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沦陷：他是救世主》 第1章 主播是异能者 夏庚433年，邬洲市。 十辆警车停在新建好的科塔大楼的一大片空地上，警车上方红绿灯闪烁，发出“呜哇呜哇”的警报声。 最前方的警车前，身穿藏蓝色警服的高大男人手持望远镜，往科塔大楼的最上方望去。 他是邬洲市刑警大队的队长，叫卓凯匀。 卓凯匀放下望远镜，表情严肃，转头问身后的一个人。 “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副队南胜手里拿着一个平板，正在仔细翻看。 而那平板里展示的画面，不是什么机密的文件，而是一段直播。 直播的内容是一个中年男人，他站在科塔楼顶，神色疯狂，他的右手燃起一团熊熊不灭的火焰。 此时，弹幕成千上万，快得飞起。 而这场直播，仅在三十分钟内登上了直播榜第一，之后的热度一直登顶。 直播里的视角不断晃动，男人的脸色狰狞，呼吸急促，只是这些不专业的直播画面并没有劝退观众，反而让人数急剧上升。 “我母亲，被科塔的人害死了！” 他将直播的视角晃到了自己胸前贴着的一张身份id。 “我叫邓国光，科塔公司杀了我的母亲！”他的眼神发狠，丑陋的面容盯着手机上的摄像头：“我母亲因为不同意搬迁被他们推下楼，最后摔死了！” “我申诉了四年，但是没有任何结果。” 他的表情越来越疯狂：“今天我要让全世界知道，科塔大楼有人跳楼自杀！我要让那些人什么都得不到！” 他粗粝的双手点到直播热搜和词条热搜。 所有的热搜第一都是他，每个词条后面都有一个“爆”字。 消瘦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笑容，他眼含泪光。 他终于能如愿所偿了。 “我知道你们在看。” 他往楼下的一群警车看了一眼，继续道：“我不会做什么伤害人的事，你们也别想走上来！我只想让科塔公司倒闭！” 不用南胜再复述，嫌疑人的声音已经从平板里传出来了。 三十分钟前，邓国光徒手放出一团火，那团火烧起来像是不会熄灭一样，他走上去将大楼的周围全部环绕起来。 他用火把一块铁板烫的通红，压住了楼顶的入口处。 此时的弹幕大部分人都在问：【主播你手里的火是异能吗？】 【怎么可能？是ps的吧，各位相信科学好吧。】 【都是噱头，如今的人为了火什么都敢发，也不怕被抓了。】 【他这种煽动群体的行为已经犯法了，建议主播看看刑法第三十七条。】 【屁嘞，我家就在科塔大楼周围，我特意开车去看了，是真的！警车都来了！】 【不相信的可以去‘户外老陈’那里看看，他也在现场直播。】 【啧，现场怪是吧。】 因为直播间都是在艾特“户外老陈”的，有人不信邪顺着去看了一眼，等回来时语气立马变了。 【我giao！真的不是ps！】 老陈是专门搞直播的，用的设备也都是顶级的镜头。从他的直播间可以清晰地看到楼顶乌烟滚滚，有一个人站在火海的最中间，像是下一秒就要跳下来一样。 【徒手召唤出火焰，我们二次元称它为异能。】 【主播是异能者！】 随后直播满屏都是“异能”。 上网的大多都是年轻人，正是中二的年纪，突然看到一个传说中的异能者，激动地不知所以了。 南胜皱着眉看网上的言论发酵，他说道：“头儿，舆情马上就要控制不住了。” 章凯匀头疼地盯着上方的嫌疑人：“给特种部队打电话，请狙击手。” 五分钟后。 一个身穿迷彩服，手里拿着一把85式狙击步枪的人走了过来。 他身高一米八六左右，没戴帽子，脸庞英俊，一吊儿郎当的样子。 “邬洲刑警队？” 他先开口。 “你是狙击手？” 卓凯匀怀疑地看了他一眼，怎么看都不像吧，倒像一个小白脸。 “阿sir，以貌取人可不是个好习惯。” “抱歉，我叫卓凯匀。” “赵牧。” “好，赵牧，楼顶上有一个嫌疑人，我需要你把他控制住。” “控制住？”赵牧挑眉：“我是狙击手，只知道一枪毙命。” “他还没有犯需要毙命的罪行，你只要把他的右手打残就好。因为目前我们没办法上去控制住他，所以需要你从远处协助。” 赵牧“啧”了一句，懒洋洋地答应了一声：“知道了，长官。” 他看向楼顶。 楼顶一大团火焰包围着嫌疑人，赵牧找了个绝佳位置，靠在墙上。 此时旁边草丛里的老陈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弹幕飞快地闪过。 【我去！狙击手！】 【老陈，涉及到特殊部门的情况，不能播吧？】 赵牧还在调整角度，想找一个绝佳的射击地点。 只是浓烈的黑烟漫天飘散，阻拦了他的视线。 他从兜里拿出一个过滤镜，三下五除二装在了狙击镜上。 赵牧的心思全在嫌疑人身上，也就没察觉老陈的存在。 就在他调整好角度时，脸上突然感到一丝湿润。 他抬头。 下雨了？ 他转动狙击镜，却在不经意间从镜头里看到对面的大楼上，站着一个蓝衣女子。 她手中拿着伞，脸色冷然，天上的雨越下越大，被伞完全挡住，没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她一直盯着对面科塔顶楼站在熊熊烈火中央的郑国光。 那个女人似有所感，转头往他这个方位望去。 这雨来得突然，也异常猛烈。但是科塔大楼上的火焰完全不受影响，反而在倾盆大雨中越烧越旺。 郑国光的手机因为进了水，卡顿了几下，在几分钟后终于彻底死机。 热度第一的直播被迫停止了。 这就便宜了躲在草丛里的老陈。 只有他这里还能看到现场直播，于是乎，他的直播间瞬间挤满了20w＋的人。 这是泼天的富贵呐，原本老陈还计划着偷偷溜走，但是弹幕的怂恿，加上他自己的私心，最终决定呆在草丛里继续直播现场情况。 老陈有点紧张，将“人脸保护”模式打开，他这个角度虽然看不到狙击手的正脸，万一狙击手转个身被拍到正脸，绝对是犯法的了。 科塔顶楼。 郑国光浑身湿透，他解脱地笑了笑，或许等他死后，科塔公司会受到制裁倒闭，或许什么都不会变，舆论的压力在一个月后转瞬消失。 但他尽力了。 他一步步走向楼顶边缘。 卓凯匀一直在用望远镜紧盯着嫌疑人的动态，发现嫌疑人的意图时，焦急地对着对讲机说话：“赵牧，动手！” 赵牧听到指令，却在这个当口放下了枪，原本靠墙的身体往前走了几步。 老陈能做主播也是因为有一种敏锐的察觉力，他果断地把镜头移了过来。 【大傻春，你在干什么？】 【狙击手丢了枪？是道德的扭曲还是人性的沦丧！】 【郑国光都要自杀了，难道警方要他自杀，不管不顾了？】 【楼上的别带节奏，或许警方有了更好的措施。】 【他要做什么？】 赵牧双腿微弯，半蹲在地上，原本拿枪的右手轻轻放在了地上。 一股紫色的电流从他的掌心冒出，顺着地上的雨水一路劈里啪啦地蔓延到科塔楼下。 又顺着科塔楼潮湿的墙壁上往上涌去，精准地攻击到了嫌疑人。 “啪！” 嫌疑人身体一僵，带着手机往地上摔去，溅起了一阵水花。 第2章 请问长官，为何要关我 在老陈的直播里，所有观众只看到狙击手优越的下颚线和湿透的衣服。他的右手掌陷入紫光中，像是插线板被烧坏时冒出的火花。 镜头顺着蔓延的紫光转动。 上万名观众清晰地看到那些火花顺着墙壁一路而上，蔓延到了楼顶。 郑国光的身体随之倒下。 楼顶周围的火光在三秒内完全消失。 【！！】 【！！！！】 【？？？？？？】 直播间先是沉寂了几秒，随后满屏爆发出数千条弹幕。 【不是，你们人类进化不带上我吗？】 【这是雷系异能吧？是吧是吧？】 【一分钟，我要这个小哥的全部资料！】 【异能大佬收徒吗？（爱心）】 【斯哈斯哈，哥哥真帅。】 【要变天了。（语音：后裔版）】 ———— 公安部门处长满脸铁青，把一沓资料狠狠地拍在桌子上。 “你干的好事！” 赵牧将资料来回翻看几遍，看着上面热搜第一的“雷系异能小哥”，还附上一段视频，点点头：“确实是好事。” 赵牧“啧”了一声： “就是这个角度选的不好，显得我身高太矮了。我可是一米八的男人。” 见他还死不悔改，处长一拍桌子：“放肆！” “如今因为你一个人，整个舆论部门全体出动，还是压不住热搜！” 赵牧似笑非笑：“长官，这不是我的问题吧，你难道不应该去找那个拍照的人吗？怎么，你觉得我和那人是串通好了？” 被戳中心思的处长噎住了，他按捺住脾气，表情冷厉，一屁股坐在赵牧的对面。 “你有异能？” 网上将这种特异功能称作异能。 “是。” “什么时候有的？在有异能之前你做了什么？异能怎么得来的？谁给你的异能？” 一连串宛如鞭炮的话语从处长的嘴里吐了出来。 “不知道，今早醒来就有了。” 实际上，他早上醒来时，看着右半边烧焦的床单被子懵逼了几秒。 ？ 谁把他家烧了？ 而且缺德玩意不烧别的，就烧他的床，还只烧了半边？ 他此刻还没察觉到问题的严重性，一脸莫名地起床洗漱。 直到右手拿牙刷时使了点劲，然后不小心碰到了水龙头流出的水。 一股电流从右手直窜天灵盖，又往心脏走了一遭，把他电的眼冒金星，差点当场昏厥过去。 等缓过神后，他才意识到，自己貌似大概也许变异了。 处长怀疑地看了赵牧一眼，显然不相信他的话。 “那你遇到什么怪异的事情了吗？” “有。” 赵牧从兜里掏出一个卡片，随意地扔到了桌上。 “我在家里发现了这个。” 处长接过去，仔细打量。 像是一张邀请函，上面写着“天极游戏”四个字。 他心中一惊，屏住呼吸，翻开另一面。 然而令他失望地是，四个大字的背后只有一个地址，上面似乎画了一个地点，被人打了马赛克。 整张卡片一只手就能握住，很轻巧，没什么特殊之处。 而在这个过程中，赵牧一直在观察着处长的神色。 看到他有些失望的表情，赵牧眼眸闪了闪。 “小广告吧，”处长不在意地把卡片扔了回去。 赵牧接过卡片，看着上面任务开始的倒计时，以及背后清晰的火车站地点，不置可否。 处长继续问道：“还有其他的异常之处吗？” “没有。” “你也是一名军人，应该知道欺骗警察是重罪，你确定没隐瞒什么内容？” “没有，长官。” 赵牧将手里的卡片在桌子上随意敲了敲，摇摇头。 “那你为何要在公众面前使用异能？” 处长审视地盯着赵牧。 实际上他已经申请调取赵牧的资料了，他怀疑赵牧是故意制造混乱的。 说起这个，赵牧挑了挑眉，伸出食指。 “一、我是去执行任务的。现场有漏网的民众，这是刑警队的责任，不是我的。” 他伸出中指。 “二、当时嫌疑人已经有跳楼的倾向了，我若是只伤他，不杀他，他有九成的几率跳下去。所以我采取一些特殊措施。” 他继续伸出第三根手指，眼神发凉。 “三、我一没犯错，二完成了任务，请问长官，为何要关我？” 处长被他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然，他咳嗽一声：“我先出去一趟。” 赵牧做个了“请”的姿势，就好像审讯室是他的家，他正在送客。 几分钟后，赵牧没等来到回来的处长，却等来了一群拿着枪的白大褂。 为首的是科技局局长，他面色和蔼，眼神一直盯着赵牧半搭在椅子上的右手。 “赵牧先生，麻烦跟我走一趟吧。” 赵牧抬眼看了一眼审讯室墙上的时钟，然后说了一句不明不白的话：“快了。” 局长愣住，反射性地问道：“什么快了？” 赵牧露出了人畜无害的笑容。 “你们来的太快了。 “局长，你们借了飞机？” 局长心中猛地一惊，他怎么知道？ 赵牧继续道：“难道那个火系异能还不够各位研究的？还是说火系让你们不满意，这么着急想抓我过去？” 局长面色很快恢复自如，看不出什么神情。 “既然赵牧先生已经猜到了，那还请配合点，这样你我都体面一些。” “nonono，”赵牧摇了摇食指：“你们体面不了。” 此话一出，局长身后的几个下属同时拔枪，对准了赵牧。 子弹上膛的声音让局长稍微安心了些，他内心不屑，死到临头还装逼。 他皮笑肉不笑：“赵牧先生，请吧。” 赵牧依旧没动，他瞥了身后的几人一眼，语速很慢道：“我最讨厌你们这种人拿枪指着我。” 他话说完，右腿往上一踢，木制桌子发出沉闷的声响，被这股恐怖的力度踢到空中。 因为赵牧不是嫌疑人，所以章凯匀带他进来的时候没有用特殊形状的椅子，也没有带手铐。 在桌子升到半空的时候，赵牧站了起来，随后右脚继续往桌子最中央的位置上踢了一脚。 桌子被这股强大的力度带着往那些科技局人员的方位飞了过去。 这一切发生的太过迅速，所有人都没来得及开枪，被飞来的桌子直接掀翻倒地。 “砰！” 桌子砸完那些人后，撞到后面的墙壁上，裂成了两半。 赵牧走过去，捡起了一把枪，拿在手中掂量了下重量。 “公安部挺舍得给你们配制的嘛。” 随后双手一转，将手中的枪对准了躺在地上痛苦呻吟的局长。 他语气发凉。 “还要继续吗？” 第3章 堂姐，好巧啊 对面的审讯室。 潘信拿着手中的资料，翻看了一眼，然后问面前的女人。 “姓名。” “姜梵叶。” “年龄。” “二十一。” “你去融天大厦顶楼做什么？” 融天大厦位于科塔大楼对面。 “跳楼。” 姜梵叶面不改色地说道。 潘信低头看了一眼资料，又抬头看了眼面前的女人。 姜梵叶才二十一岁，已经拥有三个大型规模的公司，甚至还开了一家赫赫有名的武术馆，她要跳楼自杀？ 富婆还想着自杀吗？ 这看着也没有恋爱史啊。 潘信有些怀疑人生。 姜梵叶等了很久都没看到对面的人继续说些什么，她先开口了：“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潘信审过无数个嫌疑人，他有一种直觉，富婆和那个叫郑国光的人八竿子都打不着。 肯定是问不出什么了。 在准备结束这次审讯时，潘信突然发现了姜梵叶椅子边靠着的油纸伞。 “姜小姐，麻烦让我检查一下你的伞。” 姜梵叶配合地把伞放在了桌上。 潘信后退几步，打开了伞。 很奇怪，外面的雨下得那么大，伞面摸上去却很干。 他看了一眼刚刚伞放的地方，地面上也没有一点积水的痕迹。 他虽然惊讶，却没想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他干脆地把伞还了回去。 “姜小姐，谢谢配合，审讯已经结束了。” 赵牧心情大好地将所有人揍了一顿后，打开门准备离开公安局。 然而他刚走出审讯室，对面的审讯室“吱呀”一声也开了。 他和走出来的姜梵叶打了个照面。 赵牧浑身一僵，不着痕迹地挡了挡身后的审讯室。 “堂姐，好巧啊。” 他脸上堆着僵硬的笑。 姜梵叶似乎没看到他的小动作，冲他点点头就离开了。 赵牧松了口气。 然而在他出了警局等出租车的时候，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爸爸，爸爸，接电话啦。】 他突然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打开手机，上面赫然写着“爷爷”二字。 赵牧硬着头皮接通了电话。 刚接通，里头就传来了噼里啪啦的臭骂声。 “臭小子，听说你打了公安局的人？赶紧滚回来，看我不给你扒层皮！让你去特种部队就是个错误！等你这次回来先去深山野林里进修几年，好好反思一下！” “要不是梵叶丫头，我还不知道你在外面敢干这种混账事。” 好在赵牧早有预料，他在接通电话的第一秒就往远移了移。 等爷爷骂完，赵牧开口：“喂？爷爷？能听到吗？” “喂？”他似乎是自言自语：“哎？真是奇怪，手机怎么又没信号了？” “喂？喂？喂？” 他果断挂断了电话。 还好，只是去深山里喂几年蚊子。 赵牧拿着手机，似乎在考量着什么。 他越想越不甘心，最后还是打开微信的对话框：【（死亡微笑）】 那边回的很快，发了个“？”。 【三分十秒我爷爷就打来了电话，堂姐你的速度比上次还快。】 赵牧咬牙切齿地打完这段字。 他甚至不敢发语音，怕暴露自己真实的心情。 【谢谢夸奖（死亡微笑），下次会继续努力（抱拳）。】 气的赵牧右手差点没控制住，再来一次全身电击。 他果断关掉“告密小人”的对话框。 ———— 咖啡厅。 “卓队长，叫我出来有什么事情吗？” 几日不见的卓凯匀脸上冒出胡渣，双眼下垂的黑眼圈非常严重，一看就是没休息好。 “你收到了邀请函？” “是。” 赵牧将兜里的邀请函放在了桌子上，没想到卓凯匀连看都没看，直接开口：“我知道我看不到讯息。” 赵牧有些意外，这都打探到了？ 当然，消息打探出来的同时，也是有代价的。 为了搜出真真假假中的真异能者，所有的公安部门日不停歇地查看后台实名认证，然后一一调取地址，亲自上门“拜访”。 户外老陈的号在直播完雷系异能小哥后，立马被永久封禁了。老陈又创建了小号，不怕死地把之前直播的视频全部上传，然后果不其然被叫去谈话了。 只是，视频一旦全网流传出去，很难彻底封禁。 “我们需要你帮公安部门一个忙。” 卓凯匀直截了当地说出了他的请求。 “什么忙？” “我推测，在你们任务开启时，肯定有人会在现场开直播，我需要你把那些人的手机全部没收。” 卓凯匀苦笑一声：“如今‘异能’的出现已经让民众很不安了，若是再直播那些奇怪的东西，舆情只会更加不受控制。” “我想，你应该知道，我是军人，不能对民众出手吧。” “放心，这个任务是经过局长同意的，算是特殊任务。” 卓凯匀端起咖啡，微涩的苦味蔓延在他的喉间。 “实话说吧，我们所有部门都在调查异能和邀请函的事情，可是一直没有进展。这些异能者里面，只有你是军人，来执行这个任务再合适不过。” “如果再任由事态发展下去，天下必定大乱。” 