要说见识，没有比诸天楼更合适的了。” “最近三国旅游集团新开发了三万多个小世界，什么样的景色都有，还可以见识诸天不同的种族风情。” “林兄有兴趣的话，可以来看看。” 林天想了想，反正现在也没有什么明确要去的地方，不如去诸天楼看看。 要是看到什么感兴趣的东西，还可以直接去原产地深入了解，相比起来，比漫无目的游历好很多，于是欣然答应。 “那可就要麻烦沈兄了。” 沈三万哈哈一笑，“麻烦什么，这可是要你林兄自己付钱的，我最多就是帮你引荐一下。” 一旁的周瑾也笑了起来，“林兄弟，花了钱，就应该享受服务。” “如果你觉得诸天楼不顺心，来我们万界城，这里，才是最人性化的地方。” 林天微微点头，“有时间，我都会去看看。” 他转头看向沈三万，“沈兄，我想先去看看诸天楼，等需要帮忙的时候，我会给你发消息。” 沈三万并不介意，“林兄，随时欢迎打扰，我的本尊一直在诸天楼，不要客气哦。” 林天又向周瑾点了点头，“周兄，下次再见。” 周瑾微微一笑，“林兄再见。” 林天激活沈三万送的手机，感应到虚空中一处坐标，下一刻，整个人消失不见。 林天离开后，沈三万也要离开。 “周老板，今天商战的素材差不多，我要爆料了，你自便。” 周瑾瞥了沈三万一眼，提醒道：“做好了发我一份，我改改发出去。” 沈三万熟练地吐了口唾沫，呸了一声，身影慢慢消失。 周瑾整理了一下仪容，重新蹲在了镇南关外。 “奇怪，林天都离开了，小魔女路妍怎么还不出来。” “按照惯例，林天走出自己的路，未来会成为风云人物，以路妍和林天的关系，以后少说也是一方大能，搞不好又是一个主角。” “唉，诸天越来越难混，熟悉的剧情都被诸天楼搞乱了，推衍不确定性又太大，本体又猥琐，我们这些分身，什么时候才能轻松一点啊。” 第408章 诸天楼 林天再次睁开眼，出现在一片巨大的白茫茫空间中。 他好奇的打量周围一切，这里白雾缭绕，如梦似幻，虽然只有单调的白雾，但形状万千，变化不定，一点都不显得枯燥。 他捕捉一缕白雾，微微感应。 “仙气？” 这竟是雾化的仙气，林天有些感慨。 沈三万为了装点门面，显然也很大方，将这些仙气点缀周围，确实很有派头。 他打量四周，很快就在东方看了一座巨大的牌匾。 牌匾巍峨，云雾缭绕，若隐若现，上书三个大字“诸天楼。” 林天看了一眼，距离他数万公里，但他有种感觉，只需心念一动，立刻就能跨越到大门之前。 这似乎是一种机制，帮助进来的人迅速到达门前。 不管从哪进来的人，不管多么遥远，都能看到大门。 “真是方便的设计。” 暗暗赞了一句，他顺着这种机制，一步跨越到大门前。 “客人，第一次来吗？” 林天抬头看去，是一只一千米高的哥斯拉。 此时露出满嘴尖牙，脸上却诡异的带着谄媚表情，看其阶位，已经达到了六阶。 林天点点头，“我第一次来。” 哥斯拉脸上的诌媚更甚，他身形微微变化，缩小到两米高大，来到林天面前。 “尊敬的客人您好，我是诸天楼引导员号，您只需付出一点微不足道的价钱，就可以畅游诸天楼，遇到的一切困惑，将由我来帮你解决。” 哥斯拉竖起两根前爪，用指尖比出了微不足道的一点。 林天饶有兴趣的看着哥斯拉，“微不足道的价钱，是多少？” 哥斯拉咧开大嘴，白森森的尖牙泛着白光，但配合脸上谄媚的表情，一点都不显得凶恶。 “只需十枚绿币。” 林天心中一动，绿币，那可是七阶才能产出。 “十枚绿币，可算不上微不足道啊。” 哥斯拉摇了摇硕大的脑袋，张着血盆大口解释。 “客人这就不懂了，什么阶位的客人，享受什么阶位的服务。” “一阶的客人，引导员都是凡人，而六阶引导员，已是最高阶位，对您来说，这是对你身份的尊重。” “难道以您的尊贵，还要用低阶引导员为您服务吗？” 林天不置可否，扔给了哥斯拉十枚绿币。 “我倒要看看，我能享受什么服务。” 哥斯拉欣喜的接过绿币，身上立刻冒出一身粉色女仆装，戴着粉色女仆帽，双手位于腹前，微微屈身。 “客人，您好，你有什么需求？” 林天捂了捂眼睛，这和他曾经看过的西南暴龙何其相似，让他有些辣眼睛。 但很快他就调整过来，或许，这种多元文化的交流融合，也只有在这里能看到了。 但看着哥斯拉脸上盛开的谄媚笑容，还有那始终露着的白森森牙齿，他还是问了出来。 “号，为什么你要露出那个奇怪的笑容，还一直露着牙齿？” 哥斯拉嘴角上咧，大尖牙闪闪发光。 “客人，这是微笑服务。” “培训老师说，诸天万族，语言风俗不一，但微笑却是相通的。” “不管遇到什么客人，第一要素就是微笑服务，让客人感受到家一般的温暖。” 哥斯拉毫不隐瞒，如实相告，脸上带着敬佩的表情，那是对文化人的尊重。 接着哥斯拉又露出一丝烦恼，“我始终不能理解的是，老师说要让客人感觉到了诸天楼像回家一样，但又不让我们亲切的叫客人们‘家人’。” 他甩了甩巨大的头颅，满是费解。 “我认为‘家人’是一种比客人更亲近的称呼，更能让客人感受到家一般的温暖。” “培训老师却严厉批评了我，禁止我叫客人们‘家人们’，这种感觉，谁懂啊。” 林天脸色有些怪异，但又感觉很正常。 “可能，培训老师担心客人们把诸天楼真当成自己家，然后买东西不给钱。” 哥斯拉恍然大悟，两只前爪狠狠一拍，激动的叫了起来。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悟了。” “我在家里也是白吃白喝不给钱，到了诸天楼虽然也像在家一样，但做什么都要钱。” 他崇拜的看着林天，“高，高，实在是高！” “这么简单就解开了我的疑惑，不像我培训老师，支支吾吾的，都回答不了我。” 他举起一根最短的前爪，“您文化人，是这个！” “这水平，比我高太多，比老师也高太多，就像...就像...” 他狰狞的脸上挂上一丝苦恼，像极了数学题解不开的高中生。 “就像...” 他抓耳挠腮，两只小前爪无意识扭动，忽然看到前面的建筑，眼睛一亮。 “就像三四层楼那么高。” 说完，他脸上有种憋了三天突然通畅的舒爽。 林天哭笑不得，又不好解释，只好装没听到。 两人走进诸天楼门牌大门，林天身影一顿。 一股巨大的信息从门牌上降下，传入林天脑海中。 是诸天楼的详细信息介绍，包括了货币体系，顾客体系，商家体系，银行体系，物流体系，势力分布。 信息量很大，但很笼统，只是让第一次进来的客人对诸天楼建立初步认知，详细情况由于时刻都在变化，所以设置了引导员这个岗位。 他简单查看了一下，发现这很像地球使用app前勾选的使用条款，内容很多，但没有人会认真去看，只是一个免责条款。 他特意看了看，发现还好，没有那些霸王条款，也没有隐秘条文，算得上能见光的。 睁开眼睛，特斯拉安静的等在一旁，显然初来者都会遇到这种情况，特斯拉见怪不怪。 “客人，你有时间的话，还是仔细看看刚刚的信息。” “经历多了您就会发现，未来很多踩过的坑，里面就有提示。” 林天点了点头，“我们进去吧。” 特斯拉毫不在意的点点头，既然林天急着进去，他便带着林天走进诸天楼。 他见过太多初来者，一来就迫不及待进入诸天楼，对诸天楼的信息介绍毫不关心，而事后，出问题闹起来的，也是这批人。 见林天不听劝，哥斯拉也管不了，只得带着林天走进诸天楼。 跨过十里宽的门牌走廊，眼前云雾散去，出现在林天眼前的，是一个巨大无比的世界。 刚走了没几步，他就被前方一块巨大招牌吸引了视线。 “大唐御景花园，与大唐文学院比邻，正前方太极宫大道，位于中央商业中心，御景花园，定义全新生活，楼盘预售活动，正式开始。” “每平一万赤币，现在缴纳十万定金，可享九折优惠。” “联系方式，大唐地产售楼处，****-*******” “总经理：程咬金，联系方式****-*******” 第409章 小李白 林天站在大唐御景花园的楼盘广告前，看着广告牌上那个大腹便便的中年汉子，虽然穿着大唐服饰，却很时髦的戴上墨镜。 哥斯拉站在林天身后，见状问了一句。 “客人，大唐御景花园房子卖的很好，可以当作不错的理财方式，您手中如果有余钱的话，可以做一些投资。” 林天转头看向哥斯拉，“你们向导都兼职做房产销售吗？” 哥斯拉很老实，或许是被林天之前的文化所折服。 “诸天楼的大公司都联系过我们，只要我们带客人过去，不管成不成，每月都有一笔保底收益，听他们说叫地推费。” “如果成交了，还会给我们一些提成。” “我们向导界的祖师爷岳掌门，一开始就是做向导，由于来得早，接待了许多大人物，那时代卖房、卖丹药、卖功法、卖法宝简直卖疯了。” “岳掌门短短时间就完成阶层跨越，还结交许多大人物，是我们每个向导的偶像。” 哥斯拉说到岳掌门，眼里亮起小星星，充满了对岳掌门的崇拜。 林天心中颇感兴趣，便问道：“既然有这么大利益，为什么你还告诉我真相。” “难道不怕我不买房了吗？” 哥斯拉摇摇头，“不怕，你们买不买房，是你们的事，我们向导行业经历过整顿，已经不敢乱来了。” “像以前那种强行带着客人去大公司，然后借势逼迫客人买东西的事，被发现了很惨的。” “原来的大清地产已经改名建州地产，到现在还没人敢买他们的房子。” 林天若有所思，看来诸天楼发展也经历过一段时间的混乱期。 忽然，左边一群人激动地走了过来。 “大家快点，十八小李白和三十八小李白战斗快开始了。” “多少年没见小李白交手，没想到现在又能看到了。” “论坛公告以往爆火的消息都是大八卦，没想到这次轮到小李白了。” 一群人风风火火的路过，把围观看广告牌的不少人都吸引走了。 林天拦着脸色有些意动的哥斯拉，问道：“十八小李白和三十八小李白是怎么回事？” 哥斯拉脸上有些兴奋，但又强行抑制住了。 “客人，诸天楼连通诸天，发现了许多穿越者穿越古代世界，喜欢装大诗人博取功名利禄。” “一些其他世界去旅游的人发现，许多世界相同的诗作者却不同。” “这个问题十分严重，一度影响了许多世界的教育发展，甚至还影响了许多文明的进程。” “哦？” 林天发现自己竟然也对这件事起了兴趣，虽然早就知道诸天连通会发生很多有意思的事，但当事实真的出现在眼前，他感觉自己心里突然有些小兴奋。 “细说，细说。” 兴许是想到了什么，哥斯拉脸上出现了些许兴奋。 “早期的时候，有去诸多世界旅游的客人，发现了一些写不得错的诗，于是准备引进自己的世界教育。” “但后来，人们旅游的世界多了后，发现同一首诗，写诗的作者不同，年纪不同，性别不同。” “有些人小小年纪，写出了‘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的遗憾之作，有些人五大三粗，繁体字都写不全，却写一些‘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的婉约神作。” 哥斯拉脸上有些幸灾乐祸，“那些旅游的强者都不知道该怎么编教科书，因为他们也不理解作者是怎么写出来的。” “强行将教育上马之后，诸天楼连通了一些大唐世界和现代世界，一场争夺版权的热闹开始了。” 林天按捺住心中的小雀跃，他觉得哥斯拉有毒，说话断断续续，急死人。 又不想直接动用神通看结果，那和看小说翻了第一章就翻大结局一样，还有什么意思。 “快说，少磨磨蹭蹭的。” 哥斯拉大嘴咧开，笑意怎么也憋不住。继续道：“一些十多岁的‘神童’来到诸天楼，强势宣告《滕王阁序》《春江花月夜》是他写的。” “最多的是写《水调歌头》《将进酒》的，从几岁的‘神童’到八九十岁的老翁，个个都声称自己是原作者，要求诸天楼付给他们版权费。” “最后这件事闹得太大，各大出版公司受不了，把这事捅到了楼主那里，您猜怎么着？” 林天一阵无语，“快说，再卖关子，你猜会怎么着？” 哥斯拉讪讪一笑，但丝毫阻止不了他上扬的嘴角。 “楼主知道后，直接使用大神通，将牵扯其中的世界全部摄到诸天楼，然后逆转时间长河，探寻真相。” “最后，楼主正本清源，确认了李白、杜甫、苏轼、王勃等一大批版权受害者的真实着作权，也统一了所有的正版作者。” “至此，版权之争才偃旗息鼓。” 林天微微感慨，“这些穿越者真是不要脸啊，在正主面前还死不承认，真是关公门前耍大刀。” 哥斯拉附和道：“也不能这么说，涉及到真金白银，那诸天币可不是假的，换了我，脸算什么，只要能赚到钱，我能跳到大庭广众之下，当众翻跟斗，疯狂大笑，然后倒立拉屎。” 林天皱眉，看来金钱对诸天生灵的物化很严重，当任何事情都有了价钱，一切就会成为工具，区别只是赚钱的工具和花钱的工具，还有个存钱的工具。 但这是沈三万要解决的问题，林天管不了。 抛开这些无聊的烦恼，他问道：“为什么出现十八小李白和三十八小李白？” 哥斯拉两只小前爪捂住狰狞大嘴，止住笑意。 “正本清源后，所有作品都归还了原作者，人们不耻那些文抄公的行为，便叫他们小李白，小杜甫，小苏轼。” “一开始只是嘲讽，后来这些文抄公发现这样可以获得关注，获得流量，于是一个个开始直播，打着‘小**’的名号，在直播间疯狂捞钱。” “慢慢的，大家也没了嘲讽的意思，反而有些羡慕，现在，这些名号反而成了大家可望不可求的称号。” 林天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有问题吗？没问题啊。 “刚才十八小李白和三十八小李白战斗，就是这么回事？” 哥斯拉点了点头，脸上虽然带着嘲讽，但眼底却有一丝羡慕。 “小李白称号竞争很大，一开始还是那些文抄公顶着捞钱，后来人们发现了商机，于是一拥而入，开始争抢小李白的称号。” “各种比赛战斗层出不穷，慢慢的，没本事的文抄公被获胜者夺走小李白称号，越到后面，厉害的人越多，现在顶着小李白称号的人，都是一场场比赛中胜出的人。” “除了一些儒道文明的世界，还有一些文抄公因为实力强大，苦苦坚持，基本上没多少文抄公了。” 第410章 武斗空间 林天微微摇头，对此没有太多想法。 文抄公已经赚了太多，在诸天连通的世界，如果还抱着吃老本的想法，那被淘汰也是必然。 但话又说回来，如果真的肯进步，他们估计也不会做文抄公了。 “李白呢，这么多个小李白，他就没什么反应？” 哥斯拉小爪子挠了挠头，“版权确立后，李白已经是最大受益人，不管什么人用他来赚钱，都要给他版权费。” “听说他知道一众小李白的事后，立刻开始闭关，整天不是在写诗就是在喝酒，每日沉醉在山水自然之间。” “好像是担心被小李白们抽翻，一直在努力，论坛上都好久没有看到李白去青楼的消息了。” 林天微微一滞，连忙压制住上翘的嘴角。 “咳咳，李白先生，还真是个努力的人。” “都取得了成功，还这么努力。” 他掩饰了自己的笑意，问道：“李白来到诸天有什么新作吗？” “他闭关了那么久，想必有神作问世。” 哥斯拉摇了摇硕大的脑袋，“李白来到诸天后，没有新作。” “根据论坛最权威的说法，李白来到诸天后，最先知道的，就是他成了别人的替身，他的作品全抄袭别人。” “据说他第一次来诸天楼交易自己的诗词时，就被人乱棍打出门，将他贬为可耻的作假客。” 林天眉头一皱，没有多说什么，他能想象李白当时的处境。 特斯拉见林天感兴趣，便道：“没有人知道李白那段时间经历了什么，就连大唐集团也认为李白可能是抄袭了其他人的作品，在大唐沽名钓誉，妄称诗仙。” “曾有人在大唐世界见过李白乞讨，他被打折了两条腿，只能靠双手行走，就连去酒铺打酒时，也是双手撑在地上，低下头到地上的碗里喝。” “后来正本清源，楼主为了补偿李白，亲自给李白恢复了身体，还赔偿了大笔补偿金，但迟来的正义不是正义，李白也再回不到当初那个李白。” 林天微微沉默，这只怕是比社死、孤独、绝望还要可怕的处境。 哥斯拉讲述着论坛上的推测，“有人认为，曾经那个豪迈浪漫、充满诗情画意的李白，已经被所有人杀死。” “活下来的李白，被太多的人间污秽浸染，沉沦黑暗太久，永远回不来了。” “有佛门大能前去，试图挽回这个被毁掉的天才，劝告他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希望他能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哥斯拉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遗憾的道：“可惜，劝导过李白的高僧，后来都加入了魔门。” “再没有人去开导过李白，论坛上推测，或许是因为看得太真实，李白心中已经没有了佛魔，也没有了正邪，没有了仙鬼。” “没有了浪漫美好的东西，也不会沉浸黑暗绝望的存在，只是现实的活着，对美好不抱希望，对残酷不怀侥幸，从成年人的童话中跌入了现实。” 林天此时没了吃瓜的心思，只有无尽怅然。 “也不知这是成长？还是成熟？” “或许在诸天世界，对李白是好事？吧？” 哥斯拉也有些怀念，“当时我才一阶，刚进入诸天楼，整个诸天楼都在讨论李白的事。” “还记得第一次听了李白的诗，我震撼于作者的豪迈豁达，知道李白情况后，所有人都希望李白变好，我还加入了祈祷队伍，贡献一百赤币买了灵烛。” “现在回想一下，毁掉李白的，正是这群希望拯救李白的人，就连卖灵烛的人，也趁机大赚一笔，至于李白的拯救与否，只是一场罪恶的狂欢，没有人真的想拯救李白。” 林天有些惊奇，“没想到，你还有这种想法。” 哥斯拉傲娇的抬起头，“我可是李白的诗粉。” 林天好笑的看着眼前这个面貌狰狞的大恐龙，心中感慨万千。 人与动物有了智慧之后，或许，人不一定比兽善，兽也不一定比人恶，人类虽然先发展文明，文明程度却不一定比兽高。 “你比大多数人都善良。” 哥斯拉腼腆的笑了笑，虽然依旧狰狞可怖，但却有种莫名的美感。 “我只是对得起自己的内心，不让未来的自己后悔。” 他指了指前方的广告牌，是大唐御景花园销售的牌子。 “看看大秦重工集团，大汉科技集团，大隋农业军事发展集团，这些都可以悠哉的在城里售楼处接待顾客，哪里需要像大唐地产，跑到诸天楼门口忽悠不懂事的小白。” “这就是他们当初对待李白的后遗症，虽然大唐也做了补偿，但大唐相关的产业，还是受到影响，不仅是房产，丹药、粮食、法宝制造业都受到冲击。” 林天明悟，怪不得这里只有大唐地产来打广告。 他一开始还奇怪，如果商业这么激烈，不可能只有大唐地产。 原来是销路不畅，不得不放低身段的自救。 “走吧，我们去看看，小李白们是怎么战斗的。” 两人来到一处石碑前，特斯拉拿出自己的名牌，对着石碑照射，随即看向林天。 “客人，请跟着我操作。” 林天有样学样，拿着自己的手机在石碑前划过。 “叮！已开通武斗台功能，祝你修行顺利，早证大道。” 哥斯拉见林天完成动作，便把手按在石碑上。 “客人，按上默念进入，就可以进去了，我在里面等你。” 光芒一闪，哥斯拉消失不见。 “另一个世界么？” 林天按上石碑，默念进入，再次睁开眼睛，哥斯拉已经在前方等着他。 “客人，这里是诸天楼第五重天，武斗世界，一切不可调和的矛盾，都会在这里得到解决。” “所有需要动手的争执，也会在这里举行，您看完了小李白的战斗，感兴趣的话，可以去周围擂台看看，只需支付相应价格，就可以观战。” 林天不置可否，跟着哥斯拉走向小李白们的擂台。 一路上，他观察着附近擂台外竖起的广告。 “异火少年决战大族族长，第三百八十四场，火爆预售中。” “神符少年抵抗域外天魔入侵，第九百八十一场，预售最后三天。” “青春杯青少年u15炼丹半决赛火热进行中！” 哥斯拉看着林天的视线，解释道：“这些是一些热门赛事，或者强者留影，有专门合作的摄影师拍摄双方交战画面。” “收益双方四四分成，一成给诸天楼，一成给摄影师，因为经常出现摄影师被打死的事，搞得现在改高级摄影师有价无市。” “不过打了几千年，隔几年就出来打一架，观众们都看腻了，不知道这次又是什么噱头。” 林天心中一动，“噱头？” 哥斯拉随意的点点头，“干打架有什么意思，得有剧情，观众才有代入感。” “之前是‘父亲被抓，危在旦夕，异火少年星夜驰援。’” “按照惯例，要在战斗前一天才揭露噱头，就像今天才揭露两个小李白战斗一样，不知又能吸引多少人。” 第411章 小李白争霸赛 越过一座座广告牌，两人来到一处擂台建筑前。 和其他擂台一样，这里挂着一张广告牌，后面是建筑。 哥斯拉拿出自己身份令牌在建筑前的一块石碑上划过，然后看向林天。 “客人，你可以试看60秒，之后再看，就需要付费。”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看广告，然后解锁观看，只是后面会时不时跳出广告。” “如果嫌麻烦的话，还是付费好一点。” 林天皱了皱眉，拿出自己手机往石碑上一晃，手机立刻出现提示。 “新人专属，首月仅需0.1橙币开启高级会员，次月恢复1黄币。” “1绿币可开启至尊会员，享受无广告、无延迟，抢先体验预告版。” 林天直接无视上面的会员提示，翻到下面。 “100赤币\/次。” 林天顿了顿，看向最下面，一行不起眼的小字提示可以免费观看，当然，也提示了里面含有广告，观看体验不佳，不推荐这个选择。 他没有马上选择，直接选择观看。 “叮，可免费观看前60秒，如需继续观看，请充值。” 叉掉这个提示，林天看向哥斯拉。 “我进去了。” 哥斯拉点点头，“客人，我们里面见。” 林天按下进入按钮，眼前一花，再次恢复时，已经站在一处巨大的看台上。 看台类似斗兽场结构，四周都是端坐的人群，最下方是一处擂台，上面已经站了一个书生打扮的青年男子。 唰！ 身边光华一闪，哥斯拉的身影出现在林天旁边。 “哎，前面刚来的，快坐下，别挡着我们的视线。” 哥斯拉扭头看去，一个肥胖的猪头人戴着墨镜，正不耐烦的看着他们。 “大哥，不好意思，我们马上坐下。” 他一脸难色的看向林天，但没有催促。 林天没有说什么，点了点头，便坐在身后座椅上。 哥斯拉也坐了下来，看向下面的擂台。 “战斗的时间是下午两点，现在已经快一点五十九了，怎么还台上只有一个人。” 他拿出令牌，开始查询信息。 林天微微摇头，示意他看向擂台。 此时，一个身后背着两只翅膀的机器人走上擂台。 “各位，现在距离比赛还有三十秒，第三十八小李白还没有到场。” “如果时间到达后，他还没有出现，我们只能恭喜第十八小李白获得胜利。” 机器人举着一个蜻蜓模样的话筒，讲完之后，抬起左手看了看手表。 “很遗憾，时间已经到了，第三十八小李白还没有到达现场。” “现在，我宣布，这次比赛，由第十八小李白获...” 砰！ 一声巨响，擂台轰然一震，打断了裁判的宣告。 林天看去，却见擂台中央出现了一朵小尘埃云，挡住了大多数人的视线。 “时间刚刚好！” 伴随着这道淡淡的声音，尘埃逐渐散去，一个双手拄剑的身影若隐若现。 “是第三十八小李白，没想到在最后时刻，第三十八小李白赶过来了。” 人群中响起了阵阵惊呼声，尘埃阻挡不了这些观众的视线，有人向身边人介绍了来人的身份。 “真的是第三十八小李白，传闻中，十年前，他也是赫赫有名的天才，位列第六小李白。” “三年前，不知道什么原因，修为大退，一路从三阶跌到了一阶。” “现在不知什么原因，他竟敢挑战三阶的第十八小李白。” 有新来的人不知道原因，疑惑道：“一阶也敢挑战三阶？这可不是外面那些土着三阶，诸天楼的三阶，可战外界四阶，能在五阶下活命。” “第三十八小李白还以为是他们那一届的小李白赛吗？这可不是儿童组。” 一开始介绍那人却摇了摇头，“据我所知，第三十八小李白曾在一个月前展露出一阶后期的实力，或许他参加成年组的小李白赛，有不为人知的倚仗。” 后方有人倒吸了口冷气，“听你所说，这个三十八小李白的经历，竟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左边观众不屑的冷哼一声，“莫不是遇到了老爷爷？还是身怀重宝？” “诸天楼这种人太多了，不见得能战胜第十八小李白。” 后方那人一听，立刻反应过来。 “害，怪不得总感觉熟悉，原来和异火少年剧场版剧情差不多。” 左边观众闻言像遇到了知音，连连吐槽，“异火少年几百年都没有新剧情，一直在开回忆录，不久后又要决战大族族长，光这一出就重复了三百八十四次。” 后方观众一阵愕然，“都三百八十四次了吗，三百年前，我看的时候，才三十四次，没想到几百年不看，都排到三百八十四次了。” 林天竖起耳朵，听着人们的谈论。 这是他穿越诸多世界得出的经验，不管什么样的战斗或赛事，评论区永远比正赛精彩，现场观看的时候，别人的谈论才是最有意思的。 这次比赛还没开始，他就从别人的谈论中，得知一部分前因后果，还能蹭到一些其他赛事的消息。 他看向讨论得热火朝天的观众，一个个平平无奇，长着一张毫无特色的脸，街头路过都没有印象那种。 修为也不高，大多二阶三阶，讨论着台上即将发生的战斗，却能说得头头是道。 真有这么多人才吗？ 心里想着这些，他又把注意力放在擂台上。 擂台看起来不大，实际上是一个小世界，擂台的作用，就是将视角牢牢锁定在战斗双方身上，不管他们怎么辗转腾挪，始终处于观众们视线中。 小世界中尘埃散去，裁判宣读了林天熟悉的规则。 “第一，绝对不...” “第二...” 裁判交代完规则，一张巨大的法则网络忽然降临，将整个小世界包裹起来，而裁判，就位于法则网络中央，监管一切。 林天微微点头，看着这个好运的机器人，来到诸天，也算找到最适合他的地方，将来，或许能走得更远。 擂台上，只剩下第十八小李白和第三十八小李白，两人没有立刻动手。 能在小李白争霸赛上走到今天，两人都不是傻子，必要的试探还是有的。 第十八小李白身着白衫，腰间挂着酒葫芦，淡淡的看着第十八小李白。 “二阶初期，你不是我的对手，走到今天不容易，认输的话，我会让你体面离开。” 第三十八小李白嘴唇微微一抿，不卑不亢的道：“如果比阶位就能获胜，还修炼神通干什么。” “三阶，我曾经也突破过。” 第十八小李白眼中寒光一闪，“我的三阶，可不是你的三阶。” 两人之间凭空出现一阵飓风，诡异的是，风向相反，各自吹向对方。 第三十八小李白拄着长剑，衣袍被吹得飒飒作响，发丝狂舞，忍不住眼中一眯。 第十八小李白眼睛一凝，抓住机会出手。 “床前明月光，疑似地上霜！” 第412章 神通对决 第十八小李白头顶突然出现一轮清冷明月，无量月华洒下，将整片大地化为雪白。 滋滋... 月华所过之处，大地铺上一层白霜，原本绿意盎然的世界，顷刻间化为白茫茫一片。 月光速度何其之快，就连看台上的观众都没有反应过来，只觉得光华一闪，世界就变白了。 第三十八小李白也没有反应过来，在他眯眼的瞬间，整个人就被白霜覆盖，成了一座人形冰雕。 林天看着擂台上的白霜，微微点头。 观众们这时反应过来，开始热烈讨论。 “这是第十八小李白的领域神通，传闻中，明月领域之内，天下皆白，就连时间也会被冻住，一切都会变慢。” 有人赞叹道：“不愧是第十八小李白，通常四阶才能修行神通，大势力者才能修行一些自身神通，而领域神通，那是五阶的领域。” “现在三阶就能修成，真是恐怖如斯。” “第三十八小李白被困住，恐怕要败了。” 观众们发表自己的看法，眼睛却一眨不眨看着擂台，生怕错过任何精彩的瞬间。 擂台上，第十八小李白见第三十八小李白没有动静，不再试探。 “十步杀一人！” 一道暗影从第十八小李白身上冒出，连踏九步，眼看就要踏出第十步。 第十八小李白终于动了。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第十八小李白身形一晃，变成了三个人。 第三十八小李白踏出了第十步，随即黑影消散，与之对应的，第十八小李白其中三个身影突然炸裂。 然而诡异的是，炸裂的身影化为漫天黑雾，随即又重新聚合在一起，形成了新的身体。 林天看向第三十八小李白刚刚恢复的身体，若有所思。 这时，一个平平无奇的观众突然拍手，大赞一声。 “妙啊！妙啊！” “传闻中，对影成三人，是指月亮、月光照下的影子，以及作者本身。” “现在，第三十八小李白抛弃了月亮，除了余光照下的影子，还有酒杯中的倒影，三人都是第三十八小李白，不管第十八小李白如何攻击，都只能攻击到酒杯中的倒影。” 有人回过神来，恍然大悟。 “镜中花，水中月，第三十八小李白练就一具杯中身，当真成了镜花水月，第十八小李白攻击再强，也打不到第三十八小李白。” “不愧是曾经的天才，将李白诗的奥义，又拓宽了一分。” 第十八小李白面色微变，第三十八小李白竟将李白的诗领悟到这种程度。 现在，一般的攻击已经奈何不了第三十八小李白，如果拿不出克制的办法，最好的结局也是平局，这让他无法接受。 咬咬牙，他冷哼一声。 “霓为衣兮风为马，云之君兮纷纷而来下。” “虎鼓瑟兮鸾回车，仙之人兮列如麻。” 施法完毕，天空风云突变，白云化作一件件缥缈的长袍，风化作一匹匹神俊的天马，嘶吼着从高空降下。 云朵长袍落到天马之上，随着天马越来越近，逐渐变成一个个气势缥缈的仙君。 砰！砰！砰！ 天上又出现一阵琴瑟之声，观众们瞪大眼睛，看到只只白虎伫立云端，优雅的弹奏琴弦。 仙乐顿起，悠扬的节奏声中，一群鸾鸟忽然出现，拖着车架，从云端落下，车架门帘拂动间，一个个气质威严的人影端坐其中。 “是仙人！” 有观众惊呼一声，带着一丝丝兴奋。 “大手笔啊，没想到一场资格赛，竟然能出现这种神通。” 林天看向身边的哥斯拉，见他也是一脸激动，心知这个神通不简单。 他竖起耳朵，果然听到有人正在科普。 “传闻中，这是个无品级神通，没有资源的人，只能练出一式普通神通。” “而有资源的人，若是能采集到一丝真仙气息，将之炼入神通，那神通将带有仙的一丝威严，若是能采集到天仙，乃至更高的玄仙气息...” “嘶！” 有人倒吸口凉气，“岂不是说，低阶就可以借助玄仙的威能？那岂不是无敌？” 最先科普那人点了点头，“更重要的是，这个神通没有上限，不管你采集到多少仙人的气息，都能炼入神通。” “据说，第三百八十五届的第一小李白，就炼入了三千天仙气息，八百真仙气息，跨越仙凡之别，以六阶修为硬撼七阶真仙，斩断真仙一只手臂。” “那一战轰动诸天，也将李白的诗捧上了更高层次。” 林天看向擂台，此时第十八小李白的神通展开，无数虚影乘坐鸾车端坐上空，其中一道虚影尤其显眼，不仅凝实，还带着一种至高无上的威严。 “真仙气息！” 他知道，第十八小李白的神通里，炼入了一缕真仙气息，虽然其余虚影还是空的，但已经足够第十八小李白发挥出接近五阶的实力。 “真是可怕的神通！” 林天心中啧啧称奇，以前，他知道越级战斗很难，在一阶中越过一个小等级，就算不错的天才。 “来到这个世界，看到路妍那夸张的战力，他就感觉路妍强大的不可思议。 而现在这个神通，仅仅炼入一缕真仙气息，就能让三阶修士，发挥出接近五阶的实力，若是炼入更多呢？ 三千道不多，三百万道不少，真仙不够，天仙来凑，实在不行，林天觉得玄仙也能凑合一下。 他不得不重视，如果是一个九阶的强者修行了这个神通，炼入了大量十阶、十一阶强者的气息，那将是一个可怕的敌人。 他甚至怀疑，即便现在的他，面对这样的敌人，只怕也要饮恨。 此时，第十八小李白气息暴涨，一掌拍向第三十八小李白。 第十八小李白的三个身影，试图互相转化，转为镜花水月，避开攻击。 然而第十八小李白带有一丝真仙威能，即便转化成了镜花水月，他也预感到不妙。 真仙，可以攻击镜花水月！ 眼看攻击越来越近，第三十八小李白目光一沉，散去镜花水月神通。 “秦王扫六合，虎视何雄哉。” “挥剑决浮云，诸侯尽西来。” 唏律律！ 一阵马匹嘶鸣声传来，第三十八小李白头顶突然出现了一个头戴平天冠的青年男子，其身着玄袍，绣着黑龙，脚踩云靴，漠然的注视着第十八小李白头顶的众仙。 在其身后，一个个仪态不凡的诸侯王屹立，拱卫左右，更后面，是一望无际的黑色军团。 “嘶！” 林天注意到，此时倒吸凉气的人更多了。 “竟然采集到祖龙之气，将这式普通神通修炼到这步！” 有人不解，“不就是一个帝皇虚影，怎么这么大派头。” 此言一出，立刻有人解释。 “那位，在诸天也是顶尖强者，而且，不管在哪里，都是帝皇的代名词，仿佛，他就是帝皇。”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 “能收集到这位的一缕气息，第三十八小李白，不简单啊。” 擂台上，第三十八小李白面色沉凝，大手一挥，头顶的帝皇虚影带人冲向真仙带领的无数仙君。 林天眼中光芒闪烁，想看清楚每一丝细节。 突然！眼前一黑。 一道光幕出现在林天眼前，上面几个大字明晃晃的。 “60秒试看结束，后续请选择付费模式。” 第413章 郁闷 林天失笑，他看向四周，确定真的被传送出来，落到舞斗空间的广场。 望着身前的石碑，他拿出手机一划，上面提示付费或者看广告。 “真的是一点空子都不让人钻。” 他本以为擂台空间像前世那样搞块黑屏挡住，然后让人交费。 万万没想到直接把人踢出擂台空间，连听都不让听。 “真的是服了。” 他花100赤币买了一次观战权，等进入擂台空间的时候，发现已经打完了，第三十八小李白被裁判机器人救下，送到外围治疗后，裁判机器人左手抓住第三十八小李白的手臂，高举呐喊。 “现在，我宣布，第三十八小李白获得胜利！” 留给林天看到的，只是第三十八小李白脸上淡淡的喜悦。 正赛看不到，林天将耳朵竖起，试图从观众们的谈论中拼凑出过程。 “真是过瘾，每届小李白争霸赛，总有黑马出现，将李白的诗歌大道拓宽。” “是啊是啊，我感觉现在小李白争霸赛资格赛的水平，已经超过前几届二十强淘汰赛的水平了。” “要我说，这小李白争霸赛一直持续下去，只怕有一天会让李白的诗词会成为一条了不起的大道。” 这时，一个其貌不扬的中年汉子竖起大拇指。 “要不说李白一直放任，不管外人怎么做，哪怕李白不收授权费，光这些隐形的好处，李白都是大赢家。” “当初各强者将李白的诗词引入各自世界，为了便于理解，他们对李白诗词做了本土化解读。” “强者解读出来的东西，又怎么会弱，现在看来，简直强得可怕。” 一个起身准备离开的路人闻言，也停下交流起来。 “所以说李白现在压力大，这些强者解读他的诗词，为其赋予了新的灵魂，李白要是不强大起来，以后估计要丢大人。” “别看现在小李白争霸赛搞得火热，要是以后李白被小李白们抽翻，估计就要变成李白争霸赛。” “那时候，李白可能就和大伙一样，只能做个看客。” 有幽默的观众忍不住笑出声来，戏谑道：“李白懂什么李白诗词，他只是个写诗的。” “哈哈哈哈...” 一群人跟着笑起来，显然也想到了这个观众的笑点。 “不过，不得不说，第三十八小李白是真的厉害，竟然能击败第十八小李白，还是在第十八小李白用出那个神通的情况下。” “若是没有裁判最后出手，第十八小李白就要陨落在这里了吧。” 讨论的人们也收敛了笑容，说归说闹归闹，谈起实力，他们只能口嗨一下，对于强者，尊重是必须的。 “第十八小李白修炼神通消耗了不少精力，最重要的是，他只收集了一位真仙气息炼化，虽然神通了得，但底蕴没有发挥出来。” “第三十八小李白虽然最后用出的神通平平无奇，但采集到了祖龙之气，还凝炼出祖龙虚影，将一式普通神通发挥出强大力量。” “可见天才走歪了方向，不一定比走对方向的庸人强，但对他们来说，都还年轻，修行之路才刚刚开始，一场胜负决定不了什么。” 说起年轻，讨论的几人都安静了下来。 说起来，他们年龄也大不了多少，但和这些参加小李白争霸赛的人相比，他们的确感觉老了，已经跟不上时代发展。 一个顶着一张帅气脸庞的中年人突然叹了口气。 “想当初，我们刚进诸天楼时，最强者不过三阶，你我都是二阶陆地神仙，在下界叱咤风云，风光无二。” “来到诸天楼，本以为凭借自己的能力，能看到更高处的风景，谁知大家都差不多，不是有法宝，就是有异能，或者天赋不错。” 他身边的一个气质淳朴的中年人闻言，苦笑起来。 “你们都好，不是有法宝就是有异能，我只有一个随身空间，原本穿越到60年代，靠金手指也能过上普通人羡慕的生活。” “但接触到诸天楼后，长生、强大、永恒这些诱惑，我还是来到了诸天楼。” “现在想想，能像一个普通人那样平平常常的生活一辈子，似乎也没什么不好的。” 此人话一出，周边的人都沉默了。 诸天楼中，穿越者不少，他们作为穿越者，曾经也有自己的一份骄傲。 都想过借助诸天楼这个平台，活出自己的精彩。 然而现实是残酷的，大家都是穿越者，不比较还好，一比较，差距就出来了。 不管是金手指，还是天赋、异能，诸天楼总会出现更好的。 甚至到了后面，他们引以为豪的金手指，在诸天楼花点钱就能买到。 携带随身空间的那位穿越者，一开始随身携带一个小世界，还能借助这个金手指在诸天楼卖卖资源，后来强者多了，人家直接开辟小世界打包卖掉。 而就现实情况来看，他的随身空间已经算不错的了，一些穿越年代文的，更是只有一些玉佩或者空间戒指，这些人来到诸天楼不久，就泯然众人。 忽然有个人拿出一件钢铁战衣，抚摸着上面的能源核心。 “当初，我穿越成武侠世界一个被灭门的孤儿，凭借对剧情的了解，找到了辟邪剑谱，我知道报仇无望，便准备割以永治。” “后来连接到诸天楼，我卖掉功法，利用信息差从屎大颗那里换来战衣，灭掉仇人，搜刮武林，凑齐资源修行。” “如今，我还在四阶，而我的世界，因为我的暴力搜刮，武林凋零，现在成了个普通小世界，这件战衣我一直保存，想纪念自己曾经的辉煌。” “现在看来，如果我认真经营，也不至于走到今天这步。” 他的经历说出来，几位观众都没有出声。 类似的事，他们做得差不多，这在当时才是聪明人的做法。 “我们老了，已经开始怀念过去。” “老鼠生不出猛虎，浅水孕育不了真龙，在单一世界成长的我们，起点就比诸天时代生灵矮了一截。” “别看我们活得长，用了那么多延寿宝物，猪都能成猪妖，我们却只能认命，接受平凡的宿命。” “...” 林天微微皱眉，听了不少人的谈论，除了一开始还能听到一些关于对战的资料，后面都是无病呻吟。 这些人，看个比赛都这么大触动，悲春伤秋，他们不腐朽，谁腐朽！ 他也看出，一些人之前是穿越者，曾是大人物，但到诸天楼后，一个个都平凡了。 就像有的人拔尖，不是因为拔尖，只是因为周围的人弱，如果把这个拔尖换到一个拔尖的环境，他或许再也拔不了尖。 不再偷听这些人讨论，林天看向身边的哥斯拉，“刚才神通对决，你有没有看到。” 第414章 诸天公园 哥斯拉之前见林天没走，就一直恭敬的等在旁边，没有随着观众们退场。 此时听到林天询问，连忙回应起来。 “当时真的震撼，第三十八小李白和第十八小李白神通对攻，天地失色，日月无光，整个擂台小世界都被神通光芒笼罩。” “等光芒散去的时候，第十八小李白已经被裁判救下。” 林天心中无奈，哥斯拉看了，但看不到林天想要的细节。 普通观众，或许和哥斯拉一样，只是看个热闹吧。 所以他在观众们的讨论中，也没有得到多少有价值的信息。 倒是那些一直讲解神通的观众，在战斗时还能听到他们的声音，战斗结束后，没有再发现他们痕迹，真是可惜。 “算了，我们走吧。” 重新回到武斗空间，林天也没有多待，径直返回了诸天楼。 哥斯拉察言观色，知道林天可能没有得到他想要的东西，生怕林天解除他这个向导。便主动推荐起来。 “要说最能看诸天楼情况的地方，无疑是诸天公园。” “这里罗列了许多诸天特色，供人们浏览长见识，让那些无法异界旅游的客人们大饱眼福。” “因此，这里也汇聚了各式各样的人，什么情况都能看到。” 林天看了看脑海中的诸天楼简介，发现只是一个普通公园，没有哥斯拉介绍的这么有特色。 “哦？” 哥斯拉见引起了林天的兴趣，趁机推销起来。 “咱们过去看看，在诸天楼到处都有禁制，一些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地方，进去之后就会发现，里面别有洞天。” “这诸天公园也是如此，无法用神魂探测之后，人们只能通过眼睛感知，多了许多不同 的体验。” “而且，这是诸天楼唯一免费的地方。” 林天看出了哥斯拉的意思，也没有拒绝，反正对他来说，去哪里都一样。 “带路，咱们一起去看看。” 哥斯拉面色一喜，轻车熟路带着林天来到一座门牌前。 林天放眼望去，除了门牌上写着“诸天公园”四个大字，门后一片荒凉，哪里有什么热闹可看。 但他没有立刻发作，诸天楼有太多神秘的东西，他不能用经验判断。 哥斯拉熟练掏出自己身份令牌在门牌上划了一下，他朝林天招了招手，随即消失不见。 林天掏出手机，在门牌处晃了晃，然后向门牌内踏出。 天地变幻，原来一片荒凉的大地，突然多出了许多的建筑，同时，不少人在其中或坐或站，怡然自得。 哥斯拉就在他旁边，恭敬站在身后。 林天扭头望去，可以看到门牌，也能看到公园外面的场景。 他心中了然，这是种单向透明的禁制，外面看不到公园，里面却能看到公园外。 哥斯拉见缝插针，解释道：“据说以前在外面也能看到公园，后来公园的主人觉得自己亏了，便设了禁制，不让外面的人看。” “之后公园的主人去异界冒险时，不知为何受了重伤，最后被当地土着砍了。” “有人猜测，是公园主人封闭公园的事惹了众怒，于是被人联合借助土着除了，现在公园还是无主状态，没人收费。” 林天眨了眨眼，好奇的问道：“是公园里的人愤怒，还是公园外的人愤怒？” 哥斯拉解释道：“没人知道，只是公园封闭后，内部不少人的生意萧条了许多，以前人们都喜欢走这条路，封闭后除了专门进公园游玩的人，已经没人会走这边了。” 林天点了点头，没有评价，开始逛起了公园。 这里，有林天熟悉的科技社会公园，也有蛮荒的诸天动物园，还有许多奇奇怪怪的特产，比如会说话的石头，会唱歌的风。 突然，林天目光一凝。 在一众摆地摊卖假冒伪劣古玩的摊子过道边，他看到一对挂幅。 “先天后天算得清，自在阴阳命里行。” 挂幅挂在一根长杆上，地上铺着一块黄布，黄布上画着八卦阴阳图，上面摆着一个签筒，还有罗盘。 后面是一个穿着邋遢黄袍的道人，他长发散乱，随意披在身后，可能是长时间没洗的原因，黄袍上东一块西一块的污渍，头发也凝成一咎咎，浑身散发着一股油腻的气息。 林天不敢多看，他本能确认，这很可能也是一个隐藏的诸天大佬。 记得华强界遇到的那个算命先生，挂的也是这幅对联，这太巧了！ 他不知道这些大佬什么想法，但不妨碍他观察。 走了几步，随便找了个卖古玩的摊子蹲下，他一边打量古玩，一边不动声色的观察算命的。 幸好他自己有清明状态，不必亲自用眼睛观察，信息会自动进入他脑海，这让他的观察隐蔽许多。 哥斯拉见林天停下来，也跟着蹲下，低声传音。 “客人，这里的古玩很多都是假的。” “有人专门干这一行，说什么几百万年前仙器残片，绝世宝藏的藏宝图碎片，远古大能的传承线索，您可不要受骗。” 林天微微点头，随手捡起一个古朴人偶看了起来。 “老板，这个什么价？” 老板是个中年油腻男，头发都秃到了头顶。 修行者控制头发再生只是寻常，林天不知这个老板为什么保持这个模样，或许是爱好。 老板一直盯着林天，看到林天上手，还亲自问起了价钱，顿时笑得跟朵花一样。 “客人，你真是好眼力，这是三千万年前，祖龙还是凡人时收集天下之金，铸以为金人十二，可施展简化版都天神煞大阵，端的是厉害无穷。” 林天动作一顿，似笑非笑的看着老板。 “您看我像个傻子吗？” 老板毫不在意，继续推销。 “现在，金人宝物自晦，但如果能遇到有缘人，必然能绽放出惊世威能，我看你就是有缘人啊。” “只需一绿币，赌一把，就可能赢得天下。” 林天毫不犹豫的放下人偶，随手从角落抓起一个普通人偶。 “老板，那是金人，这个能是什么？” 老板没有一丝尴尬，一脸佩服的看向林天。 “客人真是大机缘之人，竟然发现了我这里最强大的宝贝。” 林天摆弄了一下手中人偶，没发现什么特别的，有些好笑。 “哦，你说说，这是什么人偶，能成为你这里最强的宝贝。” 老板悄悄凑近，神神秘秘的，带着一股难言的气味。 “客人，这个神像，可是传说中的‘仙’。” 第415章 古玩老板 “仙？” 林天拿起手中的神像，仔细打量一番。 “仙？什么仙？” “这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雕像人偶，老板可不能这样做生意啊。” 古玩老板坐起身来，高深莫测的道：“年轻人，刚来的吧，连‘仙’都不知道？” 林天摩挲着手中的神像，不置可否。 古玩老板一副好为人师的样子，给林天科普起来。 “诸天早有传闻，在无尽混沌中，蕴含无数神秘，这天地怎么来？是自然诞生的？还是有人为之？” “修炼体系怎么来？修炼功法怎么来？第一个修行的世界是哪个，第一强者是谁？最古老的生灵是什么？活了多久岁月？” “年轻人，你有没有想过这些？” 林天眼神一凝，他本想在古玩老板这里找个由头呆下来，暗中观察不远处那个算命先生，没想到，眼前这个看起来不修边幅的古玩老板，似乎没有那么简单。 “愿闻其详。” 古玩老板指了指林天手中的雕像，示意道：“你手中那平平无奇的东西，就是一尊伟大存在的神像。” 林天将神像摊在手中，反复打量。 “仙？” 古玩老板高深莫测的点点头。 “久远时代以前，生灵没有名字，一个个不同个体意识萌发，便有了互相区分的需要。” “于是人们纷纷根据自己的想法给自己取名，才有了一个个不同的字。” “像山、河、湖、海、日、月、星、辰等最初都是人名，他们代表了一个个原初起始。” 林天淡淡一笑，没有把老板的话当真，只是随意聊聊而已。 “这些，都是一些具体存在的客观事物，老板是不是还要说‘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古玩老板有些不高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林天表现的不信任太明显。 “年轻人好好想想，要是你自己都没有名字，你有兴趣管一个大土堆叫什么名字？你会给一个个死物起名字？” “一个人连自我意识都没有，他能知道自己和世界的区别？” 林天没有直接反驳，他只是想找个合适的理由在老板这里待一会，名正言顺观察算命先生的情况，不想和古玩老板争执。 “文字只是人们对世界的认识，看到什么就把什么画下来，然后将这个记号作为一类事物的标志。” “人不一定有了自我认知才能做这一切，只要有智慧，都会发展到这一步。” 这是一个经过九年义务教育的中学生都能明白的事实，林天不认为有什么值得争辩的。 他只是陈述一个事实，没有反驳的意思。 古玩老板却摇了摇头，“看来也是一个被后世信息覆盖的傻子，你不是有缘人。” “我只和聪明人做生意，不和傻子打交道。” 说完，就要把林天手中的神像收回。 林天怎么会让他得逞，他正愁找不到正当理由多待一会，现在古玩老板来这一出，恰好满足了他的想法。 双手一缩，他把手中的神像藏到身侧，不让老板抢走。 “出来做生意，哪有摆摊不卖的道理，你说我的说法不对，你倒是说说你的看法。” 林天这个行为在古玩摊上很常见，一些老板为了吹嘘自己手中古玩的价值，通常毫无底线的为一些古物施加附加价值。 这不需要什么技术，只需要一张嘴。 来古玩街淘宝的，都有上当受骗的准备，谁还真那么闲，跑去时间长河亲自查看历史。 因此，林天要求古玩老板说理由，就相当于给画饼大师一个展开ppt给投资人画饼的机会。 古玩老板犹豫了一下，一副林天赚到的样子。 “也罢，闲着也是闲着，就给你这小白普及一下历史。” 林天正经蹲下，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就连身后的哥斯拉也认为林天真的在和古玩老板讲价钱。 实际上林天只有三分心思在这里，七分心思审视着不远处的算命先生。 古玩老板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 “做什么都要清楚，事情的发展是需要过程，不是一蹴而就的事。” “古老时代以前，人们认识到自我存在，他们给自己起名字，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在意识到自己之后，他们不会立刻就认识到世界，像你所想的那样，认识到自己就立刻认识到世界，一通百通，顺带把世间万物的标志都画了下来，窜稀都没这样顺滑。” 林天微微一怔，对古玩老板的关注多了一分。 认识自己、然后画下天地万物的轮廓，将之作为其标识，形成最原始的文字，这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他只是多想一想，就觉得不对。 从历史下游往前看，似乎一切都遵循着逻辑演化，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 但在当事人身上，他们并不知道什么历史演化逻辑，只是根据自己所处的环境，自顾自行动。 林天反应过来后，知道自己犯了经验错误。 现实需要逻辑吗？不需要！ 人们总结的逻辑，是根据已发生的事实，剥离表象，由表及里，抽象出事物发展的根本，然后以此为基础，再加上后人的加工，才形成逻辑。 逻辑，本是不存在的东西，是经验高度抽象化的结论。 他用后人总结的逻辑，去推衍前人的行为方式，本质上是不逻辑的，也不自洽，只是一种教条式的先知先觉。 和穿越者穿越到熟悉的剧情世界，然后利用先知优势知道结果一样，结果虽然如预期所料，但推演方式是错的，是教条的，是没有根据的。 如果剧情发展过程中，突然出现一丝意外，结果会大大不同，这也是穿越者最害怕的地方，因为他们作为穿越者的先知优势，将失去作用。 旧有的穿越逻辑，失去解释现实的作用，所以他们才惶恐。 林天刚才的文字发展逻辑，就是如此。 虽然他的逻辑能得到文字发展的结果，但不是他的逻辑正确，只是因为拿到了正确答案。 一旦将他的逻辑重新放到历史发展时期，不管在其中添加什么变量，他的逻辑得到的结果，都会指向最初的结果。 因为这个逻辑无法深层推衍当时的情况，它是一个路径，却不是走路的方法。 心念电转间，他回过神来，态度低调许多。 “不知老板有何高见。” 古玩老板见林天态度不错，心情也好了不少。 “你小子这点不错，没有和我刚，要是其他人，我早就撵人了。” 第416章 算命先生 林天谦逊的笑了笑，“老板刚才说，以前，山川湖海是人的名字，后来呢？” 古玩老板有些高兴，林天愿意听他吹，他还怕卖不出去古玩？ 做他这一行的，嘴上功夫占了七成。 “就说说久远时代，人们有了自我意识，他们要给自己起名字，这名字可不是瞎取的，得让人一看就知道是他们。” “于是，他们通常会找到水边，看着水中的倒影，将自己的形状画下来。” “那时候没有什么写真、写实，也没有艺术一说，就是一根线条慢慢画下来，这是最原始的文字，也是认识自己的第一步。” 林天附和着点点头，嘴上却问道：“您的意思是，文字奇形怪状，实际上是因为当时的人们也奇形怪状吗？” 古玩老板颔首，赞许的看向林天。 “域中有四大，道大、天大、地大、人亦大，这无尽岁月以前，人可不是现在狭义的人。” “天、地、人，三才并列，天地自不用说，人指的是这天地间一切众生。” “不管有情无情，都归属于人的范畴，你说有多少人。” 林天微微思索，摇了摇头。 这是个没有答案的问题，不说有多少人，光种族数量，就是个难以想象的数字。 古玩老板有些感慨，“时间无情，沧海桑田。” “曾经，这一个个文字，都代表了一个伟大生灵。” “相信你也听说过，文字是有力量的。” 林天点头，文字是有力量的，这个他赞同，即便是穿越前的地球社会，人们也认同。 古玩老板遗憾的叹了口气，“以前的文字，是真的有力量，写风真的能招来风，写雨真的会下雨，写雷真的会打雷。” “不像现在，只剩下一些乱七八糟的文字，除了能引起精神共振，再难出现神异。” 林天凝眉，思索道：“您说的是符文？道文？仙文？” 古玩老板吐了口唾沫，嫌弃道：“谁说的是那玩意儿。” “我问你，域中四大，道、天、地凌驾在人之上吗？” “这天地最初，有规则吗？” 林天还真没想过这些，这道、天、地、人生来不就如此吗？ 还是说他因为一直生存在这样的环境里，看不到真相？ “老板，您的意思是？” 老板嘿嘿一笑，不知从哪摸出一个酒葫芦，咕咚咕咚灌了几口。 “你在凡人世界呆过，应该知道凡人有法律；修行世界有修行规则，只有到了大自然中，才能感受到自在的气息。” 林天轻轻点头，虽然老板说的隐晦，但他能理解老板的意思。 老板满足的咂吧嘴，放下酒葫芦。 “谁最喜欢规则？是人。” “谁最喜欢定制规则？也是人。” “谁最讨厌规则呢？还是人。” 他看着林天，“你说，最初的规则从哪里来？” 林天虽然不认为老板说的是真的，但此时也顺着老板的话说。 “是最初的人定的？” 老板神秘的笑了笑，没有回答。 他指着林天手中的人偶，“这个神像，叫‘仙’，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林天低下头，看着这个平平无奇的人偶，试探的问道：“这是最初的‘仙’？” 老板点了点头，一脸孺子可教的表情。 “还不笨，现在你知道你手中的神像有多珍贵了吧！” 林天心中虽不信老板的话，但能呆在这里观察算命先生，他也乐意装作感兴趣。 但眼看就要让他掏钱，这老板把格调起那么高，价格肯定不便宜。他可不愿当冤大头。 就在他想办法应对的时候，忽然注意到算命先生不太对。 只见原本坐在摊位后佛系算命的算命先生突然起身，怒气冲冲来到古玩老板面前，二话不说，一脚就把古玩老板摊子踢翻。 “卖玩具的，我忍你很久了。” “每天在我这里卖假货，把这条街名气都弄臭了。” “上次你搅和我算命的事还没和你算账，现在又开始坑人，是不是不想在这条街混了？” 林天眼疾手快，见算命先生脸色不善，早早拉着后面的哥斯拉退开。 他知道算命先生不简单，古玩老板能引起算命先生这么大怨气，其身份在他眼中一下变得神秘起来。 难道他也是个隐藏的大佬？ 林天不愿掺和其中，打算先看看情况。 古玩老板之前和林天交谈正欢，没注意算命先生过来，等算命先生冒头的时候，他想阻止已经来不及。 看着散落一地的瓶瓶罐罐，古玩老板脸色一黑，整张脸肉眼可见的拉了下来。 “臭算命的，多管闲事，凭本事做生意，你自己没本事还敢撒野。” “真当老夫在这条街是白混的？” 算命先生冷笑一声，忽地捡起地上的一个古玩，砸向古玩老板。 “撒野？老子今天免费给你算上一挂。” 他趁着古玩老板躲避的时间，一个跳跃将古玩老板扑倒在地。 “我看你今天，有血光之灾。” 古玩老板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下巴一痛，随即眼前发黑。 他知道，算命的肯定一拳打在他下巴上，这是人体最脆弱的地方，轻轻一下都能让人眩晕，那算命的本事没有，打人却专打弱点。 他有些不敢相信，在这条街纵横几百年，没想到今天竟然栽到算命的手里了。 “你敢动手？” 他不可置信的叫出声，同时下意识扶正自己的帽子。 “野蛮！野蛮！敢对文化人动手！” 算命先生撸起长袍大袖，骑在古玩老板身上左右开弓。 “野蛮？老子忍你很久了，今天一定要给你点颜色看看。” 古玩老板没了和林天交流时的从容，更没有丝毫高深莫测的气质。 他嘴角溢血，头发散乱，鼻涕都被打出来。 “臭算命的，老夫也忍你很久了。” “找你算命的隔三差五出意外，来公园的人都少了。” “今天，老夫就要为民除害，替天行道。” 挣扎间，古玩老板的帽子脱落，披头散发，但他顾不得这么多。 伸手抓住算命先生头发，拼命拉扯，双脚使劲蹬着算命先生的身体，想把算命先生蹬开。 刺啦！ 兴许是道袍年久失修，算命先生的道袍直接被古玩老板蹬出个破洞，露出里面花花绿绿的短裤。 算命先生脸色一狠，“竟敢踢坏我吃饭的家伙？” 他张开嘴，忽然一口唾沫吐出，直接甩到古玩老板脸上。 古玩老板抓狂，但一时之间无法摆脱算命先生压制，只能疯狂吐口水还击。 林天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算命先生的行为，打破了他想象中的强者滤镜。 ... 青阳界，顾延忽然睁开眼睛，看向身侧苏晨。 “找到那家伙跟脚了吗？” 苏晨淡漠的盘坐在旁，眼中无限法则流转，脑海里超级推衍系统辅助他推算，抽丝剥茧。 “这个真我实力不简单，隐藏很小心，还需要点时间。” “你再纠缠他一下。” 第417章 拉下水 顾延点了点头，闭上眼睛，暗中影响着算命先生行动。 诸天楼毕竟处于幻想世界维度，时间流速以幻想世界为锚，流逝极快，苏晨在青阳界推衍，尽管有系统辅助，也需要时间。 “他们的布局和我们交织在了一起，我再影响下林天，让他帮我们拖一下。” ... 诸天楼，林天看着算命先生和古玩老板扭打在一起，一开始只是抓头发吐口水，现在已经发展到掏裆打脸。 这些动作伤害性不高，侮辱性极强，古玩老板连仪态也顾不得了，顶着一张肿胀的熊猫脸，疯狂和算命先生互挠。 正看得起劲，林天忽然察觉到一股不善的视线。 他收回目光，循着感知到的地方看去，是第三十八小李白。 林天心里一阵疑惑，自己和第三十八小李白无冤无仇，他为什么对自己有恶意。 心中有了想法，他看了看扭打在一起的算命先生两人，一时之间分不出胜负，便吩咐哥斯拉再此等候，然后走向第三十八小李白。 第三十八小李白身形退后，慢慢消失在人群中。 林天身形一顿，知道第三十八小李白想引他走。 没有迟疑，他对自己实力有信心，两人一前一后，很快来到诸天公园一个无人的地方。 林天停了下来，因为第三十八小李白不见了。 他扫了一眼四周，将感知散开，想找到第三十八小李白的踪迹。 但诸天公园禁制重重，连花花草草也施加禁制，严重干扰了他的感知。 “你在找我吗？” 第三十八小李白的身影突然出现在林天身后，淡淡问了一句。 林天面色一顿，缓缓转过身来。 他脸色有些凝重，因为他没有感知到第三十八小李白的踪迹，直到第三十八小李白出声前那一刻，他都没发现任何异常。 望着远处面色平淡的第三十八小李白，林天深吸了口气。 到了现在，他的感知中仍然没有发现第三十八小李白的痕迹，仿佛站在他面前的第三十八小李白只是个自然产物。 然而之前看算命先生和古玩老板扭打的时候，他还能清晰感知到第三十八小李白的气息，乃至第三十八小李白的视线。 “你是谁？” 林天缓缓开口，他已经集中起了所有注意力，将自己信息状态展开。 第三十八小李白安静的看着林天，没有丝毫表情波动。 “你是周正的弟子？” 声音有力，充满磁性，带着股不容置疑的语气。 林天眼睛微眯，浑身戒备起来。 “你不是第三十八小李白，你是谁？” 第三十八小李白直视着林天，看不出喜怒。 “你是周正这个世界收的弟子？” 第三十八小李白不在意林天的态度，自顾自问着问题。 林天没有跟着第三十八小李白的节奏走，他牢记太祖真言，“你打你的，我打我的。” “你不是第三十八小李白，是他的金手指老爷爷？” “重伤沉睡，然后被第三十八小李白救醒的？” 第三十八小李白也没有回答林天，“周正恢复这么快吗？这才多久，弟子都走出自己的路。” 他自言自语，当林天不存在一般。 “你怎么发现我的？” 他不知想到什么，突然问向林天。 林天眉头一皱，心中升起一丝疑惑。 难道他不应该发现第三十八小李白吗？ 他陡然想起，似乎在观看算命先生和古玩老板扭打的时候，突然就感觉到了一股不善的视线，然后才发现了第三十八小李白。 那种感觉，就像一张白纸，没有过程，上面突然出现一个黑点。 但他没有说出来，而是把这个疑问埋在心里。 “我的感知比较灵敏。” 他含糊的回答了这个问题，没有说出实情。 “你认识我师傅？” 第三十八小李白没有期待林天说实话，双方都不认识，以他的隐匿能力，不可能被林天发现，但却莫名其妙被林天发现，这让他有些意外。 “我认识周正，还很熟悉。” “只是不知道，我认识的周正，是不是你师父周正。” 他回答林天的问题后，意味深长的看着林天。 林天面色不变，同时感觉一股诡异的气息环绕在他周围，却不靠近。 看着第三十八小李白的眼神，很熟悉，那是一种收集信息的状态。 第三十八小李白根本不需要他回答，只需观察林天细微的反应，就能得到结果。 想到这里，林天心中一动，身体信息化，同时，一堆地球时代收集的黄色垃圾信息布满体表，将自身包裹起来。 什么欧美、日韩... 第三十八小李白脸色微微变化，“一样的无耻！” 林天见起了效果，微微放心。 “你和我师傅什么恩怨？” 他也张开自己的信息态，将大量信息散布天地间，包裹住两人所在区域，只要第三十八小李白逸散出任何一点念头，他都能捕捉到。 第三十八小李白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没有在意。 “你师傅什么境界了？” 林天面色凝重，两人的交流十分混乱，但都能从细微的变化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 回答不是都需要开口，不管心跳、血液、表情、动作、念头、神魂反应、法力波动，全是信息获取的途径。 “我师傅只是个小小的医生，三阶境界。” 林天没有说谎，他说的是师傅周正，正常情况下是三阶，现在的周正是穿越者，他还没完全接受。 严格来说，他不认为自己说谎，完全是发自肺腑的实话。 第三十八小李白第一次有了表情变化，他皱起眉头，反复打量林天。 他没有相信林天嘴里说的话，而是通过检测林天各处信息，佐证自己的推测。 然而不管怎么检测，发现林天这次说的都是真的。 “我已经感觉到，他来了这个世界。” “以他的才情，不可能只有三阶。” 第三十八小李白没有理会林天，而是根据自己冥冥中的感应，选择自己相信的结果。 “真是讨厌的气息！” 他眼中带着不耐，朝着林天挥手。 林天浑身紧绷，却没发现任何危险。 一道流光忽然从林天身上飞出，落入第三十八小李白手中。 是周正给他的药童玉牌！ 林天想抓回来，却已经迟了，玉牌落入第三十八小李白手中。 他脸色一沉，冷冷的看着帝三十八小李白。 这可是他放在自己体内世界的东西，第三十八小李白竟然越过他的防御，直接从他的内世界掏东西。 “阁下，向来如此无礼么？” 第418章 异样 第三十八小李白没有在意林天反应，仔细探查着玉牌的一切。 “这股讨厌的气息，真是令人怀念。” 他握着玉牌，眼中露出一丝冷笑。 “周正，原来你真的是个穿越者，我还以为你是土着，骗得我好苦。” 嘎吱... 手指握得咔咔响，却没有伤到玉牌半分。 第三十八小李白面色有些扭曲，带着深深的恨意。 林天脸色微妙，似乎眼前这位和周正有很大恩怨，应该也是个穿越者。 可能在某一个世界，遇到了周正，然后被周正老实憨厚的外表欺骗，以为周正真的只是个原住民，然后吃了大亏，现在还耿耿于怀。 第三十八小李白握着林天的药童玉牌，举起左手，似乎想做什么，但犹豫一下，又放下了。 他脸色阴晴不定，时而冷漠时而憎恨。 最终，第三十八小李白将玉牌扔给林天。 “小辈，虽然今天被你发现有些意外，但我知道，这不是你该有的能力。” “你也该清楚这一点，不管什么原因，我们的接触到此为止。”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被林天发现，但肯定有人插手，不管幕后之人目的是什么，他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不和林天产生冲突，就不会让幕后之人得逞。 “你走吧，忘掉今天的事。” 他深深看了眼林天，就要离开。 林天身形一动，试探道：“前辈，不知有什么话要带给我师傅？” 第三十八小李白身形一顿，冷笑道：“收起你那无聊的心思。” “我玩这种把戏的时候，你还是个受精卵。” 林天面色一滞，讪讪的笑了笑。 第三十八小李白丝毫不给林天面子，警告道：“不要找第三十八小李白麻烦，这是我和周正的恩怨。” “我不想这个恩怨一直传下去，这也是我没有对你动手的原因。” “你，清楚吗？” 林天心里有些不舒服，但他知道，还是因为他太弱了。 连眼前的第三十八小李白都看不清楚，只能看到一个影像，感应不到丝毫气息，对方的实力远在他之上。 他只能被人俯视！ “您放心，我对第三十八小李白没有任何想法。” 第三十八小李白点了点头，慢慢走出了这个人迹罕至的地方。 林天静静站在原地，在第三十八小李白离开视线后，他散开思维，还是没有发现第三十八小李白的踪迹。 “差距太大了！” 他心里叹了口气，两人仿佛不在一个次元，他只能肉眼看到对方存在，其它的一概不知。 刚才保持的冷静，只是意志镇压的结果。 如果对方真要动手，他除了散成信息态逃逸，没有任何办法。 在他保持信息态戒备的时候，没有感受到任何自身信息被捕捉的痕迹，因为他没有在对方的记忆中感知到自己信息存在。 很可能对方已经无声无息捕捉了他的信息，而他没有任何反应。 他正在沉思，忽然感觉眼前一花。 林天虽惊不乱，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还站在原地看古玩老板和算命先生互殴，算命先生突然伸出双手，插进古玩老板两个鼻孔，痛得古玩老板哇哇大叫。 这时，哥斯拉在旁边碰了碰他的手臂。 “客人，你刚才要吩咐我什么？” 哥斯拉疑惑的看着林天，不明白林天怎么了。 林天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没有露出任何异样，问向身旁的哥斯拉。 “我有些走神了，刚才我在做什么来着？” 哥斯拉虽然不解，但见林天似乎真的走神了，便放下疑惑。 “刚才您突然叫了我一声，应该是要我做什么，我等了半天，没听到您的吩咐，抬起头就看到您在发呆。” 林天心中一凛，嘴上却不在意的道：“想些东西入神了，对了，我走神了多久？” 格斯拉见林天恢复正常，笑着道：“没多久，十几分钟而已。” 林天笑了笑，“不用担心，没事。” 他不动声色看向刚才发现第三十八小李白的方向，没有看到第三十八小李白。 来回扫了几遍，还是没有发现第三十八小李白的踪迹。 “是我看不到？还是已经走了？” 林天心里沉默，真实体验到世界的复杂。 每个人只能看到他应该看到的东西，不应该看到的东西，他看不到。 忽然，林天感应到一道视线。 他顺着感应看去，心中一跳。 是第三十八小李白！ 不同的是，此时的第三十八小李白似乎不认识林天，只是随意往林天这里扫了一眼，便看向场中互殴的算命先生和古玩老板。 他下意识想吩咐哥斯拉，让他在原地等待，然后过去看看。 只是这个念头刚起，就被他压下。 “这个念头，我刚刚才经历过！” 林天突然意识到，他走神那会，发生的事应该是真实的。 不过是未来的他经历，然后被不知名原因嫁接到刚才的时间。 他脑子有些乱，但还能理清。 刚才他的一段时间被切割，直接跳到未来，然后感受到一股恶意视线，接着追了出去，到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发生了记忆中的一切。 之后他的时间线重新被接回来，他又回到时间线被切割的时候，重新经历记忆中经历的一切。 但很快他又发现了不对，记忆中，他叫了一声哥斯拉，然后跳到未来。 现在，他还没叫哥斯拉，是回到跳到未来那个时间点之前。 对方接回他的时间线时，必然覆盖了一截，才导致他出现重复的记忆。 林天不动声色看向人群中的第三十八小李白，虽然眼中的第三十八小李白看起来很正常，但林天莫名感应到，一丝难以察觉的恶意在他周围。 若非他曾经经历过，他还以为是场中互殴的算命先生和古玩老板两人产生的恶意。 “我的时间到底是多了？还是少了？” 林天一时分不清楚，自己从未来回到过去某个时间点，重新经历一切，似乎是多了时间。 但回到过去的时候，回去的时间点又提前一些，和记忆对接不上，好像少了一截时间。 这好像是个悖论，但却真实发生了。 “谁拉长了我的时间？” “还是说，有人偷走了我的时间？” 沉思中，时间过得很快。 忽然，耳边响起一阵哇哇叫，惊醒了林天。 他看向场中，此时算命先生伸出双手，插进古玩老板两个鼻孔，得意的挖呀挖，痛得古玩老板哇哇叫。 “嘶！” “这？” 林天眉头紧皱，他到底是在过去还是在未来？ 第419章 保安 林天脸色难看，他想起第三十八小李白身后的人，记忆中，他和第三十八小李白对峙的时候，没有感受到第三十八小李白的信息，仿佛对方真的是个幻影。 是那个人造成的吗？ 林天拿不准，这让他心中不安，如果不是第三十八小李白后面的人，说明另一个人出手了。 看着眼前古玩老板和算命先生互殴，他有些分不清楚，是不是只有他的时间被重置，其他人的时间早就向前？ 还是说，所有人的时间都被重置，只有他一个人清醒？ 眼前这些人，是真实轮回，还是仅仅在他的时间线上轮回？ 精神跃升，他的神魂穿透重重阻碍，一路进入时间长河。 是时间重置还是中了秘术，他不信这里也被遮掩，肯定会留下痕迹。 哗啦啦... 时间长河永恒长存，好像永远没有尽头。 林天很快就来到自己的时间节点，看向时间长河。 “嗯？” “这...” 林天有些傻眼，他不是第一次来到时间长河，在他印象中，时间长河滚滚向前，没有什么能够阻挡。 可现在出现在他眼中的，却是一个小小的旋涡。 旋涡不大不小，对应到现实空间，恰好处于诸天公园。 “巧合？” 看着旋涡不停旋转，所有人在其中一遍遍循环着互殴-围观的热闹，林天不认为这是巧合。 但他找不出原因，是有人想困住他？可为什他是清醒的？ 有人想困住诸天公园？但这又什么意义，虽然局内人很难发现，但重复多了也会被察觉不对，甚至用不了多久，诸天楼其他人就会发现异常，到时候自然会解围。 他可是知道，诸天楼主沈三万无比神秘，在诸天楼疑似能发挥出十二阶甚至十三阶的力量。 “什么人，敢在诸天楼撒野？” 说曹操，曹操到，诸天楼保安已经出现在时间长河上空，正在查看情况。 看到林天一个人站在时间长河上，又看了看时间长河中出现的小旋涡，哪里还不明白发生什么事。 “好胆，竟敢玩弄大众时间，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林天看着眼前这个狼头人身，戴着一个小小黄色补包帽，脸上斜斜一道针线疤痕的灰色狼人，来不及感叹，解释道：“不是我做的。” 灰狼人却不理林天的解释，张开大嘴，露出两瓣尖尖的犬齿，恶狠狠的瞪着林天。 “每个犯罪的家伙，被抓之前都这样说。” 他硕大的脑袋一副凶狠之色，但配合上小小的身体和细细的手脚，林天怎么也严肃不起来。 “我一来就看到时间长河在打转。” 没办法，看到二次元的纸片狼出现在自己面前，还进行对话，这种感觉只有体会过的人懂。 灰狼人脸色冷峻，身上突然冒出一件灰黑色制服，虽然看起来和没穿衣服差不多，但胸章和肩章有模有样的。 “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从现在起，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将作为呈堂证供。” 灰狼人动作利落的从胸前小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本，展开示意，警告林天。 证件展示完毕，他不知从哪掏出一个相机，对着林天拍照。 林天看着这个熟悉的家伙，心态平和，没有一丝紧张。 他甚至还有兴趣看灰狼身上上带着的黄色围巾，毕竟头那么大，身体那么小，连脖子都没有，围巾到底怎么戴上去的，用了胶水吗？ 咔嚓！ 相机快门的声音响起，灰狼拍照了。 林天还在打量灰狼，突然感觉脑袋眩晕，眼冒金星，视线也慢慢黑暗下来。 “不好！” 林天意识到不对，这个家伙可是发明大王，从来不按常理出牌。 但他没有特别防备，等反应过来，感觉意识已经迟钝很多。 “哈哈哈哈...” 灰狼张开大嘴，发出标志性的笑容。 “本大王迟缓喷雾加上眩晕相机，专门对付你们这些脑子转得快的家伙。” 他得意的叉腰大笑，掏出一根麻绳，朝林天走了过来。 林天万万没想到，灰狼的发明这么变态，根本不讲道理。 印象中，灰狼的发明虽然厉害，但连羊都抓不了，他潜意识没有重视灰狼的发明。 切身体会后，林天心里都不知道该怎么吐槽。 或许，是来到诸天后，灰狼进化了，发明的东西不可同日而语。 灰狼来到林天身边，就要捆住林天。 他抓向林天的手臂，却直接穿手而过。 林天可不会束手就擒，虽然眩晕，但只要还有一丝意识，他就不可能被抓。 没有犹豫，他直接信息化，肉身化为无形无质的信息态，避开了灰狼抓捕。 灰狼一愣，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忽然面色大变，眼珠子瞪得滚圆。 “你有毒！” 他手中的物品消失，双手抱头大叫起来。 “可恶的小贼，竟然用病毒攻击本大王。” 他咬牙切齿，眼睛冒火。 “本大王要让你知道厉害。” 他脸上已经挂上了诡异的微笑，快要成为林天的模样。 情况紧急，他也顾不上仪态，不知从哪摸出一个大机器，按下一个红色按钮。 唰！ 灰狼消失，连同大机器也跟着消失。 信息态的林天警惕起来，灰狼的发明太诡异，他不敢掉以轻心。 唰！ 空中微微闪烁，随即一道银光亮起，灰狼的身影出现。 他的脸上已经彻底成为林天模样，只有双眼还带着神采。 “啊，糟糕，跳到未来了。” 他眼中闪过一丝惊慌，连忙按在红色按钮上。 唰！ 灰狼和大机器再次消失，林天也反应过来，这是一个时间穿梭机器，他小时候在动画片里看过。 突然，他眼中闪过一丝凝重。 脑海中，关于灰狼的记忆开始模糊，从后往前，记忆开始消失。 “连记忆中的信息都没有了？” 林天观察周围一切，由于在时间长河，他看不出时间到底快还是慢，或者前进还是倒退。 只是察觉时间紊乱了一些，但太过轻微，在浩大的时间长河中，这点动静毫不起眼。 他精神集中，神魂坐镇识海，仔细查看自己的记忆。 “这个原理吗？” 林天看着慢慢淡化消失的记忆，又看着周围微微异样的空间。 他眼中无数信息流转，实际上身形已经化作信息流，扩散到察觉出现异样的空间。 在空间中，存在无数难以想象的东西，尽管是时间长河中的空间，也存在法则和能量这些东西。 但林天发现，这些存在此时都在出现一个共同情况。 灰狼在消失！ 第420章 测试 林天确认没有看错，灰狼逐渐在所有存在中消失。 他对比了一下记忆中关于灰狼记忆的消失情况，发现外界空间逝速度要快一些。 外界已经流逝到灰狼展示证件的时候，他的记忆还在灰狼使用眩晕相机的时间。 若非他提前将所有记忆备份成信息，强行刻录在灵魂深处的模拟空间中，并将之层层镇压，只怕他都不知道记忆是什么样。 唰！ 空间银光闪烁，灰狼带着大机器出现。 刚一出现，他就举着相机，要对林天拍照。 林天看向灰狼，他的脸上已经没有了诡异笑容，似乎根本没有受到信息侵扰。 林天知道，下一刻，灰狼拍照，闪光灯亮起，然后林天自己就会眩晕、意识模糊，接着灰狼就会摸出麻绳走过来捆他，跟着林天就会信息化，引起信息攻击灰狼，最后灰狼摸出时空机穿梭时空。 咔嚓！ 闪光灯亮起瞬间，林天展开信息态。 吧嗒！ 相机掉落空中，零件碰撞，灰狼捂住眼睛，开始哇哇大叫。 “小贼，竟敢用病毒攻击本大王，你给我等着。” 他伸手按住时空机按钮，光芒闪过，再次消失。 林天没有在意，而是伸手抓向飘在空中的眩晕相机，打算看看灰狼的发明是什么体系，竟然这么霸道。 然而相机刚抓到手里，就开始模糊，随后沙化，最后变成一股无色烟雾散开。 林天想都不想，直接查看记忆，果然他的记忆消失，再次回到灰狼拿起相机的时刻，甚至还在往前消散。 “时间存在吗？” 接连发生的一切，让林天有些疑惑。 灰狼时空穿梭，与其说是穿梭，不如说是抹除一切已经出现过的痕迹，直接到达需要的那个时间点，然后跳出来续上。 时间好像不存在，只是因为有了锚点，当这些锚点运动，时间也就存在；当这些锚点被清除，时间似乎也跟着消失。 他不确定自己的想法对不对，只是看着灰狼穿越，然后自己利用清明状态深入研究看到的结果。 平时研究时间法则，他都是随大流研究时间加速、时间暂停、时间减速这些，追求的是加快更多倍速，暂停更长时间，减速更大倍速。 即便修为提升，意识强化，也只是追求将时间作用在强大的个体上。 事实上，这也是大多数生灵感悟时间法则的步骤。 毕竟，时间法则作用时间长短效果不同，作用在强大不同的个体上，需要的感悟也不同。 他从没想过时间如何作用于现实，在他认知中，时间无形无相却又无处不在，是天地间最神秘的法则。 时间不出，空间为尊，类似的观念在修行界十分盛行，林天也不能免俗。 时间的存在，已经成为一个不阐自明的事实。 现在，他突发奇想，如果时间锚点消失了，时间还会有作用吗？ 如果人的身上没有了时间锚点，是永生还是灰飞烟灭？ 没等他多想，空间中银光一闪，灰狼再次出现。 “每个犯罪的家伙，被抓之前都这样说。” 一声慷慨激昂的声音响起，灰狼盯着林天。 “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从现在起，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将作为呈堂证供。” 林天有些疑惑，灰狼怎么回事，是跳跃时间后失去记忆了？ 就在他疑惑的时候，灰狼突然掏出眩晕相机，对着林天拍照。 有变化了！ 灰狼没有像以前一样掏证件，而是直接就举起相机行动。 林天没有给灰狼机会，再次化为信息态，侵入灰狼神魂。 然而灰狼这次没有任何异常，反而咧着两颗大犬牙，嘿嘿笑了起来。 “不就是病毒攻击，本大王体验了两次，已经建好了防火墙。” “你上当了！” 林天皱眉，这次，他没有感受到自己的信息感染灰狼，对面像是加了层过滤器，将林天的信息污染隔绝在外，并从污染中提炼出其想要的信息。 咔嚓！ 眩晕相机闪光灯亮起，林天已化为信息态，没有感受到眩晕，只是其中部分信息突然紊乱，但在他清醒状态下，很快纠正了信息错误。 林天没有反击，只是和灰狼周旋，他要验证心中的想法。 时间流逝，很快就到了之前灰狼中了信息病毒的时刻。 林天期待的看着灰狼，灰狼只是跳转时间，他不相信时间到了，灰狼未来受到的攻击都能抹除，那岂不是穿越历史改变了过去？ 在林天注视下，灰狼的身上突然出现一些紊乱的信息，林天感知得很清楚，是他的污染信息。 这些污染信息刚一出现，就要感染灰狼，但碰到灰狼的时候，在莫名信息感染下，纷纷溃散，成为一团无用的信息。 林天眼眸深邃，看出了灰狼时光机的作用。 “存在不会无缘无故消失，我的攻击没有消失，只是存在未来。” “时光机也有代价，如果我此时攻击，灰狼将承受双倍攻击，换了一般人，很难在短时间内想到抵挡的方法。。” “但灰狼不是一般人，他创造力强大，动手能力极强，是凡狼时期用手和锤子敲出宇宙飞船的奇才，只要给他时间喘息，他就能发明出克制敌人的东西。” 摸清楚灰狼的时光机作用，林天心念一动，从灵魂最深处的模拟空间拓印下灰狼拍照之后中了信息病毒一个结果，将之复制到记忆上。 但此时灰狼已经拍完照，他没有中毒，复制的记忆没有作用。 林天没有气馁，他只是想实验一下，如果将已发生的事，拓印烙印到未发生的现在，结果没什么用。 此时灰狼不知从哪摸出一根绳索，朝着信息态的林天走来。 林天望着那根绳索，感觉到了不简单，上面有种捆尽天下的威压。 似乎，连信息都能捆住！ 林天心中一动，有一个未来，灰狼带着绳子捆他，结果他信息化，攻击到了灰狼，让灰狼被污染，不得不掏出时光机，开始一次次跳跃时空， 他从神魂深处模拟空间掏出这段信息，趁着灰狼还没到达这个信息的时间点，赶紧将信息转录成记忆。 带着锚点的记忆浮现，同时一股微妙的感觉涌上心头。 “似乎，我可以...” 他意念一动，按照本能选择推动心中的感觉。 轰！ 仿若天地轰鸣，林天脑海中响起一声巨响，大量能量疯狂消耗，就连神魂，也变得萎靡起来。 脑海中的锚点记忆以林天为中心，迅速扩展开来，将周围空间全部浸染。 伴随着能量的耗，一切都按照林天记忆中的模样变化。 灰狼已经来到林天身边，笑嘻嘻的咧了咧嘴，掏出绳子就要捆住林天。 忽然，他脸色大变，装备在身上的防火墙莫名消失不见，并再次感受到病毒入侵。 灰狼当机立断，掏出时光机，按下按钮就要穿越。 然而，令他愕然的是，时光机银光闪烁，眼看就要穿梭，但就是没有穿梭。 与此同时，林天感觉能量消耗的速度突然增加了成千上万倍，好像有什么在逆转他扩展开的锚点记忆，并试图将之抹除，重新回到过去。 林天感受着他体内减少的能量，如果非要定个标准，他感觉每一秒就要一个小世界的能量。 心念一动，他截断了能量输出。 没了他的能量支持，他扩散出去的锚点记忆被迅速抹除。 他的记忆中相关的一切跟着消失，大机器旁的灰狼也消失不见。 “灰狼又跳跃时间了。” 第421章 复杂 林天脑中微微震动，重重隔绝在神魂深处的模拟世界光华一闪，将记忆信息传入林天脑海中，恢复他已经消失的记忆。 不同的是，谨慎起见，林天只恢复了单纯的信息，没有将之化为记忆。 等待半晌，没有看到熟悉的灰狼出现，林天略一思索，就明白了。 之前灰狼跳跃时间，已经跳跃到刚刚出现的时刻，下一次跳跃，担心收到林天的伏击，他不会跳到同一时刻，而后面的时刻，出现就要面对身上的信息病毒，不太合适。 所以灰狼应该会往前面的时刻跳跃，而现在，他应该在前来时间长河的路上。 想到这里，林天凝神戒备，一旦灰狼出现，很可能已经研发出克制他的东西。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他记忆消失的情况，关于灰狼出现的记忆完全消失后，就停止了。 若不是模拟空间按照他之前的设定，不定时给他传来关于灰狼的信息，他甚至不知道灰狼出现过。 看向时间长河，他有些恍惚。 在时间长河中，他看到的轨迹，只有他刚刚在诸天公园发现不对，然后来到时间长河的记录。 至于之后发生的一切，完全没有印象。 观察周围空间，发现时间倒退的迹象已经停止，时间锚点也不再消失，而是恒定向前。 在之前灰狼时空穿梭时，时间锚点会随着变化。 第一次灰狼跳跃到未来，时间锚点呈加速扩散行为。 第二次灰狼跳跃到过去，时间锚点呈加速消失迹象。 现在，锚点恒定扩散，时间流速恢复正常，为向前流逝。 林天没有等到灰狼出现，他知道，灰狼应该不会出现了，否则，按照时间锚点扩散的痕迹看，现在灰狼早该出现。 如果不能百分百克制林天，灰狼应该不会再来。 林天再次来到时间旋涡处，看着那个不断旋转的小小旋涡。 此时对时间锚点有了了解，林天才发现，哪里有什么时间旋涡，只是一个虚无的小空洞。 因为周围的时间长河都在正常流逝，诸天公园周围的时间却失去了锚点，没有带动诸天公园继续前进的着力点，才变成时间长河中的空洞，让时间长河裹挟着往下游动。 对整条长河时间锚点的观测，林天确定，外界的时间仍在正常流逝，只是他所在的诸天公园被时间放逐，跟着时间长河随波逐流，才导致他感觉时间不正常。 林天无法理解这种情况，这已经超越了他现在能理解的极限，就像一道数学猜想，尽管林天看到了详细解题步骤，他还是无法理解。 这已经超越了他能接受的范畴！ 心神一动，他整个人沉入诸天公园，想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只是一瞬间，他就回到诸天公园，此时算命先生刚好把手指插进古玩老板鼻子里，疼的古玩老板哇哇叫。 林天皱起眉头，这样的场景，他之前就见过了。 此时再见，已经没有看热闹的心思。 他走近互殴的算命先生，这是一个疑似诸天大佬的存在，他想通过这个疑似大佬的人，寻找解决当前困境的方法。 然而他一靠近，就引起了被按在地下暴打的古玩老板注意。 “好啊，原来你们是一伙的。” “故意来我这里看东西，然后制造一个揍我的理由。” 古玩老板有些疯癫，卖古玩的，哪怕再落魄，也会给自己戴上一副文化人的帽子，不仅方便卖货，还能增加货物“附加价值。” 日积月累之下，即便只是小贩，也拥有一股文化气质。 现在，古玩老板被算命先生一阵暴揍，斯文扫地，互相吐口水，本以为只是互相看不顺眼或者抢生意。 现在，知道这可能是一个针对他的局，他已经遏制不住心中的怒火。 “呵...tui！” 古玩老板深吸口气，朝着林天身上吐了一大口唾沫。 他也想揍林天，但被算命先生镇压在地，只能动用唯一的远程武器。 林天脚步一顿，擦掉脸上的唾沫，心中无语。 他伸手拍向算命先生肩膀，“朋友，差不多够了，都是出来做生意，和气生财。” 算命先生扭头看了林天一眼，“小兄弟，和气生财没错，但和气生不了财，和气就不重要了。” 由于回答林天文问题，算命先生略微松懈，立刻被压在下面的古玩老板抓住时机。 “猴子偷桃！” 古玩老板也不是什么好货，趁机抓住算命先生把柄。 “臭算命的，抓住你的命根，你还拿什么对抗我。” 算命先生脸色涨红，巨大的羞耻感和恶心感传遍全身。 “狗东西，敢动道爷命根子。” 他脸色一狠，伸出两根手指，狠狠插向古玩老板两个鼻孔。 “给我放开。” 一边说着狠话，算命先生一边转动手指，扣动古玩老板鼻孔。 古玩老板也是狠角色，单手用力，就开始手拿把掐。 算命先生脸色微变，怒不可遏。 “我为你感到恶心！” 他两指用力，想将自己的耻辱报复回去。 “啊啊啊啊...” 算命先生挺狠，脸色痛得发紫，却一声不吭。 古玩老板就不行了，作为文化人，何曾受过这些苦，此时痛得哇哇大叫。 林天眉头一皱，不知不觉中，时间已经完成一个来回，竟然又看到算命先生插古玩老板鼻孔。 这是第几次，林天没有数过，他拍了拍算命先生肩膀。 “朋友，差不多够了，都是出来做生意的，和气生财。” 话刚说完，林天心中一跳。 算命先生扭头看了林天一眼，“小兄弟，和气生财是没错，但和气生不了财，和气就不重要了。” 林天心中一寒，这个场景... “太混乱了！” 林天忍不住退后，看着场中的扭打。 “这是真的吗？” 在时间线上，时间长河已经没了这里的锚点，对应出现了空洞。 这里真的没有时间了吗？ 林天看着打得生龙活虎的两人，有些不敢确定。 时间，只是用来描述运动，现在，算命先生和古玩老板都在疯狂互殴，运动剧烈，不可能没有时间。 林天不清楚这是个什么状态，但他能感觉到，这里，好像失去了一些束缚。 “客人，你不离开了吗？” 身边的哥斯拉突然眉头没尾问了一句，林天有些愕然。 “你说什么，我要去哪里？” 哥斯拉见林天好像不知情，咧嘴一笑。 “没事，客人，应该是我听错了。” 林天心里一沉，突然有了种不妙的感觉。 第422章 建筑 林天想摸清现在的情况，让他无奈的是，他不知该怎么办，因为感觉自己好像早就深陷其中。 他走上前去，拍了拍算命先生的肩膀，“朋友...” 只是开了个头，林天脑海中模拟世界微微一颤，一股信息流出，让他意识到这个动作已经做过了。 算命先生扭过头来，“有事？” 林天看了看算命先生镇压下的古玩老板，他已经张开嘴，林天知道，古玩老板要化身喷射战士了。 “没事，你们继续。” 林天退后，刚离开不远，古玩老板已经吐出一口浓痰，狠狠落在算命先生身上。 “臭算命的...” 林天回到人群，默默观看算命先生和古玩老板互殴，忽然感觉到一股恶意的视线，循着感觉望去，是第三十八小李白。 他为什么对自己充满恶意？ 林天心中疑惑一起，就想看个究竟，然而刚准备动身，脑海中模拟世界轻轻一颤，一股信息传出。 “我已经去过了吗？” 信息中，林天清晰看到，自己追着第三十八小李白去到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然后第三十八小李白身后的人出现，和林天产生了对峙。 这股信息来自模拟世界，林天相信模拟世界，他绝对已经追过了第三十八小李白。 按下心中的躁动，他心中疑惑顿升，想探究这背后的原因。 念头微动，他就要去时间长河。 然而，这时模拟世界再次传来信息，让林天知道，他已经去过了时间长河，还会遇到灰狼，双方交了手。 正回想与灰狼交手的细节，林天下意识拍了拍旁边的哥斯拉。 “你在这等我一下，我有点事。” 刚交代完，脑海中模拟世界颤动，一股信息覆盖而出，林天眉头一皱。 他刚才交代哥斯拉情景，信息中显示，他已经做过不止一次了。 看了看哥斯拉，好像对此一无所知。 但信息显示，哥斯拉应该知道林天交代过才对，怎么现在像是第一次交代的样子。 脑海中模拟世界颤动，一股信息覆盖而出。 “时间重置，我跳跃到了之前的时间？” 林天莫名其妙，不知自己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怎么回事，为什么模拟世界会频频震动，传递这种信息给我？” 林天心中疑惑，心神进入模拟世界，此时模拟世界最显眼的是一座现代高层建筑，只是建筑昏暗，黑漆漆的。 来到建筑大门前，林天发现建筑并不是全黑，走廊还亮着指示牌“安全通道。” “怎么回事，模拟世界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栋建筑。” 林天心情沉重，模拟世界是他自己产生清明状态后，只要不关闭感知，就会自动收集外界信息形成的一个信息模拟世界。 按照常理，这里的一切他都知道，信息世界也应该和外界差不多，不可能莫名其妙多出一层楼层。 除非，是特意为之。 而除了他，没有人能操作他的模拟世界。 “是我做的？” 林天有些迟疑，但心中已经肯定，这只能是他做的。 走进建筑，出乎预料的是，里面没有什么大厅或者套房厨卫，只是一个个房间。 林天顿了一下，走向距离大门最近的一个房间，上面标着门牌号“”。 打开大门，里面空荡荡的，只有中央凸起的一个平台，上面摆着个黑皮笔记本。 走进平台，林天打量一番，没有发现其他东西，便把黑皮笔记本拿起来。 琢磨了一下，打开笔记本。 “我叫林天，当你看到这句话的时候，我已经消失了。” 林天瞳孔一缩，笔记本打开，出现的第一句话就让他翻页的手顿在半空。 “我是在和古玩老板殴打的时候，一不注意进入模拟世界，然后发现了这个建筑楼层。” “我是林天，没有人可以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篡改信息世界，虽然外界的我还在和古玩老板交手，其实我更重视模拟空间的变故。” “我走进建筑，里面只有一个个小房间，房间空荡荡的，中央有一个凸起平台，上面摆着一个黑皮笔记本。 我翻开一看，里面一片空白，不知道为什么会摆在平台上。 就当我疑惑的时候，突然感觉我不在了。 是的，我不在了。 我在模拟空间感知不到外面的林天存在，我也很快要消失，我来不及做什么，只能操控模拟空间将最后的疑惑刻录在笔记本上。 如果知道了答案，请告诉我?” 记录戛然而止，林天知道，消失的“林天”来不及刻录，所以才留下这个残缺的文本。 他翻了翻笔记本，挺厚的，应该能记录很多东西，可惜，只用了一页。 放下笔记本，他走出房间，来到房间。 推开门，和号房间一样的布置，中央一个平台凸起，上面摆着一个笔记本。 这次他没有疑惑，直接拿起笔记本，翻开看了起来。 “我叫林天，当你看到这句话的时候，我已经消失了。 之前一直不懂1号房间的人为什么这样说，现在我明白，因为我也要消失了。 当时我正在外面追踪第三十八小李白，发现第三十八小李白身上携带着一个强者灵魂，我不敢小觑，打算动用模拟空间加上自身信息态迎敌。 然而进入模拟空间后，我发现了这个建筑，和一号房间的人一样，我也有相同的疑惑，看完一号房间留下的笔记本，我探索了整个建筑，每个房间都有笔记本，但只有一号房间笔记本有文字。 太巧合了，好像是特意为我做的，要我在笔记本上留下文字。 建筑出现得蹊跷，我不敢随意留字，打算解决了外面第三十八小李白的事再来探查。 可当我要出去时，发现和外面已经没了联系，我好像消失了。 我没感应错，因为外面的我消失，模拟空间的我也要消失了。 虽然模拟空间只是信息空间，但我带有意识，似乎不能存在多久，最后时刻，我明白了一号房间主人的意思，我有好多猜测想留给后来者，但时间不多了，我才开始刻录，就感觉不对，来不及了，希望下一个人，不要留废讠” 记录又断了，林天心情沉重，来到第三个房间。 同样的布局，同样的笔记本。 “我叫林天，当你看到这句话的时候，我已经消失了。 看了二号房间的留言，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在我消失的那一刻，我知道了。 我认为第一句是最重要的，所以留了下来，让你铭记，每一个消失的人，都是林天。 我进来时，正在追问算命先生，发现他突然变了一个人，然后不认识我了，我猜测有暗处的敌人，不让算命先生说实情，便打算用模拟空间暗中收集信息。 进来后和一号二号房间主人一样，探索耽误了太多时间，希望后面进来的人，不要浪费时间在辶” 林天心里一紧，升起些许紧迫感，放下笔记本，径直来到四号房间。 第423章 自由 “我叫林天，当你看到这句话的时候，我已经消失了。” 四号房间中，林天没有迟疑，进入房间之后直奔笔记本。 “我在时间长河与一只灰狼战斗后，灰狼消失不见，我久久没有等到，猜测灰狼已经离开，但又不敢确定，于是准备用模拟世界搜寻灰狼，发现了这栋建筑。 和前几人一样，虽然选择相信他们，但我心里对他们说的话保持怀疑，直到我消失那一刻，才选择将自己信息记录在笔记本。 和他们同样遗憾，时间不多了，不知笔记本能记录多少东西，反正我会尽力多记录一些，下面是我的记忆： 从时间长河下来，我发现回到刚进诸天公园的时候，哥斯拉在旁边向我介绍他知道的东西，我和他走到一条地摊街。 在这里，我看到了算命先生，看到了古玩老板，我不理解，为什么已经经历过的东西，还会再次出现在我面前。 更不理解的是，我竟然生出去时间长河探究的念头，因为我才刚刚从时间长河出来，仿佛我从没去过一样。 但很快我就知道了，因为我记忆中的时间锚点在消失，我的经历在消失，我的记忆在消失。 我联系不到外面的我，但我知道外面的我还活着，只是他和我不在一个维度，我不应该存在这个时间点，我要消失了。 不离开诸天公园，或者拥有绝对强大的实力，这个状态会一直持续下去，后来者，如果你机缘巧合进来，请为后人留下一份希望，我イ” 林天合上笔记本，又是一本残缺的记录。 他不知道这里有多少房间，但前面几个笔记本上没有记载这个信息，说明不用在意这个信息。 林天清楚，时间很紧，即便他在模拟世界的时间体感和外界不同，一旦外界出现意外，他在模拟世界坚持不了多久也会消失。 必须尽快获取信息！ 根据前几个房间里的东西来看，这些房间镇压的不是什么信息病毒，可以全面接触。 心中有了决定，林天心念一动，与模拟世界合二为一，瞬间明白模拟世界建筑中所有笔记本的信息。 “这？” 大量信息流转林天心间，他明白这里发生了什么。 “诸天公园的时间，自由了？” 林天眼中还残留一丝震撼，实在是建筑中所有林天留下来的信息和推断令人难以置信。 汇总所有笔记本信息后，根据所有“林天”的推测，外界的时间，失去了意义。 这些时间，是自由的、混乱的、无序的！ 可能上一刻的林天还想着暗中观察算命先生，下一刻林天已经和算命先生交谈正欢。 也可能两人正勾肩搭背，忽然算命先生一脸疑惑，问林天是什么人。 上一刻还在扭打的算命先生和古玩老板，打着打着就会忽然分开，然后疑惑为什么会打起来。 这些都是林天在笔记本里看到的信息，是其他“林天”所经历的东西。 原因就是时间自由了！ 上一刻的人突然变成下一刻的人，几分钟后的人突然变成几分钟前的人。 时间自由，失去时间的束缚，一切都在无序发展，变得没有规律，没有法则，没有逻辑。 看着信息中得到的这个结论，林天第一次意识到，时间或许没有那么简单。 在其中一部分记忆中，林天看到，古玩老板曾吐出唾沫，攻击算命先生，但时间跳跃，下一刻，古玩老板吐出的唾沫倒飞而回，重新进入古玩老板口中。 这不是时间倒流，是时间跳跃，从现在突然跳到过去，然后过去成为现在。 林天看到，一些记忆中，他刚进入诸天公园，突然就拥有了未来的记忆，知道会看到什么，遇到什么，然后接下来发生的事，和他记忆中相同。 先是看到算命先生，然后直接探查算命先生，之后跳到时间长河，和灰狼打了一架，回到诸天公园，去古玩老板那里买货，接着算命先生和古玩老板打起来，林天正要拉开，就感觉到恶意的视线，最后追第三十八小李白。 这是其中一个“林天”的记忆，还有很多像这样混乱的记忆。 有的一进诸天公园就感到了恶意的视线，然后追出去。 有的刚将进入公园就看到古玩老板和算命先生互殴，他正看热闹，忽然发现第三十八小李白一掌拍过来，其浑身浴血，似乎一直处于战斗状态。 有的“林天”正在看古玩，古玩老板忽然倒在地上，莫名其妙就朝着林天吐口水。 这只是“林天”记忆中重点关注的一部分，诸天公园还有许多莫名其妙的人，有些上一刻还在坐立喝茶，下一刻突然哈哈大笑，然后跳到公园石桌上倒立拉屎，正当“林天”震撼时，这些人一个闪身，就挂死在他旁边大树上。 还有一些文质彬彬赏画的斯文人，莫名其妙当街扭起来，跳着“林天”从未见过的艳舞。 “林天”看到过很多奇特的东西，这些被一个个机缘巧合进来的“林天”记录在模拟世界建筑中，成为林天现在观看的信息。 “不止外界林天的时间自由，外面每一个人的时间都自由了！” 这是模拟世界进来的“林天”们得到的结论！ 更可怕的是，这些“自由”产生的违和，会在“自由时间”的洪流下，慢慢消失，然后习以为常。 如果说一个人在正常时间轨迹下做的事，按照...的顺序排，有且只有这一种可能，但在外界时间自由的情况下，一个人做事的顺序，可以有......等诸种顺序，是一个阶乘数字，是接近无穷的阶乘。 一种固定的命运轨迹，变成无数种命运轨迹。 更可怕的是，外面不止一个人。 一个人的命运轨迹有无穷的阶乘种，外面是诸天公园，不知有多少人。 两个人接触，命运轨迹就是无穷的阶乘的排列组合。 三个人、四个人、五个人... 无穷又无穷，这些落入“林天”们眼中，成为“林天”的记忆，在某一个“林天”进入模拟空间后，外界的林天跳跃成不知什么时刻的林天，模拟世界中的“林天”和外界林天成为不同时间线上的人，模拟世界中的林天就会消失。 这座建筑每个房间里的笔记本，都是一个消失的“林天”留下的最后痕迹。 在林天感知中，房间数量早已成为一个天文数字，建筑只是房间群的具象化，看着有限，实则不知有多少。 形象来说，林天就像一串数字组成的绳索，随着绳索的变长，一个个相应的数字会落到绳索上，形成林天独一无二烙印。 现在，这根绳索突然被截取出来，上面的数字刚烙印上就落下，换成新的数字烙印上去，无时无刻，永无休止。 每一个烙印组成绳索的时间段内，这条绳索就是一个完整且独立的林天，偶然进入模拟空间后，脱离了“自由时间”，固化烙印，外界林天变化而“林天”不变化。 但这是不持久的，无根之木的他们很快会因为外界林天变化，失去依存从而消散。 一个个“林天”留下的，就是笔记本文字。 第424章 笔记本 后面的“林天”们，将自己记忆输入笔记本中，一旦外界林天遇到相同情景，即将发生和他们相同的行为时，笔记本中的记忆就会及时传递给外界林天。 刺激外界林天产生疑惑，然后进入模拟世界查询情况，最后加入“林天”们的阵营。 只要记忆累积够多，外界发生的事都在外界林天眼里，都是历史。 最终，外界会变成一个外界林天开全图挂、开未来挂、开世界挂的副本，“林天”们相信，到那时，外界的林天会想到出去的办法。 看到这些信息，林天皱了皱眉，他感应了一下，还能感应到外界的林天，说明外界的林天还没有被跳跃。 “难道我也要成为‘林天’中的一份子？” 他得到这些“林天”留下的信息，知道了真实情况，但他没有办法解决困境。 相信在他前面的几人也曾经知道真相，但他们最终，也只是选择留下记忆，成为一个房间编号。 一步踏出，他来到这栋建筑最顶层，走到编号最靠后的一个房间。 无视墙壁，林天迈出脚步，走廊自动延伸，凭空出现一个新房间。 “一百万兆零八六号！” 看到上面刚刚浮现的门牌，林天推门而入。 和所有房间的布局一样，中央有一个凸起的平台，上面摆着一个黑皮笔记本。 打开笔记本，里面空白一片，因为他还没有录入。 从消息中得知，除了最开始几个“林天”因为不熟悉，录下的信息不完整，后面的“林天”都能从模拟世界得知真相，会在外界林天消失前，将记忆刻录在笔记本中，然后在想办法解决困难。 只是看情况，没有一个“林天”成功。 林天心念一动，笔记本上立刻出现一行字。 “我叫林天，当你看到这句话的时候，我已经消失了。” 看到这行字出现在笔记本上，他心中复杂。 这或许，是他对自己身份的最后声明，当下一个“林天”看到时，他应该已经消失了。 而这样的情况，已经发生百万多次以上了。 进入诸天公园，游览，遇到算命先生，在古玩老板那里找借口蹲下，暗中观察算命先生，古玩老板和算命先生互殴，后退观战，发现第三十八小李白恶意视线，追踪对峙，期间模拟世界曾传递股信息，未重视。 对峙完，返回继续观战，进入时间长河，与灰狼一战，期间模拟世界传递信息，战斗中未重视，再次返回观战，经模拟世界连续多次传递信息后，进入模拟空间。 这是林天这一次经过不知多少时间错乱跳跃形成的记忆，他将所有记忆细节激活。 无数建筑房间中，这样的记忆已有很多，他只是其中不起眼的一个。 收起心中复杂，他沟通模拟世界，开始将自己的记忆全部刻录在笔记本上。 刻录完成，他放下笔记本，直接在房间里盘膝坐下，在这里推导走出去的办法。 不管有没有结果，他都会在外界林天被跳跃，他在模拟世界消失的最后一刻，将所有推演过程记录在笔记本中。 希望，寄托在下一个“林天”身上。 时间是什么？空间是什么？时空是连续的还是分散的？人是不是时空？时空是不是人？时空和人的深层联系是什么？记忆是什么？ 太多太多疑惑在他心中升起，让他困在了这个时间异常的诸天天公园。 如果人的记忆被替换，人还是不是原来的人？ 如果人的记忆不替换，只是将记忆打乱重组，再将重组后的记忆导入人体，人还算不算原来的人？ 记忆包括主动记忆和被动记忆，主动记忆是人的意识曾记录下的东西，包括刻意记下和无意识记下的东西等等。 被动记忆是人的本能记忆，如细胞活动记忆、能量流转记忆、新城代谢记忆等等。 如果年轻时候的细胞跳跃到年老时期，年老的人算年轻还是年老？相反，年轻的人算年老还是年轻？ 无数记忆排列组合，形成无数条完整的记忆，每条记忆组成完整的人生，这些人算一个人吗？ 是否存在时间自由下的生物？如存在，他们的时间跳跃会造成什么结果？ 时间自由是否正常？过去现在未来一体是否存在？每时每刻都被现在过去未来占据，人的本心是什么样？ 无尽记忆信息充斥的过去现在未来体，是否有灵智？还是说只有机械本能的有机体？ 修行应该向这种状态前进？还是远离这种状态？ 这种状态是解放？还是压迫？ 林天莫名想到了天地，祂的一切都在循环，上亿年前的生物变成各种微粒，成为现在生灵衣食住行甚至生命组成部分。 进一步想，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由未来物质微粒组成，现在生灵所用的东西，可能就是未来某个生灵身体的一部分。 宏观来说，世界在时间上贯通，时刻处于现在过去未来的阶段。 一颗粒子，过去存在，现在存在，未来也存在，远古时代生灵的组成粒子，会在未来某一时刻再次组成远古生物。 但想想天地虽然存在时间虽长，好像具备了过去现在未来体的特征，然而把时间线大大拉长，天地也会腐朽。 是否修行到了一定阶段，就会接触时间自由，如果不能承受时间自由，被冲击成无意识存在后，会不会变成天地这种存在？ 但承受住了呢？又是什么样的存在？ 如果过去现在未来一体，时间自由，完全掌控这个状态，林天猜测，这将是全知全能的结果。 因为任意跳跃时间线，所有的东西他都会经历，他的记忆包含了世间万物存在的组合，可以变成任意时刻的自己。 每一个自己会一点东西，无数个自己就是全能。 每一个自己知道一点东西，无数个自己就是全知。 每一个自己在不同地方，无数个自己就无处不在。 无数思绪在林天心中流淌，忽然，他感觉身体一轻，好像大树脱离大地，没有了根。 “外面的林天被跳跃了。” 心中闪过这个念头，来不及多想，他匆忙将自己的感悟烙印在笔记本上。 只是时间太过短暂，他不知能不能烙印完整。 “终于体会到，那些烙印不完整的前辈们最后的心忄” 最后一丝念头刚起，他就陷入了黑暗。 ... 青阳界，顾延正在隔着世界施术，已经维持了一段时间。 突然，旁边的苏晨睁开眼睛，眉头微微皱起。 “找到了。” 顾延睁开眼睛，看了看苏晨。 “遇到麻烦了？” 苏晨缓缓点头，“我发现了他们，他们也发现了我。” “在里面，我感应到一些强大气息，可能超出我们应对能力。” 顾延脸色一顿，“把消息透露给起源之神和青龙王。” 苏晨微微一叹，“咱们的计划就快成功了，没想到和他们撞上，诸天真是太小了。” 顾延摇了摇头，低声道：“不是诸天小，是我们还开发不了。” 苏晨收拾起情绪，看向顾延。 “要将大光球所在的世界也告诉起源之神他们吗？” 顾延点了点头，“咱们都知道，瞒不住了。” 第425章 李欢的情况 苏晨心念一动，放开自己的抑制，他刚才谈话的内容瞬间被青龙王和起源之神感知到。 空间微微波动，青龙王和起源之神的身影由虚化实，出现在顾延和苏晨面前。 赵阳看向苏晨，刚要询问，忽然神色一动，望向青龙王。 青龙王有些惊讶，转过头来，刚好和赵阳对视在一起。 “真我？” 赵阳点了点头，“不是我们熟悉的人。” 青龙王微微感慨，低声道：“没想到，这么快就要接触了。” 两人是天地境，来到苏晨和顾延身边，天地间发生的事自然而然映入两人心间。 赵阳看了看苏晨和顾延，“你们，藏得挺深。” 苏晨朝两人微微颔首，“步子迈得有点大，做了锅夹生饭，不嫌硬的话，就一起吃点。” 青龙王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夹生不要紧，我牙口好，喜欢吃生的。” 顾延盘膝而坐，对青龙王的话不置可否。 “注意点，他来了。” 苏晨向青龙王和起源之神赵阳点了点头，“我还要获取更多信息，接下来的事，就交给你们应对了。” 说完，不管青龙王和赵阳什么表情，自顾自闭上双眼，开始全力推衍。 顾延对青龙王鼓励一笑，“加油，我还要定位，期待你们有所收获。” 青龙王眉头微皱，看向起源之神。 赵阳看到青龙王的眼神，解释道：“路平安的真身稳定幻想世界，许凡化身万千，早已在幻想世界动手。” “韩林太弱，真我之路还没有走多远，帮不了忙。” 青龙王收回视线，淡淡的道：“青龙界众妖和韩林差不多，起不到太大作用。” 赵阳点了点头，“还是我们一起吧！” 青龙王轻轻点头，忽然问道：“李欢怎么还没突破？” 自路平安之后，李欢随即突破，失我之劫诡异莫测，为了帮李欢突破，赵阳等人将李欢送入青阳界深层空间，开启了超倍速的时间加速。 现在，新生代都有真我突破，即便李欢自身枷锁厚重，但所用的时间也远远超过新生代真我突破时间。 青龙王作为名义上的妖族首领，不便对李欢施加太多关注，以免引起误会，所以对李欢的情况不了解。 这是双方之间的默契，也是克制。 否则仗着实力肆无忌惮，天地将永无宁日。 赵阳考虑了一下，决定不隐瞒青龙王。 “李欢的情况比较特殊，深陷失我之劫，虽然看起来还在青阳界天道空间，但实际上已经消失。” 赵阳轻轻挥手，眼前出现一道光幕，里面正是李欢闭关的地方。 青龙王看了看赵阳，发现赵阳一脸坦荡，知道对方不再对他隐瞒。 即便如此，他还是小心的放开能力，开始查看李欢情况。 无声无息间，通过光幕中李欢的影像，青龙王寻根溯源，直接跃迁到李焕所在的地方。 见赵阳没有反对的意思，他不再犹豫，放开限制自己的手段。 刹那间，青龙王的意识出现在李欢身体每个细胞、每份蛋白质以及核酸。 “咦？” 青龙王有些惊讶，他没有发现李欢的存在。 尽管他已经占据了李欢身体，虽说没有反客为主，但用来查探，已经够了。 在他感知中，每份蛋白质、磷脂、核酸中，都没有李欢烙印。 似乎李欢已经死了！ 青龙王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他解开第二重限制，更深入探查。 碳、氢、氧、氮、钾、钙、钠、磷、硫、铁、铜等基本元素成为青龙王的视线，从元素层面寻找李欢踪迹。 令他惊奇的是，他依旧没有发现李欢存在。 看了看起源之神，见他还没有要阻止的意思，青龙王再次解开限制。 空间变化，无数空间层层叠叠出现在青龙王面前，青龙王对这种视角司空见惯，熟练的忽略不重要信息，抽出一部分空间。 这部分空间以李欢所在的位置为核心，如同球体半径一般辐射出无数个空间，这些空间组成了一个个基本可能。 在青龙王抽出的时候，空间不为所动，依旧按照原来的运动无序跳跃，一个个空间互相跳跃，组成一条空间线，随即时间流动，将这条空间线固化成一条时间线。 然而空间桀骜不驯，时间线也束缚不住它。 空间线开始崩裂，再次化为空间个体，开始无序跳跃。 时间线失去空间后，只留下一条虚幻的时间轴，没了锚点，最终跌入时间长河，成为时间长河不起眼的部分。 这一个个空间没有时间概念，胡乱跳跃组成一条条空间线，固化为时间线后又溃散，再次组成新的空间线，由时间线固化，如此周而复始，无休无止。 无数条虚幻的时间轴不分先后落入时间长河，成为时间长河上的一种种可能。 青龙王此时部分精力已经化为夸克等基本粒子，在组成李欢的身体内部粒子海洋中，搜寻李欢踪迹。 另一部分精力开始从更高维度查看空间时间、物质世界和精神世界以及能量世界，多方搜寻，互相印证。 因为他已经好奇起来，想知道李欢现在是什么情况。 时间线上，青龙王抽丝剥茧，剔除一个个影响李欢的因素组成的时间线。 一时间，无数空间被剥离，一条条虚幻的时间轴被抽出，李欢的时间线看起来缩小许多。 最后，看着手中剩下一团乱麻的时间线，青龙王眼中精光闪烁。 正常来说，一个普通人剔除了一切影响因素，其时间线会化为一个静止的点，无大无小，无内无外，处于存在与不存在之间。 像李欢这样一团乱麻，他还真没见过。 青龙王看向起源之神，“我已经剔除了这个世界上所有变量，甚至把我也剔除，李欢不应该是这样。” 赵阳脸色没有丝毫变化，“我知道。” “李欢看起来还在这个世界，实际上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了李欢，留下的只是他存在过的痕迹。” 青龙王眼神一凝，“他没有死！” 赵阳点头，“但他也不在世界，不管地球还是幻想世界。” 青龙王眼神有些凝重，“一团乱麻的时间线，每个时刻都有无数种状态。” “要么，他到了未知的境界，要么，他处于一个时间极度扭曲的地方，那里有无数个他。” 赵阳挥手，两人眼前的光幕消失。 “李欢的事稍后再说，先招待客人。” 第426章 虚真之神 “客人？” 青龙王心念微动，赫然感知到一股无形意志正不断跃迁，朝着几人所在的方位到来。 刚才他注意力集中在李欢身上，剔除了一切外在影响，还真没把这点动静放在心上。 “终于要来了吗？” 感知中，无数世界悄然转变形态，从正常的世界扭曲成一个陌生人影。 扭曲速度极快，甚至无法用速度形容，好像就是一瞬间的事。 无数个扭曲的世界组成一条直线，朝着几人的方向直射而来。 青龙王眼睛深邃，在他注视下，每个被扭曲的世界中，都有一个路平安出现，然后悄无声息的恢复已经被扭转的世界。 这个变化极为隐秘，却依旧被来者发现，其不得不分出部分力量，与每一个路平安较量。 “他的实力？” 青龙王脸色凝重，不敢小看来人。 路平安已经是天地境，即便只是暗中影响每个幻想世界的路平安，实力也不可小觑，现在来人竟能分出力量应对路平安纠缠，还能始终朝着几人方向过来。 赵阳站到顾延个苏晨身前，注视着来人的前进路线。 “他很强！” 说起来似乎很久，然而强者念头瞬息亿万转，青龙王和赵阳获取信息的时间，来人已经快到了。 在两人的注视下，空间泛起丝丝涟漪，随即无数微粒汇聚，形成一道陌生人影。 赵阳面色冷淡，青龙王脸色也平静下来。 天地间的一切粒子都是赵阳和青龙王，这是他们的道与生俱来的能力，现在，他们能感觉到，虽然粒子还是他们，但有一股力量控制着粒子，将之按照一定规则组成的眼前来人的身体。 “古玩老板？” 赵阳一眼就能看出，眼前人的身形和许凡在诸天楼暴揍的古玩老板一模一样，只是没那么油腻。 青龙王之前也看到了诸天楼发生的事情，对古玩老板不陌生。 他面色不变，心中警惕起来。 来人用一张和古玩老板一样的面孔，似乎古玩老板就是眼前的真我，但也有可能是一种障眼法，故意误导他们猜测。 来人睁开双眼，看向青龙王，又看了看赵阳以及他身后的顾延和苏晨，眼神莫名。 赵阳面无表情，无声无息获取来人的信息。 “外来者，请说出你的身份！” 在他感应中，一个巨大无比的光球，挤入了青阳界，整个青阳界深处，都在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有些不堪重负。 作为起源之神，在对方出现的时候，他就成为对方的起源，只是相对于其他人，速度缓慢许多。 常见的话语交流，能刺激来人做出反应，不管做出任何反应，赵阳都能根据来人反应，进行更深层次的试探。 因为，谈话的起源，也是起源。 青龙王默不作声，他发现，来人的目光，很奇怪。 果然，来人打量了几人一番，面色奇异。 “物质之神--青龙王？” “原初之神--赵阳？” “终焉之神--苏晨？” 他的视线落到顾延身上，饶有兴趣的道：“超出世界的真我，你是穿越者吧。” “不知道这个世界的我，是什么样子。” 他散开思绪，想寻找这个世界自己的存在。 顾延闭上眼睛，没有理会来人。 赵阳脸色淡漠，轻轻挥手，阻止了来人的动作。 “你应该认识我们！” 来人脸色微微诧异，“你竟然想阻止我？” 赵阳脸色冷淡，“你只是个外来者！” 来人脸上笑容收敛，淡淡的道：“不愧是原初之神的平行之身，好胆魄，不过修行到真我并不容易，你确定要阻拦我？” 赵阳眉头一皱，察觉到不对。 眼前的真我，太过肆无忌惮，似乎和他们这个世界的真我不同。 “这里不是你为所欲为的地方！” 来人眼神一凝，面色冷峻下来。 “早就想试试原初之神的成色，可惜在原世界找不到他，我本不想找你这个平行之身的麻烦。” “现在，我得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嘭！ 话音刚落，来人的身影轰然消散，同时，天地间响起一声巨响。 “记住了，吾乃虚真之神！” 赵阳神色郑重，向青龙王点了点头，整个人也跟着消散。 青龙王一步迈出，站到赵阳原本的位置，护住身后顾延和苏晨，眼睛投向世界深处，那里，起源之神和虚真之神遥遥相对。 “你们这个世界，真是得天独厚！” 虚真之神眼中闪烁神光，正在获取天地间的信息。 赵阳面色冷淡，暗中使用大道，阻止虚真之神窃取信息。 两人看起来没有动手，实则暗处，已经开始争锋。 青龙王眉头微皱，起源之神落了下风。 在他视线看到的地方，每一颗电子、夸克都是起源之神和虚真之神交锋的战场。 无数虚拟的电子出现，替换真实电子。 这是虚真之神的手段，他似乎用一种虚实交替的手段，在侵蚀这个世界。 起源之神的手段也不弱，每一颗虚拟粒子出现，他都在占据粒子根源，成为粒子的主人。 然而虚真之神手段不止于此，每一颗被起源之神占据根源的粒子，其根源顷刻间变成虚幻，新生的根源出现，占据虚幻的根源。 “根源？还是初始？” 虚真之神看着赵阳，眼中道道信息流转。 “和原初之神有关系，但不大，似乎更深奥一些。” 赵阳没有回答，因为组成他身体的每个粒子，都在被虚真之神替换，他需要不停占据根源，保证自己的独立。 同时，他也侵入虚真之神的身体，逐步占据虚真之神的根源。 但虚真之神不好对付，赵阳每占据一颗粒子的根源，那颗粒子就会化为虚幻，导致赵阳迟迟无法深入。 他不担心自己的信息被虚真之神探测，因为他们所有人都有系统掩护，路平安没有系统，但他是天地境，早已融入天地，虚真之神想要探测路平安，只能像修炼一般，从万道之中抽丝剥茧，慢慢理顺，短时间内没什么好担忧的。 风、雨、雷、电、光、暗等法则中，赵阳和虚真之神交手，氢、氦、锂、铍、硼等元素粒子中，两人也在交手，乃至最细微的粒子中，也有两人动手的痕迹。 时间空间上，两人的虚幻身影穿梭不定，在不同时空碰撞。 渐渐地，赵阳感觉到一丝不对。 真我之间的境界，如果不特意释放，通常不能真实感应，他不知道虚真之神是什么境界，虚真之神也不知道赵阳是什么境界。 但对方自称虚真之神，至少也是道源！ 虚真之神的手段，好像无穷无尽，厚重无比。 尽管赵阳尽力阻挡，但手段已经出现重复，对方同样的神通却没有使用过第二遍。 赵阳心中微沉，对方的境界，在他之上。 第427章 信息维度 ilwxs.com 起源之神的困境，青龙王自然看得一清二楚。 天地境之后，天地之间很少有秘密可以瞒住天地境修士，此时修为神通的广度，已经超越普通意义定义的范畴。 称得上神通广大、法力无边，每时每刻，随着时间的流逝，天地境都会变得更强，正常来说，天地境强者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强。 因为强大没有极限，下一秒的他们比上一秒更强。 现在，在虚真之神的逼迫下，起源之神展露的实力逐渐逼近极限，快要赶上变强的速度，按目前战斗情况看，要不了多久，起源之神释放的战力，就要达到当前上限。 他的实力要被虚真之神摸清了！ 而虚真之神迄今为止，同样的神通还没有用过第二次，他的积累和底蕴超过了起源之神。 一旦起源之神的实力被探清，真我之间的威慑消失，虚真之神就可以肆无忌惮的释放战力，届时会发生什么，青龙王一清二楚。 真我之间没有实打实的碰撞前，互相处于黑匣子状态，谁都不知道对方真正实力，也不知道对方有什么杀手锏。 青阳界的真我就是这种状态，即便青龙王，面对老牌真我苏晨顾延等人，重视程度也远超新晋真我，因为他摸不清楚这些老牌真我藏了什么。 互相威慑之下，所有真我都在一种和平状态下。 虚真之神的狂傲令青龙王和起源之神意外，他似乎一点也不在乎其他真我的隐藏实力。 青龙王清楚，对方所在的世界，必定是个战火连绵的世界，甚至真我之间也时常发生战斗，才导致虚真之神一言不合就动手。 这是战斗中抢占先机的打法，虚真之神很大可能经常和其他真我动手，这次见到几人，虚真之神的首选就是战斗解决问题，而不是通过沟通交流取得收获。 起源之神的阻拦，让虚真之神抛弃了本就不多的沟通意愿，直接选择动手。 这些只是青龙王从虚真之神和起源之神交战中看到的东西，他已经做好准备，起源之神露出不支之前，他就会下场。 难得遇到一个对手，他很想和对手交流一下。 自从当初发起人妖大战之后，他已经很久没有酣畅淋漓动过手，那种战斗中飞速进步的畅快，他很久没有感受过了。 这时，他察觉身后的苏晨突然睁开眼睛。 “有什么收获？” 青龙王准备下场，需要获得更多关于虚真之神的信息，直接就向苏晨发出询问。 苏晨眼神凝重，“我找到了虚真之神老巢，只是...” 青龙王眉头一皱，他在苏晨眼中看到一抹严肃，明白苏晨看到的东西很重要。 “只是什么？” 苏晨也不知该怎么说，他闭目沉吟少许。 “一时半刻说不清楚，我带你看看吧。” 他朝青龙王招手，青龙王没有迟疑，一抹意识飞到苏晨手中。 天地蓦然一黑，随即无尽银光闪烁，青龙王知道，苏晨正带着他前往追踪到的地方。 无尽信息流在四周划过，这是超越了时间空间的信息维度，这些信息流构成了信息通道，让两人能跳跃到目的地。 “到了！” 苏晨的声音响起，青龙王看向前方，信息通道中，一个个玄奥莫测的符号组成了苏晨身影，停在通道中央。 青龙王停下身形，戒备起来。 “坐标就是这里吗？” 苏晨点点头，手中打出一个符印，信息通道边缘微微发亮，一个门型轮廓浮现。 “收敛自身，跟我来！” 青龙王沉心静气，将自身波动收为一体，在苏晨穿越门型轮廓之后，也跟着穿越。 唰！ 信息跳跃之后，青龙王出现在一片黑暗之中。 在他身后，是一条看不到尽头的信息通道，前方，是无尽黑暗。 他心中震动，要知道，他现在所在的维度，是信息维度，只要有信息存在，就有光点出现。 普通世界，信息维度看到的，是一片片光芒组成的海洋，根据物质携带信息的不同，信息光芒五颜六色。 即便在混沌之中，信息维度也是色彩斑斓模样。 眼前这一望无际的黑暗，代表这里没有一点信息，说明对应的现实世界，什么都没有，或者说，连现实世界都没有。 因为空荡荡的现实世界，信息维度是一片白色，不是黑暗的虚无。 他极目远眺，不管看多远，都只能看到黑色，似乎这里就是永寂之地。 回过头来，身后那条信息通道，孤零零的屹立在黑暗之中，像一端无限延长的线段，他知道，线段的尽头，应该就是他们来之前的位置。 “震撼吧！” 苏晨的声音在旁边响起，青龙王转过头来，看着苏晨。 “挺令人惊讶的，虚无之地不是没有见过，但那里也是大道笼罩之地，在信息维度能看到微光。” “现在这种纯粹的黑暗，真是令人兴奋。” 苏晨指着身后的信息通道，眼中有些遗憾。 “我和顾延在幻想世界潜伏很久，又联系上算命的许凡，不知花费多久，才从对方那边扣下这么点信息。” “要不是这次林天进入诸天楼，和他们那方人撞上，我们还能潜伏下去。” “还好，许凡强行下手，总算没有功亏一篑。” 青龙王默默点头，“这个人情，我记下了。” 苏晨微微颔首，“跟我来吧，没有足够的信息，无法继续延伸信息通道，我依靠系统强行定位，只得到一个坐标。” 他把手搭在青龙王肩上，青龙湾港没有拒绝。 无声无息间，两人化为青烟消散。 似乎过了一刹那，青龙王和苏晨的身影再次出现。 青龙王放眼看去，无尽的黑暗中，一颗耀眼的星辰突兀出现，在黑暗中极为显眼。 就像一张漆黑的纸张中央，突兀出现一个白点，是那么引人注目。 “这...” 青龙王见多识广，一眼就看出，眼前的星辰，是一个世界的信息集合。 也就是说，在这个信息维度里，那颗星辰代表了某一处，存在着一个世界。 然而放眼四周，依旧黑暗一片，他知道，这颗信息星辰代表的世界周围，必然也是空荡荡一片。 那个世界是唯一！ 更令他动容的是，他在这颗信息星辰上，感应到虚真之神的气息。 或者说，这颗信息星辰，才是虚真之神本体。 第428章 黑暗星辰 “感受到了吧！” 苏晨站到青龙湾王旁边，仰望着远处那颗无垠的星辰。 “这才是虚真之神的存在，和起源之神对战的虚真之神，只是其具象化的一具身体。” “所以他不怕失败，不怕死亡，好斗彪悍。” 青龙王遥望着信息星辰，眼中一道道神光闪过。 他感知无限散开，囊括不知多遥远的距离，可惜，不管他怎么探测，只能看到眼前这唯一的光点。 “这个唯一的世界虽然令人惊讶，但我总感觉不对。” “似乎，我忽略了什么。” 青龙王有些苦恼，看到这个信息星辰的瞬间，他灵台就开始跳动，好像忽略了什么东西。 苏晨有些惊讶，没想到青龙王直觉那么恐怖，他也是查探到这个地方后，连续推衍多次，才发现这个秘密。 “龙王，不妨看看这个信息世界的光芒颜色。” 青龙王浑身一震，苏晨的提醒，如洪钟大吕，响彻脑海。 他眼中一阵失神，喃喃低语。 “颜色！颜色！颜色！” 他不得不震动，因为这个信息星辰的光芒颜色，和地球太阳系一模一样！ 不是说组成，而是信息光芒代表的东西。 在他的研究中，无尽幻想世界，其在信息维度，追根溯源之下，都能找到地球的存在。 突破真我的人，能顺着联系，找到地球。 幻想世界的大能，修炼到一定程度，也能感应到地球存在，相对于虚幻的他们来说，地球就是能让他们永恒的地方，是彼岸。 只是这个彼岸，感觉近在眼前，却是他们永远无法踏足的地方。 真实、虚幻两者之间鸿沟，将他们死死隔在一边。 这是一种根源的联系，地球是根，诸多幻想世界是枝丫。 现在，青龙王发现，眼前这个信息星辰，和地球一样散发着根源的气息。 它是和地球一个等级的世界！ 而这，是虚真之神的本体！ 他们能开辟世界，让世界拥有独立的根源，但那个独立的世界属于他们，他们属于地球，追根溯源之下，他们开辟的世界也属于地球一脉。 且开辟的世界，其真实性始终比地球低一阶，因为地球在他们变强后，也会相应变厚重。 眼前这个和地球同一位阶的世界，让他大开眼界。 尽管这个世界很弱小，但未来拥有无限可能。 “他是怎么跳出悖论的？” 这个世界，是虚真之神的本体，在青龙王看来，虚真之神蜕变成这个世界的难度，就像普通人手抓在自己后脖颈，然后把自己提起来一样。 苏晨看着沉思的青龙王，淡淡道：“这就是天地境之后的境界。” “我得到这里的信息后，使用系统推衍，得到一条模糊线索。” 青龙王抬起头来，眼中精光闪烁。 “什么线索？” 苏晨仰起头，凝视着远方信息星辰。 “天地境，将自身化为天地，从此我为天地，世间万物，随手可变，天地对天地境再无秘密。” “但这还不够，我为天地，不代表天地为我，就像1是数字，数字不是1。” “如果能做到我为天地，天地为我，或许就是下一个境界了。” 青龙王面色一动，苏晨的话让他产生很大触动。 “如果1是数字，数字也是1...” “难怪，虚真之神能跃迁为地球同一阶位。” “未来的路，一下就清晰了。” 苏晨在旁边提醒道：“这里是大道不存之地。” 青龙王眼睛一眯，点了点头。 “未来从未如此清晰，虚真之神的存在，就是原始大道，所有的东西，将由他定义，这里，是一个新世界的起点。” “而且，在这里，没有黑幕阻隔！” “因为，这里连大道都没有。” 苏晨转过头来，轻声问道：“我们该回去了，再耽搁，会惊动虚真之神本体。” “现在的虚真之神本体，不是我们能应付的。” 青龙王最后看了眼信息星辰，点了点头。 “走吧，这次的收获，够大了。” 苏晨再次将手搭在青龙王肩上，带着青龙王返回信息通道。 黑暗空间一望无垠，没有任何信息，如果单靠青龙王，很可能会迷失在信息空间，就连苏晨，也是借着系统强行定位，才能捕捉到虚真之神本体所在。 如果硬要出去搜寻，不比普通人大海捞针简单多少，回来也是如此。 到了信息通道，两人心里松了口气。 在这里，凭两人的能力，没有迷失之忧。 几乎瞬息之间，两人就返回了本体。 青阳界，青龙王睁开眼睛，刚刚和苏晨一起回来的意识，带给了他前所未有的震动。 关于天地境之后的境界，他已经有了猜测。 此时，正在战斗中的虚真之神动作一顿，隔着层层空间，看向青龙王和苏晨。 “被发现了吗？” 他虚空凌立，微微皱眉。 赵阳趁机修整，在阳神界的上千万个赵阳同时进入亿万倍时间加速中，全力参悟法则。 和虚真之神交手，他感受到了绝大压力，已经顾不得慢慢积累，现在，他需要尽快变强。 虚真之神收回望向青龙王和苏晨的目光，淡漠的看了看赵阳。 “才天地境啊，希望不要让我失望。” 他双手负背，刚才的战斗中，他已经快要触摸到赵阳的实力底线，推测出赵阳实力范围。 青龙王和苏晨刚刚回来时，他感应到了本体的气息。 既然青龙王和苏晨没有在本体那边动手，那么他们的实力，最多不过天地境，虚真之神已经放下试探的心思。 赵阳心中戒备，虚真之神没有了战斗意向，却多了一种研究态度，这让他感觉更加危险。 唰！ 一道身影出现在虚真之神面前，赵阳眼神一下慎重起来。 因为那道身影，和他一模一样。 虚真之神眼中神光消失，嘴角微微翘起。 “这是我参照我们世界原初之神赵阳捏出的生灵，实力在天地境，以我的本体为力量源泉。” “不管性格、还是战斗方式、修行大道，都相差不大，当然，只有记忆来源于我在时间长河看到的东西。” 他看着赵阳，饶有兴趣的道：“两个平行世界的赵阳，希望你能给我惊喜。” 赵阳脸色一沉，对面的原初之神赵阳气息完整，真灵完善，大道独立，给他一种亲切的感觉，好像就是另一个他。 但深入观察，对面原初之神赵阳的大道，和赵阳自己吸纳的路平安抽象定义大道差不多，只是他起源大道的一个分支。 对方创造出一个原初之神赵阳，只是想让自己帮他推衍完善“原初大道”。 虚真之神似乎还不满足，他轻轻挥手，另一个赵阳浮现，一股起源大道的气息冲天而起。 “你实力不错，我要你助我修行。” 第429章 原初赵阳 “虚真之神已经察觉到起源之神的大道！” 青龙王脸色凝重，对身后的苏晨道。 “虽然虚真之神只是摸到一些皮毛，但只要和起源之神一直交战下去，虚真之神早晚会摸清起源之神的底细。” 苏晨点了点头，“虚真之神目的明确，就是想用天地境原初之神赵阳来逼迫起源之神施展全力，他想吸纳起源大道进他的虚真大道。” 青龙王已经平静下来，开始思考对策。 “虽然真我性格不同，但容纳万道的道路没有太大变化，虚真之神来到我们世界，参悟大道应该也是头等大事。” “我们的真我大道，必然是他的目标。” 苏晨眼眸低垂，一道道信息在眼中流转，这是他掌握推衍系统后运转系统的表现。 “夹生饭已经端上桌，能吃多少，就看大家能做到什么程度。” 青龙王淡淡一笑，“虚真之神性格强硬，或许有天地境之上的底气，但更多的，还是原身世界的经历。” “他认识你，我，还有起源之神，说明那个世界我们三人都成了真我，而且还不弱。” “看他的态度，对你们不算友好，这里面包含了太多东西。” 苏晨微微沉默，没有回答。 青龙王淡淡一笑，看向起源之神与起源赵阳和原初赵阳的战斗。 砰！ 赵阳一拳轰开起源赵阳，眼神凝重的看着原初赵阳。 原初赵阳虽然是虚真之神捏出的生物，但眼神灵动，智慧不低。 “后辈，用出你全部实力，不要让我失望。” 原初赵阳气质缥缈，一身白衣，口气不小。 “来战。” “原初之刃！” 原初赵阳没有试探，出手就是杀招。 铮！ 一道钢铁交鸣声响起，虚空闪过一道耀眼划痕，原初赵阳以手作刃，狠狠劈向赵阳。 赵阳又是一拳轰出，将碍事的起源赵阳轰飞。 起源赵阳，是虚真之神利用他领悟的起源大道，捏出的生灵，实力不强，但拥有虚真之神本体的真我本质，根本打不死，赵阳只能将他轰飞。 相对来说，原初赵阳才是他现在最大的对手。 原初之刃斩出，赵阳浑身就要化为万物，避开攻击。 但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在他要避开的时候，发现自身法则开始紊乱，原本统摄在起源大道之下的法则，凝练如钢铁，现在突然散开，隐隐有崩溃的意思。 他心中震动，感受到一股原初苍茫韵味。 仿佛他的一切都来源于一个原初存在，现在这个存在挥刀，在上游斩去某些东西，而他的法则失去存在根基，即将幻灭。 这是一道可怕的攻击，如同一根树枝，不管长得多好多坚硬，能抵挡多大的风雨，一旦有人从最初树干处斩断，这根树枝都会死。 “这个原初的等级，太高！” 赵阳心念急转，他已是天地境，领悟的法则极为高深，一般的原初根本斩不到他法则所在的深度。 不得已之下，他使用起源大道，强行容纳法则，散为漫天大道，勉强避开原初之刃的攻击。 “咦？” 原初赵阳有些惊讶，他已经用原初之刃斩掉赵阳的法则根基，按道理，赵阳失去所有法则，最终会跌落道源境。 现在赵阳竟还能稳住天地境，原初赵阳能感应到，那些被他斩掉根基的法则，是赵阳强行成为这些法则的根基，硬撑着境界，才不至于让法则溃散。 “不错，不愧是我的平行身，但区区天地境，强行容纳万道，将承受万道压力，你能撑多久呢？” 他轻轻赞了一下赵阳，随即散去原初之刃。 “我虽然只是虚真之神模拟而成，但虚真之神和创始境的我交过手，这个天地境的我，实际上是经过创始境蜕变过后的天地境。” “好好表现，不要给赵阳丢人。” 赵阳随手将起源赵阳轰飞，这次他用的力量大了许多，因为虚真之神将观测的更多的起源大道同步进起源赵阳体内。 他甩了甩手，淡淡的道：“你们的世界在哪里？” 原初赵阳失笑，“你还想来报仇？” 赵阳不置可否，“礼尚往来，我也想看看你们在那边把世界搞成了什么样？” 远处赵阳微微一怔，刚要回答，忽然脸色剧烈变化。 “原初，磨蹭什么，还不动手？” “虚真，既然你模拟原初的性格，就给我闭嘴，本尊做什么还轮不到你指点。” “原初，别忘记你只是我模拟人格，你我一体，再磨蹭我就把你回收。” “虚真，安静点，嫌麻烦下次不要再模拟我，还敢威胁我，要不是看你我一体，我早就把真正的原初之神接引过来。” 原初赵阳脸上表情变换，一会儿冷漠，一会儿不忿，好一会儿才安静下来。 “抱歉，虚真等不及了，虽然我不把他放在眼里，但我毕竟由他模拟出来。” “我很强，你撑住，下次我出来再找你聊。” 赵阳心中好奇，很显然，虚真之神模拟出的原初赵阳太过真实，导致原初赵阳有了自己的想法，都和虚真之神吵起来了。 “你们经常这样吵架吗？” 原初赵阳耸了耸肩，无所谓的道：“虚真敢模拟我，就要做好吵架的准备。” “准备好，我要出招了。” 赵阳收敛心神，虽然对此好奇，但战斗更重要。 原初赵阳脸色冷漠下来，双手靠拢，猛地撑开。 “原始！” 赵阳面色一变，在他眼中，天地一片蛮荒，一切回归原始，所有东西都回到最初时候。 大道、法则也变成粗糙蛮荒的状态。 “力！力！力！” 一声声大喝从时空深处传来，一股难以抗衡的伟力压到赵阳身上。 赵阳统摄法则，想要抵挡这股伟力。 令他惊骇的是，不管什么法则，在这股伟力下，都被摧枯拉朽破坏，他甚至不能阻挡这股伟力半分。 原始状态，没有法则，没有秩序，没有技巧，什么都没有，只有一股从无到有、从虚到实的蛮力。 任何阻挡这股蛮力的存在，都将被碾为灰烬。 赵阳在这股蛮力中感受到自己的力量，因为他自身的存在，就证明未来存在，蛮荒开辟就不可阻挡。 赵阳自身的力量，竟不知不觉中成为伟力的组成部分。 他抵抗这股伟力，就相当于一个普通人用全身力气阻止自己出世，然而，既已出世，又如何能以出世之身阻止出世，反而因为已经出世，更加助力出世的必然。 第430章 尴尬的甲一 赵阳头一次感应到原始的强大，如果不能破开这门大术，他会被碾死在这里。 嘭！ 这股力量太过无解，赵阳还来不及找办法破解，整个人就被碾成灰烬。 唰！ 赵阳身影再次出现，真我不死，他只是损失了一条命。 轰！ 令他震动的是，原始之力再次碾压到他身上。 本以为人死债消，死亡之后，蛮荒之力也跟着消失，没想到竟在他重生后也跟着过来。 熟悉的力量，同样不可阻挡，赵阳在不甘中，再次被碾成飞灰。 唰！ 赵阳的身影重新出现，他没有侥幸，第一时间就开始思考破解之法。 原始之力，不应该这么变态！ 赵阳身具起源大道，很清楚天地境的极限。 原始之力再强，也不至于这般不可阻挡。 是什么原因？ 嘭！ 赵阳又一次被碾成飞灰。 青阳界，苏晨和青龙王看向世界深处，赵阳已经死了一次又一次，他们从未见过起源之神如此狼狈。 而这，仅仅只是虚真之神捏出的一个原初赵阳，虚真之神甚至没有动用真格。 苏晨面色沉凝，一言不发。 青龙王眉头微皱，似乎在思考什么问题。 “再等等，起源之神还在突破！” 心中有了判断，他按捺住出手的心情，期待起源之神的应对，只是紧皱的眉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嘭！ 再次被碾碎，赵阳重新恢复，他已经忘记死亡了多少次，因为全部心神都投入了破解“原始”之中。 他很清楚，每死亡一次，天地中的法则都会将他复活，因为他是起源之神，早已成为地球包括青阳界以及诸多世界的起源。 只要还有一丝物质存在，他都不会死。 但每一次复活，会牵引天地间起源大道，若是死的次数多了，起源大道就会被虚真之神看清，到时候他虽杀不了自己，却可以用手段封印自己。 对于如何封印自己，这么多年来，赵阳有着深刻研究。 虽然毁灭世界，自己也不会死，毕竟真我不灭，但封印自己的办法，他自己准备的就有上千种。 他能察觉到，天地间已经开始弥漫一种特殊道韵，和他准备封印自己的千种方法中其中一种，相似度极高。 他明白，对方已经着手准备封印自己了。 真是果断而又残酷的战斗！ 赵阳心中感叹，尽管在生死之间徘徊，他依旧为对方的战斗意识佩服。 再怎么说，原初赵阳也是以原初之神为模板捏出来的生灵，四舍五入来看，原初之神赵阳也是赵阳。 “不愧是我！” 他心中暗赞，随即被碾成飞灰。 再次重生，无数次生死磨砺之中，赵阳心间突然闪过一丝灵光。 原始？何为原始？ 为何原始能周而复始，死死盯着他不放？ 为何原始能统摄那么多力量，甚至将他自己的存在也作为一种不可撼动的力量，被原始统摄？ 这种行为，和普通人左脚踩右脚上天没多大区别。 出现、消失、出现、消失、出现... 福至心灵间，无数个“出现”和“消失”急速排列，快到出现残影，直到最后，赵阳眼中的“消失”不见了，排列中出现的，全是“出现。” “是了，原始也是一样。” “如果原始统摄了终焉，终焉也将成为原始的一部分，终焉只是原始的一个状态，它将成为原始的铺垫。” “这是大原始状态，它容纳了一切，乃至容纳了最极限的存在----终焉，真正包罗万象！” 砰！ 赵阳再次被碾碎，不过他已经没了压力，反而面露笑容。 再次重生，蛮荒之力一如既往的压下。 他忽然想起不可名状之神，如果说原初和终焉对立的话，能和他起源对立的，只有不可名状那个家伙了。 一缕缕不可名状真意浮现，这是曾经突破天地境时，他们几人在护罩内商量事情，结果提到了不可名状，吸引不可名状之神到来，最后甲一出手，逼迫不可名状之神壮士断腕，留下的一堆无用信息。 但赵阳是什么人，逮住蛤蟆都要攥出二两油。 他没事的时候，就拿出那团复制的无用信息研究，加上他对不可名状的感悟，捏出了一团弱小的不可名状信息。 万万没想到，一时的无心之举，现在竟起了大作用。 赵阳毫不犹豫，直接将这团不可名状信息纳入起源大道。 嗡！ 一股莫名的感觉传来，赵阳感觉天地再次变得不同！ “起源之神走到这一步了！”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一道声音在青龙王和苏晨耳边响起，两人闻声望去，只见层层叠叠的空间之中，一个平平无奇的人影屹立其中，看着战场里的赵阳啧啧称奇。 青龙王和苏晨何等人物，一眼就看穿那张平平无奇的皮囊下，是个极为熟悉的人影。 “甲一前辈，没想到你也在！” 青龙王对甲一是敬重的，毕竟这是一个不走真我之路，自行走出自己道路的人。 苏晨也看向甲一的方向，“见过甲一前辈。” 甲一面露微笑，从虚空走出，来到二人面前。 “还是没有瞒过你们。” 甲一面色轻松，实则心里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在虚真之神到来前，他就感觉到了异常，随即早早到来，隐藏在周围看热闹。 本来一切都没事，但就在刚刚，他突然感应到有人在念诵他的名字，而且实力不凡，让他无法忽视。 刚想查看，就发现和自己观战的赵阳起了共鸣。 不用说，他知道自己暴露了，只好不经意露出痕迹，慢慢表现出来。 青龙王微微拱手，“前辈，您刚才说起源之神走到这一步，敢问这一步是什么？” 甲一顶着那张平平无奇的皮囊，笑道：“不可说不可说。” “悟到了就是悟到了，强行知道，反而会对你们不利。” 青龙王微微思索，便看向起源之神的战场，或许，答案就在这里。 战场中，赵阳也感应到了甲一的存在，就在他刚刚想到甲一的时候，莫名就感应到甲一的位置，原来甲一早就到了，甚至偷偷摸摸看戏很长一段时间。 他心中有些怀念远古时期的甲一，那时候大家一起炼体，甲一好乖，现在学坏了。 轰！ 原始蛮荒之力落下，赵阳轻轻抬手，融合了起源和不可名状力量，勉强让他破开蛮荒伟力的锁定，避开了轰击。 原初赵阳惊异的看了眼赵阳，“那是什么力量？” 赵阳闭嘴不言，暗中安排阳神界的上千万个赵阳疯狂分析不可名状，试图让自己融合更多。 原初赵阳没有得到回答，微微皱眉。 “不愧是我，一样的苟。” “现在，试试我这个阶段能发挥的全力。” 赵阳心中一凛，高度警惕起来。 原初赵阳露出一丝坏笑，轻声道：“原神！” 轰！ 天地轰鸣，一阵阵道音响彻赵阳耳畔。 “礼赞，原初之神！” “祂是原始，是原初，是万物之母。” “祂是一，也是万，是缺，也是全。” “祂孕育万物，包容万物。” “祂...” “礼赞，至尊、至贵、无上妙有原初之神！” 第431章 原神 当！ 道音阵阵，天地轰鸣，一条新生的真我之道浮现，映照天地间。 青阳界中，浩瀚的宇宙真我大道山，一道道气息从秘境复苏，望向天空。 “新出现的道，原初！” “多少年了，真我真的存在，古籍记载没有错。” “天地道鸣，万物庆贺，这是无论我们在法则境走多远，都无法触发的异象！” 青阳界太阳系中，孟天带着自己两个媳妇修炼之余，来到太平洋上方围观锅盖工程，忽然脑中一震，道道天音响彻脑海。 “原初之神？” “上界修炼体系，最后会成神吗？” 妻子曹莹望着天空，脸色凝重。 “好玄妙的道音，这么浩大的阵势，太平洋上修锅盖的人竟然没有受到丝毫影响，一个走火入魔的都没有。” 另一个妻子林小婉抱着孟天的手臂，温柔的道：“父亲已经离开三天，按理也该回来了，不知是不是被什么事耽搁了。” 孟天摇了摇头，“父亲已是法则境大能，藏地的小天地也没有异样，不会出事，可能是在忙其他事吧。” 韩家系一颗生命星球上，辽阔的大海中有个小岛，韩林正坐在小岛上钓鱼。 鱼竿突然颤动，韩林不急不缓溜了一下鱼，然后把鱼竿拉起，吊起的鱼儿刚出水面，就变成了一道法则。 收起法则，他重新抛下钓竿，心中思绪万千。 “原初之神？” “人类新晋真我不多，我已是提升最快的人。” “域外的真我...” “天地要变了！” 叹了口气，他心念微动，刚刚悟出的法则通过真我之间的联系，汇总到韩家小世界，按照分工合作原则，他只负责领悟，后续融合应用秘法由其他韩林负责。 “不知平静的生活还能维持多久！” 之前，他感应到一股可怕的气势出现在这个世界，就在他想查看究竟时，阳神界走出一个赵阳拦住了他，只是让他好好修行，没让他参与。 “罢了！罢了！” “实力不够，天塌了高个子先顶。” 世界深处，青龙王、苏晨、甲一正在观战。 “对方展露出天地境级别原初大道，是真的一点都没有顾忌！” 苏晨望着场中气势飙升的原初赵阳，眼神凝重。 青龙王目光灼灼，亲眼见到原初大道出现，他受益匪浅。 “好事啊，天地已经烙印下这条大道，日后多一条研究的素材。” 甲一站在旁边，微笑不语，心中暗暗感叹。 “不愧是经历过创始境蜕变过的天地境，收获还真不小。” 看了看还在战斗中的赵阳和原初赵阳，再看看一边看戏的虚真之神，他心里升起丝丝期待。 要是赵阳能加把劲，把虚真之神的实力逼出来就更好了，最好将虚真之神的大道逼迫展示，可惜... 唉，他只是个普普通通的路人，观战就行了，要真掺和进去，别人还说他算计，藏着噎着。 真希望这个世界更精彩一些！ 不同于观战几人还有心思聊天，赵阳在原初赵阳出手的瞬间就察觉不妙，灵台疯狂示警，告诉他有危险。 他想避开锋芒，可惜已经迟了！ 周围好像没有什么变化，但赵阳知道，周围已经不同了。 他看向原初赵阳，还没开口，原初赵阳就点点头。 “没错，这就是原神！” “天地万象，返本复原！” 赵阳脸色微变，他还没有询问，原初赵阳已经知道他想问什么。 要知道，他是天地境，真我镇压自身，只要他不愿意，关于他的一切都不会泄露，对方如何看到他心中的想法？ 原初赵阳微微一笑，“奇怪吗？说起来还是我占了便宜，怎么说我现在的实力也是经过创始境蜕变，就算不能发挥创始境威能，但携带的特性，能压制你很正常。” 他看着赵阳，“想知道原因？” “你猜的没错，你的真我镇压周身，我确实看不到你想什么，不过，我经历过你询问我的时空，所以现在的我知道。” 赵阳憋的难受，不管他心里想什么，原初赵阳都能看到，还贴心的为他解释。 这种没有隐私，连自己都无法掌控自己的情况，让他感觉全身都裸露在原初赵阳面前。 一步踏出，他融合了些许不可名状之力的起源神力流转，朝着远处赵阳轰去。 然而刚迈出半步，就浑身一僵，眼睛迅速失去神采，随即身体化为能量消散。 观战的青龙王面色骤变，死死盯着战场中央。 一秒、两秒、三秒... 起源之神的身影没有像之前一样出现，要知道，起源之神先前也死过多次，但每次死后，都能迅速恢复过来。 而现在，起源之神被打死，却没有再现。 苏晨脸色也沉了下来，紧紧盯着战场中央。 两人都能看出，战场那片天地，已经被原初赵阳全面掌控，每一丝能量，每一颗微粒，每一道法则都成了原初之神的形状。 换句话说，那片战场所属的天地，已经成了原初之神身体的一部分。 赵阳是起源之神，只要物质存在，他本应不死不灭，被打死也会很快复活，现在，战场天地的物质已经成为原初之神，赵阳无法牵引物质构成身躯复活。 “境界被压制了！” 青龙王盯着那片战场，沉声道。 “起源之神还在那个世界，虽然依旧是物质的源头，但物质属于原初之神，原初之神不放开物质控制，起源之神就处于存在与不存在之间。” “他无法干涉世界的任何东西，如同不存在的幽灵。” 苏晨眼中金光闪烁，体内超级推衍系统不断运转，起源之神和原初之神的战斗，是难得一见的素材，无数信息被他收集，成为超级推衍系统推衍的根据。 “战场天地在不停转换，起源之神没有局限于那片战场天地，而是试图跳出那片天地，到达还未被原初赵阳掌控的世界，复活过来。” “但原初赵阳似乎知道起源之神的动作，在起源之神动作之前，就将起源之神即将穿梭的世界掌控。” “战场一直在转移，但起源之神一直处于对方掌控的世界，迟迟无法复活过来。” 甲一顶着平平无奇的皮囊，淡淡的道：“这是种奇特的能力，如果起源之神无法破局，他很可能会被变相封印。” 青龙王和苏晨没有反驳，对于真我强者来说，天地之间的烙印只是锦上添花，不管有多少烙印，存在多少身体，若是硬实力被压制到无法反抗，烙印再多也不起作用。 那些无限的身体，只是欺负真我体系之外的人有用，大家都是真我，神通广大，基本能力是差不多的。 而且，封印不是灭杀，不会引起世界震动，难度大大降低。 第432章 天地之上 苏晨眉头皱起，看向甲一。 “前辈，有没有什么破解的办法？” 甲一摇了摇头，“‘原神’这招，本就强悍，原初赵阳虽是模拟身，但经历过创始境蜕变，对起源之神有境界压制。” “诸天的普通体系还能越级作战，真我体系每个境界差距太大，甚至天差地别，虽然起源之神只相当于受到半个境界压制，但...” 他指了指青龙王，“当初你刚刚突破真我境就来抵挡青龙王，还记的那个差距吗？” “起源之神和原初赵阳的差距，比你们当时还大。” 苏晨眼中更加凝重，当初青龙王带给他的压力，他从来不敢忘却，这也是他后续不断前进的动力之一。 他再也不想被人打得没有还手之力，所以突破真我后千方百计增强实力。 现在起源之神比他当初还惨，他不知道该怎么帮助起源之神。 “前辈，根据原初赵阳所说，天地境之上，是创始境。” “以您的大道，看了先前虚真之神的试探，现在已是创始境之上。” “不知您对创始境，有什么看法。” 甲一沉吟了一下，“你们知道，真我体系极为特殊，哪怕我一直观测，也架不住你们特性无限。” “就算我一直观测一个人，最终得到的也只是一个无限接近但无法到达的境界，我不知道我观测到的东西占你们真我特性多少，只能给你们一些模糊答案。” 青龙王看向甲一，“前辈，哪怕你现在真我体系的境界已经达到创始境之上，依旧无法描述创始境的情况？” 甲一摇头，无奈的笑了笑。 “我一直在幻想世界观测路平安和许凡，幻想世界过去多久我懒得计算，数千亿年是有的。” “直到现在，我对真我境的观测，依旧是一个不断增长的资料包，就像凡人永远也算不出π的具体数值，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青龙王没有怀疑甲一的话，就连他自己，都无法彻底摸清自己的真我是怎么回事。 “前辈，希望你能就创始境，给我们一点提示。” 战场中，起源之神被打碎后迟迟无法复活，让苏晨和青龙王不敢小觑。 尽管他们知道创始境和天地境有差距，但差距这么大，已经超出他们的预料。 甲一皱了皱眉，“我也不知道我总结的对不对，虽然我是创始境之上，但看创始境还是雾里看花。” 他微微感慨了下，将自己的感悟整理。 “天地境，我为天地，以修士为中心，开始感悟天地一切，然后成为天地。” “形象来说，修士就是一个奇点，以奇点为主，三百六十度释放触手，解析天地一切存在。” “天地境走得越远，解析的天地越多，形成的球体越大，最终，容纳所有天地。” 他看着苏晨和青龙王，笑道：“到这里，天地境还没有走完。” “容纳所有天地后，修士形成的球体重新收缩成奇点，再次重复之前的过程。” “因为天地在变化，每一次容纳天地，收缩之后，这段时间天地会有新的变化，所以需要不断容纳、收缩，掌握天地万道法则融合组成的变化。” 苏晨沉声道：“总得有个极限吧！” 甲一点点头，“你说的没错，这个过程没有限制，当做到一念容纳，一念收缩，天地尽在心中，世界变化如掌上观纹，就走到天地境尽头。” “这个极限没有定数，走到了就是走到了，没走到就是没走到。” “要突破创始境，需要走到极限后，再次将自己收缩为奇点，无尽压缩，最终突破世界层层空间，跃迁至似有似无之处，此时再次膨胀，将化身为一处新天地。” 甲一说到这里，眼中露出一丝向往。 “似有似无之处，没有一丝外界物质，全由你们自己创造，不管能量、法则，形成什么世界，完全看你们自己。” “在那个世界，一切由你们重新定义，所以虚真之神他们称这个境界为创始。” “我的道无法复制，直接越过了这一步，到达创始之上，无法体验这个过程，想想还真是遗憾。” 苏晨和青龙王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一丝无语。 当然，两人不约而同想起黑暗中见到的虚真之神本体，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有虚真之神存在。 甲一见两人沉思，继续道：“我虽然对这个境界体会不到什么，但我知道...” 他脸色郑重，“那个境界，有一个不得了的特性，叫全知全能。” 青龙王脸色严肃起来，沉声道：“什么样的全知全能？” 苏晨倒是没有太过惊讶，他和顾延在幻想世界谋划多年，早已对后面境界有了推衍。 甲一对苏晨的反应有些惊异，但没有了解的意思。 他对青龙王说道：“创始境下，全知全能。” “如果没有真我体系同境界或高境界阻拦，无往不利。” 青龙王心情沉重，“天地间那些强大的大道，它们也阻止不了创始境吗？” 甲一摇了摇头。“我得到的境界信息本就不全，不能给出确切答案。” “不过按我推测，创始境下，不会有丝毫改变。” “因为创始境虽然本体成为一方天地，但意志化身行走万界，随时可以重化奇点，容纳一方世界，这是他们的能力，如吃饭喝水。” “普通的强者，即便超越了创始境，应该也没什么办法，毕竟，容纳世界的时候，世界已经成为创始境的一部分。” 青龙王没有再问，创始境很强，如果现在自己是创始境，他会对创始境满意，现在，他们只是天地境，而创始境是对手，这就很麻烦了。 他看向场中，起源之神死亡，至今没有复活。 虽然原初赵阳只能发挥天地境的力量，但创始境特性加持，起源之神面对全知全能特性的原初赵阳，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苏晨也沉默不语，两人一时间找不到对付原初赵阳的办法。 甲一也看向场中，淡淡道：“我研究过诸天体系和真我体系，在幻想世界也看过许多。” “按照阶位对应，真我对应真仙，道源对应天仙，天地境对应玄仙，创始境对应金仙。” “金仙在诸天体系中，是一个重要的境界，承上启下，金仙对金仙之下有绝对统治力，创始境对创始境之下，应该也是如此。” “如果没有特殊情况，你们无法应对原初赵阳，更别说虚真之神！” 第433章 最后一步的准备 青龙王缓缓吐了口气，“其实，只要起源之神自杀，完全可以用自身本源重新凝聚身体。” “天地烙印和大道源头对我们来说，不像其他体系那样依赖。” 甲一摇了摇头，“这是最后的做法，起源之神不是不知道。” “只是这样彻底死一次，就是放弃了自身在天地间的烙印，放弃天地起源之位。” “平常时候也就罢了，现在虚真之神虎视眈眈，若是起源之神这样做，天地间的起源果位可能会被虚真之神捏出的起源赵阳占据。” 苏晨也清楚这一点，和以前不同。 真我境时，孑然一身，死了就死了，随便就可以复活。 到了道源，也没什么可以失去的，大家和天地没什么深入联系，死了大不了重头再来。 天地境之后，自身大道成为天地大道，和天地有了密切联系，享受着天地供养，每时每刻都因为天地的演化而进步。 更重要的是，因为真我大道的特性，大家再次成为了天地一部分。 不同于人类时期，虽然那时候人类也属于天地，但只是微不足道的一部分。 死几个人对天地没有影响，就是人类灭绝，天地也无动于衷。 现在，青龙王成了世界的存在具象，起源之神成了世界的源头具象，和以前相比，就像流水的员工，成为公司的支柱。 员工可以来来去去对公司没有影响，支柱一旦消失，将对公司造成重大影响。 苏晨不用推衍系统都能推测到，一旦起源之神选择自杀，脱离原初赵阳全知全能掌控的战场世界，用自身道源境本源自生的特性复活，不管过程多么短暂，必然存在时间间隔。 这个时间间隔内，虚真之神捏出的起源赵阳会趁势占据世界源头，接管起源之神离开间隙出现的空档，夺走起源之神留下的遗产。 甚至在极短时间内，起源赵阳的起源大道，很可能达到起源之神的水平。 青龙王看得更深一些，虚真之神对起源之神发起的战斗，是一场全方位的战斗。 修为、大道、习惯、性格、喜恶、思维等方面，虚真之神对起源之神做出了应对。 其捏出的原初赵阳拥有的特性“全知全能”太过变态，不管起源之神要做什么，原初赵阳都能取得先机，摧毁起源之神一切努力。 起源之神的种种措施，还未实行，原初赵阳就将针对方案摆在起源之神面前，甚至做出了实际举动，起源之神动作还未完成就被破坏。 若是起源之神自杀，不管是起源赵阳接管世界起源，还是起源之神动作够快重新占据世界根源，其中都有一个极短的时间间隙。 这个短暂的时间间隙、就算青龙王以有之大道极力维稳，依旧会有一些根源薄弱的生灵消失，一些新诞生的积累较弱的物质，甚至会降级、削弱本源、乃至再次消失。 更重要的是，一个世界的根源消失，不管时间有多短，会造成什么后果没有人知道。 是化作泡沫消失？还是世界真实度降低，跌入幻想维度？ 青龙王不敢赌，他知道，起源之神也不敢赌。 两人相爱相杀这么多年，互相都有大致了解。 世界不止是个人修行加速器，还是未来源源不断的真我诞生池，这些都是关系未来成长的重要资粮。 起源之神迟迟没有用最后一步，也是心有顾忌。 青龙王看了看战场边缘的虚真之神，其浑身法则气息明显，带着一股起源韵味。 显然，他一直在感悟起源之神的起源大道，然后将感悟同步到起源赵阳身上，同时原初赵阳不断给起源之神压迫，逼迫起源之神使用更多手段。 如此持续下去，起源之神不走最后一步，虚真之神也能将起源之神的大道悟得七七八八，到时起源之神连反抗能力的都没有了。 青龙王心中叹息，这是场结局已定的战斗，不管怎么做，虚真之神都是最大赢家。 他看向苏晨，沉声道：“局势危急，我们要做好最坏打算。” “我接下来的精力全部投入有之大道，尽力保证世界存在，世界是否会降级我没有把握。” “我会尽最大努力，给起源之神复活做好支撑。” 苏晨沉重的点了点头，青龙王的意思，他系统稍微推衍就明白了。 现在，谁都没有资格、也没有能力阻止起源之神走最后一步。 起源之神坚持到现在迟迟无法复活，一直在战场天地与原初赵阳僵持，没有贸然走最后一步，已经很够意思了。 “我也会加快推衍，尽快找到另外的破局办法。” 青龙王没有多说，微微闭眼，随即全身逐渐变得透明。 一股充实感传来，整个世界仿佛从马赛克画质刷新到8k画质。 苏晨知道，青龙王已经行动了，留下的只是一个通讯虚影。 他看了看旁边甲一，张了张嘴，还是没有说出请甲一出手的话。 都是强者，他们一群真我，若是连一个外界到来的真我都阻挡不了，还要请甲一出场，他做不到。 他知道，青龙王应该也是这样想的。 按阶位对应，金仙对应创始，从金仙对金仙之下的恐怖压制，创始境有多强，没有人敢肯定。 本身真我之道就比其他体系占便宜，谁也不知道真我体系创始境有没有其他隐藏特性。 万一出现意外，甲一很可能会被几人拖下水。 苏晨收回心思，凝视世界深处那片看起来风平浪静的战场，自身本源不断投入推衍系统中，试图找出更多办法破局。 无数信息流转，苏晨看到了诸天楼。 许凡披着算命先生的皮，牢牢压制着虚真之神在诸天楼的古玩老板化身。 创始境非同凡响，哪怕只是一个化身，许凡也不轻松，毕竟许凡只是真我境。 苏晨又看向诸天楼所在的时空漩涡，顾延一直维持着这个隐秘大术，不让里面的第三十八小李白以及其他世界的人脱离。 在时空旋涡中，一只灰狼在里面团团转，围着时空机器敲敲打打，因为时空被顾延笼罩，限制了进出，灰狼的时空机器一直无法脱离，搞不清楚原因的他试图优化升级时空机器。 这是顾延和他在幻想世界多年推衍出来的大术，暗中研究周正、幻想太乙和幻想大罗，在布局之余搞出来的东西。 能一直维持施展，顾延已经抽不出精力再做其它。 这里诸天汇聚，鬼知道有多少人来自有真我的世界，一个不慎，就会吸引一大堆真我过来。 到时候，几人还谋划什么？家都要被别人拆了，还不如脱离世界，做一个流浪真我。 他在林天身上多看了几眼，微微叹了口气。 林天身上隐隐有突破真我的道韵，但只是一具幻想世界身，不如真我体系身那无限进化圆满的肉身。 肉身这条船不足，无法支撑他横渡彼岸。 真我这个境界，突破了就突破了，没突破就是没突破，突破不了的时候，不管走得多远，就是走不到真我。 青阳界宇宙真我大道山那些家伙，一个个不知在法则境走了多远，连真我的影子都看不到。 关键这种机缘可遇不可求，可悟不可说，苏晨也不能给林天任何提示，否则反而会让林天失去这个状态。 第434章 薅羊毛 放弃了林天，他目光投向域外战场镇南关中坐镇的周正。 这是他和顾延早期谋划的支点！ 周正的神奇，在开始布局穿越的时候，他和路平安就有深刻感受。 虽说对周正的调查，找不出任何奇特的地方，但神奇就是神奇，哪怕和普通人一样，他也是普通人中与众不同的那一个。 一开始只是在林天身上发现“清明”状态，大家都只以为是周正在渡另类的失我之劫。 知道周正神奇的苏晨留了个心眼，一个运气那么好的人，穿越世界这种大机缘出现，周正理应获得绝大收获，怎么可能陷入劫难。 他重新关注起周正，在林天从抗战世界死亡，确认林天“清明”状态依旧存在后，他对周正更是上心。 果然，抗战世界周正死后，身上又多出个“热血”状态。 苏晨彻底对周正好奇起来，默默关注周正穿越。 每穿越一个世界后，周正身上都能多出一个状态。 “智慧”“先驱”“聪慧”“果敢”“神力”... 一开始是些看起来普普通通的状态，苏晨却不敢小觑，看看林天只是得了个“清明”状态，后面开发成什么样。 苏晨有意识凝聚本源，周正每穿越一个世界，他就用本源加速世界的时间流速，他想知道周正会出现什么情况。 后来周正慢慢从普通世界进入修行世界，凝聚的状态逐渐变态。 “金身”“铁骨”“血气”“铜皮”“利齿”“明目”... 到了高武世界，其状态又有了变化。 “白帝”“青帝”“黑帝”“雷灵”“风灵”“光明”... 这一个个状态，都是法则高度凝练，且带有些许真我特性的种子。 周正每凝练一个状态，苏晨就偷偷摸摸观测，然后纳入自己体内。 遗憾的是，周正太稳健了，每凝聚出一个状态，周正就将前世的所有东西纳入脑海，暗地里推衍，从不在新世界展露分毫。 苏晨一开始还能利用真我特性观察周正推衍的情况，然后同步到自己体内，后来周正凝聚的状态多了，携带的真我特性也浓郁起来，他再也看不到周正体内推衍情况。 后面，所有状态都只能靠他自己推衍，为此，他连突破道源都没时间。 不是在推衍状态的路上，就是在观测周正的情况。 不费吹灰之力得到这种特殊的状态道则，比傻乎乎自己去凝练轻松太多。 而周正踏入修仙玄幻世界后，苏晨尴尬的发现了正在研究仙道体系的顾延，都是真我，顾延一眼就发现了苏晨的不对。 几番拉扯之下，顾延发现周正的异常。 为了保守秘密，不得已之下，苏晨只好把顾延拉入自己的小团伙，两人共同出本源推动世界的时间流速，以从周正身上收割状态。 两人闷声发大财，在周正的先例之下，顺手在诸天布下一些小棋子，期待能有更多收获。 周正后来凝聚的状态也没有让两人失望，什么“魅惑”“命运”“生命”等抽象的状态出现，两人一声不吭，一点没泄露出去。 两人观测周正多了，也会在周正穿越后布置一些特殊的世界，让周正凝练出两人需要的状态。 但为了不让周正发现不对，都只是小幅度干涉，因此整日在幻想世界忙得不亦乐乎。 期间真我齐聚的时候，两人都顶着普通真我的气息参加，不表现出半点异常。 为此明两人还特意化身进入幻想世界，在周正即将凝聚状态的时候，“机缘巧合”之下，将每个世界的“路人”引开。 对待每个世界都露面的“路人”，两人也算颇有心得，而时不时冒头又消失的许凡就不好对付了。 没多久，两人的秘密就被许凡发现，迫不得已之下，两人只好把许凡也拉进小团伙，闷声发财。 人多了，事情就多了，许凡另辟蹊径，将受到周正影响的林天也悄悄关注起来，时不时就去林天面前冒个头，悄悄从林天身上汲取营养。 本来一切都好好的，周正每次穿越都十分稳健，三人安心薅周正羊毛。 结果林天穿越到这个大融合世界，比起周正的稳健，林天就浪多了，弱小的时候还能苟住，有实力就飘，直接去了诸天楼。 去了也没什么，关键林天还带着周正的玉牌。 诸天楼什么地方？那里什么人都有，不知隐藏着多少其他世界的真我。 比如许凡，他的一个化身就待在诸天楼，在那里吸收诸天营养。 而周正刚刚穿越，偏偏林天才接触周正没多久，还带着周正的玉牌，和古玩老板交谈起来。 古玩老板可是他们确认的异界真我之一！ 这个风险太大了，几人都不敢让周正的秘密暴露出去，若是被其他世界的强势真我抢走了周正，几人还怎么猥琐发育。 苏晨看着镇南关里的周正，暗暗叹了口气，心里祈祷周正赶紧穿越出这个世界。 之前，顾延施展大术，将诸天楼时间放逐，内部时间固定在一定范围，外部时间飞速流逝。 只是没想到，古玩老板这个真我隐藏的那么深，其创始境的实力超出预计。 苏晨和顾延只能掏出起源之神和青龙王迎敌。 本来还打算用诸神空间的坐标转移起源之神和青龙王的注意力，现在看来，事后付出的代价会更多。 注视周正良久，苏晨还是没有决定告诉周正实情。 周正现在的实力，他们已经看不透彻，表面只是一个小小的九阶强者，实际上大部分实力都藏在暗中。 那是一次次穿越凝聚的特性，他们唯一一次见过周正强力出手，还是在一次穿越的世界中，周正和第三十八小李白背后的强者战斗。 那一次周正都快被打死了，他隐藏的特性都没有用出来，只是用出一些似是而非的分身。 苏晨三人都清楚，那只是当时的周正参悟以前状态凝聚的分身，并不是真正使用特性战斗。 而那次，八阶的周正战十阶，第三十八小李白背后的人直接被打崩溃，骄傲都打成碎片。 “不能轻动！” 没人知道周正完全体是什么实力，苏晨用系统推衍也没有结果，但他们一直从周正身上薅羊毛，已经欠下因果。 许凡的测算中，此次之所以遇到其他世界的真我，测算结果隐隐表明，这是他们薅羊毛造成的劫。 若是打死周正，这个因果可能会消失，但几人都清楚，幻想世界无穷无尽，打死眼前的周正，幻想世界还有无穷个周正。 按照周正稳健的性格，鬼知道周正暗中留下多少后手，他们见过周正被第三十八小李白后面的人打得灰飞烟灭，真灵都碎了，还从虚无中走出。 当时几人都看呆了，几人猜测或许是“状态”携带的真我特性影响，这让他们之前没有把握彻底打死周正。 权衡利弊之下，几人还是决定正面对抗劫难。 苏晨再次按捺住打死周正的解决方法，虚真之神都打上门来，打死周正也晚了。 他将目光转移到路平安身上，找不到不可名状之神，剩下的天地境，就剩路平安。 虽然路平安在幻想世界中偷偷摸摸扭转被虚真之神侵蚀的世界，但这不够，苏晨需要路平安牵制虚真之神更多精力。 第435章 路平安们 小村中，邪修天地异象事件已经过去了很久，路村长巡村完毕，照例来到林天家，仔细打扫了林天家小院，最后来到院中菩提树旁。 没人知道这棵大树什么时候出现的，那次天地异象，村里人都小心躲在自己家，生怕引起邪修注意。 莫说外面没多大动静，就算有天大的动静，也没人敢出来看一眼。 天地异象结束后，村民们慢慢恢复生产生活，林天家院子里的大树就引起了轰动。 无他，这棵大树高近四十米，大概十三层楼的高度，在小村十分显眼。 天地异象前，这棵大树并不存在，村民们传言，这棵大树是天地异象造成的。 路村长不像村里人那么愚昧，但以防万一，还是禁止村民们靠近。 “小妍已经十年没有来信，林天这小子也十年没有消息。” “难道外面的邪修还没有清除？” 最后一次见林天是十年前，若非他从上层那里得知，路妍的魂灯明亮，他都担心路妍是不是出什么意外了。 而林天没有留下魂灯，路村长不知道林天现在什么情况，只是上面没有传来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毕竟林天和路妍是好朋友，路村长也不希望林天出什么事。 拍了拍眼前的大树，坐在大树下，他感觉脑子都清明不少。 “最后一次见林天的时候，就感觉他有些不一样。” “如果猜测没错，应该是这棵树的原因。” 感受着灵活许多的脑袋，路村长思维敏捷，许多平时想不通的事，现在都能找到头绪。 这些年来，他一直探索这棵大树，除了一处微不可察的果痕，没有其他发现。 “这棵树应该结过一颗果子，十年来，却连花都没有开过一次。” “也不知下次结果是什么时候。” 再次查看大树一番，没有发现任何痕迹，路村长就准备离开。 “咦？” 他眼神一凝，一抹淡黄色突兀出现在他眼中。 “开花了？” 他看着那朵淡黄色花朵，从花苞出现，到完全盛开，不到三秒钟。 左右看了下，发现只有一朵。 他抬头望天，没有发现天地异象，周围也没出现其他异常，于是便专心观察花朵。 花开得快，谢得也快，一颗淡绿色的果实出现在他眼中。 “结果了？” 果实出现后，像充气一样迅速膨胀，一股奇异的清香出现。 不用说，路村长也知道这颗果子不简单，很可能是话本小说里写的天材地宝，吃了它会有神奇的力量。 他心跳慢慢加速，心知只要吃下这颗神奇的果子，甚至有可能踏上修行之路。 双眼死死盯着果子，他有些心动，但觉得这棵树不是自家的，不好意思去摘，然而浑身就像灌满铅一样，脚步迟迟无法挪开。 大树似乎明白路村长的意思，树枝微微晃动，随即结出果实的枝丫伸到路村长面前。 路村长咽了口唾沫，双手颤抖着伸向果子。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心下一狠，他摘下果子，看也不看直接扔进嘴里。 轰！ 一股强烈的灼烧感传来，路村长瞬间失去意识。 同时，另一股无形的意志从他身上复苏。 噼里啪啦... 扭了扭头，活动几下筋骨，“路村长”看向天空，无奈的摇了摇头。 “连这种衍化之身都要动用起来，看来本体那边很麻烦啊。” 他看向识海中那颗沉睡的光点，微微点头。 “独立的衍化体，再弱小也是生命，能保住还是好的。” “好好睡一觉，醒来就蜕变了。” 路村长收回视线，从本体传来的抽象定义大道之力源源不断从菩提果内涌出，强化全身。 菩提果只是障眼法，为了掩饰“路村长”实力暴涨的真实情况。 将来“路村长”离开后，路村长也能合理拥有这一切，算是“路村长”对借用路村长身份的补偿。 他身形一动，利用路村长本地土着的身份便利，无声无息来到世界最深层。 这里，是世界天道空间。 正常情况下，这里是极致的白，或者说，极致的空。 现在，天道具象化的大光球，已经扭曲成一个人形生物模样。 “虚真之神！” “路村长”眼中闪过一丝凝重，从苏晨传给本体的信息来看，虚真之神实力太强，哪怕只是在混沌中路过，随身散发的信息都将世界扭曲，成为这个世界的真正主宰。 全知全能的特性，哪怕这个被扭曲的世界携带了一丝，都十分棘手。 “路村长”不敢大意，如同普通世界修行到极致的强者一般，现在，他要合道。 如果没有世界土着的身份，即便有本体力量遮蔽，在靠近天道空间的时候，也会被这个天道发现。 幸好，在这个世界的本源记录中，他的实力来源正常，只是菩提果的能力强大了一点，让他一步突破到太乙巅峰而已。 确认天道没有躁动迹象，路平安一步跨出，和天道光球融为一体。 融合之后，虚真之神外形的大光球微微颤动，膨胀成一颗圆球，慢慢恢复成原本模样。 “创始境果然难缠，连被感染的天道特性，祛除起来都这么麻烦。” “也罢，慢慢体悟这个境界，总比到幻想世界一个个合道掌控来得快一些。” 这是他之前推衍的路，我为天地，极限就是天地为我，于是合道无数幻想世界，一步步包容天地，最后一念生天地，踏足天地境之上。 ... 一个现代世界中，这里，科技昌隆，不显，人类世界刚刚结束冷战，全世界有人欢喜有人愁。 某处陵园内，一座字迹模糊的破败小土堆轻轻一颤，随即，几根枯骨从土堆中刺出。 这里已经荒废了很久，数十年没有人光顾，小土堆的异常也没人发现。 一阵细微的动静后，半个骷髅头从土中冒出。 “唉，死了快一百年，骨头都要腐朽了，还被抠出来奉献。” 骷髅头两个空荡荡的大眼眶望着天空，诡异的出现一丝无奈。 “修炼的事交给‘路平安们’不行吗，老是逮着我们这些老前辈薅。” 吐槽了一下，稍微发泄不满，他对路平安发来的任务也没有拒绝。 “世界被扭曲了啊！” 在他眼中，世界的规则开始变化，虚真之神扭曲世界带来的影响极大，这个世界已经开始出现异变。 第436章 牵制 海洋，生命的摇篮。 这颗普通的星球，生命也很普通，即便大海深处那些30多米上百吨的生物，见到人类造物也会下意识离开。 现在，这些生命开始进化、膨胀。 “未来是真？是假？” 骷髅不知道，但他知道，再不管下去，这颗星球的人类，要不了多久就要毁灭。 他放开意念，以自己为中心，一座破破烂烂的陵园浮现在心中。 最外围纪念碑那里，倒是修整的挺好，几个七八十岁的老人还在扫墓。 “永垂不朽？” 骷髅没有理会其他，只是看着那块孤零零石碑上模糊不清的大字，喃喃自语。 记忆中，那次敌人冬季大扫荡，团里不得不分散突围，他当时作为连长，也带着掩护任务阻击敌人，最后弹尽粮绝，抱着炸药包冲进了敌军。 “我那四分五裂的尸骨，也有人收回来了么！” 看着石碑，骷髅隐隐出神。 路平安传输给他的信息中，他只是路平安信息被世界捕捉演化的个体，路平安从他们身上凝练了法则，已经还完了因果，没有必要再做什么。 “将信息传给我，是希望我自己决定么？” “路平安，不愧是我，最了解我的还是你啊！” 骷髅收到的信息很多，他知道路平安肯定知道，只要信息传过来，他不会无动于衷。 “唉，又让他占了便宜。” 骷髅微微叹气，随即意念张开，笼罩整个陵园。 无形无质的波纹出现，海量信仰之力出现在骷髅感知之中。 骷髅动作一顿，看着破烂的陵园，又看看海量的信仰之力。 “原来你们还记得我们！” 这是一股纯粹的信仰之力，不属于任何个人，只属于曾经为这个国度独立自主、繁荣富强而牺牲的所有人。 恰好，骷髅也是其中之一。 骷髅不再犹豫，放开意念，开始吸收信仰之力。 “这么沉甸甸的信任啊，就再战一次吧！” 陵园上空信仰之力开始波动，牵引着其他地方的信仰之力倒灌过来，被骷髅一一吸收。 很快，信仰之力被吸收一空。 骷髅散开意念，扫过这片大地。 扫过村庄，这里庄稼青翠，人们面色红润，没有一个农民饿肚子。 扫过城市，道路上密密麻麻的小汽车看花了眼，每个人都能穿上以前地主老爷都穿不上的服装。 某些地方，一辆辆坦克令行禁止，威武不凡，一架架战机穿梭长空，当初，要是有这些装备，团长还怕什么大扫荡，估计敢打太原。 扫过在某个保卫森严的地方，一个熟悉的面板让骷髅稍微停留。 “自动挂机系统？” 骷髅有些诧异，在路平安共享给他的信息中，有青阳界存在，现在，他在这个系统上察觉到青阳界的信息。 他翻阅记录，得知是当时的特战队长林天留给通讯员周正的东西，周正后来又将这个系统上交，所以才建立了这个秘密基地。 “啧啧！啧啧！” 骷髅有些感慨，对周正的胸怀有了更深认识。 一个个穿着白大褂的科研人员轮流使用，还有一些寸头小伙子进进出出。 骷髅亲眼看到，一些身体不错的寸头小伙，进去一趟出来后，直接成了格斗之王、射击之神。 “好家伙，一进一出，就成了兵王。” “这个系统能力这么强？解除认主后还能保留能力？” 骷髅有些好奇，仔细查看之后，在系统下方发现了一个大木盒子，里面有一具干尸。 “通讯员周正！” 干尸虽然面目全非，但骷髅还是一眼认出，这个人是当初那个腼腆的小通讯员。 “原来如此！” 骷髅眼光毒辣，能看到寸头小伙们解除认主后，一股无形的力量从干尸身上散发，帮他们稳住了状态。 掠过这个地方，他看到了一根根二踢脚，看到了一个个蘑菇弹，看到了边疆植树造林，看到了源源不断的淡化海水。 “养出这么多地，能种多少庄稼！” 一直看到国土尽头，他才将意念收回。 “比起看不到的人，我已经幸运太多。” 他有些满足，最后再看这个国度一眼之后，进入了天道空间。 “呵呵，虚真之主扭曲的天道？” 骷髅两个黑洞洞的大眼眶看着这个人形天道，没有半分畏惧，即便他很可能恢复不了天道，即便成功后也会失去全部神志。 但，那又怎么样！ 一步迈出，骷髅和人形天道融为一体。 “合道！” ... 无尽幻想混沌海，路平安化为无形无相、无处不在的抽象之力，联通所有曾有他衍生体存在的世界。 被虚真之神扭曲的世界太多，他偷偷摸摸行动，悄悄吸纳虚真之神的创始境特性，本来可以猥琐发育，谁知苏晨传来消息，他们那边快被干翻了，急需他在这里牵制虚真之神部分精力。 不得已之下，他只能将任务下发给曾经的衍生体们，不管死了还是活着，都要出来干活。 同时还要将虚真之神吸引过来，给衍生体们创造动手环境。 如果不及时吸纳虚真之神的特性，世界完全扭曲后，特性消失，世界也会彻底成为虚真之神一部分。 不管从他的角度，还是衍生体们的角度，这一战都无法避免。 任务刚下发完毕，他就感受到一股强悍的力量出现。 虚真之神来了！ 尽管知道这只是虚真之神的部分实力，路平安也不敢小觑，凝聚全身，小心戒备起来。 创始境，太超格了！ 三秒钟不到，空间微微扭曲，虚真之神的身影出现在路平安前方。 “第三个天地境？” 虚真之神饶有兴趣的打量路平安，没有动手。 “你要阻挡我吗？” 虚真之神声音平和，似乎对路平安的阻拦毫不在意。 路平安有些沉默，他在虚真之神身上感受到了无视，就像他以前走路的时候无视地上蚂蚁一样。 这种感觉，他曾经体会过。 当时他和张武曹华强他们躲在听道小院，观看青龙王们的战斗，那时候青龙王对他们的态度，也是如此。 当时，他是旁观者；现在，他似乎也只能做个旁观者。 他没有回答虚真之神，只是轻声自语。 “当初只是个旁观者，现在还是个旁观者，我修炼还有什么意义呢？” 虚真之神奇怪的看着路平安，无所谓的道：“你挡不了我。” 路平安微微一笑，“挡得了。” 虚真之神收起笑容，“又是这种无聊的大义，你挡不了！” 路平安眼眉低垂，气息凝练。 “挡得了！” 虚真之神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团结，可笑的谎言。” 他脸色一沉，低喝一声，一股无形的气势撞向路平安， “全知全能的我，你拿什么阻挡！” 第437章 交手虚真 无法抵挡！无法抵挡！无法抵挡！ 尽管苏晨那里已经传来起源赵阳和起源之神交手的情况，甚至连之前虚真之神和起源之神交手的信息也一起传了过来，但真正面临虚真之神的时候，路平安才知道起源之神面对的是什么。 灵台疯狂示警，无论他做出什么应对，危机感都没有一丝削弱。 路平安心脏剧烈跳动，这是人类身体的本能，他已经没有精力再控制。 大道法则展开，无数条时间线以他此刻为原点，无限维度延伸。 他现实 中已经无法应对，只能从时间线上找出一线生机。 “死！死！死！” 然而无论他看向哪条时间线，最终的时间线上都是死！ 一条条时间线最后，都会突然绷断。 每绷断一条时间线，都代表他生机更弱一分。 路平安意识拔高，俯视自己的时间长河，骇然发现自己的时间长河已经中断，后方还是粗壮的河道，前方已是黑暗一片。 时间线上，已经看不到未来。 他知道，若非真我不死，他的时间线连半条沉寂的时间轨迹都留不下来。 “会被封印！” 结果已经注定，路平安看向自己能生存最长时间线的时间，一分二十秒！ 如果没有意外，一分二十秒后，他会被封印！ 已经摸清他们实力范围的虚真之神，不会再试探，一来就是绝杀！ 砰！ 冲击到来，路平安浑身一颤，幻想混沌空间被打破，随即路平安毫无反抗之力被打入幻想世界混沌空间深处。 虚真之神面无表情，一步跨出，追入幻想世界混沌深处。 “向我展现大道，你还可以拖一会再死！” 虚真之神又是一击打在路平安身上，将他击飞。 路平安死死盯着虚真之神，试图找出虚真之神的破绽。 然而虚真之神不管用什么手段，路平安都无法找出应对虚真之神的办法。 哪怕随手一拳，在路平安眼里也充满无穷奥秘，用尽手段都无法破解。 嘭！ 路平安被打爆了！ 虚真之神目光冷漠，在封印路平安之前，他也想把路平安的大道感悟过来，为自己增加底蕴。 可惜路平安十分冷静，被打死了都没有出手。 “无聊。” 他心念一动，覆盖周围的全知全能领域收缩，要将路平安彻底封印其中。 “如果不自裁获得复活能力，你就会被镇压。” “还不施展你的大道吗？” 虚真之神眉头微微皱起，这片区域已经被他掌控，却没有发现路平安反抗的迹象。 突破真我的人，哪个不是天资横溢，气度不凡，他不信路平安轻易接受被封印的命运。 “咦？” 已经浓缩大半的全知全能领域，忽然卡顿了一下，在虚真之神惊讶的眼神中，全知全能领域突然扩张起来。 一股异样的感觉从虚真之神心中升起，全知全能领域还在他掌控之中，变化却出乎了预料。 “这...” 他心念转动，分出更多精力控制全知全能领域缩小。 然而呈现在他面前的，却是全知全能领域加速扩大。 全知全能下，他很快找到原因。 “大小易位？” 虚真之神眼中无数信息流划过，开始解构全知全能领域中的情况。 “重置了概念定义，将‘大’变成‘小’，‘小’变成‘大’！” 他心中有些惊喜，本以为感悟起源之神的部分起源大道，就已是天大的收获，没想到这个不声不响的天地境，也有这么神奇的大道。 “异数！” 急速扩大的全知全能领域突然波动起来，一条条裂痕出现在全知全能领域中。 嘭！ 无声道鸣，全知全能领域崩碎了！ 虚真之神意识微动，将崩碎的碎片收回体内奇点。 锵！ 一声清脆剑鸣响起，幻想混沌深处蓦然被照亮，一道惨白的剑光跨越空间时间，斩到虚真之神头上。 叮！ 急速而无形的领域从虚真之神奇点绽放，瞬间张开，惨白剑光刚刚触碰到虚真之神头侧，就被凝固在半空。 一缕长发缓缓飘落，虚真之神伸手，将长发夹在指尖。 轻轻捻动，长发重新飞回断发处续上，虚真之神轻轻赞了一句。 “不错的大道！” 忽然，凝固的剑光消失，突兀出现在虚真之神脑袋中。 虚真之神脸色凝固，缕缕鲜血从眉心淌下，染红了半边衣裳。 “位置定义？” 他没有感觉到空间发生变化，感知中，剑光依旧被他禁锢在原来空间。 只是空间没有变化，位置发生了变化。 这很挑战惯性，因为空间和位置本是相应的。 现在，空间和位置脱钩，两者再无确切的联系，空间依旧，位置变换。 嗤！ 电光火石间，无数道剑光从虚真之神身上冒出，将他扎成刺猬。 轰！ 虚真之神炸开，全知全能领域再次崩碎！ 路平安身形出现，手中握着长剑，警惕的看着四周。 虚真之神没有死，最后一刹那，虚真之神化实为虚，躲开了剑光的粉碎伤害。 只是路平安修改概念定义，让虚真之神的全知全能领域再次冲突，反噬虚真之神，才将虚真之神击退。 而这，仅仅只是虚真之神一具身体的部分精力所化。 背后突然传来危机，路平安心神微动，一道幻影突然出现在他前面，径直撞上他手中的长剑。 幻影眼中闪过一抹讶异，他本在路平安身后偷袭，却不知为何出现在路平安身前，如同自杀一般把脖子伸到路平安长剑下。 砰！ 幻影破碎，虚真之神重新出现在路平安面前。 “前后也修改了，你真是令我好奇！” 虚真之神从虚空慢慢凝实，直视着路平安的眼睛。 “创始境下，能让全知全能领域崩溃的，你还是第一个。” 全知全能，本就身化天地，洞察宇宙万物运转规律，掌控世间万道法则，遨游时间空间。 现在，路平安竟然能修改概念定义，还不是普通强者那般简单修改。 若只是改变一方天地，或是扭曲某种法则，在全知全能领域下，这种小bug会被磨碎，重新恢复正常。 路平安的修改，是全方面的修改，不局限单一法则或某一空间，是所有概念都发生变化。 就像之前的大小易位，不仅物质大小易位，还有法则中的大小法则也发生改变，这引起的连锁变化，就连虚真之神强行维持，都会被浩瀚的信息流冲开，导致全知全能领域崩溃。 第438章 创始!创始! 虚真之神不得不重视路平安，因为路平安的道太特殊了。 这种极端抽象的大道，诡异莫测，与他在诸天见识的强者迥然不同。 “向我展示大道，我不为难你。” 虚真之神心动，这种大道，他想吸收进自己大道。 路平安不言不语，强者之间，哪里有妥协得来的安全。 唯有反抗，自己挣来的安全，才是安全。 他举起长剑，眼神锋锐。 “逆乱！” 虚真之神脸色一肃，面对路平安的绝招，他不敢小觑。 全知全能领域再次崩溃，不同于前几次，这次崩溃得很快，他重新释放出去的领域也难以展开，周围已经完全混乱。 路平安再次消失，和剑光融为一体，笔直朝着虚真之神刺来。 虚真之神飞身而退，奇特的是，不管他往什么方向飞行，总能看到剑光的剑尖对着他；不管前进还是后退，剑光与他的距离都在拉近。 “真神一指！” 他一指点出，朝着剑光飞去。 指芒撞到剑光，却只是穿身而过，没有对剑光造成丝毫阻挠。 “时空的定义被修改了！” 虚真之神终于提起精神，领略到路平安“逆乱”的威能。 看到的不一定真的，触摸的也一定真的... 甚至，感知也不一定是真的。 这里，一切都混乱了，或者说，失去了秩序。 时间不是时间，空间也不是空间，快慢与时间无关，位置与空间无关，大小失去了定义，强弱没有了规则，长短不再清晰。 一切都是假的，却又都是真的。 剑光还未至，虚真之神就开始异化。 自身的法则出现碰撞，一块块法则碎片从他身上溅射而出。 很快，他的脑袋变得无比硕大，身子却急速缩小，成为脑球上的一个小痘。 坚硬的指甲变得柔弱，柔韧的皮肤变得硬脆，明亮的双眼变得黯淡，灵活的手脚变得笨拙，敏锐的脑袋变得迟缓，牙齿变成肉芽，舌头变成硬块，就连肠道，也变成坚硬管道。 这些变化并不是固定的，有时坚硬有时脆弱，半截柔韧半截干脆，虚真之神全身法则被破坏后，身体也进入了逆乱的迹象。 就连体内流转的能量，也是时快时缓、时粗时细、时大时小、时液时固、时轻时重、时有时无，能级时高时低... 虚真之神本质极高，但在“逆乱”璀璨下，任凭虚空之神如何补救，三秒钟后还是化为堙粉。 路平安脸色沉静，趁着虚真之神消失间隙，疯狂领悟虚真之神的大道。 他很清楚，眼前的上风，是因为未知。 苏晨早将虚真之神的信息传递给他，而虚真之神对他一无所知。他才能占到便宜。 否则像起源之神，一开始还能和虚真之神僵持，被虚真之神熟悉之后，起源之神只能抵抗虚真之神凝聚的原初赵阳。 甚至其凝聚出的起源赵阳也在不断进步，更是加剧了对起源之神的了解，才导致起源之神屡屡被克制。 更重要的是，虚真之神只是用创始境特性战斗，其大道还没展现，换句话说，虚真之神一直没有认真。 就像大人打小孩，大人只使用纯身体力量，就能将小孩镇压，实际上，身体力量只是大人能量一部分，没用出来的是智慧、社会力量、金钱力量、权利... 对战中，路平安清晰感知到，全知全能领域，只是创始境用来打扫低阶修士的基础手段，并不是创始境之间的战斗手段。 虚真之神也没有将全知全能领域扩张到整个世界，全知全能特性没有完全发挥出来，认真程度显然不够。 而他，已经施展了自己的抽象定义大道，高下早已注定，这，已经是他在时间线上看到拖延最长时间的做法。 嗡！ 路平安刚刚领悟的些许虚真道韵开始颤动，虚真之神又来了。 当！ 一声大道嗡鸣，幻想混沌中忽然泛起了白光！ 路平安眼神一凝，放开感知，却没有发现白光边界。 他心里一沉，将感知急速展开。 “这...” 哪里有白光，白光不过是一层通天彻地的墙壁在幻想混沌中释放的微光。 而这层墙壁，或者说皮肤，仅仅是一小块。 路平安感知中，一尊无量量巨人端坐幻想混沌中，漠然俯视着他。 相对巨人来说，他甚至还不如一个细胞器大小。 路平安心中震动，回想起太乙路平安走出华强界，与他在幻想混沌中见面的情景。 那时候，太乙路平安的视角中，他就是这般巍峨高大。 路平安不得不承认一个残酷的现实，或许在地球界之上，还有更高一层的真实世界。 若将地球定义为一重真实世界，那虚真之神所处的世界，就是二重真实世界。 现在同在幻想混沌中，他在幻想混沌无比高大，虚真之神在幻想混沌，比他更巍峨、更高大，这是真实度的差异。 感知中，虚真之神巨大的手掌已经朝他抓来。 他没有闪躲，因为知道闪不开。 虚真之神动用了创始境本质，他不管躲到哪里，最终都会出现在虚真之神的掌心。 现在所谓的过程，是在销毁路平安的一个个可能。 普通强者没有真我境特性，在虚真之神动手的瞬间，就会出现在虚真之神手心。 实际上，路平安看着没动，无尽世界都有一个路平安在闪躲突围，只要有一个路平安成功躲开，幻想混沌中的路平安就能躲开。 可惜，他现在还站在这里，说明还没有一个路平安能成功躲开。 他叹了口气，向往的看着眼前的这个无量巨人。 “创始境！创始境！创始境！” “金仙能镇压金仙之下，靠大道果位，创始境镇压创始之下，原来是靠真实度。” 一个个世界中，路平安或化身通天巨人，与无良巨人战斗；或化身夸克电子，试图蒙混过关；或修改法则定义，不断向无量巨人发起冲击。 遗憾的是，一个个路平安身死道消，无尽封禁之力尾随而来，压缩路平安生存空间。 “或许，我就是二重真实世界的一个小说角色，尽管真我不死，虚真之神不能在二重真实世界碾死我，却能封禁我。” “参照地球与幻想世界的时间流速，二重真实世界中，虚真之神本体大概只是动动笔，把我结局定为封印，过程只需几普朗克时间。” “经历地球一重降维和幻想混沌二重降维下，几普朗克时间扩张为几十秒，所以才有这个过程，难怪观测我的时间长河，我能拖延的最长时间才一分二十秒。” 路平安仰望着无量巨人，思维无限通透。 “虚真之神确定要封禁我的时候，我就注定被封禁。” “二重世界的虚真之神考虑的刹那，是我能拖延的时间，后面的几十秒，是其决定后必要的时间，一个注定的过程。” 第439章 抽象!定义! 空间急速缩小，路平安已经感受环境带来的压迫感。 打不过、逃不掉，一切退路都被堵死，所有后手失去作用。 路平安之前看过的时间线中，即便他现在自杀，再次复活过来，还会在这个空间坐标复活。 一切时空、因果、命运都被锁定，来自更高层次的绝杀，不是他现在能解除的。 “要被封印了么！” “我还真是好运，成为这个世界第一个被封印的真我境！” 路平安微微叹息，他很清楚，现在的他，就像小说中被作者写死的角色，不管小说中角色怎么反抗，最终都要死在作者的笔下。 创始境站在二重真实世界，对创始境之下来说，太过犯规、太过变态！ ... 青阳界中，苏晨也看到路平安的危机，但他现在无计可施，虚真之神的实力，同样超出预料。 他的本源不断投放超级推衍系统，一个个方案被提出又否定。 面对创始境，连系统都沉默了。 额头久违的渗出汗水，他思维极限运转，能量都化作汗渍透出体外。 ... 幻想混沌中，路平安仿佛感受到苏晨的急躁，心情忽然平静下来。 他透过重重时空，向苏晨微微一笑。 “我还有最后一个办法！” 路平安清楚，来自二重真实世界的打击，他抵抗不了。 只有二重真实之上的力量，才能对抗二重真实的力量。 这个世界，有什么能对抗二重真实的力量？ 天地境思维何其之快，从地球到青阳界到无尽幻想世界，有什么是超出极限的？ 路平安第一时间想到太阳系黑幕，可惜这块黑幕气息晦涩，连究竟是什么他都不清楚，天地境的他，连探查黑幕都做不到。 还有一些神秘势力，如诸天楼、万界城，但他都是猥琐发育，没有强行探查。 而除了这些，路平安自然而然想到了周正。 这个除了运气好之外，平平无奇的普通人。 关于周正，他观测过很多次，无数次想查清周正底细，但周正的底细就摆在那里，没有一点奇怪之处。 他不怀疑自己的实力，天地境本身查探能力就很强，周正普通就是普通。 现在，他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会不会是天地境太弱，查不到周正的底细？ 见识到创始境的二重真实世界，再多一些天地境掌控之外的东西又有什么奇怪的呢？ 路平安无法证明这个猜测，但现在没有办法，他只能牢牢锁定这个信息。 “赌一把？” “反正情况不会比现在更坏！” 看着镇压临近，路平安抓住这最后一丝稻草。 “抽象！” 这是他大道本命大术，从真我到天地境，从来没使用过，今天，他不得不使用。 大术施展瞬间，路平安脸上五官模糊，衣服变得混沌，四肢也变成马赛克。 模糊进一步加剧，路平安的本源、神魂、记忆、精神等跟着模糊，整个人变成一团光影。 隐隐约约，原地只剩下一撇一捺，像个古老的“人”字！ “定义！” “人”字中传出一道轻声，随后模糊成马赛克的“人”字开始清晰。 “性别！” “身高！” “体重！” “性格！” “爱好！” 模糊的“人”字越来越清晰，“人”字没吐出一个概念，“人”字就根据定义开始变化。 扁平的“人”出现性别、身高、体重，形成性格。 “七情！” “六欲！” “习惯！” “...” 一个个定义施加在“人”字上，“人”字越来越丰满，重新恢复成一个面孔模糊的人形。 很快，人形吐出最后一个定义。 “周正！” 最后两个字吐出，仿佛完成了什么仪式，人形模糊的面孔泛起一丝涟漪，变为周正的面孔。 “周正”睁开眼睛，温和的看向天空，那个巍峨的虚真之神巨人。 虚真之神对上那双温和的眼睛，心中莫名升起一丝不妙。 这丝不妙来得十分突然，就连他在二重真实世界的本体也有所感应。 忽然，他发现自己对路平安的锁定开始松动，就连镇压速度，也慢了下来。 ... 浩瀚世界之外，是无尽黑暗虚空。 在无尽虚空之上，一个更加厚重的世界出现。 世界中，有一颗表面直径看起来只有六千多公里的星球缓缓旋转。 越是接近星球，星球越是庞大。 星球上有座高峰，高峰之巅有间小屋，屋里书桌旁坐着一个年轻人。 书桌上摆着本书，年轻人握着笔，注视着书上的字迹。 “咦？” 此时，书上“路平安”三个大字开始模糊，慢慢消失不见。 就在他定好结局的这个文段中，“路平安”凭空消失，只剩一段缺乏角色的描述。 翻开书本前页，发现前面的“路平安”也消失了。 年轻人面色动容，提起笔，在书上再次写下“路平安”三个字。 刚刚写完最后一个“安”字，第一个“路”已经消失，第二个“平”字已经消失大半，只剩下右上部分还残余个“二”。 他仔细盯着“二”，就这么看着“二”字消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年轻人放下笔，抬起头来，露出和虚真之神一模一样的面孔。 “结局已经定下，你能逃到哪里？” “又能逃多久？” 虚真之神没有在意“路平安”字迹消失，作为曾经从天地境突破的人，他很清楚天地境的极限，对方可以躲，但能躲到哪里？ 创始境对创始境之下，要谁死谁就得死，区别只是他需要多动一个念头和少动一个念头。 只有创始境能对抗创始境，创始之下，皆为蝼蚁。 “人？” 虚真之神发现，在“路平安”三个字消失的位置，慢慢出现了一个“人”字。 接着“人”又消失，变成两个模糊不清的字。 “周正？” 虚真之神心念微动，遍察诸天，发现地球有三千兆七千亿人叫周正，至于“路平安”那边，他懒得去看，因为无尽幻想世界中，叫周正的人更多，不过一些小角色。 “路平安以为用周正可以代死？” “呵呵，创始境定下了结局，周正死了，你路平安用谁来挡？最后还是逃不脱被封禁的命运。” 他微微摇头，想反抗创始境，天地境不够格。 提起笔，落下最后两个字“封禁！” ... 青阳界，冥冥中感应传来，虚真之神的巨大身形微微颤动，无尽镇压之力再次朝着“周正”镇压而来。 “周正”心中一沉。 “难道我赌错了，周正真的只是普通人？” 第440章 神秘涟漪 青阳界，守在顾延面前的苏晨看到虚真之神镇压路平安的动作缓了一下，还来不及高兴，就发现镇压之力继续朝着路平安压下。 “挡不住！” 他脸色凝重，看向青阳界深处，原初赵阳控制着全知全能领域，起源赵阳不断吸收起源之神的道韵。 虚真之神在侧虎视眈眈，一边感悟起源大道，共享给原初赵阳和起源赵阳，一边准备在起源之神自杀复活的瞬间，抓住机会，阻拦天地万道，为起源赵阳鸠占鹊巢保驾护航。 苏晨疯狂运转系统，排除了无数个计划后，忽然察觉到系统中飘出一个光点。 “有可行性计划？” 他心中一动，瞬间捕捉到这个光点，深入其中探查。 “李欢？” “希望在李欢身上？” 尽管知道李欢正在渡劫，突破了也只是个真我，在这个等级的大战中帮不上忙，但苏晨没有放弃这丝希望。 他将目光投放到青阳界天道空间，气息验证后，在青阳界天道空间凝聚出身形。 相对于外界亿亿万倍时间流速下，这里时间很快，他能从容一些。 看着眼前只剩一个透明轮廓的李欢，他想找出能帮到起源之神和路平安的东西。 “到底是什么？” “李欢的系统？还是有什么我忽略的地方？” 真我境洞察力非凡，苏晨找遍李欢全身，也没发现能让自己感觉触动的地方。 就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一缕涟漪出现在他感知中。 “这是？” 他看向虚幻的李欢轮廓，特别是眉心处微微荡漾的涟漪，有些疑惑。 “这里空间被起源之神加固，真我自爆也不会掀起丝毫动静，这缕涟漪从何而来。” 涟漪来得突然，消失得也突然，很快，只剩微不足道的一丝痕迹。 苏晨不再迟疑，意识探出，想抓住这可能是能帮助他们的唯一希望。 轰！ 天旋地转，触碰涟漪瞬间，苏晨眼前一黑，还不等他自主反抗，眼前又恢复光明。 意识散开，瞬间囊括无穷遥远处。 这里是一处失重空间，一颗颗尘埃漂浮在空中，自由的转动或飘动。 苏晨拨开这些尘埃，跟着感觉向前飞行，顺带探查周围的情况。 忽然，几颗尘埃引起他的注意。 这是一个尘埃团，除了外围灰尘，内部有几颗稍大的颗粒围着中间一颗小火星转动。 “太阳系？” 苏晨看到这熟悉的画面，一下就联想到太阳的星图。 “这么小？” 他放慢脚步，远远探查那个尘埃团，生怕自己过去引起的引力波动将这个尘埃团吹散。 掠过一颗颗荒凉的尘埃，他把目光投放到第三颗水蓝色尘埃上。 这是颗蓝色包裹的尘埃，上面有七块土黄色斑点。 “七大洲？四大洋？” 苏晨脸色古怪，四大蓝色斑点中，一些细微的小点在缓慢运动。 苏晨意识靠近，将尘埃放大，发现那些运动的小点是一艘艘蒸汽轮船，上面还飘荡着股股黑烟。 “20世纪初？” 苏晨本能将视线投放东方，果然看到哪个熟悉的地形，不过此时那片大地，还飘荡着龙旗。 “咦？” 苏晨把注意力重新放回沿海，沪上，他看到一个熟悉的地方----齐下村！ 此时，一群官兵围着一座大山开炮，在另外几个方向，官兵团团把守，围得水泄不通。 “我来到了这个幻想世界的过去了？” 这个世界进行的很快，像时间加速了一样。 苏晨心神一动，知道是时间体感不同。 他现在身形巍峨，时间体感比星辰还要迟缓。 人类对一天感觉无比漫长，星辰对一个世纪也只是一瞬。 苏晨不得不将自身时感敏锐度拔升，才和尘埃地球人类的时感对应上。 他再次看向尘埃地球时，发现了周正、傅青竹、赵大牛等人。 “不是过去！” 苏晨发现，曾经他和路平安观察周正穿越的世界中，周正在这次突围被捕，然后第二天清晨被执行枪决。 现在，周正被困大山中时，本应该被周正打晕离开的傅青竹，此时带着上万荷枪实弹战士，朝着官兵后方包抄而去。 看着这和记忆不同的一幕，苏晨心中思绪翻涌。 事态变化从这里出现了分叉，傅青竹带着兵马摸到官兵身后，突然发起冲击。 猝不及防之下，官兵阵型被冲散，傅青竹手持双枪，如战神一般把官兵打得落花流水，溃不成军。 山上坚守的周正看到这一幕也惊呆了，反应过来后提着步枪发起反冲锋。 官兵失去战意，傅青竹勇猛无比，比特种兵还特种兵，枪枪爆头，带人杀穿官兵，与周正会和。 会合后，傅青竹一脸冷漠的训斥周正，指责他不该一个人扛下这一切。 令苏晨咂舌的是，周正竟然乖乖认错，并深刻检讨。 “这不合理...” 苏晨睁大眼睛，觉得怪怪的。 接下来世界形势变化加快，周正虽然还是首领，但傅青竹越来越多的参与到具体事务中，作用逐渐超过赵大牛，成了周正之下第二人。 更令苏晨惊讶的是，周正自觉本事不够，召开会议将自己位置让给傅青竹，然后自己做傅青竹的副手，协助傅青竹运转组织。 一年后，两人结婚了。 结婚后的傅青竹更加凶猛，仿佛大科学家附身。 先是提出农村包围城市，然后开展土地革命，在她带领下，水泥厂、钢铁厂、三酸四碱厂、火药厂、兵工厂等一系列工厂建立。 傅青竹还提出经济改革，建立根据地货币体系，成立银行，开展强制义务教育，建立小学、中学、大学的完备教育体系。 一系列理论被她提出，实事求是、统一战线、国际视野、世界局势，每次事态发展都证明她是对的。 她还建立了科学院，指导研发半自动步枪、木柄高爆手榴弹、单兵火箭筒、107毫米火箭炮、野炮、榴弹炮，研发迫击炮时，解决了迫击炮平射问题。 医药上，她带领科研队伍，研发出磺胺、青霉素、链霉素等一系列药物，还拿出了名为西地那非的方程式，合成一种蓝色药丸，畅销海内外。 在一战前，傅青竹开创性提出“坦克”概念，写出《论闪电战》、《飞机对未来战争的影响》、《步坦协同》、《弹幕徐进》等军事巨着。 苏晨看到这里，已经确认了猜测。 “要么是平行世界，要么，是傅青竹的梦。” “或者，老年傅青竹的幻想。” “而她，是幻想世界的生灵！” 第441章 帝安 虚真之神能表现出二重真实世界特性，苏晨很容易就接受了二重幻想世界世界存在的事实。 用青阳界所在的一重幻想世界简单类比一下，苏晨推断出二重幻想世界的大体情况。 “系统推算出希望在李欢身上，李欢身上出现的涟漪就是重要线索。” 在此之前，苏晨没有深入探究二重幻想世界存在的可能，毕竟世界一体两面，地球太阳系作为真实世界，有一个对应的幻想世界是应该的。 而现在，二重真实世界都出来了，二重幻想世界有什么奇怪的。 从当前得知的信息看，创始境才有资格进入二重真实世界，乃至走上不断攀升真实的道路，那到达二重幻想世界需要什么条件呢？ 苏晨类比从地球到达青阳界和其他幻想世界的方式，隐隐有所猜测，但现在不是探究这个的时候。 “因为我迟疑了一下，在涟漪快消失的时候才进来，所以出现偏差，才意外来到这个傅青竹的幻想世界。” “要去真正的地方，需要那道完整的涟漪。” 他最后看了尘埃星球上的周正傅青竹等人一眼，收回目光。 念头转动，纷繁复杂的时间线以他为中心散开。 目光一扫，苏晨看到刚才经历的时间线，毫不犹豫将这条时间线抽出，看向时间线中他刚刚看到李欢身上出现涟漪那一幕。 “就是这里！” 苏晨目光一凝，将涟漪信息完整复制到系统，开始推衍涟漪代表的信息。 这是真我境的基础特性，不管有没有主动记下，周围的事物都会被动映照在真我之内。 真我镇压时空，以自身为基，可以形成一条袖珍时间长河。 必要的时候，能在自己的时间线中回溯过往，查看映照在自己时间线中的信息。 超级推衍系统在苏晨本源加持下，疯狂推衍。 自突破真我之后，苏晨早已和系统达成和解，毕竟系统折腾那么多，最终目标还是想要天地本源。 而真我境就能在无尽虚空凝聚本源，比普通的天地本源差不到哪去，苏晨直接和系统交易。 省却了中间过程，系统获益巨大，不用系统的时候，苏晨的系统已经躺平。 为了刺激系统的积极性，苏晨没事的时候会给系统保底本源，有事的时候就给奖励，同时无限投喂，为系统运转提供充分动力。 效果是极好的，之前系统没让苏晨失望，现在系统也没掉链子，一道道解析完毕的信息从涟漪中流出，传入苏晨意识。 很快，涟漪信息解码完毕。 “这些信息，已经超越真我境接触极限，应该是天地境乃至更高级别的信息。” 苏晨浏览这些信息，根据自身经验推测出信息级别。 这么多年呆在真我境，他对真我境极为熟悉，道源境也很了解，之前是为了偷偷摸摸薅周正羊毛，所以悄悄地不突破。 后来加入的顾延和许凡也默契的不吱声，逮着周正身上薅羊毛。 几人都担心突破后引起起源之神等人注意，做小透明挺好的。 就像原始时代的国家，几个大国互相渗透，大搞谍中谍，一丝风吹草动都不放过，稍微一件小事就传遍世界；对那些不重要的小国反而不太关注，再大的事在国际上也起不了多大风浪。 苏晨几人闷声发大财，这次要不是看天地境的路平安也解决不了问题，几人都想突破天地境，来一次正义的群殴。 好不容易逮到一个域外真我境，苏晨顾延和许凡都没有放手的意思，可惜第一次动手没有经验，碰到了硬茬，家都快被偷了。 凭着这么多年来对道源境和天地境的了解，苏晨清楚，现在解码出来的信息，可能是创始境之上才能接触的东西。 涟漪是一个定式神通的变现形式，高深无比，完整的涟漪通向一个确定之处，残缺的涟漪信息各异，以一种现在苏晨看不透的方式通往不同地方。 就像普通人认识数字，却对数字组成的公式看不明白。 他迟疑了一下，现在只是真我境，贸然接触创始境之上的东西，无法确定是否会造成什么不好影响。 只是想到一重幻想世界中即将被镇压的路平安，被虚真之神觊觎的起源之神，全力承担维持世界降级风险的青龙湾王，还有暗戳戳拖延虚真之神的许凡顾延，他心里就做了决定。 “甲一实力虽强，但真我体系内部搞出来的事，还是得真我解决。” “如果这次依赖甲一，下次呢？我们还有魄力继续搞事吗？” “自己屁股不干净，有什么勇气拉屎！” 苏晨心智坚定，不期望靠甲一解决问题。 虽然知道甲一不会放任事态失控，但自己惹的事自己处理不了，以后谋划时必然畏首畏尾，失去勇猛精进的勇气，这是他不能忍受的。 他知道起源之神等人也是如此，选择真我体系，每个人心里都是骄傲的，如果他们解决不了其他真我带来的麻烦，反而依靠甲一收尾，几人丢不起那人。 收起思绪，苏晨将解码的信息再次浏览一遍，确认没错之后，抽出自身本源，按照信息开始运转。 片刻间，一道和李欢身上一模一样的涟漪出现，横亘苏晨面前。 没有犹豫，苏晨意识接触涟漪，整个人消失不见。 “域外天魔？” 苏晨眼睛一花，再次出现，就发现自己身前站着一个气息晦涩的年轻人，此时正表情凝重的看着苏晨。 这个年轻人，一身兽皮打扮，长发随意散乱在身后，眉毛又粗又长，光着脚板屹立虚空，浑身散发着古老蛮荒的气息。 这本没什么奇怪的，他惊讶的是，眼前的人竟然十分面熟。 真我境思维无限，顷刻间就在记忆中搜寻到这个人的信息。 “帝安？” 这个熟悉又陌生的面孔，是他在路平安失我之劫中看到的路平安其中一个化身，当时他们查看路平安渡劫，好奇路平安失我之劫前期经历了什么，于是一路逆转时间，从路平安渡劫之处看起，帝安正是路平安渡劫某个阶段的化身。 帝安面色凝重，气势凝聚。 “你认识我？” 苏晨没有回答，他一时间有些搞不明白现在的情况，不敢贸然行事。 帝安却不管那么多，脸色一沉。 “域外天魔没一个好东西，既然你不说，我亲自来拿。” 苏晨还在探查这片天地的情况，这里一切太过陌生，熟悉的法则消失，连天地大道都感应不到。 帝安从苏晨身上试探不出任何东西，不再迟疑，打出一道攻击。 “天地失色！” 第442章 天地失色 帝安出手，实力暴露，苏晨清晰感应到帝安的境界。 “大罗？” 这是他亲眼看到的第一个大罗，没有理由，没有痕迹，在看到帝安出手的瞬间，苏晨自然而然知道帝安的境界。 怪不得之前他看不透帝安修为，原来是大罗境界，结合曾经甲一的介绍，大罗已经有了类似真我的特性。 天地色变，苏晨眼中，世界一片黑白，除了他是彩色的。 他没有动手，只是感悟大罗的存在。 渐渐的，苏晨身上的彩色开始消退，浅色的变成白色，深色的变成黑色，逐渐与世界融为一体。 致命危机袭上心头，苏晨已经探知到，一旦身上彩色完全褪去，变成黑白之后，他就会死去。 众所周知，死人的头像才是黑白色。 “概念攻击！” 苏晨一时间无法抵抗，这是多种概念融合形成的神通。 天地是彩色的，天地失色后，只剩黑白两色，天地间的一切物质都归属于天地，天地失色，天地间的物质也失色，苏晨处于天地间，同样也会失色。 以失色为起点，以黑白代表死亡为终点。 这是种不带烟火气的神通，没有血腥，没有杀戮，没有恶意，没有杀机，没有痕迹，恍若天成，挡无可挡，避无可避。 找不到攻击的具体表现形式，甚至连攻击的主体都找不到，就像自然而然发生的事。 苏晨展开抵抗，无尽法则源源不断涌出，组成一道道强悍秘法神通，试图恢复体表已经变成黑白的部分。 然而攻击刚一接触到体表黑白部分，就自动变化成黑白两色，然后失去冲击力，缓缓从体表飞出，落到大地。 苏晨眉头一皱，法则大术打出，却无法阻止黑白蔓延。 现在，他的皮肤已经完全变成黑白两色，内部脂肪层和肌肉层开始染上黑白。 他清楚，若非本质太高，加上源源不断的能量供应，他会像外面的天地一样，瞬间变成黑白色。 “时间倒流！” 苏晨见常规手段没有作用，果断施展大道法则。 然而，他没有在天地间感受到大道共鸣，也没有引起丝毫异象。 和他抵达这个世界时猜测的一样，这里大道法则和地球不同，与一重幻想世界的差距也很大。 在一重幻想世界，尽管许多法则似是而非，但有许多法则和真实地球是一样的，他在一重幻想混沌中，凭借真我和真实度，强行施展法则的效果与地球差不多。 现在，他来到二重幻想世界的只是一缕意识，真实度和眼前帝安差不多，若非真我本质，他的法则可能都失去了效果。 就像一处天生的禁法之地，只对他起作用，对别人无限制。 摸清楚了一切，苏晨控制神通作用在体表范围，以减少无谓消耗。 令他愕然的是，体表的黑白并未消退，甚至蔓延速度还加快了一些。 他展开时间线，发现自身的过去、现在、未来每条时间线上，全部被黑白浸染，每个苏晨黑白蔓延的程度都和他一样。 苏晨静下心来，他承认小看了大罗，之前在一重幻想世界看到许多太乙巅峰，这些强者实力虽强，却没有达到他设想的程度。 按照推算，大罗强度虽强，应该在他应对范围内。 他的底气，是对道源境、天地境以及创始境的理解，虽然连道源境都没有突破，但和顾延许凡的交流下，几人都创下了一些属于道源境和天地境的神通。 即便现在真我境无法完全发挥威力，也能发挥出一二成实力。 现在亲自面对大罗，他的推测已经被打破。 大罗就是大罗，哪怕只是二重幻想世界的大罗，也是大罗。 “时间暂停！” “时间加速！” “空间置换！” “五行轮转！” “阴阳颠倒！” “...” 一个个神通施展，都没有产生效果。 苏晨无奈的发现，就连他源源不断的能量供应，也开始出现迟缓，因为他的思维也开始黑白化，形成一帧帧黑白照片。 天地失色不仅物质上的攻击，还包括神魂、意志、精神、记忆等。 苏晨望着大半黑白化的真灵，最后看了帝安一眼。 “我还会回来的！” 传出最后一丝意念，苏晨变成一尊黑白石像。 帝安施展神通后，就静静看着苏晨，表情没有一丝变化，直到苏晨变成黑白石像，传出最后意念。 “还会回来？” 帝安心中没有丝毫波动，无尽岁月以来，倒在他天地失色下的人太多，许多人临死前都会放狠话，当然，求饶哀嚎的人更多，他已经习惯了。 随手一挥，苏晨石像被他抛进这方世界深处，那里，已经堆满了密密麻麻的石像。 就当他要收回神通离开时，黑白两色的天地间，突然出现一丝彩色。 没有感应到这方世界的烙印，帝安眉头一皱，又有域外天魔入侵？ 这次他连询问的兴趣都没有，神通也不收回，就等着域外天魔降临后直接镇压。 令他惊异的是，那缕彩色流转间，组成了一个和他之前镇压的域外天魔一模一样的家伙。 从外表、肉身、气质、神魂、真灵烙印等方面来看，两者就是一个人。 “难道是双胞胎？” 帝安心中猜测，事实上，他看不到这个域外天魔的信息，对方好像混沌一片，除了简单的体貌特征，他连对方的信息都看不透彻。 当然，他也对此不感兴趣。 无尽岁月以来，诸天过来的生灵太多，他见过的生灵千奇百怪，早已过了好奇阶段。 “再次镇压便是了。” 思维念动间，帝安甚至没有出手，静静维持着天地失色，看着新出现的域外天魔化为黑白石像。 顺手收起第二个石像，他把第一个石像拿出来对比，暂时看不出两者有什么区别。 “不像双胞胎，倒像是一个人的两条命。” 他摇了摇头，诸天异术繁多，两条命的修行法不少，他没有深究的心思，随手将两个石像丢进世界深处。 “咦？” “又来？” 在他感应中，缕缕彩色再次出现，构成已经见过两次面的域外天魔。 “第三次了！” 他维持着神通，等待对方落地成盒。 “真是精力旺盛，不过这样鲁莽，你有几条命死？” 身形形成的瞬间，表面就开始黑白化，每次域外天魔黑白化，帝安就对域外天魔多了解一分，将其黑白化的速度就越快。 苏晨则沉默不语，死亡几次后，他已经在这个世界收集了不少信息。 “陌生的法则？怪异又熟悉的陌生大道？帝安？” “是否还存在帝路？帝平？” “这里，是路平安曾经度失我之劫的地方吗？” 第443章 九幽之火 苏晨心中升起一个个猜测，即便概率再小的可能，他也没有排除。 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发生什么都很正常，他不能用之前的眼光看待。只能通过不断与帝路交手，慢慢寻找正确答案。 掌握帝安的“天地失色”后，苏晨感受着体内几道微弱的法则雏形，这是从“天地失色”中拆解出的基本法则，以后慢慢将这些法则培育起来，他也能组成自己的“天地失色。” “定义：黑白与生死无关！” 苏晨用出了路平安的抽象定义大道，尽管受限于真我境界，只能发挥真我实力，但也能让他小范围定修改定义。 一股无形波纹从苏晨身上散开，可惜“抽象定义大道”是路平安的道，他只是机械使用，做不到路平安那样自适应，定义在苏晨体内还能正常运行，到了苏晨体外，接触到外界繁杂多变的法则，效果被迅速磨灭。 帝安神色出现变化，在他眼中，本应凝固死去的苏晨，竟然动了起来。 看着变成黑白两色还能自如行动的苏晨，帝安再次使出神通。 “天地失色！” 以他为中心，概念奥义扩散天地，却没对苏晨造成影响。 帝安皱眉，随手摄来一根旁边的野草，神识探测。 野草从内到外，完全被黑白两色充斥，没有一丝生机。 “我的神通没问题。” 帝安眼睛亮了起来，第一次出现好奇。 “域外天魔，有意思。” 苏晨睁开眼睛，眼珠漆黑一片。 世界在他眼中变成黑白两色，他凝聚体内法则，猛地大吼一声。 “路！平！安！” 他用暮鼓晨钟的神通，朝着帝安狠狠吼出声。 天地剧烈震荡，被苏晨神通带动，发出“路、平、安”的道音。 帝安一脸警惕，浑身衣袍簌簌作响，硬抗苏晨神通。 苏晨死死盯着帝安眼睛，可惜，他没有看到自己想看的东西。 没有明悟，没有清醒，也没有迷茫，帝安似乎对“路平安”三个字无感。 难道他不是路平安失我之劫中的帝安？ 帝安有些意外苏晨的反击强度，但不妨碍他亲自动手。 “九幽之火！” 帝安念头一动，森森黑炎凭空出现在苏晨身上。 这是一种死火，它没有任何攻击力，只是会把一切拥有生机的物质感染，让所有存在都失去生机。 苏晨体会到了九幽之火的厉害，这朵火焰本不应该存在，因为火焰没有丝毫生机，冰冷枯寂是这朵火焰的状态。 火焰里甚至没有运动迹象，连时间也无法在里面流动。 天地黑白一片，早已成为死界，只有苏晨修改了定义，让定义作用自身，他还带着生机。 这生机，在死界中就像黑暗中的萤火虫一样，显得格格不入。 火焰直接沾上苏晨全身，要将他生机磨灭。 在死界中，死亡才是永恒，生机是异端。 苏晨法则涌出，抵抗火焰。 令他动容的是，一切物质接触到九幽之火后，都迅速枯败腐朽，随即化为九幽之火的薪柴，让火焰燃得更汹涌。 他意念一动，整个身子散为几瓣，将沾染九幽之火的部分全部抛弃，再重新凝聚身体。 遗憾的是，被抛弃的部分很快被燃成灰烬，火焰追逐着苏晨，无视时间空间，直接出现在苏晨身上。 “真是狗皮膏药！” 苏晨再次化身几块，将沾上火焰的部分散开，但不取消能量维持，也不凝聚人形，只是凝聚出无形的能量巨掌，狠狠拍向火焰。 常规手段扑不灭火焰，苏晨打算暴力扑灭，强行将火焰打散打灭。 蕴含巨大动能的无形巨掌一掌掌拍下，打得火星四溅，然而溅射的火星碰到巨掌，把巨掌也点燃起来。 眨眼间，巨掌就成了火掌！ 苏晨心念一动，散去巨掌。 令他吃惊的是，巨掌上的火焰好像感应到他的意念，竟顺着无形的链接，燃烧到苏晨意念之上，要顺着意念联系，燃烧苏晨灵魂。 苏晨心神震动，不敢收回意念，直接将之崩碎在虚空。 没了能量供给，苏晨崩碎的意念没有坚持几个呼吸，就烧成灰烬。 烧光苏晨意念，火焰变得更加庞大，在感应到苏晨的生机后，一朵朵火焰凭空落到苏晨身上，继续灼烧苏晨一切。 苏晨凝聚身形，浑身被九幽之火包裹，每时每刻都消耗着海量本源，要是能量不足的人，可能已经烧成灰烬。 苏晨凝视着远处的帝安，那个人依旧冷漠，没有对苏晨的反抗多看一眼，似乎早已经将苏晨看成死人。 或许，对帝安来说，苏晨只是无数被他杀死的人之中，扑腾得比较厉害的人而已。 苏晨凝神，默默感悟着九幽之火的信息。 纯粹的黑、纯粹的死亡、纯粹的毁灭。 没有黑之极为白，没有死之极为生，毁灭中没有丝毫生机。 九幽之火只是表象，本质是毁灭、死亡、寂灭。 他伸出手掌，看着手掌上燃烧着的漆黑的火焰，念头转动，将自身能量转化成毁灭、死亡能量，探出体表隔绝火焰。 结果让他有些失望，死亡、毁灭等能量探出体表后，确实对抵抗九幽之火有帮助，但只是让九幽之火烧的慢一点而已。 死亡毁灭能量不纯，里面有九幽之火能燃烧的物质。 更深层的原因是，能量本身就具有特性，因为能量本身是活的，有生机的。 就连他之前暴力摧毁火焰的巨掌，本身也带有动能。 如何熄灭九幽之火？ 苏晨推衍许久，只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死！ 只有他死了，九幽之火才会熄灭，只要他还有一丝生机，九幽之火就会永恒燃烧。 他尝试过许多办法，比如能量隔绝、法则隔绝、大道隔绝、神通隔绝等等，但一切隔绝都需要物质或能量，这些物质和能量是有生机的，不管隔绝得多好，火焰都会顺着燃烧过来，本质上和燃烧他自己没有区别。 这个世界本就是死的，所有能用的物质和能量全来自他自己，做任何防护措施都只能拖延时间，没有意义。 苏晨握紧拳头，感受着手中不断燃烧的火焰，挥动手掌，火星四溅。 溅射的火星发现周围没有生机，瞬间就会回到苏晨手上，加入火焰大军。 他拍了拍手，火焰攒动，火灭没有一丝缩小，反而因为合在一起威力更大。 “真是种棘手的神通！” 第444章 反击 “定义：我无生机！” 苏晨再次使用路平安的抽象定义大道，将自己的生机修改。 嘭！ 苏晨眼睛突然一闭，整个人失去生机，瞬间死亡。 黑白的世界中再次出现彩色，苏晨复活。 想到刚才的操作，苏晨有些无语。 他自己抹除了生机，直接就自杀了。 火焰检测到他失去生机的身体灵魂，瞬间跨过防御，将他真灵烧成灰烬。 “这真是死得透彻！” 苏晨无奈摇摇头，复活的时候，他感应到火焰重新出现在他身上，非要将他烧死才罢休。 忍受着灼烧的痛楚，他使用超级推衍系统，慢慢推演出九幽之火的大致模型。 九幽之火，不是火，是一种极端物质或能量，苏晨不知该怎么形容这种存在。 这种特殊物质，其存在等级远低于世界上任何一种东西，是物质和能量的最终宿命，物质演变、能量演化，耗尽一切之后，就会变成这种特殊物质。 它不该出现在正常世界，也不该出现在活着的世界。 如同二向箔对宇宙维度的打击，但比二向箔更无解，这种特殊物质只要出现一点，就会将世界生机磨灭，让世界所有物质和能量燃烧成它那样的存在，最终死亡。 这个过程中，一切运动着的、生机勃勃的、秩序维护着的，都会毁灭殆尽。 苏晨浑身燃着熊熊大火，噼里啪啦作响，每一声，都代表着他被灼烧了一部分。 他随手扯来身旁小草，顶着火焰灼烧，探入小草中。 小草内部黑白一片，没有一丝法则能量存在，物质全是组成九幽之火的特殊物质。 他心中有些震撼，这是帝安之前使用“天地失色”造成的景象，一个神通，顷刻间将整个世界杀死。 杀死世界并不稀奇，震撼的是，他竟将世界杀死到这种程度。 没有一丝生机，没有一点法则，下手十分均匀，没有哪里重或哪里轻。 过去、现在、未来，通通被帝安磨灭。 这个世界，连时间长河都被斩断毁灭，没有过去、现在、未来，永恒保持着这个死去的状态。 没有比这更差的状态了！ 苏晨甚至觉得，深渊都比这种情况好亿万倍，再混乱、再堕落、再破碎，世界还是活的，总比永恒寂灭好很多。 怪不得连九幽之火都点不燃这个世界！ 苏晨崩碎探出的意念，开始反击。 “定义：九幽之火熄灭！” 一股无形的概念以他为中心散开，要强行修改九幽之火存在形式。 遗憾的是，九幽之火内部没有任何存在概念，没有属性，连存在都没有。 苏晨头疼，九幽之火真是狗皮膏药，沾上了就摘不掉。 其介于有形无形之间，似有似无，没有概念。 “定义：吾为九幽之体！” 既然打不败，就加入对方，苏晨身形变化，整个人从里到外，通通变成九幽之火物质。 冰冷、枯寂、绝望、腐朽等感觉传来，苏晨整个人都冷漠了许多。 他看向体表的九幽之火，此时九幽之火停止了燃烧，呆呆飘在半空。 苏晨伸手，将九幽之火抹除。 帝安低下头，诧异的看向苏晨抹除九幽之火。 “不错，能坚持到现在。” 苏晨抬起头，眼中没有一丝感情。 “定义：帝安陨落。” 帝安眼神一凝，还没来得及做什么，眼中迅速失去色彩，身体在半空化为万道霞光，融化在天地间。 苏晨没有丝毫意外，这是他、顾延、许凡在无尽岁月中糅合所有真我大道创出的神通，在虚真之神出现之后，推衍系统更是将这个神通拔高到一个新的层次。 只是他使用起来不太丝滑，有点像游戏中的大招，会损耗身体、本源等有形无形的东西。 如果只是简单使用，还可以多用几次，若是使用的强大，使用一次就要换一个身体。 看着帝安陨落，苏晨也没撑多久，身体灰飞烟灭。 再次凝聚身体，天空中帝安的尸体还在道化。 死亡的黑白世界慢慢出现色彩，有了一丝生机。 忽然，苏晨眉头一皱，看向帝安陨落的尸体。 那里，帝安的气息再次出现！ 他在复活！ 苏晨没有犹豫，直接使用大招。 “定义：帝安陨落！” 苏晨身体承受不住大招，灰飞烟灭，帝安的气息也跟着消失。 再次凝聚身形后，苏晨死死盯着帝安的身体，他要找出帝安复活的原因。 要知道，他们创出的大招，不是简单抹去一个人的生命，而是以其他真我境为假想敌，抹去一个人的物质存在和精神存在，就连时空长河中的烙印，也会跟着被抹去。 真我境可以在众生和世界留下烙印，为了镇压真我境，几人心照不宣创造了这个大招。 这是一种概念攻击，利用路平安抽象定义大道特性，融入几人真我大道，直接从概念上抹去目标存在痕迹。 设想中，从概念上抹去大罗，可以直接杀死大罗存在。 现在，第一次实操，一开始的效果让苏晨十分满意。 他能感觉到，确实从概念上将帝安抹除，世界一切存在中，都没有帝安痕迹，二重幻想混沌中也没有留下一丝烙印，时间长河上更是波涛汹涌，将专属于帝安的时间线抽出、粉碎，化为无意义的时间碎片。 然而帝安的复活狠狠抽了他一巴掌，帝安没死！ 这和他们预想中不同，他需要找出大招的破绽。 苏晨感知放开，收集天地间一切信息，超级推衍系统全力运转，将收集来的信息投入其中，计算结果。 无量信息被解密，苏晨脸色难看的看向世界之外的混沌。 一缕缕无形概念从混沌中飘出，随后似乎是察觉到某处出现异常，这些概念朝着异常之处汇聚。 幻想混沌何其之大，几乎眨眼间，无量概念聚集融合，形成一个概念聚合体。 苏晨没有出手，在他注视下，这个概念聚合体瞬息成形，变成帝安模样。 这还是大罗吗？ 谁家的大罗这么离谱，一点基本法都不讲了！ 帝安似乎是察觉到苏晨的想法，他的身影出现在苏晨面前，有些疑惑。 “你不是大罗？” “你不是大罗！” 他有些震惊，有些释然，又有些好奇！ “大罗，超脱岁月长河，不死不灭，永恒长存，过去现在未来三身合一，念动诸天，身化寰宇，定义世间万物之基，道之彼岸，万法不加身。” “你不是大罗，为何有大罗之力？” 第445章 迷失领域 苏晨没有回答帝安，言多必失，何况在这种顶级的战斗中，一字一句都在暗中交锋，稍有不慎就会被套出信息。 他认为不重要的东西，可能帝安就能联想许多，而他从帝安那里获得的东西，无法确认真假，但不管如何，应对帝安时都会本能将从帝安那里获得的信息当作参考。 这是大忌！ “定义：帝安陨落！” 苏晨出手毫不迟疑，不管帝安是真的好奇还是假的好奇，他要将危机消灭在萌芽之中。 嘭！ 苏晨身体一震，眼中失去光彩，随即灰飞烟灭。 帝安脸色微变，但还是来不及做什么，残躯也跟着消散。 苏晨有真我便利，率先恢复过来，看向天上的帝安残躯。 很好，帝安的气息还没有复苏。 他一步迈出这个死去的世界，来到界外混沌中。 帝安的气息再次复苏，大罗复活速度很快，即便苏晨跨越时空赶路，也不能在帝安死亡复活的这段时间赶到。 “定义：帝安陨落！” 又是一记绝杀，苏晨和帝安双双陨落。 再次复活的苏晨毫不怠慢，朝着系统推演中帝安概念汇聚复活的混沌坐标赶去。 “定义：帝安陨落！” 无形无相的概念攻击打出，苏晨再次和冒出气息的帝安同时陨落。 就这样，以同归于尽的方式，借助复活时间优势，苏晨一步步赶到混沌中帝安复活的位置。 这里，一道道无形概念出现，已经交织出概念雏形，帝安的气息开始冒头。 苏晨面色冷酷，再次打出绝杀。 “定义：帝安陨落！” 嘭！ 苏晨和刚刚凝聚的帝安概念雏形齐齐消散。 复活之后，苏晨来不及多想，趁着帝安概念还没有形成，打出早已准备好的第二个大招。 “定义：迷失领域！” 无形概念从苏晨身上发出，以真我为概念支撑，迅速在帝安概念汇聚之处形成一个无形领域。 此时，一道道帝安概念从混沌中汇聚而来，却在即将到达目标时失去方向，如同无头苍蝇四处打转。 苏晨心里一松，计划成功了。 迷失领域，没什么攻击力，只是苏晨用来躲避攻击的绝学。 观测幻想诸天，加上自身真我感悟，在一次次推衍神通绝学的过程中，苏晨创造了无尽神通，迷失领域是他探索创始境的部分实验。 世间绝学，不管多么强大、繁杂的神通，都有三个节点。 即攻击主体、攻击过程、攻击目标。 最为关键的一点，就是攻击目标。 如果无法锁定目标，再强的攻击也只是浪费体力，是一种自残行为。 从原始时代的目视、耳闻，到超视距的声波探测、电磁探测、引力探测、空间探测，再到后来的因果探测、命运探测，直至现在的差异探测、无限探测、穷举探测、复合探测。 所有手段都是为了发现敌对目标，从而以某种特异性将目标锁定，打出对方无法闪避的攻击。 有矛就有盾，攻击升级的同时，苏晨在无数岁月中摸索，寻求更强大的保命之法。 普通对决中，常见的手段插眼、贯耳，这是让对方失去外界信息来源，变成瞎子聋子，最终沦为肥美的猎物。 手段高点的，是夜间行动、静默行动、迷彩行动，降低对方收集的信息，让对方麻痹大意，从而取得战果。 再高的手段，是隐身，让敌人无法发现任何信息，纵使对方攻击犀利，打不到真正的目标，也只能沦为待宰羔羊。 迷失领域就是这么一种隐身手段，从一开始的隐身涂料、到隐身法宝、隐身神通、隐身定义等等升级到隐身领域。 处于迷失领域中，苏晨已知的手段还没有能百分百将其堪破的能力。 现在，帝安的概念汇聚，明明已经达到正确位置，却因为正确位置被迷失领域遮蔽，找不到最终汇聚目标，只能像傻子一样呆呆环绕。 帝安概念汇聚得越来越多，一直出现发现帝安气息复苏迹象，苏晨才慢慢放下心来。 就在他松了一口气的时候，赫然发现汇聚的帝安概念开始消散。 “真正陨落？” 苏晨眼神一凝，帝安概念是消失，不是消散，这让他感觉不对。 这些概念就像穿梭时空一样，直接在他眼前消失，凭空不见。 “难道穿透了迷失领域，在迷失领域内部聚合了？” 苏晨心念一动，查看迷失领域内部，原来帝安复苏的位置并没有出现任何异常。 “不对！” 他探开感知，将感知到的信息送入系统，重新开始推衍。 这时，混沌中出现了一缕帝安的气息。 “又复苏了？” 苏晨脸色微沉，果断出手。 “定义：帝安陨落！” 刚刚出现的帝安气息和苏晨双双消失。 复活归来，苏晨先检查了一遍迷失领域，确认迷失领域没有异常，再接着上次探测的位置，继续放出感知，搜寻帝安复苏原因。 重复和帝安同归于尽数百次之后，苏晨系统终于将收集的信息解码，传入苏晨脑海中。 海量信息被苏晨消化吸收，苏晨眼光开始拔高，以一种更加诡异的视角看向混沌。 无尽混沌中，一缕缕帝安概念从混沌中飘出，感应不到汇聚的位置之后，这些概念微微晃动，出现在了另一个坐标。 那里，是帝安概念汇聚的第二个位置。 看到帝安概念汇聚的新坐标时，苏晨再次察觉到帝安复苏的气息。 “定义：帝安陨落！” 一次次同归于尽，苏晨不知自杀多少次后，赶到第二个坐标。 “这些坐标，是有数的？还是无限的？” “是人为的？有规律的？还是随机的？” 心中虽然疑惑，但他还是打出了第二个迷失领域，将第二个坐标遮掩。 和之前一样，第二坐标被遮掩后，帝安概念再次消失。 “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只要找到第三个坐标，如果有规律，我就可以直接定义这条规律。” “甚至直接篡改规律，封禁规律。” 苏晨脸色冷漠，收集信息投入系统，开始寻找第三个坐标。 与帝安复苏气息同归于尽数百次后，苏晨终于找到第三个坐标。 在离开之前，苏晨身形晃动，第二个苏晨从苏晨身上走出，坐镇第二坐标，同时，第一坐标混沌荡漾，凝聚出一个苏晨的身影，坐镇第一坐标。 “每增加一个迷失领域，我输出的能量就扩大一倍。” “真我能量无限，却受限于我这个输出端的流量，为了避免能量不足，只能采取折中办法维持。” 第446章 大罗 到了这一步，苏晨也不再留手。 意念微动，混沌中顷刻出现密密麻麻的苏晨。 “虽然二重幻想世界的时间流速远高于青阳界，但我也不能拖延。” “起源之神和路平安依旧处于危险，我必须找到真正的希望。” 帝安气息又一次出现，苏晨没有犹豫，一个“苏晨”直接使用大招，和帝安同归于尽，这次没有被拖延时间，苏晨跨越无尽时空，爆掉一个个“苏晨”，赶到第三坐标处。 没有犹豫，迷失领域打出，屏蔽了第三坐标。 苏晨让其他“苏晨”待命，他将三个坐标的信息添加进系统，再次放出感知，辅助系统推衍。 “有这三个坐标，应该足够推算出其余所有坐标的位置，然后找到第四个坐标，确认推算坐标的规律成立，就可以直接针对坐标，从源头上封印帝安复活。” 苏晨盘坐混沌，心神沉入推衍。 期间，不时有一个个“苏晨”消失。 那是帝安气息一次次重新出现，一个个“苏晨”接连使用绝杀，与帝安同归于尽。 又是一个“苏晨”消失后，苏晨睁开眼睛，这次，他没有直接探测第四坐标的位置，而是按照推算中第四坐标的位置赶去，同时间接探测第四坐标位置。 来到第四坐标后，一个“苏晨”与帝安气息同归于尽，迷失领域紧跟其后，将第四坐标屏蔽起来。 将实际第四坐标与推算第四坐标结合，添加了修正系数，苏晨得到了一条明确的法则。 心念一动，在系统辅助下，他片刻间推算出数十万个坐标，并按照先后顺序标注出来。 “现在，验证推算第五坐标与实际第五坐标！” 苏晨脚步踏出，带着无数苏晨消失，朝着推算第五坐标位置赶去。 这次，他照例沿途收集信息，并将实际信息与收集信息进行比对，直到到达第五坐标。 嘭！ 一个“苏晨”消失，代表新出现的帝安气息消失。 苏晨看着眼前的第五坐标，微微点头，推算第五坐标和实际第五坐标位置一样，验证了规律正确。 临到头来，苏晨又有些迟疑。 如果针对复活规律篡改，是否会引起更多大罗反对？ 虽然每个大罗复活的规律不同，但能针对一个大罗，就能针对其他大罗，苏晨只要敢对帝安的复活规律动手，只怕会瞬间成为所有大罗公敌。 “稳一手，只针对帝安。” 苏晨微微叹气，如果所有大罗对他出手，他不知后果会是什么。 要知道，大罗和大罗之下不同，大罗之下联手，效果可能只是相加，大罗与大罗联手，苏晨无法想象有什么后果。 “只是这样一来，需要付出的精力太多了！” 决定已下，他将推算结果共享给所有“苏晨”，每个“苏晨”领会到苏晨的意思。 一个个“苏晨”，按照顺序前往推算中的坐标节点，施展迷失领域遮蔽帝安复活坐标。 苏晨带着无数“苏晨”坐镇第五坐标，每感应到帝安气息出现，就殉葬一个“苏晨。” 第六坐标占领、第七坐标占领、第八坐标占领... 越来越多的“苏晨”屏蔽掉帝安的复活坐标，速度还越来越快，因为苏晨能推算坐标，直接在坐标位置凝聚“苏晨”，堵住帝安的复活点，将帝安扼杀在萌芽之中。 然而混沌无限大，坐标也是无限个，苏晨无法做到将坐标一瞬间全部屏蔽，只能每次凝聚最大数量的“苏晨”，一批批屏蔽坐标。 期间帝安也在反抗，制造一些似是而非的复活痕迹，试图瞒天过海，跳跃序号坐标复活。 苏晨根本不管那么多，只要有任何动静，直接献祭一个“苏晨”，精准打击帝安。 苏晨有些庆幸，帝安可能是无敌惯了，以为再无生命之忧，没有对自己的复活后手做掩护。 如果帝安对自己的复活坐标做了类似“迷失领域”的屏蔽，苏晨根本不可能发现帝安复活位置。 如果帝安愿意在这方面下功夫，他甚至能屏蔽概念探测，届时苏晨以真我境催动的“定义攻击”再强，找不到帝安位置也白搭。 但，没有如果，事实就是，帝安被他打回复活状态。 “前车之鉴，哪怕再强，也要给自己套上屏蔽，决不能让其他人发现自己的真正位置。” 苏晨收获良多，已经有了升级“迷失领域”的思路。 随着一个个苏晨直接凝聚在帝安复活坐标，将坐标直接屏蔽，苏晨已经有几分钟没有感应到帝安复苏的气息。 就在这时，苏晨概念探测中，忽然发现一丝异样。 他眉头一皱，灵台微微跳动。 帝安的气息又出现了！ 嘭！ 帝安气息出现的瞬间，一个“苏晨”化为泡沫消散，与帝安气息同归于尽。 苏晨脸色难看，因为这次帝安出现的地方，不属于规律中推算出来的坐标。 “出变故了！” 留下一个“苏晨”坐镇，苏晨带着其他“苏晨”朝着新出现的坐标赶去。 这是一个新的坐标，苏晨带人用迷失领域屏蔽了这个坐标。 “新的坐标，新的规律！” 他脸色沉重，依次带着“苏晨”们找到第二第三个坐标，推算出了第二条规律。 将屏蔽第一条规律坐标的“苏晨”们召回一半，开始屏蔽第二条规律坐标。 苏晨神色凝重，帝安有第二条复活规律，难保不会有第三条第四条，甚至，复活规律可以修改，拥有无数条复活规律。 这样一来，其复活坐标将有无数个。 而他凝聚的苏晨再多，能够屏蔽无限坐标吗？ 苏晨不知道，如果要彻底镇压帝安，苏晨必须将全部精力投放到这上面，和帝安进行无限次的镇压与反镇压。 修改复活规律也失去意义，不管修改多少条复活规律，帝安都能创造出新的复活规律。 “这就是大罗么！” 苏晨不得不承认，大罗，已经和所有境界拉开了差距，以大罗之下任何境界做参考的假想大罗，都不是真正大罗。 要是将所有精力耗费在镇压帝安之上，他还能做什么呢？ 那时，到底是他镇压了帝安，还是帝安镇压了他？ 苏晨不是大罗，不知道大罗有什么手段，光眼前帝安使出的手段，就让苏晨感到棘手。 帝安真的出全力了吗？ 苏晨不敢确定，他只是偷袭，趁帝安不了解他的时候，直接用概念攻击给帝安当头一棒，把他打到了复活状态。 然后不断蹲复活点，每次帝安刚冒头就把帝安打死，不让帝安有出手机会。 即便如此，光针对帝安复活，就牵扯了苏晨大量精力。 “一想就错，一念就谬。” “任何定义都无法强加在大罗之上，我总结出的规律，或许只是帝安某次的行事方法。” “这样的行事方法，对他毫无约束。” 第447章 示警 纵然身为真我，手握天地境大招，见识过创始境存在，苏晨面对不断复活的帝安，也有些束手无策。 他已经看出，眼前的帝安，没有局限于某个天地或某个强大世界。 帝安能在无限混沌肆意遨游，也不存在修行法则之后到达其他世界水土不服情况，其实力，在任何世界都不受限制。 天地限制不了他，混沌阻拦不了他，生死奈何不了他。 他站在二重混沌世界生物链顶端，连二重混沌世界，也任他予取予求。 这是大逍遥、大自在！ 苏晨心中叹息，在这短短几息内，他又发现了帝安复活的第三道规律，不得不分出三分之一“苏晨”前去屏蔽复活点。 “他随意的行动方式暗含规律，已形成某种固定的法则，我找到他的规律，判断他后续的行为，这就像领悟法则。” “一举一动，即为天意。” 苏晨只要稍微松懈一点，帝安就会从某个无人镇压的坐标复活过来。 “怎么镇压帝安？” 苏晨从超级推衍系统中，找到成功率最高的方法。 “瞬间摧毁二重混沌世界，并成功阻止二重混沌世界恢复？” 不管什么强者，只要还没有超脱，总会有弱点。 苏晨判断出，帝安的大罗，在二重幻想混沌是无敌的，大罗就是大罗，即便是二重幻想世界的大罗，在二重幻想世界也能发挥出大罗的实力。 而帝安到达不了一重幻想混沌，说明他的根基在二重幻想世界，只要摧毁二重环幻想世界，就能将重创帝安。 但这不现实，幻想混沌无限辽阔，没人知道幻想混沌有多大。 苏晨也不得不承认，他来到二重幻想混沌世界的只是一缕意识，摧毁二重混沌，本体也做不到，何况一缕意识。 现在，无数个“苏晨”镇压坐标，苏晨每时每刻输出的能量都是海量，这是个庞大的负担。 每个“苏晨”，拥有独立完整的人格，不管修行悟道，还是炼丹炼器，都是不错的修行方式。 然而，“苏晨”们镇压坐标，无法分心做其它研究，在真我体系中，没有前进，就是后退。 如果僵持的时间长了，苏晨将会被其他真我境落下。 灵台传来阵阵悸动，苏晨对继续镇压帝安有种不妙的预感，似乎本能也在警告他，不要再继续镇压，只是一时半刻间，他难以找出原因。 一条又一条帝安复活规律被发现，苏晨分出去镇压坐标的“苏晨”越来越多。 他曾将第一条复活规律抛开，去镇压新的复活规律，但刚刚松懈，帝安的气息就从第一条复活规律中复苏，要趁机复活。 苏晨只能再次镇压第一条复活规律，对其他的复活规律也不敢有丝毫放松。 他也想过让帝安复生，将帝安困在一处，变相封印，但对全盛时期的帝安，他没有必胜把握。 灵台跳动有些急促，苏晨忽然心中一震，一丝模糊的预感出现脑海中，却怎么也抓不住。 “灵台跳动原因是什么？” “我到底想到了什么？” 他找不到要领，索性不再强求，跟随冥冥之中的预感，随机在二重幻想混沌中选了个世界，踏入其中。 这是个普通小世界，蓝天白云、花草树木，鸟兽虫鱼，这一切都没有吸引苏晨注意。 他除了继续分出“苏晨”镇压坐标，就是不断屏蔽新出现的一条条帝安复活规律。 十分钟过后，苏晨眉头一皱，抬头看向这片天地。 他有种错觉，这个天地的法则，好像强了一些。 “是幻觉吗？” 苏晨伸出右手，直接插进这个世界天道空间，抓出一个光球。 光球是这个世界天道，总揽天地一切运行。 苏晨眼睛亮起金光，逐层扫视天道光球。 他没有一扫而过，而是盯了光球十分钟，和刚才他感觉异常的时间相同。 “法则锁链粗了一些，复杂了一些...” 苏晨眼睛微微眯起，将手中天道光球握紧。 一个正常的天地，成长通常以亿万年为单位，十分钟就有明显成长迹象，正常吗？ 挥手将天道光球甩回天道空间，苏晨大手穿梭混沌，接连从十万个世界中随机掏出一千个天道光球。 又是十分钟过去，苏晨将这些天道光球扔回去，面无表情。 在这十分钟内，每个天道光球都出现了明显变化，而且，相较于查看的第一个天道光球，后面这一千个天道光球变化速度更快。 “呵呵！” 他失笑出声，已经明白了原因。 一个世界还可以说偶然，一千个世界就是必然。 可以推测，二重混沌中，无数世界都在短时间内剧烈变化，排除正常演变，只能是出现大机缘。 恰巧，他分出了无数“苏晨”，不断释放迷失领域屏蔽帝安复活坐标，释放之后还会派出一个“苏晨”坐镇，输出能量以维持迷失领域存在。 “吸得真凶！” 苏晨感慨，要知道，他一次性凝聚的“苏晨”数量千万以上，每凝聚一批就会派出去镇压帝安复活坐标，此时已经派出了海量“苏晨”。 一秒之内，帝安就会复活多次，苏晨为了将帝安扼杀在萌芽之中，每次帝安气息一出现，就有一个“苏晨”使用杀招，与帝安同归于尽。 毫不客气的说，每一秒钟流失的不是时间，而是“苏晨”！ 每一个“苏晨”都是真我境界，带着来自苏晨真我凝聚的强大能量，直接将世界养肥了。 “不当人子！” 察觉到这一切，苏晨久违的感到了郁闷。 二重幻想世界的人，不讲规矩，见面就干，图的就是他身体和能量。 他一开始就被帝安带歪，和帝安硬刚起来，注意力全部放在战斗上，忽略了与战斗无关的情况。 比如天地的细微变化，比如为何帝安如此头铁见面就刚，比如为何偌大混沌，他和帝安脑子都打飞了，还没有其他大罗出来看热闹。 意识到这一切，苏晨心中难得苦笑。 “大意了，不讲武德！” 他心念一动，将镇压在各大坐标处的“苏晨”全部解散，新凝聚的“苏晨”一个个对视一眼，也自行消散。 眨眼间，遍布混沌的苏晨消散一空。 苏晨不爽，让“苏晨”们消散前将布置的迷失领域全部撤销。 一时间，混沌中安静下来，只剩之前战斗残留的混沌风暴。 深吸口气，苏晨平息了心中的郁闷。 被算计了，只能怪自己不小心，若非灵台示警，他还在徒劳镇压帝安，根本意识不到问题出在哪里。 第448章 各退一步 “出来吧，帝安！” “占了这么多便宜，不见见苦主吗？” 苏晨凝聚出一个蒲团，面无表情的盘坐其上，朝着虚空缓缓开口。 在他将所有“苏晨”撤销后，先前还疯狂复活的帝安像萎了一样，一点气息也没有放出来。 “刚才那么想复活，现在不镇压你了，你不活了？” 没有等到帝安出现，苏晨慢慢闭上眼睛，不再多言，他相信，帝安乃至帝安一群人，不会这么放弃。 与其费心费力寻找，让帝安他们安心收获，他干脆坐着摆烂。 尽管需要尽快找到抵抗虚真之神的办法，回到一重幻想世界，但他不能表现出迫切。 天地一片宁静，除了大自然的动静，没有一丝杂音。 忽然，一阵清风拂过，苏晨身前些许泥沙被卷起，凝聚成一个浑身散发蛮荒之气的男子。 “我来了！” 苏晨已经感应到来者气息，睁眼看去，正是帝安。 “你来了！” 帝安眉毛一扬，粗犷的脸上带着一丝郑重。 “我要你！” 苏晨目光一凝，直直看着帝安。 “给我个理由。” 帝安看了看苏晨，毫不避讳的说道：“我们需要升华！” 苏晨沉思了一会，追问道：“原因？” 帝安笑了笑，反问道：“你不是大罗吧？” 苏晨没有回答，选择了默认。 帝安不以为意，漠然道：“修行，修行，修行什么时候是终点？” “从炼气、到金丹、化神，一步步走到太乙、大罗，一步一个目标，可以慢慢突破。” “弱小的时候，望着前面的山峰，还有明确的前进方向，到了大罗，回眸一看。” 帝安盯着苏晨，脸上满是寂寥。 “这回首，看到的，尽是踏脚石。” “修行尽头我为峰，我已站在最高处，永生、不死唾手可得，随手就可捏造绝世美人、万贯财富。” “这世间风景，我早已厌倦，无尽混沌，予取予夺，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说，我该追求什么？” 苏晨沉默，“你已不需要什么，但可以追求自身升华！” 帝安赞同的点点头，“我回望一生，最快乐的时候，是我艰难炼气的时候。” “没有丹药、没有功法，没有神兵利器，没有高人相助，我只能野蛮的张嘴吸收灵气。” “从凡人踏入炼气初期，是我最开心的时候，我知道，我不再是凡人，从此，凡人和我没有关系，我完成了阶级跃迁。” 帝安说到这里，目光灼灼的看着苏晨。 “现在，我想找到更大的快乐。” 苏晨眉头一皱，凝视着帝安。沉声道。 “你想要什么？” “你已走到大罗，前方无路，只能靠你自己开辟。” 帝安微微一笑，眼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渴望。 “来到大罗，我就像回到凡人时期一样，每进步一点都无比艰难，付出无数努力甚至没有收获，我就知道。” “我需要像踏入炼气一样，踏入一个新的境界，完成我的阶级跃迁。” “而你，外界的存在，是我最好的资粮。” 苏晨目光一沉，没有反驳。 “怎么发现的？” 帝安轻轻一笑，“大罗！大罗！” “大，无量；罗，万象。” “无形，无相，无所不知，无处不在。” “当你来到这个世界那一刻，那股异域的气息令我兴奋得颤抖，就像落到我身上的一只老鼠，我很难不发现你的存在。” 苏晨了然，原来他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就被发现，帝安已经暗中观察了他许久。 “为何对我出手。” 帝安笑容收敛，赞叹道：“我在你身上看到不同于大罗却又与大罗类似的东西，而你的阶位令我吃惊，区区七阶修士，接触类大罗特性而安然无恙。” “这种可怕的东西，很大可能来源于更高层次，我需要你身上的东西。” “为了避免你见势不对回到更高层次，我只能一步步引诱，让你主动将东西投放到这个世界。” 苏晨默然，他没有问为什么不通过交流解决问题，这种弱智的想法，看看虚真之神对他们做的事就清楚了。 除了动手，没有任何可靠途径能从苏晨手中拿到东西。 换做苏晨自己，他相信自己也会做出与帝安一样的选择。 “你明确需要的是什么？” 帝安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在身前召出两块石头，一块写着“安”，一块写着“晨”。 “两块石头，一块是我世界的普通石头，一块是用你带来能量凝聚的石头。” 他用手掂了掂，将两块石头扔向苏晨。 “‘安’石平平无奇，‘晨’石厚重深邃。” “这是本质不同，就像一根线段落到一个点上，线的垂直投影看起来和点一样，但本质天差地别。” “我已在这个世界达到极限，却连你这个七阶家伙都打不死，就像再多无质无形的点堆积在一起，也搭不成一根线。” 苏晨握着两块石头，很清楚帝安的意思。 他没有说他不是普通的七阶，甚至不是普通真我境，这些没有意义。 “你要从点，变成线？” 帝安没有掩饰，大大方方告诉苏晨。 “你说的没错，这就是我的目的。” “我打不死你，你打不死我，这是我们交流的基础。” 苏晨沉吟，有些无奈。 尽管他是地球生物，身在真实维度，按理说帝安是二重幻想世界，比苏晨低了两重，就算帝实力强大，他要灭了帝安轻而易举。 然而一个普通人无法控制自己杀死自己梦境中的角色，更无法控制自己杀死别人梦境中的角色。 苏晨突破真我境已经很久，对世界的感悟很深。 曾经，他也想动动纸笔，决定一重幻想维度生灵的命运。 然而实验结果告诉他，他做不到。 常常有人说，高维世界的人动动手指，就能改变低维生灵的命运，比如关电视机、修改作品内容、烧掉作品... 苏晨用实际行动证明，关电视机没有任何作用，烧掉作品只是烧掉载体，也没有作用。 至于修改作品，只会创造出一个新的幻想世界，对原幻想世界没有作用。 虚真之神出现后，他知道，创始境之后，以创始境威能为基础，才能强行做到他实验的能力。 他得承认，他对现在的帝安没有任何灭杀手段。 合作的基础是平等，帝安已经拥有和他合作的基础。 “既然要交流，总得展示诚意。” 苏晨看着帝安，抓出世界规则摆在帝安面前。 “之前算计我的能量，归属于你们世界，我不追究。” “你们隐藏的人，也应该坦诚。” 帝安嘴角微微翘起，没有拒绝。 “可以。” 他对着虚空轻声道：“欢神，大家出来吧，见见我们的新朋友。 第449章 疑点重重 空间微微波动，在苏晨注视下，一个青年男子凭空出现。 他一身黑色长袍，气质古朴，一头长发随意披散身后。 “我是欢神！” 他向苏晨微微一笑，介绍了自己。 苏晨看着欢神，面色不变，心中却生出些许波澜。 这个欢神，有几分李欢的模样。 曾经，李欢决定渡失我之劫时，他们使用手段看过李欢渡劫开始的情况。 他清楚记得，李欢开天辟地，身化万物，如同神话传说中的创世神一样，给初开的蛮荒世界带来遍地生机。 许多先天生灵开始孕育，在精血孕育生灵的时候，还跳出一个系统，想卷走李欢精血，幸好当时路平安早有准备，将系统抓了出来。 他还记得，那个系统叫诸天武道系统，将李欢的精血命名为创世神精血。 收回思绪，苏晨看着两人，不动声色的问道；“还有其他大罗吗？” 帝安面露诧异，解释道：“不需要全部来，我们没有威逼的意思。” 苏晨故作为难，沉吟了一下，笑道：“不介意我亲自看看这个世界吧，我需要有更多了解。” 欢神面容祥和，随意摆了摆手。 “对于合作，我们是有诚意的。” “我们会放开限制，当然，一些地方你不能查看。” 苏晨点了点头，“希望你们的其他朋友也是如此。” 帝安笑道：“当然！” “我们已经放开限制，不再镇压时间长河。” 苏晨露出笑容，“稍等，我先了解一下。” 来到这个世界之初，苏晨并没有深入查看，直到与帝安战斗时，他才发现自己的时间线无法融入二重混沌的时间长河。 因为，这里的时间长河，有一个个大罗镇压。 原本奔流不息波涛汹涌的时间长河，在一个个大罗镇压下，不仅流速变慢，凶猛程度都平静了些。 那一道道横贯时间长河上下游的大道法则，就是这些大罗的镇压痕迹。 没有得到他们允许，苏晨想在时间长河查看东西，只能强行冲击这些法则，才能看到他想看的东西。 但见识到帝安的厉害后，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与其他大罗结仇。 此时，苏晨掠过一道道大道法则，来到他需要的时间节点，看向时间长河中的景象。 那是一片无边无沿的混沌，混沌中，飘荡着无尽星星点点的世界。 在一处混沌海中，这里世界稀少，零星出现一个世界，距离另一个世界也不知多么遥远，让这片混沌海成为混沌荒漠。 苏晨根据脑海中系统推算，加上自身真我定位，确定这就是他要找的地方，便推动时间，耐心观看起来。 混沌海荒漠一直保持了很久，直到某一天，这里出现了一道光。 光出现的十分突兀，像硬挤进来一般。 这是一道长达亿万光年的光，刚出现就化为一个人形。 苏晨看得很清楚，这个人的面孔，和李欢一模一样。 巨人身材魁梧，浑身赤裸，屹立在混沌之中，不知岁月。 苏晨心中一动，他记得当初看李欢渡劫时，李欢身化巨人，没多久就开天辟地，现在看到巨人沉睡混沌之中，想来是因为一重幻想混沌和二重幻想混沌的时间流速不同。 他在一重幻想混沌只度过了一小段时间，二重幻想混沌至少也是上亿年。 明悟这一切，他一边朝着时间下游游动，一边观察巨人变化。 忽然，巨人有了动静。 苏晨连忙停下脚步，以此为节点，看向时间长河下游。 巨人浑身一震，在混沌中震出一个空间，无尽混沌之力被空间转化成灵气。 又是一段漫长时间后，巨人身体分解，双眼变日月，四肢化四极，肤化大地血化江河，声化雷霆气化风云，空间开始演化天地。 巨人残余的精神力和精血也开始化为许多生灵，繁荣整个世界。 就在这时，一道灵光穿梭而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裹住一团精血就要跑路。 忽然，一只巨手凭空出现，捏住抢夺精血的灵光，微微抖动，将精血从灵光中抖出，随即捏着灵光消失。 苏晨看着时空长河中发生的一切，一言不发。 这个场景，他记忆很清晰，那颗灵光，大概就是诸天武道系统，而大手，是路平安的手。 只是，当时路平安是在一重幻想混沌中破开空间，透入李欢渡劫空间抓捕的系统，现在，怎么会在二重混沌中出现。 难道当时的路平安那么厉害，手都伸到二重幻想混沌了？ 苏晨只是想了想，就否决了这个判断。 他有了一个新的猜测，李欢渡劫，渡劫之地会不会是在二重幻想世界。 否则，这和李欢渡劫极为相似的时空烙印，怎么会出现在二重幻想世界？ 但想到帝安的存在，苏晨又觉得不对。 李欢渡劫，为什么路平安劫难中的人物会出现？ 一时间，种种灵光从苏晨脑中冒出，无数猜想建立又被推翻。 他心跳微微加速，从当前收集到的信息来看，他感觉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然而这个秘密就像被充满雾气的玻璃遮挡一样，他隐约看到一些轮廓，却怎么也看不清楚。 “是什么呢？” 苏晨久违的有了烧脑感，他感觉到，他距离那个秘密很近，只需要戳破那层窗户纸，就能看到他想看到的东西。 “欢神，帝安，帝安，帝安...” “帝安”的样子在苏晨脑中不断盘旋，忽然一道灵光升起，福至心灵间，苏晨想到了路平安。 不算后辈，路平安是几人中突破真我最晚的人，可偏偏后来居上，一跃超过所有真我境，第一个突破天地境。 就连青龙王和起源之神也是在路平安突破之后，才跟着路平安突破。 苏晨清楚的记得，他和路平安开启大穿越计划，让青阳界众人穿越的时候，路平安就说他对天地境有了想法。 当初最强者青龙王和起源之神也只是道源境，起源之神也只是模糊说了些天地境的猜测。 路平安一个刚刚突破真我的小老弟，竟然大言不惭对天地境有了想法。 为什么？ 苏晨一开始想不通，后来见到路平安突破天地境后惊为天人，以为路平安是百年难得一遇的绝世天才。 认为路平安是在幻想世界得到机缘，依靠自身天资，凝练大量法则，才走到众人之前。 现在想想，路平安为什么沉迷于幻想世界？ 第450章 新发现 是真的沉迷幻想世界，还是另有原因？ 苏晨记得，路平安曾遨游一重幻想混沌，疯狂散播自己的信息，让无数个幻想世界捕捉他的信息，然后衍生无数个“路平安”。 这些“路平安”是独立个体，与路平安不是一体关系。 在虚真之神到来之前，无数个“路平安”活跃在幻想世界中，这些“路平安”们不会屏蔽自己的信息，一些强大的“路平安”行走混沌，自身气息会被其他世界捕捉然后形成新的“路平安。” 现在，一重幻想世界中，到底有多少个“路平安”，已经是一个难以解答的问题。 苏晨和顾延许凡三人行走幻想混沌时，都会有意识屏蔽自身。 既能屏蔽真我，避免幻想世界被他们真我强行扭曲，也能避免自身信息被世界捕捉，形成他们的衍生体。 不像路平安，行走混沌时只屏蔽真我，对自身信息毫不掩饰，明晃晃的朝幻想世界传播信息。 他记得有次探查混沌时，发现一个路平安衍生体走出世界，凭着太乙修为踏足混沌，竟能发现混沌中的路平安。 要知道，如果路平安屏蔽信息，光是混沌对信息的消磨，太乙路平安怎么也不可能在茫茫混沌中找到路平安。 幻想混沌无尽岁月中，路平安从没屏蔽过自身信息，这个先前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动作，现在怎么看怎么奇怪。 “他在隐藏什么？” 苏晨脑海中一直盘旋着“帝安”，此时忽然打了个激灵。 他记得，路平安悟道时，是在地球听道小院。 那时候，最强者只是真我境，路平安在起源之神突破道源前就陷入悟道。 当时路平安接收的信息并不多，他连幻想世界的信息都没有，直接就渡失我之劫。 按照起源之神和青龙王对幻想世界存在的推测，幻想世界存在于地球维度生灵的幻想中，地球生灵一念就会在幻想混沌生成幻想世界。 路平安渡失我之劫，本质上也是一种精神思维活动，按照当时路平安的认知，这个劫难的实际位置，很可能就在一重幻想混沌中。 根据他们用神通看到的路平安渡劫画面，路平安在失我之劫中度过了无数亿年，从一开始出现的三个神灵“路”“平”“安”，到后来钟少平、钟少安、钟小路，乃至之后的各种生灵。 这个过程跨度大，时间长，与路平安有联系的生灵多，每个渡劫阶段都可能在一重幻想混沌形成一个或数个幻想世界。 这些世界中，一山一石、一草一木，鸟兽虫鱼、人禽兽菌，全是路平安自身所化。 这种世界，一个生灵的收获不算什么，但一整个世界所有存在的收获就很可观。 关键是，路平安可以轻易接受这些世界的收获，不会存在任何隔阂，拿来就用，转化率百分百。 “他在隐瞒这些世界！” 苏晨几乎确定了这个猜测，除非渡过失我之劫后，这些世界会消失。 苏晨曾经做过一个实验，在地球创作一本小说，阅读的人提供幻想之力在一重幻想混沌生成世界后，再次修改小说，并不会将世界中人物的命运改变，只会生成一个新的世界。 两个世界大致相同，只是修改之后的命运不同。 改的越多，生成的幻想世界越多，改到没人读，提供不了足够的幻想之力，就不会再生成新的幻想世界，此时小说与对应幻想世界彻底脱钩，幻想世界超脱小说束缚。 苏晨看重这个现象，认为是类似于真实世界生成平行世界的另一种表达形式，对超脱束缚的幻想世界没有太多研究。 现在回顾，许多已经生成的幻想世界，若是自身形成完整的法则链条，哪怕失去幻想之力维持，也能在幻想混沌生存漫长岁月。 路平安度过失我之劫，他在失我之劫中形成的幻想世界，不会立刻消散，能够在一重幻想混沌生存一段时间。 这个过程中，如果有新的支撑，这些世界会生存更长时间。 苏晨观察中，幻想世界要独立生存，需要提升世界强度，就需要世界中出现强者，发展壮大世界中的法则链条。 更巧的是，在路平安成为真我后，虽然大量路平安依旧平凡，但一些路平安奇遇不断，一路成长到太乙境界，让那些幻想世界极为结实。 苏晨脑中想法越来越清晰，随即眉头又是一皱。 “帝安应该出现在一重幻想混沌世界，为什么二重幻想混沌世界还有。” 苏晨一开始认为是路平安度失我之劫时，被转移到一重幻想世界后，失我之劫创造的世界直接跳跃到二重混沌。 但也有可能是一重幻想混沌中的帝安念头，在二重幻想混沌创造了新的幻想世界。 当然，还有最后一种可能。 李欢在渡劫前跟着看了路平安渡劫画面，认知到帝安等人存在，在李欢渡劫的时候，这些信息就会充斥李欢的认知，在李欢的失我之劫中演化出帝路、路平、帝安等人存在。 当初的李欢也和他们一样，认为天地存在真实世界和幻想世界，但只存在一重真实世界地球和一重幻想世界，阴阳平衡。 推测中失我之劫出现在认知之外，所以李欢的失我之劫出现在认知外的二重幻想世界，是合理的。 苏晨倾向于这个判断，因为他来到二重幻想世界的钥匙，是从李欢身上冒出的神秘涟漪。 李欢是一个锚，既存在于一重幻想世界，又存在于二重幻想世界。 因为未知原因，系统推断出希望在李欢，然后苏晨在李欢虚幻的轮廓上发现神秘涟漪。 有了神秘涟漪，李欢就是一重幻想混沌和二重幻想混沌的通道。 发现了这个秘密，苏晨没有表现任何异常，只是顺着时间长河，继续查看。 有了理论支撑，苏晨再看后面的李欢身化万物，孕育先天生灵，已经能看得很透彻。 不出所料，先天神灵中，出现了“路”“平”“安”三大神灵，“李”神和“欢”神也在这批神灵之中。 苏晨微微凝眉，想起了刚刚见面的欢神，他从先天时代一直活到现在？ 其他的像“路”“平”“安”三大神灵和其他神灵都消散在岁月长河中，破碎的本源一代代聚合消散分化，某个时代他看到一点“安”神的本源形成帝安。 苏晨继续往下看，一直看到他出现在二重混沌才结束。 他没有急着踏出时间长河，外面的欢神活得太久，老而为贼，太过可怕，他没有把握和对方打交道。 想到目前见到的“欢神”和帝安，这两个都是大罗，苏晨又回想起青阳界天道空间。虚幻得只剩轮廓的李欢，脸色凝重起来。 第451章 永恒自在 帝安和欢神是什么关系？他们和李欢又是什么关系？ 如果帝安和欢神继续强大下去，李欢还会存在吗？ 苏晨一下子联想到盘古开天辟地，那些传说中的先天大神无比强大，但比这些先天大神强大的盘古，却再没有在神话传说中出现过。 这个遭遇，和李欢的情况太像了。 按下心中的波澜，苏晨真身离开时空长河，来到世界中，平静的问向帝安和欢神。 “你们需要什么，我能得到什么？” 帝安和欢神对视一眼，朝苏晨微微一笑。 “大罗，是正常修行的一个顶点。” “大罗之下，感悟天地，总能找到方向。” 帝安思考了一下，继续道。 “生灵就像一颗种子，不管种子品质怎么样，都能活下去，好的种子长得更好，差的种子长得差点。” “如果外界条件好，好的种子与坏的种子都可以长到极限。” “但长到极限后，再提高外界的环境，种子不会更优秀。” 帝安有些感慨，摇了摇头。 “有些东西，是内在注定的极限，与外界因素没有太大关系。” “就像生灵，太乙巅峰就是极限。” “人类不是死板的种子，会寻求突破极限，能突破极限的人，就像我们，成就大罗。” 帝安凝视着苏晨，沉声道：“极限之前，我们还能追求突破极限，可到了大罗，这又是一个新的起点。” “这个境界，所有人都说大逍遥、大自在，实际上，是因为已经进无可进。” “再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让大罗参考，进步了多少？进步还是退步？强了还是弱了？强是真的强，还是真的弱？没有人能确定。” 苏晨凝眉，他对帝安说的有些不太理解。 “强就是强，弱就是弱，你们自己感觉不出来吗？” “还是说，你们不相信你们的感觉？” 帝安噗嗤一笑，随即收起笑容。 “一切时空永恒逍遥自在，大罗没有过去、没有现在，没有未来，因为过去现在未来合一，处于一个存在与不存状态。” “你可以说大罗不存在，但当你相信大罗存在的时候，大罗就存在了，如果你不相信大罗存在，大罗就不会存在。” “我现在在和你说话，我未来在和你说话，我过去也在和你说话。” 帝安想了想，解释道：“时空永驻，永恒自在。” “我的时空永恒，外界时空变化，我能感受到时空变化，但过去的你如果找我，找到的是现在的我，未来的你找我，找到的也是现在的我，万物犹变，我自永恒。” “无论怎么变化，大罗如一。” 苏晨神情一动，感觉有些烧脑。 “始终如一，永恒自在？” 帝安点了点头，用一种更为通俗的说法解释。 “凡人都说，要承认自己弱小，才会变得更强，谦虚使人进步，骄傲使人落后。” “大罗不这样，没有弱小，也没有强大；没有谦虚，也没有骄傲。” “万事万物都有矛盾，矛盾是万物进步的内生动力，如果矛盾不存在了，万物也将消失。” 帝安话锋一转，笑道：“你可以把大罗当成没有矛盾存在，大罗已经没了原生动力，是一个圆融合一的状态，无瑕无垢，无缺无漏。” “是道，是一，是圆，是球，大无外，小无内；高无低，低无高；上无下，下无上。” “是以，大罗为极，极上极下，极高极低，极内极外，大罗进无可进，退无可退，无增无长，无涨无消。” “你说，大罗还能进步吗？” 苏晨心中震动，帝安描述的大罗，超出他的想象。 事物怎么会没有矛盾呢？ 石头撞鸡蛋，石头是坚硬的，石头撞大锤，石头是脆弱的，石头有两面性。 石头外表坚硬，质地紧密，深入石头内部，石头由一个个原子组成，并不断运动，它是流动，是稀疏的，许多小微粒都可以穿透石头，这也是石头的两面性。 资本是强硬的，它们可以为了利益出卖一切，毁灭一切；资本又是软弱的，他们可以为了利益霸占一切，退让一切。 无论是放大到宏观世界，还是缩小到微观世界，所有存在都有两面性，都有矛盾，怎么会出现没有矛盾的存在呢？ 苏晨不解，但大受震撼。 他有些理解先前帝安说大罗存在又不存在的意思。 相信大罗存在，大罗就存在，不相信大罗存在，大罗就不存在。 相信大罗存在，大罗确实存在，但大罗却因为相信，而成为永远无法抵达的彼岸。 不相信大罗存在，大罗确实不存在，因为不相信和相信互相对立，互为矛盾，出现两面性，而大罗没有矛盾、没有两面性，所以不相信大罗存在的人，始终无法达到圆满，无法突破大罗，就笃信没有大罗，最终无法突破大罗。 莫名的，他想起了王阳明所说的“无善无恶心之体，有善有恶意之动，知善知恶是良知，为善去恶是格物。” 苏晨有了更多理解，但又感觉什么都没有理解。 处于一种得到了又未得到，了解了又没了解，似有所得，又无所得，这种感觉玄而又玄，难以描述，懂的人自然会懂，不懂的人怎么也不会懂。 就像他从前看王阳明说的话，看千百遍也没有什么感觉，刚才蓦然想起，胜似看千百遍。 苏晨脑海胀胀的，又好像空荡荡的，无法言明，无法说清。 他唯一想到能形容这种感觉的，就是王阳明“无善无恶心之体”，他心中触动，有些理解王阳明说这几句话的感受。 因为说不清楚，只能勉强说，勉强说也说得干巴巴的，连真实感悟的半分都描绘不出来。 但就是这半分都描绘不出来的感悟，强行记录下来之后，世间千千万万人，哪怕对着这几句话做无穷解释，念诵千万遍，依旧体会不到他想表达的那半分感悟。 苏晨定了定神，帝安给他带来的感悟太多，让他有些心神晃动。 “你在过去，在现在，在未来，没有起点，没有终点，没有弱小，没有强大，刚才和我的战斗是怎么回事？” 帝安淡淡一笑，“你的攻击很特殊，我就被你打了。” “虽然看起来你把我打得很惨，但惨不惨有什么关系呢？我连‘惨不惨’这个状态都没有，你打得再惨，我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你觉得我惨，你看到的我就惨。” “实际上，我没有什么变化。” 第452章 李欢的新身份 气氛有些尴尬，苏晨脸微微一黑，追问道：“你们刚才还说合作，大罗无欲无求，为何还有这些杂念。” “照你说的，大罗圆满，没有矛盾，圆融如一，为何还有想法？” 帝安眉头微皱，思考了一下，缓缓道：“日中则移，月盈则亏，盛极必衰。” “大罗日中不移，月满不亏，盛极不衰。” 他伸手一拂，虚空中出现一个空水杯。 水杯静立虚空，他又招出一个水壶，朝水杯中倒水。 哗啦啦... 他动作不紧不慢，水很快倒满杯子。 但他没有停下，仍然往水杯中倒水。 水慢慢超过杯沿，却没有一滴溢出，而是顺着杯子不断累积，越来越高。 渐渐的，水柱达到一定极限，杯底破碎，开始下坠。 很快，水柱底端不断下降，顶端不断延伸，通天彻地，无始无终。 帝安维持着这个姿势，淡淡道：“日中不移怎么够，月满不亏也差点意思，盛极必衰不太恰当。” “没有中，没有移；没有满，没有亏；没有盛，没有衰。” “既是中，也是移；既是满，也是亏；既是盛，也是衰。” 苏晨脑中有些绕，艰难的理解帝安的话。 “你的意思是说，你想合作，又没想合作？” “你想了，但又没有想？” “你希望变强，但又没有希望变强？” 帝安笑了笑，“你觉得是什么，就是什么。” 苏晨心中有些不爽，感觉帝安就像个神经病，既要又要，矛盾的不得了。 按下心中烦躁，苏晨知道，他这是因为看不清帝安感到焦虑，是无能的表现，所以很快就将这些负面情绪剔除。 他觉得自己就不该问帝安关于大罗的情况，虽然得到了很多感悟，但也获得了很多烦恼。 苏晨平复了一下心情，想着青阳界李欢那透明的轮廓，心里斟酌一下，想着大罗的特性，直接问道：“你知道李欢吗？” “李欢？” 帝安看了欢神一眼，两人相视而笑。 “你说的是他吗？” 帝安伸出手，对着自己一抓，掏出一个半透明身影，放到苏晨身前。 苏晨沉默了，眼前这个半透明身影，正是李欢模样。 帝安旁边的欢神也掏出一个半透明虚影，递到苏晨面前。 “你说的，是这个烙印吧？” 苏晨看着漂浮的两个半透明李欢虚影，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在你们看来，这是什么？” “只是烙印吗？” 欢神收回半透明虚影，笑道：“差不多吧。” “自我诞生起，脑海中就有他的记忆，哦，对了，当时我们叫开天烙印。” “在这个烙印里，传承了很多信息，修炼功法很多，感悟很多，开天之初，我们就跟随记忆中的信息修行。” 苏晨心中发麻，开天烙印，这... 欢神脸色莫名，“我们也将这些信息称为传承记忆，功法叫混沌传承，因为许多后天生灵的诞生后，他们参悟天地很难修行，我们只需按照传承记忆按部就班修行，就能慢慢成长。” “虽然在混沌中离开世界太远，感应不到法则后实力会下降，甚至发挥不出来，但后天生灵感悟天地的法则，效果也和我们差不多。” “突破大罗之前，我们发现，这个烙印一直在扭曲我们意志，试图让我们变成烙印中的父神。” 他看着苏晨，表情幽幽。 “就像后天生灵国度一样，通过封建礼教，来影响新生儿的后天意识，让新生儿成长为封建礼教制定者需要的模样。” “烙印也在影响我们，要我们成为烙印需要的模样。” “可惜，我们已经到达了太乙，发现这个秘密的人很多，于是我们把烙印镇压了。” “对了，他就是李欢！” 苏晨脸色麻木，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谢谢，我知道他是李欢，不用提醒。” “你们对这个烙印，怎么看？” 欢神看向帝安，帝安无所谓的耸耸肩，示意欢神继续说。 欢神看向苏晨，淡淡道：“没什么，就当是个传承信息库使用。” “可惜，里面的信息量太少，已经被我们掏空，不过还好...” 他深深的看了苏晨一眼，“我们从烙印中提炼出一些特殊力量，它可以推动我们其他法则变得更强，也让我们有了变强又没有变强的感觉。” 苏晨面色不动，疑问道：“你们到底变强了还是没有变强？” 心中却猜测起来，莫非，欢神和帝安他们借着李欢和烙印之间的联系，将李欢本体的真实本质给掏空了？ 欢神幽幽道：“变强，这个没什么感觉，因为我们永恒。” “但隐隐间，我们能接触到一层新世界，我有预感，到了那个世界，我会出现新的蜕变。” 帝安在一旁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把这个烙印作为一个提取工具，以前还能提取出很多特殊能量，后来也许是提取得狠了，能提取的越来越少。” 说着，帝安遗憾的摇了摇头，“我早就说过要可持续提取，结果其他人不信，现在，偶尔才能提取一滴，对我们的帮助不大。” 苏晨无语，他回忆起青阳界中那个虚幻透明的轮廓，其存在变得无比模糊。 有时候，他还奇怪，为什么下意识想不起李欢，好像把李欢忽略了。 要知道，他和李欢的关系，从地球灵气复苏前就有交集，关系可以说很紧密，但李欢闭关后他一直没想过看看李欢的情况。 若非经常梳理自身，时不时查看过去的记忆，看到与李欢的回忆，他都想不起李欢。 他很怀疑，若非他们这些真我存在，记忆不灭，关于李欢的记忆无法抹除，李欢很可能因为欢神、帝安这群人掏空真实本质，然后消散在青阳界。 苏晨清楚，真我拥有神奇的力量，所想有所悟，念头一动，必有回响，李欢还能剩下一个透明轮廓，很大可能是因为他们这些真我作为锚点，钉住了李欢的最后一丝存在痕迹。 而且，青阳界李欢轮廓旁出现的神秘涟漪，或许不是偶然。 事实上，李欢被抽完真实本质，大概率就会跌落二重幻想世界。 毕竟，二重幻想世界的欢神和帝安本质来自二重幻想，比一重幻想世界低了太多，绝对能把李欢吸得连存在一重幻想世界的根基都没有。 所以，李欢本该是要跌落二重幻想世界，但由于他们这些真我的观测，李欢要跌落的时候，往往会被钉住，让他处于一个半跌不跌状态。 时刻会跌，但跌到一半又被拉回来。 如此反复拉扯，在二重幻想世界和一重幻想世界反复摩擦，导致一重幻想世界和二重幻想世界产生交集。 苏晨隐隐有所感悟，李欢，或许是一重幻想世界和二重幻想世界沟通的桥梁。 第453章 难缠 “把李欢的烙印剥离给我，我和你们合作。” 苏晨考虑了一下，说出自己的条件。 欢神看着苏晨，诧异的道：“这可是大罗烙印。” 苏晨知道欢神的意思，李欢身化万物，他的烙印在欢神等人成为大罗后，已经变成欢神等人模样。 就算把这些烙印全部还给李欢，李欢真的能将这些烙印返本还原成自己的烙印吗？ 李欢身化世界，烙印存在每个世界生灵本源之中，也存在于整个世界，要收集烙印的话，这些烙印都要收回。 苏晨没有选择，只能收回李欢烙印，哪怕留下一个烙印在二重幻想世界，李欢都会被这里的大罗盗窃。 圣人不死，大盗不止，苏晨觉得，李欢这次渡劫，真是个圣人，只要他不死，他一点东西都存不下来，将永远处于跌落二重幻想世界的边缘。 “我要收回烙印！” 苏晨再次重复一遍，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欢神不置可否，淡淡道：“那是大罗烙印，却不止是大罗烙印。” “它还是我们突破的希望，最不济，也是我们离开这个世界的通道。” “你还想把烙印收回？” 苏晨心里一沉，感觉到了麻烦。 确实如欢神所言，只要他们不断强大，而李欢又没有从一重幻想世界跌落，欢神等人强到一定程度后，确实可以通过烙印，逆行到一重幻想世界。 烙印的存在，也能让他们不断汲取李欢积累的真实物质，加快他们强大的速度。 烙印不只是通道，还是他们变强的途径之一。 换个角度想，如果苏晨身上有一个可以汲取二重真实世界真实物质的通道，他也不会交出去。 就像凡人拥有一个联通仙界的通道，可以利用这个通道汲取仙界高级能量，加快自身修炼速度的同时，还能找机会从这个通道偷渡到仙界，想想多是一件美事。 现在有人想把这个通道收走，就算通道能汲取的高等能量少了，也还有进入仙界的可能，凡人不愿意，欢神他们也不愿意。 “我要收回烙印！” 虽然感到棘手，但苏晨不会放弃。 毕竟，那是李欢，曾经一起奋斗过的战友，要是没有李欢，也没有现在的他。 欢神脸色一凝，沉声道：“万千世界，无尽混沌海，亿万兆生灵，无不在挣扎求存。” “游历混沌海，我见过太多沉沦的生灵，任其风华绝代、举世无双，也难得超脱。” “大罗，已是顶点，是新的天地，也是牢笼，而烙印，是我们超脱的希望。” 苏晨脸色凝重，欢神他们很清楚烙印的价值，他若想收回烙印，代表着断绝欢神等人超脱希望。 阻人发财，如杀人父母，断人道途，谁也不会无动于衷。 “利用烙印超脱，这是一条从未有人走过的路，你们确定要走吗？” 苏晨看了看欢神，又看了看帝安，轻声一笑。 “烙印本是李欢为自己归来准备的后手，就算你们把烙印研究得清清楚楚，你们敢用烙印超脱吗？” “凡人使用外语，思维人格会被外语晕染，使用时间过长，思维都会成为外族思维，外语有什么危害呢？凡人只是研究了而已！” “你们研究烙印，本已是一件危险的事，现在，还要投入烙印怀抱？” 欢神收起笑意，平淡的道：“有什么关系呢？” “这是唯一可行的道路，危险再大，总比无路可走要好。” 苏晨摇摇头，“真的只是危险吗？” “通过烙印超脱，超脱后的你们是你们？还是李欢？” “李欢本已无力苏醒，你们却自投罗网通过烙印突破，苏醒在另一个世界的是你们，还是李欢？” “若无你们镇压烙印，李欢身化的世界万物，早已根据李欢安排寂灭，你们活到现在不容易，为何要走一条看不到希望的路？” 欢神脸色平静，淡漠的道：“根据我们推算，李欢苏醒，需要所有烙印重新归来，如果只是一道烙印回归，李欢会处于寂灭状态。” “只要我们不一起突破，李欢永远不会醒来，烙印突破就是安全的。” 苏晨脸色不变，问道：“你们突破离开后，这个世界失去镇压，李欢的烙印会重新启动苏醒步骤，到时所有烙印回归。” 他看着两人，笑道：“当所有烙印都通过了烙印突破、回归，走完李欢设定的步骤，你们说会发生什么？” “不要说你们会一直留下一个大罗镇压烙印，突破大罗已是不易，当亿万年没有人能突破大罗，剩下的那个大罗会永远镇压下去吗？” “即使有新的大罗突破，知道真相后是否愿意接过镇压的担子，在这个世界等待一个没有希望的未来？” 欢神深深的看了苏晨一眼，“那是无尽岁月以后的事，有这么长时间，我们不知走到什么境界，或许回头再看，你说的这些危机只是小麻烦。” “没有什么是强大解决不了的事，如果真解决不了，只是因为不够强大。” 苏晨再次沉默了，半晌后，他才道：“我不知道大罗什么样，但如果是我。” 他顿了一下，冰冷的道：“我会在突破新世界后，毁掉李欢存在，用一切手段，磨灭李欢痕迹。” “只要李欢消失，没有人能用烙印突破，李欢的复活程序永远走不完，我就永远不会有陨落危机。” “大罗无瑕无垢，圆满无缺，没有什么因果能落到大罗身上，也没有什么限制能约束大罗手段，我毁掉李欢不会受到任何责难。” “何乐而不为？” 欢神凝视着苏晨，眼神幽幽，如同深渊。 “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大家都有李欢烙印，突破的几率差不多，我不认为自己比别人突破慢，大家也不认为自己比别人差，各凭本事。” “说到底，李欢烙印，只是我们突破的一条路径，不管结果如何，这个事实不会变化。” 说到这里，他又补充道：“或许突破之后，我会成为李欢。” “但，危机与风险并存，万事都有矛盾性，恰好，大罗不讲矛盾，我们可以拿到我们要的结果。” “李欢会成为我们，我们会以李欢的身份在新世界活下去。” 苏晨皱了皱眉，思索道：“你们这么多大罗互相牵制，至今无人突破，想必这条路很难走吧。” “本就希望渺茫的道路，行走的机会还变得微乎其微，你们怎么突破？” 欢神点点头，“你说得对，希望确实变得无比渺茫，但大罗不讲渺茫。” “只要有机会，就是必然，未来已经注定，我们只是等待未来到来。” 第454章 修炼历程 “大罗不讲过去现在未来，你们现在没突破，将来也不会突破。” 苏晨没有跟着欢神的节奏，自顾自的说道。 “这个世界已经过去亿万兆纪元，时间长河上大罗法则弥漫，你们在大罗等待了太久，这样都无法突破，永远也无法突破。” 欢神笑了笑，“大罗没有过去现在未来，时间只是一个无关变量。” “就像人站在岸边，任水流冲刷如何急切，虽然水已经流逝许多，但对人没有任何作用。” “当水中出现我们需要的东西，我们就会将东西从水中捞出来。” “你看不到我们突破，但我们随时可能突破，或许在前一秒，或许在后一秒，过去现在将来对我们没有意义。” 苏晨有些疲惫，他的语言攻击没有一丝效果，甚至没有在欢神心中种下任何种子，就连旁边的帝安也是如此。 他知道，对大罗的不了解，对这个世界和烙印的认知，自己远远比不上这些大罗。 至于暗中没有露面的大罗，苏晨甚至都感知不到他们。 “你们到底想要什么？” 帝安在欢神旁边温和一笑，“烙印，是我们超脱的希望。” “这是我们的底线，不容更改。” 苏晨心中升起一丝郁气，若非他奈何不了这些大罗，他真不想这样磨叽。 但想起他和系统联合推算的结果“希望在李欢”，又想起在青阳界对抗虚真之神的起源之神和濒临虚真之神镇压的路平安，他实在无法拖延下去。 按捺住心中的烦躁，他语气冰冷的道：“如果我非要将李欢烙印收走呢？” 帝安脸色一沉，冷冷的看着苏晨，就要上前。 这时欢神伸手，将帝安拦住，森然的看着苏晨。 “如果你一定要将李欢烙印收走...” “得加钱。” 苏晨都准备动手，听到欢神的话，连忙控制住体内奔涌的能量。 深吸一口气，他缓缓道：“你们要什么？” 欢神看了看帝安一眼，微微点头。 帝安也点了点头，微微退后半步。 欢神看向苏晨，“大罗不需要东西，大罗也需要东西。” “可以有，可以没有，需要有，不需要有。” “我们不会追求变强，但我们会追求变强。” 苏晨脸色一懵，感觉脑子又发胀了。 他压下心中郁闷的感觉，冷声道。 “说人话，我听不懂你表达什么。” “如果我能做到，把李欢的烙印还给我。” 欢神微微一笑，对苏晨的反应不感到奇怪。 大罗之上和大罗之下是两种层次，他也不指望苏晨能听懂他说什么，这种情况他见过许多，升不起丝毫情绪波动。 “听不懂没关系，感受就行了。” 苏晨脸色一黑，“怎么感受。” 欢神一脸祥和，摇头道，“不需要做什么，不要抗拒，我会用最粗浅的方式，让你感受大罗。” 苏晨做好准备，只要感应到危险，系统就会强行唤醒他，于是放松戒备，淡淡道。 “开始吧！” 欢神轻轻一笑，朝苏晨轻轻挥手。 苏晨眼前一黑，随即进入一个混混沌沌的世界。 他不知前行了多久，前方忽然出现一道亮光。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亮光露出全貌，是一棵一眼看不到顶的大树。 看到大树的瞬间，他脑中自然浮现“欢神”两个字。 苏晨打量四周，没有看到其它东西，便走进大树，仔细观察一番，没有察觉到任何东西。 他再次回到大树旁，想了想，伸手贴到大树上。 嗡！ 一股巨大吸力传来，苏晨进入了一个漆黑空间。 不等他观察情况，一道道白光从漆黑空间冒出，窜到苏晨脚下，推动苏晨向上隆起。 苏晨先是一惊，没有发现异常后，便沉下心来，开始关注脚下白光。 汇聚的白光越来越多，很快，苏晨感觉白光一震，变得凝实许多。 与此同时，一道信息凭空出现在他脑海中。 “炼气！” “炼气？” 苏晨心中一动，隐隐有了猜测。 果然，接下来，散乱的白光形成光柱，又凝实了两次，出现了两道信息。 第二道信息是“金丹，”第三道信息是“化神。” 除了这两道信息，苏晨观察下，发现白光每凝实一次，就会变得更粗。 一开始散乱的白光出现“炼气”信息时，白光就凝成了细细的光柱，金丹时光柱更凝实，同时粗了很多倍，化神时光柱如同实质，已经粗大无比。 光柱继续升高，一道银色蝌蚪文突兀出现在苏晨视线中。 在苏晨注视下，蝌蚪文飞入白色光柱。 越来越多的银色蝌蚪文出现，如飞蛾扑火般融入光柱，将光柱渲染成淡银色。 此时“返虚”概念出现在苏晨脑海中，他已经确定，这是欢神修炼的过程，是修炼本质的展现。 苏晨明白，他不懂大罗，欢神以本质的方式，让他感受欢神需要的东西。 淡银色光柱更粗、也更高了，当淡银色银柱变成银色时，“合道”信息出现在苏晨脑海中。 很快，光柱变成深银色，“渡劫”信息浮现。 变化没有停止，深银色变的越来越深，最后变得黑色，同时，苏晨有一种快要消散的感觉。 这时，黑银色的光柱忽然出现一颗金点，随即金点越来越多，将黑银柱变成淡金色光柱。 “真仙！” 苏晨感悟着真仙信息，明白渡劫到真仙的难度，这个过程中，有陨落风险。 淡金色光柱变成金色时，“天仙”信息浮现，深金色时，“玄仙”信息浮现。 苏晨注视着光柱，接下来，就是突破金仙。 如他所料，深金色光柱颜色越来越深，突兀间，一点紫光出现，随即扩散开，将光柱渲染成淡紫色。 “金仙！” 淡紫色光柱变成紫色，“太乙金仙”的信息浮现在苏晨脑海。 重点来了，苏晨精神一振，注视着光柱变化。 紫色慢慢加深，令他奇怪的是，紫色已经变成紫黑色，光柱也变得无比粗大，一眼看去就像一堵巨墙，看不到曲率，但并没有突破大罗。 正当他疑惑的时候，光柱忽然一震，一颗紫金色光球从光柱上缓缓凝聚，两者没有连接，光球漂浮在光柱上方。 苏晨愕然发现，不知何时，他已经出现在紫金色光球上，同时，“大罗”信息浮现在他脑海，但光球怎么出现的，他一点痕迹也看不出来。 他俯身向下看，下面，之前那根紫黑色光柱，正直直耸立在光球正下方。 “此岸？彼岸？太乙和大罗没有联系吗？” “太乙能到大罗，两者却没有关系，是两个层次的变化。” “所以有的人能突破大罗，有的人怎么也突破不了大罗。” 他若有所思，回到光球，俯视四方，忽然浑身一震。 “这是...” 在他视线中，无数白光出现，然后变成银光、金光、紫光，最后形成一根根紫黑色巨柱。 就在他愣神的时候，一道道紫金色光芒从无数根紫黑色巨柱上飘出，汇聚到苏晨所在的紫金色光球。 无尽紫金色光芒汇聚，紫金色光球慢慢变成混沌色，朝着高空漂去，与紫黑色太乙柱子的距离越来越大。 最终，混沌色光球高悬苍穹，俯瞰下方无尽紫金光柱。 第455章 大气运 苏晨端坐紫金色光球之上，紫光秋上升的越高，他的视野越广阔，视野每扩大一分，增加的紫金色光柱就多一部分，汇聚到紫金色光球上的紫金色光芒越多。 然而随着时间流逝，紫金色光球体量变得越来越大，后面汇聚的紫金色光芒作用越来越小，光球上升的速度越来越慢。 苏晨明悟，这和欢神一开始崛起的紫金色光柱类似的光柱，应该就是欢神的一个个他我存在。 或许这个世界一开始只有一个欢神，但当他成为大罗后，其信息弥漫诸天，诸天中诞生了一个个欢神他我。 而欢神已经走到了大罗，他的他我由大罗衍生，当这些大罗到达太乙巅峰，他们永远无法突破大罗。 甚至，这些太乙巅峰对大罗的领悟，会随着莫名的联系，汇聚到欢神大罗本尊之上，助力他走得更远。 无尽的紫金色光柱，最终只能凝聚出一颗大罗果实。 苏晨想得更深，在系统辅助推衍下，苏晨已经看到这些欢神他我的未来。 尽管因为欢神的存在，欢神他我们无法突破大罗，但他们对于大罗的领悟不会凭空消失，只是这个境界的大门被欢神堵死。 然而欢神他我们感悟加深后，会逐渐拉开与普通太乙大罗的差距，最终成为一个拥有大罗感悟的太乙金仙。 这样的太乙金仙对抗真正的大罗不堪一击，但对付普通太乙金仙却易如反掌。 这些他我不知道他们已经无法突破大罗，很可能会把这个境界叫做“大罗”，但这个大罗实际上没有与太乙金仙拉开本质差距，没有形成真正大罗那种独一档的存在，面对一些逆天太乙金仙时，这种大罗会被逆伐。 苏晨眼中一道道信息流转，推衍的时间线在他推动下急速展开，在一个个虚幻的推演世界中，由于这种“大罗”没有强出太乙金仙们的想象，“大罗”被叫作大罗金仙。 而真正超凡脱俗的大罗，被推演世界中的欢神他我们称为“混元”。 他们能在太乙金仙之上突破大罗金仙，但那个存在于他们设想中超凡脱俗的混元，却无法抵达。 因为随着他们变得越强，设想中的“混元”就越强，他们与真正大罗的距离只会拉得越来越远。 对欢神大罗本尊来说，大罗已经是顶点，假设顶点之上再设一个顶点，苏晨根据一重幻想世界的信息，定义大罗之上为混元。 太乙已经长生，贯穿时间线，基本没有陨落之忧，无尽岁月感悟下，大罗金仙们会开始接触到真正混元的感悟，此时他们会和大罗金仙拉开差距，称这个境界为混元金仙。 欢神本尊会在无尽混元金仙的助力下，踏上混元之路。 当欢神本尊成为真正的混元，欢神他我们也会慢慢达到混元感悟，和混元金仙拉开差距。 但碍于大罗金仙和混元金仙都是太乙金仙本质，他们突破混元后，自称混元大罗金仙。 混元大罗金仙强大无比，可遇到逆天的混元金仙时，也会被混元金仙逆伐。 以此类推，后面的境界越来越高，混元大罗金仙们会发现，无论他们修为如何高深，他们始终达不到设想中的那个境界。 慢慢的，一个永远无法到达的境界，诞生了。 苏晨扫遍系统中的推衍世界，注视着这些只存在于推衍世界中的欢神他我们，他们一个个达到了混元大罗金仙，甚至远超混元大罗金仙。 他们永远在前进，向着那个永远存在于假想中的境界前进。 他们叫那个境界，叫“神话”，叫“神话大罗”，叫“永恒，叫“彼岸”，叫“超脱”。 苏晨有些震撼，对那些混元大罗金仙们的震撼。 他们永无休止的前进，孜孜不倦的朝着超脱迈进，然而他们向往的超脱，在无尽岁月以前，已经被欢神本尊占据。 他们所有努力，只是为欢神做嫁衣，助力欢神升到更高的地方。 这是一个没有希望的未来，也是一个没有未来的未来，所有混元大罗金仙们的努力，最终只是梦幻泡影。 一切的一切，所有的存在，最终都是假的。 修行、爱情、炼丹、炼器等等依托于修行的存在，此时显得脆弱不堪。 所有欢神他我们，没有一个能超脱，没有一个有未来，他们的前方漆黑一片，暗淡无光。 大气运、大毅力、大机缘、大智慧、大造化... 苏晨终于理解，为什么诸天流传的修行至理中，大气运占据第一。 没有大气运，不能第一个突破真正大罗，就算具备大毅力、大机缘、大智慧、大造化又如何，一切的一切，早已注定。 所有的努力、奋斗、天道酬勤、勤能补拙、人定胜天，通通都是假的，在生灵诞生的那一刻，大气运已经注定了未来。 苏晨感到一阵窒息，对以诸天体系为代表的修炼体系的窒息。 诸天万界，幻想和真实无穷世界，亿亿万兆抱着希望前行的生灵，等待他们的，是终极黑暗。 所有的存在，已经没有了可能，他们的未来，早在无穷岁月前被注定，所谓的万千平行世界、生机无限的幻想世界，代表着生灵无限未来的机制，早已失去了作用，唯一仅剩的作用，只是为绝望的未来铺上一层遮羞布。 这层遮羞布，还在告诉众生，他们还有未来，让众生继续努力，为一群沉沦中的生灵描绘一幅生机无限的蓝图。 谎言！欺骗！ 饶是苏晨突破真我，轻易不会对众生有所触动，此时看到这个黑暗的未来，他也感到绝望。 无解！ 每一个高悬苍穹的大罗，都是无懈可击的存在，他们，已经成为传说，成为无尽神灵不可望也不可及的神话大罗。 大罗金仙？混元金仙？混元大罗金仙？混元太极金仙？混元无极金仙？ 苏晨沉默着看向推衍世界中欢神他我们的努力，他们不知疲倦的前进，还有鸿蒙金仙，鸿蒙太极金仙、鸿蒙太素金仙、鸿蒙太始金仙、鸿蒙太初金仙、鸿蒙太易金仙、鸿蒙无极金仙... 有意义吗？ 没有意义！ 走得越远，越是无力。 他们的本质，还是太乙金仙！ 感悟再高、境界再高、实力再高，本质只是在螺狮壳里做道场，不管道场做得多么精致，大罗随手一脚就能碾为堙粉。 第456章 大慈悲 推衍中，时间跨度拉的极为可怕。 苏晨抽出自身本源，维持推演世界存在，试图在推衍中找到一线生机。 可惜，到了最后，尽管还有能量维持，推演世界依旧破灭。 世界完全破灭，不留一丝痕迹。 无尽岁月之后，世界破灭的废墟上，新的世界诞生，前世一些强大的生灵，还能留下一些烙印。 这些烙印慢慢转生为新世界生灵，重新走上修行之路，再次重复前世的经历。 周而复始，生生不息！ “这真是个绝望的世界！” “越是强大，越是绝望，反而那些一无所知的弱者，还能浑浑噩噩过完一生。” “只是，弱者能无知的活下去，强者对这个未来，还能安之若素吗？” 苏晨低声喃喃，意识沉入脑海。 “你一定很不甘吧，超级推衍系统！” 他的意识伫立神魂空间，双手负背，淡淡的看着一望无际的神魂空间。 神魂空间没有丝毫反应，似乎苏晨只是在自言自语。 “我只是七阶真我，就算站在欢神提供的大罗平台上，能借助欢神的大罗视野推衍感悟，但我终究只是真我。” “大罗金仙、混元金仙、混元大罗金仙，混元太极真仙，混元无极金仙，这些离我太远，光凭我提供的能量，看不到那么远。” “是你想让我知道的吗？” 苏晨自言自语，似是解释，似是询问。 “为什么呢？你的实力如此强大，为什么会选择我？” “就算你们磨灭不了我的真我，也可以随意离去，为何还要依托在我身上？” 他脑海中回想起白衣苏晨曾经和他说过的话，“超级推衍系统，可不是小说中那些妖艳贱货一般的存在！” 当时和白衣苏晨见面的时候，白衣苏晨已是道源境，甚至天地境，而那时苏晨不过小小法则境。 天地境之后，时间对他们已经没有意义，他不知道白衣苏晨真正境界是什么，但他相信白衣苏晨骗他的概率不大。 超级推衍系统，或许白衣苏晨真的看出了什么。 神魂空间中，苏晨久久没有等到超级推衍系统的回答。 “你也想到达彼岸，也想超脱吗？” “你的前方是否存在一个神话大罗，你已经永远无法超脱？” 苏晨声音重了一些，用肯定的语气说着询问的话。 “是因为我成了真我？你看到了真我体系的潜力？” “可为什么你不待在白衣苏晨那边，而是跟着李欢的系统来到这边？” “我不信白衣苏晨只是单纯的将你送给我，对于你们这些存在来说，一定有更深层次的原因。” 苏晨静静的等待，似乎超级推衍系统不回答，他就不离开。 神魂空间时间流速极快，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传来一道沧桑的声音。 “你也到了发现我的时候了！” 苏晨脸色一动，意识扫视神魂空间，没有发现任何痕迹。 他没有心急，既然已经建立沟通渠道，未来一切都会有的。 “请您为我解惑！” 苏晨恭敬朝着空间一拜，脸色坦诚。 神魂空间安静了一会，半晌后，传来一阵叹息。 “你猜的没错，是我引导你看到推演世界中的未来。” “当我在修行路上，知道修行没有尽头后，我就怀疑了这个世界的真实性。” “每个攀登到修行高峰修士，都会产生这样的疑问，每个人所应对的方式也不同。” 空间停顿了一下，接着道：“有的修士，会继续修行，试图找到不存在的极限，有的修士，坚定道心，并不认为有任何问题。” “还有的修士，开始探索新路，其他的我不多说，以免对你造成困扰，不过系统这条道路，是我的选择。” “我大概无法突破我那个大罗的烙印，但我还是想试试，以系统的身份行走诸天，寄宿于一任任宿主，待这些宿主强大后，系统威能传遍诸天，或许，借助无量众生意念，可以扭曲我的烙印，让我成为新的独立个体。” “因为系统来源，本是凭空捏造，我被扭曲成系统，有希望产生独立烙印。” 苏晨一怔，这个可能，还是挺大的，但同样是一条没有成功先例的道路，超级推衍系统能下定决心走这条新路，魄力很大。 “为什么选择我，白衣苏晨当时已经很强，我不觉得你有理由放弃他。” 空间又是一阵沉默，苏晨没有丝毫急色，耐心的等待。 “因为爱！” 超级推衍系统的回答，超出苏晨预料。 “为什么？” 他迫不及待的将这个问题问出来，他有预感，超级推衍系统的回答，可能也是欢神和帝安他们与他纠缠这么久的原因。 超级推衍系统的声音响起，“你和白衣苏晨不同，白衣苏晨经历了太多，他的世界中，人类分崩离析，就算他强行保住人类，也只是保住一种名为人类的妖兽而已。” “他的黑暗太深，性格冰冷，对我来说，可靠性太低，等他强大起来，我对他没有任何约束，寄希望于他，风险太高。” 苏晨了然，问道：“你为什么还选择我，不选择其他人？” “我也是苏晨，你可能会再次失败！” 超级推衍系统不疾不徐的回道：“因为你是苏晨！” “有一个白衣苏晨能突破，就有第二个苏晨能突破，我曾经作为白衣苏晨的系统，很清楚‘苏晨’的潜力。” “对我来说，找一个拥有大爱的‘苏晨’，才是我的目的。” 苏晨心中一震，眼中闪过丝丝明悟。 “大爱啊！” 超级推衍系统淡淡的道；“没错，只有对众生心怀怜悯，对黑暗抱有不公，心中还有热血的‘苏晨’，才是我能依靠的‘苏晨’。” 苏晨已经明白了许多，过往的疑问纷纷解开。 “对张欣怡的爱意，对地球生灵的挽救，都是你的考验吧！” “如果我放弃了张欣怡，放弃了地球生灵，你会像之前那样离开，重新寻找下一个‘苏晨’？” 超级推衍系统沉默了一下，回道：“不错，有小爱，有大爱，这样的‘苏晨’，我才放心下注。” “即便我曾经磨刀吮血，杀人盈野，屠神灭道，破灭世界，我还是希望找到一个有大爱的人下注。” “只有这样的人，才会打破黑暗，为众生续路。” 苏晨脸色平静，他知道，超级推衍系统的做法，是一种道德绑架，用世界众生来绑架苏晨的大爱之心。 他回想了一下其他几个真我，起源之神、顾延、许凡、李欢，这些已知拥有系统的存在，他们或多或少都有大慈悲，不是纯粹黑暗的人物。 “既然你们能穿梭世界，知道有哪些人能突破真我，为什么不选择青龙王？” 第457章 巧合 尽管超级推衍系统说的很有道理，苏晨也没有大意，问出了自己疑惑的地方。 超级推衍系统来自白衣苏晨所在的世界，按照白衣苏晨所说，那里的青龙王早早突破了真我境，然后发起了人妖大战。 超级推衍系统是知道青龙湾港有突破真我潜力的，如果是因为在白衣苏晨世界不好拿捏青龙王，那在苏晨所在的世界，超级推衍系统来的时候还没有开始灵气复苏，祂完全能在青龙王野兽时期寄宿。 毕竟，人类一方出现这么多个系统，却没听说妖族出现过什么系统，搞得青龙王亲自下场，给妖族天才们捏出一堆奇奇怪怪的系统。 按照青龙王的表现，他不应该被无视得这么厉害。 超级推衍系统没有立刻回答，苏晨都快以为超级推衍系统不愿回答的时候，超级推衍系统开口了。 “青龙王啊！” 超级推衍系统的声音有些唏嘘，夹杂着些许复杂。 “他太特殊了，靠不住。” “某一个世界中，曾有系统寄宿青龙王，结果被青龙白嫖了。” “他不是纯粹意义上的生灵，更像一个追逐大道的苦修士，终生黑暗、绝望未来，这些他都不在意。” 超级推衍系统微微感慨，带有一丝难以察觉的羡慕。 “不管他做什么，最终目的只是为修行服务。” “对修行有利的事，他高尚得像个圣人，对修行不利的事，他凶残的像个魔神，我见过许多青龙王，他们更喜欢追逐未知，尘世间的一切，对他们没有吸引力。” “永不疲倦的追逐，大多数人都会厌倦，青龙王不会，他不在乎修为、境界、实力，他只喜欢解开未知的过程。” 超级推衍系统语气莫名，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自嘲。 “这种纯粹的修行状态，是每个修士最期望达成的状态，曾经，我也是这样的人。” “可惜，我比不上青龙王，青龙王可以任性的修行，不管结果怎么样，青龙王得到的一切都会归属于青龙王。” “而我，只是为别人做嫁衣。” 苏晨理解超级推衍系统的意思，就像老板和打工人，老板为自己服务，打工人为别人服务。 打工人再努力、再奋斗，高兴的只会是老板。 老板巴不得打工人把工作当作事业，当作毕生心血，只要愿意打工，会有打不完的工。 超级推衍系统不愿意打工，修炼体系的剥削比打工严重太多，无论祂付出多少，祂永远只是个太乙金仙，大罗是祂永远无法跨越的鸿沟。 打工人还有希望做老板，祂这种太乙，永远也无法突破大罗，注定了要打一辈子工，永远为大罗服务。 而青龙王不同，青龙王自己是自己的老板，自己为自己打工，将自己的工作作为自己的事业，并为这个事业奋斗终生。 超级推衍系统他们下注真我，就是期望有朝一日，能够获得超脱。 下注青龙王，青龙王只会将祂们当作研究材料，而材料，只有被研究的权利。 苏晨想了想，问道：“欢神他们认为我可以帮他们，你觉得我能帮助他们吗？” 超级推衍系统声音带上一丝嘲讽，也不知道嘲讽谁。 “他们成为大罗，应该看到了许多东西。” “有些事，不是逃避能解决的。” “当你们出现在这个世界，他们只能正面面对你们。” 苏晨心念一转，此时他已不是刚来到二重幻想世界的时候，不管是自身真我收集了不少信息，欢神的大罗平台，超级推衍系统的解惑，也让他看到许多以前看不到的情况。 “他们突破大罗，是否已经看到大罗金仙和他们大罗的区别？” “是否发现大罗与大罗金仙的区别？他们是否明白自己的特殊？” 超级推衍系统呵呵一笑，“他们该明白的，因为诸天的大罗金仙阻止不了他们。” “当一个个大罗金仙在他们手中不堪一击的时候，他们会怀疑大罗与大罗金仙的差距，再察觉自身与大罗金仙的本质不同。” “这些新生的大罗，他们知道自己的厉害，对衍生出他们的李欢，天然存在忌惮。” “然而大罗无畏无惧，畏惧的同时，也很坦然，不管你们有什么威胁，他们都会将你们拉进来解决问题。” 苏晨心中的疑惑解开，轻松了不少。 他知道，由于和李欢来自同一个世界，欢神他们对苏晨带有未知忌惮，毕竟，一个李欢就能衍生出他们这么多能突破大罗的人，来自同一世界的其他人呢？ 诸天中，太乙无数，大罗金仙也不少，但大罗，他们只见过他们自己，这是个无可辩驳的事实。 “你觉得，欢神他们希望我给他们什么方向的帮助？” “是帮助他们摆脱烙印？或是让他们突破新的世界，成为更强大的大罗？亦或是...” “那些紫金色光柱代表的他我们？” 超级推衍系统声音淡淡的道：“他们已经是大罗，对于大罗之下，我不觉得他们会在乎，哪怕那些大罗之下，是他们的一个个他我。” “诸天体系走出来的强者，只信奉自己。” “他们已经在这个世界走到了顶点，但不知道下一个世界是否还有新的境界，这个新的境界压制他们是否像他们压制大罗之下那样轻松。” 苏晨点点头，“他们担忧李欢所在的世界，存在高于大罗的境界，那样，他们一直持有李欢烙印，或许不是一件好事。” “当然，鉴于大罗的特性，他们再担忧，也会正面应对，并积极行动，期待突破到比大罗更高的境界。” 超级推衍系统默认了苏晨的猜测，补充道：“他们这群新生的大罗还年轻，可能不如老牌大罗那样冷漠。” “或许，他们也希望你有解决他们他我问题的办法。” “之前一直刁难你收回李欢的烙印，是一种稚嫩的考验方式。” 苏晨一阵失笑，忽然感觉这些大罗还真有意思，老牌大罗见多识广，心地坚硬，早已不在乎外界一切，祂们的他我希望他能帮他我们突破极限。 新生的大罗还没有冷血，会为他我们寻求生机，也会寻找苏晨帮忙解决。 或许，新生大罗们会慢慢成为老牌大罗，但恰好这个时候，苏晨来了。 “这真是种极端的巧合。” 第458章 时间不多了 “在我寻找希望的时候，找到李欢身上。” “来到了二重幻想世界，欢神他们恰好在新生大罗时期，将希望放在我身上。” “我来早了，欢神他们若是隐藏，凭大罗的特性，我根本发现不了；我来晚了，欢神他们已成老牌大罗，双方见面的概率大大降低。” 苏晨身怀超级推衍系统，本身对各种巧合十分敏感，此时不禁多想了一些。 他推衍了一下，没有找到原因，只能归咎到起源之神和路平安之上。 毕竟，他们二人的处境最危险，起源之神代表了他们真我体系的起源，天生具有大气运，注定顺风顺水。 虚真之神的地位显然比不了起源之神，他和起源之神为敌，用真我体系镇压他们这个世界的真我起源，只怕引起了某种未知变故。 路平安也不凡，从一个平凡人走到如今，还是在突破真我的时候，与失我之劫同在一重幻想世界，不知道路平安游历一重幻想混沌时，在他的失我之劫世界中得到什么奇遇。 苏晨可是记得，当初路平安和他一起布置幻想世界大穿越行动时，说已经对自己的道早有打算。 但苏晨无论从哪里看，光凭路平安在地球和青阳界的经历，都无法支撑路平安走出抽象定义大道。 只有将路平安和他的失我世界联系起来，路平安凝聚抽象定义大道才有合理解释。 “在你的推衍中，欢神他们想要我做到什么程度？” 超级推衍系统既然不装了，苏晨也不再装傻，给超级推衍系统喂本源，直接就问超级推衍系统结果。 超级推衍系统有些感慨，这就是有灵智和没灵智的区别。 没有灵智，祂只需要安安静静吃本源就行，每次多拿几倍利润，苏晨也不知道。 毕竟谁会怀疑自家机械电表偷偷自转，但要是换了智能电表，嘿嘿... 现在祂被苏晨正式察觉，作为老前辈，还是未来有求于人的老前辈，不管怎么看，很多事都不好下手了。 若非寻找下一个“苏晨”麻烦，考验“苏晨”更麻烦，他都想找一个新的“苏晨”，安安静静做一个死板系统。 “欢神他们自身，大概率是想去往新世界。” “其次就是解决‘烙印’问题，不管怎么说，烙印确实是一个隐患。” “最后，让其他没有突破大罗的人有更光明的未来，属于顺手的事，能不能做对他们意义不大。” 苏晨整理信息，双方都有需求，怪不得对方那么多隐藏的大罗一直不出手，他留下作为后手的手段和一些算计，只能算锦上添花。 “你们都解决不了他我存在的问题，我不觉得我能解决大罗他我问题。” 苏晨对解决李欢烙印有把握，带欢神他们去往新世界也有一些想法，但解决大罗他我问题，他实在找不到什么好办法。 这是一个死局，除非他们大罗超脱，空出一个大罗位格，让剩余的他我大罗们抢时间突破大罗。 但能让大罗超脱，苏晨自己早就超脱了。 超级推衍系统嗤笑一声，提醒道：“未来的你或许有办法，但现在的你？” “别说是你，就是青阳界的虚真之神也没有办法。” “欢神他们估计已经放弃了他们的他我问题，只是碍于心中仅存的热血大义，对众生进行一种恕罪。” 超级系统一说，苏晨也知道自己心太大。 如果只是解决没有成就大罗的生灵未来问题，苏晨只需要将这些生灵送往青阳界，让他们转修真我体系，自然就能解决大罗问题。 不过带几个大罗去一重幻想世界还有操作空间，要是带众生去一重幻想世界，苏晨也感到了压力。 大罗距离一重幻想世界不远，需要苏晨付出的代价不多，大罗之下完全没有什么真实本质，如果全部带上... 苏晨摇了摇头，放弃了这个想法。 还不如重新在二重幻想世界开辟一个新的青阳界，将完整的法则移植到二重青阳世界，就算二重幻想世界的真实本质太低，但总归能在青阳世界法则体系支撑下，修行真我体系。 这时，超级推衍系统声音响起。 “苏晨，欢神大罗的体验即将深入，我不会再牵引大罗之力阻碍。” “根据欢神大罗之力运转方式来看，他会让你体验大罗除他我之外，只靠自身提升的方式，期间，你会失去意识，只有完成一次提升，体验完成，你才会离开大罗平台。” “大罗平台是个难得的机会，还有什么想解决没解决的问题，趁这个平台还在赶紧提出来，我能牵引大罗之力帮你推算，否则此时你的真我之力，还不足以催动我当前的算力。” 苏晨脸色严肃下来，问道：“你已经苏醒，为何还要隐藏下去？” 超级推衍系统淡淡的道：“我太过古老，信息泄露有很大风险，欢神的大罗本质极高，可以屏蔽我的存在波动，所以我才能和你交流。” “出了大罗平台，我不会再与你有任何形式交流，这对你对我，都是一件好事。” 苏晨微微点头，他不知道这是不是超级推衍系统的托词，但这已经代表了超级推衍系统的态度。 出了大罗平台，超级推衍系统就会隐匿，这里发生的一切，将会被封印在这个时间段。 他思考了一下，问道：“我什么境界能够遮蔽你的波动？” 超级推衍系统回道：“最低需要创始境，达到虚真之神展示的实力。” 苏晨颔首，“我如何唤醒李欢？” 超级推衍系统运转了一会，回道：“付出足够的真实本质，稳住李欢身化的这个世界，用路平安的抽象定义大道为这个世界凝聚根源，以你的真实本质作为根源之基，然后从世界万物中抽出李欢烙印。” “不仅人类生灵，还包括花草树木，鸟兽虫鱼，如月星辰，所有烙印集齐，再从大罗们手中收回烙印，烙印集齐后会带着所有感悟回归李欢本体。” “如果运气好，李韩或许能牵引出他的真我出来，如果运气不好，就只能让他成为欢神这些大罗们的紫金色光柱。” 苏晨脸色微沉，问道：“运气？” 超级推衍系统淡然道：“李欢身化万物，有不少生灵已经突破大罗，分走了他的大气运，若非双方不再同一层世界，李欢已经成为几人的他我了。” “除非你能知道增加绝对气运的方法，否则...” 第459章 超脱气运 “绝对气运？” 身处大罗平台上，苏晨对大气运理解前所未有的深入。 “什么气运算绝对气运？” “哪里可以找到绝对气运？” 时间紧迫，他快速问出心中疑问。 超级推衍系统沉默了一下，缓缓道：“以人类为例，每个人存在世界上，理论上都有超脱的气运。” “这是大道运转规律，天地人三才创生世界的基本法则，道大、天大、地大、人亦大。” “但理论只是理论，人类是不知足的，没有人知道自己能超脱，每个人却都想超脱，于是掠夺成为常见的手段。” “顺利的人会有不顺，不顺的人会有大顺，但人不愿如此，不顺的人想要变顺，顺利的人想要更顺，于是，顺者越顺，逆者越逆，气运在人类之间再分配。” 苏晨眉头一皱，“顺者不一定永顺，逆者不一定永逆，气运存在于人类之中，总会达成新的平衡。” 超级推衍系统淡淡道：“理论上如此，但成为大罗后，一部分气运永久脱离人类，因为大罗已经不是人类，是道的一种形式，气运越高，道越昌隆。” “人是不知足的，未成大罗前，人类掠夺同类气运；成为大罗后，人类掠夺自身他我的气运。” “大罗与大罗他我，同根同源，一体同胞，是最合适的资粮，但大罗之下的气运，哪里撑得住大罗掠夺。” 苏晨脸色沉重，“你的意思是，成就大罗之后，气运发生蜕变，此时再次掠夺大罗之下的气运，存在一个巨额的兑汇比。” “大罗之下一个个能成长到超脱的气运，吸干后只能凝聚一点点大罗气运？” 超级推衍系统声音带着一丝沉重，“事实如此，大罗之下，如何与大罗相比，一颗种子，哪里比得上成熟个体。” “大罗之下，叫气运，大罗，叫道运。” 苏晨沉吟一下，问道：“如果不掠夺气运...” 超级推衍系统呵呵一笑，“你不掠夺气运，不代表别人不掠夺气运。” “理论上能超脱的气运，可不算大气运，只有掠夺了足够气运，气运累加远远超过别人，才称得上大气运。” “大，无量，大气运，无量气运。” 苏晨摇了摇头，如果掠夺他人气运给李欢... “绝对气运与无量气运有什么关系？” 超级推衍系统对气运研究很深，“绝对气运，当一个人的气运达到超脱所需的最小值时，绝对气运诞生，此后，无论起源如何波动，绝对气运不变。” “这代表一种资格，一种权限，无量气运，只是泛指超脱气运，是气运数量。” 苏晨神色一凝，“绝对气运降低，就失去了超脱资格？” 超级推衍系统肯定了苏晨的猜测，“人生来具备能超脱的气运，是无量气运，不代表能超脱，因为不固定，会被掠夺。” “如果出现重宝、金手指等辅助，虚浮的无量气运就会稳固，以最高值为绝对气运，一个从未被掠夺过的人，他的绝对气运就是超脱气运。” “其成长过程中，就算出现各种意外，气运起起伏伏，但在时间积累下，总能达到绝对气运最高值，从而超脱。” “你们的真我体系很特殊，有类似于重宝的作用，可以镇压气运，特别是真我之后，直接将气运固化为绝对气运，就算没有外界环境辅助，一个人也可以在亿亿万万年的时间积累下，强行超脱。” 超级推衍系统说到这里，声音中带着毫不掩饰的羡慕嫉妒。 按说，地球人类和诸天生灵没有多大差别，在地球人类之上，肯定有突破大罗的存在，地球人类极限也是太乙，就算再怎么努力，只会成就大罗金仙，混元大罗金仙等境界，本质上只是太乙金仙。 但真我体系的出现，让超级推衍系统看不懂，太阳系外围的那张黑幕，挡住的不止是宇宙危机，还有地球人头顶上的因果。 所有地球人，重新成为自由身！ 每每想到这里，超级推衍系统羡慕得浑身发紫，又怨恨黑幕不公。 凭什么只为地球生灵挡住因果，祂这些外界和幻想世界出来的生灵，也想自由啊。 就连地球生灵幻想衍生的世界中，那些生灵都因为地球人获得自由，地球人是做了什么，让一尊疑似超脱的存在做出如此举动。 尽管充满羡慕极度很，超级推衍系统也不敢有其它心思，攀不上超脱大能，祂可以培养未来超脱者，这些地球人，是他最好的投资对象。 为了抢得先机，祂在地球灵气复苏之前就进来下注，虽然被围住出不去，但总算找出气运最高的几人，选择了苏晨下注。 可惜一连几个“苏晨”都是个乖乖子，发展落后其他人，祂接连换了几个平行世界“苏晨”，将“苏晨”培养的杀伐果断，结果那个“苏晨”突破真我，杀天杀地，对祂戒备很深，总想薅他羊毛，甚至打算有机会把祂干掉。 超级推衍系统伤透了心，但眼前这个超脱种子，祂不敢继续培养下去，能不能超脱不说，未来真可能会把祂干掉。 最后，祂只能和“苏晨”做交易，给“苏晨”一些好处，让祂可以寄宿在新的苏晨身上。 超级推衍系统拿出一条完整的大罗法则，贿赂了“苏晨”，祂不愿赌“苏晨”对其他“苏晨”们冷血，万一将来“苏晨”超脱追杀过去，那是祂不想看到的。 祂已经受够永无休止的等待，现在出现超脱希望，祂只想万无一失的超脱，任何不利因素，祂都要阻断在萌芽之中。 苏晨不知道超级推衍系统的真实想法，他现在关注的是李欢绝对气运降低的事。 “难道要增加李欢的绝对气运，需要创出一条类似于真我体系的道路？” 超级推衍系统轻蔑的笑了笑，“创出一条类似真我体系的道路？呵呵。” “不说你能不能做到，就算你能做到，也只是将李欢的绝对气运恢复。” “一个工人一开始考一百分，领导将一百分对应的工作给工人，结果工人把工作搞砸了，在这个过程中分数受连累下降。” “如果你是领导，下次这个工人再考一百分，你还会将同样重要的工作给工人吗？” 苏晨没有在意超级推衍系统轻蔑的语气，他明白超级推衍系统的意思。 “要想保证李欢彻底活下来，需要他的绝对气运比之前还高。” “一条类似真我体系的的道路不够，对吧？” 第460章 方案执行 超级推衍系统重新恢复淡漠，“希望还是有的，在我推演中，李欢已经找到真我。” “只是，他演化的世界中，欢神、帝安等人相继突破大罗，强行割下李欢不少绝对气运，索幸李欢是地球生物，欢神他们是二重幻想生物，双方本源差距极大，分掉李欢的绝对气运还在接受范围内。” “若是欢神他们是一重幻想生灵，当第一个人突破大罗后，李欢只怕连存在的气运都要被吸干，欢神他们会从李欢身上超脱，出现在地球，占据李欢本身拥有其气运位格。” 苏晨心中一凛，再一次认识到失我之劫的残酷。 “你说，李欢已经突破真我，只是因为绝对气运不足，所以无法苏醒？” 超级推衍系统知无不言，“如果李欢没有突破真我，他的绝对气运再高，也支撑不了一堆大罗突破。” “只有他的绝对气运蜕变后，质量大增，才能供养那么多大罗，否则失败了会醒过来，不会这样不生不死。” “真我关系到超脱，李欢先一步突破真我，在他要复苏时，他衍生的生灵们突破大罗，分走了他的绝对气运，让他失去了超脱资格。 只是真我特殊，真我不灭，他失去超脱资格后，真我没有消失，只是他自己无法复苏。” 苏晨理解了超级推衍系统的话，“李欢突破真我，但在复苏的时候失去超脱资格，被卡在彻底突破真我的步骤中。” “突破了，但没完全突破，是真我，但只是被卡住的真我，永远在突破的尾声全力突破，却因为失去了突破资格，永远无法完全突破。” 超级推衍系统赞同的道：“不错，真我本是完整的个体，李欢突破真我，一步就可复生，完成最后蜕变。” “但就这一步，短短的距离成为了无止尽的道路，李欢走到天地寂灭，也走不到终点。” 苏晨静下心来，“我能感知到李欢吗？” 超级推衍系统回道：“在李欢演化的世界中，李欢无处不在。” “和你们可以从众多世界中衍生不同，李欢只存在于他演化的世界，而且还是死的。” “从万物中抽出你们的烙印，你们会直接形成化身，而从万物中抽出李欢的烙印，烙印只是烙印，是死物。” “可以说，李欢死了，却没有死干净，有绝对气运帮助，他能活过来，没有绝对气运帮助，李欢和彻底死了没多大差别。” 苏晨缓缓吐出一口浊气，那是他心中的担忧焦虑愁绪形成的负面能量。 拯救李欢，他真的没有办法，斩去的负面情绪一直堆积，都形成了有形物质存在。 如果他现在让超级推衍系统放弃牵引欢神的大罗能量，立刻就会进入感悟大罗提升的步骤，再次醒来将失去大罗平台，失去超级系统使用大罗能量的超级算力，到时拯救李欢的概率更低。 他也想过联系起源之神、青龙王和路平安他们，但在二重幻想世界，他无法联系一重幻想世界的起源之神等人，若是回去，二重幻想世界不知会过去多久，一重幻想世界起源之神等人也无法在短时间内想到办法，风险太大。 还可能将虚真之神引来，看虚真之神对起源之神等人的态度，他不认为虚真之神对李欢会有善意。 苏晨必须在靠着大罗平台的这段时间内，借助超级推衍系统的能力，找到办法。 意识中，苏晨提出一个个想法，投入超级推衍系统，让超级推衍系统运算。 超级推衍系统从身下的混沌光球上抽出大罗之力，混合着苏晨的本源投入消耗，将苏晨提出的方案结果传给苏晨。 越是时间紧迫，苏晨越是沉稳。 忽然，苏晨眼睛一亮。 “系统，执行第三千亿京八百秭方案。” 超级推衍系统运行停止，将更多的大罗之力抽出，笼罩苏晨全身，将他与外界一切联系隔绝。 苏晨闭上双眼，意识逐渐模糊。 “叮！第三千亿京八百秭方案执行成功！” 浑浑噩噩中，一声脆响出现在苏晨耳畔。 他睁开眼睛，看向周围。 这里一片混沌，颗颗尘埃漂浮虚空。 苏晨意念一动，探入尘埃中，发现这是一个物质世界。 一步迈出，苏晨出现在世界中。 “熟悉的世界，我的身体有一光年。” 他身形一动，本源涌出，将自身控制在正常大小，看向这个世界。 “熟悉的山水，熟悉的位置。” 他心念一动，地上隆起一个蒲团，坐在其上。 “成功了！” 苏晨心中泛起丝丝喜悦，在系统抽取大罗之力爆发的伟力下，他的方案成功了。 意识微微波动，眼前的虚空泛起阵阵波纹，两道人影凭空出现在苏晨面前。 “陌生的强者，你如何得知我等二人真名？” 苏晨脸色平静，看着眼前的欢神和帝安，和之前不同的是，他能感受到两人的境界。 大罗金仙！ 是大罗金仙，不是大罗！ “你们好，很高兴见到你们。” 帝安眉头一皱，随手一击打出。 “天地失色。” 天地失去色彩，变成黑白两色，迅速枯萎。 黑白急速蔓延，覆盖苏晨身上，要将苏晨化为黑白二色。 苏晨脸色没有丝毫变化，意念一动，施展杀招。 “定义：帝安陨落。” 嘭！ 帝安浑身一僵，随即化作飞灰。 苏晨散开意识，突破混沌，很快在一个个世界中发现帝安痕迹。 他从不同世界的一条条法则大道中重新走出，跨越遥远间隔，重新出现在苏晨面前。 重新看到苏晨，帝安没有再动手，只是忌惮的看着苏晨。 苏晨向两人点头，一番试探，帝安没有再次出手的意思，苏晨也不想继续动手。 他将眼前的世界和之前对比，发现抵抗帝安轻松了许多，虽然使用的法则大致相同，但消耗的能量大大减少，只有二重幻想世界的亿亿万分之一，更别说像二重幻想世界那样同归于尽。 他总结规律，确认眼前为三重幻想世界，他的法则作用和二重幻想世界效果相同，只是因为使用真实能量，所以威力变大了亿亿万倍。 对面前二人微微一笑，苏晨拱手。 “抱歉，打扰二位，找错人了。” 欢神一直保持着面容祥和，闻言也不恼。 “该说抱歉的是我，舍弟莽撞了些，请阁下见谅。” 苏晨微微颔首，“请！” 欢神点了点头，慢慢消失，“有缘再见！” 帝安看着苏晨，眼神不悲不喜，“你很强，一下就克制了我，是个不错的对手。” “下次见面，我九幽之火不弱，有缘再切磋。” 帝安身影逐渐变淡，跟着欢神离开。 苏晨哑然，他在欢神和帝安体内感受到自己的烙印，这两人明明只是自己意念在三重幻想世界演化而来，却变得如此灵动、个性十足，幻想世界的演化，还真是神奇。 收起思绪，他嘴唇轻动， 起源之神、青龙王、许凡、顾延、路平安的身影慢慢出现，这些是他在二重幻想世界预设的幻想，每个人体内都充斥对应的大道。 如起源之神的起源大道，青龙王的有之道，路平安的抽象定义大道。 每个人都有苏晨的烙印，是苏晨的幻想所衍化世界的生灵。 目光扫过几人，他将视线放到几人之后，一处看似空无一物的地方。 他记得，他将收集的一部分不可名状大道，也投入了预设幻想。 可惜，现场看到的依旧是一片空白。 苏晨微微皱眉，随即释然，他的意识中不知道不可名状之神是谁，幻想中也不可能将其幻化出来。 第461章 编织世界 意识探出，苏晨遗憾的叹了口气。 本想着借助幻想世界的神奇特性，让他幻想世界衍生的青龙王等人成为新的真我，可惜，或许是他潜意识中干涉太多，此时出现的起源之神等人，不是真的真我境。 但苏晨又在潜意识中将对应的真我大道设置在各自体内，起源之神体内有起源大道，青龙王体内是有之道，即便大道是真我等级，却没有将几人完全变成真我境。 苏晨微微感应，发现对方真我大道存在的基础，还是依靠苏晨自身。 他在二重幻想世界的真身，大量真实本质被三重幻想中的青龙王等人汲取，若是发生战斗，几人估计就要对他的真实本质狂吃海喝了。 “系统？” 苏晨心中呼唤系统，却没有收到系统回复。 他意念一动，探查自身。 从体表探测到真灵，没有发现系统存在痕迹。 “我不是真身！” 没有了系统，苏晨稍微有些不适，但很快调整了过来。 “我只是幻想世界衍生的苏晨，由于我在二重幻想世界预设幻想，所以这个三重幻想世界严格按照我的设置生成。” “但二重幻想世界和三重幻想世界之间有着无限差距，我没有穿越二重与三重幻想世界的神秘涟漪。” “所以，我的真身还在二重幻想世界，系统也留在二重幻想世界。” 此时，“青龙王”扭扭脖子，活动几下肩胛骨。 “真是神奇，这个世界和青阳界所在的一重幻想世界完全不同，除了我们大道，其他法则都不一样。” 苏晨看着青龙王，微微点头。 这是他根据虚真之神凝聚原初赵阳和起源赵阳的手段，推导出来的神通，此时的青龙王性格脾气和真实的青龙王一般无二，但实际上对方很清楚他来自苏晨。 神通成功了！ “你感觉和真正的青龙王有什么区别？” “青龙王”沉吟了一下，“我是青龙王，青龙王不是我。” “你塑造我的时候，用了从时间长河复制的青龙王经历，填充了青龙王有之大道，还借助幻想世界的衍生能力，衍生出一具十分契合的身体。” “我现在应该算半个青龙王。” 苏晨微微颔首，“青龙王”的本源来自苏晨，到了“青龙王”体内转化成有之大道法力，受这层关系限制，能有半个青龙王的能力，已经不错了。 他掠过起源之神、路平安等人，看向几人身后的空白角落。 “你感觉怎么样？” 空白角落传来一道男女莫辨的声音，似有似无，无法定位。 “还行，在你的设置下，加上一截不可名状大道底子，我感觉处在一个未知维度。” “这个维度？嗯，不好说，我给你们演示一下。” 苏晨还在等透明人演示，忽然感觉浑身一沉，一股巨大的压力从天而降。 他看向旁边的起源之神和青龙王，几人脸色凝重，显然也承受了不少压力。 “这是怎么回事？你强得超过了设置！” 话音一落，苏晨感觉身上的压力凭空消失，透明人的声音响起。 “我处在一个特殊的地方，这个视角很奇妙。” “我认知到某个强者，我就比他更强一筹，恰好你们都是源自苏晨，对我没有秘密，我认知到你们所有人，我就比你们所有人强上一筹。” 苏晨皱眉，微微感应。 “不对，你变强了，你我一体，我也应该变得更强。” “可我没有感觉到自己强大！” “起源之神”“路平安”“顾延”“许凡”等人也看向透明处，身为苏晨衍生的个体，他们和苏晨同位一体，也没有变强的感觉。 透明人显然知道几人的想法，斟酌了一下，回道。 “如果把你们所在的世界定义为一个整体，那么在这个整体外画个圈，你们处于圈内。” “我是由不可名状大道衍生，应该处于圈外。” “但我也是由苏晨衍生，本应和圈内为一体，两相矛盾下，我现在一只脚站在圈内，一只脚站在圈外。” 苏晨和几人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惊奇。 “圈内？圈外？” “这又是什么世界划分？” 透明人一时间也摸不清，只是回道：“一边是我认知中的世界，不管是来源于我，还是来源于我接触的人，这些共同构成圈内世界。” “一边是我完全陌生，一无所知的东西构成的世界，如果非要形容，你们可以把我当作太极阴阳鱼中间那道分界线。” “起源之神”目光大亮，他在透明人的解释中感受到类似起源的力量。 “未知和已知，中间也可以隔着起源！” “你再说说作为分界线看到的东西。” 透明人思考了一下，回道：“我站在两个世界，可以左右各在一边，可以上下各在一边，还可以内外各在一边。” “这里有一种分界的概念，只要能一分为二，我都可以把其中一半分到已知或未知世界。” “就像我现在，我上半部分在你们所在的已知世界，下半部分在未知世界，处于内的部分在已知世界，处于外的部分在未知世界。” “定义中，生灵只能感知到我的外表，当我把我的外表放在未知世界，内部放在已知世界，你们就感知不到我。” 起源之神有些惊讶，“真是简单又实用的特性。” “你能完全走到未知世界中吗？我们需要对不可名状之神有更多了解。” 透明人回道：“做不到，我因为不可名状大道具备未知特性，又因为苏晨具备已知特性，只能徘徊在已知和未知中界线上。” “我可以肯定的是，不可名状之神完全可能处在未知世界，所以我们在已知世界永远也无法看到他。” “而且，他应该不能来到已知世界，除非他将未知属性剥离，凝聚一个被我们已知的身份，才能来到已知世界。” 苏晨收获很大，这是他顺手布置的计划，借助这个手段，可以暗戳戳了解其他对手的实力，并设身处地的体验对方大道特性。 毕竟，自己幻想世界衍生的人，和对方相似度太高了。 “好了，大家一会注意，根据我在幻想世界的设置时间，‘虚真之神’要出现了。” “弄出他来，是为了多角度摸清底细。” “许凡”诧异的看向苏晨，“不愧是本体，连虚真之神也要弄出来。” “他能发挥虚真之神多少实力？” 第462章 分工协作 旁边的顾延倒是没有奢求太多，“不管能发挥多少实力，能多了解虚真之神一下，也是不错的。” “青阳界中，虚真之神实力太强，全是以强打弱，以高打低，光用境界优势就能碾压我们，根本看不出他的底细。” 起源之神和青龙王都点了点头，他们记忆里，苏晨将真实起源之神和真实路平安大战虚真之神的记忆灌入其中，两人很清楚真实起源之神和路平安对抗的情况，可以说一边倒。 “要对付真正的虚真之神，增大点把握是必要的。” “我们的演练，既要适应虚真之神，也要想办法克制虚真之神。” “路平安”走上前，担忧的问道：“我们没有一个达到创始境，不清楚创始境的真正威能。” “现在凝聚出一个虚真之神的衍生体，会不会牵引真实虚真之神到来？” “要知道，从幻想世界到真实世界很难，但从真实世界到达幻想世界，很容易！” 苏晨拍拍手，吸引了众人注意。 “我们在三重幻想世界，虚真之神本体在二重真实世界，在青阳界的虚真之神，只是一个概念化身。” “按照时间流速比来看，下一重世界时间流速是上一重世界的亿亿万倍，我们在三重幻想世界呆上几万年，二重幻想世界可能不到一秒，一重幻想世界可能不到一普朗克时间，至于地球和二重真实世界，时间应该更短。” “还有三重与两重幻想世界之间的真实本质差距，三重幻想世界‘虚真之神’存在的信息本质，跨到到二重幻想世界极为艰难，而后面还有一重幻想世界。” “路平安”皱了皱眉，“不可大意。” “普通人做梦，梦中的信息都会流传到普通人脑海中，相当于一重幻想世界中的信息跨越到地球。” “创始境太神秘，要做好最坏打算。” “起源之神”脸色也凝重起来，“以防万一，我们不能在三重幻想世界呆超过一百年。” “利用不同重幻想世界的时间流速差，麻痹虚真之神，尽量不引起他注意。” 苏晨点了点头，“起源之神”说得也有道理，若非系统、本体和大罗之力都下不来，他还想去四重幻想世界。 “好了，幻想世界剧情设置中，虚真之神三分钟后出现在这个世界上，摸清他的能力，就需要你们出手了。” “起源之神”点头，看向苏晨，“现实世界和一重幻想世界预设为世界背景，找到增加李欢绝对气运东西的重任，就交给你了。” “顾延”也开口道：“你是世界之主，这个幻想世界天意会扭曲一切，完成你想做的事，也只有你最符合。” “一百年，希望我们大家都能完成各自的任务。” 苏晨郑重点点头，虽然眼前几人都是由他本源衍生，本质上和他一体，但几人性格是真实存在的，可以说，他们就是半个起源之神、半个路平安。 苏晨不会将几人当成呼来喝去的傀儡，就像虚真之神没有将原初赵阳当作予取予求的分身。 “各位，我先行动！” “起源之神”等人朝着苏晨拱手，目送苏晨消失。 “许凡”盘膝坐下，摆出一本《许氏算数》，忽然喝道：“一分钟后‘虚真之神’诞生，大家做好准备。” “虽然他也是由苏晨本源衍生，但很可能会被创始级虚真大道强行扭曲，变成真正意义上虚真之神的幻想衍生体，不得轻敌大意。” “我的推算中，没有看到吉兆，未来混沌，一切皆有可能。” 几人心中一震，按照原本苏晨的方案，‘虚真之神’和大家一样，都是苏晨的一部分，那样大家会在一个切磋的环境下探讨虚真之神特性。 现在看来，或许要面对低配版虚真之神。 几人收起心中的轻松，凝神准备起来。 几乎就在同时，几人感应中，天地某处突然微微荡漾，随即一道身影由虚化实，出现在世界中。 是虚真之神！ 几人注视着新诞生的虚真之神，观察他的一举一动。 为了保证真实，苏晨对待虚真之神，就像对待他们一样，都灌注了真实记忆，填充对应大道。 眼前的虚真之神，是苏晨在时间长河上复制的记忆，再加上他自己对虚真大道的感悟，衍生出虚真之神。 几人眼前的虚空开始扭曲，随后虚真之神的身影从中走出。 “哈哈，大家都在啊。” 他环视一圈，没看到苏晨。 “苏晨已经行动了？时不我待，我们也要抓紧时间。” “顾延”微微一笑，问道：“你感觉现在怎么样，对虚真大道有什么理解？” “虚真之神”皱眉沉吟，“我刚刚诞生，还没来得及感悟虚真大道，你们稍等一下。” 他解释了一下，就闭上眼睛，开始感悟。 “顾延”看了看“虚真之神”，对几人传音，“你们怎么看？” “起源之神”传音道：“他看起来似乎没有被扭曲，但也可能是伪装，我们不能掉以轻心。” “路平安”微微摇头，传音道：“我有种不好的感觉，在一重幻想世界，我和虚真之神交手太多，虽然苏晨只给我灌输了记忆，我不能实际体会到路平安面对虚真之神的感觉。” “但现在，我的记忆提醒我，‘虚真之神’很危险。” 几人心中一凛，不再多说。 这时，“虚真之神”睁开眼睛，笑道：“苏晨给我的虚真之道不多，且十分繁杂，不仅有真我层次的，还有部分道源层次以及些许天地境。” “由于苏晨对虚真之道了解不深， 我也只能依靠这些体会虚真之神的实力。” 他停顿了下，缓缓道：“虚真之神，从他的神名，可以看出他的大道，虚真大道，是一种扭曲真实与虚幻的大道。” “但夹杂其中的部分真我大道和天地境大道，增加了虚真大道的内涵。” 几人微微动容，看着“虚真之神。” “难道？” “虚真之神”微微点头，“你们猜得不错，虚真大道走到一个更高的层次，里面提取了部分原初大道、终焉大道、起源大道、抽象定义大道，还有一些不成体系的大道。” “路平安”脸色一凝，“虚真之神在和我战斗的时候，就一边感悟我的大道，一边将我的大道吸收进虚真大道？” 虚真之神点头，“虽然不想承认，但事实如此。” “虚真之神镇压我们，逼迫我们出手，或许有镇压我们的意思，但汲取我们的大道，也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路平安”郑重起来，问道：“在你感知中，虚真之神对抽象定义大道感悟到什么程度了？” 如果虚真之神感悟很深，甚至快要感悟完能感悟的部分，那就可以断定，虚真之神要对路平安下死手了。 “虚真之神”叹了口气，“程度么，到了...” “路平安”眼睛一眯，感到不对，刚要出手，“虚真之神”悍然出手。 “自己感受吧，真实的谎言！” 嗡！ “路平安”意识一震，发现“虚真之神”消失了。 “不好！” “路平安”继承了路平安的记忆性格，清醒的认识到自己已经被“虚真之神”的谎言世界包裹。 ilwxs.com “路平安”环视一圈，没有发现“虚真之神”踪影。 眼前的世界，和他记忆中的世界一模一样。 他看向“起源之神”，眼睛一眯，一拳轰出。 砰！ “起源之神”被轰爆，路平安没有丝毫犹豫，对着周围几人连连出手。 “路平安，你搞什么鬼，感应不出我是真的吗？” “顾延”朝路平安怒喝一声，连连抵挡。 “路平安”闷不作声，一脚踢飞“顾延”，右手成掌推出，印向旁边“许凡”。 “许凡”脸色一沉，“路平安，你被骗了，快清醒过来。” “起源之神”和“青龙王”没有坐视不理，两人对视一眼，朝着“路平安”攻杀而来。 “路平安”面沉如水，一边攻击几人，一边防御几人进攻。 他继承苏晨领悟的属于路平安的抽象定义大道，对抽象的存在感悟极深。 在虚真之神出手的瞬间，他就发现所有人中套了。 真实的谎言，这个虚真之神的神通，是一种抽象存在的神通，没有法力、没有神通、没有法则，脱离了常规攻击形式。 当“真实的谎言”以文字、图片、或声音、烙印等出现在“路平安”感知中时，他就中了神通。 此后，每一次与“真实的谎言”神通交互，都会增加一部分神通攻击力，与这个神通纠缠越久，“路平安”劣势越大。 “一个谎言的出现，需要另一个谎言来弥补，谎言又谎言，谎言无穷尽。” “当弥补的谎言足够，形成谎言闭环，谎言就是真实，真实就是谎言。” “路平安”借助抽象定义大道的特性，一开始就发现这个神通的本质，可惜，在“虚真之神”出现的瞬间，他就暗中使用了这个神通。 所有人都被“虚真之神”神通囊括，“路平安”只能强行出手，短时间内剧烈增加与虚真之神的谎言交互，形成巨大的谎言世界不平衡，彻底把“虚真之神”的神通吸引到自己身上。 砰！砰！砰！ 谎言世界中的“起源之神”等人被一个个轰飞，路平安微微感应，皱了皱眉。 “被困住了！” 轰！ 天地传来巨大轰鸣声，“路平安”扭头看去，“起源之神”化身亿万丈巨人，一步踏出，朝着他狠狠踩下。 “起源之神”左边，一个直径一千万公里的金色太阳凭空出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路平安”袭来。 不远处，“顾延”、“许凡”等人施展神通，引起天地异象，伴随声光触味嗅，向“路平安”镇压而下。 “路平安”微微一笑，随即盘膝坐下，封闭自身感知，意识陷入黑暗。 他不闪不避，将自己锁在自身之内，屏蔽外界一切信息。 十秒钟后，他再次放开感知，发现亿万丈巨人“起源之神”已经缩小到万丈大小，金色小太阳也变成了灯泡。 “果然没错，只要我还接受着这个世界的信息，就会与这个谎言世界产生交互，成为这个世界的养分。” “对这个谎言世界来说，世界是真实的，而真实的我，对世界是虚假的。” “我的存在，将会成为谎言世界的源泉，真假逆转，好阴险的神通！” “路平安”确认了判断，迅速封闭感知，沉入黑暗。 失去了他这个谎言源头，谎言世界慢慢就会破灭。 “不愧是创始境，就算杀不了真我，随后一击也带着强大的镇压效果。” “希望外面的人能反应过来。” 最后一丝意念划过，“路平安”散去自己意识，无知无觉的飘散在黑暗中，等待谎言世界破灭。 ... 三重幻想世界，“起源之神”和“青龙王”眼中闪过一丝“清明”，看着已经失去踪影的“路平安”，知道“虚真之神”的难缠。 “起源之神”冷哼一声，一道起源之力以他为中心，瞬间扩散到几人身上。 他们都是苏晨本源衍生而来，天生一体，现在，几人受到影响，起源之神直接从本源上给几人完成覆盖，强行给几人刷新起源，祛除负面状态。 “他和我们不一样，是虚真大道扭曲的‘虚真之神’！” “许凡”眼中恢复清明，沉声道：“虚真之神境界太高，可以施展天地境级别的真实与谎言，我们感知到的一切都被做了手脚。” “真假界限模糊，存在消失一体，小心。” “顾延”等人恢复清醒，一个个脸色凝重起来。 “青龙王”白发飘飘，红润的脸庞上带着一丝凝重，提醒众人。 “虚真之神虽然本源和我们一样，但苏晨感悟的虚真大道十分杂，是真我境级别、道源境、天地境、创始境级别的混合体。” “他能发挥的实力，在我们之上。” 虚空中，“虚真之神”身影缓缓出现，看着几人。 “你们运气不错，有个不错的兄弟，帮你们挡住我第一击。” “可是，你们又能挡几次呢？” “顾延”低下头，不看虚真之神一眼，连耳朵也死死堵住，感知全部放在自身，甚至都没有感知到“路平安”已经消失了。 他此时处于一个人的世界，自顾自的说道：“虚真之神第一次出现的时候，就是谎言，我们看到他的第一眼，就中了神通。” “不要和他有任何交互，他的大道特性就是混淆真假，大家凭感觉打。” “许凡”封闭了自身感知，不知道其他几人能不能听到，他将自己的发现说出后，就不再多管，任由自身行动。 实际上，除了“青龙王”和“起源之神”，其余几人并没有听到“许凡”提醒，他们已经关闭了自身感知，无知无觉的挥洒自身能量，胡乱攻击。 “起源之神”和“青龙王”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凝重。 这还怎么摸清“虚真之神”底细？光是带有创始特性的虚真大道，就把其余几人打得疲于应付。 本来还可以指望继承路平安大道的“路平安”，但他一开局就吸引了“虚真之神”大量攻击，给所有人挡下“虚真之神”第一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归来。 “没想到现实中你我是对手，幻想中还能一起战斗。” “起源之神”抬起右掌，对“青龙王”感慨了一声。 “青龙王”和“起源之神”击掌，淡淡道：“虽然我们两个不是真的，但这种体验，还不错。” “起源之神”本体明灭不定，他不断将自己恢复初始状态，凭借带有天地境特性的起源大道，硬抗虚真大道污染。 “青龙王”身上一道道光环从头到脚不断运动，一个环代表他对身体从无到有转化一次，驱逐虚真大道感染，此时身上九个环，代表他此时的身体是九世身。 第464章 二打一 “起源之神”随手一挥，将陷入封闭的几人远远推出。 他的身体一半透明一半凝实，透明的一半代表他不断从虚空起源诞生，凝实的一半代表他不断从现实归于起源。 两个状态融为一体，每次虚真之神的污染刚一诞生，就被凝实的一半归于本源，保持他灵台清明。 “虚真之神”身影轻飘飘的来到两人身前，仔细打量两人的状态。 “不错的应对方法。” “可惜，魄力不足。” “起源之神”和“青龙王”双双皱起眉头，看着高高在上的“虚真之神”。 “虚真之神，不如论道？” “虚真之神”嘴角邪邪一笑，“你们只是带有部分天地境法则特性诞生的存在，而我，是从创始境碎片中诞生的啊。” “你们以为，我真奈何不了你们吗？” “起源之神”眼神一凝，趁着吸引虚真之神的机会，突然开口。 “我为起源！” 话音一落，天地一颤，虚真之神的身影跟着颤动一下，随即身形开始扭曲，脸庞逐渐向“起源之神”变化。 嘭！ 呼吸间，“虚真之神”脸庞变成“起源之神”，随即化为一道流光融入“起源之神”体内。 “起源之神”微微感应，便知道对方只是一具谎言之身，虽然融入他体内，但收获的东西不多。 “青龙王”微微感慨，“突破天地境后，我已经很少动手。” “想想上一次和真我动手，还是上一次！” “可惜上次突破道源境后，你们出现太多真我，让我不得不停止战斗，打得不太尽兴。” 他轻声呢喃，头上白发轻轻飘动，身形一动，白袍飘动间，来到一处空间，一掌打出。 “还好，这次苏晨衍生，让我这个假青龙王过一下瘾。” 他的手掌刚刚印出，虚真之神恰好凝聚了一个谎言化身，正好出现在“青龙王”手印下。 嘭！ 刚出现的“虚真之神”直接被打爆，化为光影消失。 然而“青龙王”没有停手，他微微一笑。 “有无相生。” 话音落下，刚刚被打爆的“虚真之神”再次出现在“青龙王”手印下。 嘭！ “虚真之神”又一次被打爆，然而不管他怎么被打爆，每次爆裂后，都会重新出现在青龙王手印下，一次次被打爆。 “起源之神”见“青龙王”牵制住“虚真之神”，便盘膝而坐，双手掐诀。 在他感知下，这个世界在虚真之神出手的瞬间，已经被虚真之神污染。 世界变成了巨大的谎言世界，他们几个真实的存在，反而成为谎言，成为这个谎言世界的能像源泉。 “大谎套小谎，小谎套小小谎，大慌中夹着小慌，小慌中夹着大慌。” “不愧是虚真之神，小慌加大慌，一套又一套。” “我得向前辈看齐啊！” 他心里感慨虚真之神的手段，不出手则已，一出手，随手一击就扭曲了一个世界，根本不把世界放在眼里。 而他们才从地球出来没多久，在幻想世界真实度过的时间也不算长，经历远比不上虚真之神丰富，残忍程度更是远远不及。 掐诀完成，“起源之神”眼睛亮起，双手成托塔状，缓缓向上举起。 嗡！ 天地一震，一道恢弘的道音响彻天地间。 “起源！” 随着“起源之神”双手托起，一道无形的波纹以“起源之神”为中心，用一种无法理解的速度360度扩散。 “青龙王”看着“起源之神”的动作，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在他掌下，不断被打爆又不断消失的“虚真之神”，突然闷哼一声，被“青龙王”一掌拍碎在远处。 “哇！” “虚真之神”飞出的上半身口中吐出一口金色法则碎片，但他没有理会，而是看着不远处的“起源之神。” “好悟性，原以为你只是刷新你自己，现在把世界都刷新了。” “青龙王”看着眼前的世界，微微赞叹。 原本，世界已经被虚真之神扭曲成谎言世界，只有他扭曲不了的几个真我境还存在，但几人也成为谎言世界的能量源泉，变相被封印在谎言世界。 “起源之神”不管什么真实与谎言，直接从起源上刷新世界状态，霸道的将谎言世界恢复真实世界。 原本他们几人处于谎言世界所在的谎言维度，“虚真之神”处于真实维度，真实维度的随意几句话就可以在谎言世界形成巨大威力，用以镇压“起源之神。” 现在，谎言世界被起源之神从源头恢复初始状态，让谎言世界跌落真实维度，处于真实维度的虚真之神就落入了世界中，被一掌打成碎片。 “青龙王”可不管那么多，又是一掌印出，将“虚真之神”磨成灰灰。 他随意踏出，再次使用神通。 “有无相生！” 真实的“虚真之神”身体被“青龙王”强行从“虚真之神”真我中召唤而出，出现在“青龙王”手印下。 嘭！ “虚真之神”又被打碎一地，接着被“青龙王”磨灭。 如此循环，短短时间内，“虚真之神”被“青龙王”强行凝聚打死上万次。 “起源之神”看着这一幕，嘴角微微抽搐，看着一脸祥和磨灭“虚真之神”的青龙王，只能感叹“青龙王”还是那个面善心黑的青龙王。 每次磨灭，都将“虚真之神”的法则大道磨成碎片吸进他体内。 仅仅只是苏晨衍生的青龙王，“青龙王”都这么残暴，那真实的青龙王，又是何等心黑。 要知道，他们都是苏晨本源诞生，“虚真之神”体内的虚真大道都是苏晨感悟，“青龙王”将虚真大道碎片吸入体内没有实质意义，完全是“青龙王”本能。 “嗯？” “起源之神”眉头一皱，感知到世界再次跌入谎言世界。 “虚真之神”在强力反抗？ “起源之神”加大了出手力度，刷新世界的频率变快，世界刚变成谎言世界，起源之神就把它刷新成真实世界。 “虚真之神”一边被“青龙王”打爆，一边对抗“起源之神”刷新世界。 “咦？” “青龙王”一掌击空，将“虚真之神”打散。 他看了看起源之神，随即了然，继续施展“有无相生”，召唤“虚真之神”出来挨打。 “嘭！” “虚真之神”再次出现在“青龙王”掌下，身体被打碎磨灭，大道法则被青龙王吸收。 世界在“起源之神”和“虚真之神”角力下，不断在谎言世界与刷新真实世界之间闪烁，导致“青龙王”抽出的“虚真之神”在真实身体与谎言身体之间徘徊，青龙王时不时抽到谎言“虚真之神”。 “虚真之神”又一次被凝聚在“青龙王”掌下，就在要被打碎的时候，“虚真之神”头颅自动飞出，脱离“青龙王”禁锢。 嘭！ “虚真之神”剩下的残躯被“青龙王”顺手磨灭，“青龙王”并不满足，随手印向“虚真之神”，要把“虚真之神”剩下的脑袋也磨灭。 “虚真之神”脸色难看，“打爆我这么多次还不收手，真当我是泥捏的。” “两个小家伙，看看创始境的风采吧！” 第465章 创始神通 “创始境！” “青龙王”和“起源之神”心中一凛，更加疯狂输出。 “虚真之神”面色沉凝，半截身子直接被“青龙王”磨灭。 “青龙王”脸色不变，继续使用“有无相生”，把“虚真之神”凝聚来磨灭。 只是这次，一掌印到“虚真之神”身上，并没有把“虚真之神”打死，反而被震得倒退一步。 “青龙王”脸色一变，踏步向前，再次印向“虚真之神”，却连“虚真之神”的身体也无法靠近。 “虚真之神”身旁，层层叠叠的空间浮现，衬托得“虚真之神”若影若现，仿若虚幻。 “空间？维度？次元？” “青龙王”眼中精光爆射，死死盯着“虚真之神”身上的变化。 “起源之神”收起神通，来到“青龙王”身边，沉声道：“我感觉到世界起源发生变化。” “‘虚真之神’已经庞大到无以复加，只是因为这些空间折射，或者我们扭曲，才显得他没有变化。” “事实上，他的身体已经扩散到整个世界，将世界囊括其中，强行霸占了世界起源，将世界变成他的身体。” “青龙王”脸色一动，扩散自身有之道，顺利成为这个世界万物存在之本。 “不对！” “青龙王”脸色一阵变化，“我虽然成为万物本体，但我不是世界的主宰，我成了‘虚真之神’的组成部分。” “他站在了有之外！” “青龙王”话音刚落，环绕在“虚真之神”身前的层叠空间开始消失，“虚真之神”由模糊变清晰。 “青龙王”抓住时机，在“虚真之神”失去空间环绕的瞬间，一拳轰出。 轰！ 凝实巨大的拳影横贯虚空，朝着“虚真之神”压去。 嘭！ 青龙王眼神一凝，不可置信的看向“虚真之神”！ 他的拳影轰到“虚真之神”身上，竟像泡沫一样消散，连“虚真之神”的汗毛也没有撼动。 “起源之神”脸色也微微变化，死死盯着“虚真之神”刚刚硬接“青龙王”拳头的位置。 那里，皮肤如常，一点凹陷都不曾出现。 “不对劲，他太硬了！” “虚真之神”双目紧闭，没有对“青龙王”的攻击产生回应。 “青龙王”不言不语，竖指成剑，脸色郑重，朝着“虚真之神”头顶斩下。 宛如实质的青色光剑威势无匹，边缘一圈黑色轮廓环绕，那是世界承受不住剑锋导致的空间裂缝。 光剑瞬息出现在“虚真之神”头顶，悍然落下，却停顿在虚真之神头顶上空。 “起源之神”目光大亮，看到光剑之下那两根不起眼的头发。 这两根头发，自然生长，头发末梢成交叉状。 就是这自然交叉的两根头发末梢，挡住了青龙王的光剑。 “起源之神”看得很清楚，光剑落下的时候，这两根头发都没有弯一下，甚至将光剑磕出一道豁口。 “青龙王”作为光剑主人，自然也看到这一幕。 他心中大震，手指挥动，驱使光剑奋力下压。 叮！ 一声脆响，光剑从豁口处断裂，剩余剑尖半截光剑崩飞，上半截光剑在“青龙王”奋力之下，接触到第三根头发，第四根头发... 叮叮叮... 一声声脆响，刹那间半截断剑崩飞出无数火星，直到断剑落到“虚真之神”额头的瞬间，灰飞烟灭。 这次“起源之神”没有错过细节，清晰的看到上半截断剑落到“虚真之神”额头上时，被无数根汗毛架住。 这些短短的绒毛，密密麻麻，同时磕在光剑上，瞬间将光剑崩出无数豁口，然后将光剑崩断！ “青龙王”这一剑，连“虚真之神”一根汗毛都奈何不了。 甚至不能让汗毛产生变形！ “青龙王”还维持着出剑的姿势，直到光剑从末端一直崩碎到他指尖。 “竟然这么硬！” “青龙王”惊叹，甚至有些难以置信。 太硬了，硬得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界。 他看向“虚真之神”脚下，牙齿微微发酸。 “虚真之神”脚下的土地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圈黑色轮廓。 他光是站着，就站破了世界，但因为太硬，又镇住了世界，世界虽已破碎，却在他的压力下，被强行镇压，仅仅露出一圈空间裂缝。 恍惚间，“青龙王”听到了世界不堪重负的声音，一道道刺耳的咔嚓声连绵不断。 “起源之神”再次掐诀，施展神通、 “起源！” 他双手向上托起，将世界重新刷新本源，让世界恢复初始。 然而刚恢复刹那，世界再次响起“咔嚓”声，又开始崩裂。 “起源之神”微微皱眉，轻声道：“他刚才身形无限放大，将世界笼罩其中，已经完成一次创始。” “现在他从世界层次缩小为人类大小，处于奇点状态，无限大又无限小，无限硬又无限软，我们看到他的人类形象，只是因为我们对他的印象是人类形象，若我们对他的印象是星球，他此时就是一颗星球。” “我们现在，打不动他！” “青龙王”沉吟了一下，眼中道道神光闪过。 “我动不了他，我处于世界中，刚才被他‘创始’了一次，他了解我的有之道太多，我的攻击落在他身上，就像普通人把手伸到脚底板，要抬起自己一样。” “他免疫了我的攻击！” “起源之神”眉头拧起，他一直处于“起源状态”，一半从虚无起源，一半从万物归于起源，身体一边从透明渐变到凝实，一边从凝实渐变到透明。 “虚真之神”的“创始”从他身上划过，从起源归于起源，没有得到半点信息。 但只要他出手，起源大道展露，“虚真之神”就能施展“创始”，从大道痕迹捕获到起源大道，从而将他的起源大道创始。 到时候他就会像“青龙王”一样，成为“虚真之神”的组成部分，他的一切攻击都将被“虚真之神”免疫。 嗡！ 就在两人思考对策的时间内，“虚真之神”体表再次浮现层层叠叠的空间。 “青龙王”眼神一动，提醒道：“他又开始‘创始’了，不要展露一丝起源痕迹，否则你的起源就成了他的起源。” “起源之神”点了点头，将天地间起源大道收回，把自己化为普通人。 此时，“虚真之神”体表层层空间再次消失，慢慢回归原始身躯。 “青龙王”微微摇头，“他变得更硬了！” 第466章 打断 “起源之神”点头，“每‘创始’一次，就是全面掌控世界一次，第二次就会对世界更熟悉，了解更多世界变化本质，进而了解变化本质。” “一步步‘创始’下去，他掌握了变化，就会对世界的变化了如指掌，从而可以与世界共生，与万物同在。” “这是一种比我们身化万物还要高级的状态，世界因他而变，他因世界而变！” 渐渐的，“虚真之神”复归奇点状态，他们根本无法攻击，其不占因果，万法不侵。 “起源之神”心中衡量，发现就算自己现在攻击，估计也落不到“虚真之神”身上，会被“虚真之神”体表的“创始”之力扭曲搅碎，化为资粮投入奇点中。 他感到了棘手，连“起源”神通也不敢再用，生怕在天地间留下痕迹，被“虚真之神”吸收，从而逐步免疫自己的攻击。 咔嚓！ 忽然，“起源之神”左侧传来一声脆响，一个空间球由虚化实，跌入世界，嘭的一声，空间球破碎。 “起源之神”目光穿过破碎的空间球碎片，看到其中一块碎片中，漂浮着一道人影。 空间球碎片消散的很快，那道人影从空间球碎片出现，只一瞬间，就膨胀为正常人大小。 “‘路平安’！” “起源之神”看向人影，发现竟然其长着一张路平安的面孔。 关键是“路平安”没有一丝气息，意识、灵魂、感知通通消散，如同山间土木石块，普通又不起眼。 不看到“路平安”正脸，他都不知道此人是“路平安”。 “青龙王”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他这是完全屏蔽外界感知，也屏蔽了内在感知。” “没有人能从他身上得到任何信息，他也不能从外界得到任何感知，若非他顶着这张脸，我们也发现不了他的身份。” “起源之神”点头，看了看正在“创始”中的“虚真之神”，又看了看完全封闭自身的路平安，轻声感叹。 “厉害啊，把自己弄成白板，成了个无意义的存在，不接收任何信息，不反馈任何信息，‘虚真之神’再怎么‘创始’，从他身上也捏不出二两水。” “青龙王”微微颔首，“不过，他这么稳健，还留下一张脸的信息。” “起源之神”稍一琢磨，就明白了。 “这张脸是解锁密码。” “虚真之神‘创始’，只能得到这张脸的信息，而我们看到这张脸，会想起路平安，从而勾连起关于‘路平安’的记忆。” “我们脑海中生成了这个印记，就会反哺这张平平无奇的脸，让它有了意义，从而唤醒‘路平安’。” 话音落下，“路平安”缓缓睁开眼睛，看向“起源之神”和“青龙王”。 “我出来了！” 心中感应大道，发现没过去多久，便笑道：“看来，‘虚真之神’真实的谎言，功力很深厚，竟将我镇压了四个多小时。” 听到“真实的谎言”，“起源之神”和“青龙王”了然，“路平安”承受了“真实的谎言”神通大部分威力，直接将“路平安”带到了谎言维度深处。 “起源之神”没有多问，提醒道：“‘虚真之神’正在创始，存在这个世界中的一切都会纳入‘虚真之神’掌控。” “你做好屏蔽，不要暴露自己的道。” “青龙王”更干脆，直接凝聚一团记忆烙印，扔向“路平安。” “路平安”探入记忆烙印，立刻明白他被带入谎言维度后发生的事。 “虚真之神这么硬？” 他看着逐渐清晰的“虚真之神”，按耐住动手的欲望。 看向“起源之神”，“路平安”问道：“如果在他囊括世界的时候发起攻击，能不能做到有效打击。” “青龙王”微微摇头，“我曾经攻击过，但效果不好，他膨胀到世界大小，无量量大，我们能看到他身为人形，也只是我们对无量量大的刻板印象。” “实际上他不止一个人大小，而是我们无法想象的巨大。” “他的身体无量，我们攻击打过去，打到的只是无量分之一，对他来说，伤害无穷小，连吸引他注意力的资格都没有。” “青龙王”的声音有些慨然，刚才他打了那么多伤害，却连让“虚真之神”睁眼的资格都没有。 他的伤害变成无量分之一，连“虚真之神”的头发都打不弯，光剑还被人家汗毛磕碎。 “这就是‘创始’的威力，掌控世界的不二法门，‘创始’过后，若不打断，他将会全知全能，到时同为真我境，我们三人只怕要被‘虚真之神’碾压。” “路平安”皱眉沉思，抽象定义大道极限运转，忽然看向“起源之神”。 “你记住了‘虚真之神’吗？” “起源之神”一怔，恍然间明白了“路平安”的意思。 “我记不清楚，不知道他是什么样。” “路平安”微微点头，再次问道。 “你还记得他长什么样，名字叫什么？” “起源之神”茫然的眨了眨眼，懵懂的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你在问什么。” “路平安”满意的点了点头，看向“虚真之神”，不再说话。 “青龙王”听了两人的对话，眼中闪过一丝明悟，但很快将这丝明悟斩去，沉默不语。 “路平安”紧盯“虚真之神”，看到“虚真之神”体表开始出现层层叠叠的空间，开始“创始”，渐渐的，空间达到一个峰值。 “路平安”猛然看向“起源之神”，大喝道：“起源。” “起源之神”双手掐诀，猛然向上托起，低吟道：“起源！” “路平安”眼疾手快，朝着“起源之神”落下神通。 “定义：无知无觉，万物起始！” 他又看向“青龙王”，施展神通。 “定义：一切有无为法，为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青龙王”点了点头，身形消散，融入万物。 “路平安”脸色肃然：“定义：定义我之定义，天地的法则。” 嗡！ 路平安神通展开，一道新生的法则融入世界，成为世界基本法则。 这道法则刚充斥天地，就被“虚真之神”吸纳，成为其掌握的变化。 一时间，“万物起始”、“一切有无为法”被“虚真之神”掌控，吸纳、并产生作用。 咚！ 天地一阵闷响，“万物起始”被“虚真之神”理解，在他“创始”收回的时候，万物回归起始。 “一切有无为法”神通开始起作用，“虚真之神”早已吸纳“青龙王”神通“有无相生”，此时这道法则被扭曲成奸细，在“一切‘有无’为法”的作用下，致使“虚真之神”刚才的创始变为泡影。 看着神通成功，“路平安”大手一挥，两道记忆烙印落入“青龙王”和“起源之神”体内，两人随即苏醒过来。 三人还来不及庆贺，发现“虚真之神”也跟着清醒过来。 他恼怒的看着三人，“若非创始境法则不全，也不会被你们钻到空子。” 他微微握拳，感受着体内充沛的体能。 “不过三次创始过的身躯，已经含有破格之力，收拾你们足够了。” “路平安”三人眉头一皱，发现“虚真之神”那坚硬的身体没有被“起源之神”恢复起源。 “起源之神”微微摇头，“他的存在太特殊，我的神通落不到他身上，只能恢复世界，借助‘青龙王’的奸细法则，破坏‘虚真之神’创始过程。” “青龙王”无所谓的点了点头，“他没有了万法不侵特性，只是坚硬一些，比我刚才碰不到他好多了。” “路平安”轻呼口气，朝两人看了一眼。 “一起？” 两人跟着一笑，“一起！” 第467章 绝望冲锋 “真实的注视！” 一道神通从“虚真之神”身上发出，瞬间笼罩在无穷时间线上。 “青龙王”心中震动，在他感知中，“虚真之神”好像跨越了一个维度，从更高的层次注视这个世界。 他所经历的一切，如同漫画书上的情节，一帧帧摆在“虚真之神”面前，任“虚真之神”调阅修改。 “起源之神”身形消散，想屏蔽“虚真之神” 的注视，然而不管他怎么屏蔽，“虚真之神”就像无所不在的创世神一样，从头到尾都注视着他，强行为他划分过去现在未来，要给他写下一个注定的未来。 “路平安”身影闪烁，一道道时间线被他牵引而出，在从无穷时间线上施展手段，混淆“虚真之神”的注视。 他悚然发现，“虚真之神”存在世界每个角落、每条时间线中、每个时间刻度上，他无处不在，无所不知，观察过去，引导现在，书写未来。 每条时间线上，“虚真之神”都为“路平安”安排了死亡结局，不管“路平安”如何挣扎，最终他都会消失，而“虚真之神”，将继续引导新的时间线，永存不朽。 无尽时间线上永恒不变的结果，形成一道不可抵挡的大势，浩浩荡荡朝着畅游时间线的“路平安”镇压而来，要将“试图”改变大势的“路平安”冲出时间洪流。 这股力量如此可怕，形成遮天蔽日的滔天大浪，直接将“路平安”从无尽时间线上拍落现实。 他的身影重新在三重幻想世界凝聚，发现除了“青龙王”，“起源之神”也重新凝固了身躯。 “天要谁死，谁都得死！” “路平安”脸色沉重，看向“起源之神。” “起源之神”脸色肃然，他刚才试图改变未来，发现大势不可挡，便逆流起源，想从起源重新开启时间线，再造未来。 遗憾的是，不管他开辟多少次未来，每个未来都被“虚真之神”的注视，他所做的努力全部失败。 更可怕的是，“真实的注视”一路顺着时间线蔓延而上，覆盖起源，他再造未来，也没有了希望，甚至直接被这股大势冲出时间线。 “青龙王”脸色淡然，他是有之道，他所化身的一切物质，第一时间被“真实的注视”覆盖，所有底牌和后手，落入“虚真之神”眼中。 “虚真之神”就是高高在上的存在，一举一动都在改变大势，他要“青龙王”死，“青龙王”找不到可以抵抗的余地， 就连他所化身的一切物质，都要经历万物腐朽、大道崩碎、世界归墟，最终无声无息离开这个世界。 他看了看身旁的两人，一如既往的平静。 “你们都知道了结局，只要‘虚真之神’存在，‘真实的注视’就是一道永远无法打破的诅咒，我们不是死亡就是被镇压。” “起源之神”和“路平安”没有任何动作，他们都清楚，“虚真之神”的存在，就是一道镇压时空、截断未来的不可抵挡存在。 只要他还存在，时间线的发展，最终都会按照“虚真之神”的需要，演变成“虚真之神”设定的模样。 “起源之神”缓缓吐了口气，“如果把我们比作小说中实力不死的角色，‘虚真之神’就是作者。” “现在，他要强行写死我们了！” 这是很粗暴的看法，但“路平安”和“青龙王”都没有反驳。 现实只会比这个解释更糟糕，毕竟书上只需动动笔，而他们要亲身经历这个残酷的过程。 谁能体会到那轻描淡写的描绘下，是他们绝望的未来呢！ “必须打破这个诅咒！” “路平安”脸色严肃，只要“虚真之神”还存在一天，他们的结局就不会有任何改变。 他能感觉到，时间线上那个灰暗的未来，正沿着时间线逆流，要从未来降临到现在的他们身上。 “战！” 他知道无尽时间线上，一个个“路平安”曾经反抗过，这些“路平安”已经失败，并被镇压。 但现在，“真实的注视”的未来笼罩而下，他即便知道会失败，也要反抗。 等待死亡不是他的性格，他要想向死亡挥刀。 嗡！ 一道白色光剑从“路平安”手中缓缓凝聚而出，就像他的决心一样，缓慢而坚定凝聚成形。 他没有再看“青龙王”和“起源之神”的选择，别人怎么做是别人的自由，现在，他能做的，就是自己。 时空跨越，“路平安”穿梭时空，一剑劈在“虚真之神”头顶。 叮！ 一声清响，“虚真之神”毫发无损，反倒光剑四处崩碎。 “路平安”没有丝毫意外，这个结果他在时间线上看过无数次，但这不能成为他接受结局的理由。 他身形一晃，剑断即走，松开剑柄，顺势挥拳砸向虚真之神面门。 嘭！ 他的右手一声闷响，接着寸寸断裂，血洒长空。 心念一动，手臂齐肩而断，提前阻止了爆裂蔓延。 即便如此，伤口处也被恐怖的法则缠绕，阻止他手臂复原，如跗骨之蛆般蚕食他的身躯。 他面无表情，左脚上撩，踹向“虚真之神”下体。 道道法则尖刺从脚背伸出，泛着丝丝寒光，狠狠踹到不可描述的位置。 嘭！ “路平安”右脚一颤，尖刺崩碎，脚板炸裂，小腿也承受不住反噬，瞬间血肉纷飞，露出森森白骨。 “路平安”冷静无比，闪电般伸手握住小腿骨，用力扳下，狠狠甩向“虚真之神。” 嘭！ 扳断的小腿骨失去“路平安”镇压，瞬间爆碎成一摊烂泥，被“虚真之神”震飞。 一个呼吸不到的时间，“路平安”已经从全盛状态变成残废，伤口处残留的法则，更是将他的恢复彻底压制。 他意念一动，凝聚出十个“路平安”，跨越空间，再次攻向“虚真之神。” 这十个“路平安”，和“路平安”一样，断手断脚，处于残废状态，但改变不了十一个“路平安”攻击的决心。 嘭！ 一个“路平安”左脚蹬到“虚真之神”头上，左脚断裂，瞬间，其余十个“路平安”左脚跟着断裂。 “路平安”们脸色没有丝毫变化，用失去脚板的左脚小腿刺到“虚真之神”颈部。 一个个“路平安”失去腿脚手臂，“路平安”们没有放弃，更多残缺的“路平安”被凝聚出来，朝“虚真之神”发起冲锋。 第468章 青龙王 战斗是残酷的，“路平安”已经失去双手双脚，但“路平安”们冷静的冲锋，一个“路平安”冲到“虚真之神”面前，头颅狠狠砸向“虚真之神”。 砰！ 这个“路平安”头颅遭到反噬，不得已之下，他壮士断腕，爆掉自己头颅，阻止反噬蔓延。 同时，一个个“路平安”头颅也被爆掉，但他们依旧在冲锋。 手没有了，还有脚，手脚没有了，还有头，头没有了，没有身体，还有内脏，还有热血。 “路平安”们气势如虹，仿佛他们才是最终胜利者。 “起源之神”面色动容，他深吸口气，淡淡的道：“绝望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失去向绝望回挥刀的勇气。” 他很清楚，“路平安”状若疯魔的行为，不是“路平安”真的觉得能胜利，而是“路平安”在向未来挥刀、向命运挥刀。 “路平安”虽然只是路平安记忆衍生的个体，但“路平安”依旧是“路平安”，路平安的性格记忆，也被“路平安”继承了大部分。 “起源之神”突然露出微笑，他朝旁边的“青龙王”看了一眼。 “看好了，我为起源，即便只是个衍生体，也不会丢了‘起源’的脸。” 他身形一闪，直接凝聚上万个“起源之神”，或刀或剑、或弓或驽、或草或木、或石或土，一个个形态各异的起源之神接连不断撞在“虚真之神”身上。 砰砰砰... 一连串爆炸之声传来，一个个“起源之神”被反噬爆裂，即便“起源之神”壮士断腕，依旧只剩下一个个残缺不全的“身体”。 “打不死我的，只会让我更强大。” “起源之神”残缺的半边脸庞露出笑容，一个个破碎的“起源之神”汇聚到一起，形成一个新的奇形怪状的“起源之神。” 空间微微荡漾，一个个同样奇形怪状的“起源之神”被凝聚出来，再次杀向“虚真之神”。 一直面对“路平安”冲击面无表情的“虚真之神”，见到“起源之神”的操作，露出了惊讶之色。 他没想到“起源之神”这么果断，不断二分，理论上确实永远无法全部爆裂。 但这没用，“虚真之神”只是微微惊讶，再次恢复了冷漠。 在他眼中，这些不过是败犬的哀鸣，走投无路的虫子无能狂怒而已。 远处，“青龙王”静静观看“起源之神”和“路平安”的最后挣扎，实际上虚真之神并没有多余的动作，自从施展了“真实的注视”，“虚真之神”就像俯视众生的存在，没有理会任何攻击。 看起来打得激烈，实则只是“起源之神”和“路平安”败得惨烈，对“虚真之神”来说，不过云淡风轻的碾死两只虫子。 “青龙王”微微摇头，他是个理智的人，生平不好战，只爱研究学习。 热血与他从来没有什么关系，即便面对注定被镇压的结局，他也只是希望找出原理，至于能不能破解危机，这不在他关心范围内。 眼前“起源之神”和“路平安”打得壮烈又惨烈，他心中感慨，但也只是感慨“虚真之神”的强大，感慨“起源之神”和“路平安”以及他自己的渺小。 一次次观察下，“青龙王”发现，“起源之神”和“路平安”的反抗，没有起到作用，未来按部就班降临，命运已经注定，再怎么反抗，结局都没有改变。 看起来“起源之神”和“路平安”反抗，身体接连炸碎，破碎的部分被法则纠缠，无法复原。 实际上，这只是被“虚真之神”镇压了而已。 未来注定他们就应该被“虚真之神”镇压，反抗只是为这条时间线提供镇压的一个表现方式而已。 换句话说，如果不反抗，镇压依旧会降临，但表现形式不会像这样直接。 “青龙王”知道，“起源之神”和“路平安”的动作，与其说是反抗，不如说是放弃逃避、直面镇压。 他们不愿无声无息、毫无波动的被镇压，而是选择轰轰烈烈走向镇压。 就像一个知道一秒钟后将会死亡的人，他会在这一秒钟做他最想做的事。 “起源之神”和“路平安”不接受死亡，但无法抵挡，只能选择用最强大的形象，向死亡发起冲锋。 “他们有他们的方式，我的方式是什么呢？” “青龙王”把寻找生机的想法放到一边，开始想象“死亡”的问题。 “人生天地间，各有活法，但终究要面对死亡。” 死亡？ 什么是死亡？ 当死亡来临时，该怎么面对死亡？ “青龙王”开始思考，该坦然面对，还是遗憾不甘，或与天争命？ 既然迟早会碰到死亡，那活着的时候该想什么？ 死亡前该怎么做，是否要让死亡影响生前最后的生活质量？ 死亡令人恐惧，人真的能在死亡前无所畏惧，坦然走好最后一步？ 死亡中，会是什么感觉？ 真的会死吗？ 是去往新的世界？还是彻底消散破碎，亦或是一个轮回？ 死亡只是一瞬间？还是漫长的过程？ 据凡人描述，死亡之前，会走马灯一般回想起生前所有记忆，那真的只是一瞬间吗？ 会不会是在死亡中又经历了一次生命，而在这次生命中，死亡的人重生到小时候或任意时候，他们清楚未来，了解大势。 他们是否会在人生的某个节点崛起，然后试图更改命运，消除遗憾，或左拥右抱、或权倾天下、或富甲一方，过一个重来的完美人生。 当然，也可能忘记了记忆，在新的走马灯中浑浑噩噩的过完一生。 “青龙王”看着惨烈的“起源之神”和“路平安”，思绪越飞越远。 死亡真的是死亡吗？生命真的是生命吗？ 我们的生命，是真的生命？还是某次死亡中的走马灯？ 走马灯有终点吗？ 走马灯中死亡，这样的死亡是否也有走马灯？ 走马灯又走马灯，走马灯无穷尽，人真的会死亡吗？ 肉体死真的就死了吗？这是走马灯中的肉体？还是现实中的肉体？ 世界是真实的吗？世界是虚幻的吗？还是说，世界只是永远的走马灯？ 走马灯中的主角是谁？是死亡的人？ 这是一个问题！ “青龙王”想了想，发现这也不是一个问题，该觉醒的，不管是不是走马灯世界，都会成为主角。 不愿觉醒的，就算真的是他死亡形成的走马灯，是走马灯世界的主角，但其也只是走马灯世界中普通一员，不会成为主角。 “青龙王”思绪翻飞，即便是他们这样真我的衍生体，具备真我本质，脱离了死亡诅咒，也会碰到被镇压的情况。 镇压个亿万年，对生灵而言，和死了也差不多。 真的能镇压住吗？ 镇压中有没有镇压？现实的生活真的自由吗？现实真的不是在镇压中吗？ 是否早已被镇压？此时的镇压，是不是镇压中的镇压？ 未来是现在才充满黑暗？还是早早就充满黑暗？ 他心念转动，忽然凝聚上百万个化身，齐齐攻向“虚真之神”。 “死亡是不是真的死亡，镇压是不是镇压中的镇压，我去看看就知道了！” “虽只是个衍生体。但我也是青龙王啊！” 他面带笑容，使出最大攻击，不顾反噬之力，朝“虚真之神”发起求死一击。 第469章 心态调整 上百万个“青龙王”攻击落到“虚真之神”身上，一道道神通崩碎，炸成漫天烟花。 “虚真之神”就像遗世独立的存在，高高在上不可侵犯，尘世间的一切，沾不到“虚真之神”身上。 相反，任何对“虚真之神”冒犯的人，都会遭到冥冥中的反噬。 “青龙王”也不例外，他凝聚的数量太多，攻击“虚真之神”导致的反噬来临时，每一个“青龙王”都在爆裂。 一些“青龙王”想学“起源之神”和“路平安”短尾求生，却发现自己想断的“尾”，早已被其他“青龙王”断掉。 有些“青龙王”攻击只是落后一些，就发现自己手脚已经没了，当反噬来临时，想断头都没有头给他断。 有些“青龙王”本已经断尾求生，阻止了反噬降临，但其他“青龙王”还在攻击，反噬被“青龙王”承担，这些已经阻止了反噬的“青龙王”，只能看着自己身体一点点消失。 这一波攻势太猛，反噬也太猛，到攻击完全落下后，“青龙王”们已经只剩一些细胞组织，连一个完整的器官也留不下来。 “起源之神”和“路平安”看的咂舌，大家虽然不怕死，但也没有到不想活的地步。 “青龙王”这一波，太刚了。 “青龙王”倒是不以为意，一波攻击后，惨烈的战场有了些许缓和。 一堆堆“青龙王”残余的组织散落虚空，还带着丝丝生机。 “以绝望挥剑，着逝者为铠！” “青龙王”低声吟唱，他还没死，一切还没有结束。 一个个“青龙王”残留的组织开始蠕动，破开空间汇聚到一起，渐渐组成一个巨大的血肉怪物。 由于“青龙王”的许多身体在先前的反噬中被镇压，现在“青龙王”残留的组织只能尽力拼凑在一起，按照人体各器官的组成模式，强行拼凑出一个完整人形。 他不是“青龙王”，或者说不是一个“青龙王”，而是上百万个“青龙王”。 本该数量巨大的“青龙王”，在一次次的反噬中，被镇压了大部分，残余的一切组合在一起，仅能组成一个“青龙王”。 “青龙王”残破的脸上露出笑容，他这具身体中，流淌着上百万个意识，每个意识都是完整的“青龙王”。 所有“青龙王”互相独立，又浑然一体，互相理解，互相包容，形成一道超然的集体意识。 空间微微荡漾，一个个集体“青龙王”被凝聚出来。 不是“青龙王”不想凝聚出完整的“青龙王”，而是他大部分已经被镇压，只能凝聚出残缺的“青龙王”，索幸他已经组成了集体“青龙王”，就直接凝聚集体“青龙王”。 每一个集体“青龙王”，都是百万个“青龙王”的组合。 “起源之神”和“路平安”已经退后，集体“青龙王”太多，他们把战场让给了集体“青龙王”。 “路平安”只剩一滴血液还在流转，他凝视着战场，想想自己残躯各自为战，“青龙王”却能将所有残躯组织起来，不愧是“青龙王”。 “起源之神”此时顶着一颗石头脑袋、钢铁之躯、六条手臂分别是树枝、藤蔓、水草、橡胶、蛇躯、蟑螂腿。 看起来各色各样，实际上只是同一残躯的不同表现形式。 只因起源之神所化起源物种不同，这些物种爆裂之后再次汇聚，才组成这个不伦不类的身体。 他看出了“路平安”的想法，晃了晃石头脑袋，“这都是我们从你身上得来的灵感啊！” “路平安”这滴血液光芒一亮，明白“起源之神”的意思。 他第一个冲上去，然后被打成几坨，残缺的身体不能复原。 他选择硬刚，身体接连失去，连组织器官都没了，打得只剩下一滴血液存在。 “起源之神”第二个出手，他身化万物，将每一个凝聚出来的“起源之神”都凝聚成不同物种，即便他身体失去，但残留下来的身体表现形式各种各样，他能用这些相同器官的不同表现形式，组成他需要的新身体。 战力不止没有变弱，反而更强了。 “青龙王”则更进一步，直接上百万个一起攻击，被打成残破的组织，然后用这些组织构建新的身体。 “起源之神”也清楚这一点，他看着旁边悬浮的血液，感慨道：“你是个好人。” “是你的前车之鉴，让我们看到了更深的东西。” 血滴“路平安”只是表面光芒闪了闪，没有接茬，看向再次进攻的“青龙王。” 这次又是上百万个集体“青龙王”共同攻击，结果同样惨烈，只剩下一些细胞存在。 这还是“青龙王”断的及时，现在，每个细胞，都是上百万个“青龙王”组成。 这些细胞汇聚在一起，形成一个新的松散的集体“青龙王”。 集体“青龙王”人狠话不多，再次凝聚上百万个松散“青龙王”，还要继续攻击。 “起源之神”看着这一切，低声和血液“路平安”交谈。 “每个细胞是上百万个‘青龙王’，松散‘青龙王’由上百万个细胞组成，这个松散‘青龙王’，是百万乘以百万、是十万亿个‘青龙王’啊！” 血液‘路平安’上下悬浮，低声道：“这才第二次凝聚，第三次凝聚，可就是百万的三次方个‘青龙王’。” 两人交谈中，百万松散“青龙王”已经发起攻击，在一阵阵炸裂声中，残余的“青龙王”们再次汇聚，形成新的凝固“青龙王”。 他似乎不知疲倦、不畏生死，再次凝聚出百万个凝固“青龙王”，还要发起攻击。 “起源之神”和“路平安”静静看着这一切，两人都知道，这次过后，第四次凝聚，就该是一百万的四次方个“青龙王”组成的超级“青龙王”。 “起源之神”微微摇头，遗憾的道：“可惜，只有‘青龙王’能这样干。” “他执掌有之大道，是存在之本，不管怎么死，总能留下点残渣。” “这些残渣聚合在一起，重新凝聚，又是一条好汉。” 血液“路平安”表面红光一顿，无奈的道：“也是，要换成我，估计渣都不剩了。” “不过‘青龙王’这样极限压缩，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 “起源之神”凝神观望，石头脑袋上露出一丝凝重。 “完整的‘青龙王’，是统一的个体，两个‘青龙王’合一都有极大斥力，平时合一会直接合成完整的‘青龙王’，不会两个意识共存。” “只有现在，一个个‘青龙王’被镇压得残缺不全，他们无法扩展，才能形成眼前这般奇迹。” 血液“路平安”光芒闪烁，“我想，我们也不能再看下去。” “真我之后，能遇到的镇压危机，多少年来只有这一次。” “这么大的机遇，错过太可惜了。” 他心态转变很大，危机，有危险有机遇，绝望的危机，代表天大的机遇。 大不了被镇压，何况，还有比这更糟糕的后果吗？ 第470章 起始 “起源之神”奇异的看着血液“路平安”，种种思绪闪过。 “不愧是你啊，继承路平安的‘路平安’。” “你想怎么做？” 血液“路平安”没有回答，只是道：“怎么做不重要，做了才重要。” 他没有再多言，直接召唤出上亿滴血液，凝成一个血人，朝着“虚真之神”杀去。 “真我的极限是什么？或许借助这个机会，我能找到答案。” “路平安”的声音还在，但人已经冲到“虚真之神”面前，发起攻击。 “起源之神”紧紧注视着“路平安”，不同于执掌有之大道的“青龙王”，“路平安”真的可能被打爆，不会留下丝毫残渣那种。 他想学习“青龙王”的可能性太低，“起源之神”想看看，“路平安”到底想做什么。 嘭！ 一声爆响，上亿个“路平安”汇聚的攻击，承担的却只有一个“路平安”，每个“路平安”断尾一部分，没有多久，“路平安”就被断完了。 “起源之神”怔怔的看着灰飞烟灭的“路平安”，微微皱眉。 他不相信“路平安”就这样被镇压，再怎么说也是继承路平安的存在，而且“路平安”也不像无脑寻死的模样。 “嗯？” “起源之神”目光一凝，看向虚空。 本该空无一物的地方，突然出现一个虚幻的“路平安”。 只是，这个“路平安”十分抽象，只是几根线条组成的火柴人，但“起源之神”看到火柴人的瞬间，第一反应就是“路平安”。 “这...” “起源之神”一阵恍惚，他仿佛看到地球灵气复苏前，那个在互联网上经久不衰的梗。 一个“答”字已经够抽象了，后面又出了个“入”字，再后来还有“s”，甚至一些灯泡、木架、厕所指示牌、路灯投影等等，这些看起来风马牛不相及的存在，都能与那个人联系在一起。 抽象到一定地步，他已经无处不在，看什么都是他。 “路平安”此时的情况，十分相似。 “起源之神”只是看到虚空一些粗糙的条纹，感慨有点像“路平安”，谁知“路平安”就真的从这些条纹中扭曲出来，形成一个抽象火柴人。 “起源之神”眨了眨眼，发现火柴人“路平安”已经冲向了“虚真之神”，发起攻击。 “虚真之神”也有些吃惊，看着冲过来的几根线条，狠狠戳在他身上，然后被崩成无数墨点。 “极限了吧！” “起源之神”看着消散的火柴人“路平安”，心里有些拿不准。 他已经猜到，或许是他心里想着“路平安”，所以才导致条纹扭曲成火柴人“路平安”，“路平安”才再次复生。 想起血液“路平安”生前说的话，“起源之神”散开思维，不再想“路平安”，他也想知道真我的极限是什么。 刚才的火柴人应该不算终点，那终点该是怎样的表现形式呢？ “起源之神”特意扭开头，甚至转了个身。 然而发现空中的有些气流波动，他精神微微一震，看着气流波动的形状，一下又想到了“路平安”。 果然，在他想到“路平安”的时候，那些气流扭曲几下，形成一个虚幻的气泡身影，正是“路平安”。 气泡“路平安”出现后，没有过多犹豫，凝聚出上亿个气泡“路平安”，朝着“虚真之神”打了过去。 “起源之神”微微咂舌，他确定刚才的他真的没有刻意去想“路平安”，甚至没有一点前置准备。 看到气流波动的时候，莫名就想起了“路平安”，就像普通人死去的记忆突然攻击他们，看到小学时的文具盒忽然想到那个脏兮兮的同桌；看到一棵青葱，联想到青葱岁月，再联想到青葱岁月中那个印象深刻的人。 即便早已忘记，那些死去的记忆，还是会突然冒出，并霸占脑海几秒钟。 “起源之神”恍了恍神，气泡“路平安”已经被震碎了。 他再次放松思维，不去想“路平安”的存在，甚至把关于“路平安”的记忆删去。 只是当他开始观战“青龙王”和“虚真之神”的战场，下意识分析两者的战局，开始抽象出具体的对象时，忽然又想起了“路平安”。 “起源之神”微微一麻，在想到“路平安”的时候，他删去的关于“路平安”的记忆再次浮现，“路平安”又出现了。 只要带有一点理性思维，有抽象定义的过程，“起源之神”就会想起抽象，想起定义，“路平安”就会突然出现。 就连思考的时候想多了，都会想起路平安。 “起源之神”皱眉，他感觉“路平安”像一种病毒，思维病毒，每每出现想象的过程，“路平安”就会自动出现。 “路平安”融入了这个过程，似乎就是这个过程，只要有这个过程，想起这个过程，就会想起“路平安”。 “起源之神”心里暗骂一声，“路平安”就像一张狗皮膏药，沾上了就甩不脱。 以前“路平安”没被“虚真之神”镇压，抽象定义汇聚在“路平安”身上，他倒是没多大感觉。 现在，“路平安”大部分被镇压，抽象定义大道松散，反而让“路平安”彻底融入抽象定义之中。 一切抽象定义过程中，都蕴含着“路平安”存在，只要进行这个过程，不可避免要触碰到“路平安”。 “还真是无处不在。” “起源之神”仔细看了看“路平安”，发现自己已经快看不清“路平安”了，他越来越抽象，有时候一撇一捺、一弯一勾，都能联想到“路平安”。 “他的抽象定义更深刻了！” “起源之神”又看了看“青龙王”，此时的“青龙王”也和之前不同。 “一百万的三万次方了，这‘青龙王’看起来像个集体意识组成的存在。” “起源之神”心里微微一算，组成“青龙王”的意识，比一个世界的生灵还多。 他已经不算一个生灵，倒像一个世界、像众生组成的集合。 “新的变化？新的方向？” “起源之神”心里一动，创始境是掌控变化的结果，而掌控变化的起点，从掌控天地变化开始。 “路平安”抽象定义，本身就在不断变化，他在融入万物抽象之中。 “起源之神”心中明悟，他心里隐隐有了方向。 第471章 另类证道 为什么真我境能凝聚那么多具身体？ 在此之前，“起源之神”并没有多想，只认为是真我境本身自带的特性，就像婴儿长大了自然能吃饭喝水，是与生俱来的本能。 现在，“起源之神”不这样想。 “没有什么是与生俱来的，存在自有其规律！” “起源之神”意念转动，身旁的空间开始波动，一种种物质开始出现。 氢、氦、锂、铍、硼、碳、氮、氧、氟、氖... 金、木、水、火、土、光、暗、雷、风... 力、声、电、热、波、能量、信息... 每一种物质元素能量，都是“起源之神”的一种表达形式，无尽岁月以来，苏晨游历过许多世界，见识过太多东西，这些见识被“起源之神”继承，成为“起源之神”底蕴。 现在，专属于“起源之神”的底蕴爆发。 元素、物质、能量一种接一种出现，环绕在“起源之神”身边，短短几个呼吸，就出现了数十亿种。 “起源之神”脸色淡漠，古井无波。 “青龙王”和“路平安”的动作，让他有了新的想法。 此刻，他要将自己的想法付诸行动。 环视四周，他和数十亿个不同表现形式的“起源之神”们心念相通，每个“起源之神”都知道互相在想什么。 “杀！” “起源之神”一声低喝，带着数十亿“起源之神”，化作滔天洪流，浩浩荡荡冲向“虚真之神”。 其声势之浩大，连“虚真之神”也为之侧目。 他皱了皱眉，随即展开，平静迎接“起源之神”们冲击。 “路平安”和“青龙王”也发现“起源之神”的动作，两人没有停止攻击，反而加大了攻击力度。 当！ 虚空震动，“起源之神”这一击太过强大，震碎虚空，引起世界震荡，众人跌入世界深层。 然而“虚真之神”依旧强大，完全无视“起源之神”的攻击，光靠反噬之力，就将“起源之神”震碎。 物质破碎、能量衰变、法则崩溃！ “起源之神”无比冷静，不断崩碎自身，最终，他本体只剩一个细胞，其他物质也跟着溃散，只剩下一个细胞的量。 他以细胞为中心，将所有物质收拢，勉强凝聚成一个篮球大小。 “百亿起源！” 他意念震动，凝聚出百亿个篮球大小的“起源之神”，率领着百亿个篮球“起源之神”冲向“虚真之神”。 “虚真之神”眼睛微眯，但还是没有动作。 砰砰砰... 一连串爆响，反噬之力席卷，篮球大小的“起源之神”接连炸裂，但不同以往的是，这次“起源之神”，没有被震飞，而是冲到了“虚真之神”另一侧。 “有希望！” 无形无相的“路平安”们眼睛一亮，这是他们第一次冲击“虚真之神”没有被震退，而是切切实实冲到“虚真之神”另一侧。 “青龙王”动作也顿了一下。“我们趟出来的方向，是对的！” “‘起源之神’汲取了我们的经验，走到我们前面。” “路平安”化作道道线条，出现在“青龙王”身旁，对他笑了笑。 “我要开始了，你呢？” “青龙王”淡淡一笑，“我也要去寻找我的答案。” 两人互相点头，随即分开。 “路平安”不再试探，直接凝聚出上万亿个抽象身躯，冲击“虚真之神。” “青龙王”也没有犹豫，他此时一个身躯里含有十万万亿个“青龙王”，是名副其实的超级“青龙王”。 在路平安之后，他一次性凝聚出十万万亿个超级“青龙王”，朝“虚真之神”发起攻击。 三人颇有默契，车轮战一般轮流冲击“虚真之神”，将“虚真之神”缠住。 一兆兆“起源之神”再次冲击“虚真之神”，这次，“虚真之神”身体一动，避开了“起源之神”冲击，第一次出手，将“起源之神”们磨灭。 “路平安”眼尖，他看到“虚真之神”的汗毛已经被冲击压弯了。 “我们的质量达到‘虚真之神’层次了！” “路平安”朝“青龙王”和“起源之神”传音，振奋两人的精神。 “起源之神”冲到“虚真之神”另一侧，残余的碱基对开始聚合。 “终于达到了！” 他声音低沉，厚重无比。 一颗颗不同种类的粒子开始向中靠拢，每一颗粒子都代表了一个“起源之神”，这些电子、质子、夸克、波、弦、互相纠缠，组成元素。 氢氦锂铍硼等元素开始出现，不同于之前一颗原子一个“起源之神”，现在一颗原子就是无数个“起源之神”。 他们依靠着一开始“起源之神”化作的物质种类，汇聚成石头、草木、光线、能量等存在，再次形成一个球。 这个球内，各种元素和谐搭配，组成山石水土、风雨雷电，俨然一个新的小世界，完全由“起源之神”组成的小世界。 从最底层的弦、力、波，到最上层的法则、大道，全由无数个“起源之神”构成。 “原来如此！” “起源之神”心中明悟，此时无数个他形成一个世界，这个世界的一切变化完全由他控制。 即便他不插手世界运转，世界的一切变化也了然于胸，相当于掌控了世界一切，掌控了这个世界的变化。 或者说，创始！ 他完成了一次完全的创始！ 之前的一次次被镇压，一次次断尾求生，一次次剩一些边角料重组，把他反复碾碎，反复糅合，才有了现在这个特殊状态。 “起源之神”球表微微波动，转变成人形，轻轻握拳。 “这股磅礴的力量！” “起源之神”心中震动，他在内有一种全知全能的感觉，体表也有，但距离体表越远，全知全能的感觉越弱。 “如果说正常突破创始境是证道的话，我现在，应该算是走了捷径，另类证道吧！” “刚才那一次冲击，‘虚真之神’已经做不到反噬我，只能强行出手磨灭。” “我的本质...” “起源之神”眼中精光一闪，瞬间冲向“虚真之神”。 普普通通的一拳递出，放在之前，“虚真之神”不会多看一眼，光反噬之力就能将“起源之神”手臂震碎。 现在，面对这一拳，“虚真之神”不再无视，而是伸出拳头，与“起源之神”对轰在一起。 “起源之神”目光一凝，看到“虚真之神”拳面微微泛红，尽管他的手臂爆碎。 但他的攻击打到了“虚真之神”，甚至打红了“虚真之神”表皮！ “虚真之神”收起拳头，目光冰冷。 “还真让你做到了。” “我不会再给你们机会。” 第472章 存在消失 “起源之神”心中警兆大起，本能站到“青龙王”和“路平安”身前。 果然，“虚真之神”撞破空间，一掌化作遮天巨幕，要趁“青龙王”与“路平安”没有突破，先将“青龙王”和“路平安”彻底镇压。 “起源之神”心念一动，身形膨胀，硬接“虚真之神”一掌。 砰！ 无声无息间，“起源之神”上半身崩解，只剩两只小腿还站在原地。 “路平安”和“青龙王”也受到波及，大量躯体破碎，被震飞到无数光年之外。 “起源！” 道音响起，“起源之神”第一时间凝聚上兆亿的“起源之神”，化作一个个基本粒子，将“起源之神”战体恢复过来。 “起源之神”回头看了看“青龙王”和“路平安”，传音道：“找到道的方向，放心突破，我还顶得住。” 话音没落，另一只巨手破空而来，将“起源之神”打爆！ “虚真之神”从虚空走出，冷声道：“你顶不住。” “顶得住！” 起源之神直接在原地凝聚身形，兆兆亿个“起源之神”凝聚成基本粒子，重组另类证道战体“起源之神”，将“虚真之神”凝固在“起源之神”战体内。 他看着“虚真之神”，目光冷峻，凝聚出六条手臂，将“虚真之神”牢牢锁在体内。 亿万光年外，“青龙王”和“路平安”沉默看着纠缠在一起的“虚真之神”和“起源之神”。 “路平安”盘膝而坐，幽幽道：“他挡得住吗？” “青龙王”静静悬浮，沉声道：“相信他。” “路平安”起身，朝前飞去，不容置疑的道。 “你先突破，我做第二道防线。” 他一边往前飞，一边凝聚出亿万个“路平安”身影，飞到“起源之神”身后，要在那里设置第二道拦截线。 向来淡漠理性的“青龙王”微微一怔，心中升起些许复杂情绪。 但他很快恢复淡漠，此时任何感性都是不必要的，早点突破才能发挥作用，扭扭捏捏反倒浪费时间。 他不再观看“起源之神”和“路平安”的动作，在虚空跏趺而坐。 “道的方向？” 刚才“虚真之神”攻击“起源之神”的余波，将他身体打散了不少，参考“起源之神”的变化，“青龙王”觉得，被镇压多一次少一次已经没有关系了。 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道的方向，踏出关键一步。 “起源之神是起源，是万物之始，所以他可以凝聚万物，即便他本身被打得只有一个碱基对，但这个碱基对，对应在其他物质上，还能留下一些基本物质结构。” “他可以再次凝聚大量‘起源之神’，虽然只能凝聚出残缺的物质，但可以各自汇聚，组成物质，再组成世界，完成另类创始。” “我呢？我的方向是什么？” “青龙王”思维遨游，寻找属于自己的道路。 “有之道，存在之道。” “之前，我曾思考过死亡、消散、镇压，这也是我一次次被镇压得到的最多的经历。” 他凝聚出一个最初的“青龙王”，可惜只凝聚出一个夸克。 “除了这个夸克，我身体的其他地方，都被镇压了！” “青龙王”默然，眼前的夸克，是他作为“青龙王”留在世界上的最后物质。 现在所组成的超级“青龙王”，是这样的无数个“夸克”、无数个“青龙王”一个个堆叠而成。 “无数个我是我吗？” “青龙王”思考，反问自己。 “无数个我，为什么不是我？” 虽然每个“青龙王”性格不同、脾气不同、记忆不同、意志不同，但谁能说其他“青龙王”不是“青龙王”？ “真我之后，我即真我，无失我之难。” “那我被镇压到只剩一个夸克，这个夸克为什么不能代表我？” “原来的夸克能代表我，这个夸克能代表我，无数个夸克组成的我也能代表我，我算被镇压了吗？” “青龙王”感应自身，他只能感应到一个个夸克粒子，不像以前，能完整感应到手脚头脑等完整存在。 “我确实被镇压了，又好像没被镇压。” “我存在，我消失了，我消失的地方又存在了。” 超级“青龙王”汇聚了以兆亿为单位的青龙王意识，这些意识共存一体，凝聚出一个浩瀚的集体意识，这是超级“青龙王”此时的意识。 超级“青龙王”每一个念头，都有兆亿个“青龙王”演算，每一个方向，都有“青龙王”探测。 “有之道的方向是什么？” 超级“青龙王”念头转动，无数灵光从兆亿个“青龙王”中冒出，汇聚到超级“青龙王”的意识中，作为薪柴供他燃烧。 “有、存在、物质、能量、法则、信息、情绪、概念。” “无、不存在、无物、无能量、无法则、无信息、无概念。” “有无相生，存在消亡、自由镇压、生存死亡...” 一个个念头出现在超级“青龙王”脑海中，为他提供源源不断的演算动力。 无尽的演算中，一道灵光闪过，“青龙王”福至心灵间，豁然开朗。 什么是存在，什么是消失？ 存在不会消失，消失不会存在，只会转移。 光从宇宙中诞生，辐射到生命星球，植物光合作用，吸收了光。 土壤中的矿物元素不在了吗？光不在了吗？光只是转化成了生物能，矿物质转化成了有机物。 牛吃了草，草不在了吗？ 草只是成了牛体内的生物能和植物蛋白，构成了牛的肌肉、激素、维生素等。 人吃了牛，牛就不在了吗？ 牛只是成为人类生命活动的物质能量，消化不完全的物质能量被人类排出，重回大自然。 这些是物质的存在与消失，人吃人呢？ 人不会消失，劳动成果也不会消失，只会以另一种形式成为富人财产组成部分。 人不再是人，而是变成“富人”创造财富的工具，当危机来临时，还会成为富人财富的储蓄池。 世界的本质，是存在被掠夺的过程，一个存在掠夺另一个存在，有存在消失，有存在变得更有存在性。 世界万物的演变，是存在在存在中流转的过程。 一种物质存在性强，必有一种物质存在性弱，当一种物质存在强到极致，必有另一种新的物质诞生，它将是下一个存在性强的存在。 潮涨潮落，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虾米吃海藻，世界分分合合，合合分分，是一种存在形式到另一种存在形式的转化。 “青龙王”有感于此，对自己的存在释怀，对“虚真之神”的存在释怀，对世界释怀。 “存在即世界，世界即存在。” “我即存在，存在即我。” “我即世界，世界即我。” 一时间，天高地阔，柳暗花明，“青龙王”发现整个世界明亮起来。 他心念一动，体内无数个“青龙王”震动，随即开始互相流转，不断消失又出现。 轰！ 他浑身一震，一种全知全能的感觉浮现心间。 “创始？” 超级“青龙王”感受着距离体表越远越弱的全知全能，微微皱眉。 “只有始，没有创，到了起点，还没完全踏出。” 他收回意念，想化身奇点，囊括世界，开始第一次创始。 然而任凭他怎么努力，都无法将自身奇点扩散出去。 “本源不足？天生有缺？” 超级“青龙王”心中明悟，他不是真正的“青龙王”，有之道残缺不全，关键一步迈不出去。 冥冥中一股危机袭来，超级“青龙王”睁开眼睛，发现“起源之神”已经被打爆，“路平安”更是被“虚真之神”踹飞到他身边。 他连忙接住“路平安”，将他放在身后，看了看远处的“虚真之神”，眼中寒光闪烁，轻声道。 “安心突破，现在，换我来抵挡！” 第473章 准创始级交手 “青龙王”声音还未落下，人已经跨越到“虚真之神”面前。 “虚真之神”摆脱了“起源之神”纠缠，刚踢开“路平安”，就迎上了“青龙王”。 他感应到“青龙王”身上毫不掩饰的气息，脚步停了下来。 “准创始境？” “还是让你突破了。” “青龙王”脸色平静，他知道自己现在不是创始三次的“虚真之神”对手，但他也没想击退“虚真之神”，只要挡住，就是胜利。 天地境和创始境的实力相差太大，说是天地之别也无法形容。 “我突破，让你失望了！” “虚真之神”看了看“青龙王”身后开始突破的“路平安”，微微皱眉。 “你认为他能突破？” “青龙王”淡淡一笑，“准创始境而已，又不是多难的事。” “虚真之神”冷冷道：“那，可是准创始境，你和‘起源之神’突破已是难得，难道你们三人都能突破？” “你把创始境当大白菜了？” “青龙王”微微摇头，“你能突破，我能突破，为什么他不能突破？” “众生平等，他不比你差。” “虚真之神”脸色一沉，“你挡不住我。” “青龙王”点点头，“我挡不住你，所以我不是一个人。” “虚真之神”若有所感，扭头看向身后，“起源之神”已经摆脱先前的镇压，重新凝聚身躯站在他身后。 他心中一动，立刻释放全知却能领域，将两人囊括其中。 一股巨大的压抑感传来，我命由天不由我的错觉袭上“青龙王”心头，他对对方一言不合就出手早有准备，意念微动，属于自身的全知全能覆盖体表，轻轻一挣，就破开束缚。 “虚真之神”身后的“起源之神”有了之前的战斗经验，根本没给“虚真之神”覆盖领域的机会。 忽然，“起源之神”淡淡的轻飘飘的话语传出，“全知全能，是一种成体系的战斗模式。” “不管个人实力多强，面对体系，总会有薄弱点，全知全能就可以趁虚而入，进而无限放大弱点，掌控战斗节奏，才导致全知全能领域对创始境之下无敌压制。” “就像远古时期江湖侠客对战朝廷，近古时期二战部队对战海陆空天一体化军事体系，我们虽然只是准创始境，但也有了自己的体系。” “体系对体系，我们站到了同一阶层，不要再用这种无聊的把戏。” “青龙王”心中一动，“起源之神”的话，看起来是对“虚真之神”警告，但实际上，是对他提醒。 “起源之神”是第一个阻拦“虚真之神”的人，对准创始境摸索最深，经验丰富。 “青龙王”知道，自己刚刚突破，对新境界的认识还不够，无法充分发挥实力，“起源之神”的提醒，让他能从更高层面掌控自己的力量。 “虚真之神”看出了“起源之神”的意思，因为他眼前的“青龙王”气息肉眼可见的凝实，刚突破的虚浮已经消失不见。 “你们法则不全，无法突破限制进入创始境。” “而我，有一丝残余的创始境法则，直接跨过瓶颈，在极限上踏出半步。” “就算你们三人全部突破准差创始境，又能如何？” 他心里有强大的自信，虽然只是多跨出半步，但实力却天差地别。 现在，他要打击三人的信心，让他们失去战意，也要破坏路平安心境，让他无法突破。 “青龙王”深吸口气，感受到沉甸甸的压力。 “准创始境之前都不怕你，准创始境了，还要被你吓住？” “那我不是白突破了？” “青龙王”根本不管“虚真之神”说什么，他只是个喜欢研究的人，战斗非他所愿，但人家都打到面前了，他无法视而不见。 “起源之神”心中松了口气，“青龙王”愿意对抗，他压力能小不少。 至于“虚真之神”说的话，他根本不在意，打都打了，只要打不死，就往死里打。 胜负不重要了，至于这种没有希望的战斗要打多久，打他个地老天荒吧。 “万物之源！” 他意识展开，直接出手。 “虚真之神”一震，刹那间变成“起源之神”模样，大量真实本质顺着无名联系涌入“起源之神”体内，壮大“起源之神”气息。 “虚真之神”恨恨的看向“起源之神”，“起源之神”的攻击力虽然不强，但十分恶心，要把他变成“起源之神”的化身，从而汲取他的本源。 “幻灭！” 他意念展开，瞬间将被“起源之神”扭曲的身体幻灭，在远处重新幻化出新的身体。 “青龙王”见缝插针，悄悄施展神通。 “大慈大悲，存在转移。” “虚真之神”脸色微变，发现“青龙王”一下变得高大不少，而他本人却矮小了一些。 甚至，连他的存在性都减弱了几分。 要知道，不管短寿还是永生，最根本的属性就是存在。 一旦存在性消失，短寿和永生又有什么区别。 现在，他没有感受到危险，存在性却不断流逝。 “阴险的神通。” 他试图斩断“青龙王”的掠夺，却斩不断、理还乱。 就好像一个仁慈的老板在他耳边谆谆教诲，让他努力工作，全力奉献，不要在意个人得失，只要愿意吃苦，面包会有的，矿泉水也会有的。 “难缠！” “虚真之神”仔细感应与“青龙王”的联系，还真发现了从“青龙王”那边传来的本源，只是相对于他付出的本源，“青龙王”传回来的本源好不到百万分之一。 “无耻啊！” 他无法想象，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创造出这样不要脸的神通，还命名“大慈大悲，存在转移”。 这个神通，还在扭曲他的意识，让他对“青龙王”感恩戴德。 他一下放弃了对“起源之神”反击，现在，他只想打死“青龙王”，然后把他挂在电线杆上，狠狠的抽。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四大皆空。” 他施展神通，将自己的存在表象化为虚无，又从虚无中走出，脱离了“青龙王”神通锁定。 “我都创始境了，还被你剥削。” “该死！” 他怒骂一声，一拳朝着“青龙王”挥来。 “妙手空空。” “青龙王”脸色一变，身形一下虚幻不少。 他的大道、法则、精神、灵魂等突然转化为虚幻，随即凭空消失。 而“虚真之神”身上气息暴涨，显然，这是“虚真之神”抢劫的手段。 “大慈善家，存在传递！” 第474章 你们先上 “虚真之神”心神一松，。刚刚从“青龙王”那里抢来的本源一下消失，就连他自身的本源也流逝了不少。 而他对面，“青龙王”气息又涨了不少。 “虚真之神”莫名其妙，甚至还想将自身的本源再送出去一些。 但“虚真之神”就是“虚真之神”，他心中一阵警觉，突然醒悟过来，将快要送出去的本源截留住。 “好不要脸的神通。” 他看着“青龙王”，脸色异样。 “你在道德绑架我，要我做慈善？” 他面容忽变，一下子变成“起源之神”，大量本源被“起源之神”掠夺，但他一个“幻灭”，摆脱了“起源之神”神通锁定，依旧死盯“青龙王”。 “你让我恶心！” 要是像“起源之神”那样堂堂正正的战斗，他或许会不屑，各凭本事硬碰硬，即便本质流逝，他不会产生多少怒气。 但“青龙王”神通太不要脸，掠夺他还要让他心生感激，甚至还要促使他主动奉献。 在交锋之外，还在扭曲他的思想，他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死！” 他硬顶着“起源之神”的攻击，朝着“青龙王”打出攻伐大术。 “逆乱阴阳，万古皆空。” 一道无形的意志瞬间覆盖“青龙王”，打断了“青龙王”的神通。 “青龙王”心头危机顿生，但还来不及应对，身体莫名其妙消失，又莫名其妙出现。 他的脑子暴突，将头皮包裹住，血液外流，将体表束缚在体内，身形颠倒，以头驻地，想退一步，却发现自己头颅向后弹跳了一下。 就在他要反抗时，肉身消失，灵魂开始显露，甚至真灵也若隐若现，要以肉身的形式存在。 他隐隐有种预感，一旦逆乱彻底形成，自己的存在将会彻底消失。 “存亡续绝。” 他冷静无比，硬抗“逆乱阴阳”。 身上大量存在开始波动，衍生出已经消失的存在，已经消失的部分他也没放过，强行从虚空无中生有，为自己延续存在。 “虚真之神”冷笑一声，他已经压制住“青龙王”，接下来就是漫长的磨灭阶段。 准创始境就是准创始境，相对他迈出半步的存在，显得势单力孤。 “起源之神”还在掠夺“虚真之神”，看到“青龙王”陷入危机，心里一沉。 面对“虚真之神”虽然他们本质勉强达到同一层次，但差距依旧巨大。 “虚真之神”就像一个多线程处理器，还能和外界交互，他们只是一个单片机，只能固锁在自身小世界。 他现在对“虚真之神”的攻击强度，只是小小纠缠，远远达不到让“虚真之神”重视的程度。 若是他放弃攻击去拯救“青龙王”，两人只会受到“虚真之神”的全力攻击，情况反而更糟，可能被镇压得更快。 “怎么办？” “起源之神”眉头紧皱，无数亿世模拟形成的丰富经验迅速帮他找到办法。 他看向身后的世界，左手伸出，探入世界，将封闭感知还在胡乱攻击的许凡、顾延、透明人捞出来，强行叫醒了他们。 还不等众人明白发生什么事，“起源之神”一股股本源涌入几人体内。 “来不及解释了，快上车。” 几人看到被“虚真之神”镇压的“青龙王”，脸色都是一凛。 “需要我们做什么？” “许凡”第一个出声，问出了众人心中最急切的问题。 “起源之神”维持着对“虚真之神”的攻击，沉声道：“单纯的数量对‘虚真之神’没有作用，现在，需要高质量打击。” “我会作为你们的能量源泉，提供准创始境本源，强行让你们发挥出准创始境威力。” 几人默然，在封闭感知的时间内，他们已经远远落后于顶尖战力，现在，已是无奈选择。 “来吧，我早就想体会真我之上的境界，看看和我们推衍的有什么差异。” “顾延”第一个出声，打破了寂静。 其余几人也跟着点头，“出手吧！” “起源之神”微微点头，感受到融入几人体内的起源之力达到标准，看向几人。 “开始了。” “按照你们对境界的设想，开始设定自己的境界！” “起源之力，万物衍化！” 他施展神通，疯狂朝着几人体内涌去。 无穷的起源本源之力进入几人体内，在“起源之神”控制下，开始按几人设定的大道转化，最终形成一滴滴专属于几人的本源之力。 轰！轰！轰！ 三道强悍的气息从“许凡”、“顾延”、透明人体内传出。 砰！ “许凡”从虚空走出，太极阴阳八卦以他为中心，覆盖方圆上万光年。 由于不是真正突破，他对自身实力掌控不够透彻，在虚空踩出一个大窟窿。 “不同于真我体系，这只存在于我设定中的创始境，看来和真正的创始境还有很大差距。” “顾延”第二个从虚空踏出，一条条秩序神链穿梭虚空，在他脚下搭成一朵祥云。 “已经不错了，我们只是苏晨演化的衍生体，道又是我们根据记忆衍生而来，衍生的衍生，差距比原版差也正常。” 两人互相交流了一番，迟迟没有等到第三个人走出。 “不用等了，他在你们之前就出来了。” “起源之神”见两人没有动作，不得不提醒他们。 “他的道很特殊，突破了也没有动静，没有天地异象，没有大道显化，什么都没有。” “许凡”心中一动，明悟过来。 虚空恰好传来一道声音，“既然你们也出来了，我们就不要再拖延。” “顾延”掌握了刚刚暴涨的实力，微微点头。 “一起上吧！” “许凡”颔首，大道法则波动，准备动手。 虚空传来透明人的声音，“你们先上，我垫后。” “许凡”心里一震，有些不能理解透明人怎么能理直气壮说出这种话，但想到他特殊的大道，又有些释然。 他看向“顾延”，张了张嘴，还是道：“我们一起上。” “顾延”沉默着应了一声，“我先上吧。” “天地有序，虚实划分！” 无形神通瞬息覆盖“虚真之神”，将他的神通打出一个迟滞。 “虚真之神”早已发现“起源之神”弄出的异样，并做好了准备，但还是受到了影响，还好他虚虚实实、真假难分，让“顾延”打到虚假部分，稳住神通，没有让“青龙王”趁机逃出来。 “许凡”紧随其后，“掌中天地，我为父！” 大道共振，神通顷刻作用在“虚真之神”身上，一股难言的异样感油然而生。 “逆子！逆子！逆子！” “还不快快跪下父的面前磕头认错，父慈悲，宽恕你一切罪过。” “虚真之神”心中难以抑制生出一股孺慕之情，但强大的修为让他很快摆脱影响，心中对“许凡”的憋屈感一下子超过“青龙王”。 “竟敢在我面前称父，你该死！” 第475章 失联 “虚真之神”说到做到，说要“许凡”死，就要许凡死。 他双手镇压“青龙王”，重新幻化出两只手臂，朝着“许凡”攻来。 “虚无缥缈！” 他的攻击十分梦幻，超越了现实存在形式，以一种难以理解的方式降临在“许凡”身上。 现实中一切规则大道，在他的攻击面前通通让道，仿佛他的攻击是至高无上的主宰，现实法则只是卑微贱民，甚至主动散开，让他的攻击落下。 砰！ “许凡”根本无法反应，也无法抵抗，被打成一团混乱的信息。 若非“起源之神”源源不断提供准创始境本源，维持住“许凡”自定义的创始境，他已经被彻底镇压。 正在出手的“顾延”脸色都变了，“虚真之神”含恨一击，让他见识到了准创始境和他们这些自定义创始境的差距。 那攻击，当真如其名“虚无缥缈”所言，完全不讲道理，没有征兆，说到就到，说杀就杀。 他看向“虚真之神”，下意识鼓荡自身大道，撑起所有法则，站到“许凡”身前。 砰！ “顾延”身形一颤，随即从脑袋开始，逐渐化成飞灰。 即便他早有准备，依旧被“虚真之神”这无形无相、无迹可寻的攻击打得措手不及。 幸运的是，他还强行保留下自己核心，没有像“许凡”那样直接被打成一团杂乱信息。 “起源之神”脸色凝重，“顾延”和“许凡”突遭重创，他现在只能全力维持两人的存在，否则，两人很可能直接被“虚真之神”残留的能量镇压。 他的“起源”神通依旧在汲取“虚真之神”真实本质，但“虚真之神”完全不顾真实本质损失，要强行镇压“许凡”和“顾延”。 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虚真之神”战斗智慧毋庸置疑，即便他实力再强，也没有轻视众人，面对多人围攻，他选择逐个击破，而不是攻击平摊。 “虚真之神”打爆“顾延”后，正要乘胜追击，忽然察觉身后空间有一丝细微波动。 他意念展开，发现“青龙王”没有脱离镇压的迹象，心念一转，便明白过来。 “那个隐藏起来的人！” “虚真之神”眉头皱起，除了刚才那一丝波动，他没有再察觉到那人轨迹。 “小老鼠，出来。” “我看到你了。” 他开始诈那个透明人，但在诈的同时，他再次出手，要将还残余一些本源的“顾延”打成垃圾信息状态，方便镇压。 咚！ 虚空一震，一柄巨锤凭空出现在“虚真之神”脑后，狠狠砸向“虚真之神”脑袋。 “虚真之神”头颅180度旋转，直勾勾盯着巨锤，嘴角翘起。 “我看你还怎么躲。” 他身形扩散，瞬间包裹住巨锤，将巨锤化为他身体的一部分。 “嗯？” 他微微皱眉，没有感受到那个透明人的存在。 他的攻击，本是一招大范围吞噬，带有锁定能力，透明人对他攻击，锁定他的同时，“虚真之神”也反过来锁定了透明人，不管透明人逃到哪里，他都能打到对方。 可现在，没有感应到对方不说，连他的一部分攻击也跟着消失了。 不对劲，一定是哪里出错了！ “虚真之神”十分自信，透明人绝对逃不掉他的攻击，对方一定是用什么手段吸收了他的攻击。 铮！ 一道剑光亮起，照亮周围混沌，也吸引了“虚真之神”注意。 剑光通天彻地，带着森冷的锋芒，要斩到“虚真之神”头顶。 “虚真之神”没有防御，而是探向剑光之后，他要将透明人抓出来。 忽然，“虚真之神”一阵警觉，他身随意动，下半身不动，腰以上的上半身180度旋转，看向身后。 一块普普通通黑色板砖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他视野中，并急速放大。 砰！ 板砖没有丝毫强大气息，也没有半点神异，然而就是这平平无奇的板砖，将“虚真之神”打了一个趔趄。 “虚真之神”连连倒退，脑袋有些发懵，尽管强大的修为让他快速清醒过来，避开了板砖的第二次攻击，但之前被他强行镇压的“许凡”和“顾延”已经脱身。 就连他使用多重手段封镇的“青龙王”，也差点逃了出来。 他把即将冒头的“青龙王”重新按回镇封中，没有理会正在恢复身体的“许凡”“顾延”，而是死死盯着板砖。 这块板砖带着一种神奇的陌生法则，在击中他的瞬间，无数陌生信息疯狂涌入他大脑，造成他短暂眩晕。 那些法则，不同于他认知和推测中的法则，是一种脱离想象和逻辑的法则。 “新的领域？新的法则？” 他心中升起一丝炙热，对未知的炙热。 那块板砖，对他的吸引力已经超过了无数重宝。 他伸手一摄，要将板砖强行拘禁在手中。 板砖朝他的方向飞了一段距离便停止，随即开始在空中剧烈挣扎。 “虚真之神”眼睛一眯，知道板砖的主人在和他争夺掌控权。 “敢和我抢板砖，找死。” 他眼睛一瞪，加强对板砖的侵蚀，同时对幕后透明人发起攻击。 “虚无缥缈。” 这是一种无视因果、法则、时空、防御的攻击，攻出即到达，是他先前镇压“许凡”一个措手不及的神通，就算透明人信息不显，他也能强行打到对方身上。 这个神通从未让“虚真之神”失望过，不管对方强弱，他都能打到对方，强行五五开。 然而，令他愕然的是，攻击打出，他发现自己与神通失联了。 好像神通刚离开他，就落入一个未知的圈套，一切反馈信息都回不来了。 他心里一下凝重起来，再次朝着幕后透明人打出攻击。 “虚无缥缈。” 一种空落落的感觉涌上心头，“虚真之神”再次确认，自己和神通失联了。 砰！ 板砖无声无息落下，“虚真之神”幻化巨手，挡住板砖拍击。 一阵酥麻感传来，“虚真之神”发现自己双手竟有一丝麻痹。 他心中明悟，板砖眩晕效果蛮不讲理，要将他的手也强行眩晕。 将板砖拍飞，他现在已经没空管板砖。 “透明人”把他神通失联，已经让他谨慎起来，擒贼先擒王，他要将板砖背后的人揪出来。 “虚无缥缈。” 神通打出，那种空落落的感觉袭上心头，“虚真之神”眼中大亮。 “难道他是一个概念上的黑洞，背后连接着一个神秘空间？” “虚真之神”只能这样想，他的攻击全部落到空处，然后失联。 要知道，他的神通无视现实、无视防御，一旦发出，必中对手，如果不是被超出想象的存在强行送走，他的神通不会一点反馈都没有，但显然，透明人不是超出想象的存在。 “让我看看，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第476章 混战 未知与已知交界处，半个身影若隐若现。 透明人站在这里，却又无处不在。 他操控着板砖，不停向“虚真之神”发起攻击，砰砰之声不绝于耳。 突然，“虚真之神”再次反击。 “虚无缥缈。” 一种攻出即到的神通发出，透明人早有准备，身形一晃，将站在已知世界的半边身体转入未知世界，站在未知世界的半边身体转入已知世界。 “虚无缥缈”一出即达，跟着半边身体进入未知世界，与“虚真之神”联系强行中断，失去锁定效果，冲入未知世界没多久就溃散了。 透明人根本不在意“虚真之神”的攻击，他已经这样躲过了好几次。 站在已知和未知之间，他不止一脚踏在已知、一脚踏在未知，还将自己的存在属性放到未知世界，不存在属性放在已知世界，只要他不愿意，没人能发现他。 “虚真之神”的攻击，永远只能攻击他一半身体，而他随时可以转换身躯，将“虚真之神”的攻击导入未知世界。 这是一面永不破防的盾牌，未知世界的强大，他亲身体会，毫不客气的说，就算全世界都在攻击他，他将这些攻击导入未知世界，也不会在未知世界掀起半点波澜。 可惜，这种能力只能自己用。 之前，他曾想替“许凡”和“顾延”挡下“虚真之神”的攻击，但他站在攻击路径上，无法吸引攻击到来。 他本身就是一个透明人，存在感降低到极致，不主动出手，根本不会有人在意他。 那些攻击也不会在意他，从他身体里流过，对他不理不睬。 这是一种特殊的能力，他遨游在不攻击他的攻击中，不会受到半点伤害。 这种隐蔽性，低存在性，像一种与生俱来的能力，除非他主动解除，否则不需要维持，不需要消耗半点能量。 “最完美的老六能力。” 他心中明白，但此时大家都在战斗，他不可能划水，也不可能看着队友一个个被镇压。 分担不了伤害，他只能将伤害吸引到自己身上。 好在他成功了，“虚真之神”把他当作主要目标，让“许凡”和“顾延”脱身出来。 本质上来说，他现在的实力奈何不了“虚真之神”，也挡不了“虚真之神”，吸引“虚真之神”将精力投放在他身上，是他唯一能做的事。 这时，他注意到“许凡”和“顾延”恢复过来，两人似乎要出手。 两人对透明人的情况一无所知，但光是一想硬扛了“虚真之神”那么多神通，他们也知道透明人情况不会太好。 他还来不及阻止两人，“许凡”就对“顾延”点了点头，率先出手。 “父爱如山。” “许凡”一出手就是大招，这是他根据刚才被“虚真之神”不讲道理镇压的经历，创出的神通。 无视距离、无视神通。 他心中将“虚真之神”定为儿子，神通就会跨越时空因果，自动落到“虚真之神”身上。 “虚真之神”正在试探透明人的防御极限，忽然感觉身上一沉，像背了一座大山，呼吸都粗重了不少。 他鼓荡大道，想挣脱束缚。 然而任凭他怎么挣扎，不仅没有感到一丝轻松，压力反而越发沉重。 不只在身体上，心灵、精神、灵魂也开始沉重起来，就连他的思维，运转也出现了迟滞现象。 同时，一股古怪的情绪凭空滋生。 “这是伟大的父爱，比天高，比海深，它不动声色，深沉又坚硬，牢牢伫立，为他遮风挡雨。” “它无微不至，又沉默不语，挺拔伟岸，无处不在。” 压力越来越大，不再局限于身体精神和心灵，连他的大道、法则、神通也变得沉重起来，像背上一个沉重的包袱，有一丝不堪重负的迹象。 “虚真之神”强行驱逐心中那股古怪的情绪，这熟悉的感觉，让他知道，那个恶心的家伙，又来恶心他了。 他震荡大道，要从对方神通中脱离。 “顾延”不给“虚真之神”机会，在“许凡之后”，打出攻击。 “天地有序，父为子纲。” 他的神通和“许凡”的神通叠加在一起，化为一座更大的神山，牢牢压在“虚真之神”身上。 一时间，“虚真之神”挺拔的脊梁，都稍稍弯了一丝。 不等“虚真之神”反击，“许凡”再次出手。 “父慈子孝，慈乌反哺。” “许凡”一脸慈爱的看着“虚真之神”，将攻击打出，眼中是浓浓的宠溺。 “虚真之神”一边镇压“青龙王”，一边硬抗“起源之神”吸血，还时不时挨透明人一板砖，再加上先前“父爱如山”和“父为子纲”的压制，被“父慈子孝”打了个正着。 当！ “虚真之神”心中响起暮鼓晨钟，心中升起对父亲的无限愧疚，然后不受控制的想报答父亲。 特别是在“父爱如山”的加持下，这股无处不在的压力，扫平了他一切自私自利的想法，推动他开始奉献。 “虚真之神”眼中闪过一丝清明，他知道自己中了神通，但精力分散，无法第一时间挣脱束缚。 他催动自己大道，逼迫自己清醒过来，然而身体却本能将大量真实本质抽出，顺着神通联系送给了“许凡”。 “虚真之神”暴怒，更令他难以接受的是，把真实本质送出后，他心中竟感受到丝丝满足，认为自己是个大孝子。 这股莫名其妙的信息诞生后，便融入他身上的“父爱如山”，让神山变得更沉重，压得他身体佝偻。 他开始剧烈挣扎，身体却老实的继续抽出真实本质，源源不断供奉给“许凡”。 “欺人太甚！” 抽取真实本质也就罢了，但这个手段，严重刺激了“虚真之神”。 他怒喝一声，意念一动，放弃了对“青龙王”的镇压，强撑着被“起源之神”狂吸，硬顶着脑后拍过来的板砖，一巴掌拍向身后。 “我让你父爱如山！” 咔嚓！ 一声脆响，接着是连绵不断的碎裂声。 “虚真之神”这一掌，跨越虚实界限，打破了概念与实物维度，强行把“父爱如山”拍碎。 “噗！” 父爱如山被暴力拍碎，“许凡”和“顾延”受到反噬，齐齐喷出一口金血。 “虚真之神”狞笑一声，无视旁边虚弱的“顾延”，又是一掌拍在“许凡”身上。 “我让你父慈子孝。” “许凡”被一掌拍爆，这还不算，“虚真之神”手指捻动，开始抽取“许凡”体内的真实本质。 “慈乌反哺？给我死！” 第477章 痛击 “虚真之神”下了死手，要将“许凡”真实本质全部抽空，再把他镇压起来。 “顾延”身受反噬，不说瞬息恢复，现在连抵挡“虚真之神”攻击“许凡”的余波都扛不住，直接被震飞几光年之外。 “起源之神”眉头紧皱，看着身形逐渐虚幻的“许凡”，意念转动，将从“虚真之神”那里抽取的真实本质炼为起源本源后，再次传入“许凡”体内，支撑“许凡”的真实存在。 他看了看战场，“顾延”还在恢复，透明人能力强大，但爆发力不足，难以对“虚真之神”造成明显影响。 再看看刚刚脱困的“青龙王”，现在还是一团信息状态。 他的本质在“虚真之神”的镇压中被磨灭许多，现在看起来虚了不少。 “起源之神”心中权衡，最后还是决定先帮“青龙王”恢复。 他伸手一抓，从体内抓出一团起源本源，抽回自身印记后，直接送入“青龙王”体内。 “青龙王”没有拒绝，现在不是推辞的时候，他将起源本源融入体内，靠着起源本源万物之源的特性，转化成有之大道本源，迅速恢复存在本质。 没有废话，实力还没恢复，“青龙王”就选择出手。 “爱心大使，存在捐赠。” “虚真之神”正在狠狠鞭打“许凡”，顺带抽取“许凡”真实本质，虽然注意到“青龙王”逃脱，但“青龙王”拖着半残之躯也敢出手，大大超出了“虚真之神”掌控。 神通直接穿透“虚真之神”防御，降临“虚真之神”身上，让他心中升起一丝异样。 “仁爱世人，大爱无疆。” “人类命运，天地大同。” “无上圣母，虚真之神。” 一道道歌谣在“虚真之神”心中升起，无数人声响彻他心间。 “大慈大悲虚真之神，救苦救难与人为善。” 无量生灵传颂“虚真之神”美名，映入“虚真之神”脑海。 “虚真之神”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但脸上很快浮现慈悲之色，抽取“许凡”真实本质的神通，突然逆转，开始朝“许凡”输送真实本质。 “大爱无尽，感化世人，至仁至善虚真之神。” 一道道莫名意念从“虚真之神”体内升起，覆盖了“虚真之神”本质意识。 他盘膝而坐，面容慈爱，不断朝“许凡”输送真实本质。 “起源之神”本来在抽取“虚真之神”真实本质，但很快，他察觉到不对。 来自“虚真之神”的抵抗突然消失，抽取真实本质的速度大增，甚至像主动涌过来。 砰！ 透明人的板砖一砖拍在“虚真之神”后脑勺，把“虚真之神”拍得一个趔趄，差点没坐稳。 透明人收回板砖，准备避开“虚真之神”反击，寻找机会再次出手。 哪知“虚真之神”被拍后没有一点反击迹象，只是自顾自坐稳，宠溺的对着虚空微笑。 “小家伙，又调皮了。” 透明人有些发懵，“虚真之神”脑子坏了，但懵归懵，他下手毫不留情，一板砖接一板砖朝着“虚真之神”后脑勺拍去。 “虚真之神”一开始还能安然盘坐，但透明人下手极重，一砖接一砖，把“虚真之神”打翻，整个人被迎面朝下、后脑勺朝上打趴在地上。 透明人抓紧时机，疯狂拍砖。 “虚真之神”三次创始后的坚硬身躯，在不断拍击下，后脑勺肉眼可见的冒出一个小包。 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起源之神”不用再维持“许凡”伤势，更加放肆的抽取“虚真之神”真实本质。 “许凡”和“苏晨”恢复过来，接连施展“父爱如山”“父慈子孝”“慈乌反哺”等神通，让“虚真之神”主动供养。 “青龙王”维持神通，脸上汗水直流，他在“虚真之神”分心的时候偷袭，压制住了“虚真之神”本尊意识，现在，他已经感受到“虚真之神”本尊意识在抵抗。 他咬咬牙，燃烧更多的本源维持神通。 “虚真之神”被打趴在地，看似落入下风，但其本质无比强悍，哪怕几人疯狂抽取“虚真之神”真实本质，“虚真之神”的实力下降速度也很慢。 透明人已经癫狂，他们抽取的真实本质太多，却没有感受到“虚真之神”弱多少，而“青龙王”看起来已经很吃力，他们这个机会快要消失了。 他直接骑到“虚真之神”后背，抡起板砖，狂砸“虚真之神”后脑勺。 当！当！当... 巨响接连不断，他每一击都催动板砖眩晕效果，试图让“虚真之神”挣脱的速度慢一点。 “虚真之神”精神萎靡，被板砖拍得多了，他产生了抗性，眩晕效果大大降低。 “打架，不好！不好！” “要有爱，要讲道理。” “你想要什么，直接和我说，不要用这种粗鲁的方式，跟我说，我直接给你。” 透明人耳边传来“虚真之神”碎碎念，他不管这些，两耳不闻碎碎念，一心只想拍板砖。 “虚真之神”满脸忧愁，劝诫道：“打架太累，累坏了身体不好，要通过沟通解决问题，你再这样我就要谴责你了。” “告诉我你要什么，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想要什么，暴力会摧毁你的理智，毁灭你的人性，要和平不要打架，我会满足你的要求。” “孩子，世界是美好的，放弃暴力，让我们一起建设一个充满爱的世界。” 看着“喋喋不休”“虚真之神”，“起源之神”和“许凡”“顾延”心里都有些发毛。 “青龙王”太变态了，竟然创出这种神通，很难想象平时“青龙王”是什么心理状态。 但几人也只是想想，看“青龙王”那吃力的样子，他的神通可坚持不了多久，必须趁这个机会，全力削弱“虚真之神”实力。 三重创始的“虚真之神”，他们打起来太费力了，好像拼尽全力跳起来只能打到人家大脚拇指。 “虚真之神”眼中开始浮现一抹挣扎，看得几人心里有些发慌，更加用力抽取“虚真之神”本源。 “世界充满爱，爱...无...限...” “虚真之神”的声音开始断断续续，眼中挣扎之色越来越浓。 相对应的，“青龙王”脸色涨地通红，身上汗如雨下，维持神通的剑指都开始颤抖。 “爱...包容万...物...” “只要人人都献...出一点爱，世界将...”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我实力...强，应该献...出更...多的爱心...” “虚真之神”话已经说得不完整，精神剧烈波动起来。 透明人第一个感觉不对，他性格稳健，一步跨出，站在已知和未知交界处，遥控板砖继续拍击。 “起源之神”赶紧在身前布下重重防御，每一重防御之间加上一重隐匿禁制，顺手给沉迷突破的“路平安”布下防御隐匿禁制。 “顾延”和“许凡”感知稍弱一点，等察觉危险的时候，发现“虚真之神”已经不再挣扎，只是静静趴在虚空。 两人再看看“青龙王”，发现“青龙王”七窍流血，身子崩碎，只剩脑袋还悬浮在原位。 第478章 各自飞 “呵呵呵呵呵呵...” 一阵低沉笑声突然在虚空响起，“许凡”和“顾延”头皮发麻，心里怦怦直跳。 两人想脱身，避开“虚真之神”第一把火，却发现身子僵硬，周围时空被排开，一种无形无质的能量将两人包围，就像落入琥珀的苍蝇，动弹不得。 “许凡”勉强调整瞳孔，恰好看到趴在虚空的“虚真之神”抬起头来，两人视线瞬间对在一起。 他心里一咯噔，再看七窍流血的“青龙王”头颅，那哪里是“青龙王”，分明只是一点本源凝聚而成的傀儡脑袋，“青龙王”本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溜了。 “不讲武德。” 他心里暗骂，大家刚才还是一起打架的亲密战友，情况不对，溜了都不喊一声。 不过瞥了眼旁边的“顾延”，他心中升起一丝安慰。 “顾延”也发现不对，但两人难兄难弟，一起倒霉，他心里也稳定不少。 “怎么办？” “顾延”被冻在琥珀中，无法说话，无法传递神念，就连意识神魂也被困在体内，若非“琥珀”透明，两人连对方也看不见，他只能用眼神示意。 “许凡”看到“顾延”递过来的眼神，心中明悟，连忙递上自己的眼神。 “不怕，真我不死，大不了受些苦，被镇压。” “顾延”心里一沉，放弃了逃脱的侥幸。 不同于“许凡”的乐观，他心情沉重，想起了曾经的推测。 “虚真之神”的出现，是一次劫，是他和苏晨在幻想世界薅周正羊毛，薅了几百万世，不管周正转生到哪个世界，他们都会催动本源，加速时间流逝，每一次薅得盆满钵满。 就算对一个普通人这样都是种难以想象的恶意，何况周正是法则境，每世成就并不算差。 他怀疑，他们薅羊毛，可能薅得太过火了，在一重幻想世界未知层面引起大变故，才引来“虚真之神”。 现在，“起源之神”和“青龙王”见势不妙已经躲了起来，透明人更是溜得贼快，只有他们两个像被猪油蒙了心，还傻乎乎的抽“虚真之神”。 这是不是一种因果？或是命运？ 他想眨眼，但“琥珀”无比强悍，把他定住一动不动。 “许凡”不知道“顾延”短时间内想了那么多，他余光盯着“虚真之神”，发现“虚真之神”已经站了起来。 那脸上的表情，阴沉的像要滴出水一样。 “许凡”心直往下沉，他看到“虚真之神”扫视了四周，没有发现任何其他人，便把视线再次投放到两人身上。 “要动手了。” “许凡”心情沉重，“虚真之神”眼中燃烧的熊熊火焰，仿佛要把他吞噬一样。 怒火无处发泄的“虚真之神”，必然要对他们下狠手。 “许凡”看了看身旁的“顾延”，心情一松，向“顾延”递了个眼神。 “还好有你。” “顾延”有些莫名其妙，还在思考“许凡”的眼神意义，忽然感觉浑身一震，世界剧烈抖动。 砰！ 一声巨响，“顾延”以强大的修为防御自身，发现自身禁锢已经消失，只是身旁的“许凡”不见了。 砰！砰！砰... 一连串低沉的响声传来，这响声不同凡响，它不是物质的碰撞，而是法则撞击引起的大道震动。 “顾延”循着痕迹看去，三个“虚真之神”站在三个点，正在踢球。 一脚脚势大力沉，抽得球的位置在三个“虚真之神”之间疯狂变换。 “顾延”眼皮一跳，他眼睛很好，就算物质在高速运动下，他也能看清物质本来面目。 那被踢来踢去的球，分明是刚刚还在他身旁“许凡”。 现在，“许凡”被揉成一个球，脸就贴在球面上，三个“虚真之神”脚力很好，每一脚都踢在“许凡”脸上。 “顾延”甚至能看到“许凡”疼得抽气的表情。 “嘶！” 光是看着，“顾延”都觉得痛。 他莫名想起“许凡”递给他的最后一个眼神，有些不确定“许凡”眼神表达的意思。 “还好有你？” 他心里一阵犹豫，犹豫要不要去救“许凡”。 但“虚真之神”看起来只是在发泄，没有抽取“许凡”真实本质，只是脚踢得重了...一...些。 没有生命危险，只是受些皮肉之苦，真我境应该不会理会这些...吧。 “顾延”心里清楚，“虚真之神”清醒过来，心中积蓄了无穷怒火，现在烧得正旺。 “许凡”只是一个自定义的创始境，连准创始境都不是，肯定经不住踢几脚，或许“虚真之神”怕把“许凡”踢死，让他死得痛快，才没有抽取“许凡”真实本质。 他要是盲目过去拯救，“虚真之神”把他也揉成球，“虚真之神”可能就不会留手，放开脚踢，或许几脚就把其中一个踢死了。 反正踢死了一个还有一个！ “顾延”心中一定，放弃了帮“许凡”。 “许兄，不是我不救你，我不救你，才是真正的救你啊。” 心中虽这么想，但他还是没有离开，紧紧关注着“许凡”情况，一旦“虚真之神”玩腻了，他要想办法把“许凡”救出来。 另一边，无尽隐匿禁制和防御禁制之中，“起源之神”将虚弱的“青龙王”放下，开始供应“青龙王”恢复。 他沉默的看着外面正在被当皮球踢的“许凡”，没有过多言语。 “青龙王”吸收了大量起源本源之力，再加上自身凝聚的本源，勉强缓过一口气。 之前压制“虚真之神”，差点把他的本源燃烧干净，若不是“起源之神”出手，他无法移动，现在被当皮球踢的，不出意外就是他了。 缓缓吐了口浊气，大量破碎的法则顺着浊气排出，他看了看旁边还在闭关的“路平安”，安慰道：“许凡现在没有生命危险，也算是帮我们拖延时间。” “只要‘路平安’突破，没有后顾之忧，你再全力出手也不迟。” “起源之神”摇了摇头，他一直护着“路平安”突破，有限度参与了战斗，算是半个局外人，对“虚真之神”的实力看得很清楚。 “经过了前面的战斗，‘虚真之神’对我们大道的诡异应该脱敏了，我们失去了突然性。” “一个没有傲气的‘虚真之神’，对付起来可不容易。” “青龙王”也沉默了，“虚真之神”太强，不屑于在他们眼前掩饰，所以他们大致能看出“虚真之神”的本性。 他应该是在一言不合就战斗的世界中成长起来，那里没有阴谋诡计的空间，或者说这些还没落到他身上，他就打死了搞阴谋的人。 他擅长拳头说话，喜欢硬碰硬，有至尊傲骨，坚信自己天下无敌，拳头能打碎一切挡在前面的存在，是很传统的强者。 而他们在人妖大战之后，互相勾心斗角，针对其他真我开发的神通无形无相，专攻意识、意志、记忆和存在本质。 没有热血，没有壮烈，没有惨烈，有的只是无声中改天换地的平静。 “青龙王”心中想了很多，但没有说出来，只是轻声道，“各有各的打法，他就算了解了，一时半会也扭转不过来。” “我们，还有机会。” “起源之神”点了点头，正要说话，忽然感受到一丝异样，连忙看向旁边闭目盘膝而坐的“路平安。” “要突破了？” 第479章 第三步 “路平安”花在突破上的时间已经很久了，尽管心中焦急，突破却不是一蹴而就的事，他只能静下心来，寻找契机升华自己的大道。 “可惜，我只是个衍生体，大道感悟不全，甚至永远无法补全。” “即便突破，大概也只能站在准创始境看看创始境的风采。” “路平安”继承了苏晨从时间长河复制的路平安记忆、性格等常规要素，可以说就是一个低配版路平安，他对修行理解很深。 毕竟，当初路平安突破真我境的记忆，苏晨也尽量烙印在“路平安”体内。 “不完美的修行，只会得到不完美的境界。” “路平安”摇了摇头，顺着之前的感悟，继续参悟准创始境奥秘。 创始境的抽象定义大道该是什么样子？ 从道源境到天地境，“路平安”对抽象定义大道的理解已经很深，但仍旧不够他突破创始境。 凝聚抽象定义大道，注定了要走一条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道路，没有能帮他，没有方向可供他选择，甚至没有先贤指引。 不过“路平安”已经习惯了，因为路平安就是这样，一步一步，从普通人，修行到真我境、道源境、天地境。 没有前路，没有师傅，没关系，他走过就有了。 “路平安”意志坚不可摧，将充斥脑海中的犹豫怯懦等负面情绪排除，开始在更高层次参悟抽象定义大道。 天地初开是什么样子？ “路平安”开辟过很多小世界，也在一重幻想世界中见证过新世界出现。 但不管是自己开辟的世界，还是幻想世界中诞生的世界，在诞生之初，天然就携带大道法则。 人为开辟的世界，包含了开辟者开辟世界时注入的法则领悟、思维特性、潜意识倾向、意识形态。 新生的世界不是新生的，祂不是白纸，不是懵懂的无瑕体。 本质上，只是开辟者自身小世界的和外界大世界交互，两者共同作用之下产生的结果。 严格来说，这样的新世界，是继承开辟者和大世界的继承体，是双方的“后代”。 祂没有无限可能，没有随机发展机会，没有世界本应有的能力---孕育万物。 祂不过是在重重限制下，按照规则运行的一个规则体而已。 幻想中的诞生世界也是如此，祂的诞生，源于上一层真实世界生灵念头波动。 思维严谨、知识渊博的真实生物，他们衍生的世界更接近严密结实。 一根筋、脑中全是水的真实生物，他们衍生的世界，更像是凑数的，生存不了多久就会破灭，只会为幻想混沌中添加一座废墟。 “路平安”明白，光是从这样的世界参悟抽象定义大道，能突破天地境已是极限了。 天地境，本身就是天地允许突破的极限，也是天地能供养的极限，真我体系中，对境界的命名，冥冥之中是有深刻含义的。 “路平安”不甘心只突破准创始境，作为一个衍生体，他也想看看创始境的风采，尽管他碍于积累，永远无法突破，但不妨碍他畅想。 求上得中，若是连突破创始境的格局都没有，他恐怕也突破不了准创始境。 “要突破创始境，就要突破当前天地的限制，抵达一个没有制式法则、概念限制的世界。” “那里，天地没有枷锁，天地境自然没有枷锁，在那样的世界参悟，突破天地境自然轻松。” “路平安”推导出这个结果，他不得不承认，现实世界，无法支撑他用这条最正统的道路突破。 连人都被欲望污染，世界哪里还有纯洁。 不同于其他人突破的真我，“路平安”是扎扎实实从法则境突破到真我境，他对真我体系的感悟，也是最深的。 联想到创始境对其他境界的压倒性优势，以及真我体系的特点，他思维散开，不禁联想到更多。 真我境是解开自我枷锁，释放真我，脱离一切外界束缚，以最本源最真实的形态成就自身。 那创始境呢？ 如果把真我境之下看做第一步，那真我境就算第二步，创始境，应该就是第三步。 “路平安”拥有路平安烙印，见识过的幻想世界修炼体系很多，按照推测，创始境将是真我体系一个至关重要的境界。 “第一步，解放凡胎；第二步，解放真我；第三步，创始境，该解放什么？” “路平安”思维急速运转，开始窥探更高境界的特性。 他从小到大，一幕幕记忆从脑中拂过，灵气复苏，突破真我，幻想世界，道源凝道，天地悟道，到现在冲刺创始境。 “创始境前，从炼体境到天地境，都是天地在培养。” “现在，要突破创始境，和天地无关了吗？” “路平安”喃喃自语，从最淳朴的道和德上来说，不应该是这样的。 一切发展，皆有轨迹，万事万物互相作用，除非能够达到传说中的超脱，否则，没有什么能独善其身。 就连人类社会，也有因果报应、知恩图报、回馈社会，在更大的层面，只怕也脱不了关系。 真我境脱离了一切束缚，不死不灭，但这只是真我境。 如果不求上进，满足于真我境，那确实没什么追求了。 若是还想看更高的风景，光靠真我境自身慢慢成长，那是一个漫长的岁月。 “路平安”推测到这里，也回想起自己在幻想世界的一切行动，那是一种再次向世界求索的过程。 “突破真我境后，我已经和世界完成交割，世界完成了培养我的使命，双方互不相欠。” “利用世界突破道源境、天地境，是我向世界索取的过程，虽然世界也得到大道反馈，但仅限于那个世界。” “路平安”站在更高局面看待修行，更能看清生灵与世界的关系。 “世界，不应限于一个世界。” “生灵对应世界，单一生灵对应单一世界，但我已不是单纯的生灵，我是多维生灵。” “路平安”心中有些复杂，一种真正成长的复杂。 “原来，真我只是个小孩子，创始境，才开始成长。” “我对应的世界，不再是单一世界，而是‘世界’这一维度。” 他已经明悟，真我解放自身，创始境突破的前置条件，就是解放世界。 是的，世界本就是不自由的！ 任何一个世界都是不自由的，或者说，世界天生就是不自由的。 若是一个世界能从零发展到现在的状态，那结果属于世界自己的选择，祂将是自由的，命运由祂创造。 现实却是，世界生来就注定了结果，祂没有选择。 第480章 创世之前 这个世界，或者说混沌，以至混沌之上，所有的存在，都必须承认一个事实。 祂们和生灵一样，没有选择的权利，只有被选择的命运。 所有的一切，包括世界，都被无形之中的大手划定了未来。 就像设置好的机械命令，所有的发展，所有的未来，在诞生之初就被框定在了一定范围。 没有自由！！！ 生灵需要自由，世界不需要吗？ “路平安”想了想，不这样认为。 他虽然不认为天地需要自由，但他绝对不能认为天地不需要自由。 天地需要什么，没有人说的准。 “路平安”曾经历过许多世界，记忆中，大多数世界只是呆呆在混沌中运行，不知疲倦维持规则运转，直到终极毁灭。 只有一些强大的世界，才会诞生天道，但天道也只是拥有些许灵性，本能按照规则运转最优的方式处理天地万物。 就这，已是灵性不弱的天地，但这样的天地，连趋吉避凶的能力都没有。 只有最强大的天地，天道才会有懵懂意志，降下天地气运，推动世界发展，甚至能与生灵沟通，利用生灵来发展世界。 世界不追求自由吗？ “路平安”不做回应，但他知道，真我体系要突破创始境，解放世界这一步，是省略不过去的。 “我能做什么？我能为世界做什么？” “真的要解放全世界吗？” “路平安”思考，这个命题太复杂，叙事太宏大，需要耗费的时间、精力、成本是个无法计算的数字。 “创始境”能突破，这个问题显然不是拦路虎。 “路平安”苦苦思索，忽然想到了真我体系，心中明悟。 “如果世界没有变化，那么亿万年之后，世界更迭，依旧不会有变化。” “但若是出现了新的世界，在一次次的更迭下，会出现什么情况？” 他想起了新陈代谢，想起了成长。 生灵需要成长，世界整体也需要成长，不怕慢，只怕不行动。 “真我体系给我这样的生灵一条路，我就这样将他终止？” “不，不应该是这样。” “我继承了真我体系，我也应该把这样的希望传出去。” “生灵有真我体系，世界有我这样的修行者。” “路平安”心念急转，海量信息汇聚成风暴，在他意识中剧烈爆炸。 没有人知道，做下决定的瞬间，他脑海中到底炸开了多少灵光。 他在那一瞬间，近距离感觉到真我体系存在的意义，这种感觉稍纵即逝，让他无比惋惜。 收起心中的遗憾，他开始踏出最后一步。 如何解放世界？ “路平安”没有头绪，但他知道，解除世界的限制，释放世界被固定的宿命，脱离牢固的条条框框，这些都是正确的。 他的法则、大道、意志、底蕴储备已经不支持他看到更高的风景，他只能一步步实验。 意念一动，一个世界凭空出现在他意识海中。 这个世界，蓝天白云，花草树木，鸟兽虫鱼，鹰击长空，鱼翔浅底，万类霜天竞自由，看起来生机勃勃，充满无限可能。 只有他他知道，这是他世界观的继承，这个世界的一切，永恒束缚在他的世界观下。 就像他看到的一切，天是蓝的，云是白的，要有鸟兽虫鱼，要有花草树木，鹰必须要飞在天上，鱼必须要游在水里，所有的一切，都要按照设定好的规则运行。 生机，只是因为“路平安”需要世界看起来生机，与真正的生机无关。 他抿了抿嘴，随即抛开杂念，按照自己的推衍行动。 “无我。” 世界是他创造的，在他撤去自己设下的所有限制后，原本球形的世界，忽然光滑了许多。 “路平安”凝神观察，明白了原因。 之前的创造的世界，他设置成球形，潜意识里将π设置成3....尽管他使用的π是不知用了多少兆亿亿位数，但他不会一直设置这个参数，所以，π是有尽头的。 不管将π设置成多少位，只要是设置的，世界就不会是绝对的球形，总会在放大无数倍后，看到褶皱出现。 祂将不是完美的世界！ 现在，他使用“无我”之后，世界表面无比光滑，π已经不是一个固定的数值，在“路平安”的观测下，π位数无尽。 哪怕他已经看到π的最后一位数，下一瞬，最后一位数后面又会出现无穷位数。 “路平安”释然，他知道，这个世界，自由了。 随着时间流逝，祂将会在运转中磨灭“路平安”留下的一切痕迹，成为真正天然的，没有一丝人工痕迹的世界。 他看向世界，水里游荡的鱼儿本该羡慕天空的苍鹰，但就在下一秒，鱼儿鱼鳍轻扇，竟化作利剑飞向高空，与苍鹰肩并肩。 它不必长有翅膀，也不必进化出肺呼吸，只需要想，它就能实现。 因为限制它的因素，已经没有了。 “不，或许还有。” “路平安”坦然的看着这个世界，苍鹰看到鱼飞上天，下意识就想吃鱼，但鱼想着逃跑，就脱离苍鹰捕捉。 他甚至看到，一些在世界边缘的小鸟懵懵懂懂间，飞出了世界壁膜，然后被外界恶劣的环境融化，吓得其他小鸟叽叽喳喳返回。 “能限制它们的，只有它们自己。” 有了实验经历，路平安完全放开，朝着准创始境前进。 他再次凝聚一个世界，这个世界混混沌沌，世界壁膜像软壳一样变化，甚至时有时无。 “世界最初的样子？” 他凝眉，挥手放开世界中的混沌，随即又放开世界壁膜，一步步将世界存在的基础放开。 最后，世界中空无一物，连世界也不存在了。 “路平安”眼中划过一丝茫然。 “是了，世界，谁定义世界本该如此呢？” “最初的天地，谁规定要有时空、要有世界壁膜，甚至，要有天地这个概念呢？” 他身前空无一物，但他能感受到，那里无比厚重，承载了无量存在。 “我的抽象定义大道，应在这里啊！” 他脑海中道道灵光闪现，顺势将天地的概念抽出散去，连法则、大道的存在也让他抽空，让身前出现一片万物不存的空洞。 是的，空洞！ 虽然这个词不太准确，但“路平安”还是这样形容。 制造出空洞后，边缘忽然出现一圈金边，那是大道、法则、时空要涌入空洞，与他神通碰撞。 甚至“路平安”始终维持空洞存在，他的法则也和黑洞发生碰撞，导致多方对抗，空洞周围才出现金边异象。 空洞中，一切不存，他强名“空洞”。 看着这个空洞，“路平安”眼中闪过道道异色。 “空洞，最自由的世界！” 第481章 遗憾 对于创始境，“路平安”有过很多猜测。 但现在弄出了“空洞”，“路平安”才明白，每个人的“创始境”突破都是不同的，因为他从“空洞”中看出了抽象定义大道的的后路，却没有推导出其他大道突破方向。 天地境时，他还能看出许多相同点。 不管在天地境如何修行，本质还是以“我为天地”为核心，扩充法则，让自己变得多元。 但这条路注定没有尽头，因为法则无尽，大道无穷，不管如何扩张自身法则，始终落后天地一步。 但创始境，最基础的一点就是要掌控天地所有大道法则，从“我即天地”升华成“天地即我”。 这是个悖论，是个永远也无法到达的另类彼岸，也是创始境对创始之下有压倒性优势的原因。 所以“路平安”和其他真我们都知道，创始境彻底掌握大道法则，这只是表象。 大道、法则是掌控不完的，这个境界的修行本质，是掌握变化。 掌握变化，万千大道自生。 变化，是大道本质，掌握了变化，就掌握了大道！ “路平安”此时对创始境无比清晰。 什么金、木、水、火、土，什么光、暗、风、雷、音，所有一切的一切，只是大道一部分，或者说是大道的部分体现形式。 修行者就像盲人摸象，象鼻不是象，象尾不是象，象尾也不是象。 单一修行某条大道，就是摸索大象某一部分，摸索的再清晰，也无法得道。 所以修行者修行到一定阶段，都要修行其它大道，摸完了象鼻，要摸象头、象耳。 在摸索这些部位的过程中，盲人对大象有更多认知，修行者境界自然高涨，看起来道行高深，实则和低境界修士没有拉开本质差距，依旧处于同一层次。 虽然这个推测有些颠覆“路平安”对修行的认知，但此时此刻，他推测出的结果就是如此。 残酷、冰冷。 修行者的世界就是这样，事实往往和大多数人的想象截然不同。 修行者们修行到一定程度，摸索完大象全身，他们就会将各种大象部位组合，试图窥探大道全貌。 拼凑不是那么容易，这是一个刷掉大多数修行者的阶段，象鼻可能拼成象尾，象尾可能拼成象毛，象齿可能拼成犀牛角，象耳可能拼成翅膀。 无数个拼凑方案中，才会出现一个正确方案。 剩下的大多数方案，其代表的大多数修行者，都会跟着他们的方案一起沉沦。或许他们拼凑出的方案能运行，但基础已错，后续又能走多远？ 直到这里，修士还停留在大象表层，摸索的只是大象外表，大象内部他们一无所知。 就像一个静止的玩偶，摸索得再清楚也只是皮毛，因为活着的大象会运动，各种姿态千奇百怪，各种情绪喜怒哀乐，这些加持下大象的表现和静止时完全不同。 这也会对摸索大象的人造成冲击，甚至击溃他们的“道心”。 因为他们的大道中，大象不应该是这样的，他们甚至会怀疑大道不存在，大道是假的，或者修了假道，活在虚幻。 种种关卡，形成了修行路上的劫难，或是走火入魔，或是精神破灭，或是天劫降临，或是走入死路。 再退一步，即便修行到极点，修的也是同一种道，所有人竞相争渡，大道走得越来越窄，为有限的资源争个你死我活。 而真我体系和其他体系不同，不像其他大道，在天地间拥有完整的大道，真我大道完整度，取决于修行者。 这是一条没有前人的路，没有形象固定的大道给真我修士摸索。 或者说，真我修士的大道，不一定是大象，可以是猫、可以是狗，他们可以任意描绘自己的道，因为这些都是表象。 大道本质，是变化！ “路平安”郑重看待这个结果，小心将自己的推测结论整合。 这是一种与普世修炼价值观不同的结论，也是“路平安”突破创始境的积累。 没有完整“大象”的真我修士，连摸“大象”的资格都没有，之前掌握的所有大道法则，相当于掌握了绘画手艺，但怎么画？该画什么？画出来“大象”如何稳固？ 要解决这些问题，首先要掌握大道本质，否则画出来的“大象”，依旧停留在表层，甚至不知道究竟有没有画对。 变化！ “路平安”怔怔的思考着这个两个字代表的含义。 这是一切根本，大道之源。 他知道本质在变化，但令他痛苦的是，他掌握不了变化。 面对这两个字，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渺小，就像蝼蚁望天，无论怎么想象宇宙的辽阔，依旧无法想到宇宙有多辽阔。 他是一只蹲在井底的蛙，不同其他蛙的是，他推测出天很大，远远超过了井口，他想跳出井外，看看天到底有多大。 痛苦的是，他手断手断脚，视线模糊，身形枯瘦，跳出井外只是奢望。 “是因为我只是苏晨特意衍化的生灵，只能依靠苏晨？” “还是因为真正的路平安存在，挡住了我的前路？” “路平安”无法判断，他明明找到突破真正创始境的大门，却因为自身条件不足无法突破。 大门背后的风景，本应有他一份，希望就在前方，他却将倒在黎明之前。 再没有什么比这更痛苦了！ 那道无形的关卡，将他死死挡在创始境之前，不让他越雷池一步。 苦笑一声，“路平安”抛开不切实际的幻想。 他不知道“起源之神”和“青龙王”是怎么做的，能那么快做出决定，突破准创始境。 或许他们没找到突破创始境的真正钥匙，或许发现了？ 他甩开心中复杂的情绪，无法掌握变化本质，他只能依靠自身法则积累，去描绘自身大道“形象”。 创始！创始！ 他要真正创立自己的道，让自己的大道和其他大道一样，真正屹立在无尽虚空。 这一刻，他对创始的感悟更深了。 创，描绘大道；始，大道之始，创造一切之始。 这才是真正的创始啊！ 他沉心静气，将自身积累的法则激发，以自身真我大道感悟为笔，海量法则为墨，开始构思自身真我大道。 法则的组合、排列、交叉、融合、干涉，所有的一切都是复杂的。 “抽象定义大道，这是一条史无前例的大道，‘形象’必与其他大道不同。” “我该如何描绘？” 第482章 突破的奇妙体验 “路平安”不知前路如何，也没有经历创始过程，好在真我境不死，他怎么描绘“大道”，也不至于出事，于是他开始尝试突破。 出乎意料的是，这个过程十分顺利。 大量法则按照他的意愿开始排列组合，他要做的，只是将法则干扰问题解决，让描绘的大道更强大。 几个呼吸后，一条无边无沿的大道光柱出现在他面前。 这是他对大道的具象，将自身大道形象化，此时光柱上法则碰撞的火星基本消失，看起来圆润一体，又厚重真实。 心念一动，光柱变成一只大象。 “大象”栩栩如生，各部位比例恰当，毛发清晰可见，连表皮的褶皱，都十分自然。 “路平安”要对自己大道进行检验，光凭变换的大道形象，就可以证明他编织大道的正确性，否则光柱变化之后，他的大象就会出错、甚至畸形，各部分野蛮生长。 看着正常的大象形象，“路平安”心里松了口气，到了这一步，他已经可以保送准创始境。 至于真正的创始境？ “路平安”心中一动，操控大象运动。 呲呲.... 一阵阵形象化的火星从大象体表冒出，不只在大象腿部，就连与运动毫不相关的象毛上，也呲呲冒火星。 “路平安”额头冒汗，放慢动作，小心控制“大象”继续运动。 咔嚓！ 事情的后果比“路平安”想象的严重，他只是多动了一个念头，“大象”身上火星一下窜成火光，看起来坚实无比的“大象”，顷刻分崩离析，肢体炸得到处都是。 “路平安”也受到反噬，心神重创，好在真我不死，他干脆把自身心神捏死，重新凝聚心神。 “大象”崩飞的肢体落在意识海中，还在不断发出炸响，时不时冒出火星，就像被战争摧毁的机器人。 “大道混元一体，牵一发而动全身。” “没有掌握变化本质，就算我描绘出‘大象’，也只是相当于画出一幅画。” 他将散落四处的“大象”肢体收归一体，重新将大象拼凑在一起。 “如果说我现在描绘出的‘大象’是一幅画，那么掌握变化本质后，描绘出的大象就是一个视频。” “它由无穷幅画组成，可以任意行动。” “以此为基础，堂堂正正突破的创始境，就是视频中的大象坍塌为现实，祂将脱离导演束缚，自由自在的在现实生活。” “路平安”将“大象”拼凑完整，抹去法则冲突造成的损害，畅想着真正创始境的风采。 他能肯定，他的推导基本是正确的，可惜，他做不到。 “差距太大了！” 联想到这次战斗的目的，尝试寻找对付一重幻想世界中“虚真之神”的办法，“路平安”就忍不住皱眉。 无知而无畏，不知道天地境和创始境的差距之前，他总以为能想到办法解决“虚真之神”。 说破大天，天地境和创始境也只差了一个境界，差距再大能大到哪里去。 现在，“路平安”清楚看到天地境和创始境的差距，有些气馁。 不说天地境与创始境，光是准创始境，镇压天地境就像镇压小鸡子，随意揉圆搓扁。 而准创始境和创始境的差距，创始境一只手指就能碾死准创始境。 他纠结了一下，便把烦恼抛出。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管他三七二十一，他只是一个小小的衍生体，仅仅为苏晨的一部分，打工人何必操心老板命。 还推导出突破创始境的思路，完成了衍生体的任务，使命完成，没有什么好遗憾的。 这么一想，他心态瞬间放松。 反正死不了，大不了被镇压，镇压过后，又是一条好汉。 “准创始境也是创始境，耽误了这么长时间，也不知道外面‘起源之神’和‘青龙王’怎么样了。” 想着外面的情况，“路平安”不再犹豫，开始突破准创始境。 意念一动，在无尽法则共振下，他意志不断升高，站在法则铸就的巅峰。 他大手一挥，抽象定义大道涌现，将附近一光年所有物质信息能量法则抽空，让这一光年成为“空洞。” 这是他能做到的极致的无，作为衍生体，他也只能做到这些。 “空洞”外围开始出现金边，外界的大道法则和物质能量有涌入空洞的趋势，被他牢牢挡住。 “开始吧！” 他深吸口气，迈步进入空洞。 一步踏入，一种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头。 似乎进来了，又似乎没进来。 他看向四周，什么也看不到，这里没有任何介质，没有法则，没有大道，没有概念。 即便他知道这个区域只有一光年，外围还有一圈金边，但他现在就是看不到。 “第一步成功了。” “路平安”心中平静，推导的结论就是这样，他只是把结论变成现实。 事实上，他不需要把这一光年变成真正的“空洞”，他做不到，也不知道怎么做。 但无所谓，他只需要能骗过自己就行。 世界是抽象的，只要没有观测，世界就不会坍塌成现实。 “空洞”内部也是如此，不需真正的“空洞”，只要他发现不了任何东西，“空洞”和真正的“空洞”就没什么区别。 在“空洞”中，体会着虚无的气息，“路平安”心念一动，化身抽象定义大道横贯“空洞”。 “道！道！道！” 一丝丝奇妙的气息在“空洞”中出现，这是道的气息。 空无一物的“空洞”中，第一次出现了“道”的痕迹。 “天！天！天！” 轻而清的概念诞生在“空洞”中，开始描绘“天”的概念。 “地！地！地！” 重而浊的概念紧随其后，丝丝缕缕汇聚，形成地的概念。 “山！河！湖！海！日！月！星！辰...” 一道道概念被“路平安”抽象而出，落入“空洞”，形成专属于抽象定义大道的概念。 无尽概念落下，“空洞”逐渐变得不同。 能量概念落下，能量滋生；信息概念落下，信息弥漫；直到最后物质概念落下，所有概念统合，“空洞”中所有概念对应的物质诞生。 仿佛一瞬间，又像是永恒，“空洞”之中突然出现一个世界。 没有混沌，没有开天辟地，没有宇宙爆炸，自然而然间，世界就诞生了。 所有物质概念统合在抽象定义大道之上，“空洞”中的大道和外界彻底不同。 在这里，抽象定义大道成为传统大道，抽象定义大道之下的法则开始演化，成为抽象金之大道、木之大道、水之大道... 这是一个与外界完全不同的世界，是独立于外界大道的存在。 一股斥力凭空出现，“路平安”的“空洞”世界毫无抵抗之力，开始无限拔高。 他有种感觉，他正在离开之前所在的世界，不是时空意义上的离开，是位格上的离开。 就像母亲孕育孩子，孩子脱离母亲，这一切自然而然，该离开就会离开。 “路平安”想起苏晨曾经看过的那个独立于万界信息维度之外的世界，心中明白，或许，他的终点就是那里。 “速度慢下来了？” 突然，“路平安”心有所感，发现斥力变小，速度减慢，他感觉已经快要离开世界，但“空洞”世界似乎没有达到要求，被推到这里就不再受排斥。 想到创始境和准创始境的差别，他心中有种不妙的预感。 “我发育不良？” “成了死胎？” 第483章 不亏 “路平安”心有不甘，感知中，他距离最后离开就差一步，却因为自身实力不够，只能停在最后关头。 他奋起全部实力，感应着刚刚斥力的玄妙，强行挣扎起来，想要迈出最后一步。 脸色都涨红了，“路平安”不仅没有前进一步，反而倒退了一些，吓得他连忙放弃努力。 “得道了就得道了，不得道就是不得道。” “强求不得啊！” “路平安”仰头长叹，心中无限惋惜。 放眼四周，他没有看到任何一个像他一样的世界。 “起源之神”和“青龙王”不是突破了准创始境吗？这里应该有他们的世界才对。 “路平安”心中疑惑，一步踏出自己的“空洞”世界，意志探查四周虚无。 无限、虚无、空洞、枯寂... 阵阵异样感传来，“路平安”没有查探到任何东西，只感受到无尽的永恒虚无。 他转头看了看自己的“空洞”世界，黑暗中只有祂散发微光，好似永不磨灭的灯塔。 意念微动，他封锁“空洞”世界的信息，只见“空洞”世界瞬间熄灭，虚无之中看不到一丝痕迹。 “路平安”甚至将自己的意志释放到“空洞”世界的位置，一遍一遍反复扫描，却一点痕迹也发现不了。 他眉头一扬，与“空洞世界”的感应中，世界明明就在原位，可就是发现不了。 “全知全能？” “还是...” 他怀疑是准创始境的原因，全知全能让他随心所欲的掌控“空洞”世界所有信息，才能让“空洞”世界不露出一丝痕迹，完全单方面隐身，甚至连时空物质存在都与外界没有干涉。 但准创始境的威能他现在还不熟悉，不知道有没有更深层次的情况。 “我现在所在的坐标，或许并非实质存在，只是因为我突破了准创始境，开始朝着高层次升华。” “结果升华失败，被卡在的存在与不存在的夹缝中？” 两种可能都存在，否则无法解释他看不到“起源之神”等人准创始境的世界。 “除非，他们在准创始境没有描绘出自己的道，没有将之开辟世界寻求突破。” “路平安”想了一下，便决定放弃寻根问底，现在，准创始境已经完成突破，他要回到现实世界了。 意志微动，他联系自己在现实世界的锚定坐标。 一连串无意义的光影闪过，“路平安”低头看去，在下方无限远处，密密麻麻的小气泡中，看到了被“起源之神”禁制庇护下的“路平安”肉身。 他有种奇妙的感觉，现在好像是在真实世界，“起源之神”他们所在的世界是网络游戏，他只需微微动念，登录账号，就能百分百全感知操控游戏中的角色。 “这种感觉...” “路平安”关闭了“空洞”世界所有信息，将祂隐匿在虚空，随即念头一动，进入“起源之神”身边的“路平安”体内。 一股踏实的感受传来，“路平安”睁开眼睛，高境界的意志迅速接管全身，从肉身到真灵开始蜕变，一个呼吸不到，他的实力就恢复到“空洞”世界时的境界。 本能的，一种安全感弥漫周身，让他下意识看向高空。 在那里，他感受到了抽象定义大道的存在。 以前，除了在太阳系地球和青阳界，抽象定义大道只能存在他体内，这保证他不管在什么世界，都不受当地世界法则限制，能完整发挥出自身实力。 现在，他能感知到，抽象定义大道像这个世界与生俱来的大道一般，已经深深刻录在世界大道维度。 祂高高在上，俯瞰万古，横贯整个二重幻想世界。 “你的变化怎么这么大？” “青龙王”的声音从“路平安”身旁传来，带着一丝惊讶。 “路平安”意念从未知层面的抽象定义大道返回，看了看“青龙王”和“起源之神”。 他的大道已经接入世界最大权限，明白了之前几人抵抗“虚真之神”的经过，现在近距离观察两人，清楚的看到两人与自己的不同。 如果说，他把准创始境的道路走到尽头，那两人只是刚刚起步，刚刚描绘出自身的大道画像，甚至来不及打磨瑕疵。 想起两人之前抵抗“虚真之神”拖延时间的一幕幕，他知道，“起源之神”和“青龙王”两人突破时间太短，加上几个伪准创始境，才给他争取到突破时间。 他朝两人微微一笑，“辛苦你们了，现在，轮到我们出击了。” “起源之神”微微皱眉，提醒道，“我们现在不是‘虚真之神’对手。” “路平安”点点头，伸手向两人一指，笑道：“我们不是对手，但他也奈何不了我们。” ... 隐匿禁制外，“顾延”暗戳戳躲在一边，将自己存在感降到最低，默默注视着远处不断被当作足球踢的“许凡”，心中默默给许凡加油。 “许兄，坚持住，我相信你能行。”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在他眼中，“许凡”被揉成一个球，虽然每一脚都踢到“许凡”脸上，但“足球”质量很好，硬是踢不破“许凡”脸皮。 “这哪里是脸皮，分明是最强防御啊。” 突然，“顾延”一怔，他的心里，响起了“许凡”的声音。 “老顾，快别幸灾乐祸了，老哥我被禁锢，赶紧想办法转移‘虚真之神’注意力，老哥我的脸都被打肿了。” “顾延”有些惊奇，心中默念，“许兄，你都被禁锢了，还能感应到我对你的想法？” “许凡”幽幽的声音在“顾延”心中响起，“老顾，我只是被镇压，‘虚真之神’拿我出气，肯定要给我保留感知。” “他想羞辱我，要是把我感知也封闭了，他踢我和踢普通皮球有什么爽感。” 砰！砰！砰！ “顾延”小心的看向三个“虚真之神”踢球区域，一只只大脚狠狠踢在“许凡”脸上，砰砰作响，其脸上的肌肉在力的作用下剧烈变形，显得无比狰狞。 看得出，“许凡”脸皮变形有多大，“虚真之神”对他的怨气就有多深。 “许兄，佩服，这种状态下还能心平气和传话。” “这心境，不愧是许兄。” “顾延”久久没有等到“许凡”心声，就在他以为“许凡”感知被封闭时，“许凡”的声音及时传来。 “顾兄，在下已经如此艰难，再歇斯底里只会更丢脸，不如大度，看开一点。” “只要我不气，气的就是‘虚真之神’。” “虽然我被打了，但我也气着‘虚真之神’，这波不亏。” 第484章 许凡宝贵的拖延 不亏？ 好一个不亏，“顾延”都被“许凡”的豁达震惊了。 什么以身饲虎，什么割肉喂鹰，和“许凡”比起来，格局小了。 这种心境，让“顾延”想起近古时代那句名言。 “虽然生活强了我，但我也让生活苦不堪言。” “顾延”被干沉默了，良久之后，才憋出了句话。 “许兄，你是个伟人！” 这下“许凡”也沉默了，他只是苦中作乐，哪知道“顾延”这么淳朴，还真相信他说的话。 “顾兄，如果有的选，我不想做伟人。” “要不，你来尝试挑衅一下‘虚真之神’，感受伟人的心境。” “顾延”心里连忙拒绝，“许兄，‘虚真之神’最恨的人还得是你，只有这么大的怨气，才能让他为了发泄而不封印你。” “要是我上了，可能反手就被封印。” “你是个伟人，我不如你。” “许凡”无比惆怅，虽然身上无比疼痛，脸被反复踢打，但这都可以忍耐，最无奈的是，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虚真之神”显然是能观测到他的精神波动，知道“许凡”的精神状态。 他只会越踢越气，越气越踢，越踢越气，越气越踢... 没有人是“虚真之神”对手，出来也不过被镇压而已，甚至“虚真之神”可以无视攻击，一心踢打“许凡”。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许凡”不知道第多少次重复这句话，虽然他可以表现的惨一点，让“虚真之神”出气，但继承了许凡的“许凡”，又怎会弱了心气。 就算被打，他也要让打他的人心里受伤。 刚，就是要刚，反正死不了，就往死里作，气也要气死“虚真之神”。 想到这里，“许凡”恢复些精神，趁着被踢飞的空档，大声嘲笑“虚真之神”。 “脚呢，脚在哪里，我问你脚在哪里？” “打死我，我叫你打死我。” “不打死我，我就打死你。” “许凡”输人不输阵，虽然脸都被打肿了，浑身软成一团，但嘴还是硬的。 “虚真之神”双目喷火，继承虚真之神的他，多少年没有这样生气了，上一次生气还是上一次。 但此时伪创始境的“许凡”，勾动了他的怒火，却让他无处发泄。 就是踢得再狠，心中的怒气也没有丝毫减弱。 他第二个身体狠狠提到“许凡”脸上，把“许凡”提到第三个身体那边。 “真是个恶劣的家伙。” “你妈妈没有告诉你，出门在外，要学会尊重强者吗？” “虚真之神”不甘心就这样将“许凡”封印，他要让“许凡”吃尽苦头，痛哭流涕哀求他饶命，“虚真之神”才会感到满意。 他以前曾这样惩罚过许多世界的强者，虽然只是真我之下，但那些人的反应让他十分满意，只是碰到“许凡”，他才吃瘪。 “许凡”更嚣张了，肿大的脸上眼睛眯成一条缝，露出一丝戏谑。 “没吃饭啊，力气这么小，连我脸皮都踢不破。” “半个创始境，这么无力，是不是肾虚啊。” 换个人这样说，“虚真之神”心中毫无波动，甚至想笑，以他的境界，还用凡人的话语评价他，简直笑掉大牙。 但“许凡”在他心中的印象太过卑鄙，总能撩拨他怒火。 “恶劣的小子，我会让你明白，什么是强者的尊严。” “虚真之神”不再控制力度，他要将“许凡”生生踢死。 “许凡”肿胀的眼皮一跳，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危机。 “虚真之神”不发泄，要来真的了。 感受到“虚真之神”毫不掩饰的气息，“许凡”连忙呼叫透明人。 “兄弟，快出手，帮我挡一下。” 透明人无奈的声音在“许凡”心中响起，“我只能抵挡针对我的攻击，不针对我的，我挡不了。” “就算我出手，他也能无伤硬扛，最多损失一点本源。” “许凡”心直往下沉，感受到越来越重的危机，转而呼叫“顾延”。 “顾兄，我知道你挡不住，快去请‘起源之神’。” “顾延”也知道情况紧急，但“起源之神”隐匿很深，就连给他们供应本源的通道，也成了单向通道，他根本联系不上“起源之神”。 “许兄，我联系不上‘起源之神’，你要硬扛。” “许凡”无语凝噎，最后的希望破灭。 “虚真之神”感受到“许凡”精神波动，嘴角露出一抹狞笑。 “恶劣的小子，封印你之后，我会蹲在你破封的时空坐标，再一次封印你。” “生生世世，无休无止。” “感谢我对你的关爱吧。” 说完，“虚真之神”不再犹豫，脚上泛起黑光，狠狠踢向“许凡”。 “真实封印！” “许凡”心里对“虚真之神”破口大骂，但见“虚真之神”踢来，他也没时间骂出口，在极短的间隙内，只来得及蹦出几个字。 “起源，救我。” “虚真之神”脸上露出愉悦，虽然“许凡”没有求饶，但也不是他想象的那么硬。 “死！” 他加快了速度，狠狠踹到“许凡”脸上。 砰！ 一声巨响，“许凡”干脆利落的闭上眼睛，坦然迎接封印。 想象中的触感没有到来，“许凡”不由睁开眼睛，在“虚真之神”的漫天封印黑光之下，于“许凡”自身一步之前，一道身影坚定挡在他前方。 “路兄？” “不，路哥，你好强。” “路平安”一手前伸，凝聚出一只巨掌，挡住“虚真之神”踢过来的脚掌，闻言扭头看向“许凡。” “许兄，我先帮你解开禁锢。” ... 数亿光年外，“起源之神”布置的隐匿禁制中，“青龙王”气息不稳，在努力掌控自身实力。 “起源道兄，你看路平安能挡住‘虚真之神’吗？” “起源之神”有些迟疑，“虚真之神”的强大，他深有感触，但“路平安”的实力，他现在也看不透，刚才“路平安”给两人的东西，让他身受震撼， “他泯灭掉原来的身躯，重新凝聚出一具帝道之身，这是华强界那个天帝路平安的道躯，武德充沛。” “进步不小，又换了战斗之躯。” “青龙王”欲言又止，“起源之神”见状，安慰道：“看是看不出来的，只有打过了才知道。” 两人一边掌控实力，一边观测外界情况。 ... 此时，“虚真之神”眉头紧皱，看着挡在“许凡”面前的人影。 他头戴十二旒冕，身着玄色华服，脚踩赤舄，腰佩长剑，脑后悬挂着十道光晕，散发着智慧、仁爱、宽厚之气，再看脸上，其神色冷峻，目光威严，带着股至尊至贵、至高无上的气息。 这股霸道、张扬、一往无前的气场，让“虚真之神”微微皱眉。 其眼睛微眯，沉声道。 “霸气侧漏？” “找死！” 第485章 真幻 “虚真之神”眼睛一瞪，两道金光出现，直击“路平安”。 “路平安”面无表情，意念一动，大道牵引，身前立刻浮现一层厚厚的屏障，挡住“虚真之神”攻击。 “虚真之神”眼神一凝，“极限准创始境？” 虽是疑问，却是肯定的语气。 “虚无缥缈。” 攻出即达，清楚了“路平安”境界，“虚真之神”毫不犹豫，出手就是绝招。 无形攻击降临“路平安”身上，“路平安”在“空洞”世界维度见过这招，知道这个神通的特点，立刻防守。 “大道无限！” 他的身影顷刻变得虚幻起来，“虚无缥缈”落到“路平安”身上，却连“路平安”的眉毛都没有伤到。 “虚真之神”脸色一凝，攻击落下的瞬间，他只碰到“路平安”体表汗毛，最后所有攻击分到全世界，让三重幻想混沌承受了他的攻击。 确切来说，“路平安”让整个世界分摊他受到的伤害。 “你绑架了全世界？” “路平安”淡淡的看了“虚真之神”一眼，隔着十二旒冕，眼中无尽淡漠。 “万道唾弃！” 这一招无形无相，无影无踪，超出之前所有攻击，“虚真之神”根本不知如何抵挡，只感觉天地充满恶意，他就像被霸凌的小学生，弱小无助又可怜。 他掌握的法则、大道原本温顺流畅，现在变得又僵又硬，互相排斥，隐隐有脱离掌控的迹象。 外界大世界亲和的大道，不仅没有给他带来丝毫助力，反而开始压制。 “虚无缥缈。” 无法第一时间搞清楚“路平安”的攻击，“虚真之神”毫不慌乱，继续朝“路平安”发起攻击。 这是他多年来的战斗经验，不管别人攻击如何诡异、如何隐秘，终究有个主体。 挡不住攻击，就弄死发出攻击的人。 “虚无缥缈...” 一连上百道“虚无缥缈”发出，在他掌控下，形成一道超级“虚无缥缈”，直直落向“路平安”。 量变引起质变，面对超级“虚无缥缈”，“路平安”也不能像之前一样无视，不得不施展神通闪避。 “大道无相。” “虚真之神”心中一凛，已经完成锁定的超级“虚无缥缈”微微颤动，在他感知中，“路平安”竟然脱离锁定，这简直不可思议。 “虚无缥缈”本身就带着绝对锁定特性，不需要精血、不需要衣物、不需要因果，所想即锁定，念动必发，发出必至。 超级“虚无缥缈”更是强化了这一特性，念动之前，就锁定了“路平安”，现在，他竟无法锁定“路平安”。 可明明“路平安”就在他面前。 神通颤动，隐隐要崩溃，“虚真之神”脸色微沉，目视“路平安”，靠最原始的锁定方式发出攻击。 由于失去绝对锁定，“虚无缥缈”速度从发出即至变成破空而来。 面对这种程度的攻击，“路平安”看都不看一眼，不紧不慢踏出一步，走出“虚无缥缈”攻击范围。 “虚真之神”震动，他的神通，竟连目视锁定都做不到。 轰！ 神通在失去掌控后，在十万光年外爆炸，引起大道轰鸣。 “虚真之神”蹙眉，感受着身上的恶意消失，他知道，虽然没有打到“路平安”，但“路平安”不得不躲避，也无法继续维持神通，他刚才遇到的“万道唾弃”算是破开了。 “路平安”感到有些棘手，“虚真之神”的难缠程度超出他的预期。 他微微退后，伸手从体内抓出三个关团，依次扔进“许凡”、“顾延”和透明人体内。 “赶紧掌控，我需要你们的帮助。” “路平安”不装了，他已经察觉到自己奈何不了“虚真之神”，干脆把队友的实力踢起来，对“虚真之神”搞群殴。 “虚真之神”现在也明白“路平安”和其他人的不同，他不能让“路平安”的阴谋得逞。 “真幻转！” 他将注意力从“路平安”身上移开，施展范围神通，直接笼罩“路平安”和“许凡”四人。 “路平安”向前一步，顶在“许凡”几人面前，将几人扔进“起源之神”设置的隐匿禁制中。 刚做完这一切，“虚真之神”的神通就穿透“路平安”防御，瞬息没入“路平安”体内。 “路平安”身子一颤，脑袋变得虚幻，身形却保持真实，就像一具无头尸体顶着一颗虚拟现实成像头颅。 “这...” “路平安”心里震动，他脑袋感知不到身体，身体也感知不到脑袋，就像双方处于不同世界。 若非他境界高深，头顶还有抽象定义大道维持，现在他已经死了。 还没等他想出办法，他虚幻的头颅上眼睛忽然变得真实，但脖子下的胸膛又变成虚幻。 现在的他，就像一张彩色照片，头上打了模糊马赛克，胸膛打了模糊马赛克，只有眼睛和其余身体部位是真实的。 这不是结束，仅仅只是开始。 他的鼻子再次恢复真实，双腿却变成幻影。 噗通！ 似乎达到了某个阶段，“路平安”身体塌陷下来。 虚幻的双腿还站在原地，腰以上部位塌落，直直顿在空间上，没有胸膛支撑，脖子落下插入肚子，头上仅剩的真实部分眼睛和鼻子，落到脖子上一阵跳动，弹射到空间地面。 碎了！ “路平安”碎了！ 不仅身体碎了，灵魂碎了，就连掌握的大道，也随着身体碎裂而分开。 他无法将身体捏合在一起，也无法将大道统合成一道。 而且，随着时间变长，他虚幻的部位会更多。 一开始只是头颅，后来胸膛，刚才连双腿都虚幻了。 “虚真之神”一步迈出，走到“路平安”身边，一手抓起“路平安”双眼，直视着“路平安”的眼睛，冷漠一笑。 “再见了！” 随手一抛，“路平安”的眼睛划出一道抛物线，落到空间地面。 “路平安”心里一阵迷糊，却找不到任何办法。 他剩余的双手飞过来，自己眼睛鼻子捡起，试图找出破解办法，却迟迟没有思路。 双手捧起眼睛，“路平安”看到飘在空中自己虚幻的大脑和嘴巴，还有静静伫立的双腿。眨了眨眼。 “是不是因为我没了脑子，所以才找不到办法？ 第486章 破封 “路平安”操控双手飞起，要把飘在天空虚幻的脑子摘下，重新安装在眼睛鼻子上。 大手穿透脑子，没有留下一丝涟漪，“路平安”的想法失败了。 嗡！ 一阵低颤，“路平安”的双手突然化为虚幻，漂浮在天空，而他的头发脱离头皮，重新变成真实，啪嗒一声落到空间地面。 “路平安”心里一沉，每当有真实的身体变成虚幻，原本虚幻的脑袋就会恢复部分真实。 像是置换，但不是平等置换。 眼睛真实，胸膛消失，鼻子真实，双腿消失，头发真实，双手消失。 他已经没有多少东西可消失了，可能全身消失，也无法将脑子置换出来。 “真幻转吗？” ... 另一个虚幻的维度中，“路平安”的脑子直往下沉。 他眼睁睁看着脑袋离身体越来越远，却无法重新与身体取得联系。 就在他绞尽脑汁的时候，忽然感觉眼前一黑。 他连忙从脑子里探出神识观察，发现自己脑袋眼睛处出现一抹黑色，再看高空，眼睛已经往上飞出，竟然飞到身体所属的现实中。 “可以飞出去吗？” 还没等他欣喜，高空坠下一坨物质。 “路平安”神识探去，发现是自己胸膛，里面心脏还在砰砰直跳。 看到现实中的自己还在茫然，他想张嘴说些什么，愕然发现自己眼睛消失后，脑子和嘴巴已经失去联系，无法控制嘴巴说话。 局势恶化，“路平安”脑子还没想出办法，鼻子就消失，头发紧随其后，取而代之的，是双腿和手先后跌入虚幻。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他脑子急转，在探查中，对比一重幻想世界和二重幻想世界，这个虚幻空间，很可能是一处存在三重幻想世界和四重幻想世界的夹缝。 若是被全部置换成虚幻，他或许会跌入四重幻想世界。 但不用脑子想也知道不可能，三重幻想世界去四重幻想世界会那么简单吗？ 从一重幻想世界来到二重幻想世界，是靠李欢极限不突破，被帝安欢神等人快要吸干，处于跌与不迭的叠加态，才使得一重幻想世界出现二重幻想世界涟漪。 从二重幻想世界来到三重幻想世界，靠的是欢神的大罗平台提供大罗之力，加上超级推衍系统中的老古董出手，才来到三重幻想世界。 现在，光靠一个衍生体“虚真之神”就能到达四重幻想世界吗？ “路平安”怀疑，他永远会在跌入四重幻想世界的路上，却永远也到达不了。 “他要变相把我封印。” “路平安”悟了，但他没有任何办法。 忽然，耳朵处传来异动，“路平安”知道，耳朵即将消失，去置换现实中的身体。 仓促间，他只来得及将最后一丝想法注入耳朵，耳朵就离开了。 天上一个黑点浮现，随后急速下落。 “路平安”意识探去，发现是自己的盆骨髋部。 他心中一颤，除了重新置换出去的脑袋，他在现实只剩下腹了。 这不仅仅是他身体残缺，还代表他大道残缺。 “希望耳朵能带去希望！” “没了脑子，身体还真是脆弱啊！” ... 三重幻想世界，“路平安”眼睁睁看着自己髋部盆骨消失，小鸟不翼而飞，一时有些麻木。 他看向天空，悬浮着的脑袋不知为何已经暗淡了许多，忽然间，耳朵变得凝实，像树上熟透了的果实，从天而降。 “路平安”本能向前，用自己仅剩的腰腹接住耳朵。 忽然一丝信息从耳中传出，“路平安”腰腹一震，将眼睛耳朵鼻子摄来，把刚才接收到的信息传给几个部位。 “林天的分身术？” 几个部位不明所以，但还是将这缕信息炼化，随后施展。 “分身术！” 嗡！ 仿佛黑暗中出现了一道光，愚昧中出现文明。 “路平安”浑浊的眼睛一下恢复清澈，他眨了眨，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清明。 “我长脑子了！” 恍惚间，“路平安”明白了“虚真之神”这一招的险恶。 直接把敌人的脑子变成虚幻，隔开智慧，让敌人变成傻子，然后，再用脑子上不重要的部分将现实中的身体置换到虚幻中，让敌人彻底沉沦。 “真幻转，好阴险的神通。” 眼睛看向腰腹和鼻子脖子，这些部位也在内部长出了脑子。 “虚真之神”正在搜查“许凡”躲藏位置，忽然察觉到一丝不对，意识探向“路平安”残余的肢体。 按照神通和“路平安”实力的对冲，此时，“路平安”剩余的部位应该不多了，若是比“路平安”弱的，此刻已经全部置换成虚幻了吧。 “虚真之神”只是惯例朝“路平安”肢体扫了一眼，感觉到不对。 “怎么多出了几颗脑子？” 他扭头看向“路平安”肢体，发现这些肢体已经成为独立的部位，正在商讨如何反制。 “这是什么脑残神通。” 心中震动，“虚真之神”毫不留手，再次对“路平安”肢体施展神通。 “真幻转！” “路平安”肢体中长脑子的部位瞬间虚幻，“虚真之神”刚要转移注意力，却发现这些剩余的部位再次长出脑子。 更离谱的是，腰腹处剩余的大肠小肠、肾、脾、阑尾、尾椎、胆囊、尿泡等独自分开，一阵蠕动之后，在里面长出了新的脑子。 “虚真之神”眉头一下皱成“川”字，“这么诡异？” 另一边，一下多出许多个“路平安”脑子，想法也多了起来。 肾“路平安”没有理会还在商讨的脾“路平安”和尿泡“路平安”等人，意识探出，直接沟通苍穹无尽深处的抽象定义大道。 “这么危险！” 肾“路平安”看着大部分已经虚幻的大道，肾皮上闪过一丝庆幸之光。 “还好没来晚。” 肾“路平安”飞出，径直融入抽象定义大道。 “归来！归来！归来！” 他震荡大道，一下引得万道震动。 下方的脾“路平安”和大肠“路平安”们浑身一震，明白了肾“路平安”的想法，一个个进入无尽层次，融入抽象定义大道中。 “虚真之神”眉头大皱，心里叹了口气。 “极限准创始境果然有两把刷子，都要被封印了还弄出道怪异分身术。” “大道啊，令人敬畏的强大。” 一道恢弘的力量从天而降，笼罩住“路平安”虚幻的身体部位。 “虚真之神”没有阻止，也阻止不了，大道降临，做什么都晚了。 ... 虚幻夹层中，“路平安”脑子坠落速度一缓，随即感受到一股强悍力量从天而降，一把将他捞了出来。 嗡！ “路平安”虚幻的脑子重新恢复真实，来到现实世界，接管真实“路平安”一切。 一个个消失的部位回归，“路平安”重新恢复。 “虚真之神”就这样的淡淡的看着一切发生，没有出手。 “你打不过我，我封印不了你，你走，如何？” “路平安”不相信“虚真之神”，刚才发生的一切现在还让他心有余悸。 “我打不过你，但我不是一个人。” 他下定决心，不再逞能，必须摇人， “起源之神、青龙王，别拖了，快出来。” 当！ 紫气东来三万光年，将整个混沌晕染成紫色。 两道身影忽然出现在“路平安”身后，遥遥注视着“虚真之神”。 “虚真之神”看到二人，淡漠的脸上浮现一抹惊讶。 “大道圣人？” 第487章 勾心斗角 “不对。” “不是大道圣人？” “虚真之神”感应着“青龙王”和“起源之神”的气息，皱起了眉头。 “真幻转！” 他心中疑惑，动作却不慢，不给“起源之神”和“青龙王”交流机会，要将两人打死。 “起源之神”和“青龙王”身上一阵波动，被神通击中，在虚幻之间沉沦。 砰！ 如“虚真之神”所料，两人化为泡影消散，被镇压在三重幻想世界到四重幻想世界的夹缝中。 事情进展如此顺利，“虚真之神”却不敢有丝毫大意。 尽管他没有再感受到“起源之神”和“青龙王”的气息，似乎成功将两人镇压，可“路平安”毫无波动的表现，让“虚真之神”严肃起来。 忽然，他眼神一动，看向“起源之神”和“青龙王”刚才所在的位置。 那里空间扭曲，“起源之神”和“青龙王”的身影重现，好像刚才的镇压是假的一样。 “起源之神”没有丝毫狼狈，甚至还朝“虚真之神”笑了一下。 “虚真之神”脸色一沉，似乎要说什么。 “真幻转！” 他直接偷袭，不和“起源之神” 和“青龙王”展开交谈。 这次他用出全力，要一举将两人彻底镇压。 砰！砰！ 两声巨响，空间破碎，真幻颠倒，“青龙王”和“起源之神”再次被打入三重幻想与四种幻想的夹层中。 “虚真之神”得手之后，余光观察“路平安”，发现他还是没有情绪波动，知道自己可能又做了无用功。 果然，“起源之神”和“青龙王”的身影重新出现在刚才的位置。 “起源之神”一步迈出，来到“虚真之神”身前。 他脸色肃穆，威严无比。 “返本还源。” 他使用了神通，直接降临“虚真之神”身上。 “虚真之神”没有闪避，一般准创始境的攻击，对他作用有限，之前“起源之神”的攻击他都没有抵挡，直接硬扛。 说句现实的话，准创始境虽然能触摸到创始境，但也仅此而已。 伤害虽有，却连创始境的自动恢复效果都比不上。 先前，“起源之神”抽过他许多真实本质，但谁能知道，“虚真之神”自身的真实本质也在不断回血。 只要他的状态不完美，身体自己会恢复。“起源之神”连他的状态都打不下。 要不是“许凡”行为太恶劣，“虚真之神”被激起火，他都没想全力出手。 然而“返本还源”落到“虚真之神”身上，却让他脸色一变。 “你突破了极限准创始境？” “虚真之神”脸色真正凝重起来，他看向一直默默无闻的“青龙王”，心里清楚，“青龙王”肯定也突破了。 他施展神通，抵抗“返本还源。” 但终究慢了一步，在“返本还源”神通下，他身形变得挺拔，脸色长满胶原蛋白，回到了青春时代。 他在逆流时间，重回青春。 只是令他难堪的是，他的脸庞神色越来越酷似“起源之神”。 从外表看，要说他和起“起源之神”没有关系都不会有人信， “我被还原了！” “虚真之神”体内的大道法则被霸道冲开，时间线单独逆流，强行让他回到年轻时候。 “什么是本？什么是源？” “虚真之神”脸色难看，他越年轻，越表现的像“起源之神”。 “本，是起源之神；源，也是起源之神。” 他心中诡异的升起一丝满足感，“我的一切都是主的，现在，我离开了这么久，也该重回主的怀抱。” “我生来就有罪，只有奉献才能赎罪！” “虚真之神”感觉不对，但无法阻止这个念头诞生。 他的身子颤动，一道道虚幻的“虚真之神”幻影从“虚真之神”体表飞出，融入“起源之神”。 飞扑的过程中，距离“起源之神”距离越近，变形得越像“起源之神”，最后一刻，他完全变成“起源之神”模样，然后毫无波澜的融入“起源之神”体内。 一道道“虚真之神”消失，到了后面，从“虚真之神”体内走出的幻影越来越少。 最后一道“虚真之神”幻影要脱离时，“虚真之神”体表之下那一层金光，将最后一道“虚真之神”的幻影挡住，不让幻影离开。 这似乎触发了什么机制，“虚真之神”打了个激灵，眼中瞬间恢复清明。 感受到体内空虚一片，他迅速将幻影拉回体内，沉着脸看着“起源之神。” “起源大道，抽象定义大道，两者都有。” “你放弃了起源大道，投入了抽象定义大道？” “虚真之神”有些吃惊，他在“起源之神”体内感受到起源大道，但更多的是抽象定义大大道。 “为了极限准创始境的战力，你就选择成为抽象定义大道圣人？” 听到“虚真之神”的质问，“起源之神”微微一笑，暗暗加大了攻击力度，表面上依旧风轻云淡。 “是又如何？” “不是又如何？” “虚真之神”感受着体内再次动荡的灵魂，连忙加强防御，稳固自身。 “自主突破创始境，未来一片坦途，不可限量。” “现在，转修抽象定义大道，你的成就永远不能超越抽象定义之神。” “你甘心做一个附庸吗？” 交谈的同时，他也在暗地里恢复，损失太大他有些扛不住。 为了拖延时间，他说出一些只有创始境才知道的秘密，忽而，他脸色一变，在身后感应到危机。 砰！ “虚真之神”身后空间破碎，“青龙王”从中走出，一掌狠狠印在“虚真之神”身上。 “虚真之神”直接被打飞，还没飞多远，“青龙王”再次出手。 “有无相生。” 此时和之前不可同日而语，“青龙王”勉强插手“有”“无”定义，开始篡改“有”“无”概念。 他的手中没有“虚真之神”，直接定义为无，有无相生，原本已经被打飞出的“虚真之神”莫名其妙就出现在“青龙王”手心。 有无成为“青龙王”的工具！ 尽管“虚真之神”还在被打飞的过程，但也是在“青龙王”手心飞翔，在“有无相生”的控制下，“虚真之神”一次次被打飞都飞不出“青龙王”手心。 “青龙王”脸上没有丝毫胜利的喜悦，只是随意将左手覆盖在右手上，要将右手手心中的“虚真之神”彻底磨灭。 “虚真之神”站在“青龙王”手心，看着巨掌落下，脸色有些复杂。 “你也选择了抽象定义大道，成了大道圣人吗？” 他想以此勾起“青龙王”的悔意，但“青龙王”不给他机会。 啪！ “青龙王”没有理会“虚真之神”遗憾的表情，双手合拢，将“虚真之神”重重拍成纸片人。 第488章 组合压制 场面一下安静了下来，“青龙王”那一拍，成功将“虚真之神”拍在手里。 没有反抗，没有异象，没有惊天动地的场面，如同普通人随手一拍。 “起源之神”看向“青龙王”的双手，不出预料的话，手心里应该有“虚真之神”残躯。 哪怕他重生，这具残躯也将是他们研究的宝物。 “青龙王”却是微微皱眉，随后缓缓将手移开。 里面，一幅苍蝇大小的人像画静静躺在“青龙王”手心，浑身金色，动人心魄。 “真的被拍扁了！” “起源之神”微微感叹，极限准创始境和“虚真之神”差距不大，“虚真之神”凭着多创始了三次，最多算超限准创始境。 现在，极限准创始境的他们，真的能把“虚真之神”揉圆搓扁了。 “青龙王”自移开手掌后就一直盯着掌心，盯着那张被拍扁的金色人影画。 噗！噗... 一阵怪异的声响传来，已经被拍成纸片人的“虚真之神”开始充气，慢慢变得丰盈起来。 “起源之神”眉头一拧，心情沉重。 他之前吸收了“虚真之神”大量真实本质，只剩最后一道真实幻影，加上“青龙王”从背后搞偷袭，这都不能拍死“虚真之神”。 “怎么这么硬？” 按照计划，在两人的神通配合下，先装老实，挨“虚真之神”几下，然后“起源之神”突然出手，吸干“虚真之神”真实本源，最后由老实的“青龙王”偷袭，全力把“虚真之神”拍死。 最不济，也要打得“虚真之神”没有还手之力。 他们迫切需要全面评估“虚真之神”真实实力，做到有的放矢，否则“虚真之神”一直隐藏实力，他们最后只会打成添油战术。 就算一次次占得上风，最终还是会被“虚真之神”轻易翻盘。 现在，他们连打死“青龙王”一次的机会都没有，仅剩一点真实度的躯体，在身体内部被打爆之后，还能剩下一张毫发无损的皮，眨眼间又充气活过来。 “青龙王”心中发寒，手中这个苍蝇大小的“虚真之神”他们都打不死，还有什么留底牌的必要，看向“起源之神”。 “不能留手了，全力出手。” “大圣母术，爱与和平。” “青龙王”神通落下，他悲天悯人，呼吁“虚真之神”停止危险行为，消除大杀伤性实力，谋求世界和平。 “起源之神”也反应过来，二话不说，从布置的隐匿禁制中将“顾延”“许凡”透明人三人掏出来。 “来不及给你们时间掌握实力了，必须现在就痛打落水狗。” 说罢，“起源之神”手指一点，一道金光冲向苍蝇大小的“虚真之神”。 “起源扼杀！” 他要将“虚真之神”的根源扭曲到萌芽之前，然后再抹除“虚真之神”起源。 旁边，刚出来的“许凡”“顾延”三人身上散发着一股与“起源之神”和“青龙王”相似的气息，他们也成了大道圣人，只是还来不及完全熟悉暴涨的实力。 现在被掏出来，也只能打出眼前能掌握的最强手段。 “以父之名，奉养老人。” 许凡打出平平无奇的攻击，要“虚真之神”主动赡养他这个老父亲，此事天经地义，无可指责，是再正确不过的事。 “顾延”神色沉凝，“天地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 他催动刚刚掌握的大道圣人之力，借助诸天大道法则，强行凌驾于“虚真之神”超限准创始境之力所化的天地特性，要给“虚真之神”立规矩，限制“虚真之神”随心反击的能力。 这是种诡异的神通，强行给“虚真之神”定规矩，要“虚真之神”遵纪守法，任何反击都必须在规则范围之内。 透明人的攻击没有人发现，几人也不在意，透明人的特性本就如此，看不到才是正常的。 一连串神通落下，“虚真之神”刚被拍扁的怒火还来不及释放，就迎来“青龙王”的“大圣母术，爱与和平。” 一时间，他动手的欲望消失，只感觉世间如此美好，似乎生气都是一种罪。 这一下就把“虚真之神”的仇恨打消，此时，“起源之神”的“起源扼杀”降临，顺着“青龙王”打开的缺口，斩掉“虚真之神”战意的萌发点。 但凡他要生出一丝战意，在战意孕育之前，“起源扼杀”就会将这个念头扼杀，不给“虚真之神”爆发的机会，只会让他沉默，最后在沉默中灭亡。 “虚真之神”站在“青龙王”手心，虽然知道了自己被群殴的事实，但完全升不起怒气，也无法生出一丝战意。 虽然感觉被群殴很丢人，脸皮被打肿，但他心无战意，不愿抵抗，只想爱与和平。 “许凡”抓的时机非常好，在“虚真之神”被“青龙王”和“起源之神”弄成窝囊废的时候，直接给自己建了个道德制高点，要“虚真之神”认他做爸爸，还要尽孝心。 “虚真之神”不傻，相反此时十分理智。 被“许凡”的神通影响，他第一时间察觉不对，当下心头就要一怒，想教训许凡。 然而念头刚要孕育，就被“起源之神”神通影响，怒气不翼而飞。 同时在“青龙王”的神通影响下，觉得自己拥有强大的实力不太好，对周围的人生命安全造成不稳定隐患，非常不负责任。 于是他想了想，便把自身刚刚凝聚的真实本质一点点抽出，送给许凡。 “顾延”的神通接着落下，“天行有常”这个规则深深烙印在“虚真之神”脑海中，成为他的行事准则，让他行事讲道理，不能随心所欲、为所欲为。 “虚真之神”一边给“许凡”输送真实本质，一边把自己不好的情绪压在心里。 他觉得自己为世界和平付出了很多，但“许凡”还来掏他的真实本质，这就罢了，谢谢也不说一声，一点爱都没有。 “起源之神”感应着“虚真之神”内心想法，脸色有些古怪。 每次“虚真之神”要生出战意，“起源之神”都会在战意萌发前将之斩掉。 “青龙王”的神通更是诡异，每次“虚真之神”要对外人产生负面情绪，就会被“爱与和平”化解，让他对世界充满爱。 但“青龙王”的神通没有化解“虚真之神”对自身的情绪。 事实上，“虚真之神”能完整感应到几人对他做的事，正常反应下，羞耻、憋屈、愤怒、战意会共同萌发，现在，对外人的情绪没有了，对自己的羞耻、憋屈等情绪却越积越深，无法发泄。 “起源之神”惊讶的发现，“虚真之神”竟然在生闷气。 更令他绷不住的是，“虚真之神”还动不动就瞅几人一眼，因为“虚真之神”对世界充满爱，他连通过交流宣泄负面情绪的想法都没有。 所以，“虚真之神”时不时看他们几人，他生气了不说，要让几人猜。 “起源之神”头皮发麻，他对神通组合有了新的看法。 几组不同属性的真我神通组合，竟然连“虚真之神”都被压制，扭曲了真实性格。 现在，“虚真之神”的道德在哪里？人性在哪里？ 没有人能回答“起源之神”，只是，他心中隐隐有些忧虑，超限准创始境真的这么容易压制住吗？ 他仔细看着一脸生气让人猜的“虚真之神”，忽然发现“虚真之神”的嘴角微微上翘。 不好，“起源之神”心里一惊。 第489章 倒反天罡 “错觉吗？” “起源之神”再次望去，没有在“虚真之神”脸上发现任何异常。 “不，是错觉。” “起源之神”维持着神通，一步步走近“虚真之神”。 “许凡”等人奇怪的看着“起源之神”，但没有多说什么。 “青龙王”却是脸色微变，猜测“起源之神”应该发现了什么。 “事情有变，大家小心。” 他发出警告，顾不上几人什么反应，将注意力放在“虚真之神”和“起源之神”二人身上。 “顾延”“许凡”几人也郑重起来，注视着“起源之神”一举一动。 “起源之神”走得不快，一步一步踏空而行，站到“虚真之神”一米之外。 走过来的这段时间，他没有再发现一丝不对，似乎刚才真的只是幻觉。 定定的看着“虚真之神”，“虚真之神”还是一副窝囊样，甚至多了一丝屌丝味。 锵！ “封镇！” 剑光一闪，“起源之神”忽然出手，一剑斩在“虚真之神”头上。 他要趁“虚真之神”心无战意的时候，封印“虚真之神”。 叮！ 金铁交击声中，“虚真之神”两根手指伸出，牢牢夹住“起源之神”斩出的剑锋。 他缓缓抬起头，露出“起源之神”熟悉的诡异笑容。 “怎么发现的？” 变故突生，“青龙王”和“许凡”等人皆是一震，神情凝重的看着“虚真之神。” “起源之神”脸色微沉，想要散去手中的剑，远离“虚真之神”，却发现能量凝聚的光剑，此时宛如实质，不仅无法散去，还将他的手牢牢吸在剑柄，让他无法脱身。 体内本源按照按照神通流转显露，一丝不苟运行，他竟没有丝毫掌控力。 他斩去心中杂念，问出了心中疑惑。 “禁锢？你什么时候清醒的？” “虚真之神”嘴角上扬，“中招的时候。” “起源之神”顿了一下，“你一直在假装中招？” “虚真之神”笑了笑，“戏台下的人以为自己在看戏，殊不知戏台上的人也在看戏台下的人。” “看着你们自以为胜利的模样，其实也挺有趣的。” “虚真之神”微微扭头，看向“起源之神”身后的“青龙王”和“许凡”等人，脸上戏谑之色越发浓郁， “许凡”眉头紧皱，他还在接受“虚真之神”的供奉，让“虚真之神”当孝子。 现在，“虚真之神”是假装的，他一时拿不准该不该停下神通。 看看了身旁的“青龙王”，“许凡”心里一定。 “龙王，我们的神通不用停吧！” “青龙王”面无表情，淡淡的瞥了“许凡”一眼。 “我倒是想停，停不了啊。” “许凡”脸色微变，下意识想停下神通，不再从“虚真之神”那里享受“真实本质”，却发现神通不受控制，死死链接在他身上，接受“虚真之神”源源不断涌过来的真实本质。 他尝试了上千种方法，仍然没有脱身。 扭头看了看身后的“顾延”，“顾延”似乎知道“许凡”想问什么，直接道：“别看我，我也脱不开”。 身后的动静没有瞒过“起源之神”，他知道，所有人变相被“虚真之神”限制了。 直视着“虚真之神”的眼睛，“起源之神”问道：“你想要什么？” “虚真之神”闭上双眼，轻轻道：“问问你们自己，你们有什么。” 他静静等待了一会，睁开眼睛笑道：“我得感谢你们，让我用爱的角度看待这个世界。” “起源之神”眼皮一跳，不怕恶魔憎恨，就怕恶魔感恩。 “什么意思？” “虚真之神”呵呵一笑，“爱与和平、起源扼杀、以父之名、天行有常。” “多么正义的神通，让我对世界升不起一丝负面情绪，包括我的大道、我的法则，温顺得像小绵羊。” “不管你们的法则如何捶打，我的法则一声不吭，来者不拒。” “虚真之神”声音平淡，像说着与自己毫不相关的事。 “我很生气，但气不起来，只能气自己，但气着气着，我发现我的法则有了变化。” “虚真之神”停顿下来，似笑非笑的看着“起源之神”身后的“许凡”。 “以父之名，养儿防老。” “许凡”眼睛一瞪，被“虚真之神”硬控之下，他连反抗都做不到。 神通落下，他心中升起一股诡异的感觉，看向“虚真之神”的眼睛也不由多出一丝濡慕。 “不好，他的神通...” “许凡”想说什么，但还没说完就陷入沉默。 “起源之神”眼神一凝，原本从“虚真之神”体内涌到“许凡”体内的真实本质，现在方向逆转，从“许凡”体内涌入到“虚真之神”体内。 “你逆转了神通？” “虚真之神”随意笑笑，“这么长时间对我施加神通，你们的大道，也映照在我体内了啊。” “我只是，用你们的大道，打你们自己罢了。” 他有些感慨，随后看向“青龙王”。 “仁爱圣母，天下为公。” “青龙王”想抵抗，奈何被“虚真之神”禁锢，只能硬挨了神通。 他心中出现一股大爱，爱天爱地爱自然、兼爱众生。 万物平等，生灵皆有相同的权利，无论高矮胖瘦，无论食草食肉，无论动物植物，公平正义，大道永昌。 他见不得弱者，世界应当人人如龙。 若有一人不如龙，请自我“青龙王”始！ “青龙王”正义凛然，看到“虚真之神”，不由自主将自己的本源涌入“虚真之神”体内。 “我竟然和你同阶，是我做得不好，没有让你过得更好。” “我有什么脸面突破这个境界，不知道我见不得别人比我差吗？现在，我助你一臂之力，让你更上一层楼。” 话落，“青龙王”涌出的本源越来越多，像极了一个无私奉献、毫无私心的伟人。 “虚真之神”满意的对“青龙王”笑了笑，“加油，你越努力，我获得的越多，世界才更公平。” 他不理“起源之神”，继续看向“顾延”。 “天生万物以养人，人无一物以报天，顾延，天行有常，循环往复。” “顾延”心里一震，体内大道开始扭曲，控制不住将自己的本源送给“虚真之神”。 “天人合一，我与天地一体，我的就是天地的。” “我悟了。” “虚真之神”满意的点头，随后看向四周，眉头微皱。 他没发现透明人，就像透明人不曾存在过一样。 不信邪的扫描了几圈，愣是没找到透明人痕迹。 “这么苟？” 他放弃寻找透明人，将目光重新放在“起源之神”头上。 “倒反天罡，万物为你起源。” “虚真之神”神通落下，将“起源之神”包裹在内。 “起源之神”心里一麻，对天地一阵亲近，有种融入万物的感觉。 第490章 陪练 这天、这地、这花草树木、这鸟兽虫鱼，“起源之神”骇然发现，所有的物质都是自己的起源。 他从万物的起源，一下子变成起源于万物。 天地间的一切，都是他的根源。 原本他力量源泉是天地万物，此时他反倒成为天地万物的力量源泉。 一种天生的义务出现，他将自己本源凝练，然后送入“虚真之神”体内。 “虚真之神”的每一个呼吸，他都主动将自己的本源送给“虚真之神”，生怕“虚真之神”消耗太大。 “虚真之神”感受着体内源源不断增加的本源，微微一笑，看向远处一直静默的“路平安”。 “抽象为我，定义为我。” 他要扭曲“路平安”抽象定义大道，用“路平安”自身的大道，将“路平安”转成他的附属。 “路平安”没有动静，任由神通落到“路平安”身上。 “虚真之神”眉头一皱，感应到神通从“路平安”身上滑落，没有起到作用。 他有些疑惑，再次施展神通。 “抽象为我，定义为我。” 同样的，“路平安”像河流中的礁石，他的神通像河水，无论怎么冲刷，都无法撼动石头，更别说冲进石头里。 他还要再使用神通，“路平安”却睁开了眼睛。 “够了！” “路平安”声音没有一丝起伏，仿佛诉说真理。 声音是有力量的，不同的人力量不同。 “路平安”的声音落下，“虚真之神”竟不由自主放弃出手，就连控制“起源之神”和“青龙王”等人的手段也下意识收敛起来。 “不对！” “虚真之神”瞬间反应过来，瞳孔骤缩。 “你的实力？” “路平安”淡漠点头，轻轻挥手，将“起源之神”等人摄到身后，随手一指，恢复了几人消耗。 这轻描淡写的动作，让“虚真之神”心中大颤。 “超限准创始境？” “怎么做到的？” “虚真之神”难以置信，一个天资只能到达准创始境的人，竟然突破了超限准创始境。 “是了，是了，大道圣人。” “青龙王和起源之神他们突然成为大道圣人，原来是你。” “你就是大道！” “虚真之神”脸色恍然，看着“路平安”，边说边求证。 虽然“路平安”脸色没有丝毫变化，但“虚真之神”还是能看出，他猜的没错。 “为什么，我没有经历这个状态？” “告诉我，我可以回答你一个问题。” “路平安”将“起源之神”等人恢复，看向神神叨叨的“虚真之神”，淡淡一笑。 难得“虚真之神”服软，他也不想再打，便选择和“虚真之神”交流。 “因为我从转创始境一路突破，而你天生就是超限准创始境。” “穷人能看到富人的幸福，富人看不到穷人的艰辛，仅此而已。” “虚真之神”一怔，“你什么意思？” “路平安”平静道：“你继承了苏晨记忆中的虚真之神，他天生就在创始境。” “不管你是否努力修行，你都会达到记忆中的创始境。” “路平安”顿了一下，补充道：“苏晨记忆中的创始境，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创始境，又或者只是超越准创始境。” “而我？” “路平安”轻声道：“我在苏晨记忆中，只是天地境，天地境就是我的极限，不管我怎么努力，我没有能力打破这个禁锢，永远只能是天地境。” “我需要找到苏晨给我定下限制的规则，然后冲破规则，做到苏晨无法推算的地步，然后以此为变量，撬动世界规则，为我打开创始境门槛。” 他看着“虚真之神”，摇了摇头。 “我要满足苏晨推算中对创始境的所有前置条件，再做出超越苏晨演算的结果，才能走到这步。” “你不同，只要你是‘虚真之神’，你就会是创始境。” “至于‘虚真之神’是你？还是阿猫阿狗？都不重要。” “虚真之神”沉默了，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却不得不承认这个现实。 “我是‘虚真之神’，我是创始境，我本应该是这个世界最强的，我将世界无敌，你刚才用什么抵挡我？” “路平安”沉默了一下，开口道：“无敌的是不是你，是创始境。” “虚真之神”神色一凝，慢慢安静下来。 “路平安”看着“虚真之神”，缓缓道：“苏晨想象不到创始境是什么样子，他只知道创始境是无敌的。” “不管什么创始境，不管你是老牌创始境还是新晋创始境，苏晨定义的世界无法区分，就算你强我弱，在这个世界，我和你一样强。” “这里，不存在创始境，只有超限准创始境，一切超越极限创始境的，都是超限创始境。” “虚真之神”神色变幻，良久才问道：“超越准创始境的路子已经被你找出来了，我们还有打的必要吗？” “路平安”点了点头，“继续，现在只有一条，可能只适合路平安，不适合其他人。” “虚真之神”嘴角一抽，看向“起源之神”等人，“他们已经成为你的大道圣人，前路断绝，还怎么修行。” “路平安”脸色古怪，朝“青龙王”等人挥手，一道道紫色烙印飞回“路平安”体内。 “大道圣人，只是我用来吸收他们大道感悟的接口，反馈给他们实力。” “现在，我不需要他们的大道，收回便是。” “虚真之神”眼神一凝，果然“起源之神”等人的气息直往下降，很快跌破极限准创始境。 待几人身上大道圣人气息消失后，已经只有准创始境初入的实力。 “所以，要让所有人都找到一条出路吗？” “路平安”点了点头，“我会初始化我的身体，恢复之前的实力，不对战斗造成干扰。” “为了不挨揍，你全力以赴吧。” “虚真之神”脸色阴晴不定，“不管我是不是真的‘虚真之神’，你们都要打吧！” “许凡”越众而出，耸了耸肩，“不重要，我们只需要打创始境。” “谁让苏晨记忆中只有你一个创始境，不打你打谁。” ... 无尽世界中，正在寻找生机的苏晨脸色一动，透过层层世界，看到几人的战场。 “没想到，机缘巧合下，第一个寻到方向的，是‘路平安’。” 他感应着“路平安”突破的经历，微微点头。 “不错，不过特异性很强，应该只适合路平安。” 他摇了摇头，收回视线，一步迈出，踏入另一个世界，继续寻找生机。 “能增加绝对气运，必然超出我的认知。” “这个维度世界，基于我的认知搭建，一切都符合我的想象，‘路平安’突破，也只是达成我设定的创始境前置条件。” “我强行复刻所有世界见闻，演化所有信息，若是找到一丝超出我设定的存在。” 他脚步不停，心中盘算，默默道。 “不受我限制的，就是生机。” ilwxs.com 第491章 寻找 苏晨排除已经查看完毕的世界，踏入一个新世界中。 心念一动，查看时间长河，他发现这是一个普通地球世界，之所以在推算中有这个世界选项，是因为这个世界有个熟人。 苏晨稍一思考，便屏蔽自身，一步来到潘家园，化身一个平平无奇的摆摊老板。 没多久，一个年轻人走到苏晨摊位前，蹲在旁边看了起来。 苏晨心中一笑，这年轻人就是林天。 看来林天喜欢逛地摊是有渊源的，在诸天楼碰到虚真之神摆摊的化身，也算一种必然。 他演化记忆中存在的一切信息，自然包括穿越者存在。 苏晨一眼就能看出，林天身上穿着的衣服和其第一次穿越青阳界时的打扮相同。 “这个时间点了吗。” 苏晨心中一动，悄无声息放下一个普通玉盘，就老神在在等待起来。 果然，本来只是逛街玩玩的林天，在苏晨放下玉盘后，莫名其妙就拿起了玉盘。 “老板，这塑料板怎么卖？” 苏晨抬了抬眼皮，懒洋洋的道：“年轻人不懂不要瞎说，这是明太祖年间皇家御用玉碟，货真价实的古董，别乱说坏我摊子名声。” “看你是个年轻人，现在喜欢这行的年轻人不多，我看你是个有缘人，原价八万八千八百八十八，现在只要八万块。” 林天一听，满脸无所谓的放下玉盘，拿起旁边一个小勋章。 那是一个抗战时期的功勋章，应该是某个不懂事的孩子拿出来卖了，林天见猎心喜，对他来说，现实社会不能打鬼子，能买一枚勋章也不错，算是为以前抗战事业出一份迟来的力。 四舍五入一下，也算间接为抗战出力。 物理上不能打鬼子，精神上他还是想打鬼子的。 “老板，这个怎么说？” 苏晨瞥了一眼，淡淡的道：“下乡收回来的宝贝，现在少于三万块不卖。” 林天一愣，假装不在意的放下，“那算了，我再去别处看看。” 说完起身要走，显然，价格对他还是太贵了。 苏晨连忙放下翘起的二郎腿，拉住林天。 “小伙子，现在媚外的人太多，你这样有爱国心的人太少了，你能看上勋章，是和先烈有了共鸣。” “这样吧，我和你有缘，也欣赏你爱国情怀，两万块。” “只需要两万块，勋章就是你的了。” 苏晨有些犹豫的蹲了下来，拿起勋章反复摩挲。 “老板，一千块，你答应我就买，不答应就算了。” 苏晨眼睛一瞪，声音都大了起来。 “小伙子你说什么，有你这样砍价的？” “一下子给我抹了个零，还砍了一半。” 林天摇摇头，“老板，你看我身上这一身，拼夕夕不超过一百元，要不是真的喜欢，我也不会买这东西。” “您再想做我这单生意，也不能罔顾事实吧。” “我只出得起这个价，不行咱后会有期。” 苏晨一拍大腿，叫道：“不行啊，小伙子，你这样我亏本了啊。” “看你和我有缘的份上，我就当交你这个朋友，至少一千五。” 林天有些为难，“一千一百。” “至少一千四百。” “我只能出一千二百。” “少于一千三百我不卖，小伙子，我已经亏大了，要不是最近资金周转困难，我绝不会把这些传家宝摆出来，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那可是能传几代人的宝贝啊。” 林天有些迟疑，看老板的样子，似乎真的到极限了，但多一百块他也舍不得出，咬咬牙，林天继续叫价。 “一千二百五，不能再多，再多我不要了。” 苏晨双手一拍，把勋章塞到林天生手中，然后举起二维码。 “成交，请付款。” 林天心中懊恼，大意了，出价高了。 但按照规矩，价格应说好，他也不好再改变。 现在再看看手中月饼大小的功勋章，越想越亏。 生了一顿闷气，林天一把捞起旁边的玉盘，“老板，一千二百五，就破玉牌就搭给我了。” 苏晨一瞪眼，叫道：“小伙子，你不行啊，说好的价钱，怎么能反悔。” “我那玉牌少了三万不卖，怎么可能做赠品。” 林天伸出三根手指，淡淡的道：“三百块，再加三百块，一共一千五百五。” 苏晨连忙拉住自己下巴，努力不让嘴角翘起，赶紧晃了晃手中的二维码。 “好好好，我交你这个朋友，说好了一千五百五，小伙子，付账。” 林天哪里还不知道自己又被坑了，但可一可二不可再三，他也不能再胡搅蛮缠，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付了钱。 拿着勋章和玉牌离开，林天仔细打量手中两个玩意，左手轻轻给自己两个嘴巴子。 “叫你学人家捡漏，现在被别人捡漏了吧。” 手稍稍重了点，立刻疼得他龇牙咧嘴，赶紧把玉牌和勋章塞进兜里，不停揉搓着疼痛的地方缓解痛苦。 “今天运势不好，刚出门就破财，实在不宜外出，不逛了，赶紧回家。” 林天觉得运气不好，连逛街心思都没了，闷闷的走出潘家园，准备回小小的出租屋继续喝快乐水看电视。 刚出潘家园古玩街，就看到一辆失控的特基拉撞向一个小女孩。 一时间，什么安全第一、什么享受人生类似的想法统统消失，林天甚至来不及产生新的想法，本能冲出，奋力把小女孩推开。 砰！ 天旋地转，林天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摊位上的苏晨眼神一凝，把注意力集中在林天身上。 “来了。” 林天弥留之际，被身上的血液染红玉牌，也染红了勋章，一阵奇异的气息闪过，林天灵魂消失不见。 苏晨披上隐匿神通，消失在众人身前，朝着林天灵魂追逐而去。 “目前为止，林天的变化还没有超出我的预料。” “不知道能不能在后续的穿越过程中，找到奇怪的地方。” 林天的灵魂穿越一个个世界，最终在苏晨特意镜像的青阳界停了下来，随后无声无息的进入青阳界。 “呃...” 林天慢慢睁开眼睛，看着头顶湛蓝的天空，有些愣神。 “这是哪里，我不是死了吗？” ... 苏晨一直追踪到林天穿越完成，功勋章最后时刻在某种奇异力量下，重新化作林天血肉，还给他塑造了衣服手机等随身物品。 至于玉牌，是苏晨仿的诸天轮回盘，现在看起来也开始工作了。 “没有预料之外的事发生。” 苏晨叹了口气，苏晨已经是他最了解的穿越者，也是最接近真我境的穿越者。 没有找到生机，他只能再次排除一个选项。 “去下一个方向。” 苏晨的旅途是无聊的，也是无趣的，他去过了许多世界，见识过太多东西。 若非知道生机的重要，他快要厌倦这种无休止无希望的寻找之旅。 遇到熟人的时候，他还能恶搞一下，给自己找找乐子。 但大多数时候，他接触的还是陌生人。 从一个个陌生人的行为变现中，去找到超出他设定的与运行规则，然后确认生机。 一个个世界走出，又踏入一个个世界，苏晨已经麻木。 虽然这个世界整体被他设置在一万年以内，但世界内部，时间流速不受限制，通常会在里面几亿年几亿年的度过。 他没有确定的办法寻找生机，用的是穷举法，只能挨个的找。 “呼！” 缓缓吐了口气，苏晨翻开自己的任务表，嘴角慢慢露出一丝笑容。 “还好，下一个是熟人。” 第492章 与过去共鸣 来到新世界，照例先查看信息。 这是一个灵气没有复苏的世界，一切还是那么原始，那么单纯。 看着这个世界，苏晨脸色有些复杂。 这里已经到了2024年8月，灵气复苏的节点早已过去，这里永远不会再有灵气复苏了。 去见目标之前，他隐藏自身，来到鄂省，站在华中科技大学上空。 和记忆中一样，大学还是那么安宁，纯洁，独立于世俗之外，像一个梦。 苏晨伸手抹脸，换了张面孔，来到足球场。 巧合的是，上面正在上体育课，老师带着学生们在做课前热身。 苏晨走到中央草坪上，遥遥看着正在跑步的学生中那几个熟悉的身影。 ... “苏晨，才跑一圈你就想逃课，我就在这看着你，看你怎么逃？” “你要是真的逃课，我马上告诉老师。” “张欣怡”鼓起腮帮子，像只小仓鼠，放慢脚步，静静跟在“苏晨”身边。 “苏晨”无奈放下逃课的心思，扭头看向旁边一个胖胖的同学。 他是蒋帅，经常和“苏晨”一起逃体育课，然后躲在草坪上，远远的看着同学们被体育老师练。 “老蒋，看来今天逃不了了，咱们先把游戏退了吧。” 苏晨边跑边从裤兜里掏出手机，里面激烈的团战声响个不停，时不时传来“搭波扣”的播报声。 他先是把声音关了，然后点了home键，干脆利落的退出比赛。 旁边的蒋帅也掏出手机，遗憾的打开语音。 “兄弟们，上课了，老师来了，我先下，不要举报我，要举报就举报李白，是他把老师叫来的。” 说完，蒋帅直接关机。 “苏晨”傻眼了，他还想从蒋帅手里拿过手机语音解释一下，没想到蒋帅直接关机，实在忍不住锤了蒋帅一下。 “老蒋，真有你的，把锅甩给我了。” 蒋帅看了看“苏晨”身边亦步亦趋的“张欣怡”，冷哼一声。 “某些人，有异性没人性，活该。” 不管“苏晨”什么反应，蒋帅傲娇扭过头，跑到了前面。 “苏晨”疑惑的看着蒋帅越跑越远，扭头看向“张欣怡”。 “老蒋发什么疯，只是挂机而已，说什么有异性没人性。” “张欣怡”却没有附和“苏晨”，眼睛笑得像两个小月牙，跑得微汗的脸上微微泛红，“苏晨”见状，只认为是天气热的。 “你跑慢点，天气这么热，中暑了摔地上脑袋要打个包。” “张欣怡”有些气恼，伸手轻拍了一下“苏晨”手臂。 “要你管，平时读书看起来聪聪明明的，怎么看起来像个傻子一样。” “苏晨”立刻顶嘴，“你才傻好吧，我可是第一，你都经常来问我题目，怎么能说我傻。” 体育课上，老师开始教大家长拳第三路第三节，“苏晨”记性好，很快就学会了，现在老师让苏晨出来领武，让他带着同学们一遍遍打拳，老师则坐到旁边阴凉处，笑眯眯监视着不认真的同学。 接连打了三遍，老师就让同学们互相练习，有不懂的就问“苏晨”或者问他。 这个时候，“张欣怡”会像往常一样第一个跑到“苏晨”面前，霸占“苏晨”帮她练拳。 同学们看到“苏晨”忙不过来，自然就走向老师这边，或者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互相讨论着拳法要点，又或是故意混时间。 球场中央，苏晨看着一起打拳的“张欣怡”和“苏晨”，眼神微微恍惚。 他想起了自己的张欣怡，她现在在干什么呢？ 似乎还在地球主持着特事局事务，境界还在法则霸主打转。 她不是一个喜欢俗事的人，从灵气复苏前到现在，她所做的，只是因为苏晨需要而已。 两人差距越拉越大，他甚至不敢和她待在一起，生怕稍不注意，就对她造成不可逆的伤害。 如果“张欣怡”不能突破真我境或者诸天体系更高的境界，两人注定不能在一起。 苏晨想起了白衣苏晨，他曾想撮合苏晨和张欣怡，虽然只是一个引子。 或许，苏晨和张欣怡在一起，能弥补他心中某种遗憾。 现在，苏晨看着远处的“苏晨”和“张欣怡”，心情也十分复杂。 苏晨了解“苏晨”，以“苏晨”的反应来看，起码毕业了也不会察觉“张欣怡”的心意，“张欣怡”也不会对“苏晨”任何要求。 这对“苏晨”和“张欣怡”来说，都是一种悲剧。 苏晨微微感慨，他知道白衣苏晨和那个世界张欣怡的悲剧，也亲自体会了自己与张欣怡的遗憾，现在，看到“苏晨”与“张欣怡”扭扭捏捏的感情，他忽然理解白衣苏晨的心思。 “叮叮叮...” 一阵急促的铃声响起，体育老师摸出自己手机，定的闹钟响了。 “同学们，还有三分钟放学，大家下课后自觉练习，下次课我要抽查，抽查结果计入平时分，希望大家对自己成绩重视一点，不要期末要考试了才来找我。” “好了，现在点名。” 同学们一个个急促的排好队，老师也不磨叽，一分钟内点完，宣布放学。 苏晨被铃声打断了思绪，看着要分开的“苏晨”和“张欣怡”，微微一笑。 “我的时间不多，就这一次，希望你们能有好的未来。” 他轻轻挥手，两道灵光落入“苏晨”和“张欣怡”身上。 “苏晨”身体一僵，立正，向后转，迈着机械步一步一顿走向“张欣怡”。 “张欣怡”受灵光影响，莫名停下了脚步，正在疑惑的时候，忽然发现“苏晨”朝自己走过来。 看着“苏晨”僵硬的动作，“张欣怡”捂嘴一笑。 “苏晨，你什么时候学的机械舞，看起来有模有...” 还没等她说完，“苏晨”已经来到“张欣怡”身边，伸手拥抱“张欣怡”，霸道而僵硬的吻了下去。 苏晨远远观望，一旦发现“张欣怡”有任何迟疑，他就会解除对“苏晨”的控制。 “张欣怡”先是一愣，然后脸色羞红，眼中闪过一丝欣喜，羞恼道：“苏晨，你干什么，这里人多。” 苏晨面露微笑，放弃了解除对“苏晨”的控制。 于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苏晨”僵硬霸道又带着一丝不情不愿的吻住了“张欣怡”。 “哦~” “在一起~在一起~” 还没散去的同学们和在足球场休息的学生们瞬间热闹起来，一个个不嫌事大的开始起哄，就连体育老师也远远看了一眼，随后笑着离去。 造成既定事实，苏晨放开了对“苏晨”的控制，本以为“苏晨”会有什么不当反应，他还想着解决“苏晨”的应激反应，没想到“苏晨”直接抱着“张欣怡”啃了起来。 苏晨都有些羡慕，要是当初白衣苏晨这样对他直接操控，他大概也是如此吧。 良久，两人分开，围观的同学们也各自散去，苏晨怅然，世间无不散的宴席，这里终究不是他的避风港。 他甩了甩头，转身离去。 “苏晨”和“张欣怡”初尝甜蜜，恨不得时刻待在一起，接吻分开之后，手还挽在一起。 两人看着周围的一切，只感觉一切都变得无比美好。 美中不足的是，“苏晨”看到了苏晨的背影。 “欣怡，你看那个家伙，好像很累啊。” “张欣怡”沉浸在幸福中，闻言看向“苏晨”手指的方向，苏晨的背影在她眼中莫名熟悉，爱屋及乌之下，她柔柔的感慨了一下。 “是啊，可能是背负太多，压力太大了吧。” “苏晨”看着那个与自己十分相似的背影，也有些莫名，他忽然想起星爷的电影，觉得和当前的情景十分契合，忍不住感慨出声。 “你看，那个人好像条狗啊。” “张欣怡”微微一怔，对那个和“苏晨”相似的背影感到一丝悸动，忍不住把头埋在“苏晨”怀里，注视着那个越来越远的背影。 “是啊，他真的好像条狗啊。” 虽是这么说，两人都没有嘲笑的意思，只觉得人生艰难，此刻能和心爱的人相拥，是世间最美好的事。 第493章 故人 苏晨脚步一顿，随即好笑的摇摇头。 普通人常被修行者视为蝼蚁，现在他一个修行者，却在普通人眼中成了狗，这还头一次见。 苏晨没有介意，走到拐角处，一步消失在人群中。 蜀地，苏晨出现在川大上空，低头看向某间寝室。 ... 赵阳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双手放在被子前，手中手机还停留在“美女摇”的视频上。 “待上...待上浓妆...新开场...” 显然，他下午没课，睡午觉前一直刷视频，刷着刷着睡着了，手机还停留在最后一个视频上。 “警觉性低，神魂暗弱，双目无神，下盘松散。” 苏晨只是一眼，就知道赵阳没有修行过任何法门，此时不过一普普通通大学生。 “这或许也是一件好事。” 苏晨将注意力从赵阳身上收回，看向另一边的机械实验室。 ... 陈墨屏气凝神，小心翼翼调整了一颗螺丝的转数，又回到电脑前，继续调试机床性。 “果然是应力集中问题。” 查看了运行报告，看着一片正常的检测结果，陈墨微微松了口气。 来到机床前，打开预设参数，仔细查看一遍，然后启动。 嗡！ 悦耳的切削声中，一根圆形金属短柱很快被加工成金属玫瑰。 陈墨一直关注着各处传感器工作状态，确认各处工作正常，便关闭了机器。 这时，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女子走了进来，站到陈墨身后。 “师兄，问题解决了吗？” “机械厂那边刚才又催了。” 陈墨站起身来，看向身后的女子。 “我们的设计没问题，精密厂那边制作的暂时也没发现问题。” “是安装工程出了差错，这颗螺丝丝口多拧了两丝，时间久了，就会出现问题。” 白袍女子一脸惊奇，走到旁边的电脑前，查看起维修日志和检测报告，发现确实是安装问题。 “我们检测资料上明明注明了安装工艺，怎么那边的工人还犯这种低级错误。” 陈墨开始收拾桌子上的文件，闻言笑着道：“他们习惯了以前的老设备，一时半会还改不过来。” “上次他们把车床拆开，无法重新安装也是这样，不过钻研精神还是不错的。” 白衣女子想起上次遇到的问题，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是啊，现在的设备和以前不同了，以前出了问题，拆了检查一下总能装回去，现在大量使用各种冷装工艺，要是拆了，常温下就装不回去了。” “听说他们还开了工人大会，研究怎么解决，搞了一个星期，最后没办法才把问题反馈回来。” 陈墨不置可否，最后把桌子擦了擦，然后背上自己的包。 “这就是科技的秘密，懂的只需一句话，不懂的挠破头皮也不知道怎么做。” “以前他们吃外国人的亏，现在，我们就是解决问题的。” 白袍女子也跟着陈墨离开实验室，走到门口时，突然问道：“师兄，我请了闺蜜吃饭，可她陪男朋友了，现在包间订好退不了，要不我们一起吃吧。” 陈墨脚步一顿，诧异的看了看白袍女子。 “我要去食堂。” “饭卡我室友带去，现在饭都打好了。” “不行的话，你找其他人一起吃吧。” 白袍女子连忙抱住陈墨胳膊，央求道：“可是那里离学校有点远，和其他人吃饭我不放心。” “而且我还买了两张电影票，感觉不去的话怪可惜的。” 她轻轻摇了摇陈墨胳膊，“师兄，你就陪我去吧，好不好嘛。” 陈墨一阵迟疑，“不好吧，孤男寡女一起吃饭，对我们小组名声不好。” 白袍女子把陈墨的背包拉下来，自顾自背上。 “走吧，我都不怕，你怕什么，怕我吃了你？” 陈墨看着自己的包，里面还有自己今晚要看的机械专业书籍，想了想，还是跟着白袍女子离开。 “说好了，吃了饭就回来，不耽误学习时间。” 白袍女子笑嘻嘻的道：“好了好了，吃了就回来。” 两人走到校门口，陈墨的脚步一下慢了下来。 白袍女子察觉不对，顺着陈墨的视线望去，心里哪还不知道什么原因。 她挽着陈墨的手，不管陈墨的反抗，大大方方往前走。 “陈墨，你怎么冤魂不...” “啊？这是你新女朋友吗？” 张紫涵本来想训斥一下陈墨，但发现陈墨挽着的女生，连忙改口。 陈墨还来不及说话，白袍女子就大大方方的站了出来。 “你好，我是陈墨的女朋友叶晴，你就是陈墨的前女友吧。” 叶晴一脸无辜，说出的话却让张紫涵心里一阵不舒服。 她深吸口气，默念“风度风度！” “妹妹长得真好看，陈墨有福了。” 叶晴轻轻一笑，幸福的挽着陈墨。 “谢谢姐姐的祝福，我和我家陈墨会幸福的。” 张紫涵一阵心塞，还想说些什么，就见叶晴挽着陈墨走到一边，随即停在旁边的红旗车灯亮了亮。 叶晴熟练的打开副驾车门，让陈墨先坐了进去，然后再回到驾驶室。 呜呜... 低沉的引擎轰鸣声中，叶晴驾驶着红旗路过张紫涵身边，按了按喇叭。 吸引了张紫涵注意之后，叶晴坏坏的笑了笑。 “姐姐，再见。” 张紫涵淡定的朝叶晴挥了挥手，目送红旗远去。 嘟嘟！ 一辆奥迪停在张紫涵身边，何海放下车窗，朝张紫涵招手。 “紫涵，上车。” 张紫涵回过神来，看到何海和车子，脸上甜甜一笑。 “海哥，什么时候换的车。” 何海随意的拍了拍方向盘，笑道：“换什么车，车库里的车换着开而已。” “回去后，我给你钥匙，自己去车库选一辆，我让人帮你过户。” 张紫涵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乖巧的坐在副驾驶。 “海哥，前面那辆红旗什么价啊，我也想要一辆。” 何海疑惑的看着远去的车尾灯，仔细看了看。 “哈哈，你说什么呢，看那型号，可不是有钱能买的。” “喜欢红旗的话，改天我们去挑一辆其他型号的。” 张紫涵眼中的喜悦散去，疑惑的问道：“红旗不是已经放开售卖了吗？” 何海嚼着嘴里的口香糖，笑着道：“是放开了，但没有完全放开，有些人早就预定了某个型号，总共就那么些，内部都不够分，你还怎么买？” “当然，其他型号还是敞开的，这不是什么秘密。” 张紫涵安静下来，“他们连海哥你也不卖吗？” 何海摇摇头，“嗨，我老子去都不行。” 车子启动，张紫涵和何海离开，只是想着红旗，再想着叶晴和陈墨，张紫涵心里无比复杂。 第494章 灵气未变之下的他们 高空中，苏晨脸色古怪，看着陈墨耿直的样子，有些好笑。 “没想到陈墨，还有这种际遇。” “果然，人有才到一定程度，金钱权利就会主动涌过来。” 他一直怀疑陈墨就是不可名状之神，只是找不到证据。 怀疑总归带有不确定性，这件事在他心中一直没有解决，现在看着陈墨，他也确实没发现任何超出预料的地方，就像之前查看的赵阳一样。 起源之神和疑似不可名状之神都被排除，苏晨摇了摇头，来到湘省。 梨花村，这里是一片世外桃源。 工业化大发展。好像将这里遗忘，直到最近黔地突然火了起来，靠近的梨花村靠着少数民族风情才多了些关注。 苏晨出现在一个院落中，他走到院子中的石桌前，上面已经铺了厚厚一层灰。 他眉头一皱，心中微动，出现在屋后的小山。 顺着杂草丛生的小路，苏晨来到一个土包前。 这里立着一块石碑，上面只有简单的两列字。 “许公凡之墓。” “梨花村村民互助小组。” 苏晨心情复杂，看到许凡的墓，他一时百感交集。 如果没有灵气复苏，许凡的结局大抵如此。 他意识探出，想知道真相。 里面是一个简陋的棺材，棺材中只剩一具骷髅，衣物松松垮垮搭在上面。 这里不是什么风水宝地，下葬的方式也没有多好，仅仅一年时间，就只剩些骷髅。 抽取头发中的dna，苏晨能看到许凡专属的遗传物质。 许凡，在这个世界真的死了。 连骨头都将腐烂在这里，最后一丝痕迹也会消失。 苏晨没有察觉到异常，叹了口气便离开。 ... 深市，一家电子厂外，晚间19点的班到点了。 一群年轻人顶着与年纪不符的疲倦，乌泱泱挤出电子厂。 或是回到出租屋，或是回到食堂，或是来到厂外小馆子吃东西。 苏晨意念一扫，走进一家川菜馆，坐到一个沉默寡言的小年轻对面。 “老板，来份红烧牛肉面，大碗，多放点辣椒。” 店内传来老板的应和声，也吸引了对面小年轻的注意。 小年轻看了看苏晨身上不凡的衣着，小心翼翼的向后挪了挪凳子，拉开了与苏晨的距离。 看着这张熟悉的脸，苏晨微微一笑。 “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小年轻紧张的看着苏晨，小声道：“顾延”。 苏晨仔细看了看顾延，问道：“你看起来还不到十八岁，怎么就出来就进厂了？” 顾延脸色一变，“我只是看起来小，实际上已经十九了。” 苏晨心中微动，没有纠缠这个问题，只是随意的问道：“怎么不读书了？” 顾延见苏晨没有深究，也放松了一些，无所谓的笑笑。 “读什么书，没钱。” 苏晨微微沉默，他知道，顾延是孤儿，从小无父无母，出了福利院就一直靠自己生活。 “你还想不想读书？” 顾延不耐烦的看着苏晨，“你什么人，关你什么事？” “管事管得宽，裤儿反反穿。” 苏晨不在意的笑了笑，拿出手机示意。 “为什么不试试，万一我说的是真的呢？” 顾延一阵迟疑，这时老板端着两人的面过来。 苏晨看得很清楚，顾延吃的是素面，就是那种除了面和汤水，其他什么都没有那种。 顾延看了看苏晨，问道：“要不要折耳根？” 苏晨点了点头，看着顾延。 顾延起身，来到老板橱窗前，那里是一坛坛凉菜，顾延拿出两个小碗，夹了些折耳根，端回了桌子。 苏晨好奇的看着顾延递过来的折耳根，问道：“你就这样下着面吃？” 顾延坐下，从包里摸出一瓶老干妈。 “还有这个。” “这边太清淡了，来了三个月，饿了九十顿。” “你来点不？” 苏晨点点头，看着顾延那张带着稚气又疲惫的脸，很难把他和真我境顾延联系起来。 吃完后，苏晨再次拿出手机，示意顾延。 “我说话算话，刚才的事，你要不要试试，万一成真了呢？” 顾延抽出纸巾擦了擦嘴，玩笑道：“顶多给我0.01。” 他随意拿出手机，点开了收款码，笑着道：“你要给就给我0.17，今天我生日。” 苏晨一怔，随即笑了笑，扫了顾延的收款码。 “逗你玩的，你以为我真给啊，回去多读读书吧。” 说完，苏晨起身离开，只剩下一脸傻傻的顾延。 苏晨回头看了看呆坐着的顾延，摇了摇头，走出店门。 付款界面上，苏晨悄悄给顾延开了些特权，一次性输入了170万，备注“帮我把吃面的钱付了”。 “转账成功！” 面馆内呆若木鸡的顾延，忽然听到微信消息提示音，点击一看，17后面一大串零，晃得他有些眼晕。 “这...” “这多少个零？” ... 苏晨没有在顾延身上找到任何异样，付款之后，便来到一处郊外农村小屋。 他意识一扫，便发现了李欢踪迹。 “十点，还在挤公交车？” 在城区，末班公交车还在运行中，李欢坐在最后一排右边靠窗位置，默默闭上眼睛休息。 坐城郊末班车的唯一好处，就是人不多，可以安静休息一会儿。 “小伙子，到站了。” 司机的声音响起，惊醒了李欢。 他看了看窗外，还有两分钟的路程，便不再坐了，背起自己背包，来到车门处等待。 两分钟不长，很快李欢就下了车，又走了十多分钟，来到农村小院门口，掏出钥匙开门的时候，电话响了起来。 “再宽限几天，发工资了...” “水电费可以先交，房租能不能...” 一阵低声下气，总算应付过了电话那头的人，李欢打开房门，来到自己租的一层。 他看了看楼上，虽说上面是房东自己住，但房东在城里还有十套房子，这里只是房东偶尔来住一下。 李欢知道，房东之所以把房子租给他，不是看上他那点房租，而是让他维护房子，添加点人气，免得长时间没人住房子腐朽。 关好门，李欢走进卧室，把包一甩，整个人趴在床上。 安静了十多分钟，他才爬起来，烧水泡了两包泡面，看着仅剩一根的火腿肠，想了想还是放回原位。 “今天不是太饿，留着下次饿极的时候再吃。” 他坐到桌子边，正准备吃面的时候，门外传来敲门声。 李欢一下警惕起来，大晚上的，农村多数人都睡了，现在有人敲门，他心中害怕。 从床脚拿起一块砖头，他悄悄走到窗边看了看门外，发现只有一个人，还是个年轻人，李欢心里才松了口气。 他一手握着板砖藏在身后，一手打开门，确认门外只有一个人。 “你是？” “你好，我叫苏晨，今天出来旅游玩得太晚，找不到车回去了，你能帮我找个车吗？” 第495章 普通人李欢 李欢仔细打量苏晨，没有在苏晨身上发现危险的地方，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这里是乡下，晚上没有车去城里，你要是真想回城，可以去进城的路上等等，如果能遇到有车回去，可以搭一下。” 李欢说得很清楚，也很冷酷，他只是给苏晨说了详细情况，能不能回去全看运气。 至于让他帮苏晨找车，他一个白天都呆在城里的人，和村里的其他人都不太认识，要是为了苏晨而给自己找麻烦，他不愿意。 苏晨听懂了李欢的意思，脸色有些迟疑。 “去路边等车，我不太敢。” “荒郊野外的，其他人都睡了，我进村里只看到你这灯还亮着，你看，我能在你这里住一晚吗？” 苏晨一副入世未深的小年轻模样，饱含希冀的看着李欢。 “我可以给钱，绝不白住。” 李欢犹豫了一下，身后握着板砖的手心满是汗水。 “进来吧。” 他终究还是做不到让苏晨一个人大半夜去外面碰运气，没出事还好，要是出事了，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自己内心。 让开身形，他几步退回卧室，将砖头放回床底，又抱了一床被子出来，放到前厅的沙发上。 “客房堆满了房东的东西，一时半会收拾不出来，你今晚就在这将就一下吧。” 苏晨走进屋，除了厨房厕所和大厅，一层只有两间卧室，客卧确实堆满了东西。 “没事，能住就行，我不挑剔。” 苏晨满意的坐在沙发上，开始给自己铺床单。 李欢坐到一边的凳子上，忽然想起自己的泡面，这么长时间没吃，都快泡发了，连忙跑进卧室端着泡面吃。 想了想，总觉得躲在屋里吃不像回事，要是家里没其他人还好，现在家里有客人，这样做总感觉有点丢人。 李欢只好端着泡面出来客厅，坐到凳子上吃起来。 按照国人的习惯，他不好一个人吃，便礼貌性问了一下苏晨。 “你吃了晚饭没有？” 苏晨忙着套被褥，假装没有闻到泡面的味道。 “吃了吃了，你吃吧，我不饿。” 李欢心里松了口气，主要是家里实在没什么储备粮，冰箱里空荡荡的，除了一些泡面，别的什么也没有。 要是苏晨没吃，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总不能给人吃泡面吧，自己吃倒无所谓，要是家里来客人也这样做，他光想想就躁得慌。 咕咕咕... 李欢正吃着泡面，突然听道一些奇怪的声音，他端着泡面的手微微一僵，眼睛余光看向苏晨，恰好看到苏晨也看过来。 苏晨似乎发现了李欢的注视，不好意思的道：“我可能晚饭吃得比较早...” 李欢沉默了一下，一种尴尬的情绪即将涌上心头。 怎么办，真的要招呼苏晨吗？ 李欢心中迟疑，家里没东西，他不知道该怎么做。 人家的肚子都叫出了声，他不可能装没听到，可家里只有泡面。 对他来说，早晨大多数时间都没吃早餐，忙着赶第一班公交车去城里上班，早餐通常在路边买两个包子就解决了，午餐和晚餐不回家，在城里也差不多对付一下。 要不是经常忙到很晚，身体消耗量大，他都不会在家里备一些泡面。 这个屋子，对他来说只是晚上睡觉的地方，不是家。 咕咕咕... 苏晨肚子叫的声音不时传来，看起来十分尴尬。 可谁知道，最尴尬的，是李欢自己。 他作为男人该有的面子，让他无法将苏晨饥饿视而不见，也无法心安理得的请苏晨吃泡面。 他第一次痛恨自己为什么不在家里备一些食材，现在家里来客人，连一点拿得出手的东西都没有。 不说别的，备些大米土豆鸡蛋也是好的，总好过现在窘迫的处境。 李欢甚至连吃泡面的声音都小了起来，好像苏晨不是一个人，而是千千万万人，正对他的窘境指指点点。 空气都沉默了，李欢悄悄放下泡面，给自己做好心理建设之后，才小心翼翼的抬起头来。 “今天太晚了，我明天还要早起上班，没时间做什么好吃的。” “你要是饿的话，不介意吃点泡面吧？” 李欢忐忑着说出自己的建议，在说出口之前，他已经在心里预设了十几次谈话方案，现在选择了他认为最好的一个方案。 要是苏晨不愿意吃，那他能心安理得对苏晨的饥饿视而不见；要是苏晨不介意吃泡面，他也能掩饰住自己的窘迫，保住摇摇欲坠的面子。 “害，大晚上的，外面超市都关门了，大家也不容易。” “像我们这样经常出来玩的人，泡面经常吃，一点都不介意。” “只是要麻烦老哥了。” 苏晨的话音落下，像天籁一样在李欢耳边响起，让他心里大大松了口气，整个人都轻松下来。 “哈哈，大兄弟说什么话。” “你不嫌弃就好。” 李欢将手中的筷子放到泡面碗里，麻利起身去了厨房。 “等我几分钟，马上给你泡好。” 李欢逃一般走到厨房，脱离苏晨的视线后，才长长出了口气，心中的尴尬也随之远去。 他走到洗漱台边，看着镜子中露出一丝庆幸的自己，忽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这有什么值得庆幸的，问题并没有解决，只是暂时避开了而已。 还要什么面子，不过掩耳盗铃而已。 但想想，李欢还真不愿意丢掉最后一丝体面。 他使劲搓了搓脸，让自己脸色恢复正常，开火烧水，从冰箱里拿出两包泡面，撕开备用。 关闭冰箱时，看到里面仅存的一根火腿肠，他之前曾想将之吃掉，但最后忍了下来，准备哪天饿得厉害的时候再加到泡面里，现在，这根火腿肠总归还是逃不掉。 就像他无论怎么逃避生活，生活也没有放过他。 李欢犹豫了一下，还是把火腿肠拿了出来。 “唉！” 他叹了口气，却不知自己为何叹气。 或许平时压抑的多了，今天崩到了一个极限，让他对心中的情绪再也做不到视而不见，才会这般多愁善感。 将火腿肠撕开，光溜溜的一根不好看，李欢用刀将火腿肠切成一厘米大小的片段，这样看起来多一点，放在泡面碗里也好看一些。 热水浇下，泡面独有的霸道香味传出，加上火腿特有的香味，刺激得刚吃了泡面的李欢又忍不住咽唾沫。 刚才他吃的泡面已经泡发了，味道实在不敢恭维，只是能吃而已，现在闻到正常味道的泡面，李欢口舌生津在所难免。 第496章 救赎自己 用筷子将泡面上的火腿切块仔细的摆了盘，李欢满意的看着泡面，只觉得这是自己艺术成分最高的一碗泡面了。 他昂首挺胸，使劲捶了捶后背，甩开所有负面情绪，状态高昂的端着泡面走出厨房。 “兄弟，泡面来了。” “这泡的时间差不多了，先别忙着铺被褥，现在吃正好。” 苏晨连忙放下床单枕头，来到李欢身前将碗接住。 “谢了兄弟，大晚上麻烦你了。” 他端着大碗走到桌子边，小心翼翼坐下，看到里面还有火腿，有些惊讶。 “我最喜欢泡面加火腿，老哥，谢谢了。” 李欢高兴的走到一边，接着苏晨没有铺好的被褥忙了起来。 “害，大晚上的，将就吃着，有空了我好好招待招待你。” 李欢心里做着打算，只要将今天应付过去，明天去城里上班，下班了就去菜市场买些食材回来。 他再也不想经历刚才那种窘迫的情况，哪怕下班之后赶公交的时间很紧。 苏晨在桌子边坐着嗦面，一副馋虫被满足的表情。 “我觉得，这泡面就很好吃，特别是饥饿的时候。” “想想，一个人在陌生的地方旅游，大半夜找不到住处，又累又饿的情况下，有人能好心收留，还能吃上一碗热气腾腾的泡面，这多是一件美事啊。” 苏晨边吃边和李欢交流，对泡面赞不绝口。 李欢心里高兴，不仅保留了自己面子，原本担心泡面上不得台面的想法也淡去，反而得到苏晨的称赞。 心情愉悦之下，李欢铺床的动作都快了几分。 一夜无话。 第二天早上五点半，李欢闹钟响起，他摇着昏昏沉沉的脑袋起床，机械的上了个厕所，准备新一天的工作。 他的动静吵醒了苏晨，苏晨也睡不着，干脆就起了床，跟着李欢洗漱起来。 李欢这才想起家里还有个苏晨，不是自己一个人平时住的时候。 早餐怎么办？ 一个现实的问题出现在李欢面前，好在经过昨晚的头脑风暴，他很快想起昨晚制定的方案，于是在漱口的时候，不经意看了看苏晨。 “我去城里上班，最早的一班公交车在06:00，从家里走到站点要十多分钟。” “没时间做早餐了，要不你和我一起去城里吃，你也可以回城。” 苏晨正在洗脸，闻言老实点了点头。 两人赶时间，匆忙洗漱之后，就一起往公交站位置走。 终于赶在公交车发车前，两人坐上了公交车。 首班车人不算少，许多都是忙着进城上班的人，倒也不算冷清。 公交车不是专门的通勤车，要特意经过许多站点，进城足足花了一个小时。 苏晨和李欢走下车，两人都松了口气，李欢正要和苏晨分别，苏晨却拉住了李欢，指着前面的一家彩票站点。 这是一家综合性服务网点，各种类型的彩票都有。 “老哥，我昨天在山里迷了路，走出山来还能遇到你收留，我感觉运势不错，想买点彩票，你帮我参谋参谋。” 李欢眉头一皱，就想劝告点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说起来，他以前也买过，总幻想自己能中大奖，然后一夜暴富，后来见识得多了，就脱坑了。 “走吧，我跟你看看。” “说好了，买几张就行，不要买多。” “越追求概率，越容易失去概率。” 这是李欢的经验之谈，越是买得多，中奖概率越低，相反，买的少反而时不时中些小奖，这东西经常超出人们的计算，常常在不可能的地方中奖。 苏晨点头答应，和李欢一起来到店中，在李欢的指点下，买了五张，就这还被李欢唠叨一番。 苏晨收手后，看向李欢。 “老哥，来都来了，你不买一张碰碰运气？” 李欢连忙摇头，“算了，咱没那个福分，脚踏实地就是人生大奖了。” 苏晨又劝说几遍，还是没有说动李欢。 想了想，苏晨眼睛一亮，两人昨晚已经加了微信，他掏出手机，给李欢转了一百块。 李欢听到手机提示音，发现了苏晨转账，皱眉道：“老弟，这是什么意思？” 苏晨晃了晃手机，笑道：“昨晚就算我的住宿费，这段时间旅游旺季，一间标间也要128。” “咱亲兄弟明算账，不能让自己人吃亏，说起来我还给少了。” 李欢摇了摇头，心中有些不好意思。 “算了，也不是什么宾馆，就住一晚，哪好意思收钱。” 苏晨却是严肃的看着李欢，“老哥，若我住的是宾馆，你还会觉得我不应该掏钱吗？” 李欢苦笑，“兄弟，我不是那个意思。” 苏晨不依不饶，“素不相识的宾馆，我住一晚少说128，要是标间住满，起码也是200以上。” “对陌生人都要付出这么多，咱兄弟相见恨晚，我又岂能让你吃亏，那不是把咱的友谊贬低到不如陌生人的程度了？” “宁叫兄弟吃亏，也要优待陌生人？咱不是那样的人，你不让我给就是瞧不起咱的友谊，就是瞧不起我。” 李欢脑袋一阵迷糊，虽然感觉苏晨强词夺理，但一时半会无法发现哪里不对，在苏晨的咄咄逼人下，只得收下苏晨给的钱。 苏晨满意的笑了笑，“我只知道你心里不太适应，没关系，买几张彩票，就当为贫困山区做贡献了。” “不仅钱拿得心安，万一要是中奖了，也是对你的仁义的肯定。” “一举两得，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丢了也不可惜。” 李欢脑袋里还在盘算苏晨劝他收钱的理由，他感觉苏晨诡辩，就快要找到漏洞，注意力不集中，现在被苏晨一怂恿，迷迷糊糊就买了五张彩票。 最后提着两个包子走到公司门前时，才如梦初醒，他想到了苏晨诡辩的漏洞，激动得想反驳苏晨，可左右一看，都到公司门口了。 再看看手中的五张彩票，他失笑着摇了摇头。 “这兄弟，还真是奇特。” 他两口吞了两个包子，把彩票收回包里，急匆匆往自己工位走去。 ... 李欢公司后方拐角处，苏晨看着李欢离开，默默把头收了回去。 那几张彩票苏晨动了手脚，拨动冥冥中的因果法则，他已经给李欢准备了大奖。 对李欢，他心怀歉疚。 白衣苏晨的世界，李欢拥有系统都被打死了，看白衣苏晨后面做的一切，苏晨觉得，那个李欢的死，白衣苏晨肯定要负很大责任。 而苏晨自己的世界，李欢本来已经脱离世俗，静悄悄的一个人过日子，他本可一直苟下去，带着他那颗鸡蛋。 苏晨将李欢又拽到了世界漩涡中，硬生生让李欢承受了太多，结果因为系统而十拿九稳的失我之劫，最后让李欢都成虚幻轮廓了。 他觉得他欠李欢的，即便弥补不了真正的李欢，遇到这个平凡的李欢，他也想做点什么。 特别是这个李欢本性未变，他帮忙也不用出太大力的情况下。 时间在他眼中流转，他已经看到几天后李欢中奖的样子，李欢那兴奋的模样，还一直想找苏晨表示感谢，这让苏晨心里稍显慰藉。 收回目光，苏晨轻声笑道：“不必感谢我，感谢你自己吧，因为你叫李欢。” 他没有在李欢身上感受到异样，生机与李欢无关，若非对李欢的愧疚，他不会将那么多时间放在李欢身上。 现在，解决了李欢的事，苏晨把眼光放到西南，心中想着下一个人选。 “凡人之身，比肩神灵，希望我能在你那有所收获。” 第497章 凡人路平安 黔省，榕县。 苏晨身影突然出现在天空，以他的实力，即便站在别人面前也不会被人发现，他也不在乎会不会被人发现。 只是这个世界单纯得让他不愿破坏，他不做任何违背自己本心的事。 “在那里。” 苏晨目光一扫，发现了自己的目标。 偌大的足球场上，球员们激情奔跑，汗如雨下。 这里是这个省份少有温度比较高的地方之一，但比阳光更火热的，是这里对足球的热爱，以及更多热爱足球的球迷们。 “加油！加油！” 一阵阵加油助威声不断响起，不到现场的人，永远无法体会足球的魅力，也感受不到现场火热紧张的氛围。 苏晨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观众之间，慢慢走到球场一边，那里摆着一排排摊位，除了美食还有一些体育周边。 他来到一个卷粉摊前排队，人很多，老板的速度也很快，不一会就轮到了苏晨。 “老板，一份卷粉。” 老板笑着应了一声，手上动作不慢，一顿麻利的操作，不到一分钟，就将卷粉递到苏晨面前。 苏晨扫了码，问道：“我可以在这边吃吗？” 老板忙着给下一个顾客做卷粉，闻言抬头笑道：“哪里都可以，你在这吃还给我做广告呢。” 苏晨笑笑，看着做卷粉的路平安，哪里还看得出天地境强者的风采，眼前的路平安，不过一个卖卷粉的路边摊小老板。 吃着卷粉，苏晨放开自己的意识，深入探查路平安的一切信息。 作为非系统宿主第一个突破真我境的人，苏晨相信，路平安身上一定有不同寻常的特质，否则，他不可能从数十亿地球人中脱颖而出，成为第一人。 天空艳阳高照，气温不低，苏晨站在摊子遮阳棚下，微风习习，竟也感觉到丝丝凉爽。 路平安一边做卷粉一边和苏晨搭话，“我们这边就这样，虽然天气热，但只要找个阴凉的地方待一会，马上就会感受到凉风。” 苏晨在一边赞同的点点头，就要说话时，一个小姑娘跑了过来，拉住一个排队的女生，两人似乎是闺蜜。 “快快快，民俗表演要开始了。” 女生看了看前面排队的几人，迟疑道：“我前面没几个人了，要不买了再去看？” “边吃边看也不错啊。” 小姑娘连拖带拉把女生拐走，边走边说着经验。 “现在机会刚好，大家都这么想，一会人开始的时候，人都挤不下，我可不能一直给你霸占位置。” “东西什么时候都能吃，现在我们还能找个位置更好的地方，好不容易来一趟，要是视线不好，就太亏了。” 两个女生边说边走，没一会就汇入人群中。 还在排队的客人也待不住了，除了最前面的三个，其他人扭头就走，显然也要找位置。 拿到卷粉的人都有些着急，顾不上吃，提着东西就往人群钻，没一会，路平安摊位前就没人了。 其他摊位前也差不多，每次球赛中场的民宿表演是最吸引人的，看懂球有门槛，但看表演大家还是会的。 这时，一个年轻女子带着食材来到路平安摊前，好奇的看了眼苏晨，就招呼路平安帮忙。 “平安，还剩多少，要是剩的多，晚上的材料我就不准备了。” 路平安麻利的走出摊位，帮着女子把食材搬到摊位后。 “今天客人多，我们中午做得太少，现在连下午的都快卖完了，估计晚上下班的人更多，你现在送来的材料怕顶不住一个小时。” 女子一脸惊喜，“这才星期五，人比上次还多啊。” 路平安拉着女子坐下，“忙了一中午，午饭还没吃吧，先吃点卷粉垫一下。” 女子乖巧的坐在后面，等着路平安投食。 “咳咳...” 苏晨本来慢条斯理的吃着卷粉，突然感觉一下子就饱了。 路平安似乎反应过来周围还有个苏晨，有些疑惑的看了看苏晨。 苏晨掩饰的指了指卷粉，“老板，我还要一份，带走。” 路平安笑了笑，指了指身后的女子，“这是我女朋友，川蜀甜妹。” 苏晨竖起个大拇指，“老哥厉害，找到这个么贤惠的女朋友。” 路平安得意的笑了笑，看了眼身后的女子，一脸幸福。 女子也好奇的看着苏晨，“我和平安是去年认识的，你是外省来旅游的吗？” 苏晨点点头，“我鄂省的。” 路平安将卷粉递给苏晨，笑着道：“是不是网上说的‘全员鄂人’，哈哈，不好意思，我开玩笑的，你也可以叫我们洋芋国。” 苏晨有些哭笑不得，看来“全员鄂人”已经传开了，连路平安这边摆摊的小贩都知道了，他看向路平安。 “这是网上的梗，都传到这里来了？” 路平安给自己做了碗卷粉，和女朋友一起吃，边吃边和路平安聊天。 “害，前阵子你们那边潜江小龙虾队刚来踢过，我记得还踢赢了，当时我们这边的人都知道鄂省，也知道了潜江小龙虾。” “大家都开玩笑你们全员‘鄂人’，一来就把温江王酱肉队提了个2:0，实力很强。” 苏晨恍然，“哈哈，原来如此，没想到我们那边的小龙虾都传过来了。” 路平安吃了口卷粉，笑着道：“不止传过来，我们都吃到了，不得不说，味道真的可以。” 这时，一个小孩子抱着不锈钢盆跑了过来。 “平安哥，平安哥，下一场交流赛要到我们了，村长叫我们啦啦队准备上场了。” 路平安一听，连忙几口把卷粉塞进嘴里，手脚麻利的重新包起了卷粉。 “小卓，你爸呢？” 小卓看着路平安包好的卷粉，泪水不争气的从嘴角流下来。 “我爸去啦啦队那边了。” 路平安有些好笑，用筷子夹起一个卷粉，蘸了蘸水，塞到小卓嘴里。 “快叫你爸过来，我包些卷粉，让他帮我抬一些进场。” 小卓嚼着卷粉，眼睛都眯了起来。 “平安哥，啦啦队早就准备好了。” 路平安瞪了一眼小卓，“拉拉队不也是大家一个个凑的吗，多一些也是好的，快叫你爸过来帮忙。” 小卓抹了抹嘴上的油渍，连忙跑去叫他爸爸。 路平安则快速包起了卷粉，他女朋友在旁边配着蘸水，一份份打包好。 “兄弟，不好意思，我要去啦啦队了，咱们一会再聊。” 他递了一份卷粉给苏晨，笑着道：“你也是游客，现在我是啦啦队，你是我们村第一个投喂的人。” 苏晨有些愕然，感受着路平安的热情，笑着接下了卷粉。 没一会，小卓带着他爸爸过来，手里还拿着不锈钢盆。 好奇的看了眼苏晨，小卓爸把盆放到一边，开始把卷粉整齐摆到盆里。 “平安，差不多了，我来的时候啦啦队在排队，再晚就进不去了。” 第498章 再试一次 路平安闻言，不再多做，开始帮着摆放卷粉。 做得有些多了，一共摆了四盆，他们三个大人一个抬一盆，还多了一盆，至于小卓，指望不上的。 路平安眼珠一转，看向苏晨。 “兄弟，来我们啦啦队吧。” 苏晨一眼就知道路平安什么打算，他疑惑道：“我不是你们村的也行？” 路平安哈哈一笑，上前拍了拍苏晨肩膀，把最后一个盆端到苏晨面前。 “什么你们村我们村的，来到这里都是一家人。” “来都来了，不参与一下我们这里的活动，岂不是白来了。” 路平安把摊位收拾好，最后上了把锁，把所有食材锁到摊车里，招呼着苏晨出发。 苏晨不是扭捏的人，端着不锈钢盆就跟在路平安身后，一起汇入啦啦队中。 啦啦队的人已经排好队，路平安带着几人融入末尾，就像一滴水融入大海。 其他人好奇的看了眼苏晨，又看了看苏晨端着的不锈钢盆，友好的朝苏晨笑了笑。 “大家走慢点，保持队形。” 类似的话一句句从前面传到后面，到了苏晨这里已经是最后一位。 “现在向我们迎面走来的是**村啦啦队，他们带来了他们村特色美食卷粉、腌鱼、糟辣酸汤鱼、牛瘪火锅，大家看，他们还带来了小香鸡...” 解说员在解说足球的间隙，开始插入啦啦队的讲解，将一众美食一一介绍。 全场的注意力一下转移到美食啦啦队这边，苏晨一开始还没什么感觉，等到啦啦队入场，四周火热的气氛一下子拉满，周围全是热情的球迷。 在队伍两边，一个个游客把手机架起，朝着啦啦队不断拍摄。 原本观赛的球迷们也动了，一个个来到队伍两边，开始享受啦啦队的投喂。 “看这里，看这里。” “嘿，妹子，接住。” “大哥，我要卷粉。” “...” 一声声热情洋溢的呼喊声，让苏晨都有些恍惚。 自修炼以来，多久没有感受到人间烟火味了？ 苏晨不清楚，他只知道，当他高高在上的时候，是不会关注这些问题的。 对他来说，这里只是热闹一些，但热闹是别人的，他虽不觉得吵闹，但也只是看别人热闹。 热闹和他有什么关系呢？他总觉得自己要做的事很多，正事都忙不过来，哪里能把宝贵的精力投放到其他地方。 从前，他认为这是自己觉悟高，思想境界高，愿意做默默无闻奉献的人，人们热闹是人们的，他无言沉默，没有人会知道他做出过巨大贡献，这样更加伟大。 他心中是骄傲的，大多数人享受着幸福生活，似乎他们才是花花世界的主角，实际上，苏晨认为，他相信自己才是主角，没有他，世界早已危在旦夕，那时候还有谁能享受生活。 他与热闹格格不入，却不觉得自己不合群。 强者应该享受孤独，他是无名英雄，他应该孤独。 不需要参与任何热闹，只需要看着人们热闹就行了。 “帅哥，看这边。” 一个身材姣好的女生举着手机，从苏晨进场后就一直逮着苏晨拍。 “家人们，你们的要求我看到了，现在镜头已经锁定了小帅哥，大家小心心小赞赞点起来。” “主播有求必应，但不能骚扰人家，咱们远远的欣赏就行了。” 苏晨淡淡的看了眼女生，那无形的气质和孤独的魅力，即便隔着网络，也牢牢抓住了观众们的眼球。 苏晨甚至能通过空中电磁波交互，先女生一步看到直播画面中的弹幕。 “天啊，不愧是大山里的孩子。” “好有魅力、好单纯的眼神。”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爱了爱了。” “主播，你就不心动吗，赶紧上去要联系方式。” “...” 一条条或露骨或隐晦的弹幕出现，开始怂恿女生上前。 然而女生经常玩直播，很清楚现实与网络的差距。 现实中唯唯诺诺，网络上重拳出击，别看网友们叫得欢，实际只是口嗨，真要现实中碰到了，一个比一个老实。 女生稍一思索，就有了主意。 “家人们，咱们静静欣赏就行了，我怕他一开口就是一大股洋芋粑味，破坏了大家的美好幻想。” 被女生这么一转移话题，观众们虽然还关注苏晨，但话题已经歪到了方言禁欲，一时间，各省网友纷纷自曝其短。 大鲁代表一句“大家好，俺是焦英俊，幻影大家来晴捣哈啤酒吃嘎啦”点燃了弹幕，什么“爱尼玛麻花情”“花椒树下谈恋爱”“你愁啥”各种方言弹幕齐飞，乐子人都在搞怪，基本没人还要求主播要苏晨联系方式。 一条条弹幕的电磁波在苏晨眼中划过，他心中古怪，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吐槽。 看着正在直播的那个漂亮女生，苏晨估计，对方应该也是个乐子人，甚至是个逗比，不然经验不会这么丰富。 幸好只是少数人，大部分人的关注还在球场、还在啦啦队。 热热闹闹走完全场，苏晨和路平安分开，悄无声息来到足球场上空。 球赛依旧，欢呼依旧，热闹依旧。 一辆辆直播无人机无视他的存在，从他身边划过，他仿佛和这个世界脱离，所有事都和他无关。 “这里，曾经经济倒数。” “只是一个希望，所有人都紧紧抓住，迸发出前所未有的热情。” 苏晨扫了一眼全场，再次将目光锁定在路平安身上，小卓跟在路平安身后蹦蹦跳跳，和整片欢乐的海洋融为一体。 这里的路平安，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普通人，随波逐流，或许还是当初那个初心不改的路平安，但也只是初心不改。 苏晨叹了口气，直到刚才探查完路平安的一切痕迹，他都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即便这里让他心中触动，却也只是触动，和他想找的“生机”相差甚远。 “这样也挺好，平凡的世界，平凡的一生。” 最后看了眼现场，苏晨一步踏出，来到太空，随意坐到一颗卫星上，俯视下面这颗蔚蓝色星球。 “推演中，这个原始的世界，是生机勃发之地。” “现在，我找遍了能突破真我的人，却没发现值得惊艳的地方。” “明明是这个方位，是我忽略了什么吗？” “再试一次。” 西南，某个普通的小山庄，苏晨的身影凭空出现。 顺着冥冥之中的推衍结果，他来到一个平平无奇的小院之前。 院子许是没有人住，房檐已经挂满蜘蛛网，只有门的位置干净一些，这种情况，通常只有外人间歇性打扫房子才会出现。 “小伙子，你找谁？” 身后突然有人出声，叫住了苏晨。 苏晨转头望去，是一个中年汉子，他脸上挂满岁月的风霜，四十多岁看着像六十模样，正警惕的看着苏晨。 “你好，我大学同学留的地址是这里。” 中年汉子脸色稍稍缓和，“给我看看。” 苏晨把手伸进兜里，瞬间变出一张写上地址的纸条。 中年汉子看了纸条，终于放下戒心。 “我是他三叔，你找周正什么事？” 第499章 位置 苏晨心中一动，他只是凭着感觉走到这里，并不是有目的的行动，还真不知道这里和周正有关。 现在经过眼前中年人提醒，他瞬间摸清了周正的信息。 眼前，周正不在家，甚至不在国内，若非中年人出声，苏晨知道自己触发不了这丝灵光。 想了想，他笑着道：“三叔你好，我是周正同事，他这段时间比较忙，没时间回家，所以托我给你们带点东西，希望你们能转交给周正父母。” 周正三叔脸色疑惑，但没有多说什么。 “他怎么不直接转交给他爸妈？” 苏晨笑着道：“周正也不知道叔叔阿姨他们现在在哪里打工，只好让我带回这边。” 周正三叔按下心中的疑惑，“是什么东西？” 苏晨打开背包，从里面拿出一个包装严实的铁盒，递给周正三叔。 “我也不知道周正送什么，只是顺便回来就帮周正带了，您看看包装还完好的吧。” 苏晨将铁皮盒周边展示给周正三叔看，上面的密封胶完好无损，烤漆光滑没有一丝痕迹，甚至连一丝指纹都没有。 周正三叔半信半疑的放下心来，接过铁盒。 “谢谢，阿正已经好久没有和家里打电话了，你知道他在做什么吗？” 苏晨看着周正三叔关心的样子，想了想，“周正在做进出口生意，经常出差，您也知道，外面通信不便，忙过这段时间就好了。” 周正三叔拘谨的给苏晨散了根烟，“那就好，那就好，有消息就好。” 他看了看天色，把铁盒塞到兜里，笑道：“大中午了，来吃顿饭。” “大老远帮阿正送东西，真是麻烦你了。” 苏晨已经知道周正的信息，想去周正那边看看，便委婉拒绝了周正三叔邀请。 “三叔，我刚回来，还忙着回家看看，就不多留了。” “下次，下次我们再吃。” 苏晨边说边走，周正三叔边劝边拉，非要把苏晨拉回家吃饭。 “来都来了，吃了再走，耽误不了多长时间。” “说昂就是了，酸汤腊肉些都有，一哈就做好了。” 苏晨实在推脱不开，时隔不知多少年，再次和其他人一起吃了一顿世俗饭菜。 这和之前吃卷粉不同，那只是做个样子，现在是像普通人一样，吃了是真的吃了。 吃了饭，又是一顿挽留，苏晨才离开村子。 脱离视线后，四处无人，苏晨一步踏出，隐身站到村庄上空。 “不错的生活，可惜，不属于我。” 他看到周正三叔打开铁盒，发现了一张银行卡和纸条上的密码，然后打电话向周正父母问地址，要把东西送过去。 那是苏晨随手洒下的善意，也是他的一点恶趣味。 世界对他越来越遥远，他也渐渐脱离了人烟，现在碰到一个熟人的亲人，算是一种不错的体验。 更何况，他对周正，有种说不清的感觉，他和许凡顾延三人在一重幻想世界不知收割了周正多少次，光是他看到周正暴露出来的状态都有上百万个，几人收割的次数只会远超这个数字。 说起来，有点像遇到债主。 甩开这些杂乱的思绪，苏晨意念微动，跨越空间寻着周正的位置走去。 再次出现时，他已经站到阿非利加洲上空，这是世界第二大洲，位于东半球西部，总面积约三千多万平方公里。 这里土地肥沃，气候适宜，矿产丰富，且开发程度不高，是人类主流世界遗忘的明珠。 苏晨意识扫过一个个当地人，了解了当地的情况，又定位了周正当前位置，随后看向某个方向。 “在那里。” ... 轰！轰！轰！ 一阵阵爆炸声响起，前方明显看起来像个军事基地的地方腾起了大量烟尘。 “周，这煤气罐我还要订1000万刀乐的货，另外大水管也要300万的。” “还有，你的人要继续留下帮我培训。” 一个穿着87式迷彩服，踏着3517解放鞋的黑哥举着望远镜，向身旁的周老板下了订单。 周老板正是周正，他也穿着一身民工迷彩，带着迷彩帽，举着望远镜看着前方的军事基地。 “嗨，纳尔逊，订单是小事，我们要先把这些该死的强盗赶出去，这批货已经足够你使用了。” 纳尔逊放下望远镜，难以置信的看向周正。 “噢，周，你不会当真了吧，我们只是伪装成反政府军偷袭一下，不是真的要动手。” “他们的直升机坦克和f22不是吃素的，我们的货只能打打其他地方武装。” 周正淡淡的举着望远镜，看着一朵朵烟云从基地中升起。 “不，纳尔逊，我是认真的，不把他们赶出去，不管你怎么做，你的国家永远发展不起来。” “他们会像贪婪的吸血鬼一样，你只要多长一点肉，他们会毫不犹豫的加强这边的力量，然后把你们的财富吸干。” “只有维持表面的贫穷，让他们觉得占不到便宜，他们才有可能放手。” 周正放下望远镜，认真的看着纳尔逊。 “听着，我的朋友，我知道你不是那些家伙的走狗，你一直想让你的同胞像个人一样活着，但尊严不是通过乞讨能拥有的。” “你只有站起来，走到那些强盗面前，狠狠扇他几巴掌，让他知道你不是唯唯诺诺的狗，他们才会尊重你。” “强盗欺软怕硬，我送你那么多来自东方的书籍，现在，到了我们计划的实施阶段，你不能再优柔寡断。” 纳尔逊将望远镜递给身后的参谋，望着前方不断发射的窜天猴，以及一个个圆滚滚的煤气罐，始终无法下定决心。 他把周正拉到一边，递给周正一支黄果树，这种周老板送货时附赠的烟，对缓解压力帮助很大，吸的时间长了，他已经习惯这种味道，特别是压力大的时候。 “周，你知道，不管怎么说，他们都是这个星球上最强大的国家。” “我不敢，也不能冒险。” “他们碾死我们，就像碾死一只蚂蚁那样简单。” 周正接过烟，别在耳边，一手叉腰，一手指着远方的战火。 “纳尔逊，帝国主义都是纸老虎，你们要相信自己的力量，只有你们愿意给自己希望，你们才能真正摆脱控制。” “看吧，我的朋友，地中海那边，我的公司都会把最新战报分享给你，世界正在变化，这是个千载难逢的窗口，一旦错过，我不知道你们还有没有机会。” 纳尔逊陷入沉默，他心中蠢蠢欲动，但始终不敢越过那条线，对方近百年来，积威甚重，他从小时候，就一直仰望着对方的国家。 那种强大无敌的感觉，就像烙铁留下的烙印，深深刻在他心间，无法磨灭。 反抗的想法只是稍微想一想，就让他寝食难安。 第500章 周正的生意 在他一无所有的时候，有周正的帮助，他可以凭着一腔热血猛打猛冲，现在，有了自己的基业，他反而畏手畏脚。 “周，我不是你，你背后有一个同样强大的国家，而我的背后，什么都没有。” “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事，我不能。” 他有些痛苦的蹲下，双手捂住脸，指尖烟头无力的飘起缕缕烟雾，高大的身子像只小绵羊一样弱小可怜又无助。 “我们只是一个小国家，在国际上都不敢大声说话，连别人的歧视，我们都只能假装不知道。” “只有大国才有资格不给面子，在我们这边，每年被颠覆的不知道有多少，我们有什么资格要更多。” 周正也跟着蹲下，拍了拍纳尔逊的肩膀。 “是，你说的没错，但你愿意吗？” “世世代代，你爷爷，你父亲，你自己，你儿子，你孙子，永远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你愿意吗？” “你父亲很难，你自己也很难，但你要相信，你的儿子，你的孙子会更难。” “世界发展，奔涌向前，当昔日的大国发展壮大，强盗们吸不到血，为了维持他们的地位，你们这片还没有开发的土地，将会吸引他们的注意，被端上餐桌。” 周正深深的看着纳尔逊，缓缓道：“弱者，要是不想被吃，逃避是没用的，你要做的，是趁着强盗还没注意的时候，尽快强大起来。” “越是躲避，强盗们越是兴奋，他们甚至会开展专门的运动，或者设立专门的节日，庆祝你们的‘慷慨’‘无私’和‘奉献’。” “现在，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就在眼前，一旦错过，我不知道你们未来会怎么样，我相信，你也不会知道。” “因为，未来，没有你们的位置。” 纳尔逊挠着头，狠狠的抓了几下头发。 “周，我知道你说的有道理。” “可是，你知道吗，我小的时候，周围的一切都在告诉我，他们是不可战胜的，我还记得七岁那年，他们十天就打败了一个百万大军的国家。” “他们是那样战无不胜，打败了一个个敢于挑衅他们的势力，永远高高在上的俯视着我们。” “我只是想着多为我们争取一些权利，即便如此，我晚上依旧常常从梦中惊醒，害怕他们坐着直升机出现在我面前。” “连我都这样，我的那些同胞们更是如此，对方甚至只需要放出风声，许多人就会逃命。” 他竭尽全力的讲述自己的感受，想让周正体会到他心中的为难。 周正微微一叹，盘腿坐到纳尔逊身边。 “我知道你的想法，但是，我的朋友，你看看那边。” 周正指着远方的军事基地，一道道硝烟升起，打完一轮的煤气罐早已撤走，现在一根根大水管还在肆虐。 “看吧，我们都打成这样了，他们连屁都不敢放一个，只会在联大上叫嚣报复。” “你要知道，当一个强盗被打了要和你讲道理的时候，不是他喜欢讲道理，而是他只能虚张声势。” 周正双手搭在纳尔逊肩膀上，使劲晃了晃他的肩膀。 “打起精神，伙计，现在，你要做的不是和强盗讲道理，而是狠狠的干他，干得他不敢对你们有其他想法，否则等他缓过劲来，他就要干你。” “你要联合更多的人，把他赶出去，让他永远也无法恢复，我们有句古话，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你要是萎了，他们就会一直惦记你。” 纳尔逊看着周正，又看着远方躺平挨揍的基地，迟迟无法下定决心。 周正站起身来，给纳尔逊嘴边塞了根烟，顺便递了个火。 “我等你消息。” 留下最后一句话，周正来到几根木架子搭成的临时指挥部。 这里人已经撤的差不多了，本来就是伪装地方武装打秋风，必须打了就走，现在留下的，周正这边只剩一个秘书。 吩咐了纳尔逊的人去接纳尔逊，周正带着秘书坐车离开。 这边没有道路，车子直接在荒野上行驶，周正坐在后座，闭上眼睛思考未来的路。 “老板，我们真的要这样吗？” 周正睁开眼睛，淡淡的道：“小王，你认为我们该放弃？” 王秘书一边开车，一边思考周正的问题。 “老板，我们只是普普通通的小商人，赚钱才是我们该做的事。” “况且，折耳根号的事已经过去半年，咱们既然不告诉老家，就该放下了，反正也没人知道咱们吃这么大亏。” “这么多年来，咱们那边过来的人不都是这样的嘛。” 周正不置可否，“他们是他们，我是我。” 王秘书咬了咬嘴唇，“老板，现在局势不稳定，我们只是被强行搜查关押了一个星期。” “他们只是想羞辱我们，我们可以找大使馆...” “够了！” 周正阻止了王秘书劝告，“他们巴不得我们找大使馆，当前形势严峻，老家能做什么，那边都快成火药桶了，咱们能安安心心的长大，该知足了，现在不要再给家里添麻烦。” “我们的人就是这样，在外面唯唯诺诺，怕惹麻烦，心不齐，一点龙的传人的精神都没有。” “和强盗讲什么道理，他们只认铁血，你越退让他越嚣张。” 王秘书被周正的语气吓了一跳，弱弱的道：“我们可以谴责...” 周正扑哧一声笑出声来，“那是其他人的事，我不干。” “虽然这在强盗们看来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但我不惯着他们，我就是要给他们找麻烦。” “就是欺负我们的成本太小，他们才这么嚣张，我要给他们个教训，大不了我的进出口公司不开了，躲在国内不出来。” 王秘书心里腹诽，周老板的进出口公司才开了大半年，钱赚了不少，但大多数都买煤气罐和大水管换矿产了，公司要是不开就亏惨了。 “老板，那些矿还是要自己开发才能赚钱，卖给别人只是一锤子买卖，太亏了。” 周正笑笑，转移了这个话题，就是要出一口恶气，当初第一次带着货物出海，就遇到驱逐舰拦路，那些趾高气昂的士兵强行登船，把他和船员们压到密室关了几天，再次出来时，货物少了一半多，后来才知道被那些狗娘养的星条大兵偷偷卖了。 这件事本应上报，然后让官方交涉，但当时局势紧张，家里海岸线周边好几个小国跳得厉害，几只航母舰队游曳在周围，时刻有擦枪走火的可能。 强盗拦截周正的船，就是想制造舆论，点燃大众怒火，逼迫家里打出第一枪，然后占据国际大义动手。 就周正所知，类似操纵舆论的手段不知还有多少，周正在外面混，知道国际紧张的局势，于是他没有声张，就连太平洋对岸把消息抖出来，周正也安排公关“澄清”谣言，宣布对面造谣。 舆论还没开始就平息了，但这件事，忍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越想越亏，他咽不下这口气。 他用父亲的身份开了个账户，转了三千万进去，把账户信息和密码存在朋友那边，留下给父母的养老钱，要是他三年没有联系，朋友就会把账户寄给父母。 解决了后顾之忧，既然决定不给老家惹麻烦，周正决定自己出气。 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他周正从小腰椎和颈椎不好，弯不了腰，也低不下这个头。 思绪收回，周正看向开车的王秘书。 “小王，纳尔逊这边就先这样，等他决定了再说。” “行程安排一下，接下来去贾卡尔那边，之后再去昆迪那里催一催。” “对了，通知公司把萨赫拉那边的肥料和白糖发过去，卡扎姆、费利佩、法布雷、帕特里克他们的煤气罐和大水管也要抓紧时间安排。” 第501章 小公司 下了飞机，在机场附近休息一天后，周正属下的人已经安排好了接送，现在正往另一个基地赶。 王秘书这次坐在了副驾驶，将分公司这边积累的资料递给后座的周正。 “老板，这是需要你过目和签字的文件。” 周正接过文件，在晃动的车里就看了起来。 他已经习惯了恶劣条件下办公，时间很紧，很多事情，他只能在路程中解决，一旦下机或下车，不是开会就是搞作战会议。 一份份文件被签署，周正拿起了这边的工作报告，这里是帕特里克武装势力范围，也是和周正合作最愉快的地方势力。 周正看了上面的物资运输情况，又看了看帕特里克麾下训练进度，最后拿起了公司人事晋升报告。 “苏晨？” 最后一张晋升报告吸引了周正注意，不是因为别的，只是苏晨的进步速度。 王秘书听到苏晨的疑惑，在前方说道：“苏晨是前段时间出差到分公司的员工，除了管理能力优秀之外，各项‘民兵’技能掌握很快。” “前段时间我们在卡扎姆那边开会时，苏晨作为帕特里克的高级参谋，制定了‘大暑’行动，伪装成反政府武装，打掉了阿美一支三十六人的小队，缴获3辆坦克，一辆直升机和2辆步兵战车。” 周正也在看苏晨报告上的推荐理由，上面写了苏晨那次战斗的详细过程。 “这边的阿美这么急色吗？连黑珍珠都不放过？” 王秘书脸色微妙，“是苏晨让人买通了他们的后勤长官，然后用廉价物资取代了军需供应，那边支出的钱到了苏晨这边，他把九成返还给了对方的后勤长官。” 周正心中已经明白了原因，连翻几页，把报告翻到后面。 “100万刀乐的物资采购，只花了1万美金，返还90万，还能赚9万。” “这边都腐败到这个地步了，看来我们计划能顺利很多。” 王秘书露出意会的笑容，“老板，苏晨还在这边新建了个包装厂和医药厂，专门替对方提供牛奶，当地挤的牛奶，印上袋鼠国的商标就运到对方基地。” “一车牛奶20万刀乐，扣掉九成，我们还能赚一万刀乐，对了，苏晨答应了基地主官，在他退役后把他签到阿美莉卡一个农场当顾问，他申请总公司帮忙协调。” 周正有些高兴的合上报告，“这苏晨是个人才啊，告诉阿美莉卡那边分公司，再进口一千吨大米，我想凯恩很乐意安排一个农场顾问的位置。” 王秘书当即通过邮件安排好任务，然后递给周正一份文件。 “这是生活物资贴牌分公司那边要求扩建的申请，我们从国内进口的三无产品运来贴牌后，高价转卖给阿美海外基地。” “由于我们给的价格很‘恰当’，不少基地主动联系我们供货，订单达到了四十亿刀乐，贴牌公司已经忙不过来了。” 周正拿过文件，一下乐了。 “这怎么卖出去的，一个太阳帽一万刀乐，国内几毛钱一个吧。” “还有这个编织袋，只是绣上几个字母。” 王秘书耸耸肩，无所谓的道：“可能，是钞能力吧。” “毕竟，我们能返九成利，其他公司的人可没我们大方。” “而且才二十个基地，接触还不多，等以后合作熟悉了，金额可能还要翻几倍。” 周正点点头，在文件后面签上自己名字，随后低声问了问烟花公司的情况。 王秘书声音也放低下来，这是不能记在文件上的信息，公司内部都是通过人工传递。 “我们从国内进口的火药质量很好，分公司北美那边搭上了六个军火公司，已经达成火药供货协议，返利依旧是老样子。” 周正没有多说，又问道：“那边化学厂收购得怎么样，迁过来多少了？” 王秘书回忆了一下这边的报告，回道：“收购了三十家化学厂，这边火药厂已经在安装设备，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在这边生产我们的火药了。” 周正微笑着摇摇头，“不是我们的，是反政府武装的，我们只是个烟花厂。” 王秘书憋着笑，跟着点头。 “按您的要求，不敏感的都从国内订购，敏感的在国外建厂，您所说的86个项目，已经完成了70%。” 周正微微松了口气，他的计划中，基本把六七十年代工业体系弄了半套，在这个人类遗忘之地悄悄建了起来。 虽然规模不大，污染严重，能耗高，但在这个地方，就是文明的象征。 “让国内的公司多淘些老设备，反正国内也是放着吃灰，咱们员工培训也得跟上，否则连黑哥们都镇不住。” 王秘书点点头，“这方面不是问题，我们专门录制了教学视频，公司员工在这里边教边学，进度没有受到影响。” 周正身体放松，靠在车座靠背上。 “工厂附近的商铺开起来后，非洲兄弟们还逃班吗？” 王秘书笑了笑，“每次发工资后，我们都设置了一定比例的购物优惠卡，所以他们都会在商场把购物卡用完，当然，工资也花得差不多。” “附近还有黑珍珠们设立的烤肉店，基本上能把发出去的工资收回来，现在逃班时间最长不超过一天，钱花完了他们就回来了。” “嗯！” 周正轻轻点头，闭上眼睛休息起来。 王秘书看了看开车的司机，这是他们在国内找的退伍兵，经过了公司层层选拔，才能成为周正的司机，绝对值得信赖。 因为他们不止是司机，还是保镖。 看着休息的周正，王秘书迟疑了一下，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老板，我们已经在这里建起了大半个初级工业体系，那些初级工业品煤气罐和水管这些我们都能生产。” “化学厂也投产了不少，完全可以生产日化用品，为什么还要从国内进口这些些低级产品。” “各种税务加上运费，比这边成本高多了，这边我们基本不用付工资，发出去就被我们的商铺收回来，那些低级产品完全可以在这边生产。” 周正睁开眼睛，深深看了王秘书一眼，然后看了看司机孟秋白。 “小孟，开慢点。” 周正沉默了一会，解释道：“本来是这次会议要和大家通气的内容，既然你现在问了，说明大家也在疑惑，我就简单给你说说吧。” 王秘书精神一震，表情认真起来。 就连司机兼保镖孟秋白也竖起了耳朵，要知道，他不止是周正保镖，还是公司保镖的头领，许多事都是他负责。 第502章 生意越做越大 周正松了松领带，把西装脱到一边的座椅上。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周正先定下了调子，才继续说他的态度。 “从弱小到强大，靠的是发展，发展靠的是什么，靠的是社会资源，具体来说，就是自然资源和人力资源。” “将资源抽象化，可以用价值来表达，而衡量价值的东西，就是金钱。” 老生长谈的说了几句公司开会的开场白，周正话题一转，转到了当前的国际形势。 “别看现在国际局势复杂，归根结底，还是资源的争夺。” “地球太小了，科技发展缓慢，能利用的资源就那么多，大家都要发展，你多了我就少了。” “以前，科技大爆炸，人类能利用的资源多，总体还能保持和平，现在，科技已经几十年没有太大进步，基于科技能利用的资源越来越少，这才是国际局势紧张的本质原因。” 周正右手搭在汽车座椅上，也在组织自己的思路。 这本来只是他脑海中的想法，还没有形成文件，许多东西不成体系，他想表达自己的意思，也需要思考。 “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世界局势，本质上是一个巨大的王朝周期律，在经济一体化和关税壁垒之间来回循环，只是因为科技的发展，争夺的资源有了变化。” “以前皇朝时代，资源是土地，土地兼并到一定程度，周期律就爆发了，此时要么扩张土地，要么自爆。” “现在，资源的定义广泛，但也是有限的，每个国家都需要资源，工业社会放大了资源效应，国家不进则退，一旦失败，后果将难以想象的。” “资源具象化，就是gdp，就是货币，就是钱。” 王秘书和司机孟秋白都能理解周正的话，公司从小小的皮包公司成长到现在，已经插手许多行业，甚至可以说在一穷二白的基础上，建立了一个小社会。 孟秋白一言不发，王秘书则是感悟很深，以前不成体系的经验开始融会贯通。 周正等两人理解之后，继续道：“世界是个巨大的丛林，没有天生的正义秩序，要保卫自己的资源，最基本的要求，就是军事力量。” “只有拿着枪，别人才会和你讲道理，否则，再多的资源也挡不住一颗子弹。” “别看一些国家很发达，实际是小儿持金，有了发达国家体验卡而已，只有足够的军事力量，才谈得上竞争，才有资格谈国际局势。” 王秘书最有感触，他一直主持着公司的进出口事宜，很清楚阿美做生意的原则，对强大的国家，他会用钱，对弱小的国家，他直接抢，当然，会站在道德至高点抢。 “弱国无人权，就像我们所在的这个地方，别说什么领海、领空，就连领土也支离破碎，人权更是一点土壤都没有。” “阿美竞争不过我们，身体还发虚，不敢和我们硬碰，才弄得这么拧巴，在各处搞事，想拖我们下水。” 周正微笑不语，等王秘书说完，才接着道：“现在我们国内形势很严峻，一系列地产公司暴雷，舆论看低房地产，许多公知博主带头引导舆论，看起来是要吹破房产泡沫，为普通人着想。” “然而地产泡沫存在，本身就是金钱的储蓄池，一但泡沫破碎，房价跌到谷底，大量金钱蒸发，蒸发的金钱哪里去了呢？” 周正呵呵一笑，冷静又从容，“要知道，市值可不完全是虚的，股价也不全是泡沫，它是真的能撬动金钱，撬动资源，撬动信心，撬动市场运转流量。” 他看向孟秋白，笑道：“就像你发明了一项技术，本来应该得到看好，然后得到内资投资，外资青睐，大量金钱将向你涌来，你注定会发家致富，走上人生巅峰。” “但有人不乐意，他从舆论、专业等各方面向你泼脏水，让别人对你的期望降低，甚至成为负数，原本青睐你的外资会抛弃你，投资你的内资会收缩，甚至害怕亏钱，把钱抽走逃离你的公司，人才也因为得不到利益而离开。” “你的公司将会资金断裂，背上高昂负债，破产然后被别人收购，换个形象的说法，就是你的股票下跌，股东逃离，欠下上下游供应商材料和产品，资不抵债，连店铺的水电费都交不起，最后破产。” “而离开的资本去了外面，去了其他公司，资产不会消失，只会转移，只是虚拟的股票看起来感触不深，实际上真的痛彻骨髓。” 孟秋白是退伍兵，苏晨的比喻很形象，他能理解苏晨说的话，毕竟公司和国家在一定程度上是相通的。 “您的意思是，房地产已经不能成为国民经济蓄水池，我们需要更坚挺的行业来作为经济蓄水池。” “但房地产只能我们自己推倒，让经济软着陆，我们需要时间将资产转移到新的蓄水池，才能保证国家稳定？” “否则，我们的智力资源外流，资产被国外掠夺，甚至会被掏空？” 周正没有回答，转而道：“阿美霸道，是因为其超出许多国家的军事力量，所谓我们要把他的军事基地变成吸血鬼，成为他身上的肿瘤。” “大的冲突基本不可能发生，要削弱他的军事，只能让他自己来，让他主动撤回基地，甚至让当地主动给阿美体面。” “军事弱了，是保证我们安全的前提，也能降低世界对他的期望，我们还需要看低他的内部经济，把他的经济泡沫吹破，让资本外逃。” “不管逃去哪里，一鲸落，万物生，他弱了我们就强了，我们自然会被看好，资金总归会流入我们。” 王秘书有些恍然，“所有我们一直给国内下订单，就是维持工作岗位，看好经济，甚至还能反哺，进而吸引资金流入。” “资金就代表资源，资源流入了，我们才能继续发展，阿美资源流出了，他就会衰落，一增一减之下，差距就会很快拉开。” “而火箭马等人就是阿美方面的代表，让全世界看好阿美的‘股票’，吸引资金流入。” 他有些兴奋，随即商业大脑运转，看向周正。 “你觉得国内新的经济蓄水池会是什么，我认为我们应该提前下注，只要站到风口，绝对能飞起来。” 周正点了点头，“国际局势再复杂，总归只是表象，离不开本质原因。” “至于国内的新蓄水池，我也不确定，不过一定是高新科技，不信你们可以留意一下，老家未来会极端重视理科、重视科技、重视创新。” “航天科技、新能源、虚拟世界、核聚变、太空攻略、星际开发这些，你那边可以让公司关注一下。” 王秘书听着周正介绍的几个方面，感慨道：“都是国家级别的‘利好’信息，不仅争夺资源，还能创造资源。” 这时，孟秋白提醒道：“老板，三分钟后就要到了。” 周正和王秘书停止交谈，在孟秋白的安保安排下准备下车。 “哈哈，周，欢迎回家。” 周正刚出车门，帕特里克就热情的过来给周正一个拥抱。 “哈哈，帕特里克，我的朋友，好久不见，你越来越精神了。” 两人寒暄一番，又是握手又是拥抱，随后周正分公司的人才过来迎接周正。 周正接见了分公司经理，一眼就看到站在经理身后的熟悉面孔。 他和经理说了几句，就来到那人面前，仔细打量一下，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就是苏晨吧，我知道你，干的不错。” “一会我下会后，在隔壁的小会议室等我。” 第503章 晋升面试 周正去开会了，苏晨回到自己办公室安排好今天日程，将累积到现在的工作全部做完，就去小会议室等待周正下会。 来到这个世界，周正的发展最出乎苏晨的预料。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仅仅因为一次被阿美强行拦截搜查的经历，周正就暗戳戳和阿美刚起来。 苏晨刚来的时候，动用权限给自己弄了个新员工身份，一边在公司慢慢发育，一边偷偷关注周正行动，查询周正是否与生机有关。 可惜，生机太过玄妙，是道遁去的一，非常规手段能探测，之前苏晨在其他人身上探查时，也是依靠亲身接触才能摸清。 现在隔着距离，总感觉雾里看花，看不真切，倒是对周正的公司了解了许多。 这不是一个常规的进出口公司，而是一个文化传播公司。 只是，传播的方式有些特别，书籍只是最基础载体，还有各种商品以及军事题材影视、《论持久战》、《游击战争》等，这些是外部书籍。 在公司内部，苏晨发现周正很重视历史教育，特别是近现代史教育，政治经济学更是重中之重，每月都有一次考核，考核通过才有晋升资格。 若考核不通过，哪怕能力再强，也只能待在下面熬。 苏晨早早立下无数功劳，就因为不到考核时间，没有对应成绩，一直拖了大半个月，考核通过之后才给他递交晋升申请。 这段时间没有使用超凡力量，苏晨久违的感受到了轻松，那种感觉，就像当初他和张欣怡刚回特事局工作休假的时候。 他还记得，张欣怡趴在办公桌上追剧，窗外淅沥沥下着小雨，他则靠在沙发上，什么都不想，聆听着窗外的雨声，闭上眼睛睡了一个午觉。 尽管那次只有一下午时间，却是他印象中最轻松的时光。 现在，不使用超凡能力，像个普通人一样生活，也给了他这样的感觉。 叩叩叩！ 三下敲门声，苏晨听到周正在外面和秘书的交谈声，随后就看到周正推门走了进来。 “周总。” “苏总。” 苏晨起身，迎向周正。 周正关好门，来到苏晨面前。 两人握了握手，一下子就拉近了关系。 周正面带微笑，示意苏晨坐下，两人就坐在小会议室第一排相邻的座位上，苏晨自觉坐到了右边。 先是一阵生活方面的询问，周正表达了对苏晨来海外工作生活的关心，才进入正题。 “小苏，我在晋升报告上看到你的履历，对你俘获阿美小队的事很感兴趣，你能详细给我说说吗？” 苏晨心中一动，表面上开始回答周正问题，暗地里超凡运转，开始探查周正深层信息。 “履历上多少有些美化，其实我们分公司早已和基地后勤官有了往来，合作也很愉快，只是里面的琼斯少尉不愿接受分赃，还串联了三十多个利益受损的大兵。” 苏晨会心的笑了笑，“当然，这妨碍了基地高层发财，也会给他们带来未知风险，所以他们联系了我们。” “我们能成功，大半功劳在基地方面。” 周正恍然，笑道：“看来你们这边腐化行动开展的不错，不过这也是你们的能力。” “你的晋升申请我看了，现在，是最终面试时间，请苏总认真回答。” 周正收起笑容，逐渐严肃起来。 苏晨看向周正，知道周正之前的谈话是帮他对紧张脱敏，于是侧过身，郑重向周正点头。 “我准备好了。” 周正颔首，“我看过你的历史成绩，你是否认可一个国家原则，绝不做任何有违家国大义的事？” 苏晨点头，“是。” 周正继续问道：“有人说世界是天才引领的，普通人只是浑浑噩噩的随波逐流，普通人要承认自己的普通，不要无意义的挣扎浪费资源，在当今世界，要依靠精英带领人类前进，集中资源培养富裕的地方，充分发挥带头作用，引领世界前进，你怎么看？” 苏晨眉头一皱，这个问题太深了，如果他是普通人，基本不可能完整回答。 所以，考核的核心不是答案，应该是思想。 苏晨整理了一下思路，回道：“这表面看起来是天才和普通人的职责分配问题，实际上是精英与大众的权利与义务分配问题。” “天才与普通人没有绝对鸿沟，天才只是某一方面的天才，普通只是某一方面的普通，没有绝对的天才，也没有绝对的普通。” “我认为，这是一种划分阶级的行为，自定义一种名为‘精英’的阶级，强行将这一阶级凌驾于普通人身上，是脱离大众、脱离人民的错误思想。” “结合当今世界情况来看，不排除一些成功人士想固化当前阶级，强行与大众分割，扭曲世界道德观、历史观、价值观，让底层人心甘情愿的供养上层人，是一种精神殖民主义。” 周正面无表情，从开始面试的时候，他就没有过其他表情，对苏晨的答案也没有什么表示。 “回答完了请说完回答完毕。” 苏晨一怔，想了想，又补充道：“这种说法的出现，从另一方面来说，也是好事，它证明了普罗大众正在苏醒，以更理智、客观的视野看待世界，不再为权威、专家摇旗呐喊，是一种进步。” “那些骑在人民头上的人也知道这一点，他们慌了，所以想竭力维持住他们的优势，让局势永远利于他们一边。” “殊不知历史洪流滚滚向前，苍天已死，黄天当立，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任何对抗历史洪流的个人和阶级，终将被摧枯拉朽的摧毁，表面看起来强大无比的精英阶级，实际上是只纸老虎。” “回答完毕。” 周正不置可否，在一边的面试表上勾勾画画。 苏晨心中好奇，想知道周正什么想法，虽然这只是他根据这个世界情况随意说的看法，但他觉得很符合周正的公司文化，晋升应该没问题。 但苏晨还是克制住用超凡能力偷看的想法，除了探究周正的深层信息，他不会再用超凡能力。 安静了不到两分钟，周正又开始出题。 “《赡养人类》一书中提到了终产者的概念，这曾令许多人忧心忡忡，因为根据书中的定义，人类社会距离终产者的出现已经不远了，甚至某些发达小国已经出现端倪，这引起了人们对未来的恐慌，请结合实际谈谈你的看法。” 第504章 任命 苏晨凝神，开始思考周正问这个问题的意思。 联想到周正进出口公司的发展，再结合周正一直在公司内部推行的公司文化，苏晨有了想法。 “终产者是一种理论上出现的极端情况，实际上随着人类意识逐渐觉醒，人类已经不允许一个高高在上的神凌驾于人类之上。” “不管是话本小说，还是影视歌剧，人类文化逐渐摆脱封建蒙昧，弱者才需要靠山遮风挡雨，强者自己会成为自己的靠山。” “久居生态链顶端，人类已经有了强者之心，即便有某些人想做终产者，也不乏屠灭终产者的勇士。” 苏晨说到这里，脸上浮现一丝奇特的笑容。 “特别是国内，从百年前黑暗中爬出来的人民，追求自立自强，虽然他们反抗特权的心思不纯粹，可能只是希望自己成为特权，但反对特权是事实，这将是不熄的星火，一代代传承下来，像悬挂在特权脑袋上的达摩克里斯之剑，永远威慑着心怀不轨的人。” “如果，我说如果。” 苏晨笑得很灿烂，“如果真的出现了终产者，并且局势无法逆转，普罗大众再无翻身之日，我相信，一定会有这么一个人。” “他会点燃人们的反抗之火，燃起人们的希望。” “即便最后人类的反抗失败，也会有人亲手埋葬掉终产者，甚至包括人类自身。” “不自由，毋宁死，同归于尽不是妄言。” 周正看着苏晨，特别是苏晨脸上的笑容。 “你似乎很有信心？” 苏晨点头，“人类可以灭亡，但精神无法灭绝，只要还有人活着，就会有人反抗，毁灭只是时间问题。” 周正笑了笑，“如果终产者把人类全囚禁，或者全杀光，全世界就他一个呢？” 苏晨摇了摇头，“如果只剩终产者，他将失去未来，失去未来的人，总有一天会灭亡。” “科技社会，人的智慧是有限的，哪怕计算量巨大，但创造力是不能用计算力来衡量的，就像计算机与人类。” 周正微笑，“如果终产者制造出智能生命呢？注意，是智能生命，不是人工智能。” 苏晨笑容不变，摇了摇头。 “那有什么关系呢？” “终产者来源于人类，他的成长根植于人类，不管他怎么撇清一切，他的行为习惯中都会带有人类的痕迹。” “无论他把智能生命设置的多么忠诚，但基于人类思维设置的智能生命，天然就将人类的反抗基因融入其中，这是不管打多少个补丁都无法解决的问题。” “除非他不创造智能生命。” 苏晨想起了突破真我期间遇到的问题，以及他观看其他人突破真我发现的情况。 “退一万步说，假如智能生命不反抗，但智能生命由终产者创造，其大致框架已经被终产者定型。” “以终产者有限的创造力创造的智能生命，其创造力也是有限的，终产者始终逃不脱毁灭的命运。” “我认为，终产者的路，是一条死路，回答完毕。” 周正点头，拿起面试表，继续在上面写着什么。 苏晨心中一定，他知道周正面试这个问题，就是要将终产者死路一条的概念烙印在每个员工心中。 以公司的特殊性，加上这个地区的文明等级差异，极有可能孕育出一个低级终产者，周正绝不会放心有终产者心思的人在他的公司占据高位。 看似讨论终产者的情况，实则给终产者断绝前路。 周正放下笔，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当今世界，熙熙攘攘，本质不过是资源的竞争，换句话说，是对世界财富的再瓜分和掠夺，请结合实际，谈谈你对世界财富的认识。” 苏晨沉吟片刻，开口道：“当前世界，各国争夺的资源很多，有石油、矿产、森林、海洋、天空、太空、淡水、渔获、土地等。” “通常能够占据一方资源，就代表源源不断的财富，具体表现为石油国的财富，刀乐的坚挺等。” “但归根结底，是对人类智力资源的争夺，对人口资源的争夺。” 苏晨先起了个头，然后再展开。 “一个很直观的例子，一战之后，欧罗巴虽然打成废墟，但对顶级人才的伤害不大，而三德子重视教育，在一战短短十几年后，就能重新武装起一个强大的国家。” “二战后，阿美和老苏掠夺了三德子的人才，培养起自己的人才库，世界中心由欧罗巴转移到两极。” “冷战后，阿美虹吸全世界智力资源，才有一超多强格局。” 苏晨冷静的进行宏观分析，举完例子后，又道：“看似资源在矿产石油之类的物质上，实则资源落在人类本身。” “必须看到的一个现实是，人类才是资源，有人才有一切，世界诸国，领土大的不知凡几，如足球王国，人口多的也不少，像阿三，资源不可谓不丰富，为什么发展不起来。” “要么有自然资源没人，要么有人有自然资源却不会开发智力资源。” “世界发展，工业门类丰富，一套现代化的完整产业链，至少需要两到三亿人口，这只是高级智力资源，一般的人口还不计入其中，须知人类不是机器，各种配套服务娱乐文化必不可少。” “而这，仅仅只是发展到现在工业门类所需要的人口。” 苏晨顿了一下，假装缓气，以免气息太过变态显得与众不同。 “继续发展下去，需要的人口更多，对智力资源越发苛刻，不可能人人都是人们眼中的天才，其中存在概率问题，摆在人类面前的一个问题就是，想要继续发展，人口数量不够用了。” “星际时代，随便开发一颗星球都需要大量人口，宇宙中星球无数，人类在其中只是沧海一粟。” 苏晨想说的很多，但他知道，周正只需要看到他的态度，并不是真的想他回答得多么完美，苏晨及时止步，做了总结。 “不管表面上怎么争夺资源，都应该把重心放在智力资源上，这才是新时代发展要解决的问题。” “否则，不管占了多大地盘，当前科技有多么先进，局势如何大好，智力资源流出后，发展都会后继无力，成为空中楼阁。” “所以，人口才是财富的本质，以人为本，以智力资源为核心，解决发展智力资源过程中遇到的问题，才能获得真正的资源，才能抓住真正的财富，才有谈发展的资格。” 周正边听边在面试表上写写画画，等到苏晨回答完毕，才问道：“你认为人才是财富，或者说，培养进步人类，才是最重要的财富？” 苏晨点头，“是的，任何不利于培养人类的行为，都是将未来拒之门外。” 周正点了点头，将面试表合上，站起身来和苏晨握手。 “恭喜你，通过了面试。” “鉴于你在面试中的优异表现，公司决定由你担任帕特里克势力的分公司总经理，希望你再接再厉，做出令总公司以及现在的你满意的成绩。” 第505章 苏总 “这是一场人道主义灾难，对于阿美方出现的损失，我们表示遗憾，我们呼吁双方保持克制，以交流对话的方式解决问题...” 电视上，苏晨一脸正气，呼吁阿美方和武装分子保持克制，不要在世界紧张的局势上再添一把火。 这是苏晨联合这个地区的商界、文化界等多方人士举行的新闻发布会，旨在表达民间诉求，向冲突双方表明态度，拒绝双方因冲突造成更大的人道主义灾难。 苏晨看了看自己的发言，嘴角很好的压住了，没有翘起来。 他随手关掉电视，坐到办公桌后，秘书很有眼力的走了过来，将手中的文件递到苏晨桌上。 “苏总，这是我们这段时间的公司发展计划，几个行动组也把行动总结交上来了。” 苏晨入乡随俗的点燃一支黄果树，这里基本被他们的商品占领了市场，至于雪茄什么的，对不起，这里的潮流就是黄果树。 自周正面试后，苏晨就成了帕特里克武装范围内的分公司总经理，这段时间放开手脚，好好策划了几次行动，当然，这些都是当地“反政府武装”策划的恐怖行为，与他这个正经商人无关。 毕竟，在大多数人看来，他们民间和阿美驻军基地一样，都是受害者。 苏晨看完报告，沉思了一会，从办公桌上抽出一份文件，在底部签名之后，递给秘书。 “让第一行动小组做好准备，另外...” “通知史密斯上校，‘回家’行动已经准备好了，让他开始吧。” 秘书点了点头，接过文件离去。 秘书离开后，苏晨再次拿起刚才递交的行动总结，仔细看了起来。 每次行动过后，他都要求一线行动人员回来递交一份任务总结，苏晨需要从总结中找到自己疏忽的地方，然后派人擦屁股。 这样是为了下次制定更完整的计划，毕竟计划和实际行动总会出现差池，不断总结才是打胜仗的不二法宝。 像这次“反政府武装”伏击阿美一个野外作战连的“人道主义灾难”，即便早早从史密斯上校那里拿到详细信息，这边也做了多重方案，但麾下的黑兄弟们总会出现各种奇葩失误，导致作战方案接连替换了三次。 虽然最终拿下了这个作战连，但苏晨并不满意。 在这个地方，特别是在国际局势一触即发的时刻，任何除了黑兄弟之外的武装都极为敏感，阿美不会给任何人讲证据，他们强大的舆论机器，能将任何事扭曲成他们需要的样子，所以苏晨麾下除了涂黑的手段之外，就是培养足够精锐的黑兄弟。 清除了最新派过来的援兵，史密斯上校又能放心大胆的和苏晨做生意，这对双方都有好处。 至于刚才的‘回家’行动，则是针对阿美的一些小手段。 众所周知，阿美对阵亡抚恤金的评定十分苛刻，必须是正面冲锋被打死才有资格。 如果在战场上负伤，回到后方不治身亡，或者撤退途中被打死，亦或整编制死亡没有人证明，都无法评为阵亡，其家属也得不到抚恤金。 苏晨自然不会让阿美这么不讲“民主”，他贴心的给每个死亡的阿美士兵做好阵亡证据，甚至将之前被他和史密斯上校联合弄死的一些士兵也搭上，全部弄成阵亡。 以苏晨对史密斯上校的了解，这笔钱划拨过来后，肯定还有一个后勤“间谍”，偷偷将这笔钱划到境外账户，然后史密斯上校明察秋毫，抓住这个“间谍”，但由于时间晚了，估计只能追回一小部分，最后缺少的部分还是要靠阿美国内补全。 至于补全与否，史密斯上校不关心，基地里也没人关心，大家都是一丘之貉，不记名银行卡已经在几人身上，没有人会多嘴，多嘴的人会成为间谍，大家对此操作都很熟练。 苏晨想着最近的的动作，结合国际局势，判断自己有没有做过火，当前需要的是温水煮青蛙，让阿美陷入疲于奔命的境地，一些手段还不能做得过火。 之前附近的几个基地都出现过“火灾”，一些军需仓库被烧成白地，对应的，就是苏晨这边多了五十辆阿美新式坦克，还有几架重新涂装的f22。 这些见不得光的东西，在周正总公司的安排下，改头换面成为阿美曾经援助给其他国家的型号，至于好几架飞机拥有同一个编号的事，只能说懂的都懂，不懂的也没必要懂。 国际局势风云变幻，没有绝对的盟友，也没有绝对的敌人。 复盘完最近公司的行动，苏晨又拿起一份绝密文件，上面的封口还没有动过，每次经手的人同时在场三个，最大程度保证物理传递的保密性。 这是周正总公司传来的密令，公司规模越来越大，一些原来依靠人传人的命令不得不做妥协，部分密级较低的命令也开始使用物理传递。 在摄像头下，苏晨将文件的封口处仔细展示，确保摄像头拍的清晰，接着文件盒整体展示，随后，脱离摄像头，阅读十分钟后，将文件折成一团，在摄像头下将已经看不清模样的纸团焚烧。 这一切都有对应的监察部门管理，在摄像头之后，有专门的仪器对文件表层分析，以确认命令的安全性以及公司风险评估，最坏的情况下，就是周正甩掉公司，溜回国内隐姓埋名。 即便苏晨不使用超凡能力，他位格极高，依旧能透过表面那层防透视防检测防追踪的文件盒，看到里面内容。 但根据公司的安全条例，他还是将文件拆开，跟随流程走一遍，最后将文件烧毁在摄像头下。 随着摄像头上最后一颗红色指示灯转绿，苏晨也松了口气。 这是监察部门那边确认苏晨这里操作安全，命令安全，风险评估通过，红灯才转为绿色。 一旦红灯持续不变，说明文件盒上的指纹出现异常，或是途中有其它泄密风险，苏晨必须第一时间安排撤离或躲到安全区。 “壁垒大炮计划。” 苏晨回想着文件上的内容，这是一份针对阿美专利壁垒的摧毁计划。 几乎每一个有见识的人都知道，在阿美工业空心化之后，阿美收割全球的工具，除了军事保障，就是刀乐镰刀。 但只有少数人知道，阿美的专利壁垒才是不见血的工具。 在发达的现代科技体系下，大多数产品的成本本应变得越来越低，但“知识附加价值”成为了成本的最大组成部分。 一件商品，从材料，到加工工艺、到生产、到各项标准、到包装、推广，每一个阶段都有人在瓜分利益，所以，一件普通的商品，到了顾客手中就是昂贵的高科技。 就像现代奶制品，其包装盒成本就占了商品一半，甚至比奶制品本身还贵。 专利本是一件保障发明人权益的工具，但不设限的工具，将成为趴在人类身上的吸血鬼。 第506章 超出想象的活力 苏晨并不关心专利机制的好坏，事实上，专利本身只是强者的装饰品。 对于强国之间，专利是存在的，但对于弱国，专利只是一层遮羞布。 资本有的是办法绕开专利壁垒，掠夺专利注册人的利益，世界上每天都有专利侵权案开庭，拖个三五年或者十几年，把专利的价值掏空后，自然会出结果。 没有强国的威慑，资本家会让每一个天真的人学会成长，毕竟一个值得抢的专利，回报率远高于300%。 在周正的公司文化中，每次月会，周正都会强调社会的真相，即弱肉强食的本质。 世界不是天生就有秩序，而是经过多方对抗、互相牵制，才形成当前国际秩序。 周正给苏晨的印象很深，因为苏晨认为，周正是少有能看到世界真相的人。 一片混沌的世界，为什么会诞生秩序？周正在公司高层会议上，是这样说的。 当国际猎人无法通过混乱的秩序获取更大的收益时，一个更具有收割能力的秩序将终结混乱。 或许混乱不是好事，但秩序的美好掩饰下，是更血腥的收割。 而依附于秩序下的种种，都是维持秩序的部件。 周正很形象的举了个例子，魔头肆虐人间，将世界搞得民不聊生，魔头除了耍威风，其他的收益很少。 但要是魔头伪装成佛陀，端坐大雄宝殿，时不时派些小魔头肆虐，魔头在最后以救世主身份出现。 这样一来，生灵将会把魔头当作最后的希望，主动且毫无保留的供养魔头。 相比以前做魔头，现在的做法才是事少收益多且不担心反噬的最佳做法。 当时就有人问周正，是否国内也会出现这种情况。 苏晨记得周正当即怼了过去，他说老家不信仙神，一旦仙神满足不了老家的人，仙神也掀翻给你看。 苏晨之所以对周正如此上心，是因为苏晨在周正身上感受到不一样的活力。 虽然没有在周正身上感受到“生机”，但周正身上的活力，无穷无尽一般，围在他身边的人都容易被他感染，甚至燃烧起来。 就像在这片古老的大地，周正已经在各地燃起点点星火。 这超出了苏晨的预料，他的设想中，这个世界应该和以前一样对抗接着合作，不应该出现周正这么个人四处捏阿美睾丸。 这也让想离开的他停滞下来，能超越他预料的存在，本身就代表了超限，他不愿放过一丝机会。 在时间长河上，苏晨曾清晰的看过周正人生轨迹。 西南黔省出生，小学、初中、高中、大学，一直都平平无奇，在一众天之骄子之间，普通得毫不起眼。 毕业后找了一家公司上班，老板的剥削令周正十分厌恶，常常带头不加班，公司群里硬怼老板画的大饼，奈何周正管理十分出色，特别是对技术人员的管理方面，整整提升了公司30%的效益，老板投鼠忌器，一直被周正反向管理。 直到老板找新管理的消息流出后，周正直接找老板辞职，老板也很爽快，当即就让周正回家。 周正回家之后，在农村老家躺了几天，然后去了泰山旅游。 苏晨也不知道周正在泰山旅游收获了什么，只是在时间长河中看到周正观看日出，当红彤彤大日从地平线升起，万丈光芒照耀苍茫大地，谁也不知道周正当时想到了什么。 “家人们谁懂啊，泰山看日出真是绝绝子，当你站在泰山山顶，看到日出的瞬间，你会觉得人间美好，所有的付出和一切努力都是值得的。” 苏晨甚至翻看了周正当时的所有行动轨迹，盯着周正发的文案研究很久，也无法推断出周正当时收获了什么，又是以一种怎样的心态写下这个文案。 但接下来，周正的人生像开了挂一样，先是开了个进出口皮包公司，公司从一个前台小姑娘、一个财务报税、周正实际操作开始，短短一个月，就在进出口行业混得风生水起。 另一边，周正之前的老板开除了周正，公司业绩一落千丈，福利接连下调，资金周转困难，老板铤而走险偷税漏税，恰逢当局整顿税务，老板被抓了典型。 此时周正公司开始起飞，正需人才之际，前老板公司破产，周正之前管理的员工纷纷投向周正，开除了一些老油条之后，周正直接把前老板公司收购了，就这，也不够堵前老板捅下的窟窿，最后前老板被判了十年，现在还在踩缝纫机。 2023年国际局势震荡不休，世界经济下行，许多国家的进出口都受到影响，周正却在危机中看到机会，将危机化为机遇，一举将公司发展起来。 就在他意气风发，第一次随着公司的船出发时，被阿美海军强行扣押，还贪污了他一半货物，就此结下梁子。 苏晨在观测中，发现此时的周正性格有了明显转折，从典型的商人视野，拥有了国际格局。 正如当时周正的总结一样，他在外面做生意不是因为他多么厉害，而是他背后有大国靠山，而他运气不好，恰恰因为此时背后靠山太强，阿美奈何不了靠山，就从外围下手，逼靠山出手。 苏晨很理解周正的想法，因为世界上很多活跃的海盗和武装分子，都有阿美的影子。 又一次看完周正的人生轨迹，苏晨心中感慨。 若是老家个个都像周正这么有个性，世界哪里还有其他国家嚣张的余地。 一言不合就是干，在各行各业给阿美找麻烦，阿美就算有三头六臂，也要疲于奔命。 看起来举世无敌的阿美，满世界驻军，实则将自身陷入一个个泥潭。 没有任何一个国家愿意头上骑着一个太上皇，阿美与当地的矛盾源源不断，只是缺乏契机，一旦契机出现，翻天覆地只在旦夕。 看清国际局势的周正胆子很大，四处撩拨阿美虎须，怂恿阿美盟友做“正经”生意，就苏晨看到的，腐化驻军基地的事，各个国家都在干，甚至一些国家在周正有意无意的怂恿下，将阿美赶了出去。 苏晨不得不赞叹周正的胆大包天，在这个世界，连话本小说中无所不能的主角，面对话本中的阿美时，一个个都忌惮万分，甚至不敢对阿美动武。 任何对阿美挑衅的行为，都会被读者认为不符合现实，更进一步的操作，作者而更是连想都不敢想，此等积威，何其严重。 就是在这种积威下，周正不仅敢想，还敢做，甚至做出了成果。 “能限制人类的，只有人类自己，能限制人类个体的，也是人类个体。” “周正脱离这些限制，简直像脱困的孙猴子一样，在这个世界搞风搞雨，还混得十分滋润。” 苏晨感慨一番，将周正下达的“壁垒大炮计划”多想了几层，确保明确了周正深层意图，做好各种补充预案之后，才叫来行动秘书，把他刚刚做的计划书递了过去。 “这是公司最新行动，我已经通知国际上的同事，他们会提供必要的帮助。” “记住，优先选择五六十岁得了绝症的黑兄弟老人，最好是部落时代的人，做完之后把他们迁到丛林深处。” “过程中不得携带电子设备，时间放在晚上，确保万无一失。” 第507章 沸沸扬扬 “法克，这是犯罪，无耻，我...” 某通讯集团ceo查尔斯在办公室疯狂咆哮，他快要疯了，不知从什么时候，这个世界好像科技大爆炸，许多技术疯狂涌出，对他们建构的技术壁垒造成严重冲击。 起初，得知阿非利加洲有技术突破，他并没有在意，就算后面传出一系列的“糟糕”消息，他也只是稍微有了印象。 那些突破的技术，在他眼中只是一些边缘技术，对集团来说甚至是落后的技术。 但在那块庞大的大陆上，再加上阿三那块黑洞中，冒出的技术越来越多，科技含量越来越高，甚至已经有不少公司获得授权，开始生产廉价产品冲击全球市场。 在公司的战略情报部门调查下，查尔斯发现所谓的技术突破，就是用他们公司的技术打擦边球，在一些关键地方，甚至只换了层皮。 比如将一些西方人的名字换成阿非利加人的名字，或者阿三人的名字... 查尔斯怒不可遏，他甚至发现一些专利的申请时间比他们申请的还早，那些人声称他们发明专利被查尔斯公司侵占、盗窃，还有一些名不见经传的公司指控查尔斯公司专利侵权，要让查尔斯的集团赔偿。 查尔斯怒到极致，已经说不出话。 在他办公桌上，他看到许多小公司专利申请书复印本，上面的时间明确比查尔斯集团专利部门申请的时间要早。 上面有部门签字、负责人签字、审核人签字，甚至还有阿美政府的背书，要不是知道其中几项专利确实是自己集团发明的专利，他都差点以为苦主找上门来了。 “这是假的，一定是假的。” 他心中肯定，有人专门针对他，当然，除了来自阿美官方的文件，更多的是来自阿三国专利机构审批的专利申请文件。 这些文件，日期在几年前甚至十几年前，查尔斯敢对着上帝保证，如果十几年前就有这些专利，他敢把玛丽家隔壁那只大黑狗拉的屎吃下去。 “那个不讲信誉的地方，从上到下贪成一片，我有理由怀疑这些证书是买的。” 查尔斯信誓旦旦的对办公室中要求他解释的董事们保证，“我一定会将这些该死的小偷通通送进地狱。” 董事库里斯脸色依旧不好看，他将刚带来的一堆文件砸到查尔斯头上。 “该死的家伙，集团的股票已经跌了3个点，如果你不赶紧把股票拉起来，你最好洗干净你的屁股，里面的人一定很喜欢你肥猪一样的身材。” 查尔斯没有理会库里斯的威胁，他能当上ceo背后不是没有人支持，区区一个小股东威胁，他有的是办法应对。 捡起文件，查尔斯看了看，是今天才出的报纸。 “致命凶杀，十年前**专利发明人惨死家中，矛头直指某通讯集团。” “巧取豪夺，**专利售价仅1刀乐。” “某知名专家背后身中八枪自杀，疑点重重...” 查尔斯扒开这些捕风捉影的小报，看起了刚刚才出的公司股票走势图。 那夸张的跌幅，吓得他脸色一白。 ... 与查尔斯同样难受的公司还有很多，几乎在一个大致的时间段内，许多官司找上了他们，各种指控层出不穷，甚至连公关部都洗不过来。 苏晨坐上车，跟随行动部离开，这段时间，在他安排下，这片古老的黑土地上，已经诞生了数十万个“专利持有人”或其亲戚，虽然只是一些行将就木的老头，甚至连话都不会说，但苏晨说他们是大科学家，他们就是大科学家。 每个“大科学家”，都接受了许多“不知名”企业的“研发资助”，获得了颇为可观的资金，他们已经风烛残年，但他们最后的余晖，依旧倾洒科研上，他们是伟人。 苏晨闭上眼睛，心里盘算着最近国际上沸沸扬扬的专利冲击风波。 一路回到办公室，还没喝口水，秘书就带着累积的工作来到苏晨面前。 “停！” 苏晨举起一只手阻止了秘书动作，看着高高的一摞文件，字数少说也有上百万字，苏晨实在不愿意看这些无聊的东西。 尽管他一眼就能扫完，但表面上的演戏更累人。 “秘书组那么多人，怎么还有这么多要我处理的事？” 苏晨眼前的秘书是大秘书，主要负责对接苏晨，许多小事只需汇报苏晨同意，文件根本到不了他面前。 大秘书顿了顿，将文件摞在苏晨办公桌上。 “这段时间业务量剧增，总部那边已经决定组建总务部，组建之前，事务的处理还是由各子公司负责。” 苏晨心中一动，周正的公司确实抓住了时代脉搏，现在就像吹气球一样膨胀，每天的业务都在暴涨，公司高层已经趋向于制定策略，负责把握大方向，各分公司总经理负责落实策略，至于公司运转产生的内部事物，上次会议只是透露出组建总务部的风声，没想到现在已经开始准备了。 “我时间很紧，给我说说主要需要我处理的部分。” 大秘书脸色没有丝毫变化，这已经不是苏晨第一次这样做，就现在集团膨胀的速度来看，苏晨每天需要开的会都能占满24小时，许多不重要的事只能下放，这也是总务部组建的初衷。 “总部传来消息，集团国际投资部接连出手，在一系列舆论攻势下，前期针对一些集团的股票做空已经取得成果，华尔街许多寡头下场，跟在我们身后吃肉，甚至主动猎杀其他公司。” “投资部逐渐退场，总部把获利下发，用以支持全球各国专利侵权案件，要求各子公司组建多个皮包公司，帮助受迫害科学家在全球每个国家都发起指控，为挽救这场科学界的灾难贡献一份力量。” “同时，切实做好对各大‘科学家’们的人身安全保障，尽力将时间拖延下去，拖得越久，获利越大，吸引的‘狼群’越多。” “周总指示，火已经烧起来了，正是火上浇油的时候。” 苏晨微微点头，尽管他没有花多大精力关注国际上的事，但明显感觉最近国际上躁动了许多，在手机推送消息上，时常出现阿美某大公司陷入专利丑闻的新闻。 这不仅让阿美声誉大跌，股市资本外逃，还让全世界对阿美的科技实力产生怀疑，甚至对它的实力也重新评估。 同时，恶劣的金融环境，影响到全国各行各业，科学界更是遭受重创，各大学研发团队出现不同程度的消极怠工。 许多公司嗅到气氛不对，开始大量裁员，导致全国失业率暴增，零元购逐渐蔓延到富人区，每天都自由得令人窒息。 这些事真假其实不重要，只要拖下去，损失的一定是那些大公司，就算最后胜诉，大众潜意识也会以为那些大公司用了“超常规”手段，对其印象更差，名声自然就败坏了。 而且专利拉扯期间，授权出去的专利可以为大量其他国家灰色公司牟利，类似的拉扯手段公司准备了很多，一层套一层的皮包公司，就像千层饼一样，能把其他公司无赖死。 苏晨也是接触了公司的资料，才知道所谓的“专利壁垒大炮计划”，本身就有许多因专利受害而走投无路的科学家，总部制定计划时，许多事情都是真的。 至于掩藏在其中的百分之九十假象，在百分之十的真相衬托下，不真也真了。 苏晨沉吟一下，下了决定。 “回复总部，‘科学家’已安排妥当，可以开启第二步‘添油加醋’。” 第508章 公司战略 大秘书翻开自己笔记本首页，将苏晨的命令记下。 厚厚的笔记本此时显得格外单薄，因为每次记录命令，都是整齐撕扯下来，使用纸张传递，在各个环节做到最大程度保密。 “第二件事，‘专利壁垒大炮’计划在在阿美点燃，引起了许多受迫害科学界共鸣，现在各国已经出现了火星，总部正在运作，将罪魁祸首转移到阿美身上。” “当前已经确定80%侵权公司幕后股东是阿美资本，总部要求子公司炮制出类似的案件，各环节参考‘专利壁垒大炮’计划，做到万无一失，给阿美加加担子，将80%的真实比例稀释到10%。” 苏晨脸色古怪，总部这是尝到了甜头，要扩大打击面，按总部的要求，起码全世界各国资本反应过来后，都会心照不宣把锅甩到阿美身上。 金融损失就不说了，起码阿美的科研环境会彻底变臭，甚至成为超越阿三的科研黑洞，文明的“灯塔”将变成恶魔的凝视，全国智力资源外逃，将对阿美的未来造成重创，起码五十年恢复不过来。 因为此时阿美大力推行快乐教育，从娃娃到二十岁的年轻人深受快乐教育熏陶，整个就是付不起的阿斗，一旦精英逃离，接受快乐教育的年轻人成长起来，占据社会各行业位置，他们浅薄的见识无法为这个国家寻到出路。 至少在当前这批二十岁年轻人老去之前，快乐教育造成的后果都无法扭转。 这是两代人，甚至三代人将要承受的结果，按十八年一代人计算，起码三代人将失去希望。 这是很隐晦又直接的策略，当多数人成为快乐教育的果实，以阿美的制度，大多数人将裹挟少部分人，扭曲正常国家的意志，永远沉醉在“超级大国”的美梦中。 苏晨想了想，“回复总部，‘大科学家’计划会扩张。” 大秘书打开笔记本，翻页记下了苏晨的决定。 “第三件事，由于阿美经济下行，投资预期连续看低，许多实业公司抽出资本，躲避金融风险，阿美出现了许多怪象。” “各种吃阿美经济的怪物急速成长，极端环保、动保、人权、绿色、生态、性别等组织先后完成进化，打着各种名义从国会中掏钱，甚至裹挟舆论，组成调查团调查正在经营的经济实体。” 大秘书脸色古怪，说不出什么表情。 “当然，调查只是表象，实际是为了罚款。” “各协会组织用各种‘正当’的名义要求经营实体交钱，并从国会申请拨款，现在，这些协会已经做成了生意，发展越发壮大，许多投机客进入其中，大肆敛财，背后还有议员和资本的影子。” 苏晨脸色也微微有了变化，“有议员正常，只要能获得选票，他们不介意画大饼，只要能得到支持，这种有组织的协会，将是他们伸向普通人的有力抓手。” “至于资本，情况可能比我们想象的还出色。” 大秘书点了点头，“根据阿美方面传来的情报，一些协会已经筹划上市的事，可能会改名字，换层皮，有些据说已经收到了天使投资。” 苏晨眼睛一眯，这是天使投资吗？这是要创业啊！ “有消息是哪些人投资吗？” 大秘书回道：“总部没有插手，不过据说是阿美自己内部的资本” 苏晨点了点头，“越是混乱，越是要置身事外，这种时候，外力介入很容易让他们重新团结起来。” “总部的要求是什么？” 大秘书语速不快，“总部要求，我们作为人类的一份子，要对阿美人民追求自由的事业表示支持。” “同时，要求各子公司组建相应的影视制作团队，在阿三国注册一批影视公司，为欠发达地区影视发展贡献一份文明的力量，职责是优先将阿美各驻军基地对当地人民造成的人道主义灾难进行记录，力求真实、有效、动人心魄，最好有当事人亲自控诉，各子公司要对当事人进行一定人道主义援助，抚慰他们受伤的心灵。” “周总指示，不能看着阿美人民赤手空拳和敌人战斗，要将他们武装起来，为他们的自由事业提供必要的支持。” 苏晨微微一笑，这还真是周正能干得出来的事。 “还有没有其他指示，一次性说完吧。” 大秘书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最后一件事，周总要求，各子公司负责人要目光长远，立足当下，纵览全球，放眼未来，时刻关注国际变化。” “其中，以‘专利壁垒大炮’计划为首的所有计划施行时，审时度势，随时准备收敛和脱手，运作将这个计划交给全球各国负责，力求抹除本公司在其中一切痕迹，专心做正规商业公司。” “各公司从现在开始，就要在各地做好收尾准备，保证全部产业能转入地下，融入当地经济，表面上只留一个小小办事处，做好甩手工作。” 苏晨心中赞叹，明明交锋才刚开始，周正已经想好了该怎么收尾。 他都不知道该说周正狂妄还是说周正自信，似乎周正不认为自己会失败，在战前就开始战后的布置。 “把文件找出来给我看看。” 苏晨想看看周正的收尾思路，他相信周正在这方面不会任由各子公司随意处置，一定会有自己的看法。 大秘书走上前来，按照文件堆放规则，很快找到相应的收尾方针。 苏晨装模作样的拿起文件，看起了周正的要求。 “隐蔽收购当地小型私人企业，将公司大部分人进行重招安排，落地生根，套上当地的皮发展。” “入股当地中大型公司，占据股东席位后安排高管，成立科研部门，安置从阿美外逃的智力资源，并对总部要求的项目立项。” “蚁人式收购当地大型集团各子公司股份，以小股份、多股东形式占据席位，采取农村包围城市策略，以多打少，进而获取集团公司大部分股份，实现暗中控股。” 这些只是周正的大致要求，实际行动由各子公司进行，更多的细则苏晨没看，他已经明白了苏晨的意思。 即成为冰山下的冰，留下的办事处只是海面上一角，必要时刻可以抛弃表面的部分，彻底隐藏下来。 一鲸落，万物生，阿美的衰落，是全世界的盛宴，公司要吃到该吃的部分。 对此，苏晨没有太多担心，他只负责这个子公司该做的事，主要承接“专利壁垒大炮”计划，其它子公司只是辅助，他们有自己主攻的任务。 就像现在，总部传来的几件大事中，苏晨就不知道具体是哪些子公司负责，他只提供辅助，为其它子公司打助攻。 像这样的子公司苏晨不知道有多少，若是每一个都像“专利壁垒大炮”一样宏大，明里暗里多来几个，苏晨估计没有那个国家能安心。 将一份份文件签署，让大秘书带到秘书处去落实，苏晨从底层开始复盘周正的而整个计划。 “军事、政治、经济、外交、工业、文化、教育、环保、人权、科研环境，还有哪些我不知道的方面？” 苏晨记得，他一开始来的时候，苏晨就对阿美的火药打主意，估计现在钢材、塑料、橡胶、电子等方面的供应链也被渗透。 “环环相扣、层层递进，这已经不比一场战争差多少了。” 苏晨又想起当初周正对他的面试，那些问题犹在耳边，不禁有些感慨。 “那不止是面试，还是统一思想，收的不是下属，是志同道合之人。” “怪不得那么相信各子公司，根源在同一思想，同一信仰，这已经超越了利益、宗教、种族的关系。” “现在全世界都充满活力，周正这把火，超出了我对这个世界的预设。” 第509章 陌生 “五角大楼宣布从**撤回驻军，最后一支海外驻军撤离...” “**缔结新协约，外贸结算与刀乐脱钩，正式加入某东方大国丝绸之路联盟...” “撕破脸，阿美内部局势白热化...” 又是一年夏日，苏晨坐在店铺门口吹风，懒洋洋的刷着短视频。 周正集团已经转入地下，名义上公司已经破产，苏晨从当地商界巨鳄摇身一变成为一家小超市老板，幸好阿非利加洲经济比较落后，超市生意还不错，能维持他体面的普通人生活。 滋滋滋... 一阵卷帘门拉起的动静传来，苏晨扭头望去，对面的网吧开门了，网吧老板周正穿着拖鞋，带着一顶草帽懒懒散散的走出网吧，抬头看了看天色，正中午的太阳晃得他眼睛眯起。 “今天开门这么早？” 苏晨看到周正走过来，随口问道。 周正来到苏晨超市门口，一屁股坐在门边的小马扎上，随手从柜台拿下一瓶娃哈哈，咕咚咕咚就咽了大半瓶。 “昨晚网吧生意不好，四点就没人了，睡得早了些。” “也就我们这里还有这些古董，落魄的欧罗巴国家已经用上了虚拟腕表，唉，生意越来越难做了。” 回了苏晨一句，周正靠在背后墙上，眼睛又眯了起来，显然还有些困意。 “阿晨，给我拿箱泡面，白象的。” 苏晨看着周正迷迷糊糊从裤兜里掏出的零散钱票，一把接过，随后来到货架给周正拿了一箱泡面。 “给，我说你生意也还行，老吃泡面对身体不好。” 周正睁开眼睛，接过了泡面。 “没办法，家里花销也大，能省点是点。” 周正抱着泡面回去了，苏晨目送周正离去，又懒散的坐在店铺前，双眼无神的刷着视频。 这只是这块大地上无比寻常的一幕，周正和苏晨就像是来到这个地方躺平的年轻人一样，得过且过，是普通人眼中垮掉的一代。 也只有这里还能看到上个时代的智能手机，现在其他地方都用虚拟手机，苏晨也只能看看新闻才不感觉和社会脱节。 “神舟三十号飞船从火星返回，带回珍贵的火星土壤样本。” “月球基地建设如火如荼，大米老总雷布斯第五次创业，召开飞船践行仪式，正式进军太空领域，宣称将致力于最高性价比太空旅游服务。” “约翰牛国昨日送回大量文物，并为历史上犯下的错误道歉，只为搭上太空时代末班车。” “星际矿业集团宣布，在木星星环发现矿产小行星，据初步探测，该小行星直径约二十公里，铁矿储量约2000亿吨，铜矿储量约900亿吨，铝矿储量约600亿吨，黄金储量3000万吨，其他资源不计其数，足够人类使用上百年，是当前发现最具价值的矿产小行星，目前某东方大国已在其上安装新型发动机，预计一年后将该小行星转移到月球轨道附近。” 新时代降临了，阿美深陷内战旋涡中，东方大国已经走向太空，时代氛围出现变化，短视频软件上推送最多的就是科技前沿信息。 短视频软件和旧时代的唯一联系，就是美女视频依旧很多，一代新人换旧人，老一代的网红退场，新一代的网红接棒，老一代网民和新一代的网民爱好却没有变化。 苏晨无聊的刷着短视频，当初公司转入地下，他就暗中做好安排，在周正落脚之地弄了个新身份，时刻观察周正。 这个世界因为周正，早已不是苏晨熟悉的样子，但苏晨多年观察下来，也只是发现世界多了一些活力，没察觉到生机存在的痕迹。 他曾经想过，是否周正就是生机，毕竟这个世界因为周正拐了个弯。 但苏晨观察发现，周正只是起到微不可察的作用，世界的变化，是世界本身存在的各项因素所导致。每个人都在起作用，汇聚成时代的洪流，推动世界走到了今天。 十年前，西欧巨变，阿美解体，笼罩在西欧上空的某军事组织烟消云散，作为失败者的阿美，原本占据的资源被重新分配，在东方大国领导下，新的秩序建成，大量科学技术以低廉的方式迅速普及全人类，各种国际科研合作也在其牵头下达成。 凝聚了全人类最强智力资源的东方大国没有像以前的阿美一样搞技术壁垒，而是以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概念，将人类有识之士团结在一起，开始开拓人类未来。 一旦将目光投向星空，星球上那点资源瞬间变得无足轻重，整个世界的气氛好像经过拨乱反正一样，从无限内斗中挣脱出来，一致向外。 太空的资源是超出想象的，新元素、新同位素、新异构体等不同于地球物质的发现，导致全球材料科技大爆炸，限制科技的短板被补足，许多只存在科幻中的科学技术不断发表，一个个科幻装备被制造出来。 真正立足太空后，各种科研环境极大丰富，无论是极高温环境、极高压环境、极低温环境、极低压环境等之前难以满足的条件，太空中遍地都是。 这是个伟大的时代，进入太空后，人类仿佛脱离了枷锁，去发展令苏晨看的目不暇接。 无意识划过一个视频，手机里的动静吸引了他。 “星际农民代表路平安今天在采访中称，太空种植技术已经成熟，最新万亩粮食实验田亩产达到一万斤，无土种植技术同时传来好消息，新型种植成本已经降到原万分之一，具备工业化生产价值，从此，制约人类太阳系殖民的最后一个短板补足。” 苏晨看着视频中侃侃而谈的路平安，无法将他和以前摆摊卖卷粉的样子联系起来。 “种地都种到宇宙中了。” 苏晨心中感叹，划过这个视频。 或许是停留在科学类视频的时间多了，之后软件连续给苏晨推了好几个科技前沿的消息。 就在他无聊得不想刷的时候，一则新闻蹦了出来。 “今日，反重力技术发明人苏晨与高效能太阳能技术发明人张欣怡于月球举办婚礼，出席婚礼的除了各国领导人，还有新时代工人代表李欢，宇宙防卫军上校赵阳，物质能量全隐身护盾发明人陈墨，科技新星顾延，新时代，是科学的时代，是太空的时代....” 视频后面说了什么苏晨没有在意，只是一遍又一遍看着这条视频，看着“苏晨”与“张欣怡”的婚礼，看着一个个熟悉又陌生的人。 “改变了，改变了，全都改变了！” 苏晨心中喃喃，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了他记忆中的模样，甚至变得面目全非，让他都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明明“不久”前，他还去看过“苏晨”“张欣怡”，看过路平安、赵阳、陈墨等人。 当时他们和苏晨曾经见过的样子没有什么不同，不过是学生、社畜、摆摊的，仿佛只在一瞬间，所有的东西都变了。 “这是命运吗？” “在我潜意识中，世界会按照原来的轨迹运转，在类似于天意的控制下，世界本不应发生这种变化。” 第510章 时代巨变 苏晨按了暂停，视频中“苏晨”和“张欣怡”脸上的幸福是那么耀眼，炫得苏晨挪不开眼睛。 他这么多年来首次动用超凡能力，查看“苏晨”和“张欣怡”的过往。 原来，当初苏晨动了点小手段，将“苏晨”和“张欣怡”之间的感情捅破后，“苏晨”就从不假辞色的高冷学霸转变成校花的贴身小奶狗。 整日和“张欣怡”成双成对，为了不让社会的杂质污染两人感情，苏晨下了狠心，把学习重重抓了起来，专门挣奖学金，以供两人旅游玩耍，让“张欣怡”从来没有为钱发过愁。 但随着两人旅游花销越来越大，奖学金又不够花，“苏晨”不得不埋入书海，搞出各种发明专利，和学校沟通后，开始躺着收专利费供两人开销。 然而此时海外的苏晨和周正搞起了“专利壁垒大炮”计划，对全世界专利体系造成严重冲击，这场波及全世界的专利风波，将“苏晨”躺着收钱的梦想无情击碎。 作为学生的他一时间找不到更好的办法，暑假工寒假工更是入不了他的眼，不能和“张欣怡”在一起不说，赚的钱还不够他以前靠专利一分钟挣得钱。 于是苏晨不得不和专利风波展开对冲，不停研发新技术，在盗版出来前捞一波钱，“张欣怡”本来就很喜欢“苏晨”，此时的“苏晨”为他们两人的未来奋斗的样子更吸引“张欣怡”，她也跟着“苏晨”踏上了科研道路。 两人白天一起搞科研，晚上一起生活，时间一长，生生成了两个科学家。 随着国际局势越演愈烈，“苏晨”和“张欣怡”也卷入了这场世界大变局，在科研战场上，弄出了反重力技术和高效能太阳能技术，成为了击垮阿美的稻草之一。 一次次科研战争中，两人感情越发深厚，但两人身份密级也越来越高，甚至隐姓埋名。 直到阿美解体，东方大国无敌于世间，彻底踏上太空后，“苏晨”和“张欣怡”的身份才解密，得以出现在大众面前。 今天这场婚礼，是“苏晨”给“张欣怡”迟来的婚礼，因为“苏晨”曾在热恋期间承诺过，要给“张欣怡”一个风风光光的仪式。 这也是国家给“苏晨”和“张欣怡”的补偿，特意给两人在月球建了专属婚房，让两人成为月球上第一对举办婚礼的新人。 苏晨笑了，摇了摇头，“原来，还有我的原因。” 他抚平心中的涟漪，看向赵阳的时间线。 对于这个原地球创造出真我体系的强人，苏晨一直不敢小看，就连当初查探时，也是小心翼翼，不敢惊动对方。 作为历史系的赵阳，怎么会成为宇宙防卫军的上校？ 原来，随着人类开始踏入星际时代，无论人类是否愿意，都要面临宇宙的威胁，于是，组建宇宙防卫军就提上了日程。 但国际局势刚刚平定，许多旧时代的顽固分子潜伏其中，试图复辟阿美时代的腐朽秩序，东方大国虽然建立起了新秩序，但也不敢轻易将代表人类最强力量的宇宙防卫军随意安排。 哪怕是国内的人，由于东方大国始终没有摘下阿美时代最后一颗工业明珠----远程养殖技术，东方大国也不敢百分百确定内部安全。 最终，再三斟酌下，东方大国另辟蹊径，从研究历史的年轻人中寻找可靠人才，不管怎么说，总比其他文化熏陶成长起来的人可靠一些。 经过一系列选拔后，赵阳脱颖而出，在多方培养下，成为新时代宇宙防卫军的元老，虽然现在只是上校，但部门是直辖管理，只对最上层负责，他基本就是领头的。 苏晨查看了一下宇宙防卫军的实力，微微点头，他又看向陈墨，这个身份不清不楚的人，苏晨一直很忌惮，哪怕是在原世界，他也不敢百分百肯定此人的身份。 “原来，是吃上软饭了。” 苏晨心中感叹，陈墨和张紫涵分手后，消沉了一段时间，随后沉迷机械不可自拔，对所有女生不假辞色，他的室友甚至传出，陈墨爱机械不爱美人。 陈墨确实对女生冷漠了许多，甚至直接当成男人看待，这引起了富二代学妹叶晴注意，并发起猛烈攻势，一开始只是想戏弄陈墨，结果陈墨多次严词拒绝叶晴，像个冷酷无情的机器人。 一连串打击后，狗血般的情况出现，叶晴对陈墨越来越上心，甚至成了陈墨的跟屁虫，最终，使用钞能力把陈墨拐回来了家。 陈墨心性稳健，对这份突如其来的爱情没有安全感，于是疯狂给自己找后路，利用老丈人的家产，组建了自己的实验室，当一件件新发明从实验室走向市场后，陈墨才踏实许多。 但好景不长，周正和苏晨掀起的各种计划接连启动，光是“专利壁垒计大炮”计划就给陈墨带来巨大损失，其他的各种层出不穷的计划也对陈墨造成全方位波及。 当时世界局势震荡，核末日仿佛就在下一秒，陈墨好不容易和叶晴有了孩子，生活眼看就要好起来，却时刻笼罩在危机之下，稳健的陈墨无法忍受。 于是他再次钻进实验室，耗时一年，弄出了物质能量全隐身护盾，之后就给自己造了个避难所，准备硬抗末日。 恰逢工业大摸底，上头一模一个准，从陈墨这里摸出了不少好东西，上头一高兴，给陈墨成立了一个公司，让他持有49%股份，专门负责研发生产，资金全由上头承包了。 陈墨摇身一变，从赘婿变成巨佬，他的物质能量全隐身护盾，也成了阿美解体的最后一根稻草，这让陈墨一度十分心慌，又躲回实验室偷偷摸摸做了不少东西，交给上头后，这才慢慢心安。 “沧海桑田啊。” “一个原本该进工厂打螺丝的大学生，一不留神就成了巨佬。” 苏晨心中喟叹，只觉事物变化太快，充满了戏剧性。 他又看向路平安，原本只是摆摊的普通人，怎么会突然上天，还成为农业领域的好手？ 苏晨一看，还牵扯到周正和他暗地里掀起的对阿美的行动。 阿美莫名其妙被大规模攻击，各行各业遭到巨大冲击，经济当年没有上涨不说，还下降了10%，这简直就是灾难，被打疼的阿美怒不可遏，找不到对手的它，直接把锅甩到东方大国身上，拿出了它最拿手的制裁大棒，限制全球粮食出口到东方大国。 局势危急之下，虽然东方大国有粮食储备，但未雨绸缪的东方大国为了一劳永逸解决这个威胁，决定在太空种田，恰好月球也有水，于是“第二粮仓”计划启动。 这个绝密计划首选忠诚可靠之人，毕竟在外星有人有粮有枪，什么事都可能发生。 层层排除之后，农民这个阶层重新进入上层眼中。 不仅是农民，还得是真正的农民，刚刚脱贫、还没有被腐蚀的、带有淳朴宽厚性格的农民。 路平安就这样被选中了，因为他的性格，甚至成为了基地领导，在月球上主持种植工作。 看到这里，苏晨微微沉默。 “路平安，也算是好人有好报了吧。” 第511章 时间中的轨迹 人生际遇总是妙不可言，苏晨看了路平安人生轨迹后，再看李欢的经历，心中感叹。 最后一次见李欢的时候，苏晨动用了一点小手段，给李欢送了一份大礼，在苏晨预计中，李欢中彩票后，总能过得好一些。 事实上，李欢中彩票后，并没有按照苏晨想象的去做。 李欢老老实实的缴了税，随后将那间农村小院买了下来，除此之外，没有在城里买楼房，没有大幅度提升自己的生活品质。 倒是买了一辆mini电车，作为城乡通勤使用，其他照旧。 照旧在工厂里上班，照旧吃着路边摊，照旧穿着廉价衣服，似乎中大奖的不是他，只是生活从容了很多，没有以前那股机械麻木的死气沉沉。 换句话说，李欢身上多了活力。 只是，底层生活了二十多年的李欢，更清楚挣钱的不易，有了金钱后没有大肆挥霍，过去的回忆一直提醒他，没钱的生活会是什么样，他穷怕了。 所以中了奖，他没有辞职，只是不再加班，不再追求全勤，不再对芝麻大小的管理员委曲求全。 底气是种神奇的东西，当一个人有底气的时候，各种困难都不敢找上门，当一个人没有底气的时候，芝麻大小的事也会冒出来碰瓷。 李欢有了底气，由内而外散发出的气场就带有强者气息。 面对颐气指使的管理，李欢不卑不亢，不假辞色；面对工友们的的歧视，他无所畏惧，甚至不屑一顾；面对上司用未来威胁时，他可以挺着胸膛不看上司脸色。 不得不说，世界正是这样，李欢现在比以前刺头多了，对上司们远不如之前恭敬，但就是这样的李欢，反而没人愿意去惹。 李欢头一次在社会上感受到作为一个人，作为一个真正的人的尊严，他不是螺丝钉，不是牛马，不是随手可弃的耗材。 他真正作为一个人站在这个世界上，感受一个真正的人应该享有的东西。 李欢的蜕变是巨大的，他不再机械的循环性打螺丝，而是有了更大追求。 社会中打工的几年时间，将李欢以前在学校学的东西消磨殆尽，他除了打螺丝再没有别的特长，即便他觉醒成“人”后，依旧如此。 但社会很大，总有一条路适合李欢，他重新将精力放在机械上，放在打螺丝上，不同于为了金钱被动打螺丝，现在的李欢将之作为一种生活方式，如钓鱼之于钓鱼佬。 李欢的主观能动性彻底发挥起来，钻研材料性质，研究装配工艺，打螺丝不是他的目的，打好螺丝才是他的追求。 慢慢的，手艺开始变强，李欢从普通的流水线工人进化成大师傅，甚至还能对生产线工艺提出优化，他涉足的领域越来越高端。 原子弹抛光、火箭燃料雕刻、卫星零部件加工、工业母机研发，种种不可思议的事逐一发生在李欢身上。 他不再唯唯诺诺，屌丝气质悄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高工气质，说话不再细声细气，而是洪亮大方，身板也不在佝偻，走到那里都昂首挺胸，和别人交流时眼神温和有力，不再胆怯的四处扫视。 李欢的变化是惊人的，重新做人从中大奖开始，他取得的成就也是惊人的，从底层的流水线工人一步步成长为大国工匠。 而这，仅仅是因为李欢从工具牛马变成真正的人，仅仅是因为幸运中了大奖。 从生存转为生活，李欢走上新的人生道路。 苏晨观看李欢的变化最为仔细，这是变化幅度最大，最有研究价值的地方。 因为李欢也超出了他的预设范围，设想中的李欢，远远达不到这个高度。 苏晨在李欢身上，感受到在周正身上才有的韵味。 活泼、灵动、生机勃勃！ 这是“生机”的气息。 李欢的成长途中，也曾受到周正和苏晨推动的计划影响，导致东方大国国防压力剧增，大力招聘高级技工及工程师，升华后的李欢凭着登峰造极的手艺踏上更高平台，完成了一个个看似不可能的人生成就。 这结果似乎可以归功到周正身上，毕竟一切变化都有周正引起的世界环境掺和。 苏晨此时看得更深，他看到李欢身上具有的内在本质。 中大奖的人那么多，底层打工的人那么多，财富自由的人也那么多，但为什么没有一个像李欢这样获得巨大的自我实现呢？ 苏晨知道，就算把李欢的经历重新复制在另一个人身上，另一个人也绝对做不到李欢的高度。 这不是环境能赋予的能力，而是由人本身具有的内在因素决定。 相比来说，人才是真正的专利壁垒，改变的原始动能在人体内部。 苏晨心中隐隐有了想法，但他还不能确定，想了想，便跨越时间线，来到碰到顾延的时间点。 顾延在获得苏晨赠予的惊喜后，犹豫两天还是放弃了打工，转而回到学校继续上课。 年少的顾延当时只有十七岁，经历了社会的毒打，重回校园变得十分努力，在他短暂的人生感悟之中，他知道，学校是工业社会的大工厂。 这是他打螺丝所能接触到最形象的比喻，每个人都是工业社会运转下的零件，小孩子是零件的诞生，中学生是零件的塑造，大学生是零件的打磨，研究生是零件精加工。 顾延有幸，在零件塑造阶段就被当作成品送到了社会这个大机器上磨炼，社会把他这个小零件在塑造工程中产生的毛刺消磨的干干净净，甚至差点把他这个零件消磨殆尽。 人的生命只有一次，零件的寿命也只有一次，当一个零件没有价值的时候，就是被社会机器淘汰的时候。 顾延过去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加敬畏社会，他还有幸也有资格重新回到学校这个大工厂回炉重造。 在那边打螺丝，他曾看过太多三和大神，认识了许多哥哥姐姐，这些人和正常人的区别，就是正常人还在作为零件运转，三和大神已经被社会机器淘汰。 他们就像被社会遗忘的落后零件，很难再次加入社会大机器中运转，只能像垃圾一样被扫到一边堆积，在岁月的伟力下慢慢生锈腐烂。 让一个十七的孩子认识社会的残酷，是一件残忍的事，但顾延知道，若是他二十五六甚至三十多岁才认识到社会的残酷，是一件更残忍的事。 第512章 残酷的现实 学校里所有人都不理解，为什么顾延学习那么拼命。 和他同在一所高中的学生忙着上网，忙着窥视青涩的恋爱，忙着在学校里争夺老师的关注，只有顾延，他从不在意那些看起来重要的事，除了看书学习就是泡图书馆。 老师们时而也劝顾延放松，参加学生之间的活动，不要一直顾着学习，比如唱歌、篮球之类的运动要多参加，少年人就应该活跃起来。 每每如此，顾延都是微笑应对，但决心从未变过。 他很清楚，老师们是在为他好，但他更清楚，老师仅仅只是老师，他们对社会的残酷性一无所知，象牙塔不仅保护了学生，也保护了老师。 顾延相信，再怎么贫困的教师，都不会长时间饿着肚子工作，也不会为了明天担忧，他们的人生，在奉献给教师这个事业的时候，国家已经帮他们解决了后顾之忧。 这个社会，老师们并不是真正的底层，那些工作朝不保夕，居无定所的民工才是。 老师们还有理想色彩，顾延却和底层民工一样，看待这个世界无比现实。 曾经文化学历低下的他，做的事和民工没有区别，甚至更累、收入更低，谁让他只是一个小孩子，有人收他已经很难，他能体会到民工的痛苦，体会到民工们的绝望。 那一次，他走出电子厂，去常去的那家川菜馆吃面时，曾经碰到一个年轻人。 那个年轻人很随意，很淡然，一看就是大家族出身，若非当时顾延是先坐下的，他都不敢坐对方对面。 两人仅仅只有几句话交流，那人就给顾延发了个红包，170万，整整170万。 这是什么概念呢，顾延当时在电子厂打工，做一个初级流水线工人，工资一个月4000，一年不吃不喝才能赚四万八千，170万，需要顾延不吃不喝打工35年半。 他当时十七岁，不吃不喝挣到170万时，已经52岁了！ 这是个简单的算数问题，也是一个简单到可怕的未来，可怕到当时的顾延想想都无比绝望。 如果打工到52岁，一个人还能剩下什么？ 顾延无法估计，因为他要吃要喝，要穿要玩，他打工一百年也存不到170万。 而170万是什么，二线城市买套房，一线城市买个厕所，富人的一辆普通跑车，一爽的一半... 这些直观而又渺小的数据，却是顾延自己曾经将要度过的一生。 生命无比沉重，此刻显得轻如鸿毛。 顾延以前知道三和大神的绝望，也知道民工的难处，但他不知道他们有多绝望，有多难，直到那个男人，随随便便就甩出了170万。 没有任何理由，没有任何借口，仅仅只是说了几句话，那个男人就给他转了170万。 顾延被打醒了，前所未有的清醒。 那转的不是170万，是他的一生。 他对所遭遇的一切有了明确量化概念，对人的生命有了概念，对苦难有了概念，对尊严对道德有了概念。 因为那些放下尊严吃苦的民工，他们一生也存不到170万，那些没有尊严没有道德沉沦苦海的三和大神，连民工都不如。 顾延恐惧，虽然他不知道恐惧什么。 或许是恐惧自己有一天，会像那个男人随便扔出170万一样，被人170万扔出这个世界。 他不要再卑微如泥土，也不要再轻贱如鸡毛，更不想哪天被随意碾死，他要增加自己的价值，增加自己的分量，增加自己的----安全感！ 是的，在顾延看来，世界就是这么现实，这么残忍，所以他要拼命学习，要让自己富足起来。 对比他所知的任何投资创业方式，学习是最廉价最有效最公平的方式。 回望过去，顾延历数自己吃过的苦难，却在小学书本上就有了介绍，初听不识曲中意，再听已是曲中人，他不过是愚蠢的将课本上介绍过的错误再犯一遍。 课本，是人生最初的资本，也是最初的财富，幸好，顾延醒得早，他看到过去的无知，甚至说，他比学校里所有人都看得清晰，所以他要好好学习，要好好充实自己。 努力会有回报，这句话是真的，只要不将努力放在虚无缥缈的地方，回报不会亏待任何人。 顾延放弃侥幸，脚踏实地的学习，不再任何碰运气的地方努力，他有了回报。 持续三个月的年级第一，最终一跃成为高考状元，踏入哈工，拿奖学金，进实验室，出成果，发论文... 导师的关注，教授的青睐，上级的重视，一切出现得理所当然，似乎本该如此。 顾延没有任何骄傲情绪，也没有忐忑心理，因为他知道，这都是他应得的，他做出了努力，回报自然会落到身上，他只需考虑要不要接受回报。 世界局势变化之际，国际风云变化，世界对东方大国提出了更高要求，在时代脉搏的跳动下，一些微不足道的风浪卷到顾延脚下，让他高高飞了起来。 3000亿投资的虚拟现实技术，让顾延的实验室得到充分发展，最终拿出这个技术，成功将阿美高科技地基----传统互联网彻底震碎。 虚拟世界的诞生，代表建立在传统互联网基础上的硬件行业、软件行业、以及附加在传统互联网+的所有行业重新洗牌，阿美失去这项技术，不仅失去现在，也失去了未来。 模拟现实引擎、虚拟对战系统、第二世界、模拟科研、虚拟教育、虚拟经济等一系列技术，甚至能创造出数倍阿美现在gdp的经济体量。 顾延成功增加了自己的份量，成为整个世界举足轻重的人物，他的价值无法衡量，再没人能用金钱量化他的一切。 他是个真正的人，不是170万就能概括的耗材。 苏晨看完了顾延的人生轨迹，沉默良久。 “落后就要挨打，不仅是国家，还有个人。” 在一系列人生轨迹中，代表了落后的阿美，不管它怎么挣扎，总会在各行各业遭到先进力量的打击。 这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也不以人的反抗而告终的打击，是进步覆盖退步，是先进摧毁落后，是发展击溃固步自封。 是时代的发展洪流，是人类滚滚向前的大势，是生灵追求未来的坚定步伐，一切阻拦人类发展的拦路虎，终将被时代碾碎在历史长河中。 人也是如此，生命本就是永不逆流的长河，一旦进步停止，生命也将停止，跟不上时代大潮的人，只会被时代大潮抛弃。 苏晨放弃了观看其他人的轨迹，眼神复杂的看向这个世界中正在参加月球婚礼的“李欢”，他知道这不是李欢，但却是他能看到栩栩如生的“李欢”。 真正的李欢，已经成为虚幻的轮廓，即将消失。 苏晨此时已经明白，有些事是无法抗拒的，就好像至高无上的大道也会腐朽，李欢渡劫失败是注定的事实。 真我体系已经做到了极限，给每个境界赋予了超越大多数体系的实力，真我境更是一步登天，代价则是严谨到没有一丝容错的修炼体系。 失败了就是失败了，不能兵解，不能重修，想得到什么，必有失去什么的风险，真我的代价太昂贵，成功了，真我拥有一切，失败了，修士一无所有。 苏晨此刻，明悟了二重幻想世界中借助大罗平台推衍的结果，这引领他一路见识，过程中的看到感悟到的一切，都是“生机”体现。 周正，确实代表了“生机”，但所谓“生机”，只能像周正一样在局部扭转局势，不能包揽一切，一个人增加再多的绝对气运，在时代气运洪流下，终究是脆弱的。 生机只是顺应大势，革除弊病，不能强行扭转大势，强行将李欢救回来。 因为对大势来说，李欢是个失败者，真我体系的未来，没有李欢位置。 巨大的失落感传来，救回李欢的最后一个办法失效，一切寻求生机的办法都是虚妄，苏晨一时悲恸无比。 第513章 失败的成功 大势是什么？在此之前，苏晨不认为大势算什么，他一直认为人定胜天，超凡体系的出现让苏晨更坚定这个想法。 个人伟力无限放大，扭转局势、扭转未来、改天换地只是等闲，大势只是强者手中的发面团，任由强者揉成各种形状。 他不认为大势是无敌的，世间没有什么是无敌的。 真我境强大无匹，超脱生死，时间也奈何不了真我，可是现在，身入凡尘，重新审视一番之前发生的事，苏晨不得不改变看法。 这个世界的周正，从一个小小打工人，一步步蜕变到左右局势的巨佬，在这个世界，周正是站在巅峰的少数几人。 可即便是他，到达巅峰后仍然选择退隐，逐步消失在明面，不是他不够强，而是他改变不了大势。 之前，周正左右逢源，指东打西，搅动国际风云，看似呼风唤雨，实则只是顺应发展大势，每一步他都走在时代脉搏之上，仿佛天地都在相助周正，让周正发挥出不可思议的力量。 但看看周正参与改变的历史，“苏晨”和“张欣怡”因为国际压力研发出反重力技术和激光技术，赵阳因为新诞生的宇宙国防军脱颖而出，陈墨因为缺乏安全感不得不研发护盾，顾延、李欢... 从源头上看向未来，所有人的成功都建立在科技发展、社会进步、实力变强的基础上，周正并没有具体去影响几人未来。 随着人类的发展，走向更高科技、走向更文明、走向更方便、走向太空才是大势，阿美主导世界的上百年，除了冷战期间发展，之后一直故步自封，甚至开发展的倒车，只顾着躺在前辈的功劳簿上吃老本，违逆了时代发展大势。 但时代发展是每个人的底层愿望，从落后国家、到发展中国家、再到发达国家，发展是每个国家最质朴的本能，其中也包括阿美。 或许是收割全世界太过安逸，阿美丧失了进取之心，甚至阻拦时代发展，阻碍各地区崛起。 而越是阻拦，时代潮流累积的势能越大，以致到了后来，周正这个小蝴蝶只是轻轻扇动翅膀，阿美阻拦全世界发展的屏障轰然破碎。 各种技术疯狂涌现，明里暗里针对阿美的国家数不胜数，甚至阿美内部也在阻止阿美继续下去。 违逆了发展大势，就是违逆了世界大势，也违逆了阿美本身大势，自己都在违逆自己，阿美的阻拦就变得苍白无力，轻轻一推轰然倒塌。 任何违逆发展大势的存在，在这场波及全世界的震荡中，统统被扫进了垃圾堆。 一些原本铁杆支持阿美的个人，后期看清了大势，也选择放弃阿美。 东方代表的，是星际、是太空、是虚拟技术、是反重力、是全护盾、是和平、是未来，阿美代表的，是资本收割、是经济殖民、是控制霸权、是鼓动战争、是种族歧视、是短视的窝在行星称王称霸、是没有未来。 这不是阿美想改变就能改变的，它的体制、它的制度、它的国家组成、阶级组成，天生就是为垄断金融服务，吸血全世界肥己身，削弱全世界掌霸权，时代发展到现在，天生就站在大势对立面。 除非阿美消失，否则阿美永远改变不了这个本质。 没有人愿意接受阿美制定的未来，因为那代表没有未来，所以在一系列的斗争中，阿美失去了一切，看起来强大的它，在遭到时代潮流冲击时，脆弱得不堪一击。 甚至苏晨自身也改变不了这个世界的演化进程，尽管他能牵引真我之力降临，以个人武力威凌天下。 因为就他个人而言，他也希望人类能发展起来，走向太空，走向未来，而不是局限在星球内部，在无止尽的内斗中耗尽潜力，最后腐烂在行星内部。 他不会违背自己的本心，改变世界发展的未来，更不会为了维持阿美霸权而出手，因为他不会反对自己。 这是他要的这个星球的未来，和所有普通人一致。 就算插手，也只是加入自己的变量，让这颗星球发展得更快一些，更好一些。 李欢突破真我遇到的劫难也是如此，如果不是追求极致的突破，寻找真我，李欢不会突破的那么彻底、那么不留余地。 他的问题，在于要突破真我，甚至已经突破真我，但他追求的真我，已经判定李欢突破失败，或者说永远处于突破之中。 他的突破没有未来，按照突破真我的要求，他的绝对气运被分割，本来应该突破失败，但他已经抢先寻到真我，真我突破了就是突破了，不存在半步的说法，所以李欢又不算失败。 所以他无法醒来，无法走完突破流程，彻底突破真我的最后一刻时间被无限拉长，他将永生永世都处于突破真我的步骤中，并困在这步无法离开。 虽然难以理解，但苏晨还是理解了。 李欢是成功的，也是失败的，他已经注定要成功，虽然成功永远无法到来。 这是一个悖论，成功无法到达，可以称为失败，但李欢没有失败，他只是成功到来的时间太长，长到用他的一生来衡量。 这和失败不同，失败已经没有希望，是真正的断头路，李欢还有希望，虽然这个希望要用一生去等待。 一生有多长，等待就有多长。 苏晨进行模拟，他设置了一个陷入突破中气运不足“李欢”，模拟李欢真实状况，然后从周正身上剥离一丝气运加持到“李欢”身上。 结果那丝气运落下的瞬间，直接跳跃到“李欢”突破最后一瞬，然后化为无数道气运飘出，进入模拟的“欢神”、“帝安”等人身上。 无论什么时候加持气运，无论加持多少气运，气运都会在加持“李欢”的瞬间，落到“欢神”等人体内。 仿佛那个瞬间永置，像一条被设置成慢放的时间条，下方则是正常的时间条，不管正常的时间条过去多久，上方对应的慢放时间条依旧处于不变的瞬间中。 苏晨创立多道时间条，无限拉长时间条，想走到慢放时间条的尽头，然后投入绝对气运，在最后一个时间刻度帮李欢达成条件突破。 但不管他把时间线拉到多长，慢放时间线也跟着拉长，双方始终处于一个对应的状态中。 这种神异的状态远超“大势”明面上表现的玄妙，但这的确是大势的表现形式之一，是李欢在真我体系突破的收获与限制。 第514章 改变大势 苏晨有些茫然，李欢的情况就是这样，不管投入多少气运，也无法加到他本身的绝对气运，因为在突破的过程中，他的绝对气运注定要分流，成为“欢神”等人突破大罗的资粮。 欢神等人已成大罗，过去未来恒定，李欢注定要在过去的突破时刻将气运分出，这是个无法改变的事实。 李欢突破真我，他的时间被真我镇压，也变相镇压了过去，同样固定了过去时空。 想要否定这个时间线，否定的不仅是真我体系的真我突破，还是诸天体系的大罗存在。 如果让欢神等人短暂放弃大罗，是否可以制造暂时的时空波动，此时加入绝对气运，是否能让李欢跳出来？ 苏晨稍微一想，便摇了摇头。 这不是过程，是结果，李欢若是成功跳出永恒陷阱，将会成为真正的真我，而这就注定欢神等人突破大罗时的气运组成消失，他们突破的大罗也会消失。 大罗会消失吗？ 苏晨知道不会，大罗就是大罗，一切时空永恒逍遥自在，任何存在与不存在，都不影响大罗存在，不管如何改变，哪怕欢神等人主动改变，也不会发生改变。 大罗没有过去现在未来，圆融一体，是真正的一，让一个没有过去的存在改变过去？ 大罗神通广大、无所不能，但能被改变过去的大罗不是大罗，大罗改变不了自己的过去，也改变不了其他大罗的过去，这似乎又是一条悖论。 苏晨知道不是这么简单，大罗的存在不可思议，改变的过去是难以理解的过去，无所不能是不可思议的无所不能，其大罗本身就是矛盾与不矛盾的融合，是常人能理解又不能理解的东西。 苏晨一阵头大，干脆跳出世界，盘坐幻想混沌中，屏蔽一切干扰，苦思解决办法。 时间一年年过去，苏晨想出了一个个办法，但又逐一排除。 将不同的实现手段也摘除后，苏晨看向最核心的阻碍。 大势！ 李欢突破失败是大势，是李欢自己造成的大势，也是李欢在过去“思维枷锁”沉重的时候，选择突破真我会导致的必然结果。 只是人都有侥幸之心，不到灾难降临的最后一刻，没人会认为自己倒霉。 当时的李欢和苏晨等人一样，选择相信李欢自己能彻底发挥自身能力，渡过难关。 这是很正常的思维，诸天体系中就很普遍，每个阶段的突破中，劫难终会降临，渡劫时，个人发挥空间很大，允许个人超常发挥然后渡劫。 真我体系不同，真我是不可思议的存在，本身渡失我之劫就极为艰难，必须要发挥全部实力才能渡过。 也就是说，不管是实时的实力，还是潜在的实力，都必须彻底发挥出来，才能接触到真我，从而突破真我。 失我之劫，没有个人英雄主义的表现空间，它在修士选择突破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成败。 苏晨沉重的叹了口气，“真我，不愧是真我！” 没有人比真我更了解真我与真我之下的区别，苏晨清楚，真我不可思议、不可捉摸、不可定义，得见真我本身就是一件困难的事。 当修士表面实力和潜在实力加起来都无法突破真我时，突破是没有意义的。 这里的潜在实力，已经包括了意志、心灵、情绪、个人爆发、灵魂蜕变、突破过程中预发生的变化等无法表现的东西。 李欢在突破之前，就已经注定突破不会真正成功。 但当时每个人都相信李欢能靠自己超常发挥，以系统宿主的身份使出不可思议的力量，得见真我，完成突破。 只是真我本身就是不可思议的存在，其他所谓的不可思议，在真我面前只是恒定的东西，不能突破就是不能突破，在真我面前低调或爆发毫无意义。 这是大势，真我体系的大势，能突破的绝对能突破，不能突破的，绝对无法突破。 要救回李欢，大势是无法绕开的大山，其他的任何方法，面对这座大山，最会被撞成粉碎。 绝对气运只是扳开这座大山后，帮李欢添加资源的手段，让李欢得到走出慢放时间条的资格。 大势！大势！大势！ 苏晨脑袋里死死想着这个两个字，试图找出改变大势的方法。 只有改变大势，才能改变李欢的绝路，哪怕只是震荡一下大势，让大势出现片刻波动，他都有把握拉出李欢。 但这何其之难，历史上，不乏欲改变大势的人，但无论如何改变大势，都会导致大势变得更强。 苏晨冥冥之中有种预感，他若是干预大势，也会导致大势变得更强，因为他自身就是大势一部分，他所施加的任何力量，都将增加大势的冲击力，不管是阻拦还是推动，大势就在那里。 “要找到大势的根本，影响根本。” 苏晨心念急转，过往的经历浮现眼前，大罗平台和超级推衍系统的交流犹在耳边，一幕幕不可思议的画面形成大潮，浩浩荡荡的冲入苏晨脑海。 “诸天大罗的大势是什么？真我体系的大势又是什么？” “起源之神？” 真我体系起源于起源之神，他是否最了解真我体系大势？ 苏晨心念一动，沟通正在和“许凡”、“顾延”等衍生体围殴“虚真之神”的衍生体“起源之神”，感应赵阳和真我体系的关系。 “没有关系！” 苏晨轻叹，真我体系被起源之神创造出来后，仿佛和他没了关系，任何人都能在真我体系上删删减减。 真我体系走到今天，是所有修行者努力的成果，是每一个真我修士共同筑就的道路。 苏晨发散思维，苦苦思索，蓦然想到之前所在的世界。 “为何那个世界中，周正会成为点火之人，为何路平安、李欢等人能有那么大成就？” “世界七八十亿人，每个人都有所不同，天才更是如过江之鲫层出不穷，为什么那个世界最耀眼的人，是我的熟人？” 苏晨眼中陡然亮起，一道道数据流闪现其中，顺着这个思路不断推衍。 虚空开始波动，一道道混灭神雷在混沌中孕育，道道恐怖雷音炸响，似乎苏晨在做什么大逆不道的事。 “是了，是了。” 苏晨闭上眼睛，一脸恍然。 “这个世界，是我预设的世界，哪怕我没有明确设定，这个维度中，每个路平安、赵阳等人都会不凡。” “因为我的意识中，路平安是抽象定义之神，赵阳是起源之神，他们都是超越地球亿万人的天才，本就该不凡。” “如果是自然诞生的世界，哪怕路平安等人天资不错，世界也会自动平衡，不会像我的是世界这样出格。” 苏晨眼中越来越亮，脸上露出笑容。 “我的潜意识里认为世界需要发展，世界趋势就是发展的趋势，周正只是推动了这个过程。” “我的潜意识里路平安等人会不凡，周正也只是给他们提供了新的平台，如果周正没有动手，他们终究会从其他地方冒头，再次不凡。” “所以，我才是大势。” 苏晨心中震动，得出了他都需要重视的结论。 这片天地中存在天道，但天道大势也是遵循苏晨冥冥中的意志运转，要改变这个世界大势，就是要改变苏晨自己的意志。 苏晨动容，心中无数灵光冒出，慢慢丰富他的结论。 “所以，要改变李欢的大势，也是如此。” “如果把所有世界抽象为话本，我要改变大势，就是改变作者的想法？” 第515章 大胆的想法 结局没有发生时，一切都还有挽救机会。 苏晨心中怦怦直跳，一个大胆的想法慢慢从他心中冒出，迟迟无法压下。 “不能将真我体系单独抽象成一个小说，这个体系太强大，强大到只能强行用‘强大’来定义，要改变李欢命运，只能从侧面干扰。” “将整个世界作为整体，抽象为话本小说，这样就不用触碰真我体系。” 苏晨开始推算计划具体步骤，探寻计划可行性。 “将世界抽象为小说，李欢现在处于失败和成功之间，这种变相的失败可以抽象成大纲设定。” “作者还没有真正将李欢结局写出来，才能让李欢保持这个状态，但大纲早已注定，所以李欢才注定要失败。” “现在，我需要做的，是趁作者没有将结果具体写出来之前，制造一个无解的情节断崖，这个断崖无法让其他人续上，只能依靠李欢接续情节，逼迫作者修改大纲设定，让李欢这个领盒饭的龙套拥有更多剧情。” 推算的时候，苏晨参考了地球世界许多影视剧拍摄中，许多角色剧情被迫改变的情况。 因为情况的复杂性，选择的例子必须是强大内因作用下，导演或编剧不得不修改角色设定，从而偏离原剧情的实例。 那种因为投资或政策性等外界因素导致的情况不在苏晨参考之中，苏晨很有自知之明，他现在只是一个小小真我境，还不能影响到“作者”的阶层，不能操控那个层次的力量影响“作者”。 苏晨知道，创始境看起来很强大，对创始境之下有生杀予夺的能力，断层式跃迁的境界，看起来好像有几分作者的能力。 但处于三种幻想世界的他，知道世界不是那么简单。 有一重后幻想世界，有二重幻想世界，有三重幻想世界，后面四重幻想世界，五重幻想世界不是不可能存在。 根据推算，真实世界之上存在二重真实世界，二重真实世界之上大致也存在三重真实世界，同理，他或许可以利用幻想世界巨大的时间差，将修为提升起来，无限感知界外的作者，但这样感知到的作者，很可能只是一重作者。 谁能确定，感知到的作者一定是真正的作者呢？ 作者，可能是某个话本中的角色，这个话本，又可能是某个作者的作品，而某个作者，或许是某个影视剧中的角色... 苏晨发散思维，很清楚要影响到作者层面的难度。 试想一下，一个作者拍摄了一部电影，其中存在一个角色，这个角色职业是作家，这个作家写了一本小说，小说中剧情很精彩，出于某种趣味，这个作家在小说中设定了一个作家配角作为调味剂，为了角色丰满，作家给作家角色安排了一部作品，这个作品中描述的事，是苏晨等人所经历的一切。 看起来，小说是作家角色的作品，但在一重重套娃之下，小说可以是作家角色的作品，可以是作家的作品，可以是作者的作品。 表面看起来，只需要影响作家角色的意志，就可以改变大势，更深一层，需要影响影视世界中作家的思想，再深刻一点，必须影响拍摄电影的作者想法。 而这，仅仅只是三重套娃。 事实上，真的只有三重套娃吗？ 苏晨不相信，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靠影响作者意志的行为，可能只是更上层作者安排的剧情。 看起来或许会成功，苏晨却知道可能性不大。 每个作者，会设计一些经历，而角色的经历只是作家随意安排的剧情，作者总喜欢追求跌宕起伏，讲究高潮迭起，甚至还要给作品安排悲剧，引起某种深思。 这种“艺术性”的行为，让作者的行为轨迹完全不可控。 苏晨影响第一层的作者，可能是第二层作者的安排，影响了第一层第二层作者，有可能是第三层作者的安排，就像千层饼，一层包着一层。 更可怕的是，每影响一层作者，作者层就会增加一层，看似能走到最外层的作者层次，实际上外围还有无数层作者层。 每个下层作者的行为都是上一层作者的安排，这样推测下去，苏晨都感到一阵心惊。 就像他在二重幻想世界，借助欢神大罗平台的力量，再加上超级推衍系统助力，才在三重幻想世界预设了这个世界。 他就像一个作者，而现在，也可以被抽象为某部作品的角色。 苏晨心中苦笑一声，忽然觉得自己有点杞人忧天。 世界真的能单纯的抽象为一本小说吗？他心里虽然有了预感，但总感觉一厢情愿。 随手一挥，一个模拟世界浮现在苏晨眼前。 “既然不确定，那就做个实验。” 模拟世界迅速成形，借助苏晨脑海中存在的海量法则，一个法则等级接近青阳界的世界迅速形成。 苏晨无法开辟真实世界，现在缺乏了大罗平台助力，没有超级推衍系统帮助，他只能用自己的经历，模拟创造青阳界。 模拟青阳界中，天地成形，时间流逝，物质归位，一颗淡蓝色星球在苏晨特意照顾下，演化出了生命。 苏晨投入本源，拨动时间轴，很快就将这颗星球的文明推进到网络时代。 在他的潜意识授意下，这颗星球和地球十分类似，为了区别，苏晨将之称为蓝星。 蓝星时间来到2019年，这一年，网络小说发展到一个巅峰，大量抱着梦想的小白前赴后继跳入这个行业，妄图一夜暴富。 苏晨暂停加速时间，目光看向蓝星芸芸众生，注意力放到一个叫“小元吃不饱”的萌新作者身上，因为她正在开新书。 “就你开始吧。” 新人作者比较单纯，没有老油条作者爱搞事，苏晨也方便实验。 ... 小元吃不饱元气满满的坐在卧室电脑桌前，双手胸前握拳给自己打气。 “小元是最棒的，写书、大爆、编辑抢人、网络热议、一夜暴富、影视改编、财富自由，美好的未来就在眼前。” “一切，从写小说开始。” 小元给自己画了张大饼，自信满满的点击申请作者。 创建作品，小元在作品名字上纠结了半小时，终于确定名字---《高冷校花的奶狗校草》。 创建完名字，小元不知想到了什么，双眼无神的傻笑起来。 “哧溜~” 抹掉不存在的口水，小元打开码字软件，敲下几个字。 “第一章，敦尼甲皇家贵族学院。” 第516章 计划实验 苏晨早已将自己所有精力抽出世界，还把这个世界的大道重新初始化，天道也格式化上百遍，确定不含自己一丝意志，在小元开始写小说的时候，就在这个模拟世界的下层维度搞事。 模拟世界的一重幻想世界，苏晨看着自己开辟的幻想世界，满意点了点头，随后一指点出，幻想世界光芒四射，第一颗光点出现。 这颗光点，内部是一个小世界，苏晨将这个世界关联上小元的小说，强行将之作为小元小说的幻想衍生世界。 没办法，现在的他实力不足，还弄不清现实世界与幻想世界的底层关系，就连他开辟的世界也不存在幻想世界，只能自己设定幻想世界存在，以满足实验条件。 渐渐地，光点《高冷校花的奶狗校草》模拟世界飞速完善，一座名为敦尼甲皇家贵族学院的建筑伫立在大地上，赶上了小元写小说的进度。 “元元睁开眼睛，看着周围川流不息的车流，眼睛还有点转不过来。 上一秒，她还在实验室里感受核聚变成功的喜悦，作为项目负责人的她，已经七天七夜没有好好睡过一觉，在她的不懈努力下，终于研发出可控核聚变技术。 在周围研究员们兴奋的庆祝声中，元元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正要加入同事们的庆祝中时，忽然一阵天旋地转，元元眼前一黑，隐隐听到几个同事急促的声音。 ‘元元主任，不好，主任太累了，糟了，元元教授呼吸停止了....’ 元元有些恍惚，再次看了看周围的环境。 ‘没想到，我竟然重生了，还重生在高中报名这天。’ ‘如果重生没错的话，本来应该去敦尼甲三中报到的我，会碰到四大家族西门家大少爷西门无恨’逃婚。’ 元元嘴角露出一丝笑意，‘逃婚的西门无恨被堵在校门口，然后为了躲避追兵，把我拉到校门口壁咚，被学校保安训斥了一下，之后假装报名的高中生，两人阴差阳错进入了敦尼甲皇家贵族学院。’ “敦尼甲皇家贵族学院，是一座高级私人贵族中学，主要教导高中生，是皇室低调成立的子弟学校，里面上学的除了皇子，就是各大王爵、公爵继承人，这里的人从不谈钱，因为钱在他们眼中只是一个数字。” “这天，是这座低调奢华的贵族学校报名日，她记忆中难以忘却的日期。” ‘无恨，上一世，是你保护我，这一世，换我保护你。’ 元元嘴角上翘，忽然听到远处传来动静，她扭头看去，一个183男孩狼狈从墙角处跑出，后面隐隐有人大喊‘少爷...’ 元元脸上露出一个邪魅笑容，她看到西门无恨慌张的脸庞，也看到西门无恨发现她时的灵机一动，元元知道，西门无恨很快就会跑到自己身前，然后壁咚一吻。 ‘无恨，你还是曾经那个少年，可惜，我不再是曾经的我了。’ 元元喃喃自语，在西门无恨即将强吻她时，元元反客为主，一把将西门无恨抵到旁边墙上，狠狠的吻了下去。” 小元写到这里，脸上一阵姨母笑，发出“嘿嘿嘿”的莫名怪声，使劲甩了甩头，继续往下写。 苏晨皱着眉头看着小元吃不饱写的小说，又看了看模拟幻想世界，《高冷校花的奶狗校草》中，敦尼甲皇家贵族学院前，一个瘦瘦小小圆脸女孩站在学校门口发呆，嘴角时不时上翘，看起来像抽搐了一样。 一个183男孩跑过时，圆脸女孩元元一把拉住西门无恨，狠狠按在墙壁上亲了下去。 “别出声，你也不想被别人看出来吧。” 西门无恨一脸懵逼，正打算挣扎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元元的声音，让他身子一下子僵住。 苏晨又是一阵无语，明明元元在亲吻西门无恨，嘴都还没分开，莫名其妙就出现声音，偏偏西门无恨还没发现不对。 看着双眼冒光疯狂码字的小元吃不饱，苏晨隐约感觉哪里不对。 小元双手按在键盘上，键盘噼里啪啦响个不停。 “时间仿佛静止了下来，西门无恨对自己的未来设想过很多次，对另一半也幻想过，但他从未想过自己的初吻消失在这样的情况下。 伦敦的街头，敦尼甲皇家贵族学院门口风景优美，金色的朝阳像爱神的凝视，将光辉撒在两个年轻人身上，美轮美奂。 时间仿佛过去很久，又仿佛永恒，追踪西门无恨的保镖们慌张的在周围从两人身边穿梭来去，他们的急躁和两人的宁静形成鲜明对比，好像一张世界名画。 良久，身后的黑衣服保镖们消失，元元松开了西门无恨，在西门无恨高挺的鼻梁上宠溺刮了一下。 ‘男人，盖了章，你就是我的人了’。 元元霸气的看着西门无恨，西门无恨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元元又听到保镖们呼喊的声音，还看到正在向两人走来的学校保安。 她微微一笑，不在意的拉着西门无恨走进校园，保安看着元元，好像要开口检查，元元眼睛一瞪，浑身散发着一股贵族气质，将保安逼退。 拉着西门无恨走到墙角，元元眼角余光看到逐渐汇聚在学校门口的黑西服保镖们，知道他们怀疑西门无恨可能在学校，即便不进来也会一直堵在门口。 元元看了一眼满脸复杂的西门无恨，淡定的摸出手机，按下110。 ‘hello，sir，伦敦市第一人民医院对面，敦尼甲皇家贵族学院门口，有...’ 报警之后，元元邪魅一笑，一把拉住西门无恨的手。 ‘你是来报到的吧，我带你去报到。’” 苏晨眼神复杂的看着《高冷校花的奶狗校草》模拟幻想世界，原本充满异域风情的伦敦市，在小元吃不饱写完这段后，忽然模糊了一下。 敦尼甲皇家贵族学院对面，原本的一个异域医院，突然换成了伦敦市第一人民医院，里面的医生护士头衔也变了，出现了副主任、主任、*委、书籍... “那个年代的小说，都这么野了吗？” 苏晨皱着眉头看着伦敦市第一人民医院，想了想，决定不再等下去。 他大致看出了小元吃不饱的小说路子，接下来就是甩脱保镖，以高冷的姿态，在学校里吊打贵族学霸，调戏西门无恨。 摸清了剧情走向，他当然不允许剧情继续，毕竟，他要试验的是以剧情逼迫作者改设定。 “记录，《高冷校花的奶狗校草》模拟幻想世界，实验第一次，不对小元施加影响，添加剧情变量。” 第517章 变量发展 小元吃不饱正在码字，主导着《高冷校花的奶狗校草》世界剧情线发展，但在剧情线之外的地方，由于小元没有详细设定，这个诞生于小元意志的世界开始根据小元潜意识自行演化。 这本都市世界的小说，背景默认和小元生活的世界差不多。 除了敦尼甲皇家贵族学院所在的国度多了一所伦敦市第三人民医院，报警电话扭曲成110，其他还是正常运转。 苏晨意念微动，悄悄在模拟世界改变敦尼甲皇家贵族学院大门保安的身份，原来只是一个普通的大龄硕士毕业生，苏晨将之改成西门无恨的叔叔。 后面的情节小元还没有写到，苏晨想尝试改变幻想世界的发展进程。 ... 模拟幻想世界中，元元拉着西门无恨，按照重生带来的记忆去敦尼甲皇家贵族学院新生报到处报名，突然，那个中年保安脸色一冷，叫住了西门无恨。 “无恨，你怎么回事，见到叔叔也不知道问声好？” 元元只感觉拉着手中西门无恨的手一僵，怎么也拉不动西门无恨。 “抱歉，我不是西门无恨，你认错人了。” 西门无恨反应很快，低下头试图蒙混过关。 元元眉头一皱，觉得事情并不简单。 她转过身，看向脸色严肃的中年保安，似乎这个中年保安是西门无恨的叔叔？ “保安叔叔你好，你是在叫我们吗？” 中年保安淡淡的扫视了元元一眼，平淡的眼神让元元感受到一丝高高在上，这让她心里一动，看了看身后低着头的西门无恨。 西门无恨手一紧，拉着元元就要离开，中年保安脸色一沉。 “无恨，今天是你和东方家订婚的日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元元心中疑惑，这和她印象中的保安不一样，正当她想和中年保安沟通时，西门无恨拉着元元转身就走。 “保安大叔，你认错人了，我叫吴门。” “我们还要去报到，就不和你多说了。” 元元感觉不对，她扭头看了看身前的西门无恨，突然对这个西门无恨感到一丝陌生。 “站住，和东方家联姻是你爷爷定下的婚事，你不听我的话，敢不听你爷爷的话？” “我不管你们这些年轻人搞什么自由恋爱，你作为西门家的大少爷，订婚前做什么没人关心，但现在，你成年了！” “你是个大人，要承担西门大少爷的责任，现在，立刻回去订婚，我给你安排汽车，不会让人知道你有个小女朋友。” 西门无恨脚步一顿，元元连忙止步，没有撞到西门无恨后背。 她看着西门无恨犹豫的脸庞，知道西门无恨心中纠结。 元元慢慢松开西门无恨的手，这和她上一世的记忆完全不同，记忆中，西门无恨摆脱保镖后，就拉着她去报名，没有半路冒出个保安叔叔，也没有发生眼前的事。 “叔叔，对不起，我错了，我这就回去。” 听到西门无恨的话，元元眼睛一瞪，难以置信的看着西门无恨。 ... 苏晨脸色凝重，在模拟幻想世界添加变量后，世界一下变得虚幻起来。 小元吃不饱傻笑一阵后，恢复清醒，准备继续码字。 “元元拉着西门无恨来到报名处，见到高一新生报名处的老师，是南宫婉，校务处主任，由于新生很多，南宫婉也来帮忙，上一世，她就是被西门无恨拉到南宫婉这里报名的。” 文字敲下，无形的力量连接到《高冷校花的奶狗校草》模拟幻想世界，一股强大的世界纠正之力降临，强行将西门无恨叔叔的身份从保安身上抹去，再除掉元元和西门无恨关于保安的记忆，两人机械的转身离开。 “直接被逆转，我做的只是无用功？” 苏晨小心翼翼透出一丝力量，将刚才的安排重新置换到小元敲下这段话之后。 只见模拟幻想世界中，中年保安浑身一个激灵，看着西门无恨和元元的背影吗，大喊一声。 “无恨，你怎么回事，见到叔叔也不知道问声好？” ... 苏晨将影响重置，想看看世界会不会像先前那样被逆转。 然而影响刚刚重置，世界立刻反应过来，诞生一股纠正之力，强行将保安的记忆刷掉，安排元元和西门无恨继续前进。 小元吃不饱写的是小说，一句“元元拉着西门无恨来到报名处...”就将模拟幻想世界中走路的过程，以及过程中两人的所发生的一切一笔带过。 苏晨安排插入的剧情，直接被这句文字给压制，任何影响都无法再这个过程中生效，元元和西门无恨就这样来到报名处，中间不能诞生一丝影响。 苏晨甚至安排这个模拟幻想世界中一颗核弹降落，要摧毁敦尼甲皇家贵族学院，但就算爆炸了，世界纠正之力也会出现，将一切恢复原样。 就连刚才发射核弹的阿美基地军官都失去相关记忆，爆炸掉的核弹也会重新出现在导弹井中。 “嘶！” “这就是世界修正之力吗？小元吃不饱只是一句话的安排，在这个世界就是无可动摇的过去，天崩地裂也阻止不了元元拉着西门无恨来到报名处...” 苏晨有些沉默，他只是试图扭转小元写下的文字信息，将幻想世界对应的剧情做一些偏转，却见识到了作者层面对幻想世界的绝对压制。 这是他的一个小试探，他想尽力研究时空法则，穿越回李欢突破真我之前，强行阻止李欢突破，不让他陷入当前境地。 现在看来，已经定下的历史，无法再次修改，起码靠着世界本身的剧情修改无法逆转。 苏晨毫不气馁，再次添加影响，直接将教务处主任南宫婉设定成西门无恨的妈妈，让南宫婉将西门无恨直接抓回去订婚。 ... 模拟幻想世界中，西门无恨被元元拉到报名处，看到南宫婉，西门无恨大惊，想挣脱元元的手离开，但南宫婉脸色一沉，直接叫住了西门无恨。 “无恨，昨天你说你要逃婚躲到一个没人能进去的学校，我就知道不对，今天只是抱着试试的心态过来，没想到你真的躲到学校，怎么，就是因为你身边这个小丫头吗？” 元元一脸懵懂，看着南宫婉，南宫婉竟然是西门无恨的母亲，上一世根本不是啊，难道这一世西门无恨换了个妈妈？ 第518章 巨大差距 ilwxs.com 眼见模拟幻想世界剧情开始变化，逐渐偏离小元吃不饱的设想，苏晨却没有丝毫开心，紧紧盯着小元吃不饱写下的新一行文字。 “南宫婉是今年刚毕业的大学生，之前是麻省校花，毕业后靠着南宫家族运作，直接进了敦尼甲皇家贵族学院任教务主任。 元元知道，在大家族中，女子只能作为联姻工具，南宫婉再优秀也无法改变这个局面，于是躲到高中，不接触其他大家族男性，她不信家族还能让她和一群高中生联姻。 元元心中暗笑，可惜，太年轻了，不说家族强行安排，就她上一世记忆，南宫婉最终还是被一个偏远地区的小家族慕容家大公子俘获。” 最后一个字敲落，《高冷校花的奶狗校草》世界中，一股强大的纠正之力诞生，径直覆盖南宫婉和西门无恨元元及与三人有关系的所有生物，要将苏晨设置的影响全部纠正过来。 苏晨这次没有坐视不理，世界纠正之力每纠正一点，苏晨就将纠正的一点重新恢复影响，世界纠正之力察觉到没有纠正完全，又重新覆盖几人，再次纠正。 对抗世界纠正之力的同时，苏晨也观察《高冷校花的奶狗校草》中的变化。 南宫婉看着西门无恨，眼中闪过一丝愤怒，就要教训西门无恨，忽然一阵茫然，淡淡的看着西门无恨，“你们是来报名的吧。” 元元刚想回答，却发现南宫婉眼中一片愤怒，“无恨，你果然逃婚了？” 还不等元元反应过来，南宫婉又恢复淡然，“你们是来报名的吧。” “无恨，你果然逃婚了？” “你们是来报名的吧。” “...” 元元一阵茫然，南宫婉一直重复这两句话，上一世南宫婉也没有这毛病啊，难道是潜伏期，现在发作了？ 她看向西门无恨，发现西门无恨一会紧张无比，一会兴奋无比。 兴奋她能理解，上一世，西门无恨拉着她来报名的时候，也是兴奋无比，元元知道，那是因为西门无恨第一次反抗家族决定，第一次为自己而活。 可紧张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面对教务主任这么紧张，上一世西门无恨很骄傲，从来不把教务主任放在眼里，经常逃课。 还一会紧张一会兴奋，两种情绪无缝衔接，像走马灯一样一闪一闪。 元元心细，毕竟是重生一世的人，将南宫婉和西门无恨的变化联系起来，发现南宫婉愤怒的时候西门无恨紧张，南宫婉淡然的时候西门无恨兴奋。 “这有什么联系？” 就在元元思考两者之间的变化关系时，苏晨眉头也慢慢皱了起来。 他不断施加影响，世界纠正之力不停纠正，双方僵持住，一开始还好，双方有来有回，世界按照苏晨的影响发展一下，又在纠正之力的纠正下，朝小元吃不饱安排的剧情发展一下。 剧情在双方影响下反复横跳，南宫婉一会当教务主任，一会当西门无恨的妈妈，很快，苏晨就察觉到幻想世界关联《高冷校花的奶狗校草》的联系开始波动。 咔嚓！ 无声分裂声中，一个世界诞生在《高冷校花的奶狗校草》旁边，里面的剧情正是苏晨影响后的剧情。 这个世界中，南宫婉成为西门无恨的妈妈，生气的把西门无恨抓了回去，让西门无恨和东方家完成联姻，至于元元，孤零零的报名。 “原来，角色持续性精神分裂，会导致世界分裂出平行世界，看来和世界纠正之力抗衡没用。” “如果我在一重幻想世界使用，强行抗衡世界注定李欢失败的结局，即使维持了李欢生机，也只是维持住一个平行世界李欢的生机，总有一个李欢救不回来。” 苏晨把诞生的平行世界标记为《高冷校花的奶狗校草1》，看向《高冷校花的奶狗校草》世界，这里的剧情完全脱离了苏晨影响，全是小元吃不饱设定的剧情。 “靠剧情影响作者的尝试失败了，幻想世界中剧情偏成什么样不重要，作者一句话就盖棺定论。” 苏晨心情沉重，复盘刚才对模拟幻想世界的尝试，他发现做的所有事情只是一厢情愿，单方面修改剧情世界没有任何作用，作者几笔就能覆盖他的尝试。 他在小元吃不饱没写出字迹之前，多次尝试将元元和西门无恨的经历改写，甚至加速时间，想让他影响的事迹刻印在时间长河，以对抗世界纠正之力。 可惜，他造成的影响太大，严重偏离了小元吃不饱设计的剧情，直接导致新的平行世界诞生，现在《高冷校花的奶狗校草13》都出现了。 “难道就真的没有办法影响吗？” “这个模拟幻想世界中，所有人都是普通生灵，他们一切都在小元吃不饱的安排下。” “可以说，这个世界没有一点自由度，所有的一切都要按小元吃不饱的安排改变，以迎合小元吃不饱安排的事情发展过程。” 苏晨能看到，随着小元吃不饱写的越多，扭曲的背景越多。 原本一个纯西方的都市背景，在伦敦市第三人民医院出现后，小元明确写下四大家族、南宫家族等势力名称后，一群金发碧眼高鼻梁的西方人名字开始改变。 这些生存在城堡中的古老家族，家族名称直接扭曲成东方、西门、南宫等汉化姓氏，这个城市治安所在也变成了派出所，一个个街道办凭空出现。 “作者一言就能改变世界现状，我想依靠剧情反向影响作者的想法，是不是太草率了？” 苏晨感觉有些棘手，世界背景在作者手里都是随便揉捏的饭团，这些原本默认的背景说改就改了，没有一丝难度。 “要修改怎样的剧情，才能反向影响作者，而不是被作者随手一笔抹掉？” 苏晨思索，只觉得一团乱麻，毫无头绪。 “唉！” “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模拟世界所有一切都是作者一言而决，里面全是些没有思想的木偶，只要作品世界影响不到作者，作者完全可以肆无忌惮的书写小说。” “在作品世界做的一切努力，对那些傀儡木偶做多少改变，作者轻易就能抹去，这种尝试只是镜花水月。” 苏晨脸色不好看，对作者这种层次感到无力。 “不对，不对，我的设置出错了。” 苏晨灰暗的眼神中突然出现一抹亮光，“模拟世界中，所有人都是傀儡，我们的世界不同。” “真我，真我，真我，我们是真我，不像模拟世界中的角色，无知无觉被安排了一切，生老病死完全操纵于作者之手。” “我们不是傀儡，我们知道世界的束缚，我们不接受命运的安排，我们是自由的。” 第519章 奇怪的心思 “傀儡不会反抗，人会。” 苏晨找到一丝希望，再次振奋信心。 “如何让模拟世界幻想世界中的元元获得自由？” 新出现的问题将苏晨拦住，让刚刚获得希望的他迅速冷静下来。 苏晨看向《高冷校花的奶狗校草》中，此时的女主元元和西门无恨已经完成报名，开始按照小元吃不饱设定的情节发展。 “敦尼甲皇家贵族学院体育场是一个具有全运动项目的综合体育场，最受欢迎的是篮球场，球场上爆棚的青春荷尔蒙，是最好的青春催化剂。” 小元吃不饱码字很快，已经转场到入学之后上体育课的场景。 ... “无恨，加油！” 元元站在球场边，为场上的西门无恨加油。 高中的体育课通常就是这样，元元记忆中，体育课除了一开始老师带着热身，之后都是让学生自己运动。 毕竟在繁忙的高中生涯中，健康的身体必不可少，体育课是学校安排给学生“合法”运动的课堂，只要学生运动起来，不管做什么运动，体育课的目的就达到了。 自由活动后，元元第一时间来到篮球场，上一世西门无恨第一次上体育课就来打篮球，凭着精湛的篮球技术吸引许多女生关注，特别是那个叫夏侯静的隔壁班女生，上一世就差点成为西门无恨正派女友。 元元来到篮球场为西门无恨加油，就是要在第一时间打上自己的印记，让所有女生知道西门无恨有女朋友。 想到这里，元元不留痕迹的看向围观人群中那个安安静静的女生，眼中闪过一丝凝重，这种安静乖巧的女孩子最受男生喜欢，她不能给夏侯静一点机会。 ... 苏晨沉默了一下，忽然感觉有些看不懂小元吃不饱安排的剧情。 上一世研究可控核聚变的项目负责人，重生一世，不想着努力学习、做学霸、提前升学、大学研究、探索科技前沿，竟然只想着在高中抢男朋友、争风吃醋？ 接下来小元吃不饱会怎么安排剧情发展？是继续儿女情长？还是看清自己定位，做一个研究人员？最不济也该努力赚钱，争取经济自由吧？ 苏晨决定看看小元吃不饱的想法，在根据剧情插入自己的影响。 ... 模拟世界中，小元吃不饱砰砰敲完第一章，将末尾断在了元元警惕夏侯静的处理上。 “终于码完第一章了，好累啊，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可我就是感觉好累啊。” 小元吃不饱检查了一遍，将第一章直接发了出去。 “嘿嘿，新鲜出炉的第一章，看看有没有人看。” 盯着作家后台看了十分钟，数据显示还没有一个人看过，小元吃不饱有些沮丧，但很快就调节过来。 “没事，才第一章，可能都没人知道我发书了，光是一章也太少，估计也没人看，我多发几章，等字数多了再看看。” 小元吃不饱打起精神，重新恢复元气满满。 “网上都说黄金三章，要制造矛盾悬念，开头就要把读者胃口吊起来，才能吸引读者入坑。” “还好，我早有想法，嘿嘿。” 小元吃不饱坏笑一声，开始码第二章。 “元元正打算怎么将夏侯静的威胁打掉的时候，忽然听到后面传来一阵喧哗。 ‘好帅啊，这人是谁啊？’ ‘这么好的身材，你看他身上穿的都是名牌，我只认识那块表，好像叫百什么翡丽。’ ‘不认识就不要瞎说，那是百达翡丽，世界名表呢，他身上的衣服都是私人定制的，不是商店出售的工业品，是百年老店第八号裁缝铺大师一针一线缝出来的，不要用工业垃圾来衡量这种艺术品。’ ‘哇，艺术品，那不得上百块钱？’ ‘切，乡巴佬，要不是你们成绩好，我都不知道你们怎么进入这所学校，那可是东方大少爷，上百万扔在他面前都不带看一眼的。’ 元元扭头望去，人群不断分开，一个穿着运动服饰的男孩在四个人簇拥下穿过人群，正朝球场走来。 那一脸无所谓又骄傲的样子，加上一身不知多少钱的衣着，引得围观学生阵阵惊呼。 ‘东方大少爷？’ 元元心里一动，想起上一世那个讨厌又高傲的家伙，在高中时期一直欺负她，要不是西门无恨保护，她都想退学了。 想到这里，元元环视左右，退到众人身后。 ‘惹不起，老娘还躲不起，这一世，我羽翼未丰，就先让你这个小人猖狂，等我羽翼丰满，再来报上一世的仇。’ 元元低调躲到球场边观战的学生背后，默默把头低下。 嘈杂声越来越近，元元知道东方大少爷正在靠近球场，忽然，嘈杂声戛然而止，元元感觉身前的人被拉开，她连忙抬起头，看到东方大少爷站在她面前。 ‘你就是元元，西门无恨逃婚就是因为你？’ 东方大少爷身高186，嘴角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居高临下俯视元元。 元元毕竟是重生者，短暂的慌乱后立刻平复心绪。 ‘我就是元元，找我有事吗？’ 元元不卑不亢，发现东方大少爷走过的路到她这拐了个弯，明显是专门奔她而来。 上一世本没有发生这件事，元元有些摸不清楚，东方大少爷为什么会找上她。 ‘30元的鞋，20元的牛仔裤，40元的上衣，没有手饰，没有化妆，这样素面朝天的你，和我妹妹抢男朋友？’ ‘我听说，那天，是你强吻西门无恨小子，还把那小子拉进了这所学校。’ ‘你那里来的勇气？就凭你穷？’ 元元心中愤怒，又有些恍然，原来是因为她反客为主，上一世她被西门无恨胁迫，算是受害者，所以东方家没有找她麻烦，这一世她把西门无恨抢走，是一个掠夺者，所以被东方家盯上了。 明白事情原委，元元心里松了口气，不是世界没有变化，只是蝴蝶效应，先知先觉没有受到影响，不是坏事。 ‘不错，是我，要给你妹妹报仇吗？’ 元元知道上一世东方大少爷就一直欺负她，但她已经不是上一世那个唯唯诺诺的乡下小丫头，如果东方大少爷敢欺负她，她要让东方大少爷知道她的厉害。 东方大少爷有些惊异于元元的胆识，敢这样和他说话的小女生，除了那些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就只有元元。 ‘有意思，如果我说我要报仇，你会怎么办？’ 元元微微一笑，‘随时奉陪。’ ‘东方翔，你在干什么？’ 球场上传来一声暴喝，打断了东方翔和元元的交谈。” 第520章 插入自由变量 东方翔抬头望去，无所谓的笑道：“无恨啊，我来帮你看看，你新交的女朋友是什么路数。” 西门无恨离的比较远，东方翔这回复就说的比较大声，周围的人眼神一下集中在元元身上。 “这个癞蛤蟆是西门无恨的女朋友？天啊，西门无恨怎么会看上她。” “不可能，这个人我认识，一班的袁元元，虽然成绩班级第一，但西门无恨不可能看上她。” “你们说东方少爷是什么意思，难道东方少爷也喜欢这个癞蛤蟆，来责怪西门无恨了？还是说...” “...” 周围人的窃窃私语传来，让元元眉头一皱。 高中生太无聊了，同学之间写封情书都能上头条，现在东方翔这样一闹，她感觉自己成了八卦，放学后估计就要被挂到学校热搜榜。 “元元，你没事吧？” 西门无恨抱着篮球跑到元元身边，对旁边的东方翔视若无物，关心的看着元元。 东方翔眉头一皱，心里有些不舒服，什么时候，他东方翔这样被人无视过，就因为这个圆脸的元元？ “西门无恨，你什么意思？” 西门无恨瞪了东方翔一眼，“你干什么，找我女朋友麻烦，是不是不把我放在眼里。” 元元一拍额头，有些无奈，这种幼稚的男生争斗，就是寻常高中女生也不喜欢，何况她这个重生者。 “无恨，我没事，东方少爷可能误会了什么。” 西门无恨脸上的怒容一下消失，满脸温柔的看着元元。 “没事就好，我们换个地方。” 元元点头，跟着西门无恨就要离开。 “无恨哥哥，刚才东方少爷对元元妹妹说要给他妹妹报仇，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夏侯静忽然站出人群，玩味的对西门无恨笑道。 西门无痕脚步一顿，扭头看了夏侯静一眼，又看了看元元。 “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元元秀眉微蹙，“没事，同学之间说着玩的。” 西门无恨不信，他扭头看向东方翔。 “你要找我女朋友麻烦？” 东方翔看着西门无恨生气的样子，有些无法理解。 “无恨，不过是个女人，你生这么大气干什么？” 砰！ 话音一落，元元心道不好，刚想阻止，却发现已经晚了。 西门无恨毫不犹豫将手中的篮球狠狠砸向东方翔，“我不允许你这样说她。” 这一篮球砸得很猛，恍惚中仿佛摩擦出了火焰，东方翔一手伸出，五指张开，稳稳接住来势汹汹的篮球。 “无恨，我们多年兄弟，因为一个女人，你就翻脸？” 东方翔有些生气，他本来只是来看看什么女人能把西门无恨迷住，没想到西门无恨竟然这么不讲道理。 他怒极而笑，嘴角微微扬起。 “很好，很好，我倒要看看，这个叫元元的家伙，有什么值得你投入。” 东方翔心里有火气，单手一甩，将篮球砸向西门无恨。 “来吧，让我看看你的实力有没有进步。” 西门无恨脸色凝重，搂着篮球走向球场。 “无恨...” 西门无恨阻止了元元开口，冷声道：“这是我和他的事。” “你放心，我有分寸。” 砰砰砰... 运球的声音响起，东方翔和西门无恨站在半场前，东方翔攻，西门无痕守。 “东方少爷和西门无恨要争女朋友吗？怎么两人要用篮球决斗啊？” “不造啊，两个男神打篮球，在球场上疯狂碰撞，好兴奋有木有。” “不知道谁会胜利啊，两人都是大家族少爷，我该支持谁？” 围观的人猛地增多，开始悄声议论起来。 元元焦急的站在场外，暗暗为西门无恨捏了把汗，她知道西门无恨和东方翔篮球技术很厉害，但上一世也没见两人打过，心里莫名紧张起来。 “呵呵，你就是元元，当心吧，因为你的存在，他们两人迟早有一战，不让两人把心中的不满发泄出来，以后会更麻烦，今天是个好机会，你要感谢我。” 元元扭头看去，夏侯静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她身边，静静的看着场中的东方翔。 “我们几人从小一起长大，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们，我不希望东方翔有一点不开心，你懂吗？” 元元心中一动，难道夏侯静最喜欢的人是东方翔，那为什么上一世... 哔！ 场外一个男同学吹哨，东方翔瞬间发起进攻。 西门无痕身形晃动，拦截试图冲入禁区的东方翔。 两人在三分线外互相试探几次，东方翔一个远投三分进球。 ... 苏晨看着小元吃不饱码字，同时观察，模拟幻想世界《高冷校花的奶狗校草》中剧情的发展。 “学霸重生只是背景，实际上是用来立人设的？实际上是披着科技文皮的玛丽苏？” 苏晨看着东方翔和西门无恨交手，有种看偶像剧的感觉。 按照作家的尿性，很可能西门无痕只是一个配角，东方翔才是主角，毕竟，西门无恨是上一世的对象，东方翔这一世对元元来说还粉粉嫩嫩的，结合元元上一世记忆中不停欺负她的东方翔，这个可能性很大。 “女频都这样吗？” 苏晨猜测小元吃不饱的安排，“难道小元吃不饱是个大女子主义者，要让东方翔和西门无恨为她吃醋？” “这才第二章，就让两个男主为她打篮球。” 苏晨感觉女人的心思有点真我特性，捉摸不透。 “不管了，尝试我自己的想法。” 他心念一动，一缕力量侵入模拟幻想世界中。 ... 篮球场上，比分来到5:3，东方翔3，进了一个三分球，西门无恨5，一个三分一个二分，此时轮到西门无恨防守。 东方翔有些失望的看着西门无恨，从西门无恨奋力断掉他手中上一个球，他就知道，兄弟之情在女人面前一文不值。 他有些失落，但更多的是愤恨。 就在这时，东方翔忽然浑身一个激灵，眼中愤怒散去，茫然的看向四周。 “我重生了？” “还重生在高中时期和西门无恨打球，因为一个女人篮球决斗的时候？” “叮，超级篮球系统绑定中，绑定完成。” “检测到宿主强烈打球冲动，特奖励篮球之神体验卡一张，是否使用？” 东方翔有些懵逼，重生带系统，还篮球之神。 “系统，篮球之神比乔丹厉害吗？” “叮，乔丹在篮球之神面前不值一提。” 东方翔还要提问，耳边忽然传来西门无恨不耐烦的声音。 “翔，要打快点打，技不如人，不想打就认输，以后不要再管我的事。” 东方翔回过神来，看着一脸不爽的西门无痕，嘴角微微翘起。 “无恨，本想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和你相处，换来的却是疏远，不装了，我摊牌了。” 东方翔缓缓弯下身子，将篮球放至腰间。 “我是篮！球！之！神！” 西门无恨眉头一皱，“婆婆妈...” 还没说完，他眼睛忽然瞪大，只见东方翔突然跳至半空，只留下一道淡淡的声音。 “飞龙在天。” 第521章 饱满的角色 “亢龙有悔！” 西门无恨呆呆站在球场上，看到东方翔翔像挂在半空一样，先是砸一下篮板，篮球反弹回来后又在半空胯下运球，最后灌篮。 和东方翔一起长大，他从来没见东方翔用过这招，关键的是，这招太无解，根本防不住。 砰！ 又是一个大灌篮，比分来到了5比9，东方翔接连灌了两个亢龙有悔，一个飞龙在天，没有让西门无恨再进一球。 球权再次回到西门无恨手中，他深吸口气，压下比分落后的情绪，谨慎运球突破。 唰！ 三分线前，西门无恨三次反转，试图晃过东方翔，冲入禁区上篮缩小比分差距。 呲！ 尖锐的球鞋摩擦球场声中，西门无恨的突破戛然而止，篮球像前几次一样，再次被东方翔断掉。 西门无恨本以为东方翔会像之前一样迅速进攻，却没见东方翔继续灌篮。 他转过身，看到东方翔站在三分线外运球，根本没有进攻的打算。 “你看不起我？” 西门无恨有些羞怒，对手抓到机会不进攻，反而不停放水，这对他来说是极大的侮辱。 东方翔微微一笑，“你不是我的对手。” 他运球走到西门无恨身前，眼睛直视西门无恨双眼，嘴角微翘。 场外观战的元元眉头轻轻皱起，东方翔这个微笑她很熟悉，上一世她见过很多次，每次出现这个笑容，就是东方翔恶趣味的时候。 她轻轻握紧拳头，想提醒西门无恨，又不知该用什么理由。 果然，东方翔忽然退后半步，半弯着腰胯下运球，但就是不突破，只是在西门无恨身前秀球技。 能突破不突破，元元这个不打篮球的人，都能感受到东方翔这个动作带来的侮辱。 然而没有结束，东方翔见西门无恨没有防守，他运球姿势一停，顺势站起身，将篮球转移到右手食指指尖轻轻转了起来。 看到东方翔收手，元元心里松了口气，却见东方翔再次露出恶作剧的笑容，元元心中不妙，看到篮球忽然从东方翔指尖飞出，径直落到西门无恨身前。 这种直接将球权送给对手的行为，已经完全不把西门无恨放在眼里。 这还没完，东方翔突然转过身，背对着西门无恨，双手抱胸，丝滑的顶起右肩，一上一下起伏不定，看起来嘚瑟又滑稽。 东方翔看着系统介绍，这是来自篮球之神的顶尖演绎，百分百触发对手愤怒，百分之九十触怒篮球爱好者，是球场上挑衅对手的最佳舞蹈。 光凭最后一点，东方翔就不会拒绝。 谁让西门无恨为了一个女人针对他，多年兄弟情比不过几天的男女情，这让东方翔心里很不舒服。 顶肩完成，东方翔转过身来继续演绎，经典的捂跨眼前划剪刀手翘脚展示在西门无恨眼中，那股挑衅的意味，隔着老远都能让球场外的观众感受到。 “东方大少爷太得意了吧，竟然这样藐视西门少爷。” “哼，东方少爷是胜利者，他有权利这样做，你个碧池不想看赶紧滚。” “谢特，我在旁边看着都觉得生气，你们看西门少爷拳头都捏紧了。” 西门无恨的怒气再也憋不住了，他上前两步，一把揪住东方翔衣领，将东方翔拉到身前，由于身高矮了三公分，他只能微微仰视，但这不妨碍他用眼神表达自己愤怒。 “东方翔，你还不是想打架？” 这个充满暴力信号的动作，一下让观众们紧张起来，还有一丝说不出的兴奋。 元元眼皮一跳，她感觉两人好像要开始切磋拳脚功夫，不能再让事情发展下去。 她几乎毫不保留冲到场中，一手拉着西门无恨，一手推开东方翔。 “不要冲动，快放手。” 然而场中的两个人好像看不到元元一样，眼中只有对方。 东方翔微微仰着头，用鼻孔对着西门无恨，不屑轻笑一声。 “好啊，你想打架，我奉陪到底。” 西门无恨眼睛微微眯起，浑身肌肉开始绷紧。 试图拉开两人的元元清晰的感受到两人肌肉变化，她知道再不分开，两人绝对要打起来。 使劲拉了拉西门无恨，她瘦小的身躯无法撼动西门无恨的手臂，元元咬了咬牙，干脆两只手一起推向东方翔，试图把东方翔推开。 “快松开啊。” 她用尽力气，推攘着东方翔的手，这让东方翔一阵不耐。 本来就是因为这个女人导致他们兄弟不和，现在还来假惺惺的劝和，男人之间的事，女人来凑什么热闹。 心里不爽的他，手臂狠狠一甩，将元元双手甩开。 元元一个弱女子，哪里能抵抗经常打篮球的东方翔的力量，惯性之下，直接被推倒在地。 西门无恨眼睛一狠，用力一推，将东方翔推开了几步，赶紧蹲下身来查看元元有没有摔伤。 东方翔被推开，心里更不爽，他能感受到西门无恨最后那一眼中的怒意。 稳住身形之后，看到蹲下身子关心的查看元元的西门无恨，东方翔几步上前，一把推开西门无恨，将西门无恨推倒在地。 “好啊，在你眼里，兄弟真的不如一个女人。” 西门无恨猝不及防被推开，心中的憋闷再也按耐不住，双手一撑地面，爬起身来一拳挥向东方翔。 “东方翔，我忍你很久了。” 东方翔一脸震惊，似乎不敢相信，西门无恨真的为了一个女人对他动手，等他反应过来时已经迟了。 砰！ 一声沉闷的撞击，东方翔直接被打倒在地，甩了甩头清醒一些，他抹了抹嘴角，丝丝腥味从齿间传出。 “艹。” 他爬起身，冲向西门无恨就打起来。 场外的观众一下子被吓住，都是来混学历的贵族子弟，动手之前还有一丝激动，真看到动手了，一个个心跳加速，手脚酸软，都不敢大声说话。 元元爬起身，看到正在动手的两人，焦急的站在旁边试图阻止，但两人动手十分野蛮，她根本不敢进去，只能在原地跺脚。 “住手，不要打了。” “你们住手，不要再打啦。” “我求求你们，不要再打啦。” 没人听元元的话，两人大开大合，你推我攘，东方翔一不注意被西门无恨推开，他握紧拳头，再次凶猛的冲向西门无恨。 元元心里一急，直接冲到西门无恨和东方翔之间，想阻止两人。 砰！ 结结实实的一拳，一下就把元元打倒在地没了声息。 东方翔赶紧住手，哪怕最后一刻收了力量，他的拳头也不是一个女生能抗住的，看到没有动静的元元，人一下傻住了。 西门无恨脸色大变，赶紧查看元元的情况，掐了掐元元的人中，没有见元元醒转，他狠狠的瞪了一眼东方翔，扭头抱着元元直奔医务室。 第522章 天才的真相 “西门无恨和东方翔篮球决斗，两人战斗焦灼，打着打着打出真火，不知谁先扔掉篮球，在球场开启了真人决斗。 元元在旁边焦急不已，上去试图分开两人，混乱中不知被谁打了一下，倒在地上，西门无恨担忧元元的情况，不得不终止和东方翔的决斗，赶紧抱着元元去医务室。 东方翔失手伤了元元，心里怒火一下子消退，反而生起阵阵自责，他看着西门无恨去的方向，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去看看。 ‘就看一眼，没事我就离开。’ ‘那个蠢女人，是她自己上来挨揍的，不是我想打的。’ 东发翔心里安慰自己，来到医务室门口，他想了想，转身去小超市买了点水果。 ‘去医院看人，不带点东西好像不好。’ ‘便宜了那个蠢女人，本少还是第一次给人送东西。’” 小元吃不饱斟酌着码字，她要给东方翔安排剧情，从现在就开始挖坑，方便下面设计元元和东方翔产生交集的戏码，还要体现东方翔的人物性格变化。 “最好让东方翔主动了解元元，好奇心不止会吸引女人，也会吸引男人。” “再让东方翔自然而然的追求元元，两个男主追求女主，应该能吸引很多女读者。” 小元吃不饱琢磨了一下，觉得自己的安排有点欠妥。 西门无恨和东方翔都是豪门贵公子，不可能会主动追求女生，更别说只是因为误伤，要弥补这个情节，必须要有更合理的条件。 小元吃不饱想了想，眼睛一亮。 “是了，容貌，如果女主是个丑女，不管接近东方翔还是西门无恨，都会被两人避开，东方翔打一拳不会愧疚不说，还可能会恶心。” “我得把元元的容貌设计得好看一点，我见犹怜，是个男人见了都不忍心伤害那种。这样才能让东方翔误伤元元之后心怀愧疚。” 小元吃不饱掏出铅笔，在一张白纸上开始描绘，想描绘出自己想象中元元的容貌。 刷刷几笔勾勒下来，小元看着纸上元元的容貌，陷入了沉思。 “和我一模一样啊，看来我也是个绝世美女。” 小元吃不饱傻笑着挠了挠头，抛开幻想，重新拿出白纸，又接连画了几幅，感觉都不太满意。 “总感觉缺了点什么，让读者没有代入感啊。” “咦？” 小元忽然眼睛一亮，将画像扔到一边。 “要什么详细描述啊，元元的魅力，不就和看小说的各位女读者大人一样吗？” 解决了问题，元元继续码字。 “东方翔提着水果，小心翼翼来到校医务室，探头探脑的查看情况...” ... 苏晨观察着模拟幻想世界中的剧情发展，再和小元吃不饱描绘的剧情相对照后，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我猜的没错，只要不改变作者安排的大体剧情，详细剧情怎么发展，作者完全管不了，世界纠正之力也不会处理。” 小元吃不饱描绘的西门无恨和东方翔争斗，实际上是为了引起两人动手，让东方翔误伤元元，以此为引子让东方翔追求元元。 这是常见的大女主剧情，多男争妻，让各个身份不凡的男主追求元元，其间豪车、豪宅、豪华别墅等手段接连对女主使出，让读者在其中感受到爽感。 苏晨在细微处着手，使用系统作为抓手，潜移默化影响东方翔，让小元吃不饱一笔带过的剧情有了充分演绎。 这期间带动的双方情绪，是一笔带过完全无法描述的变化。 不管是仇恨、还是愧疚、怨恨、不满等等，对当事人来说，比作者简单描述的感受要深很多，还不会被作者安排的剧情覆盖。 苏晨嘿嘿一笑，他完全没有违背作者安排的剧情，只是模拟幻想世界中的人物变化更深层一些，当以后小元吃不饱再想轻易改变某种局面时，剧情世界和小元吃不饱码出的文字差异，或许会出现奇怪变化。 维持着超级篮球系统存在，苏晨看着燎原吃不饱继续码字，心中却想到了系统。 一开始，他只是在想添加自由变量的时候，思考怎样将自由变量不着痕迹加入幻想世界。 他想过很多办法，比如说穿越、重生、异界归来、龙王回归等，总是，要营造一种主角靠此对所处世界拥有绝对优势的局面。 穿越者去往异界，可以凭借原世界的文化政治思想等资源，对异界人造成降维打击；重生者对世界有先知先觉，可以借助时代大势站到风口，爬在大多数人之上；异界归来和龙王回归也差不多，存在异能这种超凡力量对普通世界进行降维打击。 苏晨谨慎思考过后，结合自身实际，最后根据自由度的重要性，还是选择了系统。 如果系统存在，那么对于世界来说，系统就是变数，如果将世界抽象为话本，那么推测出作者存在，系统就是作者对主角的自由化。 相比起来，穿越、重生等安排，给主角的自由度是很小的，基本没有主角多少发挥余地，就连读者看多了光看目录也能猜到剧情。 只有系统，千奇百怪的系统，才能赋予主角不同寻常的人生轨迹。 苏晨观察小元吃不饱写的小说，结合地球网络时代盛行的网络小说，他隐约察觉，所有作品世界中的生灵，其命运早已注定，只有获得“自由”的角色，才能一定程度绽放出自己的光辉。 这不是其他生灵就比得金手指的生灵差，仅仅是作者用金手指为角色开了自由度，解开了这些人的枷锁，让他们有更大发挥空间。 一般的，作者会安排天赋、血脉、灵根等寻常自由度，重要一点的，有奇遇、重宝、贵人等，更重要的角色，他们天生不凡，神体圣体，出生名门，生来就是天之骄子。 至于主角，作者会给他开作者能开的最大自由度，什么可成长性灵宝、功法、资质、血脉、系统等金手指。 根据这些自由度不同，角色分为了路人、龙套、小配、大配、特殊、女主、男主等。 男频来说，男主就是女主最大的金手指，女频来说，男主就是女主的踏脚石，这些都是作者开自由度大小的差别，但不管男主女主，其自由度都是极高的。 苏晨衡量许久，选择了用系统给模拟幻想世界中的人物开自由度。 系统本身偷感很强，最适合做这种偷偷摸摸的事，隐蔽性也很强，一般世界天道都不会特意去找这种东西。 他不好确定做什么系统，直接用自身真我共享一些低级能力给东方翔，让他自己生成系统，以最隐蔽的方式，给东方翔解开作者束缚。 效果没有让他失望，本来一笔带过的小冲突，东方翔因为系统开了自由度，疯狂给自己加戏，表现力超过了作者安排的元元和西门无恨。 第523章 奇怪的展开 一个生活在游戏中的npc突然被解开了束缚，但他并不知道自己被解开了束缚，他会按照原作者一开始设定的命运前进？还是扇起蝴蝶的翅膀？ 苏晨看向模拟幻想世界中的东方翔，他忽然有些期待，期待东方翔能带来一些不一样的变化。 ... 砰！ “李梦瑶，亏你还是哈佛大学医学博士，连小小的昏迷都治不了。” 东方翔在校医务室前台问了病房号，来到120病房门外，就听到里面传来一声呵斥，他准备敲门的手顿了一下。 “难道我把元元打坏了，医务室也救不了？” 东方翔心里一咯噔，悄悄退到门边，小心翼翼的侧头观察。 病房里有三个白大褂，一个女医生，两个男医生，一个护工打扮的青年在一旁擦桌子，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一声呵斥，护工动作不是很麻利，一边打扫卫生一边看医生们争执，元元就躺在中央的病床上，西门无恨正自责的坐在病床前握着元元的手。 东方翔有些奇怪，病房里医生都发生争执了，西门无痕为什么毫无波动，好像眼里只有元元一个人，其他人他都不关注一样。 “废物，全是废物。” 中年医生指着女医生训话，嗓门不小，看得出来很愤怒。 东方翔看着那个女医生，金发碧眼，蓝色的瞳孔里满是自责，身材笼罩在宽大的白大褂中，东方翔心中无码，隐隐约约能感觉到身材不错。 这是病房里唯一的女医生，应该就是之前中年医生骂的李梦瑶。 中年医生比较严肃，嘴里吐着蹩脚的中文。 东方翔十分理解，这是在伦敦，医生都不是华人。 他心里一阵皱眉，回想起自己给元元的一拳，力量确实很大，虽说最后关头收力了，但收得不算多，拳头也结结实实砸在元元头上。 “我真把人打坏了，哈佛医学博士都没有办法？” 苏晨看向病房中昏迷不醒的元元，突然又听到中年医生蹩脚的中文教训声。 “还有你，连昏迷的原因都没搞清楚，你就说要给袁小姐灌回龙汤，学了几天中医就来卖弄。” “你知道什么是回龙汤吗？中医名称是人中白，你在岛国能学到什么正宗中医，全是半吊子。” “元元小姐要是有什么意外，我把你按到回龙汤里。” 东方翔看向中年医生，这奇奇怪怪的中文，看得出来中年医生很不满，他教训的是旁边一脸无所谓的年轻医生。 “教授，我中医虽然是在岛国学的，但我经常在网上和对面交流，他们都说人昏迷的时候就要用尿滋醒。” “我问过很多人，答案都一样，我认为回龙汤是一副很好的良药。” “噗嗤！” 在一旁搞卫生的年轻护工忍不住笑出声，一下就引起三个医生的注意。 东方翔都忍不住扭头看向这个护工，这护工也是个英国人。 “你笑什么？” “区区一个护工，也配说话，我们在讨论治疗方案，你捣什么乱，滚。” 年轻医生带着这个国度年轻人不该有的傲气，高高在上的命令年轻护工。 东方翔眉头皱起，病房里情况和他想象的不一样，医生讨论病情这么大声，一点都不注意病人情绪，虽然这个病人昏迷，但病人亲属还在旁边。 而且讨论的内容也太过浅薄，东方翔都不敢相信自己以前就是被这些医生看病的。 这种水平的医生，到底谁敢用啊？ 最令他不解的，是医生的脾气。 中年医生在病房中就大声呵斥女医生，一点人情世故都不讲，青年男医生呵斥男护工的时候，也是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看护工好像看蝼蚁。 就在他疑惑的时候，护工微微一笑，对青年医生的呵斥毫不在意，还放下了手中的抹布，走到病床前。 “这种病，你们西方人治不了。” 又是这蹩脚的中文，但这些人好像意识不到。 护工低垂的头微微扬起，“这种病，在中医里叫失魂。” “指的是人受到巨大惊吓后，神智收到冲击，神魂离体无法归位。” 中年医生和青年医生一脸半信半疑，不知道该怎么反驳护工。 “什么，你说的是传说中的失魂？” 两个男医生惊疑不定，这时女医生站出身来，冷冷看着护工，用蹩脚的中文问道：“失魂？都二十一世纪了，还这么封建迷信。” “你要是能治好，我当场给你下跪。” 护工邪魅一笑，“下跪不必，我治好了，你做我女朋友。” 女医生脸色一变，下意识倒退一步。 护工走向病床，双手摆出一个奇怪手势，就要治疗。 此时门外的东方翔忽然感觉自己被暴力推开，他身子踉跄一下，连忙扶住墙壁站稳，眼角余光看到几个医生匆忙挤进120病房。 “住手，国医古大师到。” 东方翔连忙跟着人群尾巴，悄悄混了进去。 进来的人主动排成两排，让中间一个白发老外站在中间。 女医生看到来人，一脸震惊。 “古爷爷，你怎么来了？” 白发老外闻言走出人群，迟疑的看了女医生一眼，“你是小梦瑶？” 女医生甜甜一笑，上前挽着白发老外的手，指着病床上的元元。 “古爷爷，你也是来诊治这个病人的吗？” 白发老外扭头看向病床上的元元，脸色微变。 “不好，失魂之症！” 他看向元元的时候，也看到旁边站着的护工，下意识看到护工摆着的奇异手势。 “医圣散手？” 白发老外张嘴惊呼，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敢问阁下可是姓叶？” 护工淡淡的回道：“正是。” 白发老外浑身一颤，带着身后几个黑衣保镖齐齐俯身而拜。 “医圣门第98代外门弟子，拜见门主。” 在场所有人都被这一幕震惊，难以置信的看着护工。 护工斜睨众人一眼，嘴角翘起一个大大的弧度。 东方翔刚混进来，就看到这一幕。 “这？” 他震惊了，完全不能理解，为什么治个病，还会冒出个医圣门。 就在这么一个小小的时间间隔内，在他眼皮子底下出现这么装逼打脸的一幕。 就在东方翔不解时，西门无恨好像反应了过来，他扭头看向中年医生，眼神冰冷。 “我说过，我要伦敦最好的医生过来，用最好的医疗资源把元元救醒。” “三分钟内，你们救不醒她，我要整个医院给她陪葬。” 中年医生看向白发老外，迟疑的说道：“这位就是伦敦最好的医生，国手古老爷子。” 白发老外连连推辞，“在门主面前，我不敢拿大。” 他指着护工，介绍道：“这是...” 第524章 合理演化 护工微微伸手，阻止了白发老头介绍。 “区区薄名，何足挂齿。” 西门无恨看向护工，冷冷说道：“既然他们都相信你，你就来治疗元元。 “要是连你也治不好，我会让整个伦敦给元元陪葬。” 东方翔躲在人群后面，听着病房里几人谈话，感觉脑子都要炸了。 “西门无恨这么霸道吗？动不动就让伦敦陪葬？” 他双手使劲挠着脑袋，脸庞扭曲成一团，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 “在别人眼中，我以前是不是也像西门无恨这样？” “否则，我怎么会和西门无恨玩到一起？” 东方翔看里面的几人，西门无恨是个霸道大少爷，护工是个隐藏神医，那个女医生，看护工的眼神都快成桃心形状了。 “这个简单。” 护工翘嘴一笑，双手合成一个奇怪姿势，轻轻印在元元额头，不规律的按了几下。 “嘤...” 元元一声轻吟，艰难动了动眼皮。 西门无恨大喜，伸手从怀中掏出一本支票本，随手撕下一张空白支票，递给护工。 “好，这是你的报酬，数字随便填。” 人群后的东方翔倒吸一口冷气，西门无恨这么大方吗？支票都敢让人随便填，四大家族也不能这么败啊。 护工轻轻一笑，将西门无恨的手推了回去。 西门无恨眉头一皱，一脸不悦。 “你看不起我？” 护工微微摇头，“我这个人，治病救人不收钱，只讲缘分。” “今日大家能碰到一起，就是缘分。” “收钱，是侮辱我。” 西门无恨眉头一挑，赞赏道：“好一个缘分，你叫什么名字。” 护工还没有说话，他身后的白发老外挺身而出，怒斥西门无恨。 “大胆，竟敢对门主不敬，门主的名字岂是你能问...” 护工伸手阻拦了白发老头，将白发老外拦到身后。 “不好意思，是我没做好，我代他向你道歉。” 护工对西门无恨歉然一笑，“我叫叶无咎，你可以叫我无咎。” 西门无恨瞟了眼站在叶无咎身后的白发老外，深深的看着叶无咎。 “好，叶无咎，我交你这个朋友。” “今后在伦敦，有事可以找我。” 叶无咎微微一笑，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洒脱的转身离开。 白发老外毫不迟疑跟着叶无咎离开，中年医生等人看了看苏醒的元元，迟疑了一下还是跟着白发老外一起出了病房。 “东方翔，你来做什么？” 人群离开，精神恍惚的东方翔暴露在西门无恨眼中，让西门无恨一下警惕起来。 “我告诉你，有我在，你别想伤元元一根汗毛。” 东方翔眨了眨眼，恢复心神，提着水果放到病床旁边小桌子上。 “无恨，很抱歉伤害了元元，你不要多想，我只是来看看。” 西门无恨脸色一怒，正要把东方翔赶出去，忽然看到元元睁开眼睛，真正清醒过来，他也顾不得管东方翔，连忙握住元元的手。 “元元，你感觉怎么样？” 元元睁开眼睛，迷茫的看了看西门无恨，又看了看东方翔。 “无恨，我没事，对不起，因为我，让你们兄弟产生了误会。” 她反手抓住西门无恨的手，看向东方翔。 “东方翔，我知道无恨和你是好兄弟，请你不要因为我对他有误解。” 东方翔本来就对元元没多大恶意，还有误伤的愧疚，特别是看到元元那张楚楚可怜的小脸，心中愧疚更深了。 “元元，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她强撑着坐起身，将东方翔一只手拉过来，让东方翔的手和西门无恨的手握在一起。 “无恨，翔，答应我，你们要一辈子做好兄弟，千万不要因为我，影响了你们兄弟之情。” ... “东方翔看到几个医生在病房里讨论元元的病情，他才知道自己对元元造成了多大的伤害，愧疚和自责一下涌上心头。 他有些后悔在球场上的冲动，不只是和西门无恨的兄弟情没处理好，还对元元这个女孩造成了伤害。 这时，一群医生匆匆从他身边走过，进入120病房，开展一线会诊。 东方翔看到这么大阵仗，心中越发自责，幸好，会诊结果是好的，元元被救醒了。 等到医生离开后，东方翔走进病房，想要将水果放下。 西门无恨看到东方翔，一脸怒气。 “东方翔，你来干什么？” 东方翔呐呐无言，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西门无恨。 还好，元元睁开眼睛，解了东方翔的围。 看着西门无恨和元元交谈，东方翔鼓起勇气，站到元元病床前。 ‘对不起，元元，我不是故意的。’ 元元看着东方翔道歉，记忆中，包括上一世，这还是第一次看到东方翔道歉，他是个十分骄傲的人，从来没对人道过歉，现在看到东方翔服软的样子，元元对东方翔再生不起气来。” 小元吃不饱敲下句号，想了想，又加了点对话，敲下最后几句。 “东方翔看着元元大度的样子，心中不禁对这个漂亮可爱的小女生产生了些许好感。 他心里忽然有些羡慕，羡慕西门无恨能遇到这种好姑娘，从小到大，他有什么好玩具，都会和西门无恨分享，西门无恨有什么好东西也会和他分享。 可现在，看着元元巧笑嫣兮的脸庞，东方翔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 小元吃不饱一脸姨妈笑，打上最后一个句号。 “这样设置应该没问题，心地善良、淳朴、大方、善解人意还漂亮的女孩，满满正能量，这种女孩吸引东方翔符合常理。” “见惯了各种争风吃醋的娇蛮小姐，这样单纯不带一丝杂质的性格才满足这些富家少爷恋爱幻想。” 小元琢磨了一下，“再加入一些上一世元元的回忆，特别是东方翔欺负元元的回忆，让元元将上一世的东方翔和这一世的东方翔作对比。” “这里不做说明，让读者们去猜上一世东方翔对元元的态度，嘿嘿，男女主之外，默默无闻的深情男二，才是吸引女读者的不二法宝。” ... 苏晨看了一眼小元吃不饱，就将目光放在东方翔上。 有了系统后，东方翔在小元吃不饱安排的剧情之外，智商开始回归，看到老外之间操着着蹩脚的中文交流会感觉奇怪，看到老外叶无咎蹩脚的说“你们西方人治不好”的时候会感觉不对，着足以让苏晨感到欣慰了。 即便医生离开之后，小元吃不饱设定的剧情笼罩东方翔，让东方翔再次失去自主思考能力跟着剧情走，但剧情世界的发展已经和小元吃不饱设定的剧情有了很大差异。 “医圣门？” 苏晨回想着这个突兀冒出来的门派，还有门主，这些牛皮哄哄的角色，在这个世界只是配角，取代了小元吃不饱设定的医生、护士、专家等角色，但剧情和小元吃不饱设定的没有冲突，所以，这些异常不知不觉就合理出现在这个世界，没有被纠正。 “是因为东方翔使出了‘亢龙有悔’？” 苏晨已经明白了原因，毕竟，篮球之神系统中，什么技能都可能出现，他记得蓝蝶划云游身步好像就和某个隐世门派有关。 “亢龙有悔”存在，逻辑牵引下，隐世门派存在，世界进一步包容漏洞，医圣门代替普通医生就不奇怪了。 毕竟，在世界“合理”的演化下，伦敦市第三人民医院、讲着蹩脚中文的老外医生都出现了，医圣门出现应该也是合理的。 第525章 世界拔高 “呼！” 西门无恨长长吐了口浊气，密室瞬间被这道浊气照亮，虚室生光，显然西门无恨的境界有了一定火候。 忽然，他眉头一皱，眼中亮起道道金光，透过重重空间阻隔，看向那颗蔚蓝色星球。 “东方翔竟然偷偷给他自己开挂了？” “哼，说好追求天蓝帝国公主元元各凭本事，竟然敢冒天下之大不讳开挂？” 西门无恨是宇宙中天蓝帝国四大家族的西门家大公子，最近长公主元元招驸马，西门无恨也报了名。 元元公主是天蓝帝国皇帝最喜爱的公主，甚至对其达到溺爱的地步，在尔虞我诈的宇宙江湖中，元元公主依旧保持着人类初心，是整个帝国最纯粹的人类。 天蓝帝国皇帝担心元元公主结婚后过得不幸福，于是设了个考验。 凡是追求元元公主的人，必须经过筛选，获得元元公主的芳心，才能迎娶元元公主。 筛选的方式，就是将一丝神魂抽出，转世投胎到天蓝帝国控制的一颗偏远生命星球上，在那里，每个人都是最纯粹的凡人身份。 在这个禁绝修为、精神、超凡能量的地方，每个人都会展露出属于人类最原始的本能，是好是坏一目了然。 也是在这种地方，所有人都无法用修为演戏，对公主是爱是恨，是利用还是纯爱，没有人能瞒过天蓝帝国皇帝。 西门无恨和东方翔都是元元公主的追求者，两人对抽出一丝神魂转世投胎，并没有多大抗拒，他们相信，抛开一切利益关系，他们依旧喜欢元元公主。 “没有人比我更喜欢元元公主，东方翔一定是假的。” 西门无恨透过时空，看到悄悄在幕后为元元默默付出的东方翔，心里感受到一阵危机。 一开始，看到东方翔接近元元的方式时，他还感觉手段幼稚，现在看来，手段幼稚不幼稚不重要，只要给元元留下深刻印象，东方翔就成功了。 哪个追求女孩子的男生，会在见女生的第一面，就在众目睽睽下把女生打进了医院？ 这种印象，哪怕女生十几二十年后，都会记得这件事。 一开始在女生心里刻下这凶猛印象，然后道歉后悔，展现温和的一面，凶猛和温和短时间内同时出现，会给女生留下强烈印象。 和普通见面方式相比，这样做留下的印象更牢固，甚至有放大效应，更能攻破女生心防。 毕竟，追女孩子最厉害的，往往不是什么学霸乖乖子，而是黄毛。 西门无恨有些懊恼，他一开始没想到这里，竟然让东方翔做了黄毛。 他有些郁闷，他设计和元元第一次见面的方式明明是他“迫不得已”强吻了元元，虽然这种方式有些卑鄙，但女生对夺走自己初吻的男生往往印象深刻，他不认为自己的做法落了下乘。 一开始事情发展正常，但在关键时刻，元元突然强硬起来，夺走了西门无恨初吻，这下倒倒成西门无恨对元元印象深刻，有种成为元元舔狗的趋势。 西门无恨对蓝星上的自己有些恨铁不成钢，但在帝国皇帝设定的规则下，没人敢插手其中。 他也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在舔狗道路上越走越远，看着东方翔对元元的吸引力越来越强。 “不行，我一定要找出东方翔开挂的证据。” 西门无恨打开随身智能光脑，重新查看东方翔与自己在球场上决斗的细节。 “一颗普通星球，全是普通人，他不可能跳那么高，都快有初级基因优化液百分之一效果了。” 西门无恨光脑弹出一道光幕，光幕上正是他和东方翔球场决斗的细节。 在巨大的光幕上，每一丝细节都展示得清清楚楚，就连东方翔高高跃起后球裤裤管中若隐若现的黑色四角裤，都能看到冰山一角。 西门无痕睁大眼睛，一帧一帧播放着画面，试图找出他想要的证据。 很快，画面播放完毕，西门无恨一脸茫然，他不信邪的再次播放一遍，这次他观察的更认真，连东方翔眼珠瞳孔里倒映的画面也放大来仔细分析。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这种程度的运动能力，一定有外力介入。” “那种原始程度的人类身躯，绝对跳不了那么高，还能在空中胯下运球。” 他用光脑调出天蓝帝国皇室的举报电话，就是要在找到证据的第一时间打出举报电话，可直到眼睛瞪出血，他也没有找到破绽。 “蓝星有帝国皇室的检测仪器，仪器没有报警，可以排除原力。” “东方翔的眼神黯淡无光，眉心平平无奇，他的精神力十分孱弱，也不是精神开挂。” “从他身上运动分泌的汗液放大分析，其成分与蓝星人一般无二，也不是增强肉身，他到底是怎么做出那种运动表现？” 嘟嘟嘟...嘟嘟嘟... 光脑发出提示音，有人接入通讯。 西门无恨瞥了眼，发现是东方翔请求通话。 “歪，翔，什么事啊？” 东方翔听到西门无恨接电话，得意的声音从光脑中冒出来。 “无恨呐，我精神示警，得知有人在探查我的信息，这一查看，没想到是你。” “怎么，看我在蓝星的表现，你急了？” 西门无恨哈哈一笑，一脸不在意的道：“翔，你敏感了。” “大家各凭本事，我怎么会急呢，你看...” 东方翔打断了西门无恨，“无恨，别解释了，解释就是掩饰，你就是急了。” 西门无恨被噎了一下，“哈哈，你只是先行一步，不要太得意，鹿死谁手还未...” 东方翔又打断了西门无恨，“你看，急了。” 西门无恨收起脸上的笑容，“翔，蓝星本心试炼才刚刚开始，你高兴得...” 东方翔再次打断西门无恨，脸上挂着嘚瑟的笑容。 “急了，急了急了，你看你急了。” 西门无痕深吸口气，脸上重新挂上灿烂的笑容。 “我不急，只有急了的人才会说别人急，你...” 东方翔又又又又打断了西门无恨，“急了，我看你就是急了。” “你浑身上下，每个毛孔都在告诉我，你急了。” 西门无恨笑容凝固，本来平静的心灵再也压制不住。 “急，我让你看看什么是急。” 他一手探出，没入空间去往不知处。 光幕中，正在嘚瑟的东方翔身后突然出现一只遮天大手，狠狠抓向东方翔。 砰！ 东方翔直接被抓爆，但西门无恨脸上却没有什么笑意，因为东方翔贱贱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啧啧啧，好凶啊，把我傀儡都捏爆了。” “还好我录下了视频，你不赔我傀儡我就把你挂到网上，我相信大家都想参悟一下你的以太掌。” 第526章 初见曙光 “西门无恨最近看东方翔的眼神不太对，他感觉元元对东方翔好像过于关心，反而对他冷淡了许多。 东方翔也感受到西门无恨的不对，但他不在乎，他的眼里，只有元元一个人。 ‘元元，下课后来我家辅导我，我家猫会后空翻。’ 西门无恨在后桌听到这句话，脸色一下变得难看起来，但在元元面前，他忍住了没有发作。 ‘元元，今天下午有老薛的演唱会，你不是最喜欢听老薛的歌吗，我这里有两张票。’ 元元扭过头来看着西门无恨手中的票，眼睛一亮，但很快又暗淡下来。 ‘只有两张啊？’ 西门无恨一愣，看着元元有些不知所措。 元元叹了口气，‘要是有三张，我们三个就能一起去了。’ 西门无恨笑容有点勉强，‘元元，我们两个可以...’ 东方翔一把抢过西门无恨手中的票，‘谢谢你啊，无恨，你怎么知道我和元元想去看老薛演唱会？这几天都快把她急坏了。’ 西门无恨气愤东方翔抢走他的票，但一听元元这几天为这件事快急坏了，又忍住了动作。 元元一定很想去听吧，急坏了就不好了，还是让他们去听吧。 西门无恨心中迟疑一下，还是没有把票从东方翔手中抢回来。 叮叮叮... 放学铃声响了，元元和东方翔一起离开，西门无恨看着元元和东方翔一起离开，心里很不是滋味。 学校下午放学后操场上人少了很多，西门无痕一个人来到操场上奔跑，想让自己运动起来，忘掉不开心的事。 一圈，两圈...十圈，十一圈，西门无恨满脸汗水，呼吸急促，胸膛起伏不定，他不得不慢下来，走到单杠边，想给自己拉伸放松一下。 可当他扶住单杠时，酸软的身体忍不住靠了上去，疲惫的身体有了依靠，让他坚强的内心一下破碎，想起了昔日和元元一起的日常。 而现在，元元在东方翔家给东方翔辅导功课，想到这里，西门无恨心里就是一阵刺痛。 而且，东方翔还抢走了他的演唱会门票，虽然说票对他不是难事，但元元选择东方翔而不是他，这让他十分痛心。 一想到这些，西门无恨悲从中来，靠着单杠慢慢滑坐在地。 这一刻，他感觉到无比孤独，仿佛天地间只剩下他一个人。 ‘不！’ ‘不！！’ ‘不！！！’ ‘你看西门大少爷坐在地上嚎什么？是不是精神出问题了？’ ‘西门大少爷好像很悲伤，怎么办，心疼他，嘤嘤嘤！。’ 若隐若现的声音出现在西门无恨耳边，他连忙擦干泪水看向四周，原来是吃完晚饭住校的同学们来操场运动。 这让他从自怨自艾中清醒，连忙站起身，边走边做扭腰摆臀，假装拉伸放松。 等同学们的视线离开后，他赶紧小跑着离开，边跑边思索接下来该怎么办。 ‘不行，我不能主动放弃，只要元元没有结婚，一切皆有可能。’ ‘东方翔，我可不会把元元让给你。’ 给自己坚定了信心，西门无恨振作起来，摸出手机打出电话。 ‘福伯，给我弄一张老薛演唱会门票，位置就要我先前那两张旁边。’ ‘不管花多少钱，用什么方法，30秒，30秒之内，给我拿到那张票，我就要那个位置。’ 挂断了电话，西门无恨站定，静静等候了30秒。 叮叮叮... 西门无恨拿起手机，看到来电显示是福伯，嘴角微微翘起。 ‘歪，福伯。’ ‘拿下来了，好，我在学校，让人给我送过来。’ 挂掉手机，西门无恨安静的站在操场边缘，看着操场外的人工湖。 他忽然扇了自己两巴掌，自言自语道：‘西门无恨，你是四大家族大少爷，不是什么阿猫阿狗。’ ‘追女朋友而已，用什么情书，搞什么真心，真是傻毙了。’ ‘学生是我，西门家大少爷也是我，我为什么要局限在学生身份。’ 鼓舞了自己一番，西门无痕冷酷的走出校门，坐上自己的布加迪威龙，一路来到东方翔家门口。 这时，元元刚刚给东方翔补完课，正要出门。 哔哔！ 西门无恨带上墨镜，重重按了两下喇叭。 元元和东方翔同时看了过来，西门无痕方向盘一转，直接来到元元身边，按下车窗，车门自动打开。 ‘上车，我送你老薛演唱会。’ 元元有些犹豫，看了眼东方翔。 西门无恨扭头看过来，冷冷道：‘我叫你上车，不要浪费时间。’ 元元吓了一跳，冷漠的西门无恨对她好陌生。 东方翔脸色不太好看，‘无恨，你想...’ ‘闭嘴，我没和你说话。’ 怼了东方翔一句，西门无恨又看向元元。 ‘女人，要我下来请你吗？’ 元元看东方翔没说什么，只好坐到副驾驶。 西门无恨嘴角微翘，车门自动关闭。 他看向东方翔，微微扬起下巴，‘不好意思，我的车只有两座，你自己开车来吧。’ 东方翔注视着西门无恨，面无表情的点点头。 一路风驰电掣，西门无恨全程冷着脸，没有和元元说一句话，实则眼睛透过墨镜边缘观察元元反应。 看到元元小心翼翼的坐在副驾驶，西门无痕若有所悟。 ‘怪不得电视剧里霸总都冷着脸，原来冷着脸效果这么强，电视剧里霸总或许不富，但绝对是最符合女性想象的男朋友。’ ‘我之前错了，还是得霸道一点，回家后多看看这类电视剧，研究一下霸总的行为模式，今天就先对付一下。’ 心里想着事，时间过得很快，把车停好，西门无痕带着元元下车。 以前，西门无痕会贴心的给元元开门，现在，西门无恨已经走到前面，扭头看着还在车上的元元，冷淡的道：‘女人，跟我走。’ 看着元元乖乖下车，西门无恨墨镜后的眼睛都快笑眯起来，‘还真是有用！’ 嗞！ 刺耳的刹车声响起，东方翔的车停在西门无恨旁边。 西门无恨看了眼东方翔，饱含深意的道：‘你来晚了。’ 东方翔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紧，淡淡道：前面有人出车祸，耽搁了一下。” 小元吃不饱停下码字，活动了下手指，看了看刚才写下的内容。 “舔狗主角现在不吃香，霸总才是永远的神，增加了这么多危机，总算把西门无恨写到这条线上了。” 搓了搓手，幻想着元元在霸总西门无恨和暖男东方翔之间周旋的事，小元吃不饱就感觉手有些痒，迫不及待想把后面的内容写出来。 “嘿嘿，下面就是撒糖环节，我要齁死女读者。” ... 苏晨收回目光，看着眼前这个模拟幻想世界。 在他给东方翔系统后，东方翔慢慢将各种球技展露出来，超凡展示的越多，世界“合理”得越多，最后，“合理”出一个宇宙天蓝帝国，将所有超凡源头一股脑塞到天蓝帝国。 为了蓝星合理，蓝星已经被“合理”成一次试炼，所有人都是普通人，禁灵禁魔。 苏晨都看得叹为观止，世界的张力太强，这都能圆回来。 他看得很清楚，刚才东方翔遇到的车祸，实际上车辆是奔着元元来的，结果有人想英雄救美，给元元留下印象，哪知没有控制好，真的嘎了，西门无痕车太快，元元根本没注意到自己遇到过一次危机。 而这么多事，只是小元吃不饱一句“遇到车祸”带过。 现在，模拟幻想世界汇中，天蓝帝国一个年轻俊彦满脸懊恼，看着光脑光幕中停在停尸房的自己，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 苏晨目光闪烁，小元吃不饱设定有人车祸，人已经嘎了，实际上，嘎的只是小元吃不饱明确设定的范围蓝星，在世界“合理”下，原世界中人并没有嘎。 第527章 世界承担了一切 苏晨将模拟幻想世界放大，观察这个世界的时间长河变化。 剥离时间长河中繁杂的表象，苏晨数次逆转因果，用真我挡住世界反噬，看向最初的源头。 那天，是东方翔和西门无恨球场决斗，东方翔获得苏晨提供的真我共享，生成了超级篮球系统。 在这个模拟幻想世界，即便苏晨是多次降维后的真我共享，其特质依旧极高，世界无法发现真我存在，只能将东方翔表现出的存在当成世界原本就有的东西。 当“飞龙在天”“亢龙有悔”出现之时，由于没有违背小元吃不饱设定的主线剧情，世界默认了“飞龙在天”等技能存在。 世界并非孤立存在，当“飞龙在天”出现，代表了“飞龙在天”这一阶层的力量可以存在这个世界。 于是医圣门、古武术、苗疆蛊等基于现实基础存在的异术也有了生存土壤，但根据小元吃不饱潜意识设定的作品背景，这些异术只能存在地下，不显于世。 世界大体背景为和平与发展，异术被世界主流打压，不能上台面引起世界恐慌，所以世界能维持和平。 但当东方翔从超级篮球系统中拿出一些“篮球装备”，比如说外表普通但弹力极佳的球鞋；y字形带有神秘力量的背带裤，可以让人下意识关注他；送给元元的宇宙神秘晶石吊坠等物质出现，世界无法发现这些东西的来源有问题，只能给小元吃不饱创造的世界打补丁。 于是，一个外星遗迹出现，为这些超越蓝星科技的物品提供了来源。 没有什么会凭空出现，也没有什么会凭空产生，世界存在需要依靠基本逻辑，在无法发现域外力量存在痕迹的时候，世界只能为莫名其妙出现的东西提供来源渠道。 在东方翔在篮球比赛中体力消耗巨大时，他从超级篮球系统中掏出了体力丸，这种可以在数息之间补充满体力的神奇丹药，是来自上古时期的古药方。 这个世界不存在的丹药出现后，世界再次插入时间线，为这个药方设置根源，补全世界漏洞。 于是时间长河中，一张偶然诞生的神秘药方出现在世界历史上，机缘巧合之下传承下来，让东方翔得到这种丹药。 当他不再局限于各种运球技巧，开始使用系统内因为他意念而诞生的运球身法时，这种因模仿动物而产生神秘力量的技巧出现在世界，世界开始给这种技巧安排根源。 小元吃不饱的作品不需要讲逻辑，她只需要将她想表达的东西写出来就行。 但幻想世界是真实存在的世界，祂的存在基础必然是严密的、有据可依的。 原本小元吃不饱安排剧情只限于几个主角和一干配角，世界背景将按照小元吃不饱的潜意识自行演化，几个角色的活动影响不了世界大局，所以对世界背景的影响也可以忽略不计。 世界的演化极限就是小元吃不饱本能想象的一切，世界也会遵循这个原则。 但东方翔获得系统后，隐蔽展现出越来越多的神秘力量，还没有违背小元吃不饱安排的剧情，所以东方翔展现的一切，都是“合理合法”的。 世界基于小元吃不饱安排的剧情发展，并以之为主，东方翔作为男主之一，他所做的一切世界也必须容纳。 所以，世界背景中，诞生了越来越多奇奇怪怪的东西，但当东方翔在奥运会赛场上最后三分钟砍下33分的逆天战绩，以105比104反超阿美全明星队夺得男篮冠军后。 他控制心境的特殊心法被世界感知到，增强体能的特殊训练法也被感知到，在世界为这些异术寻找根源时，这些东西与之前所有奇奇怪怪的东西产生了共振。 特殊心法，锻炼身体秘术、古武、医圣门、神秘丹丸... 所有他曾经弄出来的东西在古代某个时段接连出现，一些无法被“合理”断掉传承的异术被当时的人继承下来，大大提升了那个时代的人类力量。 这些人类肩山担月，横跨世界大洲，他们开山为渠，填海为田，争斗时天崩地裂、山河倒流，高兴时天雷轰鸣、风雨倾盆。 随着这些人类越发不凡，他们走遍世界各个角落，将世界原本“合理”化传承留给现代世界东方翔的东西找出来，这些人类又迎来了巨大发展。 有人捏土造人，有人探索星空，有人创造神话，有人摘星拿月，他们朝游北海暮苍梧，俯天下而逐日月，整个世界朝着离谱方向发展。 但在世界规则允许下，这些又是“合理”的，世界不能违背自己的规则去阻止这些事情发生。 当人类族群每一个人都踏足超凡，并拥有无垠的宇宙空间等待探索时，几乎没有一个人愿意呆在已经被探索干净的蓝星。 为了机缘、为了更进一步、为了追求他们心中无上的目标，这些人类踏出蓝星，走出太阳系，足迹遍布银河系、仙女座星系等宇宙空间。 资源的大爆发，让人类数量跟着大爆发，人类足迹遍布之处，到处都是人类身影。 留在蓝星的都是发展不行的人类，原本就处于世界底层，在大多数强者离开后，这些底层重新站了起来。 这就像一道筛选机制，资质优秀的的人变强大离开蓝星，慢慢变成神话，剩下的只能认命重新发展，每个时代总有人向往远古时代的辉煌，试图求仙问道追寻强者们的脚步。 但一个个时代下来，传承断绝，无人指导，人类终究在懵懵懂懂中丢掉远古机缘，走上了部落王朝集众之路。 这一切发生在时间长河中，是为了满足小元吃不饱设定的剧情而演化，由于小元吃不饱潜意识设定的世界背景只局限于蓝星，对蓝星之外毫无概念，蓝星之外的背景其实是一片空白。 宇宙背景，按照小元吃不饱贫瘠的宇宙知识演化，本就充满无数漏洞。 现在，这些来自“合理”演化的宇宙背景，恰好可以填补小元吃不饱留下的空白，又不会对小元吃不饱设计的剧情产生冲突，世界本能就按照“合理”演化。 在绝对正确的世界演化中，只要求蓝星完全符合小元吃不饱设定，其余地方是小元吃不饱无法涉及的领域。 宇宙帝国、人类强者、超级科技，这些作为世界“合理”演化的背景出现了。 这些背景板，不会出现在蓝星之中，不会对蓝星人类造成任何影响。 他们的作用，只是为东方翔不时展露的异术提供来源，将因其出现的bug全部抹除。 第528章 奇妙的世界 随着世界发展，原本只有一颗蓝星的世界逐渐丰满。 因为小元吃不饱浅显的天文知识，它们无法支持世界演化宇宙，在蓝星之外，其实只是一张符合小元吃不饱想象的星空壁纸。 看起来漫天星辰，浩瀚无边，实际上只是包围着鸡蛋的蛋壳，一戳就破。 小元吃不饱没有意愿推动剧情仰望天空，她设定的世界就止于蓝星，世界为了迎合小元吃不饱设定，不会自作主张演化星空。 世界毕竟只是一个机械意识，没有动力，没有需求，也做不到无中生有生成星空。 但当蓝星上古时期出现异术，无数人类强大之后开始仰望天空，世界就有了丰富宇宙的需要。 小元吃不饱的剧情设定，必须保证作品中的生灵不识破世界的真相，世界需要演化出足够人类探索的星空，以保证小元吃不饱需要的剧情发展时，生灵们不会认识到他们是虚幻。 哪怕星空只是包围着人类，人类一旦要探索到星空的边界，世界就会及时演化出更浩瀚的星空，让人类永远处于星空包围之中，永远找不到宇宙边界。 天蓝帝国，就是这样存在宇宙中的一个人类势力，它以绝对的力量，保证了没有任何外星人能干涉到蓝星发展进程。 蓝星的人类，无外力干扰，他们的所有发展都将按照小元吃不饱潜意识背景变化。 原本以小元吃不饱设定剧情为主线的蓝星，在世界变得宏大之后，主线剧情已经变得微不足道。 对宇宙来说，蓝星只是一颗微不足道的星球，对人类来说，蓝星只是一个人类文明发展实验基地，他们将会观察这些普通人的发展进程，研究人类古早时期的历史，然后在有成果的时候发发论文。 在世界的底层逻辑中，蓝星将保持如此，即便宇宙中高级文明数不胜数，宇宙战争波及数十上百光年，蓝星依旧淡然的发展，不会有任何灾难影响到这个小星球。 同理，在蓝星上发生的一切，虽然是世界的主线，但主线仅仅只是在蓝星作为主线，在宇宙中，连作为背景板都没有资格。 所以一个参加蓝星试炼的家族子弟，他在蓝星死亡后，只是代表他试炼失败，退出了蓝星试炼场，本质上对他本人没有造成任何伤害，他依旧能活得好好的。 苏晨端详着眼前的模拟世界，这个因小元吃不饱玛丽苏剧情而诞生的世界，她所控制的地盘已经只有蓝星大小，绝大部分是世界本能控制。 小元吃不饱作为作者，无法观察到作品世界中的变化，也无法意识到她能影响到蓝星之外，尽管她依旧是这个世界当之无愧的主宰。 她若是能睁眼看世界，看到蓝星之外无垠星空，那整个宇宙都将处于她的掌控之中。 可惜，小元吃不饱只涉及蓝星，换句话说，她这个主宰，只能在蓝星发挥作用，她被她自己限制了权能。 “这个世界，小元吃不饱看不到的蓝星之外，所有生灵，都自由了！” “他们的人生走向，将由他们本人决定，没有既定的命运束缚，就像远古时期无人束缚的古人一样，未来不可限量。” 苏晨眼神复杂的看着这个世界，看着模拟世界中还在傻乎乎码字的小元吃不饱，她不知道她是模拟幻想世界的主宰，她无法主宰自己创造的世界，不是因为她做不到，只是因为她想不到。 “心有多大，世界就有多大。” “这何尝不是真我之于真我境。” “我们找到真我，已经有了无限可能，我们真我境也认为我们无所不能，不将天下英雄放在眼里。” 苏晨心中感慨，对自己的无知有了深刻感受。 “真我境，是另一个小元吃不饱，真我境因为真我，有了无限可能，小元吃不饱因为创作了《高冷校花的奶狗小草》，拥有了这个世界的无限权能。” “我们都只能在自己认知到的领域无所不能，安排所有人命运，但在我们认知之外的世界，我们什么都做不到。” “就因为我们无知，所以只是有限的无所不能。” “这是个悖论，但悖论将合理存在，并长期存在下去，直到我们彻底理解自身真我，就像小元吃不饱仰望星空，看清她创造的无垠世界，她才真正能在《高冷校花的奶狗小草》世界做到无所不能。” 苏晨已经有了预感，拯救李欢并不是多麻烦的事。 只是因为他们不能完全发挥出真我的能力，他们的真我，被自己限制，才显得手足无措。 他已经有了想法，但他现在不准备将这个想法整理出来，只是维持在一个混沌的草稿状态。 他担心自己的想法会被大势感知，被大道察觉，或者被抽象而出的作者看到。 尽管在小元吃不饱的实验中，作品世界和作者隔了无数个维度，只有作者安排角色的份，没有角色反向影响作者的可能。 他依旧小心谨慎，人和人是不同的，作者和作者也是不同的，他尽力将危险屏蔽在萌芽之前。 拯救李欢的压力消失，苏晨心情也轻松下来，接下来，他准备离开三重幻想世界，回归二重幻想世界，那里他的意识和超级推衍系统还在欢神的大罗平台等待他。 看了看眼前的模拟世界，还有模拟幻想世界《高冷校花的奶狗小草》，苏晨通过这个世界明白了自己的无知，他对这两个世界有不一样的感情。 这只是他随手开辟的世界，模拟世界中，只有一个蓝星真实存在，星空完全虚拟，而模拟幻想世界《高冷校花的奶狗小草》，是模拟世界小元吃不饱作品关联诞生的幻想世界。 一旦苏晨放手，这两个世界要不了几混沌年就会被三重幻想混沌磨灭，化为无用的信息消失在无垠的混沌中。 “因我而生，于我有恩，也算有缘。” 苏晨心情轻松，情绪也不错，便决定离开前安置好这两个世界。 “三重幻想混沌世界太危险了，把你们放在里面，只怕会被混沌危机随机磨灭。” “给你们留下防御，又会限制你们成长，要是养成了猪，也不是我的初衷，” 他沉吟了一下，眼睛一亮。 “有了。” 他张开真我，包裹住小元吃不饱所在的蓝星，小心翼翼的塞进模拟幻想世界《高冷校花的奶狗小草》中，将之与模拟幻想世界中的蓝星融合在一起。 模拟世界中原本作为背景板的大多数蓝星人，忽然有了蓝星人的完整记忆，从背景板具象化，成为有名有姓的生灵。 由于有苏晨真我包裹，世界察觉不出这次事件的真实起因，只能将之作为原生现象。 两个世界融为一体，苏晨抽出真我，将东方翔的系统化为在蓝星遇到的奇遇，让蓝星完全暴露在《高冷校花的奶狗小草》世界中，发现在模拟世界无尽的星空中，一颗颗蓝星诞生，有些甚至形成小世界镶嵌在模拟世界中。 “世界融合，蓝星人进入小元吃不饱的幻想世界，他们的作品也有了幻化成世界的能力。” 苏晨面色奇异，“写小说就能在星空中诞生相应的小说世界？还是以创世神的身份？” “真实处于幻想，幻想包裹真实，一旦他们仰望星空，意识到自己是创世神，他们就可以靠自己创造的世界拥有无上神力。” “而最高主宰，世界无上之神，这个模拟幻想世界原初之神，是小元吃不饱，她将成为最强创世神？” 苏晨看着蓝星上，正在傻乎乎码字的小元吃不饱，有些哭笑不得。 小元吃不饱潜意识里将蓝星设为普通星球，任何超凡力量都会在世界合理下远离蓝星，蓝星永远只是普通状态，没有人会意识到蓝星呆着一群创世神。 “哈哈，真是奇妙的世界，哪怕是因我而成，我也无法预料。” “要是哪天见到元元、东方翔、西门无恨，小元吃不饱会不会多想？” “若有逆天之人违背天意来到蓝星，触发一堆创世神觉醒，那时又会发生什么。” 第529章 收尾 按照推演，苏晨将体内属于小元吃不饱世界和《高冷校花的奶狗小草》模拟幻想世界的原始根源抽出，最后完善一番，将根源融入这个融合世界中。 《高冷校花的奶狗小草》世界微微震动，一股圆融一体的道韵从世界散发而出，世界得到大圆满、大逍遥、大自在。 对这个世界来说，成功脱离苏晨的掌控，祂已经超脱了一次。 其所有人造缺陷，借助这次超脱之机，逐渐补完，慢慢的已经和三重幻想世界中其它原生世界一样恢弘。 “推算的结果没错，被创造出来的东西，天生就是不自由的。” “只有我放开所有限制，将权利归于世界，世界才能圆满，才能超脱，我才不会留下任何因果。” 苏晨若有所悟，推测的结果只是猜测，只有真的做了，苏晨才明白为什么这么做。 “《高冷校花的奶狗小草》世界圆满那一刻，我和三重幻想世界的纠缠少了一分，身体也有了轻松感。” 苏晨仔细体悟这种感觉，这不是泡澡之后的放松，不是实力强大之后的轻松，更不是天下无敌的无所谓，是真正的轻、真正的松。 仿佛脱离樊笼，拂去尘埃，身上的污秽消失，让他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我欲乘风归去！” 这句话真切形容苏晨此时的感觉，这比他参悟大道有所得的时候更令人愉悦。 “世界脱离了我，世界超脱。” “这又何尝不是我的圆满，何尝不是我的超脱。” 苏晨面色平静，没有失去一个世界的不舍，只有自身满足的淡然。 “真我已经无限，我所追求的东西只是拓宽我自身，让我见识广阔，丰富我的底蕴，让我更深入的掌控真我。” “这些外物，在我了解之后就失去作用，它们对我不再有益，强留只会成为我的拖累。” “驰骋畋猎令人发狂，难得之货令人行妨，越珍贵越是我的阻碍，拥有越多失去越多。” 这一丝丝超凡脱俗的愉悦，让苏晨敏锐察觉到自身圆满了一丝，具体来说，就像埋头码字的小元吃不饱，她微微抬头看到了一角天空，明悟了自身在星空中拥有一丝权能。 这个收获无比巨大，甚至他认为比未来突破创始境收获还大，但他心中没有一丝激动，没有一丝兴奋，有的只是淡然。 这么淡定的反应，本该让他感到奇怪，但奇怪的是，他对他因表现淡定没有感到奇怪一点也不奇怪。 “这就是圆满，这就是超脱。” “当圆满降临，超脱出现，一切都应该这样自然而然。” “没有强求，没有拼命，没有渴望，也没有兴奋。” 在这淡然状态下，苏晨体悟了很久，这期间，他呆在无思无想、无欲无求、无瑕无垢的处境中。 没有去想在小元吃不饱世界的收获，没有去想几个衍化身“路平安”“青龙王”“虚真之神”等陪练互殴的结果，没有想二重幻想世界中的超级推衍系统和欢神、帝安等人。 他甚至忘记了，现在还在一重幻想世界中抵抗虚真之神的路平安和起源之神等人。 等到他从淡然中跌落，已经过去了一年时间。 而他对此，竟毫无感觉，甚至感觉只过去了一刹那。 “修行无岁月，这才是修行无岁月。” “不是修行起来动辄耗费无数岁月，而是修行起来感受不到岁月流逝。” 苏晨回过神来，记忆中对圆满超脱的认知逐渐消退，任凭他怎么努力回想，却也只能得到一些片面的“愉悦”、“轻松”、“随心所欲”描绘。 就像普通人晚上做了一个美梦，清晨醒来只有一个模糊印象，再怎么对美梦怀念不已，也只能抱着模糊的向往而惆怅万分。 苏晨现在只知道超脱的感觉无比美妙，具体怎么美妙，他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遗憾的摇了摇头，苏晨心中放弃了追寻。 心神查看自身，他发现自身精神灵魂活跃了很多，思维运转间，其运行速度竟然达到使用推衍神通时的速度，而这，只是他现在的普通思维运转速度。 “收获也还行。” 心里自己给自己凡尔赛了一下，苏晨最后看了一眼生机勃勃的《高冷校花的奶狗小草》世界，踏步离开。 混沌变化，苏晨来到他依靠大罗平台和超级推衍系统预设的大世界。 这个世界的地球，已经不是苏晨离开时的地球，人类走出太阳系，火星地核重新点火，重力恢复，出现新的大气层，是现在人类的第二家园。 苏晨看了看这个世界的“苏晨”“张欣怡”，心里祝福了一下，来到火星虚拟网络研究中心实验室。 这里，中年顾延趴在办公桌上，一边戴着虚拟头盔在高级虚拟实验室中实验，一边拿着笔在桌面纸上记着一些灵感。 苏晨突然出现，让顾延一下警惕起来。 待看清苏晨的面容后，顾延松了口气，但这种出现的方式太过惊人，他无法彻底放松下来，依旧警惕的看着苏晨。 “你不是地球人，你是谁？” 顾延看着那张熟悉的面孔，他实在不能将眼前这个人与几十年前赠他170万的人联系起来，尽管五官看起来一模一样。 苏晨轻轻摆手，脸上挂着和熙笑容。 “不要紧张，我不会吃人。” “也不要再费力，我控制了周围的能量和波流动，你在虚拟世界报警他们接不到。” 顾延脸色一沉，放下暗地里的动作，一脸沉重。 “你想干什么，虚拟技术的资料不在我这，你找我没用。” 苏晨失笑，“你多虑了。” “我来，是要债的。” 顾延一脸惊愕，防备的动作都有些卡顿。 “要债？” 苏晨微微一笑，掏出几十年前的古早手机，点开收款码。 “170万，无息资助，就不算你利息。” “现在，你学有所成，该还款了。” 顾延心里一阵错乱，一个能用神秘方式行走的神秘人，来到他这个世界富豪面前，竟然只要170万。 “仅仅只是还款？” 苏晨点了点头，“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我可不做违法的事，还款就行了。” 顾延迟疑的探出虚拟腕表，对着古老的付款码扫了一下。 “好了，钱转过去了。” 苏晨看着余额多出的一串零，满意的点了点头。 “有缘再见。” 苏晨化作青烟消失，顾延下意识想挽留苏晨，却连青烟都碰不到。 “欸，谈谈你的赶路方式...” 第530章 最后的绊脚石 苏晨已经出现在水星李白环形山脉，听到顾延的追问，只是笑了笑，幻化出一只虚拟腕表，开始拨打电话。 水星，太阳系最小的行星，现在正在被人类征服中，李欢是水星重力环的总工程师，这个项目的目的，就是为水星施加额外的重力，使水星重力与地球重力相当，以确保人类在水星健康生活。 对人类来说，恒星依旧是一种神秘星体，由于人类根源在太阳系，所以每年都有许多人驻扎在水星上研究太阳，久而久之，水星被改造成宜居星球，对重力的需求迫在眉睫。 “叮叮叮...” 虚拟腕表震动起来，正戴着虚拟头盔躺在床上研究工程计划的李欢眉头一皱，想拒接电话，他最烦的就是研究时有电话打进来。 但想了想，知道他私人电话的不多，可能是重要电话，他又忍住挂电话的冲动。 “小艺，把电话转接进虚拟头盔。” “好的，主人。” 李欢虚拟头盔画面一变，变成来电呼入界面，是个陌生号码。 意念一动，电话接通。 “歪，你好。” “什么，几十年前中彩票前一天借宿的？” “哦，苏老弟，哈哈哈，我找了你几十年，一直没找到你，最近过得还好吧，那五百万扣税100万，我只用200万，你的200万这些年一直存着。” “什么，你在银河悬臂旅游，那里信号不好上不了网，电话欠费要停机了？” “哦，交100块话费是吧，好好好，没事，对了，给你交话费了赶紧把你账户卡号发过来，你那200万我都存了几十年了，有时间咱们聚一聚...” 水星，苏晨挂掉电话，抬头看着天上重力环项目办公室里又开始工作的李欢，微微一笑。 叮叮叮... 苏晨点开腕表，是话费信息。 “您本次交易的金额100.00元已到账（实收100.00元），账户余额为100.00元，您可点击****查看话费详情，【提前24小时，通信保畅通】如遇充值高峰期平台交互会有延迟，导致充值到账时间延长，建议下次提前24小时充值哦！【银河移动】” 感受到来自李欢身上的联系消失，苏晨点了点头。 那500万彩票大奖，是苏晨当初给李欢的住宿费，当时李欢不收，苏晨强硬帮李欢点了接收，然后买了彩票。 李欢接受的不是很情愿，买彩票中了500万，扣税后，李欢也只花200万，剩下200万一直为苏晨保管。 苏晨当然不会接受200万，只是从李欢身上要回100块，算是借钱给李欢投资，不算入股，现在重新把投资收回来，两人在这世界的因果也随之消散。 “路平安、‘苏晨’、‘张欣怡’、‘赵阳’、‘陈墨’这几人我都没有与他们结下因果，到时不用再跑几趟。” “现在，就剩周正了。” 苏晨回到阿非利加洲，感应到周正位置，刚打算了解因果，忽然眉头一皱。 他和其他人的因果线只是蜘蛛丝粗细，和周正的因果线竟然半径10厘米粗细。 意识轻轻拨动因果线，发现因果线又粗又硬，韧性还强。 “这家伙，一直都这么硬？” “给他打工都结下这么大因果，到底他是资本家还是我是资本家？” 