赵牧想了想，答应了： “可以，但我有一个条件。” ———— 赵牧漫不经心地刷着维音。 他在找有没有类似的异能者。 毕竟异能和邀请函出现的实在是太奇怪了，他完全没有思绪。 只是他找了好久，都是一些没有营养的吹捧和合成特效。 维音上已经出现了“异能造假”的现象，用高科技合成“异能”博取关注。 网友不是傻子，维音上顺势出现一批“异能打假”的正义网友。 赵牧刷了很久没找到有用讯息，准备退出维音时，突然看到一张图片。 图片上只有一只半金属化的胳膊，这一眼看去，很像是“异能造假”的跟风视频。 然而让赵牧真正感兴趣的是，他的手边，有一张毫不起眼的卡片。 卡片是邀请函的背面，一个带着马赛克的地址。 配图文案是“等待有缘人。” 评论区都被那个半金属化的胳膊吸引了，没人注意到那个摆放很随意的卡片。 赵牧打开那人的头像，开始私聊。 木头zh：【邀请函？】 仅过了一分钟，对方就回答了。 q：【你也有邀请函？】 木头zh：【是。】 两人迅速回关了对方。 木头zh：【你的异能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q：【6月3号，一觉醒来就这样了。】 木头zh：【我也是在6月3号的早上。】 q：【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苦笑）我醒来发现自己的手臂上的异样，吓得我差点就要报警了。】 q：【不过好在过了一会手臂又恢复了原样。紧接着我就发现那个火系异能者上了热搜。这种时候我也不敢说出去，谁知道这种特殊性会不会招来杀身之祸啊。】 对方明显是个话痨，打字也快，他自己独自叭叭了好几句。 q：【所以我只能发一个暗示性的文案，看看能不能遇到异能者。】 q：【对了，木头，你是什么异能？】 木头zh：【雷系。】 q：【！和那个狙击手小哥一样啊。我当时看了那个视频，我滴神，太帅了。】 q：【我现在正在搜格斗技巧呢，等我学会，也能耍出漂亮的战斗招式了。】 木头zh：【你的任务倒计时还有多久？】 q：【1天2小时43分钟。】 赵牧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邀请函——1天2小时43分钟。 木头zh：【一样。】 q：【这样啊，木头，你的任务地点在哪？我是一家破旧的医院。兴许咱俩还能面基呢。】 木头zh：【白河火车站。】 第4章 系统x01 白河火车站。 任务倒计时还有一个小时。 赵牧坐在等候区，打开邀请函，背面的定位信息已经变为绿色。 正面的倒计时，由原本的白色变成红色。 “天极游戏”四个字体流出红色的血，往下滴落，显得极其诡异。 车站门口停了一辆大众车，南胜坐在副驾驶，正在划着平板，实时观看火车站里的监控。 只是火车站人多口杂，一时间还真不好筛选异能者。 “头，这个男人好像拿着一个摄像机。” 南胜放大监控，眼尖的发现一个年轻男子拿着摄像机对着自己的脸在摆弄着什么。 “先人脸匹配一下。” “王璟，男，19岁。是山鸿大学的大二学生。” “他的业余爱好是直播吗？” “不是。” 看来就是异能者了。 卓凯匀打开蓝牙耳机，跟赵牧通告：“你的左后方，有个穿红色衣服的，叫王璟，他好像在直播。” 赵牧往那个方位望了下，随后不动声色地站起身，走到他的身后坐下了。 “一会若是出现什么古怪的事情，你第一时间先关了他的直播。” “知道了。” 此时的南胜还在专心致志地看监控，突然他发现一个身穿蓝衣，手里拿着一把油纸伞的女人走进了白河火车站。 “头，这人……” 卓凯匀闻言看去，正是在前几天科塔事件中抓住的可疑人之一。 她也是个异能者吗？ 卓凯匀思索了一会： “不用管她，先找有可能直播的人。” 一个小时很快过去，卡片上的倒计时很快变成了扭曲的“0”。 原本火车站的人声鼎沸突然安静，周围的候车人、椅子、刷卡机、播报屏“刷”地一下消失在异能者的眼前。 成千上万的乘客只留下了寥寥无几的几人。 【欢迎来到‘天极游戏’。】 王璟率先发现了这个异常，他神情激动，猛地站起身，拿起相机就要记录这个诡异的空间。 然而，身后出现一只强劲有力的大手，一下子把他按在地上，带着一股不可抗拒的力度。 手中的相机脱落，掉在了地上。 “咔擦。” 屏幕碎了。 王璟直接破口大骂：“煞笔，草泥马，我招你惹你了？” 他甚至都没看清那人的面容，就被摁在了地上。 骂完之后，他就感觉到那人的力度又大了好几倍。 痛的他嗷嗷直叫。 “疼！特么的给我松开！” 原本那个机械声只说了句开场白，但是没料到玩家比它还先搞事情，被打断了节奏。 它卡了壳。 这时，有一个身穿深蓝色西装，发丝噌亮的男人走上前。 “小哥，先别激动，或许其中有误会呢。” 赵牧顺势松开了手。 王璟站起身的第一瞬间，就往后退了几步，指着赵牧就要问候他的家人。 “好了好了，这位小哥，你也别激动。” 西装男当着和事佬，劝道。 “真是有病。” 王璟捡起相机，翻了个面，心疼道：“屏都摔坏了。” 赵牧摔碎相机后就没再说话了，只是把右耳的蓝牙耳机摘掉，放进兜里。 王璟还想让赵牧赔钱的，被赵牧不经意的扫了一眼，那眼神冷厉，隐含着警告。 他就是一普通大学生，这一眼直接把他看怂了，立马吞下去了准备说的话。 他吃了个哑巴亏。 见玩家消停后，那个机械声再次响起。 【本次邀请玩家：10人。】 【实际到场玩家：9人。】 【1人未到达指定地点，系统实行抹杀措施。】 游戏外，实验室被折磨的只剩下半口气的邓国光浑身发颤，抽搐了几下，就没了呼吸。 【抹杀成功。】 机械声响起时，所有人的心中都产生了一股寒意。 赵牧往周围看了一眼，加上自己在内，正好九人。 令他意外的是，他居然看到了姜梵叶。 【由于各位玩家是第一次进入，系统将提供半小时的休息时间，在此期间，由本系统为各位玩家解惑。】 “天极游戏到底是什么东西？” 西装男第一个发言。 【各位被神子选中，赐予异能，进入天极游戏，无限轮回。】 【每场游戏，玩家完成任务，方可通关。】 【在天极里，玩家每完成一次任务，就会获得积分，积分可以兑换一切玩家想要的东西。】 “无限轮回？那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一个胖子忍不住插嘴。 【玩家在天极世界死亡，尸体可遣返现实。】 “什么？？？？” “我不要参加这个游戏！你把异能拿回去，我要退出！” 胖子的语气带着惊恐，他硬撑着一股勇气反抗着。 【玩家请不要激动。天极系统有复活卡，只要积分足够，玩家可以买无限张复活卡，实现永生。】 系统在说到“永生”时带着一丝诡异和诱惑。 可九个人只觉一股冷汗噌噌的往头顶上冒。 未经允许就把他们拉进天极世界，复活卡？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 九人神色各异。 就在这时，所有玩家手中的邀请函突然亮了。 【系统安装完成，正在重启。】 【重启结束。】 【我是你的私人系统，x01。】 九道相同的声音在玩家脑海里响起，只有最后的数字各异。 x01正是赵牧的系统编号。 空中又出现了最初系统的声音。 【为了让玩家能够更好的体验天极世界，神子特意为每位玩家打造了量身制定的系统，各位有任何的事情可以直接询问系统。】 【系统可是玩家的忠实伙伴哦~】 说完，它的语气再次冰冷。 【新手世界加载中…】 【加载完成。】 【天极世界：列车诅咒。】 【世界难度：无（新手世界，还好意思问难度？）】 【任务提示：请找到正确的乘客座位。】 【任务期限：无限时。】 【任务倒计时：10分03秒】 【祝各位玩家体验愉快。】 系统说完，直接下线了。 而此时每个玩家手中的邀请函，现在也称为系统，突然发出一道白光。 九道机械声同时响起。 【欢迎使用专属系统，我是x01。】 所有人都默契地趁着最后的十分钟积极探索系统的功能，争取获得最大的游戏信息。 赵牧自然也是这样想的。 只是，他刚打开系统界面时，机械声突然停顿了。 【系统重启中…】 【重启失败。】 【系统重启中…】 【重启失败。】 【系统安装中…】 【安装失败。】 【系统安装中…】 【安装失败。】 ？ 赵牧看着白光频闪的系统，几个意思？ 系统里还有残次品？ 他往周围望了一下，其他人全在研究自己的系统，没人察觉到他这里的异常。 于是这十分钟内，他的脑海里一直重复着【安装失败】这四个字。 直到任务倒计时前一秒，一道机械声再次响起。 【系统安装成功，欢迎宿主来到天极世界，我是系统……】 【x01。】 第5章 自我介绍 一道白光闪过。 几人再次睁眼，已经站在一节车厢中，火车开得并不沉稳，车身不时地左右摇晃。 九人面面相觑了一秒，西装男率先开口了。 “各位，先自我介绍下，我叫曲普。是科塔公司的一名高管，异能是力量增强。”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西装男。 不只是因为那个火系异能在科塔楼上闹的事，还有一个原因是科塔公司作为国内第一建筑公司，进去工作的门槛很高，曲普看着不到30岁，居然能当上高管。 他们如今需要一个队长带领他们，而曲普能力优异，自然被所有玩家留意了。 王璟正好站在曲普旁边，他第二个自我介绍。 “我叫王璟，是山鸿大学的一名在校生。异能是穿过一切障碍物。” 他旁边，是一对情侣。 男人开口：“我叫秦驰，异能是控火，她叫尹半梦，异能是预知。我们都是自由创业者。” 尹半梦没有说话，一直贴在秦驰的怀里，她瑟瑟发抖，明显是害怕极了。 接下来是胖子：“我叫田非。异能是化身，会变成其余的动物，是一名厨师。” 这话一出，王璟忍不住说道：“化身？胖子给我们看一下怎么化身呗。” 胖子脸涨得通红：“看是可以，但你们不能笑话我。” “不会不会。” 胖子憋着气，肥硕的身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地上的一只肥猫。 肥猫卷了卷自己的尾巴，喵喵叫了几下。 王璟先是愣了一秒，随后捧着肚子大笑起来。 他指着地上的猫：“哈哈哈哈，你这，哈哈哈哈哈，你这变身，也太好笑了吧。怎么是一只猫，哈哈哈哈哈哈哈。” 王璟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脸笑得通红。 肥猫变回了胖子，他瞪了王璟一眼：“说了不准笑。” “对不起，实在是没忍住。” 王璟回味了一下刚刚那个肥猫，又止不住咧开了嘴角。 接下来是蓝衣女人和娇小女人。 “我叫姜梵叶，异能是控水，是一位武术教练。” “我叫马静，异能是催眠。是……是甜点师。” 她胆小地看了四周一眼，不自觉朝姜梵叶身边靠了靠。 “赵牧，异能是控电，游民。” “游民是什么？” 胖子好奇地问道。 “游荡的人民。” “就是捡垃圾的呗。”王璟不屑道。 山鸿大学可是邬洲市最好的一所学校，他毕业就能进国家单位。 而这个叫赵牧的，就是一捡垃圾的。 社会地位太低的人，易燃易爆，很正常。 只怕让他赚一辈子钱都买不起那台相机吧。 赵牧被歧视，他微微笑了笑没说话。 最后一位是个十五岁左右的少年，他满头白发，脸色苍白。 他学着前面几人的介绍，低声说道。 “我是谢苏苏。异能是……” 他看了一眼八个骨头架子，低下了头：“是透视。我是个白化病病人，但哥哥姐姐们放心，这种病不会传染的。” 所有人都介绍完毕时，胖子嘀咕了一句：“怎么感觉没几个有用的异能啊。” 此话不假，九人里面，只有曲普、秦驰和赵牧的异能听起来靠谱些。 竞选队长也落在了三人里面。 秦驰率先拒绝了：“我要照顾女朋友。” “您请。” 赵牧做了个“请”的姿势，一副好脾气的样子。 曲普理所当然地当上了队长。 “既然各位相信曲某，那我一定会努力带领大家通关的。” 他抬了抬脸上的眼镜，他发现这里有那么多人的时候，确实萌生了当队长的想法。 经过系统的介绍，虽然天极世界听起来很危险，但只有当管理者，才能走得更远，爬得更高。 曲普在分析天极和这个任务世界，此时赵牧眼神下移，似笑非笑。 “放开。” 谢苏苏嘴一撇，可怜巴巴地把抓住赵牧衣袖的手放了下来。 “牧哥，我想跟着你。” 谢苏苏看着赵牧骨架心脏中一团紫色气体，不死心地继续伸手，拉起了赵牧的衣角。 又是个病人，又是个小孩子的，可怜buff直接叠满了。 赵牧语气漫不经心：“我就是个普通人，跟着我没有任何好处。” “我不要好处，只要牧哥答应让我跟着你，我绝对只当个透明人，不会连累牧哥的。” “想跟就跟着吧。”赵牧随意道，只是别指望他会救人。 “谢谢牧哥。” 谢苏苏破涕为笑。 他盯着面前几人结构相同的骨架，这里面与其他玩家不同构造的人，只有赵牧和姜梵叶。 他们的心脏处，一个是紫色气体，一个是蓝色气体。 只是姜梵叶身边已经有马静了，总不能抢静姐的饭碗吧。 于是他把主意打在了赵牧身上。 谢苏苏眼咕噜一转，他是个小孩，没有自保能力，还是找大腿靠谱一些。 其他几人像看马戏团里的猴子一样看着赵牧和谢苏苏的互动。 不抱队长大腿，抱一个小白脸？ 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叮——火车即将到站，请各位乘客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悦耳的女声播报响起。 赵牧敏锐地察觉到这条播报的内容——“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座位？ 他的目光放在这节车厢的座位上，与普通的火车不同，这里只有十个位置。 左三排，右两排。 侧墙上有两个电子屏幕，上面显示着两个红色的“x？？” 赵牧长腿一跨，走到右边第二排的位置上坐下。 “叮。” 屏幕的那个“x？？”变成了“x01”，颜色也变成绿色。 谢苏苏眼疾手快地越过赵牧，坐在了里面的那个座位上。 上面的“x？？”变成了“x103”。 姜梵叶反应也是迅速，她学着赵牧的动作，带着马静坐在了右边的第一排。 其他几人原本还在听曲普讲话，听发现四人脱离队伍坐下后，莫名其妙地看着这四个人。 曲普刚刚也听到了火车的播报声，但他没想出个所以然，于是试探性问道：“赵小哥，你是看出了什么吗？” 赵牧说谎话从不打草稿：“站太久，太累了。” 他虽然这么说，但曲普是绝对不会相信这么拙劣的借口。 曲普能隐隐觉得这个人不简单。 刚刚的那对情侣见这些座位可以坐，已经先一步坐到了左边第三排。 于是曲普走到了左边第二排，坐到了最里面。 剩下的王璟和田飞都想巴结队长，争着要坐在曲普的身边。 田飞毕竟是胖子，体型重大，王璟一个大学生压根推不动他。 王璟狠狠瞪了胖子一眼，只能朝第一排走去。 就在这时，车厢门开了。 一群乘客恶狗扑食般，迅速冲进了车厢。 王璟刚走到第一排，身体才探进去半步，就被极大的冲撞力卡在了把手上。 其他玩家不自觉地往里面挪了挪，生怕那些上来的乘客挤到自己。 然而很奇怪的是，这些仿佛在逃命的乘客，却没有一个能碰到玩家的。 好不容易等那些乘客走完，车厢继续陷入安静时，马静不经意地往左边看去。 “啊！！！！” 刺耳的女声席卷了整个玩家车厢。 马静满脸惊恐，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他……” 马静指着王璟，脸色煞白。 只见王璟半边身体卡在了座位里面，半边身体露在过道。 露在过道的那半边的身体血肉模糊，像是被利器硬生生切断。 从剩下的完好的身体血管里缓缓流出血液，悄无声息地滴到车厢地上。 从马静这个方位，正好看到了半颗心脏在微弱地跳动。 “扑通—” 第6章 王璟死亡 【玩家王璟死亡。】 【剩余玩家：8人。】 系统播报声响起。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胖子第一个站了起来，他不可置信地盯着只剩下半个身体的王璟。 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死了？ 他的胖脸上流露出慌张：“王璟，这可是你自作自受！不是我害的你！” 胖子说完，瘫软在椅子上，大脑空白。 赵牧跨步上前，仔细观察王璟的尸体。 尸体右半部分完整，左半部分只剩一具骨头，偶尔没被撕扯掉的神经还连在上面。 两者相接的地方是一个平面，他比划了一下，有了思量。 应该是类似结界的东西。 【火车即将出发。请各位放好行李，注意安全。】 相同的女声继续响起。 在播报响起的同时，王璟的身体慢慢融化消失，只留在地上一滩血迹证明这个玩家曾经存在过。 胖子打了个冷战：‘他……他人呢？’ “尸体应该是被送回现实了。” 曲普解释道。 然而这样一个活生生的人死在了其他玩家的面前，所有人的心脏都难以承受。 曲普在半路上拦住了赵牧。 “赵兄弟，刚刚你一定是看出了什么吧？” 赵牧的猜测得到了验证，他好脾气地解释道： “只是猜测。播报上说让我们回到座位上，我觉得还是坐回座位上比较好。” “但是播报上不是说‘回到自己的座位’吗？我们可没有自己的座位。” 所以他才忽视了刚刚的播报，若是那条播报是说他们的，他们系统里应该有座位提示才对。 “那不是吗？” 赵牧指了指左边第一排的墙壁上——“x？？” 曲普看向赵牧的眼神有些复杂，刚刚他可是看见赵牧在播报声音响起的三秒后就去了座位。 