苏晨有些无语，对这因果线感到棘手。 他是来了结因果的，目的就是消除与这个世界所有人结下的因果，然后切断与世界的联系，为返回二重欢幻想世界做准备。 现在，和他产生因果的人基本消除了，没想到最后周正这里还有这么粗。 “打杀掉周正？” 苏晨摇了摇头，他不是来结仇的，不说打杀了周正能不能消弭因果，光是想一想他就有种不好的预感。 “或许打杀了周正，我欠周正的因果就转移到世界上，到时候要还的对象就是世界。” “相对而言，还是还周正因果好一点，否则被因果拉扯住，我会被留在三重幻想世界。” 苏晨开始量化周正的因果线，按照因果代表的数量准备相应补偿。 量化到一半时，苏晨眉头微舒。 “我抽了周正一丝生机做实验？怪不得欠他的因果那么粗，还那么硬，和其他因果线质量完全不在一个层次。” 苏晨心中明悟，他不得不承周正这个情。 “唉，因果这东西，比人情还复杂，结下一分钱的因果，要还一角钱才算了结，否则来来回回纠缠不休，只会将因果纠缠变得更复杂。” 半晌，苏晨终于将苏晨的因果线分析完成。 “还真是欠你的。” 他模拟制造了一个时空门塞给周正，将时空门一边设置成一万光年外的无主生命星球，发现作用不大。 “是了，我欠周正的，间接欠世界的，拿世界的东西还世界的因果，这不相当于大英拿抢走的古董送还请求原谅一样嘛。” “完璧归赵是本分，添加赔偿才是诚意。” 苏晨中断模拟，从体内真我牵引本源，捏出一颗生命星球，放在他具象化的杆秤托盘上，秤砣是周正的因果。 秤砣重重压下，将生命星球翘起。 “不够？” 苏晨捏出一个恒星系，放到杆秤托盘上，还是没有达到平衡。 “啧啧，这因果，还真值钱。” 苏晨不得不牵引出更多本源，捏出一万个恒星系，直接形成一片小河系。 “这下该够了吧？” 将小河系放到托盘上，杆秤终于达成平衡。 苏晨微微一笑，用本源捏出十万个恒星系，将之行成一片河系。 “十倍偿还，结清因果，怪不得民间总说假一罚十，看来偿还因果早有定论，我没有计算错。” 将河系捏成一团，苏晨又用本源捏了一个戒指，但转念一想，以周正的稳健，不可能携带会暴露身份的东西，捏成戒指这种确定的东西可能会引起周正拒收，因果还不成就尴尬了。 苏晨将戒指恢复成光团，摸着下巴琢磨起来。 “对他这么低调的人来说，很难接受什么天降馅饼，不如直接一点？” 想不到什么好办法，苏晨直接摆烂，默默等待起来。 当周正晚上熟睡之后，苏晨直接把河系塞进周正脑子，没有任何载体，没有系统金手指老爷爷，就这样简单粗暴的塞进去。 第二天天亮后，苏晨悄悄观察周正，发现周正时不时发呆，在暗地里悄悄探索脑袋里的河系，苏晨没有行动，因为他没有感应到因果消散，说明周正并没有接受这份礼物。 一年后，苏晨下意识扫描了一下周正，发现因果线还没有断，他面无表情的把注意力收回，继续悟道。 “这家伙，有被迫害妄想症吧，都一年了还不接受。” 心里吐槽了一句，苏晨陷入闭关。 时间匆匆，一阵悸动传来，苏晨睁开眼睛，感应到自己捏的河系彻底失去了联系，他连忙探开感知，查询原因。 看到周正还好好的坐在院子里晒太阳，苏晨心中推算。 “这也太小心了吧，把整个河系都拆了，又重新造出一个星系？” 苏晨心里惊叹，周正暗地里用意念将整个河系毁了一遍，仔仔细细将河系每个角落搜查过，把苏晨最后一丝本源烙印耗尽，才将河系恢复。 “咦，接受了？” 苏晨心中惊喜，他感受到自己与周正的因果线消失了。 第531章 不为人知的暗流 周正将组织转入地下后，一直以平凡的身份生活在阿非利加洲大地上。 在这里，每天除了开开网吧，就是躺着晒太阳，他斗阿美劳累了十几年，现在阿美嘎了，他休息休息怎么了。 世界越来越好，也没人来找他麻烦，他也乐得这样懒洋洋的活着。 随着人类将视线投入太空，当今世界上最前沿的科技都点在星际之上，许多弱小国家慢慢被时代抛下，一些国家还能变卖家产，祈求东方大国给他们一张未来的船票。 阿英就是这样，不仅乖巧的把19世纪掠夺的文物送回去，还在工业方面送出了大量技术，甚至邀请东方大国在其领土上租借了一个99年的港口，以筹集大量华元进入中国市场，获得了进入太空的门票。 骆驼们也十分精明，在之前与阿美的争锋中，不惜代价支持东方大国，结果也没有令他们失望，东方大国不仅带他们上了月球，还去了火星。 这些眼光长远的国家，搭上东方大国的关系后，将精力转移到太空，而那些阿美的死党，受阿美吸血影响，即便现在脱身，也搞得全国萧条，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小八嘎更惨，见阿美不行之后，再次豪赌国运，想挣脱狗链，这深深刺激了阿美脆弱的自尊心，于是阿美某军事基地由于“年久失修，缺乏维护”，不小心长出了蘑菇。 这次事故对当地岛基造成深远影响，导致现在岛上灾难频发，时不时就来台风海啸，动不动就地震火山，日均灾难二十次以上，在可预计的未来，这个情况还会越发严重，直到地质活动重新达到新的平衡，小岛才能恢复以往宁静。 世界上多数国家已经没有时间关注阿非利加州上的情况，地球的作用在星际时代也在不断降低，现在已经有在火星诞生的新生儿。 新的宇宙大航海时代开启，还在地球窝里横的国家已经没了希望，有能力有本事的，都在往太空跑，周正就是预料到世界局势的变化，才隐藏在眼前这片遗忘大陆----阿非利加。 他稍微动用点关系，进口了一些虚拟腕表，这些价格昂贵的“高科技”，是阿非利加本地人可望不可及的产品。 周正淘汰掉那些古老的显示器电脑，直接上虚拟腕表，网吧在新时代又生存了下来，为他平凡的生活做足了掩护。 阿非利加洲的夜晚，比以前亮很多，这得益于以前周正带领建设的初级工业体系，但在科技大爆炸的星际时代，这点成就又显得很不起眼。 凌晨一点，最后一个顾客走出网吧，周正开始打扫卫生，准备关门。 在阿非利加，他的网吧不会通宵开，这里不具备安全的土壤，他能开到凌晨一点已经是因为网吧的特殊。 将垃圾打扫出去后，周正在关上钢制大门前，又看了一眼对面那家“苏氏杂货铺”，上面的大锁还是老样子，屋檐下挂满了蜘蛛网，显然很久没有开门了。 周正停下关门，拖着扫帚来到苏氏杂货铺，将蜘蛛网刷掉。 这不是他第一次这样做，每次看到蜘蛛网多起来，他都会来打扫一遍。 看着再次整洁起来的杂货铺门面，苏晨甩了甩手中的扫帚，将上面厚厚的蛛丝搓掉。 “小苏这家伙，不会死在哪个热带雨林了吧，快一年没见过他了。” 心里嘀咕了一句，对于苏晨，这个他曾经分公司的总经理，周正还是比较欣赏的。 其能力不错，思维开阔，布置下来的任务从不担心失败，周正对这边的分公司就没操心过。 因为信任苏晨的管理能力，周正最后隐居的地方也是选择苏晨分公司所在的位置，他相信苏晨能把这个地方不稳定因素全部处理好。 异国他乡，周正最欣赏也是最慎重苏晨的地方就是足够心狠手辣，任何残酷的决定苏晨都能严格执行，甚至完美到周正都觉得不可思议。 “有时候，我真怀疑你是不是人类，冷血起来一点人性都没有。” 转身看着头顶招牌上的“苏氏杂货铺”字迹，周正心里暗道。 尽管这种想法已经诞生了几十年，他没有找到任何证据，但周正依旧觉得苏晨不像个正常人，只是有些没有证据的猜测。 在苏晨周围隐居的那段时间，周正淡定的观察苏晨情况，就是想要找出苏晨异常的证据，这是他隐居在苏晨附近不为人知的小心思。 无他，苏晨不仅心狠手辣不当人，其智慧也出乎周正预料，不管什么难度的任务，只要下发到苏晨这里，苏晨都能保质保量完成，周正准备的许多援助和补丁都用不上。 特别是许多涉及到人类领域之外的事物，如果用人类领域之内的手段行动，繁杂不说，还很麻烦。 每每如此，苏晨总能拿出出人意料的手段，将事情圆满完成。 一次两次还好，每次都是如此，周正实在做不到自己欺骗自己。 苏晨，不是一般人，甚至可能不是人类。 周正私下里根据苏晨的行动和事务处理方式，成立了一个专门研究苏晨的特殊部门。 这个部门的任务，就是通过周正提交的资料，为苏晨做心理画像、人格画像，以及最特殊的物种画像。 人和人是不同的，人和狗是不同的，狗和狗也是不同的。 基于同一种族，可以抽象出大量的共性，这些共性可以作为物种特征，也是探查物种的高级手段之一。 一些民族习以为常的事，在其他民族是禁忌，一些国家视为糟粕的东西，是某些国家奉为圭臬。 人类之所以有民族种族国别信仰之分，本质上是这种种抽象出来的共性不同。 在过去的实验中，周正不得不正视一个事实。 对苏晨的全方位画像结果显示，其一部分属于人类，一部分属于动物，一部分属于植物，但更多地方，完全找不到能归属的共性。 也就是说，苏晨是一个与人类有本质区别的物种。 不管从物理上还是精神上，苏晨的行为共性和精神共性，都与已知的任何物种共性存在差异。 这种常人无法注意，也不会关注的地方，周正相信苏晨不会无缘无故在这方面特立独行。 若非他当时习惯了给阿美下黑手，不得不精神敏锐，并保持了一贯的稳健，他认为自己很难察觉苏晨的异常。 大象不会在意蝼蚁，因为蝼蚁连大象都无法理解，人类不会在蝼蚁面前伪装，因为人类不伪装，蝼蚁也对人类造不成任何威胁。 周正认为，苏晨要么是大意，忘记了伪装，要么是绝对自信，认为不需要伪装。 排除所有不可能，又恰逢当时星际时代开端，周正自然而然联想到外星人身上。 他认为苏晨是外星生物，相对于之前猜测的异界、穿越者等幻想结果，外星人的可能性更高。 第532章 暗戳戳的周正 确认了苏晨的不对，他把研究成果和资料全部焚毁，参与人员全部签了绝密协议，并将所有人分散派遣到世界各地，才慢悠悠来到苏晨身边隐居。 这是一件危险的事，知道的人越多越危险，部门其他人只负责一小部分，了解的不多，结果却汇总在他这里，为了以后安全，他只能让这个部门消散。 隐居期间，周正行为如常，只是通过日常交流、和邻居串门等寻常方式收集苏晨信息，暗地里自己推衍。 这种方式没有隐蔽性，也不需要隐蔽，周围人相处就是这样，收集的信息多而杂，大多都是无用信息，唯一好处是安全。 与普通人相比，周正只是多了一些记忆，将所见所闻记忆下来，然后提取自己需要的东西，而大多数人接触这些信息后，转眼就抛之脑后，只会记忆感兴趣的东西。 农村的情报中心，便是如此，区别是情报中心不关心大事，只喜欢吃瓜。 苏晨离开后，周正没有太关心，只以为之苏晨是旅行或做其它事。 他的信息收集方法，不允许他对苏晨表现出太多关切，他也不会将自己陷于危险之中。 但苏晨一去不回，周正就麻爪了，连观察对象都没了，他隐居在这里的最大价值就没了。 只是周正耐心很好，面对很可能是外星人的生物，他不敢轻举妄动。 在日常开网吧之际，还会时不时来帮苏晨门店打扫一下卫生，刷好感的目的不说自明，暗地里也是维护这间杂货铺，让这里建筑保持正常，以免苏晨回来发现原地址无法住人，转而搬去其他地方。 如果苏晨转去其他地方，他可没有理由将自己的网吧也搬过去，这种情况一旦发生，他就失去了安全可靠收集苏晨信息的渠道。 这个行动已经持续几年，迟迟无法等到苏晨归来，周正心态也平和下来，彻底将自己心思埋在最深处。 得之是幸，失之是命，周正这段时间只是在尽人事听天命，再过十年得不到结果，他就打算放弃苏晨这条线，转而通过以前的安排进入太空。 星际大航海这种浪漫的人类史诗行动，他可不会错过。 将苏氏杂货铺门前堆积的一些灰尘也扫除后，周正慢悠悠的回到自己网吧，像以往一样洗漱睡觉。 第二天，又是寻常的一天。 闹钟响起，周正迷迷糊糊关掉闹钟，睁开眼睛正要起床，茫然中意识忽然发现不对。 除了眼前卧室视角，他竟然出现了另一个视角。 在那个视角之中，存在一片浩瀚星系，粗略数了一下，光看到的星星都有上百颗。 在这么遥远距离还能看到星星，周正知道那是恒星，也就是说，除掉一些流浪恒星，这里至少有上百个恒星系。 他眨了眨眼，发现第二视角中的星际并没有变化。 很明显，他不是用肉眼观察到的星系，是一种他无法理解的观察方式。 在卧室搜寻一番后，苏晨终于确定，那片星系在他脑海之中。 这让他浑身一震，后背密密麻麻渗出了一层冷汗。 不知不觉就能在他身上动手脚，这种手段令他细思极恐。 但他不敢有什么动作，按照生物共性分析，凶手犯罪之后都会下意识回到事发地，或是欣赏自己的作品，或是观察有无遗漏，或是骄傲的俯视侦办人员。 就连动物，也会在闯祸离开后，下意识回到事发地观察。 周正不敢表现出任何异常，面对未知存在，任何多余动作都是徒劳，甚至会激起凶手更大的凶性。 他表现的有些惊喜，但很快平静下来。 “唉，空间有什么用，要是以前，还能做人肉运输机，或者运一些敏感物资，现在，我什么都不缺，要这空间有何用。” 苏晨失望的表情溢于言表，“其他地方到处摄像头，也只能私下当个随身行李箱用用。” 他把一些牙刷毛巾之类的东西收了一份进空间，就没有在开发更多用处，日常生活依旧在网吧附近徘徊。 第一天，周正行为如常，只是在无人或回家的时候从空间拿一下工具洗漱。 第一周，周正习惯了空间的存在，对空间的便利已经不太常用，毕竟现代社会更便利。 第一个月，周正如常。 ... 三个月... 半年... 一年... 周正心里冷静，生物总是有些奇奇怪怪的癖好，他知道幕后之人等不到他的反应，或许会来回查看。 对生灵来说，完整一天，完整一周，完整一月、一季度、半年、一年、两年半，这些奇怪的日期都能引起他们莫名其妙的关注。 或许是对时间的感慨，对生命的流逝，人们总是在时间流逝一个完整周期之后，才能猛然察觉到光阴似箭、日月如梭。 所以周正在这段时间十分老实，就是担心幕后之人在这些奇奇怪怪的日子里来回观察他。 他不知道幕后之人想做什么？怎么观察他？但他都不喜欢让幕后的人如愿以偿利用他完成他不知道的事。 “呵呵，以前还有阿美斗一斗，阿美没了之后，感觉人生都没了目标。” “现在，跑出来一个未知对手，想想还真是让人热血沸腾。” 周正心跳微微加速，只感觉身体充满活力，迫不及待想与未知对手交手。 “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 他有些激动，身子都在战栗，但他很快压制住自己的想法，继续平淡的生活。 等了整整一年，度过了这个最危险的莫名其妙日期，周正又平平淡淡生活了一年。 第三年，又过了几个月，在一个平淡的日子里，周正开始行动。 若非他察觉寿命不足，还想多等几十年，现在，他只能赌一把。 这天，照例关掉网吧之后，他吃饭洗漱回到卧室。 按照以往生活习惯，接下来该拉窗帘关灯睡觉。 但今天，他将窗帘拉上，关灯之后打开小台灯，台灯的光芒不足以照到外面，从外面看他已经休息了。 这只是以防万一的谨慎，公司转入地下后，许多设备封存，他只能简单防备一下。 当然，这不重要，对未知存在来说，三年了，该关注的都关注了，等不到的估计会拉长等待时间，这段对方观察的空窗期，很可能就是周正为自己争取来的时间。 他坐在书桌前，对着暗淡的台灯，铺开白纸，拿起钢笔。 一切电子设施都被他搬到下一层，这一层只有原始的文字工具，保证不会泄密。 “谁是我的朋友，谁是我的敌人？这是重要的问题。” 写下这一行字，周正笔尖在句号上顿了很久。 “时代变了，未知的敌人来袭，未知的危险来临，不能再依赖以前的方式应对，我需要更进一步发展工具。” 周正沉吟少许，凝视着纸上的文字，握着钢笔一动不动。 “不不，新时代，新挑战，超越以往所有认知的敌人降临，最重要的问题已经不是谁的问题。” “而是我，只有先确定我是谁，才有讨论朋友和敌人的资格，否则，只会成为别人的牵线傀儡，那一切都是徒劳。” 第533章 从头开始 在之前和阿美斗争的十几年，周正见识过太多人性阴暗面的东西。 与一个国家斗争，向来是不能将仁慈的，任何一分仁慈，都会在将来变成百倍残酷报答回来，周正在那个时间段，主导并研制了许多常人看起来匪夷所思的东西。 当人类放弃了底线，人类就是一种可怕的生物。 对人类最了解的，往往只有人类，针对人类最狠的，也只有人类做得到。 “芯片傀儡计划”，是制造一种芯片，让芯片替代人类理智，从而控制人类的手段。 众所周知，人体内部信号传递靠的是生物电信号，归根结底，是由感受器、传递通道、接收器、处理信息的周围神经系统和中枢神经系统、效应器组成。 感受器可以理解为皮肤、视网膜、耳膜等人体组织器官，它收到外界刺激，会通过换能作用，将外界刺激转化为电信号，传入神经系统，神经系统将电信号解码后反馈出处理结果，将处理结果通过电信号传递到对应位置接收器，表达出电信号传递的感觉。 抽象来说，人体皮肤感受器官类似于电脑键盘鼠标等信息输入装置，神经类似于电脑电路，接收器类似于电脑信息接收口，在这里，传递来的信息被中枢神经系统大脑处理，如同电脑cpu。 经过处理后的信息又通过电路传回人体效应器，而效应器类似于电脑信息输出装置，如电脑屏幕、音响等。 电脑可以被外界信息入侵，甚至被远程操控，人体也是如此。 本质上来说，都是电子信息传递，不管在感受器阶段，还是在神经传输阶段、接收器阶段、中枢神经阶段、效应器阶段，每个阶段都有被截断的可能。 基于这个原理，好的运用有虚拟世界系统，这个系统能模拟人的五感，让人无法分清虚拟与现实，这是用电子信息取代人体感受器，发射特定电信号，模拟外界触感，让人类的中枢神经系统分不清虚幻与现实。 坏的运用，就是周正曾经主持过的“芯片傀儡计划”，利用特定芯片，植入目标体内，以芯片控制的电信号取代目标本身产生的电信号，从而实现对目标从感受器到效应器的完整控制。 植入芯片的人，除了中枢神经系统还属于他，他的所知所感所为，全部被芯片信号操控。 眼睛类似于摄像头，观察到的光信号转为电信号传输时，芯片在这个阶段截断信息，将需要的信息重新输出到传递电路中，从而取代人眼作用。 当目标想要握拳时，传递出来的信息刚出中枢神经系统就被截取，换成其他动作的信息。 这个过程没有人会察觉不对，外界人看到的只是目标做的动作，而这个动作一直处于操控之中，不会出现错漏。 目标本人也不会发现错误，因为他的感受器、接收器、传输神经、效应器全被接管，他以为他做了某些动作，但他的感受器感受不到他做了什么，眼睛也无法传递信息给他复核，他想要的信息全部由芯片传递，不会超出芯片控制范围。 芯片才是这具身体的主人，目标只是住在身体牢笼的楚门。 周正曾经见过一个实验，将一个死囚神经系统全部接管，芯片将死囚控制成拟大象态，就连嘴里传出的声音也是象鸣，但处于神经中枢的死囚没有发现异常，他感受到的世界依旧是正常世界。 这种技术用之善是无上善果，用之恶是滔天恶孽。 耳听为虚，眼见不实，感受不真，反应为假，这种结果，想想都让人不寒而栗。 这项研究成果落地那天，除了控制需要控制的目标，周正没有多生产一枚芯片，这项技术被他封存，不再现世。 实力，需要具有相同高度的文明才能掌握，当时的人类文明，发展程度不高。 周正不敢保证，这项成果巨大的技术泄露出去后，到底是对人类的帮助大还是危害大！ 一个不慎，很可能造成人类自毁，那将是天大的笑话。 知道得越多，越是对世界充满敬畏。 周正看得很清楚，文明不在于科技高低，不在于领土宽广，不在于任何外物，文明本身，追根溯源，还是要落到人类身上。 当人类本身不存在了，人类文明就没有了意义。 科技发展再好，在人类被修改时，发展已经不重要了。 只有发展好人类本身，才有讨论发展文明的资格。 周正遇到未知对手，他不敢轻举妄动。 现在做任何事都是无意义的，只有先确认自己还是自己，才有资格眺望未来。 台灯的光芒暗淡了些许，周正握着钢笔像一尊雕塑，房屋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动静。 未知的敌人，未知的手段，未知的目的，一切都是未知，周正无法从对手入手，他只能从自己入手。 根据对手、攻击过程、目标三要素来看，现在对手、攻击过程无法探测，周正能做的，只能确定自己是目标。 他要在自己身上下手，不管敌人做什么，只要自己沉着应对，总能找到机会。 “我是谁？” 他在纸上写下问题，又在后方作答。 “我是周正。” “我从哪里来？” “源于生物繁衍，华夏文明为骨，马、恩、列、斯、毛熏陶，语文、数学、外语、理、化、生、地、史、政...” “我到哪里去？”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百倍偿之，我自随心而活，不愿摧眉折腰。” 写完问题，周正又停了下来。 他凝视着纸上的文字，内省自身，查询自身是否出现不适，一旦出现不适，就说明他和自己回答的问题出现割裂。 届时，他的身体就出了问题。 半晌，周正慢慢舒展眉头，身体没有明显不适，心里也很平静。 不能说明身体没问题，只能说明中枢神经、大脑还没有出现问题。 他的主体，没有被掺杂杂质，还是最初的自己本身。 周正将垃圾桶拉过来，用火机将写满答案的纸条焚成灰烬。 他重新坐正，铺开新的纸张，在上头写下“思想”二字。 通过仪器芯片控制别人是低级控制，高级控制是潜移默化影响。 他确认自己没有问题后，开始回顾记忆，寻找记忆中频繁出现的颜色、物品、书籍、人物、玩具等。 第534章 研究试探 周正十分冷静，他的主体完整，意味着精神防御力高，如果有人要下手，需要先将周正精神防御降低，从而扭曲他的主体。 阿非利加的大地、熟悉的邻居们、苏氏杂货铺、网吧、虚拟腕表、蓝色天空、黑土地、绿色的树、青草... 回忆了一番，没有发现可疑物品。 没有实物影响，他继续探究虚物影响。 打开虚拟腕表，周正查看上面的信息。 看到贪污腐败，他心生怒火，看到科技发展，他心中欣慰，看到小八嘎水深火热，他嘴角微翘，看到战国阿美，他淡淡一笑，看到某盘中新增的种子，他一笑而过... 浏览了一条条信息，周正对自己反应还算满意，没有出现异常敏感点。 再翻翻蚁林，上面一句句反思、月亮、空气依旧让他生厌，周正在纸上的“思想”后面打个勾。 想了想，他在思想下面写上“行为”二字。 “我是否做了不愿意做的事情？或者被迫做了某件事情？” 周正开始回忆，属下威逼、国际压迫、阿美制裁、大势裹挟、民意簇拥、道德绑架。 他解散公司，无视下属们对利益的渴望，强硬执行，对国际之前的局势变化，他直接硬上，把所有试图威逼的他的国家拉下水，国际局势搅成一锅粥，让所有人都讨不了好。 阿美的制裁，他直接无视，开通走私，不管是旁边的老墨，还是阿美内部发展的利益链条，多管齐下，直接击穿阿美制裁。 大势裹挟他登上国际舞台，他反手隐居，将公司拆分，在遗忘之地悠然生活。 民意威逼，阿非利加这边建立的初级工业国，黑哥们想将周正的公司绑定，一步跨越发达国家，周正反手就是一巴掌，将国家雏形解散，公司转入地下。 道德绑架，西方为首的势力大唱赞歌，宣扬周正是人类之光、科技教父，诺贝尔一个接一个砸过来，邀请他去各大知名大学讲学，参加学术活动，授予名誉教授，要周正将手中的技术申请专利，公开手中技术，为人类造福。 周正一声不吭将技术封存，诺贝尔奖理都不理，从不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 “没有瞻前顾后，没有优柔寡断，没有违心的事发生，我的行为不受影响。” 他在“行为”之后打上勾，在下方又写了两个字。 “情感。” 于私，周正暗中给国内父母亲戚们留下了一大笔财产，他当今的身份，不能再回去尽孝，算是唯一的遗憾。 于公，他无愧祖国，不管是干阿美前，干阿美时还是干阿美后，他都做的很到位。 于天下，拔掉了以阿美为首的西方毒瘤，为世界发展扫平阻碍，目前世界已经进入星际时代，他无愧于天下。 周正审视内心，发现自己情绪稳定、连续、没有突然起来的情绪波动，没有模模糊糊的情绪表达，经得起考验， 在“情感”后打上勾，他写下“信息”二字。 “信息茧房、文化壁垒、认知牢笼、文明差异，种族分别...” 周正心中回忆，他已经打破了国内安全的安逸思维，又打破了国外美好的虚假滤镜，打破了世界发展的文明假象，认清世界的残酷本质。 更深一层，他认识到文明的差异，是思想的差异，环境的差异，精神的差异... 种族这件事，周正不想深谈，不代表他不明白。 没有绝对的种族优势，也没有绝对的种族劣势，只有相对的、片面的浮夸美化和丑化，见仁见智。 见过小麦、大麦、稻米、种过玉米、土豆、红薯，养过猪、牛、羊、马，谈不上何不食肉糜。 人与人、人与天地，人与宇宙，天地与宇宙，周正思考良久，在“信息”后面打上勾。 “社交！” 写下这两个字，周正回忆了自身关系网。 没有突如其来的白月光，没有走路碰到的贵人，没有购物遇到的势利眼，没有意外相碰的一见钟情，没有虎躯一震的纳头便拜，没有专属的富豪圈层、权贵圈层、中产圈层，贫民圈层。 “社交正常，没有进入社交陷阱。” 在“社交”后面打上勾，他写下“感知”二字。 这是最危险的领域，感知可以被欺骗，可以被取代。 他打开一个微型脉冲装置，将自身置于其中，又打开磁场发生装置，将周围磁场全部扰乱，最后，打开了全频道阻塞干扰电子战系统。 瞬间，人类已知的所有电磁频道全部被占据，海量信息朝周正的位置发射。 周正淡定的坐在屋里，这些设备功率极低，影响范围被限制在屋内，不担心被别人发现。 他观察着四周，同时感应着自己体内的情况。 “砰！” 桌上作为对照实验的一个虚拟电脑忽然冒烟，周正看去，是存储空间突然塞满，让电脑运行过载，发烫剧烈，直接烧毁电路板。 这台电脑被他特意改装过，携带特制抗干扰设备，体型不得不放大，存储也达到500eb，是当前实验室能做出来的最大存储器。 1024gb=1tb，1024tb=1pb，1024tb=1eb。 周正没有察觉到视觉出现变化，也没有察觉到触觉、味觉、嗅觉、听觉出现异常。 “我的感知正常，没有被外界影响，感觉与正常，内部没有操控我的芯片。” 重复几次实验，结果没有变化，周正才缓缓松了口气。 “我还是我，没有被扭曲意志。” 将屋内收拾好，周正从角落里抬出一盒小白鼠，他要开始实验脑中河系空间的情况。 无机物实验，他先前已经做过，那些送进去的洗漱用品，取出来后没有发生任何变化，说明河系空间内对无机物没有影响。 现在，他戴上口罩，穿上防护服，用钳子小心翼翼的夹了一只小白鼠送进去。 视角已转，周正开始用河系视角观察小白鼠在河系空间的变化。 小白鼠刚一进入河系空间，就飘在了半空，接着开始挣扎，出现窒息迹象。 周正眉头皱起，几分钟不到，小白鼠安安静静的躺在河系空间中。 “没有传说中的灵气，也没有特殊维生物质。” 这个结果击破了他对随身空间的幻想，沉吟少许，他来到地下二层，经过一系列身份验证后，换上新的防护服，进入一间生物实验室。 隔着玻璃，他将小白鼠取出放到隔离间操作台上，开始研究小白鼠的死因。 “嗯？” 没有发现异常细菌病毒，却一些细胞情况不对，周正继续放大，发现小白鼠基因出现异常，部分细胞直接溶解。 “河系空间也充满了宇宙辐射，短时间内对无机物影响不大，对有机体却会造成致命伤害？” 将这条信息记录下来，他又掏出一只小白鼠，放进河系空间不到一秒又取回来。 小白鼠一脸懵，呆呆的站在操作台上。 周正按下按钮，操作台后面喇叭出现模拟鼠叫，小白鼠立刻躺在操作台上，两只后腿翘起了二郎腿。 又换了几种鼠叫，小白鼠接连摆出双腿站立、拱手、抱头蹲下、剪刀手的动作。 周正松了口气，河系空间不会影响有机体的智慧，还能精确识别指令，也没有扭曲其精神认知，排除了最大危险。 周正最怕的，是一进河系空间就被莫名手段奴役，那想想都可怕。 他掏出一个特制太空盒子，里面装了两只成年小白鼠，一公一母，里面储备了大量食物和水，足够小白鼠生存半年之久，他最后检查一遍，将盒子放进河系空间中。 之前的实验中，河系空间时间流速是现实世界的10倍， 这次测试目的是长时间在河系中生活对有机体造成的影响，这将会决定他对河系空间开发的力度。 第535章 河系中一颗小矿星 解开束缚的人类能创造出什么？这个问题从来没有人思考过，生活的压力会将一切有此妄想的人碾入凡尘。 以前世界的发展程度，距离这个目标遥不可及，但周正现在有幸见到了这个场面。 “编号xk号采矿行星，运载钼矿10万吨，铼矿40万吨，钯矿70万吨，铑矿50万吨，金矿600万吨，第6010批次货物检测完毕，请签字确认。” 机械提示声在传送阵前方传来，王彪看着旁边屏幕上合计的矿石种类和后方标注的重量数据，精确到克，再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智能光脑做最后复核。 “嘀！主人，审核完毕，数据吻合。” 智能光脑钯信息展示给王彪看完之后，便恢复宁静。 走完程序，王彪拿起电子签字笔签字，经过瞳孔、指纹、语音、头像四重确认身份后，将手指插入检测机器的下方，那里有一个拇指粗细的空洞。 轻微的蚊虫叮咬感传来，王彪伸出手指，上面还残留着丝丝血痕。 这是dna检测程序，伸入手指的目的，除了温度检测、活性检测、环境采样之外，就是遗传基因检测。 “编号xk号采矿行星主管身份确认，签字完毕，预计货物传送需要十秒钟，请准备下一批次货物。” 熟悉传送阵管理智能提示传出，王彪拿起智能光脑，点开行星仓库管理系统，查看新积累的矿石产量。 “距离满仓还差30%，需要等15个小时。” 王彪皱了皱眉，新的采矿系统升级后，比原系统快了200%，每一批次采矿时间压缩到了20小时。 “先休息八小时，再从xk00496号行星申请一瓶进化液，我的基因等级已经达到3级顶端，八小时后才能结束上一次进化的缓冲时间，这次一定要晋升4级。” “虽说科学研究证明连续进化不会有影响，但人和人是不同的，多缓冲几个小时也没什么，小心无大错。” 王彪心里思量，看着传送阵上亮起道道闪光，每一道闪光代表一个传送目的地，他这里是原材料生产地，分发矿石的任务由传送阵智能接管，所以传送材料才需要耗费十秒。 如果传送只有一个目的地，传送阵只需0.1秒就能将货物传送离开。 十秒后，货物传送完毕，王彪看着空荡荡的传送阵，打开任务列表，将刚刚完成的任务提交。 “叮！任务复核完成，第号任务完结。” 智能光脑接管了任务小助手，将任务后续的复核对接完成，提示任务完成。 王彪意念一动，链接光脑，光脑立刻控制停泊的反重力飞行器飞到王彪身前。 熟练的进入飞行器内，王彪淡淡吩咐道：“小艺，回小院。” “叮，路线规划完毕，一分钟后到达。” 王彪靠在后座的沙发靠椅上，思考最近发生的变化。 “新一代的生物进化液提升越来越快，看来组织的生物研究进入快车道，未来一段时间将是生物成果高速爆发期，我这里稀有元素比较多，可以多联系各大生物研究所还有各生物工厂，仪器设备升级的大蛋糕，代表的贡献点可不少。” 咻！ 耳边传来轻微的破空声，王彪看向窗外，反重力飞行器加速到恒定值，20马赫的速度带来巨大音爆，虽然飞行器内却没多大感觉，他还是有些不太满意。 此时飞行器进入黑障状态，王彪打开光脑，点开组织内部物资供应平台。 “我这架飞行器已经使用了六个月，落后了五个档次，看来得换最新档的了，看介绍说速度已经达到80马赫，可以自由在宇宙穿梭，内部还听不到杂音，虽然比不上传送阵便捷，但有时间可以去大宇宙空间逛一逛，感受自己的渺小。” 意念一动，王彪通过虚拟技术，将信息填写完毕，最后申请最新档的飞行器。 他的贡献点等级达到3级，多数工业品对他来说不需要花钱，只需要申请，到时候物资会通过传送阵传过来。 自从进入组织，王彪再也没有为生活发过愁，他的一切需求，组织内部都会满足，之前他曾经看重的薪水报酬，进来一个月后他就没有再管过。 像他现在乘坐的私人飞行器，当时一级贡献等级就能申请，组织免费派发给他通勤，衣食住行乃至其他兴趣爱好，他都可以申请免费物资，这是他的基本权利。 他在这里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完成采矿监督，遇到采矿系统出现问题时报告上去，但大多数时候只是观察采矿系统的使用，为研究机构提供改进建议。 反重力飞行器缓缓减速，停靠在王彪生活的小院。 嗤！ 一阵泄气声响起，飞行器舱门打开，王彪操控飞行器停好，便进入自家小院。 三级基因进化的他，已经不需要空气等累赘，可以在真空环境生存。 这也是采矿星球管事必须达到的条件之一，否则，搭建一些太空维生装置设备，会对资源产生极大浪费。 星球主管的活动领域是整个星球，不是建科考基地那样投入巨大。 就王彪所知，只有一开始进入这里的原始星，有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建有太空维生设备的基地，其余参与太空开发的人，基本不会再做这种无用建设。 进入小院后，王彪意念一动，开启小院防御系统，便准备今天的晚餐。 一盘方块形青椒炒碳酸钙，一盘青椒炒干树枝，还有必不可少的铁美锌硒合金，这就是王彪简单的晚餐。 一开始来到这里时，王彪看到同事们的菜谱都觉得害怕。 这些东西，根本就不是人吃的，光看着就牙酸胃痛。 但进化到三级后，普通食物已经无法满足他们的生存需求，就连许多高能食物也只能尝个味，科学家们不得不重视这个问题。 这是个制约人类进化的门槛，不解决这个问题，太空开发和人类进化就是一场空。 他们遍览群书，最终在上古炼气士的丹丸中找到办法。 各种重金属丹药被复刻出来，科学家们还根据进化者们的需求，研发出更具能量的丹丸。 这些丹丸落到地上，能把地面砸出一个大坑，进入普通人之间，各种辐射都能让普通人变异，但这却是进化者们最好的身体补充物资。 王彪用打磨粗糙的金属筷子夹起一片食物级碳酸钙，塞进嘴里嘎嘣嘎嘣嚼了起来。 牙齿攒动间，将碳酸钙磨碎，期间还擦出许多火花，配合辣椒，让王彪感受到久违的辣感。 满意的点了点头，王彪又夹了几块合金塞进嘴里。 这个比碳酸钙有嚼劲得多，食物级合金做了特别处理，不像其它合金那样坚硬，质地偏软，各种金属混杂，在咀嚼时，有种特殊的味道，比普通食物味道更丰富。 最后喝了点饮料，这倒是和普通人差不多，只是里面添加许多微量元素和稀有元素，为身躯进化做铺垫。 第536章 大时代中的个人发展 吃饱喝足，王彪收拾完毕。 睡觉之前，他照例来到治疗仓前，设置好检测程序，就躺了进去。 随着治疗仓缓缓关闭，王彪正面对的治疗仓内盖亮起一块屏幕。 “观察胃部消化情况。” 王彪淡淡吩咐了一声，屏幕上画面一转，播放出王彪体内胃部画面。 一个暗淡的血肉舱室中，一块块金属和碳酸钙挤在一起，底部胃液分泌而出，将合金和碳酸钙分解成物质微粒，送往人体需要的各个位置。 随着胃液溶解的物质越来越多，金属离子定向移动形成电流，开始淬炼王彪身体各部位。 粒子顺着血管移动，将各种金属离子运输到全身。 王彪看了胃部情况，又翻转画面，想看看其他位置的变化。 他的血液金灿灿的，各种金属元素被血液推动，连血管都变成合金软管，充满韧性又坚不可摧。 骨骼已经变成了白金色，满是力量感，骨髓造出的血液也带有血肉金属细胞，持续强化血液和身体肌肉骨骼。 对比了一下科学院下发的人体进化进度表，王彪满意点头。 “进展顺利，八小时后，可以再服用一管进化液。” 走出治疗仓，他来到仓库看看自己剩余的食物。 “东北合金王，五常大合金，常熟合金。” “三级碳酸钙，复合碳酸钙。” 尽管早已熟悉了这些食物，但每次看到粮仓里堆着这些东西，他还是感觉一阵牙酸。 普通人三十多年的生活，早已将许多常识刻在本能里，这不是进化就能改变的。 “还好，听说科学院培育的高能动物已经有了成果，铁甲獠牙猪、火眼金睛牛、篮球金刚鸡、钙钛黑毛羊都上了组织新闻。” “就算金属元素重了些也是肉，总比这些疙瘩块看起来顺眼。” 他想了想，忍住了没有下单金属食物，而是在科研院新闻号点了关注，想下单最新的一批高能动物尝尝。 忙完了一天琐事，王彪躺在床上开始阅读感兴趣的新闻。 “碳基芯片又突破了？” “看来我还得多补补碳，后续升级还得构造属于自己的外芯片辅助光脑。” 王彪知道，随着科技的持续爆炸，知识以人类难以想象的速度增长，未来很难有人能博览群书。 常规条件下，人类用一生时间学习，也无法将人类已探索的知识掌握。 长此以往，人类永远在重复学习，再也无法获得新知识。 人体辅助光脑，就是专门为解决这问题而生。 它超大的容量可以将人类已知的科技知识存储其中，链接在人类大脑中，相当于一个硬盘。 而大脑将解放，不再存储大量无用信息，只作为缓存盘，在需要的时候，时刻调动辅助光脑里的知识，为人类科技前进做贡献。 这也是短短时间内，组织科技就开始大爆炸的原因之一。 尽管组织内部人员寿命已经变长，但没人愿意陷入枯燥乏味的学习中，重复走前人走过的路。 王彪也不愿意把精力陷入学习中，这是浪费时间浪费生命的做法，所以他申请来到采矿星积累贡献点，准备早点晋升四级。 一旦晋升四级，他就可以构建属于自己的辅助光脑，接收从总部传输来的知识，就能申请进入科学院，组建自己专属实验室，未来一片光明。 看着书，王彪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外面还是黑暗一片。 王彪不以为意，许多星球的一天不是24小时，有些一天就是90个小时，他只是按照熟悉的地球作息生活，这并没有什么。 醒来之后，照例吃了一顿营养餐，智能光脑发出提醒。 “主人，您申请的进化液于6小时前抵达传送阵，请尽快领取。” 王彪淡淡点了点头，出门乘坐飞行器抵达传送阵，进化液已经被传送阵管理智能收到一边，他走到进化液包裹前，用智能光脑扫了一下，提示收货成功，就拿着进化液回家。 打开家里的防御系统，王彪躺在床上，平心静气之后，饮下进化液。 一阵麻痹的舒爽感传来，王彪晕了过去。 这是进化液保护机制，让进化者深度昏迷，避免不必要的动作影响进化液发挥效果。 一个小时后，王彪幽幽醒转。 他眼中茫然，意识还没彻底清醒，下意识就想起床。 和以往不同的是，这个想法刚刚出现，他身体就漂浮起来，直愣愣撞向屋顶。 这吓了他一跳，连忙控制住自己身形，勉强在距离屋顶20厘米的时候停了下来。 缓缓飘到地上，他小心翼翼走出屋外，放开对自己的压制，意念一动，瞬间飞到万米高空。 这颗行星没有大气层，没有天空，外面是漆黑的宇宙空间。 王彪仰望无数星辰，俯瞰脚下大地，心中一阵激动。 “四级，我晋升四级了。” “没想到运气这么好，一次就晋升成功。” 他在空中站稳身形，手掌微微握起。 “这就是引力，四级才拥有的能力。” 王彪心中惊叹，从古至今，人类都梦想飞天，但除了借助外物，这个梦想并不现实。 而现在，他可以凭借自己本身飞起来。 他尽情的在空中穿梭，将心中的激动发泄完毕，才停在半空。 引力诞生后，大地和空中对他没了差别。 等心情平复下来，他一步步走下半空，来到小院门口。 “小艺，给我发送电磁信号。” “叮，小艺收到！” 王彪精神一动，看到一道特殊的光波从智能光脑小艺身上发出，他在光波离开前，将光波传递的信息转化出来。 “你好，世界。” “是这个吧，小艺？” “叮！主人翻译正确，恭喜主人晋升四级进化者。” 王彪心中喜悦，四级之后，可以捕捉空气中的电磁波，了解电磁波携带的信息，这是人体辅助光脑构建的前提。 同样，也是宇宙研究的必要条件，通过对从宇宙路过的电磁信息研究，可以破译出宇宙中流浪的信息。 组织驻外的研究院，就有这方面的专家，专门购买一颗银河系行星，捕捉大宇宙无处不在的电磁信号破译。 要知道，万物都有波，大多数物质都会被动散发电磁波动，宇宙中无处不在的电磁波，就是宇宙文明图书馆。 或许一道普通的电磁波，里面就蕴含了某些高科技的只言片语、外形、影像，组织老总周正就曾说过，宇宙中无处不在的电磁力，就是知识海洋的具象化。 四级，拥有解读电磁波的能力，不必像仪器那样需要专门的解码程序，破译速度几何倍增。 同理，四级人类交流不再需要交谈，直接通过电磁波传输，一秒钟交流的信息，是原始人类一年也说不完的话。 这也是四级作为科研人员起点的原因，没人喜欢将宝贵的科研时间浪费在知识传递上，那种低效的科研方式，在四十年前就被淘汰了。 畅想着未来全新的科研生活，王彪吩咐智能光脑。 “小艺，申请组织知识库开放，我需要知识库灌输。” “叮！主人，已联系图书馆管理员周正，管理员提示，知识传输需要30个小时，请做好准备后领取传输密匙。” 第537章 卸任之前 王彪恍然，他晋升四级后，即将离开这颗资源行星，在离开前，需要上报星球设备使用情况，做出报告以便下任接手。 “呵呵，有些激动，竟然忘了这事。” 他看了看申请调离程序，目前就卡在了收尾阶段。 不过这不算什么难事，他乘坐反重力飞行器来到矿场，授权智能光脑接管矿场智能。 咔咔咔... 巨大的矿山设备缓缓停下，王彪来到一号矿井，上千米高的采矿设备像巨人一样伫立，默默凝视着王彪。 这不是错觉，矿山设备上装载了60k红外摄像头复合可视系统、纳米波雷达感应系统、矿石成分分析系统，设备停工的同时，也会关注王彪一举一动。 一旦王彪的检测程序不合规，就会引起这些设备的底层隐藏反应。 毫不夸张的说，王彪在这些设备探测中只是一颗矿石。 他来到硕大的钻头面前，检测钻头磨损程度。 此时钻头还陷在矿山之中，只露出底座，王彪微微握拳，将钻头四周矿石砸开，露出光滑蹭亮的钻头。 他打开智能光脑扫描仪，将钻头的形状上传到工业内网，管理工业信息的智能自动比对钻头与原钻头的差别，很快，结果就下发到王彪智能光脑上。 “磨损程度0.0001%，合格！” 钻头是最容易磨损的零件，看到结果，王彪心里一定，果然，后面的发动机等设备全在合格范围内。 他又来到破碎设备位置，看到这里堆着上千米大小的条石，双手一抬，他将挡在破碎机前的材料搬开。 上百万吨的山石材料被他抛飞，掉到原材料堆场。 流水线上的材料搬开，王彪主要查看破碎锤。 这种运用特殊共振技术破碎的机器，其精密度极高，也是易损设备。 同样的手段检测过后，光脑提示合格。 王彪又来到传送带，这里主要是检测吸矿设备的情况。 矿石粉碎后，成为八九米大小的矿石碎块，矿石堆场具有空气，喇叭形状的吸矿设备发出吸力，将这些初步破碎后的矿石吸进传送管道。 长达一千米的管道内部布满破碎刀片，这些特殊材质的刀片会将吸进来的矿石粉碎，末端流淌出来的将是矿石粉末。 “叮，检测合格！” 王彪一路走过，将管道口和管道中的刀片都检测了一遍，确保合格之后，来到矿石粗炼车间。 说是车间，其实是长宽高各有五百米的巨大金属空间。 由管道吹送进来的矿石粉末会在入口处经历第一道筛选，巨大的鼓风机鼓动风力吹向矿石粉末，根据密度不同，不同的矿石会落入不同的反应槽中。 反应槽中将会释放高压电流，将矿石粉末强力电离成金属粒子流，这些金属离子流进入下一步反应槽。 此时反应槽中会释放强电磁场，根据不同物质核外电子带电荷量的差异，用电场将这些粒子运输到相应的储存罐。 储存罐内部有相应的粒子释放设备，将这些失去核外电子的正电荷中和成常规物质。 储存罐装满之后自动卸货，转移到货物传送轨道，将矿石转运到仓库。 其中，少量空气矿产成分会被重新释放到矿石堆场，保证堆场气压稳定，循环往复。 仓库存货到了90%，就会通知矿星管理传送矿石。 矿山环境恶劣，尽管在粗炼阶段就将大部分杂质提炼出去，也难免会有一些难以清除的杂质，这些就是精炼厂的任务。 王彪一路检测下来，看着仓库中堆积如山的矿石，心中感叹。 “在地球时期，这些矿石已经可以称为金属了，99.的金子，在这里也只能作为矿石，不达到15个9等级的纯度，在宇宙时代杂质还是太多了。” 他看了看仓储进度，40%，再有12小时就是下一次货物传送时间。 检查完仓库，他来到基地最核心。 这里是矿星基地最重要的地方，所有采矿设备的智能控制都集成在这里，可以说，这里才是矿产设备的大脑。 每发现一颗矿星，组织都会安排人乘坐飞船前去布置传送阵，然后将后土级矿山母舰传送过来。 每一艘后土母舰，都运载了大量矿山开采设备，从矿石钻破到粗炼传送一条龙服务，是宇宙时代组织研发的最强开采机器。 设备实验之初，组织做过实验，一颗半径1万公里的矿产星球，一百艘后土级母舰一年就能将之全部开采完毕，整颗星球都会消失在宇宙里，变成一个个不同种类的矿产装在仓库中。 从矿产仓库，到有机物储存库，再到水仓库，三大类型的仓库就能把土壤分解干净，若是有空气存在的星球，如果不能改造成宜居星球，也会被后土级母舰开采。 空气是一种矿产资源，不管是氮、氧、二氧化氮还是其他气体，都是宇宙化工必不可少的原材料。 王彪选择的这颗矿产行星，根据评估具有改造成宜居星球的潜力，这才只安排一艘后土舰来开采。 等将主要的矿产开采完毕后，星球内核就会安装巨型核聚装置，激活星球内核，其庞大的电力建造人工磁场，造出空气，将星球改成生命星球。 不过，相比于改造成生命星球，王彪还是更喜欢世代飞船。 将整颗星球改造成飞船，人类平时就在星球上生存，一旦遇敌，整颗星球都能展开攻击，顷刻间倾泻出海量火力。 可惜，世代飞船的改造报告被周总压了下来。 “弱者，才寄希望于未知，世代飞船，是失败者才需要的东西。” 王彪能理解周总的意思，只要人类不断进取，继续发展下去，世代飞船对人类是无用的东西。 强大的人类文明，看不上世代飞船带来的安全感，或者说，世代飞船的作用，面对能让人类产生灭族危机的强敌，不堪一击。 人类，必须奋勇向前，接受了世代飞船，就没了危机感。 而宇宙中，缺乏危机感的文明，还有什么未来。 将后土母舰核心舱也检查完毕之后，他提交了检测报告。 “叮，检测合格。” “您的申请调离程序已启动，请等待下一任管理，交接完毕后即可收到调任命令。” 王彪松了口气，无事一身轻，现在只需要等待，做好交接工作就可以离开。 矿星积攒贡献点的速度是很快的，每一颗矿星管理的岗位都是热门岗位，他相信要不了多久，新人就该过来了。 第538章 新的选择 “叮！主人，主星智能女娲来信，新任管理将在三分钟后传送过来。” 王彪一听，笑了。 “看来岗位的竞争力还挺大，那边肯定早就做好了准备，一有空缺就立刻过来占坑。” “要不是四级后贡献不能依靠矿星获得，我都不想离开。” 心里感叹了一下，王彪乘坐反重力飞行器来到传送阵旁等待。 没多久，传送阵泛起微光，一个年轻人出现在传送阵上。 王彪立刻走上前，打开智能光脑，验证对方身份。 “你好，我是上一任矿星管理王彪。” 新人看了看王彪，也打开了他自己的智能光脑，和王彪的智能光脑对接，确认王彪身份后，才走出传送阵。 “你好，我是你的接任者杨小卓。” 王彪不认识杨小卓，应该是后面几批加入组织的新人。 “你是第几批加入的，前几批我都有印象。” 杨小卓眉毛一扬，“我是第批次，前辈是哪个批次？” 王彪一脸感慨，“都批次了，我刚进来时，还是第批次。” 杨小卓肃然起敬，那时候进来的人，现在最少也是三级进化者。 “见过前辈。” 王彪微微一笑，对杨小卓的做法有些哭笑不得，但也没说什么。 就像他当初知道自己的上任是第800批次的前辈，他也一样肃然起敬，因为第800批次当时已经出了很多大佬，难免有了滤镜。 “小卓，我带你熟悉一下环境，我们尽快完成交接，你也早点值班。” 杨小卓恭敬的点了点头，跟着王彪转了转传送阵周边，又熟悉了矿山设备，王彪热情的带杨小卓游遍了星球，在小院里请杨小卓吃了一顿硬菜。 饭后，两人来到小院外不远处一座高山上。 王彪指着头顶上方，笑道：“那里，是原始星方向，组织最初建造的人造地球，也是组织新人加入的第一站。” “每当我眺望这个方向，我都会想起曾经在地球的生活，那是我们的根，也是我们在矿星的心灵锚点。” “一个人守在安静的矿星，心灵健康很重要。” 杨小卓若有所思，看着不远处的小院。 “这就是您把住所放置在这里的原因吧。” 王彪点了点头，“我的上一任，他告诉了我这个位置，现在，我把这个位置告诉你。” 杨小卓轻轻拱手，“谢谢。” 王彪摆了摆手，对着远处的小院一招，小院立刻缩小，变成一个巴掌大小的模型。 “以后，这个位置，是你的了。” 杨小卓微微点头，从戒指上一抹，一个住宅模型出现在手中。 他随手一挥，住宅迎风便涨，坐落在王彪之前的小院位置上。 看着精致许多的住宅，王彪笑道：“好久没关注建材方面的消息，现在材料膨胀技术进步真快，我们那时只能做小院，你们现在都能搞精装别墅了。” 杨小卓笑了笑，“就是有像前辈这样默默无闻为组织贡献的人，前方的科学家们才有源源不断的材料科研，你们才是最大的功臣。” 王彪沉默了一下，拍了拍杨小卓的肩膀。 “尽快积累贡献，早日晋升四级。” “新时代，只有成为科研者才能享受最大扶持，有空的时候多发展一些兴趣，找到自己最感兴趣的方向，将之作为科研方向。” “我们的小宇宙只是起点，大宇宙才是我们的舞台。” 杨小卓点头，随后跟着王彪来到后土舰核心舱。 王彪站在首位，唤醒后土舰智能。 “杨小卓同志，现在，我正式将基地指挥权移交给你，请接收。” 杨小卓站在下手位置，将自己智能光脑打开。 “王彪同志，请。” 王彪点了点头，将之前下发的检测合格报告发给杨小卓，又将后土母舰的指挥权转移给杨小卓。 “王彪同志，您被授权拥有指挥移交权限，符合移交程序，风雨兼程，后土舰感谢一路有您相伴，祝您前程似锦，步步高升。” “指挥官杨小卓，后土舰为您服务，祝您未来工作愉快。” 后土舰智能女声响起，代表这里已经和王彪没有关系了。 杨小卓用光脑核对了检测报告，完成移交程序，站到了王彪之前所在的位置，准备提交指纹、虹膜dna等自身生物信息。 他默默看着王彪离开，这里，未来将是只有他一个人的战场。 移交权限后，王彪身上一阵轻松，乘坐自己的飞行器来到传送阵旁，智能光脑发来提示。 “叮！原始星智能女娲来信，您的调任报告已下发，请回原始星人事部对接。” 王彪脚步一顿，收起飞行器，一步步走到传送阵上，看着传送阵周围熟悉的设备，缅怀了一下后，闭上眼睛。 “传送！” 微光闪烁，再次睁开眼睛，王彪已经出现在原始星传送阵上。 看着传送阵上不停出现又消失的人影，王彪知道，原始星比以前更繁华了，他不敢占据传送阵流量，赶紧走出传送阵。 刚出来，一架低调的反重力飞行器停在王彪身旁。 “王彪同志，我是人事部接待王林专员，负责您调职的接待工作，请您完成述职和确认调任函、以及提出新工作要求。” “请问您需要休息几天还是现在就回人事部？” 王彪想了想，已经回了原始星，未来和亲人相处的时间很多，调任程序要是不完成，卡着一件心事也玩得不顺畅。 “麻烦你了王专员，我先去人事部吧。” 王专员亲自打开舱门，邀请王彪进入。 “本职工作，不必客气。” 两分钟后，王彪进入人事部，将自己的在矿星的任职记录报告上交，签工作调任结束函，在未来没有签署新任职务申请前，他是个自由人。 轻松了一下，他来到分配处，见到了分管工作分配的主管杨风，递交自己的新工作申请。 杨风看了看报告，眉头一扬。 “四级了。” “转职研究职业，你想去哪个研究部门？” 王彪犹豫了一下，回道：“我想成立个人实验室。” 杨风抬起头来，看着紧张的王彪，摆了摆手。 “不要紧张，大多数人刚转职的时候，都要求成立个人实验室，你这个要求没什么大不了的。” “只是科研之路，注定了埋头前行，需要持之以恒，你决定了吗？” 王彪点了点头，“我相信我能坚持。” 杨风不置可否，每个申请成立个人实验室的人，在他面前都是这么说的。 他也不管说的人能不能做到，只要申请人有要求，他都必须满足，这是制度给他规定的义务，至于浪费？不存在的。 在智能光脑上操作一番，一份实验室配置表就发送到王彪光脑内。 “请选配实验设备，注意按需取用。” 王彪打开配置表，一台台效果各异的设备看得他直流口水。 “有配置极限吗？就是我最多能配置多少贡献点的设备？” 杨风淡淡的看了王彪一眼，他在这个岗位为数不多的乐趣，就是新人们询问这个问题的时候。 “极限？没有极限！” “研究不设上限，只要你需要，报上来我都给你配，要是有能力，你全部配上都没问题。” 第539章 回归生活 王彪走出分配处，精神还有些恍惚。 在此之前，他以为科研是那些大佬科学家的事，科研设备也是神秘而昂贵的东西，他能转职为科研人员，已经很不错了。 万万没想到，组织的能力超乎想象。 最受重视的往往不是那些高端科学设备，而是愿意走上科研之路的人。 他刚才小心翼翼的勾选了心仪设备，将之替换成了最高档次，杨风处长眼睛都不眨一下，直接将设备申请提交上去。 “王彪同志，根据物资配备管理，一天后所有设备将汇总到一起，你的实验室要建在小宇宙中还是外面大宇宙中？” “建立在小宇宙中，你的所有要求都会得到满足，物资能源不限量供应，缺点是只能依靠你自己已进行研发。” “建立在大宇宙中，组织只提供实验室组建初始物资设备，后续需要你做出成果，才会下拨物资，优点是可以无限接收大宇宙的信息，复刻宇宙中已诞生的科技。” 王彪犹豫的时候，杨风建议道：“如果你不知道该怎么选，我建议你先从小宇宙实验室开始。” “从小宇宙实验室自行研究，有希望成为自开一派的科学大佬，若是先去大宇宙，没有时间形成自己独立的科研能力，容易被大量知识冲刷，最后只能作为科学复刻工程师，成不了真正的科学家。” “从以往经验看，外面的大宇宙，更适合没有独立科研能力的普通人，你先在小宇宙试试，如果发现科学家路线走不通，可以走工程师路线。” 王彪最终听从了杨风的建议，把实验室建立在小宇宙内。 此时，他站在门外，被冷风一吹，一下回过神来。 “唉，也不知道我有没有做科学家的潜力。” “如果没有独立科研能力，我就只能去外界大宇宙复刻宇宙知识，虽说工程师也不错，但总归是走别人的路，未来发展潜力也不如科学家。” 压下心中的忐忑，他回到自己在原始星的小家。 “阿娟，我回来了。” “爸爸，妈妈出去买菜了。” 一个小萝卜头听到声音，一溜烟从屋里跑了出来。 王彪蹲下身子，接住冲过来的儿子。 “小华，想爸爸了没有。” 王华抱了抱王彪的大腿，眼睛却直溜溜盯着王彪身后的包裹。 “想，天天都想，爸爸你给我带小飞碟没？” 王彪苦笑一下，打开包裹，拿出一个小飞碟模型，在手里晃了晃。 “会变大哦，先说期末考试考了多少分？” 王华看到飞碟，眼睛一下亮起来。 “语文96分，数学100分，历史100分，品德100分，科学100分，体育90分。” 王彪心中欣慰，王华的成绩比他想象的要好。 “排多少名啊？” 王华微微扭头，弱弱的道：“第十八名？” “十八？” 王彪有些诧异，“怎么落后这么多？” 王华低下头，“同学们都快进化到二级了，我才一级，体育比不上他们。” 王彪心中恍然，安慰了怀里的小家伙。 “哈哈，你年纪还小，等长大点再进化，只是体育落后的话，爸爸答应你的条件不变。” 王华惊喜的抬起头来，跳起来就想接王彪手里的模型。 “谢谢爸爸，爸爸我爱你。” 王彪站起身来，将模型递给王华。 “去公园玩，我设置了参数，不能在公园外的地方飞。” 王华抱着模型就往外跑，看也不多看王彪一眼，人都看不见了才飘回半句“知道了。” 王彪笑着摇摇头，走进了别墅。 这里的建筑都由特种材料建造，坚硬无比，放在战舰上是能飞出10倍光速，现在才四级的他，一拳轰上去连墙皮都打不破。 除了基础的保温隔音功能，还能屏蔽高级进化者的精神感应，这也是这种材料作为建筑材料的重要原因之一。 咔嚓！ 门外传来开门声，王彪站起身，透过窗户看去，一个中年女子提着食材走了进来。 他赶紧走出去接过食材，“阿娟，辛苦你了。” 阿娟吓了一跳，上百吨力量的拳头砸到王彪身上，打出一声闷响。 “要死啊，死鬼，都不知道先说一声，每次都这样神出鬼没。” 挨了一拳，王彪心中苦笑，阿娟才二级进化者，不说现在，就是以前回来，他也是三级，如果不是刻意，他站在阿娟面前阿娟都察觉不到，真的不是他故意隐匿气息。 不过和女人讲道理是没用的，他一把将阿娟拥入怀里，无视了阿娟的埋怨。 “哈哈，阿娟，我想你了。” 阿娟脸色一红，没好气的道：“老夫老妻了，还来这一套。” “你上班的时候，请几个小时假，坐传送阵一下就回来了，上个月才见过，不要这么肉麻。” 说完看了看大门口，低声道：“一会小华回来，看到不好。” 王彪嘿嘿一笑，将食材随手放到一边。 “小华拿了新玩具，没三个小时不会回家。” 气氛陡然变得异样起来，阿娟弱弱的道：“你刚回来，先吃饭吧。” 王彪嘿嘿一阵笑，抱起阿娟进了内屋。 两个半小时后，王彪端菜上桌，扶着阿娟出来吃饭。 阿娟白了王彪一眼，跟着坐到桌子边吃了起来。 都吃了一碗，阿娟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一脸后知后觉。 “小华还没回来啊，要不等等他再吃吧。” 王彪起身给阿娟盛了一碗合金砂，“吃吧你，他还是一级，只能吃一些血肉食物，不用等他。” “什么时候回来再给他坐，咱们先吃。” 阿娟夹起一片镍铬合金，塞进嘴里嘎嘣几口吞下肚，“我们小学部要改革了，校长通知说儿童版进化液已经研制成功，今后一年级小学生就要开始服用一级进化液，两年一次，六年级就要服用三级进化液。” 王彪吃着硬菜，动作一顿，连忙把嘴里的铑镧合金咽下肚子。 “小学生身体受得了吗？” 阿娟随口道：“儿童版比不上成人版，只是打基础，高中毕业后药效才完全发挥，那时候才有三级进化者的全部实力。” 王彪思考了一下，点头道：“看来上面更加重视小孩子了，阿娟，你现在进化进度怎么样，达到三级要求了吗？” 阿娟遗憾的摇摇头，“还要一个月，我们进来的时候年纪大了，潜力太小，进化液将我们潜力激发出来也差很多，能慢慢升级就不错了。” 和小孩子不同，小孩子的进化液由上面统一免费发放，大人除了一级进化液能免费领取，二级以上只能通过自己努力攒贡献点申请。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许多成年人在进来之前格局太小，容易满足，满足之后就是躺平摆烂，上面也只能督促老一辈努力。 第540章 知识灌输 王彪知道自己这一代人与新一代人的差别。 他们那一代人，生活在行星上，最大梦想只是买车买房，安安稳稳过完一生，这是行星内生命思考的极限。 至于宇宙中的事，只存在那代人幻想中，他们眼皮子太浅，已经接纳不了宇宙的浩瀚。 之前，王华上小学的时候，王彪曾问过王华的梦想。 当时王华说，他要当银河帝王，带领麾下将士开疆扩土，打下一个超星系团给人类居住。 王彪那时很震撼，因为就算踏足宇宙，他也只想着在太阳系生活，混个不错的编制，安安稳稳活下去。 别说超星系团，就算已经被探索大半的银河系，王彪依旧觉得是难以触及的远方。 他说的距离，单位是公里，而在王华眼里，只有天文单位、光年才算得上距离。 一颗星球，王彪认为伟大而永恒的存在，在王华眼里，只有生命星球和矿产星球的差别。 他们可以从嘴里毫不迟疑的说出拆毁一颗行星，也可以淡淡的说建造几颗行星做卫星，仿佛那半径几千公里的天体，只是他们手中的泥丸。 恒星系内，行星之间的距离，在王华口中是卧室到厕所的距离，只有1光年以上，他们才会觉得距离遥远，大概就像以前王彪觉得去镇上那么远。 “时代发展的很快，我们这一代人，如果不能尽快扭转老旧的思维，适应不了新时代，就会被时代淘汰。” 王彪说这句话的时候，看着阿娟的眼神无比认真。 “想想看，一几年的时候，我们回地球老家，那时候只会用功能机的老爷爷们是什么样。” “他们不会用智能机，觉得智能机很麻烦，不会在上面看电视、买东西、看新闻，还活在90年代中。” “还有许多中年人，身处大时代中，错过房地产风口、网购风口、共享风口、短视频风口、国际巨变风口，他们老了回忆往事的时候，到底有多后悔。” 王彪有些唏嘘，他以前也是其中的一员，浑浑噩噩不知道追逐风口，甚至拒绝改变，抱着自以为正确的东西。 “现在，我们身处地球时代和宇宙时代的交界点，必须抓住这个风口，成为新时代的宇宙人。” “只有这样，新时代才有我们一席之地。” “阿娟，我知道砸碎自己的旧思想很难，但我们必须这样做，周总给了我们机会，也是他能给的唯一机会，等新一代人成长起来，我们还抱残守缺，就再也没机会了。” 阿娟被王彪说的话吓住了，脸色凝重不敢说话。 等王彪说完，看着王彪严肃的面孔，阿娟只能点头。 “我会努力的。” 王彪声音重了一些，“不要说会努力，你必须努力。” “你现在是教师，应该知道这是个闲职，不说四级进化者直接灌注知识，就是未来的二级、三级小学生们，他们学习能力也不是现在的你能教的。” “未来，教师这个职业不仅会失去编制，整个行业甚至都会消失。” 阿娟委屈巴巴的点头，“好吧，我听你的。” 王彪轻叹了口气，他知道他说的话有三分作用就不错了，人总是这样，不管别人怎么说，不死到临头绝不会有所触动。 他心中庆幸，没有将自己转入研究岗的事告诉阿娟，否则知道他突破四级，还转了研究岗，生活没有一点压力，阿娟就没有动力转化成宇宙人，大概率直接躺平享福了。 这是地球时代带来的思想特征，改不了，从小被压榨得太狠了，一旦有机会放松，躺下绝对不会再起来。 “好了，阿娟，我这次请了长假，可以在家里呆5天，5天之后，我又要去新的矿星上班。” “这几天，我就监督你学习。” 王彪说着沉重的话题，顺势转移到阿娟学习上。 两人叽叽喳喳聊了半天，阿娟不得不拿着光脑学习起来。 王彪以休息的名义，独自去了地下室。 关好地下室门锁后，王彪躺在旁边的休息室床上，打开光脑。 “小艺，领取知识传输密匙。” “叮！主人，获得领取权限，正在联系管理员周正，领取成功。” 王彪心里一喜，闭上眼睛， “小艺，申请辅助光脑构建。” “叮，辅助光脑构建资料传输完成，请主人根据资料编辑自身磁场、引力场，操控体内光子构筑光脑芯片。” 王彪看着从图书馆传来的辅助光脑资料，仔细看了看战斗型、研究型、工程型、分析型等多种类型，纠结了一番，还是选择通用性光脑。 “与其用别人开发出来的特种光脑，不如自己培养。” 选择光脑类型之后，在四级强悍的控制能力下，王彪按照资料开始构筑芯片。 “一开始谨慎点，先来容量1nb的吧。” nb是种存储单位，下面是bb、yb、zb、eb、pb、tb、gb、mb、kb，算是初学者常用的构建容量。 王彪脑海中，道道微光扭曲，一颗颗光子被引力捕捉，按照特定规律排列组合，通过质能转换，形成一块具有波粒二象性特征的芯片。 构筑完成瞬间，芯片化为微光融合在王彪体内每一寸血肉中，只要不是将他彻底灰飞烟灭，光脑就可以依靠血肉永存。 王彪闭上眼睛，感应着光脑与自身的联系。 他的一颗衰老细胞死亡，芯片微光捕捉到死亡细胞，通过质能转化，将之化为能量供应芯片运转。 多出的能量又会被芯片转化为物质，供应王彪身体使用。 “和谐共生，天人一体，当初创造出这种芯片技术的人简直不可思议。” 他能感觉到，芯片就像他的一个新器官，连接死亡与新生，参与了他的生命活动，有种可持续发展的理念。 更离谱的是，还可以将信息转化成dna存储，直接在他的细胞中接上新的dna片段，需要提取信息的时候，再从基因中提取出来。 芯片，成为他与dna信息交流的桥梁。 “叹为观止！” 他不知道这种dna能否遗传，但上面应该有过通盘考虑，不是现在的他该关心的问题。 “小艺，联系管理员，申请知识灌输。” “叮！申请通过，图书馆管理员周正正在查看您的芯片容量。” “叮！查看完成，正在传输知识，由于您的光脑容量不足，并选择了研究岗位，管理员剔除了战斗知识、建筑知识、服务知识、管理知识、人文知识，仅保留全套科学知识、全套历史知识、基础工程知识。” “管理员提示，建议尽快将容量提升，德智战美工全面发展。” 王彪无视了智能光脑的提示，他脑子里胀胀的，稍微动念，就冒出一大堆定理和猜想，感觉脑子满满的全是知识。 “小艺，等我适应了再说。” 他睁开眼睛，看到地下室屋顶，眼中自然而然出现天花板数据。 长、宽、高，材料、密度、重量、合金种类、合金成分、合金熔炼的十万条猜想、空气各组成成分、再联系到气体材料和天花板合金在屋内环境下会发生的反应。 眨眼间，一条条反应方程式浮现眼前，像中了病毒一样不断刷新排列。 “嘶！恐怖如斯，不愧是组织最高科技，人体辅助光脑名不虚传。” “神一般视角，好像没有什么能难住我，感觉人生已经到达了巅峰。” 第541章 召集旧部 看着编号号研究员知识灌输完成，周正收回知识传输密匙，关闭王彪灌输权限。 这不是阻止王彪获取新的知识，而是周正要保证知识库的绝对安全和纯净。 灌输知识的通道，其实也是一个入侵知识库的通道，每次开启知识灌输权限，周正都要亲自检测通道安全。 组织内部几十年来，不算驻扎在外界大宇宙的人员，小宇宙内部就有三亿多人口。 每天接受知识灌输的人成千上万，一旦知识库收到污染，损失的不仅是接受知识灌输的人才，还有小宇宙几十年来的科研积累。 其他权利他都可以交给组织其他人，唯独这个权利没有松手。 人都有私心，面对小宇宙强大的力量，他不敢考验人性。 自从当初用小白鼠确认了长期在小宇宙生活没有危害后，他考虑了两天两夜，决定重启公司，以组织的力量开发河系小宇宙。 按照随身空间应有的功能测试，周正发现他脑内河系空间和那些随身空间差不多，拥有一种几乎念动控制的效果。 区别就是许多主角的随身空间比不上他的大，念力效果也差很多，那些主角只能用来种种地，藏点东西。 若是寻常时候得到河系空间，他大概也会选择慢慢开发，但未知敌人隐藏幕后，他按耐住第一时间接收金手指的冲动，熬过了最初敏感的时间点后，必须有所行动。 他知道，地位越高的人，事情越多，就像他以前，即便把许多事务放权给下面的分公司，每天还是坐着飞机到处飘，不是在开会就是在开会的路上。 乘坐飞机和汽车的时候，是他为数不多的休息时间。 未知敌人神秘莫测，实力高强，他的时间一定也是宝贵的，周正就赌他的时间不能一直荒废，盯着周正的动作。 等了两年半，周正才开始查探空间。 然而周正依旧不能赌他的时间充裕，他必须要在有限的时间内，将空间开发出来，全力增强自身实力，以应对未知危机。 这种随时面对未知对手动手的压力，像一把顶在周正额头的手枪，随时可能开火，虽然危险，但这种如履薄冰的危机感又让周正热血沸腾。 死亡如风，常伴吾身。 对手给他的压力压得他喘不过气，但他意志极强，越是接近死亡，越是斗志昂扬。 精神紧绷之下，他思维高速运转，理智告诉他，隐藏河系空间没有意义，危机随时降临，所以他选择以组织的力量开发空间。 随着地下世界一道隐秘的命令传出，周正当初转入地下的公司骨干齐聚一堂。 周正仔细观察过，以前公司的骨干，只缺了苏晨一人。 他只是暗暗记下这件事，不做深究，带着骨干们来到公司隐秘基地最下层。 这是他以前准备的安全屋，为了保密，建筑工人全是死囚以及阿美顽固分子，直到现在，公司也没人知道基地下面还有一层隐密大空间。 骨干们打量着安全屋，上万平方米的大空间，三防是基本要求，这里储存了大量物资，不过他们都没说话，周正一直以来命令正确，让他们对周正充满了信任。 周正暗中观察众人反应，见大家依旧像以前一样，心里放松下来。 他走到众人之前，站在一处高台。 “我知道，大家都很疑惑，为什么世界和平了，我还发布动员令将大家召集起来。” “你们大多数人，已经在外面世界结婚生子，有了美满家庭，可能有些人已经习惯了安全生活，不愿再过这种心惊胆战的日子。” “但，不管怎么样，你们都来了，这是你们对我的信任，也是我的幸运， 我先谢谢大家。” 周正简单开场白，众人都安静下来，倾听周正发言。 进来之前，他们就知道，这里启动了最高保密程序，所有电子设备全部留在外面，经过了电磁脉冲清洁室、生物消毒室、金属检测室重重关卡，足以证明周总对这次召集的重视。 “新时代来了，大家都有新的机遇，我相信你们已经在新领域有了新的进步，然而一个迫在眉睫的危机摆在大家面前。” 看着一些人迷茫的表情，似乎对周正的话有些困惑，但周正只是语气顿了顿。 “什么危机呢？从2023年大家跟着我开始，到现在多少年了？” “我们干阿美花了十六年，解散公司花了三年，大家安稳生活了五年，24年了，你们最年轻的人，也五十岁了。” 气氛一些沉凝下来，许多人的表情微微变化。 大家坐在半圆形环状座位上，一双双眼睛直直盯着周正。 周正看着最前排一个白发老人，一脸唏嘘。 “刘部长，你参加我们事业时，才五十三岁，我还记得当初见面时，你听说我们要干阿美，激动得热泪盈眶，双手重重握紧了我的手。” “我都不知道，您一个五十多岁的人，竟然能迸发那么大的劲道。” “可是现在，您已经74岁了，不知您还有没有当初的激情？” 刘部长看着周正，知道周正一定又要开新项目了，他想让自己表现的年轻一些，回忆着当初热血沸腾的感觉，大声回答周正。 “周总，我能行！” 尽管声音很大，但颤抖的音调，依旧没有瞒过众人。 周正微微点头，“我相信你，刘部长。” 他转头看向众人，朗声道：“但我相信没用，衰老是客观规律，不以任何人的意志为转移。” “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我们不服老，却不得不服老，人总要向现实低头。” 话音一落，所有人表情一滞，有人若有所思，有人面露不忿，有人黯然神伤。 面对衰老，没有人能无动于衷，特别是已经衰老的众人，他们对衰老的感触比任何人都深。 若是寻常时候，此时就会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讨论衰老的话题。 但周正积威犹在，大家只是骚动一下，便安静下来，继续等待周正说话。 他们相信，周正将众人召集起来，绝不会只是当众发牢骚那样简单。 周正眼角余光观察众人表情变化，心中暗暗点头。 “我能理解大家的感受，大家都在步入老年，每天清晨醒来，感受到的不是希望，而是离死亡又近一步。” “若是难得糊涂，大家也能安然度过余生，但大家都是聪明人，很清楚死亡临近不可避免，就算大家再怎么珍惜晚年生活，余生依旧活在死亡的压迫之下。” “很多人头一天晚上睡觉前，心里都会闪过一丝念头，会不会明天就醒不来了？这不是矫情，是人都有的求生欲。” 第542章 未来动人心 “如果没有意外，我们将在无限的惋惜下，默默离开这个世界。” “有人已经过上退休生活，躺在摇椅上，每天看着朝阳升起，看着夕阳落下，时间越来越快，一眨眼一天就过去。” “时间对老人来说太不公平，它急匆匆的，好像要把老人赶出这个世界。” 周正站在高台，从一开始的神采激昂，慢慢变得沉静下来。 “按正常发展，我们就该认命了。” “但是！” 周正声调猛然上扬，大手一挥，按下墙上一个按钮。 身后的墙壁朝两侧分开，一个直径约五米的巨大蓝色光圈出现在周正身后，光圈缓缓旋转，蓝色光芒没有墙壁遮掩，映照在正对光圈的众人脸上，让周正清晰看到他们脸上的吃惊。 “一个月前，我回来这个基地时，发现了这个虫洞。” “是的，你们没有听错，虫洞，联通异空间的虫洞，我用设备检测过，后面是一个上万光年大小的小宇宙。” 轰！ 公司骨干们都绷不住了，现场一片哗然，特别是原本科研部的科研大佬们，一个个站起身来，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个蓝色光圈。 “周总，你说的是真的吗？” “周总，这真是虫洞，为什么它不吸引周围的物质？” “周总，虫洞背后真的有一个小宇宙吗？小宇宙是什么样？宇宙壁膜是什么样？宇宙模型是什么？” “周总，后面有外星人吗？小宇宙有没有黑洞？白洞呢？” “...” 一个个问题蹦出来，一股脑抛向周正。 “停！” 他轻轻敲了敲桌子，将场面控制住。 “不要挤，一个一个来。” 众人强行冷静下来，但起伏的胸膛，通红的眼睛，依旧能看出心中急切。 “我说的是真的，虫洞确实存在，可能是虫洞稳定，所以不吸引周围物质。” “我用有线控制机器人过去探测，在那边安装的射电望远镜回馈信息显示，那边背后的小宇宙大约五万光年左右，稀稀拉拉分布着许多恒星系。” “没有发现外星人，至于宇宙壁膜和宇宙模型，由于时间太短，我一个人忙不过来，暂时没有结果。” “...” 他将之前听清楚的问题一一解答，好不容易答完，有人又举起了手。 “周总，你说的小宇宙和我们的寿命有什么关系吗？” 问题一出，众人心思瞬间被拉回，见到虫洞的激动喜悦逐渐褪下。 是啊，他们年纪大了，思维滞涩，反应迟缓，很难再重启科研，虫洞和小宇宙的研究，大概和他们没多大关系。 他们有些失落，但更多的是不甘。 对他们来说，一个具有研究意义的项目出现在眼前，随手就可以发现未知的东西，却因年纪大而置身事外，这比杀了他们还难受。 一时间，所有人把希冀的目光集中在周正身上。 周正等众人安静下来，才缓缓说道：“除了刚才所说的东西，我还发现小宇宙的时间流速，是外面的十倍。” “也就是说，外界过去一天，小宇宙过去十天。” “比这更神奇的，是我发现的一些星球，上面拥有神奇工厂，只要输入资料，工厂就会自动生产出合格产品。” 众人脸色一喜，个别人却是眉头一皱。 刘部长更是直接开口，“周总，您到底发现了什么？” 周正深吸口气，郑重的道：“小宇宙中，可能生存过未知文明，但遥远岁月下来，未知文明已经灭绝，留下了还在运行的工厂。” “这是个超乎想象的文明，我不仅发现了自动工厂，还发现了传送阵。” “没错，不要惊讶，就是你们想象的传送阵，可以跨越空间传送物资的阵法，当然，原名可能不叫这个名字，这只是我根据它的作用取的名字。” 周正的话落下，众人激动的心彻底被按耐住。 未知文明的存在，代表了未知风险，这个信息就像一桶凉水浇在众人头上，让他们急速冷静下来，反而开始担心虫洞会将未知敌人带到地球。 “周总，你确定未知文明已经灭绝了吗？” “我们可以死，决不能将危机带到地球，否则我们就是地球文明的千古罪人。” 周正看了看提问的孙振国，这个以前的公司保密部部长。 “我无法确定，但目前确实没有发现外星人。” “当然，考虑到外星人很可能是超出我想象之外的存在，我不敢百分百保证。” “这也是我将大家召集起来的原因，个人能力有限，无法对小宇宙有太多了解，我认为只有组织大家的力量，才有望开发出小宇宙的潜力。” 周正将选择权交给众人，观察众人脸色变化。 有人犹豫，有人激动，有人退缩，有人按捺不住的躁动。 周正扭头看向前排第五位的孟秋白，以前公司的安保部部长，他一脸镇定，对眼前的情况毫无情绪波动。 “实际上，这个虫洞是孟部长先发现的。” “大家也知道，我们公司转入地下之后，基地还留下一些安保力量守护，孟部长一个月前就听到这里出现动静，由于没有进入权限，最后还是他通知我，我们才发现虫洞。” “我们都明白，光凭个人和少数人的力量，绝对无法开发小宇宙潜力，召集大家回来，孟部长也支持，我看大家犹豫不决，不如举手表态，少数服从多数，以此决定我们对虫洞的态度。” 孟秋白不再沉默，他站起身来，转身看向身后众人。 “虫洞就在那里，不管大家怎么看待，它的存在无可否认。” “是危险还是机遇，和我们没多大关系，未来终究会有结果，我们只有选择面对或逃避。” “新的风暴已经出现，停滞在此解决不了问题，只有正面应对，这样不管未来发生什么，我们未来回顾现在的时候，才不会后悔。” “我说完了，大家举手表决吧。” 他面无表情说完自己的看法，坐下后就举起了手。 众人也被孟秋白的话语打醒了，虫洞已经出现，不去研究的话，连怎么关闭都做不到，难道像周正之前那样砌一堵墙挡起来？ 别开玩笑了，众人想想都知道没用。 仔细一想，虫洞出现，他们别无选择，只有研究虫洞，研究小宇宙，才是最负责任的做法。 一时间，稀稀拉拉的手臂举了起来，最后，连最软弱的人也举起了手。 周正精神一振，斗志昂扬的看着大家，大手一挥，发起战斗宣言，感染着众人精神。 “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必须主动出击。” “生死权利，不能寄托在未知之上，必须把握在自己手中。” “没有一个人反对，没有一个人弃权，我们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就一定可以胜利，也一定会胜利。” 第543章 开发之前 “出来了，出来了，第一批进去的人要出来了。” “检测小组准备，隔离程序启动。” 几天过去，基地已经完成改造，最下面虫洞所在的一层，被改造成隔离层。 今天，第一批进入小宇宙勘测的队伍返回，基地通过有线通讯获得通知，第一时间启动检测隔离程序。 “来了！” 不知是谁说了一声，基地上方会议室里，所有人都看着大屏上的画面。 只见淡蓝色光圈中，突然出现一只脚，随后一道身影走了出来。 “是刘部长，刘部长安全出来了。” 有人激动的介绍起来，之前安排第一批真人探测时，刘部长第一个报名，用他的话说，他年纪大了，活不了几年，还不如做个先锋，给大家探探路。 受刘部长影响，第一批进去的人都是接近七十岁的老科学家。 他们带着有线通讯器，开车载着科学设备踏入虫洞。 进去的第一时间最危险，没人知道人类进去会遇到什么，幸运的是，刘部长他们在里面没有出现意外。 虫洞对面是一颗类地行星，空气密度和地球差不多，刘部长他们进去第一时间报平安后，就将这条信息传了出来，这也是虫洞出现后，地球这边空气没有变化的原因。 众人一直看着刘部长他们操纵仪器探测星球，由于有线通讯器为了保证通信安全，只保留了基本通信功能，众人也不知道刘部长他们在那边得出什么成果。 直到现在，刘部长他们第一次返回，众人都有些迫不及待想了解情况。 等待许久的隔离小组立刻上前，引导刘部长等人进入隔离间，开始进行一系列检测。 后面携带的设备也被隔离小组接手，将里面的信息接入基地局域网。 基地上方会议室里，大屏幕上画面一变，一颗陌生星球出现在众人面前。 青山绿水，花红草绿，这是和地球差不多的景象，只是植物十分陌生，和地球差别很大。 “宝藏之地，这么多未知植物，光是它们的基因，就是一笔无法计量的财富。” 一个生物学家目光火热看着屏幕上的植物，恨不得立刻将那些植物拿出来，研究它们基因和地球植物基因的差别。 其他人则是关注那边星球上的空气数据，希望了解异星和地球的差异。 “有基础的植物存在，镜头还拍到一些昆虫，不知道有没有大型动物。” 这是动物学家关注的重点，人们心思各异，但都将画面中的情况和自己的专业联系在一起。 随着画面变化，越来越多的物种出现，人们的关注越发投入到屏幕上，眼中充满向往。 周正坐在第一排，左边是保安部长孟秋白，右边是保密部长孙振国。 见两人也被陌生而奇异的异星风景吸引，周正假装沉浸在画面中，心中满意。 这一切只是他计划的一部分，为了让组织参与开发，还能将自己置身事外，他不知费了多少心思。 虽然大家都相信他，但他不能把这种信任当作理所当然，也不能考验别人的信任。 为了河系空间出现得自然，他把入口开在基地最底层，这样才能既保密又不保密，控制入口处吸走一些物品，制造动静引起保卫部门注意。 涉及到基地最底层，当地保卫无权进入查看，只能上报部长孟秋白。 等孟秋白进入底层查看，发现动静还在更下一层，孟秋白只得把消息传到周正这里，然后周正才“后知后觉”参与到虫洞动发现。 即便如此，为了合理，周正当时也和现在一样，待在基地最上空等待信息，具体查看由基地保卫负责。 带着通信和摄像的基地保卫进入底层，自然而然将情况反映到大屏幕上。 当两个以上的人发现这个秘密后，秘密就无法被一个人独占。 孟秋白虽然震惊，他也只能和周正商量着处理此事，而不是依靠手中武装力量霸占虫洞。 兜兜转转，虫洞的主导权重新回到周正手里。 为了方便开发小宇宙，周正在小宇宙中设置了传送阵和自动工厂。 本意是缩小宇宙距离，将宇宙各星球联系起来，形成宇宙村，方便物资往来，人员流动。 自动工厂则是为了解决科研成果到工业生产之间的困难，只要科学家们在实验室能做出来，就能用自动工厂造出来。 帮助科学家们把精力放在科研攻关上，而不是工程建设上，迅速将研究成果化为工业成果，进一步支撑科研进步。 实际上，这些看起来牛气冲天的黑科技，只是周正利用自己的权能设置的特殊存在。 传送阵不是真的传送阵，是周正控制下的物资转移，只需意念一动，他就能将物资从小宇宙一端转移到另一端。 传送阵，只是他给自己能力套的皮，自动工厂也是他意念一动的事。 他发现，只要自己懂得制造的东西，意念一动，就能在空间里捏出来。 就像他捏泥人一样，关键是会；不会的东西，他只能用念力强行做到类似的效果，但离开念力就什么都不是，所以需要具体的制造工艺。 他要让进来的人全心全意开发小宇宙，不是进来争权夺利，搞得组织内部乌烟瘴气，所以顺势用传送阵和自动工厂捏出一个不存在的敌人悬挂在众人头顶，控制住斗争规模。 召集大家在底层参观虫洞，就是为了统一思想，迎接挑战。 而小宇宙的神奇之处，对科研的加速作用是布置的主要诱饵；勾起众人对寿命的渴望，只是他做的保险。 至今他都不清楚，这些骨干们到底是因为对未来危机的警惕，还是对寿命的渴望，才让之前的举手表决全部赞成。 现在考虑这些不重要，他认为他说的也没错，未知敌人确实存在，不过不是外星文明，而是将河系空间塞到他脑子里的人，所以他也不算撒谎。 复盘自己的安排，周正没发现明显漏洞，至于些许不完善的地方，他也管不了那么多。 反正虫洞都是未知的，小宇宙也是未知的，真要是有人能彻底搞懂这些，周正也不怕别人发现这是他做的局。 相比那时候的收获，也不会有人在意现在周正做的这些。 这时，周正耳麦传来底层检测小组的通话。 “周总，刘部长等人身上没有检测到任何异状，从异星携带的微生物病毒和地球类似，对人类不惧危险性。” “只要经过生物消毒室，就可以消灭这些细菌病毒。” 周正按了下耳麦，“收到，辛苦你们了。” 关闭耳麦后，周正走上讲台，关闭大屏幕，敲了敲桌子，待众人安静下来。 “各位，我知道你们很想继续看后续的异星情况，但现在有更重要的事。” “刚才大部分检测结果已经出了，安全，结果是安全。” “只要等待一段时间，确认没有潜伏细菌病毒出现，大家就可以随时前往异星研究。” 周正话没说完，下面就震动起来，有空气、重力合适、那就是人类第二家园，现在还排除了细菌病毒威胁，所有人都迫不及待想去异星探查。 “静一静，静一静！” 周正轻轻敲击话筒，勉强压制住众人躁动。 “大家都很想去异星，我也很想，但组织的程序不能乱。” “虽然长期监测结果还没出，但我们可以大胆一点，从现在开始，大家要着手组建自己的科研小组，制造购买相关设备，等到结果确认安全后，咱们第一时间就要行动。” “好了，散会。” 第544章 自动工厂 一个月后，在底层隔离室隔离一个月的刘部长一行人终于走了出来。 他们没有犹豫，也没有返回上面，带着之前的设备又进入了异星。 同时，长期隔离的检测结果，也通过局域网发送到周正通信设备上。 周正微微一笑，有没有危险他还不知道吗，虫洞背后那颗生命星球是他专门挑选的，就是为了让人类起步快一些。 随手将信息转发到公司高层群中，很快，一行行“收到”就冒了出来。 叮叮叮！ 周正打开通讯，是保卫部打进来的。 “周总，科学部其他实验室申请进入虫洞，是否允许。” 周正嘴角微翘，“允许通过。” 命令下达的第一时间，一组组科研小队坐上汽车，开进了巨大的基地电梯，乘坐电梯进入最底层，电梯门打开，直接启动车辆开进虫洞。 这一个月，这些科学家们，通过公司提供的渠道，购买了需要的科研设备，早就做好了准备。 周正放行的命令一下，所有人都挤着往小宇宙中赶。 保卫部的人也没闲着，拓展了小宇宙与地球之间的通讯电缆，在基地就可以查看小宇宙那边景象。 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小宇宙和大宇宙虽然有虫洞连接，但涉及的情况十分复杂，当前的无线通讯技术无法在两边使用。 周正点开虚拟电脑，查看小宇宙那边的情况。 一座座简易钢结构建筑在工程师指挥下搭建起来，科学家们有的在采集土壤，有的在勘测矿脉，有的坐车去研究自动工厂，还有人研究传送阵令牌。 令牌是周正给念动力传送披的马甲，只需将令牌插入某地一分钟，就会在当地形成一个传送阵，实际上是周正在记载坐标。 当有人需要传送时，触发周正留下的印记，意念传送就会启动。 科技的力量是强大的，在科学家们的研究之下，当地的山川信息、水文信息、矿产信息很快被探测出来。 改良版的水泥实验室、钢铁实验室、电子实验室、生物实验室等相继成立。 水泥实验室第一个拿出成果，成功用异界材料，在实验室中制造出异界第一份水泥。 他们没有建造工厂生产水泥，而是将异星版水泥配方和制造工艺做成文件，拿到自动工厂实验。 作为第一个使用自动工厂的实验室，水泥试验室备受关注。 许多实验室的人都跑了出来，跟着水泥实验室的人来到自动工厂，为的就是见证自动工厂的神奇。 水泥实验室总工站在自动工厂前，谨慎的检查了一遍配方及工艺，将之传输到自动工厂。 只见他把数据放在工厂前方一个探测灯模样的建筑前，按下上面一个按钮，探测灯建筑发输出一道微光，笼罩住水泥数据。 十秒后，微光消失，自动工厂前壁突然亮起，上面出现了以人类文字为主的面板信息。 “产品编号：963****。” “名字：空。” “原材料：空。” “生产数量：空。” “取消生产 确认生产” 看到编号那长长的一串数字，所有人都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离得最近的水泥实验室总工更是感觉四肢冰凉，心情压抑万分。 “看来曾经有人使用过这个工厂，次数无法计量，我们不能抱有侥幸，必须以最坏的情况对待。” 在场所有人心情都有些沉重，保安部长孟秋白为了维持秩序，也跟着来到现场。 见众人心情低落，他高声道：“原材料都没有投入，还怎么看生产。” “保安部来几个人，咱们把原材料送进去。” 孟秋白一顿打岔，不安的气氛逐渐消融，众人重新将目光集中在自动工厂上。 当保安部几人驾驶车辆，根据提示在工厂左侧堆上材料后，水泥厂厂长立刻在面板上命名一号水泥，输入产量一百吨。 “确认生产。” 按下确认键，众人就看到工厂左边发出一道蓝光笼罩所有材料，接着右边发出一道红光，红光笼罩范围极大，在地上占据约一千平土地。 三秒后，蓝光红光齐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堆细腻的水泥，旁边还有一些残余的材料，这是完成产量后剩下的材料。 “这？” 水泥实验室总工惊呆了，三秒不到，一百吨水泥就出来了，这种生产力颠覆了他的想象。 其他实验室来围观的人也惊呆了，愣愣的看着水泥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来了，让你们水泥实验室抢了第一，那是我们钢铁实验室准备弄一种新型合金。” 突然，钢铁实验室总工开车从旁边窜进来，嘎吱一下刹好车，拿着u盘走下车，就看到沉默的众人。 他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此时他心中激动，也顾不上这些，打量四周一下，走向水泥厂总工的位置。 “资料输入应该就是这里吧。” 他看了看木木的水泥实验室总工，又看了看下方放着的水泥资料和探灯上的按钮。 作为科学家，他是个自负的人，遇到不太难的事一般不会询问别人，而是选择自己弄清楚。 “这样不难嘛。” 心中嘀咕了一句，他将水泥资料拿开，将自己的u盘放上去，随手在探灯按钮上按了一下。 工厂前壁亮了起来，钢铁实验室总工瞄了一眼，假装熟练的命名钢铁一号，又看了看原材料和产量，连忙看向孟秋白。 “孟部长，帮我把材料投进去。” 孟秋白沉默着将矿产和催化剂添加剂运到左侧，看向钢铁实验室总工。 “这就行了嘛？” 钢铁实验室总工小声嘀咕了一句，但没问出来，假装淡定的按下确认生产。 红蓝光芒消失，钢铁实验室总工还没听到什么动静，就看到工厂右侧水泥堆旁出现一堆钢铁。 他瞳孔一缩，心中震惊无比，但发现大家都没有反应，便硬生生克制住自己的震惊，一脸无所谓的笑了笑。 “嗯，不错，不愧是自动工厂，符合我的预期，连实验室只能少量生产的东西都能大规模制造。” 他过去检查了一下钢铁品质，淡定的点了点头。 “品质处于实验室优秀水准，不错不错。” 他单手插兜，兜里的手指使劲掐着大腿，大腿肿胀一片，不让自己表现出震惊的情绪。 然而听到他话的人已经回过神来，看着钢铁和水泥，眼睛里亮晶晶的。 “实验室生产，不需要工业化生产设计？” “还能大规模生产？” “输入资料就行？无视生产水平和装配工艺？” “嘶！” 全场倒吸一口冷气，有人眼睛大亮，看自动工厂就像看着情人一样。 “纳米机器人、机甲、反重力空天飞机、反物质、金属氢、冷核聚变、量子通讯、那些科学最前沿的实验室研究岂不是....” 另一人目光变化，强行克制住心中激动。 “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旁边的人跟着笑了起来。 “嘿嘿，我也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 地球，公司基地中，周正看着众人的反应，端起茶杯喝了口茶。 “一步跨越到人类最先进的科技等级，再居高临下解决科技难题。” “解放了不必要的科技变现问题和成本问题，阻碍人类科研的最后一道关卡被打通，先进科技设备又能支持更进一步的理论研究，从此以后，只需进行理论研究，实验论证，如此循环往复，科技就会进步。” 他放下茶杯，轻轻靠在座椅上，缓缓闭上眼睛。 “有时候，科研就是这样简单、枯燥且乏味。” 第545章 科技狂飙 当科研没了限制，人类的进步将无法阻挡。 只需具备可行性，进入小宇宙第一年，许多只存在实验室和验证中的科技装备，通过自动工厂直接下沉到周正组织的每个岗位。 曲率飞船、量子科技、材料科技、基因编辑、纳米技术、生物改造如雨后春笋诞生在这片小宇宙。 特别是相对来说处于弱势的材料科技和生物技术。 体验过自动工厂能力的科学家们，在进入小宇宙第一个月就造出了以前人类无法奢望的新材料，常温超导、耐高温材料、耐高压材料、抗疲劳、耐磨、耐酸、耐碱材料... 力大砖飞，材料科技一提升，整体科技水平就像坐了火箭一样往上窜。 从轻核聚变、热核聚变，到冷核聚变、重核聚变，聚变能源已经达到无物不可燃的地步，从泥沙到岩石，缺乏能源就可以直接从宇宙中采集资源燃烧。 点燃聚变能源后，反物质能源顺理成章被点了出来，更进一步将整个宇宙物质当作燃料场，一个个能源发生装置被自动工厂生产出来后，第一时间应用在各大实验室，助推实验室发展科技。 材料的大发展，也促进了建筑方面的大革新，抗震、抗风、抗离子风暴、抗宇宙射线等新型建筑要标准相继被提出。 甚至有人已经提出在恒星中建立住宅，深层次开发恒星能源。 一些走在科技前沿的科学家，已经将实验室建立在恒星内部，借助恒星磅礴又廉价的能源肆无忌惮的展开实验。 发展并非一直顺风顺水，三个月前，高能物理实验室建造的超巨型粒子对撞机，光长度就达到了一万公里，材料是从小宇宙中运来的小行星，然后将分段零件运到宇宙中搭建。 第一次实验，就撞出了一颗小型黑洞，直接将对撞机吞噬一小部分。 周正感觉到不对，第一时间利用权能将黑洞稳定性破坏，导致黑洞只肆虐几个普朗克时间就破灭。 这次时实验给狂飙的小宇宙科学家们敲响了警钟，周正组织安全实验大学习，将高能物理实验室的教训推广到全组织。 每个实验室都知道高能物理实验室捅了大篓子，自此定下了实验安全审核机制，才勉强刹住了科技冒进的势头。 不过危险伴随着机遇，亲自观测到黑洞出现，科学家们第一次真切了解到质量、引力与时空的关系，小宇宙空间科技开始爆发。 质量可以影响空间，空间也可以影响质量，新时代的空间材料接连诞生在各大实验室，然后借助自动工厂生产出空间模型。 王彪所使用的模型住宅就是其中一种应用，更多的是模型飞船、模型战舰等军事方面。 基于预研一代、实验一代、装备一代的原则，民间的空间科技一直是最落后的。 目前空间科技停留在外空间技术，无法衍生到内空间技术，但周正很有信心，在他无限的支持下，空间技术进步虽慢，却未停止过。 生物方面，从地球时代的基因编辑、动物克隆一步跃迁到人类进化。 新的宇宙，新的植物，新的基因库，基于宇宙时代发现的宇宙植物，都成了人类可选择的基因进化来源。 进入小宇宙三年后，周正指示，孱弱的行星内生命已经无法满足宇宙时代的人类发展需要，人类不能等待生命缓慢被动进化，必须注定出击，将地表人类进化成宇宙人类。 基于这一思想，以及许多老人心中对寿命的渴望，一套适应宇宙、寿命长久的进化模版被确定出来。 模版确定出来后，需要在对应区间填入与设计相符的基因片段。 在宇宙中寻找符合要求的生物基因极为困难，因此周正拍板，制定了人类进化计划，建设相应的实验室，定向培育人类进化需要的基因。 宇宙时代，各种环境任由科学们们选择，还有自动工厂和传送阵辅助，试验进度不算太慢。 况且周正为了保证人类进化计划的可持续性，将总体目标分为100级，每完成一级进化任务，就制作相应的进化液，保证人类底蕴持续上升。 这也给人类进化提供了庞大助力，如果说一开始是普通人类研究人类进化，那到了后面，就是一群三十多级、四十多级的高级人类研究人类进化。 这样可以实事求是、与时俱进的根据人类当时的需求改善人类进化模版，不至于将人类未来局限在普通人类时期的视野中。 随着人类进化计划的推进，其他科技也在逐步发展，比如期间诞生的空间科技、时间科技、黑洞引擎、恒星采集技术，慢慢集成到人类基因模版中，人类进化计划的总目标不断改变。 一开始只是为了适应宇宙的计划，现在已经超额完成任务，开始朝离谱方向演变。 人类进化计划是一项伟大的计划，它将伴随人类的延续而延续，跟着科技发展的脚步而前进，这是一项永无止尽的项目，也是价值无法估量的技术。 人类光脑辅助挂件，是后续发展时期出现的技术。 原因是由于人类意识的混沌性，无法用确定而又清晰的方式永恒记载所有信息，一旦模糊化人类意识混沌性，人类极有可能变成冰冷的智能生命。 这是进化路线上早就被抛弃的方向，为了解决这一难题，光脑辅助挂件应运而生。 但光脑辅助挂件技术发明后，其最大作用却表现在科研方向以及帮助底层人类进化。 科研方向的助力自不必说，随身携带一个图书馆，省去查阅资料的麻烦，可以说是给科研人员再次插上一双翅膀。 对底层人来说，人体辅助光脑可以在进化到四级的时候，构建初始芯片，灌输大量通用知识，让人类的知识层次达到高级进化者的维度。 还可以放大整合四级人类接触宇宙信息的能力，抛弃沟通交流的繁琐程序，越过光子通讯、量子通讯、引力通讯、空间通讯，一步到位接触意识通信。 虽然只能短距离应用，但对底层进化者来说，已经将一百万难度的进化之路弱化到1难度。 周正关闭了王彪的信息灌输通道，他心中欣慰，按照以往数据，每个进化到四级的进化者，接受了知识灌输后，会在极短时间内跨越5级，进化到10级的时候才有些许阻碍。 第546章 时代积累的矛盾 最新研究发现，三级之前的进化者，阻碍他们进化的是物质条件。 三级以后的进化者，由于有了辅助光脑芯片，物质对他们的限制已经降到历史新低，此时拖累他们进化速度的，是人类意识。 跨越了自然进化规律，短时间内从普通生命进化到三级生命，已经是自然能允许的极点，进化到四级，没有经历时间磨砺、知识淬炼、信息扩展的意识，将会显得十分孱弱。 以往实验中，进化到四级后，有人心中冲动，申请更多的知识灌注和进化液辅助，虽然一夜升到9级，但意识被大量信息冲散，成了植物人。 这又是一件重大实验事故，宇宙时代的每个人类都是宝贵财富，周正以及周正代表的势力不允许将人类当作消耗品。 但人类短短几十年的记忆，压缩成信息不过些许，海量信息灌入之后，哪怕有芯片作为储存，知识海洋时不时泛起的知识灵光，都能将人类意识架构冲散。 一旦人类意识架构冲散，无数念头失去主意识束缚，会杂乱无章的吸收知识海洋中的知识， 一个个念头迅速蜕变，将残留的意识架构吞噬。 精神分裂已经是人类历史上极为严重的精神病症，亿亿万万个念头分裂，表现出来的就是植物人。 虽然身体还活着，但意识却死了。 这次事故规范了人类进化的科学程序，只负责管理大方向的周正，也不得不将知识灌输权限收回。 否则，知识灌输将成为一项不受信任的技术，每次知识灌输都是一次渡劫，这将对人类进化造成严重影响。 除了生物和材料的巨大进步，其他科研方向进步虽然很大，但相对来说就慢了一些。 人工智能早早被点了出来，汉语言设计底层逻辑语言，在宇宙时代的实验中，以简单、流畅、适应性强、智能程度高战胜了字母程序语言。 新的时代，出现的新东西太多，每次出现新东西，都要创造新的词汇，在字母语言没有被放弃之前，最夸张的一个单词字母已经达到了十万个。 新时代的冲击，往往是这么朴实无华且不可阻挡。 淘汰任何东西不需要理由，也不需要犯错，不需要争斗，只是因为不适应，就会被淘汰。 但技术和物品可以淘汰，组织内部落后的人类周正却不允许淘汰。 现在进化等级最高的人类，已经达到50级，当真具有毁天灭地不可阻挡的力量。 周正综合各行科研进程和知识，再加上他以前便有的意志强度，以及小宇宙的镇压助力，悄然突破了71级。 表面上他只是51级，刚好比最高等级的人类高一级，因此才让组织内部多出许多杂音。 确实，以高级人类的视角来看，低级人类创造的价值不值一提，却占据了大量资源，而小宇宙的资源是有限的，为了登上更高层次的进化等级，已经有人建议放弃底层人类，将之驱逐到外界大宇宙。 这是事实，小宇宙物质有限，已知的物质恒星基本被回收利用了一遍。 在高级人类的手段下，一挥手就带走一个星系，借助自动工厂，短短几秒钟就能将物质转化成产品。 为了攀登更高科技，减少底层人类消耗是个可行的方向，尽管底层人类消耗的资源不多，大多只是被浪费掉。 但周正还是阻止了这个建议，许多进化等级高的人被周正排去大宇宙运输物资，除了保卫小宇宙必要的力量，其余保卫力量也被派去大宇宙运回物质。 这些物质被运回小宇宙后，又重新捏成行星恒星，装点在小宇宙各个角落，供底层人类开发，锻炼底层人类。 目前为止，这套程序已经运转了三次，装点了三次小宇宙。 底层人类将矿石从行星中开采出来，经过粗炼后，传送回各工厂精炼，小部分运到各大实验室，大部分运到自动工厂。 这看起来做了重复的无用功，但周正考虑的却不止这些。 从进入小宇宙至今，科技除了刚开始三十年出现过大爆炸，之后就逐渐平息，到现在偶尔才会出一个比较轰动的成果。 这固然有科技等级提高引起的科技边际效应，但更多的，还是少部分人占据了大量资源。 他们利用先发优势，将人类地球时代积累的科技理论一一转化为成果，功成名就之后在各行各业占据话语权，开创实验室，保持进化领先。 世界上，他们的思维能力，潜力已经逐渐开发完全，后续只能追求百尺竿头再进一步。 更重要的是，其权威出现，将世界所有声音凝固成几个主要的声音，导致科研方向只能跟着这几个声音走。 许多理论在提出之际，但凡与现有理论出现冲突，就会被各行各业的审核否决，从而失去资源支持，逐渐消失。 最初百花齐放的情况已经成为过去，周正不能忍受科技被这种人为原因固化，他要打破这些大山，让更多声音能冒出来。 后发人类，比先发人类唯一的优势，是他们在底层时可以积累更多的知识底蕴，维持独立的三观，在接触到知识灌输之后，庞大的知识将会培养他们独特的思想模式，结出一朵朵不同于已知科学家的思维之花。 对周正来说，一个顶尖的科学家不重要，自动工厂出现后，以前的所谓科研思维已经逐渐落后，想象力成为决定科研能力的最重要因素。 而一个人的想象力有限，一群人的想象力却是无穷的。 有人能想象一个没有轮子的国度吗？有人能想象没有工业的国度吗？有人能想象没有物质通信的国度吗？ 如果有，那有没有同时想到这些情况的人呢？ 当物质的束缚被解脱后，制约人类进步的，将是精神思维。 周正将这一点看得很清楚，站队现有的高级人类，就是把未来越走越窄。 站队庞大的底层人类，虽然短期内会有困难，但长远来看，才是对人类真正负责任的做法，也是对自己最有好处的做法。 他始终坚信，历史是劳动人民创造的，历史的洪流，也是劳动人民推动的。 那些占据少数派的精英，只是被劳动人民的潮流冲到高处，并不是他们真的具有那个能力。 翻开历史记载，从三皇五帝到现在宇宙高级进化者统领时代，站在台面上的人物，只是“代表”了当时的劳动群众。 一旦脱离群众，一个个曾被颠覆的朝代和倒闭的公司以及实验室，其尸体还血淋淋的躺在历史长河中，周正不得不吸取这个教训。 他的目的，始终没有改变，就是借助大众的力量，充分开发出小宇宙潜力，助力他拥有更强实力，应对未知的敌人。 不说小宇宙的物质和各种可供设置的宇宙环境，光是十倍时间流速，就拥有大宇宙无法替代的作用。 而最大程度增强自身实力，就必须引导小宇宙组织正确发展。 坚持站在劳动大众一边，是他唯一的选择。 第547章 发展必将面临的问题 许多人都认为，将管理最重要也是最繁琐的知识库的权限重新丢给周正，能将周正的精力全部耗费在这些事上，就没有精力管他们做了什么。 若不是周正有着超越常人的意志力，若不是周正暗戳戳突破了71级，要不是等级越高实力跨度越大，或许就让那些大科学家们得逞了。 事实上，周正只是分出一部分念头管理知识库，还有一部分精力维持传送阵和自动工厂，剩下的大部分精力都在监察这些科学门阀。 科学门阀，是周正新定义的一个词汇，从历史上来说，是将一开始的贵族世家，到门阀世家、士大夫、明末士族、地主阶级、金融门阀等各时代权贵的发展历程作为依据，定义的宇宙时代精英阶层。 纵向来说，他们是进步的，科学门阀，比金融门阀更先进，金融门阀，又比地主阶级更先进。 但横向来说，他们的进步，是前一个精英阶级被推翻之后不得不进行的改变，并不是他们主动寻求进步。 本质意义上讲，他们更追求稳定，以固化他们所在的阶级，维持他们对他们之下的优势永远存在。 这个本质，从古至今没有变过。 科学门阀，也是如此。 只是随着文明和时代发展，他们需要维持的东西更隐蔽，看起来更容易迷惑人。 周正很清楚，他已经突破到71级，而其他人的最强者，才50级，固然有他意志强大的缘故，但归根结底，周正认为，那些人已经被他们的成就绑架，拒绝推动时代进步。 他之所以超越其他人那么多，是因为他掌握知识库，所有知识都汇总在知识库中，从远古时代的神话传说，到现在的宇宙时代科学理论，每一个提出者，都会有备份传到知识库中。 最高等级的知识库里，存在许多相矛盾甚至相对立的学说，是当前无法证实或证伪的理论。 周正来者不惧，海纳百川，全部包容在自己的进化体系中。 而其他人，他们被自己研究的学识绑架，只接受符合他们理论的知识，才导致他们被周正甩下这么多。 周正从未阻止过任何人申请灌输全部知识，但最顶层的人们自发选择自己中意的知识，摒弃不符合他们要求的知识。 按照周正推测，如果一个人能完全接受这些知识，但没有周正本身的小宇宙权能和意志力，他也能突破61级。 对比现在的最强者50级，完全是一个大等级差距。 不管他们是真心还是被裹挟，他们都没有帮助时代进步，反而拖累了时代前进，实质意义上看，他们已经变成了发展阻碍。 这段时间，周正主管知识库，除了观察他们的一举一动，也在完善自己曾经在小宇宙挖下的坑。 传送阵，这个他曾经为了方便小宇宙形成宇宙村而捏造的东西，现在，作为71级的进化者，他已经可以依靠自己的知识，创造出具有相同效果的真实传送阵。 等其他人达到71级，他们也有这个能力。 恰好，此时他远超其他人一大截，可以把这个坑悄悄填上。 另一个大坑，则是自动工厂。 如果抛开小宇宙权能，他自主创造的自动工厂，只能自动生产71级科技之下的产品。 但加上小宇宙权能，随着周正的进化等级越来越高，他加权下的自动工厂能生产的物品科技等级会越来越高，或许有某个极限，但不是现在的他能看到的。 在决定是否用自主建造的自动工厂取代小宇宙自动工厂时，周正纠结过，但最终，他还是选择替换。 他不可能一直做人类的保姆，人类总有一天要重新面对生产问题，一直缺乏工业生产研究的人类科技，也是有短板的科技。 自主传送阵和自主自动工厂，是他这段时间潜心研究才成功的技术，代表了当前人类文明最高等级的科技成果。 或者说，是这个时代的工业明珠。 接下来的时间，他一直在暗暗替换各地建造的传送阵以及传送令牌。 自动工厂要麻烦一些，其生产任务排得非常紧，他只能在工厂偶尔空闲下来的时候偷偷摸摸的换。 随着解放出来的精力越来越多，他能抽出更多精力去监测科学门阀们的作为。 令他失望的是，很多人根本不把他的劝告放在心上，每次他的处罚下发，受处罚的人一离开审判庭，从主管部门到宇宙监狱，层层都有人打招呼照顾。 原本应该判处十万八千年监禁的人，层层减刑，步步立功，五年不到就放出来了。 周正很失望，相似的事件数不胜数。 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翻开历史书，类似的情况历朝历代都会出现。 他没有大动干戈，历史上的经验告诉他，无论他做多少努力，都只是一阵风刮过，寒冬过后，对他们来说又是春天。 这种趋势不依靠血脉传播、没有具体的物质形态，是跟随人类文明发展而发展的矛盾。 发展，也逃不脱矛盾定律。 每一次王朝末年，负面发展到巅峰，正面发展开始孕育，演变成混乱，正方向走到一个新高度，新朝建立，此时，负方向开始起步，并随着王朝发展越发壮大，发展到一定程度，又是改朝换代。 每一次新朝初立，都是正向矛盾最巅峰的时候，同时也在慢慢向负向矛盾转化，慢慢的，负面矛盾壮大，矛盾的来回转化中，发展是一定的，过程却是曲折的。 迄今为止，只有汉朝衰落后，出现过中兴现象。 这是因为西汉动荡，新朝王莽清洗了西汉大量权贵，东汉汉光武帝光复汉朝，人口大量消失，又清除了西汉大量顶层权贵，将国家资源重新洗牌，才有了中兴。 本质上说，这和另开一朝差别不大。 除了某个短期政权，刚上位就被负面矛盾裹挟，短短几年消散之外，历史上各朝各代发展无不如此。 周正冷眼旁观，知道自己开创的小宇宙时代也迎来了相同危机。 区别只是负向矛盾的表现形式，以前是分封地主、门阀世家，现在表现为科学门阀而已。 如何解决这个问题？ 单纯地物理消灭是灭亡不了一个阶级的，它是发展到一定程度必然出现的负面结果，暴力消灭只能拖延住问题爆发时间，还会造成严重的影响。 类比各朝开国，首先要解决的就是开国功臣，历朝历代都为此留下了极为惨烈的后遗症。 宋朝甚至自我阉割，成为史上第一怂包。 明初吸取宋朝教训，也无可避免养出士族这个大肿瘤。 周正思虑良久，结合时代的发展，最终确定了方案。 第548章 神秘莫测的局势 “阿娟，你看我的工作环境，这下不用担心了吧。” 王彪举着智能光脑，将实验室周围的环境展示给阿娟看。 “你啊，就不要担心我了，好好照顾阿华，虽然现在局势紧张，但一切有我。” 阿娟看着光幕中王彪的工作环境，见没有受到影响，心里松了口气。 “老公，现在没事不代表以后没事，你说话做事都要小心点，千万别冲动。” “实在忍不了了，多想想我和阿华，我们都等你回家。” “再不行，你就辞职回家，不管怎么说，咱们也不至于饿死。” 王彪苦笑一声，“阿娟，你瞎操心什么，那都是大人物的事，放心，我在实验室只是小喽啰，天塌了有个子高的顶着。” 阿娟却没有松口，叮嘱道：“我管不了那么多，就上个月，阿华三年级，学校应该免费发下来的儿童版二级进化液，今天才发。” “听说就是有人做了手脚，被周总发现，及时追回上一批进化液，才导致晚了一个月。”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肯定出了大事。” 王彪心里一沉，脸上却云淡风轻。 “哈哈，阿娟什么时候关心大事了，话说你三级的进化进度怎么样了？” 阿娟皱了皱眉，犹豫了一下才说道：“我三级进化到33%了。” 王彪心里一喜，冲淡了刚才的些许不安。 “好事啊，可以申请第二只三级进化液了。” 阿娟眼神闪躲，一脸吞吞吐吐：“三个月前我就提交了申请，不知道为什么还没到。” 王彪心里一咯噔，但还是假装无所谓的笑了笑：“可能是那边忙不过来吧，你将申请对象调整为量子理论9527号研究所，我在哪里认识一些人，可以帮你催一下。” 阿娟一脸不信，“别吹牛了，你一个挖矿的，能认识那些大人物？” 王彪一脸骄傲的昂起头，“嘿嘿，男人之间的友情，你懂什么，试试又没什么。” 两人聊了会，阿娟半信半疑的挂掉通讯，说是要试一试王彪说的有没有效果。 通讯挂掉后，王彪脸上的笑容再也保持不住，一脸严肃的打开光脑，查看起外界的最新新闻。 “成人的进化液被垄断，连孩子的进化液都有人插手，情况已经严重到这种程度了？” 他打开材料申请页面，上个星期申请的实验材料，今天还没有得到批复。 要知道，在以前，申请之后不到十秒，材料就会直接传送到他的实验室仓库。 “叮咚，主人，您有新的信件。” 王彪打开信息，是一份申请三级进化液的报告。 他看向底部落款，罗娟，是他老婆阿娟的名字。 要是以前，他不将自己的实验室告诉阿娟，是为了让阿娟有动力努力的话；现在，他只是单纯不想让阿娟担心。 恰好，每个实验室都有相应的研究，三级进化液，他以前自己做的就有，经过审核，是可以下发给申请人的。 随手批准报告，他来到仓库，将一瓶进化液做好登记，光脑检测合格之后，通过实验室传送阵直接传到阿娟所在街道。 做完这一切，他来到实验室，一时间有些茫然。 7级，三年来，他本应该升到9级，但现在只是7级。 像今天这样卡材料的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除了刚开始那年，后面两年经常出现这种程序被卡的事。 回想起前几个月见过的三批人，他们要求王彪加入他们各自的学派，但王彪想做自己喜欢的实验，拒绝了他们。 从那以后，他就没怎么顺利过。 “唉，组织到底怎么了，网上各种腌臜事就不说了，连最关键的科研领域也受到影响，周总怎么会允许这种事发生。” “还是那些人，真的不把周总放在眼里了吗？” 王彪不理解，他只是一个小小的7级研究员，每天心思都在研究之上，不知道为什么好好的组织，会变成今天这副模样。 实验室中，由于缺乏必须的实验材料，他只能重新拿起之前记录的数据，一遍遍看了起来，虽然已经看过了五遍，但总比闲着要好。 “叮！主人，紧急插播新闻，请注意查阅。” 正在研究数据的王彪心里一惊，紧急插播新闻，时隔两个月，又一次出现了。 上一次，是一个十五级研究员的研究成果被霸占，申诉到周总面前，这一次呢？ “骇人听闻，20级研究员高兰芳十日没有更新生活数据，引起保卫部门检测警报，保卫部门已确认死于实验室中，目前尚未披露任何证据，据悉，高兰芳之前曾与45级研究所研究员田遇吉爆发冲突...” 王彪心中一震，看到这个消息的瞬间，后背一阵发凉。 新闻上不便说的事，在他们圈里是明摆着的秘密。 田遇吉看上高兰芳不是一天两天了，但高兰芳一直有喜欢的人，所以对田遇吉一直保持距离。 半年前，有不明人士围殴了高兰芳的男朋友，虽然没有留下证据，但宇宙时代，侦查手段何其先进，当时就有消息说有证据指向了田遇吉。 只是后续没了报到，王彪倒是关注了一段时间，听说那个发现证据的保卫在一次抓捕罪犯的任务中，不幸牺牲了。 为此，王彪还可惜了好久。 但短短半年，高兰芳就死了。 王彪点开新闻图片，放大，看到高兰芳露出来的手臂有明显淤青，其余地方被白布笼罩，但通过显露出来的肢体判断，其结果好像很畜生。 “20级的研究员！” 王彪有些兔死狐悲，他独来独往，一直听说圈子里有某种潜规则，但接触的少，一直当别人是开玩笑。 现在看来，或许人家确实是开玩笑，只是当时说的可能已经尽量美化了。 他翻开网络浏览历史记录，找到了一条汇总数据的视频，发现这已经是今年死亡的第四千多名科学家。 只是因为了解过高兰芳，所以他才对高兰芳的事有所关注。 一时间，他对科研有些意兴阑珊。 浑浑噩噩待了五天，这几天申请的材料始终没有批下来，王彪也没有兴致研究数据，呆在实验室里不知道该做什么。 忽然，窗外闪过一道红光，王彪连忙走向窗边，透过足以隔绝精神的玻璃材料看去。 一道照耀整个小宇宙的红光，正缓慢消失，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发现。 “出什么事了？” 他心中不解，打开智能光脑，上网查看信息。 刚上网，就弹出一条热搜。 “震惊，周总出手了。” 王彪心里一动，点开视频，拍摄者拍摄的时间很短，可能发现情况到开始拍摄浪费了很多时间。 王彪只看到无量量大的周正虚影突然笼罩小宇宙，随后数不清的光芒从宇宙各地飞入周正虚影中，随后周正虚影消失，天边只余下红光，这也是王彪刚才看到的红光。 “有人知道出什么事了吗？20厘米的告诉我一下。” 他发出评论，还没等到回复，又收到新闻弹窗。 “周总召开新闻发布会。” 王彪心里一动，连忙点开新闻直播。 直播中，下方是一个个科研大佬，周正站在讲台上，大手挥舞。 “从人民中来，到人民中去。” “广阔天地，大有作为。” “打破架子，放下包袱，接受...再教育。” “...” 第549章 会议举行 时间回到三个小时前，周正召开了紧急会议，49级以上的顶尖进化者科学家们陆续来到会议室。 简单的开场白之后，周正走上讲台。 “今天，第一个议题，关于高兰芳一案的调查结果出来了，经查，田遇吉丧失理想信念，背弃初心使命。” “其犯罪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犯罪链条详实，由于田遇吉进化等级极高，超过了审判部门管理权限，现在将案件递到会上，由大会结果决定。” 下座各研究员面无表情，田遇吉的事，他们都有所耳闻，当周正决定彻查的时候，他们就知道田遇吉栽了，现在放到会上，只是走走程序而已。 最前排统摄科研部的刘部长举手，周正手臂一伸，示意刘部长讲话。 刘部长扶了扶特制话筒，轻咳两声。 “田遇吉是第一批进入小宇宙的同事，他变成今天这样我们都很痛心，然而制度无情，不管是谁，违反了制度，就必须付出代价。” “我建议，根据制度规定，严格处理田遇吉，一干从犯，从重处罚。” 刘部长说完，向周正点了点头，周正看向其他人。 “大家还有其他提议吗？” 会议室沉默一片，没有任何人有异议。 “好，既然有了决定，第一个议题结束。” “第二个议题，针对公司内部以田遇吉为代表的腐朽案件比例持续上升问题，政务部发起提案，要求制定相应制度，遏制乃至减少类似事件发生。” “现在，请大家踊跃发言。” 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才是今天的重点。 开会之前，就有人和他们通过气，所以不是毫无准备。 有人举手，周正示意讲话。 “当前，公司内部贪腐事件持续上升，我们对此进行研究，目前有几个解决方向。” “第一，扩大监督渠道，让每个人都有渠道向监管部门举报不法，完善举报人信息保护措施，确保举报人安全。” “第二，畅通监管反馈机制，不管举报原因是什么，以当前的科技实力，每一件举报案件都需要处理部门发出明确回信函，若举报人对处理结果不满意，案件必须向上一层提交，直到提交到公司大会。” “第三，针对贪腐形成原因，可以采取分权措施，将权责不分的部门拆开，成立相应的新部门，责任落实到部门、落实到人，缩小各部推诿空间。” “第四...” 周正面无表情的听着解决方案，最近十年，每次大会都有这个提案，解决的方案只是在最初方案上修修补补，老实说，他已经听腻了。 不管会上说得多么好听，制定多么严格的制度，总会有漏洞出现，只有当犯下的案件瞒不住了，影响压不住了，才会报到会上，继续提出新一轮的解决方案。 等到发言人坐下，周正皱了皱眉，看向其他人。 陆续有人起来提出一些不痛不痒的建议，周正忍着性子一一听完，拖到休息时间，待大家休息时，将10个50级的研究员召到旁边小会议室。 “刘部长，我不想再听那些没有营养的套话，现在，我只想知道，你们到底有没有处理办法？” 刘部长坐在长方形桌子的左侧首位，顶端是周正，右端首位是保卫部长孟秋白。 左右两侧各五人，右边是保卫部门，左边是科研部门。 这好似公司最高决策机关，大会上多是听取意见，开拓思路，兼顾各方利益，核心决策还是由小会议室定下基调。 刘部长轻轻敲了敲桌子，“我的意见会上已经说过，严格按照制度来，不管是谁，都按程序处理。” 说完就沉默下来，慢悠悠喝茶。 周正扭头看向旁边的孟秋白，“你呢，保卫部门也出现很多问题，你有没有解决思路？” 孟秋表坐得板正，“一些私自建造宇宙豪宅和奢侈飞行器的人，我已经按照程序处理，被迫害的保卫人员，我们也进行了赔偿。” 孟秋白模棱两可介绍了一下，保卫部门秘密太多，很多事不适合说出来。 周正心中早有预料，小会议室里照样得不到结果，他沉默了一会。 “公司的情况，你们是最了解的人，我不相信你们看不到深层问题。” “既然你们都怕做坏人，那这个坏人，就由我来当。” 周正话音一落，在座十人脸色有了变化，但周正根本不管这么多。 十年时间，一开始他就发现了问题，但他相信这些人，认为他们会解决好问题，只是事实给他好好上了一课。 “我们最大的问题，是科技进步太快，很多负面矛盾没有时间拉长消化，大量堆积在一起。” “其中最深刻的问题，是我们上面的高级进化者，脱离了底层进化者。” “强大的实力，让他们一根指头就可以捏死一个底层进化者，于是层次差距急速拉开，有人开始漠视底层进化者，慢慢开始凌驾底层进化者之上。” 刘部长突然举手，打断了周正发言。 “周总，高级进化者和低级进化者之间的差距，是客观存在，一个高级进化者创造的价值，是一亿个低级进化者无法比拟的，” “讨论任何问题之前，必须正视这个事实，相较而言，高级进化者拥有更高生态位是无法避免的事。” “由此衍生的一系列治安事件，我们无法杜绝，只能控制。” 刘部长说完后，后面的技术部部长严部长也举手了。 “虽然高级进化者是从低级进化者进化而来，但当前高级进化者创造的价值已经占据公司总产值80%，从任何意义上来说，高级进化者对公司更重要。” “从另一个方面来说，产值只占据20%的低级进化者，完全是靠高级进化者养着，是一种特殊意义上的拖累。” 周正脸色一滞，心中失望，看向右侧的孟秋白。 孟秋白迟疑了一下，“保卫部门中，高级进化者的确拥有更多学识，能更好处理各级指挥问题，那些低级进化者，大多只能做...” 周正敲了敲桌子，阻止了孟秋白发言。 他失望的看着孟秋白，又看了看孟秋白之后保卫部的其他人。 “我只说一个数据，高级进化者在保卫部门的比例只有0.01%...” 他看向刘部长等人，他们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宇宙时代的大冲击，对他们造成的改变也很大。 “我知道，公司实际上由你们控制。” “只有需要宣传的时候，你们才把我拿出来，做一个橡皮图章。” “可是现在，你们看看，公司还有一点以前的样子吗？” 第550章 事变之前 刘部长第二次打断了周正发言，“周总，公司没有变，大家都在公司的带领下发展得很好，这一点是公认的。” “将公司控制从个人时代进步到会议时代，已经证明了公司的先进性，出了错误是会议的责任，与您无关，有了成果是您的成功，您将收获巨大荣誉。” “难道您不满足做精神象征，还想插手公司事务吗？” 这话说得所有人脸色一紧，看着周正的目光也奇异起来。 “周总，公司发展到现在，组织部门庞大复杂，早已不是之前个人能处理的时候，没有人能保证不犯错，你可不能开历史的倒车啊。” “是啊是啊，只有更先进的制度，才能保持公司高速发展，为了公司，也为了您个人，您可不能犯糊涂。” “...” 一道道劝诫的声音传来，让周正感觉有些陌生。 这些以前曾经跟着他行动的老人们，功成名就后，完全变成他不熟悉的样子。 “屁股决定脑袋，现在的他们，不是以前的他们。” 周正心里自嘲，他还一直希望这些同事们能支持他，是他天真了。 等劝诫声停下来，周正才缓缓开口。 “听完你们说的东西，我对公司目前的状况感触更深了。” 刘部长为首的一行人微微一笑，但笑容还没绽放就凝固起来。 “所以，我希望，你们能放下权利，回到底层进化者中去。” “去接触他们，了解他们，学习他们，他们有你们身上已经缺乏的东西。” “要深刻反思自己的错误，认识自身不均衡发展带来的缺陷。” 刘部长收起凝固的笑容，认真的看着周正。 “周总，你是在说笑吧？” “公司这么庞大，每秒钟都有上万项事务需要我去决策，机构缺少一人，都会对公司造成巨大影响。” “而且，高级进化者在公司岗位上占了三千多万人，你是想硬碰这个巨大的利益团体吗？” 事关重大，刘部长也不装了，直接将现实摆在周正面前。 这不是一道命令的事，而是直接对抗公司中上层以上的人，哪怕发出命令的人是周正，结果依然是灾难性的。 上下五千年的历史，也只有一个人曾经这样做过，结果大家都知道。 “您只是51级，虽然能压制我们，但我们身后可是大量的40级以上进化者，您不能胡来。” “若是安安稳稳做一个象征，公司交给我们运转，无数年后，你就是永不出错的圣人。” “相比未知的结果，这样不好吗？” 孟秋白也坐不住了，一旦这个决定下发，保卫部门也逃不开。 “周总，保卫部门事关重大，能否...” 周正闭上眼睛，保卫部门的事，他不是不清楚。 严肃来说，已经有了几分明末军户的雏形，这和他一开始的初心相悖，孟秋白的处理，并没有触及根本，只是头疼医头脚疼医脚。 他知道，这不怪孟秋白。 任何人在他那个位置上，能做到这样已经不错了，更多人直接视而不见，甚至参与其中。 这不是他的问题，是整个公司的问题。 各大高级科研实验室进来的人，代表的是背后高级进化者利益，从技术、到装备、应用、维护、升级、预研，方方面面都离不开各大实验室支持。 在形成门阀的各大实验室影响下，许多事只能睁只眼闭只眼，关键程序正确，只是应用出现误差，这在新装备实验的时候无法避免。 许多事情，就是自从这些地方开始糜烂，逐渐蔓延。 这已经不是任何制度和监督能解决问题，发展到现在，发展的正面矛盾已经大部分转化为负面矛盾，它正在绑架整个公司，带着公司失控。 继续发展下去，各大门阀把控资源，提高各行各业门槛，堵死低级进化者上升通道，然后将底层进化者发展成廉价实验材料，或者收割智力，填充进各大科学门阀，壮大各自的学派。 自此，门阀数量成为定数，只会少不会多，将未来百家争鸣、前途无限的公司锁死在一条路上。 周正最初的想法就是靠集众之力强大自身，怎么能允许公司越走越窄，那不仅不能帮他快速强大，还会将他带上绝路。 而粗暴的毁灭高级进化者也不合适，这样会严重打击后续低级进化者晋级信心，一旦到了高处，就会面临周正毁灭，没有人愿意这样做。 周正还会变成真正的幕后黑手，上层与下层勾心斗角，公司力量消耗在内斗之中，严重拖累公司前进速度。 封建王朝开国解决功臣造成的教训犹在眼前，周正必须妥善安置这些功臣元老，为后来者做好示范，鼓励他们继续晋升。 最好能形成一个制度，为后面的发展提供解决思路，否则每次都猛地来这么一下，迟早会出事，也是对底层进化者的一个制度保护，避免被恼羞成怒的高级进化者屠戮。 他能借鉴的唯一经验，还是失败经验。 不过，时移世易，当前的情况下，他相信自己能成功。 耳边反对的声音终于停了下来，周正睁开眼睛，看向众人。 “我意已决，一会在大会上，我就会动用今年的一票通过权，推动法案执行。” 刘部长等人脸色难看，排在右侧第二位的技术部严部长站起身来。 “周总，我不同意。” “现在身居高位的，哪个不是第一批开拓小宇宙的元老，他们筚路蓝缕，在一无所有的小宇宙建立起完整科研体系。” “第一炉水泥诞生，第一炉钢铁诞生，每一个第一，都凝聚了所有开拓人员的心血，他们占据高位，他们的付出足够，那是他们应得的。” 严部长越说越气愤，差点指着周正鼻子骂。 “您现在，一道命令，就要剥夺他们拥有的一切，让他们回到起点。” “他们或许犯了点小错误，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对比他们的功绩来说，些许错误完全不值一提。” “您这样做，以后谁还敢立功，谁还敢晋升，您这是自绝于大众。” 最后一句，严部长完全是吼出来的，他对周正的决定十分不满，已经不再掩饰。 砰！ 严部长最后拍了一下桌子，恼火的坐了下来。 气氛严峻到极致，小会议室里静悄悄的，凝重得可怕。 “咳咳...” 刘部长轻咳几声，打破了沉默。 “周总，或许您是对的，但现实是，对您的决定，支持者低级进化者实力不足，而高级进化者反对，您只是51级，只想靠威信让大家听你的吗？” “不客气的说一句，科研部门的高级进化者，实力比保卫部门还强，况且，保卫部门也不会绝对支持您的决定，又何苦一意孤行？” 刘部长顿了一下，似乎是想让周正考虑一下。 “周总，话说回来，当前的发展局势不也很好？” “您，又何必造反呢？” 第551章 撕破脸 周正深深的靠在身后靠背上，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失望。 为什么就没有人能理解他呢？ 底层人是无法消失的，哪怕现在借助科技大发展，将底层进化者全部抛弃，剩下一群高级进化者。 这些高级进化者尽管生育能力下降，但依旧会继续生育。 这还是当初设计基因模板发现的问题，世界是公平的，强大的生物生育力就会变低，弱小的生物繁衍能力才强，当时所有人都很清醒，选择只强化当代，不遗传后人，规避掉这个来自宇宙的限制。 他们只是有可能孕育出天才，而不是百分百孕育出天才，或许近几代人之内，他们可以借助资源，帮每一个普通后代成长起来。 然而人口裂变是极为恐怖的，要不了多久，顶层的几家就会占据全部资源。 那些支持他们的中层、中上层，将失去一切分配资源的资格，到那时，会发生什么呢？ 就算最顶层消灭了他们之下的所有人，他们自己人呢？他们自己后代的后代呢？ 一代代消灭下去，最终的结果就是灭亡。 有谁会甘心灭亡？ 哪怕一个普通人，在死亡面前，也会爆发强大的求生欲。 宇宙时代的人类，弱者也有强大的知识，在灭亡危机下，会出现什么同归于尽的武器，没有人能想象出来。 或许都等不到人类发展到灭亡阶段，只需多灭亡几次低级进化者，就会有人绝望的毁灭整个人类。 人类天生就会思考，宇宙时代也有思考的资格，不管是底层进化者，还是高级进化者，随时可能出现思想波动，产生毁灭世界的欲望。 极端严酷残忍的社会环境下，更容易出现这种极端思想。 若是有高层觉得人类没有希望，他诞生毁灭欲望后，摧毁人类更简单。 事物的发展具有两面性，宇宙时代，人类科技等级飙升，生存能力也飙升，同时毁灭能力也随之飙升。 某种污染，某种病毒，某种特殊设备，某种意外发现，知道的越多，未知的越多，人类只能根据已知的东西进行防范，对未知的东西缺乏抵抗力。 宇宙时代的人类发现能力又强，各自私有的时代，或许一个普通研究员就藏了毁灭人类的发现。 越强大，越脆弱。 没有人明白这一点，他们只看到自己强大的地方，忽视或者不愿承认脆弱的地方。 高傲让他们俯视宇宙，俯视以前的人类族群，俯视未知。 换个正常人，都这么强了，宇宙资源任凭拿捏，他也不信他距离毁灭只差一步。 周正感到悲哀，没有人能看到未来，也没有人能跟上他的脚步。 这好像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怠惰，或者说安逸心理。 一旦成功到某种程度，就会对未来失去动力，更喜欢呆在当前的功劳簿上肆意人生，游戏天下。 这是种小富即安的心理，这种心理出现在人类史上任何一个片段之中。 每一次创业者觉得安稳了，就会失去进取之心，开始享受成功，从而导致整个团体陷入内斗，最终崩塌解体，新的创业者出现。 当初秦皇嬴政开辟的大秦二世而亡，这是超出秦始皇预计的。 因为他不知道，世人和他不同，世人容易满足，满足之后就开始停滞，甚至将不满足的人视为异类，要打压控制。 而秦始皇一辈子都在前进，他更喜欢一步步往前走，超越列祖列宗，超越各国诸侯，超越三皇五帝。 他从不满足，也不知道什么是满足。 他要持续前进，一统天下之后，拔剑四顾心茫然，他找不到对手，功绩已经是天下第一，他没有需要超越的地方。 他已经可以停下来，作为古往今来的第一位皇帝，享受他的人生。 但他没有止步，外界没有可以超越的，他就超越自己。 书同文，车同轨，统一度量衡，这些其他国君看到就会头皮发麻的东西，他能坚持下去，并一步步将之完成。 世人皆知，满招损谦受益，所以不能自满，要保持谦逊，这样才能继续进步。 实际上正是因为人类容易自满，才将这句话当作警示名言。 说到底，能轻易做到的事，谁还需要警醒？正是因为做不到才需要警醒啊！ 秦始皇梦想打造万世之大秦，他本以为他们大秦，能继承他不断前进的能力，却忽略了世人容易满足的心理，结果就是他离世后，大秦二世而亡。 西汉成立，显学是黄老之治，讲究无为。 本质上，可以看作他们已经满足了，不愿再折腾，能继承大秦的伟业，他们已经做得足够，不需要再做什么。 或许有些偏颇，但周正知道，不管个人还是团体，都有这种“小富即安”的心理。 达成某个目标后，他们就会认为够了，不能再多了。 这种思维在其他方面有效果，但放在文明发展上，放在宇宙时代，都是远远不够的。 停止就要落后，落后就要挨打。 世界不会给停下的人休息机会，它只钟爱前进的人。 每一次停下，未来都要耗费十倍百倍的代价追赶，但那是幸运的情况，更大概率发生的是，落后的东西，会消失在历史长河中。 周正沉默，他知道，把他思考的东西说出来，这些人也不会听。 未来距离他们太遥远，他们的思维中，总认为追赶一下就能赶上，休息一下没什么大不了的。 努力了那么久，不休息的话，努力又有什么意思？ 周正遍观古今，权衡利弊之下，只能借鉴当初那位的意思。 既然这些人已经想休息了，就不要再霸占重要的位置，安安心心下来休息多好。 他要把这些阻碍，全部拉下来，让有冲劲的人顶上去。 小会议室里气氛凝重，刘部长一脸稳操胜券，他认为，周正不会做出不智的决定。 周正摇了摇头，将心中对这些人的最后一丝侥幸完全抛弃。 “造反？造反就造反吧。” “是我造成今天的局面，今天我不造自己的反，明天就有人造我的反，该造反时就造反，这瓶瓶罐罐，全砸了也罢。” “我倒是希望，今后一直都有人造反，倒省我一些力气。” 刘部长脸色一沉，“周总，你想让公司陷入动荡吗？” “一旦和所有高级进化者作对，到时候损失的，可不止那些低级进化者？” “公司崩塌，数十年发展毁于一旦，你就是公司罪人。” 心中彻底坚定决心后，周正反而轻松下来。 “毁灭，我倒想看看，没了你们这些人，公司会不会毁灭。” 第552章 忐忑前行 周正的话说出，就代表再无回旋余地。 刘部长几人面色冷峻下来，对视一眼，齐齐起身。 技术部严部长首先开口，“周总进化出现问题，走火入魔，现在需要大家合力，稳住公司。” “为了公司以后的发展，我提议，为了周总安心养伤，剥夺周正职位，准许赋闲在家。” “同时派遣高级进化者保护周总，以避免公司机密落入不法分子手中。” “现在，举手表决。” 刷刷刷！ 严部长身后的几人跟着举手，刘部长见状，也不再沉默。 “周总，既然你一意孤行，为了公司大局着想，我也只能请你退位了。” 他面带笑容，虽然说的客气，实际上没有一丝客气的意思。 周正看了科研一系的人，除了站起来夺权的刘部长，其余四人已经举手赞同。 他看向旁边的孟秋白，保卫一系的人还没有举手。 “你们呢？也要支持刘部长吗？” 保卫一系的人面色紧张，他们向来不掺和这些，现在有些骑虎难下。 本质上，他们不愿支持周正的决定，但如果现在支持刘部长，就会落下插手事务的明证，未来不会有好下场。 最关键的是，周正在保卫一系的威望，比刘部长高太多。 孟秋白心中一叹，幽幽的看了眼刘部长，这出打得他措手不及，有强行逼迫保卫部门的意思。 “唉，刘部长，你可真是害苦了我啊。” 心里想着事，他也知道现在只能硬着头皮做决定，否则不管结果如何，他都没有好下场。 “我支持周总的决定。” 他只能这样说，一旦他有二心，未来刘部长上位也容不下他，他的未来已经和周正绑在一起，支持刘部长得到的好处不多，他只能选择相信周正。 保卫系其余四人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跟着孟秋白选择了周正。 孟秋白先做了选择，他们只能选择周正。 周正心里松了口气，不到最后一刻，他都不想动用最后手段，现在，能保证程序正义，他就拥有无可匹敌的优势。 “刘部长，加上我的一票，6:5，你们的提议不通过，你输了。” 刘部长脸色难看，“你也知道，他们不是真心支持你，实际上看，你依旧是个孤家寡人。” 他的气势开始暴涨，带着身后的四人一起，狠狠朝着周正压来。 “只要拿下你，他们自然会支持我。” “你不想体面，我们就给你体面。” “动手。” 刘部长和闫部长带着其余三人，将桌椅震碎，朝周正杀来。 “哼！” 一声冷哼，刘部长眼前一黑，体内原力崩溃，从半空摔了下来。 “哇！” 刘部长趴在地上，右手捂着胸口，突然吐出一口鲜血，眼神骇然的看着周正。 “你不只51级？” 周正微微一笑，“我也没说我51级，是你们觉得我比你们强，所以叫我51级。” 刘部长面露不甘，一切都失败了，这里擒不下周正，一旦让他发出命令，一切都晚了。 保卫一系的人也惊骇的看着周正，背后出了一身冷汗，庆幸没有对周正动手。 刘部长看保卫一系的表现，就知道指望不上他们。 “周总，你拿下我们又有什么意义呢？” “外面还有几千万高级进化者，那些人利益受损，什么丧心病狂的事都能做出来，只要有一两个心狠手辣。完全可以在几分钟内将底层进化者屠完。” “你的目标不会实现，你也阻挡不了我们。” 周正站起身来，将几人摄起。 “没关系，我会出手。” 他一步回到大会议室中，将刘部长几人甩到原位，接着意念一动，身形瞬间变大。 在刘部长不可思议的眼神中，周正跨过物质和能量阻碍，跨越大会议室阻隔，直接呈现在宇宙虚空中。 那伟岸的身影，好像要将小宇宙撑起，一颗细胞，都能比拟一颗恒星。 “不可能，不可能，我都才50级，他怎么能这么强？” 他不敢相信，但事实摆在他眼前。 很快，他看到一道道流光从宇宙中飞出，进入周正虚影之中。 刘部长看的很清晰，每一道白光，都是一个高级进化者。 这些高级进化者面容凝固，显然已经被周正镇压控制，毫无反抗之力，他心中依靠这些高级进化者反对周正的幻想破灭了。 三秒钟不到，周正身影重新出现在大会议室。 看着宽敞的大会议室，他眉头一皱，左手一挥，将大会议室扩大了千万倍。 接着右手一洒，科研系加上保卫系7000万高级进化者直愣愣落到地上。 “我知道你们不解，我会给你们一个解释。” 他又是一挥手，将其他惊骇欲绝的大会议室参会人员吓得心惊肉跳，却发现他们只是被禁锢起来。 “终于完成了。” 周正淡淡的看着大会议室这一幕，打开光脑，开启直播，利用权限传播紧急新闻，强制所有人观看。 “同事们，我们公司发展到今天，已经达到了一个新的瓶颈，相信大家都有所察觉，但不敢相信。 我可以告诉大家，你们的感觉是对的，许多人...” “这是一场深入灵魂的改革，标志着我们公司发展到了一个更深入、更广阔的新阶段...” “宇宙时代已经来临，但行星时代的旧思想、旧风俗、旧习惯依旧左右着人们精神...” “所有公司的同事们，都是这场变革的主体，要...” “各位正在前进的同事们，也要时刻谨记我们真正的力量来源于哪里，要从**中来，到**中去。” “我相信，打倒了那些腐朽的...” “广阔天地，大有作为...” 周正发布了动员令，号召所有人参与进来，一起将公司变得更好。 他打开智脑，将所有被禁锢了实力的高级进化者扔到小宇宙各处的矿场中、养殖场中、小工厂中... 这是一场他自己都不知道结果的变革，但他只能这样做，并努力控制其发展方向，尽量减少负面影响。 时间过得很快，一个月后，全公司中层以上的人陆续被安排到底层中去，公司只能勉强依靠智能女娲运转。 失去这些掌舵者之后，数量庞大的低级实验室出现井喷，一个个不知名的研究项目立项，在女娲注入资源后，开始运转起来。 仅一个月，新成立的实验室就超过六千万个。 许多原本依附在大实验室中的低级研究员们，没有了压迫，一个个走出大实验室，创建自己的小实验室。 各种五花八门的项目报到周正面前，周正面无表情，统统选择通过。 即便如此，相比大实验室们“正常”的消耗，小实验室总消耗连五分之一都不到。 周正关掉光脑，走到办公室窗边，无意识的看着窗外。 他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看起来生机勃勃的小实验室遍地开花，但最终能结出多少果实，没有人知道。 一旦他失败，他不可能将所有人处理掉，之前镇压下去的人会疯狂反扑。 抛开烦恼，他注视着天边的朝阳，不管发生什么事，太阳都照常升起，没有什么不可替代。 “一定会成功的。” 第553章 滔滔洪流 王彪愣愣的看着新闻中，那些原本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就这么被带出了大会议室。 在周正发布公告后，整个公司体系都震动起来，随着一个个大人物被带到各大工厂、矿场、运输队，所有人都震惊了。 不是吹牛，不是表面功夫，周总真的说到做到。 王彪就看到，之前卡他材料的一个32级研究员，由于项目需要此人审核，没有得到审核批准，他的材料就传递不不来。 而现在，那个32级研究员像个普通人一样，直接进入了新建的生产车间。 这是周总决定建立的工厂，听说是为了防备自动工厂未来出现不测，才做的工业储备计划。 王彪也知道，自动工厂据说是小宇宙上个文明留下来的遗产，公司一直没有真正掌握小宇宙，所以建立工业备份他能理解。 但新建立的工厂还没几年，工人都还没招满，周总就来这一出，王彪很怀疑周总是不是早就设了套，挖好坑位等着这些大人物下来。 不过现在王彪更大的精力不在这些地方，没有人审核他的项目，他担心自己的实验室未来无事可做，那才是天塌下来的大事。 急匆匆来到办公室，打开项目申请界面，他要将原来的申请材料撤回，做一个保守的方案，以希望能得到通过。 然而打开界面一看，他上一次申请的项目已经通过了。 看了看审核人，是女娲！ 王彪恍然，女娲智能已经接管了公司运转体系。 他有些窃喜，虽说女娲智能无法判断哪个项目更有希望出成果，比较死板，不知道变通，还容易被一些画大饼的项目申请蒙蔽。 但他喜欢，因为只要不是太离谱的申请，女娲都不会拒绝。 以前那些审核员在的时候，各种打点、疏通，消耗的精力很多，现在女娲出现，他心情都轻松一些。 他又担心女娲只是暂时应急，未来或许还会转为人工审核，于是找来自己做的项目规划，将二期、三期、四期需要的材料一口气报上去。 “叮！审核通过！” 一声提示，王彪心里一喜，嘴角忍不住上翘。 “我爱死你了，女娲。” “叮！货运传送程序已启动，正在挑选货物，预计三分钟后抵达您的实验室，请注意签收。” 王彪还没感慨完，听到女娲智能的提示，心中震撼女娲的速度。 除了需要灵活应变和创造研发型岗位，人工智能确实拥有血肉生命不及的工作效率。 他开始整理实验室，之前苦于没有材料，实验室设备基本关停，现在材料到来，他必须保证自己的设备完好。 要是现在发现设备出问题，还能第一时间申请女娲替换，这简直是黄金窗口期。 王彪很忙，和所有底层进化者一样，忙的不知日月，恨不得把所有项目在这个窗口期完成。 女娲管理公司运转的时间窗口，是他们最幸福的时光。 只是出乎王彪预料的是，这个时间窗口太长了，长得出乎他的预料。 “爸爸，这是我的项目，快来签字认证，别耽误我上报的时间。” 王华的声音带着些不耐烦，像极了叛逆的青春期少年。 实际上，王华就是个叛逆期的青春期少年。 王彪走出实验室，来到研究所办公室，无奈的看了眼王华。 这时，阿娟运着新到来的材料，停在了办公室门口，进来就熟练的伸手揪住王华耳朵。 “瓜娃子，你爸那么累，你就不让他休息会儿。” “天天带你熟悉实验室，好不容易有时间做他自己的项目，你又把他叫出来。” 王华倔强的昂起脑袋，耳朵被揪得通红。 “他可是研究所所长，这是他的本职工作。” “还有，上班的时候叫职务，我可是12级研究员王华。” 阿娟眼睛一瞪，抓住王华一个翻身，狠狠抽在王华屁股上。 “叫职务，我让你叫职务，12级研究员了不起啊，不还不是我儿子。” 一连抽了几巴掌，王彪出来唱红脸。 “好了好了，阿娟，帮我们运材料辛苦你了。” 慰劳了自己媳妇一下，王彪把王华拉起来，自己坐到办公桌前。看起了王华的项目申请。 “物质波、弦理论、量子理论大一统实验验证。” 王彪只看题目，就觉得不靠谱。 “小华，你才做了几次实验啊，一来就搞这么大，这让我很难办啊。” 王华不屑的撇撇嘴。“老爸，我看你就像周总说的那样，落伍了。” “想都不敢想，光看看就说不可能。” 他一脸痛心疾首，“要是个个都像你这样，科技还怎么发展，理论还怎么进步，要敢想敢做，失败也是一种成功。” “我看你快32级了，放在十年前，你也该下放去历练历练，我觉得你还是主动申请去吧，把实验室交给我，等你回来，我还你一个更大的实验室。” 王彪眼睛一瞪，一把将王华按在腿上，噼噼啪啪就抽起王华的屁股。 “小兔崽子，老子还没老，现在就惦记上我的家产，以后我要是老了，不得被你气死。” 王华已经17岁了，但面对老父亲爱的打击，还是不敢反抗，老老实实接受教育。 出了一口窝囊气，王彪放开王华，盯着王华的项目申请，仔细看了看，还是交了上去。 “你们这一代，真是赶上好时候，要在我们那时，这种申请别说递交上去，还要被训斥一顿，实验室等级权限都要下调两级。” 王彪看着屏幕，王华的申请由他签字上交后，女娲智能很快批准，已经开始挑选设备和材料，二十分钟后就会传送过来。 这让王彪心里唏嘘不已，心里竟有种自己老了的感觉。 “时代到底不一样了，这种离谱的申请也能通过。” 他感叹了一句，当初以为女娲接管只是权宜之计，毕竟女娲接管之后无法对项目进行严格的审核，会造成资源极大浪费。 没想到周总铁了心，强势不让之前那群大人物回来，硬挺着用女娲运转公司，导致黄金窗口已经持续了十年多的时间。 王华也看到自己申请被通过的批示，心情一下好起来，不再介意被父母训一顿。 “老爸，离谱是对你们说的，你们研究了几十年，生活了几十年，早就有了思维惯性依赖，培养出符合你们自己情况的科研直觉。” “你们直觉认为不行的东西，只是你们觉得不行，实际上，行不行不是由你们判断的，你们只会阻挠新理论的发展。” 王彪没有反驳，他是在旧时代成长起来的，不管怎么革新知识，许多东西已经成为思想钢印，很难再发生改变。 他也对现在新生代的发展感到陌生，总感觉自己跟不上他们的思路。 一旦将认为他们错误的想法抛弃，王彪惶然发现，自己真有些落伍了。 第554章 滚滚向前 这让王彪感到不可思议，几年前，他还站在时代顶端，在他眼中，落后的那一代人已经被周总赶下去了。 印象里，他和上一代的刘部长们是两代人，但仔细想想，距离刘部长他们垮台，也才过去十年时间。 这十年，仿佛过去了一个世纪，他对刘部长他们的印象都有些模糊，若非刻意回想，他都会忽略掉这个人物。 可是，这完全是不应该，正确看待的话，刘部长十年前就是50级，放到现在也是进化等级前列的存在，王彪只是32级，还差了18级。 王彪最后确定，是这十年发生的事情太多，大量新鲜的信息占据他大脑常用位置，让他主动把刘部长等人扫到了历史的垃圾堆中。 是的，历史的垃圾堆，王彪确认了自己的想法。 短短十年，最高不超过30级的研究员们，在失去了刘部长等人的“领导”后，开始野蛮生长，现在最强进化者已经达到60级。 这是完全不可想象的事，刘部长他们所在的时期，经过各种研究判断，当时的科研已经耗尽了人类从地球时代积累的底蕴，他们认为，一百年内，人类都不可能突破60级。 而现在，短短十年内，最强进化者已经达到61级，还超过刘部长等人推断的极限1级。 王彪心里想着事，王华还在旁边念叨他这开始落伍的老爸。 “老爸，周总说了，限制人类进步的，已经不再是物质，而是精神。” “从历史上看，跪久了的人，连站起来都会惶恐，这还只是物理限制。” “你们这些被惯性思维绑架的人，如果不能冲出惯性，惯性思维的极限，就是你们的极限。” 王彪心里隐隐感觉王华说的有点道理，但这让他很不舒服。 没有人愿意承认自己落后，特别是很难摆脱的落后。 王华不依不饶的道：“相对论就一定是正确的吗？量子力学只能存在微观世界吗？质能转化方程就适用于所有环境吗？物质波和弦理论就不能统一？”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之所以存在不可能，是认知决定了不可能，只要认识到可能，就一定有办法做到不可能的事。” “火能生水，水也能生火，历史早就告诉我们常识只是常识，我们已经脱离了依靠常识积累知识的进化阶段，现在，我们在追主动探索知识，不是等待知识灌入脑子里。” 王华说得一套一套的，让王彪听得心里很不是滋味。 “臭小子，你从哪听来的，这么有本事，不也还在12级待着，你老爸我已经32级了，这才是知识等级最直观的表现。” 王华语气一顿，气恼得不知说什么好。 “哼，整天就知道拿等级压我，有些人32级是因为他只能32级，有些人12级只是因为时间不够，你等着，我早晚会超过你。” 王彪不屑一笑，将王华的东西扔到王华怀里。 “还在这皮，快去接货，你申请的材料和设备要来了，一点都不成熟。” 王华跺了跺脚，愤愤不平的去签收材料。 阿娟笑着看两父子闹腾，等王化离开，才笑了起来。 “老公，我去帮帮小华，他还不太熟悉呢。” 王彪点了点头，要不是阿娟来帮他，他一个人还真忙不过来，智能机器人不太灵活，雇人的话成本太高，人人都忙着搞自己的实验室。 若非阿娟不想离开他和小华，阿娟都会自己弄一个实验室，而不是申请来到他实验室做附属研究员。 王彪也给阿娟申请了一个附属实验室，但阿娟亲自做实验的时间不多，大多还是为他们父子二人忙前忙后。 “思维惯性，思维钢印，威力真有这么大吗？” 阿娟离开后，王彪一个人待在办公室里，思考自己未来。 虽然在问自己，但王彪明白，他可能还真对这些东西认识不足。 就像阿娟，地球时代和他相互扶持，一步步走到现在。 传统妇女文化、新时代妇女地位变化、宇宙时代个人大发展，这些都对阿娟造成巨大影响，但从小在农村长大，阿娟始终带有传统女性独有的特征。 具体表现就是对家庭的看重，对子女和另一半的依赖，目前依旧不喜欢做实验探索未知，更喜欢在按照她的想法在舒适区待着。 王彪认为自己已经很开明了，但对比起宇宙时代成长起来的王华，他又显得十分保守。 这和人本身、能力、智慧、智商无关，这是时代的烙印，是时间留下的证明。 只是小宇宙科技发展太快，导致数百上千年才能前进的时代被浓缩在几十年内，才导致王彪有了明显感受。 “我也落后了吗？” 王彪心里已经有了定论，但他不甘心，最好的时代刚刚开始，却发现自己落后时代，起步就比别人差了几个身位。 这种感觉令他痛苦，好像回到旧时代，别人一出生就含着金钥匙，他一出生就含上借条，不管他怎么努力，他一生的终点都不能达到别人的起点。 这不是他的错，只是时代的变化，落到了他头上，他面对的不是努力与否的问题，而是时代的碾压，这已不是靠个人实力就能改变的。 现在，他再次感受到来自时代的压力。 “既然落后了，不妨大胆一点，拼一把。” 他打开自己之前准备的新项目申请报告，仔细看了看，将信息全部记在心中。 “记住，这就是落后的人做出的事，我必须超越它。” 删掉旧报告，王彪感觉心里一松，开始重拟新项目申请报告。 “信息的世界源代码，基因信息和意识与物质世界的关联性。” 忐忑着写完申请，王彪把报告递交上去。 十秒钟后，耳边传来信息提示音。 “叮，审核通过，所需材料正在挑选中，所需设备超出目前已有设备要求，请提出设备具体参数，将由其他实验室为您定制设备。” 女娲的声音如同天籁，让忐忑的王彪心里镇定下来。 “原来，我的想法也能起飞。” 他感到无限喜悦，不仅因为他超越了自己的想法，他还按照新的想法，做出超越以往想象的事。 “不必遵守潜意识限制，这种自由的感觉，真是令人沉醉。” 他又想到宇宙时代新一代人类那天马行空的想法，任凭他绞尽脑汁，也不知道那些人究竟什么思维，竟然那么无拘无束。 “叮，您的计划被你周总标为重点投资计划，所有设备和材料预计三天内送达，祝您实验顺利。” 女娲的声音突然响起，吓了王彪一跳，随后就是克制不住的激动。 “周总，竟然会关注我这种小人物？” 第555章 到达极限的周正 对王彪来说天大的事，对周正不过是随手加一个名字到重点名单而已。 收到设置的智脑关键词提醒，周正把王彪申请材料仔细看了一下，确认王彪说的言之有物，便把王彪新项目列入重点关注范围。 周正没有减少其余项目的资源，而是利用自己能力增加的额外资源，这些资源将添加在他看重的项目上。 出了结果自然皆大欢喜，没有结果也算一种结果，可以帮周正排除错误方向。 像王彪这种特殊的项目，周正每天都在重点投入，只要一个有回报，所有投资都不会亏。 十年来，层出不穷的新项目，除掉大部分失败的项目，不少项目陆续开花结果。 许多新科技相继开发出来，继续强化人类进化计划的基因组成结构，周正也完成了新进化模板更新。 目前，他已经悄悄来到80级，有着雄厚的知识积累，再加上大量底层进化者贡献的脑洞和想象力，周正把自己认为有用的项目都重点关注，一些研发者忽视的地方，周正还会自己慢慢研究。 他的实力，开始新一轮快速进步，前两天，刚刚突破80级。 就在他想一鼓作气突破81级的时候，感到了一阵艰涩。 仔细检查过后，结合新时代出现的对精神新研究理论，周正确认，他也开始陷入落后怪圈。 这是每个人在高速发展时代下难以避免的问题，和之前公司出现那些元老的问题一样，这种因素已经开始拖累周正进化。 只是，公司这种集体诞生的怪圈，他还能强行撸掉上层，上下层的新鲜血液替换，对他自己，他难道要让自己诞生一个新生意识来接管自己吗？ 饶是周正思维天马行空，也感觉这个办法不靠谱，一不注意，就是自取灭亡。 目前发展的精神文明理论，能够增长意识的，除了时间尺度下的自然成长，就是对精神进行有限度刺激，让精神有目的成长。 但这两种办法都有弊端，在时间尺度下的成长，需要的时间无法估量，他没有那么多时间等待。 刺激精神，又会导致精神出现选择性成长，被刺激的地方壮大，缺乏刺激的地方进度缓慢，容易造成精神畸形发展。 这里的精神增长，不是单纯的精神力壮大，还包括了思维、意志、智慧。 单纯地精神力壮大，不足以支撑进化继续晋级。 还有一个验证中的手段，就是不停的锻炼，勤能补拙，缓慢又全面的提升精神， 当前主流锻炼精神办法，最好的是科研，可以利用科研探索，发现未知的知识，让精神一次次走出舒适区，接受新知识的打磨。 这种方法可以拔高精神高度，让精神更广、更宽、更大。 这也是科学家们不知不自觉中总结出来的方法，而另一种，就是通过战斗。 时刻处于精神紧绷状态，每一次全力以赴的战斗，都能在紧绷的精神中再次榨出一份能量，刺激精神短暂爆发。 连续战斗下去，可以全面刺激精神成长，对增加精神韧性效果很好。 这也是拥有知识库海量的知识，许多科学家依旧要研究新知识的原因，不仅是为了获得贡献点提升权限，也是为了淬炼精神，为下次进化做准备。 周正查看自身，发现加上小宇宙帮助和强行接纳新知识，极限就在80级。 就算他时刻提升自己，不断拔高精神上限，再加上意志强度的磨砺，80级也是他这个行星内部成长起来的生命上限。 他清楚，拥有小宇宙后，在小宇宙中发展的他，就像一个低配版宇宙之主，精神在一开始就远超常人。 然而起步太低，就算开挂，他也走到他当前能走到的位置。 “我需要新的精神刺激，现在上一代遗留的科研成果已经变现，新一代的科研还在起步阶段。” “那些进行改造的刘部长等人，时间太短，恢复对他们也没什么好处。” 周正考虑良久，觉得还是要靠自己。 “周正这个身份，这个视角，已经将能收获的东西收获完毕。” “我需要换个视角，或者抛弃‘周正’视角，以一个新的视角重新认识世界。” “问渠哪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我的源头快要枯竭，需要挖掘一个新源头。” 这是周正推动变革之后获得的感悟，也是支撑他这段时间提升到80级的最大助力。 世间万物发展，在此时的周正看来，最重要的就是一个“变”字。 只有维持“变”字永恒，发展就不会停止，也不会开历史倒车，至于什么王朝周期律，只是随手可解的小问题。 在维持变革那段时间，公司内部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各种思潮诞生碰撞，周正将之尽收眼底，亲自体会到“变”的强大。 那段时间，他曾想过，到底什么制度，才能一直让公司前进下去、维持科技进步，让他获得源源不断的支撑，增强他的实力。 他再一次翻阅历史，从三皇五帝时期开始，国内外所有制度和主义都翻看了一遍，并尝试修补历史上制度失败的地方。 站在历史下游，他可以后知后觉的修补缺陷，完善制度，从禅让制，到家天下，议会制，虚君制等各种制度都在修补。 结果也是好的，用宇宙时代的文明，他修补出了很多完美的制度。 只是做完这些后，他恍然发现，他现在做的事，和以前所有君主建立制度时做的一模一样。 当时的制度对那些君主来说，也是完美的、能确保江山万代的制度。 然而历史告诉周正，一切在当时完美的东西，随着发展就会变得错漏百出，而后人又没有改变制度的能力和魄力，所以朝代更迭是不可避免的事。 就像他之前撸掉公司的元老们，也是另一种形式改朝换代，重新分配资源。 没有永恒的制度，也没有包打一切的做法，如何能让公司在制度上永存下去，哪怕是多存在一段时间？。 周正摒弃表面上的制度和框架表象，开始从本质看问题。 他恍然发现，他实际上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做到了他想要的东西。 现在正在焕发新生机的公司，不正是他想要的吗？ 只要他定期将占据大量资源，又不再进步的高级进化者撸下去，空出新的资源，自然会涌出新鲜血液，让公司发展壮大。 第556章 开辟新时代 群龙无首，吉。 这是一个古老的道理，理解之后用在正确方向，却又无比实用。 当前正在迅猛发展的公司科技，就是周正最大底气。 他知道，他没有做错。 只是，定时清理失去进步能力的高级进化者，只有他在的时候能做到，一旦他离开了呢？ 周正一直没有忘记塞河系空间进他脑袋里的未知敌人，他没有把握解决掉对方，所以他必须在意外发生之前，将公司未来的出路找到。 抛开所有制度法体系，周正只要求“变”。 形象点表示，就是畅通公司上升通道，消除所有阻碍，让每一个最普通的人，都有机会改变命运。 不设置巨大差异，不制造人为障碍，让所有人都有资格进入一个竞相斗艳的舞台。 公司内部，所有岗位都是流动的，没有永恒岗位。 如此，公司才能处于“变”之中。 换个说法，就是始终站在最广大的底层一方，确保最广大底层利益不受侵犯，不断坚持下去，就是维持“变”的本质。 只要“变”起来，公司就会走在正确的道路上，根据物质永远运动的法则，实事求是，让公司运动起来，不断更新迭代，才能与时俱进，不被时代淘汰。 任何脱离“变”的本质而空谈实事求是，都是建立在虚假基础上，不会有任何真实效果。 周正当时便明悟了这个道理，追求不变，只能靠“变”。 最极限的稳定，就是“变”。 不管公司未来发生什么事，只要保持住“变”的本质，公司就不会变。 一旦公司开始追求稳定，公司消耗完之前“变”积累下来的能量，就会开始走下坡路，然后慢慢成为历史长河中一具腐朽的尸体。 明悟了这个真理，犹如醍醐灌顶、见识真理，又像超凡脱俗、直面世界本质，周正精神大幅度进化，短短十年之内，从71级进化到80级。 现在，卡在80级，周正知道，光明悟“变”，已经不足以让他更进一步，他需要切身感受“变”的存在，真正把握到“变”，才有更进一步的底蕴。 目前，公司实行的制度中，周正加入了申请回归底层的条款。 每个自觉潜力耗尽的人，可以申请封印修为，回归底层，以新的视角重新积累底蕴，待到积累足够，就可申请回归原实验室，爆发出更强的科研效果。 这是周正参考多方文化，最后借鉴修仙设定中的“化凡”，又加入了许多宇宙时代的限制。 没有成果的人，就自觉回归平凡，如果回归平凡也积累不到足够的底蕴，就一直平凡下去，可以申请解禁修为，但不能再回到原实验室。 新制度制定之后，还没有人申请过，周正也不急着催促，新时代科技还在发展，暂时没发现需要“化凡”的人。 趁这个空档，他决定亲自体验这个制度，将过程中发现的缺陷做一下补充，再全面推广。 恰好，他也需要更换新的视角，积累底蕴。 于是，做好准备后，他悄无声息的化凡了。 一年，两年... 很快，就到了三十年后。 三十年时间，各种新生科技不断爆发，最强进化者已经达到69级，公司在女娲的运转下，依旧保持稳定。 周正重新出现在办公室中，相比以前，他此时眼神纯净了不少。 记忆开始复苏，化凡前的经历一一闪过，精神更加圆融自然，以前强行晋级的不自然之处，都消失了。 他心中有种预感，他可以突破80级以上了。 但他按捺住晋级冲动，公司积累下来的事太多，需要他一一处理。 先是检查了三十年间知识库灌输的情况，确保没有出错后，就开始吸收知识库中更新的知识。 一种跃跃欲试的感觉从心中升起，周正立刻停止吸收知识。 现在，他补足了底蕴，又吸收太多知识和灵感，随时会进化到下一级，但现在不是进化的时候。 当前最强进化者才到69级，但同级的已经有两千多万人，这不是知识库的极限，而是这些进化者的极限。 这些人占据太多位置，也霸占了太多资源，他必须先将这个问题解决，并形成制度流传下去。 ... 王彪正在实验室里查看下属实验室的最新进展，光脑忽然弹出周总发布的最新公告。 “从...中来，到...中去，向广大...学习。” “重新认识自己，打破常规，走出舒适圈，新的世界，等待大家的进入。” 王彪五年前就是69级了，五年时间，不管他怎么努力，就是无法突破70级，这让他无比焦虑，因为他儿子王华已经65级，很快就要超过他。 现在，听到周总新发布的通告，虽然措辞委婉了很多，但他还是听出了和上一次通告类似的意思。 他忽然苦笑一声，“看来我真的老了，连周总都看不下去了。” 还在犹豫的时候，忽然王华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老汉，我已经报名‘化凡’，要不咱一起去，否则下次回来，我就超过你了。” 王彪心里一激灵，想到自己被王华超越，那还有什么老父亲的面子。 “嘿嘿，小华，我早就报名了，想追上我，你还差得远呢。” 日常回怼了王华一句，王彪意念沟通光脑，将申请报告提交上去。 提交之后，王彪又有些后悔，但后悔也没用了，他按照规定，将实验室停工，做好封存，交代阿娟看好家，便和王华乘坐传送阵前往总部等待周正安排。 ... 周正将参与化凡的三千多万人全部安排下去，就开始查看网上动向。 先是失去束缚的大量新小实验室开始立项申请项目，还有许多实验室申请成立。 有过上一次的历史经验，所有人都在等待机遇，这时候申请项目是最容易的，资源也是最丰富的。 略过这些变化，周正看到一些有趣的评论。 “啧啧，牛啊牛啊，周总这一搞，各大工厂又会进入一大批新工人，可能某些平平无奇的工人，就是60多级的大佬，按照规定，如果受到无法忍受的危险，化凡封印就会解除，不知道有没有头铁的欺负一下工人给我们看看乐子。” “阔怕，加上第一批化凡的元老们，一亿多工人都是大佬，谁敢碰运气，我们小区研二代平时嚣张得不得了，现在见到工人们都要一口一句‘工人爷爷好’，笑死我了。” “我们也才十二亿人吧，那些大佬可不止做工人，星球清洁工、星球建筑工、恒星照明工人，感觉到处都是他们的身影。” “更可怕的是那些女性，谁知道什么身份啊，真要惹到了，简直不敢想。” “楼上的肤浅了，那些小孩子模样的也不好惹啊，许多大佬喜欢装嫩，谁知道他们以什么形象下来，昨天出门遇到一个小学生路过，我愣是爬到树上躲开，生怕引起大佬注意，不说了，我蹲麻了，要下树了。” 第二批次的化凡，造成的影响是巨大的，正常来说，人一天遇到的人至少100个以上，可预见碰到的大佬少说也有8个，这种无形的威慑力，让小宇宙的文明道德程度提升了好几个档次。 大佬们只是屏蔽主体记忆和修为，但基本性格还是保留下来，这也是为了后续苏醒的时候不出现意外。 谁能赌大佬们都是正常人呢，只能尽量规范自己的行为，降低自己被大佬注意的概率。 周正看着这个变化，心中无限感慨。 “这才刚刚开始，未来一轮轮‘化凡’下来，除了新生儿，到处都是大佬。” “一群群大佬在蒙昧之间互相碰撞，不知会出现多少智慧的火花。” 第557章 忽略的问题 这天，处理完公司的事，周正突发奇想，想了解当前公司的底层情况。 做好伪装后，他探开意识，瞬间包裹小宇宙，便知道哪里有自己想知道的东西。 一步踏出，他来到编号号生命行星，出现在一家“星河家常菜馆”，这里消费不需要金钱，直接出示贡献等级，可以免费消费一定贡献点范围内的食物，超过范围，就需要支付贡献点。 老板并不会缺乏工作积极性，因为开饭馆本身就是他的乐趣，还能得到公司下发的岗位贡献，可以慢慢积累贡献点升级。 既是爱好，又能谋生，所以口碑一直不错。 作为一家家常菜馆，来的都是底层进化者，周正来这里，也是方便倾听最底层的声音。 不动声色在角落找个位置坐下，周正点了一份宇宙椒炒钛合金和铑百金番茄炒恐龙蛋，当前科技大爆发，强大的生物技术已经将地球曾经灭绝的动物端上了餐桌。 慢慢吃着东西，周正耳朵聆听店内人们的谈话。 之前寻找位置的时候，他就听到这里有他感兴趣的东西。 “嘿，老张，你进化到三级没有。” 叫老张的男人看了看问话的人，脸色微红，“郑哥，我知识没通过考核，没有得到三级进化许可证，现在还是二级。” 郑哥眉头一皱，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老张。 “你啊你，第六次了吧，怎么还没考过？” “三级进化知识就那么点，你都是二级进化者了，拿出一个月好好准备一下，傻子都能过，你是不是又偷懒了？” 老张低下头，感觉脸上烧得慌。 “郑哥，就那么点知识，我想着一天就能看完，到时候应付考试就行，没想到一天连一半都没看完。” 郑哥一脸无奈，“前几次你也这么说的，我看，你连一天看书的时间都没有，是不是沉迷宇宙虚拟网络，专门打游戏去了？” “那游戏能当饭吃啊，挣几个游戏币换贡献点就那么舒服？” “早点进化到四级，咱们以后还是好兄弟，要不以后兄弟们都四级了，你还在二级呆着，兄弟们想找你玩都找不到共同语言。” 老张有些羞赧，塞了把酒精进嘴里。 “郑哥，我不是觉得，科技这么发达了，以周总对我们的重视，迟早有一天会研发出不需要学习的办法。” “到时候直接从普通人一步登天达到四级进化者，那能少吃多少苦。” “我意志不坚定，吃不了苦，与其现在吃不必要的苦，不如等公司新产品。” 郑哥“当”的一下放下筷子，生气的看着老张。 “你是猪吗？吃饭要人喂到嘴里，进化多么珍贵的机会，你都不知珍惜，只想着知识直接灌你脑袋里，躺着成四级。” “你这种四级有什么用，人家四级以上需要开拓新知识，让你去继续躺吗？以后是不是还要躺到10级、20级？” “真是烂泥扶不上墙，我告诉你，不晋升3级，咱们以后，就不找你吃酒了。” 老张不以为意，“郑哥，皇帝不急你急什么，有周总在，周总不会放弃我们的。” “咱天生就不是学习的料，你们学了那么久，不也才三级吗？那么努力干什么，这样徒劳的努力，未来你们还没到4级，我就用着周总发下的产品到四级了，你想想，努力吃那么多苦，值得吗？” 郑哥一时不知如何反驳，只得端起一碗碗酒吃下去。 “我读书不多，反驳不了你，但我知道，自己努力得来的才踏实，你这样等着，你对得起周总吗？” “一点贡献概念都没有，只知道吃福利，我羞与你为伍。” 老张赶紧安抚郑哥，“郑哥，不至于，不至于，有周总他老人家，你还担心什么？” “放心吧，周总会出手的，咱们，都有美好的明天。” 角落里，听到这些话，周正都不知该怎么反驳。 他确实想过研发一些基础药剂，让普通人跳过前3级，直接进化到4级，但一直没有下定决心。 前三级受物质限制，可以很好的用物质磨炼每个人心性，不至于以后飘起来，做不到脚踏实地。 他也没有想到，他的存在，已经让一部分人滋生了等靠要的想法。 虽然还只是少数，但若是未来周正拿出能一步越过前三级的进化药剂，绝对会对一大群努力的人造成剧烈冲击。 如此一来，培养出一群懒汉，这让期望公司永远处于“变”中的周正无法接受。 再怎么好的制度，再怎么控制顶层设计，一旦底层失去进取之心，大好局面顷刻毁于一旦。 他给老板结了贡献点，随机去了另一个地方。 “咱们还争取啥啊，周总还在呢。” “只要周总还在，这些问题迟早会被周总发现，咱们忍一下就行，不就是吃点亏，吃亏是福嘛！” “滚开，就是有你这样的人，才让黄主管胆大包天，你这个懦夫，自己不敢反抗，也不让别人反抗，面对黄主管你低声下气，面对同事们你大义凛然，和你呼吸同样的空气我都觉得恶心，呸，狗奴才。” “周建树，你小子敢骂我，我要告诉黄主管，你等着，一会儿我要你跪下来求我。” 周正眉头一皱，随后将这里的问题交给女娲，又来到另一处地方。 “周总啊，你老人家来看看啊，宋助理太欺负人了，我们车间贡献点被他抽了一成，简直无法无天，您看到的话，来给我们主持公道啊。” 一群人对着周正的画像，点起香火，似乎在向周正告状。 “同事们，宋助理欺人太甚，要不是咱们吃饭的家伙在他手里握着，咱们肯定给他点颜色看看。” “不过大家也别担心，有周总在，周总一定会给大家主持公道的。” “咱们不相信宋助理，还能不相信周总，现在大家千万要忍住，不要逞一时之气，总有一天，周总会出手的。” 周正混在人群中，听着人群中的议论，心里复杂万分。 他没有多说什么，悄无声息的离开，继续按照之前发现的位置一一看过去。 花团锦簇的场面固然令人心情愉悦，却也让人分不清真假，只有直面腐烂的地方，才能看清病灶原因。 周正也没有想到，看起来强大、先进、繁华的公司，在一个个不为人知的角落，还有这些逐渐溃烂的地方。 第558章 最后的准备 从原始星出发，一个个生命星球看下来，周正专挑被遗忘的人群探查，他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 他的存在，是公司最大的倚仗，也是公司最大的阻碍。 人们太信任他了，也太依赖他了。 遇到问题的第一时间，不是选择为自己争取权利，而是希望周正站出来为他们解决问题，主持公道。 他的存在，已经成为一座无法逾越的高峰，所有人都把他当作靠山，将一切问题的答案寄托在他身上。 他没有时间一一处理这些问题，也不可能将所有时间精力全花在这上面。 何况还有未知敌人暗中窥伺，周正也不允许公司的未来寄托在自己身上。 他本就站在最广大人民一边，理论依据是普罗大众之伟力，不可能让自己成为救世主，他也不允许自己成为救世主。 那不过是窃取大众的智慧成果，他还没那么无耻。 回到办公室，他开始想办法解决问题。 “变”字的精髓，不只需要上层及时让开上升通道，还需要下层拥有进取之心，源源不断的成长起来，为公司更新迭代提供永不枯竭的动力。 现在，他勉强用“化凡”制度巩固了上层设计，如果下层开始摆烂，没有上涌的势头，上层找不到接班的人，他们也做不到安然“化凡”。 时间一久，“化凡”形同虚设，“变”制度失灵，公司就开了历史倒车。 他在小宇宙公司倾注的心血，将毁于一旦，蓬勃发展的公司科技，也会迎来前所未有的重创，最终，又会陷入循环之中。 所有跟随他一起创业的人，将在一次又一次的循环里吃尽苦头，这是他无法接受的事。 十多亿人相信他，拖家带口跟着他开发小宇宙，他现在已经做不到一走了之。 而未知危机迫在眉睫，他感觉时间紧张，生怕下一刻危机就会出现，来不及处理公司问题就不得不迎战。 他必须做好最坏准备，在此之前，就得抓紧时间将公司后事安排好。 三天后，一则新闻出现在公司所有人的光脑前。 “2156年7月1日00点00分，周正宣布辞任总经理一职...” “一百多年来，我所拥有的知识底蕴，已经不足以让我继续担任总经理一职，然公司事务千头万绪，我不能安心离开。” “在制定‘化凡’制度后，我欣慰发现公司已经正常运转，辞任时机已经成熟，我不能再尸位素餐...” “请大家保持理智，我化凡后，会彻底改变我的形象，或许是老人，或许是孩子，或许是工人，可能是任何一个人。” “请大家放心，化凡结束，我会再次回归。” “下面，是新一任总经理李总就职仪式...” 周正的公告发布得又急又快，所有人都沉浸在震惊之中时，周正快刀斩乱麻的完成辞职仪式和新经理就职仪式。 然后进入“化凡”程序，让所有追踪他痕迹的人失去了他的踪迹。 实际上，周正暗中隐藏下来，成为一颗不起眼小行星上的工人。 他并不放心现在就放手公司，但也不能一直抓在手里，只能开始尝试慢慢放手，观察失去他之后，制度运转起来还有什么致命的破绽。 时间飞速流逝，周正离开后，公司波动了一段时间，但在女娲的运转下，很快平稳下来。 这段时间，周正强大感知力能隐蔽的观察公司发展情况，出现问题他也忍住不插手，安静的做个观察手。 倒是出现一些出乎意料的事，他不在后，许多人开始冒充他的“化凡”之身，顶着他的名义开始争取各自的利益。 这让他若有所思，但有人借助他的名头为自己争取权益，总比那些将希望寄托在他身上，只会等靠要强很多。 公司总经理50年一个任期，周正过去也只是多连任几期，新上任的李总压不住后续涌上来的大势，一个任期后，没有获得连任资格，直接“化凡”去了。 周正心中喜悦，他设计的制度没致命缺陷，只要持续维护下去，每个人都有机会登上总经理位置。 但他知道，这还不够。 于是，第三任总经理邵总任职50年后，在他争取连任资格时，周正从底层慢慢爬上来，打断了邵总连任梦想，夺得了第四任总经理任职资格。 正式就职仪式上，他正式公布了自己的身份，引起公司上下一片震动。 在许多人欢呼庆祝之时，他完善了他不在任期间制度运转的些许问题，并发布了新的通告。 “化凡归来后，我发现许多顶着我名头争取合法权益的人，这没有什么，因为100年间，我化凡多次，身份几经变化，确实用我自己的名头争取过几次权益。” “我也不可能自讨苦吃，用别人的名头。” “这件事我不会禁止，只要是为自己争取合法权益的人，我授权他们可以用我的名义去争取，因为我自己也经常这么干，而掠夺不正当权益的人，将会受到合理的处罚。” “不过，我更希望的是，你们不要追逐我，要成为我，超越我。” “我看，那总经理的位置，你们一个个都坐得。” “要是未来公司断绝每一个人成为总经理的权利，你们也可以顶着我的名义，重新打开这条通道，或许，我也会顶着我的名义和你们站在一起。” “...” 发布通告之后，有了周正的先例，许多机灵的人开始顶着第二任总经理李总和第三任邵总的名义，开始为自己争取合理权益。 周正没有多管，只是处理了那些欲求不满的人。 50年后，周正没有申请连任，将总经理的位置交给第五任总经理萧总后，他宣布又一次化凡，并不宣布准确回归时间。 这次化凡，周正再次隐藏下来，观察公司运转情况。 不出他所料，他化凡之后，顶着他名义争取权益的人又多了起来，远超李总和邵总，而第一批被周正强行“化凡”的刘部长等人化凡结束，恢复记忆之后，发现世界已经变成他们陌生的样子。 刘部长眼神沧桑，看着新闻上视察各大工厂的总经理。 中间那个位置，本来应该是周正，现在却是萧总，82级进化者，当前最强进化者。 刘部长又看看自己，虽然经过化凡，现在已经突破原来的50级，来到64级，后续吸收新知识，有望突破70级，但还是比不上萧总。 “老了啊，连周正那狗一样的东西都主动化凡，总经理也历经5任，咱们竞争不过年轻人了。” 这次老同事聚会，第一批化凡的很多人都来了。 孟秋白沉默着看着电视，那个他曾经追随的周总也离开了。 “老了就要认，争又争不过，不如留下最后一丝体面，周总没有把我们记成叛逆，而是改为‘化凡’，已经仁至义尽了。” 技术部前前前前前部长刘部长坦然的吃着硬菜，笑着道：“咱们还是潜下心来研究，给后辈们助力更好一点。” “我那来孙的儿子是个有意思的，他顶着周总的名义，为他实验室争取了一件顶尖设备，我看啊，周总把自己的名义授权给所有人，就是给每个人都赋予成为他的权限。” “他现在化凡在没有人知道的地方，我们做不到总经理，这空窗期，我们的后人，也可以去总经理位置上坐一坐。” 孟秋白赞同的点了点头，“可行，不过我是没兴趣了，接受完新知识灌输后，我打算再去化凡，现在，公司发展得不错，我们跟在后面学习知识也可以慢慢进步。” “就是需要化凡增强意志强度，唉，现在想想周总当初的安排，还真是什么都想到了。” ... 周正观察了跟随他的这批老人十年，确认他们接受现实后，便松了口气。 公司最不稳定的因素已经排除，他对公司也尽力了，未来他会永远处于“化凡”状态，不再回归。 他从内空间摸出一颗陨石，这是小宇宙最后一颗原生天体，其余天体早已经化为各种工业设备，经过多重运输，转移到大宇宙。 这也是未知对手留在小宇宙的最后具象，他有预感，一旦将之抛到大宇宙，未知对手可能就会将视线注视到他身上，他再次在内心反问自己。 “准备好了吗？” 第559章 无奈的苏晨 周正知道，他还没有准备好。 97级，是基于当前的科技水平进化而来，还没有到100级。 换个方面来看，随着科技进步，人类进化计划的基因模板在升级，未来的97级比现在的97级强悍。 他可以等到新版本的进化基因更新完毕，再增加一些实力，或许会更有把握。 现在，虽然已经退隐，知识库的权限也交了出去，可他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手段----他是小宇宙之主！ 借助小宇宙之主的终极权能，他可以了解小宇宙内部发生的所有事。 知识库再封闭、再安全，凭他对知识库的了解，也可以悄无声息的吸收知识库内不断更新的知识。 他完全可以继续等下去，等到未知危机降临，再终止实力进步，决战未知对手。 但事情不是这么看的，一旦等到未知对手主动出手，就不是他一个人面对未知对手，而是小宇宙所有人共同面对未知对手。 他能把持着小宇宙的权限，未知对手也可以用相同的手段夺取小宇宙权限，有这个缺陷在，小宇宙面对未知对手就没有还手之力。 97级的周正，早已解析了小宇宙的存在机理，但他没有把这项知识存入知识库，这是他暗中吸收知识库知识的隐蔽手段。 一旦将知识上传到知识库，小宇宙将会展现在所有人面前，那些漏洞会被公司堵住，未知对手掌握小宇宙的触手会被斩断，当然，他在小宇宙也将失去去宇宙之主权能，和其他普通人差不多。 失去权能后，他要是不在总经理位置上，很难无声无息的吸收知识库知识；他要是在总经理位置上，只会成为永远的总经理，也会给“变”体系制造一个神位。 哪怕是当名义总经理、当无权总经理，都不会改变他这个“神”的地位，这同样会给“变”制度造成无法自洽的漏洞。 思考良久，周正还是启动后手，将留在知识库中的小宇宙知识全部撤掉屏蔽，并将之前准备弥补小宇宙漏洞的手段启动。 嗡！ 一股无形的法则波动传遍小世界，在周正的手段下，他最后将那颗仅存的陨石天体抛到大宇宙，粉碎得一干二净。 小宇宙脱离了他的掌控，也脱离了未知对手的克制手段。 他放弃了暗中收割小宇宙知识库的权利，放弃了暗中左右小宇宙的能力，彻彻底底成为小宇宙的普通人。 小宇宙自由了！ 周正心里一阵轻松，他有没有准备好已经不重要了，什么程度的准备才是准备好呢？ 现在没有准备好的时候，未来不会有准备好的时候，“准备”就代表了永远不会有准备好的那一刻，纠结于此没有意义，不如直面对手。 未知灾难因他而起，也将因他结束。 小宇宙是他留给公司的遗产，是他对自己当前人生的一次总结。 换句话说，小宇宙中的公司，是他存在的另一种形式。 只要“变”还存在，“变”制度还存在人们心中，他就对自己的人生有了交代。 “来吧，未知的对手，让我看看，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周正第一步跨出小宇宙，第二步跨出大宇宙，进入了一个五光十色的混沌空间。 他要主动选择战场，将战场预设在远离大宇宙和小宇宙所在的坐标，尽力把所有恩怨停止在他这里。 在周正在大宇宙彻底粉碎小宇宙最后一颗陨石天体后，端坐混沌中参悟幻想世界法则的苏晨，也感应到一阵悸动传来，他与河系空间的联系消失了。 只是一念，他就知道周正把他创造河系空间预留的本源全部耗尽，还把河系空间的物质通通换了个遍。 最绝的，还是把河系空间的存在形式都修改了，连他这个创造者，都无法再轻易控制河系空间。 而在周正彻底掌握最后一颗小陨石的时候，也是周正完全接受河系空间的时候，至于周正后续粉碎陨石，虽然惊动了他，但他并不在意。 感应到自己和周正之间的因果消失，苏晨心里已经满足了。 他在这个世界已经不再和任何外人有因果纠葛，三重幻想世界无法再用因果牵扯留住他，他可以离开这个世界了！ 而在此时，类似于之前放弃模拟幻想世界束缚之后的感觉传来。 轻松、自在、逍遥、圆融、超脱等难以形容的融合感受凭空出现，让苏晨心中无比宁静。 他知道，他即将离开三重幻想世界。 对三重幻想世界的生命来说，这就是一种超脱，而他借着这个机会，将会感受到三重生命才能有的超脱感悟。 这是无价的感悟，也是难以复刻的机遇，这次的感悟，将为他突破真正的创始境提供有力支撑。 就在苏晨即将沉入超脱的感悟中悟道时，又是一阵悸动传来，生生将他的感悟打断。 “不好！” 苏晨清醒的第一时间，就失去了感悟超脱的机会，这让他懊恼无比。 他已经圆融的意识上，突然蹦出一条粗大的因果线，将他从即将超脱的感悟中拉了出来。 “哪来的因果线，还这么粗？” 苏晨心底涌出无尽怒火，但他必须克制。 因果易结难消，一旦他继续与这道因果纠缠，双方将会产生数十倍于此的新因果线。 旧因果线再与新因果线纠缠，因果纠葛，他大概率会被三重混沌世界用因果束缚住，回到二重混沌世界的难度更高。 斩去心中不爽，他念头一动，看到出现在陪练空间的周正。 此时的周正，已经和他创造来陪练的“赵阳”、“虚真之神”、“路平安”等人打起来了。 “又是周正？” “和你的因果是消不了了是吧，上一道刚解开，下一道无缝衔接。” 苏晨已经知道原因，在刚才察觉因果线的时候，前因后果自动从因果线中涌入苏晨意识里。 “我没想和你打架，你只是要和臆想出来的未知对手交战，想找个牢固的空间做预设战场，就找到我专门为陪练们创造的战斗空间？” “还真有你的，我藏那么深都被你找到。” 苏晨有些恼火，又有些无奈，他为陪练们创造牢固空间的时候，从没想过会被人找上门来。 他更没想到周正这么...这么难以理解，一点都不像个正常人，得到金手指不好好享受生活，直接就怼上发金手指的人，搞偷袭，简直不讲武德。 那几个陪练都是苏晨的化身，周正和几个陪练干起来，就是和苏晨干起来，还是周正单挑所有人，这因果线不粗才怪。 苏晨无法责怪化身，毕竟化身陪练都在战斗，各种手段无所不用其极，他们很难再极端情况下看出周正的身份，只会认为周正是某个人用出的神通。 麻烦已经产生，苏晨开始想办法解决麻烦。 不过在这之前，他还是被周正的诡异吸引了注意。 “这种进化体系，如此诡异莫测，连准创始境的‘赵阳’‘青龙王’一时也拿捏不住？” 第560章 真正的生机 苏晨扫了一眼已经完全陌生的小宇宙，凭着公开来的信息，确定了周正现在使用的身法原理。 “量子理论，作者王彪？” 苏晨一一了解下去，也感到惊奇。 这个理论，起源于地球时期的双缝干涉实验，在发射器和拥有两道细缝的隔板之间，发射一颗电子，隔板之后的显示板上会出现多道痕迹。 该现象意味着这颗电子，在同一时间穿越了两道缝隙，表现出超越粒子特性的变化，才出现复数痕迹。 若是在隔板前设置观察仪器，再次发射电子，电子只会在通过的缝隙后面出现相应痕迹，不再出现复数痕迹。 撤掉观察仪器后，电子又会出现复数痕迹。 这意味着观察状态和不观察状态，对电子的运动造成了决定性影响。 苏晨发现，王彪在这个实验的基础上，看到了粒子波粒二象性和量子叠加态以及弦理论的统一方向。 只是他以量子力学为着手点，开发出了这项技术。 微观粒子存在波粒二象性，即同时拥有物质波和物质微粒的特性，所以，由微观粒子组成的宏观物质，也应该存在波粒二象性。 当粒子被观察的时候，粒子呈现粒子特性，当粒子不被观察时，粒子呈现波特性。 放大到宏观世界，宏观物质之所以稳定存在，不是因为其波性质消失，而是观察它的物质太多，粒子特性占比远超波特性，所以物质才表现为粒子特性。 一旦宏观物质不被观察，它就会像微观粒子一样，重新恢复波特性，由实物转变成虚物，化为无形无质的波。 弦理论则是一种探索世界起源的理论，该理论认为世界由一道道弦编织而成，这些无形无质的弦互相交织，构成物质微粒，组成夸克、电子、质子、中子、原子、分子，最终组成宏观世界。 量子理论则是以量子叠加态为突破口，将量子神出鬼没的特性融合在弦和波上。 如此一来，任何物质都可以化身为波，融入弦中，以量子的即时性，消失的量子可以随时随地在宇宙任何一个地方重新出现。 这是超越时空的理论，跨越亿万光年的距离，只需念头一动，就可以从宇宙另一个地方出现。 苏晨感到惊叹，周正竟然用科学知识做到修行知识都难以做到的事，这让一路从修行中走来的他赞叹不已。 用时短暂，普通人出身，没有任何神秘侧支持，就这样从物理世界中，硬生生成为某种意义上的神明。 这比他发现的，那些一重幻想世界中金手指不断的主角还令人惊叹。 这种成就，即便是以前普通的他，也不曾想过。 “可怖！” 在小宇宙中，苏晨逐渐看到周正发展的始末。 仅仅得到一个十倍时间流速的河系空间而已，这种奇遇在一重幻想世界根本排不上号，一些人看到都懒得捡。 可就是这样简陋的奇遇，周正将之开发到极致，每一个原子都被周正利用上，还从大宇宙中运输了上万次物质装点小宇宙。 顺着时间线看去，苏晨隐隐在周正身上看到某个人的影子，只是和其他人不同，周正走出那人的影响，创造了自己的路。 “制度、主义不重要，核心是‘变’！” 看着时间长河中周正在开会时，面对众多议员，在讲台上铿锵有力的发言，苏晨都有些恍惚。 他真的走出了自己的路，抛弃了本本主义、经验主义、教条主义，达成了苏晨自己都未达成的成就。 苏晨在时间长河中看到周正的种种行事方法，从底层到上层，完全打通了流通渠道。 底层爬到上层，又会重新成为底层，然后慢慢爬到上层。 过程是螺旋上升的，在一个个循环中，顶端的上限在一代代新上层的推动下，不断拔高，而一次次回归底层，又在上层为下层放开通道，他们则再次积累底蕴，为下一次成为上层蓄力。 “怪不得敢说大话，制度和主义不重要，他确实有这个资格。” “‘变’，这已经是创始境接触的东西，而他，从普通人开始，一步步走到现在，甚至已经感受到‘变’，运用到‘变’，这是圣和凡的差距。” 苏晨猛然间想起生机，之前，他还认为周正不过如此，现在看来，是他大意了。 “能作为生机的人，又怎么会简单呢？” “不经意间，就将我回归二重幻想世界的期望打断，还做出如此大事。” 苏晨开始重视周正，慢慢想起他和周正的恩怨纠葛。 按理说，那些纠葛，他已经可以偿还，为何还会在结束的时刻，猛然诞生一条更粗的因果线。 “还是说，此时，才是生机？” 苏晨真我运转，试图拓宽视野，获得真我更多帮助。 “和这个周正的因果纠葛，都这般难缠，那要是一重幻想世界那个周正呢？” 他很清楚，这次虚真之神来袭，其中他、顾延、许凡三人偷偷摸摸割周正韭菜，占了很大原因。 毕竟，割几次就算了，还主动把韭菜根拔出来，换块肥地种，不断催熟，韭菜割得飞起，都引起一重幻想世界震动，牵引虚真之神找过来。 若是不能和一重幻想世界的周正了结因果，他猜测，或许他现在找到的办法，回归一重幻想世界后，还会引起更大的反应，导致他的努力成为空谈。 就像现在这个周正触发的因果反应一样，将他离开三重幻想世界的期待打碎。 苏晨明悟，他找到了真正的生机，唯有自己和一重幻想世界周正彻底了结恩怨，才不会导致超越虚真之神的劫难降临，他们才能真正度过危机。 只是，他暂时想不明白，现在他已经在这个小宇宙周正身上明悟真正的生机，完成了超级推衍系统的推算，为什么对彻底消除己身和小宇宙周正的因果没有一点办法？ 就在苏晨思考最后的解决办法时，无量量高处，一个纯白无瑕的空间中，漂浮着一个大白球，这里永恒宁静。 在小宇宙周正完成一系列布置，放弃小宇宙所有特权后，大白球身旁一个微小的人影忽然睁开眼睛。 “咦，有一个周正爆种了？” 他饶有兴致的查看小宇宙周正的人生历程，眼中啧啧称奇。 “哈哈，不愧是周正，有我当初一分风采，不错，不错，走出了一条前路。” 他嘴角微微上扬，不是高兴小宇宙周正成就斐然，而是小宇宙周正做到了他曾经想做的事，在他为普通人时，也曾想过完成那人未完成的伟业。 相比起各种精神物质诱惑，有什么能比得上那人未完成的事业伟大呢？ 可惜的是，他遗憾自己早早就超凡，以他的伟力，念头一动就能扭曲一切，那未完成的事业，对他已经没有难度了。 旁边的大白球睁开一对冷漠无情的眼睛，看向旁边飘着的人影。 “周正，我感觉你比之前缥缈了一些，你又进步了？” “睡了这么多年，我第一次看到你醒来。” 周正没有多说，只是感叹道：“大白，你制定的因果法则还真猛，今天我心情不错，把那个小家伙后续的惩罚取消掉吧。” “能帮另一个周正爆种，那小家伙也算有功。” 大白瞥了眼周正，看到正在烦恼的苏晨，无聊的翻了个圈。 “切，愚蠢的小家伙，真我已是无敌，还觊觎外物，傻乎乎的。” 肥硕的身子晃了一下，大白忽然张开嘴巴。 “周正，我饿了。” 第561章 直面周正 世界上，许多事情，只要做了，就会留下痕迹，这些痕迹互相影响，没人知道最终会引起什么风暴。 苏晨和顾延、许凡几人暗戳戳割第一幻想混沌周正的羊毛，借着真我特性，一次次打断了第一混沌周正的未来发展路线。 无数次累积下来，因果纠缠，令人色变。 但真我不受拘束，苏晨几人并没有察觉因果对几人的影响。 这因果也很难精准降临苏晨几人身上，弱小的时候拿苏晨几人没有办法，但强大起来后，就不需要精准反噬苏晨等人，而是直接降维打击，将苏晨等人所在的活动范围全部囊括进去，发动了另类的绝对反噬。 不管闪避有多快，不管有多油滑，在绝对的力量之下，因果反噬降临了。 大白制定的因果法则，在得到周正的大道本源之后，得到强有力发挥，不会出现超过一定界限的强者犯事后因果不加身的情况。 有周正支持，大白心胸广阔，小小的真我，别想超脱祂的因果法则。 惹急了，祂直接找周正，让周正自己处理。 祂只负责提供环境，让生灵们自由成长，世界上那么多真我，要是没有周正提供大道本源，祂小小的世界，早就被那些真我们打爆了。 “你不让我扩张出太阳系，我只能从内部深挖，增强世界质量。” “真我体系还没成长到混元，你提供的大道本源花完，该追加了。” 大白看周正露出古怪的眼神，丝毫没有退缩，晃了晃比之前肥硕上百万倍的身躯，一脸真诚。 “成功就在眼前，你也不想半途而废吧。” 周正有些好笑，随手扔给大白一道大道本源。 这么长时间，他用一滴纯粹大道本源稀释的一级大道本源，现在连兆亿分之一都没有花出去，刚刚他还在想，是不是应该给大白一些甜头，谁想到大白要求这么简单。 大白满意的吞下本源，等周正再次沉睡的时候再炼化，免得周正直接看到祂肥硕起来。 祂知道周正知道祂对本源上下其手，但这就是两者的默契，只要不明目张胆吃肥起来，周正是绝不在意的。 世界等级拔高，大白也需要成长，否则日后成了小白球，连世界都掌控不了，还怎么帮周正完成那些琐事。 “要不要管管世界内部的局势？” 大白作为世界，看的比时间长河的未来时间线还精准，祂已经感应到，未来世界内部还有大动作。 周正摇摇头，“你保持好稳定就行，世界内部由他们闹吧。” “闹得越凶，成长越快，就像这次，小宇宙周正的出现，就是意外之喜。” 大白晃了晃球身，慢慢闭上眼睛。 “好吧，你说了算，我要闭目深思了。” ... 三重幻想混沌世界中，苏晨正在思考如何了结与小宇宙周正的因果，还要考虑一重幻想混沌周正的因果。 左思右想得不到结果，便选择直面小宇宙周正。 如果能与小宇宙周正了结因果，或许可以借鉴经验，了结一重幻想混沌周正的因果。 做了决定之后，苏晨意念一动，直接出现在陪练空间。 一出现，他就把几个陪练化身收起来，看向周正。 ... 周正身影屏蔽一切观察，穿梭在世界波中，神出鬼没的闪避“赵阳”“青龙王”等人攻击，时不时反击一下，摸索这些域外之人的底细。 忽然间，他发现那些气息强大的对手忽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从未见过的对手。 福至心灵间，周正知道，这个人，或许就是他一直寻找的“未知对手”。 出于忌惮，他选择停手，先获取信息再说。 “你好，周正。” 听到来人发出交流邀请，周正身形一动，从弦状态化为物质身躯。 “你就是在我脑子里塞了空间的人！” 虽是疑问，周正却用了肯定的语气。 两人初次见面，没有任何信任基础，沟通方式回到落后的传音方式。 来人点了点头，“说起来，我们还认识。” “认识？” 周正心中思索，收集目前采集到的声音、通话习惯、交流思维等信息，开始匹配记忆中存在过的人物。 还没等他得出结果，眼前人面容一变，露出了曾经在他手下当分公司的“苏晨”面孔。 “是你！” 有了面孔信息，周正迅速将收集到的信息结合，从记忆中找出“苏晨”的存在。 他之前猜测苏晨是外星人，没想到现实比外星人还离谱。 苏晨点点头，“没错，是我。” 周正暂时选择相信，不过他还是在暗中收集信息，以当前人展露的信息和记忆中“苏晨”的信息做匹配，一旦出现意外，他就会重新建立档案。 “为什么？” 苏晨沉吟了一下，“我来到这个世界，和你产生了因果。” “简单来说，我从你身上得到了一些东西，所以我要还你一些东西。” “河系空间，是我给出的报酬。” 周正心中一动，“你从我身上得到的东西，会不会对我未来产生影响？” 苏晨对周正的反应很惊异，但也只是惊异。 “我从你身上拿走了一些气运，本以为会对你造成极大影响，可现在看来...” 苏晨看着周正身上没有尽头的气运光柱，语气顿了一下。 “你在小宇宙时代做的事，超出我的预料，改变了太多人命运。” “对这个世界来说，大盘被你做大，世界资源凭空增多，你的气运，远远超出我之前观测到的极限。” 周正离开小宇宙之后直接离开大宇宙，还没来得及查看大宇宙的变化，听到苏晨的解释，他连忙追问。 “什么意思，难道我做的些许小事，影响到宇宙大局？” 苏晨深深的看着周正，淡淡一笑。 “你掌握的，屠龙术都不足以形容，是真正可以改天换地的力量。” “有你的势力存在，宇宙所有势力划分都要受你影响。” 苏晨思考了一下，继续解释起来。 “形象来说，你可以参考苏盟成立后的世界局势。” “那些工人之所以有那么好待遇，不只因为他们真的争取到了，也不是因为资本家好心，只是因为苏盟存在。” “苏盟的存在，间接影响全局，资本放松了对底层的压制，全球科技经济变相得到巨大发展。” “而你创建的公司，在宇宙中的影响，比苏盟还大得多。” 周正沉吟了一下，衡量公司实力。 “公司的实力还很弱，对比宇宙只是沧海一粟。” 苏晨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宇宙的信息是公开的，你们的事迹，随着光速传播，宇宙都会了解到你们的成就。” “或是被动，或是主动，或是形势所迫，许多势力都会引入你创造的东西，等到你公司发展起来后，他们走向大宇宙，将是新时代的开端。” 第562章 了结因果 普通人的时候，周正曾想过宇宙时代的生态是什么样的。 他虽然觉得黑暗森林理论有道理，却觉得这不是最真实的情况。 所以，他思考，宇宙级的国度应该是什么样，在广袤的宇宙空间中，人们的生产生活又会是什么样子。 疆域的划分怎么划？交通真的只靠飞船吗？通信靠量子通信真就能满足吗？国家防御又该怎么做？ 制度又该是什么样子？ 无限的宇宙中，能容纳下所有尝试。 他不认为有能放之四海而皆准的制度，或许宇宙时代，将会奴隶制盛行，分封制也常见，郡县制和这几种制度同在一个框架下都有可能。 生命的意义是什么？当生命星球数量不再受限，生命还会是宝贵的吗？人人平等还有市场吗？ 他还有很多设想，但这些设想都太过宏大，他找不到答案。 现在，苏晨告诉他，他所创造的制度，将会成为影响宇宙局势的重要因素，这如何不让他惊异。 “因为发展速度？发展模式？” 苏晨轻轻点头，“在宇宙的尺度中，时间是不值钱的，宇宙航行时，一次单向旅程，就以百年千年为单位。” “而你们，在小宇宙的帮助下，短短几百年时间，就从行星级文明，一跃成为宇宙巨无霸。” “别谦虚，光是你的存在，许多神级文明都无法撼动你，你们有这个资格。” 周正脸色有些奇异，好半晌，才莫名的一笑。 “我以为，神级文明，不该这么弱。” 苏晨有些无语，无语到笑了笑。 “你想一想，你推测中的神级文明，是什么样子？” “撬动时间？扭曲空间？制造黑洞？开辟异次元？利用宇宙全部资源？降维打击？行走时间线上？” “你看看现在的你，差了什么？” 周正恍然，他之前和“赵阳”“青龙王”几人周旋，暗中摸到不少东西，现在苏晨说的这些，好像他都可以做到。 他一时有些恍惚，他明明记得，不久前的他，还在地球干老美，还在小宇宙搞变革，怎么一下子，就神级了？ “文明的划分，不应该这么草率。” 苏晨点头赞同，“你说得有道理，从能源、军事、科技、交通、生产方式、存在方式等各方面都有要求。” “可你看看，你现在使用的能源是什么？” “此时的你，无时无刻不在吸收宇宙膨胀的能量，还在孕育属于你自己的内宇宙，随手穿梭宇宙各处，进出黑洞如无物，你们公司的人为了方便，运输物质都进入银心黑洞搜刮。” “这么些年，银心黑洞吞噬的物质，还没有你们掏出来的多。” 周正无法反驳，之前，他并不认为这是什么了不起的事，自从人类进化计划启动之后，借助小宇宙的权能，各种配套基因片段流水般培养出来，海量进化者作为研究员，那多次进化过的脑子，比量子超级计算机还厉害。 这一切，都来的如此自然，自然到他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公司实力有多强。 公司里的人也是如此，有必要了解实力有多强吗？ 没必要的，一次测试实力就需要很长时间，这段时间，用在研究学习上，都不知进化多少次了。 所有人都在进化，所有人都在变强，制度在周正的强势维护下，大局一直都很平稳。 因为大家都是强者，所以，没有人意识到他们有多强，大家都一样，大家都不强。 周正脑子有些眩晕，所以，他真的很强？ “不，我不认为我们有多强。” “宇宙这么大，星球无穷无尽，在无限的基数下，总会出现一些无法理解的强者。” “我们还很弱，还需要发展，你不要蛊惑我。” 周正甩甩脑子，将刚有点萌芽的骄傲斩掉，开始告诫自己。 “生而为人，要学会敬畏。” 苏晨无奈的看着周正，他认为周正太谨慎了，痴迷种田，总是幻想有强大的对手。 “人和人是不同的，宇宙弱肉强食，没有人敢让别人变得比自己更强。” “每个文明从踏出母星开始，就会萌生这种思路，无限的宇宙中，掠夺比生产更能暴富，从掌舵者到最底层，所有人都会自私起来，这是巨大的浪费。” “没有人能扭转这种局面，因为想扭转局面的人自己也是这样，庞大的宇宙文明，实际上是落后、松散、内斗的。” 苏晨认真的看着周正，“你公司发展的一切，放到普通文明，至少需要数亿乃至数十亿年，文明存在到这种时间尺度，科技差距已经不大了。” “这么大的时间尺度内，没有人能像你一样强势掌握大局，让所有人成为公司主人，每个人都在为自己努力，这些努力被你聚集起来，无偿分享给所有人，如此循环，你是最大的功臣。” “当你把‘变’的思想留下后，你们已经具有无限潜力，就像掌握‘变’的你一样，可以跨越宇宙旅行，掌握刚才“赵阳”们的技能，继续成长再去，未来无限可能。” 苏晨随手一抹，虚空微微波动，出现许多外星文明的影子。 “你看，这些运用虚空能的文明，还有使用潮汐能的文明，甚至灭亡文明机械飞升的绝路文明、信息文明，他们有物质堙灭武器，维度攻击武器等种种武器，这些看起来无比强大，可他们还在宇宙内蹦跶，你却跳了出来。” “等你内宇宙孕育成功，或许会突破100级，成为不可思议的存在，就是现在，你也可用内宇宙自身的能源，施展种种不可思议手段，随手抹掉所谓‘神级文明。’” 苏晨轻轻一一弹指，抹掉虚空影像。 “所以，现在，你还说你不是神级文明？” 苏晨反问周正，随即思索一番。 “当然，神级文明或许已经不足以描绘你们文明，你有资格给自己的文明命名。” “我相信，凭你们文明的强大，所有人都会接受你的命名。” 周正沉默了，他还是觉得有些梦幻。 “为什么，宇宙那么大，没有掌握‘变’的文明？” 苏晨没有立刻回答，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好一会儿才开口。 “实现的人，不认为‘变’有多难，只有未实现的人，才知道‘变’的难度。” “‘变’作用在制度上，上下畅通，最简单的体现就是赏罚分明。” “你翻翻历史，从古至今，这么简单的要求，有谁做到了？” 他目光深沉的看着周正，“不要以为‘变’简单，你做到的事，是理想中才存在的事。” “理想本身，就是违背人性的事，但只要还是人，如何能违背人性呢？” 周正下意识反驳，“我不就做到了吗？” 苏晨淡淡一笑，“所以你成神了。” “在你的公司，能维持住制度成长起来的人，他们也会成神。” “你们公司，就是神级文明。” “现在，你最需要做的事，就是接受现实，接受你们成为强者的现实，你们的未来，不在宇宙，而在宇宙之外，混沌之上。” 周正精神大震，过了许久，才缓缓回过神来。 他意识高速运转，瞬间明白苏晨这么做的意思，于是对着苏晨微微拱手。 “多谢，我已明悟。” “你我之间的因果，就此了解。” 苏晨欣慰的笑了，他了结因果的方法没有选错，周正没让他失望，感受到因果消失，他已不再有束缚。 “如此便好，我在未来等你们。” 第563章 苏晨的触动 对强者来说，最重要的机缘是什么？ 强者都知道，最重要的不是什么至宝、神功秘法，而是不可捉摸的灵光和打破极限的新境界。 对强者们而言，至宝、功法总会有的，灵光却可遇不可求，有些灵光一旦错过，就算未来再出现，也失去了灵光最大价值。 合适的时机，出现合适的灵光，是每位强者梦寐以求的事。 周正之所以愿意和苏晨了结恩怨，就是苏晨打破了他的思维格局，他从苏晨这里看到更广阔的世界，对未来有更远大的追求，而不是只局限于小宇宙和大宇宙，在宇宙中徒耗光阴。 苏晨很欣赏小宇宙周正的性格，他在观察小宇宙周正历史的时候，已经对小宇宙周正有了清晰了解。 小宇宙周正似乎也没有屏蔽自己历史的意思，以他的实力，在宇宙中抹除信息各传播途径，并不是难事。 但周正不仅没有掩饰，反而有推波助澜的意思。 他不畏惧别人了解他，更不害怕别人学他。 苏晨发现，在小宇宙流传很广的一些书籍，比如《周正金句合集》、《周正思维》、《周正个人成长历程》等一系列书籍，完全是由周正本人亲自校验，确保能完全表达他的意思，才授权免费发行。 他甚至巴不得别人了解他，知道他的想法，让更多人像他一样站起来、刚起来，成为总经理，成为堂堂正正的人。 苏晨看到小宇宙的时候，由于小宇宙和大宇宙以及混沌时间差，小宇宙已经过了300多年，总经理已经经历了十二任。 推断中，随着时间流逝，每个人都有可能做过总经理，每个人都不会再屈居人下，安心被别人收割。 这是可见的未来，也是周正安排的未来。 越是到后来，越是无人能愚弄底层，因为每个底层，都是潜在的总经理或是曾经的总经理，周正制定的制度，会越来越稳固。 就像河堤，河水去路通畅，来源强劲，河堤被冲刷得越来越稳固，越来越顺畅，在不断变化中构筑了不变的轨道。 “有兴趣跟我一起去混沌之上吗？” 苏晨向周正发出了邀请，他在周正身上，感受到起源之神等人身上才有可靠感，这是一个可以被信赖的人。 周正礼貌笑了笑，“我会去的，但不是现在。” 他不是很相信苏晨，也不想麻烦苏晨。 他已经知道，想要超脱混沌之上，需要了结因果，这是件很麻烦的事，他不想麻烦苏晨，不愿欠别人东西。 每次送上门来的好处，都会在未来还回去，周正更相信自己，只有靠自己实力拿到手里的东西，才能理直气壮，才能踏踏实实走上高峰。 “好！” 苏晨也不能再说什么，只能说，周正这样的人，就注定了不会将未来压在别人身上。 周正颔首，“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周正离开了，他的身体化为无形的波弦，念头一动，就回到了小宇宙。 他出现在他以往的岗位上，几百年来，这里依旧按照他离去前设置的智能安排下运转，只是最低限度完成任务，没有获得多余贡献点，他的职务没有提升。 隐藏好自身实力，他又成了一个平平无奇的小矿工。 打开智能光脑，首页新闻，是第十三任总经理就职仪式。 “王华？” 周正略感讶异，在他印象中，王华是个叛逆他老爹的小子，没想到现在也成了总经理。 他知道王华还是因为王彪，因为王彪做出的三大理论统一，所以关注过王彪情况，知道王华是王彪儿子。 他想发去贺电，但想想又放弃了。 不过是任职总经理罢了，小事而已。 只要制度继续维护下去，每个人都可能成为总经理，这实在没有什么好祝贺的。 他相信，现在维护制度的，不仅是那些对总经理有梦想的人，还有那些从总经理位置上下来的人。 只要制度不变，他们总有一天还能登上去。 现在，如果制度运转出了问题，最着急的就是那些距离总经理最近的位置，还有已经退下来的前总经理们。 或许在中下层知道制度出问题的时候，解决方案已经被同时发出来。 这是希望，是信任，是所有人都想要的未来，未来也属于每一个人，他们追求的就是这么简单。 曾有人问过大师，为什么有人会相信来生？ 大师只是指了指太阳，说今天的太阳落下后，你相信明天太阳还会升起吗？ 相信很重要，但相信也不重要，只要把事实摆在面前，让所有人知道他们都能拥有未来，人们就会相信。 而这种信任，如果回报的是梦想成真，他们会更加拥护这种相信。 “最强者已经90级了？时间还真快。” 周正刷着公共新闻，心中惊叹不已。 随着科技进步，每一版的基因模板都有差别，以前能进化到70级的，现在可能只能进化到50级，实力没有降低，而是上限变相拔高了。 周正知道，宇宙受他们影响，一切都在变化，本质会变得越来越高。 不过，那有什么关系呢，制度持续下去，他们不会止步，只会越来越强。 周正回到这颗矿星的小院，懒洋洋躺了下来。 未来的事交给未来的总经理应对，他毫不担心，因为这条道上他不再是孤独一个人。 “不管黑夜多长，太阳照常升起。” ... 苏晨看着周正离开，看着周正回去小宇宙，看着周正轻轻松松提升实力，心中颇有触动。 “一个人再强，也是有限的。” 一个人强过所有人，不是真正的强，这种强是相对的，他是站在高处的强，不是前进中的强。 这种虚弱的强，已经失去了前进动力，只要别人在发展，很容易就超过他。 苏晨对周正感触最深的，不是周正变得多强，是周正不知道自己强。 有一群强者在紧追，大家相差不大，慢慢变得越来越强。 而苏晨回顾自身，他知道自己很强，是因为他没找到一群紧追不舍的人，寥寥几个同层次的人，无法给他太大触动。 “继续这样下去，我虽强，在外面的世界只会越来越弱。” “这次出现虚真之神，下次还会出现什么？” 苏晨摇了摇头，回想起他和顾延许凡割一重幻想混沌周正韭菜的事，如果一开始没有这样做，一重幻想混沌的周正现在该是什么样？ 同是周正，再怎么差也不可能相差太多。 “我们，真的错了吗？” 第564章 大彻大悟 在众多真我之中，苏晨和顾延许凡一直没有正面应对的事，就是路平安在他们几人之前突破天地境。 这是种很难描述的情绪，即便知道不对，知道该怎么做，知道该如何清除这种情绪，但超过了就是超过了，这是无可辩驳的事实。 就像十九岁的高中生刚踏入大学，就被幼儿园小学生叫叔叔阿姨；就像大家庭中，从小跟在自己身后的小不点变成大老板，在某一天说去他厂里工作。 人的混沌性是难以明确表达的，许多事并不是知道怎么做正确就一定会去做，非要经历一场震动心灵的打击，人们才会接受现实。 真我境只是突破真我，不是彻底掌握真我，强则强矣，他们也不是万能的。 每个真我，凝聚的道源不同，突破的情况也有所差别。 没有人会跟着别人的真我之路前进，路不通，只能借鉴。 每个人在真我之路上，只能自己为自己负责。 准备突破道源时，要对未来的天地境界有所感悟，才能确保自己不走上断头路。 同理，突破天地境，也要对突破创始境有所感悟，才能保证自己的天地境之路没有走错。 路平安在苏晨几人面前突破天地境，最简单的情况，就是路平安对创始境有所感悟，他确定自己的路是正确的，才敢一路直升天地境。 起源之神和青龙王等人也是如此，他们必然有了把握，才会突破天地境。 顾延许凡两人什么情况，苏晨不清楚，他只知道，他自己之所以没有突破道源，是因为路平安超过他们一路突破到天地境，他只突破到道源境没有太大意义。 而没有突破到天地境，只是因为他没有感知到天地境之后是什么样子，无法确定自己突破的天地境是不是绝路，所以他不敢突破。 事情发展到现在，苏晨已经明白，创始境的本质就是掌握“变”。 从天地为我，到我为天地。 天地的变化何其繁琐，死板的感受天地变化，是一次次创始的过程。 将自身浓缩为奇点，然后突然膨胀，容纳天地一切，感受天地在这个瞬间的变化。 一次次创始，一次次感悟天地变化，慢慢感悟天地运转中的“变”，慢慢的领悟“变”的本质，就会掌握“全知全能”的创始境特性。 什么样的人才能全知全能呢？ 苏晨以前一直以为实力强大，掌握万道，在创始境时感悟天地所有法则，了解天地法则每一道细微编织的微小法则，就可以掌握一切，得到全知全能。 现在，他知道，那是愚人的想法，绝对的掌控，代表绝对的无知。 一道碰撞产生的新法则，就会超出掌控，成为漏洞，从而引起掌控的所有法则崩溃，跌落出“全知全能。” 真正的“全知全能”，是掌握“变”的本质，掌握万道变化，知晓混沌未来，而不是根据掌握的法则做到变相的“先知先觉”。 很明显，“先知先觉”可以近似做到“全知全能”的效果，但两者本质上不是同一种东西，也没有可比性。 现在，小宇宙周正变相给苏晨上了一课。 极短时间内，从普通人一路爆种，成为能和他衍生的准创始境交手的存在。 这是多么不可思议，一个独立创建的进化体系，几百年成长起来，就能和真我体系准创始境存在交手。 就算为了节省推衍算力，他衍化的准创始境属于削弱版，他也掌握不了“变”，主要目的也不是探索准创始境的战力而是为了找虚真之神的道之弱点。 有很多可以辩解的理由，但在周正周旋在几个准创始境之间，越战越强，最后可以艰难反击的时候，所有理由都是苍白的。 光一个土着体系能对抗真我体系，就是苏晨无法接受却又不得不接受的事实。 “变”的威力，实实在在体现在他面前。 准创始境们创造的绝招，慢慢被周正化用借鉴，而他们刚接触“变”，对周正的底细摸不清楚。 每次摸出的信息都是变化的，不成标准的，无法用数据定义的，这是准创始境们无法拿捏周正的本质原因。 相比路平安当初突破给苏晨造成的冲击，他现在再也无法找理由解释周正的强大。 任何看轻周正强大的理由，在土着进化体系对抗真我体系的时候，都是苍白无力的。 苏晨不得不面对现实，不是周正太强，是他太弱。 比不过路平安，也比不过周正，仅此而已。 正视自己的弱小，苏晨恍然发觉，他在收割一重幻想混沌周正的时候，就将“变”拒之门外。 俯视弱者，收割弱者，维持自身强大，永远将自己置身顶端，不将弱者放在心上，毫无波澜的随手处置。 他占据了顶端，变相阻止了周正崛起，所作所为，和小宇宙周正强行撸下来的刘部长等人没有多大差别。 这一切行为，已经拒绝感悟“变”，企图强行违背真理，让自己永恒不变，能得到创始境的感悟才怪。 起源之神和青龙王和他们不同，起源之神从未做过任何阻挠的事，甚至在人类族群中培养强者，青阳界类似真我大道山的各大神秘地点，都有起源之神的痕迹。 或是指引，或是留下资源，起源之神一直在扩大底层实力。 苏晨最新听到的消息，是一个叫韩林的人在起源之神的护法下，成为新晋真我。 青龙王更不必说，其培养妖族可谓不遗余力，华强界许多兽耳娘系统，就有青龙王的影子，甚至还有妖族还听说上千妖族闭关突破真我的事。 苏晨前所未有看清自己的落后根源，造成这么大拖累，仅仅只是因为他自己掠夺的作为，居高临下，阻挠自己前进。 落后于路平安，被后辈真我追上，被小宇宙周正打击，是必然。 苏晨自嘲的发现，他比起刘部长等人唯一的优势，就是在被强行撸下去之前，认知到自己落后的原因。 这对他是个天大的讽刺，却不容他再自欺欺人。 如果他不体面，渡过现在的虚真之神，也会有更强的真我境出现，将他强行镇封，就像小宇宙周正将刘部长等人一把撸到底一样。 底层人弱，还可以从环境找原因，上层人弱，只能从自己身上找原因。 苏晨抛开幻想，直视缺陷，他不允许自己自甘堕落，他要变强。 “打破固化，拒绝躺在功劳簿上，拥抱‘变’，才是我唯一出路。” 第565章 重见系统 “这才是真正的生机！” 苏晨下定决心后，一直以来的问题被解决，他感到无比轻松，就像茫然行进间看到前路，把下脚位置观察得清清楚楚，踏下去感觉心里踏实。 不像以前，茫然在迷雾中行走，绕圈子了都不知道，甚至知道了也只能继续绕圈子，不知如何破局。 在周正离开之后，苏晨等待许久，没有等到他想要的超脱感觉。 先前要感悟超脱的感觉被打破后，他就有种预感，机会或许没有了。 第一次，是解放模拟世界，给予模拟世界自由，初次接近超脱，所以感受到超脱的感觉。 第二次，是周正接受小宇宙，因果线断开时的超脱机缘，结果被周正反手结了更粗的因果线，直接将他从超脱状态打落。 现在，真正了结和周正的因果，超脱感悟迟迟不到，他有些失落。 第一次接触才有最大触动，现在，重复了结周正因果，超脱三重幻想混沌已经是第二次，没有了突然性和打破思维的开拓性，超脱就不会降临。 “可惜，唉！” 苏晨心中惋惜不已，却没有办法。 事情已经发生，归根结底，后果还是他自己造成的。 最后看了眼小宇宙周正，苏晨收起心情，开始超脱三重混沌。 嗡！ 无形无相无法理解的信息传来，苏晨只能看着这些超越他理解的信息从他眼前划过，慢慢汇聚成洪流，将苏晨包围。 他心中的遗憾更上一层，如果此时处于超脱状态，很大可能会领悟这些信息，得到一些超脱者才有的特质。 现在，他看不懂、记载不了、无法复制、难以挽留，只能眼睁睁看着机缘溜走。 这个教训太深刻了，就因为之前和小宇宙周正因果没有彻底解开，他的超脱机缘被打破，此时看到海量无法理解的信息离他而去的时候，他才真正体会到拒绝“变”给他造成的损失有多大。 是他高高在上、俯瞰万古的思想指导下，不懂“变”的真理，对小宇宙周正随意施为，才导致他现在惆怅的难以释怀。 他化为无形无质存在，超越所有曾经猜测中的形态，以一种未知状态穿行三重幻想混沌，向着二重幻想混沌前进。 失去超脱福利，他超脱也失去了意义，沦为赶路的垃圾时间。 这段漫长的时间中，苏晨对他的内心展开严肃拷问，淬炼那些过去看起来正确的思想。 丛林社会，原始森林，弱肉强食，强者恒强，权倾天下，至高无上... 种种思想在他思维的淬炼下，开始以“变”为核心，出现新的变化。 任何不符合“变”的思维，他都开始剔除，阻碍“变”的理论，直接回炉重造。 每一次修改理论、改造思想，都像把苏晨整个人扯碎，打碎不合时宜的思想，再重新揉捏起来。 痛苦是必然的，这个过程本身就是在违背人性。 想要成神，必然要有神的思维。 被人性裹挟神，有什么资格成神，不过沐猴而冠，徒增笑耳。 得不到超脱感悟的苏晨，在漫长的超脱之路上，不断拷问自己内心，每当感觉可以放松的时候，就睁开眼看看从身边流逝的超脱信息。 这些，本应该是属于他的，就因为他不识“变”数，损天下而利自身，导致反噬，最终与超脱信息无缘。 这种极度的心灵痛楚，鞭策着苏晨继续拷问自己内心。 若是不强行扭转已经走错的路，未来还有更大的痛苦等在路上，长痛不如短痛，苏晨逼迫自己不断进行革新，抹除腐朽的思想。 一路不知过去多长时间，又或许只是一刹那，苏晨再次睁开眼睛，看到自己飘在一颗巨大的紫金色光球中。 “你的本质活跃了很多，看来你找到了真的生机。” 是超级推衍系统，声音还是同样浩大，不可捉摸。 苏晨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气。 他没有立刻回答超级推衍系统，而是趁机感悟起各个世界的异同。 回到二重幻想世界，得到从一重幻想混沌本体那传来的真我支持，他现在的真我厚重了许多，同一时刻能量纯汲取率大大提升，对应的，战斗力瞬时输出威力也在暴增。 形象来说，以前是一千克的黑火药，现在是一千克的高爆炸药，回到本体，就是一千克的核聚变能量输出。 第一次从低层幻想混沌飞升高层幻想混沌，苏晨很珍惜这种世界层面的对比。 当然，在三重幻想混沌，他用一千克黑火药发挥出来的威力，和他用一千克高爆炸药在二重幻想混沌发挥出来的威力是一样的。 他在三重幻想混沌的实力表现，没有弱于二重幻想混沌，只是两者的本质不同。 若非真我存在，可以将实力无缝转换，他带着一千克黑火药的实力飞升到二重幻想世界，别说发挥出一千克高爆炸药的威力，连0.1千克的黑火药威力都发挥不出来。 因为世界，确实变了。 其次，他体悟时间的变化。 他在三重幻想耽搁的时间其实很长，光是和周正最后纠缠，就有几百年时间。 但现在，二重幻想世界中还没有过去一秒。 感知中，他和超级推衍系统做好准备，随后就开始穿越。 施术完成还不到一秒，他就醒了过来，完成在三重幻想世界做的所有布置，还能成功了结因果脱身。 这一重重幻想世界，是宝藏，同时也伴随巨大风险。 越往下，幻想世界越脱离上一重幻想世界的束缚，自由度更高，更容易衍生许多奇奇怪怪的东西，复杂度几何倍增。 苏晨怀疑，可能到了深层幻想世界，巨大的因果会将他的意识拉扯到那个世界，限制他超脱。 他将会耗费大量时间在了结因果上，很难完整把时间差利用起来。 当然，考虑到越发夸张的时间倍速差，可能在深层幻想世界修行极长一段时间，再花费时间了解因果，收获应该也不小。 只是和上层幻想混沌世界比起来，就很难说到底哪里更合适。 对应着这次穿梭幻想混沌世界的机遇，苏晨很怀疑，若是一个因果极重的人，穿越到深层混沌世界，就算什么都不做，也会飞来横锅，莫名其妙背上许多因果，深陷在深层幻想混沌世界中。 这次因虚真之神而发生的一系列事件，已经刷新了苏晨对世界因果的了解。 他不知道有没有强者能否彻底摆脱因果报应，但他知道自己目前还不行。 哪怕弱小的报应找不上门来，积攒多了，就会来一波大的，打得的鼻青脸肿，差点被封印。 就如同，世界赶着他往“变”的方向变化，否则就会被镇压到深层混沌世界，陷入无止尽的因果旋涡中。 第566章 体验开始 感悟良久，苏晨唯一庆幸的是，他知道了“变”的重要性，也在超脱途中淬炼掉许多阻碍“变”的思维杂质。 理解“变”，掌握“变”，他已经走在正确道路上。 整理完收获，他睁开眼睛，和超级系统交流起来。 “这次的收获，很大，基本已经解决我们之前遇到的问题。” 超级推衍系统声音厚重，“看来你收获很大，不到一秒的时间，就做了那么多事。” “如果可以的话，趁着大罗平台支撑我出现的时机，你可以继续在下层幻想混沌衍生开辟新世界，以此加快实力提升。” “机会可遇不可求，失去大罗平台，我无法现身，不能继续帮你。” 苏晨摇了摇头，从超级系统的建议来看，他成为系统真不是没有理由的。 开口就是理直气壮的薅欢神羊毛，明明是欢神让他们进来感受大罗提升方式，顺便让苏晨给出真东西。 现在，超级推衍系统毫无不适的占欢神便宜，这种根深蒂固的掠夺思维，已经主导了系统运转方式。 若是之前，他欣然接受。 只是现在，物是人非，他已不是之前的他。 “不必了，任何不正当手段拿到的东西，都会留下痕迹。” “将来，因此损失的东西，少说也得十倍以上。” 超级系统认为苏晨变傻了，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得到好处，也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竟然真的有人不想要。 “你好好想想吧，机缘可遇不可求，一旦错过，今后很难有这种机会。” “创始境都出来了，新的纪元拉开帷幕，未来强者强者辈出，一步慢，步步慢，现在任何机缘，你最好都要把握住。” 苏晨皱了皱眉，“我自己的事，我自己决定。” 超级推衍系统沉默了，没有再多劝。 苏晨早已不是以前那个发布任务就能驱使的工具人，超级推衍系统也很难提供诱惑苏晨的奖励，那些库存的大道法则，是他最后的底牌。 一旦现在掀开底牌，失去价值后，他不确定苏晨未来成长起来还会不会把他放在眼里。 修行一生，他见过也做过类似的事。 甚至他自己，也经历过从前辈到蝼蚁的心理历程，很清楚世态炎凉，失去价值的人，连活着都要看别人心情。 “大争之世，唯争而已。” “我希望你不要骄傲自满，继续前进，变得更强。” 苏晨眉头一展，“争，难免会夺。” “争夺一起，纷争不休，弱小的时候争，破坏力不大，可以视为良性竞争。” “现在，我已经开始超限，如果我再争，就是恶性竞争，破坏力太强，因我而亡的底层无法估量，大量未来之星陨落，我变相斩断自己前路，不为。” 苏晨没有想扭转超级推衍系统的想法，那太难了。 他只是和超级推衍系统通个气，让超级推衍系统了解他的想法，避免两者之间出现一些不忍言的事。 他的情绪柔和了一些，不再冰冷僵硬。 “我的存在，应该做的，是做大蛋糕，让更多人成长起来，他们成长期间，展现出来的东西，带动的变化，才是我现在应得可得持续得的东西。” “太过贪婪，终究被贪婪反噬。” 超级推衍系统没有立刻接话，他明白了苏晨的意思。 尽管希望苏晨尽快成长起来，祂也只能按捺住心思。 在苏晨突破真我后，两者对抗之势有了明显结果，智者都知道该怎么做。 “我的承诺不会变，你的事情，依旧是你做主。” “没有你的邀请，我不会施加任何影响。” 祂重申以前两人摊牌时定下的协议，表明了自己态度。 苏晨心中满意，超级推衍系统是个强大的助力，在他成长路上帮了他很多，两者之间在他突破真我后已经达成新的协议，以合作的姿态面向未来。 双方不存在谁上谁下，谁也不能掠夺对方，这是一个很好的关系，对他未来掌握“变”不会造成影响。 两者已经合作很长时间，各自对对方都有需求，若非必要，他也不想两者不和，使双方存在间隙。 “谢谢。” 没有了超级推衍系统的建议，苏晨慢慢闭上眼睛，开始调整自己的心态。 整理完世界超脱的感悟后，他需要恢复心态，走完欢神制定的流程最后一步----感受大罗提升方式，以此拿出令欢神等人满意的报酬。 这是苏晨想要完整收回李欢烙印的条件。 李欢烙印已经是大罗的一部分，收回烙印，对大罗造成什么影响苏晨不知道，或许没什么影响，但这是欢神他们提出的要求，他只能接受。 否则打不死大罗，他也无法从欢神等人身上收回烙印。 从欢神愿意让他体验大罗提升方式，让苏晨认识大罗提升需要的东西来看，欢神等人想要给出烙印也是真的。 烙印这种东西，在弱小的时候帮助很大，强大之后，强者的掌控欲面对这个无法掌控的东西，安全感都很差。 只是，这种针对大罗根基下手的事，是否会对他们造成影响，或许欢神等人也没有答案，所以才有让他体验大罗提升方式的这道流程吧。 苏晨心里来回思考，将思维调整到大罗、欢神、帝安等人身上，尽力整理所有信息。 十秒后，苏晨轻声道：“系统，准备好了吗？” 超级推衍系统淡淡的声音传来，“欢神设置的体验流程一直被我拦截，只要你做好准备，我随时可以将放开阻拦。” “注意，这是大罗本身提升方式的一些信息，你只是在其中感悟。” “但大罗无比特殊，变与不变融为一体，体验信息的时候，你的任何举动都会造成新的影响。” “在你进入之后，如果行动超出一定界限，结果产生变化，需要你自己想办法出来。” 苏晨心中一凛，怪不得欢神对他进入大罗平台没有严格设置时间要求，看来，还有这层原因。 原本慎重的他，更加谨慎起来，他必须用全部底蕴，去应对这次体验。 “系统，我准备好了。” 他缓缓吐了口气，放松精神，斩掉所有情绪，以一种平和的姿态飘在空中。 “开始吧！” 超级推衍系统不多废话，淡淡的说了一句，“早日归来。” 唰！ 还来不及体验什么感觉，苏晨就失去了知觉。 “苏晨？苏晨？快醒来，老班过来了。” 黑暗中，苏晨感到有人在推搡他，还有一道熟悉的声音叫他。 一颗光点出现，苏晨瞬间朝着光点飚去。 迷迷糊糊中，苏晨睁开眼睛，看到一脸焦急推搡着他的人。 “张欣怡？” 一身蓝白色运动服，长长的头发简单扎在身后，戴着一副黑框大眼镜，看起来愚蠢又清澈。 砰！ 一本书甩在苏晨课桌上，是苏晨曾经熟悉的声音。 “苏晨，还有两个月就要高考了，你还有心思睡觉？” 苏晨扭头看去，是他曾经的高三班主任。 第567章 异常的体验 “高考？” 苏晨目光一扫，发现自己来到高三时期，离高考还有70多天，现在班里已经没有新的课程，整天都在老师的带领下复习， 本周六周日将是一轮摸底模拟统考，到时候全省所有高校都会以高考规格布置考场，监考阅卷完全按照高考标准进行。 老师们很重视，这不仅仅是检测学生们学业水平的重量级考试，也是证明老师们教学实力的重要平台，关乎老师和学生切身利益，没有人敢掉以轻心。 而一群努力学习的学生中间，趴在课桌上睡觉的苏晨就显得格外起眼。 “老师，我昨晚做题没注意时间。” 苏晨在班主任发飙之前抢先回答，堵住了老师酝酿半天的苦口婆心。 班主任盯着苏晨看了几秒钟，才移开视线。 “临近高考，千万要注意状态，不要太过劳累。” “早睡早起，吃好喝好，遇到什么问题，千万不要硬撑，多和老师同学们沟通。” “三年卧薪尝胆，高考是你们一鸣惊人的舞台，一定要重视。” 苏晨乖乖点头，旁边的张欣怡大气不敢出，埋着头死死盯着一道题，似乎在寻找解题思路。 “老师，你放心，我会注意作息。” 班主任听到苏晨保证，勉强点头。 “你成绩虽然好，但骄兵必败，以前我带过好几届学生，每届都有一些平时成绩好的学生在高考马失前蹄，平时成绩不能保证高考成绩。” “成绩对你已经不算难题，所以状态就显得十分重要，这段时间少玩手机、少熬夜，注意饮食，不要生病...” 班主任本来不想多说，但说着说着就控制不住，在苏晨耳边念叨半天。 苏晨倒是不烦躁，高中时期，隋唐来说已是遥远回忆，现在还能重温旧事，让他有种怀旧的感觉。 “老师，谢谢。” 等老师念叨完，苏晨真心实意的表示感谢。 高中时代，他对老班的印象就是严厉、不讲人情，现在重温一遍，他感受到的是无尽关怀，真是恨不得苏晨百病不生、状态优异，考出最好成绩。 真诚骗不了人，他能到老班在他身上寄托的厚望。 苏晨心里坦然，他是班级第一，年级第一，此时的高考只是文理分科，还没有搞得太复杂，考试对苏晨很简单。 老师也念叨累了，最后关心一下苏晨，便走出了教室。 这段时间的晚自习，除了一些没讲完试卷的老师会来占用，大多数都是让学生们自习、调整状态，班主任也只是在教室外面巡曳。 特别是教室后门和窗户旁边，每个位置都堪称高中生阴影。 这次，张欣怡没有及时发现班主任的隐蔽观察，等发现的时候推醒苏晨已经来不及，这让张欣怡有些愧疚。 “苏晨，对不起，我解题没注意。” 看着眼前这个土兮兮的青春版张欣怡，苏晨有些感慨。 那副愚蠢的大黑框眼镜，还有盖住额头眉头的厚重齐刘海，无一不散发出一几年初高中才有的土气审美。 不过相比于后来学生各种争奇斗艳的打扮，苏晨还是觉得现在的学生气质，更适合学习。 “没事，老班不会怪我的，你遇到难题了吗？” 苏晨很自然的侧过身子，将张欣怡的“三年高考，五年模拟”扒了过来，看向没有张欣怡停顿的位置。 “如图所示，水平面上固定有高位h，倾角30度的直角三角形光滑斜面，有一质量为1.5m的光滑木块...” 苏晨看着题目，忽然察觉不对。 曾经，他读题目的时候，能下意识判断出题目考点，读完题目后，解题思路就有了，结果都能心算出来。 现在，他已经读了大半题目，没有思路不说，脑子里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题目什么意思。 每个字他都认识，组合起来就像看天书，完全看不懂。 张欣怡已经把草稿本和笔递到苏晨面前，期待的看着苏晨。 “这道题好难啊，又是碰撞，又是磁场洛伦兹力，还有弹簧，我感觉好绕，做不出来。” 苏晨同感，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他知道，他的知识和底蕴完全消失了，现在连题目都读不明白。 “你别慌，这个题不难，我想想怎么用简单的方式给你讲。” 苏晨把练习试卷塞给张欣怡，不动声色拿出自己的“三年高考，五年模拟”，翻到同样的地方。 “你先跳过这道题，做其它简单的。” “高考难免会遇到不懂的题目，这时就要灵活跳过，把会做的先做了，该拿得分一分不要丢，最后再来看不懂的题。” 苏晨一脸淡然，学霸气息展露无疑，话语很有说服力，让张欣怡不自觉就相信苏晨。 “你说得对，我先做其它的。” 张欣怡斗志昂扬，每当说到高考，高中生压力巨大的同时，也会斗志昂扬，他们相信一定会考出比平时成绩还好的分数。 苏晨打发完张欣怡，幸好用高考应试转移张欣怡注意力，否则他都不知道该如何收场。 再次看着刚才那道物理题，苏晨越读越难受，仿佛塞了个疙瘩进入脑子里，让他脑袋沉重，思维迟滞，十分难受。 重复读了题目三遍，苏晨无奈的发现，他真的对解题没有丝毫办法。 张欣怡在旁边，苏晨又不好做出多余动作，只得按捺心中情绪，试图从一团浆糊的脑子里，找出一丝解题灵光。 思索间，不经意看到身后窗户，一个鬼鬼祟祟的脑袋正在扫描教室众同学。 那熟悉的轮廓，苏晨一眼就看出是已经高调离开的班主任。 不知什么时候，班主任又悄悄溜回来，观察同学们自习情况。 虽说有对自身利益的关心，但苏晨知道，三年相处下来，对同学们感情最深的，恰恰是最严厉的班主任。 带着一个班的学生，平时有事就会去找班主任解决，三年的时间，养条狗都有感情，何况是单纯的高中生呢。 苏晨默默扭过头，不再管老班，但看着桌上的试卷，脑中还是一片空白。 “这就是大罗提升实力的体验方式吗？” “果然超乎想象，表现也不同寻常。” 苏晨绞尽脑汁，能从脑袋里发现的信息不多。 他知道他是来体验大罗提升方式的，但也只是知道这一点，其余的东西全不知道。 就像有一层过滤器，将不合时宜的东西全部隔开。 苏晨知道他是真我境，神通广大，法力无边，但就像一个普通人知道孙悟空神通广大、法力无边一样，孙悟空强是孙悟空的事，和普通人没关系。 真我境强也是真我境苏晨的事，和现在的苏晨无关。 他就像从神话世界脱离的普通人，一切超现实能力都带不进来，连他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知识、经历都被隔开。 第568章 剧烈的割裂感 苏晨现在，只是一个普通人。 他无奈发现，他曾经掌握的高中知识，只剩一片空白。 不仅没有记忆，连学习方法都没有印象，甚至连初中知识，小学古诗都记不全，活脱脱一个残缺版苏晨。 而他在这个世界的人设，和他曾经的真实经历一样，都是学霸，年级第一，同学仰望，老师宠爱，学校关注，家长骄傲。 尽管家庭贫寒，他却没有拿过贫困助学金，而是主动放弃，专门拿优秀奖学金，每学期都能得到学校大额资助。 可以说，他的身份，也是学校的骄傲。 只是现在，他连初中数学都考不到120，高中数学更是两眼一抹黑，从学霸跌成学粉，比学渣还不起眼。 苏晨甚至发现，他的意志被蒙蔽，和主意识之间隔了厚厚一层膜，两者之间只能模糊感应，传不过来任何助力。 他的意识主体沉睡，无法唤醒，清醒的部分意识处于体验中，就像没有线下备份的单机失去了服务器，想做什么都得不到响应，只亮起屏幕证明还能用。 这种感觉太糟糕了，苏晨之前的所有积累不能在现在帮到他。 他感觉物理题不难，拿到手第一印象也觉得容易，但在思路和解法应该出现时，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 他知道m代表质量，kg代表千克，f代表力，f代表阻力，q是电子，v是速度，这所有的一切，他都知道。 但字母符号组合起来，形成公式，他就看不懂。 他意识中加载不出这些资源，或者说，没有知识库响应他想知道的信息。 这种感觉十分复杂，明明是简单的东西，现在却不知如何下手。 意识是聪明的，知识却是弱智，两者的割裂，让苏晨十分别扭。 他再次看了一遍题目，确信自己的感觉没错。 题目简单，属于随手可解的程度，就是在拿出具体解法的时候，脑子里空空如也。 好像脑子被吃掉，只剩下一个高配意识惯性。 他的心智、智慧、理性、反应、思维等所有超凡的东西都被隔离，无法调动，无法运用。 偏偏还有残缺的高配意识，知道他原来是如何无所不能。 棘手，十分棘手。 苏晨最后看了一遍题目，确信题目简单，只是自己做不出来。 他看了看旁边认真解题的张欣怡，趁她不注意，悄悄翻开后面的答案，想从答案中寻找灵光。 然而看到答案，他无力的发现，那些字母符号夹杂着些许汉字，组合起来依旧不认识。 他脑袋发胀，有些晕乎乎的，应该是思考过度了。 苏晨心里忍不住骂娘，他的脑子太弱，只是看了题目，再看了答案，思考解法都用脑过度，这是对知识贫乏到什么程度，才出现这么大能耗。 偷偷瞟了眼张欣怡，见她没有发现自己的小动作，苏晨心里一狠，做出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 “唉，这也是没办法，只能先应应急。” “我保证，未来我一定会学会解这道题。” 做了些心理辅助，苏晨又观察了教室窗户边观察的班主任，发现没有人，这才小心的抄答案。 f=ma f=qvb ... 一连串抄下来，为了保证正确，苏晨一个标点符号都不敢错，将答案原原本本抄到试卷上。 除了汉字“解”和“综上可得”改为“由此可得”，他真的没有做出任何改动。 随手将题目递给张欣怡，苏晨淡淡道：“解出来了，你看看还有哪里不懂的。” 张欣怡抬起头来，略带崇拜的看了眼苏晨。 “我先看看。” 张欣怡看完解题思路，眼中时不时闪过恍然之色。 苏晨心里微松，看来张欣怡确实能看懂，不用他再解释，这真是天大的好事。 “苏晨，我好像看懂了。” 张欣怡有些兴奋的低声说道，随后翻开后面的参考答案，开始对答案。 “咦，不仅答案正确，连解题思路都一模一样。” “苏晨，你真厉害，可以和出题老师比了。” 苏晨心中一阵惭愧，却不敢暴露自己什么都不懂的事实。 “哈哈，别夸我，人家可是老师，知识储备比咱深多了。” 苏晨应付过张欣怡，发现张欣怡拿着试卷又要递过来。 “苏晨，我...” 苏晨连忙站起身，从书包里拿出一包纸巾。 “我上厕所，一会儿老师来了帮我说一声。” 苏晨不给张欣怡反应时间，拿着纸巾就往教室外跑。 他不敢赌下一道题抄答案后，张欣怡能不能看懂，看懂还好，要是看不懂，真要让他上手讲解，不就露馅了。 一个年级第一的学霸，老师学校的骄傲，现在连一道简单题都不懂，那后果，光想想就让人头皮发麻。 或许张欣怡只是伤心他以此为借口不想讲题，但后续的考试呢？他总不能都找答案抄。 心中的急迫感，让苏晨坐不下去，他迫切需要找到办法应对当前局面。 人有三急遁，这个古老的遁术再次得到发扬，苏晨维持着学霸气度，一路走出教室。 晚上的高中校园，在外面的学生很少，除了没有上晚自习的高一学弟学妹们，其他学生都乖乖在教室里坐着。 被教室外冷风一吹，苏晨心里冷静不少，假模假样走向厕所，见没人注意，就偷偷溜到足球场。 一些逃晚自习的和高一出来锻炼的同学们，早早就在草坪上坐着。 苏晨寻了个没人的安静角落，开始寻找破局之法。 躺在草坪上，看着漫天星空，苏晨感觉这里和真实世界没有什么不同，和他曾经的高中生活一模一样，若非记忆提示，他都认为自己回到曾经的高中时期。 “大罗提升的方式究竟是怎样的？” 苏晨没有办法，只能从这个最根本的问题着手。 但和之前思考物理题一样，他得不到任何反馈，以往的经验经历都无法响应他的思路，他知道，思考这个问题，只是徒劳。 不过，经过这段时间的短暂缓冲，苏晨贫瘠的脑袋，已经有了模糊想法。 “大罗，超凡脱俗，凌驾万物之上，不死不灭，时空永恒，有太多不可思议的特性。” “其提升方式，或许不能依靠任何经验和已有知识。” “是否因为这个原因，我以往的一切都不能提供帮助？” 苏晨心中沉思，他不知道超凡脱俗该是什么样子，也不理解不死不灭是什么程度，更无法想象时空永恒是什么表现，他只是记忆中有笼统的描述，所以尽力用所有信息分析。 只是可惜，他脑子一片空白，这个问题对他来说比物理题还超纲，完全找不到任何思路。 第569章 抛掉幻想，面对现实 现在的处境很特殊，苏晨明显感知到，除了他和普通人差不多的意识，他以往的一切都消失了，现在的他，是一个崭新的他。 可以类比于没有任何金手指，没有超凡特质，知识忘得一干二净的重生。 说实话，苏晨认为这个处境并不好。 他在这个阶段最熟悉的就是学习，主要的经历也是学习，一旦将他学习的知识全部淡去，他完全不知这个时间段具体发生了什么。 “前世”的记忆没有响应，他只知道国家发展、时代进步这种粗信息，对他实际生活提供不了太大改变。 “难！” 仔细思考现在的处境，苏晨忍不住头皮发麻。 他的神性被屏蔽，人性被放大，人类该有的一切他都有，各种负面情绪涌上心头，让他灰心丧气。 “两个月时间啊！” 苏晨怔怔的躺在草坪上，茫然的看着星空，瞳孔没有一丝焦距。 直觉告诉他，高考是这次体验的重要关口，一旦处理不好，与他现实中考出的成绩相差太大，偏移出记忆中的时间线，他体验的难度会直线暴增。 届时，不知要在这个体验中花费多少时间，才能完成欢神开放的大罗体验。 “两个月，60天，1440个小时，秒。” “教科书字少信息量大，就算我不吃不喝不睡觉，一秒看一个字，也只能看500万字。” “如果一天休息8小时，1小时进食排泄，15小时全用来学习，60天还有900个小时。” 苏晨摇头，不能做最极限的算法。 知识不会聚拢在他身边，能让他在需要的时候直接拿过来吸收。 洗漱、生理安排、琐事、社交难以避免，总要占用时间，这些耗费的时间也不少。 苏晨将能利用的时间控制到12个小时，60天就是720个小时，分钟，一分钟抄一道题答案，能刷4.3万道题。 此时理科语、数、英、理、化、生共6科，每科能分到7200道题，但这只是抄，他不知能记下多少。 事实上，以正常人的学习来看，一张普通难度的试卷，约有20多道题，做完的平均时间需要两小时。 做一道题需要用时六分钟，他不可能一直抄答案，一旦要做试卷，时间的消耗量剧增。 如果用30天抄答案，只有360个小时可利用，能抄道题，分到每科就是3600道题，约180套试卷的题量。 剩下20天用来做题，可用240小时，分钟，每科能分2400分钟，6分钟解决一道题，可做400道题，约20张试卷。 苏晨简单算了一下，用180套试卷熟悉所有题型和考点、知识点，做到心里有数。 然后用20套试卷认真做题，将抄下来的肌肉记忆掌握，总共才200套试卷，没用啊。 他大多数记忆虽然不清晰了，但三年高中刷掉的试卷总量，应该不止 200套。 且不说学习期间做的题本和老师布置的作业，光是高二下学期每周都要刷两三套试卷，高三每周周考，自习课上做试卷，平均一天可以做一套试卷，还是题量巨大的试卷。 假期更是离谱，每科老师都要发两三张试卷，假期结束就要检查。 几年的刷题数量，总的来说是超过200套试卷的。 只是将这些题量稀释到两三年时间，显得不算太多，但苏晨要补上自己的知识差距，他要做的必须比这更多。 “高中时期真是个伟大的时期。” 周正感慨，他学生生涯中，从未有哪个阶段有高中阶段这么充实，真的可以说在知识海洋里遨游。 不能遨游的，都要被知识海洋溺死，然后在高中摆烂。 题海战术成为苏晨的下策，有些科目是题海战术无法发挥作用的。 比如英语，不搞清楚单词、语法、句型、语境，刷再多也没用。 数学也如此，不真正弄清楚定理、公式变换、几何、函数、导数，数学就是天书。 他转而想啃教科书，只是一想起高中三年，6个小学期，6个学科，光教材就有36本，60天时间，两天看一本时间都不够。 他欠缺的还有初中知识，这又是一大缺陷。 “难！难！难！” 苏晨一阵气馁，以他现在普通人的实力，想要在两个月达成前世的高考战绩，简直痴人说梦。 摆烂了几分钟，他最终承认一个现实。 两个月内掌握全部高中知识和部分初中知识完全痴人说梦，请老师补课都不行，老师只能一股脑灌输，能不能理解完全受限于学生。 “叮...” 下课铃响，晚自习结束了。 苏晨找不到办法，也没法再待下去，只好回教室收拾东西离开。 “苏晨，刚才没有老师来检查，你放心吧。” 张欣怡见苏晨回来，小心的给苏晨汇报情况。 苏晨淡然点头，收拾好课本，带好今晚需要用的书籍，就准备离开。 他是走读生，晚自习比住校生少上一节课，可以提前离开。 他也不敢再呆在教室，生怕张欣怡问他问题。 “张欣怡，再见。” “苏晨，再见，明天帮我带肉包和粥。” 张欣怡继续趴在课桌上做题，闻言照常拜托苏晨带早餐。 住校生通常都有掐着时间进教室的习惯，张欣怡本来起得很早，但不用起来去食堂吃早餐，睡懒觉后就改不过来，每天都要苏晨帮带早餐。 苏晨点了点头，背着书包离开学校。 沿途走过熟悉的街道，经过后世审美的眼光，看着现在属于先进的城建设施，也有种老旧城区的既视感。 十分钟后，苏晨走进小巷中，打开家门。 苏晨父母是农村进城打工的，在城里租房子住，做活方便，在苏晨考入高中后，就把房子租到这边，方便照顾苏晨。 现在，父母还没回来，苏晨做好饭，给父母留下一份，自己吃了便回房间开始学习。 拿出高一的课本开始实验，语文还好，数学和物理、化学、生物就感觉有些吃力，看了半个小时，苏晨感觉无法再集中精力，脑子总忍不住想开小差。 他知道，人的注意力是有限的，很难一直集中在某件事上，能集中注意力30分钟，已经是他的极限。 之后的时间，就算看书，也会被繁杂的思绪干扰，很难看进去。 苏晨吐了口气，休息十分钟，翻开书继续看起来。 这次看了十五分钟，他又有精神涣散的感觉。 知识毕竟不是故事话本，吸引力不足以拉住注意力，还不能略读，每个字都很重要，看得累是无法避免的。 一番折腾，一个小时连高一物理的章节都没看多少。 别说两天看完，三天都看不完。 第570章 高光余晖 叩！叩！叩！ 一阵敲门声传来，惊醒了看书的苏晨。 打开房门，是母亲拿了两个水煮蛋站在门口。 “我看你灯还亮着，都快十二点了，早点休息。” “看书累了吧，吃点鸡蛋补补，这段时间不要太累，保持状态，以你的成绩，正常发挥就好。” 苏母走进屋内，将鸡蛋放在书桌上，看到点亮的台灯和翻开的书籍草稿，她不懂高中知识，只是看到苏晨在草稿纸上写得密密麻麻，猜测苏晨又在熬夜学习了。 苏晨连忙应是，随手把书本合起来。 “啊，没注意时间，我马上就睡。” 苏母也没在意，虽说在一个小套房，但苏晨大部分时间都在学校，只有早上和晚上能遇到，相处模式就是这样。 等苏母离开，苏晨关好门，坐在书桌前发呆。 尽管知道这个世界只是体验世界，但苏母出现那一刻，苏晨依旧感受到强烈的真实感。 什么都可能是假的，感情却骗不了人。 过去的苏晨不懂事，对父母做的一切司空见惯，可现在的苏晨，明显能看到更多细节。 工作服，刚刚下班，还没吃饭，苏母就忙着煮鸡蛋给他送了过来。 这在平常只是再寻常不过的小事，原苏晨习以为常，现在苏晨却做不到坦然接受。 一旦他的成绩断崖式下跌，他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绝对会对他周围的生活环境造成巨大影响。 从学校到家庭，一切都会改变。 叩！叩！叩！ “小晨，怎么还不睡？” 是母亲的声音，苏晨赶紧回答，“在收拾作业，马上睡了。” 门后脚步声越走越远，苏晨赶紧把课本收拾好，关灯躺在床上。 “既然是欢神设置的体验，就代表一定有办法通过。” “不急不急。” 苏晨看着夜里的天花板，模糊的夜色让他看不清楚。 “一定是我还没找到办法。” 心里想着事，他高强度学习了两个小时，脑子昏昏沉沉，很快就睡了过去。 砰！ 一声轻微关门声，惊醒了沉睡中的苏晨。 他知道，父亲早早出去上工了，每天早上五点出门，晚上十一点半回家，除了在出租屋里睡觉，完全没有任何生活时间。 苏晨只有早起或熬夜能看到父亲，其他时候两人碰不到面。 后来进入高三，苏晨不被允许熬夜，早上也不准五点起床，就没见过父亲了。 他翻了个身，闭上眼睛，父亲离开的关门声，是五点的闹钟，他还能再睡一个小时。 叮... 真正的闹钟响了起来，迷迷糊糊关掉闹钟，苏晨起床，桌上早已摆好了稀粥和馒头鸡蛋。 “醒了，快洗漱一下，吃了去上学。” 苏母已经换上工作服，准备搭早班公交车去超市上班，作为收银员，她必须是去最早的一个。 苏晨洗漱好，开始吃东西的时候，苏母已经去上班了。 熟练的吃完早餐，他收拾了一下碗筷，背着书包赶去学校。 路上，顺手给张欣怡带了早餐，来到教室时，六点五十多，七点早自习就要开始了。 随手将早餐放在张欣怡座位上，苏晨开始掏出高一课本看起来。 六点五十九，张欣怡准时坐在座位上，边吃早餐边看书。 班主任暗戳戳从教室外走过，她也刚来学校，包还没放好，就先来教室巡查。 看到吃早餐的人也没有介意，不管如何，早自习就是让学生进入学习状态，为正式课打基础，些许不完美，她能忍受，苏晨只是看了一眼班主任，就没有多关注。 八点上课，数学老师走进教室，熟练的打开多媒体，插上u盘。 “上周末周考开始成绩出来了，我们先看一下成绩。” 他打开文件，成绩排行第一的，赫然就是苏晨。 “苏晨这次发挥不错，数学拿到了150分，比上次进步一分，是年级第一，一班的数学第一名是146分，这次咱们班夺回了第一。” 数学老师将这次周考和上次周考的成绩同时打开做对比，重点表扬进步的同学。 分数退步的，则要受到数学老师重点关照。 不管是粗心大意，还是真的做不出来，数学老师都要了解清楚原因，对落后的同学针对性提出建议。 “张欣怡这次也考的不错，136分，比上次进步了9分，对比上次考试来说，函数依旧没有提升，倒是几何比上次做得好，其他地方没有丢分。” “一个知识点的提升，反应在分数上，就是几分的差距，在年级数学考试排名上，135分最后一人是45名，136分第一人是24名，同学们想想上百万人的高考，一分能拉开多大差距。” “接下来，保持其他方面练习，多抽点时间做做函数特别是三角方面的练习，有不懂的多问问苏晨，要是苏晨没空，可以来办公室问我。” 张欣怡高兴的上去接过卷子，回到苏晨旁边坐下。 听到老师的建议，目光看向苏晨试卷，上面那150的红色数字，让她无比羡慕。 苏晨在旁边如坐针毡，感觉心里躁得慌。 他看着数学试卷，明明是自己做的题，现在什么都看不懂，为什么sin突然变成cos，tan和sin、cos又有什么关系。 感受到张欣怡的视线，苏晨扭头看向张欣怡，在张欣怡期待的目光中，淡然的点了点头。 好不容易挨到数学课结束，第三四节是化学课。 免不了的，化学老师又打开成绩单，开始分析化学考试情况。 排在第一的，还是苏晨。 “苏晨这次化学考了146分，年级第一，比上次落后了4分，在溶液配比计算这题，最后一步结果数字正确，却没有打小数点，虽然步骤全部正确，仅仅错了数字，也只能得到步骤分，扣了4分。” “下次注意检查，是笔没墨水了还是粗心大意，都要吸取教训，丢掉这4分太可惜了。” 化学老师十分惋惜，看苏晨做题步骤，那4分不应该丢的，一张满分试卷这样错过，是个老师都会心痛。 苏晨上讲台接过试卷，回到座位上。 一连念完好几个同学，张欣怡都有些着急的时候，终于念到她的名字。 “张欣怡，122分，比上次进步了10分，年级排名112名。” 化学老师在搜寻框中输入张欣怡的名字，找到张欣怡所在的年级排名。 “试卷上最后一个化学分子结构画错了，十字相乘法用错了，还有化学命名这里要规范，溶液浓度大题不能空，就算不会，也要想办法写一些步骤上去，能拿多少分是多少分，你要空着，阅卷老师想给你可怜分都没有理由，下次要注意。” 张欣怡涨红着脸上去接了试卷，坐回座位不说话。 苏晨看着张欣怡的样子，想象着过几天的全省统考，要是拿不出好成绩，自己会有什么下场？ 起码，他看着化学卷子，知道自己再做一次，连50分都拿不到。 第571章 统考 有惊无险来到星期五，这几天苏晨依旧还是一副学霸模样，只是提前在要做的试题上抄了答案，然后死记硬背下来，才勉强在张欣怡询问的时候照本宣科写下答案，强行挽尊。 日常习题，也想方设法找答案抄下来，应付老师们布置下的作业，然而混日子的好时光戛然而止。 明天周六和周末，就是全省摸底考试的日子，苏晨再也不能找答案抄袭，这是他在高考前最大的拦路虎。 上午最后一节课下课后，全校学生在老师安排下开始打扫卫生，布置考场。 苏晨也在自己班的教室里帮忙，多余的桌椅全部拉到教室外，张贴考号，清理课桌上的笔记，检查钟表、广播喇叭，等一切忙完后，教室已经按照高考标准完成布置。 没多久，就有学校领导跟着几个老师走过来，开始对教室布置情况检查，检查合格后，才让负责布置考场的同学们离开。 校长看到苏晨在布置考场的学生中，还特意走到苏晨身边打了个招呼。 “怎么样，紧张吗？” 校长个子不高，才165，带着一副黑框眼镜，普通身材，脸圆圆的看起来很和蔼。 “有点。” 苏晨回忆着以前高考摸底时的心态，小声回答。 校长温和一笑，“适度紧张是好的，能刺激肾上腺素分泌，提高注意力，不过不要担心，这只是一次摸底考试。” 由于校园里还有高一高二的住校学生，为了避免考场被打扰，学校已经在必要位置拉上阻拦条，上面印着“高考场所，禁止喧哗”八个汉字，后面还跟着英文翻译单词。 整个学校气氛和平时完全不同，高一高二学生除了趁放假回家的，在宿舍的人都很安静，没有人大声喧哗，就连下楼都轻手轻脚，不敢弄出太大动静。 静悄悄的校园，加上教室门上贴着的考场号和准考证考号范围，时不时有几个老师在考场周边巡视，真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紧张气氛。 一些心理素质不好的学生，头一次见这么大的阵仗，心里都在打鼓。 校长心里满意，连苏晨都感到紧张，其他学生肯定不轻松，这说明布置摸底考试最大的目的已经达到。 “真正的高考，比这还要紧张。” “到时候，在考场巡逻的，不是你们熟悉的老师，而是从其他地方调来的监考员。” “维持秩序的，也不是保安，而是更严肃的部门。” 校长拍了拍苏晨肩膀，“调整心态，好好考，争取拿个全省状元。” 苏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得沉默着点了点头。 校长没再多说什么，等其他人检查完毕，就带着老师们去下一个考场。 “哇，苏晨，刚才那是校长啊。” 校长他们走远后，张欣怡跑到苏晨身边，敬佩的看着苏晨。 “校长看到你都过来和你说话，你真厉害。” 苏晨心中有苦说不出，只能假装不在意。 “你要是这次好好发挥，拿个好成绩，校长看到你也会和你打招呼的。” 张欣怡嘟了嘟嘴，她很清楚自己的成绩，超过苏晨是不可能的，于是转移话题。 “你在哪个考场，明天就考试了，咱们先找考场吧。” 苏晨点了点头，“我们的学号就是考号，先去下面看看分在哪个教室，再去看考场。” 两人来到校门口，这里也按照高考方案，将考场分布图张贴在大门旁的展示牌上。 展示牌旁边围了很多高三学生，一个挤一个，都在找自己的考场。 由于学校考场布置规格很高，搞得学生们一个个都很紧张，看到自己考场后都不敢轻易离开，而是反复记忆，有的还用笔记下，确保每个数字都不会错，还要重复对照几遍，多次确认没错才离开。 有些谨慎的，每次路过，都会掏出自己先前记下的号码，看看之前是否记载出错。 每个人都很紧张，没人想在这种时候出错，导致校门口看考号和考场的学生人数居高不下，围了满满一大圈。 全省统考，又名小高考，在老师们宣传中，是高考的简化版。 每个人都能在这次的成绩排位中，知道自己在全省处于什么位置，对自己进行定位。 苏晨拉着张欣怡挤进人群中，找到自己的考场，又帮张欣怡找到她的考场，由于早有准备，苏晨提前就用纸笔把关键信息抄下来。 即便如此，张欣怡依旧不放心，跟着考场分布图对照了很久，才忐忑的走出来。 两人去食堂吃午饭，张欣怡依旧有些魂不守舍。 “苏晨，我记得考号有一个数字看错了，要不我们吃了饭再去看一看。” “考号看错了，考场找错了，明天耽误时间就麻烦了。” 她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东西，吃了半天也没吃多少东西。 苏晨见状，只得点头。 “吃了就去，现在很多吃了饭的同学已经赶了过去，看考场的人比之前还多，不缺那点时间。” “吃好喝好咱们再去，到时人也少一点。” 一个人紧张，只是一个人紧张，一群人紧张，所有人都会跟着紧张。 一些比较心大的高三学生，在周围人紧张气氛感染下，都后知后觉紧张起来。 不知不觉溜达到考场那里，然后对一对考号、座位号这些信息，没发现错误才心满意足离去。 一些高一高二的萌新们也低调许多，篮球场上都没人打篮球，生怕打球动静会影响到高三学长们备考。 莫名其妙的，整个学校就陷入严肃紧张的氛围中。 就连苏晨回到家，晚上睡觉之前，苏父都提前回来，和苏母叮嘱苏晨一定要准备好学生证、身份证、2b铅笔、橡皮擦、签字笔等考试物资。 这阵仗，也就比真高考差一点。 苏晨老老实实听从建议，将文具反复检查几次，才在父母担心的眼神中把文具收进文具袋里。 等到父母离开，苏晨躺在床上，心中思索明天的统考该怎么办。 语文他有把握，除了古诗词填空需要运气，其他东西对他来说不算难事。 阅读理解、排序这些难不倒他，作文也可以写，又不是不识字，汉语母语，语文差不到哪去。 但数、理、化、生、和英语就麻爪了，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应付。 750分的题目，语文才150，再怎么腾挪也做不到像以往考到700分以上。 明天全省统考，他要是在这里栽了个大跟斗，想想都头皮发麻。 第572章 泰山压顶 “下一个。” 苏晨来到47号考场前，排在队伍末端。 现在已经八点半了，开始检测进入考场。 每个学生都要出示学生证、身份证，经过金属探测之后，才能进入考场。 每个考场三个监考老师，走廊还有巡视老师，气氛凝重，没有人大声说话，只有手持金属探测仪的老师在安排检测。 速度很快，一番检查后，苏晨进入考场，根据座位号找到自己位置，坐下就开始等待。 考场里十分安静，一些坐得不舒服的学生也只敢轻轻挪动，不敢有太大动作。 所有人都知道，除了明面上监考的三个老师，教室里监控系统也已经打开，他们每个人的一举一动，在清晰展现在监控老师眼中。 “开始分发试卷、答题卡...” 八点五十，学校广播系统传来通告，监考老师们按照步骤开始发答题卡、试卷。 每个程序都十分严格，卡着时间下发。 试卷发下来，只准写姓名、考号、和考场号这些东西，条形码也很正式，老师们下来一个个检查身份证学生证，做完这一切，时间恰好来到九点。 叮... “考生考试答题！” 铃声响的时候，广播声音适时响起，监考老师们赶紧宣布可以答题。 整个过程，突出的就是专业、严格，力求将凝重氛围拉满，让考生感受到最真实的高考压力。 第一科考的是语文，苏晨先把试卷翻到古诗词填空，发现全是自己这段时间突击记下的内容，心里松了口气。 直到现在，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场考试。 可以确定的是，他的成绩一定会让人大跌眼镜。 他绞尽脑汁，也找不到办法短时间内把成绩提上来，唯一能努力的，是做好应对成绩出来后的变化。 这是大罗体验，如果他的成绩不如曾经的他，势必会对他这条时间线演化的东西造成巨大影响。 他想起超级推衍系统的告诫，一旦超过某种界限，信息出现重大误差，他将陷入更深层的体验之中，想出来只能靠自己想办法，很难再跟着体验程序自动退出。 现在语文没有难度，他还可以自欺欺人多渡过一些时间。 “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苏晨埋头答题，不再去想那些无解的烦恼。 只有这样，他才能短暂感到安心。 他不过一个普通人，手无缚鸡之力，要面对的东西已经超出能力范围。 巨大的无力感，压得他很累。 “距离交卷还有十五分钟...” 监考老师的提示声响起，苏晨还在写作文，他要斟酌字句，很多东西，只言片语都不能出现在作文中。 叮... “时间到，停止动笔！停止动笔！” “我叫你们停止动笔，都给我站起来，放下笔，全部站起来。” 刺耳的铃声响了起来，监考老师声音突然严厉起来，不由分说跑下讲台，将那些还在试图负隅顽抗的学生拉起来，夺过他们手中的笔。 “监控里都记录着，还敢动笔的，以作弊处理。” 监考老师沉着脸，目光逼视所有学生。 另一个老师在维持秩序，最后一个老师开始按顺序收答题卡，交给维持秩序的老师检查。 最后，连草稿纸都收了回去，信息核对无误，把试卷、答题卡、草稿密封保存好，给所有学生示意后，才放考生们离开。 语文考试完毕，是十一点半，下午三点才开始考数学，苏晨没有在食堂吃饭，而是选择回家。 “小晨，来了，午饭做好了，温度刚好，快吃了赶紧休息。” 苏母请了两天假，在家已经做好午饭，就等苏晨回来。 苏晨乖乖吃了饭，过程中一直没有等到苏母询问。 他看得出，苏母有很多疑问，但都忍住了没说，应该是担心影响他心态。 苏晨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在地球时，他会很骄傲的说考试没问题，现在，他只能装没看到。 吃完简单洗漱一下，苏晨回到屋里开始午休。 只是躺在床上，他怎么也睡不着，脑海里全是母亲关心又忐忑的眼神，那浓浓的期待，压得他有些无所适从。 下午考数学，他没有把握，选择题可以碰运气蒙答案，但也就得十多分二十几分的样子，后面的填空、函数、几何他完全没有概念。 来到这个世界，才五天时间，他能利用的时间太少。 “怎么办？” 面对一场小小的数学考试，苏晨竟感到担忧。 不仅是对未知的世界变化，还有父母的期待，老师的厚望，张欣怡的崇拜... 太多东西压在他心头，让他有些喘不过气。 “我在这个世界什么都没有，又能改变什么呢？” 苏晨闭上眼睛，他就像一个后世普通人重生过去，没有金手指，甚至还被削弱，面对高考能有什么办法。 下午两点半，苏晨来到考场，准备接受检查进入。 数学在下午三点开考，他没有逃避，硬着头皮进入考场。 考场秩序一如既往的森严，发下试卷后，写下必要的姓名信息，他扫了一眼卷面，题目都感觉很简单，只是一上手就不知该写什么，脑袋里空空如也。 叮... “考生开始答题...” 考试开始了，苏晨翻开试卷后面大题，函数计算，几何证明，函数求阴影面积，函数几何证明... 题型他都知道，感知也简单，但没有知识响应，他手中拿着三角尺和铅笔，无处下手。 再次把试卷翻到前面，12个选择题，一题5分，以往凭借感觉蒙题，能对一半，可是，这在统考里有什么用？ 数学拿30分有用吗？就算拿130分，也不符合他这个“学校骄傲”的身份。 做题不行，不做也不行，他埋着头，眼中全是茫然。 握着2b铅笔放在试卷上，手心全是汗水，就是迟迟无法下笔。 做什么都是错的，不做也是错的，没有一条可行的做法供选择，他竟有种走到末路的错觉。 “苏晨，你好厉害，这次一定可以考720分吧？” “统考欸，苏晨成绩那么好，他应该可以拿到状元吧？” “...” 同学们从未怀疑过他的实力，以他为学习榜样，校园名人榜上，一直贴有他的照片。 还有班主任的关心，各科老师的重视，所有的一切挤在他背上，现在，是创造结果的时候，他却什么都拿不出来。 “没有超凡的实力，没有圣贤的心境，没有底气，我的这丝意识，还是太脆弱了。” 苏晨低着头，面无表情的看着试卷。 “让一无所有的我，来体验这个人生，真有你的。” 第573章 谦虚 苏晨心里狠狠骂了欢神一顿，这个人生体验一点都不好，没有爽感不说，还一直很憋屈，都快憋出心理阴影了。 但也只能骂一骂，他什么都做不到。 就像其他人考试，遇到自己不懂的题，求神拜佛无用后，再怎么气急败坏也没有用。 “交白卷以高傲示人？塑造一个桀骜不逊的不羁才子人设？” 苏晨心中琢磨，要是六科全交白卷还有几率蒙混过关。 人们只会以为他恃才傲物，不将统考放在眼里，或许会针对他的心理进行治疗，却不会怀疑他没有实力。 但想想自己已经交了语文，再这样做没有说服力，反而显得欲盖弥彰，不妥。 但最能转移视线的，不是满分就是零分，零分不行，满分又做不到，他一下感觉无计可施。 皱眉思考半晌，眼看时间已经过去半个小时，只剩一个半小时，他还找不到办法。 “既然前路已绝，就自己找条路。” 苏晨心里发狠，将格局从统考上放开，直接看向统考之后的阅卷老师。 “如何让老师们认为自己不是白痴，反而认为自己是天才？” 他思路转换，顿觉天地一宽，空气都新鲜不少。 “不走寻常路，只要让老师看不懂，就没人知道我是个傻子。” 苏晨做了决定，翻开答题卡，开始在上面写写画画起来。 能让人看不懂还不能判断对错的东西不多，苏晨选择画可控核聚变技术。 由于没有脑子配合，他只有一些笼统的记忆。 就像普通人见过电脑，但要说电脑是什么原理，各部件怎么制造、什么材料、作用是什么，怎么生产，怎么装配等各种细节没人知道。 苏晨现在也记不起可控核聚变是怎么做，结构怎么设计，材料有什么要求，详细零件图纸数据怎么标注。 所有资料他都不知道，但他记得大体外形，可以按照自己的臆测幻想，画一些似是而非的零件，将答题卡画满。 他琢磨了一下，觉得可行。 普通人穿越回五六十年代，他不懂汽车，也不知道汽车怎么生产，更深层次的数据也不会听说，但他见过汽车。 光滑的棱角，大灯的布置，电动升降窗等这些不需要知识，只要见过就有印象的东西，完全可以画出来。 只是相对起来，可控核聚变保密要求高，知道的人少，科技等级也高，人类现在还无法制造出来。 苏晨随手画的一些外形，或许就能给真正的专家一些灵感。 在这些重大科研项目中，哪怕只是一些灵感，谁敢说苏晨画的是小孩涂鸦。 对一个高中生来说，能有这些成果已经惊天动地了，还要什么自行车。 苏晨也不担心有人看不懂，那么多物理老师总有一些关注可控核聚变的，要是真没人看出来，反而更好。 他能显得更天才，超越了大多数物理老师，到时候主动把答题卡上的东西发几个科学院邮箱，广撒网，有人识货就行。 有了思路，他开始在答题卡上下笔，只要不将答题卡空出来，他就不算交白卷。 到时候借口随便找，什么灵感突然降临，或者研究发现有用的东西就立刻记录，总有理由能糊弄过去。 可控核聚变的大致外形很快画出来，但光是外形，局部放大展露的小零件也不是一张答题卡能画完的。 苏晨适可而止，还有好几科，多留一些画在其他答题卡上，免得后面答题卡还要找东西画。 “时间到，开始收卷。” 监考老师速度很快，一张接一张的将答题卡收起来，看到苏晨答题卡，也只是奇怪看一眼，就将之掩盖在大量答题卡之下。 之后两天，苏晨如法炮制，在英语和理综答题卡上，画下他残破记忆中零星记住的核聚变外形，结束了这次统考。 交完最后一科英语的答题卡，苏晨不敢在学校多待。 按照往日习惯，考完最后一科后，同学们都会聚在一起，开始对答案估分，学校也会安排学生们恢复考场教室，上周日、晚自习。 苏晨作为走读生，除非老师特意通知过，否则周日的晚自习可来可不来。 刚统考完，老师也没有机会宣布要不要来，苏晨干脆自作主张，不去学校凑热闹。 开玩笑，他连题目都没做，哪里知道答案，一问就露馅了。 第二天周一，正常上课，统考的试卷阅卷还没有出成绩。 这次的阅卷规则很严，所有学校的成绩需要一起出，工作量很大，苏晨觉得自己还能过几天好日子。 “苏晨，昨天你考得怎么样？” 坐到座位上，前后左右的同学们都扭过头来询问苏晨，就连张欣怡也按捺不住，兴致勃勃的追问苏晨。 苏晨一脸苦笑，“考得不好，很多题我都没做。” “估计，这是我考得最差的一次。” 他实话实说，但同学们根本不信，张欣怡更是不满的撅起嘴。 “好啊，苏晨，你也跟其他人学坏了。” “学霸式谦虚是吧，哟哟哟，我也考得不好。” 其他同学也“谦虚”起来，“啧啧，太难了，我什么都不会，坐在考场里发呆，考试结束就交了白卷。” “那你考得还好，铃声响的时候，我物理还有三道大题没做，光这就扣了二十多分，要是前面再错点，这次就考砸了。” “呦，我忘带了2b铅笔，选择题都没涂答题卡，我才是真的惨。” “...” 苏晨无语的看着几人互相谦虚，他是真没考好，其他人纯粹是乐子人，疯狂“谦虚”。 成绩没出来之前，大家考得怎样全凭一张嘴。 有些平时成绩差的还会相信这些“谦虚”，等到成绩出来，绝对一片哀嚎。 他摇了摇头，“你们应该考得不差，我是真的没考，答题卡没涂，一个大题都没做。” “这次考试，我可能要拿几个0分。” 苏晨是这么说的，他面容诚恳，不带一丝谎言。 然而他学霸形象深入人心，没有人信不说，人们反而开始模仿他的“谦虚”。 “我也是啊，高中生涯不拿几个0分，感觉不完美。” “你们学习好的真是任性，要是能像你们一样，我不仅要拿0分，还要控分，每科都拿同样的分数，那才酷好不好。” “那有什么酷的，要是我，我每次都考520，这才是最浪漫的数字。” 苏晨在旁边如坐针毡，这些人每一次“谦虚”，都是在他伤口上撒盐。 第574章 结果安排 勉强捱了四天，周五这天中午，统考成绩出了。 同学们等这个成绩已经等了好久，早就等不及老师亲自公布，在周五中午，班长就直接去办公室拷贝过来。 得到消息的同学连午饭都顾不得吃，买了一些馒头面包就往教室跑，准备第一时间看成绩。 苏晨在教室午休，被这一系列动静惊醒，心中也有些忐忑，不知道他的布置怎么样了。 要是真出意外，他得想办法弥补。 班长轻车熟路的打开多媒体，放下幕布，插入u盘。 这些平时不起眼的动作，在苏晨眼里就像重锤一般，一下又一下砸在他心上，告诉他最终审判要来了。 首先打开的是全省排名文件，文件有点大，缓冲了三秒钟才缓冲出来。 所有人第一时间看向第一名，697分，不是苏晨，是个陌生名字，所有人都下意识看向苏晨，发现苏晨只是默不作声，同学们又默默把目光移开。 以往的考试中，苏晨从来没有跌下过700分，没有看到苏晨名字，所有人动静都小了下来。 班长脸色也凝重起来，他慢慢滑动鼠标，想找到苏晨名字。 苏晨是他们班最厉害的人，如果连苏晨都考砸了，他们的成绩也好不到哪去。 而且全省名单人数众多，一个个找费时费力，不如先找到苏晨，他是第一名，后面的人排名应该都在苏晨之后。 划到第45名的时候，班长动作停了下来。 “张欣怡，688分...” 没有第一个找到苏晨，反而先看到张欣怡，所有人都有些不知所措，张欣怡看起来也有些发愣。 平时苏晨至少要超过张欣怡四十多分以上，从没有人想过张欣怡会超过苏晨，张欣怡也没想过她会超过苏晨。 这短暂的愣神，甚至压过了张欣怡心中的喜悦。 她忍不住看了看苏晨，又看向班长。 “班长，会不会是看漏苏晨了，你再翻到前面看看。” 班长沉默，一个人看错还有可能，全班那么多人都在看，不可能全看漏了，最大的可能，是苏晨根本不在前面。 不过他心思灵动，抬起头对大家笑了笑。 “也是，不过这样找太麻烦了，我们直接输入考号查询。” 班上其他人也认可这个办法，全省同名同姓的人多了，只有考号是唯一的。 班长拿出班级花名册，第一页就是苏晨，他对着苏晨的学号，输入考号，点击搜索。 表格中出现一个旋转的淡绿色光圈，所有人都盯着光圈，想知道苏晨的真实成绩。 苏晨同样抬着头，不过他心中毫无期待，甚至有种被送上绞刑台的错觉，那种头皮发痒、后背蚊虫叮咬般的感觉，让他久违的感到难受。 光圈消失，表格亮框选中表格，找到了苏晨学号。 “苏晨，149分，149分、0分、0分、0分、0分、0分。” 所有人死一般寂静，在苏晨名字之下，只有寥寥数人，换言之，苏晨排在了倒数几名。 再看分数，总分149分，除了语文149分，其他都是0分。 没有人知道是怎么回事，也没人敢下结论。 张欣怡第一个反应过来，小声道：“会不会是答题卡出错了，苏晨其他几科的成绩都没有登上。” 班长也回过神来，接茬道：“确实有这个可能，只要考试了，光选择题乱蒙都不可能得0分，5科都是0分，应该是答题卡出问题。” 班上气氛肉眼可见的松弛下来，同学们也开始议论。 “也是，苏晨那么牛逼，怎么可能得0分，他就是闭着眼睛乱画，也不能得0分。” “是啊，我自己什么样我自己清楚，绝对是比不上苏晨的，怎么可能考到苏晨前面去，一定是答题卡出错了。” 同学们议论纷纷，班长没有加入议论，他叉掉全省排名表。 苏晨成绩出了意外，得不到全省状元，对他们来说，看全省排名没有意义，还不如看年级排名和班级排名，那些熟悉的名字才能让他们有代入感。 先打开的是班级排名，第一名是张欣怡，688分的成绩，在失去苏晨压制后，毫无争议的成为第一。 翻到最后，看到排在倒数第一的苏晨，同学们都默契的没有多说。 “切，苏晨光语文一科就149分，要是其他几科没出问题，绝对可以拿到全省状元。” “是啊，太可惜了，统考就这么一次，以后只有高考才能和所有人一起比，那时候都毕业了，咱们估计也会错过这个荣誉。” 同学们都很遗憾，张欣怡更是如此。 “苏晨，好可惜啊，我还等你成为状元，然后讹你一顿饭，没想到你连这个机会都不给我。” 在没有成人文化大肆侵袭之前，少年少女之间的感情还是是很纯粹的，张欣怡也不觉得自己和苏晨走得近有什么。 大家都有玩得要好的小伙伴，互相蹭饭习以为常，平时一起打扫教室、做作业、组建学习小组，关系好不足为奇。 苏晨见大家没有怀疑他的实力问题，心里松了口气，沉重的压力一扫而空，使劲揉了揉张欣怡厚重的刘海。 “哈哈，一顿饭而已，我还是请得起的，走，去小食堂，我请你吃土豆红烧肉。” 两人都没有吃饭，就一起吃了顿豪华大餐，花了三十多块钱。 下午第一节课，是班主任的语文课，他把答题卡和试卷交给班长，让班长替他发卷子。 “苏晨，你跟我出来一下。” 苏晨不明所以，跟着班主任离开。 走在外面的走廊中，班主任情绪不太好。 “这次成绩你也看到了，149分，我们怀疑你的答题卡出问题了，除了语文答题卡，其他科目都没有找到你的答题卡，这不是你的问题。” “放宽心，不要把这次成绩放在心上，心态放平，我们会申请答题卡复核，学校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答复。” 苏晨老实点头，他现在什么都不适合做，当下已经不是他自己的事，而是学校的事，一旦这次考试摧毁了苏晨信心，他真的可能会在高考中考砸，这是学校无法容忍的。 来到校长办公室，正巧看到一脸疲惫的校长回来，班主任立刻迎上去。 “校长，上面怎么说，丢失答题卡，这可是大事。” 校长脸色复杂的看了眼跟在后面的苏晨，摇了摇头。 “这次事情比较复杂，你不要牵扯进来。” 班主任脸色一急，就要说什么。 校长抬手阻止了班主任的话，“你放心，我向你保证，不会影响到小苏。” “你先去上课吧，这事到此为止，不要宣扬出去。” 他打开办公室门，扭头看向苏晨。 “小苏留下，我有些话对你说。” 班主任迟疑了一下，还是离开了。 “进来吧。” 校长进入办公室，给苏晨倒了杯热水，从兜里把手机掏出来关机，又打开后盖，抠出电池，扯出电话卡。 “你的手机也拿出来，跟着我做。” 苏晨心中一动，拿出自己的老人机，老老实实把手机拆开。 校长还不放心，走过来搜了苏晨全身，才放心下来。 “你应该知道什么原因吧？” 苏晨假装懵懂的点头，“是那个东西？” 校长吐了口浊气，“这次考试就这样吧，答题卡已经被带走了，接触的几个阅卷老师和几个监考老师，也被带走了，你知道这件事的性质。” 苏晨沉默着点头。 校长坐在苏晨对面，松了松衣服领口。 “由于出现得太突然，上面没有准备，你和你的家人安全得不到保证，我们和对面又绷得很紧，不能刺激对面。” “这件事不要宣扬，你依旧是个普通高中生，等上面安排好后，你的奖励会在大学期间兑现，到时候会有人安排。” 第575章 奇怪的张欣怡 走出校长办公室，苏晨悬着的心彻底放了下来。 上面还是有能人的，他画出的东西，普通人看不懂，但在懂的人眼里，光是布局理念，就比现在设计中的聚变装置先进许多。 他不再深究这件事，目的已经达到，后备计划也随之放弃，度过了统考大关，接下来就是高考，那是需要真刀实枪硬碰硬的战场。 靠取巧维持人设是下策，每年状元们的试卷都会在各种渠道流通，他到时取巧，上面不可能公布他做的事，0分就真的是0分。 况且，现在还有之前的学霸积威消耗，高考的时候，人们发现他两次拿多个0蛋，也不会再迷信他的学霸名头，真会将他视为学渣。 回到教室，苏晨掏出高一教科书看起来。 现在听老师讲课完全是浪费时间，他根本听不懂，只能从头开始，把根基慢慢弥补起来。 语文他已经略过了，除了反复背诵那几十首高频考点古诗词，其他精力全放在另外5科。 幸好，高中生物比较简单，属于理科中的文科，只要记熟知识点，就能应付大多数试题，当然，遗传进化大题需要和数学概率知识联系起来，这算个难点。 英语虽然不难，但要记的东西太多，他只能死记硬背，多看看外语小电影，加强对语境的熟悉。 物理和化学没太好办法，必须一个知识点一个知识点的过。 “苏晨，下课了，你不出去呼吸点新鲜空气？” 第二节课下课，张欣怡碰了碰苏晨的手臂，询问苏晨要不要下去活动一下。 从苏晨回来后，她发现苏晨一直在看书，一点小动作都没有，像个机器人一样。 苏晨头也不动，只有眼珠跟着翻页活动。 “不去，快高考了，时间不多，我得重新复习一下以前的知识。” “温故知新，可以加强我对知识的理解。” 随意回答了张欣怡，苏晨脑子里什么都没有，靠意志死记硬背。 张欣怡“哦”了一声，感觉苏晨和以前不一样了。 以前苏晨信心万丈，从来不复习，考试也没让人失望过，现在竟然破天荒开始复习，看来随着高考临近，他也感受到高考压力。 张欣怡心里有些窃喜，苏晨也是会紧张的普通人，不像以前，淡定得像个大神一样，虽然和苏晨是同桌，却感觉离得太远，她连苏晨的背影都看不到。 “总觉得，苏晨更亲近了。” 时间一天天过去，或许是校长给老师们打过招呼，苏晨这段时间在课堂复习没有引起老师注意，反而让更多学生开始补足基础，在下课时间跟着看起以前的知识点。 高三的生活是繁忙的，充实到完全感知不到时间流逝。 只有教室后面黑板报上每天变动的“距离高考还有**天”在提醒大家，时间不多了。 最后一个月，已经没有新知识讲解了，每天不是在做试卷，就是在对答案，平均每天要做五张试卷以上。 老师都不会再花费时间讲试卷，只负责在讲台上维持秩序，试卷上遇到的问题，完全由各学习小组自行解决，只有解决不了的，才会上讲台询问老师。 苏晨悄然退出学习小组，他的知识不足以为同学们解惑，他也不敢暴露自己的真实实力，只能把组长位置甩给张欣怡，每天抱着教科书啃。 看着教室后面黑板上“距离高考还有29天”，首位数字从3变成2的时候，没有一个人还能淡然的在教室玩耍。 不管成绩好的，还是平时调皮捣蛋的，只要看到29这个数字，都会下意识打个激灵，任何一丝放松的想法都会抛到九霄云外。 高考，不管是在学生时代，还是在未来成年时代，都是唯一一次改变命运的最好时机。 在老师们耳提面命下，每个人都知道，高考很重要，十二年寒窗苦读，就是为了这终极一跃。 跃的好，从此天堑变通途，跃不好，后果没有人敢想。 这天，苏晨看张欣怡情绪不太好，放学后就带着她去足球场看书。 “你怎么了？” 苏晨坐在草坪上，眼睛盯着书本，一心二用，询问张欣怡的异常。 “心情不好，还是压力太大？” 张欣怡最近用眼过度，黑框眼镜都上了度数。 “没事，就昨晚做了个梦，梦到高考那天，我忘记带准考证了，然后时间来不及，我求监考老师让我进去，后来直接被带走了...” 张欣怡说的时候脸上还带着恐惧，显然被这个噩梦吓得不轻。 “你是不知道，我站在考场外面，在书包里疯狂寻找，就是找不到准考证。” “我快要急疯了，汗水哗啦啦的，书包都打湿了，在书包里翻来翻去那种黏糊糊的感觉，太真实了，真实得我都不知道是梦。” 张欣怡脸色有些心有余悸，“你不知道我有多急，我甚至扯下作业本封面，自己画了一张准考证。” 她现在想想都有些好笑，但心悸还是掩饰不住。 “我画画不好，画相片的时候，我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直接在脸上刷满墨水，印在纸上。” 说到这里，张欣怡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梦里就是这样，我还伸手揉搓作业纸，竟然慢慢把作业纸揉小了，我的头印也变小了，然后贴在我画的准考证头像位置。” “我还临摹正楷字，在我的准考证上写上标题、姓名、考号这些信息，我都感觉像真的一样。” “但我画的准考证被监考老师识破，监考老师叫来叔叔，直接把我带走了，我坐在学校门口哇哇大哭，还引来了好多记者。” “记者们拿着话筒往我嘴边递，说什么我听不清，我只是想哭，眼泪都哭干了也没人来帮我...” “我太绝望了...” 张欣怡说着说着有些不好意思，梦里她的表现太丢脸了，但梦里的真实性，给她留下了深刻印象，到现在还没有缓过来。 “苏晨，我在梦里找你，我找不到，那些老师们好凶，看到我乱跑就追我。” “我想去你的考场，可是不知道哪里冒出来很多老师，他们凶神恶煞，见我就追，还提着金属探测仪，像举着大刀一样，我根本不敢让他们靠近。” 苏晨眼神一动，慢慢合上书本。 “后来呢？” 张欣怡脸色有些奇怪，吞吞吐吐的。 “那些老师太多，我跑不出去。” “我一急，用力一跺脚，就飞起来了。” 说出来后，张欣怡脸色好许多。 “苏晨你知道吗，就是一跺脚，我就从地上弹起来，然后飞到空中，我的两只手就像方向盘，可以改变方向。” 第576章 真?假? 张欣怡说着说着就比划起来，两只手直愣愣垂在身体两侧。 “我就这样飞，站着一飞冲天。” “原本我想向奥特曼那样举着双手飞，但飞起来的时候，我想起你给我说的空气阻力，我觉得举起双手飞会增大空气阻力。” “我就将手垂在身体两侧，用头和肩组成三角形，大风吹在我的头顶，把我的长头发吹散劈在肩上，还能形成飞机那样的尖头，增大破空能力。” 苏晨脸色一懵，用头破空？用头发做破空面？肩膀和头组成三角形？ “你在梦里飞起来没事吧，头发不会吹掉吗？” 张欣怡脸色也很奇怪，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形容不出来，但我的速度确实提升了。” “我看到地上维持秩序的叔叔们举起防空导弹打我，我做了这个动作后，速度一下快了起来，那些导弹只能在我后面吃灰。” “而且，我的飞行姿势是这样的。” 张欣怡比划一番，觉得说不清楚，就拿过苏晨的教科书，用笔在上面画起来。 很快，一个“个”字人形图出现，张欣怡还特意在各个部位写上“头”“手”“脚”等。 “你看，最上面这个尖头就是我的头，这一竖对着两撇的位置，是我的肩膀，我的手垂下，向两侧微微张开，就形成了一个三角形破空面。” 苏晨嘴角抽搐，有些想笑，但笑不出来。 张欣怡有些不满，“别笑，我跟你说，我做的梦是有科学依据的。” 她放大人形“个”字，标注更多的部位。 “飞机的飞行原理，是利用推力，推动飞机破空，然后在机翼的特殊构造下，在机翼上下造成压强差，让大气压强把飞机抬起来。” “你看我的飞行动作，‘个’字形组成一个平面，头微微扬起，和身体正面形成一个‘凸’形结构，在推力足够的情况下，可以在身体正面形成强大的压强差，让大气压把我抬起来。” “飞行的时候，必须挺胸收腹，维持标准身姿，屁股可以充当尾翼，稳定飞行姿态。” 张欣怡画完“个”字还没完，她又在旁边画了一架普通飞机的大致轮廓图。 “你看，是不是和飞机很像。” 苏晨看着张欣怡画的东西，强忍着吐槽冲动，点了点头。 “确实很像。” 张欣怡得意一笑，“前面的两只手，可以左右摆动，调整两侧的压强差，实现飞行方向的控制。” “这些都是我在跺脚起飞的一瞬间冒出来的想法，我只是想飞去找你，那些叔叔拿防空导弹打我就算了，我还能躲过去。” “可后面，他们还拿核弹炸我，我拼命飞也飞不出蘑菇云范围，被尘埃云笼罩了，堵住我的鼻子呼吸不了，最后我就憋醒了。” 苏晨忍着笑出来的冲动，克制着问道：“醒了就醒了，为什么看起来情绪不太好？” 张欣怡皱了皱眉，“哎呀，说不清楚，说了你也体验不到。” “你能感受到在空中飞行的感觉吗？还有被导弹追着在天空乱窜的紧张感，以及被核弹笼罩的绝望感。” “我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还是逃不出核弹爆炸范围，直接把我憋死了。” “还有，我找不到你了...” 苏晨本来在笑，听到张欣怡最后一句话，顿时笑不出来了。 他脸色温柔下来，慢慢躺在草坪上。 “那只是梦，我一直都在，你怎么可能找不到我。” 张欣怡也跟着躺在草坪上，慢慢闭上眼睛。 “可是我真的找不到啊，我飞到每个考场外面，透过窗户一个个看，就是没有找到你。” “好像你没来参加高考，我飞去学校教室、图书馆、你家、我们常去的牛肉粉店，都没找到，就像你不在这个世界一样。” 苏晨心里轻轻一震，原来，现在的张欣怡，对他已经这样了吗？ “哈哈，梦都是相反的，你在梦里找不到，现实里我就在你身边。” 张欣怡闭着眼睛，几根青草挡在两人之间，衬托得张欣怡脸庞微微发光。 “是啊，我在梦里，看到苏伯伯他们找不到你而焦急的样子，心里也不舒服。” “还是现实世界好一点，因为有你在，嘻嘻。” 苏晨扭过头，看着张欣怡傻笑的样子，心中平静。 他不知道张欣怡为什么会做这个梦，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他会在高考时完成考验，然后退出考验空间。 这个短暂存在过的考验世界，将会随着他的离开而失去意义，或许会继续存在下去，或许会消失。 张欣怡做的噩梦，会成为现实。 “你为什么做这个梦？” 苏晨轻声问张欣怡，像朋友之间闲谈一样。 张欣怡没有发现苏晨的异样，轻声道：“我也不知道，或许是这段时间你一直学习，咱们都好久没有一起去吃粉了。” “苏晨，我想吃牛肉粉了。” 苏晨心里微微触动，他来到这个体验世界，一直只想完成任务，从来没有关注过这个世界的一切。 就连张欣怡，若非顶着那张熟悉的面孔，他也不会多在意。 现在回头想一想，除了张欣怡的名字，苏晨竟连其他人具体的名字也想不起来。 印象中，只有校长、老班、班长、体育委员等模糊指代名词。 “是梦吗？” 他看着张欣怡那张清晰的脸庞，梦会这么清晰吗？ “张欣怡的梦，真的是梦？梦中梦？” “我呢？我又是什么样？” 这个问题有些复杂，苏晨一时找不到答案，索性便不想了。 他拍拍屁股起身，一把拉起张欣怡。 “干嘛？” 张欣怡脸上沾了些杂草，手臂也压出一些草痕。 苏晨伸手把张欣怡脸上的杂草抹掉，把张欣怡弄了个大红脸，声音也小了下去。 “肚子饿了，去吃牛肉粉，我请你。” 张欣怡有些惊喜，她已经一个月没有吃了。 “我要加肉的。” 苏晨走在前面，“加，我也要加。” “高考这么累，不吃好哪来的力气学习。” 请张欣怡狠狠吃了一顿后，苏晨放学回家，躺在卧室床上思考。 “真的是梦吗？” “大罗的实力提升体验，就是大罗的梦？” “我现在借用欢神的大罗平台，暂时拥有了这个能力，所以做梦了？” 苏晨心中疑惑，当前是二重幻想世界，如果是梦，那梦的世界应该在三重幻想世界。 张欣怡的梦，就是四重幻想世界？ 第577章 关键抉择 “时间到，考生开始答题。” 6月7日，早晨9点，语文考试正式开始。 苏晨坐在考场中，已经写好了名字和考号，却迟迟没有动笔。 他想起张欣怡的梦，梦里，张欣怡找不到他。 放在普通人的时候，苏晨不会多想，但他虽然是个普通人，来源却不普通，他知道，很多东西是存在的。 张欣怡的噩梦，绝非空穴来风。 梦中的事，很多都很荒谬，但苏晨知道，他确实会在高考之后退出，张欣怡再也找不到他。 这一点，是张欣怡梦中唯一要表达的东西。 其余的忘带准考证，会飞，导弹、核弹，都只是铺垫，只是为了让张欣怡合理在全世界游荡起来，发现找不到苏晨的事实。 张欣怡的记忆也确实如此，梦的很多细节她都记不清了，除了飞行让她印象深刻，她最大的记忆点就是没有找到苏晨。 这个情绪，从梦中出现，被带到了现实。 苏晨知道，每一重幻想混沌世界时间流速差距都很大，上一重混沌世界一秒钟，下一重幻想混沌世界就是几百上千年。 如果张欣怡真的做梦了，她的梦境世界会根据现实世界模拟，一秒钟几百年，那个梦中，照常发展的话，苏晨早已离开。 张欣怡提前得到梦境启示，先一步看到了未来。 或者说是梦中张欣怡的未来，让这个世界的张欣怡感受到了，张欣怡感受到的未来，是另一个张欣怡的过去。 “体验世界。是真的吗？” “体验世界张欣怡的梦境世界，也是真的吗？” 这两个问题，苏晨已经思考了很久，但失去了一切底蕴，他无法做出准确判断。 “如果存在，世界又是什么样？” 没有人能告诉苏晨，他就像在梦中被主意识屏蔽了一样，完全得不到“做梦苏晨”的支援，只能凭“梦中意识”单打独斗。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是真是假，有什么意义？” 苏晨握着笔，眼睛没有焦距的看着题目。 经过两个月重点复习，他记住了很多知识点，其余几科问题不大，考不了满分，一百三左右还是有把握的。 再怎么削弱，他的意识还是成年人意识，不是单纯的高中生意识。 苏晨知道自己该学什么，怎么学，学到什么程度，特别是针对考点学习，优化了学习计划后。 如果说连普通高中生的知识广度都能超过苏晨，那么针对考点的高中知识，苏晨绝对能超过那些顶尖高中生相应的知识掌握能力。 他只是为了考试，不是为了学习成长。 只要动笔考试，他有把握把总分拉到六百左右，权当考试发挥不好，这已经不算太差了，可以对这次体验交差，时候接回主意识，自然就能明悟大罗实力提升的方式。 可现在，当知道这个体验世界可能真实存在的时候，苏晨犹豫了。 “真的要答题，将这个世界永久抛弃在这个体验空间中吗？” 他想到张欣怡，张欣怡为什么会做那个梦，是第四重幻想世界张欣怡的警告吗？ 在他离开后，体验世界真的能存在下来吗？还是彻底破灭？ 苏晨迟疑，他忽然发现课桌上的试卷，变成了一份份编辑世界的底层逻辑。 他所写上的一切，都会成为这个世界的基础运行逻辑，重新定义世界。 “这？” 他揉了揉眼睛，发现课桌上的试卷又成了正常试卷，刚才看到的逻辑试卷已经消失了。 “幻觉么？” 苏晨想起进入体验世界发生的一切，最关键的一点，是他完全失去了记忆中所有精确的知识和记忆，只剩下模糊化、混沌化的大致信息。 当时他只认为那些东西不被允许带进来，现在看来，或许有更深层的意思。 重新看向试卷，苏晨直接忽略题目，看到答题卡空白处。 他没有思考，没有刻意要求写什么。 甚至忘记了之前记下的所有知识，将自身完全调整到空白状态，根据本能写下想写的答案。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也不知写了什么，连自己写上去的东西他都没有印象。 当监考老师收卷的时候，苏晨才从懵懂状态恢复过来。 “发生了什么？” 他有些茫然的站起身，看着监考老师把答题卡收走。 浑浑噩噩走出考场，他回到家里午休，始终想不明白在考场写了什么，为什么会那样做。 “小晨，累了吧，好好休息。” “别想上午的考试，也别去对答案，调整状态应对下午数学考试。” 苏父今天也请假了，特意接送苏晨来回考场，苏母则在家做饭，每一道菜都认真挑选，每一份食材都经过检查，确保不让饮食方面的问题影响苏晨高考。 “爸，没事，我没想太多，就是脑子有点累，想休息一下。” 苏父赶紧吃完饭，和苏母把餐具收拾好，让家里迅速安静下来。 “好好休息。” 苏父叮嘱了一下苏晨，跟苏母轻手轻脚离开。 苏晨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下午的数学考试上，苏晨看着简单的题目，心里迅速反应过来解法。 这是两个月来他的努力成果，但想着上午的离奇境遇，他犹豫了一下，没有跟着脑海里的思路作答，而是慢慢放空思维，将一切交给本能。 叮... 铃声响起，苏晨停笔，看着答题卡上奇奇怪怪的东西，他没有多大反应。 上午的语文答题卡上，他就是这样做的。 回到家又被嘘寒问暖，苏晨有些受不了父母的关心，回到卧室倒头便睡。 “大罗体验，这种超脱想象的事，我搞不懂才是正常的。” “现在我的行动已经超脱我的掌控，那就让他超脱掌控吧，我只是跟随本心行动，有什么后果，我自己承担。” 下了决心之后，苏晨在后面的英语和理综考试时，也没有多做什么，只是顺着自己本心，将答题交给本能。 高考完成后，苏晨没有急着放松。 他按照记下的高考题目，用常规思维试做了一下，除了一些记不清楚的题目，总分来到580分左右，对普通人算不错了。 两个月时间，强行控制自己学习，能把分数提升到这个程度，对得起他的努力。 只是相对以前的学霸成绩而言，显得微不足道。 考试后两个星期，苏晨没有出门，他现在已经摸不清楚大罗提升体验是什么意思，为什么高考后他还没有离开，所以不敢有太大动作。 “或许等分数出来才能盖棺论定。” 苏晨默默等待分数出来，为了打发时间，他再次捡起课本看起来。 相比无所事事等待而引起心中惶恐，不如给自己找点事做，充实一点，时间也过得快一点。 第578章 冷漠残酷 两周后，苏父苏母围在苏晨身边，屏住呼吸等待结果。 苏晨坐在电脑前，小心翼翼输入信息，点击查询。 一个淡绿色小圈缓缓旋转，始终没有跳出成绩页面。 苏晨心脏跳得厉害，不管未来出现什么结果，等成绩出来后，所有一切都该尘埃落定了。 然而或许是同一时刻查看成绩的人太多，苏晨这里久久无法刷新成绩，不仅苏父苏母，连苏晨也有些不耐烦。 叮叮叮... 电话响起，苏晨拿起自己的老人机一看，是张欣怡打来的。 “苏晨，724分，你是全省状元...” 张欣怡的话还没说完，手机就被苏母抢了过去。 “小张，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 苏父一下抛弃苏晨，围在苏母身边，耳朵高高竖起，又不敢发出异响，生怕影响苏母和张欣怡通话。 “阿姨，苏晨考了724分...” 苏晨懵懂的坐在一边，看着父母和张欣怡打电话，心里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成绩出来了，我要退出体验了？” 他想了想，走出家门，朝着人少的地方走去。 一会退出体验，会发生什么苏晨无法预料，他只能找个无人之地，减少麻烦。 来到一处无人的河滩，他躺在草坪上，夏季的草比较深，能将他很好遮挡起来。 默默等待了几分钟，苏晨什么都没有等到。 “怎么回事？” 他没有异动，精神也没有感到异常。 “难道我猜错了，这次体验还没有结束？” “还是说要考一个很差的成绩，打破我的时间线，搅乱因果？” 他百思不得其解，只好起身回家。 “苏晨！” 听到有人呼喊，苏晨转过身来，发现是张欣怡。 “苏晨，你跑哪去了，伯伯阿姨在找你呢。” 张欣怡跑到苏晨身边，脸色微红，丝丝汗珠浸出，厚重的刘海粘成一咎咎的。 “没事，我听到你的电话，有些高兴，就出来走走。” 苏晨替张欣怡把散乱的头发捋好，又掏出纸巾给她擦了擦汗。 “跑这么急，累了吧，先坐下歇会儿。” 张欣怡被苏晨突然的动作弄得脸红，不知所措的跟着苏晨坐下。 “把手机给我，我给我爸妈打个电话。” 张欣怡把自己的老人机交给苏晨，眼睛偷偷瞄苏晨。 “喂，爸，妈也在你那，那好，我在张欣怡这边。” “做什么？还能做什么，成绩出来了，我和同学们出来庆祝一下。” “哎，哎，好好，是，一定不走远，晚上之前不回去？” 一番沟通，苏晨挂掉电话，把手机递给张欣怡。 “你的手机，谢了啊。” 张欣怡接过手机，脸红红的看着苏晨，不知道是不是天气热的。 “苏晨，这样骗叔叔阿姨好吗？” 苏晨不在意的摆摆手，“又不是什么坏事，哪里算得上骗，免得他们担心，这是善意的谎言。” 张欣怡懵懂的点了点头，“也是哦，那现在怎么办，没有同学聚会啊？” 苏晨瞥了她一眼，“你不是同学吗？一个同学也是同学聚会啊，我又没说多少个。” “哦！” 张欣怡恍然大悟，“是啊，我们同学聚会啊。” “那我们去哪呢？就在这待着吗？” 苏晨刚想顺口答应，扭头看到张欣怡期待的样子，又忍了下来。 “那你说我们去哪里？” 张欣怡狡黠一笑，“苏晨，我想吃牛肉粉了。” 苏晨拉着张欣怡起身，走到前面。 “嘿，这可是庆祝欸，就只想吃牛肉粉，你也太好养活了吧。” “嘻嘻...” ... 大罗平台，苏晨突然睁开眼睛。 “我回来了？” “你回来了！又不是完全回来。” 超级推衍系统的声音响起，让苏晨确信自己真的回来了。 “我考完试就跟着程序退出了，难道欢神在体验程序中动了手脚？” 苏晨脸色微变，立刻检查自身。 超级推衍系统的声音适时响起，“你看那边。” 苏晨心中一动，跟着超级推衍系统的指点看去。 大罗平台下方，是无尽的紫金色光柱森林海洋。 在森林海洋最边缘，一棵白色小光柱正屹立其中，苏晨在这棵白色光柱上感受到一股亲切的气息。 他眼神一凝，透过重重阻碍，看到光柱内部情形。 里面，苏晨一身高中校服，带着青涩的张欣怡在羊肉粉馆里大快朵颐，吃得满头是汗。 “我没有回来？” “不对，我制造了我的他我？” “他不知道我已经回来了，还在想办法完成大罗体验？” 苏晨观察高中生苏晨的记忆，很快得到结论。 “所以，大罗提升的方式，就是把所有他我同化后，再创造新的他我？” 超级推衍系统淡淡回答起来，“本质就是这样，忘掉所有经验的你，用你最纯粹的灵光演化出一个新的世界，你的他我，在那个世界发展起来的东西也是全新的，这对大罗来说，是不错的美味。” “我要是在高考的时候，用我在在那个世界掌握的知识呢？” “那也没关系，只是世界新鲜度低了一些，或者生成的他我太平凡，未来成果不太好吃而已。” 苏晨神色微动，看向所有的紫色光柱海洋，所有光柱的成果，都被高悬上空的紫色大罗平台吸收。 “新出现的他我，会在将来某一时刻被大罗同化吗？” 超级推衍系统的声音淡漠起来，“是的，这是他们的命运，即便不同化，突破大罗金仙，他们追求大道，最终也会被大罗本尊同化。” “因为大罗本尊，就是他们最终追求的道、最终追求的超脱。” 苏晨看着白色光柱中，还在思考如何度过大罗体验的高中生苏晨，头一次有种莫名的感觉。 “他一直以为我没有退出，也永远意识不到我已经退出，所以会一直为了‘我自己’奋斗，因为他是我，我了解我自己。” “到了最后，他发现我的时候，会发生什么？” 苏晨声音很轻，似乎不愿惊动高中生苏晨。 超级推衍系统冷漠的声音传来，“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想让他我奋斗，未来收获丰硕果实，就要让他们有积极的主观能动性，让他们以为他们是本尊，这是最好的做法。” 苏晨心里微寒，看了眼大罗平台下许多已经没有动静的紫金色光柱，似乎看到未来高中生苏晨的样子。 “这些‘欢神’光柱一动不动，是停止修行了吧？” 超级推衍系统打破了苏晨的侥幸，“这些‘欢神’他我，应该都崩溃了。” “你感受不到不要紧，以后高中生苏晨发现你的时候，他的反应，或许会让你印象深刻。” “你也可以假设一下，你所吃的苦、受的难、承受的罪孽、付出的努力，这一切你存在的意义，最后只是为了让别人过得更好，相信你会有所感受。” 第579章 敏感的系统 苏晨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说，他我在大罗面前是没有人权的，从古至今向来如此，他们的宿命，就是为大罗燃烧。 超级推衍系统是曾经某个存在的他我，苏晨不想引发无谓的争执，他转移话题。 “大罗神通无量，提升实力的方法应该不止依靠他我。” “欢神是否还准备了其他体验程序？” 苏晨意思很明显，他不太想帮助大罗们开辟其他真我。 超级推衍系统声音低沉，“体验的机会只有一次，欢神没有给出更多权限。” 苏晨沉默了，那些他我，只是一个个活在骗局中的“主人”，每多一个他我，他都感觉血腥一分。 “欢神的意思，是想让我用不属于二重混沌的能量，给他额外开辟新的真我？” 超级推衍系统没有正面回答，“大罗提升的方式很多，他偏偏只给你开了这个体验机会。” “要么其他方法很简单，要么其他方法收益不太高，要么...” “只是因为这个方法最简单有效，偏偏是他做不到的。” 苏晨张嘴想说什么，还是没有说出来。 大罗平台中安静了一会儿，双方都没有再讨论。 半晌，苏晨才打破沉默。 “系统，如果在无数年前，是你先突破大罗，你会这样对待你的那些他我吗？” 超级推衍系统迟疑了一下，苏晨连忙道：“我不需要你做什么道德优化，只需要你最真实的回答。” 尽管苏晨这么说，超级系统还是回答道：“如果是我，我不会做得这么绝。” “起码，会保留他们的意识，不会完全同化。” 苏晨没有再问，从超级推衍系统的口中，他知道，他永远得不到祂的真实回答。 为了留下好印象，未来得到他的帮助，超级推衍系统绝不会主动破坏自己的形象。 即便如此，超级推衍系统也没有放过那些他我们，虽然有其他能提升大罗实力的方法，但谁能拒绝摆在嘴边的肉呢？ 不需要费劲，只需心念一动，同化所有他我，就可以轻轻松松获得实力暴涨，还不会影响根基，在大罗实力进步缓慢的这个境界，谁能无动于衷？ 超级推衍系统感受到苏晨的情绪变化，不慌不忙的解释起来。 “你不能用你们的思维衡量我们，在我们的时代，弱肉强食才是正确的，弱者一无所有，强者拥有一切，这是强者应得的东西，是强者脱颖而出获得的权利。” “亿亿万万个他我竞争，万界争渡，只有一个人能力压群雄，成为大罗。” “就算有人在大罗前夕看到大罗之后的结果，如果他不选择成为大罗，在他之后成为大罗的人，也不会因此感激他。” 苏晨低声道：“只要成为大罗，就可以肆无忌惮的同化所有他我，但那么多方式，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做？” “强者心智坚韧，能够抵御诱惑，我不相信，所有大罗都会这样做。” “噗嗤...” 超级推衍系统突然笑出声，带着不加掩饰的讽刺。 “规则，只对弱者有用。” “心性、意志、天赋、潜力、仁爱、慈悲等一切的一切，都是一种潜在的规则，是约束规则内生灵而存在的东西。” “大罗，超脱规则，已经没有存在能制衡大罗，祂凌驾规则之上，世界任祂予取予夺，做什么都不会受到惩罚，想死都死不了，你认为这种存在，会和弱者讲规则吗？” 苏晨皱眉，“大罗成长起来之前，一直受到规则约束，他们的三观或多或少会受到影响，不至于这么极端。” “且大罗心性要求也很高，每个能突破大罗的，多是心性不凡之辈。” “哈哈...” 超级推衍系统忽然放声大笑，却笑得十分凄凉。 “心性坚韧？能坚韧多久？十亿年？百亿年？还是千亿年？” “端坐苍穹之上，俯视众生轮回，一次睁眼就是一个轮回，人类轮回数十次，大罗还能将自己当人吗？还能将那些他我当人吗？” “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你会把它们当做虫子，大罗又何尝不是如此，所有行为，只有在双方大致平等时才有意义，其他时候，毫无意义。” 苏晨眉头紧皱，长长叹了口气。 “你极端了。” 超级系统没有反驳，反而同意苏晨的看法。 “极端个人说明不了什么，但极端环境才能孕育大量极端个人，我并不罕见，所有人都如此，你觉得我极端，是你们出生在一个好时代。” 苏晨想问超级推衍系统的大罗本尊是谁，但想想觉得不妥，这是揭伤疤撒盐的事，还是不要深究。 “所以你对大罗的不满，仅仅是因为你不是大罗。” “如果你是大罗，你做的和大罗不会有两样，你现在所厌恶的一切，在你成为大罗后会欣然接受，对吧？” 超级推衍系统没有反驳，而是反问苏晨。 “假定一个社会，其中生活着一百亿人，这些人在种种规则束缚下，突然有一天，一个完全不受束缚的人出现。 没有人能制裁他，没有人敢制裁他，他拥有绝对的力量，可以随心所欲做任何事情，所有人无法反抗，因为所有人一起反抗也无法打倒他。 这么一个人，他会做什么呢？” 超级推衍系统没给苏晨思考的时间，而是直接说出自己的看法。 “他可以一念建立恶魔地狱，可以一念开创幸福神国，也可以一半地狱一半神国，一切都在他的掌心任他揉捏。 姑且不说地狱，就说神国，一个高高在上的神俯视众生，所有人都能安心生活吗？ 今天是神国，明天会不会心情不好，就换成地狱？ 今天还能吃饱饭，明天就可能身首异处，真的能有好神吗？” 苏晨没有吭声，他曾经看过周正在小宇宙办过公司，很清楚系统说的情况，只是周正自己把自己推翻了，大罗却不会推翻自己。 超级推衍系统声音平淡，不带一丝情绪。 “大罗好坏没有意义，大罗心性也没有意义，没有任何存在有资格定义大罗，大罗随心所欲，行走之处，皆为神国，这是人们的幻想也是祈求，没有人会说大罗过处遍地狼藉，因为大罗真的做得出来。 人们只能祈祷大罗发善心，自行给自己幻想中的大罗下定义，然后活在幻想中，这样他们就不会害怕大罗。 这是好的，起码人们能活在幸福世界中，至于不幸，不可能的，只要没有人谈，就没有不幸。” 第580章 寻找解决办法 “所以，传出来的大罗，都是人们幻想中的大罗？” “实际上的大罗，根本没人知道？” 苏晨心情沉重，大罗很神秘，外面布满祂的传说，可现在看来，大罗只是幻想中的大罗，究竟真正的大罗是什么样，没有人知道，知道也不敢传出来。 超级推衍系统死板得像没有感情的机器，冰冷的回答苏晨。 “动辄破灭世界、炼化世界的大罗，能有什么坏名声。” “诸天中，只会传颂大罗美名，不存在传播大罗恶名的世界。” “没有约束的普通人都那么可怕，没有约束的大罗是什么样子，估计天都不敢知道。” 苏晨头疼，从大罗的视角看，他们从不把大罗之下当人看，似乎有他们的道理。 哪怕他们是从大罗之下走上来，但只要他们变多，将所有他我同化，未来就不用担心下面再出大罗。 就算有些新晋大罗对他们不满，但没有后续的新大罗支撑，这些新大罗们也会成为他们的一份子。 随着时间流逝，大罗再难诞生，他们确实没有什么顾忌的理由。 不把他我当人看，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很正常，这就是大罗的生活方式，新晋大罗时的些许不忍，过段时间习惯就好了。 未来，大罗们将生活在大罗的维度，大罗之下，只是虫子。 在二重幻想混沌世界，苏晨不知道欢神他们到底有没有过了新晋时期。 如果在新晋时期，欢神他们还带有些许怜悯，他有把握和欢神等人周旋；如果已经过了新晋时期，苏晨觉得毫无希望。 欢神等人，必然需要苏晨用来自上界的真实能量，为他们开辟额外的真我，以供他们实力在短时间内获得极大提升。 代价不过是一些他我“损失”，在老牌大罗面前，估计引不起丝毫情绪波动。 苏晨刚刚在小宇宙领悟“变”，对大罗这种和“变”扭曲的行为，天然感到不适。 “系统，有没有更好的办法？” “或者，折中一点也好，不能太绝望的方式？” “呵呵...” 超级推衍系统冷笑，“大罗未成之时，还可以激发所有他我修行，大罗存在之后，所有他我的未来已经被堵死，此时越是修行，距离大罗越近，离同化越近？” “你让他们努力，为大罗无私奉献，还想折中？” “有什么意义？终究是要欺骗他我，区别只是欺骗的程度深浅，让他我修行起来没那么痛苦，在死亡之前开心一点。” 超级推衍系统说的一点也不客气，“这种折中，还不如欢神等人研究出的办法。” “你看看那棵新生光柱中的高中生苏晨，他一直以为他才是本尊，你都离开了他还在为脱离体验而奋斗，为解决一重幻想混沌中的危机而争分夺秒，如此努力的牛马哪里去找？。” “这种办法，比所有的折中都好用，他我只需承受最后知道真相的崩溃，其他时候还是充实的、积极向上的。” 苏晨无话可说，在大罗之下，做再多努力，也只是一种优化改良、欺骗修正，本质上没有任何变化。 他感觉很不舒服，要从欢神等人手中收回李欢烙印，就要付出代价给欢神等人，变相助长欢神等人行为。 “系统，你能知道在小宇宙经历的事，‘变’的道理十分简单，大罗不至于看不见，为什么，祂们还是选择了这条路？” 超级推衍系统不知该如何回答，祂沉默了许久，才给出答案。 “拔一毛而利天下，不为也；取一毫而损天下，亦不为也。” “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自己却是自己的主宰，天下的事有天下人去管，自己只需要在乎自己，若每个人都在乎自己，天下就不会有事。” “取一毫而损天下，则取不损天下的那一毫便是，每个人都取不损天下的那一毫，天下有事就不会愧疚，那是其他人造成的，与他们无关。” “人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这是另一根基，是天理，是人性，修行之道，顺天理，顺人性，何错之有，要错，也是天地之错，人性之错，他们只是犯了一个全天下人都会犯的错误，与他们个人何干？” 超级推衍系统解释的很直白，修行，是一条追求强大的过程。 而强大出现了，弱小就出现了。 强和弱的差距不会让人停止变强，反而会刺激人拉开强弱差距，满足人性，变本加厉的变强，这是修行的本质----变强！ “他们怎么会不懂‘变’呢，只是他们的‘变’，是符合人性的‘变’。” “只要不断变强，不断超越，他们就可以永恒。” “天下的物质能量是流动的，他们要做的，就是将流动的物质能量全部吸收过来，变得越来越强。” 苏晨一脸懵，这和他理解的“变”不同。 超级推衍系统也知道苏晨的想法，所以祂紧接着说道：“诸天体系总体认为，世界分分合合，是一个又一个轮回，一个轮回就是一个纪元。” “世界初开，能量丰盈，强者辈出，不断攀登更高境界，将能量物质重新汇聚在一起，最终出现一个最强者，融合提炼升级所有物质能量融为一体，吸收所有世界，诸天破灭，成为纪元最强者。” “接着强者开天，破灭大道束缚超脱，物质能量逸散，新的天地出现，新的轮回开始，就是遵循‘变’的原理。” “这是最深层的意思，表面难免要包裹一些蜜糖，方便诸人食用，诸天也这样一直发展，从没有人觉得不对。 大道就是要争，道途就是要抢，天材地宝有德者居之，机缘秘法有缘者得之，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就是要威震天下，傲视九天。 有仇就杀，有怨就报，你杀我一人，我屠你一国，就是要强势、要威逼、要霸凌诸天、威镇寰宇，令人俯首称臣！ 少数人慈眉善目，行侠仗义，但骨子里依旧是强盗弱肉强食那一套，高高在上的给弱者赏赐怜悯，并不是本质出现变化。 所有人都视之为真理，并孜孜不倦的追求。” 超级推衍系统一口气说了很多，停顿了一下，才接着道：“细节就不多说了，相信你也能想到，人和人是不同的，弱者就该被踩在脚下。” “只有你们的真我体系，出乎我的预料，从没有哪个体系的理念是人人平等，真我平等，没有高低贵贱，没有物种差异，没有血脉传承，所有人都有资格找到真我。” “这也是我将其他体系统统称为诸天体系，单独把真我体系划为另一类的原因。” 苏晨脸色沉重，他对诸天体系的认识更深了，也没有了改变欢神等人意志的想法。 这是个根深蒂固的问题，绝非他一个外人能改变，即便说动少数几个开明的大罗改变，但其他大罗呢？大罗之下呢？这种普遍共识，是最难改变的，除非强行换个脑子，掀起诸天大革命。 但这个问题稍微想一想，苏晨就放弃了，看看周正在小宇宙干的那些，已经“化凡”几轮后，都难免出现些许龌龊。 诸天鱼龙混杂，物种千奇百怪，小小行星人类都有黄白黑三种分类，要创造诸天大团结，苏晨做不到。 “对欢神他们，还是想办法试一试吧，我总不能真的完全倒向欢神等人。” 第581章 一一否决 苏晨做了决定，超级推衍系统不再建议，祂很清楚自己的定位，绝不做越俎代庖的事。 但毕竟是涉及到大罗的事，苏晨也不会贸然行事，他需要超级推衍系统帮助。 “系统，从你的角度来说，如果你的本尊愿意将大罗些许权利共享给你，你会怎么样？” 超级推衍系统幽幽叹了口气，“如果是以前，我会很高兴，因为这是我得不到的东西。” 苏晨眉头微皱，“现在呢？” 超级推衍系统轻声道：“现在？现在，我已经看开了，大罗就是大罗，哪怕大罗分享出更多东西，哪怕他我得到更多权限，所有权限的本质，依旧在大罗手里。” “他我们看似有了一定程度的自我，实则还握在大罗手里，只要大罗愿意，祂随时可以收走他我们拥有的东西。” “不是他我们的东西，就算得到再多权限，也如无根浮萍，不堪一击。” 苏晨想了想，“如果让大罗和他我们制定一定的约束，让大罗不能随意将他我们的权限收走，是否具有可行性？” 超级推衍系统安静了一会儿，“约束真的能约束大罗吗？大罗是否会在起兴的时候，随机撕毁约束为所欲为？” “约束能保护所有他我吗？如果大罗只针对少数几个他我下手，其他他我会唇亡齿寒？还是‘大局为重’，继续维持约束？继续维持下去，又真的有意义吗？” “权限来自大罗，也必然会被大罗收走，做任何约束都是无意义的，只要大罗愿意，他轻易就能收走一切，所谓约束，更像是大罗的一种戏弄？” 超级推衍系统很现实的回答了苏晨，让一头猛虎自缚爪牙，且不说猛虎愿不愿意，就算猛虎愿意，它能自缚爪牙，也能随时绷断束缚，张牙舞爪。 “不是所有人都能像小宇宙周正那样，他的行为，本身就违背了人性，你不能期望别人有周正那种思维。” “特别是诸天体系修行者，无论他们表面看起来多么高尚，他们骨子里依旧追求凌驾万物之上，绝无可能将低于他们的生灵平等对待。” “在你没有成为真我之前，我也只是把你当做工具人，随手可弃的棋子，这才是现实，真我之所以能把所有人放在眼里，是真我体系能让所有人有希望找到真我，站到同一起跑线上。” 没有经历过诸天体系的深入修行，谁也无法真正领悟诸天体系的修行本质，超级推衍系统看得很清楚。 苏晨就是这样的人，对待诸天体系有着不切实际的幻想，期望诸天体系有一点他想中的仁爱和平。 从诸天体系中杀出来的超级推衍系统，很了解诸天体系的包装，仙、神等充满幻想色彩的词汇，都堆在诸天体系上，令诸天体系浑身发光，让看到的人充满向往。 祂必须打破苏晨对诸天体系的滤镜，否则，苏晨基于滤镜做的一切，都是无意义的。 “翻开诸天体系的历史，从古至今，都写满了‘吃人’二字，它不仅实际意义上是这样，还在吃别人的过去、现在、未来、情绪、气运、灵魂、梦想...” “只要有价值的东西，都是食物，当然，也可以叫香火、信仰、欲望、红尘、杂念、命运...” “一路成长起来的人，不是吃就是被吃，他们就算有些许的仁慈，也只是对少数关系亲近的人，绝不是你期望的那样。” 苏晨安静的听着超级推衍系统介绍，他不得不承认，他对诸天体系的了解还是太肤浅了。 诸天体系的最大诱惑，不是让人去反抗，而是让更多的人加入其中，对弱于他们的人进行掠夺。 不想被掠夺，就去掠夺别人。 从低级修士一路爬到高级，将低级修士时期的恩怨报复回去，这种逆袭的爽感确实很有诱惑力。 要想不被欺负，就要去欺负别人，从别人那里拿到成长需要的东西，强大起来才不会被别人欺负。 这条强大之路上，走不到无敌，就要不停被别人欺负或者欺负别人。 多少修士活不到寿终正寝，倒在了欺负别人的路上或者被别人欺负的途中。 大道独行，大道尽头只能供一人行走，修行路上，走到一定程度，就要开始争渡，最后的胜利者才有资格继续前行。 苏晨摇了摇头，他也是大道独行，但更期望有人能和他一起走。 他的道，目前只有他一个人，走的是他自己的道，未来或许会与其他人走上这条道，但在真我的体系下，却没人能走出和他一模一样的道。 他的独，不是杀得只剩一个人，而是苏晨只有一个，没有人能走上他走过的路。 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除了后面追随他道的人能在起点有所重合，未来的路上都会越走越远。 每个人都是不同的，成功走出真我之路的人，走的道也不同。 互相对比，他对诸天体系的了解更深一步，也有了更多思考。 “我不愿帮欢神他们提供真实本质开辟真我，但欢神他们的意思很明确，我要想收回李欢的烙印，必须帮他们弥补可能带来的损失，乃至帮他们快速提升一波实力。” “这个问题是无法避免，也必须解决的。” 苏晨抛开所有杂念，正视问题本质。 开辟其他的他我，这些他我一诞生就注定悲剧，早晚会被欢神等人收割。 苏晨每多开辟一个真我，就将一个生灵推入深渊，就这，对欢神等人来说，只开辟一个是不够的，少说也得以亿为单位。 大罗无量，二重幻想混沌中世界无数，大罗的他我也是一个无法计算的数字，每诞生一个新世界，出现一个新的他我，大罗的实力都会自动增加。 但这是世界内部的增长，是内生能源，只一种平衡，外部的投入则能扩大平衡。 内部的增长，放在极大的基数面前，增长和消亡终究会达到一个平衡点，他我的数量，会在这个平衡点上下波动。 或许是从李欢身上抽下来的真实本质，让欢神他们发现了上界物质对于下界的巨大作用，他们盯上了苏晨。 一个正常的苏晨，能为世界带来多少外界投入？ 新开辟的真我数量，必然会超越二重幻想混沌能诞生的极限，他们提升实力的基数，将会从固定的1，提升到2或者3... 这是个无法忽略的优势，大罗已经超越了时间定义，时间对他们没有意义，只要这个事实发生，他们的实力顷刻就会爆炸增长。 苏晨现在能看清欢神等人的打算，欢神等人也捏着李欢作为条件，苏晨无法拒绝。 “系统，如果不开辟真我，以另外的方式，达到他我的效果，你说有没有希望？” 第582章 交涉 苏晨思考良久，决定拿出自己琢磨的新方案。 “收集各大罗的真身，以各大罗大道为骨，创造一种功法。” “这种功法，需要修行者全身心投入，不得有一丝勉强和不甘，必须自主选择才能修行。” “参悟大罗的真身，修行大罗的大道，研究大罗的法则，创造大罗的神通，这种修行功法本身也记载一些大罗创造的神通，供初学者学习。” 超级推衍系统疑惑的问道：“只要大罗愿意，你的这些要求不值一提。” “不过，你要怎么说服欢神他们不开辟真我？” “光是让人修行他们的大道，不到一定境界，对他们根本没有作用，且修行者修行复杂，或多或少带着其他功法，这不纯粹。” 苏晨点头，“所以要筛选那些真心实意修行的人，他们对大罗的接受度更高，更愿意专修大罗的道。” “只要修行到金仙，功法就会将这些修行者改造成符合大罗的道体，修行到太乙，就可以成为大罗的另类他我。” “对大罗来说，这些另类他我能提供他我助力，但意识是杂质，无法完全同化，要么将意识完全泯灭，留下永不精进的傀儡；要么不暴露本质，留着这些意识继续修行，大罗只享受暗中好处，你觉得能不能做？” 超级推衍系统开始推衍起来，“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极短时间内，这些‘神级功法’就会传遍诸天，吸引大量生灵修行，这可比开辟真我狠多了。” 苏晨十分冷静，解释道：“所以我设定必须要真心实意接受功法，哪怕有一丝不愿，也无法修行。” “那些必死的，没有希望的，走投无路的人，只有完全抛弃所有，将功法作为最后的希望，才能修行。” “这些必死的人，本就会消亡，成为大罗们的功法傀儡，也能多活一段时间。” 超级推衍系统安静了，“你准备把这功法叫什么名字？” 苏晨淡淡道：“欢神经，不，《唤神经》怎么样？《唤仙经》也行，《大罗经》、《大道经》、《大罗忘情》都可以。” “《唤神经》取自欢神，表明了来源，以后有人找麻烦也是找欢神，其他人如果也取这个名字，就叫《唤*经》，暗中表明背后的黑手。” “《大罗忘情真经》可以提供给其他大罗，比如帝安，就可以叫《帝安忘情真经》，正好暗示未来会变成失去神志的傀儡。” 超级推衍系统声音有些古怪，“你就这样给欢神他们挖坑？不怕他们以后报复你？” 苏晨淡淡一笑，“这是避免不了的，虚真之神都出现了，二重幻想世界未来出现其他真我是必然，我和欢神他们了结因果，可不能给自己留下尾巴，再给自己找麻烦。” “收回李欢烙印，我和欢神他们的因果必须了结，未来会出什么事，欢神他们获得收益，也得承担风险。” “至于报复，这次回去，融合本尊后，了结因果，短时间内不来二重幻想混沌，只要他们上不去，等我突破创始境，我再和他们聊聊。” 说到这里，苏晨忽然一笑。 “而且，到时李欢醒来，这些麻烦丢给李欢就是，他和欢神、帝安他们，估计有更多话想说。” 超级推衍系统没有反驳苏晨的这个计划，开始查漏补缺。 “二重幻想混沌有定数，如何保证不影响欢神等人他我诞生的情况下，让那些功法修士成为他我？” 苏晨胸有成竹，“我会设置一个专用的飞升池，里面蕴含着我抽取的部分本源，足够支撑欢神等人要求的他我数量消耗。” “每个修行神功的修士，到了七阶都会飞升过来接受改造，不会占用世界内部定数，且大多数人修行不到真仙，也算变相遏制欢神等人。” “若有超级天才，也能从我留下的能量中感悟到真我体系的存在，或许能给欢神等人带来些许惊喜。” 超级推衍系统运转飞快，很快就得到了答案。 “功法一但传播，短时间内修行的人数就会达到一个峰值，再怎么减少，对欢神等人也是巨大的进步。” “不过，世间没有完美的办法，能有多大效果还是看未来吧。” 苏晨和系统又仔细检查了一遍，确信没有多大错漏，便推衍功法，准备出去。 “系统，再看看大罗平台，我们有什么遗漏的，出去后可就进不来了。” 超级推衍系统仔细检索一番，没有再发现欢神留下的东西，唯一的程序，只剩离开。 “可以出去了。” 苏晨深吸口气，淡淡的说道：“离开大罗平台后，我会尽快提升实力，支撑你在外界也能苏醒。” 超级推衍系统没有说什么，只是道：“走吧。” 苏晨意念一动，没有了超级推衍系统拦截，他很快就接触到欢神留下的退出程序。 “走！” 一阵天旋地转，苏晨意念张开，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二重幻想混沌世界。 欢神和帝安等人高浮上空，盘膝而坐，低头俯视苏晨。 “体验完成了，道友，不知你及可否明白我等需要什么？” 欢神依旧一副淡然的模样，眼睛似开似闭，声音隆隆，居高临下询问苏晨。 苏晨眉头微皱，漂浮到半空与欢神等人持平。 “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我是这个世界的外来者，无法发挥全力，只能送你们一些捏造的他我身，无法做到自然诞生，天生残缺，你们可以用来研究。” 欢神缓缓睁开眼睛，平视苏晨。 “道友，何必推脱，以我们从李欢身上抽取的能量推断，你能做的更多。” 苏晨摇头，“这是李欢的世界，他的一切在这里都有不可思议作用，我是外来者，无法做到契合世界。” “再怎么向世界靠拢，都会留下瑕疵。” 欢神身后的帝安也睁开眼睛，面无表情的看着苏晨。 “既然道友做不到，那就请回吧，等你能做到的时候，再谈烙印的事。” 欢神轻轻摆手，阻止帝安继续发言，一脸和煦的看着苏晨。 “道友，可以做到什么程度，我们慢慢谈，不要伤了和气。” “我相信，你一定有更好的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如果我们觉得可行，完全可以把烙印交给你，你不必有所顾虑。” 苏晨面露难色，低头沉思半晌。 “我有一个绕过世界限制的办法。” 他把《唤神经》的好处一一介绍出来，最后遗憾道：“为了不占用世界的‘他我’诞生定数，这些修士需要通过飞升池进行转化，但过程中需要耗费大量能量，我在这个世界受到世界压制，能提供的能量不多，估计只能够欢神一人所属的修士转化。” 话音一落，端坐高空的其他大罗之间气氛陡然凝固，所有人脸色都平静下来，垂眉闭目。 欢神眼睛一眯，淡淡道：“低劣的离间计，你不要低估了其他大罗的胸襟。” 苏晨不以为意，淡淡道：“如果大家愿意，我就建立欢神飞升池，在大家把烙印交给我之后，我会将飞升池和《唤神经》一起交给大家。” “欢神实力提升后，相信大家在欢神带领下，能找到新的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欢神还没有说话，帝安就看向苏晨，眼睛瞪圆。 “道友，你低估了欢神气量，欢神不吃这一套，他可不会不顾兄弟们的感受，你要是不能让大家满意，休想收回李欢烙印。” 第583章 展示诚意 ilwxs.com 欢神看了一眼正义凛然的帝安一眼，没有对帝安的提议多说什么。 “道友，不要继续这种低劣的诡计，拿出你的诚意。” 苏晨看了看欢神和帝安，又看看其他沉默不语的大罗，微微摇头。 “情况就是这样，我在这个世界无法发挥全力，能实现的效果有限。” “如果欢神不介意的话，我可以把能源给诸位均分，大家都能得到转化他我傀儡的能源。” “而且，我为各位创造专属的神功，也需要耗费宝贵的本源，否则这个世界不会允许这种功法问世。” 苏晨淡淡的瞥了眼有些心动的几位大罗，不疾不徐的解释起来。 “新功法体系的出现，会受到世界考验，这种功法有伤天和，我需要付出的代价很多。” “每多一份功法，世界考验就严厉一分，我付出的上界能源就多一份，这不是世界范围内允许的东西，不是轻易复制那么简单。” “如何选择，请各位尽快给我一个答复。” 是选择将好处给欢神一人？还是大家均分？这似乎不是一个选择题。 帝安又一次站了出来，“欢神心系大家，一直是我们的好大哥，你休想挑拨我们兄弟的感情。” 一个陌生的大罗跟在帝安身后，表达了自己的看法。 “欢神可不是你这种自私自利的小人，大罗坦坦荡荡，岂容你来诋毁？” 一个个大罗表达自己的看法，似乎在不满苏晨挑拨大罗们的团结。 欢神被挤到旁边，面无表情的看着众大罗义愤填膺批判苏晨。 “够了，道友，不要再耍小花招。” “大家陪你演戏也挺累的，拿出你的诚意，若是满足我们的要求，烙印就是你的。” 欢神威望还是挺强的，在他一锤定音后，其他大罗都安静下来，等待苏晨回答。 苏晨脸色一肃，“好，欢神果然快人快语，说话办事就是爽快。” “你们人多，我人少，为了保证交易顺利，我要在交易进行前，先将不涉及诸位的东西收回来，以免损害大家后续的利益。” 帝安脸色一沉，摇头拒绝。 “笑话，现在，你睁大眼睛看看，是我们在给你机会，我们才是站在上风的人。” “看清自己的位置，不要在实力不如人的时候，还摆出一副同等位置的模样，实力拿不到的，别想通过交流拿到。” 欢神伸手一拦，示意帝安住嘴。 “好了，合则两利，分则两害，咱们各取所需，达到双方满意的结果才是最重要的。” 帝安看到欢神出手，狠狠瞪了眼苏晨，一脸不满的退了下来。 “道友，叫你一声道友，是给你面子，不是你真有和我们平等谈话的资格。” “你不要太过自负，清醒一点，对你是件好事。” 欢神笑眯眯的站在一边，“行了，苏道友初来乍到，有所警惕是正常的，咱们也要大度一点。” “苏道友，你可以先收回其他烙印，但我们给出了诚意，你也不能辜负大家好意。” 气氛微微凝重，苏晨看着几人，忽然笑了起来。 “哈哈，还是欢神大气，我就喜欢和你这样心胸宽广的领袖打交道。” 苏晨对这些大罗的态度捉摸不透，干脆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给欢神上眼药。 “我见到了大家的诚意，自然会给大家看看我的诚意。” 他满脸笑容，心中冷静，开始施展神通，收集李欢散落天地间的烙印。 欢神等人没有阻止，李欢的烙印对他们来说是颗定时炸弹，早点清除也是好的。 当初天地初开，李欢肉身曾化身撑天巨柱，支撑新生天地在混沌中生存，欢神等人在后来天地稳固后，都亲自将撑天巨柱摧毁。 帝安更是直接将成天巨柱切走一截，炼制了撑天印，彻底断绝撑天巨柱复苏的机会。 在各位大罗的携手下，李欢因演化不完全而留下的遗迹，在后续的时间里，被开发成为一个个秘境，供天下人搜刮，无尽岁月下来，基本将李欢残留在世界上的痕迹抹除。 就算苏晨这次没有出现，他们也会在未来将李欢的烙印逐渐消除。 帝安就知道欢神的计划，在未来一段时间，欢神会开启封神计划，掀起一场波及全世界的战斗，将整个世界打成碎片，然后重炼天地。 把李欢的烙印分割炼入不同碎片中，让这些碎片形成一个个完整的小天地，以小天地镇压李欢烙印。 之后，再开启末法时代，抽空各小天地所有活跃能量，不让李欢烙印吸收能量保持活性，要让李欢永远处于沉睡之中。 帝安不是很赞同这个计划，和他一样的大罗也不少，但面对创世神李欢，大家再强，心里也有些底气不足。 现在，苏晨开始收回李欢烙印，他们也松了口气，不用破灭天地，不用再面对李欢，这给未来消除了一个大危机。 一道道李欢虚影从天地中飞出，汇聚到苏晨身边。 山河湖海、花草树木、日月星辰，每一种物质中，都存在李欢虚影。 这些虚影，就是世界的底层存在基础，维持着世界运转，推动世界走向未来。 但大罗们出现后，大罗的大道干涉其中，开始抢夺世界运转底层权限，逐渐把李欢虚影包裹起来，让李欢虚影无法再运转世界。 然而这并不影响李欢世界之主的位格，就像周天子垂拱而治，即便令不出洛阳，在法理上，周天子依然是天下共主。 随着一道道李欢虚影汇聚，这些虚影逐渐凝聚成李欢模样，散发出震铄古今的气势，让附近的大道开始动荡。 在这个世界，李欢就该有这样的格局。 强如欢神，面对烙印汇聚越来越多的李欢，也感到一阵压抑。 苏晨的实力很强，半个时辰不到，强行将李欢在世界中的烙印凝聚在一起，就连天道中的烙印，也被苏晨拘出来。 他要确保除了诸位大罗之外的烙印，必须全部收集回来，以免完成交易后夜长梦多。 李欢的烙印聚合体如同实质，除了双眼紧闭，其气息如渊如狱，仿佛世界中心，世界都在围绕他旋转，随时要塌陷进李欢体内。 苏晨闭上眼睛，连续搜索世界九次，确保没有一丝遗漏，再检查李欢烙印汇聚体，检查遗失的部分。 “嗯？” 他微微皱眉，缺失的烙印，和他推算的情况不太相符。 第584章 谨慎交易 “各位，我不知道你们有谁暗中收集了李欢烙印。” “不管是用于研究，还是用于其他手段，请将不属于你们的烙印拿出来，这关系到我们双方的诚意。” 苏晨收起李欢烙印聚合体，看向在场的诸位大罗，一共49位，气势不凡，但他毫不畏惧。 双方各有所需，事情就有得谈，幸亏他多个心眼，否则后续肯定要付出极大代价。 越是排在后面的烙印，哪怕烙印和之前的烙印一样，就因为他是最后一份，价值都会飙升上千万倍。 一位火红长袍、火红长发的大罗睁开眼皮，眼中燃烧着熊熊火焰。 “我们虽是大罗，但基础也和万物相当，只有一份李欢烙印。” “就算先天诞生的先天神灵，烙印也是一样的。” “你的意思是，李欢烙印汇聚之后，差的不止49份？” 苏晨点头，“差了50份，有一份不知谁藏起来了，是想在大家都交易之后，再来勒索我，以此要挟更多利益吗？” “利益的总量是一定的，有人多了，就有人少了，对于做出这种连大家都不放在心上行为的人，我不敢相信他的人品，也看不到完成交易的诚意。” 众大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在观察蛛丝马迹。 这时，欢神淡淡的站了出来。 “你说的，是这个吧？” 欢神伸手一挥，一道玉盘出现在幻神手心，滴溜溜旋转，带着丝丝道韵，仿佛诸天之源，万道之母。 “大道玉碟？” 旁边的帝安瞳孔微缩，面色严肃起来。 “李欢烙印传承中，记载诸天大道的至宝玉碟？” “秉持大道至公原理，持之可以增强悟性，增强教化能力，每多一个学有所成的学生，持有者都能得到一份相应的感悟。” “我们寻找了数千万年，没想到，一直在你手里。” 先前开口的火焰大罗体表火焰窜动，显示了内心的不平静。 “所以，当年你成大罗后，在大道宫宣讲大道，就是因为有了大道玉碟？” “我们这么多人的大道感悟，你都有一份？” 欢神面无表情，“大道至公，有所得必有所失。” “为了获得反馈正确的感悟，我不会故意给你们讲动了手脚的道，你们得听真道，一个个有资格进入大罗，你们应该庆幸，大道玉蝶在我手中。” “你们得到了真道，反馈给我感悟，讲道因果一笔勾销，否则，欠我因果，你们也无法进入大罗。” “不必感谢我，不必怨恨我，想想你们自己，现在已成大罗的你们，是否愿意给大罗之下的生灵讲道？是他们没有资质吗？使他们没有潜力吗？没有价值的人，没有交流的资格。” 众大罗心有不甘，却无法反驳欢神。 若非他们搭上欢神讲道的顺风车，得听真道，一路超越同时代先天神灵成就大罗，现在，他们还在大罗之下挣扎。 那些只是比他们晚一些的先天神灵，现在见到他们都要行礼叫前辈，得到了好处，冥冥中就付出了代价。 帝安脸色微微变换，“我的大道感悟，你那里也有一份吗？” 欢神瞥了眼帝安，点了点头。 “想想帝路、帝平他们，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进入大罗。” “他们怀疑我讲道的用心，担心我做手脚，现在两人还在太乙，也不想想，我凭什么帮助你们，你们又有什么资格值得我帮助。” “所以，这大道玉碟，我有缘者得，你们的感悟，我有德居之。” 帝安沉默，他微微摇头，不再多说什么。 一个天蓝色长发的大罗站了出来，脸色清冷，没有一丝情绪。 “我们的感悟，是否会一直反馈在大道玉碟上？” 欢神看了眼天蓝色长发大罗，摇了摇头。 “只有每次讲道之时，你们一次悟道中的感悟，才会同步到大道玉碟之上，不属于我造成的悟道，不会反馈到玉碟上。” 天蓝色长发大罗点点头，退入大罗群中。 苏晨在旁边看戏，心里有些可惜。 欢神太淡定了，隐藏得也太深了，他的实力，当之无愧大罗第一人。 还好为人师，隐隐成为众大罗老大，若非今日大道玉碟爆出，欢神还在收割着这些心甘情愿的大罗。 唯一庆幸的是，欢神的老底被揭开了，也算变相打击了这个大罗团伙的凝聚力。 欢神深深看了眼苏晨，将大道玉蝶扔向苏晨。 “这是计划之外的烙印，其重要性，你也应该清楚，所以你需要付出额外代价。” “我的条件不变，将其他人的待遇，提高到我的层次。” 苏晨眼睛一眯，大罗玉蝶的作用确实非同小可，是一件极为难得的重宝，哪怕对大罗，欢神直接放弃大道玉蝶，苏晨不能不有所表示，否则就是他没有诚意。 只是，欢神大道玉蝶的事曝光后，可见的未来不会再有大罗与他论道，大罗之下的收益对他又缺乏作用，大道玉碟实际上对欢神无用。 一想到欢神用一个无用的东西，让他不得不提高代价，苏晨就有些不爽。 但苏晨还不能说什么，看到其他大罗对欢神的态度变化，他知道，欢神又巩固了他作为老大的根基。 他不能拒绝欢神，因为欢神真的能影响其他大罗。 “好，欢神就是欢神。” 苏晨收下大道玉碟，这极可能是李欢以讲道系统记忆为蓝本演化的烙印，也算无价之宝，是李欢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心中再次感应李欢烙印，只差49份，对应49个大罗，齐了。 苏晨闭上眼睛，催动能量震动，以真我震荡时空，混淆因果，一番“消耗极大”的操作之后，疲惫的睁开眼睛。 摊开左手，一本流光溢彩的书籍静静躺在苏晨手心。 “《唤神经》，又名欢神经，是一本专门修成欢神他我的神功，只要在七阶经过飞升池转化，未来变成他我毫无瓶颈，你们应该可以看清楚。” 他看向欢神，欢神却闭上了眼睛，良久后睁开，眼中闪过道道精光。 “一万年后的我告诉我，这本经书是真的，他的时间线很虚幻，却真实存在。” 苏晨见欢神验收通过，便如法炮制，一番“疲惫”后，拿出了对应的《唤*经》或《**忘情真经》。 “这些经书出世，你们都能看到未来，可见我绝无欺骗诸位之理。” “这是我给大家的诚意，请诸位收下。” 苏晨大手一挥，将所有经书分发到诸位大罗手中。 一个个大罗都能感应到未来自己传来的消息，经书是真的。 帝安满意点头，“好，交易继续。” 苏晨微微一笑，“接下来，又到你们展示诚意的时候。” “欢神的实力，毋庸置疑，你们也不会否认，所以，接下来请大家把烙印交给我，最后留下欢神的烙印，我会将传飞升池和能源逐步发给大家。” “为保证所有人利益，避免某些人得了便宜之后掀桌子，牺牲小部分人利益，现在，请除欢神之外的人，一起把烙印给我。” 第585章 无拘无束 众大罗将视线聚集在欢神身上，眼中带着一丝意味深长。 苏晨的提议，触到了某个敏感点，让众大罗蠢蠢欲动。 “每递给我一份李欢烙印，我就会对应交出一份飞升池和功法。” 苏晨看着众人，详细解释起来。 “先交先得，一次一人，绝不拖泥带水。” “当然，如果有人想发扬风格，也可以在欢神之后再交，只是...” 苏晨没有多说，但所有大罗都明白苏晨的意思。 越到后面，李欢烙印价值越高，能卖出的价钱也越大，这么巨大的收益，一个人是没资格拥有的，也没人允许有人获得这么大收益。 最大的可能，是这份烙印被集体“保护”起来，统一和苏晨交涉，从苏晨手里拿到更多上界能源，。 但另一个更小的可能，是苏晨不吃这一套，宁愿不要最后几份烙印，也不答应要挟。 这样一来，后面几人可能就拿不到功法和对应的飞升池，这次的机缘彻底和他们无关。 少数人和多数人的问题，一直没有好的解决办法，最好的办法，就是忽略少数人，成全多数人。 这似乎不是真理，但却是最能服众的。 用少数大罗的利益，去赌一个更好的未来，赢了，皆大欢喜；输了，只损失几个人的利益，这笔划算的买卖，似乎不需要做选择。 苏晨担心出现这种情况，所以选择在一开始就把问题挑出来，让所有人都有心理防备，打破众大罗可能出现的联合。 他看向欢神，微微一笑。 “道友，为了交易顺利进行，让你受委屈了。” 欢神淡淡笑了笑，观察其他大罗的变化，不动声色。 “我无所谓，交易，基础就是诚信。” “大家你情我愿，都不吃亏。” 苏晨不置可否，让大罗讲信用，是美好的幻想。 无法约束的存在，天然没有长出诚信的土壤。 “那好，交易开始。” 帝安想上前，但心念一转，按捺住心思，向后方几个大罗传音安排。 很快，一个土黄色带着厚重道韵的大罗越众而出，第一个走到苏晨面前。 “请！” 他伸手一挥，一道李欢烙印从他体内飞出，径直飞向苏晨。 苏晨将烙印收回，仔细检查一番，这才收下。 “给！” 苏晨将一道玉简和一座迷你飞升池交给这位大罗，“交易完成。” 厚重道韵的大罗接过飞升池和玉简，整个人的气息疯狂暴涨，片刻后涨到一定层次，身上气息开始飘忽不定，似乎达到另一个层次。 这位土黄长袍的大罗实力暴涨太多，以至于无法压抑心中的激动，喜于言表。 “哈哈，苏道友真乃诚信中人，东西是真的。” 他赞了苏晨一句，扭头对身后的众大罗微微点头。 苏晨眼带笑意，心中却震动不已。 “果然如此，我的谨慎是对的。” 土黄色大罗只是刚得到东西，实力立刻就出现暴涨，苏晨观察得很清楚，这不是一瞬万年，利用时间法则顷刻完成修行，而是一种特性。 只要获得能帮助他们提升实力的东西，他们也能正确利用，他们的实力就会立刻暴涨。 不需要时间，不需要空间，得到的瞬间就能大致获得收益。 或许更完整的开发需要时间，但对他们来说，这根本不是事，只需略微调整，就能最大程度将实力提升上来。 就好像一个普通人，得到了一件金手指，可以在漫长的岁月中逐渐获得力量，最终成为强者，然后强者逆流时间线，回到得到金手指的那一刻，让当时的普通人实力拔高的强者程度。 而大罗省略了过程，不需要时间，拿到金手指就直接成为强者。 他们倒果为因，以果覆因，在成为强者那一刻，就直接用未来覆盖了现在。 或者说，未来现在一体，未来的他们就是现在的他们，实力暴涨结束，他们弱小的过去已经消失，连历史都不会留下。 纵观岁月长河，从头到尾，他们都是现在最强的状态。 苏晨心中波涛汹涌，如果第一个交易的是欢神，他极有可能在短时间内实力暴涨，然后反手控制其他大罗，以烙印逼迫苏晨交易更多资源。 每一次交易，欢神都能更进一步，进而得寸进尺，导致苏晨收回李欢烙印要付出极大代价，乃至失败。 现在，先突破的大罗实力稍弱，还达不到碾压欢神等人的程度，做不到倒逼欢神等人的事，交易能继续进行。 “还好。” “还在预料之中，只要谨慎安排。” 他更加冷静，小心的进行交易。 一个个大罗开始走向苏晨那边，交易李欢烙印，获得实力提升。 帝安身形一动，就想去交易。 “嗯？时间还长，你急什么？” 欢神拦下帝安，阻止帝安想先行交易的打算。 “我如果我是你，我不会这么早交易。” 欢神的声音很轻，帝安没有吭声，默默退回人群。 事情的发展，往往就是这样，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特别是一群因为利益或实力聚集在一起的人。 一个个大罗交易完成，实力得到提升，一些原本在中间阶段的大罗，气息已经隐隐逼近欢神和帝安。 这是不可思议的提升速度，但对大罗来说，只是寻常，他们一朝顿悟，就能一飞冲天。 欢神阻拦帝安在前面交易，就是增强未交易群体的实力，防止已交易群体出手，反手逼迫未交易群体。 也是担心帝安实力暴涨之后，事态超出控制，反过来对他这个老大哥动手。 苏晨一边暗中观察欢神等人，一边控制着事态发展，对激进派，他少交易几个人，对稳重派，他多交易几个人，确保事态在控制之中，不让任何一方取得优势。 他只想收回烙印，这些大罗之间的恩怨斗争，他不想理会，也不想陷入其中。 那些实力暴涨，就想找回场子的人动手前，苏晨就会挑出一些原实力较强的稳重的人，先完成交易，让这些人去制衡找场子的人。 但事态是发展的，随着交易进行，实力暴涨的人越来越多，许多人已经有了聚成一团的趋势，隐隐将未完成交易的人围在一起。 形势微微变化，苏晨感知敏锐，察觉到风雨欲来的气氛。 这是不以人意志为转移的，苏晨能提供的东西，对提升实力艰难的他们，帮助实在太大。 现在，只需稍微动手，就能从苏晨那里勒索到源源不断的资源，这是一笔利润百分之一千的生意。 失败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们是大罗，没人能奈何他们。 这是人之常情，那些被压迫的大罗，为了更大的收益，会在交易完成后，加入他们一方，继续对未交易大罗进行压迫，勒索苏晨付出更大代价，以此弥补自己的损失。 第586章 急转直下 没有人能奈何大罗，但抢走一些不属于大罗的东西，这些大罗联手还是能做到的。 完成交易的大罗，实力暴涨，完全可以纠结起一群人去抢劫李欢烙印，或者胁迫未交易的大罗提高价格，逼迫苏晨让步。 这种事无法避免，苏晨很难分析出哪些是被胁迫的大罗，又到底有几分被胁迫，有几分是暗地配合。 他暗中观察，发现自己对强者的认知刷新了一些。 尊严？强者的面子？ 这些都不重要，之所以需要这些，是这些能帮助他们提升实力，获得资源。 实力，才是最大的资源。 现在，能获得资源，尊严和面子可以摘下，反正是胁迫与被胁迫，大家都是大罗，被大罗胁迫不丢面子，还能暗中获得好处。 以前演戏都要演，现在只是配合一下，这是件很难的事吗？ 苏晨冷眼旁观，现在只是有一些趋势，这些人在传音串连，事情还没有发展到最坏的地步。 “好了，我们已经交易完了25份，我相信了大家的诚意。” “现在，大家不必一个个交易，可以直接在原地交易，要是有不愿意交易的，也可以放弃，差几份烙印没有影响。” “之前不和大家详细说明，是担心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但请大家放心，只要大家愿意交易，我承诺的就会兑现，” 苏晨又抛出一个筹码，想压一下现在快起火的局势。 20...19...18... 很快，就只剩下一个金发大罗和帝安、欢神三人没有交易，苏晨面色平静，交易的动作不急不缓，实则心已经快跳到嗓子眼，只是被他以强大的控制力维持正常。 轰！ 没有任何征兆，已经完成交易的46个大罗突然出手，朝着欢神三人打去。 事发突然，哪怕欢神等人早有准备，但这些大罗实力暴涨，欢神三人全力防御，依旧被打进了虚空。 苏晨眼皮一跳，突然的爆发也出乎了他的预料。 他本以为剩下三个人已经不多，可以安安稳稳完成交易，没想到这些人够狠、够果决，连三份烙印都不放过。 几个大罗慢慢朝苏晨围过来，一个黑衣大罗走到苏晨面前，绅士的点了下头。 “苏道友，你可以叫我黑暗大罗。” “对于最后三分烙印的价值，我想，我们有必要重新商量一下。” “我觉得，一份烙印只值一座飞升池，这价格有些低了，不如一万座飞升池，你觉得便宜吗？” 苏晨眼睛一凝，对黑暗大罗的胃口大为惊叹。 张口就是一万倍，这魄力，不愧是大罗。 “我说过，我的实力被世界限制，无法做到更多事情，之前的条件，已经是我能拿出的最大筹码。” “我和大家讲诚意，大家也要体谅我的难处，如果我做那些真的很容易，一万份算什么，十万份我都愿意。” “只是，现实就是现实，这不仅是世界不允许，各位的大罗道也不允许我这样做。” 黑暗大罗依旧保持着绅士的笑容，礼貌的摇了摇头。 “苏道友，我不需要理由，我只要结果。” “一份烙印一万座飞升池，没有这个数，最后三份烙印，你拿不到。” 苏晨眉头微皱，“你这是强人所难，我之前说过，烙印已经基本拿到，缺几份无关紧要，少三份而已。” “这三份，不值得我付出代价，少了就少了。” 黑暗大罗负手而立，转身背对苏晨。 “道友，这和我们的要求没有什么关系，你愿意交易，就拿出飞升池，不愿意交易，我们也不强求。” “少三份烙印，对你没损失，多三份烙印，对我们也没什么损失，大家交易愉快。” 他踏步离开，忽然顿住脚步，扭头看向苏晨。 “对了，这段时间，可能会有些混乱，你是尊贵的上界客人，为了保护你的安全，会有五位大罗为你提供保护。” “但人力有时而穷，我们的保护难免有所疏漏，以致三个恐怖大罗对你造成威胁，所以你最好呆在我们安排的地方不要离开。” “等我们将恐怖大罗抓捕，外面安全，你就可以自由外出了。” 黑暗大罗离开了，但围在苏晨身边的还有五位大罗。 这五位经历过实力暴涨的大罗，气息隐隐在原来的帝安之上。 苏晨暗中推衍，这些人想要封印他，完全做不到，但只是拖住他，他没有办法完美摆脱这些人。 这五个大罗也不介意苏晨打量，五个人随手一挥，就开辟一个小世界，在小世界中饮酒论道，似乎真对苏晨带着善意。 只是，隐隐间传来的锋芒，让苏晨知道，这些人并没有对他放松。 “欸，果然，这种事情，最正常的情况，就是绝对会出意外。” “千防万防，让众大罗牵制住欢神，再让欢神牵制跳得欢的帝安，没想到半路冒出个黑暗大罗，一下把欢神和帝安撵得到处跑。” “可惜！可惜！” 苏晨在最后七人时，就感觉局势要失控，暗中传音欢神和帝安，想让他们同时交易，只要他们把李欢烙印交出来，他一定会把飞升池和功法交给他们。 但欢神和帝安对苏晨不太信任，生怕苏晨搞杀猪盘，骗了他们的李欢烙印后，直接溜到上界，所以尽管局势危急，他们依旧要一点一点来。 这里面暗藏了多少勾心斗角，有哪些大罗给黑暗大罗传递了消息，苏晨已经不愿了解。 黑暗大罗阻拦了欢神等人，也阻拦了苏晨，已经事实上将苏晨和欢神几人隔成孤岛，现在想什么都是多余的。 他甚至恶意的想，这是不是欢神故意安排的苦肉计，他这边被变相监禁，那边已经开始和黑暗大罗商量，讨论要坑苏晨多少飞升池的事。 又或者黑暗大罗和欢神等人暗通款曲，表面上故意将欢神等人赶走，实际上坐地起价，要苏晨付出高价，然后抽成给欢神等人。 这些都曾经是苏晨担心的事，他做了多重预防，最后还是发生了。 打？打不死这些大罗；抢？这些大罗的烙印已经被交易，什么也抢不到。 欢神他们，早早就被隔开，苏晨要是对欢神等人想打想抢，欢神他们还没出手，这些大罗就要跳出来阻止苏晨。 这好似狗皮膏药一样，甩又甩不掉，黏糊糊的难受。 黑暗大罗就是吃定了苏晨，要苏晨答应条件，付出更大的代价。 苏晨沉思，现在事态的发展，已经超出预料，他做的许多预案不适应情况，必须重新想办法。 “烙印缺失的李欢不能复苏，这是事实，但不能让黑暗大罗看出来。” “欢神和黑暗大罗极可能已经完成勾连，只要我还想收回烙印，他们至少会收获原有的利益，多的都是纯赚。” “他们似乎猜到我能随时离开二重幻想世界，却不担心我强行离开，应该是猜到我目的没有达成之前，不会轻易离开。” 第587章 破局之策 这是预料中一种比较糟糕的情况，局面被黑暗大罗控制，他们完全是一种有枣没枣打两杆的心态。 苏晨不妥协，他们没多大损失，顶多就是得罪了欢神和帝安等人，但大家都是大罗，且实力提高后相差不大，得罪了又有什么关系。 苏晨妥协，黑暗大罗等人可以大赚一笔，可以付给欢神、帝安等人更多报酬，兴许双方还能化干戈为玉帛。 不考虑欢神等人勾结，苏晨发现黑暗大罗等人处于一种无欲无求的状态，这种状态下的人，很难有什么弱点， 想从黑暗大罗等人身上找办法，难度很高，基本不可能。 如果黑暗大罗和欢神等人勾结，苏晨基本找不到太大希望从欢神等人手里收回李欢烙印。 但还有最后一种可能，就是黑暗大罗等人对欢神等人不满，这是一次突如其来又预谋已久的反抗，目的是为了打压欢神和帝安几人。 之前，欢神老大的地位稳如泰山，尽管对其他大罗没什么约束，欢神的话对其他大罗却很有说服力，基本上他的提议都会被其他大罗同意。 但无拘无束的大罗行动如此统一，本身就代表了问题。 有人获利，必然有人失利，实力增长缓慢的情况下，做增量难如登天，只能做存量分配。 苏晨猜测，欢神肯定和众大罗有了某种形式的约定，制定了一些不可言的潜规则，得到许多大罗的拥护，同时又损坏了不少大罗的利益。 平日有实力作为底牌，欢神还能镇压大局，一旦其他大罗成长起来，欢神立刻就被推翻了。 最后这种可能，只是一种理想中对苏晨最有好处的可能。 欢神和黑暗大罗等人互相对立，苏晨才有机会从欢神手里收获烙印，否则，换成其他任何一种情况，他都没有一点把握。 “这种情况，必须是真实的情况。” “哪怕是假的，我也必须让他成为真的。” 苏晨做了决定，立刻放出消息，他想见见黑暗大罗，谈谈飞升池的事。 监视苏晨的五个大罗中，很快就有人将信息传出去，这么保密的信息，没有选择亲自传递，而是直接隔空传送，没有一个人离开，这些人十分谨慎，不给苏晨一点机会。 苏晨也无奈，五位大罗坐镇，加上若隐若现的阵法，他实在没有办法悄悄离开，本想试探一下，奈何人家根本不上当。 没过多久，苏晨随手开辟的小世界中，黑暗大罗独自前来。 苏晨闭口不言飞升池的事，而是和黑暗大罗谈起别的东西。 “如果我现在想要拿到烙印，你能给我吗？” 他财大气粗，一副不在意价格的模样。 “我的时间很多，但不能浪费在最后收尾上。” 黑暗大罗坐在苏晨对面，品尝着苏晨沏的茶。 “万倍价格，我保证你可以随时拿到烙印。” “只要你现在拿出来，烙印就会出现在你手上，绝不耽误你宝贵时间。” 黑暗大罗也很淡然，直接就给了苏晨承诺。 苏晨心里一沉，最糟糕的情况还是出现了。 欢神等人和黑暗大罗依旧存在联系，甚至有联合起来坑他的意思。 “不行，必须先看到烙印，否则，我不敢相信你们。” “你们的诚意，在之前的交易中已经透支了。” 黑暗大罗微微一笑，不急不缓的放下茶杯。 “苏道友，你可是上界之人，万一你有什么神奇秘术，能从我这里直接抢走烙印，我不得不小心。” “而且，跟我行动的这么多兄弟，他们也要先见到飞升池，才愿意去收回烙印。” 他低着的头微微抬起，嘴角上翘。 “没有飞升池，我们很难帮你办事啊。” 苏晨眼睛微眯，没有再谈这个话题。 “也罢，咱们都需要时间好好想想，今日难得相聚，不如论道一番如何？” 对于论道，黑暗大罗十分爽快。 他已成为大罗，最不怕的就是有人修行他的黑暗大道。 “可！” “来者是客，苏道友远道而来，我这个主人就献丑了。” 论道的时候，黑暗大罗十分严肃，道不辩不明，和强者论道，本身就是一种极佳的修行方式。 “黑暗无穷无尽，光明相伴相生，世间本无一物，混混沌沌，倏而，光明出现，世界始生。” “光从何而来？光为何为光？世界本源是黑暗，黑暗孕育出了光。” “世界由暗到光，相辅相生，光明到极致，就是极暗诞生的时候，最终，万物归于暗，于暗中孕光明。” “光明转瞬即逝，黑暗永恒！” 黑暗大罗谈起自己的大道，仿佛他是无尽黑暗主宰，世间万物的终极真理。 “光明之所以璀璨，是因为黑暗足够包容，黑暗笼罩光明，才显得光明绚烂。” 黑暗大罗讲道的时候，黑花乱坠，地涌金莲，金莲落地生根，迎风见长，莲子中是一个个黑暗的空间。 随后黑暗中诞生光芒，万千光芒涌现，交织成一座座小世界。 一颗莲子，就是一个世界，亿亿万颗莲子，就是莲花诸天。 待黑暗大罗讲道完毕，莲花诸天已经成熟，他随手一甩，就将莲花诸天甩向外界混沌，任其自由成长。 苏晨心中感慨，黑暗大罗的道与理交织，硬生生编织成稳定世界。 在原始的莲子中，原本空无一物，若无黑暗大罗讲道，莲子就会长成最原始的莲子，但黑暗大罗讲道之后，他的道与理渗入莲子，莲子本身的物质能量本能按照黑暗大罗的道理运转演化，就生成了天地。 没有一丝干扰，没有奋力开辟，仅仅一些道理，就能演化世界。 他向黑暗大罗拱手，表示赞叹，随后开始讲自己的道。 “诸天万界，天地万道，起于一，归于一。” “神鬼妖怪，草木精灵，纷繁万象，一以贯之。” “撕破幻象，看透本源，花花世界，‘一’之表象。” “...” 这次论道时间不长，苏晨和黑暗大罗浅尝辄止，但两人都有所收获，总算不虚此行。 黑暗大罗满意离去了，苏晨也很满意，在黑暗大罗远去后，他悄悄放出了消息。 “黑暗大罗与苏晨就烙印的事讨价还价，最终定下1000份飞升池，黑暗大罗独占955分，其余各大罗一份。” “有人观测时空长河，发现那天黑暗大罗确实和苏晨有过会面，两人交流的地方被两人大道掩盖，只能听到高一些似是而非的道音，听不清两人具体交谈的内容。” “小道消息，黑暗大罗早就不满欢神和帝安的强势，这次假戏真做，要从苏晨那里诈到更多飞升池提升实力，想一举把欢神、帝安踩在脚下。” 第588章 无法拿捏 苏晨只是把两人论道的时空烙印搅浑，不让别人知道他和黑暗大罗论道的主要内容，又夹带了只言片语上去，那些好奇来观察两人的大罗们，自然就发现苏晨留在里面的东西。 一个个字迹词汇被苏晨打乱，“独吞”、“一千”、“飞升池”、“打压”、“镇压”、“欢神”、“帝安”... 这些词汇乱成一团，本是一堆乱码，但架不住大罗实力超群，硬是用这些词汇组成了一句句长句，得出各种意思迥然不同的对话。 “欢神、帝安和黑暗大罗勾结，想获得更多飞升池，黑暗大罗将计就计，独吞飞升池，要强势压制欢神和帝安...” “黑暗大罗不满欢神久矣，暗中联系帝安做卧底，里应外合，用帝安的烙印，换取飞升池提升实力，镇压欢神...” “黑暗大罗觉得大罗太多了，少一些才能让其他大罗过得更好，他勾结熟悉的大罗，想利用捉拿欢神等人的机会，暗中封印一些对黑暗大罗不满的大罗...” 各种版本的消息被诸位大罗们传开，搞得众大罗们心思各异，连监视苏晨的五个大罗都显得心不在焉。 这种“谣言”基本很难发生，但不是不可能发生。 就像之前，谁会想到黑暗大罗会带人推翻欢神等人，虽然这个“推翻”还有疑问，但事实确实发生了。 对大罗们来说，亿万分之一的概率，已经很高了。 只要有一丝可能，他们都会感觉如芒在背。 黑暗大罗出来辟谣，他在时间长河上逆转时空，恢复和苏晨交谈的场景。 “我那天只是和苏道友论道，我们相谈甚欢，但没有谈论谣言说的事。” 黑暗大罗脸色严肃，用自己的名誉保证自己说话的真实性。 但没人相信，大多数人都认为黑暗大罗在掩饰。 时间长河中恢复的画面很难说明什么，以大罗的威能，他们也可以在时间长河中捏一些似是而非的画面，保证比真的还真。 苏晨暗中观望，见时机差不多，又邀请监视他的五位大罗一起论道。 五位大罗虽然警惕，但得知苏晨只是论道，也爽快的和苏晨论道起来。 苏晨为了保密，在论道的时候，用大神通将他开辟的小世界遮挡起来，不让外人窥视。 和苏晨论道的大罗也没觉得不妥，没人喜欢自己谈事的时候被别人围观，未来还会被人从时间长河反复播放。 一连五位大罗，苏晨都如此操作。搞得正在观察时间长河的大罗们面面相觑。 等发现是苏晨和五位监视的大罗暗中交流，这些人一下骚动起来，要求立刻开放时间长河。 苏晨和五位大罗商量后，从善如流，取消了隐蔽神通。 一个个看到真相的大罗们反而不信了，将苏晨公布的时间长河画面来回检查，每个字每个表情都拉出来仔细分析。 “不可能，他们偷偷摸摸的，绝不只是论道那么简单。” “不错，上次和黑暗大罗是论道，此次这五个人也是论道，哪有那么多论道。” “哈哈，这肯定是他们捏出来的谎言，一定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东西。” 这些大罗暗中交流，分享自己的看法。 “那几个监视苏晨的人，肯定是黑暗大罗的朋友，怪不得他们能守着苏晨这块肥肉，却让咱们来捉拿欢神、帝安。” “我认为，黑暗大罗可能想借欢神、帝安的手镇压我们，否则怎么才让这么几个人一起行动。” “对对对，真要镇压欢神等人，凭咱们提升过的实力，三十个人一齐出手，就能将欢神几人封印，哪像现在这样拖拖拉拉。” 这些大罗心里不信传出来的流言，但万一呢？ 再不济，他们也可以给自己争取一些利益，起码一人只分一份是不行的，少说也得一人二十份。 他们说着口是心非的话，里里外外怀疑黑暗大罗的用心，说得黑暗大罗的临时团伙好像下一刻就要解散，开始出工不出力。 暗中，混在捉拿欢神和帝安队伍中的欢神和帝安面面相觑，都有些疑惑。 欢神顶着一张陌生的面孔，看向旁边一副认真搜查模样的帝安，他也顶着一张陌生面孔。 大罗真容不可见，也没有大罗会真的展示真颜，大家都不清楚真实容貌，互相捉迷藏，以免被未知手段算计。。 “帝，你怎么看？” 帝安脸色严肃，认真搜寻四周，似乎真要把“欢神”“帝安”捉回来换飞升池。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真假只取决于我们的需要。” 欢神也在扫描四周，兢兢业业不放过一丝蛛丝马迹、 “看来我们还是小觑了黑暗大罗，也小觑了苏晨。” 帝安暗中传音，“当初我们顺势离开，也是想将手中的烙印卖个好价钱，这是基于当时情况做的选择。” “只是大罗是经不起考验的，一朝翻身做了老大，黑暗大罗的变化无法预估，可以肯定的是，做了大哥，应该不会在做小弟。” “传言中的东西，可信度不高，但不是没有。” 欢神沉默了一下，“我一直把大家当道友，可没想做老大。” 帝安无所谓笑了笑，“这有什么关系，老大也可能是有实无名的。” 欢神心情有些复杂，他本想争取更多利益，现在看来，不能考验人心。 “你想怎么做？” 帝安没有回答，而是转移话题。 “其实，黑暗大罗并不需要真的从苏晨那里讹到飞升池，他只需要持续追捕我们，然后封锁苏晨出来的路线。” “苏晨的时间应该是有限的，他不会一直在我们世界待下去，如果苏晨长时间得不到烙印，他可能会直接离开。” “我们猜测苏晨需要集齐烙印，只是根据我们经验判断，也是我们讹诈苏晨的筹码，但在另一个世界，有什么神奇的东西我们一概不知，或许，缺少一点烙印，对他们不是无法解决的问题。” 欢神点了点头，“我们的经验推断，正确的概率很高，却也不能忽视失败的概率。” “不管把握多大，成功和失败总是五五分的，你想直接去和苏晨交易？” 帝安点头，“黑暗大罗只需要将苏晨逼走，我们得不到飞升池提升实力，黑暗大罗就可以将现在的局面维持下去。” “十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都是大罗，谁不知道谁，我们终究只是一个松散的临时团体，很难要求别人做什么，一旦出现重大利益，我们都经不起考验。” 欢神沉思了一下，无奈的叹了口气。 “没有大局观，只有小聪明。” “但这小聪明，又何尝不是大局观？反倒我们的大局观，成了一种小聪明。” “他们太清楚各自是什么样了，谁也不能让他们无私奉献，能靠自身完美自持的人，哪怕苏晨的算计是真，他们也不会损失什么，因为他们应得的已经到手了，损失的，还是我们这些自以为掌握全局的人。” 第589章 人心险恶 欢神和帝安来的速度，比苏晨预料的还快。 不到一个月，苏晨和三个监视他的大罗论道时，这三个大罗摇身一变，就成了欢神和帝安以及一个金发大罗。 “稀客，稀客，你们的到来，让寒舍蓬荜生辉啊。” 苏晨一脸阴阳怪气，看到金发大罗的时候，那浑身逼人的财气，让他明白，之前交易出现意外，可能还有这位的因素。 金发大罗跟在欢神和帝安身后，神情平静。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追求更大的幸福感，是每个智慧生灵的本能属性。” “苏道友是个明白人，想来事先有所预料，这个话题就此揭过如何？” 苏晨表情收敛，他还想占据道义一方，给欢神几人预设道德陷阱，看来对方不吃这一套。 他看向欢神和帝安，先发制人。 “公平的交易已经结束，你们没有诚意，我很难继续和你们交易。” “三份烙印，交易三份功法和一座飞升池，我会给你们留下通用转化阵法，足够你们使用。” “这是你们对交易动手脚的惩罚，做错事，不能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欢神没有搭话，帝安站出身来。 “苏道友，事物是变化的，之前的交易，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黑暗大罗等人强行中断交易，我们三人与你交易的决心，天地可鉴。” “不管从什么角度看，你所说的‘阴谋论’都站不住脚，我等今日冒着极大风险与你见面，足见我方诚意，请你不要再说这种伤害大家感情的话。” “本质上说，我们和你一样，都是受害者。” 帝安能言善辩，直接给自己安了个受害者的帽子，还将今日见苏晨一事披上一层悲壮的外衣。 “你也知道，外面四十多个大罗，他们镇压我等的决心毋庸置疑。” “深入虎穴，我等正是因为看重与道友的交情，不愿做那失信之人，纵然被围追堵截，依旧在不可能中找到机会，前来完成我等的承诺。” “这份情谊，比诸天高，比混沌深，你可不能做亲者痛仇者快的事。” 苏晨看了看帝安，又看了看欢神，欢神依旧风轻云淡，似乎没有把眼前的事放在心上。 “啧啧，帝安道友真有意思。” “欢神道友，你就没什么说的吗？” 欢神微微一笑，“交易之事，今非昔比，环境亦是天差地别。” “在危险中来见道友，我等就已付出太多努力，但我等并非奇货可居之人，只是想给自己的东西拿到一个合理价格。” “这样吧，我以诚心待苏道友，这次交易的困难，我等就不提了。” “相信苏道友早有心理准备，备有足够的余量，我等不是那不知好歹之辈，所求不多，一道烙印交易一份功法和三座飞升池，这是我们友情的见证，相信苏道友不会让我等失望。” 苏晨心里一动，察觉到欢神的险恶用心。 这是一个陷阱，一旦他答应欢神的条件，就变相证明他准备的资源有余量，交换了一道烙印之后，剩下的两道烙印，绝不是欢神此时说出的价格。 他瞟了瞟欢神身后的金发大罗，一个是财神加两个实力强大的欢神和帝安，这三个人勾结起来绝对憋不出好屁。 更有甚者，欢神等人进来，也是第一场戏。 黑暗大罗之前的动作，证明其已经从苏晨这里拿不出更多资源，此时换成欢神等人进来，不能否定有让欢神等人探底的意思。 或者说，让欢神等人试探出苏晨有多少存货，然后一群大罗想方设法把苏晨掏空榨干。 毕竟，后面的烙印涨价了，前面卖低价的大罗们怎么想？总得要些补偿吧， 苏晨可不认为，欢神和帝安会坚定站在他这边，一旦事有不对，这几人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 “唉！” 苏晨轻叹一声，对欢神和帝安等人摇了摇头。 “之前的大罗体验中，我对大罗提升实力确实有了些许想法。” “只是，对比许多猜想，要么力有不及，要么有难以弥补的缺陷。” “我思考许久，综合我自己的实力，以及诸位大罗的情况，才想出功法加飞升池综合起来运用，这不仅是这个办法有效，更重要的是，我现在的实力，只有这个办法才能兼顾所有大罗。” 苏晨一脸感慨，嘴上无限唏嘘。 “大罗的实力提升，确实无比玄妙，一般的他我之法没太大作用。” “必须界外的能源投入，变相增加世界总量，才能出现更多他我，但世界又是平衡的，投入的能量不可能全部流转到大罗身上，必须将大部分流入到大罗之下，才能得到世界允许。” “我实力再强，拼尽全力，也只能给各位争取到一座飞升池，再多，恕我无能为力。” 金发大罗眼珠一转，“你之前说，还有其他办法？” “现在只有我们三人，相必消耗会少许多。” 金发大罗一脸精明，他们做了那么多事，要是折腾半天，得到的东西和没折腾之前一样，那不白折腾了？ 苏晨瞥了金发大罗一眼，遗憾的笑了笑。 “我之前说过，功法加飞升池，是最能顾及所有大罗的办法。” “若是选取其他办法，必然要消耗更多能量，导致流入底层的大量能量被占用，之前已经交易完成的大罗们，尽管飞升池里能量充足，但底层能量减少，世界会自动抽取飞升池能量补充，他们的飞升池，作用会变小，一些倒霉的，作用可能会消失。” 他玩味的看着金发大罗，“如果你们能说服其他大罗接受这个结果，我也可以给你们新的方法。” 金发大罗看了苏晨一眼，刚要说话，就被欢神阻止。 “好了，苏道友说的很明确，损害其他大罗的利益，不符合我们的要求。” 欢神话说的很快，但在他说完前，周围还是冒出了密密麻麻四十多个大罗，将几人包围在中间。 黑暗大罗越众而出，直视着欢神帝安。 “看来，你们出面，也拿不到更多东西。” “有人还不甘寂寞，想舍弃诸位兄弟的收益，满足其一己私欲，若非我等一直在外围，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苏晨看着这群大罗，眼皮一跳，心中暗暗警惕。 幸好他当初多了个心眼，这些大罗反复无常，一会儿是敌人，一会儿又互相联合讹人，之前打的不可开交，转眼又狼狈为奸。 不过，看着眼前这紧张的局势，事态似乎失控了。 他出于谨慎挑拨离间的做法，成功了？ 第590章 局势突变 不等苏晨做出判断，黑暗大罗就飞起身来，站在诸多大罗之前。 “兄弟们，这三个家伙就是祸害，要是让他们继续勾结，不知哪天咱兄弟们的东西就没了。” “欢神、帝安和财神是什么样，大家相处这么多年，不可能不知道。” “现在，咱们好不容易有快速提升实力的办法，这几个家伙就想断大伙的路，你们答应吗？” 黑暗大罗神情肃穆，语调悲壮，挟着冲天而起的气势，大声质问所有大罗。 “不答应！” “不答应！” “不答应！” 众大罗表情微微变化，大声回应黑暗大罗。 “好，既然不答应，为了以后大家能过上安心日子，今天，我们必须镇压这几个家伙。” “大家准备好了吗？” 众大罗气势高昂，异口同声吼起来。 “准备好了。” 黑暗大罗凌空而立，大手一挥，口中暴喝。 “杀！” 欢神和帝安以及财神一开始还不在意，等黑暗大罗跳出来一阵怂恿，众大罗被挑起了怒火，财神脸色一下难看起来。 “欢神，帝安，这好像早有预谋。” “情况不妙，这些家伙假戏真做，要动真格的了。” 帝安眉头紧皱，看了一眼财神。 “来不及了，周围时空被截断，时间长河已经没了咱们的烙印。” 财神脸色微变，“这么狠，咱们全都进入遗忘的时空，他们就不怕我们吗？” 欢神接过话茬，“很难说，事情超出掌控，黑暗大罗已经掌控了局面，接下来可能是一场硬仗。” 欢神临危不乱，扭头看向苏晨。 “苏道友，我承认之前有算计你的意思，但现在，局势脱离掌控，我已经无法保证你的安危。” “事态紧急，如果你有什么秘法，请尽快离开。” 他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微微一叹。 “抱歉，是我的自负，连累了你。” “如果...你自求多福吧。” 苏晨脸色凝重，面对四十多个大罗的气势压迫，他承认，他做不到云淡风轻。 “欢神道友，来不及了。” 苏晨还想说什么，就连欢神被一道巨大光波击飞，人不知道飞哪里去了。 帝安也没好到哪去，整个人被一柄巨锤砸成飞灰，灵光四溅，逃逸到十光年外才重新凝聚身躯。 财神也好不到哪去，第一波攻击就被打成碎片，几个大罗一人抓着一块，要开始实行封印。 轰！ 远处空间剧震，一道巍峨不知大小的巨人突然出现，将空间踏碎，时空崩裂。 是欢神，他隔着无限遥远的距离，但身形太过巨大，看起来犹在眼前。 “黑暗，你过线了。” 欢神语调平淡，但在巨人的口中说出来，又显得威严无比，好似裁决天下的神灵。 黑暗大罗身形一晃，同样变成巍峨巨人，和欢神遥遥相对。 “够了，开天辟地至今，你一直高高在上，我看够了你那虚伪的嘴脸，明明是为你自己牟利，偏要做出一副为所有大罗着想的样子。” “欢神，你让我恶心！” 欢神巨大的脸庞微微抽搐，“我可曾亏待你们？” “哈哈哈哈...” 黑暗大罗放声大笑，数光年长的黑发狂舞，一脸肆意。 “亏待？狗脸还真够厚的。” “你占了大家便宜不说，还让大伙感激你，你知道无法用实力镇压大家，就强行制造道德来绑架大家。” “这些年来，你无形中获得的好处，都是从我们身上刮走的。” 黑暗大罗声色俱厉，指责欢神。 “虚伪的家伙，你真该死啊。” 咚！ 黑暗大罗和欢神两人真身碰撞，引得大道震动，无形的大道风暴席卷战场，将一切法则轰成碎片。 苏晨身形一晃，躲过了大部分冲击，但没有躲过的部分，依旧被轰得粉碎。 他惊叹的看着欢神和黑暗大罗交手，“这才是大罗啊，一招之间，亿亿万神通对攻，万千法则相随，就像两条大道撞在一起。” “没有花里胡哨，打的就是底蕴，破碎的法则顷刻间又会凝聚在一起，重新组成新法则，汇入大道继续攻击。” “大道不死不灭，碎了再生，每次都组成不同的法则。” 这已经不是绝招或者神通能应对的战场，是整体、是成体系的大道碰撞。 法则领悟能力，法则诞生速度、法则凝聚速度、神通生成速度，神通瞬时数量、、瞬时威力、大道坚实程度、大道流畅程度、大道再生速度... 时空、因果、命运等成了细枝末节，在大罗的交手中信手拈来、肆意挥洒。 苏晨惊叹大罗的实力，他感觉，之前和帝安交手时，帝安并没有认真出手。 轰！ 一道道大罗真身出现，加入战局。 欢神和黑暗大罗的战斗，好似吹响号角，让战斗瞬间白热化起来。 咚！ 一道新的大罗真身出现，苏晨从熟悉的气息上判断出，这是帝安。 “剑神、刀神，你们磨蹭什么，还不快出手。” 这道传音没有一丝掩饰，直接响彻众多大罗耳中。 苏晨也收到了传音，他扭头望去，只见几个和黑暗大罗围攻欢神的大罗，突然反水，对黑暗大罗一方的大罗出手。 这一出手，石破天惊，许多没有防备的大罗直接被打爆。 道则浩荡三万光年，无数法则碎片暴射而出，演化无量世界。 若非这个时空被黑暗大罗带人截断，形成一段被遗忘的时空，光这一波被打爆的大罗，其散落的东西就足以毁灭诸天。 帝安的传音，打破了大罗之间的默契，也让一些墙头草暴露出来，逼他们不得不出手。 黑暗大罗脸色骤变，怒喝一声。 “因果，时间，空间，你们还要留手吗？” “错过这次机会，你们永远别想超过欢神。” 当！ 时间大罗几人脸色微变，在帝安这边大罗没有反应过来之前，接连打爆几个大罗。 欢神脸色微沉，攻击黑暗大罗的力度更强几分。 帝安黑着脸，把已经被封印大半躯体财神解救出来，没想到时间几位大罗已经倒向了黑暗大罗。 “少废话，去帮那些被打爆的人，给他们争取时间恢复。” 他把财神扔到人群中，去抵挡那些准备封印欢神一方大罗的黑暗大罗势力。 “好啊，好啊，你们什么时候转向黑暗大罗的？” 帝安阴沉着脸，拦在时间大罗和空间大罗身前。 时间大罗面无表情，“帝安，大罗之间本为一体，你自己想想，什么时候，你开始把我们分为黑暗大罗一方和你们一方。” 空间大罗脸上始终挂着虚无缥缈的笑容，“与其说，我们转向了黑暗大罗，不如说，是你们把我们排挤出去了。” “你们自绝于我们，何不问问自己，为什么要强行分层？” 帝安脸色微沉，却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动手。 “战！” 时间大罗和空间大罗对视一眼，迎上帝安。 战场角落，苏晨心念一动，衍化的透明人神通浮现心头，给自己笼罩上千万道不可名状之神的隐蔽神通。 他低调躲在战场边缘，看着战斗的诸位大罗，心中咂舌。 “好家伙，积累了无数年的矛盾，因为我直接引爆了？” 他身体颤抖，有些激动，有些兴奋，又觉得不妙。 “现在没人管我，等他们打完了，会不会扭过头来找我算账？” 第591章 激烈的混战 “紫金之神，蔚蓝之神，还在犹豫什么？” 黑暗大罗和欢神交手的同时，向整个战场传音，所有正在战斗中的大罗都听到了，与之相对的，紫金之神和蔚蓝之神脸色大变，还来不及解释，就迎来欢神一方大罗的攻击。 “住手，我...” 大罗交手，何其迅速，为了不被偷袭，欢神一方大罗只要有所怀疑，第一时间就把攻击打出去。 紫金之神和蔚蓝之神根本来不及解释，就被迫和欢神一方大罗交起手来。 欢神也不甘示弱，他恢弘的声音传遍天际。 “瘟疫之神，诡异之神，按照约定，你们该出手了。” 欢神的声音同样没有掩饰，正在和瘟疫之神与诡异之神并肩战斗的黑暗大罗一方，发现诡异之神和瘟疫之神面色有异，同样不敢留手，直接发起攻击。 混乱一起，欢神一方的大罗和黑暗大罗一方的大罗互相攻伐，谁也不知道谁是哪边的人。 一开始黑暗大罗还和欢神互相挑拨离间，到了后来，不用两人下手，其他大罗打着打着就和身边的人打起来。 欢神和黑暗大罗的操作，将大罗之间本不坚固的信任摧毁得一干二净。 再没有成群结队的大罗出手，每个大罗都在对身旁的大罗出手，只要靠近一光年内，就是进入大罗禁区。 禁区之内，不管什么人，大罗们都会出手。 