所以他在短短三秒就猜到那么多信息了？ “赵兄弟，我觉得这个队长还是你来做比较好。” “不了。” 赵牧谢绝后，抬眼看了一眼后车厢门。 刚刚还紧闭着的车厢如今敞开着，像是在邀请人进入一样。 准备坐回位置上的赵牧瞬间改变了想法，径直走向了后车厢。 要说谁最关注赵牧的动向，那必然是谢苏苏。 他见赵牧往后走，也起身跟了上去。 其他人发现后，没人敢有所动作，只是时不时关注着后车厢的大门。 “队长，我们要跟上去吗？” 胖子问道。 曲普沉思了几秒：“等三分钟后我们再过去。” 大家都懂他的意思，曲普想让赵牧两人先探探路。 若是三分钟后系统没有播报赵牧死亡，证明后面的车厢是安全的。 胖子点点头，队长说得有道理。 这边的玩家还在等所谓的三分钟，那边赵牧已经走进“乘客”的车厢。 他顿了顿，回头：“你跟来做什么？” 谢苏苏白皙的脸上露出小酒窝：“牧哥，我是你的小跟班呀，你去哪我就去哪。” 赵牧皱了皱眉，再说话已经有些不客气：“你在这里只会碍我的事。” “牧哥，我只是想学点东西，我是个病人，从小就在病床上躺着，现在来到这个残酷的游戏世界，我都不知道以后该怎么活。我个子矮，又没有武力，不跟着你我会死掉的。” 他越说表情越委屈。 “我保证不会拖累牧哥，也绝不会碰任何东西。” 他举起三根手指，保证道。 赵牧盯了他半晌，最后问道：“那你为何要当我的跟班，我要听实话。” 任谁第一次见面都不会直接把他和“可靠男人”联系到一起。 毕竟他虽然身高一米八几，但是皮肤白皙，脸上的五官精致。 标准的小白脸样貌。 谢苏苏犹豫地开口：“牧哥，我的异能是透视。” 他的目光透过赵牧的衣角看向车厢里的乘客：“他们在我的眼里都是一团黑气。” “玩家在我的眼里都是一堆骨头架子。” “我也能看到玩家异能寄居在身体的部位。可是牧哥跟姜姐，和他们不同。” 赵牧原本想着找个理由打发他走，听到这语气突然变了，他微微眯眼：“哪里不同？” “他们的异能都在皮肤表面。而牧哥右手掌上的雷系异能少之又少，其他大部分的异能都储存在心脏里。” 赵牧眼神微闪，心脏么？ “跟上来吧，别拖我后腿。” 谢苏苏喜笑颜开：“谢谢牧哥。” 这节车厢安静得有些诡异，每个乘客身形僵硬，眼神呆滞，随意盯着某个方向。 和死人一般。 赵牧先在车厢里走了一圈，径直走到车厢后方。 他拉了拉车门。 被卡死了。 “谢苏苏，检查一下窗户能不能打开。” “好的，牧哥。” 谢苏苏踮起脚，小心地避开那些乘客，试图去推窗户。 纹丝不动。 他一个个排查，最后死心道：“牧哥，都打不开。” “嗯。”赵牧随意答应道，目光放在了西装男脚下的行李箱上。 这些乘客像是要出远门，每个座位上都放着一个或两个行李箱。 而且奇怪的是，没有一个乘客的行李箱是放在上方的行李架上，全都放在了脚边。 是怕被人偷吗？ 西装男斜着身体，搂着里座的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包裹在大衣里，看不清面容。 黑色行李箱就放在他的脚外侧。 赵牧微微弯腰，想拿走那个行李箱。 西装男放在大衣上的手猛然抬起，抓住了小偷伸向行李箱的手。 赵牧没有躲闪，任由对方抓住自己的手腕，随后他手腕一转，往后一掰。 “咔擦。” 骨头断裂的声音在寂静的车厢里倏然响起。 西装男右手无力垂下，但他反应很快，迅速抽出另外一只手，要夺回自己的行李箱。 然而就在他再次碰到赵牧时，身体僵了一瞬，像是回忆起刚刚的惨状。 西装男默默收回了手。 赵牧顺利地抢走了行李箱。 行李箱没有密码锁，赵牧将密码箱侧翻在过道，按了两下，就打开了。 映入眼帘的是几大桶泡面。 泡面下面是一大堆衣服，有男有女，剩下的半箱全都是药。 药？ 赵牧拿出一盒绿油油的药盒，手指摩挲了两下，是感冒药？ 他继续查看剩余的药，治胃病的，治头疼的，甚至最底下还塞了几瓶安眠药。 赵牧抬头，往里座的女人看去。 女人被大衣遮挡着，他想验证自己的猜想，修长的手指伸向了女人披着的大衣。 西装男突然狂躁，双眼不再呆滞，死死盯着赵牧。 下一秒，他整个高大的身躯，朝赵牧扑了上来。 赵牧反应极快，在他扑上来之前快速闪避，随后右脚横扫，直接将西装男踹飞在地。 “砰。” 西装男被摔得七荤八素，眼冒金星。 赵牧朝里座的女人走去。 西装男强撑着身体爬了起来。 “牧哥，小心身后！” 赵牧仿佛背后长眼了一样，往旁边一躲，转身捏住西装男那双残废的胳膊，手指用力。 西装男痛的扑通一声，半跪在地上。 赵牧挑眉。 “觉醒”后五感也回来了吗？ 他不再搭理西装男，一把扯开内座的大衣。 一个紧闭双眼，全身通红的女人显露出来。 她的皮肤像是水煮的鸡蛋一样，烫的惊人。 最起码烧到40度了。 第7章 几瓶药 他盯着那个女人的脸看了好几秒后，离开这个座位往前走去。 前面那个座位是一老一少。 老人手中紧紧攥着行李袋，小孩缩在帽子里。 两人表情同样呆滞。 在他拿起行李袋时，老人的目光突然凌厉起来，身体刚想站起来，就被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按在了座位上。 他先是震惊，挣扎，不甘，最后认命地消停下来。 赵牧打开了他脚边的行李袋。 里面只有几袋过期的奶粉和黑芝麻糊，一个保温杯，几件衣服，最下面是几瓶药。 赵牧继续按住老人的肩膀，将小男孩的帽子扯了下来。 果不其然，那个小男孩眼神紧闭，面色红得发烫，状态明显不对劲。 他将袋子放回去。 转身时正好看到西装男用他那只完好的左手小心翼翼地把药瓶放回行李箱，随后是衣物。 他收拾完，慢吞吞地回到了座位上。 ？ 泡面呢？ 赵牧眼底闪过一丝疑惑，接着就看见谢苏苏端了一桶泡面，殷勤地走了过来。 那桶泡面半开了一个口子，冒着热气。 “牧哥！吃面吗？我在车厢内发现了供应热水的地方。” 赵牧还没回话，就听到胖子的声音传来：“什么味道？好香啊。” 谢苏苏警惕地端着手中的泡面，回头说道：“这是牧哥搜到的东西。” 言下之意就是你们不能抢这些泡面。 胖子嗤笑了一声：“行行行，就你牧哥厉害。不就是泡面吗，说的好像爷自己不会找一样。” 说完，他在这个车厢里溜达起来。 最后，他将目光定在了一个有些肥胖、衣着精致的女人身上。 她的脚边有两个白色的箱子，目光呆滞，仿佛没把那两个行李箱放在心上。 胖子眼睛提溜地转，小心地走过去，要偷走那两个行李箱。 然而，在胖子碰到行李箱的一瞬间，那个女人像是换了个人，目光突然变得凌厉，双手迅速抓住胖子肥胖的大手，长腿一伸，把胖子踹飞到过道对面的座位上。 好巧不巧，那边也有一个行李箱，他这一撞，直接把另外一位乘客的行李箱给压住了。 他连那个乘客的脸都没看到，再次被踹飞了出去。 好在这次的方向有点偏，胖子一屁股摔在过道上，发出一声巨响。 “砰！” 看来是摔得不轻。 谢苏苏冲他挤眉弄眼，让你笑我。 胖子此时眼冒金星，躺在地上摊成一堆肥肉。 赵牧接过谢苏苏手里的泡面，拿起叉子，斯文地吃了起来。 谢苏苏刚刚把泡面全都放在了一桌空着的座位上，为了防止西装男抢回去的。 他给赵牧送完泡面，又走过去重新拿了一桶，一溜烟跑没影了。 “赵牧，我拿两桶。” 姜梵叶客气一句，也拿走了两桶泡面。 马静怀里抱着一把伞，小声地说句“谢谢”，然后一路小跑地跟上了姜梵叶。 也许赵牧对美女异常青睐呢，秦驰大着胆子问道：“牧哥，我能拿一桶泡面吗？我女朋友好长时间没吃饭了。” 事实上，折腾了这么久，每个人都心疲力竭，早就想吃点东西补充体力了。 赵牧看了一眼只剩两桶的泡面，微微一哂：“可以。” “谢谢牧哥！” 现在只剩下一桶了。 曲普也尝试着开口：“赵兄弟，……” 他刚开口，赵牧直接打断了他：“随意。” 曲普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这么好说话？ 赵牧不可能不知道这个游戏的真实五感和现实一样，饿了不吃饭同样会感受到胃绞痛。 可现在却把食物直接送他了？ 不过有泡面不吃是傻瓜，他快速地拿走了最后一桶泡面。 三分钟后。 整个车厢里弥漫着泡面的香味。 胖子可怜巴巴地盯着曲普手里泡面，头都要伸进去了。 “曲队，给我吃一口呗。闻着真香啊。” 他吞了吞口水。 曲普立马摇头： “不行，我还不够吃呢。” 胖子不死心地继续祈求：“就一口。” “算了，等最后给你留口汤吧。”曲普犹豫道。 胖子脸气得有些扭曲，想直接骂人，但又不敢撕破脸皮。 曲普内心冷笑，这个游戏中，如果不长时间吃饭，几人就会饿死。 还不知道下一顿饭是什么时候，现在让他让出自己的口粮？ 呸！想得美。 与此相反的是另外那对情侣。 尹半梦吃完一口后，将另一口递到秦驰的嘴边。 “阿驰，你吃。” 秦驰只吃了小半口，然后在尹半梦脸上亲了一口：“梦梦你吃吧。老公不饿。” 尹半梦娇羞地低下了头。 一点也不像刚来时的害怕，两人之间流露着甜蜜的气氛。 赵牧笑眯眯地盯着这一切。 谢苏苏见赵牧心情挺好，凑过来问道：“哎？牧哥，你一般两餐间隔多长时间？” 咱们下次什么时候开饭？ 这几个字就差明晃晃写在谢苏苏脸上了。 “看心情。” 赵牧说完，把泡面放在了桌上，随后往来的路走去。 谢苏苏连泡面都没吃完，就端着泡面走了。 游戏中的火车车厢明显和普通车厢不一样，只分两个车厢，一个是npc车厢，一个是玩家车厢。 但作为火车，有一个地方是必不可少的，那就是驾驶室。 赵牧一路走到玩家车厢，拉着前门，用力一拽。 “嘎吱。” 门开了。 果然，玩家车厢的前车门也没锁死。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穿着藏蓝色制服的男人，他戴着口罩，站在驾驶室门前。 手里拿着一个电棍。 电棍？列车长为何会配置这种东西？ 赵牧上前几步，那个列车长毫无反应。 他凑近去，发现列车长的双眼呆滞，死死盯着地面，像是完全看不到面前的人一样。 他冲着跟来的谢苏苏说道：“你在这里盯着他，如果发现有不对劲的地方就直接喊我。” 谢苏苏乖巧地点点头：“好的，牧哥。” 驾驶室的门是开着的，更准确来说是被人给砸烂的。 他推门而入。 世界做的很逼真，一进入驾驶车厢，他首先看到了最前面慢慢后退的铁轨。 铁轨被列车的灯光照亮着。 里面只有一个驾驶员，是个中年男子。 但他的造型就略显诡异了。 双手被人齐身砍断，死死地扒着操作台，和身体已经分割开来。 从双手的切面往下，流着一大摊血迹，如今已经干涸。 男人的头部垂在了操作台的上面，面色紧闭，表情安详。 赵牧上前几步靠近中年男人，就在他手碰到操作台时，男人的双眼猛地张开！ 中年男人缓缓转头，一双无神泛白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赵牧。 第8章 诡异的列车长 搭在操作台的那双手，裸露出青筋，微微颤动。 很明显在警告他。 赵牧面不改色地继续往前走了一步。 中年男人发了狠，冲赵牧呲着牙，朝赵牧扑了上来。 赵牧往后一躲，双手抓在男人的肩上，一股电流劈里啪啦地窜入男人的身体里。 男人被电的浑身颤抖，扑腾几下，倒在了地上。 这也只是他的身体倒下，那双手在中年男人扑上来的时候也飞了过来，趁着这个机会往赵牧脖子上掐。 赵牧反应迅速，在那双手掐住他时，他也抓住了那两只手。 随后猛地一按。 “咔擦。” 他竟然直接捏碎了这两只手的手骨！ 双手的手掌软了下去，再也没办法威胁赵牧。 赵牧解决完中年男人，顺利地走到操作台。 他先看到的是一道深深的刀痕。 那道刀痕是斜着铺开的，他比划了一下刚刚司机手的位置，刚刚吻合。 在操作台的下面，好几条线路断成两节，很明显是被人刻意剪坏的。 有人威胁了驾驶员，驾驶员不肯，然后那人砍掉了驾驶员的手，最后剪坏了线路？ 赵牧初步猜测地想。 就在这时，机械女声再次响起：“叮—” “前方即将到站，请各位乘客拿好行李，准备下车。” 在机械女声说话的同时，谢苏苏突然在外面吼道：“牧哥！他动了。” 赵牧迅速走了出去。 此时的谢苏苏往后退了好几步远，眼神警惕地看着列车长。 他语气微微颤抖。 “牧哥，刚刚他眼皮子翻了一下。” 话音刚落，列车长目光突然恢复了正常，他严肃地看着两人。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列车要到站了，还不回自己的位置上坐好！” 他语气严厉，手中的电棍通了电，像是下一秒就要朝两人身上敲一样。 赵牧和谢苏苏在列车长的注视下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列车长跟着他们往后走去，等走到乘客车厢时，就听到列车长的好几声大吼。 “你们是哪个车厢的？赶紧滚回去！” 谢苏苏撇了撇嘴：“这人脾气真大。” 不一会，其他的玩家断断续续地走了进来，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曲普试探性地问道：“赵兄弟，你有发现什么吗？” 似乎觉得自己的行为像是在白嫖，他补充了一句：“我们试了，车厢窗户都打不开。” 他这也是厚脸皮了，他不好意思地推了推自己的眼镜。 赵牧倒是直接将自己发现的事情全说出来了，当然主要是说给姜梵叶听的。 “在乘客车厢中，所有乘客的行李里都有食物、衣服和药。” “并排的座位里，至少一个人发烧生病。” “驾驶座里司机被人砍了双臂，驾驶台的电线被人剪了。” 三句话，直接将主要信息详细地说完了。 所有人都紧紧记住这些线索。 “列车到站。请需要下车的乘客准备好行李，准备下车。” 女声说完，玩家车厢墙上的指示灯全都变红，上面的玩家信息也被刷掉了。 所有人都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他们该下车了。 赵牧往后车厢看了一眼。 那个列车员自从进了乘客车厢后，再也没出来过。 玩家们在门开的第一秒，迫不及待地一涌而出。 外面天是完全黑下来的，站台上只有一个孤零零的夜灯还在坚持发光，照应着出口的路。 胖子往后瞧了一眼，奇怪，都好几分钟了，怎么没听到火车发动的声音？ 就在他回头的那一秒，他表情变得惊恐，指着后面的方位迟迟说不出话来。 只见那列车厢的窗边映着各种诡异的人脸，贴着窗户，大张着嘴，面容扭曲。 “他……他……他们……” 他虽然不像马静那样直接尖叫，但也被吓得魂都飞了。 几人被他的异样吸引，往后看了一眼。 “啊！！！！” 马静声开二度。 尹半梦被秦驰快速捂上了眼睛。 谢苏苏哪里见过这种诡异的场面，他语气发颤：“牧哥，这……这是怎么了？” 赵牧看了一眼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他说了句：“难怪。” “什么？” 谢苏苏不明白他的话。 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姜梵叶开口解释道： “那个列车长，正在屠杀那些乘客。” 她说得很详细，甚至分析了起来。 “车窗上黑的部分，是血。那些趴在车窗上的人影，是想打破窗户逃出来。而他们张着嘴，是在大声呼救。” “只不过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她皱了皱眉，总觉得有点奇怪。 “列车长手里的电棍是不会打出那么多血的。” 那个车窗上的黑色斑点越来越多。 赵牧断定道：“是冷兵器。” 可火车上是不允许被带冷兵器的。 但若是冷兵器，也就解释了驾驶室的那道刀痕，若是他猜的没错，现在看不见样貌的列车长手上一定拿着一柄长刀。 但他仔细排查过火车，没发现能藏刀的地方。 姜梵叶眉头舒展：“你一向反应快。” 同龄孩子中，赵牧是最聪明的一个小孩。 若不是…… 姜梵叶想起了什么，微微叹息。 赵牧敷衍一笑：“谢谢夸奖。” 几人这才察觉到两人间细微的气氛。 谢苏苏想起两人身体的异样，眼睛骨碌一转，其中必有蹊跷。 作为跟班，他决定两条大腿一起讨好。 “先出去吧。” 曲普开口道。 既然游戏任务是离开火车站，如今出口就在眼前，是不是就要通关了？ 所有人都抱着这种侥幸的心理想道。 在夜灯的照射下，那个出口很暗，仅仅能分辨出“出站口”三字。 越往出口走去，“出站口”三字越来越亮。 几人满脸憧憬地走了进去。 一道白光闪过。 熟悉的列车长出现在他们的面前，拿着电棍，一脸严肃地盯着他们。 曲普第一个看到列车长，想到了刚刚火车上发生的事情，他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胖子“卧槽”了一句，也跟着后退。 所有玩家的第一个想法就是：为何列车长又出现了？ 他们清晰地认识到，游戏通关，没这么简单。 列车长站在入站口，看着磨蹭的几位乘客。 他语气严厉：“你们要进站吗？要的话就赶紧进！” 可是他们不是出站吗？ 曲普迟疑了一瞬，列车长面色扭曲，恐怖无比。 又是一道白光闪过。 几人又回到了刚刚的站台，面前是“出站口”三个大字。 系统播报声响起：【列车员不喜欢磨蹭的乘客，请各位务必谨慎哦。（1\/3）】 第9章 候车大厅 上面的1\/3，所有玩家都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触犯次数上限为三次，已触犯一次。 