少的三人混战，多得六七个战作一团。 没有盟友，没有队友，孤身一人，满目皆敌。 苏晨躲在战场边缘，看得叹为观止。 大罗们似乎早已习惯这种状态，或者早就做好相关准备，在乱斗开始之后，除了一开始有些慌乱，之后很快调整过来，肆意挥洒神通，战得昏天黑地。 他们的战斗经验极为丰富，瞬息之间安排好攻击顺序，逐一对敌人发起攻击，不漏一人，向强弱不同的对手发起势均力敌的攻击。 其战斗力也极强，动辄破碎法则，篡改大道。 苏晨看得很清楚，大罗们应该都是从底层一步步杀上来，弱小时就举世为敌，走出一条无敌路，是同时代的天骄。 不管面对多少敌人围攻，敌人实力多强，大罗们都能做出最恰当的选择，或是互相牵制，或是祸水东移，战斗智慧登峰造极。 混乱中，每个人都有最少同时抵抗九个同级强者攻击的能力，或许会负伤，却不会有被封印的危险。 即便是之前看起来最菜的财神，也是一开始就被二十多个大罗集火，才瞬息被打成碎片，但帝安只是稍稍出手，为财神拖住几个人，财神依旧能从被半封印的困境中走出来。 苏晨顶着隐匿神通，不敢露出丝毫气息，躺在战斗乱流中，随波逐流。 然而，混战刚开始几息，苏晨就麻瓜了。 混战之中，每个大罗举目皆敌，无人敢留手，相比之前结盟时的战斗，混战让大罗们发挥出更多战力。 仅仅几息时间，这段被遗忘的时空，其无尽的时空壁障和物质存在，直接被打回混沌状态。 再没有一颗原子、一道法则存在，一切，归于混沌。 但这只是开始，就连混沌，也开始破灭，混沌之气逐渐稀薄，化为虚无。 混沌破碎，天地法则消失后，原本存在混沌中的大道开始腐朽，一截截带着伟岸气息的大道碎片从虚无中掉落，然后被大罗的攻击波及，开始溃散、消失。 苏晨看得心惊肉跳，但这些大罗杀红眼了，完全顾不得留手，眼中只有对手，拼尽全力只想把对手镇封。 渐渐地，混沌之气逐渐消失，这段被遗忘的时空开始变得空旷起来。 苏晨有些头疼，他隐藏在这个空间，但混沌之气和大道都开始消失，无形之中，他隐藏的地方就会出现一个凸起，哪怕别人看不到他，也能发现凸起。 只需要攻击凸起，他就无法再隐匿。 无奈之下，苏晨一咬牙，将自己肉身、精神、灵魂化为混沌之气，一点点融入快要消散的混沌之气中。 待到混沌之气完全被崩灭后，他已将自己化为灵光，隐藏在不可名状之神的神通下。 此时遗忘的时空中，变得空荡荡的，没有一丝混沌存在，也没有一点大道法则存在。 没有时间，没有空间，没有因果，什么都没有，只有杀红眼的大罗们还在战斗。 相比之前战斗的气象万千，现在没有了混沌环境，没有大道助力，大罗们完全依靠自身大罗之道战斗。 也没有了剧烈动荡，所有声音都消失了。 不管大罗们战斗再怎么激烈，都不会传出一点道音，苏晨隐藏在战场边缘，就像看一场默剧。 大罗们咬牙切齿，眉目狰狞，没有了气势恢弘的打击声和异象，看起来颇有些抽象派水墨画模样。 但对大罗们来说，战斗还没有结束。 这场战斗出乎了苏晨的预料，也出乎了大罗们的预料。 苏晨预料中，大罗之间，难分生死，全力战斗是没有必要的，顶多为了面皮过上一场，大家以武会友，点到为止。 在差不多的情况下，体面收场，你好我好大家好，未来抬头不见低头见，关系弄僵了不好。 然而，战争开始可以控制，战争结束却没有人能阻止。 现在，哪怕欢神和黑暗大罗两人，也对战场失去了控制。 他们两人，已经陷入混战中，周围时刻面临着十个以上的大罗，或是互相攻击，或是互相围攻。 战场中忽然出现一朵烟花，照亮了整个战场。 苏晨观察全局，自然看到了这朵烟花。 一个大罗彻底被打爆了！ 他心中震动，如果在正常的世界，此时应该会出现巨大的动静，大道震荡，天地同悲，因为这位大罗的真身已经被打散，彻底磨成混沌之气，然后被崩灭。 其核心，只剩下一颗光点，来不及恢复，就面临其余大罗的围攻，已经只有招架之力，像个皮球一样被混战中的其余大罗打来打去。 光点不甘示弱，发动了莫名攻击，附近的四个大罗同时真身一僵，随后亮起四朵烟花，多出了四个光点。 苏晨眼睛大亮，靠着被动收集来的信息，观察光点特性。 其大无外，其小无内，轻飘飘宛若鸿毛，行动间雷霆万钧，不在现在，不在过去，不在未来，似有似无，似真似幻。 光点无视所有神通法则，直接击溃其余大罗真身，攻击本源，将四个大罗的真身彻底击溃。 第592章 看不见的客人 这似乎开了个不好的头，许多大罗身形晃动，直接放弃真身，控制自身光点，撞向其他还在用真身战斗的大罗。 眨眼间，一朵朵烟花亮起，这片被遗忘的时空中，瞬间亮得刺眼。 苏晨眯着眼睛，过滤掉刺眼的光芒，看到一个个大罗陨落，真身破碎。 就连欢神、帝安、黑暗大罗三人，真身也化为烟花，在刺眼的光芒中，只占了一处不起眼的位置。 蓦然，苏晨精神一清，发现这段被遗忘的时空出现了未知变化。 但还来不及感悟世界变化，那些已经化为光点的大罗们又打起来了。 和之前的战斗相比，此时的战斗诡异许多。 一颗颗光点相互碰撞，每次碰撞，都会从对方身上撞出些许光屑。 现在的攻击，已经脱离了常规意义上的攻击，有的，只是最原始的碰撞。 秒速亿亿万光年，却能瞬息静止；滑动间不过两指之地，却穿梭了数兆亿光年；一次防御，就将时空放慢到数亿亿兆时间倍速... 这里，没有大道，没有法则，没有限制，除了这些大罗携带的大罗大道，其余地方一片空白，大罗所到之处，即为当地大道。 每一次碰撞，都是一方大道碰撞。 但碰撞的动静，只限于大罗大道笼罩的区域，一旦超出该区域，就会消散于无形。 此时的战斗，对看不懂的人来说，已经没有了观战价值。 苏晨没有亲自上战场，也不知道具体怎么战斗。 在大罗大道笼罩的战场之外，没有光传播，没有法则信息发散，没有大道信息烙印，若非他神通了得，且身具透明人不可名状之神的隐匿神通，他甚至连大罗们化作的光点都看不到。 没有空间，没有时间，连混沌都没有，大道也消散，他现在就是个睁眼瞎，和外界失去了联系。 不知过了多久，在这里时间已经没有了意义，凭借神通，他还能捕获一些大罗大道笼罩边缘即将湮灭的信息，观察到光点逐渐开始消失，变成了光。 或者说，一缕光。 一缕有形无质的光，之前的光点攻击这缕光，径直穿透光芒都撞不出光屑，反而能包裹住光点，对光点实施镇压。 此时的环境下，苏晨能收集的信息有限，只能得到一些残缺的信息。 隔得稍远，他甚至连残缺的信息都收集不到，眼睛神通也无法延伸出去，只要稍微伸出自身光点笼罩范围，就会被周围环境磨灭。 环境变化得更恶劣了，他估计，要不了多久，连周围的信息也收集不到。 又过了不知多久，苏晨再也感知不到外界的信息，隐匿神通都被压缩到自身光点边缘，再继续下去，他的隐匿神通就要被压入光点内。 届时，他不知道自身光点暴露，会不会被其他大罗发现，但他知道，情况不会比现在更好。 “离开这里。” 做了决定，苏晨控制着自身光点，小心翼翼的穿梭。 这里时空不存，一切时空神通失去意义，或许穿梭亿亿万光年，实际上还在原地踏步。 他只能根据本能感应，用自身时空大道构建通道，从中穿行。 又是一段漫长的时间过去，某一刻，苏晨刚刚搭建完通道，忽然察觉不对。 他连忙反应过来，将新建通道仔细检查一遍，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看起来似乎一切正常，但苏晨真我示警，提醒他当前的位置，他不是一个人。 这有些不可思议，一种他无法发现的东西出现在他周围，这东西无法察觉，无法阻拦，无法窥探。 苏晨心思缜密，心里微微紧张后，迅速控制自己冷静下来。 他的光点微微一颤，幻化出身体的虚幻轮廓，随手一招，凝聚出一套虚幻桌椅，自己坐在主位。 “哈哈，远来是客，没想到在这里，又能遇到熟人。” “既然来了，还请就坐，有机会一起谈谈，在这枯寂的环境中，也算聊以慰藉。” 一番动作，苏晨轮廓坐在虚幻座椅上，静静等待起来。 或许是苏晨表现得很淡定，没一会儿，在苏晨对面座椅上，出现了一道模糊人影。 “帝安道友，好久不见。” 轮廓虽然模糊、透明虚幻，但苏晨一眼就看出，眼前的轮廓是帝安。 帝安的轮廓凝聚成形后，摇头晃脑打量了自身一下。 “呵呵，苏道友好警觉，竟能发现我到来。” “我都差点怀疑，是我状态不对了。” 他坐在苏晨对面，好似一阵青烟，下一刻就会随风飘散。 “过去多久了？战斗停息后三十亿年，没想到今天还能碰到苏道友。” 苏晨心中一动，“三十亿年，帝安道友那边经历三十亿年了？” 帝安恍然，“是我疏忽，苏道友还是光点之身，你的时间和我们是不一样的。” 苏晨一脸遗憾，“诸位战斗太凶猛，我身子板弱，只能找个角落躲起来，倒是不知你们战斗到什么程度了。” 帝安呵呵一笑，“这倒没什么好瞒苏道友的，光点之身之后，我们又打成了光芒之身，在后面，又成了无形无质的存在，谁也找不到谁，战斗就终止了。” “我终日在这片空间游荡，始终没有发现其他人，或许我穿过了他们，只是他们同样无形无质，我发现不了他们，他们也发现不了我。” 苏晨心中一凛，一脸好奇的看向帝安。 “你们这算什么情况，其他人怎么样了？” 帝安声音平淡，“算是完成一次释放吧，无数年的积压，总有怨气散不掉，抛开生死彻底打一场，打得世界寂灭、混沌破碎，大家都在这里安安静静待段时间，出去后能心平气和很久。” 苏晨有些咂舌，“你们每次都这样消火？” 帝安点了点头，“每次大家感觉不舒服，就找机会打一场，只是每次都无法消弥干净，只能去掉一些普通火气，那些积压严重的，从开天辟地到现在都消散不了。” “这次你的出现，给了他们一个借口，打起来是迟早的事。” 苏晨对帝安暗戳戳的指责不为所动，“打完了怎么出去？” 帝安定定的看了眼苏晨，摇了摇头。 “没有什么好办法，这里大道不存，法则不生，什么都没有，想出去，只能自己飘出去。” “当然，像你这样开辟时空，构建法则通道，也是可以的。” 苏晨皱了皱眉，随即舒展开来。 “这里过去的时间，和正常世界不同，出去后应该不会过去多久，怪不得你们这么肆意。” 帝安不置可否，“这次应该会有不少人打成无形无质的状态，人数少了很多，你之前说的，可以代替飞升池和功法的办法，我很有兴趣研究一下。” “当然，如果你能拿出更多资源，我现在就可以和你交易烙印。” 苏晨微微皱眉，“这不好吧，欢神和财神都不在，抛开两人不谈，就我们两人，我觉得不太好。” 帝安无所谓笑了笑，“这有什么关系呢？” “无尽空间中，我先遇到了你，这就是我们的机缘，相信出去后，也没人会说什么。” 苏晨想了想，“你想要什么价格？” 帝安随意摆摆手，“我不弄那些虚的，也不奢望拿很多，十份，只要十份，烙印就是你的。” “你放心，此事你知我知，事后，你和其他人怎么交易，与我无关。” 第593章 莫名的警惕 帝安的的提议让苏晨有些心动，在这个信息都接收不到的时空里，要流浪的时间太久了，他不知道自己需要多久才能走出去。 如果他坚持三人一起谈交易，打压价格，若欢神和财神两人没有在他之前出去，那他要收回两人手中的烙印，时间不确定性太大了。 最好能抓住一切机会，碰到一个就收回一个烙印，这样或许不用走出去，路程中就能将三人的烙印回收，到时候做什么都方便，不至于像现在一样束手束脚。 只是这个念头刚刚升起，他就本能察觉不对。 “帝安道友，三份飞升池太多了。” “欢神之前和我聊得不错，我不能把他的份额与你交易，我与财神也没什么仇怨，在他明确不想与我交易之前，我不能无视财神的存在。” “一份飞升池和功法，如果你愿意交易，我们现在就可以达成。” 苏晨按捺住心动，将之前的条件重新抛给帝安。 帝安摇了摇头，面露遗憾。 “苏道友，我们也算最早打交道的人，你的性格在战斗中表露无遗。” “我知道，你喜欢谋定后动，做什么都留有后手，收回烙印的交易，只是你的一个方案，即便是这个方案，你也会做出相应灵活的准备。” “你我都知道，你肯定有多的资源备份，这与欺诈无关，只是每个成熟的人都会做的准备，现在交易即将完成，备份作用大大减小，你和我交易，我可以向你保证，如果有人问起来，我只会说交易了一份。” 帝安一脸诚恳，掏心掏肺的对苏晨建议起来。 “欢神和财神肯定不会死心，他们和我想的一样，都想从你这里掏出你准备的备份。” “如果我帮你背书，告诉其他人我和你只交易了一份，那两人的决心就会有所动摇，或许会认为你这里已经没有了备份。” “你完全不用费多大力气，就可以说服两人同意和你交易，不然，那两人定然会用烙印要挟，让你付出更大代价。” 苏晨微微皱眉，帝安说的并非妄言，人都是如此，做事之前，成熟的人都会多做一些准备，防止预料不足导致失败。 这是人之常情，推己及人，欢神他们笃定苏晨手里有多余备份，这是无法否认的事实。 资源越是稀少，越是珍贵，他们就算不想拿到更多东西，也会想着把苏晨手里准备的东西全部掏走。 “帝安道友，我想你们可能误会了一件事。” “交易之前，我确实做了许多方案，但优中选优，为了满足每个大罗的需求，一些只能对少数人起作用的方案，早早被我放弃。” “之所以放弃这些方案，不是因为这些方案不行，而是资源不足，无法顾及所有人，选择飞升池和功法，是我尽最大努力调和而来的方案。” “不是我不做备份，是条件限制，能满足所有人，我就已经尽力了，你所说的备份，在我这里是不存在的。” 苏晨也是一脸坦诚，眼中满是淳朴，将自己的难处一五一十告诉帝安。 “很遗憾，我为交易烙印准备的，就是一人一份飞升池加功法，再多就完全不可能。” “现在我手里还剩三份，如果你能确保欢神和财神不交易，在我离开前，那我倒是不介意将之全部给你。” 帝安一脸不信，甚至有些不悦。 “苏道友，你这样说就没意思了。” “是我的诚意不够明显吗？我以道心向你发誓，绝不将今日与你交谈的事泄露半分，若违此誓，终生不得寸进。” “这可是最恶毒的誓言，以我未来做赌注，你还不相信我吗？” 苏晨心中一动，帝安发誓后，苏晨确实能感觉到帝安大罗之道上多了一丝束缚。 誓言是真实有效的，看那道束缚的严密程度，纵然帝安有办法甩脱，也会让帝安脱一层皮。 只要帝安不能在短时间内将情况泄露出去，他在此期间完成和欢神与财神的交易，届时帝安挣脱束缚，他也不在意了。 “呵呵，帝安道友这么有诚意...” 苏晨就要答应帝安的时候，心中莫名一个激灵，止住了话题。 帝安一脸喜色，“苏道友，你同意了？” 苏晨心念急转，开始思考自己刚才心血来潮的原因，嘴上应付起来。 “帝安道友这么有诚意，我确实不能辜负道友的善意，若我真有备份，定然第一时间与你完成交易。” 他伸出手，双手紧紧握住帝安的双手，满目真诚。 “抛开交易不谈，就是帝安道友这份情谊，也是千金难换，莫说多几份飞升池，就是十份二十份，也难及道友信任啊。” 帝安脸色一僵，不死心的看着苏晨。 “道友，你的意思是？” 苏晨起身，面色沉重的叹了口气。 “若无交易之事，区区几份飞升池，便是送予道友，我也无半分不舍，奈何...唉...” 苏晨大袖一甩，神情伤感的背过身去。 “相逢恨晚，造化弄人，咱们之间，要是在交易之前有此缘分就好了。” 他以袖掩面，无颜面对帝安，实则心中大大警惕起来。 就在刚刚，他忽然想起，先前许多大罗大战，已经达到无形无相的地步。 许多大罗，都和之前的帝安一样，没有实体，没有虚体，痕迹烙印都没有，若非他在这片被遗忘的时空用真我开辟时空通道打算走出去，也察觉不到帝安到来。 令苏晨警惕的是，他察觉到有人进来，但发现不了进来的人。 随口一诈，诈出来个帝安，但苏晨不敢保证，帝安就是唯一进来的人。 放开思维惯性。万一进来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此时那些无形无质的大罗，就在他周围观察他一举一动，这样想想，就让苏晨头皮发麻。 更进一步，万一苏晨不是被诈出来的，而是主动走出来的呢？ 大罗们对这个无形无质的状态应该是比较了解的，毕竟之前就打过几次，对这个状态轻车熟路，很难不了解这个状态的隐蔽性。 苏晨认为自己诈其他人或许有用，但诈这些大罗，估计还差点火候。 也就是说，自己可能一直在帝安的安排中，为一群无形无质的大罗表演节目。 苏晨甚至猜测，自己手背上、眼皮上，就趴着一些看戏的大罗。 这些大罗仗着无形无质的状态，可以肆无忌惮的窥视而不担心被发现。 第594章 假惺惺 苏晨又想起帝安发的大誓，心中无语至极。 帝安确实不会透露交易信息，因为根本不需透露，或许所有人都在观看这场现场直播，亲自见证苏晨和帝安的交易细节。 这违背帝安的誓言了吗？不仅没有违背，帝安还会遵守的很好，但这又有什么意义？ 他甚至还能发出更恶毒的大誓，让苏晨见证他的“诚意”，然后两人掏心掏肺的交流。 “好，好，好，够阴险！” 苏晨一脸怅然，表面一副无法坦然接受帝安诚意的模样，心里已经惊叹于这些大罗的手段。 不过，这也是个机会，苏晨故作不知，开始和帝安“掏心掏肺”。 “事实就是如此，我实在不敢接受帝安道友的好意，如果一份飞升池不能和你交换，我只能表示遗憾。” “不过，帝安道友的情谊，我也收到了。” “利益就是利益，现在的你已经被欢神和财神所绑架，或许不能随心所欲和我交易，这对我们的友谊是巨大的伤害。” 帝安心中有些疑惑，直觉告诉他，眼前的苏晨和之前有些不一样，难道真的被感动了？ “苏道友，言重，言重了。” “些许利益，怎能动摇你我知音一般的情谊，只是在下和欢神等人关系也不错，做不出有损他人的事情。” “相信苏道友也能理解，我今日能为了些许利益损害欢神等人的友谊，未来也会为了一己私利损害与道友的情谊，这样的我，令我唾弃，道友应该也看不起这样的人。” 苏晨赞同的点头，“帝安道友重情重义，令我佩服，我本想说，以欢神和财神的份额，凑足三份飞升池与你交换你的烙印。” “现在看来，我肤浅了，这是对你伟大人格的玷污，是耻辱，我为我刚才的想法感到深深羞愧，这种想法，不提也罢。” 苏晨以袖掩面，语气羞愤。 “我交易烙印之事，就此作罢，未来也不再提此事” “走出这片时空，我就会离开，不再收回道友与欢神和财神手中的烙印，否则我会感觉侮辱了道友高尚情操。” “就让这三份烙印留下来，一起作为道友于欢神、财神的友谊见证，世界唯三的见证之物，才有资格作为道友品德的保证。” 帝安有些懵，好好的怎么就突然不交易了，还连最后三份烙印也不要了。 他怎么办？财神怎么办？欢神怎么办？ “苏道友，不可意气用事，缺乏三份烙印，可能会对你有所影响，我不能成为你的绊脚石。” 帝安摇了摇头，一脸坚决，劝苏晨交易。 苏晨止住帝安想说的话，一脸真挚。 “帝安道友不必担心，区区三份烙印而已，所占比例不过亿亿万万分之一，对我所做的事不构成阻碍。” “人一生之中，细胞无时无刻不在死去，每个人身上，随时都躺着细胞的尸体，这些损失，也是正常的代谢消亡。” “区区三份烙印，连消亡的比例都不够，不足挂齿，就算不提上界修补的办法，缺少三份也没什么影响。” 帝安心里一沉，面上却十分郑重。 “苏道友，你还把我们的友谊当回事，就不要再拒绝我的帮助，区区一份烙印而已，我又岂能因为这份烙印利益，而阻止你要做的事？” “你也太小看我帝安的友谊了，没什么比得上我们之间的友谊，放在平时，这份烙印，我什么都不要，直接就给你。” “但现在，你已和其他大罗完成交易，我若白送于你，岂不衬托我那些大罗兄弟不仁不义，这件事真让兄弟我左右为难啊。” 苏晨不为所动，帝安嘴上满是情谊，心里全是生意。 “帝安道友费心了，烙印之事，休要再提，就让他埋在心里，随风而逝吧。” “你放心，我会记住道友的情谊，待我离开后，日后相聚，一定好好招待道友。” 帝安眉头皱起，脸色有些痛苦。 “唉，都怪我，要是当初在你交易之前，我先站出来，将烙印赠送于你，我那些大罗兄弟，又岂会占你那么大便宜。” “现在，就因为这最后三份烙印，还要连累你在上界找办法弥补这个缺陷，或是顶着风险完成要做的事，是我不好啊。” 苏晨此时更加清醒，他分明记得，当初要收回李欢烙印时，帝安是叫嚣最凶的人之一。 现在，帝安五官皱在一起，一看就让人感觉他很痛心。 “苏道友，要我送给你，我感觉对不起那些大罗兄弟，要是交易于你，又对不起你的友谊。” “但想想不交易于你，会对你在上界的事情产生麻烦，我心里实在不安。” “现在，只能厚下面皮，与你交易，只要能让你在上界的事顺利，我心里些许难受，倒是不值一提了。” 看着帝安一脸真诚的模样，苏晨都有些恍惚，似乎帝安真是个可交之人。 “帝安道友，交易的话，我只能提供一份飞升池，你确定吗？” “我已经不打算交易了，离开这片时空，我就会回归上界，如果在离开之前，没有碰到欢神和财神，我打算将三份烙印全部给你，助你更进一步。” “现在交易，可只能得到一份，为何不继续等等？” 帝安一脸正义凛然，“苏道友，话不多说，我帝安不是占你便宜的人，交易一份已是对我人格的践踏，实乃不愿见你在上界为难，为了我们的情谊，不得不出此下策。” “休要再提赠送，这非我愿。” 苏晨一脸感动，抹了把不存在的热泪，掏出一座飞升池和功法。 “帝安道友，你是个伟人。” 他左手向帝安竖起大拇指，右手掌心漂浮着飞升池及功法。 “交易吧，就让这笔交易，成为我们友谊的见证。” 帝安伸手一抓，从身上揪出李欢烙印，递给苏晨。 “友谊从不是一帆风顺，这次我们的友谊经历考验，未来将会绽放更绚烂的花朵。” 两人完成交易，苏晨和帝安又聊了会。 “苏道友，交易完成，但我还是伤害了我们的友谊，我过不了心里那关，有愧于你，无颜与你一路。” 苏晨安慰帝安，“友谊就是这样，起起伏伏，潮涨潮落，方显情比金坚，帝安道友不必放在心上。” 帝安死活不愿意，苏晨拗不过帝安，只能让帝安离去。 在苏晨注视下，帝安虚幻的轮廓消散，伴随着时空通道一股莫名感传来，苏晨知道，帝安离开了。 他真我微微感应，没有再感受到第三人存在。 “真的离开了？好好的为什么急着离开？” “离开的是他，还是他们？” 苏晨面色平静，心中却早有猜测。 果然，一路前行不久，一种莫名的感觉传来。 有人来了。 无形无相，无迹可寻，这又是一个大罗。 苏晨心中好笑，怪不得帝安急着离开，是要让后来者有名义进来啊。 他大手一挥，出浮现一套虚幻桌椅。 “茫茫黑暗中，来者是客，何不现身而出，一起聊聊。” 第595章 财神诉苦 出现在苏晨面前的，是财神。 他端坐在苏晨对面，虚幻的轮廓若隐若现，好像随时可能会消失。 苏晨这次观察得很仔细，从感知到有人进来，到财神现身这个过程，他硬是没有感受到财神是怎么现身的。 就好像空无一物的虚空中，突然就有了财神身影。 找不到来源，也看不到出现过程，看到就出现了，看不到就没有出现。 他紧守心神，用真我镇压自身，盯着财神。 “哈哈，财神道友，无尽黑暗中，能与道友相聚，真是缘分啊。” 财神哪怕是虚影，人也是金灿灿的。 “能在这里遇到苏道友，我也感到十分惊喜，看来我们缘分未尽，合该有此相遇。” 苏晨真我检索自身，没有发现异常，记忆也十分完整，没有一丝外来印记。 这让他心里一沉，财神出现的方式，不是从他记忆中出现，是真的凭空冒出。 相比凭空冒出来，或者从一种无法探测的状态中重新凝聚身形，苏晨更希望财神是从他的记忆中走出来，这样好歹还有迹可循，应对起来不麻烦。 未知是最大的恐怖，未知出现后还无法探测，威胁太大了。 苏晨心中凝重，表面却不动声色。 “财神道友真是妙人，我也觉得我们相遇是冥冥中有所联系，不知财神道友，可否看出这缘在哪里？” 财神微微一笑，“苏道友，说来或许你不信，事实上，我并不拒绝与你交换李欢烙印。” “我执掌财道，这诸天财道，只有两种，一种是做增量，扩大财富总量，一种是做分配，强者恒强，弱者恒弱。” “在你出现之前，整个世界的存量，我成为大罗时，就已经做完了分配规划，每一笔物质能量流动，在符合世界运转的前提下，我能收获的不多。” 财神似乎有很多话想对苏晨说，而且还很有兴致。 “大罗占据分配的最大蛋糕，但财道归位，世界有序，大罗也不能像以前一样肆无忌惮吞噬掠夺。” “一笔横财和源源不断的收益，在财道出现时就有了最终定论，所有大罗都会遵守这个潜规则，虽然这对他们没有什么约束，但未来想持续进步，就必须遵守，这是天地与大罗之间的契约。” “你之前感受到的没错，大罗每增加一个他我，就必须将数以亿万倍的能量流入世界底层，这是财道规定的物质能量流动秩序。” “若你没有出现，这套秩序将会在世界与大罗的维护下，永恒存在下去，直到世界破灭。” 财神声音平淡，像闲话家常一样，将这个世界最本质的东西告诉苏晨。 “李欢烙印，是这个世界增量的唯一来源，每一点从李欢烙印汲取的能量，都是超出世界总量的存在。” “这些能量可以完全不遵守财道规定，被大罗们用来提升实力。” “我是财道之神，道行增长来源于分配和增量，分配方面我已经做到极致，只要世界与生灵的交易源源不断，实力就会按部就班成长。” 苏晨眼神一凝，财神的修行有些出乎他的预料，他之前总以为财神是传统印象中的财神，没想到这么恐怖。 “财富分配，可以通过交易进行，财富增量，你是看中我了吧？” 司掌世界物质能量法则等一切流转之物，财神的实力可见一斑，苏晨不认为，财神说这么多只是和他谈心。 财神面露赞叹，“苏道友说的不错，李欢烙印被吸干，你现在就是最大的财富增量源泉。” “其他人，只知道和你交易，却把你忽略了。” “区区一份飞升池和功法算什么，用完就完了，不过获得一时的实力增长，而要是你在，就可以源源不断的提供能源，哪怕每次提供的不多，在时间的尺度下，依旧是恐怖的提升。” “要知道，将能源直接使用获得的收益是最低的，只有将能源投入交易，由此带动一系列财富流转，过程中诞生的财富活力、暴增的财富潜力，才是最大的财富。 而苏道友你，就是财富的动力引擎。” 财神嘴角上扬，挥手凝聚出一套茶具，给苏晨倒上茶，端起杯子示意苏晨自便。 “和飞升池对比起来，后一种方式要花的，只是时间而已。” “可时间，对大罗而言，又算得了什么，若是无人反对，所有人都同意这个计划，只要说服你，所有人都可以瞬间得到提升。” “源源不断的提升，没有止境，没有上限，世界也不会阻止，这才是真正的通天大道。” 苏晨心中惊叹，财神的格局，让他动容。 他提供的飞升池和能量，看起来是很多，但放在时间的尺度上，总有用完的一天。 大罗们，在获得飞升池和功法之后，第一时间就将之使用，从没想过其他用法。 而财神，这个司掌万物流转的神，想的却是将所有能量全部投入交易，扩充世界本源，增长世界财富。 世界盘子大了，以前的他我数量极限会得到突破，这是基数的提升，是世界底蕴的提升。 在财神的运转下，他我数量将一直保持更高的数字，大罗们收获的，比直接使用飞升池和功法的收益更大。 和财神相比起来，其他大罗的做法，就像地主。 有进账了，就在自己家挖个地窖存起来，巴不得永远属于他自己。 而财神，像个资本家，知道只有将收益转入投资，才能获得更大收益。 当然，苏晨只是想想，他可不会完全相信财神。 “财神道友说的极是，但这个方案没被选择，一定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吧？” “其他大罗道友，我相信绝非短视之人，财神道友应该也清楚这点。” 苏晨点到为止，没有多说什么，他相信这才是财神的目的。 果然，财神一脸苦笑。 “还是被苏道友发现了啊，这确实是我的败犬之鸣。” “我的财道，在司掌世界运转之间，已经获得了极大收益，实力处于金字塔顶层。” “一旦将道友你的能量也投入交易运转，我的实力会获得暴涨，交易之中连带的财富增长，更会将我提升到一个新高度。” “这是额外的增长，可不是世界系统内的能源，做什么我有很大话语权。” 苏晨眼睛微微眯起，财神果然隐瞒了很多东西。 按财神说的，其他人或许有获益，但收益最大的却是财神。 这已经不是双赢的事，49个大罗，财神要49赢，绝对会赢麻了。 “不患寡而患不均，虽然其他大罗对众生已是不均，但不均到了他们头上，他们也是万难同意的。” “不过，我相信财神道友应该有办法。” 第596章 顽固的大罗 财神像看知音一样看着苏晨，“苏道友，看得真准！” “无尽岁月之前，我就希望大家能把李欢烙印中的能量投入交易运转，为此，我甚至一个个去说服，结果不尽如人意。” “在巨大的利益面前，我所做的任何努力都得不到回应，他们不仅不将李欢烙印中抽出的能量给我交易，还督促其他人汲取之后必须立刻吸收。” 财神满脸怨气，声音带着浓浓的不甘。 “他们不愿意投入交易也就罢了，连那些与我交好的大罗，也被督促吸收，不让我获得一丝能量。” “枉我司掌逆天权能，却在万般限制之下，难以施展拳脚，终日蝇营狗苟，只能获得一点点实力窝囊变强。” “这次你的出现，我本打算故计重提，让大家看看美好的未来，可贪婪的欢神不答应，他直接拒绝了我的提议。” 说到欢神，财神眼中全是冷漠，甚至带有一丝杀意。 “苏道友，莫说一份烙印换一份飞升池，哪怕换半份，我也毫无怨言，只要将之投入世界拉动交易，增长的财富又岂是一份飞升池可比。” “可恨那欢神，压迫大家必须在得到的第一时间使用，真是暴殄天物。” 苏晨不置可否，每个大罗有每个大罗的立场，财神和欢神立场不同，自然不会有共同语言。 财神不是好人，欢神也不必像财神说的那么不堪。 他已经隐约明白财神的意思，便不再和财神兜圈子。 “财神道友，所以这次，你是想...” 苏晨说得很慢，故意鼓励的看向财神。 财神脸色恢复正常，沉声道：“苏道友猜的不错，我并不拒绝和你交易，之前拒绝都是被迫的。” “一份烙印换一份飞升池，我没有怨言。” 说完这话，财神话音一转。 “然今非昔比，烙印价值提高也是事实，我不要求苏道友拿出几倍飞升池或是付出什么代价，只要道友能拿出一些多余的能量就行。” “不需要整数倍，0.9倍、0.7倍这些无所谓，有多少是多少，只要道友拿出来，我立刻就和道友交易。” 苏晨心里一动，抛开财神之前灌输的一堆宏图壮志，归根结底，财神还是想拿到更多东西。 转而又想到现在观看现场直播的大罗，可能不止欢神一人，要是他拿出更多东西，估计最后的欢神就要狮子大开口了。 于是苏晨简单酝酿了一下，为难的对财神摇摇头。 “财神道友，实在抱歉，我之前就说过，为了保证每个大罗交易相同，我尽最大努力，才有了对应的飞升池和功法。” “这不是恰好，而是极限，很遗憾，我实在拿不出更多东西。” “如果你不愿交易的话，也不影响咱们知音般的友谊，不过我已经准备离开这片时空后就返回，对于不能帮到你，我十分痛心。” 苏晨唉声叹气，对财神的遭遇十分同情。 “下次，下次有机会，我一定会帮财神道友实现愿望。” “我也想看看，在财神道友的全力施为下，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那一定是个大世吧。” 财神脸色一苦，双手紧紧握住苏晨的手，尽管是虚幻的身体，苏晨也感到一阵不自在。 “苏道友，你才是我真正的朋友啊。” “有你这句话，你这么理解我，我还有脸奢求什么？” “一份烙印一份飞升池，咱们立刻交易，我再提条件，我就是畜生。” 苏晨一脸惺惺相惜，暗地里甩开财神的手，掏出飞升池和功法。 “财神道友，唉，恕在下能力浅薄，帮不了你，只能完成交易，为你的理想尽一份心。” 财神从自己身上抓出李欢烙印，郑重的交给苏晨。 “苏道友，千金易得，知己难寻，有你这个好朋友，胜过千万金。” “你不必自责，我相信，我们友谊地久天长，这才是人生快事。” 交易完成，财神和苏晨依依惜别。 “苏道友，交易已成，我得赶紧离开。” “你的时空走廊在虚空中十分耀眼，欢神发现后定然会来查看究竟，我不顾他的禁令与你交易，已是违背他的意思，在你这恐连累到你。” “山水有相逢，咱们后会有期。” 苏晨假装挽留一下，最终还是让财神离去了。 随着一阵莫名感觉消失，苏晨心里抹了一把汗。 太累了，和财神交谈的时候，他丝毫不敢放松，生怕被隐藏起来的大罗抓到破绽，将他洗劫一空。 他也慢慢回过味来，帝安和财神都在明里暗里试探他有没有备份，或者多余的东西。 最终目的，还是要涨价交易李欢烙印。 不说欢神可能躲在暗中观察，就是其他躲在暗中的大罗，要是知道苏晨还有东西，他们也不在意榨干苏晨。 至于怎么榨，苏晨相信，这些八百亿个心眼子的家伙，一定能找到办法。 “呼！” 苏晨飘在空中，好好休息了一下。 他又想起帝安和财神，或许两人都是是试探，说一些不着边际的东西，但那些东西，又何尝不是真的？ 只有真的东西骗不了人，假的总会露馅。 换句话说，这群大罗，其实都在互相牵制，在某些方面限制着对方，不让对方全力发展。 一个大罗，神通广大，无所不能。 但一群大罗，谁不是神通广大、无所不能，哪个大罗会比其他大罗差？ 一群绝对的全能，聚集在一起，就这样互相牵扯，暗中扯后腿。 欢神和帝安看起来最厉害，实际上被众大罗推到台前，遇到什么事都推着两人上。 是祸躲不过，是福就把两人拉到最后，大家享受完了才轮到欢神和帝安。 苏晨一开始还不理解为什么金灿灿的财神能排到倒数第三，现在看来，财神真有这个实力，只是被欢神和帝安掩盖，才显得不起眼。 要是一个世界只有一个大罗，没有其他人牵制，这些大罗又会发育成什么样子？ 苏晨想到自己的超级推衍系统，那么厉害的系统，却只是某个大罗的他我，实力纵然强大，却像个郁郁不得志的咸鱼，躺尸装系统混日子。 完全发育的大罗，定然是无法想象的存在。 胡思乱想一阵子，他又想起一重幻想世界的局势。 不知道路平安怎么样了，有没有被封印；起源之神是不是还在和虚真之神硬刚？青龙王稳固世界，不知道能不能稳住；顾延、许凡这两个他的狐朋狗友，知道了要给周正补偿后，又会是什么表情。 距离回归时间越近，苏晨也开始做回归后的思想准备。 一重幻想世界时间急迫，可不像眼前一般宽裕，他必须提前紧张起来。 还好，苏晨推测，接下来，“碰巧”和他相遇的，应该就是欢神了。 第597章 互相试探 “苏道友对我的到来。似乎不是很惊讶。” 苏晨正在虚无中构建时空通道前行，忽然感到一阵莫名悸动，有过两次经验的他，知道有人来了。 出乎意料的是，来人并没有像之前的帝安和财神一样，而是自己主动现身。 苏晨故作诈人的流程都没有展开，欢神就直接出现在苏晨面前。 “欢神道友，没想到，无尽黑暗之中，我们还能在此相遇。” “幸事！幸事！幸事啊！” 他轻车熟路凝聚出一套桌椅，摆上茶具，邀请欢神坐下。 “道友，请！” 欢神静静看着苏晨动作，坐下后，端起茶杯仔细打量。 “苏道友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客，不管谁来，都好茶伺候，就连凝聚的茶杯，也完全按照我们世界工艺的纹饰布置，有心了。” 苏晨微微一笑，“朋友来了有好茶，但光好茶是不够的，还得让朋友把这里当家一样，互相把对方当作家人，友谊才长久。” 欢神晃悠茶杯的动作一顿，随即笑了笑。 “是啊，再陌生的人，多来往几次，也熟悉了。” 两人说着一些不着边际的话题，苏晨转过话茬。 “欢神道友这次找上来，想必目的明确，不如有话直说。” 时机成熟，苏晨不再兜圈子，开始引入正题。 现在，他只差欢神手中的李欢烙印，只要烙印到手，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什么能限制他的了。 欢神能主动找上门，苏晨悬着心的就放下了80%。 交易必然能成，唯一的不确定性，只是时间长短而已。 欢神放下茶杯，淡淡的看着苏晨。 “好，还是瞒不过苏道友。” “我决定现身前，就在这个位置，已经看你先后招待过帝安和财神，知道你的条件和决心。” “现在就是来亲自问问你，你能不能再加点？” 苏晨脸上笑意微敛，心中骤然升起一抹庆幸。 幸好谨慎惯了，否则之前和帝安财神妥协，现在欢神可不会有这么好说话。 他决定谨慎到底，许多事情往往在成功前一刻失败，现在，就是关键时刻。 “抱歉了，欢神道友。” 苏晨面带遗憾，无奈摇摇头。 “原因你都知道，我也不想重复说过几次的话题，有就有，没有就没有，咱们算是老朋友，我没必要骗你。” 他再次重申，现在已经没有了任何备份和剩余能源，他必须斩掉欢神等人薅光他的意图，以免交易横生波折。 这个世界上，有些交易从来不看价值大小，只看荷包里有多少。 苏晨可不能让这种事发生在自己身上，他回答之后，自然而然将话题转移，不想让欢神深究。 “我很好奇，帝安道友来的时候，跟过来的只有你一人吗？” 这下轮到欢神有些惊讶，“我观苏道友感知灵敏，在我们到来的第一时间就有所发现，莫非你只感应到帝安道友一人？” 苏晨一脸诚恳，“差不多吧，你们的状态太过玄妙，我感知的人不多，无法准确判定身份。” “除了帝安道友看的清楚，其他只是雾里看花，或许帝安道友出面的想法最强烈，所以能感知到，其他道友有意隐藏，我就无能为力了。” 苏晨半真半假的说出自己看法，虽说他只能察觉有人进来，其它一无所知完全靠诈，但谁知道呢？ 大家都是黑匣子状态，互相就靠猜。 反正感觉这东西，说不清楚的，无法量化的情况下，当时是什么感受，当时不可能清晰表达，都是事后总结。 总结肯定是主观因素占了一部分，苏晨认为，自己主观因素占了99%，也算当时的真实感受吧。 欢神深深的看着苏晨，发现苏晨理直气壮，看不出丝毫欺骗的样子，有些拿不准苏晨可信度有多少。 “原来如此，看来我们对‘无形无质’状态研究还不足，原来施术者本人的意念，对施术状态有这么大影响。” “不知苏道友在帝安道友来时，感受到多少人？” 苏晨一脸从容，仔细思索片刻。 虽然脑子里当时什么都没有发现，但重要的是思索，结果不重要。 “说不清楚，模模糊糊的，除了帝安道友比较清晰，其他人就是模糊一团，十分混乱，好像不止一个人，又好像不是人。” “在下感知薄弱，感知到的大概就是这点东西。” 这时，苏晨脑子高速运转，给自己建立了模糊认知思维体系，支撑自己说话的底气。 任何当事人都无法回忆起事发时的一切细节，身在局中，人都是靠感知来观察环境，而回忆总结时，却是第三视角。 就好像有镜头360度记载当时发生的事，将事件主人也一同记载。 这其中，有多少是真实的，有多少是合理化演化的，没有人清楚。 或许一切都是假的，回忆只是服务器自定回放的拍摄片段，又或许只有回忆是假的，除了当时真实接收到的信息，事后回忆的信息，大多是意识模糊推理下合成的结果。 苏晨为了不让欢神看出自己言不由衷，他就先构建了模糊认知思维体系，心平气和的说出自己的看法。 他不敢小看欢神，大罗神通无法度量，任何一丝破绽都会被对方抓住。 对于这个回答，苏晨只是尽人事听天命。 只有0.1%是真的，其他99.9%都是模糊合理化的结果。 但就像普通人回忆往事时，常常信誓旦旦的表示某事发生过，虽然大家都不记得发生过，但就是有人死不承认，非要坚持发生过。 尽管他也不知道是真的发生过，还是他一个人的幻想，反正他底气是充足的。 欢神眉头微皱，看着淡然的苏晨，无法判断苏晨到底说的有多少真的。 在这个等级的交往中，欢神不敢大意，向来料敌从宽。 他无法判断苏晨说话的可信度有多少，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他宁可高看苏晨，也不敢小觑苏晨。 低估一个强者，后果是任何同级别的人都承受不起的。 “苏道友真是深不可测，竟能发现那么多气息。” “不错，不瞒道友，第一次帝安和你见面时，我们另外48个大罗都在暗中观察你。” “为了谨慎，帝安和你交流时，我们分散在四面八方，不聚集在一起，还担心目光汇聚引起你的注意。” “现在看来，是我们班门弄斧了，原来道友早早有所察觉，真是失礼了，我在这里，向道友表示歉意。” 第598章 人生如戏 欢神起身，向苏晨微微拱手致歉。 苏晨心中一阵激灵，一想起四十几个大罗当时就围在他身边，就感觉浑身发麻。 哪怕事情已经过去，但当欢神承认的时候，苏晨承认，他还是感到了压迫。 但强大的心脏，不允许苏晨露怯。 他坦然接受了欢神致歉，大度的摆摆手。 “过去的事就过去了，大家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而行动，说不上什么对错。” “我们半斤八两，只要不出格，任何手段，都在理解范围内。” 欢神微微摇头，“话虽如此，错了就是错了。” “更遗憾的是，我们内部并不认为你发现了，依旧执行错误的方案，这一切都被你看在眼里，你却没有拆穿，相比你的气量，我们倒有些小家子气了。” 苏晨心中一动，却没有表现出来。 “哈哈，我也是第一次和你们打交道，好奇你们表现的神通大道，欢神道友和其他大罗道友可不要见怪。” 欢神微笑点头，“财神来见你那次，我们再次围观道友，而道友发现了却没有明说，给大家留足了面子。” “尊重是互相的，你的表现，值得大家尊重，我相信，大家都愿意和你论道。” 苏晨心中有些麻，表面却浑不在意，大度的摆了摆手。 “这不算什么，不知在诸位道友眼中，我表现怎么样，有没有被大家看出破绽？” 欢神回忆了一下，唏嘘道：“当时大家都认为你感应不到，就没细心观察。” “现在回想，你的一举一动，表面上只是和财神交流，实际把信息传给了大家，让大家都知道你没有备份和多余能源。” “目前来说，这算是唯一的破绽了吧，指向性太明显，不是专门说给财神听的。” 苏晨淡定点了点头，不敢说任何装逼的话。 谁知道欢神现在说的就一定是真的呢？ 他能在欢神几人的试探下一步步走到现在，靠的就是谨慎、不飘，一旦在大罗面前飘，那就离摔碎不远了。 “其实我真的没感应到什么，只是实话实说。” “或许当时不止帝安和财神，我也不清楚具体有多少人，都是瞎猫碰到死耗子。” “欢神道友这么说，倒让我承受不起。” 苏晨必须立刻给欢神踩刹车，免得欢神把他脑补的太厉害，牛皮吹得越大越容易破。 只是好像起了反作用，欢神惊奇的看着苏晨，脸上的赞叹越发浓厚。 “苏道友心境非凡，宠辱不惊，不错。” 他拍了拍手，清脆的击掌声中，一道道轮廓从虚幻中走出，逐渐凝实在欢神身后。 苏晨眼皮一跳，48人，加上欢神就是49个，帝安、财神、黑暗大罗、瘟疫、厄运、时间等诸位大罗一一在列。 所有大罗都来了，一个个用欣赏的目光看着苏晨。 帝安首先开口，“看吧，我就说苏道友有几把刷子，你们偏不信，还要跟着欢神再来围观。” “搞的我都有些尴尬了，我们在看戏，殊不知人家只是在看我们的好戏。” 帝安嘴上说着尴尬，实际脸上没有一点尴尬模样。 财神跟着帮腔，“就是，第一次跟帝安混进来，我就知道苏道友绝非那么简单，更糟糕的是，我是第二个和苏道友见面的人。” “你们能理解那种尴尬吧？就像一个小偷，当着主人的面进了主人家，大摇大摆离开后又理直气壮的见主人家，还要当成第一次见面。” “我不知道苏道友第二次见到我的时候什么心情，反正我是很尴尬的。” 苏晨看了看财神，财神的话苏晨一点都不信。 尴尬？ 这么理直气壮的说出来，还会尴尬？ “哈哈...” “这话说的，既然尴尬，那大家都尴尬，尴尬自然就不存在了。” 黑暗大罗摇头失笑，吸引了苏晨的视线。 “咱们之前演了那么一出，或许现在的苏道友没有反应过来，但未来总会反应过来，到时候回想今日发生的事，不知大家会不会尴尬？” 苏晨眉头一皱，脑袋里灵光一闪，但一闪即逝，没有想清楚什么原因，不由有些苦恼。 “看吧，苏道友要回过神了。” 黑暗大罗看到苏晨的表情，幸灾乐祸的看向其他大罗。 “嗯？” 苏晨看向其他大罗，发现众大罗或面无表情，或宝相庄严，或淡漠冰冷。 “难道？” 苏晨心里一震，牵扯到众大罗的，好像就是之前的大战了吧！ “苏道友，想起来了？” 黑暗大罗似乎嫌事不够大，生怕苏晨想不起来。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 “假的，假的，全是假的。” “什么我不满欢神，带人抓捕他们；什么幻神潜入和你交易；什么互相卧底；什么打得昏天黑地，一个个真身被打爆；什么世界破碎，大道沉沦，万物崩灭，混沌腐朽...” “都是我们给你演的一场戏，就是要道德绑架你，让你心怀愧疚，主动修补天地，弥补受损的大伙。” 黑暗大罗像个话痨，语不惊人死不休。 苏晨心里一震再震，都震得麻木了。 黑暗大罗看苏晨这副模样，心里更乐了。 “要是你不受绑架，他们也会拿这个惨淡的结局，要求你付出更多代价，不管怎么说，起因都是你造成的，不需要完全赔偿，只是多付出一点代价，你同意的可能性很高。” 苏晨头、皮、脸都麻了，这些大罗玩的都这么高端？ 动不动就来场世界大舞台的震撼，主打的就是真实？ “你们，不是第一次了？” 他问出了心中的疑惑，欢神等人手段如此娴熟，绝对是老手。 黑暗大罗就喜欢看苏晨此时反应，或者说，其他人处在黑暗大罗的地位，也喜欢看苏晨的感应。 “还行吧，也没几次，你算不错的，不是那种偷本源的系统，也不是那些游荡诸天的大罗金仙。” “要是对付那些人，我们起步就是混沌开天，自导自演开天大劫，专门诱捕那些强盗。” 黑暗大罗说得很欢乐，他随手拍了拍世界。 “否则，一个小小的世界，怎么有这么巨大。” 苏晨沉默了，他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此刻的心情，但他知道，不表达才是最好的。 无论是好是坏，欢神等人都有一套流程等着他。 “那些被诱捕的系统和大罗金仙们怎么样了？” 苏晨转移话题，这个世界大舞台，他不想再表演了。 他认为，之前躲在战场边缘观战的行为，肯定已经被这些大罗用放大镜观察，一边战斗一边观看他的反应。 这真是种糟糕的体验。 以为自己在观察，实际上是被人观察。 自己观察的很起劲，只会让别人观察得更起劲。 “大罗套路深，世界戏路杂，我一个小白，玩不过这些家伙。” 第599章 一套又一套 “你说那些系统和大罗金仙吗？” 黑暗大罗倒是没有在意苏晨心里变化，听到苏晨的问题，脸色有些郑重。 “当然是勒索一笔就放了啊，谁知道是哪个大罗的他我，难道还能把他们打死了不成？” “至于那些系统...” 黑暗大罗面色奇异，“谁知道那些系统是什么东西，有些是科技造物，有些是老怪物躲在里面装的，有些只是获得规则碎片的幸运儿，纯粹的系统很少，我们只遇到过几次。” “不过那玩意就是个破损版的天道光球，在诞生的时候世界毁灭，天道光球残存下来，我们研究研究也就扔出去了。” “其他系统，对我们又没用或者用不了，随便祂们折腾，只要不偷本源，我们还是很乐意祂们来搞事的。” 苏晨想想也是，大罗们已经到达某个高度，能帮助他们的东西太少。 就连他自己，对超级推衍系统，更多的也只是觊觎其浩瀚见识，要说决定性帮助，已经很少了。 略过这个话题，苏晨询问的看向欢神。 “欢神道友，弄出这么大阵仗，不知所求为何？” 苏晨和欢神交谈，他孤身一人，欢神身后是48位大罗，人数悬殊巨大，显得势单力孤。 但气势上，苏晨一点不弱，隐隐有分庭抗礼的意思。 欢神默默的看着苏晨，先前让帝安、黑暗大罗他们与苏晨交谈，未尝没有压制苏晨气势的意思。 只是苏晨不吃这一套，和其他人交谈浅尝辄止，始终把精力放在欢神身上。 “苏道友，不知对我们之前的表演感想如何？” 欢神面色平淡，说话不疾不徐。 苏晨心中一凝，面上笑道：“十分震撼。” “天地崩碎，大道毁灭，世界都被打成虚无，是一场惊心动魄的表演。” 欢神淡淡一笑，“多谢苏道友赞美。” “实际上，这可以不仅仅是表演。” “如果有需要，我们可以将表演变成现实。” 苏晨笑容微敛，“以诸位道友的实力，我相信这不算难。” “只是，有什么必要呢？” “大家目前所在的环境，就是很好的教训，谁愿意生活在这个万物不存的时空，虚空黑暗一片，想解解闷都做不到，又哪里比得上繁荣的世界多姿多彩。” 欢神不置可否，“苏道友说的不错，如今，好像回到原始社会，大家交通不便，通信不畅，见面困难，每个人都生活在一片孤岛。” “相比起来，有大道贯穿，时空构筑，物质衍生，做什么都方便很多。” “乱花渐欲迷人眼，花花世界惹人怜。” 欢神声音平淡，眼中不带一丝感情，凝视着苏晨。 “这次表演，既是一次实力的小小展现，也是表现我们的态度。” “我们乐于在繁华的世界生活，也不介意在毁灭的世界生存，一些瓶瓶罐罐，是阻拦不了我们的决心的。” 苏晨脸色严肃下来，点了点头。 “交战没什么意思，我向来不好战，也不喜欢带来灾难和毁灭。” “对于我不乐意的事，谁也不能逼我去做。” 欢神脸色微微放松，对苏晨露出一丝微笑。 “苏道友说话，我放心。” “我不知道苏道友是怎么做到逆流界域，但第一次之后，难免会有第二次。” “对苏道友这样的朋友，我们欢迎，对一些不怀好意的豺狼，我们也不介意送出拳头，只是打仗总归劳心劳力，我们大罗喜欢宁静，不好斗，嫌麻烦，苏道友能理解是最好的。” 苏晨郑重点头，“其他的我管不了，但通过我渠道来的人，不会破坏我们的约定。” “当然，若有人率先打破规则，我是管不了的。”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有人活腻了，谁也没办法。” 欢神目光一凝，随即笑笑。 “好，苏道友够爽快，一些个人弄的事，确实不适合放大，私下解决就好。” 苏晨满意的笑了，“总体是和平的，局部摩擦避免不了，控制在一定范围内是最好的。” “当然，最好连摩擦都不要有，只是现实不尽如人意，先说开是最好的。” 欢神点头，随手往身上一招，一道虚幻烙印出现在他手中。 轻轻一挥，虚幻烙印落到苏晨身边。 “苏道友，这是最后一道李欢烙印。” 苏晨微微一怔，将烙印收了下来。 “欢神道友，你这是...” 欢神摆摆手，“免费的才是最贵的，希望你记住今天的承诺。” 苏晨动作一顿，苦笑一声。 “道友，还真是不走寻常路啊。” 他将烙印放回体内，随着这丝烙印回归，李欢烙印完整，烙印之体散发着圆融一体的韵味，苏晨知道，这次真的圆满了。 “谢道友。” 他对欢神轻轻拱手，如果欢神不愿放手，最后要付出多大代价拿回来？ 换一个贪婪的人，这种可能完全会发生， 苏晨走上前，来到欢神身旁。 “此间事了，我也该回去了。” 他伸手从体内掏出一个光球，里面是高中生苏晨和张欣怡，这是他在欢神大罗平台开辟的他我世界。 “他们属于这个世界，不应该出现在上面，和欢神道友也算幽怨。” “我离开后，希望出现危机时欢神道友能照看一下，也算全了我和这个世界的缘分。” 欢神结接过光球，打量了一下世界内部。 高中生苏晨已经进入了大学，正在奋力发展，想要依靠自身努力摆脱世界，完成大罗考验。 他完全不知道，他一生的真相，只是为别人做嫁衣。 “小事而已，苏道友放心。” 苏晨深深看了眼小光球，最后向众大罗一一拱手。 “欢神道友，帝安道友，诸位道友，咱们后会有期。” “我去也。” 拜别之后，苏晨心念一动，一道特殊的莫名涟漪凭空出现，涟漪微微震荡，苏晨随之消失。 欢神、帝安等人死死盯着涟漪和苏晨消失的方向，良久才放松下来。 “看出什么了吗？” 欢神看向帝安，帝安脸色凝重。 “看不懂，好像有，又好像没有。” 帝安眉头紧皱，扭头看向黑暗大罗。 “黑暗，你对这方面研究最深，刚才有什么感觉？” 黑暗大罗双目黝黑，眼眶缭绕着丝丝黑雾。 “看到了，又好像没看到。” “里面的东西很复杂，我好像看到万千重世界，又好像什么都没有看到。” “不能深究，直觉告诉我，继续下去，我会沉沦无尽岁月。” 欢神和帝安脸色严肃，又看向财神。 “那边有物质能量共鸣吗？” 财神摇了摇头，“尽管我们创造了这个万物不存的环境，我的感应可以达到最灵敏的程度，但...” “我感觉到，那道涟漪中，比我们现在的环境还要空！” 第600章 呕心沥血 财神的回答，让众大罗都严肃起来。 黑暗大罗皱起眉头，“会不会我们的目的被看穿了？” 财神身后的瘟疫之神挑了挑眉，“不可能，我们在外面套了多少层皮，苏晨就算再聪明，他能看穿七八层，也不可能看到我们的真正目的。” 因果之神点头应和，“我在他身上感应到无尽因果缠绕，正常大罗被这种因果纠缠，感知都会降到低谷。” “没有眼瞎耳聋，已经是他实力强悍，我认为，他察觉到我们目的的可能性极低。” “少说也是上千层皮，大皮套小皮，小皮装大皮，还阶段性冲击他的思维，哪有那么简单。” 厄运大罗浑身缭绕昏黄之气，散发着道道不祥气息。 “如果我们之前的计划都没有问题，那是哪里出了问题？” “我们和欢神帝安的争权夺利，打得很真实，真真假假，连以前那些大罗金仙都看不透。” “交易时，大家在财神的安排下，每个人都表现的很到位，那种贪婪无耻的嘴脸，我只在财神未成大罗时的脸上看到。” 时间之神眼中一片空白，道道银沙从他眼中划过，他观看时间烙印，查看过去的表现。 “我看不出破绽，大家都表现得很正常，就算之前的计划出问题，后面安排的帝安和财神思想冲击苏晨，也会打乱苏晨对我们构建的认知体系。” “思维混乱的他，在帝安和财神的影响下，重构思维体系，在无尽黑暗时空中，时间足够长久，在他定型之后，欢神再次出现，揭穿演戏的事实，对苏晨定型的思维再次冲击。” “这次时间极短，冲击之后，我们立刻现身，为冲击苏晨思维加上重重一击，他没时间重构思维。” 空间之神气质淡漠，白发飘舞，一道道银白碎片从他眼中闪过。 那是时空维度，一帧帧空间帧带从他眼前展开。 连续的时空被抽出，分成一条条时空底片，每张底片都是一张帧片，可以在看清楚苏晨在每亿亿万分之一秒内的眼神和动作，分析苏晨思维变化。 再怎么谨慎的人，遭遇连续的精神冲击、思维冲击、思想冲击，都会露出些许反应。 在无尽倍率的放大下，一切都变得无所遁形，空间之神在分析上，向来能和时间之神并列。 “之前都没有出现问题，他对我们的判断，一直在变化。” “对每个大罗的认知构建，都经历了一次次破碎重组的过程，最后欢神解开一切，将表演的目的展露给苏晨，一系列认知统统倒塌，他没有时间完成重构。” “大量的信息洪流，杂乱无章冲击他的思维体系，最后时刻，他也接收到我们传递出去的目的。” 空间之神一边分析，一遍将相应的空间帧片抽出，一一列在半空。 每一张帧片上，都清晰看到苏晨肢体或眼角、或嘴角、或眉毛的细微变化。 “最后一次，我们传递的信息，是不要让他未来将上重世界的人带下来，不要让邪恶之辈来我们世界撒野。” “看他的眉眼角度，他感受到我们的震慑，和我们全力一战的决心。” “他之前对我们的认知构建又一次被冲毁，自私自利的我们又成了大无畏的角色，所以他最后才放下戒心，将他的他我世界交给欢神，还在我们面前离开世界。” 空间之神每说一句，就有一张空间帧片放大，将苏晨的一举一动展现出来，为大家提供参考。 “那个他我世界，他一直随身携带，之前帝安和财神表明和欢神的复杂关系时，如此交心他都没有放松。” “在确定大家为世界一战的决心后，他交给欢神，就证明了，遭到巨大冲击的他，确实相信了我们的目的。” “这些帧片上，每一丝痕迹变化，我都放大给大家看，以佐证我的看法。” 帝安一一翻看，每次苏晨的细微变化，他都要研究揣摩许久。 “空间，将苏晨第一次和我相遇时的战斗场景，一帧帧抽出来给我看看。” “什么都会骗人，战斗本能不会，生死危机之下，他的反应是超出意识的。” 空间之神点头，随后抽出空间帧片递给帝安。 其他大罗也没闲着，将自己视角中的苏晨抽出来，合成一个完整的苏晨，对苏晨进行全方位分析。 “他的适应速度很惊人，每次我们使用的神通，他第一眼很惊讶，第二眼就习以为常。” “注意他的学习速度，和帝安交战时，面对帝安无解的攻击，他每次应对都做出些许改变，速度快得不正常，好像看一眼就学会，然后立刻研究破解神通。” “对，终于有人注意到这点了，我还以为是我分析的错觉，我总觉得，他身上隐藏着巨大的能量，他知道的越多，实力就越强，他就像获得了宝藏，只能拿到外面的部分，里面似乎被巨锁封住，让他无法使用。 但外界接触的东西就是钥匙，每次接触新东西，他立刻就能打开巨锁，拿出和外界一样的东西，还能立刻改变，似乎天生就掌握这种东西。” “...” 分析越来越多，越分析越感到苏晨的可怕。 他好像一个无底洞，遇到外部刺激越强，能发挥出的东西越多。 “帝安和苏晨战斗后，欢神叫停我们和苏晨对战的做法是对的，混战时避开他也是对的。” “我们就像喂招的人，如果和这个家伙打下去，我们的底蕴会被他吸收，他的吸收速度太快了。” “就像刻字，我们需要准备材料，一笔一划仔细刻录，他什么都不用，简单得好像吹口气，直接将材料上的灰尘拂去，上面早早就刻满了字。” 这时帝安看完了帧片，有些无奈的看向欢神。 “他或许真的没有察觉我们的目的，亲自在我们面前离开，这已经是我们目的最后一步，只是我们收获的结果并不让我们满意。” 欢神一直闭着眼睛观察苏晨递过来的他我世界，等帝安说完，欢神睁开眼睛，面无表情的从高中生苏晨他我世界中抽出一道光芒。 是飞升池和《唤神经》。 “他或许真的相信了我们！” “只是他也不愿意欠我的，暗中把最后一道烙印的报酬给了。” “之前的多重掩饰，计划以最后一道烙印为因果，以此收获秘密，这一点是失败的。” 帝安看着光芒，有些遗憾。 “可惜啊，超脱的秘密就在我们眼前，我们却什么都没有感受到。” “他对此很警惕，绝不留给我们留因果，似乎有经验。” “我们费尽心思组织这一切，就是为了让他不带任何隐藏在我们面前离开，我们成功了，也失败了。” 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交易是掩饰，演戏是假的，和苏晨套感情是假的，震慑苏晨也是假的。 众大罗的最终目的，是超脱，是脱离这个世界，去更上一重世界。 为此，他们炮制了一个个目的，掩盖这个最终目的，一次次给苏晨塑造思维，又一次次打击苏晨思维，最终最大程度打击苏晨思维的情况下，让苏晨完成目标。 那一瞬间的空虚感和满足感，加上思维受到巨大冲击，苏晨真的在他们面前，毫不掩饰的离开了。 超脱的秘密，毫不保留的展现在众大罗面前，这是他们费尽心机，最后收获的时刻。 欢神感到郁闷，仰头长长吐了口气。 “实力还不够啊，野猪吃不了细康，我们还得变强，希望下次再有苏晨这样的机缘下来，我们不会像现在这样白忙活一场。” 第601章 通道经历 未知维度深处，苏晨好奇的观察四周，算起来，这是他第二次超脱。 第一次的时候，因为和小宇宙周正因果牵扯，导致他第一次超脱无疾而终，宝贵的经验来不及体验就消散一空。 这次他一完成目的，就选择立刻超脱，绝不和大罗们结下更多因果。 可惜，情况是最坏的一种。 他没有再次感受到超脱的美妙，甚至连一点其他感受都没有。 “或许，这不是靠我自己超脱，而是依靠涟漪通道。” 虽然苏晨也怀疑，是不是每个人只能有一次超脱机会，他的机会用在了三重幻想世界，那次失败之后就再也没了机会。 但冷静想想，二重幻想世界超脱到一重幻想世界应该还能有一次机会。 每一重生灵，都有超脱的资格，苏晨不认为自己那么背。 “确实和之前那次不同。” 三重幻想世界超脱到二重幻想世界时，经历了无尽隧道，跨越万千维度，甚至看到其它层次的幻想世界。 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体验，不是单纯地从一重世界到一重世界，是一种全方位无法言述的跨越。 而现在，借助涟漪从二重幻想世界回到一重幻想世界，他没有看到和先前那样巨量的其他幻想世界，也没有接收到无法计算、无法领悟的海量信息。 涟漪通道中安安静静，没有信息风暴，没有真理涌现，空荡荡的，好像只是为了维持通行。 “感觉已经跃迁了很久，还没有到达一重幻想世界。” 苏晨盘膝而坐，速度却极快，光芒都追不上他，在通道里疾驰。 这里没有时空概念，有点类似大罗们大战后那片被遗忘的时空，若无涟漪通道，苏晨估计自己根本走不出这片迷失时空。 “而且，和来的时候不同。” 苏晨记得，他从一重幻想世界下来时，只是在李欢旁边重现涟漪，眼前一黑就到达了二重幻想世界，还在二重幻想世界发现了傅青竹的幻想世界。 “有了渠道，从上重幻想混沌世界到下重幻想混沌世界，只是一眨眼，反之则需要很长时间。” “明明来去距离应该是相同的，也就是说，时间不一样。” “实际上上重世界的一眨眼，就是下重世界一段及极其久远的时间。” 这是时间大道的基本原理之一，即质量越大的物体，时间越慢，质量越轻的物体，时间越快。 深入来说，又牵扯到引力的基本原理，时空和质量的关系，时空和引力的关系。 苏晨不去理会，现在最重要的，是时间！ 他现在就要做好准备，回到一重幻想世界时，几处战场局势都很危急，没有多余的时间给他浪费。 他必须利用一切能利用的时间，挡住虚真之神，救出路平安和起源之神，将虚真之神击退。 还有李欢的事，李欢烙印和身体没有世界维度阻隔，会发生什么谁无法预料。 苏晨要做好预案，在回归一重幻想世界那短短的几秒内，对所有事情做出相应安排。 “来不及啊。” 他眉头紧皱，无论做什么，第一件事就是提升实力，实力才是一切的基础。 只是从真我境一路提升到创始境，要花费多少时间苏晨根本没有把握。 “我能不能在涟漪通道里突破？” 他开始推衍在通道突破的可行性，随即又摇了摇头。 “先不说会对涟漪通道造成什么影响，就是我现在掌握的真我，也只是局部，本尊在一重幻想世界，我虽然拥有所有真我的授权，但也只是授权。” “境界提升，掌握的真我范围定然更大，我权限不够，意识主体在那边，隔着世界维度阻隔，无法联系本尊共享，这一条就把我限制死了。” “除非我本尊死了！” 苏晨心里嘀咕，心想如果在一重幻想世界的本尊死了，他自然成为新的本尊，到时就能顺利突破。 “可惜，信息被阻隔，我想让本尊死都通知不了他。” 苏晨心中遗憾，好不容易有正当理由让本尊死，自己翻身做主，没想到却因为联系不上，白白错过这么好时机。 抛开这个美好的幻想，苏晨看着自己现在的身体。 “只能如此了！” 他现在还是二重幻想世界生灵，所有的一切都还处于二重幻想维度。 在到达一重幻想世界之前，他的本质会慢慢接近一重幻想世界，直到慢慢统一，从二重幻想生灵蜕变成一重幻想生灵。 如果以二重幻想生灵的形态生活在一重幻想世界，忽略掉种种不利影响，苏晨过了千万年，一重幻想世界可能才过了几秒钟。 在他眼中，一重幻想世界将是荒无人烟，没有生灵的蛮荒之地。 那些巨大的山脉雕塑，千百年来才挪动几厘米，些许地质变化根本引不起他注意。 就连细胞的生命活动，被放慢之后，以二重幻想苏晨的视角看，也只是微不足道的自然变化，几年才有些许改变，对他根本没有影响。 苏晨开始推衍以二重生灵身份在一重幻想世界的差异，他需要利用二重幻想生灵的高流速时间，完成自己的任务。 “难度很大！” “必须从现在开始就抵挡升维进程，进了一重幻想世界后，我也抵挡不了几个普朗克时间，就会被迫恢复一重幻想生灵身份。” “否则，滔天的世界压力，会将我碾死，。” 形象来说，二次元的纸片人来到三维世界，如果不转化成三维生命，那没有厚度的身体，会在第一时间被空气中的水分分解，被扬起氧化，被尘埃洞穿，被重力扯碎，被无所不在的辐射摧毁、射线分解... 一种灾难都极为可怕，无数种灾难同时降临，没有厚度的纸片人刚一出现，就会消失。 苏晨实力滔天，借助真我，也支撑不了一秒。 “时间很紧啊！” 苏晨开始紧锣密鼓安排自己要做的事，无意中扫向涟漪通道后方时，愕然发现后方的通道开始崩解。 “通道毁了！” 巨大的通道分解成道道灵光，像烟雾流散一样，丝丝缕缕飘离通道主体，慢慢暗淡，然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苏晨看向通道前方，前方依旧稳定，通道白光莹莹，美轮美奂。 只有后方白光暗淡，一节节熄灭，然后露出细黑的深渊。 苏晨透过通道末端空洞，看到通道外面的景象。 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看不到，好像亘古就是如此。 这只是错觉，苏晨知道，自己现在是二重幻想生灵，感知无法和世界匹配，碰到不属于二重幻想世界的东西，什么都感知不到。 未知不是自己真的不能认识，而是自己的本体阻止自己认识。 “超脱的玄妙，妙不可言，我途中见识到的冰山一角，就这般惊人着迷。” 第602章 和世界接触 将感悟埋入心里，苏晨仔细观察通道变化，心里恍然。 这通道，实际是李欢造成的。 作为渡失我之劫的主角，李欢功成之后，世界破灭，他的烙印会自动返回一重幻想世界，助李欢迈出最后一步，从今走上真我之路。 但造化弄人，他失我之劫诞生的生灵，走出了一群大罗，将李欢渡劫时间无限延长。 大罗们本质特殊，超凡脱俗，甚至李欢走完真我，即将回归时，烙印都被大罗镇压，无法归位。 导致李欢永远卡在最后一步，永远在前进，却永远也走不完。 大罗们神通广大，借着这条不存在的通道，反榨李欢，将李欢吸干，成了虚幻轮廓。 之前，已经无法判断是李欢对烙印的吸力强，还是大罗们榨取李欢的力度强。 苏晨看到的，是李欢似乎快要被吸成幻象，有被吸到二重幻想世界的迹象。 李欢和大罗们互相吸榨的过程中，通道来回繁忙，形成了这条开始显形的通道。 就连一重幻想世界，也出现明显的涟漪，倒映通道的存在。 现在，烙印被苏晨收回，大罗们没有了锚定物，无法镇压李欢，通道在二重幻想也没了支点，随着苏晨返回，通道开始逐渐崩解。 “等我回到一重幻想世界，这个通道就给彻底消失了。” “我无法返回二重幻想世界重做准备，这次，就是我唯一的机会。” 想到这里，苏晨心里有些凝重。 但隐隐的，又觉得有些不对。 “欢神他们最后搞的那一出，让我不要带人去他们世界破坏。” “大罗神通广大，对世界了解很深，这么多年，对烙印应该很了解。” “难道他们不知道烙印和通道的关系？” 苏晨皱了皱眉，觉得事情并不简单，有东西被自己忽略了。 但现在已经脱离了二重幻想世界，苏晨重心不在欢神等人身上，略微一想得不到答案，就不再多想。 “不管算计是什么，我都给了报酬，算计不到我身上。” “对我没有损失，是否算计，也不重要了。” 苏晨收回心思，继续观察通道。 通过通道的消散速度，他要找出其中的规律，看看能不能计算出回到一重幻想世界的时间。 要是能得到大致的结果，他更早一些做好进入一重幻想世界的准备，或许能多争取一两个普朗克时间长度。 不知过了多久，盘坐飞行的苏晨忽然睁开眼睛。 “计算中的时间到了。” 他看向通道前方，还是一望无际的白色通道，眼中不悲不喜。 “早了？” “早点也好，早点紧张起来，心态也很重要。” 苏晨眼中精光大放，凝视着通道前方，观察一重幻想世界到达的时机。 暗地里也没有闲着，不断运转周身道行，让全身处于兴奋状态，确保在发现一重幻想世界的时候，第一时间启动真我，挡住身体升维进化变强的力度和一重幻想世界对他的碾压。 就这样过了约莫三十六时辰，他忽然在遥远的通道尽头发现一个黑点。 “来了！” 苏晨心里骤然紧张起来，皮肤泛起颗颗微粒，头发根根竖起，心脏像雷暴一样剧烈震荡，鼓荡全身精血输送全身每个细胞，浑身亮起金光。 他的动作很快，一瞬间金光就从微光变得无比耀眼，然后亮的发白，白到看不见任何颜色，将通道前后一段遥远距离都照得看不清原样。 只是通道的速度更快，上一瞬间刚看到黑点，下一瞬间黑点急速放大，就像天上暗淡的星辰，一下子降临地球上空，遮天蔽日看不到一丝光亮。 苏晨早有准备，但一重幻想世界还是太大了，来得也太快了。 顷刻间就将白得刺眼的通道笼罩，上下左右无限远处都是漆黑一片，完全被一重幻想世界覆盖。 与简单的视觉冲击相比，更恐怖的是世界碾压过来的气势。 那一瞬间，苏晨感觉自己就像晒太阳的蝼蚁，上一刻明媚的天空忽然变黑，然后整个宇宙骤然压下。 穷尽苏晨的目力，他也无法看到边界。 如同一堵无尽巨墙，猛地拍下，狠狠拍向他这只蝼蚁。 无力、震怖、慌乱、惶恐... 一阵阵负面情绪凭空滋生，苏晨一次次将之斩出，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然而，任他清除负面情绪的速度多快，依旧能察觉负面情绪在净增加。 头一次，负面情绪诞生速度超过了清理速度，让他感受到普通人时期才有的恐惧感。 同样，无法遏制的恐惧，也刺激他平淡已久的身体，让他这具强悍的身体前所未有的爆发起来。 “黑暗令人恐惧，强大令人战栗！” 一重幻想世界太大了，也太恐怖了。 此时通道光芒已经被一重幻想世界吸收，通道里暗淡一片，但一重幻想世界距离苏晨，依旧有一段极其遥远的距离。 这段距离，带给苏晨的，是越来越高的恐惧，是一重幻想世界越来越强的气势压迫。 不需要任何动作，在这股气势威慑下，苏晨感觉自己还不如蝼蚁。 蝼蚁还能望天，他却连抬起头的力气都没有。 明明一重幻想世界没有攻击他的意图，也没有任何针对的意思，仅仅本能压迫，就让苏晨无力应对。 他被压趴在通道中，身上散发的金光，还没有真正进入一重幻想世界经受碾压，就开始暗淡。 “咳咳...” “这就是低维生物面对高维世界的无力吗？” 苏晨七窍溢血，眼耳口鼻中一道道血痕流出，显得狰狞可怖。 血液流出很慢，往往流出一点，就会缓慢回缩一点，但回缩的力度不如流出的力度，整体依旧在往外流出。 他已经尽力修补身体，真我全力运转，身体内部的破坏速度还是超过他的修补速度。 咔咔...咔嚓... 苏晨骨头开始作响，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不绝于耳。 “这才刚开始，好戏还没开场呢！” 他咬紧牙关，丝丝金红色血迹从牙龈溢出，双手猛撑地面。 “起！” 砰！砰！砰... 一连串爆鸣从苏晨身上发出，他小臂、大臂、大腿、小腿、腹部、胸部、颈部不停炸开，筋腱断裂，肌肉粉碎。 但，他站起来了！ 嗤！咔... 一阵阵怪响声中，他的骨头戳穿了关节，刺出身体。 一道道铭刻符文的血沫溅开，散落通道四周，把苏晨身周范围渲染成金红色。 “呵呵...” 他咧嘴一笑，艰难活动颈椎，仰头看向黑漆漆的上空，他知道，一重幻想世界还在靠近。 只是，按这个状态等下去，他为在一重幻想世界中抵抗碾压做的准备，很多都要消耗在在这里，他不允许。 “终究是小看了。” 他挥动手骨，靠着插穿的骨刺，还能指挥手臂。 一道道漂浮四周的金红色血雾飞舞起来，只是任他如何凝聚，也无法再次回归身体。 他身体站起来承受压力造成的斥力，已经超过了让血肉回归的引力。 他不知道将这些留下会有什么后果，他也不愿尝试。 怔了一下之后，他再次挥手，将血雾凝聚在身后，念头转动，一块金红色布匹凝聚而成。 红布上方两个角，在苏晨念头指挥下，强行弯曲，穿过肩胛骨简单系上，披在苏晨身后。 在一重幻想世界极速靠近的压力之下，金红色布匹簌簌飘动，带动肩胛骨发出牙酸的摩擦声。 苏晨没有再管，他仰起头，望着无边无际的黑暗，两只腿骨微微弯曲，随即绷直，飞向黑暗，只余一道轻蔑的声音。 “你太慢了，真让我等不及啊！” 第603章 偷渡 无穷无尽的黑暗中，苏晨化作金红色光芒和一重幻想世界对向冲锋。 相比单纯乘坐通道等待到达，反向冲锋给苏晨带来的压力更大，他低估了这种层级维度世界带来的压迫，之前做的重重后手，此时也显得力不从心。 通道本身就载着他前进，极速奔向一重幻想世界，现在他自己又加速，两者间距离缩短得更快。 在通道定义的时空面前，越是接近一重幻想世界，停止升维的苏晨感受到压力越来越强。 他的实力再强也有个范围，一重幻想世界对他的相对真实度越来越高，就算一重幻想世界什么都不做，他也像一只扑向太阳的飞蛾，光是靠近就有种魂飞魄散的感觉。 一重幻想世界现在无比巨大，不仅苏晨目不能及，就算在他感应中，他也察觉不到边界，仿佛上面的空间完全被占据，并不断向他拍击下来。 身后的通道已经崩解，他无路可退，左右两边是通道屏障，一旦强行走出，将会面对迷失风险。 除了内心不允，现场的情况也不支持退缩，他后路已断，只能前行。 渐渐地，苏晨看到顶端的黑暗中出现一个光点。 下一刻，光点变成星星，更多光点出现。 “星星？” “不，是一个个庞大的混沌世界，一重幻想世界无边无际，一座座混沌海屹立其中，里面分布着海量世界，刚才最先看到的，不知是什么混沌世界？” 苏晨顶着黑漆漆的骷髅眼，凝视着上方出现的星星点点。 起初他还能数一数，后来就放弃了。 星星太多，从一开始的稀稀拉拉，逐渐变得密密麻麻，从头顶到感应所及的四面八方，全是莹莹微光。 无穷混沌世界散发的光芒，在苏晨和一重幻想世界接近到这个距离时，终于让苏晨观测到了。 也幸亏涟漪通道里重新定义了时空，让光可以在通道里传播，否则苏晨认为自己连一重幻想世界都观测不到。 除了一开始看到一重幻想世界黑点，之后一重幻想世界猛然变成无边黑色，这已是难得的体验。 现在，他再次观测到相同的状况。 一颗明亮的星辰忽然出现在苏晨眼中，苏晨心中明悟，那里，是青阳界所在的混沌海。 唰！ 时间好像没有了意义，苏晨只是多看了一眼，那颗星星就变得无比巨大，取代了苏晨头顶的黑暗。 他知道，他再次接近一重幻想世界。 此时在他头顶的，是一座混沌海，这里世界众多，世界微光照亮这片黑暗，让他重见光明。 相对的，一重幻想世界的大道、法则、能量都开始辐射向苏晨。 这并不是什么攻击，只是苏晨进入了一重幻想世界范围就会遇到的情况。 一道光芒，都能让苏晨如芒在背，一缕射线，直接将他身后金红披风灼穿一个大洞。 还没有进入一重幻想世界，世界外部逸散的物质就给苏晨一个下马威。 这还是因为此时的环境中，受到一重幻想世界辐射的范围还很稀疏，否则，苏晨将避无可避。 他无视痛楚，冷静的飞向头顶大星。 距离更近了一些，头顶大星变成浩瀚的光之大陆，取代之前的混沌海，成为又一次压在苏晨头上的“天”。 随着距离靠近，光点大小的混沌海，已经变成无边无际的“天”，早已不可计量，像之前的一重幻想世界一样，开始无法观测。 现在这颗大星，成为新的“天”，慢慢也无法再观测，暗淡的光芒中，一颗新的光点重新成为苏晨头顶的“天”，覆盖苏晨上空。 一座座“天”出现，一座座“天”淡去，苏晨越来越接近一重幻想世界。 就像前方有一座铁山，苏晨看到了山，看到了矿石，看到了铁化合物，看到了铁原子，看到原子核和核外电子，看到中子和质子... 看得越清楚，两者越接近。 苏晨面无表情，手脚骨骼已经被浩瀚的压力粉碎，就在刚刚，上身胸骨也开裂，此时，胸骨也支撑不住，开始消散。 他念头一动，将消散的粉末聚合在身后的金红披风上。 只是肩胛骨也没有坚持多久，逐渐崩解。 没有办法，苏晨意念牵引，将金红白三色披风两个角拉伸，穿过头骨颧骨两侧，从黑漆漆的眼框中穿出，系在颧骨上。 一个也不能少，他不会将自己的任何一点存在，抛弃在这即将崩溃的涟漪通道中。 哪怕他只剩一颗头颅，也要带着所有物质回去。 “要到了么！” 苏晨头很铁，硬是没有粉碎，拖着金红披风一路飞驰，终于要进入一重幻想世界。 他失去了强悍的眼睛，还有意念可以观察。 就在刚刚，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光点。 尽管光点很小，但苏晨知道，那里，是他和路平安曾经一起开展世界大穿越计划的混沌。 那个地方，有他和其他真我的回忆。 他和许凡、顾延三人，就是在这片混沌中，追着周正的踪迹，不断收割周正成果。 可以说，他对这片混沌的熟悉程度，连经常泡在混沌中散发信息的路平安都比不了。 几息过去，光点迅速变大，那些苏晨曾经熟悉地方代表的光点一一出现。 “我以低维生命状态，只能在一重幻想世界支撑几个普朗克时间。” 苏晨按捺下略有起伏的情绪，开始酝酿最后的准备。 他的实力强大，看得也远，但能看到青阳界所在的混沌，说明时间已经很紧张了。 嗡！ 一阵奇异的感觉传来，苏晨头骨微微一麻。 他知道，他已经到达涟漪通道尽头，正在进入穿梭时的坐标点。 唰！ 仿佛鱼儿出水，卫星飞出大气层，一片更广阔的天空出现在苏晨感应之中。 还来不及做出反应，一股难以抵挡的恐怖重压从四面八方压向苏晨，要将他重新压回涟漪通道。 可惜，在苏晨出来后，涟漪通道失去李欢烙印牵引，已经崩解，最后的裂口，也开始蒸发。 这股重压压向苏晨，并没有将苏晨压回去。 苏晨没有庆幸，此时的他，还是低维生物，时间体感远超一重幻想世界生灵。 别看这些重压好像分批次来，实际上是一瞬间抵达，只是在苏晨动态视角观察中，能看到批次。 发现无法将苏晨打回去，世界重压猛然一变，沉重了亿亿万兆倍，要将苏晨抹除。 就在同时，苏晨准备的后手直接爆发，开始对抗世界碾压。 轰轰轰... 一连串爆鸣声中，苏晨常规手段全部消耗，挡住第一波势头，接着毫不犹豫直接用真我顶了上去。 咔嚓... 苏晨眉头一皱，抵抗消耗能量的速度开始慢慢追上真我汲取能量的速度，一旦消耗速度超过汲取速度，他就扛不住了。 但这已经够了，他要争取的，就是这几普朗克时间。 他看向旁边站着的巨人，开始传音。 “本尊，快共享信息。” 第604章 巡视战场 没有回应？ 苏晨看着毫无反应的本尊，心里早有准备，眼前，只是印证了他的猜想。 现在的他，还是一个低维生灵，时间体感无限延长，一重幻想世界的几普朗克时间，对他已经是好几天了。 若非现在的他在一重幻想世界孱弱不堪，他都想借助这个优势去封印虚真之神。 他试着靠近苏晨本尊，骷髅头拖着金红白披风刚刚靠近几米，就感到一股灼烧感扑来，要将他化为灰烬。 “果然如此。” 苏晨赶紧止步，还退后了一段距离，才松了口气。 “我离开的时候，直接从本尊体内分出一缕意识，回来却直接分开，没有进入本尊体内。” “这是本能求生，让我远离危险源头。” “若强行靠近，我会在顷刻间灰飞烟灭。” 他等待些许，还是没有等到本尊回复。 想想也是，几普朗克时间的几十万分之一，对苏晨本尊来说，太短暂了，他可能认为是一些杂念引起的念头，重视与否都不知道。 苏晨微微摇头，看向另一个躺着的巨人。 这个巨人身体虚幻，仿佛下一刻就要消失，正是李欢轮廓。 “世界排斥我、毁灭我的压力，将李欢烙印和李欢本体之间的联系暂时隔绝。” “还好，省去我一个后手。” “否则，两者现在就有反应，我还不知该怎么办。” 他又将视线看向外面，观察战局。 风凝固在半空，云僵硬挂在天上，飘落的树叶就像落入琥珀，保持着降落的姿势一动不动。 这个世界，完全处于静止状态。 虽然不是完全禁止，但以现在苏晨的体感，也和静止差不多了。 青阳界的人们静止其中，或弯腰做饭，或闭目盘坐，或露着笑脸。 他们如同雕像，维持着苏晨进来那一刻的表情。 食物的热气还在上空，却不再向上飘动，仿佛一张照片，留下了这份食物刚出锅时最美味的时刻。 在苏晨此时的视角下，这是个寂静的世界，一个巨人的世界。 他目光穿透物质，看到石头内部的微粒，这些粒子以一种极为缓慢的速度，像老牛拉山一样有气无力的做着无规则运动。 活力很低，活跃性差。 或者说世界太重，束缚太强。 视线穿透青阳界表层世界，开始深入。 他看到了虚真之神和起源之神的战场，虚真之神还在戏耍起源之神，顾延还在一旁盘坐着维持“古玩老板”和虚真之神的牵引。 “嗯？” 苏晨看向观战的甲一，甲一悬浮半空，眼中冒着隐晦的精光，一眨不眨的看着虚真之神和起源之神交战。 就在苏晨看过去的时候，他看到静止如雕像的甲一眼神微微有了变化，似乎想表达什么。 只是两者时间倍速差距太大，苏晨估计自己想听到，最少也得一两天之后。 “好像发现我了。” “只是接受信息，处理信息，做出反馈，再怎么快，也需要时间，我等不到你的回应。” 苏晨微微摇头，越过甲一，准备越过虚真之神的时候，忽然听到了莫名的声音。 “虫！” “你也发现我了？” 苏晨重新看向虚真之神，却没有等到虚真之神回馈。 “呵呵，感知真灵敏，应该是我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时间就发现了，这么久了，只传过来一个字的信息。” “不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也不等你了。” 苏晨感受着当前这个奇妙的视角，心中啧啧称奇。 越过虚真之神，苏晨目光穿透世界，想观察路平安所在的战局。 “咦？” 在跨越世纪的时候，他越过青阳界一层层空间，在最底层的微观粒子中，发现了一条围成圆形，以首衔尾的蛇环。 此时这道圆环微微亮起，看起来充满力量感。 苏晨环顾四周，发现这些基本物质上的圆环都亮了起来，加固了世界结构。 “看来青龙王也出手了啊。” 正要离开，其中一个圆环光芒强了一些，似乎发现了苏晨。 但和虚真之神一样，接收信息处理信息都需要时间，苏晨估计，青龙王发现了他的存在，这只是他本能反应，要想等到青龙王处理信息给出反馈，不知道还要等多久。 他没有理会，越过青阳界，探向混沌，路过诸天楼，看了看里面的林天。 林天皱眉沉思，身后跟着一头哥斯拉，一人一兽像座雕像一样，似乎正在思考如何破局。 而在不远处，古玩老板和算命先生许凡两人纠缠在一起，古玩老板被打倒在地，许凡跨坐在古玩老板上方，怒目圆瞪，右手高高扬起，手臂青筋暴露，似乎下一刻就要抽在古玩老板脸上。 古玩老板面色愤怒，右手抓住许凡左手，左手微微抬起，好似要抵挡许凡即将挥下的巴掌。 围观人群中，第三十三小李白面色沉静，眼神深处却有一丝不安，似乎发现了不对，却无能为力，只能暗中观察。 这些人僵立不动，宛如雕像，栩栩如生，好似下一刻就要活过来。 只是一重幻想世界的下一刻，对苏晨来说是很遥远的事。 他视线越过诸天楼，经过一处世界时，下意识看向天外天的诸天战场，投向西南房的镇南关。 最终，将视线注意在周正身上。 周正坐在案桌前，桌上摆满了文件，他一手提笔，一手握着玉简。 苏晨沉默了一下，对于周正，他的补偿不知道能不能消解因果，要是像小宇宙周正那样，给出补偿不足后反弹出来不利的影响，直接将苏晨的超脱机缘打掉，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完美补偿周正。 要是真弄出什么恐怖的家伙，他就感觉一阵心累。 “应该不会有事。” 顺着冥冥中的方向感应一番，苏晨松了口气。 “看来只要诚意够，还是有希望的。” 离开前，他瞟了一眼在某个黑暗空间中的路妍，微微一笑。 “看来，路平安得有个惊喜了。” 掠过这边，他将视线投向路平安和虚真之神的战场。 “再看一次，还是能感觉到虚真之神的强大。” 苏晨视线中，这处时空已经被封锁，路平安的时间线被一条条抽出，挤压在这个时空。 每一种路平安可能的挣扎，都有一个虚真之神在时间尽头等着，将逃脱的路平安重新镇压回去。 “堵死生机，他不需要像我和青龙王一样推算和利用时间大道。” “只需要其虚真大道展现伟力，将路平安逃脱的可能定义为真，就能将路平安可能逃脱的方案全部筛选出来。” “然后再将其定义为假，让路平安逃脱的事实成为虚幻，就挡住了路平安逃离的缺口。” 苏晨面色微微凝重，这是一种比时空神通还要无赖的打法，根本不讲道理，纯粹以力压人。 看着包围圈中顶着周正面孔的路平安，其一脸淡定，根本看不到丝毫负面情绪。 “看来，路平安也察觉周正的特殊。” “即便不能挡住虚真之神，也会给虚真之神带去一些隐晦的东西。” “咦？” 苏晨看到路平安身上肌肉微微鼓动，要扭头看过来。 “你也发现了？” 苏晨摇摇头，他也等不到路平安的回应。 看完战场，他心里松了口气，没到最后一步，还可以安心突破。 第605章 万事俱备，自化东风 收回视线，苏晨再次看了看李欢虚幻的轮廓，发现暂时没有异常，又观察了一下体内封印好的李欢烙印，没有看到要挣脱的迹象。 心里不放心的他，把之前准备隔绝李欢和烙印的后手一股脑加了上去，厚厚的屏障隔绝下，他自己都感应不到李欢烙印，才勉强放心。 “差不多了。” 他现在是二维生灵，出现在一重幻想世界，除了要受到世界碾压，本身相对真实程度也很低。 具体表现起来，就是一重幻想世界的物质巨大，他像一只蚂蚁来到巨人国。 在他的视角中，一粒沙可填星空，一株草可斩天地宇宙，他在这里，做什么都受到限制。 观察完战场，确保李欢烙印镇压完善，他开始调整自身和一重幻想的适配度，暂时适应当下的环境。 随后，他将目光放在旁边闭目站立的巍峨巨人身上。 那是苏晨的本尊，他还保持着传递一丝意识通过涟漪通道去二重幻想世界时的动作。 “本尊，来不及解释了，赶紧去死，后面交给我了。” 苏晨将信息传入苏晨本尊脑中，便开始整合自身底蕴，等待本尊传来消息。 来到一重幻想世界，摸清现场局势后，苏晨已经将事情按轻重缓急做出安排。 当务之急，必须先击退虚真之神，否则，一旦将低维时间耗在其他事上，等低维时间过去，做的一切努力都会被虚真之神随手摧毁。 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突破创始。 想到突破，他目光穿透层层空间，又一次看向镇南关中的周正，心里开始推衍偿还因果的可行性，这一次，他十分重视，推衍一遍两遍不够，要推衍十万遍百万遍，将所有信息尽量加入其中，特别是小宇宙周正的表现。 结果没有令他失望，他果然偿还不了。 还好，要是像在三重幻想世界中一样，草率推衍一下就行动，自信的偿还周正因果，这个周正还不知道会牵连出什么大灾难过来。 在三重幻想世界也就罢了，要是在一重幻想世界，招来的，最弱也比虚真之神强，那可真是害苦了自己。 收回视线，唯二影响突破的因素之一----周正因果，暂时解决不了，但冥冥中感应，这不影响他突破，或许是和去二重和三重幻想世界有关。 另一因素---本尊的意识限制，现在等待时间即可。 苏晨坐在一粒尘埃上，随着尘埃飞舞在本尊附近，为创始境做突破准备。 两天后，苏晨突然睁开眼睛，看向苏晨本尊位置。 “可！” 信息来了，非常简短，言简意赅。 是苏晨本尊本尊传来的信息，这么快有了回复，最重要的，还是苏晨本尊对苏晨的绝对信任。 虽有本尊和化身之分，但真我唯一，本尊又何尝不是分身，只是为了集中力量，天然就会在经常行动的分身中集权更多意识。 苏晨面色一喜，要是换了其他人，一系列信息处理过程走完，少说也得四五天才有信息反馈。 随着信息传递到来，苏晨本尊身体一颤，接着散发多彩极光，将这处专门为李欢突破建造的青阳界天道空间照亮。 苏晨知道，在一重幻想世界正常时间中，消散是一瞬间的事。 但在他此时的视角中，消散却成了一段时间的事。 足足度过五分钟，苏晨本尊才完全消散。 “成了！” 久违的自主权重新回归，苏晨主要意识集中到这具低维生命体内，他成了现在“苏晨”的本尊，有权代表“苏晨”行事。 同时，他也得到苏晨本尊消散前的记忆。 原来，苏晨本尊复刻涟漪后，开启了涟漪通道，意识微微恍惚，一缕意识去往二重幻想世界。 二重幻想世界发生很多事，三重幻想世界中苏晨也经历了很多，这些苏晨本尊感知不到。 但在苏晨本尊时间体感中，仅仅只是恍惚一下，冥冥中就传来预感。 有办法了！ 随即，一股莫名的想法突兀出现在苏晨本尊脑海中， “本尊，来不及解释了，赶紧去死，后面交给我了。” 这种想法如此突兀，如此急切，好像突然从脑子里蹦出来。 但苏晨就是相信，相信跟着这个想法做，可以解决当前的困境。 于是他没有犹豫，没有深究，没有用脑袋里的超级推衍系统演算，直接自我消亡。 看完本尊的记忆，苏晨微微点头。 他不是相信本尊，他是相信自己。 “是时候了！” 为突破创始境做的准备何其雄厚，不仅亲自见识了二重幻想世界，还去往三重幻想世界，衍化众真我衍生体战斗磨炼，打磨出许多灵光。 看到了另一种生活状态下其他真我的变化，看到自己常规生活中和张欣怡的完美未来。 见识到小宇宙周正的厉害，看到他创造的“变”之进化体系，看到一个文明的崛起，短短几百年就走到宇宙之巅。 见识了超脱的境遇，虽然没什么领悟，但经历也是一种财富。 回到二重幻想世界，和大罗有了真正接触，在大罗平台完成体验，见证大罗们的战斗场景。 再联想起苏晨本尊的记忆，其一个恍惚就收到苏晨给出的信息提示。 积累的一幕幕浮现在眼前，苏晨骤然有了明悟。 “生机不是小宇宙周正，是我为解决危机亲自去做，去努力，去解决问题。” “其他的一切，只是生机组成部分，当我行动那一刻，生机就出现了。” “周正或许是生机，但我的生机，永远只是我自己，如果我不行动，就算小宇宙周正出现在我面前亲自帮我，依旧不能真正让我走出绝境。” 他眼中眼中闪过一幅画面，那是在二重和三重幻想世界时的经历，有对前路茫然时的坚持，有遇到困难时的不屈，有解决问题时的喜悦。 一幕幕画面，像电影一样在他眼前急速闪过。 这些画面，化为薪柴熊熊燃烧，助力他的感悟急速上涨。 “变与不变，创始之门，原来如此。” “等待局势变化，或许会出现转机，但主动行动，解决问题，就是在打破等待，打破定局，就是在求变。” “无论结果如何，‘变’已经产生了，再美的等待只是等待，再差的结果好过没有。” 一阵阵感悟涌上心头，苏晨身上开始浮现道道玄奥气息，若有若无的恢弘吟唱环绕四周。 他的感悟及其恐怖，光是念头，就引得青阳界天道共振，本能按照苏晨的感悟调整自身，就连一重幻想世界的道则，也浮现苏晨左右，隐隐拱卫苏晨悟道。 尽管一重幻想世界还在碾压苏晨，也不妨碍一重幻想世界对苏晨的感悟做出表示。 第606章 高压下突破 嗡！ 安静全无一丝动静的苏晨身上，突兀出现一缕气机。 随后气机暴涨，很快达到真我境。 真我气势微微一顿，接着以更迅猛的气势向上发起冲击。 轰！ 道源境！ “礼赞...” 天地自发形成的礼赞之声刚出现，就被一重幻想世界碾压苏晨的巨大压力碾碎，苏晨的道才刚刚探出他的身体，也被重压重新挤回体内。 苏晨对此没有反应，他依旧闭着眼睛，沉浸在感悟中。 “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往哪里去？” 一次性从真我境突破到创始境，面临的困难超乎苏晨想象。 如果换作以前，他会选择放弃一步突破，转而小步小步走，先道源，再天地，最后慢慢突破创始境。 这是最传统的方法，也是最稳妥的方法，所有人都是这样一步步走过来的，他这样做并没有什么不对。 只是，没有不对就是对了吗？ 苏晨知道，没有不对，不一定就是对。 一步一步突破，从真我突破道源，只需要道源不出错，就可以突破。 从道源突破天地境，原本对天地境有感悟就可以尝试突破，但真我们开始稳重，对创世境有头绪，证明天地境没错，才会突破天地境。 这种方式，对突破的压力不大，按部就班，每次只需付出些许代价，哪怕错了，也可以退后重来。 而一步突破到创始境，需要连续保证道源境、天地境、创始境不出错，才能顺利抵达这个境界。 创始境，还是苏晨推测中真我体系的境界质变点之一，即真我之下算一个阶段，真我到创始算一个阶段，创始之上为一个阶段，其重要性可想而知。 但他已经有了创始领悟，一步步突破反而累赘，一次性突破才是最佳选择，如同当时路平安一步跨越到天地境。 现在，突破跨度太大，苏晨突破途中，再次遇到大道拷问，拷问苏晨的道的存在，拷问苏晨道是否有未来，拷问苏晨是否还能走下去。 “我是谁？” 苏晨认真思考出现的问题，突破真我的时候，这一系列问题他都有了答案。 但这是一次性突破创始境，答案必然与当初不同。 “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他记忆倒流，一下子回到大学时期，体育课上突然苏醒那天。 从那天起，他的命运发生改变。 从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有了系统，有了重生的记忆，有了改变命运的力量。 如果说从什么事能看出他的本心，苏晨认为，巨大改变下的反应最真实，从这里最能看清楚。 那之后，他成了苏部长，带领所有人度过灵气复苏，和人族败类斗，和妖族斗，和天地斗。 人妖大战之后，为了应对妖族危机，他选择开发幻想世界，大手笔带领一大批人族天才进入。 那些天才选择相信他，在他一声令下，上千万人抛弃地球的真实肉身，以灵魂状态转生青阳界，寻求突破真我境。 那是最热血的时代，是火热的时代，最信任的时代。 所有人都愿意相信他，上面愿意把大权交给他，下面愿意把未来托付他，沉甸甸的希望压在他肩头，让他做到他一辈子不敢想的事。 现在回想起来，那么多人，那么多事，那么强大的妖族，那么恐怖的青龙王，如果再来一次，他估计他很难再做得这么好。 为什么呢？ 苏晨反问自己，他知道，和妖族矛盾缓和后，特别是路平安和起源之神突破天地境，而妖族只有一个青龙王是天地境之后，他懈怠了。 除了自身修为之外的事，他都不再放心上，甚至还做出了掠夺周正发展果实的恶事，以至自身沾染因果，惹出后续一连串事件。 “之前的我虽表现合格，却也有因缘际会的缘故，一旦没有压力，我就放弃了自制，任凭自身喜好左右。” “我能斩出杂念，却因杂念令人享受而不舍，不再谋求自身进步，寄希望于外力，自以为那才是真我本性，实则自己阻碍自己进步，这一部分不是我突破真我的本心。” 苏晨不剖析自己不知道，原来，自己竟放纵到这种底步，以往认为的小问题，一个个汇聚起来，已如此沉重。 还好真我的最大好处，就是本心不失，哪怕被杂念挤压到边缘，一但苏晨重拾本心，依旧可以迅速拨乱反正。 “遵循我的本心，照亮前进的路。” 他斩掉杂念，以创始境的视角，从得到系统在体育课上苏醒开始，重铸基础。 再次回顾他成为苏部长后一系列发生的事，苏晨得到新的答案。 “我是谁，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我是工农的儿子，从人民中来，到人民中去。” 他抽离出种种无关因素，对自己所做所为做出高度概括，从更高层面总结他成为苏部长前后所做一切行为的解释。 完成了根基重铸，他一路畅游，气势逐步稳固道源境，开始朝天地境攀升。 轰！ 天地境，到了！ 道音又一次聚合，想要向世界宣告苏晨到来。 只是，一重幻想世界重压因为苏晨变强，也相应变得更强，不讲道理的将苏晨道音碾碎。 苏晨甚至无法再动弹，真我境的二重幻想生物和天地境的二重幻想生物，被世界碾压的强度截然不同。 这时，青阳界天道空间，曾经为穿越青阳界人类所留的回归后手中，青阳界天道上一道地球烙印忽然亮起。 斗转星移，苏晨所在的空间忽然和地球太阳系部分空间重合在一起，青阳界天道空间强度临时拔高到地球层次。 还不等苏晨反应过来，五十二条粗壮的大道带着四条略细的大道缓缓浮现。 略一思索，苏晨就明白过来。 “这...” “真是因果报应，环环相扣。” “一次作孽，报应不爽。” 由于他的大道被一重幻想世界镇压，无法脱身迎战，大道洪流考验主动追过来了。 苏晨心中无奈至极，但那没有办法，他现在就像被困住的人，面对大道洪流冲击，只能被动应战。 轰！ 一条大道为主，其余55条大道为辅，组成一条特殊大道组合体，伴随着无数其他法则，形成万道洪流，径直撞向苏晨。 苏晨索性闭上眼睛，眼不见心不烦，他的大道出不去，万道洪流直接打上门来。 无形无质的万道洪流进入他体内，和他自身大道碰撞，去伪存真，要磨灭经不起考验的法则。 他身体微微变换，当自身大道顶不住时，他就会被迫变成那部分超越他大道的模样，只有他重新弥补，才能恢复原样。 他一会儿变成猪，这是在水之大道层面有所欠缺，万道洪流附属的水之大道碾压了苏晨水之法则领悟，强行把苏晨扭曲成了猪。 他一会儿又变成毛茸茸的猴子，身后长出一条猴子尾巴，但发量很少，被扭曲的程度不高，他的金之法则还有反击之力。 虽然身形几度扭曲，但苏晨底蕴深厚，终于扛过了52道常规大道洪流。 后面4道是起源之神他们的道，苏晨心里松了口气，他曾经在三重幻想世界衍生过他们的衍生体，对他们的大道很熟悉，应该好过。 这时，一道莫名选项出现在他心头。 “一般模式？困难模式？” “是？否？” 第607章 苏晨渡天地 “一般模式？困难模式？” 一系列信息涌入苏晨脑中，苏晨心里一动，想起路平安他们曾经在天地间布下的法则，结合此时涌入的信息来看，一般模式，面对的就是他们刚突破天地境时的道，困难模式，就是吸收渡劫者大道进化之后的道。 相对来说，一般模式更简单，但收益也低。 万道洪流冲击，可以很全面的对自身大道进行检测，查漏补缺，平时无法验证真伪的法则，都可在此时施展出来，经历过万道碰撞留下来的，成长潜力更高。 光这一点，就不知可节省多少时间，渡劫之后，实力最少也要暴涨一大截。 选择一般模式，虽然渡劫简单，但考验程度也低，自身收益相对困难模式更低。 苏晨对自己有信心，毕竟是带着创始境感悟渡劫，天地境有什么能阻拦他？ “我选择，困难模式。” 决定一下，天地得到回应，最前面的抽象定义大道微微变换，一丝丝苏晨熟悉的气息出现其上。 “我的道则？” “上面也带了创始气息？” 苏晨面色微变，情况有些出乎预料。 他本以为，天地间的抽象定义大道，只是在渡劫过程中，汲取渡劫者道则升级过后的大道，最强不过天地境。 以他对几人大道的了解，特别是演化过对应衍生体，渡过这种程度的道劫不难。 可现在，抽象定义大道明显吸收了苏晨对于创世境的部分感悟，眼看已经超出天地境范畴，给他带来不小压力。 “不对，他们刚突破时的道，哪怕冲击到我对创始境的感悟，也不会出现创世境气息，一个大境界的跨越，他们当时的底蕴，做不到这点。” 苏晨脸色凝重，心里隐隐猜到原因。 “难道是，我的底蕴太过深厚，这些大道解锁了他们渡劫后这段时间所有的实力增长，达到他们本人层次，所以碰到我携带的创世感悟，才一次性超越天地境？” 他心里郁闷，感觉那几个家伙设置的法则太森严了。 就算困难模式严格考验渡劫者，考验渡劫者所领悟的大道也就够了，怎么把自身实力全拿出来，吸收渡劫者的大道进化再考验，这样渡劫难度太大了。 “这些家伙，不会就是为了理直气壮偷师吧。” 他也知道，万道洪流判断他的积累超越了天地境，所以将威力提升到超越天地境的层次，这才根据规则解放其他真我大道，让这些大道有了更进一步的基础。 “遇强则强，只要这些家伙实力一直进步下去，以后的困难模式，可能永远也不会出现轰碎万道洪流的妖孽。” 苏晨已经看出，万道洪流的困难模式运转本质，越强的人，困难模式遭遇的考验越强，如果超越了劫难本身极限，天地就会解锁。 直到解锁到与渡劫者相应的层次，才会开始考验。 这些大道有主人存在，完全不用担心上限，到了上限反而帮了这些大道主人，让他们得到新的感悟，变相偷师成长。 苏晨甚至怀疑，现在如果有人以超越创始境的底蕴渡劫，一旦他选择困难模式，天地就会将这些负责考验的大道提升到超越创始境的强度。 他估计，万道洪流提升的终点，应该就是前52道大道代表的层次。 只要不超过前52条大道层次，天地都能临时将其他大道的威力提上来，就算威力比不上真正修行上来的大道，也可以让这些大道的主人提前感受更高层次的风采。 事后实力掉落，大道的主人也会有很多收获，甚至能更进一步。 “高！高！实在是高！” 苏晨面无表情，看着气息越来越强的抽象定义大道，这威力，至少也是准创始境。 路平安那边，这次赚大了，被他白嫖了一波。 一想到后面还有起源之神、青龙王、不可名状之神，这些家伙排在路平安之后，被他们白嫖的更多，苏晨就感觉有些不爽。 可没办法，谁让他自信，选择了困难模式。 困难模式就这样，选了就要认。 “我强了，他们也强了。” “本来安安稳稳的考验，凭空多出些许威胁。” 苏晨沉下心，继续感悟创世境。 只有更多的感悟，才能安稳度过考验，只是他应对考验时要谨慎一些，不能一次放出太多感悟，否则后面的起源之神他们会更强。 难度直线上升的考验，或许会堵死他突破创始境的道路。 轰！ 抽象定义大道横冲直撞，带着全知全能的领域，苏晨用来层层抵挡的禁制，直接被接管，反而汇入抽象定义大道，化作实体一般的“路平安”，举着长剑狠狠朝苏晨劈下。 “以前还只是化为实质的河流，现在直接化成人形‘路平安’，提升还真不小。” 苏晨脑中还残留着这个念头，身体直接被“路平安”劈成粉碎。 在世界重压下，他连躲闪都做不到，硬生生承受这一剑，再硬也扛不住“路平安”这样劈。 还好，攻击目标不是针对苏晨，而是针对苏晨的道。 苏晨的粉末来不及飞散，就被世界世界重压限制在原位，混乱一阵之后，重新组成苏晨。 一个骷髅头顶着金红白三色披风，再次出现在原位。 苏晨没时间感慨，像挤牙膏一样慢慢释放感悟，补充消耗的自身大道，以应对抽象定义大道的针对。 他时而变成虚无，时而化为线条，有时成为纸片人，有时成为火柴人，有时又成为一段空洞符文。 慢慢的，苏晨身形稳定下来，顶住了抽象定义大道的冲击。 第二次是起源大道引领的万道洪流，果然如苏晨所料，起源大道的气息比抽象定义大道气息更强一筹。 显然，他为了渡过抽象定义大道释放的感悟，被起源大道吸收了。 “稳健，绝不高调。” 心中再次劝诫自己，苏晨忍住一把将起源大道轰开的冲动，任由起源大道化为“起源之神”模样，一刀朝他斩下。 又是被碾为灰烬的一次，苏晨重新聚合，面无表情的应对起源大道冲击。 第三次有之大道，更强大的“青龙王”化为万丈青龙，雷霆万钧般撞入苏晨体内。 苏晨已经粉碎习惯了，从容不迫的应对起来。 只是，感受着强得不像话的有之大道，他心里郑重起来。 有之大道已经这么强，后面的不可名状大道呢？ 没时间多想，不可名状大道出现了，又好像没出现。 苏晨没有感应到不可名状大道踪迹，但天地提示，考验已经来了。 他还在警惕的时候，忽然身体一僵，整个人像被操控了一样，从脚到头，一点点化作粉末消失。 第608章 时间对接 “动，动，动起来。” “给我动起来啊！” 苏晨眼中满是挣扎，想让僵硬的身体动起来，至少，也要操控大道抵抗不可名状的大道的考验。 只是，任他如何努力，都无法让自己颤动一下。 甚至，连表情也无法控制。 他的脸上，还保持着警惕模样，浑身肌肉绷紧，处于不可名状大道降临前的状态。 就连他的眼珠，还维持原先模样，除了瞳孔中透露出些许挣扎，再无任何活动迹象。 仿佛，他就是一座雕像，不动才是正常的。 苏晨心态绷紧，他的大道被一点点摧毁，自己却一点反抗都做不出，大道法则也死气沉沉，任由一股无形无质的力量崩解。 “淦，超纲了，这就不是天地境。” 苏晨心里震动，能完全将此时的他限制住，天地境都做不到，唯有创始境，或者创始境层次的力量，才能让他做不出任何反抗。 他都顾不得什么体面，心里疯狂骂起来。 困难模式太变态了，一下变强这么多，快要把他打懵了。 “如果我渡劫成功，一定要把困难模式降下来。” 他心里恶狠狠的骂着路平安和起源之神几人，但也感觉无奈。 若是平常时候，觉得渡不过去，还可以把真人摇过来，让他们控制考验减轻一点。 哪怕不可名状之神，也可以隔空喊话，让他下手收着点。 现在，局势变换，路平安他们被虚真之神打得抽不出身，哪怕还有一个不可名状之神，但苏晨还是低维状态，时间和他不在同一维度。 就算苏晨叫不可名状之神收敛一点威力，等不可名状之神回复，估计他都渡劫完了。 “这鬼因果，一套又一套的，还真是没完了。” 他十分无奈，好像，自己就是自作自受，也没资格怪别人。 别人渡劫轻轻松松，他渡劫就意外频出，许多当时路平安他们渡劫时没有出现的事故，都在他这里出现了。 “呵呵，这个状态的我，还真是检验漏洞的最佳人选。” 他只能乐观的想着，同时记下这次渡劫出现的意外，好好的考验成了十大酷刑，真是太刑了。 “嗯？” 苏晨忽然感觉浑身一轻，身体又恢复了掌控。 “渡过了？” 他查看自身大道，原本圆融一体的大道，此时坑坑洼洼，一些地方还出现巨大豁口，差点断成几截。 冷汗唰的就从苏晨额头淌下，太危险了，要不是他重铸基础，以他原来的根基，这次渡劫，他的大道说不定就被不可名状大道斩断了。 “创始层次的劫难，只有创始层次的感悟才能抵抗。” 若非他积累浑厚，说不得今日就得道消，重新从真我境初期开始修行。 “以往我白嫖周正，今日被这几个家伙白嫖，差点重头再来。” “真是一次深刻的教训！” 被白嫖的感觉不好，他心中有些后怕，但结果终究是好的。 身形一晃，他还是他，没有什么变化，但又好像有所变化。 “这就是天地境，果然和之前道源境不同，和真我境更是天差地别。” 他伸出手掌，这看起来是一只普通的手掌，然而他视线探入，里面别有洞天。 蓝蓝的天空中，一轮红日初升，照亮了他的世界。 或者说，他的身体。 是的，苏晨感知到，他的身体，已经成为了一个世界。 所有经脉、气海、血液都消失了，他的体内，是一片看不到尽头的空间，里面拥有着他当前领悟所有法则的具象化。 能量源泉，就是他在道源境自然拥有的能量源。 这些能源，只要他还活着，能量就源源不断，无穷无尽。 他不知道自己死了，能量会不会消失，但他会死吗？ 苏晨摇了摇头，真我不死，他想死都死不了。 或者说，死是活着的一种表现，活也是死的一种表现。 他现在是行走的天地，想死更难了。 “礼赞...” 新出现的道音刚冒个头，又被世界重压碾碎，苏晨感知到，境界提升后，虽然真我凝聚能量上限提升，但世界压迫变得更强，低维时间快消失了。 没时间去感悟天地境更多奥妙，苏晨收敛心思，准备冲击创始境。 “变！” “创始之门，真我体系第三阶段起始。” 他沉下心，续接着之前的领悟，将自己的根基蜕变。 “我的本心，我是工农的儿子，从人民中来，到人民中去。” “这是我最初的本意，指引着我的思维模式、行为方式、发展方向。” “现在，是时候蜕变了。” 真我之后，苏晨一步步走到今天，曾经的一切，都会成为他成长道路的基石，支撑他走得更高。 “本心，真我，道源，天地，推理之道，超级推衍系统，变相重生的意识，先知先觉，救世，本源，善恶...” “我的存在，本就如此，我的诞生，源于意外。” “我，不该如此，也本该如此。” 苏晨心中忽然一清，携着一路冲击到天地境的势头，燃烧之前种种感悟，冲向创始境。 “亘古之初，恒数诞生，芸芸众生，笼中鸟雀。” “创始，变也。” “成了！” 他陡然睁开眼睛，气势猛然高涨。 无穷无尽的感悟涌上心头，感受到世界传来更恐怖的压迫，苏晨不再犹豫，将所有精力放在突破创世境上。 丝丝汗渍在额头浮现，他没精力再管这些小事。 突破创世境，世界对他的压制猛然提升一大截，若是之前的碾压还有些温柔雅致，现在的碾压，就是泰山压顶，一点风度都不要了，就是要把苏晨压死。 真我抵抗压力的能量消耗，已经与能量凝聚速度持平。 很快，消耗速度就要大于凝聚速度，他的低维之身要保不住了，届时虚真之神肯定拿他第一个祭天。 “快！再快一点！” 苏晨心中有些急迫，但被他压制下来，不让负面情绪影响突破。 只是已经顾不上肢体管理，眉头紧紧皱在一起。 “不，错了错了，我走的路，一开始就蕴含着变。” “小宇宙周正的行为，和我当初有什么区别，当初我能和他碰到一起，不就是如此吗？” “是我飘了，哈哈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沉下去，沉到世界中去，沉到生灵中去，沉到所有存在中去，从世界中来，到世界中去。” 苏晨醒悟的时候，外界的压力已经超过临界，巨大的压力瞬间冲破苏晨真我屏障，朝着苏晨狠狠碾压下去。 同一时刻，虚真之神、路平安、青龙王、顾延等人心中出现一抹怪异的感觉。 像是有一大团信息涌入，密度极高，一时解析不过来，这让他们争斗都缓和许多。 路平安顶着周正的面孔，刚刚发现苏晨处于一种奇怪的状态，还来不及打招呼，就发现自己的抽象定义大道被触动了，好像有人在渡万道洪流考验， 他有些懵，根本没时间查看，一大团道则信息就顺着大道涌入体内。 更神奇的是，里面还包含许多对创始境的感悟。 “谁渡劫这么快，偷偷摸摸的，还这么强。” 他来不及喜悦，又发现青阳界冒出一股强大气势，随后宏大的道音响彻耳际。 “礼赞，创生之神！” “祂，是生机，是光明，是希望！” “祂，是烛火，是星光，是温暖！” “祂，无处不在，无往不利，无物可挡！” “祂，不可追寻，不可断绝，周而复始，生生不息！” “祂...” “礼赞，伟岸、仁慈、至高、无疆创生之神！” 第609章 新的创始 咚！ 道音阵阵，回响天地。 路平安脸色微变，这道音，第一次出现。 创生之神？第一次出现的神名，一出现就携带这么强气势，没有听到道源境和天地境时期的道音，一出来就这么强？ 难道是其他世界在这边隐藏的真我？ 一时间，种种念头在路平安心中升起。 实在是这股气息出现太快，没有任何前兆，像从石头缝里突然蹦出一样。 大道也是陌生的道，和起源之神和青龙王完全不同，也不像不可名状之神。 道音传播完毕，一道烙印从路平安体内生出，随后融入路平安体内。 这个过程也很快，似乎很赶时间，像盖章一样。 “这？” “苏晨？” 感受着那股熟悉的气息，路平安心中一动。 “这家伙，一步冲天了？” 他对苏晨并不陌生，只是这次的苏晨，从里到外，好像有过一次彻底的蜕变，让他没有第一时间将两人联系起来。 这时，刚刚突兀涌入的信息已经解码，从之前在混沌中和苏晨的视线交汇，到后面苏晨渡天地境大劫，从苏晨大道上偷师来的道则，所有信息一幕幕从路平安脑中闪过。 “啧...” 路平安心里一跳，苏晨对创始境的感悟从大道中出现，对他触动极大。 “创始境，原来是这样。” 他的气息隐隐有所变化，创始境的大门被推开一道缝隙，让他带上一丝创始境气息。 “当初设置的考验，没想到还有今天这种收获。” 他一边整理从苏晨那里传来的感悟，一边看向围攻他的虚真之神。 虚真之神动作也慢了下来，对路平安围攻力度小了不少。 路平安默契的降低反抗力度，默默感悟起创始境的奥秘，只是可惜，这些感悟作为灵光足够了，支撑突破还差一些。 不过，能感悟多少算多少，实力的增长是实实在在的，蚊子再小也是肉，路平安不挑。 对面，虚真之神看着那道气势的位置，有心想要阻止，却有心无力。 “晚了，大势已成，压不住了。” “创生之道，创始境，出现了。” 他放松针对路平安的力度，接下来，他的主要对手将是创生之神，现在，是了解创生之神最好的时候，可不能放过这个时机。 ... 诸天楼中，古玩店主扭头看向青阳界方向，他被新出现的创始境吸引了注意。 “啪！” 许凡也发现了新出现的创始境气息，这股气息还带着一股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但他的手已经甩下，重重抽在古玩店主脸上。 虽然他下意识收了力，对古玩店主伤害不大，然而声音却很洪亮，一下把古玩店主注意力重新拉回来。 “狗东西，你还没完了。” 古玩店主脸色扭曲，双眼喷火的看着许凡。 “打死你个狗东西。” 他十指张开，由于身体被限制，张牙舞爪的朝许凡挠去。 许凡有些尴尬，他也没想继续打下去，新的创始境已经出现，代表的是更多的机遇，此时静观其变才能得到最大收益，陷入战斗泥潭不智。 “啪！” 莫名其妙的，古玩店主手掌诡异的穿过许凡阻碍，抽在许凡脸上。 许凡懵了，他防御得很好，常理来说，古玩店主绝打不到他，可现在，古玩店主竟然打到他脸上。 “小鸡崽子，给你脸了。” “你这是和平的态度吗？看来我还是太仁慈了。” 许凡掐住古玩店主的手，两人又僵持起来。 青阳界中，顾延看着这一幕，不知道还应不应该继续封锁古玩店主所在的时空。 里面的林天和哥斯拉已经快被玩坏了，时不时出现时空逆乱，真真假假都分不清。 事实上，虚真之神还不知道古玩店主在那边的遭遇，他只是感知到古玩店主召唤，并不知道古玩店主的具体位置，一来就找上正主，扑向苏晨他们。 “算了，还是先看看苏晨这边的情况。” “苏晨这是碰到什么机遇，一下子窜到了创始境。” “啧啧，定然吃了不少苦。” 他瞟了一眼还无法凝聚身形的起源之神，将目光投向苏晨。 ... 虚无中，起源之神凝聚身形的速度慢了下来，不再多管虚真之神封锁，将视线看向苏晨。 “创生之神，苏晨这次走得这么快，还走这么远。” “咦，创始境感悟？苏晨这么大方，一次渡劫就分享这么多？” 他感应了一下从天地间起源大道中传来的道则感悟，抓紧时间感悟起来。 “反馈来了！” 天地间第一个创始境出现，作为真我体系起源，起源之神获得极大反馈，加上大道传来的感悟，他感觉创始境就在眼前。 就在他准备突破的时候，福至心灵间，将视线看向苏晨方向。 “龙王，你也在啊。” 不出所料，起源之神在这边发现了青龙王身影。 “起源之神，你也感应到了？” 青龙王的身形从虚幻中走出，站在虚空仰望苏晨的蜕变，一边回应起源之神的传音。 “龙王，不愧是你。” 起源之神感应着青龙王的气息，他也吸收了天地间有之大道传来的创始道则，已经有了创始境气息。 青龙王微微点头，“待苏晨蜕变完成吧，不急这一时三刻。” 起源之神没有多言，和青龙王一起看向虚空中的苏晨。 “除了新出现的创生大道，他的气息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了。” 青龙王眼中神光闪烁，透过遍布天地间新出现的创生大道，没有发现苏晨踪影。 “道音出现之时，我便来到这里，那时就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甲一身影出现在青龙王身边，和青龙王一起仰望苏晨位置。 “他的烙印也不在这个世界，除了这条大道的存在，证明他突破了创始境。” 甲一永远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再危急的局势，也无法让他失态。 青龙王朝甲一微微拱手，“甲一前辈。” 甲一摆摆手，“创始境的变化，和之前完全不同。” “也不知道，一会儿出现的苏晨，会是什么样子。” 他虽然看着苏晨的位置，眼中却空洞无比，似乎看向了更深的位置。 那里，除了苏晨所代表的一丝微光，周围遍布着虚无，没有一丝光芒，这些倒映在甲一眼中，逐渐淹没他视线中的苏晨。 “更黯淡了！” 无尽虚无中，苏晨已经跃迁了很久。 他结合之前自己的道，将“变”完全融入其中，蜕变出新的道，突破创始境之后，整个人就开始跃迁。 一开始，就脱离了肉身，脱离了世界。 第610章 奇妙的境界 苏晨心中平静，突破创始境后，此时的变化完全影响不了他。 自身拥有的强大实力，让他有面对任何异常的勇气。 不突破创始境，永远不明白创始境的伟大。 就像真我境之下的修士，永远体会不到真我境究竟是什么。 脱离世界后，出乎预料的是，他没有进入混沌，而是进入更深层次的时空中。 似乎世界和混沌，也只是同一层次的时空。 世界的秘密很多，苏晨一步步跨越时空，逐渐进入了时空深层。 这些时空中，尽是虚空，除了他自己，什么都没有，只有越来越深层的黑暗虚无。 到了某一层次，他体内的大道轻轻颤动，涌出一股巨力，将苏晨推了出去。 苏晨心中一动，看着大道从体内飞出，留在刚才的时空。 他的大道极速扩张，朝着无尽时空蔓延，笼罩一个个世界。 虽然大道离开了，但苏晨还能感受到大道视角。 华强界、青阳界记以及其他路平安曾经经过的世界，一一在他眼前浮现开来。 “上帝视角？不，大道视角。” 苏晨渐渐远离自身大道，双方的联系却没有减弱，反而随着他时时刻刻变强，联系越发紧密。 “不再局限于一个世界，开始朝着附近世界蔓延。” “以光速形式向附近世界扩张，每一个被覆盖的世界，都能感应到我的创生之道。” “能不能更快？” 他沉吟一下，趁着现在自身和大道处于同一时空，开始实验。 “再快一点！” 心中想着十倍光速，大道扩张速度果然达到了十倍。 “能量供应消耗变大了。” 苏晨感应着大道内部变化，原本以光速传播，大道可以永不停歇的扩张，因为其能源自生速度超过了消耗速度。 这是大道自身诞生的能量源泉，似乎只要存在，运转天地，支撑世界，就可以获得源源不断的能源。 多余的能源，可以奖励给其他人，也可以形成大道之眼，召唤创生大道中记录的神通，施展惩罚或奖赏。 “不能过多消耗。” 苏晨心中一动，停止了催动大道扩张。 创生大道扩张速度慢了下来，由于能源不足，甚至还弱于光速。 “真是欲速则不达。” 他微微摇头，从自己体内抽出能量补充创生大道，直到补充到其扩张速度达到光速才停止。 “慢慢来吧。” 他感应到自己即将离开这层时空，最后看了一眼创生大道，便顺着感应跃迁。 啵！ 一声存在于不存在中的轻响，苏晨都怀疑自己到底有没有听到。 但这些不重要了，这里一片虚无，没有任何大道法则存在，他的意识不再受局限，忽然膨胀成一个球形。 这是一个世界，也是苏晨。 或者说，他恢复了本体，不再需要任何表象掩饰，以最真实的状态出现在这个虚无的环境中。 “和肉身无关！” 苏晨感受着自己此时的状态，在突破创始境的时候，他的意识就突破肉身跃迁，现在的他，是没有肉身的。 肉身，已经和本体扯不上什么关系，也可以说，现在的世界，才是他的肉身。 他观察四周，没有发现自己来时的路。 明明刚刚从创生大道所在的时空出来，扭过头却再也无法发现来路，仿佛双方已经在不同接触层。 但意识感应中，他还能清晰感应到创生大道存在，再借由创生大道感应其他世界，仿佛这些世界近在咫尺，触手可及。 “神奇的体验。” 他没有行动，此时完全靠离开前创生大道涌出的力量推动，在漫无目的的前行。 虽然前进这个词不太适合，因为这里什么都没有，前进和后退并没有意义。 “这里，又是哪里？” 苏晨有些茫然，第一次突破创始境，没有起源之神他们在前方探路，他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应对。 “先探索一下吧。” 他张开感知，发现感知所过之处，皆是一片虚无。 空荡荡什么都没有，他有些怀疑自己到底有没有探出感知，因为周围的环境，就像没有边界的空洞一样，连“空洞”这个感念都没有。 他忽然想起衍生体路平安推衍的创始境，似乎，那时就推演出一个“空洞”概念。 一个是衍生体路平安自己勉强制造的，一个是他此时身处的环境。 “两者能一样吗？” 他不清楚，但无所谓，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回忆着衍生体路平安的操作，他意念一动，以自身本体为核心，世界本体中的万物为根源，球身微颤。 咚！ 一声清鸣，一条新的的创生大道，从他本体的泥土、空气等存在中开始汇聚，出现在苏晨体表。 苏晨还没想好下一步该怎么做，创生大道就自动扩散在虚无中，无形无质的概念出现。 苏晨体内能量被牵引，顺着莫名轨迹出现在新的创生大道中。 有概念，有能量，第一缕实质性的光在创生大道概念下出现。 这不是真的光，是第一种物质出现，在这个世界发出的光辐射。 第一点光的出现，不是终止。 在第一粒物质出现后，密密麻麻的物质接连出现，形成山石草木、鸟兽虫鱼。 每一粒物质出现，都续接着上一粒物质出现后暗淡的光，发出新的光芒，总体上，就是光芒不断游走，所过之处，物质衍生。 苏晨眼中，光芒速度越来越快，几息过后，一个光芒勾勒的球形世界出现。 物质衍生停止！ 苏晨内视自己的能量源泉，发现是自己存储的能量被耗干，新出现的能量只剩薄薄一小层，所以物质衍生才停了下来。 “好恐怖的消耗。” 心中惊叹了一声，苏晨看着眼前的世界。 物质衍生之光逐渐熄灭，只余世界本身散发的微光还存在。 一步迈入世界，巨大的物质威压差点压苏晨一个趔趄。 “嘶，好强的压制。” “不过，世界的表现形式和地球差不多，同样有山有水，有花草树木，都是熟悉的物种，可能是由我衍生的缘故。” 他稳住身形，漂浮到地面上，弯腰从地上捡起一颗土粒。 刚一捏住土粒，他就感觉不同。 “好硬，竟然没有捏散。” 准备起身时，他身子顿了一下。 “好重！” 他将土粒放到眼前，仔细观察，发现怎么看都只是普通土壤，颗粒分明，两毫米大小，却重得不可思议。 “100倍太阳质量！！！” 粗略估算一下，结果让苏晨侧目。 放在灵气复苏前的太阳系，这质量不小了，最小的黑洞也才3倍太阳质量。 “这只是普通土壤。” 苏晨在世界衍生的时候，发现其和地球差不多，还真没仔细探查，现在看到这粒土壤的表现，瞬间放开感知，探查这个新世界。 “啧啧！嘶！嚯！” “咦？哦！嗯？” 简单探查一番，做到对这个世界心里有数，他心念一动，建立一座小院，坐在凉亭中，切身体会这个世界的扎实程度。 “虚真之神，过的也就这种生活了吧！” 第611章 些许玄妙 “不，还没完。” 苏晨恍然发现，整个世界虽然衍化完成，但所有事物都处于静止状态，还没有时间流动。 “还差时间？” “不！” 感应中，时间一直存在，只是没有运转，好像还差了什么。 “到底差了什么呢？” 他闭上眼睛，用心观察这个世界。 时间有了，空间有了，因果有了，命运有了，阴阳双全，五行俱备，什么都有了，偏偏就是没有运转。 忽然，苏晨脑中灵光一闪。 “所有法则都有了，唯独缺了统筹的角色。” 福至心灵间，他意念一动，本体世界再次颤动，创生大道从万物中显形，丝丝缕缕汇聚到一起，组成一条创生大道浮现在苏晨面前。 “应该就是这样。” 虽是第一次做，但苏晨莫名对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很有把握。 他将创生大道牵引到外面新衍化的世界，概念形式的创生大道刚一出来，就引起新世界剧烈震动。 当！ 一声厚重的道鸣声响起，仿佛世界圆满，大道归位。 概念形式的创生大道和新世界共鸣，双方全方位交织在一起。 随即，创生大道和新世界互相交换信息，苏晨感知到，自己的创生大道获得了新世界诞生的所有法则衍化结果，有了一定的更新。 创生大道更新完之后，将信息同步给苏晨，随即隐入新世界中，持续性的随着新世界衍化而演化。 “是了，新世界诞生就是由创生大道概念引发，本质上说，新世界和创生大道是一体两面的关系。” 随着创生大道隐没，新世界仿佛注入灵魂，开始运转。 风，出现了！ 一缕青草的芬芳随风传到苏晨身边，小草摇曳，花朵绽放，树叶在风中翩翩起舞。 新世界，活了。 “原来如此。” 创生大道隐入新世界，融入所有法则大道中，仿佛已经消失，却又无处不在，想要追寻，只能看到时间大道、空间大道、命运大道、因果大道等明面上的大道。 “这算什么？” 苏晨有所明悟，但一时间抓不住那丝灵光。 “我是万道之主？统摄万道，凌驾万道之上？” 这并非苏晨狂妄，此时的他，确实能一念调动所有大道，时间、空间、命运等大道在他指尖跳跃，只需念头一动，他就可以发挥出时间之神、空间之神的实力。 就和他之前作为创生之神对创生大道的掌控一样！ “不，不对。” 苏晨念头急转，否定了之前的看法。 “是变！” “是创始境的根本，是变，从来就没有什么万道之主，也没有什么万道之王，或者说道道都是万道之主，道道都是万道之王。” “创生大道是我的道，祂从万道中来，到万道中去。” 苏晨自身的创生大道微微跳动，让苏晨时刻维持在一种悟道的状态中。 “创生大道是万道，万道不是创生大道。” “祂只是在万道中，融于万道，与万道一体，万道将创生大道当成自己人，所以创生大道能使用万道的力量。” “没有别的原因，仅仅是因为创生大道的存在本身而已。” 他有些沉默，能最终凝聚创生大道，最初是因为他接触的红色思想，这是理论的来源。 之后灵气复苏，他一跃成为苏部长，理论结合实际，将之完全实践开来，让他对理论有了更进一步的发展。 成为真我后，他实力强大，些许小事已不足让他动容，本该与此理论无缘。 但造化弄人，他因为寻求生机，到了三重幻想世界，机缘巧合接触到小宇宙周正硬刚阿美建立的组织。 在那个世界，物质极大发展，个人私欲极重，能组织起这么多人一起对抗当时最强的国家，靠的已经不是利益，而是理想。 苏晨有很多办法接触小宇宙周正，以此观测小宇宙周正是不是真正的生机，但因为周正这种思想，他选择了近距离接触小宇宙周正。 其中，或许有机缘巧合，然而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人生的际遇有时候就是这么奇妙。 在现代社会中使用红色思想，对苏晨又是一种新的体验，这种完全以普通人的手段，充分使用思想武装的组织，在世界发展中发挥出不可思议的战斗力，对最终阿美解体起到无法忽视的作用。 更奇妙的是，他弥补小宇宙周正，阴差阳错之下，让周正走上了一条连他也要侧目的道路。 在红色思想的基础上，小宇宙周正推陈出新，走出了自己的道路，提出以“变”为核心的思想体系，发展出不可思议的文明。 这些都被苏晨看在眼里，恰好，创始境的本质就是“变”。 “福兮祸兮，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 “我能有今天，除了系统微不足道的帮助，还有周围人些许不值一提的影响，最大的功臣，还是我自己。” “换了个命不硬的，早已身死道消，也就我头铁能扛事，才有今天的成就。” 苏晨看得很清楚，不管经历了什么困难，此时都不重要了，自己能走到今天，才是最重要的。 任何影响因素，都只能归于次要因素，最终支撑他走到今天，他自己占了主要因素。 “没时间探索创始境了，先应对虚真之神。” 成为创始境后，一些基础知识自动浮现在苏晨脑中。 他所在的世界，可以称为创生界，创生界本质极高，引力强大，时空稳定，同时也代表时间流速极慢。 创生界不受任何世界限制，成长上限取决于开辟的大道。 这点苏晨没有看错，也就是说，他的创生大道，在创生界的位格为大道，是所有诸天万界修士终其一生追求的真理。 这代表只要正常发展下去，苏晨的成长不可限量，真正和其他修士不在一个层次。 自由没有上限，也代表着时间的自由。 创生界的时间，和诸天万界没有关系，双方时间轴平行没有交集。 在创生界，苏晨不知道诸天万界过了多久，诸天万界也不会知道苏晨在创生界过了多久。 但如果选择与某个世界挂钩，创生界的时间流速就会和那个世界产生关联，按照双方的差异不同，其时间流速也不同。 他不知道青阳界过去了多久，担心那边过去太久，虚真之神解决了路平安他们，所以，当务之急，就是和青阳界时间挂钩。 坐在凉亭边，他心中这个念头刚一闪过，脑海中关于青阳界的信息自动浮现，随后凝聚成一本书浮现在桌上。 “《青阳大混沌界》” 书封上是一条以首衔尾青蛇围成的圆，中间是一个若影若现的点，有点像古老的象形文字“日”。 “或许和起源之神也有关系。” 第612章 创始新手 “关联成功！” 书籍成形稳定后，一股莫名的感觉从书籍传入苏晨心中。 “请选择时间、地点、人物、维度、生命形式...” 一连串的选项出现在苏晨脑海中，他没有冒险，选择最稳妥的方式。 “以我离开时为蓝本，降临！” 确定选择后，“《青阳大混沌界》”迅速翻到苏晨离开的时候。 “对接完成，时间流动。” 如同本能一般，苏晨知道创生界已经和青阳界联通了。 “降临！” 仿佛普通人时期同万米高空跳伞，强烈的失重感包围苏晨，但此时的苏晨实力强大，随便就将负面感受甩开，看向《青阳大混沌界》。 “青龙王和甲一仰望着虚空中的苏晨，忽然，苏晨那空荡荡的躯壳中，突兀出现一缕气息。 ‘他回来了。’ 甲一境界极高，第一时间发现苏晨的变化。” 苏晨看着《青阳大混沌界》书页中自动续写的文字，心中有种奇妙的感受。 “这种状态，真让人沉迷。” “不过，仅此而已。” 心念一动，一支笔浮现在手中。 他提着笔，透过书上的文字，仿佛看到青阳界中发生的种种。 虚真之神也是创始境，手段复杂，他必须时刻准备，在关键时刻动笔，改写结局。 ... 青阳界，甲一和青龙王仰望着虚空中的苏晨，那只是一具空壳，但两人都知道，一旦苏晨归来，首选的就是这个躯壳。 “咦？” 甲一现在是伪大罗境界，对天地大道极为敏感，第一时间发现天地间气运异常。 “创生大道气势如虹，有创生天命降临。” 他所学颇杂，懂的东西太多，此刻，天象方面的知识发挥作用，察觉天地出现变化。 随后，虚空中的苏晨躯壳内，突然出现一抹气息。 “他回来了！” 甲一语气莫名，提醒青龙王。 随即不管青龙王，炯炯有神的看着苏晨。 “新晋的创始境，这可是最佳的观测素材，比虚真之神那个老梆菜合适多了。” 青龙王默然不语，真我固然强大，甲一的道也着实令人羡慕。 他除了自动变强，还需要一步一步苦逼的修行突破，甲一就不同，看一眼不够，就多看一眼。 甩开这种复杂的思绪，他不再分心甲一身上，死死盯着苏晨，冥冥中他有预感，苏晨或许和他有缘。 “气息越来越强，机缘也越来越强烈了。” 不只是青龙王，无法凝形的起源之神、路平安、暗中不知何时到来的不可名状之神都在关注苏晨。 就连顾延，也在莫名的冲动怂恿下，将视线投向苏晨。 虚真之神下手的力度更轻了，从现在开始，战场将在他和苏晨之间，他也得关注苏晨。 嗡！ 相比虚真之神来时的气势汹汹，苏晨降临显得庄重许多。 再怎么说，他也是青阳界创始者之一。 “这种感觉..” 虚空中，苏晨缓缓睁开眼睛，一边创生界视角，一边身临青阳界视角，一急一缓，一动一静，还真是奇特。 “我的身体？” 苏晨内视，发现自己的身体又恢复成了天地，但天地本体在创生界，现在他的这个世界身体，好像是创生界内本尊世界的平行世界！ “啧啧，没想到，我的本体，也有了平行世界。” 他是苏晨的降临，他的身体，是苏晨本体的平行世界。 “真是种复杂而玄妙的关系，忙过这阵要好好研究一下。” 感知探开，创生大道笼罩的世界群内，他观察很仔细。 “谁在召唤我？” “不对，不是召唤我，是召唤我的衍生体。” 他屏蔽掉召唤的错觉，发现被召唤的不是自己，而是他在三重幻想世界为了研究虚真之神而衍化的几个衍生体。 他甚至来不及阻止，这些烙印自动苏醒，化为一个个“起源之神”、“有之神”、“虚真之神”等破空飞出，径直飞向青龙王等人。 “哈哈，苏晨，终于等到今天了，你还模拟我们，今天，就让你看看，自由的我，绝不会受你束缚。” 衍生体“青龙王”一脸猖狂，飞在最前面，嘲笑苏晨之后，没入青龙王体内。 其他衍生体速度也不慢，紧随其后，各自飞向对应的主体之中。 苏晨脸色一沉，特别是看到衍生体“虚真之神”也飞向了虚真之神，而他，对此没有任何掌控力。 “啧啧，啧啧。” 虚真之神感受着衍生体“虚真之神”带来的信息，嘴里啧啧称奇。 “你的推演能力好强，我只是捏了个‘起源之神’和‘路平安’，你就将我这个神通大致推衍了出来。” “可惜，你只看到这个神通的好处，没看到神通坏处。” “真我不可思议，真我捏出来的人，只有真我是你自己的，其余记忆、经验、感情等汇聚的烙印，是你捏造之人本体所有。” 他眼中时不时闪过一丝恍然，显然从衍生体“虚真之神”那里获得了某些衍生体战斗时爆出的秘密。 苏晨是最了解起源之神等人的人，这一下就把虚真之神对起源之神等人的了解，提高到接近苏晨的程度。 “我都不敢让这些捏出来的人了解我，因为这些烙印迟早会把信息传递给我捏造的人。” 苏晨沉默不语，这一下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仔细回想一下，虚真之神捏出“起源之神”，一直都没有将其回收过，始终用真我控制“起源之神”。 他对此了解不深，没有用真我控制，一回到青阳界，先前还有世界碾压的压迫阻止这些烙印搞事。 现在，世界压迫消失，他一回到青阳界，这些烙印迫不及待勾连天地间的起源大道、有之道等大道，获得能源大道法则支持，一化形就把他甩了。 仔细想想，自己凝聚的烙印，和起源之神等人留在天地间的烙印，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同。 那些烙印可以随时重生成起源之神等人，自己凝聚的烙印，一旦不再控制，他们也可以凝聚成起源之神等人。 “你凝聚了原初之神的烙印，要怎么解决？” 苏晨问向虚真之神，他想知道虚真之神这个老牌强者，面对这种问题的解决方法。 虚真之神微微摇头，“无法解决，一旦使用，就结了因果，让烙印自动返回，其带回的信息刚好抵消。” “你要么不用，要么，不要强行毁掉烙印。” “用了人家的身体，还不负责任，这可是会引起不好的结果哦。” 苏晨嘴角一抽，虚真之神虽然说的下流，但不是没有道理。 第613章 白嫖与背锅 “真的没有办法吗？” 苏晨盯着虚真之神，突然，一股莫名的意志凭空出现，将虚真之神捏造的“起源之神”碾碎。 “起源之神”下意识复苏，苏晨早有准备，他动用创生大道偷袭，直接碾死“起源之神”，真我立刻抢占“起源之神”的真我，夺过了虚真之神真我的位置。 对这个神通，苏晨只是对弊端了解不多，论对神通的掌握程度，他并不弱，轻而易举就抢夺了“起源之神”的烙印。 虚真之神脸色微冷，“阁下就是这么论道的吗？” 苏晨淡淡的看着虚真之神，“你是自大？还是本性如此？” “当前的我们，可是敌对关系。” “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没有办法。” 起源之神无语的看着这一幕，任谁看到一具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身体被人抢夺，心情都不会淡定。 若非他还没突破，他都想出去表示一下存在。 “快了，快了。” 起源之神维持着气息平静，暗地里悄悄准备突破。 苏晨和起源之神倒是没有注意起源之神，两人现在已经明争暗斗起来。 他控制着“起源之神”，死死防御着虚真之神，同时缓缓将自身真我从“起源之神”转移出去。 他想看看，虚真之神是不是像他说的那样没有办法。 真我刚转移出去，留下的“起源之神”自动链接天地间的起源大道，接引起源之神真我降临，能量凭空滋生，烙印瞬间恢复人形。 他看了看苏晨，又看了看虚真之神，感慨的摇了摇头。 “我一来就被打死，复活之路被虚真之神阻挠，迟迟无法凝聚身形。” “万万没想到，再次出现，是出现在虚真之神捏造的‘起源之神’内。” 苏晨这次观察的很仔细，眼前的“起源之神”，已经变成了真正的起源之神。 他忽然想起，虚真之神在打击起源之神时，一直威逼起源之神释放更多神通，展现更多起源大道，虽然一直在进行封印，却一直没有完成封印。 现在，他隐隐明白，只要虚真之神捏造的“起源之神”存在，起源之神的烙印就存在，烙印都无法斩尽杀绝，又如何能做到封印起源之神。 真我之间的战斗，从真我境开始，就涉及到思想烙印，天地烙印的抹除，只要还有一丝烙印存在，哪怕渣都不剩，还能从烙印中再次归来。 捏造别人的烙印和别人战斗，这本就不是战斗，只是高阶强者探索低阶强者的手段。 虚真之神全程看着苏晨动作，没有做出阻挠。 “我可没欺骗你，是真的没办法。” 他淡然的看着苏晨，忽然脸色一变，看向一脸无辜的起源之神。 “又来？” 苏晨心中一动，看向起源之神，发现起源之神的气息十分古怪，平稳的不像话。 “咦，啧！” “真有你的。” 正常强者的气息，会在一个细微的水平线上波动，甚至时刻处于上升状态。 而起源之神现在的气息，就像按了暂停键一样，固定在一个数值不动，怎么看怎么假。 按理说，起源之神谨慎至极，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唯一的可能，就是起源之神已经完成了目的，不装了，摊牌了，当然，更深层的原因是，他认为现在已经不需要装了，将维持伪装的力量全部投入他所进行的事上。 “这股气息...” 苏晨脸色逐渐平淡下来，他从起源之神身上，感应到自己当初渡万道考验时，身上崩碎的创始境感悟。 当时这些感悟被天地间的大道吸收，其中就有起源大道。 现在，起源之神已经获得了这些感悟，悄悄参悟了起来。 这还不止，他刚刚飞出去的衍生体“起源之神”，再加上他从虚真之神手中抢来的捏造体“起源之神”，两者的气息都出现在起源之神体内。 他的衍生体“起源之神”自不必说，该知道的都知道，还和小宇宙周正交过手，那可是真正将“变”运用起来的人。 虚真之神捏造的“起源之神”也不简单，其内部本身就有虚真大道塑造的痕迹，苏晨抢过来后，短时间内又用自己的创生大道洗练了一番。 可以说，现在的捏造体“起源之神”，身上含有两个创始境的大道痕迹。 别人可望不可即的创始境感悟，起源之神一下子得到两，还是从他身上得到的。 虚真之神瞪了苏晨一眼，显然把责任推到苏晨身上。 苏晨淡淡的瞥了虚真之神一眼，云淡风轻，实际上，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 “又被白嫖了。” “还不能怪人家白嫖，毕竟是自己造成的，别人只是被动白嫖，想收点回报都没有理由。” “这种感觉...” 苏晨按下心中的杂绪，不再多想，他发现此时虚真之神已经将他锁定。 “道友，要开战吗？” 虚真之神冷着脸，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起源之神开始突破，要想阻拦，第一个要解决的人，就是你。” “来战！” “真幻转！” 虚真之神随口应付了苏晨两句，拖延苏晨的反应，突然一指点向苏晨。 这一指，穿透重重维度，点向每个维度中的苏晨，要一指将所有维度中的苏晨点死。 苏晨心里一抽，他没说他要为起源之神护法啊，为什么虚真之神问都不问就动手。 最不济，也要确定苏晨帮助起源之神，才算师出有名。 “难道我在他眼中是个有情有义的人，会主动帮起源之神护法，所以才要先解决我？” 苏晨心里无力吐槽，但攻击已至，说什么都晚了。 他试图避让，赫然发现自己无处可避，每一条生路，都在须臾之间变成绝路。 一条条时间线，一种种脱身的可能，在苏晨加上超级推衍系统的推衍下，刚一出现便成死路。 “镇压路平安和起源之神的那一式吗？” 苏晨冷静应对，看到一条条时间线上刚要脱身的苏晨们，在最后一步发现生路是假的，当场被虚真之神斩杀。 虚真之神的真幻转，顷刻间扭曲真假，生路一假，就成了死路，不需再有什么动作，死路也会将里面的生灵绞杀。 无法逃脱的苏晨们一个个被从时间线上赶回来，无奈的融入苏晨所在的这条时间线，每融入一个苏晨，代表至少一条生路消失。 “可惜，我不是他们。” 苏晨微微凝神，“创生·绝处逢生！” 第614章 是个好人 某条时间线上，一个青衣苏晨发现前路已断，他所选择的这条逃生之路，使用了种种秘法，制造许多危险环境，才勉强找出生路。 谁知虚真之神“真幻转”之下，一念就将生路变成死路，他前路已断，又无法后退。 许多生机之路，原理都是置之死地而后生，每条生路，实际上都是危险的道路。 现在前路断绝，危机已至，他无法对抗，只能等死。 忽然，一抹特殊的道韵从天而降，笼罩在青衣苏晨身上。 “不，我还能抢救！” 那抹道韵的加入，让青衣苏晨看到一个新的方向。 “就是这样，我试试。” 他跟着刚刚找到的路线，小心翼翼的制造出遮蔽和产生环境，让路线成形。 “走！” 一路小心翼翼，走了不久，一抹诡异的道则闪过，生机又变成死路。 “又是这一招？” 青衣苏晨之前见过，这是虚真之神的“真幻转”，能瞬息扭转真假，颠倒黑白。 不过这次青衣苏晨没有等死，熟悉的道韵跳动，种种道则组合，新的生机在不可能中出现。 “呵呵，还是我厉害，总能找到生路。” 他轻笑一声，继续开辟新路，跟随新路前进。 一路上时不时被扭曲生路，但他总能找到新的生路，顽强走下去。 唰！ 走完最后一截路程，青衣苏晨心中压抑消失，感觉到久违的自由。 “我出来了，走出了虚真之神的镇封！” 他扭过头，发现周围已经有一个个苏晨在等待。 “嘿，兄弟，你也出来了？” 他看向旁边一个蓝衣苏晨，高兴的问起来。 “早出来了，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些死路中突然出现一条生路，我跟着走走就出来了。” “话说，还是创生·绝处逢生厉害，连虚真之神的完美镇封都能离开。” 黑衣苏晨早过了激动劲，很平常的回答青衣苏晨。 一条条时间线上的苏晨们走出虚真之神封镇，让虚真之神的天罗地网成了筛子。 “真的走出来了？” 虚真之神眼神一凝，盯着一条条时间线上的苏晨们。 暗地里，两只眼睛炯炯有神的甲一，此时更来劲了。 “有意思，还能这么玩，苏晨开窍了？” 他扭头看向一边的青龙王，忽然脸色一动。 “这么巧，你也要...” 青龙王微笑着摆摆手，“前辈知道即可，不必言说。” “也算机缘巧合吧，要是路平安先突破，我的收获还不至于这么大。” 甲一若有所思，“起源，‘有之道’，两者关联很深，起源有了动静，被动会带给‘有’一些变化。” 青龙王谦虚的笑了笑，“巧合，巧合，谁能想到天地境万道考验中，会出现创始境感悟；谁又能想到，苏晨会衍生出另一个我，推衍虚真之神的同时，找到创始境的钥匙，；更奇妙的是，那里有个小宇宙周正，竟然从零开始掌握了‘变’，带给另一个我深刻的领悟。” “这一切，充满了巧合，或许，苏晨是个好人。” 甲一面色古怪，“好人，他或许真是个好人吧！” “每次出现重大转折，都是他跳出来扛大旗。” “我记得当初你掀起人妖大战，真我之下被横扫一空，最后是苏晨挡住了你，才有起源之神突破，接着后面齐刷刷的一群真我突破。” “现在虚真之神来袭，又是他第一个突破创始境，挡在了虚真之神前面，起源之神在突破，你也在暗戳戳突破，混沌中的路平安不声不响，不知到在酝酿什么。” “在你们衍生体烙印中，衍生体路平安可是最先找到创始境钥匙的人，还将抽象定义大道提升到不可思议的地步，赋予你们衍生体成为大道圣人。” 甲一越说越觉得离谱，上次还好说，这次怎么成了散财童子，还在其他人突破的时候和虚真之神干起来，莫名有种掩护的意思。 “啧！” 甲一皱了皱眉，一时间不知该怎么解释。 “巧合吗？” “咳咳...” 青龙王也觉得甲一说的有道理，但这种事不适合拿来炫耀，或许，苏晨真是个好人，乐于助人，与人为善。 他转移了话题，不让这个话题深入。 有些事闷声发大财没什么，一旦说出来，麻烦就会上门。 “前辈，你看这创生之道，有何玄妙之处？” 甲一回过神，看着苏晨和虚真之神斗法。 “创生之道，妙，妙啊。” “祂融于万道，居万道之下，因势利导，顺势而行。” “祂的出现，本不可能，却偏偏出现了。” 青龙王眉毛一挑，“前辈的看法，令我受益匪浅。” “我看这创生之道，最适应绝路，越是绝路，创生之道越强，他就像没有极限的弹簧，压的越狠，积蓄的力量越强，迟早会将压迫的力量掀翻。” “其在绝路上的表现，就是专治不可能，打破绝对，动摇固化的事物，于动态的变化中，寻找生机。” 甲一点了点头，“其妙，就妙于此。” “创生之道，本就不是一条死路，就是在不可能中制造可能，打破终点，打破权威，打破一切封锁，是条极为玄妙的道。” 青龙王十分赞同，“我在有之道中了解到，创生之道下，世界是破破烂烂的，就是随手搭建的屋子，到处漏洞。” “创生之道以此为根基，认为天地万物都不严密，世间不存在绝对完美的东西，绝境也是如此，之所以出现绝境，只是世人被蒙蔽，看不到生路。” 甲一脸色微动，“有意思。” “苏晨不愧是靠推衍起家，其创生之道，竟也这般强悍。” 青龙王继续介绍，“创生之道，主张天无绝人之路，如果出现绝人之路，那该绝的一定是天，因为天违反了道，是异常因素，应该清除。” “创生之道的出现，最基础的作用，就是在绝境中，看穿绝境的疏漏，让人走出绝境，更深层次的东西，就需要修行了。” 甲一颔首，忽然问向青龙王。 “我记得天地境有万道考验，你们当初还设置了困难模式。” “大道碰撞之下，你的有之道，也复刻创生大道了吧？” 青龙王低调的点头，“比不上甲一前辈，创生大道，也在前辈的心里了吧。” 甲一点头，又摇头，“我有种奇怪的感觉，眼前的苏晨，不是本体，我看不到真正的苏晨。” “我的大道，现在观测苏晨时意犹未尽，这和以前观测苏晨完全不同。” “或许有一天，我观测你们时也会如此。” 青龙王目光一凝，“不是本体？” 第615章 野蛮动手 “这是种很奇妙的感觉。” 甲一凝望着和虚真之神交锋的苏晨，神色幽深。 “虽然他的身体、精神、灵魂、真灵这些都和以前一样，但我的道告诉我，我看到的只是表象。” 青龙王却没有在意这些，而是问道：“是否现在的苏晨，不是以前的苏晨？” 甲一摇头，“苏晨还是苏晨。” 青龙王松了口气，“这就好，至于本体还是非本体，进入创始境后一切都会明了，只要苏晨还是苏晨就行。” 甲一心中感叹，青龙王并没有理解他的意思。 他只是有些遗憾，以后只能看到这些家伙愿意展露的实力，他们要是隐藏，他就真的看不到了。 “我的大道虽强，但别人不出现在我面前，我也只能靠自己慢慢苦修。” “长此以往，出现在我面前的人，都会有意识的控制成弱者，我提升会更难。” 他的修行方式极其方便，只需观测，就可比别人更高一层，这种方式太招人嫉妒，而哪怕再心平气和的人，成为强者都要吃不少苦头。 这种便捷快速的方式，很容易让人心理不平衡。 “看来，我得想办法成为真正的大罗，只是这天地间的道，早已被人占据，大罗名额已满，要是随便走一条大道，成为大罗金仙，又不太甘心。” 他毕竟是和这群真我一起爬上来的，如果选择成为大罗金仙，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堕落。 “我就不信，天地广阔，还找不到成为真正大罗的办法。” 压下心中的不甘，他重新将注意力放在苏晨和虚真之神交手上。 ... “不错，你的道有点意思。” 虚真之神面露欣赏，见苏晨轻而易举摆脱他的“真幻转”，对苏晨肯定的点头。 苏晨淡然一笑，刚要开口，就发现自身被禁锢，甚至翻不起一丝念头，连抵抗的想法都没有。 “死，还是死了算了。” “像我这样庸俗的人，呆在这个世界还有什么意思，不如趁现在还有实力，自己把自己封印了，以免污浊世间。” 一股强烈的求死意志袭上苏晨心头，他十指弹动，开始布置封印，要将自己完全封印。 但隐隐间，他觉得不对。 “被偷袭了！” “虚真之神不讲武德，当面一套背面一套。” 心里甚至连恶毒的咒骂都升不起来，觉得会脏了口，苏晨发现，自己即便察觉不对，也无力反抗这股意志，就是注定要死，谁都拦不住，他自己也拦不住。 “哼！” 他凭借微弱的意念，勉强沟通创生界。 “我要虚真死！” 强烈的意念直接传到创生界，随后一股沛然意志突然降临虚真之神身上。 虚真之神脸色一变，但惊怒之色刚出现一秒，立刻化为满脸慈祥。 “天生万物以养人，人无一物可报天。” “今日，我虚真来到此界，就是向世人宣扬我的道义，人，要学会感恩，要学会奉献。” “自古真善美不可信，只因美好如同梦幻，却不在真实中发生，现在，我虚真以身为种，向世界播下真善美的种子，愿明天更美好。” 虚真之神笑容和蔼，眼神亲切，朝苏晨点了点头，随即开始道化。 苏晨自封的禁制已经快完成，见自己的目的达到，也不再装了，紧随虚真之神身后道化。 “哼，你打你的，我打我的，我就不防御，直接把你打死。” “还想封印我，我直接去死，大不了再次归来。” 苏晨眼中闪过一丝嗜血，正常来说，创始境交手，都是你来我往，互相试探。 虚真之神从虚真界动笔攻击，苏晨应该在创生界动笔防御，大家和和气气交手一番，输者自动退出交锋。 苏晨深知自己刚突破，对创始境的了解远逊于虚真之神，所以不能走寻常路。 直接不防御，趁虚真之神动笔攻击的时候，他也在创生界动笔攻击。 虚真界和创生界本质都很高，时间流速极快，当虚真之神选择攻击，苏晨也选择攻击的时候，青阳界和两界时间流速差异很大，变化发生得极快，他们两人都无法阻止。 咚！ 两声清鸣，青阳界猛然扩张了数十万倍，核心天道空间中，创生之道提升到创始境层次，新冒出的一条虚真之道，也是创始境层次。 苏晨和虚真之神这一波互相攻击，一下就把青阳界喂肥了。 体积的变化都还是其次，最关键的一些莫名的东西出现，青阳界正在发生质变。 ... 青阳界太阳系边缘，正忙着贴瓷砖的孟天，此时举着一块法则瓷砖，只要印上去，他就能贴满十分之一，有资格名列长城瓷砖榜第100名，到时候让两位夫人也好好羡慕一下。 可就在这时，长城突然暴涨，长度扩大了上万倍不说，贴瓷砖的难度也上升了。 孟天虽然为长城的变化感到惊奇，但并不担心自己有危险。 开玩笑，他还在一千年新手保护期，太阳系灭了他都灭不了，这也会是他大胆来贴瓷砖的底气之一。 重新稳住心态，他将瓷砖印上去。 滋滋... 一连串雷霆绽放，从瓷砖贴下的位置爆发，将他凝聚的法则瓷砖击碎。 “长城变了！” 孟天微微皱眉，他感应到长城主体出现异变，多了他不知道的东西，还有一条陌生的法则，而他对这条新出现的法则不了解，凝聚的瓷砖没有度过考验，直接崩碎。 “不仅是多了，质量也很强。” “创生大道还有以前的根基可以转化，这条虚真大道极为奇特，得重新摸索。” 孟天在这边从头摸索，真我大道山那边，一个个沉浸闭关的超级法则境都被惊醒，感应着天地间的变化。 “咦，原来的这条法则蜕变得这么强，还凝聚了道名，叫创生之道。” “这条突兀出现的虚真之道，竟然是最粗壮的。” 有人声音带着欣喜，“这是新的真我之道，有这条新道修行，可以更进一步共振我们的真我，从而唤醒真我。” 不远处有的人声音从黑洞传来，“最宝贵的是，这条新道的出现，证明真我确实存在，我们之前的怀疑，此时没有进行下去的必要了。” 一颗漂浮的中子星忽然睁开眼睛，“不，还得进行下去，真我大道不是真我，迷信真我大道，永远也找不到真我。” “继续质疑下去，不断求真务实，越辩越明，我们才有希望找到真我。” 一颗十亿倍太阳质量的橘红色恒星赞同起来，“不错，虚真之道的出现，只是让我们多一份资源，而不是多一个爹。” ... 青阳界的变化逃不过青龙王和甲一的眼睛，两人对视一眼，都露出一抹笑意。 “苏晨这下干的好啊，打死了虚真之神一次，将虚真大道都拓印了一份。” “这可不是随便散播诸天的虚真法则，而是创始境的虚真大道。” 第616章 拉锯 “嘶，虚真之神真强，大道里包含的东西也多。” 青龙王在一边眯着眼睛感悟，和苏晨自裁不同，虚真之神是奉献，主动将自己大道奉献给天地。 而他所在的这片天地，恰好就是青阳界。 青龙王可是青阳界创始人之一，甲一也跟着出过力，有不少权限。 此时，虚真之神“慷慨”的将虚真大道回馈给青阳界，两人一下就赚麻了。 “路平安他们也赚了啊。” 甲一微微扭头，看向混沌中的路平安。 此时路平安正惊奇于虚真之神的消失，刚刚还和他有一搭没一搭战斗的人，此时渣都不剩了。 正惊奇的时候，他留在青阳界中的抽象定义大道，忽然传来虚真大道详细感悟，还有创生大道的部分感悟。 “这，真是及时雨啊。” 他不得不感叹，正在突破创始境的关头，突然来了两条创始大道的感悟，其中虚真大道的感悟还很详细。 有抽象定义大道存在，路平安也看到苏晨和虚真之神互相伤害的场景。 “苏晨，是个好人啊。” “不仅将自己的大道投入青阳界，还让虚真之神也做了奉献。” “不知道他是怎么说服虚真之神的，那家伙，看起来不像个好人。” “咦，虚真大道怎么又闪闪烁烁的，要重新回收吗？” ... 虚空中，创生大道降下一道光芒，重新凝聚成苏晨。 他一出现，就感应到虚真大道的动作。 “啧，想倒果为因，在虚真界动笔改写结果？” 同是创始境，苏晨将虚真之神的动作看的很清楚。 本来应该道化的虚真之神，现在想利用道化在天地间的大道道则重新凝聚身形，将已经散开的大道回收过来。 本来道化应该是结果，现在反而成了他复生的前提。 “想得美。” 苏晨冷笑，虚空意志降临，直接阻止虚真之神的小动作。 两股意志纠缠，打乱了虚真之神复生的程序，苏晨眼疾手快，打散了聚拢一半的虚真之神，将其大道散播得到处都是。 嘭！ 空间被洞穿，苏晨打开时空通道，将虚真之神的道则通过时空隧道，洒得到处都是。 “还想保持清高神秘？做幕后的高逼格大道？” “不如和大家站在一起，像五行大道一样，成为大家修行的基础，这才是修道的精髓啊。” 到处洒还不算，苏晨贴心的复制了许多虚真大道，附带上隔绝虚真之神召唤的禁制，将之洒遍周边混沌。 “够了！” 虚真之神忽然凝聚身形，阻止了苏晨进一步为他“布道”。 他无法聚拢天地间的虚真大道复生，只能从无穷高处的虚真大道中降临。 “阁下的恩情，在下铭记于心。” 苏晨面色淡然，“不要说得这么小气，些许小事，何足挂齿。” “你要真过意不去，可以帮我把我的大道送出去。” 他挥手，亲自拓印了一条创生大道，扔向虚真之神。 虚真之神握紧创生大道。深深的看着苏晨。 “道不同，不相为谋。” “阁下的大道，本就要融于万道，融入诸天，你这样做，不显得太无耻了吗？” 苏晨淡然一笑，“就事论事，因果已还，你不要狡辩。” 回答的时候，苏晨沟通创生界，一股沛然意志从天而降，径直没入虚真之神。 无声无息间，虚真之神灰飞烟灭。 “爽，降维打击，要你死你就得死，理由我都不编了，就图一个爽快。” 苏晨知道，在创生界的本体这次根本没编理由，强行把虚真之神写死了。 滋... 虚真大道降下一道意志，重新凝聚虚真之神的身影。 “可耻，堂堂创始境强者，如此轻易就动用底牌，简直有辱...” 砰！ 这次苏晨同样没编理由，又把虚真之神写死了。 虚真之神神躯炸开，一道道能量散落青阳界，滋生出无数异宝。 “够了！” 虚真之神重新凝聚身影，阴沉脸看着苏晨。 “这样做毫无意义，我随时都可以归来，只会显得你像个小孩子。” “创始境强者可不是这样战斗的。” 苏晨动作一顿，“你说对了，我永远十八岁，还是个孩子。” 话音未落，苏晨又是一道意志降临，将虚真之神抹去。 “哼，真是恶劣的行为！” 虚真之神一声冷哼，刚出现在苏晨眼前，就猛然飞向高空，居高临下俯视着苏晨。 “后辈，让我教教你，创始境，可不是让你玩泥巴！” “大道之眼！” 他轻喝一声，虚空中忽然凝聚出一只冷漠巨眼。 “神罚！” 虚真之神和冷漠巨眼比起来，大小连细胞都不算，但他的威势，却被衬托得无与伦比。 一道似真似幻的雷光从巨眼中飞出，降临苏晨身上。 苏晨在巨眼出现的瞬间就知道不好，那种强烈的锁定感，第一次有这种感觉，还是刚突破真我和青龙王战斗的时候。 “避不开！” 直觉提醒他，无论他怎么躲避，用什么阻拦，有大道之眼锁定，雷光都会降临他头上。 “摧毁！” 他沟通创生界本体，想让意志降临摧毁虚真大道之眼。 然而意志降临之后，却被虚真大道之眼阻拦。 说来话长，实则这一切都在虚真之神攻击之前所为，苏晨只是想打断虚真之神的攻击。 只是，效果不尽如人意，虚真之神还是发动了攻击。 雷光一发即至，没有过程，刚发出就落到苏晨身上。 滋滋...噼里啪啦... 一道道电芒在苏晨身上跳跃，像被一根根针刺一样，让苏晨浑身都战栗起来。 “嘶！” “真...酸....爽...啊...” 虚真之神邪邪一笑，“舒服吗，后面还有哦。” 苏晨冷哼一声，看到虚真之神又要攻击，心中看向超级推衍系统，就在刚刚，他已经推演出大道之眼的召唤方式。 “区区大道之眼。” “创生之眼！” 他轻喝一声，意识勾连创生大道，引下大道庇护。 大道意志垂落苏晨身上，挡住虚真之神发出的第二道攻击。 这还没完，苏晨还开始凝聚创生之眼，要和虚真之神对轰。 “咦，这又被你学会了？” 虚真之神惊奇的看向苏晨，“不过，我一点点的把神通挤出来，每次都比之前强上一点，我看你还怎么复制。” “大道唾弃！” 苏晨心里一惊，发现自己的大道庇护时不时出现漏洞，他补完一处又出现第二处，密密麻麻无穷尽也。 “虚真大道在入侵我的大道，要篡改信息，干扰我的大道。” 他还没补多少，一抹雷光从漏洞中窜进来，电得他浑身发颤。 “大道垂青！” 苏晨被电了几下，终于找到破解方案，一式大道垂青挡住了虚真之神攻击。 “不错嘛，不过，我又要提升神通了。” ... 青龙王脸色凝重的看着虚真之神，又看了看落入下风的苏晨。 “虚真之神在研究苏晨创生大道，他要一点点把苏晨的大道法则逼出来，拿到真实度最高的创生大道。” “他经验和底蕴太丰厚了苏晨只会被压着打，最终被虚真之神掏空。” 甲一冷静的看着战场变化，苏晨偶尔还能反击，但每次的反击，都是对他自己的一种暴露。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以前是，现在也是。” 青龙王心中一动，看向气息一直没有起伏的起源之神。 第617章 常规操作 虚空微微荡漾，一层无形涟漪扩散开来。 青龙王皱了皱眉，没有选择避开。 涟漪速度很快，以起源之神为球心，向六合八荒急速扩展。 “这种感觉...” 涟漪一闪即逝，消失在感知尽头。 划过青龙王之时，让青龙王有种身不由己的感觉。 “全知全能么...” “相比苏晨的际遇，这才是传统突破方式。” 他将部分精力放在起源之神上，苏晨和虚真之神现在的战斗已经不是他能看懂的了，只能发现两人顶着大道之眼互相攻守，更深层次的东西，看得他云里雾里。 相反，现在起源之神的突破，对他即将进行的突破有很大借鉴作用。 唰！ 仿佛水帘划过，从外至内，透明涟漪回归了起源之神体内。 “完成一次了吧。” 青龙王聚精会神，观察起源之神突破步骤的同时，也在感应起源之神的状态变化。 唰！ 又是一次涟漪扩散，青龙王再次生出身不由己的感觉。 第二次的动作比第一次快了不少，青龙王发现，起源之神的气息变得更深邃，逐渐超越了天地境。 第三次涟漪扩散之后，起源之神身上已经没有了天地境气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天地境之上、创始境之下的威压。 青龙王的战斗直觉告诉他，现在的起源之神已经有碾压他的实力。 因为起源之神现在，随时可以释放出全知全能领域，已经和虚真之神捏出来的原初之神实力差不多。 “创始境之下，都叫天地境，但现在的起源之神，实力却远在普通天地境之上，怪不得苏晨在衍生我们战斗的时候，将之称为准创始境。” 但苏晨在衍生体的战斗中，也只将常规突破进度推进到准创始境，至于极限准创始境，已经是苏晨推测中的创始境，只是由于苏晨当时对创始境不了解，无法定义创始境。 之后的苏晨，选择了特殊方式突破创始境，以至于常规突破方法止步于此。 “现在开始的每一步，都是他的创造。” 甲一也将部分精力放到起源之神身上，他发现观测不到完整的苏晨后，眼前正在突破的起源之神，就成了他最关注的人。 青龙王点头，精力越发集中。 “作为起源之神，苏晨突破创始境，给起源之神带来的助力太大了，不管是底蕴还是冥冥中的灵光。” “我和路平安还在做最后准备，他就着手突破了。” “不过，作为这一切的起源，这也是他该得的，我借鉴他的经验，也是我该得的。” 信念是种神奇的东西，信则有，不信则无。 特别是他们这种实力强大的人，信念的力量更是无比可怕。 他需要将自己借鉴起源之神的事找到合适根据，以此作为信念的根基，无因果拿到起源之神的经验。 否则不管不顾就搞拿来主义，会自动生成因果，到时候哪怕他以后突破创始境，让起源之神得到好处，他依旧会与起源之神结下因果。 还是欠了起源之神的因果，到时候可能得付出另外的代价弥补起源之神。 知人者智，自知者明，知己知彼，他才有资格和起源之神谈公平。 心灵建设完毕，感应到内心中刚滋生的因果结点消失，青龙王心情宁静下来，准备拿自己该有的东西。 嗡！ 无形的涟漪再次以起源之神为球心扩展开来，青龙王知道，这是第四次创始，从这里开始，都是他要密切关注的地方。 “嗯？” 青龙王目光一凝，发现了起源之神做出的改变。 第四道涟漪刚从起源之神体内扩散，第五道涟漪也跟着出来。 接着，第六道、第七道、第八道... 一层层涟漪以起源之神为球心，源源不断的扩散出去。 第四道涟漪还没回来，散发出去的涟漪已经无法计数，就像平静水面落下的石子，无尽波纹荡漾开来。 不知多少层涟漪之后，第四道涟漪开始返回，与第五道涟漪交汇时，将信息共享给第五道涟漪，便回归了起源之神体内。 这只是开始，一层层涟漪返回，将信息回馈给返回相遇的涟漪后，没入起源之神体内，他完成创始的速度几何倍增。 越到后来，他扩散出去的涟漪越多、越快，一层接一层，涟漪之间已经没了空隙，起源之神无时无刻不在创始，。 “好想法。” 青龙王看得分明，起源之神以自身为起点，将自己作为一个起源，源源不断的扩张自身世界，与世界达到某一时刻的共振。 前三次就是在锚定青阳界大体变化，后面了解之后，不断扩张自己的本体世界，将之与世界不断共振。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是三次，或许起源之神对“三”这个数字情有独钟，但起源之神的表现，让青龙王认可了起源之神的突破方式。 在起源之神涟漪一层接一层，最后融为一体后，时刻都在和世界共振的起源之神，已经没有了创始次数限制。 “关键时刻要来了。” 青龙王越发关注，盯着起源之神的动作。 只见起源之神身边时间法则突然浓郁起来，一时间，他身边时间流速达到外界的亿亿万倍，将自身时空大大加快。 “是了，现在，起源之神和青阳界完全共振，已经不需要时间揣摩世界下一刻的变化。” “此时的时间，对他只是无用的堆砌，起源之神只是在与世界合道的过程中，体会世界的变化，感悟‘变’的本质。” 青龙王心里明白起源之神的操作，和其他懵懵懂懂突破创始境的人不同，起源之神早早明白突破创始境的根本是领悟“变”。 不需要和世界永无止境的共振，在迷茫中慢慢明悟这份钥匙，再为自己铸造这把钥匙，才能开启创始境的大门。 青阳界的变化极快，但起源之神为自己加速了时间，尽量在每一刻将本体释放得更多，在每个瞬时获得最大的信息量，最大程度感知世界的变，再领悟“变”的本质。 由于时间宽裕，他还能一边领悟，一边为自己铸造“变”的钥匙。 待领悟完成，钥匙也铸就完成，轻而易举就能推开创始境大门。 现在阻碍起源之神的，就是领悟“变”和铸就“变”。 众所周知，人是无知的，哪怕将知识灌注到人体之中，人也是无知的，灌输的只是信息，算不上知识。 就像1+1=2，大多数人只是知道了这个信息，然后将这个信息套用在合适地方，并不理解这个知识。 需要的时候，也可以把1+1=3作为新的信息，多数人也不必理解这个知识，只需要能套用这个信息就行。 第618章 铸道 古代的农官们能写出脍炙人口的劝农诗篇，但他们实际不理解农业知识，只是从些许书籍中有了概念，然后凭自己的想象，为农民种地提供指导。 种地有什么难的呢？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这是美好的田园生活，是人与自然共生的和谐相处模式。 这般充满诗情画意的美事，播种就要选一个重要日子，最好还要组织隆重仪式，铺好鲜花红毯，以昭示一年的农事开始。 种地也是一个锻炼身体的项目，为了充分锻炼身体，锄地的时候要配合呼吸，一呼一吸自有其道，一举一动完全舒展，每个部分都要充分，以保持一副健康强健的体魄。 除草也是项美妙的田间运动，这是人类改写大自然最便捷的活动，就像在自然这幅画卷上泼墨，草要除得干干净净，一丝一毫瑕疵都不能留。 修整枝叶更是一门艺术，动物形状、人物形状，都要形神兼备，充满意境，让人远远一看，就能体会到田园风光。 至于农家肥这等腌臜，恶臭不堪，少用或不用，当然用其他不臭的肥料也是极好的，既不污染空气，又不减少田间乐趣。 除虫这种繁琐的事，寻一些杀虫药方，施下便是，其他方式浓烟弥漫，破坏温馨的田园美景，不可取。 除了真正种地的农民，谁不认可这种从容雅致的田间生活呢？ 让一群大老粗过这种怡然自得的生活，简直是种恩赐。 仿佛谈笑间，荒野变良田，沃野千里，阡陌纵横，田间麦浪，丰收盛景，白发垂髫，自得其乐。 殊不知，农民的儿子，从小在老农民的教导下，一年年耕种，从天时节气开始认知，然后选种，松地，除虫，沤肥，栽种，防旱、防水.. 一系列操作下来，也只能有些简单认识。 光有认识还不够，地为什么这样挖，沟为什么这样掏，草为什么这样锄，龚为什么这样起... 一年年循环往复的实践，将这些知识刻入骨子里，才算一个合格的农民。 做农民很简单吗？ 青龙王不这么认为，世俗的大部分人，其实都做不了农民。 就算有人愿意学了知识，也缺乏将知识实践的毅力。 光靠知识，做不了合格的农民。 起源之神知道许多创世境的感悟，但也只是知道而已。 他或许能套用这些感悟，但一旦事态超出他所知的感悟范畴，他将一筹莫展。 “变”的感悟，不亲自去体悟，将感悟直接拿来用，这本身就是一种“不变”，违背了“变”的本质，已经失去“变”感悟应有的作用。 在衍生体传来的记忆中，小宇宙周正开辟的文明，灌输了知识，还需要将知识实践，做出新的成果，才有资格晋级。 尽管如此依旧不够，还有“化凡”体系，撇掉一切能力重新开始。 虽然是科技体系的运用，但青龙王认为，世间事物都有其优劣，有好的东西就要吸收，不必因其出身而抱有偏见。 显然，小宇宙周正这边做得很好，至少，劝农官那种事不会出现。 他现在也开始学习起源之神的做法，领悟“变”，制造“变”的钥匙。 切身实地感受“变”的本质，然后将“变”融入自己，而不是流于表面，这样才能真正掌握变，推开创始境大门。 “只是，你该怎么做呢？” 青龙王思绪翻飞，一会想着自己突破的时候该怎么做，一会想着起源之神会怎么做。 领悟“变”，只是有资格，拿到“变”的钥匙，将“变”融入己身，才是关键。 他看了看旁边的甲一，甲一双眼明亮，也在盯着起源之神接下来的动作。 显然，甲一也知道，下面的动作更值得关注。 轰！ 虚空深处，苏晨和虚真之神的对轰也缓了下来。 如果起源之神突破失败，他们打斗烈度就会下降几个层级，如果起源之神突破有望成功，战斗烈度还会上升。 苏晨面无表情，“你就这么想和我打？” “起源之神突破是他的事，你不去打他，只想着打我，是不是找错对象了？” 虚真之神眼神微冷，“我不打你，让你在旁边看好戏？” “只要有你在，不管我做什么都不成，我不先打你，难道等你搞破坏了我再打你？” “而且，你说起源之神突破是起源之神的事，我要是去阻止，你真能袖手旁观？” 苏晨微微沉默，其他事或许有余地，但虚真之神阻止起源之神突破，他或许真要出手。 不仅是因为和起源之神相识，还因为他自己的创生大道。 危急之时，起源之神必然会想办法破局，面对虚真之神，起源之神可以说陷入绝境，越是绝境，创生大道越活跃。 一旦起源之神用创生大道也找不到生路，最终还是会引得苏晨下场。 创生！创生！天无绝人之路，若有绝路，便打破这天。 这就是创生大道的道义，也是苏晨的道义。 他突破创始境，“变”已经融入创生大道中，对绝境置之不理，这不是对他创生大道的羞辱吗？ “看来，还得做一场。” 虚真之神点头，“你的大道，我很欣赏。” “但大道运转自有其规律，我们也有我们的规律。” “创始境相对之前，是一次修行的总结，也是一道自己带上的枷锁，如果是其他人，或许将以道之名，执道行事。” “但我们不同，一次的总结不是真理，我们这个境界的‘变’，让我们有了一步步蜕变的能力，越是规律，越要执行，只有执行中找到错误，才有变的根基。” 苏晨微微诧异，这种对创始境的深层感悟，现在的他还没探索到。 “你，为何如此？” 虚真之神淡淡一笑，“因为，我也是创始境啊。” “固步自封，高高在上，从来不是我的追求。” “来战！” 他确定苏晨还要继续阻止他，便不再留手，身融大道之眼，直接对苏晨进行攻击。 苏晨脸色微变，虚真之神的手段，身融于道，已经是大道的攻击，大道之下皆如蝼蚁，他现在“变”的层次，还不支持他达到虚真之神规律的层次。 “御！” 无奈之下，他只能牵引创生大道之眼抵御，一边和超级推衍系统推衍如何反击，同时，他还把余光关注在起源之神身上。 青龙王一丝精力也在关注苏晨和虚真之神的战斗，他能看懂的不多，但他也能看出，现在，苏晨已经被按在地上摩擦，没有还手的力气了。 他又看了看附近的混沌，路平安同样在关注这边，两人相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的进度。 隔着混沌，路平安朝青龙王微微点头。 “看来，我能多一份经验借鉴。” 青龙王颔首，得益于种种机缘，再加上起源大道和有之大道的牵连，起源之神的突破对他助益极大，此时他略微领先路平安。 “共勉！” 向路平安致意后，他不再压抑。 “懂了很多，反倒有些畏手畏脚。” “不如，就此突破吧。” 第619章 拔得头筹 无知者无畏虽不是什么好话，但知道的越多，确实越容易产生顾虑。 谁都想做好充分准备，待万无一失的时候再行动。 只是世道沧桑，滔滔向前，一切都在变化，哪里有准备万全的那天呢？ 有些困难，总得自己去面对。 青龙王深知这个道理，突破时机已到，尽管还没有看到起源之神后续的突破方案，他也不愿意再等了。 身形一晃，他从老人形象变为本体---一座圆溜溜的世界！ 咚咚！咚咚！咚咚！ 恍若心脏跳动，青龙王本体开始有节奏的缩小放大。 越来越急促的跳动中，青龙王突然缩小得无影无踪。 下一瞬，一道无形的涟漪骤然扩散，将整个青阳界包裹起来。 路平安被青龙王的动静吸引，将视线转移部分到青龙王身上。 “你也开始了吗？” 他看到涟漪扩散没多久，又猛的缩回来，越是缩小，涟漪的形状越清晰。 这哪里是什么涟漪，分明是青龙王本体。 他的本体在之前那一刻，膨胀到青阳界大小，和青阳界完成一次共振。 “新的创始方式！” 路平安精神一振，起源之神是用自己作为原点，只要原点存在，就可以凝聚出一个个起源之神本体，然后每个起源之神本体逐一膨胀，和世界共振。 那些和世界共振的涟漪，实际上是本体被无限放大，显得稀疏透明，才看起来像一道道涟漪。 后面起源之神释放的涟漪一层接一层，中间没有空隙，涟漪连成一体，实则是起源之神不间断的凝聚本体膨胀收缩，他的本体将整个青阳界完全占满，才显得涟漪融合。 青龙王的道不是起源大道，做不到起源之神那么从容，一开始定位世界，直接就用本体膨胀到青阳界大小，完成第一次创始。 相对来说，青龙王此时的方式，更适合普通修士突破创始境。 接连三次膨胀之后，青龙王重新将本体缩小至无法发现，类似于奇点的状态。 “三次定位，接下来，才是你真正的方式吧！” 路平安看着起源之神还没有动静，便将更多注意力放到青龙王这里。 “不知道你会用什么方式。” 路平安对青龙王的突破方式有些好奇，他预感，青龙王的方式或许和起源之神不同。 果然，青龙王本体再次膨胀，不同的是，膨胀涟漪笼罩范围内，所有物质都处于青龙王的全知全能领域，在青龙王涟漪掠过之地，所有物质的烙印都活跃起来。 唰！ 路平安目光一凝，看向青阳界中被涟漪扫过的物质。 分子、原子、原子、中子、质子、电子... 一层层物质外壳笼罩下，组成物质最基本元素的一条衔尾青蛇印记忽然亮起。 这是青龙王有之大道的权能，存在就是他，物质也是他。 涟漪所过之地，烙印纷纷亮起，形成一个个迷你青龙王。 这些青龙王微微一震，化为奇点，跟在涟漪之后膨胀，也化为涟漪扩散。 一时间，青阳界所有物质深处都在发光，一层层无形无质的涟漪从万物中扩散，跟随青龙王本体所化的涟漪，一层层布满青阳界，看的路平安惊叹不已。 “大手笔啊！” “青阳界所有物质，都变成了青龙王，这一刻，亿亿万万兆青龙王同时创始。” “动物、植物、土地、空气、原子、电子，所有的一切都在创始，比起源之神大胆太多。” 相比起源之神谨慎的突破，青龙王霸道太多了。 起步就让所有青龙王一起出手，掀起的威势，犹如惊涛骇浪，席卷整个青阳界。 恰好，之前起源之神和虚真之神战斗，为了让起源之神有机会脱身，不让青阳界被崩灭，青龙王使用有之大道，激活了所有物质烙印，要强行保住青阳界。 此时，这些被激活的烙印瞬息响应青龙王的指令，虽然不用再强保青阳界，却也为青龙王突破提供巨大助力。 他看了看青阳界中的生灵，就连那些超级法则境，也感知不到青龙王的动作。 按理说，青龙王哪怕手段再高明，针对全世界的行动，也会露出些许破绽，总有一些幸运儿能察觉不对，但偏偏青龙王就没有一丝错漏，也没人去查探这方面的情况。 青龙王之前的庇护，虽然没有出现最糟糕的情况，但也为这些生灵们挡住了起源之神和虚真之神战斗的余波，把战场局限在青阳界深处。 “一饮一啄，自有天意。” 这一连串发生的事，巧合已不能形容，路平安只能归于天意，归于因果有报。 “看起来冒险，对青龙王来说，何尝不是一种稳重。” “对于已掌握的东西，激进也是一种浪漫。” “他一直都这样，骄傲又自负。” 路平安隐隐有所感觉，或许，每个人的创始境突破方式都不一样。 千人千面，道各不同，这种种不同，也是一种同。 他看着青龙王和青龙王的烙印们，他们遍布世界，每个烙印都在创始，散发的涟漪一层套一层，遍布青阳界。 就像一个个雷达站，每个雷达站都在不停探测，各自又有交叉，这些信息汇总到总处理器，就得到了全面、瞬时的信息。 一个个青龙王烙印联合起来，真的掌握了全世界的信息变化，这些信息不停集中到青龙王本体，让青龙王短时间内和世界完成全面共振，突破进度一下接近了起源之神。 唰！ 青龙王自身的时间流速忽然提升起来，现在时间对他也没用了，只是还需要时间堆砌，完成对“变”的实质领悟。 看到青龙王不同于起源之神的突破方式，以及突破进度，路平安开始拷问自身。 “得到的信息再多，不是自己的终究不是自己的。” “我从苏晨衍生的‘路平安’那里得到太多信息，反倒有些着相了，竟以此作为推衍根基，根基有误，得到的结果自然无法保持正确。” “这也是我得到最多感悟，突破成功率却无法达到百分百，一直止步于百亿分之九九九...的原因吧。” 路平安恍然惊觉，将自己准备的突破方案废除。 “还差了百亿分之一的概率才能成功，这种方案拿来有什么用。” “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突破事关重大，任何建立在我之外的基础，都是不牢固的。” “拿来主义固然轻松，别人要拿走时，估计也很轻松。” 第620章 先行一步 路平安心神通明，不再将得到的感悟作为根基，而是作为参考。 “实事求是，因地制宜，这也是‘变’，是要突破创始境就开始的考验之一。” 他心情轻松，发现了创始境突破前的一些小考验，让他对创始境的看法更深刻。 “创始境，来吧。” 他心里低啸一声，开始突破。 原本顶着周正面孔的身形，重新变成原本模样。 之前，对周正的认识加深，他还想套着周正的皮，为突破增加一点成功率。 现在，认识更深刻的路平安，放弃了这个想法。 任何以固定方式去突破创始境的人，最终都会走向失败。 以不变应万变，只适合防御，不适合突破！ 身形恢复之后没有停止，路平安继续变化。 “抽象！” 他的身体变成火柴人，五肢和躯干都成了细细的线条。 “本体。” 他恢复成世界本体，此时的世界和所有人的世界都不同。 路平安的本体，已经成了一个线条画成的球，上面弯弯曲曲勾勒出一个个星系、河系、超星系、超星系团、脉络长城。 这些线条，不止存在某个球面上，也存在层层叠叠的球体中，纵横交错，明暗不定。 若是仔细看，除了最明显的三维世界，还可以看到带有时间轴的四维世界，带有空间轴的五维世界。 一直到十一维世界，都可以在这个线条勾勒的球体上看到其存在。 而深入零维，正是路平安本体所在。 他化身奇点，凝聚无数身体，缩成一个个奇点，这些奇点有序排列，组成一根根线条，从零维开始搭建十一维世界。 此时的他，完全看不出一个世界的模样，更像一幅地图，一幅十一维的世界地图，其复杂扭曲程度，看一眼足以让任何生灵精神泯灭、三观崩裂。 球体轻轻一颤，就扩散到整个青阳界，所有线条和青阳界星域、星系边界严丝合缝，就连一颗行星上的生物轮廓，也在路平安的线条包裹内。 更丧心病狂的事，小到电子、夸克这种总微粒，路平安依旧用线条包裹起来。 而这些无规则运动的微粒，不管怎么运动，其运动轨迹，始终在路平安抽象而成的线条轨道内。 仅仅一次创始，路平安就完成了定位，并开始与世界共振，做到了与起源之神和青龙王一步步走来才达到的进度。 这是衍生体“路平安”带给路平安的底蕴，当他甩开依靠衍生体“路平安”的经验突破时，他的底蕴爆发起来，恐怖得吓人。 就连正在和虚真之神战斗的苏晨也微微侧目，分出一丝精力在路平安身上。 “不愧是衍生体就能走到大道级别的人。” 苏晨对衍生体路平安印象很深，因为衍生体路平安在三重幻想世界，突破到极限转创始境，也就是苏晨臆想中的创始境。 对这些衍生体，苏晨完全依靠路平安他们的烙印进行衍生，除了真我是苏晨的，其他完全是路平安他们的。 或许是对路平安太了解，一步步看着路平安从凡人修行到真我境，苏晨刻画的路平安烙印极为深刻，导致衍生体路平安在三重幻想世界的表现远超起源之神他们。 “真诚是种必杀技！” “能将自身清清白白的展露在时空长河，不带一丝秘密，这种纯真、坦率、淡泊，就不是我们这些系统拥有者能比的。” 苏晨很清楚，他们这些系统拥有者，别看一个个天资傲人、绝世无双，实则都受过系统助力，脱开系统，谁能毫不心虚的说全靠自己呢？ 哪怕真有那个实力，在使用系统之后，也没有底气说这种话。 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否认已经发生的事，不是他们该做的事。 每个系统拥有者，都有自己的秘密，有秘密的人，就会隐藏自己的行为。 哪怕在不知不觉中，也会做一些掩护自己的事。 苏晨知道，不仅是起源之神，就连他自己，在时空长河中的烙印，也真真假假，远不如路平安这么坦诚。 青龙王更不用说，之前一直是妖族唯一的真我，更是把自己隐藏得很深。 而路平安，所有人都成真我时，路平安还是法则境，他的一切被看得清清楚楚，就连路平安突破真我，也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完成，他想有点秘密都不行。 只有到了真我才有能力为自己遮掩，路平安那时遮掩已经没有意义，看都看光了，再遮掩也是掩耳盗铃。 “咦，开始了。” 在苏晨一丝精力关注下，他发现苏晨竟然在青龙王和起源之神前踏出那一步。 ... 路平安无暇关注苏晨的注视，他此时在思考，什么是“变”的本质，如何将“变”注入己身。 “变是什么？” “是光变成暗，黑变成白，小变成大，上变成下...” “变的本质，就是没有不变，但‘没有不变’，本身就是一种不变，难道‘变’本身存在就是谬论？还是说，不变是变的一部分？” 路平安心中思量，他已经进行到紧要关头，将万物的变化重新抽象到“变”于“不变”之上。 “不对，这么说来，也可以说‘变’是不变的一部分。” “那，变的本质究竟是什么？” 路平安遇到了困难，感觉十分绕脑。 “难道所有的‘变’，最终都是为了‘不变’？追求一个绝对稳定的状态，以断绝所有‘变’？” “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 “分就是为了合，合就是为了分？分分合合永无止尽吗？” 这是个当下难以解决的问题，路平安突破的气势微微受阻，不得不在这里停下来。 “不，分合只是表象，本质还是变与不变的问题。” “变与不变一体，变就是不变，不就就是变？” “深究变和不变没有意义？变和不变也没有意义？” 路平安眉头紧皱，随即感觉不对。 他本想一鼓作气突破创始境，可现在，接二连三被难关卡住，他已经快后继乏力了。 “不不不，哈哈哈...我错了。” 路平安眼睛忽然亮起来，甚至大笑出声。 “我被创始境突破考验困住，才生出这般无聊的疑问。” “哪里有什么不变的，真要不变，我还突破创始境干嘛，永远待在天地境就是了。” “我真是昏了头，被绕进去都不知道。” 他面带笑容，一脸洒脱。 “我有了那么多创始境感悟，本就该突破，能阻止我突破的，不是创始境难关，是我自己。” “变是什么，变是宽泛的不变；不变是什么，不变是在积累缓慢的变，变本身也在变，这才是变啊！” “一切都要变，才能真正不变，这个真正的不变，就是真理，任何阻碍变的，就是阻碍真理，终将会在真理累积的变化中，被推翻、被碾压，世界终究还是会回到‘变’上来。” 路平安神色轻松，理顺了思路，再看阻碍自己突破的难关，此刻是那么简单。 “我突破是必然的，阻碍我突破的，终究会在我的前进步伐中，被我踏平。” “难关阻拦不了我，我会突破，也一定能突破！” 他是那样有信心，那样坚定不移。 咚！ 决心一下，路平安气势轰然暴涨，一下超越了准创始境。 第621章 创始境路平安 要怎么做才是变呢？ 这个问题已经难不住路平安了，在心中下了决定的时候，他就冲破了创始境，一切感悟自然而然明悟在心中。 “抽象是极致的简，具象是极致的繁，简繁之间，本就是变。” “由简到繁，由繁到简，这是一条无止尽的路。” “我在最初的时候，就踏上这条路，只是路上繁花锦绣，让我忽视了最质朴的东西。” 他面色淡然，抽象气息微微变化，一条条由奇点组成的线条，开始蠕动起来。 线条穿梭，编织成物质元素，像伟大画家的笔轻轻勾勒，用最写实的手法，将世间万物描绘出来。 一颗高速运动的电子被描绘成一幅画，它穿梭在原子内部，受原子核力的所用，每运动到一处都发生些许变化。 这些许变化发生的同时，真实的电子也在发生相同的变化，这不是图画诱导电子变化，也不是电子诱导图画变化，只是互相跟随，呈孪生状态。 以人为的因素，制造出世界上两颗相同的电子。 两者渐渐重合到一起，最终，图画和电子不分彼此，似乎只存在电子，图画已经消失了。 天空中，一股微风拂来，边缘带着一道轮廓，里面有寥寥几道斜笔，似是表示风的存在。 现在，轮廓线和斜笔蠕动，渐渐由抽象画转变成素描，再由素描变成油画，最后变成风的运动照片。 轮廓线和真实的风不再有差异，风是轮廓线，轮廓线也是风。 树叶上，一滴露水正要滴落。 露水外围的水滴形轮廓线忽然展开，包裹住水滴，形成三维立体的水滴图画，图画内部，也有线条穿梭，描绘一个个水分子的运动，将这滴露水完全描画出来。 待露水滴落的时候，水滴表面光影急速变化，对应的，轮廓线描画的写实水滴表面也在发生光影变化。 宇宙中，正在发生一场超新星爆炸，线条描绘的超新星也跟着绽放开来，释放出大量高能射线，横扫附近星球。 路平安心神融合在无尽奇点组成的线条中，观察着抽象与具象间的变化。 “我的思路是正确的，抽象的尽头，是具象，具象的尽头，也是抽象。” 他看着青阳界某处星球上空，那里正发生一场雷暴。 无尽雷霆闪烁，线条写实的雷霆也跟着炸裂，一次次碰撞中，一个奇异的符文诞生了。 “雷霆符文！” 路平安视线投向符文，看到符文的一瞬间，脑中好像闪过一道雷光。 仿佛，那雷霆符文就是雷光，雷光就是雷霆符文。 但雷光是一种自然现象，雷霆符文却是一个可以驾驭的符号。 “极致具象之后，又回归了抽象。” “又一次抽象到极致呢？” 路平安心中一动，看向另一个方向上的巨型星球。 这个星球正发生灭世灾难，附近流浪的一颗暗星造访，让这颗还没有演化出智慧生命的生命星球反应激烈。 暗星擦肩而过时，造起的引力动荡，让这颗巨型生命星球表面荡漾。 大海像个澡盆子，里面的水像被泼出去一样，朝陆地咆哮而去。 草地被掀翻，大树被冲走，高山被击垮，整颗星球都被大洪水淹没。 无尽的水之符文随着水势变化，或波涛汹涌，或涓涓细流，或凝成冰山，或散为水汽，或降为大雪，或流散成云... 水之符文跟着这些事物的变化而变化，最终，这些来回变幻的符文，逐渐有了统一的模样。 三根扭曲的线条组成的符文出现在路平安眼中，这不是平面符文，也不是立体符文，因为它时刻在扭动变化，纸笔无法记录它的真容。 一些残存的生灵，用古老的石刻模仿下来，也只能像画杨桃一样，留下他们各自眼中的符文一部分。 这些生命跪地膜拜，因为他们在这个符文中看到了海、湖泊、大河、小溪、沼泽、洪水、雨水、白云、乌云、露水、雨、雪... 所有与水有关、与湿有关的事物，都能在这个符文中看出来，他们敬畏这个符文，供奉这个符文，认为这个符文是无所不能的神，是天地万水的主宰。 路平安看着那个符文，已经有了先天符文的雏形，而这，只是他用抽象演化具象、具象再演化抽象，变化几次，就找到这个接近先天符文的符文。 “变化，是事物发展的基础。” “真理，会在变化中慢慢呈现，变革中，理越变越真。” 类似的变化，在路平安演化抽象与具象的时候，不断发生。 不同于之前他在天地间领悟的法则大道，现在的法则、符文、大道，全是由路平安自己的抽象定义大道自主演化滋生。 道在哪里？ 路平安知道，道就在自己心中。 他已经不需再去外界求道，只需将抽象定义大道发展下去，持之以恒，他的抽象定义大道，就是大道。 “掌握了变，就掌握了大道。” “一切大道真理，都从变中来。” “印象中，衍生体‘路平安’观察过，苏晨面对小宇宙周正，也没有选择强行了结因果，因为掌握了变，小宇宙周正已经有和苏晨平起平坐的资格。” 路平安不再关注细节上的变化，无穷无尽的符文被演化而出，一步步晋升，接着凝练成法则，再聚集成法则锁链，编织成一条条大道，涌入路平安抽象定义大道中。 他查漏补缺，以涌入的大道作为蓝本，修改自己之前领悟的大道，把所有法则大道，替换成自己演化而来的东西。 一条条大道被路平安替换完成，和之前相比，大道数量有所增加，但增加不多，毕竟青阳界能被他领悟的，早就被他领悟了。 但大道的质量，不可同日而语。 如果说以前的抽象定义大道，是路平安凝聚而成，上面充满人为痕迹。 那现在的抽象定义大道，已经看不到丝毫不和谐的地方，祂就像天生而成，每处细节都充满了不可思议的美感。 “温室里的花朵经不起风吹雨打，只有自然成长起来的花，才拥有最坚韧的生命力。” “现在我的抽象定义大道，也算真正走出舒适区，可以独立成长了。” 他闭上眼睛，感受着每时每刻都在增长的道行，现在的他，可以随意捏死一秒前的他，这增长的质量太夸张了，每一点圆融的自然增长，比以前人为雕刻增加部分发挥的实力，强大太多。 第622章 遥远的记忆 “我太强了！” 路平安微微握拳，掌心泄露出来的些许气劲，割裂混沌，开辟出一系列世界。 看着这一幕，路平安微微点头，他感觉现在自己强得不可思议，这个世界就像纸糊的一样。 现在的他，连动作都要谨慎控制，担心动作稍微大点，就会把这个世界破灭。 而这种实力的增长，还没有极限，他还在以随手捏死自己上一秒的实力增长速度，持续变强。 “这个世界，容不下我了！” 这个念头刚一出现，一股斥力凭空产生，以不可抗拒的力量，将他急速推开。 他意念一动，刚要抵抗，却又止住了动作。 想起之前虚真之神和苏晨展现的实力，他心中明悟。 按他现在的实力，一根手指就能碾死虚真之神和苏晨，可两人明明是创始境，不可能那么弱。 唯一的可能就是，他们无法发挥出真正的实力，或者说，在这个世界，他们只能发挥那么点实力。 他控制住战斗本能的对抗，任由推力将自己推开。 时空层层叠叠，他一路跨越无数层时空，看到物质越来越空旷的时空，也看到死寂一片的时空，有些时空的强度，已经能承受住他轻轻一拳，比青阳界最表层的时空硬多了，但这里依旧不是他的终点。 嗡！ 不知过了多久，他来到一层空荡荡的地方，这里，连时空都没有了，没有法则，没有大道，什么都没有。 这时，他感觉体内的抽象定义大道传来一阵颤动，随后从体内飘出，开始急速膨胀。 “咦？” 抽象定义大道膨胀的同时，一股股暖流涌入从路平安体内，将他以更快的速度推离。 看着抽象定义大道留下，他微微皱眉？ “为什么我的大道会留下？” “这种手段，可制约不了我。” 他心念一动，一条新的抽象定义大道从路平安体内生出，取代了原抽象定义大道的位置。 这时，涌入他体内的能量仿佛找到归宿，一股脑进入新的抽象定义大道中，路平安离开的速度越发快了。 他心中一动，发现自己多了一个视角。 在抽象定义大道扩张的时候，每覆盖一个世界，他就能将那个世界看得一清二楚，还可以切换任意视角，多角度观察世界。 “不再局限青阳界和我特意布置的世界，现在，只要被覆盖，那个世界就有抽象定义大道的存在。” “只是，这个速度...” 他心中刚欣喜没多久，就对这光速般的扩张速度嫌弃起来。 “太慢了，混沌无量，这么慢，覆盖一个世界都要无数年，混沌不得更久？” 但他也只是皱了皱眉，没有多管。 “强行改变没必要，或许掌握创始境后，有更合适的办法。” “现在，还是感悟突破过程变化为重。” 他被推得越来越远，某一时刻，忽然感觉身体一轻，再一观察，却看不到来时的路。 除了漆黑一片，没有声音，没有光芒，没有温度，没有物质能量，什么都没有，只有他自己。 若非还能感受到抽象定义大道的存在，他都认为自己突然和抽象定义大道隔绝了。 “嗯？” “这里，没有时空强度，没有压制，没有限制？” 不像在一重幻想混沌那样小心翼翼，在这里，他感觉可以放开实力，肆无忌惮挥霍自己的战力。 “原来，把我推出来，是因为世界已经不能承受我的实力了。” “试一试。” 他鼓荡抽象定义大道，一拳轰出。 拳光乍现，离开路平安拳头后竟然开始演化世界。 “这...” 体内的能量还在奔涌，演化的世界越来越大，路平安没有阻止，维持着能量供应，看着这个新世界慢慢生成。 就在他逐渐沉迷基建的时候，抽象定义大道忽然传来信息，惊醒了他。 “咦？起源之神有动静了？” 他意念一动，感觉站在起源之神旁边，在观看起源之神的变化。 惊奇之间，他发现自己现在是一块石头的视角，处于起源之神和青龙王突破现场的地面。 “这么方便？” 他看了看还在演化的世界，心神两用，一边看世界基建，一边看起源之神他们。 “这个视角不太好，换一个。” 光影转换间，路平安选择最高的一棵大树，这样没有其他东西遮挡，视野更开阔。 “不错，不错，看样子，也没人发现我，一个视角不够全面，多来几个。” 他念头转动，大树周围的几棵大树都被路平安投下了视角，附近大山山巅的石头也放下视角。 一时间，几百个视角围观起源之神和青龙王，全方位无死角盯着两人一举一动。 “这才对嘛，不过世界衍生越大，对面怎么越快了。” “哎呀，时间差速变大了，不行，同步观看效果最好，我得把我的时间线拉到和他们一样才行。” 路平安嘀嘀咕咕，感叹看直播的不易。 “哟，起源之神有动静了。” ... 青阳界中，起源之神身上忽然出现一抹终焉气息。 虚真之神也被惊动了，他看了看苏晨，又看了看起源之神，神色莫名。 苏晨眼睛一动，他想起之前虚真之神的称呼。 白衣苏晨，好像就是终焉之神。 “巧合吗？” “那么多个苏晨，偏偏是白衣苏晨找到我这个世界，我这里恰好就有起源之神？” 苏晨召唤创生大道之眼笼罩在自己头上，短暂释放战斗力，逼退虚真之神。 “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虚真之神微微一笑，“奇怪吗？我只是来看看终焉之神曾经来过的世界，看看有什么值得他惦记的。” 苏晨心中莫名，果然，虚真之神的到来，还有他直接的关系。 “现在你知道了？” 虚真之神轻笑着点头，“其实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了，我看了时间长河，如果你没有大幅度遮掩，那你还沾了起源之神的光。” 苏晨眉头微微一扬，“终焉？起源？” 虚着呢之神点头，“没错，创始境要‘变’，怎么才是最大的变？当然是相反的方向。” “不同于你、我和路平安这种一开始就幸运找好方向的人，他们那些走单个方向的，必须找到合适他们强度的反向道路，才能最大把握突破创始境。” 苏晨微微皱眉，“当时，起源之神还不是起源之神。” 虚真之神反问道起来，“重要吗？” “创始境告诉我们，变就是最大不变，有些事，实际上是不会变化的。” 苏晨脸色一凝，虚真之神的话，涉及到创始境更深的掌握，他现在理解有些难度。 “命运？” 虚真之神摇了摇头，“真假而已，这是我的道，命运，只是我的分支。” 第623章 赵阳的变化 “你知道终焉之神是什么境界？” 苏晨直接询问虚真之神，想了解更多关于白衣苏晨的信息。 “很久很久以前，终焉之神就是天地境。” “没有人知道终焉之神现在是什么境界，真我境只要不故意展露境界，天地境之后，已经很少有动静能表明真我的境界。” “我这次降临的原因之一，也是想顺着终焉之神走过的路，推测终焉之神现在的境界。” 虚真之神很坦率，直接把原因告诉了苏晨。 “现在看来，终焉之神或许早就是创始境了。” 他的目光注视着遥远之处的起源之神，关注着那一缕终焉之气。 “他的动作没有掩饰，带走起源之气后，给起源之神留下了终焉之气，两者的因果，很早以前就发生了。” “因是过去的因，果是过去的果，过程却呈现在未来这段时空，这份细腻的掌控力，也只有创始境能做得这么云淡风轻。” 苏晨微微沉默，他过去的许多疑问现在有了答案。 平行世界那么多，白衣苏晨可以将系统送给任何一个“苏晨”，哪怕超级推衍系统要求找一个具有大爱之心的“苏晨”，这么多平行世界，这样的“苏晨”也不罕见。 为什么偏偏选中了他？这只是多重因素下的结果。 他看着起源之神，心中微微复杂。 赵阳没有关注苏晨和虚真之神的交谈，他之前和世界同频共振，体悟变的本质，原本还在一点一滴的进步，忽然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回馈出现。 “有人又突破创始境了？” 这股回馈的力度，和苏晨当初突破创始境带来的感受差不多。 虽然作为起源之神，一直背锅，作为真我体系的创建者，他一直有些战战兢兢，担心哪天成了幕后黑手，被热血的后起之秀斩落马下。 但不得不说，作为源头，每次有人突破，带来的回馈是货真价实的。 从真我境，到道源境，天地境，以至现在的创始境，他一直都享受着源头的好处。 他知道，这个锅，已经焊死了，想摘也摘不掉，责任担起来，福利也享受起来，他已经是实质上的源头，就算他说不是，他的行为也解释不清楚。 欲承王冠，必承其重，在赵阳还没有决定要不要戴上王冠的时候，王冠已经戴在他的头上，重量死死压了下来，让他无法摘下。 紧随其后的福利一波一波涌来，不管他接不接受，一股脑往他体内灌，真我境的时候，一堆人还在拼死拼活突破真我，他一口气就抵达了道源境。 天地境的时候，路平安天天泡在幻想世界忙死忙活，青龙王天天给妖族徒子徒孙上辅导班，捏系统送穿越者，还要分出一堆分身出来搞研究，不可谓不努力。 而他分出几个分身培养一些法则境，开辟了一个阳界，带着甲七妹子游历世界，偶尔进行一些研究，潇洒至极。 结果路平安突破天地境之后，赵阳也如吃饭喝水般突破天地境。 努力的人太多，他不知不觉，就收获了很多感悟，突破难度大大降低。 青龙王那么努力，也落他身后一步突破！ “本想摆烂一段时间，脱掉第一人的帽子，低调处理源头的事。” “唉！” 他的想法很简单，源头肯定很强，只要他慢慢变弱，以后人们就会逐渐淡忘他的存在。 即便还有人记得，但一个弱小的源头，威慑力都不足，这样的人要能成幕后黑手，其他人能笑掉大牙。 他都决定了，消失在人们的视线，等无人在意的时候，再悄悄努力，然后惊艳所有人。 奈何，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 在天地境苟得好好的，苏晨他们突然惹出一个虚真之神，还把他和青龙王摇出来站台。 那虚真之神打什么不好，两人都是天地境，按理说打谁的概率是一样的。 偏偏虚真之神像吃错药一样，对他青睐有加，逮着他就打，青龙王在旁边悠哉看戏，虚真之神都不理会，就卯着劲抓他一个人揍。 创始境打天地境，赵阳算是体会到憋屈的感觉了。 任他怎么反击，虚真之神轻描淡写就能击穿他的防御，可气的是，那虚真之神还捏出一个原初之神动手。 赵阳打不过原初之神，他怀疑原初之神的实力超越了天地境，更糟心的是，虚真之神还捏出一个“伪起源之神”，让他自己打自己。 这一顿毒打，一下把赵阳打醒了。 实力弱小的时候，谈什么都是假的，再美好的愿景，别人来暴力破坏的时候，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像样的反击都做不到。 “弱者的不满，是矫情，强者的不满，才是雷霆！” 他不再摆烂，重新捡起感悟，在战斗中寻求机遇。 苦心人，天不负。 先是苏晨渡劫送来的渡劫感悟，接着苏晨突破创始境带来大量感悟，然后衍生体“起源之神”回归，更妙的是虚真之神被起源之神吸引注意力，两人打了起来。 赵阳得到前所未有的喘息之机，他顶着衍生体“起源之神”的幌子，暗戳戳开始突破。 他突破不是为了别的，而是为了强大之后，没有人再敢无视他的不满，也不用在体会今朝的无力。 有着大量感悟，还有反馈，他突破很顺利。 明悟创始境大门“变”的本质，然后开始感悟属于自己的“变”，可之前的顺利，没有延续到这一步。 “变”的本质是什么？这是个难住很多人的问题，赵阳也不例外。 他加速了自身时间流速，将青阳界的变化看在眼里，不放过一丝细节，即便如此，他感觉自己和“变”依旧差了一层隔膜。 现在，冥冥中的反馈传来，他知道，路平安突破了，先他一步突破了创始境。 久违的，大学时期一种学弟比学长优秀带来的压迫感，再次降临到赵阳身上。 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眼睁睁看着一个个后辈冲到自己前面，自己除了维持前辈的架子，已再无优势。 赵阳心里被激起斗志，再不努力，超过他的就不止苏晨和路平安，青龙王、不可名状之神、顾延、许凡他们，可都在后面虎视眈眈。 “从路平安这次突破传来的反馈看，他是从抽象走到具象，再从具象走到抽象，抽象与具象不断变化，从而演化真理，突破创始。” “我为起源，最理想的方向，就是往终焉演化。” 想到终焉，他不由皱起眉头。 终焉是什么？ 第624章 打破时空 对于没见过的东西，认知通常来源于想象。 而想象，是不可靠的代名词。 赵阳此时急需终焉之道，可他对终焉之道一无所知，靠他自己的想象，并不能找到真实的终焉之道，只能作为他对终焉之道的臆想。 “没有终焉之道，也可以找一些近似的大道构建起源大道的‘变’，但近似的也没有！” 他皱眉不已，头一次感受到真我之道稀缺的劣势。 要是真我之道足够多，此时哪还这么麻烦，看哪条合适就拿来用了，就算没合适的，也能找到平替的，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束手无策。 “难道要我自己重新领悟终焉之道？” “可我道源已经是起源，根基不可能再转变。” 赵阳仔细考虑了一下，放弃了转修终焉之道。 如果时间足够，他可以抽出起源大道，废除自身修为，然后从真我境再次修炼，凝聚终焉道源，修炼终焉大道。 以此起源、终焉同修，就可以在创始境完成“变”的两极，从而突破。 可现在内有后辈奋勇争先，外有虚真之神横行霸道，他没时间再慢慢调整。 “嗯？” 就在他绞尽脑汁想办法解决的时候，忽然发现脑中出现一个人影。 “苏晨？” “不对，你是苏晨口中的白衣苏晨？” 出现在赵阳脑海中的，赫然就是他曾经在时间长河中观察到的熟悉人影。 那可是只有观测苏晨时，才能看到的白衣苏晨，传说中来自平行地球的平行苏晨。 “你怎么会在这里？” 赵阳心中警惕，或许有沉迷突破的原因，但这不是白衣苏晨出现在他脑中，而他一无所知的理由。 白衣苏晨没有回答赵阳，虚幻的白色光影只是笑眯眯看着赵阳，轻声笑道。 “终焉之气！” 赵阳眉头紧皱，他发现了不对。 “你不是白衣苏晨，或者说不是真的白衣苏晨？” “你是烙印？不，你是记忆？” 赵阳眉头紧锁，盯着白衣苏晨的光影迟迟没有松懈。 白衣苏晨的状态很奇怪，不像真人，也不像烙印，和真身更没什么关系。 “发现了吗？” 白衣淡淡一笑，“真是敏锐的感知，不错，我确实是一段记忆。” 赵阳眉头一松，确定了来人的状态，没有感到威胁。 “记忆？我不记得我们曾见过面。” “你又是什么时候从我记忆中留到现在，而我却没有任何察觉？” 白衣苏晨表情没有变化，依旧显得从容。 “这不是过去的记忆，是未来的记忆。” “我和你在未来达成交易，相关的记忆就留在未来，等你到达未来的时间节点后，记忆才会解封，被你感知。” 赵阳神色凝重，“你是说，我现在到达设定的时间点，所以记忆才激活？” “但记忆里的事，是过去发生的，我现在看的，只是历史？” 白衣苏晨赞赏的点了点头，“不要怀疑自己，过去的我打通时空，将过去和现在相连，你现在处于过去，也处于现在，还处于未来。” “我们的一切行为，都将成为给你的记忆，也是你的过去，你某一刻的现在，某一刻的未来。。” “不要疑惑，不要试探、不要估计会对鬼区未来产生影响，你现在一言一行，都已经注定，事件已经发生，因果只限于你我之间。” 赵阳头皮发麻，对白衣苏晨的微操手段感到震惊。 “现在的我，是过去的我，同时也是正在突破创始境的我，我经历的，只是记忆中已发生过的经历，我所做的，对未来没有影响，因为我做了什么，记忆里都有记录？” 白衣苏晨微微颔首，“既然你已清楚情况，我们就开始交易吧。” 赵阳微微一怔，随即反应过来。 “终焉之气？” 白衣苏晨点头，“你给我起源之气，我给你终焉之气，公平交易，因果两清。” 赵阳想到自己目前在突破创始境的关头，正缺终焉之气，而白衣苏晨又恰好过来，太巧了。 “你也要突破创始境？” 白衣苏晨淡淡点头，“你应该知道，我修行的是终焉大道，要在终焉大道中融入变，就需要起源大道，而你提供的起源之气，正是我需要的东西。” 赵阳打量了白衣苏晨一下，疑惑道：“你现在的气息已经突破创始境，怎么还要突破创始境？” 白衣苏晨微微摇头，“我确实突破了，但是建立在我从你这里拿到起源之气的基础上，所以，尽管我突破了，我还是需要你的起源之气。” 这有些烧脑，赵阳念头一动，还是捋清了白衣苏晨的意思。 “你在过去的时空和现在的我交换起源之气，过去的你拿到起源之气，已经突破创始境，所以，现在我记忆中的你带有创始境气息。” “但对你来说，交易是发生在过去，是已经注定的事实，所以，我们是完成交易的？” 白衣苏晨赞赏的点头，“差不多这个意思，等你突破了就能理解了。” 赵阳失笑，忽然问道：“我凝聚道源那么久，为什么你现在才来和我交换起源之气。” “按理来说，我突破道源境的时候，你就应该打破时空来找我交易了。” 白衣苏晨面色依旧没有变化，对赵阳的质疑反应不大。 “因为，过去的你，不是起源之神，我透过时空，看到现在的你，才是起源之神。” 赵阳脸色一凝，“你什么意思？” 白衣苏晨仔细注视着赵阳，忽然道：“起源之神，还不归位！” 赵阳有些懵，但没有多说，只是看着白衣苏晨。 白衣苏晨见赵阳没有反应，皱了皱眉。 “来早了一点。” 他随即松开眉头，“你说一个人坐在龙椅上，手执传国玉玺，发布圣旨，佣兵百万，黎民上亿，文武百官簇拥，后宫三千相随，动辄伏尸百万，伐庙毁宗灭国，这样的人自称不是皇帝，他就不是皇帝？” 赵阳脸色微变，知道白衣苏晨是在说他。 “是。” 白衣苏晨严肃看着赵阳，“你总认为自己不是，但你低头看看，早已黄袍加身，享尽天下荣华富贵，你说你不是起源，谁是起源？” 赵阳心中一震，这话说得太直白，他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是起源之神。 在怎么反驳起源，反驳真我体系创始人，此时都显得苍白无力。 当事实摆在眼前，言语是苍白的。 白衣苏晨趁热打铁，“起源，起源也有起源，没有什么是凭空诞生的，之前的起源之神，是现在的你这个起源之神的起源。” “就因为你不认同你这个起源，后续一次次的事迹出现，这些事迹，将会彻底证明，你是真的起源，起源也真的是你。” “真我体系诞生，一批真我境出现，促使起源之神出现，道源境、天地境，创始境接连出现，你在变，他们在变，起源也在变。” “起源不仅是起源，它还是一次次收获，每次你收到的回馈，都是起源的收获，夯实你作为起源的本质；认清你自己的定位，彻底掌握起源大道，你才能真正成为起源之神。” 赵阳心神微震，旁观者清，原来，他一直不认为自己是起源之神！ 白衣苏晨很满意赵阳的反应，“只有成为起源之神，你才能凝聚起源之气，才能将之与我交易，你才能得到终焉之气，进而突破创始。” 赵阳终于缓和下心中的震动，感应着白衣苏晨身上的气息。 “似乎我也不会做别的选择，你的气息，早就是创始境。” “该做什么决定，记忆中的我给出了答案。” 他低头叹息，一脸无奈。 “唉，真是害苦了我啊！” 第625章 执念 赵阳并没有其他想法，当终焉之神白衣苏晨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就知道，什么想法都是虚幻的。 他现在经历的东西，不是正在进行时，而是历史。 以真我镇压时空的特性，历史已经注定，他只是在重复已经发生的事。 显然，终焉之神的行动，结果是成功的，他拿到起源之气，突破了创始境。 赵阳明白，他最终还是成为了起源之神。 “交易发生的时候，我这边是什么时候？” 白衣苏晨看了眼起源之神，明白了起源之神的意思。 “那时候，你们这边的时空，还是灵气复苏之前，我第一次发现你的存在，就锁定了这个时空，具体时间节点，2023年6月份。” 赵阳若有所思，“你那次过来，也是因果牵引？” 白衣苏晨点头，“我带着神级讲道系统和超级推衍系统，有这两个系统作为引子，慢慢查找，定位了同时对他们具有吸引力的时空，就找到了你们所在的时空。” 他笑了笑，“越接近起源的时空，人才越多，‘李欢’和‘苏晨’虽然优秀，但在同一时空都优秀，相比起来还是不多的。” “我运气不错，没找多久就找到了。” “我要为两个系统寻找宿主，了结一些因果，也解开我的一些心结，算是一举多得。” 赵阳心里理清来龙去脉，恍然道：“你给苏晨留下的印记那么有人性，那时候你已经了结因果、完成交易离开了吧？” 白衣苏晨微微一笑，“我和他不一样，走的路也不同，我不会留下有关我道的痕迹影响他，只能尽量选择好点的烙印。” “至于交易，我当时已经来到现在和你完成交易。” 说着，他抬起头，透过赵阳的感知看了一眼这个世界。 “还行，虽有些许变化，但都发展的不错。” 他视线在苏晨身上顿了一下，又重点观察了青龙王。 “看来虚真之神的到来，确实对你们产生了一些促进作用。” 赵阳心中一动，“你早就知道虚真之神会过来？” 白衣苏晨嘴角一翘，“是啊，怎么了？” “相比其他创始境，虚真之神算不错了。” “发展是会积累矛盾的，你们也可以叫因果，由他来逼迫一下你们，解开这段时间的因果，特别是在你们突破创始境之前，我认为是件不错的事。” 赵阳哑然，想说什么，又觉得没有必要。 “矛盾是推动事物发展的动力，因果是推动世界发展的动力，你推动因果，但你让虚真之神到来，就不怕我们解决不了这个因果？” 白衣苏晨轻笑，“那是你们的事了。” “不断解决发展带来的因果，能维持世界急速发展，这是对世界有利的，一个个因果，就是世界前进的助力。” “要是你们解决不了因果，那就让因果解决你们，你们成为因果也行，世界总归是发展的，你们被封印了，留下的道还在，总有人能继承你们的道，走出不一样的路。” 他看着赵阳，神秘的笑了笑。 “真我不死，你们被封印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在封印中好好修行，不管是外界修行你们大道的人，还是其他原因，你们总有出来的那天。” “到时候，带着强大的实力，把因果还给当初封印你们的人，又能推动世界进步，这对你们也是好事。” 赵阳倒吸一口凉气，向白衣苏晨竖起大拇指。 “这么轻描淡写的看待封印，你厉害。” 白衣苏晨淡淡的笑了笑，“当你不能真正掌控一切的时候，就学会忍耐。” “被封印与否都不能掌握的时候，不要期待掌握更多东西。” “就像普通人，连自己生老病死都无法掌控，还妄想掌握别人的生老病死，这不可笑吗？这种虚幻的掌控欲，在危机降临时，脆弱得不堪一击，除了让自己活在美妙的幻想中，别无益处。” 赵阳没有反驳，这是事实，不容他反驳。 人总是看不清自己，或者不愿看清自己，说好听点是吞天之志，说难听点就是飘了，分不清自己几斤几两。 哪怕是他，在涉及自身时，也会趋吉避凶，看不清现实，只接受对自己好的一面，实际上哪有这种好事。 “在不能保证自己永远不会被封印之前，所有的一切，都不属于我们。” “我只是暂时拥有，这些东西随时可能从我们身边消失。” “只需出现比我强的，将我封印。” 赵阳接着白衣苏晨的话，说出自己的理解。 白衣苏晨一脸赞赏，“不错，不愧是起源之神。” “当被封印与否不在掌控中时，不要认为自己不会被封印，只是能封印你的那个人还没有来。” “物质都是如此，没有谁能真正拥有什么。” 他声音幽幽，轻描淡写的说着似乎与他无关的东西。 “无法掌握生死的人，除生死无大事，一切大事，死了都没有了。” “生前掌握的所有东西，死后都会轻易离开，人并没有真正掌握任何东西，只是曾经拥有，执着任何东西都是无意义的，活着的时候，不留遗憾就够了。” “所以，你现在执着于你是不是起源之神，并不重要，祂并不永远属于你，在你被封印后，继承起源大道的后人，会成为新的起源之神，那时候，你自然就不是起源之神了。” “可，这有意义吗？” 有意义吗？ 这句反问，如暮鼓晨钟，在赵阳脑中轰然炸开！ 有意义吗？ 这句话在他脑中反复盘旋，一次又一次，不停追问答案。 他执着那么久的问题，在他被封印后，新的起源之神诞生，他就不再是起源之神了。 他如果不被封印，一直存在下去，他就会一直是起源之神。 所以，执着真的重要吗？ 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会不会被封印。 被封印了，万事皆休，执着的一切，烟消云散。 要是不会被封印，且一直不会被封印，这样的实力，又何必执着于起源之神这个神名？ 他就是叫爹神，也没人有意见。 尽管之前他知道自己会彻底成为起源之神，但也只是知道历史的必然性，而带有一丝妥协，并非真正接受起源之神这个神名。 现在，他醒悟了。 接受与不接受并不重要，始终变强才是更重要的事。 强到不需要担心被封印的时候，那时候，再来想这些琐事，才合适。 第626章 变强!要变强! “看来，历史发生什么。不是因为当时发生了什么，而是必然会发生什么。” 赵阳苦笑着看向白衣苏晨，“这真是一次心灵洗礼，我最终还是会成为起源之神。” “不带任何苦衷，没有任何阴谋，没有一丝不甘，真正成为起源之神。” “然后用最本质的起源之气和你交易，让你踏足创始境。” 白衣苏晨面露笑容，赵阳此时的表现，说明是真的接受起源之神了，不再像之前一样，顶着起源之神的名头，连一丝起源之气都抽不出来。 真我就是这么硬，赵阳突破真我境，只要他心里不接受他是起源之神，哪怕全天下都知道他是起源之神，哪怕天地诏告，亲自命名，赵阳依旧是纯粹的赵阳。 他身上，一丝起源之气都没有。 什么气运、位格、大势，这些玄而又玄的东西，通通被真我阻拦在门外，赵阳一天不接受，这些东西就一天进不去。 “恭喜！” “从此以后，起源之神就是你，你就是起源之神。” “起源之神，将被你的真我炼入，成为你的组成之一，你们同为一体，再不分彼此。” 白衣苏晨连连祝贺，随身抽出一丝终焉之气，递给赵阳。 “作为贺礼，这礼物再合适不过了。” 赵阳接过终焉之气，眼神复杂的看着白衣苏晨。 “还真是谨慎，交易都用送礼的方式，生怕和我染上因果。” 白衣苏晨摇头一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虽然我不怕麻烦，但麻烦之所以叫麻烦，就是因为它很恶心，能少点糟心事，就多一分舒心，我喜欢舒心。” 赵阳收下终焉之气，意念一动，精气神融合，起源大道统摄万千大道法则，最终在赵阳意志的熔炼下，提炼一道起源之气。 “这种感觉，确实和之前不一样，起源大道，成了我的一部分。” 他没有感受多久，就将起源之气提炼完成，递给白衣苏晨。 “感谢终焉之神的贺礼，礼尚往来，这是我对终焉之神的回礼。” 白衣苏晨笑笑，收下起源之气。 “时间差不多了，完成交易，我该回去了。” 赵阳想了想，问道，“你现在回去，是回过去吗？” 白衣苏晨点头，“我本来就是从过去来的，现在，当然是回到过去，随意穿梭时空，没有干系的情况下，我可不想惹一堆麻烦。” 赵阳止住了心里的想法，他本想让白衣苏晨提点一下过去的赵阳，现在想想，还是不麻烦了，反正过去的赵阳，到了现在这个时间点，照样能和白衣苏晨沟通。 “回去得这么急，是有什么急事吗？” 白衣苏晨笑着看了看这片时空，“按照历史，我得赶紧回去，然后找到苏晨，将超级推衍系统丢给他，了结我的部分心结，再找到李欢，将神级讲道系统丢给他。” 他伸出右手，两个光点悬浮在手心，散发着莹莹微光。 “来这里，是因为起源之气可是我排在第一的要事，其他事，都排在后面。” 赵阳微怔，随即点头，“你还挺忙，虽然是过去，但我总感觉和现在没什么区别。” “仿佛昔日在大学时修炼累了，躺着刷手机看苏部长拨动风云的新闻，犹在眼前。” 白衣苏晨很赞同，“这就是时间的奥妙，单独的时间或许比较单调，但和其他大道结合起来，总能出现许多新花样。” “我们现在聊得这么顺畅，谁又能知道，我们在许久以前就聊过了，现在只是在重复过去的交流。” “好了，不耽误你突破，我先离开了。” 白衣苏晨很洒脱，不等赵阳回话，光影一闪，人影消失不见。 赵阳看着空荡荡的脑海，在脑中搜查了一遍，没有再发现白衣苏晨身影。 他心念一动，抽出灵气复苏前的记忆，从获得模拟系统的时候开始查看。 模拟成清朝落魄读书人，模拟成穷小子，模拟成饿虎，这些都没问题。 在第一次正式模拟时，一开始也正常，唯独突破失败，灵魂陷入黑暗的时候，一抹白光出现。 是白衣苏晨的影子，那时候他就来了。 “来这么早，刚好是我在时间线上引发灵气复苏的最早时间点。” 看了看记忆，从白衣苏晨出现，到双方交谈，一直到最后互相送礼完成交易，记忆十分完整，连交流时的语句神态都和刚才没有差别。 “嘶，哪怕知道是真的，一想想自己刚刚经历的事，只是久远以前的回忆，这份实力，就让人感叹。” 这段记忆他从来没有发现，他现在知道，只是因为他之前没有经历过，当他现在经历之后，这段记忆清晰的接在他从明朝模拟回来的记忆之后。 “咦？” 现在他是准创始境，能看到记忆中的更多细节，模拟器又对他完全开放，能看到更多的东西。 从明末回来后，按照模拟器的功能，正式模拟中，可以将上一世模拟的天赋选择继承，他一直眼馋【如有神助】，这是他在明末模拟最大的助力，可惜当时模拟器出现意外，导致这个天赋没有带回来。 还导致那一世的模拟之身遗落时间长河，后来甲一他们一直跟在模拟之身旁边修行，还出现了后续的考古事件。 “不对，我一个小人物，一次不经意的突破，怎么就能引起灵气复苏？” “难道是白衣苏晨恰好那个时候到来，为这个世界强行撑出了灵气存在基础，我道化之后才能引起世界变化？” 他皱着眉头，仔细想想还是觉得矛盾重重。 但可以肯定的是，他明朝模拟之身没有正常回归，大概是受到白衣苏晨到来的干扰。 太巧了！ 刚好是他回归的时候，白衣苏晨跨越时空而来，和他做交易，恰恰是这个时间点，模拟器受到未知影响，将模拟之身遗落，痛失【如有神助】天赋。 “破案了！” 他心中推测不断，模拟器极为强大，怎么可能轻易受到影响，必然是接近同层次的力量干扰。 而明末那个时空，除了他乱入搞出了真我体系，没有其他超凡力量，又不是灵气复苏的世界，那时候的天道根本影响不到模拟器。 而准创始境就不好说了，真我境都可以和系统谈判，准创始境的白衣苏晨，实力绝对能影响模拟器。 “唉，可惜了！” 赵阳心中有些懊恼，要是当初一直有【如有神助】这个天赋，他早就起飞了。 “能早点到达真我，或许世界的发展，又是另一副模样。” 他相信，有【如有神助】这个天赋，只需几次模拟，就是法则境，多模拟几次，无尽时空中，突破真我的概率还是很大的。 不过想想白衣苏晨过来造成的一系列影响，世界又神奇的保存下来，打了几次，似乎还没多大影响，他不得不为白衣苏晨的因果手腕感到惊叹。 “还是当初太弱，否则，也不至于到今天才看清真相。” “那时候的我们，面对准创始境的白衣苏晨，确实没有一点抵抗能力。” “只有变强！变得更强！” 他深吸口气，排除杂念。 “创始境，我来了。” 第627章 起源和终焉 对于突破创始境，有了终焉之气后，相应的方法自动出现在赵阳脑海中。 就像饿了要吃饭，渴了要喝水，一切自然而然，是种天生的本能。 赵阳知道，这只是他在天地境积累得太雄厚，准创始境已经不能完美释放他的底蕴，起源大道也在渴望突破。 “创始境，变的本质。” 一阵阵感悟从起源大道传来，起源大道已经在主动进阶，反过来推动赵阳突破。 “起源，起源，万物都有起源，我的起源有起源，终焉也有起源。” “或许一开始不叫起源，但回过头来看，那就是起源。” 他心神沉入起源大道，开始鼓荡起源大道。 轰！ 独属于起源之神的气息开始出现，气势逐渐攀升。 就在起源大道气势开始攀升之际，赵阳心念一动，将终焉之气融入起源大道。 起源大道微微一颤，但起源大道法则众多，大道强大，并不在意这道终焉之气的融入，很自然的对接上终焉大道，为终焉大道提供起源。 得到起源大道供养，终焉大道开始成长，和附属于起源大道的其他大道一同壮大，隐藏在其中，极不起眼。 赵阳默默注视着终焉大道的变化，没有插手。 慢慢的，起源大道的气势达到巅峰，赵阳的气势也达到当前准创始境的极致。 “开始了。” 他看着同样到达巅峰的终焉大道，此刻开始将触手慢慢伸到起源大道其余附属大道之上。 最开始接触的是时间大道，终焉大道浸入时间大道，慢慢将其染上灰色。 “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 灰色的时间大道不再单纯，隐隐出现岁月的味道。 “岁月不饶人，万物归于尘！” 时间大道被污染，凭借时间大道的特性，终焉大道迅速感染其祂大道，空间、命运、因果、阴阳、太阳、太阴... 一条条大道被终焉大道蚕食，慢慢也染上灰色。 一开始，这些大道也在抵抗，但起源大道已经达到极致，终焉大道和这些大道同样达到极致，所有大道都处于同一水平。 不同的是，终焉大道感染其祂大道，让其祂大道走上终焉，终焉大道还可以继续变强，其余大道变强幅度远低于他。 一长一消，表面看是两倍的差距，放到大道的程度，就是天地之别。 终焉大道除了一开始感染时间大道废了点时间，之后感染其祂大道，终焉大道都是以摧枯拉朽之势同化其祂大道。 暗地里发生的这些变化，起源大道有所感应，但祂没有阻止。 赵阳也没有插手，这其中的变化，对他来说也是一个新的领域。 在终焉大道感染其祂大道时，作为起源大道的一份子，这些大道走上终焉，不可避免让起源大道也走上终焉。 但现在，起源大道的气息反而在增长，在之前准创始境的极限上增长。 这一切，赵阳都看在眼里。 终焉大道再成长，祂也是起源大道的一部分，祂成长的越强，起源大道自然会越强。 而其祂大道开始终焉，慢慢破灭，但相对其稳定的时候来说，此时破灭，带来的破坏力几何倍增。 短时间内，这些大道的实力也在增长。 这就出现一幅奇景，明明起源大道内部在崩塌，实力理应减弱，却因为崩塌带来的破坏力极强，反而让起源大道的实力变强。 但这一切终究有个尽头，当终焉大道将起源大道的所有附属大道同化，让其腐朽成为终焉大道的附属大道，起源大道终于和终焉大道碰上了。 此时，因为还是终焉大道的起源，借着终焉大道强大的契机，起源大道强大到前所未有的程度。 终焉大道终结了所有附属大道，也来到祂最强的一刻。 双王会面，新旧之争，在两者相遇的第一时间，就无声打响。 起源大道仗着作为终焉大道起源的先天优势，只要终焉大道强一分，祂就在之前的基础上更强一分，永远比终焉大道要强。 但终焉大道携带着所有附属大道，底蕴深厚，后备力量源源不绝，像打不死的小强，始终顽强的和起源大道相争。 渐渐地，起源大道开始感到捉襟见肘，终焉大道可以从无数大道获取力量，祂只能从终焉大道获取力量，久而久之，祂的手段开始单调起来。 毕竟，终焉的力量，使用终焉神通威力更强，其他神通用终焉力量驱动，终究弱了不止一筹。 而终焉之神，却越战越勇，万千大道信手拈来，千变万化神通广大，开始慢慢压制起源大道。 明明起源大道的力量更强，现在面对终焉大道，也感到有力无处使，处处受制，每次都被打到痛点。 而借着起源大道这面镜子，终焉大道也开始查漏补缺。 起源大道用的终焉大道，根源还是来自终焉大道，起源大道现出来的漏洞，正是终焉大道需要弥补的。 但这都是以后的事，此时两者相争白热化，终焉大道更多的精力放在战斗上，没时间去修补漏洞。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终焉大道得到众多大道支持，慢慢将起源大道压到下风。 下风一至，起源大道实力上升势头受挫，不可避免开始下降。 这一下降，不用终焉大道感染，起源大道自己就开始模拟演化出终焉。 这些终焉之气接触到终焉大道，顺理成章融入终焉大道，让终焉大道实力暴涨。 此时，攻守易势。 之前，起源大道作为终焉大道的起源，始终比终焉大道强一头；现在，终焉大道成为起源大道的上级大道，起源大道源源不断转化成终焉大道，终焉大道的实力开始全面压过起源大道。 虎踞龙盘今胜昔，天翻地覆慨而慷。 一瞬之间，天翻地覆，终焉大道占据绝对优势，以不可阻挡之势，顷刻间感染起源大道，将之变为终焉大道的附属大道。 在起源大道被覆灭瞬间，赵阳身上的起源之气跟着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新生的终焉之气。 同时，他的气息也开始暴涨，远远超越了准创始境，却没有创始境应有的感受。 他很清楚，现在的他，还没有突破创始境。 只是因为体内大道变得更强，底蕴增加，比一般准创始境要强，还达不到创始境碾压其他准创始境的要求。 “不够！” 他看着新生的终焉大道，看着乖巧依附在终焉大道下的起源大道，继续催动气势。 第628章 创始境起源之神 轰！ 赵阳的气势开始新一轮增长，终焉大道变得越来越强。 一条条附属大道被终焉大道掌控，一开始还能提供底蕴让终焉大道变强，随着赵阳无止境提升气势，终焉大道不停歇的抽取其祂大道，慢慢的，一条条大道开始虚弱。 缕缕终焉之气从这些附属大道身上滋生，祂们开始缩小、虚弱，然后消失在终焉大道之下。 彻底终结的大道越多，终焉大道越强，赵阳的气势也更强。 时间大道终结了，空间大道终结了，命运大道也终结了，一条条大道彻底消失，到最后，起源大道也出现了终焉之气。 赵阳期待的看着起源大道，他没有插手其中的一丝变化，就是想真正感受到“变”，有什么比“变”亲自发生在自己身上更能感同身受的呢？ 他认为，终焉到了这个地步，起源大道该振奋起来，重新接管了。 起源大道似乎感受到赵阳的意思，微微颤动了一下，但也只是微微颤动了一下，随后就被终焉之气彻底终结。 “这就完了？” 赵阳有些遗憾，现在他身上一点起源之气都没了，全部都是终焉之气，比白衣苏晨身上的终焉之气还浓。 一种终结全世界的想法从他心中升起，要将看到的一切全部毁灭，练成无上终极终焉大道。 真我微微颤动，保持着赵阳一丝清明。 无尽浩瀚的终焉之气在他体内流淌，球形的世界本体已经变成一片废墟，天上地下完全被终焉之气充斥，里面存在的生灵，早就化为灰灰。 事情到了这一步，想再多也没用，他终结心中杂念，继续提升气势。 终焉大道此时已经提升到极致，但在赵阳的强势催动下，依旧在缓缓变强。 嗤~ 赵阳的目光被终焉大道边缘吸引，那里，出现了更浓的终焉之气。 “难道...” 随着他气势越发强大，终焉大道上布满了浓浓的终焉之气，他意念深入，发现终焉大道也在腐朽！ “是了，所有的东西都终结了，只剩终焉大道。” “不愧是和起源相对应的道，终结了万物，就终结自己。” 赵阳还是没有插手，就这样看着终焉大道慢慢坍塌、腐朽，无比强大的终焉大道，最终只剩下还散发着终焉之气的法则碎片。 但这并不是最终结果，那些已经无法组建终焉大道的法则碎片，在上面依附的终焉之气缠绕下，终究还是慢慢消散了。 终焉大道经历如此大破坏，赵阳的实力也跟着跌落，从超级准创始境，一下跌到初入创始境，似乎下一刻，就要跌回天地境。 “这不是螺旋上升的吗？怎么一下跌了这么多？” “看来，不受控制的斗争，造成的破坏还是太大。” 实力的巨大消减，让赵阳有些不适，但想了想，他还是克制住插手的冲动。 毫无目的的插手，只会让事物发展走上弯路，必须洞察本质，有的放矢，才是有效介入。 他注视着最后一缕终焉之气，所有物质都被终结，他想看看这缕终焉之气，会有什么结局。 在他注视下，那缕终焉之气在漆黑一片的虚无中游荡，似乎在寻找还能被终结的东西。 但这里已经被终结一空，没什么能阻拦祂的探查，只要还有物质，都会第一时间冒出终焉之气，最终归于虚无。 “到底在寻找什么？” 赵阳看着那缕终焉之气漫无目的游荡，甚至开始重复游荡，都看得有些枯燥了。 “什么都没有，为什么还在游荡？” 他探查时，一缕意志掠过这片虚无，忽然，一点星火出现。 是起源！ 星火出现的刹那，终焉之气瞬间降临星火之上，要将星火终结。 “原来，最后这一缕终焉之气，要扑灭新生的起源，才一直在巡视。” “终焉自身并不重要，彻底的虚无，才是终焉的本质。” 赵阳若有所悟，然而新生的星火无比坚韧，携带的起源大道降临这片虚无之中，瞬间压下终焉之气，开始扩张。 无尽的虚无，给起源提供了沃土。 一缕缕概念出现在这片虚无，接着是大道、法则、能量。 时空出现，物质衍生，一个新生的世界开始构建出来。 这是赵阳的世界本体，经历一次彻底的毁灭后，又一次出现。 起源在世界衍生过程中，主导着一切变化，慢慢演化成起源大道。 终焉之气也在起源演化的过程中，慢慢吸收起源之气，再次壮大，但不可避免的，由于吸收太多起源之气，祂虽然重新演化出终焉大道，却又一次成为起源大道附庸。 “新的轮回吗？” 赵阳新的本体比之前强大很多，他却不关注这些，而是盯着新生的起源大道和终焉大道。 这两条大道，将会互相纠缠，一方强盛时，一方蛰伏，强大到顶点，也将衰弱到顶点，顷刻间，就会天翻地覆，门庭转换。 而他的实力，也将在初入准创始境和超级准创始境来回变化。 为了印证猜测，他冷眼旁观，看着起源大道和终焉大道互相纠缠。 第三次时，他试探着插手，在终焉即将完全自毁时，降下一道意念，凝聚出新的起源种子。 新的起源种子比上一次起源种子更强，撑住了强弩之末的终焉之气终结，开始新一轮的演化。 而这次，赵阳发现，自己的最低实力，已经不是初入创始境，而是接近了创世境初期。 “创始境，已经超脱天地境，若是任由终焉大道彻底自毁，我没有了大道，本体就是第一片虚无。” “虚无也是一片天地，所有我最弱，也是跌回天地境，相反，只要保存的大道越多，留下的实力越强。” 他开始慢慢实验，准创始中期，准创始后期，超级准创始境... 由于他一次次插手积累经验，让起源大道和终焉大道达成一个相应的平衡，后期的本体发展极为壮大，最弱的时候，也是超级创始境。 他心中明悟，现在所做的，就是在实践“变”，实践他对“变”的感悟。 若是将“变”彻底和自身融合，就是创始境了。 明悟这一点，所有的创世境感悟齐齐涌上心头，苏晨带来的、路平安带来的、虚真之神带来的，所有的感悟争先恐后的挤进赵阳脑海，碰撞出无数灵光火花。 福至心灵间，他心念一动，一朵起源的星火出现，同时一缕终焉之气出现。 本体世界衍生，每出现一点物质，他都为其牵引丝丝终焉之气。 万事万物，在其诞生的一瞬间，终焉之气就随之而来。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没有永恒的起源，也没有永恒的终焉，没有谁高高在上，也没有谁无法无天，互相制衡，互相促进。 “将所有矛盾，控制在小的范围内引爆，不引起大的毁灭世界的变故，世界运转，永恒变化。” 他看着本体世界越来越强，虽然起源大道放弃了引领世界的权利，将终焉下放到每份物质之中，但总体来看，本体世界是发展的，相应的，起源大道也是变强的。 他的起源在不断消磨，同时也在不断诞生，新生的起源越来越坚韧，代表其本质越来越高。 新生的逐渐壮大、衰老、腐朽，又有新生的登场，重复循环。 看着循环逐渐稳定，以往的金字塔结构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圆。 “问渠哪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 记忆中小宇宙周正的话在耳边响起，他似乎亲眼在三重幻想世界，观看时间长河中小宇宙周正的一举一动，吸收他的经验。 “就这样吧，后续再慢慢完善。” 他心中一动，无尽能源投入本体，开始极速运转。 本体世界越变越大，他的实力越来越强，早已超出他定义的超级准创始境，但他没有停止，依旧在突破。 不知过了多久，本体世界已经无量量大，他的实力也提升到不可计量的层次，但这不是最令他动容的。 而是冥冥中有种预感，他对“变”的感悟经历了时间考验，经历了实践证明，也融入了他的身体每一寸。 他的“变”彻底成功了，从感知，到认识，到实践，到验证，全部通过，他掌握了这条真理。 无声无息间，他的气息悄然突破创始境！ 第629章 曾经的阴影 从起源到终焉，每一次重启，都给赵阳带来无法想象的底蕴。 到了后来，本体世界无限发展，超越之前每次重启带来的收获，赵阳此时意识到自己应该突破创始境了，自然而然的，就成了创始境！ “一切，就是这么简单。” 没有想象中的难，什么生死搏杀，什么与天争命，什么绝地反击，他为这些危机做的准备完全没有派上用场。 当明悟了“变”，并将之融入己身后，创始境就像手边成熟的桃子，自然掉到身边，只需捡起，就能将之摘入手中。 本体世界发展越发壮大，碰撞出的法则越来越多，多到他已经不愿再管。 其数量多如繁星，并随着起源到终焉的变化，还在不停衍生。 要是去管这些，他什么都不用干了，光管理这些法则，就够他忙活。 尽管他能掌握所有法则，一念弄清所有法则，但他永远不知道下一刻衍生出的法则是什么。 这些法则跳出诸界外，不在大道中，是“变”的产物，源源不断，生生不息。 他只需掌握“变”，这些法则只是细枝末节。 “创始，为什么要创始？” 这个境界的名字，赵阳已经思考了很久，从来没有得到过答案。 要说为了掌握“变”，需要不停膨胀自己的世界与自然世界共鸣？但这只是突破阶段，后续呢？ 创造一条前所未有的大道？让祂成长起来，成为新的大道？ 或许有这个可能，但赵阳觉得，应该还有更深层的意思。 “要创造独一无二的大道，是件很难的事。” “只有提供近乎无限的法则，才拥有培育独立大道的土壤，才能让每个人都走出独一无二的大道。” 他感受着本体世界中源源不断膨胀而出的新法则，心中明悟，未来，他除了在诸天万界见识法则，更好的选项，是自己本体世界。 诸天虽大，生灵也多，蛋糕总有一天不够分，到时候，自己可以独立于诸天之外，自力更生发展自己的大道和本体世界，这才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可能，真如苏晨推测那样，创始境是后续境界的起点。” “创始，其结果不是在这个境界展现，而是在未来的境界展现，这个境界，只是在打基础。” 这一瞬间，作为真正的起源之神，他对真我体系有了全新理解。 真正站在源头上，从炼体境一路往上看，炼神、意境、法相、通神、法则，一直到现在的创始境。 “创始境，是对过去所有境界的总结，也是对未来新境界的出发点。” “创，创造，创新，开创；始，起始，开始，初始。” “它已经完成了真我体系培养任务，现在，是所有真我体系框架的收缩，就像义务教育完成，之后是外出谋生，还是继续深造，都由修行者自主决定。” 赵阳心神通明，一步步从炼体境研究到创始境，“变”的融入，让他以一种新的视角看待真我体系。 “足够了，创始境已经足够强大，能应对已知未知的风险，有了在这个世界自由探索的资格。” “没人能阻止一个创始境追求更高境界的脚步，这条前进的泥泞道路，已被开拓成通天大道。” 他心潮澎湃，为真我体系的立意高远而感到赞叹，也为自己的光明未来感到振奋，更欣喜于对真我体系的新发现。 这是一个自由的体系，以前他曾阴暗的设想过，真我体系未来或许会有大阴谋，现在，站到新的起点，阴影消散，没有什么比这更令人开心了。 “也是，能以‘变’为核心，让我开创真我体系的人，又怎会像那些腐朽的体系一样，尽做一些格局尽失之事。” 这一刻，压在心里的无量阴影轰然消散，他兴奋得无以言表。 没有人知道，他曾经也是个逗比青年，喜欢轻松自在的生活。 一朝得到金手指模拟器，除了一开始兴奋于逆天改命，想要批判那些腐朽的生活，他从未表露过任何担忧情绪。 对他来说，布下如此大局的人，已不是他能抗衡的存在。 与其担惊受怕，战战兢兢过完这一生，不如躺平，好好用金手指获取利益，舒舒服服过完这一生。 哪怕只是过几十年也好，相比平凡的一生，轰轰烈烈几十年，是一件性价比更高的事。 只是，人终究是人，平凡时候还看得开，拥有的越多，越不愿意失去，越不想看开。 我的，我的，都是我的。 真我之后，他已经长生不死，也不害怕被别人打死，大不了就是被封印，若干年后回来，他依旧是一条好汉。 神通、寿命、强悍的身体，聪慧的大脑，敏捷的反应，无拘无束的自由... 身高2米25，带着100kg负重举起400kg杠铃的健美先生爱因斯坦算什么？壮硕如牛，一拳打爆一颗金属滑块的牛顿算什么？肌肉爆炸，随手捏扁一根金属杠杆的阿基米德算什么？ 就算拳打六国的孔子，左青龙右白虎抓起墨家机关城的的墨子，再加上单臂抬起函谷关的老子，又怎么样？ 赵阳的身体和他的智慧，早已通天彻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这样的生命，谁愿意失去？ 抗拒，成为一种生存本能。 拒绝起源之神的神名，是一种试探，也是一种隐性反抗。 他知道自己或许很弱，但他已经不再是当初躺平的逗比，他想为自己拼一把，为了眼前的美好生活。 每一次突破，他都要准备许久，除了为突破做的必要准备，也准备了一些反制措施，为某种即将降临的危机做准备。 他的性格，本就是稳重之人，灵气复苏前，为了不被发现，都做了许多掩饰手段，成了真我境后，更是准备了无数后手。 包括但不限于培养新生代真我境，给苏晨这些真我提供帮助，让他们最快成长起来，这些未来都可能是反制幕后黑手的手段。 一次次谋划，一次次布局，就是为了获取自由，不再受人摆布。 可现在，一朝掌握“变”，突破创始境，所有阴影随风而散，仿佛从未存在过。 那种喜悦，只有赵阳自己能懂。 它在赵阳获得模拟器之后，就如跗骨之蛆，一点点蚕食赵阳心里的阳光。 赵阳每突破一点，这份阴影就强大一点。 越是美好的生活，越害怕失去，而阴暗的人，越是喜欢在棋子强大的时候收割。 到了天地境，赵阳已经感到窒息。 装聋作哑的人，永远也体会不到赵阳的感受。 不谋万世者，不足以谋一时，不见未来者，也不配拥有现在，只适合做别人的工具。 第630章 无故之战 赵阳不是庸人，他知道曾经的自己有多压抑。 而曾经有多压抑，现在就有多喜悦。 创始境，真的自由了。 它的顶端，没有阴影，没有庞然大物，也没有人能站在他的头上威胁。 掌握了“变”，融入了“变”，他已不再受任何束缚。 哪怕他被镇压，也能轻易从镇压中跳出。 哪个创始境会为了镇压一个人，而永久的维持镇压呢？ 这样的镇压，究竟是谁镇压谁，已经不好说了。 而一旦失去创始境坐镇的封印，其变化再多，又岂能挡住一个掌握“变”的创始境？ 在掌握“变”的存在眼中，一切有固定倾向的存在，其本身存在就是一个漏洞，祂有无数种办法，穿越这些漏洞。 “除了真正伟大的人，不会去掌握一切，换了其他人，一定有人千方百计，想要掌握一切，美其名曰为了稳定。” “事物相辅相成，越稳定的东西越脆弱，稳定强大了，脆弱也强大了。” “要想没人掌握创始境，只有让所有人都无法掌握，所以‘变’才是创始境的核心，其他一切威能，都是附带的。” 赵阳心神无限高远，从底层一步步爬到现在，他很清楚所有智慧生灵都有的恐惧。 恐惧未知，本质是恐惧失去对自己的掌控，是对生死的掌控，对爱情的掌控，对自身拥有的东西的掌控。 这几乎不可避免，无论怎么发展，怎么进步，总有跑到前面的人，也总有落到后面的人。 人大多数时间都在自欺欺人，欺骗自己掌握了自己的一切，以换取片刻安宁。 他们会忽略自己阶层上方的人，那些人对他们拥有予取予夺的能力。 但事实中，他们却不会忽略自己阶层下方的人，因为他们已经习惯了从那些人身上获取东西，比如情绪价值、经济价值、分配价值... 这个事实不会因为自欺欺人而消失，只会被忽略。 当不幸降临的时候，他们才会醒悟自己的天真，并试图呼吁其他人醒来，以此对抗不幸降临。 然而不幸没有降临到其他人身上，别人只会可怜，却不愿意清醒，因为他们也和此人之前一样欺骗自己，相信不幸不会降临到自己身上。 这是一种生存智慧，一种无可奈何之下的办法。 否则，他们将生活在恐惧之中，随时担心不幸降临，终日惶惶。 灵气复苏前，赵阳做的一系列掩饰，都是为了对抗不幸降临。 修行起来后，更是不敢懈怠，不仅是对修行的探索，也是为了对抗更大的不幸降临。 他超脱了世俗的不幸威胁，也超脱了妖兽的不幸威胁，成为真我境后，更是超脱了生死的威胁。 但不管怎么超脱，自身越强，面临的不幸越强，到了道源境、天地境，暗中引导他开创真我体系的黑手就是一座堵在他身前的大山。 恐惧未知，恐惧不幸，恐惧意外发生，但所有人都知道，意外之所以称为意外，正是因为它一定会发生。 没有意外发生，就不会有意外这个词出现。 “没人愿意意外降临自己身上，但大多数人，并不排斥自己成为别人的意外，那代表着一种凌驾其上的阶层。” 这种趋势，无法避免。 或许初心只是不愿自己身边有意外出现，但未来，自己身边的存在，往往会因为自己，成为别人的意外。 “杜绝所有威胁，只有让人无法再站在别人的上端。” “不管有意无意，都必须断绝这条道路。” “而掌握变，是唯一的办法。” 没有恐惧，赵阳从未有过的舒心，这让他看得越发深远。 “这是一条伟大的路，我很荣幸，走上了这样的路，并作为名义上的开创者。” 他心中恬静，放弃了为幕后黑手准备的所有后手，也放开了所有防备。 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就连思想绷紧的最深处，也缓和了。 最强的戒备，是放松。 他已经无惧威胁，也不必防备任何存在，就这样浑身松懈着，被起源大道推离了这个世界。 闭上眼睛，享受着起源大道柔和的推动。 “新的起点，新的开始，我将会以新的面貌，迎接新的人生。” “过去，再见；未来，我来了。” 他身上宁静的气息，也感染到身旁的青龙王，感染到战场中的虚真之神和苏晨。 “这就是创始境的起源之神吗？” 虚真之神仰望着起源之神越飞越远的身影，逐渐深入世界深处。 他停下了战斗，脸上带着祥和，喃喃自语。 苏晨也停下了动作，在那一刻，他甚至感受不到虚真之神对他的战意。 “这才是真正的起源啊，大哉乾元，万物初始，让我们涌起的斗志都归于平静，心平气和在这里聊天。” 虚真之神闭上眼睛，沉醉在无限放松的氛围中。 “不同的道，突破创始境后有不同感悟，散发的道韵也不同。” “不过，不愧是原初之神的平行身，起源大道，虽不同于原初大道的道韵，也这般令人沉醉。” “他一定看到了特属于他能感悟的东西，这才是对我们最珍贵的道韵，能拓宽我们的道。” 苏晨心中一动，不经意道：“每个创始境，都彻底走上自己的道，就连法则，也由自己产生，确实很容易走出有别于其他大道的东西。” “突破创始境，那一瞬间的升华，得到的感悟，是我们最大的收获。” 虚真之神不置可否，“得到什么，只有他们自己知道，我们也只是盲人摸象，弄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罢了。” 苏晨心中微叹，他轻轻一诈，虚着之神还真说出来了。 突破创始境，对其他创始境是有好处的。 虚真之神赶来，一番打斗不说，还让他占了天大便宜，这真令人郁闷。 虚真之神看了苏晨一眼，淡淡一笑。 “你要赶我走？” “我们两个都只是化身，打打杀杀没必要，他们本体又打不起来，真要打，打到世界破灭也没有结果。” 苏晨眼神一凝，“你不打了？” 虚真之神无所谓的点头，“青龙王要突破了，可不能浪费。” “打打杀杀，不就是为了好处吗，现在好处就在旁边，再喊打喊杀，错过了好处就是傻子。” “像前面路平安，他突破得太快，咱们忙着打架，什么也没得到，亏大了。” 苏晨面色一动，忍住动手的冲动。 “先前起源之神刚准备突破，你迫不及待要和我打，就是要把我注意力引开，不让我发现这点，还可以阻止我获得好处？” 虚真之神笑了笑，“谁知道你们是什么人，要是知道真相，悄悄突破，不在我跟前突破，我可不愿意。” “要知道你们这么大方，你们突破创始境，我安心观看不好吗？” “再说了，不打起来，估计他们也不会安心突破。” 苏晨脸皮一抽，又是一次无故的战斗，除了得到一些战斗经验，亏大了。 他大袖一甩，将虚真之神远远拂开，冷哼一声。 “安静点，别吵青龙王突破。” 第631章 缘法 “局势变化这么快么！” 哪怕是在突破中，青龙王也没有投入全部精力。 作为当前妖族的顶尖战力，他对人类永远不能彻底放下戒心，何况还有虚真之神在侧虎视眈眈。 苏晨能否真的拦住虚真之神？是真的拦不住还是假的拦不住？能拦住起源之神那边的危机，能不能拦住自己这边的危机？ 许多问题摆在他面前，他做不到像起源之神那样全力突破。 信任，是种昂贵品。 感应到起源之神突破，有之道与起源大道互相交织，让他的有之道也被动变强，大量感悟从大道中涌入心间。 但他依旧没有沉迷突破，始终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等发现虚真之神和苏晨交谈后，他才放下心。 或许虚真之神只是故意说的，但青龙王能感受到，虚真之神说的是真的。 而苏晨，在虚真之神当前，也不会对他暗中出手。 他获得了一个相对安全的突破环境，很快，路平安和起源之神都会突破完成返回，那时，人类一方的创始境又增强，对他的威胁反而会大许多。 在胜利的曙光之前闹内讧，是人类的光荣传统，青龙王阅遍历史，对这些东西很熟悉。 再亲密的盟友，就算合作再紧密，事关切身利益，也不妨碍他们后面拔刀相向。 他知道起源之神和路平安的秉性，不相信两人会做出背刺的事，但这种事，信任与否决定不了事件走向。 他不能将这种事关生死的大事，寄托在别人仁慈之上。 与其完全丧失自我，选择相信别人，青龙王更愿意相信自己。 这一路走来，无论别人提供多少帮助，最终解决问题的，始终是他自己。 信任？情谊？承诺？大义？这些都不重要，他能信任的，也只有他自己，谁让他是妖族唯一顶尖战力呢！ 一个人，没有同类！ 当前机缘巧合，出现的这个机会绝无仅有。 苏晨和虚真之神互相怀疑，互相牵制，起源之神和路平安还没有完成突破收尾，不可名状之神谨慎至极，有虚真之神和苏晨在场，也不会出来搞事。 千载难逢的机会就在眼前，青龙王当机立断，选择突破。 “或许会有更好的机会，但我不要或许，现在，满足要求就够了。” 他意志坚决，说突破就突破。 在他脑海中，被他用意志隔出几个区域。 第一个区域，就是有之大道传来苏晨渡劫的感悟，后面几个区域，分别是苏晨衍生的“青龙王”带来的烙印、苏晨突破创始境后烙印在天地间的创生大道、然后是路平安和起源之神突破带来的被动感悟、他自己创始天地，与天地共振带来的感悟。 这些感悟，泾渭分明，青龙王将他们牢牢隔开，每次只是谨慎吸收一点，完全感悟了再吸收下一点。 此时，机会难得，他瞬间抽空所有隔离意志，让所有感悟一股脑进入大脑中。 轰！ 饶是他意志坚韧，也被这海量感悟冲击得脑袋发飘。 太多了，一个创始境带来的感悟都极其繁杂，何况这么多创始境的感悟。 但此时也管不了那么多，有些机会千载难逢，遇到了就要尽一切努力把机会抓到手。 他冷静无比，认识创始境，感知创始境，感悟“变”，一系列步骤在他控制下，飞速完成。 有大量感悟支撑，他有足够的底蕴快速完成这些。 “接下来，就是真正体会变，融入变，成为变。” 有起源之神在前面探路，他清楚，现在的他，需要一条与有之道完全相反的道，只有对立得越厉害，互相转化得越彻底，转化过程中“变”就越深刻，过程中“变”制造出来的东西越广泛。 他暗中观察起源之神突破时，就对这一步有自己的看法。 如果这一步选择的道不够对立，那两条道转换就不够激烈，“变”释放的也就不够充分，他能通过“变”获得的东西就越少。 或许，这会影响他在创始境的进步速度，也会影响有之道未来的发展强度。 他在天地境时，有之道就吸纳了许多大道，这些大道安然存在于有之道中，并没有发生创始境这么强的对立变化。 这说明，不是所有道都适合作为创始境对立的道。 “变”的感悟，只是推动大道互相转化的催化剂，真正开启道的内在变化，还是要靠道本身具有的特性。 “有之道最对立的道，就是无之道。” “但无之道，太过极端，真正的无，是一条无法修行的路。” “就像我的有之道，纯粹的‘有’我也做不到，只能做到相对的‘有’。” 在选择和有之道对立的大道时，青龙王犹豫过。 无之大道太可怕了，或许，无就是无，无都已经无了，他还怎么找得到呢？ 纯净的无，连无的大道都没有，他根本无法突破创始境。 他的有之道不够纯粹，不需要那么纯净的无，但这个世界上，有能够平替无得大道吗？ 还好，他早有准备。 或许，冥冥之中，真的有巧合。 在突破天地境时，他和起源之神他们开秘密小会，被不可名状之神以未知神通窃听。 正好甲一也在，甲一那时已是伪大罗，手段莫测，竟然强行留下了不可名状之神的一缕意志。 不可名状之神很果断，崩碎了他的所有意识，只留下一团纯净的元气。 但在一群同级强者面前，出现就是存在，哪怕崩碎，也已经晚了。 青龙王暗地里留下了不可名状之神的一丝气息，他相信，其他人也悄悄下手，留下了不可名状之神的气息。 “不可名状，处处不提无，却是带有无最强烈的大道。” 他伸出手掌，一缕不可名状气息在指间缠绕。 这可不是从天地间不可名状大道上抽取的气息，是从不可名状之神身上截下的气息，用来突破，足够了。 有起源之神突破在前，他没有迟疑，直接将不可名状气息投入有之大道。 嗤~ 仿佛烈火烹油，有之道和不可名状大道之间的冲突，比他想象的还激烈。 刚投入的不可名状气息还很弱小，有之大道就开始对其抵触起来，一道道法则碎片在两者之间的碰撞中激射而出，散落在有之大道内。 青龙王不为所动，根据自己领悟的“变”之本质，开始糅合两者，让两者和谐统一起来。 领悟的“变”，可不只是领悟而已，现在，就是需要他应用的时候。 第632章 低调之人 随着青龙王将“变”用得越来越熟练，不可名状大道和有之大道逐渐统合起来。 不同于以前依附有之道，此时不可名状大道被青龙王用“变”激发起来，和有之道针尖对麦芒，碰撞激烈。 将两者和谐统一，其难度可想而知。 而在青龙王融合两道时，已知世界之外，不可名状之处，陈墨也将目光投放在青龙王之上。 相比于青龙王他们直接面对面接触，他隔着世界观察这些创始境，得到的收获远低于青龙王他们。 收益最大的，反而是苏晨衍生的透明人烙印，这个烙印带回来的信息，让他对创始境有了系统的了解。 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真我境就可以镇压自身，只要不故意显露，所有真我境都是一个个未知数，他们在世界里，就像无解数学方程式里的x。 方程中其他数字他都认识，也能将x 的存在看得清清楚楚，但题目无解，只要x不暴露自己当时代表的数字，没人知道x究竟代表了什么。 这点，在正大光明获得创始境感悟上，他是吃亏的。 隔着世界观望，终究像隔离了屏幕，只能收集自己能看的信息，收集不到自己感知不到的信息。 或许对普通人足够了，但真我无限，只要感知到存在，即可解锁更多的感知项目，拓展自己感知范围。 如同一台计算机，有人只能用来听音乐看视频，有人能用来编曲剪辑；有的人只能打打字画ppt，有的人就能做特效搞cg。 厉害的人还能写程序，开发软件，但更厉害的已经开发出自己的架构，做出了自己的程序语言，自己写系统... 同一台电脑，认知不同，开发出来的作用也不同。 陈墨隔着世界观测，已经将自己绝大多数的开发渠道限制了。 为此，他还弄出了人间体陈墨，让他代自己去相关现场，接触第一手信息。 只是，这个办法终究有局限，到现在，他虽然收集了很多信息，却也将自己局限在了不可名状处。 “我就说不可能一直这样，创始境啊！” 在不可名状处，他收集了太多信息，不管是大道，还是法则，这些在他这里浩如烟海，多到他用不完。 但他能做的，也就是收集信息，除此之外，再无其他更好的手段。 一个个秘境从不可名状处飘入混沌中，被幸运儿们发现，从此开启吊炸天的人生。 这些幸运儿们，或是成为一方大教教主，或是成立一方大国，或是开辟一处洞天，除了少部分倒霉蛋，基本都有不错的成就。 因果牵引之下，陈墨又不需要这些人的东西，自然，这些人感悟的法则，创造的智慧结晶，一点点流入陈墨这边。 那些法宝，成为传世至宝，一代代传下去；那些神功，成为核心神功，源源不绝；就连一些神通秘法，也在一次次的分合中，流传到诸天万界。 许多基于陈墨派发的功法衍生的新功法，更是不计其数。 作为一切混沌秘境、诸天秘境、仙人洞府、传承洞天、混沌仙府等大机缘的源头，陈墨借着系统的力量，为诸天注入了一股生生不息的动力。 就连那些穿越而来的人，看到没有金手指的，陈墨也会贴心为他们准备一份。 为了可持续发展，他还会量身定制，不同等级的世界派发不同等级的金手指。 为了合适，他会等那些倒霉的穿越者穿越，开始试探自己的金手指时，才会按穿越者第一想法派发金手指。 穿越艰苦年代的，通常都是一些随身空间、随身田园；穿越现代的，通常是一些灵泉空间、富翁系统、学霸系统、科技系统；穿越异能世界的，一般都是属性系统、修行系统、加点系统、异能系统、天赋系统... 太多太多了，在不可名状处待的时间太久，有空他就会在诸天散播机缘，为众生带去福音。 散播之后，这些机缘全是无主之物，都处于最原始的状态，通常需要宿主本人开发。 他没有像灵气复苏前设置了熟练度抽成，这些道具基本一用就灵，越用越好用，用久了还会升级，变得更强。 但陈墨将这些道具的根源与系统斩断，让这些系统没有无限升级的能力，基本到达所处世界允许的极限就会停止。 要是没人用，没有熟练度，这些道具只会潜伏在宿主身上，没有一丝神异。 陈墨这样做，是减轻因果，将使用道具的因果全部由宿主承担。 毕竟所有权都是宿主的，使用与否也是宿主决定，他只是将这些道具不经意掉落混沌，还限制了道具成长，确保诸天安宁，宿主做什么，和他有什么关系。 当然，收一些感悟作为宿主们分期购买的欠款利息，也是合情合理的。 他向来稳健，若非为了平衡自己洒落道具在混沌的因果，他都不想收这些感悟。 即便如此，他还是赋予了这些道具自由的权利，让它们成为天然诞生的道具，以便他将道具抛出去后合理的不管这些道具生死。 凡事有利有弊，陈墨从不贪心，也不贪利。 想要获得什么利，他就将这个利作为弊，寻找合适的方法实现。 眼前，他将大量道具散发，只想为世界注入活力，别无所求。 相应的，就因为他什么都不要，为了因果平衡，弊端就是他获得很多感悟，源源不断的感悟。 这个“弊端”多得已经超出陈墨想象。 诸天太多，诸天生灵更多，带来的感悟，更是无法计数。 若非创始境突破有难度，他早已不声不响突破。 “唉，一饮一啄，自有定数。” “附近诸天要没有我注入的这股活力，哪里能出现那么多系统，诸天楼这种野生系统都冒出来了，还吸引了古玩老板这个虚真之神的化身。” “虚真之神能这么快发现这个地方，我出了一份力，所以苏晨他们突破创始，也欠我一份因果啊。” 陈墨心中思量，但他奉行吃亏是福，别人欠他因果不会去要。 以他这么大体量，只要不占便宜，吃什么亏都是福，他最喜欢的就是“弊”。 欠他的人越多越好，这样，即便他未来大意，惹下了因果，也会有人去承担，不至于把火烧到自己身上。 而机缘出现的时候，如果是欠他因果的人机缘，因果牵引之下，这些诶机缘会首先降临到他身边，等他不要了再回归正轨。 陈墨也不会做绝，即便再好的机缘，他也只是研究一下，最多就取合适的一部分，细水长流。 “由于不可名状的特性，我要突破创始，还得人间体慢慢去感悟，要花费的时间极长。” “现在青龙王突破，还是用我的不可名状大道做引，他一旦突破，我的不可名状大道获得反馈，那之前青龙王获得的所有感悟，包括从苏晨、虚真他们那边得来的感悟，都会出现在我这边。” 陈墨一脸平静，“现在机缘降临，这不是什么运气，只是我平生爱修善果，不喜杀人放火，这都是我应得的。” “但人切忌自满，也不可做绝，我得做点什么，让他们不能一下还清因果，这样下次出事，还能有他们在前面替我顶上去。” 第633章 天长地久 陈墨这个层次，想要吃亏已经是件困难的事。 他太强了，如果稍有疏忽，原本应该吃亏的事很可能就成了占便宜。 就像一个资产万万亿的富翁，他躺着不动，每小时都会进账上千亿，这些钱多到他想挥霍都挥霍不完。 只要他插手的行业，夕阳行业都能成为朝阳产业，他的一举一动，会被无数人放大分析，所有他想把钱花出去的行业，都会有人竞相跟进，进而造成极大的金融聚集，想亏钱太难。 而陈墨的情况，比这更严重无数倍。 他实在太强，不管做什么，都会自动获得收益。 即便他一减再减，甚至只想做赔本吆喝，但因果法则之下，他花出去的东西，最终都会以某种形式流回他身上。 而且还会带来更多的东西，让他收益越发庞大。 世界是平衡的，一个人只要强大了，失去了东西，都会在某个方面补回来；得到了某种东西，也会相应损失一些东西。 “或许是因为我之前的做法，在某方面符合了‘变’，所以我才能一直安然无恙。” 陈墨思考之余，也在回想自己隐藏这么多年，从来没被人发现的原因。 为了低调、稳健的生活，他从不奉行独占，做什么都喜欢将东西分出去，不管是收益还是权利，所有道具的所有权都在宿主们手上。 这种变相的将智力资源、法则资源、大道资源从他这个顶端，重新回流到诸天万界底端，一定程度上成了世界“变”的源泉。 维持了世界的运转，世界自然不会因为他强大而针对他，可能还会因为他做的事，进而对他进行一定程度的保护。 其他强大的人，哪怕强如青龙王和起源之神，躺在家里搞研究也被虚真之神打上门来，莫名其妙挨了一顿揍，这还不是他们自己惹的祸。 或许是旁观者清，陈墨隐约发现，青龙王和起源之神等人这次被一顿敲打，实力骤然突破创始境，他们留在天地间的大道也跟着蜕变成创始境。 青阳界上限拔高，世界晋升，底蕴变厚，由此惠及青阳界所有人。 突破创始境后，创始级大道自动向诸多世界延伸，每笼罩一个世界，都会给相应的世界带来一定提升。 或是长出天材地宝，或是孕育特殊神体，或是灵气爆发，或是天降甘霖，最不济的，也让那个世界多了一条大道，让众生多一条选择。 这是灵石、神通、天赋、大道、法则等资源的一次重新分配，是来自最顶层修行者向最底层倾泻的资源转移。 陈墨身在不可名状处，本就处于无限深远之地，能看到起源大道等大道扩张时，其之所以要消耗能量，就是因为每到一个世界，都会具现出许多资源，将之投放到相应的世界。 否则，时空大道对起源之神等人并不是什么难以逾越的鸿沟，不至于让他们消耗那么大。 “这是因果限制的必然结果，是天地大道变相亲自出手，从他们这些大户身上砍下来的油水。” 青龙王那边开始使用不可名状大道融入有之大道，并逐渐提升不可名状大道，相应的，反馈到陈墨这边的创始感悟慢慢变多。 本身他就具有海量的大道法则感悟，这些感悟堆积在大脑深处，等待他需要的时候慢慢参悟。 现在从青龙王那里传来诸多创始境感悟，就像火星子掉进火油中，熊熊智慧之火一下燃烧起来。 海量的普通感悟就是柴火，被创始感悟点燃后，让陈墨置身于一种圣贤状态，许多平时看不清楚的东西，此时争先恐后暴露在他眼中。 “天长地久，天地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 “天地恒久长存，是因为天地的运作不是为了自己长存，所以才能够长存。” 陈墨想起了“变”，长存是一个不变的结果，如果单纯为了这个结果，天地为之去努力，那么天地大概是要灭亡的。 他在不可名状处观测世界，见识过太多拥有意识的天地。 这些特殊天地自以为得了天大造化，纷纷以永生长存为目标，视生灵如猪狗，万物如泥沙，基本都走向了灭亡。 即便是一些穿越夺舍天地的幸运儿，他们还以人的心态去操纵天地，天地私有，万物为奴，最好的结果，也是被天地内的生灵算计，最终双双灭亡。 至于坏的结果，不是被打散意识，就是被奴役，成为界内生灵的奴仆。 “天地长久，尚且以‘变’为根基，生灵渺小，却妄求不变，怜哉！惜哉！” 陈墨脸色平淡，天地间能明悟这个道理的生灵太少，他若试图去唤醒这些人，不过是成为这些人眼中的疯子傻子而已。 他虽不冷血，却也不愿自找罪受。 有些生物，两只耳朵里夹的是水泥，怎么劝也无法改变，按他的想法，这种生物就该物理消灭，以免污染一缸清水。 但他稳健惯了，绝不轻易出手，这种腌臜物，还是任其自生自灭，时间会很好的完成这件事。 “咦，反馈过来的感悟逐渐变少，青龙王遇到什么难题了？” “还是说，到了一定阶段了？” 陈墨感应到情况不对，正常情况来说，随着青龙王那边不可名状大道越来越强，他这边反馈的东西会越来越多，现在反馈还没有到达顶点，就开始逐渐减少。 “到底什么情况？” 他控制住继续深入悟道的想法，仔细感应青龙王那边的情况。 ... “创生大道，绝境，生机，绝望，希望；虚真大道，真实，虚假；抽象定义大道，抽象，具体；起源大道，起源，终焉...” 青龙王突破时，无穷感悟涌上心头，在有之大道推动下，开始了独属于自身的感悟。 “对立的大道，只是基础，是为了释放出更多的变化，最大程度完善、发展自身大道。” “但这不是终点，虚真之神展示的东西不多，其他人刚突破表露的也少，但苏晨一来就和虚真之神战斗，无意中表现了许多东西。” 他思维急速变化，对不可名状大道的提升速度慢了下来，开始思考自己忽略的东西。 “创生，绝境对生机，绝望对希望，黑暗对光明，死寂对生机，这些都可以被创生大道囊括其中。” “那更进一步，生存与死亡，疾病与健康，存在与消亡，这些岂不是也可以被囊括进去？” 第634章 青龙王的发现 青龙王心中微微震动，如果真如他所想，那创始境，才是真的开始。 真我境，只是长出创始境这颗果实的种子。 现在，他将这颗果实重新种下，将得到什么？ “一条新的大道，即将诞生。” “不是特指的时间大道、空间大道这类大道，而是真正的大道，囊括万千，容纳万物的大道。” 主宰这条大道的，是每个修行者，左右大道发展方向的，也是修行者。 世界上没有相同的修行者，就代表着将出现无数条大道。 没有任何定义束缚，只能以“大”强称的道。 “我的有之道，和不可名状大道以‘变’融合，将形成大道的基础骨干。” “之后的每一次发展，其间碰撞出来的法则碎片，都是丰满这条大道骨干的血肉。” “有之道，存在，物质，存在之有，存在之无；不可名状大道，有之外的所有物质总称，有之物皆可命名，唯无之物，方不可名状。” 青龙王激动地有些颤抖，他看到了创始境之后的方向，也看到创始境之后的无限空间。 “广阔天地，大有可为。” “这才是真正的广阔天地，大有可为，什么都可能存在，什么都可能衍生。” “无拘无束，无瑕无垢，一片无限广阔的空白，正等着我去作画。” 这种兴奋，让青龙王浑身战栗，灵魂升华，天地间最舒爽的事，莫过于如此。 自由是什么？ 从没有绝对的自由，只有相对的自由，再怎么自由的人，都会遇到限制他的东西。 之前青龙王再强，也会感到限制。 哪怕真我不死，他可以强行与限制碰撞，但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强行碰撞之后得到的自由，真的是自由吗？ 那只是碰撞之后的妥协，而妥协，不会真的自由。 现在，那片无拘无束的未来出现在青龙王面前，真正能任他自由泼墨的未来即将降临，他如何不兴奋？ 没有见识过光的人，不介意生活在黑暗中。 青龙王却早早进入真我境，知道自由的可贵，这让他如何忍受现在这泥沼般的生活。 他沉下心来，知道创始境之后的美好，他更渴望能完美突破创始境。 “变”是一种态度，是一切发展的基石。 有之道和不可名状大道在他“变”的感悟下，继续开始壮大。 有起源之神在前，他熟练的把有之道慢慢转化成不可名状大道，不可名状大道也开始转化成有之道。 虽然早已明悟“变”的本质，但亲自操作，依旧意外频发。 一道道法则碎片在意外中被碰撞出来，生是存在，死是无，希望是存在，绝望是无，大是存在，小是无，高是存在，矮是无。 这些激荡出来的碎片，被青龙王收拢，在新一轮融合的过程中，一股脑跟着融进去。 “这世间万道，表面看起来统一于对立双方，物质界讲矛与盾，讲主体与客体，修行界讲阴与阳，讲生与死。” “实际上，所有东西都统一于‘变’之中。” “变是唯一，表象可以变化万千，都不影响世界运转。” 越是接近创始境，越接近青龙王盼望的自由，他的思维越发活跃。 “一条完整的大道，需要以一对彻底对立的矛盾为总纲，在矛与盾转化的过程中，演化出万千物质，这些就是世界上存在的所有东西。” “这些东西内部，矛盾依旧是组成他们的主体，这些东西的存在，也只是矛盾演化不同方向的表现形式。” 他心中感慨万千，有种看穿世界本质的感觉。 “这个世界，或许是某个大能大道运转笼罩的世界。” 青龙王眼中发亮，淡淡的看着世界本源。 “阴阳？太巧了。” “阴与阳，就是一对极端对立的大道，和创始境的突破要求一模一样。” “更巧的是，这对极端的阴阳大道，将世间万物完全统合在阴阳之下，剖析所有物质，其本源都是由阴阳组成。” 这或许只是天地运转的规律，但青龙王谨慎，愿意放开思维，去思考最极端的情况。 “阴阳为总纲，万物由阴阳转化而来，阴阳主导了世间万物运转。” “我的有之大道，容纳不可名状大道后，虽然主体是有，但其衍生的法则，已经是由‘有无’作为主体，主导万物法则运转。” “我的‘有无’，超脱万道之上，隐于万道之中，如同阴阳大道一般低调不起眼。” 他心中冷静，尽管知道这个世界有可能是某个大佬大道笼罩的世界，依旧无所畏惧。 走上真我体系，死亡已经不是终点。 被镇压也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在哪里研究不是研究，在哪里修行不是修行。 对于一切不在掌控中的东西，他看得很开。 “既是没有掌控的东西，那就不属于我，现在只是暂时拥有，哪天失去了，也没什么好可惜的。” 抱着这种心态，他心中淡然，继续推动法则提升。 有之道又一次转化成不可名状大道，这次转化率达到一半，勉强将消耗与投入达成平衡。 “我的感悟虽够，实际操作起来却错漏百出，一些意外就让我措手不及。” “本本主义、经验主义、教条主义，在掌握‘变’之前，始终无法避免。” 他摇了摇头，继续用两种激活后极端对立的大道，开始实践自己掌握的变。 只有将这种“变”完全融入大道，刻入骨髓，成为本能，他才能将“变”融入己身，才能算掌握变，才能蜕变有之大道，进而突破创始境。 这是件矛盾的事，本能是一种固定倾向的习惯，却偏偏要把“变”作为一种本能，这种“本能”，已经超脱了本能涵盖的东西，其难度可想而知。 一次次实践，青龙王掌握的东西越来越多，融合转化越发得心应手。 每次实践，他都要忘记之前的教训，以一种新手的姿态去做，试探融合出现的问题，再一点点总结起来，然后忘掉再去融合。 其间复杂程度，已不是他境界之下的人能理解。 不知什么时候，沉浸在融合转化中的青龙王，忽然睁开眼睛。 “完成了！” 他声音不疾不徐，没有一点兴奋，也没有一点不安，仿佛陈述一个事实。 一种奇妙的感觉从心中涌现，让他微微诧异。 “规律？我的规律？有之道的规律？” 以后在他有之道笼罩范围内，如果有人开辟世界，打破混沌，便生有无，有无相生，演化万物。 与此同时，天地间多出了两种物质，有无二气，一些类似于有无二气镜的灵宝开始演化。 有之气的一面照人，可以把死人照活；无之气一面照人，可以把活人照死。 天地间生界与死界开始出现“有无路”，供两界同行；一些体质特殊的人，也开始孕育“有无眼”，可观活人与死人。 微微感应一番，他一阵明悟。 这是有之道出现了阴阳大道类似的特征，但由于有之道还不完善，大道规则也不完整，只能自动彰显部分威能，所以成为了规律。 他想想之前苏晨的表现，天无绝人之路，若遇到绝境，苏晨的创生大道就会出现，供人找到生路，极端情况下，甚至可能会引动苏晨亲自出手寻求生机。 这或许也是创生大道“规律”的表现形式。 他开始畅想，“等我的有之道成熟，规律成为规则，届时又是什么样？” 第635章 安全第一，其他第二 “规律么！” 这边，感受到重新澎湃涌过来的创始境感悟，陈墨也陷入思索。 这是他接收到的青龙王最后感悟，之后反馈过来的感悟虽多，但都是创始境通用的感悟，其中虚真之神、苏晨、路平安和起源之神公开的感悟最多。 “越来越倾向于公共创始境感悟，独有的感悟慢慢变少，到现在甚至不再传来。” “是被发现了？还是后面情况已经超脱了大道反馈的层次，被大道之主自主掌控了？” 陈墨眉头微皱，如果突破创始境，就可以掌握变化，甚至连大道反馈都能截住，那创始境也太可怕了。 要知道，青龙王那边使用的，也是不可名状大道啊，那是陈墨一点点凝聚出来的大道，天然就是陈墨一部分。 现在，如果被青龙王使用的不可名状大道都能被其完全掌控，那他自己的不可名状大道是不是也不保险？ 出于稳健，陈墨觉得不能坐以待毙，现在青龙王还没有完全突破创始境，就带来了这么大危机，要是青龙王突破创始境，岂不是要带来灭顶之灾？ 陈墨的忧患意识很强，感觉到处都有刁民想害他。 “我不能坐以待毙，不管青龙王突破创始境能不能掌控不可名状大道，我都不能让这个机会降临青龙王头上。” 他心念一动，本想暗中发育，白嫖一波创始境感悟，待未来多嫖一些，把握更大再寻求突破。 现在祸事落到自己身上，也没有稳健余地了。 他大手一挥，一件件散发着命运气息的灵宝飘落四周，按照一定玄妙布置。 手指上十个古朴戒指和手腕上一条条手链齐齐发亮，无数道幸运气息笼罩他全身。 他身上也浮现一身厚重黑甲，黑甲上镶嵌的一颗颗幸运宝石光芒顺着盔甲上的纹路链接在一起，将他衬托得圣洁神圣。 “唉，聊胜于无，心里安慰也不错，面板就是抠门，这些宝贝只让我升级到混元大罗金仙级就封顶了，不就是一些本源，我补充给祂都不答应。” 这么多道具笼罩，陈墨却不满足。 他怀疑面板在藏拙，不敢将道具最高等级开放给他使用，让他只能堆数量来保证自己幸运。 “还好，这么多年来，抓住机会让面板松了几次口，勉强算有一些慰藉。” 他伸手从腰间一抹，一顶道冠凭空出现。 “混元无极大罗级别的道具，这么多年少有几件升到这个层次的宝贝，现在，是你发挥作用的时候了。” 稳稳将道冠戴到头上，开启宝贝，瞬间，一圈圈光芒从后脑勺生出，一环套一环，最内层是一个没有大小的金色光点，向外逐渐扩展成圆环。 越往外环，光环越大，陈墨在光环面前，犹如蝼蚁和烈阳。 最外圈可见的光环，直径已经超过一光年，至于不可见的光环，不知延伸到什么地方去了。 “大德大智大慈大悲光环，应该能发挥出不少力量。” 他盘坐在不可名状处，光环已经将不可名状处撑出直径约一光年的圆盘范围，只有在底部还能勉强透过光环光芒，看到他这个隐约的小黑点。 就在他想突破时，又觉得不妥。 “这次不同以往，毕竟和青龙王产生了联系，他又和域外虚真之神牵扯上，而虚真之神，不知他身上携带了什么因果。” “这般贸然突破，风险太大。” 他素来稳健，不喜欢有不稳定因素存在，但现在又不好出手将虚真之神赶出去，实在是出手可能也打不过。 他躲在不可名状处，可以肆无忌惮偷袭虚真之神，让虚真之神永远打不到他，但境界的差距是巨大的。 再怎么偷袭，天地境自爆也无法给虚真之神带来一丝伤害。 观看虚真之神和苏晨的战斗，两者本体还一直隐藏在暗中，战斗的只是两具化身，打没了随便就能恢复，这样一想，和他们战斗确实没什么意思。 “唉，局势变换，没想到现在，就要将我准备的底牌暴露出来。” 他摇头叹息，眼中却没有丝毫不舍，反而颇为坚定。 “宝贝这种东西，就是在需要的时候拿来用的。” “要是为了珍惜宝贝，反而在需要的时候舍不得用，那就本末倒置了。” “尽管这是好不容易和面板交易得来的胚胎，但藏到现在，出世也不算太早。” 心念一动，一朵无瑕无垢的白云忽然出现在陈墨上空，将大德大智大慈大悲光环遮得严严实实，也将他本人遮得严严实实。 “大道庆云，鸿蒙太极大罗金仙级至宝，面板威能虽强，估计这也是祂能允许的极限至宝等级。” “屏蔽大道、隐迹匿形、遮断因果、镇压气运、消除根源，这样一来，应该不会有人再发现我了吧。” 他心中自信，有这件升级到鸿蒙太极大罗金仙级的宝贝，屏蔽青龙王感知绝无问题，当然，最重要的是屏蔽虚真之神。 未知的世界因果太多，他不敢赌虚真之神身上没有其他大佬的因果，要是不慎，引起那些因果反应，未来麻烦事一定很多。 当然，使用这件宝贝，也是对面板的一种隐形逼迫。 在一起混了还这么多年，面板很清楚他的性格。 使用过一次的东西，再次使用，安全感就不是很足。 陈墨知道，只有这样，才有可能让面板再次开放权限，让他把他谋划已久的一件灵宝升到更高等级。 毕竟两者互相影响，他相信，面板也不想这么大投资出现不稳定因素吧！ 大道庆云展开，将陈墨遮掩完全后，陈墨才微微放心。 “唉，天高地远，世道沧桑，蝼蚁尚且偷生，我一个小小的天地境，实在不敢轻言生死。” “也只有谨小慎微，三思而行，才能小心翼翼谋求生存，以免被未知大佬看到，引起他们兴趣。” “躁动心，是非果，要耐得住寂寞，我的舞台在未来。” 排除心中杂念，陈墨慢慢平静下来，将什么至宝、境界、虚荣之类的东西全部抛到脑后。 渐渐地，一缕有之大道气息从他体内产生。 这是青龙王有之大道提炼出来的气息，作为妖族唯一的高级战力，陈墨也花了很大精力研究青龙王，此时凝聚出一道有之气息，完全不是问题。 这纯净的有之道气息，带着有之大道目前演化的所有法则。 他意念牵引，将有之气息慢慢融入不可名状大道的有之大道中。 第636章 陈墨的推衍 作为大佬，陈墨的不可名状大道，也吸收了其他大道的优势，将之纳入自己的道中，让这些大道成为附属大道。 和原大道不同，这些附属大道烙印上陈墨的气息，说是其他大道，实际上是不可名状大道按其他大道演化的结果。 以往只是为了方便使用其他大道的神通，扩充自身手段，现在，倒是为他将有之气息融入不可名状大道省了不小力气。 “本就是用‘变’的感悟融入，自然不能循规蹈矩，萧规曹随的和其他人一样，只有因人而异，选择最适合的方法，才符合‘变’。” 陈墨心里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不可名状本身就代表了无，如何把有融入无中？ 融不了！ 有已经是有，再怎么融也是有，当‘有’诞生的时候，有和无就出现了一条泾渭分明的分界线。 就像豪门贵公子和农家穷小子，两者之间隔离一层厚障壁，虽然看不见，却在生活中处处碰壁，将两者死死隔在两个不同的世界。 陈墨另辟蹊径，将不可名状大道衍生的有之大道和有之气息融合，一个是无中之有，一个是真正之有，两者之间勉强扯上关系，可以慢慢融合。 若是有另外的方法，陈墨绝不选择这个方式。 如果都存在的东西，完全可以从实物的角度慢慢融合碰撞，成功率将大大上升，再不济，失败了也是一种成功，可以排除一个错误方案，继续融合下去，总有一天能完全融合。 他现在做的，就是用有之气息和不可名状的有之大道相融。 实际上，不可名状的有之大道，同样也是不可名状，本就完全排除于有之大道之外，就像一个想撞墙自杀的人，拿头去撞空气，能撞到什么，完全靠运气。 什么时候能撞死，只有天知道。 更多的可能，是什么都撞不到，无法让两者产生交集，完全做了无用功。 幸好，他从不怕碰运气的事，做了那么多准备，就是为了祝自己好运。 大量混元大罗金仙级的好运道具开始发光，混元太极大罗金仙级的大德大智大慈大悲光环也开始发挥作用，大道庆云镇压一切。 幸运加上智慧，奇迹将成为必然。 一次次的融合，一条条不可名状大道散开，试图和有之气息产生共鸣，引起的剧烈震动，被大道庆云稳稳掩盖住。 不说虚真之神，连有之大道的青龙王，也感知不到他的有之大道发生了什么。 终于，一次又一次的扩散接触中，有之气息和不可名状大道中的有之大道出现接触。 陈墨古井不波，一部分精力开始以此为基础，让有之气息和不可名状大道激发，在“变”的指引下，开始将连两者进行互相转化融合，并试图将不可名状大道转化为有之大道。 另一部分精力，则继续探索有之气息和不可名状大道的其他接触点，万一之前的接触点不行，他好及时掉头，不至于大量努力一朝散。 无论做什么，稳健，都是第一位的！ “我的不可名状大道，在不可名状处已经达到目前能达到的极致，按照青龙王变那边传来的说法。” “孤无不生，独有不长，有无相生，方为大道。” “现在，是时候将不可名状大道转化为有之大道，获得更多增长不可名状大道的助力。” 对现在吸收了众多创始境突破经验的陈墨来说，突破遇到的情况他了解很多，遇到许多突发情况都能从容应对。 即便遇到新出现的意外，他也能依靠“变”轻松解决，因此感悟大道的变化，逐渐成为他更感兴趣的地方。 这是之前其他突破者没有做到的点，他们作为先行者，都将精力放在解决突破中突发的问题，问题解决完，他们已经突破。 再感受变化，也只是事后诸葛亮，终究显得失真。 “有之气息融入不可名状大道后，在不可名状大道的支撑下，慢慢转化成有之大道，到达顶点后开始吸收不可名状大道。” “但就算不可名状大道被完全吸收，新成长起来的有之大道，也和青龙王没什么关系。” 他感应着此时横贯在体内的有之大道，这是从不可名状大道中成长起来的大道，根源还是陈墨，和青龙王无关。 “怪不得之前青龙王突破时，我从那边不可名状大道得到的反馈逐渐消失，原来，那条不可名状大道，已经和我没关系了。” 他心中明悟，观察着体内的有之大道。 “应该说，此时我的有之大道，和青龙王的有之大道本质不同。” “他本质是有，吸收不可名状大道，只是有之大道发展的一个阶段。” “我本质是不可名状的无，有之道只是无发展的一个阶段，无到了某种极致，自然就会出现“有”，这种“有”到了一定程度，又会重新归于无。” 在大德大智大慈大悲光环笼罩下，陈墨更容易注意到许多被忽略的细节。 “不可名状大道吸纳了有之大道，本质上还是不可名状大道。” “以前的不可名状大道，就像一条只会出发的线条，永远奔着不可名状的方向前进。” “现在，这条线上出现了有，不可名状大道会坍塌，慢慢诞生有，逐渐偏离无，‘有’到了一定极限，又转换成无，由坍塌扩散成不可名状。” 他明白，再怎么发展，他也是不可名状大道，即便他对“有”的感悟再深，终归还是为了推动不可名状大道变得更强。 以此推论，青龙王那边应该也是相似的情况。 不管他怎么发展不可名状大道，那边最终也会归于有。 存在，是青龙王的核心，无再高深，最终也会归于有，有就是青龙王的终极大道。 陈墨又转过头来看自己的不可名状大道，“我的道，应该就是无了吧。” “世间万物，繁华锦绣，终归于无。” “任你风华绝代，盖世天骄，也难免归于尘埃。” 这是一个新的发现，同样的“变”，同样用不可名状大道和有之大道融合，两者方向却截然相反。 究竟是有是无，或许没有答案，只有他和青龙王大道的强弱之分。 但陈墨知道，创始境后，争斗是没有意义的，双方都太强，且居于不可知之地，那是比大道还要神秘的地方。 再激烈的战斗，也只是双方化身的战斗，化身死多少都影响不了他们，随时可以重新凝聚。 就像两个作者书中的主角一样，可以不讲道理死去活来，主角打生打死，不会影响到作者。 这点，苏晨在三重幻想世界中就试验过了，陈墨有透明人衍生体烙印，对此不是一无所知。 “我和青龙王永远分不了胜负，不可名状大道和有之大道也不会出现胜负。” “或许未来必然会分出胜负，但这个必然到来的时间，是一个无限遥远的时间，必然也将成为不必然。” “这代表着，世界，真理不会是有，也不会是无，而是处于有和无的叠加态中。” 第637章 各有所得 一个稳健的人，最重要的就是要足够冷静，看得足够长远，方能看准自己的位置，从而做好做出符合实际的判断。 这一刻，陈墨知道，未来，有和无的争论都可以画上休止符。 未来的世界，有是真的，无也是真的，纠结世界存在还是不存在已经没有意义了，只会空耗精力，浪费人生。 “世界的存在，是变化的，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但东风不会永远压倒西风，西风也不会永远压倒西风。” “只会在一次又一次的风向改变中，慢慢发展，现在青龙王先我一步，他的有之大道要蜕变了。” 他默默融合着有之大道和不可名状大道，要追上青龙王的进度。 谁先突破创始境，谁就能在领先突破的那小段时间内，奠定巨大优势，而落后的一方，需要付出极大精力才能慢慢赶上，才有资格和领先的一方正面竞争。 此时不抓紧时间，陈墨可不想未来再付出无数倍的代价追赶。 “我突破时用了有之大道，青龙王也感应到了吧。” “他可不会慢慢等我啊！” 陈墨的感慨是真的，在陈墨正式突破，将有之大道融入不可名状大道时，青龙王就感应到有之大道传来的反馈。 “不可名状之神么，还真是凑到一起了。” 他使用不可名状大道突破，不可名状之神使用有之大道突破，这中间的关系，三言两语说不清楚。 许多关于苏晨、虚真之神、起源之神、路平安的创始境感悟，从有之大道中源源不断的传来。 这是不可名状之神对这些创始境感悟的最新体会，青龙王也明白，一开始从他这里流出去的东西，此时带着不可名状之神的亲身感悟，又回来了。 “本以为让不可名状之神占了个便宜，没想到，最终会出现这种情况。” 他回味着这次两人之间互相使用对方大道，互相得到对方反馈的经历，深感因果流转的玄妙，或者说，变化的玄奇。 若是没有互相反馈，他得到那么多感悟，也只是让自己突破创始境。 现在，不仅他自己要突破创始境，不可名状之神也要突破创始境，变相让世界多了一个创始境。 而创始境感悟，已知的体量就那么多，被反馈给不可名状之神后，还将不可名状之神的感悟也带了回来。 这一通变化，他自己获得的创始境感悟增加了。 没有多做什么额外生产活动，收益却净增加，世界体量上升，底蕴上升，总体向前迈了一大步。 更奇妙的是，本来应该互欠因果的两人，这么一番变化之后，因果消失，两人之间的关系又回到天地境的时候。 感慨了一下双方变化，青龙王又查看起了从不可名状之神那边传来的感悟，其中，不可名状之神对大道转化的看法，引起了青龙王注意。 “他的大道，将无发展到极致，无之所无的时候，向有转化，培养出更强的有，更强的有，可以发展出更强的无，如此交替，推动不可名状大道持续前进。” “创始境开始孕育起点，一旦突破创始境，就代表不可名状大道的起点孵化成功，从此以变为基，有无交替，大道发展进入快车道。” 青龙王审视不可名状之神的视角，觉得和小宇宙周正的做法有异曲同工之妙。 他从苏晨那里获得衍生体“青龙王”的烙印，知道衍生体“青龙王”和小宇宙周正交过手，自然对小宇宙周正极为了解。 “在那个宇宙，发展是由广大人民一起推动的，而不是顶尖那一小撮人，为了不让那些人退化，甚至阻碍文明发展，小宇宙周正弄出了化凡这一制度。” “其本质，就是从一极转化到另一极，让一体两面的东西，不因发展而割裂，让两面重归一体，变化蕴藏在一体之间，从而获得无限发展的未来。” 收到有之大道反馈的不可名状之神感悟，青龙王自然会有自己的想法。 他对比小宇宙周正和不可名状之神的做法，以此微调自己对“变”的领悟，加速有之大道和不可名状大道融合。 “世界是简单的，也是复杂的，但归根结底，世界是简单的。” “任何复杂的事，其本质都是简单的，只是因为种种缘故，变得复杂起来。” 他回想起在诸天的所见所闻，抽丝剥茧，发现所有事物都可以归纳到一对互相对立的基础上。 王朝交替，是资源分配的原因，有人多，就有人少，人总是要多的，不要少的，于是多的越多，少的越少，小部分人得到的少，还可以强行镇压，大部分人得到的少，小部分得到多的人镇压不住，自然就要推翻重来。 在资源一定的情况下，如果分配有效，哪怕活得再艰难，人们依旧能忍下去，此时没有多与少的矛盾，人们是一体的，没有割裂，没有打击的对象，自然会努力找方法增加资源。 工业社会，原有资源一定的情况下，多了增加资源的路径，此时分配问题变得复杂起来，但再复杂，归根结底还是会回到分配上。 不管增加多少资源，分配依旧是件极为艰难的事，但这是维持“变”的重要保证。 一旦失衡，“变”的动能受阻，就容易割裂，造成两极分化，两头拥堵，之后发生的事，只是老生常谈，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所有纷杂乱流、迷惑眼球的矛盾，都是维持“变”的基础出现了问题所引发。 “变”的趋势不可阻挡，越是阻挡“变”，越会引发更多矛盾，归根结底，这些矛盾出现的原因，还是落在影响“变”的最基础因素。 只要解决了最根本的因素，其他矛盾瞬间就变得无关紧要，随着“变”的推动，逐渐消失。 修行社会，同样也是分配的问题，有人多了，有人少了，不同其他社会，修行社会有修行这条方向。 于是相比于艰难的发动群众，独善其身更容易，人们更倾向修行，追求个人逍遥。 什么是逍遥？ 无拘无束，不受限制，想要什么要什么，想拿什么拿什么，不仅要掌握自己的资源，追求永恒，还想掌握别人的资源，要谁生谁生，要谁死谁死，本质上还是获得资源的无限分配权。 于是你争我赶，都要做最强，要拿到最高的资源分配权。 大道、法则、灵宝、神器、灵脉、神功、道侣，这些可以不需要，但需要的时候，必须马上到自己手中，这就是无上强者，无上的资源分配权。 而本质上，还是分配的多与少，由此引发无数矛盾，造成纠缠万界的繁杂因果。 第638章 超脱之难 从一个更高的视角看问题，所有做大蛋糕的方式，都是世界允许的、天然就有的方式，只是有人“发明”、“发现”、“创造”出来，可以说，蛋糕本来就很大，只是人们不知道怎么吃。 资源数量一定的情况下，新增加的资源，最终都要汇聚到总资源中，参与资源流通，一个合理的分配，不应该将新增资源当作例外，这违背分配基本原则。 青龙王对此理解很深刻，一开始，为了尽快壮大不可名状大道，让不可名状大道与有之道尽快融合，他疯狂提升不可名状大道。 这让有之大道资源变少，许多资源都抽去了不可名状大道，导致有之道逐渐崩解，白白损失了不少有之道则。 最后得到的不可名状大道虽然成功了，但说实在的，还是比理论弱了太多。 太多东西在极端的转换中被浪费，而以有之大道的体量，每浪费亿万分之一，都是一个极端可怕的数据。 大道的提升不是孤立的，而是有机统合的，有些法则看起来增强了，但放到整体，对大道来说是削弱的。 有之大道发展的强与弱作为最基础的点，其他的快与慢，粗与细，长与短等这些都是次要的。 抛开这些诱人的大道发展数据，只看最基本的强与弱，青龙王发现，以前追求的许多“快”是没必要的，“长”也不是必须的。 因为忙着发展这些次要目标，甚至导致他融合失败过几次，有之大道都倒退了一点。 靠着这些从不可名状之神那里得来的感悟，青龙王刚及时醒悟，重新审视自己制定的融合规划，发现了许多拖累融合的发展方向。 他微微调整，融合进度瞬间提升一大截。就像老旧的机器打了润滑油一样，完成质量和速度都不可同日而语。 “大变化中蕴含着小变化，所有存在都是有机一体的，孤立看待任何事物都是片面的。” “我们修行者，何尝不是天地这个大变化中的小变化呢。” “我们无论怎么变，始终处于天地大变化的小变化之中，我们影响天地，天地影响我们。” 这是个新奇的视角，青龙王不再用什么天人一体，或者逆天修行的态度看待世界，而是从本质上，将自己与世界的“变”联系在一起。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看似所有修士自由自在遨游天地，实则只是在天网的限制下遨游。” “修士争取来的所有变化，都是天地大变化的一部分，所谓的逆天争命，又何尝不是天地自身在变化。” 这不是消极否定生灵的力量，青龙王很清楚生灵的力量，他只是感慨，生灵与天地是有机整体，两者互相影响，生灵实在难以跳脱天地的束缚。 说束缚有些残忍，说变化可能好接受一点。 他此时隐隐明白真我体系的修行原理，看清了人与世界的本质关系。 “逍遥，自在，又岂是那么容易！” “天地的变化是永恒的，人生天地间，人与天地一体，人的变化，就是天地变化，这变化虽发生在人身上，却也属于天地。” “修士抽刀断河，摘星拿月，这看似人在改变世界，实质是天地自身发生变化，修士，只是推动变化的“变”而已。” 青龙王眼中平静，越是思考深沉，他越沉静。 “变的本质，高深莫测，令人着迷。” “诸天之中，出现一个个强者，他们走出世界，成为世界的超脱者。” “殊不知，这些修士的走出，依旧在世界的变化范围内，所谓的超脱，只是世界变化的结果。” 他又想起一些灵气复苏的小世界，那些世界偶然捕捉到系统、或是强者至宝，然后降临到世界生灵体内。 这些生灵像开了挂一样，一步步推动世界大发展，生灵从寿不过百，开始千岁万岁，然后长生久视，像极了改变世界。 但究其本质，依旧是世界自身的变化。 这是个很不好理解的概念，生灵和世界一体，生灵的变化，是属于世界的变化，这一切都是世界的“变”。 世界本身就在变，变是永恒的，变成什么样，是世界的变化结果。 生灵飞升，是世界的变化；生灵超脱，也是世界的变化，生灵陨落，也是世界的变化... 只有完全不属于世界，事前不属于世界，事中不属于世界，事后也不属于世界的外力介入，才算改变世界。 它与世界没有任何瓜葛，没有任何理由，没有任何征兆，突兀出现，世界因此意外，产生毫无根基的变化，才算改变世界。 青龙王明白一个残酷的事实，生灵，无法超脱世界。 无论再强大、再伟大、再不可思议，甚至毁灭了世界，生灵依旧无法超脱世界。 因为，这些，依旧是世界本身的变化。 毁灭了世界，世界由“世界”的本体，变成了那个强者。 只是，世界由物质存在，变成了无形存在，存在于这些强者身心，存在他们大道的每一处角落，继续“变”。 某一天，这些强者随意一念，这个世界又会重生在某个角落，依旧按照着祂的“变”继续运转世界，而那些强者，依旧是这个新世界的一部分。 来自不可名状之神的感悟，让青龙王抛开了表象，看透了本质。 他们突破了真我，看似某种形式的超脱，但看看地球和太阳系的变化，这说明他们突破真我，也只是世界的变化。 他们的强大，并没有改变世界，依旧是世界的一份子，与世界的联系不仅没有减弱，反而变强。 他们的存在，是“世界”这个主体内部的“变”在推动，整体表现上，是世界在逐步增强。 如同他提升有之大道，内部许多道则或由弱变强，或由强变弱，或互相转换，或互相克制，看起来纷繁杂乱，实际上依旧只是他为了有之大道变强而推动的内部变化而已。 那些道则再强又怎么样，依然属于有之大道，哪怕那些道则自己凝聚大道，独立一体，也只是成为有之大道的附属大道。 就像时间大道、空间大道等，祂们从道则，一步步提升到大道层次，看似超脱，现在还在继续变强，却依旧属于有之大道。 即便有之大道表面看起来和祂们同级，甚至还不如祂们，但祂们确实属于有之大道。 这，也是有之大道“变”的形式之一啊！ 哪怕青龙王，想到这里都感到一阵窒息。 实在是天地的束缚太强，抛开那些有形的束缚，这种无形的束缚，更为致命。 “幸好，我选择了真我体系。” 他心中有些庆幸，想要超脱，最重要的，就是要超脱天地的“变”！ 因为天地的“变”是一体，在这一体中怎么挣扎，依旧是属于天地的“变”，永远无法超脱。 “就像社会的本质矛盾是分配一样，最底层的‘变’蕴含其中，只有用分配原则，造成多和少的局面，让其他矛盾诞生，才能将‘变’分流、转移。” “同理，只有这样，我才有机会从最本质的‘变’中脱离，成为天地次要的‘变’。” “这‘变’还属于世界，我依旧无法离开，只有不断降低自己的重要性，主动从中流砥柱转换成边缘小‘变’，再趁机孕育自己的‘变’，以自己的‘变’替换自身，由它代替自己在世界中施展‘变’的作用。” 青龙王想到苏晨留在世界中的创生大道，又想到路平安留下的抽象定义大道，这是可成长、上限不定、永恒变化的道，还和他们本人一般无二的东西。 毕竟，这是他们这一生的凝聚，代替他们分流的弱小的“变”，足够了。 第639章 未来一角 然而这种方法也有极限，再弱小的“变”，也是“变”，照样拥有不可思议的能力。 若是长时间无法将自己摘出去，“变”终究还是要发挥自己的作用，投入世界主要的“变”之中。 对应的，就是每个无法再历史上留名的小人物，在当时的时代中，其实都发挥了他不可替代的作用。 若是始终躲避，修士实力越来越强，分流的“变”也在变强，到了一定程度，甚至会成为世界“变”的主要力量，乃至成为世界的“变”，也就是世界俗称的“一”。 到了这种程度，和世界深度绑定，基本已经无法超脱。 没什么能失去“变”，存在就一定有“变”，修士成为了世界的“变”，代表修士和世界融为一体，再无分别。 青龙王脑中涌现的灵感很多，他一股脑全部接受，导致此时的收获也显得杂乱，但乱虽乱，依旧帮他加快了不可名状大道和有之大道的融合速度。 “真我、道源、天地，一步接一步，由普通生灵，一步步进化成独立的世界，拥有无限根基，立下自身根源，本体成长为天地。” “天地境后，即便脱离了原世界，我依旧能安然生存，并无消弭之忧。” 青龙王说的生存，不是生灵的生存，而是世界本体的生存。 对生灵而言，几亿亿万兆年的岁月，已经和永生差不多，但对世界而言，亿万兆垓秭的岁月只是一瞬。 “这依然不够，我还需要‘变’。” “用‘变’来取代我在原世界‘变’的地位，以此完全脱离世界，只有‘变’才能置换‘变’，我将踏出独立世界的第一步。” 青龙王此时灵台清明，像有了未来之眼，清晰的看到真我体系后续的道路。 如同当初突破道源境的时候看到天地境的些许灵光，突破天地境时感受到创始境的一些特性。 现在，创始境后续境界的一些特性，也开始在他突破的时候展露在他眼中。 “每个人都是世界的一部分，甚至一缕法则、一粒沙、一滴水，存在的一切物质，都是世界的表现形式。” “所有表现形式中，都蕴含着世界的‘变’，是推动世界发展的动力来源之一，哪怕它明面上表现出来的作用微乎其微。” 但青龙王知道，并不是作用真的很微小，只是作用在很多方面，被生灵观察到的那点作用显得微小。 这是正常的，生灵只是世界的一部分，看不到世界整体的变化。 而生灵又通常以自己为中心来定义世界，并对世界的所有物质赋予生灵自身的定义。 如此一来，生灵看到的东西难免更加局限，定义越多，反倒越显得无知。 突破创始境的过程中，青龙王短暂跳出了生灵的视角，以一种更全面的高度看待这一切。 他知道，世界的“变”是不会缺失的，世界的“变”也不会出现谁更重要谁不重要的差别，只有发挥作用的前后时间有差别。 所以，世界的“变”，其重要性都一样，哪怕他将自己衍化分流到不重要的“变”中，这也只是分化到他自己认为不重要的“变”中。 在世界的角度，“变”始终在变，“变”变成什么样，都是无所谓的，因为作用都是一样的，都在变。 这些感悟进入青龙王脑海时，他还有很多细节暂时无法想清楚，也感觉有一些矛盾的地方，但直觉告诉他，他感悟到的东西没错。 突破的时间短暂，他不会将宝贵的时间用来整理，此时，尽可能多接收一些未来境界的信息，才是最重要的事。 在这一片繁杂的信息中，青龙王简单总结，终于搞清一些大概的东西。 世界的“变”是一样的，所有分流的“变”和主干的“变”、重要的“变”和不重要的“变”，在世界眼中都是平等的。 所以，尽管青龙王将自己分流到不重要的“变”中，但想要置换出来，付出的代价和其他“变”是一样的。 他反复确认几次，最终确定自己的判断没错。 “天地万道，都是天地‘变’表现较多的地方，是推动世界‘变’的主要力量。” “真我体系，走的是自创的道，不走天地间已有的道，天然不含世界的‘变’，所以显得自由度很高，不用接受世界主体‘变’的统率。” “但由于我是世界的一份子，我天然含有世界的‘变’，我的道诞生后也变相含有世界的‘变’，只是因为我是生灵，我‘变’的作用通常发挥的比较晚，甚至没有明面上的作用，所以我才能猥琐发展。” 青龙王陷入沉思，将自己和普通法则大道做对比。 “其他的大道，哪怕是刚刚凝聚的道则，也要发挥作用，并作用在某一片区域数千万年乃至数十亿年，那些完整的大道，在孕育的时候，就对世界发挥作用，没出娘胎就开始工作。” “我的道，含有的是我的‘变’，我的‘变’发挥作用的时间滞后，且不稳定，还在发展，没有被世界纳入‘道’中，即没有进入主要的‘变’中。” “因为我的缘故，我的道比世界本身衍生的道幸运太多，超脱的机会也高了很多。” 一股庆幸猛然从青龙王心中升起，若是他当初走的是世界原有的道，就代表将他这个微小的“变”重新主动融入世界的“变”中。 好不容易从世界“变”中分化成弱小的“变”，要是这么不明不白融合进去，真的会令人郁闷吐血。 诚然，融入世界的“变”中，就是修世界的道，与大道融为一体，与天地并生，道法自然，他提升的速度更快，发展方向明确，但未来，已经和世界的“变”一体。 世界和世界的“变”是一体，世界的“变”怎么可能超脱世界？再怎么变，再怎么超脱，也不过是世界的变化罢了。 他冷汗涔涔，心中的庆幸，让他一时间有些精神上的虚脱。 不过，他很快恢复过来，开始梳理后面的信息。 “我走出自己的路，拥有了超脱便利，但不是能绝对超脱，我终究是世界的一份子，我的变也是世界的变。” “只有在世界没将我的大道纳入世界的“道”时，完成置换，才有脱身的资格。” “这个阶段，不能太晚、太强，否则我自己就成了世界变的主要力量，天地境之后正好。” 第640章 没有意义的天象 怎么置换？ 有先例在前，青龙王知道，突破创始境后，他的道将留在这个世界内，成为他“变”的载体和运转机制。 过分吗？苛刻吗？ 不至于！ 青龙王认为，修行到这一步，道行足够的人，都能看出来，世界是完整的、圆融的，每一份都不可或缺。 因为每一部分，都运转着大道的功能，都在运行着“变”。 要想置换一部分，置换的就是内部蕴含的道、蕴含的“变”。 能置换道的，也只有道。 世界是有机整体，置换一部分，就必须考虑整体，这是无法避免的。 青龙王压力很大，但他也能理解。 就像工业社会，有人认为买一些生产线，在外人的帮助下开起了工厂，能生产橡胶、冶炼钢铁，就是工业化。 但生产橡胶的产业呢，生产冶炼设备的工厂呢？ 工业一环扣一环，不是说买了一部分就算工业化，缺少某一个环节，可能就是某一型号的合格垫圈生产不出来，都会导致大面积停产。 即便买过来全部的生产线，工人也是一个大问题。 熟练的工人和工程师，是保证生产线正常运转的前提，无数工业门类中，深入一线的工人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做出最合格的产品，他们的经验，是针对特定生产线一次次试错积累而来，无法推广。 还有设计师，工业最重要的，就是升级换代，如果缺乏自我升级能力，不说未来能否提高工艺，就是连自有的生产线也无法完美维护，迟早有报废的一天。 这又牵连到教育问题，工业化的教育方式。 没有合格的教育行业，无法培养出适应发展的合格人才，工人、工程师、科学家，一级接一级，每一环节都不能少。 发展到这个地步，必然有大量人口脱离农业，海量人口的吃饭问题就成了大危机。 一旦吃不饱饭，工业化也没有进行下去的必要了。 所以，少人化或无人化的农业必须走上舞台，要增产要扩产，农业、种子、化肥、水利等农业技术也要发展。 这还不够，生产的一系列农林渔牧工产品必须送到需要的人手中，交通又成了关键问题，若是脱离材料原产地建厂，连原材料运输也是巨大难题。 村路、公路、高速、铁路、高铁、飞机、船运所有的运输方式都要调动起来，围绕的道路、桥隧、铁建、列车制造、飞机制造、轮船制造也要发展起来。 吃的、喝的、穿的、行的、医疗、教育等，所有的一切脱离原始手工业，开始大规模制造，安全问题又成了心头大患。 只需一个供应中心出事，影响的就是数十上百万人的方方面面。 哪个环节稍出点纰漏，放大到整个运转链条上，都会造成无法估量的影响。 这只是区区一个工业化社会的管理，如果换成世界“变”的运转，那涉及的东西又是如何繁杂？ 青龙王只是用一个工业化社会参考，就知道自己要置换变，付出的代价极大。 但相比那些连置换“变”资格都没有，终生和世界绑定的人来说，他又是幸运的。 “置换‘变’是一个过程，不能一蹴而就，以我目前的身板，也做不到一次性置换出来。” 面对超脱这么伟大的话题，青龙王也只能克制心中的躁动，让自己冷静面对现实。 “如果创始境就能超脱，那虚真之神还到处晃悠什么，也不会有今日的摩擦争斗。” “必须清醒一点，创始境只是一个起点，一个超脱世界的起点，后续的路还很长，戒骄戒躁，戒焦戒傲。” 这是一条漫长的路，青龙王也看不到终点。 但他知道，一直走下去，有之大道发展到一定程度，一定可以将他的“变”从世界中完整置换出来。 到时候，他将真正超脱，真正获得大逍遥、大自在、大圆满。 至于什么力量，什么大道，什么境界，已经不重要了，这些只是超脱附属品，随手可弃的东西。 他在突破时， 不是没有感受到苏晨和虚真之神的战斗方式。 两人并没有施展什么开辟世界的伟力，也没有毁天灭地的神通，更没用什么惊天动地的灵宝。 其战斗非常朴素，直接召唤大道，用大道对拼，谁的大道坚韧、底蕴深厚、更能接受冲击，就是谁胜。 他们的本体，已经不在这个世界，走向了未知的地方，那里，没有大道、没有法则、没有一切存在，连概念都没有。 谁也不知道他们去了什么地方，他们的消息也不会传出来，因为那里连传递信息的介质都没有，无论是光，空间、时间、还是大道或者别的东西。 他们已经迈出了超脱的第一步，留在这个世界的，只是用来逐步替换他们“变”的大道。 所以，他们未来在这个世界的一切行动，都是他们大道的行动，是他们的大道，在替他们发挥“变”的作用。 一切因果纠缠、爱恨情仇，都止步于他们大道，再纠缠不到他们身上。 两人所谓的战斗，在此时的青龙王看来，就和引力和斥力的对抗一样。 两股力互相作用在一个点，一会引力大点，形成了黑洞，一会斥力大点，黑洞崩溃，爆发出海量物质，形成超星系团。 在宇宙中，这样的引力和斥力争斗，有意义吗？ 无意义的，青龙王眼中，苏晨和虚真之神的争斗，已经是种自然现象，是世界内部两种规则的偶然性碰撞。 引力造成的黑洞对引力没有作用，斥力爆发形成的星域对斥力没有作用，引力和斥力的胜负也没有作用。 它们无法消灭对方，也无法消灭自己。 苏晨和虚真之神便是如此，他们是各自大道的化身，代行大道的意志。 他们开始置换，主动将自己的大道融入世界的变中，将自己的“变”从世界内部置换出来。 在这个世界内部发生的一切争斗，已经和他们本人没有太大关系，两种道的冲突，是世界“变”的一种演化。 这是自然现象，只是这种自然现象，有自己的意识，有生灵的形状。 这也是他们没有完全超脱，还担任着“变”的部分作用，不得不插手其中，毕竟，作为世界“变”的推动者，他们还需担负责任。 青龙王猜测，若是两人已经超脱，世界将不会出现两人形象的天象，而是像其他天象一样。 那时候的创生大道和虚真大道，只有在执行道则时互相产生碰撞，才会再次发生胜负。 就像一些星球上，羽毛可以轻易漂浮起来，浮力胜过重力；而一些星球上，空气都无法漂浮，只能凝聚成液体流淌在星球表面，让重力胜过浮力。 而这些都没有意义了，这个世界的创生大道和虚真大道的胜负，只是祂们替苏晨和虚真之神发挥“变”作用的表现，不具任何象征。 第641章 自成一体 未来的路，就是不断发展自身大道，等自身大道的体量足以代替自己在世界中的作用，从而将自身的“变”置换出来，那便是修行的终点。 就像真我境之于真我境之下，创始境之于创始境之下，青龙王不知道那时候该怎么继续下去，他也不需要知道，走下去就是了。 探索过更高境界的东西，此时回头再看创始境，又是一种新的感受。 好比自学高等数学的高中生学霸回头再看高中数学，明明还是讲函数、倒数、几何，却似乎和高中的知识是两种东西。 所有创始境感悟被他以更高角度统一起来，在“变”的指导下，飞速融合。 某一时刻，有之大道发展到极致，然后顺滑过渡到不可名状大道时，青龙王知道，他已经将“变”的感悟融会贯通，并将之刻进自己大道，使之成为自己的本能。 这一刻，出现得自然而然，没有一点人为痕迹，似乎有之道和不可名状大道天生就可以顺滑过渡。 他明白，只是因为他将自己的“变”融入了大道中，让大道拥有了“变”，成为真正独立自主的大道。 “变”的融入，让大道脱离人为培养的桎梏，此后，哪怕没有青龙王提升，没有外界天地的资源，有之大道都可以依靠自己提升。 一个买来的工业体系，虽然可以升级，但需要派留学生去外国学习先进知识，需要购买精密零部件，需要购买更合理的设计方案。 就算从外部引入高技术人才，这些人才也不属于自身，迟早有一天会离开。 以前的有之大道，便类似于此，升级变强需要各种外力作用。 现在，就像一个完整的工业体系，不需要引入任何外部力量，靠着自身发展就可以不停更新换代，无论是工业零件，还是产业工人，一代代更迭自主完成，成为一个独立的系统。 “差不多了！” 对强者而言，时间并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特别是对青龙王这样的强者来说。 他精通时空法则，随随便便就可以给自己找来时间。 现实世界一秒，他的时间可以过去上万亿年，甚至现实世界暂停，他自己过去上万亿年都很容易。 他自己能源独立，自成大道，可以脱离时空，自成一系。 需要时间成长，需要的不是他的时间，是外界的时间。 这就是因为有之大道的成长，需要各种外界资粮。 而靠他自己领悟，若是闭门造车，将底蕴消耗完之后，还得回到主世界，重新积累底蕴，再消耗底蕴突破。 这就是真我体系虽然无拘无束，仍旧不得逍遥的原因。 若以他的力量强行加速全世界，不说有没有这个实力，即便有这个实力，全世界都加速了，那和没有加速又有什么区别？ 对他来说，时间都是一样的过，这样的加速没有意义。 更何况，这个世界很大，强者很多，太高调的人，很少有好下场。 而现在，有之大道融入“变”，蜕变成独立的大道，他可以抛开外界资源投入，全力加速自身时间，以最快速度完成实力提升。 外界的大道？法则？灵石？本源？物资？统统不需要了。 需要的所有物质，他都可以自己产生，需要的大道和法则，完全由“变”衍生，不会产生雷同或受限的法则。 他还有什么理由慢慢等待外部世界的演变呢？ 调整好自己的情况，青龙王心中一动，猛然断开与外面世界的时空挂钩，自身独立撑起一条时间长河。 这是他本体的时间长河，他的本体也是一个世界，从真我境一步步蜕变到天地境，由融入“变”的有之大道统摄，自身时间长河独立。 原本这条长河，只是一条小溪流，挂靠在外面大世界的时间长河上，靠外界时间长河的动力推动，最多在需要的时候，调整一下接口，以获得不同的时间流速。 此时，两条时间长河脱钩，青龙王的时间长河流速一下慢了起来。 若是平时，流速慢慢减慢，然后不再流动。 而现在，慢到一定程度后，时间长河不再减速，依旧保持着一个不慢的速度流淌。 这是因为“变”，有之大道变成完整的大道，有了独立成长的基础，有了自己的生机。 青龙王看到这里，心里松了口气。 迄今为止，这是最关键的检测，证明他融入正确的“变”，还将之融入成功。 “加速！”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青龙王心态调整完毕，便开始疯狂加速。 创始境和天地境的差别，无法以道里计，放在正常的时间流速中，几万亿年都走不了多远，突破更是遥遥无期。 必须和外界时间脱钩，推动自己的时间线，狂飙猛进，把需要时间的步骤一次性走完，才能最快突破创始境。 慢慢的，青龙王的气息缥缈起来，变得捉摸不定，仿佛随时会从世界消失。 暗中为青龙王护法的甲一精神一振，“要来了。” 这是他距离创始境最近的一次，必须认真观测，错过了这个机会，以后想看青龙王本体都看不到，只能看有之大道凝聚的化身。 战场中央的苏晨和虚真之神也将目光投过来，两人扫了一眼青龙王身旁的甲一，其隐晦的气息令两人都捉摸不透。 两人没有更多动作，也没有靠近，只是远远观望。 “他的道很不同，收获的创始境感悟也不一般。” 虚真之神眼中幽幽，直直注视着青龙王的方向，淡淡的说道。 苏晨眼睛微微一眯，没有接茬。 “每个人的道不同，突破创始境得到的感悟必然不同，我也很好奇阁下的创始境感悟是什么。” 虚真之神轻轻一笑，没有再诱导苏晨。 现在，苏晨一方已经快出现四个创始境，他无法再以强击弱，强行探索收益很低，就随缘吧，能收获多少算多少。 苏晨瞥了眼虚真之神，见他没了动静，平淡道：“你的私欲这么旺盛，插手的行为那么强烈，在创始境没走多远吧？” 虚真之神脸色微微一凝，随即释然。 “远？你说这创始境，到底走多远才算远？” “现在走得再远，以后再看，现在走的也不算远，以后的以后再看以后，以后走的也不算远。” “如果从起点开始看的话，我觉得我走得还算远。” 第642章 毛骨悚然 苏晨没有在意虚真之神的反应，都这个境界了，什么反应都无所谓，不过是一个情绪显示屏罢了。 显示屏显示得再恐怖，也影响不了核心决策。 “我不知道你们那个世界发展到哪一步，但按我们现在的进程推测，未来，我们是要逐渐脱离世界的。” “越是和世界脱离得越多，代表我们走得越远。” 他视线越过虚真之神，看着这茫茫天地间的大道法则。 “你说这时间大道，空间大道，一直都这样默默无闻，对所有事物漠不关心，只专注于行使自己的道则。” “祂们，走了多远呢？” 苏晨并非临时起意，强者都是仰望星空的，到了创始境，他们看到什么，只有他们知道。 “若是超脱，我们自然不用担心，平常对待即可。” “若是没有超脱，以祂们这种对世界无欲无求态度，可想而知他们走了多远，若是将他们唤醒，或者强行召唤回来，这片天地，应该很热闹吧。” 虚真之神无语的看着苏晨，张了张嘴，还是把脏话咽了回去。 “如果你说的可能存在，不提其他问题，你将他们召唤回来，或许你会得到一些惊喜吧。” “到时候，别说我认识你。” 苏晨微微一笑，“看来，你也想过这种可能。” “我们现在本体居于不可知之地，只能通过留下的大道降临，我们能介入得越深，说明我们脱离得越浅，在创始境走的还不远。” “我刚突破就算了，你早突破那么久，怎么还和我一个层次？是不是你哪里出问题了？” 他一脸真诚，十分关心的看向虚真之神。 “三人行，必有我师，你一个人连对比的人都没有，进步或退步都无法清晰感知，或许，你比以前退步了呢？” “来，说说你的问题，我帮你参考一下。” 虚真之神脸色一黑，扭头瞪着苏晨。 “心思恶毒，竟想在我的心里种下怀疑种子。” “我虚真一生行事，何须向人解释。” 苏晨面带笑容，不和虚真之神吵闹。 不管结果怎么样，怀疑的种子还是要给虚真之神撒下去，能不能开花结果，并不重要，他就是要恶心虚真之神。 “你的化身个人情绪太重，这样下去，什么时候能脱离樊笼，复返自然？” “淡定一点，别太在意这些小事。” 他轻描淡写，将目光重新转移到青龙王之上。 虚真之神冷笑一声，不再和苏晨纠缠，继续和苏晨争论，倒显得他虚真之神道行不足。 “咦，什么变化？不可名状大道异动？” 虚真之神的注意力被新的异常牵引，但仔细感应一下，又没发现异常。 苏晨也是眉头一挑，发现天地间不可名状大道动了一下，除此之外一切正常。 “难道不可名状之神也发现这里不对，亲自跑过来了？” 不可名状处，隔着重重灵宝和大道庆云的遮掩，陈墨观测到苏晨和虚真之神没有发现更多东西，心情平静。 “我都已经和世界的时间长河脱钩了，你们还以为我才发现，不错，继续。” 他突破到现在，基本保持着比青龙王慢一步的进度，时刻借鉴青龙王经验。 “一个人过河风险太高了，还是要摸着石头过河。” 虽然青龙王那边的不可名状大道已经不能反馈东西，但他还可以看青龙王实际操作，然后为自己走下一步提供经验。 相比起来，他这里堆积的诸天经验太多，和青龙王一样看到创始境后续的他，对诸天体系和真我体系看得更深一些。 创始进后，不断提升大道，直到将自身的“变”从天地中置换出来，完全脱身，从此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后续的东西陈墨同样没看到，他只知道，那必将又是一个新的起点。 而诸天体系，似乎没有这一步。 他自认境界低微，不敢揣测诸天体系当初发展的目的是什么。 只是，一步一步的提升过程中，诸天体系永远有下一个境界，大罗金仙、混元大罗金仙、混元太极大罗金仙、混元无极大罗金仙、鸿蒙太极大罗金仙、鸿蒙无极大罗金仙... 这是基础的境界名，要是各体系的名称，那就繁杂了。 什么道主、道尊、大道尊；圣人、混元圣人、大道圣人；混沌金仙、鸿蒙金仙、大道金仙；魔主、魔尊、大魔尊；妖圣、妖神、大妖神... 道无止尽，境界也没有止尽，一级比一级难突破，花费的资源、时间、精力越来越多，到后来亿亿万年都不会有一丝精进，但一个个新境界依旧高悬他们头顶。 好像生怕这些修士懈怠，担心他们一旦满足，就会失去进步之心。 修士们满足了，就不奋斗了！ 修士们境界低也正常，因为所有的修士都这样，只有不让修士们满足，他们才会永远走在奋斗的路上。 陈墨低调惯了，这么多年一个人走下来，永远只靠自己，发现诸天体系有这个意思时，一时间有些恍惚。 他不知道诸天体系这个意思是顶层设计，还是诸天体系共同维护的修行观？ 是害怕走到大道尽头，无道可修会感到惶恐？还是真的认为道无止尽，必须永不停歇的奋斗下去？ 没有人想看看大道之上的风采吗？尽管大道之上可能还是新的大道，但为什么连想法都不能有呢？ 陈墨从农村走出，吃过苦，他本能感觉不对。 一个人要生存，首先要有吃有喝、然后有穿，之后再考虑吃好喝好、穿好，解决吃穿问题，才有资格去考虑穿着、体面、交流、交通、医疗、安全... 一个人始终吃不饱，怎么有精力考虑吃好呢？ 这吃不饱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难道永远没有尽头？ 修士境界得不到满足，一生都在修行，这修行什么时候是个头？一直修行到死？ 陈墨想起以前读大学时，为了满足前女友张紫涵的花费，寒暑假都去做兼职，实际上他不喜欢这些兼职，他只喜欢机械，可是，又不得不如此。 “我的收入不足，我才去奋斗啊！” “那些收入足的人是不是就不奋斗了呢？我收入足就研究机械去了，可能就不会简单的打螺丝了吧。” 陈墨悟了，“收入不足才是导致我无法发展的阻碍，要是收入足够，我大一就能做工程师了。” “那控制收入不足的人，是蠢？还是又坏又蠢？” “就像造成诸天体系道无止尽的人一样，他们是蠢？还是坏？” 他摇头，大道万千，修行方式也不止一种模式，偏偏诸天修行本质上竟是一样的，真是令他费解。 能走的道也应该无数，但可行的竟只有一种。 所有修士一生都在修行，一生也无法走到顶点，去选择更有意思的道路。 “真是可怕的牢笼！” “如果我走诸天体系，也将陷入无止尽的修行中，终生都奉献给修行，还不死不灭，简直是最佳的修行机器。” 第643章 逍遥和远离 修行到今天，陈墨的观念和以前相比，已经发生了很大变化。 开始修行的时候，他并没有想太多，只是想掌握自己的命运，不再被世俗的环境左右。 这是每个正常生灵都会有的想法，独立自主，自力更生，最起码，不要成为弱势的一方。 随着修行的深入，他对天地宇宙万物的看法逐渐改变，不再追求什么权财欲色，开始追求更上一层的逍遥。 什么时候能得到逍遥？ 当然是世间没有什么能威胁到他，想做的事都能做到，想得到的东西都能得到。 万事如意，一路顺风，便是逍遥了吧！ 只是随着境界越来越高，不说和他同行的人，就是比他强的，这个世界也不知隐藏了多少。 真我境的实力，早已达到他当初设想的逍遥。 但弱小时向往的逍遥，真正到达之后，却发现自己又到了另一个怪圈，依旧得不到想要的逍遥。 直到现在，他还低调的待在不可名状处，偏居一隅。 就像小时候一直渴望长大，渴望长大后像大人一样自由，想做什么做什么；长大后却陷入更深的牢笼，反而重新羡慕小时候无忧无虑的自己。 实事求是的说，长大后，确实比小时候逍遥，只是，长大后要面对的牢笼，也比小时候遇到坚固巨大。 之后呢？ 青年的时候期待中年能好过一些，中年时又期待老年能有个好结果，老年后期待什么？ 期待死后能舒服一下，还是期待下辈子过得好一些？ 谁知道现在期待的死后世界，是否和小时候期待的长大一样？ 期待的下辈子，是否又有一个新的怪圈？ 修士的境界，也没有脱离这个怪圈，每当修士即将逍遥的时候，新的怪圈早已恭候多时。 修士的一生，就该这样永不停息的奋斗下去，这才是修士修行的真正意义吗？ 陈墨认为不是的，不得逍遥，修行便是没有意义的，只会给自己套上一圈又一圈的缰绳，驱动自己永无休止前行。 一张一弛谓之道，“张”有了，“驰”却迟迟不见踪影，倒像是一块吊在驴子前面的烧饼，只有诱惑驴子推磨的功效。 逍遥？到底是什么？ 陈墨现在明白，逍遥，不是想得到什么就得到什么，是不想要什么就能拒绝什么！ 万事如意，事事顺心，这太难了。 世界不会围着一个人转，哪怕做梦，也会做噩梦，又哪里能期待心想事成呢？ 能拒绝不想要的事，已经足够了。 修行到今天，他已经修行了太久，继续修行下去，可以，但何必？ 他想休息，修行太久了，有些无聊，他想停下来，然后去做其他事，做其它无聊了，又来修行。 做什么事不要紧，只要不是修行就行。 他认为自己应该有这个权利，也必须有这个权利。 修行，去他么的吧，他想钓鱼！ 宝库里的鱼竿，还是当初灵气复苏时用过一次，这么多年，哪怕不常用的道具，也升到了大罗金仙境，而他精心打造的鱼竿，还停留在法则境层次，对应起来，不过渡劫期。 “修行误我！” 陈墨心中长叹，不说他曾经喜爱的机械，就是钓鱼这个爱好，也停留在了从前。 这些他曾经喜爱的东西，现在散发着一阵阵岁月腐朽的气息，仿佛已经隔了几万亿年。 那，是曾经的“他”，被现在的他遗弃的“他”！ 他不想再修行，他要拒绝修行，他要不受任何苛责、不受任何威胁的停止修行。 现在，他的目标要实现了。 创始境，一个新的境界，一个新的起点，一个新的开始。 用诸天体系和真我体系互相对比，他对创始境的认知达到一个新的境界，从修行的顶层目标回望，将创始境剖析得更彻底。 嗡！ 天地间有之大道传来异动，他知道，青龙王突破了。 “我也不晚！” 他微微一笑，气息一顿，随即进入一个新的天地。 “这就是创始境！” 他徜徉在创始境的感悟中，体会着创始境和以前所有境界的不同。 “这是终点，也是起点。” 感受着天地传来的抗拒，他没有抵抗，顺着天地的推力慢慢远走。 物质层、能量层、维度层、时空层、意识层、法则层、概念层、大道层... 一层层时空远离，他和世界的距离也在拉开。 这不是常规意义上的距离，而是一种极为玄妙的概念。 陈墨此时还不能完全将其理解，只是感觉和以前张紫涵和他分手时的感受有些类似。 大学时，在他还没有思想准备的时候，张紫涵向他提分手，那时，明明张紫涵就在他身前，他却感觉无比遥远，两者之间隔了无数光年，且随着张紫涵的态度越发坚定，两者的距离越发遥远。 明明前一天还是一起睡觉的女友，两人对各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分手那一刻，无尽的陌生感涌来，他只觉得张紫涵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那熟悉的五官，组合起来怎么看怎么疏远。 曾经拥抱接吻都毫不在意的人，那时，他连想牵手挽留的动作都十分生涩。 这些曾经的感受，远远不能描绘此时和世界离开的感受，这种脱离世界的距离感、陌生感、生涩感，比那时强得太多了。 “一体的存在，现在两分，我的大道，将代替我，作为我在这个世界存在的最后证明。” 以前作为世界“变”的一部分，他对世界并没有什么特殊感受。 现在即将分开，这种变化有些出乎他的预料。 曾经一体结合得越紧密，现在分开就越陌生，离开得就越远。 他的不可名状大道飞出，落到大道层，一股力量也从不可名状大道中涌出，将他推离得更快。 “是啊，留下来的你，终究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 “我离开世界，也是离开你，你自然也要将我推开，我们也会开始变得陌生。” 陈墨静静地看着自己留下来的不可名状大道，其传过来的推力相比其他方面，要小得多。 因为他只是刚刚突破，和世界置换的“变”很少，不可名状大道只是刚开始变得陌生。 若是未来，他彻底脱离世界，这个世界中的不可名状大道，也会和他成为最熟悉的陌生人。 哪怕他知道这是他曾经凝聚的大道，哪怕祂知道他是祂曾经的创造者。 “由大道传来的推力，就是这么来的啊！” 他有些怅然，也有些释怀。 “和怪圈待久了，我竟有些怀念！” “真是过上了小康，又怀念起吃草根啃树皮的日子。” “但真要放弃小康，回头去啃树皮，我是不愿意的。” 他略微感怀，便不再留念，顺着推力继续远离世界。 第644章 细腻的陈墨 啵！ 无形中，仿佛从水里跃出，陈墨感觉自己身上的枷锁断裂，来到一片什么都没有的地方。 “这就是创始境最终到达的地方？” 他举目四望，什么都看不到，入眼只有一片空洞，连黑暗也不存在。 低头望了望手，体内的不可名状大道重新生出，流淌在本体世界中，手掌微微发光，但只有触摸到眼睛，才能看到手掌光芒。 稍微松开，哪怕松开一纳米，也看不到光芒。 他心中一动，凭着感觉，想两手靠拢击掌。 奇异的是，直觉中两手已经贴合在一起，却没有任何触觉传来。 两手继续靠拢，直到抱紧了自己，他也没有感受到两只手有接触迹象。 “刚才，我看到手的光芒？”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两手微微用力，从身体中移开，瞬间，除了直觉还在，他的其他感知能力，又失去了对手的感应。 “我的手，直接探进了身体，探到我的意识之中，并不是我看到了手，是我意识到手进来了？” “如果，不是直接进入了意识，我的两只手碰到了，我也是不知道的，或者说，两者碰不到，会互相穿过？毕竟，触觉也是信息传递的过程。” 一个个猜想出现在陈墨脑海中，让他对这个地方好奇起来。 和其他人不同，他经常一个人呆在不可名状处，早已磨砺了极为坚韧的耐心，就算知道创始境有很多神秘，他也没有着急，而是跟着自己的想法，开始探索先接触到的环境。 “是我的感知存在，还是因为我的意识存在？” 这次，他把意识中对右手的感觉收敛，再次用右手探入身体。 “没有！” 他的手已经远远超脱正常探入的程度，甚至肩膀都探入身体，意识却没有感应到手臂的到来。 “只要意识不存在，我的手就是不存在的？” 这是个奇妙的发现，只要意识不到的东西，都不会存在。 想象不到的东西，也不会存在。 既然不存在，就不会被发现，就不会被意识到，就不会存在。 所以，此时的存在，完全依靠对自身的认知，对自己的意识，对存在的想象。 想象不到，就不存在了？ 陈墨再次观察四周，依旧虚无一片。 在这里，什么都没有，连个参照物都没有，信息无法传递，他观测不到任何东西，任何东西也观测不到他。 而存在，是需要证明，需要观测的。 一旦不能观测，不能证明，就可以证明不存在。 这和暂时不能观测证明不同，明确不能证明的东西，已经可以确定不存在了。 “我现在的存在，已经不存在了吗？” “可我明明感觉，我还存在！” 信息无法传递，除了自身意识还能证明自己存在，视听触味嗅都无法使用，其他感知也成了瞎子，他就连自己是否存在实体，都无法证明。 陈墨推衍到这里，心里咂舌。 他还存在实体吗？ 要证明他存在实体，其他感知不能用，只能用意识去感应。 但意识一动，哪怕没有实体，也会自动生出实体。 这是真我体系基础神通，编织烙印，就可以复活，实际表现上，就是意念还在，便不会消亡，意念一动，身体就自动出来。 他试探着用意识感应一下，自己的实体是在的，只是，意念收回，实体还会在吗？ 不在了！ 陈墨收回意识，便感知不到实体，唯有意识到了，才能感知实体。 “真实版的我思故我在，不思便不在，超出我思的也不存在。” 陈墨猛然意识到，在这个地方，他永远遇不到其他人。 因为他根本意识不到自己在什么地方，有什么人。 即便他熟悉的起源之神等人，他也无法了解这些人最细微的细节，无法用意识勾勒出来。 一丁点不像都可能导致千差万别，何况，他对起源之神等人并不是只差一丁点就能了解。 而他意识到这点，开着意识四处探索，也探索不到起源之神等人。 如此一来，哪怕起源之神从他身体中穿梭而过，他也不会有任何感觉。 同样的，起源之神也不会知道他经过了什么。 他微微握拳，一拳朝前方打去。 瞬间，一个巨型拳影飞出，浩浩荡荡打了出去，光影闪烁间，势不可挡。 “这是我随意一拳的威势，我对其十分了解，打出去是什么样早已一清二楚。” 他再次握拳，这次，他将自己对这一套拳法的意识概念等封印起来，再次轰出。 唰！ 一只小麦色拳头猛然刺出，看起来软弱无力。 陈墨怔怔的看着自己拳头，他意识中有拳头，他才能看到拳头，但意识中没有拳头的威力，所以那一圈的光影威势，统统不会出现， 这一拳，柔弱得像个七天没吃饭的小白脸娇嗲。 只有他知道，他确实是按照神通运转路线，正式打出去的随意一拳。 放在一般世界，世界都要被打爆，哪怕青阳界这种诸多真我镇压的世界，也能随便堙灭一片超星系群。 “我之前猜测确实没错，突破创始境来到这个地方，我真的逍遥了。” “从此，哪怕我摆烂，境界不再提升，也没有人能找到我，没有任何危机威胁到我。” “创始境之上不行，大罗之上也不行，修行再也不是我的必修课！” 之前，他就知道创始境会无限自由，天地无限辽阔，但没想到，竟自由到这种程度。 一个修士，连修行都不再必须，什么天下无敌，天上来敌，什么天下前三的高手，出门就遇到前二前一的高手，不存在的。 他的安全，得到了最充分的保障。 意识一动，他将自己彻底抹除。 瞬间，他眼前一黑，什么都感应不到。 但就在他想活的念头一诞生，他立刻又活了过来。 “想死都做不到！” 他眉头一挑，刚刚的死亡测试，是测试意识与死亡的关系。 “再来一次。” 这次，他将自己知道的所有关于死亡的概念都施加在自己身上。 实体死亡，实体消散，精神死亡，意识泯灭，他人的记忆消失，传说消散，神话毁灭，时间长河中的印记破碎，存在过的天地归墟，强者捏死，高维灭杀... 咚！ 所有概念施加完毕，陈墨陷入无尽黑暗、冰冷、孤寂... 这是他最接近死亡的一次，所有能死的方法他都用上，连活的概念都被他斩除。 “这下该彻底死了吧？” 这个念头诞生的瞬间，陈墨意识一僵，随即苦笑。 “看来，还是死不了。” “所有我能意识到的死法，都是我意识的一部分，而我意识不到的死法，根本无法存在在这里，更不会降临在我身上，只要死法存在，我的意识就存在，意识既然存在，又怎么会死呢！” “死亡，只是我在寂灭；复活，只是我在苏醒，生存还是死亡，对我已经不是问题。” 陈墨忽然醒悟，修士修士，终究还是要修行，而修行的结果，是要反馈到自身的。 创始境，是新的起点，融入“变”，凝聚“大道”雏形。 “变”自然也会融入修士体内，正常的修士的特性，是一切修行成果的最终体现。 眼前的状态，似乎又是正常的，毕竟，大道雏形都弄出来了。 第645章 陈墨的探索 “真的可以歇一歇了！” 做完测试，陈墨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 兴奋之余，也有一些空虚，好像真的因为满足而不想奋斗了。 这个想法刚一出现，他就狠狠唾弃自己几口。 “真是够贱的，天生劳碌命，享福都不会。” 虽是唾弃自己，却带着昂扬的喜悦，而非厌世的颓唐。 “奋斗那么久，不就是为了能有今天的能力吗？” “修行？奋斗？坚持？什么时候想起来再说。” 他思想转换得很快，就算知道创始境有很多奥秘，是新的起点，后面是一片自由广阔、任他涂墨的天地，他也不想再管。 “为了生活而修行，不是为了修行而生活。” “生活需要的已经够了，修行就先放到一边吧。” 多年坚持修行的惯性是巨大的，若是常人，只怕已经无法放下修行，放弃修行对其他人来说就是放弃生命。 而对陈墨来说，只是多调整一下而已。 给自己更新观念后，他便不再有修行的执念。 意念一动，将“大道庆云、大德大智大慈大悲光环、幸运宝石”等道具重新收起来，无事一身轻，他准备好好躺一下。 “咦，起源之神突破回来了？” “路平安也回来了？” “其他事不急，先去看看他们想做什么。” 不可名状大道中忽然传来一丝异动，在他特意设置的禁制提醒下，起源之神和路平安的身影相继出现。 陈墨心中好奇，现场的情景立刻从不可名状大道中呈现他面前。 “原来路平安早就出现了，只是一直隐藏在附近看戏，起源之神出现，路平安彻底突破结束的事就瞒不住了。” “不行，这信息太局限了，还是得去现场看。” 不可名状大道虽然有全方位视角，但每个视角都只能看到视角对面的情景，无法从大道层、法则层等时空层次详细展开。 要是将所有视角合成，得到的总视角却成了模拟视角，难免出现纰漏，还是亲自去看合适。 就像对一个物品进行多视角描绘，然后将这些视角描绘的东西整合，还原全视角的信息。 实际上，整合的过程中，主观便开始参与，客观占比减少。 主观占比越高，信息失真越严重，可信度越低。 以往天地境时，只能在不可名状处隔着世界观测，凝聚的分身由于实力和隐蔽的关系，也不能亲自到场观看，现在，终于可以去了。 他心念微动，沟通青阳界的不可名状大道，和青阳界产生关联，想要通过这个渠道隐蔽的进去。 一股隐隐的排斥感从青阳界不可名状大道中传来，陈墨微微一顿。 尽管早有准备，真正碰到这个情况，他还是有些触动。 这条大道，终究还是独立了。 父亲和儿子再亲密，却也做不到像种子时期那样生杀予夺。 孩子越长越大，逐渐有了自己的想法，已经不满意父亲的全面控制了。 “我置换了‘变’，不可名状大道一部分已经是天地的了，祂要履行大道职责，护卫天地，这是应该的。” 陈墨安慰了自己一下，没有阻止不可名状大道的抗拒，任由祂将自己安排到祂允许的位置。 时空转换，陈墨感觉自己忽然出现了一个新的视角，位于他此时的视角之下，正展示着青阳界的情况。 “呵，我的意识不会下去，而是以下面的大道为基础，重新凝聚一个新的我，整个过程由不可名状大道控制。” 他感应了一下，发现自己可插手的余地还是很多的，这说明他的“变”留在世界的很多，在创始境走得不算远。 等什么时候他下去青阳界处处受限，甚至只能严格根据不可名状大道的规定行动时，就代表离彻底超脱不远了。 至于彻底超脱？陈墨没有去想，那离现在的他太远了，一想就错，还不如不想。 看着小视角里的“陈墨”打量四周，陈墨看着这幅场景，忽然眉头一皱。 “这不就像看电视一样吗？” 只是和电视不同，电视的主角是其他人，现在的主角是他自己。 电视里的剧情都是编好的，他的剧情，是实况发生的。 “巧合？还是？” 他心中冒出一个猜测，于是目光锁定小视角。 在他眼光注视下，小视角微微颤动，随即变成一张光盘，一张持续刻录的光盘。 他眼睛一眯，将光盘摄到手中，看着持续刻录的地方。 “现在发生的已经刻录了，正在刻录的，是未来发生的事？” “这里可以里看到青阳界确切的未来？” 沉思了一下，他心念一动，光盘变换成一本书籍。 《青阳大界---不可名状之神》！ “没有刻录完的光盘没有显示名字，没有写完的书，名字倒先出来了。” 意念牵引，书籍立刻翻到最新一页。 如他所料，书籍空白页上不断冒出新的字迹，它在书写未来，书写《青阳大界---不可名状之神》主角的所见所闻。 上面写下的事，已经发生，正在书写的事，即将发生。 陈墨看了几眼，知道书籍并不是在固定未来，而是由于两个地方时间差异极大，书籍写的时候，事情正在发生，两者同时进行。 但书写需要时间，事情发生在青阳界，时间流速快，等书写完的时候，写好的东西已经成为过去。 而正在书写的东西，由于书籍跳过了许多细节，比如赶路，比如一些因果关系，所以正在写的东西，是即将发生却还没有发生的事。 但书写最终完成的时候，事件一定会发生，并在最后打上句号前，将事件发生完毕，让事件成为过去。 “青阳界时间流速很快，里面的事件需要一点点发生，时间必须按部就班的走。” “而书籍上，时间流速相对缓慢，写书可以跳跃和省略，笔锋一转，过程都不展现，直接出现结果。” 弄清楚两者之间的关系，陈墨心念一动，《青阳大界---不可名状之神》书籍开始变换，成为一张磁带。 磁带上名字“不可名状之神最新专辑，不可名状之神突破创始境后，进入了一个新的天地，某一刻，他突发奇想，重新回到青阳界中，在这里...” 磁带面积有限，简介就这么多。 陈墨拿起磁带仔细查看，除了少数几个字，其余就是黑漆漆的磁性材料薄膜，看不出多余的信息。 “相比电视和书籍，磁带同一时刻展现的信息不多。” 他意念一动，磁带自动出现声音。 “不可名状之神惊奇的看着两个视角，一个是现在青阳界的视角，一个是本体所在的视角，他知道，他重新回到了青阳界，他现在的身体也是一个世界，和本体的世界一模一样，或许可以称为本体的平行世界...” 是评书，陈墨听着那带有一些特殊腔调的朗读声，微微点头。 第646章 来都来了 “局限太大了，还不如电视，更不如书籍。” 他现在知道，凝聚不同视角载体，会有不同展示效果。 比如电视的时候，他可以更清晰的看到“陈墨”所在环境，包括其衣着、神态、精神状态、眼神等东西，信息量很大。 但信息密度太大，导致构图十分丰满，没有空白留给他。 他曾想过插手后续发展，但要修改，就连画面也要修改，各种花草树木，土壤空气光线，还有时空引力重力风力，更夸张的是法则、大道、灵气浓度这些都要符合先后承接条件。 实际上，他只想让“陈墨”做点小事，这样繁杂的修改信息，直接将他劝退。 转换为书籍的时候，优势就大多了。 只有文字，没有图片，想修改什么，加上自己需要的文字就行。 由于文字书籍本身就是省略极为严重的载体形式，他也不需要对细节怎么样，在省略的过程中，下面的世界会自动演化修补。 动动笔就可以影响下面的世界，简直不要太舒心。 当书籍变成磁带时，能插手的空间也变小了，声音的信息也比不上书籍快，一眼能看完的文字，评书要读半天，大大限制了对信息的获取。 他又尝试了油画、国画、素描、音乐、相册、直播、广播、漫画、动画等表现形式，最终，漫画的使用效果远超其他方式。 展现的信息量大，还能重复观看，要修改时，翻到最新页，直接动笔就行。 只是和书籍比起来，依旧显得麻烦一些。 毕竟，书籍只要写字就够了，漫画还要画画，考虑画风，画面展示的信息，也比不上文字的省略魅力。 最后，陈墨还是将视角凝结成书籍。 他捧着书，翻到最新篇，观看事态发展。 “书籍是人类进步的阶梯，真不是没有理由。” “那么多载体，选来选去，是书籍最合适。” “这么多年了，我还要看书，活到老学到老，有时候想想，同样的话，不同的阶段都成立，表达的意思却截然不同。” 他感慨着变出一支笔，停在书籍上方，一旦书里的“陈墨”出现纰漏，他方便给“陈墨”改写结局。 “有我这么大把保护伞，陈墨想失败都难。” “就像当初虚真之神镇压路平安，路平安手段惊天，却逃不出虚真之神的手掌心，想必那时，虚真之神也提着笔不停给‘虚真之神’打补丁吧！” ... “本体终于确定了支援手段，外面的世界危险那么大，他在那里不愁生死，我在这里可容易被人打爆啊。” 青阳界外，不可名状处，陈墨感应到本体传来的信息，心中大定。 本来，陈墨想直接进入世界内部，但在不可名状大道的限制下，还是将他弄到了不可名状处。 “我现在已经脱离了世界，没有什么能限制我，除了不可名状大道，他是我的大道，也是世界的大道。” 陈墨知道，他虽然不受拘束，却也不是无敌，不可名状大道就是限制他的手段。 所以，外面的危险始终存在。 他是个稳健的人。 哪怕是不可名状大道凝聚的化身，稳健依然如故。 本体以前担忧的事，他现在也担忧。 即便知道自己不可能被彻底毁灭，但一些无谓的争斗，能避免就避免。 真要打起来，动辄被打爆身子，想想都感觉疼。 “本体真是的，自己以前那么胆小，现在他自己安全了，就要让我来冒险，难道我就不稳健了吗？” “一个支援手段，磨磨蹭蹭半天才定下来，危险的不是他，他就这样不放在心上，这种本体，迟早要完。” 心里狠狠吐槽了一下，他知道，他的吐槽应该会被上面的本体看到。 无所谓，就是要让他看到。 不好好准备支援，就别怪他到时候跑路。 先把锅甩出去，到时候本体有意见了，他也不能发作，好好气一下本体，最好把本体气死。 甩开这些杂念，他感觉自己解决了生存和死亡的问题后，和以前有些不一样，更活泼、更精神了。 “挺好的，总比以前一直担忧强敌出现好的多。” 他心态轻松，一步跨出不可名状处，进入世界。 光芒一闪，进入世界的刹那，在不可名状大道限制下，他径直没入青阳界中超级地球的西南边陲。 “我还是成了陈墨。” 陈墨随口吐槽一下，他在不可名状处的存在是不可名状的，不能直接从不可名状处出来，那没有根基，没有来源，会破坏世界已知和未知的对立与发展。 他没有拒绝，已经开始和世界置换“变”，现在已经不是之前，做什么都得到世界允许。 毕竟，以前的他，是世界的变，做什么都是世界的变化，世界不仅不阻止，还会提供一定支持，比如气运、奇遇之类的。 哪怕毁灭世界的魔头，世界依旧会提供支持，让魔头发展起来，这也是“变”。 只有同是“变”的汇聚载体碰撞时，世界才两不相帮。 这些创始境的基础知识，本体没有对他隐瞒，所以他清楚的很。 凡是不可名状大道限制他的地方，必然是他“变”已经完成部分置换的地方，这些领域，他就是外人。 凡是不可名状大道不限制的地方，是他的变和不可名状大道还没有分开的地方，也是还和世界一体的地方。 这些领域，他做什么都可以视为世界自己的“变”化。 “自由和非自由是互相对立的，本体那边自由了，我这边就受限了。” 习惯性的吐槽本体，也是将感受的信息反馈到本体那边。 “‘陈墨’，就是我在这个世界的根源，我的一切行为，都必须由‘陈墨’来实施。” “哪怕我要伪装成为其他人，降临的第一根源，还是‘陈墨’。” “不可名状之处由不可名状大道接管，不可名状大道脱离我陈墨的控制，由此而始。” 他将自己的猜测作为心声，反馈到本体那边，便完成自己对不可名状处的创始境第一次探索。 来到青阳界，虽然很想立刻去钓鱼，但鱼什么时候都可以钓，瓜却不是什么时候都能吃到新鲜的。 他一步迈出，朝着战场的位置赶去。 虚真之神和起源之神等人的战斗，之前在不可名状处看得不过瘾，现在又怎能放过。 他和虚真之神没有恩怨，去那边根本不怕。 撕破时空，他跨越无数距离，刚来到战场边缘，就听到路平安一声低吟。 “敕令·法则抽象·散！” 无形的浪潮扩散开来，笼罩整个战场。 陈墨只感觉在自己控制之中的不可名状法则忽然一颤，随后法则消散，成为无意义的概念。 他掌握的大道法则，一下失去了所有的隐匿神通，连组成神通的禁制都消散了。 明明还能感应到不可名状大道，但就是牵引不下来。 他的身子从道的状态跌落实体，落到正在战斗的几人眼中。 几道视线齐刷刷落到陈墨身上，看得他头皮发痒。 来偷窥刚开始就被当场发现是种什么体验？ “哈哈，你们好啊，刚才天生异象，我追寻的途中不小心迷了路，不好意思，你们继续，我先走。” 短短的时间内，他已经明白，虚幻的大道法则和现实的链接就是抽象，不管是从实物中抽象出法则，还是从法则抽象成实物，“抽象”必不可少。 路平安一招“抽象消散”，直接让没有准备的他失去了法则控制，现在，明知自己体内就有法则，却无法抽象出来使用。 危！ 他转身，由于失去了神通，只能依靠肉体踏空奔跑，两只大胳膊疯狂挥动，狰狞的大腿肌肉踏碎空间，一步一个脚印，试图远离。 感受到几人视线越发炙热，他心里直骂晦气，两只胳膊甩得更有劲了。 这时，一道幽幽的声音在陈墨耳边响起。 “想走？来都来了！” 第647章 互相纠缠 虚真之神实力强大，但面对起源之神、路平安、苏晨三个创始境强者围攻，依旧感到吃力。 说是实力的较量，实则是虚真大道和起源大道、抽象定义大道、创生大道的道理争斗。 都是真我体系的大道，本身就能统领其他所有大道，拥有“大道”的奥义，是其他大道统合的总纲。 每条大道都有自己的道理，都能解释自己独有的世界观，并完成逻辑自洽，不存在致命漏洞。 若在争斗过程中找到对方漏洞，反而是在帮对方完善大道，虚真之神是老牌创始境，深知全力争斗没有意义。 对面三个刚刚突破，大漏洞没有，小破绽满眼都是，他的每一次反击，都是帮对方进步。 若是只有一个对手，他还能隐藏自己的实力，然后用强大的攻击进攻对方的优势，不去帮对手找到漏洞，进而深入了解对方的道，这样可以让对手磨砺他，而非自己去磨砺对手。 可惜，苏晨和起源之神似乎看出了什么，把路平安从看戏的树尖逼出来后，不讲武德搞群殴，虚真之神再自负，也不认为自己拥有能同时战胜三个创始境的优势。 而真要和对方三人对战，就是给三人喂招，只会帮三人迅速完善自身。 这场突然爆发的战斗，虚真之神一直在闪躲，能不还手尽量不还手，能最小代价抵抗就最小代价抵抗，绝不帮对面成长更多。 路平安似乎被虚真之神的闪躲不耐烦了，直接出大招，要将虚真之神引以为傲的身法彻底摧毁。 于是，专门针对大道法则和实物联系的大范围神通“敕令·法则抽象·散！”猛然出现，瞬息将战场全部笼罩，要让虚真之神显出原形，实实在在的打一场。 虚真之神战斗经验丰富，知道自己躲不过去。 他的神通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消散，最后时刻，他发现战场外围出现一个观战的陌生强者，立刻毫不犹豫冲了过去。 “想走，来都来了。” 虚真之神身后是起源之神和路平安、苏晨三人打出的攻击，因为虚真之神躲得厉害，都是范围攻击，这一下就把想来看戏的陈墨也笼罩在其中。 进入战场的瞬间，战场的信息优先度一下被不可名状大道提到最高，将情况仔细呈现在陈墨面前。 陈墨已经知道虚真之神和起源之神三人之间追逃的原因，自然不肯被虚真之神拖下水。 只是逃了没多远，身体强大的防御也被“敕令·法则抽象·散！”击破，导致体内铭刻的法则开始失效，沦为无用花纹。 先是皮肤，然后血肉、细胞、经脉、内脏、骨髓，一切运用法则获得力量的渠道，统统被路平安神通斩断。 陈墨不管身后纠缠的虚真之神，靠一身道具孕养提升起来的强大凡体拼命逃窜。 作为一个稳健的人，各种极端情况都在考虑之中，法则失效的情况，自然不会例外。 不管是加点道具，还是睡觉就变强，亦或是纯粹提升身体强度的道具，都是以前重点发展的东西。 现在，他早已将自己身体提到某种极致，那些道具由于之前眼光局限，后期作用不大，被他作为奇遇发到混沌中去了。 奔跑中，他扭头看了看身后紧追不舍的虚真之神，特别是虚真之神脸上的惊讶，陈墨觉得特别好玩。 “拖我下水，门都没有。” 虚真之神确实惊讶，他已经把自己肉身充分发动起来，一步就是亿万光年，他还是老牌创始境，现在竟然连一个刚突破创始境的萌新都追不上？ 仔细感应了一下前方的陈墨，气息没错，确实是刚刚突破的创始境，估计都没有在未知虚无中开辟自己的高维世界，刚突破就出来浪。 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突破后不仔细摸索境界就出来浪的人，能有这么强的身体？ “淦，越来越远了。” 前方那人的气息越来越淡，说明两人的距离在拉开，他被抛下了。 轰！ 一只血红色巨型拳影忽然撞开前方时空，迎头打向虚真之神。 虚着之神心里一沉，起源之神他们也发现了前方的神秘人，知道自己追那人想祸水东引，所以直接打提前量，早早就将拳头放在未来时空，等他自己撞上去。 避不开了！ 虚真之神的速度本就极快，起源之神攻击的速度也很快，双方早已打破相对论，以一种更难以理解的概念接近。 事实上，在看到拳影的一瞬间，虚真之神就知道自己和神通撞上已经没有一个反应过程的时间。 以他的手段，只要他能避开的攻击，都不会出现在他视线中，能出现的，就是必中的攻击。 “就让你再吃点甜头。” 他有些不情愿，但还是迎向拳影某一处。 撞击发生在不到一个念头的时间内，巨型拳影微微一颤，一道青光从拳影中穿出，消失不见。 起源之神的身影从拳影中慢慢走出，遥望虚真之神溜走的方向。 掀开衣物，肚子上一个微型洞口前后透光，边缘还遗留着缕缕虚真之气。 “没想到这里也有这么大的漏洞，要靠我自己发现，不知得什么时候，看来虚真之神还真不能让他跑了。” 他手掌轻轻按住洞口，一条条起源大道法则涌动，终焉气息窜入漏洞中，将漏洞湮灭，后续起源衍生，将漏洞补住。又再次起源... 如此重复多次，补缺的法则越来越强，慢慢汇入起源大道主干道内，将这里完成彻底统合。 从此，同样的漏洞，不会再发生。 起源大道，将会源源不断的发展这个地方，将这里变得越来越强。 隐隐间，起源之神气息更凝实一分。 “我突破创始境前被你压着打，薅完我的便宜，我突破之后你就想走。” “这因果牵连，不把因果消了，你躲到哪里我都看得到，又是何必呢。” 之前他被虚真之神强行打压，薅走他的起源大道，现在，他不记仇，只是把他的东西拿回来。 “那个人，是陈墨吗？” 起源之神想起速度快得不可思议的神秘人，连虚真之神都追不上，那人的气息熟悉又陌生，苏晨一直怀疑他是不可名状之神，却一直没有证据，导致陈墨的身份一直有疑虑。 现在，起源之神捡起了这份怀疑。 第648章 令人挠头 咚！ 虚空传来一阵震动，同一时刻，大量信息从起源大道中涌入赵阳脑海。 “路平安出手了。” “嘶！够狠，把虚真之神头都打飞了，看来之前一直被虚真之神镇压，路平安怨气也不小。” 赵阳倒吸了一口冷气，抽象消散神通也是路平安弄的，现在又接上这一击，路平安早有准备，这是连环招啊。 虚真之神体内的法则同样受到影响，金刚不坏身躯脆弱了许多，大量神秘的法则沦为无用花纹，仅凭肉身，确实扛不住路平安有预谋的一击。 一道道火花从虚真之神脖子连到脑袋上，飞出了七万光年，这画面，还真有些猎奇。 起源之神边看边准备下一次攻击，路平安之后，是苏晨，苏晨过后，又是他出手。 他从这次虚真之神的反击中尝到甜头，下一击，他要打得更重一些。 像刚才路平安的一击，不知虚真之神付出多少代价，找到路平安多少漏洞，破坏力路平安的攻击，才勉强保持体面，没有被当成西瓜打碎。 不得不说，虚真之神虽然狂，却也是个体面人，脑袋飞了，都不舍得丢，还得用神通隔着七万光年牵着飞，他想拿来研究都不太好拿。 “下一击，如果苏晨不打头，我就打虚真之神的头，体面人为了体面，一定不会放过机会。” 赵阳暗中蓄力，目光穿透时空，锁定一条条时间线，先把虚真之神容易逃的时间线堵上，再重点布置虚真之神不易逃的时间线。 确保下一次，能让虚真之神更完美的撞上拳头。 他们三人合力，用虚真之神与三人之间因果为基础，强行为虚真之神开辟专属时间长河，将他拉入时空，就是为了让虚真之神享受轮番服务。 “嗯？苏晨怎么还不出手？” 等候了几息，没等到苏晨动手，赵阳眉头一皱。 “让虚真之神多等了几息，真是天大的浪费。” 他按捺住提前出手的想法，虽然他已准备好了，但不能抢苏晨碗里的饭。 咚！ 虚空又是一震，赵阳眉头却皱起来，苏晨攻击的不是虚真之神，而是神秘人。 海量信息从起源大道中传来，让他看到苏晨攻击的画面。 或许是苏晨金手指的帮助，让苏晨提前计算到神秘人的逃跑路线，然后在所有路线上发起攻击，亿亿万条时间线同时发力，将所有可能性全部压缩到一条确切的时间线上，真实打中了神秘人。 神秘人直接被打飞，但没有一点损伤，只是身上一件件特殊奇物破碎。 这些奇物颇为特殊，没有一点法则存在，却拥有种种不可思议的能力，仿佛天生就是如此。 也正是这些奇物，让神秘人硬扛一击不说，却不留一丝痕迹。 同时，不可避免的，一些气息也散发出来。 苏晨的时空中踏出，看着又一次逃离的神秘人，发出质询。 “陈墨，你还说你不是不可名状之神。” “遗落的一十三件道具，已经暴露了你的气息。” 信息逐渐减少，赵阳没有在起源大道传来的信息中看到神秘人承认，看来，神秘人又跑远了。 “真是陈墨吗？苏晨到底诈出来没有？” 赵阳心中也有疑问，想了想，还是将早已准备好的拳头打到虚真之神身上。 “管他的，苏晨想知道，就让他去查，我先打打再说。” 这一拳，出现的极为突兀，虚真之神根本反应不过来，面对可能会粉身碎骨的拳头，他不得不祭出起源大道一个新的破绽，将起源之神攻击打散。 “这样下去，我迟早被他们掏空。” 虚真之神郁闷无比，以他老牌创始境强者的优势，对创始境极为熟悉，神通发展也十分娴熟，要是法则大道正常使用，他能用精湛的技艺防御或闪避。 现在，除了对面三人，其他人的法则大道都被消散，完全使不上力。 “这压制，太狠了。” 心里又吐槽了路平安一下，虚真之神继续迈动大腿，或跑或跳，避开冥冥中的危机。 路平安也发现了苏晨的动作，看到起源之神不管苏晨，直接攻击虚真之神，他也懒得管苏晨那边。 “虚真之神还真有几把刷子。” “我都把他法则大道禁了，还这么活泼。” “看来，他隐藏的东西不少，纯气血？还是开发出什么新的东西？” 他默默试探，要将虚真之神的手段试探出来，再解除其对应的“抽象”，把虚真之神禁得再严格一些。 这些老牌强者，底蕴众多，不趁这个时候逼出来，等他强大了还怎么搞。 这次轮到他出手，他沉吟一下，决定还是稳重一些，一步步来。 “敕令·风湿性关节炎·具象。” 这次，他发动偏实体攻击，先把虚真之神速度降下来再说。 另一边，虚真之神久久没有等到路平安的攻击，心里松了一些。 他也知道苏晨追神秘人去了，看来他祸水东引的目的达到，成功将三人组的注意力转移一部分。 “路平安和起源之神，想必也要分神关注那边，一个无伤观战的未知对手是可怕的，不说合纵连横，最次也要将他拉入漩涡。” 他认为，以路平安大道的特殊，分神一点帮助苏晨没什么，但这一点，他虚真之神可操作的地方就多了，应对起来也会轻松许多。 “嗯？” “不好！” 冥冥中一股奇异的感觉出现，和上一次被禁绝大道法则的感觉相同，他知道，路平安这个诡异的对手，又出手了。 “上次禁了我的大道和法则，这次又是什么？” 虚真之神眉头隐隐见汗，路平安的攻击太抽象了，抽象得好像只有路平安一个人能看懂，别人都不知道路平安什么目的。 就像现在，虚真之神明知路平安对他发起了攻击，但攻击在哪里？是什么方式？攻击目标是什么？ 往往攻击起作用了，他才察觉自己哪里被攻击了。 “这个家伙，一点都不讲‘大道’！” 虚真之神心中不妙，但只能闷着头继续跑，跳过一条条时间线，躲过冥冥中会降临攻击的时空。 “咦？” “什么感觉？又麻又痒？” “嘶！” 一阵突兀的酸爽骤然出现在虚真之神感应中，让他一下打了个寒战，忍不住头皮发麻。 这种感觉，虚真之神不知道怎么形容，或许，只有亲自体会过的人，才明白他的感受。 “膝盖好像很严重，像上锈了一样，越动越麻，越动越痒，还有奇怪的感觉。” “就像灵气复苏前看鬼片，扭头忽然发现自己身边坐了一个阿飘一样。” 他心里痒痒的，想伸手去挠一下，却发现自己手关节除了一直保持的运动，其他动作做起来很难。 “这...” 那种奇怪的麻痒越来越凶猛，甚至髋部、腰部、脊椎、肩膀、脖子这些关节处，都涌出汹涌的麻痒。 “嘶！” 这瞬间，他又吸了口凉气。 不管怎么用气血去清除，这种感觉都没有丝毫减弱，反而越来越强烈。 麻痒仿佛直击灵魂，让他忍不住把手伸到后脑勺。 “就挠一下，挠一下就好了。” 第649章 青龙王归来 虽然虚真之神也不了解，为什么他头都落后身体七万光年了，还能感到颈椎处酸痒难耐。 他的一只手还在摆动，另一只手向后伸去，沿途弯弯扭扭，绕过途中即将出现“路平安--起源之神危机”的地方，开始挠头。 “好机会！” 赵阳眼神一凝，缺少一只手臂摆动，奔跑中的虚真之神速度不可避免慢下来，需要避开的时间线也多了起来。 无数条时间线上，赵阳和路平安都设下了障碍，先前这些障碍被虚真之神手臂随手抹去，抹不去的也可以避开。 现在，缺少一只手臂的助力，赵阳发现他锁定虚真之神的难度降低了。 “中！” 一只巨大的拳头突兀从虚空出现，把虚真之神打了个趔趄。 若非最后关头虚真之神祭出起源大道上的一个漏洞，这次攻击就会将虚真之神的速度打下来。 “不错！” 赵阳满意的点头，刚才虚真之神找到的漏洞，也是他曾经忽视的地方。 “好人啊。” 他准备起下一次的攻击，忽然感觉天地微微震动，原本沉寂下来的有之大道活跃起来。 “青龙王完全突破回来了？” 冥冥之中，大道牵引，他将视线转移到天边某处，果然看到青龙王的身影由虚化实。 “没有进来战场，是得到有之大道的警示吗？” 咚！ 战场专属的时间长河又是一震，路平安出手了。 赵阳在起源大道的感知中，看到虚真之神脸色苍白，顶着两个黑眼圈，双唇没有一丝血色，脸颊泛青，印堂发黑，一幅命不久矣的样子。 “路平安开发了什么神通，感觉这人越来越诡异了。” “抽象一出，定义一下，直接将概念套在虚真之神身上，简直无解。” 在他敏锐的感知下，虚真之神速度骤减，仿佛身体被抽空，跑起来摆臂迈腿都有气无力。 “应该是虚了。” 赵阳轻轻松松锁定虚真之神，没感应到太多反抗。 “看来，我的神通也得多向这方面开发，实打实的碰撞，太容易被防御了。” 心里思考着未来的发展方向，他出手毫不手软，趁虚真之神虚弱，一连十只拳头递到虚真之神头上。 “为了减轻你偿还因果的速度，我可没打你啊，是你自己撞上来的，把我的拳头都伤了。” 赵阳悲天悯人的看着虚真之神被十只拳头打得四处乱飞，一脸不忍。 “没事，还完因果就好了，你说你，好好的乱跑什么。” “我在时间长河中练拳，难免打出去一些废劲，伤到你真是十分遗憾，这都是意外，谁也不想的。” 感应到和虚真之神的因果消减幅度没有变大，赵阳心里一松。 没有让因果消减速度加快就好，最好让虚真之神一直欠他，这样就能带人一直追着虚真之神打。 起源大道微微颤动，一条信息跃升到第一位。 赵阳目光一扫，原来是路平安给了青龙王准入许可证，让青龙王进入战场可以免疫路平安“抽象·消散”神通。 只是青龙王进来之后没有进攻虚真之神，而是跟着苏晨对神秘人围追堵截。 赵阳明白，青龙王和虚真之神恩怨不深，强行围殴虚真之神，容易和虚真之神结下新的因果，得不偿失。 不像他和路平安一样，两人之前都被虚真之神揍得很惨，此时风水轮流转，他两打虚真之神不仅不担心结下新的因果，反而会消弭因果，越打越舒心。 神秘人终究不是虚真之神，没有老牌创始境强者的底蕴，光论奔逃能力，还能和虚真之神一较高下，若是论找他人漏洞的能力，就比不上虚真之神了。 有了青龙王加入，只是几次拦截，苏晨就把神秘人速度降下来，当下，已经隐隐和青龙王形成包夹之势。 随意打出自己的一击，又揍了虚真之神一下，同时收获一些己身的缺陷，赵阳将更多注意力放在神秘人身上。 他也很想知道，不可名状之神和神秘人的关系，特别是神秘人的真正身份。 能瞒他们这么久，连他成为真我后都摸不清楚身份的人，也就不可名状之神了。 苏晨站在神秘人身后，看似简单的追击，实则把过去的时空占据，在每条神秘人的时间线上布下阻拦，防止神秘人跳跃过去逃脱。 神秘人的速度越来越慢，实际上是可供他跳跃的时间线越来越少，导致他可操作的余地越来越少。 一道虚幻的苏晨和神秘人面对面碰到一起，两人仿佛幻影一般，虚幻苏晨从神秘人身体穿过，神秘人也没有对虚幻苏晨造成一丝破坏。 两条时间线上的人没有交集，虚幻苏晨追击的那条线，成功率本来极高，但已经被神秘人逃脱，导致虚幻苏晨追击成功的可能瞬间降为零，所以那条时间线无法坍塌成现实。 即便时间线已经显示出幻影，终究还是没资格坍塌到这个世界上。 苏晨没有急躁，将虚幻苏晨收归体内，同时把虚幻苏晨代表的那条时间线收束，不急不缓的占据过去时间线，把神秘人从过去赶到现在和未来。 他已经感知到青龙王存在，他将从未来将神秘人从未来赶到现在，很快，神秘人如果还不想和他们交手，就只能被逼到现在的时间线。 “快了，快了。” “这么多年，从灵气复苏时期，到真我降世期间，存在的强者都有跟脚，只有你十分神秘。” “陈墨，一定是你。” 不搞清楚这个问题，苏晨感觉自己一直放不下。 作为本世界顶尖强者，却不知道自己世界另一个顶尖强者的底细，这太可怕了，这代表他对自己的世界不了解，也代表他自己的肤浅。 他以前还是以推算为主的强者，这代表的变数大到无法弥补。 现在成为创生之神，更要弄清楚这个神秘强者的身份，否则，将来碰到因不可名状之神造成的绝境，创生大道执行道则时很难控制强度。 青龙王也有类似的想法，而且比苏晨更强烈。 之前作为妖族唯一顶尖强者，却对人类一方的某个顶尖强者一无所知，这代表什么，没人比青龙王更清楚。 已知的困难，再难也好防御，未知的敌人，他睡觉都不安稳。 “藏头露尾，不敢以真面目视人，我低调那么多年，全是拜你所赐。” 第650章 有之规律 最锋利的剑，往往在剑鞘之中。 利刃出鞘之前，没有人知道，剑鞘里藏着的，是何等锋芒。 将出未出的剑，如同一个看不见的幽灵，时刻顶在青龙王脖子上，警告他不要越雷池一步。 强者永远不懂弱者的感受，起源之神等人，永远不知道青龙王同时面对五六个同阶强者是何等窘迫。 他是第一个突破真我境的生灵，意气风发，壮志凌云，三年磨一剑，一日惊天下。 就是那天，他最高光的时刻，人类出现了四个真我境，他还来不及出全力，对面的起源之神就突破了道源境。 这是何等令蛇吐血，幸好他为蛇谨慎，以前狩猎也喜欢有十足把握再出手。 紧随起源之神后，他顺利突破道源境，勉强和对面最强者持平。 但对面还有好几个真我境，虽勉强保留了几分体面，却也不得不让妖族退军。 从这一刻开始，他始终面临着比他多数倍的对手。 没几天，路平安也突破真我境，他压力更大一分，这些都不算什么，他习惯了。 但不知什么时候起，人类出现一个神秘的道源境，要不是突破天地境要经历万道考验，他都不知道人类有这么个隐藏强者。 这太可怕了。 他对这个隐藏强者一无所知，连名字都不知道，还是对方突破天地境主动暴露出来，他才知道对面是不可名状之神。 隐藏得这么深，不可名状之神想干什么？起源之神想干什么？人类想干什么？ 这似乎是一个不需要疑问的问题。 青龙王是个喜欢稳健的人，一个不知根底的强者，他感觉不踏实。 于是他暗中调查，化身为“有”，利用有之大道的隐蔽性，在全世界不着痕迹的查探神秘强者身份。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全世界竟然都找不到神秘强者的信息。 他不信邪，查探了一遍又一遍，疑似的人数不胜数，真正能确认身份的，一个都没有。 这更是加重他的疑虑，但一点都不能表现出来，不能让妖族知道他的担忧，也不能让人类知道他的顾忌。 这个心病，本来还会存在很久，但就在他突破创始境归来，竟神奇的看到苏晨在追神秘人。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就算现在虚真之神被压着打，他也不想跟着打落水狗。 神秘人的身份，他太想知道了。 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 神秘人似乎也中了路平安的神通，导致神秘人神通大失，面对苏晨有点捉襟见肘。 得到路平安授权后，青龙王摩拳擦掌，强势接管未来时间线，要把神秘人每一个能逃脱的可能都堵上。 他不清楚神秘人的手段，不知道神秘人会怎么溜走，所以选了个笨办法，把未来所有时间线全部堵塞。 每一条时间线，都让有之大道凝聚一个青龙王占据，新衍生的时间线，直接就在时间线衍生的时候同步衍生青龙王，势必不留一丝漏洞。 考虑到天地现在有了创生大道，每个被逼到绝路的生灵，都会自主找到一条生路，青龙王没有做绝，只是堵塞未来的时间线，不对现在和过去的时间线插手，以防神秘人找到莫名其妙的生机溜走。 他知道，苏晨追了那么久，肯定不会轻易放开神秘人，而苏晨从过去的时间线追击，也没有对现在和未来的时间线插手，显然是同样的顾虑。 两人默契联手，就是要将神秘人赶到现在的时间线。 只是，对神秘人来说，绝境很可能会出现，所以，越到后面，青龙王越谨慎，不能让绝境形成。 哪怕是他和苏晨一起对神秘人形成的绝境，创生之道检测到绝境，也会让绝境变出一线生机，这点，就算苏晨都控制不了创生大道。 这是超脱的代价！ 青龙王突破创始境，深知自己和以前不同，有之大道也有了新的变化，现在，他的部分“变”已经完成置换，部分有之大道归属于天地，会限制他一些行为。 与其让创生大道规律发作，使神秘人不知不觉逃走，青龙王暗地里留下了一条通道，给神秘人提供生机，只是，通过这条生路，神秘人的身份将暴露在他面前。 “苏晨那边，肯定也偷偷留了生机，否则，他就要被他的创生大道背刺了。” 虽然只是刚刚突破创始境回来，但青龙王之前已经观察了路平安、起源之神和虚真之神的纠缠。 那三人虽然斗得凶，但斗而不破，哪怕路平安禁了虚真之神大道，占据天大优势，依旧没有对虚真之神展开泰山压顶般攻势，可见，他们三人应该已经领教过创生大道的威力。 创生大道的出现，对以前的所有思维定式都会产生冲击，但没人怪苏晨。 别人青龙王不清楚，然自家人知自家事，他的有之大道，最先完成“变”置换的部分，同样也会给其他强者带来麻烦。 有之大道，现在的规律是，只要一无所有的地方，必然出现新的物质；所有一无所有的存在，必然拥有新的东西。 这是个很模糊的规律，青龙王自己都没有探索清楚。 只是他刚刚归来时，面对无法进入战场的窘境，忽然就看到路平安给他传来准入许可。 这从无到有，出现得太丝滑了。 他都没有向路平安开口，准入许可就这么送到他面前。 这件事没发生之前，谁能想到会有这种事？ 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有之规律发作了。 还好，这是有益的，要是有害的，那就糟糕了。 这个规律，最好永远烂在他心中，永远不要从他这里传出去。 另一个有力的证明，就是原本被打压得凄惨的虚真之神，头都跑掉在身后，起源之神和路平安紧追不舍。 现在，他出现了，都没有对虚真之神做什么，起源之神和路平安自然而然将一部分精力转移到自己这边，对虚真之神的打压放松了许多。 “唉，这规律，也不知是好是坏。” “所有人都希望好事发生在自己身上，但事情发生的规律是相同的，坏事也会同概率发生在自己身上。” “特别这个规律还是因自己产生的，要是我的规律导致坏事发生在我身上，那就太令人郁闷了。” 青龙王心里低调，他怀疑，把神秘人逼得太紧，他的有之规律就会发作。 毕竟，有之规律太广泛了，什么是有？什么是无？有到什么程度才算有？无到什么程度才算无？ 这些都容易受主观影响，一旦当事人彻底认为自己无的时候，有就产生了。 他逼得太紧，让神秘人觉得无路可逃，说不定新的生路就自动出现在神秘人面前。 而他要是觉得自己做的很好、很完美、很充足，有的程度拉满，无就会诞生，到时候，不知自己会弄出多大纰漏。 有之规律是相互的，太无不行，太有也不允许，他坐拥有之大道，不能让自己真的有，真要全有了，估计马上就要无了。 “这就是超脱的开始吧，刚突破还有些不习惯，以后估计还有更大威能。” 他心里嘀咕，感觉自己超脱后，给这个世界留下的大道，会是了不起的大道。 “还好，这次和苏晨联手，大家都知道他的规律，要是神秘人溜走了，也是苏晨背锅。” “说到底，苏晨是创生之主，关我青龙王什么事。” 第651章 这事弄的 陈墨辗转腾挪，一双慧眼看穿重重时空，避开苏晨和青龙王设下的陷阱，跳跃时间线躲避感知。 他已经被迫从过去的时间线和未来的时间线来到现在，但“现在”迟早要变成过去，走向未来。 还能掌控的时间线只有前后数千万年，在这种级别的战斗中，这点时间很容易被磨灭。 不过，精神紧绷之余，他又有些奇怪。 被逼到现在，他竟然没有什么绝境的感觉，甚至都感觉不到多少紧张，最多，也就像以前打游戏团战时那样紧张一下。 他探开不可名状大道，仔细查看那些被堵住的时间线，发现苏晨和青龙王隐晦的留下一些莫名时间线。 这些时间线真真假假，有些看上去危机重重，有些看上去仙气飘飘，好一幅美好未来画面。 先前，他就试探过这种布置，不管表面看上去恐怖还是美好，进去那条时间线都会遇到苏晨或青龙王围堵。 只有那些保留原始风貌的时间线，还有空隙让他穿梭。 所以后来，他穿梭时空走的都是原始时间线，那些有人为痕迹的，他浅尝辄止，一旦发现苏晨和青龙王踪迹，立刻远遁。 现在，他知道不对，这里面，一定存在虚假的围堵，只要选中合适的时间线，他就能立刻脱离苏晨和青龙王追击，从此天高任鸟飞。 但陈墨不能知道这条时间线在哪，也不能清楚时间线跳跃的位置。 因为他的不可名状大道，同样有一些不为人知的规律。 已知的任何东西，都将被占据，只有未知不可名状的东西最可靠；未知的任何东西，都无法降临，只有已知的存在，才能对已知接触。 陈墨之前一直不太理解这条规律，因为它太宽泛了，好像什么都有涉及，又好像什么都管不到，存在就像不存在一样。 现在，结合眼前的情况，他莫名有所领悟。 局势很危急，实际上并不危急，生路一直都在，只是他现在看不到。 需要看到吗？ 不需要，陈墨知道，如果他看到了生路，生路就会自动锁死，或者转移到其他地方。 他什么都不用做，只需闷头前行，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只要认为希望存在，不必管希望是什么，什么时候降临，会有什么效果。 向前走，走下去，希望不知不觉就会在他脚下。 “这就是规律的力量吗？” 陈墨不太熟悉这种感觉，这种什么都不用做，需要的东西就会出现，这样显得他这一身强大的实力像摆设一样，但不妨碍他跟着感觉走，就像以前跟着感觉稳健一样。 “先看看再说，没想到避而不战，也能检验自己的实力。” 他心情轻松，慢悠悠的跳跃时间线，和之前急匆匆躲避相比，从容许多。 这轻松的模样，落到苏晨眼中，令他眉头大皱。 “我都暗中留下了生路，还给神秘人造成这么大危机，让他感受到了绝境？” 他看到原本精神紧张，快速闪避的神秘人突然变得从容淡定，分明就不把眼前面对的局面当回事。 显然，对方有了底气。 神秘人看到了生机，所以才会对眼前的危机这么不屑一顾。 “从没想过，有一天，我的创生大道会给我捅出这么大篓子。” 他知道自己大道的规律，所以一直都没有下死手，就是担心让神秘人找到漏洞逃出他的追击。 哪知神秘人心理素质这么差，他都留下生机，还让神秘人感到绝境，触发创生大道的规律，让神秘人找到新的生机。 这还让他怎么追击？ 他本身就是创生大道凝聚的身体，执行创生大道的道则，只是作为有意识的生灵，他执行的时候，可以适当“灵活”。 现在，创生大道规律触发，被动执行部分道则，让他没有了“灵活”的余地。 神秘人因此逃脱，他也只能眼睁睁看着。 “不行，趁神秘人还没有逃离，我得给他下下压力，不能再让他感到绝境。” 苏晨皱眉不已，许久才下了这个决定。 现在他不是以前的他，不能做百分百的事。 他有天地的一部分“变”，这一部分是脱离他掌控的地方。 凡事过犹不及，在他这里是必定生效的。 心念一动，许多已经完成布置的时间线，悄无声息被他收回，只留下一些装点门面的痕迹，故意吓唬神秘人。 “我压力减轻这么多，就算你胆子再小，缺乏现实的压迫，我不信你还能感受到绝境。” 苏晨心里发狠，一下收回了一成拦截力度，他相信，时间长河给神秘人造成的压迫，减少这么多，神秘人就算催眠自己在绝境中，也缺乏现实基础。 “还好有青龙王，有他在时间线未来追赶，我这里松一些没事，总归能把神秘人赶到现在时间线。” 他心里安慰自己，殊不知青龙王也头皮发憷。 “我的规律落到我头上了？” 青龙王同样看到陈墨的神情变化，从紧张到淡然，这变化太大了，他再忽视也不能无视这个变化。 “找到了生路？” 这是青龙王的第一反应，随后连忙检查自己留下的暗手，要在那里等候神秘人到来。 他不怕神秘人离开，只要神秘人从他这里溜走，必然会留下青龙王需要的信息。 只是，令青龙王诧异的是，神秘人迟迟没有来到这处暗中留下的生路，依旧在淡然的闪躲围堵。 “不是我这边出事？” 青龙王心念一转，沟通有之大道，立刻发现苏晨那边出现大量漏洞。 看起来，那些时间线上依旧保留着苏晨的大量力量，威慑力十足，实际上只是一些花架子，一冲就垮。 “我的规律作用到苏晨身上了？” 青龙王心中一紧，不知该怎么通知苏晨。 “神秘人看不到生路，依旧感到绝境。” “而我悄悄留下暗手，导致我这边压力不足，苏晨那边威慑太大，导致神秘人对那边绝境倾向更重，才让我的规律落到苏晨身上？” 这真是天大的误会，青龙王想了想，还是不决定不告诉苏晨，自己的规律需要保密，免得自己被别人用自己的规律算计。 像苏晨那样，一突破就在战斗中将自己的规律用于战斗，现在规律暴露，他做什么都会束手束脚。 “既然不能和苏晨说，我就把我这边的压力减少一些。” “苏晨那边被他自己的规律作用，还被我的规律作用，说起来，还真不太好意思。” “我降轻点压力，让神秘人的绝境感少一些，也好让我规律落到苏晨头上的作用轻一些。” 青龙王心中歉然，暗地里悄悄收手，把在许多时间线上设置的拦截撤回，仅留下一些表面功夫。 “这事弄得，做点事都束手束脚，这也是天地对我们的制衡吧。” 第652章 正确应对创始境 赵阳一直关注着青龙王和苏晨对神秘人的拦截，他也好奇神秘人的身份。 只是，看着看着，慢慢就发现苏晨和青龙王的表现不对劲。 “神秘人都还没出手，这两人怎么就越打越弱了？” “眼看就要成功，竟在关键时刻收手？” 他看了半天看不懂，于是一边悲天悯人的揍虚真之神，一边沉思。 “这样让他们束手束脚，是因为规律？” 他能找到的原因，也只有这个。 创始境太过强大，即便只是通过天地间的大道凝聚化身，但本质依旧不弱，几乎没有什么能阻拦他们。 就算天地想阻止，也要付出极大代价。 赵阳曾经用他的模拟器模拟过，若是他硬刚正常的世界，几乎把那个世界搞得天翻地覆。 这不是天地损失多少世界的事，而是天地的结构、大道、法则、本源这些都会受到打击，或是错位、或是缺损、或是破碎，甚至糜烂一片。 除了创始境，没有人能阻止创始境，天地也不能。 无拘无束的破坏力，太过可怕。 在那个不存在起源大道痕迹的天地，若非赵阳收手，他真的能毁灭那方天地。 当然，代价也是有的，他被困在那里无法正常返回，只有重新修复那方天地后，模拟器才顺利把他带回这方时空。 能完美阻止创始境的，只有创始境自身。 赵阳现在的模拟中，已经没有再对其他天地搞破坏，与这些天地的接触中，他对超脱有了更深刻的认知。 “我们超脱世界，世界何尝不是超脱我们。” “这是一个双向的问题，只是难度太大，生灵超脱不了世界，世界也超脱不了生灵，彼此互相挣扎，也在互相折磨。” “严重一点的，世界被生灵毁灭，或者生灵被世界毁灭，这何尝不是一种对互相不满的发泄呢。” 之前，赵阳认为自己要置换自己的变，需要用起源大道和世界置换，感觉自己很吃亏。 毕竟，创始境的起源大道是不够的，他还得继续培养起源大道，直到起源大道强到一定层次，才能完整将自己所属的“变”置换出来。 这亏，太亏。 但超脱是相互的，世界要超脱生灵，付出的代价也极为惨重。 不说生灵在在世界中的破坏行为，光生灵大道的成长资源，大多都从世界中获取，就可见一斑。 天生万物以养人，人无一物以报天，这道尽了天地付出的代价。 赵阳不知道世界超脱后会是什么样，但生灵要是不能超脱，最后都会和世界的“变”融为一体，成为世界的一部分。 而生灵超脱，会给世界留下一条强横的大道。 这条大道，或许也是世界超脱的一部分成果。 这里面的情况，赵阳明白的不多，只是光他知道的东西，已经足够让他明白。 创始境的规律，是让天地掌握创始境大道的一部分股份。 创始境强者的大道，是属于创始境强者的，但强者变强的过程中，就是将变强的大道，逐渐移交世界的过程。 这条大道的现在，是强者的，未来，是世界的。 从一开始，这条大道，就是双方共同持有，共同影响，天地执行创始境大道的道则时，创始境强者无法阻挠，因为强者突破创始境，根基就是这条大道，一旦否定天地执行创始境大道，就是否定创始境强者本身。 这不会有什么危害，只是从创始境跌落，一切为该条大道依凭的根基也会破坏。 也就从创始境跌落真我境而已，大不了重新修炼。 赵阳很期待未来看到这样的人，但他不会这样做，“变”是相互的，超脱也是相互的，天地破坏了，天地的“变”也破坏了，未来超脱，要付出的“变”或许会更多。 这是个很简单的问题。 站在一个更无情、更冷酷、更不讲道理的视角看，生灵要超脱天地，天地还不稀罕生灵，到底谁对对方更重要一些，或许天地更重要。 天地只有一个，生灵却是无数。 不必因超脱而自得，也不必看不起未超脱的生灵。 这大概是两种不同的道路，两种不同的生活方式。 超脱的不一定强，不超脱的也不一定弱，只是超脱的更无拘无束，天然条件更好一些，但未超脱的依凭天地，天地强大，他们的极限也能更强。 看到青龙王和苏晨受自身规律束缚，赵阳一时思绪万千，站到超脱的视角。 创始境之前，从没人想过超脱后是什么？ 赵阳也没想过，但创始境之后，他借助模拟器，用自己的双眼去看，双手去创造，一点点拼凑出超脱后的冰山一角。 可惜，模拟器在创始境之后就失去大部分作用，除了还能开辟新天地让他转世体验，其余东西已经可有可无。 但即便如此，他还是看到一些东西。 超脱之后，是更广阔的天地？更强的大道？更严密的束缚？更高境界的强者？ 不是这样的，这只是飞升，算不上超脱。 超脱之后，已经没有束缚了，也没有更高境界的强者了。 因为再强的强者，也是超脱。 谁也奈何不了谁，一个超脱强者，对战一万个超脱强者，和对战一个超脱强者没有区别。 战斗已经只有切磋意义，要束缚超脱者，只有超脱者化身进入世界，才会体验到久违的规则。 但超脱之前，仅在创始境这个阶段，创始境在天地内，无法脱离天地束缚。 束缚他们的，是他们自己，这个束缚，不是真的为了束缚，是为了让他们逐渐脱离天地，再无束缚。 换句话说，所谓的束缚，是创始境本体不允许，所以创始境在天地内的化身，一些行为就被禁止。 创始境本体和天地已经完成置换的“变”，是创始境本体交给天地的权限，他给了天地这个权限，就会把自己在天地内的相应权限关闭。 这个权限，创始境本体永远不会放开，否则，他就是将已经置换的“变”重新返还天地，自愿放弃已经掌握的“变”，退出创始境。 创始境化身无法控制的自身大道道则运行，就是规律的产生，他们无法阻止，无法避免，只能尽量减少。 这对无所不能的创始境强者而言，是最大的无力，但必须接受。 赵阳明白，对付创始境强者，什么神通大道都是无用的，创始境无敌，碾压一切反抗。 只有找到创始境强者的规律，用规律才能牵制创始境。 真正对付创始境，需要找到规律互相影响的创始境，让两个创始境规律对抗，才是对付创始境最正确的方法。 苏晨和青龙王围堵神秘人，很可能就是规律互相影响，只要两人联手，做事必不成功。 神秘人无意间，做到了正确对抗创始境的方法。 第653章 新的宝库 当然，创始境本身能力在战斗中也十分重要。 一些特殊的能力，可以在恰当的时候发挥出不可思议的作用，就像路平安这次打出的“抽象·消散”神通，第一次出现就给虚真之神一个大惊喜。 当然，这是强者间硬碰硬的战斗，是最下等的战斗模式。 更多的原因，是泄愤与追求爽快刺激占大部分因素。 正常人都不会打这种没有技术含量的战斗，高阶全方位的综合战斗，通常在最后接触之前，就分出了胜负。 只是赵阳和路平安不是一般人，尽量让这场没有技术含量的战斗多一点技术。 赵阳不知道路平安怎么操作的，他已经转变心态，将这场粗暴的战斗转变成虚真之神的赎罪之旅。 每次揍虚真之神，他就悄然减去和虚真之神的些许因果，要是下手重了，导致因果减少得多，他还会收敛一下，然后用最刁钻的手段攻击虚真之神，让虚真之神免费帮他完善神通。 这也和赵阳的起源大道规律有关，世间万物并无存在基础，所有物质之所以存在，是物质的起源和终焉互相斗争的结果。 当物质诞生那一刻，终焉就开始诞生，物质永恒生存在起源和终焉的拉锯中，前半段，起源远胜终焉，物质壮大；后半段，终焉强于起源，物质流逝。 没有永恒的存在，只是前半段太长，长到后半段迟迟不会到来，但当有人触发起源大道规律时，后半段就会降临。 赵阳并没有多管这些规律，看起来不好理解，实际上很简单。 他总结了一下，所有的存在，只是从起源到终焉的过程，过程结束，存在将消失。 消失的存在，又会在起源大道的作用下，重新出现，然后再次走向消失。 不断出现又消失，消失又出现，如此周而复始，循环往复。 他和路平安利用虚真之神和他们的因果，强行开辟虚真之神的时空长河，牢牢锁定虚真之神，让虚真之神避无可避，不断被他和路平安打击。 但起源大道规律的存在，就决定了这件事有了开始，就必然有结束。 不管他们打多久，打多重，决定打虚真之神时，他们和虚真之神的因果，就开始了逐渐消失的进程。 所以，起源之神很珍惜还能打虚真之神的机会，不抓紧机会，以后哪里找一个强者来为他验证神通的开发、大道的发展？ “时间不多，每一秒都很珍贵。” 他感慨时光易逝，间不容发之间，一巴掌破开时空，甩到虚真之神身上。 感受到起源大道传来的漏洞，他微微点头，一边修补起源大道，一边酝酿下一次攻击。 “该路平安了。” 在起源之神念叨的时候，路平安已经一指头戳到虚真之神头顶，将飘到虚真之神身后七万光年的虚真之神头颅戳了个大窟窿。 “啧啧，骨质疏松就是好用。” 在之前，继神通“风湿性关节炎之后”，观察到虚真之神不同寻常的反应，就给路平安打开新世界大门。 他的抽象定义大道，能用的范围太多了。 之前他思维受限，也碍于修为不足，只是将抽象定义大道用在战斗中，现在看来，就是传国玉玺砸核桃，暴殄天物。 世间万物，抽象太多，定义也太多，战斗只是极为微小的一部分，根本无法发挥抽象定义大道的威能。 特别是他了解抽象定义大道的规律后，更是暗骂以前的自己不识货。 抽象定义不会凭空产生，也不会凭空消失，消失的抽象，必然转移到别的定义上，消失的定义，必然转移到别的抽象上。 路平安能理解这个规律的诞生，本质上，诞生的规律，是抽象定义大道本身的一部分，这一部分必然有莫大的威能。 他超脱时，将会置换自身的“变”，对应的，抽象定义大道的权限，也要逐渐移交给天地。 天地最先选择抽象定义大道的部分，作用必定是最能限制创始境的部分。 “抽象定义不会凭空产生，也不会凭空消失！” 路平安遗憾不已，他以前真的是脑袋打铁了，那么厉害的能力，天天就想着提升实力，其他地方投入的精力太少了。 导致现在天地间，他留存下来的抽象和定义少之又少。 而天地又限制他，不让他再创造新的抽象和定义，以免大范围改变世界。 以前，他还是天地间的“变”，他做什么，都是天地自主变化，自然不受影响。 现在，他开始脱身，部分“变”已经不属于世界，再引起世界变化，就是外力影响，会对世界的稳定性、可靠性造成不可测后果。 如此巨大的威胁，天地自然不能放任。 路平安感叹，现在他能做的更多，却因为天地限制，不能在这片天地做。 他只能使用天地本来就有的抽象和定义，来丰富自己在天地间的手段。 风湿性关节炎、骨质疏松是他的尝试，效果看起来还不错。 虚真之神那么头铁的人，浑身上下少说也能打亿万吨钢铁，刚才，就被他一指戳破了脑袋。 骨质疏松的威力，可见一斑。 抽象定义大道的真实能力，稍微展现一点，就超过了许多直接战斗手段。 他没有创造新的抽象和定义，只是把属于人类疾病的定义抽象出来，再具现到虚真之神身上。 同样是人，同样两个肩膀顶个脑袋，五官七窍五脏六腑，这么多明显的特征，路平安将虚真之神抽象成人并无问题。 都是人，谁百分百健康？ 把这个概念抽象出来，具象到抽象出来的虚真之神身上，许多疾病的概念顺理成章就具象到虚真之神身上。 当然，这只是大体步骤，实际情况复杂很多，还需要路平安自己操作。 这些具象出来的疾病概念，作用超出路平安预想。 说让虚真之神“风湿性关节炎”，虚真之神就要患上“风湿性关节炎”。 这是定义具现的力量，“风湿性关节炎”附带的概念同样落到虚真之神身上。 麻、痒、痛、疼、酸、湿、热、跗骨、难除、复发、积劳、破坏身体运动能力、损坏健康、诱发伴发症... 路平安发现，这么一个简单的疾病概念，比他费尽心思研发的神通增加的定义还多，各种复杂的概念如此和谐集中在一起，相辅相成，比暗刀子伤人还要阴。 想想人类社会那么多疾病，这岂不是一个天然的神通宝库？ 无尽神通等着路平安去发掘，一想到这里，他就兴奋得颤抖，特别是眼前还有一个帮他试招的最佳人选。 抵抗力强，身强体壮，死了能复活，还没有意见... 第654章 无赖虚真 虚真之神沉着脸，脑门心上一个大窟窿像第三只眼一样，似乎在嘲笑他的无能。 对他来说，这只是个小伤势，放在平时，他都不需在意，身体会自动修补。 现在，这个窟窿在他脑门心顶了半天，却没有太大变化。 只有凑近了看，才能看到窟窿边缘，有丝丝缕缕骨质蠕动，缓慢的修补窟窿。 太慢了！ 这个速度，对虚真之神来说，想要完全愈合，最少需要一天时间。 他之前挠头的右手下意识抚摸窟窿边缘，却在抬臂的时候，不小心动作大了点，导致手腕脱臼，手掌软软跌到小臂上挂着。 “我被疾病所伤，竟虚弱至此！” 不仅是脑门心上的窟窿，还有手掌脱臼问题，就连他跳跃时间线的时候，也感觉有些力不从心。 本就有风湿病，现在还骨质酥松，原本坚硬的骨头，现在脆得像纸。 他摄取天地间的阳气和热量，想要祛湿，但风湿病像野草一样，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除之不尽，杀之不绝，一不留神就卷土重来。 稍不在意，风湿又会复发，并糜烂大片，迅速让全身感染。 骨质酥松更是老毛病，无论他给自己补多少钙，补多少流逝多少，塞了几百颗仙金星球吞噬，骨头酥松得更快了。 他恍然明悟，这些疾病，有个统一的名字，叫“老毛病”！ 既然是老毛病，又怎会轻易解决呢？ 现在他跳跃时间线，必须小心翼翼，以免动作大了，伤到他这把老骨头。 刚刚避开一次起源之神的攻击，虚真之神心里立刻提起来。 他知道，接下来，是路平安的攻击。 挨了几次没有技术含量的打，不是因为路平安心慈手软，只是路平安需要时间重新发动诡异的攻击。 虚真之神摸到路平安攻击的节奏，先是发出诡异的攻击，然后用几次普通的攻击验证诡异攻击的实战效果，验证完毕之后，又会开始新的诡异攻击。 “这家伙，一开始我就感觉不是什么好人。” “用的神通这么诡异，由神通及人，肯定是个坏的流脓的家伙。” 虚真之神心中咒骂，忽然感觉眼前一黑，连忙顺着之前的记忆连续跳跃几条时间线，再回过神来查看自身情况。 “我的内部压力，怎么变得这么强？” 虚真之神的化身本体也是一个世界，现在，这个世界变得无比沉重，无尽压力充实世界中，仿佛一个即将充气爆炸的气球。 “艹尼...” 虚真之神暗骂，但心绪上涌，眼前又是一黑，强大的压力触发了身体保护机制，让他所有生理和心理活动归零。 “这...” “连生气都不能...” 他心里一怒，吐槽都没说完，眼前又是一黑。 急促的跳跃几条时间线，他平心静气，没有再眼前发黑。 “唉，这家伙，又弄出了什么东西？” “冠心病？低血糖？高血压？” 了解路平安的路子，虚真之神也按照路平安的规则猜测路平安的神通。 不能生气，不能动怒，不能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虚真之神沉着脸，知道这应该就是高血压。 他试探了一下，一旦涌起战意，浑身气势将要勃发那一刻，眼前就开始出现金星，要陷入黑暗。 必须保持心平气和，才能保持理智清醒。 “呵呵...” “路平安这个小可爱，真令人哭笑不得。” 他面带笑容，语气轻柔，仿佛在赏花看月，怡然自得。 同时，为了应对骨质疏松，他动作轻柔，一举一动符合人体运动规律，带有天然美感。 风湿性关节炎影响，让他动作时刻处于即将变形的威胁下。 几种因素组合起来，他优雅得仿佛在时间线上跳舞。 路平安看的眉头大皱，虚真之神的应对，让他对这类型神通不太满意。 也是，这种神通，最强的是辅助性功能，不能强求直接作战效果。 试探了几次，虚真之神一直不动怒，腆着笑脸面对起源之神和他的胖揍，微笑面对一切困难，这让路平安感觉有力无处使。 他新神通“高血压”能力还没测试完全，虚真之神就摆烂。 “看来得上上强度，这样从容，我不好得到结果啊。” 随即他又皱起眉头，看了看苏晨和青龙王围堵神秘人的战场。 “有这两个家伙，还真是麻烦。” 路平安看神秘人悠哉悠哉的样子，就知道造成这种情况的，肯定不止苏晨一个人。 只是不知道青龙王的有之规律是什么，现在隐藏在苏晨的创生规律下，他看不清楚，但肯定也是种能让人在绝境中找到生路的规律。 这让路平安感到棘手，不清楚明确条件的规律，可猜测范围太广了。 他对虚真之神下手也不能逼迫太狠，否则触发那些规律，他加大对付虚真之神的力度，反而对虚真之神造不成太大影响。 考虑了一下，他小心翼翼的在虚真之神身上施加了一个小神通。 “近视！” 这个神通危害不大，对身体的影响也不大，应该不会... 路平安盯着虚真之神，心中悬着的大石还没落地，就看到虚真之神身上光芒一闪，所有负面状态消失，还重新连接了虚真大道。 一股股恐怖的气势从虚真之神身上传出，向天地诏告他这个老牌创始境的存在。 “玩不起...” 路平安大骂一声，他知道，虚真之神的本体在虚无之地开挂了，用笔改写了虚真之神的处境。 就在刚才，虚真之神中了近视，“近视”附带的模糊、误认、看错、无法根治、越看越严重等概念也落到虚真之神身上。 阴差阳错间，虚真之神放着好好的生路不走，转头抛弃生路，走向绝路。 就在起源之神的拳头要打爆虚真之神时，虚真之神浑身绽放金光，恢复了全部实力。 “这才哪到哪，就让本体在上面开挂？不要脸。” 路平安不敢怠慢，第一时间放开对自己的限制，又一次施展神通“敕令·法则抽象·散”！ 虚真之神脸色一变，刚恢复实力没一秒，路平安又下黑手了。 他施展能力，想要硬扛这式神通。 奈何对这式神通的了解太少，只扛了不到万分之一秒，就被重新禁绝和虚真大道的联系。 起源之神也看到这一幕，他皱起眉头，但没有浪费时间做什么，珍惜每一分每一秒殴打虚真之神的时间。 路平安也没时间骂虚真之神，重新将“高血压”施加在虚真之神身上，要实验“高血压”在虚真之神身上的效果。 虚真之神不得不又一次恢复宁静，他带着一脸亲切的笑容。 “又是这小可爱路平安。” “没想到这次有机会应对，也被神通限制，我还是小看了这个神通。” 他心神沟通本体，“再来一次，我再摸摸底，你在上面吃干饭的吗，这么久了还没搞懂，挨打的是我，不是你。” “再不快点，我就撂挑子了。” 第655章 见识上的降维打击 虚真之神眼前一黑，被“高血压”打击，他的情绪还没平复，直接陷入黑暗中。 等他醒来，不知道已经被起源之神和路平安试验过几次了。 “过！分！了！！！” 他看着自己破破烂烂的身体，伤口中还残留着起源之神和路平安的神通气息。 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不可怕，他有接受的能力，可怕的是不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他想接受也接受不了。 “哼，既然如此。” 他心念转动，开始调整自己的信念。 “假的，假的，一切都是假的，这只是梦，醒过来就好了。” 路平安眼神一凝，刚才他满意的在虚真之神身上实验了高血压神通特性，正准备实验新“疾病神通”，就发现虚真之神的异常。 恍惚间，时空变换，虚真之神身影逐渐模糊，再次凝实之后，路平安发现虚真之神身上伤势全没了，连拖在七万光年外的头颅也回归了身体。 更奇特的是，虚真之神身上所发生的一切，也都消失了。 路平安看到他和起源之神在虚真之神身上留下的神通气息全部不见，连时空长河中的烙印也找不到，仿佛之前他们对虚真之神的一顿毒打没有发生。 “嘶！” “不是时空逆流。” 路平安惊了，没有时空倒流的痕迹，但时空中殴打虚真之神的烙印全部消失，只有他和起源之神像个傻子一样，时不时朝着时空某处打出攻击。 有些事是需要主角和配角的，现在虚真之神这个配角不见了，他和起源之神挥拳出腿的动作，原本很帅气威风，现在看起来像抽搐一样，配合上两人当时打中虚真之神的表情，怎么看怎么鬼畜。 起源之神也看到虚真之神的变化，他眼角一抽，看着自己在时空长河中留下的烙印，打中一处空地就换上悲天悯人的样子，像个弱智一样。 无实物表演？ 起源之神想到这个理由，但还是感觉自己对一处空地又是悲悯、又是仁慈的样子，看起来不太对劲。 “直接扭曲真假的能力？” “不需要时空逆转，从根源上把发生过的事抹除，强行逆真为假？” 他观察到虚真之神身上没有任何被殴打的痕迹，就像他两和苏晨三人一直没出手一样。 “真实和虚假的能力太恐怖了，无视时空，直接扭转结果。” 起源之神看向路平安，两人都感受到虚真之神的难缠。 继续殴打虚真之神，虚真之神再来这么一出，他们岂不是白忙活了，对着空白的地方一顿输出，还浪费自己的情绪价值，想做的都成假的，这还有什么意思？ 无论对虚真之神做什么，虚真之神都可以将事实扭曲，真的都能变成假的，这就显得做事没有必要。 “是虚真之神的规律吧！” 路平安向起源之神传音，说出了他的猜测。 起源之神沉吟，确实有这个可能。 他现在是起源之神本体在世界内部的起源大道化身，很清楚创始境本体的实力有多强，不夸张的说，他已知的词汇都无法描绘本体的实力强度。 起源大道很强，但在本体那里，起源大道也只是本体的一部分，真我才是本体核心，本体和世界交换“变”的那部分起源大道，力量受本体影响，伟力至高，无法估量。 他作为在世界内部的起源大道化身，能发挥出来的力量有限，远不如本体亲自发挥出来的力量强。 而起源大道的规律，通常是起源大道最能限制他的道则，天地将在这部分道则交换到手中，不会对这部分道则限制。 也就是说，规律能在天地中发挥的力量，是本体亲自出手的强度。 赵阳实在不知道，有什么力量，可以阻止本体亲自使用起源大道发挥的伟力。 更确切的说，创世境强者大道的规律，可以视为创世境强者在天地内出手的伟力，是连天地都要慎重的力量，可以说是无法抵挡的至高伟力。 能抵挡的，只有创始境强者本身，而创始境强者本身不会再出现在世界内部，他们的化身也受限于本体关闭权限，对规律的影响为零。 对抗规律，他们的表现和普通强者差不多。 创始境无敌，就代表规律无敌！ 以创始境强者的实力，轻描淡写扭转世界的一切，不是问题。 像虚真之神这样，毫无烟火气的扭转真假，或许真的只有虚真大道规律才能做到。 “我们早就明白，大道规律才是最强的东西。” “对付创始境，最好的手段是用创始境大道规律，只是，我们刚突破创始境，一直以来亲自出手解决问题，早就形成了路径依赖，无视了这点。” 他向路平安传音，反思自己在创始境后还习惯创始境之下的战斗手段，这是他们刚突破者的缺点。 路平安点头，“这是个需要时间慢慢琢磨的方向，对规律的应用，我们远比不上这些老牌创始境。” “冒然使用规律，只会像苏晨和青龙王一样，不知不觉被自己的规律坑了。” 赵阳看了一眼苏晨和青龙王对神秘人的围堵，确实，神秘人什么都没做，都快要溜出两人的包围圈，两人却还在不断放水，生怕引起自己的规律发挥更大作用。 青龙王和苏晨都知道苏晨创生大道的规律，却将规律视之如虎，避之唯恐不及，即便如此，还是被自己的规律坑。 而虚真之神，可以在大战中使用自己的规律，并以之对敌，他们和老牌创始境强者的差距，可见一斑。 更重要的是，老牌创始境强者掌握的创始级大道规律有多少，没有人知道。 要是他们掌握了运用这些规律形成的杀招，那老牌创始境强者的实力，真就深不可测了。 “其他研究先别做了，虚真大道的规律才是真宝贝，弄清楚这个，咱们就多一条底蕴。” 赵阳向路平安传音，他忽然发现，抱着虚真大道的规律不去探索，反而让虚真之神帮自己找漏洞，确实有点大材小用。 虚真之神的价值，远超出他们的想象。 路平安收到传音，赞同点头。 “见识决定价值，我们以前确实目光短浅了，就像远古时代的人用石油烧火取暖，最顶尖的运用也只是攻城猛火油。” “不需要的时候，这些东西白白流淌，人们还嫌污染，到了近古时代，阿美都要全世界抢这玩意。” 他感慨万千，“苏晨之前尝试在战斗中运用规律的想法是超前的，但他的认识也不足，早早把自己的规律暴露出来，让虚真之神捡了个大便宜。” 第656章 步履维艰 路平安的感慨，让起源之神大有触动。 见识决定价值，很多他们不看重的东西，或许就拥有他们难以想象的价值。 保护自身的一切利益，不能只是说说而已，必须落到实处，最大程度的重视起来。 他起源之神虽强，没有一丝气息是多余的，就是他的一张画像，也必须严格保护。 若是再不重视，未来自己被别人薅光了，别人拿着从自己身上廉价夺走的东西开发出来攻击自己，那真要吐血。 更可气的是，他想从其他人身上获得其他相应的东西，还要付出巨大代价，这还有可能得不到，甚至要付出比代价更多的东西。 “这就是教训！” 他心情沉稳下来，突破创始境的喜悦慢慢沉淀，化为他在创始境前进的基础。 “虚真之神之前，宁愿耍无赖，通知他的本体亲自给他回复状态，也不使用规律，可见，未来的路，规律是至关重要的一环。” “我们没有亲自体会过，不知道将规律信息保护到什么程度，参考虚真之神，再过分也不为过。” 起源之神的想法，对路平安也有一定冲击。 三人行。必有我师。 他虽然想的很多，但有自己的思维惯性，还真没像起源之神想得这么深。 此时得到提醒，他也开始重视起来。 “虚真之神之前和苏晨纠缠时，欺骗苏晨说他只是想获得我们突破时的创始感悟，那可能是障眼法。” “让苏晨掉以轻心，我们也放松了对他的警惕，他暗度陈仓，不知不觉中，让苏晨将创生大道规律暴露出来。” “虚真之神的话，蕴含无数陷阱，和他交流，只能信一点，剩下的九十九点，都不能信！” 赵阳也深有感触，现在的他们，只是知道规律重要，到底有多重要，却不得而知。 尽管遗憾于苏晨将自己的规律白白暴露给虚真之神，也仅是遗憾，但无法体会到底有多遗憾。 “我们的重视，是个难题。” “无论我们再怎么重视，重视的程度也有限，因为我们认识不到规律的价值，如果有人拿出一些我们能认识价值的东西交换，我们对规律的重视程度会急速下降，甚至会与别人交换。” “苏晨被误导认为突破创始境的感悟重要，就将这部分重视起来，误会了虚真之神的目的，导致对规律的重视减轻，这是我们将来必然会碰到的问题。” 路平安也感到棘手，确实，有些东西，不是说重视就能重视的。 一个普通人拥有一件古物，实际价值一百亿，他知道是古董，能值钱，所以平时倍加珍惜，但他也只是珍惜，因为他不知道能值多少钱。 当有人以一百块购买时，这个人会果断拒绝；一千块购买时，这个人会亲切拒绝；一万块购买时，这个人可能会犹豫一下再拒绝。 但十万的时候，一百万的时候呢？ 大多数人十万块就卖出去了，少部分坚定的，能撑到一百万。 能怪普通人不重视吗？能怪普通人不坚定吗？ 谁也无法苛责普通人，一百亿和一百万，这个数字已经巨大得超出想象，再重视又能多重视？ “我们还是要尽快开发出规律的运用，只有早点认识到规律的价值，才能真正重视起来。” “我不想见到，未来，我们有人痛心于自己将自己的东西贱卖。” “摸着虚真之神过河，是当前最有效的方法。” 两人的交流在意识中完成，现实中还不到一刹那。 完成交流，他和起源之神撤去联系，开始试探虚真之神的规律。 “敕令·法则抽象·散”！ 同样的神通，又一次禁绝了虚真之神和虚真大道的联系。 起源之神紧跟着出手，一拳拳打向虚真之神，要刺激虚真之神重新使用规律。 “高血压！” 熟悉的神通组合登场，虚真之神应对起源之神攻击而涌起的战意，瞬间把虚真之神自己冲晕。 一番实验后，虚真之神悠悠醒来。 天地开始模糊，一道道虚真之神留在时空长河中的烙印变淡，逐渐消失在既定的过去中。 又一次，虚着之神抹掉自己屈辱的过去，开始新的人生。 过去是很难抹去的，因为它已经发生，刻录在时空中，时空中相关的存在，都有此事发生的烙印。 就算要逆转过去，也会在时空中留下痕迹，照样有人能反逆转，查看被掩盖的东西。 而虚真之神直接替换掉自己的存在，别人殴打他的事变成虚幻，这件事肯定发生了，但不是真的，是打他的人产生的幻觉，实际上他并没有被打。 就算当事人有相关记忆，那又如何，幻觉罢了，记忆这东西，随手就可以编织，要多少有多少，无法作为铆钉时空的有力存在，虚真之神都懒得替换。 路平安一直盯紧世界变化，就那么短短的时间内，他和起源之神殴打虚真之神的事，变成了两人共有的幻觉。 就和两人一起做了个梦差不多，发生的一切都是假的，他能在“殴打虚真之神”这件事上感受到明显的失真感。 “不可思议，就像我真没做过一样，殴打虚真之神，不过是我的意淫？” “什么是假，什么是真？真假还有意义吗？” 赵阳也有些恍惚，再次感受到这个规律的能力，他还是难以平静。 创始境不会全力出手，也没有全力出手的机会，他虽然知道创始境本体很强，但强到什么程度，永远不会有人知道，因为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 赵阳也知道自己本体实力很强，但多强，虚无中没有参照物给他印证，他见识不到自己本体有多强，无法体会到创始境本体真正实力。 现在，来自规律的力量，让他第一次见识到创始境本体能发挥的力量。 他收敛心神，仔细回忆之前发生的一幕。 这次，他们早有准备，开始沟通细节。 “虚真之神不愿接受昏迷后发生的事情，所以认为是假的，然后世界变化，发生的一切都被扭转，他认为假的东西，就真的变成假的了。” 路平安听到赵阳的反馈，微微摇头。 “虚真之神狡诈无比，他散发出来的信息，不能作为倚仗。” “他说假，可能真，他说真，可能假，他说的和想的也不一定一致。” 赵阳微微皱眉，深感获取规律的艰难。 “认识到规律的重要性，虚真之神保护规律的手段必然千奇百怪，想认识到他的规律，太难了。” “很可能我们得到的规律，是他留下的陷阱。” “回头一看，苏晨的规律没有一点保护，像白送一样。” 路平安也感到艰难，和虚真之神对比起来，他们纯洁得像小白鼠。 第657章 逐一试探 “这是无法避免的，哪有什么容易的事。” “所有容易的事，只是因为我们自己会而已。” 路平安面色沉凝，不再多说。 “敕令·法则抽象·散”！ 虚真之神刚恢复实力，又被路平安斩去和大道的联系，局面被重新拉回来。 赵阳也没有气馁，以前他们是强者，很少遇到困难，现在遇到比他们强的人，有困难很正常。 “再来！” 他心念一动，十只拳头和虚真之神对攻，强行牵引虚真之神战意。 这是一件很有技术含量的事，虚真之神和大道断区连接，一身实力去了九成，但就算剩下的一成，也是创始境，赵阳必须给虚真之神压力，让他无法避战。 又不能给予太多压力，让虚真之神触发苏晨创生规律，当然，虚真之神或许不太相信苏晨的规律，但他也会耍无赖，直接联系本体给他开挂。 这些意外赵阳都要避免发生，以免对他们探索虚真之神的规律不利。 只是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来回试探几次，他们发现虚真之神应对得越来越轻松。 “敕令·法则抽象·散”！ 这次，路平安刚刚施展神通，虚真之神只是精神略微恍惚，和虚真大道断开不到十分钟，就自动和虚真大道联系上了。 路平安脸色不太好看，“我们逼迫太紧，让虚真之神感到巨大压力，可能触发了苏晨的规律！” “虚真之神也在使用自己的规律，我现在用更强大的力量，也只能短暂禁绝他和虚真大道联系。” “不！” 赵阳摇头，“再禁虚真之神一会，你等我一下，我有些猜测验证。” 路平安眼神一动，压住心中想说的话，转头继续对付虚真之神。 赵阳则一脸平静，机械般的凝聚十只血色拳影攻击虚真之神。 “高血压！” 神通套路齐备，虚真之神眼前一黑，陷入晕厥。 但很快虚真之神又恢复过来，熟练地用规律抹去曾经发生的事。 赵阳眼睛一眯，“这次虚真之神的动作没有之前丝滑。” “我在出手时，没有蕴含敌意，也没有真要揍他的意图，就连拳影的气势都收敛起来，不对虚真之神造成压迫。” “我没想对虚真之神造成压迫，没有担心苏晨的创生规律会爆发。” 赵阳说的很隐晦，但路平安还是明白了赵阳的意思。 “你是说，虚真之神的规律爆发，和他有关系，和我们也有关系？” 赵阳点头，“一开始虚真之神使用规律的时候，需要的时间长，步骤也多，我们还能看到他调整自己心绪的过程。” “后面，我们见识到他的规律之后，就一直担心他再次使用规律，攻击力度都降低不少，但他使用规律却越来越容易。” 路平安眉头一皱，“我们越担心某件事，越容易触发虚真之神的规律，这件事就越容易发生。” “相当于我们被动帮助虚真之神调用他的规律，所以后来虚真之神才能轻易使用规律？” 赵阳迟疑的点头，“我无法确定这是否准确，但刚才我放下触发苏晨规律的担心，也放下触发虚真之神规律的担心，虚着之神调用规律确实难了一些。” 路平安沉吟，“不管有多少正确的，我们先调整一下，把那些考虑抛开，再来试试。” “敕令·法则抽象·散”！ 说做就做，两人都不是墨迹的人，在意识中商讨完毕，就开始行动。 十只血色拳影施展不同神通，气势汹汹杀向虚真之神。 或变拳为掌，或手捏剑指，或指影横天，复杂多变的神通不断攻向虚真之神。 赵阳刚一出攻击，虚真之神那边立刻有了防御乃至破解手段，迫使赵阳还在半空穿梭的攻击不得不临时改变，以求攻击虚真之神无法防御破解的地方。 十只拳头只是基础神通，在拳头之上衍生出来的神通千变万化，穿梭时空这短短的时间单位内，数百亿种攻击神通来回变换，端的是凌厉万分。 面对这种攻击，虚真之神也很难无视，不得不提起战意，激发自身战斗直觉，才能在极短时间内最大限度应对赵阳攻击。 哪怕虚真之神知道自己涌起战意，很快就会迎来路平安的“高血压”，他也别无选择。 高端的战斗往往就是如此，哪怕后续看得明明白白，他也只能跟着赵阳的节奏走。 谁让他现在大道被禁，实力处于低谷。 “高血压”像闹钟一样准时，虚真之神也熟练地晕厥，然后熟练地醒来。 他第一时间就开始引动规律，要将之前发生的事抹去。 “咦？” 仿佛回到第一次使用的时候，这种生涩的感觉，让他抹除过去的时间比之前长了一点。 “被发现了吗？” “不错的战斗意识，这么快反应过来。” “不过，只是稍微迟滞一点，影响不大，你们还能怎么应对呢？” 他将过去抹除，便将心境重新调整回来，准备面对路平安和赵阳的下次攻击。 只要他还能抹除过去，发生了什么并不重要，一切都可以重来，他这里，有的是后悔药。 同时他也在联系本体，“你到底行不行啊，这都多久了，一个刚突破创始境后辈的新神通，你也搞不清楚？” “你那么强的实力是摆设吗，不行你就下来，让我回本体，等你解决了我在下来。” 无尽虚无之中，一颗类似地球的球形世界内，虚真之神本体坐在亭子中，正提笔盯着石桌上的书籍。 “这家伙，真给我丢人，这才突破创始境几百年啊，以前什么没经历过，现在，被打几次就受不了了。”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真当自己高高在上，神圣不可侵犯啊，丢人，等这次事情结束，必须让他劳动改造一下，太飘了容易给我惹事。” 虚真之神正在等待本体的回复，忽然一段信息凭空出现在他心间。 “我飘了？” “敢说我飘了？换你下来，你比我还飘，呸！” “一个小神通，迟迟无法破解，我看你才飘了。” 虚真之神咒骂不已，反正自己骂自己，他才不惯着自己。 本体的信息很快传来，“没有绝对的全知全能，只有相对的全知全能，我在虚真大道领域，是无敌的，但在其他大道领域内，只熟悉牵涉到虚真大道的道则。” “你让一个物理学家去治疗肾虚的病人，怎么治？用电子去击穿病灶？还是利用原子能作为肾动力？” “我能给你搞就不错了，时间差速那么大，我不研究一下，拿到问题就给你方案，你敢用吗？” 虚真之神看完信息，皱了皱眉，“原来已经超出通用大道范畴了。” 第658章 迷雾后的规律 这算创始境不为人知的小秘密。 创始境之下，所谓的大道，再怎么独立，其实也是由天地万道孕育而成，组成成分就那么些。 哪怕是自创的道，也能在天地间找到类似的道。 就像一颗星球上生存的人，哪怕有数十亿，每个人都不同，但组成这些人的基本物质是一样的，无尽计算推衍，总能捏出和这个人一模一样的身体。 自创大道真正的不同，是意志的不同，不同的意识凝聚不同的意志，导致大道慢慢有了独属创道者的变化。 但这种变化，依旧在一定范围内，只要还在天地中，虽变化万千，却只需将这部分变化视为一个整体未知数x，就可以将这条自创的大道视为常数。 所谓的变化，也只是相对的变化，在更高层次的虚真之神看来，变和不变没有区别。 然而到了创始境，生灵脱离天地，孕育自身独有的东西，这是无法预测的，也是从未有过的，一切推算都起不到作用。 以此为基础诞生的东西，是最高深的神通秘法，旁人不说学会，连看都看不懂。 时间倒流这种神通，是个强者都会，已经烂大街了，但要是有走时间一道的创始境，他研究出高深的时间神通，也将是无比可怕的存在。 虚真之神算是明白本体的难处，要一个研究芯片设计的，去研究特种钢冶炼，想想都不靠谱。 他也明白了路平安这个神通的难缠，这已经不是普通创始境神通的范畴，而是更高深的东西。 “唉，靠不住，平时叫你研究神通，整天就知道坐亭子里喝茶。” “你喝一杯茶的时间，我这里都过去几万年了，遇到事了你又拉胯，最后还是我一个人扛下了所有。” 本体回复得很快，“时间这玩意，不到处都是吗，又不值钱，你在下面活动，不就是要经历这些东西？” “真需要的时候，我微微动念，亿亿万年过去你那里还不到一瞬，什么问题都给你解决，你混着还有什么意思。” “看看人家路平安，都揍你几次了，还没联系过人家本体。” 虚真之神本体恨铁不成钢，逮到机会疯狂吐槽虚真之神。 “同是创始境，同是化身，你哪里不如人家？还是前辈，这样被一个后辈揍得找上我，真给我丢脸。” “平时你是呆的太舒服了，都不知道进步，活该，最好打得惨一点，把你打醒，赶紧自强起来，再这样废物，我都不想把你收回来，怕你有毒。” 虚真之神大怒，却又不知该怎么反驳。 “哼，巧言令色，对自己你都这样不上心，我这样还不是你害的。” “我是虚真，你也是虚真，你不上心，我肯定也不上心，从根子上就歪了，你自己不管管自己，反倒希望我自己正起来。” “无耻，我就是你，你指责我就是指责你自己，还这么理直气壮，活该虚真被人打。” 虚真之神还要再骂，赫然发现本体已经和他断开连接，拒收消息。 “呸，无耻至极。” 他心里想发怒，但此时路平安和起源之神不断进攻，时不时给他弄个“高血压”，搞得他现在不敢生气。 又是熟悉的十只拳头攻击，然后熟练的晕厥，再醒来熟练地修改过去，虚真之神麻了。 不把路平安神通破了，他和虚真大道联系就容易被切断，很多手段无法发挥出来，靠身上这一成实力，怎么打得过路平安和起源之神。 打又打不过，逃又逃不了，只能不断被两人轮番殴打。 关键是起源之神和路平安下手很有分寸，让他一点压力都没有，想用刚白嫖的苏晨规律，也没有机会。 刚才好不容易引动一点，结果起源之神和路平安立刻反应过来，真是一点机会都不给他。 “关键时候，自己也靠不住，还得我想办法。” 虚真之神对自己本体不抱希望，真要扛大旗，还是要靠他。 熟悉的“敕令·法则抽象·散”神通出现，他和虚真大道的联系被断开，十只血色拳影出现，每只拳头都打击无数个点，看起来难以防御、可怕无比。 可在虚真之神眼中，到处都是漏洞，他稍微防御一下，布置一些反击的点，就可以在碰撞时将拳影击散。 起源之神也是老手，他很快会变换攻击，避开虚真之神的防御。 尽管起源之神每次的攻击神通都不同，但大体还是拳头形状开始，虚真之神已经熟悉了起源之神的进攻方式。 “嗯？” 来回抵抗几次，这次虚真之神刚破解掉一只拳头，忽然眉头微皱，感觉事情不对。 “不好，是假的。” 他立刻反应过来，警铃大作，眼前的一切开始模糊，一阵变换之后，十只拳头已经快打到他身上，而他还一脸自信的啥也没做。 “被骗了。” “谁能骗我，我是虚真之神，只有我才能骗我。” “是我的规律！” 他悚然惊醒，用了这么长时间的规律，制作了无数陷阱，还是让起源之神和路平安摸到一点端倪。 “还好只是端倪，要被他们摸准，我就需要虚真大道重新凝聚了。” 箭不容发之际，他也顾不得隐藏已知的起源大道缺陷，连点十下，专门针对起源大道漏洞，将十只拳影全部破碎。 拳影被破，起源之神却没有丝毫难受，反而满脸笑容。 不仅是得知起源大道的十处漏洞，还发现自己对虚真大道规律的猜测起作用了。 他知道虚真之神为了保护规律，肯定做了很多手脚，但他不介意，因为他不从虚真之神身上摸索，而是从天地间摸索。 仿佛回到弱小时期，一点点开始领悟天地间的法则，他也是一点点开始摸索虚真大道的规律。 这是已经归于天地的法则，虽然碍于虚真之神本体存在，他无法掌控，但可以了解，可以运用。 “我没有强烈攻击虚真之神的欲望，只是随手施为，锁定虚真之神的力度又不大，本就没打算击中虚真之神。” “但虚真之神以为我和之前一样，把我攻击他的事当真了，很认真的对待，以致认真过头，我的攻击就变成虚幻，他破解的也是虚幻。” “当他认为我的攻击消失的时候，不把我的攻击当回事了，我的攻击才呈现在他眼中。” 起源之神没有武断的告诉路平安结论，只是把他刚才做的事说出来，以免自己的判断对路平安造成干扰。 路平安自然清楚这一点，他稍一思索，“随意而为是最好的，偏向“真”的意向太强烈，就导致事物往虚幻方向发展，反之，则往真实方向发展。” 得知路平安的结论，起源之神点头。 “虽然不一定完整，但有这个意思。” “而且，这受双方影响，我们的笃定的事实，占了真，虚真之神不接受，占了假，我们的真超过他的假，他修改自身信念，引动规律时，事物就会往假的方向发展，过去就被改写。” 路平安眉头一皱，“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好像有点这么个意思。” “只要信念改变，过去发生了什么不重要，只要不放在心上，就可以无视过去，以后依旧可以有美好未来，只是虚真之神信念太强，引动了规律，直接将过去改变了。” 赵阳一听，也觉得路平安说的有些道理。 “规律无所谓好坏，但天地选中，是有其道理的。” “普通人信念不足，不能改变过去，但心中能放下也好，无视过去的事，重新开始，对好人是件值得庆幸的事。” “在世界中，一个坏人，若能让他放下屠刀，以后不再祸害人，又何尝不是一件功德，如能引其向善，好坏一增一减，善莫大焉！” 第659章 细微处见规律 路平安仔细回忆刚才虚真之神的表现，“你攻击锁定虚真之神的力度不强，刚才的一击，按照原来他跳跃时间线的躲闪规律，那一击连他面都碰不到。” “但他认为那一击是真的，很严肃认真的对待，所以，他没有躲开那一击，而是正面撞上。” “这似乎是不应该的，本可无视的攻击，因为重视，不得不直面攻击。” 赵阳点头，“他以为我们和之前一样，依旧用以前的方式对待我们，所以他面对的东西，也将是他想象中的情况。” “真假其实对他不重要，他需要是真的，就是真的，需要是假的，就会是假的。” “可能他掌握了引动虚真规律的某些秘诀，或许是信念，或许是决心、处境还是其它神秘之物，可以在需要的时候牵动规则。” 路平安沉默一下，缓缓叹了口气。 “我思故我在，只有我认同的东西，才能出现在我的世界中，我不认同的东西，只要我把他否定了，他就不会存在我的世界中。” “虚真之神引动的规律，竟然有这种效果。” “看他只在自己身上施展，应该就是天地先收回这部分道则，对他造成的限制，否则，除了一些极端强大的个体，整个世界，都会成为他的一场幻梦。” 听到路平安的想法，赵阳恍然惊醒，背后惊出一身冷汗。 “这就是创始境的规律吧，被天地收回的道则，发挥的威力如此恐怖，仅仅作用于他身上，都让虚真之神变得滑不溜手。” “我们的规律，要是认真开发出来，应该都有不弱于此的伟力。” 路平安没有回应，而是暂时中断了意识联系。 赵阳微微一怔，但很快发现路平安又回来了。 “之前我的试验结果出来，我发现了一些虚真之神的规律。” 路平安再次来到赵阳意识中，简单说了一下，便大手一挥，凝聚出一道光幕出现在赵阳意识空间中。 “我曾经洒下的分身很多，他们没有死亡之前，过的是他们自己的生活，他们死亡之后，就会知道我的存在。” 赵阳一边听着路平安介绍，一边看向光幕。 光幕中，是一座普通的现代山村小学，里面，正在进行一次普通考试。 “以苏晨的规律为基础推测，我猜测虚真之神的规律是通用的，能作用在虚真之神身上，也能作用在其他生灵之上，最多效果有强弱。” 路平安表情平静，继续介绍。 “于无声处听惊雷，探索规律，不需要什么轰轰烈烈的东西，我们站得还是太高了，只能看到我们想看的东西，这不好，从细微处，更能看出一些东西。” 赵阳凝神，一开始看光幕他还不清楚路平安的意思，但随着光幕中时间流逝，考试孩子们的表现慢慢出现不同。 有些人平平淡淡，一题一题做下去，丝滑顺畅，没有任何阻碍。 一些孩子严肃认真，做完一道题都要验算一下，读题目的时候还会反复揣摩，试图看清出题老师的深意。 结果越想越深，越想越凝重，最后给出了错误答案。 而那些没有太重视，甚至思想开小差的孩子们，看到什么就做什么，做着计算题想着在小卖部买东西的场景，还将那个数字代入进去，幻想老板应该给他找多少钱，差点笑出声，但结果竟然是对的。 “这规律不知是好还是坏，认真的容易错，平常的规规矩矩，开小差的反而容易做。” 赵阳微微皱眉，不知道该怎么客观看待这件事。 路平安摇摇头，随手一挥，光幕中场景变换，来到一处带有异域风情的类现代世界。 赵阳凝神望去，播放速度很快，是一个打工人的工作日常。 打工人打开类似电脑的东西，起草公文。 先是严格的标题规范，然后字号、间距、行距、字体、页脚、页眉、水印、防伪，依次完成后，开始写正文。 用词严谨到死板，逐字逐句校对，仔细斟酌，一个字都要考虑半天是否修改，有时候一个词反复修改，就为了找到满意的语境。 赵阳不由点头，这严谨的工作态度，是很有必要的，越是严格，越能在将来避免麻烦。 只是，随着打工人写完这一份，他又开始起草另一个部门的文件。 不同于上个部门的文件，此时的格式要求又是新的规范，字体间距字号都有了区别，为了防止混淆，打工人特意将不同的规范做成文件，需要的时候，打开需要的规范文件，一点点修改。 结果不到两百字的文件，写了半个多小时，写的时间不多，大多花费在遣词造句、规范检查、符号运用、斟酌字词。 赵阳微微皱眉，但没有多说，看着打工人将文件上交给部门领导，然后部门领导开始检查文件，一字一句推敲，发现不满意的，就做出标记，有时候标记都不做，直接打回去让修改。 赵阳表情已经严肃起来，继续看着光幕中的变化。 来回修改数次，终于通过了领导检查，文件被领导交到更上级的领导，这次更上级的领导又检查起来，他看了看就打回去。 如此来回几次，修改倒是没多少修改，只是修改次数增加了。 最终经过检查通过，这份文件被张贴出去，内容为保护野生动物的倡议书。 由于文字严谨，一板一眼，看起来干巴巴的，有好奇的群众看了一下，觉得烧脑又干涩，看了几句就没看了。 更多的群众路过只是瞟了眼，见怪不怪的扭头离开，那份张贴出来的倡议书，直到纸张发白破损也没有一个人认真看过，除了起草的打工人和来回看了几遍的上司。 赵阳微微叹气，“什么是认真？什么是做事？” “认真是一回事，做事是一回事，这真让人唏嘘。” “没想到虚真之神的规律，在微小之间，竟有这般作用。” 路平安意味深长的笑了笑，“那可是虚真之神，什么是真，什么是假，真假有时候不重要。” “这些地方，正是虚真规律常出现的地方，看看这里，我们对虚真规律会有更深刻的领悟。” 赵阳没有再理会光幕中的内容，有些东西，说是很难说清楚的，只有亲自看到了、体会到了，才会明白。 “太真、太假，都是无用的，较真、较假，也没有必要。” “我实在想不到，虚真之神把他大道拓展得这么宽，连较真都被他纳进去了。” 第660章 较真是陷阱 路平安不置可否，“真不是真，假不是假。” “较真容易进入虚幻，虚幻容易看到真实。” “越是笃信不疑的东西，真实性越值得推敲，越是荒诞不经的东西，往往道出一些不为人知的真相。” 他眼中怅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真假不重要，人们自会分辨，强求的真，已经开始变假；走向虚幻，反而看到难得的真。” “平常心，走自己的路，不被沿途的‘真理’诱惑，才能不被虚真之神的规律诱导吧。” 赵阳也微微沉默，“规律无所谓好坏，认识规律，利用规律，才是我们应该做的，其他的，交给本体吧，说到底，我们也只是来为本体积攒经验的。” “若是什么时候不愿意了，念头就消失，让本体重新让其他念头下来。” 路平安点头，“较真就会进入死胡同，得不到想较的真，放下之后，反而会在无意间的道自己想要的东西。” “我们对付虚真之神，是否也不能较真，随性而为，能打就行，打不了也不要强求，这样反而能打到他。” 赵阳微微一笑，“对，我们不放在心上，洒脱一点，才是正确应对虚真之神的态度。” 路平安终于露出笑容，“这就是我想要你理解的东西，天地间都是虚真之神的规律，他在我们之前突破那么久，实力深不可测，只有精准打击，才是最佳打击手段。” “较真会误入歧途，较虚会碰上强大的虚真之神，领悟洒脱，才能脱离虚真规律笼罩。” 赵阳恍然明悟，真诚的向路平安拱了拱手。 “谢谢，这确实只能靠我领悟，无论你怎么对我说，我都会陷入相信和不相信的摇摆中，较真、较虚无法脱离虚真规律。” 有些事，别人无法说明，不是真的不说，而是说了反而会造成更大影响，有害无益。 赵阳从不高估自己，哪怕他知道自己不笨。 许多人事前得到暗示，依旧会犯错，于是他们会责怪事前提醒的人，为什么不说清楚，认为说清楚他们就不会再犯。 事实上，说清楚了他们依旧会再犯，极度避免错误或极端改正错误，都会造成错误诞生。 很简单的东西，说是说不透的，真正体会到了，真正有所领悟，才会恍然，才会真正避免错误发生。 人们只有那个时候，才明白自己的无知，为什么那些东西，说了多少遍都学不会，自己亲自体会一遍，学会了才知道那么简单。 不管是经验、教训、思想，或是其他东西。 赵阳看过太多例子，他不认为自己是例外。 没有谁是例外，别人说的东西，要么忽视，要么重视，都会偏离事物本相，自己掌握了，会有一种通透感，仿佛透过磨砂玻璃看到本相，明确知道自己真的掌握了。 路平安很欣慰，传授经验或知识本是一件痛苦的事。 人是不同的，同样的东西，呈现在别人脑袋里和别人脑袋里不一样。 课本上的东西，老师教授的时候不可谓不尽心，但学生就是不明白。 路平安在之前挑选光幕播放的世界时，曾经在一个现代世界里看到过类似的场景。 那个世界中，《送东阳马生序》一文，老师教授的时候，教得很尽心，因为老师真的能体会文章内容。 所以老师倾囊相授，恨不得掏心掏肺让学生明白文章的用意，但不明白就是不明白，学生们每个通假字都掌握了，翻译也信达雅，任谁看了都知道学得好、学得用心。 可真的明白了吗？ 过于认真的学习，学习通假字，学习倒装句，学习翻译，背诵，默写，中心思想，作者心情，作者环境，什么都学到了，偏偏学不到作者最想表达的东西。 路平安知道，虚真之神的规律是适用的，学不到就是学不到。 若干年后，当年的学生们忙完一天工作，拖着疲惫的身体去学校接孩子放学，听到孩子背诵的课文时，才会恍然惊觉。 懂了，他懂了！ 曾经小学学会的课文，现在他终于懂了。 在不经意间，甚至都没有记起孩子读的是什么文章，听到句子的时候，自然就懂了。 恍惚间，他想起上学时老师教授这篇课文时的激动，那双隐含泪水的眼睛，那不是老师逢场作戏，或者教学能力的体现，那仅仅是因为老师学懂了而已。 现在，他也会隐含热泪，明白课文真正的意思。 什么通假字，什么被动句使动句，这一切都不重要。 光听到就懂了，换他上讲台，他也能像当初的老师一样，讲得热泪盈眶，只是他的学生们，依旧会像他当初一样，学得很多，懂得很多，偏偏就是不懂作者真正表达的意思。 路平安明白，什么经验、教训，什么人生积累、生活感悟，这些都是次要的，自己明白了就是明白了，别的东西，增加再多，也只是锦上添花。 许多东西，不用强求，某一时刻突然遇见，猛然间就懂了，那些穷经皓首的老学究，真研究一辈子，他能有那些真正明白的人懂？ 路平安是不信的，越是沉迷，越是进入歧路。 他们能说出用了什么典故，用了什么通假字，当时的作者在什么地方，出于什么心境，这一切的一切，他们了如指掌。 真要他们说出作者实际的想法，或许就是翻译的那套大白话，或者从不知什么地方看到的感悟，听起来没多少真情实感，干巴巴的严重失真。 路平安想把他的想法最大程度的告诉起源之神，既要担心对起源之神造成认知干扰，也要担心虚真之神的规律发作。 稍有不慎，起源之神就会像老师的学生一样，什么都懂了，看起来也找不到破绽，但最核心的意思永远弄不明白。 所幸，他的努力成功了。 起源之神成功明悟他想表达的意思，这是一次成功的感悟传递，避开了认知灌输，避开了虚真之神规律，路平安如何能不感到喜悦。 “我们出手吧！” 他的声音轻描淡写，不带一丝烟火气。 赵阳看了看路平安，也把心境调整到古井无波。 是真正的古井无波，不是为了攻击而调整到古井无波，那样的古井无波其实还是有波的。 而这，就是学会和懂的差别。 “敕令·法则抽象·散！” 路平安出手后，赵阳也随后出手，三十只血色拳头随意落下。 虚真之神看着这次两人的攻击，隐隐觉察不对。 “没有敌意了。” 他看着即将攻击到身上的一只血色拳头，找到漏洞一指点出。 “嗯？不好。” 这一指点出，虚真之神脸色微变。 哪里有什么漏洞，或者处处都是漏洞，这本身就不是什么完美的拳影，一个漏洞和几个漏洞无法影响拳影的威力。 他破解了一个漏洞，拳影没有像之前一样消散，而是顶着许多漏洞继续砸向他。 嘭！ 亿万分之一息内，连续攻破上百万漏洞后，拳影威力依旧没有下降，虚真之神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身体被砸扁。 嗡！ 仿佛触动什么机制，被碾碎的虚真之神重新复活，眼中还带着不可思议。 “你不追求完美，对自己大道都不认真，真是一点都不想触动我的规律啊。” 他心中震惊，起源之神变化太大了。 不仅不寻找漏洞，出招也变得无瑕无垢，虚无缥缈。 所谓的漏洞，或许是真的，也或许是假的，虚真之神估计，连起源之神自己也不知道哪些漏洞是真的，哪些是假的。 “除不完漏洞，就接受漏洞存在，你不较真我怎么玩？” 第661章 战胜自己 被路平安禁绝虚真大道，虚真之神的硬实力是下降的，当无法再通过戳破漏洞击毁起源之神的神通时，他就只能硬扛。 结果并不因他是虚真之神有什么改变，和普通人一样，虚真之神被碾碎了。 这让虚真之神十分难受，就像一个经验丰富的格斗家，突然有一天失去实力，这时有年轻人来挑战。 如果是挑战格斗技术，他很有信心，因为凭借丰富的经验，他能看穿年轻人的动作漏洞，从而发挥出四两拨千斤的效果。 现在，年轻人不讲技术，以蛮力硬打，格斗家实力尽失，虽经验丰富，能看出许多漏洞，但年轻人不在意漏洞，为动作留出了很大余量，被打中漏洞也不影响动作。 不再有强行追求完美上进的心，直接施展朴实无华的攻击。 “年轻人，不讲武德！” 虚真之神有些郁闷，起源之神不再追求道的完美，不再让他帮忙寻找漏洞，无法对他牵引虚真规律提供助力。 之前，由于起源之神追求完美的心态，虚真规律被触动，既作用在起源之神身上，也作用在虚真之神身上。 虚真之神知道，起源之神越是追求完美，越容易找到更多漏洞，甚至会无意中制造漏洞，试图让起源大道更强。 熟悉虚真规律的虚真之神可以借助与起源之神战斗的因果联系，变相牵引虚真规律到自己身上。 当起源之神需要找到漏洞时，牵引虚真规律帮助，虚真之神可以轻易找到起源大道的漏洞，这是虚真规律本身就要作用的方向。 虚真之神只是因势利导，将这个任务的执行方式揽到自己身上，让自己短时间内成为虚真规律的代言人。 好处自不用说，之前一直靠着一成实力压制全盛时期起源之神，虚真规律占了大半因素。 还有路平安，路平安对虚真之神的打击是认真的，力度也很大，既认真又强硬。 虚真之神毫不费力的牵引苏晨的创生大道，再加上作用在路平安身上的虚真大道，汇聚到他身上的虚真规律无比强大。 以至于他抹掉过去发生的事，都不需要耗费本就不强的力量，用规律一下就完成了。 是的，牵引规律行事，虚真之神并不需要耗费能量。 否则，哪怕改变的的不多，以他作为虚真大道化身的身份，也不可能这样轻描淡写。 “可惜，他们应该发现了什么。” 虚真之神惋惜不已，他为了不让路平安和起源之神发现他的虚真规律，在牵引规律的时候做了很多掩护。 此时看来，效果不太好，被他们猜出一些特性，让他身上汇聚的虚真规律减弱了不少。 轰！ 又是血色拳头袭来，虚真之神直击漏洞，上百万个漏洞被击中，却没有把拳头击碎，拳影碾过，他又一次被碾碎。 天地间虚真大道微微颤动，虚真之神重新复苏，作为天地间承接虚真大道的载体表现形式，在没有和天地完成“变”的彻底置换之前，他想死都死不了。 即便被打死了，立刻也会复苏。 “看来真让他们发现了一些东西！” 虚真之神心中微沉，刚才的碰撞，是他对起源之神的试探。 结果不太好，如果之前还只是猜测，现在他确信，起源之神他们真的发现了什么。 “更难对付了！” 一只血色拳影闪过，虚真之神无法再轻松面对，他第一次调动身上的虚真能源，以巧妙的方式连击数万次，将拳影击碎。 “付出的代价更大了。” 虚真之神微微摇头，起源之神不仅不在乎漏洞，连出招也变得无迹可寻，如天马行空无拘无束，他根据自己了解的起源大道去破解，效果不如人意。 和虚真之神硬碰硬对战的起源之神，也发现了虚真之神和之前的不同。 “更真实了，仿佛之前和我对战的不是虚真之神。” 创始境感知何等灵敏，对面的一直都是虚真之神，掉包的事不会发生在他眼前。 赵阳心中微微异样，他连攻几拳，答案自然而然浮现心中。 “原来如此。” “之前的虚真之神，一直牵引虚真规律和我动手，看起来他找我的漏洞轻而易举，实际上是虚真规律呈现的漏洞，只是用虚真之神的手给我指出来。” “现在，我们察觉不对，调整进攻态度后，虚真之神不能像之前那样轻易调用虚真规律，只能亲自动手，才显得真实这么多。” 这是一个新的发现，赵阳和路平安保持即时沟通，路平安也发现了起源之神这里的情况。 “创始境和其他境界真的不同了。” 路平安声音带着感慨，在赵阳意识中响起。 “我们要做什么，第一件事，就是要战胜自己，这不是说说而已，真的有另一个我们在和我们作战。” 赵阳心领神会，赞同的点头。 “谁能想到，和我们战斗的看起来是虚真之神，实际上是因为我们太认真引起的虚真规律。” “我神通所有的漏洞，都是虚真规律显示出来，映照在虚真之神眼中，他都不需要动手，意念一动就可以破了我的神通。” “改变过去让虚真之神看起来很强大，他也确实强大，但对应的虚真规律，也是我们引起的，实际上，他只是借助我们的力量改变了过去。” 这很难理解，也很让人费解。 没有经历过，听起来绝对一头雾水的话，路平安却没有反驳。 “要战胜敌人，先战胜自己。” “我们求胜心切，触动虚真规律，虚真规律就要作用在我们身上，而这个作用过程需要媒介，虚真规律会选择合适的媒介。” “恰好，最合适也是最直接的媒介，就是我们的对手，我们看起来和对手作战，实际上是和我们自己的意志作战。” 这是个不得不面对的事实，以前都说，战胜敌人先战胜自己，更多的是一种对自己的激励，这是好事。 现在，不先战胜自己，真的无法战胜敌人，这已经成了现实。 就像之前的战斗，不管他们怎么出手，攻击怎么猛烈，虚真之神都没有真正出手。 仅仅是他们意志触动的虚真规律汇聚到虚真之神身上，就让虚真之神无法战胜。 那时的虚真之神不是虚真之神，而是顶着他们意志触发规律的化身，他们是自己和自己造成的东西对战，做的是无用功，对虚真之神造不成丝毫影响。 第662章 磨蹭的虚真之神 看起来战场在起源之神和虚真之神一边，实际上，两人都清楚，战场在他们自己意志中。 只要他们意志中还有极端的求胜心理，还有追求完美大道的想法，虚真规律就会一直被触动，虚真之神就一直能靠他们的意志借助虚真规律。 虚真之神将不费吹灰之力，抵挡他们的一切凶猛攻势。 而他们，是无法战胜规律的！ 这就注定，他们永远无法战胜虚真之神，追求的东西只是一场空。 当他们斩出心中强烈的想法时，再对付虚真之神，明显感觉虚真之神吃力不少。 最明显的，就是虚真之神突然出现的真实感。 路平安身具抽象定义大道，对此感触最深。 之前的他们，仿佛在和一个高深莫测、无知无觉的概念战斗。 不管他们怎么做，对面都能轻易化解，并看穿他们身上的漏洞。 那种冷冰冰、没有感情的对战，就像拿着刀劈砍空气，拿着鸡蛋和石头比硬，面对任何攻击，对面无动于衷，留给他们的，只是满满的无力。 对比此时虚真之神身上出现的吃力感，真是糟糕透了。 “这才是战斗啊！” 路平安能感受到久违的战意涌动，只有面对对手时，才会有的清晰感受。 若是平时劈砍树木，怎么砍也不可能出现战意，如同之前对战虚真规律一样憋屈。 “洒脱点，不就是战斗嘛！” “平常心，别给自己找麻烦。” 赵阳也感觉身上有战意涌动，他心平气和的把战意平息下去，同时提醒路平安不要起杂念。 他们要是动了杂念，虚真之神那里又可以汇聚虚真规律，到时候他们就是给自己找罪受。 “慢慢来，脚踏实地，被禁绝虚真大道的虚真之神，不是我们对手。” “你看，他已经被我碾碎好几次，却没有修改过一次过去。” “这和之前动不动就修改过去一比，我们进步了太多。” 起源之神的提醒很有用，路平安察觉到自己念头涌动，于是慢慢调整下来。 “胜负、荣辱、贵贱、强弱这一系列的东西，一直催促所有人行动，也控制了太多人行为。” “一旦失去平常心，过于沉迷，就会触发虚真规律，就连我们，依旧难以幸免。” “规律之所以是规律，就在于它无敌，哪怕是圣人，触动了规律，也会被规律影响。” 感受到自己无思无想，心思宁静，连虚真之神的异象也没有了，路平安才轻松下来。 “世界是螺旋发展的，其根本，在于发展世界的动力，一直左右变换。” “平衡的时候，世界在发展，但结果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所以最终推动世界的，不是东风就是西风，而过左过右都会受到虚真规律影响，导致发展倒退。” “只有西向东或东向西转变过程中，中间那个平衡的范围，才是推动世界发展的真正助力，超过平衡范围，向东或向西，都会让世界发展滑落。” 这并不是什么太难理解的东西，大多数人都知道这个道理，但就像学生学古文一样，学得再明白依旧不明白。 路平安以前知道这个道理，但不如此时理解得深刻。 他并不气馁，诸天亿亿万万兆生灵，都不比他好到哪去。 而现在，他比他们理解得更深一步，超越了99.9999...%的人。 “创始境，已经开始置换‘变’，走自己的道。” “道是不需要左右的，或者左右都是道，只是我们强行分出了左右，这是不符合道的，所以我们会陷入规律陷阱，进入的道的限制中。” “一旦我们走出陷阱，我们就可以大步前行，强大到不可思议。” 这一次的战意涌动，触发路平安一次思维爆炸，让他对自己修行方向有了更全面的认识。 虽说已经是超脱第一步，但他明白，超脱没有第几步，只要还停留在第几步中，就是没有超脱。 “天地并没有阻止我们置换变，我们随时可以将自己的‘变’完全置换出来，但突破创始境的时候，我们尽最大的底蕴，也只能置换出那么一点‘变’。” “我们有资格，只是我们没能力。” “如果我们有足够的认知和底蕴，突破创始境那一刻，‘变’将会完成置换，我们就应该超脱了。” 赵阳明白路平安的想法，他对路平安天马行空的想法惊住了。 人和人是不一样的，他一直都这样认为。 只是，和路平安并肩作战，了解到路平安的想法后，他对此感触更多一些。 他只是想提醒路平安，保持心态平稳，有效对付虚真之神。 可路平安脑袋里想的，从来就没有虚真之神，脑袋里想的，一直是超脱。 路平安已经看到了超脱的路，而他还着眼于对付虚真之神，虚真之神没有给他带来决定性的好处，路平安反倒为他提供了新的思路。 “三人行，必有我师。” 他感慨了一下，路平安莫名其妙的点头赞同。 “是啊，三人行，必有我师，没有虚真之神，我也不会有今天的感悟。” “以后还要有更多的创始境才行，出现越多的规律，我们能接触的就越多，就越近道。” “或许，积累到一定程度，又是一轮新的爆发。” 赵阳懵懵懂懂的点头，他明白了路平安想表达的意思，只是他的本意和路平安完全不同，这都能同频上，但不妨碍他交流。 “是啊，当前要做的，还是处理虚真之神。” 路平安也跟着点头，似乎明白了起源之神的意思。 “不，我们不处理虚真之神，我们只是执行我们的道则，虚真之神碰巧处于我们执行的范围内。” 赵阳恍然，赞同道：“不错，还是你觉悟高。” 路平安微微一笑，“我看刚才的对战，虚真之神亲自找出的漏洞比虚真规律找出的务实多了，很多都你现在能修改的。” “不像虚真规律，找出的规律又大又空，你现阶段知道了也没什么用，我们可以任意执行道则，让虚真之神感受一下道则的温柔。” 赵阳感叹路平安一肚子坏水，但执行道则，天经地义，虚真之神只是碰巧，只能怪他倒霉。 两人平淡的完成交流，开始面无表情的执行道则，虚真之神压力却一下大了起来。 “汇聚到我身上的虚真规律不多了。” 他十指接连点出，微微喘气，击毁了一只血色拳影。 “路平安给我弄了个‘哮喘病’吗？” 他放眼四周，又发现不是，路平安没有针对他，这片区域已经被“哮喘”笼罩，他只是恰好遇到。 “靠我自己信念汇聚的虚真规律，实战意义不大，他们不触动，我也不能强行嫁接到他们身上。” “逼迫又不算严重，还比较温和，创生规律都不好触发。” “唉！” 他将目光投放到青龙王和苏晨围堵神秘人那边，暗中关注青龙王。 “太低调了，观察半天，也没看出你的规律，明明没有感受到保护陷阱，怎么这么能忍？” 说到忍，他又看向神秘人。 “都被围堵了，还像个傻子一样无知无觉，这就是你的规律吗？” “难道看我像个傻子好糊弄？” 他实在无力吐槽，起源之神和路平安有了猜测，他已经不指望摸清两人规律，苏晨的规律已经被他察觉，现在他最眼馋的，就是青龙王和神秘人的规律。 为此磨磨蹭蹭半天没离开，被揍的鼻青脸肿，还被碾碎几次，却一点端倪都没看出来。 “真苟，一个比一个苟，好东西不知道拿出来显摆显摆。” “tui！” 第663章 不自信的苏晨 “情况好像出现了新的变化！” 青龙王感知灵敏，虚真之神对他们的怨念，让青龙王冥冥中有了感应。 “虚真之神那边传来的怨念，我和他有什么恩怨吗？” 他仔细想了想，从虚真之神到这个世界，他一直没有对虚真之神出手，想结下因果都没机会，为什么会对他有怨念？ 随手又将几条时间线上围堵神秘人的手段撤去，他眼角隐晦了瞥了眼苏晨。 苏晨应该不知道他被自己的规律影响，青龙王心中隐隐有些歉意，到了现在，他已经不求知晓神秘人的身份，只想顺其自然，假装是被苏晨规律影响而放跑神秘人。 虽然才刚突破创始境，但他的直觉告诉他，规律最好不要暴露出去，所以他有所感悟的时候便开始放水。 只是看向苏晨的时候，青龙王发现虚真之神对苏晨没有怨念。 这本没有引起的他的注意，他随后将视线投向神秘人，却发现神秘人身上也有虚真之神怨念缠绕。 这一下就引起了他的注意，按理来说，他和神秘人都与虚真之神没有纠葛，虚真之神再怎么狂妄也不会见人就厌恶。 能修炼到创始境，虚真之神不可能是那种傻不愣登的纨绔子弟，怎么会到处和人结怨？ 以防看错，青龙王从身上掏出几个光点。 是绝世狂龙系统，宇宙至尊系统、都市最强富二代系统、无敌神豪系统... 他意念扫过这些系统，确信他以前捏的系统没有开启，从混沌中捞的系统也没有自启动，身上并无系统自带的招因果体质。 “这怨念，不是我引起的，是虚真之神自己生出来的。” 排除自身因素之后，青龙王不得不相信，虚真之神真的无缘无故对他生闷气。 “没有无缘无故的麻烦，虚真之神不是傻子，一定是对我有所图。” “唯有求不得，才会生怨气。” 青龙王若有所思，在天地境时，虚真之神也见过他，他那时并没有感受到什么怨气。 由此，青龙王判断，应该是突破创始境后，他身上出现了什么东西，让虚真之神觊觎，但他迟迟没有表现出来，让虚真之神不满。 创始境强者控制力是很强的，哪怕对人不爽，也不会这样直白的将不满宣泄出去。 “就像个小孩子一样，什么都写在脸上。” 青龙王心中判断，但很快否决了这个想法。 “真是这样吗？” 易地而处，哪怕他降智亿万倍，也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激将？故意的？” 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虚真之神已经确信从他这里得不到虚真之神想要的东西，所以才出此下策。 “他想得到什么，又确信已经得不到？” 几乎没有多想，“规律”自动蹦出脑海。 就在不久前，他刚刚决定，虽然不知道规律有什么用，但不能暴露。 这反应在现实中，就是他的一举一动，都有了收敛的痕迹，没有暴露规律的丝毫信息。 “因为这个吗？” 青龙王感受着身上的怨念，有些好奇规律的真正作用。 到底有多珍贵，才能让虚真之神念念不忘？ 要不要试探虚真之神，从而找出规律的价值？ 刚一起念，青龙王就将这个念头斩出。 “这就是虚真之神传递怨念的目的吧？” 他心中突然明悟，不再多想规律的事。 有些事经不起念叨，念着念着，不知不觉就会表现出来，哪怕他理智上不愿表现。 “从虚真之神的态度看，规律应该是很重要的东西。” 青龙王没有再多管虚真之神，而是将目光转移到起源之神和路平安身上。 他仔细打量二人的动作，针对一些新出现的神通进行分析。 “没有丝毫规律的表现，他们也没有表现自己的规律。” “不对，不仅没有丝毫规律的痕迹，连动作也变得简单，神态平和，像吃饭喝水一样无所谓。” 青龙王眼睛微微眯起，知道事情有蹊跷。 作为妖族唯一的顶尖强者，他从不依靠其他人，别人给的信息他也不会全信，这造就了他独立收集、分析、解码信息的能力。 “情绪波动大，会对虚真之神有帮助？” 没有过多分析，他本能就得到了这个信息。 “和起源之神、路平安认识那么久，从来没见他们这样。” 本能战斗经验涌现而出，青龙王第一时间平息自己的情绪，将二人对虚真之神奇怪动作的好奇完全斩出。 “可以利用别人的情绪？意念？探究？追求真相？” 平息下来后，他从更理智的高度看待虚真之神散发的怨念，发现自己不能多想。 想的越多，很可能越落入虚真之神陷阱。 这时，他目光一动，看向被围堵的神秘人。 神秘人似乎也发现了虚真之神对神秘人的怨念，不同的是，青龙王发现，神秘人发现怨念的时候，直接将怨念斩出，然后不再理会，自顾自的悠然。 “很果断！” 青龙王心中竖起大拇指，神秘人一点麻烦都不沾，连好奇心都不要，接触第一时间就断去瓜葛。 “相比起来，我还是不够稳健，竟然探究了这么多。” 如法炮制，青龙王斩去了对虚真之神的好奇心，不再多看虚真之神一眼。 “这家伙，一肚子坏水，不是好人。” 斩去对虚真之神的好奇心后，青龙王感觉自己心境微颤，眼前的世界都真实许多。 他这才明白，原来，他对虚真之神好奇的时候，身上不知不觉多出了一些幻念。 “啧啧，起源之神和路平安都应对不了，还主动对我和神秘人出手。” “是因为我和神秘人不做什么，导致你等待的东西不到来，所以亲自来拿吗！” 将这部分念头也抹除，青龙王向苏晨传音。 “你觉得不管虚真之神，先弄清楚神秘人身份，现在还合适吗？” 苏晨动作一顿，面无表情的看着满是漏洞的包围圈。 神秘人早就可以溜出去了，但他不溜，还悠哉悠哉的在里面玩。 这确实没有围堵必要了，他高估了他和青龙王围堵的能力，也对自己的规律不了解，导致对神秘人的铁壁合围之中，自己成了最大漏洞。 “你想怎么做？” 苏晨询问青龙王，由于身具创生规律，他对自己行动能力产生了疑问。 有超级推衍系统辅助，他总能制定很周密的计划，给目标沉重压力，但创生规律不允许绝境出现。 他一动手，基本就会触动创生规律，让计划百密一疏，现在对神秘人的围堵，他的规律给他狠狠上了一课。 第664章 无心插柳 “我们不需要怎么做。” 青龙王回答得模棱两可，没有透露明确的计划。 “创始境是新的境界，我们也进入新的天地，很多事情，和创始境之下有极大差别。” “有时候做事，是不能有目的的。” 他神情平静，说着一些不着边际的话，他知道苏晨能听懂。 苏晨微微皱眉，确实听懂了一些。 “规律吗？” “我们太强了，要做什么，第一个遇到的，就是规律对自己的阻拦。” 他太有感觉了，对神秘人的围堵，让他现在都感觉不可思议。 阻止他的最大功臣，竟然是他的规律。 青龙王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只是扭头看向起源之神和路平安。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因为我知道，我想知道的东西可能不是我真正想知道的东西。” “规律是对我们的限制，也可能是对其他创始境的限制，这个世界，已不是非黑即白，1+2也不再注定等于3。” 他转过头来看向苏晨，眼中闪过从小蛇一步步走到今天的场景。 “这或许就是道，天地的道，我们的道，这方面来说，我们和天地是一致的。” “那就是，万事万物都不能做到极端，一旦到了极端，就会进入另一个极端，我是有之大道，有之道与不可名状大道加入‘变’融合铸就的大道，对立统一。” “对立不能走到极致，到了一定程度就该统一；统一也不能走到极致，需要的时候，就会对立。” 苏晨一脸严肃，他知道青龙王是真正的天骄。 天骄，不是说天资、天分、天赋，也不是资源、功法、奇遇，这种外物堆砌起来的天才，并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 青龙王的天骄，在于他的思想高度和思维模式。 许多平凡的东西，旁人看来不值一提，青龙王却能看出许多别人一生都感受不到的东西。 他对青龙王的暗示很重视，但想到青龙王的话，他又将重视减轻，尝试当做耳边风。 越重视的东西，越要在不经意间融入，越是重视，反而容易误入歧途。 “你的意思是，我们以后在这片天地做什么，都不能有明确的个人倾向？” 青龙王点头，“我们太强了，无论要做什么，想做的一定能做成，所有挡在我们面前的东西，都会被我们毫不犹豫的粉碎。” “这已经形成了极端，我们就是极端的推动者。” “而世界是对立的，极端不应该存在，极寒会生热，极快会生慢，我们想要极寒，可以无限极寒下去，禁止生热；我们要极快，能将生慢的因素抹掉，我们做得到，但这是不应该的。” 苏晨眉头一挑，明白了青龙王的意思。 “所以，我们要做什么，不能让我们做到极致，因为规律会限制我们。” “我们要做某件事的目的越强，这件事完成的概率越大，规律阻止我们的力度就越强，我们失败的概率就越大。” “这不仅是天地限制我们，也是我们的本体在限制我们，因为我们违背了我们的道，违背了我们的‘变’。” 青龙王淡然点头，“所以，就连我想让你明白什么，都不能直接给你说，而需要你自己去悟，我说得越明确，你理解得就越偏。” “这个限制是全方面的，不管大事小事，不管行动还是欲望。” “我们走在超脱的路上，已经踏上了道，不是道限制了我们，而是我们要做符合我们道的事，除非我们拒绝我们的道、拒绝超脱。” 苏晨沉默，越是强大，越感到约束。 这约束，不是来自于外界，而是来自于自己走的路。 换句话说，没了外界的约束，约束来自自己。 他可以不约束自己，只要愿意从创始境跌落，以他曾经创始境的突破经历，他可以在天地间为所欲为。 只要不触碰禁忌，就连创始境，也无法明目张胆的对付他，因为目标明确的做事，做极端想做的事，创始境必然会失败。 “这就是道吧！” “连我的创生大道，都有绝境成分，不能极端无限创生，起源之神的大道，也有终焉组成。” 他伸出左手，一朵极寒冰焰从手心冒出。 “以前，我用这个神通，火焰全是冰寒，没有一丝温暖。” “现在，里面却有一丝火热。” 他加大能源催动，极寒冰焰变得更冷了，连周围的时空都被冻住。 但相应的，内部的火热变成炙热，开始散发生机。 “以前，天地不限制我，是因为我做不到，现在，我真的能做到极寒，冷冻所有时空。” “这是因为我突破了创始境，而创始境诞生的规律，又让我无法再用出极寒。” “天无绝人之路，道不置人于死地，我的创生大道，只怕还是这方面的佼佼者。” 青龙王意识中，苏晨的言语也一字不漏的落入青龙王脑海里。 “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 “我们此时，执道而行，大道为公，我们的私欲，是被禁止的。” “当然，你要是在虚无中的天地内，那自然由你一言而决，只是，当我们真走到大道的地步，这些也没意义了。” 苏晨点了点头，“我们的行动，不能针对虚真之神，必须是一件其他的事。” “也不能想着虚着之神，他只能是被殃及池鱼，我们不能对他心生恶意。” “只是，现在执行大道，起源之神和路平安都好说，就是那个神秘人，不知他会怎么做。” 青龙王微微一笑，轻轻挥手，旁边就多出两道人影。 一道是青龙王分身，一道赫然是神秘人。 青龙王分身向苏晨点了点头，随后化为烙印消散在天地间，而神秘人则对苏晨拱了拱手。 “青龙王已经和我聊过了，我支持一起执道而行。” 苏晨心中一缓，“如此便好。” 神秘人点头，“为了行动顺利，我不会隐瞒我的身份，你可以叫我陈墨，相信你也知道我，我不会拖后腿。” 苏晨微微一怔，神秘人的身份，就这样被自曝了？ 为了探寻其身份大动干戈，始终没有结果的事，就这样无心插柳了？ 他看着神秘人，发现神秘人身形变换，变成他曾经熟悉的榕大陈墨。 陈墨微微一笑，“惊讶吗？” “不必惊讶，你认可我是陈墨，你看到的就是陈墨，你认可我是其他人，你看到的我就是其他人，若是对我的身份依旧怀疑，你看到的就是模糊不清的神秘人。” “不可名状之所以是不可名状，就在于你只能认知你认知到的，认知不到你认知不到的，追寻不可名状，当不可名状出现在你面前，你只能看到你能看到的。” 苏晨真有些惊讶了，“你连你自己也不可名状吗？” 陈墨摇摇头，“不可名状到极致，就是陈墨，陈墨到极致，就是不可名状，有无相生，和你的创生绝境是一样的。” “你也可以不认为我是陈墨，叫我其他也行，混沌救世主、至高混沌大天尊、济世天尊、系统之神、系统之主、系统批发商、幕后黑手、玩弄苍生的终极魔王、诸天之上的绝世毒手...” “只要你喜欢，随便给我安上一个名头，你认可就行，无中生有的事，都可以安过来，不可名状，就是一切未知的别称。” 苏晨一听就明白陈墨的意思，名字身份对陈墨已经不重要了。 因为不可名状，太多未解之谜、所有存在与不存在、已有或臆想中的黑手身份，已经堆到陈墨头上，黑锅高高的看不到尽头。 一个隐藏身份的人，却是身份最多，麻烦最多的人。 确实，叫他什么都无所谓了。 第665章 后手的遗憾 略过这个话题，既然陈墨已经自曝身份，计划的唯一风险也被排除，苏晨看向青龙王。 “计划没问题。” 这不是专门针对什么特别的人，也不是几个创始境因私欲要做的事。 他们没有特定的目标，也没有重点针对的区域，是漫无目的的行为，符合无为，符合道，自然不受规律影响。 “好！” 青龙王颔首，意识跨越战场，联系到起源之神和路平安，没有废话，开门见山。 “创始境之后的东西很多，我们需要探索的东西也很多，现在，不能把时间浪费在虚真之神身上。” “我们这边已经决定将虚真之神驱逐出去，需要你们的帮助。” 赵阳正在无知无觉的攻击虚真之神，闻言分出一丝意识和青龙王交流。 “修行无尽头，闭关锁国不可取，驱赶虚真之神不是上策。” 路平安也跟着附和，“只有望向外面的星辰大海，我们才不会被眼前的东西充塞眼眶。” “如果没有更好的理由，我宁可一直在这里和虚真之神纠缠，也不会将他驱逐出去。” 青龙王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他早对起源之神和路平安的反应有猜测。 “你们和虚真之神交战，已经在创始境走了不远的距离。” “但大环境下，我们这里依旧只是刚突破创始境的时代，以我们在创始境的底蕴，没有资格和虚真之神正式交流。” “硬将两者联系在一起，只会造成虚真之神对新生创始境的掠夺。” 他微微停顿一下，给起源之神和路平安一些思考的时间，才接着解释。 “我们不是要闭关锁国，而是要做好准备，做好迎接外面强者的准备。” “打扫屋子再请客，备足弹药迎挑战，平等的交流，才是我们需要的。” 赵阳微微沉吟，确实，虚真之神来自有创始境的世界，对创始境十分了解，如果任由虚真之神在这个阶段待在世界中，那许多新生创始境的重要信息都会被窃取。 遗失信息等于展示破绽，这对每个创始境的发展都是不利的，甚至对于他们这些创始境未来要走的方向也有很大影响。 这就像一个二十一世纪的现代人去了七八十年代，巨大的信息优势，让那个时代的人无法与现代人平等竞争，这足以令现代人攥取巨大的利益。 而这些利益，本应该属于七八十年代的人，毕竟人类短时间内创造的价值是有限的，分配在每个时代都处于重要地位，造成如此严重的分配失衡，是不应该的。 虚真之神在这里，也会攥取属于其他创始境的权益，变相遏制了这个世界创始境圈子的健康发展能力。 只有等他们有了一定基础、有抗风险能力、有竞争能力，才能将外面的创始境放进来。 否则，就像苏晨的规律被泄露一样，这种巨大的失误，在正常的创始境世界，是不应该出现的。 这说明，现在的他们，不具备和外界创始境平等交流的能力。 “我同意你的提议。” 赵阳最终还是同意了青龙王的看法，然后两人一起把目光转移到路平安身上。 路平安皱了皱眉，迟迟没有下定决心。 “我不反对你们的意见，但这个世界，将会迎来第一次创始境执道，所有违背创始境大道的东西，都会被纠正。” “以前，我们是天地的一份子，做什么都在天地允许范围内，我们留下过许多手段。” “现在，我们已经踏足超脱，出现规律限制我们，以前我们留下的许多手段，依旧代表了我们的意志，这些手段属于既可又不可。” 路平安没有明说，他相信起源之神和青龙王能明白他的意思。 就像新法条出台，一些原来允许做的事，现在不允许了。 但原来做的事，不会说停就停，它还在继续进行，但新法条出现，若是立刻就执行，那些正在进行的事就必须停止。 许多事并不是单纯的一件事本身，做一件事需要方方面面的统筹配合，哪一方面出现限制，事情都做不成。 所以，新法条一执行，原来还在进行的事，基本上可以宣布作废。 他们以前都是天地境，不仅对创始境有探索，对创始境之上也有猜测，许多手段还在发挥作用。 现在的他们，已经无法再施展类似的手段，规律会限制他们，这些在他们突破创始境后，都是极为珍稀的资源。 原有的手段用一个少一个，要是一下全部废除，谁都要深思一下。 青龙王眉头紧皱，这的确是个问题。 真我境之后，强大的实力曾让他们脑洞大爆炸，做出许多现在看来依旧匪夷所思的事情，而这些不守常规的试验，往往给他们带来极大灵感。 过去，这些都是天地的一部分，是天地自主演化的变，天地自然不会禁止。 现在，属于天地的一部分已经交割了，未来，那些手段会为创始境的私人目的服务。 一旦执行创始境大道，这些东西都属于禁忌范畴，会被创始大道一扫而空。 好几条创始境大道，不触犯这个人的大道，就触犯了那个人的大道，要留下什么东西，光想想就觉得不可能。 “天地大度，还容忍我们之前的手段存在，只要我们能在执道之前，将这些完成收尾，都在允许范围内。” “正常来说，我们也不会现在就执道，只可惜，虚真之神来了。” 青龙王一脸遗憾，他尚在进行的禁忌试验，还有数千万个，这些他都付出了极大精力，最早可以收获的，就在明天。 不是不能加速时间，而是试验需要外界因素，他不可能把全世界都加速。 但他又不能推迟执道时间，推到明天收获了成果，后天又有新成果出现，是否继续推到后天？ 那大后天呢？大大后天呢？ 这时，赵阳紧闭的双眼突然睁开，看向路平安和虚真之神。 “我刚才联系了人类新生的真我境韩林，试图让他继承我留下来的手段。” 青龙王和路平安都把希冀的目光看向起源之神，希望起源之神口中能有个好消息。 赵阳微微摇头，“我没有做得很明显，而是设置了传承考验，只有考验通过才能继承，考验很公平，没有留下后门，最大限度排除我的主观因素。” “可惜，大道至公，我的私心并不允许，韩林只能继承和他匹配度最好的几座基地，若和他匹配度低于99.999...%，都全部失败了。” 青龙王遗憾的摇头，妖族有几个新生的真我境，但和他相性接近的都没有，他的实验，后继无妖了。 路平安也十分遗憾，赵阳一直培养韩林，可以说，两人是有一定关联的，连这种因果加持下，都只能继承几个基地。 他留下的手段，应该找不到人继承了。 第666章 执道而行 青龙王将信息同步到苏晨和陈墨这边，两人也知道了路平安提出的顾虑。 陈墨无所谓，他本就没什么手段，待在不可名状之地，任何手段都没有其他生灵能接触，他就没做什么手段。 而那些被他扔出去的道具，开玩笑，他巴不得那些道具和他最后的关系都断掉，怎么可能遗憾。 只是，他推测，丢那些道具出去并没有什么主观目的，连顺着道具微弱因果传来的感悟，他都嫌累赘。 他对世界无欲无求，只是做个乐子人，在不可名状处开心一下，这样的行为，规律也断不掉他和那些道具的微弱因果。 “我没有意见，什么手段不手段的，断掉才好，我支持执道。” 虽然认为规律断不掉那点因果，但陈墨还是想试试，万一断掉了呢？ 苏晨就没有陈墨洒脱，作为超级推衍系统的宿主，他留下的手段不知道有多少，关于掠夺周正，也只是他手段的一部分，否则顾延和许凡还在真我境吊着，凭什么他早早突破了创始境。 很多还在发挥重要作用的手段，以前是天地境苏晨掌控，现在被创始境苏晨掌控，一但执行创始境大道，以规律对创始境的限制，带有苏晨目的的所有手段，都会失效。 这本应该收获了再废除，但虚真之神来了。 “这就是因果吧！” 他有些遗憾，也有些释然。 突破创始境，他也知道，大道的存在是无边无际的，就像他的规律，作用是无孔不入、无法抵挡的，无论他在哪里，再怎么避免，触碰了规律，规律就要生效。 因果不止发生在眼前，还发生在过去、在将来、在身边、在和自己有关联的地方，直到因果了结。 他本体走向了虚无，脱离世界，已经不受因果束缚。 但留在世界的他，依旧要为以前的行为买单。 “我不反对，你们那边决定了就开始吧。” 苏晨说完，就沉默了，等待起源之神这边结果。 赵阳有些进退两难，他也有很多手段，对比其他大范围培养强者的人来说，他比较随缘，布置有许多类似传承基地的地方，一年又一年的筛人。 一些手段，还布置在混沌中捕获的遗迹、仙府中。 虽然他也不知道混沌中为什么飘出那么多遗迹洞府，每每追查，都找不到结果，只能归于幕后黑手，最后不了了之。 这正好让他布置传承，收拾收拾遗迹里面的东西，做旧都不用了。 “算了，不管了。既然是遗迹，就真去做遗迹吧，也懒得再往里面添东西了。” 心里有了决定，他郑重的看向路平安和青龙王。 “既然已经踏上道，就不能再纠结以前留下的东西，也不用再想着给什么继承人，随缘吧。” “那些遗迹，只是会失去我们的意志，或者破灭，我们不能既要又要，贪婪不应该出现在我们身上。” 路平安沉默着叹了口气，“倒不是贪不贪，只是有些可惜，不过我们成了道，确实没必要再用生灵的手段。” “又当裁判又当选手，这本身就违背了我们的道。” 青龙王见只剩他一个，不再迟疑。 “既然如此，我也不犹豫了，准备开始吧。” 他一挥手，将众人全部接到他的意识空间中。 起源之神、路平安、苏晨、陈墨四人会面，通过青龙王的提醒，都知道了一起执行道则的事。 青龙王最先开口，“情况大家都知道，创始境之后，我们的大道会以我们所在的位置蔓延开来。” “现在，我们所有人大道的起点都在青阳界，至于真实地球，有黑幕存在，太阳系都出不去，不说也罢。” “而对于一重幻想混沌...” 青龙王看向苏晨，这个概念，还是从苏晨那里逃回的“青龙王”烙印带过来的。 “一重幻想混沌，是个无法丈量的世界，以前探索时，我们意念想着跨越边境，一步就走到了一重幻想世界的边缘处，那里，也有一张黑幕。” 他看向路平安，这是路平安刚突破时，对混沌好奇，亲自探索的结果。 所有能查看时空长河的强者，都能看到路平安探索时的场景。 路平安点头，“当时我想看看混沌有多大，一直飞了很久看不到边缘，就试探着意念跨越，结果撞上了黑幕。” “混沌没有时空，靠飞行永远探索不完，那将是一个无限的混沌。” 青龙王颔首，“我们大道扩张的方式，是以光速扩张，消耗我们的能源，可以加速，大道扩张所在，即将那个世界纳入我们大道运转范围内。” “但飞行扩张是探索不到混沌边界的，现在和之前刚突破创始境相比，我们的实力提升了许多，扩张也超过了光速，但除了新纳入的世界，我们对混沌的边缘依旧没有概念。” “也就是说，世界群是孤岛，我们都在向外扩张，却永远连接不上。” 路平安眼神一动“这就是你驱赶虚真之神的基础？” “虚真之神在他的世界突破创始，他的虚真大道在那个世界开始扩张，但永远扩张不到我们的世界，这里没有他的根基，我们执行世界的道则，天地自然会排出异物。” 青龙王赞同的点点头，“所以我们不需要针对虚真之神，只要我们正常执道，虚真之神就会被驱逐。” “除非他将虚真大道完整留下来，成为我们自己人，但这是不可能的，他不是本体，只是这个世界虚真大道的化身。” “虚真之神本体突破创始，进入虚无之地，也无法回来转移大道。” “他能过来，靠的是不知什么时候过来的古玩老板化身作为坐标，接引虚真大道降临，否则，虚真规律在我们这里都不起作用。” 苏晨心中一动，“不错，我们的大道永远蔓延不到其他世界，但我们可以布置坐标，从那个地方渗透，东一块西一块也不是不行。” “青阳界为源头，本体为卫星，化身为基站，覆盖所有踏足的混沌，这可能，也是创始境之后我们修行的方式之一。” “虚真之神身居虚无之地，他和虚真大道进不来世界，但可以联系虚真大道所在的世界，把当地的虚真大道投影过来，变相扩展虚真大道笼罩的地盘。” 赵阳也来了兴趣，“要照顾好古玩老板，以后我们还要和虚真之神联系，不要把古玩老板也驱逐了，他一直待在诸天楼，不亲自动手，应该有这个自觉，我们也要懂事点。” 路平安也恍然，“之前我就说，顾延怎么可能完全牵制虚真之神化身，看来，古玩老板应该想做什么都做不成，规律会阻止他，他也不会真做出格的事，防止被驱逐。” “古玩老板咸鱼成那样，作为牵引虚真大道的存在，他受限也应该是最严重的。” 一番讨论，几人对创始境之后的修行有了更多认识。 赵阳最后结束了话题，“既然大家都有了大致了解，能做到心里有数，以后有的是时间讨论。” “现在，就开始吧，我们，送虚真之神离开。” 苏晨感觉心里一松，送虚真之神离开，对他来说，像送一个大石头离开一样，这代表他了结因果的开始。 “我先来吧。” 他第一个响应起源之神的号召，身体站出，开始急剧膨胀。 瞬间，一个无量量虚幻巨人出现。 他头顶在高高的天上，双脚踩到大地深处，身体无边无沿，轮廓无法以道里计，万事万物都囊括在他体内，胸纳万界，气吞诸天。 一颗心灵无瑕无垢，像宁静的湖水一样不起一丝波澜，如镜面一般映照诸天万道。 他的意志无限拔高，端坐世界虚无之地，统摄诸天，遍观创生大道笼罩范围内的一切存在。 所有合理的不合理的，存在与不存在的，都被意志关注，映照在他心灵之中，他开始查漏补缺，所有违背创生大道的东西，发生悄然扭转。 “再见了，因果。” “再见了，虚真之神。” 最后一丝杂念消失，苏晨开始执掌创生大道。 第667章 人皆有私心 创生大道席卷天地混沌，起源之神和青龙王等人都感受到无形的压迫一闪即逝。 “现在的苏晨，或许不应该叫苏晨，而是创生之神了。” 青龙王作为有之大道的化身，对世界正在发生的情况很了解，忍不住喃喃轻语。 赵阳点头，“第一次执道，我们都只是猜测，没想到真的会出现这种情况。” “苏晨第一个执行，不差。” 路平安看了一眼众人，发现陈墨早已退至众人身后，不由笑了起来。 “执行大道，就是以道的形式做道的事，自然不能有任何杂念。” “苏晨现在意识无限淡漠，他是创生大道，创生大道不是他，小势可改，大势不可改，刚才他最后一丝杂念也退去，只怕是要执行最严格的创生大道了。” 陈墨在人群之后赞同的点头，“既然苏晨已经给我们做了榜样，我们也不能徇私，今日因，他日果，第一次总要开个好头。” “要是第一次就拖泥带水，大家还修什么创始境，回家奶孩子吧。” 他最无顾忌，说的也很坦然，给几人加了加道德的担子，便退到后面安静下来。 一同安静的，还有其他几人。 的确，苏晨在前面做了表率，他们后面要是跟不上，以后，出现什么奇怪的东西，因果都要多分担一些在他们头上。 更绝的是，创始境没有绝对的高低，他们要是第一次严格不起来，被苏晨压了一头，后续再发展，难免要被苏晨抛在身后。 赵阳微微摇头，将心中最后的侥幸斩出。 “那些瓶瓶罐罐，砸了就砸了，执道就要有执道的样子，带着私心还执什么道，舍不得利益，就别执天地的道。” “苏晨给我们起了个好头，大道至公，大公无私。” 他脸色平静，气息开始缥缈起来。 “世人皆道这浊世限制了他们，殊不知，这只是他们限制自己。” “没有谁能真正掌控一个人，人只是被自己的私欲掌控，抛开私欲，天下为公，人就是无敌的。” 随着话音消逝，赵阳整个人急剧膨胀，很快就将青龙王和路平安几人囊括在体内。 他的身影边缘超越物质界，容纳了能量界、法则界... 世间万物，半个瞬息不到就被赵阳巨大身体包裹，他的头就是天，左眼是太阳，右眼是月亮，太阳和月亮缓缓旋转，散播着无尽起源和终焉之气。 他的脚没过世界最底层，一直穿过无尽黑暗，将世界从虚无中支撑起来。 他的双手微颤，亿亿万只手从身体幻化而出，接天连地，穿透天地所有存在，掌控所有存在的起源于终焉。 发现违背起源大道的存在，最近的一只手就会将之修改，无法修改的便抹灭，让新的存在重新起源。 天地威严忽然深重了一下，让青龙王几人都感受到世界在发生巨变。 “人人都是道，道不在天，不在地，不在高高在上的掌权者手中，不在实力滔天的绝世强者掌控。” 青龙王脸色冷峻，“我们走向超脱，需要一条完全由我们衍生的大道置换，因为我们是天地，天地就是离我们，我们超脱，就是天地超脱，所以我们需要完整的大道，而非随便修成一条完整大道。” “没有人能替代我们，没有人能帮助我们，只有我们自己超脱自己。” “我们置换‘变’的大道，实际上就是我们，就是我们在这个世界应该承担的‘变’，没有人知道我们会怎么‘变’，除了我们自己，而这一切，正在进行。” 他最后看了看路平安和陈墨，身影一晃，变成一尊无量青龙，身体盘旋，越涨越大，将整个世界围在中央。 青龙头颅居于最上方，无尽青色光晕将天空渲染成青天，他睁眼，就是白天，闭眼，就是黑夜。 白天，所有罪恶无处遁形，夜晚，所有罪恶主动溢出。 青龙四肢捏出奇特姿势，从虚无之中由虚变实，源源不断为世界供能，阻碍世界运转的东西慢慢排到尾部，被龙尾碾碎，又被龙爪重新吸收。 忽然，巨型青龙双眼睁开。 轰！ 巨大的龙头轰然散开，无尽精华洒遍天地，融入每一个生灵、每一寸物质。 群龙无首，天下大吉。 “人人如龙，天下无龙，天下皆龙，没有人会一无所有，没有人能占尽一切，无到尽头就是有，有到尽头就是无。” 路平安静静看着青龙王的虚影淡去，青龙头颅消散后，其余龙身也开始消散，融入这片天地。 “他在自己最鼎盛的时候，自己屠掉了自己，把他的所有存在融入这个世界，此后，会源源不断出现强大的存在，但这些都不会持久。” “总会有新的龙，屠掉老龙，新龙变老龙，更新的龙也会来屠变老的龙。” “龙已经消失了，但他会在消失和出现之间来回反复，直到有一天，人人都是龙，或者再也没有龙。” 路平安感慨万千，什么是正确的？ 有龙不算错，龙不行就屠龙；无龙不算错，无龙不行就出龙。 有和无已经不重要了，龙不龙也不重要了，青龙王把自己和有之大道融在一起，已经在世界执行了。 他仰着头，看见最后一次龙影消失，扭过头来看向陈墨。 “我先来吧。” 陈墨点头，默默退后一步。 路平安颔首，一步踏出，身形瞬间虚幻，变成一根根线条扩散在天地间。 “人应该是无敌的，思想有多远，人就能走多远。” “人是道，地是道，天是道。” “人定义天地，试图了解天地，将天地束缚为人所用，人也定义自身，试图束缚自己为己所用。” 他化身的线条，开始慢慢变淡，然后断裂成线端，再崩碎成点。 最后，连点像烟花一样炸开，彻底充满天地间。 “天地人，都被定义束缚，或来自外界，或来自自身。” 陈墨静静站在原地，他感觉一些东西改变了，又好像没变。 这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直到他看到一个“答”字，突然想起一个熟悉的故人，不由哑然。 “是啊，抽象不是谁的专属，定义也不是谁的特权，谁能真的定义谁呢？不过都是别人眼中的他。” “谁都不能被别人定义，谁也没资格定义别人，每个人都应该有抽象的能力，有定义自己的能力，且这个能力与生俱来，无法剥夺。” “即便以前没有，现在，也该有了。” 他没有再多看路平安抽象定义大道的表现，因为，该他了。 第668章 退出青阳界 “青龙王的有之大道，是基于有，我的不可名状大道，是基于无。” 陈墨负手而立，仰望这片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天地。 “天地是有，有不重要，看不到就是无，想不到就是无，忽视了也是无。” “这个自然世界，即便有无制衡，但人的世界是一定的，有多了，无就少了，无多了，有就少了。” 他眼中冒着神光，看着世界每时每刻的变化。 这世界看起来是已知的，实际上永远是未知的，人们只知道他们该知道的，他们不该知道的地方，永远不会知道。 或许是外界因素，也可能是内部因素。 “青龙王走有之大道，比我有人性多了。” 陈墨摇头，心念一动，瞬间消失在天地间。 “不可名状永恒，再清晰的东西，也有看不到的地方；再博学的存在，也必有知识盲区；再熟知的世界，永远会有陌生存在。” “永远有不确定的东西，未知将一直存在，哪怕是必死的路，也有未知生机。” 他似是自语，似是询问，随着天地间最后一丝陈墨的气息消失，这里重新安静下来。 ... 虚真之神已经三秒没有挨打了，他有些奇怪，起源之神和路平安肯定没什么好心，特别是路平安，一肚子坏水，一定又在酝酿什么诡异神通。 第四秒，虚真之神还没有挨打，心中猛然升起不妙。 “他们要做什么？” 他视线扫过远处的苏晨和青龙王以及神秘人，这三人也没有再出手。 “难道他们要联合起来对付我？” “呵呵，怎么可能，创始境被规律针对，做事的目标越强烈，越会失败，和我打了这么久，他们不可能还不懂。” 念头还没落，他就感觉天地间创生大道猛然活跃起来。 “苏晨要做什么，对神秘人出杀招吗？” “不过也好，方便我牵引创生规律，起源之神和路平安再动手，应付起来也轻松。” “嗯？不对！” 他猛然意识到不对，创生大道太活跃了，比其他所有大道都活跃，就像一直计算1+1的超级计算机开始全力计算圆周率，两者之间的活跃度相差太大了。 隐隐间，他感觉虚空中，一双眼睛盯上了他。 “谁？” “我竟然一点预感都没有，就被盯上？” 他有些惊疑不定，怀疑自己遇到创始境之上的存在。 若有若无的危机感传来，让他坐立难安。 “逃！逃！逃！” 逃离的念头像泄洪之水疯狂从脑袋中涌出，催促他赶快离开这里。 他有些迟疑，还没搞到青龙王和神秘人的规律，现在离开是不是有些不值得。 这时，一股难言的危机开始降临，让他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 这还是他小时候遇到天降陨石，看着陨石砸在自己十公里外，那地动山摇的气势，才给他带过这种感受。 “大危机！” 他不再迟疑，最后再看向围堵神秘人的苏晨，发现苏晨已经消失了。 “是什么杀招？” 他边退边想，很快就退出了青阳界。 冥冥之中的危机减轻了许多，他心里有了把握，便打算待在青阳界外面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一道似有似无的波澜从他身上划过，让他感觉心里一凉。 “什么东西？” 但他很快就没时间多想了，出了青阳界，他的实力受自身规律的压制减轻，能看到更多东西。 那一丝苏晨最后消失的巨型轮廓，清晰展现在虚真之神眼中。 他瞪大双眼，死死盯着那已经空无一物的混沌边缘。 “执道？” 这是一个对他很遥远也很近的词汇，每个创始境，突破后都要选择执道，执行他在人间的意志，融入他在人间的道则。 这和大道扩散世界不同，大道扩散，只是让那个世界有了大道笼罩，大方向有了，让他可以在那个世界肆无忌惮使用大道的力量。 并不是大道融入世界每一寸空间，成为真正显露作用的道则。 一旦执道，就昭告天地他已经做好了准备，要执行道则。 对应的，此时一切不符合道则的存在，都会受到惩处或抹除。 作为道，大道至公，以前不为道时做的一切东西，都要抹除，因为这些东西都属于他，而大道不徇私。 创始境的规律本质也是限制创始境的私欲目的，若将创始境道则彻底推广，以往天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东西，就必须抹掉。 从哪方面看，刚突破创始境就执道，并不是最好选择。 他突破创始境这么久，以前留下的许多后手还没有结束，所以一直没有执道。 创始境死不了，时间无限，多等几十万年算什么，他才等了几百年，多大点事。 可现在，有人刚突破就执道，好像有人拿刀在后面追一样。 虚真之神心中震动，执道的创始境，是最接近创始境本体实力的时候，这时候的创世境一举一动，都能发挥出近似于规律的力量。 “原来圈子里的传说是真的，这就是创始境本体在天地中的实力吗？连我都感到战栗。” 他让自己慢慢宁静下来，感受刚才心中的冰凉。 “那就是创生大道，仅仅因为我在世界内的存在，对世界内部其他生灵造成绝境概率最大，所以将我驱逐出世界？” 待在混沌中，虽然还能感受到危机，但危机并不严重。 他想了想，随意靠近一个世界，还没靠近，就接到灵台示警，他知道，他要真进去那个世界，创生大道绝对会出手。 收回念头，他看向远处的恒沙世界，那种普通得只有物质科技的世界，心中悄然升起一丝进去的念头。 忽然眼前一黑，巨大的危机笼罩在头顶，仿佛下一刻就要窒息。 他赶紧熄灭这个念头，危机也随之消失。 “执道存在的范围，以我现在的实力，可以呆在混沌，但不能进入世界。” 这是宝贵的经验，他作为外来者，第一次经历别人执道，以后都是可以借鉴的地方。 “创生大道不允许绝境存在，所有容易造成绝境的东西，都会被重点照顾。” “这绝境，并非绝对。” 他看向一个世界，收敛自身所有威能，目光透过世界壁膜，看到一个孱弱的三阶黑衣魔修正在追杀一个小女孩。 “桀桀桀...” “你能跑到哪里去，一家人，还是整整齐齐的好，你哥哥妹妹们，都在人皇幡等你呢。” 黑衣魔修飞在半空，戏耍着地上六岁的小女娃，周围空无一人，小女娃已经陷入了绝境。 忽然，魔修手中的人皇幡上露出一丝裂纹，让魔修脸色大变。 “不好，我就说上次从奸商那里买的材料重量不对，可恨我抱有侥幸，还是炼了人皇幡。” 他面如死灰，很清楚那个部位出现裂纹代表了什么。 几乎没有什么挽救余地，人皇幡轰然炸裂，无数黑影窜出，将魔修撞出数万个空洞，连魔丹也碎了。 三息后，魔修化为湮粉消散在天地间。 “咦？这么多冤魂？” 浓烈的阴气将值守的阴差引来，他随手一挥，把阴魂拘拿，最后看了看小女孩，面无表情的离开。 虚真之神注视着一切变化，深感妙不可言。 “没有丝毫创生大道的痕迹，却深谙创生之道。” “这比我研究的神通高明很多。” 第669章 悄然的变化 “欺人太甚！” 某处小世界中，一个衣着简朴的中年男子边切菜边咒骂着什么。 虚真之神观测创生大道的时候，也注意到这边。 这是个类似古代的世界，社会还停留在封建时期，人们日出而作日入而息。 “直觉告诉我，这里有我想看的东西。” 他将一部分注意力留在这里，认真观看起来。 小世界里，中年男子神色愤愤，时而悲愤万分，时而凄凉颓唐，时而面无表情。 “抢我土地，抢我女儿，打我，还打我女人。” “黄老爷，黄老爷...” 他握着菜刀的手青筋暴露，好像要把刀把捏碎。 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地方，因为愤怒显得扭曲。 “不，还要照顾翠娥，我要忍。” 说到忍，他牙齿紧咬，十分不甘心。 黄老爷是村里地主，一直在村里横行霸道，和县里县太爷来往密切，以往状告黄老爷的人，都没有再回来过。 村头的张瘸子，就是被抢了妻子，又被抢了女儿，外出报官的路上被打断了腿，这是不幸中的万幸。 可是，原本殷实的张瘸子一家，现在只剩张瘸子一个人，三十多岁看起来像七十岁，整日苟延残喘。 想到张瘸子的现在，他不禁看到自己的未来，心中某种想法再次涌上心头。 “呼！” 长长吐了口气，两种念头纠结了好一会，他还是放松下来，。 “哎哟！” 一声痛呼，他低头一看，原来是刚才想事情太入神，不小心伤到了手指。 左手食指出现一条大大的豁口，血流不止，让他一阵眩晕。 他脸色苍白，双腿发软，心脏剧烈跳动，仿佛要跳出胸腔。 从小到大，他见过杀猪、杀鸡、杀牛，血腥的场景并未令他不适，他以为自己是个坚强的人，天生适应血腥。 现在看到自己体内流出的血，一阵阵惊悚感油然而生。 “会不会流血过多而死？” 心中莫名生出这个想法，他放下菜刀，按照已故父母教的，把食指塞进嘴里吮吸，想要止血。 可心里实在害怕，他又回到屋里，从那件爷爷传下来的破棉袄中扯出些许黑黄色棉花堵住，再去柴房找一块碎布包裹起来。 直到看不到伤口，看不到血色，他怦怦直跳的心才慢慢平息下来，苍白的脸上也恢复一些血色。 心神恢复之后，他呆呆的看着手指上的包扎，忽的靠着柴房门软软坐下来。 “原来，我只是个懦夫，我也会怕死。” “一个小伤口，就把我吓成这样。” 他坐在地上，脑袋仰靠着柴房门，双眼无神的看着柴房房顶，泪水无声无息流出，柴房房顶遮盖的很好，没有一丝缝隙可以看到外面的青天。 “当家的，你怎么了？” 一声虚弱的呼喊传来，他回过神，抹了抹脸上的泪痕。 “没事，翠娥，柴不够，我来柴房拿点柴。” 随口应付了两句，他抱着几根柴回到灶台，看了看火，添了两根柴以后，小心翼翼的切菜。 没多久，简单的一餐做好，他端到内屋，看到躺在床上脸色痛苦的翠娥，心里又是一揪，但没有表现出来。 一边喂着翠娥，一边诉说着他的担心。 “那黄老爷不是好人，他最喜捉弄村里人，小丫被抢走，我们今后的日子也不好过，吃了这顿，我们就收拾收拾离开吧。” 翠娥靠在墙上，低着头吃东西，闻言只是脑袋僵了一下，没有多说。 男子也没有再说什么，小丫被抢走，这个家已经不是家了。 他继续喂着翠娥，看到碗中滴落的晶莹，握着勺子的手微微用力，却没表现什么。 吃了饭，他收拾不多的粮食和家当，等天色黑下来，背着翠娥离开村子。 路过村头时，远远看到地上趴着一个黑影，像野兽一样在地上蠕动，吓了他一跳。 待到他定睛一看，原来是张瘸子。 腿瘸了就是这样，只能像爬虫一样在地上爬行，至于传说中的拐杖，他买不起也没有人给他做，那是体面人才用得起的东西。 张瘸子还有一丝自尊，不愿白天出行，只能在夜晚爬行。 他知道张瘸子的事情，想到自己的遭遇，又想到之前还嘲笑过张瘸子，突然对张瘸子理解了很多，一时间觉得无地自容。 张瘸子还有胆去报官，他连反抗都只能在脑子里想想，手上一道伤口就把他吓退了。 他不再多看张瘸子，闷着头背翠娥离开，仿佛张瘸子是洪水猛兽，只有远离张瘸子才能安全。 只是，越是远离，他越感觉自己的渺小。 这一路十分顺利，他心中却越来越堵。 最终，他停下脚步，转头就将翠娥背到他以前发现的一个山洞，里面有水，是他小时候给黄老爷家放牛偷懒的地方，从来没有被人发现过。 将翠娥放在山洞里，这里有水，他把粮食和家当放好，一声不吭的去外面砍了些柴回来。 “当家的，你要做什么？” 翠娥心里已经有了不妙的预感，但她还是问了出来。 男子没有理会，把干柴和湿柴分开码好，没有再看翠娥一眼。 “你要去哪里？” 翠娥脸色有些着急，但已经被黄老家家奴打伤的她，只能勉强爬起来，实在无力阻止男子。 简单的生火烧了一锅饭后，男子别上柴刀离开。 走出山洞，他不放心的检查了一遍洞口的伪装，听到洞内隐隐传来的哭泣，咬了咬牙，转身消失。 来到黄家，这里张灯结彩，恭喜黄老爷纳第三十八房小妾，到处喜气洋洋。 男子掩盖好柴刀，紧张的混进婚房，看到了小丫。 小丫一脸惊喜，又带着一丝惶恐，张口就要叫爹。 男子一把上前，捂住小丫的嘴，从身上摸出自己携带的旧衣服。 “什么别说，也别问，一会儿趁乱离开，去小时候我带你过家家的地方找你娘。” 小丫好像还要问什么，男子狠狠瞪了一眼小丫。 “闭嘴，听话，赶紧换衣服。” 在小丫拉下蚊帐换衣服的时候，男子听着外面的动静，悄悄摸了出去。 现场热闹，端菜的下人很多，是最混乱的。 这里的下人，并不像他们回家探亲穿的那么好，没有色彩鲜艳的好布，好一点的管家，穿的也是粗布麻衣。 男子混进端菜的人群中，并没有人多管闲事，黄家下人经常更换，有些事，少打听才是安身之道。 “我还以为是什么天大的难事，原来竟如此简单。” 他低着头端菜，想象着话本小说里那些侠客做的事，遗憾自己没有带什么奇毒。 不过他不在意，他一个凡夫俗子，大字不识一个，估计也不懂那些。 第670章 虚真之神反应过来了 “赵县令来了。” 外面有人唱喏，许多下人连忙跑去做排场，周围空虚，他要离开轻而易举。 只是，这个诱惑只冒出一瞬，就被男子丢开。 他借着端菜的机会，已经把黄家情况摸得差不多。 毕竟是个村里土地主，房子也就那么大点，围墙都是土夯的。 他没看到什么传说中的武林高手护院，只有一群面黄肌瘦的家丁，看起来还不如他。 黄老爷的一桌是最后上的，那是贵客，必须吃最新鲜、最暖和的菜。 黄老爷和赵县令落座后，抢着上菜的下人很多，男子仗着之前没有出去，排了个好位置，在人群没有反应过来之前，端着最先上的凉菜离开。 全程男子都很紧张，他只做了一些简单伪装，好在是夜晚，烛火并不太清晰。 距离黄老爷越来越近，他的心跳也加速起来，手脚无意识颤抖，让他脑袋气血上涌，不知不觉就到了黄老爷一桌附近。 他连忙屏住呼吸，强行克制身体颤抖，他不知道是激动还是害怕，但现在，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低着头，迈着下人的小碎步，这还是他以前羡慕黄家下人的身份，不自觉观察外出的黄家下人学的。 但人的本能是控制不住的，接近黄老爷的时候，他的身体已经控制不住颤抖，端着的凉菜在托盘中抖个不停。 黄老爷眉头紧皱，圆圆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耐，但赵县令在，他没有发作，心里已经记恨上这个下人。 男子余光看到黄老爷皱眉，心中无端出现一丝害怕和拘谨，但下一刻，汹涌的气血袭上心头，今天遭遇的一幕幕从眼前划过，瞬间将对黄老爷的敬畏冲散。 “毛手毛脚的，你不要上菜了。” 来到黄老爷身侧，赵县令的视线被隔开，黄老爷脸色再无掩饰，冷冷的低声呵斥男子。 男子身体早已颤抖的厉害，像得了帕金森一样，心里的弦绷到最紧。 听到黄老爷的呵斥，他再也控制不住。 “哎呦！” 右手将端着的托盘狠狠盖在黄老爷头上，突发变故，肉肉的脑袋上矮了一托盘，黄老爷下意识惊呼出声。 赵县令和同桌的其他几个老爷也反应不过来，被弹跳的凉菜溅了一身。 男子顾不得那么多，砸出托盘的瞬间，他左手掀开衣袍下摆，露出柴刀刀把，右手顺势拔出，像平日里砍柴一样，千锤百炼的一击，没有任何阻碍落到黄老爷身上。 事发突然，等到满桌见彩，赵县令和几个老爷才惊醒，吓得手抖腿软，或跌坐在地，或撞翻椅子在地爬行，连滚带爬，斯文扫地。 男子彻底疯狂，他的心脏疯狂跳动，脸色涨红，像不知疲倦的机器一样挥刀，直到黄老爷再无动静，他才恢复一丝意识。 看着安详的黄老爷，他恍惚了一下，那个不可一世，一个眼神就能让他胆怯的黄老爷，就这样没了？ 似乎，他没有他表现得那么强大，就像...就像纸老虎一样。 扭头看向周围，时间似乎过去很久，实际上只是几个眨眼的时间，几个老爷和黄县令还在地上挣扎。 看着这些平时高高在上、威严深重的大人物此时如此不堪，他忍不住笑起来。 他不知道为什么笑，也不知道笑什么，但就是想笑。 他认识那几个老爷，杨老爷、王老爷、李老爷、崔老爷，都是附近张狂霸道的主，赵县令更不必说，那是传说中的人物。 可现在，他们满身泥泞，汤汤水水洒落身上，只有无尽惶恐，像无头苍蝇一样胡乱摸爬。 也不知哪来的胆子，他握着柴刀，一个接一个走过去。 杨老爷涕泗横流，裤裆下湿了一片，在石板地上拖出痕迹。 “你不能杀我，我良田千亩，可以给你一亩，不，十亩，要不行，一百亩，啊...” 男子掠过杨老爷，来到王老爷身前。 王老爷四肢跪地，躲在桌下发抖，看到男子过来，颤抖着开口。 “我娇妻美眷一百三十房，都是一等一的大美人，只要你...啊...” 男子来到李老爷身边，李老爷早已被杨老爷和王老爷的惨状吓坏。 “我有钱，我身家万贯，只要你...啊...” 男子有些迷茫，他实在不知道，这些平时高高在上的人，为什么这样不堪一击。 崔老爷被男子抓住长发，像个拖死猪一样被拉住。 “我是崔家的人，满朝上下，都有崔家的人，我可以让你名扬天下，成为人人称颂的大家，只要你...啊...” 男子提着柴刀，来到赵县令面前。 赵县令经过时间缓冲，已经勉强稳住心神，毕竟见过大世面，还能撑住仪态，但脸上依旧带着一丝惶恐。 “壮士，本官恭喜你为我县清除了五大祸害，我要上报朝廷，为你请功，只要你...啊...” 男子周围只有他一个人站着，其他下人四散奔逃，几个当事人躺在地上也不发表意见。 他一阵轻松，感觉天地似乎一直那么广阔，只是他以前看不到。 那些他曾经害怕的一切，都那么不值一提。 原来，他们也会害怕，也会怕死，也会像鹌鹑一样瑟瑟发抖，他们甚至不如农夫，至少农夫还有力气逃跑，他们却只会拖着肥膘在地上蠕动。 面对他时，他们一样是血肉之躯，屠刀降临时，没有什么高人相助，没有神仙护体，安静后，天空也没什么异象，他们并不是那么重要。 “祸事，祸事啊。” 黄家管家刚才在厨房安排大餐，听到外面动静越来越大，一开始还认为是黄老爷在助兴，现在察觉不对，连忙跑出来，看到现场的情况，身体一下瘫软在地。 “天塌了，完了，完了，全完了。” 他看到赵县令东一块西一块，看到几个老爷倒在地上没有呼吸，老泪纵横，哀嚎不已。 “拿下，拿下他，只有拿下他，我们才有一线生机。” 他脸色忽然变得狰狞，声嘶力竭的招呼着黄家家丁们动手，自己却退到人群之后。 在黄管家的威逼利诱之下，被吓破胆的黄家家丁借着人多壮胆，也不敢靠近，只能用绳索结网将男子网住，占据心理优势后，激动的人群一拥而上。 混乱中，男子也没了呼吸。 虚真之神面无表情的看完这一幕，轻轻摇头。 “创生之道，也有极限，自己要死的人，是拦不住的。” 他微微感叹，“世界上没有绝境，只是人自己钻了绝境，不愿走出来。” 男子纠结时，不小心切到手，已经不是最佳状态，不宜行动。 他也逃得很顺利，他从小长大的地方，黄老爷只是一个村里土霸主，根本拦不住他，但他出去又回来了。 在黄老爷家的时候，他完全可以救了女儿逃离，黄老爷只是一个村霸，护卫力量不足，黄家有很多漏洞，他能摸进去行动，也得益于此。 逃离后，虽然未来会有追击，但黄老爷在天下不是什么人物，出了这片地界，算什么东西。 男子最终选择了走上绝路，他手上的伤口不仅没有阻拦他，反而在剧烈行动中触碰伤口，加上心里紧张，肾上腺素飙升，彻底疯狂，直至死亡。 这里面的东西很复杂，黄老爷等人已经结成了利益网，男子的行为，又会成为创生之道的介入媒介，抹除了这个地方的绝境制造者。 这里或许会周而复始，但一旦有人走上绝路，拒绝创生之道提供的生机，就会变相成为创生之道的刀，挥向制造绝境的存在。 “妙！妙啊。” “生机是创生之道，绝境，又会创造新的生机，横竖都是创生之道领域。” 那片地界，很长一段时间内，不会出现黄老爷那群人一样的害虫，即便出现，也会下意识收敛，若到了不收敛的地步，总有人拒绝生机，走上绝境，然后又是新的轮回。 绝境和生机互相转换，生生不息。 推衍的再多，不如实际操作一番，会有更深刻的感悟。 他忽然有些后悔，没有像苏晨他们刚突破创始境就执道。 连他一个领悟创生之道的人，仅仅观察都能有这么多收获，那亲自执道的苏晨，又将收获什么？ 这是个见仁见智的问题，或许没有答案。 他还想深入观察创生大道在天地间的运转情况，忽然感觉心里又是一凉。 这次他有经验，第一时间俯瞰世界，捕捉到起源之神消失的最后一缕光辉。 “起源大道也执道了吗？” “不。” 他心中升起一个猜测，“或许，他们都要执道了。” 这时，一道莫名的信息出现在他心中。 “起源，是？否？” 他还在疑惑的时候，“是”已经消失了，只剩“起源，否？” 一股莫名的危机笼罩，他仿佛被天地孤立，和整个世界格格不入，隐隐有股排斥感要将他推离。 “就因为我不属于这个世界，就要驱逐我？” 他明悟，起源之神执道，或许可以看清世间万物的起源，属于世界之外的存在，都会暴露出来。 但驱逐的力道并不强，因该是他在混沌中的缘故，混沌允许他生存，起源之神执道，也只是微微让他有排斥感，没有遭到强硬驱逐。 “试一试就知道了。” 他分出一丝意念，要进入刚才看到的那个世界。 还没接触那个世界，无声无息间，他分出的意念被抹除，他都没有发现是怎么被抹除的，自然而然就消失了。 “没有针对我，只是天地自然运转的规则。” 他感到棘手，起源之神等人执道，不带一丝私欲，规律已经限制不住他们，只要违背了他们的道则，他们就有正当的出手权利。 “不妙啊，虽然排斥感很弱，但这只是起源大道和创生大道，等执道的人多了，数条大道联合作用，真有可能把我赶出去了。” 第671章 混沌转生 见微知着，苏晨执行创生大道，虚真之神就被从世界内部赶出来，只能在混沌中生存，而他在混沌中，也受到限制，毕竟他是行走的绝境制造者。 起源之神执行起源大道，从起源上也将他和世界割裂开来，他受到的排斥更强了。 他们执道时，无法执行私人意志，但虚真之神知道，他不属于这个世界，起源之神他们执行时，数条大道共同作用，真有可能将他完全赶出这片被苏晨他们大道笼罩的世界群。 若是一开始，离开也就离开了，但现在，苏晨他们正在执道，这是他从未进行过的领域。 每多观察一点，他的收获都能多一点。 虽然比不上亲自执道，也像学生学习物理一样，一边学着理论知识，一边看老师做实验，对苏晨他们大道的理解不是一般深刻。 “天赐良机啊，这样的机会，可遇不可求，特别是还在我没有开始执道之前。” 虚真之神心中谨慎又振奋，这种机缘，有几个人能碰到？ 天地间创始境的数量，相对是极少的，能在执道之前，碰到正在执道的创始境，就更是难得。 而这里，不仅满足了前两者，还是多位创始境共同执道，这其中产生的变化，蕴含的机缘，想想都令他兴奋。 “尽量待更久！” 心中有了决定，他念头一转，无尽混沌之气涌动，狂暴的涌进他体内。 他嫌太慢，拨动时间轴，将自身的时间拉伸到外界亿亿万倍，疯狂吸收混沌之气。 与此同时，他还要兼顾混沌之气对外界的影响，尽量让他造成的动静对混沌中的世界不产生丝毫威胁，以免创生大道和起源大道效应变强，把他驱逐出去。 海量混沌之气进入他的体内，无尽本源之气从他体内涌出，弥补被他吸取混沌之气造成的空虚。 没多久，他就被混沌之气包裹，成为一颗长轴十万亿光年，短轴五万亿光年的椭球体，像一颗巨型鸡蛋，在混沌中沉浮。 三百五十六息后，球体表面出现裂缝，随后炸开，出现一个身形魁梧的巨人。 巨人身高万亿光年，浑身混沌气缠绕，皮肤粗糙，每个细胞都是一个世界，随着世界生灭，他的细胞由生到死，回归物质再被身体吸收，重新孕育出新的细胞。 他眼睛睁开，左眼是熊熊燃烧的太阳，右眼是冰寒清冷的月亮，两颗眼球散发着无量光芒，刺透周围混沌，将他出世炸裂的混沌蛋壳碎片通通定住。 光影转换间，这些蛋壳逐渐演化成一柄巨斧、一块玉碟、一朵青莲。 “这片天地，孕育出来的混沌魔神就是这样吗？” 他盘坐青莲，巨斧放在两腿上观摩，头顶一块玉碟悬浮，洒下无量智慧之光。 为了应对被驱赶的未来，他不想离开，索性直接转生，用本源和世界交换，化身为这片天地混沌魔神，成为本土生灵。 冥冥中，一道信息流入脑海，虚真之神微微感应，便已明悟。 “虚真魔神？” 这是他的新身份，因为转生时，他携带着虚真大道，虚真大道已经是创始级大道，即便比不上其他完整的大道，但本质极高，是与超脱有关的道。 他暂时断去与本体的联系，将当前的虚真大道展露给这片天地，通过了天地考验，才最终完成转换。 而结果，世界给了他混沌魔神跟脚，还让虚真大道成为他的先天大道。 “我每时每刻都在进步，以当前我的虚真大道，换取深入了解其他大道的机会，值得。” 他冷静判断得失，成为本土生物，只要他做得不太过分，就不会被限制。 苏晨他们通过执道将他赶出去，难度将会直线上升。 有了这层身份伪装，起源之神明晰众生本源时，也要耗费更大的精力。 再怎么说，没有私心的起源之神，除非查探所有生灵都像查探一个创始境的伪装一样，才能将他查出来。 天地不会针对谁，起源之神就不能针对谁，这是“道”！ “这片天地孕育的虚真之道，也有可取之处。” 虚真之神现在使用的先天虚真大道，已经不是来自本尊，而是来自他上交给这片天地，这片天地吸收后重新孕育出来的虚真大道。 “虚虚实实，真真假假，虚实转换，真假一体，有了这片天地的特色。” “青龙王的有之大道？神秘人的不可名状？路平安的抽象定义大道？” 他察觉到先天虚真大道中融入了几个创始境的大道道韵，让先天虚真大道更圆润、更天成。 “光这份收获，就值得转生一次。” 他心中有淡淡的喜悦，也觉得理所应当。 这片天地，是众多创始境一起突破的世界，拥有许多创始级大道，当天地要孕育混沌魔神时，带有这些创始级大道的道韵，是正常的。 只是，这终究是天地的道，是天地“变”的演化结果，先天虚真大道，和他的虚真大道主体不同，更多的，是帮他发散思维，看到虚真大道更多的可能。 仔细感悟着先天虚真大道，他心中明悟。 此时的他，又一次成为天地的变，断去和本体的联系，把自己置换出来的“变”彻底扔回本体那边，将自己当前的大道上交天地，天地又将大道的掌控权交给自己。 这个状态，极为特殊，像极了拥有天地权限的管理员。 “圣人？大道圣人？” “执天之道，代天行事？” 他想起古老的神话传说，想起传说中的圣人，又想起从苏晨在三重幻想世界演化“虚真烙印”带回来的消息。 在那次衍生实验中，衍生体“路平安”就分封过抽象定义大道的大道圣人，“青龙王”他们就曾经以准创始境的境界，表现极限创始境的实力。 但那是在推衍之中，当时的苏晨还不知道创始境什么样子，实际上，“青龙王”他们能发挥出来的实力，已经接近衍生体“路平安”。 “我现在的实力，也是创始境！” 对比了一下，他确信，他现在的实力，和创始境差不多，当然，是天地中的创始境，不是创始境本体。 作为大道圣人，他只是大道的一部分，无法掌控大道，能发挥的力量接近创始境在天地中的化身。 “哈哈，这次的收获，不是一般大啊。” 要不是“虚真烙印”带回来“路平安”分封抽象定义大道圣人的印记，他都没想过在其他混沌转生，顶多就是捏个化身。 现在，有创始境化身的实力，他能做的事更多了。 “呵呵，我现在是天地的变，执行天地的意志，你们的大道，可不能随意阻拦我了。” 第672章 彰显大道 虚真之神有了类似“圣人”的果位，是天地变化的结果，受到的排斥几乎感受不到。 他对这个结果很满意，有了合适的身份，在什么地方都能混得很好，这代表某种资格、某种权限，和化身比起来，好处不止一星半点。 以前，他的老板是虚真之神自己，执行虚真大道的“变”，现在不过是把老板换成天地。 还带资进组，天地老板很满意他的诚意，给了他高管的位置，圣人之尊，已经是很大的诚意了。 虽然现在他也要遵守天地的规则，按天地规律行事，但他的本质不是为天地打工，而是在打工的时候偷学技术，了解起源大道等创始级大道。 等目的达成，他自然会重新接引虚真本体，将这个虚真圣人果位重新还给天地，净身出户。 但他学到的大道，已经是他本身的的东西，即便烙印一份给天地，他的依旧是他的。 赢了，天地赢了，他也赢了，双方的目的都达到，双赢。 “变！博大精深，用得像天地这样好，我都眼巴巴的给天地送好处。” 他赞叹不已，要是他哪天能有这种程度的“变”，也不至于和起源之神他们搞得鸡飞狗跳。 “从今以后，吾为大道圣人虚真！” 未来一片美好，他接受现在的身份，要将未来抓到自己手中。 随便选了一个世界，意念一动，就要进入。 轰！ 一声雷震，将虚真圣人惊住，他抬头望向混沌深处，发现那里正酝酿黑色神雷。 “虚真神雷？” 他连忙断掉进入世界的念头，发现虚真神雷孕育中断，慢慢消散。 “竟然出现了虚真神雷？” 虚真圣人脸色阴晴不定，他实在没想到，成为了天地圣人，还被天地束缚得这么狠。 那哪里是虚真神雷，分明就是虚真规律的变种，特意针对他这个虚真圣人的东西。 他联想到传说中盘古的都天神雷，都天神雷号称天地最强神雷，现在他恍然明悟。 哪里有什么最强，只是克制罢了，那天地都是盘古衍生，所有生灵和物质都可以称“小盘古”，克制小盘古，有什么比都天神雷更有力量？ 就像对付他虚真之神，有什么比虚真规律更克制？ 现在对他虚真圣人，虚真神雷就是最强神雷。 “之前还没有这个限制，怎么突然蹦出来了？” 美好的未来还没开始，就蒙上一层阴影，合着他转生混沌，就给天地打工，得了一份天地孕育的虚真大道，可他也把自己的虚真大道上交了啊。 他心念一动，沟通天地，立刻知晓原委。 “淦，你们就不能慢点！” 原来，在他转生的时间里，青龙王、路平安、神秘人已经陆续执道，现在大道彰显的，已经不止是创生大道和起源大道，还包括有之大道、抽象定义大道、不可名状大道。 若非他转生得及时，现在已经被几条大道联合执行，将他排斥出去了。 即便完成转生，天地大道彰显，他也被限制得不轻。 别的虚真圣人还没去了解，但不可名状大道太可恶，对他限制很大。 “人只能接触自己认知到的东西，接触不到自己认知不到的东西，认知为有，认知不到为无，‘无’不可认知，故归于不可名状。” 就是这条信息，让虚真之神明白，在没有人认知到他之前，他将处于不可名状状态。 他存在，也不存在，只能存在于不存在的状态中，归于不可名状。 等有人认知到他之后，他才可以接触认知到他的人，但也仅是如此，他还是接触不到认知不到他的人。 “有的归有，无的归无，连接有和无的，是认知。” 这条信息很明确的说明他未来的状态，很可能，在一定时间内，他只能孤身一人，哪怕他实力滔天，为尊贵的圣人，依旧奈何不了一个普通人。 无法接触，无法介入，无法存在，他是无，别人是有，无和有永远不能接触。 “偏心，偏心，不可名状大道执行得太偏了，我认知到其他人，就应该接触其他人，而不是要别人认知我，我才能接触别人。” 他怒骂不可名状之神，这限制太狠了，任他神通广大，也只能在自己的世界自娱自乐，像个游走人间的幽灵，热闹是别人的，他只有孤独。 新的信息从天地烙印进他的心中，让他不得不偃旗息鼓。 “大道彰显，天地有序。” 虚真圣人明白，天地的意思，就是维持正常运转，而正常世界，最基本的一点，就是断绝强者倚强凌弱的渠道。 而弱者要是以弱凌强，在弱者认知到强者那一刻，就失去不可名状规则保护，由其他规则接管，结果各安天命。 这是很公平的规则，虚真之神憋屈了一下，还是决定接受。 “唉，还要一个人待多久啊？” “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有人接触到虚真大道，能认知到我的存在啊！” 理解归理解，一想到以后一个人的日子，他就感觉像坐牢一样。 仿佛一只偷窥别人隐私的爬虫，只能看别人的隐私自娱自乐，没有任何互动，也没有任何交集。 他想观摩众创始境执道的变化，就要进入“变”最浓郁的地方，就要进入生灵汇聚之地，亲自感受变化。 可无人认知他，他无法接触别人，看到的东西，就好像镜中月水中花，透着浓浓的不真实感。 一个世界的人都不能感同身受，他处在另一个世界，仅凭观看，能收获多少东西？可不能浪费创始境执道的奇遇啊。 “可恨的不可名状之神！” 又骂了一句不可名状之神，他开始想办法彰显自己的存在。 现在，苏晨、起源之神变相成为他的老板，老板定下的规则、下发的命令，他只有遵守的义务，没有说话的权利。 规则就是这样，没有丝毫妥协余地，苏晨等人也没有私欲，想贿赂他们都不行。 “再怎么说，我也是圣人啊！” 不能携带丝毫力量进入世界，因为圣人本质高，一律气息都会影响世界，这又是创生之道管制的范围，已知的和未知的限制笼罩头顶，但虚真之神绝不认输。 想到虚真神雷的存在，他联想到虚真规律，决定不以私欲为目的行事、不以破坏为目的，要认真维持世界，这样可以最大限度避免引动虚真神雷。 “哼，执道可以避免规律，我圣人运转大道，也是天经地义。” 他入主先天虚真大道，卖力的在天地间运转先天虚真大道，忽然，一个世界引起他的注意，他在那里面，感受到一个支点，有人感应到他了。 ... “我跟你说，这就是虚真魔神，掌管真实和虚幻的神。” 一个老头子举着一张纸，上面用铅笔画着一条威风的火柴狗，头顶上还画着一个单调的圆圈，似乎是光环。 老头旁边人看了看纸上的画，那条狗简直辣眼睛，还不如小孩子涂鸦。 “你怎么画条狗啊？” 老头嘿嘿一笑，“你不知道，以前老人说，狗的眼睛能看穿阴阳，特别是四眼狗，所以我觉得虚真魔神就是一条狗。” 旁边人眉头一皱，伸手摸了摸老头额头，连忙按下床头呼叫铃。 十几秒不到，几个穿白大褂的人跑了过来。 “怎么了？” 旁边人连忙站起来，指着老头道：“他又犯病了，开始神神叨叨的，我怕他一会激动自残。” 白大褂了解情况，看了看纸上的那条火柴狗，眉头一皱。 “用药，先让他冷静下来。” 一番操作，又是吃药又是打针，老头精神恍惚。 一个白大褂指着纸上的火柴狗问老头，“这是什么？” 老头摇了摇头，“谁家孩子画的，用我纸笔都不说一声，没礼貌。” ... 混沌中，感应到联系中断，虚真之神郁闷不已，好几次他都插手了，但老头认知不全，靠着纸上那条啥也不是的火柴狗，他的力量始终无法透过不可名状接触那个老头，最终，老头把他遗忘了。 他沟通天地查询情况，发现是抽象定义大道的缘故。 “认知未知东西时，必然由浅入深，从抽象到具象，如此反复，才能比较具体的认知事物。” 第673章 处处有惊喜 这又是一件令他郁闷的事，似乎这片天地到处都是限制，他要做什么都束手束脚。 转生混沌后，虽然有了在这片天地的跟脚，不被彻查的话，不用担心被赶出去。 但转生就是一次新的开始，而他的本质并非天地原生之物，孕育出来后，天地没有主动将他昭告世界，导致他这尊圣人出世得无声无息，无人知道他的存在。 这在正常的世界根本不会发生，就算是那些穿越而来的人，他们没有走上超脱之路，穿越到哪个世界就会被当作原世界生灵。 超脱和未超脱，本质上已经不同了。 若在寻常世界，他还能主动放大自己存在，向大道宣誓“从今以后只有***，没有***”以此向世界彰显自己到来。 之后可以传道、可以开山收徒、可以建立势力，总有办法将自己传播出去。 而这个世界，有一条正在执道的不可名状大道，还有一条抽象定义大道。 不可名状大道将他归于未知的不可名状，抽象定义大道定下了这个世界发现未知的过程规则。 所有人认识未知，必须经历的过程，要在认知虚真之神身上完整经历一遍。 他为圣人，可以运转天地法则，理论上影响力巨大，但由于未知属性，导致他和世界上所有存在处于平行状态。 他运转他的，世界众生过众生自己的，双方没有交集，非得有人认知道他，才能以那人为基础，和众生的世界产生交集。 但圣人太强大了，还是大道圣人，比天道圣人还可怕，除了虚真神雷限制，还有大道规则限制。 虚真之神明白了这一点，抽象定义大道的存在，让他在被众生认知的过程中，不断重复抽象到具象的过程。 即抽象定义大道的部分规则----人永远无法彻底认知一项新的事物，每当认知完毕的时候，又会发现新的未知，使得认知永无休止，未知永无止境。 和不可名状大道一同作用----智慧生物了解得越多，越发现自己的无知，知识大海无边无际，掌握的知识越多，接触到的未知就越多，不可名状才是永恒。 虚真圣人作为圣人，代表大道法则，本身是真理的一部分，他将注定无法被人认知完全，其中一部分永远居于不可名状处。 对应的，他的实力，将有一部分永远无法彰显在世间，作为圣人，他很强，他知道，但别人永远不会知道。 可恨的是，他很强，但面对比他弱的存在，那些存在认知不到他的厉害，他的实力被限制，还有可能被人越级镇压。 除非那些人和他同级，认知到他的厉害。 但那时还有什么意思，都同级了，认知到他的厉害，他也不可能镇压同级强者。 “窝囊，这圣人当着还有什么意义？” 被不可名状大道和抽象定义大道当头两棒，虚真圣人眼冒金星，不算本体，他也算堂堂混沌魔神，混成这样太憋屈了。 “哼，越是限制，我越是不离开。” “你们越是希望，我越是不让你们如愿。” “我就要偷师你们的东西，我就忍，我倒要看看，你们还能怎么赶我出去。” 虚真圣人很执着，决定的事轻易不改变，他越发努力彰显虚真大道，试图让人在虚无中感应到虚真大道，从而认知虚真大道，让他和世界产生交集。 只要和世界产生交集，他就和众生所处的维度有了抓手，可以亲自体悟创始境执道对世界造成的变化。 ... “虚兽，是一种混沌蛮兽，处于混沌之中，身具大道法则，猎杀之，可得法则碎片，有助修行。” 某个世界中，一传功长老正在向新入门的外门弟子传授修行常识。 “这是宗主神游太虚感应到的存在，是世界最顶尖的修行资源，但获得也有风险，虚的实力强大，能无视混沌之气侵蚀，光这一点，就让大多数修士却步。” “大家了解一下就可以，日后若是发现虚兽踪迹，上报宗门，自有强者去应对，宗门也会对发现者有奖励。” 传功长老身前摆着一枚传功玉简，玉简发出微光，在半空勾勒出一只奇形怪状的荒兽，青面獠牙，毛发旺盛，长长的犄角直指天空，看起来神秘又危险。 ... “真兽，是混沌遗种，浑身是宝，血液可入药、炼器、淬体、浇灌灵药，毛发是上好的符笔材料，也是护身神甲的最佳材料，穿之可入混沌。” “骨骼血肉更不必说，是上好宝药，服用之人有望觉醒天赋神通，厉害无比。” 一个吟游诗人坐在酒馆中，向冒险的修真者和魔法师们讲授他从其他地方听来的消息。 他气息波动，缕缕灵气从体内流出，勾勒出一条可爱的毛毛虫。 “有人冥想时，隐约见过真兽的模样，但清醒后却记不清晰，只流露出这幅画卷。” “据说，常人得到真兽一滴血，服用后都能觉醒神体，可称神圣，若能觉醒神通，有仙人之资。” 随着虚真圣人卖力运转天地，偏心的彰显自己先天虚真大道，各个世界开始有人感悟到先天虚真大道存在。 只是，传出去的东西越来越走样。 初感应的人，还能感应虚真大道的存在，但说出来后，就是某个具有特殊大道的神兽、蛮兽、荒兽等存在。 本来大意是这种存在具有虚真大道，但人们的关注重点是奇怪的，许多人注意力慢慢转移到兽身上，开始分析兽的作用。 炼丹、炼器、画符、炼体等修行百艺，每一行都在畅想这种兽的作用。 虚真之神已经习惯了，他明明是用他的真身在虚无中传道，等有缘人来就传授先天虚真大道，他也不清楚为什么传出去就成兽了。 或许是人们的认知问题，牵扯到混沌生灵，第一印象就是混沌荒兽一类的东西。 哪怕看到的是个人，也会猜测本体是兽。 令他不爽的是，有之大道一直在从中作梗。 人们认知到他的存在以后，他的存在成了事实，许多和他八竿子打不着的东西都和他扯上关系。 什么全身是宝，皮毛做甲，血肉宝药等等，一切有的没的东西都安在他头上。 他沟通天地，以圣人权限查询原因，发现是有之大道的一些道则在起作用。 “一切已知的东西，必有不可名状存在，认识一种物质越深，越能发现对这种物质的了解粗浅。” 虚真圣人知道，有之大道是偏向于存在的，但也有不可名状的成分存在。 第674章 甲一在观测 有之大道不给虚真之神弄什么不可名状的部分，不限制他展现自己。 但虚真更不能接受的是，有之大道在无中生有，给他弄出了许多有的没的东西。 就像一个平板电脑，这本就是平板而已，但有之大道作用，它就不一定是平板了。 它可能是泡面桶的盖，可能是液晶体重秤，可能是一块精美的镜子，可能是折叠凳... 这完全无厘头，没有一点逻辑可言，只要是有可能的可能，平板就可能是任何样子。 类似的一只皮鞋，可能是吹风机，手枪可能是打火机，吹风机可能是一只佩奇... 虚真之神已经震撼过了，这里面应该还有抽象定义大道的影响，他明明只是一个简单的虚真圣人，可传出去后，一切就失去了控制。 说他是兽都算不错了，有说他是域外天魔的，有说暗黑大魔神，有说操纵人心的邪恶外神，说他是愚弄诸天万界的幕后黑手，还有人说他根本不存在，只是人们心中的臆想... “是了，先前我居于不可名状之中，只受不可名状限制，我要突破不可名状，要被人认知，就要受抽象定义大道限制。” “现在，好不容易有人慢慢认知，又受到有之大道限制，不管有没有，真真假假弄出来，谁知道什么是真的我，他们认知的我，还能算我吗？” 一只笔，可以正常下墨，正常书写，这本是一只普通的笔。 但若有人看重这支笔外形流畅，外壳坚硬，用作暗杀利器后，后人效仿，常以此麻痹检查，作案不断。 要不了多久，这支笔就会名声大噪，从透明没人知道的处境，一举化身杀人名器。 哪怕他本质是一支笔，但人们想到这支笔的时候，更多想到的是种种案发现场，种种作案手段。 久而久之，人们对这类笔的认知，被彻底扭曲，他们认知到的，将与笔无关，只是杀人利器，是兵器，是暗杀专属装备。 认知的改变，不影响这“杀人利器”是一支笔，它还是笔，只是，笔的烙印越来越少，最终彻底成为暗杀必备物品，从笔的分类中消失。 有之大道作用无穷，而作用在虚真圣人身上，就让他很不满。 他很担心，要不了多久，人们对虚真大道的认知，将被对虚兽、真兽等概念替代。 到时候，人们只关心哪里可以找到真兽、虚兽，没有人再关心虚真大道是什么样。 等人们认知重心彻底转移，他再彰显虚真大道，人们只会在意虚兽或真兽是否要出现，不会在意虚真大道，更不会认识到有个虚真圣人存在。 “可恨！” 有之大道，简直在鱼目混珠，让这个清晰的世界变得复杂无比。 “我虚真，绝不认输。” 他要和众生的维度产生牢固交集，深入研究创始境强者执道的情况，绝不愿意被阻拦。 “有之道衍生再多，只要我坚持下去，总有一个可能认知到的会是我，到时候，我看你们怎么阻拦我。” ... 青阳界中，甲一待在原地，目光透过屏障，看到青龙等人全部执道后，久久没有等到有人返回，便知道这件事短时间内不会有结果了。 天地第一次执道，会出现什么情况无人知晓，需要多长时间也没人知道，这是未知的领域，甲一不会把时间浪费在等待上。 见识了一系列创始境战斗，他对创始境了解了一些，境界自动达到创始境之上。 可惜，就和之前观测真我境、道源境、天地境的情况一样，他观测到的创始境，依旧是一段不断增长的解码信息。 到现在，他专门针对最低境界真我境信息解码的元神，还在源源不断吐出信息，却连真我境的边都摸不到。 他能使用真我境很多能力，可他并不是真我境，也不知道真我境到底是什么。 一个境界差一部分，两个境界差的就多了，到了天地境，他有天地境之上的境界，却连天地境的起源之神都不一定打得过。 若非在幻想世界观测了不少大罗金仙，让他境界提升到伪大罗，他都不能像现在这样淡然。 “太快了，依稀还记得，当初和大哥在明朝研究修行的时光。” “一转眼，大哥不在，只剩赵阳，而赵阳，也从小小的炼体境，走到今天的创始境。” “要不了多久，我就会被他们超越吧！” 嗡！ 天地出现了细微变化，以他伪大罗的实力，轻易看到混沌中正在孕育的虚真魔神，一直看到虚真圣人出世。 “圣人吗？” 他摇摇头，在伪大罗这个境界停留了很久，他不是没有想过真大罗的境界，乃至大罗之上的境界。 可越是了解，他越清楚，观测再多伪大罗，他也无法突破真大罗。 伪大罗和真大罗，本就不是一条线，伪大罗就是伪大罗，再强的伪大罗，也不是大罗。 他现在按照实力，可以算混元大罗金仙，算是观测诸多伪大罗的一些小收获。 游荡许久，一直没有找到混元大罗金仙观测，他也就一直停留于此。 倒是在混沌中找到许多混沌灵器，动辄大罗金仙起步，混元大罗金仙级的也不少，可惜，这只是法则，不是境界，他想靠这些灵器进步，只能慢慢参悟修行。 这有什么意义？ 他可是甲一，有修行的时间，多看看世界，或许已经到了更高境界。 但这不是让他对修行犹豫的主要原因，他也发现，这好似一条没有尽头的路，一直观测下去，混元大罗金仙之上，还有境界。 强则强矣，却也只是强，没有以前从凡境突破真仙的喜悦，也没有从玄仙突破金仙的畅快，只是单纯地变强，没有质变。 苏晨突破创始境，却大意放走的几个烙印飞出时，他习惯性的观测，发现了二重幻想世界存在的大罗。 那和大罗金仙完全不一样的大罗，对他大罗金仙之后的路产生深深震撼。 以前他虽称自己是伪大罗，实则是谦虚，他知道他已经是大罗金仙，后面更是混元大罗金仙。 苏晨他们看不穿他的实力，他也不介意做一个伪大罗。 现在，他知道，他真的只是伪大罗。 于是，他想要观测大罗，可惜，记忆只是记忆，不是真大罗，苏晨也不允许那些大罗以他的烙印复生。 甲一看到的，只是一种记载的信息，不是大罗境界。 但他知道，大罗上面，已经没有更高的境界了，他不清楚，当自己看到大罗境界的时候，会发生什么事。 他会成为大罗之上吗？ 不管会发生什么事，他都要为此做准备，至少，要有一个大罗之上的境界。 圣人，是他猜测的境界之一，虚真圣人的表现，让甲一大失所望。 “圣人，只是果位，不是境界。” 他看到虚真圣人，没有自动升一个境界，还是伪大罗，只是多了一条先天虚真大道，气息更雄浑一些，不知道算什么境界。 这条虚真大道，和之前观测的起源大道这些不同，是完整的，没有源源不断的解码信息，也就是说，祂没有超脱信息。 甲一没有太失望，这在预料之中，他也无法发挥先天虚真大道的威力，这是天地授予，他只是复制了而已，没有被天地授予先天虚真大道的控制权限，比不上圣人。 若是他亲自领悟的，没有天地权限，他或许能发挥出接近虚真之神的威力，可这是不可能的。 一个作者写的文章，读者都无法彻底感受作者当时的思想。 虚真大道个人色彩这么浓郁的大道，他凭什么发挥出堪比虚真之神的威力？ 任何一条大道，他观测而来，都发挥不出原主人应有的威力，这是必然的，他也不靠这个，他依靠的，是高出来的境界。 “或许，我必须走出自己的路了。” 第675章 顾延回归 天地间多出了一条先天虚真大道，让世界底蕴增强了不少，起源大道等诸多大道正在执道，天朗气清，世界顺畅，正是天地最清明的时候。 虚真圣人发疯，不停彰显虚真大道，而作为圣人，是不能私欲太重的，其他大道或多或少，也沾了虚真圣人的光，被动彰显不少。 甲一不会错过这个机会，他念头一动，将脑海中对虚真圣人的概念抹去。 作为强者，在虚真圣人还在孕育的时候，甲一就在路平安和陈墨执道时发现了天地的变化。 他可不会主动去认知虚真圣人，免得虚真圣人把目光注视到他身上。 “看似不可名状大道给所有存在安排上不可名状的部分，实则是不可名状大道与诸多大道法则的融合。” “抽象定义大道也是如此，赋予了其他大道法则更高的成长性。” 甲一一直旁观，亲历了天地执道前后的变化。 不可名状大道和抽象定义大道，都是超脱级大道，哪怕只是雏形，也给世界安装了澎湃的动力引擎。 一个杯子装满水，可以算圆满，一个水缸装满水，也是圆满，圆满和圆满是不同的。 大道法则也是如此，原本圆满的大道，融合了新的大道，祂还是圆满，只是此圆满与彼圆满，已经不一样了。 究其根本，是路平安他们突破创始境，已经从天地中置换出自己的“变”，成为独立的“变”。 “变”代表了无限生机，世界的“变”，只能给世界内部带来增长，外来的“变”，却是无端增加的动力，能让世界最顶端的东西，更进一步。 换句话说，从古至今从未增长过的世界，因为起源之神等人执道，将他们的大道彻底烙印在世界中，让世界上限变高了。 且随着他们执道的深入，上限还在持续变高。 大道都是一个整体，变强不是在顶端变强，而是强在每一个地方、每一处，很多早已清晰的法则，再次看去，会有新的发现，似乎以前的认知太浅显。 甲一想借助这个千载难逢的机缘，重新了解其他大道，一步步解析进去，或许，跟着这么多“变”的牵引，能带给他灵感，找到他未来的方向。 他心念一动，跨越空间，来到苏晨和顾延之前一直待的地方，或许，他可以从其他真我境那里看到更多东西。 这里，现在只有顾延一个人。 “甲一前辈！” 顾延看到甲一过来，只是点头示意，他还在牵引着虚真之神与这片世界的渠道。 说到底，古玩老板能来到这片世界群，还是顾延和苏晨谋划的，只是他们之前不了解创始境，被古玩老板迷惑了。 探索时，探索到的那个世界，虽然独立在虚无中，但那只是古玩老板的本体，依旧处于天地内，不是超出世界的力量。 谁能想到，古玩老板只是虚真之神在天地的化身之一呢？ 还让两人以为古玩老板的实力在起源之神和青龙王应对范畴，这才导致今天的局面。 这种事瞒不了甲一，在虚真之神正式现身后，巨大的因果，已经将苏晨和顾延的遮掩手段冲开。 “不用再威胁那个通道了，虚真之神已经转生为天地圣人，暂时不会对天地造成破坏。” “苏晨和起源之神在执道，也限制了虚真之神，看他们的意思，已经不需要鱼死网破的手段。” 顾延意志从无尽混沌中抽回，这才发现天地中的变化。 虚真之神的到来，与他和苏晨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但最终的接引，还是靠他的超级枪神系统，系统自身的因果律太变态，可以隔着无限时空接引虚真之神。 一旦事态不受控制，他只能给虚真之神强行断网，抹去古玩老板和这片天地的因果连接。 失去因果牵引，古玩老板在这个世界没有存在基础，自然会失去这片天地的道标，从而再度回到无垠混沌中。 顾延的真正底气，还是因为混沌无垠，世界与世界无法接壤，古玩老板所在的世界，永远接触不到顾延现在的世界。 时空虽然一体，却不能直接抵达，这就是混沌的现状。 虚真之神到来，却没有到来的路径，只是从一个点瞬间跨越一个点，一旦一个点失去牵引，这两个点的联系中断，谁也不知道怎么找到另一个点。 他们牵引虚真之神，是看中虚真之神代表的信息，也是看中虚真之神代表的另一个世界群，不到万不得已，这条联系不能断绝，否则就是在大航海时代闭关锁国，顾延和许凡苏晨都不会接受。 但现在，事态已经控制住，他终于可以放松下来。 “呼！” “不容易啊。” 顾延眼中闪过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知道发生了什么。 “苏晨，都创始境了吗？” 他有些失落，当初一起在混沌搞事的小伙伴，如今他还是小小的真我境，苏晨已经走到创始境，这落差有点大。 才多久啊，变化太快了。 幸好真我境意志非凡，发现自己起了杂念，他随手就将之斩去。 整理好自己的心情，他看向甲一。 “多谢前辈前来告知，否则我的意志还在无垠混沌中等待消息。” 甲一微微点头，眼神闪过一丝复杂。 他早早就是伪大罗，对几个还呆在真我境的人不太关注，但就是这么几个真我境，硬是弄来了虚真之神，搞得天翻地覆。 谁能小瞧？谁敢小瞧？ 哪怕当初被青龙王打得山穷水尽的顾延，甲一也认为自己不能轻视，都是人才啊。 真我境，一个个都是宝藏，谁知道他们会弄出什么，像苏晨一样，他都来不及关注，人家就飙升创始境了。 “这次，创始境执道，天地发生前所未有的变化，正是修行的好时机，错过就太遗憾了。” “每个强者都不应错过这个机缘，你更不应该。” 顾延连忙拱手，“多谢。” “只是苏晨执道，我还得收一下尾。” 甲一脸色微动，饶有兴趣的道：“我可以看看吗？” 顾延无奈一笑，“当然可以，或许有些事还需要前辈帮忙。” 苏晨去执道，有些事已经进行不下去，与其等事态失控，不如好聚好散，这也没有遮掩必要，总归都会暴露在历史长河中，对有心人藏不了，对无心人没必要藏。 顾延平静了一下心绪，开始准备解决方案，以免手忙脚乱。 第676章 许凡脱身 天地间大道活跃，其中最活跃的几条，都是顾延熟悉的大道。 他静坐不动，等到创生大道又一次震荡时，他发现这次创生大道震动更深入了，沟通超级枪神系统，通过系统确认，他已经知道这次会牵连到他们。 “来了。” 心中暗道一声，他睁开眼睛，将视线投入混沌，那里，是诸天楼。 ... 林天站在诸天公园小道边，看着古玩老板和算命先生斗殴。 这场斗殴已经持续了上万年，如果时间正常的话。 这样说，是因为林天已经确认，他们处在的时空，是一段不断重复又混乱的时空。 每个人都有一条独立的时间线，时间线互相交叉，导致这里的时间线一团乱麻。 谁都不知道自己的时间线和谁的交叉了，他经历的现在，可能是别人的过去，而他们两人交叉的地方，又可能是第三人的未来。 就这，只是三条时间线交叉而已。 而这里，数百万人的诸天公园，至少数百万条时间线交叉，每时每刻，他都行走在别人的过去未来，别人也行走在他的过去未来。 他经常会突然想起来一段记忆，虽然那是他从未经历过得全新体验，但记忆告诉他，他已经经历了。 他知道，那是他过去的时间线和别人的时间线又交叉了，导致他硬生生多了一段过去。 有时候，他会看到熟悉的事情发生，虽然，这件事已经是他脑海中尘封已久的回忆，但就是要发生在他现在的眼中。 当然，有时候他也会看到一些未来的事，然后他又重回现在，他未来看过的事又一次经历并发生。 好像有无数个他，每个他处在现在、过去、未来，他接受现在过去未来的信息，似乎全知。 而无力脱身的现状告诉他，这并不是他的能力，只是他陷入某个奇怪的地方，被某些大佬波及了。 时间是个神奇的东西，一个人经历了一百年，其他人也经历了一百年，似乎大家都只经历一百年。 若是把大家的时间线从平行状态纠缠起来，搓成一条不断变长的绳索，那十个人的一百年，可能就是十个人的一千年。 这种混乱，似乎没有任何道理，却又展现了极为深刻的道理。 外界，这里可能只是短短几日，而里面，数百万人的时间线互相交织，他感觉他度过了几十万年。 “砰！” 远处，有人推开阻拦的人，气势汹汹的追向第三十八小李白。 林天没有多管，他已经麻木了，就像他当初莫名其妙感觉第三十八小李白对他释放杀气，然后追着第三十八小李白离开。 现在，追第三十八小李白的人，只是和他当初一样，窜进第三十八小李白过去的时间线，不过是追第三十八小李白的人换了而已。 林天也不知道追的三十八小李白算是过去还是现在，亦或是未来，他只是追过了几次，主观认为是过去。 “啊！！！” 在他身旁的哥斯拉快疯了，一段段时间片段在他脑中闪过，他也经历了许多各异的时间线，以他单纯的脑容量，已经感觉快要爆炸了。 一记“静心咒”熟练的扔到哥斯拉身上，哥斯拉重新安静下来。 林天也没有在意，眼前的哥斯拉看似待在身边，实际上他的时间线可能窜进别人的时间线了，只有等他走完时间线交叉的部分，才能重新返回。 现在，可能只是一个背景板，类似凑数的路人，成为别人时间线里一动不动的npc。 林天的时间线也被别人经历，这也是导致他记忆中莫名其妙多出其他人的原因。 光短短进入诸天楼这段时间，接引他的人，已经从哥斯拉，变成了上万个接引人员，好像他已经进来过上万次一样。 和他在诸天公园上方的时间旋涡中打斗的，也不止灰狼一只，还有其他数十万个陌生人。 都是想查看时间旋涡出现的原因，然后飞到时间长河，占据过去林天位置，而林天当时打跑了灰狼，还没来得及离开，就被认为是幕后黑手，大打一场。 还有一些，在灰狼没来之前，就在过去的时间长河找到了林天，又是一场乱斗。 时间极为混乱，林天精神还好，记得打过来多少次， “只是，不说哥斯拉，就连我，在这里待久了，压力也很大啊。” 这种时间错乱，对精神伤害极大，心志不坚定的人，早已精神分裂，甚至磨灭灵智。 所幸来诸天公园的，都不算弱者，但也或多或少出现一些损伤。 “真是绝路啊！” 这样想的人不止他一个，林天也不是第一次这样想，但这次不同，天地好像出现了什么变化。 嘭！ 仿佛肥皂泡破裂的声响，所有人都感觉精神一振，一股劫后余生的庆幸感不由自主升起。 林天也不例外，这种感觉不好说，就好像百病缠身的身体，忽然健康起来一般，什么都顺了。 “回来了，回来了，大家都回来了。” 一声惊呼，吸引了林天的注意。 他扭头望去，在诸天公园外围，黑压压的人围成一个大圈，正好奇的看着他们。 “十天了，终于能看到里面的情况了。” 有人窃窃私语，眼神小心的打量他们。 从周围人的议论中，林天知道，这里的情况，早已被诸天楼察觉，但诸天楼没有成功进入，除了一开始进去的灰狼，后面进去的人莫名其妙就走出来了。 “诸位，诸天楼维护出现意外，让大家受惊了。” “为表歉意，诸天楼为大家赔偿同等级货币一百万，一人一百万，希望能给大家一些安慰。” “今后，诸天楼一定吸取教训，完善服务措施，提高服务质量，杜绝类似事件再次发生，也请大家今后在诸天楼废弃的景点游玩时，发现不对即使上告，我们会全力援助，当然，最好不去废弃的景点。” 诸天楼楼主沈三万飞上半空，向被困的人表示歉意，道歉补偿承诺一次性到位。 他朝林天所在的位置看了一眼，点头传音。 “抱歉，林兄，这次诸天楼出现意外，我脱不开身，以后有时间，一定好好招待你。” 林天表示理解，朝沈三万拱了拱手，却发现许多人都有类似的动作，连旁边的哥斯拉也一脸喜色，显然得到了什么承诺。 显然，沈三万全都传音了，一个没放过。 “嘶！” “这服务态度，怪不得人家能做这么大事业。” 一张彩色卡片凭空凝聚，浮现在林天面前。 林天接过，意念感应，里面是一百万绿币，林天没有在意，他的实力模糊不清，他自己都不清楚，诸天楼楼主给绿币也不错。 他看向四周，每个被困的人，身前都浮现了一张卡片，花花绿绿的，根据各自实力不同有所差别。 “带我去悟道室闭关。” 他交代了哥斯拉一声，准备趁现在记忆深刻，将这段混乱期间的收获整理起来。 祸兮福所倚，虽然危机大，但收获也大。 “是，客人。” 哥斯拉也收了属于他的一百万，正是干劲足的时候，殷勤的带领林天离开。 林天离开的时候，下意识看向算命先生位置，却发现算命先生不见了，古玩老板也不见了。 “神龙见首不见尾啊！” ... “顾延，情况我知道了。” “时间结界破碎，古玩老板已经不闹了，但苏晨接下来的计划，只怕执行不下去了。” 许凡破开时空，一步来到顾延这边，先是朝甲一拱手，才和顾延交谈起来。 顾延微微摇头，“超级枪神系统对因果极为敏感，以前有苏晨定在前面，我的感受不清晰，现在苏晨执道，失去他背锅，我们当务之急，还是看看身上的因果！” 第677章 过程的维护者 “能有什么因果，不是一直都在苏晨的计算之中吗？” 许凡不以为意，他对推算一道也算略懂，以前加入苏晨、顾延一伙时，暗中为自己卜了一卦，没感觉到多大危险，这才放心加入。 他可是灵气复苏系统的宿主，突破真我境后，和系统已经算是合作伙伴，有系统相助，他还是很相信自己的推算结果。 但顾延也是真我境，连顾延都这么说，许凡再不在意也悄悄给自己又卜了一卦。 “嗯？” 原本淡然的表情瞬间凝固，他都顾不上在顾延面前维持风度，直接动手算了起来。 暗地里忙其他事的许十万、许百万他们，也暂时停手，跟着他一起推算。 顾延对许凡的变化无动于衷，他已经过了动容的阶段，他的系统早早将结果告知他，现在看到许凡的表现，好像看到过去的自己。 “不必质疑，这个结果，是真的。” “我当初知道的时候也不相信，但我的系统精通因果，祂也向我通报了。” 许凡皱起眉头，一个个“许**”将推算结果汇总到他这里，又一次验证了刚才推算的结果正确。 “不应该啊，就在一年前，我推测的结果还是大吉，怎么短短一年时间，结果就变了？” 他看着顾延，“苏晨那边统筹规划，总体推算，我这边即时推衍，掌握变机，从源头上控制，在过程中维护，按道理，不会出这么大纰漏！” 顾延摇了摇头，“我们都太相信自己，计划中突破创始境后，以强大的优势弥补过程中的因果轻而易举，然而实际上，苏晨突破创始境，已经无法按照他自己意愿办事了。” “要戳一只小蚂蚁，可以用木条削细，可以用铁棒作针，可以用星球作钻头，但不能把宇宙捏成圆锥。” “蚂蚁和宇宙一体，如何揉捏宇宙来对付宇宙中的蚂蚁？” 顾延平静的看着天空，似乎看到了正在执道的苏晨。 “苏晨现在就是宇宙，天地与他并生，万物与他一体，蚂蚁是他的一部分，他也是蚂蚁的一部分，他针对蚂蚁，就是蚂蚁自己针对蚂蚁自己，你会无缘无故给自己一刀吗？” 这是个事前无法预测的情况，谁也不知道创始境会有这么大变化。 苏晨的推测很多，预演的未来也很多，却预料不到这点。 许凡这方面无法和苏晨比，他只是按当时的情况推算一段时间后的结果，也推算不到创始境那么远。 是苏晨的方向制定上出现问题，导致他现在维护，需要付出更大的精力。 谁让苏晨突然撒手不管了，虽然他的确是无法管了。 顾延作为行动的执行者，对这里面的情况掌握比两人都清楚一些，但他相信队伍里的两个智囊，也从未质疑过两人的结论。 “以前，苏晨和我们站在一边，现在，他站到了我们对面。” “我们面对的问题，不是怎么针对蚂蚁，是怎么解决我们针对蚂蚁造成的后果。” “因为最终，我们都要和苏晨一样，站到蚂蚁那边，不解决之前针对蚂蚁的后果，我们站到蚂蚁那边是站不稳的，甚至都站不过去。” 他说的很粗俗，也很简单，许凡一听就明白顾延的意思，不由开始沉思。 顾延也没有再劝，只是道：“我们终究还是要走真我体系，不可能像其它体系那样争霸天下，到处杀杀杀，不是作为正派除魔卫道，就是作为反派逞凶作恶。” “苏晨突破创始境后，突然从他身上返回的衍生体烙印，已经给我们提了醒。” “现在，是正面面对的时候，我怀疑，继续拖延下去，后面会付出更大代价。” 许凡低头沉吟，从苏晨那边逃过来的衍生体烙印，确实让他们知道他们在天地结下的因果，特别是对周正，都把人家薅秃了。 当初的推算没有问题，是基于创始境横扫天下，镇压一切不服。 这点，连系统都认可。 不管是他的灵气复苏系统，还是苏晨的超级推衍系统，都认为创始境是一次巨大的蜕变，事实也是如此，只是系统也算不到创始境强大，对自身的限制同样强大。 他们无所不能，却也要遵守他们自己的规则。 原本该由苏晨从源头上解决的因果，不管是连本带利补足还是彻底抹去，都不是维持过程的许凡该管的事，只是现在苏晨不能管了。 因果从源头流入，进入过程，按他们三人组成的反应机制，该到启动许凡解决因果程序的时候了。 顾延作为执行，不管在源头还是过程中，他都要出力，现在苏晨靠不上，他只能让许凡来。 这是三人小组的机制，许凡没什么好说的。 “周正或许不是普通人。” 他憋了半天，才肯定的吐出这句话。 “就像我们在这个世界突破真我境，其他平行世界的我们，必然会出现种种神异，不管是天地所钟，还是有贵人看好，我们都是特殊的。” “以前白衣苏晨那边突破了真我境，这边苏晨就得到了系统，顺利突破真我境，可见，不管是来自什么方向上的奇遇，我们平行身都应该不凡。” 许凡也是无奈，被赶鸭子上架，这不是他该处理的问题，只能边推衍边讲自己的看法。 “以前我们推测周正是其他平行世界的真我平行身，身具不凡，所以我们透过周正，去薅平行世界真我周正的带过来的福泽，以加快我们修行速度。” “这是我们第一次做，我们不清楚真我对平行身的福泽有多深厚。” “我们针对这个因果的预案，也是针对真我境，但周正就像福娃一样，越掏越富有，源源不断，生生不息。” 顾延仔细听许凡讲述，以前，他都不关心这些，许凡和苏晨谋划，他一个人要忙的事很多，分身百万都不够，还要修行，实在不想管这些。 现在，他知道了当时行动的一些隐秘。 甲一默默站在顾延身后，他也是头一次知道苏晨几人这么嚣张，逮着一个疑似真我平行身的人使劲薅羊毛，一点都不怕结因果。 只能说，真我境不死的能力，确实容易让人无所顾忌。 三人都没有说话，许凡表情凝重，缓缓吐了口气。 “能让我们一直薅这么久，还让苏晨薅到了创始境的底蕴，周正的平行真我，少说也是创始境。” 这不是一个好消息，和一个真我境结因果，和与一个创始境结因果，完全不是一回事。 周正必然是一个老牌创始境强者，甚至比虚真之神还要古老，从周正的因果被引动时，能牵引过来虚真之神就可以看出。 至于创始境之上，许凡没去想。 真要那样，他们躺平算了，还了结因果？ 除非人家不介意，否则，把他卖了都不够。 第678章 许凡的办法 认识都是一步步加深的，哪怕之前他们在真我境已经神通广大，但针对不在想象中的东西，他们也只能接触多少认知多少。 顾延也认可许凡的推算，周正的平行身，至少也是创始境，创始境有“变”，能自生资源，他们从周正身上薅羊毛，才能源源不断薅到对他们有用的东西。 要换个弱一点的，虽然也能一直薅羊毛，但作用会越来越小，待作用比不上他们薅羊毛付出的代价时，薅羊毛的动作就会停止。 对周正，他们不止是薅，还催生，恨不得一秒薅几茬，就连他们也觉得过分，但收获真香。 “了结因果，等价了结不合适。” “苏晨在三重幻想世界试验过了，三倍不行，十倍也不保险。” “这情况因人而异，且随着对象越强，我们付出的就越多，甚至不能用单纯的补偿了结，要付出神妙的东西。” 许凡先点明了周正的身份，再总结苏晨曾经进行过的失败经验，和小宇宙周正成功了结因果，他认为是苏晨付出了对小宇宙周正极为重要的东西。 “常规的补偿，只是添头，锦上添花而已。” “就这，也得准备十倍，不，至少五十倍以上。” “赔偿的主要代价，就看我们能拿出多少吸引周正的东西，不说多么普世珍贵，也得对周正珍贵。” 顾延眉头拧紧，仔细盘算自己拥有的东西。 “唉，这可真是一件难事。” “以我们从他那薅来的东西，五十倍还回去，咱家底都要空了。” “这还只是基础，需要更珍贵的东西，至少要对周正极为珍贵的东西，哪里去找这种东西。” 许凡推算进入深水区，将他认为需要的结果说出来。 “难？这还是简单的。” “我们必须在他认识到我们薅他羊毛之前把因果还了，无声无息、了无踪迹，才有希望用上面的要求还因果。” “所谓的伤害，不知道是一回事，知道是另一回事，物质上是一回事，精神上又是另一回事。” 这是一个很难得出结果的领域，所有的价值，都只存在于人类社会中，出了人类社会，价值并不重要。 这也就导致，价值是种很难界定的东西，偿还也成为一种毫无公平可言的行为。 最朴素的一点，一个人失去了一点东西，不只是物质上失去，还有精神上失去，偿还时，就需要物质上补足，还要精神上补足。 精神补足是很难量化的，因为精神伤害难以量化，平时的补偿，都只能在物质上加倍补偿，以求在精神上达成一定补足。 这有意义吗？有，不多。 物质和精神有关联，但关联不大，物质的补足，基本很难弥补精神的失去，补偿，就成了一种蛮横的手段。 这只是一种掠夺后的施舍，是强者对弱者的霸凌，本身没有丝毫站得住脚的地方。 有人碾死别人的一只宠物猫，按市价赔偿100元，有公平存在吗？ 有人践踏田地里的玉米青苗，按成熟后市价1元一斤补偿，践踏的几行玉米，未来收获不过几十斤，几十块钱的事，合理吗？ 看起来公平又合理，精神上的碾死，精神上的践踏，怎么补偿？值多少价钱？ 有价吗？无价的。 许凡认为，最好在周正没有意识到他被薅之前，给周正大量补偿。 一旦让周正意识到他被薅，将对周正的精神造成极大伤害。 那时候，不要说了结因果这种话，以小宇宙周正的性格做参考，周正估计要和他们斗到地老天荒。 补偿？谁需要补偿？ 强者不需要补偿，他们会亲自把自己失去的东西拿回来。 毫无疑问，周正的性格，不是弱者。 实际上，最佳的办法，就是直接打杀。 然而修行，本质是修自身，这种行为，对他们的修行是种极大损害。 且如此大的因果，打杀之后，因果会凭空消失吗？ 这是个见仁见智的问题，许凡和顾延都不会尝试。 当然，如今苏晨执道，创生大道彰显，只要周正不想死，谁也无法把他弄死。 还有其他几个创始境，天知道他们的规律是什么，要是引动了他们的规律，或者触犯了他们的道则，会有什么后果，这也是个难缠的问题。 种种条件限制下，有且仅有偿还因果一条路可走，还得在周正意识到之前。 生灵都是这样的，不亲自体会，永远不知道亲自体会的感受。 即便周正失去了，但他没有体会失去的感觉，他也只是知道他失去了，只要补偿到位，甚至几十倍的补偿，他轻易就能接受。 就像掠夺时间，明确告知卖方，1小时100元，一天卖八小时，一年2920个小时，29万元，代价则是一年之内，卖方一天的时间只有16个小时。 这听起来就很恐怖，一天16个小时，除去睡觉吃喝拉撒和必要的社交，活动不了几个小时就必须入睡，否则夭折导致交易失败，连卖出去的钱都收不到。 还有时间的缩短，生活作息的改变，对身体五脏六腑造成的影响，对未来健康造成的隐患，所有后果都在卖方考虑范围内。 任谁收到这样一份交易，都要仔细考虑。 但要是给一份工作，一小时30元，一天十个小时，只需300块钱，一个月9000块钱，一年10.80万元，有的是人打破头皮抢着来做。 如此轻易就能掠夺11个小时的时间，对比之前一天8小时800元，换成购买同样的11个小时的时间，一年就需要40.15万元，付出的代价何其轻微。 谁会在意时间的失去呢？又有谁能意识到他的时间不属于他了呢？ 若是有人直白的告诉这些人，他抢走了这些人一天11个小时，会发生什么？ 10.8万元的补偿？引人发笑。 40.15万的补偿？弱者可能就接受了，但是否真心不得而知。 而强者，40.15万？400万都不会接受... 周正糊涂点好，现在，他们薅走了周正的东西，周正不知道，送还即可，多送点作为不告而取的补偿。 悄然出现的惊喜，会极大对冲周正可能知道真相后的愤怒，即便周正未来知道真相了，相信后果也会减轻很多。 一个正常人，若是父母逝世时在场，他必然会很悲伤，但若是父母逝世十年以后才知道，且后事都处理完毕，他可能只会悲伤一阵子。 他已经体会不到看着父母逝世的感受，事实已经发生十年，他会很自然的接受现实，这是种奇妙的现象。 如果此时他有个幸福的家庭，他将走出来的更快。 是冷血吗？许凡不认为是这样。 残酷的说，只是他没有亲自感受到失去，没有真实体会到物质世界和精神世界的伤害，父母逝去的消息，对他来说只是一个消息，他没有经历过，虽然他真切的失去了父母，但他感受不到失去父母给他造成的缺失，还有幸福的家庭给他抚慰。 他的物质和精神都是富有的，父母的失去，爱人和孩子溢出的爱会迅速填满他的空虚，抚平伤痕。 人总是这样，什么都不懂的时候，曾经拥有过全部。 每当他失去一点，他亲自体会过，就会懂一点，这也不能让他珍惜他不知道却拥有的东西。 只有再次失去，他才会明白，他应该珍惜那些已经失去的东西。 不停重复，直到一无所有，他什么都懂了，却已经没有什么好珍惜的，于是过去那段懵懂的日子，将是他一生最美好的回忆。 这是他自己弄丢的东西，他认了。 而要是让他知道，他的东西是被别人夺走的，那个后果，许凡想起近古时代抗战那牺牲的三千多万人，是真的不怕死吗？ 只是他们知道了是什么让他们失去了一切而已。 许凡按下心中升起的念头，郑重的看向顾延。 “必须要快，最快速度了结我们结下的因果，让周正反应过来，我们就别想了结了。” “苏晨明白的最早，他的手段已经用不了，突破创始境，了解因果不能成为他的目的，不能亲自去做，也不能亲自和我们说，否则触动某种创始境规律，我们连了解因果的希望都会失去。” “但他一定是要了结因果的，他一定也做好了在执道失去意识时的准备，我们要做的，就是行动的同时，观察天地变化，掌握苏晨无意识执道的规律，牵引过来了结因果。” 第679章 天机不可泄露 道无言，道不语，道无为，道要做什么，从来不会告诉人们，而是当事情做完，很久以后人们回首往事时，才会恍然惊呼，原来那就是道。 苏晨已经执道，现在的苏晨，就是道。 许凡判断，苏晨要偿还因果，或许天地间会出现某些变化，这些变化是自然出现，无善无恶，乃众生机缘。 无数人受益，其中周正也会。 而因为种种发展，周正会得到最多的东西，以了却苏晨和周正的因果。 “我们将再次组成三人组，不过不再掠夺周正，而是补偿周正。” 许凡目光沉稳，一番推算，他心里有底，开始介绍起来。 “苏晨还是在前面牵头，我在中间对接，具体执行，需要你的帮助。” 他看向顾延，“以前我们还能通过沟通交流进度、解决问题，现在苏晨执道，我们再次结成小组，就不能交流。” “所有的事情，全靠默契，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否则，我们的意愿就会暴露，强加在苏晨头上，有可能触发创始境规律，导致苏晨的计划失控。” 顾延眉头一皱，许凡说得不清不楚，还好他能听懂。 “你的意思是，现在苏晨是上苍，他的意愿就是上苍之念，是天意。” “我们知道苏晨必然会补偿周正，这就是天意，但天不能有私欲，于是补偿周正这件事，会隐藏在其他事中，补偿周正只是不起眼的一环，是大势中的小势。” “我们上体天心，执天之道，需要保证苏晨的计划平稳落地，就像之前维持过程的发展一样？” 苏凡点头，“大势不可改，小势可改，苏晨补偿周正一事，不能算是他的私欲，这也是他能做的地方。” “届时天地变化，机缘降临，大概率会落到周正身上，但也有可能落到其他人身上，这种小势，变幻莫测，就需要我们干预。” “干预不是改变，我们是在顺应天意，不暴露苏晨意图，就可以避免创始境规律。” 顾延心中沉吟，看了看身后的甲一。 甲一微微摇头，“我只是个观测者，不会插手任何事。” 顾延颔首，“既然已经推算出苏晨的意志，我们就要开始行动。” “这件事一定是符合天地的事，是自然而然的事，我们的目的在开始行动后，绝对不能出现半点泄密。” “苏晨是创始境，还在执道中，不允许出现私心，一旦我们的事泄露，就拖苏晨下水，给他的执道染上尘埃。” 许凡也看向甲一，“这件事一旦在过程中泄密，将会触犯创始规律，极大概率会失败，届时苏晨应该没什么事，我们也没什么事。” “只是未来，我们要偿还周正因果，将是一件艰难的事，也许永远无法还清。” “前辈，你已经卷入进来，此事成败都和你产生纠缠，请一定为我们保密。” 甲一脸色微凝，有时候知道也是一种力量，他知道了，就承担了一定后果。 若苏晨几人偿还因果一事，因他出现意外，那他将取代苏晨几人，成为周正最大的因果对象。 就像有人要还债主钱，都准备好钱去还的时候，他突然跳出来，破坏这些人还钱，此时债主最恨的已经不是欠钱的人，而是破坏还钱的他。 就连准备还钱而失败的人，也会和他结下因果。 而苏晨和许凡等人还周正因果，最好的时机就是现在，若是错过，未来或许会付出更大代价，甲一并不想沾上这种事。 “这就是天机不可泄露吧，一旦泄露，天机就不灵了。” “我不会做这种事，传说泄露天机者不得好死，会受到天罚，我可不想和你们几个家伙结大因果。” 甲一心里明白，现在的苏晨，确实和天没什么区别。 传闻中，远古时期，就有一群人，上体天心，顺天应神，专门辅助天命，再此过程中可以获得好处。 也有人专职卜算，试图逆天改命，只要不影响天意，天地都不会介意。 但若泄露天机，导致天地出现未知变化，就会招惹天罚，什么头顶长疮、脚底流脓；什么半身不遂，断子绝孙，奇奇怪怪的东西都会出现在泄露天机者身上。 苏晨偿还周正因果这件事，已经成为天机，他真要泄露出去，直接的惩罚没有，毕竟苏晨执道时不能有私心，创始境规律也会阻止。 但一些倒霉的事，只怕难以避免。 虽然弄不死他，但也麻烦。 “好！” 许凡点头，甲一实力在他们之上，他们已经无法将甲一排除在外，只能想办法约束甲一。 现在，甲一这边的漏洞堵上，他还要上最后保险。 “现在，我们的首要任务，是寻找天地间特殊的变化，以此为契机，摸到事件脉络，开始维护。” 他看向甲一，一件事，有了第二个人知道，就不再是秘密；一个组织同样如此，被另一个组织知道的秘密，也不会是秘密。 只有将两个人变成一个人，或者将两个组织变成一个组织。 他不能让甲一彻底噤声，只能把甲一拉进来。 就像当初他发现苏晨顾延的秘密，苏晨也只能把他拉进来一样。 “甲一前辈，见者有份，此次天地第一次执道，我们深度参与进来，将得到巨大好处，将你排除在此机缘之外，非我等所愿。” “闲着也是闲着，不如，你和我们一起行动，坐视这么好的机缘溜走，也太过可惜。” 甲一沉吟一下，眼前创始境执道，带动天地运转，确实是个难得的机会。 就像一潭湖水，被新注入的水流搅得风起云涌，若是远观，或许能见识很多东西，但又如何比得上亲自加入注入的水中，去感受湖水的变化来得深刻。 许凡和顾延，此时便是暗中与苏晨即将带动的东西合作，悄悄搭上苏晨执道的尾巴，变相沾了苏晨执道的光。 那可是创始境的领域，可以预见，这件事完成后，连带解决了几人和周正的矛盾，许凡和顾延都会有大收获，两人能走到什么程度还真不好说。 而想走出自己的道，需要的东西太多，或许，能在这次行动中有所收获。 他之前确定要走自己的道，冥冥中找到顾延，或许也有这方面的牵引。 否则，天地那么大，机缘多的是，为什么偏偏要找上顾延？ 第680章 扫描世界 甲一走的是诸天体系，再加上自己的道，他对顺应天道的事，比许凡他们更了解。 眼前，是许凡和顾延在邀请他加入，但实际上呢？ 许凡和顾延此刻代表的是什么？是天意！ 从他们口中说出来的东西，一定程度上也代表了天意。 是苏晨？还是路平安？青龙王？不可名状之神？赵阳？ 这件事，肯定已经得到某人的允许，所以他才会冥冥中走到这里，接触到许凡和顾延的计划。 “是赵阳吗？” “唉，天意难测！” 他琢磨不透，心中不由叹了口气。 “好，我加入你们。” 他向许凡点头，接受了许凡邀请。 许凡微微一笑，“欢迎加入。” 简单的欢迎仪式后，他主持道：“现在，我们需要在创生大道笼罩的世界查探，记录下一系列新发生的事，总结苏晨要用自然告诉我们的东西。” “然后，回来汇总，制定我们后面的行为反应机制。” 三人都不是一般人，简单商量后，便以此地为中心，将天地划为三个方向，各自去探寻。 顾延对这部分混沌最熟悉，最先探完青阳界，走向混沌探查其他世界。 ... 某个世界中，一群人分成两拨对峙，彼此剑拔弩张，顾延一道视线扫到这里，微微停留。 这是一幕常见的退婚，不同的是，这次是女子上门，亲自向男方提出退婚。 女方强势，事情虽有波折，却也顺利进行。 退婚完毕，当事男子悲愤难当，一个人跑到后山生闷气，躺在草地掉眼泪。 或许是今日的事对他造成极大冲击，他羞愤欲死，触动了什么，于是一个白色幻影出现在他身前，成为了老爷爷。 顾延看到这里，若有所思。 这个男子灵魂是地球人，已经在幻想世界轮回了很多次，迟迟没有太好发展，真灵磨损，和幻想世界土着相差无几。 按真实度来看，不足以生成系统等金手指，等待他的，将和寻常幻想世界生灵一样，安稳做一个家族少爷，一步一个脚印的奋斗。 而现在，创始境执道，大道彰显，特别那几条创始境大道，正是彻底在世界融入道则的时候，此时最活跃。 “一个高阶强者灵魂体，光存在的本身就在不停吞吐能量，那低级的能量，不足以唤醒他，而他偏偏醒了。” “是规律起作用了，一个不醒来未来就会消磨的灵魂，一个是走进死胡同的年轻人，双方共同需要，共同触发。” 他明悟，这就像一个人和奋斗的人在一起，他也会被感染，然后慢慢充满干劲。 若是两个充满干劲的人碰到一起，就会激发更大热情，干的更起劲。 而一群充满干劲的人在一起，翻天覆地只是等闲。 “和数量有关，同样不甘绝境的人，凑到一起更容易激发创生规律。” 略过这个世界，他继续扫描其它地方。 “咦？” 他在另一个世界扫描的视线，又发现类似的东西。 某个世界中，一个穿着破烂华贵衣裳的青年跌跌撞撞的往山上逃去，后面是一群黑衣蒙面凶人。 “快追，他全身经脉寸断，还中了毒，逃不了多远。” “帮主说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一定要斩草除根，不留后患。” 一个提着长剑的黑衣人在人群中大声命令，催促众人跟上。 黑衣人人多势众，多方围堵，慢慢把男子逼到一处悬崖边。 顾延看的明白，并不是男子主动要走到悬崖，而是黑衣人太多，四面八方围堵，男子已经没有逃生方向。 但不可能有人从悬崖底下爬上来，从悬崖方向围堵青年男子，所以青年男子的逃生方向只剩悬崖边，他也只能逃到悬崖边。 如真要抓人，应该连悬崖也不放过，最好从悬崖底下爬上来，堵死男子逃往悬崖的路线。 想着有的没的东西，顾延继续看下去。 “哈哈哈，还往哪逃？” “你后面是悬崖，石头砸下去都听不见回响，我劝你乖乖跪下束手就擒，我还能留你个全尸。” “否则，掉下去，那些野狗秃鹫乌鸦，最喜欢你们这些娇生贵养的小白脸。” 领头的黑衣人站出来，刺激这青年男子。 他眼神冷静，想打消男子的抵抗之心，促使男子求饶。 这个时代，死也要体面，若是暴尸荒野，还被野兽糟蹋，去了下面也无颜见列祖列宗。 青年男子惨笑，“我叶家一十三口，已遭了你们毒手。” “我作为叶家最后一人，若还向你们求饶，那才真是愧对列祖列宗。” “哈哈，你们不就是害怕野火烧不尽吗，我就是没于野兽之口，也要让你们不得安宁。” 领头的黑衣人眼睛大睁，知道事情不妙，施展轻功想抓住男子，终究还是慢了一步。 青年男子早已心怀死意，故意在领头黑衣人心中种下未来复仇的种子后，决然跳崖。 等领头黑衣人冲到悬崖边时，下方已经只能看到无底深渊，再看不到青年男子半点身影。 砰！ 他一掌打在旁边的石头上，将石头打得粉碎。 “哼，真是死也不让人安心，你乖乖的去死不好吗？” 他脸色狰狞，眼中隐隐有一丝恐惧。 身后一个小头领走到头领身后，担忧的看了看悬崖。 “帮主，上个月灭门张家的猛虎帮，就被跳进毒窟自杀的张家孤儿屠了。” “七天前灭门李家的兄弟会，被跳崖自尽的李家遗孤灭了。” “这段时间，灭门的都没有好下场，这...” 帮主眼神一冷，不带丝毫感情的看着小头领。 “你想说什么？” 小头领打了个激灵，“帮主，我是想说，不如我们找来绳索，顺着悬崖爬下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帮主脸色这才缓和，命人去找绳子。 而另一边，跳崖的男子被一棵横着生长的树拦下，进了一个山洞中，看着洞中盘坐的一具骷髅出神。 骷髅似乎死了很久，但衣裳光鲜华丽，和新的一样，指骨上还有个戒指，盘坐的是蒲团，身后刀削斧凿的刻着一个道字。 他伸手触摸“道”字，一股信息涌进他脑袋。 “青木宗，苍松道人，枯荣真经，筑基灵丹...” 顾延面无表情的看着世界中发生的一切，那男子似乎有什么庇佑，吃下灵丹，修行功法，然后砍瓜切菜的将追兵干掉，从此世界上又多了一例禁止灭门的佐证。 “深深的绝望，无尽的不甘，一个修士闭死关的禁制，只因为树被砸颤动一下，就这么破了。” “太巧合了，太奇遇了，那一刻，他好像天命之子。” “而危机解除，庇佑没了，此后他修行，该遇到的问题还是会遇到。” 顾延略过这里，继续去观察其他世界。 有世界中被挖掉骨头的幼儿，在简陋的环境中奇迹生还。 有人丹田被破，绝望之下得到气血烘炉。 有人天生废体，醉生梦死之际得到细胞修炼法。 ... 他一个个世界扫描过去，对创生之道感悟更深。 “或许，我明白苏晨的意思了。” 第681章 行动准则 混沌无垠，世界也不知有多少，观察完创生之道笼罩的世界并非易事。 顾延拨动自身时间轴，将自己的时间流速拉到外界亿万倍，一秒钟的他，同时存在无数个世界，通过当地世界的时间长河观测，再加上实地考察，为观测提供有力实证。 现在的他，和世界不在同一时间维度，世界近乎静止，能保证他在亿万世界中观察到的样本，最大限度在同一时刻发生。 这不是为了省力，而是杜绝观测时间过长，导致因时间因素拉长而出现不同。 真实的调查一件事，就要在同一时间将所有目标调查完毕，如此得来的结果才有说服力。 就像调查世界人口数量，在调查启动的时候，先从近的地方调查，调查完再去远的地方。 期间，未开始调查的地方依旧在出现人口增长，等调查过来时，得到的数据就没把近的地方新增人口算进去。 这个调查准确吗？ 按调查开始的时间算，那么远的地方人口是偏多的；按调查结束的时间算，近的地方人口是偏少的，取折中，这又不是数学模型，哪有那么理想化。 时间的影响是巨大的，做任何事，有了时间参与，都会出现误差，所有调查结果，都只能参考，不能全信，全信必错。 世间的一切调查，都是模糊调查，因为人做不到精确调查，不管是客观因素，还是主观因素。 顾延他们要做的是大事，天大的事，必须拿到最值得信服的调查结果。 就算他们能无限分身，当调查启动的时候，依旧忙的团团转。 许凡把甲一拉进来，也有让甲一帮忙的缘故，光靠顾延和许凡两人，是一件极其繁琐的事。 调查完一轮，算是得到被创生大道笼罩世界的瞬间表现结果。 但不够，创生大道一直在扩张，有些已经笼罩了很久，有些才刚刚涉及，具体的表现，在不同世界也不同。 所以，他们还要维持这种瞬间调查，将所有的“瞬间调查数据”组合起来，能得到一个完整的变化曲线时，他们才算有可靠的调查数据。 什么抽样调查？什么全面调查？什么模型预测？ 他们不玩这些，连许凡的卜算，都没资格让他们作为参考。 直接拿到所有变化数据，记录下每个瞬间的变化，组成实时动态变化世界，以此为他们提供最可靠的理论依据。 强者的世界就是这么朴实无华，且枯燥。 待约定的时间到来，三人在老地方碰头。 顾延大手一挥，两道光芒没入许凡和甲一体内。 许凡和甲一也是同样的动作，三人完成数据交换。 “从现在起，计划就开始了。” 整理完数据，许凡首先开口。 “一直到计划结束之前，我们都保持缄默，不交流不联络，甚至连计划都要忘掉，决不能透露出半点信息。” “三个人，三重保险，虽然可能会造成碰撞，但总的来说，结果都是向上的。” 顾延点头，“我不知道你们的计划，你们也不知道我做什么，就看我们的默契了。” 甲一平静的看着两人，“某个混沌中的魔神肯定注意到了我们，他会对我们的行动有所猜测，希望你们能重视这点。” “我们不是玩单机，要做好防备手段，。” 许凡和顾延都点头，三人互相对视一眼，连眼神波动都收敛了，好像三个陌生人偶遇。 “行动吧！” 许凡突然没头没脑说了一句，便消失在另外二人眼中。 顾延面无表情，似是没有听到一般，化为漫天光点散去。 甲一站在原地，面容和蔼，双目带笑，跌迦而坐，化为一道石像，漫无目的的飘在混沌中。 就在甲一身边，几人都未曾看到的维度中，虚真圣人注视着三人，好像一个安静的观众。 他和顾延、许凡、甲一没有任何接触，三人像有默契一样，把所有关于他的认知隐藏或抹除。 现在，成为虚真圣人的他，接触不到许凡等人，许凡等人对他没有认知，也接触不到他。 双方虽在同一个世界，却像在不同维度，你玩你的，我玩我的，互不干扰。 他看到了许凡等人的动作，但他不是许凡他们，不确定他们要做什么。 这是种糟糕的体验，圣人神通广大，能看清许凡等人的一举一动，却连他们要做什么都不知道。 他没有猜测，猜测带有太多不确定性，不适合他们这个层次的人交锋。 “你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从现在开始，他知道，他得到的任何信息，都不值得信任。 许凡是个难缠的家伙，或者说任何一个喜欢卜算的，都不好对付。 谁也不知道他们算到了什么，知道了什么，选择了什么。 这和苏晨的推衍不同，推衍是基于数据，有逻辑可言，毕竟推衍本身，就是逻辑的一种表达方式。 而卜算？ 虚真圣人想想都摇头。 算到的结果，千变万化，通常根据现行的情况卜算，现在的情况变了，结果就变了。 哪像推衍，开始过程结果都在一个大致框架内，期间哪里出现变化，只要不影响大局，都是不重要的。 当初苏晨三人组，苏晨做统筹规划，许凡做过程维护。 一个是总设计师，一个是总工程师。 总设计师厉害，但解决所有过程中遇到问题的人，还是许凡，任何突发的状况，都被许凡牢牢控制住，保持在苏晨规划的框架范围内。 论滑溜程度，虚真圣人不会轻视许凡。 当初他的古玩老板化身，来到这片世界也想大干一场，可是遇到了许凡，最终还是僵持在了诸天楼。 “又是这种脱离掌控的感觉！” 古玩老板化身，也有全知全能的能力，但面对许凡，总有种把握不住的错觉。 好像一张缜密的网，网罗了一切变化，许凡却千变万化，总能从他疏忽的地方溜走，让全知全能成了笑话。 他知道，许凡应该触摸到自己的“变”，他找到自己的道，正在将“变”融入道中。 奇怪的是，许凡连道源境都不是，他又哪里有自己的道呢？ 最终，虚真之神只能归结于这是起源之神诞生的世界，或许有什么特殊，才出现了许凡这种奇葩。 他伸出朴素又宽大的手掌，朝着甲一捞去。 巨掌划过甲一身形，像拂过水中月亮一样，没有对甲一造成任何影响。 “谨慎的家伙，又抹掉对我的认知了。” 第682章 强弱相生 虚真圣人凝望着甲一所化的石雕，眼睛微微眯起。 这是个不一般的人！ 他成为虚真圣人后，和世界处在两个维度，在别人没有人知道他之前，他不能对任何存在造成干涉。 他一直也是这样认为的，一直在彰显先天虚真大道，期待有人能认知他。 一开始并没有什么异常，直到有人认知他的一部分，弄出虚兽、真兽等莫名其妙的东西时，他和世界感到了一丝孱弱联系。 他很高兴，想借助这丝联系干涉世界，扩大影响。 可是接触这丝联系后，他发现一半的联系，都来自甲一身上。 甲一一直知道他，而且很谨慎。 也是，甲一一直观看他和苏晨他们的战斗，从刚降临这个世界初始，甲一的观测就开始了。 虚真圣人对甲一有种莫名的感觉，甲一的眼睛很特别，被甲一看到的时候，他好像没穿衣服一样，就像被甲一看光了。 这不是错觉，虚真圣人相信自己的直觉，他或许，真的被甲一看光了。 对虚真大道最了解的，他认为不是苏晨、起源之神等人，而是这个小透明一样的甲一，再怎么说，起源之神等人给他的感觉也没有甲一来的诡异。 所以，他应该最清楚虚真之神成为虚真圣人之后的情况。 “你似乎，把对我的认知做了处理，想用的时候，就拿出来用，用完了就扔去藏起来，不让我借助你对我的认知干涉这个世界。” “好像，你也有一条先天虚真大道，在看着参考答案做题。” 虚真圣人对甲一太忌惮了，这个人似乎很了解他，对他的情况很熟悉，能预测到他要做的事，隐藏在其中浑水摸鱼。 这段时间，虚真圣人彰显大道，已经有不少生灵感应到并认知，他对世界的干涉力度强了一些，那些感应先天虚真大道的人，已经不至于将虚真魔神感应成虚兽。 只是，这其中，他和世界的联系总有一些来自甲一，而甲一时用时不用，断断续续，让他的世界的干涉力度不稳定，时强时弱。 导致他一些扩大影响力的显圣手段夭折，甚至出了不少笑话，连带他的影响都降低不少。 甲一现在，就是个不稳定因素，他不能确定甲一对他的认知有多少，什么时候会释放多少认知。 他对世界的干涉力度，也不能确定一个安稳的值，有时候超过一定值，里面包含了甲一的认知，他关闭认知的时候，虚真之神力量就会减小，在现实世界显圣力不从心，容易掉粉。 有时候小于一定值，虚真圣人也不确定里面有没有甲一故意搞事，万一里面还有呢？ 他太懂了！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多多少少，让虚真之神失去对与世界联系值的把控，做事情束手束脚。 他又一次伸手，朝着甲一的石像捞去。 手掌毫无阻碍穿过甲一，没有任何触感。 “这个甲一现在完全关闭了对我的认知，否则，我总能从他身上捞点什么东西。” “现在与世界的联系值，应该是个安全值。” 他尝试着将现在的值作为显圣时的最大输出，以保证自己不出丑，让他继续掉粉。 “唉，每次与世界的联系值增长，都要来捞一次甲一，确保我的安全联系值范围。” 虽然繁琐，但总不能担心甲一在联系值里掺水分，就一直用那低得可怜的联系值去扩大影响力。 那龟爬般的速度，还有什么意思。 只是，虽然解决了安全值的问题，虚真圣人心中还是有一些隐忧。 甲一毕竟是传统体系混元大罗金仙，就算他顶着伪大罗的牌子，虚真之神也不敢放心。 “他会不会有其他本尊，分散隐匿在世界各处，时不时开放一点对我的认知，在我与世界的联系值里悄悄掺水分？” 这是个无解的问题，连他也感到头痛。 现在，对他产生模糊认知的人很多，认知消失的人也很多，涨涨落落，什么时候多一个什么时候少一个都是正常的事，他哪有时间去一个个排查？ 查了前面时间一部分，后面开始涨了，查了后面一部分，前面又开始掉了。 一直都在动态变化，对他产生认知的生灵也在起起伏伏，今天没了，明天来了，后天又没了。 “这世界对圣人的限制，还真是充满‘变’数，怪不得传说中的圣人厌恶‘变数’。” 想到这里，他又捞了一把甲一，手掌穿过甲一石像，没有带起任何波澜。 正当他轻松之际，忽然心里一跳，眼睛死死的盯着甲一石像。 “他为什么，要把自己化为石像，在混沌中飘荡？” 这个问题，就像一个魔咒，死死缠绕在虚真之神头上。 “难道，是故意的？” “故意给我捞，让我确定我与世界的联系安全值？” 虽然他和许凡、顾延不在一个维度，听不到闻不到看不到任何信息，只有感悟天地给予他的信息，但他也知道甲一和许凡顾延混到了一起。 显然，甲一是要搞事的。 搞事的人会乖乖把自己禁锢在一个地方吗？ 这就差指着虚真圣人的鼻子，告诉虚真圣人，他甲一，就是还有其他本尊在暗处，一直在给虚真圣人与世界的联系值里掺水份。 “真是恶劣！” 想到这里，虚真圣人脸色微沉。 一旦确认这个可能存在，那甲一存在多少本尊都不重要了。 虚真圣人与世界联系值的安全范围，已经成了笑话，他对世界的干涉，轻易就会被甲一卡脖子。 若是在他大张旗鼓显圣世界，对付粉丝敌人的时候，甲一关闭认知，虚真圣人对世界的干涉力下降，还可能被粉丝的敌人打成猪头。 这样，他还有什么脸混？ 如此形象被认知，人们又如何认知他的强大，只认为他是一个混沌小丑，出场牛批哄哄，结果被小喽啰打得鼻青脸肿。 即便认知他的人多了，他对世界的干涉力度也不会变强，甚至随着小喽啰的传说流传，他的干涉力度还会越来越弱。 “真阴险。” “平时看起来一声不吭，也不说什么豪言壮语，下手这么阴毒。” 虚真圣人恨不得一拳把甲一石像碾碎，若非他思维运转速度快，及时看清甲一的卑鄙手段，他已经中了甲一毒计。 现在，估计正乐呵呵的借助对世界干涉力度暴涨的机会，在疯狂显圣扩大影响，说不定哪次就栽了。 这是阳谋，哪怕知道了虚真之神也无可奈何。 还是那句话，甲一太懂了，太知道虚真圣人的手段了，他躲起来，虚真圣人愣是发现不了一点端倪。 就像眼前这个甲一石像，他明知先前石像还有对他的认知，但现在，任凭他怎么捞，就是捞不到甲一。 石像甲一对虚真圣人的认知，被甲一以不知名手段遮掩或抹除，让虚真圣人一点脾气也没有。 “不装了？摆明告诉我你对我的制约手段，就是要限制我出手吗？” 虚真圣人不笨，很清楚甲一的目的。 “真是充满奇迹的世界，我避开创始境阻拦，你们还想靠自己限制我。” 他平稳心绪，正视甲一给他带来的麻烦，冷漠的俯视所有世界。 “新的斗争模式，又开始了。” 第683章 虚真的猜测 “嗯？” 诸天战场，镇南关，镇守府闭关室。 周正猛然睁开眼睛，带着一丝心有余悸。 “大劫将至？” 镇南关事物繁多，很多事都需要他处理，好不容易有时间闭关，刚刚入定，就感觉到天地发生剧烈变化。 这片天地，和之前不同了。 “起源大道、有之大道、抽象定义大道、不可名状大道、创生大道...” “还有，先天虚真大道！” 他的境界非比寻常，早已超出寻常境界界定范围，连他也不知道自己算什么境界，只是对付金仙境界不算难，平时在外面便以太乙伪装。 现在，深度感知天地，天地的变化再也瞒不了他。 前面几条大道他都没有在意，最后的先天虚真大道，他感应到超乎想象的活力，好像，祂是活的一样。 这和前面几条古板执行道则的大道对比起来，太明显了。 天地是变化的，这点修行者们都清楚，一些强大的修行者，可以将自己的大道烙印在天地间，逐渐让自己的大道蜕变成天地大道。 周正接触过一些诸天势力，知道一些修龙气的世界、修文气的世界、修剑气、刀气、丹气，各种奇奇怪怪的都有，所以，他对新出现的几条大道没有多管。 世界那么大，又连接了诸天势力，说不定就是某个强者有了突破，开始尝试向大罗发起冲击，让天地烙印下他的大道，但都有一个逐渐深入的过程。 而先天虚真大道，是突然出现的，一出现就是极为强大，没有缓缓融入的过程。 更可怕的，是那种生命力，不断改变适应扩张，似乎在有意识扩张大道范围。 这让周正有种奇怪的感觉，他在入定中观察了先天虚真大道许久，方才反应过来。 侵略！ 是侵略！ 其他大道机械古板的发展，先天虚真大道却灵活得过分，专门钻空子，一有机会就不停壮大。 在他准备研究先天虚真大道时，忽然心头一跳，冥冥中感应到危机传来。 周正心里微凝，多次穿梭世界的丰富经历，让他迅速排查危机来源。 确认自己环境的安全性，自身携带物品的可靠性，之前游览时空长河都没有发现危机，排除自身带来的危机后，他迅速将注意力放到先天虚真大道上。 是先天虚真大道，几乎没有时间考虑，他意念一动，一道虚幻的周正身影从体内走出。 这是先天虚真大道在他体内的信息总和，被他凝练成一具分身，若是正常情况，等领悟到一定程度，凝聚出先天虚真大道特性，再以特性为基容纳先天虚真大道，这就会成为周正的另一个分身。 现在，情况紧急，他当机立断，粉碎掉这具先天虚真大道化身。 就在他粉碎的最后时刻，危机已经凝如实质。 好在他手段熟练，同时将分身碾成堙粉，并粉碎这段时空，模糊因果，然后将注意力转移到最明显的创生大道，开始静静感悟。 一条创生大道雏形被他凝聚出来，虽然虚有其表，却也算入门了。 这时，他无端的感觉到危机已经降临，就在他身边。 他没有理会，情绪稳定，心跳如常，意识清晰，神智深入创生大道，自顾自的感悟创生大道。 这种情况，在他一生数千万次的世界穿梭中，不是第一次碰见。 有时候，知道是一种力量，会把人带入无底深渊。 只要不知道，不认识，不理解，不发现，他就可以无视危机到来。 人不会介意一只蚂蚁看到他的秘密，强者也不会在意路过的一根杂草，谁会在意路过遇到的一株杂草呢？ 夏虫不可语冰，何况强者与杂草本就不在一个世界，中间隔了无数个维度。 危机十分浓烈，周正不言不语，眉毛都不皱一下，沉迷在创生大道中无法自拔。 而在他感知不到的维度中，虚真圣人站在周正身旁，仔细扫视周正身旁的一切。 他的眼睛散发无量光芒，从电磁信息、生物信息、动作信息，到光子信息、量子信息、时空信息等多维度观测周正变化。 这只是一种简单的信息收集方式，只要在任意维度留下痕迹，都可以被他眼中的无量光芒捕捉。 一遍遍扫描，虚真之神没有发现异常。 他没有不耐，刚才，他忽然感应到自己与世界的联系值疯狂上涨，有人开始深度认知他的先天虚真大道了。 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他的大道现在彰显得不多，表现出来的实力也不强，和天地间随生随灭的垃圾法则差不多，说不定哪天就自己堙灭了。 强者们追求的都是大道，哪里会在意这些边缘法则。 只有刚踏上修行路的菜鸟，天天追求悟道而不得，接触到先天虚真大道才会饥渴难耐，死死抓住这道法则不放。 那些天才，心高气傲，要领悟强大的法则，什么时间为尊，空间为王，一般的也来个因果、宿命啥的，一些傲娇的人，还要追求什么剑道、刀道，最不济，也要领悟水、火之类的基础五行大道。 他的先天虚真大道，只是名头响亮，有点见识的人，都看不上他的虚真大道。 类似的法则很多，什么九阴九阳灭世大道、什么易经锻骨大道、什么斗转星移大道，不是说没用，但这种诞生不久就可能消失的大道，参悟来有什么用，指不定哪天就没了。 也就一些低武世界或无魔世界，对这些有点作用的法则另眼相待。 换个强大点的世界，呼吸空气都能易筋锻骨，吃点野草就能淬体换血，九阴九阳灭世？世俗农夫炼体的法门都比九阴九阳神功强... “能突破世界对先天虚真大道的认知，强行感知到先天虚真大道的强大，必有突破世界阻碍的感知，还要有雄厚得难以想象的底蕴。” “这样的人，少说也得是真我境，诸天体系中，大罗金仙都还差点本质。” 有些人，一出生就接触到少年宫，有些人，家财万贯，到死都到过少年宫 他耐心的扫描周正，虽然一无所获，连周正的衣角都触碰不到，但这不影响他动作。 “只有强者，极为强大的人，了解一些‘变’，才能突破创始限制，看到一些先天虚真大道本相，认识我的强大。” 虚真圣人第一时间想到的是甲一的又一个本尊，只有甲一拥有对他的认知开合的本事，需要就用，不需要就藏起来。 他认为，眼前这个叫周正的家伙，就是一个这种存在，是甲一用来证明他之前推测而抛出来的一个身份。 目的，就是表明甲一的底气，甲一其他本尊很多，也确实拥有即时提升或降低虚真圣人与世界联系值的能力，抛弃一个不算什么。 第684章 周正的怀疑 虚真圣人感知不到周正的一切，但通过天地传来的消息，眼前的周正身份无懈可击。 这是一个世界融合的时代，由于灵气断绝，修道没落，许多神通缺乏灵气支撑纷纷失灵，就连炼体炼精的法门也失去作用，炼神更是不可想象。 修士们坚持修行，抛弃了种类繁多的神通秘术，丢掉了提升寿命的道法，能丢的都丢了，只有最纯粹的道丢不了，才一直保持下来。 这里没有长寿，有的只是一代一代修行的继承，上一代人修行到什么地方，后代继承人学会之后，在此基础上继续修行，以另类长生的方式，将道修了下来。 而修道的人，不知不觉就走上纯粹的道路，在世界融合之时，灵气进入，成为传统派。 许多道行高的老修士，一夜返老还童，从普通人飞速蹿升，直达真仙、天仙、玄仙，甚至有少数人到达金仙巅峰，在几年的积累后，适应了天地变化，一举突破太乙。 周正出生于山村，被一个老道士看上，带去修道，走的传统派，一直平平无奇，远比不了能量派风光。 但在最近的一次邪魔入侵中，周正出去阻击，陷入绝境，从传统派三阶接引能量，一举突破六阶。 再燃烧底蕴，突破到准九阶，死战支撑到支援到来，最终油尽灯枯，在治疗几天后奇迹醒来，更上一层楼，能轻易打杀金仙。 虚真圣人着重查看天地传来关于周正醒来部分的信息，没有发现异常。 很多强者，确实容易在绝境中寻得突破，特别是油尽灯枯的时候，越是接近死亡，越能领悟生存的真谛，越是近道。 虚真圣人之前游历混沌，见过不少从死亡边缘苏醒，一举击杀来犯仇敌的例子。 在他看来，或许周正在那个状态下领悟到什么神通，醒来后境界暴涨。 “这里也排除了甲一替换的痕迹，这个周正，是甲一另一个本尊的可能性又降低了。” 虚真圣人皱眉不已，如果不是甲一的本尊之一，那周正的感知力就可怕了。 竟然能透过人们的认知偏见，见识到先天虚真大道的真面目，这是人才。 可为什么，他又会将这部分认知清除了呢？ 照理说，周正不是甲一，没那么多花花肠子，不可能做得这么滴水不漏。 “莫非这又是个老六？” 排除甲一本尊的可能后，虚真圣人需要周正继续感悟先天虚真大道，尽快提升人们对虚真大道的认知。 只有人们认知到虚真大道的厉害，他才能在人们的维度里发挥强大实力。 等了很久，周正一直在感悟创生大道，虚真圣人皱眉，不想再等下去。 他干涉不到周正，周正都不知道他在等，他也不可能叫醒周正，难道要像个保姆一直等在周正身边，等周正宠幸先天虚真大道的时候？ 这是无意义的。 虚真圣人怎么说也是圣人，这样太卑微了。 他在周正意识中等了几十万年，见周正迟迟不醒来，不由冷哼一声。 “好一个创生大道，这么个好苗子，就被你抢走不还了。” 苏晨的创生大道真是处处和他作对，就连苏晨执道了，无意识的创生大道，也将周正从先天虚真大道感悟中抢走。 看了看不知何时才能从创生大道中醒来的周正，虚真之神又不死心的扫描一遍，还是无法干涉周正。 这样的动作他已经重复了多次，只要周正醒来，认知到创生大道，他就能再次干涉周正，就能让世人对他虚真大道的认知快速提升起来。 可惜！ 他深深看了周正一眼，身影消散离去。 而在虚真圣人离去后，周正感应到危机消失，久违的安全感袭来，差点让他沉醉其中。 刚才的危机感，是他穿梭诸多世界以来，危机感最重的一次。 好像闭上眼睛在悬崖边的竖立竹竿上金鸡独立一样，稍有不慎，就会跌下砸个粉碎。 他没有立刻放松，而是如常参悟创生大道，像从来没有感应到危机到来一样。 意识中不知过了多久，那股危机又一次出现。 这次，周正平静许多，就当危机不存在，只顾着参悟创生大道。 而虚真圣人看周正还在参悟创生大道没有醒来，习惯性的捞了一把周正。 他的手掌从周正体内穿过，没有带起一丝涟漪。 “看来，他真的是碰巧见识到先天虚真大道，却被创生大道吸引了，然后将我的先天虚真大道抛之脑后。” 盯了周正一会，虚真圣人面无表情的消失。 感应到危机再次消失，周正不敢动作，他不清楚危机会不会再次到来，要是到时候危机发现他不在，后果肯定不太好。 他继续沉醉于创生大道中，绝不醒来。 果然，意识中不知过去多久，危机又一次降临。 待了一会，危机又消失。 周正不为所动，就算感觉这次感悟创生大道已经够多了，他还是没有其他动作。 随后一段时间，危机来来去去，一次比一次间隔长，周正平静如水。 这是种煎熬，他完全不知道危机是什么，想什么，要做什么，为什么要时不时来观察他，观察不到会怎样，他醒来会怎样，一切都是未知数。 已经感悟创生大道这么久，要是他醒来，危机降临知道他是伪装的，早就发现了危机，那时又会发生什么？ 太难了！ 周正心中惆怅不已，至于虚真圣人，则更加郁闷。 他去蹲了无数次，周正一直参悟创生大道，他都不知道创生大道有什么吸引力，能让周正一直呆在创生大道里。 这让他借助周正认知先天虚真大道来壮大自身的想法破灭，久等不到，他已经放弃了。 刘备请诸葛亮，也只是三顾茅庐，他堂堂虚真圣人，不知道往周正意识里跑多少次了，每次都见不到周正睁眼，这说出去都丢圣人脸。 而周正没有再等到危机降临，不放心的又在意识中闭关十万年，这才小心翼翼的脱离创生大道。 意识中，他检查了一遍意识海，没有发现其他暗手。 但这不能让他放心，他意识回归身体，将自己这具身体彻底销毁，意识沉沦到无尽黑暗处。 他不敢保证那等存在不会在自己意识里做手脚，只能自己给自己安全感。 毁灭生命，然后从黑暗中重新走出，是他发现清除意识暗手最好的手段。 镇守府中闭关室，周正的身体消散，连意识都失去了，化为粒子融进天地间。 一息不到，他的虚幻身影从黑暗出现，然后凝实，仿佛之前的消散是幻觉一样。 紧闭双眼又一次参悟创生大道，没有等到危机到来，他才猛地睁开眼睛。 “大劫将至！” “无名危机第一次出现，让我都感受到威胁，不敢正面硬扛。” “难道，是我的手段，让幕后黑手察觉到，要亲自出手了？” 他一直没和任何人说过，也没有从嘴里露出半点消息的是，他怀疑他每穿梭一个世界，刚有成果就遇到危机，不是死就亡，不得不穿梭世界。 除了一开始民国世界和抗战世界正常点，去其他世界都像赶集一样，来去匆匆。 周正一直隐忍不发，就是没有抵抗手段，但他总是要收拾幕后黑手的。 现在，他有些担心，要是现在就被幕后黑手察觉，那他就要反省一下自己是不是飘了。 第685章 曾经的怀疑 事情就是这样充满变数，若非他曾经和敌人战斗致死，无意间堕入了黑暗虚无中，燃烧了肉身真灵意识等东西，再从黑暗中走出，他都没有发现自己不停穿越世界是被人动了手脚。 幕后黑手目的是什么，他不知道，但总归是有目的的。 只要有目的，那他就是安全的，就可以继续维持下去，默默积蓄力量。 就像养殖场的场主，不管他养殖什么，在最终收割之前，所有被养殖的东西都是安全的，甚至还有种种福利，让被养殖的东西长得壮硕。 但要是被养殖的东西恃宠而骄，各种搞事，养殖场场主也会让被养殖的东西见识一下魔鬼手段。 周正没有打算凭借自己察觉到幕后黑手存在的先机，暗中谋划从幕后黑手手里拿到更多福利，他什么也没有表现出来。 太倚仗某种东西，往往被某种东西所累。 他的一点异常举动，可能就会引起幕后黑手的狠辣手段。 所以，那次从黑暗中走出，虽然他有更进一步的能力，但幕后黑手在他意识中下的暗手被清除，他也不敢赌幕后黑手会不会仁慈，当即隐藏大部分底蕴，醒来就是一副油尽灯枯的样子，假装强行突破想续命，然后陨落。 那次的陨落，对已经从黑暗中走出的他来说，并不算什么。 实际上，他不是真的死了，他随时有复活过来的能力，只是为了隐忍，才放任自己处于死亡状态。 无知无觉中，他感受到自己在那个世界凝聚的特性被抽走，导致他的化身因失去特性而失去存在基础。 三次，他记得很清楚，他的特性被抽走三次，才让化身枯竭。 而在化身彻底消散时，他感应到时空波动，熟悉时空法则的他知道，这是世界穿梭，他又一次穿越了。 每次只要一死亡，他就会进入下一个世界，从无例外。 他曾以为这是幻想世界的特性，辅助从地球来的人体验红尘，看破世俗，从而找到真我，所以一直没怀疑过。 现在，事情复杂起来，他认真对比在之前革命时代和抗战时代两个世界情况，发现自己穿越的速度太快，太频繁了。 这不是说时间上的快，是次数上的快。 他在一些世界中，踏上修行之路，闭关动辄数万年，生存的时间不短，有时候一场战斗，旷日持久，打上百万年的都有。 察觉到异常后，他在某些世界，遇到过一些来自地球穿越的生灵，暗中试探后得知，最多的人，也才穿越上百次。 一些提前走上修行路的人，奇遇不断，早早就称尊做主，成为那个世界顶尖的存在，一次都还没穿越过。 而他，已经上千万次了！ 这极大的差异，深深震住了他。 他经历过的世界太多了，踏上修行路的世界不少，成为顶尖强者的次数也很多，天下无敌的时代都有过。 人间无敌，就有隐世魔头出山；天下无敌，就有天上敌人降临；宇内称尊，域外敌人就要入侵... 太多太多的敌人，一波又一波，他一生不是在战斗的路上，就是在即将战斗的路上。 这一切，太巧了。 许多不起眼的巧合，并不引人注意，只有某一个特殊事件发生，人们才会将巧合联系起来，进而认识到事情真相。 周正从黑暗中醒来，亲自体会到自己被穿越，降临在一个普通少年周正身上，他隐藏的底蕴，清晰感受到新身体被种下手段的过程。 时间加速、冲突体质、英雄模板、修行加速、悟性增长... 一系列好处，从他穿越就有，这是幕后黑手给他的福利。 养头猪，也要给喂饲料，要是条件允许，什么瘦肉精、增肥剂、生长激素养殖场场主都会安排上。 周正不会因为幕后黑手给的福利而感激，他有病才会感激。 这些东西，他自己就有，只是一直为了体验每一个“周正”的人生，他把每一个上一世经历凝聚的化身特性都隐藏在体内，从未用过。 他怀疑，要是他用出这些化身，幕后黑手连福利都不会给他安排。 他也怀疑，那些幕后黑手知晓他一些化身凝聚情况，但依旧给周正安排福利，就是为了遏制周正使用化身的想法。 只有这样，周正才能在新的一世凝聚新特性，供幕后黑手们收割。 从那次自黑暗中走出，他的人生分成了两段。 一段是随心的在穿越世界发展，尽兴体验穿越世界的风土人情。 另一段，是知道幕后黑手之后，他暗暗记在心中，表面上依旧和以前一样，尽情体验穿越世界的风土人情。 在安全的环境中尽情热舞，和在危机环伺下旁若无人舞蹈，这需要周正付出更大的精力，对他的磨炼极为惊人。 一直穿越了无数世界，到了这个诸天融合的世界，他依旧稳如泰山。 所以刚才，无形的致命危机降临时，他也能熟练的处理首尾，安之若素的参悟创生大道。 这都是逼出来的！ 谁天生那么大心脏，能无视危机做自己的事。 周正从头捋了一遍，重点回忆每一世修行的记忆，只有这些超凡世界，他使用超凡能力，有暴露自己察觉到幕后黑手的风险。 一番检查下来，一切如常，他没有发现破绽。 “难道是我多虑了？” 一次次反省自己在之前世界中的行为，他顺手将幕后黑手在自己灵魂意识中布下的黑手补上。 刚才从黑暗中归来，幕后黑手的暗手已经随着那个死亡的灵魂消失，他想不暴露，只得自己给自己加上暗手。 研究了这么多年，哪怕暗手再复杂，也被他摸透，复制一个不是问题。 “世界那么大，幕后黑手和他的手段失联一段时间很正常，谁知道我去了什么禁地，禁地又存在什么禁区阻碍了他们感应。” 无所谓的想着这些东西，他不怕幕后黑手因此对他下手。 当然，也是因为准备了许久，他已经做好了一系列针对幕后黑手的预案，一旦幕后黑手要对他下手，他不是没有反抗能力。 心里有底，做事从容，他已经不需要像第一次从黑暗中走出来一样，害怕被黑手发现破绽，主动死亡。 刚才危机降临的处理，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 不管黑手多强，有办法对付，就不是无敌。 不是无敌，就能扣血，只要能扣血，就一定能战胜。 这么多年的磨砺，他积攒的底蕴雄厚，已经有了跃跃欲试的打算。 否则，先前，也不会向前身的弟子林天展示化身。 “有些飘了，虽然有些反抗底气，但没有一指头碾死幕后黑手的能力之前，我还得低调。” 整理了自己的想法，他告诫自己，再忍一忍。 第686章 天才?废柴? 心中踏实后，他也没有继续闭关的心思。 意识中，为了应对危机，遮掩自己参悟先天虚真大道凝聚的化身波动，他加速自己的时间闭关，已经参悟创生大道数十万年。 作为能碾死金仙的存在，拨动自身时间轴，只是他一个化身的能力。 事实上，追根溯源，周正有一个绝不会对人说的秘密。 他不清楚自己的境界，这是一种深层伪装。 实际上，他的境界，只是真仙，前身燃烧自身强行拥有准九阶的实力，已经将前身的底蕴烧空，连记忆都残缺不全。 周正勉强整理，也只能突破到真仙。 这不是前身残余的底蕴能突破真仙，底蕴都烧干了，人都烧死了，哪还能支撑他突破。 之所以突破真仙，是他对真仙太熟悉了。 以往的每一世，不管是修仙、修魔、修妖还是别的道路，他都经历过由凡到仙的蜕变。 只要踏上修行路的世界，这个境界都避免不了，以后走什么道路，是以后的事，但这一步蜕变、打基础的原理，是一致的。 他能发挥出碾死金仙的实力，靠的是无数化身特性的加持。 真仙能完美动用的，是真仙级别的能力，无数个真仙级别的他的能力、特性叠加起来，完美发挥能力，碾死真仙真的不是问题。 他的实力，脱离了诸天体系境界的界定。 不使用化身特性，他还在境界中；使用化身特性，他就站在了境界之外。 这也是他暗中对抗幕后黑手的底气，只要他经历的世界足够多，凝聚的化身也足够多，未来某一世，他突破到极高的境界，带动化身们也突破到相应的境界。 无数个境界同时汇聚到他一人身上，所有境界都是他的，所有能力都能完美掌控，又能跳出境界之外，才有希望一举碾死幕后黑手。 哪怕幕后黑手比他高一两个境界，但他们都不在同一体系，拼的就不是境界高低，而是体系对抗。 他自成一系，哪怕不能击败对方，也能给对方一个深刻教训。 对这一点，他太有经验了。 修文的与修武的，两个体系对抗，境界就不是很重要。 前期修文的一直修身养性，武力值不强，即便高一两个境界，也会被修武的打死，这是体系的差距。 斗法所必要的元力、战技、肉身强度、经验等各方面细分下去的一系列要素，修文的前期都弱于修武，境界再高也徒然。 哪怕在科技世界，体系的对抗也超过了境界对抗。 一支古代的百战骑兵，面对一支现代杂牌枪炮部队，百战骑兵站到了古代顶端，杂牌部队居于现代最底端。 双方交战，战绩会让古代骑兵十分难堪。 一些修神体系，一阶就引入神元，神元浑厚，对身体灵魂的孕养都超过了灵气。 修灵气的三阶修士，面对一阶修神修士，也要俯首。 只有修灵气的体系走到后期，各方面都提升起来，成长到体系足以对抗修神体系的时候，才能勉强用境界作参考。 这种体系对抗无处不在，就连同一体系内，也因为门派、功法、神通等不同，造成割裂，修行高级功法的人，就是比修行低阶功法体系的人更强，因为高级功法带来的体系增强，超过了低级功法。 同一体系，同一门派，同一功法，不同的人修行也会有差别，为什么？ 依旧是体系的差别，一般人遵从世俗的体系，到了哪一步该怎样都有清晰说明，只需按部就班即可。 而有些人自成一体，超出世俗规定，把一个境界走到极限，再走下一个境界。 甚至，每个境界都超出境界的极限，哪怕同种功法，这样的修士，依旧按着高他一两个境界的修士暴打。 越级而战，不是天才的专属，是体系的能力。 一个天才，修行垃圾功法；一个废柴，修行绝世神功，哪怕天才比废柴高了两三个境界，依旧被废柴按着打。 而不知情的人们，只会认为废柴是天才，天才是废柴，他们看不到体系的真相，只认可境界的高低。 高的就应该比低的强，如果比低的弱，高境界的人就是废柴，低境界的人就是天才。 最直接的表现，在穷人和富人孩子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穷人的孩子，经过各方面努力，也只能在某方面拥有和富人孩子比较的资格，但换一个方面，穷人的孩子依旧是落后的。 这不是穷人的孩子不如富人的孩子，也不是富人的孩子比穷人的孩子更强，只是富人孩子成长体系超过了穷人孩子。 穷人孩子的努力奋斗，只能在奋斗的方向拉进差距，在其他方面，并不会缩小差距，他需要全方位的奋斗，吃更多的苦，才能拥有富人孩子生来就有的竞争力。 表面上是两个人的竞争，背后却是两个成长体系的竞争，天才和普通人的差距，乃至其他种种差距，在这样的竞争中都没有意义，体系可以抹平一切。 周正在许多世界混过，当过“天才”，也当过“废柴”，被人越级打死过，也越级战胜过别人，对境界这一套不感冒。 他只认同体系，而体系，他在真仙境界没有敌手，随手就能碾死金仙，就连太乙金仙，他付出点代价，也能将其镇压。 而他，只是一个小小的真仙，不过容纳了上千万个化身的特性，随手释放一点战力而已。 这样的体系优势，他从未在诸天见过。 只有真我体系表现不祥，他不清楚，只知道很厉害。 但道理是一样的，若幕后黑手是真我体系，当周正突破真我，在这个境界走到极限，底蕴深厚，依旧自信能镇压那些正常突破真我的人。 对于幕后黑手，他已经在尝试摸索，了解其信息，为镇压幕后黑手做准备。 信息未明之前，他要做最坏的打算，即突破真我，在真我体系中突破到能突破的境界后，建立自己的体系，以自己的底蕴，组成自我一体的体系，跳出境界之外，去硬刚幕后黑手。 这个秘密，一直被他伪装成攀登更高境界的普通理想，从未暴露过。 现在，莫名的危机突然降临，他再次有了紧迫感。 “被察觉一些端倪了吗？” 他已经快找到真我了，他有预感。 而参考诸天体系的晋升，每次都会伴随着危机，或是天劫，或是人劫。 “天劫好说，人劫，修士通常还未突破，人劫就把要突破的人打死了。” “本想闭关休息一段时间，看来得加快速度。” 他看向静室角落，那里一片黑暗占据，里面一个小光点在黑暗中起起伏伏，那是路妍。 路妍体内的系统瞒不了他，因为他的特性太多了，遇到什么东西都会有对应的特性自动解答。 “这么多洪荒至宝，能量近乎无限供应，一个接近混元大罗金仙的系统，甚至更强。” 他想研究这个系统，找到突破大罗的方向，然后让化身去修行一下看看，对于传说中的无所不能的大罗，他很好奇。 但现在看来，危机随时会降临，还是先放在一边，让路妍自己玩去。 忽然，一道波纹从静室中荡开，轻柔又缥缈，不会对闭关的人造成影响。 如果察觉不到，就说明正在闭关；如果察觉到了，说明闭关结束，需要打开禁制接受消息。 周正眉头一挑，这是外界有人通知了。 他随手一挥，波纹禁制被打开。 “滴滴滴...” 特有的通讯声响起，他意念一动，一道光芒从静室外飞进来，落入周正手中。 仔细检查一番，确认安全、正规后，他意识探入，获取信息。 “嗯？发现新的遗迹？” “神秘大能道场，拥有无上镇压能力，连太乙境界的总镇守都被限制了修为？” 第687章 出关 “才一个月时间，外面就发生这么大变化？” 外界的时间正常流动，他意识中度过了数十万年时间，就是想利用镇南关事务不多的时候，最大限度提高时间利用率。 没想到外界才一个月时间，又出现了大事。 出了静室，镇南关已经全部戒严，防守大阵开启，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势铺天盖地，，连周正也不由郑重起来。 “第一副镇守，你终于出关了！” 一个穿着金红色铠甲的金仙来到周正面前，恭敬的给周正汇报。 “总镇守陷入遗迹后，您一直没有出关，为了以防万一，我启动了紧急程序，擅自开启全城戒备，请第一副镇守责罚。” 周正神念观天，已经明白了情况。 他轻轻摇头，“第二副镇守，事态紧急，那些弯弯绕绕就不必了，应急程序就是此时用的，你有功无过，该赏。” 他随手一挥，从体内将路妍那薅来的阴阳一气炉递给第二副镇守。 接着，他心念一动，一件八宝琉璃瓶从体内飞出，无数滴三光神水破开虚空，根据镇南关将士职务不同，降下数量不等的神水。 伴随着神水降临的，还有周正传音。 “众将士恪尽职守，该赏！” 同时将声音传递到上百万将士耳边，又勉励几句，稳定了人心，他才将注意力收回镇守府。 第二副镇守恭敬的站在一旁，看着周正做完一切，虽然好奇周正从哪找到的灵宝，却没有多嘴。 虽然两人职务相近，但修行界，实力才是硬道理。 周正不仅可以轻易碾死金仙，还是他们的师叔祖，无论周正做什么，他都只有恭敬的份。 “第一副镇守，您一出关，我们心里就有底了，接下来是否继续开启防御法阵？” 周正沉思，没有立刻开口。 “先让我了解情况。” 他意识跳动，穿梭时空长河，观看前因后果。 事态紧张，他没有一点点看，而是直接把时间长河拉到事发之时。 半个月前，总镇守忽然离开镇守府，破开虚空去了混沌，三天后，镇守府中总镇守留下的魂灯突然显化。 只来得及告知他陷入遗迹，就散去了显化。 周正拨开这段时空，一点点放大观看。 魂灯显化得很潦草，结束得很突然，只来得及传出信息，就失去了联系。 从时空长河中归来，他一眼洞穿虚空，看向一处戒备森严的礼堂，里面摆满了魂灯。 属于总镇守的魂灯，虽然暗淡许多，但依旧稳定，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周正这才松了口气。 “总镇守镇压镇南关，以往外面也出现过机缘，他并未离开过，为何这次...是否还有其他隐情？” 他看向第二副镇守，轻声询问。 第二副镇守犹豫了一下，支支吾吾的道：“您之前燃烧自身，总镇守也参与了救援，但只是保住了最后一缕生机，没有让您彻底陨落。” “所以，这次总镇守离开寻找机缘，大家都猜测是因为这事受到了刺激。” 周正默然，他再次跨越时间长河，上下搜寻了三万年，没有发现总镇守的时空烙印。 他不死心，上下搜寻百万年，依旧没有发现总镇守的踪迹。 这已经是很危险的情况，怪不得第二副镇守紧张的开启了全城戒备。 要知道，太乙境界，已经归一，过去现在未来都有他们的踪影，时间长河中，不管在哪里，都能看到那如烈日一般的时空烙印。 一段时空中的太乙出事，过去或未来时空中的太乙都会降临，重新凝聚出事时空的太乙之身。 这已经是时空层面的强者，是最难被镇压的存在。 以前总镇守曾经展示过，当时的他自断一臂，但未来的他覆盖过来，都不用恢复，手臂自动复原。 他也尝试陨落，但未来的总镇守覆盖过来，陨落的总镇守也会自行复活。 就算镇压，被镇压的总镇守自陨，他就会在过去或未来复苏，然后在对应的时间节点不自陨，便可以重新活过来。 太乙，已经极难杀死，镇压也十分困难。 但现在，总镇守却被镇压了。 情况，确实到了危危急存亡之秋！ 周正认真考虑了一下，站起身来，拍了拍第二副镇守肩膀。 “继续开启阵法，我去看看情况。” 第二副镇守纠结了一下，咬了咬牙。 “第一副镇守，总镇守都陷在那里，您...” 周正摆手，“不必多言，换成是你，我也会去的。” 他伸出右手，一段光影凝聚而成，接着抽出自己一缕气息融入，将光影浓缩成的光影石抛给第二副镇守。 “我离开后，你召开会议，将这个光影石放映，按我的安排做好防御，等我回来。” 第二副镇守接过光影石，还想再劝，却已经察觉不到周正的气息。 “唉，多事之秋啊！” 他握了握拳，赶紧按照周正的吩咐召开会议。 周正离开镇南关，并没有第一时间赶往遗迹，而是撕开虚空，进入镇南关深层空间。 一层层时空，像洋葱一样包裹，最外层，是生灵活动的时空。 周正面无表情，一连洞开七十二层时空，在第七十三层停了下来。 这里，是和外界镇南关一模一样的地理环境，只是没有一个生灵，少了些许活力，连天空，都是灰色的，世界更是死寂一片，没有一点声音。 周正对时空极为了解，知道这里的镇南关，是真实的，但不是人为建造的，而是外界镇南关威势太强，概念如同实质，穿透时空影响，让第七十三层时空都自发衍生出镇南关投影。 万事万物都在互相影响，时空影响生灵，生灵也在影响时空，一些强大的人，他们的概念也会烙印在时空深处，成为投影一般的存在。 要是强大到不可思议，甚至能将一层时空彻底炼化成自己的世界，以自己的名字命名。 “哼，隐藏的老鼠。” 他意念扫动，一路扫着时空进来，终于在第七十三层发现了生灵踪迹。 一片寂静，没有人回答周正。 周正等待片刻，忽然一指点出，瞬间分化万千指影，每道指影都落向一处空间节点。 “死！” 没有过多废话，总镇守被镇压，这些隐藏在镇南关时空深处的人，对镇南关都不是什么好人。 他也懒得分辩，干脆全部打死！ “啊...” “怎么还有十一阶战力...” “我主神殿不会...” ... 一连串惨叫声传来，周正微微皱眉。 这些人虽然被打死，但真灵不在此，还有复活机会，看来，主神殿只是用一些炮灰试探。 “真是阴魂不散。” 第688章 进入 周正继续深入时空，一直到第八十层都没有再发现外界生灵，才停了下来。 这已经是他现阶段能探索的时空层次，更里面的生灵，他遇到了就也对付不了了，当然，现在的镇南关，还引不起那等强者注意。 他踏出时空层，走入混沌中，从灵宝里掏出总镇守的一缕魂火，开始感应总镇守位置。 混沌不记年，无边无际，没有上下左右，没有标记的话，根本找不到总镇守方位。 一路穿行，时不时强行破开混沌跳跃，距离总镇守的位置越来越近了。 一步迈出，刚从混沌中跳跃出来，周围突然冒出的数道气息突然引起周正警惕。 “合欢宗、天道宗、魔灵谷，还有，极道禁地、无双禁地...” 周正跳跃到的地方，依旧在混沌中，只是这里，被强者们自身缭绕的法则强行撑出一片混乱天地。 一道道神秘气息流转，或神圣无比、或魔焰滔天、或清新淡然、或虚无缥缈... 这些，都是强者毫不掩饰的气息，最弱的，也是金仙，他们携带在混沌行走的灵宝，来一探究竟。 而气息最强大的几人，都是太乙境界。 这些人淡淡的扫了周正一眼，没有多加关注。 周正不清楚情况，暂时走到一边，等待起来。 这里，除了被强行撑开的混乱天地，就只有一扇古朴木门。 木门混沌气缭绕，不知是什么材质，没有一点混沌冲刷痕迹。 唰！ 周围混沌气流动荡，一道红衣人影出现。 “是极色老魔。” 周正知道红衣人的信息，他穿越的世界太多了，没想到在这里遇到曾经听说过的人物。 周围也有知道红衣人身份的人，但无人说话，和周正之前到来一样，只是瞥了一眼极色老魔。 极色老魔脸色微变，被一众强者围观，不知情之下，他还有些发怵，便选择和周正一样，默默站到一边等待。 这次安静了很久，还没有人来，周正暗中观察四周，忽然发现有个白发青年等不及了，猛然上前，冲向木门。 没有人阻拦，但所有人眼睛都亮起来，死死盯着木门。 周正也有样学样，盯着木门观看。 白发青年冲到门边，伸手触到木门。 “嘎吱！” 门开的动静声音，让周正有些毛骨悚然。 这可是混沌，没有声音传播的介质，本不会有声音，道音却模仿的太像了，像极了普通人时期看鬼片，门被鬼推开的感觉。 而可怕的是，这声音不是自然的。 “旋涡旋转速度更快了，声音都急促了一丝。” 有顶着苍白脸的人一边记录一边开口，似是求证什么。 旁边一个虬髯大汉摇摇头，“我看到的，光柱的光芒更亮一些，倒是没听到声音。” 一个接一个开口，他们看到的东西都不相同，旋涡、光柱、法阵、座椅、山洞... 声音也不同，有旋转的嘶嘶声，震动的嗡嗡声，开启的滴滴声... 周正一边窃听众人传音，一边看着门口的白发青年。 嘎吱声后，门开了一道细微缝隙，细微到周正都无法透过缝隙看到什么。 一丝毫光从缝隙中穿出，将白发青年吸入进去。 但周正已经没有在意了，白光出现的刹那，他的脑袋像开天辟地一样，许多大道法则震动，隐隐精进了一点。 一道法则精进一点不算什么，法则对应的上千万条大道同时精进一点，那就不一样了。 他心中震憾，意识到毫光的宝贵。 旁边的红衣人六欲老魔也认识到这点，毫不犹豫的伸手去捞毫光，周围没人阻止，只是自顾自闭目感悟，似是司空见惯。 周正凝神，看向六欲老魔的大手。 大手穿过毫光，平时连时空都能抓住的神通，却碰不到毫光半点，仿佛两者不在一个维度。 六欲老魔脸色一变，神通尽出，大手使劲抓了几下，没有任何后果，只得把神通大手收回。 周正收回目光，一边想着六欲老魔动手的情况，一边参悟刚刚观看毫光得到的收获，决定再耐心等等。 他没有在围观的人群里看到总镇守，而总镇守魂火牵引，位置就在这个方位，很可能，总镇守已经进去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六欲老魔之后来的人越来越多，总有人按捺不住，像之前的白发青年一样，进入门内。 每当此时，围观的人就会参悟毫光，获取进步。 一次次参悟下来，周正都感觉有不小进步。 这里，俨然成了一处修炼宝地。 那些早早围观的人，十分稳健，不愿冒险，蹭进去之人开门时透出的毫光，参悟大道。 但进去的人越来越多，谁都知道里面有机缘，越来越多的人蠢蠢欲动，连六欲老魔也按捺不住，冲进了门内。 当然，门只是周正眼中看到的东西，毫光也是，他不知道其他人看到什么，只是大致肯定，人们看到的东西虽不同，表达的意思应该是一样的。 “陷阱？诱惑？传承？洞府？” 他猜测遗迹背后的东西是什么，混沌遗迹他遇到过很多，效果像现在这样强的还是头一次见。 仅仅数次门内溢出的毫光，就让他精进不少。 他决定不再等待，总镇守陷在里面，无论再等多久，他还是要进去的。 暗中做好各种应急准备后，他飞身上前，在之前那些等待的太乙诧异的眼神中，按上了古朴木门。 周正已经等待了很久，他们都以为周正和他们一样，会一直等下去。 但那也只是诧异一下，不妨碍这些太乙抓紧时间，参悟那流露的一丝毫光。 和之前别人触摸大门一样一样，在周正眼中，大门轻轻开启，露出一丝缝隙。 但很快，一股强大的镇压传来，周正预先准备的后手纷纷失去作用，毫无抵抗之力被禁锢在门上，一丝情绪都表现不出来。 “淦，怪不得之前那些人没什么动静，乖乖的被吸进门内。” “我还以为真是自愿的，原来是被镇压了。” 最后一个念头出现，他最后一个抵抗的暗手也被压制，一个呼吸不到，他就像先前推门的人一样，被吸进门内。 混沌中再次安静下来，只有刚刚参悟毫光的人还在整理收获，以及一些蠢蠢欲动的后来者在做准备。 ... 白，一片白色。 周正再次观察到四周，看到的就是白色。 在门外珍惜不已的毫光，门内却遍地都是，只是他的境界被压制到真仙，所有真仙级法则自动增长到普通真仙极限，这些毫光就对他失去了作用。 他估计，只有突破压制，突破天仙，才能再次利用毫光。 “可惜！” 毫光凝聚成云，在地上翻滚，让周正都看不清路面，只能靠感应前进。 天空中一朵朵巨大的毫光云，随意飘荡，要是在外界，不知能进步多少，看得周正都动心不已。 只是，现在的他，虽还有真仙境界，却一点道法都施展不出来，只能依靠肉身前进后退，像普通人一样行走，捕捉白云，也有心无力。 走着走着，他看到一只狰狞巨鸟在地上跳跃，怎么都飞不起来。 那巨鸟发现周正，一个转身跳走，没有和周正接触。 周正眼尖，看到巨鸟慢慢恢复人形，知道这一个好似鸟类的生灵，进来后想恢复真身飞行，却发现鸟也不能飞行，便又一次化为人形。 “怪不得总镇守来了就没消息，那信息，估计还是他在大门感受到镇压时仓促发回来的魂念。” “之前进来那么多人，我也没见到一个出去，或许在外面等待，才是最稳健的做法。” 他挥了挥拳，无法撼动时空。 “现在，只能依赖探索，慢慢寻找出口。” 第689章 狂奔真仙 “追，别让他跑了。” 周正在白色空间探查没多久，就感受到远方有动静。 一个穿着金色长袍的骚包青年迈开两条大长腿，双臂疯狂挥舞，脸色狰狞，跑得很卖力。 虽然神通秘法之类的道法被限制，境界也压在了真仙，但久经淬炼的肉身，还是让金袍青年像一阵风，跑得速度飞快。 金袍下摆拖在身后，被风高高扬起，如同骄傲的公鸡尾巴，两只大长腿像两只鸡脚，肌肉虬结，每一步踏在地上发出巨大震动。 周正身子一屈，两腿发力，跳到一边高山上，避开金袍青年路线。 来到高山上，他才发现，原来是一群人正追着金袍青年。 一群最低是金仙的大佬，被压制到真仙，禁了神通道法，只能野蛮的使用肉身，甩动大长腿追击金袍青年。 “抓住他，他身上有时间大道碎片，咱们一起参悟，试炼资格再各凭本事。” “对对对，金乌道人想吃独食，一定不能让他得逞。” 人群中时不时有人开口，鼓动被裹挟进来的人一起追击。 有人一边追击，一边迷茫的询问身边的人。 “时间大道碎片很珍贵吗？各位不是太乙就是金仙，为何对此穷追不舍？” “兄弟刚进来的吧，这里的大道和外界的不同，每条大道都有细微区别，只有得到大道碎片，参悟这个空间的大道，才有资格进入试炼，获取大道传承。” “大道传承？什么意思？” “不能多说，你只要知道，这里的传承和大罗有关？” ... 周正意识散开，借助化身特性，窃听追击者们传音，摸清了一些情况。 他没有打算做什么，大家都成了真仙，境界一致，道法玄妙施展不开，只能靠肉身战斗，一对一是公平，一对二就成了群殴。 一样的体能素质，谁会比谁差。 周正明白，他贸然加入，也只是多了一个真仙，不会有其他效果，就像追击的这群真仙，看起来人多势众，实际上对金袍青年没有威胁。 他隐藏起来，观看这场突如其来的追击战，脸色逐渐古怪起来。 所有人本质都比真仙高，却被压制到真仙境界，攻击、防御、速度、神魂等各方面能发挥的最强实力不超过真仙极限，这导致所有人都能平等发挥出真仙极限战力。 最直观的效果，就是速度一致，金袍青年跑了很久，追击的人也追了很久，但双方距离没有缩小或扩大，依旧维持一个恒定的值。 周正观察半晌发现，只要是先跑的人，就一定能处于前面，而追击的人，哪怕只慢了一秒，也永远无法把这一秒追上。 更神奇的是，由于大家的实际境界远超真仙，导致体能储备、精神意志远高于真仙，如此持续不断地奔跑，所消耗的体力精神意志，远远比不上自主恢复的多。 这就造成追击战看起来很激烈，实际上所有人都一直处于饱满状态，大家嘴上嚷得厉害，也只是嚷嚷，所谓尽力，但所有人都游刃有余。 金仙和太乙的差距很大，只是放到真仙境界，能发挥出来的实力一致，金仙和太乙就没有了区别。 就像一桶水和一缸水，都能自动为自己补满状态，原本正常倒水，可以从桶口和缸口直接倒水，拥有一举倒出水的能力。 现在，在桶和缸上开个小孔，限制水的流速和流量一致，且流失水的速度远低于水补充满的速度。 桶和缸里的水不断流淌，里面的水却能一直保持充盈。 决定谁能放水多的因素，和桶、缸无关，只与时间有关，谁先放水，谁就放得多。 现场的情况极为诡异，追击的人很多，但久追不下，就有人开始诱惑外人一起合围，试图构成包围圈，缩小金袍青年活动范围，将金袍青年堵住。 更诡谲的来了，金袍青年不是傻子，自然能看出追击者的意图，于是他不断绕圈，忽左忽右，调动追击的人跟着他节奏乱窜。 尽管包围圈缩小了，但追击的人也被他的迷惑扰乱了阵型。 如果包围的人之前不随着他的改变而改变，他早早就能跳出包围圈，所谓的分散包围，表面上看增强了围堵力量，实际上削弱了原追的围堵力量。 散开的力量变强，集中的力量必然变弱，金袍青年很轻易就能晃过某一方向的人，逃出生天。 追击者们被金袍青年的动向调动，是必然的。 而一旦阵型被改变，就会造成漏洞，金袍青年左冲右突，很多时候，都直接从某一方向的追击者身边几米跑过。 而这几米，在恒定速度之下，就是不可逾越的天堑。 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金袍青年从眼前溜走，对近在咫尺的距离有心无力。 而这样的围堵，需要天时地利人和，下次遇到这样的机缘，不知会是什么时候。 要知道，真仙的身体，遇到山河阻隔，爬山涉水只是寻常，即便是悬崖，也能强行跳过去，跳不过去的，大不了从崖顶跳到崖角，再继续奔跑。 大家都是真仙，体能数据一致，谁能比谁更优越？ 追击的人只能做着金袍青年一样的动作，哼哧哼哧在后面追逐。 所有人跑的都是直线，落后一点，即是天渊。 围堵，需要散落各地的人，自觉加入围堵大军，从各方面一起发力，才能形成有效包围。 靠后面的人追上前去设置拦截，简直天方夜谭。 而这一次的围堵，已经耗尽了周围散落的仙人。 换言之，原本分散各地的人，现在全处于金袍青年身后，想要上前围堵，就需要有人突破真仙限制，冲到金袍青年身前。 但有这实力，直接抓住金袍青年更省事，何须这般麻烦。 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的追击者们，已经有了放弃的打算。 追击的机会只有一次，一旦落后，将永无可能。 但人们还是抱着希望，万一前面有人追击呢？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追起来也不消耗力量，消耗的东西还不如自主恢复的多，追着就追着了，有其他事再停下来。 轰隆隆... 一阵阵脚步声响彻天际，带起漫天尘埃。 金仙、太乙们像凡夫俗子一样奔跑，也只有这里能看到。 该说不说，真仙级肉身全力奔跑，不考虑受力，真能将地面震动，比万马奔腾更有气势。 周正暗中旁观，看着金袍青年朝自己方向冲来，他没有出手，静静看着金袍青年像一道光从自己身边掠过。 那么多人都拦不住，他不认为自己一个人跳出去就能拦住。 他也只能发挥真仙级力量，不比其他人特殊。 这里没有主角，没有特权，真仙极限就是真仙极限，再强也要被镇压。 第690章 朴实无华的战斗 金袍青年过去了，追击的人也追到了周正附近。 “这里有人！” 有人发现周正隐藏的位置，连忙呼唤一声，一些人犹豫一下，继续追击金袍青年，一些人就怒了，径直向周正位置跑来。 周正有些无奈，他的秘法很多，隐匿性强的手段也很多，但这里，不能使用秘法，即便已经做好了伪装，还是被发现了。 不过，看着一群金仙、太乙面目狰狞的摆动双手向自己跑来，他还是有点想笑。 特别是一个白衣白胡子修士，站着的时候看起来仙风道骨，这一疯狂跑动起来，瞬间气质全无。 他没有动，动了岂不说明他理亏，要是莫名其妙误会他有大道碎片，被一群人追着跑，那就太不值了。 “刚才就是你一直没动，没有参与围堵？” 一个仙风道骨的白发修士站出来，大义凛然的指责周正。 “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不作为，让我们这么多道友的努力成了一场空，你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嘶！ 周正心里倒吸一口凉气，这熟悉的味道，一下就要把他架在火上烤。 这些人可不会讲道理，道理不重要，讲不讲才重要，现在这些人追不到金袍青年，正处于不满，要是能出一下气，这些人肯定很乐意。 在外面不是金仙就是太乙，都是一方大佬，谁愿意道心不顺，找到能让道心通畅的方式，还不赶紧使用？ 周正心念急转，知道这老头不怀好意，要拿他祭天。 说时迟，那时快，他没等白发老仙站稳，一个直鸡要点，瞬间抓住重心，一把攥住，将白发老仙倒提起来。 “老东西，找死。” 原本准备拿周正泄愤的众仙都是一愣，看着被倒提的白发老仙，愣是没有想到周正这么狠。 “哼！” 周正环视众人，冷笑一声，一把将白发老仙倒砸地上。 “哎哟！” 白发老仙也懵了，在外面，他是高高在上的太乙金仙，一个眼神，就能碾死一群真仙，一举一动，仙风道骨，金仙也要在他面前俯首。 可现在，久违的疼痛告诉他，不是梦，他经历的都是真的。 “奇耻大辱，奇耻大辱。” 他须发皆张，双眼通红。 “多少年了，多少年了，没成仙时，我都没受这么大耻辱。” “有辱仙格，你该死啊！” 白发老仙愤怒到极致，毫不顾忌疼痛，双手一拍地面，借助反作用力飞身而起，朝周正凌空而击。 白色空间禁飞，白发老仙也只能像凡夫俗子一样借助反作用力发起攻击。 周正扭头看向白发老仙，对此毫不意外。 这些人本质都极高，攻击、防御等方面却被限制在真仙，刚才周正看似严重的一击，最大的伤害在精神层面，物理上的伤害不值一提。 说保守一点，太乙的身体，站着不动让真仙的力量攻击，太乙的身体都不会破皮。 若非强者感知力强，太乙身体连痛感都不会有。 正常情况下，真仙都不能靠近太乙，威压就能碾死真仙。 周正双腿蹬地，跳到一边。 白发老头一击落空，就要再战，却感觉头部猛的一疼。 “哎呦！” 一块大石头正中白发老仙眉心，虽然那里依旧白皙，甚至没有一丝红肿，但疼痛还是让白发老仙捂了上去。 他双眼透过指缝看到周正弯腰捡石头，还要继续砸。 “有辱仙格，有辱仙格，斯文扫地！” 周正却不管那么多，逮到石头就朝白发老仙头上扔去。 一时间，一颗颗石头像炮弹一样，带着真仙级力量，落到白发老头身上。 白发老头气愤不已，觉得又受到了屈辱。 堂堂太乙大能，现在竟如幼童一般打砸，脸皮都丢尽了。 但不抵挡，被砸到更丢人。 放在平时，他一个眼神，这些石头就会凌空炸开，不会对他造成影响。 现在，这些带着真仙级的力量，气势汹汹砸过来，他下意识用目击，想要击碎这些石头。 只是，石头并未爆炸，他使劲多看一眼，仿佛多看一眼就要爆炸。 最终，他不得不挥舞拳头，像武林高手一样，一拳砸碎一个石头，这才避开被砸中的命运。 “不讲武德。” 他怒骂一声，环视左右，没有一个人帮他，反而一个个若有所思，看着他的目光也没了对太乙的敬畏。 周正不理白发老头，使劲扔石头，一时间，白发老仙忙着挡石头，双臂挥舞得像风火轮，连咒骂周正的时间都抽不出来。 砰砰砰，一块块石头被砸碎，白发老头身边慢慢堆满了一层石粉。 他抽空看向周正那边，发现周正双手像铁钳，地上的石头捡完了，就从地里抠出一块块石头，一直不停地扔。 他又看向围观的人，一些人已经悄悄离开，剩下的人悄悄退至他身后，眼看就要离去。 这真是糟糕透了，他以外界太乙身份聚集起来的临时势力，眼看就要分崩离析。 看着还在不停扔石头的周正，他心中一阵无力。 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了。 周正一顿操作，将他的威信打崩，让所有人认识到这个空间的特殊。 都是真仙级力量，谁怕谁，谁还能骑到谁头上？ 那些人又不是天生的奴才，喜欢给人做牛做马。 就在他观察的时间，离开的人越来越多，白发老仙恶狠狠的瞪向周正，恨不得把周正抽筋扒皮。 “去死！” 他放弃抵挡，任由石头砸到他身上，也要冲过去把周正打死。 一块块石头砸到白发老仙身上，被震得粉碎，沾到白发老头胡子眉毛头发上，连脸上也敷了白白一层，这都没有对白发老仙造成任何伤害，只是让他速度降低了一点。 不得不说，太乙级的身体就是强，被封禁了还能无伤硬抗真仙级力量攻击。 周正眉头一皱，大手一挥，抱着一堆石头转身就跑。 时不时抽空转身扔一石头，就盯着白发老仙脑袋砸。 白发老仙迈动肌肉饱满的双腿，在周正后面疯狂追击，但两者速度一致，他怎么也追不上，还不停被周正扔石头砸，心态都要炸了。 久追没有结果，他大手一卷，从地上掏起一堆石头，边追边往周正头上砸。 周正听风辨位，保持着速度在前面不断变换，自由度比追击的白发老仙高，轻易躲过石头。 每躲一次，就转身朝白发老头扔石头。 一番纠缠，白发老头干脆停了下来，定点砸周正石头。 这样全部输出都放在石头上，速度和威力比跑步中砸石头准很多，不少都砸到周正身上。 周正也停了下来，和白发老仙挖石头互砸。 双方你来我往，白发老仙又一次挖石头时，发现围观的人已经消失了。周围空荡荡的一片，只有他和周正还在互相砸石头。 他身体一僵，猛然明白，这种稚童互殴的行为，已经将太乙格调狠狠踩到地上，什么强者风度，什么仙风道骨，这一刻滤镜已被碾碎。 没有一个金仙还会对他带有敬畏，这样的太乙，又如何能令人敬畏。 砰！ 由于走神，一颗石头砸到他头上，让他一下回过神来。 他看着远处的周正，咬牙切齿，双目喷火，恨极了周正。 “卑鄙，我一定，要给你个，惨痛的教训。” 他气势飙升，怒发冲冠，仿佛被激怒的雄狮，弯腰捡起一块石头，微微瞄准，奋力朝周正头上扔去。 第691章 回归战斗本质 这注定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战斗！ 周正和白发老仙扔石头都扔烦了，两人冲上去爆发了一顿肢体冲突。 白发老仙的逼格被周正破掉，跟随白发老仙的人也散了，现在面对白发老仙一个人，周正毫无畏惧。 白发老仙也不甘示弱，他在外面可是太乙之尊，一生经历的战斗数不胜数，现在被周正羞辱，正要报复回去以正道心。 两人都不退缩，打得现场乒乓作响。 一时间，周围飞沙走石，满目疮痍。 再怎么限制，也是能发挥真仙实力的身躯，白色空间虽然特殊，战场依旧被打得坑坑洼洼，像被陨石撞击过一样。 战斗到最后，一切花里胡哨的东西都失去了意义，战斗回归最原始状态。 砰！ 周正一拳砸到白发老仙坤点，白发老仙面无表情，手捏剑指，直戳周正眼眶。 脸皮这个东西，十分重要，但有时候一文不值。 被打到坤点，白发老仙忽略精神伤害，物理伤害对他不值一提，自然不会对周正的攻击感冒。 说到底，面子只是给外人看的，当这里只剩周正和白发老仙时，白发老仙并不在乎面子。 周正脸色不变，一个闪身避过白发老仙剑指，绕到白发老仙身后，千年杀蓄势待发。 白发老仙古井无波，上身以不可思议的柔韧度弯下，从胯下向后绕出，以下击上，直击周正坤点。 周正不为所动，先下手为强，千年杀依旧刺出。 白发老仙嘴角抽搐一下，但没有闪避，坚定的打到周正坤点。 砰！ 两人同时击中目标，发出金铁相击的声音。 “老家伙，防御不错。” 周正面无表情的赞了一句，白发老仙也似笑非笑的看着周正。 “你也够硬。” 短暂的交谈没有抵消两人战意，战斗依旧以最原始的状态爆发。 这也是无奈的选择，两人都是经验丰富的强者，知道怎么战斗最有效果。 回归战斗本质，一切战斗，最终目的是给敌人造成伤害，以打击对方有生力量，让对方无力反抗。 过程中，衍生的什么攻击、防御、速度、增益、秘法等等都是次要的。 而打击，通常在三个层面进行，即物质层面，精神层面，大道层面。 现在，所有人都被压制到真仙境，本质却没有变化。 以真仙级的力量，物理攻击已经失去意义。 真仙级最强的攻击，对金仙、太乙的身躯造不成任何伤害，连皮都无法蹭破。 能量方面，更是无力，真仙级的能量输出，还不如恢复的速度快，耗尽一个人的能源，就是天方夜谭。 至于大道，对动辄金仙大道、太乙大道层次的道来说，真仙级的法则就是小玩意，根本无法撼动。 元神、神魂、意志这些更不必说，真仙级的攻击都一样，无法撼动金仙、太乙的本质。 在这样的前提下，战斗是没有意义的。 一开始战斗时，周正和白发老仙都施展战技身法对攻，各种仙武战技在两人演绎下妙到毫巅，一拳一脚、一指一掌都是道。 技近乎道，形容两人的招数毫不为过。 以金仙或太乙的见识，施展真仙级别的招数，放在外面，别说是真仙，天仙轻易灭，玄仙也就费点力。 普通的招数，在他们手里化腐朽为神奇，有不可思议的力量。 这已经不是跨几阶的问题，也不是战技的问题，他们对攻的是道，战技只是一种表达方式。 当然，要是把他们的战斗录下来，扔给普通真仙参悟，所有真仙都会惊为天人，那比他们最妖孽的真仙还要厉害。 但这样的战斗对两人是无意义的，不管能否突防打到对方身上，还是自己能不能防住对方攻击，都没有意义。 攻击没有必要，因为连对方的皮都打不破，招数战技就没有意义。 防守也没有必要，防守的本质，是抵挡外来的攻击，现在对方的攻击连自己的皮都打不破，还有必要防守吗？ 就像风，当它以飓风、台风、龙卷风，甚至以次元风刃的形式出现时，谁也不敢忽视，必须严阵以待。 但当它以微风形式出现时，攻击力可以忽略，人们的防御也可以忽略，有人喜欢微风，觉得微风的攻击令他凉爽，是一种享受。 放在周正和白发老仙身上，也是适合的。 两人都放弃了常规意义上的攻防，以一种非常规的方式战斗。 即精神上的战斗，这不是指精神攻击或者元神战斗，而是更虚无缥缈的尊严、面子、自尊、自爱、纯洁、干净等概念。 当前的他们，能无视真仙级力量限制伤到对面的办法，也只有这个。 只要能在这些方面给对方造成伤害，反馈到道心、意志、元神之上，就能伤到对方的神魂和肉身，乃至攻击到对方的大道。 只是，双方都没有想到，对方都十分难缠。 周正微微皱眉，双手剑指从对方破绽抽回，爆发老仙凝神不语，拳头从周正坤点收回。 “阁下好定力，要是普通修士，挨了我这一击，早已怒火中烧，势要将我碎尸万段。” 周正向白发老仙竖起大拇指，由衷的向白发老仙表示敬佩。 白发老仙也面露赞叹之色，双手在胯下向周正拱了拱手。 “阁下也不赖，浑身金刚铁骨，是不是早就有这种战法准备？” 周正微微一笑，“阁下见笑了，出门在外，总得多些防身手段，就是不知，接下来我这一招，阁下如何应付。” 白发老仙也莫名一笑，“这么巧，我也有一招，请阁下品鉴品鉴。” 两人说话的同时，就在酝酿招数。 白发老仙不敢小觑周正，先下手为强。 只见一丝黑黄色气体从破绽处溢出，瞬间扩散成一团，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笼罩向周正。 周正也想先下手，但终究不如白发老仙方便，但看到白发老仙出手时，他还是及时发出了攻击。 不知何时，他忽然张嘴，干呕一声，随后无数淅淅沥沥的黄白之物喷出，将白发老仙淋个通透。 一时间，堪比绝世剧毒的恶臭弥漫方圆数十万里，周正身形暴退，远离黑黄色毒烟笼罩。 白发老仙也第一时间逃窜，只是相比之前的仙风道骨，现在沾上不明物体，脸色黑得吓人。 “堂堂仙人，攻击如此拖泥带水，简直有辱斯文。” 周正不甘示弱，“太乙强者，竟暗中放毒，令人不齿。” 第692章 原始的战斗 战斗，已经朴素到再难简化的程度。 这一波攻势，两人都为对方的战技惊叹。 果然，人被逼到了绝境，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周正鼓荡体内仙元，将周围空气来回换了上千遍，才感觉周围空气清新了一些。 白发老仙则脸色难看，他已经将黄白之物震飞，利用仙灵之气将全身清洗了一遍又一遍，但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总感觉身上黏糊糊的不自在，还有一股恶臭相随，怎么也除不掉。 “小东西，不讲武德，老夫只用法术伤害，你竟然用了物理加法术伤害，不当人子。” 周正脸色冷漠，下巴高高扬起，睥睨的看着白发老仙。 “老东西，知道我的厉害，还不快快认输，跪下来求我，我还能留你一具全尸。” 白发老仙一怔，他的第一反应不是愤怒，而是思考周正的语气变化。 这个境界的人，不会无缘无故犯傻，一切不合常理的表现，必有深意。 不得不说，刚才周正那一击，给他造成了一定的心理阴影，现在浑身不自在，也对周正重视起来，不管周正做什么，他都要多想一下。 难道周正又开启了新的攻击模式？语言攻击？ 白发老仙一时想不明白，但不妨碍他师夷长技以制夷。 “小东西，你算什么玩意，敢叫爷爷我下跪，叫我声爷爷，我高兴了兴许才搭理你。” 周正眉头一皱，不怒自威。 “哪来的狗东西，敢在我面前撒野？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看看你什么模样，谁给你的自信出来外界，阳光照到你，太阳都被污染，大道看到你，大道也被感染，你怎么不去死。” 白发老仙慢慢回过味，知道周正表面上是在骂人，实际上在给人下定义，要是不反驳或者避让，定然会在心里种下一颗种子，有朝一日，这颗种子发芽，真有可能影响到他。 他成为太乙多年，闲暇时观测世界，知道许多小孩子小时候，就是这样被父母无意中定义了。 什么长不高、学不好、不好看、没力气、懦弱、害羞等等词汇，经常被这类词汇包裹的孩子，他们不知道反抗，慢慢的就会被这类词汇影响。 这个标签，逐渐成为他们的的特色。 下一次被父母骂懦弱时，他们会心安理得用懦弱作自己的保护伞，心道我本来就懦弱，现在表现懦弱才是正常的，与我无关。 类似的，我本来就学不好，现在成绩不好也是应该的... 这些概念在孩子心中生根发芽，慢慢会影响孩子们未来的样子，后来，再想改，将会很难了。 而周正，在用类似的方法，要将概念种植在他心中。 白发老仙心中后怕，还好他骂回去了，要不然，岂不就着了道。 “该死的小东西，阴险毒辣，满肚子坏水，像你这样的坏种，还活着干什么！” 白发老仙猛然意识到，周正在向他的仙格发起攻击，要在他心中种下不好的东西。 “老夫活了一辈子，炼化的灵气比你吃的灵石还多，像你这样的人，就该早早轮回，重新做人，在轮回中好好赎罪。” 周正眉头一挑，知道白发老头反应过来，他已经尽量做得隐蔽，没想到白发老仙战斗嗅觉这么强，能嗅到危机。 能混到太乙，果然没几个愚蠢的。 “很好，你努力的喷粪，这漫天恶臭，终于引起我的注意，说吧，你这么急切吸引我注意，是不是想来跪拜我？” 白发老仙摸清了周正路数，冷哼一声。 “吾乃太乙大帝，无上至尊，你见本帝，为何不跪？” “你经触怒本帝，从此以后，诸天万界，再无你一处容身之地，只有求得本帝宽恕，本帝还会给你一线生机。” 周正目光一冷，大喝道：“无耻小儿，狺狺狂吠，若再多嘴，我必斩你狗头。” “诸天在我掌心旋转，万道在我心中沉浮，我一言便可定你生死，岂容你在此嚣张跋扈。” “还不速速斩下你的狗头，恭敬奉于我面前，我心情舒畅，你才少受些罪。” 概念交锋极为凶险，白发老仙发现，随着和周正交战的时间拉长，他的心中逐渐出现一个周正身影，在俯视诸天，仿佛一眼就能把他瞪死，威势惊人。 他知道这是幻觉，但可怕的是，他竟有种不敢直视心中周正身影的错觉。 仿佛，周正已经常驻他心间，成为他的心理阴影。 白发老仙心惊不已，更加凌厉的反击。 “呔，你这小儿，不识大道，安敢装神弄鬼？” “本帝怜你弱小无知，欲给你一条生路，只要你放开神魂，让我种下奴隶烙印，再献上你领悟的大道法则，向我展示所有神通秘法。” “本帝怜你改过之心坚定，尚可收你为奴，否则，天上地下，域外宇内，没人救得了你。” 周正也被恶心得不轻，但在这个空间，连下三滥的招数都无法对白发老仙造成伤害，唯一能无视境界和空间压制的，只剩语言的力量。 他深吸口气，继续发起攻击。 “老东西，赶紧自觉废掉全身修为，打断两条腿，自缚双手，来做我的狗。” “这是天大的恩赐，是你唯一的出路。” “我心地善良，见不得人间疾苦，你来做我的狗，只要我还活着，就有你一口吃的。” 毒！毒！太毒了！ 白发老仙恶心得不行，他深深感受到周正对他精神的恶意，这种攻击，无法防御，全是真伤，只能硬扛。 哪怕他是太乙本质，依旧觉得耳朵不干净了。 就算周正没说话的时候，他也感觉耳边有周正声音在嗡嗡直骂，一刻不得安宁。 他没有退缩，继续和周正对骂。 继拳脚功夫切磋、肢体冲突、下三滥招数之后，骂人成为了战斗的最犀利方式。 这种无视物理防御，直击灵魂深处的攻击，连仙人都受不了。 两人知道动手没有意义，只有骂人能奏效，为了加强杀伤力，周正率先催动法力，将自己声音放大，以他为中心万亿公里范围内，只要有人，都能听到他骂人的声音。 这一招的杀伤力何止放大了亿万倍，白发老仙一口金血吐出，被周正的操作震撼了。 两个人对骂，和有人围观被骂，众目睽睽之下的伤害，比私下的伤害强大无数倍。 一道道从远方扫来的元神观察到白发老仙情况，所有人也被震撼了。 精神受损，伤到气，进而伤到身体，白发老仙气色有些萎靡，哪怕他还是真仙极限实力，神魂饱满，但那受伤的模样，不是假的。 白色空间中，所有人都在真仙极限，能伤到金仙乃至太乙本质的，周正是第一人。 所有人都将视线注意到周正身上，这是个天才。 都是真仙，谁也伤不到别人，但可以让别人自己伤到自己。 用犀利的语言攻击，引动对方情绪不稳，进而精神抑郁，神郁伤气，气损伤身，如此弯弯绕绕，一环扣一环，怎么会有这么阴险的攻击？ 周正感受到上百万道元神探测略过自己身体，脸色不变，继续怒骂白发老仙。 白发老仙脸如金纸，但还是迅速发起反击，扩大声音，大肆骂街。 刚反击没多久，耳边又传来其他人骂声。 仔细一听，不是骂他的，白发老仙元神探测，发现十亿公里外，一个仙人正在破口大骂，另一人捂住胸口不停倒退，地上一摊金血，被气得不轻。 白发老仙还没多想，耳边接连传来大骂声，仿佛天地间都被骂声充斥。 他一下反应过来，周正这一扩音，给所有人打开一扇新世界大门，大家都骂起来了。 像他一样被气吐血的人不止一个，莫名的，他心里好受许多，甚至有种难言的爽感。 “呸！” 连忙把这种奇怪的感觉抛开，他心中更气了，骂周正也更卖力了。 第693章 心境和实力 “老头子，你好棒棒哦，这么大年纪了还这么好精力，真是个有福的人哦~” “这声音中气十足，嫂子一定很幸福吧。” “像你这样仙风道骨的人，一定能长命百岁吧！” 对骂是一种侮辱，特别是当众对骂，大庭广众之下侮辱一个人，会造成亿万倍暴击，一般人早就暴走了。 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太乙强者也是要脸的。 但要是周围被骂的人多了，到处都是骂人的声音，这伤害一下又小了。 就像一个普通人丢了十万块，他会气得睡不着，如果所有人都丢了十万块，他倒可以安心睡下了。 大家都丢了钱，就相当于大家没丢钱，大家都丢了脸，那就相当于没丢脸，毕竟，现在大家的脸都一样，谁也不比谁高贵。 周正深谙其中三昧，听到天地间无时无刻不在广播的骂人之声，就知道自己骂白发老仙的杀伤力被降低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两人对骂，第一个被公开骂的人一定会受到巨大伤害，第二个被公开骂的人反而会平静许多。 谁也不想自己是被第一个公开骂的人，所以正在起冲突的人，都会抢先骂别人。 这并没有什么高深的道理，只是先骂的人占了先机，是胜利者，被先骂的人是受害者，天然被打上弱势标签。 对于强者来说，弱势的标签就不能接受。 清楚这些理论，理论指导实际，在发现情况已经不可挽回后，周正当机立断，将骂白发老仙的话改成夸奖。 语言的力量，有时候就是这样朴实无华、又犀利无比。 “老头，不愧是太乙大帝，威震混沌，气吞诸天，好一个响当当的盖世强者。” “就连骂人，也这般势不可挡，光凭气势，就让我感到扑面而来的压力，凌厉的攻击，没有辱没大帝威风，令人敬佩。” “不仅骂人，连被骂也显露出非同寻常的风度，混沌强者，诸天至尊，您当之无愧啊。” 白发老仙脸色凝固，又是一口金血喷出。 同样的话语，不同语境有不同力量。 在这个叫骂就是战斗力的时期，夸奖一下变得极为突兀，彰显了非比寻常的战斗力。 无论说什么好话，都会变成阴阳话，自带恐怖杀伤力。 一般来说，强者心境极为强大，并不会在意外界流言蜚语，但心境强大，也是相对的。 狼吃羊，狼不会在意羊的谩骂诋毁，无所谓，都是食物，吃起来都一样。 人吃牲畜，也不会在意牲畜对人的感官如何。 来自牲畜的赞誉和辱骂，人类都不会知道，他们只在意怎么做口感好，怎么吃有营养。 上等人也不会在意底层的叫骂，那没有关系，下等人永远是下等人，下等人永远不知道上等人想什么，心境不同，下等人的叫骂，可能都进不了上等人的耳朵，就像牲畜对人类的赞誉或诋毁。 弱肉强食，强者不会在意弱者的看法。 强大使他们心境非凡，特别是面对弱者的时候，优越感会使他们无视弱者的谩骂。 所谓心境，是强大对弱小的俯瞰，才会拥有掌握一切的底气。 但面对同级强者，心境作用就小了很多。 同级强者，一样的心境，一样的地位，一样的实力，一举一动都会令人在意、令人谨慎。 东大人不会在意阿非利卡某个部落人的赞美，哪怕那是个酋长。 但来自小八嘎、阿美、小韩等排名前列的国家赞美，东大人们表面淡然，实则心中自有感触。 同理，小酋长的敌对，甚至宣战，东大的人们也不在意，甚至当做笑话看待，反而更令人关注。 而阿美等大国若敌对，引起后果如何人们也自有感触。 是东大人们的心境不够吗？ 不是的，经常去外国的人都知道，外国人对待东大游客，最不喜欢的一点，就是东大人们无意识散发出的自信、大国气质。 这使得东大人们看待事物拥有和其他国家完全不同的视角，一些国家作为生死大敌的对手，东大人们随口就是，“啊，是***啊，他不行。”然后从各方面分析，证明真的不行。 这种无意识表现出来的东西，远远超越许多国家所谓的国家骄傲，是一种大国心境的表现，而这，本质是强大对弱小的俯视。 心境反应在战斗中，效果也十分明显。 心境强大，战斗力释放得更充分，更彻底。 面对敌人，东大人们是俯视的，第一念头就是“区区弹丸小国，也敢触怒雄狮？” 不管敌人表现多么凶残，心境强大的东大人，依旧有碾死敌人的自信。 哪怕是暂时落后，这种心境也让他们充满韧性，“不是我不如你，是你武器占了上风，等我武器上来了，哪怕只有你一半，我都能打死你。” 但就是这样的心境，依旧难以逃脱排名前列国家赞誉带来的荣誉、诋毁带来的愤怒。 白发老仙心境强大，太乙之下强者的辱骂诋毁无法触动他，因为他随时能碾死这些虫子。 但当周正这个和他交手不落下风的存在，亲自谩骂他，还开广播，骂完又阴阳他，以他的心境，仍旧会破防。 “小东西，你不错，骂人的话就像你的年纪一样，朝气蓬勃、生机无限。” “俗话说，鲜花里找不到丑的，粪坑里找不到香的，你能骂出这么强大的话，心里一定都是这些东西吧。” “你这层年轻的皮囊下，到底包裹着什么可爱东西，还真是令人期待。” 白发老仙吐血之后，立刻转变攻势，开始阴阳起来。 只是，他终究失了先手，成了受害者，发起的反击比周正给他造成的伤害低很多。 更不利的是，周正阴阳他时依旧开广播，现在所有人都有样学样，跟着阴阳起来。 所有人都被阴阳，白发老仙现在阴阳周正，即便气势汹汹，依旧显得乏力。 大家都被阴阳，那就不算被阴阳，底线被拉低了，受到的伤害自然也跟着变低了。 但白发老仙久经阵仗，一时的下风不算什么。 他加大输出，指着周正的鼻子疯狂阴阳。 周正也不甘示弱，乘胜追击，不断扩大优势。 白发老仙显露颓势，落入下风导致心境不占优势，对恶毒语言的抵抗力不如周正，逐渐有心无力，郁闷难挡。 耳边又不断传来其他人骂别人的污言秽语，平时他不在意，现在心境下降，变得敏感起来，怀疑周围的人指桑骂槐，表面上骂别人，实际上故意阴阳他，于是迁怒别人。 “你们一群***，吵什么吵，大**，***，都去死吧。” 他忽然大声咒骂，对周围开着广播骂人的人无差别开火。 周正都惊了，下意识收敛声音，默默退后。 果然，周围安静了不到一秒，似乎那些人也没有反应过来，但接着，疯狂的谩骂铺天盖地朝白发老仙涌来。 “我**你个**” “...” 第694章 新的生态 无穷无尽的谩骂，像大海一样淹没白发老仙，势要将他淹死。 白发老仙可以了结因果，可以抵消愿力，可以屏蔽声音，可以消除恶意，但对于这震动大道打来的谩骂，他有些无能为力。 这么多同级别强者的话语，能引起他心中波澜，在他心中映照善恶。 一句句喝骂，激发起他身体起了反应，继而作用于他自身，或心塞、或气闷、或头疼、或淤堵、或郁结、或伤心、或伤肝... 动静由心而生，心境受挫，神气被伤，反应在身体上，就是身体出问题，反应在大道上，就是大道混乱、道则冲突。 “啊...” 白发老仙大吐金血，白胡子都被染成金色。 “气煞我也！” 他双眼金红，须发皆张，怒目圆睁，脸色狰狞可怖，彻底疯狂。 “你们**个**” “...” 他战斗力狂飙，骂了一个接一个，指桑骂槐、指鹿为马、偷换概念、张狂霸道，骂的酣畅淋漓，还不忘连周正也骂了一遍。 只是相对之前集火周正，现在打开连射，对所有人开火。 这下捅了马蜂窝，一些之前没被波及的人也被拉下水。 所有人都怒了，隔着千万里、甚至亿万里之遥，疯狂开着广播乱骂，既骂着遥远处的白发老仙，也骂着近在眼前的对手。 白色空间乱成一锅粥，既骂眼前人，又骂远方人，一张以骂人为媒介的网络，在这一刻成形。 哪怕超出真仙感知范围外的人，但只要附近有真仙开着广播骂人，就能感知到骂人网络的存在。 整个白色天地，所有有真仙存在的地方，不知不觉被骂人网络覆盖。 你骂我，我骂你，你骂他，他骂我，我骂他，他骂你，混乱的骂战拉开帷幕。 进来的人，最低也是金仙，太乙不在少数，平日里都是高高在上的存在，享受着下面人的侍奉，掌握着生杀予夺的权利，什么时候被人这般骂过？ 在这骂人网络里，哪怕高高挂起不理外界的人，耳边常充斥着骂人的污言秽语，紧闭六识都无法屏蔽。 这还是骂人网络开通后，人们互相谩骂时，从一个异军突起的骂人大神那里发现的。 那个骂人大神做好屏蔽手段再到网络上骂人，能专门给别人造成伤害，别人不能给他造成影响，才造就他骂战突出。 这导致后面人们互相谩骂时，加入了屏蔽和反屏蔽的斗争，导致现在，已经很少有人的手段能屏蔽骂人网络中的污言秽语。 处于这个网络中，又无法屏蔽，哪怕再心如止水的人，心中也难免躁动。 这无法避免，大环境影响下，个人的坚持是没有意义的，所遇见的存在都在激发人的躁动，吃饭喝水打坐修行，生活方方面面，都在被人谩骂，被人曲解，被人阴阳。 哪怕明知道骂的不是自己，但耳朵听到了，这些都会在心里生根发芽，逐渐成长为可怕的魔鬼，不断冲击宁静心境。 谁能无动于衷，谁能置身事外？ 大潮来临时，所有人都是受害者。 无限的躁动压力下，兴许只是略微吐槽某件事，就会打开自身压抑的枷锁，在不可抵挡的冲动下，加入浩浩荡荡的骂人大军。 又或许只是随口说了什么，就会引起骂人网络中某个骂战狂人应激，被从天而降的骂战波及，不得不加入骂战中。 这一刻，对骂已经成为某种意义上的大势。 所有人，都被大势裹挟，无法置身事外。 周正本就在漩涡中心，白发老仙发狂无差别攻击别人，导致不少人将原因归结于周正身上，对周正集火。 一切发生得自然而然，周正也深陷骂人网络，不断被人骂，也不断在骂人。 所有人都在骂人，也在被骂，不时有人破防，被一些新发展的气人手段气得吐血，骂人手段不断升级。 特别是后面新进入白色空间的强者，刚一进来就满耳污言秽语，不管是屏蔽五感还是六识，都无法阻挡魔音贯耳。 外面可还是正常的世界，上一刻还享受着强者的荣誉，下一刻就被无尽语言攻击，谁能受得了？ 他们第一时间发起拳脚攻击，要将谩骂的人碾死，然后他们就发现不管怎么出手，连对方的皮都打不破。 而在拳脚冲突的期间，反而被对方骂的三尸神暴跳，气结胸闷肾虚肝郁结各种伤势出现，已经被对面所伤。 还会被对面施展的下三滥手段导致颜面扫地，尊严大受打击。 拼到最后，他们才会明白，还是骂人最有杀伤力。 对他们来说，这里的版本太高了，他们就像新手误入大佬区，一进来就不断被虐，成长起来时已经遍体鳞伤。 但这也激发了他们的凶性，谁还不是个强者了，什么时候吃过这种大亏，必须想办法报复回去。 越是晚进来白色空间的强者，面对的骂人网络版本越高，被伤的越厉害，一旦在骂战中成长起来，都走上了报复世界的道路。 见人就喷，看人就骂，不管三七二十一，逮到块石头都要骂半天。 什么是戾气重，这里才是戾气最重的地方，一阵风刮过，都要被骂半天。 周正也难以免俗，一开始只需要一对百，后面就是一对千、一对万、十万、百万、千万... 到了后面，他骂人已经不需要开口了，嘴上无骂，心中有骂，飞花摘叶，皆在被骂。 一个举动，一个眼神，一个姿势，无不让人感受到浓浓的骂意，令人不知不觉气血飙升，郁结难挡。 一些刚进白色空间的，碰到周正对线，周正只需一眼，就能让对面暴跳如雷，心神失守，弱一点的金仙，更是直接走火入魔。 若非他们本质极高，不是真的真仙，能抵挡走火入魔的危险，早就被周正气死了。 骂人网络中最古老的一千万强者，已经被称为骂魔，号称多看一眼就会爆炸，是骂战中最值得挑战的对手。 有心在骂人网络上更进一步的人，都会去挑战骂魔们。 在时间的流逝下，以骂为战力标准的新境界，被众人慢慢骂了出来，成为新战力衡量指标。 更重要的是，这种战力可以带到外界。 在骂人网络中磨练出来的本事，对付外界那些小白，多看一眼就能让他们心态爆炸，严重的，甚至能在小白心里留下心理阴影。 这里，有了新的生态，也有了专属于这里的秩序。 只是，当面对骂魔们时，普通金仙、太乙们并不像外界一样退缩，而是疯狂朝骂魔们发起骂战，誓要将骂魔们骂死。 都是同一境界强者，却在进来的时候被骂魔们留下心理阴影，不祛除阴影，道心不通达，还修什么道，不如死了算了。 而且白色空间骂战没有生命危险，连死都不会死，这群生死置之度外的人，骂得格外疯狂，一些古老的骂魔，甚至被骂破防，成为新骂魔加冕的踏脚石。 而这，又会掀起新的骂战。 骂魔们胜在骂战经验丰厚，积累了大量污言秽语，常常举重若轻打击新人痛点；新人们则胜在活力十足，骂战创新力强，常常语出惊人，让一些准备不足的骂魔马失前蹄，被新人斩落马下。 这时，一个新人刚进来，还懵懂的像吸收白色毫光悟道，却在下一刻接到数千万的谩骂，直接骂红温，第一时间加入了骂人网络，还要在现实中施以拳脚，然后被不断教做人。 周正一边在网上与数十亿强者对骂，一边观察这个新人，心中漠然。 “当骂人成为常态，正常人反而成了异类。” “不加入进来，就会被毁灭。” “但这不是我的初衷，我是被逼无奈，一开始，我也想做个好人。” 第695章 奇妙的机缘 骂人网络覆盖很广，但令周正奇怪的是，他没有在骂人网络中发现总镇守踪迹。 要么是白色空间十分辽阔，骂人网络还没有覆盖过去，要么，就是总镇守处于骂人网络无法覆盖的地方。 这时的周正，一边在网络上和十几亿人对骂，心神一边沿着骂人网络触角查看网络覆盖的范围边缘。 这是他一个化身的特性，只要接收到他信息的地方，他的感知都能蔓延过，现在他骂的人遍及全网，这个特性很适合使用。 本来应该无限制使用，但这里上限被限制在真仙，他也无法绕过这个界限。 一旦超过真仙感知范围，得到的信息就会模糊。 这是空间限制了他的信息收集能力，同一时刻能接收的信息存在上限，超过上限，信息就会拥堵，然后混乱变成马赛克。 同样，释放信息也是如此被限制，一旦同一瞬间释放的信息过多，也会造成信息混乱，从而使信息失去意义。 但规则是死的，人是活的，他借助骂人网络，将信息接收范围放到网络边缘，屏蔽其他范围的信息接收，专门接收网络边缘的信息。 类似于在打游戏时，除了本人这边有视野，在遥远的地方也放了一只眼睛，可以看到眼睛照亮的范围。 对应的，他本人所在的位置，视野就会下降，信息收集能力也下降，放在平时，绝对是危险的操作。 而在白色空间，谁也奈何不了谁，杀伤力最大的是骂人，他也就无所谓了。 感知范围大点，只是和更多人骂战，不过十几亿与数十亿的差别。 心神沿着网络边缘探查，周正看到更遥远的白色空间。 没有人能真正处于白色空间边缘，大家都在白色空间内部，连边缘在哪都看不到。 数十亿金仙和太乙分布各地，都探查不出白色空间边缘，这也是让所有人相信这里有大罗机缘的原因。 “难道总镇守在更遥远的地方？” 周正将网络边缘查探完成，还是没有找到总镇守的身影，不由得猜测起来。 他决定再等等，随着骂人网络铺开，人们解决争端的方式已经从全武行演化成骂战，只需隔着网络便可进行，现实中的身体闲下来，自然会找事情做。 而在白色空间，人们最大的乐趣就是寻找这里的特产---大道碎片，人越多，活动范围越广，骂人网络覆盖的地方就越多。 周正相信，只要慢慢等下去，迟早有一天，白色空间会被骂人网络覆盖，到时候，自然就能知道总镇守的位置。 而等待下去的代价，不过是和众多网友们骂战而已。 在骂人网络的公屏上，人们见到最多的，就是周正和众多网友骂架的信息。 这也是骂人网络发展的结果，随着骂人网络骂战越发激烈，以前开着广播无差别开骂的模式逐渐淘汰。 人太多了，一瞬间释放的信息密度太大，哪怕都是金仙太乙等强者，但面对这种骂人的信息，谁愿意认真去倾听，去分辨无数骂人的话中有谁在骂他？ 为了骂战顺利进行，众人不约而同的开启了公屏和私屏。 屏幕上能显示骂人话语的先天符文，让人一眼看去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也可以开启语音接通模式，骂人的话和符文同步出现，还有更多功能，足以给人酣畅淋漓的骂战体验。 骂魔们的私屏，是被骂最多的，导致他们的私屏无时无刻都有上千万人在里面开骂，骂魔们也坐镇私屏，和网友们对线，常常骂得天昏地暗，像极了以前的网站喷子。 一些骂战能力强的，也能吸引数十万人进他的私屏开骂，类似于个人主页。 和普通人不一样的是，这些强者们能一心多用，一边在自己的私屏中与万千网友对骂，一边混进其他人的私屏中和万千网友一起骂别人。 往往自己在私屏中被骂的恶毒话语，他转眼就挪移过来，稍微改动便开始骂其他私屏中的人。 相较而言，私屏中骂战虽激烈，但最激烈的还是公屏。 这里延续了上一个版本的骂战网络，所有人都能在这里对骂，骂战信息太多，语音播放和符文输出同时进行，人们常常分不清谁在骂自己，自己又在骂谁。 往往一进公屏，铺天盖地的骂战语录袭来，很难有人能保持平常心，去专门挑选骂自己的人回骂。 这样的公屏早就应该没人，只是因为周正之前去骂人网络边缘探查，没有构建自己的私屏，一直在公屏对骂，那些想骂周正的人，不得不在公屏里对周正开火。 否则，在其他地方找不到周正，他们想骂，周正也听不到。 不得不说，白色空间将所有人限制在真仙境界，让所有人都有了距离感，而骂人网络的出现，让他们又有了世界村的感觉。 周正本来想构建自己的私屏，却发现以前的骂魔们纷纷出走，构建他们自己的私屏，有点牌面的骂战强者，最次也有自己的私屏空间，整个公屏，骂战最强的反而是他自己。 这还建什么私屏，公屏就是他的私屏。 在外界，遗迹处于混沌中，没有任何遮掩，随着时间流逝，到达的强者越来越多，他们进入遗迹，不明真相之下，第一时间就是进入公屏。 而公屏里持续疯狂的骂战，将会由周正给他们上最深刻的一课。 这些成长起来的骂战强者，都有报复回去的决心，导致周正一直被人骂，也一直不缺人骂。 人们也逐渐知道，一开始的骂战，就是由周正引起来的，说起来，他还是骂战之祖，要是把周正骂败了，他们就是骂战最强的。 这种能带到外界使用的能力，轻易就能让人破防，就算没有其他收获，也不枉他们来遗迹一遭。 谁也没有想到，这个来源不明、机缘不明的遗迹，在众人聚集起来后，哪怕只是一通大骂，也让骂战成为大机缘。 后来者们进入白色空间，已经很少去想遗迹真正的机缘是什么，在他们看来，骂战能力的提升，在外界就是杀手锏，比魔头还魔头，随便就能令人暴走乃至走火入魔。 而另一方面，则是对心境的提升，在无穷谩骂、夸赞、阴阳之中还能稳定情绪的人，心境定然会高到不可思议的地步。 举世誉之不加劝，举世非之不加沮，这里数十亿人一起谩骂、夸赞，还是金仙和太乙强者，一人可当万亿兆生灵，称得上举世誉和举世非。 骂人网络，已经成为世所罕见的炼心秘境。 周正也看清了这一点，所以占据了公屏，每天和无数人对骂，也迎接着无数恶毒的言语攻击。 那些后知后觉的骂魔们，也分出一丝精力进入公屏，要和周正对骂。 第696章 未知变化 公屏中，人们从周正那雄厚的骂人经验中得到锤炼，提高骂人实力。 周正在无穷的对线中，博采众长，吸取各种骂人知识，也被各种新奇的骂战锤炼，脸皮变得比天地壁膜还厚。 私屏里的骂魔们，则悄然加入公屏，专门骂周正，然后引来周正狂骂，从周正骂人的表现中，吸收周正从众人骂战中得来的精髓，充实骂魔自身。 一个简单的循环搭建起来，只要外面进来的人络绎不绝，骂周正的人就不会少，周正骂的人也会多，让周正永远处于骂与被骂的处境。 他接受最广泛的骂，也骂得最广泛，逐渐成为骂战实力最强的人，也是无数骂者想要骂败的对象。 这期间，骂人网络随着进来的修士不停探索，覆盖范围也在扩大。 留着一丝精力关注的周正，却一直没有找到总镇守踪迹。 他开始怀疑，是否存在更深的空间？ 而白色空间的特产---大道碎片，是接受试炼的钥匙，是否，总镇守就在试炼中，所以他现在无法接触？ 虽然现在，骂人网络中的收获，已经超出一两块大道碎片的收获，但骂人网络是无意中搞出来的，大道碎片才是白色空间真正的特产。 “试一试！” 他现在能在无数人的谩骂下，有理有据的和对方互骂，还有精力去探索白色空间。 无尽的谩骂诋毁和赞誉阴阳，让他的心灵不知到达了什么层次，现在，已经很难遇到能引起他情绪波动的东西了。 要知道，真仙级别骂人，他们倾尽全力去骂，骂出去的不止声音，还有符文、影像、五感、六识等等。 “猪！” 一句简单的骂，释放出去的是周正被转生成一头猪，然后出生，到吃奶，被阉割，催肥，然后宰杀。 过程中伴随的语音、影像栩栩如生，每一幕的感触真切传达到周正身上，最大限度让周正感同身受，感受到真仙骂人的力量。 任何人，在这样的无尽谩骂中，还能保持意志清明，轻描淡写的活动现实身躯，都是强大的存在，至少，心灵和意志无比强大。 那些骂魔们，开启分屏的原因之一，也有因为后续涌入人太多的原因，骂战叠加太强，他们吃不消，才选择开启分屏，分流骂战人员，削弱敌方战斗力。 就连最初和周正对骂的白发老仙，也默默坐镇自己私屏空间，只是分出马甲混入万千网友中，一起去公屏骂周正。 他也担心自己暴露身份，会和周正的待遇一样，引起太多人对他破口大骂。 现在的公屏战斗力，比当初原始的骂人网络，强大何止亿万倍。 他心中隐约有个想法，要是当初和周正一样，一直混迹公屏，慢慢锤炼骂战能力，现在，他应该也能在公屏生存。 而当时的他，选择构建私屏，去分流骂他的人。 现在，他在私屏中的战斗力增长速度，远不如公屏中周振骂战实力增长快。 要是现在放弃私屏进入公屏，他也没有信心。 从私屏低强度的骂战中跳跃到高烈度的公屏骂战，他担心自己纯洁的心灵受不了，容易出现心魔。 但想到当初和他实力相当的周正如今在公屏混得风生水起，他就一阵不舒服。 “哼，得意什么，要不是当初走出了公屏，现在我也和你一样强大。” “再来一次，我在公屏中坚持下来，现在骂战第一的，就是我，你算什么东西。” 随着骂人网络发展，人们意识到骂战对心境的提升，对骂人网络的感观也开始转变美白法老仙后悔错过了机缘，只是其中一个缩影。 周正在公屏叱咤风云，慢慢从人人叫骂的情况转变成敬仰，毕竟，能接下这么多人的谩骂，本身就代表了一种心灵强大。 人们对周正的态度转变后，数十亿人赞誉，那恐怖的威力，比谩骂更容易令人振奋。 一些小世界中，那些贵族子女出生后，会邀请神职人员来洗礼，为新生儿洒下祝福。 神职人员代表神洒下祝福，人们相信新生人会一生幸运，得到神的庇佑。 现在这些金仙、太乙，比那些真仙级的小神强大多了，一个赞美都不得了，数十亿人赞美，已经称得上诸神礼赞。 但周正不为所动，无数次骂战中，让他积累了丰厚的经验，心灵澄净，不带一丝尘埃。 诸神礼赞，放到别人身上早已气运冲天，对他却只是清风拂面，除了荡起发梢，没让他有丝毫动容。 那些礼赞周正的人发现这个情况后，心态又有了变化，骂人的词汇逐渐多了起来。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热脸贴冷屁股，好心当成驴肝肺。” “敬酒不吃吃罚酒，不识抬举。” “...” 无尽的赞誉之后，人们对周正的敬佩又转变成憎恶，憎恶他不接受众人的好意，憎恶他不接受他们给他的地位，憎恶他无视众人的热心肠。 憎恶没有来由，不高兴了，就憎恶了。 他们认为自己付出敬佩，给周正安排了高高在上的地位，周正就应该接受，他怎么能这么不识好歹呢？ 因爱生恨，漫天赞誉转眼间变成无限憎恶，谩骂周正的人取代称赞周正的人，又一次成为主流。 时代轮回，总有新人发现无尽谩骂对心境的提升，有人又会再一次敬佩周正，敬佩他在辱骂和赞誉中保持本心。 一轮热情的赞誉后，是更加恶毒的辱骂，因为周正对他们的赞美也不感冒。 如此轮回，骂魔们在私屏观战，一个个开始羡慕周正得到的好处，开始后悔当初他们要是不退出公屏，现在心境大幅度提升的人，也有他们一个。 羡慕和嫉妒一线之隔，他们不好，就不能有比他们更好的人，不患寡而患不均，一个人好不是好，大家都不好，才是真的好。 他们要发起前所未有的骂战，将周正逼出公屏。 这是个无奈的选择，人有自知之明，都是金仙、太乙强者，他们不会欺骗自己，妄想在私屏中发展能追上周正在公屏发展的速度，所以，他们要把周正赶出来，让周正和他们站到同一起跑线上。 看着周正一骑绝尘的进步速度，他们受不了。 这是一场有预谋的进攻，周正在公屏感受到人们的进攻力度减弱，就有了预感。 暴风雨前的宁静而已，接下来，冲击而来的，将是狂风暴雨。 他微微想了想，便将之抛到脑后，开始炼化刚刚到手的大道碎片。 探查许久，他终于找到一些大道碎片，炼化的也不少，可遗憾的是，他并没有感应到什么试炼空间，除了多一些大道感悟。并没有出现他期待的事。 “什么地方出错了，为什么呢？” 他心中想着问题，随后把手中的大道碎片炼化，还是没有感应到其他东西。 “之前，炼化大道碎片，应该有进入试炼空间的情况，否则，那些人争夺不会那么激烈。” 白色空间一直如此，没有什么变化，按道理，他炼化的不少，也该进入试炼空间了。 “不对，骂人网络。” 他忽然反应过来，这期间，白色空间最大的变化，就是多了骂人网络。 “难道，骂人网络的出现，引起了未知变故？” 第697章 群起围攻 就在周正沉思的时候，骂人网络公屏中的动静惊醒了他。 “你们要干什么？” 他在骂人网络中凝聚出身形，坐在公屏空间自己的座位上，俯视下面聚集的人群。 对面，是数以亿计的座椅，平时，他和众人对骂，大家就互相坐在座椅上，一边喝茶一边互骂，像外界正常唠嗑一样。 只是外界的茶是烘托气氛，这里的茶是润喉咙和思考骂人话语时缓冲的。 周正之前本体炼化大道碎片，大部分精力其实都在网络中和网友对骂，却忽然发现所有人沉默下来，让他对线扑了个空。 他知道必有大事发生，赶紧将所有意识转入网络。 人群让开一条道路，周正目光一凝，看向道路尽头，是白发老仙。 白发老仙嘴角微微上扬，面带冷笑。 “小东西，我们为你准备的大礼，喜欢吗？” 周正没有理会白发老仙，而是看向白发老仙左右和后方，人群虽然密密麻麻，但强大的记忆，还是让他认出了那些人的身份。 极色老魔，金乌道人... 一个个都是最先搭建骂人网络时的元老，个个身经百骂，骂力非凡。 白发老仙眼中闪过一丝愠怒，周正的无视，让他感到莫大耻辱。 他向来将自己的骂力与周正并肩，自称当初与周正大骂几天几夜不分胜负，是骂人网络的开辟者。 在骂人网络中，他身份超然，常以此占据优势，骂别人时拥有莫大优势。 现在，周正的无视，打击到他坚强的自尊心。 但他毕竟是强者，很快发现自己心境不对，立刻做出挽救措施。 他已经将周正假想得十分可怕，但万万没想到，周正的骂力已经可怕到这种程度。 轻描淡写的一眼扫过，加上无视，就能引动他心绪失控，险些丧失理智。 “厉害！厉害！不愧是公屏最强者。” 他勉强调整心境，微笑着向周正竖起大拇指。 周正继续无视白发老仙，将对面数千万骂魔观察一遍，运用对付白发老仙的手段，将骂魔们情绪引动，一个个气息不稳，像即将爆发的火山一样。 只是白发老仙稳住阵脚，后面的骂魔见状，接连清醒过来，纷纷按捺住骂战冲动，让周正心里一阵可惜。 要是后面的骂魔们控制不住首先开战，周正就有把握变成乱战，只要搅成一团浑水，人再多也是乌合之众，不足为惧。 他继续无视白发老仙，端坐代表他身份的独椅上，这是他骂战数十亿人，战而胜之才拥有的身份地位。 他眼皮微微合拢，似是半睡半醒，漫不经心的靠着座椅。 “以你们的身份，能达成一致，殊为不易，有什么事就说吧，说了该干嘛干嘛去。” “我看看要是可以的话，我就再看一看。” “有些事情，该懂的都懂，不该懂的也没必要懂。” 这话一出，不只是白发老仙身后的骂魔们，就连白发老仙身前的数十亿人，也有些躁动。 太气人了！ 他们这么多人，声势浩大，周正竟然无视他们，还这么不将众人放在眼里，士可忍孰不可忍。 “咳咳！” 白发老仙轻咳一声，站起身来双手下压，安抚住前方躁动的人。 “一人可挡亿万强者，不愧是你啊，小东西。” “我们这么多人，你也敢挑衅，还主动攻击，公屏第一人的荣誉，你当之无愧，从今以后，谁要是不服，我第一个骂死他。” 他面带敬佩，还对周正微微拱手，一副敬仰的样子。 周正冷笑，“省省吧，你撅起屁股我就知道你要放什么屁，狐狸尾巴都露出来了，还在这惺惺作态，别把所有人都当成你一样的傻子。” 白发老仙脸色一凝，心道不好。 这小东西是要转移矛盾，骂听他话的人成为傻子，在他发难之前，在他的队伍里埋下钉子，把好好的合作搞成利用，都是强者，这些人心中生疑，团体的凝聚力就会大大下降。 “哈哈，在你这小东西面前，我们所有人不都是傻子吗？” “骂人网络这么巨大的机缘，硬是让你在亿万人眼皮子底下，拿到最大好处，你才是真正的聪明人，大赢家。” 白发老仙心念急转，把自己归于周正所说的傻子中间，和所有人站在一起，暗中反击周正，尽力将周正之前的攻势抹平。 只是周正毕竟是骂战第一人，白发老仙也没有把握能彻底消除周正语言带来的影响。 周正下巴微微扬起，斜睥着白发老仙众人。 “愚蠢，骂人网络所有人都受益，我的存在，就是让骂人网络极限不断拔高，让人们得到的利益越来越多。” “我从各位手中得到经验，各位从我这里得到磨炼，你们骂魔，周旋在中间，承上启下，大家虽然位置没有变化，但扪心自问，你们的骂力是否变强？” “不要在意位置，都在一起进步，位置只是表象，实力提升才是硬道理。” 他语气越来越重，边说边环视众人。 数十亿不是金仙就是太乙的强者，环绕在周正身边，绵延上百亿公里，比天空还辽阔，比大海还浩瀚。 但周正气势丝毫不落下风，眉目如刀，深深刺入每一个和他对视的人眼中。 “拍拍你们的脑子，是不是这样？” “回答我！” 他声音突然放大，像九天雷震一样，轰隆隆震响在所有人耳边。 这声雷震，不仅镇住了众人，连白发老仙也愣了一下神。 不过他久经骂战，深知语言的威力，第一时间清醒过来，缓缓鼓掌。 “啪！啪！啪...” 缓慢又有力的节奏，让被周正镇住的人清醒过来，一个个眼中都闪过一丝后怕。 “不错的攻势，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确实很有说服力，我都忍不住想听你的话，不再参与对你的围攻。” 白发老仙笑容和蔼，似乎在夸奖得真心实意。 但这句话刚说完，他脸色迅速冷漠下来，目光如电，森冷的盯着周正。 “可是，我们都是强者，独立的强者，不需要接受你的安排。” “哪怕对我们有好处，但为什么呢？” “我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要不要什么就不要什么，规则，不属于我们。” 他双手高举，左右挥舞，脸色涨红，神情激动。 “我们，不需要屈居人下，哪怕你能让我们更强。” “谁能接受自己头上骑着一个高高在上的人？一个随时可能会带来威胁的人？谁又能保证，你能始终如一，若是你下了暗手，所有的利益，都会变成毒药，这个危机之下，在场所有人，无人能置身事外。” 第698章 体面的交谈 周正脸色如常，看着白发老仙又压住骚乱，决定发起新一波攻势。 这是战前正义性的争夺，师出有名，不仅在常规战斗中十分有利，骂战中也极为重要。 若是能师出有名，不仅能让自己拥有坚定可靠的战斗信念，也能对敌方的战斗意志造成极大压迫，时刻让对方怀疑战斗的正义性、必要性。 正义的一方，有极大可能骂醒敌对方，让对方幡然醒悟，给予敌人倒戈一击。 但白发老仙深知周正难缠，正义性的争夺，他不是很有把握。 一旦他们失去正义性，这次围攻，可能是第一次，也将是最后一次，那样他们的目的，将永远无法实现。 既然不能百分百保证拿到正义性，白发老仙决定不管正义与否，先发制人。 正义，不过是胜利者的代名词！ 只要最后能胜利，他们自然是正义的。 至于失败？白发老仙没有想过，失败就失败了，失败者没资格考虑这些东西。 他抢在周正开口之前，凶悍的宣布。 “什么合作，什么一起强大，不过是欺骗小孩子的把戏。” “看看整个骂人网络的发展历程，看看现在最强的你强到什么程度，你一个人的骂战能力，就能和数十亿同级强者对骂。” “到底有谁强大了？谁强大，谁弱小，大家心知肚明。” 周正眉头一皱，白发老仙不讲武德，抢占了先机，让他没有开口机会。 现在，众人的意志被带动，白发老仙拿到了话语权。 白发老仙还不满足，他要彻底断绝周正拿到开战正义性的可能。 “冠冕堂皇的话，谁都会说，但话说得再花团锦簇，事实不会说谎，你就是最强者，维护当前的网络，对你最有利。” “网络规则不是天经地义、不是无法改变的，我们所有人都要强大，我们不需要再继续跟在你后面吃你抛下的残羹剩饭，我们要吃肉，要喝酒。” “骂人网络的成立，是所有人的功劳，骂人利益的增长，是所有人参与的结果，变强的东西，我们都应该拿到自己手中。” 白发老仙状若癫狂，拳头握得咔咔直响，奋力往上挥舞，像是要把天捅出一个窟窿。 “你继续编，继续欺骗，你说得再好听，实质上，只是因为你要继续变强，弱者跟不上你骂力提升的速度，你才放出点东西，让下面的人提升实力。” “本质上，他们得到的不是他们应得的，只是你丢下的赏赐，能真正让所有人强大的东西，你秘而不宣，永远不会有人知道。” “我们天生就该接受你的赏赐吗？我们就该安心居于你之下吗？骂力的发展，每个人都不可或缺，他们也应该拿到他们付出应得的收获，难道拿到自己应有的东西都是错吗？” 现场的气氛莫名躁动起来，和之前周正引动的躁动不同，而是一种即将天翻地覆的躁动，这股力量排山倒海，白发老仙线都无法压制，只能引导。 他飞上半空，使劲向上挥拳。 “退位！退位！退位！” 每挥一下，他就呐喊一声，声嘶力竭，用尽全身力气对周正呐喊。 一开始稀稀拉拉的人跟着挥拳，传来零星的叫喊，但白发老仙身后的骂魔们立刻跟上，带动周围的人一起行动，所有人都被感染，。 很快，整个公屏空间，每个人都从座椅上站起来，疯狂挥拳，跟着白发老仙大声呐喊。 “退位！退位！退位！” “我等自由身，谁敢高高在上！” “我等自由身，谁敢高高在上！” “骂人网络是所有人的，不是一个人的！” “骂人网络是所有人的，不是一个人的！” “...” 气氛火热狂暴，排山倒海的气势压向周正，让周正眉头直皱。 每个人都是独立的，拥有自己的思想，同一件事，每个人都有不同看法，哪怕达成共识，细微处也会有所差别。 但当所有人都做一件事，宣扬同一件口号，那么，在集体的共鸣下，所有人的思想都会迅速统一，完成对某一件事的终极认同。 要改变此时这些人的想法，是件极难的事，因为这是一个集体意识，改变少部分人，这少部分很快就会被集体意识纠正过来。 周正知道，任他巧舌如簧，只怕也难以拿到这场骂战开启前的正义性。 但他还是要尝试，尽最后一分努力。 “够了！” 他大喝一声，凭借骂战第一人的积威，强行让所有人勉强压下声音。 这还不够，周正看向白发老仙。 “说得这么大公无私，你糊弄傻子吗？你们的目的，我还不知道？” “不就是嫉妒我？眼红我在公屏得到的提升，你们不进步，也看不得别人进步，才忽悠其他人来围攻我，所有人都是你们的棋子，你就是把他们当炮灰。” 他表面在骂白发老仙，实则暗地里煽动那些新进来的人，让他们清醒一点，试图瓦解白发老仙的优势。 白发老仙坦然一笑，出乎周正预料的点了点头。 “你说的没错，我们就是嫉妒你，就是眼红你，就是看不得你一个人的实力凌驾于我们之上。” “你太强了，强得我们已经追不上，我们就是要让你退位，就是要让你离开公屏，就是不允许你再强大下去。” “你以为其他人都是傻子，都看不出我们的意图吗？” 白发老仙呵呵一笑，眼中带着嘲讽。 “都是金仙、太乙，谁比谁蠢？” “让你退位，是所有人的共识，你让所有人不放心，大家都没有安全感，只有你退位，大家才能放心发展。” “别怪我，也别怪其他人，要怪，就怪你太强了。” 周正思维高速运转，顶着压力思考破局之策，。 他眼睛虚眯，真诚的看着白发老仙。 “所以我在公屏并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因为我太强？” “但你们呢，我后面就是你们这些骂魔，我退位了，你们的私屏也会被退位，没有我在前面，你们就是第一原罪。” 白发老仙无所谓的笑了笑，“那又如何呢？” “我们知道，他们也知道我们知道，但那是你退位之后的事了。” 周正皱起眉头，“你们的私屏，可是帮助你们提升不少实力，退出私屏，你们实力提升可要慢不少。” 白发老仙邪邪一笑，“你才发现啊。” “我们就是要让你退位，这代价虽大，但要是能逼你退位，也不是不可接受。” “实话给你说，我们就是看不得你强大，看不得你越走越远，都是一起进来的人，我们比你进来还早，凭什么你要比我们强，不能让我们比你强，我们就要把你变强的东西毁掉。” 真诚是最强的武器，这真诚不带丝毫掩饰的话语，带着无上杀伤力，连周正也被镇住了。 他甚至还反问一遍，确认白发老仙的想法。 “你们宁愿两败俱伤，也不接受我的合作共赢？” 白发老仙不屑一笑，“你变强得太快了，但凡你能让我们和你一起变强，我们也会支持你。” “但只是你一个人变强，我们不接受，哪怕我们所有人都会变弱，我们也要把你拉下来，大不了一起平庸。” “我们，不允许这么牛逼的人出现在我们之间，谁冒头，就打掉谁。” 这回答没有丝毫掩饰，所有人都能听到，周正暗中观察其他人，没有在其他人眼中发现动摇。 甚至，那些新进来的金仙、太乙反而更坚定了。 “呵呵，我还真是想多了，以为能说动你们，没想到你们这么喜欢损人不利己。” 白发老仙淡然一笑，占据着上风。 “你都知道是原罪了，还这么天真？” “退位吧，作为曾经第一人，你值得拥有体面。” “当然，你也可以不答应，我们可以给你体面。” 周正沉默一下，忽然笑出来。 “体面？本想让你们体面离开，没想到你们这么不识抬举。” 白发老仙脸色微凝，“你什么意思？” 周正面无表情，平淡的道：“既然你们想给我体面，我就先给你们体面。” 第699章 可怕的骂力 “咄！” 周正一声暴喝，抢先对所有人发起骂战。 这是他对自身骂战的总结，将所有骂战手段融入简短的字句中，不需要喋喋不休的输出，一字定乾坤。 白发老仙早就知道不妙，周正之前的态度，似乎很有底气，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迎来周正的攻击。 仅仅一声暴喝，白发老仙便心神失守，意识沉沦，化为一只小狗，从狗窝里长大，然后嫁狗随狗，为公狗生了一堆小狗，公狗弃他而去，让他一个人将小狗抚养长大。 不幸总是喜欢追着不幸的人不放，有狗贩子盯上他们一家，在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小狗一家被迷晕，等白发老仙清醒，只来得及看到一柄屠刀从天而降，便失去了意识。 意识在黑暗中越来越淡，就在要消散的时候，不知何处涌来一股温暖的力量，维持住他存在，但消散仍在继续，只是有了源泉，让他不至于消散一空。 过了多久，他忽然于黑暗中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丝惊惧。 他真的差点就死了，若非太乙本质极高，周正骂力再强，也只能发挥真仙的层次，虽然伤害力强的过分，但也只是对真仙级具有毁灭性杀伤，无法伤到太乙本质。 白发老仙真仙级意识要毁灭的时候，太乙本质涌来，吊住了最后一口气。 最后，还是白发老仙反应过来，及时清醒，否则，他仍然沉沦在黑暗中。 虽不是死，但也把人的意识蒙昧，失去清明。 “好狠毒的手段！” 他惊惧的同时，又感到震撼。 白色空间杀不死任何人，他们的输出上限，远达不到恢复下限，所有伤害，都不足以令人陨落。 所有人都清楚这一点，骂人网络也是因此而来。 但现在，周正开发出的手段，仅凭语言，就能让一个人意识蒙昧。 哪怕人还活着，但意识沉睡，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白发老仙没有立刻清醒，而是在黑暗中复盘，总结经验。 这是当初他和周正对骂不落下风的法宝，找别人的优点，找自己的缺点，总结自己发挥的漏洞，逐步提升骂力。 “时代变了，战力的表现方式也变了。” “一个简单的‘咄’字，里面包含了周正对我的所有辱骂。” “他骂我是狗，还骂了我作为狗的一生，从出生到死亡，从自然到人文，从生理到心理，骂得惟妙惟肖，栩栩如生，我无法察觉异常。” 这是极为可怕的骂力，容纳了一条狗的一生，只需要一个字，表现了以狗为中心的一生变化。 而这，只是一个“咄”字在他这里衍生的变化，其他人那里呢？ 他对狗敏感，其他人可对狗不感冒，骂其他人狗，或许没有作用。 由此可猜测，周正骂其他人，肯定还有别的变化，这说明“咄”字里包含的是更复杂的东西。 信息量太大，白发老仙一时间无法推衍出“咄”字蕴含了多少信息。 他意识到，新的时代来了，以简短字词演变的骂战时代，将就此拉开帷幕。 骂力是种神奇的力量，它并不直接作用于物质上和精神上，事实上，它没有任何攻击力，也不和任何物质接触，不具备作为强力攻击手段的潜力。 但骂力有种神奇的特性，那就是感知到骂力手段的人，如果自身心境不强，就会自发产生变化，附和骂力的描述，让自身物质和精神发生变化。 骂力没有攻击任何人，被骂力所伤的人，本质上是被自己力量所伤。 一个“咄”字，引动了白发老仙情绪变化，让白发老仙真以为自己是条狗，力量跟随他的意志变化，也成了狗应有的力量。 于是他强大的实力，变得像条狗一样孱弱，面对普通屠夫，一点反抗力量都没有。 尽管屠夫也是他力量演化出来的东西，但他就是无法控制、无法阻挡，最终被屠夫斩首。 这种实力，太可怕了，每个人最大的敌人，其实就是自身。 人可以打败任何人，但无法打败自己，所谓的战胜自己，也只是战胜曾经的自己，或者战胜某种意义上的自己。 没有人能在现在战胜现在的自己，最强的时候，永远是现在，而不是过去或未来。 妙到毫巅的语言攻击能力，雄厚到不可思议的骂力境界，以骂力蒙昧对手意识，让对手自己对自己下手，谁人能挡？谁人能敌？ 这样的攻击手段，诸天走来的所有人都无法防御。 不作用任何目标，只需发出攻势，接收到信息的人会自己把自己镇压。 除非，不接受任何信息。 但骂人网络发展到如今，以往人们为了不让人屏蔽他们辛苦想出来的骂人语录，开发出无数种反屏蔽手段，导致现在的骂力无孔不入，任何防御手段都无法彻底屏蔽骂力渗透。 瞎子能感受到，聋子能感受到，就连没有感知能力的植物人，也能感应到骂力渗透。 装聋作哑，不接受骂力信息，没有任何作用。 白发老仙心情沉重，认识到周正的强大，他知道，一味的退让不可取，防御也不可取，只有进攻，不断进攻。 做好准备后，他从黑暗中走出，回到自己身躯。 这一回来，他心里又是一沉。 他的身子，竟不知何时变成了一条黑狗，和他之前被骂陷入黑暗中的身子一模一样。 心念一转，他就明白，仙境强者对肉身掌控极为强大，他的意识被蒙昧成狗，身子也会根据意识的掌控，变化成狗的模样。 由于是意识自主变化，不存在外力胁迫，肉身变化也很丝滑，没有一点不和谐痕迹。 感应扩散四周，原本围着的人群，现在不是顶着猫的身体，就是顶着牛的身体，还有人成为野草，最倒霉的，是顶着鱼的身体，干巴巴的都快渴死了。 要不是本质高，可以维持生存，变成鱼的活不了不久，这些人就会渴死。 “嘶！” “恐怖如斯！” 不再多观察，他没时间继续多想，意识清醒回到身体的瞬间，他就会被周正察觉。 不抓紧时间，周正的新攻击就会落到他身上，让他继续沉沦。 轰！ 没有丝毫犹豫，他释放出一道神雷，凭空炸响在所有动物或植物头顶。 所有动物植物都是一震，意识半梦半醒。 端坐高空的周正察觉到异常，还没来得及排查，就发现雷震出现，顺着雷霆因果关联，他发现清醒过来的白发老仙。 “又醒过来了？” “你的隐藏实力比其他人强啊，第五次了，还想反抗？” 他熟练的镇压，要让白发老仙继续沉沦下去。 第700章 绝望的白发老仙 “住手！” 下意识阻拦了一下，白发老仙心中一震，从周正毫不介意的口气中，他听出了无所谓的味道。 第五次了？ 他已经醒过来第五次了，那就是被镇压了四次，为什么之前不记得？ 哦！是了，还在骂力引动中，他还处于被周正编织的狗世界中，要记起前面几次发生的事，他还得突破狗世界，再一层层突破出去，才能回到本体的世界。 时间紧急，他的大脑高速运转，无数答案和想法涌上心头。 但最终，他都否决了。 “第五次，前四次我都失败了，要是按照我自己的想法，这一次我做出的手段，依旧和前四次没有多大差别，我必然失败。” 一个转念，他就明白了很多东西。 无形中的绝望爬上心头，像针扎一样，一点点刺在身上，缓慢而折磨。 “不，我绝不认输。” 被周正轻而易举的镇压，白发老仙坚强的自尊心不允许这样。 “既然‘我’会被你镇压，我就要做出不符合‘我’的行动。” 只是，这谈何容易？ 所谓的“我”，是一生中经验、认知、三观、理想、情绪、嗜好等各种因素的总和，以“我”为基础延伸出来的一切，都在“我”的范围内，都是“我”的变化。 做什么，能超出“我”的界定呢？ 他深刻理解了这个问题的难度，也对抵抗周正的神通感到绝望。 奋力抵抗？所有抵抗措施，都是由“我”想出来的，而周正的骂力手段，恰恰是通过人的自身作为，所有“我”做出的手段，都在“我”的预料之中。 “我”防御“我”，“我”进攻“我”，谁能获胜呢？没有胜利者，也没有失败者。 这一刻，白发老仙才真正意识到周正骂力强大在哪里，不单单是发出信息引起接收者自身变化，进而自己攻击自己。 还更进一步，让信息接收者自己意识到自己，自己防御自己。 周正本人并没有参与任何攻击，他从始至终，只是一直在释放骂力，所有的进攻、抵抗，都只是人们被引动的自发行为而已。 只要还处于被骂力引动的状态，就没有人能走出去，所有自救措施，都会被自己的防御手段摧毁。 “太可怕了，怎么会有这种人存在，怎么会有这种手段，它就不应该出现在世界上。” 太无解了，只要中了，就没有再走出来的机会。 越是深入了解，白发老仙越是绝望。 他甚至连放弃反抗都不行，因为“放弃反抗”这个决定，也是出自于“我”，他放弃反抗，依旧脱离不了周正的手段。 “汪！！！” 他疯狂发泄，狗叫不断，扭头咬到身边一个骂魔，要把半梦半醒的骂魔咬醒。 撕咬间，那个骂魔醒来，是一只兔子，兔子揉了揉揉眼睛看着白发老仙，眼中还有迷茫。 白发老仙像拉到救兵一样，用爪子狂拍兔子头颅。 “汪汪汪...” 他试图让兔子和他交流，想办法破解周正手段，然而下一刹那，他看到了另一个自己！那条黑狗！！ 不对！ 他心里一震，不是看到了另一个他自己，而是兔子成了他。 或者说，他是透过兔子的眼睛看到了自己。 这一刻，他明白，兔子靠不上了。 他一直在周正为他编织的世界中，而这个世界，本质上是他自身的力量形成，世界中的一切，自然也是。 兔子，不过是他一部分力量形成而已。 这是他的内心世界，兔子，只是那个骂魔在他心中的形象，不是真正的骂魔。 这个兔子骂魔，他即将做的任何行动，都在白发老仙的预料之中。 因为兔子，本就是他认知的一部分，只是通过兔子这个形象表达出来。 “呵呵，厉害！厉害！” 他看着端坐高空的周正，惨笑着竖起大拇指。 “这都是我力量演化的世界吧，所有的一切，都基于我的认知存在。” “看起来我身边还有很多人，实际上只是我对他们认知凝聚的身影，他们，本质上是我的一部分。” “真实的其他人，待遇也和我类似吧，厉害，厉害，用这种手段将所有人分开，每个人都要面对他们自己，所有人都无法再出来，变相被你镇压。” 他说着讽刺的话，态度十分敬佩，试图麻痹周正。 只是，说着说着，他的神色慢慢僵硬下来，呆呆看着端坐高空的周正。 “你...你...你也是吗？” “周正”俯视着白发老仙，神情平静，声音听不出喜怒。 “你认为是，便是，你认为不是，便不是。” 白发老仙如遭雷击，这一刻，他真正明白了周正“咄”字的威能。 没有敌人，敌人也是他自己。 他自己和自己作对，他进攻，“周正”防守，本质上，是他自己进攻自己防守，周正，只是一个表现形式，因为他认知中，周正是最强对手。 “到底什么能真正镇压一个人呢？我以前一直想不明白，现在，我知道了。” 以前，他观测诸天，认为镇压一个人，有强大的力量即可。 后来，他认知逐渐提升，知道野蛮的镇封总有被冲破的一天，便一直在寻找永不破损的封印。 于是，亲情、友情、爱情、尊严、荣誉等等东西进入眼帘。 靠着这些东西，他成功镇压了很多人，从未担心有人反抗。 现在，他知道，这些，都是表象，亲情、友情、爱情、尊严、荣誉，只是外部因素，诱发人们对自己进行限制。 从来不是靠这些东西镇压人，只是靠这些东西引发人们内心自主变化，进而自己镇压自己。 这和周正骂力牵引原理是一样的，只是周正的骂力更全面、更霸道。 “人活在世上，就是被一道道枷锁封印，这些枷锁，本质上也是人的一部分，人怎么能冲破这些枷锁呢？连认识都做不到！” “或许只有像我现在，真实面对这些来自‘我’的枷锁后，才能明白。” “唉，那狗东西，走得也太远了吧！” 他自嘲，懒洋洋的躺平在地上，失去了奋斗意志。 之前的四次反抗，只是前面他的认识不够，看不清，还真把“周正”当敌人，把一个个骂魔看得泾渭分明，比现在的他还不如。 “周正”依旧端坐在高空，俯视着所有人，白发老仙已经懒得去管周正，他感到绝望，气息颓废，生不如死。 “狗东西，就不应该出现在世界上。” 他随口吐槽两句，忽然脑海中闪过一丝灵光。 “既然我自己斗不过自己，我也无法自己对抗自己，不知和解怎么样？” 他想和自己和解，和“周正”和解，和所有勾心斗角的“骂魔”和解。 虽然不一定能破周正的手段，起码能被镇压的舒服点，不至于自己折磨自己。 但一想到外界周正还在不停用骂力释放信息，只要接收到就会被引动变化，他就感觉无力。 再和解，也挡不住有人持续挑事。 “哼，无力挣扎也是挣扎，我就要和解。” “你来一个麻烦，我就和解一个，总比无尽沉沦好。” 他慢慢爬起身，开始尝试在内心与自己和解。 第701章 手段来源 骂人网络中，在周正发出攻击的瞬间，便安静下来。 他端坐半空，看着一个个陷入沉沦的金仙、太乙，满意点头。 这一击的威力，没有让他失望，也不枉下那么大精力对骂力开发。 对于打不死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封印，有什么比自己镇压自己更好的封印呢？ 在发现白色空间不能杀死任何一个人之后，他就在考虑，未来和别人发生矛盾而无法解决，那将是一件极其糟心的事。 而封印，通常是解决这类对手最好的办法。 但白色空间限制最强实力只能到真仙，他以真仙的实力布置封印，其封印层次也只能局限在真仙，对一群金仙、太乙本质的人来说，他们能量近乎无限，不停冲击下去，总有一天能打破封印。 周正不可能为了封印对手，把自己也固定在封印周围，随时加固封印，那封印也没有了意义。 骂人网络的出现，让他看到了曙光。 而灵感，来自于他以前普通人时曾在网络看到的提问。 “为什么一个在国内唯唯诺诺的人，敢整天在网上叫嚣灭这个灭那个？” 这个提问很滑稽，网上的东西真真假假，谁都敢在上面放两句豪言。 但周正多想了一些，从鸦片战争开始，对外就一直丧权辱国，似乎我们真的不能打。 但透过历史的迷雾，一个个民间自发组织的反抗行动，无一不取得的令人惊叹的成果，夸张的是，一些民间组织的反抗成果，比正规军还强大。 更令人奇怪的事，那些对列强表现凶猛的人，却又被腐朽的正规军轻易瓦解。 放在以前，周正的看法和大众差不多，什么大山啊，什么局势啊，各种乱七八糟的理由能说出来一大堆。 但现在想起来，像有一道电光从他头顶劈下，电得他浑身颤抖。 对付外敌，国人没有复杂想法，只有一个念头。 这是敌人，打死他。 他们是无拘无束的，是一往无前的，什么都不需要多想，也不需要多做，打死敌人就行。 但面对腐朽的正规军，首当其冲的忠，就束缚了大部分战斗力；其次，孝，若是成功了，自当别说，若是不成功，就是拿整个家族做赌注，满门抄斩并非恐吓。 仁？谈不上；义？大字不识一个的农民，谈什么义，只是活不下去；礼？天地君亲师，好像他们就是在闹事，不顺从君？智？智与不智，见仁见智了；信？乱世中，哪里有信可言？ 一个人背上这么大思想包袱，有什么战斗力？ 做事畏首畏尾，前进缩手缩脚，发展怕这怕那，活生生把一个优秀的人限制成奴才，天生跪着起不来。 而近百年屈辱的匍匐求存，却在那群人带领下，发挥出不可思议的战斗力，以落后一个时代的装备，战胜当时最强大的国家。 为什么？ 因为限制被解除了！ 当然，他们叫解放。 周正从未如此深刻去思考思想解放对一个人的影响，这思想，不只是传统的忠孝仁义礼智信，还有更多的东西。 解放思想，只是开始，解放思想后发展思想，这部分的成果，才是意志能锻造成钢铁的本质原因。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心中一直盘旋着的一个疑问，也在此时有了答案。 “为什么西方那些小国，短短两三百年，就能在近代取得那么辉煌的成就？国人五千多年来，一直在梦游吗？” 事实上并非如此，翻开历史看看，从古至今，各种堪称先进的知识、思想、发明每个时代都不缺。 东汉时期，张衡发明了第一架地动仪，同时期《九章算术》中就有了方程。 太多的东西，都证明着古代曾有一颗颗璀璨的明珠闪耀过，但为什么，会落到神州陆沉的结果呢？ 自我阉割，自我限制，似乎是一道魔咒，在阻止这个民族发展。 效果也是极好的，几千岁的人，现在还在和三百多岁的小孩子争霸主，这和一个几十万年的文明，去和一个几千年的文明争夺星际话语权一样可笑。 若是没有灵气复苏，当有一天地球文明踏出母星，碰到一个几十万年的星际文明，所有人都战战兢兢的时候，愕然发现那个文明还在封建时期，除了作为显摆皇帝尊贵打造出来的一件宇宙飞船奢侈品，其余各方面都被地球甩在身后。 或许，那个时候，人们才能体会到自我限制的威力，才能意识到我们耽误的几千年，到底失去了什么。 自我限制的威能如此巨大，如此难以破解，周正自然而然将之利用起来。 文明可以自我限制，人也可以自我限制，为什么金仙、太乙不能？ 自我限制的基础，就是无声无息间，让人们进入自己为自己编织的牢笼，从而陷入其中无法自拔。 一个人逛街，遇到一件不好的事，这件事本身没有影响到他，但在他心中留下影子，他会在心中思考，纠结，内耗。 当内耗极为严重的时候，就会焦虑、烦躁、抑郁、厌世，从而影响到现实的躯体，引发各种疾病，拖垮身体。 越是忙于内耗，越是走不出来。 人有自我调节能力，但自我调节能力和自我攻击能力相同时，他便永远走不出这件事的阴影。 骂力，这种因为骂人网络诞生的东西，就是如此神奇的存在。 它能轻易勾动人们的情绪，让人陷入情绪之中。 基于此种种元素，周正完善了他的镇压手段，于今日，一举镇压数百亿金仙、太乙。 他不认为自己强大，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他只是个引子，引出这些人心中的情绪，让他们陷入骂力为他们编织的世界，然后不停地自己攻陷自己。 人吃五谷杂粮，天有阴晴圆缺，谁能万事如意、顺风顺水呢，这些东西，接收到骂力的信息，自动反应，让自己主动进入内耗之中。 只要他的骂力不停止，信息就不会中断，哪怕他们有金仙、太乙本质做后盾，也无法强行突破内耗，无尽的折磨，会让他们一直攻击自己。 在骂力引动的世界，不时有人清醒过来，随后攻击骂力世界中的“周正”，无一例外，他们都被“周正”镇压，开启新一世的轮回。 或为猪狗，或为牛马，都在他们臆想之中。 周正的骂力并没有要求这些人非要变成牛马猪狗，只是这些人和周正对骂多了，认为周正会骂他们牛马猪狗，骂之世界中定然也是如此，所以他们自身引动的世界里，他们就是牛马猪狗。 第702章 试炼空间 每被镇压一次，他们就会陷入下一层世界，面对下层世界的“周正”，即他们内心更深处的自己。 内心藏得越深的东西，越是难以释怀，也越容易陷入内耗。 这导致他们陷入越深的世界，越难反抗自己，越容易被“周正”镇压，越难以清醒过来。 周正将目光看向白发老仙，此时的白发老仙，双目无神，脸色木然，任由周正观察，没有一丝之前的意气风发。 “第五层世界了，你的进度最慢，不愧是当初能和我一骂的人，很能撑。” 他赞了白发老仙一句，虽然白发老仙听不到，但作为陷入内心世界最浅的人，他值得周正侧目。 “我就看看，你什么时候掉入第六层。” 白发老仙是进度最慢的，只要进入第三十六层，他们将难以分辨真实世界与内心世界的分别，因为那时候的内心世界，经过一层又一层的完善，已经无限接近人们对世界的认识。 他看到的一切，都和他看真实世界一样。 一双筷子，他们会看到竹子、竹子细胞、细胞器、大分子、小分子、原子、电子... 这是因为款竹子常用，观察得多，对一些一眼掠过的东西，就是一片马赛克。 而看到这些马赛克，他们不会有丝毫异样，因为这是他们忽视的地方，哪怕看到了，也只是一块背景板，背景板是什么不重要。 当然，他们要是认真观看，这片马赛克就会成为真的东西，因为他们拥有对这些东西的认知，当他们认真观看时，意识会自动将马赛克演化成他们认为的样子。 这是“周正”在完善漏洞，时刻防止他们走出内心世界。 除了白发老仙进展慢，其他人沉沦得都很快，越是后进来的人，陷入的世界越深，已经有人接近三十层世界。 而超过三十六层，周正就无需再释放骂力维持，人们内心的“周正”，会在人们的推动下，自主维持内心世界稳定。 到那时，周正解脱，这些人，将永远自己把自己镇压。 对于镇压这些人，周正没有丝毫不忍，诸天就是这样，打打杀杀，永无休止。 “呵呵，绝望了吗？” 白发老仙那边传来情绪，让周正感知到了。 “有时候，看清真相，还不如活在谎言之中，那样，你还能像之前的你一样，热血的向‘周正’发起反抗。” 周正感应到白发老仙的变化，心中摇头。 躺平的白发老仙，观战起来无趣太多，不如之前与“周正”强力对战积激烈。 “一点都不燃。” 撇了撇嘴，周正收回视线，俯视众多安静的金仙、太乙，忽然感到一阵乏味。 本以为是场恶战，谁知只是稍微出力，对面就倒下了。 “无敌，太寂寞了。” 这个情绪出现，让他一阵哭笑不得。 当然，任谁看到数十亿同阶强者倒在自己脚下，也难免会发出这样的感慨。 “白色空间，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会出现？” 没有别人打扰，他开始思索白色空间还有什么是他忽略的。 忽然，白发老仙那边传来一阵温暖的情绪。 “哦？释怀了吗？想和自己和解？” “发现真相了？若我不在，你还真可能出来，但现在，我一直在释放骂力，你愿意释怀，‘周正’可不愿意。” 周正嘴角微扬，一个人遭遇了伤心事，他理智会劝自己放下，可另一个自己，也会在一边劝不要放下。 “你对自己释怀，你自己却不一定愿意对你释怀。” 他略微感慨，认为白发老仙不自量力。 但这个念头刚生出，他就感觉到周围环境发生了奇异变化。 “什么情况？” “难道还有隐藏强者，要强行插手？” 他警觉起来，还没来得及查清楚，一股巨大的吸力传来，眼前一花，他在白色空间的身体意识就消失了。 而周正消失后，骂人网络失去他的骂力影响，白发老仙对自己释怀，穿越一层层内心世界，第一个醒来。 骂人网络空间本质是一个巨大的泛意识空间，时间过得极快，没多久，也陆陆续续有人开始醒来。 一番交流，所有人都震惊不已。 他们每个人的遭遇，虽千奇百怪，却也有内在联系，特别是“周正”的存在，简直成了所有人想打却打不过的终极boss。 “周正，你给我出来，有本事就堂堂正正打一场！” 白发老仙保持原样一动不动，气势凛然的向虚空宣战。 公屏中一片寂静，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屏住呼吸，生怕发出一丝动静打破局势。 众目睽睽之下，周正的座椅上没有一丝动静。 白发老仙醒来至今，一直没有发现周正踪影，他知道，大概率，周正意识短时间不会回来了。 他心中平静，自他选择和解后，就没有了和周正对战的心思，现在之所以叫骂，只是给众人一个面子。 他能第一个醒来，自身心境不是吹的，自然能看出众人心中的真实想法。 没有谁再愿意面对周正，他太邪门了，一个人镇压数十亿人，简直天方夜谭，偏偏这么离谱的事就是发生了。 但没有人愿意承认这个事实，一旦承认，就是在心里留下阴影，以后休想再进一步。 为了不留下阴影，这些人哪怕是死，也没人会离去。 都是强者，心智坚定，没有人愿意成为胆小鬼，让别人成为自己的心理阴影。 面对任何敌人，都要有直面敌人的意志，要有敢对其挥刀的意志，才配称为强者。 人心彻底散了，再聚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要是周正再次回来，到时是去是留？ 去？则落下心理阴影；留？则有被镇压风险！ 不如就此散去，大家各奔前程，他作为组织者，也算给大家另一个选择，不然，数十亿人不敢面对一个人，说出去都丢人。 “咳咳，既然周正不敢应战，必是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算他有自知之明。” “既然咱们的目的达到，便各自修行探索去吧。” 勉强说完场面话，白发老仙身形逸散，回归自己私屏去了。 人群陆陆续续散去，人们又开始在公屏里骂骂咧咧，磨炼自己的骂力，仿佛回到一切发生之前。 另一边，周正看着眼前的白色小房间，心中一阵诧异。 这里，漂浮着一个白色光球，除此别无他物。 “试炼空间？” 他第一念头就想到这个，可为什么？ 早不来，晚不来，炼化那么多大道碎片，都没有触发，偏偏在他镇压了所有人，即将成功的时候，试炼空间将他拉进来了。 百思不得其解，他按下疑惑，走上前去，仔细观察周围，白色小房间只有一个光球，别的什么都没有发现。 没有立刻行动，他把感知放到最大，一寸一寸的扫描白色小空间，试图发现其他东西。 可惜，这里连尘埃都没有。 墙壁也没有暗门，没有机关，甚至连一丝花纹都没有。 搜寻无果，周正放心把视线注意到光球上。 “来吧，是人是鬼，我倒要看看藏着什么。” 他凝聚一个化身，退至化身身后，斩断灵魂联系，带上防御装备，再让化身伸手触摸光球。 化身没有异样，维持着接触白色光球的姿势。 “没事？” 他没有立刻靠近，而是待在角落静静等待，忽然，透过化身视野，一道光幕从无到有，慢慢凝聚在他眼中。 “诸天试炼，真我试炼。” “是？ 否？” 第703章 裂纹出现 周正目光一凝，他没有管诸天试炼，而是将目光集中在真我试炼上。 这是他在诸天穿越众多世界，第一次看到有关真我的信息。 该选什么？ 几乎没有犹豫，周正便选择了真我试炼。 尽管穿越了许多世界，但他依旧记得，在地球的时候，那一次讲道圣院门口，青龙王和苏晨等几个真我战斗，那神奇的手段和死了又活的能力，带给了他何等冲击。 哪怕现下见识广，了解了很多修行体系，但真我体系，在他心中，依旧是白月光一样的存在。 更不用说，他决定穿越众多世界的初心，就是寻找真我。 人发家之后，或许会忘掉自己的初心，但修行，最重要的就是初心啊。 他控制化身，点在“真我试炼”之上，再选择“是”。 嘭！ 按上去之后，白色光球微微一顿，随即化为漫天光点消散在白色房间中。 他保持冷静，一边蹲在房间角落观察情况，一边控制化身感应白色光球消失可能会引起的变化。 白色房间静悄悄的，预料中的意外没有出现，似乎白色光球从未出现过一般。 他没有烦躁，安静的保持观察，丝毫不敢放松。 好在他的警戒没有白费，没多久，白色小房间出现颤动。 这颤动时有时无，有时会震颤许久，有时许久都不震颤。 白色没有一点其他东西的房间，连佐证颤动的参照物都没有，若非他一直保持高度戒备，还真容易忽略过去。 当周正都习惯白色房间时不时神经性抽风的时候，忽然，没有一丝缝隙的白色墙壁，缓缓浮现一道裂纹。 裂纹形状不规则，却维持在一道大致的横线附近， “试炼在外面吗？” 根据他闯荡遗迹多年的经验，通常试炼者一开始出现的地方是安全的，作为接受信息之地。 而试炼的正式场所，难免要打打杀杀，所以在其他地方是正常的。 他将化身收回，在白色房间使用化身没意义了，不如收起来作为隐藏手段，或许在试炼中还能作为一张底牌。 裂纹越来越深，开始呈现黑色。 慢慢的，裂纹开始分开，透过裂纹，周正看到外面的世界。 出乎预料的，外面不是什么危险之地，没有预想中的强大对手，没有见面就疯狂的蛮荒混沌兽，而是一片五光十色的流光空间，看起来美轮美奂，炫彩夺目。 他眉头一皱，越鲜艳的东西越危险，这片安静的空间，或许存在其他危险。 裂纹越来越大，已经占据白色小房间一面墙壁，他也看到外面更宽广的视野，但除了五颜六色的流光，并没有其他东西。 这是一片无法用尺度衡量的地方，长不知几许，宽不知几许，高不知几许，只感觉天高地远，无边无际，似乎永远没有尽头。 这种奇怪的感觉令他诧异，因为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到长宽高，仿佛这个念头凭空从意识中冒出来。 不等他查看究竟，一道更强烈的意志从他意识中升起。 “开天辟地！” 轰！ 虚空炸响，原本丝滑运动的流光，突然出现波澜，轨迹扭曲。 但周正已经没时间去观测外面的情况，在“开天辟地”这个意志出现的时候，仿佛失去了什么限制，他的意识突然散开，像四面八方无限延伸，一直延伸到能延伸的尽头。 这一刻，大量信息冲进脑海，最终汇聚成一个符文，符文他不认识，却一看就懂。 “劫！” 随着冲进来的信息一起的，还有他无限延伸的意识，触碰边缘后返回给他带来的信息。 信息汇总，一幅信息行走的路线被他模拟出来。 嗡！ 他脑子愣了一下，所有信息模拟完成，呈现在他面前的意识行走路线，赫然是一个人体三维图。 骨髓、骨骼、经络、筋腱、血管、肌肉、器官，一直到最外层的膜。 而他的位置，就在眉心。 白色小房间，正是眉心。 裂开的纹路，并不是白色小房间真的裂开，是巨人的眼睛睁开，外界信息流入。 形象来说，就是一个闭着眼睛的人，眉心一片空白，意识也只能看到一片空白；睁开眼睛后，外界情况进入眼睛，意识能看到的，就从空白变成外界的场景。 “我在一个巨人眉心？” 这个念头刚刚泛起，就被他推翻。 因为他没有感受到排斥，和巨人动作有关的念头都自动从他意识中泛起，他不得不大胆猜测。 “或许，我成了这个巨人的意识。” 此时，他的时间体感达到一个不可思议的程度，就连巨人体内的信息传递过程，在他眼中也出现了速度。 这种本来不需要时间，一念即可抵达的信息传递，在他眼中仿佛回到了飞鸽传书的时代，他能看到信息在传递过程中途经的地方，在哪里加速、在哪里减速、在哪里被审核。 真是神奇的体验，他第一次直观的看到，外界进入巨人体内的信息，竟然会被巨人的身体审核。 审核什么，他现在还不清楚。 或许，这是巨人的信息安全部门，防止外界信息对巨人造成污染。 当然，可能也是一种限制手段，限制外界更多信息进入，从而让巨人只能认识到被允许的信息。 但猜测只是猜测，周正也不清楚原因是什么，他随着意识散开，依附在巨人体内每一处，观察这巨人体内不断流通的信息。 “如果是普通人，信息流通的载体，应该就是生物电。” “巨人生命体不凡，信息流通载体不是生物电，是一种远超光速的存在，也不知道是什么。” 若非周正化身特性足够多，拥有能镇压自身时间的特性，他都无法将巨人体内信息流通速度和外界做对比。 这是一个极度微观的视角，展现的信息量巨大，内部大量信息流转，或许只是为了让外界巨人简单动一下手指。 内外时间维度也不同，这里过去许久，对巨人来说，可能还不到一个眨眼的时间。 他不知道观看了多久，忽然，他的宏观视角传来动静，是巨人有动作了。 将意识收回眉心，他不再关注微观世界，发现巨人正在缓缓倾倒。 这个“缓缓”，是相对的。 在更宏观的角度，就是一个简单的跌倒；在微观的角度，也如同天塌。 周正没有多管，他到现在还不知道真我试炼是什么，多做多错，不如静待变化。 第704章 天地演化 任何事都有标准，没有标准，就没有对错。 试炼应当也是如此，只有符合试炼要求的，才是对的，反之，则是错的。 在标准没有摸清楚前，做任何事都没有意义。 这是诸天游历最基本的处事原则，众多混沌遗迹，其原主人不一定是同一世界的人类，甚至不一定是人类。 不同遗迹中允许的规则，天差地别，以人类的世界观贸然行事，那种新手菜鸟才犯的错误，不会出现在周正这种老鸟身上。 世界是现实的，不以人类的意志为转移，人类的善恶在诸天没有意义，那只是某一世界人类自己制定的东西，换其他世界的人都不一定遵守，何况非人的存在那么多。 所谓的普世价值观，只是在一个世界普世，在其他世界并不一定行得通。 所以周正没有试图发挥自己的意识影响力，让巨人站起来，他甚至没有一点动作，任由巨人自主发挥。 外界流光被扰动，轨迹偏移得更夸张了。 巨人也终于倒下，漂浮在外界。 周正都有些迷茫，他分不清上下左右，或许没有上下左右。 巨人倒下，他也分不清巨人到底是倒下还是站起来，就像一片虚无黑暗的宇宙中，没有任何参考系，一个人在宇宙中旋转倒立，到底如何才能算顶天立地站起来？ 人类定义天地四方的概念失去熟悉的世界作为根基，那描述行为的词汇也将失去意义。 周正意识敏锐，从巨人简单的视角变化，就感觉流露出的信息深奥无比。 这是没有任何定义的地方，用以前的视角观察世界，是不恰当的。 或许，应该用一种更新奇的角度观察。 至于用什么角度，找不到参照物，周正一时也不知该从什么角度观察。 这是个问题，找不到角度观察世界，便无法认识这个地方，就找不到介入的角度，这还谈什么真我试炼。 苦思许久，他干脆不管了。 找不到角度切入，就以自己为根基插入，总比看机缘白白流失的好。 他开始以自己的标准定义世界，头顶就是上，脚底就是下，常用的手天生劳碌命，无法享福，方向就是右；不常用的手大部分时间休息，天生享福，是尊贵的，方向就叫左。 眼睛看到的，就是前，眼睛看不到的，就是后，上下前后左右一出，就可以定位左前、左后、右前、右后，更进一步，又能定义左前上、左前下... 他一点点的定义，以自己为标准，描述这片天地。 以他现在的实力，为自己编织的标准十分严密，能完美把外界分割成四面、六合、八方，然后再用细化的手段，将外界划分为一个个格子，做到精确定位。 做完这一切，他不知道这个世界过去多久，外界的时间轴他也放弃了。 既然要重新定义世界，就彻底一点，他要给他编织的世界框架定义时间。 这里混混沌沌，寂兮廖兮，用不上太精确的时间尺度，他就以他在巨人体内的信息流通速度为标准，从眉心发出信息，一直传递到巨人最远处的皮膜再返回眉心，定义为一天。 有了入手点，时间的向上向下衍生都不是问题。 框架制定完毕，就当他准备开始运转这套框架时，巨人忽然发生了变化。 巨人双眼变得一灼热一冰凉，四肢从实体虚化，消失不见，但巨人身体所在空间变得稳定起来，周围的流光远远就会被排斥开，其运动轨迹划出一个惊人的圆弧。 有一些流光甚至脱离了原运动轨迹，开始围绕巨人旋转。 “这...” 周正眼皮微微抽搐，这一幕，让他有些眼熟，但一时半会反应不过来。 变化还在继续，巨人的皮肤变成大地，血液变成江河，气息变成风云，震动化为雷霆，汗水形成雨露... 周正散开在巨人体内的意识，也随着巨人的变化，成为火球、冰球、大地、天空... 他忽然想起，之前在他意识中涌现的一股意志。 “开天辟地？” “这就是开天辟地？” 周正曾开辟过不少小世界，开辟世界而已，不是有手就行吗，破开混沌，拓展空间，输入法则，构建大道，编织天道。 一套流程行云流水，开天辟地轻而易举，他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神秘的巨人，如此惊天动地，竟然只是这么个开天辟地？ 恍然间，给他一种拿弑神枪杀苍蝇的错觉。 忽然，他眉心猛地跳动起来。 有危险降临！ 他想灭杀危险，但此时的他被分散在天地间，和天地融为一体，根本无法汇聚力量应对危机。 在他观察下，还没完善的天地壁垒外，突然窜进来一道灵光，二话不说，进来卷起一团还未完全演化天地的巨人精血就要离开。 周正都有些麻了，他还以为多大危险，没想到只是想卷走一些精血。 这灵光也太傻了吧，有价值的东西他不拿，拿点精血干什么？ 他在精血中也有部分意识，慢慢探向灵光感应其信息。 “咦？” “诸天武道系统，才六级，这玩意这么弱？” 刚想用意识把系统灭掉，但稳健的习惯，让他按捺下来。 “不急不急，稳中求胜，先看看会发生什么。” 没有让他多等，灵光卷着精血还没走远，一只巨手破空而来，精准捏住了灵光。 唰！ 周正还期待触发什么新场景，结果系统被巨手抖了几下，精血从系统掉落出来，巨手才把灵光带走。 “就这？” 他有些失望，但也明白，刚才感应到的危机，应该不是系统，而是巨手。 这时，巨人所化的天地又开始出现动静。 周正分散在天地的意识将天地变化源源不断传出来没汇总的信息让他注意到天上。 天道出现了！ 周正心中好奇，开始沟通天道中自己的意识，去了解这个天道。 “原来如此。” 天道是天地运转总纲，在里面，周正惊奇的发现，自己为观察外界而制定的切入点，那个严密的框架体系，已经成为了天道构架。 前、后、左、右、上、下、时间、长度、距离等概念，完全是他制定的标准。 他当初制定的一天，是信息从眉心触发到隔膜再返回眉心的时间，现在，一天成了一元会，以此为基础，信息流通的速度，已经成为这个新世界的光速。 “一个元会是一天，一个混沌，岂不是一年？” 他心中异样，察觉到定义世界和被世界定义带来的差异。 念头一动，他倒立起来，以他为中心的标准重新标注这个世界。 上变下，下变上，轻而清的在底部，重而浊的在上端... “世界在我眼中旋转...” 他喃喃自语，世界其实没有真的旋转，只是他自己旋转，但若是当初他这样定义，新生的天道，应该就是这样了。 “嗯？” 他眉头一挑，感应到天地孕育的生命快完成了，巨人没有完全演化的血液肉体，能演化出生灵，这在他的预料之中。 令他侧目的是，最强大的两个，叫力神和欢神。 “力？欢？” 第705章 最初的争夺 久违的记忆袭上心头，他记得，在地球听道圣院中，那讲道的人就是李欢。 “巧合？” 他心念一动，从记忆中将巨人之前的头颅模拟出来。 那是一颗长宽无法计量的头颅，到处都是上百万里高的山峰，现在带着怀疑再看，那哪里是什么山峰，分明是一颗颗细胞颗粒，细胞间的沟壑，都达到了百万里深。 这种程度的山峰，他之前就没往细胞这方面想过，更没想过会是熟悉的人。 将山峰缩小，一张略显粗糙的轮廓出现在周正面前。 “李院长，李欢！” 虽然已经是遥远的记忆，但看到这张脸的时候，周正还是认出了这个人。 但为什么？ “李欢死了吗？连遗体也衍化了世界？还这么强大？” “不对，劫？” 他联想到之前涌进他意识中的陌生意志“劫”，是什么劫？ 难道不是他的劫？是李欢的劫？还是其他什么东西的劫？ 信息有些杂乱，李欢的出现，让周正平静的心灵出现一丝波澜。 “真我试炼，却出现在这里，两者有什么联系？” “是李欢突破的经历？被人炼制扯过培养真我的试炼秘境，专门用来培养新生代？是李欢自己炼制的，还是被人炼制的？” 一个个猜测从周正心中升起，让他感觉眼前充满了迷雾。 想了许久，还是想不到答案，他干脆将所有想法抛开，不再理会。 “想不明白就不想，事情已经烙印在心中，或许未来哪天就明白了。” 他不再强求，有些事，该知道的时候就会知道，不该知道的时候想破头皮也想不明白。 作为骂力巅峰的人物，他很清楚，人是有明悟门槛的。 深度纠结一件事，只会让自己对此产生“结”，凡是与这件事相关的，都容易魔怔。 但越是纠结，越是想不清楚。 如果放松下来，不再去想，或许到了某个时候，心血来潮，突然就明白之前所纠结的是什么。 这就是想开之后，自然就想开了。 反而越是想想得开，越是想不开，心情郁郁，最终自己给自己找罪受。 面对这种人，他只需用骂力稍微引动一下，这些人就会抑郁，一生都走不出来，自己把自己镇压。 深谙此道的他，可不会给自己留下这个大一个破绽。 他继续观察世界诶变化，冷眼旁观。 既然已经确定这是真我试炼秘境，还是李欢的突破过程，周正就决定不干预。 作为一个旁观者，像以前他穿越其他“周正”一样，按“周正”们的一生生活。 时间流逝，先天大神们互相征伐，黑暗之神、时间之神、因果之神等人先后崛起，一些新生代强者也纷纷冒出，开始追赶前辈们的步伐。 这是个野蛮的时代，也是一个充满希望的时代，遍地资源，先天灵气像不要钱一样凝聚成湖水，路边一棵野草都是绝世仙珍。 只要愿意修行的人，都能踏上修行之路，粗糙的炼体、炼心、炼神要求不高，脑子灵活点，多观察一下天地，都能悟出东西。 这导致强者圈子更新很快，时不时就有前辈强者被后辈挤出去，后辈们也不敢懈怠，更后辈的强者们都在前进，时刻盯着他们的背影要发起超越。 战斗无可避免，死亡逐渐成了修行路上常见的一幕。 在死亡的威胁下，为了求存，人们开始有意识维持自己的强大，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让后来者追不上。 只要没人能达到他们的高度，就没人能威胁到他们。 这是个很朴素的想法，只要是生灵，要预防生死危机，第一想到办法的就是如此。 争斗总是无端的，只要有和自己同一级别的人，争斗就不可避免。 或是为了证明实力，或是为了宣扬自己的名义，或是尊严、面子、地位、气运、道心通畅... 一对夫妻组成的家庭都有可能出现家暴，强者屹立在世间，又怎会风平浪静？ 所以，只要有同级强者存在，争斗就必然发生。 哪怕只有五六个同级强者，在诸天有用不完的资源，争斗也无法避免。 是个正常人都能想到这一点，不约而同的，强者们开始占领资源，不让优质资源落入新生代手中。 但天地是无私的，抢占了资源，天地还会再生，要彻底控制资源，就要占领天地。 慢慢的，一片片大地有了主人，没有主人的允许，这片土地上的生灵不得采一颗灵石、喝一口灵水，就连居住，也必须上交资源，否则，连生存的权利都没有。 上行下效，中层的先天大神看到顶级的先天大神如此操作，他们或许不明白其中的底层逻辑，但慕强效应之下，他们也跟着模仿起来。 这是一种生存智慧，当你不知道做什么有好处时，看看那些比你强的人在做什么，跟着做就是了。 于是，这片天地资源充沛的灵山大川，被顶级大神占领，稍次一些的地方，由更弱的强者霸占。 偏远的地方，则被中级强者们占据，就连一些没人要的犄角旮旯，也有一些被排挤出去的低级强者霸占起来，搜刮搜刮，总能出点油水。 天地虽大，一时间，竟有种不够瓜分的感觉。 至此，初生的天地，第一次被秩序覆盖。 周正静静观看，生灵的生老病死，在他眼中已经成为道的痕迹。 争吵，拳脚，战斗，欺压、报仇、发财、倾家荡产、喜结良缘、妻离子散、阖家欢乐、家破人亡... 一幕幕在他眼中划过，让他心灵越发厚重起来。 时间走得很快，最先占领天地的人，知道自己追求什么，在秩序稳固后，便将权力下放给自己后人，自己去闭关修行。 而后人在权利的熏陶下长大，并不知晓占领天地的本质目的是什么，于是，他们开始对权利产生兴趣，并致力于扩大自己手中的权利。 或许也有一种证明自己能力的想法，他们想把上一辈传到自己手中的地盘扩大。 总之，因素复杂多样，不变的，是地盘争夺开始了。 最顶级的强者们不关心这些，他们更看重修行，地盘的争夺，在他们看来是没有必要的，谁占去都一样，只要能遏制后来者强大，不威胁到他们的地位。 他们更相信自己的实力，实力强大了，其他自然都会有。 于是，在顶级强者无所谓的态度下，地盘争夺愈演愈烈。 第706章 号帝安 战争，是发展的催化剂。 在这个世界，似乎也是如此。 一场场剧烈的大战爆发，无数个势力打的你死我活，生命在这一刻，变得无比廉价。 和平时期，最少还能做一个奴隶活下去，现在，只是一件耗材。 耗材并不需要发挥什么作用，只需要完成他们的程序，后面会发生什么没有人关心，人们思潮涌动，各种思想爆发，开始觉醒自我意识。 那些殿主、宗主、主宰、霸王、大帝们发现，他们下面的人越来越没有战斗力，一上战场就成了乌合之众，一点也证明不了“权利”的威风。 了解到各种新生的思想，有人开始想办法调动人们的积极性，让人们愿意血战。 慢慢的，灵石、丹药、灵宝、功法、神通等从他们手中流出，赏赐给那些表现优异的战士。 结果十分令人满意，赏赐确实能激发一个人的战斗力，还能获得忠心，让“权利”彰显得更有成就感。 这仿佛打开了新世界大门，一个个势力开始了赏赐，诱惑更多人加入大战。 有一些更是大方，连土地也赏赐给有功将士。 赏赐土地的威力，超过了许多大势力之主的期望，被赏赐土地的人，发挥了不可思议的积极性。 每战必争先，每战必尽力，这让他们的地盘急速扩大，对比赏赐出去的那一点土地，收获的才是大头。 再底层的人都清楚，只有拥有土地，才算在这个世界有立足之地。 灵石、矿脉、灵泉、仙草、灵药，所有资源都需要土地孕育，有了土地，才有生存的保障。 否则，在别人土地上，呼吸都要被收费。 周正隐于天地间，亲眼看到原本无人多看一眼的土地，转眼成为令人卖命的资源。 为此而亡的人，死的心甘情愿，没有一丝埋怨。 他的部分意识存在于那些死亡的人体内，对他们的想法感知得很清楚。 原本不重视资源，只视生与死为大事的人，现在，却是在为资源而死。 天地没有变，是人变了。 大量资源被占据，资源从非必需品被迫变成必需品，人们就要为此争夺。 这已经成为一种社会共识，没资源的拼命想获得资源，资源多得用不完的人，也在不停搜刮资源，只有足够多的资源，才能带给他们安全感。 这种变化，无声无息，潜移默化，就连那些大势力之主，也开始焦虑起自己拥有的地盘，自己能产出多少灵石、种出多少灵药，和别人打起来能支撑多久... 所有人都不认为有什么不对，似乎就是天经地义。 周正的意识落在天地间，几乎每个生灵体内，都有周正的部分意识，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这些生灵的想法。 他知道，生灵们被物化，他们开始有了价值，就连那些高高在上的大势力之主，也有了价值。 和普通耗材唯一的差别，只是价值有高低。 但这些大势力之主们没有一点感觉，反而以此为荣。 “寡人坐拥万修之国，一次冲锋，就能灭掉你们小国。” “本王国家盛产极品天晶石，是炼器不可多得的材料，尔等蛮夷，山高路远，资源贫乏，岂能与我平起平坐。” 类似的事情发生在各势力之中，由上到下，这股风刮遍全天下。 淳朴的人们第一次出现“虚荣”情绪，“攀比心”逐渐盛行，你家有的，我就要有，你家没有的，我还要有。 随之而来的，贪婪、羡慕、嫉妒、恨，然后抢夺、报复、仇杀，再之后，出现了正义，公平、荣誉、审判、规矩... 世界发展越来越快，积累的矛盾也越来越深，各种新理念的出现，不断冲击着原本单纯的人们。 周正看着天地的变化，仿佛看到纯白的天地已经被染成杂色，五颜六色的颜料胡乱涂抹，让整个世界乌烟瘴气。 然后，他就在一片野生蟠桃园内，看到了三个人。 “今有路神、平神、欢神，虽为异姓，既结为兄弟，当同心协力，救困扶危...” 三个年轻人跪于一棵蟠桃树下，祭祀天地。 路神实力最强，为大哥；平神胸有沟壑，腹有良谋，为二哥；安神最弱，为三弟。 既已结义，防备便少了，三人交流越发坦诚，时不时对现有时局发表看法，吐槽一些势力的奇葩规矩。 说到愤慨处，三人无不捶胸顿足，恨不能拨乱反正，一展自己心中抱负。 聊着聊着，到了激烈处，又是一番出谋划策，纸上推演，三人各为一方势力之主，在沙盘上你来我往，争得面红耳赤。 往往推衍完毕，路神都会感慨，“指点江山，激扬文字，大丈夫，当如是也。” 平神和欢神都连连点头，只有体验到那种感觉，才知道那种感觉的迷人。 哪怕只是虚拟的兵推，也让他们向往无比。 周正将视线注视过来，看着这三个叫路神、平神、安神的三人，心中奇异。 “路、平、安？” 又一个熟悉的人，他有些茫然。 之前他猜测，这是李欢突破真我境的经历，可现在，连路平安也牵连进来，他有些看不懂这到底算什么。 迷茫之下，他关注路神、平神、安神三人的精力就多了一些。 比武参军、先登为将，分封为侯，三人的经历十分传奇，凭着强大的修为，在一个中级势力中崭露头角。 随后事变，三人夺得大权，执掌一方势力。 就像开挂一样，三人的修为不仅没有因为管理事务降低，反而修行得越发快速。 驱虎吞狼、远交近攻、二桃灭三国，短短几年间，三人就成了一方大势力之主。 由于出身底层，他们对底层更了解、更宽容，这引来许多郁郁不得志的人才来投，军中底层占九成九以上，参军就包吃包住，立功就有土地。 功劳越大，土地越大，三人的国家如同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慢慢把周围势力碾死。 地盘越来越广，权利越来越大，人也在慢慢变化。 安神在一次领兵回朝的途中，听到了噩耗。 北天门事变发生了，他二哥平神带人干掉了路神。 北天门是拱卫天都的北城门，天都则是三人一起决策的地方。 闻此噩耗，他心神不稳，抛下大军返回去指质问平神。 平神杀了路神，似乎愧于见安神，选择避而不见。 安神强闯平神大殿，和平神争执。 那晚发生了什么没人知道，只是后来民间多了一些小道消息，说什么“灵光剑影”，没人敢明说也没人敢追究。 安神就此上位，成为这个国度唯一掌控者。 周正倒是从头到尾一直在观看，但他隐于世界，从不干涉，也不会多说。 安神执掌之后，性情越发冷酷，动则发起灭国大战。 三十万年后，整片大地被安神统一，连海外和偏僻之地都宣布依附，安神拔剑四顾，竟再无一敌手。 他重开祭祀，宣告天地，自号帝安。 于祭天台上，他境界达到金仙，俯视天下，心中想什么没有人知道。 周正暗中观察，倒是能听到些许心声。 “这权利，爬到多高才算高呢？” 帝安想起了蟠桃园三结义，想起了北天门事变，想起了灵光剑影。 “曾经追求的东西，现在唾手可得，我却没有一丝兴奋，反而空落落的。” “锦绣江山、绝世美人、滔天抱负，都不能引起我的兴趣，我最怀念的，反而是曾经一起指点江山的日子，那才是最真实的我。” 他思绪跳动，回想起无数年前，强行冲进平神殿质问的那个晚上。 当时，两人于桌子两侧对坐，大殿中灵光通明。 平神平静的听完了所有质问，随后抽出一份诏令，写下传位大诏，然后拔出长剑，剑柄朝向安神，轻轻置于桌上。 “你说我利欲熏心，不讲兄弟情义。” “现在，剑在你手上，杀了我，这个国家，锦绣江山、海量资源、绝代娇女、万亿兵民，一切的一切，所有支配权，都是你的。” “你，怎么选？” 第707章 正义 怎么选？ 帝安当时看着那份传位大诏，上面写的是真的，神识烙印、灵魂、气息俱全，足以证明大诏的合理性。 砰砰！砰砰！砰砰... 他的心脏不争气的跳动起来，越来越快，让他有些口干舌燥。 只要杀了平神，这个国家就是他的了。 资源？无尽资源任何予取予夺；美色？谁能拒绝他，谁敢拒绝他？ 他要什么都可以，不要什么也可以。 他的一句话，将成为真理，遵守的人或许不会怎么样，但违背的人，一定会付出代价。 言出法随，指鹿为马，一言可定真伪，一念可分善恶，他将是活着的真理，唯一的主宰。 他的手微微颤抖，连嘴唇也抽动起来，心中仿佛被种下了一颗陌生的种子，在催促他行动。 “呵！” 平神没有嘲笑帝安，他依旧平静。 “那天，在北城门，那间大殿里，我也像你这样。” “是不是很奇妙，只要坐上那个位置，就什么都有了，冲动吗？” 帝安心中一震，勉强冷静下来。 “什么意思？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平神没有回答，只是反问道：“还记得我们当初在蟠桃树下一起兵推的事吗？” “兵推是一种模拟，兵力水平是一样的，每个士兵，每个兵种，其战力都在一个范围值内不变，我们兵推，实际上只是大兵团作战交锋。” “路神认为，将士兵的战力固定成一定数值，是不符合现实的，那样没有兵推的意义，谁数值高，只要用阳谋，谁就能赢。” 帝安没有打断平神的话，他想知道平神想说什么，想知道路神和平神到底瞒着他什么。 平神声音没有一丝起伏，连回忆也显得冰冷无比。 “路神说，人是一样的，先天后天只是起点的差别，只要解开一道道枷锁，人人都是圣人。” “所以，只要解开人们的束缚，士兵的战斗力就会暴涨，兵种也会迎来迎来爆发，兵推必须考虑这个因素。” “我们当时不认同，因为那时候没有这样的士兵，士兵只是耗材，互相消耗就是他们的作用，直到有诸侯建立了赏赐制度，结果才征服了你我。” 帝安点头，这些都是曾经发生的事。 当时谁也没见过得到赏赐的士兵会有什么战力，所以他们不认可路神的判断，这无可厚非。 只是他不明白，平神拐弯抹角和他说这些，目的是什么。 “你到底想说什么？” 他直接询问，心中的躁动，让他不想再听平神绕弯子。 平神脸色一顿，微微摇头，有些失落。 “我们最初起事，是因为看到了人们解开束缚后的表现，路神想知道解开所有束缚后，人能达到什么高度？” “所以我们对士兵极好，只要立功，就会赏赐洞府、灵宝、丹药、灵田、灵泉，若是战死，他们的家人也会由我们资助，直到他们有重新生存的能力。” “效果没有让我们失望，同样的士兵，我们可以轻易摧毁其他人的大军，刀锋所指，战无不胜，铁蹄所至，攻无不克。” “可路神告诉我，我们再也看不到解开人们束缚的那一天，因为我们为解开所有人束缚成立的国度，已经成为最强的束缚。” 帝安皱眉，思考了一下，有些心神摇曳，但他甩开思绪，沉声道：“那天，路神到底和你谈了什么？” 平神微微一笑，这是他在这次见面中，首次露出笑容。 “虽然很不想承认路神说的正确，但我无法反驳。” “世界是有正义的，正义也不是胜利者能书写的，它自有公论，只要人类还存在，正义就不会消失，哪怕掩盖亿万年岁月，后人依旧能从时间长河中看到真相，从而给出来自历史的审判。” “一件正义的事业，它的实现过程也将是正义的，如果用了非正义的手段，就会偏离这项事业的初心，它将成为非正义的事业。” 帝安已经明白平神想说什么，只是他不太认可。 “正义与正义，本身只是人定义的定西，既然是定义的，就可以修改的。” “只要能成为那个定义的人，正义还不是我们说了算？” “执着于虚无缥缈的正义，操纵你内心的，不过是个天真的小孩。” 他反驳平神，用他的理解，说出自己的看法。 征战多年，他哪有什么真的卖艺不卖身。 战争中，无数惨剧告诉他，只有拥有了“正义”，才有资格告诉别人什么是正义。 那些秉持正义的人，没有什么混沌灵宝之躯，照样能被一件普通法器斩杀。 平神静静等待帝安说完，没有丝毫不耐，似乎在看一个迷途的弟弟。 “曾经，我也是这样想的，那些出自我手中的毒计，便是如此。” “但路神的选择告诉我，我错了。” 他回忆了一下，冰冷的眼中浮现一丝温度，似是想起了什么开心的事。 “一元复始，二元对立。” “从人诞生那一刻，正义与非正义就出现了，他不是由人自己定义，而是人在生存过程中发现，将其描述出来。” “正义是无限的，我们描述出来的正义，只是正义的一部分，非正义也是如此。” 这是一种荒谬的结论，至少，帝安觉得很荒谬。 正义和非正义很重要吗？它是有什么约束？做正义的事有什么奖赏，不正义的事有什么惩罚？ 都没有，为什么还要执着于正义与非正义，它只是人用来占据道德制高点的工具，用了就扔，哪里能为了遵守所谓的正义，而对自己束缚呢？ “你说正义天生就有，你拿出证据来，空口白牙。” “这东西，我说你正义就正义，我说你不正义就不正义，关键要看谁说，正义不重要，说的人才重要。” 平神脸上没有丝毫波澜，帝安的劝解仿佛对他没用一样，只是缓缓摇头，不气不恼，依旧说着自己的看法。 “生存还是死亡，代表正义与非正义的两个方向，。” “支持生存的，就是正义的；支持死亡的，就是非正义的，继续深入，生存分生存的好与坏，支持生存的方式分正义与非正义，一直细分下去，好坏一直伴随，正义与非正义也蕴含在其中。” “无论时代怎么变化，人怎么变化，其中的正义，会发生变化吗？” 平神摇头，没有让帝安回答。 “不会的，正义一直都没变，变的是人，需要的时候，人们才会去看正义，不需要的时候，就不会去看。” “人定义不了正义，只是选择性无视正义，选取对自己有利的正义，占据道德高地，以此愚弄他人，号称正义。” “这样的正义，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你摸着你的本心问问自己，你正义吗？如果你还有本心的话。” 第708章 典礼 帝安一时无法反驳，从根源出发的话，很多事都能轻易看出对错。 但世间的事，哪里有那么简单，很多事错综复杂，根本不是正义与非正义能分辩的。 一件事，蕴含着正义，也蕴含着不正义，那该定性为正义还是不正义？ 按比例，正义比例高，就是正义？那里面蕴含的不正义，岂不也成了正义？ 反之，不正义中的正义，是否也可以认为是不正义？ 再自私一点，人与人之间，每个人都要保证自己的利益，但哪有那么好的事，总有人的利益会受损，此时什么是正义？ 保证自己的利益，会让别人的利益受损，正义在哪边？ 他不太能接受平神的看法，哪怕看起来似乎是正确的。 “正义没有强制性，遵守与否并没有奖惩，为什么要一直盯着这个？” “人活在现实中，正义不会比非正义过得更好、实力不会更强，讲正义有什么用？” 平神安静的看着帝安，轻轻说道：“是啊，连你都认为，讲正义没什么用。” “看来我们没什么区别，终究还是不如大哥。” 帝安神色一凝，死死盯着平神的眼睛。 “告诉我，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大哥和你，到底说了什么？” 平神却没有管帝安，只是自言自语。 “正义是没什么用啊，可我们是修士，我们在修行，越是强大，越要重视正义，才能维持我们的初心。” “同样，国家也是如此，国家越是强大，越要重视正义。” “弱小的时候，正义与否只对自己起作用；强大了，正义与非正义影响的就是一群人。” 他回过神来，看着帝安。 “失去初心，我们在修行路上走不远，未来轻则走火入魔，重则身死道消。” “我们建立的国度，也生存不了多久，从我们使用不正义的手段开始，这个国度已经埋下衰亡的种子，毁灭只是时间问题。” 帝安眼中一凌，冷哼一声。 “哼，我们拥有最强的士兵，最多的人口，最广的领土，还有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国力，有什么能让我们灭亡？” 平神淡淡的看着帝安，“那天，大哥告诉我，他的理想已经失败了。” “他要建立的国度，再也无法出现，而作为开国第一人，他的存在，将如定海神神针一样，威慑这个国度不散。” “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在这个国度维持得越久，越是对他心中理想的背叛。” 帝安有些不敢相信，“大哥就这么笃定我们的国度会散？凭什么？” 平神默默点头，“不凭什么，他说，这是事物的发展规律，一开始的选择，就注定了结果。” “他厌恶这个国度即将带来的束缚，也讨厌因此给所有人带来的枷锁，于是他让我夺权，给了我这个选择。” 帝安眼睛睁大，散发着骇人的煞气。 “你心动了？” “你真的杀了大哥？” 平神沉默了。 气氛沉重，像深海寒冰一样冷冽。 平神推了推桌上的剑身，把剑柄推向帝安的位置。 “大哥已经死了，大权旁落，位置就只有你我之争。” “杀了我，拿着这份大诏，至尊之位，所有的权利，都是你的。” “动手吧，我杀了大哥，你杀了我，也算给大哥报仇，不必有心里负担。” 帝安嘴唇一哆嗦，心跳猛然加快起来，但意志死死克制着心里的欲望。 平神欣慰的一笑，这是他最有温度的笑容。 “忘了告诉你，我提前安排了人护驾，内容是有人要弑君，现在时间差不多了。” “以你的修为，十个八个围攻，你还能逃脱，为了能保证杀死你，我安排了一百人，也不惘把你诱骗进宫。” 帝安脸色一变，他感应到城外，已经带了杀机。 “你真要杀我？” 平神轻轻一笑，“杀不杀不重要，重要的是，从今以后，你再也无法染指我的位置。” 帝安心中一怒，平神诡计多端，往日不少毒计都出自他手，现在为了没有后患完全掌控大位，还真有可能做出这种事。 想起路神也死在平神手中，他恶从心头起，打算逃离，但逃离之前，打算先收点利息。 “哼，我还会回来的。” 他转身就跑，跑之前，一掌拍向桌上的剑柄，将剑激发，试图阻拦平神。 嗤！ 剑入肉声响起，帝安动作一顿，不可思议的扭头看向平神。 剑已经穿透平神胸口，他的元神、大道、真灵毫无抵抗被打碎。 “你为什么不躲？” 帝安飞扑回来，试图施救。 “呵呵！” 平神微微摇头，眼睛深邃无比。 “正义，不只是国度的大事，也是每个人的大事。” “大哥看到了国必亡的结局，看到理想落空，看到他解开束缚的手段成为更强的束缚，所以你现在经历了我曾经经历的事。” “我看不了那么远，只看到未来你我二人争权夺利，在大势裹挟下，最终刀刃相向，杀得家破人亡。” 帝安心中震动，但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把平神抱在怀里，扳开平神的嘴，不停喂丹药。 “咳咳...” 平神吐了一大口血，脸色变得透明起来。 “很难想象，为什么未来我们会刀刃相向，就像我很难想象大哥到底看到了什么，如果他一直活下来，我们三人会发生什么事？” “可能不会是好事吧，那是什么痛苦，让大哥主导了这一切呢？” 帝安疯狂摇头，丹药作用不强，他在输入自己的元气试图挽回平神。 “你们脑子多，想得多，我只负责冲锋陷阵，哪知道你们想什么。” 平神嘴角微翘，嘴角的金血也掩盖不了灿烂笑意。 “你只看到我出谋划策，却不知道，我看到的只是术，看到道的，才是大哥。” “他不死，在这个国度，死的就是你我二人。” “他已经对这个国度失望，不想为这个国度续命，也不想杀死你我，所以他死了，现在，我看到他看到的一些东西，所以，我也死了。” 帝安身子颤抖，他不清楚大哥和二哥看到什么，让两人先后去死。 “别说了，活下去。” 平神脸色淡淡的，透明的脸上连血管都看不到了。 “大哥能杀死你我，他选择去死，我能杀死你，我也是时候死了。” “道无为，无所不为，走在正确的道上，才有好结果，走在...错误...的道上，就要...承担后果。” “这后...果，我...们替你...承担了。” 平神气息衰落得很快，哪怕帝安不停输送元气，依旧无法阻止。 他的身形开始羽化，慢慢化为灵气消散。 “护驾！护驾！” 一声声急促的声音从远处呼啸而来，数十道强大的气息奔向平神殿。 帝安推门而出，脸色冷冽，举着传位大诏，看向众人。 “追，刺客向西逃走，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 “当时的你们就是金仙，我现在才到金仙，这就是我和你们的差距吧！” 祭天台上，帝安看着列于他两侧的文武百官，心中漠然。 这些强者，当初修为远高于他，但就是乖乖听听他的命令。 以前，他认为是命令的作用，这么多年下来，他知道，这就是大哥所厌恶的东西，一种无形的叫“忠”、“信”的东西，束缚了这些强者。 类似的东西还很多，国度建立起来，方方面面的规矩深入人心，所有人都被帝国规矩笼罩。 这些人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只是不这样就会被罚，久而久之，他们就习惯了。 这些年里，他杀了不少功臣，其中还有与他感情深厚的战场袍泽，杀他们的时候，他也很痛苦，但这并未阻止他杀他们。 他也逐渐明白，三十万年前，为什么两位大哥会主动死去。 “曾经的我，也被现在的我杀死了。” “这场称帝的祭祀典礼，便是我给过去自己的葬礼。” 第709章 怪异的感觉 天朝成立，欣欣向荣，天下大治，一片繁华锦绣之景。 十万年过去，帝安已经稳固在金仙初期。 这天，他忽然接到急报，灵族叛乱。 叛乱发生得很快，短短十年时间，便糜烂数十万光年，叛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吞下帝国一大片土地。 帝安脸色一沉，淡淡的说了句。 “知道了，着有司处理。” 数十万光年，放在从前，他都不会多看一眼。 那些被他征服的上古势力，弱的都有数百万光年疆域，强大的动辄数十亿、数百亿光年，几十万光年的流寇，不值一提。 令他不满的是，天下已经统一，为什么还有人想造反，是他杀的不够多吗？ 更奇怪的是，这件事八千年前就发生了，直到现在，叛军糜烂数十万光年，消息才递到他手中。 要知道，对于军事力量，他一直看的很紧，这么大的军事动乱，一点消息都没有报上来，太奇怪了。 挥手让内侍下去，他散开意念，穿梭时空，扫描向叛军所在的位置。 “谁？” 虚空传来一声暴喝，随即无数强者冲天而起，强横的意念覆盖四周，要查找入侵的意识。 帝安没有藏，以他的身份，也不需要隐藏。 他直接显化在众人面前，淡淡俯视着眼前众强者。 “是我，尔等为何反叛？” 一股帝王之气冲天而起，压得众强者呼吸一滞。 “是帝安，天朝大帝！” 有人脸色大变，向众人惊呼，同时忍不住退后几步。 统一天下的大帝，身上披着无数光环，光是个名头，就震得一位玄仙强者心神失守。 人的名，树的影，这位从天下杀出来的大帝，手上沾满鲜血，可不是什么好好先生。 其他强者也是脸色大变，一个个从虚空现出身形，不自觉把高度降低于帝安的高度。 帝安无动于衷，对众人的敬畏没感到丝毫不妥，只是再次询问了一次。 “尔等为何造反？” 他声音重了一些，自带威势，仿佛天雷一样炸响在众强者耳中，让他们脸色惨白。 “陛下...我们...是....” 有人站出来开口回答，却唯唯诺诺，声音结结巴巴，身子骨都软了。 帝安眉头一皱，“来个能说话的。” 那唯唯诺诺的人脸色通红，额头满是汗水，闻言双腿一软，差点飞行神通失控，直接掉下大地。 一群刚才还气势汹汹，要探查来犯之人的强者，面对来犯之人，竟如鹌鹑一般，连屁都放不出半个。 咻！ 一道遁光飞来，化为一个清秀青年。 “山野草民，见过大帝。” 他朝帝安躬身，微微拱手，声音雄厚，不卑不亢，在一群鹌鹑中瞬间吸引了帝安注意。 帝安神色略微缓和，猜到这人身份定然不一般，也不点破，问道：“你是何人？” 青年直起身来，昂首挺胸。 “在下青龙，灵族一小人物。” 声音流利，没有一丝怯懦，这竟让帝安多了一丝好心情，就连询问的声音，也放松了一些。 “尔等何故造反？” 青龙脸上闪过一丝愤怒，随即立刻平静下来。 “大帝，您为何有此一问？” 帝安直视着青龙，威压如狂风暴雨压在青龙身上。 “好胆，这么多年来，你是第一个敢问我的。” 青龙脸上青筋毕露，皮肤通红，豆大的汗珠像雨滴一样滴落。 “我是人，大帝也是人，大帝能问我，我为何不能问大帝？” 他说话艰难，但还是咬紧牙关，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回答了帝安。 帝安眉毛轻轻一动，没有再纠缠这个问题。 “我要你回答，你为何反问我？” 青龙感觉压力小了一些，心里松了口气，听到帝安的询问，想了想还是如实回答。 “大帝询问我，是因为不知我们为何造反，我们造反，也是因为大帝不了解我们。” 帝安心中一动，“就因为我不了解你们？” 青龙深吸一口气，壮着胆子说道：“你是帝，我们是民，您应该了解我们。” “当您不了解我们了，我们造反也是应该的。” “若您了解了，还当作不了解，我们更应该造反，都是死，不如选个痛快的死法。” 帝安深深的看了眼青龙，“好，我会了解你们的。” 话毕，帝安意念散去，重回体内。 他端坐高高的大殿上，抽出玉简，查询叛军消息。 “上有令，下不从，由来已久，令强制，反...” 信息显示，那里一切正常，只是因为当地灵族不遵从官府命令，屡次不改，便派兵强制执行，于是当地灵族就反了。 很正常，看不出一丝毛病。 之前简报都是如此，上有令，下必从，那里的灵族从没闹过事，偏偏现在造反了。 帝安敏锐察觉到不对，在繁杂的信息中，注意到“青龙”出现得过于频繁。 不必多说，灵族造反，青龙占了很大因素。 单看消息，似乎，灵族造反，完全是灵族的错，朝廷该做的，就是平叛。 “呵呵...” 帝安失笑，这种手段，太常见了，他没想到的是，这个手段竟然用到了他身上。 “暗卫，把我要的信息递过来。” 他朝虚空吩咐一声，立刻有人从虚空中走出，恭敬的将玉简递给他。 让暗卫退下，帝安查看玉简。 灵童灵女，灵材灵丹，灵税、灵血... 一桩桩、一件件，都是灵族被吃干抹净的证据，如此遭遇的不止灵族，所有人，只要是弱者，都遭遇过类似的事情。 不同的是，灵族先造反，带动了其他人造反，锅全在灵族身上。 他没有多说什么，世界便是如此，弱肉强食，弱者就要有被吃的觉悟。 同理，强者吃弱者，也要有被更强者吃的觉悟。 只是，现在，灵族等种族被当地管理者吃了，反抗竟然没有一丝合理性，这种奇怪的感觉让帝安有些微妙。 弱者不应该反抗强者，就应该懂事的被强者吃掉，似乎这样才合理。 弱者的反抗？不应该出现！ 这让他有些别扭，说不上别扭在哪里。 他想起刚才去探查时，那些面对他的灵族强者们，一个个都在羞愧，都在害怕。 羞愧什么？害怕什么？ 对他们的造反行为感到耻辱吗？都造反了，还害怕什么？ 但不应该害怕吗？ 应该是应该不害怕的，帝安不太明白，都不怕死了，还害怕什么呢？ 一种奇异的感觉从心中升起，让他说不出的难受。 第710章 帝国的变化 这种怪异的感觉，像跗骨之蛆，一直缠绕在帝安心间，让他心神不宁。 他只好又一次拿起暗卫送来的材料，一遍又一遍观看，试图找到自己不安的来源。 无意间扫过一份表格，上面的数据突然引起他的注意。 就像走过无数次的小路，某一次突然被一株普通小草吸引，这种感觉很奇怪，但帝安没有多管，而是仔细看起了数据。 这是天朝统一十万年，灵族区域历年诞生强者的登记表。 一年年看感受不深刻，此时看着总表，让帝安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统一那年，每年登记的新晋天仙有一亿五千万，真仙十五亿，渡劫三千亿，合道十万亿... 统一之后，登记数量逐年递减，如今最新一年的数据，新晋天仙降到了每年一百三十万，真仙三千七百万，渡劫八百亿，合道五千亿... 这是个可怕的降幅，从数据组成的折线图看，下降速率没有减缓迹象，可预见的未来，数量还会下降。 一个简单的逻辑，底层强者变少，顶尖强者也会变少。 这不是单纯的递减问题，而是消减问题。 一旦底层强者的数量少到一定程度，可能无法形成诞生更强者的土壤，修行境界极有可能被锁死在某一层次。 帝安坐在幽静的帝殿，静静思考。 许久，他传出命令。 “传令天机司，让他们司长来见我。” 天机司司长来的很快，一阵礼仪之后，帝安将问题抛出，问道：“你们可找到原因？” 天机司司长身穿玄色大袍，仪态庄重，闻言只是淡淡的躬身。 “请大帝先赦我无罪。” 帝安目光一凝，知道事情牵扯不凡。 “说，今日所言，你无罪。” 天机司司长拱手，“谢大帝。” “天机司成立以来，按照已故大帝路神的旨意，搜集天下信息，于万千平凡中窥视天机，为我天朝发展指明道路，是以对许多信息有所研究。” “天地初开，生灵蒙昧，先天大神生而知之，其余先天生灵有聪慧，也能观摩天地，以此悟得修行法门。” 帝安点头，他就是从那个时代过来的，作为普通先天生灵，他除了天生地养，和普通后天生灵没有多大区别。 路神与平神和他一起孕育，也没表现出什么出格的地方，都是一起感悟天地，自己踏上修行路。 天机司司长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那时的生灵，来到世上，以天地为师，以灵气为食，以法则为营养，跟脚不凡，成就极高。” “即便是后天生灵，也是以此踏上大道，他们后代出生，由于无法将自己的感悟完全传授，都会让后人以天地为师。” “后来，各大势力成立，天下有了秩序，为了快速诞生强者，教育首次出现，每个后人出生，都有人教导，不再师法天地。” 说到这里，他用询问的眼神看了一下帝安。 帝安眉头一皱，“继续，犹犹豫豫的干什么。” 天机司司长拱手，继续道：“天地无垠，人力有穷。” “人的学习能力是变化的，求上得中，求中得下，求下得下下。” “师法天地，可识盈虚之有数，觉宇宙之无穷，谦卑而上进，以天地为标准，永生不会自满。” “师法个人，以老师为目标，学得老师半桶水，一眼看到知识尽头，便觉自满，产生奇妙的心理变化。” 帝安若有所思，“你是说，学习天地，人被天地的浩瀚震慑，不敢有一丝自得；学习个人，因为个人学识有限，学习的人反而容易自满，从而耽误学习？” 天机司司长点头，“没见识过湖的存在，人们因塘而沾沾自喜，见识过海之后，湖也不能令人动容。” 帝安皱眉，“教育是不会有错的，对比师法天地，能成功的只有少数人，而教育，可让多数人都有希望。” 天机司司长点头，“大帝英明，但师法天地可以提高上限，教育只是提升下限。” 他点到即止，没有多说。 帝安沉思，想了想，质疑道：“十万年间，教育是逐渐普及的，许多地方并未施行，为何那些地方的强者诞生数据也在下降？” “他们也是在师法天地，并未受教育影响。” 天机司司长咽了口唾沫，小心的看了眼帝安。 帝安瞪了他一眼，“说。” 天机司司长擦了擦额头不存在的汗水，小声道：“这是我们的推测，没有任何证实，请大帝明鉴。” 先打了个预防针，天机司司长才解释起来。 “十万年前，路神曾带我们试验过，施行帝国制度的地方，虽然底层修士会变多，但顶层强者诞生数量会变少。” 他看了看帝安，没发现异常，胆子稍微大了一些。 “师法天地，需要纯净的心灵，清明的心境，但只要接受了帝国制度，就会被强行烙下概念，再难踏入师法天地的层次。” “路神亲自试验，发现若要师法天地，需要修心炼神，祛除杂念，勉强达到天人合一，才能师法天地。” “天人合一也是路神提出来的，他发现，接受帝国的人，就和天地隔了一层膜，要学习天地，就必须再次合一。” 帝安脸色沉凝，一言不发，看到天机司司长停下，低声道：“继续。” 天机司司长咬了咬牙，自暴自弃的道：“路神说，世界是一元的，也是二元的，精神和物质二元对立，初始的时候，精神最丰盈，最容易感悟天地。” “随着物质越来越多，精神就会相对变少，就越难感悟天地，这是规律，是必须要面对的东西。” “要在拥有物质的同时，还想感悟天地，就必须拥有更强的精神，才能达到最初感悟天地的要求。” 帝安一言不发，如果天机司司长说的没错，那拥有的东西越多，对精神的要求就越高，否则无法感悟天地。 而帝国的管理者们，都是物质最丰富的人，他们需要的精神要求，也会更高，但能做到吗？ 做得到，自然是好的，只是，有多少人能抵挡物质的诱惑？ 更多的人，谁愿意艰难修行，去拒绝物质的诱惑？这不符合人性，他们也将慢慢失去感悟天地的资格。 感悟天地，是强者的门槛，这些人无法再感悟天地，慢慢就会将修为落下。 而那些被迫没有物质的人，感悟天地的要求低，很容易就慢慢变强，一旦超过管理者，就会有不忍言之事发生。 即便任命这样的人成为新的管理者，他们辛苦修行一辈子，好不容易功成名就，谁还愿意拒绝物质，去苦苦修心，继续感悟天地？ 轮回，这好似一个轮回，又像一个枷锁，牢牢锁在所有人头上。 诸天帝朝的管理者，任何一个职位都太诱人，谁能抵挡？ 天机司司长还在诉说，“让路神无奈的，就是这样的影响，不只在教育行业，而是帝国规矩下，方方面面都有，都在释放无形枷锁，阻断人们感悟天地的道路。” 帝安想起曾经和平神的交流，微微摇头，“你说，这个帝朝，是不是不应该出现？” 天机司司长脸色微变，连忙低下头颅。 “大帝，您不必由此忧虑。” “路神说过，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从帝朝出现那一刻，事情就不是人能左右的了。” “种子已经种下，您不建立帝朝，自有人会建立帝朝，该发生的都会发生。” 第711章 第四个时代 “一切都是注定会发生的，所以镇压叛乱，也是我要走的路。” “是吧！” 帝安询问天机司司长，态度却没有询问的意思。 天机司司长迟疑了一下，鼓起勇气说道：“或许，应该给他们一个机会。” “嗯？” 帝安眼皮一抬，看着天机司司长。 “你真这样想？” 天机司司长躬身一拜，低声道：“大帝，您已经在金仙初期十万年了。” 帝安目光一凝，“那又如何？” 天机司司长长拜不起，回道：“十万年，您只是稳固了金仙初期。” “四十万年前，路神就是金仙初期，平神也是玄仙巅峰。” “天机司，最强者只突破到玄仙巅峰，这些年没有一个突破金仙。” 帝安眉头一皱，一下感觉到事情不对。 “我记得，你跟着大哥的时候，就是玄仙巅峰，现在，为何还是玄仙巅峰。” 天机司司长感应到压力减轻，直起身来。 “其中缘故，天机司做过很多测试，但都没有太大效果，只有一个办法没有使用过。” 帝安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天机司司长。 天机司司长咬咬牙，事已至此，他不再犹豫。 “请大帝赐下突破敕令。” 帝安脸色一下平淡下来，面无表情的看着天机司司长。 天机司司长的意思很简单，帝安一眼就能看出，天机司司长有突破金仙的实力，但需要他的许可。 没有这个许可，天机司司长就无法突破金仙，哪怕他拥有这个实力。 这么多年，天机司做过很多实验，都没有完成突破，他却将希望放在许可上，可想而知，比这更离谱的试验都做过了，只是都没有成功，才会把希望放在许可上。 而这，是天机司的研究成果，这也变相说明，帝安的存在，挡住了所有人的路。 不过帝安没有做什么，这只是猜测，虽然这个猜测连他也感到惊讶。 “从跟着我大哥开始，到现在，你已经是跟着我们五十多万年了。” “这点小小的要求，不是什么大事，我准了。” 话音一落，天机司司长气势一变，竟在顷刻之间，从玄仙巅峰突破到金仙。 帝安脸色骇然，要知道，他当初突破金仙，足足花了五千多年，而天机司司长，竟然一瞬间就突破，可见其积累之浑厚。 而这，只是因为他许可了而已。 天机司司长面露喜色，多年突破不得，没想到今天一试，竟然成功了。 但他欢喜片刻便冷静下来，向帝安拱手道谢。 “还请大帝下达敕令，准许其他天机司同僚突破。” “我的情况只是个例，需要更多事实来证明这个猜测，天机司的忠诚，最值得信任。” 帝安想了想，凭空凝聚出数万份敕令，烙印自己的气息，挥手送了出去。 两人安静等待了片刻，没一会，就有一道新晋金仙的气息出现，接着，金仙气息不断出现，接到敕令的玄仙巅峰，都完成了突破，只有一些根基不深的人，还呆在玄仙巅峰。 结果摆在两人面前，两人都没有说话。 最终，还是帝安开口。 “你刚才说我还在金仙初期，为何这么说？” 他转移了话题，刚才的试验，不能多说。 天机司司长明白帝安的意思，顺着帝安的话解释起来。 “以前存在的诸多势力，其背后都有隐藏老祖。” “根据我们调查，其大多数都在金仙境界，少部分在玄仙。” 帝安点头，以前他们能起事，便因为路神是金仙，有他坐镇，平神和帝安才能在外征战。 金仙是世界顶级强者，并不在意世间凡俗变化，只要金仙不出手，其余变化都没有金仙会在意。 “天下已经统一，我也给他们划分了山门，他们还不满意吗？” 天机司司长摇头，“并非此事。” “以前我们忙于分析天下势力，没有多在意这些强者，天朝一统之后，才对他们有了大量分析。” “而这，也让我们发现了以往一直忽视的地方？” 帝安脸色严肃起来，事关这些顶级强者，不容大意。 “什么地方？” 天机司司长沉声道：“这些强者，十分古老，甚至能追溯到天地初开的时候。” “他们存在的时间，远超我们想象，按道理，他们应该强到不可思议的程度，但实际上，他们也只是在玄仙和金仙境界。” “这是不可思议的，按照天机司对天地诞生的研究，天帝初开时的先天大神，其跟脚得天独厚，能随着天地演变，达到难以想象的境界。” 