曲普脸色有些难看，谁知道仅仅是停了几秒就触犯了规则呢。 他冲着所有人低声说道：“一会我们直接进站。” 没人有异议。 有了上次的教训，这次所有人都几乎以一种跑起来的方式通过了进站口。 进站口后方，是排着队的一群乘客。 第一个进站的是队长曲普，他学着前面的人，站在了队伍的最后方。 诡异的是，前面排队的乘客没有一人出口说话。 整个队伍默默前进，寂静无比。 为了防止这也是一条规则，玩家们也默契地闭上了嘴。 马静想起火车里的惨状，她走路哆哆嗦嗦，等排队时，双腿还是微微发软。 队伍最前面，一个女列长正在分发蓝色口罩。 轮到马静时，她看着一脸严肃的女列长，哆嗦着手，伸向了筐中的口罩。 接着她手一抖，口罩往下滑落，掉在了地上。 她声音颤抖，看向女列长的神情带着极度的恐惧：“对不起对不起。” 她蹲了下来，想要捡起地上的口罩。 此时拿着电棍的列车长发现了这边的事故，眼神瞬间凶狠起来，手中的电棍闪着弧光。 马静听到男人的脚步声，伸向口罩的手突然僵在了半空中，浑身发冷。 所有玩家人都看着被吓破胆的马静。 “列车长过来了。” “快站起来啊！” 胖子焦急地催促道。 “拿了口罩跑过来。” 曲普也提醒她。 所有人都在焦急地等着她过来。 毕竟惹怒了列车长，后果不堪设想。 几秒钟后，马静依旧瘫软在地，害怕地站不起身。 这时，系统播报再次响起。 【列车员不喜欢磨蹭的￥#%@！】 在所有玩家脸色大变的同时，系统播报到了一半戛然而止。 随后传来一阵滋滋的响声。 最后完全消失在空中。 ？ 所有人齐刷刷地看向了电棍男。 只见他的双手不自然地扭曲着，手中的电棍砰然落地。 他的脖子被赵牧掐住，眼睛被赵牧的另一只手捂住了。 姜梵叶快速上前，拉住蹲在地上的马静，顺带捡起了口罩。 等两人走到了安全位置，赵牧将手移开，往后退了几步。 电棍男先是僵硬了几下，眨了眨眼，捡起了地上的电棍。 最后在所有玩家的注视下，转身往进站口走去。 这也行？ 几人难以置信地盯着电棍男的背影，有些不可思议。 眼看着逃过一劫，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看向赵牧。 “牧哥，你是怎么做到的？” 似乎发现赵牧还挺好说话，秦驰笑着问道。 “他是怎么知道我们磨蹭的？” 赵牧不答反问。 看到的呗。 所有人恍然大悟。 曲普赞叹地看着赵牧：“赵兄弟你真的太厉害了，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外我们可想不到这种破解之法。” 赵牧居然敢直接攻击npc？ 这人胆子也太大了吧。 胖子则是暗搓搓地盯着其他npc，似乎也想实践一番。 实际上，赵牧没说的是，那个“看到”只是系统的定义，而只有绝对武力，才能压制电棍男没动手。 玩家顺利通过进站口，他们学着其他人的模样戴着口罩，往候车大厅走去。 然而，玩家们刚松懈下来的神经倏然紧绷起来。 只见大厅周围，站着一堆人，那些人员戴着防毒面罩和特殊衣服，手中端着枪，站得笔直。 曲普脸色一变，开口道：“这里到底怎么了？” “他们怎么会有枪？” 没人回答他的话，所有玩家和他一样，心里充满了疑惑。 在那些特殊人员的包围下，他们走去的地方不像是候车厅，反而像个监狱。 进站口在二楼，候车大厅在一楼。 几人顺着人流一路向下。 在中途，赵牧抬头看了一眼逐渐被天花板遮挡的“工作人员”。 那些人像是死尸一样，没有任何反应，连端着枪的姿势都是一样的，根本没变动过。 若是真的掀开他们的防毒面具，或许底下就是一具早已停止了呼吸的尸体。 赵牧的目光放在了那些枪上。 什么人才需要配枪？ 什么人才需要被枪盯着？ 之前无论是火车上，还是列车进站时，环境都寂静无比，而随着电梯往下运行时，人类各种嘈杂的噪音越来越清晰起来。 等几人真正走到候车大厅时，他们像是进入了饭点的菜市场。 胖子不适应地抠了抠自己的耳屎，嘴里飙出几句脏话。 尹半静是个大小姐脾气，如今的环境多了很多人气，让她不再害怕的同时，脾气也跟着上来了。 “好吵呀！！！” 她拧了拧男朋友的胳膊。 秦驰好脾气地任由她掐，笑着安慰她：“宝宝别气。” 尹半静撅着嘴，秦驰凑上去，两人你侬我侬起来。 曲普看着两人恩爱的样子，有些惆怅道：“我儿子才刚满月。我这一走，不知道她们娘俩能不能好好吃饭过日子啊。” 胖子殷勤道：“老婆孩子热炕头，又是个高管，看来队长是个成功人士啊。” “害，都过去了。” 曲普摆摆手：“我哪里知道来这里就永远回不去了，也不知道这天极到底是谁举办的，这么缺德。” 这可不是缺不缺德的问题了。 能拉他们这些人进入一个未知的空间，可不是现有的技术能做出来的。 赵牧想到兜里的蓝牙耳机，在白光闪过的一瞬间，耳机就断联了。 所以其实王璟再拍什么奇怪的画面也是传不出去的。 在进入游戏的第一秒他已经意识到了。 只是，他和卓凯匀的约定，总要有始有终才是。 所以他还是摔碎了相机。 一旦到了熟悉的环境，玩家们放松了不少。 现在周围的人声，就像是他们进入游戏前的那个白河火车站。 曲普、胖子和情侣四人已经开始唠家常了。 谢苏苏好奇地抬头看着赵牧：“牧哥，你家是哪的？” 谁知他刚挑起话头，赵牧就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理都没理他，径直往旁边走去。 谢苏苏吃了个闭门羹，撅了撅嘴掩饰尴尬。 总共没说过几句话的姜梵叶突然开口：“他人就那样，你别介意。” 谢苏苏有些诧异，他看着姜梵叶，又是摇头又是摆手的：“不介意不介意！” 跟班怎么敢跟大腿介意！能躺赢，受点委屈又怎么了？ 而此时的赵牧已经走到了一个人的身前。 只见那个身穿西装的男人仔细翻看了自己的行李箱，像是在自言自语。 “奇怪，我塞的泡面哪里去了？” 第10章 时间在逆流 谢苏苏诧异道：“这不是那个西装男吗？” 他记得很清楚，牧哥将西装男的右胳膊给掰骨折了，可看他的双手在行李箱里来回翻找的样子，不像是一个残疾人士。 此时西装男满脸焦急，越找越烦躁：“不对啊，我记得放了好几桶呢。秋秋，你再等一下，我马上就找到了。” 谢苏苏听完西装男的话，心虚地低下头，若是他猜的没错，西装男口中消失的泡面，都进了他们玩家的肚子里。 秋秋被大衣裹着，声音沙哑地开口：“许飞，别找了。” 说完，大衣下的身形微微颤抖，秋秋突然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 西装男紧紧抱住秋秋，不让任何一点冷空气灌入大衣里。 实际上火车站是开了空调，设定的26度恒温。 “秋秋，人不吃饭怎么行呢。你已经好几天没吃饭了。我……我现在去找别人要一点。” 大衣里伸出一只纤细的胳膊，想要阻拦西装男，而西装男走得迫切，那只胳膊擦过他的衣服，垂了下去。 秋秋嘴角微微抿起：“现在这种时候，哪还能要到食物呢。” 说完，她又开始剧烈咳嗽起来。 不一会，西装男就拿着一包黑芝麻糊走了过来，他捧着食物的样子小心翼翼的。 “秋秋！刚刚有位大爷听说我们没食物了，特意送给我们的！” 秋秋有些惊讶：“真，真的吗？” “是啊，我先给你泡上。刚刚打的水还热呢。” 他喝了一口保温杯里的水后，把芝麻糊倒进了里面。 西装男闻着食物的香味，喃喃道：“秋秋，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像是在安慰秋秋，又像是在安慰自己。 赵牧和谢苏苏站在几米外，看着两人的互动。 “牧哥，他们不是死人吗？” 谢苏苏歪着头，不解地问道：“他们死而复活了？” “不是。” 赵牧否决了。 谢苏苏看着他，想等他解释这个怪异的现象。 谁知赵牧最后看了一眼秋秋半露着的脸，径直回去了。 那边几人聊得火热，包括怀里抱着油纸伞的马静，她和尹半梦都是女人，聊几句就熟络起来。 除了一旁冷漠站立的姜梵叶。 赵牧回来时，姜梵叶走了过来，问道：“你发现了什么？” “时间在逆流。” 此话一出，宛如一道重磅炸在了玩家心中。 “什……么？” 胖子惊恐地看了一眼四周。 其他人原本放松的心情立马紧绷起来。 “赵兄弟，你为何这么说？” 曲普不懂他的意思，客气问道。 “候车室的人，是刚刚在火车上的乘客，而在火车上，乘客状态诡异，很显然已经死掉了。” 他指了指周围的人声鼎沸：“你们觉得，他们现在是死了吗?” 结论已经很明显了。 \"我们来到了乘客上车前的候车厅。\" 所有玩家只觉冷汗直冒。 “什么？”胖子瞳孔放大，有些崩溃：“难道我们不是就要通关了吗？” 赵牧提起了兴趣，他挑眉：“哦？何以见得？” “游戏名叫列车诅咒，这里已经是火车站了，我们只要找到出口就行了啊！” “那里标着出口，我们只要走过去就好了！” 他指着候车厅后面的“出站口”，脸上浮现出希望。 只是，候车厅和那个出站口有着一道围栏，但有阻碍很正常，游戏不可能这么简单，只要他们找到跨过围栏的方法就好了。 其他人被他的话打动了，纷纷附和着：“是啊。哪有赵牧想的那么复杂，那边不就是出口吗。” 曲普的脸色也有些松动，他明显更相信胖子的话，有出口能出去，和他们现在是否回到过去无关。 刚刚赵牧，把他的思维都绕进去了。 不过作为队长，他还是温和道：“田飞和赵牧说的都有道理，我们先看一下那个出口能不能出去。” 他这话已经很明显了，他信可胖子的话。 赵牧耸耸肩，不置可否。 谢苏苏是个好捧哏，他凑到赵牧身边：“牧哥，我信你。” 那边胖子被众人认可后，他有些飘飘然，自动请缨道：“队长，我先去看看围栏能不能跨出去。” “好，那你小心点。” 胖子沾沾自喜地走了过去，那个围栏不高，说是围栏，也只是几道架子象征性摆了一行，阻止这里的乘客出去而已。 在胖子的手刚放在围栏的一瞬间，一道枪声呼啸而过，穿透在距离胖子脚掌几厘米前的地上。 “砰！” 胖子腿一软，差点吓尿了裤子。 从上方传来了一个声音：“再敢逃跑，下一枪就要你的命。” 那句话说的非常冷漠。 曲普连忙上前半拉半抬，把吓得魂都没的胖子拖回到人群中。 就在枪响的同时，那些乘客齐刷刷地抬头往上看，眼神机械，动作一致。 玩家们看到后不禁打了个冷战。 好在不过一秒，所有人都低下头，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马静惊恐道：“他们刚刚怎么了？好诡异啊。” 胖子被曲普拉回来好半晌一直哆嗦着身子，他刚刚差点就被枪打死了！ 他从来没有离死亡这么近过。 他恐惧地吞了吞口水。 此时曲普对赵牧笑了笑：“赵兄弟，刚刚你的推测，还有其他的吗？” 谢苏苏气鼓鼓地盯着曲普，之前不信牧哥，现在倒厚着脸皮贴上来了！ 赵牧似乎没把刚刚的事放在心上，很大方地继续道：“我们会对他们的时间造成影响。” “什么意思？” “刚刚牧哥拿走的泡面，在他们的过去中消失了。” 谢苏苏补充道。 “这样吗？” 曲普微微眯眼。 此时胖子也缓了过来，他经过刚刚的事情，一直沉闷着不说话。 只不过盯着赵牧的眼神，带着一丝恶毒。 赵牧是不是早就知道那里不能出去了？ 故意看着他过去，让他差点被杀，然后像看猴一样取笑自己？ 赵牧知道不能出去，让他去送死，真是好狠的心！ 胖子越想越觉得有道理，脸上变得愈发狠厉起来。 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他现在的想当然和之前觉得那是出口的心态一样武断。 内心滋生恶念，便再也止不住了。 第11章 三张报纸 “大家是集体活动，还是分成几组去调查？” 曲普站在队伍中间，征求其他玩家的意见。 在知道出口行不通后，总不能再坐以待毙，他们必须要寻找线索活下去。 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赵牧身上后，曲普顿了顿，继续说道：“那我们集体行动吧。” 整个火车站没有工作人员，候车厅里全是带着大包小包的乘客，乘客数量太多，有的人直接在地上打了地铺，席地而坐。 忽视掉这些乘客，曲普的目光放在了候车厅周围。 “这个显示屏显示的时间怎么这么奇怪呀？” 刚刚几人闲聊了好久，让尹半梦胆子大上不少，她奇怪地盯着墙上的电子显示屏。 上面只有一辆火车——k2496。 更奇怪的是后面的火车到达时间。 真实世界的火车到达时间是具体时间点，而这个屏幕上只有鲜红的倒计时在滚动。 20：39。 还有二十分钟左右的时间。 “或许是因为游戏设定，游戏世界和现实世界毕竟不一样。” 曲普猜测道。 “一个显示屏有什么值得奇怪的？” 胖子不以为意：“这都要吐槽一下吗？” 尹半梦被怼了一句，她撅着嘴，明显有些不高兴。 “死胖子，我女朋友说话和你有关系吗？” 秦驰见不得有人欺负他女朋友，盯着胖子的眼神很是不善。 见几人要吵起来，曲普好脾气地劝道：“好了，都是一个队伍的，别那么计较。” 秦驰瞪了胖子一眼，拉着尹半梦走到了最后面的赵牧旁边。 小插曲过去，几人继续在候车厅里寻找线索。 又过了五分钟，在曲普的带领下，还是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线索。 甚至在曲普询问那些乘客时，也没一人回答他，只是警惕地看着他，并不说话。 赵牧皱了皱眉，抬眼看了下电子显示屏。 14：35。 他开口：“我离开一会。” 曲普愣了一下，正准备答应的时候，就看到赵牧径直离开了。 谢苏苏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 “好。” 曲普刚出口的字直接卡了壳，他盯着赵牧离开的背影，脸色渐渐阴沉下来。 若是不满意他的能力，可以直接提出换队长，现在这样一人离开，不显得自己又尴尬又无能吗…… 曲普紧紧抿着嘴。 剩余几人的目光都放在离开的赵牧身上，曲普的感觉更不舒服了。 曲普脸上的笑意有些僵硬：“既然如此，各位就随意组队去寻找线索吧。” 此话一出，那对情侣立马朝赵牧离开的方向飞奔而去。 姜梵叶两人则是随意找了个方向离开了。 胖子的表情也扭曲了：“队长，赵牧也太不把你当回事吧。” 曲普的表情稍微缓和一点，脸上还维持着体面：“他能力强，看不上我这个队长很正常。” “正常个屁啊，”胖子愤愤不平：“他为什么不肯当队长？还不是有队长你的衬托，显得他多牛逼一样。” 说完，胖子补充道：“我不是说队长你不行。” 曲普善解人意，他并没有计较胖子的话：“在这些玩家里面，他能力最强，这是毋庸置疑的。” “是啊！之前在火车上只有他找到了线索，他不可能不知道自己厉害，看看那对情侣，还有那个小屁孩，一个个觉得他是个大佬，这样下去，队长你的境地越来越尴尬。” “唉，那又有什么办法，谁让他厉害呢。” 曲普挫败地笑了笑，笑容有些无奈。 “不如……” 胖子的眼神变得诡异起来：“我们杀了他吧。” 曲普眼神微震。 “田飞，你怎么会这么想？” “队长，他拿我们当猴耍呢！我们凭什么不能反击？我们等他找到出口时，再合力杀了他。” “这是犯法的。” 胖子冷冷一笑：“呵，王璟怎么死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如果刚开始他提醒我们坐到座位上，王璟就不会死。是他导致王璟的死亡。而且这是游戏世界，现实的法律可约束不了我们。” 曲普眼神微闪，他打量了下胖子眼底的仇恨，沉吟了一会。 “好，我们找机会合作。” ———— “牧哥。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谢苏苏好奇地抬头，问道。 赵牧停下了脚步，看向还不到他肩膀的白发小孩。 “为什么这么说？” 谢苏苏仔细回想了一下：“在火车上，你两次离开玩家队伍，一个是发现了npc乘客车厢，一个是发现了驾驶室。所以，我猜这次牧哥一定是又发现了什么地方。” 谢苏苏语气有些兴奋，他果然没有抱错大腿，赵牧是个非常厉害的玩家。 赵牧赞许地看了他一眼。 “你猜对了。” 若是还有时间，他倒乐意陪着那些玩家一起耗着，只是刚刚他发现了一个有趣的地方，好奇心驱使着他，让他想一探究竟。 候车厅角落里，有一个矮小破旧的门，因为门的颜色和墙体都是白色，很容易被人忽略。 门只是虚掩着，赵牧推门而入。 “吱呀。” 破旧的门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 赵牧眼底闪过一丝兴奋。 这个游戏真是太棒了。 他的人生充满着无趣，而他又是个追求刺激和真相的人，在日复一日的生活中，他死死地掩饰住自己对任何事物的好奇心。 太想追求答案，在现实中是不正确的选择。每个人相处都是有分寸感的，若是强行问一些冒昧的问题，会被人当成精神病。 所以他没有朋友，没有社交，他不喜欢接触任何活的事物，因为一旦他打破砂锅问到底，最终必然不是一个美妙的结局。 每个人都有黑暗的一面，不愿被人剖析。 可这里不同。 赵牧眼底带着亢奋，他已经迫不及待想知道这里面是什么东西了。 一个简易的小床，一张桌子，一个凳子。 床上只有一床被子和一个书包，桌子上有一个茶杯。 其余的什么都没有了。 赵牧并没有因为房内的简陋而放弃翻找，他弯着腰，先拿起了书包。 书包里有三张报纸，一个老式手机，一支铅笔。 