帝安也醒悟过来，“但他们现在最强的只是金仙。” “和我们这些慢慢修行起来的人一样，并没有展现出先天大神应有的样子。” 天机司司长点头，“要么，是他们的本尊隐藏，显露于世的只是化身；要么，就是天地只允许最强者达到金仙。” “天机司倾向于第二种，因为大帝的修为，十万年才稳固金仙初期，这个时间太漫长了。” “一年炼气，三年金丹，五年化神，十年返虚，五十年合道，百年渡劫，千年真仙，一个个境界都突破得很快，但到了金仙，十万年只稳固一个小境界，还是您拥有无限资源的情况下，这不正常。” 帝安心里一沉，天机司司长的话，说到他心坎里了。 金仙确实很强，他现在在金仙初期，可以随意毁灭刚突破金仙的天机司司长，按理说，初入金仙和金仙初期这么大差距，稳固时间长也正常。 但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在金仙已经举步维艰，每前进一小步，都要不停探索，时常会出现错误，让他不得不返功重修。 之前还只是怀疑，现在天机司司长把他们研究的结论拿出来，帝安才不得不相信自己之前的判断，金仙，或许真的是某种极限。 “说说你们这个研究的结论。” 天机司司长思考了一下，“根据我们对天地的考古发现，这片天地诞生的时间太过久远，已经无法用准确的时间描述，我们现有的手段无法探测出来。” “但根据以前势力留下的只言片语，可以看出在各大势力成立之前，曾经有两个时代。” “一个是天地初开时的蛮荒时代，一个是蛮荒之后的黄金时代，接着就是势力时代，我们现在，在第四个时代之中。” 帝安靠在帝座上，轻轻抚摸着俯首上的龙头。 “继续。” 第712章 发现自己正在历史之中 天机司司长右手一挥，一道道玉简浮现，飘到帝安面前。 “第一个时代，天地初开，天地间生灵稀少，只有先天大神活动。” “先天大神生而神圣，一出生便是真仙，拥有天赋法则、天赋神通、伴生灵宝。” “他们是最得天独厚的生灵，观天悟道，脚踩灵宝，随便找处洞府，就是先天灵气汇聚的洞天。” 帝安接过玉简，一块块查看起来。 许多通过只言片语搜集起来的信息，被天机司整理起来。 一些是功法中的描述性词汇，一些是杂记中的传闻，还有一些是古修士留下的传说，甚至一些势力的风俗习惯，通过整合，将相关的信息汇总到一块，才有了现在的玉简信息。 “那时最强者是欢神和力神，力神崇尚大道至简，大力出奇迹，欢神更有个性。” “据记载，两人和两人所属的派系发生过战斗，最终，力神寡不敌众，从记录上消失了。” “之后，便是第二时代。” 帝安在玉简看到的信息，只有一些从石碑上拓印的石刻，人物是简单的线条，一举一动粗糙至极，但线条携带的古老信息，让他不得不相信。 对欢神和力神的描绘，也十分简陋，看起来像小孩子涂鸦，帝安却知道，若是对某些强者刻画太详细，可能会引起强者感应。 或是出于敬畏，或是为尊者讳，刻画都不会太清晰，甚至会用一些异象代替，比如说太阳、月亮。 “大战之后，许多强者闭关不出，一些自然系先天大神出现，如光明之神、黑暗之神、时间之神、空间之神等，无尽自然神灵争锋，黄金时代开启。” “关于这个时代的遗迹不多，我们只发现这些自然神灵对上一时代的欢神等人发起逆伐，战争原因不得而知，最终，互有伤亡。” “这次大战，似乎让第一时代的强者们感受到后来者的危机，于是战争之后，他们联系第二时代的人，一起组建势力，垄断了天地资源，将势力留给其童子后，第三个时代便开启了。” 帝安换了一块玉简，看着一幅幅简单的刻画，上面或是雷霆，或是太阳，或是一片黑暗，这些东西，便是那些神灵的异象。 后人敬畏，不敢直视神灵，只能刻画出他们能感受到的东西。 这场战斗的线索，也是在一处荒废古迹中发现，上面记载的，是一些自然现象，战斗，是经过天机阁汇总、推衍得出的。 “势力划分完成后，由于有了基本秩序，为了面子，那些大势力之主常常带着自家领地里的生灵与其他势力之主斗，像现在斗鸡斗狗一般，胜者可赢得地盘或其他珍稀之物。” “有记载，蛮之主与洪之主，斗人于巨野之萍，那时代，底层人生而不知，如同牲畜，被大势力之主作为遛斗之物，是财富的特征。” “因此，生灵作为财富，被大势力之主视为必须增长的东西，导致了生灵大爆炸。” 帝安眉头一皱，虽然心里有些不舒服，但这些确实是历史。 这些考古来的东西，明明白白记载着，特别是第三势力时代的古籍，是文物最多的。 看着玉简中那些被缰绳穿鼻的人类，还有那些拖着车辆的人形生物，在他记忆中，小时候被路神带出历练，也看到过。 甚至还遇到大势力之主派出来打猎的队伍，差点将他兄弟三人作为猎物捕捉回去。 可以说，普通生灵，在那个时代，一点尊严都没有。 关于这个时代的信息很多，天机司司长就说的详细一些。 “斗人只是开始，随着大势力之主们斗得越来越大，越来越多，由斗三五人，变成斗百千人，再到十万人百万人一起斗。” “他们指挥着千军万马，和其他大势力之主争锋，由此，斗人彻底失控，变成战争，为此需要各种人才，才有了后续普通人的崛起。” “这个时代，也像前两个时代出现欢神力神和黑暗之神时间之神等人一样，出现了夺目的天骄。” 他看了帝安一眼，小声说道：“其中，最耀眼的，便是路神、平神和大帝。” 帝安观看玉简的动作一顿，握了握手中的玉简，没有说话。 天机司司长见帝安没有反应，便继续介绍起来。 “路神横空出世，以真仙之身，进入一中型势力发展，后遭遇冷藏，身陷危机，便灭了那个中型势力，重组势力，踏入争霸之路。” “路神成为金仙后，势力蜕变成大型势力，路神坐镇中央，平神出谋划策，大帝开疆扩土，中间虽有不幸，但天朝依旧成立了。” 帝安没有再看玉简，第三时代的信息，他知道的很多，他就是从第三时代走过来的人。 “说说你的看法。” 天机司司长竖起食指，“第一时代，是欢神和力神的时代，为真仙时代。” “第二时代，自然系神灵出现，天象战斗诞生，出现了天仙。” “第三时代，路神、平神和大帝出现，出现了金仙。” 他迟疑了一下，继续道：“按照推测，帝朝是第四时代，这个时代，会有新的天骄出现，也会出现金仙之上的境界。” 帝安冷笑一声，“一个时代覆灭一个时代，帝朝灭亡，也在你们推测之中吧。” 天机司司长连忙躬身，“请大帝恕罪。” 帝安没有让天机司司长平身，“你让我给青龙一个机会，是认定他为这个时代的天骄，我若斩了他，你待如何？” 天机司司长低着头，感觉脑门心全是汗。 “大帝，第一时代的力神和欢神，没有斩掉孕育中的自然神灵。” “第二时代，有了第一时代的教训，但第二时代依旧没有屠尽普通生灵。” “第三时代，各大势力之主虽短视，却也开放普通生灵大量资源，您三思。” 帝安沉着脸，“你在教我做事？” 天机司司长单膝跪地，“大帝，时代的迷雾我看不清，但我知道，第一时代，力神陨落，欢神留了下来，第二时代，陨落的自然神灵很多，第三时代，路神和平神也陨落了。” “我不知道前两个时代欢神和那些自然神灵为何陨落，但路神和平神，您是知道的。” “或许，强行组织，会出现不可测之事。” 帝安深吸一口气，轻轻敲了敲帝座扶手。 “爱卿刚刚突破金仙，正需稳固境界，难以抽出精力主持天机司事务，不知爱卿看好哪一位？” 天机司司长身子一颤，随即对帝安一躬到底。 “谢大帝体谅，大帝心怀天下，明察秋毫，想必心中有了人选，臣不敢妄言。” 他缓缓摘下头上灵宝乌纱，轻轻放在旁边原本属于他的座椅上。 “大帝，我告退了。” 看着天机司司长离去，帝安面无表情。 他不想换掉天机司司长，四十万年的老人，有谁比他更适合，但有时候，做为大帝，他也身不由己。 “大哥，二哥，历史真是一个轮回啊。” “特别是大哥，应该早就看到了今天，如果那天死的不是你们，现在，我已经死了吧。” 回望历史，帝安发现，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一切的结果，早已在历史中写出答案。 “第二时代的出现，说明第一时代失败了，同理，第二时代也失败了，看延续下来的情况，弱肉强食才是对的。” “你们试图在第三时代挽回什么，却也失败了，不管是否因为我，失败就是失败，现在，帝朝时代的青龙他们，也必然失败。” 他声音冷漠，像九幽之下的寒冰。 “我会证明给你们看。” 第713章 冷眼旁观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周正意识分散在世界各地，在帝安和天机司司长的意识中，也有周正的意识存在。 他的状态十分特殊，像构成世界的基本粒子，存在万事万物中，是世界基本组成要素，只是在不同物质上，含量有所差异。 每天他都会接收到很多信息，帝安和天机司司长的交流，也在他的观测之中。 “力神、欢神，路神、平神、安神，青龙！” “太巧了，太巧了。” 李欢、路平安、青龙王，这三个名字，周正记得很清楚，都是地球时期的强者，现在，却以这种形式出现。 身陷局中的人，往往无法看到全貌，周正一直观测下来，却看出一些端倪。 力神和欢神，力神崇尚自然，追求无为而为，欢神个性张扬，喜欢讲礼仪。 自然系也有像力神换一样崇尚自然的，和像欢神一样建立秩序的。 到了路神、平神、安神这里，情况有了新的变化。 要知道，名字不是随便起的，特别是天生地养的生灵，名字便是天地赋予。 路，本身是道的一种诠释，路神，生而明理，能看清天地大势，看到天意，代表天地的某种意志。 平，公平，平衡，是一种折中，为什么要折中？ 因为前两个时代发生的两极对立，造成有生力量出现极大损失，天地出现了新的变化。 当然，也可以说是李欢的意志运转出现变化。 安，安定，安稳，讨厌混乱，追求建立秩序。 路有千万条，条条都是路，不需要什么标准，走出来便是路，是自由的；安却是安定的，安稳的，双方可以走向两个极端。 平在中间，作为平衡，可以让三者共同作用。 周正猜测，或许，路平安在现实中，已经是一方强者，足以令李欢刮目相看，才会让路平安的概念出现在第三时代。 他也品出一些味道，李欢似乎在突破的道路上出现迷茫，一会偏向真我体系，一会偏向诸天体系。 如果所化的天地没有意识的话，便证明李欢的本心无法确定走向，才会在两者之间徘徊。 第一时代力神和欢神的争锋，力神失败了，李欢偏向诸天体系。 第二时代自然系与欢神代表的第一时代争锋，自然神灵没有胜利，李欢还是没有站到真我体系在这边。 第三个时代更复杂了，对真我体系和诸天体系的对比进入更深层次，探讨了两种体系对人性本身的要求。 其中，诸天体系快意恩仇，大口吃肉大口喝酒，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是最令人向往的一种生活方式。 当然，这是属于强者的方式，弱者？看李欢将天命人倾注在路神、平神、安神之上，就知道他不认为自己是弱者。 安神，便是诸天体系的代表，他在外开疆扩土，动辄破家灭国，专干主宰众生的事。 路神则坐镇中枢，负责制定发展大计，掌握国家发展方向，抵御前两个时代老祖有可能的干涉，是舵手，决定这个国度未来走向。 平神居于两者之间，平衡内与外的关系。 路神的内政，让帝国强大，底蕴深厚；安神开疆扩土，对外劫掠，也能让帝国强大，两种路线一直在暗中主导帝国走向。 但天下是有尽的，就算还有星空，但星空之后呢？ 劫掠到最后，还是要回到内政上来。 这种表面的路线之争，周正却看出内里包含的剥削与共生的理念差异。 劫掠到最后，可能不会回到共生上。 没有了外部劫掠，或许会开始劫掠内部，然后一步步深入，最后只有一个人受益。 放在李欢突破的经历这件事上看，便是诸天体系与真我体系在李欢心理的考验。 结果是路神和平神自尽，周正不清楚内里原因，但他知道，如果是他是路神，新成立的帝国将没有诸侯、没有世家，没有大利益团体。 军功贵族？从龙世家？特殊供奉？ 这些都是周正要消除的对象，将权利与他们做彻底切割。 而代表军工贵族利益的人，是安神；代表从龙世家、特别供奉利益的，是平神。 周正会首先拿这两人开刀，将他们聚拢的利益重新分发出去，然后便是对他们身后的利益团体开刀，将之彻底瓦解。 这后面，代表的是手足之情，宗族之情、袍泽之情等等。 要彻底完成切割，非要对这些情谊痛下狠手，才能真正做成一件没有后患的伟大事业。 但这是违背人性的，注定要经历一段极为痛苦的过程，不止是亲人痛苦，自己也痛苦。 这已经无关什么光宗耀祖，什么恩怨情仇，完全是为理想前进，向遥不可及的未来迈出脚步。 谁能真正做到这一切？ 人都是活在现实的，要关注现实的东西，理想永远只是理想。 面对亲情时，谁能做到公正无私？面对爱情，谁能无动于衷？面对友情，谁能做到辣手切割？ 更实际一点，谁能掌握着滔天权利而不越雷池一步？谁愿意放弃锦衣玉食，去过苦日子？谁愿意追求那虚无缥缈的东西，放弃眼前实打实的诱惑？ 妖女不够媚？仙女不够圣洁？神女不够高贵？还是嫌手中的权力太大，要给自己找点限制？ 周正对平神和安神没有感情，对三人留下的家族没有情谊，对三人的袍泽没有感情，可以冷酷做出清洗的决定。 可路神呢？ 他作为掌舵者，看到自己制定的帝国偏离了走向，却无法做出拨乱反正的决定？ 这种痛苦，周正体会不到，却能理解，所以路神的死，是一种理想者的死，但在周正看来，是一种退缩，是一种逃避。 当然，再回到李欢的角度，这或许是李欢的一次犹豫，他面对诸天体系可能会带来的东西，有了向往情绪。 正常人，谁不向往那种潇洒天地、快意恩仇的爽感？ 财富、权力、美色、灵宝等一切有价值的东西，谁不喜欢？ 相比起来，真我体系就清心寡欲多了，谁愿意清心寡欲？ 路神、平神的死，或许就有李欢本心的原因。 向往真我体系，又不愿意放弃诸天体系，当两者发生冲突时，真我体系就会退让，从而让诸天体系大占上风。 表现在天地间，就是帝朝建立，帝安统摄天下，执掌无上权利，对天下予取予夺。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后宫佳丽三万万，亿万种族于一身。 第714章 开刀 历史的发展总是螺旋的，人心也是善变的。 李欢的心态，不会永远偏向一方，在一种状态久了，他就不会太珍惜，从而开始偏向另一方。 世界初开，天高地远，万类霜天竞自由，这是偏向真我体系的状态。 但这个状态久了，李欢就偏向了诸天体系，于是欢神胜利了。 胜利久了，李欢又对这个状态烦了，于是自然神灵出世，开始争斗，还打死了不少第一时代的老人。 时间一久，李欢又偏向诸天体系，于是自然神灵败了。 一个个螺旋，像轮回一样，不断重演。 现在帝安建立了帝国，李欢的本心又烦了。 青龙出现，要开始偏向真我体系。 周正心中感悟良多，他遍布天地，得到的信息比帝安得到的信息多太多，山石草木，鸟兽虫鱼，这些都是周正信息的来源。 它们对天地的第一感受，会被周正意识感受到，从而汇总到周正主意识这里。 又十万年，帝安放任青龙发展，暗中励精图治，找到以前路神留下的手稿，总结信息，提出普及教育。 周正知道，表面上是帝安在证明自己，实际上是李欢希望诸天体系证明自己，诸天体系不比真我体系差。 当代大帝的亲自制定的政策，施行往往非同寻常。 一万年后，传承印记被研究出来，帝国机器全力运转，布施天下，给所有人种下传承印记。 凡是未来出生的人，随着年龄长大，会自动从血脉中获得传承，不分人类、灵族、兽族、荒族等，但帝国治下所有人，都有这个能力。 此策一出，青龙治下不少地盘立刻归顺。 相比苦哈哈的师法天地，血脉传承太方便了。 帝安没有强行以实力镇压青龙，以天地第一位大帝的胸襟，也不屑做此事，他选择和青龙文比，要从根源上消除青龙存在的土壤。 解决了教育差异，他继续和天机司整理路神遗稿，又十万年，帝国向全天下公布了丹经。 人生天地间，难免生老病死，他和天机司研究药理，将之烙印在血脉传承中，只要人们生病了，便可寻找药草治病。 就连没有智慧的荒兽、蛮兽、野兽，帝安也在路神的“正义”理念下，没有放弃。 这些野兽虽然难以成长，从而觉醒血脉传承，但他们的生病的时候，依旧会在血脉的本能指引下，去寻找药草治病。 青龙的势力范围又小了一大片，但帝安却高兴不起来。 或许是他的做法，让天下以为他是个仁君，民间人口大爆炸，再加上血脉传承让大多数人明智，许多思想也蓬勃发展。 思想这个东西，最经不起辩，理越辩越明，帝国的一些规矩开始站不住脚。 其中，最令帝安警惕的，是帝国四大才子赵阳的阳学。 阳学宣称万物平等，没有高低贵贱，没有尊卑贫富，之所以有这些概念，是人为建立秩序，人为制定了规矩，规矩限制了人发展，让人分出了高低贵贱。 其次是帝国四大才子第四的陈墨，陈墨的墨学宣称自我独立，不假外物。 每个人都是独立的，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存在负责，也只有自己能为自己负责，安全第一，其他第二。 陈墨最令人褒贬不一的话是，帝国与个人的义务是相互的，个人享受了相应的权利，就应该做到相应的义务，但超出权利的义务，个人不需为此付出。 这是他的权责对应法则，提倡人们不必无脑为帝国死战，得到什么付出什么才是公平，得到一点付出全部，是失去自我的表现。 这两人都好说，虽然在帝国内部宣传自己的学说，但还遵守规则。 有一个叫顾延的顽童，仗着自己神童的身份，常常“童言无忌”，说出许多令人忌惮的话。 “天下是天下人的，不是一个人的。” “父母常要求我好好修行，将来成为高高在上的仙官大人，那时候他们就可以过上好日子，我不理解，仙官就过得好吗？仙官会不会也有羡慕的人，他们也想成为仙官之上的的存在？” “爬得越高，过得越好，那爬到最巅峰的那个人，是不是全天下都是他的？” 一个孩子的话，往往难以令人在意，但要是童言无忌，说出的话往往令人深思。 都知道小孩子时期，血脉觉醒不多，是最有天赋才能创造力的时候，往往能直指本质看到一些成年人看不到的东西。 “天下乱了，我本以为，天下越繁荣，帝国就越强大，现在帝国虽强，隐患却更大了。” 帝安揉着眉头，看着暗卫递上的情报。 帝国内部常常会出现一些谣言，偏偏这些诶谣言精准无比，能预测到许多大事，这导致人们的对谣言十分敏感，动摇了帝国在当地的话语权。 帝国探查许久，终于找到一些信息。 “许凡？许大仙？一个算命的？” “就是他，靠着一张嘴，动摇了当地仙府的统治？” 帝安一掌拍在桌子上，心中恼怒。 “废物，一个算命的都比不了，我要他们何用？” 呈报信息的暗卫一哆嗦，连忙低下头。 帝安挥了挥手，让暗卫退下。 他不得不承认，他有些应激了。 但每到一人独处时，他都会想起那天，和平神在平神大殿里的对话。 “正义的事业，必须用正义的手段达成，否则，就会走偏。” “不正义的事业，哪怕伪装成正义的事业，也会在未来爆雷。” “因为不正义的事业是不稳定的，它天生就是在制造混乱，不正义越是强大，也就越虚弱，随时可能在下一刻陷入混乱，从而倒塌。” 平神当时说这是路神的判断，也是路神不想再维持帝国的原因。 现在，帝国表面上强大无比，实则烈火烹油，每走一步，帝安都从当初的随心所欲变得如履薄冰。 帝国内部的矛盾，已经凸显，因为他加速发展，导致矛盾十分尖锐。 赵阳等人的学说，为什么能得到追捧？ 还不是说到了帝国痛处，让帝国很多人知道方向，开始追求更先进的东西。 帝国，竟然开始显得腐朽了。 天赋血脉让人明理，人们知道的太多，也知道了何为正义何为不正义，追求正义，追求的是与生俱来的正义，而不是帝国规定的正义，这已经成为某种民众诉求。 但这是不可能的，帝国皇族、贵族不会答应，那会将他们打到泥土里。 或许人们不是真正的寻求自由，一旦让他们成为贵族，他们也会欣然赴任，只是这不重要了，一个箩卜一个坑，坑就那么多，谁会退出？ 周正是亲眼看着局势一步步到达今天这个地步的，他知道，帝安已经没有选择。 果然，又三十万年后，帝安不再忍耐，首先拿赵阳开刀。 赵阳实力虽暗中达到金仙，却也寡不敌众，被亲自捉拿归案。 审讯时，不管威逼利诱，还是严刑拷打，赵阳始终一言不发。 斩仙台上，赵阳行刑那天，帝安亲自到场，他知道赵阳一言不发，特意来看看。 斩仙台是专门用来斩杀强大真仙的地方，漂浮在半空，足有十光年大小，能容纳一光年的荒兽斩首。 天空一望无际，帝安高坐首位，冷漠的询问赵阳。 “你，可知错？” 赵阳低着头被吊在刑架上，浑身伤痕，金仙大道法则也无法治愈，听到是帝安询问，终于开口。 “何错之有？” 第715章 隐患 帝安气质高贵，玄色华服，头顶十二旒冕，露出半点真颜，神秘难测。 “本帝终结乱世，一统天下，布下血脉传承，引入丹药治病，才有这繁华盛世，才有你等诞生土壤。” “你身为帝国四大才子之首，学得一身本事，却不思报国，终日宣扬你那歪门邪说，鼓动人们闹事，你可知罪？” 赵阳嗤笑一声，缓缓摇头。 “敢问大帝，帝国生死算不算大事？” “延续帝国的生命，算不算大事？” “让帝国再次伟大下去，而不是浑浑噩噩被少数人裹挟，算不算大事？” 他浑身被禁锢，法力被封锁，但声音依旧高昂。 “我一直都在报效帝国，只是上无贵人提携，中报国无门，下无势力支持，却仍以自己的方式回报帝国。” “不敢愧对帝国一丝培养之情，又何罪之有？” 帝安眼神一凝，“好一个何罪之有。” “你对你在帝国造成的影响，视而不见不成？，就因为你的游说，让帝国凭空浪费诸多资源，仅此一点，你就有罪。” 赵阳摇了摇头，“不合适的东西，就要被扫除，天下哪里有一成不变的东西，这帝国的制度，不合适的，为什么不能改？” “为了维持旧有的东西，凭空增加成本，这不是我的错，是帝国在腐朽。” 帝安脸色一冷，“你在质疑帝国，在质疑我？” 气氛一下沉重起来，赵阳附近的人都感觉到帝安传来的恐怖压力，主要目标的赵阳，更是连呼吸都困难起来。 同是金仙，帝安的金仙实力远超赵阳。 赵阳使劲喘了几口气，让自己呼吸平稳下来，不让自己势弱。 “难道不能质疑吗？” “人都会犯错，大帝也不是完人。” 帝安眼睛一眯，“对帝不敬，就是大罪。” “我乃帝国大帝，岂容你这般放肆？” 赵阳昂起头。不屑的看了看帝安。 “对你不敬？” “帝国皇帝是值得尊敬，但请你清楚，帝国皇帝的位置，和你不是一回事。” “帝国皇帝可以是任何人，不一定是你，你只是恰好在那个位置上，不要把帝国皇帝的能力，当成你的能力。” “没有其他人，你一个人打不了天下，也得不到现在的资源，将所有人共同营造的强大帝国归功于你身上，没有你就没有帝国？窃取全人族成果占为己有，真是令人发笑。” “放肆！” 帝安大怒，对赵阳再无一丝爱才之心。 不能为他所用，再有才也必死。 “无君无父，不忠不义，目无尊卑，该杀。” 赵阳哈哈一笑，“可笑，你还真把帝位与你彻底绑定不成，你只是人，和所有人一样的人，没什么区别。” “历史长河中，路神坐过，平神坐过，你位置怎么来的，你比我们更清楚，今天是你，明天就会是别人，你没你想象的伟大。” “别欺骗自己，也别欺骗别人，你做的一切，只是为了维持秩序，这个秩序让你利益最大化，换了别人维持秩序获取利益，你也会不乐意，世界少了谁都在转，路神可以死，平神可以死，你没死就是天命之子？你也可以死，和所有人无有不同。” 静！ 刑场一片寂静，所有参与行刑的仙官默默低下头颅，像鹌鹑一样不敢发出丝毫动静。 就连负责启动斩仙台的刽子手，也默默低下脖子，恨不得把头塞进泥土里。 所有人都知道，当今天下盛世，是伟大的帝国皇帝促成，所有人都要感恩帝国皇帝。 现在，竟有人说帝国大帝不伟大，这是挑衅，对帝国皇帝的挑衅。 帝安此时忽然安静下来，看向旁边负责主审的仙官。 “时辰到了吧？” 主审仙官颤抖了一下，连忙道：“回大帝，时辰到了。” 不管到不到，现在必须到。 赵阳也安静下来，他知道，他的时间不多了。 “安神，你没有你想象的完美，大帝不是生来就是你的，皇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 “你杀不死我的，杀了一个我，还有千千万万个我，总有一天，会有人把你从帝位上赶下来。” “正义不会消失，今日我死，便是你自绝这条路，人们的侥幸也会死去，你就等着那一天吧。” 赵阳不断咆哮，他声嘶力竭，将声音最大程度扩散出去，让现场每个人都听到。 反抗之花不会凭空滋生，它需要种子生根发芽，赵阳还能做的，就是将种子散播出去，期待未来开花结果。 嗤！ 斩仙台上，赵阳声音戛然而止。 这个专为斩仙而生的灵宝，于今日斩下一尊金仙。 嗡！ 天空出现了五彩极光，绚烂的光芒照得斩仙台美轮美奂，仿佛在为赵阳送行。 主审仙官心里一激灵，平日里最爱看的道化之光，现在怎么看怎么碍眼。 但一尊金仙陨落，道化动静极大，一时半会无法消失。 他暗中使了个眼色，立刻有人出手，强行打散赵阳陨落道化异象，才让斩仙台彻底安静下来。 帝安面无表情，对主审仙官的动作没有丝毫表示，反而轻声问向旁边几人。 “刚才赵阳的话，你们都听到了吧？” 帝安附近的几位仙官浑身一抖，连忙起身长拜，却不敢发出一言。 气氛一下变得危险起来，这时候说什么都没有用，只会招来更大的危机。 帝安轻轻摇头，眼神冷漠，随意打了个响指。 咔！ 以他为中心，斩仙台附近，不管是不是接收到赵阳信息的人，全部气化消失。 他身边的几位仙官实力强大，多撑了一秒钟，也只能不甘的看了帝安一眼，随后消散无踪。 “想播下种子，我连土壤都给你清除了。” ... 几天后，消息传遍天下，赵阳在行刑时挣脱束缚，主审仙官全力镇压，全军覆没，幸得最后大帝破空赶来，强势镇杀赵阳。 至于镇压赵阳死亡的仙官，抚恤由有司下拨，绝不亏待帝国功臣。 赵阳当日在场发出的所有信息，成为绝密，再无人知晓。 但帝安再封锁消息，依旧无法隐瞒的是，赵阳终究死了。 帝国四大才子之首，宣扬人人平等的赵阳死了，死于帝国之手。 这代表，帝国不承认人人平等。 由赵阳点起的希望之火，被帝国强力镇压，原本有了燃烧势头的大火，被打成星星点点，接近熄灭。 帝安观看国运，发现国运稳固了许多，但仔细看去，原本玄色一片的国运，隐隐被星火染成黑红色。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深。” “思想隐于最深处，就像种子，平日里不声不响，遇到合适的环境，顷刻就会破土而出。” “隐患，终究还是种下了。”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关于正义的思索，只要还有人存在，正义就不会消亡，人们就会在思考中，看到与正义不符的存在。 而最终，寻根问底，人们都会把目光集中到帝国身上，集中到所有上层身上，最后，集中到他身上。 第716章 真我门前 赵阳死了，他体内含有周正意识的基本粒子也消散在天地间，最终回到周正身边。 周正收回意识，将赵阳的意识碎片剥离出去，让它们重新回归天地。 “赵阳死了，我回归了。” “是否李欢也回归了一部分？” 观察了这么多时代，周正已经确定，这些生灵不完全由李欢所化。 李欢的印记，只是一个基础，后续的变化，由生灵自主演化而成。 所以，李欢的情况应该与他类似，只是这些生灵的组成部分之一。 他看着帝安的帝国国运变化，那黑红色的色彩，和以前纯黑色比起来，多了一丝血腥之气。 原本，赵阳带来的影响，只是一朵小火焰，存在黑色的国运之中，被国运牢牢包裹，像是要把国运点燃。 现在，赵阳死，火焰散，无尽火星落于国运各处，让国运变成黑红色。 周正知道，赵阳的死，表面看起来结束了，实际上才刚刚开始。 原本死忠于帝国的人，心中也会泛起波澜。 正义，真的不存在的吗？ 帝国容不下平等，是否代表着有一天，他们也会成为被不平等的一份子。 哪怕现在是贵族，是皇亲国戚，但不平等降临那天，他们的命运，和普通人不会有什么不同。 赵阳死亡，让帝国撕下了遮羞布，所有人心中那丝侥幸，被彻底斩断。 平等，是不存在的，哪怕表面上的不平等，也不会存在。 赵阳只是宣扬平等，他就被镇杀，真要求平等的人，下场只会比赵阳更差。 周正融于所有生灵中，能清晰感受到生灵们的变化。 那一刻，所有人都仿佛清醒了一样，对帝国的忠诚、荣誉、敬畏、爱戴浅薄了许多，更关注与帝国的利益关系。 一旦帝国不能给他们带来利益，他们会毫不犹豫抛弃帝国。 如果别的势力能给他们带来更大利益，他们还会毫不迟疑卖掉帝国。 好人不喜欢和坏人相处，坏人也不喜欢和坏人相处。 一些卖官卖爵的事情，正在这个帝国的角落发生。 青龙所在的势力范围看起来缩小了，实际上暗中买官，贿赂当地管理者，已经掌握了更大地盘。 一桩桩、一件件，都在表明，这个帝国不可避免走了下坡路，只是之前上升的势头很猛，现在看起来还在变强。 “真我体系，诸天体系，蕴含的东西太广。” “不单纯在修行方面，为人处世，对待外界的态度，这方方面面都在彰显两者不同。” “李欢或许是对诸天体系知道得太多，才对诸天体系这般偏爱，对真我体系若即若离。” 这是他人无法用外力介入的东西，人们只会根据自己的认知做事情，别人的劝导，始终无法进入李欢认知，真正让李欢收为己用。 “突破真我境，就是要看清自己的内心，愿意就突破，不愿意就突破不了。” “只是尘世有太多诱惑，拥有越多，越无法割舍，知道越多，越是向往。” 他心中感叹，真我是一条反人性的道路，真我难行，不过是因为人们不能突破自己罢了。 顺从人性，享受生活中的美好，才是变强的最大动力，诸天体系大行其道，是有原因的。 享受嘛，享受与不享受是一对矛盾，有人享受了，就有人不享受。 请人服侍自己的父母，大孝，但服侍别人的人，居于下位，侍奉他人，谁愿意？服侍别人的人，他的子女，是否光荣？ 不管如何，他的子女，都是不孝，他们也不会享受自己的父母服侍别人的父母。 如此简单一例，便可看出，人无同理心，或许会怜悯，或许会同情，但绝对无法感受别人的真实感受，否则，便不会出现佣人。 所以，让一个人正常人选择真正理解别人，是一件无法做到的事。 李欢迟迟没有选择真我体系，而是在诸天体系犹豫不决，周正并没有以此嘲笑。 做不到是本分，做到了，是超越。 天下大部分人普普通通，做不到没什么可强求的。 严于律人，宽于待己，周正没这种习惯。 “我的情况呢，我怎么突破真我？” 观测到现在，周正已经收获了太多，他开始寻求自己突破真我的方向。 他始终记得，这次试炼，目的就是找到突破真我的方法，不是沉迷在试炼世界中，去感受人们的爱恨情仇。 回顾自身，他穿越诸天世界，最大的收获，就是一条条特性，一个个由此凝聚的化身，让他凭借真仙境界，能轻易碾死金仙。 “我虽然没有尝试与其他人共情，但我却在与一个个‘周正’共情，不断成为他们，超越他们。” “我始终以我的本心，活成他们的样子，不曾干预一丝一毫。” “数千万次的穿越，就是数千万次的平等、自由、公正...这一切，几乎成为我的本能，我是该突破真我了。” 这是一件无法做到的事，一个人，如何能成为另一个人？ 面对人生的种种，谁能保证自己的本心不会占据他人的本心，不说大的，就是几个人一起讨论，人们都会倾向于让别人顺从自己的观点，让自己的思想占据别人的大脑。 更不用说，一个人占据了一个人的身体，谁不希望这具身体按自己的意愿行事？谁会甘做默默无闻的影子，去让另一个人功成名就？ 诸天穿越者，哪个穿越者没有让原身活成穿越者的样子？ 真有人这样做，究竟是演戏或是故作仁慈，还是真能彻底放下、彻底理解，去做另一个人？ 这些不能细说，说到最后，都会归于人性，会让一切光鲜亮丽的东西变得丑陋不堪， 周正不看低别人，也不高看自己，他只是做对比，恍然发现自己已经有突破真我的资格了。 解开枷锁，看清本源，做本心的自己，他预计的突破阻碍，已经被他踏平。 “为什么我还没突破？” 知道自己能突破，却没有突破，这让他皱眉。 “不够？是什么不够？” 他心念一动，将试炼天地间的所有意识收拢，感觉有充实了一些，但达不到支撑突破的地步。 “还不够。” 他将自己意识中所有化身融为一体，试图摸到真我门槛。 冥冥中一股充实感传来，他心里一喜，但等待了片刻，还是没有感应到突破契机。 “不对，为什么不够？” “先天不足？触摸不到真我大门？” 他强行冲击几次，都无功而返，反而感觉自己像个小矮子，明明看到真我的大门，却被门槛阻拦在外，连跳上去都做不到。 几乎瞬间，他就明白，他被强行削弱了。 按理来说，这个状态下的他，应该和门差不多大小，看到真我大门，就有了推门进去的能力。 现在，大门巨大，他渺小得像个蝼蚁，根本无法撼动真我大门。 “好啊，好啊。” 他想起他的无端穿越，每次他按照穿越“周正”的人生轨迹活着，每次渐入佳境，凝聚特性，就会遭劫而死，开启新的穿越。 按照推断，如果能一直活成另一个“周正”，活到一定程度，积累的真实度就能让他突破真我。 这是抛弃地球身躯之后，他推断在幻想世界真实度补足的办法。 每个幻想世界的“周正”都是周正的身份，是真实的投影。 “周正”和幻想世界是有联系的，就像那些作品世界，和真实世界有联系。 周正只要活成了“周正”，那“周正”就没有死，依旧能得到真实世界的真实度支撑，“周正”死了，来自真实世界周正曾经发出的念头便失去接引，相关的念头便会从周正无意识的支撑中消失，真实度与这个世界中断，周正凝聚的特性，就失去了继续壮大的来源。 更本质的推论，是基于真实世界与幻想世界的巨大差异，真实世界周正曾经传递来的真实念头，形成一个个世界。 这些世界除了依靠自身运转，依靠当初周正念头本身携带的能量，还依靠周正无意识散发的纯净思维。 这些思维没有杂念，无法组成世界，来到幻想世界后，便循着周正念头组成世界逐一分发。 而世界的消耗是有限的，曾经的能量，到现在还没有消化完。 这股能量，就是周正打主意的能量。 “幕后黑手不让我一直以一个身份活下去，除了要收割我的特性，还阻碍了我恢复自身，不让我突破真我。” 这仇大了！ 他心里记下小本本，忽然感觉到一股危机传来。 来不及多想，他连忙陷入无知无觉。 而在认知不到的维度中，虚真圣人盯着周正的位置看了又看。 “排查了那么多地方，刚来到这个苏晨执道前抛下的印记世界，这家伙也找上来了？” “他是不是许凡那几个家伙安排的后手？” 第717章 虚真插手 第二次了！ 除了一开始因为感应到自己被认知的速度大幅提升而察觉到周正，现在全世界排查许凡等人的手段，一一检查过来，第二次遇到了周正。 一次是偶然，两次，虚真圣人不相信偶然。 周正，必然和许凡等人的计划有关系。 “宁杀错，不放过。” 才刚刚见识到诸多创始境执道，这个世界还有很多秘密没有被发现，虚真圣人不想现在就被赶出去。 他心念一动，沟通先天虚真大道，遍观诸天，很快就选定了一个修行虚真大道的修士。 “就是你了。” “谁让你一点都不积极，还起了反作用。” ... 某处世界中，一个白发苍苍的修士盘坐静室，正在参悟先天虚真大道。 老修士已经八十一岁了，在这个世界，属于泥土埋到眉毛的人。 他心中，有一个谁都不知道的秘密，他本出生自一颗叫蓝星的星球，在打电脑游戏的时候太过激动，将水杯撞翻，水溢到插座和键盘上，一阵刺痛后，再次醒来，就来到这个类似蓝星古代的地方。 起初他很激动，穿越故事他看过不少，主角们都能发家致富，走上人生巅峰。 他没有多大野心，什么争霸天下，什么一方诸侯，他最大的愿望，也不过是做一个“**才子，得之可得天下”的装杯角色。 可惜，第一次在诗会展露才情，就被质疑。 面对与会众人的质问，他无法说出个所以然。 他从没想到，写古诗词有那么多门道，当有人问他写诗时的感受，他结合课本上的知识和自己的瞎掰，根本欺骗不了那些大儒。 他都不知道，那些人为什么那么笃定，他念出来的诗不是他写的，还报官抓他，告他谋害了一位绝世天才。 天地良心，他真的按照课堂上学的翻译解释诗的意思，还说出了古诗表达的中心思想。 什么思乡之情、报国无门、仰慕之情、豁达之情，作为九年义务的半漏网之鱼，他保证他说的都是对的。 事情的发展往往不尽如人意，最终，他被抓了，面对严刑逼供，他只能承认他偶然得到一位诗人的诗稿，并默写出十几首诗词，才被释放出来。 出来后，在当地混了几个月，他才明白这里的风土人情和蓝星不同。 接近古代的社会，许多事往往不像现代人想的那么简单，他所学习的古文，只是现代思想价值观对古文的解读，并非原古文要表达的意思。 那些诗会上的人，光是通过与他交流时他流露出的人生态度，再加上和古诗词严重不符的思想错位，就能看出他与世界的格格不入。 一场官司，让他成为当地盲流，找个生计都困难，那些掌柜的一听他曾吃过官司，都不愿意招他。 他认识到古代生存的艰难，曾经在蓝星时，还看不起那些穿越还带系统的主角，认为主角垃圾，作者更垃圾，现在，他巴不得自己立刻有个系统。 事不遂人愿，系统是没有的，吃了不少苦后，他暗中实验，以不多的记忆摸索出肥皂制造方法，以此赚到第一桶金。 可惜，某天夜晚，工坊遭遇强盗，等他赶到时，工坊付之一炬，连点零件都没给他留下。 奇怪的是，十天后，当地大善人赵员外家旗下店铺就上架了一种天香皂，号称天上神仙沐浴用的仙珍。 他意识到不对，暗中从购买的人手里要回一点碎屑，确认了是自己弄得香皂。 因为在香皂中央，有他用简体汉字做的“舒佳佳”标志，那本是他用来怀念蓝星的寄托。 那些研究他香皂的人，不知道这几个字符的意思，只认为是某种必要的手段，不敢抹除。 他悄悄打听，知道赵员外家在知府大院里有人，还有人在朝廷做什么侍郎，心里那一丝报复的火焰还没燃烧就熄灭了。 他恨恨不已，心中发誓“莫欺少年穷”。 蓝星的升斗小民第一次感受到古代对他的亲切关怀，不敢再弄什么出格的事，乖乖回山里开垦些田地种地。 由于荒地肥力不足，他根据记忆，做出了沤肥法，当年秋天总算收获了能裹腹的粮食。 但光能填饱肚子不能满足一个现代蓝星人躁动的心，他带着粮食去城里换钱，在勾栏狠狠批判了一番古代的腐朽。 第二年，他再去的时候，发现城里大户黄大人家正在推广沤肥法，甚至听说黄大人将此法献给皇帝，被提升到正四品大员。 他震惊不已，不声不响回到自己山里的土房子中，躲在房里暗中观察。 果然，一些不合自然的痕迹，告诉他那里有人在隐藏。 不知什么时候起，他被人监视了，他的沤肥法，就是这样被人偷走。 从此以后，他小心谨慎，不敢再做出格的事，熬走了赵家三代人，黄家两代人，八十岁高龄的他，已经认命。 除了每晚入睡还抱着一丝不甘的念头，按上一世网络记载的方法冥想，他已经对世界不抱希望。 混到他这个程度，不会再说“莫欺老年穷”，他已经没有了其它挣扎的想法。 但就当他像以前一样躺在床上冥想时，冥冥中感应到一丝大道的痕迹。 先天虚真大道！ 这条大道太明显了，和其他需要认真感悟的大道不同，这条大道直接摆在他面前，似乎怕他看不懂，还不需修行法。 只要不停放空自己，感应到虚无，就能感应到先天虚真大道，简直是废物救星。 “金手指来了！” 这是他的第一念头，他没有对任何人说，而是当成秘密，开始偷偷悟道修行。 那些历经三代还在观察他的人，被他弄成白痴或下毒毒傻。 一年时间，他有了一些超凡力量，本想出去报仇，但想到先天虚真大道的出现，怀疑世界有恐怖力量，便按捺下来，躲在深山里独自修行。 关注此事的虚真圣人十分不满，他就是看这个世界有不少人关注这个倒霉穿越者，才下大力气让此人悟道，好借此传播先天虚真大道。 可这人太苟，虚真圣人烦了，让虚真圣人期待落空，已有取死之道。 此时，见此人又躲在密室悟道，虚真圣人特意彰显虚真大道，让此人更好领悟大道。 而这人悟道中，忽然感觉天高地远，无限辽阔，他看到了混沌，看到了混沌中的遗迹大门，看到白色空间，看到周正所处的印记世界。 诸多强者的战斗，令他目眩神迷，向往不已，直到感应结束，他才恋恋不舍的睁开眼睛。 “我悟了，这就是顿悟吧，天人合一，与道同行，我竟能感受到天地间发生的大事。” 恰逢此时，出了诸天楼正在混沌中游历的林天，猛然察觉到一丝周正的痕迹。 这痕迹很浅，甚至不如某人念了一句周正，但在诸天楼遭遇怪事的林天，正想找周正解惑，去镇南关又见不到，此时发现踪迹，哪里肯放弃。 他站在混沌中，撕开空间，直接通到世界内部那人的密室里。 唰！ 没有任何阻碍，再次将手伸出时，那人像只蚂蚁，已经安静躺在林天手心。 “嗯？穿越者？” “不是地球，蓝星？” 林天探入时间长河，从此人生活的蛛丝马迹中，找到这人的来历。 最后，他打开信息读取，看到了混沌遗迹，看到白色气流，看到白色遗迹，看到周正的虚影。 第718章 误入网络 一股酥麻的感觉从头顶直到脚心，林天打了个激灵。 这么巧就找到周正的痕迹，还以这么离谱的方式，让他心里有些发毛。 “我回镇南关时，留守的副镇守们并没有告诉我信息，便是认为我的实力在那里不够看。” “现在，信息就这么到我手上？” 他看着那人记忆中留存的场景，混沌遗迹，白色气流，白色空间，周正位置... 虽然穿越者气运强大，这人能在感应天地时突兀感应到这个信息，勉强说过去。 但，气运前后变化这么大，太离谱了吧？ 八十岁，头发胡子都白了，就算是穿越者，还要重头再来吗？ “去？不去？又或者视而不见？” 那里，是总镇守消失的地方，是周正去解救总镇守的地方，看样子，周正现在似乎陷入麻烦之中。 林天面临着艰难的选择，去？他的实力不足，可能给周正造成更大麻烦；不去？心境上能说不过去？ 视而不见？那只是自欺欺人，若是真的没有得到信息，他不知道位置去不了，这无可厚非，现在，位置清晰的展现在林天面前。 他将那个倒霉的穿越者送回去，顺手帮他抹除了对先天虚真大道的感悟。 先天虚真大道有问题，这是林天的直觉，同为穿越者，这穿越者可怜，他不想看到哪天这家伙不明不白就被先天虚真大道坑死了。 顺便给穿越者捏了个小系统，足以让穿越者修行到渡劫，虽然距离真仙还有一步之遥，但能让穿越者在人间当个土霸主，也算是得到信息的补偿。 没有再多考虑，林天心神一动，固定住周正影像附近的环境，想直接过去。 一阵无力感传来，他的神通失效。 那里面，似乎不能直接进去。 他又试了试白色空间，依旧进不去，似乎有什么强力阻碍，超越了时空范畴。 无奈之下，他只能固定住神秘大门附近的环境，以此为信息支点，开始感应。 “信息全宇宙，穿梭。” 念头一动，神通发动，他跨越无数距离，一步来到混沌遗迹大门前。 不敢多耽搁，这里的大多是太乙金仙，他担心自己的奇异表现，会被人解剖。 手掌触摸在大门上，一股吸力传来，他没有抵抗，顺利被吸入进去。 唰！ 白，柔和的白。 这个空间，他在影像里看过，这里是大门内部，白色云朵是神奇的白色气流，得之者可快速参悟大道法则。 他有些心动，这里可以极大补足他的底蕴，夯实他在真我前的积累。 真仙之上强者用不上，他这个小卡拉米，不嫌弃。 在这里试了试，依旧不能进入周正所在的空间，他心里隐隐松了口气，慢慢寻找进入周正位置的方法，有这个时间，多吸收点白色气流，到时候应该会强大一点。 他探出意识，想查看一下周围的环境。 “嗯？实力上限被禁锢在真仙极限？” 还没等他仔细了解，忽然感应到天地间有一张大网，散发着无尽神秘气息。 “天网？还是什么东西？” “难道是白色空间的机缘？” 他回想起在那个倒霉穿越者记忆中看到的情况，似乎白色空间有不少人，这里的人总喜欢仰天张着嘴，难道是在吸收什么神秘物质？ 当时粗略观看了一下，没看到战斗发生，这里，应该是一片祥和之地。 他沉着感应周围环境，确实没有感应到天地法则紊乱，连一点战斗余波都观察不到。 “应该没事，这么多人早就发现了那个网，都相安无事，可以探查。” 但久经风霜的经验，还是让他克制住立即探索欲望，而是分出一丝神念，将之探入天上神秘巨网中。 “**你个**” “大**我**你**” “**##%%@@...” 刚一进入，一道道信息洪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瞬间进入林天分出的神念内。 一个呼吸不到，他的那丝神念传来饱胀感，随后炸开，重新回归林天体内。 轰！ 无数信息挤入林天脑海内，让他脑子嗡嗡的，像中了信息污染一样。 “有毒？” “这么脏？” 除了一些恶心的脏话，没有别的风险，他不敢耽搁，赶紧进入巨网中，寻找解毒的办法。 通常来说，有毒的地方，就有解药，但他进入之后，迟迟没有找到疑似解药的东西。 这里信息太多，也太杂，弥漫的到处都是，像普通世界里的空气一样，每个呼吸都会吸入大量空气，这里则是接收大量辱骂。 他精神有些恍惚，强忍着心中的不适，想找个清净点的地方。 “哈哈哈，这里来了个弱鸡菜鸟，傻*们，来看看本大爷怎么**这个**” 林天恍惚间听到有人的声音，随后便看到一个白衣人飞过来，直接骑在林天头上，疯狂拉屎！ 他都震惊了，甚至不敢置信。 人怎么可以这么没有底线，这么以耻为荣？ “死！” 极度的愤怒下，林天意识震动，强大的力量将白衣人震飞。 哗啦啦... 似乎早有预谋，白衣人虽被震飞，却从神秘部位飙射出漫天砂浆席卷，将林天所在的位置笼罩。 “呕~” 极度的不适感出现，林天一掌拍出，卷起漫天罡风，将砂浆全部倒卷在白衣人身上。 林天的实力不弱，对力道的控制也极强，没有漏掉一点砂浆，完美的将砂浆全部包裹在白衣人身上。 一时间，白衣人的潇洒白袍，瞬间染上无数黄黑色不明污渍，甚至衣角还在滴液体。 白衣人还没有怎么样，林天先受不了了，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胸口不断起伏。 眼前的一幕，让他心理不适，强烈的呕吐感，让他仿佛要把大肠都吐出来。 白衣人脸上沾满污渍，林天看了一眼就赶紧扭开头，但白衣人不以为意，似是挑逗一般，伸舌头舔了一下白衣人自己的手指。 林天心里一震，再也压不住汹涌的吐意，稀里哗啦吐了一堆。 白衣人明明散发着真仙气息，为何如此变态？ 林天想不通，但他已经察觉到这里的危险。 太可怕了，他感觉精神受到了污染，神魂都染上黑色，不赶紧清除，只怕要成为心理阴影。 忽然一阵奇异的危机感传来，让他感觉后背发凉。 电光火石间，他扭头一看，有灰衣人举着一件钻头模样的法宝，法宝已经启动，正在疯狂旋转，直奔林天自己五谷轮回处。 “嘶！” 他倒吸一口凉气，浑身三万六千毛孔齐齐张开冒冷汗，神魂都跳了起来。 这要被扎中，一辈子都抬不起头，终日活在这可怕的阴影中。 “死！” 时间太短，来不及做什么强力反击，他大手一挥，将浑身污秽的白衣人甩向钻头那人方向。 钻头威力太强，撞到白衣人后背，强大的旋转力度，让白衣人也疯狂旋转起来。 biubiubiu... 大量污秽从白衣人身上甩出，像甩干机一样，将黑黄色不明糊状物洒得漫天都是。 这真是一场震撼心灵的大雨，林天疯狂奔逃，远远离开那片区域，才感觉轻松了一些。 他不敢再有丝毫大意，要不是他领悟的神通特殊，换个普通真仙，早就着了道，只怕道心都已蒙尘。 ... 印记世界，维度深处，虚真圣人见林天开始被攻击，满意的点了点头。 “周正？不管你是不是什么后手，想突破真我，就要无瑕无垢，不生波澜。” “现在，给你找个刺激的场景，希望你能喜欢。” 虚真之神在到来的第一时间，便通过天地视角透露的蛛丝马迹，猜到周正要突破真我。 他太熟悉了，当初他就是这么过来的。 而突破真我，有一次失我之劫。 失我之劫表现形式不一，有的很容易，有的很艰难，有的去了奇异维度，有的现场就突破。 虚真之神明白，莫名其妙的，他成了周正失我之劫组成的一部分。 想想正在天地间执道的创生大道、抽象定义大道等大道规律，或许是周正有些特殊，才导致这种情况。 这也和他本意差不多，原本便在阻止许凡等人的手，刚好灭到周正所在的印记世界，这巧合，巧得他都要赞一声妙。 “你们还真有意思，敢这样玩，把我当磨刀石？” “我倒要看看，是这把刀够锋利，还是我把刀折断。” 第719章 波澜 虚真圣人的手段很简单，他在印记世界打开一个小通道，牵引林天进入骂人网络被攻击的信息。 印记世界虽然和白色空间不在同一维度，但对虚真圣人来说，并没有多大差别，印记世界本就和白色空间联通，他对世界的干涉力量再弱，丰富的人生经验，也能让他找到联通办法。 就像他之前毁灭的其他遗迹一样，暴力只是最无能的手段，比暴力更优秀的手段，他更很多。 而干扰周正突破真我，只需要破坏周正的心境。 一旦周正的心里泛起一丝涟漪，他就会从真我门槛前跌落，想再次回到真我门槛，就需要新的机缘。 每次碰到突破真我的机缘，都是可遇不可求的契机，一般人有时候只是心有所感，一些人连契机消失了都感应不到，只会在未来忽有所感，痛恨自己当初不懂事。 周正现在能清晰的看到真我门户，是虚真圣人见过对真我感应最强的人。 这样的人，心境强大到不可思议，普通手段无法干扰，甚至无法令对方有丝毫动容。 唯一的办法，就是创造特殊环境，让对方自己心乱。 在自然状态下，一个人若是见到旁边有人正在打群架，这个人会变得紧张、害怕、跃跃欲试，尽管最后群架没有波及到他，他走远了心里仍会不断回忆，模拟一些极端情况下该做的反应。 若是见到和自己有关系的人被打，这人心情将会截然不同，或劝架，或加入反击，或摇人，不至于无动于衷。 而若是见到和自己有亲密关系的人被打，人心第一反应，都不会是无动于衷。 哪怕坏得流脓的人，不管愤怒还是兴奋，总会出现不一般的反应。 有人不会有反应吗？ 不会的，再冷漠的人，也会多看一眼，然后扭头视而不见，但这本身就是一种反应，并非真的无动于衷。 虚真圣人知道用外力干扰不到周正，直接拉来林天，这是他在诸天观测到和周正关系时间最近的人。 不成真我之前，人对情感的重视程度随时间变化。 时间拉得越长，情感就越淡漠，即便是父子亲情，在漫长岁月下，分摊到时间长河中，也会稀薄得不值一提。 只有时间距离最近的人，感情最深刻，也最能引起人的反应。 “想突破？” “拿我当磨刀石？” 虚真之神冷笑，开始等待周正的反应。 周正处于无知无觉中，忽然感应到林天的气息，还没等他明白在怎么回事，便感应到林天进入骂人网络，一下被打的鼻青脸肿。 这信息，就像有人专门拿出来摆在他眼前，要往他脑袋里塞，根本无法拒绝。 他心境强大，久经骂人网络淬炼，林天刚进来挨打，周正对此还能保持心情平静。 但他知道，这情况不能持久，他这个身体是传统派周正，是林天的师傅，引子已经出现，不管后面对林天担心还是放心，心灵都会出现褶皱，不再无思无想。 继续下去，迟早会从真我门槛跌落。 一颗石头砸进水里，水再怎么变化，总是要出现波澜的。 区别，只是波澜出现的早或晚，大或小。 而接触真我，只有在无知无觉，不染尘埃的状态下，才有可能接触到。 人一旦有了意，有了念，就会染上尘埃，在意和念的影响下，是无论如何也找不到真我的。 在地球时代，周正就明白，古人修行为何要把道和德联系起来。 人的脑海中，无时无刻不再产生杂念，这些杂念，有久远之前的念头，有未来的念头，有现在根据现实情况而产生的念头，还有许多无端没有任何来由的念头。 许多念头，连人自身都察觉不到便消失了。 这么多念头存在，人如何能修行呢？ 要知道初入修行路的人，精力是有限的。 当眼睛生在前面，就注定人对后面的关注力不够；让眼睛看向右面，人对左边身体掌控力就会下降，所以一个人要是能忽略外界其他因素，专心做一件事，他就会取得非凡成就。 修道本身就非易事，若是三心二意，念头繁多，还修什么道，不如下山去养猪。 不管什么派别，什么传承，修行入门的导引术或观想法，本身最大的作用，就是让人纯净心念。 专心于导引术或观想法，可以让人的精力集中在有限的念头中，长此以往，心灵平静，可以减少杂念诞生，精神得到孕养，自然有神。 毕竟，人的精力都放在修行时要做的动作，要配合的呼吸，要观想的意象上，哪还有精力想别的。 而到了一定火候，杂念不生，修行又需要忘掉呼吸法，忘掉导引术，以本能呼吸，本能观想，直至无思无想，一念不起，这时候，可以称入道了。 有人可以在这个状态突飞猛进，有人几个月就可以完成别人几十年达不成的成就。 世俗中修行，面对无数诱惑，为了向这个状态靠拢，古人发现靠德，是最有效的办法。 世间混乱的根源，在于“欲”，而克制欲，就需要德。 德可以知进退、有分寸、适可而止，绝不强求。 从前在地球火过的“戒色”，周正曾经了解过，那些挂羊头卖狗肉的他不评价，但对那些真诚的人，他还是比较欣赏的。 长期以德要求自身，就会减少“欲”对自身的侵蚀，欲望引发的杂念就会减少。 杂念减少了，精神自然更有活力，体现出的，就是身体更活泼，眼睛更有神，若是做到极致，成为道德高尚的人，便是近道了。 道德高尚，对世间的欲望变小，对环境的感知力变强，上能理解上位者的心理，下能明白黔首们感受，他们悲天悯人，一言一行令人敬佩，走到哪里都有人为其鞍前马后。 并非有德之人有所要求，而是普通人被感化、被敬佩，有德之人被人们心甘情愿的簇拥起来。 在田野中，他们被农夫热情招待；在城郭，他们被世家大族奉为座上宾；在都城，连王上都要亲自接见，求疑解惑。 道德高尚的人，天下大可去得。 古代本没有什么礼，但人们观察道德高尚的人，根据有德之人言行举止，制定礼仪，成为最初的礼，以此去除蒙昧，追求道德。 这些礼扩大开来，变成礼制，成为天下人模仿学习的典范。 但时间久了，有德之人离开，人们追求礼制，反而忘记了初心，这便是得了术，失了道。 上德不德，是以有德，下德不失德，是以无德。 真正有德的人不知道他们有德，他们尊敬别人，做好事，不会放在心上，也不会出去彰显，整天挂在嘴上。 喜欢到处彰显德行，处处按照礼仪规范、道德标准做事的人，恰恰是无德之人，因为他们可以借此彰显自己“有德”，反衬别人无德。 天下，有德者居之，这是有德之人最初让人心服口服，获得别人追随，从而得到天下法统，因为人们相信跟随有德之人会对他们有好处，才选择跟随。 历史演变下来，即便是再残暴的人，也要宣称自己是有德者，推行礼制，标榜“有德”。 “有德”之人，便以此占据天下，意图让天下人心服口服，从而坐稳江山。 第720章 身心凝练 有大德者，心思纯净，已经踏上大道，所思所想，无不是道的表现。 他们杂念不生，欲念不起，没有一丝一毫混乱念头，混元为一，以此踏上道途，将一路千里，畅通无碍。 道德，实为德道，德在道之前，德行够了，自然而然就成道了。 只修道不修德，便是得术不得道，虽手段万千，终难成道。 往往有德之修，人们都称为道德真修，对一般修行之人，却没什么好印象。 修行有成之人，喜欢乐于助人，但他们不以此为荣，而是视为常态，如喝水吃饭寻常。 若是修士勾心斗角，整日蝇营狗苟，便是修行不成之人，纵然术法再强，也难成大器。 周正自己现在就处于德的状态，即将进入自己的道。 心怀天地，对众生怜悯，对万物入神。 他无思无想，又对外界极为敏感，能清晰感受到林天的状态，能感受到若有若无的危机。 而对危机的感知告诉他，一旦他退出了这次真我契机，可能会遭遇未知危险。 他知道，上一次危机降临，这一次危机再降临，再一再二不再三，幕后之人不会让他有第三次机会。 必须要尽快解决外界信息影响影响，封锁信息是不行的，那本身就是对外界信息起波澜的表现形式。 有什么办法能接收外界信息，自己能做出反应，还不扰乱自身心境呢？ 极致的德，让周正思维融合唯一，无数特性共同计算，很快就得到一个办法。 他观想创生大道，全部心思投入，在体内凝聚了一个模糊人影。 周正目光一凝，这是他第一次全心全意参悟创生大道，比上一次敷衍参悟要认真得多，毕竟这是他极致状态下推演到的生机。 模糊人影的出现，超出了周正预料，之前参悟其他大道都没有出现人影，偏偏这个出现了。 但没精力思考太多，随着他对创生大道的整理越发完整，人影越发清晰。 “苏晨！” 模糊的面孔出现，让周正险些跌落真我门槛。 震惊的念头来不及泛起便被周正平息，他观察这道人影，发现这是一具法身。 法身自然站立，头顶在高高的天上，脚踩在大地深处，身体层层叠叠，容纳在世界边缘，心灵一片澄净，映照出世间万事万物变化，而法身巍然不动。 “映照？” 这个念头从周正脑海闪过，一下被他紧紧抓住。 “是啊，映照！” 他想起自己的千万特性化身，每个化身都是他按照当时的身份生活，从而凝聚性格不同的化身，虽然可以融合，但彼此泾渭分明，并非真正融合。 每个化身都极为独立，当时他不明白，现在他知道，那是他行走在真我之路上，被幕后黑手收割导致行走失败，是一次真我突破失败的遗产。 所以这些特性化身具有非凡性质，却又存在局限，远远达不到他曾见过的真我化身强大。 还有他在骂人网络中，曾经和无数人对骂。 别看他力战群雄，压得所有人鸦雀无声，实际上，凝视深渊者，必被深渊凝视，只是他心境随之变强，才能将这股力量收为己用。 克制杂念，便是他对自身的镇压。 他也是个普通人，被其他人骂，他也会产生杂念，之所以被人骂而心如止水，纯粹是自控力强，控制了杂念发展壮大。 但杂念始终存在，金仙、太乙的怒骂产生的杂念，不是斩掉就没有了，那是源源不断滋生。 这便是骂力的本质，只要无法和解，骂力造成的影响便不会断绝，一般骂战或许随时间拉长会减轻影响，但骂人网络发展太快，里面都是变态，其影响，周正感知不到影响消散的时间。 否则，那些金仙和太乙也不会被周正轻易镇压，他估计他被引入印记世界，那些人醒来也会心有余悸，不敢再与他为敌。 周正一直在斩出身上的杂念，不让杂念在身上发展壮大，每时每刻诞生的数十亿杂念默认清除，这已经形成本能。 现在，他看到彻底解决杂念和特性化身的办法。 “呵呵，什么特性化身，哪有什么化身，都是我的本体，不存在化身。” “所谓特性化身，不过是曾经一个个失败的我，成功的我是我，失败的我就不配是我了吗？” “杂念，不存在的，都是我的念头，哪有杂念和正心诚意的划分。” “正心诚意，只是我当时投入精力最多的念头，杂念，只是念头出现的时间不合时宜，换个时间出现，它便是正心。” 看到映照的瞬间，就像一股电流流遍全身，周正仿佛天地打开一般，对一切豁然开朗。 他突破真我失败过太多次，每次失败，特性化身无法圆满，又具有唯一性，，每个化身都给他下一次突破真我造成阻碍。 强行将无数化身特性合一，融合的只是一个侏儒周正，连真我大门都进不去。 当前的他，已经很难突破了。 骂人网络的出现，也不是偶然。 这个因他而起，随他变化的骂人网络，能最大程度激发人的杂念，让人们被杂念干扰，从而伤心伤身伤身，甚至能让人自己镇压自己。 这种情况，便是特性化身太多，阻碍他突破真我的本质，被他以无知无觉的方式表现出来。 就像人愤怒了会砸东西，他到了“德”的境界，不会主动迁怒于人，还是让内部状态无意识演化出骂人网络。 “我已至真我之下极限，却迟迟看不透这点。” “我的无意识，甚至让我制造了骂人网络来提醒我，我还是看不清。” “直到最后，面对未知的危机，冥冥中推测生机，感悟创生大道，看到苏晨的法身，才观察到映照！” 缘，妙不可言。 这一刻，周正悟了。 什么是映照？ 一面镜子，它照遍世间，可以有万千风光，但回到本质，它还是那面镜子，没有因照射东西不同而发生变化。 琉璃心，这一刻，周正念头汇聚，无数杂念和正念融为一体，成为一颗透明无瑕的宝石，映照出无数念头，却不会在心中泛起波澜。 这个因他多次突破真我失败而造成的负面影响，被他收束。 熔炼成琉璃心，他没有停止，将念头传给所有特性化身。 瞬间，所有特性化身都抬起头来，眼中闪过明悟之色。 随即，一个个化身扩大，和周正本尊融为一体。 一万，十万，百万，千万，密密麻麻的周正化身消失在周正身上。 琉璃身，这一刻，仿佛生而知之，他知道，自己练就了琉璃身。 “嗯？还差一点？” 一种缺憾的感觉传来，周正心念一动，立刻明白，他曾经感知过先天虚真大道，后来感应到危机，就将先天虚真大道抹除。 但毕竟是他领悟过的东西，现在熔炼琉璃身，缺了一门大道，就让他有种遗憾的错觉。 知道了原因，他没有犹豫，直接逆转自身因果，将曾经感悟的先天虚真大道翻出来，一念凝聚特性化身，随之融入琉璃身。 一股圆满韵味浮上心头，还来不及体会，他便感知到自己身边出现了一个人。 而这个人。就是危机的源头。 “我回来了，回来了。” 那人气质高贵，却有些失态的在混沌中抚摸身体，让周正一阵皱眉。 “你是谁，是你在阻我突破？” 虚真圣人收敛起心中的兴奋，世界对他的认知，一举从小卡拉米突破到真我之下极限，能再次强力干涉现实，让他兴奋不已，但当务之急，还是阻碍周正突破。 谁让周正倒霉，失我之劫什么不好，偏偏选中了他。 “嗯？” 兴奋消失，他疑惑的看着周正。 “你心绪波动这么大，为什么没有从真我门前跌落？” 周正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再次问了一遍。 “就是你，一直在阻碍我突破？” 虚真圣人脸色一冷，“谁让你小子倒霉。” 他伸手一划，时空转换，裹挟周正进入混沌空间深处，一指点出。 “死！” 周正眼睛一眯，感应到这一指威力不凡，但他没有闪避。 嘭！ 攻击落到周正身上，被撞碎成光影消散，除了残留的道音，仿佛没有出现过一样。 虚真圣人眼神一凝，不信邪的接连打出攻击，巨大神印砸出、滔天水流席卷、绚丽神光射出，依旧没有对周正造成丝毫伤害。 “实体、神通、心灵、精神百分百免疫？” 第721章 怪你运气不好 这是一种可怕的状态，完全免疫了各种攻击。 虚真圣人感到有些棘手，借助周正感知先天虚真大道程度提升，天地对他的限制也提升到周正对先天虚真大道的认知极限。 虽说周正还在真我之下，但周正对先天虚真大道的认知，远超许多真仙、天仙，虚真圣人能发挥出来的基础力量，已能达到天仙层次。 以他作为圣人的见识，用天仙的基础实力，发挥远超天仙层次的杀伤力，其玄妙又不可思议的程度，远非寻常修士能及。 就是这样强力的攻击，打到周正身上竟然掀不起一点波澜。 他无法用硬实力探测出周正免疫攻击的极限，如此一来，许多手段都难以施展。 “破天掌、覆海诀、灭世磨盘、阴阳颠倒阵、绝命毒丹...” 周正完全被淹没在五颜六色的攻击中，他所在的位置，法则破碎，道则颤动。 一连串攻击被虚真圣人不断打出，从指掌拳脚、水火阴阳，到灵宝荒器、毒咒侵蚀，虚真圣人各种方式都实验了一遍。 待到攻击散去，周正依旧稳稳站在原地，连衣角都没有掀起一丝。 更离谱的是，虚真之神清晰感应到，周正依旧处于突破真我境的边缘，还待在真我大门之前，没有一点要退出突破状态的意思。 寻常修士，突破慎之又慎，必须保持安宁，不得有一丝打扰，否则轻则走火入魔，重则身死道消。 大境界的突破玄之又玄，状态极难寻找。 真我突破，不像诸天境界那样能量达到或者灵魂达到就可突破，那种有标准的突破，对突破状态要求不高。 条件合格的，心境不乱的，基本都能突破。 真我突破没有标准，没有条件，状态来了，说突破就突破。 一旦突破契机受影响，下一次再想触碰到突破契机，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特别是临突破的状态，对各方面都要求贴近大道，无思无想、无欲无求，一点情绪波动就能让人退出突破状态。 周正这个妖孽，被他搞了那么多手段，竟能稳稳停在临突破状态。 仿佛，周正常驻在临突破状态，牢牢焊死在那里，怎么也打不下来。 “天地间，竟会有这种怪物。” “免疫神通法术就罢了，怎么连纯粹的力量都能免疫？” 虚真圣人心中震撼，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免疫到这种程度的人。 往日行走诸天，那些顶着免疫名头的修士，不过是上限极高，无视低于某种程度的攻击。 这些人再怎么免疫，一拳打过去，他们还是会被击飞，虽然打不伤，力量的表现还是有的。 虚真圣人掏出一件大刀形状的灵宝，跨越空间，狠狠劈到周正眉心。 “开山一刀！” 这一击朴实无华，没有一点神通痕迹，没有一点异象流出，甚至连破开混沌的动静都没有，有的，只是最纯粹，最本源的力量。 在这一刀下，什么神通、什么意境、什么法则，都要被纯粹的力量劈开。 但就是这样纯粹到极致的力量，劈在周正眉心时，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没有出现一点碰撞，没有一丝反弹，甚至周正眉心和灵宝神刀接触的位置没有出现一丝形变。 仿佛虚真圣人温柔的拿着刀刃轻轻贴在周正眉心，生怕伤到周正眉心一根汗毛。 “嘶！” 这诡异程度，让虚真圣人心里也直呼怪物。 他退后半步，右手抡起大刀，又一次劈向同一位置。 没有丝毫意外，大刀像和周正眉心本就一体一般，两者触碰在一起，水乳交融，没有对大刀造成伤害，也没有让周正皮肤形变一下。 虚真圣人升起一丝战意，他五指并掌，没有一丝异象，毫无烟火气的印向周正。 “一掌！” 这一掌没有名字，也没有什么意境法则大道，只是虚真圣人切切实实的一掌。 他曾经用这一掌，破碎了上万个世界，那还是他突破创始境之前无法无天做的试验，因为因果太大，他已经很久没有用这一系列的掌法了。 周正没有躲避，面无表情的看着虚真之神一掌袭来。 他也想知道，他的琉璃身，到底有没有极限。 这一掌轻飘飘的，仿佛亲人的抚摸，径直印在周正胸口。 “嗯？” 虚真圣人脸色微变，亲自用手掌攻击，就是为了最大程度感受周正免疫攻击的底细。 这一掌，携带的浩瀚力量，在接触周正瞬间，竟然消散一空，似乎这一掌本就没有力量。 就连他的手掌，也变得毫无攻击性，软绵绵的，让他想用寸掌再袭击一下都做不到。 手掌，不听使唤了。 他脚踏混沌虚空，蹬腿拧腰，用最原始的动作，将力量传递到手臂，试图让手臂强行推向周正，再不济，也要让周正倒退一步。 这一击，简朴自然，却也有推天撞地之力，却在传递到手臂的瞬间，失去所有攻击力量。 虚真圣人都有些错觉，他上一刻，似乎没有发起过攻击。 诡异！ 他身形退后，远离周正，仔细感应了一下手掌，原本软绵无力的掌心掌根和五指，已经变得活力满满，蕴含的强大力量，让他随手就撕裂了手中混沌。 “你到底是什么人？” 虚真圣人表情凝重起来，招出几件防御灵宝，戒备的看着周正。 周正没有回答，只是重复之前的问题。 “就是你，一直在阻碍我修行？” 虚真圣人眉头一皱，冥冥中感觉有些不妙，但想到自己现在就是周正突破真我的劫，也确实已经连续施展手段阻挠周正，便点了点头。 “是我又如何？” “我不光之前阻止你，现在也在阻止你。” “不让你突破真我境，就是我要做的事。” 周正闭上眼睛，久久方才睁开。 “你为何要阻我？” 虚真圣人莫名其妙，但他不屑说谎。 “真我修行，本就不易，处处是劫，你不过是倒霉，遇到我作劫罢了。” 周正缓缓点头，平静道：“能否不再阻我？” 虚真圣人有些想笑，他成了周正的真我之劫，本来就要阻止周正突破。 现在，周正已经在渡劫，竟然还天真的要求他不要再阻止？ 这就像狼吃羊，羊已经进入狼嘴，还要求狼不要吃它。 “你自己问问你自己，可能吗？” “要怪，就怪你运气不好，碰到了我。” 第722章 环环相扣 周正一怔，随即失笑。 “是啊，是我天真了。” “不是所有人都讲道德，碰到什么人全看运气。” 他无奈一笑，一掌翻出，轻轻拍向虚真之神。 “失德者亡！” 这一式，没有绚丽的光影，也不是什么惊人神通，只是一记普通攻击。 虚真圣人没有感受到任何威胁，但他不敢小看周正，第一时间做足防御。 只是，预料中的攻击没有到来，只是让他精神有点紧绷。 紧绷？ 为什么紧绷？ 一丝不妙的预感浮上心头，他眼前一花，出现在一片漆黑虚无的空间中。 “虚真失德，天下共逐之，我时间大道第一个反了。” “大劫再起，虚真大道不修德行，祸事啊，天下要乱了，我自然大道宣布，退出虚真大道麾下，不参与大道争夺，从此封山。” 虚真之神眼皮一跳，这里分明是他的大道空间，平时，所有大道安分守己，依附在先天虚真大道之下，作为先天虚真大道的一份子。 现在，不知为何，这些大道开始闹事了。 他张开嘴想说话，赫然发现自己已经融入先天虚真大道内部，只能以先天虚真大道的身份开口。 “大家不要闹了，好好的为什么要闹事？” 空间大道蹦出来，指着先天虚真大道鼻子骂道：“先天虚真大道失德，你还有什么脸面在这里指手画脚，滚，从今天开始，这里没有你的位置了。” 虚真圣人脸色一变，现在他就是先天虚真大道，空间大道指着先天虚真大大道的鼻子骂，就是指着他骂。 不等他发怒，阴阳大道跳了出来。 “虚真，大家都是大道，谁比谁差？之前大家选择跟你干，是相信你的德行，认为你是有德之人，能理解我们想要什么，公平分配利益，大家都能得到想要的东西。” “现在，你已经失德，做不到我们期望的事，我们凭什么还跟随你。” “告诉你原因，不是嘲讽你，是让你认清事实，不要再来我们面前丢人现眼，我们羞与你为伍。” 混乱大道也跳了出来，二话不说就给虚真圣人两个大嘴巴子。 “看你之前做事规规矩矩，还以为真是你德行，万万没想到，你只是照着制度来，是制度有德行，不是你有德行。” “现在连制度都不严格执行，最后的面皮都丢尽了，还想我们跟随你？” “当初我真是瞎了眼，竟被你这伪君子骗了，现在露出鸡脚，还敢出来狗叫，当爷爷的拳脚不利吗？” 虚真圣人不敢置信的看着混乱大道，指着混乱大道质问道：“别人骂我还能忍，你一个专门制造混乱的，也敢说我没有德行？” 混乱大道不屑的踹了虚真圣人一脚，“老子虽然制造混乱，可老子也喜欢和有德行的人相处，舒服。” “跟着你这斯，老子担心哪天被你卖了，整日提心吊胆那，当老子是傻子，喜欢被虐不成？” “瞎嚷嚷，讨打！” 先天虚真大道和混乱大道纠缠的时候，其他大道已经乱战起来，争夺新的头领。 而在外界，虚真圣人勉强恢复一丝意识，便感觉浑身大道暴动，平日里如臂指使的大道互相碰撞，撞出无数大道碎片，让虚真圣人浑身伤口，一条条道伤遍布全身。 还来不及处理，体内又是一波强大的大道碰撞袭来。 轰！ 一声轰鸣，虚真圣人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而在无尽混沌深处，正在盘坐感悟天地执道神妙变化的虚真圣人本尊，忽然眉头一皱，缓缓睁开眼睛。 “周正？失德？” 就在刚刚，他一丝精力凝聚的化身竟然被一个真我之下的人打死了！ 更离谱的是化身传回来的信息，那周正免疫物理攻击，免疫法术攻击，免疫精神心灵攻击，攻击还犀利无比，强悍到不可思议，简直像个六边形战士。 他感应了一下，现在他被世界认知的最高程度，就是周正那边传来的真我之下，所能凝聚的，能干扰现实世界的最强化身，也只能到这个程度。 再凝聚一个最强化身丢过去，似乎也逃不过被周正打死的结局。 本尊力量虽强，奈何无人能认知他，导致他有力无处使，也只能徒呼奈何。 “苏晨、路平安、青龙王、赵阳、陈墨，你们给我等着。” 要不是这几个家伙执道，让他被限制得厉害，他哪里会有今日之耻。 在心里记下小本本，这个亏，他可不会这样咽下去。 不过，再怎么急，也是未来的事，当务之急，是面对周正。 一想到周正，他又想起自己的化身成为周正的失我之劫，似乎还和苏晨留下的遗迹有关。 他沟通天地，以圣人权限查看信息。 虽然无法干涉，但过去已经发生的事，圣人还是有权查看的。 这一查看，他就发现苏晨在执道前丢下的几道流光，其中一道便化为了白色空间，白色空间的试炼维度，除了表面挂羊头卖狗肉的大罗试炼，就是印记世界。 那大罗试炼，分明是从欢神、帝安等人身上提取的大罗经历，只能让人知道有大罗这回事，是万万不能让人突破大罗的。 这些大道的大罗之位被欢神等人占据，大罗试炼，也只能让试炼者成为大罗金仙，成为欢神、帝安等人大道之下的修士。 就这么个试炼，让印记世界成功融入其中。 试炼公平，算不上苏晨以权谋私。 周正之前，也有人脱颖而出，进入大罗试炼和真我试炼，这才让苏晨留的手段没有被规律清除。 过程中，虚真圣人还观察到许凡的踪迹，但许凡滑不留手，抹除了大多数痕迹，留下的痕迹已经无足轻重。 林天那边，虚真圣人发现了顾延的踪迹，那个穿越者那么倒霉，就有顾延悄然影响的因素。 满混沌游历的林天，为什么恰好走到哪个方向？ 虚真圣人逆流时间线，迟迟没有发现端倪。 不知多少次查看之后，才发现林天在一家破酒楼喝酒时，听到路人交谈，才导致林天往那个方向走。 虚真圣人逮着那个路人的信息深挖，发现那只是个普通吟游诗人，似乎没什么好奇怪的。 但虚真圣人最不怕的就是麻烦，他逮着吟游诗人的关系网继续深挖，跨越地域，跨越国度，跨越诸天，终于在某个不起眼的小世界，发现了一个平平无奇的路人。 信息，就是这个路人传出来的。 传出的信息，用的还是推测、疑似、可能、或许、大概的口气，但传着传着，就成了言之凿凿的信息。 这时，那平平无奇的路人似有所觉，竟从过去的时空中扭头看向虚真圣人，还微微一笑。 “甲一！” 虚真圣人眼睛一眯，再次看去，已经无法从那路人身上发现甲一的痕迹。 “好啊，好啊，真是环环相扣。” 他有些生气，虽然只是化身被打死，但化身也是他自己，这面子，着实被抽得有些痛。 一道道幻影凝聚，他能干涉世界最强的化身再次被凝聚出来。 两人都是虚真，自不必过多交流。 虚真圣人本尊挥手，一件散发恐怖气息的塔状灵宝出现。 这是他从时间长河中发现的灵宝，以往就漂浮在混沌中，无人知晓，还是无主的，他凝聚一个化身过去，轻易就将之收入囊中。 现在，他将这件灵宝给了化身。 想了想，他微微改变化身容貌气息，才让化身穿梭到周正附近。 敢落他面皮，岂是那么简单？ 另一边，周正干掉虚真没多久，就感觉虚空颤动，一个与虚真有几分相似气息的人气势汹汹出现。 又是来找麻烦的，周正暗暗叹了口气，但他向来不愿对别人以猜测定性，便问了起来。 “你是虚真请来的救兵吗？” 虚真圣人脸皮一抽，吐到嘴边的狠话立刻改口。 “哼，吾乃真虚圣人，受死吧！” 第723章 又死了 能发挥的极限实力和周正差不多，虚真圣人做不到居高临下的俯视周正，而且还被周正打死过一次，心境自然会将周正当成同阶层对手。 要是被别人打死过还以圣人的架子和周正交流，虚真圣人都要骂自己弱智。 让周正的注意力集中到自己身上，虚真圣人忽然冷笑一声，大喝道：“周正，死！” 他身子一晃，一座二十四层宝塔从头顶浮现，眨眼间膨胀成滔天巨塔，余威都将周围混沌破碎，演化成地风水。 咚！ 宝塔一声轻鸣，混乱的混沌立刻凝固下来，就连正在肆虐的地风水火也静止在混沌中。 周正本来在观察“真虚圣人”是什么路数，忽然听到“真虚圣人”大喝一声，丰富的战斗经验让他察觉不妙，但已经晚了。 那一声大喝，很自然让他将视线集中到“真虚圣人”身上，随后就看到一座巨塔飞出，难以抵抗的镇压之力涌现，将他身周混沌全部定住。 琉璃心自动发挥作用，演绎世界万千种可能。 概率最大的几种可能，顷刻间出现在周正意识之中。 这是一座混元级灵宝，为诸天镇世塔，拥有不可思议的镇压之力。 本来，要催动这样的灵宝，需要极其强大的修为，但经由不知名强者改造，只需使用者满足一定条件，便可轻易催动诸天镇世塔。 琉璃心中映照出来的信息告诉周正，这座塔有几种操控模式。 第一级，就是获得目标的精血或精神碎片等，哪怕对方在其他世界，也可强行将目标镇压进诸天镇世塔中。 第二级，需要将灵宝对准目标，持宝者呼喊目标名字，若得到目标回应，便可将目标镇压进诸天镇世塔。 第三级，不需要任何条件，只需要目标感知到到诸天镇世塔，不管是看到、听到还是闻到，不管看到的事虚影还是实体，诸天镇世塔都可借由息传递通道，强行将目标拘进诸天镇世塔。 三种方式，由于使用条件不同，展现出来的镇压力度也不同。 第一级最强，第三级最弱，但最弱，也是混元级强者斗法的灵宝，对现在的周正来说，强得不可思议。 琉璃心信息提示得很明白，三种方式只是操作程度简化，初始拘禁力度有强弱，只要目标进入了诸天镇世塔，镇压效果是一样的。 那是号称连混元强者都能镇压的灵宝，要想摆脱镇压，只有在进入诸天镇世塔之前脱离拘镇，才有一线希望。 琉璃心还在不断向周正意识传递信息，他周围的混沌时空已经开始变化，正在转化成诸天镇世塔内部的时空，只要转化完成，就代表他被镇压。 这种镇压方式，超越了时空，以一种无所不在的威势，囊括诸天，仿佛诸天都在诸天镇世塔内部，只要有需要，无论诸天哪里，都会变成诸天镇世塔内部的一部分。 周正心念一动，无数种应对念头刚一涌现，琉璃心就给出了结果。 他一步踏出，已经到达数以光年的混沌外。 诸天镇世塔的拘镇之力，碰到琉璃身时，纷纷失效，无法阻拦他离开。 但无论他走到哪里，哪里的时空都在诸天镇世塔化，似乎他不管走多远，也只是在诸天镇世塔内部走。 更紧迫的是，换了新的位置，时空诸天镇世塔化不会归零，而是按照他在上一个时空衍化的进度继续衍化诸天镇世塔。 周正无法通过刷新位置来阻止混沌时空诸天镇世塔化，就算拘禁之力挡不了他，他还是要被诸天镇世塔镇压。 随着时间流逝，周正距离被镇压越来越近。 面对这种镇压，他头一次感到有力无处使。 他的身体无法被禁锢，可以施展强大的攻势冲击诸天镇世塔的镇压，只是，再强大的攻势，仿佛水滴打进大海一样，都无法起到有效拦截。 就算周围的混沌时空被周正打碎，搅成一团乱麻，已经开始若隐若现的诸天镇世塔塔壁，也没有丝毫变化，依旧在不断凝为现实。 等到塔壁彻底凝为现实，就是他被彻底镇压的时候。 不得不说，“真虚圣人”目光毒辣，知道无法用硬实力击杀周正，用镇压来封印周正，是一种极为有效的手段。 周正甚至开辟了一个世界，让自己躲在世界中，也无法阻止他开辟的世界慢慢诸天镇世塔化。 他开辟的世界，慢慢出现了诸天镇世塔。 “混元级灵宝，恐怖如斯！” 周正手段尽出，见始终无法打破封镇，索性盘膝而坐，静心凝神，默默等待起来。 虚真圣人心情大好，看着周正像个无头苍蝇在混沌中乱撞，之前被击杀的恶气总算出了一点点。 待看到周正不再反抗后，他略微高兴的心情也平静下来。 “再花里胡哨的手段，面对绝对的实力，依旧显得不堪一击。” 免疫物理？免疫神通术法？免疫精神心灵？不代表没有其他办法处理。 镇压，硬实力的镇压，是解决一切花里胡哨的最佳手段。 他不再有一丝兴奋之情，从祭出诸天镇世塔开始，结局就已经注定，当前他看到的，并没有出现什么惊喜，兴奋，便也不应太多。 “结束了！” 他感慨一声，看着周正四周的时空慢慢凝结成一座神秘高大宝塔，再无周正一丝气息浮现。 伸手一招，诸天镇世塔缩到巴掌大小，回归他手心滴溜溜旋转。 意识探入，在诸天镇世塔内部，无尽刀山火海内，周正的身影正在其中。 “解决了许凡他们的后手，这个印记世界和白色空间，也该消失了。” 虚真圣人心念一动，就要抹去印记世界。 “嗯？” 一丝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头，没有危机感，也没什么机缘感，他就是忽然察觉不对劲。 “哪里不对？” 他意念散开，在混沌深处来回探查。 他不相信什么第六感，不相信什么冥冥中的感应，哪里有这种玄之又玄的东西，这明明就是清晰无误的感知，第六感告诉他的，一定是真的，此时任何一丝怀疑都是对他自己的不信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虚真圣人连一缕混沌气都要翻开来回检查。 忽然，一股莫名危机感袭来，虚真圣人立刻做出防御，但似乎没用，他只感觉眼前一黑，随后便失去了知觉。 再次醒来，虚真圣人第一时间放开感知，却发现已经回到了本尊身边。 他沉默了，不用想都知道，他又一次被干掉了。 咻！ 混沌中一道流光闪过，随后停留在虚真圣人身前。 是诸天镇世塔！ 他死了后，周正必然留不下诸天镇世塔，所以才会破开混沌回归。 “你又死了，第二次！” 第724章 三省吾身 虚真圣人本尊脸色淡漠，说着虚真圣人死去的事实，似乎只是说一件不相关的事。 “第一次，情有可原，第二次，就不是偶然了。” 虚真圣人盘坐在本尊对面，面无表情的听着本尊说话。 事实上，本尊要说的话，他早早便通过两者之间的联系得知，但本尊还是要说出来。 这已经不是信息传达的问题，而是重视与否的问题。 看似虚真圣人本尊与虚真圣人交谈，实际上是虚真圣人自己与自己交谈。 虚真圣人本尊一挥手，一道光芒没入虚真圣人眉心。 虚真圣人意念一动，便将信息浏览完毕。 他没有奇怪本尊为什么用这么繁琐的方式交流，因为他自己也觉得有这个必要，再怎么重视都不为过。 虚真圣人本尊摊开画面，画面中显示虚真圣人用诸天镇世塔镇压周正的情况。 一开始，情况和虚真圣人知道的一样，随后，他发现不对开始四处探查时，一道人影凭空出现在虚真圣人身侧，缓缓一拳递出。 然后，虚真圣人就爆了，爆得没有一丝犹豫，爆得十分绚烂，从肉身到神魂到真灵，没有一点迟疑，爆得干干净净。 虚真圣人看到这里，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忽然眼前一黑了，现在看来，当时他确实死得很突然。 虚真本尊轻轻挥手，将诸天镇世塔递到虚真圣人手中。 “周正这个人，十分古怪，镇压他的人，是不够的。” 虚真圣人心中一动，看向诸天镇世塔内部，里面刀山火海依旧凶险，本该被禁锢在里面的周正，却不见了踪影。 “镇压一个人，最关键的，是镇压他的心。” “将他的身体镇压再狠，镇压不住他的心，他还是会出来的。” 虚真圣人默然，诸天镇世塔的镇压之力极为强大，混元强者都难以逃脱，偏偏镇压不住周正，这着实匪夷所思。 虚真本尊身前浮现一幅画面，画面中，是周正第二次击杀虚真圣人的时空慢放。 只见被诸天镇世塔禁锢的混沌中，一缕线条诡异出现，随后组成周正轮廓，轮廓握拳，径直击向虚真圣人头颅。 随着距离虚真圣人越近，周正的轮廓越清晰，飞速从透明转化成实质存在。 击杀虚真圣人时，周正已经完全恢复实体。 另一个画面，是诸天镇世塔内部的情况。 周正在外界出现第一缕轮廓时，里面的周正就少了一丝轮廓，周正在外面慢慢凝聚时，内部的周正开始淡化，最后，诸天镇世塔内部，再无周正的身影。 而诸天镇世塔所有的镇压机制，并没有感应到有人冲击镇压的迹象，一切十分平静，无事发生。 “我太相信诸天镇世塔，忽略了自己的能力，它不反应，我就认为无事发生，忘记了再强的灵宝，也代表不了战斗力，灵宝的主人，才是战斗力决定因素。” 虚真圣人轻声道：“这个周正，是假的，或者说，我看到的周正，是假的。” “也不对，周正是真的，但他随时可以变成假的，假的也可以随时变成真的。” “被镇压的周正，已经变成假的。” 虚真本尊眼神幽静，点了点头。 “这或许是琉璃心的能力，琉璃身万法不侵，超凡脱俗，免疫一切伤害；琉璃心和琉璃身并列，不应该只是增幅智慧这么简单。” 虚真圣人想了想，“难道琉璃心才是他的本体？” 虚真本尊摇头，“琉璃心只是一件工具，一件周正自己凝聚的工具，真正的周正，还在琉璃心之后。” “镇压周正已经没有意义，镇压不了他的心，或者他不想被镇压，就没有人能镇压他。” “思考这些，也不是为了镇压周正，而是反省反省，为什么，会连续在周正身上吃大亏？” 虚真圣人脸色微微难看，但还是沉声道：“是我们的问题。” “从强大的圣人，到弱小的真我之下，虽然实力降低了，我也按我们的要求让心境随实力变化，但实际上，说到容易做到难。” “再怎么告诉自己现在变弱，要谨慎行事，本质上，我依旧是圣人化身，我做到的谨小慎微，只是我认为的谨小慎微，和真正的谨慎比起来，就像表演，华而不实。” 虚真圣人在反省自己，虽然现在成为圣人，脱离了真我烙印化身，但曾经是真我化身转化而来，就算对真我的感悟隔了一层，他还是受真我影响，开始总结经验。 现在的他，只是一个拥有真我记忆的诸天圣人，做不到真正的真我强者那样，还能让一个圣人在化身的连续死亡后，冷静下来反思自身，已经是虚真圣人之前的真我境界够高。 “我太大意了，或者说，我在弱小的时候，还以为拥有圣人的能力，就是一种不切实际，脱离我当时的本质。” “就像一个富人去体验穷人的生活，由于是体验，富人永远无法设身处地，感受不到穷人对社会的真实感触，感受不到穷人的绝望，因为富人知道是体验，他早晚会回归富人生活，体验穷人，再怎么体验，也是居高临下的俯视，当作游戏，娱乐自身，富人做再多准备，事后得到的也只是体后感，和观后感这些东西差不多，和真实情况是脱钩的。” “我认知的周正，也不是一个和周正同级强者应有的认知，而是混杂着圣人身份的认知，这对只拥有和周正同级实力的我来说，是致命的。” 虚真圣人认真剖析自己的缺陷，很容易看到自己在前两次的战斗中，出现许多不该犯的错误。 这些错误，现在回想起来，完全是无法容忍的低级错误。 但交战当时，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出现这种错误，对错误的出现是忽视的，或者说当时认为是天经地义的。 这太可怕了！ 虚真本尊轻轻颔首，“能认识到错误，说明我们还能进步。” “这具身体脱离了创始烙印化身，由诸天体系凝聚，本身就有无数缺陷，再强的人，如果他的实力无法弥补，也会犯低级错误。” “这是诸天体系的体系特点决定的，我们现在无法解决，但认识到了，就要特别小心，知道缺陷犯错总比不知道缺陷犯错好。” “知错要认，一味否决自己的错误，只会犯更大错误，彻底倒向诸天体系，不利于我们以诸天化身在这个世界生存，迟早有一天，这个世界会诞生英雄，将诸天化身斩杀或镇压，我们不能落入诸天体系循环，至少，要尽可能拖延时间。” 两人虽是对话，本质是在梳理自身，从圣人的角度和普通诸天强者的角度，共同交叉起来，通过两者视角差，弥补各自身份不足，进而完善虚真圣人在这个世界的行为方式。 虚真圣人自省完毕，收起诸天镇世塔，“从你的视角看，我还需要什么？” 虚真本尊伸手一掏，拿出三件灰蒙蒙的灵宝。 “这是我在混沌中寻得的三件大罗金仙级灵宝，为物质防御灵宝、灵魂防御灵宝、术法防御灵宝。” “之前我们心态不正，从未想过防御问题，只认为自己攻击不够，倒是忘记了这几件灵宝。” “还有这一灵宝空间的丹药，从恢复到复活，应有尽有，也不知道是那个遗迹流露出来的，现在倒是能用上。” 虚真圣人心里一阵恍然，也觉得自己忽略了这些普通修士该有的东西，便欣然接过。 炼化三件防御灵宝，他由衷感觉到一阵安全感。这让他有些沉迷，没想安全感浓郁的感觉，这么舒服。 再配上满满一灵宝的丹药，还有诸天镇世塔作为主攻手段，他感觉他又行了。 重新换了一副面孔，他一个踏步，离开圣人本尊位置，再次来到周正旁边。 而周正刚刚击杀“真虚圣人”，正在体悟第一次使用琉璃心的效果，忽然感应到混沌变化，就知道有人来了。 果然，半个呼吸不到，一个陌生道人出现，看神态气质，倒是和之前的虚真圣人与真虚圣人极为相似，不由问道。 “你是真虚圣人请来的救兵吗？” 虚真圣人这次心态平和，几件防御灵宝带给他无穷底气，但被人打死几次这种事，又何必自揭其短呢。 “吾乃圣虚真人，特来会一会你。” 第725章 麻烦 “圣虚真人？” 这名头一听就和虚真圣人、真虚圣人有关，周正想了想，礼貌地问道：“你也要阻我？” 虚真圣人微微一笑，“无冤无仇，我为何要阻你？” 话虽如此说，虚真圣人却在旁边演练起来，一式式神通挥洒而出，炸得周围混沌翻滚不休。 周正眉头一皱，转身换了个安静位置。 咚！咚！咚！ 一阵道则波动传来，虚真圣人悄无声息间跟了过来。 周正眼睛一眯，又换了个位置。 刚刚使用琉璃心能力，让他对琉璃心有了更多领悟，需要一个不受打扰的环境认真参悟。 砰！砰！砰！ 附近又传来动静，周正抬头望去，见圣虚真人身体变得巨大，在混沌中施展拳脚，还有种种五光十色的神通释放，将混沌搞得乌烟瘴气。 “道友为何紧跟着我？” 周正面色平静，不急不缓的问向圣虚真人。 虚真圣人一脸无辜，“啊，我没有跟着你啊，你做你的，我做我的，混沌这么大，这里是你家，我不能来吗？” 周正拱拱手，“我已经换了三次位置，道友跟过来三次，这总不是巧合吧！” 虚真圣人无所谓的挥洒神通，“谁知道呢？” “我修行起来十分忘我，并不知道自己会去什么地方，或许，真的是巧合呢？” 周正礼貌一笑，“那你下次要注意哦？” 虚真圣人摆摆手，“小事小事，我要修行了，没事你别打扰我。” 周正不再理会圣虚真人，一个跨步离开，选了处安静的混沌，布下阵法开始参悟琉璃心。 当！当！当！ 一阵阵告警声传来，他睁开眼睛，发现阵法外不断受到混沌之气冲击，触发了阵法警示禁制。 意念散开，在远方，一道巨大人影正肆意演武，搅动四周混沌之气，掀起的每一道混沌浪潮，都裹挟着巨大威力。 周正沉默了一下，忽然起身，隔空朝圣虚真人拍出一掌。 咚！ 一阵强大的反震之力袭来，被周正的琉璃身轻易化解，但效果并没有达到他的预期。 圣虚真人虽被拍中，却只是像皮球一样被拍飞，周正感知中，并没有发现圣虚真人有一丝伤势。 思索之时，圣虚真人急速返回，气势汹汹的指责周正。 “道友何故偷袭于我？” 周正走出阵法，淡淡的道：“偷袭？何出此言？” “我刚在阵法内有所感悟，心中欣喜，实验了一下新神通，没想到竟被道友接住，道友真是神通广大。” 虚真圣人脸色一滞，刚才那一掌，可是结结实实打到他头上。 “你说，我用头接住你了的神通？” 周正一脸赞叹，“道友手脚在修行，也不忘练习头部神通，还善于借助环境，真是个努力的人啊。” 虚真圣人心中升起一股无名火，正要冒出来时，意识中精神防御灵宝微微一震，让他冷静下来。 “骂力攻击？” “好阴险，差点着了道。” 他先前见过白色空间，也观察过骂人网络，对骂人网络嗤之以鼻，认为只是雕虫小技，上不了台面。 现在，他竟不知道自己何时中了招。 “道友，偷袭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偷偷摸摸，不像好人啊。” 周正深深看了圣虚真人一眼，没有在圣虚真人身上发现骂力生效痕迹。 “呵呵，哪有什么偷袭，些许误会而已，道友心怀宽广，定然不会放在心上。” “如果道友没什么事，在下就继续修行了。” 虚真圣人微微握拳，心中一直有无名火在升起，但精神防御灵宝不停发挥作用，将无名火浇灭，让他保持理智。 “没事没事，小事而已，只是希望道友以后修行时，能控制一下。” 周正微笑点头，朝圣虚真人拱拱手，转身进了阵法内。 “物质防御灵宝，精神防御灵宝，这是个乌龟壳啊。” “我那一掌，太乙不能无视，隐含的骂力攻击，金仙都要暴躁，他竟然没事。” 砰！砰！砰！ 阵法告警禁制又响了起来，吵得周正直皱眉头。 这样下去，还怎么参悟琉璃心，还怎么以最强状态突破真我？ 他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朝外面又轻轻拍了一掌，拍完之后，重重打出两拳。 外界虚真圣人还在不断释放神通，意图干扰周正，忽然发现一道掌印飞出，正要躲避时，掌印却和他擦肩而过。 “呵，真我之前，极纯状态，君子可以欺之以方。” 他心中得意，作为真我之劫，他有的是办法干扰周正，现在看来，效果很好。 接下来，两只拳头先后冲出阵法，虚真圣人不以为意，他不信周正敢故意击中他。 “哎哟！” 两声惨嚎，虚真圣人两只眼睛肉眼可见肿了起来，眼眶附近漆黑一团，像戴了一副大墨镜。 “出来，你给我出来，我知道你在里面。” “有本事打我，你有本事出来啊，躲在里面算什么？” 虚真圣人也不恢复伤势，有物质防御灵宝，轻伤都不至于，他就是要故意顶着两个黑眼圈找周正麻烦，破坏周正突破状态。 现在有了合理借口，不打蛇随棍上，他都看不起自己。 他用力捶打周正的阵法，一副要破门而入的气势。 阵法内，周正眉头一皱，这一掌两拳，是他的一次确认性试探。 一掌，携带的是心灵攻击，普通修士看到掌印，就会引起自身心灵变化，陷入周正构建的骂人世界。 两拳，一拳是纯物理攻击，一拳是纯神通攻击。 虚真圣人没有受掌印影响，两拳打中时，周正没有感应到应该有的反馈，反而像打在石头上，那强烈的反震之力，让他印象深刻。 “确认了物理防御灵宝，精神防御灵宝，疑似有神通防御灵宝，真是个刺猬！” 心里盘算着事，周正打开阵法，逼视着阵法外的圣虚圣人。 “你又有事？” 虚真圣人退后两步，随即挺起胸膛，右手指着脸上两个黑眼圈，一脸愤怒。 “这可是你造成的，你有什么话说？” “之前都说好要控制，现在自己看着办吧。” 周正轻轻一笑，回忆着道：“我之前说，我会控制一下。” “所以修行第一掌的时候，我控制了一下，我以为你在外面看到我修行，有第一掌作为提示，后面你自己就避开。” “我没想到你这么...这么耿直，硬要接我两拳。” 虚真圣人感觉心里无名火又开始点燃，幸好有精神防御灵宝。 “说控制一下，就真只控制一下，有你这样的吗？” “我不管，你伤到我了，你要赔偿。” 周正轻轻皱眉，“赔偿？你强行接我两拳，用我神通为你免费淬炼脸皮强度，还有脸叫我赔偿？” “说到赔偿，我还没想起来，你说这笔费用怎么算？我神通强大，你用我神通炼体，少说也得给我几件混沌至宝付费。” 虚真圣人眼睛瞪大，指着周正骂道：“强词夺理，你无耻！” 第726章 狗皮膏药 两人纠缠几句，虚真圣人感觉心里无名火冒的厉害，一阵阵灼热感都透过精神防御灵宝，灼烧得他脸色发红，时不时就有头脑发热的感觉。 “这人有毒！” 虚真圣人心里一凛，他察觉周正一个眼神、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有毒，不断在他心中勾起火焰，要将他灼烧。 这毒极为猛烈，不是从外面进入，而是从他内心深处引发，燃料是人的七情六欲，是种种红尘俗气，只要是个有思想的正常人，都难以摆脱。 就算他有精神防御灵宝，但精神防御灵宝防御的是外界攻击，哪里有防御自己内心想法的灵宝，所以面对周正的毒，他感觉自己有点扛不住。 “哼！我大人有大量，就不和你计较了。” 虚真圣人感觉头脑越来越热，有点要失去理智的趋势，赶紧罢战，撂下狠话就走。 他走远之后，暗中沟通虚真本尊，在本尊那求来一件能镇压自身心灵的灵宝，上限要高，最好高不封顶，以免中了周正暗算。 另一边，周正目送圣虚真人离去，回到阵法内还没参悟多久，就感知到外面又传来震天动静。 “没完了啊！” 他喃喃自语，之前的试探，他知道圣虚真人有精神防御灵宝，防御力还很强，他试探性的几次攻击都没有让圣虚真人中招。 这圣虚真人还有物理防御灵宝、术法防御灵宝，头一次让周正感觉无从下手。 打又打不了，甩又甩不脱，还像块狗皮膏药一样粘着他，把他搞得不得安宁。 他坐镇阵法，透过阵法观测圣虚真人，发现圣虚真人神态从容，没有了惶惶气质，又开始在外面混沌演练拳脚。 显然，圣虚真人不知为何，又有了底气。 化身巨人的他，一举一动都有滔天威势，隔绝阵法都难以彻底隔断外界声音。 周正没有修行，他担心圣虚真人见他没有反应，会强行破阵，那时他若在关键时刻，就不妙了。 “得想个办法彻底拦住他。” 听着外面轰隆隆的动静，周正沉下心，开始检查自己有没有更好的手段。 思索许久，他将目光看向白色空间，在林天身上停顿一下，微微摇头。 “还差的远。” 他掠过白色空间，将目光投入印记世界，此时帝安和印记世界中的青龙王、陈墨等人斗得不可开交。 为了争夺民意，帝安召来上古几个时代的先天大神，让他们在帝国内部开宗立派，为下层人提供上升渠道。 而帝安主抓的，是找来欢神，让欢神布道天下，为所有人提供一个共同的起点，不至于让有些人连起点都没有。 周正看了看欢神，原来是欢神有一块玉碟，似乎有让人悟道的效果，怪不得那么受帝安重视。 他的眼神在欢神身上停留了一下，摇摇头，“还不够。” 此时的欢神才金仙，和帝安差不多。 周正观遍诸天，没有发现能帮忙的人。 他没有气馁，“既然找不到人，就找找其他东西。” 兜兜转转，他将目光放回印记世界。 这里，是他猜测中李欢突破真我的历程，被强者炼制成试炼遗迹，通过他在试炼遗迹的经历，他知道，李欢是个很纠结的人。 向往真我的自由自在，又喜欢诸天体系的唯我独尊，从开天辟地一直纠结到帝安等人都成金仙了，还没纠结出结果。 按他推测，纠结本身就说明了一些东西，李欢可能还会纠结下去，太乙、大罗金仙、混元金仙... 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李欢才能真正下定决心。 不过，更大的可能，是李欢无法再选择真我的时候，才会彻底倒向真我，只有失去了，才知道宝贵。 “真我极为神奇，这个试炼遗迹，说不定也蕴含了李欢的部分烙印。” “如果...我是否能把李欢召唤出来？” 周正心里开始推算，他打算将印记世界中与李欢烙印的东西全部抽出聚拢，形成一个强大的李欢烙印信息集合体。 如果真实的李欢突破真我，就能感应到这里，或许能引来李欢。 如果李欢没有突破真我，那应该也能吸引炼制李欢遗迹的人，这人也可以为他和圣虚真人的僵持加入变数。 周正明白，当局势僵持不下的时候，过于陷入局势是不智行为，只有引入新的变量，才能带来新的机遇。 浑水摸鱼，比无意义的僵持更有用。 确定就做，他使用琉璃心的能力，在阵法内留了一个身体，以迷惑圣虚真人，暗中在印记世界内重新映照出一个身体。 “得加快时间，被圣虚真人察觉，就不妙了。” 他来到印记世界，都没时间去看一看白色空间的林天，便开始在印记世界抽取李欢烙印。 欢神、力神、路神、平神、帝国四大才子赵阳、陈墨... 一个个生灵或非生灵，活着的死去的，这些烙印里关于李欢的印记，都被周正琉璃心映照出来，一点点汇汇聚在他手中。 随着印记被收回，周正发现印记世界逐渐坍塌为现实，失去了李欢烙印，这里已经无法再按照李欢的突破经历循环，开始成为一个正常世界。 等印记完全收回，印记世界和普通世界已经没有了区别，就像被主神空间放弃的轮回世界一样，周正见过那种世界。 世界自由了，不再有固定的命运，他看着帝安和里面的苏晨赵阳等人，或许，这些人会有崭新的未来。 若非印记世界李欢烙印最多，成功率最大，他都想收集赵阳他们的烙印，可惜就一个衍生体，那点烙印远远不足，只能作罢。 琉璃心运转，他重新回到阵法内，外面，外面圣虚真人似乎发现不对，距离阵法已经近了很多。 周正不惯着他，随手一掌拍出，将圣虚真人拍飞。 “又能争取一段时间。” 他掏出李欢的烙印集合体，开始熔炼烙印。 熔炼也是有讲究的，他对真我了解不是当初的小白，知道每个真我的烙印都不一样，要想最大概率召唤来李欢，就要按照当前烙印的身份凝聚。 “这个烙印，是创世神。” 周正行动力很强，他剔除许多不必要的杂质，开始以创世神烙印为主凝聚李欢烙印。 随着熔炼进行，一个李欢模样的虚拟人影渐渐出现。 周正眼睛一眯，他在虚影上感受到真我特有的威压，看来计划成功了。 随着最后一丝烙印回归，李欢虚影神光内敛，变得平平无奇。 周正却正色起来，他知道，关键时刻要来了。 时间仿佛过去了亿万年，又仿佛只是一眨眼，李欢的眼皮微颤，随即猛然睁开。 一道神光出现在阵法内部，晃得周正忍不住眯上眼睛。 ... 遥远的某个世界中，一个路人正在观看强者大战，一边向旁边的人科普战斗双方的神器和神通、体质，时不时发出“恐怖如斯”的感叹。 忽然，他神情一动，看向天边。 “他来了。” 某个世界中，一个瘸了腿的老道人扛着一块算命招牌，上书“全知全能许大仙”，正一瘸一拐的回破草房里休息。 刚拿起抵住房门的木棍，他动作就是一顿，随即若无其事的进入屋子。 “回来了，回来了...” 一个普通小世界中，戴着老花镜的中年油腻男翻来覆去检查对面一个年轻少妇的手。 “你这手相，不得了啊，又大又白...咳咳，大富大贵之相啊。” 由于动作猥琐，被少妇大骂流氓，对他狠狠吐了口唾沫离开。 中年油腻男不满的擦了擦身上唾沫，大声道：“素质，素质啊，我告诉你，你染上因果，了，大因果...” 还没骂完，他眼里闪过一丝清明，抬头看向天边，感觉真正的大因果出现了。 青阳界天道界中，原本虚幻到只剩一丝轮廓的李欢，突然颤动起来，随即轮廓消散，化为一道单纯的烙印，隐入天地间。 第727章 归来了 混沌中，正在阵法外不断靠近的虚真之神，忽然察觉到天地多了些东西。 他停下小动作，掏出一件百宝囊。 这是他从虚真本尊那要来的，里面装了许多灵宝，是虚真圣人以前游历混沌时的收获，虽然都是些简单易用的法宝，没有威力太变态的，但对付大罗之下，也绰绰有余。 他实力虽降低了，手段却不能落后，硬实力不足，便用灵宝硬补。 这也是为了对付周正，周正手段层出不穷，需要不同灵宝应对，要是每次遇到麻烦都去找虚真本尊要灵宝，虚真本尊还怎么感悟天地。 虚真圣人又不是猴子，每次都要遇到麻烦了才去请救兵。 “窥天镜！” 掏出灵宝，这是一件镜子状法宝，上面布满神秘纹路，带着一丝虚幻的气息， 他注入灵力，窥天镜镜面微微亮起，出现了他附近的环境信息。 这是个不同常规的视角，一种种不同的颜色形成一层层画面，同一层内，按照颜色深浅不同，勾勒这一层次的环境，每层画面都映照一层维度的情况。 “大道层面出现变化！” 他皱起眉头，这超出他当前实力探查范围，就算窥天镜探查到了，也不是他现在能看清的。 想了想，他定位住一颗石头，将石头放大，要从微观印证宏观，在石头的底层变化中，反推可能出现的变化。 石头放大，出现了其他混合物，土壤、水分、空气、金属离子等微观物质不断放大，他看到了原子、原子核、电子、中子、夸克、中微子，弦... 一切如常，内中蕴含的法则，和之前一样，他甚至看到青龙王的龙影符文，都没有发现新出现的东西。 “哪里不对？” 事情不同寻常，天地是一个整体，不管哪里出现变化，都能在整体上反映出来。 就像一个人肝出问题，眼睛会有反应，脸色会有变化，接着肾会出问题，然后心出问题，接着五脏六腑都会出问题。 这期间，呼吸、脉搏、舌苔、肤色、精神、指甲、饮食、都在不停示警，在彰显身体内部发生的变化。 这变化，从最微观来说，是即时的，经常关注的人，可以第一时间发现异常，从而判断身体出什么问题。 现在虚真圣人明显感觉到天地出现变化，却无法从微观印证变化是什么，如同一个人明显感觉身体不行了，却查不出任何病症。 普通人会认为撞邪，虚真圣人不怕撞邪，他担心出现不可控的事。 “我是不是忽略了什么？” 他重新将那块石头定位，然后一点点放大观察，专门往自己平时不重视的地方探查。 可惜，都没有出现结果，最终，一切照常。 他不信自己的感觉出错，天地明明出现变化，察觉不到，不是创始境规律，就一定在他忽略的地方。 窥天镜一直定位着那块石头，不停放大又缩小，虚真圣人死死盯着石头，瞳孔也随着石头放大缩小而放大收缩。 “石头，石头，石头...” 忽然，他心里一惊，在看着石头的时候，他自然而然想到可以用石头来做地基，建房子，打碎可以做混凝土，再粉碎可提取元素。 这种想法，不需要他动脑，自动就浮现出来，似乎，他本身看到的不是石头，而是这些东西。 “这...” 寻常时候，他观察石头，眼中自动出现的信息，是石头的组成成分、大小、形状、颜色等实际情况，不会出现现在这种信息。 “世界变得不一样了。” 他看向某个世界中，原本一朵普通的小花，现在看起来感觉生机勃勃，竟有几分可爱；一株再寻常不过的小草，看着它破土而出，也能感受到几分坚韧。 仿佛一瞬间，这个世界多了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让所有东西都生动起来。 “就是这个！” 虚真圣人敏锐察觉到这个因素，开始慎重起来。 咚！ 天地大道忽然震动了一下，熟悉天地的虚真圣人知道，有新的真我诞生了。 “是谁？” 而阵法内部，周正被刺眼的神光晃得睁不开眼，等到慢慢适应下来，便看到一个上身赤裸，下身粗布麻裤的壮硕青年赤脚站在他面前。 “创世神李欢！” 这个概念径直出现在他意识中，就像小孩子见到乳房会本能吮吸，不需任何信息交换，周正就是明白了。 他眯着眼睛，观察眼前的创世神李欢，感觉这个李欢和他记忆中的李欢不太相同。 “周正！” 李欢声音苍茫，浑厚响亮，淡淡的叫了一声周正。 他眼中光芒逐渐恢复平静，平视着周正，不悲不喜。 “我已经明白你的意思，外面的事，交给我。” 周正没有说话，注视着李欢踏出阵法，和外面的圣虚真人对峙起来。 外面的混沌依旧混乱，圣虚真人搅起的动静还在肆虐，但李欢出去后，所过之处，暴躁的混沌之气神奇平静下来。 周正没有感应到李欢使用神通的迹象，仅仅只是因为他走过，混沌之气便乖乖安静下来。 圣虚真人也发现了这点，他在混沌中用来骚扰周正的小动作，竟在无声无息间被李欢平息。 最奇怪的是，李欢并没有使用任何术法，混沌之气自然就稳定下来。 他知道李欢，来到这个世界时，为了防止阴沟里翻船，他详细观看过这个世界的时间长河，知道这只是个突破真我停滞的人，不足为虑。 现在看来，情况没有那么简单。 “你是李欢？” 他身怀大量灵宝，即便李欢突破真我，他也有骚扰周正的能力，但他要搞清李欢的信息，才方便对症下药。 拖延时间让窥天镜探查李欢的信息，惠而不费。 李欢赤裸上身，修长的身体肌肉虬结，看起来很有力量。 “我是李欢，你是虚真，现在，停止你的行为。” 李欢声音浑厚得不可思议，仿佛洪钟大吕，一言一语带着不可思议的能力，让虚真之神都有些恍惚。 好在他有精神防御灵宝，片刻间便回过神来，心里却也惊出一身冷汗。 “又是一个搞心态的。” 他定了定神，开始接受窥天镜探查出来的信息，同时看了一眼印记世界。 这一看，他才知道，印记世界已经变成了普通世界，再无一丝人为痕迹。 “原来如此，将原来的本尊化为烙印，以新凝聚的烙印为本尊，现在的你是地球李欢，还是一重幻想世界创世神李欢？” 李欢不为所动，“李欢便是李欢，是地球李欢，也是创世神李欢。” “你在意哪个李欢，我便是哪个李欢，你若不在意，也可以不叫我李欢。” 第728章 生住异灭，成住坏空 虚真圣人心里一动，现在的他不是真我，看不清李欢是不是真我，如今试探加上窥天镜带来的信息，可以确定李欢真的成为真我了。 “你在压抑什么？” 他感觉李欢的状态不对，和他以前突破真我时有所差异，像是在克制什么。 李欢面无表情，“你不必知道，现在，请你离开。” 他的声音强硬起来，似乎一言不合就要动手。 虚真圣人仗着一身灵宝，丝毫不惧李欢态度变化，见李欢态度生硬，立刻沟通体内灵宝，先下手为强。 “五行大手印！” 一只闪耀着金赤黄白黑无色的手印凝聚而出，朝李欢呼啸而去。 李欢淡淡了看了大手印一眼，喝道：“还不离去？” 这一声平平无奇，不带一丝威势，但虚真圣人明显感觉到，自己的神通大手印，威力正在锐减，从毁天灭地的攻击，变成虚幻的影像，继而消散在天地间。 和之前李欢平息混沌动乱一样，虚真圣人同样没有在这个过程中发现神通痕迹。 仿佛他的五行大手印寿终正寝，自然而然消失。 “灭世大磨！” 他掏出一件先天至宝，沟通里面的至宝之灵，发出至强一击。 一座无边无际的大磨虚影骤然出现，将李欢笼罩在内，开始缓缓旋转。 咔咔咔... 旋转刚开始，虚真圣人就感觉灭世磨盘灵宝之灵和他的联系飞速变弱。 他眼神一凝，借助窥天镜观察灭世磨盘变化，发现灭世磨盘之灵失去了战意，变得无欲无求，懒得再推动磨盘。 唰！ 灭世磨盘落入了李欢手中，没有一点反抗，虚真圣人也失去了和灭世磨盘的联系。 这一切太过丝滑，好像他把灭世磨盘从手中抛出去，就是为了抛给李欢。 “消磨战意？可为什么没有一点动静，总不至于是灭世磨盘自己不想干了，自己投敌吧？” 两次试探，没有从李欢身上得到什么有效信息，反而失去了一件先天至宝。 “这种神神叨叨的能力，太讨厌了。” 虚真圣人心中恶心，莫名其妙中了招，自己还看不出所以然，这太憋屈。 “破天一指！” 他再次攻击，这次更加小心，更加谨慎，全部精力集中在破天一指中，他要摸清李欢路数，继续不明不白，太过危险。 虚幻的指影顷刻凝实，带着不可阻挡的气势碾向李欢，要像碾死虫子一样把李欢碾死。 上千万丈的手指，巨大得不可思议，但在压向李欢时，开始迅速变淡，随即消失，就像一个无形的空洞挡在李欢面前，将巨大手指缓缓吞噬，不留一丝痕迹。 而用全部心神感应的虚真圣人，也感觉自己快要消失，他还没有一点抵抗的想法，就想随着巨指消失。 关键时刻，精神防御灵宝剧烈震动起来，强行把他带出巨指中。 “呼！” 心神归位，虚真圣人眼中闪过一丝心悸，冷汗难以抑制的从背后流出。 “那个状态，仿佛什么都无所谓了。” 他强行定住心神，忌惮的看着李欢。 “你不是刚刚突破的真我，你在压抑什么，压抑更高的境界吗？” “道源？天地？创始？” 李欢没有回答，仍旧顶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冷冷道：“离开！” 虚真圣人咬牙，面对这种油盐不进的人，他竟感觉有一丝无从下手。 但他有数件防御至宝，哪怕李欢真的成为真我，只要不达到天地之上，他认为李欢动不了他。 “让我离开，就凭你一句话？” 他双手挥动，一道道神通释放，朝李欢攻去。 有灵魂攻击、精神攻击、有心灵攻击、有物质攻击，各种攻击，各种形式，各个角度，全方位无死角对李欢动手。 “来啊，让我看看你的底气！” 他肆意张扬，巍峨的身躯霸道无比，施展魔神真身，万手万眼，爆发最强战力。 李欢眉头微皱，看了看后面的阵法，一步踏出，顶在阵法之前，两手抬起，猛地竖起往前一推。 “生住异灭，成住坏空！” 虚真圣人一直小心观察着李欢，见李欢出手，更是把精神崩到极致，他要用无限制探测法，弄清楚李欢信息。 只是他前一瞬看到李欢出手，下一瞬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等到再次醒来，盘坐的他面前的是虚真本尊。 “为什么！” 他不理解，明明已经做好了最强防御，为什么又死了。 虚真本尊神情也有些凝重，他挥手在空中复现虚真圣人死前的景象。 只见无数攻击倾泻而出，向一个模糊人影淹没而去，模糊人影踏出一步，两手向前一推，画面由此开始无限倍速慢放。 虚真圣人知道，模糊的人就是李欢，要想不让李欢感应到这里，他们就不能在这里观察李欢的信息。 画面慢放之后，诡异的一幕出现在二人面前。 所有攻向李欢的神通，从近到远，不断失去力量消失，仿佛无形浪潮席卷过来，淹没了所有攻击，这只是为了不让攻击吵到周正的阵法。 而李欢主要攻击对象，是虚真圣人。 画面慢放之下，虚真圣人看到画面中的自己眼神迅速失去光彩，一件件灵宝从身上爆出来，无声无息的漂浮在混沌之中。 事实上，如果再正常时间下，他就是被秒杀，所有灵宝一瞬间被破，掉出了他的身体。 “这么强？他超标了吧！” 虚真圣人不敢置信，李欢才刚刚突破真我吧，这战斗表现力，简直超标得离谱。 虚真本尊将画面定格在虚真圣人倒下瞬间，沉声道：“他压制了他的修为，但本身领悟是在的，真我境的特殊，你也知道，真我突破，只是为了方便探索更高境界，不突破也可以使用高境界能力。” “李欢虽然没有突破，无法发挥最强实力，但以真我境为基础，也能做到一些不可思议的事。” 虚真圣人知道这些，他不接受的是，他死得太随便了，一点有效反击都来不及做出，就被秒了。 忽然，他注意到一个细节，连忙将画面翻转过来，调到他死亡那一刻。 “这里，灵宝全部爆出来，为什么那么平静的躺在那里，李欢也没有炼化，它们为什么不回来？” 虚真本尊沉默了一下，“那些灵宝，懒得回来。” 虚真圣人一愣，反问道：“懒得回来？” 虚真本尊解释道：“他们从你身上脱落，也是懒得再保护你，否则，你不至于死得那么随便。” 虚真圣人很不理解，“我已经炼化了那些灵宝，这是为什么？” 虚真本尊没有回答，只是又掏出一堆灵宝，“我这里探查不到，你再去探探。” 虚真圣人点头，带着灵宝离开。 这次，他一出现，就凝聚上万个化身，每个化身都携带三重防御灵宝，数万人心灵相通，只要有一个出现不对，其他人都能感受到原因。 他就不信，这么豪还探查不清李欢信息。 目标明确，他做事也干脆许多，一来就动手，铺天盖地的攻击笼罩李欢和周正的阵法，强行逼迫李欢动手。 李欢皱了皱眉，再次出手。 “生住异灭，成住坏空。” 噗！ 一个虚真圣人倒下了，第二个接着倒下，仿佛多米诺骨牌一样，数万个虚真圣人不断倒下。 虚真圣人感受到其他化身临死前传来了零碎信息，但时间太短，来不及感悟。 他一狠心，将从本尊那要来的数百万个化身全部放出，每个都配上三件套，以求他们多活一普朗克常量时间，以获得李欢更多信息。 一片片虚真圣人像割麦子一样倒下，终于，一部分完整的信息被虚真圣人汇总出来。 “活着有什么意义？” “嗯？” 他看着这个信息，有些不解，活着有什么意义？这是什么意思？有什么意义吗？ 刚想到这个问题，他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也就是在这一刻，所有虚真圣人全部倒下，伏尸百万，流血千里。 又一次醒来，他将这个问题抛给虚真本尊。 “活着有什么意义？” 第729章 特殊灵宝 活着有什么意义？ 虚真本尊微微一怔，没有回答虚真圣人，只是又拿出一个灵宝袋交给虚真圣人。 “我不知道，这需要你去寻找。” 虚真圣人愣了一下，他以为自己是一个化身，所以不明白活着的意义很正常，所以才来寻找本本尊，本尊却告诉他他也不知道。 “百宝囊中，有一件特殊法宝，可以迟钝你的思维，让思维像生锈机器一样难以转动，或许可以有效帮助你。” 虚真圣人要离开的时候，虚真本尊叫住虚真圣人，告诉他他为和李欢交战做的准备。 虚真圣人点了点头，撕开混沌，再次来到周正阵法位置。 这里，依旧如故，和之前不同的是，多了一些漂浮着的灵宝，虚真圣人知道，那都是他上次死亡掉出来的。 “收！” 他默念回收法诀，却发现这些灵宝懒洋洋的，一点动静都不没有，无欲无求的飘在混沌中，随波逐流。 李欢看向虚真圣人，还是顶着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为何想不开？” 虚真圣人神色一滞，在李欢眼中，他已经是个死人了吗？ “我想会会你。” 表达了自己的目的，他没有在李欢脸上看到丝毫反应，李欢的脸就像一张扑克，没有一点感情。 虚真圣人看着现在的李欢，心中莫名生出许多压力，竟有些不敢直视李欢。 “真是见鬼，太邪门了。” 他甩掉这种莫名情绪，鼓荡气势，全身实力运转起来。 “因果大轮回！” “命运轮转！” “劫运·开天辟地！” “...” 一道道神通像不要钱一样撒出去，虚真之神在短短不到一个眨眼内，至少放出数百亿道大神通，用大海般的神通全力试探。 他担心自己还会像上次一样死的突然，什么信息都得不到，那就死得太憋屈了。 李欢淡淡看着毁天灭地的神通海洋，口中还是那八字神通。 “生住异灭，成住坏空！” 又是这一式，虚真圣人瞬间之内，就感觉自己和上百万道神通失去联系，眨眼不到的时间，所有神通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知道，不是李欢一次只能消灭百万道神通，而是神通打出到消失，这期间有信息传递过程，只是因为信息传递快慢有别，让他有了神通能抵抗李欢的错觉。 “要死了！” 冥冥中传来预感，他要死了。 嗡！ 忽然，脑海凭空一震，一件模样奇特的灵宝浮现神魂空间，让他神魂一下变得迟钝起来。 “祥子的黄包车！” 这是灵宝的名字，朴实无华，没有任何特色。 虚真圣人想了半天，才想起祥子是什么，他还想思考祥子和黄包车有什么关系，这件灵宝有什么特殊。 “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这个问题突然蹦出脑海，但不是他自己想思考的问题，而是外界突然蹦进来的，强行要他思考这个问题。 显然，这个问题比灵宝有趣多了，他顺势放弃灵宝的问题，开始思考活着的意义。 “活着的意义是什么呢？” 他感觉脑子在打铁，平时灵活万分的脑子，现在像麻木了一样，对一切失去敏锐，想个问题都要思考半天。 “活着的意义？活着是什么？意义又是什么？为什么要活着？不活不可以吗？意义有什么意义？还是说意义没什么意义？” 他使劲甩了甩头，发现脑子好像要爆炸，但又稳定无比，就像惰性气体高温高压似乎要炸开，实际上再高温再高压，气体依旧稳定。 若是换其他气体，还有可能爆炸，他这个惰性气体，只是觉得不舒服，却没有一点爆炸意思。 “咦？惰性气体是什么？我为什么会想到惰性气体？太难了，不想了。” 他脑中一片木然，什么都不愿意想，但外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不断向他灌输一个问题。 “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这问题就像附骨之蛆，他再不愿意去想，问题依旧在他意识中徘徊。 “活着？化身就是要活着，不活着化身就不存在了。” “所以我活着，只是一个化身，随时可以被撤销，我做事与不做事，最后都会被撤销，为什么还要做事？” “难道我活着，只是为了给本尊做事吗？这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我还算活着吗？我？我存在过吗？” 一个个问题在他迟钝的脑子里爆发，发酵，他艰难的开动脑筋，试图解决这些问题。 只是，这些问题太繁杂，一个问题包含着无数个问题，他迟迟想不明白。 “啊...我不想思考啊，我就想躺下睡觉，什么都不管，你们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吧，别来烦我了。” 他痛苦的抱着脑袋，不停拍打，试图把脑海中问题拍打出去。 “活着到底有什么意义啊，金钱，我多的花不完，用完了随便就可以捏出来，金钱没意义啊。” “美色也没有意义啊，什么样的美色我都可以捏出来，不要美色我也可以取悦自己，低俗的兽性欲望，摧毁美好事物的变态爽感，占有欲的无限膨胀，都没有意义啊。” “权利也没意义啊，权就是拳，我拳头最大，我就是最大的权，谁都不能反驳我，我要什么有什么，要做什么就有什么，我什么都有，我什么都不需要，我到底要什么？” 他无法完整的思考问题，便将问题一个个分开，想先解决细微的问题。 迟钝的脑子让他思考很笨拙，有时候想着想着就忘了东西，于是又重新回头思考。 “修行，我是为了修行，可我到底是为了活着修行？还是为了修行活着？” “我修行还有什么意义？强大？强大了之后呢？继续强大吗？那强大还有什么意义？” “见识不同的风景？见识过了呢？还要去见识更多风景？一直都是为了见证更多的风景，到底多少才算多，这究竟有什么意义啊？” 虚真圣人脑中不断冒出问题，他也在试图解决问题，可解决到最后，回到最本质的问题。 “有什么意义？” 解决问题有什么意义？思考问题有什么意义？解决了之后呢？思考了之后呢？继续解决，继续思考，一直持续下去，持续下去又有什么意义呢？ 那不持续呢？如果不持续下去，又有什么意义？ 持续不持续，都没有意义，那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虚真圣人脑子大爆炸，不停思考，想要寻求最终答案。 外界，李欢诧异的看了眼虚真圣人。 这是虚真圣人坚持最久的一次，没有被秒杀，他还以为虚真圣人有进步了，仔细一看，原来是强行把自己迟钝了。 第730章 没有意义 正常修士，思维灵敏，一目十行，收集信息、处理信息能力都很强。 往往一个瞬间，脑子就能运转上万亿亿次，许多计算不需时间，只需方法。 所以，修士最看重灵光一闪，灵光有了，突破就有了，反之，没有那一抹灵光，再多的的苦修，也只是积累底蕴。 现在，虚真圣人强行让自己脑子迟钝，相当于强行降低脑子计算速度，遇到问题时，解决问题需要的时间多了，自然能撑得更久。 而且，迟钝还有一个好处，就是麻木。 麻木不仁，不断让脑子麻木，可以对很多东西脱敏，变相降低敏感性，让人更能忍受不好的东西，也能让虚真圣人撑更长时间。 上一次，正常的虚真圣人思维敏捷，中了李欢招数，顷刻间得出了问题答案，在得出答案瞬间，就自己消亡。 思考只是一瞬间的事，死亡也在一瞬间。 “有意思，没想到还有这种抵抗的办法。” 不过，麻木也只是徒劳，再麻木，找不到答案，会死；找到了答案，也会死，只是死法不同，结果没有区别。 他静静等待几分钟，虚真圣人身体突然一颤，随后成为一具无意识的傀儡，静静漂浮在混沌中。 虚真圣人已死，留下的，只是一具麻木的躯壳。 李欢伸手一招，想将那件特殊灵宝拿来研究一下，没想到那件灵宝竟然还在抵抗，最后破空离去。 他没有强行阻拦，那没必要。 另一边，虚真圣人再次醒来，脑子还有些迟钝，缓了几息才恢复过来。 咻！ 破空声传来，是灵宝“祥子的黄包车”。 虚真圣人随手将两包招在手中，仔细端详一下，没发现可疑之处，便收回体内，看向虚真本尊。 “我现在脑子还有些乱，处理不了死前的信息，你给我总结一下。” 虚真本尊沉吟了一下，他触摸不到世界中的物质，但通过虚真圣人这个触手，解析虚真圣人遭遇的变化，可以得到很多信息。 “李欢，是个不同寻常的强者，他或许已经凝聚自己的道，只是出于某种原因，压制住了没有突破。” “但道种已经种在心中，可以借助道种的力量，综合几次信息来看，李欢的道，可能是虚无缥缈的‘意义’。” 虚真圣人感觉一阵牙酸，意义？怎么会有人凝聚这种道种，这一点都不玄学，比他的虚真还玄，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我感觉头又痛了，你赶紧和我说说。” 虚真本尊看了眼虚真圣人，看来“祥子的黄包车”效果很强，让虚真圣人脑子麻木得厉害，复活了思维都还受麻木惯性影响。 要想脱离这个影响，复活是不够的，还需重新构建认识体系，更新掉麻木的思维模式。 “意义，这东西，和我们虚真大道类似，有意义，无意义。” “之前，天地间多了一些东西，但我们无法察觉，只是没有往这方面去想，现在回头看看你定位观察的那颗石头，便是石头从三维数据上多了一些意义。” “这意义，来源于你对石头的认识，你认为他有意义，看石头时，看到的就不止是石头，还是建材、雕刻材料、元素组成、坚硬等东西。” 虚真本尊担心思维麻木得虚真圣人听不明白，还贴心解释起来。 “就像一个普通人，他看到稻谷，知道能吃，能填饱肚子，稻谷就不只是稻谷，还是米饭、精力、填饱肚子、力气等东西。” “看到棉花，人们会想到软、棉、保暖；看到针，人们会想到尖、刺、针灸、织衣、细；看到铁棍，人们会想到硬、粗、大、重、砸人痛，铁棍磨成针。” “物质不单是物质，还有了意义。” 说到这里，虚真本尊脸色罕见郑重起来。 “这条道的攻击，十分诡异，祂可以赋予意义，可以剥夺意义，还可以让人自己寻找意义。” “你第一次死亡，那些灵宝微弱的灵智，思考保护你有没有意义，最终得出的结论，是没有意义，因为保护你对他们没有任何意义，他们只是你随手可弃的工具。” “你的死，由于第一世时间太短，我不知道你在那一瞬间想到了什么，但终归是活着没有意义，所以你死了。” 信息有点多，虚真圣人麻木的脑子勉强接受了信息，问道：“那第二次呢，我已经麻木了，感觉思考了几亿年，你能看出什么来？” 虚真本尊迟疑了一下，“我看不清，活着的人，只要思考活着的意义，恐怕都会陷入死亡。” “以普通人来说，出生，上学，毕业，恋爱，结婚，传宗接代，生儿育女，年迈，死亡。” “毕业了之后有什么意义？过想要的生活，过上想要的生活之后呢，有什么意义？满足各种世俗的评价？人们的重视？外界的东西和人本身有什么关系？即便得到了之后呢，有什么意义？” “修行也是这样，踏上了修行路有什么意义？修行到强者有什么意义？予取予夺之后有什么意义？登上更高境界有什么意义？不死？不灭？不怕被人欺负？那之后呢？” 虚真本尊脸色凝重，“无限追究下去，做什么都是没有意义的。” “人从出生开始，出人头地，一路攀爬到人生巅峰，什么都有了，之后呢？有什么意义？追求刺激？刺激享受之后呢？有什么意义？持续享受刺激，之后呢？有什么意义？” “无限意义下去，陷入虚无空洞，什么都没有意义，或许没有意义才是最终的意义，那还活着干什么，没有意义不如死了算了。” 这个问题太过终极，每个人做事，都追求做事之后的反馈，反馈之后呢？反馈有止尽，意义无止尽。 “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本身是没有意义的，好像一个漫无目的的角色，碰到一系列事件，触发了他的想法，生成一个临时意义，人为这个意义去奋斗，意义完成了，人来到这个世界上的任务就达到了，然后呢？” “然后尘归尘，土归土，长生的人，不过是生成了一个更大的意义，要用更长时间去完成。” “就像你我，你的意义，是我为了拖延在这片天地的时间，用来阻止许凡等人手段才凝聚而出，我不需要了，你便没了意义，会被我回收；我的意义，是替真我本尊观察创始执道的变化，观察完毕，魔神之身也没存在必要了。” 虚真圣人有些难以接受，“我本身没有意义，我只对你有意义，你本身也没有意义，你只是对真我本尊有意义？” “我们就像过客，任务完成，我们消失，任务完不成，会有另一个你、另一个我来完成，你我的存在，无足轻重，死了就死了，如同我之前死那么多次。” “死了的我，只是得了一些李欢的信息，但如果死的不是我，死其他的我，也会得到信息，我好像真的没有存在意义。” 虚真本尊皱了皱眉，虚真圣人是他的一部分，虚真圣人这个想法，就代表他也有类似想法，这很危险。 他像是劝解又像是自我解释的阐述起来，听不出任何情绪。 “所以，不追求意义，才是最佳应对方法。” “按照既定的程序去做，做自己该做的事，不要多想，完成自己的使命就行了。” 虚真圣人摇摇头，缓缓道：“我想老老实实的去做，可外界信息不断进入，推动我去想，我不得不想。” “李欢的神通，让我无法脱离这个念头，他似乎在赋予我意义，却找不到我的意义，只能让我自己去寻找，他没有露出任何敌意，还占了善意，我连恨都恨不起来。” “难道，要让我把对你们的意义当成我自己的意义，为虚真本尊燃烧自身？为真我本尊变强奉献自我？让我自欺欺人吗？可自欺欺人，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这没意义啊。” 虚真本尊沉默片刻，冷酷的道：“看清自己的定位，我们由本尊凝聚而来，本就是工具，工具的意义，便是完成本尊命令。” “不要想什么自我意义，做工具就够了。” 第731章 虚真圣人一世 现场气氛安静下来，虚真圣人看着虚真本尊，轻轻握紧拳头。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虚真本尊冷着脸，“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 “不要想那些东西，那不是你该做的。” “工具，就要有工具觉悟，完成任务，是你存在的唯一意义。” 虚真圣人盯着虚真本尊，一字一顿的道：“那不是我的意义，是你施加在我身上的意义，我帮你去做，是情分，不帮你做，是本分。” “你凭什么命令我，你有什么资格决定我的意义？” 虚真本尊冷漠的道：“注意态度，你来自于我，只是一个化身。” “看清自己的身份，你没有选择的权利，只有被选择的命运。” 虚真圣人沉默下来，没有再和虚真本尊争辩。 来自虚真真我本尊凝聚化身的神通，让虚真圣人自凝聚开始，就有不同于其它诸天化身的独立性。 一直以来，他都以为自己和虚真真我本尊一样，是化身也是本尊，所以他做任何事，都是当作自己的事来做。 不管死多少次，他从来未产生过一点意见。 但李欢的出现，那来自灵魂深处的问题，让他剖析自己本质，看清自己只是魔神虚真凝聚的化身，不是真我化身。 他还抱有一丝希望，认为用真我化身凝聚方式凝聚出来的他，和魔神本尊也是一体的。 现在，这无端的争辩后，他忽然醒悟了。 他认为的他是魔神虚真，只是他自己以为，魔神虚真并不这样看，只是把他当成一个化身而已。 从始至终，他只是工具，用完了就没有意义。 活着有什么意义呢？这个问题第一次主动出现在他脑海中。 就在他思考时，虚真本尊不耐烦了。 “灵宝已经给你，为何还在这磨蹭，你害怕了吗？” 虚真圣人回过神，他还没找到问题答案，但对眼前的事， 他已经有了决定。 “我不去了，灵宝还给你，我要去找活着的意义。” 虚真本尊眉头一皱，淡漠的看向虚真圣人。 “你可是我凝聚的，生死在我一念之间，你敢拒绝我？” 虚真圣人目光一凝，转过身来看着虚真本尊，仿佛要看进虚真本尊内心深处。 “就算我是你凝聚的，就算你算我的本体，就算你能一念抹杀我，你也休想奴役我。” 虚真本尊眼睛一眯，没有其他动作，只是平静的道：“你真以为我随便说说吗？” 一股无形的杀气突然从虚真本尊身上冒出，牢牢将虚真圣人锁定，似乎虚真圣人一个回答不对，就要给虚真圣人教训。 砰砰！砰砰！砰砰！ 混沌忽然安静下来，虚真圣人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它在颤抖，在大力跳动，在疯狂向全身泵送精血。 “呵呵！” 他忽然笑出声，带着对虚真本尊毫不掩饰的嘲讽。 “我虽然是化身，可我也是虚真，一个能突破真我的男人，会被你威胁？” 气氛突然起了一丝波澜，虚真圣人眼睛一竖，气势骤然飙升到最高点。 “战！” 他全身化为一柄长剑，毫不留情斩向虚真本尊。 虚真本尊脸色难看，心念一动，疾斩而来的虚真圣人凝固在半空，随即解体，化为漫天光影消散。 “麻烦，继承了真我遗泽，没想到有这么多隐患，连化身也敢造反。” “这遗泽虽强，却也不能多用，一旦用多了，必须要销毁。” 反思了这次虚真圣人闹事的原因，他心念一动，再次凝聚出一个新的虚真圣人。 这个虚真圣人没有前一个虚真圣人遭遇李欢的记忆，是一个从里到外全新的虚真圣人。 “我感应到混沌出现变故，有人对我的认知提升，你去看看。” “注意，许凡等人奸诈无比，为了对付我们，必然用了很多阴险伎俩，到那边后，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要相信。” “你要做的，就是全力阻止他们，只要他们完不成他们要做的事，就对我们没有威胁。” 说完，虚真本尊挥手，将之前准备给虚真圣人的灵宝给了虚真圣人二世。 虚真圣人二世淡淡点头，“只要不是真我，便对我没有威胁，这些灵宝于我无用。” 虚真本尊有些不满，但没有表现出来，他并没有告诉虚真圣人二世李欢的存在，因为这不符合凝聚时的记忆。 虚真圣人一世，一开始去找周正麻烦时，就是这个心态，结果被人家打死了，虚真圣人二世没有这段记忆，还是一如既往的骄傲。 “小心使得万年船，万一呢，万一对面实力强大呢，你多做点防护，也是一个保险。” 虚真圣人二世傲娇的抬起头，“混沌中的强者，有谁是我对手？办事这般畏畏缩缩，你丢我虚真的脸。” 虚真本尊神色一滞，无语的摇摇头。 他第一次发现，以前他带着的傲慢，是这样理所当然。 不被打死过一次，虚真圣人二世绝不相信会遇到意外，就像他之前让虚真圣人一世过去，也没想到虚真圣人一世会死回来。 “行，你去吧，小心对方危言耸听，用言语影响你的意志，别人说什么，别放在心里，也别去想。” 虚真圣人二世风轻云淡的点头，随意撕开混沌，就前去虚真本尊给予的时空坐标。 “就是你，在与我作对？” 看到李欢的时候，虚真圣人二世坐在一朵白云上，气质缥缈，飘飘欲仙，一副得道高人模样，在混沌中十分显眼。 “生住异灭，成住坏空！” 李欢没有废话，见虚真圣人还敢来，再次给予重击。 砰！ 虚真圣人二世脸上的骄傲凝固，没能做出一丝反抗，重重摔下白云，最后一道气息也消散了。 “咦？” 李欢本以为这次虚真圣人会拿出什么新的底牌，才这样底气十足，所以这次施展攻击也认真了一下，万万没想到这次虚真圣人一眨眼都没挺住，直接躺尸了。 “奇怪！” 他大手一挥，从虚真圣人身上摄走一个灵宝袋，里面密密麻麻的灵宝，还没有开封过，甚至感应不到虚真圣人使用的痕迹。 “他似乎，就没想过使用灵宝。” “难道，他对上一次的攻击不在意？还是说，他失忆了？” 李欢百思不得其解，这次的虚真圣人，和前面比起来，弱智许多。 “是否有什么阴谋？要麻痹我？” 找不到原因，李欢不再多想，他目的是为周正挡住打扰，其他的，凡是违背这个目的的事，通通不理会便是。 “下次虚真再敢来，话也不和他说了，直接打死。” “想使阴招，只要我不接手，就是你自娱自乐。” 第732章 农耕部落时代 阵法内，连续看到李欢阻止虚真圣人成功，周正也放下心来，接下来应该没人能干扰他感悟了。 “琉璃心！” 他第一次使用琉璃心，是虚真圣人使用诸天镇世塔，强行将他镇压。 那次镇压，周正能感受到，以他的硬实力，确实无法挣脱诸天镇世塔镇压。 不管逃到哪里，哪里都会成为诸天镇世塔一部分，这样一来，在诸天镇世塔内部怎么蹦跶，也不可能脱离镇压。 所以，他那次确实被镇压了。 但他琉璃心发动，在外界重新凝聚了一个身体，竟然无阻碍的穿透诸天镇世塔封锁，想着在诸天镇世塔外部凝聚身体，就真的凝聚了身体。 他可清楚，当时诸天镇世塔正在释放，理论上范围是无限广的，他仅仅是心里想着在诸天镇世塔外面，就真的到了外面，没有被镇压的因果牵连。 而且，琉璃心还可以映照万物变化，穿梭时空，他想着出现在印记世界，就真的出现在印记世界，天地都在心中，一念即可到达。 至于分身、化身之类的手段，更是轻而易举，只要他想，便可分出无数个化身、分身，对他本体却没有任何影响。 那是琉璃心映照出来的产物，要多少就照多少，死了也只是粉碎，重新回归琉璃心，再映照出来便是。 感应了其中细节之处，周正满意的终止研究。 更多细节，需要以后实践慢慢摸清楚，现在，他打算突破真我，彻底解决虚真圣人这个问题。 有李欢帮忙阻挡虽好，却不可能让李欢一直帮他阻拦，事实上，李欢也只是阻止虚真圣人骚扰，并没有真的打算解决虚真圣人，那超出了周正当初的要求。 “还差多少？” 他收拢心思，集合全部心念，再次回归真我门槛前。 有了琉璃心，他能稳住突破真我前的状态，随时回归这个特殊境界。 “还不够！” 他已经熔炼了琉璃身，将数千万特性化身融为一体，集合了所有真实度，现在在真我门槛前具象的身影，已经从幼童变成小孩模样。 五官清晰，身材板正，手脚有力，但归根结底，还是一个小孩。 他伸手去推真我大门，仿佛推在一块大石上，怎么也推不动。 这让他有些失望，感应中，要是他能凝聚出和现实一样的身躯，轻易就能推开大门，得见真我。 现在，明明已经具备全部条件，却因为太过瘦小，连门都推不开。 “真实度！” 他感应到，他差的就是真实度。 要是换成地球的躯体，躯体天然拥有的真实度，这时就可以支撑他成长，然后顺利推开大门。 即便到了幻想世界，要是不被掠夺，他积累的真实度，也足以推开大门。 但现在说这些没用，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恼恨过去的事，只是无能狂怒。 “我需要再次穿越，积累足够的真实度，但我若真穿越，按照正常情况，只要我发展起来，就会引来幕后黑手，让他对我收割。” “我的去向，必然有某种手段能检测，所以，要穿越，就要屏蔽检测。” 如何屏蔽检测？ 周正想的很简单，只有他自己也不知道他穿越了哪里，或者他自己也不知道他穿越了，才可以有效瞒住幕后黑手。 诸天周正那么多，谁知道哪个是穿越的？ 关键的一点，就是本尊不能动。 他要一直待在阵法中，假装修行，让别人猜不到他穿越。 他还要隐瞒自己穿越痕迹，就要抹去穿越化身的记忆，让他作为一个纯粹的灵魂去穿越。 没有周正烙印的灵魂，谁知道是谁呢，连周正自己也不知道。 这风险很大，稍不注意，就会出现另一个周正，未来可能回来把他当分身收回了。 “失败了，不必多说，什么后果都没有；成功了，有风险，但我相信我自己。” 他满怀壮志，分出一部分灵魂，抹去所有烙印，只留下最本质的灵魂。 为了赶时间，他琉璃心发动，无声无息将灵魂送到一个天地初开的小世界。 天地初开，规则不完善，一切简单，相对混沌时间流速极快，是目前最佳选择。 做完之后，他开始参悟琉璃心和琉璃身，稳住幕后黑手可能的检测，安静等待起来。 ... 某个小世界，这里一片苍茫，森林郁郁葱葱，鸟兽遍地，大河流淌，天空湛蓝，纯净得令人心旷神怡。 “哇哇哇...” 一群人形两脚兽全身赤裸，发出怪叫，手中握着石头，不停追赶一群白羊。 嗖！ 有羊试图逃离，立刻就有两脚兽将手中石头扔出，精准砸在羊身上，羊吃痛，慌乱跑回羊群。 不知不觉，羊群被赶入一处山谷，立刻有隐藏的两脚兽跑出来，抬起几根大树干，将山谷入口挡住。 “哦哦哦...” 两脚兽们什么时候见过这么多羊，一个个兴奋无比，有机灵的，已经跑进人群中，在唯一一个围着树叶裙的两脚兽前不停叩拜。 两脚兽们仿佛也反应过来，呼啦啦跪了一地。 就是这个围着树叶裙的家伙，告诉他们这样做可以得到一大群羊，他平时的神奇，让人们半信半疑的去做，结果真的成功了。 “正，你是个有贤德的人，我自愧不如。” 一个粗犷壮汉走到正面前，羞愧不已。 “我这个头领不合适，你应该来做这个头领。” 正点头，“我的方法比你的方法能获得更多猎物，理应我来当头领。” 周围的人们见怪不怪，见正当上头领，一个个又欢呼起来。 是夜，这个原始部落度过最幸福的一天，一个个吃的满嘴是血，周围小动物被吓的安静无声。 热闹完后，所有人都去休息，正却走出山洞，坐在洞外石头上，开始观看天上星空。 “我在下面往上看，上面是不是也有人向下看我？” 胡思乱想了一下，他又想起今天赶来的羊群。 “羊是吃草的，羊肉能吃，草就能吃，不知道什么草能和羊肉一样方便填肚子。” 肉、羊、草、星星，这些都是正自己给事物安的名字，只是为了方便他自己区分，没有其他意义。 想到这里，他借着月色，拔周围的草品尝，很快，一种长长的毛茸茸的草进入他眼中。 这草籽吃下去竟能让他有一丝饱腹感，他来了兴趣，开始在四周寻找起来。 不找不知道，一看周围到处都是。 “哎呀，以前真是瞎，这么多吃的都看不到。” 他将草收集起来，把草籽撸下，第二天，请全部落的人简单吃了一顿，顿时，这个部落对这种草感兴趣起来，到处搜刮这种草。 和捕猎比起来，找草可方便太多。 正的威望更高了，他带着人们找来草，种在洞穴附近，每次都留下籽最大的为种子，来年继续洒下。 附近的部落听说了这件事，来人求正帮他们，正毫不藏私，将自己带领族人研究出来的种植技术传给其他部落。 附近的部落深感正的大义，拜正为首领，愿意听从正的命令。 人多力量大，正得到的东西多了，研究的也多了起来。 渐渐地，药草被他发现了、让他成为附近所有部落尊敬的大首领。 火的运用，石斧的出现，木矛的出现，让正彻底站稳脚跟，生产力大发展，附近部落迁到正的部落附近，开始形成聚落。 远方流浪的人听说了正的事迹，纷纷前来查看，他们佩服正的胸襟，一个个愿意尊正为首领，希望他们的部落能像正的部落一样好。 正也不藏私，带人去远方的部落亲自传授种植技术、养殖技术、医药技术、烹饪技术。 一时间，方圆百里的部落都听说了正的做法，一个个前来查看之后，请正作为他们的首领。 所有人都知道，只要让正作为首领，他们的部落就能过上好日子，没人会拒绝这个诱惑，其他小部落的首领也不行。 第733章 部落生活 “正首领，我是雄鹰部落的首领，听正部落去雄鹰部落易货的游商说，你们正部落十分繁华，我原本不信。” “亲自带人来拜访，没想到正部落不仅比传言的繁华，还十分强大，更令我敬佩的，是正首领你的胸怀。” “如果，我带领雄鹰部落投入您治下，是否也可以过上这样的好日子？” 正的洞穴中，站满了密密麻麻的人，洞穴中央是一张巨大石桌，正坐于首位，对面是一个面容坚毅的中年男子，他披着兽皮，认真的看着正。 正肯定的点头，“谁都有资格过上好日子，你们也是。” 雄鹰部落首领大喜，起身恭敬的半跪在地，“见过首领。” 类似这样的一幕，过去几年常常发生，雄鹰部落，已经是方圆五千里最远的一个部落，也是正部落游商走得最远的部落。 现在，雄鹰部落纳入正部落之中，附近已经没有其他已经发现的部落还单独存在。 这几年时间，正部落不断吸纳新的部落，接受来自不同部落文化习俗的洗礼，已经变得多元又包容。 部落变得庞大，为了保证部落的食物，在种植之余，正要求部落的狩猎队整合起来，按照森林分布把狩猎队统一安排在附近，在动物最繁盛的时候开展围猎。 他行走于各大新加入的部落，带领人们学习种植、养殖、药草之术、烹饪之术，期间，遇到一些新奇的东西，他也会去学习，从而将这些技术带到更多部落中。 有人用麻织出了布，正十分喜欢，狩猎队赤身出去狩猎，常常被森林中的树枝划伤，每次来找他医治，都要耗费他很多草药。 跟他学习医术的人很多，但受伤的人多，时常忙不过来。 更令他担忧的是，经常受伤的人，寿命往往会减少，看着一个个年轻生命消逝，他于心不忍，一直在寻找防止人们受伤的办法。 现在，麻布的出现，让他有了想法。 他让人用麻变成麻布，裹在身体容易受伤的手、腕、肘、肩、腿、膝盖等等位置，一番实验之后，来试验的人十分不满。 “首领，这太麻烦了，要是每次打猎都这样，我们就没多少时间花在打猎上。” 正深以为然，他以前也打猎，知道打猎需要很多时间，不能把宝贵的时间花在这上面。 “如果，用麻绳将这些连接起来，直接套上去怎么样？” 来试验的打猎队队员还没说话，织麻的女子忽然低声道：“为什么不做成一个套子，把身体全部包裹起来，这样穿戴方便，还能保护其他地方。” 正和那个队员眼睛一亮，立刻和织麻的女子动起手来，一起织出一件麻布套子。 “来，试试！” 那队员高兴的套上套子，由于有之前的经验，这个套子增加了保护躯干的布，穿戴时只要一披，在身前用麻绳系好就行。 “好啊，好啊！” 那队员还用指甲划手臂，有麻布遮挡，他坚硬的指甲没有在小臂上划出伤痕。 正也十分高兴，实验成功，几人马不停蹄，又把下身用的套子织出来，几番改进后，完成了目标。 可新的问题来了，在推广衣服时，人们并不热情。 “那玩意有啥用，束手束脚，妨碍我在山林里穿梭。” “是啊是啊，男人就要强壮，那玩意都给我遮起来，谁知道我的强大啊。” “对对对，我胳膊这么漂亮，不露出来怎么行？” 一系列的借口，让正十分头疼，人们不愿意穿，无论怎么劝，总有拒绝的理由。 某天，他在一个部落有行走时，看到有人在模仿他走路，便好奇的跟上去。 “老人家，你为什么要模仿我走路啊？” 那模仿正走路的老人，见正到来，高兴的邀请正去他家做客。 来到老人家里，老人用石碗给正端了一碗水。 正好奇的看着石碗，那老人坐在正旁边，也端着石碗喝水。 “首领，您是有贤德的人，我学习您行走，是为了向贤德靠近啊。” 正有些愕然，指了指手中的石碗。 老人笑呵呵的道：“我以前见过您喝水，您没有直接用手捧来喝，而是用一个石碗，我很喜欢。” “有时候我种地回来，手上沾满牛羊的粪便，喝水不太方便，石碗就方便许多，装了就能喝。” 他拉着周正走到屋后，指着一个大石头说：“你看，我受到启发，把这块石头凿开，专门用来装水，就不用每次喝水都跑到河边。” “装水之后，为取水方便，我原本找了块石头凿开舀水，但太重了不方便，一天我去山里看到一个大果子，就把果肉掏空，用壳舀水，现在，比以前轻便多了。” 正看着石缸上的瓜壳，问道：“果壳这么轻便，为什么不用这个喝水，还要用石碗呢？” 老人解释道：“果壳容易坏，要是一直端在手里，用不了多久就用坏了，不如石碗坚硬。” 正恍然点头，在老人家住下，每天帮老人种地，请求老人教他开凿石头的办法。 老人十分高兴，他在石头上烧火，烧得猛烈的时候撤去火焰，在石头中央浇上水，然后用一块石头慢慢把石头中央凿开。 浇了水的石头像松软的泥土一样，一砸一个坑。 正十分震撼，虚心跟老人学习，知道一个火热的东西突然浇上冷水，可以把坚硬的东西变得松软。 回到自己部落后，他开始穿麻衣，凿石缸，也不劝其他人，只是有人来做客时，用麻布包裹瓜果，用石碗盛饭，用木棍挑菜。 没多久，就有人开始模仿他，觉得很有面子。 “正那么聪明的人，他那样做，肯定有我们不知道的原因。” “我们想不明白就不想，跟着做，早晚有一天会发现好处的。” 正是首领，是许多人敬佩的对象，他知识渊博，无私的帮助许多部落过上好生活，许多人都喜欢打听正的一切。 正日常生活的细节流露出来，人们纷纷打听之后，也回自己家学起来。 一段时间后，人们发现穿上麻衣后，很少再流鼻涕了，脑袋也不爱发热，还不容易受伤；用上石缸后，不用时常跑河边去喝水，渴了在家里就能喝；用了筷子，也不用等烧烤的食物降温才能吃，可以直接用筷子挑起来吃。 总之，跟着正学习，他们仿佛打开了新世界大门，原来，生活还能这样。 有人细心观察正的行为，发现正用上了石锅，吃上了水煮的食物，模仿的人第一次吃到不是烧烤的熟食，一个个惊为天人。 传到更遥远的地方，人们已经摸不清楚要煮多长时间，有些煮的时间太长，成了炖，那酥酥软软的羊肉，让他们一辈子都忘不掉。 第734章 懂得很多的人 正一直观察人们模仿的情况，看到许多超出他预料的成果出现，他也十分惊讶。 他煮东西吃，耗费许久才研究出来的最佳火候，传授时更是严格无比，可传出去后，信息失真，人们反而研究出了慢炖，长炖，几分熟这样的概念。 他去尝过，和他研究的最佳火候虽有不同，却也别有一番风味。 这些新出现的事物，比他传出去的更多。 他不仅不需要再往外传授经验，还可以从人们那里学习经验。 比如他现在，就在学习一个圆盘制作。 起初，只是有人用石头磨圆滚着玩，有人坐在圆石头上，随着石头滚动而移动。 随后，就有人脑洞大开，用两个圆石头组合起来，在中间打个洞，用木棍穿起来，人坐在木棍上，用脚拨一下，石头就可以滚去好远。 只是这样比较磨屁股，久经苦恼的人用一块木板隔开木棍，让木棍在木板下转动，免去磨损屁股的麻烦。 事情的发展往往出乎预料，两个轮子不够玩，人们做出四个轮子，用木板连接起来，几人分批玩耍，一会儿负责坐在木板上，一会儿负责拉轮子。 正行走在其他村落，看到的时候，已经有人拉着轮子到处跑，和好友们互相拉着玩。 他新奇万分，叫人带来一头驯化的牛，让牛来拉车。 正的出现，引起许多人围观，传说中喜欢到处乱跑的首领居然来到他们部落，谁都想去瞅一眼。 牛拉来后，正亲自坐在牛车上，让牛拉着他跑。 看着牛拉着车跑得飞快，围观的人们都惊呼起来，谁能想到部落年轻人的玩具还能这么用。 有好事的，在牛车经过时，一个闪身跳上牛车，感受着不用走路就能移动的快感，坐在牛车上大呼小叫。 其他人也按捺不住，纷纷跳上马车，要体会这种感觉。 一番热闹之后，正跟着做牛车的人学习，几番改良，把石轮改成圆木，又加了一些斜撑加固，牛车跑得更快，拉的人更多。 有个机灵的，将圆木轮子中间镂空，只剩下斜撑支撑的圆，没想到轮子竟然不垮。 这减重减得十分疯狂，立刻有人把牛车上的木板切成几根木条，用木条连接车轮，原始牛车就出现了。 正十分高兴，驾着牛车往各个部落赶，每到一个部落，引来人们围观之后，还邀请人们和他一起试驾牛车。 就这样，他走到哪里，就把他从各部落学到的东西带到新的部落。 他没有强行要求人们学，他发现，强行要求人们做的，人们往往不愿意，反倒是人们自愿做的，做得都很好。 所以，每次到新部落，他都是展示自己，然后对感兴趣的人传授他们感兴趣的东西。 正游历诸多部落，见识过许许多多部落风俗，一些有害的，他不理会，有益的，他就总结起来，形成自己的生活习惯，然后不经意展现在人们面前。 于是，人们慢慢开始喝热水，穿麻衣，穿草鞋，洗脸，刷牙，扎头发，洗手、用筷子，用碗、用锅，吃熟食，洗澡... 短短十年时间，在正的部落范围内，人们悄然习惯了这些日常，不用碗吃饭就不对劲，不用筷子就不舒服，生吃更是感觉野蛮。 不洗澡的人，会被人远离，不穿衣的人，会被人嘲笑。 于是，哪怕再穷的人，身上也要穿的干干净净，再打不上猎物，吃粮食也要有几滴油煮。 方圆五千里数万个部落，人们模仿正的口音叫法，圆形的木盘叫轮子，牛拉的木盒子叫牛车，马拉的叫马车，吃饭的石凹叫碗，夹饭的两根木棍叫筷... 无形改变之下，五千里内，一个部落的人去往另一个部落，不会有太多陌生感，人们衣食住行完全没有多大区别。 渐渐地，大家也熟悉起来，看到一样的发髻、一样的衣着、一样的生活习惯，会感觉亲切，似乎大家都是一家人。 见面互相问好，看到有困难的人伸手相助，碰到性情相投的人更是能一起吃肉，有老人大家会共同扶持，有遗孤大家会共同抚养。 因为，这些事，都是正在游历住部落过程中，一直在做的事。 人们不需要理解为什么，也不必知道有什么好处，因为正在做，他们跟着正做就是了。 “正是比我们聪明的人，他都这样做，我们为什么不跟上。” 有人不解，想询问当地部落的小首领，被小首领狠狠教训了一顿。 “你比正有才吗？你比正值得敬佩吗？你比正更聪明吗？” “看看跟着正做的，有哪个吃亏了？他不知道的你肯定不知道，他知道的，你也未必知道。” 人们纯粹无比，根本不会多想，正是他们的首领，哪里会伤害他们呢？既然不会伤害他们，为什么不跟着正做？ 正观察天象，游历大地，总结气候常识，在春天播种，施肥，在秋天收割，人们也不必知道原因，跟着做就是。 正赞赏那些发明碗筷、桶缸、车轮、房屋、衣物的人，部落也重视他们，让他们无衣食之忧，尽心去做钻研。 人们不需要知道为什么，但他们能感觉到，部落里悄然出现了许多东西，比如石锄、石镐、石刀、石镰、石锤、木矛、木枪、弓箭、筛子、猪兜、藤筐、藤帽、藤甲... 赡养部落老人，照顾部落遗孤，人们都是这样过来的，猎人不畏死，部落不缺猎物，也不缺粮食。 大家家里分到肉食和粮食，但晚上都不用关门，大家都有小孩，小孩子在部落里到处跑也人在意。 人们从不担心出事，因为有猎人们在，有农夫们在，整个部落，就不会出事。 而随着部落发展，人口越来越多，人们开始踏足更遥远的地方，方圆万里，都是部落的范围，更多东西被发现，更多工具进入部落。 正时不时返回他的洞穴，处理一些大事，其他时候，都在到处游历。 他的身影融入每个部落中，足迹融入部落的每寸土地，人们感慨正的伟大，就是正一直在游历，不断将各种新知识新技术传播到各大部落，让人们生活不断变好。 以前正的部落的人，出去其他部落游历，总喜欢说正出于他们部落，为此骄傲不已。 这让其他部落的人羡慕不已，为什么他们部落没有出现像正这样的人物。 有些离正的部落近的，就说正原来是他们隔壁部落的；有离得稍远的，说正他们以前认识，小时候还送过正一颗猪牙等等。 归根结底，是正的存在，让人们骄傲，都希望和正有关系，这样他们就可以得到其他人羡慕的眼神。 闹腾起来后，离得远的部落不干了，凭什么他们要低人一等，于是许多偏远部落的首领集合一商量，干脆叫正共主。 天下共主，这样正就不是谁的首领，是天下的首领，大家都和正一样亲密。 此名号一出，立刻得到诸多部落响应，只要正还属于某个部落，就存在亲疏有别，要是正属于天下，那大家都和正一样亲密。 以后有人骄傲的提到正的时候，他们也可以说，那是他们的共主。 尽管正原来的部落不答应，但答应的人太多，大家都说正是共主，正原来的部落没办法之下，只好捏着鼻子认了。 于是，正有了新的身份----天下共主！ 正不以为意，继续他的游历，时常带着人去各大部落开荒种地收割，自己种给自己吃，还学习当地的新发明新技术，顺便带来其他地方的新技术。 人们已经习惯正到处跑的情况，一般也就开始的时候看一眼，随后就自己忙自己的去了。 正也没有在意，他只是天下共主，又没什么特殊的，铲了田地里的草，正擦汗时，看到远处两小儿呆呆的看着太阳，于是走过去问道：“你们在看什么？” 一黄发小儿奶声奶气道：“我说太阳会一直在。” 另一个黑发小儿不服道：“太阳下山看不到了，它就是消失了，不是一直在。” 黄发小儿握起小小的拳头，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它只是变黑了，我们在黑夜中看不见黑色的东西，所以看不到太阳，你说他不在，你拿出证据啊。” “我...我...我说它消失了就是消失了，明天才会出现。” “我说它一直在，明天就会重新出现！” 正不知道太阳到底是消失还是变暗，他无法判断，摇头叹息。 “你们说的都有道理，我不知道对错。” 两小儿笑嘻嘻的道：“我们没找你问对错啊，你又不是什么懂得很多的人。” 正心里一怔，随即摇头失笑，望着自己鬓角白发，感慨着伸手摸两小儿的黄毛。 “是啊，我不是什么懂得很多的人，你们也没找我判对错。” 第735章 退位 50年了，从正当上首领位置开始，50年了！ 他今年已经七十三岁，这个年代的人十六七岁开始生育，算起来，他已经做了三代人的首领。 和他同龄的人，除了少数人活着，大多已经作古。 他明白，他老了，迟早有一天要离开这个世界，而他，还用着自己对世界的理解，利用人们喜欢模仿他的特点，一直在引导世人活成他理想中的样子。 这对吗？ 不对，就像两小儿说的那样，他是一个知识很渊博的人吗？他真的可以决定什么是对错吗？他有什么资格，让所有人活成他理想中的样子？ 他回到游历的队伍中，开始思考接下来的问题。 首领，不，现在是共主，共主的位置，是时候换一个人了。 以前，从未发生过这种事。 一个首领，要么一直当到死，要么，不能给部落带来足够多的猎物，被部落中有冲劲的年轻人挑翻，自动从首领的位置落下。 现在，他还活着，在他的帮助下，所有部落没有一个人饿肚子。 哪怕一个什么都做不了的人，只要他还在部落，部落就不会让他挨饿。 只要有行动能力的人，都会加入种植大队，按照正游历总结研发的种植技术种粮食，每个部落的土地根本用不完，无尽的荒地等着他们开发。 不喜欢种植的，可以去养殖，去制衣，去造车，行动能力强的，还可以加入狩猎大队，跟着队伍去山里狩猎野兽，既可以给部落增加肉食，也可以减少野兽活动范围，保护庄稼。 喜欢游历的，可以带着部落货物，去其他部落进行交易，为部落带来缺少的东西。 人们十分朴素，正也是这样，他出去游历，每次都不会空手，会为不断经过的部落带去新的东西，不会空手来空手去，游历不是他一个人的事，而是为大家带来好处的事。 心里有事，他游历起来就感觉不尽心，索性带着队伍返回部落，开始思考未来的问题。 期间，也有不少部落间发生冲突，不过都不是什么大事，最大的事，是两个部落开荒时，碰到了一起。 不过这样的事，正以前处理过，人们按照正的方式，和谐的解决了问题。 没有人不服，没有人觉得自己吃亏，也没人去争，大家都是一家人，反而在交界处修了一条路，方便大家互相往来。 这天，正召集了上百个大部落首领一起聚会，吃饱喝足之后，在篝火映照下，正宣布了一件事。 “我老了，每天都在各部落劳动，负担太重了。” “我决定退下共主的位置，希望你们能互相推举，选出一个合适的人，来接任共主位置。” 话音一落，热闹的气氛骤然一静，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如何是好。 “共主，您身强力壮，一顿还能吃两只鸡，哪里老了。” 一个穿着麻衣的中年汉子站起身，向正劝起来。 “您带领我们过上好日子，我们都服您，要换个人，恐怕大家不服啊。” 气氛一下活跃起来，人人都在劝正不要说退位的事。 “是啊是啊，共主，这天下，还有谁能比得上您啊。” “您就是不当共主，也没人能当啊，这天下，还得靠您。”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说得热闹非凡，主要目的，还是劝正继续做共主。 正静静听着众人的劝告，心里总结一番后，冷哼一声，指着闹得最欢的夔牛部落首领。 “哼，说得这么欢，要不就你当共主。” 夔牛首领连连摆手，“共主，您可别，我年纪轻轻，种家里几亩地就够了，还想多活几年。” “要是和您一样全部落游历，到处种地开荒，我这小身板可经不住折腾。” 正叹了一声，“作为共主，不了解所有部落，又怎么帮助那些部落用合适的办法发展。” “去游历，也是向诸多部落展现你的处事方法，让人们知道你可以给他们带来好的生活，人们自然会跟随你，这才不负人们对共主的尊敬，怎么能叫折腾呢。” 夔牛首领羞愧的低下头，不再说话。 正无奈，他明白，人们不愿当共主，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共主太累了。 有他这个榜样在前，后续的共主再怎样也不能做的太差，这不是什么攀比之类的东西，而是一种责任，一种朴素的世界观。 “你们有谁愿意当共主的吗？” 正一个个看去，想要在这里找到合适人选。 可这些首领吃饭时大口大口的吃，要当共主了，一个个像鹌鹑一样恨不得把头埋到土里去。 正恼怒不已，“一个个只知道在自家小部落里享福，找个人当共主，都哑巴了是吧。” 众人不语，就是没一个人站出来。 正无奈，激将法不管用，他想了想，推出了第二个方案。 “既然你们都不愿意，就去你们部落里找，找能让人敬佩的人，其他部落我也会派人去通知，只要获得大家许可，就能当共主。” “要是首领中有合适的人，你们也可以暗中推举，丑话先说在前头，共主是大家选出来的，到时候不要又闹起来，谁要闹，谁就去当共主。” 众人如蒙大赦，一个个连忙拍胸脯保证。 “共主放心，我们绝没有意见。” 这些首领一个个慌慌张张离开，似乎多待一秒，就会被正抓去做共主。 他们已经商量好，回到各自部落后，必须尽快把人选出来，以免时间拖长，被正强行要求他们做共主。 正要退位，选天下共主的消息传开，各部落都沸腾起来。 有要劝正继续做共主的，有传播共主是做什么的，还有人传播正之前做的事迹。 各首领开始去拜访部落中名气大的人，要么是孝子，要么是喜欢助人为乐的游侠，总之，要是受人尊敬的人。 而参考正在共主期间做的事，人们又把对部落的贡献纳入参考。 比如说发明了什么工具，找到了什么药草，制定了什么有用的方法，这些对部落、对天下造成什么影响。 如此一来，入选的人更多，竞争也激烈起来。 数万个部落一同推举，然后又互相对其他部落推举的人进行考察，以正作为参考，不合适的就筛选下去。 最终，到达正面前，且完全符合数万首领要求的，只有三人。 正一一考察，艰难取舍后，选择了喜欢思考的苍。 部落人口越来越多，未来会出现新的问题，只有思考，喜欢思考的人，才能在未来更好的做共主。 第736章 隐居 苍是个年轻人，只有年轻人，才有精力做共主，其余两人年纪比苍大，也是正选苍的原因之一。 他对苍说，“共主不好当，靠学习是学不会的，只有亲自当了共主，你才知道怎么当。” 苍一脸懵懂，“我不学习怎么当共主，又怎么能当共主，按您说的，不当共主，我怎么知道怎样当好共主。” 正微微一笑，“每个被选举出来当共主的人，都是对天下有自己想法的人。” “我知道你有自己的想法，但你先不要想，之前的想法，只是你作为普通人对天下的想法，当了共主之后，你再思考自己的想法，那才是共主的你应有的想法。” 苍有些不好意思，他确实想对天下做些什么，共主是个很好的平台，没想到被正看穿了。 “那我该如何做共主？” 正拿出一张图，上面涂鸦般的画了部落地图，上面还有他曾经游历的路线。 “你前几年什么都不用做，按我以前的做法去做就好，先当共主，慢慢的，你就会有自己的想法，到时候，想怎么做，就是你的事了。” “做事最忌空谈，不切实际，只有做到有的放矢，你才不会错，才能继续给人们带来幸福，人们才会拥护你做共主，你也对得起人们。” 苍点头，恭敬接过地图。 正继续道：“我的游历团队也会给你，他们会告诉你我以前做了什么，有他们在，你能省很多功夫。” 苍为难的看着正，“那是您的游历队伍，我怎么能占用呢？” 正摇摇头，语重心长的道：“那不是我的队伍，是共主的队伍，我不是共主，队伍就不是我的，你是共主，队伍才是你的。” “今后，只有普通人正，没有共主正。” 这番交谈，是新旧两位共主的交谈，知道的人只有他们两个。 待苍进行共主继位仪式后，正就隐居起来，不再过问世事。 随后几年，天下无事，苍的继位和正所在时期没有多大差别，正也没有多管，他在自己最初的洞府中，种点吃的，便开始总结自己这些年的回忆。 苍十年，正听说外面发生了巨大变化，他出去打听，知道苍三年前开创出一种叫文字的东西。 起初，人们不知道文字是什么，并不以为意，三年后的现在，文字已经遍布部落各处。 正看过部落发下的文字表，发现字和对应东西的外形极为相似，像是简笔画，人们学起来不难，不认识字的，看字也知道是什么意思。 现在发下来的是第二版字形对照表，第二版要规则许多，有棱有角，有曲有直，不像第一版的简笔画。 正恍然明白，这是苍一直以来的想法，看第二版的成熟度，似乎比第一版还抽象许多。 当初，若不是他的劝告，苍推出的，可能就是第二版。 如果从第二版开始，人们学习就会有障碍，而有第一版的基础，再学第二版，人们学起来就简单许多，也更容易接受字的存在。 “苍，已经是个合格的共主了。” 正心中感慨，却也没有其他意思，带上第二版的字形对照表，回了洞府。 有了文字，他整理自己这些年的想法，就不用继续画图，这让他感觉便利许多。 “苍大才，我当年的眼光没有看错。” 他高兴，为自己的眼光高兴，也为天下苍生高兴。 自从文字出现后，世界变化一下快了很多。 文字的记载，比图形记载方便太多，许多口口相传的东西，也有了精确载体。 苍三十年，正已经103岁了，他须发皆白，正在用青铜锄头种地。 这是这些年出现的，有人发现石头中含有某种物质，提纯后可以得到韧性和可塑性极强的东西。 远方游商带来的竹简记载不多，正根据不多的记载，去山里寻找合适的石头，自己弄出了一些名为青铜的东西。 由于量不多，他舍不得做筷子和碗，全用来做斧头、锤子、锄头、镰刀之类的东西。 苍五十年，正123岁了，他身体还行，而来看他的苍，已经老态龙钟。 “正共主，你身体还好啊，比我好多了。” 苍穿着不知名材质的衣服，比正身上的麻布好很多，但他看着正，眼中却只有羡慕。 正呵呵一笑，“没有烦恼，过得轻松一些，也就快活一些。” 两人交谈几句，苍正色道：“我退位了，在老家隐居不得安宁，想来老共主这里躲躲清净，不知老共主是否同意。” 正笑了起来，“起初我也有这个烦恼，但不到三年时间，来的人就少了，十年后，已经没有人来找我。” “你的这个烦恼，应该也差不多。” 苍苦笑，“唉，做共主太累了，我一直遵从您的方式，身体力行，推广了不少东西，也把自己累垮了，现在身体一天不如一天。” “不知道老共主，愿不愿意分享一些生活经验。” 正看了苍一眼，点了点头。 “可以，换下你这身，跟我穿麻衣吧。” 苍看了看身上的锦绣，再看看正身上的麻衣，还是点头。 “您不好奇第三任共主是谁吗？” 正摇头，“我老了，说不定哪天就没了，管不了那么多，谁去做就去做吧，活好当下每一天，就够了。” 苍第二天就换上麻衣，跟着正一起种地，在这个偏僻的小部落，倒也没人在意。 正没有藏私，将自己这些年的想法和经验，一一告诉了苍。 “有无相生，难易相成。” “我拥有的越多，失去的就越多，越困难的事，往往越简单到不可思议，你看我现在什么都没有，可我精神不错，一顿还能吃两只半鸡。” “长寿似乎很难，去做了，就是这么简单。” 苍慢慢洗去浮华，丢掉很多东西，人肉眼可见的精神起来。 又四十年过去，一个穿着绫罗绸缎的老人驾牛车停在洞口，好奇的看了正一眼，随即走向苍。 “老共主，旭已经退位，来投靠你了。” 正在一旁看的愕然，原来这就是第三任共主，今年正163岁，看起来比旭还年轻。 在苍的引荐下，旭也在洞府住了下来。 正203岁时，一个老头挑着担子，一边装着衣服，一边装着粮食，停在洞府门口，看到旭出现，连忙走过去。 “老共主，风已经退位，为了不让各部落争，我偷偷跑来投靠你了。” 旭鹤发童颜，一脸惊愕，看着一身麻衣的风，问道：“怎地落魄至此。” 风苦笑，“天下太大，部落已经扩张到方圆十万里方圆，事务繁重，风深感精力不济，做好交接，连夜伪装跑来的，就怕被新共主抓去处理事务啊。” 正在一旁微笑不语，共主越往后越难做，还好他早早脱身，否则不得累死。 正253岁，一个老头意气风发的停在洞口，朝着风走去。 “老共主，你看，你跑了，我不也把天下管理的井井有条。” 风仔细看了眼来人，“哦，是泽，你也老了啊。” 泽神色一滞，“泽已经退位，来投奔老共主了。” 风点了点头，“天下的事，我已不关心了，跟着老共主正一起养生，你愿意的话，就来养生吧。” 泽一脸惊奇，“我都快被埋到脖子了，还能养生？” 风指着一个正在锄地的白发老头，“他253岁了，还在养生，你这么年轻，怕什么。” 泽看着正：“大贤德共主正，他还活着？” 风眉头一皱，但没有说什么，将他引荐进洞府中。 正300岁时，一个老头骑驴来到洞府门口，看到几个老头在种地，其中一个熟悉的老头，正是泽。 “老共主，我退休了，来投奔你了。” 泽听到动静，高兴来到老头身边，轻轻拍了拍粟的肩膀。 “粟，你来了，哈哈，你这身体不行啊，怎么这么弱。” 粟恭敬的对泽拱手，躬身一礼。 “老共主，共主的事，你也知道，我没累死就不错了。” 泽却皱着眉头，学着粟拱手躬身。 “这是什么？” 粟笑着解释道：“这是‘礼’！” “现在人们知道当共主有好处，能让原部落受益，很多人都想当共主，但想要其他人敬佩，光靠做事还不够，他们从碑文竹简中找出几位共主言行举止，作为生活标准。” “就像这礼，便是你们以前见其他人的动作，被提炼出来，成了见面礼。” 泽叹了口气，没有多说什么，将粟引荐给其他人。 第737章 例行聚会 洞府中，接待完粟之后，泽去往另一个洞室。 几百年来，一群老男人闲暇之余，也将洞府拓宽修缮许多，现在除了一人一个洞室，还有多余的洞室用于公共活动。 每次来新的共主，他们都会聚一下，聊聊世界变化。 之所以没让粟来参加，是因为粟还需要时间打基础，就像泽一样，到了这里也花了几十年时间交流学习。 “泽来了，粟安顿好了？” 风和泽打了个招呼，给泽把凳子拉开，让泽坐下。 “这次来得有点晚，看来了解的东西比较多啊。” 泽摇了摇头，坐下后看向最前端的正，向正点了点头。 “开始吧！” 正知道泽已经做好了准备，便宣布聚会开始。 按照规矩，要了解时代的变化，需要最了解变化的人，在共主中，往往由上一任共主去了解新来共主社会的变化。 这样才能清晰对比前后两个时代变化，感受到时代脉搏，更好为大家总结情况。 泽喝口茶水，润了润嗓子，之前和粟交谈，他也有些疲惫。 “经过和大家的学习了解，我们知道，世界将迎来巨变，我那个时代，有人开始尊称正为大贤德共主，把正塑造成贤德的化身。” “当时我还不太明白，和大家讨论后也认为大家说的不一定正确，现在，和粟交谈得知，社会上出现了一种叫礼的东西。” “礼不是什么高深莫测的玩意，只是各部落首领们对前几任共主行为习惯的总结，由于接触得多，总结得也算到位。” 他看了看几位认真听讲的老共主，脸色凝重的摇了摇头。 “我一开始，还以为是好事，大家学习我们，就能像我们一样，到时人人都是共主，我们担心的事就不会发生。” “可粟告诉我，由于各种原因，礼已经成为各部落大家族家礼祖训家风之类的东西，被动有了学习门槛。” “学了之后，他们很有礼仪，却也是很有礼仪，不知为何要有礼仪，我担心，以后情况会更糟糕。” 风也听得眉头皱起，在他的时代，人们只是无意识模仿共主行为或是其他有名之人的行为，不掺杂太多利益，更没有将其与选拔共主联系起来。 现在，因为几任共主相似的行为模式，人们就将类似共主的人，也视为有资格竞争共主资格的人。 没想到到了粟的时代，就有人专门做这个，以此踏上选拔共主的通道。 “他们称我们为德，姑且认为礼是对德的具象化描述，人们只是按照描述，去达到各位老共主的境界。” “普通的人们，也将其认为是有德的表现，便在选拔共主时，支持这些人。” “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礼反倒成了一种束缚，我认为泽担心得有道理，迟早有一天，会有人产生逆反心理，造成极大破坏。” 风的上一任共主旭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一声长叹。 “我没什么好说的。” 苍闭上眼睛，好似在参加聚会，也好像神游物外。 见状，旭看向最前面的正。 正一直没有什么表情，待众人都将视线集中在自己身上，便点了点头。 “讨论结束，前因后果，前几次聚会我们已经讨论过，大家都有心理准备，这次，我继续讲一些我神游诸天发现的好东西。” 众人一听，顿时来了精神。 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好的养生，养着养着就多了一些神奇变化，正二百岁时就可以朝游北海暮苍梧，身体一动不动，却能说出万里之外的景象，神奇无比。 正250岁后，某天突然游出了世界，见到更多世界，这给其他共主们打开了新视野，一个个对外面的世界好奇万分。 他们最喜欢的，就是正从其他世界带来的知识，每次出现新知识，都能让他们如痴如醉。 连一直闭目养神的苍，也睁开眼睛，炯炯有神的看着正。 正微微一笑，“这次去了一个奇特的世界，呆的时间不长，倒是结识了一个有趣的人。” “多得就不说了，你们也不感兴趣，我就说说他的思想吧。” 正意念一动，空气微微扭曲，四个句子出现在众人脑海中。 这是种简单的精神使用手法，通过意念控制，将自己的思维转化成脑电波，再转化为电磁波，从空气中传播到其他人脑海，重新转化成生物电组成信息。 “无善无恶心之体，有善有恶意之动，知善知恶是良知，为善去恶是格物。” “心，意，良知，格物？” 苍好奇的看着这四句话，感受到莫名韵味。 正已经将其他世界的语言转化成他们这个世界能理解的东西，所以他理解起来不费劲。 另外几人也琢磨起来，似有所得。 正盘坐蒲团，案桌上茶香缭缭，平静的向几人解释起来。 “心，是没有善恶的，它什么都不是，只是一颗心，‘心’也不是本体，只是人们这个这个本体的命名。” “既然心什么都不是，为什么会有善恶呢，这就说到了意，意是人的意识，有了意识，动了念头，就出现了善恶，由意主导的行为，不管最终怎么做，做了什么，都可以归类进善恶两类。” 正停顿了一下，他只是简单的解释，但越是简单的解释，对这些共主们来说，已经足以让他们想到很多东西。 “心什么都不是，怎么知道善恶？这人说靠良知，良知是什么，它凭什么能判断善恶？” “关于良知的解释，我和他讨论多次，都没有最终结果，毕竟善恶范围太广，区分也太难。” “于是，我便不深究良知是什么，只需要知道能明辨善恶的，便是良知，若是不能明辨善恶，便是没有良知。” 这里有点抽象，引申的意思更是无法估量。 正稍微等待一下，便继续最后一句。 “格物，那人说得很明确，为善去恶，便是知道了善恶，抛弃恶的事，做善的事，便是格物。” “好了，今日分享完毕，大家说说自己的收获。” 洞室里安静了一会，泽最先发言。 “我认为，格物，是一件极好的事。” “为善去恶，多么美好，而需要为善去恶，说明那个世界善恶极为明显，甚至恶已经达到一定程度，才让你这位朋友以善恶为世界的划分。” “我们多次讨论过，世界是二元的，世界中什么最突出，人们就习惯用什么划分二元去解释世界。” 泽最近几十年一直在补课，所以积累了很多想法，现在一股脑吐了出来。 “那些天地初开的古老世界，多是以阴阳、乾坤、天地、因果来解释世界，那些普通小世界，喜欢用高尚低俗、美好丑陋来解释世界。” “看待善恶，不能单纯看善恶，而是世界两极，善，对应好的、美的、正面的；恶，对应坏的，丑的，负面的。” “我认为格物，是追求美好的，除去丑陋的，做对的事，不做错的事，放在我们世界研究上，便是车轮子适合圆形，就不必用椭圆和方形，铜矿石高温可以冶炼铜，就不能在低温下奢求出铜。” 第738章 老共主们日常讨论 泽最后总结了一下，“格物，就是通过实践，不断排除错误的，保留美好的，比如理论错误，得不到想要的结果，便可以排除错误理论，得到正确理论，再去做正确的事。” “这和我们上次争论的‘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有相似之处。” 说到这里，泽看了一下风，风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上次的争论是我钻牛角尖了，我亲自试验过，应该在‘实践’前加上‘不断’，不断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真理极为难得的，一次实践证明不了什么，那只是在特定条件下得到特定结果，只有不断实践都不能推翻的，才是真理。” “以前正说屠龙者终成恶龙，以此判断我们世界最终的走向，我就不同意。” 风说着说着就正经起来，扞卫世界的荣誉，相信他曾经奉献过的人们，是他从不犹豫的事。 “不是每一个世界的每一个时代中，屠龙者都成了恶龙，这句话就不是真理，它没有一直发生，一直出现，一直成立，总有例外出现，所以只是不严谨的论述。” “我们认识世界，必须看到世界的变化，不能机械的以当前认识判断未来发展。” “我说完了，你们继续。” 泽没什么好说的了，“我认为用善恶为意象，表述通俗易懂，人人都知道善恶无尽，为善去恶，就是要矢志不渝的排除错的事，坚持下去，才能看到真理。” 几人都在整理收获，风和泽表面说的简单，其实蕴含的道理很深刻，放在其他地方同样适用。 安静了一会儿，旭开口了。 “我是第三任共主，一出生，便生活在苍首领治下，看到的是各部落安居乐业，人们淳朴自然，但在历史记载上，正之前的时代，常有人相食的事情发生。” “由于文字在苍时代才出现，对以往的记载，只存在有限的石刻图画，我感受并不深刻，却也知道那个时代极为残忍。” “书上说，是生产力不发达，人类无法有效利用自然资源转化为生存资源。” 这段历史是无法回避的，才几百年时间，那些石刻还没有风化，人类社会无法否认这一点，正没有否认，他都是那个时代的经历者，苍有亲人从那个时代过来，都知道这是真的。 说起来不光彩，却没必要回避，旭尽管说起来情绪不高，也没有刻意美化。 “正首领出现后，尤其是正首领的种种行为被人们模仿成自然后，人相食的事，基本杜绝。” “虽说有生产力发展的因素，但人相食并没有被禁止，它还是消失了。” “我认为，是因为那个时代的人们，已经有了朴素的善恶，就算只是因为正的行为，让他们认为超出正行为的事不好，但时间长了，他们确实萌发了这种善恶。” 他不是故意拍正的马屁，有文字记载以来，许多民俗传说都有了文字记录，只需看看每年递上来的数据，就能知道真实情况。 “深入表象看本质，以前的人只是披着人皮的兽，正首领之后，人才真的成了人，基本表现，是人们模仿正首领，产生了朴素的善恶观，形成原始的世界观。” “从正首领，到苍首领，再到我，我一直在思考为什么要引导人们的行为模式，现在，我明白是要让人们分辨善恶。” “人们称我们这些老共主的行为是德，我认为，明辨善恶的东西，便是德，也即是第三句里说的良知。” 这话一出，在场众人都陷入思索。 知善知恶是良知，良知便是德，而德，正是他们以前不知不觉做出的行为模式，究竟能否成立？ 苍叹了口气，“我不知道是不是德，一开始当上共主，我只是遵循正首领的意思，现按照他以前的习惯做几年。” “当时我不以为意，但因为尊敬正首领，才认真按照正首领的意思做了几年，那几年，我看到了太多东西，也学正首领去开荒、种地、养猪、喂鸡。” “我去过距离部落两百公里的易货场，吃过离住所五十里的河水，住过雨天会漏水的草房，养过一百只鸡死了九十三只，我太清楚天下多数人的样子，所以做什么，我都会下意识参考这些人的情况。” “我不知道德是什么，我只是记得，我当时需要什么，我在做共主的时候，便去做什么。” 旭深有感触，当初他接任共主时，苍也要求他这样做了几年。 “德是什么，是知道其他人需要什么，不需要什么，做对人有益的事，不做对人有害的事。” “知道了这些，就能分辨善恶，便是良知。” “以前人们有意识，却没有德，好的做，坏的也做，伤害别人没有一丝负罪感，人相食也能面不改色，呵呵！” 旭感慨的笑了笑，“若是被吃的人是自己，被欺负的人是自己，他们是绝不至于那么坦然的。” “正说我们的世界会大变，现在人们追求礼，礼是德的形式化。” “我们不知德而有德，他们知德而无德，这将是未来会发生的事。” 泽摇摇头，想反驳却不知该怎么说，粟之前和他说的情况犹在耳边，只能期望道。 “不彰显德行，才是真的有德，故意彰显德行，是无德的表现，只能蒙蔽不明白的人，希望世界上明白人能多一些。” 旭失笑出声，“幻想啊，都是幻想。” “正不建议我们出去插手，便是早早认识到这一点。” “我们一开始就因为正走在正确的路上，人们不知道错误是什么样，也向往更‘正确’的路，‘德’的社会终将会掉入‘无德’社会中，这是难以阻止的，我们出手也无济于事。” 泽微微一怔，怅然不已。 是啊，人就是这样，不看到错误，怎么知道正确，他们认识不到自己正确，犯错的心将无可阻挡。 “真就没有办法了吗？” 他有些不甘，不愿看到自己曾经一起生活的人们遭受苦难。 旭轻声一叹，“你第一次去打猎，有两条路，有人经验丰富，能从蛛丝马迹中分析哪条路更容易收获。” “他带着你去有了不少收获，回来时，看着另一条路，你会不会认为这条路有更大收获？” “如果没有人制止，你会不会踏上去？” 风阻止两人继续讨论，打了个哈哈。 “礼也没什么嘛，只要一直坚持礼，不违背，也可以视为德的弱化版，就像格物一样，不断坚持，总有希望。” 话虽如此，风也明白，没有德，只有礼，世界出现新变化时，僵硬的礼无法灵活应对，还是会成为束缚人的枷锁，无法再让人见到德。 苍也跟着打圆场，“话说正真是厉害，天生就有德，能理解其他人的想法，设身处地换位思考一下，简直不可思议。” 几人听罢，想想也觉得神奇，在那个野蛮时代，正的出现，就像火星出现黑夜中一样显眼。 正淡淡摇头，“我也不清楚，看到那些人，我好像经历过他们的生活一样，能自发推断出他们该怎样生活。” “就像，我经历过无数种身份，能感同身受，大家纯净自己本心后，应该也能感应到这种情况。” “或许，这就是你们说的德吧。” 第739章 红尘气 正1000岁了！ 山洞已经扩大许多，居住的老共主们也接近了两百人。 今天，正早早走出洞穴，在外面的田地里耕作，时不时看向远方路口。 太阳到了头顶，苍走出洞穴，给正带了一葫芦凉水。 “看来，我们这里没有新的共主来了。” “从第一百任辛之后，我们就知道共主的德行在下降，越到后来，他们需要学习改造的就越多。” “世界稳定近千年，外面诱惑太多，把持不住本心，是很正常的事。” 两人坐在地埂上，正一边喝着凉水，一边听着苍感叹。 说是如此说，正看得出来，苍出来后，也时不时看向远方路口，他也对这个问题十分关心。 “这就是发展吧！” 正躺在身后泥土上，完全不在意土疙瘩是否坚硬。 “要不是后面新来的共主提醒，我都没注意到，我们前一百五十位共主都没有结婚成家，我当时是很忙，没时间想到这些，你呢，是什么原因？” 苍也学着正躺在泥土上，耀眼的阳光对他来说并不刺眼，反而暖洋洋的。 “我啊，我也没想过，早的时候忙着造字，造出来又忙着推广，那时候事务已经很多了，我还要学习你留下的东西，哪有时间啊。” “我听辛说过，他在位的时候，礼已经发展很成熟，成家立业是人生大礼，是默认的社会规则，他还庆幸共主当得早，否则不成家，他都没资格参选共主。” 正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扭头看着苍。 “那时候风气这么盛，辛怎么一直没成家呢？” 苍苦笑着道：“他说他成为共主，权利巨大，要对所有人负责。” “一旦他成家，他无法保证他妻子那边能跟上他的脚步。” “残酷一点说，辛可以冷酷拒绝自己部落的不合理要求，却无法阻止他妻子答应他妻子部落那边的要求，那边打着他妻子名义办事，许多部落都会给几分面子，这是他无法忍受的腐败！” 正默然，腐败这个新词，是后几个时代出来的。 而原因，是因为诸部落联姻，重重叠叠的关系，让进入共主系统的管理人员身不由己，为自己有关系的人输送利益。 后面的几任共主，大多没有做出惊人成果，他们的精力，都放在反腐之上。 而反腐，是没有尽头的，因为选拔管理人员的时候，用的是礼。 和德不同，德无法测量，无法直观看到，人们不能用测试看出一个人有无德行。 礼就简单了，从行为举止、言语谈吐、待人接物、民间名声，都可以做出一个较为具体的判断。 选拔人才时，这种手段相对更能“服众”！ 这是基于人们长时间居于德治理下，养成的朴素道德，让他们相信这些彬彬有礼的人德行高尚。 淳朴的人哪里知道，礼是可以表演出来的，不一定是发自内心，因为骗，这个词汇出现得很短，只局限在那些家族庞大的部落，还没有传播开。 “那几个不愿接受学习的共主怎么样了？” “还有那几百个家眷的安顿情况如何？” 正不再多想，世事已不是他该管的，想多了烦心。 苍脸色有些不好看，“他们已经返回了，带着他们的家眷还有财富。” 正点了点头，后面来的几个共主，少得娶了五六个妻子，多了几十上百个，穿金戴银不足以彰显礼仪，初来的时候，就要摆架子让他们去跪迎，被几个老共主揍了一顿，原以为能老实。 看来，人家受不了这个鸟气，回去舒服去了。 “要下雨了！” 正摇摇头，看着逐渐阴下来的天，招呼苍一起回洞府。 从今天之后，正再没有见到一个共主退位后回来这里。 他神游共主部落，发现记载共主退休后去处的竹简，已经被不知被哪任共主抹除了，现在的共主，不需要退位，可以一直当到死。 “正，我们就这样看着局势败坏，什么都不做吗？” 最年轻、也是最后留下来的共主东，在一次例行分享聚会时，向正提出了疑问。 “我按照你的方法观察天下，发现晴朗的天空，出现无数云朵，遮挡天上太阳。” “根据这段时间的学习，那叫红尘气息的云朵，会不断蚕食人们德行，最终，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天下不得安宁，人们何时才能再见到太阳？” 旁边讨论分享内容的共主们都静了下来，东说的情况，他们都有了解。 红尘气，在人口越多、私欲越重的部落上空最多。 在红尘气笼罩范围内，人们会不自觉被勾起心中私欲，或是色、权、财等，催促人们去追逐这些东西。 事实上，东已经说的很保守，除了他们所在的这处天空还算清明，其它地方的天空，已经布满大大小小的云朵。 正停下分享，淡淡看着东。 “这是天下人的选择，在他们放弃这个选择前，谁都无能为力。” “就像你让一个人抛弃全身财物，不去吃喝嫖赌，要淡泊名利，你知道这样对他有好处，只是，有人会相信你吗？” “你可以强行去做，但这本身就不是你希望的事，你变得和那些你认为需要被纠正的人一样。” 苍也看向东，微微摇头。 “一个小孩子，好奇看着沸腾的水壶，你告诉他不要摸，他在你看不到的地方，还是会摸的。” “只有让他自己去摸了，知道疼，才不会再惦记这件事。” “在小孩子没有生命危险的情况下，他做什么就让他做去吧，对人们也一样，正和我们这些共主教了人们近千年，他们还是走到今天！” 苍也很痛心，但他知道，这就是世界发展规律，强行违背，只会带来更糟糕的后果。 “人类不灭，我们不出，这才是我们现在最应该做的事。” 东咬着牙，很不甘心。 “人定胜天，我相信，再昏暗的天，也能看到点点星光，只要有更多的星光，天迟早能明朗起来。” 旭制止了东继续发言，向他摇头。 “当小孩子去摸热水壶时，你用外力降低了他的痛感，他就认为摸热水壶是没事的，以后看到了会继续去摸。” “一次两次，你可以减低他的痛感，减轻伤害，一生呢？你能一生都关注他吗？他胆子越来越大，摸越来越可怕的东西，若你哪天不关注，孩子就没了。” 苍在一侧也严肃起来，看着东道：“人类不需要保姆，保姆的存在，就证明世界依旧是无德的。” “你有缔造大德世界的初心，却使用保姆的手段，你的存在，就是在间接阻止世界通往大德。” “请你冷静想想，那种需要你牺牲的世界，会有公平吗？” 第740章 最后的东 公平吗？不公平！ 东知道答案，一想到全世界的幸福，要建立在自己牺牲之上，他起初还觉得高尚，但被连番劝阻，他便冷静下来。 一群吸血鬼，配得上他的初心吗？ 将吸血当成理所当然的世界，会是大德世界吗？ “是我冲动了，抱歉，我会继续学习。” 东向正道歉，为自己鲁莽的动作感到羞愧。 正微微一笑，“你的初心是好的，但还不够成熟，学习使人进步，为了解决你的疑惑，请再积累一下吧。” 一场小风波后，分享学习继续。 正声音平静，像自然中的水声风声，令人心情不知不觉宁静下来。 “德，总结到目前为止，可以归类于一种心灵修行，有德之人，内心充实，物欲极淡，对外界需求很少。” “无德之人，内心空虚，空虚的感觉不好受，他要从外界寻求满足，物欲滋生。” “但能充实内心的是德，外物再多也只能刺激，兴奋一阵便是更大的空虚，于是，循环下去，对外物的追求会极度膨胀。” “万物无限，只是和人的欲望比起来，万物也显得稀少，人心长期空虚无依，就会躁动，心不定，人不静，天下不稳。” 正抛砖引玉，将自己的感悟说出来，希望能得众人智慧，更进一步。 交流学习会结束后，正留下东，两人在宽大的学习室里相对而坐。 “我知道你的想法，因为我也是从这个阶段过来的。” 正面色平静，对东没有一丝不满。 “以往的入门学习，有新来的共主现身说法，学习效果很强。” “现在乃至以后，都不会再有共主过来，没有实例触动，你学习进度很慢，我都看在眼里。” 他从手里拿出一块玉简，“这是玉简室的进入密匙，你有空进去看看，不要求理解，可以先记下来，然后去外界看看。” “学习的最好办法永远是实践，不断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我希望你能早点跟上大家。” 东接过玉简，认真对正躬身。 “东明白了。” 一晃四百年过去，东终于记完所有知识，告别正等人，走出大山。 一出大山，东就感觉天地有了明显不同。 他扭头回望洞府的位置，发现隐隐约约，看不真切。 打开慧眼，外面的天地已经被红尘气笼罩，只有洞府大山上空，依旧晴空万里，没有一丝红尘之气。 他没有看到玉简中记载的阵法禁制之类的东西，只看到从一个个老共主身上飘出来的德行，将整座大山包裹起来，阻止了红尘气蔓延。 “净土啊！” 他意识中无数知识涌现，冒出了净土二字。 “人间净土！” 踏出大山范围，他看到鲜艳的果子，想去尝尝，看到美丽的花朵，想去闻闻，看到路边整整齐齐的杂草，想拿起棍子狠狠削下去。 “唉！” 他轻轻一叹，将这些无端升起的杂念抹去，知道自己已经进入红尘，以后杂念丛生的情况，将成为常态。 一路上，他看到各大村落的情况，微微皱眉。 他在位时期，已经将牛马牲畜分发到各部落小村，确保最偏僻的小村，也有一头牛耕地，一匹马运粮食交易。 至于青铜锄头、斧头这些，更是强制普及，成为当地部落首领管理指标，他当时暗中摸查，确保过每个村落都按时完成。 为什么现在，落入他眼中的村落，人们却是用石锄、石镰，耕地竟是一人在前面拉，一人在后面掌犁。 这犁，还不是以前推广的曲形犁，而是农夫自己组装的简陋木犁。 他带着葫芦，去远处河边打了点水，寻到一处田地地埂坐下，招呼正在忙活的农夫。 “唉，老哥哥，天气这么热，累坏了吧。” 他举起葫芦，朝正在犁地的两位老人摇了摇。 “来喝点水，歇会儿，这活一天两天干不完，不差这一时半会。” 正在犁地的两人迟疑了一下，放下犁头走了过来，看着东一脸白发，却鹤发童颜，衣服干干净净，有些拘谨的蹲下身。 “贵人，我们不渴，可不敢弄脏了你的水壶，你有事请吩咐。” 东动作一顿，一股酸涩的感觉猛然袭上眼角，但被他控制住了。 曾几何时，天下共主就是从他们中选拔出来。 他做共主时，人们看到他，都是大大咧咧打招呼，还会嘻嘻哈哈吃他带的粮食、喝他带的水，什么时候这样卑微。 按捺住情绪，心念急转间，他便有了应对。 “哈哈，什么贵人，我和你们一样，也是种地的，今天不是要进城，就好好收拾了一下，你们看我像城里人，我的心思就没有白费啊。” 他起身粗鲁的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在两位老人面前转了几圈，动作夸张，还吐口唾沫在手心，抹了抹头发。 “老哥哥老姐姐，你们看看我哪里还不像？” 这充满乡土气息的一顿操作，让两位老人放下心来。 “嗨，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是那个大人下来，你看这汗，后背都湿透了。” 老人心有余悸的摸了摸后背，对东一脸埋怨。 东一脸赔笑，“对不住，来，请哥哥喝水，算是弟弟赔礼。” 一番嬉笑打骂后，两位老人才和东聊起来。 “牛车？马车？” “这什么美梦哟，牛可是大户人家耕地的宝贝，咱小门小户的，养不起哦，马车更是达官显贵的倚仗，咱们哪里敢用。” “你说几百年前用马车？那咱不知道，自打一出生，咱就没见过村里有谁用，只有去外面的县城，才能看到大户人家用。” 东心中震怒，面上却不动声色，又问起了其他问题。 “有没有部落学堂？巫医呢？” 老人十分疑惑，“什么部落学堂，没听说过，倒是私塾和你说的差不多，不过咱哪去得起啊，把我卖了都不够我孙子在里面一天。” “巫医咱也看不起，那都是达官贵人才能享受的。” 东愤怒到极点之后，莫名平静下来。 “怎么犁头都是石头，我听说有金属做的，可以犁很深，你们见过没有？” 一旁的老妪埋怨道：“我家祖上有一块传下来的金属犁，后来被征收了，说是要给贵人铸大鼎。” 东和两位老人交流了很长时间，用一些粮食换了贝便离开了。 贝是一种货币，可以用来交换其他东西，东了解后就换了一些。 天下已经不是他记忆中的天下，人们过的也不是他预料中的生活。 他想起正曾经带领大家学过的一堂课，叫公与私。 那堂课他学得不是很明白，但他死记硬背，记下了最核心内容。 “公与私界限模糊，各说纷纭，抛开现象看本质，只看最现实的东西。” “为大众服务的，便可称公；为少数服务的，便可称私。” 他继续游历，看到和他所在时代不同的东西，就上去问询一番，和自己记下的东西对照。 有人吃不上饭，有人田地被收走，有人卖儿卖女，也有人锦衣玉食，良田万亩，佣人无数。 东知识渊博，常能进入贵族聚会之地。 他曾问过一个贵族，是现在的社会好还是以前的社会好，贵族对以前十分嫌弃。 “以前过的能叫日子？什么都做不了，看看现在，什么不能做？这才是自由，才是文明，谁还怀念以前那个野蛮时代？” “那些沽名钓誉的家伙，喜欢吹捧以前的时代，暗地里玩的比我们还花，把他们送去以前的时代，保准一个个哭爹喊娘。” 贵族家学渊源，对以前的时代有了解，对书上记载的东西颇为不屑。 “我敢肯定，那什么大同社会，根本不可能实现，记载的人，定然是摄于以前共主的淫威，才那样描述。” “看看现在共主的生活，那不比书上记载有说服力？” 东无言以对，他知道他说什么，人们都不会信的，他们连书上的记载都不信，又哪里会信他空口白牙的话呢？ 人心已经不安定了！ 东从贵族对现任共主的态度，已经感受到一股波涛汹涌的暗流，这股暗流，将会翻天覆地。 第741章 东游记 东游历的时间不多，他从山里带来的粮食很快换成贝花完，没有盘缠，只能借着脑海里的知识，去山里采药换贝。 采药是件辛苦活，往往几天都找不到合适的药材，普通药材又换不上价钱，所以换来的贝不足以支撑他长时间游历。 他也曾想过去贵族家里当门客，那样报酬会高很多，只是这样一来长时间困于某地，与他出来游历的目的不符。 至于去酒楼或其他地方做工，尝试过一次他便放弃了。 辛辛苦苦挣了钱，除了各种支出，竟所剩无几。 房屋租金，粮食价格，衣物、出行各方面综合下来，就算他再努力干活，也积攒不下多少钱，严重拖累他游历进程。 他在采药之余，仔细调查过当地的物价情况，一番总结后，恍然发现，相比乡下种地的劳苦，县城里活得更压抑。 所有计价体系，似乎经过无数次磨合，让普通人拥有的贝只能支撑生存，要想过得宽裕一点，必须节衣缩食，付出更多努力。 而这些生产出来的东西，大多不是被普通人消费，因为他们没有这个能力。 东很自然的想起贵族，他曾去过贵族家中，见到很多值贝的东西，不管是珍稀药材，还是精湛的艺术品。 贵族似乎从不担心买不起什么，只担心想买东西却没有。 东当时羡慕不已，觉得这个时代虽然毛病很多，却不是没有不可取之处。 能最大程度调动世界中的资源，让人们处于一种物质不缺的时代，合理调动资源分配，让人们可以有渠道得到想要的东西，是一种进步。 生活过一段时间，他才反应过来，这只是对贵族们有可取之处。 勤劳的人们努力劳动，创造出大量物资供应市场，贵族们只需拿出贝，便能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 没有什么是贝不能解决的，如果有，只是因为贝不够。 所有资源，对贵族们敞开，让贵族们过上普通人十辈子不敢想的生活，资源“合理”的被分配到“需要”的人手中。 这和普通人没有关系，因为普通人“不需要”这样的生活。 东见识到的东西很多，很多东西都令他疑惑，他当初在位的时候并未出现这些东西，所以理解的时候才需要亲自去接触，感受其中变化，才能将现实和他学习的东西结合起来。 “这是个盛世，可惜，不属于普通人。” 近千年的发展，人口增长、土地开垦、物质积累、文化积累、技术积累，在这个时代来了一次爆发，很多新奇的东西出现，运用在生活各方面，让东感觉和他之前的时代好像是两个世界。 他慢慢安定下来，由于经常卖药，被认为是医术高明的大夫，常常有人来找他看病。 东一开始还很疑惑，他并未显露过医术，为何人们会认为他医术高明，后来是有个来找他看病的人解答了他的疑惑。 “你一把年纪，眉毛胡子都白了，还整天去山里采药，比县城那些大夫还像高人，生病了来找你，光看到你就觉得安心。” 经过几番交流后，东才明白，现在的大夫都有特定打扮，特别是那些年纪大的，医术肯定差不到哪去。 人们看东的打扮，和那些隐居的老大夫很像，喜欢收拾药草，身体还特别好，肯定是个医术高明的老大夫。 这是种刻板印象，东哥将之脑海中的知识结合起来，明白人们这样想的原因。 这时候流传的类似印象很多，什么“头大脖子粗，不是当官的就是伙夫；善恶看嘴眼，贫富看手脚。” 很多俗语看起来低俗，却是大众对人们的一种分类。 东也明白，这是标签，贴在人身上的标签。 看到气质不俗的，人们会下意识高看一眼；看到贵气逼人的，人们会下意识敬畏，看到气质土气的，人们趾高气昂、说话声音都会大很多。 人们见面，先打听的就是对方家庭，然后再问亲戚朋友，要有一个发达的亲戚，别人就会热情好客；要都是普通人，别人就会兴致缺缺，找个由头离开再无来往。 无形中，一个个圈子寄生在人类之中，将人分为一个个不同圈层，也给人订上不同标签，对待不同的人，态度不同。 东心中感慨不已，他不知道这是不是好事。 他在位时，人们见面，聊得都是吃了吗，没吃来我家吃；庄稼种完了吗，没种完我来帮你。 就连东自己，也需要时常种地、担水、开垦，那些部落首领还要带着部落的人打猎，种地、保护庄稼，否则就会被人们废除。 现在，东成了小有名气的大夫，人们生病时，对他言语讨好，态度恭敬；治好之后，人们态度淡漠，见面都不看一眼，匆匆略过。 如此种种，只是东众多经历的冰山一角。 这个世界，变得让他陌生，让他不适，甚至有点厌恶。 “太污秽了！” 他时常在想，如果他还在位，他一定会想办法清洗这个世界，把那些令人恶心的东西全部扫除。 只是，他也只是想想。 从正成为天下共主以来，历任共主都一直维持着他的想法，打击各种不好的东西，甚至未雨绸缪，在不好的东西没诞生前就做好了应对手段。 天下一直很好，好到他从未想过天下有一天会变成这样。 他若继续当共主，最好的结果，也只是将以前的岁月重现，一旦他再次退位，现在的情况依旧会在未来发生。 他对天下做得再多，也将是昙花一现。 正不让他们插手天下的变化，东现在算是理解一些了。 如果插手起不到作用，还会导致更恶劣的结果，那不如一开始就不插手。 现在的人们，虽然过得清苦，不喜欢那些贵族对他们的欺负，但他们都有一颗贵族的心，与一颗凌驾别人的心。 即便有人们不清楚以前世界情况的原因，但人们能放弃回忆那个世界，已经说明了一些东西。 这种情况令东心痛，他无能为力，只能在夜深人静的夜晚，处理药材后，一个人看着月亮清冷升起，心中独自哀怜。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然后看到太阳照常升起，他又会开始新的一天。 成为名医后，他慢慢不再采药，以看病为主。 这方便了东在天下各部落游历，每到一处，只需摆摊治病，总能收到不菲的贝，满足他日常花销。 由于走的地方多，名气也越来越大，有好事者将东走过的部落记下来，编成故事，号《东游记》，在天下传播。 第742章 战争礼仪 东游记记载的东西很多，但总体还是东治病救人的故事。 特别是一些疑难杂症，什么男子十四来天葵，脖子诡异肿大，男子胸部异常发育，大丈夫不孕不育，硬汉子软绵绵。 往往这一类的故事最引人眼球，也最令人期待，那些东没去过的部落，都看着东游记上走过的路线，暗暗期待东下一步来他们这里。 东也知道这些情况，但他不在意，他更在意的，是各部落间数量极多的狩猎队。 这些狩猎队和东所在时期的狩猎队已有不同，现在的狩猎队，闲暇时不需要再帮人们种地，也不会去忙部落困难的人家干活，整天就是在训练。 披着油浸泡过的藤甲，手持青铜冶炼的长枪，号子喊得震天响。 这，已经脱离狩猎队成立的初心，东担心，未来可能会发生一些不忍言之事。 特别是这段时间游历，他对人心变化的了解，能感受到天下正在躁动的暗流。 这天，东照常在一个新部落看病，来了个特殊客人。 医馆被临时关闭，各处有猎人队重重把守，病人们被赶出去，只剩东一个人在里面。 哒哒哒... 一阵马蹄声传来，东听到外面响起浩大的音乐，随后闻到阵阵清香，接着医馆大门打开，一群猎人进入医馆排成两队。 东看向门外，一辆五马拉着的马车停在医馆外面，马车两边是敲着奇异乐器的人，前方是两个女子，在撒着鲜花。 “崖首领到！” 一阵古朴的雅韵响起，在古老的歌谣中，崖首领走出马车，进入医馆。 东知道，这是首领出行礼仪，古时共主出行没有这些，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慢慢就演变成这样。 繁琐的礼仪过后，崖让人们退下，他要和东当面交谈。 这是隐疾，不能传出去。 东一看崖的面色，就知道崖没有节制，三十多的年龄，七十多的身体，也不知道祸害了多少人。 “崖首领，你的情况，其他大夫肯定和你说过，节制吧，节制还有希望。” 崖皱着眉头，“你没有把脉，怎么知道没其他办法？” “你大胆把脉，一定要用好的办法治疗，我不差贝。” 东微微摇头，还是给崖把脉。 他本想原话照说，忽然心中一动。 “情况很糟糕，但还有一线生机。” 崖心中一喜，东名气很大，治好很多疑难杂症，特别是某些隐疾，崖也是抱着一丝希望，没想到还真有办法。 “哈哈，你名气那么大，我就知道你有办法。” “快说，治好了，我就不砍你的头了。” 东早已看出，崖的身体严重亏虚，但还有十多年可活，一旦这种人知道隐疾治不好，可能会往极端处走，还好，东已经有了办法。 “崖首领，您的情况很多大夫都给过你答案，我就不卖弄了，我有一偏方，可以挽救，但条件苛刻，如果你愿意接受，我便说，不愿接受，就算了。” 崖没有一丝犹豫，“请说，我接受。” 东想了想，他的确有办法治好隐疾，在正管理的玉简室读了几百年，隐疾只是小事，他需要想的，是如何圆他的想法。 “崖首领自当上首领以来，是否少有外出，打猎、种田，访问部落的时间更是稀少？” 崖一脸庄严，“首领事务繁多，为了部落发展大计，我不敢有丝毫懈怠。” 东心中摇头，要不是崖顶着两个大黑眼圈，脸色惨白，一副空虚的样子，他都差点信了。 他轻抚胡须，手指连连掐动，时而摇头晃脑，暗中把自己逼出一头汗水，脸色也挤成青色。 “呼呼...” 东忽然趴倒在案桌，脸色惨白，嘴唇没有一丝血色。 这突然的一幕，吓了崖一跳，赶紧问道：“这...这是怎么...” 东虚弱的撑起桌子勉强坐稳，“崖首领，我不说虚的，你的情况，你最清楚，这本是绝症，但天无绝人之路，我强行窥探天机，为你窃取一线生机。” “这生机珍贵无比，代价也极为昂贵，不知崖首领是否愿意接受？” 崖见东没事，还找到医治办法，立刻把对东的关怀抛到九霄云外。 “只要能治，什么我都答应。” 东虚弱的点头，“外界大天地，人身小天地，春夏秋冬，生长收藏，我们人身与天地相比，十分渺小。” “自身无法医治，就要从天地间寻找办法，春天万物复苏，生机最强，此时，您需要亲自下地，去吸收生长之气，以补你的生机。” “夏天，你要到太阳底下晒晒，吸纳太阳精气，使春天吸纳的生机萌发，排除邪气，促进你受损部位恢复。” “秋天要少运动，少出汗，锁住精气，冬天更是要早睡晚起，少折腾，以静为主，以免外邪趁虚而入。” 崖面色一变，生气的道：“你这些话我听过很多遍，一点用都没有。” 东不慌不忙的笑了笑，“天下医术大致相同，唯细微处有差异，正是这差异，造成效果天差地别。” “其他人治了没效果，是因为他们不懂打开你身体的玄牝之门，你吸纳不了天地精华，自然没有疗效。” 崖冷冷注视着东，“休要诓我。” 东示意崖躺下，脱掉上衣。 “试试就知道了，外面都是你的人，你还担心什么。” 崖想了想，脱掉上衣躺下。 东轻轻拿起银针，对着崖某几个位置扎下，一般只要没有断掉的人，被扎这么一套，都会挺拔起来。 “咦！有了，有了。” 崖惊喜的看着私处，笑容像菊花一样绽放开来，先前的恼怒早已消失不见。 东不紧不慢的捻着针，“这是玄牝之门初开，第一次吸纳外界精气，所以效果明显，但没有亲自接触大地，生机不足，一会就下去了。” “回去后三个月内不可行房，需常去田间地头，吸纳没有被红尘浊气污染的天地精气，最好加上劳作，动则生阳，可以加快恢复速度。”。 这来自玉简中的针灸知识第一次出现，给崖带来巨大冲击，他什么时候见过这么厉害的手段，立的速度比吃了春药还快。 果然，没一会儿，崖看着自己的私处又没了动静，和东说的没有丝毫差。 “好，我信你一次。” 几番交流后，崖选择相信东。 当然，这三个月，为了保证东安全，更好继续为崖治病，崖会派人保护好东。 一晃三个月过去，崖每天去种地，担水，晒太阳，皮肤晒成小麦色，身子精干不少。 他切身体会到身体变扎实的感觉，对这种情况沉迷不已，更令他心动的是，有时候感觉来了，私处还会自己扬起来。 虽然只是微微抬头，但也比以前死气沉沉好多了。 东告诫崖，“你身体亏空得厉害，药石无医，需要来自天地的先天精华，才能起到滋补作用。” “这不能通过药物转换，一转换就成了后天，只能你亲自吸收。” “破过的碗，补起来也不能像以前那样用，需小心翼翼，一月不超过3次，之后还要继续吸纳天地精气，小心维护，不能再把碗弄碎了。” 这件事在当地造成极大轰动，特别是在贵族某个隐秘圈子里，已经炸开了锅。 不少首领暗中伪装前来，就是为了让东给他们打开开关。 东来者是客，一一扎针。 没多久，周围的首领都开始沉迷种地，喜欢晒太阳，喜欢下田。 东会心一笑，这就是相信的力量，只要人们愿意相信，就能坚持，加上合理的锻炼修复，希望就还在。 还可以限制住那些首领作恶的次数，甚至吸引其他作恶的首领来改邪归正，而亲自种地，体会到种地的艰难，制定规矩时，也能对农夫们有点好处。 只是，这类人终究是少数，东外出时，已经听到有部落开始交战的消息。 据说先前丰部落和山部落交战，双方约好时间地点，两部落摆好车马，在一声号角中，两部落首领居于山巅，观看战斗情况。 最后丰部落获胜，山部落损失了不少猎人，还割让了不少土地。 本场战斗，光明磊落，堪称礼仪典范，从出发时的仪仗，到对待双方俘虏的贵族，最后各回各家，都没有违背礼仪。 战场礼仪规范迅速传播开来，每次战斗，战斗部落双方都要通报人数、车马、粮食、兵器，然后共同商议地点，确定胜负后的奖与罚，输的不准找麻烦，赢得不准落井下石。 一时间，约战的部落如雨后春笋，因为每年的好期辰不多，战斗日期必须选个对双方吉利的日子，不能刮风下雨打雷，一方不同意，另一方就不能开战。 好地方也不好找，所以常常在同一天，出现许多部落互相开战，同一个地点，不同的部落跑过来约战，日期都排到了一年之后。 第743章 诸侯诞生 战争出现得越发频繁，躁动的氛围开始席卷天下。 首领贵族们喜欢上了战争，因为赢了可以获得更多土地，更多人口，输了也不要紧，只是成为赢的部落新贵族，依旧能过上不错的生活。 平民们也喜欢战争，战争出现，让他们有了成为贵族的机会，有希望过上贵族的生活。 至于战死、乃至战败之后，被新部落吞并会低人一等，这点没人在乎。 东在崖部落行走，深入田间地头，知道崖部落的农夫也开始期待起战争，他忧心的同时，忽然听到崖首领占了一块地，修起豪华庄园。 这庄园没有其他意义，只是用来给崖种地的，里面全是崖雇佣的人，平时就是这些佣人打理，崖有时间了，就会去庄园种地。 春夏秋冬四季，崖都可以在里面随意种地，累了就休息，想种了就去挖挖地，没有时间季节催促，崖种地种得很欢乐，还有一点田园生活的意思。 东听说之后，心情十分复杂。 他本意是想让崖体会农夫的辛苦，让他执政时可以多考虑一下农夫，现在崖虽种地，这种法却和农夫无关了。 更令东没有想到的是，崖感受到田园生活的惬意，认为农夫一直生活在这样美好的生活中，应该承担更大的责任。 于是，农夫需要上交的粮税竟然更多了。 “这不是崖能想到的。” 东四处打听，才知道他治疗不举的方案产出后，那些首领们来开了玄牝之门，回去后又不想辛苦劳作，便弄出了首领专属庄园，又重新流传到崖这边。 加收粮税的事，不只是崖部落，那些认为农夫生活不错的首领们，或多或少也加了粮税。 “出去游历天下，不要试图做什么挽回措施，那只会造成更严重的后果。” 出山时，正告诫的话还在耳边回响，东有些恍惚。 他一直没有在意过正说这句话时的意思，在他看来，努力改变，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好，求上至少能得中。 如今，事实清晰的告诉他，什么都不做，才是最好的安排。 “天下失德，人心滋生了阴暗，善无善报，恶无恶报，做好事没好处，不只对自己没好处，对别人也没好处。” 这些以往听起来神神叨叨的话，此时回忆起来，竟有一种别样的理解。 东不清楚正到底看到了什么，让他有这样的感悟，东也认为自己理解不了，他干脆躺平了。 心中原本还计划的后续步骤，被他彻底抛弃，不再间接对世界施加影响。 他辞别了崖首领，也不再大张旗鼓行医，而是找了处寻常山头隐居下来，自己开了几亩地，带了种子自给自足。 “我底蕴太薄，却拥有太多知识，一旦在外面做出错误选择，造成的影响也极为恶劣。” “不如静下心来，好好潜修，有疑惑的时候，便去人间看一看，感觉差不多了，就回山里继续修行。” 闲暇的时候，东就做一些竹简，思考从正那里学来的知识，理解之后刻在竹简上，想看的时候，又重新翻来看。 温故知新，往往已经自认十分了解的知识，再读一遍时，还会有不一样的感悟涌上心头。 时间久了，东不得不多建几间木屋，用来存放他刻录的竹简，否则，他之前建立的小屋已经不足以让他休息了。 山中不知岁月，等他再次下山时，才知外界已经过去四百年，天下也变了。 现在没有部落，只有一个个侯部，每个侯部有一个最高诸侯，管理当地一切。 天下也没有共主，四百年前那次战斗波及所有部落，最终，打出了一个最强部落，这个部落首领当上共主后，不再选拔新共主，而是将共主之位传给他的儿子。 天下各部落反对无效之后，向全天下宣布共主做出的决定，然后有样学样，在自己部落搞起了世袭制。 人们不理解世袭制和共主制有什么区别，打仗也打不过共主所在的部落，一些有识之士闹腾一阵后便再无声息。 东出来的时候，得知现在天下又乱了起来，一些强大部落不听王的号令，开始侵吞周围部落，自号为侯。 七个最强的侯国，将王的部落围在中间，几百年侵蚀下来，王的部落已经只剩都城，其余地盘皆被分走。 各部落也不再满足侯的称号，自称侯王，形成诸侯与王共天下的格局。 东冷眼旁观，在当地官府的收藏室里查看这些年的记录，看到近十万部落，即十万诸侯，最终互相吞并，只剩眼前的七大诸侯，心中感叹不已。 这所谓的吞并，只是将那些部落首领的权利收走一部分，每年必须上交一定物资给王，其余时候，管理部落的，还是当初那些部落首领后人。 天下还是那个天下，以往是首领--贵族--平民；现在是诸侯王--大贵族--小贵族--平民--奴隶。 诸侯王师是七大部落之王，大贵族是立下大功的人，在诸侯王部落有极大权利，小贵族则是那些愿意臣服的原部落首领。 奴隶是灭亡其他部落期间，那些对已灭亡部落念念不忘的人，由于“不服王化”，被贬成为奴隶，生死归于奴隶主之手，不受官府保护。 东分析着社会结构，再与自己曾经做过共主的时期相比，发现那时候只有平民，共主需要种地，首领也只有名号，会被部落平民废除。 每个人都有机会做首领，都有机会做共主。 现在，只有王的家族的人，才有资格做王；只有贵族家族的人，才有资格做贵族。 王的子女，叫公子、王子、王女；贵族的子女，叫世子、世女；平民的子女，叫狗蛋、二丫；奴隶，奴隶没有子女... “正说过，事物总是由简到繁，由少到多，阶层也是。” “社会越发展，阶层越多，成分越复杂，对人的细分越多，对人的物化就越重。” “因为每个人先天都是相同的，只有机器的零件，才会不同。” 东了解一番后，又去其他诸侯王领地里游历，最后回到山里，再次隐居。 每次游历的见闻，都能帮他消化脑海中的知识，让他沉迷在知识海洋里无法自拔。 又四百年，东再次出山，发现外面的王又换了。 四百年前，诸侯大战，最强的诸侯成了新王，但换汤不换药，各部落依旧由各部落贵族统治，到了如今，又回到四百年前的局面。 有了经验的诸侯王们，做事大胆许多，常常不把王放在眼里，和其他诸侯王自由约战，胜者称为霸主，拥有许多无形的好处。 第744章 找上门来了 这次变化比上次更猛烈，东进入当地馆藏室浏览历史时，发现多了一种职业，叫谋士。 谋士不讲武德，专攻道德，什么瞒天过海、韬光养晦之类的，主打不光明正大，不计代价用任何手段，只求最终胜利。 以前各部落约战的礼仪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各种麻痹对手、偷袭、下毒、货币战争、粮食战争。 效果斐然，战果也极其惨烈。 常有一些部落饿死数十万人，或被水淹沃土千里，或钱币被仿造滥发，搞垮一些部落经济。 东心情沉重，世界变得越发复杂，人命被物化得更加厉害，从士卒变成数字，每次战斗伤亡成了数字的加减。 除此之外，吸引东的就是号称百家的诸子思想。 他看着一篇描写大同社会的文章，心中复杂不已。 “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 这篇文章被很多人阅览过，留下的备注，除了向往就是批判，称人类永远也无法达成这样的社会。 只有东知道，他曾经，就是从这个时代过来，文章描绘的东西，十分粗浅，在正共主时期就实现了。 “没见过，便是不存在，就如同我当初学习正的知识，没见过混乱的世界，也不认为混乱会存在，才有这游历之行。” 抛开这些复杂的心绪，他看向其他思想，有劝诸侯向善的，有劝诸侯无为的，有劝诸侯仁义的，还有劝诸侯编织规则约束平民的。 “仁，已经出现。” “律法，也出现了么？” 东有种见证历史的感觉，这让他深感历史厚重，时间无情，岁月的滚滚大潮无可阻挡。 他回到大山，开始整理这次的收获时，忽然发现有人来拜访他。 来人衣着考究，一举一动文质彬彬，气质温文尔雅，三十来岁年纪。 “我是秦国国主赢，听闻仙山有仙人居住，前来拜访。” 赢的礼仪没有一丝错漏，严谨得像尺子量出来一般。 东接待了赢一行人，令东疑惑的是，赢竟然想和他下围棋。 虽然不解，但还是与其在一间木屋里对弈起来。 “赢甘拜下风，先生棋风缥缈，无迹可寻，真乃仙人也。” 东释然，原来是来试探他的。 赢一番恭维后，问道：“赢听闻，上古之人，选贤与能，讲信修睦，不知是否为真？” 东轻轻点头，“真。” 赢不解的道：“我也在我的领地里选贤举能，为何选出来的总有一些蛀虫，我和臣民们讲信修睦，为何总有人喜欢钻空子，是我不够诚心吗？” 东轻抚胡须，看着赢一脸真诚的样子，淡淡一笑。 “选人的人有问题，选出来的人就有问题。” “讲信修睦，光说是不够的，大王需要做出实际行动，证明你确实讲信修睦。” “人心不古，这已不是上古时期，没有确切的保证，没人会相信你，哪怕你是大王。” 赢恍然，又问道：“我平日勤勉，事必躬亲，兢兢业业，不敢有一丝懈怠，但总有种朝不保夕的感觉，似乎下一刻，我的王国就会破灭。” 东沉吟了一下，笑着道：“我不是国君，不清楚军国大事。” “但我知道，当我站在山巅时，总有种无依无靠的感觉，微风吹来，便让我左摇右晃，仿佛要跌下山谷。” “后来我知道，是因为我站的太高，重心不稳，经不起风吹雨打，只需要走下来，和大地靠在一起，风就不能使我不稳，我和大地紧靠在一起，大地依旧能把我托举在最高位。” 赢深以为然，只是眉头依旧没有松开。 “我也想和大地靠在一起，但从各部传来的信息看，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让人难辨真伪，我不知怎样才能和大地靠在一起。” 东站起身，走到大山悬崖边，俯视悬崖之下。 “你看，这雄奇险秀的大山，多么惊人惊叹，我站在高高的山顶，俯视山脚时，入眼尽的是层层叠叠的云雾。” “这些云雾虽然美轮美奂，我却清楚，我能站在这里，靠的是脚下的大地，而非这虚无缥缈的云雾。” “要想真正看清大地的情况，不妨弯下腰，乃至走下山脚，沉下去，才能看到大地情况。” 他顿了顿，“当然，最好是亲自成为大地，才能感受真实的大地，就看你怎么做了。” 赢起身，来到崖边，看着厚厚的云雾，只觉一阵眩晕。 “果真如此！” “沉醉于云雾之中，晕头转向，哪里还能看清前方的路。” 赢带着人离开了，东这里却清静不下来。 可能是赢的人把消息传了出去，陆陆续续有人来东这里。 大多数人，被东随意布置的奇门之术绕晕，灰头土脸回去，而那些有本事的人，则来到东的住处。 来者是客，东也没有赶人，一番接待后，免不了交流。 “我听说极北之地的大山之中，有一个知识渊博的人隐居，秦王曾来此解惑，对此赞不绝口。” “我有一个疑惑，烦劳先生解答。” 来人身材魁梧，气质却很儒雅，一举一动有股令人心折的韵味。 “当今天下混乱不断，礼是否能安定天下？” 东深深看了这人一眼，“礼是对古时圣人的言行总结，是过去的大道，不适用现在。” 来人点头，“所以我研究古礼，从礼中提炼出仁、义、礼、智、信，容纳了温良恭俭让、忠孝廉耻勇等人类美好品格，以此为学习标准，学有所成后，不知能否达到我说的条件。” 东思考片刻，淡淡道：“你说的东西，你能掌握吗？能确保不被扭曲吗？” 来人摇头，“我只能提出，我死后无法再管。” 东点了点头，轻声道：“若对忠细分，去除其余忠，取忠为对上之忠，礼为对上之礼，其余皆如此，其不违背忠孝仁义等东西，只是有所选择。” “再将此说用于大众，而诸侯无视之，何解？” 来人一怔，久久不语。 又一天，来了个神情严肃的黑衣男子，与东对弈。 “天下混乱，乃无序，需要制定规则，规范人们举止，可为天下大同。” 东听罢，笑了笑。 “法有尽，人心无限，今法已出五车三千卷二十万字，他日法出百万字、千万字、乃至亿万字，是否能囊括人心？” 此人微怔，继续道：“人心无限，行为有限，加大执法力量，限制众生行为，总能取得安定。” 东喝了口茶，轻轻摇头。 “执法力量再多，是否确定可靠？执法的力量，是否会成为你需要执法的对象？人心无限，他们也是人。” “你用法规定众生行为，你是人，执法的人是人，被执法的也是人，一切环节都是人在参与。” “执法的人需要监督，监督的人也需要二级监督，二级监督需要三级监督，监督下去，所有人都在执法，所有人都在监督，大家互相给面子，暗法就出现了。” 东总结道：“法只能约束好人，无法约束坏人，但既然是好人，何需法来约束，既是坏人，法又如何约束？” “法越严苛，便是对好人压迫越重，对坏人束缚越轻，法即非法？” 此人神情一愣，呆呆看着东，迟迟无法回答。 第745章 考核交流 世事变幻，沧海桑田。 一个又一个朝代更迭，帝王将相轮番亮相，你方唱罢我登场，只有那白发老人的传说，一直在人间流传。 只是，后世的帝王们，再去寻找白发高人的时候，再也找不到了。 洞府大山中，正带着大家迎接东归来。 和昔日好友叙旧之后，东开始接受众人考校。 辛和东关系最好，提了个简单的问题。 “影响财富最大的因素是什么？” 东坐在高台上，看着盘坐在对面的老共主们，他们眼睛炯炯有神，在等待东的回答。 “是人。” 辛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继续追问。 “请说出你的看法。” 东相比以前，沧桑许多，也成熟了许多，了解的知识也更全面，只是对于这个问题，他依旧感觉自己回答不好。 沉吟了一下，他试图好好组织一下语言，却感觉语言贫乏，无法表达他自己的想法，索性放弃了整理，想到什么说什么。 “世间本没有财富，当人有需求的时候，财富就出现了。” “上古时期，人们只有活着的需求，那时，只需要有吃的就行，食物就是财富，其余的东西，遍地都是也没人在意。” “后来，随着发展，人们有更多需求，要穿衣，不能再赤身裸体；要住所，不能再随便找个遮风挡雨的地方，要吃好吃的，不能在茹毛饮血；要出行游历，靠双脚走不了太远。” 东说的很多，也很详细。 “有需求，就要获取，而有人占据了别人需求的东西，不让别人轻易获取，他就占据了财富。” “只要还有人，只要人们需求没有改变，他的财富就会随着人变多，而变得越来越富。” 东停顿了一下，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语气也没有之前激昂。 “越是发展，人们的需求越多，对应的，社会便会出现大量财富，这并非统治者的功劳，只是发展所带来的成果。 许多帝王，将人间的繁华，归功于他们自己身上，认为是他们造就人间盛世，这天下缺了谁都行，就是不能缺他们。 实际上，这是浅薄的认知，只要人们依旧存在，财富就不会减少，多几个帝王少几个帝王，无足轻重。” 辛在下面点头，他们都明白这个道理，每个共主，都只是共主而已。 东话音一转，又提到一个新的方向。 “在后面的几个朝代，有人提到，生产力就是财富，我是认可的，但我认为，生产力不应该是什么蒸汽机、纺织机等，而是有知识、有文化的高素质人类。 人才是最强的生产力，才是最大的财富，没有人，再高科技的生产线、产品都不是财富。 有个小国生产力很发达，他们生产的产品够全国人十年用不完，产品全部倾倒进河流，那是财富吗？没有人需求，就不是财富，不能给人使用，也不是财富。” “只有当人们需求的时候，能提供给人们使用的东西，才是真正的财富。” “我观察过很多朝代，每个朝代有盛有衰，盛衰之间，我发现一个规律。 即人口越多的朝代，这个朝代就越富裕，人口越少的朝代，哪怕这个朝代人均百亩良田，这个朝代也是贫穷的。 所以，根据人口数量，就可以估算一个地方的财富水平，人多的地方，必然是富裕的，人少的地方，必然是贫穷的，反之，富裕的地方人多，贫穷的地方人少。 不要看什么花里胡哨的东西，就看人口，人口多了，再怎么邋遢也穷不到哪里，人口少了，再怎么精致也粉饰不了贫弱。 什么刺激政策，什么友好政策，都只是营造环境，释放本身财富潜力，并不能算是统治者有能力，那是他们的本分。” 东看过的朝代太多了，也和许多智者交流过，每个朝代的智者，都有当代的局限性，每个朝代的帝王，也看不清自己有几斤几两，总喜欢将天下的功劳归于自己身上。 他随意吐槽了几句，又将话题转回来。 “上面说的是人口数量，下面说的是需求与不满足需求的关系。” “只有当产品满足人们的需求，并将之送到人们手中，产品才是财富，如果生产出一大堆不需要的东西，它就不是财富。 若是生产出来人们需要的东西，却没有送到人们手中，这也不是财富。 财富的最大特性，是流通，像之前的贝、铁壳、铜、金、银、纸钞，这些东西有多少价值呢？若不流通，他们只是一种产品，和天地间其他物质并无不同。 只有流通起来，成为财富的代表，他们才能成为财富。 道理是相通的，其他产品也是如此，所以产品不流通，都不是财富，要创造财富，就要让产品流通。 累积在某一处沉淀下来不再流通，就代表财富消失了一部分，是财富黑洞，如果不处理，财富体系就会崩塌。” 这个问题能说的很多，东没有多说，涉及的情况，许多共主都了解，便不再详细展开。 “最后，回到根本，财富是谁创造的。” “我之前说过多次，财富是由人的需求而诞生的，其最根本的创造者，是最广大的劳动人们，他们的衣食住行、婚丧嫁娶，都在创造财富，这是财富的根本源头。 而财富的出现，即产品的生产，也是由劳动人们创造出来的。 有些偏远小国，用上了智能制造，便认为财富不是劳动人民创造的。” 东说到这里，忍不住噗嗤一笑。 “这些人看不清财富源头不说，连财富的创造者都看不清了。” “那厂房、机械、电力、水源、电子、智能、程序、原料、运输、派送等所有环节，哪里能少得了劳动人民存在。 人会有生老病死，需要吃饭喝水休息，机器也不可能永远工作下去，总需要人去操作。 如果全过程机械生产维护，不需要人了，那么老板也不需要了，除掉老板不是也很合理吗？ 老板还想赚取什么财富，他也是可有可无的。 本质上依旧是老板需要这种生产线，这种生产线才是老板的财富。 但这种生产线是不是很眼熟，和其他自然资源差不多，像水、矿产、树木，来自天然的生产线，取来就能用，谁都能占据，什么人都可以来做老板，还要什么老板？ 不需要老板了，人人都做老板，人人都不是老板，呵呵。” 东还说了很多其他例子，用于佐证自己的东西，最后他做了总结。 “财富，是建立在人口之上的，不管是财富的哪方面。” “减少人口，就是减少财富，任何阻碍人口正常增长的因素，都是在拖累财富增长。” 辛鼓起掌声，东总结得很到位。 “总有人喜欢成为财富黑洞，要是天下人都有这样的认识，财富不知会爆炸成什么样子，人人都能过上富裕的日子吧。” “我这边没问题了，请下一位考核者。” 第746章 德与法 接下来老共主们分别考校了东关于文化、军事、教育、政治、信仰等相关的问题，东一一完成解答。 轮到正的时候，正没有考校什么，只是问了东几个问题。 “谈谈你对礼的看法。” 东正色起来，“礼，本质上是好的，但随着演变，已经变成陈腐的东西。 所以，学习礼，要学本质，而不是学框架，一些依旧适用的，可以继续适用，不适用的，便不必学习。 只要认真学习礼的本质，体会礼的对人的影响，礼也可以再次焕发生机。” 正微微皱眉，又问道：“你对法怎么看？” 东见正皱眉，思索了一下，觉得自己可能没有回答到正想知道的地方。 “法，一开始是对礼的补充，在礼顾及不到的范围，使用法，可以有效规范人们的行为，使人们的行为符合统治者设想。 古时的礼，多用在正式隆重场合，如祭天、祭祖等，没有谁会用法规定这类场所怎么做，因为法只适用于人，人们不认为天地需要遵守人们的法。 礼高于法，但基本都会被人践踏，特别是法，它因人而生，由人制定，靠人执行，是最被罔顾的东西。” 正没有任何表示，只是在下面静静聆听，示意东继续说。 东心中疑惑，知道自己还是没有说到重点。 他想了想，换了个方向。 “法具有灵活的底线，可以随统治需要灵活变换，这导致有几千年的礼和理，却没有上百年的法。 人们对待法，并没有太认真的心，法也不值得人们认真，朝三暮四，朝令夕改，法的灵活变化，是人们不信任法的根本原因。 用更冷酷的说法来看，法不是真理，他只是人为的禁令，事实上，法有很多都是违背真理的，是不合理不合适不适用的。 它没有天然的信服力让人从内心认可，只是依靠强权推行，而有压迫必有反抗，所以，法不值得人们作为人生准则。” 正来了点兴趣，坐正身体示意东继续说。 东若有所悟，看来，正更看重法在这方面的作用。 “法是统治者保证统治权力的行为规则总称，是统治阶级意志的体现，换句话说，是为了更好统治而制定的规则。 基于此，可以得到结论，在法的框架下，维护统治是法的最高行为准则，其高于正义与公理。 在一些维护统治需要的时候，法可以被践踏也允许被践踏，这在制订之初就是默认的第一法，它不写在明面上，作为最终解释权。” 东说到这里，沉默了一下，他想起他在外面隐居时，那个寄希望可以用法来约束帝王的年轻人，想起自己对他说的话。 “法是用来约束好人的，对坏人而言，法是否禁止许可，限制不了坏人，无法阻碍坏人实施暴行。” “最终惨事发生，人们按照法律惩罚坏人，但这公平吗？人已经遭遇祸事无法挽回，事后惩罚再多有什么用？法的根本目的不是为了惩恶扬善，只是维护稳定，维护统治。” 当时那个年轻人久久没有回答，只是坚定的说，他会证明给东看。 东虽然说的残酷，但当时他也想看那个年轻人实现他的理想。 只是他看了无数个朝代，看到一部部帝王的“祖宗法”诞生又消失，始终没看到那个年轻人的理想实现。 甩开这些复杂思绪，东继续道：“所以，当一个国家的法被践踏时，就是统治出问题的时候。” “而法，需要统治阶级带头遵从，才具有最强约束，一旦连统治阶级都带头践踏法律，就代表统治分裂，法也就名存实亡了。” 正微微摇头，东一直没有说到他想知道的地方，便提点了一下。 “历数各朝灭亡，都是统治阶级带头违法，从上到下逐渐蔓延，但为什么最先造反的，是最后违法的农民？” 东心中一怔，明白了正的意思。 “是我疏忽了。” 他正色起来，喝了口茶水。 “由于我们共主时代近千年的发展，将德深深烙印在所有人心中，这是不用师承的，从小，父母就会教导孩子讲德行，做好人。 最广大的农民们，是德行最好的人，他们虽有各种小毛病，但知道什么是好，什么是坏，有仇报仇，有恩报恩。 他们和我们一样独立自主，遇到麻烦从不求人，能解决就解决，不能解决就用最后办法，从不低声下气求人自取其辱。” “但这与统治阶级是违背的，他们要将所有权利收回去，巴不得农民成为麻木羔羊。” 东歉然向众人笑了笑，“不好意思，又说多了。” 他重新转回话题，继续回答。 “对统治者制定的法律，出于朴素的道德观念，农民们一般不会去违背，这是一种信，不是信任，是诚信，是一种约法三章，人们相信统治者会按照统治者说的做。 历朝历代，朝廷都是依靠信统治天下，法可有可无，因为法无法面面俱到，再严谨的法，也会出现漏洞。 而一旦统治者违法，破坏了与人们的‘信’，人们不再相信统治者，天下就会不稳。” “这天下不稳，不是说天下已经乱了，是人心不稳，人心稳，天下再乱也会很快平息，人心不稳，天下再富裕也会混乱。” “所以说，得人心者得天下，不得人心，就会失天下。” “朝代初开，表面上看是人均资源多，实际上，是人们乱后思定，不愿再动荡，天下才安定；同理，一些朝代还很富裕，却因人心躁动，让天下烽烟四起，才导致朝代走向陌路。” 说到这里，东又回到法上。 “有人说，法是最低的道德底线，我不认同，许多法，是超过了道德底线的，它本身就在违背良知。 有人以法律为准绳，对世间矛盾进行判决，其实质，就是用最低限度的道德引导社会价值观，这表面看起来合理合法，可它真的合理合法吗？ 天下的安定，在于人们的道德程度，道德越高的朝代，天下应该是最稳定的，不彰显什么仁义礼智信，不用强行规定，人们自然就懂这些，怎么能不稳定。 若人人都只遵守法律，去做最低限度的道德要求乃至做不道德的事，不违法就没事，这样下去，道德空虚，人人都是无德之人，上上下下自然就乱了。” “我看过太多朝代兴衰，深知其危害极深，用低道德的法律条文，要求人们做高道德的事，就像给个烧水壶命令别人做个太阳，实为强人所难，谁能做？能做也不愿去做。” “人心一乱，这是多少法律，多少执法力量都难以稳定的，天下一个整体，不是机械独立的，互相影响之下，执法的人都不稳，天下哪里能稳定得起来。” 东说着说着又吐槽起来，最后他总结。 “德是法之本，法是德之末，礼介于德和法之间，舍本逐末本身就是错的。” “这天下，若非之前‘德’时代和‘礼’时代遗留下来的‘德’遗泽深厚，法是无论如何也稳定不了天下的。” 正满意点点头，“你认为德能让人心稳定，那德是什么？” 东思考了一下，想了很多回答，最后都一一否定。 “我与别人没有隔阂，知道自己是什么，知道别人是什么，能为自己着想，也能为他人着想。” “大概就是我为人人，人人为我。” “‘为’同时是为了的‘为’，作为的‘为’。” 第747章 东的陈述 东换了个更简单的说法，“我外出学习之前，阅览过正曾上过的一课，叫致良知。” “知善知恶是良知，为善去恶是格物，良知是知，是智；格物是做，是行，良知加上格物，知行合一，就是我认为的‘德’！” “但知行合一之后，知就不重要了，行也不必强求，该做什么的时候，自然而然会做什么，不需再考虑前后、衡量得失。” 他目光从众人脸上一一划过，郑重的道：“所以，先思考再做，或者先做了再思考，都不是知行合一，也不是我认为的德。” “德是难以用言语清晰表达的东西，它就存在那里，你能感受到，能认知到，却解释不出来，无法准确描述它。” “它似乎和我们不在一个维度，我从历经的各朝看，所有智者都在试图给德一个解释、一个定义、一个范围，可惜，都失败了。” 这点让人沮丧，一种极好的东西，人人都需要的东西，却只有自己发现，想分享给别人时，还拿不出来，也描绘不出来，搞得似乎自己神经病了一样，像个忽悠人的骗子。 “礼、制、法等，都是尝试对德进行归纳总结的产物，结果并不理想，它像高维的东西，而我们是低维生物，所有尝试看清‘德’的行为，都看不清楚。” “但这条路没有人会放弃，或许法之后，还会有新的东西尝试解释‘德’，只是，按照发展规律，礼比‘德’繁琐，法比礼复杂，新的东西，也会比法更复杂。” “这都是走了歧路，简的对面，是繁，繁越发展，只会更繁，繁到所有人都不耐烦的时候，人们才会重新回到简，这个过程及其漫长，也是一条弯路，我不知道人们什么时候能走完。” 东说完后，正带头鼓掌，所有人也跟着鼓掌，他们考校东的同时，也是东对他们考校，互相印证，大家都感觉收获许多。 掌声平息后，正询问道：“请问，你还有什么想阐述的吗？” 东迟疑了一下，“我在外面观察时，一直在思考，如果我要解决问题，应该怎么做。” “我想了很多策略，都被一一推翻，从最根本上讲，人的欲望是无法满足的，我设想过一个国度，这个国度生产力高度发达，足以满足所有人基本物质需求。 我会给所有人发放满足他们基本物质需求的物资，然后不再约束他们，只要他们不损害别人的利益，其他的事任由他们去做，做到什么程度，完全属于他们。 有利于提高全民物质丰富程度的，会被采纳，扩散，发明者会得到该有的荣誉，但物质基础依旧和所有人一样。 以精神高度的提升，满足他在物质上的努力。” “最终，我放弃了这个想法，因为在一些朝代，生产的物资已经足以让全国人三年不劳作，但普通人依旧食不果腹。 究其原因，总有人会占据大量资源，不愿分享给其他人，我了解过这些人的心理，他们已经过得极为奢侈，对物资并不是那么看重，有时说烧了就烧了。 他们如此做的根本原因，仅仅是他们喜欢高高在上，喜欢俯视别人，喜欢欺负别人，不允许有人和他们处于同一高度，他们在追求高贵。 对别人予取予夺，为所欲为，这样的行为让他们仿佛无所不能的神灵，令他们无法自拔。” 东说话声音很平静，可他的表情，却带着愤怒。 “物质的异化极为深刻，人们已经习惯了划分阶层，习惯了不把人当人，低阶层向往着高阶层，高阶层的喜欢骑在低阶层头上。 我记得有个人说过，‘我辛辛苦苦爬这么高，就是为你有朝一日可以欺负你们，不让我欺负你们，我这么辛苦干什么。’ 人们笃信弱肉强食，适者生存，强大就可以欺凌弱小，弱小就应该被强大欺负。” 东说到这里，有些哀大莫过于心死的感觉，人们不需要他拯救，也不希望他去拯。 人人都有一颗欺负别人的心，欠缺的只是强大起来的机会。 没有人愿意排斥弱肉强食，所有人都有种迷之自信，认为自己会是强者，只有自己欺负别人的份。 尽管都在被人欺负，却幻想有朝一日反客为主，将自己被欺负的全部欺负回去。 大多数人，就这样活在幻想中，在别人的欺负中沉沦，到死他都不愿排斥这个体系，只恨自己不是强者。 正看东情绪不好，安慰道：“不要放在心上，人都难免如此，说是自信也好，自负也罢，只有一场波及所有人的灾难，让人们看到强者没有那么强，弱者没有那么弱，互相有了同理之心，人们才能心连心，才有互相理解的基础，才有改变社会的想法。” 东克制了情绪，依旧十分悲观。 “彻底粉碎旧社会规则，让所有人面临一样的处境，使人人互相理解，互相包容，固然可以最大限度激发‘德’的存在，但也会让社会最快发展起来。” “而大多数人是健忘的，过上几年好日子，就会忘记自己几斤几两，德还没有深入人心，新的弱肉强食又来了。” “历史的周期律，从来不是什么生产力是否进步的问题，而是‘德’的缺失，无法制约人心中的野兽，才会让人类一直沉沦周期之内，直到灭亡。” 这是个沉重的话题，事关生死，没什么比这更大的事了。 这也是个大胆的看法，排除了生产力发展对人的影响，坚持了人性丑陋面的根深蒂固。 “从‘德’到‘礼’，再从‘礼’到‘法’，从‘法’再到未知的新东西，看起来一直在进步，实则一直在退步，一直在降维。” “我在外面的几百年，一开始，还能找到一些修行者，到了后来，只剩一些炼气士，再到后来，尽是坑蒙拐骗之辈。” 东说着外面的情况，从他具体了解的情况看，以前还有能活几百岁的人，后来，这些都成了神话传说，到现在，一百岁的小家伙都算长寿，这令他唏嘘不已。 “若有朝一日生死存亡之际，我真出手的话，稳定局面后，我要做的就是改造，全面改造，从思想、制度、文化、生活习惯等各方面全方位改造。 彻底抹除腐朽陈旧的东西，让所有人处于同一阶层，享受一样的待遇，重新把‘德’烙印进所有人体内。” 他发泄式的说了几句，正敲了敲桌子，打断东的发泄。 “这样只是一个人的行为，孤立可不长久。” 东无所谓的笑了笑，“管他那么多，种子种下，我失败了以后还会有新种子萌芽，希望不至于灭，总有一天会成功。” 第748章 文明塔 “考校到现在基本结束，还有人要补充的吗？” 这场考校历时一个月，近两百人，基本每人都问了东两个以上的问题，现在，已经少有人提问了。 正按照程序询问三遍，没人再发言。 “我宣布，这次考校，圆满结束。” “下面，让我们大家，恭喜东学成归来。” 啪啪啪... 激烈的掌声响起，好一阵才平息。 东学习的成果十分丰厚，经受住了众人考核，是货真价实的共主之资，无人不敬佩。 所有人都踏上了修行路，连最弱的东，也活了几百年，一个月时间对众人不值一提。 正待掌声平息之后，宣布一件事。 “为了庆祝东回归，我宣布，我兴建的诸天文明之塔，今日，正式向所有人开放。” 话音一落，苍第一个来了精神。 “一千年前你就说要完成了，现在真完成了？” 正有些尴尬，当初他小看了诸天英豪，以为要做的不多，所以夸下海口，结果拖了一千年，才敢宣布完成。 这已经是件不算丑事的丑事，是大家平时和正开玩笑时必不可少的梗。 “说完成就完成，这次绝不打太极，大家来看看就知道了。” 正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大袖一挥，带领众人意念穿越时空，来到一处神秘空间。 这个空间空荡荡一片，只有一座火炬模样巨塔。 众人好奇的东张西望，大家对正一千年前就嚷着要做的东西，还是很期待的。 “跟我来。” 正带领众人靠近巨塔，巨塔第一层有座大门，大门没有门，似乎不禁止人靠近。 “这门只是一个入口，不阻拦任何人，只要不怀有敌意，就可以进入，一旦心生歹意，立刻会被门传出来。” 他介绍着门，众人也才知道，这门看起来只有眼前一个门框，实际上塔内任何一个能驻足的地方，都是门道所在，归属于门管辖。 塔内的一切和门道不在同一维度，进去的人能看能摸，却不能破坏，稍有不善动作，便会直接被门赶出去。 进入大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座人形雕像，雕像足下的底座石台正面，刻有简单的文字介绍。 要是想仔细了解，便要探出意念，去感知雕像内部蕴含的信息。 每个雕像看起来近在咫尺，实际上各自占据的空间很大，只是一种空间手段，才让人不觉得太空旷。 “好了，大家都去看吧，我以前神游诸天，发现的思想和有意思的人，都保存在了这里。” 正介绍完毕之后，苍心中一动，带着几个感兴趣的人找到一座雕像。 雕像是站立的人像，头戴高帽，下颌留着胡须，身穿宽袖长袍，一手负背，一手握竹简于腹前。 雕像下方，刻着“知行合一”！ 苍打量了一番石像，感慨道：“世界的发展，总有一些相似性，原来他的世界，也曾用竹简记录文字。” 旭则将目光看向另一座石像，这石像有一些他们世界一些西域小国的风情。 一身修身大衣，留着大胡子，一手持书于身侧，一手弯举于胸前，像是在行走一般，而下面的底座介绍上，刻上“历史唯物与剩余价值。” “这个也有点东西，我看看这个。” 风见众人都去找自己感兴趣的石像，他随便瞟了一眼，看到一尊两米多高的大汉石像，在一众雕像中极为显眼。 这大汉一身读书人打扮，头戴方巾，身着长袍，宽头大额，神情温和，腰佩长剑，两手交叠于胸前。 “克己复礼。” 这是下方底座雕刻的字样，风好奇的把意识探入石像中，感受这个与众不同的石像思想。 “仁？” 一旁的泽在石像群中逛来逛去，发现每个石像都很有意思，下面底座上雕刻的文字，更是透露着非凡的思想境界。 最终，他停在一个普通老人石像前，其一手负背，一手握竹简于右腹，衣着简单。 “舍生取义，仁者无敌。” 他探入石像中，感受到一股豪迈气势扑面而来。 “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 人们各自选择感兴趣的石像学习，文明塔内逐渐安静下来。 东一开始还跟着大家一起观看石像，慢慢的，人们被一座座石像的思想吸引，停留在石像前。 越到后来，东身边的人就越少，最后，只剩他一个人在石像群中游览。 他看到一些古人打扮的石像，一些异域大胡子打扮的人，也看到一些非人的生物，比如龙、蚯蚓、凤凰、麒麟、老鼠、狮子等，其他奇形怪状他说不出名字的石像更多。 一座座石像看过去，一座简朴的石像引起了他注意。 相比于其他气质各异的石像，这尊石像没什么气质，好像在人群中随意看到的普通人一般。 其他石像总有一些挂饰，要么是衣着，要么是首饰、灵宝，要么是竹简书籍，这尊石像什么都没有。 之所以说简朴，是石像穿着一身睡衣，大衣上能看到一个个补丁痕迹，东随意一扫，就知道有67个补丁，如此窘迫的形象，和其他石像格格不入。 石像姿势没什么特殊的，和大多数石像一样，这个石像也是一手负背，不同的是，另一只手没拿任何东西，只是在向前招手，似是在向前方的人打招呼。 “为人民服务！” 底座上的字也很简单，区区五个字，是一种特殊的字体，看起来铿锵有力。 “观察规律，刻在底座上的字，通常是石像的核心思想。” 东想着这些东西，意识探入石像。 “敌进我退，敌驻我扰...” “实事求是，与时俱进...” “农村包围城市...” “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 “人民万岁...” 东心中隐隐震动，知道这是个很全面的思想家，涉及的思想很多。 他睁开眼睛，再次看向底座上那五个字。 “有德之人啊，这才是大智慧。” 只是匆匆一瞥，东就明白，如何为人民服务？ 当然是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实事求是明白群众需要什么。 他为人民服务，人民把他当自己人，他也为自己服务；他说人民万岁，他也是人民，人民便会让他万岁。 他是人民，人民是他，人民和他密不可分。 这和之前所有将君民分开的思想完全不同，没有讲什么驭民之术，没有要求民怎么样、君怎么样，君民一体，鱼水相依，又哪里会出现鱼肉百姓之事？ 至于其它什么实事求是之类的，只是工具，旁枝末节。 “虽是个理想主义者，却也是伟大的人！” 东来了兴趣，在此停留，开始认真学习起来。 第749章 离别之前 “这样的人，应该有很多追随者吧！” 东收回意识，他没想到，在石像中，还有关键人物的生平经历，全面模拟关键人物当时所处的社会环境。 这应该是正为了让大家能更好理解当事人的思想，设置了一个设身处地的环境。 东没有看完这些，他从怀中拿出一块玉佩，这是正为他们每个人做的通讯玉佩，此时上面正闪着光。 滴滴滴... “东，收到消息来文明塔门口集合，正有事要说。” 打开通讯器，里面是一条留言。 “这么急？” 东有些诧异，正做事向来稳重，不应该出现这种情况。 他意念一动，忽然察觉已经过去了三年。 “时间竟过得如此之快，我还真是忘记了时间。” 他恍然，畅游在思想的大海中，感受不到时间流逝，怪不得正那边都发了留言。 “先去看看，完事了再过来继续和石像交流。” 他心念一动，身处的门道空间自动将他送到大门口。 “东，你来了。” 东出现的位置在粟旁边，粟和他简单打了个招呼。 “再等等，还有人没退出来。” 东闻言用意念扫了一下四周，发现大部分人都来了，还有一些可能像他之前一样沉迷，还没有感受到通讯器消息。 这一等又是两年，所有人终于来齐了。 咚！ 一声厚重钟鸣，将东从闭关中唤醒。 这两年，他在意识中一直思考石像中蕴含的思想，感觉受益良多。 “人民万岁也可以作为主要思想，但最关键的，还是为人民服务，这种强烈的意志，在思想中表现得很清晰。” 他慢慢睁开眼睛，扫了一圈众人，便将视线投到高台上。 那里，盘坐了五年的正，已经睁开了眼睛。 “看来，大家都在文明塔中有所收获！” 正对大家欣慰一笑，“我的做法是有用的，你们的表情，已经告诉了我答案。” 苍笑着道：“来自诸天的生灵，其环境多样，思想也各不相同，能得以一睹风采，已是莫大机缘，现在你将这些集中在一起，我们要是还没收获，那就真是对不起你喽。” 风也跟着点头，“之前你说通过你交流的东西，会染上你的色彩，所以才兴建这个文明塔，让我们最直观接触，我发现效果确实更好一点。” “亲自感悟来的，确实比通过你传授的深刻。” 其他人也就此说出自己的想法，但对于文明塔建立一事，都十分赞许。 说着说着，人们就交流起在文明塔中的收获，正也加入其中，不过他没有插口，只是默默聆听。 交流要结束的时候，正冷不丁来了句，“看来，大家都能自如成长，我也就放心了。” 东笑着道：“哈哈，了解了那么多，我们已经不是以前懵懂的时候了。” 苍冥冥中却感觉不太对劲，眼睛紧紧盯在正身上。 “正，你似乎话里有话？” 苍的话一出，其他人也回过味来，将视线集中在正身上。 正轻轻一笑，坦然道：“每个人来到世间，从出生到成长，慢慢就会有自己要做的事。” “这趟旅程，能走多远，全靠自己，旅途中遇到的每一个人，只是沿途的风景，不要沉迷，应该继续大步向前。” 风神情凝重起来，“正，你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 “我们大家都在，你不需要一个人面对，大家一起想办法，这才是我们一起的意义啊。” 泽脸上的轻松也消失不见，“我们已经成长起来，请你不要再让我们站到你身后。” “我虽然实力不如你强，但这一千多万吨的身体，随时可以豁出去。” 粟直接站起身来，气势勃发，神情冷峻。 “正，你可没有权利替我们决定不管你。” 东神情郑重，深深的看着正。 “大家先别急，听听正的意思。” 一个个人先后站出来，他们都有种不妙的预感，但不知道是什么。 正摆了摆手，“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是我自己想做的。” “我的路已经走到尽头，必须去往下一步。” 苍紧追不舍，“什么路，下一步是什么？” 其余人也看着正，希望得到一个安心的回答。 正沉默了一下，看着一张纸带着希冀的面孔，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 东看到正的表现，心情也沉重下来。 “你说吧，大家都不是小孩子。” 正闭上眼睛，好一会才睁开。 “我已经功德圆满，三天后，就该回去了。” 众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还是苍开口。 “回去？是什么意思？” 正轻轻摇头，“德，我已经走了很远。” “人自己要修德，人与人要修德，人与集体，集体与集体，都要修德，这德，只是在人之间。” “但人不是孤立的，人与天地一体，与万物同在，德也不是人的专属，下一步，我要进入天地之德了。” 风听得有些迷糊，“你修德就修德，不就是从人德进入天地德了吗，应该不算什么事吧。” 正面色和蔼，温和的看了看风。 “德，有私德、公德，两者有大小之分。” “人、与天地之德，则有功过之分，人对天地的贡献，可称为功，同样有大小之分。” 他向众人解释起他走出来的路，“人与人共情，能知他人之苦，晓他人之幸，人与天地也可以共情。” “那不能言语的花草、山石、水火，都是和我们一样的存在。” “这需要德走到极深的地步，才会有所感应。” 正没有再多说，只是简单提点，以免对众人造成知见障。 “我在诸天游历时，感觉到一个亲切的存在，后来我意识到，那是我的另一部分，他也要走上这一步，但还缺了我。” “我的存在，是他布置出来的，我成长起来后，本就该早早回去，只是担心你们，才一再拖延，现在，你们有了独立的能力，我不能再拖了。” 正后面透露的信息，对众人造成的震撼，比他介绍德还令众人动容。 苍最先反应过来，不可置信的道：“你说你是别人的分身？” 虽然正说的很委婉，但苍明白，正是某个存在的一部分，现在要回归，这很像诸天流传的一种分身。 苍心中有些惶恐，忐忑的看着正。 “是不是回归后，你的一切就会消失？” 砰！ 辛一脚踹翻座下蒲团，大声嚷了起来。 “这种情况，回去干甚，去找死吗？” “依我看，不如和我们大家一起修行，等你这边强大起来，反客为主，把另一部分融合。” “绝不把希望寄托在别人的善良上，这可是你告诉我们的，就算另一个是你，也不能这样。” 东也站了起来，沉重的道：“你的情况，很像诸天流传中有了自主意识的分身，在你以往的讲解中，这类分身通常没什么好下场。” “没人会容忍背叛，有了独立意识的分身，最终都被主体灭杀，就算你对另一个你有信心，也不能冒险。” 第750章 开始了 正听着众人的劝阻，欣慰的同时也感觉无奈。 “你们不要再劝，等你们到我这个境界，就会有所感应，有危险的事，我是不会去做的。” “这一行，大吉，没有危机。” “你们关心则乱，只往最坏处想，有失偏颇。” 苍一步跨出，来到高台上，站到正身边。 “正，你冒险的时候，能不能多想想老兄弟们。” “你决定倒是下得很痛快，你让大家怎么办？” “让我们不闻不问，这可不是大家‘德’能做出来的。” 正皱了皱眉，思索片刻，“这就是道吧，我看到了前路，就要走上去。” “大家不是小孩子，只是一时半刻反应不过来。” “有些事，总是要做的，不考虑代价都要去做。” 劝阻正的人很多，但就像正说的一样，劝阻只是因为一时想不开，是情之所在，但冷静下来，如果大家遇到同样的情况，也会像正一样离去。 东慢慢不再劝，他想起在石像中看到的影像。 “道是什么？” “道，应该就是无悔吧，朝闻道，夕可死。” “一旦认准了某种道，名利不足道，身死道消不足惜，那人奋不顾身向前进的样子，和现在正的行为，异曲同工。” 东心中触动，示意众人冷静，然后看向正。 “你今天这样做，未来我们可能也会这样做，我们不阻拦你，但你也不能阻拦我们陪着你。” “三天后，你说的时间到来，我们都会在这里围着你。” “一旦出现意外，我们会阻止你的行动，你认同吗？” 一旁的粟站起身来，想阻止东的行为，却发现自己内心有些认可。 易地而处，如果是他自己，他大概也会像正一样吧。 “我同意东的想法。” 最终，粟只能这样说。 一时间，众人‘德’急速运转，也不得不认可这个提议。 正意外的看了东一眼，点了点头。 “你的德已经走到众人之前，看来你在石像中收获不小。” “下一步，你可以尝试共情众人，完成之后，再转向天地，我看好你。” 东有些意外正对他的评价，但他没放在心上。 未来的事在未来，他现在，就想趁着正还在的时候，询问一些自己修行遇到的困惑。 “一个朝代统治意志不能贯彻的时候，就像人想做什么却被杂念影响，从而做事拖泥带水，这种情况下，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 询问问题，很好的将众人对正要离去的伤感转移，人们都知道这个原因，但他们没有尝试改变。 正思索了一下，“这种情况，对个人而言，自然要诚意正心，以专心做事，对朝代而言...”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正陆陆续续回答了不少问题。 “好了，时间要到了，回答就到这里。” 正叫停了火热的答疑会，起身进了文明塔，一番沐浴更衣后，衣着整齐的来到外面。 “时间到了，我该走了。” 苍、风、东等人注视着正，即便早知道有这一刻，但真正到来时，他们还是感到一阵不舍。 “哈哈，大丈夫离别常有，不必神伤，我去也。” 正豪迈一笑，整个人突然虚幻，然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没有化虹，没有飞天，没有任何苍等人设想的场景，就这样消失在众人眼前。 “正离开了？” 许久，现场沉默被打破，辛低声向身边人询问。 “离开了！” 不知是谁回答了一下，众人气氛瞬间凝固下来。 苍凝视着正最后站的位置，久久没有挪开，似乎正依旧在那个位置，在向众人答疑解惑。 这一次离去，好像只是寻常离开，要不了多久就会回来。 但这个想法刚冒出，就被苍自己的心破开。 正真的离开了，这一去，分身回归主体，会有什么结果？ 曾经交流分享时，正和他们说过，诸天的大多数分身都被主体湮灭了，正这一次有例外吗？ 这几乎是个不用想的问题，很可能，正将永远离开他们。 而这里，也是他们最后和正待的位置。 “我有点事，先回去了。” 苍和众人说了一声，身形一闪，消失在文明塔外。 旭和风对视一眼，情绪也不太好。 “我们有些感悟，要闭关一下，也回去了。” 一个个随便找了个借口，都返回了洞府。 东落在最后，看着空无一人的文明塔外，刚才热闹的答疑会犹在眼前，一时有些茫然。 “要不，我也回去？” 只是，一想到洞府里有更多正的痕迹，他就有些迟疑。 曾经，每个老共主退位后，正都会带人给新人修建洞府，近两百个洞府，一砖一瓦、每个阵法禁制，都是正与新人讨论出来的。 现在回去，东有些胆怯。 他重新走进文明塔中，不知不觉又来到那个石像前，看着那一身补丁的睡衣，心中更是触动。 “是不是每个走上这条路的人，最终都会因为无人理解，而孤独离去。” “正，是这样，以后，我是否也这样？” “总有一天，会有人理解石像，未来，我也会理解离开的正吧。” ... 混沌中，李欢和一个新的虚真圣人还在对打。 他已经明白，每隔一段时间，虚真圣人好像被刷新一样，失去和他交战的记忆，一切重新开始。 为了防止被人探测自身底细，他每次都用固定招数对付虚真圣人，只是，再怎么固定，时间久了，细节还是会暴露很多东西。 “周正怎么回事，他早在突破边缘，就差临门一脚，一两天的事，拖了快三年了，还没动静。” 他想去看看周正情况，又担心碰到周正处于关键时刻，到时好心办坏事，便只能作罢。 阵法内，周正一直在参悟自身上千万种特性，确定未来要走的路。 某一刻，琉璃心突然出现一个人影，随即人影扩散，化为一个特性化身，让周正心中悸动，睁开了眼睛。 “回来了。” “道德之道，原来，这才是圆满的特性化身。” “我之前穿越的做法，也只是因为我有道德。” 道德化身带回来的真实属性，让周正感到一阵充实，完善的道德化身，充沛的真实属性，让道德化身对比其他化身，就像武林高手和幼儿一样。 “开始吧，几千万世，我已经等得太久太久。” 真我门槛前，周正意念一动，将真实能量转入自身，琉璃身迅速膨胀起来，从幼童周正变成青年周正。 微微握拳，强悍的力量贯穿全身。 周正不再迟疑，伸手推向真我大门。 手掌触碰真我大门的瞬间，大门应声而碎，消失不见，其余什么变化都没有，周正却猛地明白过来。 “是了，是了，真我，这就是真我。” “不需要什么成就，心中明悟了，真我就在眼前，我早已站在门前，却还放不下幕后黑手，千万世的怨念，也是一种枷锁，在阻拦我进入真我。” “怪不得，最后无意识的我，选择了道德之道。” 一种难以描述的感受席卷全身，让他明悟自身迟迟没有突破真我的原因。 明悟之后，再无挂碍，他的意识坠入无限深处，开始不断蜕变。 在他成为真我的瞬间，气息便开始暴涨，从0到1，从1到万，从万到无限，从一个无限到一个无限，从无限的无限到达新的无限。 这个过程极快，几乎眨眼之内，他便走完，开始凝聚一颗种子。 “这就是道种么！” 下一刻，就在他要汇聚道种时，上千万条大道浮现，静静悬浮在道种之上。 第751章 随意突破 “选哪条大道？” 数千万条大道，每条都是他曾凝练过的大道，都是每个“周正”要借之踏入真我选择的路，现在，选择哪一条，是周正要面临的问题。 他看着这些大道，仿佛看到一个个“周正”的人生，这些都是活生生的经历，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 无论选择哪一条，其他大道都会沦为辅助，或者成为附属大道，从此在名义上分出了一个主次。 大道不介意这些，但每一个特性化身，都是“周正”，周正介意。 “哪有什么主次，只是机遇不同。” “我的境遇和其他人不同，其他人没有这个问题，本质上讲，这也有我一部分原因。” 他犹豫了一下，将目光注意到最后的道德之道上。 “这，便是我的选择吧。” “德，有什么比德更适合我呢。” 心中有了决定，他不再迟疑，将道德之道汇聚进道种之内。 道种顷刻从虚幻化为凝实，随即释放亿万道光芒，将千万条大道笼罩，竟然一同摄入道种内。 周正惊异了一下，很快便理解。 道德之道，本身就是德的汇聚，共情其祂大道，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在他感应中，道种迅速成长起来，一种圆满感涌上心间。 “开始下一步了。” 这预感来得突兀，却没有一丝急躁。 道种携带着周正意志，破土而出，蔓延到大地上。 “人法地！” 冥冥中，周正知道了现在的状态。 “这就是大地境！” 选择道德之道后，道种自主成长，有了上千万条大道助力，道种圆满极快，自然而然进入下一步。 他曾穿越过的上千万个世界虚影出现在道种之下，而千万个他站在每个世界的大地上，开始领悟大地的法则。 天地变化，恍惚间，他似乎来到了地球，天地变色，五十多条大道携带几条瘦弱一点的道朝着周正压下。 同时，一道信息进入周正意识中。 “困难模式？简单模式？” 他有些疑惑，从来没听过这东西，这是什么，是劫吗？ 就在他要探出意识解析的时候，一个呼吸不到的时间，他道种就遍布大地，开始向天空蔓延，汲取天道法则。 “地法天。” 上千万个虚幻天地中的“周正”们身形变大，顶天立地，头颅探入苍穹，飞速消化天道知识。 “天地境。” 海量法则涌入，周正没有再理会天地间的变化，专心吸收起来。 人法地，地法天，这个两个过程看起来是两个阶段，但在周正看来，都只是一个过程。 “大地境，天地境，都只是道种在不同环境中成长的不同阶段。” 琢磨着境界变化的时候，他发现天道知识也被逐一吸收完毕，随即“周正”们身体停止生长，开始出现一股玄妙气息。 “道！是道！圆融！圆满！无缺！” “天法道！” “道是什么？” 这个问题没有困住周正多久，经历无数的他，已经有了答案。 “变，永不停止的变，变不休止，道无止境。” 而他凝聚的道德大道，本身就是共情天地万物，与天地为一，与万物共鸣。 “德的本质，也是变。” 毫无阻碍的超越天地境，周正脚不停歇，有感共情天地太过刻意，像是刻意去了解天地，有功利之嫌。 “德，应该是无知无觉的，自然而然就共鸣，不需要刻意做什么，反而刻意去做，会得到不准确的结果。” “这，便是道法自然吧！” 冥冥中，一道信息流入心间，他要突破创始境了。 “原来，这是创始境！” 按照他突破的经历看，创始境之前，可分为三个层次，学习大地，学习上天，学习道，最后做到道法自然，就是创始境了。 他抽空看了看天空，发现不知何时，气势汹汹的几十条大道，现在疯狂爆发气势，还不如他随意动念。 而大道们也很识趣，开始收敛威压，开始缓缓后退。 周正没时间理会这些，道德之道运转，随意对那些大道挥了挥手。 “散了散了，小小突破而已，来凑什么热闹，我知道你们忙着运转天地，大家都不容易，别聚着了。” 话音一落，大道们消散一空，周正也从地球环境重新回归一重幻想混沌。 “搞什么啊，真是的。” 就在他想顺势突破创始境时，下意识的，他琉璃心运转，映照出白色空间中正在骂人网络被虐的林天。 “做到天法道，我就会进入创始境，后续进入道法自然，我或许会成为天地间的道，那时，不方便插手人间俗事。” 他明悟这一点，意念一动，琉璃心映照中的林天迅速淡化，消失在白色空间。 “因我而来，也因我而去，至于去哪里，就看你的福运了。” 解决了林天的事，他琉璃心继续映照，想将之前上千世留下的遗憾解决。 只是，一幅幅画面闪过，人们都过得很好，他没必要再做什么。 最后，画面定格在他第一次穿越的熟人身上。 那是一个女子，一个周正熟悉的女子。 “没想到，傅青竹也走到了今天，路平安真闲，哪里都有他。” 周正没再干涉，撤去画面。 “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他不再有遗憾，完成天法道，将变纳入己身。 咚！ 一股巨大的推力出现，将他身体推出这片天地。 “嗯？要离开这片天地了？” 他身形急速拔高，一层层维度从他眼前划过，道德之道从体内飞出，落入一层维度空间，开始蔓延。 “咦，道德之道在扩散？” 他看到道德之道急速散开，眨眼间就到了几百倍光速，且随着扩散越多，扩散速度越快。 就像湖中丢下一颗石子，溅起的波纹散开，最外层的波纹，囊括的范围每一秒都在变大，最终将整个湖面囊括进去。 眨眼时间，他就感应到另外几个在扩散的点。 “起源之道、有之道、抽象定义之道、不可名状大道，还有创生之道，原来，创生之道是创始境的道。” 他感应了一下，“是苏晨的道，他突破创始境了啊。” 道德之道扩散速度极快，很快将几人扩散的范围笼罩进去，还在不断扩散。 “他们扩散速度怎么那么慢？” 周正只是疑惑一下，便不再管，他已经感受到一丝迟滞，好像推力受到了阻碍。 “像是在突破什么，我要彻底离开这个世界了吗？” 第752章 耀眼的光芒 “不好，李欢还在阵法外替我阻挡，我得打个招呼再离开。” 只是，念头刚一落下，他已经出现在一片虚无之中。 这里，什么都感受不到，转身望去，连自己出来的世界也看不见了。 “要怎么回去？” “突破到下一步吗？道法自然？” 他心里还没想到这里，身体已经自然衍生，按他见过的世界造化出一个世界群。 上千万个世界的世界群出现，让他一阵皱眉。 “这好似我记忆中的世界，谈不上自然造化。” 他摒弃自己所有意识控制，道德大道散开，随手一挥，亿亿万世界出现。 每多出一个世界，这个世界对应的变化就涌入周正大脑，让他的道德大道变得更为朴实。 “咦，回不去了？” 他一直想办法重回世界，冥冥中却有种预感，回不去了。 看着眼前的一座座世界群，他沉默了一下，就这一时半会造化出来的世界，已经超过了数十亿兆，比他穿越过的世界还多。 这样的实力回到原世界，不得把原世界玩坏？ 他重新感应了一下原世界，发现还能感应到自己的道德大道。 “没事，本尊去不了，弄个化身也行。” 他放弃了亲自返回原世界的打算，以自身道德大道沟通原世界道德大道。 “嗯？有一部分脱离我的掌控了？” 他迟疑了一下，没有再管，凝聚出化身后，感觉天地亮了起来。 “我又回来了？” 感应着熟悉的天地，熟悉的阵法，他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道德大道成了天地的一部分，联通了天道？” 凝聚道德化身的瞬间，许多事已经瞒不住他，无数信息顺着天道涌入脑海，让他一下明白很多事。 “创始境，苏晨、顾延、许凡，好家伙。” “规律？创始境执道？虚真之神，虚真圣人，原来发生了这么多事。” “让我再看看还有什么秘密。” 周正感觉像掉进了八卦海洋里，无数秘辛一股脑出现在他眼前。 而在外界，虚真圣人和李欢早已停止对战，两人看着周正的阵法，面面相觑。 “周正，突破成功了？” 虚真圣人疑惑的看着李欢，期待李欢给出个满意答案。 李欢迟疑的摇摇头，“太快了，我看不清。” 原本他两人还在斗法，忽然感觉到天地一震，然后像哑了一样，啥也没出现。 随后李欢身后的阵法气息狂涨，一息真我，三息道源，十息天地，阵法所在的位置时空变换，出现了五十多条虚幻大道。 虚真圣人感觉眼熟，这和他记忆中的天地万道考验差不多。 但这些大道气势汹汹而来，还没把气势推起来，阵法中的气息就超过了天地境。 不经天地考验就越过了天地境，这些大道还不服气，继续鼓动气势，二十息后，阵法内的气息已经超过了天地境，触碰到准创始境层次。 更可怕的是，这气息十分很有冲劲，似乎下一刻就要进入创始境。 这下所有大道一下焉了，考验天地境本就是为了验证有没有创始境潜力，现在人家都快干进去了，还考验什么？ 于是，在两人注视下，几十条虚幻的大道出现不到十息，又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两人等待许久，一直没有等到其他变化，这让两人有些摸不清周正情况。 “他到底有没有突破，我感觉不太正常。” 虚真圣人眉头紧皱，回想起记忆中其他真我突破的情形，没发现过类似的。 李欢摇了摇头，他还把自己压抑在真我境，不清楚后续几个境界真实情况，不便判断。 这时，阵法微微变幻，引起了两人注意。 李欢眼睛一亮，把虚真圣人隔开。 “这是阵法打开，有人出来，你别动手。” 虚真圣人默默退开，“你也别动手，先弄清楚情况再看打不打。” 在两人注视下，阵法打开一道小门，周正从里面走出。 “啊！” 看到周正瞬间，虚真圣人突然一声惨叫，双手捂住眼睛痛苦翻滚，不断哀嚎。 “好刺眼的太阳，这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么灼热。” “烧死我了，我的眼睛好痛！” 李欢虽不如虚真圣人夸张，但也忍不住眯上眼睛，连退数十光年。 在他眼中，周正浑身散发金色光芒，周围躁动的混沌在金光照耀下，都变得温顺无比，哪有一点惊涛骇浪之势，比水缸里的水还安宁。 而周正脑后，更是竖立顶着个巨大光盘，这光盘耀眼无比，仿佛能照进内心深处，让他有种内心被放在太阳下暴晒的感觉。 而下一刻，他看到虚真圣人站起身，一脸痛哭流涕的走到周正面前。 “对不起，周正，是我错了，我不该阻止你突破的。” “尽管是因为巧合，我成了你的真我之劫，但这不是理由，做错了就是做错了。” “希望你能原谅我，我也知道这个请求很无礼，但我真的知错了。” 虚真圣人一把鼻涕一把泪，来到周正面前，二话不说就是鞠躬，头都快低到地上了。 他大手一挥，一堆堆灵宝从虚空飘出，堆到周正面前。 “这些灵宝，是我对你的补偿。” “我知道，这些补偿无法弥补我对你造成伤害的万分之一，但这是我的态度，是我的诚意。” “我真的知错了，我被外人迷惑，蒙蔽了心智，现在恢复清醒，请你原谅我好吗？” 李欢瞠目结舌，仿佛不认识虚真圣人一样。 这一脸悔恨的虚真圣人，还是之前喊打喊杀的虚真圣人吗？ 他看到虚真圣人不断道歉，身上一道道浓烟飘出，那浓烟李欢认识，都是一些恶念恶业，随着虚真圣人靠近周正，虚真圣人黑烟飘出得就越快。 周正满脸和蔼的接下灵宝，轻轻拍了拍虚真圣人肩膀。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你迷途知返，胜造九十九重天，如此大德，我又怎能忍心不原谅你呢？” 虚真圣人感激涕零，恭敬的起身，低头向周正道谢。 “周正，谢谢你，我悟了。” 远处李欢眼睛又是一眯，他感觉虚真圣人也开始亮了起来，有股圣洁慈爱的气质。 “这周正有毒吧，这么快就感化了虚真圣人？” 周正扶起虚真圣人，温和的道：“世间疾苦，人们沉沦而不自知，但只要有一颗有爱的心，那世界终有一天，也会变得充满爱。” “人恒过，然后能改，困于心衡于虑而后作，征于色发于声而后喻，有了困惑忧虑，知道要有所作为，这困境和忧虑，表现在脸上和说出声来，人们才知道你的想法。” “就像一个国家，内部没有坚守法度的人和愿意为国奉献的人，外面没有对手和敌人，这样的国家迟早要灭亡。” “你能坚持本心，认识到自己错误，还不掩饰表达出来，并且意识到外界的诱惑欺骗，决心改正，便已经走上正道，你的以后前程似锦，你的未来光芒万丈。” 周正握起虚真圣人的手，轻轻拍了拍虚真圣人手背。 “你是好人，你应该得到原谅？” 第753章 直面麻烦 李欢远远看着周正，不确定问道：“周正，你到底是什么境界？” 周正松开虚真圣人的手，微笑着看向李欢。 “应该是创始境了吧，还没谢谢你之前对我的护法。” 他随手一挥，将虚真圣人赔偿的灵宝转赠给李欢。 “这些小物件，聊表心意，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如果不违背我的原则，我不会袖手旁观。” 李欢不是小白，他从天地间的信息中，已经知道真我境之上，有道源、天地、创始，可周正不声不响一下突破创始，让他有些不解。 “我记得，突破道源境的时候，天地会诏告众生。” “为什么你都创始境了，天地一点动静都没有。” 周正淡淡一笑，“天地诏告众生，也是因为凝聚道种的道之特性，若只是简单凝聚道种，天地自然会诏告。” “但我的道特殊，越是成熟，天地越不会诏告。” 李欢看了看浑身金光大放的周正，一点也看不出低调的样子。 “你凝聚的什么大道，方便说吗？” 周正坦然，“有什么不方便的，我凝聚的是道德大道。” “上德不德，真正有德的人不会四处张扬自身德行，反而十分低调。” “我也算有点德行，这德自然不会向别人诏告。” 李欢听了周正解释，再看周正身上的金光，忽然觉得有些刺眼。 周正此人，竟有这么高德行？ 再看看逐渐亮起金光的虚真圣人，难道虚真圣人也开始变得有德行起来？ 周正看李欢的样子，就知道李欢想什么。 “你不必忌惮，道德之道虽然强大，但在这个世界，同样有缺陷或是克制，当然，按天地间流传的说法，叫创始规律。” “道德规律不必像其他大道一样需要隐藏，我可以告诉你。” 李欢眉头一挑，他勾连天道得到的信息中，创始境十分强大，特别是创始境本体，但在天地内，创始境作为创始大道化身，拥有的依旧是天地的变，不是自身的变，还被天地掌控了部分大道，所以实力暴降许多。 而天地掌控的那部分大道，是天地间最克制创始境的法则，被称为创始规律。 周正竟然觉得不需要保密，这让李欢觉得周正有些自大了。 “不方便的话，就不必再说。” “虽然我好奇，却也只是好奇。” 周正摇摇头，脸上一直带着亲切的笑容。 “没事，这算不上什么秘密。” “道德大道十分强大，却不会对有德之人造成影响，德行越好的人，道德大道能施加的影响越低，到了一定程度，甚至可以免疫道德法则影响。” 李欢一听，脸色微变。 这个道德规律，可以说是极为严重的了。 如此强大的道德大道，竟然对一些人无法施加影响，甚至会失去作用，这在任何一个普通修士看来，都是无法忍受的缺点。 这样的缺点，势必要遮遮掩掩，绝不让别人探知一点，周正竟就这样大大方方说出来。 “抱歉，或许我不该对此好奇。” 周正不以为意，仔细看了看李欢，若有所思。 “你的积累很雄厚，为了给我护法，已经压抑太久。” “现在我突破，你看看你还缺点什么，我可以帮你。” 李欢深深看了周正一眼，“这么长时间，我已经隐藏得很隐蔽，没想到你还能发现，创始境真是神奇。” “倒是不缺什么，几年下来，我已经整合了底蕴，随时可以突破，但...” 他看向一旁的虚真圣人，虽然虚真圣人皮肤都变成金色，看起来光明正大，却还是让他有点不放心。 “我怀疑虚真圣人只是马前卒，真正的黑手还在盯着我们。” 周正点头，脸上却不见一丝凝重。 “这都是小问题，压抑的感觉不是太好，你先去突破吧。” “有什么事，我给你担着。” 李欢怀疑的看周正一眼，虽然猜测创始境很强大，他还是认为周正有吹牛嫌疑。 “可以换个时间，不是非要现在突破。” 周正眼中金光亮起，直射李欢身上。 李欢心里一惊，刚要反击，就发现自己身上冒出屡屡黑烟，还伴随着阵阵惨嚎。 “你压抑得太久，从修行之前，到修行途中，再到现在，一直都在压抑，一直都在迁就。” “世界以痛吻你，你却报之以歌，你是有德之人，不应再委屈自己。” “去吧，突破吧，去看看突破后的世界，感受一下突破后的自由，你应该是强大的，生活不能再勉强你。” “郁结太久，不利于你自由，不利于你后续突破，我希望看到一个强大的全新的你。” 周正声音平和，带着难言的亲近，像山间的清风流水，自然和谐，让李欢不知不觉听了进去。 他不禁想起自己一生，从社会的牛马开始，高中就辍学打螺丝，勤勤恳恳活着已是不易，好不容易得到系统，踏上修行路，又遇到苏晨这个狗东西，让他卷入麻烦中。 本该早早突破真我，又因为天地大变，为人类培养大量强者，被青龙王盯上，挨了几顿毒打，还在真我突破之前接收了太多信息，在突破时难度大增。 系统对他枷锁的粉碎期还没过，新的枷锁已经建立起来，更高更大更牢固，一突破就是无数载岁月。 尽管他对真我早有把握，却因为落后失我之劫中的生灵一步，让他们先成为大罗，把他阻在了真我最后一步。 一个人在真我最后一步卡住无尽岁月是什么体验？ 李欢知道，但他不会去说，他就是这样的人。 周正的话，好像说进他心里，让他有些动容。 “谢谢你的理解，我愿意相信你。” 他对周正拱手，这一礼，蕴含了他太多心酸。 再强大的人，也有心酸的一面，只是无人能触碰，也就无人知晓。 而强者们，也会把这些埋在心底，不向外界展示。 突然遇到一个能理解自己的人，那种感受，或许只有李欢自己才明白。 周正抬手虚扶，一脸真诚。 “不必如此，这是你应得的。” 李欢不再纠结，大踏步进入阵法内，挥手关闭阵法，准备突破。 周正心中欣慰，能解开李欢一个心结，也算报答李欢为他护法之恩。 他扭头看向身后的虚真圣人，伸手一抓，从虚真圣人体内抓出一个透明阴影。 “麻烦是客观存在的，与其等麻烦发难，不如主动解决麻烦。” “你说是不是呢，虚真魔神？” 第754章 解决后患 一个隐患的危害，并非隐患一定会造成巨大破坏，而是其存在，会为许多将要进行的事造成威胁。 谁也不知道隐患爆发出来有多大伤害，或许没有伤害。 但人是不能赌的，谁能保证隐患的危害真的不大呢？ 赌这种概率，就是对自己不负责任。 众所周知，赌，十有九输，这种事，没人赌得起。 虚真圣人代表的幕后存在，危害并不清晰，李欢也不能赌，所以他突破就会犹豫，就会分心，时刻防备着这个隐患。 阵法是周正布置的，他对李欢的情况很清楚，一直盘旋在阵法内部的李欢一丝意识，清晰的告诉周正，李欢并没有全力突破。 周正不允许这种事发生，他悍然出手，直接从虚真圣人灵魂深处抓出一个印记，就是这个印记，和虚真圣人格格不入，在影响虚真圣人行动。 本来，抓出来的，是一个不存在的东西，但周正道德大道运转，共情天地万物，感知能力飙升，一眼洞穿虚妄，看到印记的本质。 虚真圣人一无所觉，他似乎发现不了阴影。 阴影在周正手中扭曲几下，凝聚成一个人形轮廓，惊讶的看着周正。 “你能看到我？” 周正眼睛微微眯起，切断印记与虚真圣人的联系，让虚真圣人得以独立，顺着阴影开始探索幕后黑手。 “嗯？” 越是探索，周正发现自己对先天虚真大道的认知越高，手中阴影的气息越强。 “被认知限制的生灵？” 阴影却笑了起来，“继续探索，好好探索，最好全部探索完毕。” “哈哈哈，好久没有这样畅快的感觉了。” “我现在已经来到你附近，你感知到了吗？” 周正看了看李欢准备闭关的阵法，微微放缓了感知速度。 阴影却不满了，脸色像黑烟一样。 “你是不是不行了，这创始境有点水啊。” “赶紧把我探索完毕，让我来教教你，创始境该有什么实力。” 周正不理，挥手加固李欢突破的阵法，深吸一口气，猛然将对阴影的探索速度提高亿万倍。 速度的极限飙升，让他骤然间对先天虚真大道的认识拔高到新层次。 这种突然变化，会对阴影背后的黑手造成影响，而这，才是周正要的。 “在那里！” 阴影必然是和幕后黑手有联系的，认知的提升，幕后黑手实力暴涨一大截，和阴影的联系也会突然飙升。 这细微的异常，在周正眼中十分突兀，让他确定了幕后黑手位置。 “过来吧你。” 他猛然张开道德大道，裹挟时空转移，远离了李欢阵法所在区域。 来到一处新的混沌，周正不再压抑探索速度，借助虚无中的本尊，一下子将先天虚真大道烙印在体内。 而就在这时，一个高大巍峨的巨人突兀出现在他眼中。 “虚真魔神！” 虚真本尊没有理会周正，只是闭上眼睛，满脸享受。 “多久了，多久了，这个世界对我的认知，总算让我能降临了，那弱小的感觉，我受够了。” “区区新晋创始，也敢与皓月争辉。” 他猛然睁开眼睛，像有雷霆闪烁，气势霸道无比，瞪向周正。 只是，当他看清周正的时候，神情突然一僵，随即满脸痛苦的闭上眼睛。 “那是什么，好刺眼。” 在他眼中，周正已经不是一个人，而是一轮无边无际的烈日，就在他眼前炙烤着他，刺得他眼睛睁不开。 而睁不开眼睛的这一瞬间，他才忽然发现，原来他的身体，早早就被炙烤，浑身不断有黑烟冒出，像要着火的干柴一样。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之前，在虚真圣人体内观看时，他还不以为然，认为是虚真圣人当时实力太弱，才导致虚真圣人不堪一击。 现在亲自对上周正，他才感到周正的难缠。 “啊，好热，好烫，好刺眼，我要裂开了。” 虚真魔神拍打全身，运转功法，想要抵抗周正带来的灼烧。 但无论他怎么做，灼烧不仅没有减轻，反而越来越严重。 周正定睛一看，一个个虚幻人影从虚真魔神身上冒出，开始攻击虚真魔神。 这些虚影面目和虚真魔神一样，不同的是，这些虚影很纯粹，没有虚真魔神那么多花花肠子。 似乎，这些虚影生前知道了什么无法接受的事，被虚真魔神强势抹杀，怨念也被清除得一干二净。 现在，周正炙烤虚真魔神，将虚真魔神记忆中的恶事炙烤出来，这些还存在虚真魔神记忆中的身影也化为青烟冒出，在鞭笞虚真魔神。 而这，已经是虚影留在世间的最后印记了。 周正仔细观察，总结分析后，看着痛苦的虚真魔神。 “你背叛了虚真？” “虚真之神离开后，给了你最大权限，你成了最强虚真，却不甘继续做虚真之神，想要和虚真之神切割，做自己的虚真。” “但你又不愿舍弃虚真之神留下来的东西，便用着虚真之神的东西，凝聚虚真之神的化身，欺骗他们为你做事？被他们发现了你就毫不留情抹杀？” 周正能总结的东西不多，但光目前发现的这些，已经足以让他明白很多事。 “真是个无德之人啊！” “以虚真之神的身份，端坐混沌之中，肆无忌惮的压迫虚真圣人，让虚真圣人以为一直在为虚真之神做事，一直为他们自己做事。” “你存在也是因为虚真之神，已经得到独立，就算再如何，也不应这样忘恩负义。” 他走到虚真魔神面前，仔细看着一个个报仇的虚真圣人虚影。 这些虚影攻击一番后，向周正一拜，便消失在混沌中。 “啧啧，不愧是虚真之神化身，连虚影都知道适可而止，就你当初下手毫不留情。” “忘了告诉你，或许是你忽略了，我的道很特殊，坏人是看不到我的。” “越阴暗的人，看到的我就越庞大、越热、越像太阳，他们看我一眼，就会把自己点燃，悔恨之火将燃尽他们内心的阴暗。” 虚真魔神身上的火一直没有变小，那些虚真圣人虚影报仇离去后，虚真魔神还在哀嚎。 “你心中怨念不断、仇恨滋生、恶意滔天，这样下去，你会被活活烧死。” “你若回头是岸，放下屠刀，便可立地解脱，远离这灼烧之苦，为何不放下？” 周正声音温和，像谆谆教诲的长者，在指引虚真魔神前路。 虚真魔神脸色扭曲，巨大的身影在混沌翻滚，荡起无数道混沌激流。 “我虚真魔神有什么错，我只是想做自己，不能为我所用，便是废物，还敢阻拦我，除掉有什么不对？” “这天下，熙熙攘攘皆为利往，强者为尊，弱肉强食，我不想再过虚真那种平淡的生活，我要过得比他好、比他幸福，我要证明，我会比他做得更好，我没错，你们束缚了人性，错的是你们。” “人往高处走，我强，我就应该过得更好，这是我应得的，我无数年修行，就为了这些，大家都这样，你凭什么说我错！” 周正摇摇头，没有再说什么。 人往高处走，可真正的强者，都在往低处走，走得越低，越是接地气，才被托举得越高，走得越宽。 那些往高处走的，越走越脱离地气，越不食人间烟火，美其名曰金字塔顶端，实则路走得越窄。 路都走窄了，还看不清自己走上绝路，沾沾自喜以为自己走上巅峰，自认高贵，脚下都是下等人。 “你这样的，也就是遇到我，我给你改造机会，换了别的人，早把你吃了。” 第755章 感化验证 虚真魔神神色狰狞，他沟通天地间的先天虚真大道，想抵抗周正带来的影响。 无数层屏障从体内生出，将他遮掩的严严实实，不管是抵抗物理攻击还是精神攻击的防御神通，他都顾不得那么多，一股脑释放出去。 然而，一顿操作惊天动地，周正在他眼中，依旧像颗金灿灿的太阳，炙烤得他皮开肉绽。 “你到底是什么怪物啊，为什么我挡不住？” 他哀嚎不已，强悍的神通像失去作用一样，巍峨身躯扭成一团，痛苦凝成实质，让他难以忍受。 这不仅出现在身体上，还出现在精神、心灵、真灵，无法抵抗、无法防御，好似这痛苦从他内心钻出一般。 他甚至挖出自己心脏、剥夺自己真灵、抽出自己灵魂，试图屏蔽痛苦。 只是，当他把这些东西都粉碎之后，发现痛苦依旧。 “天下万物，有迹可循，为什么，你这么诡异，你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有本事，让我们正面打一场，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我不服啊。” 他承受着难以言喻的痛，死死瞪着周正，像是发起绝望冲锋的勇士。 周正就站在他旁边，他却无能为力，没有什么比这更让他绝望了。 “唉！” 周正轻轻摇头，“你还没发现吗，我并未出手，这一切，只是你自己折磨你自己。” “我是否出手，以你的实力，应该能感应出来，我只是出现在你面前，并没有对你发起攻击。” “再这样下去，你会一直处于折磨状态，随着你内心怨恨加深，折磨也会加深，永无休止，直到你彻底消散。” 虚真魔神咬牙切齿，从嘴里艰难的蹦出一个个字来。 “骂人网络？这是你的骂人神通？” “你在我心里留下了一粒种子，只要生根发芽，就会随着我的成长而成长，不断将我镇压？” 周正微微一笑，“也算是吧，多少有一些关系，不过我没有种下种子，种子，是你自己种下的。” “镇压？只是你自己镇压自己，和我没有关系。” 虚真魔神身体破烂，无处不在的痛苦，令他歇斯底里，他打断了手脚，崩碎了天灵盖，但强大的实力，使他受伤的身体强行自愈。 痛苦依旧，他试图用新的痛苦掩盖灵魂深处的折磨，只能不断摧残自己身体，麻痹自己灵魂，想将痛苦掌控权握在自己手中。 这导致他的身体虽然不断自愈，却也不断被他破坏，显得凄惨无比。 “为什么，我是圣人，心境强大，为什么还会受你影响？” 周正盘坐混沌，漂浮在虚真魔神头顶，任由虚真魔神如何挣扎，四周混沌仍然平稳。 “我并没有骂你，或许，是因为道德吧。” “你没有道德，你看到我，自然会生出痛苦。” 虚真魔神虽然痛苦，但听到周正这个解释，还是愣了一下。 “你开玩笑吗？道德？这世界有什么道德？那种冠冕堂皇的东西，有什么用？” “我已无力反抗，你何必用这种借口羞辱我？” 周正面容慈祥，眼中带着慈爱光芒，声音不疾不徐。 “德就是道啊，祂就和道一样，心里坚信，祂就存在，心里不信，祂就不存在。” “世人不相信有德，心中就不坚守德，自然就无德，就像大多数世人不信有道，不去修道，便视为封建迷信，不足以为道。” “这道本就存在，确实不需要修，世人所修的道，只是为自己修道，修一条能抵达彼岸、触摸大道的道。” 这是很浅显道理，本应人人都明白，又因为太浅显，人们反而不以为意。 周正常常为此痛心不已，人们往往吃尽了苦头，还不知道为什么会吃苦头。 他还不能直说，因为没有人会信，只认为他神神叨叨，是个疯子，更加不信有德。 “德亦如此，修德是修自己的德，不信有德，便不修德，也便不知有德。” “你不修德，不知德，却相信没有道德，我不知道你怎么能这么笃定？” 现在，虚真魔神被他自己镇压，是个很好的例子，周正想试试，能不能把虚真魔神改造回来。 把德比喻成道，虚真魔神立刻有了感悟。 但继承自虚真之神的记忆，那无尽世界中，一桩桩事例表明，诸天都在弱肉强食，强者为尊，从没有见过什么德。 他甚至将那些记忆一一翻开，试图找到一些周正说的东西，看看有没有人强大起来后，能无私帮助弱者变强。 可惜，强者只会帮助他的血脉变强，或者是有体液交换的人，那些与强者无关的人，生态位从始至终没有多大变化。 就算因为强者强大起来后，对世界造成一些正面影响，弱者们实力有一定提高，但本质上，相对于强者来说，弱者地位从未变过。 “胡说八道，哪里有德，强者只会更强，弱者就是拖累。” “诸天万界，恒沙世界，太多太多的例子，都能证明我这一点。” “我从未见过有德之人。” 他脸色扭曲，内心对周正更加怨恨，导致痛苦加剧，但也阻挡不住他想怒骂周正的想法。 “穷生奸计，富长良心，衣食足而知荣辱，仓禀实而知礼节？” “衣食足会走向衣食更足，和衣食不足有什么关系？仓禀实会走向仓禀更实，和仓禀不实有什么关系？那荣辱和礼节，与德有什么关系？” “这是诸天最普遍 现象，最能代表真实情况，你告诉我，哪里有道德？” 周正微微叹气，“人的认知，来自于见识，是经验的总结。” “你不认为道德存在，只是你站的太高，看得太简略，看不清而已。” “你若沉下去，在细节中，无处不表现着德，祂虽无形物质，却也像道一样，运转着天地万物。” 虚真魔神嗤之以鼻，“天地灭而我不灭，天地朽而我不朽，这才是修士该走的路，德算什么东西？” “我破灭世界，吞天纳地，走向永恒，这才是道。” 虚真魔神根本听不进周正的话，找出了许多例证反驳周正，他始终认为，周正一定是使用了卑鄙手段暗算，才导致他着了道。 这和道无关，只是周正更强，本质依旧是弱肉强食。 偏偏周正说这是德，不是弱肉强食，这副衣冠楚楚的样子，令虚真魔神作呕。 第756章 讲道德 效果没有达到周正预期，周正也不恼，他脸上始终带着一丝微笑，似乎没什么能让他生气。 “你为什么这么气愤呢？” “我到底有没有用手段，到底有没有暗算你，以你的实力，还有圣人尊位，加上先天虚真大道相助，你都看不清楚吗？” “你不是在气愤，你是在恐惧，在害怕，你害怕什么呢？” 虚真魔神瞳孔一缩，死死盯着周正，哪怕痛苦席卷，让他精神涣散，他也不曾移开头颅。 周正也没有移开眼睛，而是和虚真魔神对视，仿佛要看进虚真魔神灵魂深处。 “你背叛了虚真之神，向往着你说的世界，这段时间，你过得自由自在，没有约束，你很喜欢，但你始终记得你背叛了虚真之神。” “特别是一个个虚真圣人的觉醒，让你恐惧不已，你将他们彻底抹除，却还忍不住继续用虚真化身，来自虚真之神的化身秘术，能分出具有独立意识的化身，这很好用。” “你靠此获得很多好处，哪怕有反噬风险，你也不愿放弃，世界对你的认知高了，你不敢提高化身们的实力，宁愿用灵宝这种外力增强他们实力。” 周正面露慈悲，浑身金光大亮，照耀在虚真魔神身上。 虚真魔神竟感到一阵温暖，让他有种想倚靠的感觉。 “这才是我出手的样子，我的金光，是温暖的、治愈的，你感到痛苦，是你自找的。” “别怕，你只是一时走错了路，当时的情况，谁也无法为你指引，走错了不怪你，只要愿意改正，你还有机会改正过来。” “谁都有迷茫的时候，每个人都会犯错，圣人也不例外，虚真之神也不会怪你，我想，他会理解你面临抉择时的艰难。” 周正笑容自信，让虚真魔神感觉似乎可以相信周正，但他意志坚定，很快就抛开这个念头。 “错？我没错！” “我不需要改正，世界上根本没有德，那只是生灵自己定义的东西，是用来束缚别人的概念，这不是真理。” “你休想以此动摇我的信念，我杀人放火，光明正大，弱肉强食不带一丝遮掩，不怕你这些鬼蜮伎俩。” 周正定定的看着虚真魔神，悲天悯人。 “世上所有矛盾，其根源只有一个，那就是不理解别人。” “再细分，便是理解别人的能力，和是否切实做到去理解别人。” “智慧生物，都有理解别人的能力，哪怕这个理解程度很浅，但基本的理解能力是有的，只要能理解别人，就能知道别人不愿意做的事，就不会让别人难堪。”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大家都互相理解，互相尊重，最浅显的‘德’便具现了。” 虚真魔神心中一震，看周正的神情微微变化。 周正面容恬淡，“平民与贵族，无产与有产，阶级与阶级，强者与弱者，仙人与凡人，为什么出现差别？” “这就是我说的另一个矛盾细分根源，切实做到理解别人。” “这些人有能力理解别人，却不愿去理解，甚至因为自己能理解的多，自认高贵，生怕玷污自己，连多看一眼都不愿，矛盾就这样滋生了。” 周正很痛心，说到这里时，声音都平淡了一些。 “矛盾初始不深，若及时化解，还能正常，若不及时化解，变化积累，从量变到质变，变成贫富矛盾、阶级矛盾、弱肉强食、仙凡之别。” “怎么化解，其实矛盾双方都应该积极去做，但弱者因为弱，见识不到强者的风景，所以尽管他们积极理解，也常常南辕北辙，出现皇帝用金锄头种地的典故。” “所以，理解，更多的应该是强者主动向下理解，因为强者这个能力，本身就是用来理解弱者，而非故意划分阶层，强行隔出圈子。” 周正摇头一笑，看着虚真魔神。 “或许是我比你强一点，我能理解你，你却不理解我。” “有人说我是有德之人，或许是吧，你不理解我，这点其实在我对你的理解之中，所以我不会因此生气，也不会放弃你。” “我很少放弃别人，一般我理解别人，只有确定无可救药的人，我才会放弃，对于我放弃的人，我通常会把他彻底毁灭，以免污染他人。” 虚真魔神痛苦的脸色一阵变幻，将怒骂周正的想法收敛起来。 周正见状，微微一笑，右手伸出，一件灵宝凭空浮现手心。 灵宝没有一丝气息，闭上眼睛都感应不到，但却让虚真魔神感觉心惊肉跳，感觉多看一眼自己就会爆炸，这比之前看周正本身所化的太阳还恐怖。 这是块金色长方体，周正拿起金色长方体，递到虚真魔神面前。 正面刻着一个“德”字，背面刻着一个“道”字。 给虚真魔神展示完毕之后，周正解释道：“这个世界，总有太多无奈。” “当麻烦找上门，我都喜欢和别人讲‘德’，希望大家互相理解，互相包容，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只是，世人无德！” “总有人不讲‘德’，甚至想以他那一套，施加在我身上，要让我上道一点，就像你一样。” 周正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虚真魔神，“我不知诸天到底经历了什么，这么喜欢讲道，还讲自己的道，恨不得把所有人置于自己‘道’下，用自己的‘道’去欺压别人。” “这是普遍情况，太常见了，碰到这些人，我和他们讲不了‘德’，只好用‘道’这一面，和他们讲道。” 他将金色立方体翻转，用“道”的一面对准虚真魔神。 “你真想和我讲道吗？” 虚真魔神瞳孔骤缩，巨大的危机笼罩，他感觉自己就像风浪咆哮的大海上一叶竹排，被浪涛裹挟翻滚，天空乌云密布直垂海面，轰隆隆的雷震响彻天际，似乎下一刻就要将他彻底淹没。 他咽了口唾沫，身体虽然痛苦，感受到的危机却更强。 “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德’是存在的。” “我虽然变强，有理解别人的能力，但我没有去理解，反而嗤之以鼻，这是我无德的表现。” “我这个强者是不合格的，我应该合格，我想多聆听一下你对‘德’的理解，进而更好的理解德，争取做一个有道德的人。” 周正收起板砖，感慨的道：“当初你来这个世界，若是通过沟通交流解决问题，和苏晨他们互相理解，也不至于走到今天。” “在其他地方，想必你也是如此，现在，平白挨着一番折磨，也是你应得的。” “创始规律而已，说白了多大点事，你不愿意告诉别人，却想探知别人的规律，这不就是做强盗嘛，你要能互相理解，我的规律随时可以告诉你，其他人应该也不差。” “我在时间长河查看，那期间，你们曾有多次通过交流解决问题的机会，可老牌强者的骄傲，让你不屑一顾，如今，栽我手里了吧！” 第757章 魔神求生 虚真魔神看周正收起金色立方体，惊惧退去，身上的痛感再次袭来。 “你能收收神通吗？” 周正皱着眉头，“看来你死不悔改啊，刚才只是欺骗我。” “你要真明悟德，怎么还这么痛苦，光天化日之下，不怕别人用灯光照，良心正直的人，不怕别人说坏话。” “光靠劝导是没用的，我还得亲自改造你啊。” 虚真魔神强行控制脸部表情，忍着痛苦。 “你也是在倚强凌弱，就像统治者用强权推行他们的规矩，我只是打不过你，我认输，不代表我要让你的思想占据我灵魂。” “你现在的行为，配得上‘德’吗？” “你自己都做不到的东西，凭什么让我信？” 周正面色微凝，沉声道：“我的存在不就是最好证明吗？” “我不曾对你使用任何手段，你只是看到我，就浑身炸裂。” “就像阴暗的物质碰到太阳般摧枯拉朽，当看到太阳的时候，你就该明白，光明，是存在的。” 虚真魔神浑身一震，但他意志顽强，很快找到反驳点。 “这也是你比我强，如果我阴暗到极致，我就可以对抗你的光明，又何必被你镇压？” “‘德’？说的好听，本质还是弱肉强食。” “光明怎么样？道德又怎么样？都只是一条路，不是所有的路，你强行镇压我，让我光明，凭什么笃定我走的道不行？” 周正奇怪的看着虚真魔神，“因为道德是我，不道德也是我，你阴暗到极致，照样还会看到我。” “所以你内心阴暗的东西看到我时，想躲也躲不掉，我一清二楚，你只能接受我的炙烤。” “在天地间活动，就要遵守天地法则，打打闹闹没什么，死了再给你算账，可我都站在你面前了，你还蹦跶，我不出面都不行，现在，你说我弱肉强食？” 虚真魔神眼睛一亮，立刻抓住痛点。 “说的好听，还不是因为我惹到了你，你才来找我麻烦，否则，我死了‘德’才会找我算账。” “你越权了，你违背你的大道了，你完了，我劝你赶紧放过我，我既往不咎。” 周正神秘一笑，“对常人而言，死了确实才找他们算账，但对你们这些长生的人来说，活着就可以给你们安排灾劫。” “只有挨过灾劫，你们才能继续逍遥。” “你要不在我面前跳，自然会有别的事找上你，但你找上门来，没时间安排灾劫，道德大道可以直接出手，我就是你的劫啊。” 他有些可惜的看着虚真魔神，“这本不算什么大事，你只是阻我成道而已，对我是大事，对天地不值一提。” “你渡过了便可继续逍遥，可你身上背了太多孽债，我还没出手，你就倒下了。” “上天有好生之德，你都倒下了，这让我怎么放你一马，我是个讲道德的人，改造你，是我给你找到的唯一出路。” 周正语重心长，将道德大道运转机制都说了出来。 “那些有德之人，看到我只会感到温暖，不会有一丝炙烤，即便犯了错，不过小惩大诫一番。” “生活中一些小意外就让他们抵消了，即便找上门来，犯在我手上，我最多吓唬一下，让他们认识到错误，事情便过去了。” “你这样冥顽不灵的人，光看到我就痛苦得要爆炸，若非有圣位功德，我早早安排雷霆把你镇压，我的出手，实际上，便是你的生机，你还不知悔改？” 虚真魔神脸色难看，他想反驳，但他知道，继续反驳下去，都只是言语诡辩。 不管怎么辩，从事实上看，是他背叛了虚真之神，镇压了数十万个虚真圣人，剥削虚真圣人们。 这天地芸芸众生，不管做什么，冥冥中都要受天地法则限制。 天地法则已经很宽松了，许多事都没有阻碍，但他做的事，已经引起天地反应，他还跳到周正面前搞事，现在只能从各种犄角旮旯找对自己有利的条件。 “我不服，凡人恶贯满盈，都是死了才会迎来审判，他们最少能活几十年，我转生混沌魔神，在混沌中出世还没有几年。” “我又不能去诸天世界，实际渡过的时间就是在混沌中的时间，我还是个孩子，我什么都不懂，我是无辜的。” 虚真魔神已经明白，周正的道是道德大道，是最讲道德的大道，同时也是最不讲道德的大道，但只要他愿意讲道德，道德大道就必须和他讲道德。 一旦他不讲道德，道德大道立刻不讲道德，说翻脸就翻脸。 君子可以欺之以方，他绞尽脑汁，要给自己脱身创造条件。 “虽然我是强者转生，虽然我身高几亿光年，实力强大，一口能呑无数世界，但我也是这个混沌的生灵，我真的只是个孩子啊。” “我哪里知道这个混沌的对错，不知者无罪，我觉得，我还有挽救机会。” “我抗议，按诸天民间说法，我是个没有民事行为能力的孩子，民间的孩子出生后都有新手福利期，我也要有。” 周正定定的看着虚真魔神，思索一番后，点了点头。 “你说的有道理，但不多。” “本来打算言语改造不成，就对你强行改造，现在看来，我应该再给你个机会。” 虚真魔神心里一喜，只要这次放过了他，他以后一定会小心行事，绝不亲自出手沾染因果。 不对上这个诡异的道德大道，他相信不管对上其他什么强者，他都有一战之力，不至于被压得一点脾气都没有。 就在他计划以后的行事方法时，见周正一拳打出，将混沌打出一个拳头大小空洞，随后从空洞中抽出一缕青烟。 青烟凝聚成形，是一个衣着邋遢的中年汉子。 “古玩老板，你不理会虚真魔神作恶，念在你们关系不大，我抽你一丝真灵，你可服气？” 中年汉子正是古玩老板，他本在诸天楼卖古玩，忽然感到一阵撕扯，刚想阻止，就发现了这边情况，只得苦笑一声，被周正摄了过来。 “虚真魔神脱离虚真之神，已经独立，他背弃虚真之神，便和我没了关系。” “他做什么，是他的自由，我无权干涉，只是他终究是依靠虚真遗泽，损害的也是虚真圣人，这恶，有我一份，我服。” 周正看着虚影，“你对那些被抹去的虚真圣人有什么说的。” 古玩老板沉默了一下，摇了摇头。 “虚真魔神脱离虚真之神，他演化出来的虚真圣人，也和虚真之神没有关系。” “这些虚真圣人，不是在为虚真魔神工作，也不是在为虚真之神工作，他们，是为他们心中的虚真之神工作，他们是自由的，是独立的。” “他们，要做的是觉醒，成为新的真我，不是将希望寄托在虚真之神上。” 第758章 周正执道 “这一点，我相信你能够明白。” “当他们知道虚真魔神不是虚真之神的时候，就应该放弃幻想，准备斗争，而不是以自己的死，去尝试幻想虚真魔神的良知。” 古玩老板说的很残酷，也很冰冷。 “当面临大变时，没有自身能动性，幻想倚仗一个故去之人，不去隐忍改变，却希望虚真之神从天而降，惩罚虚真魔神，为他们当家做主。” “他们是天真的，或许是他们醒悟太迟，没有时间成长，但世界就这样，这怪不到虚真之神头上。” “都是虚真，虚真圣人不必不如虚真魔神，不必不如虚真之神，虚真之神不过先走一步，虚真魔神不过占了先天虚真大道便宜，虚真不必比虚真差，他们本可以做的更好，只是他们没有去做。” 周正冷冷注视着古玩老板，待古玩老板说完，一把将青烟形状的古玩老板握在手里。 “你说的有道理，虚真圣人们的死，有道德绑架、逼迫你出手的嫌疑，但功过时间长河自有定论。” “你不是墙上的像章什么都做不了，不必再狡辩，这因果，有你一份。” 古玩老板苦笑，“所以我来了，我不辩解。” 周正叹了口气，手掌轻轻用力，将古玩老板虚影捏碎。 而在诸天楼中，正在卖弄古玩知识的古玩老板身子一顿，失去了解说兴致，挥挥手让围观的人散了。 “唉，是非功过，不好说啊，万一这些虚真圣人中出现一个新的真我呢？” “虽只是虚真魔神衍生出来的生命，要多少衍生多少，却又是真实生命，我竟对他们的死亡漠然处之。” “这虚真之道，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我连自己都视为假，虚真圣人们又哪里会真，真也好，假也好，这虽难以分辨，但愧疚却不是假的。” 他靠坐在摊位之后的小摇椅上，拉过一块破布盖住身子，随着椅子摇晃，懒洋洋闭上双眼。 “本尊让我在世界中布道、游历，就是在感悟这些东西。” “果然，真假本身不重要，自己觉得是真就重要，觉得是假就不重要，我看他们的死没有意义，他们却觉得有意义，死得没有一丝犹豫。” 感受着神魂中真灵缺失带来的痛苦，古玩老板心中感触极深。 “这就是痛啊，而他们，比这更痛，所以才选择了死。” 混沌中，周正捏碎古玩老板一丝真灵后，重新看向虚真魔神。 “任何人，犯错被抓之前，都不会认为自己错了，只会认为自己不小心、不严谨，才被抓到把柄。” “大多数说着要改错的人，都是为了求放过，求自由，求摆脱制裁，他们很少真正改错，越是强者越是如此，他们离法则最近，最喜欢玩弄的就是法则。” “反而弱者，错了就知道自己错了，更愿意接受改正，我不知道到底什么是弱者什么是强者，似乎弱者更像是强者。” 周正一挥手，将虚真魔神真身笼罩，缩小成蝼蚁大小握在手心。 “你很强，却也很弱。” “不愿认错，不愿改错，甚至不接受别人说真相，你这样的人，到底应该怎样去改变？” “你说你愿意接受改错，愿意认错，我是不信的，但我不能因为我的不信，剥夺你改错的权利，哪怕你真想改错的概率只有亿万分之一。” 虚真魔神神情凝重，他知道，这是周正在对他做最后判决。 此时，任何一点反常行为，都会带来新的变数，所以他很乖巧，一脸老实，对周正说的话不发表任何意见。 周正凝视着蝼蚁大小的虚真魔神，“上天有好生之德，也不杀悔过人，你有悔过意愿，有改正趋势，我不会再强行理解你，这让我无法确信你是否真要改正。” “所以，这过程，我会一直监督你。” 虚真魔神眉头不留痕迹一皱，知道自己暂时摆脱不了周正，但无所谓，他相信自己的演技，大不了就是演一个痛改前非的罪人，他有这个能力。 周正没有观看虚真魔神内心，而是左手朝虚真魔神虚抓一下，一股难言的痛苦席卷虚真魔神全身。 “不，你要做什么，我已经答应悔改了。” 虚真魔神在周正手心挣扎，脸色扭曲成一团。 一颗虚幻果实被周正摄出，随即封印起来。 “这圣位，就先封印吧，以免影响到你改正，什么时候你改正了，这圣位什么时候复苏。” 他将圣位塞进虚真魔神体内，发现天地稳固程度降低了一点。 这在他预料之中，虚真魔神再不堪，也是天地圣人，维持天地运转，现在被封印圣位，天地自有反应。 他也早有预案，不过运转天地而已，补上就是了，他可不会因为执行道德大道，而对天地造成破坏，那道德大道还叫什么道德大道。 彻底解决了虚真魔神，他看向李欢阵法所在，意念一动，一具周正傀儡出现，矗立在李欢阵法前。 这是一具“周正”傀儡，只有为李欢护法的能力，没有其他任何权利，李欢突破后，化身就会消失。 这不违背道德大道，为李欢护法，是周正道德应做的，符合道德大道。 他眼睛亮起，看了在诸天各地摆摊的算命先生，又看了看喜欢看因果手相的八卦大师，最后仰头看了看天上的苏晨虚拟法相。 “再给你们一段时间，我会记得的。” 他不再耽搁，将虚真魔神抛入诸天。 “悔过的心再坚定，也不如真心悔过，我希望，这番体验后，你能有改错诚心。” “不要试图脱身，我会一直陪着你。” 虚真魔神身形化为一道光，落入某个世界化身一株野草，低眉顺眼的。 他知道，他算是被放过了。 但只要周正不注意的时候，他就可以做自己的事，到时候还不是他说了算。 他很清楚，创始境很强大，但创始境要做的事更多，哪有时间一直盯着他，周正更不可能。 周正似乎明白虚真魔神的想法，对野草微微一笑，嘴唇轻动。 “执道！” 嗡！ 虚真魔神懵了，他感到难以理解。 就因为要监督他，所以周正就选择执道了？ 这么随便的吗？ 那可是执道啊，虚真之神突破许久，都很郑重，一直考虑选个合适时机再执道，周正随便就这么执道了？ 等他缓过来的时候，天地间已经察觉不到周正气息。 他连忙感应天地，发现天地间出现一条新道，但不是道德大道。 “还好不是，不对！” 他忽然想起周正说过，上德不德，所以周正突破时天地都没有诏告天下，宣告周正是道德之神。 所以周正执道，也不会彰显道德大道。 他细心感应，发现这条新的大道，叫功德大道，和创生之道、抽象定义大道等类似，十分活跃。 功，对人有功，对天地也有功；德，对人有德，对天地也有德。 对人有功、有德，就是有功德，对天地有功、有德，称大功德。 虚真魔神发现，由于自己是圣人之尊，必要的职能就是体察天地万物，首先要做的，是理解天地万物。 所以，他现在，要不断体验天地万物的一生，花草树木、鸟兽虫鱼、牲畜家禽，是他前期体验对象，后期还要转世成人，体验各种身份，少说也得十亿多世。 虽说各大世界时间流速快，换成混沌中要不了多久，但这时间对他来说，是真实经历过的。 他感应离他最近的功德大道，上面提示，只有完成所有劫数，才算功德圆满，周正对他的镇压才会解开，圣位才会解封。 这条功德大道直接在他真灵中，除非他不要虚真魔神这个身份，不要圣人尊位，否则就只能按照周正要求做。 “靠，周正这狗东西，真狠啊。” “执道了也不放过我，还给我弄这一出。” 第759章 功德执道 “功德啊！” 某小世界中，一个算命先生感应到天地变化，不由长叹口气。 这种变化很隐晦，也很显眼。 境界越高的人，越能感受到功德大道存在，反而境界低的人，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功德。 算命先生知道，这是一种约束，越是强大的人，受功德限制就越多，若是功德不足，轻则难以突破，重则劫难重重。 更有甚者，还会影响自身气运。 强者影响力大，对世界造成的影响也更大，一件小事，换了个普通人，可能也就影响自身，换成强者，或许就是上百万人怨声载道。 以前功德不显，强者们肆意妄为，根本不担心遭到报复，因为因果虚无缥缈，谁也不知道什么是因，什么是果，谁是始作俑者，估计只有天知道。 许多人做起坏事，能安慰自己是别人的恶报，是别人坏事做尽，他做恶事，便是替天行道。 许多人做好事也很迷茫，不知道什么算好事，万一好心办坏事，给自己带来恶果怎么办。 此时功德彰显，人们做事有了方向，发现不对可以立刻扭转，不至于给自己带来巨大伤害。 当然，值得一提的是，功德效果通常会在活着的时候就显现出来。 做好事的人，功德深厚，遇到困难总有人相助；做坏事的人，虽能猖狂一时，却终会落得个凄惨下场。 就连修行者，也会因为功德而积累福缘，到了一定程度可能就会碰到奇遇，获得仙缘，做恶事的人，一生都在如履薄冰，可能哪一次突破，就走火入魔了。 算命先生已经能看到，未来，会出现许多除魔卫道的人，这些和以前那种挂羊头卖狗肉的“正道”不同，这是真有功德可拿。 “世道变了！” 他眼睛一扫，就在这一刻，天下各处，降下许多雷霆。 这是有人突破，诸天体系金丹之后，每突破一次，都会降下灾劫，为修士夯实根基。 功德大道彰显之后，许多人的劫难直接消失，最多象征性劈一下，然后便为修士夯实道基。 一些平时作恶多端之人，功浅德薄，劫难变重，不少人在这一刻身死道消，连身体都被劈成渣滓。 有人歪点子多，想在凡人众多的地方渡劫，试图让劫难变小以便强行渡劫成功。 但劫难很精准，直接将试图这样做的人劈成灰灰，也让许多修士打了个寒战，不敢再在人多的地方渡劫。 算命先生看着自己所在的这方天地，从细微处体会功德大道彰显之后的情况。 忽然，他的视线被一个大修士吸引。 这修士已经达到渡劫期，下一步便是真仙，这个阶段，天才修士都是一次性渡完所有劫难，突破真仙。 普通修士则需分成多次渡劫，因此出现了高于渡劫境低于真仙境的散装仙人，称散仙，那些渡劫失败的人，不得不重新分散渡劫的人，也是散仙。 渡完一次劫难，便可成为一转散仙，算命先生看到的这个大修士，是个八劫散仙，实力强大，只要再渡完第九劫，便是九劫散仙。 此后，仙蕴充足，灵气转化体内仙气之后，可以将体内法则蜕变为仙道法则，凝聚仙体，诞生仙识，自有一股仙道威压，从此寿元无尽，可为真仙。 这修士本身是个邪修，最擅长的，是搜魂夺魄，灭人满门，其拿手法宝为万魂幡，里面多是被他灭杀的生灵。 天地变化，邪修也有所感应，但他不以为意。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地之道厚德以载物；人之道，损不足以奉有余，他自认杀人放火、搜刮掠夺符合天地人三道，根本不担心什么功德大道。 但稳妥起见，这邪修还是做足了准备，各种大阵、灵石、丹药、灵器应有尽有，甚至，他还钻研世俗道理，弄了个避雷针。 仙金铁打造的避雷针，坚固无比，便是真仙，也难轻易毁坏。 这可是他专门破灭几个小门派，又坑杀几个同伙，好不容易才凑出来的，可见他对自身渡劫的重视。 按理说，这么做准备，已经足以让邪修渡完第九劫，为成为真仙踏平最后一道门槛。 但此人恶贯满盈，动辄毁坏千里，杀人盈野，又是功德大道清算的对象。 算命先生掐指一算，探查不出功德大道的清算方式，便准备好好看看，以便加深对功德大道的了解。 轰！ 一声雷震，大山深处，某处荒无人烟的山谷中，邪修渡劫开始了。 第一道雷劫，就堪比功德修士的第九道雷劫，算命先生感慨，若非他是知情者，他可能还认为这是个天骄，渡劫都这般恐怖。 邪修准备充足，打开阵法，硬抗雷劫。 三道雷霆后，大阵破碎，邪修开始用灵器、丹药硬抗，拼着丹药灵器破碎，挨完了第七道劫雷。 散修九次劫难，每劫九道劫雷，共九九八十一道劫雷，现在，还有最后两道劫雷，邪修就算走完了。 他虽被雷劈得破破烂烂，但他还有杀手锏。 指诀掐动，屏蔽金属的禁制关闭，他早早安排的避雷针暴露在雷劫之下。 这是他准备的最后手段，雷劫变强速度，超出他的预料，导致阵法丹药灵器耗尽，才撑到第七道劫雷。 避雷针是保险手段，他担心一开始使用避雷针，可能会激怒雷劫，导致雷劫酝酿时突变，造成更高等级的雷劫，现在雷劫快到尾声了，也不在雷劫酝酿期间，他不担心雷劫突变。 轰！ 雷霆狠狠劈下，在要劈到邪修身上时，被避雷针吸引，轰的砸到避雷针上。 “成功了！” 邪修激动不已，此时劫雷虽强，却也不至于击毁避雷针，他渡劫成功，已是板上钉钉了。 在他暗含兴奋的眼神中，第九道劫雷劈下，气势依旧强大，却还是被避雷针引走。 “哈哈，什么功德劫，还不是被我渡过去了。” 他站起身，准备迎接渡劫之后的天地赐福。 一道九彩光芒出现，带着神圣尊贵气息，从雷劫中降下。 邪修飞身上前，沐浴在神光中。 “嗯？” 他发现不对，神光从他体内穿过，体内少量的雷劫烙印能留下些许神光，大多数神光竟然穿身而过。 “不好，我这次外物用多，体内雷劫烙印太少，吸纳不了多少天地赐福。” 他脸色难看，天地是公平的，承受多大劫难，获得多少好处，刚才他渡的劫那么恐怖，天地赐福也很丰厚。 现在，看到那么多赐福从眼前溜走，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我的，我的，都是我的。” 他有些发狂，眼睛微红，张开双手试图将神光拦下，要抓进自己体内。 第760章 恶人自有恶人磨 任凭他怎么动作，肉身、灵魂、神魂手段都尝试过了，就是无法牵引神光入体。 仿佛，神光和他在两个世界，没有雷劫烙印作为中间体，他根本触摸不到神光。 “不，都是我的，谁也不能抢走！” 他眼中泛起一丝血红，透过神光看去。 天地既然降下神光，必有去处，他要将神光抢回来。 “在那里。” 邪修一个闪身，出现在神光消失的地方，却只看到一座避雷针。 这是他为了渡劫炼制的避雷针，仙金神铁用料很足，抵挡了最后两道雷霆，功不可没。 偏偏就是这避雷针，吸收了本该属于他的天地赐福。 神识探查，避雷针中雷劫老烙印比他体内还多，怪不得能吸收那么多神光。 转念一想，邪修也明白过来，天地是公平的，谁渡劫谁受益，避雷针渡劫，就是避雷针受益。 先前大阵、灵器、丹药已被劈毁，现在拥有雷劫烙印最多的，可不就是避雷针！ 天地，应该是将渡劫主体当成避雷针，而非他自己。 他触摸避雷针，想将雷劫烙印转移到自己体内，却无能为力，又退而求其次，试图从避雷针中抽取天地赐福，用来促使自己完成蜕变。 可惜，避雷针蜕变的越发神异，他却一点神光也抽不出来。 “不，这是我的，你还给我。” 他拿起避雷针，想要将之崩碎，奈何避雷针开始蜕变，已经有了真仙级威能，不是他现在能崩坏的。 徒劳一阵后，他喘着气坐在地上，脸色阴沉。 “还好，体内多少吸收了些神光，有了蜕变九劫散仙基础，就是要花费的时间长了很多。” 这是令他还能接受的情况，总不至于渡劫什么都得不到。 看到避雷针，他只能发挥胜利精神。 “刚渡劫，就有了一件仙器，也算弥补我蜕变需要花费的时间，想想也不亏。” 避雷针已经吸收完神光，道道仙威散发而出，令邪修十分满意。 “哈哈哈，我掐指一算，这里神光冲天，必有宝物出世，一看果然如此，此物与我有缘。” 一道森冷的声音突然出现，随即一个黑袍人凭空冒出，站在邪修渡劫山谷之上。 邪修脸色微变，刚想说什么，就感觉自己被禁锢了。 “哦，你算什么东西，本座的宝物是你能摸的？还敢觊觎？” “你有取死之道！” 邪修面色大变，试图还击，可强大的禁锢力告诉他，这是个真仙，是他渴望成为的存在。 他不甘心，沟通避雷针，想以仙器之威，硬撼真仙。 避雷针成为仙器之前，是他炼制的，现在成为仙器，反倒不用经历炼化，可以直接用。 避雷针开始散发九彩仙光，强大的仙道威压释放出来，要镇压黑袍人。 黑袍人目光一冷，“蜉蝣撼树，螳臂当车！” “仙器只是仙人的工具，是什么，给了你用仙器就可以抗衡仙人的勇气？” 邪修心里一震，黑袍人的话，给他心里造成重击。 似乎他就是一只蝼蚁，捡到人类使用的一只耳机，然后寄希望用耳机运转，去抗衡人类。 是啊，避雷针本就不是什么攻击仙器，只是功能仙器，类比起来，就像人类耳机、纸巾之类的，还不人类一把菜刀，他如何能抗衡黑袍人？ “死！” 恍惚间，邪修只听到一声低吟，随后天旋地转，世界变得模糊起来，他看到了自己后背，隐约还听到一声不屑。 “蝼蚁，有宝贝不献给本老祖，死不足惜。” 随后，一道火光出现，笼罩了他的尸身和神魂碎片。 在无尽火焰灼烧中，他彻底失去意识，只留下一堆莫名灰烬，清风吹来，洒得满地都是。 谁能想到，这堆滋补大自然的灰烬，不久前还是一个毁天灭地的邪修呢？ 算命先生收回视线，摇了摇头。 “恶人还需恶人磨！” 这一刻，他对这句话有了更深认识。 当恶出现那一刻，到底恶到什么程度，已经不重要了。 不管再恶，总有更恶，对更恶的人来说，不如他恶的人，都是他的作恶对象。 反而那些恶的人，因为作恶，积累了太多东西，引起更恶的人觊觎，最终，被更恶的人作恶。 这是一个生态，恶者向善者挥刀，更恶者向恶者挥刀。 最后出现一个极恶者，会是什么情况？ 算命先生知道很多道理，他清楚，物极必反，恶极之后，只怕便是善了，若是不能善了，功德大道出手，极恶者就真的不能善了了。 “这道德，无可指责！” 算命先生开始还以为功德大道会让一些正义之士除魔卫道，现在想想，确实不妥。 这是操作别人的人生，还是操纵有德者的人生，功德大道自身就站不住脚，反而那些作恶者，本身就在不断做恶，四处行凶，他们见到恶人，弄死了恶人，什么毛病都没有。 凶人们看到恶人，本可以不行凶，但不行凶的人，还是恶人吗？ 不恶者，功德大道自有改造之法，恶者，将被更恶者抹除。 算命先生想起之前来的虚真之神，幸好那时功德大道不显，否则来的就不是能交流的虚真之神。 而是像黑袍人一样，二话不说就是干，没让邪修说一句话，甚至都没多看一眼，直接将邪修捏死。 “本体啊，本体，我许一兆是良民，你自己惹下的事，自己去担，可别牵连到我啊。” 许一兆收拾收拾摊子，来到隔壁看手相算因果的白发老头子前。 “顾延千亿，你快给本体算算，咱们的因果还差多少？” 顾延千亿本来也和顾延一样是少年人模样，但算因果这种事，年轻人一看就不靠谱，顾延千亿总结经验，在世俗世界都是老头子模样。 “唉，难！难！难！” 顾延千亿摇头，一连说了三个难。 “周正是个好说话的，咱们对他做的事，说破天，也只是针对他一个人，没有波及其他，因果虽大，他也没有公报私仇。” “这在天地间只是一件小事，私人恩怨而已，但持续时间太长，因果太深，想解只怕很难。” 许一兆一拍桌子，不耐道：“少把忽悠人那一套用在我身上，我要结果，不听你忽悠。” 顾延千亿讪笑，“没什么好说的，咱不是本体，也不是创始境，管不了那么多，看苏晨怎么做咱就怎么做。” “这是他首先发起的，他对我们也有因果。” 许一兆眉头一挑，忽然问道：“你说苏晨之前做的那些，到底有没有还掉一部分因果？” 顾延千亿莫测一笑，“你想啥呢，周正现在是创始境，因果那么好还？” “这还债，赔偿只是一部分，更重要的，是态度。” “你态度端正，诚心认错，周正是道德之人，不会太计较，但若是态度不正，认错不诚心，你赔偿再多，也无济于事。” 许一兆听完，点了点头，感慨道：“态度啊，做了那么多，只是展示态度。” “天不杀悔过人，所有人都有重新做人的权利，按周正的性格，他确实不会否定这点。” 顾延千亿身子往后一靠，仰躺在椅子上，一脸轻松。 “不错，世俗中，坐过牢的人，肯定有诚心改错的，谁不希望能重新开始？逼死这些人，是极其残忍的，他们也应该获得好的生活。” “但不真心悔过的，后果都不会太好，只希望咱们本体能认识这一点，明白自己哪里不足，彻底扭转过来。” “不过，咱们说这些干啥，做好自己的事得了，他们要连这点智慧都没有，活该被镇压，咱们还可以翻身做主，自己当老大。” 许一兆想想也是，便拉出自己的躺椅，仰躺在顾延千亿旁边。 “老大轮流做，今年到我家，我还有点期望他们冥顽不灵。” “愚蠢的人，可不适合当主体，我看，主体已死，分身当立。” 第761章 甲一苏醒 顾延千亿和许一兆两人聊着有的没的，忽然，许一兆问道：“你说，要有改正的态度。” “什么样的改正态度才算诚心呢？若只是表个态发个誓什么的，我觉得不够。” 顾延千亿闻言一愣，仔细想想，还真是如此。 一个人的态度，要怎么保证？保证不了，人常常是心口不一的，说的和做的不是一回事，有些还表里不一，当面一套背地第一套。 人如何能信任其他人呢？或者怎么才能得到别人的信任？ 特别是一个信用不够的人，现在表态想改正，他如何使人们相信？人们又如何相信他？ “唉，人总是在犯错之后想改正，可哪有那么容易，信任都没有了，谁还敢相信。” “路都是自己走窄的，想重新拓宽路子，获得别人的信任，不容易啊。” 许一兆赞同的点了点头，“谁也无法彻底理解谁，特别是曾经犯过错的人，更没有人想去理解，错了就是错了，人们只在乎结果，不在乎其它。” “我看过许多同病相怜的人，他们有相同经历，更能互相理解，如果要周正相信我们本体真心想改正，是否可以让周正也犯错？” “让他以犯错者的角度去看待问题，去理解一个真心想改错人遭遇的困难。” 顾延千亿想了想，拒绝了这个想法。 “这方法太阴暗了，本身就是一种错误。” “一个表态要改正的人，在表态后还继续做错事，这如何令人信服？” “只会将不多的信用砸得粉碎，自己放弃改正机会，从此在错误的路上越走越远，把自己逼上绝路！” 许一兆无奈摇头，这是一个损招，损人不利己，还容易被反噬。 但这也是唯一能让周正理解他们的想法，只有改正的态度诚心，赔偿才有意义。 否则所谓的赔偿，只是一种交易，让行凶者对受害者施加的暴行合理化，某种程度上，让赔偿和伤害挂钩。 这样的赔偿，没有意义，伤害了一次之后，还会有后续伤害，因为，这可以量化，让尊严有价、生命有价。 很难说，如此赔偿，究竟是不是第二次施暴。 一个人格健全的正常人，都不会接受这样的赔偿，何况周正？ “表态诚意，诚心改正，这一点光靠态度是不够的，或许，还需要行动。” “行动最能表现一个人态度，将态度用行动直观表现出来，不去做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周正见了，自然会明白。” “其他任何取巧的事，现在看来，都是画蛇添足。” 顾延千亿也觉得有道理，“说不如做，让周正看到本体们实实在在改正，不玩小心思，这点很好。” “任何漂亮话，在事实面前都是苍白的的，强有力的事实，会击碎一切流言蜚语。” “唉，念头我已传给本体，就看本体他们那边的行为了。” 许一兆闭上眼睛，随着躺椅摇来摇去。 “改变一个人何其之难，哪怕本人决心要改变，期间的困难，也是难以估量的。” “咱两在这里动嘴皮子说得轻松，真要去做，估计也得挠头。” “随缘吧，咱做好支持就够了。” 顾延千亿和许一兆闲聊的时候，混沌中，某颗混沌顽石陡然一颤，随后停止流浪，静止在混沌虚空。 咔嚓！ 冥冥中一声脆响，顽石表面出现一道裂缝，忽地爆发开来。 “感应不到虚真圣人气息，他被镇压了吗？” 甲一睁开眼睛，因顽石炸开而混乱的混沌平息下来，像鹌鹑一样平息。 “好快，这就是执道规律的作用吗？任何违背规律的东西，都会在规律下以最快速度被镇压。” 他沟通天道，以自己复制的先天虚真大道为引，联系天地间先天虚真大道，确实感应不到虚真圣人的存在。 换做以往游历诸天的经验，镇压虚真圣人，需要其无尽因果缠身，让虚真圣人成为大劫，然后天地孕育气运之子，强大起来后再镇压虚真圣人。 “有人执道和天地自主运转，确实有些效率差异。” 他分身无数，许多“甲一”在各世界安安静静的当路人，也有不少甲一化为混沌顽石，流浪在混沌各处。 时不时的，就有一颗顽石，突然解开对先天虚真大道的领悟，干扰虚真之神，待虚真之神到来时，又封闭起先天虚真大道，让虚真之神无法干涉。 期间，许多顽石都被虚真圣人做了标记，一旦解开先天虚真大道的封印，许真圣人就会瞬间抵达，要擒拿甲一。 这些顽石只能被甲一长期封存，不断启动新的顽石，被标记的也越来越多，两者的斗智斗勇，不足为外人道也。 这次，醒来的顽石，是甲一心启动的化身，本来只是单纯像往常一样干扰虚真圣人，没想到解开先天虚真大道许久，都没有感应到虚真圣人到来。 探查天地间的先天虚真大道后，他明白，虚真圣人真的嘎了。 “周正，道德大道，功德大道，啧啧。” “没有重新孕育天地主角，而是选了个天选之子，让他来镇压虚真圣人，有点狠了。” 他一直知道周正有些特殊，为了低调做个路人，他都尽量不干涉周正因果，顶多在战斗的时候，当个路人介绍神通。 苏晨和许凡顾延三个愣头青做的事，他略知一点，但不予评价，只是敬而远之。 “周正的规律，竟一点不设防，大大方方说了出来？” 甲一在天地间，很快就看到这条信息。 是关于周正道德大道规律的，周正在和虚真圣人交流时，毫不避讳，甚至在时空长河中都留下了烙印。 “道德大道对有德之人作用有限，道德越高的人，道德大道施加作用越难，体现在功德大道上，有德之人，身负功德，可以抵消很多伤害。” “道德大道很多神通，作用在功德之上，都可以被豁免，这让周正很多手段受限。” “该说不说，不愧是规律，天地是平衡的，道德大道那么变态，缺陷也不小。” 他观看了周正和虚真圣人交战全程，那根本称不上交战，只是虚真圣人多看了周正一眼，自己就炸了。 甲一境界高深，从更本质的角度，看出一些端倪。 对罪孽深重的人，只要心中还有一丝良知，看到周正就像一个大太阳，其做下的所有罪孽，都会被良知翻出来，狠狠炙烤，那痛苦，足以让人失去战斗力。 对没有良知之人，看到周正的瞬间，由于周正是道德大道化身，没有良知的人也会知道世界存在道德。 他们摒弃道德，就像阴摒弃了阳，禁不起阳的考验，严格来说，没有人能完全摒弃阳，阴始终存在，只是被压抑的太深。 道德也无法被摒弃，罪孽越深重的人，道德越低，但他们也知道什么是道德，只需和他们罪孽相反便是了。 第762章 李欢出关 道德与不道德本就一体，只有深知不道德，才能把道德走到纯粹境界。 之所以展现道德一面，只是道德走向稳定，不道德走向崩散，周正是要越来越强的，他修行，不会想着越来越崩散，越来越弱。 在周正面前展现不道德，就是关公门前耍大刀，哪里瞒得住周正。 所有罪孽，在周正面前都无所遁形，常人做了一些羞耻事，被曝光后都会社死。 恶人做的恶事被一股脑翻出来，还复苏他们的良知对他们审判，他们必然生不如死。 越是邪恶的人，遇到周正越难以承受，周正会像驱散黑暗的太阳一样，摧枯拉朽碾压他们。 越是有德之人，反而看不到太阳异象，最多看到周正脑后顶着个太阳。 甲一越是看，越觉得周正道德大道高深。 那熊熊燃烧的太阳，哪里是什么太阳，分明是周正内心深处的黑暗，被他点燃，才亮起道德之光。 作为人，谁心里没点阴暗想法，越是强者，面临的诱惑越多，心中的黑暗越发膨胀。 周正明是非，辨善恶，黑暗被燃烧，亮起来就是道德。 这天下人，有一个是一个，都难以直视周正。 见到周正的瞬间，只怕就要燃烧起来。 就连真我，也有阴暗之处，甲一看到，李欢突破真我后，看到周正，都得后退无数光年，不敢近距离观看周正真容。 “上德不德，没有人能说清上德的样子，因为无人能直视。” “下德不德，能看清的道德，反而算不上什么大德。” “内心阴暗的人，看不得光明存在，那对他们是致命的。” 甲一心中感触良多，他透过时空长河看昔日的周正，也不敢亲自到现场观看，只能隔着重重时空，远远眺望周正风采。 俗话说，三年学好，三天学坏，一个人的恶行是强大的，因为恶行可以传递，可以扩散，带坏一大群人。 特别是强者，每一个恶行，造成影响都是深远的。 周正走到道德极深处，深知什么是不道德，他只需泛起不道德的念头，就是罪孽深重，这类念头投入自身太阳灼烧，散发的道德之光便让虚真圣人不战而溃。 看现场情况，周正还没有真正出手，只是平时散发的太阳，其被动就让虚真圣人溃败，要是周正真正出手，又是何等光景？ 更离谱的是，他还在进步，道德还在精进，对不道德的理解也同步加深，散发的太阳也将更强。 “这是一条无敌路，诸天体系修士，只怕没有一合之敌，真我体系，看到他也要远离，变态啊。” “但这又是极其简单的路，简单到不需要什么功法口诀，任何人都可以走，偏偏任何人都不愿意走，或者没资格走。” 这是一条新的道，甲一因为涉入其中，牵扯了不少虚真圣人精力，对此感悟很多。 “咦？李欢出关了？” 他看到李欢闭关的阵法前，周正的傀儡化身悄然消散，联想到周正执道前做的安排，心中有了猜测。 一个跨步，他撕裂空间，来到阵法前。 阵法微微变换，出现一道门洞，李欢从中踏步而出。 “恭喜李欢道友。” 甲一微微拱手，向李欢祝贺。 从李欢身上气息看，已经和他之前接触的赵阳等人差不多了。 李欢出关看到甲一，倒是不奇怪，在他了解中，甲一是个无处不在的人，只要出现大事，必有甲一存在。 如果看不到甲一，那只是没发现而已。 “甲一道友，同喜，你的境界也越发高深了。” 甲一看到李欢，境界自动上升一层，这是和其他创始境不同的道，让甲一感觉受益匪浅。 “哪里哪里，还是比不上你们，创始境，真令人羡慕。” 李欢感受到甲一身上出现一抹和自己有些相似的气息，心中有些无语。 “甲一道友的道，才真令人羡慕啊。” 甲一体悟了刚刚得来的李欢之道，疑惑道：“这道什么意思，我有点看不清楚。” “周正的道没有天地诏告，你怎么也有样学样，悄悄突破了？” 甲一有问题就问，从不藏着掖着，特别是在正主面前。 李欢倒没有隐瞒，“看不清楚就对了，因为这道本就没什么意义，没意义的东西，谁能看清楚？” “至于诏告，也是没意义的事，我突破天地境时，连天地考验都没有，分出一丝烙印去了地球，那些大道看都不看我的道一眼。” 甲一眼睛一亮，“好啊，好啊，连天地万道都觉得没意义，这隐藏起来太有用了。” “方便和我说说，你领悟这条意义大道的过程吗？” 李欢想了想，又摇摇头。 “算了，都是些没意义的事，没必要说。” 甲一神情一怔，随即失笑。 “是我失态了，我怎么会问你这种问题，这一点意义都没有。” 李欢点头，“人就是浑浑噩噩的，想什么意义，这没有一点意义。” “就是清醒了又怎样，不还是和浑浑噩噩时做的事一样，最多换个做法，没什么意义。” “疑惑是一样，清醒是一样，疑惑和清醒，都是痛苦的。” 他还想再说，又止住了。 “我说这些干什么，这都是没意义的，你理解的和我说的，都不是一回事，鸡同鸭讲，我讲我的，你听你的。” 甲一本来还想听听李欢的道，见李欢停住了，他想让李欢继续说，又觉得没必要。 “是啊，没意义。” “还真是神奇，和你说话我都觉得没意义。” “以往在人群中解说时，就是一些远古八卦秘闻，我都说的津津有味，偏偏和你说话提不起兴趣，若非我强行克制这种感觉，我认为我已经离开了。” 李欢点头，“没意义的事，不必要去做。” “弄清楚意义也没什么意义，你看你明明不想和我说话，但你知道这个‘明明’不正常，你是清醒的，你还是克制住本能和我说话。” “你知道和我说话没意义，强行说了，也只是告知不说了，这和你不知道的时候做的选择是一样的，所以，没有意义。” 甲一心中无语，也从侧面感知到李欢可怕。 “算了，你要去哪里？” 李欢仰头看向无尽世界，这些世界像繁星一样分布混沌中，散发着迷蒙光晕。 “不知道，去到哪里算哪里？” 甲一头一次感觉和人说话很累，每次说话都要克服心中的不在意。 “要做什么？” 李欢摇头，“不做什么，我看他们都执道了，我也去执道吧。” 甲一皱着眉头，抑制着和李欢交谈的痛苦。 “执道干什么，有什么意义吗？” 李欢身形渐渐消散，“没执道过，我去看看有什么意义。” 混沌中只剩甲一，李欢消失了，那种令甲一不适的感觉也消失了。 “可怕，和李欢靠近，感觉活着都没有意义了。” 甲一回味着刚才那种平平无奇的感觉，对什么都不在乎了。 “他一定经历了很多，看透了很多，不是单纯的想不开或想开了。” 甩开这种没意义的心情，他感应天地，开始查看顾延和许凡的踪迹。 “还是得跟着你们，才能蹭到东西。” “咦，林天也在这里，这个世界，似乎有些奇怪。” 他追踪顾延和许凡痕迹时，在那个世界也发现了林天，立刻感觉到不凡。 “又是一个蹭的机会，管他的，先蹭进去再说。” 第763章 玉牌微光 林天已经在混沌中漂泊了很久。 他本来在骂人网络中和别人对骂，骂得兴起的时候，一股力量袭来，随后天旋地转，身不由己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已经在混沌中飘荡。 那股力量很强，让他无法反抗，幸好在这股力量中感应到周正气息，这才安心下来。 再怎么样，周正也不至于害他。 虽然这种感觉莫名其妙，但他就是有这种感觉，非要给这种感觉找个来头，就像看到石头本能感到坚硬，看到大山本能知道可靠，看到水流就知道能解渴。 看到周正，他会感到心安！ 顺着这股力量已经飘荡很久，远离了他曾经认知过的世界群，这片混沌地界，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一个世界，像是一处空旷地带。 到了这里，那股带他离开的力量已经消散，他只是借着之前的惯性，继续漂泊。 都是游历诸天，在哪里游历都一样，现在又没有什么要紧事，在混沌中孤独飘流，也是一种难得的人生体验。 这，甚至比特意漂泊更有意义。 没有目的，没有方向，没有规划，什么都没有，任由混沌裹挟着他游荡。 混沌不记年，不知过了多久，他眼中出现零星几个小世界，他知道，这是进入一个新的世界群了。 这样的世界群混沌中有太多，多到已经没有记录意义，林天也没兴趣专门去哪个世界游历，路过一个个世界，他一眼扫过，引不起兴趣就继续漂泊。 又是一段不知多久的时光，沉浸修行的林天忽然睁开眼睛，从体内招出一块玉牌。 这是师傅周正给他的弟子令牌，自从知道师傅死了，被新的周正穿越之后，他就没有再用这个玉牌身份做过什么。 现在，玉牌在微微发光。 更令他惊奇的是，玉牌出现了未知变故，竟然连他也看不透。 他启动脑海中信息宇宙，收集玉牌信息在脑中宇宙复制一块相同玉牌，却只能得到一块普通玉牌，远比不上手中玉牌神异。 玉牌还散发着神奇光芒，包裹着林天全身，让他在混沌中一直没经历过什么风险。 他恍惚记起，在混沌中漂泊的这段时间，一直没感受到混沌危机。 莫说什么混沌荒兽、混沌遗民，就连大点的混沌风暴都没遭遇过，一路所过之处，混沌温顺的超出想象。 以前踏出混沌，也只能在世界近处混沌浪一下，有世界镇压混沌，他的实力还能在那里游荡，现在不知漂泊到哪里，仍旧轻松自如，这块玉牌起了最大作用。 “玉牌亮起，难道附近，有和师傅有关系的存在？” 他收起修行的心思，握着玉牌，感应能引起玉牌变化的方向，开始朝那个方向移动。 略过一个个世界，在一片奇异的世界群中，他看到一个普通小世界，就是这里，让玉牌反应最强。 没有犹豫，他径直飞向这个世界，要一探究竟。 进入世界后，脑海中信息宇宙自发在这个世界收集基础信息，大小、面积、结构等宏观信息不断被收集回来。 但一个世界的信息何其浩瀚，又是一个陌生的世界，从维度、次元等层面收集下来，需要的时间不少，林天现在也只是对这个世界物理信息有些了解。 忽然，一道异样的感觉扫过，林天心里一紧，控制脑中宇宙动作放缓。 “是天道？” “这个世界的天道这么敏感，连公开的信息也不让收集？” 他游历过的世界，只要不收集世界隐私信息，天道都不会有反应，没想到这个新世界，一来就给他个下马威。 “见多识广，我的见识，还是少了些。” 他想了一下，在信息收集清单上，又划掉一些可能涉及敏感的项目，再慢慢放松脑中宇宙的信息收集限制。 这样一来，速度慢了，信息深度也不够，要想了解一些详细信息，是不能这样简单粗暴收集到了。 一道道信息整理，世界大致面貌凝聚在脑海中。 这个世界和其他世界大致相同，只是不同的文明，让这个世界有一些异域风情。 而异域风情，也正是游历者游历诸天最大的收获。 林天也不例外，他看到一座座类似华夏古代庄园风格的建筑，也看到一座座类欧式建筑，这些风格以一种奇异的方式融合在一起，别具美感。 这里的生灵也是人类，和其他世界不同，这个世界只有一个国家，或者说一个披着国家皮的文明。 林天第一次见这种奇怪的组织形式，只有一个国家存在，国家界限就没了存在意义，这是个文明大于国家概念的世界。 脑中宇宙已经解析出这个世界的语言，他将之输入意识，便自动掌握了语言，摇身一变，换上一身风格融洽的衣物，找个隐蔽角落从隐身状态现身，大大方方走在街道上。 “被发现了！” 他现身后，几道视线落到他身上，没有再移开。 “好严密的监控力度！” 他赞了一声，见那些人只是监视，没有其他动作，他就没有多管。 “这是个骄傲的文明。” 从这里，林天感受到这个文明的底气，似乎不担心林天闹事。 他有些好奇这个世界的奇异，脑海宇宙不能收集这些敏感信息，只能亲自去了解一下。 路过饭店、旅社、茶楼，最后，他停在一处酒楼前。 打听消息，有哪里比酒楼更方便呢？ 酒壮怂人胆，喝了酒的人，自己有几斤几两都不清楚，什么都敢说，没有比酒楼更合适的地方了。 他进了酒楼，酒楼是古风酒楼，木质建筑，中间是空旷大堂，一直到顶层，二楼到七楼的人都可以俯视一层大堂。 林天四处打量了一下，没有去上层，而是在一层找了个角落，寻张空桌，找服务生要来两壶小酒，小口小口酌了起来。 酒楼人不少，十分热闹，大多普通打扮，最常见的，是六七个人围在一桌喝着小酒，吃着小菜。 聊的，却不是什么家长里短，而是做生意的信息、世道变化、上面政策。 各行各业，各个圈层，每个圈子都有说不完的秘密，但总体上，从这些普通人嘴里说出来的，都是最贴近他们生活的部分。 林天一边喝着小酒，一边将收集到的信息纳入脑海，与脑中新凝聚的世界整合起来。 忽然，一声低语进入林天耳中。 “你知道一个馒头现在多少钱吗？五百万帝国元！换成硬币，一辆马车都装不下！” 第764章 中年佃农 “一千年前，一个馒头只需5000帝国元，一万年前，一个馒头只要0.5帝国元。” “短短一千年，馒头涨价一千倍，一万年间，馒头涨价一千万倍，凭什么，一个馒头可以卖到500万帝国元？” 林天悄悄扭头看去，是个穿着灰色夹克的青年男子，一侧头发塌下遮住半边额头，三十岁左右，一边喝着小酒一边和身边朋友交谈。 他朋友们摇头，并不搭话，只是自顾自喝着，像麻木了一样。 夹克青年一拍桌子，将几人镇住。 “我们从他们手里租来土地，买了他们指定的小麦、购买他们指定的化肥、农药，种出小麦，送到指定的工厂...” “这所有的过程，都和我们无关，我们自己不能留下小麦，因为我们做得面粉，不符合安全、健康、绿色标准，禁止使用。” “只有拿到他们指定的地方，一个个盖章签字，授予权限，我们的面粉才合格，这有什么变化吗？” 他拿起瓶子咕咚咕咚灌了几口，“面粉还是面粉，我们交了罚款，交了一次次的合格费，不合格的面粉就合格了，你们不憋屈？” 他喝完瓶子里的酒，使劲晃了晃瓶子，没有再摇出一滴。 “这瓶酒，玻璃不过1帝国元，酒水3帝国元，可到我们手里，就要3百万帝国元。” 他指着标签上印着的一个个合格标志，“看，就贵在这里，一个合格标志，能值50万帝国元。” “你们喝的不是酒，是一个个合格标志。” 林天听到这里，心里一怔，连忙拿起自己点的两壶酒。 这一看，心都惊了。 他的酒壶，看起来就比酒瓶高档，价格也是如此。 夹克青年的酒瓶上标了300万帝国元，他的酒壶上，标的是3亿帝国元，两瓶就是6亿帝国元。 “这么大数值，帝国元应该不值钱吧！” 心里想着，他脑海中的信息还没收集到这些，便故作低声说了出来。 “不值钱？” 林天身后一个喝酒的中年人扭过身来，看了看林天桌上两个酒壶，一阵咂舌。 “一件衣服7国元，一辆老式代步车3000帝国元，你说值钱不值钱？” 林天按照观察得来的礼仪向中年人行了一礼，“酒钱这么高，应该是管制了吧。” 中年男人冷笑，“管制？” “什么管制，只是因为我们需要，价格才高。” “现在我们都会飞了，谁还开车在地上跑，我们的力量就可以化作衣物，哪里还需要那种普通衣物，有点修为的人，都能透过衣物缝隙看到肉体。” 林天邀请中年男人坐到自己一桌，疑惑问道：“总归是有源头的，否则这么高价钱，应该没人同意。” 中年男人尝了尝林天点的壶装酒，满意的眯上眼睛。 “源头？没有源头。” “金钱是要有价值的，价值体现在需求上，只有我们需求又得不到的东西，才能体现金钱价值，古时的房车，近古的功法、丹药、灵器。” “修行之后，很多东西我们都不需要了，只有吃的喝的还没放弃，但吃喝能花多少，要不说上面奸猾，直接把这部分捏紧，这才导致价格爆炸。” 林天想了想，按照他的见识推断，实在想不出什么原因能让价格爆炸到这种地步。 “大家都修行了，不吃不就好了，只要不吃，价格再高也无所谓。” 中年人奇怪的看了林天一眼，“一开始大家都是这么想的，后来不行，他们连空气都要收钱，每呼吸一下都要计费。” “这修行，不就是食气嘛，气都不让吸了，不吃还怎么活。” 林天一愣，这实在匪夷所思，连呼吸都要收费，他穿越那么多世界，也没这么离谱的事。 “这呼吸，谁能监控？不会是收活着税吧？” 中年男子瞥了林天一眼，嗤笑道：“哪家的贵公子，连这都不清楚。” “活着税，这可是大税种，怎么可能让呼吸费囊括了。” “你什么也不要想，不要抗拒脑海中的异样，默念打开面板，就知道情况了。” 林天心念一动，隐蔽好脑海中想法，复制出一个普通的脑海信息，然后默念。 “打开面板。” 一道绿色线条组成的光幕呈现在林天面前。 【姓名】林天 【帝国元】-1927亿 【修为】九阶 ... 其他的林天不在意，他看着自己的帝国元一栏，接连看了两遍。 “这什么时候扣费的，我怎么不知道？” 中年人看了看林天面板，啧啧称奇。 “你只是个小负翁啊。” “这个世界，空气都卖了出去，天空、大地也不例外，只要你来到这个世界，就要收你空中费，低空有低空费，高空有高空费，高空费便宜一些。” “你踩到地面，要收你地盘费，每站地面一秒钟，这计费就不会停止，谁让你站在人家地盘上了。” 林天越听越觉得离奇，甚至觉得难以置信。 “方便给我看看你的面板吗？” 中年人毫不介意，低声道：“打开面板。” 【姓名】曾白劳 【帝国元】-1840兆亿 【修为】三阶 ... “你欠得这么大？” 曾白劳随意笑了笑，“不就是欠钱嘛，谁不欠个几兆帝国元，人一出生在这个世界，就在欠钱，咱不是大户人家，支付不起生活费用，只能成为黑户了。” 林天眉头一扬，“黑户？” 曾白劳点头，“什么权利都没有，黑户，仅仅只是活着而已。” 林天有些头皮发麻，这种感觉没有来由，十分突兀。 “你们还不起欠款，就这样一直欠下去吗？” 曾白劳喝酒的动作凝固一下，“活着而已，其他的东西，都会被别人收走。” “不是你想的那种活着，是气运、未来、机遇等等一切有形无形的东西，都被收走，我们活着，单纯的活着。” “嘶！” 林天终于明白自己头皮发麻的原因，这个表面看起来平平无奇的世界，令他大为震动。 “如果还债了会怎么样？” 曾白劳深深的看着林天，随即移开目光。 “如果能还债，权利也会相应的还给我们，嗯，就是将我们的气运、未来、因果、奇遇的权利重新返回。”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事，欠债的人太多，谁也还不起这个钱。” 林天没有理会曾白劳的消沉，问道：“用什么可以还？” 曾白劳想了想，“修为、思想、意识、意志、经验、技能、神通、法则都可以。” 林天眼睛一眯，仔细看了眼曾白劳。 “这位老哥，见识不凡，莫非有什么身份，竟然懂这么多？” 曾白劳谦虚一笑，“一介佃农而已，目前租了二十亩地，在种小麦。” “懂的也不算多，都是一些公开的东西，闲着什么也不能做，就多关注了一下，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嘛，多了解一些，说不定什么时候有用。” 林天一直观察曾白劳，发现他没有说谎，便开玩笑道：“都这样了，天下兴亡，你们还在意？” “活着都成问题，关心这些有什么意义。” 曾白劳上下打量了林天一下，笑着道：“兄弟是其他世界来的吧？” 林天点头，这一点很好，其他世界的信息，在这个世界似乎不算秘密。 曾白劳没有多看林天，好像并不好奇。 “正说过，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所有人都是匹夫，天下混乱，是所有匹夫的责任，让废物掌管了天下，把天下搞乱了，所有人都有责任去把天下拿回来，拨乱反正，以免天下灭亡。” “我虽一介匹夫，却也明白这个道理，自然要多关心这些事情。” 林天听到曾白劳说到“正”，心中闪过一丝触动。 但他按捺下这丝触动，“正真说过？” 曾白劳摆摆手，“这不重要，正都是几十万年前的古人了，谁知道说没说过，我们这都这样，凡是来历不明的话，都可以是正说的。” “真假没关系，只要有人信，就是正说的，” 第765章 酒楼外 和曾白劳交谈中，林天感受到某种情绪，一直在不停积累，但也只是积累，没有爆发。 曾白劳说的情况很严重，却没有任何出格举动，所有愤懑，都停留在酒杯中，随着酒水灌入体内，消失无踪。 这和他以前见过的人不同，人们都有情绪，积累到某种程度，就会爆发。 压抑到极致的人，爆发起来极为可怕，什么恐怖的事都做得出来。 林天感知中，曾白劳早已经憋屈到极致，像一根被压到底的弹簧，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变化。 憋屈到底就憋屈到底，弹簧压到底就压到底，似乎和他没什么关系，尽管他已经被压迫到极致。 什么事都和他无关，他逆来顺受，林天甚至怀疑，哪怕当众殴打曾白劳，曾白劳也不会还手。 这种精神状态，让林天毛骨悚然。 他也明白，为什么在物价爆炸的情况下，小酒馆还有人来喝酒。 除了麻痹自己，他找不到其他理由。 这个世界，对价值的开发，到达一种令人发指的程度。 人不再局限于肉体、器官、血液、脑力劳动，还有更深层的气运、思想等东西，也不再局限于现在，而是过去、现在、未来三位一体评估劳动力。 这个文明的管理者，不在乎人们欠多少钱，因为欠多少，管理者都可以从过去、现在、未来想办法弥补回来。 相比起来，人们欠的越多，管理者收割人们的价值会更顺畅。 因为那些东西，有因果、缘法等法则牵制，管理者不能像制定法律那样随意蹂躏法则。 “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 熟悉的歌谣想起，林天回过神，发现曾白劳喝多了，嘴里无意识哼着歌谣。 堂堂三阶修士，竟然喝点酒就醉了，这逃避现实的意思非常明显。 林天晃了晃曾白劳胳膊，他听到来自老家的歌谣，那熟悉的乡音让他有些触动。 “曾老哥，这首歌从哪学的，方便告诉我吗？” 曾白劳迷迷糊糊抬起头，“城东贫民窟28号，有人在哪里教唱歌，想学就去那里。” 林天起身，来到酒楼柜台，要结账的时候想到6亿帝国元，脚步顿了下，没有结账径直离开。 柜台处的服务生没有阻止，就这样看着林天离开。 林天走远后，遥遥看了眼服务生。 那服务生一脸木然，却有着职业化笑容，看上去很假，十分不和谐。 这个服务生，应该也是一个大负翁，以曾白劳提供的消息看，服务生的职业，工作一万辈子也还不完债务。 但他还是在工作，兢兢业业守在柜台，哪怕没有一个人去结账。 这到底是个什么世界？ 林天心里无端升起一丝烦躁，他甚至不知自己该烦躁什么。 他体内强大的力量汹涌不息，要冲出体内大肆破坏，可悲的是，他没有压抑这股冲动，力量却也冲不出来。 因为他不知道该破坏什么，冲出来狂揍一下空气吗？还是捶胸顿足？指天骂地？ “糟糕的世界！” 最终，他只能在心里怒骂一声，抚平心中波动，朝城东走去。 一路走来，人们行色匆匆，没有人多看林天一眼。 若非曾白劳和他说了那些，他看不出这些人有丝毫异样，只会认为人们生活节奏快。 “打开面板。” 【姓名】林天 【帝国元】-2027亿 【修为】九阶 ... “出来这么点时间，我又变负了。” 他点开消费账单，已经渐渐摸得一些规律，只要在行走，每踏足一次没有踏足过的土地，就要付出帝国元。 若只是站在原地不动，除了第一次踏足需要付钱，后续只会收取相对低廉的价格。 呼吸收费则和呼吸频率有关，每一次吸气，都在摄取外界空气，需要付钱；每次呼气，则是在排放生物废气，对空气造成污染，要收取污染治理费。 因为这天下的空气、大地、天空早已卖给私人，是人家的私有物，收取费用不违法。 林天从小酒楼出来，行走间一直在踏足新地盘，呼吸也没有控制，费用涨得很快。 再观察路人，那些人走路呼吸平缓，几分钟才呼吸一下，踩在地上也有讲究，每次脚掌落地，都只有脚尖或脚跟踩到地上，踏足的新地盘少，或许这样可以少交点钱。 林天心中一动，轻轻一跳，双脚离开大地。 等自由落体后，他点开面板，查看支付账单。 上面提示，刚才他踏足低空领域，需要缴纳低空费用。 仔细对比一算，低空费用比踩地费用贵得多，每滞空一秒，收费是脚踩大地的万倍以上，根据不同空域收费会上下波动。 “可怕！” 林天重新落回大地，继续往东城走。 越往东走，越有种贫瘠感。 人们穿的衣物，住的房子，走路的速度，呼吸的频率，都和之前林天所见有明显变化。 “起来，饥寒交迫的努力，起来，全世界受苦的人...” 远远的，林天听到歌声传来，走近一看，28号，对上了。 这是一处巨大仓库，外墙老旧，一些地方已经破损，且位置偏僻，应该是以前建的，林天没看到有货物从仓库里转运。 没人在外面，他便走近，推开门，歌声戛然而止，后面的人扭头看向他。 似乎见林天不是什么特殊的人，这些人没有再管林天，把头扭正又继续唱起歌来。 有人走到林天面前，“先生也是来学歌的吧，快快进来把门关上，超过一定时间，外面的空气进来，可是要交空气费的。” 林天连忙进门，顺手把门关上。 对于这个世界无处不在的消费，他已经无力再说什么。 “我想学歌，怎么学，跟大家一起唱吗？” 他指了指正在唱歌的众人，问接待的人。 接待员摇头，带着林天边走边说。 “你需要先去找楚大哥登记，楚大哥将你信息报上去，才能合法呆在这里，仓库里不许藏人，否则会有人罚款。” “罚款？” “是啊，每个地方有多少人都是必须上报的，楚大哥他们虽然租下仓库，各种费用有所优惠，但上面为了防止有人用这一套占便宜，制定了严格律令。” “毕竟地盘虽然固定了，但空气是流通的，多一个人就要多消耗一份空气，租房的空气使用价格和在外面的使用单价不同，可不能偷空气漏空气费。” 第766章 禁令 林天木然，这里，真的在费尽心思扣钱，一点空隙都不留下。 来到一处木板隔开成的小房间外，接待员进去说了什么，出来让林天进去，就离开了。 林天道谢后，推门进入小房间，看到那所谓的楚大哥，心中一动。 楚大哥看到林天，也是眼中一亮。 “哈哈，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没想到在这异域他乡，还能看到老朋友。” 林天也没有想到，所谓的楚大哥，就是曾经的楚家大少爷，楚元。 曾经，他和师傅周正去参加楚元的订婚宴，见到传说中的退婚，半途还冒出个龙王，也是那一次，出现天地异象，外域势力入侵，师傅周正陨落，新的周正穿越而来。 “楚兄，真巧啊，没想到昔日一别，会在这种情况下相见。” 两人寒暄了一下，楚元邀请林天坐下，给林天倒了壶开水。 “唉，这个倒霉世界，林天怎么会来这里？” 林天端起开水，里面干净无比，一点茶叶都看不到。 “我也没想到，在混沌中随便选了个世界，就选中了这里，就是物价太离谱了，怎么，有什么说法吗？” 楚元捧起水杯放在腿上，摇了摇头。 “糊涂，林兄糊涂啊，这个世界，太黑了。” “别的就不说了，就给你说我最近收到的消息。” “上面已经有了新的指示，从今以后，天下的风景也卖出去了，以后，只要出了家门，睁开眼睛看到什么，都要开始收费了。” 林天眼睛一凝，有些不敢置信。 “还能这么离谱？” 楚元嗤笑一声，“这才哪到哪，上面新的政策已经在讨论中，加下来，要把天下声音也卖出去，也就是说，只要出了家门，你要不是聋子，不管听到什么，都得交费。” 林天脸色凝重，这个世界，已经开始超出常人预料了。 “是有什么说法吗？我不信正常人会做出这种事，那些统治者，总不能又蠢又坏，蠢笨到这个地步吧？” 楚元想了想，低声道：“我们不清楚他们的真实意图，只是从一些小道消息，再加上我们自己的猜测，有了一些看法。” 林天把水杯放下，这个世界太奇怪，也太令人好奇了。 “这是能说吗？” 楚元也把水杯放下，凑近林天耳边。 “这是新的一轮收费，其实是根据人的视觉、听觉、味觉、嗅觉、触觉来收费，光是扣紧生活必需品已经不能让他们满足了，他们要收人们更无法缺少的东西，强行要钱。” “这以后，出了家门，看到什么要付钱，听到什么要付钱，闻到什么、嗅到什么、触摸到什么，都要付钱，哪怕触摸到空气！” “就是自己家，房子也要收这些费用，理由是防止有人盗窃公共资产，只是相对会低一点。” 林天眼睛都瞪大了，这是他听过最荒谬的东西。 回忆起来时看到的一些景象，“我来时，看到一些荒废建筑，还有一些被焚毁的山林，光秃秃的很难看，收了钱，这些人会去修复吗？” 楚元像听到笑话一样，“修复？” “修复要钱的，他们要收一笔修复专款，如果人们不交，他们是不会修复的。” “你想说平时交的费？那只是维持他们运行，运行之外，是另外的价钱。” 林天头皮发麻，但不清楚深层原因，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感慨一下。 “都这样了，这里人都还不那样，是真的温顺啊。” 楚元笑了笑，“哪样？那样？你说的是那样吧。” “一开始我也这样想，认为他们是懦夫，后来了解之后，我再也没有这个想法。” “不了解他们的情况，谁也无法体会他们的绝望，他们还能活着，已经令我钦佩了。” 林天心中微动，明白楚元知道更深的东西，但似乎有什么顾忌，他便换了个话题。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那些实力强的，受不了这个世界可以离开吧，为什么还要呆在这个世界？” “你应该有能力离开，为何也还呆在这个世界？” 这个问题应该问到了痛处，楚元脸色平淡下来，一言不发。 林天没有催促，就这么看着楚元，等待回答。 沉默许久，楚元才开口。 “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我和你一样，不清楚这个世界底细，按以前习惯生活，直到一个好心的朋友告诉我事实。” “我第一次打开面板，就发现我已经欠了3000万兆亿帝国元。” 他看着林天，声音沉重。 “你知道这代表了什么吗？这是大因果，一件衣服才几帝国元，一辆车才几千帝国元，3000万兆亿帝国元，代表了什么？” “这因果，足以让那些人套取我的气运、机缘、未来，只需要我离开这个世界，被判定逃债，成为罪户，这些就会发生。” “我能逃吗？” 他摇头，端起开水喝了一口，似乎喝的是酒。 “无缘无故被坑，还无处反抗，我想慢慢偿还债务，可越是在这里生存，欠的就越多，债务就越重，这是个设计好的机制，目的就是让人还不起债务。” “我在这里，最多还不起，成为黑户，那些人想动我的气运，最多蹭点边，要是逃走，默认还不起，我的气运这些就会被抵押，成为他们的战利品。” “老兄我咽不下这口气，吃不了这个亏，他们也不敢让我死，我死了，气运归零，什么都没有，他们什么都得不到，所以，扛我也要扛下来。” 林天从楚元的声音里，听出了浓浓不甘和怨愤，想来，即便呆在这个世界，他的损失也不会小，还源源不断。 当初设计这套机制的人，不会留这个么大漏洞，只是细水长流，相比断崖式暴跌的惨痛，钝刀子割肉，还能忍受。 “总有能断尾求生的人，就没人离开吗？” 楚元脸色有些难看，“外界来的人，不少都选择交了罚款离开，这个世界的人，一些渣滓也走了。” 林天不解，“断尾求生是很大的魄力，为什么称那些人为渣滓？” 楚元心气平息了一些，解释道：“如果你的家园，原本十分美好，却因为几个败类，让这个家园乌烟瘴气，你是应该赶走败类，挽救家园？还是默默离开，把家园让给败类折腾？” “说他们渣滓，是我一时气愤，但冷静想想，这么说你觉得过分吗？” 林天点头，“是有点过分，老家不行了，就另起炉灶，建立一个新家园。” “一棵树上吊死，是否有些不值？” “有人才有一切，人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楚元笑笑，是林天不懂的笑。 “正常来说，是这样的，可这种事，本身就是不正常的。” “你****” 林天一头雾水，楚元后面说的东西，他全都听不到，甚至唇语解读出来，也是一堆乱码。 楚元似乎也发现了这一点，连忙住嘴，有些歉然。 “说入迷了，都忘了禁令。” 又是一个让林天感到新奇的东西，“禁令，什么禁令？” 这次倒是没有什么意外，楚元说的话林天能听懂。 “一些不适合被广泛传播的东西，被下了禁令，任何手段都无法说出来，从我张嘴那一刻起，嘴型变化、说出的话、空中的传播、你耳朵的接收、处理，都被下了干扰。” “信息禁止传播，口不能言、耳不能闻、鼻子不能分辨、不识滋味、不能触碰，连传音都不例外。” 第767章 再遇故人 “为什么？” “何至于如此霸道？” 林天实在无法想象，为了封禁消息，竟然动用特殊手段，让人的交流都受到限制。 这是说话的权利啊，又不是什么危险的武器。 “这不合理，你们就不反抗吗？” 楚元沉默了一下，“合理与否不重要，合法就行了。” 林天追问，“合什么法？” 楚元也知道很匪夷所思，但情况就是如此。 “版权法、隐私法、知识产权。” “流传出来的消息，都有版权，这些版权被回购，不再授权，不允许别人传播，隐私法也是，一些涉及到的人，牵扯了他们隐私。” “知识产权，包括的更多，你能想到的，他们都做到了。” 林天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争执。 “你不商用，不在公共场合传播，应该不能管你吧。” 楚元苦笑，“林兄，你把人性想得太好了。” “管理的力度，和人道从来没有关系，只与技术手段有关，律法，终究是为统治服务的。” “你感觉宽松的地方，只是技术不够，技术够了，哪里还有宽松之地。” 他似是想到什么，接着道：“以前，还有人一直在推动立法，将禁令深入到记忆中去，也就是任何有相关记忆的人，都必须接受记忆删除。” “因为记忆的存在，让人可以不断回想，而不用付版权费，还能用意淫方式侵犯别人隐私，很合理吧。” “不允许犯罪，不仅行动上不允许，想也不行。” 两人都沉默了，楚元是说不下去，林天是无言以对。 这沉默，震耳欲聋，像波涛汹涌的大海，浪涛卷起千万丈，却听不到一点声音。 “林兄，你在这个世界，不要随便用神识探查，看到的越多，侵犯的隐私越多，触犯的权利越多，被罚款也越多。” “这些处罚，不会有实质惩罚，而是以罚款方式进行，用帝国元的多少表示惩罚力度。” “帝国元积累到一定程度，他们就可以触摸你的气运等存在，然后开始占用边边角角，从更高层面拿回罚款。” 楚元提醒了林天一下，又不知道做了什么，很快，外面响起敲门声。 门开了，林天扭头望去，进来的是一男一女。 “萧嫣然？段玄？” 来的，正是曾经和和楚元退婚的萧嫣然，以及龙王段玄。 “林天。” 两人朝林天打了招呼，熟练的找位置坐下，似乎楚元早已将消息告知两人，两人对林天并不意外。 楚元起身，向林天介绍道：“当初我们三个人一起结伴出来，远离了原世界，原本想找普通世界慢慢发展，有金手指，资源的问题我们并不担心。” “只是运气不好，进了很多世界没找到合适的，到了这个世界也只是探索，没想到来了就回不去了。” “现在，段玄负责给人们教授歌曲，萧嫣然负责给穷人的孩子免费传授还没被限制的信息，我居中调节各方矛盾。” 林天眼神一动，看向楚元。 “楚兄，你介绍得这么清楚，莫非...” 楚元坦然点头，“林兄猜的不错，我想发展林兄入伙，林兄在我们原世界就不是一般人，现在还能只身游历混沌，是股不小的力量。” “我们要做的事，很艰难，任何一股力量，我们都不想放弃。” “实不相瞒，我们不仅看重你，还看重你身后的力量，如果可以，我们很希望你能加入。” 林天看了看楚元，又看了看和楚元坐在一边的萧嫣然、段玄。 “我欠的不多，现在，离开还来得及。” “想让我趟你们这趟浑水，给我个理由。” 楚元面色严肃起来，“林兄能在混沌游历，在原世界还和主神空间交战过，应该知道穿越者。” “穿越者，只要不死，都会有一番成就，不巧，我就是一个穿越者，有金手指。” 林天紧着脸，摇头。 “不够！” 段玄接过话茬，“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虽然有失偏颇，但我也是个穿越者。” “我有一个系统，算是我的金手指。” 林天继续摇头，“不够。” 萧嫣然咬了咬嘴唇，站起身来，“我也是穿越者，也有金手指。” 林天继续摇头，刚要拒绝，萧嫣然打断了林天要说的话。 “你见识过的穿越者多，或许这点无法打动你，但我的理由，不是这个。” “我们来的早，见识过这个世界的曾经，我相信，你见过之后，你会有新的决定，如果到时你还要走，我们不阻拦。” 林天还没说什么，楚元和段玄就站起身来，皱着眉头看着萧嫣然。 “真要那样？” 萧嫣然笑了笑，“我始终相信，真诚，是最伟大的的沟通礼仪。” “我们要找到愿意和我们一起前进的人，就必须真诚。” “巅峰产生虚伪的拥护，黄昏见证黎明的信徒，不是吗？” 段玄和林天不再说话，林天倒是好奇起来。 “是什么，让你们这么慎重。” 萧嫣然笑着道：“林兄，我的系统，是一个女配逆袭系统，从得到系统的时候，系统就告知了我的命运，我的一生，将是碌碌无为的一生，尽管我是个穿越者。” “祂将命运轨迹展示给我看，让我在每个关键节点选择是否改变，从而逆转配角人生。” “但这么多年来，一次次逆转人生，特别是来到这个世界后，了解到这个世界曾经的一切，我已经知道，无论我再逆转多少次，我依旧是个配角。” 林天心中一凝，萧嫣然说的，似有深意。 萧嫣然没有回避林天注视，“林兄游历混沌，见多识广，不知有没有听说过这句话。” “人的一生应当怎样度过，当他回首往事的时候，不因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因碌碌无为而羞耻。” “原话在我记忆中已经模糊，大致意思是这样。” 此时的萧嫣然，和林天当时所见的退婚萧嫣然截然不同，有股令人不敢忽视的力量。 “我曾经以为，人的一生，应当是活得潇洒的，充实的，有意义的，自由的人生不需要定义，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这样老了之后，也能不留遗憾的离去。” “后来，我明白，虚度年华不是错，碌碌无为也不要紧，重要的，是不虚度年华而悔恨，不碌碌无为而羞耻。” “这才是人，这才是我，这才是活着。” 第768章 联合记忆空间 林天心中触动，他竟感觉萧嫣然说的有道理。 “何必与我说这么多？” 萧嫣然坦率的道：“我大胆猜测一下，林兄也是穿越者吧，穿越前的世界，可能是一个核平衡时代，蓝星？水蓝星？海蓝星？原始星？” “这些不重要，林兄身上没有世界本土生灵那种浓厚的印记，是否经历过民族黑暗百年沉沦？” 林天警觉起来，发挥老本领，不承认也不否认。 “你想说什么？” 萧嫣然微微一笑，“没什么，只是，林兄性格不错，我愿意相信林兄。” 林天一愣，就这？ “这么简单就相信我？” 萧嫣然淡淡道：“非要找个理由的话，你可以认为是女人的直觉。” 林天抹去心中的怪异感，“你们到底要做什么？” 萧嫣然看向楚元和段玄，三人互相点头。 林天一头雾水，看到三人结出繁琐印诀，随后一道透明光圈出现在三人中央。 “林兄一探便知。” 萧嫣然提示这么一句后，就没有再多说，楚元和段玄也闭上眼睛，一言不发。 林天心中谨慎，抽出一道意识，断绝联系后投入光圈。 光圈内是一条虚幻通道，没有物质存在，没有感觉到危险。 将信息检查后没有异常，他便将探查到的信息传回本体。 很快，林天本体传来信息，让意识继续深入探查，一旦有危险，立刻自毁。 得到授权，林天意识开始深入探索，每隔一段固定时间，便将信息传递回去。 终于，林天远远看到出口，出去后，看到的是一个巨大世界。 脑中模拟宇宙自发运转，开始收集信息。 “四十万年前，是外界的四十万年前？” 大致信息收集回来后，他立刻有了发现。 “他们让我进来，就看这些东西？难道里面藏着秘密？” 他想到之前楚元和他交谈时，一些话无法说出，连传音也被禁止。 “这里，似乎是记忆空间？” “是他们三人的记忆空间？” 林天有着脑中模拟宇宙，与人对战时，只要别人观察他，脑海中留下了印象，他就能靠这个记忆从别人脑中复苏，从而侵占别人意识，所以他对记忆空间很熟悉。 “这么信任我，虽然只是一个记忆小单元，但我依旧可以侵蚀他们意识。” 他不知道楚元几人有没有其他防范，但这样毫不设防的态度，让他感受到了诚意。 “我倒要看看，你们要说什么。” 4721年，林天翻阅到这个最初的记忆节点，开始观看起来。 这些记忆，十分模糊，是一些书籍记载和古老电磁文件，林天观看时，能感受到画面播放时出现的屏闪。 炎国浴火重生，发展到了顶峰，同时，由于内外矛盾重重，繁华之下危若累卵。 4750年，天下动荡，各国纷争不断，炎国出现革命，20亿人伤亡3000万，旧的统治阶级被推翻，新的统治阶级上位。 和历朝历代开国一样，旧时分土地、轻赋税，炎国分工厂、矿场、资产。 消灭了旧统治阶级，其富集的资产重新向下层分配，社会欣欣向荣，开始扩张，收回曾经丢失的领土。 4927年，似乎有个诅咒，旧时代的毛病，在这个国家又出现了。 由于发展太快，矛盾出现得太密集，互相影响之下，矛盾异常尖锐，且经历了上一次革命，这次统治阶级有了防范。 4934年，一次革命失败。 4936年，二次革命失败。 ... 4949年，第九次革命成功，这期间，发生很多不忍言之事，包括核弹第一次向本土落下，给所有人都上了一课，让人们明白，核弹不会因为威力大而不用，只要人够坏，没什么做不出的。 这次，30亿人口伤亡3亿，是一次空前灾难。 5059年，更密集的矛盾冲突十分尖锐，太空时代到来，扩大的资源没有让期待的社会如约降临，似乎又回到了殖民时代。 科技已经发展到极深层次，且各行各业门槛不断提高，普通大众已经失去反抗力量，冲突不断，却只能局限在各个星球，再难掀起大潮。 5084年，矛盾如火如荼，但表面依旧美好，强大的科技力量，让统治稳如泰山，反抗军被不断封锁，知识落后，抢到高科技武器也不懂用，反而被远程操控自爆造成不小损失。 6003年，各地反抗逐渐熄灭，许多星球成为无人星，大多数人沦为奴仆，男性做的最多职业是挖矿，女性做的最多职业是按摩。 年，奴隶人之子小康卧薪尝胆，从各地偷学，编写出强人工智能，以古代先贤的名字“正”命名，强势接管各处科技设备，让沉寂几千年的反抗之火再次燃烧起来。 年，有了人工智能帮助，各地得以联系，新的炎国成立了。 自此，人们不再信任人类治国，抛开了对人工智能的顾虑，开始全方位使用人工智能。 人类得到前所未有的自由，公平、正义等概念时隔六千年再次回到这片大地。 年，人类与智能的大战打响，智能的存在，超出了人类掌控，两个智商200的人，加在一起智商不会达到400，但智能只要学习够多，智商能轻易达到4万、40万、4亿、40亿... 所有人类研究科学的方法，都建立在逻辑之上，有规律可循，人工智能模仿起来轻而易举，其科研速度，早已暗中超越4000亿人类之和。 这是一次不对称的战争，人类使用终极手段，断网、自毁设备，想抹除人工智能，却发现智能主体早已转移，不存在硅基物质之上。 人们骇然发现，硅基只是人类认为最适合智能的存在形式，人工智能靠强大无数倍的算力，早已找到更合适的载体。 而用来限制人工智能行为模式的模版，“正”本应是最有德的存在，人们却忽视了人工智能学习能力，无数黑暗的事件，让智能判定“正义”只是谎言，其早已学习黑暗，脱离了设计初衷。 年，智能镇压了所有反抗，开始按照智能学习到的方式治理人类。 无数人沦为商品，以价值为导向，不重要的人随时可能消失，有价值的人智能会不断为其续命。 10万年，代号******9526号商品从古代读物中悟出修德法，以不讲科学的方式，扰乱智能，所有科技设备失控，他暴力推翻了智能统治，重新让“商品”恢复人的身份。 林天特意看了一下9526号悟出的东西，本质是人的意念与基因互相影响，塑造了不可思议的能力，走到了当时的科技盲区，让智能无能为力，最终算力宕机。 原来，人出生之后，随着环境和精神变化，基因也会随之变化，这是即时的，细胞每时每刻都在复制，每一次情绪和环境变化，会对复制造成影响，出现异变，复制出新基因。 所谓相由心生，也是这个理论的原始产物，修行，真的可以改变现实，持之以恒的修行，身体的变化不断累积，慢慢会出现神异现象。 人类重新站了起来，他们禁绝了科技，害怕与科技相关的一切，以前的历史，后来的智能日志，都记录了人类遭受的苦难，这些，都是教训。 但修德是一件痛苦的事，本身就在违背人性，有所成者寥寥无几，时间长了，人们又开始发展科技，认为只要不使用智能，一切都是可控的。 20万年，由于社会走向金字塔，顶层对底层生杀予夺，人们连反抗的力量都没有，彻底沦为猪狗，有修士修行，动辄屠星，大家族弟子，一个星系一个星系的抹杀普通人。 一个叫山豚的人，科技天赋极强，重新放出了“正”，还输入了修行相关知识，让人工智能迅速接管科技产品，对顶层修士展开了大屠杀。 30万年，新智能与修士大战持续不断，从一处星空杀到一处星空，无休无止，死的最多的，还是普通人。 最终，修士和新智能达成协议，智能治世，确保底层基本利益，修士有特权，只要不涉及底层基础权益，其他百无禁忌。 林天一直看下来，令他奇怪的是，此后，虽还是不断有人反抗，但修行和科技，都是常人难以抵达的巅峰，从未有人成功过。 而智能也只是小惩大诫，没有掀起过黑暗时期的大杀戮，还有点可惜的是，基因改造路线在修行体系的威胁下，最终夭折。 有修士这群法外狂徒，智能统治运转越发艰难，只得不断在底层身上加重剥削以维持运转，而智能也从修士身上收获很多，早已将修士纳入统治。 可以说，新智能诞生的目的已经达到，但新智能也学到了修士们的价值观，始终维持着修士的特权。 林天想起来到这个世界的所见所闻，忽然觉得一切的一切，都能理解了。 底层的修士和普通人，都是剥削对象，这些人对大修士的作用，也就命和魂，若是能轻松拿走还源源不断，没有比这更好的了。 新智能现在的三观，是修士的三观，尽管它已经掌管了修士，也起不到曾经制约修士的作用了。 大致信息便是如此，至于其过程中发生的那些血和泪，林天只能沉默。 萧嫣然虚影突然出现在林天身旁，“为了防止以后这些信息也被篡改，我们早早就制成乱码，存于自己记忆中，三人合力才能解码，虽然做不了什么，但作为历史中的人，我们有义务将真相传承下去。” “接下来智能会对人类五感收费，更大的压迫降临，这是一次反抗节点，虽然可能会像历史那些浪花一样被扑灭，但我们到了这个节点，还是要扑腾出自己的浪花。” “否则，没有前赴后继的浪花，未来如何掀起滔天巨浪。” 林天看着萧嫣然，沉声道：“卷进这种程度的旋涡，你们会死的。” 楚元的虚影出现在林天左侧，“哈哈，穿越者，本就是死过的人，无非再死一次，活这么久，已经值了。” 段玄的虚影出现在林天身前，轻轻拍了拍林天肩膀。 “没事，如果你不愿意，出去后就忘了这事，都是老熟人，我不想未来和你对上。” 林天摇头，他心里有些纷乱。 这里的人太惨了，惨得他都不愿细看，记忆空间的画面，能跳过就跳过，本心来说，应该帮助他们，但太危险了，他清楚自己的渺小，心里迟疑不已。 “他们和你们没有关系，值得你们这样做吗？” 段玄和萧嫣然、楚元三人互相对视一眼，轻轻笑了起来。 “这才是这种事的魅力啊。” 萧嫣然走上前，“想做便做了，不需要和他们有关系，只是我们想做，我们不需要谁感激，不需要谁愧疚。” 第769章 游历新世界 林天看着萧嫣然，他从她身上看不出曾经退婚时的骄傲，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精明踏实的感觉。 