赵牧随意把手机扔给坐在床上的谢苏苏。 “谢苏苏，你检查一下里面有什么。” “好的，牧哥。” 赵牧翻开了报纸。 【昙贵市xx医院发生不知名感染病毒！所有市民务必小心，出门携带口罩！】 这是第一张报纸。 里面详细地说明了医院是如何发现这例病毒的，在给一位女病人例行检查时，与之亲密接触的护士当场发起了高烧，随后遭殃的是同一病房的病人。 高烧不退，呕吐虚弱。 仅在三天时间内就蔓延到了整个医院。 在发现病毒的第一天，院长就决定封锁医院，让周围的居民疏散出去住了酒店。 记者在最后总结道，病毒虽然容易感染，但是xx医院高度警觉，将病毒封锁在了医院内，请各位市民无需过度恐慌。 第12章 列车倒计时结束 “忽唰。” 赵牧打开了第二张报纸。 【新型病毒出现，请勿直接接触他人皮肤，呼吁广大市民出门戴口罩戴手套，若身体出现异常，请第一时间就医。】 文章里详细地解释了病毒的症状和预防病毒的建议。 最后一张的内容有些杂乱。 【xx医院疑似出现实验室。】 【相关部门准备彻查不知名病毒出现的原因，xx医院院长已被逮捕。】 【不知名病毒出现至今，死亡人数超过15人。】 【相关部门决定将xx医院内的全部病人转移，请昙贵市民无需紧张。】 【本月15日一号和三号火车停运，请各位市民须知。】 赵牧仔细阅读完，对候车大厅乘客的身份大概有了数。 谢苏苏那边也把手机里的信息全部看完了。 “牧哥，手机的主人应该就是这列火车的司机。” 谢苏苏将手机递了上来，手机是老款翻盖手机，里面有一条最新的短信。 【机车乘务员郝明，请14日晚上前往昙贵西站，到站后会有人带你去往临时住所，15日早上八点准时出发，开往林岛市，总时长共10小时，请自备干粮。】 很显然，这个狭小的房间就是郝明的临时住所了。 等赵牧看完，谢苏苏东张西望，然后问道：“好奇怪呀，按照这条消息的内容，郝明应该也在这个房间啊。” 列车即将开车，郝明去哪了？ “那你觉得他去哪里了？” 谢苏苏思考了一会，诚实地摇了摇头：“不知道。” “他不在这个火车站里。” 赵牧说道：“我猜测，他在火车上。” 他仔细观察过乘车大厅的所有乘客，没有一张脸是他在控制室里看到的那个男人——郝明。 谢苏苏原本还在猜测郝明去了乘客大厅，可是现在听牧哥的意思，郝明不在这个火车站里？ “不对啊，既然我们回到了过去的时间，那么所有乘客都应该在过去，郝明也应该在这里啊，难道是因为郝明在这个时间点出了什么意外？” 但也不对，若是郝明出了意外，这列火车根本开不起来的。 谢苏苏摇了摇头，否定了这种猜测。 “除非他是特殊的npc。” 郝明没有参与时间回溯。 赵牧一锤定音。 谢苏苏眼前一亮，特殊npc？ 那也就是说，郝明可能是游戏的突破口？ 两人继续在这个空间里搜索。 此时，门口突然探出了一个头。 “牧哥，我们能进来吗？” 是秦驰和尹半梦。 “进。” 两人一进来，这个狭小的房间就显得更加拥挤了。 刚好谢苏苏准备翻开报纸看一眼的，秦驰上前，凑过来问道：“你找到了什么线索？” 秦驰和尹半梦一起牵着手，坐在了床边。 谢苏苏被迫往里面挪了挪，三人看起了报纸的内容。 “唉？等等，我们还没看完呢。” 谢苏苏刚准备翻页，被秦驰给叫住了。 谢苏苏撇撇嘴：“那你们看吧。” 说完，他从床边跳了下去，给这对情侣腾出了位置。 反正牧哥看过，他看不看也就无所谓了。 那对情侣也不客气，拿起三张报纸，窃窃私语，时不时惊呼一声。 赵牧在刚进这个房间的第一时间检查过茶杯，里面是满满的一杯水，他还伸出手指碰了一下水温。 就在刚刚他再次拎起这个茶杯的时候，重量轻了一半。 他打开杯盖，里面的水只剩下了半杯。 赵牧微眯起眼。 正巧谢苏苏走了过来。 赵牧将开了盖的水递给谢苏苏。 “渴了吗？” 谢苏苏感动坏了，没想到赵牧还记得让自己喝水，他只在火车上吃了一桶泡面，确实有点渴了。 他接过老旧的水杯，试探性地喝了一口。 “如何？” 赵牧询问道。 “好喝。牧哥，我能把它全喝掉吗？” “可以。” 赵牧摩挲了一下被烫红的手指尖，看来水温也降下去了。 也就是说，这里除了郝明不在，所有的东西都是过去发生的事情，只是又重演了一遍。 在过去，郝明在房间里喝了半杯水。 郝明不在，水却依旧少了半杯。 看来，郝明确实是特殊的。 就在此时，候车大厅响起了广播声。 “列车k2496即将到站，请各位乘客带好行李，准备上车。” “半梦，咱们该走了。” 秦驰赶忙将报纸放下，拉住尹半梦往外走，经过赵牧身边的时候，他跟赵牧客气了一下。 “牧哥，到时间了，我们就先走了。” 说完，他带着尹半梦离开了。 赵牧最后看了一眼这个房间。 在没有任何人干扰的情况下，没有任何东西无故消失。 难道郝明没拿走背包、手机或者茶杯吗？ 十个小时的路程，什么都没带？ 这不符合常理。 是不想带还是不能带？ 赵牧暗暗猜测，带着谢苏苏离开了这个临时住所。 此时候车大厅上方的那些持枪人员已经走了下来，候车大厅又恢复了一片寂静。 所有乘客排成五队，等待上车。 队尾站着曲普几位玩家，他见赵牧及时回来，松了一口气。 “赵兄弟，你可算回来了。” 赵牧抬头看向列车到站的倒计时。 00：02。 “列车到站，请各位乘客有序上车。” 播报声响起，前面的检票区通道打开，人流往前涌动。 呆在人群最后面的的玩家四处张望。 “我们要上去吗？” 胖子紧张地问曲普。 曲普有些犹豫。 他们现在只有两个选择，上去或者从这里突围出去。 姜梵叶看出了曲普的想法。 “我们只能上车，那些持枪人员武力值很高，我们根本打不过。” 她刚刚去试探了一番那些人，可惜他们对任何攻击免疫，只要她走出候车大厅，一颗子弹就会出膛打中她面前的地板。 “啧。” 这话一出口，胖子发出一声嗤笑。 他并不认为一个女人就能代替“我们”。 姜梵叶冷冷看着胖子，左手一抬，将马静手中的油纸伞拿在手中，随后她手臂发力，油纸伞被一股巨大的推力扔了出去。 正中胖子面前的地板。 这个动作和之前子弹打中胖子面前的地板有异曲同工之妙。 胖子应激的直接往后跳了几步，那把伞直直地嵌入了地板里。 姜梵叶走过去，将油纸伞拔了出来。 她厉声道： “子弹没做到的事，我的伞照样可以，你想不想试试？” 油纸伞拔开后，地面上凹陷去了一个大洞。 这个洞在几秒后又恢复成了光滑的地面。 胖子害怕地盯着姜梵叶，这才想起来，之前这个女人介绍自己时，是武术教练。 第13章 尹半梦的预知 “对不起，姑奶奶，我不该质疑你的能力。” 胖子被姜梵叶威胁，紧张地吞了口水。 他点头哈腰，急忙道歉。 曲普先是惊艳地看了一眼姜梵叶，随后站出来当和事佬：“姜小姐，你别跟田飞一般见识，他说话不经脑子。” 姜梵叶没继续说什么，收回伞。 曲普稍微整理了一下身上不小心皱了的西装，随后象征性地咳嗽了一下，然后走到姜梵叶面前。 “姜小姐，你是哪里人啊？” 赵牧之前一直在打量四周那些拿着枪的人，他在思考那些人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听到曲普这话，饶有兴致地转过了头。 姜梵冷淡地看了曲普一眼：“我对已婚男人不感兴趣。” 没想到姜梵叶一上来就如此直接戳穿了他的目的，他有些难堪地给自己找补：“我只是觉得姜小姐太厉害了，没有别的意思。” “哦。” 姜梵叶说完，走到了另外一个队伍的最后面。 已经是很明显的拒绝了。 曲普的脸色一瞬间变得很难看，不过他很快就掩饰起来了。 谢苏苏小声吐槽道：“牧哥，梵叶姐好高冷啊。曲普好像要气死了。” 他语气有点幸灾乐祸。 别以为他不知道，那个叫曲普的，刚开始对姜梵叶连看都不看一眼，现在知道她的厉害了，又眼巴巴地凑上前想讨好对方。 是不是有点太过明显了？ 前方的乘客差不多都进完了，玩家不敢耽搁，跟在乘客的后面上了火车。 所有乘客落座，和之前的座位顺序一致。 胖子焦急地往前面打量着：“我们的车厢呢？” 刚刚他们跟着乘客的脚步进了乘客车厢，走到最前面的时候，发现前门是锁着的！ 之前的玩家车厢，直接消失了。 玩家们都有些不知所措。 他们在车厢中站着，格外显眼。 那些乘客时不时地打量着这些人，微微侧目。 好在谢苏苏想起来之前他放泡面的地方是一片空区域，带着其他玩家坐在了空着的几个座位上。 因为乘客还是活着的状态，整个车厢很吵闹，仿佛这只是一次普通的火车之旅。 一坐下，紧绷的神经便松懈下来。 尹半梦本就娇气，靠在秦驰的怀里，第一个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身上大汗淋漓，眉头紧锁。 然后，她浑身一颤，猛地惊醒。 她似乎没反应过来，眼神中还存有一丝惊恐之色。 她与一直没睡着的赵牧猝不及防地对视，不过赵牧只是因为异样看过来的，下一秒他就移开了视线。 尹半梦嘴唇微颤，半晌没回过神。 她……她梦见列车员变成了怪物，拿着一把刀，杀了她的男朋友！ 她很清楚的意识到，那绝对不是普通的梦，而是她的异能——预知。 因为现在浑身无力的感觉和第一次出现预知时的状态一模一样！ 所以，她的男朋友……要死了吗？ 尹半梦将嘴唇咬的发白，浑身僵在那里。 尹半梦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改变未来，但她有一种隐约的预感，若是她强行改变未来，一定会付出一定的代价。 可那是她的男朋友啊！ 尹半梦眼眶微红，有些不知所措。 此时秦驰已经睡着了。 不止他，除了赵牧，所有玩家都睡了过去。 赵牧？ 尹半梦心底燃起一丝希望，赵牧的表现她是看在眼里的，他特别厉害，一定有解救秦驰的方法！ 她轻手轻脚地走到赵牧面前，对方有些奇怪地盯着她，似乎在问：找我做什么？ “赵大哥，我知道你厉害，我刚刚做了个梦，梦到我男朋友死了，你能想想办法救救他吗？” 她语气带着哭腔，微微颤抖。 “你的预知是靠梦境实现的？” 尹半梦僵硬地点头。 “那你描述一下梦中发生的事情，越详细越好。” 尹半梦一听有戏，她努力回想梦中发生的事情。 “我记得当时有很多人在吼叫，”尹半梦语气有些不确定，“当时秦驰拉着我的手，似乎在逃跑，然后秦驰抱住了我，紧接着他发出了一声惨叫，摔倒在地上，他倒下的同时，我当时看到一把长刀刺进了秦驰的身体里。我听到了一个播报，说……。” “玩家秦驰死亡。” 说到最后，尹半梦情绪崩溃起来，她低声哭泣：“求求你，救救他吧。” 赵牧没说好还是不好，而是问道：“你知道凶手是谁吗？” “列车长！就是那个电棍男，当时车厢里出现了好几个他，他就是个怪物！他要杀了我们，我男朋友就是被他害死的！” “好几个列车长？” 赵牧重复道。 “是！当时他在车厢里砍人！我记得我们明明逃出了其中一个列车长的追杀，然而不知道为什么又出现了另外一个列车长，秦驰还是死了。” “当时你被他抱住时，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尹半梦仔细想了想：“我们当时逃到了门口，然后秦驰好像发现前面没路了，焦急地要说着什么……” “其他的，我想不起来了。” “然后你就被抱住，秦驰就死了对吗？” “是。” 赵牧根据她的话，还原出了场景。 “秦驰发现前面没路，准备带你往回走，然后发现你身后的怪物，情急之下把你抱住，替你挡下了刀。他是为了救你，被杀的。” 尹半梦浑身一颤，瞪大了眼睛。 赵牧继续说道：“解决办法也很简单——换命。” 牺牲自己去救秦驰的性命。 尹半梦脸色苍白，她哆哆嗦嗦地问道：“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当然有，你们可以选择直接规避掉那个地方，躲到别的地方。只是我并不建议你这样做。逆天改命本就不是易事。” 现实世界如此，游戏世界应该也不例外。 尹半梦小声道：“谢谢。” 她心事重重地走回了座位上。 赵牧思索着尹半梦口中出现的几个一模一样的列车长。 根据之前经历过的事情，这个游戏世界是模拟的现实世界，比如那条异常逼真的铁轨和火车站里的构造。 唯一违和的就是这个列车长。 他同时出现在了火车上和火车站。 而在之前的火车上，他的手里出现过一把莫名其妙的长刀，现在更加魔幻的事情又来了。 出现好几个一模一样的列车长。 但与此对立的是，火车站的列车长是有规则限制的，只会对磨蹭的玩家做出惩罚，当然，这个惩罚是什么，他们现在还不清楚。 在火车上的列车长虽然像一个怪物，但是却没有触发过任何规则。 仅仅因为处于不同地点，行为就会如此割裂吗？ 赵牧突然萌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或许这两个模样相同的列车长，并不是一个人。 他们所代表的人物完全不同，只是使用了一个相同的皮囊而已。 第14章 车厢着火了 这趟列车一共要开十个小时。 因为现实中带来的物品在进入游戏世界第一时间全都失效了，所以在火车站发现郝明的手机没有消失后，赵牧果断顺走了。 他看了一眼时间。 10:00。 过去了两个小时。 赵牧想到那个诡异的列车长，他悄无声息地站起身，离开了座位。 车厢的前方只有驾驶室，驾驶室的门口一个人都没有。 赵牧意外挑眉，列车长呢？ 他轻轻打开驾驶室的门。 和之前的场景不同，郝明坐在位置上，静静地看着前方的铁轨。 他浑身僵硬，背对着赵牧。 “郝明？” 赵牧走上前，“这是你的手机吗？” 他掏出顺来的手机，随意找了个话题。 可是郝明没有回答他的话，一直保持着沉默，直视前方。 赵牧径直走到郝明的旁边。 郝明双目无神，脸色苍白，手指僵硬，双手放在操作台上。 完全不像一个活人。 果然有问题。赵牧微微眯眼，明明其他的乘客在时间回溯中变成了正常人，但郝明依旧没有复活。 他继续观察郝明几眼，就离开了。 尹半梦没想到她又做了个梦。 这次的梦更吓人，她和秦驰两人，全都死在了乘客车厢里面！ 她在濒死前躺在地上，发不出一点声音。 还被其他逃窜的乘客踩了好几脚，最后活生生流血死掉。 尹半梦猛地睁开了眼，眼神中露出恐惧。 这次她的动作有点太大，将旁边的秦驰惊醒了。 “半梦，怎么了？” 尹半梦抓住秦驰的袖子，将脑袋抵在秦驰的胸膛上，语气微微颤抖。 “我做噩梦了。” “别怕，梦里都是假的。” 秦驰摸摸她的头，安慰道。 可那是预知梦。 尹半梦浑身哆嗦，无论如何都安慰不了自己。 果然他们两人，必须要死一个吗…… 她将头抬起犹豫地开口：“秦驰……” “嗯？怎么了？” 她想问，若是他们两人只能活下来一个，他会怎么选择。 可她看到秦驰宠溺的眼神，意识到他已经选择过一次了。 “他是为了救你，被杀的。” 赵牧的话再次响起。 她轻轻摇头，还是把话吞了下去。 “陪我再睡一会吧。” 尹半梦轻轻说道。 两人紧紧抱在一起。 赵牧饶有兴致地盯着两人，他很好奇，最后尹半梦会如何选择。 毕竟虚无缥缈的爱和真真切切的生命，一向是人类乐此不疲的选择题。 里座的谢苏苏左腿突然抖了一下，下一秒就醒了。 “该吃饭了吗？” 谢苏苏有点迷迷糊糊的，等意识清晰后，才发现他已经进了游戏，不再是现实里的那个医院了。 他完全清醒了下来。 赵牧看了眼手机，提醒道：“最起码你还要坚持七个小时。” 那些乘客都是活人，以那个西装男在火车站中的表现，现在去抢他们的食物，无异于找死。 谢苏苏呆呆地点了点头，然后目光移到赵牧手中的手机，瞪大眼睛：“牧哥，你什么时候拿走的？” 明明他和赵牧一直待在一起的，他居然完全没发现赵牧拿走了郝明的手机。 赵牧并没有解释自己是如何做到的，而是将手机收了起来。 谢苏苏识趣地没有继续问，头微微后躺，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 “嘀嘀嘀—” 一阵刺耳的声音响起。 胖子第一个被惊醒了。 “谁？怎么了？” 他直接从座位上跳了起来，瞌睡虫都被吓醒了。 赵牧睁眼，把闹钟关掉。 那个“嘀”的声音突然消失，胖子还没找到从哪里发出的声音，他狐疑地嘀咕道：“是我听错了？” 所有玩家都被闹钟吵醒了，实在是闹钟声音太大，他们不醒都不行。 “火车停了？” 谢苏苏将头贴在窗户上，想看清外面的状况。 火车不再晃动，似乎停在了原地。 “好像真的停了。”曲普奇怪地问道：“我们该下车了吧，怎么没有播报？” 就在玩家们惊疑的时候，他们突然闻到一股焦味。 “这个是什么味啊？难闻死了。” 胖子皱起脸，五官挤在了一起。 “是火焰在烧！” 马静是甜点师，她一下子就辨别出了这个味道。 然后几人发现，之前车窗外的完全漆黑的景象突然升起了一股白烟。 随着白烟升起的，是红色的火焰。 “车厢着火了！” 曲普反应极快，他语气猛然拔高。 “快离开这里！” 与此同时，所有乘客突然躁动起来。 他们似乎察觉到外面车厢着火了，想要敲开车窗。 一时之间，车厢内全是咒骂声和尖叫声，以及微乎其微的锤击声。 但是这个车窗似乎是特殊材质构成的，没有一个乘客能敲开。 玩家们也想破开这层看似薄弱的窗户，只是，无论怎么使劲，窗户丝纹不动。 赵牧通过车窗外的火光，隐约看到站台上有一群特殊装备的人站在那里。 黑漆漆的一片，给人一种压迫的感觉。 谢苏苏语气很紧张：“牧哥，我们该怎么办？” “再等等。” 等？ 等什么？ 谢苏苏挠了挠头，不明所以。 车厢一片混乱，好多乘客想从前门下车，堆积在门口，却怎么都打不开车门。 然后，人群突然安静下来，所有人开始不自觉的后退，眼中带着恐惧。 门被人从外面打开，熟悉的列车长缓慢地走了进来。 车门口的乘客被列车长硬生生逼回了车厢。 他们双腿发软，恐惧地盯着列车长。 因为列车长的手里，拎着一把长一米的刀！ 刀开刃了，还没见血。 尹半梦看到梦境中的列车长出现，身体不自觉地颤抖。 列车长拎起刀，朝最近的一个人砍了上去。 “啊！！！！” 火车上爆发出一声声惊恐的尖叫。 所有乘客乱成一遭，在火车里奔散逃开。 屠杀者并没有因为乘客的恐惧放过他们，他绕开被劈成两半的尸体，继续走向下一个人。 仿佛是主宰这些人生命的上帝。 所有玩家也被这个列车长吓坏了，跟着乘客，往其他的地方跑去。 曲普在逃跑之余，手掌上突然升起一股淡白的光芒。 在列车长靠近的时候，他猛地给了列车长一拳。 他的能力是力量强化，曲普曾经试过异能的威力，他拿出冰箱里冰冻的肥鸡，用力一握，带着骨架的肥鸡，变成了软趴趴的肥肉。 里面的骨架，直接被粉碎成渣。 他觉得，鸡骨和人骨，应该差不多硬吧。 果不其然，列车长捂住前胸后退了几步，最后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 车厢内逃跑的乘客瞬间安静下来。 “危急解除了？” 有一个乘客不由得开口。 “他真的死了吗？” 有人想上去查看一下，结果就在走到一半时，地上的列车长突然睁开眼，从地上坐了起来。 他慢慢地爬起来，目光有些呆滞。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他的身体开始分裂，最终分裂成四个一模一样的列车长。 “他活了！他是怪物！” 有人恐惧地叫喊着，所有乘客开始四散分离。 四个列车长分别拿着刀，冷漠地往乘客的方位走去。 那些人，像是待宰的羔羊，等待自己来审判。 第15章 尹半梦死亡 车厢内的鲜血和尸体越来越多，尹半梦被秦驰拉着，往车厢的后门跑去。 秦驰急得满身都是大汗，他挤过那些乘客，往车厢后方跑去。 在整个过程中，尹半梦都异常沉默。 秦驰拉着她一步一步走向了梦中的车厢口，她的双手微微颤抖起来。 只是秦驰一心想要带她逃出去，没注意到尹半梦的异常。 看着车厢口越来越近，尹半梦突然叫住了他。 “秦驰。” “梦梦，怎么了？” 他转头时，尹半梦快速伸出手，捂住了他的双眼。 身后列车长悄无声息地出现，提起长刀，劈向了尹半梦的后背。 “噗呲。” 刀入血肉，尹半梦的双手无力滑下，她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 秦驰先是愣了一秒，慌忙接住了尹半梦的身体。 “梦梦？梦梦？” 他的眼神呆滞，带着一丝不敢置信。 尹半梦感到自己的身体开始往下坠，她似乎看不清面前的人。 尹半梦的意识越来越模糊。 她来到了一个宛如仙境的地方。 眼前有一棵桃树，桃树下秦驰穿了一身她从见过的休闲衣，身形挺拔，浑身散发着一种坚毅的气息。 自己站在几米远处，两人深情对视。 画面一闪而过，她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努力地想要睁开眼。 尹半梦的最后一眼，看到的是是秦驰近乎崩溃的眼神。 好好活下去…… 【玩家尹半梦死亡。】 【剩余人数：7人。】 秦驰半跪在地，怀里的人到了一定时间，消失在了原地。 他伤心欲绝，盯着列车长的背影，突然迸发出一种强烈的恨意。 “你去死吧！！” 他的手掌中间出现了一团火焰，往列车长的身体上砸了过去。 那几团火焰扔过去的力度毫无章法。 秦驰只想着发泄出自己的情绪，他已经顾不上那么多，那个杀人凶手必须死！ 曲普慌忙跑过来拉住他：“你疯了吗！再这样下去，我们不被外面的火焰烧死，先被你放出的火烧死了！” 车厢内的几个座位被火焰命中，已经开始燃烧起来。 “我要杀了他！” 秦驰眼里只有那个列车长，他疯狂挣脱曲普的束缚，手上冒着火焰，想要烧死最近的列车长。 “你是杀不死他的！他会复生！” 曲普警告着他：“别再做无用功了。” 秦驰才不管那么多：“杀不死我也要杀！” 就在两人争执不下时，最前面的车厢门口传来了赵牧的声音。 “你们是不准备出来了吗？” 他语气有些轻佻，似乎并不是处在一辆危机重重的列车上，而是在和好友一起游玩的路上，轻飘飘地提醒他们跟上脚步一样。 曲普闻言看去，前门居然打开了！ 因为之前列车长是从前门走出来的，他下意识地以为前门不是出口，因为惯性思维他不自觉地往后门跑去。 可真正的出口居然是前门！ 他心里燃起一丝希望，用上了异能，强行带秦驰往前门走去。 秦驰奋力挣扎着：“滚开！老子要杀了他！” 赵牧盯着秦驰有些疯狂的身影，想起了死掉的尹半梦。 说实话，他是有些意外的。 原来爱情在生死面前真的能经过考验啊。 他的这个念头闪完之后，便将两人的事情抛在了脑后。 招呼完缺席的两人，他率先走了出去。 只是很奇怪的是，之前在车窗中看见的黑压压的人影，如今却完全消失不见。 他们又来到了那个火车站。 一杆微弱的路灯照亮了附近的一小片阴影。 肥猫从火车上窜出来后，就化成人了。 胖子擦了擦脸上的冷汗，好在他反应快，提前用了异能。 否则以他的身形，一定会被那个列车长当成主要攻击对象的！ 其他人断断续续地跟了上来，最后出现的是曲普和秦驰。 秦驰的心态已经稳定了一点，他不再叫喊着要杀死列车长，整个人显得有些颓废，身体也佝偻了下去。 曲普整理了一下刚刚和秦驰纠缠时弄皱的西装，又当起了他那名存实亡的队长。 “队长，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胖子问道。 “先试着从出口里出去吧。” 相同的出口，七位玩家们再次走了进去。 等待他们的不再是列车长，而是一个带着白色帽子的护士。 他们这是来到了医院？ “护士？” 胖子眼中一亮，咽了口唾沫。 那个护士狠狠瞪了下胖子，随后严厉地扫视了众位玩家一眼：“我刚刚说的你们都听清楚了吗？” 曲普相比较胖子，就显得更有礼貌：“这位姑娘，可以再说一遍吗？我们刚刚没有听清。” 护士不耐烦地继续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 “你们出去，一定要带好口罩，不要接触病人。若是出来时被检测到了病毒，到时你们就留下来陪他们吧。” 说到最后，护士的眼中闪过一丝诡异。 她放下手中的口罩，离开了房间。 她刚一离开，胖子就忍不住问道：“这是医院？我们为什么到这里了？” “列车上的是那些人，是这个医院的病人。 “这里是事件发生的起点，也是时间逆流的终点。” 赵牧简单解释了两者的关联，听的几人是目瞪口呆。 赵牧说完，所有人都明白了。 “也就是说，我们只要从这个医院里逃出去，就能通关了？” 胖子急切地问道。 “或许。” 赵牧淡淡回答，实际上他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整个事件还有很多的疑点，就怕在医院里得不到他想要的答案。 但医院的存在至关重要。 在胖子看来，赵牧这么厉害，他说的“或许”就是谦虚了，就像是之前明知道座位的事情，却不提前通知他们，保持“低调”。 如今也只是继续藏拙而已。 他内心连连冷笑，好在自己已经知道了赵牧的秉性，既然医院就是最后一站，那么他也就不客气了。 他联想起游戏里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内心逐渐扭曲，他不会让赵牧活着走出去的！ 听完赵牧的话后，曲普捋顺思路，问起了另外一件事情：“对了，赵兄弟，之前你是怎么知道前门是车厢口的？” “很简单，这列火车还是之前的那个，只是存在的时间点提前了，若说如何逃出车厢，之前怎么逃的，现在还怎么逃不就好了？” 他的话轻飘飘的，似乎觉得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实际上对他也确实如此。 从火车下来后就一直沉默的秦驰突然开口。 “所以，你从一开始，从列车长出现的那一刻，就知道出口了？” 他的语气说到最后，冷的像是能把人冻成冰块一样。 第16章 活泼的小女孩 秦驰刚说完，所有人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唯独赵牧却像是不明白，反而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是啊，怎么了？” “那你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们！！如果你提前告诉我们，半梦就不会死！” 赵牧笑了，可眼神中却异常冰冷，两种截然不同的神色在一张脸上同时呈现，让人不寒而栗。 “你们的死活，和我有什么关系？” 所有人只觉一种凉意涌上心头。 “去你妈的！” 秦驰被他这种无所谓的态度给激怒了，他冲上来，手上火光乍现，往赵牧脸上锤去。 这要是被碰到，赵牧的脸就直接毁容了。 赵牧连动都没动，仅仅用了一只手就住秦驰的胳膊。 秦驰在进游戏之前，就是一个普通的宅男，连日常运动都欠缺，哪里能抵得过赵牧的力气。 赵牧手掌往后一推，秦驰整个身体往后仰躺，摔倒在了地上。 他次牙咧嘴地站起身，还想继续和赵牧决斗，被和事佬曲普拦住了。 “好了，秦驰，你消停点。” 曲普说道：“赵兄弟本来就没有保护我们的义务。” 曲普在刚刚突然意识到，赵牧为何当初直截了当拒绝当队长，不是想用队长的无能去衬托他自己的厉害，而是他对其他玩家的性命，根本不在乎。 他不想和其他玩家牵扯太多。 曲普因职位的缘故，接触过形形色色的人。 可他从没见过赵牧这种人。 如果说在天极待了几年，对其他玩家的死活不关心，这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可是，他们过的才是新手任务，思维模式还处于社会性的状态。 赵牧只需要提前提醒一句，就能挽救两人的性命。 可他却没做。 曲普心中闪过一丝寒意。 赵牧他的职业到底是什么？ 绝对不可能是游民。 相反，他怀疑赵牧是杀人犯或者反社会人格。 这人绝对不能招惹，他偷偷看了一眼赵牧完全不在乎秦驰心情的眼神，无比清晰地认识到这个现实。 小插曲过去后，玩家们开始翻找线索。 这里是医院的的更衣室，根据刚刚护士的提示，确保所有人戴好了口罩后，曲普打开门。 “吱呀—” 门外是一条走廊，走廊尽头是一个前台。 两个护士敲击着电脑，头凑到一起，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曲普带头，率先走到了一个护士的面前，他刚想说些什么，那个护士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居然抢先开口了。 她认出了几人的身份，说道：“志愿者是吧，左边有楼梯，去三楼。你们负责三楼区域。那边会有人安排你们如何做的。” 曲普愣了愣，还是礼貌道：“谢谢。” 玩家们往楼梯的方向走去。 等几人走后，另外一个护士也抬起头，打量了几人的背影，等看不到那些人后，才开口： “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这种时候居然还敢进来帮忙？” 刚刚提醒的那个护士回答：“哎呀，很正常啦，他们又不知道内幕。” “也是。不过万一那些人倒霉，感染了这种病毒，那就惨了。” “管他们做什么，我们再熬一段时间，把那些病人送走，就能离开了。” 说着，她从抽屉里拿出一瓶酒精，往自己身上喷了一圈。 “来这个医院，真是倒了大霉。” 三楼空荡荡的，没看到那个安排他们的人。 别说护士医生了，连病人都没看到一个。 胖子愣了愣：“没人啊？那娘们不是说有人安排我们做事吗？” “确实有点奇怪。” 曲普检查了一下这些病房：“不像是没人住，病房里的床单都是皱巴巴的，他们去了哪里？” 就在几人检查其他病房的时候，谢苏苏突然感到背后有人拽了拽他的手。 这一下太过突然，谢苏苏吓地直接跳了起来。 “什么东西？！！” 他惊慌失措地抓紧身边赵牧的胳膊，壮着胆子回头看去。 最后视线下移。 一个小女孩扬起笑容，嘴角露出了一个小小的酒窝。 “哥哥，我好无聊呀，可以陪我一起玩耍吗？” 若是这个小女孩长得恐怖一点，语气再阴森一点，那就是活脱脱的恐怖片既视感。 所有玩家都回头看着这个小女孩。 小女孩似乎是没想到自己惊动了所有的人，她面色紧张地往后退了几步。 她偷偷看了那个哥哥一眼，最后慌慌张张地往后跑去。 “等等。” 赵牧叫住了她。 小女孩犹豫了一下，还是停下脚步。 “你知道病房里的病人都去哪里了吗？若是你告诉我们，我们就让这个哥哥陪你玩。” 谢苏苏瞪大眼睛，啥？ 这就把他卖了？ “真的嘛？” “真的。” “那些叔叔阿姨都去五楼啦，他们说要去拿药。” “所有人？” “是呀，他们一起去的。” 小女孩想起那些大人的表情，有些后怕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膛，那些叔叔阿姨真的太恐怖啦，感觉下一秒就要把自己吃了一样。 只是她在这里待了很久，第一次才看到和那些叔叔阿姨不一样的哥哥，她太无聊了，她好想和哥哥一起玩耍呀。 她说完，一脸渴望地盯着谢苏苏。 谢苏苏有些欲哭无泪，他看向赵牧：“牧哥，我真的要去吗？” “她没有什么危险，放心。” 赵牧随口说道。 “好吧。” 谢苏苏往前跨了几步，小女孩兴高采烈地跑过来，拉住谢苏苏的手就往外走。 一大一小的孩子很快消失在了走廊尽头。 “赵兄弟，那个小女孩真的没有危险吗？我们毕竟还在过任务，万一她只是伪装的怎么办？” 曲普试探性问道。 他以为赵牧发现了什么关于小女孩的讯息，才认定那个女孩没有什么危险。 可是赵牧的回答却让他大惊失色。 “我骗他的。” 赵牧说这话时，没有任何的愧疚之心。 “什么？”曲普脸色变了变：“赵兄弟，你也不知道那个小女孩的危险等级吗？” “我又不是神，怎么可能什么都知道。” 赵牧似笑非笑地回答。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那个小女孩只是刚刚出现，赵牧不可能知道小女孩是好人还是坏人。 曲普内心暗暗心惊。 好人也就罢了，万一小女孩是个坏人，那谢苏苏，不就危险了吗。 几人的眼神顿时就变了。 连姜梵叶的表情都发生了变化，只是不同其他人的谴责，她变得焦急起来。 她咬咬牙，往刚刚谢苏苏离开的方向走去。 很明显是想把谢苏苏拉回来。 只是还没走几步，就被赵牧拦住了。 他的语气有些无奈：“我有百分之七十的把握，她不是个坏人行了吧。” 第17章 再遇秋秋 其他玩家的表情顿时古怪起来。 赵牧的语气，感觉像是在妥协。 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几人的眼神在姜赵之间来回徘徊。 好在姜梵叶听完，就停下了脚步。 她是知道赵牧的，只要把握超过百分之六十，那么绝对不会出意外。 “下次别再满嘴跑火车了。” 姜梵叶松了口气，随后狠狠瞪了赵牧一眼。 赵家是明确定下过规定的，其中就有一条——不能主动害人。 “所以刚刚赵兄弟，你是在……” “骗”字还没出口，曲普停顿了下继续说：“逗我们的？” “我说了，只有百分之七十的把握。” 某种角度上来说，他也没说错。 那不也是不确定吗？为何姜梵叶却像是放了心，曲普内心还是觉得奇怪。 只是如果再问下去，就显得不礼貌了。 “那我们去五楼吧。” 既然没人再提议去找谢苏苏，曲普作为队长，自然地规划了接下来的行程。 还是完成任务要紧。 玩家们继续上楼梯，很快就到了五楼。 刚到五楼，就听到了一阵清晰的吵闹声，声音嘈杂，像是在吵架。 “这是我的！你别跟我抢！” “给我感冒药！” “往里面走啊！别挡道行不行！” 所有玩家面面相觑。 这是在做什么？ 众人疑惑地走上了楼梯。 映入眼帘的是几个魁梧的壮汉和几个被压在地上的护士。 护士们看到上来的几人，像是看见了救星。 其中一个女护士喊道：“快来救我们！” 玩家们站在楼道口，盯着面前的五位护士，以及一整个走廊的病人，陷入了沉默。 曲普深吸了口气，组织了下语言，最后说道：“我们只是路过。” 这就是准备见死不救了。 护士绝望地看着他们。 大姐，他们有几十人，让我们几个玩家去救你们，真是太看得起我们了吧。 所有玩家不约而同地忽视了护士们的求助。 但是那群病人并没有对他们放松警惕，几个稍微强壮一点的病人走了过来，其中一个明显是带头人的病人说道：“你们别搞小动作！否则……” 他拿出绳子，威胁道。 那些人把玩家们逼到了护士那边，或许看他们还算识相，并没有用绳子绑住他们，只是多加了几人看住他们。 赵牧不动声色地打量面前的门。 门口上有一个标志牌——储药室。 门锁被人暴力打开了。 从窗户里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出里面在发生什么。 柜子上堆满了药物，因为距离远看不清具体都是些什么药。 只是，无论是哪个区域，都围着一群病人，他们也不管架子上都是治疗什么病的，一股脑地收进了怀里。 