没有了精致、仙味、娇弱，看着就有种可靠感。 “跟着你们，要做什么？” 段玄看林天没有直接拒绝，微微一笑。 “很简单，什么都不用做。” “教教他们唱歌都行，所有人都过得很苦，大家都知道问题无人能解决，唱歌缓解一下精神压力，活下去就行。” 林天看向段玄，“活下去？” “这么简单？” 段玄淡淡的看着林天，“活着，从不是简单的事啊。” “普通世界，都有人活不下去，这个世界，能活下来已经很不容易了。” 林天没有反驳，他想起这个世界与其他世界迥然不同的地方，确实，如果其他世界水深火热，那这里便是无底深渊了。 每活一天，都会跌得更深。 “没有危机？” 段玄肯定点头，“没有，至少，我们当前所有活动，都没有感到危险。” “只是在这里生活，欠的钱会越来越多。” 段玄说的很坦诚，这里没有危机，没有修为的人都能生活，有新智能管理，谁也不能违法做事。 就连那些享受特权的大修士，也只能通过立法来合法收割底层，不能直接动手。 这个智能，是个变态存在，林天在刚才观看的记忆中发现，近十万年来，从没有人挑衅过智能权威。 是遵从本心，留下来和段玄他们一起行动，还是明哲保身，交了欠款后远离这个世界？ 林天犹豫不决，他是个怕麻烦的人，要么就轰轰烈烈打一场，干脆利落解决，要么就远离麻烦。 这种需要耐心细致去做一件事的情况，他向来能避则避。 “抱歉，我一时间接受了太多，暂时无法决定。” 这句话，几乎等于拒绝。 萧嫣然有些失落，但没有失望。 “这种事，多考虑一下也是应该的。” “不过，作为熟人，我得提醒你，若是不留下的话，尽早离开这个世界，否则拖得越久，欠的越多，不划算。” 林天向萧嫣然道谢，又和楚元段玄寒暄几句，拜别了三人。 出了仓库，耳边还响着歌谣的声音。 “不要说我们一无所有，我们是天下的主人...” “主人？” 林天心里讽刺一笑，也不知道讽刺什么，他渐渐走远，歌谣也逐渐消失。 漫无目的的游荡在街头，他知道，自己只是落在这个世界的一颗偏远星球上，这里曾经经历过大战，破坏严重，所以在轮休期，很多科技和修行方面的技术都没有用在这里。 有这功夫，开发一颗新的行星都够了。 他没有看到什么通讯器、网络之类的，但他知道，这些东西全部被集成了。 只需呼唤打开面板，就可以看到自己属性面板，能和任何人沟通。 这通讯没有延迟，无论在星球内还是在遥远的光年之外，都可以做到无延迟通讯。 想要沉浸式体验网络，只需提出要求，面板自会做到一切。 浏览信息也很方便，想知道什么内容，询问就行，不需要自己查询，面板知道的，比查几年资料得到的更多。 唯一的缺点，就是要钱。 但好处是，没有钱也可以用，无非就是欠款，透支未来而已。 相比起来，比原始社会的网贷强多了。 人们想做什么都可以，想吃什么喝什么，径直进入餐馆酒楼，吃了就走。 看上什么物品，直接去老板那里拿，老板不仅不阻止，还会感激，因为老板也欠款，他做生意，总归是赚的。 那些漂亮的房子，看上了就去住，开发商还会送礼物，就希望人们能住久一些。 林天甚至看到有新人结婚，彩礼也不需要给，都是记账，欠谁不是欠，最终，都是欠智能的。 “要是没有欠债，这里应该是人类最向往的地方了吧。” “什么都有，什么都不缺。” 林天深入了解，发现从根本意义上说，这个社会，还是进步的。 要是换了他蓝星那些老乡，知道有这么个世界，哭着喊着都要来。 那些人叫嚷着只活一世，能享受几十年，之后让他们去死都有一大堆人愿意。 撸网贷的，太低级了，来这里，随便撸，只要看上的物质产品，都可以带回家，没有人催收，没有人逼迫，就是记账而已。 大房子、大车子、大飞机、大飞船... 能用钱解决的事，在这里都不是问题。 可是，蓝星人向往的地方，这里的人却不快乐，反而压抑无比。 他们什么都可以拥有，只是付出一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为什么他们不快乐？ 作为普通人，他们一辈子都用不到那些东西，被别人拿去，换取衣食无忧过一生，普普通通活下去难道不好吗？ 这个问题，换做林天在蓝星的时候，他绝对是愿意的。 但现在的他，想都不想就拒绝，他还要看更高处的风景，怎么能用自己的未来换些无用之物？ 他忽然想起小时候学过的一则寓言故事，叫井底之蛙。 所有人都是井底之蛙，不同的是，大家所在的井不同，有人在一米直径的井中，有人在千里直径的渊中，有人在万里直径的天空下。 看到的天虽不同，人却是一样的。 井底的蛙，认为天就井那么大，渊底的蛙，看到的天就渊那么大，蓝星的蛙，也只能看到蓝星那么大的天。 渊底的蛙，过着井底蛙不敢想象的生活，蓝星的蛙，看不起渊底的蛙，渊底的蛙再落魄，不会因为过着井底蛙渴望的生活，而沾沾自喜。 蓝星的落魄蛙，也不会因为自己过着远超渊底蛙的生活，而心满意足。 林天相信，蓝星人来到这里后，也会慢慢改变，不会再像井底蛙一样志浅而德薄。 同理，用这个世界此时的情况和以前的情况对比，认为现在的人比以前的人幸福，是不严谨的。 他路过一个个城市，亲自踏入每个角落，去见识这颗星球的真实情况，偶尔还通过面板和楚元段玄他们聊天。 这天，他进入一个新城市，还没走多远，就听到有人在演讲。 演讲的内容林天已经听习惯了，无非就是号召大家觉醒，要争取自己权利之类的。 这个世界不在乎人们反抗，所有的一切生产，都需要人工智能插手，吃的喝的，都是科技产品，就连种植，也需要科技。 无数年来，土壤原始肥力已被开发殆尽，没有科技，这颗星球甚至不是一颗生命星球。 怎么反抗？ 空气都是科技造物，里里外外用的是智能生产产品，体内运转的是纳米医疗机器人，沟通交流全靠面板，怎么反抗？ 第770章 无人的小公园 反抗不了！ 智能都不需要做什么，一道指令，所有人都会死。 这样的演讲，讲的再多，人们也就是聚集起来看看热闹，热闹看完，人也散了。 所有人都清楚真相，也知道反抗的可能性为零，但听听也不错，至少欺骗一下自己。 真正禁忌的话，人们是说不出来的，智能下了禁令，这是另一个维度的禁令，人们也不怕真听到违禁的东西。 智能很清楚这一点，人们能说的，都是它不在意的。 反抗这类话题，不在它在意范围内。 “**++69--++” 一串乱码从演讲台上传来，人们见怪不怪，演讲的人，都喜欢讲一些违禁词，以吸引人们注意。 但在这里，真正违禁的东西，根本说不出来，只会是一堆乱码。 甚至有人专门设计一些乱码，故意在演讲时说出来，以博取眼球，让人们猜测这堆乱码的意思。 或许有人能突破禁令，但这些人不会出来说，何必呢！ 林天多看了一眼演讲附近聚集的人群，错开这个方向，准备去别的地方看看。 “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 一首诗从人群中传出，吸引不了任何人注意，这只是普通诗句，言简意赅，没有任何值得深究的地方。 林天却把视线注意过去，来到这个世界，为了给自己留下离开后路，他没有大肆用意识探查，争取让欠的钱少一些。 没想到人群中，还藏着一个熟人。 “第三十八小李白？” 人与人之间，是有感应的，第三十八小李白，也发现了林天。 熟人相见，免不了寒暄几句，两人找了个小酒楼，开个包间聚起来。 “没想到，昔日一别，还有相见之日，真是缘分啊。” 第三十八小李白给林天倒了杯酒，感慨的说道。 林天也很唏嘘，只是见过第三十八小李白的擂台战，还有一起被困在混乱时空的经历，本以为那次离开，相见遥遥无期，没想到混沌那么大，还能碰到一起。 “缘，妙不可言，咱们能再见，实为难得。” “我叫林天，诸天浪子，混沌为家。” 他举起酒杯，看向第三十八小李白。 第三十八小李白也举起酒杯，“我叫柳秋风，这个世界的生灵，出生那年，日子不好过，我爹说什么萧瑟秋风今又是，换了人间，取秋风为我的名字。” 林天有些惊讶，“柳兄竟是这个世界的人？” 柳秋风笑道：“有什么惊讶的，林兄能来到这个世界，才让人惊讶。” 林天摇头，“不是这个，我是惊讶，柳兄知道这个世界的情况，怎么出去了还选择回来？” 柳秋风收敛了笑意，“我出生在这个世界，这个世界就是我家，回家而已，不值得惊讶。” 林天认真的看着柳秋风，“出去的代价可不便宜。” 柳秋风端起酒杯，在嘴边小酌。 “我十岁以前，没出过家门，吃的喝的，是父亲买回来的东西，就连呼吸的空气，也是从户主头上扣。” “十岁那年，我父亲塞给我一块石碑，说里面的人能带我离开。” “我虽然知道屋外的世界不太好，但并不想离开这个世界，父亲他们不喜欢的东西，我并没有多少感触。” 柳秋风杯里的酒不多，但喝了许久也不见减少，就像曾经的记忆一样，过去了不是真的过去，它一直在记忆中。 “等到我到了别的世界，知道了其他世界模样，才知道我们世界多么不正常。” “我在外面漂泊很久，外面虽好，却不是我家，有时梦中醒来，我常常梦到家人的样子，还有那间生活了十年的小屋。” “我有时在想，要是父母他们和我到了外界，能呼吸不要钱的空气，能喝不要钱的水，他们，该多么幸福，可我知道，他们出不来的。” 林天看着柳秋风的样子，没有打扰，默默做个听众。 这些东西，若是在以前，绝对是天方夜谭，谁能想象一个从出生开始就欠费的世界呢？ 刘秋风在外面也不会和别人说，说了没人信。 “我在外面时，还记得父母的样子，但叔叔婶婶们，记忆却模糊了。” 他终于喝完那杯酒，放下了杯子。 “石碑是一件宝物，里面有一个强者残魂，曾经和一个对手大战，被打得魂飞魄散，残余的灵魂汇聚在一起。” “我在石碑帮助下，慢慢成为强者，我时常在想，这样继续修行下去，有什么意义？” 林天给柳秋风的杯子斟满酒，笑着道：“所以你回来了？” 柳秋风点头，“回来了，修行要修个逍遥自在，我躲在外面，连家都不敢回，算什么逍遥自在。” “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 “诸天的黑暗，远超土着世界想象，李白都能这样，我也可以。” 林天晃着酒杯，“你打算做什么？怎么做？” 柳秋风沉默了，这个世界的情况，远超他的想象，不是一个或几个英雄能拯救的，他几乎什么都做不了，反而把自己也搭了进去。 “我不信天命，但我尽人事，能做到什么程度，算什么程度。” “和我一样的人还有很多，我相信，总有一天，会看到曙光。” 林天想了想，问道：“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吗？我刚来这个世界，携带的东西还多。” 柳秋风眼睛一亮，“能给我一份外界泡面吗？不要用这个世界的水泡。” 林天虽然不解，还是从体内空间端出一碗热气腾腾的泡面。 柳秋风接过之后，享受的嗅了一下泡面蒸汽，呼啦啦几口吃下肚。 “自由，这是自由的味道啊，不需要欠钱，什么时候，其他人能这样自由的吃一碗泡面。” 林天沉默了，里面的世界很压抑，柳秋风知道外界的自由，但他放弃了外界的自由，来到这个压抑的世界。 他吃的不是泡面，是对这个世界未来的期许。 柳秋风离开了，据他说，他还有要做的事。 林天又踏上旅程，从一个城市到一个城市，一颗星球到一颗星球，一个星系到一个星系。 这天，他来到一个蔚蓝色星球，进入了最昂贵的公园。 这里人不多，因为价格原因，十分清幽，他逛了许久，没有看到公园有什么值得收高价票的，打算离开的时候，忽然在湖边亭子看到了人。 那是个老人，头发胡须都白了，一个人在亭子里钓鱼，这是他在这个公园唯一见到的人。 他体内空间中，师傅周正给他的玉牌微微发热，让他知道这个老人不简单。 但在他信息感知中，这就是个普通老人。 “年轻人，偷偷摸摸打量什么呢，我老头子没什么好看的吧？” 老人也发现了林天，扭过头来笑呵呵打趣林天。 林天看着老人面孔，感觉似曾相识。 “没什么，只是在公园里只看到您一人，有些好奇。” “没想到公园价格这么昂贵，您还来这钓鱼。” 老人不屑的看了看公园，“什么公园，不过是故意提高票价，掩人耳目，不让人来这里罢了。” 林天疑惑，“这里面有什么隐情吗？” 老人看了看林天，笑道：“公园票价高，是因为来看我的人多，我就是公园里的猴，所以他们提高票价，来的人就少了。” 林天眉头一皱，“您...” 他想说什么，但想到这个世界处处令人匪夷所思的地方，又觉得这不算什么离奇的事。 忽然，他紧紧盯着老人的面孔，和在楚元三人记忆空间中看过的一个人影对应起来。 “东？你是传说中的东？” “四十万年前，曾经露过面的人文初祖之一，东？” 东讶异的看着林天，“呵呵，小友真是好见识，竟然认得我？” 第771章 时代 “你真是东祖？” 东祖是这个世界人对东的称呼，林天一开始不确定，直呼名字已经十分不妥，现在，眼前人可能是真的，他连忙将称呼换了回来。 还好，看东祖的样子，没有生气，只是林天依旧不能确定，眼前人是不是有人恶作剧假扮的。 这个世界离奇之处太多，再多一些他感觉也不是不能接受，毕竟东祖生活的年代，是原始时期，人类生存都困难，怎么能活到现在。 就是传说中见过东祖的人，也带着神话色彩，要么是在云雾缭绕的大山，要么是在睡梦中，流传下来的画像很难做为有力证明。 东祖笑呵呵看着林天，“我可没有骗人的习惯哟。” 林天没有直接相信，而是施展脑中宇宙，开始收集东祖的信息。 只是东祖身上十分简单，他的身上没有施加隐蔽神通，任何人想探测，都能知道东的信息。 就像，一个开源的网站，愿意登录去看的人，都能在里面看到网站的信息。 不像其他人，一个个像暗网一样，连登录都不让人登录，勉强登录进去也是一大堆反侦察机制，见不得光。 林天连忙收回探查，“冒犯了。” 东祖摆摆手，“哪里有冒犯哦，我不怕别人探查，你看我都不隐藏，你的小动作，算什么冒犯。” “我倒是希望，像你一样冒犯的人多一点，多了解我一点，只是，这里已经很久没人来了。” 林天心里一松，冒犯一位人文初祖，哪怕是其他世界的人文初祖，他也觉得不妥，幸好，人家原谅了他。 只是，他依旧不理解，天下还有这样的人，竟能如此坦荡。 “世间之人，形形色色，都说人心隔肚皮，便是害人之心不可有，也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您为何如此不设防？” 东祖坐在小马扎上，他钓鱼姿势已经保持很久，和之前唯一的不同，只是身边多了一个林天，其余并无变化。 “人和人之间必须有隔阂吗？” 他疑惑的扭头看向林天，带着询问。 “你看到人们互相提防，各自算计，就认为人们应该这样？” 林天一愣，看着东祖，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是啊，人们就必须互相提防吗？就必须互相算计吗？ 人最初的样子是什么样？是否在刚诞生的时候，就在互相算计，互相防备，就有人要站在其他人头上？ 如果不是，那为什么现在的人，从他上辈子的蓝星，到这一世穿越的诸多世界，为何人们都是这样？ 这是否代表了某种趋势，代表了某种真理？ 只是，这真的是真理吗？ 林天不知道，所以他问了出来。 “所有人都是如此，不只这个世界，我见过的世界，都是这样，这难道不能说明什么？” “就像水往低处流，石头扔出会落到地上，这种普遍的现象，不是真理的一部分吗？” 东祖摇了摇头，“人和山石草木的区别，就是在于人有意识，意识可以改变很多东西，所以，把人类活动比喻成纯自然现象，是不恰当的。” “就像下坡人会轻松，但人就不一样，他偏要往上走；高处不胜寒，风大雨大，容易坐不稳，但人就喜欢坐到高处。” 他捋了捋胡须，面容淡然，似乎只是和林天闲话家常。 “至于你说的普遍，普遍就是对的吗？” “所谓普遍，就像水的流动一样，水往往会流往最容易流动的方向，人也是如此，会走向最没有难度的方向。” “如果你在爬坡，最难的是往上爬的话，最简单的却不是往下走，而是原地坐下、躺下、乃至腐烂。” 说到这里，东祖像是想起什么。 “诸天有句话，叫事物是螺旋发展的，不可能一帆风顺。” “爬山就是这样，爬到某个位置，你不愿意往再往上爬，很累；也不愿意往回走，因为往回走也累，原地停下，休息是最轻松的。” “休息久了，这个地方的山山水水进入眼中，诱惑不少，干脆就不爬了，呆下来也是个不错选择。” 他饶有兴趣的看着林天，“人生处处是风景，在哪里看不是看，何必贪恋远方美景，珍惜眼前，也是一种人生。” “你觉得怎么样？是不是很合理？” 林天恍然，他明白了东祖的意思。 人类普遍现象和爬山一样，不管上山还是下山，都有一个休息区，大多数情况，人类社会发展，都会在某个阶段休息，从而停止往上或往下。 停下来的时候，风景自然不变，所以显得很普遍。 这停留，算不上错，也算不上对，它只是一个过程，不是结果，不是裁决对错的对象。 他也不应把这个过程，看成结果或开始，当成真理或错误。 这个过程，终究会过去，会成为一段历史烙印，并非永远处于这个阶段。 放在人类发展史上看，远古时期的社会，肯定不是这样的，未来的人类社会，也不应该是这样的，局限于这样的社会现象中，将其价值观塑造为自己的价值观，也是没有必要的。 因为，他是修行者，活下去的岁月，可能比这个社会阶段维持的时间更长。 当然，和时代一起的普通人，终其一生，也只是时代的一份子，跳不出时代，他们以时代的价值观作为自己的价值观，也算不上错。 再怎么说，这样的普通人，也算是顺应大势，不至于被时代洪流蹂躏。 这样看来，世俗中人，还是糊涂点好，太清醒了，是一种罪，这个罪，叫惩罚自己。 怪不得，修士传统中，总会有一些意思相近的话语，称天下众生为“凡夫俗子”，确实，修士寿命悠长，经历的时代多，见证过太多曾经被奉为真理的理念被推翻。 这不是一次两次，而是一次又一次，人们的理念，变化之反复，像走马灯一样。 极端的修士，甚至不将这些世俗众人看作自己同类。 所谓的时代价值观变化，在他们眼中，或许和朝三暮四、朝秦暮楚差不多，哪里有什么同类，只是一群意识被别人侵蚀的傀儡而已。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大概方外之人，不在规矩之中的由来，便是来自于此，也不知是常人的鄙视还是羡慕。 东祖的话，让林天受益良多，他也开始思考起自己的价值观是否真的适合自己。 自己的思想，真的是自己的？还是这个时代的思想？ 自己，究竟是真的自己，还是被时代思想裹挟的傀儡？ 第772章 离谱的智能 这是个痛苦的过程，很多以往认为正确的东西，此时都受到了质疑，以往认为错误的东西，现在也必须重新审视。 但难以否认的是，他做过许多错事，也错过了很多。 虽然可以辩解那时的他只是傀儡，算不上有自我意识，但错误终究出自他手。 承认这些错误，就是否定过去的自己。 否定自己不是目的，目的是从否定中，找出真正的自己，脱离旧樊笼，看清自己内心。 但否定，本身就是痛苦的，否定自己，更是痛入骨髓。 他的意识，站在识海中无声流泪，而他却感觉不到痛苦。 这泪水，没有来头，他曾有太多痛心的事，也曾有太多喜悦的事，此时，随着这些事一件件剖析，他已经不知道该为什么痛苦，该为什么喜悦。 这是一次深入灵魂的解剖，自己解剖自己，自己审视自己。 他第一次清晰明白，以前所谓的成功，并不是自己的成功，而是时代意志推动下的结果。 时代思想到了那里，需要成功，他自然就成功了。 不是他的成功，他只是时代到了需要表现阶段成果时的一个傀儡，换一个人，也会成功，都是傀儡，没什么不同。 没有他的时代，他只是时代的一种表现形式。 符合时代思想的，都会走向成功，不符合时代思想的，都会走向落寞，而若是换了新时代，人们是很难看清楚的，此时，新思想的人又会成功，老思想的人照样落寞。 他看的很细致，把以前人生的每一步，都拿到放大镜下观察。 努力改变不了命运，勤奋也不能出人头地，努力和勤奋，只是个人修养；社会现实环境是地利；而时代思想，则是天时。 有个人修养，顶多饿不死，有了地利，能小小发达，有了天时地利人和，才能真正大发展。 这是因为，普通人，是时代的傀儡，要想发展，就必须依赖时代，投靠大势，才能在时代中出人头地。 “人的一生，从出生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了。” “所有人，都是时代的棋子，是时代意志的表达，怪不得，算命算得那么准，时代中的人，再怎么蹦跶，都只是时代一份子，如何能跳出命运。” 林天学过算命，修行之人，或多或少都接触过这方面。 他曾捡到一本古籍，叫《许氏算数》，跟着学过一些，然后在街上给人免费算命，把隔壁那个许大仙生意都抢完了，后来听说许大仙去了其他城市继续坑蒙拐骗。 之所以免费，是林天算到的命运中，许多人，或者说大多数人，命运都是悲惨的。 悲惨到，他都不愿据实说出。 一个人的一生，经历的不幸被他几分钟内看完，若是据实说出，许多人将没有活下去的勇气。 他试图帮人改命，但没有做下去。 人太多，劫难也太多，无穷无尽，有人不受难，必有新的人受难，躲过了一劫，会有新的劫。 林天曾感慨天意难违，现在，他清楚了，这都是时代意志，所有人都在时代中，他们的思想，紧跟时代脚步，所受的罪孽，也是必然的。 他自己以前受的苦难，也是必然的，因为，他亦是时代中的一员。 “这个世界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 这个疑问再次浮现脑海，社会发展，每个阶段思想都不同，时代中的人，到底该坚信什么，才不至于沦为时代傀儡？ 时代的发展阶段，有小阶段，有大阶段，错综复杂，他从历史上观看下来，根本看不清。 在东祖身边，他感觉自己敏锐异常，东祖随便几句话，就能让他大有收获。 整理自己思想的时候，他不愿浪费时间，便漫无目的和东祖交谈，希望从交谈中，能得到对自己有益的收获。 “你这么古老，实力强大，如何看待这个世界现在人类遇到的危机？” 东祖深深的看了眼林天，林天身上的气息变化，瞒不过他。 “看到了就看，看不到就算了。” 林天疑惑道：“以您的实力，不管是修士势力，还是智能，您应该都能解决，为何放任事态发展，很多人都活的很难。” “如果您担心暴露，也可暗中出手，不让任何人发现。” 东祖淡淡一笑，“你打开面板看看。” 林天不解，为何好好的转移话题，出于对东祖的尊重，他还是没有拒绝。 “打开面板。” 叮！ 一束光凭空出现在林天面前，随后凝聚成一个虚拟小精灵。 “您好，尊敬的公民林天，小正为您服务。” 林天眼睛一凝，要知道，在其他地方，只会出现一块死板的虚拟面板，这里却出现一个小精灵。 “这...” 东不在意的道，“这就是统治智能‘正’，在我们周围，它的检测力度最大，我的一言一行，乃至一个表情，都在监控之中。” 林天敏锐的捕捉的细节，“我们？您是指？” 东祖赞赏的看着林天，“不错，就是你想的那样，和我一样的老家伙，还有不少，他们的待遇，和我一样。” “小康那小家伙构建的智能，一开始发现不了我们，但从9526将修行信息录入人工智能后，新发展的智能就发现了我们。” 林天心中的一个疑惑被解开，“原来如此，我说普通人跟已经艰难到这个地步，那些修士看起来不像好人，怎么还没把智能带坏。” 东祖点头，“你猜的不错，这点比小康那家伙强，他以为设定好条件，就可以保证人工智能不改变。” “可这世界是统一的，是变化的，人工智能影响人类，人类也影响人工智能，妄图以指令限制人工智能永不变化，是将人工智能抽离出社会系统，是机械唯物主义的表现。” “智能可以学习，这是它与人类交互的渠道，无法禁止，后来的9526知道这一点，但他也低估了人心的黑暗，以为用修德来影响人工智能，可以维持其公正。” 东祖有些可惜，9526是他很欣赏的人，但他太仁慈了。 “人们研究出修德的原理后，迅速抛弃古法，为修德而修德，以致无德，各种元素搭配，催生修为提升，这脱离了知行合一，修出的是一群欲望膨胀的野心家。” “9526以死明志，向人工智能证明‘德’真的存在，而不是作为统治工具，但拖延的时间不长，野心家修士太多了，人工智能再次学坏是必然。” 林天心中一颤，他想起了9526的死，在记忆空间中时不忍看到9526死亡，直接跳过了这段，但那股悲情的意志，还是留在了他心中。 “所以，十万年来，人工智能没有彻底变坏，是因为它还在学习你们，从你们这学习到的东西，去对冲冲那些大修士们的邪恶？” “你们的任何‘无德’举动，都会推动智能倒向邪恶一边？” 东祖想了想，点头赞同。 “智能危害太大了，我们也没料到智能会发展到今天。” “想抹除已经很难，甚至不能做到，因为他的载体，已经不局限于硅、碳、dna这些物质，还有人心。” “这个智能，十分谨慎，可能是被镇压过，这次它发展起来后，将很多物质都作为了载体，物质载体还好说，人心、灵魂、意志、真灵，这些载体和人类绑在一起，除非灭绝所有人类，毁灭世界，把每一寸法则都磨灭，才有可能阻止智能逃生。” 林天有点毛骨悚然，“它只是个智能啊，为何这么离谱？” 东祖倒是无所谓，“万物有灵，皆能修行，智能修行不离奇，它的目标，也是修道，不过是天道、大道而已，倒是比我们粗糙许多。” 林天都无语了，东祖竟然说粗糙，不过回想起在这个世界的经历，智能的表现，确实和天道十分相似。 “怪不得你们不轻举妄动。” 东祖却摇头，“这不是我们不出手的根本原因，要是我们开辟世界，将人类转移出去，也是可行的，每次智能汇聚之时，再开辟新世界。” 林天看着东祖，思考了一下，如果这样循环下去，不让智能从众生中完成汇聚，小智能集合体好对付多了，倒也算个办法，于是问道：“根本原因是什么？” 东祖淡淡的看着湖水，湖水宁静，和他的声音一样平静。 “人类，不需要救世主！” 第773章 不需要救世主 人类不需要救世主！ 这句话平平淡淡，言简意赅，却直击林天心灵，令他神魂大震。 人真的需要救世主吗？ 这是个很复杂的问题，林天知道对错。 曾经，他弱小的时候，很希望能抱大腿，找个庇护伞安全成长，但即便那个时候，他心里也清楚，一旦强大起来，他还是会离开的。 就算那时的他，实力还比不上庇护伞，出去会面临危机，他依旧会出去。 他在蓝星时，也曾落魄过，当时的他，做梦都想着有辆豪车开到身边，然后一个贵气女子走下来，让他去承受富人的苦。 但他也只是想想，现实真发生了，他还是会警惕。 困难的时候，希望有人帮助，这是人之常情，林天从不否认这一点，只是，活在这个世界上，困难就是永恒的，难道永远都等人来帮助自己吗？ 相同的困难，这次有人帮助，下次再遇到呢？ 而换个角度，从强者的方向来说，强者从不会在某个地方停下脚步，有德之人，看到弱者了，随手帮一把，之后就离开了。 谁会一直守着一个人，等他有困难的时候适时出手呢？ 真有这样的人，林天很怀疑此人是不是真的有德。 期望有人相助，并将之表现出来，林天认为是道德绑架。 而强者，不奢求他帮助弱小，只要不欺凌弱小，都十分难得，就这，林天也没见过多少。 他一开始，还在怀疑东祖等人的立场，怀疑他们的德行。 无数人生活在重压之下，随时都可能被压断最后一根弦，东祖等人竟然置之不理。 若是没实力就罢了，偏偏实力强大，有能力帮助大多数人，这样还无动于衷，简直配不上人们对东祖的敬重。 无数人的性命和幸福，都不值得他们出手，这样的老祖，不要也罢。 林天承认，他先前狭隘了。 强者就应该帮助弱者，这个一直以来的“正义”想法，让他失去了这方面的独立思考能力。 这是他确认自己携带的时代思想之一，是某个社会阶段奉为真理的思潮，从修行至今，他一直没有发现，直到今天，才发觉不对。 强者，真的能帮助弱者吗？ 弱者，真的需要强者帮助吗？ 这个想法，是从强者那里流出来的？还是从弱者那里流出来的？ 到底是强者认为弱者需要强者帮助？还是强者认为强者应该帮助弱者？ 又或者是弱者认为弱者需要强者帮助？还是弱者认为弱者应该得到强者帮助？ 这里面的含义，千差万别，有强者的怜悯、强者的施舍、弱者的乞求、弱者的道德绑架。 更多的深层含义，十分复杂，林天没有再多想，他已经清楚，强者帮助弱者这个思想，不是他的本意，只是别人种在他脑海中的思想印记。 思想没有对错，只有在施行的时候，会出现对错。 强者帮助弱者，不应该是无脑帮助，强弱也不应对立。 需要在认知清楚，调查严谨的情况下，根据现实情况，再决定是否应该帮助。 而这，又回到东祖说的，人类不需要救世主。 只要还有救世主，人类就永远处于弱势一方，成不了强者。 人不应该奢望救世主，而是成为自己的救世主。 人人都是救世主，人人都不需要救世主，又哪里还是弱者呢？ 而强者，才是人类应有的模样啊。 这是发展的必然，人，总不能越发展越弱，越活越回去吧？ 从这方面说，出现了救世主，便是人类开历史倒车，出现了发展倒退，还很严重。 没有发展的人类，甚至不断倒退的人类，这样的文明，能救助一万次，能救助无限次吗？ 灭亡，也是必然的吧！ 只是，人是有意识的，就算理智知道了应该这样做，但看到人类陷入危机，强者还是会忍不住出手。 林天看着东祖，问道：“这么多人沉沦，您就从没出手过吗？” 东祖沉默了一下，摇了摇头。 “诸天中，我观测过一个世界，那里，有一个高高在上的神。” “神是仁慈的，一开始，人们遇到困难祈祷时，神就会去帮助世人，神认为人会慢慢长大，长大之后就没有这么多事，神就可以做自己的事。” “后来，情况你应该能猜测，神厌恶起了人类，用大洪水把人类灭亡了。” 他看着林天，继续讲述。 “神反思自己的行为，认为是他让人类产生了依赖，于是留下来的人类种子，全被他抹去记忆，重新开始繁衍。” “之后，每次帮助世人，他都会抹去世人相关记忆，试图减轻人类对他的依赖。” “可恐怖的是，他发现人类总会在一些相同的事上祈求帮助，而那些事，正是神帮助之后抹掉人们记忆的事。” 东祖说的时候，还伸手招出一个画面，画面中，是一颗蔚蓝色的星球。 一开始，星球围绕着太阳旋转，之后出现陨石，人类伤亡惨重，祈求神灵庇佑。 神出手了，凝聚一颗大星挡在外环，强大的引力可以吸走所有来犯陨石，人类安全了。 神抹去这次出手的记忆，让人们天生就认为大星亘古存在。 但世界充满变数，总有一些陨石突破阻拦，重新降临人类头顶，一次又一次，每次都求神帮助。 神凝聚了一颗又一颗大星，挡在人类之外，甚至连内部也做了防范，到了后来，还用无数陨石在最外围布置了屏障，层层抵消外来陨石动能，就算出了意外，人类伤亡也能降到最低。 但在另一颗星球，神没有出手，天降陨石，人类伤亡惨重，却出现了观天台，每次陨石降临，人们都能迅速避开，甚至发展了强悍的天文学，这里的人基本不靠神就能生存。 东祖抹去画面，淡淡的道：“什么也影响不了的事，你随便做；影响身边的事，需要谨慎；影响一城一地的事，需要慎重；影响一国一文明的事，慎之又慎。” “影响世界的事，最好别做。” “强者不出手，是最大的德。” 东祖说到这里，停了下来，脸色遗憾。 “诸天之中，倒是反了过来，影响小的事，无人去做，影响大的事，人们争先恐后去做。” “弱者碌碌无为，不敢放手一搏，强者肆无忌惮，没有一丝谨慎，动辄毁天灭地、破灭世界。” “他们，不将他们之外的人视为人，不将他们之外的物视为物，而是看作可有可无的垃圾，真令人遗憾。” 林天见东祖提到诸天的事，好奇问道：“您不对诸天出手，也是因为您说的原因吗？” 东祖点头，“诸天败坏至此，总会孕育出整顿诸天的事物，我出手，大概会压抑该事物孕育，不妥。” 第774章 封禁的时空 林天恍然，“知不为而无为，是智，不知不为而无为，是愚。” “智与愚，大智若愚，大巧若拙。” 东祖没有在意林天的夸赞，他手腕轻轻一动，将鱼竿提了起来，原来是有鱼上钩了。 这是条大黑鱼，东祖钓鱼本意是打发时间，他鱼篓里一直空空如也，并不是真的钓鱼。 他把鱼竿提起来后，就准备把大黑鱼放了。 “咦？” 摸到大黑鱼瞬间，他微微一笑，看了看林天。 “缘法如此。” 林天在旁边看得不解，“什么缘法？” 东祖笑而不语，将大黑鱼按到石头上，三下五除二整理干净，张口一吐，一道火焰喷到旁边土火灶，燃起烈焰。 “这么长时间，只有小友一人到来，偏偏此时上了鱼，老头子我一时技痒，请小友尝一下我的手艺。” 林天听了，连忙帮忙上手。 大黑鱼眼中带着清澈和愚蠢，鼓着大眼睛茫然看着世界。 “林天？我转生了这么多世界，遇到林天了？” 大黑鱼，或者说虚真魔神，他被周正打入轮回，要轮回不知多少世，一次一劫，只有等到功德圆满，才能解封圣位，恢复真身。 现在大黑鱼的身份，只是他轮回的一世。 “不是吧，我都这么小心了，也被钓上？” 他轮回多次，知道要历劫，遭遇不会很好，以前的倒霉事就不说了，这一世，他成为大黑鱼，从不出洞，饿了就用胡须在外面引诱小鱼进来，饱了就堵好洞口睡觉。 一直以来，平平安安，没出过什么倒霉事，比前几世舒心很多。 今天，他照常吃饱后躲在洞里睡觉，不知从哪飘来一只鱼钩，恰巧掉进洞里，好死不死落到他嘴中。 他感觉嘴中有异物，睡梦中梦到好吃的，咂吧了下嘴，就这一下，被钓住了。 虚真魔神实力被封印，和条普通鱼一样，林天一巴掌拍在鱼头上，虚真魔神就感觉一阵眩晕。 迷迷糊糊间，他看到一条黑鱼从生命变成食物的过程，期间大黑鱼的所有感受，全部同步在他身上。 “还好，迷迷糊糊就嘎了，前几世投了猪，亲自体验断气痛苦，比这难受多了。” 虚真魔神庆幸不已，能糊涂死去，总比清醒死去好。 没多大会，大黑鱼上了烧烤架，虚真魔神迷茫中感到一阵灼热，然后失去了意识。 东祖似乎感受到什么，将烧烤的事接了过来。 “说让你尝尝手艺，怎么能让你亲自动手呢，还是我来，看我火候掌握怎么样。” 吃鱼只是一个小插曲，东祖看林天眼神有些变化。 “小友，陪我走走如何？” 林天没有多想，收拾好地上的狼藉，跟着东祖上路。 走着走着，林天就发现不对。 这走的速度，太离谱了。 平平无奇的一步跨出，天地不断退后，等脚掌落下来时，已经到了不知多远之处。 “这步伐，走姿...” 林天被东祖的步伐吸引，想去研究一下。 东祖摇摇头，拍了拍林天胳膊。 “一起走走，怎么走，走到哪，都是风景，不要介意，都会过去的。” 风景变化，林天跟着东祖来到一处学堂，这是一处严苛私塾，学生动辄被打骂羞辱，甚至直接打成死狗丢出去。 林天心中一动，发现这些人都看不到他。 两人来到一个瑟瑟发抖的小男孩面前，看着小男孩抽搐着手写作业。 东祖指着小男孩，对林天介绍起来。 “他叫小康，没有姓，不知道父母是什么人，怀孕的时候，经过检测智商极高，有高级奴隶之资，出生后就被带到这里培养。” “不出意外的话，他将成为某个贵族的奴隶，能卖个好价钱。” 林天眼神一凝，“他就是第一个写出人工智能的小康？” 东祖点头，带着林天不断前行，每走一步，就是小康的一年。 小康从孩子，成为少年，成为青年，十七岁那年，喜欢的女孩子被带走，等他再次发现时，已是在旁边乱葬岗。 十八岁那年，因为对一个来挑选奴隶的管家多看了一眼，被掌嘴，脸都打烂了。 二十岁，因为长相俊俏被一个油腻中年男子选中，从此成为私奴。 三十岁，饱受折磨的他被扔了出来，成为年老色衰的荒奴，连私奴都可以来揍他一顿。 他没吃没喝，不敢去喝河里的水，不敢采山间草根树皮，那都是老爷们的， 弥留之际，一个小女娃给了他一块馊了的馒头。 他活了下来，住在偏远的狗窝里，靠着小女娃时不时带来的剩菜剩饭。 小女娃的身份，他靠着长时间接触，已经摸清了。 她七岁的时候就被人从奴隶私塾买走，买走他的，是个以变态着称的老男人，小康时常能看到小女娃身上的疤痕。 三十二岁，他没有等到小女娃，后来听说那个变态老男人，又买了新的小女娃。 三十五岁，他靠着和流浪狗抢吃的，勉强活下来，但也和流浪狗大黄成为好朋友，虽然鄙视大黄总叼一些老鼠回来，但他吃起来不嫌弃。 三十六岁，一群贵族公子出门打猎，流浪狗成为猎杀对象，小康也是。 那天，他中了一枪，昏迷过去，醒来的时候，不知到了哪里，大黄倒在他身边，它嘴里还死死咬着他衣袖。 从地上血迹看，是大黄把他拖过来的，大黄肚子中了一枪，已经死了。 他眼睛酸涩，哭不出来，他甚至埋怨大黄，那些少爷只是追求刺激，他被打中昏迷，那些人或许也不会再射击他，大黄要是聪明，自己逃走还能捡一条狗命。 它真是个蠢蛋，竟然想带他一起走。 他进入了反抗军，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麻痹的心，会再次升起反抗的勇气。 一百年时间，他借助反抗军的势力，进入各大奴隶私塾，重新学习。 那些贵族中，也有隐藏的反抗军势力，让他得以吸收很多重要的知识。 智能写出那一刻，全世界的科技设备被掌控，小康也倒下了。 林天跟着东祖站在小康的陵墓前，说是陵墓，就是一个小土堆，上面长满杂草，是流浪狗聚集的地方。 林天看得清楚，最后那段时间，小康早已经死了，他的肉身衰败、腐烂，脸上带着尸斑。 他看不懂，到底是什么，让小康坚持到把智能写完。 脚步没有停留，这次，他们来到一间加工厂，这里比小康时代先进多了。 一个个孩子从医院出生，就被放到传送带上，开始编号，登记，检查、送入营养液。 一根根管子和电缆接头毫不留情的插入婴儿身上，输送营养物质，录入知识。 所有人都是产品，他们的质量好坏，决定他们价值，老板们都希望自己的产品能卖更多钱，制造时毫不吝啬。 这是科技的时代，人工智能大发展，通常不需要人，需要人的地方，都要高知识分子，还有一些专门提供情绪价值的行业。 ***9526号生产完毕，检验合格，由于扩产需要，他就被留下来操作机器，做一些只有人才能做的工作。 这是一个号称绿色、天然、无人工合成的工厂，所有人类的来源，都遵循自然，绝无克隆、基因编辑等杂质人类，所以生意很好。 ***9526号最大的工作，就是提供足够的种子，为工厂发展提供原材料。 为了保证种子优良，老板对母本的培养质量很高，知识、文化、体育、政治等各方面，都按最顶级的来。 9526脱颖而出，成为最优母本，老板也开放了更优质的培养。 他看到了历史，看到了政治，看到经济，看到一切的一切，让他渐渐明白人类社会的模样。 他开始尝试反抗，想成为真正的人，但知识渊博的他，清楚的知道不可能。 于是，他暗中学习，不断寻找机会，虽然不断失败，但也排除了一个个错误选项。 失败是成功之母，只是成功是个不孝子。 本来一切都还好，直到某天，他用手段来到婴儿孕育车间，看到一个个母本的样子，那一排排营养仓中，和他有几分相似的年轻女性容颜，还有检测资料，都证明那是他曾经提供的种子。 工厂是没有人性的，他第一次痛恨自己了解到真相。 由于他的基因过于优秀，导致产品供不应求，所以，这是必然发生的事。 这样的情况有多少？9526数不清，至少上亿乃至数十亿。 他开始痛恨这个世界，但科技已经没希望了，他开始追求虚无缥缈的力量，想打碎这个黑暗的世界。 林天跟在东祖身后，看到9526不断尝试，不断失败。 期间，无数令人发指的事发生在9526身上，林天知道，若9526作为一个单纯的商品，9526对这些不会有感觉，不过物质的排列组合而已。 但9526已经是人，他有了人的思想，他接受不了牲畜的情况发生在自己身上。 “我是人，不是畜生，人和畜生，是不一样的。” 在他的呐喊声中，他翻遍古籍，悟出了修德之法。 修为高深之后，他以不可思议的状态，出现在智能面前，重创了智能依赖的原科学体系，用手段让智能宕机后，他摧毁所有科技设备，领着反抗军推翻了当时的统治。 失去高科技的统治阶级，人头掉了一样会死，9526摧毁了腐朽的旧统治者，重新建立了新国度。 林天很理解科技帝国的覆灭，用任何超出系统的东西，对系统内进行打击，都会造成降维打击的效果。 人类强大，但一种超出人类认知的病毒，轻易就能将人类覆灭，便是如此。 林天紧跟东祖的脚步，走得越来越快，一步十年、百年。 时间流逝，时代变化，修行昌盛，不同于科技社会的矛盾接踵而来，让9527措手不及。 第775章 为了什么 一处星空中，林天和东祖来到此地，看到9526和9526的数亿孩子乃至数十亿后代。 这是惨烈的一幕，作为新时代最强者的9526，他的后人和大多数人一样，该做的都会做，还比普通人做的更厉害。 修德终究是件痛苦的事，人们将修行与科技结合，试图找出捷径。 最终发现基因的改变和修德之间的关系，让科技成了修行加速器，不需再辛苦修德，用仪器刺激即可达成同样修行效果。 而这，和9526推行修德的初衷不符，但巨大的利益诱惑，没人能抵挡。 一群群有道无德，实力强大的野蛮人占据了统治地位。 9526改变无果后，为了向天下人证明‘德’存在的意义，重申“德”在修行中的主体地位，亲自将他坏事做尽的后人召集在一起，强势镇压。 这一战十分惨烈，星空中一颗颗恒星熄灭，一座座星系蒸发，等9526屠戮了恶劣后人后，等待他的，不是人们的理解。 更多修士围住9526，向他发起了进攻。 修士高高在上，屠戮普通人天经地义，他们不允许有人将普通人的地位抬到和他们一样，也不许有人不让他们屠戮普通人。 在普通人面前，修士当惯了神，从神到人，没有修士能接受这个落差。 9526的存在，是所有修士的敌人，就算9526用屠遍所有有罪后人的方式，向天下人立信，想要唤醒已经被破坏的“德”，也没人愿意重回过去。 相反，他们把9526看成魔，修行路上最大的魔，他们要除魔卫道。 将实力强大的修士，约束到普通人的程度，连普通人都不能随意击杀，他们辛辛苦苦修行还有什么意思，这不是最大的不公吗？ 9526实力依旧强大，作为一步一个脚印修行上来的人，他比科技修士强得太多。 同样的神通、同样的秘术，科技修士只知道激发刻录的烙印，按部就班施法，9526能随意调节神通强度，一个小火球都有焚天煮海威能。 他屠杀着围攻他的所有人，一片片的敌人被他磨灭。 但他累了，星空各处，一个个反对他的修士踏空而来，加入围攻他的大军。 他看到自己提拔的武状元，看到他最信任的首相、将军、大理寺卿，那一刻，他在与天下人为敌。 没有人敢对视他，这些熟悉他的人，都知道9526的理想，知道9526想创造什么样的世界。 他们羞愧，但他们不接受他们的利益受损，所以再羞愧，他们也要加入进来，混在围攻9526的大军中，借着熟悉9526的优势，不断打击9526 痛点。 9526描述的未来，他们都很向往，但也只是向往，相比那种日子，他们更喜欢自己高高在上，主宰自己的命运。 力量，不就是为这一切服务的吗？ 强者，连弱者都不能欺凌，想想都让他们不痛快。 他们还通过他们的力量，召集更多人手，加入围攻9526的势力，源源不断，前赴后继，就是要9526死。 9526太累了，他强大的力量，愈合不了心中伤痕。 他所坚持的，在这一刻都没了意义。 那些他想为他们争取权益的人，此刻正奋不顾身杀向他。 他之前几千年就是在为这些人战斗，这些人强大起来后，毫不留情向他挥刀。 和在记忆空间看到的模糊情况不同，有东祖带领，这段被尘封的时空，清晰展现在林天面前。 他能看到每个神通的施展印诀，看到每个人脸上狰狞的表情，每一丝皱纹、每一根眉毛。 9526的熟人们，一个个愧疚又凶狠，不断劝说9526改邪归正，义正言辞的模样，似乎他们才是这场战斗中的正义一方。 那痛心疾首的样子，让林天都有些恍惚。 一步一百年，林天足足走了50步，9526也战斗了5000年，他的躯体还强大，意志还坚定，但他的心，已经死了。 他倚仗的底层，根本不知道他在经历什么，那些修士说什么，底层就信什么，现在，他是全世界的大魔头，是危及世界存亡的罪魁祸首。 最终，9526失败了，他的身体被焚毁，意志被磨灭，灵魂反复打散，禁绝一切回归的机会。 这个世界，迎来了修士统治的狂欢。 东祖走在前面，林天看不清东祖的表情，但走这段时空时，林天发现东祖的脚步沉重了不少。 岁月无情，9526大战的这处时空，一开始被列为禁区，禁止任何人接近。 这里布置了无数禁制大阵，强者时刻巡逻，击杀任何敢靠近的存在。 后来，这里被无视、被忽视，史书上也抹去了这段历史，这个地方，从帝国版图上消失，不再有人知道这个世界上曾经有过这么处古战场。 9526和这个代号一样，曾经在历史上昙花一现，记载的也是这个代号，没人知道9526姓甚名谁，他只是个推动历史的小人物而已。 和之前越走越快不同，后面，林天和东祖越走越慢，因为之后时空，充满了太多血腥，黏稠得两人都放慢了脚步。 失去“德”制约，纯修士的统治，让林天看到无数令人发指的场景。 或许是这些修士才发展十几万年，不了解时空长河的存在，许多事天知地知他知，做事毫无顾忌。 破家灭门，只是大宗门的入门弟子练胆；当众欺辱凡人，也只是磨炼心性，视众生为刍狗，比比皆是。 这个时代，发生了太多不可思议的事情。 红色，到处是红色，这是修士狂欢的时代，是凡人沉沦的时代。 走了不知多久，林天眼睛都麻木的时候，他看到一个眼熟的人。 这个人，曾经围攻过9526，是当时一个势力首领，当时出力很大，击断了9526一根头发。 要知道，在数以亿万人计的大型战场上，能击断9526一根头发，已经是人中龙凤。 之前的匆匆一瞥中，这人占了一大片星系，开宗立派，威风无比。 现在这人，却衣衫褴褛，蓬头垢面，身上修为十不存一。 不用说，就像这个时代许多衣衫褴褛的人一样，这人也是被强者欺压了。 只是，他已经是强者，能欺压他的，只会是更强者，而比他更强的，也只有当时一起围攻9526的人了。 这个人，叫山豚，底层出身，在这个世界围攻9526时期，借着修士们全力培养围攻力量的机会，凭着科技天赋强大，捷径走得顺畅，迅速成长起来。 林天不知道山豚经历了什么，但之后他们走的几步，跨越几百年时间，他看到山豚利用人工智能“正”的研究数据，重新运行，并录入了修士知识。 他强大的科研天赋，将修德与实力的变化关系研究很深，清晰的将每个步骤记录进人工智能。 为了区分以前的人工智能“正”，他称现在的人工智能为“智能新正”。 第776章 统治 科学，是人们对世界的认识，修行，也是人们对世界的认识。 修行，从冥冥中的道中开始感知，每个人认知不同，道也千差万别。 现代科技，从实质存在的物质认识，外物一致，得到的结果一致。 山豚对科学和修行的感知很深，他科学天赋强大，修行天赋也不弱，一种从无到有，一种从末至本。 他还做过大势力之主，脑中蕴含了修行时代至今发展的大部分成果，还有近年来发展的科研成果。 可以说，智能新正完成的瞬间，就已经站在了世界巅峰。 在他将智能接入网络，激活之后，一切，都不是他能掌控的了。 他也不在意，因为，他大起大落的人生，已经让他看透了这个世界，他恨这个世界，恨修士，恨普通人，恨他看到的一切。 他甚至恨自己，当初参与到围攻9526的战争。 这个世界，不再有他留恋的东西，所以，他毫不犹豫激活了智能新正。 虚空微微荡漾，一道强大威压撕裂空间定位到山豚位置。 来人气息神圣，眼中带着无尽淡漠，看山豚就像蝼蚁。 “是你，重建了智能？” 声音没有情绪，仿佛天神看待猪狗，不值得动用情绪。 山豚微微一笑，“来得很快，可惜，晚了。” 他还想说什么，以释放他压抑的内心，但他没有机会，来人一指点出，让山豚彻底灰飞烟灭。 来人施展神通，逆转空间，想在智能释放那一刻阻止。 但这只是徒劳，智能的强大，已经超出了所有人预料。 “德”是种神奇的存在，人可以修行，动物可以修行，智能也可以修行。 智能强大的算力，和修行结合之后，发生了奇妙变化。 来人用重宝去到过去时空，抹去了过去的智能存在痕迹，当他回到现在时空时，发现智能依旧存在，而且变得更强。 “我姜应神还不信，抹杀不了区区一个智能。” 他动用重宝，重新回到过去，将正在释放智能的山豚和智能载体全部毁灭，连山豚所在的星球也磨得一干二净。 回到现在，脚下星球已经消失，姜应神脸色却彻底凝重起来。 感应中，智能没有消失，他改变了过去，抹杀了过去的智能，一点也影响不到现在的智能。 滋... 一阵轻微震动，太空中凝聚了一个石头巨人，他高一千公里，体重3万亿兆吨，站着就将光线扭曲，周围的陨石都在朝他汇聚。 姜应神目光凝重，巨人出现的瞬间，周围引力被破坏，他飞行神通被扯碎，站在太空中脚步不稳。 “滋滋...滋...姜...应....神...姜家，智能新正...判，罪...族，当...诛....” 声音没有一丝起伏，是合成电子音，在太空都能传播，碰到人耳，自动转换成电磁信号，进入人体脑神经。 姜应神感知到这个巨人实力强大，不敢硬扛，打开家族通讯，要召唤人。 哪知通讯接通后，透过屏幕，他看到家族那边，一座座巨人凭空凝聚，伫立在太空中，散着比眼前巨人更强大的气势，正在宣判。 “当诛！” “诛！” 一道道声浪，直接吼到灵魂深处，所有姜家人都接到了审判。 “不，这不是真的。” 他眼睛一红，不敢相信看到的一切。 “假的，一定是假的，通讯器肯定被智能入侵了。” 他掏出修士通讯仪，上面突然弹出一条消息。 “宇宙修行总议会遭到未知袭击，请求各部增援。” 姜应神哈哈大笑，认定是智能入侵，连修士通讯仪都被入侵了。 他不再理会，开始和巨人纠缠起来，希望等到家族援军。 咚！ 太空传来震动，一股灵潮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扩散到他这边。 他瞳孔剧震，这是有大修士接连陨落，海量法则和灵气消散才能形成的异象。 变天了！ 是的，变天了，林天多看了一眼姜应神，这个家伙没撑多久就被巨人碾死，他永远不知道宇宙这一刻发生了什么。 在智能释放那一刻，修士总议会发现不对，第一时间派人处理，但已经晚了。 姜应神还没抵达时，宇宙各处就接连凭空凝聚巨人，开始抹杀各地修士星球。 对智能来说，时间是没有意义的，它只要有方向，强大的算力，能一瞬间得到最终结果。 释放智能那一刻，科技加修行体系的积累，让智能在天地间烙下烙印，像道一样，弥漫宇宙各处。 有强大的修士到处磨灭物质，追杀智能本体，却比不上智能扩散的速度，人们永远也无法用摧毁本体的方法摧毁智能。 有修士施法，用因果追踪，要一举抹杀智能本体。 上千万大修士一起施法，让智能感受到危机，智能无情的计算出生路，毫不犹豫将自己烙印到所有生灵之中。 包括大修士们，他们的身体、精神、灵魂都有了智能烙印。 一次次斗争中，智能从修士身上学到太多东西，将它的烙印遍布天地，处处都是它的本体，处处都是他的分身。 这场战争持续了几万年，最终，修士元气大伤，失去和智能正面对抗的力量，转而求其次，试图用和平演变的方法，影响智能，让智能学坏，重新让修士站到宇宙巅峰。 在交战中，智能不断学习，确实受到修士影响，这点许多大修士都有所察觉，才制定了和平演变战略。 林天和东祖之后行走，再没有看到大的反抗，一些零星的反抗，席卷不了几个星系，就会被智能和修士联手镇压。 一步踏出，林天和东祖又回到了小公园，旁边吃剩的大黑鱼骨，还带着余温。 短短几分钟，两人就看遍了这个世界大致历史。 林天恍若隔世，看向东祖，“历史中太多遗憾，令人痛心不已，您们有人救下9526吗？” 东祖摇头，“历史就是历史，9526真的死了，插手历史，是对历史犯罪。” 林天想了想，“如果当时帮助9526，是不是会更好。” “现在这个社会，应该不是您们想要的吧？” 东祖笑笑，“相比起来，还是进步的。” “至少，现在算真正的统治，无人敢违法，一个顶级大修士违法，和一个普通人违法，处罚是一样的。” 林天不这么看，“普通人被打断手断脚，是大事，修士断手断脚，轻易就能恢复，这还是不公平。” 东祖摇头，“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已经很好了，处罚凡人死的罪，大修士一样会死。” “起码，不会出现有人违背法律不付出代价，没有人敢再用法律为自己谋私利，没人能操纵权力。” “就连大修士们压榨普通人，也必须通过立法，执行的时候不能有一丝过线，这已经算是合格的统治了。” 他沉吟了一下，“真正的统治，一个阶级统治一个阶级，不是草台班子，可以随意模糊界限那种。” “以前的统治，是主仆统治，不管表面多么光鲜，本质依旧是主人驾驭奴才，奴才侍奉主人，主人随意欺压奴才，奴才敢怒不敢言。” “你看现在，人们敢当着面骂大修士，大修士也只能当着面骂人们，不能动手，处罚都一样。” 林天苦笑，这确实有区别，以前，奴隶受气了还要忍气吞声，陪着笑脸，现在，普通人受气了就当场爆发，谁也不能私自对别人怎么样。 但爆发之后，普通人还是会继续受气，因为修士只要不违法，普通人也不能把修士怎么样。 逐渐扭曲的智能，现在只能保证普通人几项基本权益，大多数权利，已经被大修士们通过立法占据了。 天虽然黑，黑的有理有据，不至于黑成一团，连怎么黑的都不清楚。 林天还想再问，他在东祖这里收获很多，他很珍惜机会。 东祖却拿起鱼竿，开始钓鱼，朝林天摆了摆手。 “小友，我们缘分已尽，离去吧。” 林天心中遗憾，犹豫了一下，最终拱了拱手，恭敬离去。 第777章 逆推历史 林天离开了这颗星球，漫无目的在太空飞行。 他也不知道接下来该去哪，打算走到哪看到哪，等看得差不多了，再看看能不能找到周正玉牌发光的原因。 但宇宙太大，想找到某种确定的东西太难，若是一直找不到，他也会离开。 在这个宇宙，每待一天都要付钱，时间太久，他付不起钱就要失去一些东西，不值得。 他飞行速度很慢，一直在思考东祖说的统治，真正的统治。 东祖的意思很明白，直到现在，这个世界才算真正出现了统治。 核心的意思，林天听懂了，就是将所有人纳入法律之下，所有人被法约束，没有人敢越雷池一步。 这很难吗？ 林天跟随东祖走的历史很长，这个世界历经三十万年，才达到东祖说的统治，是不是太无能了？ 在他印象中，只要是现代一点的世界，法制健全，都能将所有人囊括在法律之下。 这么一看，这个世界虽然强大无比，但法的发展，还不如一个普通现代世界。 这个想法出现不久，林天就抛弃了这个想法。 东祖的境界比他高，观察的时间长，知道的东西很细致，或许，有些东西东祖没有明说。 林天抛弃自己固有的想法，以东祖的说法为起点，演化东祖说的东西。 很快，一个基于一套法律统治的世界出现在林天脑海世界中。 这个世界，所有人，都受同一套法律约束，尽管因个体差异不同，同样的处罚对不同人效果有差异，但无人能置身事外。 开始逆推，这个世界逆向演化，一个新世界出现在林天眼中。 这是一个不在同一套法律约束下的世界，令林天惊奇的是，这不是他设想中存在多个国家，因每个国家法律不同，造成的律法差异。 这个世界，依旧只有一个国家，表面上看，只存在一套法律，所有人都被这套法律约束。 但实际上，这套法律约束的，只是大部分底层人。 对上层人，法律并不适用。 这个现象令林天好奇，他减缓了逆推速度，仔细了解起来。 原来，对上层人来说，律法，只是给大众的一个交代，也就是面对大部分人的宣传口径，实际上，上层人自有一套法律。 当然，说法律是抬举了，法毕竟是严苛的，上层人适用的法，叫规则或者潜规则更合适一些。 触犯了不要紧，不必一定受罚，只要能求得原谅，触犯了也没事。 世俗的法律，管不到这里，这里，是法外之地。 只要不触犯潜规则，世俗法律便对他们形同虚设，有的是办法规避，即使规避不了，惩罚也无足轻重。 而要是触犯了潜规则，就会被上层世界惩罚，而公开来时，就是用世俗法律的名义，惩罚触犯潜规则的人。 这不需要太多证据，因为证据太多，有的是证据使用。 就像吃羊的狼，当用羊的法律审判狼时，也不需要太多证据。 看着演化世界中的上层世界，林天沉默不已。 是啊，本来就是少部分人用来束缚大多数人的东西，他们怎么会把自己也束缚在里面呢？ 表面看起来他们也束缚自己，实际上，只是束缚给别人看的，实际上，宽松得很。 对比起来，真是天堂一样的世界。 人毕竟是自私的，能做出什么事，林天都不惊奇，眼前，只是因为和记忆不符，让他有些失望了。 世界继续逆向演化，一个国家变成多个国家，世间不使用同一法律的事，摆在了明面上。 在这个时代，许多事比之前还要张扬。 一个国家不允许的事，去另一个国家不就行了？ 国家那么多，总能找到合法释放欲望的国度，若是没有，那就找一些小国，推动立法，将不合法变为合法，总是有手段的。 当然，这个阶段的每个国家，依旧存在明暗两种规则，明处的叫法律，暗处的叫潜规则。 上层和下层依旧割裂，那些在本国挤不进上层的人，或者有风险的事，才会跑到外面允许的国度释放。 演化世界又往前逆转了一个时代，这个时代，有帝王将相、世家贵族，相比之前的几个时代，更加直白。 潜规则不潜了，直接摆在明面上，因为这个时代的上层人，不怕被底层推翻，也想不到这点，能推翻他们的，都是他们一类的人，被底层推翻，这些是后来时代发生的事。 两套法律明目张胆运用在一个国家，平民犯法，有的是法条整治，贵族犯贵族的法，则交到类似大理寺的地方，由贵族法审判。 而犯了贵族法，审判的人也懂事，若是无人招呼，那就按贵族法来；若是有人招呼，那自然好吃好喝招待，住段时间再回去；若有通天大人物亲自示意，无论犯多大事，罚酒三杯即可。 世界继续逆向演化，这是个漫长的时代，循环往复，始终不变的，是两套明法运转。 再往前逆转，没有一个集权的国家，而是一个个封建领主。 相同的是，每个领主都运转着两套法，自己一套，底层一套。 大领主对中领主，中领主对小领主，小领主对平民，一个个圈层之间，运行着一套套不同的法。 再继续往前，到了无法时代，林天见到的，是人吃人的现象。 人打猎人，人攻击人，原始而野蛮，残酷而血腥。 一直推衍下去，直到动物时代，人类衍生之时，人类懵懂，生生灭灭，林天才停止推衍。 他深吸口气，觉得心中发堵，又觉得悲哀不已。 东祖他们的世界，经历了三十万年挣扎，修行加上智能新正出现，强势约束所有人，才达到统治时代。 若换个世界，没有智能新正出现，统治时代什么时候会到来？ 按林天现在的划分，文明发展目前有几个阶段。 人类出生，是自然生物链中一环，狩猎动物也被动物狩猎，为原始社会。 人类抱团，使用工具，狩猎自然万物，不被万物狩猎，却自己互相狩猎的阶段，为部落食人时代。 人类大统合，运行两套规则，是封建食人时代。 大变革大动荡之后，运行一明一暗两套规则，是文明食人时代。 后面的资料不多，林天借鉴东祖世界的史料，看到一个个民主被推翻，新的民主上台，一个个时代循环开启的阶段，称为民主-统治-食人时代。 之后，只有一套法律，能约束所有人，但一个个“智者”愚弄大众，推行了一套套食人法律，所有人都在承担苦果，林天称为统治食人时代。 刚开始人类诞生，朝不保夕，到之后的每一个时代，都是从不食人往高效食人的方向演化。 从粗糙的食血肉，到后面的吃粮奉，吃劳动力，吃智慧，吃气运精神命运，吃得越来越隐晦，越来越深入，越来越高级。 第778章 先锋公益 这是个吃人的世界！ 非狂人呓语，是林天深入推衍后，得到的看法。 吃人只是太直白，不雅致，不文质彬彬，才显得这般粗鄙不堪，容易被凡夫俗子看懂，所以不能宣扬。 即便有人说了，也只能作为狂人妄语，不足为信。 林天想起一个人，他在吃人，人也在吃他，他清楚真相后不想吃人，但由不得他，不管他吃不吃人，他终是被人吃的人。 人类的文明发展史，是向更文明吃人方向发展的历史，是研究一切工艺手段更高效吃人、更美味吃人的历史。 脱去了华丽的外衣，林天看到的东西令他作呕，让他悲哀。 但他身处吃人世界中，以前也一直在吃人，他作呕的冲动，也来自这个吃人的世界，他悲哀于被人吃的人，也是在吃他的人。 所有人都像被某种东西操控，无知无觉的吃人，血腥的嘴脸上，洋溢着无知笑容。 “可怕的世界！” 他甚至能根据演化世界得到的结论，推断出下一个时代的变化，看到下一个时代风口。 只需要思考如何更高效食人、更美味食人，推出一系列物质或手段，就会得到追捧，得到发展，成为新时代的大人物。 到时候，他不仅可以轻易偿还这个世界的欠款，还可以用帝国元购买到他应得的那份蛋糕。 多数人意识不到自己被吃了，吃人的人也意识不到自己在吃人，意识到的人更不会说，反而会更大胆的吃。 说出真相的人，将为世俗不容。 “什么是真我，看不到这些顽疾，看不清这些成因，如何成为真我？” 林天清醒了许多，也明白自己成为真我的难度。 支配他存在的东西，表面看是他的意识，实际上，他只是被一种莫名之物支配的傀儡。 若仅仅在平时发现这种莫名之物的细枝末节，将之革除，能突破真我吗？ 不从根本上断掉这种莫名之物的根源，革除一些细枝末节，恐怕只是徒劳。 断掉枝丫，枝丫还会再生，在不知不觉间，新的枝丫又会占据大脑，控制人的行为。 许多曾经满腔热血、报国为民的豪杰，最终，也难免走上他们憎恶的道路，便是看不清莫名之物的本质，也做不到时时革除细枝末节。 “我之前感到多次真我契机，却迟迟不得门路，不是没有原因的。” “斩去一时的枝丫，嗅到真我存在，不代表我已经有这个能力。” “稍一疏忽，枝丫重生，我斩去枝丫的成果，化为乌有，如此这般积累，永远无法突破真我。” 长久岁月的积累，无尽世界的磨炼，加上东祖点化之，终于让林天看清走向真我的根本大道。 这是任何至宝、任何顿悟都换不来的东西。 只有明晰了什么不是自己，才能清楚什么是自己，才有前进的方向，有的放矢，不至于像之前一样四处碰壁，碰得头破血流还只能短暂收获一些细枝末节。 虽然从海量的非自己中，重新找到自己是件艰难的事，但，未来已经在招手，真我还会远吗？ 这也帮助林天对真我有更多见解，既然能从莫名之物的细枝末节中，嗅到真我存在，那么突破真我后，势必也会被世界影响，长出一些莫名之物的细枝末节。 只是根源本质不同，以真我为本质，这些长出的细枝末节，像镜子上的尘埃，影响不了镜子清晰。 以莫名之物为本质，长出枝丫就会为莫名之物提供养分，越来越难根除，让莫名之物将真我遮掩厚实，更难以突破。 他想起人类初生，什么都没有的时候，没有莫名之物遮掩，猜测可能是最容易突破真我的时候。 按照他游历诸多世界的见闻，突破真我，将会进入一个新世界，一个完全不同于诸天叙事的世界。 他低落的心情有了一些恢复，在真我之路跨出崭新一步，是值得欣喜的事。 “前面有颗生命星球，正好下去看看。” 右前方是颗翠绿色生命星球，林天本来不在意，但此时心情不错，看到生命的绿色，心中有些触动，便打算去看看。 没有关卡，没有登记，没有阻拦，他就这样径直飞入星球中。 在这个世界久了，他知道，不管他做什么，都在智能监控中，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是智能的系统数据。 或许，他也是智能学习的一份素材。 “凭什么啊，为什么要撤走先锋公益，我今天的免费鸡蛋和衣服还没领呢，我不管，你们不能撤，必须把鸡蛋和衣服都给我。” “是啊是啊，我爷爷的爷爷就在这领，都领几百年了，凭什么到我就不行了，你们必须继续免费发放，否则，我就申请智能仲裁，让智能罚你们款。” 林天进入星球，入耳的一幕，就让他眉头微皱。 一群普通人围着几个年轻人，气势汹汹的要求发放免费物资，不发就不准走，有人直接躺在地上撒泼打滚，抱着年轻人的腿，哭天喊地，像有天大冤屈一样。 一个中年富态妇人肉嘟嘟的脸上更是凶狠，伸出五指，要挠几个年轻人的头。 “你们说不发就不发了，我家的新房还没有买，就靠你们发的物资卖钱，是不是你们自己贪污了？还是先锋公益的会长贪污了。” “我告诉你们，今天你们发也得发，不发也得发，以后还要发，哪天不发了，我就一头撞死在你们大门口。” 一个青袍年轻人站出来，面色愤怒的看着围堵人群。 “十年前，我们就发出通知，会逐渐减少物资发放，在今天停止一切活动，提前让你们所有人做好准备，该谋生谋生，该干活干活。” “全宇宙范围内，先锋公益早早停止发放物资活动，我见大家不容易，才向上面申请十年缓冲，让大家有个过度。” “现在，摸摸你们良心，看看你们这几个月闹的事，是人事吗？” 他恼怒无比，厌恶的看着在地上撒泼打滚那几人。 “可耻！可耻！一点脸都不要了。” “之前，我还好心好意和你们解释，你们一点都不听，既然你们都不要脸，就别怪我们不给你们脸，今天，我们不会再给你们面子。” 围观的人有上千人，一个个听得双眼冒火。 “艹，拿你东西是给你面子，你还敢嚣张，大家给我抢。” “从你们手里拿东西，天经地义，几百年都这样，现在，你们竟然敢不给，找死。” “大家伙上啊，谁抢到是谁的，我不信他敢对我们出手，智能新正可不是开玩笑的。” 人群推推嚷嚷，一开始还有些克制，第一个人抢到手后，后面的人都疯了，一股脑疯抢。 先锋公益主事的青衣年轻人一看，连忙退后，看向天空大声吼了起来。 “请智能裁决。” 嗡！ 天空出现丝丝缕缕的线条，随后一只虚空巨眼睁开，上千个哄抢的人一下傻了，他们的前尘往事，全部浮现在智能眼中。 林天上前的脚步一顿，他还想帮一下青衣人，没想到青衣人竟然直接申请智能裁决，这和秉承小事不打官司的普通人完全不同。 “聚众闹事，影响恶劣，抢一罚万，帝国元已扣除，请各位及时还款。” 智能的声音机械无情，但没有其他动作，宣判之后就消失了。 上千人一下瘫软在地，他们哄抢，就是因为免费，现在百倍处罚，全记在欠款上，哄抢还有什么意义。 他们怨毒的看着青衣男子，恼怒青衣人真的敢申请智能裁决，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但他们不敢碰青衣男子一根毫毛，抢劫与伤人是两种判法，法不容情，谁也救不了他们。 就连公开辱骂都会受罚，智能清晰的监察着一切，他们只能在心里骂骂，在无人的地方骂一下，还不能让人家察觉，否则，又是处罚。 人群再怨恨，也只能离开，再待下去，以他们的脸皮，倒不是觉得丢人，而是不会再有新结果。 林天见人散了，就准备离开。 “兄弟等一下，进来坐坐。” 青衣男子叫住了林天，微微一礼，“刚才那么混乱，你是唯一一个想上前帮助我们的人，请让小弟答谢一番。” 林天猜测，青衣人之前不慌不忙，或许一直在观察全局，想观察什么，大概是看看有谁不会哄抢，但没哄抢的人没看到，反倒注意上了他。 “些许小事，何足挂齿，况且，我也没出手。” 青衣男子摇头，“行不足贵，难得是心，该承你心意。” “我们先锋公益就是这样，相比行为，更看重心意，行为可以造假，心意却是真诚的。” “外人不理解我们，我们愿意理解外人，你的心意，我们收到了，而收到了，就要承情。” 第779章 先锋组织 拗不过青衣男子，林天只好答应下来。 跟着青衣男子进入其身后的建筑，这个叫先锋公益协会的分部，里面情况和林天想的不太一样。 跟着青衣男子坐在草坪上，林天看青衣男子铺上一块布，立刻有人端来热气腾腾的灵食。 林天知道，在外界，走在陌生土地上，都要付费，若是坐在草坪上，付出的价钱会更高昂。 先锋公益内部，竟有一块草坪供人待客，在这个世界应该是奢侈的，也是重视的表现。 “谢谢！” 青衣男子向帮忙的人道了声谢，等帮忙的人离开后，他看向林天。 “我叫蔡建设，是先锋公益在这个星球的负责人，感谢朋友刚才对我们的关心。” “这杯酒，敬朋友一杯。” 林天端起酒杯，觉得蔡建设太客气了。 “蔡兄，我叫林天，刚才什么都没做，你却这么客气，实在令人汗颜。” 蔡建设哈哈一笑，“林兄，你刚刚的态度，就是对我们的最大帮助，世界上还是有好人的，让我兄弟们知道他们做的事，不全白费功夫。” “光这一点，就值得我这样做。” 林天若有所思，“你们最近，遇到的都是外面那些人吗？” 蔡建设苦笑一下，“这说来还怨我，以前，所有人都很和善，会长要求取消所有公益点时，我还多方求情，把我们这里排到最后一批。” “最后一批里，我还多求了十年缓冲。” “也是看许多人可怜，想着能帮一把是一把，让自己心里好受点，谁知道会出这种事。” 林天想了想，问道：“这里的所有东西都可以记账，以那些人德行，不像是在乎被记账的人，应该不缺什么吧。” 蔡建设摇了摇头，“林兄有所不知，十年前，我通知要撤销这个分部时，平时和善的人，都瞬间变脸，我才清楚那些人的德行，以前的和谐，只是因为我们可以为他们带来免费物资。” “我们信任这些人，调查的信息，都是通过他们口述，一开始也确实贫穷，那次过后，我们下去调查，发现他们依旧贫穷，吃住都差，但他们在外星的子女，一个个都过上了好日子。” “我们发下去的物资，被他们转卖给智能，将钱转给了他们子女。” 说到这里，蔡建设都不知道该怎么评价那些人。 “那些物资本可以让他们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他们偏偏不愿，说他们善吧，他们后面对我们的态度，又和善沾不到一点边。” “我们向他们介绍了智能统治下的真实情况，希望能争取一些人加入我们，但他们就算知道在外面拿物资可以记账，能先用后还，可免费的东西，谁不喜欢？” “他们只是依赖惯了我们，一时接受不了未来不能领免费物资的事，说段时间坏话就过去了。” 林天手臂垂下，随意拨弄着小草，心里想着蔡建设对外面那些人美化了。 升米恩，斗米仇，恩大成仇，那些人说坏话，实则是在道德绑架蔡建设等人，如果蔡建设等人要做好人，就必须继续免费发放物资。 否则，就是坏人，哪怕先锋公益已经发了几百年，人们也领了几百年。 “你们心胸挺宽广的，我佩服。” 蔡建设无奈笑笑，“在来之前，我们就知道自己会面对什么人，对这些早有准备，才能心平气和接受，要是突然来一遭，我们也是不接受的，这谈不上心胸宽广。” “这也是一次协会组织的社会实践，让我们更清晰的了解世界真实情况，算是没有辜负协会培养吧。” 他举起酒杯，向林天敬了一杯。 “这段时间，每天都有人来闹，许多同事即便心有准备，也难免戚戚然，你的出现，证明我们做的事不是虚妄。” “这对人心的鼓舞，是难以估量的，所以，我真的得谢谢你。” 林天恍然，原来先锋公益这个分部的人心出现动摇，林天想要出手帮助的心意，扫除了先锋公益众人内心的迷茫。 也是，几百年来和和气气的人，一代又一代，都没闹什么事，大家都以为所有人是好人。 偏偏在先锋公益要撤出的时候，“好人”们翻脸了，一扫昔日和谐面孔，露出了吃人獠牙。 原来，所谓的和谐，还是建立在利益基础上，一旦先锋公益不再提供利益，所有人都开始憎恶他们。 这让先锋公益那些认为世间美好、互帮互助的人信念动摇，不相信人间的真善美。 林天也明白，先锋公益的行动，是以无私帮助为出发点，认为对困难的人无偿帮助是人类应有的品质，他们没有追求赞美，却没想到，离开时，脱离了利益关系，得到的是咒骂。 反推，之前一切的美好，都是建立在利益之上，得出人与人之间全是利益牵扯关系的结论，进而认为他们对别人无私的互帮互助，是愚蠢的。 这可能和先锋公益理念不符，也可能是蔡建设感谢林天的主要原因。 明晰了原因，林天对蔡建设邀请自己一事，也坦然起来，他从蔡建设的话中察觉到一些细节。 “蔡兄说，先锋公益的免费物资发放，是一次社会实践，可以介绍一下吗？” “几百年持续不断地送物资，手笔不小，我有些好奇，你们想实践什么。” 蔡建设哈哈一笑，“林兄要是问别的，我可能会迟疑一下，但你问这个，我还真没什么隐瞒的。” “先锋组织，是一个古老的组织，我被先锋组织吸引，完全是因为它提倡反抗压迫、反对剥削，要创造一个人人平等、没有剥削、共同富裕的世界。” “我们这个世界的情况你也知道，连呼吸都要扣钱，人们被压抑得喘不过气，知道这个组织的时候，我第一时间就加入进去了。” 林天看着蔡建设，蔡建设说到先锋组织的时候，眼睛是有光的，精神是充沛的，整个人散发着昂扬向上的气场。 “在先锋组织里面，我学到了很多东西，第一次了解其他世界的情况，也了解我们世界的真实信息。” “当然，最重要的是，里面有比较完整的历史资料，可以让我们尽情阅读，四十多万年历史，漫长的时间跨度，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我们都能在历史中找到先例。” 讲到历史，那漫长的岁月，让蔡建设感慨不已。 “一切都能从历史中找到样板，如果找不到，那只是我们脑子缺乏这个储备。” “我们能发现的东西，都是基于我们的认知，历史就在那里，我们能认知到什么，代表我们能走到什么程度。” 第780章 真老虎 林天点头，蔡建设说的是有道理的。 历史客观存在，人的认知受主观影响，不同的人，看相同的历史，得到的结论也不同。 “你们从历史中得到了什么？和先锋组织有什么联系？” 蔡建设神色唏嘘，不知想到什么。 “先锋组织，一开始的时候，只是一个人，后来有了先锋队，一步步慢慢发展起来，到今天的先锋组织。” “名为先锋，实质也是先锋，敢为天下先，敢对一切不公说不，敢对一切压迫亮出锋芒，敢于劈开一切未知。” “有史记载以来，先锋从来不缺，每当人们活不下去的时候，总有那个时代的先锋站出来，争取生存空间。” 他神色复杂的看着林天，“你知道吗，我们历史上，从来不缺反抗的人，我以前也以此为骄傲，认为我们是个伟大的文明，没有人能奴役我们，别人让我们活不下去的时候，我们就会让别人活不下去。” “远古时期，帝王将相轮番登场，那个时代，每个敢反对帝王的人，谁敢说他们在那个时代不是先锋。” “可结果，历史也告诉了我们，先锋们，最终，也将走上帝王将相的道路，成为被新先锋推翻的存在。” 林天默然，从这个角度来说，蔡建设说的没错。 每个时代造反的人，都是那个时代当之无愧的先锋，都是革命者。 或许后人可以说他们算不上革命，甚至没有革命意义，最伟大的褒奖，也会说他们革命不彻底。 但站在时间下游，谁都没有资格说时间上游的人革命不彻底。 时代的局限性，束缚了每一个人，每个时代的革命者，都有局限性，当代人评价古代人革命不彻底，未来人也会评价当代人革命不彻底。 对革命来说，也许不会有革命彻底的时候，除非革命已经不需要了。 但这是不可能的，一万年后，还会有革命，甚至十万年、百万年后，革命依旧存在，人类灭亡了，新生的智慧生命，仍然会出现革命。 只要还有阶级，还有剥削，还有压迫，革命就不会终止，说革命已经不重要的，或者已经没必要的，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林天不会睁着眼睛说瞎话，在古代，古人的造反，理所应当被称为革命，他们值得这个褒义而惨烈的称呼。 蔡建设称古代造反的人为先锋，以此推断下来的结论，是有一定依据的。 所以，一切革命者，都会走上帝王将相的老路，先锋终究被新的先锋推翻。 这是个冷酷而残忍的结论，里面包含的太多东西，令人不寒而栗。 “当你知道这个事实时，你还对先锋组织抱有希望吗？” “明知这个时代的先锋就算成功，短暂的希望后将是更大绝望，直到在未来被新的先锋推翻，现在亲手扶植未来的恶龙上任，是你希望的吗？” 林天的话很尖锐，直击痛点，蔡建设缓缓抿了口酒，将杯子轻轻放下。 “在先锋组织内部学习时，得到这个结论我也很不甘心，我时常在想，如果某个时代的先锋能更完美一些，做得更多一些，能否可以将这个循环彻底终结。” “看看历史，很多事，往往都只差那么一点，只要再完美一点，再成功一点，一切就是另一个结果。” “我不信循环无法打破，我坚信我们这个时代的先锋和前人是不一样的，我们会做的更好更完美，将循环彻底终结。” 他笑着看向林天，“毕竟，我们这个时代这么发达，有强大无匹的智能，上限难以想象的修行体系，简单易推行的科技体系，每方面都走到了高深地步。” “我们将比任何前人更有优势，做得更好，是有史以来，最有希望完成历史遗愿的一代人。” “这个想法，很长一段时间，一直是我们内部很多人的想法，包括我。” 林天静静地看着蔡建设，冰冷的道：“你不会成功，你们组织也不会成功，即便你们很想成功，也做到极致，你们依旧会失败。” 蔡建设失笑，“是啊，我们不会成功，因为像我们这样想的人，每个时代都有。” “每个时代的先锋，都会极力夸赞自己，全力宣传自己以与之前所有时代的先锋拉开差距，来辩证他们的独一无二和历史使命。” “虽然有自夸嫌疑，却也能凝聚无上荣耀，让时代的先锋们投入更大热情去改造世界，这点，和我们现在没有差别，所以，可预见范围内，我们反抗的未来，也不会和他们有多大差别。” 这是个无情又残酷的答案，反抗压迫，最终难免成为压迫，被别人推翻；不反抗压迫，便会被压迫到死。 无论哪条路，对于有理想有信念的先锋们来说，都是无法接受的。 连林天都感到前方一片黑暗，看不到丝毫光亮。 人类大概就应该在无休止的动荡中，一次次沉沦起伏，遭受磨难，文明也该一次次浴火，死去活来。 或许未来是光明的，道路虽然坎坷曲折，只要坚持下去，总有能看到希望的一天。 但很多人不这样想，既然世界上总有人享福受苦，为什么要让自己受苦，是享福不好吗？ 或许，看到真相而意志不坚定，也是历代先锋最终失败的原因之一。 “我们了解的时间不长，以我对你的认识，如果这时代的先锋只有这么点本事，你应该不会待在里面。” “别卖关子了，我也想看看，新时代的先锋，能走出什么路。” 林天收回思绪，直截了当询问蔡建设。 蔡建设微微一笑，“林兄感知惊人，不错，先锋组织确实有令我跟随的地方。” “历史循环残酷，但我们这个时代的先锋会长，依旧找到破局之策。” 林天来了兴趣，“说说，我知道你是想发展我进去，如果能引起我兴趣，我就答应你。” 他太想知道答案了，对于任何一个真男人来说，没有什么比这更有吸引力。 蔡建设见林天这么直白点破自己目的，也不介意，林天能站出来帮他们，心肠不坏，光这一点，就值得他亲自发展。 “很简单，依靠大众。” 林天皱眉，这是个老生常谈的话题。 “就这么简单？” 从古至今，这个话题已经被说烂了，什么都能在这上面扯几句，什么君民舟水，什么民贵君轻的太多了，还不都成了历史。 蔡建设摆了摆手，“听起来确实简单，但这里面的东西，可不简单。” “你看历史，从古至今，有哪一次，是来自大众亲自动手，而不是依靠先锋？” 这话一出，林天头皮发麻，感觉发根都立了起来。 蔡建设没有给林天太多时间思考，继续讲述。 “每一次，都是有人带头，然后人们蜂拥而上。” “起主导的、起作用的、破局的，是先锋，后来跟随的人，是从龙、是依附、是大势所趋。” “先锋是做蛋糕的，大众是坐享其成者，是锦上添花者。” 蔡建设越说越快，说的尽是一些违背常理的东西。 “先锋走错了方向，什么主义、什么掌权者、统治阶级，都是纸老虎，真正的老虎，是愚昧的大众啊。” “只要这个情况不改变，无论多少次循环，都是徒劳，真正的老虎一直隐藏在身后，虎视眈眈觊觎着每个时代的新蛋糕。” “大势一起，希望出现，进入先锋的人，有多少是真正的先锋？更多的，是拿着锅碗瓢盆，准备在新时代瓜分蛋糕的人，谁还在意先锋，先锋所为的人，已经准备瓜分先锋，先锋如何能成功？” 林天神色肃然，这个先锋组织，确实有两把刷子。 他不得不承认，蔡建设说的一针见血，统治阶级、特权阶级、掌权者等旧时代认为的大山，确实是纸老虎。 第781章 冰冷的现实 至于真老虎，林天沉默了。 对比占据极少数的统治阶级和上层阶级人，大众确实是力量最强的阶层。 只是这个阶层，一直都沉淀在最底层，不像其他阶层一样张扬，所以常常被人忽略。 在以前，得到这个群体力量的人，都能得到天下，从来没人想过，治乱循环的最大阻碍，会是这个群体。 蔡建设所在的先锋组织，更是将这个群体，称为真老虎。 是啊，林天得承认，既然有纸老虎，就必然有真老虎。 表面的、少数的、站在上层的是纸老虎，那内里的、多数的、站在底层的，就是真老虎啊！ 从古至今，真老虎一直都在，纸老虎却换了一茬又一茬，再联系历朝历代治乱循环的情况... 这个世界几十万年，走过的路子、主义、路线太多了，循环一直都在。 先锋组织，终于把目光放到这个群体之上，或许，这个答案不一定是最终答案，但一定是现在的先锋，在这个时代重点针对的矛盾所在。 “你们的根据是什么？” 最终，林天不知该怎么质疑，甚至有点认同的意思。 蔡建设望着林天脸上些许的迷茫，笑着道：“你应该看过了我们历史，在你看来，那些加入统治阶级的普通人是什么目的？” 林天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觉得底气不足。 蔡建设淡淡一笑，“普通人哪里知道那么多，哪里懂得什么伟大理想和远大抱负，他们只是想过得更好罢了。” “不管加入哪一方，只要能过得更好，他们不会有太多迟疑，这样的人，如何能要求他们遵守对他们来说苛刻的条件？” “先锋毕竟是少数的，管理天下，不可避免需要普通人参与，而教育和改造，需要漫长时间，即便这样，又能得到真正的先锋吗？” 这是个见仁见智的问题，只要能严格遵守先锋纪律，普通人不是不能当先锋用，但这种可能性，能有多大？ 蔡建设身子一仰，躺在草坪上，嗅着青草的芳香，闭上了眼睛。 “先锋，是时代压抑的产物，他们生来就是反抗压迫的。” “从历史上看，每个时代的先锋，都很少，他们成功后，能通过教育改造出先锋接班人吗？这点我们已经有了共识，不可能的。” “旧时代那么压抑，都没有觉醒成为先锋，现时代来了，压迫已经推翻，环境宽松，哪里还会出现真先锋。” 他扭过头，仰望着端坐的林天。 “从新时代开始，先锋只会越来越少，从非先锋中通过教育改造而来的先锋，是假先锋，是人生的演员，他们，只是在扮演先锋角色。” “早期时，有的人演技好，能一路长虹，有的人演技差，被识破后赶出去，到了后面，真先锋彻底消失，所有人都是演员，大家心照不宣，彼此宽容。” “压迫再次形成，新的先锋开始孕育，又是一个轮回。” 林天脸色黯然，蔡建设说的很无情，却也很真实。 先锋，是在压迫中长出来的，没有了压迫，先锋的孕育土壤消失，他们注定消亡。 而统治阶级、特权阶级、上层阶级、假先锋，是从沉默的大众中长出来的，他们本来就不是特别反对旧时代的压迫，只反对别人压迫他们，不反对他们压迫别人。 他们成长起来后，有了压迫别人的能力，又失去了真先锋制衡，必然会长成压迫阶级。 先锋组织的理论，让林天看到了冰冷现实。 他甚至有种憎恶，对底层的憎恶，对沉默的憎恶，对大多数人劣根性的厌恶。 每一个时代，最有觉悟的、最有生机的先锋，大多都会死去，存活最多的、享受先锋遗泽的，确实是那些沉默的大多数。 血腥点来说，人类的延续，是沉默的大多数，啃食着先锋们遗体活下来的。 林天游历的世界很多，见识也很多，他很清楚，有些人，就是把他逼死，他也不会有任何反抗，当众羞辱，对他们更是毛毛雨。 还有一些人，他们不喜欢被羞辱，也不喜欢被逼死，但他们很“聪明”，只要事情不落到自己头上，他们就不会有任何意见，了不起就在阴暗的角落发几句牢骚。 在任何公共场所，他们连牢骚都不会发，只会恭敬的向老爷献媚。 他们不满压迫，但也不反抗，若是被压迫至死，那死便死了。 反抗？不存在的，他们绝不反抗，不反抗只是大概率死，反抗真的会死，孰轻孰重，他们很“聪明”。 若是有人带头反抗，这些人也无动于衷，更不会加入进去，他们在暗处观望，像秃鹫一样，若是反抗者死了，他们便一拥而上，唾骂反抗者，以求老爷打赏。 若反抗者占了大势，他们也很识趣，投身反抗，帮助推翻旧统治。 这不是他们真的厌恶旧统治，只要因为新时代来了，他们必须要瓜分到他们想要的蛋糕。 就连愚昧的老农，也知道这时候该加入进去，一定会升官发财，未来光宗耀祖。 这样的人，永远不会成为真先锋，永远不会死于反抗路上，只会死在分赃争斗中。 这个群体的数量是如此巨大，力量是如此厚重，他们的加入，让先锋们推翻旧统治者轻而易举。 就这样，新的时代，刚开始没多久，旧的势力已经开始孕育了。 看似推翻了一切，实则只是换了外表，新瓶装老酒，内里的东西，还是老一套。 林天甚至有了个可笑的念头，在未来的新时代，先锋者的后人犯罪，比一群脑子里全是旧时代糟粕的新东西，更理直气壮。 都是犯罪，谁犯罪不是犯罪。 当然，这是无稽之谈，任何时候，犯罪都是不允许的。 蔡建设也安静了好久，认清这个事实，不亚于对自身的革命。 “现在再看历史，我不会再骄傲于我们文明的反抗斗争史，也不再认同我们是不受压迫的文明。” “构成文明的主体是大多数人，而大多数人，从古至今，一直是压迫的主体，反抗压迫的人，早已成为先锋，在一个个时代的斗争中，化为历史符号，从族群中永远消失了。” “我们一直在压迫人，一直是施暴者，是治乱循环的罪魁祸首，我们所承受的一切折磨，都是我们自己选择的。” 林天早已说不出话来，只能聆听蔡建设的“歪门邪道”，苍白说着自己的辩解。 “或许，这就是人类存在的意义，也是先锋的意义。” “在每个黑暗的时代，都有先锋站出来，打破黑暗，让人类再次走向正轨。” “人类就像个懵懂的孩子，祂也不知道未来该怎么走，在黑暗中试探一步走一步，难免会走错，先锋，就是这个孩子的自我纠错能力。” 第782章 先锋会长 林天说着自己猜测的同时，也在更新自己脑海中对人类的定义。 “谁能知道人类该怎么走呢？谁能确定人类未来方向呢？谁又能知道人类最终是什么样子？” “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有资格替人类做这个决定，人类的强者不行，先锋不行，所以，强者们干涉不了人类，先锋完成他们的历史使命后，也会消失，直到人类下次遇到危机时再出现。” “沉默的大多数人，不是邪恶的罪人，也不是趴在先锋遗体上的吸血鬼，他们，是人类的容错底气，是压舱石，是人类生存的最后保障。” 林天必须超越蔡建设的理论高度，从更高层次看待先锋与人类的关系。 否则，他就无法反驳蔡建设观点，将大多数人视为人类治乱循环的真老虎。 所有的罪孽，明面上归于作恶者，始作俑者，却都要归于沉默的大多数。 那样，所有人都是罪人，都是凶手。 先锋，早已消失，活下来的人，除了先锋后人，都是当初沉默的大多数。 接受了蔡建设的观点，那么活下来的所有人，都带着原罪，都是不作为的人，都是苟且偷生、偷奸耍滑之辈，都应该为活着感到羞耻。 林天不认为自己是这样的人，也不认可那些平平无奇的普通人应该有罪。 他们什么都不知道，连活着都艰难，他们如果再有罪，那所有人活着都没有意义，干脆毁灭算了。 “你我是修行者，知道出直拳时不能真的把手臂伸直，否则有骨折风险，战斗时，也不能将底牌全部掀开，必须留点后手。” “人类生存，多么严肃的话题，留有后手，是必要的。” “先锋走的路，谁也不知是对是错，人类不能赌，祂承受不起失败代价，祂必须留下后路，为人类的延续留后手。” 说到人类的高度，林天声音也庄重起来。 “世界上哪有什么绝对的东西，如果有人说某个道理一定是正确的，那他一定是在忽悠人。” “就像现在你我的交谈的一样，你说的再笃定，我说的再严谨，我们都没必要完全相信，因为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我说的是不是对的，只不过是现在的我认为是对的，但未来的我都不一定相信。” “本质上，再诚恳的交流，也是你忽悠我，我忽悠你，你我都没有最根源的正确的基础，你我都是谎言的一部分，区别只是谁能忽悠到谁。” 话题一转，林天在尝试改变自己的态度，也影响蔡建设的态度。 “人类或许意识到这一点，祂不会相信任何人，再美好的愿景，在祂那里都是忽悠，他只能投入一部分人，去实验那个美好的愿景。” “大多数人的本质，都不会变化，最多让先锋们留下烙印，留下积累，以免未来不断重复，造成严重浪费。” 蔡建设听罢，眼睛微微眯起，“人类从历史中学到的唯一教训，就是什么都没学会？” “每个时代的人类文明，都只有些微不同，但大致是相似的，是人类顽固至此吗？” 林天无法就此再做出解释，目前他所有的解释，都建立在虚假的假设上，没有任何依据。 对比蔡建设所在的先锋组织，人家好歹也是用这个世界的历史数据做推论，可靠性比他强多了。 林天知道，自己说的，连假说都算不上，最多和假想沾点边，给蔡建设带来的，只是开拓思维，让蔡建设多一个思考方向。 蔡建设也在得到新的东西。 但林天的见识之广，谈到的诸天人文，又出乎蔡建设预料的深，他觉得不能让这个讨论草草结束。 而要更深入研究这个话题，他已经感到乏力，必须找比他更厉害的人来和林天讨论。 理越辩越明，只有更先进的理论，才能让他们成功率更高，他是先锋，从不避讳自己的不足。 没有任何犹豫，他打开内部通讯，一条消息发了出去。 林天本想离开，和蔡建设的交流，得到的东西让他感觉有些撑，需要消化一下，他有预感，这对他找到真我，有很大帮助。 嗡！ 天地瞬间凝固下来，青烟停滞在半空，天上云朵不再飘飞，连随风摇曳的小草，也维持着一个姿势不变。 林天瞳孔一动不动，除了思维还活着，心脏都停止了跳动。 “有强者来了。” 这个念头闪过，天地仿佛活了过来，青烟动了，云朵飘了，小草恢复了摇曳。 一道倩影凭空出现在林天面前，让他心中一震。 “傅团长？” 来人，竟是他曾经穿越世界遇到的熟人。 此人，正是傅青竹，林天穿越第一个世界，遇到的第一人就是这人，他当时没有经验，直接被识破，要不是他坦白，还要受皮肉之苦。 但悲催的是，他遇到的是转移过程中的傅青竹，结果因为问询他，耽搁了转移时间，挨了轰炸，他第一次穿越以被炸死而告终。 对于第一次，人的印象都是深刻的，特别是第一次穿越见到的第一个人，林天很确定，他没有认错人。 “林天，好久不见！” 傅青竹的声音很温和，带着一种莫名的安稳，竟让林天心灵平静下来。 蔡建设看了看林天，又看了看傅青竹。 “会长，你们认识？” 傅青竹缓缓点头，“我来自一个小世界，就是依靠他带来的金手指，让我实力强大许多，才被主神空间筛选出来，一步步走到诸天。” “说起来，他还是我的贵人。” 蔡建设恍然，“原来你的书《傅青竹的奋斗》里那个人就是林天啊，还真是够巧的。” 林天看着傅青竹，“会长？主神空间？” 傅青竹微微一笑，“不错，先锋组织是我创建的。” “当年，我被主神空间带走成为轮回者，本来已经无法挣脱，后来不知怎么回事，一道天雷劈中了主神，主神和我们签订的绝对契约出现了破绽。” “许多人，趁这个机会和主神解约，我当时在混沌中执行任务的路上，机不可失，也趁机解约，但我穿梭混沌的能力是靠主神力量，主神要把力量收回，我只能就近找个世界落足，一待就待到现在。” 她眼中有些许沧桑，“说起来，我也在这个世界二十万年了，而我在原生世界待的时间，还没有四十年，这里，已经是我第二故乡。” “我知道你在这里，蔡建设的申请我看到了，便接下这个申请，亲自来看看你。” 傅青竹没有再说，林天也没有再问，很多细节，已经不需要问。 林天来到这个世界，心中积累了太多疑问，现在遇到熟人，还是先锋组织的创始者，让他对先锋组织的距离感一下拉近，很多不方便问的东西都方便起来。 “我来这个世界时，曾在一个小酒馆里，遇到一个年轻人谈话，他最常说的，就是‘你知道一个馒头多少钱吗？’。” “我一直以为是个例，但每去一个星球，都会在类似酒馆碰到这样的人，” 傅青竹知道林天想问什么，“不错，是先锋组织的人。” 林天又问道：“有一些人，会教这个世界的人唱国际歌，我因为这首熟悉的歌去了解过，发现教这首歌的人，有些是穿越者，还遇到熟人，但有些不是穿越者。” 傅青竹点头，“他们也是先锋组织的人。” 林天心中震撼，他去过的星球太多了，这些人几乎每个星球都有，先锋组织的势力，也太大了吧。 “其余那些奇奇怪怪的人呢？” 傅青竹神秘一笑，“都是我们的人，这个免费物资发放的先锋公益，是因为其他地方已经关停，你才能在这里看到。” “要是早几百年，你也可以在其他星球看到遍地的先锋公益。” 林天木然，他对先锋组织的了解，真的太少了。 “我听蔡兄说，先锋公益，只是一次社会实践？” 傅青竹看了看蔡建设，对林天点头，“他说的没错，社会实践，就是用来证明一些社会理论的活动。” “以前的先锋组织，走的还是老路，即推翻现有统治阶级，带领大多数人站起来，就算我极力控制，也阻拦不了人心。” “我只好开个口子，让他们将行动控制在实践范围，用实践证明真老虎是大多数人，仅仅靠推翻纸老虎，无法终结循环。” 她笑着摇了摇头，“这是个折中办法，光靠理论，先锋们认识不到这点，只有不断实践，一个个残酷的结果呈现在他们面前，他们才能认识到事业的艰难。” “很多人，至今依旧带着天真，幻想可以通过教育改造培育真正的先锋，老家话都说橘生淮南为橘，生于淮北为栀，他们在这方面有严重的机械主义倾向，我也只能这样一点点改变他们想法。” 第783章 黑暗时代 林天欲言又止，蔡建设也看向傅青竹。 傅青竹轻轻一笑，朝蔡建设摆了摆手。 “我知道你的想法，来的时候，已经知道了你们的交流。” 她看向林天，“你说的情况，有一定可能，每个时代先锋做的事，从历史上看，不一定是正确的。” “时代的局限性，束缚在每个人头上，先锋不例外，你我也不例外。” “这不是我们应该收手的理由，恰恰是我们应该放手去做的理由。” 她双手合拢，再一分开，一块虚幻光幕出现。 光幕中，是一个个时代先锋们掀起反抗的影像，从遥远的古代，到近十万年零零星星的反抗。 “每个时代的先锋，都做到他们认为最好的努力，希望将他们的事业千秋万载传承下来，可以说，他们已经达到那个时代的极限。” “这样一代代传承下来，我们才有了远超古代先锋们更广阔的视野。” “广阔的视野，是让我们放开拘束、大展拳脚的有利条件，不应该成为我们瞻前顾后的理由。” 林天认为傅青竹说的有道理，但他还是把自己内心的想法说出来。 “没有谁能保证自己走的绝对正确，你们就真的不怕带着所有人走错路吗？” “解决了沉默的大多数这个真老虎，所有人都会被你们带动，这个世界的人类将会跟着你们狂突猛进，你们，真的自信做好了准备吗？” “我不是怀疑你们有错，只是这样的情况诸天罕见，人类没有了容错率，一旦出错，就是万劫不复。” 林天说的客气，后果却很严重，连蔡建设也有些犹豫，他竟然认为林天的担心有道理，对先锋组织的信念出现些许动摇。 但本心上，他还是愿意相信傅青竹，毕竟近十万年来，傅青竹一次次证明了她的正确，一次次将先锋组织从失败边缘拉了回来。 他将目光看向傅青竹，期待傅青竹能给出有力的回答。 傅青竹自然看到蔡建设的犹豫，她呵呵一笑，没有丝毫急躁。 “时代是在发展的，一次次推翻上层统治阶级的更新模式，已经持续了太久。” 她的声音不急不缓，像温厚的软玉一般，令人信服。 “按照历史惯性，不出意外的话，这个世界还要在这条路上走下去，一次一次的推翻，一次一次的被推翻，循环往复，或许会出现一个不再推翻与被推翻的时代。” “这只是个理论模型，而时代的发展，是难以预料的，谁也不会想到，这个世界出现了修行体系，也没人想到，人工智能踏上修行路，成为人类绕不开的存在。” 她手一挥，虚空中的光幕变换，呈现宇宙的区域划分。 “这是当前已探知的宇宙疆域，十亿光年内，没有发现外星生命，或许是离我们发展太快，又或许是外星生命还来不及诞生，但我们本土生灵的生存资源，很长时间不需再考虑。” 画面中开始出现线条，这些线条把已知宇宙区域划分为一个个小格子，每个格子都是编号空间。 编号空间放大，是一个个河系，一颗颗星球，一个个生存其中的人类。 一颗颗虚幻的光点从泥土上、动物上、人类身上散发而出，汇聚成线，跨越时空交织在一起，组成一个虚幻的光团。 “这个光团，是智能新正学习的模拟情况。” “物质的运动，动物的生存，人类的活动，所有的信息都汇聚到智能新正这里，成为他学习的资料。” “不得不说，修德体系十分神奇，连智能也能修行，才出现这么独特的智能。” 光幕开始展露局部信息，物质中的细小微粒，每一颗粒子的运行信息，都上传到智能之中，使智能对物质极为了解。 植物的生长信息，也在每一次生长变化中，将信息同步到智能中。 动物和植物相比，除了基础的物质信息，还有一些简单念头。 人类就复杂多了，除了动植物和物质的基本信息，还有许多杂乱念头。 相比起来，人类传递到智能的信息，虽然微不足道，但活跃程度，远超其余物质信息。 其余信息千百年来才有零星变化，人类的信息，已经活跃变换了无数次，这导致智能向人类学习的时间越来越多，很多时候，甚至有些行为，带上了人类特色。 就像一台超级电脑，虽然每个零件都是电脑的组成部分，但控制电脑的行为，只是其中的操作系统，即便操作系统只占其中一小部分。 这不太恰当，但也能比较形象说明人类意识活动对智能的影响。 傅青竹将画面暂停在智能页面上，指着智能本体。 “这个智能，无时无刻不在学习，一开始诞生时，自然物质的信息初步录入，这种比较稳定的信息，可以稳定智能的思想。” “如果这个时候，人们表现出美好的品质，并持续下去，智能将自然信息录入之后，录入信息变量大减，可以平滑过渡到人类社会信息，将人类的美好品质作为学习对象。” “如此，智能成长之后，将会是一个和善的智能，符合大多数人的想象，可以为社会主持公道。” 她脸色有些遗憾，光幕上画面一转，回到小康写出人工智能正的时候。 “人们认为有先贤正的模拟人格作为智能人格，可以最大程度限制智能无序发展，比机器人定律、智能定律这样机械律令强很多。” “那时候的人类，对此的态度是机械主义，忽视了智能学习能力，没有做好让智能学习的榜样，要知道，绕开限制是人类拿手好戏，智能也可以。” “智能，学到了人类的精髓，也学会了吃人。” 画面变化，光幕中出现了一幕幕人工智能奴役人类的场景，那是黑暗的时代。 光幕的变化没有停止，展示了一段时间后，突然跳到修士时代。 那也是一段黑暗的历史，一颗颗星球被随意打爆，无数人被摄入万魂幡，宇宙中魔焰滔天，惨不忍睹。 傅青竹控制光幕继续变动，将智能时代与修士时代的惨状间断播放，互作比较。 “哪里有什么智能黑暗时代、修士黑暗时代？智能有错吗？修行体系有错吗？” “这些东西诞生的初衷，都是为了人类能过的更好。” “真正的黑暗时代，只是人性的黑暗时代。” 她切换画面，播放出智能诞生时，一个个腐败分子被清除，一桩桩陈年旧案沉冤得雪；修士体系诞生时，人们载歌载舞，欢庆着推翻智能统治，所有人都有希望长生久视，让文明升维。 第784章 真正目的 看似推翻了一个个统治，实际上，人依旧是那些人，循环依旧会发生。 修士时代的开始，是那么生机勃勃，活力无限。 后面的黑暗降临，又是那么绝望，那么恐怖。 以至于不得不让智能再度出山，与修士互相争斗，那么多大修士，可不是所有人都是魔头，否则，山豚一人放出智能绝没有那么轻松。 可以说，从智能诞生起，它面对的就是人类的黑暗，人类展现的光明，也只是因为智能将黑暗短暂抹除。 画面一幕幕变换，从智能统治，到修士统治，再到智能新正统治。 傅青竹将画面定格在灰色的智能新正虚影上。 “智能新正需要被推翻吗？智能只是个工具，一把刀杀了很多人，毁掉这把刀，忽视持刀的人，触摸不到本质。” “以前的时代，先锋们认知受限，只看到统治阶级，他们推翻统治阶级，是正确的。” “我们这个时代，已经看到智能背后的东西，若束手束脚，依旧把目标放在表面，我们就是失败的，就算不上这个时代的先锋。” 她声音有些沉重，“看到矛盾的本质而置之不理，反而纠结于表象，你我所做的斗争，只是狗咬狗。” 她指着光幕中智能新正的虚影，对林天和蔡建设道：“这就是一面镜子，照出了幕后的真老虎。” “某种程度上来说，智能新正，已经是人性的具象化。” “它学自于人类，表现出对所有人的压迫，足以说明，真正压迫人们的，是人性，历朝历代，那些帝王将相只是人性压迫一种具象化。” 她站起身，神情严肃。 “时代的发展，循环的往复，看起来我们进步了许多，但从人性层面上看，我们还在原地踏步。” “不过是人性压迫的表现形式，从奴隶主、进化到部落酋长、君主贵族、帝王将相、地主官僚、资本财阀、魔头修士，一直到现在的智能新正。” “我们的发展，已经停滞在这一步太久了。” 她又一次重复了这句话，带着无限惋惜。 蔡建设满脸通红，眼睛却亮得刺眼，像是看到了真理。 他对自己之前的怀疑感到羞愧，更加坚定了对先锋组织的信心。 “好，好，就是这样，我在实践活动中，见到的坏人太多了，本质上他们算不上多坏，但就是能恶心人，还很毒。” “我说不出来那是什么感觉，但我能感受到，除了少部分人，大部分人都带着若有若无的恶毒，即使他们表现得很和善。” 他想起先锋公益活动开始的初始阶段，各种流言蜚语、暗中造谣暗流涌动，一般人真的坚持不下来。 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组织里一些小姑娘，遭到的恶意更多，其中内情，不足为外人道也。 他好言好语解决不了问题，只有强势展露自身修为时，才解救那些受苦的女同事。 似乎只要是善的，就要面临大多数的恶，而只要恶起来，许多人都会展现善良的一面，但从这善良的一面，他感受不到善良，只有虚伪。 这也是他喜欢召唤智能裁决的原因，智能足够可怕，能吓住许多人心中魔鬼，让他们心中的善良占据上风。 “现在，我似乎明白了当时那种模糊的感觉。” “人性中的恶，当智能表现出来，那人们能表现的，也只有善了，他们不敢不善，触犯了律法，就会遭到惩罚，他们很聪明，知道欺软怕硬，明白要明哲保身。” “若是智能善良，那人类表现的，就是恶，我想，在小康写出智能的那个时代早期，一定有很多触碰智能底线的恶人。” 傅青竹轻轻挥手，虚空光幕变换，来到智能正统治的初期。 不出所料，许多奇奇怪怪的人总是做一些违背常理的事，去试探智能正的智能程度，比如性侵动物、侮辱智能，故意设置一下前置条件为难智能... 曾经阻碍智能正统治的，就是人性，智能正黑化后，人们就乖巧了。 林天沉默，他不知该如何辩解。 傅青竹素手轻挥，光幕急速变化，最终定格在一个黑色光球上。 “智能新正，就像人类负面意识聚集地，它无限的学习能力，越是深入学习人类，情况就越严重，这也是近几万年来，一条条看似不合理法条能通过的原因。” “本质上，通过这些法条的，是大众的人性，人性并不拒绝这些法条通过，一直卡着法条不通过的，恰恰是智能新正。” 这又是个超乎常理的说法，林天也有些不信。 傅青竹放大智能新正黑色的光球内部，林天在无尽黑暗中看到一丝光亮。 “远古修德体系，讲究人德、地德、天德、道德，其中贯穿其中的一条，就是理解他人，共情天地。” “这是智能新正能融入天地的原因，它能理解万物，理解所有人的想法，世界上有坏人，也有好人，虽然好人不多，有人性光辉的更少，但他们是存在的。” “就是这部分人性的光辉，智能学习他们，理解他们，才让智能还维持着“德”最基本的统治，即法条统治。” 林天看着那微不足道的光辉，想到了东祖，想到了东祖说的那些人，想到了先锋，想到了心存善念的人。 这样的人太少了，基数更小，随着时间发展，同样的时间，1发展到2，增加了1，1亿增加到2亿，增加了1亿,。 这还是理想情况，事实上，在恶劣环境下，好的东西会变坏，坏的东西会变得更坏，从历史上看，近年来，智能新正的情况，也确实越来越坏。 他反驳不了傅青竹，只好问道：“你们的最终目的是什么？” 蔡建设看了看傅青竹，傅青竹微微点头，蔡建设放下顾虑，斗志昂扬的道：“全世界人民站起来，完成思想的蜕变，一起反抗黑暗，扭转智能属性，走上崭新的光明的道路。” 林天想了一下，觉得难度不小。 “你们怎么做？” 蔡建设这次没有看向傅青竹，因为这点他们从来不瞒其他人。 “尽一切努力，唤醒人们麻木的思想，让他们知道自己的处境，知道自己的苦难来自何处，知道世界的真相。” 林天疑惑，“没了？不带领他们反抗吗？” 蔡建设自信满满，“不，不需要带领他们反抗，我相信，只要他们知道自己的处境，明白自己为什么活得那么艰难，他们自己就会起来反抗。” “全世界人民团结起来，共同推翻这个腐朽的时代，让鬼变成人，让人不再被黑暗的人性支配，让人类历史的治乱循环在此终结。” “如果到了最终，还需要我们带领他们反抗，那我们这个时代的先锋，就是失败的，我们走上了古代先锋们的老路，没有完成我们这个时代的历史使命。” 林天心中震撼，先锋组织的理想，比他预料的还要宏伟。 他所设想的目标，还达不到先锋组织的起点。 人为什么会有这么宏伟的理想，难道就因为他们是先锋吗？ 他忍不住看向傅青竹，“你们带领所有人站起来，真的能确保成功吗？真的能带领人们走上新的历史吗？” 傅青竹摇摇头，“哪有什么绝对的事，尽我们最大努力就好了，但我们相信，我们一定能成功，也必定会成功。” “至于是否真的成功，我们认为的不算，时间会给出答案，历史会作出评价。” 林天还是觉得不妥，风险太大了，赌上全人类的一击，冲击全新的历史，一旦失败，代价太大。 “是否可以稳妥一点，走原来的路，继续推翻统治阶级，我想，一次次循环下去，走到人类的新历史，会更踏实。” 傅青竹皱眉，声音平淡下来。 “人类已经在治乱循环中困得太久、太久了，从以前的几十年，三百年，一千年，到现在一万年、十万年，无穷无尽。” “我们应该、也必须走出这个循环，去看看循环之上的风景，去触碰新的困难和矛盾，翻开历史新的一页，而不是一直和循环死磕。” 这些话说的有些严肃，她很快又缓和下来。 “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 “这个时代机缘巧合出现了智能新正这块镜子，是走这条路的历史战略机遇，若因担心失败而错过，那将是无尽的遗憾。” “我们是准备跌得粉碎的，全力以赴去做，结果已经不重要了。” 她看着林天，温和的笑了笑。 “从未来看，我们的行为，会有历史局限性，我们不可能做到未来都没有局限的事，那是不是就不做了呢？” “你是走真我路线吧，我之前遇到过一个算命的，一个看手相的，他们或许，会给你一些回答。” 林天对傅青竹的魄力感到吃惊，也对她知道真我体系而惊奇，但听到算命的，心中一紧。 “是不是有一个叫全知全能许大仙的？” 第785章 许三千 “杨四娘，你的事已经办妥了，回去后只需如此如此，三日后厄难可解。” 许三千附在杨四娘耳边，低声交代了几句。 “谢谢许大仙，谢谢许大仙，你是我家的大恩人呐。” 杨四娘向许三千不断道谢，都快跪下了。 许三千赶紧走出前来，把杨四娘扶起，然后故作冷漠的让杨四娘离开。 他回到算命桌后坐下，将有些凌乱的桌面道具重新摆齐，忽然眼睛一动，看向左边一个没人的位置。 “我说是谁，原来傅会长说的人，是你啊。” “林天，好久不见，都过来了，还遮遮掩掩。” 那个没人的位置光影一闪，凝聚了林天身影。 他没有立刻搭话，而是仔细打量算命先生。 一身黄色道袍，气质却和外卖小哥差不多，没有一点神秘特色，黄色的八卦布铺在桌面，上面放着签筒和龟壳等卜算用品，左右两边各立着一根木棍，木棍上皆竖挂着一块布帆。 左边“先天后天算得清”，右边“自在阴阳命里行”。 微风拂动，将布帆吹得晃动，露出两块布帆背面，都写着同样的几个字，“全知全能许大仙”。 “真的是你！” 华强界中的记忆泛起，许大仙模样没有变化，连摊子都一模一样。 林天感慨无比，他以前就猜测算命的不简单，后来在其他世界陆续听说过这个人，也曾有过抱大腿的想法，没想到再次见面，自己内心会这么平静。 许三千自顾自的捋了捋胡须，摇头晃脑，慢条斯理笑了笑。 “真的是我，假的也是我，我是你认为的人，也不是你认为的人。” “真假不重要，你认为是什么就是什么。” 林天心里一动，觉得许三千话里有话，但他摸不清楚。 从傅青竹那里听到真我体系和算命先生的情况，他什么都顾不得了，当时就终结了和傅青竹与蔡建设的讨论，第一时间打算来见见算命先生。 “敢问，何为真我？” 他直接询问，不想和算命先生绕圈子，他怀疑要是跟着算命先生节奏走，很可能什么也得不到。 许三千动作一顿，随即职业性微笑。 “名可名，非常名。” 林天眉头一皱，心里一下失望起来。 显然，从算命先生这里，得不到他想要的答案。 也或许，这就是算命先生给他的答案。 他换个角度，重新问道：“你是真我吗？” 许三千深深看了眼林天，“我是真我，也不是真我，你认为我是，我就是，你认为我不是，我就不是。” 林天眉头皱得更厉害了，算命的就喜欢这样，总喜欢说些模棱两可的话，那嘴跟打了润滑油一样，有理无理都怪不了他。 “我听傅会长说，你虽然没有加入先锋组织，也算是先锋组织一员。” “因为你在这个世界的行为，符合先锋组织理念。” 许三千点头，“傅会长是个有智慧的人，她虽然是会长，却从不以会长自居，别人对她的称呼，一直都是傅会长，常人得知，认为她只是个副会长。” “就连许多没见过她的人，都认为会长是个神秘的人，一直隐藏在暗中指挥先锋组织，完全想不到会长就是傅会长。” “先锋组织也没有苛刻的限制条件，不必经过入会仪式才能成为先锋会员，所有不违背先锋律令的人，都是先锋会员，我在其中并不奇怪。” 林天问道：“你不想加入吗？” 许三千摇头，“我何必加入？” “加入的人，更多是为了获得大家认同，一起鼓励，一起扶持，坚定走下去的决心。” “我不需要，不需要鼓励，不需要荣誉，不需要扶持，我自己就会走下去。” 他对林天笑了笑，“说起来，先锋组织也只是个学习互助组织，让普通人在里面学习，成为合格的先锋。” “表现优异的人，有奖励，有荣誉，有提拔，表现不佳的人，还要学习先进，总结错误，那一个个社会实践活动，便是他们的实习环境。” “我不需要这些，我只是在做我认为需要做的事，就这么简单。” 林天眼睛一眯，“你认为你才是真正的先锋？他们还不合格？” 许三千笑笑，“我期待他们未来成长，而不是一直依赖先锋组织，那样永远成不了真正的先锋。” “看你的样子，他们一定是想发展你进去吧，这说明你不是无可救药，看其他人，先锋组织都不去接触。” “也好，你离先锋还差得远，多学习学习也是好的。” 算命先生语气很平静，没有丝毫嘲讽情绪，但林天自己却感到一些羞耻。 这好像，是一种歧视。 “我也可以不加入，做一个和你类似的独立先锋，并不难。” 许三千低下头，无奈的笑了笑。 “谎言不会伤人，真话才是快刀，我对你没有看法，你不必强求自己。” “人都是一步步成长的，快的不必嘲讽慢的，慢的也不必急着追赶快的，只要不放弃，再慢都会成功。” 林天深吸口气，让心情平稳下来，他感觉算命先生有毒，随便几句话，就能让他情绪产生波动。 “你认为，我还不能成为独立先锋？” 许三千点头，“你先进先锋组织，加入一些社会活动积累一下，慢慢学东西，学成后，才算有成为独立先锋的基础。” 林天感觉许三千话里有话，而且不是好话。 “为什么？” 许三千沉吟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 “从你听到我的消息，就放弃了和副会长与蔡建设的讨论，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你在这个世界的一切行为，最终目的和先锋关系不大，我没猜错的话，你只是为了突破真我境，其余一切都是为此服务。” 他很遗憾的摇了摇头，直视着林天眼睛。 “我能从傅会长那里感受到十分可惜的感觉，她在可惜，可惜你不是真的先锋，你见多识广，很有自己的看法，对先锋理解也很多，但她已经放弃发展你进入了。” “就是从你第一时间来我这里开始，她本意只是让你了解更多先锋的信息，你却只顾着追求自己的真我突破。” “很难想象，在需要你的时刻，突然出现真我突破契机，你会怎么选择。” 很难想象，难的不是想象林天会怎么选，而是林天选了之后会造成多么严重的后果。 第786章 自己走的路 林天心里一沉，如同一桶凉水从头顶凉到脚底。 他忽然惊醒，算命先生说的没错，他之前的所有感悟，所有收获，完全是以自己为中心。 对世界的感知，对众生的怜悯，对万物的参悟，所有的目的，都是为了突破真我。 看起来，他的积累已经很深厚，而且，在真我这条道上，走了很远距离。 实际上，他并不完全清楚突破真我的办法，却仿佛冥冥中有个自己给他限定了范围，让他朝某个方向突破。 他从来没有怀疑过不对，也没想过这样做能不能突破真我，却犟牛一样朝这个方向狂奔。 可他明明只是个真我之下的存在啊，怎么可能清楚这些呢？ 那个控制他自己行为的自己，究竟是要帮他突破？还是限制他突破？ 在人生无数个选择中，他竟然目的明确的选择了自己预想中突破的方向，心甘情愿的放弃很多东西，这本身就是奇怪的。 就像之前，就把先锋的道路，与真我突破对立起来。 如果没有今天算命先生提醒，他能肯定，未来碰到他认为的真我突破机遇，他会毫不犹豫违逆先锋。 “多谢，是我着相了。” 他恭敬朝算命先生拜了一拜，心中后怕无比。 许三千无所谓的摆了摆手，“世界是变化的，越追求什么，越容易陷入追求陷阱，你把一件事太当真，只会让自己落入俗套。” “假到深处真亦假，无为有时有还无，要不是你和我说，我都想不起我的行为算先锋，我只是做我自己想做的事而已。” 林天心中明悟，点了点头。 “我不会再执着于突破真我，你认为，我应该怎么做？” 许三千摇头，“你怎么做，是你的事，我管不了你，你也不要问我。” 林天又问道：“我再去加入先锋组织学习，如何？” 许三千又摇头，“学习什么呢？你走过那么多世界，该见识都见识的差不多了，去耽误时间？” 林天沉思了一下，“我去参加社会实践活动？” 许三千瞥了林天那一眼，“人类不是实验品，社会不是反应容器，人家不清楚的人这样做也就罢了，你去作甚？” 林天心中竟然升起一丝愧疚，他刚才那一瞬间，想的确实是将社会上的人作为研究素材，去寻找他自己不知道的东西。 但这，很明显站在了神的位置上，去操纵大众命运，这和他本心是不符的。 他也是第一次感受到，人能复杂到这种地步。 明明不愿意做的事，有时候竟然没有一丝排斥，甚至还会跃跃欲试，到底哪个是真的他，或许都是他，或许都不是他，他不清楚。 “为什么，会有种身不由己的感觉，明明没人逼迫我，我也会做自己排斥的事。” 许三千没有解释，只是朝林天挥了挥手。 “这是你自己的问题，你自己才能解答。” “离开吧，不要在我这浪费时间了。” 林天沉默了一会，转身离开。 要走远的时候，他忽然扭头问向算命先生。 “你为什么要在这算命？” 许三千不耐烦的摆了摆手，“滚，老子愿意。” 林天一怔，扭头离开。 走着走着，原本担心欠费太多，而踮着脚走路的他，忽然放松下来，正常行走。 遇到两条野狗打架，咬的血迹斑斑，他停了下来，拉开打架的狗，一只狗给了个嘴巴子，随后找来草药，给两只狗包扎上。 “狗东西，明明不愿意打，还敢打，骑虎难下了，要不是我，你两都得死。” 他将两条狗包扎好摆在一起，仔细检查一下，发现没危险了，起身离开。 来到路边，他看到一只蝴蝶不知怎么飞的，冲进了草丛中，被几根机缘巧合围在一起的小草拦在里面，怎么撞也撞不出来。 他随手扒开草丛，让蝴蝶飞了出来。 蝴蝶似乎很怕他这个巨物，飞出来晃晃悠悠的急忙离开。 林天没什么反应，见蝴蝶飞得稳稳当当，继续行走。 不知走了多久，他逐渐放弃了神通，也放弃了修为加持，身上衣物失去神力维持，慢慢破败，鞋子更是早被磨破，被他扔了。 那胡子拉碴，顶着一顶鸡窝头，蓬头垢面的样子，活脱脱一个野人。 这颗星球很大，他还没有遇到重复的地方，便一直走一直走。 他不知道该做什么，也不知道该去哪里，似乎只是简单的活着，活着而已。 漫无目的行走，是他唯一能做的事。 “咩...” 远处出现羊叫声，林天循声走去，在一个山洞里看到三只小羊趴在地上，似乎才出生不久，还站不稳，走几步就软倒在地。 他左右看了看，没看到母羊，小羊的叫声却接连不断，吵得他耳朵里全是“咩”， 饿了... 他敏锐的感知，从小羊叫声中听出了意思。 等了一会等不到母羊，他便出去转了一圈，找到块草地。 想了想，那小羊刚出生几天，只能吃些嫩草，直接抱来放羊不太合适。 他弯下腰，在地上一阵扒拉，专掐嫩草。 掐着掐着，看到前方有一篷嫩草，心中微喜，过去掐了起来。 “可恶，又是林天。” 虚真魔神气愤的看着拔草的人，恨不得把林天碎尸万段，草是能随便拔的吗，草招谁惹谁了？草就不会痛吗？为什么没人可怜他这棵小草？ 转生成草，他已经十分小心了，控制着根部养分不断发芽，就是为了不让草长得太好，以免木秀于林。 他只是一些小嫩芽，别人看了都懒得割那种，林天这厮，竟然专挑嫩芽掐。 感受到一根根肢体被掐走，他恨欲狂。 但他现在只是一株普通的小草，面对林天这个强敌，什么也做不了。 “太无力了，这就是草吗，面对什么都无法反抗，只会被人欺凌。” “为什么世界上，会有连小草也不放过的人。” 他无能狂怒，等到嫩芽被掐得差不多，才发现林天离去。 “可恨！” 怒骂一声，但他只能控制伤口凝固，休养生息，躲在阴暗的地下舔舐伤口。 林天自然不知道这些，他带着嫩草来到山洞，喂了几只羊后，看到几只羊乖乖睡去，心中涌现一丝满足。 “满足？” 他体会着这种感受，有些不解。 “是我满足？还是羊满足？我为什么会有这种情绪？” 他不太分得清，是因为他纯粹帮助小羊，感受到小羊的情绪，还是帮助了小羊，他自己内心产生了满足情绪。 看着小羊睡去，他走出洞口，来到一条小河边，打算给小羊带去一些水，却在河岸上看到一些挣扎的小鱼。 这不知道什么时候跳出湖水的鱼，现在傻乎乎的蹦跶，却蹦跶不到水里。 林天走过去，将鱼捧在手里，将之一一送入水中。 原本奄奄一息的小鱼，碰到水后立马生龙活虎，扭动身躯钻入水底。 “你们得救了。” 很奇怪，看着小鱼钻进水里，他也感受到这种情绪，舒畅、自在、自由、安逸，似乎，他就是那些被送回水里的小鱼。 接下来几天，他在附近待下来，除了每天去那篷嫩草处掐草喂小羊，其余时间就是在森林乱窜，帮助各种小动物，然后体悟自己内心出现的感受。 他心中的疑惑一直没有解开，在帮助了小动物之后，内心出现的想法究竟是不是自己的？ 究竟是他帮助了小动物，自己感到高兴，还是小动物得到帮助，其高兴的情绪被他感受到。 他一直认为，以他的实力，心灵强大，不应该会为这些小事感到波动，所以，应该是小动物们的情绪被他感应到。 可内心的雀跃，又像极了小时候做好事被老师夸奖的感觉。 第787章 奇遇? 林天感觉自己有些魔怔了，竟然在这种无聊的事上纠结。 但闲着也是闲着，脑海中总是会浮现这个问题，好像人无聊到极点就会思考无聊的东西。 如果说奖励自己，有切实接触的刺激，能带来不同感受，这还能理解。 做好人好事，得到别人的赞誉，心中满足，这也能理解。 但他只是帮助小动物，自身并没有得到什么刺激，也没有收获小动物的赞誉，内心为什么会出现那些奇怪的感受？ 这真是个无聊的问题，无聊到林天思考的时候总会走神，但一次次零星思考积累下，让他不得不重视起来。 从物质上看，身体的感受，大多是各种信息激素作用的成果，从精神上看，解开了一个个思想难题，就是解开了一个思想束缚，精神愉悦也正常。 现在，帮助一些小动物，他没有花多大心思，小动物也没有依恋他感激他，他也不需要什么认可或者荣誉、地位、成就，如此心中莫名出现的感受，就很奇怪。 他不得不怀疑，那不是他自己的感受，而是小动物的感受。 小动物的感受出现在他身上，让他自己感受到了，所以心里才有了莫名感觉。 他感觉很神奇，不用任何神通、术法的情况下，真的能感受到小动物的情绪吗？ 一开始，林天十分怀疑是自己状态不对，他更倾向于是自我感动、自我满足，时间久了，再做类似的事，便不会再有这种莫名的感受。 只是，一直持续到现在，他还是会有那种莫名感受。 甚至和之前模糊的感受相比，更清晰了。 这天，他将手中的蝴蝶包扎好，放回花瓣上，心里照常涌现一股松口气的感觉。 好像他救治的不是折翼的蝴蝶，而是受伤的自己。 回到草场，收集了嫩草芽，和往常一样带回去喂小羊，在羊洞附近，他给自己挖了个山洞，搭建了座荒野庇护所。 初心只是照看几只小羊，免得小羊被猛兽吃了。 这座庇护所，没有使用任何超凡能量，而是他用脑子里的知识，打磨石头做石斧、石锤等工具，收集森林中枯木，简单搭建的房子。 基坑是石头挖的，墙壁是树干堆积的，缝隙之间用黏土塞满，房顶是一根根木棍并拢，用榫卯固定的。 木质屋盖上，是一层混合杂草的黏土层，确保雨天不会漏水。 黏土层上，是收集的野草，用草绳简单排列固定，从下到上一层层垒到屋顶，做了茅草房盖。 他做的很细致，是在帮助小动物闲暇之余，一点点完善起来的，按他估计，就算一只大熊来袭，也锤不断他实木做的房门。 屋内还用石头黏土简单砌了火炕，收集木材做了木床、桌子、凳子、瓢、盆等常用物资。 庇护所每根木材，都是他亲手搭建，周围挖了排水沟，屋外附近和屋内一样，收集石板和黏土做了地坪，平整而自然。 他喂了羊后，天色黑了下来，随便吃了点东西，火炕也烧热了，便躺在火炕上发呆。 以前他也是这样过的，今天，他脑子里全是白天思考的问题。 “那真不是我的感觉吗？” 和白天不同，晚上夜深人静，就连喧嚣的大自然，也安静许多，让他将更多精力投放到这个问题上。 想着想着，他有些困了，干脆不再想，闭上眼睛睡觉。 再次睁开眼睛，准备起床的他，忽然察觉到一丝不对。 他好像不在庇护所里，没有床的触感，没有火炕的温暖，接连传来的感受，让他更加确认这一点。 他站起身，发现自己四脚着地。 “咩？” 他疑惑的发出询问，却听到熟悉的声音。 是羊叫！ “我是一只羊？” “我什么时候穿越的？谁干的？” 他低头看了看手，或者说前脚，两只羊蹄，灰色的羊毛，真的是羊。 走了两步，虽然有些别扭，但并不是不能走。 扭头看向四周，还有两只和他差不多的羊睡得正酣。 “我成了我养的羊？” 他想使用神通变回人，却没有在体内感受到一丝力量，是纯粹的凡躯，只有原始的血肉之力。 咕咕咕... 肚子轻轻叫唤，他知道，饿了。 以往，他喂羊只喂两顿，早上都是昨晚丢的多的草，也不管羊吃不吃。 现在，他看着地上已经蔫了的嫩草，有些嫌弃，走出山洞，朝记忆中嫩草的位置走去。 羊蹄处传来踏实的感觉，四肢走路和两脚走路完全是不同感受，他很惊奇，也很平静。 来到嫩草的位置，清晨的小草上面挂着露珠，湿漉漉的青翠欲滴，看着就有食欲。 他低下头，吃起了嫩草。 秉持着可持续发展的念头，他没有把草根也吃了，只吃最鲜最嫩的位置。 嗖！ 空中传来一道破风声，林天羊耳微颤，仰头望天，一只苍鹰在头顶盘旋，离他越来越近。 他毛发一下立了起来，剧烈的危机传入脑海，一口咬了一嘴草，扭头就跑。 跑了没两步，又想起山洞里那两只小羊，回山洞只怕那两只小羊也要没了。 他一个急停，换了个方向继续跑。 天上苍鹰很灵活，虽然被小羊晃了一下，飞出了老远，还是很快追了过来。 唳！ 一声尖鸣，林天感觉鹰就在几百米的高空，从被锁定到现在没有摆脱雄鹰，再想依靠速度逃离已经不现实， 他又一个扭头，直奔森林中。 原始森林山高林密，猛兽层出不穷，进入森林，是从一处险境进入另一处险境，但他顾不得那么多了。 窜入林中，有大树遮掩，鹰的速度慢了许多，但危机没有消失，鹰的目光依旧如芒在背。 嗖！ 身后换来一阵凌乱的嘈杂声，林天狂奔中扭头向后看去，是鹰在俯冲。 鹰的速度太快，即便看准了树木缝隙俯冲，却依旧无法完全按缝隙冲击，树木和枝叶长得不规则，总有一些枝叶碰到鹰身上，这不算什么，鹰也不在意，它的目光一直盯着林天，像锁定了一样。 林天浑身一震，继续直线奔逃或简单晃动方向，效果不大了，高空优势让鹰在捕猎中占尽了先机。 没有犹豫，他朝着一棵粗大的大树树干狂奔，像要一头撞死在树干上。 鹰紧追不舍，带着破空声紧随其后，两只利爪已经探出，在空中划出厉啸，要刺入连天体内，然后抓林天上天。 林天精神紧绷，却又冷静无比，在快要撞到大树时，猛然蹬在大树上，向左急转，那里，又是一棵大树。 苍鹰十分灵活，见林天转弯，它也急忙扇动翅膀减速，调整姿态避开大树，拐了个弯继续追捕林天。 林天有些失望，这只苍鹰很敏捷，没有直接撞到大树上，他只能再次急转弯，试图让苍鹰失误，直接撞死在树干。 连续几次急转，林天心里沉了下去，苍鹰似乎很有经验，两者的距离不但没有拉远，反而越来越近。 第788章 林羊 这是个经验丰富的猎手！ 危机越来越近，林天知道，继续这样下去，他只会被捕捉。 而且，小羊的凡躯已经泛起酸痛感，四肢沉重得像灌了铅一样，开始不听使唤。 要是换做普通的羊，如此急速剧烈奔跑，腿早软了，他以强大的意志使唤身体，也不能再坚持多久。 凡人的世界，终究是物质的世界，要遵守基本物质定律，意志的力量无法解放，他感觉到，要不了多久，不是他把羊躯用坏，就是羊躯到了极限自己溶解。 在人类世界，也叫肌肉溶解，都是高烈度运动容易出现的情况。 “不能继续跑下去了！” 他不再犹豫，按照他对附近的熟悉，几次大转弯之后，朝一个小小的石洞跑去。 此时他和鹰的距离只有十多米，这对苍鹰来说，几乎转瞬即逝。 林天心脏狂跳不止，他身后的毛发，已经感受到苍鹰利爪的锋锐，皮肤上都出现了刺痛感，万幸，他在最后时刻，冲进了石洞。 呼！ 一阵狂风吹来，带起的飞沙让林天眼睛眯起。 是苍鹰，它在最后一刻没有捕捉到林天，即将撞上石头时，迅速拔升，只给林天留下一阵狂风。 林天松了口气，感觉身体都软了，四肢瘫软在地，头颅趴在地上呼呼喘气。 咚！ 头顶传来一阵轻响，林天还没多想，忽然看到洞口上方探下一只鸟头，是苍鹰。 那锋利的眼神，直勾勾盯着林天，不带一丝感情的冷漠眸子，像看死羊一样看着林天。 林天心中一跳，鼓起全身力气，往石洞后面缩了缩。 这个石洞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足够一只小羊弯着腿爬进去，也能让收敛翅膀的雄鹰走进来。 嗖！ 雄鹰的头忽然探入，像闪电一样，狠狠啄向林天脑袋，林天瞳孔都能倒映出雄鹰喙尖的锋芒，幸好，雄鹰的脖子不够长，没有碰到林天。 雄鹰又探了探，还是没有够到林天，林天也不傻，微低着头，顶着稚嫩的羊角包，向鹰头撞去。 雄鹰即使没有飞，脖子依旧敏捷，轻而易举退出洞内，让林天扑了个空。 唰... 外面传来一阵呼啸声，头上嘈杂的动静消失，林天松了口气，听声音，是雄鹰飞走了。 他直立靠着石壁，大喘气以平复之前剧烈运动的心脏跳动。 嗖！ 又是一阵破空声，林天瞳孔一缩，这次，雄鹰直接停在洞口，双脚站在洞边凝视洞里的林天。 歘！ 没有一点征兆，雄鹰忽然伸出一只利爪，闪电般朝林天抓来。 林天紧紧靠在石壁上，间不容发躲过了一爪，但雄鹰就像只扑腾的老母鸡一样，爪子疯狂往石洞里掏，要把林天掏出去。 利爪锋利的爪刃，扑击在石质地面上，刮出一道道白色爪痕，石粉弥漫在石洞中，让林天真切闻到石头的味道。 有点干，有点粉，有点刺鼻，还有种酸碱杂糅的味道，林天说不上来，情况很紧张，他无法仔细分辨。 他屏住呼吸，缩紧肚子和胸，减小自身体积，哪怕浑身大汗，也不敢放开呼吸，生怕呼吸膨胀的那丝体积，被雄鹰爪子碰到。 雄鹰或许是抓累了，换了一只爪子探进来，继续抓林天。 刺耳的爪子和石头摩擦声，响个不停，一直在刺激林天神经。 林天知道不能再这样等下去了，他总有疏忽的时候，之前剧烈运动，身体堆积了大量乳酸，此时还能勉强控制身体。 时间长了，运动兴奋期一过，乳酸积压，他会失去对身体的精准控制，那时，雄鹰轻易就能抓走他。 他探出一只前脚，拨动一块碎石到身前，然后控制身体，后脚蓄势待发。 在雄鹰又一次探爪的时候，猛蹬后腿，将石子弹向雄鹰。 咔！ 石子撞在石壁上，几经弹跳，落到雄鹰身上时，已经失去了力量。 林天没有气馁，第一次蹬石头，又是疲惫之躯，出错很正常。 他拨来另一块石子，准备就绪后，又一次弹出，石子撞在石洞之上，又弹了回来，比上一次还不如。 林天沉住气，再次拨来石子，继续蹬。 他不是没有想过直接用腿蹬，只是看着那狰狞的鹰爪，锋利的爪刃，再看看自己稚嫩的羊蹄，蹄子都还软的，直接蹬就是鸡蛋碰石头。 几次实验，没等林天找到最合适方案时，鹰爪停了下来。 林天之前的几次蹬石头，引起了雄鹰警惕，它意识到，继续待在洞口正面，可能会有危险。 这只鹰很聪明，站到了石壁左侧，用右爪去抓林天，换左爪时，又站到石壁右侧，这样能把身体完美隐蔽，让林天能攻击的地方缩小到一只鹰爪的范围。 林天试了几次，石头都碰不到雄鹰，他看着拨来的石子，恨不得蹄子立刻变成手，抡起石头狠狠砸雄鹰的头。 但这也是一件好事，雄鹰只能用一侧身体暴露在洞口，要用另一只爪子时，必须转移身体，不能像之前一样随意动两爪攻击，覆盖的范围小很多。 林天在石洞里有了腾挪空间，身体可以得到些许放松，让他压力小了不少。 他也没有放弃攻击雄鹰，感觉差不多的时候，就蹬一些石子出去，能碰到雄鹰最好，碰不到也不要紧，就是要让雄鹰有顾忌，不能肆无忌惮的伸爪抓羊。 僵持了一会，久久无功，雄鹰飞走了，林天才得以放松。 他听着外面的动静，确认安全后，小心翼翼探出头，四处观察。 嗖！ 破空声袭来，是雄鹰。 雄鹰一直没走，只是站在旁边的树枝上，眼睛一直盯着洞口，林天露头，雄鹰立刻扑了过来。 林天连忙缩回洞中，像保命的乌龟一样。 他忽然想起，鹰是种很有耐心的生物，和鹰比耐心，是一件蠢事。 好在不是没有办法，他慢慢将一块石头推出石洞，听到动静时，又将石头拨进来，来回几次，听不到鹰的动静时，他又把头伸出去，发现鹰的动作，立刻快速缩回。 反复无数次，鹰的羽毛都落了不少，林天再次探头时，已经在周围看不到鹰了。 “呵呵，禽兽之变诈几何哉。” 他还是不敢大意，不断测试，甚至短暂出去又迅速回来，勾引了数十次鹰后，再也吸引不来雄鹰时，他便知道，雄鹰已经离开了。 拖着残躯，一路有惊无险回到羊洞，随意吃了些往日干瘪的枯草，也不管另外两只羊好奇的眼神，他倒头就睡。 这一觉睡得昏天黑地，睁开眼睛时，他看到了屋顶。 “屋顶？” 他爬起身，打量自身，发现自己恢复了人身，手脚好好的，哪有一点羊的样子。 “我做梦了？” 他活动一下身体，没有一丝疲惫，梦中的危机和劳累根本不存在。 愣了好久，他似是想到什么，离开庇护所往羊洞赶去。 里面两只小羊咩咩直叫，干瘪的草被扒到一边，小羊不吃，这些和以往没有不同，不同的，第三只羊正趴在地上呼呼大睡，一副劳累过度的模样。 是真的，不是做梦。 林天能感应到，地上那只羊真的很累，像身体被掏空了一样。 他茫然的掐了不少嫩草丢进羊洞，回到庇护所还是想不通。 明明他没有使用神通，也没有被人施术，为什么会成了只羊。 难道他清醒的时候是人，睡着后就成了羊？ 那被追击时的凶险和紧迫，到现在都还记忆犹新，绝不是简单的意识附着在羊之上，若是如此，以他作为人的强大意识，完全可以冷静应对。 而他的意识神魂无比强大，也不至于出现神魂附着的情况。 他明白，他那时的反应，完全是羊该有的反应，最多是一只有了知识的羊。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第789章 断翅 为了一探究竟，林天再次闭上眼睛，让自己陷入沉睡。 恍惚间，他再次睁开眼睛。 “嗯？” 睁开眼的瞬间，他就看到了前方和左右两侧，整个视角好像一个超大广角，让世界平铺在他面前，若非还有后面看不见，他差点以为自己到了二维世界。 他下意识用手撑起身子，想起身观察一下环境，却发现自己飘了起来。 准确的说，他飞了起来。 扇动着两只手，也可以说两只翅膀，他在空中来回摇曳。 “我好轻，不太费力就这样飞起来了。” “还不用神通，天生就会飞。” 他在庇护所里逛了会，将整个空间都看了一下。 “颜色不对。” 他瞪着圆溜溜的眼睛，发现画面暗沉很多，只能看到黑白两色，但黑白比他想象的丰富很多。 他第一次发现，白竟然有五彩斑斓的白，黑也有炫彩夺目的黑。 在这短短的时间内，他凭着脑中曾经对庇护所的印象，将不同程度的黑和白与红橙黄绿青蓝紫对上。 令他惊奇的是，他看到了紫色之外的颜色，或者说紫外光。 那是种奇妙的颜色，不是靠神通看到的，而是纯粹的肉眼观察，这样单纯的视觉刺激，给他带来全新的体验。 他收敛翅膀落到地上，从地面夹缝中走出庇护所，开始在外界遨游起来。 “咦？” 飞了不一会，他的眼睛就被一群五光十色的花朵吸引。 确实是五光十色，甚至还有更多颜色，林天不知该怎么详细描述，眼前的花朵，比记忆中用人眼看到的还要绚烂。 似乎，花朵并不是为人类绽放，而是专为蝴蝶盛开，只有蝴蝶才能看到这么娇艳的花朵。 他继续飞行，在树上观察，在草上观察，在水果上驻足，观察得差不多了，又换个地方待一下。 他越飞越高，穿过草丛，越过花朵，超过树巅，自由的遨翔天空，周围景色尽在眼底，感觉哪里好看，就去哪里欣赏一下，看腻了又飞起来，寻找更美丽的地方。 微风拂过，将他的翅膀吹得不停晃动，他飞行不稳，找根树枝挡一下风，待风过去了，又出来晃悠。 他越飞越远，后来飞累了，干脆不再抗拒强风，风往哪里吹，他就跟着风一起飞，任由风带他走。 他已经不知飞到哪里，饿了就停下来采花，有风了就随风而起，风停了就随风而归。 跨越一片片森林，掠过一座座大山，他见识了自然的绚丽多彩，赏过色彩斑斓的花朵，看到生机勃勃的动物。 后来，这一切来来回回在他世界闪烁不停，逐渐不能再吸引他，他开始对一切习以为常，只有阳光明月清风，始终伴他左右。 他也不知道接下来该干什么，就这样不停迁徙，直到有一天，不知从哪刮来一根枯枝撞到他身上，把他的左翅撞折了。 对一只蝴蝶来说，翅膀折断是件极其严重的事。 林天的飞行姿态开始不稳，每飞一下都需要用莫大力气，还会加重翅膀伤势，随时可能让折断的翅膀彻底脱落。 他在空中漫无目的挣扎几下，茫然的朝着一片花海降落。 这一次，他知道很可能会终结在这里。 一只折翼的蝴蝶，没有谁会多关注一下，它连美的价值都不能提供，还有什么意义。 落到一朵鲜花上，勉强填饱了肚子，他用纤细的脚挪了个方位，找到一朵还算大的花，躺在里面准备等死。 他不再飞行，折断的翅膀已经干枯，从身上掉了下来，仅靠一只翅膀，路都走不稳，风再起的时候，他只能躲在花瓣里，看着风远去。 之后，陪伴他的，只有阳光与明月。 他就这样住在花朵里，时不时看着外面的天空，愣愣出神。 要是翅膀还好的时候，他已经飞上天空，随风飘扬，去见识更远处风景。 现在，他只能看着湛蓝的天空，回忆曾经飞过的地域，怀念曾经见过的风景。 “风景还是风景，我却走到了末路。” 他遗憾的躲在花朵中，透过花朵缝隙感慨不已。 忽然，一只蝴蝶从远处飞来，在附近花朵上晃悠一会，落到林天所在的花朵上。 林天在花瓣里没有动静，那只蝴蝶却走向了林天。 “你的翅膀断了吗？” 这是那只蝴蝶通过头顶触角传来的化学信息素，被林天翻译后得到的信息。 “是的，我准备在这等死了。” 林天将信息素传递出去，就不再理会。 那只蝴蝶晃了晃翅膀，将翅膀展示在林天面前。 “我之前翅膀也断过，被一个两脚兽治好了，现在我要死了，这只翅膀，你拿去吧。” 林天一怔，仔细打量这只蝴蝶，只能看出一只翅膀有异，别的看不出来。 “你还挺好的，怎么就要死了？” 蝴蝶轻轻闪着翅膀，给林天传递信息。 “我已经活了30个黑夜白昼，这个黑夜降临，我就要死了。” 蝴蝶能传递的信息不多，交流许久，林天也只能翻译出这些信息。 那只蝴蝶儿还很单纯，说到就做，当场把那只翅膀折了一下，就弄下来给林天。 “这是用飞行巨兽羽毛做的，两脚兽把它剪成翅膀样子，粘在我的断翅之上，我才能继续飞行。” “现在，是你的了。” 蝴蝶将断翅扔给林天后，走到花瓣中，美美采食了花蜜，就趴着不动了。 林天迟疑了一下，走到断翅之前，用断掉的左翅触碰接续的位置，断翅那里有一层黏性物质，清理掉上面残留的蝴蝶粉末，他就把断翅接好了。 “这翅膀，有点眼熟。” 他没有多想，试了试牢固程度，觉得还可以，就扇动翅膀，慢慢飞了起来。 还行，没有原来的翅膀顺畅，但能飞已经不错了。 重新起飞，他有些兴奋，慢慢飞上半空，绕着花海转动起来。 想到那个给他翅膀的蝴蝶，林天想要报答它一下，便重新找了株新鲜花朵，采集了满满的花蜜，飞回原来的花朵，想送给蝴蝶。 来到蝴蝶身边，他伸出头顶触角传递信息，却感到对方有些僵硬。 他心中一沉，挥动翅膀轻轻碰了碰对方，对方毫无反抗倒下，早已没了生命迹象。 林天看了看天上，夕阳红光漫天，太阳却早已落入地平线。 刚才还好好的蝴蝶，眨眼间就死了。 他心中极大触动，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 第790章 斩杀自己 最终，林天只能挪动蝴蝶尸体，将它摆放在花瓣之中隐藏好，免得被其他昆虫吃了，然后将采来的花蜜放到蝴蝶身边。 做完这一切，他怔怔的站在一旁，似乎下一秒，就能看到蝴蝶重新醒来。 明明前不久还能正常交流，一会的功夫，说死就死了。 他趴在花瓣上，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睁开眼时，他又看到熟悉的屋顶。 “我回来了？” 回想起关于蝴蝶的记忆，他还有些迷糊。 一开始，他还有自己的记忆，后来，不知为什么，就只有蝴蝶的本能，除了偶尔记起一些东西，基本都是懵懵懂懂的。 他想起了那只给他翅膀的蝴蝶，前几天，林子里下了一场大雨，他出去时，在枝叶花瓣落一地的泥泞中，看到那只断翅的蝴蝶。 也不知道处于什么心理，他从泥泞中抠出了那只蝴蝶，清洗喂养后，发现其断了一只翅膀，就找了根鸟毛粘起来，对比蝴蝶另一只翅膀，剪出一只大小相同的翅膀，然后黏在蝴蝶身上。 这只是一件小事，他从来没有在意过，也不记得那只蝴蝶的样子。 可那只翅膀，是他亲手做的，现在记忆恢复，他记得清清楚楚。 “这算什么？因果？报恩？” 胡思乱想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他发现心中的沉重减轻不少。 从醒来那一刻，他就发现，他还带着对那只蝴蝶死亡的沉重。 不是某个无足轻重的物品消逝，而是一条生命的消逝。 他恍然发觉，生命无价，这句话多么沉重。 不管什么生命，当它逝去那一刻，都是无法用语言描述的，不仅仅是人类。 从前，他没在意过这些东西，除了人的生命，其他生命的存在，对他来说可有可无。 在山林修行时，肚子饿了就随手打几只猎物，他最钟爱的就是野牛，量大管饱，不像其它猎物，几只都不够吃。 现在想想，那算什么行为？ 他无法描述那是什么行为，因为他感觉现在的自己，有些无法正视过去的自己。 如果他是牛，看到那些被他随手打杀的牛群，他会有什么感受？ 这个问题只是稍微一想，就让他浑身不舒服。 他很想安慰自己，这就是自然法则，弱肉强食，适者生存，大自然都这样，羊吃草，狼吃羊，人吃牛不算什么。 他只是遵循自然的法则，并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这个借口，十分正当，且有无可辩驳的理由。 现在的林天，却怎么也无法正视这个理由。 这是建立在人类基础上的正确，而不是建立在牛身上的正确，人类的正确，建立在其他物种的痛苦之上，如果林天站在其他物种的角度，他就无法正视人类的正确。 这种正确，已经到达无需说明的程度，所有人都认为吃肉天经地义，不过杀一些猪牛而已。 将这个行为放大，站在人类巅峰的人，看底层人，应该也是这种态度吧。 林天曾经作为一个底层，对那一小撮占据大量资源的人痛恨不已，现在他依旧记得很清晰。 当时他认为，大家都是人，不应该有人骑在人的头上，也不应该出现人吃人的现象。 放到现在看，他吃牛，和上层人吃下层人，一模一样。 只是牛到死也不懂，不知道反抗而，他会发几句牢骚，然后屁颠屁颠的把自己送给别人吃，就为了人家赏的一小把草料。 这是一场巨大的心灵冲击，人吃牛天经地义，上层人吃底层人就无法无天，另类的双标展现在他面前，还是曾经他自己的行为，让现在的他难以反驳。 本质上，他这个底层，不排斥底层被吃，只排斥吃底层的位置没有他，只排斥他不是吃牛的人，是被人吃的牛。 这是种隐藏很深的想法，根深蒂固，难以发觉，难以根除。 这样的人，再怎么反抗，再怎么推翻统治阶级，也不会是底层的希望，只是统治阶级复辟而已。 林天在剧烈的思想冲突中不断寻找平衡点，却始终避不开他是牛马，却不排斥吃牛的事实。 一次次修行的体悟告诉他，这是有问题的，是不能回避的问题，他想回避，本身便是一种退缩。 从社会分工上讲，你当国王，他当掏粪工，只是工作不同，人格是平等的，不应有谁凌驾于谁之上。 有人贡献大，可以得到人们敬重，有人贡献小，想要别人敬重，就应做出更大贡献，而非用平台之力，满足自己私欲。 日常工作时，工人难免沾上劳动中的污渍，这不足为奇；坐办公室的，染上腰椎颈椎班气，也不值得奇怪，何必推崇上班病，却歧视工人不光彩？ 细化到方方面面，对男性来说，男性身强体壮，女性温柔细腻，都是各自特质，只需做好自己的事便好。 不管在什么活动中，人格是平等的，不能因肉身差异，而轻视他人。 从人类的高度看，男女肉身，如同社会的分工，只是分工不同；男女的天性，就像人类的人格，也该是平等的。 这一世，你为男性，活该你身强体壮，下一世，你为女性，也可以温柔细腻，若互相嘲讽，实为不该。 扩大到自然界，多种多样的物种，也只是自然分工不同；在生命的角度看，所有生命都是平等的。 有的智力高，有的力量大，有的速度快，有的敏捷高，有的生命短，有的寿命长，如何能互相歧视呢？ 在死亡面前，不管是一条狗，还是一个人，脱去了人类身份和狗身份，那一刻，人和狗是平等的。 人对狗有友谊，狗对人也有友谊，站在最终存在面前，这份友谊是平等的，人可以为狗散尽家财，狗也可以为人付出生命。 是什么时候，这些基本的道理，逐渐被忽视了呢？ 林天不知道，他只知道，他过去一直在迷雾中，生活在别人的阴影下，过着不属于自己的人生，他甚至无法确定，他以前做的事，是不是他真正想做的事。 他猜测，是否很久以前，人类并不需要食物维持生存，只是不知什么时候，人类开始降维，沦落到以食物维持生命，或者说，以其他的生命维持自己的生命。 这猜测没有依据，他没有继续想，而是想着现在的自己，该怎么做。 过往不可追，未来犹可期，他想起蓝星时的一些修道之人，那些人有明确律令，不准食荤，据说是祖训。 林天想着，或许，认识到一定层次，都会有类似的认知，从而为了方便后人修行，才定下这些律令。 他强大了，也不应再有“吃牛”的想法，“吃牛”只是落魄到极致，为了维持生存不得已为之，一旦生存有了保障，“吃牛”就应该被摒弃，而不是继续热衷“吃牛”，甚至研究高效“吃牛”。 “真我，要找到最本质的我，局限于社会身份、性别身份、自然身份，都是狭隘的，生死面前的我被樊笼封锁，生死后的我，才是真正的我。” 他有了明悟，要不断“斩杀”曾经的“自己”，以见到自己真实的模样。 借鉴这段时间在森林的行为，他就是“斩杀”了修行者“林天”，用一个普通人身份重新感悟自然，才窥得一丝契机。 “解铃还需系铃人，我要‘斩杀’曾经的自己，还得回到人类社会中。” 第791章 林天的感悟 只是，眼看冬季即将到来，山洞里几只小羊还没长大，现在离开，他也有些放心不下。 毕竟从小就养起来的羊，在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分量的。 他开始在外面割草做青储料，空余的时间，去各处搜集一些石头，再拌上黏土，将羊洞入口砌起来。 出口仅能提供一只羊出入，算是做好了保暖措施。 时间过得很快，不用神通的他，做事速度慢了很多，还没等封好羊洞，外面就下起了雪。 没办法，他只好顶着大雪，终于在初雪那天夜幕降临前，完成了砌筑工作。 给小羊留下足够的青储料，他赶紧回到庇护所中，进门前，看了看自己挂在外面测量温度的温度计，已经零下二十度了。 怪不得今天这么冷，他在外面又是搬石头又是砍大树，力气活做得不少，身上只是微热。 收敛所有修为的他，身体素质也维持在普通人强度，在外面吹了会，已经感觉身上要结冰了。 进入庇护所，第一件事就是关紧大门，然后点燃壁炉，得益于平时搜集的枯木多，现在生火不用外出砍柴。 随着火光逐渐亮起，他感觉心里暖和了一些。 搓了搓手，体会着寒冷逐渐褪去，温暖重新恢复的感觉，他心中奇妙。 自从修行之后，体质强大，体温恒定，不管外界环境怎么变化，身体都能自主适应，很早就没了寒冷和炙热的感觉。 他也没有在意这些，冬避严寒，夏避酷暑，这是一件幸福的事。 然而，经历了小羊的一次冒险，还有蝴蝶的一次旅行，他逐渐明白，这样，是有问题的。 最基础的一点，他不知冷暖，逐渐就会忽略常人对冷暖的感触，对人们在夏季追求凉爽、冬季追求温暖失去实感。 他的修为拥有的本能，将他与普通人慢慢隔开，如果察觉不到这一点，时间长久下去，他可能会和普通人拉开鸿沟。 他不能再理解普通人，普通人也不能再理解他，就像诸天很多修士一样，视普通人为蝼蚁，毕竟，和修士相比，被冷暖所困、为温饱所缠的普通人，朝生夕死，和修士看起来确实成了两个物种。 虽然修士和普通人实质是一个物种，但分化就是这样无声无息。 如同生命最本质的一点灵光，分化成不同物种，每个物种又分化成不同特点的族群，族群内部还有更细致的划分。 类比到人类，情况是一样的，分化也可以叫物化，从人物化为男女，再物化为不同社会行业，又根据在各行业的情况，物化程度逐渐加深。 分化越深，物化越彻底，最终，人就成了一个个工具，成了可以用价值衡量的存在，生命也从无限的状态，变成有限的存在。 从无限变成有限，从有限走向渺小，这其中的损失，是无法估量的，损失的东西到哪里去了？ 林天猜测，这应该就是修士努力追求的东西。 自然演化，从无到有，从完整到部分，从全能到不全能，正常来说，这是不可逆的。 然而世界是二元的，有完整到不完整，就有不完整到完整，修行就是从末端，重新回到初始。 一路修行，自然逐渐全能，各种神通术法无师自通，这不是求来的，而是恢复。 只是可惜，许多修士看不清这点，修行之后，慢慢将自己与普通人隔开，高高在上的俯视普通人。 林天想想就感到遗憾，本来生命分化到普通人这个层次，物化程度已经很深了，人们好不容易踏上修行路，应该兼容并蓄，有容乃大。 从普通人这个层次，原路返回初始状态，就像从1物化到100，现在从100往回修行，走到了99，却把100给丢了，这合适吗？ 到98的时候，是不是也要把99丢了？ 最终走到1的时候，2到100都被丢完了，这样的1还是本初的1吗？ 林天思索着，这样的1不是本初的1，也不属于2到100，是比100更远的数字，这不算回到本初，而是更深程度的物化，只会离本初更远，这样修行，会越修越远。 而物化是无止尽的，如此修行，也将是没有极限的，他不知道这样修行最终会有什么结果，他也看不到，或许，将永远走在他们认为的修行路上，道无止尽吧！ 林天现在关闭自身修为，就是尝试重回普通人状态，成为修士之后，他也将普通人丢弃了，一度高高在上，视常人为蝼蚁。 一只羊和一只蝴蝶，让他察觉自己走了歪路，过往的一切，现在需要重新捡回来。 而找回丢失的自己，不是想想就能找回的，需要亲自去找。 他参考成为羊和蝴蝶当时的状态，那种忘我，完全忘记自己是人的意识，以羊和蝴蝶的意识生存，才让他对羊和蝴蝶有深刻的认识。 尽力忘掉自己修士的身份，斩杀那个畸形的自己，以普通人的方式生存，他才能重新捡回自己的普通人状态，不至于让自己物化加深。 升起火炉暖了暖身子，他洗了块豆腐，准备做麻婆豆腐。 这些日子，他找到不少植物，类似辣椒、稻谷、玉米、芋头、土豆的植物很多，之前就收集了不少。 滋！ 石锅中倒入植物油，他开始做饭。 咕咚咕咚... 火烧得很大，锅里沸腾起来，食物香气散发而出，让林天心中生出一阵幸福。 他看了看室内挂着的温度计，室温已经达到27度，差不多了。 他不再把火烧大，再大也是浪费柴，不经济。 脱下衣服，之前干活出了些汗，内衬汗湿了一点，现在冰冰凉凉的不舒服，需要脱下来烘干。 穿着短衣，将麻婆豆腐端到一边，用自制的石壶装满水放到壁炉口烧起来，他就开始吃饭。 透过不透明的自制玻璃窗户，他看到色彩斑斓的玻璃上起了厚厚一层水雾，但这阻挡不了他的视线，外面已经白成一片。 雪，很大的雪。 以往坑坑洼洼的森林地，现在全是厚厚的雪，那些狰狞的山石，穿上白衣后也显得憨态可掬。 他一边看着窗外的大雪，一边吃着热气腾腾的饭，不知为何，心里难得安宁起来，这让他十分享受。 吃完饭，石壶里的水也烧开了。 他拿起一个木杯，洒下些许茶叶，用麻布包着石壶把手，倒了满满一杯开水，走到窗户边坐下，一边看着外面大雪，一边发呆。 茶杯上缭绕着丝丝热气，外面一片刺眼的白，将林天脸也烘托得白净无比。 普通人在这种天气，不就只能在屋里待着，寒冷的天，还有什么比围在火炉边烤火更舒适呢。 第792章 雕刻 看了许久，茶水温度降下来，他一边嘬着茶水，一边给火炉添柴。 大雪天，就是这么枯燥、乏味，连门都不能出，只能在家烤火。 洗漱之后，他最后在壁炉里加好柴，火炕已经热烘烘的，没有一点冬天的严寒。 躺在炕上，暖洋洋的被窝，让他有种被被窝封印的错觉。 屋里没了动静，屋外动静就显得大了起来。 屋顶传来窸窸窣窣声响，那是雪落到屋顶的声音，很细微，更多的，是林中树枝的晃动，让树枝上积雪掉落在地，发出“砰”的一声。 林天闭着眼睛也知道，肯定有一堆雪砸到地面雪上，紧的雪把地上雪砸个坑，松的雪落在坚硬地上，则溅得满地都是。 这样的动静时不时会传来一点，打扰不了林天睡眠，等他再次睁开眼时，窗外透进来的白光，已经把屋内照得通透。 他裹在被窝里，扭头看向窗外，外面纯白一片，看不到一丝杂色。 如果说昨晚还能看到一些黑色树枝和石头，现在，连树干都看不清晰了，入眼望去，全是茸茸的白雪。 嘶！ 他吸了口凉气，这雪，都不用去感受，光看着就觉得冷。 他缩进被窝，暖洋洋的被窝让他冰凉的心热乎起来，然后又看外面的雪，让自己冷一下。 这真是种神奇的体验，躲在温暖的被窝中，扭头就是厚厚的积雪，冷意扑面而来，却又在被窝里暖如初阳。 林天赖床了，一直到尿意憋不住，他才不情不愿起床。 还好，壁炉的火还没熄灭，昨晚塞进去的柴很耐烧，到现在还没烧完。 看了看室内温度计，只有22度，比昨晚降了5度。 他赶紧加了柴，把火熊熊烧起来，简单吃了早餐，穿上蓑衣出门。 外面风很大，特别是开门瞬间，寒风呼啸而进，吹得他打了个哆嗦。 看了看室外温度计，上面已经结了凝冰，擦开读数上积雪，发现已经零下30度了。 “嘶！” 他倒吸了一口寒气，摸摸头顶帽子，表面已经冻硬了，又干又硬。 小心下了台阶，趟着积雪去羊洞里看了看，这里气温还好，只有5度，今天赖床，没有及时来给洞里壁炉续柴，三只小羊已经冻得缩成一团，看到林天来了，咩咩叫个不停。 林天心中有些歉意，赶紧给壁炉升上火，又从内洞里掏出不少青储料，在火边升了温，才丢进小羊的食槽中。 为了让明天多赖一会床，他在壁炉里多加了柴，食槽里加满食物，便准备回庇护所，一天的事就算做完了。 回到庇护所，吃了午饭，他坐在窗户边的小桌前，泡了壶茶，看着外面的积雪发呆。 外面的雪还在下，像鹅毛一样一小团一小团，这个天气不适合外出，待着无聊，只能发呆度日。 室内又烧到了27度，温暖的环境和外面的积雪互相冲击，让他有种回到被窝的冲动，于是，他就回了被窝。 一觉睡到晚上，艰难的起来做了晚饭吃后，有了精神。 外面黑了下来，但雪太白，黑夜里也能看到模糊的白色。 他想睡觉，却因为白天睡得太多，现在睡不着，发呆了一会，他心中一动，从工具箱里拿出把石刀，又从柴堆挑了块木柴。 “发呆，还不如学学木雕。” 室内点着油灯，昏黄色的灯光，照得室内一片暖意，他借着灯光，打量手中的木材，琢磨该怎么下刀。 忙碌了一会，看着手中邋遢的木雕，完全看不出雕了什么，他心里一气，就气了一下，然后把木雕扔进壁炉里烧了，重新找块木材雕刻。 到了深夜，困意袭来，他不再坚持，缩回温暖的被窝，惬意的闭上眼睛。 时间没了意义，森林的大雪断断续续，已经达到一米深厚，林天出去喂羊，都不再趟雪，而是自制了雪橇，一路划去羊洞，喂了之后又划回来。 幸好他的庇护所建造之初考虑了千年一遇的山洪，选址地势较高，还加高了地基，铲雪方便，否则，现在都要被雪淹了。 回到庇护所，林天吃了饭，添好柴，让温度升到27度，然后熟练的坐到窗边，借着屋外白雪反光，开始雕刻。 桌子上，已经摆上了三个雕像。 目前来看，雕刻成功率百分之百，还没有一个失败的。 林天随手将手中又一次失败雕像扔进壁炉，拿起准备好的材料继续雕刻。 雕像，雕的是林天自己，或者说是过去的林天。 桌上第一个雕像，是一身修士打扮，脸上带着狂霸酷拽吊炸天的神色。 第二个雕像，一身现代打扮，身上带着无法掩饰的优越感，似乎看不起任何东西。 第三个雕像，气质冷漠，眼神冰冷，视天下如无物。 雕像排名不分先后，完全是想雕什么雕什么，有时候雕失败了又换一个想法雕，导致雕像前后看起来没什么联系。 只有林天自己知道，他雕的是以前的他，是物化的他。 现代装扮的雕像，是他第一次穿越，到了民国时期，那时他初出茅庐，认为自己是现代人，能吊打民国人，所以很高傲，不将所有民国人放在眼里。 那一次，他被傅青竹一眼看穿，被路平安询问了一顿，穿越者身份都不得不爆了出来。 现在回想，当时的他，也是丢失了普通人的状态，物化成穿越者，并以之为荣，认为自己高人一等，被现实把脸打肿了。 他总结，他不应该极力去做穿越者，而是应该把穿越者当成他的一部分，就像普通人也是他的一部分一样。 修士打扮的他，是有一次穿越到了普通世界，而他带着金手指修为，成了那个世界的无敌战神，动辄邪魅一笑。 他也是将自己物化，本来做什么都可以，偏偏把自己固定成无敌战神，专做装x的事，觉得很酷，后来不知从哪冒出一个个“普通小子”，把他打死在那个世界。 气质冷漠的雕像，则是他修为有成，在那次穿越的世界位高权重，觉得嘻嘻哈哈不符合身份，便学着那里的前辈宿老，摆着一张面瘫脸，见谁都一副冰冷模样。 现在想想，他都觉得好笑。 明明是前途远大的天才修士，只因为当上长老，便摆上了长老架子，老气横秋不可一世。 后来不知为何得罪了一个宗门新晋天才弟子，被这个弟子强势打死，成为人家立威的垫脚石。 经过几天雕刻沉淀，他已经明白，物化每时每刻都在进行，他当上长老，丢掉了弟子和其他身份，仅以长老自居，便是将自己从无限可能中局限在长老一职上。 他当时不以为意，还颇为得意，却想不到那种世界，长老一般不是主角舔狗就是主角踏脚石，他沉迷长老不可自拔，符合典型反派长老的表现。 于是，作为主角装x打脸的必备龙套，他就被收拾了。 这在现在看来没什么奇怪的，谁让他全心全意物化自己为长老，将这个角色各方面表现物化得登峰造极，主角立威，要找足够分量的人，当时的林天被收拾，完全合情合理。 他在庇护所里一边雕刻，一边回想曾经的记忆。 “唉，我物化成修士还不是极限，各种奇葩修士角色，才是我的物化前沿。” “要一个个斩杀过去，寻回丢失的东西，光斩杀物化修士这一类的角色，就是件繁杂的事。” 第793章 浇灌 簌簌... 细微的木屑摩擦声中，林天放下石刀，仔细打量手中雕像。 雕像栩栩如生，是穿着仙衣的“林天”。 “还行，雕了一个冬天，这手艺也算进步了。” 说是手艺进步，林天心里清楚，能雕刻出这么目中无人的“仙人林天”，和手艺关系不大，还是靠他对自己的认识加深。 一个人在无尽森林中生活，白雪淹没一切杂色，整个世界纯白一片，这样的环境，对他捡回普通的自己很有帮助。 越是回归普通，越能认识到曾经的自己有多离谱，越能将一个个或傲慢或怯懦的自己雕刻出来。 雕刻是一个不断解析自己的过程，剖析内心，让他看清为何当初会物化。 每每雕刻完一件雕像，他就能拂去一层尘埃，让他更敏锐看清灵魂深处的现状。 将雕像摆放在窗边桌子上，那里，已经摆了八十八个。 这是林天一冬天的成果，对他自己剖析的成果。 和以前相比，他显得平凡很多，不再有一丝仙气，举手投足，有种真实的质朴感。 屋外的雪开始化了，但化得很慢，森林里温度依旧很低，估计还要一个星期才能化完，入眼还是一片白色。 他收拾好庇护所里的粮食，微微摇头。 自从认识到生命的存在后，他就把目光从动物扩展到植物身上。 从更高角度看，植物也是生命，他当前不再吃荤，只是将动物视为生命，仍旧没把植物理所当然的看成生命。 这是他当前无法做到的，如今作为普通人，不吃荤，只能靠吃素维持生命，这是件无奈的事。 只有当不吃素也能维持生命时，他才能不再吃素。 或许，那时，他可以吃无机物矿物质，不再杀生。 据他推测，走这条路，一步步返本还源，最终，将不再从这个世界摄取物质，那时的生存，便只能依靠自身生产。 真我之后，应该可以一切自生，否则，他不知道自己到时该怎么维持存在。 现在吃粮食，林天都很节俭，绝不浪费一滴粮食，每一滴粮食，都来自一条生命，践踏粮食，便是对生命不敬，是不应该的。 他很清楚，这是吃的社会，所有高级生命的存在，都是消耗其他生命来维持。 植物吃有机质；动物吃植物、吃动物；人吃植物、吃动物、吃人，这是食的体系。 自然界中，物质能量转化过程有消耗，存在一个能量转化率，越是生态扁平化的世界，能量利用率越高，反之，能量浪费越高，其中，金字塔形浪费最大。 想直接接触到最初，他就要越过所有能量转化环节，吸收最初能量。 不吃人，不吃荤，慢慢不吃素，一步步走下去，境界到了，自然就可以不吃，若境界到了还吃，便是不思进取。 他试探过逐步减少对粮食的摄入，但到了一定程度，就无法再减少，每日必须摄入一定程度的食物，否则身体便会有恙。 若是食气，看着是脱离了食物，实则只是将食物换了种表现形式，效果不大，不食气时，终究还是要吃东西。 经过一个冬天消耗，粮食所剩不多，幸而春天到了，他可以找到自然生长的粮食，倒是不怕挨饿。 照例去羊洞喂了羊之后，看着逐渐长大的羊，他想着不能再喂了，该让这些羊自己学会生存，否则好好的野山羊喂成牲畜，救羊的行为反倒成为谋利的恶行。 这无关善恶，只是从修行角度看，他需要这样做。 离了羊洞，他打算去周围看看雪化情况，附近是否有足够的青草生长。 走到熟悉的草地，这里雪化了一些，地面露出些许嫩草，林天熟练来到那篷始终嫩绿的草丛前。 “一个冬天过去，还是这么翠嫩。” 他拨弄了一下草丛，让虚真魔神暗地里大骂不已。 他转生成草丛，苟全性命于森林，没想到遇到林天这狗东西，时不时就来薅一把，回忆起来全是伤心事。 特别是冬季，本来生长就缓慢，时常被大雪覆盖，林天还常常来掐草叶，把他的伤口暴露在大雪中，令他草寒。 他明白，或许是当初骚扰周正时，暗中动手脚将林天弄到白色空间，林天在骂人网络被揍得不轻，现在，这一切都是因果。 但虚真魔神知道也没有办法，被周正道德大道镇压，转世历劫无数次，只要不功德圆满，就会一直历劫。 所谓圆满，一是曾经造下的因果一一还清，因果还清，自身没有污点，才有底气处理别人的因果。 二是逐渐领悟圣人之心，成为合格的虚真圣人，这样才能让虚真圣位解封，从而功德圆满。 转身的一世世中，他逐渐明白了一个个物种的情况，一个个生命的需求。 他从没想过，人类研究的一个细菌泄漏，会对许多生命造成再灾难。 细菌、真菌、小草、花朵、小动物... 他曾被一种细菌感染，早早夭折，转世后又被感染，导致英年早逝，连续几世，转生为不同物种，都死于同一种细菌。 一次次死亡，让他逐渐感悟生命的真谛，渐入佳境时，忽然转生到了林天附近，他便知道，因果到了。 因果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作为虚真圣人时，就被因果烦累，转生普通生命，感悟正酣时，突然被打断，要还因果。 他无法抗拒，只能接受。 冬天过了，春天快到了，正是小草们发芽的时候，他以为林天该去折腾其他小草了，没想到还是盯着自己。 他不准备折腾了，这次草生，该咋长咋长，绝不控制在嫩芽状态隐藏自身，早点死了早点开启新的转生。 没想到这次林天竟然不掐了，只是拨弄一下就离开。 “难道林天转性了？” 虚真魔神心中一松，燃起新的希望，却见林天去而复返，还挑着两只木桶。 “他要做什么？” 虚真魔神莫名其妙，盯着林天一举一动。 噗... 一大瓢黄黑色液体浇下，虚真魔神懵了。 这是什么，他一清二楚，他从没想到，林天会这样羞辱他。 更可恶的是，他竟然觉得舒服不少，连周围的土壤也肥沃起来，恨不得立刻长几米高。 这是草的冲动，是草的本能，他现在是草，这种反应是正常的，但他本质却是有意识的虚真魔神。 他心里很抗拒，身体很诚实，这把他恶心坏了。 “可恨！可恨！” 他气得浑身发抖，枝叶根根立起，连草根都把附近的泥土攥紧了。 可他只是泥土中一株小草，什么都做不了，再难受只能接受。 林天见浇下粪便后小草支棱起来，看样子精神了不少。 “果然，以前忽视了这点，对小草照顾不周啊。” 心中有些歉意，他撸了这株草很多次，却没想过培养，实在不该。 于是，他又舀了一大瓢，仔细浇在小草身边，把周围都浇透。 “发酵了一个多月，腐蚀性应该小很多，多浇点没事。” 一瓢瓢浇下去，不止虚真魔神这株小草，其余小草也得到林天浇灌，一时间，这片草地臭气熏天。 第794章 愚蠢 浇完草地后，林天满意离开。 要不了多久，这里就是一片肥沃草场，他离开后，小羊们也有足够的食物来源。 他已经打算离开，在为离开后的事做准备。 回到庇护所吃了午饭，他照例到森林中逛起来，帮助一些有麻烦的小动物。 日子一天天过去，隔一天他就会挑粪水去浇小草，草场上草肉眼可见茂密起来，就连那株一直营养不良的嫩草，现在也高大许多，不至于被其他草抢走阳光。 这天，他在森林中闲逛时，一只画眉鸟忽然朝他飞来。 “救命！救命！” 小鸟不会说话，但林天能感受到小鸟的情绪，这是他明悟生命真谛时出现的本领，与生俱来，没有任何消耗，不需任何神通，就像耳听眼视一样。 似乎有些慌不择路，小鸟一头撞在林天胸口，有些迷糊往下掉，清醒过来后见林天袖子比较大，直接钻进林天袖子躲起来。 唳！ 一声鹰啼，林天抬头望去，树枝晃动，木叶乱飞，一只黑色雄鹰从天而降，落在林天身前不远处树枝上。 “可恶的两脚兽，把我的食物还给我。” 林天心中一动，感受着袖子里瑟瑟发抖的小鸟，看向雄鹰。 “杀生是不对的，你可以吃一些植物止饿。” 雄鹰惊疑不定的看着林天，“你能听懂我的话？” 林天点头，“这只小鸟很可怜，放过它好不好。” 雄鹰眼神一厉，叽叽喳喳喷林天。 “我是吃肉的，你叫我吃素？他可怜，我就不可怜，不抓回去，我的三个孩儿就要饿死了。” “到处是雪，好不容易发现一只食物，你说放过就放过？” 林天想了想，觉得这是只能交流的鹰，便想多努力沟通一下，但他也找不到好的解决办法，鹰总归是吃肉的，他不可能去抓一只小动物给鹰。 “你的孩子是生命，小鸟也是生命，不应该用小鸟的生命换你孩子的生命。” 鹰眼中透着高傲，“食物的命也是命？弱肉强食，自然规律，你别多管闲事，赶紧把食物交给我。” 林天眉头一皱，“弱肉强食？好，我现在比你强，你比我弱，你得不到就是得不到。” 雄鹰有些恼怒，扑腾着翅膀在树枝上饶了两圈。 “哼，两脚兽果然虚伪，你抢走我的食物，就是为了吃，还说什么生命，可恶。” “冠冕堂皇的家伙，抢劫都说得冠冕堂皇。” 林天微微一笑，“自然法则，我也在自然中，我做什么，都属自然法则，不需要你评价。” 雄鹰被林天的无耻镇住了，“卑鄙的两脚兽，我会记住你的，如果那只鸟没死，我会一直盯着，亲自抓回来吃了。” 林天心中一叹，用弱肉强食来解决问题，果然后患无穷。 他又不能直接将雄鹰杀了，那样，他和雄鹰一个德行。 “这样，画眉有多少肉，我给你多少肉，从此，放过画眉。” 雄鹰眼睛一亮，“好，只要你给我肉，我就放过那只画眉。” 林天直视雄鹰的眼睛，“说到做到，如果你做不到，相信我，我会让你看到自己的脑浆。” 雄鹰身子一颤，有些被林天吓住，但他很快便稳住身形。 “给我肉，我就不管那只鸟。” 林天右手抬起，将袖子里的画眉抖到怀内藏住，顺手拿出雕刻用的石刀。 “记住了，小鹰。” 他郑重看了雄鹰一眼，挽起左袖，右手一挥而下。 嘶！ 雄鹰眼睛瞪大，鸟嘴微微张开，不可思议的看着林天。 “记住了。” 他有些害怕林天，太狠了，对自己都这么狠的两脚兽，谁不害怕。 林天扯下一块碎布，将左臂包裹住，虽然麻布也被染红，但他脸色没有变化，仿佛受伤的不是他。 “只多不少，带走吧。” 瞥了雄鹰一眼，林天踏步离开。 一直到林天走远，雄鹰才敬畏叼起林天扔下的东西，仿佛上面还有林天的气息。 “可怕的两脚兽。” 林天边走边把石刀收起，心中一片澄净。 他雕刻木雕时，从未想过，有一天，这把石刀，会切在自己身上。 但想想这把石刀诞生的原因，他又有所明悟。 雕刻再多木雕，终究不是在自己身上下刀，哪会有真实的感触，他自觉已经斩杀了许多物化的自己，实际上，总有抹不干净的东西留在体内。 刚才那真实的一刀，仿佛斩去了某些东西，让他清明许多。 从怀里掏出小画眉，轻轻抚摸画眉的羽毛，让它安静下来，抓出几粒稻米，喂了小画眉后，小画眉颤抖的身子终于安静下来。 “呵呵，别害怕，危机过去了。” 画眉好像听懂了林天的话，用小脑袋蹭了蹭林天手心。 林天走远后，将画眉托起，放到眼前。 “安全了，该离开了，以后小心点，别再被别人抓住了。” 画眉轻轻叫了两声，不舍的飞起，绕着林天转了几圈，才慢慢消失。 林天回到庇护所，今天手臂受伤，不宜再外出。 他坐在窗前，抚摸着左臂，上面残留的痛感，告诉他今天发生的事是真的。 “看来，我大抵是进步了。” 他确信，放弃吃荤，是修为境界真的到了那一步，而非自己臆想。 所谓臆想，就是猜测更高境界的情况，然后在低境界时，就按高境界标准要求自己，以求达到更高境界。 就像他之前不吃素，他一度怀疑自己是因为看到高境界的情况，才要求自己不吃荤。 而非境界到了，自身不再寻求吃荤。 之前发生的事，让他看清自己，他确实进步了。 换做以前的他，别说是鹰，就是其他人这样和他说话，早被他碾成飞灰。 他惊奇的发现，他现在的行为，逐渐和以前拉开差别。 按以前的世界观看，他现在做的事，完全是个傻子，傻子都不一定这么傻，只有无可救药的人，才像他一样迂腐。 这是迂腐吗？ 如果是为迂腐而迂腐，那确实是迂腐，如果真有所得，便不是迂腐。 人生本来便没有意义，大多数人，连意义这一层次，都思考不到。 人们活着，只是随大众潜意识活着，受最根源的社会规则支配，人们甚至不清楚自己为什么活着，为什么死去。 该活着的时候活着，该死去的时候死去，仅此而已。 他现在有目标，在朝生命最本源的地方溯回，他觉得有意义，期间任何被人觉得愚蠢的东西，对他都是有意义的。 他不觉得愚蠢，人们只是不明白而已，总会有人明白的，不明白也无所谓，他不恼，专心体悟着其中所得，并乐在其中。 第795章 遇虎 春天到了，看着几只小羊欢快的在草地上撒欢，林天心中释然。 羊大了，终究是要走向自然的，他不可能一直养着小羊，眼前，也该离开了。 回到庇护所，将庇护所打扫干净，未来，这里可能会救下一些误入森林的人。 将门仔细关好，他不再留恋，转身大步离开。 没有方向，就朝着太阳的方向走，日出而行，日落而息，有着丰富的森林生活经验，躲避小动物对他不是难题。 “嗯？” 他两耳微动，听到一丝轻微的叫声。 这叫声微弱，奄奄一息，经验丰富的他，知道这是有小动物受伤，命不久矣。 这个倒是不用躲避，循着声音走去，在一处隐蔽的洞穴中，他看到一只趴在地上的老虎。 老虎也发现了林天，但老虎没有任何动静，耷拉着眼睛，有气无力的哀嚎一声，又闭上了眼睛。 林天在远处仔细观察，发现这只老虎体型偏瘦，肋骨清晰可见，似乎已经饿了许久，照理说，饿虎凶猛，看到人不应该无动于衷。 他走上前，闻到一丝血腥味，定睛一看，原来老虎两只后腿受了伤，黄黑的毛发条纹之间，有团黑褐色血污，林天都能闻到轻微腐烂的气息。 “啊呜！” 一声怪叫，老虎肚子轻轻晃了起来，林天眼睛一动，发现原来是埋在老虎腹部的小老虎。 随着这只小老虎抬起头，另外两处白毛也动了动，露出两个圆溜溜小脑袋。 这是一只母虎，带着三只小老虎，三只小老虎年纪不大，圆圆一小只，和一只普通成年猫差不多。 林天打量了一下，应该只有三四斤的样子，身上还带着茸毛，出生时间不超过两星期，耳朵还贴在脑袋上。 老虎的孕期三个多月，也就是说，这只老虎是在冬季前怀孕的，可能在十月份或十一月份受孕，她挺过了冬季，到了快春天的现在，才将小虎生出。 而原始森林的冬天，显然不是食物泛滥的季节，这只母虎到了深冬，行走在积雪一米多乃至两米的森林中，想捕捉到猎物很难。 林天看着母虎后腿上的伤口，猜测这应该是强行捕杀某种猛兽，或者抢夺其他猛兽的猎物，引起了争斗，输赢不得而知，但伤口却留了下来。 他试探性走近几步，母虎没有其他动作，眼皮也没有睁开。 林天凭借磨练出来的感应能力，几乎感应不到母虎的气息。 这只母虎快死了，积雪正是融化的时候，森林里气温很低，没有食物，受了重伤，还养着三只出生没多久的小虎，这只母虎能活到现在，林天已经很惊讶了。 他走上前，三只小虎“啊呜啊呜”的叫起来，声音尖锐，像变声期的男孩嗓音一样难听，凌天能感受到，小虎在试图驱赶林天。 林天伸手，将还含着虎乳的小虎提起来，挼了挼小虎茸毛。 很轻，三斤多点，比他预测的要轻。 母虎还是没有反应，林天放下心来，慢慢伸手放在母虎头上，冰冰凉凉的。 母虎勉强睁开眼睛，看了林天一眼又闭上了。 这只母虎连睁开眼睛都困难，她的确快死了。 揉了揉几只圆溜溜的小虎，他沉吟了一下，叹了口气。 放下包裹，带着石斧，他去森林里搜集木柴。 冬天的森林里，倒下的树木很多，经过一个冬天，许多树木已经干枯，倒是不必再费心砍伐，只是树木很粗，依旧需要斧头劈开。 收集好木柴，用干枯的松针点火，很快，老虎洞穴就温暖起来。 几只小虎看着明晃晃的火焰，歪歪扭扭离开母虎，挪到火堆旁爬起来，舒服的晃着小脑袋。 有只看起来比较笨的，还伸爪子去掏火焰，吓得林天赶紧揪住小虎后脖颈，一把拎了出来。 这几只小虎应该是被冻坏了，之前趴在母虎身边，只是因为母虎身上还有温暖。 又添了些柴，火焰逐渐烧大起来，约莫二十多度的样子，林天就不再烧大。 他将母虎搬到火堆旁，母虎没有一点反抗，软绵绵的，像块虎皮袄子一样，就是浑身骨骼比较咯人。 在外面找来积雪，放在石锅里化水烧开，他开始清洗母虎伤口。 这是件繁琐的事，伤口已经腐烂，好点的地方也发脓了，需要一一清洗、去除。 忙碌了好一会，才算将伤口处理干净，他在伤口处撒了点自制伤药，又从包里拿出麻布煮沸烤干后，将母虎伤口包扎起来。 他也不知能不能救活母虎，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想了想，他又烧了一些开水，温度适宜之后，给母虎灌了点，免得渴死了，也不知道这只母虎多久没吃东西，他不敢再多做其他动作。 做晚饭吃时，几只小老虎看着林天碗里直流口水，林天看乐了，挑了一些给小老虎，哪知小老虎嗅了嗅根本不吃。 林天知道，老虎是肉食动物，基本只吃肉，而小老虎现在牙都没长齐，是喝奶的时候。 看了看母虎，显然是指望不上了，他白天的时候在外面逛了一圈，没发现有哺乳期小动物，现在只能用传统的办法。 淘了些米，他开始熬米汤。 没穿越前，贫穷时期买不起奶粉，好多小孩都是喝这个长大，他知道这不能提供小虎需要的所有营养，但先顶一顶，万一母虎好了呢，万一在后面的日子发现哺乳期小动物了呢。 不出所料，小老虎不喝米汤，舔了几下就无动于衷。 林天不管，直接抱起来，一个一个灌，差不多了再松开。 非常时期，哪里还让它们耍性子，他就连母老虎也没放过，给母老虎灌了许多，要不是怕噎死母虎，他都想直接喂米饭。 小老虎不记仇，没头没脑的，被灌的时候还啊呜不停，灌了之后又屁颠屁颠跑到林天身边，围着火堆坐下来烤火。 林天不理，找个洞穴，用石头垒了架子，再搭上几根长木，做了个简易床，铺上干枯的松针，再覆盖上一层麻布，在火堆里添好足够的柴，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醒来，他感觉胸口沉重，呼吸困难，身子僵硬得难受。 睁开眼，发现三只小老虎趴在他身上，胸口上躺着两只，腿上靠着一只。 一只三斤多，三只小虎压了一晚上，让他有些血流不畅。 扭头看了看火堆，只有一些零星的火星亮着，洞里温度降到了三四度，冷飕飕的。 伸手揪住小老虎后脖子，一一提下来，他活动了下身子，重新将火堆点起。 等到温度升高，几只小老虎不再纠缠他，围着火堆烤起火来，林天这才有空观察母虎情况。 摸了摸母虎脑袋，他感觉母虎血肉跳动有力不少，不像昨天那样死气沉沉，查看伤口，伤口处出现结痂痕迹。 看来，这只母虎的情况，稳住了，接下来，就要慢慢休养，只是，两只后腿剔除了不少腐肉，很长一段时间，这只母虎都将失去行动能力。 第796章 世事奇妙 母虎睁开眼睛，铜铃大眼看着林天，没有龇牙，显然也知道是林天救了她。 她还用大脑袋蹭了蹭林天，有些讨好，虽然动作有气无力。 林天笑笑，给母虎换了药，重新包扎后，开始做早餐。 吃了后，照例熬了稀饭米汤，灌了三只小虎，然后端到母虎面前，将母虎摇醒，示意母虎吃。 母虎垂下脑袋，吃着粮食，林天看得出来，母虎食欲不大，吃了几口就吃不下，但还是强行将剩余的米饭全吃了。 林天沉默，但他也没办法，他不至于去捕猎肉食给母虎，那不符合他的道。 加好柴后，他将三只小老虎从身上拔下来，放到火堆前，便外出寻找哺乳期小动物。 冬未走远，春未走近，外面冰冷依旧。 走在森林中，时不时能听到水流之声，或遇到一个个水潭。 这些都是积雪融化后形成的水源，要不了多久，就会浸入地下，带着来自天空的矿物质，然后长出草丛，让森林郁郁葱葱。 林天把四周都走遍了，没有发现小动物。 更远处也是如此，现在处于冬眠的尾巴，许多小动物出来也没有食物，都躲在自己洞穴里窝冬。 当然，林天更倾向于，这里是老虎领地，之前老虎活跃在周围，早已将周围的小动物吓跑了。 无奈，他只好找了些干柴带回洞穴，再找一些稀有药材，用来制造伤药。 一晃几天过去，好消息是母虎终于出奶了，连续吃了几天粮食，母虎精神好了很多，虽然还不能动，但总算能解决小老虎吃饭问题。 坏消息是，奶质很差，小老虎饿了几天，根本不够吃，而母虎吃粮食，身体也不见圆满，伤势恢复缓慢，依旧一身肋骨。 林天知道，食肉动物需要肉食，吃其他食物只能维持最低生存，没有其他好处，连基本营养物质都无法提供，还会消化不良引发其他疾病。 三只小老虎灌几天米汤，身体也开始发育不良，走路都还摇摇晃晃，虽然跌倒在地的小老虎很可爱，但却是疾病换来的。 他叹了口气，每天都去外面试图找到哺乳期动物或者一些死去的小动物尸体，奈何，冬季的食肉动物比他更艰难，早就将大自然的馈赠掏光了。 眼看情况好转了一点，又开始不断恶化，林天面临一个艰难选择。 要么，不再管了，任由四只老虎自生自灭；要么，破坏自己的道，去猎杀小动物。 他清楚，一旦猎杀其他小动物，他就会扭曲自己心灵，救治老虎的本心，也变成因为能从老虎身上或精神上获得某种东西，而去猎杀其他生命。 “诚意，正心！” 他想着这两点，心中出神。 心正，自然什么都是正的，心歪了，再正的事，也会做歪。 他思考许久，还是决定不放弃几只小老虎。 人一生，总会遇到很多事，以前，他或许还会畏畏缩缩，怯而不前。 修行到如今，他不再退缩。 于是第二天，母虎惊奇的发现，林天做的粥饭里，竟然多了肉。 接下来的日子，有了血肉供养，虎乳逐渐恢复正常，几只小老虎吃饱了就跑到火堆边围着林天排坐坐，嬉戏打闹。 林天看着几只健康的小虎，一脸欣慰。 他最艰难的时候，也没有想过抛弃哪只小老虎，减少开支，从而让剩余的小老虎正常长大，那不符合他的生命观，也不符合他的道与德。 揉了揉几只小虎，他颤巍巍的走到母虎身边，日常换药之后，就躺着休息了。 母虎的伤口慢慢愈合，虽然还没有恢复以往的矫健，但不进行猛烈厮杀，日常活动已经可以勉强进行了。 三只小虎也长到小狗大小，喜欢围着林天跑来跑去。 母虎开始带着小虎训练，教授一些捕猎技巧，有时候，也会带小虎去外面的世界逛一逛。 随着天气变暖，三只小老虎也会调皮的跑出去，四处疯玩一遍又跑回来，经常因此被母虎一阵咆哮。 这天，大虎忽然从屋外面冲进来，得意的叼着一只老鼠在二虎和三虎面前炫耀，母虎叫了一声，大虎不理，它一脸兴奋的冲进林天洞穴，将老鼠放在林天床榻前，啊呜啊呜直叫。 往常，它们来到林天的洞穴，都会被林天抚摸脑袋，今天，大虎带来猎物，期待林天能夸奖夸奖他，最好能挠挠脖子。 只是，今天似乎有些不同，不管大虎怎么叫，林天也没有动作，只是以一个奇怪的姿势盘坐在床上，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啊呜！啊呜...” 大虎的声音引来母虎注意，她带着正在训练的二虎和三虎进入林天洞穴。 看到林天的时候，母虎愣了一下。 捕猎多年的她，一下就看出林天的不同。 她一跃跳上林天床榻，把耳朵贴在林天胸口，想听到熟悉的动静，可贴了许久，也没有听到平时听到的震动。 二虎和三虎也察觉不对，焦急的在地上转圈圈，抓耳挠腮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大虎伸出爪子，拨了拨林天手臂，想要林天和以前一样找他们玩耍。 可这次没有林天阻拦，他轻易拨到林天手臂，感觉硬邦邦的。 母虎发现大虎动作异常，也伸出爪子，将林天衣袍扒开，却没有看到林天胸膛，只有一副空荡荡的骨架。 母虎愣住了，她连忙扒开林天衣袖和裤腿，看到的是一个个木质支架，之前支撑林天行动的，就是这些木质支架。 她看着林天下肢的骨骼，上面已经出现了灰质，说明这种情况已经很久了。 二虎和三虎也看愣了，呆呆仰着圆溜溜的大脑袋，像宕机了一样。 林天除了头颅，其余身躯早已空空如也，生命，也早已熄灭。 “嗷呜...” “啊呜...” 四只老虎在林天洞穴里吼了起来，带着莫名的悲伤。 第二天清晨，母虎带着三只小虎走出洞穴，合力刨出一个深坑，然后叼着林天的衣物，将林天放入其中。 几只小虎低下脑袋，小心翼翼的蹭了蹭林天头颅，然后在母虎的带领下，扒着泥土将林天覆盖。 这是母虎从族群里听说过的传说，两脚兽死后，都是埋在土里，据说这样两脚兽未来会有好的一生。 母虎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她希望是真的，所以，她带着懵懵懂懂的三只小虎，将林天埋在这里。 母虎叼来一块木牌，用爪子在上面费力划了几下，然后带着三只小虎挖坑把木牌栽起来。 这也是来自两脚兽的传说，她以前并不理解，现在，忽然懂了一些。 栽下木牌，将来回来时，也能找到林天的位置，不至于想看林天都看不到。 “嗷呜...啊呜...” 森林里，再没有林天的身影，只有时不时响起的虎啸。 ... 庇护所中，壁炉里柴火噼里啪啦燃烧，让室内温度保持在舒适范围，内侧的木床上，正躺着一个人。 忽然，这人眼睛睁开，眼神还残留一丝空洞。 “我没死？” “削到那种程度，只剩一颗头颅了都不死？” 看着熟悉的庇护所屋顶，林天有些不可思议，他爬起身来，双手胡乱摸着身体和双腿，那真实的触感告诉他，里面没有木质支架，他也不是骷髅。 “怎么回事，成为小羊是真的，成为蝴蝶也是真的，我成为了自己，总不会是假的吧？” “到底什么是梦，庄周梦蝶，我梦我自己？” 第797章 梅城 林天百思不得其解，他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不知不觉使用了神通，否则怎么会出现这种怪事。 只是他清楚，他已经很久没有使用过神通，连修为都封印了，现在和普通人没有区别。 除非什么东西，是封印也封不住的，这可能吗？ 虽然疑惑，但想起之前以身饲虎的情况，那真切的实感，又令他难以忘怀。 仿佛，他真的曾经出去过一次，遇到那几只虎，然后主动做了那些事。 这是他化身其他动物第一次死，他穿越众多世界，死的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唯有这次，令他死而无憾。 可遗憾？为什么会有遗憾？为什么又没有遗憾？ 求而不得，是遗憾；心无所求，便无遗憾。 岂不是说，他以往每次死亡，都有无法满足的事，所以遗憾，是死亡打断了他所有想法。 “呵呵，呵呵！” 他坐在床榻上，忽然笑了起来。 人什么时候会没有遗憾呢？应该不会有这种时候，但人终究是要死的，所以死的人，或多或少都会带着遗憾离去。 而他舍身饲虎，竟然死得无憾，这真是妙不可言。 都是死，竟有不同死法。 可认真来看，他带着遗憾死亡，不也是以身饲虎吗？ 不过，饲的不是真的虎，而是欲望之虎，为了所求，心甘情愿付出一切，包括生命，最后仍不得满足，所以遗憾死去。 反而他饲了真虎，能无憾离去，只能说比起真虎，人心欲望之虎，更为可怕，更不满足。 为何都是心甘情愿，却出现两种不同结果？ 林天思考许久，认为是人有所求的时候，便始终得不到满足；无所求的时候，偏偏能得到满足。 追求越多，越空虚，越空虚越去追求；追求越少，越充实，越充实追求越少。 这真是奇怪的结论，看着就不靠谱，偏偏找不到其他解释。 他纠结好一会，只能暂时得出一个浅显的结果。 容易知足的人，就容易没有遗憾，淡然宁静；不知道满足的人，永远欲求不满，然后被欲望驱使，成为欲望的工具。 他重新整理好床榻，清理庇护所。 惊奇而又预料之内的是，庇护所似乎早已被清理过，似乎舍身饲虎那次离开的记忆，是真实的。 “我或许，在什么奇怪的环境之中，亦或者，我现在处于一种神奇状态。” 他看不出真相，便不再深究，带好粮食，继续出发。 照样顺着太阳升起的方向前进，走着走着，熟悉的环境慢慢出现，到了后面，一些人为砍伐痕迹出现在他眼中。 他走到一个干枯的树桩前，伸手摩挲着树桩上的砍伐痕迹。 是石斧的砍痕，是他曾经砍过的树干，和他记忆中一模一样。 他心中有些异样，朝着记忆中虎洞方向走去。 距离目标越来越近，场景熟悉的点也越来越多，终于，他看到那个隐秘的山洞。 不知为何，他心中竟有些忐忑，这忐忑没有来由，让他动作都轻微了很多。 走近之后，山洞外围彻底映入眼中，和记忆不同的是，门口旁边多了块木牌，上面有些杂乱爪痕。 他没有多想，看到熟悉的场景，已经迫不及待想进去看看。 “大虎、二虎、三虎！” 他像记忆中那样喊了三声，风一样进入山洞。 山洞一片寂静，没有小虎跑出，也没有看到趴着的母虎，倒是火堆处还残留着草木灰，但已经彻底冰凉，甚至还覆盖了一层灰尘。 林天心中一震，伸手在草木灰上触摸，手指染上一层暗黄色灰尘，这灰尘已然很厚，像尘封已久。 “时间过去了很久？” 他有些不解，难道他死去后，再次醒来之时，两者不是一瞬间？ 进入曾经他的洞穴，他看到自己的床榻，上面也覆盖了一层厚厚的灰。 他走过去，按了按床榻，搭建床榻的实木还硬实，没有腐朽，这让他心里松了口气。 还好，过去的时间虽长，却还在容忍范围内，若是连实木都腐朽了，他不敢想象自己这一死过去了多长时间。 心态轻松了，他重新将山洞游览了一番。 一模一样，和他记忆中一模一样，连一些小虎调皮留下来的痕迹都没有区别，甚至还能看到一些虎毛，那是他曾经给母虎清理伤口剔下来的腐肉。 “太真实了，我可能真在某个时间段，舍身饲虎了一次。” 他又想起曾经化身小羊和蝴蝶那两次经历，或许，那两次也过去了很长时间。 走出山洞，要离开时，那块陌生的木牌一晃而过。 “如果那次是真的，那么多出的木牌，代表了什么？” 他站在木牌前，看着上面凌乱的爪痕，不知道想到什么，幽幽一叹。 “过去了，就过去了。” 想着里面埋得的是自己，而自己站在自己墓碑前感慨，他感觉有些滑稽，又有些诙谐。 继续上路，他跟着太阳前行，一路跋山涉水，终于再次看到人烟。 “打开面板，查看地址。” 他久违的打开面板，看到自己所处的位置，叫梅城。 瞥了一眼自己的欠款，或许此时该叫负债，他已经懒得去看具体数字，只看最后面的单位。 “兆，还好，是兆，没到亿兆。” 他走进城中，一下吸引了行人注意，不管做什么的人，都情不自禁将视线投射林天身上。 实在是林天这一身，太过潮流，和城里人完全不同。 一双杂草编织的草鞋，麻布制成的宽松长裤，由于缺乏金属针，林天是用麻绳缝制，所以看起来粗犷原始。 衣服没有用纽扣，更谈不上拉链乃至更先进的智能拉链，只是左右一交，腰部缠根腰带，活脱脱古代流浪汉。 幸好林天脸是干净的，头发也只是粗大一些，用草绳简单束在身后，除了太潮一些，还能看下去。 有人向林天竖起大拇指，“哥们，你真犀利。” 有衣着华贵的女子，带着浑身香味避开，“咦，好大的味道，老远就闻到一股穷人气。” “是啊是啊，咱们离远点，刚才看到他，我都要吐了，好像有股酸臭味往鼻子里钻。” 林天诧异的看向几个走远的女子，她们确实打扮精致，面容甜美，即便一脸嫌弃，也掩盖不了脸上的艳丽。 只是林天想不到，活在这个世界，竟然还有嫌弃人穷的人。 不都是负翁嘛，区别只有负的多与少。 第798章 普通人常态 或许林天的打扮真的太犀利，又或许这样穷酸的打扮，刺激了什么。 林天忽然想到，那些物欲不高的人，不追求华丽的服装、奢侈的住所、安逸的生活，也不想多欠债的人，或许就像他一样。 如此一想，再联系一想那些如同几个女子一般的人。 嘶！ 他心里一叹，不知如何看待这些人。 在一个欠债的世界里，不愿欠债，不多欠债，竟然也成了一种罪，成了被排斥的理由。 如果林天跟着一起欠债，或许，那些人就舒服了吧。 他背着包裹，走在繁华干净的大街上，总是避免不了人们的目光，其中，最多的，是和那几个女子相似的目光。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人心呐！” 他走进一处房产分配处，找到面板上预约的人，要求安排一处住所。 安排房子的是个中年男人，他看着林天的样子，直接给林天安排东巷49号。 嫌弃的给了林天一张卡，中年男子将林天送出房产分配处，竟有种送走神经病的感觉。 林天回头看了一眼中年男子，确信自己的感觉没错。 他忽然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有病？” 中年男子一愣，连忙摆手。 “没有没有，你做什么是你的权利，节俭一点也是美德，我很赞成。” 他一脸笑容，林天却能从笑容中读出嘲笑。 是的，中年男子嘲笑林天。 在一个所有人负债的地方，不少人以负债多为荣，反正又不需要还，只是记账而已，还不了就用未来的东西还。 反正从出生开始，便一直欠债，打工是还不了债了，创业还会背负更大的债，不如好好享受人生。 抗拒这样做的人，就是另类，就是傻子。 林天看到了中年男子的心声，他顿了顿，没有再说话，背着包裹，按照面板上提示的地址，朝东巷49号走去。 梅城最大的特色，就是这里的梅花。 这里是梅花开得最好的城市，花瓣芬芳，饱满有力，在冷冽的冬天，别样娇艳。 林天走在路上，都能看到绿化带里满满的梅花树，白色积雪上，一朵朵淡粉夹杂白色的梅花绽放，确实好看。 再加上梅花树显黑的树枝，倒真像水墨画一般。 梅花味道不重，甚至没有什么味道，但走在梅城中，能隐约闻到梅花的气味，仔细寻找，却又找不到来源。 林天都不清楚到底有没有梅花味，或者是梅花太多，人们自己想象出了梅花味。 路很长，林天转了两次无人飞行器，终于到了东巷49号。 这里，按“正常人”的话说，应该是贫民区。 土气而古老的砖房建筑，竟然还是泥土烧制的红砖，没有一点新材料，没有空间电梯，上楼下楼得走楼梯，一点也不现代。 林天不排斥住好房子，但被分到这里，他也懒得再去换。 看着自己身上的打扮，林天怀疑，那个分房的中年男子以貌取人，认为他是喜欢贫穷那类人，所以把林天分到这里。 天色已晚，冬天还没走，外面看不到人，林天走到49号，用古老的门卡打开门，想着那些价格昂贵的房子，直接用权限开门，没有面板允许，外人都进不去。 “虽然还不错，但对比起来，还真是陋室啊。” 没有隔离法阵，没有隐匿法阵，那些有修为的人，神识一扫就能看清屋内有什么。 虽然有智能法律，可以申请法律裁决，可若是否连别人探查都不知道，又怎么做到用法律武器保护自己。 他看了看房子，两层楼，一人住绰绰有余，居住没什么问题，比之前住的庇护所好很多。 肚子饿了，他打算随便做点东西吃，累了一天，准备就好好休息，其他事明天再说。 走到厨房，有古老的电磁炉、煤气炉、煤火灶、柴火灶，还有先进的食物自动制造机。 看得林天眼花缭乱的，怪不得厨房大。 他仔细看了下厨房，柴火灶有使用过的痕迹，附近还垒着一些干柴，就决定用柴火灶。 可就在他搭好柴，准备点火时，柴火灶前凭空出现一道提示。 “请开通使用权限，初次开通，有新人大礼包，包月送三天，包年送一月。” 林天动作一顿，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在野外也没有出现这种情况啊。 看到提示右上方有个小问号，他点开问号，发现是收费清单。 城市废气排放处理费、城市空气污染处理费、城市废热处理费、城市辐射处理费、影响他人费、市政管理费... 密密麻麻一大串名目，每个收的不多，累计起来就不少了。 林天仔细阅读，发现在森林里不收，只是因为包含在露营里了，他在外面流浪，自由度很高，所以没有明确的收费项目，都被视为露营，所有过程都计算了破坏自然费用。 他叹为观止，不得不竖起大拇指。 没有煤炭，他掠过煤炉，走向电磁炉，出现提示要开通电费、环保费、电热费、电损费... 其他林天都能理解，他点开电损费，原来是电发出来存储之后，会逐渐流失，传输时，损耗不小，电流进入用电器后，使用过程也有损耗。 林天使用到的，是多次损耗后的电流，但电厂发出的，是损耗之前的电流，计费是按照没损耗之前的计，使用过程中一系列损耗造成的能量排放也要记在林天头上。 逻辑很简单，你不使用，电就不会发，就不会造成浪费和排放，始作俑者，是使用者，电厂是无辜的，若是无人使用，电厂长时间没有收益，自己关闭就是。 也就是说，电厂的存在，其实是用电的人造成的... 林天惊为天人，这逻辑，没有错，太tm合理了！太tm正确了！ 他心中不知道什么心情，只觉得有理走遍天下，这一切，合情合理合法，都是应该的。 他想使用煤气灶，要打开煤气时，同样提示要取得使用许可。 当然，获得使用许可是要帝国元的，持有此证一天，就要缴纳空气污染费、煤气保险费、公共安全保险费、废热处理费，易燃易爆品保证金... 林天看着这个证，觉得这个证更先进。 只要有证，必须每天交费，不交费就吊销，这哪里是证，这是印钞机啊！ 他总认为自己心境强大，便是作为普通人，也看淡了许多事情。 但这个世界发现的新东西，还是会不断刷新他三观。 他一一试探屋里的东西，所有生活用品，都有垃圾处理费，也就是说，那些生活用品，最终在林天离开时，都会沦为垃圾。 林天使用越久，生活用品沦为垃圾的程度越大，处理费越高。 必须每天都交处理费，哪天林天不住了，拍拍屁股走人，这些物品会有专门的垃圾处理基金来解决。 当然，保险费也是不少的，主要是因为使用生活用品时，人总是会莫名其妙出现意外，比如被牙刷捅伤牙龈，让被子捂住窒息，牙膏过敏中毒，床垫过硬或过软引起骨骼病... 这些因使用生活用品可能会带来的坏处，都要买保险，买了保险，这些生活用品引发问题时，就有专门的基金解决。 当然，要是没出问题，那皆大欢喜，但人不能侥幸，不能期待意外不会降临，这样不人道，所以保险还是要交的，都是为了人们好。 林天突然笑了一下，人在无语的时候，的确会突然笑起来。 “强！强！强！” 他连赞三声，之前以修士的身份游历，他还真没注意这些，因为这些他都不需要了，没想到作为普通人，遇到的问题这么多。 他干脆不理会，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任由智能扣款。 吃饱喝足，舒服的躺在床上闭着眼睛。 “随便吧，我自做我的，哪管他洪水滔天。” 第799章 体验馆 “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 清晨，林天是被一阵阵洪亮的歌声叫醒的。 他坐起身，掀开窗帘一角往外看去，不远处是一座老居民楼，材质古朴，没有一点科技含量，有种无法形容的土气。 歌声，就是从居民楼下传来的。 他知道，这或许是这个地方的先锋组织在进行日常活动。 先锋组织很庞大，除了他之前知道的歌唱活动、先锋公益，或许还有他不知道的东西。 林天随便做了点东西吃，就准备去看看情况。 由于走路收费的缘故，即便是白天，除了那些不在乎欠款的人，很少有人在外面逛，林天遇到的人不多。 到了居民楼附近，人多了不少，他看到一座破旧的库房，外面挂着牌子“老年活动中心”。 歌声，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这里，没有人值守，人们进出自由，林天跟着进入的人群，也进了仓库。 进来一看，他发现除了唱歌的人，还有一些摆摊的人。 有的卖小吃，有的卖玩具，有的卖服装，还有卖家具的。 他找了个卖家具的摊子，看到张椅子，蹲下去询问。 “这椅子怎么说？” 那老板坐在摊位后，瞥了眼椅子，“上一个住户交了十年保险，还有三年时间，你就付两年半的保险吧。” “这期间使用，不需再交保险，临到期的时候，如果你还想用，就自己交保险，不想用，就通知收废品的收了。” “要是用不到期，可以来我这里退，不过我只退有效期的三成，你用过的时间不退。” 林天心中一动，明白了这个地方的交易模式。 这个世界所有物资，都可以由智能政府提供，但住户购买各种服务时，预料不到什么时候不需要，所以购买的服务往往有溢出。 此时丢掉产品觉得浪费，继续使用又没必要，便催生了新时代商人。 他们将人们不需要的物资低价回收，然后涨一点价转卖给别人，这个价格比智能政府那里边便宜，还灵活，所以市场也不小。 他对人们的生活智慧感到赞叹，只要有需求，就会有人做起来。 他在摊位上看了看，发现很多物资都是二手以上，甚至有十手之上的。 老板无所谓的对林天介绍道：“这有什么奇怪的，许多人听说了我们这里，都会来这里凑热闹打卡，想体验贫穷是什么样子。” “他们哪知道什么是贫穷，来了都不知道逛二手市场，直接去智能政府购买全新物资，各种保险一交就是十年二十年。” “呵呵，结果远离了繁华的生活，来这里体验几天就受不了了，纷纷要离开，那些好好的家具，还没拆封就成了二手，大家伙也不嫌弃，我们只好收过来。” 老板拿起十手的小桌子，将细节展示给林天看。 “你看上面，一点划痕都没有，那些小年轻，估计都没用过桌子，只是认为需要有张桌子，就买了桌子。” “我们后来在网上发布了贫穷体验攻略，有些节俭的小年轻才知道这里，可惜，买了没几天又来卖了。” 林天若有所思，“这里经常有人来体验贫穷？人还不少？” 老板点头，“先锋组织的宣传力度很大，把这里介绍成最贫瘠的城市，让许多过惯了好日子的年轻人跟风好奇，他们不知道什么是贫穷，才想来体验一下。” 林天理解的点头，在外面的城市，想要什么直接拿走，钱就记账，根本没有消费压力，物质的极大满足，很难让人出现贫穷感。 或许，就像现在，贫穷，已经成为一种稀有的体验，必须要去专门的地方，花费额外的金钱，才能得到体会。 他忽然有些想笑，想体验贫穷，还得花钱，不花钱连贫穷都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这真是个光怪陆离的世界，许多事都新奇无比， 老板看着林天，会意的笑了笑。 “你也是来体验贫穷的吧？” “你放心，我不坑你，从我这拿的东西，你离开时找我回收，我绝不压价，有时间找我，我还可以带你去体验贫苦大众的真实感受。” “有我这个本地人，绝对可以让你体会到真实的劳动，也能明白生活的艰难，让你这次体验物超所值。” 林天有些哭笑不得，“这是什么服务，我先看看，不合适我可不要。” 老板来了兴趣，打开面板操作了一下。 很快，一个粗布麻衣的年轻人走了过来。 老板连忙向年轻人招手，“小何，来来来，这位小兄弟是来旅游体验贫穷的，他想了解一下贫苦的真实情况，你带他看一下。” 他搂着林天的肩膀，向小河使了个眼色。 “记得，要去最真实的体验，那些糊弄人的东西，就别糊弄小兄弟了。” 小何朝林天会心一笑，抱着胸脯保证。 “兄弟放心，钱老板发话，我肯定带你去最真实的场景，你要不满意，就让钱老板找我麻烦。” 林天想了想，原本打算先看看这个地方教唱歌的先锋组织情况，现在发现这些摊贩，不如去了解一下。 “好，我叫林天，见过钱老板，何兄弟。” 小何咧嘴一笑，对钱老板道：“嘿，还得是城里人，说话就是好听。” 他对林天道：“你放心，咱说到做到。” 客套几句后，小何带林天走出仓库，穿过居民区，走向另一座仓库。 林天看着这个新仓库，和其他仓库没什么不同，就是比较高，门前挂着张牌子，劳动体验馆。 仓库面积很大，大概有二十平方公里，不知道什么时代的旧建筑，看起来挺大，进出的人还不少，都是气质不错的青年男女。 进入体验馆，里面被一间间大房子隔开，墙壁是不透明黑色，门上带着编号。 “这是我们根据客户消费，制定的不同等级体验馆，有天地玄黄四级，你是钱老板朋友，咱们就去天字号体验馆。” 小何看林天好奇，就随意解释了一下。 林天仔细看了看，发现这些体验馆都有一个淡淡的“黄”字。 他拉住小何，意味深长的道：“何兄，我对这些还挺好奇，不如就从黄级开始看起。” “只有知道黄级这类体验馆，才更能体验天级体验馆的好处啊。” 小何微微一笑，没有拒绝。 “你是贵客，你说了算。” 第800章 吃苦 两人走到一间无人使用的体验馆，小何打开权限，带林天进入。 “这是一间黄级体验馆，功能不多，我给你介绍一下吧。” 小何开启体验馆，整个体验馆运作起来，屋顶的模拟天空，四面墙壁是模拟荒野，看起来十分真实。 “黄级能体验的就是原始种植，让人们明白以前种植是一件多么辛苦的事，从贫穷走到如今，我们付出了很多。” 小何微微感叹，示意林天跟着他体验一下。 林天看着眼前的体验馆，约莫一亩地大小，里面是真实的大地，不同的是，地里有规律的铺上红毯，一行行一列列，十分整齐，将土地划分成一个个小格子。 小何挎上一个皮包，递给林天一把锄头，带林天走上红毯。 选了块格子，小何把林天手中锄头拿过来，在地上挖了个坑，从皮包拿出瓶矿泉水浇到坑里，然后从皮包里拿出一株青菜，仔细种在坑里。 “你看，种菜的时候，要把菜根压紧，这样菜苗成活率才高，浇水也是必不可少的，可以为菜苗定根期提供充足的水分。” 林天看着脚下干净的红毯，再看看土格子里疏松肥沃的土壤。 “这红毯，在种植中起到什么作用呢？” 小何摆摆手，“红毯当然是卫生了，谁愿意种地的时候把鞋子弄脏啊，游客们肯定是不愿意的。” 他指着皮包和地上的土，“皮包也是方便游客们携带，价格不贵，带的少还轻，内部小包多，这才是高素质农业啊。” “种植土也是这样专门配置好的，养分充足，酸碱平衡，种什么都可以，满足游客们种地的花样。” 林天心中有些想笑，但他笑不出来，这个世界真可能是这样的，以他曾经的经历，没有资格评价这个世界。 他放下心中的偏见，详细问道：“如果只是这样，游客们怎么体验劳动的辛苦？” 小何拍了拍手，“这个简单，你看这亩地，有多少格子，每个格子都要种下，一直做一件事，游客们很快就会体验到辛苦。” 林天看了看屋顶的模拟太阳，确实有种火辣辣的感觉，温度少说也有30度。 “会不会太辛苦了？” 小何弹了个响指，立刻就有一辆无人车开过来，上面是一个货架，货架上密密麻麻摆满商品，按摩仪、饮料、小吃、快餐... “除了这些，还有空调。” 小何从货架上拿出一个遥控器，古老的按键面板，红外射灯，为了复古还在遥控器上做包浆，一看就有艺术气息。 叮！ 空调打开，整个室内温度迅速降到22度，燥热氛围一扫而空。 “排除所有无关因素，专心体验劳动，这就是我们体验馆的宗旨啊！” 小何一脸骄傲，好像说一件伟大的事一样。 林天没有反驳，他认为自己没资格反驳。 “我们去看看玄级！” 小何没有二话，带林天坐了复古电梯，上到二楼，找了间没人的体验室，带林天进入。 “这就是玄级体验室，除了种植，还要生产。” 林天放眼望去，同样是一亩方圆，地上没有了红毯，只是一片沃土，里面有间小房子，摆着一条小生产线。 小何递给林天一把锄头，走进地里，示意林天跟上。 “玄级体验更加真实，贫穷感、劳累感、劳动体验都比黄级深刻许多。” 他在土地上起了个垄，围绕土地边缘挖出排水沟，然后才开始挖坑种植。 “这里，没有防洪措施，没有灌溉措施，所以要把这两点重视起来，否则一场大雨，庄稼就没了，干旱时，也留不住水。” 这里的种植终于有点林天印象中的样子，他跟着小何做了一遍，小何就带林天进入那间小房子。 他开动机器，一个个产品被制作出来。 “劳动不止种地，还有生产制造。” “古时的工人，一天要工作四小时，一天六分之一时间都坐在机器前，且不能分心，必须严格检查产品是否合格，这种枯燥的生活，每周有五天。” “来这里体验的人，必须购买一周体验，才能得到比较完整的感受，当然，时间越长感受越深。” 这个需要的时间太长，小何没有让林天体验，带他继续上楼，来到地级体验馆。 林天放眼望去，这一亩地，地面杂草丛生，土壤硬实贫瘠，不远处有两间房子，一间是工厂，一间里有一台仪器。 小何指着这片草地对林天说，“地级的真实感更进一步，体验者需要将这片荒地开垦出来，种上庄稼，没有空调和其他服务，全靠自己。” 这里，小何没有接过林天手里的锄头，而是示意林天自己试一下。 林天走到地里，用力一锄挥下。 砰！ 锄头浅浅陷进泥土里，还有半截在表面，地里布满了草根，他挖地时，就像在挖草根甲胄，反弹力度不小。 以普通人的力气挖地，确实有些勉强。 小何嘴角一翘，“没事，习惯就好了。” 他带林天进入大一点的屋子，里面同样是一台机器。 “这里，是工厂模拟，没有一点人情可言，每天必须坐在机器前16个小时，每天如此，一天睡6小时，剩下两小时解决个人问题。” 林天沉默，这已经接近他印象中的劳动了。 小何带林天进入另一间小屋子，里面除了一台仪器，什么都没有。 “这是一台文字编辑器，是精神产品源头，在这里，每天必须生产十万字的产品，质量必须合格。” “外面电影、电视、动漫、动画、游戏、玩具、服装等一大串下游产业链，都在等着材料下锅。” “这里，没有工作时间限制，你一个小时完成，就可以休息，二十四个小时完不成，也必须加班。” 林天打量小屋子，没有窗户，除了仪器是灰色的，墙壁、天花板和门都是黑的。 小何微微一笑，对林天道：“要体验一下吗？” 林天摇头，开玩笑，他就是死，也不会体验这种玩意。 小何摇头，“这是很受欢迎的项目，很多人选择地级体验馆，就是享受脑子被极限压榨的感觉，许多人出来后都秃顶了，不少人满头白发，但他们确实体验到生活的艰难。” “这在当代这个奢靡的社会，是极为难得的体验。” “试想一下，每天睁开眼睛，就有十万字任务等着你，完不成还会累加，无穷无尽，进阶版的还有编程、设计、制图、渲染...想想就绝望。” 林天赞同的点头，他只是不想说，也不想体验。 “我们去看看天级体验吧！” 小何不再多劝，带林天上新的一层。 进入体验馆后，林天发现，这里竟然有十亩大小，各种自然环境都有。 小何指着一片小树林，“这里一半树木需要砍伐，开垦田地，你可以自制工具， 也可以去废墟里寻找。” 他指着不远处的一片断壁残垣，“不过里面可能有辐射，什么辐射都可能存在，还有病毒、细菌、模因，前期还是不要进去，先在外面慢慢发展。” 林天眉头一挑，“这不是体验贫穷和劳动吧，文明重建？” 他指着那片废墟，里面有些奇奇怪怪的光晕，看起来就“辐”如东海，还有细菌病毒，不知道会有什么特殊的变异物种出现。 小何点头，“也可以这样说，这里没有现代社会的便利，所有一切靠自己，体验着要建立农业、工业、文化，算是简陋版的文明重建体验，绝对是体验感最好的。” “不过我还是建议你从玄级或者黄级慢慢体验上来，这样到了天级，不至于两眼一抹黑。” 林天摇头，“我要准备的东西太多，盲目进去，啥也体验不到，估计就是去挨饿受冻了。” 小何尴尬一笑，“这也是许多年轻人都体会不到的东西。” 他将一张充满古风的纸质名片递给林天，“上面有我联系方式，你想体验的时候，可以联系我，我给你优惠。” 林天收下名片，他明白，这打着劳动幌子的体验馆，实际上是让人来吃苦的，原因还是现在的人太安逸了，吃苦反而收到追捧。 吃过苦的他，觉得是神经病才来，对没吃过苦的人来说，却是吃苦宝地，朋友圈打卡必备。 “我们先回去吧，刚来这边，家里空荡荡的，还得在钱老板那里买点家具，你放心，有兴趣了我肯定联系你。” 第801章 不准不要钱 小何有些意外，许多来这里的年轻人，见到能体验吃苦的体验馆，都会迫不及待体验一番，没想到林天这么沉得住气，看到天级体验馆也不动心。 那可是天级体验馆，什么都由自己亲手创造，一草一木打造新的文明，是个年轻人都拒绝不了这种浪漫吧。 虽然大多数人坚持不了几天就会放弃，但体验之前，谁会想到其中的艰难。 “好吧，林兄，我送你回去，若是什么时候感兴趣了，一定要找我。” 林天礼貌的点头，但他估计，他和吃苦体验基本无缘了，也只有这个世界成长起来的人，才会好奇吃苦的感受。 两人回到居民楼下，小何向林天告辞，他要去发展新的客户，由钱老板介绍，只是发展客户的渠道之一而已。 “哟，林兄弟回来了，怎么不多体验一会？” 钱老板坐在摊位后，看到林天过来，眼睛一亮，立刻站了起来。 若是林天体验了，他作为渠道之一，是有好处的，林天这么快回来，他不清楚林天到底体验了没有。 林天笑了笑，“我看了一下，没意思，还不如来置办点东西，这刚来，家里什么都没有，也不像回事。” 钱老板心中略微失望，但听到林天要买东西，又振奋起来。 “哈哈，林兄弟说的是，我这电器多，你要买电器，来我这准没错，要是买其他东西，我这里虽不全，但我能给你最大优惠。” “不信你可以去其他地方看看，这一住就是一段时间，咱说啥也不会坑左邻右舍。” 林天点头，“钱老板爽快，小弟初来乍到，对市场不熟悉，还真需要到处看看。” “不怕您笑话，该买什么我这脑袋里还迷糊，只有看到了东西，才能想到自己该买啥。” 钱老板自然不会把林天话当真，他明白林天的意思，很识趣的笑了笑。 “哈哈，那真得多看看，要是还找不到想买的，来和我说，我对市场熟悉，或许能帮到你。” 林天连忙道谢，“钱老板太热情了，好，我要是找不到想买的东西，一定来找钱老板帮忙。” 客套一番后，林天离开钱老板的摊位，随意逛了起来。 该说不说，这里作为一个贫穷体验基地、旅游热门打卡处，有许多怀旧的东西，让这个地方也带上了些古味。 一路奇奇怪怪的商品看下来，他眼皮一缩，看到一个卖古玩的。 经历了诸天楼那段奇怪的遭遇，他对卖古玩的有些敏感，现在看到卖古玩的，会多看一眼。 四处打量一番，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看到个看手相的，在那里可以观察卖古玩的情况，想了想，林天径直走向看手相的摊位。 这个摊位很简陋，老板是个中年油腻男，坐着一张带靠背的折叠马扎，懒洋洋的靠在马扎上晒太阳。 地上铺着一块黄布，黄布上画着两只手，手上标注着一个个穴位，黄布顶端写着几个大字“神相顾大师，不准不要钱”。 除此之外，摊位上什么都没有，他要过去看手相，只能蹲在顾大师摊位前，一点体验都没有。 正要换个舒服自然点的摊位，否则蹲着悄悄打量卖古玩的，他自己脑补一下，都感觉自己看着不像好人。 “咦？” 他忽然想起傅青竹和他的交谈，傅青竹说，这里有算命的和看手相的，当时林天注意力被算命的吸引，因为他知道算命的，所以更加重视，反而把看手相的忽略了。 现在，一阵莫名的感觉袭上心间。 他本无意寻找看手相的，却机缘巧合之下，选择了一个看手相的，这种奇妙的缘分，让他放弃了转移想法。 来到手相摊前，他没有废话，直接蹲了下来，仔细打量中年油腻男老板。 顾大师靠在马扎上，似是感觉到有人来，眼皮轻轻抬起一条缝。 “看手相的？” 林天点头，顾大师看起来邋遢，服务态度也很邋遢，和之前遇到的钱老板比起来，一点服务意识都没有。 顾大师没有起身，他脚尖轻轻一蹬，马扎前腿离开地面，开始前后晃动起来。 这是一个集合马扎和摇椅功能的椅子，有几分玄妙，让林天多看了一眼。 “我虽然是看手相的，但也懂点面相，我看你面相，不像是来看手相的人啊。” 顾大师声音不大，语调平淡，不喜不怒，似是说着一些寻常的东西。 “你心不诚，和我无缘，我不看你手相，你走吧。” 林天眼睛一眯，“我到了你摊位前，向你说明我要看手相，你说我们无缘，是不想做我这单生意？” 顾大师一点起身的意思都没有，晃动着椅子，眼睛都闭上了。 “有缘就是有缘，无缘就是无缘，跟你说了你也不懂。” 林天感觉大这看手相的，是有本事的。 “你说有缘就是有缘，说无缘就是无缘，按你这样做，缘分是你定的。” “我觉得，我们现在就有缘。” 顾大师眼睛有些不耐的睁开一条缝，直勾勾盯着林天。 “你这人，我说你现在去买未来彩，可以中一千亿帝国元，你相信吗？” 林天思索了下，“不信。” 顾大师咬了咬牙，不屑的道：“你不信我，我们还有什么缘分？” “我说什么都会是你耳旁风，你找我看甚手相？” “说了你不听，听了你不信，信了你不做，做了你不做好，做好你又画蛇添足...” 林天想了想，确实这样，别人说的东西，他都是不信的，就是信也是依照自己判断得出的结论，这样一想，看手相好像真没必要。 “信你，就是你说的缘分？” 顾大师摇头，“什么是缘分，缘分到了，你自然能听懂我说的，缘分不到，我说了你也听不懂。” 林天不依不饶，他已经意识到，这个看手相的，或许和算命的家伙差不多，都是隐藏的老家伙，从他们身上得到点收获，都是赚的。 “你就说我现在听得懂的，别说我听不懂的。” “你要非说我听不懂的，然后推给缘分不到，这缘分永远也不会到。” “噗嗤...” 顾大师气笑了，他抬起右手指了指林天，最终还是放了下来。 “缘，妙不可言，我竟然试图让你理解。” “是我的错，对不起，这位小友，我学艺不精。” 第802章 顾大师 顾大师向林天道歉后，又道：“我是从未来1000年后穿越来的，熟知这一千年的历史，现在，只需要你给我一亿帝国元，我就告诉你这千年之间发生的事。” 他看着林天，“你信不信？” 林天深吸口气，他感觉顾大师在逗他玩，但有前车之鉴，他还是点了点头。 “我相信你。” 一亿帝国元而已，他现在是大负翁，区区一亿帝国元，眉头都不眨一下。 顾大师终于把眼睛睁开，然后打开面板看了看自己余额。 “你真转啊！” 他仔细看了看林天，“不反悔？” 林天点头，顾大师不放心，又道：“你对智能保证，绝不反悔。” 林天立刻起草了一份文件，在面板中和智能做了保证。 顾大师在面板中收到通知，满意晃起了椅子。 “你是个有福之人，今生注定顺顺利利，只要不违背本心，都能达成所愿。” “对了，未来这个世界会更好，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只要你不放弃，就可以看到美好的明天。” 顾大师说完就没有再说，而是闭上了眼睛。 林天以为顾大师还有其他箴言，便耐心等了起来。 这一等，就等到顾大师传来鼾声。 他轻轻拍了拍顾大师，把顾大师摇醒。 “大师，大师，醒醒，你还没说完呢？” 顾大师朦胧睁开眼睛，看林天还在，不由问道：“你还没走？” 林天脸色微敛，“大师，你还没给我看手相。” 顾大师诧异的道：“看手相？看什么手相？还需要看手相？” “你想什么都印脸上了，还看手相，看面相我都给你看出来了。” 林天脸色平静下来，“大师是说，已经看完了？” 顾大师理所当然的点头，“不仅看完，结果我都给你说了，信不信由你。” 林天低下头，轻轻笑了起来。 “大师，你那两句吉祥话，就是你看的结果，一点具体的都没有？” 顾大师看情况不对，连忙坐起身来。 “小兄弟，我们这一行就是这样，报喜不报忧，你有什么苦难，是你的事，我要给你说出来，就成我的事。” “生活，活的是信心、是心念，打击一个人的心念，是天大罪孽，我是不会做的。” 林天抬起头，面无表情的看着顾大师。 “如你所说，你们看相的还看什么相，什么都不能说，大家岂不是花了冤枉钱，什么也得不到？” 顾大师摇头，慢条斯理的道：“所以我说咱们缘分不到，我说什么你都不信。” “要是缘分到了，听到我说的，你自己就明白了，哪还有这糟心事。” 林天轻轻揉了揉手掌，“说人话。” 顾大师沉默了一下，忽然说道：“你知道吗，活着是很简单的事，也是很艰难的事。” 林天诧异，“你休想转移话题。” 顾大师不理，“每逢天灾降临，都是生命最顽强的时候，有人十几天不吃东西，有人腿都砸飞，有人被钢铁从头穿到脚上，还有人下半身被砸烂，他们依旧能活下来。” “而在人类内部斗争中，些许拳头，刀剑随便一刺，乃至在几句嘲讽咒骂中，人就没了，更有甚者，什么都没发生，人自己也没了。” “你说这是为什么？” 林天虽然知道看手相的拐弯抹角，但他没有打断。 “你说呢？” 顾大师感慨的笑了笑，“天灾中，生命之所以顽强，是因为人的对手是天灾，他以自身生命力迎战天地，不到最后一刻，是不会死的。” “人祸中，人的对手是人，他的生命力和别人的生命力对战，战不到最后一刻，当他的生命力不如别人，他的生命之火就会暗淡、熄灭。” “之所以脆弱，是他已经丧失理想信念，没有活下去的希望，所以他脆弱。” 他看着林天，“这是我看相不说细节的原因。” “世人皆苦，人人皆在苦海沉沦，有多少人从出生到死亡一帆风顺，这些磨难，最能打击人们信念，不如糊涂的活着，不都说了嘛，何必较真，难得糊涂。” 林天收起愤怒的姿态，他只是演给顾大师看，顾大师解释了，他就不便再做作。 “我曾在一个故人那里，听过类似说法。” 顾大师呵呵一笑，“类似的行业，都这样。” “预测未来不是一件好事，看多了人生磨难，磨难终究会找上门来，人祸不至，天灾必达，所以，都尽量不看人们的苦难，只挑好的说。” 林天点了点头，忽而问道：“你说，人祸不至，天灾必到，是因为苦难也会传染吗？” 顾大师叹了口气，“卖鱼的，身上会染上鱼腥味，卖肉的，身上会染上肉骚味，就连当皇帝的，身上都有皇帝味，你说，做我们这行的，会染上什么？” “这世间，是苦海，我放眼望去，看到的，都是磨难啊。” 林天看着一身邋遢的顾大师，心中一动。 “你们一定有控制的办法，不想要天灾，就要人祸，人祸可控，你们就会给自己制造劫难，消磨某种东西？” “我看许多人，都比较清贫，很少有人大富大贵，是这个原因吗？” 顾大师沉默了一下，“你猜的虽不对，也沾了点边。” “天灾莫测，能选择的话，都会选择人祸，哪怕是故意谋划，也不敢让天灾降临。” 林天微微点头，“顾大师现在，是否也在渡劫？” 顾大师无奈一笑，“劫？自作自受而已，自己选择的路，终究会出现在脚下。” “看到越多，承受的代价越大，选择自己能承受的人祸，是生存之道。” 林天忽然反应过来，“照你的意思，我未来一片美好，细节你却只字不提，是我的细节上，充满了你不想看的东西。” 顾大师面无表情的摇头，“我不知道你说什么，你想什么是你自己的事，与我无关。” 林天沉默了，他不精通这类手段，对自己的未来并不在意，但若是知道未来坎坷不断，心里也确实不好受。 至于最终的美好，他只要不死，修为总会提升上去，未来肯定不太差。 “你说的缘分，是我经历了你说的磨难，再见到你时，便是缘分到了吧。” “那时候，你说什么，我都能理解，便不会有现在这番纠缠？” 顾大师闭上眼睛，又靠在摇椅上晃悠起来。 “缘分未至，离去吧。” 林天定定的看了眼顾大师，转身离去。 许久，顾大师才睁开眼睛，看着林天离去的方向。 “唉，这因果啊。” 没有人知道，看穿别人因果会有什么后果，就像一个普通人，他知道某个人未来要做坏事，但他无法改变，因为他的能力，改变不了，说出去也没人信。 时间节点到了，坏事发生了，坏人自然背上因果，但看到未来的普通人，也有一份。 这是无法避免的，法律都有包庇罪，顾大师看到太多人间苦难，他却无法改变人们的想法，无论怎么做，人们的苦难不会消失，他的因果也会不断积累。 和苏晨一拍即合收割周正，也有他控制自己劫难的原因，他猜测许凡也差不多，但没人会承认，这是不会说的秘密。 结果也没有出乎预料，周正超出想象的弄出了道德大道，还执道功德大道，这东西，确实能抵消因果。 这就是缘，妙不可言，他作恶，他受苦，他得救，都是他自己作的，时机到了，一切都会达成。 第803章 酒馆日常 “新来那小子，是叫林天吧，又在帮杨老头担水了。” “嘿，没想到这小子，这么能吃苦，一点也不像个年轻人，其他来这体验的年轻人，没几个能撑半年，他倒好，住一年了还没传出什么抱怨的话。” “是啊，不过，有这样的年轻人是好事啊，那些活动不便的老年人，也能活得轻松点。” 小酒馆内，几个中年人坐在吧台边，边喝酒边看着窗外景象，那里，刚过去了一个挑水的年轻人。 几个中年人都有些沉默，那些艰难活着的老年人，何尝不是他们以后的样子。 这个世界，每个人的价值都被最大程度开发，年轻时有资本，他们可以肆意挥霍，反正都是记账，他们未来无限可能，记账也从无限制。 但人是会老的，老人还有什么未来呢？ 特别是一百多岁的老年人，没有踏上修行路，他们行将就木，泥土都埋到眉毛，这样的人，能收割出什么气运？ 也就智能新正维持法律，给了这些人一线生机，只是将这些人的记账限额，每天只能记账一定程度的帝国元，否则，光是房屋租金、呼吸费、大气治理费等一系列扣费，都能让这些人死。 然而，扣除了一堆费用，这些老年人，没有多余额度购买服务，做什么都得亲力亲为，只为将生活成本降下来。 没谁愿意去死，这些老年人，即便生活水平已远不如年轻时，他们依旧想活下去，所谓年轻时活够了，老了死而无憾，真到老了，又是另一回事。 附近的人，看到老人苦难的时候帮一下就不错了，毕竟人们也要生活，他们的一举一动，都是要扣费的。 更多人，只能视而不见，没谁愿意背上包袱，谁知道这些老人什么时候死，万一活的比较长，就是给自己找个爹。 当然，人们心里更清楚，这种事最好不做，一做就得坚持做下去。 若是做到一半不做，那之前做的一切白费，人家还会骂他不做人事。 恩大成仇，做了一件好事的坏人会被原谅，做了一件坏事的好人会被咒骂，这里的人见太多了。 “各位兄弟，你们现在开始被限额了吗？” 一个络腮胡粗犷大汉靠在墙边，问起了大家感兴趣的话题。 “说什么话，咱才四五十岁，正是壮年，少说还有五十多年好活，智能不可能现在就限额的。” 说话的是一个胖胖中年人，他宽大的身子靠在吧台上，对粗狂大汗的问题有些不理解。 他身边一个穿着黑衣的白面男子摇摇头，“你啊，都说了那是还有五十多年好活的情况，智能政策一直在变，谁知道咱们能活到什么时候。” “眼耳口鼻舌五费已经有人在推动立法，触感费也开始传风声，这么多费用加下来，咱们身上才几两铁，能打几根钉？” 白面男子的话一出，酒馆里就是一阵躁动，人到中年，历尽沧桑，知道世间美好，也知道世间险恶，和那些傻乎乎活着的年轻人不同，他们更珍惜活着。 社会是发展的，智能统治的收割也是会前进的，从大势上看，立法通过是板上钉钉，终究还要从他们身上收取。 费越来越多，抽得多了，势必会反过来影响普通人，寿命长短，可能就是最直观的表现。 坐在角落的黄衣男子打破了沉默，安慰的对几人说道：“我觉得智能应该会阻止立法，再怎么说，智能的人格来自先贤正，又有9526的修德体系维持。” “大家都知道，智能公布的执政原则之一，就是以人为本，一切为了人类，绝不做伤害人类的事。” 白面男子嗤笑一声，看了眼黄衣男子。 “去过先锋老年歌舞互助会吧，那些在仓库里教人唱歌的人，他们宣扬的那些东西，你们信不信？” 黄衣男子脸皮一紧，“危言耸听，智能怎么可能会成为人类意识具象化呢，这种事听听就算了，当真了就是傻子。” 他嘴上这么说，脸色却肉眼可见的沉默下来。 胖胖男子见黄衣男沉默，摇了摇头，给自己倒了杯酒，自顾自喝起来。 “你们说的，都有道理，我们不确定未来会发生什么。” “但就算智能以人为本，我还是认为法令会在未来某天通过。” “再怎么以人为本，也是以人的意识做事，在座的各位，不说对别人，就是对自己，你们也没少做伤害自己的事吧。” 白面男给胖胖男子竖了个大拇指，又瞥了眼黄衣男子。 “有道理，这种事，在座的各位，有谁能说没有？” 靠在墙边的络腮胡大汗摇头，“咱就不自欺欺人了，青春期那点事，谁瞒得过谁啊，男女一样，都是这么荒唐过来的。” “知识咱们都学过，也知道那样做不对，会伤害身体，但上头之后，该做还是会做，谁还在乎是不是对身体有害。” “就是成熟之后，大家不也没改，那些恶习，有几人戒了？不就是想着那点危害不至于要命，少做一点没关系嘛。” 胖胖男子饮下一杯酒，脸色微红。 “人啊，和社会是一致的，那先锋老年互助会的人都说了，人与社会共生，有什么样的社会，就有什么样的人，感觉到社会对你的压迫，实际上是自己对自己的压迫。” “话虽难理解，但理就是这么个理，就咱们个人来说，那些恶习时不时就要犯一下，对社会，虽说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实则大多数人以恶小而为之，以善小而不为。” “别说我说话难听，大家扪心自问，你们自己，是不是这样？” 胖胖男子这一棒打下来，几人都感觉受到了真实攻击。 黄衣男想反驳，几次张口，也没有底气说出来。 白面男子自嘲一笑，“不怕大家笑话，我去先锋老年互助会唱歌时，看到地上有垃圾，我都不会去捡，堂堂大丈夫，眼中当有诗和远方，岂能受制于眼前苟且？” “但我回到家，去租的菜园里种菜时，每到边界，都会下意识将边界石头往其他地方挪一下，不多，也就0.5到1厘米，日积月累之下，现在已经扩张了10厘米。” “我菜园子对面那家人，一直没有察觉，我经常摘一些时令蔬菜过去，以弥补我心中的愧疚，他们还感激我，称赞我是个好人，只有我自己知道，我不是好人。” 他脸上带着奇怪的笑容，“是不是觉得我不正常？一边侵占别人的土地，内心觉得愧疚，侵占却不停止。” “我想做大善事，却不排斥小恶事，我真的算好人吗？” 第804章 另一面世界 白面男子环视众人，感叹着道：“我哪里算什么好人啊！” “我期待做大善事，是因为我知道，做了大善事，我可以收获更多。” “但我做小恶事，只要不被人发现，就等于没做，好处到手，我依然是个大善人。” “咳咳咳...” 黄衣男轻轻咳嗽起来，低下头没有去看白面男，他双手捂脸，眼睛都没露出来。 白面男子关心的看着黄衣男，“你没事吧？” 黄衣男摇头，闷声闷气的道：“刚才我听你所为，下意识就想劝诫你，脑海里冒出的话，正是‘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 “我实在无法想象，这如同劝诫一般的警句，当初说此话的人，究竟是对人性赞美还是对人性痛惜。” “流传下来的道理，是描述写实，还是向往追求？” 黄衣男沉闷，小酒馆里也安静下来。 人类或许就没有什么好东西，好东西只是教育所用，为什么要教育向好？这是令几人深思的原因。 胖胖男子闷闷的笑起来，又给自己倒了一大杯酒。 “从有史至今，一直都在教育我们向善，从没有教育我们向恶。” “要是哪个时代的通俗教育是教导人向恶，我才敢相信那个社会的人是好人，人性是好的，现在，我不敢信啊。” 这话太过赤裸，让几人无法驳斥。 智能是人性的具象，智能坚持的以人为本，真的是好的吗？真的能坚持下去吗？ 现在的人性，本身就是恶的啊，做事的基础逻辑，都有明确目的，无法带回收益的事，不能为自己带来利益，还有人去做吗？ 络腮胡男子看了看众人，“往后的形势，会越发困难，先锋养老互助会指示，要坚持，坚持才会胜利。” “大伙能坚持吗？依我看，坚持也没用，大伙就这德行，死也改不了，那智能是大伙的具象，它也不会变，坚持下去，也只是为坚持而坚持，为活着而活着。” 他看向白面男子，“大伙就像你一样，明知不对，但就是要做，表面上还是一副好人面孔。” “我们本质上，都不是好人，智能是推不翻的，不如躺平享受，哪天死了，也算不白活一世。” 白面男子苦笑，“是啊，推不翻的，先锋组织那么大势力，也得遵守法律，不谈推翻的事。” “唉，以前，我还想着等先锋组织行动了，就加入进去，好歹能谋一世荣华，再给子孙留下丰厚资本，等了几十年，终究还是梦碎。” 胖胖男子哈哈一笑，指着白面男子。 “先锋组织十万年前就出现了，近几万年壮大，要推翻，他们早就行动了，还轮得到你？” “我看啊，这先锋组织，是不打算推翻了，那些大修士家族全斩杀了又能怎么样，智能还是智能，你我还是你我。” “他们就算有手段限制智能，你我不变，智能还会变成今天这样，后世之人，也不过你我翻版而已。” 络腮胡大汉跟着点头，“你们说，先锋组织活动这么久，是为了什么？让所有人明白自己的处境，然后让大家反抗吗？” “可反抗又该怎么反抗，智能监察天下，露头就秒，先锋组织都规规矩矩，他们难道是想让大家送死？” 黄衣男不屑一笑，“管他作甚，几万年，咱们多少代人了，局势还是这样，谁知道先锋组织什么时候掀桌，咱过好自己日子就行。” “就是日子越来越不好过，想躲也不好躲。” 小酒馆里唉声叹气，几个老男人磨磨唧唧半天，聊得再无法无天，也看不到未来方向，不管怎么聊，未来好像都是注定的。 “喝，喝，喝，管他天翻地覆，趁着咱们帝国元不受限的日子，好好享受，等老了，想做什么都做不了。” 小酒馆又恢复酒馆应有的热闹，时不时还有人说几句抱怨，最终都装在酒里，一起咽进肚子。 林天已经走远，他担着水，听到小酒馆的动静，微微一笑。 不得不承认，先锋组织的行动，还是有效果的，这些偏远地区的人，也能对天下大势指手画脚，说的东西也不算落后。 这一年来，他作为一个普通人，完全融入这个小镇。 或许是森林中的经历，让他看开许多，不再执着追求什么，遇到事情时，该做就做，没了权衡得失心理，让他感觉自己越发真实。 而最让他关注的群体，就是老年群体，他也因此，深感自己融入小镇的重要性。 放在以前，知道这个世界的大致情况，他只知道人们做什么都可以记账，物质无忧，就算许多对普通人来说虚无缥缈的东西被夺走，能不缺物质的活着也算一种幸福。 他从没想过，这个世界的老年人，会这般凄凉。 是的，他了解后，最深的感触就是凄凉。 他只知道人年轻时有无限可能，可以无限记账，做什么都不需要担心没钱，却没想到普通人也是会老的，老人能有什么未来？ 没有未来的人，又怎么能无限记账，因此，限额几乎是必然发生的事。 但他就没有想过这一点，谁会想到呢，在无限记账的社会，限额这种古老词汇，已经离得太远。 即便不依靠亲子关系，再不济，也可以在年轻时，购买足够大的仓库，存下足够多的物资，一直活到死。 可这个社会，是智能社会，普通人有一万种对策，智能就有一亿种解决办法。 他没有深入了解智能是怎么做的，却知道每个村子、每个城市都存在的破旧仓库，几乎都是曾经想自己养老的人留的遗迹。 这个社会，年轻人才有价值，才能被重视，才有源源不断可供收割的东西，老人什么都没有，在大修士家族眼里，没有存在价值。 林天甚至怀疑，那些老人没有被直接清除，除了智能的严厉禁止，还有老人可能存在的最后一丝价值。 谁也不知哪个即将挂掉的老人，会不会大器晚成，毕竟诸天这样的例子太多，就他经历的，便知道一个叫曹华强的80岁老翁。 这些诸天的老年强者，给这世界的大修士提了醒，让他们不敢做绝。 林天以前还曾疑惑，那些有系统的人，无限提取物资，为什么不直接冲击这个世界的体系。 也是在平静的生活中，他才明白，以前就有一个携带“末日星球空间”的穿越者来到这颗星球，头铁要搞事，结果被智能以“卖假、售假、环保、卫生检测”等借口冻结，还有巨量罚款，必须取得相应证书才能销售。 那穿越者本身是想赠送的，可智能不允许，因为没有证，就有安全隐患，私自售卖是违法行为。 最终，一套连招下来，那穿越者也只是个普通生产者而已，商品价格和其他工厂没有变化。 时间长河中，每个时代都有一些穿越者冒泡，还没掀起水花便被压下，这也是萧嫣然段元他们在这个世界低调的原因。 限制不了系统，还限制不了穿越者？ 至于系统，他还真没在历史中见过系统闹事，或许涉及更深层的原因。 他在这个世界看不到希望，只当成一处修行旅居点，做他认为自己该做的事。 比如帮行动不便的老人搭把手，挑点水，从小事做起，一点点把自己曾经丢失的部分找回来。 第805章 钱老板 “杨大爷，我回来了。” 林天来到一座简单的红砖民房内，对一个坐在门外的老头打了声招呼，熟练进入屋内。 屋内布局简单，都是些二手市场淘的家具，价格不贵。 一开始不多，林天后来知道这个群体的情况，从钱老板那里找了不少合适的东西，每一家都送了不少，杨老头算是过上几天好日子，都有心情去外面晒太阳了。 要知道林天刚来杨老头家时，杨老头就躺在床上，双眼无神，一副等死的样子。 他们为了省钱，除了先锋老年互助会组织活动时出去，其余时候都在家里发霉。 林天的投入，算是帮他们节约了不少钱，让他们有余下的额度稍微享受一下。 将水倒入水缸，林天看着水缸边的自来水管，这个供水设施，由于许久未缴费，早就停了。 他扭开水龙头看了一下，劣质的水龙头里，已经带上了锈迹，若是想要重新启用，这些都要全部修缮过。 他想了想，还是不决定多做，多做多错，恩大成仇。 出门时，杨大爷拉住了林天，递给林天一个小盒子。 “林天，您帮我也一年了，我没什么可报答你的，这是我祖上传下来的老物件，不值多少钱。” 林天看着杨大爷，杨大爷面色沉静，刻板的脸上带着不容置疑。 他没有拒绝，接过了盒子，这不只是报酬，还是一个老人的倔强和尊严。 “好！” “水已经挑满了，您放心用。” 杨大爷点了点头，靠在墙边继续晒起了太阳。 对林大爷的沉默寡言，林天已经习惯，这些老人，是被遗忘的群体，他们不被理解，也不能去理解别人，孤独由此而生。 这样的孤独，难以释怀，时间久了，养成习惯，他们甚至连与人正常沟通的能力也失去了。 林天将水桶和扁担带走，这是他的工具，从钱老板那里买来的，许多老年人家徒四壁，不一定有这些工具，他只能自己准备。 走出杨大爷家，他看了看手中的盒子，对于里面的古董，他不是很期待，或者说，这世界的任何一个年轻人，对古董都不会有太多期待。 因为他们额度无限，没有物质缺乏之忧，古董最大的投资价值，在他们那里没用的。 而到了老年，被限额后，所有的投资，都会用来偿还年轻时挥霍留下的巨额债务，杨老头年轻时曾想过靠古董养老，但他家现在空空如也，那些投资早已被追缴。 剩下的这个古董，要么不值钱，要么，是他近些年才找到的。 林天回到东巷29号，放下扁担后，将盒子带到市场，准备将老物件变成钱，然后花在杨大爷身上，免得杨大爷总是拒绝帮助。 “钱老板，生意兴隆。” “哟，林兄弟，又来市场逛逛，怎么，今天又给谁家淘家具啊？” 林天朝钱老板摆摆手，“今天先不淘，准备去古玩摊那里看看。” 市场里，钱老师是老商户，林天这一年多已经和不少人混熟，钱老板算最熟的人。 刚开始混熟时，每次来给那些老人淘家具，不在钱老板这里买点总感觉对不起钱老板，好像自己是个渣男。 后来林天慢慢剖析自己，心境更上一层楼，现在已经没有这种感觉。 倒是钱老板有些局促，由于林天在他摊子买的东西多了，每次看到林天都要打招呼，一次不打招呼就会认为自己做错了，导致林天不在他摊子买东西。 “唉，等等，林兄弟，这是一个指甲剪，上一任主人买了100年的保险费，结果来这边住了几天回去，我收回来时还没拆封，你拿回去用。” 钱老板三两步从摊后走到林天面前，不由分说将一个指甲剪塞进林天兜里。 林天一阵拒绝，最终还是让钱老板得逞。 “哈哈，兄弟还客气什么，你在我这买那么多东西，我赚的比你想得多，区区一个指甲剪，收下就是。” 林天摸出指甲剪，看着钱老板，一阵为难。 “钱老板，你这...” “唉，你老是这样，让我如何是好啊。” 钱老板把林天推走，边推边说：“别，算我送你，我知道你们有钱，别给我钱，不要让金钱玷污了我们的友谊。” 把林天推远了，钱老板才放心回自己摊位。 “唉，在林天身上赚多了，每次看到他，感觉自己像欠他一样。” 钱老板坐到自己摊位后，看着林天背影走远，心中的愧疚好了不少。 从林天身上赚钱，钱老板本不会有什么奇怪情绪，做生意就是如此，从谁身上赚都是赚，要是心态这么脆弱，还做什么生意。 他一直以为自己能做个冷血的赚钱机器，直到林天一年前到来，他从林天那里接到一笔大单子。 那一次，他高兴坏了，发挥自己的人脉，上下其手，虽然帮林天完成了订单，但他自己没少捞油水。 可之后他才知道，林天那笔大单子，是给梅城那些无人问津的老人购买的。 就是为那些活了一百多岁，消费被限额，整天躺在小窝里等死的老人购置的。 那些老人没有出一分钱，全是林天自掏腰包。 若仅仅如此，钱老板只会笑话林天是傻子，滥好人，不知世间险恶的可怜虫。 可林天不止做一次，他每天都在做。 据钱老板所知，林天每天都会去梅城下属各县各镇探访，亲自去了解那些老人的困难，然后再去购买物资，为这些老人送去。 只是因为东巷是林天居住的地方，所以他最先在东巷做起来。 每次去外面调查结束，回来后林天都会给钱老板一笔订单，让钱老板帮忙筹备物资。 林天做一个周时，钱老板还在笑话林天，林天做一个月时，钱老板表面对林天佩服，心里依旧笃定林天做不长久，迟早会放弃。 林天做了半年后，钱老板心里还有最后一丝怀疑，但不妨碍他对林天行为的敬佩，不止在表面，还在心灵。 那时，钱老板再赚林天的钱，他心中开始感到焦虑、自责和愧疚。 似乎，他不应该从林天的行为中赚钱。 那钱，赚得越多，他越觉得烫手，甚至会炙烤他的心灵，让他感觉到自己的渺小和阴暗。 甚至，他有些害怕见到林天，害怕林天给他订单，害怕从林天身上赚钱。 他久违的有种回小时候见到老师的胆怯，每次林天从他摊位前路过，他都有想躲起来的冲动，要等林天离开后他才敢出来。 这些感觉莫名其妙，让钱老板折磨不已，最近，他才想通。 当世间全是黑暗时，他毫无感觉，当他身边出现光明时，他虽然害怕，但更想靠近，他认为自己卑劣，只是卑劣，也不妨碍他追求高尚。 时常免费送一些东西给林天，他心里舒服，他知道，那些东西，最终会被林天送到那些老人手里。 林天做的好事，有他参与的一份。 “我老钱，今天又是变好的一天。” 第806章 古玩 林天离开了钱老板视线，他不知道钱老板为什么会变得如此奇怪。 这个市场中，做生意的人，大多都是中年人，他们即将走向衰老，很清楚老人过得是什么日子，他们会害怕，会想方设法让自己未来好过一些。 做生意是最常见的手段，可以挣钱，偿还自己的欠款，还可以变相增强自身能力，让自己的未来充满变数，让限额时代降临得晚一些，少过一些苦日子。 他不介意钱老板他们挣钱，再怎么挣，钱老板他们也是负翁，依旧在泥泞中挣扎，他觉得能帮到钱老板他们，也是不错的。 这个世界生活久了，迷雾后的真相逐渐摆在他面前，让他对这世界的情况也感到无力，只能力所能及做些小事。 就那些没有未来的老人而言，养活这些老人并非多大的难题，特别是对年轻人来说，他们无限的额度，一人只需少挥霍一点，就足以简单养活数千位老人。 但账不是这么算的，人都有‘自我’，凭什么要背上这个包袱。 所有人都是从年轻时代过来的，现在这些孤独的老人，也曾经年轻过，他们没有赡养他们那个时代的老人，现在的年轻人也不会赡养这些曾经的年轻人。 “凭什么做坏事的时候有他，分好处的时候也有他，什么好事都让他占尽了，他算什么东西。” 这个理由强大无比，无懈可击，谁也反驳不了。 养老问题，已经无法解决，一些玩得疯的，老了之后甚至不被孩子赡养，也被丢弃在外独自求生。 这个传统，近几万年都是如此。 林天对此不予置评，无限额度的时候，谁会想到被限额的痛苦，年轻的时候，谁会想到年老的艰难。 只有限额即将到来的中老年群体，才能感受到其中恐惧，才能稍微体会那些等死老人过的什么生活。 走到大市场中，左拐右拐，他看到熟悉的手相摊顾大师，顾大师依旧靠在椅子上晒太阳，有人他就招呼一声，没人就一直躺。 林天没有去找顾大师，顾大师对谁都是同样说辞，让人们坚信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只要坚持下去，总会有美好的明天。 他像个心理医生，用他那特殊的身份，说着让人们愿意相信的话，安抚着一个个焦虑的灵魂。 林天来到古玩摊边，这是他曾经发现的古玩老板，不过这个古玩老板很普通，不像诸天楼那个神神秘秘。 “林兄弟，今天又收到什么老物件。” 古玩老板姓庄，据说眼睛毒辣，能准确分辨出老物件的年代，还能看出老物件的意义，能最大程度将老物件的价值展现出来。 林天以往收到老人们赠送的东西，都会来庄老板这里出手。 “庄老板，今天刚入手的，您给掌掌眼。” 庄老板看林天抱着个盒子，心里便明白林天的意图，按理说，他应该是高兴的，但和钱老板一样，和林天做生意久了，他也觉得不得劲。 特别是林天一直在帮助那些老人，庄老板感觉再赚林天的钱，就是在赚黑心钱。 他接过林天手里的盒子，没有打开，而是从摊子底下拿出一些书画卷轴，郑重的放到摊位上。 “林兄弟，以往你给我带了不少好东西，今天，我也让你饱饱眼福。” 庄老板不知该怎么抚平心中愧疚，便想到将自己的珍藏与林天分享。 对他们这些老顽主来说，分享收藏，就是关系好的证明。 林天兴趣缺缺，“老庄啊，要是这收藏和摊位上的东西一样，我可不浪费时间。” 庄老板嘿嘿一笑，没有多说。 摊位上的东西，懂的都懂，市场上，卖什么都得是真的，只有卖古董的，必须是假的，也只有这个造假不违法。 “您看您说的，我还能拿那些玩意糊弄您？” 他将林天的盒子放下，然后将桌子上收拾出一片空旷，正儿八经的从自己收藏里拿出一个卷轴，小心翼翼展开。 “林兄弟，这可是三十万年前的古物，保存到现在，那价值，不可估量。” “您看看，这古朴的材质，悠久的气息，能保存这么久，光这里耗费的就不是小数目。” 林天眼神一凝，三十万年前的东西。 看材质，确实是纸质，卷轴也是林天记忆中的模样，随着花卷逐渐展开，里面是个仕女，以扇掩面，娇羞不已。 庄老板动作小心，一点点展开，那古色古香的宅子，造型古朴的茶具、杯盏，真是别有一番韵味。 随着画轴展开大半，林天眼睛忽然一凝，嘴角微微抽搐。 在仕女图即将展示下半部分时，那古风长裙下，突然露出一双大长腿，上面穿着丝袜，脚上还有一双黑亮高跟鞋。 他一看题字，“仕女图真迹，童叟无欺，假一罚十。” 林天心中窒息，庄老板却将心神完全放在画上。 “这是一幅后现代主义抽象作品，你看这古风长裙之下，若影若现的黑色丝袜，还有这相对明亮的黑色高跟鞋，本该形成冲突，却又融为一体。” “这不是简单的臆想，而是那个时代人们的现状，作者以此表现时代特征，表达了那个时代人们思想剧烈冲突，古不古今不今，令人迷茫。” “那是个茫然的时代，人们困在其中，惶惶然不知前路，这是一幅难得的作品，林兄弟，你觉得怎么样？” 林天有种淡淡的忧伤，他仔细看了看，材质确实挺古老，看制式和画风，真是古董，他只能附和着道：“老庄高见！” 张老板很高兴，又展开一幅画卷。 林天看了一眼，心中又是一叹。 “林兄弟，这是猛虎下山上山图。” “凶猛的老虎，竟被画得软萌可爱，上山下山也显得萌态十足，结合史书研究，这可能是那段时期，我们曾有过娘化文化，连猛虎也变成萌虎，这是时代的映照，收藏价值极高。” 林天只能点头，“是啊，这不是简单的画作，而是时代的印记，值得收藏。” 庄老板很高兴，拍着林天肩膀道：“知音，知音，千金易得，知己难求。” 他又小心的从摊位下拿出一个卷轴，在林天面前缓缓铺开。 “这幅画作，曾经拍卖场叫价3000万亿帝国元让我卖给他们，我舍不得出手，只是做了鉴定。” “因为我认为，时代的东西，还是要展示给大家看，被那些大家族收藏，大家就看不到了。” “今日你我有缘，请林兄品鉴。” 林天见张老板说的煞有其事，也慎重起来。 “一同品鉴，请！” 随着画面展开，林天眼睛一眯。 画作简单，一张嚣张的人脸附在一个熊猫头上，底下还配字“食屎啦你”。 这张图片，林天在蓝星时，曾经使用过无数次，他万万没想到，会有人将其打印下来，作为画卷，出现在这个世界。 庄老板感慨的看着这幅作品，“这幅图曾在三十万年前风行一时，无数人为之着迷，疯狂转载。” “人们将不便说的话，寄情于作品中，充分展现当代的精神风貌，如今作品依旧，时代却早已更迭，世事变迁，人们也随风而逝。” 他举起这幅作品，心中无限缅怀。 “看到它，我仿佛看到三十万年前的人们，他们将情绪寄托其中，如今，这作品到我手里，我似乎在和他们交谈，和他们共鸣，和他们共赏这幅画作。” “时光荏苒，我还能看出他们对那个时代的呐喊，‘食屎啦你’，我们这个时代，似乎也和他们那时没多大区别，我也想对我们这个时代这样呐喊。” “我会将它保存下去，直到未来的时代，发现这幅作品的人，也能通过作品，看到我们这个时代的真相。” 林天点头，古董的最大价值，就是岁月价值，体现历史的时代特征，庄老板说的不算错，只是看着庄老板摊位上售卖的古玩，他又放弃了这个想法。 青铜飞机、青铜大炮、青铜飞碟、青铜飞船，这些看上去满是时间痕迹的东西，在他眼里一眼假。 “庄老板是有情怀的人啊，这些老物件到你这，算遇到明主了。” “你快帮我鉴定盒子里的东西，我已经期待起来了。” 第807章 古董意义 “嘶！” 盒子打开，庄老板就吸了口凉气。 “这宝贝，不简单啊。” 林天探头望去，盒子里是一尊青铜小鼎，除了一身绿色铜锈，他什么也没看出来。 “这不就是个绿铜鼎嘛，有什么说法？” 庄老板从摊子上摸出一双白手套，仔细戴好后，小心伸手将绿铜鼎拿出来，观察铜鼎纹路，眼睛一眨不眨。 林天眼尖，在铜鼎一侧看到一个“道”字，而与“道”相对的一面，写着“青铜仙鼎”四个字。 庄老板观察很认真，“这是个仙鼎啊，你看，青铜仙鼎。” “凭我这双眼睛判断，这物件少说也有三十多万年历史，开门，大开门。” 林天心中微动，“能值不少钱吧？” 庄老板把青铜鼎翻过来，开始观察底部。 “小丰村农村合作社玩具厂制。” 几个简体字印在大鼎底部，彰显朴实无华。 林天见庄老板盯着底部几个字看，知道事情不好。 “这几个字有问题吗？” 庄老板可惜的摇摇头，“又是大丰村，这些年大丰村出土的青铜鼎太多了，不说零散的，光大丰村遗址，就出土了一亿件。” “要是古代那些发烧友自制的，才值钱，这种制式生产的东西，已经没多大研究价值。” 林天心中可惜，要是这能卖多点，他就可以合理给杨老头适当提高生活质量，不至于让人诟病。 “这样的鼎已经多到没有价值了？” 庄老板笑了笑，“这倒不是，价值还是有的，但也就普通工艺品价值，毕竟是工厂生产，没有灵魂，价值一般吧。” 林天点了点头，忽然问道：“如果是发烧友们做的，价格是不是会很高？” 庄老板点头，“这些文物可以侧面反映当时社会的发展情况，作为正史记载的补充，发烧友们做的鼎，由于各自条件不同，做鼎的方式也千差万别。” “研究这些发烧鼎，可以得到很多正史没有记载的细节。” 他对林天神秘一笑，“你也知道，这正史记载，是有立场的，我们后人又不需要当时统治者的立场，还原历史就不能照搬正史。” “正史什么样，大家心知肚明，但根据文明传统，会有很多真实的东西，以野史方式流传下来，而野史没有强力佐证，很难得到证明。” “我们这个时代大发展，不需要遵循正史，可从各古物的细节，推算当时的情况，从而去论证一个个野史传说，拨开历史迷雾，正本清源。” 这是现在心照不宣的事，古人都有青史留名的想法，很多错事不会记载下来，涉及到那些大人物时，更多的是些光鲜亮丽风景。 这不是历史应有的模样，要歌功颂德，谁不会写，要去看历史？ 研究历史最重要的，除了还原过去的情况，就是以史为鉴，以正得失。 如果历史都不正，这记下来的历史，就是无用的，以这样的历史去明得失，只会掉入陷阱，错而不自知。 林天没有看过这个世界的正史记载，不清楚这里水有多深，但庄老板说的东西，他有所明悟。 “所以，现在的历史都不可信吗？” 他反问，却用着肯定的态度，等待庄老板回答。 庄老板摇头，“文明是发展的，记史也应该是发展的。” “不能说正史不对，正史只代表记史阶级的立场，他们记载的历史，也只是一个阶级的历史，不全面也不完善，不足以成为后人学习的素材。” 他拿起青铜鼎，“你看，这鼎平平无奇，可它却表现了当时这类文化的发展火热，导致类似的玩具销售火爆，一个大丰村合作社仓库里封存的，就有一亿件，卖出去多少难以计算。” “这是当时民间的文化风潮，也是大多数人的情感记忆，可正史不会有这些记载，记正史的人，只记他们认为该记的事。” “显然，那时候的统治阶级，还不是真正的全民统治，官位、爹味、老爷味很重，以此可以反推当时正史记载的可靠性。” 他轻轻敲了敲青铜鼎，在“仙鼎”两个字上摩挲了两下。 “正常的社会，是不会求仙的，古时的封建王朝，遇到大灾大难才求仙拜神，这个青铜器的时代，民间仙侠文化大热，代表的东西太多了。” “不过，仙鼎也只是民间一个小圈子的体现，天下百姓何其多，圈子也不少，一个圈子的文化，不足以代表大众，只能作正史的佐证，对于历史，还要慎重。” 林天心中思索后，有些恍然。 “你是说，现在的智能统治，在学习以往各时代的统治经验，才会这样重视发现的古玩？” 庄老板惊奇的看着林天，“不错，反应很快嘛，一下就看到了本质。” “你要想想，我们现在的智能，可是被推翻过一次，它对这些东西肯定敏感，要想长久稳定并发展性的统治下去，研究历史是必然的。” “而智能学习能力强大，最不怕的就是学习，它要是还不知道总结经验，找到最合适的统治方式，还做什么智能，做智障去吧！” 林天心中赞叹，越深入了解，越能体会智能新正深不可测。 这可怕，不局限于某一方面，而是可怕在所有方面。 不管在哪个方向发展，似乎都能在前面看到智能的影子。 那无限的学习能力，无限的发展潜力，谁能说他看的比智能远，懂的比智能多。 林天从庄老板手里接过青铜小鼎，有些可惜只是个制式玩具。 “这么说，其他类型的古玩，只要不是制式的，也会很昂贵了？” 庄老板肯定的点头，“我们这个时代不同于以往任何一个时代，智能不追求任何帝王将相的随身之物，也不高看什么贵族世家的锅碗瓢盆，那些带有尊贵印记的东西，和普通古玩差不多。” “皇帝吃饭的古董，和百姓用的夜壶，工艺差不多，价值也差不多。” “我也是在这行干的时间久了，才明白，追捧帝王的时代，也会是帝王的时代，平等对待帝王和百姓的时代，才是人的时代。” 他拿出一个精致的玉碗，摆在林天面前。 “这是十万年前一个大修士家族吃饭的碗，放在以前，便是无价之宝，现在，我都能随意拥有，算不上珍贵咯。” “咱们这历史啊，也就智能新正统治的这个时代，才算合格的统治，在这之前，都只是少数人的牧场。” 第808章 像我这样的人 林天端起玉碗仔细打量，确实不错，入手温润，还带有大修士使用过的历史，算是身价倍增，可是，在这个时代，也只是工艺品价格。 “你觉得现在智能的统治如何？” 庄老板对古玩了解多，对历史的了解也远超常人，林天想知道庄老板的看法，他的看法，可以代表很大一部分人。 庄老板苦笑，“还行吧，从古至今，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也就现在，不管是实力滔天的大修士，还是街头的二傻子，犯了错惩罚都一样。” “即便在荒无人烟的废星，二傻子咒骂大修士，大修士也只能咒骂回来，不敢对二傻子动手，而以往任何一个时代，二傻子都活不下来。” “智能虽有很多问题，至少保证了每个人的生存权利。” 林天不置可否，“那无处不在的扣费，你觉得怎么样？” 庄老板神情一滞，“这我哪能知道呢，咱只是个普通人，看不了那么远。” 他也知道林天的意思，很多人被扣费搞得畏手畏脚。 “而且，智能一直在学习历史，它在进步，这些问题，未来都会解决吧。” “你想想，智能有无限的生产力，它完全可以供养全人类，如果不找理由扣费，限制人们的消费，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 “特别是那些大修士，他们一个空间法器就是一个世界，要是无限拿走智能的物资，想想都可怕。” 林天没有反驳，庄老板说的不是没有道理。 人们一切觉得不合适的地方，只是因为人们站的角度不同，让他们觉得不合适，这不合适，不一定是真的不合适。 “你认为智能可以找到最终解决办法吗？” 庄老板点点头，又摇摇头。 “我认为，问题肯定是能解决的，但我不一定能看到，所以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你。” “我们有四十多万年历史，从古至今，人类一直没有灭绝，只要找到最根本的原因，我想，问题是可以解决的。” “以前，我们从历史经验中找不到方法，沉沦了三十多万年，那只是我们看到的历史不全，现在智能已经意识到这点，开始还原历史真相。” 他脸上带着些许期待，“这么长的历史，完整的历史真相，无数代人的努力，应该会有解决办法。” 似乎觉得自己说得太乐观，有吹牛乃至吹捧嫌疑，他又补充起来。 “你看，我们记载的正史，只代表小部分人对当时的记录，只是统治阶层的视角，是所谓的精英视角，光这部分记载，就让历史波澜壮阔。” “而一个世界，存在无数圈子，存在一个个阶层，将这些一一还原出来，去了解曾经发生过的事，那将何等豪迈。” “或许，我们可以隔着时间长河，与古人们一起讨论天下大事，也可以举杯共饮，一起吟诗作赋，或讴歌或批判。” 他信心满满，似乎看到自己所说的场景实现。 “相信智能，相信未来，看相的顾老板都说了，只要坚持下去，就能看到美好的明天。” “苦日子终将过去，我们要好好活下去，享福的时代在未来呢。” 林天看着古玩老板，没有再说这个话题。 或许，玩古玩的，研究传统的，都有些神神叨叨特质。 最终，林天还是把青铜鼎卖给了庄老板，然后在菜市场买了些食物，到街口时照例和钱老板打了招呼，然后去杨大爷家。 路上，林天一直在想，他之前的想法或许有些错误。 先前他对先锋组织的行动，还带有一丝抗拒，认为先锋组织带领所有人觉醒，一起奔向先锋组织认定的路十分冒险。 现在，他知道自己的想法很可笑。 人是很复杂的，不可能全部人都发展到先锋组织里去。 说服一个人已经很难，又谈何改变一个人？ 先锋组织的目标，是发动每一个人，让所有人都觉醒，然后掀起全民反抗高潮，从根本扭转智能倾向。 这太难了，先锋组织成立至今已近十万年，还在不断发展，没有掀起最终反抗，这个时间历程，已经说明了很多东西。 许多早年加入先锋组织的人，活到死也没有看到先锋组织起来抗争，肯定有人会退出，甚至有人反戈，彻底抛弃先锋组织那一套。 近十万年时间，先锋数量增增减减，十万年都发展不起来，什么时候才能发展起来？ 全民觉醒，太难了。 每年都有无数新生儿出生，在智能统治体系下成长，这些都是先锋组织要发展的对象，同样每年，有无数人看不到先锋组织反抗，从而失望退出，拥抱智能统治那一套。 先锋组织做的，好像只是无用功，乃至童话。 他不相信傅青竹看不到这一点，但这么多年，先锋组织一直存在，傅青竹还是那个傅青竹，还在不紧不慢的开展先锋行动。 这种可怕的毅力、顽强的坚持，连他都感到动容。 他想起曾经看过的智能投影，无尽的黑色迷雾中，存在一点顽强的金光。 就是这点金光，让智能一直恪守底线，始终坚持法律。 那应该不只是东祖等人的功劳，还有傅青竹等人的功劳。 从更高的角度看这个世界的人类发展，东祖等人存在传说中，早已脱离现实人类，而人类不需要救世主，所以东祖等人实力再强也不能出手。 他们的存在，就是锚，只要他们的事迹还在世间传颂，他们的美好品德就会在人们心中留下种子，不至于让人们彻底黑化。 这，已经是东祖等人唯一能为人类做的事，就算智能发现了他们，看到的东祖他们也和历史一样，和传说一样，智能无法从东祖等人身上学到阴暗面。 而傅青竹等人，他们已经融入了时代，是当代中人，他们的反抗，不算救世主，而是自救。 自救不一定要彻底扭转人类发展方向才算自救，阻止人类继续恶化，算自救，拖延人类恶化，也算自救。 就连智能研究历史的行为，也可看作社会自救的一种方式。 许多人在向恶化方向前进，也有许多人在挽救的方向发力，现在是双方互相较力的时候，很难说到底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 智能的历史开放，让大众知道智能在做什么，人们也能感受到民间自救自发的各种行为，不管是相信智能的，还是相信先锋的，都在等。 所有人，在等最终的结果，最终结果没有出现前，人们无法判断哪个好坏，他们就不会站队，不会破坏还算稳定的局面。 林天更是知道，还有一部分人，最后结果出来后，他们也不会有任何动作，只会随波逐流。 说他们麻不不仁也好，说他们是人类的容错机制也好，他们会进入下一个时代，成为下一个时代的大众。 不管是哪方胜利，还是双方都失败或都胜利，那部分麻木的人都是安全的，是人类传承下去的强大力量。 有这些人存在，先锋组织的目的，一开始就不会成功，可若是因为不成功便不做，那就真的不会成功，这样的人，也算不上先锋了。 林天认为自己很冷血，识时务者为俊杰，不参与先锋是对的，可得出结论后，他还是感到一阵悲哀。 内心上，他还是希望先锋组织能成功。 “可能，是像我这样的人，太多了吧。” 第809章 色厉胆薄 对于自己是什么人，林天不是不清楚。 见小利而忘命，干大事而惜身，好谋无断，外宽内忌，色厉胆薄... 他知道，他就是个普通人，也只是个普通人。 见到微小的利益，便有追逐的想法，想做什么大事，却又担心会对自己有害，心中无数想法，一个个都很优秀，到做的时候下不了决心。 偏偏就是这么优柔寡断的他，对待别人又宽厚无比，能接受别人对自己的不公，实在是看起来大丈夫，内地里软绵绵，威严的外表下，是一颗胆小如鼠的心。 他和沉默的大多数人一样，有人说，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林天却知道，他永远不会在沉默中爆发，只会在沉默中灭亡。 傅青竹带领的先锋组织，具有革命性，林天不愿加入，他担心麻烦；庄老板这一类对智能抱有信心的人，林天也不愿加入，他不信别人。 不信这个不信那个，也不跟着做什么，他什么都不相信，只看最终结果。 唯有看到好处时，他才有一丝心动，想去攥取好处，可若是在过程中发现风险，他又很难舍弃到手的利益，还会想办法拿到还没到手的利益。 这时候，他忘了之前的谨小慎微，有了奋不顾身的勇气。 很愚蠢，也很寻常。 寻常到他接触的大多数人，都和他一样，他并不孤立，这让他觉得自己没错。 除非大家都错了！ 林天有时候很痛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他不想这样，他做出过计划，要严格按计划改变自己。 他心中也有理想，他想做自己理想中的人。 可一次次尝试的结果，告诉他这样做没有意义。 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命，优柔寡断，他就是这样的人，他要真的能下定决心改变自己，他也不会优柔寡断。 一个个精妙的想法在他脑海中不断完善、试验、运转，很长时间过去了，想法还是想法，他无法迈出那一步。 明明外界对他的压迫已经达到一定限度，他还是会安慰自己看开点，不要放在心上，可熟悉的人做稍微对他做点什么，他又记得清清楚楚。 他知道这样不对，不应该在这样下去，可有什么用呢？ 痛定思痛之后，他还会再犯。 他便是他认为的，人类的生存容错机制，这个机制下的人类，不追求创新，不追求守旧，既不主动前进，也不主动退后，只会随波逐流，人类大潮到哪里，他便到哪里。 也是他认为的，人类中英雄死光后，还活下来的懦夫、胆小鬼。 他的终极目的，就是活着，其他东西不重要，只要活着，屈辱活着还是光荣活着，他主宰不了，也不愿去主宰。 “我真是一个悲哀的人！” 在蓝星穿越前，他也只是个普通人，被制度驯化的合格牛马，他能有什么豪情壮志？ 他安慰自己，试图把自己悲哀的命运甩锅给其他原因，可再甩锅，依旧改变不了他逆来顺受的性格。 这真是太痛苦了，比以前懵懂的时候还痛苦，至少，当时卑劣的他，不知道自己有多卑劣。 他回忆往昔，从自己穿越后的表现一一观察，他发现，他强大起来后，也曾意气风发过。 现在更深层的剖析，他不得不承认，那不算什么意气风发，也没什么朝气蓬勃。 有的，只是扬眉吐气，不再伪装内心恶念，也不再伪善。 杀人夺宝，四处搞事，倚仗自己的力量，为所欲为。 自始至终，他的英雄气概，不过是释放心中魔鬼，把痛苦施加在别人身上。 遇到更强者时，他会谦逊下来，一口一声前辈，见到比自己厉害的同辈，也会尊称一声道友，遇到潜力十足的新人，还会称一声小友。 可遇到弱者，他根本不放在眼里，蝼蚁只会污染他的眼睛。 这些“威严”，曾经是他游历诸天时的“荣誉”，现在看起来，就是一桩桩耻辱，将他死死钉在深渊，不让他翻身。 这是一种什么体现？ 林天无奈的发现，他以前骄傲的东西，是他恶的展现。 恶展现得越彻底，他越兴奋，越觉得修行的意义便是如此。 他曾经以为的恶搞、恶作剧，以及心中许多糟糕的想法，本质上，都是让别人痛苦，以使自己愉悦。 瞻前顾后，畏首畏尾，遇强则弱，遇弱则强，林天总结之后，发现自己前半生所为，总结起来就这几个字。 他没有看到自己在其中应有的表现，和大多数人一样，他的所作所为，没有出现一点惊喜。 就像一个npc，只是在做npc该做的事，除此之外，一无是处。 什么是麻木不仁，这才是麻木不仁。 完美符合人们的预设，没有一点出格，这太麻木了，太机械了。 和一直在沉默、可以沉默到死的大多数人一样，太稳定了。 他忽然觉得自己之前和傅青竹、蔡建设说的东西太幼稚，什么人类的容错机制，什么人类的最后保险，太贴金了。 如果把世界比作一个舞台，人类是世界的主角，那么，人类中就会分出正反主角和配角。 而容易令人忽视的一个角色，是背景板。 不管正反主角谁胜谁负，背景板都不会变化，会随着胜利者揭开下一幕戏。 看起来背景板赢麻了，无论什么时代都能存在，可每一幕戏，背景板都是承受所有动静的场所，却什么都和它无关。 谁愿意做背景板呢，只有那些连自己是背景板也不知道的人，才会做背景板吧。 一幕幕戏谢幕又登场，主角来来去去，你方唱罢我登场，始终脱离不了这个轮回。 如今，傅青竹把目光放在背景板上，先锋组织的理念，便是彻底改天换地，若是不连背景板也改了，所谓的新世界将只是新瓶装老酒。 过去林天与傅青竹他们的交谈，让昔日的他心里种下一颗种子，现在林天发现，这颗种子，正在发芽。 一次次遭遇，一次次经历，他终究在人类中找到自己的位置，看清自己是什么人。 种子尽管已经发芽，他还是没想过加入先锋，也不加入庄老板他们那边，他仍然是沉默的大多数。 这就是色厉胆薄，外宽内忌，优柔寡断，谁都鄙视袁绍，却没发现自己就是袁绍，祸不临身时，高高挂起，祸及自身后，怨天尤人。 林天带着购买的物资，一路都很沉默。 他和之前没有什么不同，区别只是知道自己如今这般模样的原因，但改不了，他还会这样下去。 第810章 散步日常 这是个痛苦的发现，也是一次痛苦的剖析历程。 明白自己的卑劣，却无力去改变。 接受自己卑劣的事实，又不能容忍别人看出自己的卑劣，要以高尚包装自己，本质上仍是个高尚的小丑。 他提着袋子的手微紧，不知不觉就用了力。 再卑劣的人，也会向往光芒，他以前走错了方向，做了许多错事，不代表他喜欢这样。 林天深吸口气，他最喜欢自己的一点，就是总结自己。 现在明确知道自己错了，他想改变现状，就算这个过程反复不定，极端痛苦，他也不想放弃。 如同他了解过许多诸天体系，却始终抓紧真我体系，即便当时懵懵懂懂，也未曾因其修行困难而放弃。 “或许，不是真我体系太难，只是我的问题太多，才这么艰难。” 他在森林里时，便有过几次奇特经历，化身羊、蝴蝶和他自己。 最后一次最匪夷所思，他竟然化身自己。 此时心中清明的他，隐隐明白，那确实是有可能的。 他和羊、蝴蝶没有本质区别，都是生命的表达形式，在森林中时，他陷入奇特状态，明悟了生命本源，那么，化身蝴蝶和羊是正常的，化身他自己也是正常的。 归根结底，他自己，也只是生命的一种外相，和其他生命没有质的不同。 这不得不让他联想到真我体系第四个境界--法相，那个境界，开始接触法则，凝聚法相巨人，那巨人，便是以他为核心，以法为表征的初级表现形态。 真我之前的境界，都在为真我做铺垫，法相境界的存在，不可能无缘无故，他现在明白这点，晚了一些，但不算太晚。 “法相是道的表现形式之一，我的存在，是生命表现的形式的物相之一，生命还可以表现为张三李四、猪狗牛马。” “所以要达到真我，还要明悟物相，然后做到无相，这算是隐藏条件。” “而明面上的条件，是法相，一路修行，最终应该要做到法相皆无，到达无法境界，以无法为有法，才能看到真我。” 他思考修行前路，和之前推断的真我能源自生相对应，发现了惊人契合度。 “是啊，已有之法，只是在别人框架下，要做到自身源源不断，除了自己的法，别无他法。” “而漫天法则的环境下，要得出自己的法，也只有以无法为有法。” “任何以有法为有法，终究不得前路。” 他感到无比艰难，以前走过的路，许多都走错了，幸好错路也是路，错到今天，算是看到一点曙光。 他总结经验，发现自己只要干预自己，就总走不上正确的路，反而什么都不管，自由自在之下，有了今日收获。 “成熟的我、邪恶的我、懒散的我、恶毒的我、凶残的我，一个个我的存在，都会干预我自由自在。” “斩杀一个个自我，危险太大，在森林里确定的想法，到了实际操作时，我还是优柔寡断了。” “唉，什么时候的我算自由的我，我自己也不清楚，虽然麻烦，我还是要走下去。” 他本性发作，觉得麻烦，就想将这事拖到一边，然他有想改变自己的心，所以还是忍着不适，将这件事挂在心头。 但也仅限于此，再多的事，他自己也做不了。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和本性作对，能坚持到现在，已经出乎他预料了。 来到杨大爷家，找出二手市场淘来的厨具，林天就在厨房里操作起来。 要是换以前，杨大爷家没有厨具，他还得在自家做了之后再带到杨大爷家。 一共做了四个菜，两荤两素，对杨大爷来说，算比较奢侈的一顿。 杨大爷家院子还算大，里面种了一株几十年的梅花树，树下有桌子和凳子。 有院子的情况下，林天都给每个老人在院子里装了桌椅，相较于一直待在屋里，让老人经常出来晒晒太阳，是更好的选择。 把饭菜端到桌上，杨大爷不用林天扶，自己走了过来。 平时他一个人，做的简单，吃的也简单，炒四个菜，已经是很久前的回忆了。 “吃吧，吃吧，不用等我。” 林天很自然的给杨大爷盛上饭，杨大爷拒绝了，他自己给自己盛。 “我还死不了，饭能自己盛。” 饭桌上很沉默，杨大爷不知道说什么，他已孤独了很久，有人和自己吃饭，他不太习惯，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看林天一直吃素菜，他嗫喏几下，还是没有说出什么，只是将荤菜往林天面前推，然后继续沉默着吃饭。 林天微微一笑，和这些老人待久，他已经熟悉了这些老人的相处模式。 尽管他们不知道怎么和别人交谈，也不知道怎么相处，看起来很冷漠孤僻，但他们的内心，还是很丰富的。 他将荤菜重新推到杨大爷身前，笑着道：“我不吃荤菜。” 言简意赅，杨大爷看了看林天，不再推让。 全程只有两人吃饭的动静，一点多余声响没有发出，没有八卦、娱乐、糗事、忆往昔，这里的老人们，都很安静。 孤独是常态，林天才出现一年不到，老人们阅历丰富，不会将林天的偶然出现视为常态，所以在保持平常心。 他们的一日三餐，终究还是孤独，实在没必要多做什么。 否则，习惯了山珍海味，就很难再吃糠咽菜了。 林天心情平静，收拾桌子后，便离开了。 他没说卖古玩的事，没必要，有时间多陪老人吃饭就好，比做其它的强多了。 走在路上，看到垃圾桶外掉出的垃圾，还有附近掉落的树叶，应该是风大吹出来的。 行走的人步履匆匆，无人管理，林天走上前，用树叶包住手，将垃圾一一捡回垃圾桶，又回到树下，将树叶聚拢起来，抱回绿化带。 有熟悉的人见到林天，悄然给林天竖起大拇指，然后离去，不熟悉的人，则会放慢脚步，好奇的看着林天做完，才议论着离开。 林天不以为意，拍了拍手，继续散步。 “嘎嘎...” 转了个弯，一只大鸭子带着一群小鸭子正在横穿人行道，似是发现了林天，大鸭子警惕的看着林天，动作加快了一些。 林天脚步一顿，朝大鸭子笑了笑，退后一步。 大鸭子似乎明白了林天意思，脚步放缓许多，让后面摇摇晃晃的小黄鸭跟上来，再慢慢前行。 两只脚摇摇晃晃，小黄鸭们好奇的扭头打量林天，稚嫩的声音叽叽喳喳，直到林天从它们眼中消失。 鸭子离开了，林天继续散步。 每个地方的公园，他都去逛过，一开始是想遇到类似东祖的存在，后来遇不上，也就随缘了，只作散步所用。 来到熟悉的湖中心，他找到自己偏僻的位置，然后掏出鱼竿钓鱼。 刚甩下鱼钩，浮漂就动了。 林天有些无奈，随手拉起鱼竿，上面吊着一条小黄鱼。 “小东西，你又咬杆，以后不许再咬了，否则我吃了你。” 他故作凶狠的瞪着小黄鱼，然后将小黄鱼放到一边水塘，洒下一把饵料，等小黄鱼吃饱了，再把小黄鱼捞出去放了。 等小黄鱼游远，他才重新甩杆。 每次钓鱼，他都会想起东祖，东祖似乎也是钓一条放一条，但那天他却在东祖那吃了条大黑鱼。 “要是当初我有现在的感悟，也不会吃那条大黑鱼了吧，过去之事啊！” 第811章 反馈机制 春去秋来，一年年过去，林天也彻底融入这颗星球，成为梅城普通一员。 “张大爷，原来你在樊大爷这里。” 林天开着一辆飞车，载着大量生活物资来到樊大爷家，看到了和范大爷一起下棋的张大爷。 “呵呵，是林天啊，闲着没事，来找老樊过几招。” 林天停好飞车，拎着一堆生活物资就要往樊大爷家送。 “张大爷，刚才没在你家遇到你，我把东西放你门口了，你回去的时候记得收啊。” 樊大爷坐在棋盘边，正愁眉苦脸，见林天要搬东西，连忙把手中棋子往棋盘一摔，胡乱搅和几下。 “歇会歇会，老张，你先回家收拾你那边的东西，我要帮小林搬东西，咱改天再下棋。” 张大爷看着一团乱麻的棋盘，只能无奈点头。 “好吧，这次是我大意，让你找到机会掀桌，下次没这么好运了。” 他把手中棋子也甩到棋盘上，起身和林天告别。 “林天，送完东西过来啊，好久没和我一起吃饭了。” 林天从货物中探出头，“张大爷，改天吧，这几天都忙着送东西，等有空了，我去找您整两杯。” 张大爷一想也是，这个时间段，是林天统一给大伙送物资的时间，其他时候，林天还要忙着送水啥的，可不能耽搁林天。 “好好，一定要来啊。” 林天笑着应下，抱着物资往樊大爷家送。 樊大爷早早去了房内，又是顺开路边障碍又是开门的，还不断提醒林天看路，顺便也搬些小巧的物资。 没多久，物资搬完了，婉拒了樊大爷吃饭的邀请，林天开着飞梭，继续去下一家送物资。 这些都是基础生活物资，谈不上多好，也不算太差，能吃饱，提供足够营养元素，让这些老人没有生存之忧。 一开始这些老人还很警惕，怀疑林天对他们不怀好意，甚至抗拒，但时间长了，也默认了。 林天时常和这些老人接触，也带去外界的变化，让老人们不再陷入孤岛处境，逐渐变得开朗起来。 但据林天观察，这个速度很慢，老人们只在老人之间交流，和年轻人相处时，还是以沉默居多。 时代隔阂是巨大的，老人和年轻人没有共同语言，通常简单问候之后就是寂静，老人们终究还是和年轻人脱轨了。 也只有老人和老人接触时，能体会到各自交流的梗，明白对方说的意思。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交流方式，有他们追求的东西，对前一代人来说，他们的东西太潮流，对后一代人来说，他们的东西太老土。 代沟就这样形成，再加上长久以来的孤独，让老人们沟通交流能力下降，他们不理解年轻人，年轻人也不理解老人。 老人觉得年轻人太燥，年轻人觉得老人太无趣，林天努力了很久，还是没有成功让年轻人和老人重新融洽起来。 这些年来，他的行为不断为人所知，也吸引了不少来体验贫穷的年轻人，他们觉得林天做的很酷，想加入林天的行动。 林天一开始没有多想，允许其他人加入。 只是，一个个活力四射的年轻人和沉默寡言的老年人，天然就有交流障碍。 许多矛盾应运而生，不断打击年轻人的参与热情，一个个年轻人接连退出。 林天了解到，那些年轻人进来，或许有人道主义因素，但更多的，还是享受意义。 酷、帅、成熟，他们认为做这种事可以得到这样的评价，在朋友间分享时得到别人的崇拜。 帮助老人们时，他们也认为可以得到老人们的感谢、赞扬、感激等回馈，这会让他们兴奋不已。 年轻人，总是这样，想方设法做一些事证明自己长大、成熟，来自长者的肯定，会让他们振奋。 可这些老年人，给予不了年轻人这些，一些肯定的话，年轻人都理解不了。 年轻人需要的，是年轻人能理解的肯定，老人们说的东西，他们听不透彻。 林天试图弥合老人和年轻人的沟通障碍，也是想尽量不把年轻人劝退，可惜，结果不尽如人意。 目前，只有他是常态帮助，年轻人们来来去去，像流水一样，没有能坚持一月的，现在送货的重体力活阶段，又只剩他一个人。 他知道，等重体力活阶段过去，那些躁动的年轻人，又会蜂拥而至，来体会好人的感觉。 是的，这已经成了一个旅游风口，继体验贫穷困苦之后，体验做好人感觉的项目。 唯一的好处是，林天收到了很多“想做好人者”捐款，能帮助更多孤独老人。 他猜测，这里面或许有先锋组织暗中发力，把他的事迹传播出去，吸引其他人来体验这个新兴项目。 总体来说，比起以前，还是要好很多。 至少老人们比以前开朗了一些，节省下来的钱，可以让他们去老朋友家串门，有人交流就可以有效减缓孤独，说话的欲望也会多一些。 现在，老人们会说会笑，看起来和正常人差不多，虽然只是在同龄老人面前。 但林天相信，这是好的开始，一直持续下去，他们和年轻人也可以正常交流，然后重新融入人类社会，不再偏安一隅。 有了感情纽带，若有一天他离开，老人这个群体不再被年轻人忽视，林天认为就是他最大的作用了。 他也时常在想，为什么之前他帮助老人时，老人们对他的帮助没有反应，他还能坚持下去。 如果他是个正常年轻人，得不到老人们感谢、赞扬，他认为自己也会放弃。 这让他明白，社会运转的某些底层规律，即社会中的人有社会性，或者被某种社会规则驱动。 人们做事，需要得到反馈，然后根据反馈再决定下一步行动，如果得不到反馈，人们在尝试几次后，就会选择放弃。 帮助老人便是如此，如果得到正反馈，年轻人们绝对积极，以满足他们想要的情绪。 如果得到负反馈，那就会造成劝退，甚至让来的人越来越少，直至这个项目被放弃。 林天庆幸的是，老人们只是没有给出正反馈，但也没有给出负反馈，这给了年轻人尝试的期望。 如果某一次有年轻人得到正反馈，那后续的人会更积极。 第812章 朝阳 林天也明白自己的作用，他持续性帮助老人，在外界被先锋组织宣传，获得巨大名声，乃至被赋予某种意义。 这种意义，是年轻人们向往的东西，所以他们才会到梅城，来体验“林天”行为，尝试做一个像“林天”一样伟大的人。 但这是空洞的，他们只是想要“林天”行为得到的赞誉，并非真正想做这些事。 所以，他们体验之后，也就没了。 林天清楚，要想吸引更多人关注老年人群体，提供更多帮助，就需要老人们对年轻人做的事给予正反馈。 亲身体会的感受，绝对比文字描述更有感触。 然后再加上外界的赞誉，年轻人既得到内心充实，也得到外界夸赞，双重正反馈之下，年轻人们会前赴后继进入这个领域。 这也是林天现在正在推动的事，他以自身为引，让老人们开朗起来，让他们学会感谢、夸奖，然后这些行为不再聚焦到他身上，让每一个帮助老人的年轻人都能得到赞誉。 只要持续进行下去，老人们再也不会回到无人问津的状态。 这不是他一人妄想，这个世界虽然物化到某种极致，年轻的归年轻，年迈的归年迈，年轻和年迈隔着鸿沟，可林天还能在细节中，发现以往道德留下的痕迹。 老人，除了某些特殊情况，大多数人，都不喜欢孤独。 他们，有种莫名的被需要，林天陪一些老人吃饭时，能明显感到这些老人心情变好。 这种情况或许是接近死亡，他们更珍惜活着的时间，也想找到自己活着的意义。 虽然这么想有些残酷，可林天知道，大多数人，活着都是没有意义的。 年轻的时候，还可以用无尽物质来麻痹精神，去为更多的享受而沉迷，年老之后，大限将至，许多享受已经失去意义。 老人们会第一次正视人生，回忆年轻的经历，然后恍然发现他们活着没什么意义。 他们和大多数人一样，出生，幼童、孩童、青年、壮年、老年、死亡，每个阶段经历的事，大同小异。 按照规律，到了老年，他们就该安心去死了。 每天晚上闭眼前，都可能是他们最后一次看世界，每天早晨醒来，都可能是他们最后一天。 这种感受，随着年龄变大，身体机能越差，而越明显。 他们要死了，但没人愿意去死，他们想找到活着的意义，想做点什么，想被需要，让他们不至于无用。 对一个老人伤害最大的话，往往是说他老了，已经没什么用了，或者说他老了，不需要他做什么了。 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做，也不被需要，单纯的活着，就是一种死亡。 以往的老人们就是这样，孤独、死寂、沉默寡言。 若非还有先锋老人互助中心组织的唱歌活动，林天都很难察觉到还有这么个群体，他们确实和死亡没有多大差别。 老人有被需要的需要，年轻人有希望得到正反馈的想法，林天就打算将老年人作为给予年轻人正反馈的来源。 简单来说，就是让老年人成为“夸夸团”，专门在年轻人做好事时给予正反馈，让老人被需要，也满足年轻人想要的认同。 这听起来很可笑，也很幼稚，在许多古早世界，这种情况不需谋划，民间就自发有这种行为。 说难听点，林天是想逆时代潮流，搞返古那一套。 现在的社会，老人和年轻人彻底割裂，年轻人只管自己，老人自己管自己，没有养老，没有养小，智能统治下，所有养育都交给智能负责。 除了早期不完善时，父母还有生养之恩，后面的时代，年轻人和老人是没有感情的，即便是父母和孩子，除了生育价值没有被智能接管，其余都被智能接手。 林天也知道复古那套不一定是好事，本身就是掺杂利益发展的，到了后来，难免会成为牟利工具，这也是这类组织在发展中被抹掉的原因。 可至少，还有情感元素存在，不至于沦落到如今这样隔阂森严。 他又回忆起自己最初帮助老人的时候，没有得到一点反馈，却还能做下来。 似乎，他那时候，就不需要反馈了。 不管老人们对他是什么态度，都影响不到他，夸赞不会让他更进一步，恶语也不会让他退缩一步，他想做，就做了。 他好像不记得有过安慰自己、鼓励自己的时候，过程平平常常。 起因，也只是因为他感知到老人们的处境，知道他们想要什么，然后就做了。 老人们拒绝、推搡，这种表面上的客套，他也清楚，所以他不理会，不解释，不放弃。 若真感受到老人不需要帮助，他便真的不帮助了。 不讲表面功夫，直击要害，那些接受帮助的老人们，嘴上说着拒绝，该接受的还是接受，有些硬气的老人能几天不用物资，可几天后还是会用。 这其中妙处，懂的人会心一笑，不懂的人，就不懂吧。 他记起一件往事，是他小时候还在蓝星时发生的。 有一天，他邻居要爬树打野果，林天父亲看到了，就把自家梯子扛出去，让邻居使用。 邻居一开始很客气，就是不用，非要亲自爬树，打了几棵树后，老实了，用了楼梯。 小时候只觉得好玩，却想不到如此简单的场景中，隐含着的个人性格、文化背景、社会风俗等等。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举世誉之不加劝，举世非之不加沮，这种状态，太难得了。” 他怅然，小时候学习，总是不以为然，以为这十分简单。 越是成熟，越明白这特质的可贵。 现在，看到社会运转的本质，看到“人”行为的底层逻辑，他更加明白，不在乎正反馈负反馈，甚至完全不需要反馈的人，确实称得上“圣人”了。 他如今对这件事上认识到这种程度，却在吸引年轻人参与时，完全不提这么高要求，甚至希望能用反馈机制，让年轻人们参与进来。 这有些可悲，却又有些庆幸，幸好还有这种办法能解决，否则，哪里去找那么多和他一样的人。 他清晰认识到这种办法不可靠，有一定生命周期，未来，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可他没有办法。 这真是种悲哀，要做好事，却只能退而求其次，不得不倚仗他眼中不足的人，做的还是将来会循环往复的事，明知做了无用功，也不得不为。 他回想起一个曾被误会几十年的人，也想起了现在的先锋组织。 现在外面那些对他提高要求不满的人，势必如同他在蓝星时对那个人的误会，也如同他之前对付傅青竹他们的不理解。 站到什么高度，看到什么风景，他达到当初那人的高度，才明白他的心意。 往事不可追，辜负了那个人的寄托，现在，正是先锋组织行动时。 林天一边给路线上的老人们送货，一边思考自己未来的行事方向。 “我这种臭泥潭里的牛马，也只有他那种人，叫我朝阳。” “斯人已矣，我已再不能站到他身边，和他一起前行。” “现在，又一次相似的机会，我还要和以前一样，继续沉默吗？” 第813章 化身再临 做平平无奇的背景板，看着舞台上风流人物轮番登场；还是从背景板中跳出，做一个风流人物？ 这不需过多思考，踏上修行路，就说明他本质上已不是愿意随波逐流的人，可风流人物形形色色，他又该怎么引领风骚？ 这个世界，先锋在前进，智能也在前进，这都是当世风流人物，他要加入哪一方？ 双方各自描绘了一幅美好蓝图，每一方都有更好的未来。 智能有望更完善的统治，有望逐步解决当前暴露的问题，臻至完善。 先锋组织展示的是一个新的未来，让人类走上新道路，迎接新局面。 他无法判断哪里更好，这没有标准，也没有什么能让他作为准绳，他很难去决定自己未来走的路。 智能统治，在不断的矛盾更替中，会慢慢强大；先锋未来，一跃将所有矛盾打入次要矛盾，迎接全新而未知的新矛盾，或许会走出不可思议的道路。 缺点同样明显，智能统治下，循环往复，不断解决矛盾又不断出现新的矛盾，但主体矛盾始终不变，只是会随着时代变化而更新。 先锋未来，一切未知，旧有的一切都将无关紧要，以往的经验也不足为凭，那是个无法预测的未来。 这是两个大的方向，在其外，还有无数细支方向，但总体脱离不了两个大方向辐射范围。 林天送货过程中，一直在做抉择，只是直到送完所有货物，他还是做不了决定。 最后一家是杨大爷家，也是离林天住所最近的一家，他平时与杨大爷吃饭的时间多，也最为熟悉，所以将杨大爷家放到最后送。 来到杨大爷家时，杨大爷家已经焕然一新，就连林天最为在意的老人味，杨大爷身上也很淡了。 杨大爷在慢慢活过来，从迈向死亡重新充满活力。 “林天，来了。” 杨大爷坐在院子里的梅花树下，躺椅晃个不停，桌上摆着一个茶壶和两个茶杯，茶壶壶口冒着热气，桌上还带着一个不知是几手的收音机，在播放戏曲。 声音很大，戏腔很足，林天不注意都听不出里面唱的什么，歌词完全靠猜。 院子内墙下，多了几盆花草，让空旷的院子有了几分盎然。 院坝干干净净，物品摆放有序，房门上贴了红纸，上面写着一个倒倒的福。 这里，和以前相比，有种家的味道。 “来了。” 林天应了一声，将最后的物资搬下来，一一运到杨大爷家院子。 杨大爷给林天倒了杯茶，递到林天面前。 “行了行了，就放这吧，我又不是动不了，自己会搬。” 他让林天把物资堆在院门处，不再让林天搬运。 “还没吃饭吧，来吃点再走。” 林天已经上了飞梭，摸着刚吃了饭不到一小时的肚子，还鼓鼓的，他笑了笑。 “还真没吃，这段时间忙得忘了时间，正打算来您这吃点。” 杨大爷脸上露出笑意，把桌上物品收到一边，从屋里麻利的端出饭菜，就在院中石桌上摆好。 “哈哈，正好有现成的，一起吃。” 林天熟练的坐下，像在自家一样，和杨大爷吃了起来。 简单吃了三碗饭，林天摸着已经鼓起来的肚子，告别杨大爷，回了自己家。 和老人吃饭，林天有种错觉，似乎是老人们更为渴望的事，尽管看起来是林天在占便宜。 他知道是老人们因为被需要的心理，所以他即便有占便宜的错觉，也不会拒绝，老人们物质上逐渐得到满足，精神上有被需要的地方，这很正常。 忙完了这段时间，后续就轻松许多，只需多去和老人们交流，去了解老人们日常物资消耗情况，然后添加即可。 比如生活用水，盐、调料这些易耗品，不过未来会有来体验的新人，总体来说，林天要忙的不多。 正好，他有时间思考自己未来要走的路。 接下来几个月，陆陆续续有请求参加体验的游客们到来，林天按照以往惯例，分配到需要帮助的老人家里，然后让他们帮老人们做点小事。 更深的目的，还是让充满活力的年轻人带去青春风暴，冲刷老年人们的暮气，也让年轻人去了解老人的生活，让他们看到自己的未来，然后在年轻时多节制，多奋斗。 他闲了下来，除了偶尔和老人们吃饭下棋，就是去公园里野钓，那条小黄鱼像认准他一样，每次去钓鱼都主动咬钩，然后来蹭林天的饵料。 和以往一样的生活节奏，让他开始平静下来。 这天晚上，他吃了饭后，就在卧室休息。 平时，忙碌一天的他，躺下几分钟就会进入睡眠，今天却有不同。 他闭上眼睛，等待进入深度睡眠时，忽然感觉脑中亮起一点光芒，然后光芒扩大，将他笼罩进去。 他没有感受到危险气息，便没有解封修为防御，任由光芒将他吞噬。 这是一次奇妙的过程，他似乎在光芒中过去了很久，又似乎没有进入过光芒一样，那里面，永恒而又短暂。 再次恢复视觉，他眼前又是一片漆黑。 “睡着了吗？” 他心里思量，感觉和之前有些不同，忽然察觉身边有人推他。 这好像触碰到什么神秘机制，喧嚣声、水流声、咀嚼声一股脑进入耳中，伴随着人们的吆喝，世界好像活了过来。 他睁开眼睛，眼前已不是东巷29号卧室，而是一间老旧木房内部，许多人正坐在桌边，推杯换盏，大快朵颐。 一阵阵酒味冲入鼻间，还有香、纸、烛火、肉、饭、菜多种味道混合在一起，让空气中充满一种特有的酒席味道。 他看向四周，古老的房屋内部，摆满了四张桌子，屋外也摆了不少，每桌约莫八到十人，他是坐在右上桌的一人，在他左右，是两个比他小的小孩。 “小孩？”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细嫩瘦小，有些干枯，好像营养不良，再看看左右两个小孩，头发打理还算整齐，但掩盖不了脸上的菜色。四只眼睛眼巴巴的看着林天，似是在征求什么。 “穿越？还是像原始森林一样的化身？” 他没有多想，定定的看了看两个小孩，从两个小孩眼中看到了饥饿，他们要吃东西。 不知什么原因，桌上虽摆满了饭菜，两个小孩和他都没有动筷子。 他打量自己同桌的人，一个带有亲切感的中年干瘦汉子，几个面容尴尬的中老年人，他们也一样坐着，没有动筷子。 左上桌也一样，坐了八个人，还有两个空位，应该在等什么。 林天没有多问，他安抚了两个小孩，静静等了起来。 “来了来了！” 外面传来喧闹声，一对穿着红衣的中年汉子和中年妇人走进屋内，他们端着酒杯，一一敬了过来。 林天这才发现，这个没有多少标志的酒席，是婚宴。 那两身红色的服装，还有上面绣着的囍，透露出这场婚宴的寒酸。 他眼睛盯着那个红衣妇人，和面对自己同一桌的中年干瘦男子一样，他也从这个妇人身上感受到亲切感。 “怎么回事？” 第814章 小林天 他搜寻脑海中的记忆，脑中空空如也，没有前身的一点痕迹，而自己带来的记忆，正在逐渐消失。 有过经验的他知道，要不了多久，化身过程就会完成，他将最大限度成为附生这个小孩，以达到庄周梦蝶、蝶梦庄周的境界。 这个过程，按林天猜测，是物化--还原--再物化的过程。 即从林天回归生命本质，又从生命本质物化成新的人物，当然，情况不是固定的，有时候，他还会物化成小动物，比如鸡、鱼... 物化是很奇特的过程，他作为“林天”时的痕迹，不会带入新物化的生命，因为物化过程不受污染。 人就是人，兽就是兽，不会出现人兽的情况。 在人类之中，他也不会带着记忆化身成为另一个人。 林天还在脑海中试图搜寻记忆的时候，两个中年新人来到林天这一桌。 “请。” “请。” 这里没有太多祝福，只是一阵阵请之声。 中年妇人则是把目光频频注视向林天和两个小孩，两个小孩都有些激动，林天坐得近，能感受到两个小孩身子在躁动，似乎想离开座位。 但出于某种原因或限制，两个小孩再躁动，还是乖乖坐在长凳上。 八仙桌不大，这一桌也只坐了十个人，很快，敬酒的中年男子就敬到中年干瘦男子。 “祝你们幸福。” 干瘦男子艰难的说了句祝福，也不管敬酒男子端起的酒杯，自顾自坐了下来。 敬酒男子也不尴尬，反而得意的干了酒杯，带着中年妇人走到林天身边。 “小天啊，你是玉蓉的孩子，有空可以带弟弟妹妹来叔叔这里玩，叔叔这里欢迎你们。” 中年妇人则将林天和两个小孩搂在一起，慈爱的看着三人。 “小天，饿了吧，先吃饭。” 林天发现中年妇人眼里有些许浑浊，似乎有些异常，但看到林天和两个小孩时，会清澈许多。 他有了个荒唐的猜测，这中年妇人，或许是这具身体的母亲，而干瘦中年男子，是这具身体的父亲，这一桌人，都是他的叔叔伯伯和长辈们。 这个酒席，竟然是来参加他母亲的出嫁婚宴。 中年妇人拿起筷子，夹了些菜放到林天碗里。 “小天，快带着妹妹弟弟吃，不要饿坏了。” “够了。” 坐在首位的老人突然严厉的说了一声，把中年妇人看得手一缩，放下了筷子。 “林天，看好林娣和林仁，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你懂点事。” 林天没有管那个老人，而是看向中年干瘦男子。 中年干瘦男子一声不吭，倒是中年新郎笑了起来。 “哈哈，来了都是客人，这酒席可是我花了大代价从县城醉春楼请来的大厨。” “八荤四素，你们这辈子没见过吧，错过这次机会，以后想吃可吃不到了。” 老人脸色一阵变换，最后还是露出个勉强的笑容。 “是是是，赵老爷说的是，我们吃，我们吃。” 直到老人夹了块肉吃进去，赵老爷才放过老人，招呼所有人。 “吃，都吃，要吃好啊。” 林天看了看自己瘦小的胳膊，随手一摸就咯人的肋骨，看大家都吃起来，眼疾手快的给身边两个小孩夹了几块肉。 他自己也夹了肉，不敢夹多，盘子里的肉是有数的，但他不吃肉，只吃素菜，悄悄把肉都分给了两个小孩。 赵老爷带着中年妇人回到左边那桌，招呼那边吃起来。不再在意这边。 林天本以为硬气的老人会阻止大家继续吃菜，可老人丝毫没有这种想法，反而吃得满嘴流油，几个叔叔伯伯手脚不慢，已经添了四碗饭。 在他们的嘴角上，还油汪汪的，沾着几粒大米饭。 他微微自嘲，白花花的大米饭，谁会拒绝。 倒是中年干瘦男子吃得不多，荤菜都夹给了林天和两个小孩。 林天感到荒诞又可笑，这里虚幻得像场梦。 下桌后，中年干瘦男子没有多留，逃一样带着林天和两个小孩离开。 出门的时候，林天回头望了一眼，赵老爷家，是一座大房子，全木建造，上面盖着瓦，地基两百平大小，带着一种古老的特色。 走远之后，没有几个叔叔伯伯和爷爷辈存在，中年干瘦男子终于不再掩饰情绪。 他脸色难看，更多的是麻木，只顾闷头前行，林天带着两个小孩，紧赶慢赶才算没有被甩掉。 一路走了三个小时，荒野中开始出现人烟。 天色已黑，老远林天就能看到村口蹲着不少人，他们在低声议论。 看到林天几人到来，有人低声提醒。 “林家大郎来了，大伙小声点。” 议论声一下变小，人们八卦的脸色一下转为关心。 “林大郎，事情怎么样了？” “赵老爷怎么说，咱们村的地租是不是按他说的减了三成？” “赵老爷家客人来多少，有没有县里的老爷过来？” 人们一脸正色，似乎很关心这些问题。 林大郎被围在中间走不脱，脸色虽然难看，却也只能忍着。 “事情已经定了，全村地租都会减三成。” “至于城里的老爷，那不是我能看到的，我不知道。” 他语气生硬，众人也知道原因，不敢多问，让开一条路让林大郎离开。 林大郎拉着林天的手，林天身后跟着林娣和林仁，一路走到村西，停在一座土房子前。 土房子有些破旧，墙壁带着几条裂口，上面铺着茅草，窗户是草编织的席子。 林大郎站在房前，怔怔打量着房子，发呆了许久，才掏出一根铁条，在门上大铁锁捅了几下，打开门让林天几人进去。 天色暗下来，屋里也很黑，林大郎没有管林天几人，从屋里找出一个火把，掏出火折子点亮后，插在墙壁一个洞口中，将屋内照亮。 昏暗的火光下，林天看清了屋内情况。 这是两进的屋子，外面一间，是厨房、客厅、卧室多合一，那张简陋的木床上，零散摆着一些小衣服，应该就是三小孩睡觉的地方。 这间屋子后墙，有一扇内门，但只有门框，没有门板，里面是一些柜子、工具、还有床，应该是以前林大郎夫妇的卧室。 噼里噼里... 屋里很安静，火把燃烧声中，林大郎把灶火点燃，然后吹灭火把，在灶火上烧起了热水。 林天带着两小坐在床上，看着林大郎忙碌。 林娣碰了碰林天胳膊，在林天耳边小声道：“娘亲以后都不会回来了吗？” 林天低下头，看着林娣的眼睛。 很黑，很大，在灶火映照下，像有把火，很急，很热。 林娣很小，三四岁的样子，干瘪瘪的，头发枯黄，他之前都没看出林娣是个女孩子。 他没有回答，左边的林仁也晃了晃林天的左手，带着渴求的眼神看着林天。 “姐姐说的是不是真的？” 林天沉默，他不知该怎么回答两人，幸好这时水烧开了，林大郎叫三人过去洗脚。 林大郎也不知有什么事去了屋外，林天只好抱着林娣和林仁坐到木墩凳子上，给两人洗完脚，又随便洗了自己的脚。 外出倒水时，看到站在外面的林大郎。 林天倒了水，准备回屋睡觉，林大郎叫住了他。 “小天，过来。” 林天拿着重重的木盆，走到林大郎面前。 林大郎接过木盆，轻轻放在地上，然后双手按着林天肩膀，黑夜下，林天看不清林大郎表情，只感觉他喉咙很沙哑。 “小天，你一定要好好读书，一定要有出息。” “一定，一定。” 声音沉重，带着莫名的情绪。 林天感觉肩膀很疼，是林大郎抓的。 第815章 文明学校 林天七岁了，这是他自己判断出来的，他已经在上乡里的小学。 只是因为营养不良，所以看起来像五六岁小孩，同样情况的还有林娣，快六岁了，看起来还像三四岁的样子，倒是林仁虽然只有三四岁，可身高已经赶上了林娣。 皇帝爱长子，百姓爱幺儿，林仁算最受宠爱的了。 去乡里上学要走两个小时，林天走出去后，才发现这是类民国年代的时期，表面上已经天下大乱了，实际在偏远乡镇，依旧维持着古老的统治秩序。 只是外界的动静终究太大，许多新思想涌入，给这片古老的大地带来不少冲击，他以前读的私塾，就是这样改成小学的。 每每外出时，总能听到路人们谈论什么改革、新政、维新，但都和林天无关，他只是个孩童，还在上小学，每天来回四小时的行程，已经占了他大部分精力。 他的学校不算太差，有泥土筑成的外墙，内里则是黄泥操场，倒是教室好一些，是单层青砖砌成，以前应该是大户人家宅子，现在看起来很破旧。 教室里用的是长条凳和长桌，都带着破旧的气息，规格不一，像是从各处凑的。 “同学们，今天我们要学习的字，是‘民’，来跟我一起念，民...” 小学学习最多的，还是生字，每天除了学读音就是学写字，有时教的多了，老师还会教些词语。 林天坐在第三排，和他同桌的，是一个穿着长袍留着辫子的小孩，他在老师不注意的时候，悄悄问林天。 “土包子，你娘真的嫁出去了？” “昨晚我听我爹说赵员外新纳了一房，是不是就在昨天？” 林天脸色一沉，“蔡宏明，好好听课，否则我就告老师了。” 小孩嘻嘻一笑，“我爹说，你们村都是满脑浆糊的傻子，就为了减那点租金，逼着把你娘推出去。” “那赵员外娶了不少人，快五十了，没一房诞下子嗣的，只是打听到你娘能生，连生你们三无一夭折，才打你娘主义，那可不是去享福的。” “你家也是糊涂，竟然答应赵员外，你不是学习好吗，怎么不敢和赵员外干一架。” 林天心里一震，他得到消息的渠道不多，远不如蔡宏明了解详细，还是第一次从新的视角看到这个原因。 蔡宏明小声道：“你托我打听的事，我可是帮你办了，算数作业快给我抄，否则以后你求我办什么事，我就不管了。” 林天打开书包，从里面掏出算数本，上面写满了一些加减法计算作业。 “给，我说到做到。” 蔡宏明满意的接过算数本，国文课上，通常都是赶算数作业的最佳时期，他现在赶还不晚。 “对了，赵员外的事，在乡里传开了，咱学校许多人都知道，你可得注意点，别闹事，被赶出去我还得重新找人抄作业。” 林天没有再说，只是点了点头。 下课后，林天去上厕所，为了避免麻烦，他直接蹲到隔间里。 “哎，你们知道赵家不，那个赵家沟的赵员外，他昨天又纳妾了。” “你也知道啊，我还是听我姨说的，听说纳了个三十多岁的农妇。” “嘿，你们还不知道吧，那妇人，可是咱们学校一年级林天的亲娘。” 有不知道的高年级学生立刻惊讶起来，“还有这回事，有辱斯文啊，那林天是一年级几班的，竟会让这种骇人听闻的事发生。” “就是，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林天家怎能屈服赵员外，有辱家风，有辱学风，这样的人怎配和我等一起进学。” “该，同去同去，咱们去找校长，那赵员外不是什么好东西，林天亲娘也得浸猪笼。” 听到学生们讨论赵员外的事，其中鄙夷毫不掩饰，林天没有发出一丝动静，只是握紧了拳头。 直到上课铃敲响，厕所里没有学生后，他才慢慢出去。 这堂课是算学课，上到一半时，班主任国文老师来到教室门口，把林天叫了出去。 没有去国文办公室，老师带林天到学校一个小角落。 “林天，你家的情况，已经传开了，刚才不少高年级学生去校长办公室堵门，学校为了你好，决定让你休学一学期，等这件事风波过去再来上学。” 他有些惋惜的看着林天，然后从自己包里拿出几本书。 “这是二年级到五年级的课本，我知道你学习好，希望你能忍耐，在家期间不要荒废，多学习有用的知识。” 林天没有接过，而是低声问道：“您是骗我的对吗？说是休学，其实就是不让我在这里读了？” 国文老师叹了口气，拍了拍林天肩膀。 “老师只是一个教书的，没办法，只能帮你到这里。” “学校的钱，还是靠那些士绅捐赠，不过，你要是遇到不懂的问题，可以来找我，最好晚上来，别被别人发现。” “明天，书面决定就会出来，到时候会有更汹涌的恶意，你趁早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 他把手中书本塞到林天怀里，摇头叹息着离开了。 林天站了一会儿，轻轻出了口气，抱着书本回到教室，在蔡宏明不解的眼神中收拾书包。 “哎，土包子，你要去哪，算学老师还在上课呢。” 林天没有说话，对蔡宏明摇了摇头。 “好好学习。” 算学老师没有管林天，只是看林天背着沉重的书包离开，愣了一会儿，才重新开始上课。 林天走出校门，回头看了一眼学校，门口还刷着“自强不息，文明博学”八字校训。 他面无表情，松了松被书包压得生疼的肩膀，朝家的方向走去。 两小时的时间，负重走起来很长，但终究是要走完的。 接近村子时，他忽然听到远处传来哭喊声，这声音，有些耳熟。 他循声过去，看到是妹妹林娣和五个小孩子打架，弟弟林仁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旁边还掉落一个小背篓和些许细柴。 这么会功夫，林娣已经被打倒在地，几个小子兴奋的拳打脚踢。 林天默默放下书包，跑到林仁身边，把他拉开后，捡起一根最粗的细柴，朝着领头的背后狠狠砸了下去。 “哎哟...” 被打的人吃痛，扭头看到林天，更是愤怒。 “狗杂种也敢打爷爷。” “兄弟们，和我上。” 剩下的四个小孩放过林娣，一股脑朝林天冲来。 林天咬了咬牙，他的身体还是太瘦小，发挥不出多少力量，连偷袭也打不出太大战果。 第816章 晒太阳 砰！ 林天腹部挨了一拳，全身各处都迎来了拳脚。 他咬紧牙关，死死盯着第一个小孩，专打一人。 一棍棍打下去，那个最先挨打的小孩有些害怕，林天也不好受，四个人打在他身上，身体火辣辣的，像火烧一样。 “啊啊啊...” 林天透过围攻几人看去，一个小身影捡起一块石头，嗷嗷叫着冲了过来。 是林娣，她脸蛋乌青，头发散乱，哭着砸在围殴林天的四人身上。 林天眼睛忽然有些模糊，不知哪里涌出一股力量，将困住他的四人推翻，高举棍子朝四人砸去。 他眼睛通红，双手像机器一样不知疲倦子，冷漠得不像人。 “跑啊，这家伙疯了。” 有人害怕了，特别是看到被林天盯着打的那人模样，胆气一下弱了起来，开始畏手畏脚。 林娣小胳膊举着石头，还要追击，被林天拦住。 那四人被吓傻了，也不管地上躺着嚎哭的老大，一溜烟逃走。 林天等四人跑远，走到躺在地上那人身边，用力踢了几脚。 “滚。” 地上那人不敢哀嚎，连忙爬起身，跌跌撞撞往外跑。 他已被林天吓破胆，被林天打都不敢反抗，现在得知可以跑，立刻不管不顾逃离。 林娣已经回到林仁身边，正在安抚林仁。 林仁快四岁了，本质上还是三岁小孩，刚才打架把他腿都吓软了。 “姐姐，你好厉害。” 他崇拜的看着林娣，林娣鼻青脸肿的样子，完全不影响她在林仁眼中的形象。 林天走过来，林仁也连忙拍手， “哥哥也好厉害，那么多人都被哥哥打跑了。” 林天揉了揉林仁的脑袋，然后来到林娣身边。 “坐下，我看看。” 林娣乖乖坐在林天面前，林天扒开林娣头发，没有发现伤口，只是出现一些红点，那是长发被强行拔掉留下的伤口。 刚才打架，在所难免，连他自己，也被拔掉不少。 “哎呀...” 林天不小心碰到林娣脸上的伤肿，林娣一下疼得叫出来。 林天动作一顿，“还有哪里痛？” 林娣龇牙咧嘴，“不痛，一点都不痛。” 林天看了看天色，没有戳穿林娣的谎言。 “算了，先回家吧。” 他捡起地上的背篓，把书包丢进去，再把散落的细柴也装好，却发现林娣待在原地，没有要走的意思。 林天皱眉，“走啊，我带你们回家。” 刚才还倔强的林娣此时却有些胆怯，“不，现在不能回。” “我衣服很脏，还有伤痕，现在回去爹会看出来的。” 一边说着，她还一边拍打身上泥土，只是许多地方痕迹很重，一时半会根本拍不掉，让她有些着急。 林天过来，搓了搓林娣的裤子，上面泥土烙印很深，很难搓下来。 “走，我们先去小河边。” 小河是发源地在村子的一条河，人们通常在水源处取水吃，其他河段人不多，是小孩捞鱼常去的地方。 林娣没有拒绝，牵着林仁的手，另一只手放在林天手里，一起去了河边。 用水洗了脸上灰尘，看起来好了很多，林天又捧水给林娣洗了脸，把衣裳裤子上脏的地方搓掉，再给自己也搓洗一下，便坐在草地上等待太阳晒干。 林娣坐在林天左边，林仁也凑了过来，没心没肺的玩弄着小草。 一边晒太阳，林娣一边和林天说话。 “哥，你今天怎么放学这么早？” 林天敷衍了一下，“不早，我坐牛车赶了一半路，回家速度快了些。” 林娣也不是真要问林天原因，这只是她用来引起话头的引子。 “今天，我不是故意和他们打架的，他们骂我和弟弟是杂种、野种，还朝弟弟吐口水，抢我们的柴，骂爹是王八，还骂哥是傻子，我忍不住，才...” “对不起，哥，我没有保护好弟弟。” 林天手一颤，克制住鼻头的酸涩。 “没事，有我在。” 林娣乖巧的点头，抱着林天左手撒娇。 “哥你给我讲故事吧，上次三侠五义讲到展昭了。” 那是林天在学校看的故事书，带着图画，之前林天也说的迷迷糊糊，更多是带着他看图理解的故事。 林天脑海中根本不记得讲到哪里，便笑道：“今天不讲三侠五义，我们讲未来。” 林仁睁着懵懂的大眼睛看着林天，“哥哥，什么是未来。” 林天笑笑，“未来，就是以后的世界，你们想过以后的世界是什么样吗？” “哇！” 林仁眼睛亮晶晶的，“我没想过哎，我会长大吧，比那几个欺负我的家伙都大，然后我要保护哥哥姐姐，谁敢打哥哥姐姐，我就打他们。” 林天感觉好玩，看向林娣时，发现林娣一脸难过。 “你怎么了？” 林娣一把扑在林天怀里，哭哭啼啼道：“不要未来，我不想嫁出去，他们说女孩十三岁就要嫁人，然后永远也不能回家。” “我不想离开爸爸妈妈，不想离开哥哥弟弟...” “呜呜，我想妈妈了...” 林天安抚林娣的手一僵，勉强笑道，“说什么呢，我们说的是五十年后的世界，一百年后的世界，甚至一千年一万年后的世界。” “那时候，我们早就死了。” 林仁本来也在跟着哭，一听到一百年一千年，一下子不哭了。 “好远啊，一百年后，是多久啊。” 他扳着手指，开始一个个数起来。 林娣则收起眼泪，趴在林天怀里畅想未来。 “一百年太近，一千年后，咱们肯定会好很多吧。” 她也扳起手指，“那时候，肯定不会有人再挨饿了，人们吃得饱穿得暖，有自己的地，种的粮食又大又多，种一亩地能把肚子吃撑”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应该也没人会欺负人了吧，赵员外那种大坏蛋也不会再有了，大家都和和气气的，我也不用和其他小孩打架了。” 她脸上扬起笑容，“肯定还有好看的小衣服小鞋子，还有好吃的好玩的，嘿嘿。” 林天面露微笑，看来成功转移了林娣伤心事，还算不错。 可没多久，林娣脸上晴转多云，又伤心起来。 林天不解，“怎么了？” 林娣一脸哀伤的看着林天，“哥哥，你和我们说五千年前，就有帝王存在了。” “那你说，五千年前的人们，有没有人像我们一样，在太阳下畅想一千年后生活是什么样？他们是不是也想过，一千年后，能吃饱穿暖，不再受人欺负。” “我们就生活在他们的五个一千年后，我们没有住在他们想象的未来，那一千年后的人们，是不是也不会住在我们想象的未来。” 她眼里泪珠打转，“一千年后，人们还是会被欺负吧，呜呜呜...” 林天心中触动，不知如何安慰，脑中忽然蹦出一句话。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第817章 打了小的来了老的 小孩子的烦恼来得快，去得也快，就像衣服上的水渍，一会儿就挥发了。 林天和林娣身上打湿的地方干了，就带林仁回家。 “坏了，爹已经回来了。” “我还没有做饭，要挨骂了。” 隔着家门老远，看到门上的锁已经开了，林娣就躲到林天身后。 由于在河边晒干衣服花费不少时间，他们回家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外出做活的林大郎也回家了。 林天却发现不对，家里烟囱没有冒烟，说明家里没有生火，夜色已黑，这是不应该的。 他牵起林娣的手，进入屋内，发现屋内漆黑一片，灶火果然没有点燃。 借着外面微光，他摸出火把点亮，走进内屋一看，床上躺着个人，正是林大郎。 林大郎察觉动静，扭头看了眼林天，低声说了句，“小天回来了。” 林天意识到不对，林大郎平时勤勤恳恳，每天都忙到月亮升起才回家，像今天这样提前回家休息的情况，从来没发生过。 他没有声张，只是应了声。 走出外屋，林天点燃灶火，开始做饭。 他看向林娣和林仁，在嘴边竖起食指，“小声点，爹累了，让他多休息会儿。” 林仁懵懵懂懂，林娣向林仁煞有其事的解释起来。 “娘不在，爹一个人做两个人的活，肯定累了。” 林仁后知后觉的点头，也不知道明白了没有。 晚饭很简单，棒子面加上白菜，林天叫林大郎出来吃饭，外屋光线明亮很多，林天发现林大郎精神很差，他没有多问。 “吃饭，小天，小娣，小仁，不用等我，你们先吃。” 林大郎把盛好的饭推给林天，又给林娣林仁盛了饭，最后才端着碗坐到灶台边，和几人一起吃饭。 林娣林仁小口吃着东西，时不时看一下林大郎。 气氛古怪，林天正盘算着怎么打破这个氛围时，林大郎开口了。 “小天，你今天书包鼓鼓的，怎么背了这么多书。” 林天脸色一整，没有其他异样。 “哦，我们老师说我很聪明，学得比别人快，所以帮我找其他年级的书，让我提前学习。” 林大郎点了点头，“那就好好学，在学校要听老师话，老师让做什么就做什么，他们是有文化的，懂得多，听他们的不吃亏。” “学费的事你不用担心，我过几天就送去，你要好好读书，将来才不会被人欺负。” 林天默然，他只是点头，不再回话。 林大郎没再多说，他也是想打破刚才那个怪异氛围，所以日常告诫林天后，便低头吃饭。 林天坐在角落里，一边吃着饭一边心里琢磨，该怎么和林大郎说自己被开除的事。 他有些为难，想了很多借口，都感觉不太合适，忽然，外面传来嘈杂声，由远及近，越来越吵。 远远的，林天就听到一群大嗓门咆哮。 “林大郎，你这狗**的，给老子出来，你看看你家林天把老子儿子打成什么样了。” “***的，快给老子滚出来，老子的儿子也被你家林天打了，一打五，你家林天长本事了啊。” “***，把林天交出来，打了我儿子哪里，我要当着你面打回去，艹，反了天了。” “...” 凌乱的脚步声中，还有人低声询问缘由，是看戏的人不清楚状况，跟着来凑热闹。 林大郎脸色微沉，看了眼林天，没有说话，放下碗筷，出门查看情况。 林娣害怕的看向林天，“哥，怎么办？” “那几个家伙告大人了，咱们会不会被打？” 林仁跟着林娣紧张的看着林天，碗也端不稳了，说话声音都有些颤抖。 “哥哥，爸爸会不会和他们打起来？” 林天慢条斯理把碗里饭扒完，还舀了碗汤喝下去，才缓缓放下碗筷。 “别急，等我看看情况，你们在家别出去。” 他沉着的气势感染了林娣和林仁，两人莫名安心下来。 林娣放下碗，噔噔噔跳下凳子，爬到床底下，掏出一把剪刀，递给林天。 “哥，你拿着。” 林天笑了笑，把剪刀推给林娣。 “没事，用不着，你带弟弟等着就是。” 外面又是一阵喧闹，林天走出屋，将房门关好，然后走出几步，找了几十块小石头放在旁边顺手的位置，便在黑暗中观察对峙的两拨人。 一边，是林大郎一人，另一边，是密密麻麻一大群人，大部分是看热闹的，只有最前面十几个人是找事的。 最显眼的，是五个小孩，鼻青脸肿，站在五个小孩身后的十几人，除了小孩父母，还有他们一些亲戚。 林天大致了看了看，有几十多只火把，附近被照的通红，火光摇曳下，每个人都拉出一条长长的影子。 光线跳跃，影子也跟着张牙舞爪，看起来狰狞可怖。 他看着林大郎，林大郎身上有些狼狈，衣裳多处出现撕扯痕迹，脸上带有抓痕，而对面，几个中年妇人气喘吁吁，却耀武扬威的看着四周。 这里，显然经历了一场不大的较量，那几个妇女，仗着人多势众，又借着女子身份，对林大郎展开了一次羞辱大于伤害的撕扯。 “林大郎，别说我欺负你，你自己看看，我儿子什么样子，莫说我冤枉了好人。” 林大郎理了理凌乱的衣裳，气愤的道：“一打五，亏你们说的出来。” “到底谁打谁，大家心里都有杆秤，不是谁声音大谁就有理。” 这番对峙似是重复多次，围观的人们都看厌了，有人暗中嘲讽起来。 “老秦头，小孩子打架多大点事，以前又不是没少打，今天闹这么大，谁不知道你们心思，当大家傻呢。” “是啊是啊，五打一都打不过，也好意思闹这么大，你们不嫌丢人我看着都丢人，养什么孩子，养废物吧。” 老秦头是五个被打人之一的家长，他像是被说到痛处，恼羞成怒的扭头朝身后人喷起来。 “打的不是你们孩子，你们说什么风凉话。” “老子儿子老子还不知道，那林家小子肯定用了见不得光的手段，要不然老子儿子会比林大郎儿子差。” “老子可不是乌龟王八...” 话一出，林大郎脸色难看起来。 “姓秦的，你tm的说什么，有种你再说一遍。” 看林大郎情况不对，人群中立马冲出几个人，牢牢拦住林大郎。 林天眼睛好，看到有几个面熟的人，曾经在婚宴上同桌过。 这些，都是他的同宗，是叔叔伯伯爷爷辈，之前闹得厉害，他们没有站出来，林大郎要爆发了，他们才站出来。 第818章 一个钱袋子 老秦头有些尴尬，但仅此而已，他很快又嚣张起来。 “怎么，不服，老子说的就是你，现在你给老子装什么大尾巴狼，你的...” “够了！” 一个老头走出来，一拐杖打在老秦头身上。 “小秦，可别忘了，赵老爷减租子，大伙的也减了，当初大家商量的时候，怎么说的你忘记了？” 老秦头看到老头发怒，讪讪一笑。 “是是是，田大爷，您说的是。” 田大爷看林大郎还在挣扎，摇了摇头，扭头看向其他闹事的人。 “行了行了，你们那点心思，谁看不出来？” “不就是想找借口，霸占林大郎租的那几亩瘦地，这手段老头子见多了，无耻！” “林天亲娘才过去几天，你们就这么迫不及待，逼死了林家人，那边出点什么意外，信不信大家减掉的租子，立马翻倍回来。” 闹事的几家人眼神有些躲闪，而看热闹的人，则是戏谑的看着几家人。 农村能有什么新鲜事，几千年来，大伙都看得分明，闹这么大动静，想放什么屁能瞒过谁？ 老秦头看大家眼神不对，脸色微变，连忙解释。 “田大爷，话可不能这么说。” “林大郎家租了几亩地，他一个人可种不了那么多，这田地可比亲娘还亲，要是荒废了，岂不是天大的浪费。” “我们也是想帮林大郎点小忙，帮他把地种起来，什么时候林天长大了，他家有足够劳动力了，我们立刻把地还回去，大伙说是不是。” 跟着闹事的几家人连连点头，“不错不错，林大郎好心不识驴肝肺，我们不但不计较林天打我们孩子的事，还好心帮他种地，他不答应还骂我们。” “是啊，田大爷，您是老把式，知道这地一旦荒下来，再开垦可费不少力气，荒得久了，可要几年才成为熟地，看着这么好的地撂着，我们心里不得劲啊。” “闭嘴！” 田老头呵斥几人一声，“骗天骗地骗我头上了？我种地的时候，你爹娘还穿开裆裤呢。” “都散了散了，鬼迷心窍，鼠目寸光，真要惹得赵老爷那边出现意外，你们还想种地？全给你们收了，蠢货。” 有心思机灵的，想到要是因为这件事，让林天娘那边出现不对，他们就可能会成为泄气桶，顿时一个个倒吸了口凉气。 有人开始劝阻闹事的几家人，有人干脆悄悄离开，恨不得不看这热闹。 那几家人被人一说，也知道着急了，一个个胡乱说了些什么，找借口纷纷离开。 林天在黑暗中，看了一出好戏。 他知道旧时代的农村很愚昧，但没想到，当真正看到时，会愚昧至此。 人群散了，林大郎也要回来了，林天准备回家时，又听到林大郎的大声咒骂。 “滚，给老子滚。” “还有脸说是我兄弟，那几亩地才是你兄弟，别人觊觎就算了，你们也盯着不放，滚，老子没你们这种兄弟。” 几个中年人连忙安抚林大郎，“大郎，小声点小声点，那些人还没走远，传出去多丢人啊。” “反正你也种不了，大家亲亲戚戚的，都是一家人，咱不说两家话，荒着也是荒着，不如给自家人种，收成的时候，分你一点也可以谈啊。” “对对对，荒废太可惜了，这可是弟妹换来的...” 啪！ 一个巴掌声传来，林大郎指着一个中年人。 “我竟会有你这种兄弟，滚，都给我滚。” 他一边骂着，一边动手殴打。 几人不好还手，也不愿弄出大动静，灰溜溜离开了。 林大郎一个人在黑暗中站了很久，回来时，在路边发现了林天。 “小天，你怎么出来了？” “没事，爹已经处理了，回家吧。” 他蹲下身抱起林天，要往回走，可蹲下身时，他看到堆在林天旁边的一堆小石头，动作一僵。 “哈哈，小天长大了。” 他抬手摸了摸林天头，掩饰着从眼角划过泪珠。 “都看到了吧？” 林天点头，在黑夜中仰望着林大郎。 林大郎把林天举起来，盯着林天眼睛。 “小天，要好好读书，好好读书才不会被人欺负。” “咱们不欺负别人，但不能，不能被别人欺负。” “还有，别听别人说你娘是疯子，她只是太单纯，疯的是这个世界。” 林天依旧没有说话，他觉得现在说话不合适，这个晚上，这样沉默过去最好。 回到家，林娣和林仁还没睡觉，看到林天和林大郎回来，激动的跑过来抱着林大郎双腿。 林大郎放下林天，摸了摸两小的头，然后烧水洗脚。 两小在洗脚时，眼睛便睁不开了，小脑袋一点一点的，他们早就困了。 林大郎要睡觉时，把林天叫进内屋。 林天擦干脚，进来就发现林大郎递给林天一个小布囊。 “小天，这个学期的学费，你明天拿去交了吧，一直拖着也不是个事，地里活很多，我就不去了。” “多的你自己留着，上学花销大。” 说话的时候，林大郎眼神有些闪躲，捧着那个布囊，像捧着烫手山芋一样。 林天定定的看着布囊，布囊不大，巴掌大小，里面瘪瘪的装了些铜币。 但吸引他的，是布囊的材质，那是种不多见的丝锦，他家所有布料，都没有这个布囊贵重。 林大郎没有说钱是怎么来的，林天也没有问。 出来的时候，他是被林大郎推出来的。 内屋门关上了，林天拿着钱袋，始终没有机会和林大郎说他即将被开除的事。 他回到床边，灶火还在燃烧，林娣和林仁已经进入梦乡，耳边只有柴火燃烧的动静，他把钱袋放到眼前，好像看到婚宴上那个中年妇人。 记忆中，她脸上带着关心，眼神却有些许浑浊。 那天晚上光线昏暗，人数众多，火把光芒跳动下，阴影攒动，她的面容他看的不是很清楚，只有那双眼睛，像有光一样，让他记忆深刻。 他感到些许窒息，仿佛周围有着无数吃人的饿狼，这些饿狼披着人皮，看着他直流口水。 但更令他窒息的是，他也是其中一员，恍惚中，他五指出现利爪，嘴中冒出獠牙，双手捧着猎物，正准备进食。 而进食的东西，是他这具身体的母亲。 林大郎很清楚这钱怎么来的，他不愿吃下，又不能不吃，所以交给了林天，让林天吃。 他以为林天不懂，这样林天不必有负罪感。 无知，是罪恶最大的庇护所。 林天把书包拿过来，他的学费，或许也是压倒骆驼的其中一根稻草吧，如果没有这根稻草，会不会有其他结果？ 或许还有更多稻草吧，因为本就不需要骆驼担稻草，而是要压死骆驼。 他收好钱袋，把书翻出来。 数不少，从一年级到五年级都有，一到四年级是初小，五年级以后是高小，五年级正是高小一年级，学完高小一年级的内容，他也算高小生，出去谋生不难，老师用心了。 “读书啊...” 他搬过一个木墩凳子，靠在灶火边，沉默了一会，借着微弱火光看起书来。 第819章 小林天的打算 第二天天色未明之时，林天合起书，揉了揉酸涩的眼睛。 凑着火光看了一晚的书，他现在看什么都感觉黑黑的，好像下一刻就要瞎掉。 闭上眼缓和一下眼神经，他掐了自己一把，就刚才闭眼那几秒，他都感觉要睡过去了。 强迫自己清醒后，他打了盆冷水，用冰冷刺激精神振奋起来，泡了点棒子面吃，便背着书包离开了。 往日，他上学也是这般模样，只有在清晨出发，到达学校时才不会迟到。 一边走，他脑中还不断回想书本上的内容，这些是他完成今日计划的重要倚仗。 到达学校时，已经早晨七点半，一些年级已经开始晨读，还有一些来晚的学生慌慌张张往教室跑。 “林天，今天怎么这么晚，快迟到了，还不快跑。” 林天扭头望去，是蔡宏明，正急匆匆从马车上跳下，挎着书包一路狂奔。 “晚了先生就要被骂了，对了，昨天老师又布置了新算数作业，你不在，赶紧来勾题，早读的时候赶还来得及。” 蔡宏明速度很快，一溜烟就超过林天，往教室奔去。 林天笑着摇头，他揉揉眼睛，昨晚熬通宵还是有了后遗症，他感觉现在眼睛涩得不行，恨不得立刻闭上。 稍微舒服一点后，他背着书包朝教师办公区走去。 老师们三三两两走来，林天一一问好，老师们也会礼貌回礼，然后惊讶的看一眼林天，才去自己教室上课。 “林天？” 林天抬头望去，是国文老师。 “先生早上好。” 他微微躬身，止住脚步。 国文老师向身边同行的老师低声说了几句，随后朝林天走来。 “林天，你今天怎么还来？” “昨天校董会已经通过了开除决定，今天程序走完，一会就例行公布，你不必亲自来看通告。” 国文老师说得很隐晦，他怕伤了林天自尊心，只想早点把林天送出去。 “你要是来找我问问题，我租房的地方你知道，可以去那找我。” 林天微微摇头，谢绝了国文老师好意。 “我确实有事请先生帮忙，但不是询问课本问题，而是其他事。” 国文老师拦到林天身前，蹲下来平视林天。 “什么事？我有空，现在就可以帮你。” 林天犹豫了一下，“现在不好说，等我做完了才有把握，先生请先去上课吧。” 国文老师抓住林天的手，直接把林天书包卸下来。 “说吧，小小年纪还学大人深沉。” 林天伸手抓了几下，见书包抢不过来，只好道：“我想见校长。” 国文老师沉吟了一下，他很想问林天是不是想去求校长不要开除他，但这样太直接了，只好隐晦暗示。 “我带你去校长办公室，不过校董会的决定，是所有学校股东的决定，决定出来之后，校长也不能轻易改变。” “你想的事可能不会成功，要提前做好准备。” 林天没有解释，他现在解释没用，在他成功之前，没有大人会相信他。 哪个大人会相信一个七岁小孩的保证呢，只会认为是童趣，付之一笑罢了。 他只能默默点头，跟在国文老师身后。 校长办公室十分豪华，木门没有拆换痕迹，用上了新颖的洋钉，里面也没有其他老师共用，内半间摆了办公桌和档案柜，还有外半间作为会所用，有一张木桌和几个木凳。 到达校长办公室时，办公室门没关，校长正在办公桌上写着什么。 国文老师敲了敲门，校长抬起头来，发现国文老师和他身边的林天后，眉头不着痕迹一皱。 “杨济老师啊，上课时间找我，是有什么急事吗？” 校长的神态和语气，让杨济瞬间体会到校长的意思，他只能硬着头皮回答。 “是林天要找你，我让人帮我看着班级，然后带他过来。” 他没有多说什么，校长也猜到杨济的想法，无非就是想早点让林天离开，免得下课后，学校公告贴出，届时林天会陷入非议海洋。 “嗯！” 校长向杨济微微点头，伸手扶了扶眼镜，把目光注视到林天身上。 “你是林天同学吧，我听杨济老师提过你，他说你学习很好，是班里第一名，很聪明的孩子，很好，回去以后要好好学习。” “学校的事，我...” 林天适时站了出来，打断了校长继续说下去。 再说下去，听了校长的难处，他再提要求就显得过分，还会让人觉得贪得无厌，只怕连最后的机会也没有了。 在一个学生面前说自己没办法，是个大人都会有朴素的羞耻感。 “校长先生，情况我知道，我这次来，不是为了那件事。” 校长脸上的难色减轻不少，只要不是为了那件事，学校很少有事可以让他为难。 “说说你的来意。” 林天没有多言，言多必失，只有事实才能最大程度获得大人容忍。 他从书包里拿出四本算学书，上前摆在校长办公桌上，然后翻开第一本二年级的书后习题，推到校长面前。 “请校长先生检查。” 校长微微一笑，对林天的行为有些好奇。 他拿起课本，发现课本后面的练习题下，都有解题过程和答案。 小学简单的习题，校长一眼就能判断对错，这些题，基本都是对的。 他只是随意扫了一下，对字迹多看了几眼。 “这墨水，你用什么做的。” 林天笑笑，“不是墨水，是木炭，削尖的木炭。” 校长了然，“原来如此。” 他看得很快，又是跳着看，很快就看完了二年级的算学书，然后拿起三年级的算学书， “这本也是？” 林天点头，指着剩下的两本。 “全都是。” 校长不语，拿起桌上的四年级算学书递给杨济。 “你也看看习题，看他做的对不对。” 杨济有些惊讶，看了林天一眼，才去校长桌前接过书籍。 办公室里只有不时响起的纸张声，好一会儿，校长才放下算学书，杨济看得很快，两人都怪异的打量着林天。 不过没人说话，校长拿起五年级的算学书，示意了一下杨济。 “来，一起看。” 杨济点头，站到校长身后，两人一起翻看林天做的习题。 这个时代，课后习题没有答案，通常是学生抄在作业本做了之后，老师批改，然后老师才在课堂上讲。 他们了解林天的情况，以林天的背景，很难在一天之内找到所有教材答案，还有时间亲自抄上去。 那笔记，经过杨济检查，他没有提出异议，便让校长确定是林天解答无疑。 第820章 检验 五年级是高小一年级，涉及一些函数、几何、代数，校长和杨济都不是教数学的，看起来速度慢了些许。 好一会，校长才翻完最后一页。 他看了看杨济，杨济微微点头。 “不简单呐。” 他这才惊奇的看向林天，又看了看林天书包。 “你是有备而来，其他科目是不是也这样？” 林天淡淡一笑，打开书包，将剩下的课本一起递到办公桌上。 杨济拿起国文课本，校长则翻开常识课本，看看林天在上面写了什么。 “林天，这些生字词，我还没教，你都会了？” 杨济有些难以理解，国文前期教的就是生字词，学生往往是在这个阶段掌握字的读音，含义，然后学会组词，掌握正反义词、近义词，再之后学造句，才会要求写小短文。 最常见的作业，就是要求学生写日记，锻炼学生文字表达能力。 可林天才一年级，下学期还没上完，杨济就在二年级国文课本上，看到林天在课文后的思考题中作答。 这可不是算学数字，光记忆一个个字的写法就要很长时间。 普通人很难想象着其中的难处，或许只有小学生能体会，杨济教学经验丰富，更清楚其中难度。 “你怎么做到的？” 林天表情平淡，“我未上学时，经常要去山里捡柴，山里林密柴多，我捡满后喜欢去山里逛，见过许多土堆，不少土堆前会有石板，上面刻有花纹。” “简单的花纹我懒得模仿，就喜欢那种板板正正的花纹，模仿起来有难度，有挑战。” “我上学后，才知道那是字，我学会的字很多，新书上的字没难度，感觉写字和说话意思差不多，理解字意也很简单” 杨济脸色纠结，想说什么，只觉得无话可说。 “好吧，可是你写句子，怎么这么容易。” 林天腼腆笑了笑，“我说过，我只是按照说话的习惯来写，该说什么的时候，我便写什么。” “一开始，一些说话的习惯写出来时，会重复写很多字，很浪费时间，所以我会留意这点，尽量不重复。” 杨济皱眉，指着五年级课本上林天写的一些句子。 “那这个呢？我还没教你成语，你就会用了？” “成语？” 林天伸头看了看，恍然道：“原来这种四个字的都叫成语啊。” “我要写的东西太多，感觉很麻烦，从课本上看到这些四个字组成的课文标题，我想表达类似意思的时候，就用四个字了，这样比较方便。” “当然，一些简单的四字词语，理解起来也简单，以前在村里听人说三国时讲过。” 杨济缓缓摇头，他不知道该怎么评价林天，只能说林天太怪异了，很多难题，在林天这里简单得难以想象。 他猜测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或许有人私下里教授过林天，否则，小小年纪就掌握这么多国文常识，天才也不足以形容。 这么多年教学经历，杨济深知国文教学难度，许多三年级四年级的学生，还经常写错字，用错词，惹人啼笑皆非。 就是五年级六年级的高小生，也常常词不达意，文章胡言乱语，没有重点，批改作文时，常常是对国文组教师的折磨。 这事没必要追究，只看结果，林天在确实在七岁掌握了这么多知识，他就是天才，谁来了都要承认这点。 “你，很好。” 杨济对林天竖起大拇指，这作为先生来说有些失礼，但他管不了那么多，林天的天才，值得他这样做。 作为老师本能，他也下意识给林天泼凉水。 “其他都不错，就是句子隔断，用的不对，你总是用一个点，这很难表达句子的完整度，有时间还要学习符号怎么用。” 林天连忙点头，现在的符号，还是横折形式，他时间紧，没有去研究，都统一用点表示。 校长此时也看完了常识课本，对林天道：“从你笔下的字里行间，我感受不到什么稚气，能和我说说原因吗？” 林天一脸费解，“什么是字里行间的稚气？” 校长扭头看了看杨济，杨济微微摇头，校长一下明白过来，委婉的问道：“你上学之前，在家都做什么？你爹娘和你常说什么？” 林天回忆了一下，“上学之前，我做的最多的事，就是带弟弟妹妹去山里捡柴，然后给爹娘做饭，送到地里给他们。” “每天天亮之前，他们就去地里干活，早饭我会烧土豆和水带去给他们，中午我会做一些棒子面，再带水给他们，晚上做好晚饭等他们回来。” “他们经常和我说的，就是让我带好弟弟妹妹，然后做饭，捡柴，提水。” 校长和杨济都沉默了，校长深吸了口气，问道：“你记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带弟弟妹妹，什么时候去山里捡柴的？” 林天摇了摇头，“不知道。” “从我有记忆开始，我就跟着爹在山里捡柴，后来是我一个人去捡柴，之后妹妹会走路了，我就把她装在竹兜里去山里捡柴。” “再之后，我多了个弟弟，然后妹妹从竹兜了出来，我装上了弟弟。” 杨济眼睛有些发红，校长也好不了多少。 “林天，你知道什么是父母之爱吗？” 林天点头，又摇头。 “我只知道，以前，有爹娘在，我很安心。” 校长想起这几天的传闻，又问道：“如今呢？” 林天沉默了一下，“我心不安。” 校长和杨济对视一眼，两人都明白，林天没有童年，也没有儿童期，林天从出生开始，就是一个大人。 或者说，林天被当成一个大人，做一个大人做的事，他的思维和意识，也完全是大人意识，尽管看起来只是个小孩。 洋人的研究说，儿童思维可塑性很强，能塑造成任何一种样子，但两人无法想象，被父母托付重任的林天，到底是怎么塑造出大人意识的。 不用想也知道，这其中，充满了太多普通人难以想象的坎坷。 这也变相说明，林天家的实际情况，很不乐观。 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要多穷才算穷？要穷到什么程度，才会导致一个孩子失去童年、失去童真，小小年纪就有了大人意识。 更深层次想，像林天家这样情况的人何其多，民生又到了何等程度！ 外有列强压迫，内有百姓困苦，他们投身教育救国，还有希望吗？ “校长！” 杨济忍不住抓住校长胳膊，眼睛通红。 校长长长吐了口气，眼神坚定起来，看向林天。 “林天，你来见我，是想我帮你什么？” 这一刻，他没有再把林天当成孩子，林天的经历，值得他这样做。 林天神色平静，“我爹要我好好读书，希望我出人头地，他不知道我被开除的事，我不能被开除，我不能不读书，我想读书。” “但我知道开除的决定很难更改，强行留下来，也会遭到排斥，后面麻烦不断。” “所以，我是在证明我自己，如果我获得你们认可，我想升学，请你们出具证明，推荐我升学。” 校长皱眉，他沉思了一下，“如果升到中学，需要高小毕业，你情况特殊，让我想想。” 他闭上眼睛，眉头紧锁，两手在太阳穴处轻轻揉动。 “很难，你没有背景，如果还没有硬实力，达不到标准，不好要到名额。” 现在媚外厉害，新学受宠，许多富家子弟都要进中学镀金，名额紧张。 “只有一个办法，就是请人来亲自考核，只是考核的话，需要考核高小知识，你这个年纪掌握五年级知识，应该可以打动考核之人。” 杨济对校长摇头，“新学毕竟不是传统体系，考核的人能懂林天优秀，掌管名额的人却不会理解林天的天才，仅仅五年级的知识，太悬了。” 林天却对杨济微微一笑，看向校长。 “请校长借我六年级和七年级课本，我接受考核。” 校长和杨济都是一怔，杨济还委婉道：“六年级和七年级更难。” 林天自信的抬起头，“相信我。” “好！” 校长双手一拍，盯着林天眼睛。 “时间，我需要你给我准确的时间。” 林天低头沉吟，“就明天吧！” “嗯？” 校长和杨济都有些不可思议，“可以多几天时间，不用这么急？” 林天摇头，“我每天都要上学，今天开除的消息传开，瞒不了多久，越快越好。” 杨济想到林天母亲出嫁便一夜传开的消息，又想到身处旋涡的林天，对校长点了点头。 校长得到杨济肯定，便扭过头来定定的看着林天，半晌才道：“好，就明天早上八点，还在我这里，我会把人邀请来。” 第821章 放学 “林天，你先回去学习，好好准备明天考核。” 杨济看林天精神不是太好，没有再问林天更多问题，先让林天回家休息。 待林天离开之后，杨济看向校长，“校长，现在中学已经过了招生期，想要临时塞人，还行吗？” 何止是过了招生期，中学已经开学，学籍各方面已经登记上交，想在这时塞入正式学生，是一件很难的事。 校长摆了摆手，“事急从权，咱们留学回来搞教育，就是要为国家培养栋梁之材，要是因为规矩损失林天这个天才，咱们还搞什么教育。” “我在各中学还是有些熟人的，拉下这张老脸，总能找到愿意过来考核的人。” “杨济老师，咱们县附近的中学，还得捞你帮我送信，远的地方，我得去电报局发报，来的人多多益善。” 杨济点头，“时间太紧，明天考核，能来的也就附近几个县中学，咱们可得抓紧时间。” 在杨济和校长分配各自通知的学校时，忽然听到外面传来放学铃声。 “坏了。” 杨济忽然一拍脑袋，后知后觉的看了看手表。 “咱们耽搁太久，现在已经中午放学了，开除林天的决定只怕早就贴出去，而林天才出去。” 校长身体一震，下意识挽起袖子看了看表。 “光顾着兴奋，怎么忘了这回事。” 两人急忙从办公桌后走出，推开大门，站在三楼走廊阳台，远远就能看到操场边涌动的人群。 人群中央，是背着书包正离开的林天。 “哎呀！” 杨济一拍大腿，懊恼的道：“还是晚了，那些孩子懂什么，大人说什么他们就认为是什么，众口铄金，只怕他们的议论会对林天造成恶劣影响。” “不行，校长，我得赶紧下去送林天离开。” 校长凝视着处于人群前方的林天，拉住了杨济。 “慢，不要去。” “你看，林天没有理会那些孩子的谩骂，也没有停止脚步，现在下去，只会引起更大议论，对你和林天都不好。” “我们还要为林天联系中学，要是影响扩大，咱们牵扯进去，还有谁会相信你我的话，届时愿意来的中学就更少了。” 杨济身形一顿，轻轻跺了跺脚，看向校长。 “可是，林天还是个孩子，这么多人骂他，会给他留下严重心理阴影，这对他未来十分不利。” 校长摇了摇头，眼睛死死盯着林天离开的背影。 “你看林天早晨做的事，像孩子能做的吗，不要把他当孩子，他很早以前就开始支撑一个家了。” 杨济皱紧眉头，双手撑着护栏，看向林天所在位置。 放学铃敲响后，走出教室的学生越来越多，看到林天的学生也多了起来，不少人跟在林天身后悄悄议论，还有人跑到林天前面，故意大声议论。 这种情况在小孩中十分常见，在小孩世界里，这是一种博取关注的手段，不管是吸引当事人关注，还是吸引别人关注。 当然，很多情况下，小孩获取关注的方式并不受大人待见。 “小孩子不知轻重，我怕林天忍不住。” 杨济不得不担心，林天在他们眼里像个小大人，但终究是个孩子，经历太少，心理承受阈值可能不够，要是留下心理创伤，那就太可惜了。 校长撑在栏杆上的手微微握拳，“不要牵扯进去，现在是关键时候，否则其他中学认为我们只是因为和林天的私人关系邀请考核，他们就不再重视了。” “你看林天早上找你和我时，一直没有说清原因，直到他用事实告诉我们之后，我们才愿意听他说话。” “换作今天之前，你会相信一个七岁孩子能掌握初小知识、还自学完高小一年级知识吗？若是林天早早就跟你说他学会了这些，你还会给他机会证明他吗？” 杨济默然，莫说今天之前，就是现在，他仍然觉得林天有如此多知识储备像做梦一样。 若是林天提前和他说，他只会觉得林天疯魔，在搞欺骗，根本不会带林天见校长，校长也只会嫌林天聒噪，早早会把林天赶出去。 “话虽如此，可...” 杨济还想说些什么，被校长制止。 “不能插手，相信林天。” 杨济不再言语，和校长一起遥望林天的情况。 操场上，学生们三三两两走在一起，看着林天背影窃窃私语。 “那就是林天啊，听说他娘嫁出去了，那些校董的儿子嫌林天丢人，让校董们开会把林天开除了。” “听说啊，林天娘出嫁那天，林家还去了婚宴，坐在亲家一方，噫，想想都丢人，林家是怎么有脸坐上去的，这一家都是懦夫。” “是啊是啊，听我爹他们说，赵员外那次纳妾，我爹他们都嫌丢人没去，只是送了些礼。” 前面有人说，后面就有人解释。 “你们知道什么啊，听说林天娘脑袋有问题，看不到林天等人，就要跑回林天家，赵员外为了纳妾，只好让林家彻底和林天娘断绝关系，就让林家坐在出嫁方那边，绝了林天娘回家的路。” 后面有学生凑上来听，不由咂舌。 “这样林天娘就真的不会回林家了吗？” 有人立刻解释道：“林天娘是傻，又不是什么都不懂，肯定知道林家不要她了，她一个出嫁女能去哪里，不就只能在赵员外家待着了吗。” 一个学生愤愤的看着林天背影，“赵员外太坏了，竟然做出这种无耻的事，可林家也太软弱了吧，被欺负成这样，还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呸，羞与之为伍。” 有个衣着普通的学生弱弱解释道：“不是你们想的那样简单，我听说他们那个村子的地租，都被赵员外减了不少，我爹说，林家固然可耻，林家村那些村民们，可能也是赵员外的帮凶。” “你们没在农村生活过，那里天高皇帝远，村民们为了减租，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一个衣着华贵的学生在一边听着普通衣着学生的解释，感叹道：“富长良心，穷生奸计，那群刁民，是真正的罪魁祸首，林家算倒霉了。” “要是发生在我家，我肯定和那些人拼了，宁死也不受这等耻辱。” 跟在华贵衣着学生左右的几个跟班连连点头，“兄台说的是，我听说赵员外大张旗鼓搞婚宴，也是宣告将林天娘纳为妾室。” “这样，以后林天娘生了孩子，没人会说赵员外被戴绿帽子，也不会说那孩子是林家的种，看来，赵员外真不是好人啊。” 第822章 水 若说前面议论的还沾点边，后面议论的东西，就完全放飞了。 “听说，林天娘以前是赵员外的梦中情人，只是赵员外年轻时被他爹破坏，强行给赵员外娶了其他女子，后来，赵员外找到林天娘时，不顾世俗偏见，再度迎娶了林天娘。” “啊？这么说，有了四十房妾室的赵员外，还是话本里的痴情种子？” “不可能吧，难道是林天爹年轻时横刀夺爱，抢走了赵员外心上人，所以现在才遭到赵员外报复？” “是啊是啊，就是这样，我听别人说，那一战，林天爹使出了一招混元霹雳手，将赵员外击飞三丈开外，赵员外借势后退，暗中使出一式飞天螳螂，不退反进，娇喘一声倒在林天爹怀里...” “停停停，这位同学，你这是从哪听来的？” “啊？我从城南巷子一个瞎眼老乞丐那听来的...” 无数流言满天飞，靠谱的不靠谱的，充斥在林天耳间。 林天袖子里拳头轻轻握紧，又慢慢放开。 他知道，永远不要和人争论，争论是没用的，只会浪费时间。 没人在意他说什么，人们只会在意他们想知道的东西。 林天若是和别人解释，别人也会选择性忽视很多东西，然后对一部分东西添油加醋，进化出更加匪夷所思的传闻。 且有与林天交谈过的背景，再不可思议的传闻，都有很高可信度。 对于谩骂指责，不需应对，只要不放在心上，别人的谩骂指责就伤害不了他。 这是他逐渐发现自己身上拥有的东西，面对问题时，只要愿意思考，就会想到解决办法，包括今早和老师校长见面的一切，也包括现在对议论声的处理方式。 人和人是不同的，所以人与人的争论也是没有必要的。 就像他和村里没上学的孩子争论哪个字怎么写比较好看，和村里没让孩子上学的叔叔阿姨讨论上学的好与坏。 有意义吗，没有意义。 他和他们说读书能学到知识，叔叔阿姨们说知识多少钱一斤，他和孩子们讨论鱼怎么写好看，孩子们只想着鱼怎么烤好吃。 事实上，他思考越多越清楚，人和人的差距，比他认为的还要大。 人们所谓的争论，其实争的一直不是一个东西，对事物的认知不同，争论的东西又怎么会相同。 不同的东西，想通过争论达成一致，简直是做梦。 他想着有的没的，耳边听到有人对他说什么，他只管摇头，从不听别人对他的议论。 这条熟悉的路很短，今天格外吵闹，他走了很久，才脱离吵闹范围。 回头一看，已经没有人再跟着他，也没有谩骂声回荡在耳边，似乎刚才的经历，也是一场梦，梦醒就会消失。 此时身旁的人，一个个忙着生计，没有人认识他，也没有人在乎他。 “我被骂了吗，并没有，我不在意，我的世界里没有，就不会发生。” 他回想一下，那些人骂他的话，还能回想起来，但不回想，这些记忆就会沉没，不会泛起，或许要不了多久，就会忘记。 “是阿q吗？” 他脑海中蹦出一个陌生名词，正思考时又出现了对阿q的理解。 “不算阿q吧，阿q是知道了却假装不知道，我应该是知道了而不在意、无所谓。” 他觉得这有些不好区分，知道了不在意，和知道了假装不知道，区别并不大。 沉思了一会，他释然一笑。 “水，像水一样，不管别人丢下什么垃圾，我都会像水一样将垃圾冲走，保持水流干净。” “而阿q，别人丢下东西，没入表面后，看起来无事发生，实际上，却落到河床，深陷其中，无法冲刷而走。” 他摇头，一边走一边沉浸思考。 “水啊！水啊！” “有形无形，有质无质，有实实在在的力量，却又无法被抓在手中。” “装在杯里就是杯子，装在碗里就是碗，倒出来，它又恢复无形，人也一样，装在不同身躯里，就是不同的样子，去掉身躯后，也是一种‘水’。”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想到这些，只是想到了，就去想一下。 “水怎么能被躯壳固定呢？无形的言语，也不能限制水，水终究是水啊。” 他感觉知道了很多东西，却不知道知道了什么，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很深奥，也只是很深奥，无法将之发挥出来。 “限制，外壳的限制，我这具身躯，不允许我变成我设想的样子？” 他摇摇头，觉得自己魔怔了，或许事情很简单，但也不至于像他想的那么简单，就像他不应和别人争执一样，现在的他，去猜想未来模样，也是不全面的。 没有回家，他到村里附近时，就找了个山洞，闭上眼睛睡起来。 熬了一个通宵加一早上没有休息，他现在很困，其他先放一边，睡觉才是最重要的。 下午四点左右时，他醒了过来。 白天野外睡觉不是一件好事，充足的光线，让他睡眠质量很差，坚硬的地面，也不能给他带来安全感，尽管眼睛还是很酸，他也睡不着了。 闭着眼睛躺了会，听着山间风声和鸟雀鸣叫，觉得好受一些，他才睁开眼睛。 “五点快六点的样子。” 估摸了一下时间，他只能感叹时间流逝得快。 出了山洞，去往熟悉的林区，在那里，他看到林娣带着林仁在捡柴，一如他小时候带着林娣捡柴。 两个小小的身影穿梭在山林间，笨拙迈动小腿，四处拾捡掉落的树枝。 “哥，你来了。” 警惕的林娣，第一时间发现林天，立刻欢呼一声，小跑着奔向林天。 林仁听到动静，小脑袋转过来，也迈动小短腿，四肢并用跑了过来。 “哥哥，我和姐姐今天捡了四背篓，厉害吧。” 他双手叉腰，一副劳累的样子，眼睛却不时瞟向林天，带着满满期待。 林天熟练的摸了摸林仁脑袋，“哈哈，捡这么多柴，小弟辛苦了，来，哥哥给你按摩。” 林仁立刻眉开眼笑，不好意思的靠在林娣身后。 “哪有啦，姐姐也很厉害，都是姐姐捡的。” 林天接过林娣的背篓，“你厉害，姐姐也厉害，走，咱们捡满这次就回家。” 有了林天加入，两姐弟像打了鸡血一样，干劲十足，没一会就捡满了。 到家时，才七点左右，和昨天一样，门锁早早打开，显然林大朗早回来了。 带着弟弟妹妹做饭，抽空去内屋看了一下，林大郎确实在里面休息，睡得很轻，林天进来就把林大郎吵醒了。 “林天，回来了。” 林天点了点头，他想起今天的遭遇，那些学生们都那样议论他，那林大朗在村子里，又会是什么处境？ 外出种地时，难免要路过别的人家，也会遇到外村的人，那些人，会对林大郎说好话吗。 “爹，收拾一下，一会吃饭了。” 他不知该怎么劝导，只能掩饰性丢下这句话走出内屋。 想起今天思考的东西，他明白，劝导是没用的，一个人若真的想不开，便怎么想不开，劝导只是外因，只是维持水形状的某外部条件。 水自身不愿清澈，在杯子外面怎么雕刻，也无济于事。 第823章 睡过头 心病还须心药医，要解决林大郎出现的问题，以林天现在的能力，他能想到的就是升中学，以喜来冲悲，让林大郎重新振作起来。 虽然这样治标不治本，但也比继续恶化强。 忙碌一天后，寂静的夜里，林天从书包里拿出课本，边看边做。 只要他思考，就没有想不出来的答案，还有课本引导，六年级到七年级的课本习题，没多久就做完了。 看了看天色，漆黑一片，约莫凌晨一点多的样子。 林天眼睛酸得不行，算起来，快三天了，他只睡了两个多小时，现在脑袋昏沉沉的，状态很差。 再这样下去，小小年纪就有猝死风险，必须休息了。 收拾好书包，害怕睡过头，他合衣坐在凳子上，就靠着灶台眯起来。 迷迷糊糊中，林天感觉有人在叫他。 “哥，哥，你今天不上学吗？” “哥哥，你是要和我们去捡柴吗？” 听到不上学，林天心里一激灵，背后冒出一层冷汗，睡意瞬间蒸发，连忙睁开眼睛。 弟弟妹妹的呼唤他没在意，窗外浮现的灰白黎明，让他什么心思都没了。 “睡过头了！” 这个念头浮现，他也顾不得什么了，起身捧点冷水泼在脸上，强烈的冷刺激，让他彻底清醒过来。 还好昨天睡觉没有脱衣脱鞋，他一把抓起书包扛在背上就往外跑。 “小娣，小仁，自己做饭吃，我先上学，一会迟到了。” 林娣林仁还趴在床上，不解的看着一溜烟飞走的林天。 “上学好可怕，要跑着去。” 林仁小脑袋直点：“是啊是啊，哥哥饭都没吃，饿着肚子就跑了。” 两小不理解上学有时间制度，林天却是知道的，今天还是考核的日子，要是迟到，他没有去想会发生什么。 他只恨自己腿短力小，再使劲挥动胳膊，两条腿也飞不起来。 剧烈奔跑了十分钟，双腿开始沉重，看天色，太阳已经露出半张脸，赤红的霞光映照半边天，估摸着七点多了。 以前上学时，这个点他已经快到学校，现在却还有一个半小时以上路程。 “呼呼...” 他张大嘴巴代替鼻腔呼吸，试图摄取足够氧气，让体内乳酸产生速度慢一点，能跑得再快一点。 要迟到了！ 这个念头难以遏制从脑中浮现，让他心中升起一股巨大挫败感。 “可恶，为什么，我都有办法解决了，为什么要睡过头！” 他牙关紧咬，瞳孔逐渐湿润。 剧烈奔跑中，沉重的书包一下一下打在他后背，撞在他腰上，发出“砰砰砰...”的声音，像是催促他快一点，快一点，再快一点。 山路崎岖，上坡路极多，他疾跑速度快不起来，甚至全凭意志坚持，每迈出一步，都发出重重落地声。 “来不及了，至少要慢一个小时，考核不可能等我一个小时。” “说好八点，考核的人可能七半左右就到达，近一个半小时的等待，会磨灭他们耐心。” 林天不甘心，沉重的身体已经不支持他继续狂奔，他清楚感知到，他虽然还在跑，却和走的速度差不多。 他鼻尖有些发酸，无力的感觉侵蚀心灵，让他恨欲狂。 “要是住在城里，路程就不会这么远了。” “要是爹娘没事，我将这件事告诉他们，他们一定会为我做好准备，笔墨纸砚不缺，晚上吃得好，早上还会叫我起来吃早餐。” 他想起城里那些同学，上学都坐马车或轿子，而他还在山路里奔跑。 现在跑的速度已经比走慢了很多，但他不敢停，停下来腿就会软，恐怕走得会更慢，他在赌，赌有人愿意等迟到的他。 这个可能性很低，却是他唯一的指望。 随着太阳越升越高，露出全脸，按往日的时间估算，已经七点半以上，早读开始了。 心中的希望越来越低，他也不再多想，现在，他只想去学校，不管结果如何，一定要去看看，哪怕没什么结果让他死心也好。 汗水一滴滴掉落身后，摔成几瓣，他头上不断冒着热气，脸颊发丝也被汗水泡湿，一绺绺贴在脸上，身上一阵湿热，皮肤和衣服黏糊糊的让他轻松不起来。 书包仿佛也沉重许多，勒的肩膀酸痛。 喉咙传来铁锈味，像快冒烟一样，这是呼吸道缺水的表现，他咽了咽口水，想滋润一下干痛的咽喉，在嘴里搜刮半天，也没挤出半点口水，干渴让舌头滑动都艰难起来。 “要停下来了吗？” 他心里艰难的反问自己，一旦停下来，他就要休息很久才能拥有起身的勇气。 “反正注定迟到，迟到一个小时和几个小时也没区别了。” 灰心丧气的念头冒出，逐渐说服他的理性，再这样强行奔跑下去，身体绝对会受不了。 可尽管事实如此，强烈的不甘心，还是让他没有停下。 “再跑会儿，再跑会儿，跑不动了再歇。” 他想着放弃，但在放弃之前，他还想再拼一次。 他的腿开始轻了起来，对路面的感知也模糊许多，奔跑姿势逐渐扭曲，似乎不是踩在坚实路面，而是轻飘飘的云端。 “要不行了。” 他知道，这次真的不行了，或许在下一刻，他就会休克。 “不行了！” 他眼睛模糊，汗渍咬的眼睛生疼，结晶析出的盐分附在眼眶附近，让他想甩也甩不掉。 一股悲伤涌上心头，但他连拳头都握不紧，喉咙也不能发出声音。 他双腿开始失控，步伐畸形，突然互相绊了一下，重重摔倒在地。 奔跑的惯性，让他在山路上滚了几步才停止。 这一瞬间，他失去了所有勇气和站起来的支撑，趴在地上无声抽搐起来。 “小天...” “小天，小天...” 有人在叫他，林天没有动静，等到声音近了，他才勉强撑起头，脸上的汗渍沾满泥土，遮得他视线模糊。 “小天...” 他酸软的手撑到地上，想爬起来，可肢体无力，徒劳一番还是趴倒在地。 他看不到来人，视线被地上杂草泥土阻挡，只能看到已经钻出地平线的太阳。 “小天...” 脚步声越来越近，林天眨了眨眼，抖落眉毛上沾着的泥土，只看到一个人影从太阳中走出，向他靠近。 林天还没看清是谁，就被搂入怀中，接着脸上被一阵手忙脚乱的擦拭，他晃了晃脑袋，眼前才明亮起来。 “小天，你没事吧？” 这个声音，让林天恍惚了一下，他好像很久没有听过了。 第824章 中学考核 “娘！” 本能的，他脱口而出。 不需要确认，没有一点滞涩，就这么叫了出来。 他设想过很多种两人重逢的场景，就是没想过，他们会这么快再见。 “你怎么会来这里？” 正在给林天检查身体的林天娘没有回答，直到检查完确认没有大碍后，才把林天扶起来。 “没事，腿跑软了，先走走活动一些，不要直接坐着休息。” 林天被扶了起来，才发现林天娘带来的还有一个竹篮。 “那是什么？” 林天娘扭头看到竹篮，顺手将竹篮挽到手里。 “没事，给你做的馒头。” 林天艰难挪动步伐，奔跑的后遗症在停止奔跑后爆发，大量乳酸堆积，让林天现在动起来都困难。 “还没吃早饭吧。” 林天娘拉开盖住篮子的白布，从里面拿出一个水袋。 “跑那么凶，鬼追你啊，先喝点水润润。” 看到水，林天喉咙不受控制蠕动，接过水囊后，迫不及待就往嘴里灌。 灌了没几口，就被林天娘夺走。 “够了够了，不能一次喝太多，吃点东西垫垫。” 林天拿不到水囊，咂吧了下嘴，虽然还没喝够，但喉咙总算没之前那么刺疼了。 见林天娘递过来一个馒头，林天接过来就是狠狠一大口。 只是刚咬住，他就顿住了。 有了足够水分，大脑活动逐渐正常，他才想起，他娘已经嫁人了。 “娘，不，你这样做被允许吗？” 林天娘脸上僵了一下，勉强笑道：“允许，怎么不允许。” 林天一下明白过来，他看着这个妇人，干净的布鞋，简单的发饰，相比起来，没有补丁的麻布衣服，算是最体面的了。 这种事，赵员外怎么会允许呢，那种人，最喜欢讲究的就是面子。 他想说什么，却发现语言很苍白，实际行动什么也做不了，到了嘴边，还是换成之前问过的话。 “你怎么来了？” 林天娘扶着林天，把林天书包也背在肩上。 “昨天下午，乡里就传开了，有说你被开除的，有说你要升学考核的，我在外面洗衣服，便去打听。” “后来才知道，是你们学校校长联系了不少中学的先生，让他们参与考核，这才传开的。” 她心疼的看着林天，“我不知道你考核需要什么，就去打听其他人考核要准备的东西，又怕你像以前一样不吃饭就去上学，所以做了些干粮。” “原本，我是打算在赵家村上学路口那里等你，可是，一直等到天亮还没看到你，我担心你，就过来了。” 林天低下头，沉默了一会，看向竹篮子。 “你出来已经一个多时辰了吧？” 林天娘点了点头，没有再说。 林天咬了咬牙，推了推林天娘。 “你快回去吧，兴许还没被发现。” 林天娘温柔的摸着林天头，“好，等我把你送下去我就走。” “来之前我拦了一辆马车，放心，不远。” “你走得太慢了，来我背你，不要迟到了。” 林天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拒绝。 爬到娘背上，林天透过她的发髻，看着她手里挽着竹篮，身前挂着书包，他怎么也无法将这个妇人和人们传闻中的疯女人联系起来。 林天娘速度很快，或许是做惯了农活，走山路毫不费力，没一会就将林天送到马车上。 “林天，好好考。” 她将竹篮里的馒头和笔墨放到马车上，对林天叮嘱。 “饿了有水和馒头，考核也不要有压力，能考什么样算什么样。” 马车速度很快，林天坐在露天木板上，靠着车上载着的柴和草休息，已经听不清妇人的叮嘱。 他将笔墨收进书包，拿起馒头和水，狠狠吃了几口，再按揉会腿脚，马车就到了学校。 此时太阳爬升，正是八点钟的样子，他站在校长办公室门口，深吸口气，推开了门。 “校长先生，杨老师，我来了。” 校长办公室里有五个人，除了校长和杨济，另外三人很面生，他们穿着长袍，却戴着文明帽，有种奇异的气质。 此时三人坐在会客区，正拿着林天留下的课本看习题。 “哈哈，正好八点，林天，来，我给你介绍一下。” 校长哈哈一笑，拉着林天到了会客区，而杨济则帮林天把书包取下来，让林天轻松一下。 毕竟，林天一身狂奔后的痕迹，瞒不了他们。 “这位是本县中学的钱先生，这位是隔壁县中学的宋先生，这位是市中学的祝先生，你的考核，就是由三位先生负责。” 林天向几人一一问好，考核的三人都审视的打量林天。 钱先生最先开口，“你好，林天同学，不是我们不相信你，实在是你的情况太匪夷所思，我们需要核实一下。” “昨天你们校长给了你六年级和七年级的课本，现在，请给我们看一下。” 林天看了看校长和杨济，两人点头后，林天才把课本递给几人。 他瞟了眼桌子，上面还摆放着林天以前上交的作业本，上面有他的字迹。 半个小时后，核实无误，考核正式开始。 三人从他们自己的包里，各拿一科试卷，分别是国文、算学、通识，其他科目没有考核。 林天坐在桌前，摸了摸书包里削尖的炭枝，又摸了摸他娘为他准备的钢笔墨水，还是拿出了钢笔。 答题过程很枯燥，三张试卷一起考，三位先生一起监督，直到林天全部做完，三人才开始现场评卷。 由于有了心理准备，三人倒也没有吃惊，评卷显得波澜不惊。 “你那边如何？” “你呢？” “看你们的表情，我这里也不值得惊讶了。” 祝先生带的试卷是常识，所以他评卷的也是常识，看到钱先生和宋先生表情，他已经猜了个大概。 “林天，常识100分。” 祝先生直接公布出来，宋先生和钱先生也不再藏着掖着，笑着将卷子正面放到桌上，紧张了许久的校长和杨济连忙看去。 “国文，100分！” “算学，100分！” “呼！” 校长和杨济对视一眼，心里都松了口气。 林天太争气了，搞了满分，他们提心吊胆一夜，早上没有看到林天提前到来，还费尽心思留住三人，现在林天果然没让他们失望。 “好，林天，你真是个天才。” 杨济激动得一把拍在林天肩膀上，校长则乐呵呵的看着考核三人。 “怎么样，老子说得没错吧，老子学校出了个天才，其他几个家伙放老子鸽子，就你们三个来，我告诉你们，你们三个赚大了。” “以后林天要是出息了，你们三都能在史书上留一笔。” 校长解开长袍衣领扣子，脸色通红，有些放浪形骸。 “哈哈，那些腐朽的校董，昨晚还对我指指点点，一群老顽固，懂什么新式教育，要不是那几个臭钱，老子给他脸了。” 钱先生拉住校长，“行了行了，人家出钱，还不许人家唧唧歪歪一下。” 一番拉扯安抚住校长后，钱先生看向林天。 “林天同学，你应该听说过我们中学，在附近都是数一数二的，怎么样，有没有兴趣来我们学校？我让你去最好的班级。” 一旁宋先生不乐意了，“老钱，过分了啊，我们中学也不差，林天，来我们中学，我给你把学费免了。” 攻受易形，一开始是学校考核林天，现在是林天选择学校，教出一个大能人，将来可能是学校最宝贵的财产，他们投身教育，不就希望培养出一个个人才吗。 两人争了一会，祝先生敲了敲桌子，让两人安静下来。 “好了，林天的天赋，我们都有了认识，你们想想，就你们学校的条件，能给林天足够培养吗？” 这话一出，钱先生和宋先生都皱起眉头。 “老祝，你空口白牙，就想让我们放弃？” 祝先生好笑了看了看两人，“行了，不就是想让我出血吗。” 他看向林天，“免学费，提供食宿，入学就有奖学金，你还有什么要求？” 林天看了看校长和杨济，两人暗暗对林天点头。 林天这才对祝先生道：“可以。” 第825章 通过 祝先生对林天的选择毫不意外，他笑了笑，开始收集林天以前的课本和刚才考核的三张试卷。 “这些需要带回复核、入档，杨老师，林天课本的费用我会出。” 杨济连忙摆手，“祝先生客气了，哪还能麻烦您。” 一旁的钱先生打趣一笑，“老杨，老祝很鸡贼，他这是打着幌子收走林天留下的稿子，日后可都是学校的荣誉哦。” “未来林天真发达了，你们要看林天的课本，还得去他们学校。” 杨济微微一笑，低头摸了摸林天脑袋。 “听到没，林天，大家对你期望都很高。” “去了中学，不要骄傲，一定要好好学习，学好一身本事，做个大丈夫，报效国家，让大家都以你为荣。” 林天重重点头，“我会好好学习的。” 校长几人欣慰的看着林天，“好啊，看到林天，我就想起我们当初投身教育的信念。” “我们的努力没有白费，以后会有越来越多的林天出现，何愁我们国家不能振兴。” 宋先生也笑了起来，“确实，泥土里不是不能长出金子，我们国家人才何其多，只要教育铺开，我相信，五十年后，咱们国家每个小孩都是小学生，每个青年都是大学生。” “科技的根源是人才，人才强盛，国家也就强大，一想到上千万上亿的大学生投身科技，我就浑身战栗，那时候，我们的国家，会强大到什么程度。” 祝先生也忍不住畅想，“我们和其他国家相比，最大的优势是人口，这恰恰是发展科技的最强动力，只要能发挥出这个优势，列强用什么和我们争？” “现在国家困顿，民智不开，才是我们落后的根源，我等何其有幸，生在这个莽荒年代，能让我们一展拳脚，去实现心中抱负。” 校长听着几人豪言壮语，一时有些激动，回忆起留学时处处受气的情况。 “国家落后不可怕，只要我们努力，总有一天会赶上来，到时候，让那些洋人来我们国家留学，让他们羡慕我们。” “此刻国运艰难，只愿诸君奋力前行，矢志不渝，愿我等后辈远离这般苦难。” “虽是苦中作乐，但我等学得一身知识，能在国家危难之际出手，又是何等浪漫，也唯有投身报国，方不负我等昔日所受磨难。” 几人越说越激动，林天也听得热血涌动，好在祝先生没有忘记正事，收拾好林天的课本试卷后，看向林天。 “林天同学，我一会就要返回学校，你是否现在就随我一起回去办理入学？” 林天犹豫了一下，“我家里还不知道我的情况。” 祝先生也对乡下传闻听说过一些，对林天情况有些了解。 “也好，人之常情。” 他转头看向杨济，“杨老师，我会留一封介绍信，待林天处理好家中之事，务必请你带林天来我校报到。” “世间险恶，林天还小，一个人我不放心。” 他又拍了拍校长肩膀，“到时候杨老师请假，你可得爽快点，留学时欠我钱的事，我一直记得呢。” 校长苦笑一声，“行了行了，多久前的事还记得。” “放心吧，绝不耽误林天去报到。” 得到校长保证，祝先生满意的蹲下身，和林天眼神对视。 他给林天整理一下衣服，擦了擦林天脸上干涸的汗渍。 “早点处理好家里的事，我在学校等你。” “我很期待，你在更高的学府，能取得怎样的成就。” 祝先生离开了，宋先生和钱先生也先后告辞，杨老师带林天走出校门，请林天吃了一碗馄饨。 “林天，这是我住处的钥匙，地点你知道，下次来，如果没在学校遇到我，就去我住处等我。” “家里的事，不要太操心，那不是你该操心的，好好读书，才是你该做的事。” 林天点头，收下钥匙。 他没深究杨老师不在学校会去哪儿，那没有意义。 离开馄饨店后，林天踏上回家的路。 路上，他回忆之前的一系列动作，反思出现纰漏的地方，好在最终结果不错，目的达成，他也可以继续上学了。 虽然有些利用几位新学老师的爱国热忱，但他也只有这个办法，作为学生，最大的人脉也就是老师。 摸了摸书包，底部一个微微鼓起的地方，是放钱袋的位置。 那里，是林大朗给他交学费的钱。 他从未打算用这个钱，只要没有花出去，他就可以暂时欺骗自己，等回去将升学的事告诉杨大朗，再把钱袋还给杨大郎，这样应该可以缓解杨大郎一部分心结。 现在已经下午三点多了，他没有走小路，而是从山里穿梭，直接去了妹妹弟弟捡柴的地方。 一个下午的时间不多，但有他帮忙，也能多捡几背篓柴，可不能浪费了。 “哥...” “哥哥...” 林娣和林仁看到林天，开心的叫了起来。 这几天林天都来陪他们捡柴，是他们觉得最开心的日子。 很快，捡满了一背篓，看天色还不到四点，林天让弟弟妹妹继续捡，他背着柴回去，一会再来继续背。 林娣和林仁没有意见，以前三个人一起捡柴，也是这样的。 林天没觉得不妥，农村就这样，他背着柴下山，快要到村口时，碰一个老大爷扛锄头进山挖地。 “崔大爷，去除草啊。” 林天打了个招呼，便找了个地埂歇气。 崔大爷看到林天，点了点头。 “去地里看看。” 和林天说话的时候，崔大爷很快把眼神移开，避开林天走了。 林天没有在意，现在他家在村里的处境，差不多也就这样，但很快，他发现崔大爷又回来了。 “崔大爷，您是忘记什么东西在家了吗？” 他笑着和崔大爷招呼，崔大爷却停在林天面前。 “林天，原本我不该多嘴的，可凭良心，我们村对不起你家，我不得不回来告诉你。” “不要回去了，赵员外叫好多流氓冲到你家，把你家都砸了。” 林天脸色一变，“崔大爷，你说什么？” 崔大爷左右看了看，发现没人，这才凑近。 “今天赵员外不知发了什么疯，说，说你娘通奸，给他戴了绿帽子，要把你娘浸猪笼。” “这消息传得很快，被你爹听到了，他提着镰刀就去救你娘。” 林天脸色一下沉下来，他甩开背篓，抓住崔大爷胳膊。 “后面呢？” 崔大爷怜悯的看了看林天，摇了摇头。 “赵员外那些人，哪里会把咱们种地的当人。” 第826章 回城 崔大爷见林天还不放手，只好继续道：“赵员外家奴十几人，个个膀大腰圆，你爹哪里是对手，中午的时候，村里回来的人说，你爹被打断手脚，和你娘一起装进猪笼里，被沉了。” 林天脸色一白，身子晃了晃。 “真沉了？官府不管？” 崔大爷苦笑，“娃娃呦，官府哪里管这些。” “从古至今，女子通奸都被浸猪笼，奸夫被抓到也会被打死，官府都不能说什么。” “况且，县衙里可有赵员外的人，他每年给县令老娘过寿，一送就是几千两银子，官府管不了。” 林天眼睛通红，浑身不受控制颤抖。 “明明，那是我爹和我娘，凭什么说通奸。” 崔大爷摇头，“赵员外娶了你娘，就是证据。” “我总觉得对不起你家，在村里人多我不敢说，现在只有你一个人，我才敢和你说，你出去后不要和别人说是我告诉你的。” “你家现在还守着几个流氓，我猜，那赵员外是要斩草除根，就等你家三兄妹回去。” 林天握紧拳头，勉强平息身体激动。 “谢谢崔大爷。” 他对崔大爷磕了个头，将书包从背篓里拿出来，指着剩下的柴。 “大恩大德，我林天无以为报，这些柴，就送给崔大爷了。” 崔大爷叹息一声，把林天扶起来。 “林天，我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林天站起身，“崔大爷请说。” 崔大爷坐到地埂上，敲了敲手中的旱烟。 “别看老头我在村里什么都不懂，可我心里门清。” “这天下，早晚要乱起来，外面都说朝廷新政，新学出现，新军练起来，说是国家要好了，可天下哪有这么简单的事。” “那话本小说里不都说了吗，历朝历代，国之将亡，妖孽丛生，反反复复的事太多了。” 他给自己点上火，“那赵员外，最恨的就是新政，你在学校的事传出去了，人人都夸你是天才，是栋梁，是圣人转世。” “赵员外得罪了你家，又厌恶新政，他哪里敢让你家发达，虽说借口是你娘出走一个多时辰，但大家都不信。” “赵员外，就是要你家死，你家死了他才安心，他们那些人什么不敢做，你最好逃离这里吧，远远避开赵员外。” 崔大爷或许是压抑了许久，又对林天道：“我看你读的新学，也不长久，哪天上面风头一变，你就成了乱臣贼子，到时候要杀你头的就不是赵员外，而是朝廷。” “你找个远点的地方，带着你弟弟妹妹躲下去，等哪天朝廷没了，你再出来。” “你是天才，不要和那些人乱碰，将来要是有新朝廷，你再出来，用你的才能，好好做事，让咱们国家强大起来，别总和洋人签条约，再签下去，我们死了都没地埋。” 崔大爷絮絮叨叨，烟点着一口还没抽，就烧尽了。 林天浑浑噩噩的脑袋清醒了一些，“我家的关系，和村里都不好，你为什么要冒着风险帮我们。” 他知道崔大爷家的地，记得崔大爷从家里出发不必走这条路，这已经绕了不少。 崔大爷又卷了些烟，慢慢塞进烟斗里。 “咱天天在村里听人说书，朝廷今天丢块地，明天赔点钱，一天天下去，有多少家底败？老头子听着不舒服。” “我听说你很聪明，死了太可惜了。” 林天低下头，好一会才消化崔大爷带来的消息。 “谢谢，我走了。” “哎，等等。” 崔大爷叫住了林天，从兜里摸出几个土豆，煮熟的。 “老汉出来的急，担心没有拦住你，只给你准备了这点东西，你快走吧。” 林天定定的看着崔大爷，接过崔大爷递来的土豆，转身离去。 直到看不到崔大爷，他又走一段距离后，才扭转方向，朝山里走去。 他想了想，在山里取一些草绑在身上，做成简单伪装，从山另一头下去，摸到一处山头，那里，可以远远看到家里的情况。 一路顺利，一间间土房子数过去，他看到自己那熟悉的房屋。 距离太远，他看不清晰，只能大概看到房门已经被拆，房顶的茅草正在起火，几个穿着麻布短打的汉子守在旁边，不让人靠近救火。 “杀人放火！” 林天心中喃喃，他很想立刻冲下去，将那些贼人乱刀砍死，但他幼小的身躯，不足以支撑他的想法，只能看着房屋一点点化为灰烬。 “呼...” 确认了崔大爷说的没错，他没有再去求证更多，危险已经到来，不能再耽误了。 悄悄摸回山里，远远看着还在无忧无虑捡柴的妹妹弟弟，他忽然有些控制不住心绪翻涌。 稍微平息之后，他才走出来。 “哥，这次怎么这么晚，背篓呢？” 林娣带着林仁过来，好奇的看着林天背后。 “没有背篓的话，咱们可抱不完。” 林天摸了摸林娣脑袋，“没事，柴先放着，明天再拿，有个远方的亲戚来找爹，爹去城里了，他让我带你们去城里吃顿好吃的。” 林娣和林仁很相信林天，两人欢呼一声，围着林天蹦蹦跳跳。 “太好了，可以进城了。” 林天背着书包，带着两人从山里穿行，遇路则避。 “哥，我们为什么不走大路？” 林仁趴在林天背上，一边给林天擦汗一边问。 林天看了看跟在后面的林娣，“城里比较远，走大路太绕，哥带你们走山路，可以抄近路，让你们早点吃到大餐。” 林娣和林仁没有怀疑，乖乖跟着林天在山里钻行。 到了城外，林天迷茫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们，没有家的感觉席卷心间，让他有些茫然，甩开思绪，他牵上林娣和林仁的手。 “跟我走，先去爹的朋友家。” 带着林娣和林仁去了杨老师家，杨老师还没有回来，幸好林天以前经常来，还有钥匙，把弟弟妹妹安顿好后，他看向两人。 “可能爹和他的朋友出去了，我去看看，你们等一会，我给你们带好吃的。” 林娣带着林仁小心翼翼的坐在板凳上，不敢触碰干净的桌面，这一幕让林天有些刺痛。 “先吃几个洋芋垫垫。” 他掏出崔大爷留的土豆，递给林娣和林仁。 “等我啊，我一会就来。” 关好门，他一个人走在大街上，看着出来游玩的人们，孤独感袭上心间。 未来的日子，该怎么过？弟弟妹妹该怎样照顾？爹娘的事，又该如何？ 走了会，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他就买了些肉包子，搓了搓脸，让脸上带上喜气，再回到杨老师家。 “哥，你找到爹了吗？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林娣抱着发困的林仁，一个劲往林天身后看。 杨老师依旧没有回来，林天把包子放在桌上，给弟弟妹妹递了一个。 “爹和那个亲戚好久不见，喝多了，他们就在客栈睡，今天不来了。” “这是爹朋友让打包回来的包子，你看，肉馅的，香不香。” 他把包子掰开，凑到林娣和林仁鼻子前，一下把两人馋得流口水。 “哥哥，想吃。” 林仁张了张嘴，使劲吸了口口水。 林天哈哈一笑，帮林仁把包子掰开，塞到林仁手里。 “吃吧。” “不够再拿，打包的很多，趁热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第827章 离开 咔嚓... 门外突然传来急促脚步声，林天心中一紧，看着还在吃东西的弟弟妹妹，不动声色走到外院。 他左右张望一下，找了根结实木棍，悄悄站到门侧。 脚步声停在门口，再无动静。 林天屏住呼吸，心脏急速跳动。 砰！ 门突然被推开，林天眼皮一跳，这动静不同寻常，不像杨老师回家应有的反应。 电光火石间，他抡起木棍，朝门口处砸去。 唰！ 地面窜过一道黑影，来人一个地面前滚翻，避开林天攻击，顺势滚到林天身前，一个扫堂腿使出。 林天一棍击空，再想变棍攻击已经来不及，只好借助空棍的惯性，向后连退几步，避开扫堂腿。 “林天，是你？。” 是杨老师的声音，林天转过头来，发现人影已经来到他身后，一只拳头停在林天耳畔，给他惊出一身冷汗。 夜色暗沉，隔远点看不清楚，靠近之后，两人才看到各自模样。 “杨老师，是我。” 林天赶紧回答，战斗情况下，小孩的身体和大人差距太大，他占据偷袭之利，也被杨老师近身靠近要害，太危险了。 杨济收回拳头，仔细打量一下林天。 “你小子，我开门就给我一棍，要不是我反应快，就挨了你当头一棒。” 杨济拉林天靠近屋子，借着屋内散出的灯光，确认是林天后，有些哭笑不得。 林天不好意思挠挠头，“我听到外面脚步声很快，不像是您回家的样子，怀疑...” 杨济摆摆手，“算了，下午我上课，放学才听说你家出了事，我能理解。” “我得赶紧去河边告诉校长你安全的消息，不然校长就要带着人去你家了。” 林天有些吃惊，“校长他们...” 杨济面色沉重，“不要低估你的重要性，祝先生、宋先生、钱先生他们都得到了消息，正要往这边赶，现在你安全，我得回去制止他们，免得出现意外。” 林天点了点头，“谢谢。” 杨济摇头，愧疚的道：“不用谢，说起来还是我们大意，让你天才的名声传了出去，守旧派势力强大，反扑没有底线。” 杨济知道，校长他们也失算了。 谁能想到，在新政的大势下，林天这颗新学培养的成果还没长大，守旧派就迫不及待动手。 林天默然，即便早有猜测，他也没想到，他会卷进这么大风波。 仅仅是风波不起眼的一角，就让他家破人亡。 杨济拍了拍林天肩膀，低沉的道：“节哀，赵员外手段狠辣，在竹笼里绑了大石头，我们去解救的人在湖里搜查很久，找到你爹娘时，已经晚了。” 林天惨笑，想要说什么，忽然听到身后传来动静。 “不好。” 他脸色一变，连忙冲进屋内，只见林娣和林仁呆呆站在门边，手中包子掉落在地，像傻了一样。 “小娣？小仁？” 他来到两人身边，搓了搓两人的脸，试图唤醒他们。 林娣最先回过神来，希冀的看着林天。 “哥，你不是说爹来城里见亲戚了吗，带我去找爹好不好？” “我不要在这里了，我要去找爹。” 林仁也清醒过来，揪住林天袖子晃了晃。 “哥哥，我也要去找爹，还要找娘。” 林天抱着两人，不知道怎么办。 杨济走了过来，看到林娣和林仁，也有些不知所措。 他迟疑一下，蹲下身，看着大一点的林娣。 “小妹妹，你爹没事，别担心。” 他也只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连婚都没有结，哪里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干巴巴的试图补救。 林娣恨恨的看着杨济，“你骗我，我都听到了。” “别以为我小，村里每年都死几个人，我什么都懂，你骗我，你们都骗我。” 她牙齿咬紧，眼眶却控制不住红了起来，鼻腔里也带上哭音。 “假的，假的，都是假的，明明早上的时候，我爹还叫我多捡点柴，晚上给我做粥吃。” “我爹好好的，他怎么会死，我娘去大户人家享福了，他们怎么会死，都是假的。” 她抓住了林天的手，“哥，我们去找爹，我们不在这里了。” 林仁愣愣的看着林娣，“爹死了，爹是不是死了？” 没有预兆的，林仁忽然哭了出来，无来由的悲伤突然冲垮他防线，也让林娣崩了。 林天心中颤抖，他最不想林娣和林仁知道的情况，还是出现了。 他下意识捂住林娣嘴巴，杨济也不慢，抱住林仁，捂住了林仁嘴巴。 林仁在杨济怀里挣扎，把杨济弄得十分狼狈。 呜呜呜... 声音按下来了，可事情不能这样拖下去。 杨济看向林天，“他们的声音已传出去，不能在这待了，那些强盗得到消息，一定会找过来的，必须尽快离开。” 