抢到药的往外挤，没抢到药的往里挤，两方僵持着，最后也不知道是谁突然从里面人的怀里抢走了药，一瞬间，整个局势都变了。 所有人看到怀中有药的病人，直接上手抢，抢完就跑。 那些有药的病人骂骂咧咧想把药抢回来。 抢完了药的病人不再迟疑，往外挤，想回自己的病房。 玩家们瞬间意识到这里发生了什么。 病人集体发生叛变，要挟了护士，来储药室抢夺药品。 赵牧深深地观察着走出来的病人的表情。 他们眼神狂热，拿着药品，像是怀抱着希望。 一个个脸色通红，气色不好的病人，拼尽全力保护着手中的药品。 曲普说道：“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曲普刚卖个关子，姜梵叶就替他说了：“他们压根不在意自己抢的药是治疗哪方面的。” 曲普刚准备装逼的话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他清清嗓子，勉强维持了自己的体面：“姜小姐说的对，按理说他们生病，最好是按症状拿药，但是他们明显不是这么做的。” “说明，他们的病还没有具体的治疗手段。” 赵牧最后总结道。 所以才会出现病急乱拿药的现象。 几人瞬间看向了赵牧。 就在刚刚，几人还在纠结为何会出现这种现象的时候，赵牧直接揭露了谜底。 曲普眼神带着些敌意，质问道：“赵兄弟怎么看出来的？” 赵牧微微一笑。 “这些病人最终被送往了火车站，也就是说，医院是找不到任何办法压制这些病人的方法，迫不得已才送往了其他地方去治疗。” 他刚说完，就看到一个娇小的女人抱着药从储药室里匆匆跑出来。 他见过她，还不小心拿了她家属准备的泡面。 秋秋。 他径直跟上秋秋。 见赵牧往楼梯里走去，看守的病人立马看向了他们的头。 “要把他抓回来吗？” 头犹豫了一下：“算了，就算他敢去打报告，我们那么多人，不怕他们！” 他们病人总共有八十七人。 现在xx医院被全面封锁，没人敢进来，他们病重成这样，也不怕什么威胁。 他们已经是破罐子破摔了。 发现里面的病人都差不多抢完离开后，几个壮汉松开护士，然后走进了储药室。 他们把地上的那些药品全都捡起来抱进怀里，最后警告地看了护士和玩家一眼，就离开了。 曲普将几位护士解了绑，然后问道：“他们怎么敢抢储药室的东西？” “病人都被逼疯了。”一个护士说道。 她们像是换了个人一样，刚刚还在奋死挣扎，想阻止病人，如今却主动走进了储药室，把那些被撞歪的架子重新摆好，又把掉落的标签贴上去后，最后走出来锁好门。 也不搭理玩家，径直离开了。 从窗户看去，里面空荡荡的药房显得格外诡异。 曲普有些莫名其妙：“她们这是在掩耳盗铃吗？” 无论是谁，从外面路过都能看到里面空荡荡的药房吧，她们不立刻去禀报上级，为何装作没事人一样关好门离开了？ 其余玩家们也没想出所以然。 唯一一个或许能看出来什么的赵牧还中途退场了。 赵牧跟在秋秋的背后，一路走到了四楼的走廊里。 然后他就看到秋秋走进了一个病房，她的脚步熟练，很显然，这里就是她待的病房。 秋秋将药放在病床上，随后弯下腰，把一个行李箱从病床底下拉了出来。 她仔仔细细地将所有的药一一摆放在了行李箱的最下面，最后再把衣服堆在上面。 锁好行李箱后，秋秋四处打量了一下，没发现别人后，又将行李箱放回了病床下面。 看来，她很是在意这些药品。 赵牧目睹完全程后，等秋秋做好一切回到病床上后，他敲了敲门。 秋秋警惕地探出头，看向门口。 “谁？” 赵牧打开了门，微笑道： “我是来医院帮忙的志愿者。” “志愿者？”秋秋更加警惕，眼神中满满的戒备：“你撒谎！现在医院被封了，没有任何一个人能被放进来！” 这样吗？ 赵牧耸肩，立马改口了自己的身份：“好吧，我是医生。” 这话一出，秋秋更加警惕地盯着赵牧，她抓紧被单：“你是来夺走药品的？” “我告诉你，你休想！” 第18章 负一层的停尸间 “不是。” 赵牧摇摇头。 “那你来做什么？” 秋秋并没有放松警惕，依旧谨慎地问道。 “我是来帮你们的。我是外科医生，现在因为你们，被莫名其妙地困在医院里，多冤枉啊。” 秋秋的脸色松懈了下来。 她知道，如今偌大的医院被封锁，不只是他们这些病人，还有医生和护士，全都走不了。 “对不起。” 她脸上浮现出一丝愧疚之色。 “所以，我想问问，你们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出现这么奇怪的病毒？” 秋秋的眼神中流露出恐惧。 赵牧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有预感，秋秋一定知道些什么。 “负一层……” 秋秋浑身颤抖，像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负一层怎么了？” 可惜，秋秋没再说出一个字，她抱着双臂，躲进了被子里。 赵牧“啧”了一声，知道是问不出什么了，直接离开病房。 在走廊上，他遇到了来寻找自己的玩家队伍。 “赵兄弟，终于找到你了。” 曲普客套地笑道。 赵牧点点头：“我发现了些线索，你们跟我来。” 他这么主动？不像赵牧的风格。 姜梵叶怀疑地看了眼赵牧。 认识赵牧那么多年了，他是什么人姜梵叶很清楚。 正如上次他不会提醒那些玩家有危险一样，他同样不会在找到关键线索时提醒别人。 最多会在结局已定的时候告诉那些迷茫的人真相，观察他们的神色，她称之为——恶趣味。 他的处事风格可以用八个字形容：关你屁事，关我屁事。 事出反常必有妖。 等到了秋秋的房间后，秋秋还缩在被子里，只能听到微弱的呼吸声。 “她叫秋秋，是关键性人物。马静，你催眠一下她，我需要问她一些事情。” 姜梵叶脸上闪过一丝果然的神色。 马静一直都是个透明人，突然被戳，没反应过来：“啊？我吗？” 赵牧点点头。 马静高兴坏了，毕竟在这个队伍中，她着实没做出过什么贡献，如今突然被安排上了事情，“我不再是混子”的感觉油然升起。 她和姜梵叶走上前，将秋秋叫了出来。 秋秋一听是两个女声，警惕性少了很多，小心翼翼地露出了头。 然后发现这么多人，脸色一白，又要缩回去。 然而就在这时，马静催动了能力，喊道： “秋秋。” 秋秋下意识地看到了马静的眼睛。 随后她的目光变得呆滞起来。 “牧哥，催眠成功了。” 马静说道。 赵牧上前，直截了当地问道：“负一层你到底发现了什么？” 秋秋用一种呆滞的神情缓缓说道：“医生在用病人做实验。” 这话一出，所有玩家都安静了下来，看向了秋秋。 秋秋继续说道：“我和许飞吵完架，被一辆车撞了。当时我什么事情都没有，但是因为想要许飞主动来认错，我装作昏迷的样子被送往了医院。” “然后我就被推进了一个很冷很冷的地方。” “我被人注射了药物。我不敢睁眼，最后昏迷了。” “等再次醒来，我开始发高烧，身体也变得无力。” “我被感染了不知名病毒。” 秋秋说完这些，马静面色白了一个度，她的催眠已经到达极限了。 秋秋从催眠中醒来。 她完全不记得刚刚被催眠过，身体往下一缩，用被子蒙住了自己的身体。 姜梵叶微微叹了口气。 这简直是无妄之灾啊。 “秋秋，你先休息吧。” 玩家们离开病房，站在了走廊处。 刚刚秋秋说出来的话信息量很大。 有医院用病人做实验，虽然不知道这是第几次实验，但是这次的实验肯定是出现了问题。 这时，胖子开始嘀咕：“她会不会撒谎啊？哪有医院把病人当成试验品的？” 曲普回答道：“不太可能。一般人被催眠，说的都是真话。” 胖子脑子突然好使了起来：“不对。你们想想，她当时昏迷着，她怎么知道自己来到了哪里。或许当时注射的药物就是普通的葡萄糖。” “而且，一个医院能有实验室？我反正是不相信。” 医学实验室不应该是类似研究所的地方吗。那么神秘的地方被安排在一个普通的医院里？ 胖子嗤之以鼻，骗傻子呢。 曲普并不赞同胖子的话，毕竟npc说出的话，大部分都是真的。 “我们去负一层看一下。” 曲普一锤定音。 玩家们正要离开，突然被一个护士拦住了。 “你们是志愿者对吧？怎么跑这里来了？赶紧去三楼帮忙。” 这话一出，几人被迫停下了脚步，在那个护士的注视下，硬着头皮往三楼走去。 原本曲普想先去三楼等护士不注意后再去负一层的，只是特别巧合的是三楼有个护士路过看到了他们。 “你们赶紧来，这边缺好几个人手。” 这么巧？ 曲普诧异地看着那个护士。 几人互相看了看，也没办法，只能跟了上去。 他们跟着护士拐到了三楼几个偏僻的病房，到了门口后，护士停下脚步。 “这些病房里的病人都死了。你们把他们的尸体搬到负一层的停尸间。他们的脚腕上都有自己的姓名，若是不认识停尸间，等到了负一层，看到护士问一下就好了。” 说完，她指了指几人需要搬的房间，就离开了。 玩家们停在门口面面相觑。 胖子第一个开口：“负一层是停尸间！我就说那个女人是骗我们的。” 他的语气非常得意。 “算了，先干活吧。” 曲普说完，推开门，第一个走进了病房。 一间病房原本只有两张病床的，然而这间病房却不太相同，里面一共有五张病床。 能看出这里原本不是病房，而是经过粗略改造的。 这也很正常，病人太多，而病房又不够，许多空下来的病房会被临时征用。 “我们先分组吧，一组两人。” 曲普先征求了姜梵叶和马静的意见。 “你们是分开还是一起？毕竟搬尸体这活有点重，我建议你们分开，这样轻松一点。” 马静立即摇头，态度坚决：“我和姜姐一起。” 说完，她看着姜梵叶。 姜梵叶点点头：“一起。” “好，那你们想和谁一组？” 曲普看向其他人。 秦驰回答的倒是很干脆：“我不和赵牧一组。” 他说这话没有一点顾及赵牧脸面的意思。 姜梵叶冷冷地看了秦驰一眼。 赵牧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田飞，你呢？” 原本曲普以为他会选择和秦驰一组，但是胖子一反常态：“我和赵牧一组。”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恶意。 在他看来，这个医院没有一点危险性，起码相比起那个列车长，简直就是小意思。 所以他想在停尸间对赵牧下手。 曲普愣了愣，似乎想起来之前田飞跟他说的事情，他犹豫地看了赵牧一眼。 他在想，要不要提醒一下赵牧。 只是，田飞当时跟他说的时候，他也是夹杂私心的。 现在再说，会不会有点太晚了？ 以赵牧的脑子，万一他真能猜到当初自己也对他起过杀机，那不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吗？ 曲普想了想，还是咽下了到嘴边的话。 第19章 发现实验室 分好组后，几人不再迟疑，从病房中搬出裹着尸布的尸体，往停尸间走去。 在第一次搬运的时候，六人是一起走的。 因为不知道停尸间的具体位置，最终曲普决定三组先一起走一趟。 等到了负一层，几人像蚂蚁一样乱转了几分钟。 好在他们在拐角处遇到了一个护士。 护士看到几人的装扮，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她问道： “几楼的？” “三楼。” “往左走，最里面的一个房间。” 曲普问了才知道，原来整个负一层全是停尸间，只不过每个楼层的划分区域不甚相同。 三组玩家按照护士的指示，走进了停尸间。 停尸间打开的瞬间，一股寒气扑面而来。 “这么冷！” 胖子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他语气有些畏畏缩缩，内心却恶意地盘算着：如果从外面关上门，用不到一个小时，活人就被冻死了吧。 停尸间有股阴冷的气息，但是他们又不能不进去。 磨蹭了一会，几人硬着头皮进去了。 停尸柜上面标的名字很清晰，没费多少力气，玩家们就各自找到了对应的尸体位置。 等做完这些，几人连忙走了出来。 “确实太冷了。” 曲普搓了搓手。 马静几乎都要贴在姜梵叶身上取暖了。 玩家们往上走去，在一楼又遇到了刚开始在更衣室见到的护士。 护士像个真正的npc： “你们完成的不错。” “等今天的任务完成后，别忘了去前台领你们的宿舍钥匙。现在能空出的房间可不多呢，你们晚上千万要好好休息。” 她指了指前台的位置，转身离开了。 前面就是前台，未免忘了，曲普直接带着众人先去领了钥匙。 “因为宿舍房间不够，志愿者两人一间。你们可以自己选择舍友。” 前台的护士解释道。 姜梵叶和马静毋庸置疑选择了一个房间，胖子和曲普一个房间。 赵牧拿走了两个钥匙，一个是他自己的，一个是谢苏苏的。 剩下的两把钥匙被秦驰拿走了。 秦驰手中紧紧攥着两把钥匙，又想起了死去的尹半梦。 尹半梦死时的场景历历在目。 他永远不会原谅赵牧！ 这个杀人凶手！ 几人取完钥匙后，继续走向三楼，搬运剩下的尸体。 他们来回忙了好几个小时。 直到还剩下最后两具尸体时，正好轮到赵牧和胖子两个人。 “不行了，我要歇一会。” 胖子大汗淋漓，坐在地上，不愿动弹。 搭档要休息，赵牧自然跟着一起等，他坐在空闲的病床上，往外望去。 天已经差不多黑了下来，四周的居民建筑中却没有一个房间是亮着灯的。 是游戏随意的设定还是原本就是如此？ 赵牧漫不经心地想着。 他在思考，天极游戏中的这些世界是如何出现的。 是异时空？ 还是程序编定？ 若真是程序编定，那么这种类型的科技一定不属于他们那个世界。 因为太逼真了。 夏庚国不存在这么顶级的vr游戏。 更何况，系统这个东西，可以由代码编写，但是如今的科技无法做到如此智能。 而且将系统放进一张连巴掌大都没有的id卡中，夏庚国目前的科技依旧无法做到。 他很好奇，天极背后的组织到底是什么人？ 胖子虽然在休息，但更多的是在拖延时间。 直到曲普和秦驰过来，搬走了其中一具尸体之后，又过了几分钟，胖子才算勉强休息好了。 他脸上的胖肉堆在了一起，笑道。 “牧哥，我休息好了，咱们继续吧。” 赵牧扫了一眼病床上剩下的一具尸体，发出了一声意味不明的哂笑。 他也没说什么，和胖子抬起最后一具尸体。 在半路上，胖子又开始拖延时间。 他不是腰疼，就是腿疼，硬要中途休息。 赵牧自然全应了他。 两人站在走廊里，干耗着。 就这样又拖延了十多分钟，两人终于走到了停尸间。 停尸间已经没有其他的玩家了，胖子先走了进去。 “牧哥，我今天搬了那么多尸体，老毛病又犯了，要不你辛苦辛苦去找一下这人的停尸位置？” 他靠在柜子旁边，捂着腰，装作一副虚弱的状态。 赵牧配合地点点头。 “好啊，那你好好休息。” 赵牧说这话时，语气意味不明。 只是胖子正处于计划即将得逞的兴奋状态，他并没有察觉到赵牧话中的异常。 那语气，就像是猫在戏耍老鼠一样带着些戏谑。 赵牧顺着胖子的心意，往里面走去，一路查看停尸柜标注的姓名。 等他找到具体的位置时，突然听到停尸间的铁门发生一声巨响。 门被胖子从外面关了。 赵牧丝毫没有意外，而是好整以暇地把最后一具尸体放进带着他名字的停尸柜里。 整个动作不紧不慢，像是一个专业的医生。 接下来他的动作就让人费解了。 赵牧做完这一切，并没有直接回到门口，而是往停尸间深处走去。 “我被推进了一个很冷很冷的地方。” 秋秋的话在赵牧的耳边响起。 如果他没猜错，实验室和停尸间，一定有着某些联系。 赵牧仔细检查着每一个停尸柜的位置。 停尸间只有并排摆放的停尸柜。 若是有什么机关，绝对不可能是一些很明显的异物。 实验室是一种很机密的地方，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而机关，必定处在一个隐秘不易被人察觉的位置上。 赵牧将目光放在角落里最上方的一个停尸柜上，这个停尸柜上面没有被刻上名字。 这并不奇怪，不是所有的停尸柜都会放尸体，还有很多是用来备用的。 但是这个停尸柜的表面却亮得有些反光。 这些细微的差别，若是不仔细观察，不会有人注意到。 赵牧走上前，将手掌放在停尸柜的手把上，往外一拉。 没拉动。 随后他手掌往下一按。 “轰隆。” 柜子旁边的地板突然塌陷，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赵牧走到洞口，蹲下来，先检查了一下附近的地板。 因为实验室就在下方，那么周围的地板一定不可能全是实心的。 他将手放在了洞口旁边的地板上，测量了厚度。 不是铁质，就是普通的橡胶。 或许是因为这个地方不容易被人踩到，所以建造的时候并没有做特殊处理。 赵牧心中有了数，径直跳了下去。 就在他下完楼梯，脚踩在地上时，头上方的地板突然滑动，重新盖得严丝合缝，整个空间又被隐藏了起来。 赵牧脚步没停，继续往里走。 底下的温度比停尸间还要冷，他脚步慢了些，适应一下这里的温差。 实验室整个空间很大，地上放了许多的透明罐子，里面放着些标本。 都是一些动物标本或者大体，没看到活人标本。 径直走过这些透明罐子，赵牧看到实验室的尽头，摆放着一个桌子。 桌子上竖立着一个架子，架子上方有一排试管，试管里装入了蓝色液体。 第20章 m10药剂 装着蓝色液体的试管，在众多冰冷的机械中，显得异常鲜艳。 赵牧没有迟疑，径直走向了那个桌子。 试管旁边还放着一张病历本。 “实验记录：杨小光，女，xxx年4月3日注射m10药品。观察时间：5天。实验反应：……” 实验反应这一栏被狠狠划了一道，原本的“无异常反应”被修改成了“身体乏力，高烧不退。” “实验记录：王方，男，xxx年4月5日注射m10药品，观察时间：5天。