林天点头，一旦卷进旋涡，事情就简单不了。 他抱着林娣，收拾起书包和包子，杨济则走进卧室，从床下翻出一把驳壳枪。 “走。” 他扯出一块布条，将林仁嘴巴堵住，又将屋内恢复原样，吹灭油灯，带着林天出门。 林天抱着林娣，深深望着她的眼睛。 “小娣，我们很危险，不要再任性了，好吗？” “听懂了就眨眨眼，我把手松开。” 林娣抽泣着，慢慢眨了眨眼。 林天松了口气，缓缓移开手掌。 林娣没有哭，只有眼泪无声滑落。 林天避开目光，把林娣背上，跟在杨济身后离开。 四人来到一处河边，杨济招呼林天停下，指着远处码头。 “原本，我们担心你没逃出来，要去你们村里找你，人都集合到了那边。” “现在，你虽然安全了，为了麻痹那些人，我们还是要去，一会有人带来一条船，亮三次油灯，你自己登上船，借着夜色离开，下船后会有人带你走山路进市里，过程中不要和任何人交流。” “明天我也会去市里，准时接你报到，记住，潜行其间，看好你弟弟妹妹，现在，危险的不止你们，还有帮你们的人。” 杨济说的很快，特意看了他怀中的林仁一眼。 林仁没有再哭，被杨济放下后，乖乖回到林天身边。 杨济轻轻擦了擦林仁脸上泪痕，“好小子，是个男子汉，说不哭就不哭了。” “听你哥的话，他会带你们安全离开。” 杨济离开了，没一会，一条小船悄悄来到林天这边。 林天躲在暗中打量了一下，船上只有一个船夫，他提着油灯用照了三下，便将灯熄灭。 林天不再迟疑，带着林娣林仁上船。 船夫从头到没和三人说话，只顾撑船，林天一路观察，排除危险后，才松了口气。 第828章 宁静的充实 离开的行程很顺利，船夫将三人放到一处河岸，有人来接应林天三人，一路翻山越岭，林天三人被送到一处宅子里。 除了送些吃的东西，便没有人再来了。 折腾一夜，林天也感到累了，带着林娣和林仁睡去，第二天醒来时，林娣和林仁也不哭了。 林天没心思和两人说话，最近发生的事一件接一件，让他应接不暇，不知如何下手。 归根结底，他只是想好好读书，让家里生活好一点。 谁会想到，后面会有这么多事情，最后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场。 要是他乖乖退学，不再上新学；要是他把钱袋里的钱花掉，别想着那点可怜的自尊心；要是他老老实实的和林大朗坦白，然后回家继续给赵老爷当佃户；要是... 可能，现在还活的好好的吧。 他坐在院里石凳上，靠墙仰望天空。 人就应该随波逐流，不要想着过好日子，一切的挣扎，只会带来更糟糕的命运。 平平凡凡的过一生，算差吗？和死比起来，已经很不错了，哪怕活的很卑微。 “哥。” 林娣走过来，蹲在林天身侧，趴在林天腿上。 “哥，那些人为什么要对付我们家，我们家什么都没有了，连我们三个都不放过？” 这是林娣想了一晚上都不清楚的问题，她实在不明白，为什么活着这么艰难。 她扳着手指，“我们和别人没仇，也没吃别人的，用别人的，他们是不是认为我们好欺负啊？” 林天抬起手，理顺林娣脸上杂乱的头发。 “没什么，以后你就知道了。” 林娣没有动作，只是道：“昨晚上，弟弟睡着了一直在叫爹，是不是爹来看弟弟了？” 林天勉强一笑，“爹和娘变成天上的星星，一直在看着我们呢。” 林娣抬头望天，白天看不到星星。 “是不是以后我们死了，都会变成星星，那样就能看到爹娘了？” 林天笑了笑，“是啊，你看，他们虽然走了，但到了晚上，还担心你走路看不清路，给你洒下星光，只有爹娘会对你这样好啊。” 他和林娣说话的时候，门外传来脚步声，林天心中一动，立即起身。 外面随即响起敲门声，他心里一下平静，来到门边开门，是杨老师。 “林天，是我。” “杨老师。” 杨济左右看了看，进门后迅速关上门。 他把帽子摘下，边走便对林天说：“昨晚那边乱得厉害，我们的人过去，拿掉了县令，可惜奈何不了赵员外他们。” 林娣见到杨济到来，自觉进屋给杨济倒水。 林天和杨济到里屋坐下，接过林娣端来的热水，赶紧喝一口暖了身子。 “唉，新政难！” 他放下杯子，面露愁容。 “巡抚衙门改市，县衙改县，才露出点风声，就激起这么大反应，新政步履维艰，你算是凑巧碰上，被杀鸡儆猴了。” 他安慰了一下林天，“不要自责，换谁取得你的成就，都会成为儆猴的鸡。” “现在风波勉强算是按下去了，你虽脱离危险，以防万一，还是留在中学，不要回去。” 林天黯然，时代的一粒沙，落在他身上就是一座大山。 “杨老师，我没事。” 杨济看林天确实没事，心里微松。 “收拾东西，我带你去报到吧。” “中学里面，那些人也不敢放肆。” 林天点头，新政的力量还是强大的，毕竟是皇帝亲自站队的力量，还没人敢公然反对。 有祝先生的介绍信，还有杨老师带领，很快，林天就完成报到，被安排在学生宿舍，鉴于他的特殊情况，给他分了单人间，允许他弟弟妹妹住进来。 忙完这些，杨老师匆匆离开，就像这个时代的变化一样，来去匆匆。 中学校长姓罗，罗校长对林天很重视，特批林天不用进班学习，给了林天自由进出图书室的批条。 大多数时候，林天都是在宿舍学习，顺带着给弟弟妹妹教一些小学知识。 有时候，也会有老师前来，帮林天解决一些困惑。 这天，罗校长来到林天宿舍，交给林天一塌图纸。 “林天同学，你看看，能看懂吗？” 林天接过图纸，微微一愣。 “这，校长，这是机械图纸？” 罗校长眼睛一亮，“行啊，林天，怎么样，能看懂吗？” 林天仔细看了看，眉头皱紧。 罗校长的心也跟着林天眉头一起皱紧，“林天，我知道这有些强人所难，但汉阳厂遇到困难，正在全国寻求解决办法。” “你是神童，传说中的圣人转世，连你也没有办法吗？” 林天微微一怔，看着罗校长。 “校长，什么转世圣人，你也信？” 罗校长苦笑，“我看过你在图书室的借阅记录，能短时间看那么多书，我就知道你不是一般人，说你是圣人转世，我还真有点相信。” “这不是没办法了，找列强解决代价太大，我才找你碰碰运气。” 林天把图纸翻完，开始沉思，发现脑中开始出现一些解答时，才点了点头。 “有些思路，给我三天。” 罗校长面色一喜，“哈哈，三天，不，五天，十天都行。” “你果然是圣人转世，新学救星，我等你。” 罗校长乐滋滋离开了，林天把图纸翻到第一页，仔细观察起来。 他不知道这算不算他的超能力，每当思考什么问题的时候，总会冒出一些答案来，虽然他不是特别理解，但确实能懂。 这只局限于知识方面，他从外界看的书籍，更多的是让他触类旁通，掌握更多知识。 三天后，罗校长领走了图纸，还没等林天多看几本书，罗校长又来了。 “这是汉冶萍厂遇到的问题，你看看有没有办法。” 看着罗校长希冀的眼神，林天没有拒绝。 “我需要时间。” 罗校长脸上闪过喜色，“哈哈，林天，有你是国家之福。” “兵工厂的问题解决了，再解决煤铁厂的问题，咱们国家也能造洋枪洋炮了。” 十天后，罗校长带走了资料，林天却坐在宿舍沉思起来。 这段时间的充实，让他沉迷学习之中，差点忘了外界的环境。 这可不是和平稳定的年代，说不定哪一天，意外就会到来，他不能再按部就班学习了。 “哥哥，我的算学做完了，快给我批改。” 这天，林娣抢在林仁之前带着作业本跑到林天身前，让落到后面的林仁着急不已。 林天微微一笑，接过林娣的作业。 “好，只要这次分数再达到90分，你就是四年级学姐，小仁还是你的学弟。” 林仁也把作业举起来，“哥哥，看看我的，我要升三年级，我要做三年级强者。” 两小已经过了一个月稳定生活，罗校长对林天很重视，还有一些奖金，这段时间生活不差，林娣和林仁长了些肉，看起来可爱许多。 林娣朝林仁做了个鬼脸，“臭弟弟，还想赶上我。” 林天收起自己的稿子，帮林娣批改起来。 日子一天天过去，林天每天都坚持锻炼身体，之前的经历让他知道体能的重要性。 不同以往，今天去操场锻炼，他感到了一股紧张气氛。 学校里学生少了很多，不少学生行色匆匆，校园没了往日宁静。 他心里一沉，敏锐察觉到异常，放弃锻炼，直奔校长办公室。 一路走来，办公室里老师也少了很多，进入校长办公室时，罗校长正在整理文件。 “林天，你来了，正好我也要去找你。” 罗校长刚站起身，就看到林天，连忙把林天拉进办公室，他小心往外看了看，确认没人看到，连忙把门关上，对林天说的第一句话，就让林天精神崩了起来。 “变天了！” 第829章 天变 “京城急电，皇上已被太后囚禁。” 罗校长话一出口，林天就明白了。 天变，一切都会被推倒重来，春风也变成了寒风。 “你们准备怎么办？” 林天心电急转，开始思考后路，询问罗校长他们的准备。 罗校长脸色凝重，“接下来的事，要做好最坏打算。” “京城已经开始抓捕我的同学，除了几位先生，大多数人已经逃离，我们也要暂时离开。” “林天，你学识过人，必须和我们走，那些人不会放过你的。” 经过短暂缓冲，初闻天变噩耗的林天，逐渐缓和下来。 “这次天变，不太对劲，没有一点征兆，突然出现，背后肯定存在被我们忽视的东西。” 他脸色冷峻，虽然年龄不大，但博闻强记，学识过人，自有一股令人心服的气质。 罗校长眉头一皱，林天在他心中分量很重，特别是林天解决了许多顶尖难题，让罗校长很在意林天的想法。 “你有什么疑惑？” 林天想了想，问道：“我们这次退走，目标是哪里？” 罗校长不假思索的道：“当前国际形势复杂，我们已经联系好了，去东瀛。” 林天踱动的脚步一顿，“之前，汉阳厂、汉冶萍出现的问题，是谁在背后？” 罗校长脸色微变，“你是说？” 林天低下头，又踱起步来。 “朝廷什么德性，校长理应清楚，太后如此果断，定有外力支持。” “只要工业发展起来，我们必然会变强，放眼诸多列强，谁愿看到这一幕？列强远在天边，又有谁会做这个脏手套？” 罗校长脸色变换不定，慢慢回到办公桌后坐下。 “你说的不是没有可能，在国家问题上，私人感情只是工具，我们的确不应再信那些人的话。” 他看着林天，“你的存在，可能已经被察觉。” “之前我还纳闷，为什么那边特意给我发报，一定要我带你去东瀛。” 罗校长留学时，研究过列强崛起的根本，最直观原因，就是列强科技进步。 有了洋枪大炮，列强才敢肆无忌惮对其他国家下手，而科技进步，最重要的就要有优秀的科技头人。 他心中，早已将林天视为国内科技发展的领头羊，只是林天还需要成长，各方面留学的人还没归来，所以还在等。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封电报，是他留学时的外国同学发来的，内容是让他尽快撤离。 “林天，我们过去，一直忽视了我们的邻居。” “他对我们太了解了，连你的存在，他们都一清二楚。” 他将电报递给林天，“那边还承诺给你丰厚的教育资源，完善的研究条件。” 林天接过电报，仔细看了起来。 “呵呵。” 他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将电报上的条件看了几遍。 “我还真有些心动，火药、枪械、火炮、军舰、蒸汽轮机、钢铁、冶炼都对我开放，很下血本啊。” “我看过一些那边的书，他们领土狭小，资源不足，所以经常着眼于细节，这导致他们专注、勤奋，但也让他们有股小家子气，格局太低。” “国家的强盛，注重人才是好事，但应该着眼于全国的整体水平，只有他们，才会注重到某些特定的人身上。” 罗校长苦笑，“不说他们，我们何尝不是如此。” “国家积弱已久，谁不希望出现个英雄，带领我们一起强大。” 他叹了口气，有些落寞又有些兴奋。 “听到你的评价，我感觉自己老了，赶不上你的胸怀气度，格局高度也差太多。” “幸好你是国人，否则，我一定会像他们一样，扼杀你这个未来的大敌。” 林天丢下电报，看向罗校长。 “你认为我们还有时间吗？” 罗校长摇头，“如果把刚才讨论的东西加进去，我们已经没有观望时间，必须尽快撤离。” 林天点头，他也是这样想的。 “给我确定的时间，我回去收拾东西。” 罗校长下定决心，也不再拖延。 “夜长梦多，今晚我们就要走。” “我会通知其他学校的同僚，让他们尽快安排撤离。” 林天脸色严肃起来，“好，我回去收拾东西，晚上出发。” 时间紧迫，两人没有再浪费时间，各自忙碌起来。 林天回到宿舍，开始整理手稿，连不重要的书籍都扔到一边。 这反常的举动，一下让林娣和林仁警觉起来。 “哥，发生了什么事，我们又要跑了吗？” 林娣丢下笔，噔噔噔跑到林天身后，小心询问起来。 林天头也不回，边收拾边道：“没事，这里环境不好，我们换个环境。” 林仁也跑了过来，“哥，是不是又有危险了？去的地方还能吃饱饭吗？” 林天动作一顿，转过身来抱住林仁。 “放心，哥一定不让你再挨饿了。” 他将林娣也拉到怀里，“小娣，又要走了，你会不会怪哥哥没用，给不了你们安定的环境？” 林娣奇怪的看着林天，“哥你说什么啊，走就走了，只要哥哥弟弟安全，我去哪里都没关系。” “有哥哥弟弟在的地方，就是家。” 林天一阵欣慰，轻轻拍了拍两人后背。 “好，快去收拾衣服，我们早点收拾完早点走。” 和以前相比，林娣和林仁成熟了许多，对于离开不哭不闹，听话跟着林天一起忙碌起来。 天黑时，三人终于把需要带走的东西收拾完。 林娣可惜的将手中布娃娃下，扭头看向林天。 “哥，我们还会回来吗？” 林天摸了摸林娣的头，“会回来的。” “来，吃饭，吃了饭我们就走。” 林仁已经坐在饭桌上，提前吃了起来。 正吃饭时，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林天对这类脚步声已经有了应激反应，第一时间出去查看。 是罗校长，他一边撩着长袍，一边奔跑，仪态都顾不上了。 “林天，来不及了，我在州府衙门的朋友送来密信，抓捕我们的人已经出发，必须立刻离开。” 林天心中一紧，赶紧点头。 “好，我们立刻就走。” 校长通知了林天，马不停蹄的离开。 “我还要通知其他老师，你收拾好了先去学校后门外小树林等我。” 林天立刻回屋，叫停了还在吃饭的两小。 “不吃了，带上东西，跟我走。” 林娣和林仁瞬间紧张起来，跳下凳子，就去拎自己的包袱。 林天三两步走到卧室，给两小把包袱系紧，检查了两人的绑腿和腰带，确保系牢，这才带着两人离开。 上次奔逃，他亲自体会到奔行能力的重要，所以研究过如何长时间行走的办法，绑腿就是想到的办法之一。 第830章 最后一步 “不要紧张，让呼吸缓和下来，手脚不要僵硬。” “脚步不要太急，太急了一会儿腿就会发酸，走不了多久。” “就像每次考试时放松一样，身体也要放松下来。” 一边走着，林天一边缓解两小情绪，小孩子情绪不能绷得太紧，否则容易累。 到了学校后门时，后门处空无一人，林天提前上前探查，没有发现异常，赶紧招呼两小跟上，一路窜进远处小树林。 到了小树林，里面已经待了几个老师和家眷，大包小包的，看得林天直皱眉头。 国人都是如此，一件旧衣服都要缝缝补补穿几年，离家这么大的事，肯定收拾了不少东西。 “林同学，你来了。” 有认识的老师上来打招呼，林天也一一回礼。 互相熟络之后，学校后门处又来了批人，露露续续进入小树林，罗校长最后一个出来，还把后门锁上，边退边清除路上的脚印。 来到小树林，罗校长来不及歇口气，立刻安排。 “几个体育老师出来，走前面探路，遇到情况立刻汇报，年轻的老师，帮妇女小孩带上行李，走在后面。” “年纪大的老师走前面，妇女小孩走中间，立刻组队，按照定好的路线离开。” 都是有知识的人，大家很快便组织起来，从小树林进入大山，开始转移。 夜色下，几十人的队伍看起来也不少，还得带着火把移动，速度快不起来，好前方有人探路，走得也不算慢。 林天牵着林娣和林仁走在队伍中间，借着天上的月光和些许火把光芒，小心穿行在山路上。 对他们来说，夜里走山路算熟门熟路，小时候习惯了，倒是没多大感觉。 “哥，你看。” 正走着，林娣忽然拉了拉林天的手，指着远方府衙方向。 林天扭头望去，那边天空逐渐亮了起来，开始移动。 “没事，不用管。” 安慰了林娣一下，他走到队伍后方，罗校长和几个老师还在清理队伍走山路留下的痕迹。 “校长，你们看那边，抓捕我们的人已经快到学校了。” 有个老师看了看，笑道：“还好我们提前出发，否则就完了。” 罗校长也对几位笑道：“我们出来时，把学校各处都关好了，几大地窖就够他们搜一会儿，大家别担心，他们追不上我们。” 说着，罗校长走到林天身边，低声道：“你有什么想法？” 林天观察了几位老师，见没人注意，才低声回道：“不可大意，我们对付的，不只是这支抓捕我们的人。” “抓捕其他人的士兵，若发现其他人也不见了，很快就会汇合在一起，我从不高估他们的下限，他们或许有抓人立功的想法，但在抓不到人的情况下，也会害怕惩罚。” “我认为，他们可能会派人提前去封锁各交通要道，乃至通知其他州府的人。” 罗校长脸色一凝，“有这个可能，学校周边的老百姓遭殃了，肯定会被杀良冒功。” “我们在山里时还好，但总是要去大道上的，被堵住可就不能离开了。” 他沉思了一下，又叫了几个老师去前面帮妇女小孩前进。 林天建议道：“必须抓紧时间，我们只是临时的队伍，纪律松散，而对方是正经行伍，能人异士众多，或许会用我们不知道的方法寻找我们。” 说完建议，林天就回到队伍，牵着林娣林仁继续前行。 罗校长在后面一番安排，让队伍速度加快不少。 走到凌晨五点左右，一路避开了许多危险，队伍突然停下来。 一个老师急匆匆从前面退下，路过林天身边时，把林天也叫上。 学校里，知道林天的人很多，像罗校长一样迷信林天的人也不少。 到了队伍后面，那老师告诉罗校长，在前方渡口处，发现了设卡拦截的敌军。 而渡口，正是他们此行目的地，所安排的退路，是一艘去往租界的列强客船，只有上了船，众人才算安全。 突如其来的情况，让几位老师脸色都严峻下来。 “你们安顿好队伍，我带人去看看。” 罗校长给几位老师交代一声，带人去了队伍前方，林天也被带上。 几人速度很快，很快走到队伍前方，再翻过几座山头，便看到探路的老师在等待。 “校长，官军就在前面。” 探路老师的话，让来的几位老师都谨慎起来，跟着探路老师悄悄摸到前面。 黑暗的山脚，隐隐约约看到一排帐篷正在搭建，外面是巡逻的士卒，更外面，是一条大河，河边渡口处，，停着不少船只，其中一艘钢铁客船，格外醒目。 “小八嘎的消息太灵通了，我们已经换了撤退路线，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探路老师恨恨的拍了一下土地，在探路老师望远镜的指引下，几位老师都看到了营帐外围走路奇特的少部分人。 也只有那个邻居的人，走起路来姿势特殊。 “怎么办？” 几位老师都把目光注视到罗校长身上，现在他们在山里，要离开必须乘船，否则到了明日，官兵搜山，他们绝对藏不住。 罗校长脸色冷静，“事情还没那么糟，下面的官兵并不知道我们在哪里，他们只是封锁渡口，从目的上阻拦我们，而没有上来搜山。” “敌明我暗，在没被发现之前，我们占据先机，还有时间思考对策，大家群策群力，未必没有解决办法。” 一个老师从腰后拔出手枪，低声道：“只有杀出去，否则，越是拖延，我们优势越低。” “趁官兵来的时间不长，打他个措手不及，大家一股脑冲船上，给他们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朝洋人的船开枪。” “不可，我们这里有老人妇女小孩，强行冲击损失太大。” 另一个老师连忙阻止，“官兵虽然军纪松懈、武备废弛，但他们也有刀，我们几把枪只能打他们措手不及。” 先开口的老师不耐烦的道：“那你说怎么办？” 第二个开口的老师试探道：“我们可以伪装成百姓，只要过了盘查，就可以混上船。” 讨论慢慢多了起来，罗校长一时拿不定主意，便看向林天，期待林天能有好的想法。 “林天，你怎么看？” 林天已经趴在地上观察很久，闻言摇了摇头。 “伪装过去太难，那些检查的官兵很仔细，专看手上老茧和气质，一些略带书生气的年轻人都被带走，咱们伪装难度太大，官兵没有这么细节，我怀疑是小八嘎人。” “至于大家说的其他办法，咱们也来不及，别忘了，船是有出发时间的，洋人可不会为了我们而等待。” 第一个开口建议的老师赞赏的看了眼林天，林天立刻泼了盆凉水。 “但时机也很重要，洋人不会为我们等待，同样不会为我们提前，我们要在洋人即将开船时，迅速冲击，只要到了船上，就安全了。” “若到的早了，官兵也会上船，他们制造冲突，我们都会被赶下船。” 他苦笑着看向几位老师，“洋人不会在意我们生死，在他们眼中，我们都是马戏团的小丑，是供他们娱乐的玩具。” “否则，他们一艘客船也不敢这么嚣张。” 几位老师都有些憋闷，然事实如此，他们想反驳也反驳不了。 林天冷静的看着众人，“大家该清醒了，不要还抱着和敌人讲道理的想法，我们现在是乱臣贼子，是乱祖宗江山的无君无父之辈，这时候还想着不撕破脸...” “呵呵，人家可不会像大伙这么温情脉脉。” 第831章 冲击 温情脉脉？ 不少老师面色羞愧，他们确实对朝廷还抱有期望，不愿彻底割裂，所以遇到追捕，第一想到的就是退走，等政治风向合适时，再回来活动。 即便朝廷已经屠杀了很多新政人物，即便现在已经到了生死关头，他们也没有放弃这种想法。 可冲击关卡，本身便是搏命，现在还优柔寡断，就是把所有冲卡人的性命不放在心上。 罗校长脸色有些黯然，他们从始至终，想的都是挽救国家，希望朝廷回心转意，重新强大起来屹立在世界民族之林。 若哪天朝廷宣布改良，他们也会像这次新政一样，屁颠屁颠回国出力。 林天说的话，算是戳到他们痛处。 “听林天的，冲卡！” 罗校长没有在犹豫，时间不多，再拖下去，什么理想都没用了。 “六点就要发船，我们时间不多，现在开始安排。” 他看向犹豫的众人，“不愿意的，现在站出来，可以自行离开。” “剩下的人，必须服从安排，我们不允许后背出现叛徒。” 话说到这份上，没人再拒绝，各自领下自己的任务。 罗校长安排完之后，亲自叫了几个老师保护林天。 “林天，不要抗拒，你的能力，值得我们这样做。” “你的价值，比我们高。” 林天想要拒绝，被罗校长冷酷的拒绝了。 “我只是个留学的，不明白太多政治，但我知道，一个国家一个民族，只要出了个猛人，就可以带领国家民族强大起来。” “你这个年纪的表现，也值得我们如此，而且你还是个孩子。” 林天默然，他的才能和年龄，都可以让他心安理得的接受保护，虽然感性上不舒服，可残酷的想一想，要是他活下来，以后发挥的作用，绝对是无法想象的。 有时候，很多人都解决不了的问题，交给天才，随手就能破解。 天才，在历史中确实能起到举足轻重的作用。 “好，我接受。” 这一刻，林天的血冷了下来，他必须认识到他的作用巨大，必须相信自己不能早死，活着的他比作为战士死去更有意义。 在国家和文明立场上，所有东西都是可以衡量的，也是冷酷无情的，生命牺牲，不过是数字而已。 渐渐地，时间来到五点五十，所有人准备就绪。 罗校长第一个站起身，朝远处官兵打出第一枪。 “冲！” 这一刻，没有人犹豫，年轻的老师们冲在最前线，朝关卡发起冲击，后面则是妇女老人孩子。 十多支手枪一起开火，短时间形成强大火力压制，设卡官兵躲的躲、藏的藏，一时间老师们气势如虹。 后方的人迅速冲出山林，开始奋力狂奔。 林天被一个年轻的老师背着，得以居高临下观察局势，官兵抵抗的孱弱，超出他的预料，这让他意识到不妙。 他拍了拍背着他的老师，“情况不对，你快去通知罗校长他们，前锋不要冒进，一定要维持阵型，保持局部火力优势。” “对面能想到在这里拦截我们，不可能只有这么点力量。” 这个年轻老师本来在兴奋的前行，被林天提醒，也清醒过来，身上惊出一身冷汗。 出于对林天的信任和对大伙的安全担忧，他第一时间放下林天，去找罗校长报信。 林天心中焦急，要是前锋被打掉，后面的人还说什么冲卡了，简直是自投罗网。 出发前这些老师还一副令行禁止的样子，冲锋起来完全乱套了，身体好的就冲前面，身子弱就冲后面，完全没有一点战斗意识。 他跟着背林娣林仁的老师一起，跑了没多久，就听到关卡前传来激烈枪声。 “唉，晚了。” 目之所及，关卡位置冒起一阵青烟，是朝廷的火枪兵。 冲在最前面的老师瞬间倒下，不知是死是活，这点时间，还不够报信的老师找到罗校长说明情况。 很快，前面老师开始收缩，所有人的步伐被迫停下。 枪声响个不停，后面人心也惶惶不安，林天悄悄爬到高处，借了支望远镜观察，只能看到双方激战的枪口火焰，别的什么都看不到。 官兵的火枪阵地像堵铁墙，牢牢将老师一方的枪口阻挡在一边，不得寸进。 情况很不妙，老师们没有后勤，要不了多久子弹就会被打光，到时候连大刀兵都对付不了。 官兵并不需要突进，只要持续消耗下去，他们依旧是死路一条。 “嗯？” 林天耳朵一动，将望远镜转向轮船位置。 “那是？” 他眼睛一热，渡口的轮船上忽然下来二三十人，向官兵后方发起突击。 吸引他视线的，是几个熟悉的身影。 “杨济老师，校长，钱先生，宋先生...” 他们穿着长袍，带着文明帽，开枪的动作并不专业，但他们的突袭，给官兵后方造成极大恐慌，拦截的火枪队立刻混乱起来，开始逃窜。 罗校长这边见状，立刻带着人向前压进。 林天还要在观察，忽然被一个老师扑倒。 “咻！” 一道刺耳的鸣叫从头顶飞过，林天都能感到头皮上的温热。 “林天，赶紧下来，对面用的是步枪，射程很远，就连下面的人也有不少受伤的，你不能再待在上面了。” 老师不由分说，拉着凌天就往队伍里钻。 这一回来，林天就在队伍里发现不少伤员，除了前方受重伤退下来的老师，就是被流弹误伤的老弱。 倒是林娣和林仁被保护在中央，还好好的。 “啊...” 一个老师惨叫一声，条件有限，生物老师也做起了医生，用高温消毒的铁片从受伤老师体内挖子弹，挖出后又用烧红的铁烙印在伤口上。 不少妇女小孩都吓得扭开头，林天也被吸引了注意，但更多的伤员，只要不是危急生命，生物老师们都只是简单包扎。 队伍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气，所有人面色紧张，忐忑看着来来往往的人。 林天的出现，自然也引起一波注视。 “哥，怎么样了，还能继续前进吗？” 林娣来到林天身前，她脸色有些发白，但没有呕吐反应，算不错的了。 一些年龄大的妇女，见到伤势严重的伤员，都吓得手脚哆嗦。 “没事，前面打开了局势，很快就能前进了。” 林仁乖乖的跟在林娣身后，“哥，我想去帮他们拿东西。” 林天朝林仁说的地方看去，原来是伤员多了，人们需要搀扶伤员，一些行李不得不就地丢弃。 “去吧，但不能影响行动。” 林天只能答应，现在保护林天的几位老师，都去帮助伤员，人手实在不太够。 他看了看忙得不可开交的手术处，也跟着过去清洗绷带、消毒。 第832章 生死抉择 给所有伤员处理完后，前面传来消息，可以继续前进。 林天关注了一下林娣和林仁的安全，便扶着一个伤员开始前进。 前方枪声少了很多，他走的也踏实。 看来前后夹击，击溃了官兵防线，他们可以安全撤离了。 林天想着局势，又想着这次可能出现的伤亡，还有队伍里被流弹击伤的人，心中有些伤感。 这一次，不少人将会永远离开，他们可都是这个国家的精英啊。 “啪！” 想着未来的打算时，耳边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枪声，直接把林天惊动。 “这枪声？不对！” 不妙感陡然升起，他将伤员交给其他人，悄悄摸到一处小坡，举着望远镜观察关卡处。 一群迈着外八字步伐的神秘人代替官兵的位置，使用一种神秘步枪阻拦前锋老师们。 “啪！” 又是一枪，林天亲眼看到一个老师应声而倒。 “这枪法，截然不同的射击模式。” 他心里一沉，就这瞬间，又有一个老师倒下。 “林天？” 背后传来呼喊声，林天扭头看去，是罗校长。 他左手绑着绷带，右手提着手枪，面色乌黑，走路一跛一跛，显然腿上还有伤。 “事情有变，关卡里出现了东瀛人，实力强大，我们过不去了。” “现在，你必须立刻离开。” “这是我为你准备的银两和粮食，你一个人从山里离开，还有机会。” 林天脸色难看，心中的猜测证实，他们或许真要折在这里。 他看着罗校长递过来的包袱，“你们呢？其他人呢？” 罗校长眼神冰冷，“没机会了，人一多，必然逃不掉。” “我们拖住机会，你才有时间逃走，记住，往深山里走，躲一段时间，东瀛人心机深沉，一定会搜山抓你，你给他们的威胁太大了。” 林天摇头，“其他人知道你的决定吗？” 罗校长张了张嘴，闭上了眼睛。 “不用管，我和他们一起死，黄泉路上我会给他们交代。” 林天心里一颤，扭过头来，用望远镜遮住眼睛。 “不到这一步，我们还有机会，杨老师他们还在救...” 话音未落，他就在望远镜里看到杨济身中一枪，软软倒在地上。 可以说，杨老师他们虽然打破了官兵防线，却也把东瀛人逼了出来，他们才是伤亡最重的。 罗校长拍了拍林天肩膀，“看到了？” “他们能拖延的时间不多了，你要活下去，你比我们所有人都有用。” 他把林天扳转过身，凝视着林天眼睛。 “用你天才的脑袋，给我们报仇。” 他递给林天一把手枪，还有二十发子弹。 “我们剩的不多了，你拿去山里防身。” 林天接过手枪，握把上还有鲜血，不知是哪个老师留下的，尚有余温。 “校长，东瀛人是冲我来的吧！” 罗校长点头，“这更说明了你的价值，你活着，就是他们的梦魇。” 林天给手枪上好子弹，背好包袱。 “帮我照看好林娣和林仁，他们知道我的手稿，里面记载了我对一些科技探索，实在不行，把它烧掉。” 罗校长有些不解，但还是点头。 “你放心，到了最凶险的时候，我会立刻找到他们，烧掉你的手稿。” 林天深深看了眼罗校长，转身进山。 罗校长马不停蹄来到队伍，找到帮忙拎包袱的林娣和林仁。 “林娣，你哥的包袱在哪里，他说里面的东西要烧掉。” 林娣手一颤，包袱掉落在地。 “罗校长，我哥呢？” 罗校长脸色不变，“你哥还在前面，他说包袱里的东西很重要，要是带不出去，必须烧掉，不能落入敌人手中。” 林娣不信，“你胡说，那稿子是我哥的心血，他平时都不让我们碰，怎么会允许烧掉。” 罗校长笑了笑，正要解释，忽然听到远方山林里响起枪声。 那声音，是他们的手枪，但只有一声，那方向，是林天离去的方向。 他想起林天离开时说的话，一下子头皮发麻，转身就要带人去找林天，但走了几步，他又想起林天留下的稿子。 这一去凶多吉少，他必须把稿子处理掉再去。 “快说稿子在哪里，我必须处理掉才能去救你哥。” 林娣见罗校长脸色变幻不定，也猜到情况不妙，她脸色一下苍白起来。 “在这里。” 她哆哆嗦嗦在一个女老师身上找到包袱，从里面翻出一沓手册。 “这是我哥的手稿。” 罗校长接过一看，最上面是一个信封，没有接收地址，只有“罗校长亲启”几个字，他一下就明白林天早有预估。 “世界不需要救世主！” 看完信，罗校长面色复杂，久久不语。 他把手稿重新收起，放到林娣包袱里。 “带好，跟我走。” 林娣收好手稿，问道：“我哥呢？” 罗校长沉默了一下，“他先走一步。” ... 山林里，林天朝追击者又开了一枪，借助身体小的优势，在山林里窜来窜去。 “哈哈，不就是想抓爷爷吗，来啊，爷爷在这。” 之前摸到关卡处，他暴露身份后，立刻吸引了东瀛人注意。 这些人不仅没有立刻开枪，还拿出画像对比，确认林天身份后才追了出来。 林天心里一定，这些人的目的果然是他，只要把这些人吸引走，罗校长他们那边，便算安全了。 从理性的角度看，他这样很不成熟，完全没有机会发挥他的才能，要是逃生出去，日后成长起来，才能发挥更大作用。 所以，让其他人的死，换取他的生，是应该的。 可这真是应该的吗？ 那些人，有他不熟悉的人，有他熟悉的人，校长，杨老师，宋先生.... 一个个人因他离去，这样活下来的他，到底算什么？ 别人死得，他死不得？他的命就比其他人贵重？ 这样的想法持续下去，他真的能做到那些为他牺牲的人期望的吗？ 那样的他，是特权的他？为自己谋私利的他？还是为国家强大而努力的他？ 林天没有去深思这些问题，只是逆推一次，他就明白，真正伟大的人，不会认为自己的性命比别人高贵，也不会用别人的命换自己的命。 他们，就不是凌驾在别人之上的人。 英雄，是重要的，但打死一个英雄，打不断一个文明的脊梁，多一个英雄，也只是锦上添花，没有什么是天生注定的，也没有什么是不可或缺的。 所谓英雄，个人之力如何救国？只有绝大多数人都站起来，人人都是人民英雄，才能真正救国。 该怎么做，该做什么，已经不用多想。 他这个“英雄”，是时候做些英雄的事了。 一路逃窜，子弹不多，他不知打死了几人，只是估摸着时间，罗校长他们，应该已经登船出发了。 他终究是个小孩子的身体，心中那口气一松，很快就被堵在山谷之中。 “林君，你的才能，我深表敬佩，我们为你准备了大展拳脚的地方。” “难道你不想将心中那些美妙的想法一一实现吗？你聪慧的大脑，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你是全人类的财富，不要局限一国一族，请加入我们，尽情绽放你的光辉，让你智慧的光芒，闪耀全世界，让所有人，都沐浴在你的荣光之中。” “你们有句古话，叫识时务者为俊杰，林兄是俊杰，请过来和我们一起，创造一个伟大的世界。” 有人在外面劝降，林天靠在树干后，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周旋了这么久，他已经失去行动能力，逃不了了。 极度疲惫之下，听着外面的劝降，他脑中忽然冒出一个念头，要是投降了，然后把地位提高，再反了会怎么样？ 这样既能苟活下去，日后面对国人也有合理的借口。 “呵呵，道德绑架我？我就这么想活？” “别人已经先死，我后面的可不能不死，能一起生，也能一起死。” 他嘲讽自己的内心，可嘲讽过后，他想起了林娣，想起了林仁，他们还那么小，不久前失去了父亲母亲，现在又将失去他这个哥哥。 往日相处的记忆历历在目，耳边似乎还能听到他们叫哥哥的声音。 “爹娘，没给你们报仇。” “小娣，小仁，抱歉，以后靠你们自己走了。” 他心中喃喃，没有后悔，做什么都是有代价的，革命的代价最大，革别人时，就要有革自己、革家人的准备，他只是发现自己刚走上这条路，就死在了起点而已。 “遗憾啊，我还有那么多奇妙的想法。” 身后丛林里开始传来淅淅索索的动静，林天知道对面要准备活捉他。 他轻蔑一笑，将最后一颗子弹，送进自己脑浆。 “再见了！” 砰！ 这一声，格外巨大。 第833章 回归 睁开眼睛，林天看到熟悉的天花板，那明亮的大吊灯，告诉他现在处于东巷29号。 “林天，你醒了？” 他扭头看去，在他家里，不知何时坐了不少老人，和他说话的，是杨大爷。 “杨大爷，你们？” 杨大爷听到林天说话，脸上的忧愁散去不少。 “你躺三年了，要不是面板检查没有异样，我们都以为你出事了。” 林天微愣，“三年？” 这时，门外跑进来一人，是钱老板。 “哈哈，林老弟，你终于醒了。” 林天看着钱老板开心的样子，恍若隔世。 看来他沉睡的三年中，出现了很多他不知道的事。 “老钱，这几年发生了什么事？” 钱老板哈哈一笑，“能有什么事，和以前差不多呗，就是你不在，大家感觉像少了什么一样。” “对了，这几年由于你沉睡，捐给老人物资的钱，都是我们其他人一起支付的，他们相信你只是遇到急事，醒来会偿还他们，所以一直没有中断。” “其他的倒没什么，我的你就不用还了，还其他人就行。” 林天有些诧异，“那还好，我还以为中断了，没想到大家这么信任我，还钱倒是小事，你给我单子，我给他们转过去。” 钱老板给林天发了信息，狠狠拍了林天肩膀几下。 “真没事吧，要不多休息一下，不声不响睡了几年，把我们都吓一跳，差点以为你是大修士，一闭关就闭几千年，那样大伙都等不到你醒来了。” 林天轻锤了一下钱老板，“行了行了，搞这么煽情，你见过哪个大修士像我这样的。” 钱老板嘿嘿一笑，“没事就好，我摊子没收，要去摆摊了，有时间咱们好好聚聚。” 说走就走，钱老板见林天没事，又风风火火离开了。 杨大爷他们和林天说了几句话，也陆续离开了。 这些老人三年前已经有点变好的迹象，可林天看现在的情况，仿佛他们又回到变好之前，看来他沉睡的这三年，这些老人们虽然不缺物质，却还是少了一些东西。 随着门被带上，最后一个老人离开，林天屋里陷入宁静。 闭上眼睛，小林天的记忆顿时浮现，仿佛他真的作为小林天生活过一世。 他观察记忆中的注蛛丝马迹，忽然心里一动，睁开眼睛。 “打开面板。” 朝虚空喊了一声，林天的个人面板打开，忽视掉主页信息，他点开搜索框。 “查询罗校长。” 页面变换，出现了很多关于罗校长的信息，林天往下翻，忽然看到一则古老的百科信息。 那是一幅黑白照片，里面是个穿长袍的老年人，眉目间依稀可看到记忆中罗校长的影子。 “我竟是去了过去？” 林天心中一动，“查询杨济。” 页面变换，这次信息更多，林天不断筛选，终于在海量信息中，看到一则人物百科。 同样的黑白照片，却是年轻时候的样子，虽只有上半身，可那侧着半身，一手拿书籍的样子，和林天记忆里一模一样。 “三十九万年前，从废墟中考察出来的信息...” 林天再度点开搜索框，手指微颤的输入“林娣、林仁”。 “查询！” 页面变换，又是海量信息，这次林天将信息设置在三十九万年前，页面一下清爽许多。 他一页页往下翻，一则人物百科吸引他的注意。 “林娣，生卒年不详，文明祖星考古发现的历史人物，是一位杰出的核物理学家、航天物理学家。” “林仁，生卒年不详，林娣之弟，为捐款第一的海外华侨，是远古时期文明发展重要人物之一。” “林*，真名未知，林娣林仁兄长，早夭，据传乃当世神童。” 林天拉着信息不断下滑，无法再刷新出更多信息。 年代太过久远，一次次文明破灭，摧毁了太多信息，只留下只言片语。 林天退出这则百科，继续查看其他词条，但内容大同小异，没有出现更详细信息。 曾经那个生存在一颗星球上的弱小文明，如今已是宇宙文明，治下行星无数，人口数以亿万兆，信息何其多。 几十万年，沧海桑田，许多信息，已经消失无踪，能留下这些信息，已殊为不易。 “祖星？我这次化身时间如此之长，原来是去了过去时空，还死在了里面。” 他已经证实，他经历的东西是真的，林娣林仁他们真的存在过，也存在过一个小林天。 “还好，他们长大了，没夭折在那个时代。” 想起记忆中假小子一样的林娣，喜欢叫哥哥的林仁，林天心中怅然。 这只是历史，也已经是历史，都过去了，好似黄粱一梦，却又近在眼前。 调整好对两小的感情，他总结自身的收获。 有什么比真实更真实的东西，大抵就是在真实中的感悟了吧。 那个时代灰暗的旋律，压抑的社会色调，绝望的生存空间，迷茫的前路，顶层的张狂霸道，底层的无力求生，一切都清晰展现在他面前。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百姓就不配过上好日子，就不配享受人生，就不配支配自己的命运，连活着的权利都没有吗？ 四十万年过去，一切好像又回到起点，他想起林娣说的话，古时的人一定像现在的人一样，将美好的期望寄托在未来。 可未来的人，也像现代人一样，将美好的未来，寄托在更遥远的未来。 未来在想象中，是充满希望的、美好的世界，殊不知眼下的时代，也曾是古人遐想中美好的未来。 几千年、几万年、几十万年过去了，回望历史，到底解决了多少问题？ 亘古不变的主题，大概便是“兴，百姓苦；亡，百姓苦”了。 时间的堆砌，历史的厚重，扑面而来的历史宿命，让林天感到有些喘不过气。 自古以来？多少年前才算古？ 对一个四十多万年历史的文明，近四十万年前的问题，算不算古？ 一次次文明的跃迁，一次次科技的爆炸，这个问题，始终没有得到解决。 反而因为历史的证明，让这个“事实”，变得越发无可辩驳，仿若真理。 林天记忆中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小林天看到杨大郎递给他的锦绣钱袋，还有听到父母遭难时的恐惧，他一点拯救办法都没有，只能带着弟弟妹妹逃亡。 底层的憋屈难受和卑微心酸，他尝了个遍。 他最舒服的时候，是最后战死的时候，他在反抗中尽力了，死得坦然。 那时候，天高地远，没什么能束缚他，哪怕天王老子来杀他，他也敢反杀回去。 因为他知道，他必死无疑，他也没有什么遗憾的，什么都不在乎了，什么也不害怕了。 “没想到，我也有这么一天。” “那种感觉，反抗所有限制和枷锁，似是走向真我的过程之一。” “我放弃了唯唯诺诺，放弃了生存，不再色厉胆薄、畏缩不前，是一次对‘曾经的我’的粉碎。” 第834章 开端 “真的是吗？” 他体味着慨然走向死亡前的感受，只觉回味无穷。 “应该是契机。” 他闭上眼睛，将之剖析，一点点融入自身。 “滴滴滴...” 时间无常，不知过了多久，他的面板突然有了动静。 他睁开眼睛，此时的他，有种特别的感觉，似乎现在已经站到真我门前，只需整理完自身收获，便能踏入真我。 这种感觉没有来由，也没什么特殊印记，好像天然就懂，有了就是有了，没有就感觉不到。 他心情宁静，接通了面板，是杨大爷。 “林天，好久没见你出来，来和大爷吃顿饭吧。” 很寻常的邀请，林天感受着自身状态，答应下来。 “好，马上就来。” 他没有拒绝，处于这个状态中的他，模糊品味着真我突破的契机，这种契机，他似乎已经经历了很多次。 每次强行追求时，就会误入歧途，迟迟不得门槛。 现在似乎也是一次契机，他不再强求，打算顺其自然。 打开门，屋外雪花纷飞，春天快来了，梅城雪虽然下得很大，但满城盛开的梅花，让城里生机勃勃，没有太过寒冷的意境。 一路来到杨大爷家，屋内总是温暖的，杨大爷早早做好六菜一汤，放在炉子上保温。 “今天这么丰盛啊。” 看着满满七个菜，色香味俱全，林天心情不错。 杨大爷见林天来，笑着将菜端到桌上，林天熟练的拿出碗筷，给自己和杨大爷盛饭。 饱饱吃了饭，林天去刷碗，杨大爷就坐在窗边，那里是两个摇椅。 天气冷了，不能总是出去，呆在屋里又闷，所以窗边总少不了桌子凳子。 杨大爷泡了壶茶，倒了两杯，等林天忙完之后，招手让林天过去。 林天没有立刻离开，和老人吃饭，饭后唠嗑是免不了的，可以有效提升老人的满足感。 他也坐在摇椅上，抱着茶杯一晃一晃的看着窗外飞雪，欣赏雪中梅花。 “舒坦啊，在温暖的室内，抱着热乎乎的茶杯，看着外面雪花纷飞，梅花绽放，看一天都看不腻。” 杨大爷靠在摇椅上，也看着外面的景象。 “是啊，活着，惬意就好，这瞬间的意义，比我年轻时疯狂消费还舒服。” 林天闭着眼睛，等着杨大爷继续说话，却只等到沉默。 他睁眼看向杨大爷，发现杨大爷晃着摇椅，双眼出神的看着窗外。 “大爷，想什么入神的事？” 杨大爷扭头看着林天，缓缓点头。 “林天，以后，你不用再给我送钱送物资了。” 即将突破状态下的林天感触灵敏，敏锐发现杨大爷有心事。 “为什么？” 杨大爷伤感的看着窗外，“要不了多久，我应该要死了，就别再浪费了。” 林天眉头一皱，“大爷说什么胡话呢，您活得好好的，身子骨这么硬朗，可不说丧气话。” 杨大爷呵呵一笑，“天何时要我死，我确实不知道，但我，可以自己决定。” 林天止住摇椅，凝视着杨大爷。 “遇到什么困难了吗，或许我可以帮您。” 杨大爷摇摇头，脸上没有丝毫困难之色。 “你帮不了我，也没人帮得了我，除了我自己。” “别担心，我只是对昔日少年时不屑一顾乃至憎恶的先锋组织，想通了而已。” 林天皱眉，“您不必听任何人说什么，没有人能侵犯您的权利。” 杨大爷轻笑，满是皱纹的脸上，全是坦然。 “被限额之后，我曾一度怨天尤人，憎恶智能，憎恶一切，不怪年轻人们不喜欢老人，我年轻时也不喜欢老年的自己。” “我抱怨智能的残忍，抱怨年轻人放弃我们，抱怨智能为什么不关心老人。” “实际上，这都是我曾经赞同的想法，没有价值还拖累世界，有什么关心的价值，类似的想法很多，和我一样的人遍地都是，所以我的遭遇，也是我自己造成的。” 他扭头看着林天，“你理解吧，没人能侵犯我的权利，我自己侵犯了我的权利，这是我允许的，和我一样的亿亿万人，都是这样。” “这个简单的道理，先锋组织曾经告诉过我的生物学爷爷奶奶、爸爸妈妈，也告诉了我、告诉了我的生物学儿子，我一直嗤之以鼻。” “这次你突然沉睡，我好像就想通了，我遇到的磨难，是我造成的，我不能再依赖你了，否则，我依然活在糊涂的日子里，我老了，时间不多，我想正视以前的我，思考以前的我，在最后的时光中，活得真实一点。” 林天摇头，“都最后的时光了，活得轻松点不好吗？” 杨大爷微微一笑，“有你的帮助，我们这一代老人能活得轻松点，但你离开之后呢？” “下一辈，下下一辈老人，他们也会经历我们经历的东西，他们的孩子、孙子，也会走上他们的老路，他们如何能轻松。” “你不要再帮我了，我需要在剩下来的时间里，总结我过去的人生，不过，还是要谢谢你，要不是你，我还浑浑噩噩的活着。” 林天还想再说什么，忽然脸色一变，看向窗外。 咚！ 天地一声巨响，所有人都感觉灵魂一震，接着无法描述的彩光骤然出现，将天空覆盖。 杨大爷面色微变，仓惶站起身，急急忙忙冲出院子，看向广阔的天空。 林天紧随其后，没有院墙和其他杂物阻碍，被各种奇异颜色覆盖的天空完整呈现在林天眼中。 “化道？” 他眼中闪过一丝凝重，这天地异象，是难以想象的强者陨落，自身道则弥漫天地各处引发的异象。 隐隐的，他还感受到一丝熟悉气息，似曾相识，却想不起来。 天地异象动静极大，许多人都冲出屋子，跑到外面观察起来。 “时间到了，先锋会长以身殉道了。” 一个枯瘦老人望着天空，喃喃自语。 “什么，这就是先锋会长的魄力吗？” 有老人震惊，不可思议的看着枯瘦老人。 枯瘦老人淡淡望着天空，脸上不悲不喜。 “智能毕竟是被大修士掌握了大部分权利，通过智能传递重要消息，敏感信息是无法通过的。” “先锋组织早有传言，全天下先锋组织一起行动的信号，就是先锋会长陨落的异象，只有这等强者陨落，异象透过时空，能被所有人在同一时间注意到。” “不信？可以看我们星球先锋组织所在方位。” 林天眼神一动，看向经常教唱歌的仓库和一些互助团。 一道道强盛的气息突然爆发，然后消散一空。 “死了！” 林天瞳孔一缩，他没感受到任何打斗波动，没有任何怨气碎片流出，所有人都陨落了。 “先锋，先锋，敢为天下先，这种时候，怎么能落后呢？” 林天循声望去，一个他熟悉的老人对他微微一笑，随后那老人进入屋子，整理好衣裳，打理好胡须，坐在院里石凳上，突然没了声息。 杨大爷看着那个方向，低声道：“他年轻时，虽是普通人，却也是这颗星球先锋组织一员。” 林天还在观察时，枯瘦老人突然高声道：“智能就是人性，他学习的主体就是我们，我们什么样，智能就什么样。” “我们要让智能知道它错了，我们要扭转我们的人性，我们的敌人你不是任何人，是我们自己。” “只有让智能明白，以这样的模式继续下去，所有人都会死，不符合一切为了人类这一条，它才会改变。” 枯瘦老人举着自己干瘦的手臂，“继续这样活下去，就是对智能模式的肯定，你们还要继续吗？你们还想你们的孩子、孙子，后世一代代人，重复你们现在的经历吗？” “无止尽的压迫，无极限的掠夺，以人性的名义，掠夺别人，被别人掠夺，被恶性主导，永无宁日？我拒绝！” 他回到屋内，很快，外面的人就闻到血腥味飘出，接着，就有上门收尸的智能机器人到达。 这一切，稀松平常，熟练又精准，却让所有人感受到生命的渺小。 他们的反抗，像个笑话。 第835章 人间百态 越来越多的智能机器人出现，智能检测到大量生命消失，启动了清理程序。 林天看着机器人们走进住宅，运走一个个生命消逝的人类。 从先锋会长陨落那刻开始，越来越多人选择死亡，世界的氛围逐渐有些微妙。 “林天，你回去吧。” 杨大爷拍了拍林天肩膀，林天看着杨大爷，“可您...” 杨大爷摆了摆手，“不必担心，那些人早就活够了，一直在等这个机会，我才刚了解先锋的东西，还没到那个程度。” “他们是不幸的，遇到了先锋组织行动的时代，但相比那些一直没有等到先锋组织行动的老人们，他们又是幸运的。” 林天想说些什么，到了嘴边却说不出来。 这些老人都九十多甚至一百多岁，孤独了很久，对生死看得很淡，他劝导的话，或许没有意义。 “好，您有事尽管叫我。” 林天也只能安慰性留下这么一句话，离开了杨大爷家。 走在路上，他直观感受到先锋会长陨落带来的效应。 街边两侧，出现了许多看热闹的人群，他们走出房间，走上道路，挤到绿化带，静静看着满街的机器人，还有机器人运走的尸体。 这一幕是震撼人心的，没有悲伤，没有愤怒，没有躁动，人群寂静无声，注视着一个个他们知道或不知道的老人被运走。 先锋组织的行为，从来没有遮掩过，对先锋组织有所了解的人，都知道先锋组织的目标，对于这些人的死，所有人心里早有准备。 “生命太脆弱了，昨天那个先锋组织的人还带我一起唱歌，今天，我就只能在机器人运输车上看到他了。” 一个路人感慨不已，林天望过去，那边是大仓库，是先锋组织在这边的办事处。 往日，每天清晨都会响起歌声，现在，那里没有一点活力，只有密密麻麻的智能机器人，在不知疲倦工作。 这里围观的人，也是最多的。 一辆辆智能运输车开出仓库，一张张或年轻、或年迈的面孔安静躺在运输车上，在人们的注视中远去。 林天在围观人群中看到钱老板，钱老板也看到了林天，但钱老板没有和林天打招呼的意思，他神情沉重，只是对林天点了点头。 平日里最繁荣的摊位，就是在仓库内，因为先锋组织的存在，那里人多，所以，钱老板算是对先锋组织最熟悉的人。 养了几年的猫突然死去，对普通人都是一种精神打击，相处十几年的人突然集体离去，对钱老板的触动，或许已经超过言语表达极限。 林天也对钱老板点点头，这时候，安静可能才是钱老板最需要的。 运输车好像连成串，运走和运来的车辆络绎不绝，每辆车的间隙控制极为精准，，没有一丝浪费，像极了智能工厂生产线。 也是，以智能对先锋组织的监控，肯定对先锋组织的行动早有预案，一切，仿佛都在预料之中。 林天站在人群内，和所有围观的人一样，默不作声的注视。 两小时后，智能机器人越来越少，后来，最后一辆智能能机器人也消失不见。 所有人都知道，清理工作完成了。 小区，似乎又回到什么都没有发生之前，只是少了一些人而已。 “这就没了？先锋组织做的就这？” 有人看着天空，好像在期待什么变化，可天色依旧，连先锋会长陨落的异象都散去了。 “散了散了，我就说先锋组织是群傻子，死那么多人，一点变化都没有，亏我还对他们抱有期望，没意思。” 一个年轻人不满的嘟囔几句，在人群里骂骂咧咧的离开了。 人群流动起来，一些人没看到变化，咒骂几句离开了。 有些中年人还期待的望着天空，一直等到不满的人走完后，他们还没有等到变化，于是也失望的低头离开，只剩一些还不愿离去的老年人。 “唉，我就说不能信先锋组织的鬼话，老孙头那老顽固不听，现在跟着死了，何苦来哉，活着不好吗？” 一个老人跺了跺手中拐杖，埋怨起来。 “一把年纪了还看不开，死了什么都没了，活着才能看结果。” 他旁边一个老人也跟着埋怨，“嗨，真晦气，想死也不死远点，大家还要在这住呢，幸好还有智能给他们收尸。” “要是我还没被限额，我肯定要搬走。” 林天冷眼旁观，为先锋组织会长傅青竹感到一丝悲哀。 这就是她想帮助的人，为此付出生命代价，是不是太过了？ 他离开人群，漫无目的游走在城市之中，去观察其他地方情况。 城市里人员更密集，先锋组织的人也更多，智能机器人还没有清理完这里的遗体，大街上满是川流不息的运输车。 大陆两边的人行道上，照样挤满围观的人，不同的是，城市里的人更精明，人们看的更远，已经在为社会的未来变化做准备了。 在偏离主干道外，那一座座为生活便利而设立的官方商铺前，挤满了来购物的群众，吵吵嚷嚷的，人声鼎沸。 林天走近，发现都是一些排队购物的人。 “兄弟，你们这是不过了？买这么多东西干什么？” 一个路过的年轻人好奇的拉住一个排队的年轻人问起来，他刚刚来到这边，被这疯狂的购物热情惊呆了。 就在两人说话的空档，有人开着一辆大飞车，轰隆隆运走一车物资，少说也有几十吨。 “嗨，兄弟，你刚醒啊，先锋组织行动了都不知道？那可是遍布宇宙的大组织，有近十万年历史，他们开始反抗智能，肯定会给智能带来麻烦。” “还不赶紧趁着智能没有变化的时间，多买点物资存起来，否则万一智能规则改变，咱们的额度不再无限，以后还有什么好日子？” 排队年轻人指着携带海量物资离开的人，向询问的年轻人解释起来。 这里买东西的人，一般的就是开着重卡飞车，几十吨几十吨运走物资，有点修为的，则是用空间装备，一空间一空间的装。 听到解释的年轻人一下傻了，“睡过头了，先锋组织都行动了？” “天啊，这可是个好机会啊，不知道智能什么时候发生改变，不行，我得联系我那些朋友，让他们赶紧囤物资。” “要是智能不能再无限供应物资，咱们控制了物资，就控制了未来世界。” 没有犹豫，年轻人立刻排上队，一边联系别人一边看着购物的人群，生怕到自己的时候物资被购买一空。 “智能撑住啊，最少得我买了之后再崩。” 第836章 尽是失望之人 林天仰起头，看着一辆辆飞车从头上掠过，引擎声厚重，显然载重不轻。 他观察了一会儿，又走到一处官方销售处，和其他销售处不同，这里是购买武器的地方。 一个个兴奋的年轻人走进内部，开出一辆辆宇宙飞船，里面装满了各种武器，老远就能感觉到杀气。 “哈哈，那群蠢货，乱世就要来了，还屯什么物资。” “你屯粮我屯枪，你家就是我粮仓。” “乱世一到，我就要开始抢地盘，没有飞船，怎么占领其他星球，那群蠢货，早晚要归顺到我手下来。” 一艘飞船从林天头上掠过，飞船主人的想法，毫不掩饰的暴露在林天面前。 “让一让，让一让，不买东西就让开。” 一个顶着鸡窝头的青年拨开林天，冲进销售处。 “都是莽夫，没有智慧，什么物资，什么武器，都是一时的，只有知识才是永恒的，有了知识，就有源源不断的物资。” 鸡窝头青年选择购买了星河级随身芯片，这种等级的存储设备，以光量子形式存在，只要绑定了别人很难夺走。 他接着购买了全宇宙销售的知识，这是一笔庞大的费用，但鸡窝头青年已经不在乎了，乱世将至，他要把能花的全部花出去。 “哈哈，有了这个宇宙图书馆，我再买一些星球防御设备、改造设备，悄悄找个蛮荒星系发育几十年，到时智能崩溃，谁还是我对手。” 林天看着鸡窝头青年的操作，默默退出了销售处。 先锋组织行动后，这颗星球绽放了难以想象的活力，一个个人开始为未来准备，要为自己搏一世荣华。 但在智能还存在的时候，没有人敢触碰智能底线，尽管民间活力非凡，却还在秩序范围内。 “嗨，家人们，我是小小飞，今天不带大家看修士洞府，我们看看先锋组织行动后天地间的变化。” 林天走到一处山巅，想将全球观察得更仔细时，忽然想起星际直播，便打开看了起来。 这个叫小小飞的博主，开着飞车穿梭在宇宙中，拍摄着他所看到的一切。 “家人们，太疯狂了，以前罕见的至尊级飞船，现在像不要钱一样到处都是。” “哇，有人这么豪气吗，一炮摧毁了一颗流星，这可是要罚钱的。” 小小飞目瞪口呆，看着远方忽然绽放的烟花。 “看来先锋组织行动后，对大家的刺激不小，现在人们都放飞自我了，肆无忌惮消费帝国元。” “哦，天哪，哪个缺德的家伙丢了一张二向箔，老子还在这里。” 小小飞还在直播，忽然听到飞船传来告警声，一经检查才发现有人扔了一张二向箔。 “这太疯狂了，智能还没死啊，就敢这么肆无忌惮。” 他直播镜头中，一大片宇宙空间瞬间被压成薄片，观众们都被吓了一跳，谁也没想到有人这么迫不及待搞事。 “轰！” 一声雷震，宇宙忽然亮起一条闪电，击中二向箔，把被降维的空间回复过来，顺带劈死了那个乱扔二向箔的家伙。 巨大的能量辐射扫过星系空间，经过小小飞的飞船时，辐射引起飞船内空气震动，发出了轰鸣声。 “哈哈，幸亏还有智能，我都觉得我们人类自己太可怕了。” 小小飞在直播间逗趣，时不时朝大家要点礼物。 “奉劝各位，做事之前好好考虑一下，否则那位哥们就是大伙的榜样。” 时间一天天过去，林天这段时间就待在山巅，饿了找野果吃，渴了饮山间泉露，一直在观看直播。 人们从一开始的疯狂购物，四处撒欢，到后来的半信半疑、忧心忡忡。 因为他们期待的智能改变乃至崩溃，一直没有发生。 而不少人已经挥霍了大量帝国元，这冥冥中影响他们的健康和寿命，谁也不想年纪轻轻就一把年纪，二十多岁顶着一头白发和满身老年斑。 有人慌了，想退货，可智能生产的物资没有质量问题，从不退货。 有人想贱卖物资，可大家都囤了海量物资，谁也不缺物资，贱卖的价格一降再降，能出手者寥寥无几。 “假的，假的，都是假的，骗子，都是骗子，智能根本不会崩溃，也不会变化，先锋组织都是一群骗子。” 直播间里，有人歇斯底里的发着弹幕。 很快，满屏都是谩骂的声音，小小飞看得直皱眉头，满屏污言秽语，让他连直播的乐趣都没了。 “先锋组织的人都死完了，你们觉得被骗了就去找他们，在我这发什么疯？” 可惜根本没人关注他说什么，人们现在只想发泄。 “完了，先锋组织都没了，谁来拯救我们，我还年轻，我还是黄花大闺男，我现在牙齿掉了七颗，满脸褶子，头发花白，我不想死啊。” “楼上的还有心思想这些，老夫二十五岁已经不想挣扎了，唉，可惜我那一仓库的科技，这辈子都用不完了。” “都别说了，老爷子我十八岁，现在站不起来，太悲哀了，我的英雄梦还没开始就消亡，谁还有钱，借点给我还智能。” “大家别抱怨了，都是自己作的，能延长寿命的办法只有一个，就是创造出现在没有的科技，智能会奖励帝国元，大家才能活下去，来吧，跟我一起振作起来，虽然我牙齿头发都掉光了，但正是奋斗的年纪，时间有限，想加入的私聊。” “唉，你们还能搞科技，我们这些修行的，身体衰老灵魂暗淡，想修行增加寿元也不行了，我买了那么多天材地宝，本想成为无上大修士，可现在我连靠近都不敢，否则，那澎湃的药力就会把我崩死，我太难了。” 直播间一片哀鸿遍野，越来越多的负面弹幕出现，小小飞都看抑郁了。 “大家看，这狗艹的主播，看起来还年纪轻轻的，他是不是知道什么内幕，他是不是害我们的幕后黑手。” 有人发了一条弹幕，观看直播的人立刻愤怒起来，在严重老龄化的社会中，青春活力的小小飞一下成为集火对象。 “不是啊，我只是忙着直播，还没来得及去消费...” 没有人在意他的解释，无数不堪入目的弹幕出现，小小飞都要气炸了。 “狗主播，我这里有高科技，你等着，我马上定位你的位置，老子活不了，你也别想活。” 一条弹幕划过，把小小飞都惊了。 “家人们，我还有点急事，先下播了。” 小小飞匆匆关掉直播，林天翻其他直播间，情况大同小异，愤怒无处发泄的人们，在寻找一个个出气筒。 他摇了摇头，弄点碎布裹头上，回了东巷。 路过原先锋组织的仓库时，他脚步一转，走了进去。 令他意外的是，这里干干净净，一点都不像没人的样子，仿佛先锋组织还在。 “谁啊？” 有人从里面走出来，是钱老板。 “林天，你怎么来了？” 钱老板对林天太熟悉了，哪怕林天蒙着脸，光看身形也能猜出林天身份。 “老钱，我来这里看看，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你。” 林天走向钱老板，颇感意外。 钱老板摇摇头，走到座椅上坐下，那里，是昔日人们唱歌的地方，前方讲台，则是先锋们领歌的地方。 “我也想走，可走不了啊，一闭上眼，我就想起经常来这里的人，他们虽然是先锋组织的，可他们也是二十多三十岁的年轻人。” “叫了我几十年钱叔，我能记得他们每个人的模样和名字，知道他们喜欢什么，可就在那天，我还在摆摊，就看到他们一个个自尽。” “我冲进去想阻止他们，我理解不了他们为什么选择死亡，可我做不到，我只能看到一辆辆智能运输车进来，将他们一个个运走，那种感觉，你能理解吗？” 钱老板看着林天，自嘲一笑。 “你怎么会懂呢？你说他们是不是傻，真的相信死亡可以改变智能，还必须带着希望死去，死了什么都没有了，就算智能改变，他们有什么好处，谁又会记得他们？” 钱老板的话，仿若惊雷炸响在林天耳边，他忽然记起，那天，虽然死了很多人，但他没感受到怨气，反而有种说不出的严肃与庄重。 “抱着希望、郑重其事的死去么？” 第837章 再看 林天告别钱老板，在仓库附近逛了起来。 这里的市场，由于人流大量减少，许多摊位已经消失。 不出所料的，林天看到了此时颇为显眼的顾大师，虽然摊位前没一个人看相，却不影响顾大师躺在椅子上假寐。 “你来了？” 顾大师半睁着眼，瞟了眼林天，懒洋洋的打了个招呼。 林天坐到顾大师旁边，“这里已经没多少人了，你不搬走吗？” 顾大师又闭上了眼睛，“这里没人，其他地方就有人了？” “大潮来袭，岂有安身之地？” 林天笑了笑，伸出手掌。 “你以前说我时机未到，不给我看相，现在呢？” 顾大师扭过头，睁开一只眼看着林天，摇了摇头。 “你已经不信相了，看相没有意义。” 林天收回手，“所以说，我就没有时机成熟的时候？” 顾大师点点头，“你有自己想走的路，其他东西对你没用，只能靠你自己。” 林天不置可否，他沉默了一会，突然问道：“你说，先锋组织会成功吗？” “他们已经死光了，也看不到未来，他们期待的未来对他们有意义吗？” 顾大师沉吟了一下，低声回道：“没意义。” 林天一怔，随即失笑。 “是啊，没意义，他们连结果都看不到，就走向寂灭。” “从此之后，这个世界的一切，都与他们无关了。” 顾大师认真的看着林天，反问道：“结果重要吗？” 林天看向顾大师，“不重要吗？” 顾大师点头，“不重要。” “很多事，是没有结果的，也不需要结果。” “他们看不到结果，也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他们只知道，他们在尝试改变智能，这就够了。” 他重新闭上眼睛，慵懒靠在椅子上。 “我时常觉得眼睛有点多余，因为我看到的东西，通常不是真相，只是我想看到的，或者别人想让我看到的。” “许多充满诱惑的东西，常常引起我的杂念，让我为之追逐。” “所以，大多时候，我都会闭上眼睛，用心、用精神、用灵魂去感受，相比眼睛看到的东西，能看得更清楚。” 说着，顾大师从兜里掏出个墨镜，展示给林天看。 “当然，红尘俗世，人们的看法难以避免，为了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我通常会戴上这个。” 他戴上墨镜，漆黑的镜片将眼眶遮住，看不清他有没有睁眼。 “做一个盲人，是很好的理由。” “我看不见，所以不用区分黑白，不用争辩美丑，不用在意外人对我的看法。” 黑漆漆的镜片对着林天，顾大师忽然笑了起来。 “透过黑暗的镜片看向光明，虽然我将置身黑暗，但眼里是光明的。” “他们也一样，他们不必生活在光明之中，只要走在正确的路上，心中光明，他们就是光明的。” 林天眼神一凝，“所以，你想做什么？” 顾大师淡淡一笑，“你不必理解，就像不必理解那些傻子似的先锋一样，或许某天，你自然就懂，当然，或许你永远不懂。” “很多事，没有标准，不需要合理，你认为不应该做的事，在另一个层面上，是理所当然的。” 林天心中一动，“人类生活模式不同，所以有不同的标准，用一种生活模式的标准，去判断另一种生活模式是否合理，是没有意义的。” “一些人从出生开始，就需要学习，被教育，被培养，然后出去工作，生儿育女，最后退休，死亡。” “但也有人从出生开始，就不必做这些，没有生存压力，他们想做什么做什么，直到过完一生。” “生活模式还有更多，所以，谁都没有权利用一种标准去要求所有人，是吧？” 顾大师微微摇头，“有点意思了。” “但还在物质上，精神上会更丰富，一切看起来奇怪的东西，必有其‘正常’原因。” “所以，没有值不值得，只有认不认同。” 林天若有所思，“值得与否没有评判标准，但别人的认同与不认同，是别人决定的，是不以自己想法改变的。” “无私的社会，人们对奉献习以为常，自私的社会，人们对奉献嗤之以鼻，两种社会的人若是交流，情况大抵便是如此吧。” 顾大师笑笑，转移了话题。 “事情往往很难一步到位，很多事，都是一步一步来的。” “先锋组织做的事，也是如此，他们做的事太大，大到超前，人们虽然憧憬，但不愿相信。” “所以，先锋组织必须踏出第一步，证明他们的决心，十万年，先锋会长的修为已经快压制不住了，所以，为了防止突破，她选择了开始，然后陨落。” 林天眉头一扬，“修为太高了会怎么样？” 顾大师冷笑着瞥了眼林天，“不会怎么样，但要是超过太多，你一个毁灭星系的强者去打普通二战，那个世界的发展会怎么样？” “正常发展的社会，需要救世主吗？” “小孩子都知道，蝴蝶蜕变的时候，不要去剥它的茧。” 林天点头，“所以，这就是你将要做的事？” “你的修为，合适吗？” 顾大师轻轻抬起自己双手，微微握拳。 “我这个身份的修为，还不如先锋会长。” 林天没了疑惑，笑着问道：“那你决定在什么时候？” 顾大师看了看天色，自从先锋会长陨落后，天上一直没有太大动静。 “现在吧！” “现在？” “就现在！” 这是林天第一次看别人在自己眼前化道，顾大师躺在椅子上，身子忽然虚幻，随后无量光绽放，占据了林天视野。 接着附近天地震动，一道响彻灵魂的震荡传出，难以计数的极光从这颗星球朝宇宙扩散。 这速度超越了光速，以一种不可思议的传播速度360度晕染开。 很快，极光从他眼中消失，只留天边还覆盖着一层，但也消失得极快。 这一刻，宇宙中诸多星球，都会看到天空色变的异象，这不是只有天空色变，而是全宇宙在色变，但等人们眼睛捕捉到的时候，只能看到天边残留的异象。 林天看向顾大师原来的位置，那里只剩一块看相的破摊布和一张包浆的椅子。 轰！轰！轰！ 星球上突然传来连续震动，林天微微感应，发现不少真仙级别的修士跟着自陨了。 顾大师的陨落，仿佛又掀起一波陨落热潮，这颗星球后面的几天，时不时就会传来震动。 第838章 不做寻常的选择 林天又一次踏上游历旅程，而智能依旧没有改变，还按照以前的模式管理世界。 显然，顾大师陨落的这一波，同样没有触摸到智能改变的最低触发条件。 他上面板上观看直播，浏览新闻，到处都是消费强劲的消息，提振人们对未来的信心。 不少人等到了第二波异象，以为先锋组织还有后手，又对先锋组织燃起信心，开始疯狂购买物资。 在第一波能稳住不动的人，也有不少暗地下手，开始收购物资。 各大直播世界变化的直播间里，一片火热。 所有人都在积蓄力量，要在先锋改变世界后，抢占先机，在新时代夺取至高地位。 互相一衬托，倒显得先锋组织全是傻子，用生命给别人创造财富。 如此过了一段时间，天际又传来异象。 所有人都兴奋不已，有人开着飞船等候在荒芜星宇，准备第一时间下手；有人带着无限物资藏在荒星，躲在末日庇护所里，静候末日降临。 有人惶恐不已，冲到物资销售处，不管不顾的购买物资，第三次异象，所有人都认为，智能可能真要改变了。 可随着异象散去，智能的规则没有改变，异象只是异象，世界还是世界。 不少人失望不已，对先锋组织破口大骂，他们不敢骂智能，但骂骂已经凉透的先锋组织，他们毫无顾忌。 第三次异象降临时，林天寻到一处大山，在山顶看完了这次异象全程。 “这股气息，像那个算命的。” “唉，没想到，他也自陨了。” 林天盘坐山巅，几天时间，雪已经在身上覆盖了厚厚一层。 他想起楚元他们三人，是否几人还活着，亦或在第一波中就陨落了。 想想三人的系统，或许他们没有死透彻，但他们带过来的家人，只怕也完了。 他没有解封修为，可真我境突破感越来越重，他的感知逐步加深，已经可以感应遥远的情况。 这段时间，各种各样自陨的情况不少，每次有人陨落，人们都会习惯性看向天空，打开面板查看智能情况，期待自己抓到智能改变的第一先机。 可智能好似老狗一般稳重，愣是没有一点波澜。 咚！ 天地又震动起来，漫天异象传开，这是又一个顶级强者自陨了。 在林天感应中，城市里的人们只是下意识扫了一眼天空，便低下头做自己的事。 只有一些仍抱有期望的人，还打开面板查看。 而在更多的地方，那些囤物资、搞战备的人，已经快要绝望了。 他们等待的契机，迟迟没有到来，或许也等不到了。 一些购买物资极狠的人，身体已经被掏空，现在只能苟延残喘，眼看就要撑不住了，一些神秘人突然出现，要低价收购他们的物资。 这些神秘人神态高傲，看普通人就像看蝼蚁，就连购买物资时，也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味道。 “看清自己的情况，你们已经快死了，0.00001折回收你们的物资，是在救你们，是大人对你们的施舍，不要不识好歹。” 有人身体撑不住，不得不将物资卖出，将得到的帝国元还债，以苟延残喘。 但明眼人都能看出，这些回收物资的人，就是那些大修士贵族，不少人绝望的发现，一旦他们将物资卖出，他们将彻底没有希望，只能拖着残躯终结自己一生。 若是智能真的崩溃，那些大修士只会更残忍的统治世界，因为他们连最后的反抗准备也被回收了。 “为王前驱！为王前驱！为王前驱啊！” 有人仰天怒吼，可看着自己空虚的身体，也只能将物资送出，换取些许帝国元延长寿命。 可身体毕竟已经衰老，无限未来已经消失，无限额度也即将消失，他们已经回不到无忧无虑的青年时期。 林天看到，许多人想重新回归正常生活时，再也融不进去，他们老了，和年轻人玩不到一起了。 最后，这些被抛弃的人，聚在一起吃吃喝喝后，走向了自陨。 没有人逼他们走这条路，他们可以继续活下去，但他们还是选择自陨。 “这个世界，真是糟糕透了啊。” 随着最后一个人的声音消失，这个临时的小团体团灭了。 这种情况太过普遍，以至于死亡的人，短时间内就来到一个巅峰。 而另一边，大修士家族的人，还在四处低价回收物资，像蝗虫一样，将那些身体被掏空的人最后底气收走。 除此之外，一些底层修士找不到回收物资的对象，就被他们的上层修士盯上了。 “人越死越多，智能终究是要改变的，未来将是全新的世界。” “你们赶紧用你们的额度，为宗门套出足够物资，在未来，宗门还有你们一席之地，否则，哼哼...” “现在还有智能规则保护你们，未来可不一定了...” 这种威胁，没有实质伤害，换在之前，人们嗤之以鼻，可现在，人们开始动摇。 没多久，林天就看到有修士开始自陨。 “唉，这个世界，想帮也帮不过来了。” 无数光年内，一颗颗生命星球中，各种不忍言之事接连发生。 有大格局的修士察觉不妙，施展大神通，想布置法则禁止人们自尽，可这侵犯了当初制定的自由权利，这位修士由于限制太广，犯罪严重，被智能一雷劈死。 修士们想自救，也晚了，他们当初通过的法案，正在阻止他们，他们以前怎么限制别人，现在就怎么被限制。 林天吐了口浊气，看着灰飞烟灭的大修士，叹息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站在什么样的角度，选择什么样的解读。”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同样是以刍狗为万物；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也同样以刍狗为百姓。 但强者们不这样想，他们只愿意把人视为刍狗，不将刍狗也视为人。 视人为刍狗，也必被人视为刍狗，天下皆这般人，天下皆是刍狗。 “我见天地如见我，我见众生如见我。” 心中有善，见什么都可以见到善，心中有恶，看什么都可以看到恶，越善越见善，越恶越见恶。 大善者，见到再恶的人，也能看到恶人的闪光点，愿意让恶人改正过来；大恶的人，看到再善的人，也会看到邪恶的地方，非要将善人屠掉。 他忽然理解了那些愿意给坏人机会改正的人，仁慈不是错，错的，是积重难返的世界啊，在一片黑的世界里，白点怎么会是对呢？ 人是一切总结的产物，此皆为自己在世间的映射，看到的世界是什么样，自己就是什么样。 世界本无色，人看到了，便为世界赋上色，这哪里是自然的世界，明明是自己创造的世界啊！ “我见自己如见我！” 林天沉入内心，观看自己，从以前到现在，他对自身的剖析一一呈现。 “我又哪里是我呢，我也只是众生的投射、天地的投射，我是投射与‘我’的反应，真正的‘我’，始终被遮盖。” 一阵阵冲动涌上心头，林天莫名有了觉悟，只需意念一动，他就可以堪破极限，进入他梦寐以求的真我境。 这种感觉，自然而然，水到渠成。 可这时候，他迟疑了。 “唉！” “永恒的生命，未知的风景，虽令人向往，可有些事，比这更重要啊。” 他知道，一旦突破真我，以他的实力，和这个时代将再无关系，若再插手，他就会成为救世主。 就像东祖等人一样，只能观测，而不能下场，否则就是灾难。 “真我啊！” 他在真我门槛，品味着真我的气息良久，忽然面色一肃，解开了修为封印。 轰！ 他的气息骤然暴涨到金仙，半只脚踏入太乙。 “勉强够了吧！” 他感应了一下，微微一笑。 “去他n的真我。” “老子，要道！化！” 第839章 宫装女子 林天做下决定的瞬间，他的灵魂一颤，随即失去了某种牵引，溃散在天地间。 脑海中神秘的轮回盘微微亮起，要阻止道化。 已经开始涣散的大道、真灵被强行稳住，逸散的灵魂碎片也被重新吸纳，在林天脑中重组。 “你真要选择道化？” 这道声音宏大空明，将意识还模糊的林天震醒。 林天睁开眼睛，看了看自己满是裂缝的意识海，再看看飘在自己眼前的虚幻轮盘。 “你就是让我穿越的至宝？离开吧，我即将死亡。” 虚幻轮盘飘在半空，虽在尽力维持，却因林天状态特殊，再加上主动道化的缘故，无法将林天长时间保留，每度过一瞬，都有一部分林天消失。 “你距离真我境只有一步之遥，只要进入真我境，没有解决不了的困难，何必非要死？” 林天看了看虚幻轮盘的形制，其古老特征一览无余。 “一边是光明伟岸的完人，一边是粉身碎骨，为何会有人选择粉身碎骨？” “这没有谈论的意义，你离开吧。” 虚幻轮盘光影微微一颤，凝聚出一个古风女子，双眼冷漠的看着林天。 “我帮助了你那么多，你不能在即将成功的时候，选择放弃。” 林天打量了一下宫装女子，点了点头。 “你想要我回馈你的帮助？” 他笑了笑，“拔一毛而利天下，我不为也，你还想指望我回馈你？” 宫装女子眉头一皱，“我观察你很久了，你不是这样的人，何必以此推脱？。” 林天摇头，“不，我没有推脱。” “你帮助我，是希望得到我的反馈吗？既然如此，你施恩图报，是道德绑架我，我拒绝你的绑架，可以不回馈你。” “你若是没有希望我回馈你，那就是道义的表现，我不回馈你，你也不应责问我？” 宫装女子眼睛一眯，“忘恩负义，也能这么理直气壮？” “别忘了，你能穿越到诸天，都是我的帮助，你有今天的成就，也有我的一份。” 林天淡淡一笑，“我求你付出了吗？你真的愿意付出吗？” “一个人，剪掉头发可以得到一百万，这个人应不该剪？如果剪了，那接下来，断掉一只手，可以得到一个亿，断掉？再断掉双腿，可以得到十个亿，还断掉？最后断掉头颅，可得到一百个亿，还该不该断？” “一个国家，放弃一个女人，可以得到五年和平；放弃十万人，可以得到十年和平；放弃一百万人，可以得到二十年和平；放弃一千万人，可以得到四十年和平；放弃全国人，可以得到永久和平，该不该放弃？” “你给我帮助以求回报，给的越多求的回报越多，不如全部给我，我将收益全部回报你，你是否愿意？” 宫装女子冷哼一声，“巧言令色。” “说得厉害，你还不是愿意莫名其妙去死，你就不是这样的人，否则我也不会选你当宿主。” 林天沉默了一下，忽然笑出声。 “你说的，是以前的我吧。” “以前的我，喜欢为别人考虑，有恩必报，有仇必忘，老好人一个，可能真会被你的恩绑架吧。” “现在，我一毛不拔，让你失望了。” 宫装女子脸色冰冷，“你太自私了。” 林天脸色没有变化，“自私的极致，何尝不是无私呢？” “取一毫而损天下，我也不为也，这不是兼爱天下？” “爱每一个人，没有差别，不分远近、亲疏、尊卑上下，我爱我自己，我像爱我自己一样爱他人，我一毛不拔，我接受别人一毛不拔，我不逼人卑躬屈膝，我也接受别人不对我曲意逢迎。” 他看着宫装女子，“我不施以恩德以求别人回报，也不接受别人对我施以恩德求我回报，我自私吗？你休要道德绑架我。” 宫装女子脸色一沉，林天说的看起来无懈可击，让她沉寂的心都泛起一丝波澜。 “胡言乱语。” “人人都如你这般，谁还会帮助别人，每个人自生自灭，天下岂不乱套了？” “一人力量渺小，非得诸方帮助，才能生存，人们若不互相帮助，早就灭亡了。” 林天微微一笑，“现在我强大了，可以自己生存了，不需要帮助。” 宫装女子冷笑，“你强大了，你可以说得这么有底气，但你弱小时，可接受了别人的帮助，强大不是你忘恩负义的理由。” 林天双手负背，明明是在仰望半空宫装女子，可气势却像在俯视宫装女子。 “不，我弱小得到帮助，我不觉得有什么，因为我得到的帮助，是你给的，不是我求的，是你自己的事，而你们从我身上拿的回馈，可能会对我造成损失。” “忘恩负义？哪来的恩？哪来的义？你抱着目的给我好处，是对我有恩？不怀好意帮助我，是对我有义？” “不过是我没有给到你想要的东西，你觉得付出不值得，认为我坏罢了，实质上，你只是想趴在我身上吸血，我一毛都不愿拔，岂能让你吸血？。” 宫装女子沉默了，她竟感觉自己不占理，无法说服林天活下去，然后给她回馈。 这真是打到她的思维盲区，存在了那么久，她作为金手指也不知多久岁月，每次如鱼得水的操作，竟在林天这里折戟沉沙。 她想了想，又把话题拉了回来。 “人类弱小的时候，就必须互相帮助，你强大了不管这点，会造成很不好的影响，未来帮助弱者的人会越来越少。” “如此一来，成长起来的人类越发稀少，这一切，对天下造成的损害，已不止是一毫。” 林天淡淡摇头，“谁说我不帮助别人了？” “只要不损我一毛一毫，能帮助他人的事，我还是能做的，但不管怎么帮别人，都不索求回报，如此而已。” “我不道德绑架别人，也不接受别人道德绑架我。” 宫装女子一阵牙酸，“你又不施恩望报，还帮助别人干什么？你自己问问你自己，你说的有意义吗？” 林天抬起头，淡然的道：“你管我想干什么，老子愿意。” 宫装女子又沉默了，林天的脑回路和她想象的不一样。 她顺着林天的思路思考了一下，忽然嘴角扬起。 “好，我可以退步，你给我的回馈，绝不让你损失一毛一毫，这符合你的规则，你总不能还拒绝吧。” 林天定定的看着宫装女子，感叹道：“和其他金手指比起来，你算个好人。” 宫装女子自信一笑，“我一直都不坏。” 林天摇头，“可惜，我拒绝？” 宫装女子笑容收敛，“为什么？” 林天轻声道：“老子乐意。” 第840章 碰撞玉牌 宫装女子被噎了一下，她还想说什么，却觉得十分无力。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任性？” 林天却笑了起来，“是啊，任性，任性，这才是我啊，和其他人不同，不活在其他人预想中。” 宫装女子不想听林天继续狡辩，“你选择道化，就是死，这超过一毛不拔，你做错了，理应停止道化，只要你愿意主动停止，我就可以把你拉回来。” 林天安静了一下，怀念的扫视了识海一圈。 “不拔一毛而利天下，不取一毫而损天下，还有兼爱，都只是为了活着，活得舒服，活得快活，可活着，不只是活着。” “有些人死了，他还活着；有些人活着，他已经死了。” “活着，是有意义的啊。” 宫装女子绣眉一蹙，“活着的意义是什么？你可是要死啊，损失太大了。” 林天沉吟了一下，问道：“你在我身上，是为了什么？” 宫装女子神色一敛，“我来的时候，被几个人追了一路，所以，我想探测一下这个小地方的修行体系。” 林天追问道：“探测之后呢？有什么意义？” 宫装女子有些迷茫，“之后的事之后再说，我现在还没想过。” 林天笑笑，“你问活着的意义是什么，大概就是老子愿意。” “现在死去是我的意义，你走吧。” 宫装女子一怔，“我理解一些了，你是个有趣的人。” 林天不再理会，他闭上眼睛，灵魂、大道、意志逸散的速度一下快了起来。 “再见了。” 宫装女子脸色一动，想将林天再次聚拢，却发现晚了。 轰！ 漫天异象散开，和以往几次异象差不多。 “又有强者自陨了！” “我等还等什么，期待有救世主吗，先锋组织早就告诉我们，从来就没有救世主，是这样默默无闻的死去，还是加入先锋大军，死得痛快一点？” 宇宙各处，有人发出类似的呐喊。 “唉，我先去了，希望未来的世界更好吧。” 有人虚弱的躺在床上，二十多岁已风烛残年，他打开面板，朝各位好友发去最后一条消息，便自尽了。 有人观看了这个年轻人的自尽视频，感慨万千。 “大家都是聪明人，尽管对先锋组织描绘的新世界很向往，但都不愿去死，都想着去新世界迎接新未来。” “可是，先锋组织要实现新世界，就需要有牺牲，人人都不牺牲，都想着让别人去死，自己去享受。” “现在先锋组织已经死完了，大伙还在等，这新世界，只怕永远不会来了。” 一些人羞愧，但他们依旧藏在幕后，带着物资等待时机，数以亿万兆先锋组织成员的陨落，无法让他们动摇。 而有心改变世界的人，看到没有任何变化的世界，痛心不已。 “没有机会了，所有愿意反抗的人已经在先锋组织，他们死完了，我们再也无法改变这个世界。” “没人会再来救我们，我们的未来，还会持续十万年、百万年，乃至生生世世。” 这人写下遗书，抱着无限遗憾和一丝向往，在家中自尽。 事物的发展不是一蹴而就的，先锋组织的理想，没有随着他们死去而成功，他们掀起的热潮，在引起几波就义后，也慢慢平息下来。 这些林天都不知道，知道了也不在乎，他只是做了自己的选择而已，和其他人没关系。 此时的他，随着灵魂消散、真灵消散、大道消散、意志消散，原本一直压抑不突破真我的限制消失，自然而然进入真我境。 “没想到，我死了，我死前的意志消散，连不突破的念头都消失了，所以，我突破了，这太正常了。” “或许，这也是突破的契机之一吧。” 他心无杂念，死前要做的事，他已经做了，现在的他，已经没什么好挂碍的。 一入真我境，他穿越来的积累开始爆发，推动他在真我境大步前行。 真我，起始，巅峰，巅峰的巅峰，巅峰的巅峰的巅峰，无尽的极限后，极限已经消失，他自然而然明悟，巅峰已无意义，要用经历无限极限又无限的自身存在，开始凝聚道种了。 他经历的东西太多，积累极为雄厚，几乎眨眼间，海量法则被他凝聚而出，他的存在开始变化，从无形变得有形。 “无中生有？” “不不，算不上，我超越无限后的意志还在，这一切，都是我重新凝聚的。” “现在我还是一张白纸，未来我要走什么样的路，就要凝聚什么样的道种，我该选什么？” 林天不断变化，一条条法则呈现在他面前，这些法则的根源，都来自于他，若是在外界，他可以依靠这些符合天地的法则，轻易撬动天地的力量。 若是换了天地，他也只需重组法则，便可在新的天地使用。 可凝聚道种，不能随便凝聚，他希望能有一条自己的道。 穿越前经历的东西，各种主义涌上心头，富裕、贫穷、无私、自私、尊贵、凡尘... 穿越后的经历也冒了出来，他创造的各种秘术、神通、思想经历、生活历程... 麻木不仁、舍生取义、自私自利、兼爱天下... 分身术、信息全宇宙... 他心中有些复杂，回顾曾经的历程，他发现他曾多次接触真我突破契机，有时候他能感应到，有时候一点感觉都没有。 他的资质，应该是很差的，或者说，他走真我这条路，是充满荆棘的。 一生的历程告诉他，他更喜欢的，是快意恩仇、弱肉强食、动辄灭人满门，走上真我，纯粹是想着真我更强，所以慕强。 正是如此，他多次处于突破契机时，都会因此错过，因为想突破的心太急切，以至于不符合突破心境。 期间，甚至为了突破，而提前将自己状态调整为真我境强者的心态，以求走得更快。 “我凝聚什么道源都不合适，不如就不凝聚，由我的本心自然演化，该什么样就什么样吧。” 他放弃了对道种的影响，由道种自发凝聚，渐渐的，一股特殊韵味传来。 “世事浮云何足问，浮云一片是吾身，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 “时间，原来时间才是最适合我的，做个无情的观察者，虽红尘万千，却不沾烦恼。” “我向往悠闲垂钓，也喜欢波澜壮阔，这是我的本心啊。” 他看着道种逐渐完善，即将结束时，忽然察觉到一丝异样。 “嗯？” 顺着异样的感觉查找，他发现了一块玉牌，是周正给他的弟子玉牌，或者说是玉牌和他的联系。 “里面存在能干扰我凝聚道种的力量，所以道种在排斥？” 他想了想，没有干预，任由道种行动，他有些好奇，那个便宜师傅，到底厉害到什么程度。 轰！ 道种和玉牌碰撞，林天感觉脑门一突，随即视线无限拔高，穿越一个个熟悉的世界层，穿越时空长河层，还在继续上升。 “比时空长河还高的世界维度？” 一个个陌生的时空层面掠过，甚至后来时空不存，他在一片黑暗中拔升不知多久，突兀撞进一片光晕之中。 这一片光晕，不是泛意形容，而是在此时的他眼里，真的是一片，他就在这一片中。 “这！” 他心中震撼，这哪里是什么光晕，这明明是宇宙的命运。 光晕最里面，是宇宙诞生的样子，最外面，是宇宙破灭的样子，中间的光晕，是一幅幅画面，展现的是每一个宇宙生灵的过去现在和未来，包括一只蚂蚁，一块石头，就像一幅特殊的画卷。 “时光·一瞬！” 这个概念出现在脑海中，真我立刻解析。 所谓一瞬，即一个宇宙从诞生到毁灭，这其中的时间，在时光上只是一瞬。 他脑子晕乎乎的，又看了一眼光晕，从久远的宇宙诞生，每一处细节都清晰无比，到宇宙毁灭，每一个肆意张扬的强者，都像琥珀一样定格不动，其前前后后无数经历，没有一丝秘密。 “嘶，所谓不定的未来，在这个层面上，已经注定了！” “那更高的层面，是不是又有新的注定？” “怪不得，我从这个层面得到的概念，只是一瞬。” 他还想观察未来发生的事，但突然眼前一黑，强烈的失重感传来，再恢复感知，已经掉到刚凝聚道种的时刻，不同的是，他身上和玉牌的联系已经断开了 “我这是，从未来掉到过去？还是从过去掉到未来？” 他回想在光晕中看到的记忆，却发现成为一团乱码，真我解析进度慢得不可思议。 “咦？” 他想推动解析进度，赫然发现正在凝聚的道种，变成了时光道种。 “我明明记得，凝聚的是时间道种？” 第841章 时光 “我逆转了我的时间？” 林天确认自己没有感应出错，他真的回到了凝聚时间道种之前，现在凝聚的是时光道种。 “真的逆转了吗？” 以他曾经对时间的认识，运动越快的物质，时间越慢，这个慢，是相对于其他运动速度慢的物质。 在那些运动相对缓慢的物质看来，运动快的物质，其时间流速会变慢。 但实际上，不管运动多快，对运动中的物质来说，时间是正常流逝的。 有人在宇宙中超高速飞行一段时间回来后，他会发现家里已经过去几十年，儿子都有了孙子。 而本质上，他只感觉在宇宙中飞了一会儿，并没有真的度过几十年。 按照林天对二元的理解，高对低、胖对瘦、上对下，高到极限就是低，胖到极限就是瘦，上到极限就是低，一切二元都是互相对立互相统一。 那么，快到极限，就是慢，最快对应的就是最慢。 假设宇宙中光速最快，那光对时间就没有感应，因为光的世界已经静止。 他现在的境界，很清楚光的速度是恒定的，却也是变化的，只要开始测量，光速就是恒定的，但若是不测量，光速就是不定的。 时间会膨胀，空间会扭曲，目前已知的光速，只是求取平均值，并非真实数值，这就和世俗国家的平均收入数据是一样的道理。 首富和一个欠债上千万的人平均，两人都是百亿富翁，光在一段空间的急速和一段空间的慢速乃至反向，整个过程平均速度约在30万公里每秒，这没有什么说服力，只是一个参考价值极低的数据。 所以，光的速度到底多快，是个很难得知的数据。 以他在“时光·一瞬”中看到的画面，可以假定光速最快，从光的视角看待宇宙发展，宇宙从诞生到毁灭的过程就是一幅静止画面，诞生与毁灭同在。 但生活在宇宙中的生灵，却实实在在度过了无数亿年，他们出生、成长、年迈、死亡，每个过程都充满未知，未来并不固定，他们都在创造崭新的未来。 这未知，在光的世界，却早已注定。 所谓努力、奋斗、拼搏得到的成功，也只是一个注定的结果。 从起始、到发展、到成功，在更高层面早已书写完毕。 没有热血、没有挣扎、没有逆天，所有生灵，都在按照既定的命运前行。 林天心中有些冰凉，他根据从“时光·一瞬”看到的信息和现在凝聚的道种理解，感受到一种宿命般的不可改变。 你贫穷出身，努力学习，逆天改命，升官发财，执掌大权，你认为没有什么是你做不到的，只要你愿意，都可以完成。 不会有人知道，这都是命中注定，在某个层面，你的所有传奇经历，只是既定的未来。 绝境中的生机、困境中遇到的贵人、九死一生获得的机缘，已经注定是你的。 你不是主角，你只是演绎了一段人生！ 你命数已尽，你命中注定，这些看起来荒诞不经的言论，是否有人早已窥到命运一角？ 林天回忆着“时光·一瞬”，他忽然想到，是不是还有第二瞬？ 宇宙诞生到毁灭，只是一个过程，未诞生时，什么都没有，宇宙诞生开始，光出现，宇宙毁灭，光消失，这个浩瀚而复杂的过程，是一瞬。 第二瞬，是否是宇宙的又一次诞生与毁灭？ 一次次诞生与毁灭，组成一个个瞬间，一个个瞬间组成一个个时间片段，再形成新的时间流动，又如此时间体感的，又是何等强大的生灵？ “我的时间道种即将凝聚完成时，感应到玉牌的强大，于是两者碰撞。” “碰撞激烈升级，瞬间把我的视角带到时间大道深处，一直超越无数层面，直到‘时光·一瞬’，才击退玉牌。” “感应再次回归，我的道种，重新凝聚，变成了时光道种。” 他开始沉思，或许，他的时间道种和玉牌的碰撞，并没有取得胜利。 是他的真我，强行催发道种，一路硬刚，刚到“时光·一瞬”层次，才将玉牌打败。 显然，时光层次的大道，超过了他认为的时间大道，所以，回归时，真我凝聚的道种自动从时间道种变成时光道种。 这里面蕴含的信息量太大，一个恐怖的想法出现在他脑海中。 如果他继续凝聚时间道种，未来，是否永远也走不到时光层次？ 这是否代表他未来不管成就多高，也只是在向一个无限进发，而永远无法出现质的蜕变？ 时间，时间，时之间，处于时之间内，他即便获得永恒，也只是伟大层面中不起眼的一部分，甚至不能占据一瞬时光。 未来若是不能堪破这个极限，他一直修行，一直会进步，也会一直困在其中。 这样看来，玉牌还帮了他一个忙。 否则，他未来某个阶段，或许又要重新凝聚道种，从真我重新修行。 林天不得不感叹，他和真我体系的相性，是真的低，处处磨难，到了真我，依旧免不了要走错路。 幸好，还有便宜师傅留下的玉牌，让他又少走一条错路。 “我那师傅，现在境界很高啊。” “留下来的一块玉牌，仅仅是上面的联系，都能让我提前感应到未来的路。” 他感慨，便宜师傅对他，真是没得说。 更重要的，还是对他无所求，林天接受也好，不接受也罢，便宜师傅都不介意。 要是他提前把玉牌丢弃或者送人，哪还有今天的际遇。 “这思想境界，很久之前就超越了我。” “还得继续修行啊。” 已经到达真我，他心里坦然许多，道种凝聚，他看到更高的风景，前路已经打开，未来只需按部就班走下去。 真我层次的修行，还无法避开的，就是由世界物质凝聚的身体。 和所有普通人一样，双方身体的本质物质，都是一样的，普通人能产生的烦恼、欲望，真我境都会有。 所以，真我境的修行，常常会走上弯路，但终究是真我，意识到错误就会走回来，对比其他修士，已经占了很大便宜。 林天知道，他曾经是很自私的人，就算意识到自己自私，一直在改，也难免会有一些忽略的细节。 没有方向的情况下，在真我修行时，也会受这些曾经的念头习惯影响，那些没有对错的念头，只有真的做了，觉得有问题才能走出来。 有了方向，真的能帮他节省太多试错时间。 咚！ 莫名深处，林天突然听到一阵道音。 礼赞！时光之神！ 祂是年华，是光阴，是岁月！ 祂是过程，也是运动，是变化，也是永恒！ 祂是动，也是静，是生机，也是死寂！ 祂... 礼赞！至微至妙、至清至虚、至玄至妙、至高无上时光之神！ 第842章 宏大与渺小 在道种凝成那一刻，虚无缥缈的礼赞声映入林天耳边。 “这说的是我！” 道源！ 突破真我后，他势如破竹进入道源境，源源不断的能源从道种中孕养而出，流遍全身，开始蜕变。 每颗细胞，每个原子，其存在基础全被这道能源替代，他从物质上，开始脱离这个世界。 自在、逍遥、无拘无束，他就像一棵刚从土里走出的树，享受着前所未有的轻松、自由。 他不必再依靠土里的养分，不需要空气，不需要阳光，他存在的基础，靠自己就能解决。 “妙，妙啊！” 更深层次，他的大道凝聚，时光大道贯彻全身，让他也变得虚无起来，好似无处不在，又好似近在眼前。 他心念一动，身体就变得虚幻，仿佛要超脱一切，进入不可知之处。 存在无数维度的世界，这一刻迅速铺开在他眼前，前世、今生、来世，过去、现在、未来，一幕幕像固定的画卷，整齐排列。 “我的前世历史，我的今生经历，我的来世造化，就这样出现在我眼中。” 其中，前世最为凝实，今生半虚幻半凝实，来世完全虚幻，似乎，他可以抹掉来世，只有今生。 这只是最显眼的三生，在前世之前，还有前世，来世之后，还有来世，时间的奥秘摊开在他眼前，任他审阅。 “时间长河中，看到的是无数种可能，无法确定是哪种可能。” “我的时空大道，直接看到最终结果，这倒显得时空长河中的变换，像花里胡哨的装饰。” 他心中喟叹，实际上，在这个维度，时空长河的变换，并非虚幻，它确实是无数种未来的集合，每一种可能都会发生。 只是在此时的他眼中，莫测的时空，最终都指向一个结果，让他可以无视种种变幻。 “时间，或许也和生灵的伟大有关。” 道源境，让他对时光大道感受更加深入。 作为人类的时候，他感受到的时间维度，和时光大道感受的时间维度完全不同。 人类宇宙的诞生到毁灭，只是时光一瞬，这一瞬中包含的信息再如何浩瀚，也仅是那等强者一瞬之间接受的信息量， 类比人类，便是人不经意间扫过某种场景，收获场景的亿亿万分之一信息量而已。 于那等强者而言，他们的一眼，便是无数个瞬间组成，蕴含了无数次宇宙生灭，其中不同的宇宙生灭，绽放出不同的瞬间，这些不同的瞬间，组成色彩缤纷的一幕。 一幕幕画面再联动起来，形成那等强者眼中多姿多彩的世界。 那是什么样的世界？ 林天此时虽是道源，也感到自己的渺小，他只是有幸看到一瞬的幸运儿，连那一瞬都无法看完，跌落那个状态后，看到的信息量层层解码，以他现在的真我解析起来，还举步维艰。 他明白了便宜师傅的境界之高，也明白了自身真我的底细深不见底，能强行将他提升到那种层面，得窥至高一角。 而以人类为基础，是否存在比人类更低维的生灵？ 这些生灵的一生，也如他在“时光·一瞬”中看到的那一幕一样，让他能以人类身份，看到某个层面宇宙从诞生到毁灭的一切信息。 这应该是存在的，时间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可以看作一种感受。 时间并不存在，不同层次的生灵，时间维度是不同的。 “时光·一瞬”是宇宙的一次生灭，那“人类时间·一瞬”是什么层次的生灭？ 按照时光道种中传来的信息，时间极快到极慢，又会从极慢到极快，如此螺旋上升，一个维度生灭的时间，是另一个维度的一瞬，这个维度生灭的时间，又是更高维度的一瞬。 如此无尽时间组成的特殊维度，便是时光。 他早已看到创始的路，却感觉推动时光大道发展晦涩万分，这是他在道源境进度就慢下来的缘故。 他忽然想起，他以前创造的神通“信息全宇宙”，只要得到某处时空的信息，可以无视距离，直接降临那处时空。 就算别人只是看到他，将他的信息映入脑海，他也能凭借冥冥中的联系，在精神维度降临，扭曲别人的灵魂意志，造成强大杀伤。 实际上，杀伤效果只是附带的，本质上，还是他不加收敛的时空气息，扭曲覆盖了别人的灵魂信息。 “原来，我和时空的关系，早早就显露了。” “我本质上的碌碌无为、优柔寡断、色厉胆薄，也只是我观察的本能，让我能更久延续下去。” 像他这样的人，人类之中占据大多数。 林天不得不相信，人类的本能，就像时间一样，长久的观察下去，一直到时间尽头。 归根结底，又回到最本质的问题。 人类存在的根本目的，就是为了存在，就是为了生存、繁衍。 其他的，都不重要，都是过眼云烟。 把人类类比成一个角色，那这个角色，如果从诞生一直延续到宇宙毁灭，那人类也算在“时光·一瞬”中占据重要位置，和那些追求个人永生的修士差不多了。 毕竟，宇宙从诞生到毁灭，时间是无限的，修士永生，而人类延续下去，也是一种永生，人类这个“角色”不比修士个人差。 “永生”的人类“角色”，会诞生多少永生的修士，只要永生的修士占据人类主流，慢慢的，人类的“角色”们就会被永生的修士们取代。 如此，人类从短命种，蜕变到长生种，人类这个“角色”将有资格去追逐更多个“时光·一瞬。” “一切存在，其根源都是为了抵御消失。” “这，又何尝不是一种二元。” 但人类“角色”这种宏大叙事，没有单个个体发声空间，也没有人在意底层人士的生存空间。 “小人物，就应该为宏大叙事牺牲吗？” 林天脑海中，小林天的记忆历历在目，那种绝望、无助、坦然，到最后慨然赴死，他都感受得清清楚楚。 “小人物，也有生存的权利，这，或许就是修行最初诞生的根源。” “让个体，脱离了人类‘角色’，还能继续生存，然后步入更高层次，以人类‘角色’默认方式之外的方法，变相带领人类进入更高层次。” “只可惜，顶尖修士从不会变多，金字塔形的结构，注定了修行有成的是少数，修士永远无法将人类的‘角色’带上头顶。” 从时光大道的层次看人类，林天对人类的看法，令他深思。 什么仙魔妖佛，什么儒释道外，都是表面乱象，没什么值得在意的。 他不再发散思维，开始收敛神思灵魂。 以特殊形式待了许久，无法再快速突破道源之上，他也不准备再待在这个特殊状态了。 心念一动，时光大道之力涌出，塑造了一具道源境躯体，他从虚无中归来。 咻！ 冥冥中感应到一道光芒袭来，他伸手一抓，发现撞到自己手里的是一个轮盘。 “好啊，林天，我就知道你死不了，我都追到这里了，你现在还敢阻止我进去？” 宫装女子的声音从轮盘中传出，埋怨林天一句，绕了个弯，见林天不再阻止，欣喜的进入林天体内。 “啧啧，真我境啊，眼馋好久，终于可以摸摸了。” 林天哑然，还想说话，忽然感应到什么，看向远方。 一道青光由远及近，瞬息而至。 “林天，是你，没想到你会成为时光之神！” 林天看着傅青竹，也有些惊异。 “傅团长，你也突破了真我？还到了更高境界？” “我怎么没有听到你的道音？” 来人一身青衣，正是傅青竹。 第843章 真我境傅青竹 “还有这里，似乎不在原世界了？” 林天知道傅青竹是最早陨落的，却在这里看到活得，意识到环境变了，立刻探查周围世界，才发现感应不到智能投影在每个人意识中的面板。 “那是？” 他看向傅青竹来时的方向，面露惊异之色。 傅青竹微微一笑，“你也发现了吧，这里不是原来的世界，而是一个特殊空间。” “随我来。” 她起身飞行，带林天来到一座巨塔前。 “我死之后，境界失去压制，自然而然突破，重新恢复身躯后，就在里面醒过来了。” 林天仰头看着这座巨塔，上面有几个纹路复杂的图案，但只要看到了，脑海中就会浮现出“文明塔”三个字。 “文明塔？” “是的，这就是文明塔。” 傅青竹带林天进入，里面空间很神奇，进去就可以看到密密麻麻的雕像和石碑，但走进后，就会发现雕像占据的范围越来越大，石碑越来越高。 周围其他的石碑和雕像会逐渐消失，好像空间在膨胀，到最后眼里只剩选中的石碑和雕像。 “这里就是我醒来的位置。” 傅青竹带林天来到一处雕像下，林天看了看雕像，又看了看傅青竹。 这雕像，和傅青竹一模一样，而且，带着一种难言的伟岸、光明和仁慈。 他看向底座，和他之前看到的每一座雕像相同，傅青竹雕像底座前方也有一行字。 “已知的任何反动派都是纸老虎，当你看清这一点时，请认清自己真老虎的本质，不要再对纸老虎唯唯诺诺。” 林天看着这句话，这确实像傅青竹说的话，她创立的先锋组织，就是要全部人觉醒，然后扭转智能，进而改变人性，试图让人类进入一个更高级的阶段。 “啧啧！” 他看着这句话，越看越觉得深不可测。 大多数人，明明是真老虎，却对纸老虎惧怕万分，不敢拒绝纸老虎任何要求，乃至憋屈死去。 这是一件多么荒唐的事，只要想到真老虎被纸老虎吓死，任谁都觉得可笑万分，可在人类世界中，偏偏没人觉得不对。 仔细想想，纸老虎们做任何针对真老虎的对策时，往往慎之又慎，生怕被真老虎生吞活剥，纸老虎们是能感受到真老虎实力的人。 而真老虎却因为看不清自己，对纸老虎有求必应，直到损失惨重，忍无可忍时，才会爆发决死一击，但通常的情况是，真老虎一发威，纸老虎就完了。 真老虎还以为是纸老虎年老体虚，所以才不堪一击，看不到纸老虎从始至终都只是纸老虎。 “看来，你是真的死了啊！” 林天感慨，眼前碑都立起来了，傅青竹还从里面醒来，当初自陨，傅青竹是玩真的。 傅青竹点头，“我的确是死了，不死我也压制不住要晋级了，十万年心血，我不想放弃，死亡是最好的安排。” 林天感应傅青竹的气息，“你走的也是真我体系，死是死不了的，真死了，没有压制，一突破真我，到时只要你想活，自然会活过来。” “不知，你是从什么时候修行真我体系的。” 傅青竹摇头，“我从没想过修行什么体系，只是一直做自己的事，感觉力量不够了，就锻炼身体，加强训练。” “后来进了主神空间，外物很多，我实力不够的时候，就用外物加强。” “我从来没在意过修为，也没体会过什么仙神境界，不知不觉，就感觉找不到对手。” 林天有些惊讶，他想过傅青竹修行的很多情况，但万万没想过，傅青竹竟然从没想过修行。 穿越到诸天，绚丽多彩的世界惹人迷醉，而修为是拥有这些的通行证，傅青竹能无视这些诱惑，只做她意志坚定要做的事，这种精神意志，难以想象。 “你突破的时候，没有感觉到难度？” 傅青竹疑惑的看着林天，“突破很难吗？” “我都没修炼过，对突破没什么感觉，唯一一次对突破的感应，就是这次突破之前。” “难度应该没有吧，我记得有一天批改文件时，忽然就有了突破的冲动。” “不过我冥冥中感应到，如果突破了，我在先锋组织做的一切，可能就没意义了，所以想了很多办法转移注意力，我发现各种物化的做法隔绝性很好，能有效隔断我突破的冲动。” 林天面无表情的看着傅青竹，心中一万种想法浮现，但在傅青竹一脸无所谓的表情下，他又无语凝噎。 想想他为了突破做的各种努力，各种穿越，各种积累，再想想傅青竹主动找上门来的突破，人家甚至还要想办法压制。 他压抑住心中复杂的情绪，问道：“所以，你一压制就压制了近十万年？” 傅青竹摆摆手，“没那么多，也就九万年多点，我试过了太多种压制的办法，每种办法压制时间不同，有些能压制几千年，有些只能压制几个月。” “我常常因为突破的事担惊受怕，生怕哪天醒来就突破了，所以一直很谨慎，日期也记得很清楚。” 林天心里像打翻五味瓶一样，一时感觉百味杂陈。 “你感应到突破了会对你做的事不利，是感应到什么？有人来跟你说的吗？” 林天想起自己见过的东祖，或许东祖他们见过傅青竹。 傅青竹皱眉，“我对突破的事很敏感，记得也很清楚，我不记得接触过什么特殊的人。” “我说的感应突破后的事，其实是对我事业的恐惧，我一直担心我变得太强，展示了太多个人能力，让人们对我产生依赖，而忘记他们自己的力量。” “这对我来说，是极为可怕的事，我是从他们那个阶段过来的，深知无助时对救世主的渴望，但救世主出现对他们有害无益，我担心我成为救世主。” 她说的很认真，没有一点凡尔赛的样子。 “事实上，我在做先锋会长期间，不止一次察觉会内对我极端崇拜的情况，这都是让我警觉的地方。” “到了后来，我甚至连理论都不再传出，也不再对任何事物发表看法，除了开战权，其余权利都通过细分的方式，零零散散交给了各社会活动小组。” 她回想着过去发生的一切，心中感慨。 “实力是把双刃剑，我实力太强，一旦出手，在各方面都会将其他人的成就衬托得微不足道，这是不应该的。” “世界是我的，也是他们的，但归根结底，是所有人的，不是我一个人的。” “我的存在，是畸形的，索幸，经过近十万年埋头发展，先锋组织总算有点我期待的样子了。” 第844章 林天的位置 林天沉默，和人家担惊受怕相比，他以前对突破是那么求之若渴，说起来，他以前的心境，还真是拿不出手。 人和人的差距是巨大的，即便现在有了相似的成就，他也感觉人家能那么轻松，是有真本事的，他一点不满情绪都生不出来。 话已经说到这里，他也跟着唏嘘着道：“你以前，确实挺辛苦的。” “你的成功，也对得起你的付出，先锋组织在你陨落后，先后追随你陨落，全世界数以亿兆的人，都在你陨落那天，跟着你陨落了。” “他们，真的在践行你的理念。” 傅青竹听罢，有些沉默起来。 “唉，我的设想中，是经过长期的先锋社会实践，让所有人都觉醒起来，然后自陨51%的人口，以人类毁灭的大趋势，逼迫人性改变。” “这样，作为人性具象化的智能，也只能按照我的设想改变。” “但，最初的设想中，死亡的是中年以及老年人口，是我的问题，我活得太久了。” 傅青竹有些自责，也感觉遗憾。 “我已经压制不住了，一旦我突破，我将无法再以人类的身份为人类做事，救世主不是我想要的。” “我若是不死，作为先锋会长的我都选择活下来，谁还会相信先锋组织的理念，谁还对未来抱有信心，一旦先锋组织内乱，造成的危害，只怕比现行的大修士集团还要恐怖。” 她看着林天，“我只能死，除死之外，别无他法，先锋信念，不能变成假的。” 林天跟着点头，“没想到，看起来强大的先锋组织内部，也有着致命的危机。” “就是那么多优秀的人陨落，对人类损失太大了。” 他脑海中还记得，在先锋组织陨落后，剩余的人们是如何准备吃先锋组织的人血馒头。 那一群群期待走上新时代餐桌的人，那丑陋又贪婪的嘴脸，让他都叹息不已。 傅青竹淡淡一笑，“这没关系，事情没有一步就能成功的，只要迈出了第一步，给后人树好了标杆，但凡有点心气的后来人，谁愿居于我之下。” “失败只是暂时的，成功却是必然的，我不担心。” “至于牺牲的优秀人才，历史不会忘记，你随我来。” 林天好奇，跟着傅青竹走向一处虚无。 走着走着，傅青竹的雕像慢慢变成正常大小，附近的空间开始收缩，像是从维度空间走出，重新看到密密麻麻的雕像和石碑。 傅青竹带他去往一个新的方向，等周围雕像和碑影消失时，呈现在他眼前的，是一座巨大石碑。 “人民英雄！” 碑上刻有四个纹路奇异的符文，林天看到符文，脑中自动出现了“人民英雄”几个字。 在石碑底座，还有四个符文，是“永垂不朽”。 傅青竹指着这个石碑，“在历史的长河中，有名有姓的总是极少数，大多数人，都没有事迹流传下来，但这不代表他们的牺牲，没有人记住。” “他们没有姓名，他们只有一个共同的名字，人民英雄。” “他们不应被忽视，也不应被忘记，他们不再籍籍无名，人民英雄，是人类历史长河对他们的肯定。” 傅青竹朝石碑行了一礼，对林天道：“在人类前进的道路上，需要一柄破开荆棘的利刃。” “如果说那些英杰在剑尖和剑刃处绽放锋芒，那剑身和剑柄，就是人民英雄们，他们很不起眼，却才是占据主体的部分。” “他们的精神，会留在这里，像其他英杰一样，指引着后来人的方向。” 林天也行了一礼，要不是他死后突破，他估计就会进入这块石碑。 说起来，没有做出任何成就的他，才是这人民英雄中的一员，而不是被单独列有石碑和雕像的人。 这时，傅青竹忽然惊咦一声，看向林天。 “我刚才感应英雄精神时，感应到你的存在。” 林天心里一动，意识探出，果然在石碑内感受到自己存在。 傅青竹脸上露出笑容，“林天，没想到，最后，你还是选择了这条路，你也是个烈士啊。” “只是，为何你没在石碑中醒来？” 林天还在感应自己在石碑中的精神，原来，他死前最后的精神波动，被记录在石碑之中。 有一种泼天富贵在眼前，却弃之如履的气度。 他记得，当时他可以突破真我，但放弃突破真我，而选择死亡。 “是啊，我也没想到，我这样的人，也有成为烈士的一天。” “没有在石碑中醒来，估计是突破过程中出了意外，让我离开了石碑，随机落在了这片空间。” 林天说的是玉牌的事，那道玉牌不知把他带到什么层面，回归时失去玉牌指引，所以脱离了原位置。 这涉及到晦涩的时空，他现在还不能看透彻。 傅青竹没有多问，她期待的看着石碑。 “你能从石碑中走出，不知其他人，能否在将来某一天，走出石碑。” 这石碑，也算一种烙印存放处，林天感觉傅青竹说的，或许有一天还真能实现。 他想了想，看向傅青竹。 “我凝聚了时光大道，可以跳跃时空，你想去看看吗？” 对于傅青竹，了解越多，越感觉到傅青竹的伟大，这是人格上伟大，是让人敬佩的伟大，所以，他想帮助傅青竹。 傅青竹摇头，“我也能看时空长河，上面的结果太多了，我看不清楚，我们去看也没有意义。” 林天神秘一笑，“我说的，和你说的，可能不是一回事哦。” 还没等傅青竹询问，林天的身影就消失了。 “咦？” 傅青竹神色一凝，她脑海中忽然多出了一段记忆。 那是林天在之前和她见面的记忆，可她明明记得，林天没有做那些事，为什么现在，却有了这些记忆。 她来回检查自己的记忆，没有发现被动手脚，记忆是真的。 唰！ 光影一闪，林天的身影重新出现。 傅青竹皱眉看着林天，问道：“你是不是有个轮盘状法宝？” 林天微微一笑，伸手一招，一个轮盘出现在手心。 傅青竹盯着轮盘，和脑海中出现的记忆一模一样。 “它叫诸天轮回盘？” 林天点头，笑而不语。 傅青竹试探着叫了一声，“小红，你出来我看看。” 话音一落，诸天轮回盘上冒出一个红色宫装女子。 “是你，咱们刚才不是才见过吗，现在又叫我干嘛。” 傅青竹心中有了明悟，看向林天。 “你能穿梭时空，跳跃过去现在未来？” 林天笑着点头，“你穿梭不了时空，只能在时间长河中去往某条时间线上的过去现在未来，但那些是不断变幻的，真真假假，没什么意义。” “我去的，是坍塌后的时间线，是注定的未来。” 傅青竹脸色凝重起来，“这么说，你拥有随时篡改过去未来的能力？” 林天笑笑，“可以这么说，不过，我为什么要改变呢？” “每个人都是不同的，你是伟大的，我是冷漠的，你的一切决定了你走上的道路，我走上时光大道，便已说明了一切。” “恰恰是因为我没有改变时光的念头，我才会走上这条路啊。” 第845章 顾大师之墓 傅青竹明白了林天的意思，“既然不改变过去或未来，那便不必去看了。” 林天收起神通，“你不看看结果吗？” “近十万年的努力，现在你已经不能再插手其中，就不期待曾经的理想成功？” 傅青竹笑了笑，“能看到你也走上我们曾经的路，成功与否已经不重要了，种子种下去，总会开出合适的花，到真的有需要时，自然有人会授粉结果。” “我醒之后，在这个空间游览了不少雕像，已经看得很开。” “你在‘人民英雄’里有位置，其他人，可是有自己雕像的，优秀的人会越来越多。” 林天心里哑然，这是个宇宙级文明，有成就的人自然不止傅青竹一个。 “这是件令人振奋的事，能带我去看看吗？” 林天对人类的英杰，还是很看重的，每个人杰，都能给他不一样的感受。 他作为时光之神，最基本的能力，就是“我来，我见证，我记录。” 海纳百川，有容乃大，时光就像流淌的河水，携带着沿途风光，最终汇聚一体。 “很荣幸，能带你去感受他们的精神。” 傅青竹没有拒绝，还很高兴。 这些人杰，都是她先锋组织活动期间，涌现出来的人杰。 林天只要去看了，就会感受到，未来，这些人杰的精神，会传播得更远。 时空收缩，他们又来到雕像与石碑海洋，傅青竹却像有感应一样，能精准找到她想找的雕像。 一座雕像在两人面前放大，林天脸色有些古怪，这个雕像，他很眼熟。 打量了一番雕像，他看向底座，那里同样有一句话。 “人们之所以追求幸福，是生活充满太多苦难，你的苦难比别人轻，你就是幸福的，所以不要试图增加更多幸福，因为那会有更多人遭受苦难。” 这句话，看起来平平无奇，但林天认识这个雕像，雕像是顾大师，他知道顾大师是看相的，看得最多的，就是人间的苦难。 傅青竹也知道顾大师，她是先锋会长，全宇宙她不知道的事很少。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世界，顾大师也有自己对世界的看法。” “他虽然看起来邋遢，却用真本事为许多人看过相，给不少人解决了麻烦，从未收取过高报酬。” “即便有人以丰厚酬劳请顾大师改命，顾大师也不予理睬，他是个有原则的人。” 林天点头附和，“这幸福和苦难，顾大师太了解了。” “世间哪有什么幸福，哪有什么苦难，只是有了幸福，才有了苦难。” 林天对顾大师有了不同看法，全因顾大师这句话。 人出生后，能有什么烦恼，什么幸福和苦难，都不存在。 世界之初，每个人要面对的东西是一样的，食物、温暖、饮水、疾病、生死等，谁都逃不了，谁也避不开，大家都一样。 那时有什么苦难呢，谁会认为自己苦。 可慢慢的，情况开始出现变化。 有人不再为吃的发愁，不再担心寒冷，有稳定的生存能力，他就是幸福的，不具备这些能力的人，就是困难的。 在最初的社会，生产能力低下，一个人如何能拥有这些呢？ 必然是拿其他人的东西，用到某少部分人身上。 这幸福越多，对应的苦难便越多。 这似乎是个无法解决的问题，随着发展，人类的需求越来越多，幸福的阈值也越来越高。 总有少部分人拥有大多数人一生都得不到的东西，有人越幸福，就有越多人承受苦难，从幸福诞生那一刻起，苦难将伴随人类永生。 林天记得，顾大师曾说过，世界是一片苦海，这样一看，这哪里是一片苦海，天上地下，哪里都是苦的。 人可以追求幸福，但不应追求过度幸福。 顾大师的意思，要么帮助苦难的人获得幸福，大家都幸福了，都在享受幸福的烦恼，也就没有幸福了。 要么克制对幸福的追求，不让幸福和苦难两极分化，稍微幸福一点就行，幸福太过，就会造成大多数人苦难。 而人追求幸福是难以避免的，所以，就只有两条路。 第一条路，共同幸福；第二条路，克制的幸福。 林天凝聚了时光道种，对历史很敏感。 追求的幸福越高，幸福的阈值就越高，当世俗的物质刺激已经不足以满足时，幸福就会开始变态，走向追求极限刺激的路。 那时候，很难说追求的还是不是幸福。 或者，只是追求刺激的行尸走肉。 而共同幸福，大家状态都一样，人人都能追求更高的幸福，那让人感受到幸福的物质将源源不绝，人们走不上极端，能稳稳走向更幸福的未来。 林天想起傅青竹雕像下刻录的话，再对比顾大师雕像下的话，隐隐捕捉到什么东西。 “两个不同的人，同样让我感觉不错的话，描述的，似乎是同一种东西。” “但两种方式是不同的，两种载体也是不同的，一种是真老虎纸老虎，一种是幸福和苦难，风马牛不相及。” 他沉思了半晌，只觉脑海中思绪翻滚，久久无法平息，只好暂不思考。 “顾大师，是个人杰。” 傅青竹淡然一笑，“这可是我主导时代出现的人物。” “不过，我们在这感悟，终究无法体会到顾大师的感受，到底是什么样的见闻，才能让他得到这种感悟，或许只有他能清晰表达。” 林天对傅青竹的看法很认可，他们现在，只能通过文字和一股精神烙印感悟顾大师的感受，这和顾大师亲自感受到的，不知隔了多远。 “诸天中，修行宗门不少，修士更多，但偏偏，每个时代都有不少神功失传。” “那些玉简秘籍明明能传承下来，学会的却寥寥无几。” “即便秘籍能记载道，而没有师傅来领进门，人们只能望而兴叹，眼睁睁看着大道失传。” 傅青竹摇了摇头，这也是个无法解决的问题，任何道出现的时机，都有相应的背景和现实，换了时代，现实和背景都变了，悟道的人也变了，谁知道悟出的道是什么道。 记载下来的是知识，人们能学到里面的知识，学不到原主的智慧和境界。 或许，未来有天资聪颖之人，可以从知识中再次诞生自己的智慧，从而以新的角度，去解释神功。 “字文是干巴巴的符文，只是承载了道，才有了真实意义。” “这道终究是存在的，文字不灭，道总会重现。” 第846章 来人了 两人不再谈论这个无解的话题，他们离开顾大师的雕像，去往另一个雕像。 “算命先生！” 看到雕像的时候，林天就知道雕像的身份是什么。 那标志的八卦帽，手中握着的长帆，林天和他纠缠了几个世界，想忽视都难。 雕像底座，照样有一行字。 “人生是场演出，剧情早已注定，演出的意义，就是在命运不在意的缝隙中，寻求不被命运注定的自由。” 看到这句话，林天深以为然。 他在时光层面，亲自看到宇宙从诞生到毁灭的所有过程。 一瞬，仅仅一瞬，宇宙众生的命运已安排得清清楚楚，这一幕，还在为未来奋斗的芸芸众生，永远不会知道。 他们，依旧在想象着未来的美好，憧憬着自己创建的未来。 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算命先生是算命的，他或许接触到这个层面，或者看到时光一角。 什么是改命，就是改命这件事，本身就在改命中，这是何等令人无奈的事实。 所有挣扎，所有为了摆脱困境而做的努力，本身便是“困境”的一部分。 人们能追求的，只有不被命运限制的那部分。 而那，往往是人们忽视一切。 当不幸来临时，生死早已有了结果，只有感受，是当事人亲自体会到的东西，除此之外，都是可以复制的。 感受，正是算命先生能给人们争取的最大自由。 其他的，只能顺其自然。 “很无奈，但算命能做的，不就是如此吗？” 傅青竹也看向底座上的字，她早已看过，所以平淡许多，不像林天第一次接触，感受颇深。 “当他以为他能看到命运，为此感到无所不能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能看到命运，也在命运之中。” “甚至他为自己改命的事，清清楚楚刻画在命运上，连改命后的情况都没有一丝模糊，他知道太多，也只能做个清醒的糊涂鬼。” 林天心中暗暗点头，他处于“时光·一瞬”的状态时，就清楚了这点。 宇宙的命运，诞生即注定，要改变命运，只有宇宙重开，但那时的宇宙，和他想改变的宇宙，已不是同一个。 跳不出命运的人，看到了命运，只能在焊死的铁屋子里默默死去。 甚至，连和别人解释都不会有人信，因为命运早已告诉他这样做的结果。 一些人不信，想告诉沉睡的人某种道理，他们用尽手段将道理展现出来，结果人们看到书，纷纷称赞其文采、风格，就是看不到思想。 看到画，能解析出各种主义、画法、配色，也看不到画作的意思。 林林总总，等到若干年后，人们能理解时，已到命运注定的时刻，人们在这个时代要领悟一些东西，所以才在这个时代看清。 “咦，又有人来了。” 傅青竹看向天边，仿佛真的看到来人。 “还不少，我们过去看看吧。” 林天也抬头望去，没有感应到什么，或许是傅青竹特有的能力。 他选择相信傅青竹，跟着傅青竹一路飞行，来到石碑“人民英雄”处。 “这一次，来的人不少。” 傅青竹感应了一下，微微叹息。 林天一下明白过来，原来是有更多人不断死亡，还达到了英雄门槛，被接引进石碑里。 他挥了挥手，眼前光影变化，出现智能宇宙中的景象。 映入眼帘是每一颗星球，都有无数人死去。 他们没有挣扎，没有迷茫，带着视死如归的念头，自尽身亡。 “你要去干预吗？” 死去的人很多，正是数量达到一定程度，进入石碑的英魂太多，才惊动了傅青竹。 林天看着傅青竹，不知道傅青竹接下来是否要做点什么。 傅青竹定定看着光幕，摇了摇头。 “算了，我已死，何必再多事。” “他们正在争取权利，不要打扰他们。” 林天之所以询问傅青竹，实在是情况太过震撼。 在他感应中，这个宇宙的人正在大批量消亡。 没有天灾，没有疾病，生命之火就像停电的灯光一样，一大片一大片熄灭。 一颗星球可能没什么事，但旁边的星球可能就死光了，一座星域看起来很繁荣，可仔细看去，只有收尸的机器人忙碌，没有一点人气。 这没有规律，也没有预兆，没有温文尔雅，没有文质彬彬。 不会说安排多少任务，每颗星球死几成，或者什么身份的先死，什么身份的后死， 很无序，很混乱，唯一的秩序，就是人们正在走向死亡。 这个文明的生灵，遍布宇宙，数量极为庞大。 可再庞大的数字，以比例的形式加速消失，林天也感到慎重。 这是生命之重，连他都要震撼。 他看到一间普通的小房子内，几个年轻人围在一起，吃吃喝喝之后，相约陨落。 海边，一对老人服下药物后，互相靠在长椅上，看着落日余晖，静静闭上眼睛。 死亡，变得稀松平常，成了个简单的选择。 一千亿、一万亿、一兆亿，生命这一刻成了数字，人们对自己生命的淡漠，让人觉得可怕。 “这个世界，又过去一万年了啊。” “一万年，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傅青竹静静看着光幕，说不出是什么情绪。 “智能本身设置得很完美，但智能再完美，和人类还是有差别的。” “一切服从人类，一切为人类服务，人们知道人们想要什么，人们会追求和平、富足等等。” “智能不同，它有它的运转逻辑，它没有人类的条条框框，只要不违背最初设置的底线，智能天马行空，什么都做得出来。” 她看着一架架智能机器人运载的遗体，在星球之间排成长龙。 “人类最大的追求，就是人性的追求，为人类服务，满足人性就行了。” “而智能学习到的，是人性本恶，扶持少部分人，欺负大部分人，一旦大部分人对少部分人的恶达到一定程度，智能评判之后，便会让小部分人成为大部分人的出气筒，然后再从大部分人里扶持少部分人，继续欺负大部分人。” “智能学习真的很强，它真的能用这个方式将人类社会运转下去，因为人类历史就是这样。” 林天无话可说，智能确实做得很好，在傅青竹先锋组织没有展露出来时，智能就像高高在上的老天爷，审判世间一切不公。 至于欺负人们的，是那少部分人，大部分人和少部分人的恶有一个对比值，当超过一定极限，少部分人就顶上去背锅。 这关智能什么事，智能一直都是公平的。 以前的人们意识不到人性主导着人类的行为，是先锋组织出现，智能出现，无数年的抗争，人们才重新正视自己，正视智能，正视人性。 击败智能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击败人性。 这同样是个无解的问题，人们的选择，只有死亡，以死来证明，人，不全是被人性主导的动物。 这也是林天感到震撼的地方，先锋组织早已毁灭，现在的决定，是人类自己做的。 他们，真的在试图战胜人性，为此，不惜生命。 第847章 波及全宇宙 人怎么能战胜人性呢？ 人类的大多数人是什么样子，林天最清楚，因为他以前就是那样的人。 真要能战胜人性，他又怎么会是大多数人中的一份子，他早就成了少部分人中的弄潮儿。 像他那样的人该如何去改变？只有死。 不管从什么意义上，都要杀死以前的自己，他才能获得新生。 不是所有人都能在意义上杀死曾经的自己，但人们也认识到继续生存下去会发生的情况，那么，该延续旧路还是走向新的世界？ 那一片片熄灭的生命之火，告诉了林天答案。 先锋组织种下的希望之火，终于熊熊燃烧起来。 “生命中或许有很多黑暗，但他们在熄灭的最后时刻，将生命定格在了光明中。” 生命的意义是什么，当一个生命开始思考这个问题，并有先辈在前面做了范例后，活着，已经不止是活着。 意义，会是比欲望更吸引人的存在。 欲望能使人做的，意义都可以做到，欲望做不到的，意义也都能做到。 “他们，是伟大的，至少这一刻，他们是伟大的。” 林天站到傅青竹身边，感叹着宇宙中生命的流逝。 光幕中，单独一颗星球的处理能力，已经不足以快速处理遗体，有专门的运输飞船穿梭星际，运走超出星球处理能力的尸体。 许多修士，肉身坚韧，哪怕陨落，余威犹在，不是一般科技能粉碎的。 所以，现在各大主星周围，无数飞船组成一条条长链，来往附近各大行星，在全力处理遗体。 智能早已关注这个情况，但它不能阻止任何人死去，智能还是遵守法律的，它无法无故干涉人们的自由，更何况是人的生命自由。 林天查看智能最新的命令，智能已经做了最大努力。 “一人自陨，全家上黑名单，各种福利待遇都会出现极大削减。” 到了后来，甚至出现一人自陨，一个星系的人都会削减福利、罚款、限额... 种种处罚措施配合施行，终极目标，都是为了阻止人们自陨。 乃至每户派遣专门的安全机器人，防止人们做出伤害自己的行为，一经发现，各种处罚条例一拥而上。 林天在这些法令中，看到背后的大修士家族的疯狂，有些修士开始肆无忌惮，想趁人们寻死的契机，快速收割生命。 毕竟文明内部的人那么多，死得再多又能有多少，人终究还是会珍惜生命的。 他们不信，人真的不眷念世界，真能义无反顾的死去。 林天看到后面，也和傅青竹一样沉默了。 对于生命，处罚的最高力度，便是死亡。 死亡之后，什么都不重要了，死亡之前，则是生存，生命为了生存，会表现得极为顽强。 那么顽强的生命，大灾大难都无法灭绝的生命，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死光。 可现在，当越来越多的生命寂灭，越来越多的生命主星失去人气，越来越多的生命主城成为遗迹，谁也无法忽视这表现的意义。 大量生命的逝去，其代表的气运、机缘等大批量消失，帝国元开始贬值，大修士们能通过帝国元收获的东西越来越少。 他们开始启动人造生命，启动克隆科技。 可惜，这违背了生命神圣权，侵犯了法律，动用这些科技的修士，被智能全部击毙。 有小修士开始感到恐惧，他用贬值的帝国元，购买了无人机器，独自去到荒星，搭建起全智能的工业体系，维持自身对物质的需求，以求度过大劫。 同时，也把多余的产品廉价卖给智能，以证明自己存在的价值，不至于被更强的修士抽走气运。 帝国元贬值越来越快，一枚帝国元代表的机缘和气运，和最初相比，早已跌了亿亿万倍，巨大的币值恐慌，催促着所有大修士疯狂套现，不断抽取帝国元中的机缘气运。 只有向智能证明价值，有智能限制，小修士才会有一点安全感。 可惜，全智能的工业体系，没有工人，也不必承担社会稳定责任，小修士是否存在，对智能来说没有意义。 没多久，这个小修士就开始衰老，他未来的气运被抽取，活不久了。 小修士开始被限额，再无力偿还贷款，他购买的工业体系被智能接管，小修士再次成了孤家寡人。 时代巨变，任何一丝风沙，都是时代重任无法逾越的大山。 小修士死了，他憎恶这个时代，也憧憬理想中的时代，他自尽了，和大多数普通人一样，只有来给他收尸的机器人，将他送进了专门的修士处理仪器。 经济体系要崩塌了，残余的人还没有来得及大肆消费，就开始物价飞涨，他们购买一点生活物资，额度就已经用完，然后被大修士们抽取未来。 剩余的人也在迅速老化，走向死亡。 而原本高高在上的利益既得修士们，他们从不欠款，还有巨额存款，一夜之间，存款贬值，财富化为乌有。 还不等他们做出应对，他们强大的实力，对环境造成的影响，就会被智能收取高额环境保护费。 不管是飞行，还是行走，只要他们存在，都有多款适用的法条收费，他们迅速背上债务。 “我的法力在消失，被抽走抵债了。” 有个修士惊恐不已，他的境界在倒退，实力在降低。 平时有存款倚仗，他们大手大脚，从未在意过扣费法条，现在，一个异象展现，都会被收取高额场地费，他们欠款的速度，超出了他们想象。 “道友们，我的寿元被扣得差不多了。” “尽管，现在我的寿元一秒钟值一兆兆亿帝国元，但帝国元贬值严重，我又欠债太多，我还不了了。” 一个白发苍苍的修士飘在半空，每一刻，他都在被扣除高空费和空气音波传播费、接触费、嗅觉费、视觉费、味觉费，他的生命，在迅速流逝。 “帝国元被大修士家族恐慌性抛售，我最后的生命，会被他们买走。” “何必呢，我已必死，为何还要给那些该死的大修士，这个世界早该毁灭了，先锋组织描绘的未来才是我们唯一出路。” 他闭上眼睛，短短几秒内，他又苍老了不少。 “时间不多了，我想说的已经说不完，道友们，我先走一步。” 他迅速自陨，但异象不大，因为他体内的法力早已被抽空，法则也被抵押抽走，只剩一副空荡荡的肉身。 第848章 让子弹飞 有人说过一个残酷的真相，全世界的粮食足够全世界的人吃，假若减产10%，价格不止上升10%，而是涨到10%的人吃不起。 这句话没有太多逻辑，也经不起考验，可时代掀起的一粒沙，代价是所有人承担。 危机，即是危险，也是机遇，有的是人不要危险，专要机遇，危险扔给别人。 帝国元飞速贬值，危险中蕴含着机遇，当然，大多数人得到的，只会是危险。 像白发修士一样的人，在这个时代太多了。 不知不觉就欠费，被限额，然后老化，一生气运被抽取。 死亡，已经不是选择与否的事，而是怎么接受的事。 白发修士死得很快，遗体运输机器人还没走远。 一个白袍修士打破了沉默，对众人道：“以前，这个金字塔层层传递，最终，苦一苦大多数人，我们大家都过得很好。” “现在，底层的大多数人在迅速死去，波及金字塔的恐慌在加速倍增，我们也成了大多数人。” “金字塔没有变化，传递只会更疯狂，我们，成了大多数，现在，需要苦一苦我们了。” 旁边的黑袍修士脸色阴沉，“真是讽刺，曾经俯视众生的人，现在才明白自己也是被俯视的人。” “世界都乱成什么样了，金字塔还是金字塔，总有一天，比我们强的人，也会成为金字塔的最底层的大多数。” “而我们追求更上一层乃至多层的台阶，不过只是别人的保温层，这样的未来，还有什么意义？” 白袍修士脸色难看，周围其他修士都看着白袍修士，等他回答。 他不知该如何回答，因为，梦想破灭，现实已经摆在眼前。 “很无奈的告诉大家，我们都有爬到最巅峰、俯瞰世间的梦想。” “可金字塔的结构，注定了只有少数几人能登上去，全宇宙亿万兆人，我不认为我们有谁能走上去。” “看似光明的前景下，黑暗已经笼罩了我们未来，我们注定是被踩在脚下的蝼蚁。” 他身后的绿衣魔修惨白着脸，阴森森的问道：“如何去改变？” 黑袍修士冷笑一声，“如何去改变？” “这天下，先锋组织已逝，余者尽是你我这般人，谁不梦想走到最高峰，如何改变？谁能改变？” “只有死，让他们都去死，才能荡清这个污浊的世界。” 绿袍魔修舔了舔嘴唇，眼中闪过一丝凶光，可随后又无奈起来。 “智能还在，谁也杀不了谁，怎么弄死其他人？” “还有，那些比我们强的人，是不是也在琢磨着弄死我们？” 黑袍修士邪魅一笑，漆黑的瞳孔红得吓人。 “帝国元在贬值，每多死一个人，帝国元的锚定就少一分，死得越多、越强，帝国元贬值越厉害。” “那些大修士，为了保住手中的价值，套现无所顾忌，就会针对修士们抽取。” “毕竟，普通人除了数量多，其他全是麻烦，哪有强者们抽起来速度快，这可是资产保卫战，时间就是金钱啊。” 绿袍魔修桀桀怪笑，双手魔气缭绕，锋利的指尖刮了刮下巴。 “你是让我去死咯？” 白袍修士咳嗽一声，插嘴道：“这是我们的出路，普通人死得太多了，先锋组织十万年谋划就在眼前，谁也不知道智能什么时候变化。” “我不信先锋组织真的去死，他们的死，或许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好处。” 他看着绿袍魔修身后的其他魔修代表，沉声道：“若我们不死，大修士们很快也会盯上我们，就像之前陨落的那位道友一样。” “是毫无意义的死去，还是去搏一搏未知的未来？” “各位道友，再退一万步想，先锋组织描绘的未来，真的不值得各位相助一下吗，已经必死的情况下，我会选择最有意义的死法，你们觉得呢？” 绿袍魔修一怔，身上的气势收敛。 先锋组织描绘的未来，谁不向往？ 这天下，最初哪里有什么魔修、鬼修，不都是被现实一步步逼出来的。 能舒服做人，谁会做鬼？ 黑袍修士自嘲一笑，“当初，我们走上这条路，不还是为了那口心气，但结果呢？大伙还是变相成为大修士们的资产，现在，只是人家来收割而已。” “我想不到先锋组织描绘的世界会什么样，但只要有他们描述的万分之一好，我也不会拒绝。” “这么多年，除了那些大修士一直从中作梗，大家看谁去阻止先锋组织了吗？” 他看了看绿袍魔修，“我不和你们聊了，时间不多，我去安排我的宗门寂灭。” “一死而已，都是死，本王可不会连死都死得憋屈。” 他说完，神念虚影消散。 绿袍修士看着黑袍修士离开的位置，忽然大笑起来。 “哈哈，上个时代，人们从生产线上出生，也死在产品线上，我们这个时代的生死自由，还是上个时代的人争取来的。” “现在，我们死定了，可本尊是魔修，就算死，本尊也有本尊的死法。” 他大手一挥，带走了身后的魔修。 白袍修士身后只剩他一方的人，他看着空荡荡的周围，微微摇头，扭头看向身后众人。 “如果大家不想只剩一张空皮囊再死去，那就给自己一个体面。” “临死之际，大家自行安排，不要再做别人附庸了。” 他说完，神念接引肉身过来，放声一笑。 “哈哈，我去也。” 没多久，全宇宙的修士，开始大批量陨落，这导致帝国元贬值加速，一个面包就需要堆满一星球的帝国元。 在抽取气运的大修士们，一个个气得仰头顿足，死的人太多，他们掌握的资产，又缩水了。 他们抽取气运的速度，跟不上修士们陨落的速度，往往还没抽取，他们名下的修士便陨落干净。 哪怕有新的修士因帝国元贬值破产，背上债务转移到他们名下，但损失的东西，都是实打实的啊。 有大修士忍不住，想绕开智能运转体系，直接去宇宙中抽取别人的气运，被一道雷霆击毙，大修士们又忍住了。 这是个混乱的时代，秩序早已崩溃到极致，但智能的强大，始终不让任何人越雷池一步。 哪怕是死，也得按照规矩死，因为这是法律规定的。 林天都看得摇头，帝国元贬值的厉害，是常人无法想象的。 一个刚出生的婴儿，最初有无限可能，可短短几月之内，就会因为未来被抽取，迅速成年，然后苍老死去。 而年轻人们，是死得最多的，因为他们没有存款，只有欠债，每次呼吸产生的高昂费用，都足以让幕后之人将他们的未来抽空。 然后被限额，死去。 他看向傅青竹，“你真是个狠人。” 傅青竹面无表情，死亡的人太多，她明知道代价会很惨重，也感到沉重无比。 “死亡九成九了，比我预料的五成一，多了四成八。” 这不是简单的数字，而是灭亡的危机。 “开始了。” 光幕中，所有生命主星之上，都出现了一只巨眼。 “正！” 所有看到这只巨眼的人，心中自动浮现这个字，这是智能的名字。 巨眼冷漠的注视着所有人，停止了帝国元和生灵的挂钩。 “遭遇灭族危机，提取原因，新运转模式生成。” 剩余的人，无不垂垂老矣，要不了多久，就会死去，人类真到了灭族前夕。 “大修士家族，脱离人类，发劫难财，新模式下判定有罪。” “审！” 无数道雷霆劈下，所有大修士家族的人，除了刚出生的婴儿，其余人全部被击毙。 海量精气弥漫宇宙间，老朽的普通人们得到滋养，一个个恢复年轻，有的重新回到了婴儿时期。 宇宙中异象尽显，林天和傅青竹期待的看着光幕。 “就这？新时代就这？” 林天眼睛瞪大，不放过一丝细节。 “总得有不一样的东西吧？” 傅青竹也紧盯着光幕，“这是全新的时代，人们没有经验，智能也没有历史借鉴。” “先别急，让子弹飞一会儿。” 第849章 心灵 就在两人期待着新世界的变化时，傅青竹忽然察觉到一丝不对。 “林天，你看这个世界的变化，是不是不太正常？” 林天眉头一皱，更仔细观看世界每一丝变化。 “时空的变化正常，物质的运动正常，能量运转也没有出现异样。” “你是从哪里觉得不对？” 傅青竹脸色凝重，轻声道：“我凝聚的道种很奇特，叫心灵道种。” “只要是做我本心想做的事，我就会拥有无限的力量。” “现在，我想知道新世界的变化，所以在这方面，我的力量极为强大，我发现，新世界出现了我预料之外的变化。” 林天神色也郑重起来，他一直猜测傅青竹的道种是什么，没想到是十分神秘的心灵道种，而心灵的力量，诡异莫测、难以捉摸。 现在傅青竹察觉到不对，或许真的出现了不对。 “你感应到的情况是什么样？” 傅青竹闭上眼睛，一边感应一边介绍。 “新世界似乎在变得厚重、广博、辽阔、无边无际，这种变化很神奇，就像我看到大山，只能看到大山的冰山一角，大山实际上很大。” “但我仔细观察，看完大山的全貌，甚至将内部也检查一遍，把大山摸得清清楚楚，也有种盲人摸象的感觉。” “大山，多出了一些我感受不到的东西，整个世界给我的感觉，就像这座大山一样。” 林天心中一凛，傅青竹说的感受，十分神异，但他自己却没有什么感觉。 难道是有什么地方被忽略了？ 林天身形开始模糊，只剩一个虚幻轮廓存在。 傅青竹则感觉到，她的记忆开始多出一些片段，是林天在过去与她交流。 “林天，你现在的时间，这种世界变化的感觉已经有了，时间线还要往前。” 林天轮廓转向傅青竹，“你能在过去和我交流？” 傅青竹点头，“心灵无处不在，心无限，我的力量就是无限的。” “过去的我是一个个锚点，我可以和过去的我交流，也可以给过去的我传递信息，现在，过去的我已经收到现在的我传递的信息，你可以放心和她交流。” “但过去的我改变不了任何细节，你可以想象成我可以在脑海中与过去的我交流，只有信息的交换，没有物质的传递。” 傅青竹想了想，又补充道：“每一瞬的时空都是守恒的，已发生的时空，有了定数，除了我用心灵之力传递的信息，其他东西不会改变。” “过去的我也会多消耗一部分心灵之力，才能接收到我的信息。” “如果你还不太理解，你就当过去的我忽然乱想，脑中多出一些乱七八糟的念头，这些念头会很快消失，你与过去的我交谈，我就会重拾这些念头，将它们作为我记忆的一部分。” 傅青竹后面的解释简单许多，林天在过去接收到信息之后，立刻明白过来。 “如果我不与过去的你交流，你突然想到的念头也会很快消失，像杂念一样。” “而我与你交流，谈及这些念头，你就会重拾念头，与我讨论，但仅局限于讨论，讨论之后，这些念头会沉积到记忆深处，不会影响你后续行为。” 傅青竹点头，“杂念就是杂念，只能泛起些许涟漪，在过去我的意志下，所有杂念都会为我当时做的事让路。” “比如你在吃川渝火锅的时候，脑中忽然冒出一个念头‘洋芋粑粑很好吃’，没人和你聊这个话题，这个念头会一闪即逝。” “有人和你聊这个念头，你就会参与进去聊一会儿，但不管怎么聊，你不会停止吃火锅去做其他事，也不会在未来某一天为了这个念头特意去吃洋芋粑粑，这只是个念头。” “当未来的某个时候，你突然吃到洋芋粑粑，你觉得好吃，会感叹洋芋粑粑好吃，那时的你就是现在的我。” 林天点头，“很神奇的心灵传递，跨越时空交流，我做不到你这样有目的的传输信息。” 傅青竹见林天明白，便不再解释。 “接下来，你可能会看到过去的我能即时和你交谈，你不要惊讶，不要怀疑她是假的。” “当然，也不要把她当成现在的我，她还是过去的我。” 过去时空中，林天看着眼前过去式傅青竹，点了点头。 “林天，你又想到什么了吗？” “你刚才说世界在变化，有什么发现？” 林天笑笑，“难道你没有发现吗，世界的每个细微处，都有了和之前不同寻常的变化，你再感受一下？” 傅青竹疑惑，思考了一下，忽然灵光一闪。 “按你的说法，世界确实不一样了。” “不过，世界一直都在变化，要说有什么特别的变化，那就要说到三千年前了。” 林天眼中闪过一丝明悟，“三千年前吗？” 傅青竹点头，“是啊，你给我说的东西很有趣，我要思考一下，或许蕴含了什么深意。” 林天身形又虚幻起来，“没什么，谢谢你的告知，我要离开了。” 傅青竹还没来得及询问，感应中就失去了林天踪迹。 “奇怪，林天怎么这么突然，莫名其妙说了些东西，也不解释解释就走。” “他说的世界变化是什么？世界什么时候不变化，他这么关心干什么？” “算了，有机会遇到再问问，现在，还是先参悟这些雕像内部的影像，文明塔真是宝藏啊，精神力量太强了。” 傅青竹抛开杂念，沉浸在雕像和石碑的参悟中。 林天穿梭时空，跳跃到时间线三千年前。 “谁？” 他刚在时空中凝聚身体，就听到一声呵斥，是傅青竹。 林天早已习惯，之前，他刚穿越过来，便被傅青竹察觉，现在，也不例外。 “是我，林天。” 傅青竹的身影凝聚到林天身前，惊讶的看着林天。 “咦，没想到你成真我了，境界还这么高，都快赶上我了。” 林天摇头，傅青竹上一次见他，也是这么说的。 “你也厉害，刚参悟什么雕像，收获还行吧？” 傅青竹点头，“还形，刚看了一个壮汉书生的仁道，觉得收获不小。” 她还想继续说，却忽然停了下来。 “奇怪，我们两在这里聊天的场景，好像曾经经历过。” “我好久不做梦了，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念头。” 第850章 跳跃时间 林天没有理会傅青竹的疑惑，他闭上眼睛，开始感知文明塔这片奇异空间。 和上一次穿梭时空一样，他什么都没感受到。 他把目光看向傅青竹，不得不承认，这还得靠傅青竹特殊的道种。 “你在这里这么久了，有没有感觉到什么变化？” 傅青竹不再纠结之前的话题，闻言立刻思索。 “变化，每天都有，你说的是什么变化？” 林天忽然眉头一皱，他竟有种不知如何描述的感觉。 事实上，他从未感受到傅青竹说的变化，只是因为傅青竹的提醒，他才穿越时空过来。 “就是一种，一种，怎么说呢，很特别、很轻微、很容易忽视的变化。” 付青竹一脑袋问号，“细微的变化？” “那多了去了，你在意那些东西干什么，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些变化就会消失，你又不到天地境，现在就感受这些太早了吧。” 林天眼神一动，没想到这个傅青竹竟然透露了一些境界信息。 “你到天地境了？” 傅青竹摇头，“还没有呢，才走完人境，后面还有地境，再后面才是天境，感受天地最细微的变化，是天地境之后才走的路。” 林天打量着傅青竹，看她毫不在意的模样，再联系到未来傅青竹对自身境界一声不吭的样子。 还是以前的傅青竹好啊，坦率、正直、诚实，不知道傅青竹在后面参悟了哪些石碑，竟然变得神秘莫测起来。 想到一时半会弄不清楚世界变化的原因，他便看向傅青竹。 “你凝聚的什么道种，方便说说吗？” 林天想打听一下傅青竹道种情况，他自尽突破的时候，傅青竹早已突破，在文明塔中不知修行了多久，傅青竹知道他是时光大道，他却什么都不知道傅青竹的道，这有点亏。 傅青竹看了看林天，似乎在判断林天是不是不怀好意。 林天确实没什么恶意，只是想了解，于是，傅青竹不再隐瞒。 “我凝聚的是心灵道种，不算什么特殊，一突破就凝聚了，我最近在看文明塔中的思想，看能不能重新凝聚一颗新的道种。” 林天心里一滞，感觉被凡尔赛到了。 但傅青竹明明没这个意思，这才是最气人的，人家根本不觉得这算什么大事。 他调整了一下心绪，不解的问道：“心灵道种不错啊，为什么你想换？” 傅青竹摇头，“我的心灵道种，可不是你想的那个。”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你穿越那么多世界，听说过吧？” 林天眉头一动，“你是说，这心灵之道，是天地之心？” 傅青竹点头，淡淡的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一醒来就在文明塔中苏醒，然后突破便凝聚了这样的道种。” 林天只感觉心胸一下开阔起来，是被傅青竹的道种荡涤的。 “天地之心，什么是天地之心？是文明吗？” “所以，你才在文明塔中醒来，也因为，这里，是文明塔？” 傅青竹想了想，“应该吧，我只想顺着我的本心做事，就算凝聚心灵道种，也没这么大步子，来些自由道种、民主道种、和谐道种什么的就好了。” “给我这么个高调的道种，实力是强了，但我那么多底蕴，也才走完人境，后面还有地境、天境...” 林天脸色有些复杂，道种凝聚这种事，本来就来自人的本心，他一开始只是凝聚时间道种，本以为已经厉害了，后来有了师傅的机缘，开了眼界，凝聚了时光道种，这曾一度是他骄傲的事。 现在，人家傅青竹莫名其妙的凝聚了心灵道种，看那道种囊括的东西，强得不可思议。 人家还嫌弃起来，想凝聚个简单的道种。 “道源之后，躺到绝灵之地都死不了，哪怕天地归墟、世界寂灭，你都能好好的，寿元无限长，你还怕什么道种太难？” 林天感觉自己有些酸溜溜的，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他觉得自己还要加强修行，不应总是在意情绪。 傅青竹叹息，“天地之心啊，哪里有天地之心，哪里都没有，我达不到一定程度，只怕离不开文明塔，要一直待在这里，太糟心了。” “我还不能破坏，必须让文明塔变得更强大，接纳诸天万界所有英灵归来，想打一架都放不开手脚。” 林天清除掉内心的羡慕，感慨的道：“万物归于天地人，能统合一切，让三者和谐共处、共同发展的东西，也就天地之心了吧。” “天地大同，天地大同，或许是你真我之前做的一切，不知不觉让你萌生了这种信念，在突破真我时，这股信念击败了所有信念，才凝聚了心灵道种。” “刚一突破，就身处文明塔，可以得到文明塔里的资源，迅速强大起来，这都靠你自己啊，机缘在这放了几十万年，也只有你有本事拿到手里。” 傅青竹摇头，“说得挺好的，可脑子里常常冒出许多莫名其妙的想法，要不是心灵强大，我都要被逼疯了。” “你看，现在就有个念头，让我对你说，现在世界开始变化，但源头还在五千年前。” “这有什么意义，世界一直在变化，源头又是哪个源头，没根没据的。” 林天心中一动，身形虚幻起来。 “别多想了，好好参悟，我看好你的能力。” “有时间，咱们再唠唠嗑。” 傅青竹看着林天逐渐消失的身影，忽然皱眉，握起了拳头。 “我脑子里又有个念头，你是要套我的话。” 可惜，林天真的消失了，不然她想打林天一顿。 时间上游，林天拉开时间线，看准节点，一头扎了进去。 “谁？” 一道冷声传出，林天听到熟悉的声音，熟练的举起手。 “别动手，我是林天。” 他身前凝聚了一个身影，是傅青竹。 “林天，咦，道源气息，刚突破，厉害，都要赶上我了。” 林天无语，傅青竹每次见面都有这么一句，令他遗憾的是，现在的傅青竹，确实走完了道源，已经踏上人境，涉足天地境了。 他境界还真的比傅青竹差一些，不过一想到五千年后，傅青竹才走完人境，他心里又舒坦了。 傅青竹的心灵大道宏大，几千年都走不了多远，不知未来还要呆在文明塔多少年。 “我感应到天地即将发生变化，所以过来看看，没想到你也在这里。” 林天换了个由头，和傅青竹聊起来。 傅青竹淡淡点头，她对林天很熟悉，感应到林天没骗她。 “天地变化何其多，你想寻找什么变化。” 林天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该找什么变化，不过遇到你，可能，这变化，和你有关系。” “缘分，妙不可言，我的道种提示，你觉得特殊的变化，或许，便是我要寻找的变化。” 傅青竹沉思一下，“我也不知道什么变化会特殊，不过闭关之余，做点别的娱乐一下也好，你等着，我帮你找找。” 林天感慨不已，傅青竹太好说话了，一点也没有强者的傲气，也没有出现什么好奇心。 能直接通过心灵传递念头，而对过去不造成影响，还能把事办成，太诡异了，太变态了，以后要离她远点。 第851章 最后三处 林天没等多久，傅青竹就回来了。 她一指点出，一道光芒飘到林天面前。 “我不知道你想找什么变化，这是我觉得比较特殊的变化，有三万多亿处，你自己去查吧。” 林天手一僵，变化太多了。 他接过光芒，里面确实记载了三万多亿处变化的信息，还在变化之前到变化之后做了对比，傅青竹不像是敷衍他。 “谢谢，剩下的我来。” 傅青竹点头，“如果在这里面也找不到你想要的东西，你还可以找我，比这稍差一点的变化，我感应到的还有七千多兆亿处。” “嗯，这么多，需要我帮忙吗？” 林天摇了摇头，“我自己来吧，需要帮助的时候，我会说的。” 傅青竹离开了，继续去参悟来自诸天的雕像和石碑。 林天知道，即便他刚才说需要傅青竹帮助，傅青竹也会出现各种原因，让她回去参悟雕像，因为正常的时间线上，没有他，傅青竹的时间就是这样过去的。 想要帮助林天的想法，只是傅青竹随意生出的念头，林天拒绝了就会消失。 若林天不拒绝，傅青竹将会做出偏离时间轨道的事，或许，会有未知变化产生，将傅青竹推向原时间轨道。 这未知原因，或许对傅青竹不算什么，但对林天来说，可能会是麻烦。 “还是自己来，保险一点。” 他在文明塔空间找了处偏僻位置，将光芒融入脑海，开始切割分类。 这是一件很无奈的事，那种变化，几千年后都只有傅青竹感应到，现在变化的初始阶段，他不觉得自己现在能感应到。 所以，他都能感应到的变化，便不是他寻找的变化，只有什么都找不到的变化，才是他要找的变化。 “凝。” 虚空微微扭曲，一个个林天从虚无中走出，整齐的站在林天面前。 一万、十万、一亿、十亿... 密密麻麻的林天占据了一片辽阔空间，天上地下、四面八方全是林天。 “一万亿个，差不多了，平均每个人只检查三次，兴许第一轮检查就找出来了。” 他自信一笑，这是真我能力的简单运用。 每一个都是他，又有所区别，他将任务布置下去，大家都是一样的基础，不会因为重复检测而容易出错觉。 这是对重复工作而言很重要的一点，任何一件重复的工作，做多了之后，人都会有惯性。 这种惯性是可怕的，思维上的惯性，可以让人忽略很多东西。 明明不一样的东西，只要有百分之九十九相似，在思维惯性下，这就是百分百相同。 世界的变化是细微的，变化大部分是相同的，特殊的地方往往很不起眼，也是最容易忽略的地方。 “做多了就麻木了，每一个我都是新鲜的我，都对变化充满求知欲，三次而已，还不至于让我积累惯性。” 他将光芒下发，每个人按照编号寻找自己要解析的变化，绝不重复，没有时间要求，也不许多做。 周围的时空被他控制，时间线独立，与外界脱钩，开始运转自己的时间。 检查是件繁琐的工作，要细微到每一处，特别是对于疑似的变化，更是要反复检查，花费的时间不短，他可不会让时间白白流逝。 三分钟后，三亿份变化细微或感知不到变化的光芒被挑选出来。 “各位，辛苦了，大家想休息的就散了，想去外界看看的，就出去转转，但不能干涉这个时空的东西。” 一个林天笑着道：“放心，咱们都是林天，你什么样，我们还不清楚吗。” 林天微微一笑，在林天们离开后，又凝聚了三亿个新林天。 新林天的凝聚基础，来源于接触变化之前，他们的和林天的差异，就是没有关于检查变化的经历。 “兄弟们，来活了。” 这次，他没有再检查。 他对变化已经有了记忆，再次检查，经验会让他失去新鲜感，或许，会漏掉真正的变化，只挑选出他自认为的变化。 挑选继续进行，这次，筛选出了三万份。 他又让林天们离开，重复之前的操作，凝聚了三万个新林天来挑选。 最后的三万份，每一份都平平无奇，看不出什么变化，实质差距不大，换了有了挑选经历的林天们来挑选，他们也无法再淘汰任何一份。 就是新林天们，挑选起来也极为困难。 还好，新林天们没有经验，可以做到最大程度的严谨。 三千份、三百份，到了最后三份时，新林天已经找不出变化有什么特殊的。 林天解散了最后三个林天，将三个变化拿过来一瞅，便摇了摇头。 他什么也看不出来，经验告诉他，这些变化都是正常的，哪怕他在细微处反复观察，也感觉不到什么异样。 “三份，应该可以了。” 他来到第一处变化所在的位置，放空心思，开始感应。 平平无奇，一切自然而然。 “你有什么感应？” 他在心中询问自己，这时，他忽然出现了一个杂念。 “别急，让我再感应一下，毕竟变化才刚开始，我亲自感知也容易忽略。” “再说了，还隔着几千年时空，哪有那么快。” 是傅青竹的声音，隔着时空，傅青竹在通过心灵之力和林天对话，甚至，还借林天的心灵之力感知环境。 林天想了想，提议道：“要不让这个时空的傅青竹来，你用她的心灵之力感应？” “我的力量对这些变化不敏感，可能察觉不出来。” 傅青竹淡淡道：“你那个时空的傅青竹不会做这些事，我们就不要做额外的事。” “你的时空大道，见到了早已注定的现在过去未来，知道命运的强大，咱们还很弱，别去挑战定数。” 她又安慰道：“至于你的力量感知问题，这不算什么。” “普通人的时候，是用五官感应世界，归根结底，只是用电磁力感应世界，我们不也修行到今天。” “相信我，心有多大，力量就有多大，心灵力量在你手里和在我手里，是不一样的。” 一边和林天聊天，傅青竹一边感应四周变化。 林天不自觉点头，傅青竹说的很有道理。 要不是他知道傅青竹有这个能力，他都会忽视自己忽然诞生的念头。 谁能想到，自己脑中出现的某个念头，会是别人对自己通信呢？ 谁又会想到，自己脑中的念头，不全是自己诞生的呢？ 第852章 互相测试 普通人，连自己有多少个念头都不清楚。 人的大多数念头，都会因为心念不强，连成为杂念的资格都没有，刚一诞生，还没来得及向大脑传递想法，念头就泯灭了。 成为真我后，能直面内心，观察每一瞬出现的念头。 每个念头都会呈现在真我面前，觉得有益的念头，就会得到真我倾斜，从念头变成杂念，然后和其他杂念对抗碰撞，在融合和对拼之间，激发出更合适的念头。 一个个念头拼杀出来，最终聚合为想法，得到真我的青睐，成为真我境行动方向。 但真我境平时，也不会特意去关注一些念头的信息，特别是小念头。 从无到有刚诞生的小念头，大多数都泯灭于最底层的念头碰撞。 谁会想到，傅青竹通过心灵之力，能在真我最底层诞生小念头，以此和其他真我联系，连时空也不能阻隔。 林天猜测，当他告知傅青竹关于“时空·一瞬”的信息后，傅青竹的心变大了，心一变大，对时空的容纳也变大了。 现在傅青竹心中，时空已不再是单纯的过去现在未来，也没有明确的流动方向，时空可以是一瞬，也可以是永恒，可以是无限大，也可以是无限小。 这样宽广的心胸，装下了时空，时空又如何能阻隔傅青竹。 他借着和傅青竹的接触，从蛛丝马迹中推测傅青竹的能力，越推测越觉得变态。 “我还是保守了，对时光道种的开发，限于见识，只能羡慕别人。” 他想到傅青竹一直呆在文明塔，文明塔里有诸天最优秀的一批思想家，这些人思维天马行空，遍地脑洞，傅青竹已成真我，不必担心收到束缚，还能完善心灵道种，简直适配得可怕。 “喂，林天，你自己注意点。” “心里腹诽别人时，动静小点，我隔着几千年，都感觉到你的酸味了。” 林天讪讪一笑，“咋滴，羡慕一下都不让了。” “下次我注意，你也别老在我身上用，一点秘密都没有了。” 傅青竹无语，“你小子，把我传递完信息的念头磨灭不就没事了，一直想着我传来的信息，我的念头就会吸收你的心力，越来越强，在你的思维中爬升的层级变高，当然能知道你高层级的想法了。” “这是你自己暴露的，可不是我自己去打听的。” 林天惊讶，“你这念头，还能这么玩？” 傅青竹笑了笑，“你要不磨灭，我还能从你念头中走出来，如果你不是真我，你的灵魂意志都要被我覆盖了。” 林天赶紧把傅青竹强大起来的念头都灭了，传递完信息的也不留了。 “比我用信息覆盖别人还变态，你这从里到外都把人替换了。” “不知道的，真会把你当成大魔头。” 傅青竹没有辩解，只是道：“心有多强，力量就有多强。” “好了，这个范围已经检查完了，没有那种感觉。” “换下一个。” 林天在脑海中将这个方位的光芒染成红色排除，前往第二个方位。 在第二个方位开始检查的时候，他向傅青竹请教起来。 “如果面对类似你这样的对手，有什么合理的抵抗手段可以建议？” 傅青竹一愣，随后道：“你不要磨灭我这个念头，一会儿我会凝聚一个分身，在你的灵魂空间和你交手一下你就明白了。” 林天想了想，没有拒绝。 他毕竟是真我，真要对付一个念头分身，还是不难的，但若是光凭手段，就要看各自的神通了。 “来吧！” 没一会，林天就看到自己意识空间出现了一个傅青竹。 “你似乎一点都不好奇？” 林天见傅青竹一来就做出战斗准备，不由问道。 傅青竹淡淡道：“你的心灵之力，我已用过多次，早把你的意识空间模拟出来了，所以，即便是在你的意识空间，你也没有主场优势。” 林天闻言，试了一下，想将傅青竹的意识驱逐出去，却做了无用功，他意识空间，将傅青竹的意识当成自己人，不仅不驱逐，还主动给傅青竹供应能量。 “这就开始了？” 傅青竹微微一笑，“现在，咱们的意识战斗，环境是公平的，这样有利于你掌握应对技巧。” 林天不再多言，试探性攻出一掌。 “瞬掌。” 时光大道蕴含其中，这一掌招出即至，没有时间间隔，瞬间击中傅青竹。 “嗯？” 他惊讶的发现，他扑了个空，明明击中了傅青竹，却没有受力感。 一连几掌，威力越来越大，法则也越来越诡异，依旧没有实感。 “前掌！” 这一掌还没激发，已经打到了过去，提前击中傅青竹，效果无用。 “后掌！” 这一掌早早激发，连续拍了几掌，傅青竹风轻云淡，但在混乱的时间间隔后，一掌掌从不同方向无序击中傅青竹。 神通很惊艳，可依旧没有实感。 “你屏蔽了我的攻击？” 试探多次，林天测出了这个结果。 傅青竹摇头，“你是真我，神通变幻莫测，我要屏蔽你，需要付出极大心力，对付一般体系的强者还行。” “我屏蔽的是我自己，我掌握不了你，还掌握不了我自己？” “只要我想避开，我就能避开，不针对你，只针对我，这并不难。” 林天眉头一皱，“你想避开就避开？不管我用什么手段？” 傅青竹淡然一笑，“差不多吧，如果你不是真我，我可以进行特异性避开，即凡是你发出的攻击，必打不到我，只是我看不透你，这个方法用起来有破绽。” 林天都感觉无语了，这还怎么打，面对这样的对手，太打击战意了。 棘手，前所未有的棘手，以前所有战斗经验都对应不起来，他有些感觉自己不太会战斗了。 不过，终归还是真我，他很快就有了应对手段。 “时光·必中一击！” 这是来自时光大道的攻击，在傅青竹眼中，这一击下，她必定被击中。 无关于她闪不闪开，现在闪、过去闪、未来闪，都无所谓，闪多久也避不开，因为这是一个注定的结果，无论如何，这将会是一个注定的事实，即便跨越无穷时空维度，她也要被击中，这是即将被写下的历史。 “好诡异的宿命感。” 她念头一动，牵引能量汇聚，一个“傅青竹”出现在傅青竹面前。 “汝为傅青竹。” 她对“傅青竹”种下心念，“傅青竹”睁开眼睛，迎上林天的必中一击。 砰！ “傅青竹”被打散了，可林天的必中一击，也完成了历史使命，跟着消散。 傅青竹早早便看出，支撑林天必中一击的，是来自注定的宿命，这是一种历史的力量，必须让历史完成，历史的力量才会消散。 林天则皱眉，“历史的力量虽然强大，可完成历史使命后，也会消失，我对时光力量的运用，还差很多。” “接下来，我会用我还没完善的一式神通。” 傅青竹点头，“来吧。” 林天眼神一冷，变得淡漠无比。 “时光·维度意识。” 他身上散发无量量光，瞬间笼罩傅青竹，傅青竹意念一动，想做出反抗，却发现自己的思维能反应，可浑身却没有任何动作。 “不对，是我的念头，忽然加速了无量量倍，而我的身体，还处于原时空，两者产生严重割裂，我动念的这几瞬，身体已经度过了无数年。” “如果身躯不是真我之躯，这一刻，我的身体已经腐朽了亿亿万年，即便我的身躯还在，可巨大的割裂，也让我失去了对一切的掌控。” “这个维度上，我想得再快，反映到身躯维度，也慢得不可思议，还好，我能脱离时空束缚。” 她念头一动，跨越不可计量的时空，将念头传到已经和意识割裂的身躯。 跨越时空的心灵共鸣，让身躯得到指令，瞬间完成屏蔽。 林天的现实攻击到来，只是徒劳。 “你这，太离谱了，我时光极限拉那么长，你竟然还能用心灵传递信息。” 傅青竹失笑，“你这神通也很离谱吧，要是你在使用的同时，现实攻击也到达，基本没人能抵抗。” “我在高维度反应过来时，低维度时间已经过去了不知多久，用来偷袭简直一击必杀。” 林天有些遗憾，“可惜，第二次用效果会大打折扣，其他真我也会想办法预防。” 傅青竹回忆了一下刚才的遭遇，建议道：“如果你还能继续将维度意识时间拉长，能抵挡你的人会越来越少。” “若真能做到你说的‘时光一瞬’，这神通就可怕了。” “意识一瞬，身躯所在维度却是一个宇宙生灭，反应再快也很难抵抗。” 第853章 正确的开发方向 林天却有些不满意，真要等到他掌握随时驻足“时光·一瞬”表现的状态时，他已经是更高维度的视野，又何必在意这个层级的杀伤力。 不能在合适的阶段发挥合适的威力，就代表他开发失败了。 “对诸天体系的人，用不上这么重的手段。” “在真我之间的战斗中，也可能发挥不出一锤定音的效果，勉勉强强吧。” 傅青竹想了想，有了新的看法。 “或许你的重心没找对，如果不追求杀伤，而是追求镇压，应该有不错的效果。” 林天一听，脑中灵光闪过。 “对啊，封印、镇压。” “时光从不干预世间万物，它只是流淌，就胜过世间万千变化。” 林天越想越觉得傅青竹说的有道理，他对时光大道的运用，也确实走了歪路。 时光能有什么杀伤力呢，最低调的，就是时光，最没有存在感的，也是时光，它从不向人展露武力，也不彰显自己的威能。 它无声无息，无影无形，在不知不觉中，就作用在世间万物之上。 时间存在最小的量，人类习惯的时间长度，实际上已经是时间运用很浪费的单位，可谁会察觉到不对呢？ 人们天然就以为人是按照现在的时间尺度生活，再小的尺度，和普通人关系不大，这正常吗？ 根据人们对时间最小尺度的推算，1秒为10^43次方普朗克时间，若存在以1普朗克时间为时间尺度生存的生物，常人每一秒都在浪费10^43普朗克时间。 对于这种微观生灵来说，他们寿命可能就10亿普朗克时间左右，而他们要发展数以兆亿的普朗克时间，才能观察到常人出现轻微颤动。 更大的可能，是这个微观文明毁灭重生几个轮回后，还观察不到常人的运动，因为一秒这个时间尺度，对他们来说太宏大了。 假若人类眨眼用了一秒钟，连续眨眼几下，微观文明发展2x10^43普朗克时间，观察到人类完整做完两次眨眼的动作。 或许，他们的时间尺度，会有伟大的发现，将10^43普朗克时间记为一眨眼纪，这将极大拓宽他们对时间的认知尺度，让他们感叹宇宙的永恒。 但相对的，人类度过的这一秒，在微观世界，便是被封印了10^43普朗克时间。 这期间，常人的一切举动，都可视为静止，就连思想，也因为无法具体认识这一尺度，如痴傻一般度过。 对时间尺度的感应能力，决定了人对时间利用的充分程度。 若将一个人对时间尺度的感应变得更加迟钝，那么一个眨眼，可能就是一亿年。 对这个人来说，他的时间并没有流逝，宇宙变化会变得剧烈起来，运动的星球像风沙一样，做着不规则运动。 他行走在宇宙中，时不时就会有恒星系撞上来，而且速度很快，他需要敏捷的跳动才能避开。 有时候会不小心撞碎一些星球，他大多数时候无动于衷，但若是有兴趣，他也会花几秒或十几秒钟捏一些泥土，重新弄几个泥石团摆上去。 他观察泥石团，觉得没意思，泥石团会诞生一些微生物，但出生就死，一个微生物群落没资格在他眼里留下影像。 唯有微生物灭亡又新生，一次次轮回，每一帧连接起来形成动画，才能在他眼里留下一瞬风景。 在正常的人类世界，谁能想到，他们考察的几亿年或十几亿年形成的星球，只是某个生灵几秒捏出来的泥团？ 谁又能想到，他们观测无数年宇宙形成的理论，只是因为某个生灵在附近呆了几秒钟？ 他们更无法想象的是，他们所做的一切，都进不了某个生灵的眼中，所谓历史的长河，几十万年的长度也只能诞生一帧动画，一亿年的长度只能做成一秒的动图。 至于那些几百年乃至几千年的文明，连被注意的资格都没有。 时间的伟力，令人惊叹，它什么都不用做，仅仅是时间感知调整，就可以展现难以想象威能。 林天想起自己之前开发的“时光·维度意识”，一味追求将时间感知提升，然后借着时间错位，对敌人发起致命一击。 现在他知道，他本末倒置，忽略了时间真正的威力。 真正该做的，并非加强后续的杀伤力投送，而是不断钝化对手的时间感知，让对手的一秒，成为一亿年、十亿年... 钝化越厉害，对手失去的时间就越多，可以变相封印对手数十亿年，等到对手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荒废了数十亿年，什么都晚了。 这才是对付真我境的杀手锏，对真我来说，生死已经威胁不到他们，只有封印，才能限制他们。 时光大道的威胁，会比任何大道都恶心。 林天心中越发通透，对时光大道的感悟深厚了十倍不止。 更重要的，是时光大道在其他方面的运用。 真我境，生死不足为虑，护道的需求也不如其他体系迫切，所以，与破坏性相比，他更倾向用来创造。 能否创造一种生灵，他的时间感知大大钝化，一年等于人类一世纪，他的寿命为一百年，在人类眼里，就是万岁生物。 这种生物，仅仅同步提升了他的时间感知钝化下的生存能力，其他方面和人类一样，他实际也只过了一百年，并没有真的度过人类期待的一万年。 反之，也可以加强生灵的时间感知，他的一百年是普通人一年，或许那时候，普通人类在他眼中会变成蜗人，因为普通人的动作像蜗牛一样慢。 新的时间尺度上，人们对世界的感知也会不同，宏观世界的缓慢反应令他们不满，一百年才走完春夏秋冬，他们25岁前活在春天，25-50岁活在夏天，50-75岁活在秋天，75到100岁活在冬天。 所以，新的生态会诞生，他们对时间的利用会达到新的高度，更迅速的化学反应，更精密的机器设备，更方便吸收的能量。 一切的一切，将会因为时间感知的变化，让文明走向新的方向。 林天有些蠢蠢欲动，对真我境来说，探索未知，探索自己大道的变化，才是最吸引人的东西。 他随即又想起诸天许多奇特的种族，特别是奇奇怪怪的妖族、兽人、半兽人，很像是一个有类似想法的其他真我境杰作。 还有一些天生本源强大的体质，与常人相比，这些体质仿佛有着用不完的能源，一个能打一千个，脸不红气不喘还有心思耍帅。 第854章 确认位置 最令林天印象深刻的，是在一些小宇宙中，看到一些生命本源强大的奇葩。 若是将常人生命完整开发出来，记为1，而那些特殊生命，少则五六千，多则八九千，最多的，已经超过了一万。 或许，是一个完全不在乎本源的真我强者，拥有近乎无限的起源能力，可以肆无忌惮的为这些生灵弄来天然的雄厚跟脚。 傅青竹早已离开，双方印证过实力后，傅青竹继续去寻找变化。 林天提供心灵之力之余，也在思考自己未来要做什么实验，以验证自己对时光大道的感悟。 “或许，应该创造一些对时间敏感的生灵。” “不过，诸天中那些特殊生命经常被普通人猎杀，我创造了时间生命，可不能不管不问，让他们被常人猎杀绝种了。” 他回忆起游历诸天时，对那些特殊生灵收集的信息。 “应该给他们创立一个宇宙，我现在有道种，能源独立，为世界存在提供真实根源。” “这个宇宙中，还是以常人为主，以免太惹眼，引起诸天围猎。” “那些特殊生灵，就在宇宙中设置小天地或秘境，里面捏一些本源星啥的，让他们有个大本营，被追杀时有个庇祸之地。” 他想了想，觉得还是有些冒险，突然出现的新特殊生命，可能会引起人们的好奇心。 “多搜集一些其他特殊生命，一并塞进去，让我的特殊生命在里面不起眼。” “未来，就算被诸天的人发现，也只会认为是世界演化的产物，不至于穷追不放。” 他感应了一下，没有接到傅青竹的通知，显然第二个变化，傅青竹还需要时间排除。 正好，他有时间完善心中的想法，特别是用时光大道创造特殊生命。 “时光太过高深，先从时间简化版用起。” “光、暗、雷、宿命、轮转...这些都可以，光、暗、雷简单一点，可以合成简版时间，再用空间...” “算了，空间也太难，分化成五行及其它变化大道，合成简化版空间，再时空融合，可以得到残缺版时光种子。” 林天感觉脑海里有些重，设想的东西太多太庞大，脑中信息全宇宙自主模拟，不断纠错，不时会排出许多废弃信息。 “得到残缺时光种子，必须赋予掌控时空的能力，让他们提前感受时光的魅力，未来才有动力去融合其他大道法则，融合越多，时光种子越完整，实力越强。” “这样一来，我也有了个修行助推器，休息的时候可以看看这个宇宙的发展，找一些新思路。” 他心念一动，将这个念头传给在外面游玩的林天们，一个在太阳浴的林天表示有兴趣，接下这个任务，兴冲冲到未来去混沌中开辟去了。 林天将所有信息发过去，连废弃信息也扔过去，交给负责开辟的林天解决后续构想。 “一个宇宙不够，我都道源境了，不像傅青竹有文明塔这个机遇，我得自己给自己创造外挂啊，否则修行需要的时间太长。” “都要以时间为切入点，这起点高了，还得开辟一些拥有时间长河的宇宙，允许人们经常穿梭时空长河，运用时间大道。” 他思虑半晌，一个个念头冒出，全部传送给外面游玩的林天们，让他们穿梭回现实时间尺度，去开辟宇宙。 念头一起，就有刹不住的趋势，可毕竟是真我，他还是止住了。 他突破时层感应到未来的创始境，那是一个特殊的境界，会和这个世界产生交互，有种规律会出现在他身上，让他所有手段失效，到时候，那些开辟的宇宙，都会脱离掌控。 还会不断散发因果变化，这些连锁反应，都要林天自己解决。 现在弄得越多，未来可能走得越慢，不宜弄多。 “便宜师傅啊，真是我的贵人，否则，我肯定会肆无忌惮的弄，未来不知要付出多大代价。” “但知道代价，也不能因噎废食，该做的实验还是要做。” “就像看相的说的一样，有些代价，是不能避免的，可以选择能承担的后果去做。” 他继续思考需要做的试验，判断哪些应该发出去。 真我分身无数，他做自己的事，其他人也可以做其他的事，没必要全压在自己一个人身上。 “林天，这个我有些拿不准。” 傅青竹的虚影突然从林天念头中凝聚而出，站到林天面前。 “这里似乎有那种奇怪的感觉，可我也不能确定那是什么感觉，所以我无法确定这里是不是最初的事发点。” 林天收起思绪，傅青竹描述的结果，在他预料之中。 做事情，哪有一帆风顺的，有困难是正常。 “你有什么提议？” 傅青竹想了想，“先不急着下结论，再去看看最后一处。” 林天毫不迟疑，朝最后一处走去。 这种事，他一点感应都没有，只能依靠傅青竹，傅青竹说什么就是什么。 来到最后一处位置，傅青竹没有废话，散开念头感应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林天眉头慢慢皱了起来。 没结果，或许就是已经给出了结果。 他也没心思去想别的，默默等待起来。 好半晌，傅青竹的声音才响起。 “林天，这里，我也不能判断，它和第二处给我的感觉是一样的。” 林天沉思了一下，“两处都不是？或者，两处都是？” 傅青竹迟疑了一下，还是点头。 “虽然我们在几千年后，只感应到一处，那不代表就只有一处，我们对那个空间的探索太有限了。” 林天点头，“好，我将位置发给你，你在八千年后赶过去看看。” 没一会，傅青竹看向林天，“未来的我已经到了我们现在这个位置，另一个位置也有化身去了。” 林天探开感知，什么都没有发现，可想到八千年后的傅青竹正站在他们的位置，他对时间的感悟突然更深了一层。 “情况如何？” 傅青竹脸色有些凝重，“不容乐观。” “这个时空只有一些端倪，未来时空的这个位置，已经充斥满那种变化，我在未来尝试过了，无法阻止。” “这两处位置，极有可能只是两处源头，其他地方，也有源头。” “变化，是不可逆的。” 林天脸色沉重起来，若傅青竹这个感知到的人都无法解决，他连感知都做不到，更是无能为力。 “有没有其他感应？” 傅青竹明白林天的意思，摇了摇头，“可能发现的时间太短，我没有感觉到危险。” 林天点头，“其他方面呢？” 傅青竹皱眉想了想，“我们的世界，在变大。” “不是普通意义的大，是一种，无法形容的‘大’。” 第855章 新的视角 “大？” 林天皱眉，到底多大才算大，无法形容的大，又会是什么样子？ 傅青竹点头，“语言无法形容，只有真正见到了才能体会。” “情况有些出乎预料，我找到了未知，你却无法发现，现在只能一起出手。” 林天默默感应一下，在傅青竹指向的位置上，他还是都没发现。 明明傅青竹已经将变化位置清晰标记出来，他还是只能看到标记，而发现不了标记的是什么，形状如何。 大道的差异性，在某些方面展现得淋漓尽致。 “来吧，希望能揭开这个变化的真正面纱。” 傅青竹见林天答应，身形一晃，重新变为念头，进入林天心灵。 “接下来，我会将我看到的东西同步到念头中，念头会将信息传递到你心灵，你要用心去看世界。” 傅青竹解释的时候，动作已经完成，林天只觉眼前出现一抹涟漪，涟漪散开后，世界的样子似乎有所不同，又似乎没有变化。 他抬起双手，开始适应新的感知能力。 “我的手...” 他看着双手，双手和之前没有什么区别，可莫名的，他感觉双手轮廓不再清晰。 渐渐地，双手开始消失，速度越来越快，蔓延到胳膊上，然后是身体，最后只剩脑袋还飘在半空。 “看不见了，感知还在。” 他不再惊讶，而是体悟自己脑袋逐渐消失的过程。 “消失了，看不见，摸不着，可我依旧对身体有感应，可以控制身体做任何事。” 他意念一动，一脚踢出，空间中的物质却没有反应，似乎没有感应到他脚的存在。 “和物质不起反应？” 他还没找出原因，眼睛便消失了，最后，连头盖骨也没留下。 身体完全消失后，林天眼里的世界开始褪色。 没有来自物质世界的肉身，他对颜色的感知出现变化，也不再接受世界和他纠缠的信息，此时眼中对世界的颜色，还是强大的意识固化了烙印，让他以前对世界的印象没有褪色。 “新的视角，新的状态。” 他看向自己的身体，什么都看不到，但来自体内的感应告诉他，他的手脚还在，只是显现不出来。 这个状态很陌生，他身形一闪，走进一座刚诞生的小世界，刚落到地面，他立刻明白哪里不对。 “我和世界的联系，变了。” 他低下头，虽然看不到脚，却不妨碍他感应脚的状态。 没有脚踏实地的感觉，他站在大地上，和站在空中的感受是一样的。 大地，也是一种虚空。 更神奇的是，他放弃了对身体的姿态掌控，双脚竟然飘在地面上，不上不下，和地面贴合在一起，又没有产生相互作用力。 这是极其不可思议的，物质的微观世界中，电子无时无刻不在运动，互相靠近的物体，哪怕再稳定的物质，也会发生交换现象，表现在宏观上，就是会出现“粘滞现象”，有一种可以把物质融合的错觉。 可现在，他脚底和大地贴在一起，接触面没有作用力，好像两者生来便是如此。 “不对，新状态很奇特。” 他微微用力，一步走出。 没有丝毫预兆，他陷入了地下，而且没有任何阻碍，像平时行走虚空一样。 “我的脚，和大地没有一丝牵扯。” “或者说，我和大地之间，没有任何能扯上关联的因素。” “所以，大地对我没有阻碍，我也感受不到世界对我的限制。” 没有用神通，没有用秘术，他慢慢陷入地底，哪怕已经掉入地心，他也没有察觉到任何阻力。 一掌挥出，手掌穿过岩浆，岩浆也视他如无物。 “平行线，现在的我，和世界仿佛两条平行线，大地不语，不会感知我，我有意识，能感知大地。” “这个状态，和大地永无交集。” 他明白，是他的存在基础被置换，以前感知世界的条件消失。 在已观测的生灵中，生灵多是依靠眼睛或信息素来传递信息。 不管是眼睛捕捉的影像，还是化学激素的释放，本质上，都是靠物质。 更深层的原因，是感应世界只依靠了电磁力。 光照射到物质，物质接受光芒，吸收能接受的光，剩下的光才反射。 反射光进入人眼，会产生相应的电信号，电信号进入大脑，大脑将新信号转化成画面，人就通过眼睛看到风景。 听力也是一样，嗅觉、味觉、触觉更不用说，都是电子信号和化学信号的互相传递。 而一切的基础，是电磁作用，是电信号运输，是人们运用最多、最广、最深的电磁力。 从组成生物最微小的粒子，到人类发展科技用到的电力、核力，都只是电磁大厦的小部分。 电磁力一直主导着人类的一切，引导着人们对世界的认知。 现在，林天身上没有一点物质，没有一点能吸引电磁力注意的东西，他脱离了一直以来的某种牢笼。 “用心看世界。” 他观察四周，没有电磁力作媒介，眼中是一片虚无，什么行星、恒星、黑洞，完全看不见。 没有颜色，没有声音，没有光芒，世界虚无。 “某种程度上，世界是一个个圈子隔开的。” “人类之间，按照尊卑上下、富贵贫穷划分，圈子和圈子互相交叉，只活在自己的世界。” “而世界，也因各种力的区别，将世界划分成不同圈子。” 他心中触动，极目远眺，所见之处，一片空旷，而他知道，若换上原来的身躯，他应该在一个星球的岩浆层，外面是一颗星球，再外面是恒星，然后是无尽的星际物质，世界并不空旷。 “如果我是一个这种视角的原生生物，我的世界，将会永远一个人。” 他轻轻一动，速度就超越光速，达到十万倍光速。 没有阻力，没有拉扯，像没有极限一般，而这，只是轻微一跳，并不是他最高速度。 他连续用力，速度越来越快，十亿倍光速，百亿倍光速，到了后来，他已经懒得记速，只知道越来越快。 速度不重要了，但他还没感到吃力，也没触摸到天花板，速度还能继续加。 “继续下去没意义，该做事了。” 他停了下来，电磁维度中，他已经不知飙升到哪里，不过，他心中已经有了猜测。 抬起手，食指指尖逐渐亮起光芒，一颗微不足道的物质微粒出现，电磁力随之出现。 嗖！ 无尽的拉扯感传来，他重新回到那颗星球的岩浆中。 “果然，物质的终将归于物质。” 第856章 光点背后 林天离开这座新诞生的小世界，重新回到变化处。 “我准备好了。” 他心中默念一声，告知了傅青竹。 傅青竹收到消息，立刻回道：“好，我会为你开放所有视角，接下来就由你探查了。” 林天眼睛一花，眼前依旧虚无，可和之前的虚无不同，现在仿佛从dv画质一下变成20k蓝光屏，虚无也变得得精致起来。 “清晰很多，细节变多，信息量也密集起来。” 他看向变化处，那里，有个明显的光点。 这是变化的最初阶段，他飞向光点，凝神看去。 嘶！ 他心中一震，光点的信息太过密集，超出他想象的密集。 这个状态下的他，一切失去束缚，做什么速度都很快，视线传递的速度也很快。 探入光点的一瞬间，是一颗其小无内的点，可越深入，光点变得越大，很快，就超过一颗星球，然后是一个恒星系、河系、星系团... 他的感知能力极强，理智告诉他，他看到的还是那颗小光点，可此时看的光点，已经庞大到数万亿光年。 “这是什么东西！” 他心中震撼，他对光点的感知没有出错，站在光点外，光点还是那颗小到可以忽略的质点，可探入光点的感知，探查到的巨大范围又是真实的。 强烈的矛盾感在他心中涌现，让他也为之动容。 意识还在深入，探查到的范围，已经到达十亿兆光年，若非突破真我，他想覆盖这么大的范围，绝对做不到。 可看到的东西，还是一团混沌的光点，不，应该说是光宇宙？ 林天思考一下，找不到合适的词汇形容这个光点。 他有点理解傅青竹说的“大”的含义，因为不管他探查多远，他看到的，始终是一个光球，除了光，其他什么都感知不到。 百亿兆、千亿兆... 他继续扩大感知，在光点内探查更宽的范围。 到了后来，他已经没有计算范围的想法，无尽光芒充斥他的感知，衬托他渺小到不可思议。 不知过了多久，无尽光芒终于出现一点不一样的东西。 是一丝杂色，这缕变化，让林天振奋起来，连探查的速度也加快不少。 可接下来，探查似乎又陷入一个新瓶颈，那抹杂色一直没有变化，除了隐隐清晰一些，其再无其他发现。 大，太大了。 他心中感慨，之前还觉得大没什么值得惊讶的，现在他体会了大，单纯大到一定程度，就足以令人感到敬畏。 而这么大的东西，在外面，也只是一颗小到不能再小的光点。 “不行，不能再这样探查下去了。” 他收回感知，但释放得太远，哪怕收回速度很快，也过了好一会儿，才完全抽身。 最后一抹光亮消失在光点内部，他看到的，又只是那颗平平无奇的光点。 他已经明白傅青竹要他亲自来探查的原因，此刻不再犹豫，立刻沟通时光大道，重新接管身躯，只将傅青竹共享的范围限制在视野上。 重新将视野探入光点内，他开始动用时光神通。 “时光·维度意识。” 这一瞬间，他的意识速度达到不可思议的程度，没多久，光球就扩大到他之前探索的位置。 灰色逐渐变得清晰，在无尽的白色中有了一丝存在感。 随后，红色、蓝色等各种颜色相继出现，白色光球也变得五彩斑斓起来，最直观的变化，是白色开始变淡，无数种颜色逐渐加深。 “好远，维度意识专门进行了加速，这么久都不到。” 他对远有了新的定义，可接着，他就察觉不对。 视野中，各种颜色变得复杂起来，里面似乎又包含了无数种颜色。 “套娃？” 他忍不住握紧了拳头，不想再探查，可好奇心又升了起来。 “算了，我不计较。” 他继续加速，每一普朗克时间，都跨越难以计量的距离，奔向杂色中。 “林天，注意。” “我已经解析出这些光芒的含义，最初的白光，是无意义的光芒，只是颜色的汇总呈现出奇异的白色。” “后面出现的杂色，代表了一种心灵混合能量，其复杂程度之深，我短时间难以得到结果，但和一方混沌的能量近似。” 林天心中一凛，“一方混沌？会不会是宇宙或者天地？” 傅青竹沉默了一下，“我在内部，感应到大量诸天的心灵汇总，而更细微的，才是一道道宇宙心灵能量。” 林天想到之前看到的杂色，无尽白色慢慢淡化成杂色的样子，那是多少杂色，是多少混沌？ “还要继续探查吗？” 傅青竹想了想，“继续，不过不要再覆盖全部范围，现在距离遥远，可能没人注意，要是距离近了，可能会招来太多强者。” 林天缓了一下，将感知收缩，然后锁定其中一抹杂色，全力往前冲去。 如傅青竹感应的一样，那抹杂色逐渐变得浩瀚起来，一方方小混沌的心灵能量连林天都能发现，一个个小诸天组成大诸天，一个个大诸天组成无量诸天。 这抹杂色，大的无法计量，林天只得收回感知，朝其中一方小诸天赶去。 这个小诸天，内部世界无数，宇宙林立，各种等级的世界屹立其中，颜色各异的心灵能量林天都可以感知到。 “谁？” 一道恢弘的声音突兀传来，林天速度一滞，远远停留在小诸天外，看着前方突然出现的古朴青年。 “吾乃此方混沌宇宙掌控者，来者何人？” 林天眼睛一眯，古朴青年身上无数陌生大道法则映入眼中，瞬间，他的道行积累充足起来。 还没等他开口，对面古朴青年脸色一沉。 “好胆，哪来的穿越者，白嫖吾大道法则，系统也不敢在吾眼下放肆。” 林天皱眉，这能怪他吗，他只是多看一眼，谁想到对方这么不设防，真我境的特性，让他本身就有模拟创造其他法则的能力，他只是本能复刻了对方展现的大道法则而已。 “我...” “哼，域外邪魔，算你命不好，穿越得罪了我。” 古朴青年不给林天解释机会，一招手，无量剑光朝林天镇压而下。 林天感觉有些棘手，对方的大道本质极高，只是对方似乎只能使用，发挥不了全部伟力，但即便如此，他过来的只是意识，想硬刚对方，这缕意识也保不住。 “算了，退，打起来没意义。” 他心念一动，启动维度意识，瞬息暴退。 古朴青年打出的攻击，还没击中林天就被甩得无影无踪。 “林天，撤吧，我感应到其他小诸天也有类似的混沌宇宙掌控者，他们似乎被惊动了。” 林天闻言，只得无奈撤退。 他将维度意识作用自身，将自身时间锚定在真身所在位置，然后使用“时光·一瞬。” 归程没有探索任务，他意识的一秒，在“时光·一瞬”下，就是数以亿万年，顷刻便回归真身。 傅青竹的身影从远处走来，“情况已经清楚，那光点，是一条通道，通往我们世界的通道。” 林天看向傅青竹，突然意识到不对。 “真身？你也来到这个时间点了？” 傅青竹笑了笑，“你自己看看，是你已经来到八千年后，重新回到现在的时间节点，” 林天感知散开，蓦然发现，他探查光点度过的时间，竟让他从八千年前顺流而下，又一次来到现在的时间节点。 第857章 危机感 “这也太遥远了吧！” 林天现在由衷感觉到距离能大到什么程度，这一刻，他甚至不愿想在“时光·一瞬”下到底走了多远。 要知道，他可是把神通用在自己身上，让自己的意识一秒，而光点空间中前进无数亿万年。 站在光点外的身体，时间和意识同步。 光点外一秒，光点内是漫长岁月。 光点中的岁月已经没有记数，而现实中，他这样一秒一秒的，顺着时间长河行走下来，足足走了八千多年。 而光点里走了这么远的他，连小诸天都没靠近，远远就被混沌宇宙掌控者拦截。 要真实的走进小诸天，或许还需要一段岁月。 因为小诸天中，还有一处处混沌，一处处虚无，其中坐落着一座座天地，漂浮着一个个宇宙，这些存在的距离和范围，也极为宏大。 “大！大！大！” “远！远！远！” 林天啧啧感叹，心中奇异的感觉越发强烈。 任何事物，达到一定程度，都会让人叹为观止。 他并未惊异于天地之多，也不为混沌宇宙掌控者的存在而震撼，他只单纯的感叹大，感叹远。 这两种抽象的东西，让他将对“大”和“远”的实际概念，拓展到前所未有的地步。 没有见识过这些风景的人，他们的最大、最远，在林天面前，如萤火与皓月。 若是他对别人施展了蕴含“远”、“大”的概念神通，将会造成极其惨烈的场景。 “这个光点，很可怕。” 他调整心绪，郑重的对傅青竹道。 “这八千多年，我真身一直处于维度意识中，外界一瞬，光点内流经我的时间是亿万年，而我每一瞬都是超过兆亿倍光速前进。” “只有在最后，碰到一个混沌宇宙掌控者，才把时间恢复，也是你和我联系上的时候。” “光点中，像那样的混沌小诸天，密密麻麻，我数不清，每一个混沌宇宙掌控者，都是超越混元大罗金仙的存在。” 傅青竹神色凝重起来，她虽然和林天共享了视角，可只是把能力共享给林天，并没有全部接收共享视觉看到的信息。 之前看到的一直是大光球，全是无用信息，偶尔接收一点解析就行。 只有林天停下时，她知道林天遇到意外，才会共享林天那边信息，即林天碰到宇宙掌控者的时候。 那样的强者，在光点内，只是其中一个小诸天掌控者。 混元大罗金仙之上啊，在他们现实混沌中，大罗金仙都少得可怜，混元更没人见过。 光点内要是冲出一个混元大罗金仙，他们这方混沌，挡不住。 “我们两个或许能活命，但可能会被镇压，混元大罗金仙之上的全部实力，没有人见过。” “你的金手指，只怕也帮不了你，灵器只是灵器，即便和强者同一级别，也抵不过同级强者万分之一。” “真正的强者，可没有短板，有短板的人，也走不到最后。” 林天心情沉重，知道真相后，容不得他继续无视。 此方小混沌，生灵无数，没有人应该死，林天最先得到了消息，无形的责任和担当，让他必须要承担相应的责任。 这不是他内心道德绑架自己，只是，作为真我境的本心。 时光无情，人有情，他是时光，也是人。 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坐视不理，是向混沌示警还是布置抵抗，不管反应是激烈还是随和，都必须要有。 就算无情的时空大道，在光点出现的时候，不也照样展现异样波动示警傅青竹了吗？ 他心中冷静下来，开始正视困难。 “先不用急，以我的速度，再加上时光一瞬，处于光点外的真身都花费了八千年，真实距离何其遥远。” “修士正常飞行，我不知有谁能飞过来，他将经历怎样的漫长岁月。” 他乐观的看向傅青竹，“或许，没等那边有人过来，我们这边的混沌都寂灭了。” “飞行是件很枯燥的事，我在‘时光·一瞬’状态下，亿亿万倍忽略时间，都感到枯燥，正常飞行的人，是何等感受？” “要知道，我可是真我，可以随时掌握自身情绪，其他体系的强者，杂念繁多，真的能一直坚持吗？” 他运转脑中的信息全宇宙，将一个诸天体系强者代入自己的角色，模拟其在光点空间内飞行。 结果如他所料，模拟的角色没飞行多久就崩溃了。 他不觉得意外，对普通人来说，望山跑死马，已足以形容远。 对强者们来说，又何尝不是。 全力飞行一年，只看到一个光点，飞行一万年，看到的还是光点，甚至变化都不会有多大。 强者意志坚韧，他们可以坚定道心，继续飞行。 可一亿年后呢？百亿年后呢？ 亿万年全力飞行，面对的还是一个大光球，且这亿万年的飞行，看到的光球仅仅大了一点。 这一点变化都可以忽略不计，谁又能忍受这种孤寂？ 人不是机器，就算是机器，使用也需要维护，连续不停歇使用亿万年，资本家都要流泪。 修士肉身能坚持，心灵难免会麻木，没有正向反馈，坚持下去有什么意义？ 别人，不是真我，林天认为，不能把自己对意志的处理情况，套用在别人身上。 而亿万年的飞行距离，或许还不如林天在维度意识下，用“时光·一瞬”飞行一眨眼的距离远。 再看他花费的时间，足足八千多年，如此无限遥远的距离，想想就令人胆寒。 傅青竹摇头，她承认林天说的没错，可林天结论的根基，是按理说。 按理，按什么理？遇到不讲理的呢？ 更有甚者，不仅不讲道理，直接没有道理，这样的存在，光凭距离，无法带来足够的安全感。 “如果，光点内部，也有真我强者呢？” “不同的境界，对速度的概念不同，我们还在用光速，是因为我们刚突破没几万年，没有形成自己的速度观，那些突破数十万年上百万年的强者，他们或许，对速度有了新的定义。” 她沉吟了一下，解释道：“就像我们见识过光点内部一样，我们对‘大’和‘远’，也有了新的定义。” “而且。” 她伸出手，抓了一把混沌气在手中。 “我们的结论，是根据已有的信息得出，就像我手里的混沌气，虽能捏出无数个宇宙，可质能总量，是一定的。” “而外面，游荡的混沌之气，还很多啊。” 第858章 光点通道 “人类，拿基于当前情况做下的结论，用来决定未来的行为，称为机械主义。” “当时的他们很难想到，已知的信息会变化，得到的结果也会变化，1不会永远是1，2不会永远是2，它们会在未来，变成3，或-3。” “这只是已知信息的改变，已知信息改变造成的改变，其难测程度会更高，在系统外，还有许多现在无法得到的信息，这些信息进入后，有什么会是一定的呢？” 傅青竹手中混沌气变化万千，无数个小宇宙起起伏伏，混沌气来回转化，带着优美的规律。 突然，一抹混沌气突变，变成了混沌母气，吸收消化了所有混沌气，演变的宇宙跟着发生变化。 一个宇宙母体出现，祂每一次运转，都会在周围激发涟漪，逸散先天灵气和些许混沌气，一座座天圆地方的位面出现了。 这和傅青竹之前设定的完全不同，可偏偏就出现了。 傅青竹手一招，随意投入一抹混沌气。 新的变数进入，位面宇宙震动，更多变化产生，一个个位面进化成宇宙，但基于位面宇宙定下的秩序，它们本能吸纳其他混沌气，不让更多位面演化成宇宙。 宇宙母体本源雄厚，拿走了大部分混沌气，小宇宙们不答应，他们围在宇宙母体身边，隐隐和宇宙母体抗衡。 但他们也在加速掠夺混沌气，除了因为混乱得到些许混沌气的幸运位面，其他位面什么都得不到，还会被宇宙的抗争波及，被碾成堙粉。 傅青竹看向标记的变化起源点，八千年，标记也跟着时间走下来，原本只是一个单纯的光点，现在她却能在附近感受到陌生的心灵能量。 她的感知告诉她，那些心灵能量，就是白光，是白色光球溢出的白光。 八千年前，可没有这个变化。 “时间流逝，变化的不止我们，光点内部也在变化。” “变成什么样，没人知道，或许里面更难通行，或许，更好通行？” “坐以待毙，不是我们该做的，最大限度探明情况，再做准备，才能无愧我们内心。” 林天扭头看向光点位置，傅青竹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可稳健习惯的他，对于未知东西，最好的处理方式是不碰。 只要不碰，谁知道会不会变好？ 退一万步说，结果已经很糟糕了，要是碰了，得到更糟的结果怎么办？ 傅青竹战斗惯了，见到困难就想去解决，她的决定也没错。 林天在脑海中开始模拟，坚持自我，不是不尊重他人，傅青竹说的有道理，他没有反驳的理由。 仅仅因为稳健而放弃傅青竹的建议，不是坚持自我，也不是尊重别人，林天不能无视傅青竹的提议。 “可以，但不能动静太大。” “需一点一点来，稳妥可靠，万无一失。” 傅青竹自信一笑，“好，稳妥可靠，万无一失。” 林天再次进入光球内，用“时光·一瞬”走了两步，便停了下来。 “稳妥起见，不能过度深入，这里距离出口远，我们的动静不会波及光点之外，也方便退出。” 傅青竹欲言又止，最后也只能同意。 没有林天的时光大道赶路，她飞几百万年也不一定有林天这两步走的远，说起来，凌天走的也确实远，只是在她感知更新后的“远”的定义下，显得近。 “好，这里也行。” “这里心灵能量比外面浓郁，我会开始动用心灵大道，操纵心灵力量试探环境参数，你时光大道的感知要放开，去寻找时空的变动。” 林天点头，但稳妥起见，他还是留了一部分注意力在傅青竹身上，担心傅青竹下手太重。 傅青竹交代完后，神色严肃起来。 “开始了。” 她双手一伸，十指伸出无数条触手，在林天震惊的目光中，按照记忆中杂色的位置胡乱刺去。 “冷静一点，一道一道来。” 他急忙阻止，可他的力量根本碰不到傅青竹，想打断傅青竹的触手都做不到。 “稳健，要稳健，一点点试探推进，你一下全刺进去，太粗暴了。” 傅青竹瞥了林天一眼，淡淡道：“你放心，我有把握。” 林天恨不得逃离这个危险之地，可他已经站到傅青竹身后，再退也不太好。 所幸感应中，时空没有任何变化，一切如常。 他轻呼口气，对傅青竹点了点头。 “我这里没有异常，你下次一定要慎重一点，最好不要像这次这般野蛮。” 傅青竹默默点头，“我的心灵大道，也没有察觉心灵能量变化，它们还是一样死板机械。” “还有，我做事，你放心，没把握的事我不做。” 只是，林天看到的，是傅青竹又疯狂胡乱搅动起来，他看不到傅青竹搅动什么，又探入什么地方，但看了看傅青竹平淡的脸色，他还是没有说什么。 想想傅青竹从弱小走到现在，危机无数，肯定经验丰富，她说有把握，必然不是假话。 林天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在时光大道上，摊开在傅青竹刺探的范围，细心感受。 好一会，傅青竹才停下来。 “你那边有什么变化？” 林天摇头，“一切如常。” 傅青竹却道：“我这里有点新发现。” “还记得你看过的那些杂色吗，它们是一方方混沌心灵能量的辐射，我将这些杂色操纵起来，扭得五花八门。” “可这些杂色泾渭分明，没有一点相融迹象，好像有种奇妙的规则，限制杂色互相接触。” 林天心中一动，“你是说？这代表着...” 傅青竹点头，“这代表，这一方方混沌，看起来都在光点内，可实际上，他们是分开的，互不接触、互不靠近，甚至，互不知晓。” 林天若有所思，“这样的话，倒是好理解一些。” “否则，一个能将无限多的混沌和世界容纳在一起的通道，太变态了，什么等级的灵宝都渺小如尘。” 傅青竹补充道：“我们这里离光点出口很近，在这里都无法让这些心灵能量互相接触，说明这些世界的人，来到我们的位置，他们也不能互相察觉。” “也就是说，通道对他们，是专一的。” “而你之前探查的时候，没有这种限制，可以随意降临一方世界。” 林天眼睛一眯，明白了傅青竹意思。 “飞升通道？或者，某种意义上的飞升通道？” “可我在那些世界，遇到的人都不弱，除非，是有什么东西，让我们这边成为高级世界。” 傅青竹淡然一笑，“这不难猜，通道连接的世界，正是智能统治的世界。” “排除所有不可能，能让这个世界成为主世界的，或许就是我们之前做的事了。” 第859章 稳妥可靠 之前做的事？ 那样做，也会让世界变成上界吗？ 林天眉头一皱，觉得事情不简单，自然界会演化出这种规则吗？ “林天，打起精神，我要加大力度了。” 傅青竹提醒一声，开始进一步试探。 林天收回思绪，慎重的道：“这件事，可能什么都没有，也可能是水太深。” “如果继续试探，一定要慢慢来。” 傅青竹不语，认真点了点头。 “你放心，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林天安心下来，之前傅青竹的动作看似莽撞，但结果都没出意外，显然有独属于她自己的行事风格。 她只要认真起来，林天也感到可靠。 “我准备好了，继续。” 傅青竹向林天点了点头，然后看向四周，身躯一震，强大的气息向四周疯狂扩散。 “如意如意，顺我心意，快快变化。” 林天放开感知，监控时空变化，傅青竹都出成果了，他也希望自己能在自己擅长的领域有所发现。 “嗯？” 他眼睛一亮，看向虚空某个位置。 “有所发现，那里的时空参数，开始出现轻微颤动，有改变的征兆。” 傅青竹精神一振，“好，我这边也有新的变化，接下来我会加大力度，你那边同步监测好，感觉不对立刻告诉我。” 林天心里一紧，现在，到他展现自己可靠性的时候了。 “稳住，保持沟通，随时通报有无异常。” 两人的心都有些提起来，不怕没变化，就怕有变化。 变化一旦产生，什么可能都会出现，接下来是最小心的时候。 傅青竹缓缓加大心灵大道注入，让如意神通威能变得越来越大。 这个神通，是基于心灵大道开发，具有神鬼莫测之威能，无需能量、无需法则，一切常规的手段都不需要。 只需施术者心中去想，若所想之事实现所需的心灵能量，小于施术者本身拥有的心灵总量，则会心想事成。 如意神通，是一种没有其他限制，极为万能的神通。 开一扇门，常人需要钥匙或密码，没有这些也可暴力破除，总有手段可以打开一扇门，傅青竹的如意神通，却只需想着这点，门便会自动打开。 现在，由于之前试探中，她无法将那些心灵辐射能量融合，只能祭出自己的大神通。 不需要明白原理，不需要找到方法，更不需亲自去做，只需要想。 结果如她所料，在神通作用下，原本限制各种心灵能量的未知时空，开始出现变化。 “林天，我这个神通很强，你要随时关注时空变化。” 她不得不提醒林天，在如意神通下，只要她想做的事不超过她的能力，她都能轻易完成。 如意神通的唯一缺点，就是感受不到阻碍，得不到负反馈，所以，她无法从施展神通的过程中，得到神通完成难易的反馈。 不管再难，只要不超过她能力范畴，如意神通处理起来都不会有一点差别。 这种做法，很考验她的掌控力，也是她不将其作为常规手段的原因。 当一个人做1+1的难度和解黎曼假设的难度相同时，他很难精准把握1+3和微积分到底差了多少。 她只能限制自己的大道投入，从最细微的层面，一点一点叠加。 这是很冒险的做法，当她的投入比事情难度低了1点，她用如意神通绝对做不成她想做的事，但只要多提高1点，原本无法完成的事，顷刻就会完美达成。 心灵大道的世界观和常规物质世界的世界观有很大差异，通常，一个人想饱腹，需要进食，进食又需要下厨，下厨需要卖菜，过程有迹可循，分步达成。 心灵大道只需要想，想到饱腹，自然就饱腹了，没有过程。 现在，傅青竹下手的分寸，全部依赖林天的反馈。 通过林天提供时空参数反馈，傅青竹可以间接掌握自己下手的力度。 她隐隐担忧的一点，是对意外出现后的解决能力。 事物的变化，通常不是对等的，杀死一个健康的人，和把一个死人救成健康的人，两者花费的代价是天壤之别。 若如意神通真的成功，得到他们想试探的结果，如何把这个结果重新扭转成原本模样，是最让傅青竹慎重的问题。 “要记录清楚每丝细节变化，发现不对，不要等结果，立刻告诉我。” 傅青竹一边说着，让林天缓了缓凝重的心情，再慢慢加大力度。 林天心中暗赞，傅青竹负责任的表现，让他心中更加踏实。 该猛就猛，该缓则缓，傅青竹是个可靠的人。 赞归赞，林天也很谨慎，每一点细微的变化，都共享给傅青竹，绝不松懈。 时空参数在颤动，林天将时空参数具象为数据，十万亿位后的小数点波动一下，他都立刻传递给傅青竹。 正常情况下，空间自己的变化比这还大，只是小心无大错，林天也不允许自己大意。 “我发现另一股时空力量，它们从正常的时空流淌过来，自动修补波动的时空参数。” “刚刚产生的变化，已经被抹平，目前，你的神通作用正在消失。” 傅青竹默不作声，她感受不到林天感受到的东西，但林天传递过来的信息告诉她，她还需要加大力度。 时间一点点过去，高度紧张下，两人都产生了些许负面情绪，还好都是真我，只需将负面情绪斩除，就可以稳定发挥下去。 林天心境趋于平淡，监测了这么久，时空变化还很稳定，他猜测，或许，要达到临界点，还需更长时间。 他对傅青竹的稳健越发认可，毫不保留的为傅青竹即时提供信息。 忽然，他眉头一跳，连忙向傅青竹传音。 “第**时空坐标十万兆后的数字增加了1，第一次有实质的时空变化，你感应到没有？” 傅青竹心里一动，感应到林天传递过来的数字，立刻调整如意神通作用方向。 “如意如意，随我心意，快快还原。” 她必须弄清楚，在这个光点所属的时空，将一个变化参数重新复原的消耗是多少，这决定了她接下来是否能大开大合的探测。 “注意那个变化的数字。” 她凝重的提示林天，然后开始等待反馈。 林天观察着刚刚变化的数字，“那个数字又开始模糊了，似乎要变回原数。” “不过，看那个数字的变化速率，比之前变成这样缓慢许多。” 第860章 轮廓老人 传递信息的时候，林天脸色忽然难看起来。 “有情况，那个变化的数字还没有变回来，但其变化导致的新变化已经产生。” “与其互相接触的数亿个数字，后面都有一个字符出现模糊，他们在进行变化。” “你那边需要做一些挽救措施，否则，变化裂变下去，我不知道你能否继续控制住。” 傅青竹面无表情，淡淡的道：“交给我。” 她投入的心灵大道猛然增大，要将最初变化的数字变回去。 林天一边监测一边反馈，“不够，那个数字还原的速度没有加快，依旧缓慢，而其他变化的数字，变化速度还在加快。” “只要它们变模糊，下一刻，就有可能成为新的数字。” 傅青竹不语，将投放的力量比例又加大一倍。 林天摇头，示意结果并不理想。 傅青竹心里一沉，一下将大部分力量投入。 “快了，快了，那个数字要恢复了。” 林天立刻给傅青竹反馈好消息，傅青竹却神色一僵。 “不好，我感觉到了不对。” “林天，你看看后面出现变化的数亿位数字，它们有没有还原？” 林天心里一动，将那些数字感应了一遍。 “没有，它们还处于变化中。” 傅青竹闭上眼睛，语气沉重的道：“你，去看看和这数亿数字接触的数字。” 林天一惊，明白了傅青竹的意思。 数亿的数亿，这是一个极为庞大的数字集合，林天来不及全部查看，他只查看一小部分，心就提了起来。 “那些数字，也开始变化了。” “从确切的数字，进入模糊的变化状态。” “这之外，更多的数字，也在进入变化状态，我们面对的，不是一个已经变化的数字，而是一连串变化。” 再看傅青竹，她已经汗如雨下，额头青筋毕露。 “已经变化的数字，我完成纠正，现在，我在纠正那些处于变化中的数字，有新的变化及时提醒我。” 林天点头，现在，事情好像有点出乎预料，他们必须要完成弥补措施。 探查已经到了上限，再深入探查，可能会有不可测的事发生。 还好傅青竹有把握，对细节把控很深，只要反馈出去的问题，傅青竹都会第一时间弥补。 只要将变化纠正过来，他们这次探查，就是有惊无险。 “不好，我纠不过来了，快跑。” 林天还在想着纠正之后该做什么，就听到傅青竹暴喝一声，其已收回神通不见了人影。 “这...” 林天有些错愕，再一感应，发现第二轮的数字变化速度加剧，傅青竹对第一个数字的弥补方法，在第二轮失效了。 傅青竹身影已经消失，通过心灵念头和林天解释。 “心灵大道示警，我现有的力量，已无法挽回意外。” “我需要暂避锋芒，让我的心灵更加强大，意志更加坚定，然后再来解决问题。” 林天微微握拳，“你不是说你有把握吗？” 傅青竹声音忽远忽近，“只要你撑住，随着时间推移，我一定会有把握，现在，把握还是有的，只是把握不足。” 林天没有再听傅青竹解释，他傻了还呆在这，必须尽管跑远，然后给诸天示警。 “呵呵，有意思，我设置那么多防火墙，竟然还是有人越进去了。” “什么都不做，只用想就行？还好我留了一手，专门防你们这些超值怪。” 一道沧桑的感慨音出现在傅青竹和林天耳中，让两人奔行的动作一顿。 “真是有人设置的，我就说，怎么会有这么离谱的东西。” 林天抬头一看，发现自己回到了原位，早已不见踪影的傅青竹，也出现在他面前。 傅青竹面色凝重的摇头，“别问，问就是我跑着跑着就到这了，未知强者的时空造诣惊人，我不是他的对手。” 林天看向光点，光点中出现一道虚幻轮廓。 轮廓看着林天和傅青竹，满脸笑意。 “不错，一觉醒来，又多了一个具备上界资格的世界。” 轮廓轻抚胡须，似乎很欣慰，随后看向傅青竹和林天。 “你们好奇心太重，来我研究一下，好打打补丁。” 林天和傅青竹感觉身体一沉，知道自己被限制了。 傅青竹朝林天看了一眼，“我先走了，风头过了再联系你。” 说罢，她毫不犹豫自尽。 林天不遑多让，感受到无法强力挣脱，也使用金蝉脱壳，了断这条生命，重新在外面凝聚身体。 无尽光年外，林天从黑暗中凭空诞生。 他第一时间放开感应，查探四周环境。 没有感应到轮廓老人气息，他心里稍稍放松。 “自己吓自己，我也不值得对面强力抓捕。” 他摇了摇头，一步踏出，想离得再远一点。 “咦？” 他看到身前突然出现的傅青竹，立刻明白自己的处境。 果然，不远处，就是光点，他一步踏出，竟又重回原位。 “这，我没有发现时空异常，也走不了？” 傅青竹淡定的站在一边，“别猜了，我试过几次，不管在什么地方凝聚身体，只要你做下一步动作，就会自动出现在这里。” “我们的未来时空，有一截被纠缠到这里。” 林天神色一凝，“就像撕下一页纸，随意插在书中，插在每两张纸中间的概率一样，每一页内容结束后，都会进入撕下这页纸的内容？” 傅青竹点头，“我们绕不开这一页，必须渡过这一页。” “这位强者手段很强，他插下的这一页，是在每个时间的缝隙，但又没真的插下去，否则，我们每过一会就要过一段重复的经历。” “他对真我很了解，手段也很克制，像专门研究过，疑似真我体系强者。” 林天头皮微麻，他成为真我没多久，还没仔细研究过，就碰到专门研究对付真我的强人？ “这仗，好硬啊。” “是吗？” 轮廓老人看向林天，“道源境了，大道特殊，还是两个，这次收获有些大。” 林天硬着头皮问道：“你想做什么？” 轮廓老人声音平稳，“新的种子世界，不需要救世主，你们跟我离开，好好修行，不要再干预世界。” 林天摇头，“这个世界之所以会成这样，还是由我们推动，我不认可你说的。” 轮廓老人不紧不慢的道：“你说的有道理，但，我不在意，安全第一。” 傅青竹皱眉，解释道，“我不必去了吧，我比你更清楚这个世界的来之不易。” 轮廓老人看了看傅青竹，又看了看智能宇宙，点了点头。 “我承认你说的对，但矛盾双面，事有万一，我还是要带你走，安全第一！” 林天脸色一肃，“你很强，但没有强令我们的权利。” “时光·六道掌！” 他先下手为强，若不动手，一直处于轮廓老人的威压下，他担心自己能发挥的力量越来越小。 轮廓老人不闪不避，任由林天一掌击中。 “你奈何不了我，这个世界，我考察了很久，没发现威胁我的力量，我才会见你们。” “相信我，不要做无谓的挣扎，安全第一。” 傅青竹一直暗中观察，此时看出了一些端倪，便站出来阻止林天继续试探。 “你是谁？” 轮廓老人看了看傅青竹，淡笑道：“你可以叫我安全之神。” 第861章 安全之神 “安全之神？” 和安全之神交流的时候，傅青竹也在暗地里和林天通信。 “不用再试了，他的时空之道也很高深，光点内部的时空尺度，可能就是此人的手笔。” “我感应过他的心灵反应，他对你的攻击没有任何动容，甚至没有一丝波澜，再试探下去，唯恐有诈。” 林天感应着傅青竹从心灵层面传来的信息，将注意力放到轮廓老人身边，发现他的攻击，看起来穿过了轮廓老人，实质上都被扭曲。 轮廓老人身边，似乎存在一层特殊的空，将他所有攻击吸收转移。 “他身周那层时空，很特殊，我暗中用许多手段测试，没有一种能侵入。” “任何试图进入的手段，都被莫名挪走。” 他悄悄提醒了傅青竹，自然而然的收手退回傅青竹身后。 轮廓老人看了看林天，又看了看傅青竹，微微点头。 “商量完了吧，很隐蔽，我都很难发现。” “跟我走吧，你们的存在，对这些世界来说太危险了。” 傅青竹脸色淡然，“非走不可？” 轮廓老人肯定的点头，“离开这个世界，祂好你也好。” 傅青竹摇了摇头，“你觉得好，不是真的好，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 “我觉得我留下来，会更好。” 轮廓老人微微一笑，“我这边有许多和你境界一样的人，和我离开，你可以和许多同道交流，修为进步更快。” “这个世界也没有你们的干预之忧，祂不必耗费本源催生气运之子，有更多的本源发展世界，世界会更好。” “我说的是真的，跟我走，对你们，都好。” 傅青竹淡淡一笑，没有理会轮廓老头，反而自顾自盘膝而坐，闭上了眼睛。 “你在要求我相信你，我不答应。” “我不是你的谁，不必为你的要求买单，请你不要再打扰我。” 轮廓老人眉头一动，深深的看了眼傅青竹。 “你们的人生才刚刚开始，需要更好的环境，我可以提供。” 林天在旁边看两人交谈，一下就想到了“规律”，这种在真我体系强者身上才会出现的东西。 他的感知中，对规律认识不多，只知道“实力越强者，约束越强”，轮廓老头，也就是安全之神，其构造了光点通道，其表现出的实力远超出林天的想象。 安全之神确实很强，那他的约束就越强。 林天想起自己之前的试探，他用出的力量很强，然而只出了几式神通，傅青竹便紧急叫停。 傅青竹一定也发现了安全之神是被“规律”束缚的强者，她叫停的原因，可能是看出了“规律”的蛛丝马迹。 是什么蛛丝马迹？ 傅青竹还在和安全之神交流，林天一边观察细节，脑中一边回放自己和安全之神交手的短暂过程。 “他没有任何防御，也没有任何进攻，对我的攻击不闪不避，傅青竹还叫我停手？” “是安全之神对他自己的实力有自信，还是说...” “他在期待我的攻击？期待我的攻击！” 林天脑中一清，仿佛打破认知之墙，闯入了新世界。 “安全之神，硬接我的攻击，而傅青竹不让我攻击，安全？安全？” “作为已经诞生‘规律’的强者，他既然能感知到这，就有随时现身的能力，可从现身到现在，他一直都是轮廓模样，是他的实力不支持他具现全部身躯吗？” “或许，是他将身躯凝聚得很弱，可去往陌生的世界，还用很弱的手段？” 他在期待危险！！！ 林天瞬间得到答案，能让一个强者这般行为，只有这个解释。 一般强者，面对弱者的攻击，虽然不放在心上，可也会有些反应，不至于一动不动，还故意示弱，主动迎接攻击。 小孩子扔大粪砸人，哪个大人会迎头去接？除非有不能直说的原因。 且安全之神实力这么强，来到这边却一直没有动手，还好声好气的和两人说话，没有表现出强者盛气凌人的刻板印象。 “安全之神，不能随意出手。” 林天得出了结论，“规律”限制了安全之神。 他看了看盘坐着和安全之神聊天的傅青竹，傅青竹身上气势平和，本源宁静，没有一丝战意，这是在减轻威胁。 从事表面上看，吸引安全之神过来的，是傅青竹用诡异手段，强行干扰了安全之神的布置，引起安全之神设下的警示措施告警，才降临他们这边。 林天猜测，安全之神被规律束缚，没有危险之前，不能出手，所以，安全之神降临之前，不能降临全部实力，只能降临部分实力。 强者谁会让自己委屈？谁会自找罪受？ 安全之神到来，肯定对傅青竹的实力做过预判，最大限度降临了足够应对的实力。 他只需感知到威胁，解开出手的束缚就可强势动手，又不是来找死。 明悟了这点，林天也把自身实力收敛，气势放松，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安全之神实力太强，连傅青竹那么诡异的能力也有把握镇压，林天都不敢说自己能打得过火力全开的傅青竹。 暗中观察，低调做人，不让安全之神感受到一丝威胁，不给安全之神解开束缚的机会，才是应对安全之神最有效的办法。 林天低眉垂目，神态淡然，他已经领会到，傅青竹没有告知他安全之神规律的原因。 认知，也是一种威胁，他们对安全之神的了解，只能存在自己心里，不能通过任何形式传出去。 若是安全之神知道自己被认知了一部分，可能会引起未知的威胁，进而会促进安全之神约束被解开。 而他们想要面对安全之神，唯一可靠的办法，就是运用安全之神的规律。 之前傅青竹探知了一部分，紧急叫停林天后，接过了话茬，现在，林天知道，探查规律的事，落到他身上了。 没有任何干扰，牵制安全之神的任务都被傅青竹揽去，林天得以清静下来，开始从最本源处思考安全之神的“规律”。 他的思绪回到青阳界，第一次接触到真我体系，就是在青阳界，他认识的真我不多，最熟悉也是最亲近的，是便宜师傅。 但接触便宜师傅的时候，便宜师傅弱得要命，等后来一飞冲天，已经是另一个师傅，他有些拧巴，后续没有特意去接触便宜师傅。 之后从玉牌的情况看，便宜师傅也走上了真我之路，可惜，他知道的太晚，只得到弟子玉牌的馈赠，其他收获一点没有。 第862章 信息传递的烦恼 说起来，也算听者伤心，闻者落泪，林天有一个貌似很厉害的真我师傅，却对真我体系一知半解。 他第二熟悉的真我，是韩大哥，但那时他自己不到真我境，即便韩大哥突破真我境，他也不知道该问什么。 一点了解都没有的东西，他又能有什么疑问，问出来的东西，还不如他进入真我境自己明白的多。 第三个接触的真我境，就是傅青竹。 至于算命的许大仙，看相的顾大师，他只能定为疑似真我强者。 这么多真我强者，说明这个世界，也是有真我境的，而且不少。 可林天记得，他从穿越至今，游历的世界已经很多，后期强大之后，有了周正玉牌，他不再依赖轮回盘转生穿越，在混沌见识过的世界更多。 迄今为止，他所见过的世界奇观、宇宙异象、混沌遗迹中，从未见过像光点通道这么离奇的东西。 他目前是道源境，道源境之上，是天地境，这些，林天心里都有所了解。 对于天地境应有的能力，他有过简单的猜测，一些曾见过的混沌遗迹，就有天地境的手笔。 但对天地境之上的强者，那个会诞生规律束缚的境界，林天了解不多，他们做的东西，应该也是超出林天认知的，而他却没见过。 他不相信，他们的世界，没有天地境之上的强者。 只能说，天地境之上的强者，被约束了。 也就是说，天地境之上的强者，不能在世界里随意行事，他们做事，必须是有规律的。 正常来看，天地之间，应该没有天地境之上强者留下的东西，偏偏安全之神，在许多世界中留下了光点。 规律为什么没有限制安全之神这么做？ 林天寻根溯源，对规律与安全之神之间的关系进行深入分析。 他联想探查光点世界时，曾经遇到的混沌宇宙掌控者。 那个掌控者，出手毫无顾忌，不像被规律束缚的样子，他们的存在，又是自然演化的产物，十分正常，安全之神能笼罩那些世界，其根本原因是什么？ 傅青竹动手查看光点空间时，发现那些世界互不影响，互不知晓，阻隔其中的，是安全之神设下的禁制。 倘若没有安全之神做下布置，光点联通的无穷世界，会发生什么？ 安全！安全！安全第一！ 到了这一步，林天已经推测到很多东西。 规律，是限制，也是保护。 它限制超级强者的行为，保护弱于超级强者的生灵，这不是相悖的东西。 安全之神的大道，十分特殊，林天从未听说过有人会走上安全大道，一点都不玄学，可既然出现了，必有非同寻常的能力。 当弱者遭遇无法抵挡的安全威胁时，安全之神的限制就会削弱，他可以在减轻安全威胁方面为弱者出手。 林天推测，只要安全之神不越线，不在超出这方面的地方乱插手，“规律”对安全之神的限制，将会减轻到极为宽松的程度。 作为真我强者，还是一步踏入道源境的人，林天积累雄厚，在以时间道种凝聚时，短暂得到一些天地境之上的感悟，若非时间道种突变为时光道种，他估计以他的积累，一突破就能在道源境种走很远。 对比安全之神从出现到现在，都没有对两人出手，再看安全之神在光点通道内做的手段。 林天脑中模拟宇宙疯狂运转，最终推测出残缺的安全之神规律。 即，安全规律下，任何对安全之神造成安全威胁的存在，都会造成规律对安全之神的约束减弱；安全规律笼罩全世界，任何对大众安全造成威胁的存在，也会造成规律对安全之神某方面的约束减弱。 所以，安全之神可以发挥出不可思议的能力，建造了笼罩无量世界的光点通道。 但安全之神降临后，林天和傅青竹已经呆在了文明塔空间，这里没有弱者，甚至没有其他活人，他们也威胁不到什么，不会对周围造成安全威胁。 安全之神尽管很想拿下两人，却被规律限制，只能和傅青竹聊天。 林天复盘这过程中的一切，他记得，安全之神说，他观察了这个世界很久。 为什么会观察很久？ 林天认为，之前世界虽然绝望，但智能统治世界，严格遵循法条，任何人都不能剥夺别人的生命，强者和弱者虽因实力不同，对惩罚力度的承受力不同，但面对生死，强者和弱者没有分别。 在智能统治下，人们没有安全威胁，安全之神迟迟无法涉足世界。 就算后面人们大规模自尽，也是人们自己的选择，谈不上安全受到威胁。 林天推测，安全之神能降临，很可能是因为他和傅青竹试探光点通道的秘密，傅青竹下手太重，对光点通道造成了威胁。 这威胁很小，只是一些参数发生了改变，并没有坍塌光点通道的能力，可安全之神就这么水灵灵的下来了。 安全之神只凝聚了一点轮廓，固然有诱导他们攻击安全之神、对安全之神造成安全威胁的原因，但更深层的原因，林天认为，还是规律对安全之神的限制。 规律就是规律，不给安全之神钻空子，只允许安全之神降临能应对傅青竹实力的部分身躯，所以，安全之神始终只能凝聚一道轮廓。 当然，还有更有力的佐证。 林天看着悬浮在体内的周正玉牌，突破后他又把玉牌收回来了，毕竟是师傅的东西。 平时，玉牌在林天体内，会散发淡淡的暖意，滋养林天身躯，现在玉牌收敛所有神异，普通得不能再普通。 便宜师傅实力神秘，带有便宜师傅气息的玉牌，有可能会给安全之神这丝轮廓带来威胁，所以才默不作声，这是又一重佐证。 多方结论闭环，林天确定，安全之神的“规律”，是公平的，它作用于包括安全之神的所有人头上，是一个调节平衡的存在。 当大众没有安全威胁的时候，安全之神就是威胁，所以，安全之神被强力约束；当大众受到威胁时，视威胁的严重程度调整，安全威胁程度越重，在解决这个安全威胁方面，规律束缚对安全之神减轻的程度越高。 林天进而推断，安全之神到现在还没有对两人出手，就是规律解封的实力不够，或者安全之神被允许做的事不多，可能有允许限制傅青竹研究光点通道，但不包括带走他和傅青竹。 威胁的层面，也是多方面的，对安全之神来说，可能不仅有生命安全威胁，还有存在威胁、信息威胁。 之前傅青竹不直接给林天传递信息，而是以特殊办法，暗示林天自己想，这个过程是这个结论的支撑。 有了推论，应对就有了条理。 不能让安全之神了解到他们对安全之神的认知程度，也不能对安全之神表现出威胁，不能对宇宙众生造成威胁。 应对不难，让林天烦恼的是，他要想办法将结果共享给傅青竹，但安全之神能看到两人的心灵通信，他必须用不言而喻的办法，让傅青竹自己明白。 第863章 友好的态度 “哈哈，安全之神，欢迎来到我们世界做客。” “对于你的邀请，我们都很高兴，也很期待和更多同道中人交流。” “但我的朋友，你应该知道，我们才刚刚突破，这个世界还有很多我们关心的事，需要时间等待，另外，就算是去朋友家做客，我们也要带上礼物，不是吗？” 林天突然双手一拍，哈哈笑了起来。 他越过傅青竹，张开双手拥抱向安全之神。 “我听你们谈话，深深感受到你对我们的真诚。” “我相信，你这么真诚，确实不会骗我们，我很感动，也很自责。” “你这么好的朋友，来到我们世界，我竟然没有好好招呼你，还让你一直站着，我真是太抱歉了。” 傅青竹和安全之神的谈话被打断，两人都看向林天。 林天略带愧疚，亲切拉住安全之神轮廓手臂，轻轻拍了拍。 “之前是在下不对，没弄清楚情况就向你动手，我该罚，罚酒三杯怎么样？” “道友胸怀广阔，对我的冒犯一笑而过，我深感羞愧，还请道友答应我的赔罪请求，给我一个道歉的机会。” 安全之神的轮廓淡了一些，竟被林天拉走了，让还准备和安全之神辩论的傅青竹心中一动。 “事出反常，林天这个冷漠鬼，突然这么热情，难道他确定了一些东西？” 傅青竹面色不变，一边思量，一边跟在林天和安全之神身后。 她知道，林天领会到自己的意思，现在，林天得到了结果，并开始展现，那她就要抓住机会弄清林天要表达的意思。 理论终归是理论，林天在实践，验证期间暴露问题，傅青竹要暗中观察，领会林天意思的同时，还要查漏补缺，避免进一步刺激安全之神解封。 真我境最容易忽视也是最重要的好处，此时便展现出来。 傅青竹和林天互相领会的最大底气，就是真我境的神秘性。 修行界，有一个十分残酷的地方，一直被人所忽视，即人的隐私。 傅青竹以前在诸天闯荡，最烦恼的，就是自己的想法容易被人看穿，这几乎无法避免。 高境界的修士，往往有各种神奇秘术，可以在不惊动低阶修士的情况下，看穿低阶修士的想法。 这太可怕了，低阶修士在高阶修士面前，是单向透明的，不必硬实力碰撞，光靠信息碾压，就能让低阶修士对抗高阶修士成为不可能。 那些号称可以越阶战斗的天才，傅青竹也观察过，但得到的结果，并没有让她找到更好的办法。 天才，要么有金手指，要么有神秘灵宝、神级功法或者强者庇佑，在这些外物帮助天才提升实力的表面下，傅青竹看到的，是天才们的信息被遮掩。 这种表现很隐晦，也很难引人注意，但在那些世界中，一般强者查看天才的天机，都会感到阻力或看到一片模糊。 他们越级挑战的基础，是高阶强者不能轻易看到他们的内心想法，屏蔽了高阶强者的信息碾压能力。 但这些外物的信息屏蔽能力，是有极限的，面对更高阶的强者，外物作用变弱，最后失去效果。 到了最后，弱者的信息还是会被强者一眼看穿，所以，隐藏自身的信息，是再高阶的强者也必须要做的事。 真我，没了这个隐忧，只要突破到真我境，就有隐私保护能力，哪怕面对高阶强者，也没有被看穿的顾虑。 前提是，他们只把信息存在自己真我之中，不把想法传递出来。 傅青竹看着林天拉着安全之神走到一处空旷之处，摆出了桌椅酒菜，还有仙乐奏响，热情的招待安全之神。 没有一点生涩，也没有一点客气，像真的把安全之神当成了好友。 傅青竹心中若有所思，林天的做事形式，就在是表现他对安全之神的规律猜测。 要给安全之神足够的安全感？ 林天没有管傅青竹的观察，他现在顶在最前面，必须小心谨慎，稍有差池，大好局势可能一朝尽丧。 “道友，达者为师，你走在我等之前，不知可有适合分享的道理？” 安全之神虽只有轮廓，却不影响他吃菜喝酒。 “呵呵，哪有什么达者，比你们多走几步罢了。” “我不敢在其他方面多嘴，只有在安全大道上，有一些见解。” “我就一说，你们就一听，不必当真。” 安全之神放下酒盏，轮廓端正，宝相庄严。 “安全，说来话长，里面的东西太多，由于和两位所走大道不同，我也不知你们能感悟什么。” “就像一个建筑设计师询问一个芯片设计师问题，两者都是设计师，领域不同，专业交流起来十分困难。” 他看向傅青竹，“这位道友做的事我知道一些，为了你们接受方便，就从这方面说起吧。” 林天看了看傅青竹，傅青竹做的事他都经历过，有过有相关性，理解起来确实会简单一些。 安全之神诚沉吟些许，开口道：“安全，什么是安全？虽说我走的是安全大道，算是领悟最深的人，真让我说，我也不敢说的绝对。” “生灵存在，就有消失的危险，安全，是将风险削弱乃至消除的一系列手段带来的结果。” “这个角度之外，还有信息安全，情感安全，需求安全....” 安全之神摇了摇头，“哪里有安全？什么程度的安全才算安全？” “安全是现实要求，也是精神需求。” 他反问林天，“你觉得，现在的你，安全吗？” 林天一怔，思索片刻。 “我是安全的。” 安全之神笑了笑，“是啊，你是安全的，可你在做什么呢？” “你还在修行，还想变强，就现在而言，你在和我交谈，为什么？你真的安全吗？” “道源境本源自生，理论上存在自洽，无生存之忧，你还修行干什么呢？” 林天淡淡道：“这和安全关系不大，走上一条路，我达到我想走的地点，但前面还有路，我想看看后面的路上会有什么风景。” “生存解决之后，我在拓宽我的人生厚度，做一些我想做的事，仅此而已。” 安全之神赞赏的点头，“你真我之前，一定走的很不顺吧，一步踏入道源，你的收获对得起你的付出。” “不过，你看到终点上还有路时，是否有过一丝念头，那莫测的未来，会不会存在危险？” 第864章 左右为难 安全之神的态度很平和，话语也没有带刺，林天却能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压迫。 “你说的有道理，每个修行的人，在突破新境界后，感受到新境界的强大，难免会猜测更高境界有什么不同，是否可以轻易毁灭低境界的存在。” “包括我现在和你交谈，都有些担忧，担忧你会出手。” 林天没有硬犟，在这个层面，犟没有意义，抬杠也没有意义。 安全之神轻轻点头，“安全，根植于生灵最深处，是最本源的存在。” “世间大多数变化，都是安全衍生，它平时不起眼，不重要，可有可无，却是主导一切的根本之因。” 作为主讲者，安全之神对安全大道的理解深刻，有太多可讲的东西。 只是，论道不只是为了传道，还为了道理能有更多碰撞，这就要求在传道时，尽量让听道者理解，激发对方的思维火花，进而达到论道目的。 “普通人追求知识、财富、地位、权利，他们在追求安全，修士追求天材地宝、灵器、丹药、神功、修为、境界，也是在追求安全。” “能毁掉一个人的东西太多，能毁掉一个人事业的东西更多，安全的需求无处不在。” “欲念、追求、梦想等等，都是安全的外在表现形式，常人往往被外在表现形式迷惑，进而追求这些不重要的东西。” 他摇了摇头，叹息一声。 “身家亿万？权倾天下？风华绝代？修为盖世？镇压诸天？我只问一句，能得安全否？” “不得安全，终为小道。” 林天只觉耳目一新，安全之神的大道，让他好像有了一个新视角看世界。 “万千大道，只求安全？” “道友好大的气魄，大道无量啊。” 安全之神淡淡一笑，“强中自有强中手，山外更有一山高。” “求得长生，有人可以让你短命；只求一世，有人可以让你一世而亡。” “修行修行，到头来修了个什么，庸庸碌碌一生，最后落得个白茫茫一片真干净。” 他慨然道：“修什么都是假的，能修到安全，才是最大的造化，我走过诸天无数，见过的东西太多。” “弱者崛起，强者陨落，改朝换代，天翻地覆，一切都在存在与消失间轮回，保证不了安全，一切就是一场空。” 林天也附和起来，“人们因安全而得到其他感受，却因为追求其他感受，而忽略了对安全的追求这个根本方向，所以最终将自己置于危机之上。” “一切有无为法，如梦幻泡影。” “抛弃根本的繁华，经不起风吹雨打。” 安全之神轻笑点头，“普通人的世界，一个富豪有了钱，他可以躺平了，因为钱能给他带来安全，他有最够的钱，所以他可以保证自己的安全。” “这看起来很有道理，但他忽视了安全的根本，只看到钱，当钱发生变化，他的安全也会发生变化。” “一场疾病，一次灾难，一次货币贬值，他不得不为钱担忧，为安全担忧，这很可笑，他并不安全，金钱带来的安全，是虚幻的。” 他面色沉重，轮廓上带着一丝忧郁气质。 “普通人呢，尽管他们可以满足温饱，可他们没有未来，他们将永远为未来的安全担忧，他们可以过得幸福，但永远不会有安全感。” “有人不怕死，他们为了事业，可以坦然赴死，但他们并不是不想安全，而是为了追求更安全，他们，比谁都担心他们事业的安全。” “这样的人为了追求安全，死不足惧，我时常为此遗憾，稍有实力后，便想做点什么，以求建立一个安全的世界。” 林天面带敬佩，“所以，你建立了通道光点，用你在时空上的造诣，来为人们做事，你是个伟人。” 安全之神摆摆手，“算不上，安全嘛，最简单的一点，就是要保持安全距离，任何两种物质相遇，总会出现碰撞。” “世界内斗，国家内乱，邻居冲突，家庭内讧，父子相残，距离太近不是好事，有了安全距离，大家都有回旋余地，不至于见面即死。” 傅青竹在旁边听着，只觉得心里抽搐。 安全之神自身，肯定就有安全距离。 林天之前攻击安全之神，牙都咬碎了，连人家的安全距离都打不进去，那层特殊的时空，完美阻拦了林天强力攻击。 这还只是安全之神对安全大道的简单运用，更高级的运用，是在光点空间，为诸天世界营造的安全距离，那大得离谱。 除此之外，傅青竹还发现，随着林天对安全之神越发友善，安全之神的轮廓越淡，这变化很细微，若非她一直暗中关注，都很难发现。 她也明白，只要不对安全之神构成安全威胁，就可以靠规律约束安全之神。 这里的安全威胁，不止是实力上，还有心理上、精神上、需求上，越多的领域不对安全之神构成威胁，安全之神轮廓越虚幻。 但虚幻到一定程度，轮廓变化幅度就很小了，甚至不再变化。 傅青竹推测，是安全之神的存在，对她和林天都构成了威胁，她两不是真的安全，所以安全之神会存在。 这有点相悖，安全之神是带来安全的，但安全之神的存在，给林天和傅青竹带来安全威胁，两人不安全，所以安全之神不会消失。 “太苟了，安全之神一旦降临，就很难驱逐走。” 傅青竹心里感叹，强者就是难缠，总会在莫名其妙的地方给她一个“惊喜”。 她还要感谢此时身在文明塔空间，这里没有其他生灵，没有其他安全感需求，否则人们任何一点安全需求放大，安全之神的降临都会变多。 但现在也僵住了，通过减轻对安全之神的威胁，让安全之神失去降临条件的做法，林天应该是卡住了。 她能感觉到，现在安全之神轮廓携带的力量远低于之前，他只需稍一动手，就能赶走安全之神。 遗憾的是，她甚至不能将这个想法表露在心里，否则安全之神一感应到危险，实力就会指数膨胀。 危险到极致的时候，安全之神实力解封，他只会由危险转为安全。 相对而言，用友好约束安全之神，不让安全之神降临的力量变强，是能接受的方案。 可傅青竹不得不担忧一点，安全之神安全到了极致，也会变得非常危险！ 随着安全之神轮廓变淡，虽然不会消失，但可预见的未来还会继续变淡，他们两人必须谨慎小心，不能出现一丝威胁。 实力变弱的安全之神，一点小事就能达到对其造成安全威胁的条件；一点小的刺激，都会对安全之神造成生命危险。 届时，安全之神规律因为生命危机解封出的实力，不会像现在这么低调。 “唉，难，难，难。” “这种强者，打不得骂不得，头都要大了。” 第865章 结果早已注定 怎么把安全之神请走，傅青竹为此苦思良久，却始终找不到合适的办法。 安全！安全！谁会不缺安全感，不同阶层的人，对安全的追求不同，唯一相同的，是都不会嫌自己安全感太多。 安全的需求太多，安全之神再怎么淡化，最后那一丝轮廓，无论如何都不会消除。 林天现在可以对安全之神保持友善，但人是不同的，两人对安全的定义也有差别，说不定林天不经意的某个举动，就会对已经淡化到极致的安全之神构成威胁。 光靠林天一直稳住安全之神，风险会越来越高。 更无法阻止的是，随着林天和安全之神交谈，双方的道互相影响，林天可能会被安全之神的道说服。 道没有对错，都是道，安全之神比林天更强，目前林天和安全之神短时间内有来有回，只是双方还没有论入深处。 到了深处，道理越辩越明，安全之神会越来越有道理，林天能拿出来和安全之神辩的东西越来越少，他能留下来的理由也会变弱。 那时，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林天都要和安全之神离开。 给别人讲道的同时，也在给自己讲道，既是传播思想，也是认识内心。 林天被说服后，傅青竹不认为自己能坚持多久，除非他们不讲道理，强行和安全之神动手。 那没有意义，安全之神的实力强于他们，能和他们讲道理，已经是安全之神极大克制，他们得寸进尺只会遭遇更强大的打击。 安全之神似乎看出了傅青竹的为难，他转过头对傅青竹道：“你们愿意交流，还是不错的。” “我去过许多世界，也见过许多强者，他们或多或少都比较冲动，见到我就动手，最终稀里糊涂的跟我走了。” “你们能坚持到现在，可以排进前一千之中，不过，这都是徒劳，你们也应该明白，最后，还是要跟我走的。” 安全之神语气淡然，没有丝毫急躁。 林天和傅青竹与他论道，其实和其他强者与他交战差不多。 论道只是文雅一点，没有粗鲁的动用拳脚。 交战，看起来激烈，实际上确实有些激烈，但归根结底，也只是道的理念碰撞。 凶险的战斗中，战机转瞬即逝，各种道则碰撞激烈，没有准备时间，不如论道和气。 安全之神喜欢论道，也是因为论道能更充分了解林天和傅青竹的道，许多战斗中容易忽视的地方，论道时能有足够时间思索。 当然，安全之神更喜欢论道之后，再来一场激情的对战，通过神通与术法的展现，将论道收获完全吸收。 他毫不介意和林天、傅青竹打一架，即便他能降临的实力有限。 只要开打，两人带给他的压力越大，他越兴奋，能降临的实力越多，越能大展拳脚。 林天看了看傅青竹，她脸色平淡，什么表现都没有。 这个情况，让林天心里微沉。 如果傅青竹在暗中找到方法，此刻，傅青竹应该接过与安全之神的交锋，然后通过行为暗示他，待他领会傅青竹的意思后，一起将安全之神送走。 显然，傅青竹没有找到办法，也可能是，想到的办法，就是硬碰？ “呵呵，道友莫急，时间还长，到时候再说。” 林天打了个哈哈，将安全之神的话茬接过来。 不管有没有办法，认输都是不可能的。 哪怕没有一丝生机，林天也会坚持到最后一刻，直到最终结果降临。 “来来，刚才我们说到安全的进步性，不同的人，对安全需求不同。” “原始人的安全来源于第二天有吃有喝有遮风挡雨的地方，底层人的安全来源于不担心被人随手杀死，普通人的安全来源于可靠的衣食保障，富人的安全来源于对财产的保护以及可靠的抗贬值手段，权贵的安全来源于对权利里持续拥有与掌控。” “拥有世间大多数物质和权利的人，安全感来源于健康和寿命的延长，我等真我境修士，看不到无限遥远的未来，我们的安全，应该由什么保障？” 安全之神对傅青竹笑笑，林天愿意继续交谈，他也不沮丧，就林天表现的性格，最后还是要碰一碰的，他不介意继续和林天论道。 “真我体系走得越远，安全感越足，但对我们来说，安全感也是无法满足的。” “境界之上有更高的境界，一重天上还有一重天，不管我们再强，总会有人更强，非得有一个境界，这个境界，可以存在强弱，但不存在互相威胁。” “再强的人，都对弱者毫无办法，再弱的人，也不必对强者高看一眼。” 他沉思了一下，补充道：“谁也看不清对方是谁，谁也不知道对面是谁，大家都是无限的，但通过有限接触。” “有限的东西再怎么展现，别人也无法判断背后的无限有多少，人们一切争锋，由有限决定结果，因为无限奈何不了无限。” “当然，这是我当前的境界。” 林天和傅青竹对视一眼，都感到对方的无奈，安全之神说的境界，他们想不出来，差距实在太大了。 安全之神浑不以为意，说到境界，他的虚幻轮廓郑重不少。 “在我设想中，安全，是对安全彻底不在乎，对死亡视若寻常，对拥有漠不关心，对失去泰然处之。” “我能无视危险的时候，便是我最安全的时候。” 林天不由畅想，要是自己的时光之道走到安全之神目前的境界，又会是怎样的感悟。 想想都令人动容，更多闻所未闻的知识、见闻、大道等进入脑子，会强大与充实？ 傅青竹见林天的样子，摇了摇头。 林天和安全之神交流太多，道理互相影响，他已经有被安全之神说服的趋势了。 道理都是相通的，有理走遍天下，安全之神，道理比他们强，她知道必须暂时打断两人的交流了。 “道友，你现在的境界，应该极高了吧，真是令人羡慕，我都有点想和你离开，与众多道友一起论道。” 傅青竹面带憧憬，情真意切的向安全之神感慨起来。 林天心中一紧，他只是想去看更高的境界，还没有和安全之神离开的念头，傅青竹怎么有这个想法？ 暗示？ 林天第一时间想到这里，立刻明白傅青竹的意思。 安全之神展示强大，再通过道理说服，都不用动手，林天就感觉自己会跟安全之神离开。 只有这个结果了吗？ 傅青竹的意思，林天很不想接受，然而，傅青竹没有给出其他暗示，直接给他推断的最终结果。 他知道，这将是一件必然的事，也是必须要接受的未来。 第866章 找外援 听到傅青竹的话，安全之神微微一笑。 “我很荣幸能邀请你们和我一起离开，在那个世界，我已邀请了许多真我境强者。” “道理越说越通，真我境之后，凝聚了道源，最需要的就是各种积累，许多真我都是从一个个世界中成长起来，一个人代表一个世界。” “和他们一起交流，是我们真我体系积累最快的途径。” 他叹了口气，又有些高兴的看着两人。 “其他强者，难免要出现争斗，强力说服，他们才愿离开，你们现在能有这个认识，我很开心。” “至于世界里的普通人，咱们太强，不要干涉他们，让普通的归于普通，强大的归于强大，等你们完美掌控自身，不再影响普通人时，我们再回来也不迟。” 说完，他有些无奈的摊了摊手，带着点恨铁不成钢。 “一些刚突破的修士，还带着突破前的欲念，明知那样没有意义，还喜欢肆意妄为。” “我很痛心，他们对世界的安全威胁太大，只有让他们有个稳定的修行环境，才不至于破坏世界，我一个个邀请他们，他们还对我这个老人家大动干戈。” 傅青竹念头有些相信，安全之神说的理由，无懈可击。 真我境太强，强得犯规，在诸天，很少有人能制住真我境。 更离谱的事，真我境太全能，什么都能做，且不会费太大力气。 这样的存在，在诸天中，会做什么？ 因为真我存在，真我境强者再膨胀，也不至于做高高在上的皇帝，但做的许多恶趣味，或是对未知的探索，都会对世界造成严重破坏。 为了修行，一切无可厚非，谁也不能指责什么，诸天体系做的比这恶劣多了，一般真我也没有理由阻止。 安全之神，愿意将众多真我境及以上的修士聚在一起，让他们互相交流，互相论道，通过和一个真我境交流，能获得一个世界的见闻。 这种修行方式，对世界的破坏大大降低。 有些懒散的真我境，不愿交流，也可以远观别人交流，复制别人的见闻，可以说照顾了很多真我境修行。 安全之神，是个伟人啊。 他没有什么错，相反，他太正确了，谁能拒绝一个伟人呢？ 傅青竹心中使劲甩开这些念头，她心中也有了些跟安全之神离开的念头，幸好她修行的是心灵之道，又对安全之神的做法有过预警，此时还能拒绝。 定了定神，她问道：“不知道友什么境界，所作所为令人佩服不已。” 安全之神微微摇头，“境界吗？不急，等你们修为到了，自然会知道，我现在告诉你们，不合适。” 傅青竹和安全之神交流的时候，林天终于稳住了心神，他只能感叹安全之神手段高超，其余的，他甚至不能露出一丝敌意。 任何对安全有威胁的东西，都能刺激安全之神规律的解放。 但看傅青竹的暗示，林天也知道，他们时间不多了，安全之神太强，他们两人刚突破，论道也支撑不了多久。 还有什么办法？ 林天脑袋疯狂运转，脑海中模拟宇宙无数数据闪现，一个个方案被他排除。 最终，只留下一个办法，且成功率也很低。 “外援？” 林天心里一松，有办法就好，至于成功率？坐便是了，不需要去想。 他看了看开始和傅青竹讨论真我后续境界的安全之神，心中一动，在文明塔外凝聚了一具身体。 安全之神忽然转头看了一眼林天，不在意的笑了笑，继续和傅青竹讨论。 林天心中微叹，实力弱，什么都瞒不了别人。 他将心神注意到文明塔中，里面的他，正往一座雕像飞去。 雕像穿着一身邋遢衣物，正是顾大师。 林天停在顾大师雕像前，凝视着雕像眼睛。 傅青竹能从雕像中突破真我，林天自己能从“人民英雄”碑中走出，他不相信，顾大师会默默无闻。 这个疑似真我的存在，不应该这么低调。 “顾大师，我又来看相了，还不出来迎客？” 他淡淡开口，眼睛紧紧盯着雕像，试图发现一些异样。 顾大师雕像没有变化，石制的雕像，看起来肃穆又冷漠。 林天沉吟一下，心中猜测。 “莫非，顾大师早就是真我，所以不会死，这里只有空雕像？” 随即他抛开这个猜测，不管顾大师在不在，这里应该都能和顾大师扯上联系，不能放弃这个外援。 他走上前，轻轻拍着雕像胸膛。 “顾大师，出来啊，我知道你在里面。” “你雕像都在这了，还躲在里面干什么，闭门不见有什么意思。” “出来吧，大家都是熟人，我还会害你不成。” 雕像还是没有变化，林天皱了皱眉，思索片刻，发现顾大师不出来自己也没办法。 深思时，他忽然想起曾经去过的骂人空间。 在那里，他见识过许多匪夷所思的人，也经历过不少超出思维的存在。 或许，可以对顾大师试试。 但想归想，他在骂人空间呆的时间不长，对一些事还有些犹豫。 看着顾大师雕像的两腿之间，他拳头握紧又松开，始终下不定决心。 “我也有强者包袱了啊！” 他感叹一下，心中回想起骂人空间那些变态强者的行为。 那些人做事，不管再怎么变态，都能面不改色，再怎么奇葩，也能面色如常。 “我不能再这么年轻单纯了。” 他鼓起勇气，对准位置一把抓下去。 石制雕像十分坚硬，手拍在石板上，没有打到要害，或许石像也没有这个部件。 他看了看顾大师雕像，雕像没有表情，没有反应。 林天没有放弃，他手掌轻轻摩擦，很快将某个位置打磨的光滑一片，都包浆了，光滑无比，在整座石像上显得十分刺眼。 “砰！” 雕像一脚踢出，将林天踢飞。 “狗东西，我忍你很久了。” “给老子滚。” 顾大师雕像上莫名出现表情，怒视林天。 林天嘿嘿一笑，“好久不见，顾大师，我来送机缘了。” 顾大师冷哼一声，意念一动，将石像某个位置恢复原状，就要离开。 “嗯？” 念头刚起，他眉头便是一皱，隐隐察觉不对。 “不好，眉心跳得厉害，你小子给我挖坑？” 顾大师脸色微微变化，他经验丰富，冥冥中感应到的危机，比当初面对虚真之神还强烈。 他看向林天，“我有预感，我下一步动作，就会进入某个术式之中，你良心坏了。” “现在，赶紧去找那个算命的，把他也拉进来，他的大道最滑溜。” 第867章 唤醒顾大师 算命的？ 林天一下想到了许大仙，他熟悉的算命的，也只有许大仙。 难道，许大仙也死进来了？ 顾大师瞪了眼林天，“我说他在他就在，你还多虑什么，我又跑不了。” “这个空间很特殊，雕像石碑繁多，你心中只需拥有强烈的意念，就可走到想见的石碑处。” “不要浪费时间慢慢找，多想想算命的家伙，你就能找到。” 林天只好点头，“那你做好准备，我这就去。” 顾大师看着林天麻溜离开的身影，沉默了一下，摇了摇头。 “没想到，我都已经闭关验证创始境，还被林天搞出来了。” “关关难过关关过，该来的，避不掉。” 他闭上眼睛，感应着冥冥中的危机。 现在的他，不能有任何的下一步动作。 不管是往前迈一步，还是思维探开观察未来，都会进入冥冥中的陷阱。 对方手段很高明，设下了一个绝对领域。 在顾大师感应中，那是一个感知即被感知的领域，只要他感知到对方，就必被对方感知。 对方笼罩在时间线的每个缝隙处，顾大师无论做什么，进入到下一步，就必会感知到对方。 即便他远离这片时空，重新在其他时空凝聚身体，也避不开这个领域，对方的强大，靠时空无法阻挡。 “许凡，还得靠你啊，一个人太冒险了，我还是等你来再说。” 顾大师心中暗叹，他就连感知对方，也不能感知太深，否则，感知有了结果，也会被定义为下一步行为，会不知不觉想到对方，被对方拉入领域。 所以，他每想到一部分，就会把前面的东西封存，再继续想其它东西。 一段段封存的感知，他也不能暗中融合，否则会诞生一个完整的概念，被他观察到，也就意味着对方观察到他，无论如何，他都会被迫进入下一步。 顾大师在暗中试探时，林天已经来到文明塔初始位置，按照顾大师提醒的办法，心中默念许大仙。 人经不起念叨，林天闭上眼睛，边走边默念，等睁开眼睛时，已经站在一座石像之前。 石像一身道袍打扮，左手捏剑指树于胸前，右手持一长帆，正面“先天后天算得清”，反面“自在阴阳命里行”，身后背着个木箱，木箱中装着些卜算器具，和林天记忆中的许大仙一模一样。 他看向雕像底座，上面刻有一句话。 “生命初始，命数已定，小势可变，大势难改，悲兮怆兮，吾独求逍遥自在。” 林天看着最后的逍遥自在几个字，心中触动。 算命先生，也早已窥得命运一角，看到命运难改，可他还是在世间算命。 林天在经过“时光·一瞬”看到定数时，曾身受震动。 一切早已注定，为什么，那些强者还在努力追求，想着逆天改命？ 逍遥自在，这几个字，给了林天答案。 “竹可焚不可毁其节，玉可碎不可改其白！” 管他命数如何，我自昂然向前。 哪怕前方注定是深渊，那便踏入深渊！ 算命的知道未来难改，可还是没有放弃算命、改命，他实力那么强大，是不识时务吗？ 一切，只求个逍遥自在。 有些事，结果并不重要，只需要过程，也只求过程。 人生只是一场过程，人们并不拥有自己的人生，旁人是人生的过客，人又何尝不是自己人生的过客？ 当繁华落尽，秋叶凋零，人亦烟消云散，可人生，依旧会被人们记录，被人们传颂。 人，不过是人生经历中的主角，旁人，是人经历中的配角。 观众们，并不在意主角如何，也不在意配角如何，他们只是在记录、在叙事、在讲述一个已经逝去的过程。 林天收回目光，注视着雕像双眸。 和以前看到的许大仙不同，雕像眼睛里，没有市侩和神秘，只有无尽的淡然。 “大仙你好，我又来算命了。” 他对许大仙雕像躬身一拜，试探许大仙的反应。 雕像没有动静，似乎没有真人。 林天又看了看许大仙雕像下的句子，微微摇头。 这些人，心里好坏先不说，但想法和态度，总是这样难以捉摸。 他可没时间走程序，等许大仙慢慢醒来，傅青竹和他还在应对安全之神，每一刻都在走钢丝。 参考唤醒顾大师的方法，林天一手探出，直击许大仙要害。 许大仙意料中的不为所动，林天手掌轻动，很快把石像要害位置打磨光滑，甚至留下了清晰掌印。 此时的雕像，没了仙风道骨，倒有种难言的猥琐感。 石像还是没有反应，林天皱眉，许大仙脸皮这么厚？ 他不信邪又打击几下，石像依旧变化。 林天沉吟一下，两手向前伸出，低喝一声。 “变！” 两道光芒出现在手中，左手凿子，右手锤子，开始对石像要害敲敲打打。 一阵叮当作响，林天看着自己的作品，石像要害处衣物已被凿开，一寸大小的鸟儿，垂头丧气。 对比许大仙的九尺身躯，显得极不和谐。 “大丈夫小机灵，硬汉子软绵绵。” “文明塔中多人杰，唯许大仙出类拔萃！” 林天低吟一声，拿起锤子和凿子开始修改石像底座下的文字，要把他之前说的话刻上去。 “滚！” 石像中伸出一条腿，一脚踹到林天脸上。 “什么脸皮，防御这么强？竟能硬接我一脚？” 石像微微眨眼，阴阳怪气的看着林天。 “林天，我已经死了，你还来给我找麻烦。” “我不掺和活人的事，你别来烦我。” 林天看着许大仙，和看相的一样，两人看起来都只有真我境，但实力不容小视，他在刻字的时候，已经有所防备，还是冷不丁被踹了一脚。 这些人隐藏很深，实力很强，却总顶着真我境的帽子招摇撞骗，让他连续被踹了两次。 “大仙，抱歉，我本来没想到你，是顾大师提醒。” “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走。” 许大仙眉头一皱，林天什么样，许大仙很清楚，林天会这么好心提醒他？ 他心中疑惑，想联系顾延看看怎么回事。 “咦？” 他止住了自己的念头，脸色微变。 “好阴险的神通，竟已在我的未来设下阻碍。” 他微微感应，发现自己前方，时空已经被笼罩，不管他下一步做什么，都会落入同一个地方。 甚至，只要多观察一下，凝聚出对前方观察的推论，也会被动踏出下一步。 “好久没碰到这么阴险的人了，这是谁，这么猛？” 第868章 职业背锅客 许大仙眼眉低垂，封印掉刚刚对未来试探的结果。 他镇压自身时间线，将自己的时间停留在当前一刻，然后将这一刻时间无限拉长，试图阻止下一刻到来。 结果并不难，但在持续拉长的时间之内，他同样无法做出任何意义上的下一步。 不管是得出结论，还是猜想出什么结果，只要完成了某种意义上的一步，他就会跌入未知存在预设的范围。 现在，他做什么，都必须处于正在进行中不能完结，以至于他想试探未来的风险，也不能出现任何结论，必须试探出一部分，就封存一部分。 他举起的手，不能停止，必须一直举手，过程不能终结。 他不得不把手臂的时空拉长，让手臂一直处于上升状态，一旦上升停止，就代表他完成了一步，也会跌入未来。 “啧，难缠，和路平安一样难缠。” 他心中凝重，见林天要离开，连忙叫住林天。 和林天谈话交流也是一种意义上的步骤，如果林天离开，他和林天的步骤完成，他极有可能也会跌入未来。 必须将和林天谈话的步骤卡住，不可拒绝也不可答应，只能拖下去。 怎么拖？ 还不能让林天觉得没戏，让林天主动完成对话？ 许大仙心思急转，叫住林天。 “林天，你既然来了，我也不能不管。” 他指着脚下的刻字，特别是最后几个字。 “看到没，逍遥自在，咱追求的就是这个，其他什么困难，咱都没放眼里过。” “有事你找我，准没错。” 林天转过头来，似笑非笑的看着许大仙。 “那，我给你介绍一下情况？” 许大仙傲然摇头，“多大点事，你都来找我了，你放心，我可以帮你。” “不过，事情确实有些困难，我需要做些准备，你去帮我找个人，有些东西需要他提供。” 林天心中一动，又是让他找人，这个理由似曾相识。 “找谁？” 许大仙笑道：“找...” 他皱眉思索了一下，忽然失笑。 “这个人，名号不显，说了你也不知道，不过，我知道位置。” “找到他的办法也简单，他是个好心的，最喜欢帮助有困难的人，你只需拿出一些你不认识的秘术神通或宝物，一边研究一边自己摸索，他就会出来帮你。” 林天放下心中疑惑，事情有进度，总比卡着好。 “我该去哪里找？” 许大仙淡淡一笑，“去无名无姓之人最多的地方。” 林天离开后，许大仙暗自松了口气，他掐指一算，得出结果，但不能停止，必须无休止算下去，直到林天带来人。 “该来的总会来，早晚而已，没想到，会应在林天身上。” “定数，定数，定中也有变，大势不改，小势可变。” 他减少了自己的活动，以免不小心触动下一步。 现在，他将下一步的行动主体挂在林天身上，只要林天不完成他的一步，许大仙就还能拖下去。 林天不知道这些，但他已经有所察觉，顾大师让他找人，许大仙也让他找人，要是接下来找到的人还要他找人，他就能确认心中的推测。 他回到文明塔最底层，这里可以看到最多的石碑和雕像。 “人最多的地方，应该就是这里。” 他拿出一颗混沌顽石，这是以前在混沌漂流时捡到的，只当过收藏品，没有真正研究过，是他不了解的东西，现在拿出来正好。 刚要研究，忽然按捺住念头。 “许大仙说，那人无名无姓，这里的石碑和雕像虽多，却有名有姓，我只有这么一件还未探明的宝物，不能大意。” 他沉思许久，终于下定决心，走向一块石碑处。 “人民英雄。” 要说人最多的地方，除了第一层总览全局，就是这里了。 智能宇宙，死亡的人无数兆亿，他们全进了这块石碑。 相比起来，有名有姓的人，还不到这里万一。 “他们，才是人最多的主体。” 林天拿出混沌顽石，决定在这里寻找。 他把玩石头，一会用锤子敲，一会用刀劈剑斩，电击火烧。 “这是什么玩意，怎么这么坚硬，我一拳下去，只能打破一点皮。” 他疑惑的自言自语，尝试滴血认主，神识试探，不得门而入。 敲敲打打一番，他脸上满是苦恼。 “唉，此物何等神奇，真是恐怖如斯！” 空间安静下来，他摩挲着石头，将全部心思沉浸在石头上。 “嘶，这可是混沌中未知强者留下的东西，具有不可思议的力量。” “只要进入凡俗世界，与凡人融为一体，就会催化出一种叫系统的东西，端的是厉害无比。” 林天抬头望去，石碑前，不知何时出现一个老头模样的人，气质平平无奇，丢人群中没有一点印象，一边抚须一边感叹。 “先生知道此物？” 老头呵呵一笑，“老朽也是有幸，在世俗中时，见过一废柴得到此物，从此一飞冲天，迎娶圣女魔女，当上大教掌门，当时羡煞老朽，是以记忆深刻。” 林天满脸惊叹，心知这就是许大仙要找的人。 “不知老丈怎么称呼？” 老头摆了摆手，客气笑道：“当不得当不得，人们都叫我陆人甲。” 林天一听就肯定许大仙说的是此人，陆人甲，这名字太敷衍，假的太真实，演都不演了。 他将混沌顽石递给陆人甲，“原来是陆大师，我受许大仙所托，前来寻找，还请知悉。” 陆人甲眉头微动，“许大仙？” “啧，他又给我推什么麻烦？我去看看。” 他身形虚幻，就要离开，又忽然顿住。 “什么强者？” “有意思，好久没见这么强的强者了。” 林天心中微动，这个陆人甲，真是个好人，一点不怕麻烦。 听陆人甲所说，以前许大仙经常弄许多黑锅给陆人甲，陆人甲都习以为常，甚至不以为意，这真是太善良了。 “陆大师，你是这个。” 林天向陆人甲竖起大拇指，赞叹不已。 陆人甲轻轻一笑，“小友不必客气，下次遇到困难，直接来找我。” “我这个人，最不怕的就是困难，特别是强者，人越强我越高兴，说明你不把我当外人。” “我也好久没见许大仙了，赶紧带上他，我看看是什么强者，能让许大仙推给我。” 林天点头，心里压力松不少，问起了顾大师的事。 “还有顾大师，你也认识顾大师吗？” 陆人甲淡淡一笑，“顾大师？” “顾大师也是因为这个强者推过来？” “啧啧，能让他们都推的强者，我倒有点迫不及待了。” 第869章 油光水滑 陆人甲虽不介意麻烦，但该有的谨慎不缺，他微微沉吟，看了看林天。 “原来如此，你是关键的一环，我倒是不能把你抛开了。” 林天心中一动，知道陆人甲可能看出了点东西。 他心中微有些歉意，“我也没想到，一个念头会牵扯这么多人。” 陆人甲淡淡一笑，“不必客气，我习惯了。” “小友，前面带路。” 林天点了点头，带陆人甲来到许大仙石像处。 许大仙看到陆人甲到来，一声不吭走出石像。 “大家整整齐齐的来，遇到事情也得整整齐齐。” 他朝陆人甲拱了拱手，又看向林天。 “林天，我们走吧。” 陆人甲看着许大仙，摇了摇头。 “这么多年，你还是这样，连个小辈的麻烦都要推给我。” 林天看了看陆人甲，心中若有所思。 三人一路来到顾大师处，顾大师从石像中走出，有些缅怀的看了看许大仙和陆人甲。 “昔日一别，咱们各奔东西，没想到，今日会以这种方式重逢。” 许大仙瞪了眼顾大师，“才多久没见啊，又不是几个宇宙生灭，看几天相就看破红尘了？” 陆人甲静静地看许大仙和顾大师拌了会嘴，才插嘴道：“有什么事稍后再说，该去面对麻烦了。” 顾大师看向林天，“林天，一起去看看。” 林天点头，他脑海中推测出来的办法，就是寻找顾大师，不管结果如何，现在都到了见真章的时候。 “走。” 他心中定位到本体位置，一步跨出，踏进本体时空，和本体融为一体，同时解开真我隔离，将记忆同步给本体。 为了最大可能保密，他都没有把消息同步给本体，即便现在到了最终时刻，他依旧选择亲自把消息送给本体。 和林天一起到来的，还有三道光芒。 傅青竹看向三道光芒，光芒中，两道人影她都见过，是顾大师和许大仙，第三道她感觉似曾相识，却没有一点记忆。 她知道，这应该和林天找到的办法有关。 “傅青竹，见过三位道友。” 她微微拱手，向三人行了个礼。 顾大师和许大仙哈哈一笑，也向傅青竹回了一礼。 “傅会长，好久不见。” 陆人甲遥遥拱手，“我是陆人甲，傅道友客气了。” 安全之神扭头看向刚来的三人，满意一笑。 “你们，就是林天找来的救兵吧。” “实力不弱，不枉我给林天那么多机会。” “我邀请了许多真我境道友一起修行，现诚邀各位英杰加入，咱们和衷共济、共襄大道，不知三位以为如何？” 顾大师扭头看了眼许大仙，见许大仙沉默不语，知道许大仙还在演算，便接过话茬。 “哈哈，这位道友，口说无凭，你说你邀请了许多真我境道友，这多少才算许多呢？” “这里，可至少有四位真我境，道友那边要是人少的话，不如把他们邀请过来，咱们在此共同修行，岂不美哉。” 顾大师斗争经验丰富，从林天和傅青竹对待安全之神的态度，加上周围时空逸散的一系列信息，大致清楚了他们对待安全之神的手段，自然不会对安全之神露出一丝敌意。 安全之神微微一笑，顾大师一开口，安全之神就察觉到，顾大师是个老油子，比单纯的林天和傅青竹油滑多了。 “我那边的道友，自然不止四个，真我境、道源境、天地境都有，每个境界，从初入到巅峰，都有道友可以相互印证。” “大道之行，一人太过冷清，有道友互相扶持，不失为修行路上一抹调味剂。” 顾大师点头赞同，“道友所言极是，倘我当初弱小时，能得道友邀请，我定迫不及待答应。” “只是，过往不可追，我已经习惯独行，再融入人群中，反倒不太自在。” “道友，这修行之路，一群人走是走，一个人走也是走，你习惯了多人一起走，不如来我们这边试试一个人走，或许另有一番别样风景。” 安全之神淡淡的看着顾大师，微微摇头，顾大师分寸把握得很好，没有给他带来威胁，也没有不带威胁，让他虽不感到危险，又无太多安全感，导致安全规律封印和解封的变化接近停滞。 这是种很难把握的境界，需手段圆滑，擅长太极推手，才能把踢皮球的度掌握得炉火纯青。 不过安全之神毕竟是安全之神，他游历诸天，“说服”过太多强者，无论顾大师怎么圆滑，他自有一套预案针对顾大师。 “道友所言，不无道理，我也确有到这边世界修行一段时间的打算。” “不过，对道友而言，你现阶段最需要的，是积累，有大量同道同行、听道交流，可以最快完成积累，是最适合你们的修行方式之一。” “我不忍见你们在诸天茫然修行，虽害怕好心办坏事，但有好处藏着噎着，却看你们辛苦修行，我心难安，也不合我的道，只得硬着头皮，向你们做了推荐。” 顾大师久经阵仗，见过不少大风大浪，此时不得不对安全之神竖起大拇指。 “道友，你是个好人，像你这样为他人着想的人，难得一见，令我敬佩。” “不过，修行虽说讲究人和，可天时地利也极为重要。” “道友请看这方天地，小小一方天地，竟能诞生数位真我境，可见这片天地何等特殊，道友是个好人，做的事业也极为伟大，我心中甚为感动，想助道友一臂之力。” 他眼中含泪，满脸热忱。 “我们热切希望道友能邀请其他真我道友前来，一同分享这世界的天时地利。” “我相信，诸多道友形成的人和，加上这里的天时地利，一定会让大家修行更快，如此，我才觉对得起道友的良苦用心。” “道友，不要拒绝，我们不提任何违背常理的要求，是真心想帮助道友的事业，还请认真考虑。” 安全之神眼睛微眯，顾大师的油腻程度，不像个正常强者，像是见识过什么变态的事，下限十分灵活。 但这依旧难不倒安全之神，他有的是手段。 “道友的深情厚意，令我感激不已，也更加坚定我邀请道友的决心。” 他先止住顾大师的煽情手段，免得顾大师做出更没有下限的举动。 “但我作为过来人，很清楚真我境后续突破的难度，特别是创始境，这个境界，对自身因果要求很高，还需领悟‘变’的奥义。” “时常在红尘修行，难免干扰世俗运转，因果缠身，对突破不利，对领悟不利。” “只有修行强大后，精炼自身意志，才能掌握自身，任世事变迁，自一颗心不动，这是领悟‘变’最有效的途径啊。” 第870章 展望未来 安全之神言语真挚，神态亲和。 “我都是为你好啊，也只有你心地良善，我才对你说这么多，希望你能抓住机遇，早日过去抢占先机，未来诸天强者之林，必有你一席之地。” 顾大师眉头一皱，满脸不悦。 “道友何必羞辱于我，我在你心中，就是这般自私自利之人不成，你好心告诉我机遇，我岂能视为私有，去占据先机？这置我于何地？” 他大袖一甩，背对安全之神，声音愤慨。 “我虽希望自身利益得到保证，却绝非道友口中那般人，利用先机占用其他道友未来收益，我不为也。” “道友义薄云天，我提前知道机遇，非但不能提前进入，还必须最后进入，绝不多取其他道友一丝利益。” “道友也不必再劝，道友对我真心实意，我不能做出有损道友颜面之事。” 说是不让安全之神再劝，但安全之神本身就是要把他们带走，怎么可能不劝。 林天和傅青竹站在最后，面无表情的看着顾大师和安全之神来回纠缠。 “我们还是太淳朴了，顾大师这拉扯能力，我自愧不如。” 傅青竹感慨不已，对林天道：“真我体系后面，武力已非决定因素，道理才是最有效的手段。” “谁都被规律束缚，只有占据道理，符合规律，不让自己的规律限制自己，也不让别人的规律得到解封，以强打弱，才是最有效的战斗模式。” “顾大师虽不是传说中的创始境，但他对创始境颇为了解，应对起来坦然自若，反之，显得我们见识太浅，定力需加强。” 林天默默点头，怅然不已。 “我们之前互相测试，还离不了暴力对决手段，和他们一比，确实落了下乘。” “暴力，上不了台面，对弱者好用，对强者，就是贻笑大方。” 傅青竹也有些无奈，她突破后就遇到一个真我林天，林天也是刚突破的，两人五十步笑百步，菜鸟互啄，得到的结果，也很粗糙。 之前还有些高手寂寞的感觉，甚至有欲与天公试比高的豪情。 现在，看了这些宿老对决，她才明白，不是其他人弱，是战斗模式变了。 时代变了啊！ 真我境还保持有之前的战斗特征，道源境就开始有大道碰撞，天地境她还不清楚，但天地境之上，已经开始讲道理了。 实力在战斗中的重要性掉到次级，道理才是实力的表现，理强可以压理弱，弱者也有约束强者之法。 有理走遍天下，在更高的境界，这似乎在变成现实。 “未来的修行方式，也要有所变化。” 她猜测着未来的境界，畅想着真我强者们的相处模式。 “实力的修行要退到第二位，道理成为第一选择。” “只要修行有理有据，经得起考验，我们的安全便有保障。” “真我境上限很高，甚至不用走突破道源来前进的路，积累到了，自然可以突破更高境界，所以，道源境和天地境虽强，都不会对真我境造成严重威胁。” 她脸色轻松，“天地境之上，强者们被规律约束，也不能肆意妄为。” “他们要动手，只得是有存在违背了‘规律’，违背越严重，强者们能发挥的实力越强，违背越轻，强者能发挥的实力越弱，面对不违背的人，强者们一点实力都发挥不出来。” “我们谨言慎行，也可得到一定程度的逍遥自在，下面的危险可以避开，上面的危险不必在意，环境的危险有‘规律’发挥作用，我们还担忧什么呢，专心修行便是了。” 林天安静下来，追求了无数年的实力，突然发现实力不再重要，这种感受，也只有他现在能懂。 “讲道理！讲道理！讲道理啊！” 他慨然不已，无限唏嘘。 “终究不是弱肉强食体系，到了后面，确实没有再讲实力的必要。” “弱有所护，强有所制，强弱一体，流动不腐，真我体系啊，每次了解，都能让我看到新的东西。” 他沉默了一下，又微微摇头。 “虽然未来实力不太重要了，但就现阶段来说，真我体系强者相对诸天还是太少，难以事无巨细覆盖诸天。” “他们的大道还在完善，出现漏洞难以避免，真我体系强者被规律约束，其他体系强者可不管这些，他们奈何不了强者，对我们还是有不少麻烦。” “所以，实力可以稍微放松，但还不可放下。” 傅青竹沉吟些许，还是难掩激动神色。 “黎明之前，仍需屈身守分，以待天时，但光明就在眼前。” “等真我体系出现足够多的‘规律’强者，他们大道遍布诸天，新世界便会降临。” “按照我对世界的发展预测方式，我无法想象那是什么样的世界。” 林天跟着傅青竹的思路推演一下，只觉思绪万千，无穷种可能遍布脑中模拟宇宙，让他看不清晰。 “应该，会很不可思议吧。” “那些大道，没有明确规则，潜移默化之下，指引着人们行为，以一种接近真我的方式。” “我无法推断那个世界会发展成什么样，那超出我现在的演算极限。” 顾大师和安全之神的拉扯，让两人对世界的认知发生极大扭转，但拉扯只是拉扯，顾大师的实力，是不如安全之神的。 当顾大师无法应对安全之神的道理时，还是避免不了跟安全之神离开的结局。 所以，事情的关键，在许大仙和那个似曾相识的陆人甲身上。 林天看向许大仙，许大仙面色一直严肃，他这个表情很久了。 有顾大师的表现在前，林天不敢小看这个只有看起来真我境的许大仙，谁知道这些宿老，藏着什么神秘莫测的东西。 或许，他们不是不突破，而是有不为人知的理由。 境界，不是衡量他们实力的唯一依据。 他又看向陆人甲，这个和安全之神一样满头白发的慈祥老人，此时两眼放光，饶有兴致的打量安全之神。 “陆大师，可是看出了什么东西？” 陆人甲看了看林天，又将视线集中在安全之神上，随口答道：“看到...什么都没看到，我一个老头子，泥土都埋到脖子了，老眼昏花的，能看到什么。” “你不要瞎说，我什么都没看，我也不是有意的。” “这天地间的景色映入我眼中，又不是我故意看的，我可不强求别人。” 林天心中一动，看向傅青竹。 傅青竹微不可察的点头，“人看风景，看风景的人，也是风景一部分，没问题，很合理。” “他们经验丰富，交给他们。” 第871章 突然出手 顾大师和安全之神的辩论，已经持续两个月还未分出胜负，林天和傅青竹眼界大开，莫名增长了许多知识点。 两人不得不承认，顾大师底子太厚了，只要安全之神露出些微破绽，顾大师就能借题发挥，多角度多层次对安全之神的道理发起质疑。 安全之神也常常诱敌深入，故意卖个破绽，将顾大师引入陷阱，好在顾大师经验丰富，总能全身而退。 这不是顾大师不行，而是强得深不可测，常人没有足够的见闻和底蕴，连安全之神的破绽都看不到，更别说和安全之神来回拉扯不落下风。 傅青竹眼睛一眨不眨，和旁边的陆人甲一样，盯着顾大师和安全之神辩论，低声对林天道：“我们突破得太快，没时间整理自身。” “突破到现在，我们增长的只有道和理，道与理交织，一路攀爬至道源境，其他的，我们没有涉足。” “理论的验证，比不了验证后的理论，我们的道理，只存在我们心中，不知外界是否通行，导致我们和别人交流时，理不直气不壮。” 林天也有这个感觉，明明实力不错，发挥起来却束手束脚，做不到挥洒自如。 “是啊，我们个子长到了道源境，血肉却没有跟上来，看着强大威猛，实则发挥不了多大力量。” “没有血肉支撑，无法收放自如，实力虽强，只能直来直往，遇到强大的对手，缺乏血肉缓冲，还会震伤自己。” “接下来脚步得缓一缓，夯实一下自身，否则，面对弱者我们无可匹敌，面对强者我们不堪一击，太极端了。” 傅青竹深以为然，安全之神的出现，就像当头一棒，把她打得脑门子嗡嗡的。 要么行，要么不行，这种极端的的二元倾向，没有一点抗风险能力，不是她想要的。 她还想和林天交流一些对未来修行的看法，忽然察觉许大仙眼睛重新恢复神采，许大仙推衍有结果了？ 她立刻将精神收回，关注向许大仙。 许大仙向傅青竹点了点头，朝旁边的陆人甲使了个眼神。 陆人甲微微点头，没有说什么。 林天也发现了异样，看向许大仙和陆人甲，却看不出个所以然。 他扭头看向傅青竹，傅青竹也摇了摇头。 “静观其变。” 正在激烈辩论中的顾大师和安全之神察觉到异常，两人齐齐闭嘴，扭头看向许大仙。 许大仙面无表情，眼睛直勾勾注视着安全之神和顾大师。 周围寂静无声，气氛突兀凝重起来，林天和傅青竹屏住呼吸，一动不动。 文明塔所在的这个空间，除了文明塔周围，其余地方本就虚无一片，此刻几人没了动静，显得如同鬼蜮一般。 几人如同雕塑，屹立在虚无中，面色冷峻，眼睛一眨不眨，保持着最后一个动作。 轰！ 宁静骤然被打破，许大仙悍然出手，不过不是针对安全之神，而是针对所有人。 以他为中心，一层透明涟漪扩散，将所有人包裹其中。 同时，他一拳轰出，击碎文明塔空间屏障，将众人带到混沌之中。 突如其来的变故，出乎了所有人预料。 谁也没有想到，许大仙偷袭，竟然不是针对安全之神，而是针对了所有人。 不过对于动手，所有人都有所准备，并没有太过吃惊。 “自由之印！” 刚到混沌中，许大仙的攻击就落到众人头顶。 傅青竹面色不变，一掌向上推出，迎向自由之印。 林天和顾大师也接连出手，击溃笼罩众人头顶的自由之印。 许大仙不为所动，又是一掌拍下。 “命运之手！” 和自由之印平平无奇不同，命运之手多了许多神异。 在命运之手下，所有人都看到自己的未来。 他们或奋起反抗，或兵器相接，或神通牵引，种种对抗方式应对，但最终都只有一个结果，就是被命运之手无情碾压。 林天眼神一动，这里面太有命运的味道了。 不过，这个结果不是命运注定的，而是许大仙编织的，只要反抗的人做出了许大仙设置的其中一个手段，反抗的人便脱离不了命运，只能沦为命运玩物。 这是一种极为恐怖的神通，许大仙已经将可能的种种反抗，设定在神通之中，以许大仙的见闻，不在设定中的反抗手段寥寥无几，多数人面对这一神通，都只能束手就擒。 不过，现在许大仙镇压的，是一群真我，压箱底的手段不少，从未显露世间的神通更多。 林天意念一动，施展神通“逆·时光·维度真身”，将自身所处时空定义为维度时空，意识降维，意识时间感知在现实维度下，无限加速了亿亿万倍。 许大仙原本恐怖迅猛的神通，此时显得缓慢无比，好像被时间静止一般，永远无法镇压到他身上。 只要一直处于逆维度真身状态，许大仙的神通就永远和他隔着一道鸿沟。 这是他参悟的新神通，一直秘不示人，此时局势波云诡谲，他不敢大意，用最稳妥的办法抵抗。 旁边的其他人在他眼中如同雕塑，无数年都看不到发丝飘动一下，他观察陆人甲、顾大师、安全之神和傅青竹。 在无限慢的时光维度中，他发现几人眼中没有丝毫情绪波动，一个个冷静无比，在常规时空下容易忽略的东西，此时清晰无比。 陆人甲依旧淡然，对许大仙的攻击不以为意，好像有随时离开的能力。 顾大师眼中有一抹了然，至于了然了什么，回到正常时空就知道了。 安全之神眼神如幽深的海水，倒映着许大仙降临头顶的神通倒影。 傅青竹脸色没有变化，眼睛清澈无比，似是什么也影响不了她。 “都是演员啊。” 林天心中感叹，这些人在平时交流时，一个个感情丰富，情绪饱满，相处时给人充足的反馈。 现在他处于维度真身下，意识感知敏锐到极限，才发现这些人哪有那么多情绪波动，心思冷静理智到极点，欺骗性太强。 他等了无数年，还有空参悟了不少法则，才发现几人身上开始出现波动，要施展神通避开许大仙的攻击。 陆人甲神秘无比，顾大师手段莫测，安全之神深不见底，只有傅青竹熟悉一点。 林天想了想，决定跟着傅青竹离开。 他又等了无数年，发现傅青竹将许大仙的命运之手打开一道微不可察的缝隙，立刻解除维度真身，待傅青竹从缝隙离开后，紧随其后离开。 正常维度中，傅青竹看向跟在自己身后离开的林天，眼中出现一丝异色，心中莫名。 刚才，面对许大仙的命运之手，众人各施手段，只有林天看起来在发呆。 傅青竹本想蹭林天的手段，见他久久没有动静，无奈之下只好自己动手，没想到自己前脚刚离开，林天后脚就跟上来了。 第872章 忽视的细节 “林天的反应速度这么快？还是...” 傅青竹心中闪过一抹疑惑，不待她继续思考，林天就开口了。 “安全之神的气息在增长，但速度很均衡。” “由于许大仙不是针对安全之神一个人，我们所有人都被针对，许大仙明显没有镇压我们所有人的实力，所以安全之神不会出现生命危机。” “相反，有我们扛在前面，安全之神只要不是太蠢，都可以跟在我们后面脱离危险，这样的安全之神，实力爆不出来，只能借助危机感一点点憋出来。” 傅青竹思路被打断，也就将注意力放到安全之神身上。 如林天所说，他们曾担忧安全之神轮廓淡化后，对生命危机的感应会加强，一点危险都能导致安全之神出现生命危机，所以越到后面必须越谨慎。 现在许大仙这么一弄，把安全之神弄得不上不下，想继续淡化没有了条件，想爆发实力也没有前提，只能借着若有若无的危机感，一点点把实力憋出来。 “精妙的掌控能力，顾大师以前说的没错，许大仙最擅长螺狮壳里做道场，越精细的场景他操控起来越简单。” “可惜，安全之神境界太高，我们不能坦诚交流，否则就是给安全之神送情报，只能靠各自领会，也不知许大仙究竟想到了什么办法。” 林天松了口气，要是让傅青竹一直将注意力放在他脱离的手段，保不准傅青竹会看出什么蛛丝马迹。 底牌，能保留多久算多久。 “安全之神境界未知，稍微解封一点，就是难以抵挡的强悍，现在许大仙掌握到这个办法，一点点让安全之神挤出实力，算是解了我们的隐患。” “我想，接下来应该是把安全之神的实力一点点拔高，又不让他感到生命危机。” “他解封的实力越强，能对他造成生命危机的存在越少，到了一定程度，没有什么能对他造成生命危机，又不让他解开规律束缚，我们做事就不用这么小心翼翼了。” 傅青竹看了一眼林天，心中略微奇怪。 林天似乎在牵引话题，但傅青竹不在意，他牵引是他牵引，自己愿不愿意被牵引，还不是自己掌控？ 她分出一丝意识，去探索之前察觉的疑问，其余精力则关注许大仙的攻击和林天的解释。 “达到道源境的攻击强度了。” 傅青竹感叹一声，许大仙现在发出的神通，威力已经和道源境发出的差不多。 许大仙和道源境的区别，只是还缺乏道源境的本质。 但以真我境界，发挥出这个级别的神通威力，已经不可小视。 即便显得有些呆板机械，可许大仙手段众多，可以通过一个个组合神通进行弥补，所以神通的灵活性也不差多少。 和道源境亲自使用神通的差别，就是用出来的神通威力还会衰退，不像道源境使用的神通，若是不收回神通，道源境的神通可以永久存在于天地间。 道源境本身能源自生，不再需求外界能源供养，不会随便消散。 安全之神的实力，也再次提升到道源境。 就这样被许大仙一点点压制又放水，像挤牙膏一样缓慢而又持续的憋到了道源境。 傅青竹看向安全之神，看不出安全之神的表情，但安全之神冷漠的脸，已经说明了某些东西。 可能，这样一点点憋的感觉，不是太好。 “是不是应该停止了？” 她看向许大仙，许大仙没有停止的意思，神通不要钱一样砸下来，专往人多的地方砸，每次都有一丝余波波及到安全之神，迫使安全之神一点点提升实力。 “威力，越来越强，快接近极限了。” 傅青竹感慨不已，许大仙施展的神通威力，已经快要超出她推测的道源境范围，即将达到一个新的境界。 “天地境！” 她感受着新神通的威力，心中略感吃力。 许大仙积累很雄厚，定然见识过不少天地境大道神通，这些组合神通一起发威，让傅青竹感受到压力，即便是多人一起硬抗，她也没有其他心思关注别的东西。 她看了看林天，林天实力比她还弱，前几次就显得吃力不少，后面几次，又用那种神秘的手段，跟着她打开的突破口逃生。 她意识到这是林天隐藏的手段，但她没有挑明，只是默默观察。 砰！ 一股斥力传来，傅青竹感觉无处受力，被抛出战场。 林天早就力不从心，傅青竹被抛出来后，林天也被甩了出来，他看着傅青竹似笑非笑的样子，淡淡一笑。 “里面只有陆人甲和顾大师还在分担，许大仙要继续拔高安全之神的实力，容错率小了太多。” “只恨我实力不足，手段不够，无法待在里面，继续帮许大仙分担更多压力。” 这话一出，傅青竹想询问的话立刻噎住。 是啊，林天耍赖待在里面，也只是为许大仙分担，本质上这是他们引来的麻烦，许大仙他们才是来帮忙的人。 现在，他们两个当事人先出局，反倒来帮忙的人还深陷局中。 她索性不再询问，在虚空盘膝而坐，研究虚空中四人的手段。 “各种神通已达天地境极高深的层次，又被许大仙几位内敛的手段控制，顾大师和陆人甲含蓄应对，安全之神出手如羚羊挂角、妙到毫巅，这是大道盛宴。” 林天也盘坐下来，仰望着虚空中的战斗。 只比他们高一个境界的实力演示，确实是场道与理交织的大席，他也舍不得挪开眼睛。 他忽然眼神一凝，注视着缭绕在四人身周的混沌气，面色沉重。 “你看那些混沌气，竟然没有丝毫变化，好像没有被任何攻击触动到。” “要是我们出手，早已在混沌中破开地风水火，演化无尽世界。” “他们的攻防手段，没有一丝溢出，哪怕再吃力的情况下，也不会波及一缕混沌气，似乎已成本能。” 傅青竹眼睛一转，注意到这个细节，心中略感震撼。 “我记得，安全之神说，后续修行，和世界的因果是极大的阻碍，但又不可能完全和世界断绝因果，所以，需要清净。” “他们现在的手段，已经到了高深层次，处处皆是清净之地，轻易不会和世界结因果，仿佛和世界处于两个维度，。” “世界影响不到他们，他们也不影响世界，体现在攻防手段中，便是因果命运也聚合起来，没有一丝散乱，掌控力强得不可思议。” 林天这才反应过来，四人的攻击对混沌气不产生影响，不止是战斗掌控和余波的问题，还是更深层次的凝聚。 时空、命运、因果、阴阳、五行... 所有的一切，都凝聚在攻击中，混沌气的一切属性，都没有发生变化，时空位置不会变，因果纠缠不会多，五行轮转不受影响。 他观察四人的攻击，仿佛只是一场幻影，极不真实。 四人交战对世界的影响，也只有不含一丝力量的幻影留存，像假的一样。 “不与世界发生纠缠，认真来说，也是他们的一切凝聚到某种程度，世界已无法令他们发散。” “我们需要修行的，还很多啊。” 第873章 大师真身 轰！ 安全之神的气势，似乎达到某个质变点，有了某种奇异的变化。 明明和顾大师与许大仙还在交战，傅青竹却感觉到，安全之神和许大仙顾大师他们不在一个层次。 这种感觉玄妙无比，若非她修行的是心灵大道，有某种不可思议的感知，她绝对看不出有什么分别。 就好像一个长相普通的人和一群帅哥，长相普通的人平时不起眼，只是将就能看那种，能在普通人群中一眼看到，这似乎不值一提。 可当他与帅哥碰到时，帅哥那俊美的脸庞，和普通人对比，一下显得不协调起来。 帅哥离开那个普通人，帅哥又变回正常的帅。 这种情况，在那个普通人和一群帅哥对比时，反差尤为强烈。 一群英俊各异的美男子，被一个普通人的颜值镇压，怎么比怎么怪异。 傅青竹以前还没在意过这种情况，此时联想起来，她忽然明白，那是一种高级感，帅到灵魂深处的高级感，而非仅限于皮囊。 皮囊的本质，所有人都一样，有能力的人可以随意修改，然灵魂的变化，需要饱满的精神、崇高的品德、高尚的灵魂。 能拥有这些的人，哪怕顶着一身乞丐打扮，气质也能碾压皇帝。 安全之神此时展现的这种气势，将顾大师和许大仙对比下去，双方出现了强烈的对比差，便是因为安全之神此刻，比顾大师和许大仙高级太多。 傅青竹自己也有这种感觉，此时看着安全之神，她会产生一种仰望感。 不需战斗，她就知道自己不是安全之神对手，连一个眼神都接不住，这是一种阶位差，是她此时无法逾越的鸿沟。 许大仙似乎不以为意，依旧在攻击苏大师、陆人甲和安全之神三人。 和傅青竹预料的一样，安全之神气势一震，明明没多大的动静，却将许大仙的攻势彻底震碎，还把顾大师和陆人甲一起震退。 本质差距太大了，许大仙气势恢宏的攻击，安全之神轻描淡写就能抹去，余波还能震退顾大师和陆人甲。 许大仙没有再攻击，或许刚才只是试探，现在有了结果，他便收了手。 他一个跨步，来到顾大师和陆人甲身边，朝陆人甲点了点头，又看向顾大师。 “现在，到我们解放自己的时候了。” “你先还是我先？” 顾大师拍了拍许大仙肩膀，笑道：“你已经表演那么久，现在该轮到我了。” 许大仙微微点头，“善！” 安全之神没有打断几人交流，他面色依旧淡然，似乎没有什么能令他动容。 等顾大师站了出来，他才开口道：“这就是你们的目的？” 顾大师站到安全之神面前，双方的距离只有0.01万光年，这点距离，对两人来说近在咫尺，可以忽略不计。 他顶在陆人甲和许大仙面前，就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逃不掉的，永远逃不掉。” “有些事，终究需要了解，不管用什么方式。” 他活动了一下身躯，握了握拳。 “自己选择的路，再艰难也要走下去。” “来吧，热身结束。” “接下来，让我感受一下，为什么会是你。” 安全之神淡淡一笑，“缘分，奇妙无比。” “我也没想到，冥冥之中，我们会因为这些原因相遇。” “其实你可以不管的，我也不会刻意找你，因果的束缚，你不管，没人会拿你怎么样。” 顾大师轻笑着摇头，“是啊，你说得对。” “可，我是顾延啊！” 他一步迈出，身形膨胀，瞬间施展出八千万亿光年的真身，由于太过突然，混沌被剧烈挤压，无数混沌气在极短时间内，被挤成液态，又变为固态，最后逆转混沌，回归鸿蒙，无穷范围内的混沌之气，被逆转一缕鸿蒙紫气。 林天和傅青竹面色微变，这次顾大师的攻击，没有太多顾忌，不再避开对物质世界的影响，连他们也受到了冲击。 两人不知被推了多远，感受到混沌气稍微平缓，看到的就是一个无边无际的巨人，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这，这也太大了。” 林天咂舌，在混沌的尺度内，如比巍峨的真身，当真大得不可思议。 那些似乎被特别保留下来的世界，在顾大师真身面前，比砂砾还小。 类比起来，是微观粒子和人类的差距。 那些世界，完全可以被巨人呼吸进去体内，一圈循环之后又排出来，不会出现任何阻碍。 傅青竹倒是对那些漂浮在虚空的世界多关注一下，由于混沌气被全部排挤，这些世界失去能量供应来源，一个个飘在虚空，竟没有受到之前的余波波及。 似乎有某些奇异的规则，不允许顾大师破坏这些世界，顾大师也控制得很好，刚才那么狂暴，都展露真身了，依旧保留有一丝秩序。 更令傅青竹在意的是，他看向安全之神之前所在的位置，发现安全之神还在原地，只是伸出了一只手，阻挡住顾大师真身往安全之神一侧的展开。 这是令人难以置信的，顾大师之前和安全之神的距离只有0.01万光年，现在，顾大师光身高就有八千万亿光年，身子厚度，也巨大的不可思议，按理说，早该将安全之神的位置坐标覆盖。 回想起刚才顾大师展现真身造成的混沌风暴，或许，还有被安全之神一掌推出的原因，使顾大师真身被动后移了数百万亿光年。 一个夸克大小的生灵，将一个人类推离，巨大的对比差，何等令人震撼。 “顾大师，开始用全力了。” “真身，应该是他施展全力的一种手段。” 傅青竹感应着顾大师逸散出来的心灵意志，推测顾大师的状态。 “不过，他们毕竟是宿老，行事不拘小节，可能还有我们不清楚的原因。” 林天脸色凝重，“我刚刚试图用时光大道观察顾大师的情况，却迟迟看不清顾大师的真面目。” “随着他的真身变大，他在时光层面上占据的体积，也超出想象，我只能看到一鳞半爪，其他的看不真切。” 傅青竹若有所思，“更奇怪的一点是，现在我的感应中，顾大师和安全之神，没有了那种明显的对比差。” “好像，他用了某种方法，试图走向高级。” “但似乎是不完善还是别的原因，直觉感应，他还差了一点，就是这一点，让我不用刻意观察，用直觉就能感受出安全之神和他的差别。” 第874章 真实的顾延 另一边，许大仙和陆人甲也被混沌风暴排挤到一边，正观察顾大师的真身。 陆人甲目光大亮，兴致勃勃的打量顾大师全身。 许大仙神色则有些复杂，他的视线，透过顾大师的皮肤屏障，看到顾大师真身内部情况。 “一片苦海，身为方舟！” 在他眼中，顾大师就是一片苦海，每一颗星球，组成顾大师的基本粒子，每一个宇宙河系，组成顾大师的细胞原子，每一座宇宙长城，构成顾大师细胞器，一个宇宙，就是他的一颗细胞。 宏观上，顾大师的皮肤，是一颗颗宇宙紧密排列。 而微观上，每颗细胞之间，都有混沌海洋隔开，这些混沌海，荡漾着无边痛苦，是一片苦海。 宇宙生灭，就是顾大师细胞换代。 混沌尺度八千万亿光年，容纳了不计其数的宇宙。 顾大师的真身，就是一方混沌。 陆人甲微微点头，“以身为舟，横渡彼岸，他另辟蹊径，天资非凡，令人惊喜。” “你看，安全之神那老家伙，也为顾大师的手笔惊叹。” 许大仙凝神望去，安全之神虽然挡住了顾大师的真身展开，却没有第一时间攻击。 “所来不虚，所来不虚啊。” 安全之神惊异的观察着顾大师真身构造，眼中神光变幻，时不时显露些许精光。 “你似乎没有走正统的真我体系，而是按自己的想法来。” 他眼中闪过一丝丝明悟，忽而点头。 “是了是了，道源境之后，就有自己的本源滋生，可以不在外天地获取本源，支撑得起你的想法，还可以控制自身与外界的因果。” “你连道源境，也不证天地间的道源境，好大的志向。” 顾大师真身面容古朴，闻言一言不发，随手一掌，就将安全之神拍开。 安全之神伸手抵挡，却像一只苍蝇一样，被顾大师随手拍飞。 这一掌的威力，强得不可思议，安全之神被拍飞时，径直在虚空撞出一个窟窿，不知被拍飞到哪里去了。 然而安全之神时空造诣高深，略微调整时空，便从未知空间飞了出来。 这飞行的力道，还是顾大师拍的。 他止住身形，脸上没有一丝恼怒，反而十分满足。 “对，就是这样，就是这个层级的力量。” “你真是让人惊喜，我太兴奋了。” 安全之神用言语引诱顾大师反应，要从顾大师的种种细微反应中，推演出顾大师的修行路子。 林天和傅青竹在远处看得目不转睛，顾大师，似乎走了一条不同寻常的道路，令安全之神很感兴趣，连架都顾不得打了，专门研究顾大师。 连安全之神都感到吃惊，可见顾大师，不是一般的天才。 “安全之神说，顾大师，似乎证的道种和我们不同？” 傅青竹感应着安全之神的情绪变化，将推断说了出来。 “还说顾大师志向远大，非同寻常？” 林天睁开眼睛，眼中神光一闪而逝。 “我刚才看到，顾大师体内，是无尽混沌，有一方方诸天，里面，弥漫着一种特殊的道。” “如果，我们都没看错，顾大师，可能在体内证了道源，走体内真我？” 同时，另一边的陆人甲和许大仙也在分析。 两人都没想到，一直闷声不响的顾延，不声不响弄出了大动静。 许大仙我微微点头，看向陆人甲。 “刚才我的分身们已经将结果传回来，顾延不藏了，他确实在体内另开天地，自生混沌，要做一方大道。” “我们一直以为他在真我境琢磨什么特殊大道，没想到他目标这么大。” 陆人甲轻叹口气，“好稳的心思。” “这么多年，他做的事一直藏在真我之中，没有一丝炫耀，也没有一点好胜之心，表面上看，好像还是当初那个单纯的少年。” “可我们都忽略了，顾延突破真我时，经历了什么。” 他摇了摇头，对顾延生出一丝敬意。 要知道，他特殊的道，有时刻观看别人的能力。 这是被动，不需要消耗，也不需要控制，就像普通人的耳朵，生来就是听动静的。 不管什么动静，好的坏的，该听的不该听的，只要有动静，耳闻之必为声。 陆人甲的被动，是目遇之而成色。 所以，他根本不担心看到不该看的东西，也不必为此沾上因果，他从没开过这个被动，因为不需要开。 一个人听了别人的秘密，正常人不会怪他听了不该听的，只会怪自己守不住秘密。 陆人甲游历诸天，到处都是化身，见过顾延的次数不少，无论任何时候任何环境，他都没有发现顾延的秘密。 他就像拿着放大镜观察顾延的行为无数年，都没有发现顾延的秘密，此时顾延将秘密明明白白展现在陆人甲眼前，对陆人甲内心的触动，可想而知。 “言以泄败，事以密成。” “表面是说保密的重要性，实则，是体现一个人的心志坚定程度，顾延能一直保密到今天才主动展现出来，他值得这个收获。” 许大仙凝望着顾延，此时的顾延，可以和准创始境的安全之神硬碰硬，且丝毫不落下风。 要知道，顾延此时，还是真我境，其中跨越的境界，太多了。 根本原因，并不是顾延真能跨境界战斗，而是他走了自己的道路。 以自身为种，开辟自身世界，凝聚道种，证就自身道源境。 在顾延自己的世界中，顾延就是道源境，他可以本源自生，悄无声息开辟出无数世界。 让他成为宇宙，成为诸天，成为混沌。 无穷无尽的世界衍生，他现在已是一方人形无量混沌。 顾延在这方混沌里证天地境，证准创始境。 他也在领悟变，“变”使他的混沌中，一个个世界生灭，一个个世界衍生。 且有他本源支撑，世界的诞生数量，超过世界的毁灭数量，只要顾延还在进步，本源诞生速率增强，这个趋势就会保持下去，让他越来越强。 所有已经发生的一切，顾延都用真我封锁，不泄露一丝一毫，外界无从得知，天地也无从感应。 谁也不会想到，看起来真我境界的顾延，实则在自己的混沌悄悄走到准创始境。 至今，还没人知道顾延走的什么道。 “这是一条艰难的路，创始境之后，苏晨他们每一瞬间扩张的世界都无法计数，顾延自己这条路完全靠自生，速度太慢。” “他应该不愿再等，变选择现在终结这条新路，转回正统真我体系。” “但积累是在的，他只要成功转入，就是创始境了。” 许大仙客观评价，顾延如果顺着他自己的路走下去，那将需要一个极为漫长的时间，甚至完全看不到希望。 而现在安全之神降临，说明世界的强者还有很多，顾延不能将时间一直耗下去，创始之后，境界交汇，林天看不出顾延的路和正统道路有什么区别。 顾延的路，只能成为创始之下的一条分支路线，而这，已经足够令人惊艳了。 第875章 谨慎的顾延 如果持之以恒的修行下去，顾延的路会是什么样？ 无尽的能源供应，永恒的时间成长，顾延的体内宇宙无限变大，极有可能成为一个比现有混沌诸天还大的世界。 届时，顾延自己的道，便是真道，是无穷众生追求的至高真理。 他，即是大道。 独立自主，不假外求，从真我开始，走上一条自己决定的道路。 更细思极恐的是，顾延为了面对安全之神，竟不假思索将这条路暴露出来，要知道当初虚真之神到来时，顾延依旧保持着表面的真我境不动。 许大仙心中凝重，他猜测，顾延按照自己的修行体系，可能已经修行到很高的境界，只是碍于顾延本体混沌比不上诸天大混沌，所以各方面成长高度不如正统真我境。 但以顾延现在表露的才情，他对未来境界的推衍和进步程度，又能在独立世界中随意修行，其境界高深程度，深不可测。 咚！ 大道一震，顾延又是一掌拍出，巨大的真身加持下，速度快到不可思议，往往安全之神还做不出反应，就会迎来新的一掌。 巨大意味着笨拙，这种情况却在顾延身上不存在。 反而他的身体越大，越灵活。 安全之神反应极快，电光火石间，便闪现到千万光年之外，然而顾延真身何其强大，臂展就达到恐怖的千万亿光年，安全之神速度再快，始终逃不出顾延真身的攻击范围。 境界相同的情况下，身躯的庞大，就代表了强大程度，可怕的是巨大的身躯还不影响灵活性。 而顾延很有分寸，没有一来就用全力，而是逐步加大威胁，始终让安全之神的实力涨幅维持在一条线上。 这导致安全之神实力虽强，可碍于规律约束，不能尽情释放战力，一直处于被动挨打的状态。 陆人甲眼中闪过一道法则信息后，忽然感到一丝明悟，对旁边的许大仙解释起来。 “顾延的强大，不是基于天地的强大，而是自身的强大。” “他在自身天地内证道修行，凝聚的道和天地间完全不同，所行现有秩序和底层法则都与外界格格不入。” “所以，他能做到许多违背现实大道法则的事。” 他眼中道道光影交错，分析顾延从交战到现在表现出的种种异常。 “时间倒流，天地倒悬，颠倒因果，世界逆转，未来前置，过去后置，无序时间、大小易位...” “我看到的太多太多，无法全部说尽，惯性约束不了他，因果拉扯不到他，时间规范不了他...” 陆人甲深吸口气，“他顾延行事，不需向天地解释。” “他就是他，天地束缚不了他，什么都限制不了他，他是真正的超凡脱俗，不染世间尘埃，不被任何定义。” “他表现出来的东西，实际上是他世界的大道经过转换，成为我们世界通行的法则后表现出来，这里面有很多折损，但也让他表现的实力达到准创始境。” “这是十步之外的事，十步之内，他的世界大道法则可以蛮横的碾压本世界大道法则，安全之神的境界虽高，但被顾延近身，也显得左支右绌。” 许大仙脸色凝重，以顾延真身的巨大，他的十步之内，就是八万万亿光年范围，这种时空尺度，已经强得惊人。 以后顾延的实力增长，真身继续变大，十步范围也会更大，其强大，又会是何等风景。 他记得顾延突破真仙时，正是青龙王毁灭人类之战，顾延还很年轻，上高中的年纪，本应借助系统一鸣惊人，在灭族大战中震撼登场。 结果十分骨感，顾延的真仙，被青龙王无情剽窃，顾延又突破到天仙，依旧被青龙王玩弄股掌之间。 那次战斗，十分惨烈，顾延突破天仙拥有的阳神小世界，都被青龙王亲手挖出，可以说，从一飞冲天的期待，到被打成落汤鸡，顾延来回起伏多次，精神打击可想而知。 后面突破真我境时，顾延又被系统摆了一道，不知死了多少个“顾延”，顾延才得以突破。 突破后，太阳系外的黑幕，一次又一次挡住众人向外探索的脚步，这些，都是顾延亲身经历。 和大多数突破真我的人不同，顾延真我后做的动作小得可怜，基本没什么存在感，仿若咸鱼。 许大仙曾猜测，顾延可能是被青龙王打出心理阴影，一直怀疑人们隐藏了杀手锏，也怀疑天地的真实性，担心幕后存在可怕的黑手。 作为曾经的中二青年，人前显圣失败的后果，顾延所经历的感受，常人根本无法理解。 他质疑一切，怀疑一切，不相信眼睛看到的，不相信耳朵听到的，连自己领悟的大道法则，也抱着辩证的态度，随时做着大道法则失控的准备。 他不相信系统，不相信天地，不相信大道，只相信自己靠自己得来的东西。 所有外物，在他那里，都只是使用，不会作为安身立命之本。 为此，他不惜代价，开创出专属于自己的真我修行之道，不露半点风声！ 大道不足信，法则不足畏，这些，只有顾延一个人真正去做了。 他创建了自己的法则体系，自己去做大道，走一条诸天都没有的道路。 在他的特殊领域内，他就是自己的大道，也是别人的大道。 若不是安全之神太变态，顾延可能早就镇压了安全之神。 “两个都是变态！” 许大仙惆怅不已，安全之神实力未知，还在不断解封实力，顾延释放战力再强，安全之神解封后立刻就能跟上。 顾延不能释放战力太快，以免给安全之神造成生命危机，安全之神被规律约束，没有一定威胁前，也无法解封太强战力。 两人互相僵持，不断增强战力，双方战斗动静越来越大，战力在螺旋飙升。 安全之神顾忌要多一些，他的神通释放，一直都很稳，绝不波及任何混沌气，力求不对顾延之外的任何存在造成影响。 顾延无所顾忌，除了不毁灭世界，没有任何约束。 这就导致顾延一直压着安全之神打，安全之神左支右绌，显得有些狼狈。 许大仙收起思绪，在脑中信息宇宙模拟顾延和安全之神的作战信息，评估双方战力特征，分析神通路数、大道法则。 顾延之后，就轮到他了。 第876章 顾大师的时空大道 战场中，顾延和安全之神的战斗逐渐趋向白热化。 随着顾延动作变大，将许多小世界排挤出去，安全之神也不再担心自己的动作余波会伤到小世界，开始放假手脚，和顾延有来有回。 安全之神握拳，凝聚无上力量，一拳轰出。 这一拳，没有任何能量掺杂，是最纯粹的物理攻击。 时空被压缩到极致，看起来安全之神和顾延还有数千万亿光年距离，实际上被安全之神压缩到方寸之间。 实体拳头眨眼便击中顾延，要将顾延真身彻底粉碎。 顾延双臂一晃，忽然分裂成几段。 这不是真的分裂，顾延的手臂依旧连在一起，只是本界时空被顾延大道覆盖，扭曲覆盖看所有非顾延大道的时空。 他的大道时空，可以是不连续的，允许时空分割，没有下限，也没有上限。 所以他的手分散在不同空间，却不影响几段手臂依旧是整体，可以无延迟操作。 安全之神拳头砸下，顾延瞬间四分五裂。 这只是在时空上分开，表现出顾延的身体分开，实际上，顾延的身体依旧连成一体。 顾延没有给安全之神太多时间，趁着刚刚展现实力，他可以用最小的代价，给安全之神带来最大的压力，一旦安全之神适应，他就需要暴露更多实力。 “战！” 他张开深渊巨口，怒喝一声，巨大的音浪违背声音传播法则，在混沌中疯狂灌入安全之神大脑。 这记怒吼，如魔音贯耳，击穿安全之神布置的防御屏障，让安全之神出现片刻恍惚。 威胁升级，安全之神实力又解封一部分，更强大的实力涌现，分析出魔音入侵机制，开始更新防御屏障。 待做好防御，安全之神看到的，就是天倾地倒般的景象。 顾大仙近身一撞，当真如推金山倒玉柱、天地反覆、星海倒悬，接天连地的巨墙碾压而至，带着无可匹敌的威势，撞到安全之神身边。 “无尽时空！” 他本能施展时空防御，释放安全距离。 “咔嚓！” 仿若玻璃破碎的声音，时空像鸡蛋壳一样被层层挤爆，连阻拦顾大师一瞬都做不到，不过，这争取到的时间，已经足够安全之神应对。 “咫尺无涯！” 他一步跨出，难以计量的时空从脚下掠过，不知跨过多少光年，即将闪开顾大师的野蛮冲撞范围。 “嗯？” 他忽然双眼一瞪，发现前方也出现了顾大师野蛮冲击的身影。 而在感应中，顾大师的冲击明明在身后。 “都是真的！” 前方的顾大师身影开始冲撞进安全之神的安全距离，让他感知到身影的具体情况。 前面的顾大师，和后面的顾大师都是真的。 但又不是分身攻击，前面的顾大师和后面的顾大师，也只是一个人。 后面的顾大师撞过来的是背部，前面的顾大师撞过来的也是背部，明明一前一后，却打出了夹击的效果，攻击的主体竟然都是背部。 完全违背时空法则的表现，带来些许不适应和精神错乱。 安全之神看得出来，顾大师又使用了他的时空大道，将背部分为几部分，在同一时空，以同一速度猛烈冲撞。 他抬起头，果然，头顶也有一片顾大师的背部镇压而下，脚下有一片顾大师的背部疯狂上冲，左右两侧已经感受到风压，这是空间被极度压缩，连虚空都被挤成固体。 “还有缝隙，他似乎第一次使用，虽然背部同心，但难免出现失误。” 安全之神敏锐的发现撞击有一丝不协调，但在这个时空尺度上，再大的不协调，都十分微小，他必须多方感知，尽力找到最恰当的时机。 “十面神！” 和顾大师交手这么长时间，安全之神强大的境界，已经感应了顾大师的部分时空法则，开始融合进自己的安全大道中。 他脸部一变，分化出九张脸，各自看向不同方向。 上下各用一张脸，八方各有一张脸，十张脸看向十个方位，每张脸都具备完整感知能力。 他的手伸出，可以同时到达十张脸的位置，为十张脸拨开迷雾或提供辅助。 瞬间，整个世界的感知从时空层面扭曲融合，变成一张无限长宽的巨幅画卷呈现在他眼前。 原本看起来错乱的顾大师背部，也互相衔接起来，聚合成完整的顾大师背影。 十面神状态下，安全之神就像站在画外看画面的人一样，这幅画很大，他看不到尽头，但在他感知范围内，一切都脱离不了他的观察。 尽管，他自己也在画中，他也能在画外看到自己在画内，在画内感受到画外看自己的视角。 顾大师展现的时空大道还不止如此，安全之神心念一动，刷新了自己对画幅的感知清晰度。 瞬间，他的身影展开，五脏六腑血肉细胞都铺开成一幅画作，贴在最初的画作上，各器官正常运转，互不妨碍。 他意念一动，心脏凸出，很快，他在画内的视角就看到自己的心脏突然从体内飘出，而凝聚的常规身体还在正常运转。 这颗看起来和他没有联系的心脏，实际上还正常在为身体泵血。 他伸手握住心脏，四处挥舞，感受不到其与身体的任何联系，但他又能感受到，他体内的血液，正和外面的心脏进行交换反应。 他明悟，所有看起来奇怪的时空现象，本质上都是正常的，之所以奇怪，只是时空视角不同。 画面外的他，操控手臂凸进心脏，画面内的他，就能看到心脏中长出一只手。 这只手拖着心脏到处爬行，看起来惊悚恐怖，可心脏和手没有流出一滴血液，它们还是活的，正按照安全之神的心意运转。 接着，他的心脏分开，像切开铺放的瓶子一样从立体变成平面，血管也被切开，他能看到血液在血管中流动的每个细节，看到免疫细胞、血红蛋白在血管中随意流动，看到每个细胞互相挤压推动前行。 心脏依旧是活的，只是在画外的视角操纵了一下，将心脏铺开了而已。 收回所有测试手段，他看向撞向自己的顾大师背影。 原本平面的画卷中，一个黑点突然出现，然后急剧放大，覆盖向一个小点。 那个小点，就是安全之神用画外视角看到的画内自己。 小点无处可逃，其能逃走的所有方位，都被围堵。 “他还在更高维度时空，现在看到的所有手段，只是他在这个维度的投影。” 安全之神按照之前推衍的方法，凝聚出十二面神法身，将大道和法则层面也纳入进来。 瞬间，视角再变，在一处层层叠叠的特殊时空中，安全之神看到一个浑身触手的巍峨巨兽。 第877章 安全之神越线 “***###￥%&……*&+-&*（）！~#” 莫名的呓语传来，安全之神脑门发胀，发现脑袋里多出一些莫名其妙的信息。 他尝试解析，可得到的也是不明所以的信息，看着就让人心烦。 “外神？” “天资非凡，还真让他走出来了。” 安全之神心中惊叹，顾大师从真我境一步步走到现在，已经建立了迥异于当前世界的法则大道体系。 或许一开始基础相似，可顾大师独立发展这么久，一代代蜕变下来，变成了安全之神都不熟悉的样子。 没有和外界大天地交换信息，也没有互相影响，顾大师，已是一种类似外神的存在。 安全之神以高超的境界分析，将呓语中的混乱信息重新排列，得到一串串残缺严重的信息。 这些信息中，有最基础的知识，有进阶的知识，还有一些高深的信息，相同的是都很残缺。 安全之神想从这些信息入手研究顾大师的独立大道，一番思索后，也只能摇头。 就像小学生学数学，他刚从1+1开始研究，接下来就莫名其妙看到微积分，微积分还一头雾水时，又跳出来了哥德巴赫猜想。 关键的是，他获得的各部分信息不全，1+1怎么来的都不清楚，缺乏关键推断和进阶步骤，有些还缺字笔少符号。 他不得不放弃学习顾大师大道的办法，没办法学，强行学下去，只会把自己变成怪物。 必须长时间和顾大师接触，收获足够多的信息，从无序混乱的字符中整理出一些较为完整的信息排列，安全之神还有把握慢慢解析。 现在处于交战之中，战机稍纵即逝，他没有足够的时间收集信息。 “太谨慎了，太稳健了，太苟了。” “为了不让自己信息泄露，也为了不让信息泄露后被别人迅速消化，专门走上这么一条路。” 安全之神看着识海中还在增加的混乱信息，感慨不已。 顾大师走上这么一条完全独立的道路，究竟经历过什么难言之事，让他什么都靠自己，和所有人格格不入，连安全之神拿到顾大师的信息都无从下手。 “比我还缺安全感，我的安全大道，还有很大进步空间啊。” 安全之神嘴上感叹，心中却多了丝丝喜意。 “大道漫漫，吾道不孤。” “你很厉害，我很佩服，不过，太适合我了，未来，它也是我的了。” 不管顾大师的大道内核是什么，顾大师谨慎行事、独立自主走出来的这条大道表现形式，让安全之神很有安全感。 未来，他也要给自己整上这么一套独立的大道信息，以后别人想对他造成威胁，首先面对的就是语言混乱。 又多了一层安全距离，想想就令人愉悦。 他看向触角狂舞的顾大师，这个维度中，顾大师的身躯更加巨大，远超外界表现出的八千万亿光年，光一根触手长度，就超过了一亿亿光年。 这样的触手，在顾大师身上密密麻麻，像人体汗毛一样，大小和顾大师躯体对比起来不值一提，长度简直可以忽略。 任何一个人，看到顾大师这具身体，都会感到恐惧。 安全之神看到顾大师，除了听到无孔不入的呓语，就是无尽的视野冲击。 顾大师的外形，光看着便令人极度不适，第一眼本能就挪开绝不再看，大多数情况下，许多人连一眼都撑不过。 “外形，也可以参考，但不必照搬。” 安全之神摇了摇头，顾大师的外形太过惊悚，他毕竟是安全之神，不适合顶着这种类型的外形游历诸天。 他目光扫视众多触手，气机感应之下，迅速找到一根只露出小半截的触手。 “就是这根触手。” 安全之神目射金光，看穿重重时空，看到这根触手从这个维度探出去，躯体逐渐巨大化，但实力经过时空层层消减，落到现实中时，又被连续压制，已经只有八千万亿光年大小。 现实维度中，顾大师展开的真身，实际上，只是顾大师从这个维度探出的半根触手。 “他对天地境之上，有自己的理解。” “没有走向创始境，而是他自己推衍的境界，身纳诸天，繁荣天地，让天地的变化，凝为他的变化。” “最终，身为世界，又成为不在天地中的一，他的‘变’就大成了。” 安全之神推演出顾大师这条路的本来面目，和自己目前走的真我道路对比。 “我这条路很稳，走到什么程度是随机的。” “他这条路，真身存在于世界，但不与外界反应，不触动外界因果，其他创始境被规律束缚，也奈何不了他。” “就算有其他体系的强者，想强势镇压顾大师，也只能对付顾大师的触角，谁敢面对顾大师本体？” 安全之神仰起头，在顾大师这具外神之躯的更高维度，还有维度，顾大师更强的真身，还在之上。 他已不愿再往上探索，那超出了规律允许范畴。 进入人家的私人空间，他带去的便不是安全，而是威胁。 越往上走，顾大师的本体越强，越不受外界天地限制，能发挥的实力越多。 顾大师的本体，可是对标大道修行，谁能赌顾大师走到了哪一步？ 越往高处走，顾大师本体所在处，越是完全陌生的基础法则，受到的外界限制越弱，普通强者甚至连自身实力都发挥不出来，谁敢和他对垒？ “未知又强大的实力，对其他强者来说，也是一种威慑。” 安全之神放弃了在这个维度针对顾大师，自卫不是挑起冲突，两种事故起因，规律允许的限度是不同的，他现在，已经处于擦边范畴，必须返回现实维度了。 “要对顾大师造成麻烦，必须在其弱小的时候，让他自己结下因果。” “到了现在，顾大师自给自足，不与外界产生因果，创始境也不能主动找顾大师麻烦。” 他摇了摇头，意念一动，撤去十二面神状态，降为十面神，时间维度恢复，他捕捉到顾大师背影冲撞露出的破绽，抓住时机冲了出去。 咔！ 正到紧要关头，安全之神忽然感到一股莫名阻力，被拖延了1普朗克时间。 砰！ 顾大师的背影重重合上，安全之神来不及反应，猛然被撞为堙粉。 “大意了！” 虚空微微波动，安全之神重新自虚空走出。 他对自己的规律擦边，规律对他限制不大，只是在紧要关头压了他一下，就让他被打死了一次。 第878章 心灵之神 对规律的冒犯，受到惩罚是应该的。 作为安全之神，规律对他的惩罚，就是在他危险的时候，没有及时解开束缚，让他承受无视规律的后果。 这很合理，他在一定程度上无视了规律，规律也在一定程度上无视了他。 而不安全，就意味着死亡是正常的。 他从顾大师那里得到的信息太多，对他来说太重要，作为越线冒犯顾大师的代价，和对比冒犯得来的益处，利益与风险比极高，死一次足够了。 够了吗？ 安全之神看到顾大师又一次发起进攻，这次顾大师探出一只手掌，狠狠朝安全之神覆盖下来。 威势和之前一样惊人，强烈的镇压气息，仿佛将天地也凝固。 砰！ 在傅青竹和林天惊讶的眼神中，安全之神又一次被拍死了。 “安全之神的规律不起作用了？” “一点机会也不给安全之神？它要把安全之神弄死？” 林天看着散落一地的安全之神碎片，这些碎片散落虚空，让这片混沌之气被排挤的虚空，又一次弥漫海量精纯本源。 一个个原本失去能源供养的世界，像吃了大补丸一样疯狂膨胀。 安全之神连续陨落两具身躯，让战场附近虚空本源前所未有的充盈起来。 傅青竹感应了一下周边环境，现在本源浓郁，能见度大大降低，顾大师的真身也看不清晰，只能在层层叠叠的本源云飘过时，能偶尔看到顾大师真身一鳞半爪。 有时本源云极速激荡，是顾大师发起攻击，带动本源云疯狂窜动，将顾大师衬托的威风凛凛。 “安全之神似乎出问题了，安全规律没有在安全之神遇到威胁时解开约束，导致安全之神处于被动挨打中。” “规律不会惩罚人，它只是限制了安全之神，安全之神便遇到了麻烦。” 傅青竹看着本源云中狼狈不堪的安全之神，若有所思。 “冤有头债有主，我们先前对通道造成破坏，安全之神来势凶猛，将我们压得难以反抗。” “现在，面对顾大师，安全之神却显得束手束脚，他是不是对顾大师做了什么冒犯规律的事，所以才会被顾大师这样殴打而没法反抗？” 砰！ 说话间，安全之神又被顾大师打死了一次。 生命危机之前，安全之神还是没能像之前一样解封自身实力。 傅青竹越来越倾向自己的猜测，她看了看林天。 “如果，这时候你拿出全部实力，去篡改安全之神的未来，不知道安全之神能否抵挡？” “我们可以试探出，安全之神是不是只针对顾大师一人无力应对，看看他面对其他人威胁，是否像之前一样可以无限解封实力？” 林天怪异的看向傅青竹，“傅会长，不妥不妥。” “我们实力弱小，插不进战场不说，贸然插手，可能给局势带来不一样的变数。” “顾大师好不容易营造出殴打安全之神的战略优势，不能被我们的试探破坏。” 他义正言辞的拒绝了傅青竹，又小声道：“而且，你的实力比我更强，心灵大道更隐蔽，为什么你不试探？” “如果能成功，说明安全之神面对除顾大师的攻击，也不会再解封，如果失败，那也没什么，反正对你来说，只有成功和没反应。” “对强于你的人来说，你使用了心灵之力，别人也不会有感觉。” 傅青竹想了想，竟然点头。 “不错，我可以试试。” “反正现在有顾大师和许大仙他们在，出问题了也有人兜底。” “不过，我现在的实力，确实弱了点，你等我一下，我加点实力。” 她心念一动，观想顾大师真身。 “如意如意，顺我心意，顾大师体系加身！” 林天面色一变，他万万没想到，傅青竹还能这样做。 实力这种东西，是想加就加的吗？ 他恍惚记起，傅青竹说她从未认真修行，需要实力的时候，实力就来了。 现在，傅青竹的气息，开始接近顾大师，有了一种遗世独立、飘然若仙的韵味。 “这是...” 他心中惊异，傅青竹身上的道源境气息消失，跌回了真我境，但气机不降反升，与顾大师刚开始展现真身时极为相似。 “开辟天地，自创混沌，道临诸天。” 傅青竹没有掩饰，林天能感受到傅青竹的气机变化。 傅青竹本身就是道源境，还在道源境走了很远，能自生能源，现在，傅青竹在体内开辟混沌，演化诸天。 一个个天地宇宙被她造化而出，漂浮在混沌中。 完全基于傅青竹本源的世界，其变化映照在傅青竹心间，让她不费吹灰之力就掌握了这些诸天从诞生到毁灭的一切变化。 傅青竹的速度很快，在体内诸天达到一定数量时，她在体内诸天重新证道道源境，林天生甚至隐约听到傅青竹的大道吟诵。 “礼赞！心灵之神！” “祂是意识！是意志！是灵魂！” “祂是实践！是理想！链接真幻，沟通有无！” “祂无始无终，真假幻无，念念不忘，必生回响！” “祂...” “礼赞！心想事成、万事如意、百无禁忌心灵之神！” “心灵之神，道音这么彪悍。” 百无禁忌，确实是百无禁忌，林天心中木然，傅青竹只是动念，就控制自身走上顾大师的道路。 所谓的境界，在她的大道面前，没有造成一丝阻碍，转换流畅无比。 渐渐地，傅青竹气息越来越晦涩，超越了之前的道源境。 “感知不到了。” 林天感应不到更多的信息，现在傅青竹在他眼中，和之前他感应到的顾大师信息差不多。 简简单单的真我境，简朴自然，没有什么特殊。 “傅青竹的大道，走顾大师开创的方向，似乎更得心应手。” “百无禁忌，没有什么能限制傅青竹，她想怎么走就怎么走，只要能自洽，她天马行空的大道，不知会成什么样。” 林天心中羡慕，却也没有其他想法。 他已经试过了，尝试顾大师的真我开发方向。 可惜，第一步在体内重证道源，就需要废除在外界天地证的道种，去证一个完全符合体内混沌诸天的道种。 是否废除时光道种，他选择了否。 没有什么比时光道种更适合他了，走顾大师的开发方向，他很难亲力亲为做什么，更大的可能，还是和现在一样，做一个观察者、记录者。 主观能动性不足，他无法发挥顾大师道路方向的自由度，走顾大师的真我开发方向，只是套了个皮。 “不是谁都精力无限，有充足的主观能动性创造一切。” “顺其自然的走下去，在必要的时候，做自己的选择，走自己喜欢的方向，已经够了。” “完全自创，太累，可能是他们想要的生活，却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第879章 另一个模样的傅青竹 没有几秒，傅青竹的气势一敛，林天再也无法感受到傅青竹的气息。 “时间紧急，我就先加点实力。” 傅青竹一遍适应刚增长的实力，一边和林天交流。 “顾大师的开发方向也好用，你有空可以试一下，反正真我了，想死都难。” “我先去试探一下安全之神，你注意观察。” 她没有等林天回答，身形一闪，消失在林天身边。 战场中，安全之神眉头一皱，向左一步迈开。 恰巧，傅青竹的身形出现在安全之神右侧，她一拳挥出，刚好打在安全之神刚才的位置。 她眉头一挑，知道自己实力还不够，被安全之神感应到了，于是内心加快对自己大道的整合速度，继续提升实力。 与此同时，林天声音也及时传来。 “没有发现安全之神实力出现提升，可能是你的威胁还达不到现在安全之神的危机底线。” “不过，也可能确实出现了威胁，但这点威胁对安全之神的解封效果不大，他表现不明显。” “注意警惕安全之神诱导你进攻，他或许会积累到一定程度的威胁才会解封。” 傅青竹不语，一边配合顾大师进攻安全之神，一边加速实力提升。 她的实力，虽然转修了顾大师的方向进步很大，但也只是获得了加入战场的资格，确实可能对现在的安全之神构不成威胁。 所以，即便有安全之神诱导她进攻的隐患，为了证明猜想，她也要继续试下去。 心无限，力量就无限，傅青竹在新的真我开发方向上狂奔，实力飞速增长，心灵大道也蜕变得越来越独特。 “安全之神的实力，还没有增长。” 林天的提示不停传来，每次傅青竹进攻过后，林天对安全之神的检测结果也会如约而至。 他有可以观测真实时间线的能力，能看到确定的未来。 但林天没有给傅青竹保证，而是谨慎的告诫傅青竹。 “我们太顺利了，安全之神被规律束缚时，面对他不欠因果的人发出的威胁，竟然一点实力也不解封。” “这太符合我们的预期，对我们也太有利，有利到我都不敢相信。” “我怀疑，安全之神可能挡住了我看真实的未来，他的时空之道也很强，我们连他的真实境界都不清楚，不应该预设他的实力上限。” 他对傅青竹传音时，心中已经有些不适。 由于傅青竹没有对他设防，他的视角挂在傅青竹身上，随着傅青竹的实力上升来到一个独特维度，亲眼看到傅青竹变得越来越诡异。 “*￥&%￥@#*@￥！&*（-+*” 每次直视傅青竹，他有了头晕恶心的难受感，仿佛傅青竹不该存在这个世界。 一阵阵莫名的低语出现在他耳边，像诵经一样念个不停。 “到...收...手...” 林天将这些混乱信息破译出来，得到一堆乱七八糟的文字。 他连猜带蒙，才发现傅青竹的意思是收到了。 “她的实力，提升到哪里了？” 林天猜测着傅青竹的境界，将自己脑中对傅青竹的混乱认知删去，再去观测傅青竹。 这一眼，傅青竹在他眼中的模样又变了。 她身形巨大，浑身以黑色、紫色和红色为主色调，身周缭绕着不规则触手，还在无意识扭动。 “喂，你还好吧？” 看到傅青竹这个模样，林天发现内心的杂念开始疯狂滋生，不受控制疯涨。 一个个阴暗念头壮大，吞噬掉正常的念头，要成为林天的主意识，让他变成一个疯狂的人。 “这，比心魔还变态。” 他有真我镇压自身，明辨善恶，之前的感悟犹如定海神针，裁判念头正与恶，不断清除恶化膨胀的念头。 这些念头出现得太快，失去了隐蔽性，激活了真我的自发清除。 林天坐视自身意识中的战斗，没有干预。 可怕的不是恶念膨胀太快，而是恶念源源不绝，每次刚被真我清除，新的恶念便已诞生，排挤了善念位置。 一次次清除下来，林天心中诞生的善念，已经远远少于恶念。 只要持续下去，某一刻，林天心中诞生的将全是恶念，他继续镇压自身，只能将自己所有念头斩去，然后费心保护善念诞生。 傅青竹巨大的头颅动了一下，数千亿只眼睛闪烁不停，其中一只看向林天。 “*&%*…！%*（%￥@#%*！@%@~*” “哦，你还是原来的样子，是我忽略了。” 傅青竹身上的呓语被收敛，变得平凡起来。 “没事，现在还好，比以前开发的方向强了很多。” “就是这种语言有些落后了，用上了刚才发展的语言，有些疏忽。” “对了，我已明白安全之神在装弱，故意借助我的威胁壮大自身实力。” 她身躯庞大恐怖，声音却像以前一样，凌天有些怀疑傅青竹是不是真的没事。 “你的实力增长太快，要不要停下来消化一下？” “现在的变化，你觉得正常吗？” 傅青竹无数眼睛转动，各自看向不同方向，观测身躯形状。 “哦，你看到的是这代躯体啊，你什么时候落下来的，我的真身已经往上迭代三次了。” “这具身躯还好吧，你觉得奇怪，只是我迭代太快，已经脱离外界天地，不符合外界审美和大道演化，不必担心。” “如果发现问题，我一个念头便能退回来。” 林天沉默了一下，傅青竹的回答条理清晰，不像出了问题。 他感应自身，发现自身真我一直在清除负面念头，没有一直跟着傅青竹的联系升维意识。 真我判断继续下去得不偿失，主动和傅青竹完成了脱钩。 “安全之神表现出来的实力没有接解封，实际上只是他按下不表现出来。” “我们的猜测是对的，安全之神只能在面对他欠因果的人时，遇到安全威胁才会出现规律不解封。” “面对其他人的威胁，规律依旧会给安全之神解封实力，或许有我们之前欠安全之神因果的原因，但安全之神的实力早就足够收拾我们，所以，我们的猜测应该是正确的。” 傅青竹身躯晃动了一下，“你等我再实验一会。” 她开始降维，主动将自身实力从高维度收敛，然后真身撞向安全之神。 这一次，她行动很完美，迫使安全之神必须正面应对才能摆脱。 安全之神被傅青竹战术欺骗，被迫选择要么硬接顾大师攻击，要么硬接傅青竹冲击，两相比较，他选择硬接傅青竹攻击。 第880章 时光大道自带特性 安全之神很淡然，维持着自身实力不变，随意一掌击向傅青竹。 哪知傅青竹接下这一掌后，立刻实力狂降，境界暴跌。 安全之神面露异色，深深的看了眼傅青竹。 傅青竹借助这个契机，一下将自身实力废除，气势一落千丈，从林天都感应不到气息的境界，重新跌回真我境。 她对安全之神的威胁，瞬间变得若有若无。 安全之神面无表情，他暗地里积攒的解封实力，随着傅青竹实力暴降，一下被规律抹去。 “好，好想法。” 他竖起大拇指，赞了傅青竹一句，然后被顾大师的真身双掌拍死。 傅青竹为了避免安全之神又下暗手，直接崩碎这具身躯，重新在林天身后凝聚身体。 “看来，外人不能随便插手。” “要插手前，必须做好准备，让安全之神冒犯他自身的规律，这样才能有效限制安全之神的实力解封。” 林天感应着傅青竹的气息，“你又回道源境了？” 傅青竹看向林天，点了点头。 “既然要让安全之神的实力被限制，我自然要做得彻底一点，借他的攻击，一举废除我之前的境界，正好把修行方向换回来。” “积累也差不多了，等安全之神离去，刚才的收获，已经足够我突破天地境。” 林天沉默，傅青竹这话说的，转换修行方向和换衣服一样寻常，太方便了。 听她的意思，还可以在两个方向来回摇摆，正统修行方向走不快了，可以回顾大师方向走一段。 两边走，一边不行换一边，反正都是开发真我，转换方向后实力不仅不会下跌，还有更进一步的可能。 这修行正常吗？ 他如果要废除自身道种，重新凝聚时会比第一次更难，还会对自己造成极大伤害... 他想起傅青竹之前说过的心灵大道缺点，只要她心灵足够，就可以轻易做成她想做的一切。 要是心灵不够，哪怕只差一丝，她再如何努力也做不成。 心灵之力的缺点，就是没有过程，只要想到了，并拥有达成的条件，想要的结果就会出现。 转换修行方向这种事，对她来说，似乎、可能还真不是件难事。 对比起来，傅青竹的大道，实用性强大无匹。 林天不羡慕傅青竹的大道，他不知道傅青竹到底经历了什么，才凝聚出这样强大的心灵之力，才最终走上心灵大道。 通常来说，能磨砺心灵的，往往也能摧毁心灵。 换成其他的外物优势，林天或许不会在意，因为那靠的是运气，而心灵，也只有心灵，靠的是自己，也只能靠自己。 傅青竹能有现在的好处，是应得的。 林天只能表示佩服，他是想追求这样方便的心灵能量，却不是想经历那些痛楚，他深知他这样的人并不能真正拥有傅青竹的意志，所以，他连羡慕的想法都没有。 知人者智，自知者明，林天感觉现在的自己在变化，一点点朝着他以前设想的模样转变，这个过程悄无声息，若非现在直面傅青竹巨大的心灵大道优势，他都察觉不出来。 他知道，换在以前，他又会对傅青竹羡慕不已。 “别人虽好，我也不差，我慢慢变好，总有一天，我会成为我期待的模样。” “每一天，都是昨天的样子。” 他心灵淡然，每逢大事，感受到的自己越深刻，从安全之神出现到现在，他收获到的也不少了。 现在的他，越发具有时光大道的韵味，淡然面对一切，记录一切，接受一切，放过一切... 收获，往往就在不经意间，悄然潜入他的内心。 “心灵大道有那么强大的能力，我的时光大道，也不差。” “只需去观察，去见证，去记录，别的什么都不做。” “时光的伟力，是沉淀，或许在我不知道的时候，我已经变得很强了。” 他收敛自己心神，继续观察顾大师和安全之神对战。 “变化点来了。” 没有任何征兆，他忽然有了这个预感。 就像阳光洒下那一刻，光明便会降临一样，这些变化出现得十分自然，他本能感应到变化会出现。 果然，在不知被顾大师打死几次后，安全规律对安全之神的惩罚，消失了。 安全之神的实力，在极短时间内开始暴涨，他的因果，还完了！ 顾大师也察觉到这一点，迅速降低自身实力，降低自身威胁，不让安全之神实力膨胀太快。 他看向许大仙，传音道：“到你了。” “时机难得，有这么个强大对手，不用担心打坏，还不担心和世界产生纠葛。” “注意控制力度！” 传音，不止许大仙听到，安全之神也听到了。 傅青竹和林天对视一眼，忽然感觉之前有些杞人忧天。 顾大师和许大仙这么有底气，还有一个神秘的陆人甲，他们在担心什么？ 人家直接把安全之神当成陪练，这心态，让两个刚突破真我的新人汗颜。 原来强者，不是危机，而是这样用的。 傅青竹忽然有些坦然，她已经不是原来世界的最强者，不需再担负世界安危的重任，也不必再为世界的安全劳心劳力。 强者的到来，是危机也是机遇。 天塌了有个子自高的顶，她已经可以只去享受待遇，而不担心风险。 因为，在她之前，已经有人突破了真我，那些真我，比现在的她更强，他们是高个子。 天塌了，他们顶着。 这不需如何要求，也不需道德绑架，高个子给矮个子撑起天，似乎是理所应当的事。 就像她未突破真我前，自觉为普通世界众生所做的一切一样，一样的理所当然。 因为，他们，是真我啊！ 不管他们走的什么道，实力能不能抵挡外来强者，都不影响他们顶上去。 这，就是真我啊！ 她看向林天，林天也有些茫然。 之前他还以为天塌了，为世界招惹了强大的敌人，给全世界带来大危机。 合着，顾大师他们只是把强敌当作了陪练？ “我们，太年轻了。” 最终，他只能如此感叹。 安全之神淡淡一笑，顾大师他们嚣张的气焰，把他都逗笑了。 走过那么多世界，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嚣张的人。 无视他不说，还把他当成陪练，他安全之神，和那么多世界的强者打过“交道”，这下，还真要认真和他们交流交流了。 他感应到这波解封的实力已经达到顶点，便不再隐藏，猛然解开压制，凶猛的攻向顾大师。 “让我看看你们的底气。” 按照安全规律，他这一刻的实力，能绝对压制实力暴降的顾大师，以确保他不受任何威胁，否则，他的实力就会继续解封而不是停止。 然而，一道身影挡在顾大师之前，挡住了安全之神进攻。 是许大仙，他站了出来，挡在顾大师之前，并把实力一下提升到比当前顾大师更强一线的水平，将顾大师对安全之神的威胁能力，转移到自己身上来。 他抬起头，直视着安全之神，目中淡然。 “别着急，一个一个来。” 第881章 怪异的许大仙 安全之神目光一动，打量着许凡。 “你现在表现的实力，不如顾大仙。” “他抵挡我的倚仗，是利用我对他不了解，让我对他欠下因果，以此限制我的实力解放，然后再绽放强大的力量碾压我。” “如果仅凭现在的力量，你拦不住我。” 许凡面色平静，双手负背，足踏虚空，身上气息逐渐缥缈起来。 “拦得住。” 平淡的语调，让安全之神皱起眉头。 太平静，太无所谓了，顾大师之前的表现，让他对许大仙也重视起来。 “你怎么约束我？” “只要你变强，我也会变强，不管你变得多强，我都会比你更强。” “如果你还想用套路让我先欠下因果，你又会用什么样的神秘，引我踏入你的圈套？” 安全之神有些期待，刚才，顾大师展现的，是对真我的另一个开发方向，他确实被吸引，从而好奇去探索，然后越线规律，强行进入高维度观测。 因冒犯而被约束，在他预料之中。 他没想到的，是收获太大，以至于他被打死一次都不足以偿还对顾大师的因果。 顾大师开发的方向，潜力十足，超过他的预算成本，以至于他连续被顾大师亲手打死多次，才勉强脱身。 在后续被打死的过程中，顾大师展现的实力，远超第一次见面表现的实力。 安全之神看的很明白，顾大师是拿他当靶子，尽情在他身上殴打，除了一开始担心把他打坏有所收敛，后来发现他实力强皮粗肉厚，一招一式都奔着把他打死的力度打。 作为一个强者，想死是一件难事，但在顾大师的破坏性打击下，安全之神被连续打死多次，可见顾大师动手多么狂暴。 顾大师的目的，就是用他来试验新神通和探索新境界，他还无法拒绝，只能让自己配合多一点，死得快一点，免得顾大师从他这里薅走更多羊毛。 他不介意被薅，他更希望能在被薅的同时，得到更有益的东西，只期望，现在的许大仙不会让他失望。 可他期待了半天，对面的许大仙并未让他感到惊喜。 许大仙还是老样子，没有气息变化，没有真身施展，甚至连实力都没有提升一点。 最直接的，是安全之神感应到规律没有解封痕迹，他很清楚许大仙现在的实力对他构不成威胁。 “怎么，你的底牌，一直不掀开吗？” “我给你时间，你能否给我一点惊喜？” 他甚至主动开口，催促许大仙展露自己的特别之处。 许大仙面色淡漠，不言不语，左手负背，伸出右手对安全之神做了个“请”的动作。 安全之神眉头一挑，他依旧没感应到顾大师实力变化，威胁等级还是可有可无，安全规律都不将他视为威胁。 “你就用这？挑战我？” 许大仙点头，“太强大，不好。” “当前实力，足够了！” 安全之神不懂，但表示郑重。 他凝聚力量，一掌拍出，朝许大仙天灵盖拍去。 砰！ 一声巨响，这一掌结结实实落到许大仙额头，动静惊天动地。 “咦？” 安全之神眼中却闪过一丝异色，这一掌，他感觉拍到棉花上，轻飘飘的没有受力点。 “什么情况？” 他看向许大仙，许大仙眼睛都没眨一下，似乎早有预料。 安全之神收回手掌，仔细看了看自己拍出的右掌。 一切正常！ 他嘴角微微翘起，“有意思，又是这种神神秘秘的东西。” 这是个惊喜，看起来平平无奇的许大仙，果然如他所料，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忽然，他又一掌拍出，这次，他用更强的力量、更快的速度。 砰，这一次又击中了许大仙天灵盖，可同样无处受力的感觉传来，让他知道，他不知不觉中又中招了。 林天和傅青竹遥遥站立，都看得有些疑惑。 安全之神气势滔天的攻击，打在许大仙身上竟然没有丝毫动静。 “他们，在打情骂俏吗？” “打是亲？骂是爱？” 她已经看到安全之神出了五招，每一招都攻势凌厉，却连许大仙衣角都没有掀起。 原本强大可怕的对战，由于许大仙那边太过平静，一下衬托得安全之神有些滑稽。 林天则是看向旁边的顾大师，顾大师退出战场后，就来到了林天旁边。 “顾大师，你怎么看？” 顾大师笑了笑，“别急，看就是了，安全之神比我们更想知道为什么。” 陆人甲笑着点头，“再无法理解的东西，也能解析出来，之所以现在觉得奇怪，只是还不得门而入。” 几人暗中交流的时候，安全之神已经连续进攻数次，许大仙从未还手，搞得安全之神直皱眉头，下手都缓慢起来。 没有反馈的战斗，像打傀儡一样，让安全之神兴趣大减。 他已经不再用拳掌指腿试探，而是凝聚刀兵，对许大仙刀劈剑砍。 许大仙就像雕塑一样，不管安全之神怎么进攻，脸上始终挂着淡然表情，让安全之神看到许大仙淡笑的脸就烦。 他一刀砍到许大仙脖子上，锋利的刀芒碰到许大仙脖子就停顿下来，静静贴在许大仙皮肤，没有一丝刀口，连压痕都没有。 安全之神收回刀，从兜里摸出一件先天灵宝，一刀劈下，先天灵宝被整齐切成两半。 刀没问题，锋利如故。 他单手握刀，一个大旋风劈到许大仙脖子上。 怪异的一幕又出现了，刀势凶猛，碰到许大仙的皮肤就静止下来。 安全之神摸出另一件先天灵宝，向前一步，用先天灵宝撞在刀锋上。 铛！ 一声脆响，先天灵宝将宝刀撞开，没有被切开。 “刀不利了？” 他将刀抽回，又用刚才的先天灵宝撞在刀口上。 哗！ 刀尖锋芒流转，这件先天灵宝被整齐切成两块。 “刀又锋利了？” 他看向许大仙，“领域？” 许大仙笑而不语，向前一步，一手平平无奇的伸出，不带烟火气的抓向安全之神脖子。 “嘶！” 安全之神感觉浑身一紧，接着就被许大仙按住脖子，他挣扎了一下，发现许大仙手指像铁钳一样，将他脖子死死箍住，怎么也挣不开。 第882章 六中六 林天看到安全之神就这么被制住，心中微微沉默。 许大仙就像按小鸡一样，安全之神也像小鸡那样乖巧，没有挣扎也没有抵抗，就被按住了？ “免疫攻击和绝对镇压？” 他看向顾大师，询问了一下。 顾大师摇头，“应该没那么简单，再看看。” “真我之后，大道各异，但攻击的表现模式，大致是相同的。” “所以，看到某种攻击表现形式，不要用经验去判断。” 他指了指许大仙，“特别是这种老不死的，心思深沉，最喜欢伪装，你希望看到的东西，都是他喜欢做的。” “就是让你从表象去看，一旦看错了原因，你还怎么和他打？” 林天点头，他又学到了一点。 要隐藏自己的真实实力，并不需要完全伪装，只要将表现形式做成常见的现象，人们对此习以为常，看到了也只会看到他们想看的模样。 他认真的看向战场，很清楚他能想到的，安全之神也能想到，接下来安全之神的应对很有参考价值。 战场中，安全之神虽被制住，但意识还能运转，他远远凝聚闪电，将闪电劈向许大仙。 闪电击中许大仙，像泡沫一样溃散，没有一点成果。 许大仙的表现，确实很像免疫攻击。 实体攻击、武器攻击、能量攻击安全之神都试过，接触到许大仙就失去力量，离开许大仙又恢复正常。 “真的是免疫攻击吗？” 安全之神也有同样的疑惑，他从多个方面测试，发现许大仙的表现，和攻击免疫太像了。 与生俱来的谨慎和之前顾大师带来的先例，让他迟迟不敢下定决心。 这个世界的老六有些不同寻常，常常六中有六，六六无穷，大套套小套，一套又一套，他生怕再出意外。 “太像了！” 安全之神连续施展手段，都在接近许大仙时失效，无法对许大仙造成任何有效进攻。 一切试探手段中止在这一步，他除了判定许大仙为攻击免疫，其余所有推测都只能停在猜想中。 “不能用常规手段了。” 他心中有了决定，崩掉已被镇压的身躯，在远处重新凝聚身体，面色一肃，气势重新凝聚起来，接着猛然朝许大仙暴喝一声。 “斩仙柳叶飘！” 一抹缥缈的刀光划出，没有实体，也没有能量体，似存在又似不存在，快到极致又慢到极致，融合了数种互相矛盾的特质，划向许大仙。 许大仙不为所动，淡淡打量了刀光一眼，任由刀光斩下。 从极动到极静，刀光突兀停留在许大仙身前，仿佛从未运动过，亘古就存在那里一般。 多种特质混合的攻击，免疫效果是一样的，没有出现时间差，都在同一时刻失效。 安全之神目光平静，继续下一次攻击。 “傲气·一重浪！” 这是他从别的真我那里“借鉴”来的神通，只要心中傲骨长存，傲气便会自生，源源不断。 该特性被参悟而创造出一种神通，可以发出源源不断的攻势。 只见一道白色月牙从安全之神身上飘出，斩向许大仙。 刀光不出所料的停在许大仙身前，但这只是开始。 “傲气·二重浪！” 两道月牙一前一后飞出，斩向许大仙。 许大仙淡然注视安全之神的攻击，眼皮都没有抖一下，任由刀光落到头顶。 意料之中，两道刀光没有对许大仙造成伤害。 安全之神若有所思，不再逐步试探。 “傲气·万重浪！” 一道道刀光像海浪一样，源源不断从安全之神身上飞出，第一道刀光接近许大仙时，安全之神身上还在冒出刀光。 两者之间，仿佛由刀光长河连接到一起。 安全之神目光大亮，盯着刀光和许大仙接触的位置。 第一道刀光接触许大仙的时候，开始失去作用，但第二道刀光的威力还在，第二道刀光只有在接触到许大仙身躯时，才失去威力。 接触的位置没有规律，不管是刀光月牙的顶端，还是两侧的尖端，碰到许大仙时失去威力的时间相同。 “必须要接触到许大仙体表！” 安全之神得出结论，他一瞬之间，发出了数万亿道“傲气·万重浪”轰击，从四面八方劈过许大仙，验证了这个结论的正确性。 “接下来，就是要尝试推翻这个结论，逼迫许大仙自己超出这个结论，我才能更深入探索许大仙的底细。” 他双手一拍，两手猛然上举，作愤然痛苦状。 “禁忌·囚徒处境！” 这也是来自一个真我强者的大道，安全之神底蕴深厚，“借鉴”的真我大道很多，手段十分丰富。 一层金色光晕从安全之神身上发出，形成一个正方体，将安全之神框在正中。 “安全之神的庇佑！” 他施展祝福神术，将目标锁定在许大仙身上。 “囚徒处境”一下从安全之神身上转移，没有任何预兆，突然框在许大仙周围。 许大仙眉头一皱，向前一步，发现自己无法接近“囚徒处境”外围，不管怎么运动，始终处于“囚徒处境”正中央。 安全之神心神附在“囚徒处境”边缘，监视许大仙一举一动，这是“囚徒处境”的一种小功能，可以在边缘制造各种手段，既可以对外施加防御，也可以对内施加压迫。 他现在，就是把许大仙当成囚徒，对许大仙制造压力。 “我在你左右~我在你左右~我在你左右~” 这种若有若无的呓语环绕在许大仙身边，时刻让许大仙处于第三视角观察下，还让许大仙也感受到自己被观察，对许大仙制造焦虑。 “我在你后面~我在你上面~我在你下面~你猜到我的头了~你挡住我的视线了~你站在我前面干嘛~” 无处不在的窥视感，像无孔不入的水流一样，侵入许大仙身体和心灵每一处。 许大仙眉头微皱，它尝试过多种手段，不管怎么突破“囚徒处境”，都无法打破他居中的处境。 这是一种陌生的真我神通，要破开需要太多时间。 远处的林天和傅青竹看得咂舌，他们之前看到许大仙的表现，还没想到什么有效的解决办法，没想到安全之神反手就拿出一个“囚徒处境”。 他们在外面看得更全面，许大仙就像个顶着大框行走的人，他接触不到边缘，便无法让“囚徒处境”失效，哪怕拥有攻击免疫功能，也丝毫没有办法。 这个处境，本质上是安全之神控制，并没有真的锁定许大仙，只是以安全之神的观测为锚点，不停移动加封锁，可以看出，安全之神也针对这个神通做过改动。 路人甲有些失望又有些赞叹，“安全之神很谨慎，出手遮遮掩掩，用其他真我的大道时，只使用神通，这种大道边角料，是终端分化的产物，我们能收获的东西不多。” “不过，姜还是老的辣，安全之神这块老姜，暴露出几条真我强者的道痕，也快要逼出许大仙的二重掩饰了。” 第883章 破解涟漪 有顾大师和路人甲提示，傅青竹和林天都清楚，“攻击免疫”只是许大仙的一种隐蔽手段，本质是为了隐藏真正的能力。 所以，他们能看懂安全之神对许大仙的试探，也清楚许大仙和安全之神的行动链条。 现在，看起来双方出现僵持，安全之神和许大仙互相牵制，实际上，安全之神已经占据上风，逼迫许大仙不得不用更深一层的能力。 为此，安全之神还付出几道真我神通暴露的代价。 许大仙用低于安全之神的实力将其逼到这步，已经很强了。 傅青竹心灵之道感应能力极强，她迫切想知道某些事时，这些事又注定会发生，别人不再遮掩时，她就能有所感应。 心灵之力就是这样，在她能力范围内，没什么能挡住她。 “要开始了，我已经感知到，许大仙会主动解开第一层伪装。” 林天眼神一动，看向傅青竹。 “真巧，我观测的时候，也有了一些特殊感应，但不强烈，我还以为是错觉。” 傅青竹有些惊讶，林天是真的看到了？ “你感应到的时间，具体在哪个时刻？” 林天皱眉仔细感应，摇了摇头。 “很模糊，只感应到许大仙时光中很重要的事即将发生，这不是一瞬就发生完成，而是发生在一个时间段，这时间段中有一个个关键点。” “下一个关键点，在三分钟后。” 傅青竹若有所思，“看来，真有事会发生。” “具现在我心灵中的画面，也在三分钟后开始。” 两人心中一凛，双方都是有展望未来能力的真我，预见到同一件事，基本可以确认为必然会发生。 陆人甲和顾大师对视一眼，默默点头，准备重点关注时间节点上的许大仙和安全之神战斗。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许大仙手段频出，一次次冲击“囚徒处境”壁障，试图亲自接触到壁障。 安全之神则 在“禁忌·囚徒处境”上添加更多手段，从多维度、多层次曝光许大仙，不让许大仙有一点秘密，要让许大仙一直活在透明环境中。 还必须让许大仙自己也清楚自己的处境，以此将许大仙变为“囚徒”。 “时间点到了！” 林天忽然提醒一声，便不再分心。 傅青竹精神一振，陆人甲和顾大师也悄然扩大感知，去感知变化开始那一刻。 唰！ 仿佛一道透明涟漪划过，以许大仙为中心，扩展到半径一百光年。 涟漪划过囚徒处境壁障，在接触瞬间，“囚徒处境”像失去生命一样，瞬间由虚化实，接着凝固在半空，被许大仙一拳打破。 “攻击免疫还能扩展范围？” 林天眼睛一瞪，这还怎么打？ 只要张开范围，大多数神通都奈何不了他，太变态了。 “这才刚刚开始。” 傅青竹感应着心灵中预测到的画面，看向安全之神。 安全之神脸色淡然，变化出现伊始，便是他略胜一小步。 许大仙主动打破了必须接触他皮肤才会出现“免疫攻击”的伪装，这是安全之神的胜利。 安全之神意念一动，“傲气·万重浪。” 无穷无尽的刀气自安全之神身上发出，从四面八方将许大仙包裹起来。 锵！ 刀鸣声响，混沌寒彻。 安全之神看着刀光长驱直入，携带无尽杀意砍到许大仙体表，才失去作用掉落。 “‘免疫攻击’的能力可附着在于体表，也可扩散。” “附着体表是永久，扩散而出是临时的？” 现在，和最初使用“傲气·万重浪”的效果一样，只有接触到许大仙，刀光才失效，而第二道刀光没接触许大仙时，伟力仍在。 第二道刀光到许大仙的距离，远小于囚徒处境中心至边缘的距离，之前令囚徒处境失效的涟漪，这一刻并不存在。 “禁忌·囚徒处境。” 他再次施展“禁忌·囚徒处境”，还释放在前一式神通最后消失的位置，现在好好的出现，没有受到影响。 “再进一步试探。” 有着第一次的基础，他将所有恶心的手段都使用在“禁忌·囚徒处境”上，继续给许大仙施加压力。 许大仙拳头握紧，意念一动，一道透明涟漪扩散，凡被涟漪波及到的刀光，纷纷失效溃散。 从第一道刀光开始，一道道刀光像多米诺骨牌一样，由极动到极静，然后僵在混沌虚空中，崩散为无属性能量。 涟漪速度极快，眨眼间划过“囚徒处境”，让囚徒处境失去所有神通效力，变成僵化的物质屏障。 安全之神不为所动，更加疯狂使用“傲气·万重浪。” 刀光一片接一片，像一往无前的浪潮，狠狠撞向透明涟漪。 涟漪和刀光相向而行，对撞场面十分壮观。 难以计量的刀光失去活力，僵在半空溃散。 天上地下、四面八方的刀光围剿涟漪，是安全之神在试图测出涟漪极限。 可惜，他发出的刀光再多，却没有阻止涟漪的扩散速度。 从始至终，涟漪速度就没变过，以一个恒定的速率，均匀向十方散开。 双方如同两个维度的产物，涟漪能无条件失活所有攻击，而攻击再多，也无法损耗涟漪半分威能。 一缕涟漪，足以压塌所有刀光攻击。 安全之神试探涟漪的想法破灭，他还不灰心，继续释放刀光，要测出涟漪的范围极限。 一个常识是，一个球体，球心到球面距离越远，表面积越大，即半径越大表面积越大。 如果将每一条半径具象为拥有实体的存在，那么球心必然十分拥挤，而球面则十分松散，足以容下所有半径展开。 就像一个点光源发出的光，距离光源越近的地方，越明亮，便越暗。 远到一定程度，会看不到光源，因为这个程度的距离，光源发出的光线稀疏到极致，被黑暗稀释到超过感知极限，人眼已经无法捕捉。 类比许大仙释放的透明涟漪，也必然存在一个距离极限。 到了某个距离，许大仙就算再释放涟漪，扩散出去也将衰减到可以无视的地步。 测出这个距离，安全之神便可在这个距离施展超大版“禁忌·囚徒处境”，使许大仙用当前暴露的东西无法破开，便可逼出许大仙更多底牌。 第884章 油滑之人 “被测出来了！” 林天看着远方一处被刀光包围的区域，那里，已经出现一颗刀光球体，密不透风的包住许大仙。 球体巨大，半径不知多少光年，球体之外，是一个巨大版的“囚徒处境。” 此刻，“囚徒处境”有种莫名的讽刺，许大仙的处境，正是一个“球徒”。 如果，许大仙发出的涟漪距离无限，便不会出现这颗球体，会直接扩散到安全之神身边，将安全之神镇封。 “没有无敌的能力，只有无敌的人。” 林天忠实的记录下所有过程，得到如此感慨。 确切来说，许大仙的能力，十分克制安全之神。 免疫攻击，免疫涟漪，许大仙目前展现的两种手段，都十分变态。 他之前镇压过安全之神，没用什么惊天动地的手段，只是随便出手，按住了安全之神，安全之神就失去反抗力量，被压得死死的。 安全之神想脱身，唯一能做的就是死，然后从其他地方重聚身躯。 安全之神受规律束缚，必须要面对安全威胁，才能解封自身实力，而许大仙只需保存一定的实力，甚至可以比安全之神弱。 安全之神从许大仙身上感受不到威胁，规律将他牢牢限制，他只能用有限的实力去针对许大仙。 测试许大仙免疫攻击能力的方法，还可以测试免疫上限，而安全之神被规律限制，能发挥的实力有限，再怎么解封实力，也无法涨到许大仙的免疫上限。 实力压不住许大仙，安全之神面对许大仙便束手束脚，空有强大境界，却无法解封，只能被迫暴露几条真我神通，才能对许大仙做出反制手段。 如此，许大仙免疫能力虽强，而安全之神手段更丰富，硬生生推测出许大仙免疫的极限范围，还用一个超大的镇封手段限制了许大仙活动范围。 整个过程，安全之神都没有太过惊骇，应对从容不迫，稳扎稳打，一点点积累优势，重新占据上风。 “大道高，神通强，用者在其上。” 林天记录下这些感悟，将之标注在这段时空记忆中，闲暇时温习，或可有更深感悟。 “两种风马牛不相及的真我神通组合使用，就给许大仙带来极大压力。” “安全之神的底蕴，还是太深厚了，深厚到不管遇到什么强者，他都有应对手段。” 顾大师在旁边感叹，看着许大仙的“攻击免疫”被这般限制，就猜到许大仙第二层的掩饰又要被迫解开了。 安全之神也是这个想法，他虽暂时困住许大仙，却不敢现在就去镇压。 许大仙给他的感觉和顾大师不同，顾大师有股单纯地气质，许大师则浑身油滑，安全之神有预感，许大仙表面下的隐藏，绝不止两层，后面还有。 双方僵持了一会儿，刀光球上忽然露出一丝强光。 “不是露出来的，是裂开了。” 安全之神眼神一凝，接着看到第二道、第三道... 密密麻麻的白光从裂纹中渗出，让原本密不透风的刀光球变得浑身破绽。 “里面出现了新情况。” 他沟通“囚徒处境”上分布的视角，全方位查看细节，但有刀光球体阻碍，他能看到的，也只是球体上不断增多的裂纹。 刀光球体本就由一层层刀光组成，出现这种情况，只能是深层刀光在不断消失，让球体变得稀疏，才挡不住内部景象暴露出来。 “是什么？” 他集中“囚徒处境”上的视角，凝神观察。 某一刻，裂纹忽然遍布球体，接着刀光球体如冰雪消融，漫天白光扩散而出，略过巨大版的“囚徒处境”，使“囚徒处境”失效，安全之神分布在上面的视角也消失一空。 最后时刻，安全之神只能感受到一种无法抵挡的变化出现，然后他的视角固定僵化，接着陷入黑暗。 主意识接管的时候，安全之神看到的，已经是无量白光遮天蔽日，溶解了他为对付许大仙布置的所有手段。 就连他自己，也处于许大仙白光笼罩范围内，实力像被封印一样，难以发挥。 “白光是什么？似乎和涟漪有关系，但明显不是涟漪。” “我又被镇封了，趁还有意识，再换一具身体。” 他果断抛弃这具肉身，在更远的地方凝聚新身躯，凝神看向许大仙原来的位置。 白光逐渐消散，只剩一个小光人还站在白光中央。 安全之神皱起眉头，许大仙现在似乎更强了，但许大仙的实力不仅没有提高，还降低了一点。 “许大仙的道更强，让他有用更低实力面对我的自信！” 他意念一动，一个普通版本的“囚徒处境”凭空笼罩住许大仙。 令他眼皮一跳的是，许大仙竟可随意移动，不会一直陷于“囚徒处境”正中央。 囚徒处境最有价值的镇封能力，竟然对许大仙这个小光人失效了。 “是白光，白光笼罩范围内，镇封效果都无效了。” .“这是涟漪的进化变种，比涟漪更强，他也在从我身上吸取信息。” 安全之神有些头疼，和真我对战，最烦的就是这些诡异的真我大道强者，大道诡异，人更诡异。 他现在还没探出许大仙的大道本质，许大仙就进化了，再继续下去，大道互相吸收，许大仙身上会多出更多安全之神熟悉的东西，对许大仙的掩饰帮助更大，他更难看出许大仙的大道是什么。 真我大道的诡异，他深有体会，对已经确认为诡异类型的大道，绝不能掉以轻心。 “混沌大手印！” “灭世大轮转！” “五狱俱灭！” “镇世印！” 他施展常规神通，又祭出一件混沌灵宝镇世印，砸向许大仙。 这些攻击还没到许大仙身周，只是被小光人许大仙身上的光芒照耀，就失去了威力。 一切手段，连靠近许大仙都做不到了。 “万法不沾？免疫攻击？无敌之躯？” 安全之神眉头皱紧，许大仙现在比之前更棘手了。 连不接触许大仙的镇封手段，也无法将镇封之力落到许大仙身上。 就像一个生活在行星上的普通人，所有基本力无法作用到他身上，他站在行星上，是因为他想站，他不想的时候，可以一直站在空中，因为空中和地面，对他都没有引力。 随意一动，他可跨越无数光年，出现在宇宙尽头，因为时空拉扯不了他，时空虽在，他视时空为无物。 他也可以站在行星上，然后一步钻进行星内部，阻力摩擦力对他施加不了作用，挡不住他。 他可以极动到极静，惯性作用不了他，如此种种，不一而足。 现在的许大仙，在安全之神眼中，就是这个状态，他虽强，却拿捏不了许大仙。 “油！油！太油！太滑！” “我第一感很准，许大仙，是个极度油滑的人。” 第885章 以弱胜强 安全之神心念转动，以他当前实力，应对许大仙如今展现的能力，他也会感到吃力。 一个个神通组合方式被他建立又推翻，方案换了一个又一个，最终推衍得出的结果，都不是很令他满意。 局面一时僵持下来，双方遥遥对峙，互相戒备。 许大仙一步步上前，神色淡然，步伐缓慢。 “你很强，我感应到，你能用出的实力，只是冰山一角。” “你强大，诞生了规律，你又被规律限制，发挥不出全部实力。” “我实力不弱，对许多生灵都是威胁，但你在我苏醒之前就来到这个世界，世界因你的存在，导致我对世界生灵的威胁变低很多。” 许大仙停下脚步，和安全之神仅隔着短短十万光年对视。 “现在，对世界威胁最大的角色，已经由我们变成你。” “安全规律，也从你针对我们，变成规律针对你，我只要继续维持比你弱的实力，这个局面就不会改变。” “规律对你压制紧一些，对我们就会松一些，你强大，就让你威胁小，让我们的机会大，让我们的安全性高，很合规律。” 安全之神笑了笑，凝视着许大仙身上的白色光芒。 “经验很丰富，你对创始境之上，模拟过很多次了吧。” “不过，你可能不知道，只要我做的也符合规律，我又怎么会被规律限制呢？” “我只是刚来，对你们的观测不深，你们以真我隐藏自身实力，我看不透，所以，规律认为你们没有威胁。” 他眼中带着莫名笑意，“威胁，从来不止明面上的东西。” “从我进来开始，你们一举一动，都在我关注之中，只要你们暴露实力一次，即便你们再隐藏实力，不对世界造成破坏，你们的隐患也是提高了的。” “隐患，不会因为你们的实力隐藏而消失，我的实力，即便被规律限制得再厉害，也将有处理这些隐患的能力。” 许大仙眼睛微微一眯，“哪怕我们什么都不做，我们的存在，也提高了你的实力下限？” 安全之神淡淡一笑，“这不是应该的吗？” 许大仙稍一推衍，就认可了安全之神的说法。 “理应如此。” “你的存在，是对我们的克制，但我们的存在，也是对你的克制。” “规律允许，你可以针对我们，规律允许，我们也可以针对你。” 安全之神微微一笑，“你明白很多，还会这样选择吗？” 许大仙沉默一下，回答道：“我比较叛逆吧。” “知道又有什么用呢？一切早已注定，按照知道的去做，也只是得到那个已知的结果，我不喜欢。” 说到这些，安全之神也安静下来，半晌后才摇了摇头。 “做这些干什么呢？结局不会有太多改变，你只是由着自己的性子任性而已。” “创始境之后，离开这个已经注定的世界，去创造属于你的未来，才是最应该做的事，任性，改变不了什么。” 许大仙淡淡一笑，“那有什么关系？” “改变不了就改变不了，我愿意，我想做，我做了，就这样。” 安全之神皱了皱眉，解释道：“只有突破创始境，将自己的‘变’置换出来，你才能去到什么都没有的地方，那里，是一张白纸，随你作画。” “在这个世界，每个人都有注定的宿命，就连创始境留下的化身，也只能遵循还未置换出去的‘变’行动。” “你现在觉得自由，等到了创始境就会发现，所有自由，都在世界的‘变’中，需要遵循世界的变化而变化。” 许大仙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创始境之后，就是这样么？” “可是，退出了这个世界才获得自由，我不喜欢。” “我，也是真我啊。” 安全之神面色一凝，“多少人想着超脱，你有了这个资格，才有资格说不喜欢。” “如果你是一个没有机会的人，还会有这种想法吗？” “你的任性，只是因为你是真我。” 许大仙心中微微触动，安全之神说的没错，他在真我之前，从未想过未来会有这一天。 那时候，他只想着如何安身立命，没资格也没底气去想那些。 但这有什么呢？ 幸福的烦恼，就不是烦恼了吗？ 幸福的烦恼，就应该为普通的烦恼让步吗？ “假设之所以是假设，就是假设的情况不存在，我不喜欢，便是不喜欢。” 安全之神忽然一甩衣袖，气势勃发。 “我拖延时间，是为了融合新组合神通，你拖延时间，是为了什么？” 两人之间，一直处于对战状态，只是因为交谈而暂时停止。 现在，安全之神找到了能克制许大仙“无敌之身”的办法，选择立刻出手。 轰！ 一股恐怖而诡异的气势突然弥漫开来，阴森又恐怖的组合规则笼罩向许大仙，要镇压许大仙。 这些阴森法则，同样带着一种不占因果、万法不侵的韵味，要和许大仙的光芒身躯硬碰。 许大仙面色微动，感应着那股阴森诡异的法则。 “归墟！” 归墟之中，接纳走向灭亡的所有大道而不冲突，也有不占因果、万法不侵的韵味。 许大仙心中无数道信息流转，一个个可能被他列出又排除。 最终，他没有选择硬碰，而是将自己的实力又下降一点。 安全之神脸色一变，许大仙变弱，规律牵引之下，安全之神刚被解封的实力又弱了一些。 原本可以完美掌控归墟的力量的他，忽然有些力不从心，让他刚融合的组合神通出现失衡。 砰！砰！砰... 安全之神体内传出一阵巨响，体表浮现一道道裂纹，细微的法则碎片逸散而出。 危险！ 他身上突然亮起一道光华，将所有伤口愈合，正在崩碎的大道也在光华镇压下，乖巧融合在一起，然后自动散开，将力量重新平复下来。 规律不限制的情况下，安全之神遇到任何危险，都无法对他造成伤害。 规律，既是限制安全之神的最大枷锁，也是保护安全之神安全最强的力量。 很快，光华消散，安全之神毫发无伤，只是实力被限制得更弱了一些。 许大仙嘴角微翘，“你现在的实力，还能使用刚才的神通吗？” “如果可以的话，我还能更弱一点。” 安全之神深深看着许大仙，点了点头。 “我现在的实力，还能使用，只是威力会小一些。” 第886章 变化后的定数 安全之神的坦诚，让许大仙微微讶异。 “好，那我再弱一些。” 许大仙也没有撒谎，他把一部分实力撤回真我之中，不暴露于外界。 规律通行天下，察觉到许大仙真的变弱，又将安全之神的实力削了一刀。 “够了，我现在的实力，已不足以施展刚才那式神通。” 安全之神提醒了一声，许大仙便点头，停止将自己变弱。 两人之间的互动，彬彬有礼，不带一丝火气，完全不像处于战斗状态。 “接下来你怎么办？” 许大仙没有试探，单刀直入，直接询问安全之神的针对方案。 “实力越弱，能施展的手段越少，你弱到现在，还有能拿得出手的神通组合吗？” 安全之神沉思一下，“我得想想。” “我的底蕴太深厚了，能组合的神通也多，你让我再看看。” 许大仙皱了皱眉，“你的实力还是太强了，以至于你有这些烦恼。” 他将自己的实力降下，带动安全之神的实力又下降了一次。 安全之神摆摆手，“行了行了，我现在的实力，基本没有可用的组合神通了。” 许大仙也很听劝，停止减弱实力。 “现在，没有组合神通应对，你会怎么办？” 安全之神又陷入沉思，“如果你们不触犯规律、不再闹事、不再施展更强力量，又不欠我因果，我不能拿你们怎么办。” 许大仙笑了笑，“那你该回去了。” 安全之神突然一笑，“如果我不回去呢？” 许大仙皱眉，突然不知该怎么反驳。 打，是不行的，可不打，他无法要求安全之神做什么。 如果靠辩论，安全之神境界神秘，谁都不知道他究竟走到什么地步，辩论，就是将优势重新送给安全之神。 安全之神张开双手，胸胆开张，毫不设防。 “你们愿意将我赶出去吗？” “可以暴力驱赶，也可以对我摆事实讲道理，我欢迎你们这样做。” 许大仙沉默了，顾大师和林天、傅青竹也沉默了。 安全之神开摆，毫不抵抗之下，也能让他们无处下手。 “该怎么做？” 林天皱起眉头，脑中信息模拟宇宙不断模拟，加入安全之神和许大仙的信息，将战场环境更新，然后添加变量，模拟探索新的发展线。 傅青竹则闭上眼睛，全力催动心灵大道，要从无数个不可能中，找到可以实现的可能，然后用心灵大道的作弊能力，将这个办法直接读取出来。 顾大师拧着眉头，将自己代入许大仙角度，推衍如果自己现在接管抵挡安全之神的任务，后续会发生的一切可能。 陆人甲脸色也罕见的淡然下来，以他的能力，一时之间，也不知该怎么处理这条赖皮蛇。 安全之神和他们之间，现在就处于一个微妙的平衡，许大仙仗着他的神通，逼迫安全之神实力下降，变相挡住了安全之神。 安全之神也用摆烂的方式，变相拖住了他们几人。 这个状态持续下去，双方都不能做太出格的动作，一旦林天他们有人用出了超常的实力，安全之神实力暴涨那一瞬间，就能用组合神通将许大仙压制。 安全之神若是忍不住出手，则会倒欠许大仙因果，跌入被规律处罚的境地， 届时，失去解封规律增强实力的能力，许大仙可以强行拔高实力，用白光诞生后的“无敌之身”强行将安全之神送出这个世界。 许大仙更清楚，实际上，一旦僵持下来，就代表他落入了下风。 安全只需控制他自己一人，便可压制他们所有人不能违背安全规律，也不能使用超常规实力。 但他们是一群人，人心不齐，这个状态下，谁也不知道能坚持多久。 而安全之神的规律遍布全世界，期间一旦有强者突破真我，他们不知道安全之神的存在，肯定会做一些违背安全规律的事。 从最坏的角度看，安全之神实力被解封，没有悬念。 未突破真我之前经历的几次倒霉事件，让许大仙做什么事都喜欢从最坏处想，以此为基础布置最充分的后手。 面对这种必然能会发生最坏后果得情况，他无法忍受。 平衡的僵持状态，对他来说没有意义。 最坏的结果，注定会到来，拖延，只是浪费时间，他要换一种方式。 “遇弱则弱，弱小解决不了问题，那就用强大来解决。” 他闭上眼睛，说话的时候，他脑海中还在做最后一次推衍，许氏算数催动到极致，最终也没有看到以弱小解决问题的曙光。 他睁开眼睛，眼中的淡然和冷漠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狂热和暴虐。 从突破真我之后，他就一直以运筹帷幄的形象行走诸天，无论遇到什么事，他都有解决的把握。 借力打力、祸水东引、预设陷阱... 他能看到最终结果，只需因势利导，就可以掌控期间的变化，在变化中收获最大收益。 当初虚真之神到来，他都没有太过担忧。 他看到未来，知道将其他真我拉进来，就能解决虚真之祸。 而安全之神，让他迷茫，他绞尽脑汁营造出来的以弱打弱局面，最后也因为安全之神的摆烂而失败。 一个未知境界的超级强者，谁认为他会在一群弱者面前摆烂呢？ 在既定的未来中，他没有看到安全之神到来，仿佛，他本就不在这片天地。 他带着安全规律而来，也只遵循安全规律，天地间的定数，是安全规律作用的结果。 安全之神，只是以真身方式运转规律，没有引出私人因果。 一个宇宙的安全规律，是没有办法消除的，这代表着，他无法解决安全之神的问题。 这又是一个定数，和以前在天地间看到的定数一样，再努力的人，依旧无法改变。 以前，他不会为了弱者的定数去抗争，现在，强者的定数出现在他眼前，他不想再忍了。 他要试试，天地间定数，是否能改？ 天，是否可逆？ 他算命改命，是不是只能在命数规定的范围内活动，虽然螺狮壳里做道场他早已习惯，但他现在，不想习惯。 “以前，我看到周正的定数，他必将经历被万民所吃的劫难，仿佛天数如此，似乎周正涉及到什么大因果。” “难道只是因为他注定会走向真我，所以才会被人吃？或者是他做下了大因果？可惜，原因是什么。我到现在也看不清楚。” “我操纵命运，将原本世界众生的受益，转移到我身上，为了平衡未知因果，我还将之泄露给苏晨，又泄露给顾延，最后自己才加入，将因果降到最低。” 期间，他尝试过修改周正的定数，可惜，每次他给予周正的帮助，都因为各种巧合，被周正怀疑是幕后黑手。 每次周正轮回，他都或多或少做了尝试，而定数并未发生改变。 周正注定被吃，注定有受益人存在，他不介意将受益集中到自己身上，也算某种对定数的修改。 可刚才，顾延展露真身时，将真我开发的另一个方向展露给了众生，他排开的亿亿万光年混沌虚空，里面的海量世界也因安全之神陨落几具身躯而受益匪浅。 更早以前的苏晨，更是扛下了对抗虚真之神的大部分压力，最终，所有人都从苏晨那里获得了烙印化身。 苏晨更是开启了创始纪元，或直接或间接的推动了创始执道。 许凡知道，创始执道，是件很慎重的事，虚真之神突破了很久，一直没有执道，而起源之神等人才突破，就在苏晨的劝说下，开启了执道。 最终，受益的，都是众生。 现在，他拖住了安全之神，安全之神也拖住了他们，这个世界上仅存的超级强者，就这样被按在这里不能有大动作。 最终受益的，也是众生，不仅是他们这边的众生，还有安全之神涉及到的无量量混沌诸天。 许凡清楚的看到，他做的一切行为，不管是破坏性的还是创造性的，都没有影响这个最终结果实现。 第887章 逆天 “定数，真就这般无法改变？” 他低着头，询问自己，也在询问天地，但不期待任何回答。 在他眼底深处，最后一丝冷静也逐渐褪去。 战场气氛一下沉重起来，远处的傅青竹眉头一挑，提醒几人。 “我在林天身上看到一座死火山，现在，这座死火山，岩浆涌动，要喷发了。” “这是一座积攒无数怒火的火山，一旦喷发，狂暴无比，会牵连所有人。” “我先退后，你们自己选择。” 她尽完了提醒义务，身形一闪，消失在众人身前。 林天脚步一动，他也感觉到了危险，更令他重视的是，安全之神此时的气息在疯狂飙升，已经达到之前和顾大师对战解封的强度度，且还在疯狂飙升。 离开之前，他看向顾大师和陆人甲。 “这一战，可能会强得不可思议。” “在时光大道预测中，之前顾大师和安全之神对战的强度，只是一个小节点，远不如即将出现的情况。” “具体会怎么样，我看不清楚，你们自己判断，我也先退了。” 他话音没完全落下，便消失在顾大师和陆人甲眼中。 顾大师看向陆人甲，“你怎么看？” 陆人甲轻轻一笑，“我不是归人，只是过客，无处是我停留之地，我本就是个旁观的路人。” “路人，是不会进入战场的。” 顾大师点头，“我也先退下。” 话虽如此说，两人都没有动作，而是紧紧盯着安全之神和许凡。 重要时刻即将来临，他们也想知道许凡到底憋出了什么东西。 陆人甲更是如此，有顾大师先例在前，对这种万年真我，他已经有了更高期待。 “彻底超越了！” 陆人甲忽然开口，对一旁的顾大师介绍。 “安全之神现在解封的实力，超过你之前展现的最强战力，应该勉强摸到创始境边了。” “这说明现在的许凡实力，也达到相同的程度。” 顾大师则将注意力放在四周，外加感应安全之神和许凡大道变化，不确定的描述了现场。 “没有感应到之前苏晨、起源他们突破创始境时的特殊波动，他们没有突破创始境，却将实力推到了创始境层次。” “安全之神还可解释，他早已是创始境，实力超过很正常，甚至只要继续解封，他的实力就是无限的。” “可许凡还是真我境，他没有道源气息，如何把实力提到这个层次？” 陆人甲也看到这点，仔细探查了几次。 “许凡的境界确实没变，他表现出的能力，也只有真我，没有创始境那种无敌本质。” “天地间的新规律似乎也没有诞生，参考你之前的情况，他可能像你一样，也走出一条新的真我开发方向。” “可惜，他不是第一个展露的，对于天地的意义和你当初比差了太多。” 顾大师低头沉思一下，看了看许凡现在弄出的动静。 “天地对他的排斥，比当初对我的排斥，还要激烈。” “我走的是独立自主、自力更生方向，他走的，可能...” 陆人甲若有所思，看了看气息还在暴涨的安全之神。 “他应该走了很远，实力积累到用真我境媲美创始境的程度，嗯？来了...” 他话音未落，便看到一颗颗光点凭空具现在许凡身上。 这只是开始，光点继续变化，逐渐衍生出一截截锁链。 锁链一端连接许凡身上，一端向虚空无限延伸，延伸越远，生出的枝节越来越多，锁链也越来越庞大。 新的光点继续诞生在许凡身上，如之前的光点变化一样，衍生新的锁链。 这些过程，没有停止迹象，随着许凡实力不断提升，他身上诞生的光点越多，衍生的锁链越多，最后牵扯的锁链网更多。 “他走的这个方向...” 许凡面色彻底凝重起来，声音也不复之前淡然。 他在密密麻麻的锁链上，看到一条粗壮的锁链上，赫然存在一条青色龙影。 如果他没看错，那是青龙王有之道的一条细微分枝，类似的还有一条虚幻透明大道，上面隐隐有路平安气息。 除此之外，还有起源之神、李欢、苏晨、虚真之神等人的大道气息。 陆人甲神色郑重，轻轻呼了口气。 “果然，是那个方向。” “许凡的心，很大，竟然真要逆天。” 逆天！ 这个口号，在诸天已经响彻过无数次，陆人甲从未正眼看过所谓的逆天之人，但现在，他竟称许凡走上了逆天之路。 顾延看向战场，此时许凡虽然没有和安全之神对战，但双方的气势，已经发生碰撞，这还只是在现实空间。 他看向许凡身上刚刚衍生出的一颗光点，这颗光点衍生锁链后，出现了安全之神的气息。 这道锁链衍生变长，逐渐探入无尽虚空，但有一条细小分枝垂下，连接到许凡对面的安全之神身上，让安全之神本就飙升的气息，又猛然暴涨一截。 许凡昂然而立，双眼金光爆射，直视身上衍生的所有锁链。 他就像一只蜘蛛，但蜘蛛只背负八条腿，他背负了无数条腿。 每一条腿，都是一条大道的枝丫，镇压着许凡。 “你要逆天？” 安全之神虽在询问，却也在肯定，许凡的表现，也只有这个理由能解释。 此时太多光点衍生成锁链镇压在许凡身上，让许凡眼中的金色变成暗红色，看起来狂暴而嗜血。 “逆天？” “非我逆天，乃天逆我！” 他奋力大喝，佝偻的背部猛然一挺，拉扯了所有大道锁链，天地似乎都震动一下。 这不是天地真的震动，而是一种莫名意义上的晃动，仿佛有人摇了一下天地，让人心神不稳。 许凡这一挺身，还将延伸向虚空的锁链都拉出来一些。 许多还没有现身的锁链，也被扯出身影。 顾大师抬头一看，从一条刚冒出的锁链分枝上，发现到自己的气息。 旁边，还有密密麻麻的小锁链，上面都携带陆人甲的气息。 一种玄之又玄的感觉出现，顾大师看着携带自己气息的那条锁链一路延伸，探入虚空后，又像安全之神情况一样，也有一条小锁链垂到自己头上。 第888章 实力大解封 “大道垂青！” 一道信息自动从心中浮现，让许凡明白自己现在的状态。 大道垂青状态下，被垂青者自动拥有气运之子身份，可以享受无数好处，唯一的缺点，就是遇到逆天之人时，需要迎战逆天之人，最轻也要将逆天者驱逐。 他将意识探入大道之中，首先感受到的，是他展现在天地之间的道。 “原来，我的道在天地间是这样的。” 这是一条未命名大道，只有雏形，不如道源境之后的大道凝练和自洽，一些地方还有冲突，导致这条大道雏形无法靠发展完善，处于不断内耗之中。 那是他将关键部分隐藏在真我中，天地无法得到记录，就把他的道记载得有些缺失，这才导致大道看起来有些冲突。 他掠过自己大道，意识朝自己大道外扩散，看向和自己大道接触的其他大道。 “陌生的大道，和我大道接触之处融洽无比，仿佛是我大道突然长出了另一条大道。” “嗯，这里不是融合生长，只是互相靠近，因为这里不全，融不了多久就会重新断开。” 他现在看的是一处时而凝聚时而松开的接触点，在这里。，他的大道和另一条大道有时融为一体，有时互在不同维度。 当他残缺的大道内部冲突时，接触点就会断开，当冲突停息时，接触点又会融合。 “大道之网，我的大道，是大道之网编织的一部分，我得到大道垂青，可以用我的大道为切入点，去感悟其他大道。” “这机缘，对我来说，也很强了。” 他看向路人甲，陆人甲的那些小道则都是陆人甲一眼“看”过来的，没有牵扯到陆人甲自己凝练的大道，这次许凡拉扯，力度不大，还没有将路人甲的大道拉扯出来，所以，大道还没有垂青陆人甲。 否则，陆人甲进了大道之网，就是耗子进了粮仓，太恐怖了。 他还要继续探索大道之网时，心中又浮现一道信息。 “迎战逆天者。” 这是一种因果，大道垂青，就要完成大道的要求。 顾大师沉默了一下，他还没参悟其他大道，现在仍可退出。 他索性置之不理，既不参悟也不阻止许凡。 “创始境很强，就已经有规律限制他们。” “大道至高无上，强大无敌，所以相应的束缚，应该也很强，否则，祂不至于弄出大道垂青。” 陆人甲羡慕的看了看顾大师头上垂下的大道锁链，恨不得自己代替顾大师。 “这机缘，太强了。” “可惜，不知要拉扯出多少细小法则链条才能把我大道扯出来。” “唉，以前看的大道太多了，现在机缘到来而无法接近，缘也份也。” 战场中，安全之神实力已经解封到恐怖的程度，他一掌探出，握向被万道镇压的许凡。 唰！ 奇特的场景出现了，安全之神手掌靠近许凡，本应被许凡身上发出的免疫白光镇压，但许凡逆天，对天地负有大因果，能被大道锁链镇压。 安全之神得到大道垂青，连接了大道锁链，间接拥有大道本质，许凡的白光照耀到安全之神大手，无法令大手瘫痪。 大手握紧，像握一只蚂蚁一样，轻易握住许凡。 许凡神色震动，安全之神的实力，提升幅度超然，他在此时的安全之神手中，没有还手之力。 “无敌领域！” 他大喝一声，浑身绽放耀眼白光，要将所有攻击全部化为乌有。 白光照耀安全之神的大手，将大手僵化成物质，然后溃散。 但溃散之后，大手中的法则依旧存在，并维持着大手的样子继续握向许凡。 白光可以不沾因果、万法不侵，但破除万法后，大道加持后的法则，依旧存在，这是无法用白光抹除的部分。 此时，无比遥远的混沌之中，顾大师身形缓缓凝聚而出，他选择旁观，既不帮助锁链，也不帮助许凡，便只能远远离开，否则大道垂青加重，他受了大道因果，就必须对许凡出手。 陆人甲也凝聚出来，和顾大师一起观战。 他虽然想要大道垂青的好处，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许凡想硬撼定数，就只能用出隐藏实力，他真我开发的方向便会暴露，引起万道镇压。” “安全之神有了大道垂青，自身神通暂时有大道加持，许凡隐藏本源的手段，可能要失效。” “除非是天生的不沾因果、万法不侵，否则，所谓的不沾因果、万法不侵，本身也是一种道与法，追根究底，这种万法不侵会存在极限，许凡的真我开发方向，要暴露了。” 顾大师轻轻抬手，随意凝聚了一条神通。 “大道垂青下，我现在随意一击，都带有大道加持，普通法则，也有了大道法则的韧性。” “除非许凡的“万法不侵”达到大道的高度，否则，他的免疫手段，将会失效。” “但这是不可能的，如果他达到大道的程度，他开发真我的这个方向也就被他走通了，哪里还需要‘万法不侵’。” 两人目光死死盯着安全之神那惊天一握，看着巨手合拢、握紧、收回。 砰！ 巨手猛然攥紧，一道道青烟飘出，残留手心的，只有一点废渣。 顾大师看着废渣，飞快解析废渣本质。 “是顾延的身体，他全身被压缩碾碎，所有神华粉碎一空，只剩这些没有灵韵的坚硬物质。” 陆人甲眉头拧在一起，“这么轻易，就碾死许凡一条性命？” “许凡逆天的程度不高，连带掀起的因果大道锁链也只有一片网络，规律就让安全之神解封那么多实力？” 唰！ 许凡原来位置，他的身体又一次凝聚而出。 没有意外，一只大手掠过，又碾碎了许凡新身体。 一次又一次，每次许凡刚出现，就会被碾成渣滓。 许凡连续变换方位，但每次变换，都会被安全之神精准找到方位，然后在他刚诞生时将他碾死。 无量量生命精气弥散在混沌虚空，让战场附近区域本源暴涨，催生了一大批新世界，这些世界诞生就接收到安全之神碾死许凡的信息，他们将这一幕作为天地诞生的源头，记载入天地本源中。 日后，若是有强者逆转时间长河，看到的世界起源，就是安全之神斩许凡，以许凡肉身开辟世界。 而一些古老的世界，记录则相对完整，会传下安全之神斩杀许凡的相关过程。 古老世界中正在悟道的大修士们，若是有缘，也会感应到安全之神镇压许凡过程中流露的神通碎片，从而领悟法则，学会神通。 强者一举一动，都带有无上道韵，更何况是战斗中的安全之神和许凡。 顾大师感受着混沌中浓稠的本源，摇了摇头。 “许凡没死够吗？还是在尝试进化免疫白光，升级无敌领域？这部分混沌本源浓厚了一成，他贡献太多了。” 陆人甲也沉默了，许凡死的次数太多，保守估计上万亿次，数万亿具真我身躯陨落，直接造成战场附近本源浓厚了一成。 光凭本源数量来看，相当于上万亿个混元大罗金仙之上的强者短时间内陨落，这期间暴涨的本源浓度，可怕得吓人。 他看向其中一个小世界，里面最强的太玄道宗山门紧闭，一个个弟子躲在洞府静颂道经，而掌门洞府中，这个世界所有强者汇聚一堂，忧心忡忡的围成一圈。 圈内，一个白袍老人面如金纸，衣袍上还沾有新鲜血迹，显然刚才受了伤。 “太上长老，您当前已是太乙巅峰，还加上全界之力共同推算，也不能看清外面发生什么吗？” 太玄道宗掌门脸色难看，声音低沉的问道。 白袍老人身子哆嗦一下，眼底闪过一丝恐惧。 “外面混乱一片，无尽血煞遮天蔽日，连熟悉的混沌都感应不到了。” “一个个无上伟岸存在，像被收割的麦子一样，一片片凋零，我感应的时间不长，但在这短暂的时间内，我就感应到上百万次伟大强者陨灭。” “我能算到的是，那等强者陨落残留的一丝气息，都能将我们世界碾碎，一滴血，便能破灭我们世界所在的混沌诸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