实验反应：身体乏力，呕吐不止。” 接下来的记录全是这样的，前面的姓名、观察时间都很平常，唯有实验反应的一栏被划了好几道，由原本的“无异常反应”全变成了各种不同的异常反应。 “实验记录：杨小光，女，xxx年4月3日注射m10药品。观察时间：35天。实验反应：双臂瘫痪，喉咙失声，疑似出现短暂失明。” 实验记录最后一栏是： “实验周期：35天。实验目标：m10药品。实验结论：实验体发生不可控变化，实验失败。” 接下来就没有任何记录了。 但是仅凭杨小光病症加重就判定实验失败？ 想到之前的报纸上写的东西，赵牧有了猜测。 在35天的时候有病人死掉了，所以实验才被迫停止。 赵牧放下病历本，看向了那栏蓝色液体。 上面贴着明显的标签——m10。 他将所有的试管一一拿出来，最后又放回原位。 他继续往里走。 实验室的尽头有两道门。赵牧打开左边的那道门，是一间标准的手术室。 三张病床，都盖着白布，桌面的手术器械洁净无比，整个房间格外冷清。 很显然，手术室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医生或者病人进入了。 空调的冷风开的到位，将整个房间里的气味消除得一干二净。 赵牧打开了第二道门。 里面是一间类似储物室的房间。 只是上面摆放的并不是各类药品，而是和蓝色液体试管相同配置的架子。 试管里装着黄色、红色、绿色等各种颜色的液体。 赵牧走近看，才发现每个架子上方都有非常详细的标注。 比如，第一栏： “药剂：m01。研制时间：12月。功效：皮肤白皙。有效期：3个月。备注：可长期使用，无副作用。” “药剂：m02。研制时间：10月。功效：治疗近视。有效期：无限期。备注：需要长期使用，无副作用。” …… “药剂：m07。研制时间：6月。功效：透析肾脏。有效期：12个月。备注：不宜长期使用，可搭配其他药物一起使用。” 直到角落里的一个空架子，上面只有标签，没有药剂。 “药剂：m10。研制时间：5月。功效：治疗心脏衰竭。” m10的介绍戛然而止。 是因为实验最终出现了意外吧。 一路看来，这些药品的功效都很实用，尤其是最后的m10。 若真的研制成功了，那么对于人类来说，算得上是续命神药。 所有的生命最后都逃脱不了器官衰竭。假使有一种药物能续命，那么对于那些富豪来说，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要买到m10。 m系列产品，是暴利产业链。 只是，他们的野心实在太大，只是第十次实验，就想要直接一步到位，研究心脏衰竭课题吗？ 是对自己太盲目信任，还是太过贪婪，想谋求更大的利润？ 或许两种都有。 m10药物，仅仅研发五个月，就抓了一些倒霉鬼做实验。 最终，病人出了不可控的异变。 原本救人的m10，也变成了害死人的病毒。 房间的最里面有一个帘子，赵牧走上前，打开了帘子。 帘子后面，赫然是一道铁门。 铁门没有安置任何的锁，轻轻一拉就开了。 门的后面，是一条又长又弯曲的楼梯。 楼梯两侧的墙里，镶嵌着小型灯管。 赵牧顺着楼梯，往上走去。 楼梯的尽头，又出现一道门。 这道门相比其他的金属门就显得高科技了。 因为门的最中央，是密码锁和瞳孔锁双重保障的。 赵牧估量了一下门的重量，然后将手放在了门上面。 一股微弱的电流从铁门上直接传导到密码锁中央。 电流来回穿梭了几遍，最终把两个密码锁里的线路烧坏了。 随后就听见“叮”的一声，门开了。 门后面的场景，是医生的办公室。 只是这个办公室里面，已经没有任何人了。 赵牧大摇大摆地打开办公室的门，走了出去。 在离开前，赵牧抬头看了一眼办公室上方的牌子——副院长办公室。 临时宿舍门口，一群玩家围在一起争论不休。 “牧哥到底去哪里了？” 谢苏苏人小，所以为了显示自己的气质特意拔高了音量。 胖子一脸无所谓的态度：“我怎么知道？”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队长不是说牧哥和你一起出去的吗？” “那又怎么样？他一直就喜欢搞特殊，现在指不定又去单独找线索去了。” 胖子被问的有些烦了：“行了，没钥匙你就跟着秦驰凑活一晚上。别在这和我哔哔。” “老子还要睡觉呢。” 对方只是一个小孩，他可不怕他。 谢苏苏求助般地看向了身旁的女人：“梵叶姐……” 姜梵叶上前，语气冷厉：“赵牧到底去哪里了？我劝你说实话！” 胖子看了一眼马静抱着的油纸伞，心有余悸，语气自然弱了下去：“姑奶奶，我是真的不知道。” 突然出现一道声音接上了话茬。 “他是不知道。他只是不小心锁了门，自然不清楚我在里面做了些什么。” 赵牧从拐角处走了出来。 胖子看见赵牧，就像是看见了鬼，双脚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你怎么出来的？” 在他的想法中，赵牧被关在停尸间一晚上，肯定就会被冻死了。 只是他没想到回来的谢苏苏一直在找赵牧，他这一喊，把所有人都惊动了。 他被那么多人质问着，只想找个借口搪塞过去。 然而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赵牧居然出来了？ 他是怎么出来的？ 明明他锁门了啊！ 他这副有鬼的表情，自然被那么多人看在眼里。 姜梵叶神色一沉，拿起油纸伞就要动手。 赵牧在半路上制止了她。 “堂姐，算了，人总有失误的时候。” 姜梵叶怀疑地盯着赵牧，她可不信赵牧是那么大方的人。 姜梵叶不相信，但是胖子相信了。 他原本还准备求饶的，听赵牧的意思，似乎觉得自己是不小心的。 他心中一喜。 “是啊是啊，我当时以为你出来了，就不小心关了门，谁知道你还在里面。哎呀，年纪大了，脑子就不好使了。” 赵牧气笑了。 他说句场面话，这人还蹬鼻子上脸了。 第21章 田飞死亡 只是，赵牧没再说什么。 等胖子惊魂未定地离开后，赵牧走到姜梵叶面前，说道： “堂姐，我再出手，那就是正当防卫了。” 姜梵叶闪过一种果然如此的心情。 她点点头，认可道：“是。” 赵牧嘴角闪过一丝捉摸不透的笑意。 “你是故意的？” 姜梵叶想了想，很快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赵牧在钓鱼执法。 “若是他没产生杀意，我就算再故意，也不会成功不是吗？” 赵牧反问道。 也是。 姜梵叶微微点头：“一定要谨记，不能主动杀人。” “放心吧，堂姐。” 赵牧懒洋洋地回答，带着谢苏苏往自己的宿舍走去。 宿舍里有两张简易的床，和病房里的病床差不多。 谢苏苏盖好被子，露出一个头，悄悄地问：“牧哥，你们家是做什么的？” 刚刚两人之间的对话属实惊到了谢苏苏，“不能主动杀人”这句话似乎是一种他们之间的规定，但是明明在来之前他们处于的社会是法治社会啊。 为什么会有“杀人”这种轻飘飘的话。 “什么都沾上一点吧。” 赵牧说道。 “那牧哥和梵叶姐之前说的那个话是什么意思？” 谢苏苏说完，似乎觉得有些冒昧，他补充道：“如果牧哥不想说那就算了。” “也没什么。那是我们的家规。如果违反了家规，我就直接被驱逐出门了。” 赵牧叹了口气，若不是如此，他早就想对那个胖子动手了。 他何尝没感受到胖子对自己的敌意，按照他的原则，在对方对自己出现杀意时，就可以送他去见如来佛祖了。 然而家规却并不让他如意。 不过好在终于等到胖子主动动手了，那他开始反击，就没有任何的问题了。 他很期待明天。 谢苏苏听完，嘴巴张成一个“o”型。 “牧哥，你们家好神秘啊……” 感觉像是那种古代的名门贵族，还有各种各样的家规。 赵牧没说对还是不对，转而问道：“你和那个小女孩今天都做什么了？” “我们在医院的院里玩了一下午。有滑滑梯、过家家什么的，她还带我去逛了好多秘密基地。” 说起这个，谢苏苏的神情明显兴奋，他毕竟还算个孩子，正是贪玩的年纪。 “牧哥，明天我还能去找她玩吗？” 谢苏苏一改今天早上排斥的心理，积极地请求道。 她还带他去过她的病房呢。 只不过她的病房太冷清了，她似乎不太喜欢。只带谢苏苏看了一眼，就下楼了。 等晚上天黑的时候，小女孩依依不舍地说道：“大哥哥，明天你要还有时间，可以来找我玩。” 赵牧听完，摇了摇头：“明天不行，我们要过任务。” 说完，赵牧疑惑地顿了顿，他怎么感觉遗漏了什么线索…… 谢苏苏虽然有些可惜，但他也知道任务重要，于是乖乖地把头缩进被子里：“哦，那好吧。” 他们在游戏里真正意义上睡了一觉。 第二天。 所有玩家神色奕奕地集合，赵牧提议道：“我在负一层发现了实验室，要去看看吗?” “真有实验室？” 胖子惊呼道。 “是啊，在停尸间不小心碰到的。” 胖子的眼神有些闪躲：“这…这样啊。” 幸好赵牧不知道自己自己是故意的。 胖子暗暗松了口气。 “那我们去看看吧。说不定和任务有关。” 曲普说道。 赵牧带着他们走到了五楼的副院长办公室。 往里走是一道被损坏过的一个铁门。 曲普带头，走下了楼梯。 他们先看到的是那个储药室。 “这些是什么？” 曲普走上前，读了一下上面的标签。 “透析肾脏？” 他心中一惊，还有这种药吗？ 而且是无副作用的。 那边的胖子也凑了上去，看到了另外一个药剂：“这里居然有降血压的药！能喝吗？” 他将药品从架子上拿出来，曲普见状立马制止了：“这里是游戏世界，你别乱喝这些东西。” 胖子在进游戏之前就有高血压的困扰，他太胖了，医生让他少吃点肉，否则血压太高了，但他是厨师，每天看着那么多的山珍海味哪能停下嘴。 胖子可惜地把药放回了原处，又往下看去。 “延缓心脏衰竭？咦？怎么什么都没有？” 他刚准备去看架子上的药剂，只是架子是个空的，什么都没发现。 等玩家们把这些药剂全都检查一遍之后，再看向这些架子时眼神都有些灼热。 因为这些药剂，无论功效如何，全都没有副作用。 这诱惑实在是太大了。 只是，玩家们在游戏世界不敢尝试这些药剂，曲普率先移开了视线，咬牙说道：“继续往里走。” 玩家们来到了最大一片区域的实验室。 许多透明的大罐子摆放在实验室中央。 胖子像是发现了什么，他看向一旁的空大的桌子。 上面架子上放着的是和储物室一样类型的蓝色液体试剂。 他眼前一亮，迫不及待地走过去。 “哎？这是什么？m10……。是那个治疗心脏衰竭的药！” 他这句话把所有人都吸引过来。 “m10……” 胖子吞了吞口水，将手放到了那瓶试剂上，就算不能直接喝，拿出来观摩观摩也好啊…… 然而，在他的手刚碰到试管瓶子时，那瓶试管突然裂开，蓝色药水直接撒在他的双手上，顺着手指缝隙滴落到桌子上。 “这瓶子这么脆……” 胖子还没说完，浑身一僵，眼神变得浑浊起来，身体一软，倒在了地上。 “田飞！” 曲普瞳孔放大，想上前去查看田飞的情况。 只是，一道系统声的突然出现让他硬生生停下了脚步。 【玩家田飞被感染，判定死亡。】 【剩余人数：6人。】 【因发现重要线索，时间线加快，请各位立即逃离医院。】 整个实验室寂静地连掉根针都能听到。 所有人都不敢轻易靠近田飞的身体，田飞就在他们的面前皮肤开始泛红，整个人就像烤乳猪一样。 他死了？ 碰了一下那个蓝色液体就被感染了？ 曲普第一个打破了寂静，语气带着荒谬：“这也能触发死亡条件吗？” 他有些崩溃，这触发死亡条件也太离谱了吧。 确实离谱，因为是赵牧故意设计的。 赵牧漫不经心地盯着田飞的“尸体”。 这个病毒变异到后期，绝对不可能是秋秋说的注射才会感染。 因为整个医院都沦陷了。 他想起第一个护士警告过他们的话。 “不要接触病人。” 不只是病人，还有罪魁祸首——m10。 所以他在试管上做了些手脚。 第22章 曲普死亡 他给每个试管都注入了一丝丝雷电。 原本赵牧想直接把试管捏成易碎的程度，保证下一个碰到试管的人必然会“捏碎”试管。 因为胖子是非常喜欢表现的性格，只要他看到这些试管，一定会第一个上手触摸。 只是方法不保险，容易误伤其他玩家。 赵牧最终还是放弃了这种方法。 在胖子碰到试管的一瞬间，赵牧控制异能引爆了试管。 但他并不知道这次能否要了胖子的性命，实际上他在用胖子实验一下那个药品的毒性。 令他意外的是，药效似乎发挥得太快了。 就在这时，从身后的楼梯里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脚步规律，似乎是一群训练有序的人。 “时间线加快了！我们先离开。” 曲普说完，焦急地问赵牧：“赵兄弟，这里还有其他出口吗？” 他们需要赶快离开此处。 赵牧带着他们走到了停尸间的那个出口。 他走到楼梯口，大腿用力一踢，地板被震碎，留出一个容纳一人通过的洞口。 赵牧第一个上去了。 然后快速走到停尸间的门口，也就是胖子关住他的那个门口。 谢苏苏第二个爬上来的，他迈开短腿，连忙跟上赵牧的脚步。 然后他就看到，赵牧一脚，仅仅用了一脚，就把那个铁门给踹开了。 谢苏苏直接傻了眼。 不是，牧哥，那是铁门，铁的。 身后的几位玩家也跟了上来。 曲普诧异地看着站在门口的赵牧和那扇被踢开的铁门，比谢苏苏还震惊。 毕竟他的能力是力量增幅，对于他来说，用上异能才能把这个门给打开。 赵牧的异能不是雷系吗？ 为何他的力气也这么大？ 只是此时已经没时间思考了，身后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能追上来。 玩家们赶忙从楼梯走上了一楼。 他们一路跑向医院门口。 医院门口有一台机器，很多护士正在排队。 其中就有他们之前在前台看到的那两个女护士。 “太好了，我们终于可以离开了。” “是啊，来这个医院上班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两人小声嘀咕着。 曲普上前问道：“两位小姐，请问前面是在做什么？” “你们是……志愿者？”其中一个前台恍然大悟道：“那是台检测病毒的机器，只要你们没有被感染病毒，都能直接离开了。” “哎呀，你们是不知道，xx医院地底下居然有个实验室，要不是有关部门查到了，我们还不知道这些事情呢！真是太吓人了。” 另外一个护士摸了摸自己的胳膊，撇着嘴。 “是啊。” 曲普得到自己想知道的信息，他异常高兴。 他们马上就要可以离开医院了。 一直沉默的秦驰也有些动容：“游戏要结束了吗？” “应该是吧。” 曲普眉飞色舞，医院已经是所有事件的起点了，他们只要熬出这个地方，应该就结束了这个游戏世界。 说完，他有些不确定地征求赵牧的意见：“赵兄弟，你认为呢？” “我？我没什么想法。” 很快就轮到了几位玩家。 曲普是第一个扫描的，机器检查了几秒后，一道机械声响起。 “检查通过。” 曲普走出了那个机器，他看着面前的医院大门，难掩内心的激动。 只是，曲普还是显得绅士一点，准备先等其他玩家一起出来。 毕竟等游戏结束后，他们以后应该还会再见面。 尤其是赵牧，前途不可限量，他必须想办法和赵牧变成朋友。 等所有玩家都顺利检查通过后，一齐走出了大门。 一道白光闪过。 下一秒，曲普脸上洋溢的笑容瞬间冷了下来。 “我们……又回来了？” 左三排右两排的设计，车厢上标有各自的编号，还有6个亮着绿灯，其他的都被一个醒目的红色叉给标注着，让人触目惊心。 这正是他们第一次进入的玩家车厢。 只是刚开始的9人，变成了现在的6人。 曲普脸上突然变得崩溃起来。 “所以，这不仅是时间逆流，还是一个无限循环？？？？” “这什么鬼游戏！” 曲普狠狠踢了脚座位，发泄自己的情绪。 而赵牧则像是确定了什么一样，眉色不像是其他玩家的紧紧皱起，反而舒缓了起来。 那边的曲普精神已经开始不正常了，他坐回自己的位置上，神经兮兮地盯着外面的风景。 只是从车厢里往外看去，一片漆黑，什么风景都看不到。 他盯着系统上面的任务，嘴里不停地分析：“列车诅咒！这是一个循环，这里是一切的开始，也是一切的结束。我们从这里开始任务，又在这里陷入了循环，那么我们想要打破循环，不能顺着时间的流逝从开始走向循环，而是必须反着来！” 他眼中迸发出一束精光：“所以，我们只需要在这里下车就好了！按照时间的排序，我们就能回到了医院里！这样，我们就打破了循环。” 姜梵叶抬眼看着他，曲普的神经已经濒临崩溃边缘了。 她刚想说什么劝一下他，曲普“腾”地站起身，直接走向了前门的车厢。 曲普一把拉开车门，一阵风刮过他的额头，他说道：“一切都该结束了。” 一定是这样，他一定能打破循环。 说着，他直接跳了下去。 一秒后，机械声响起。 【玩家曲普死亡。】 【剩余人数：5人。】 姜梵叶盯了外面漆黑的景色好几分钟，最后默默地把门关上了。 谢苏苏一脸不可置信：“队长他就这样跳下去了？” 虽然他对没能离开游戏很低落，但是也不至于那么草率地就跳下去吧。 “他心理承受能力明显不足。” 赵牧也没想到曲普能做出这种事情，毕竟他作为一个公司的高管，心理承受能力应该很强才对。 谁能想到，还不如谢苏苏一个孩子呢。 他哪知道，谢苏苏是想跟着自己混，所以他对能不能现在离开游戏的接受能力还好，反正最后都是牧哥带他们找线索。 而秦驰刚刚经历过死女友，这种天塌下来的事情他还在独自舔伤口呢，对于其他的反应都迟钝起来。 姜梵叶心理很强大，马静的心态和谢苏苏差不多，只想混着过任务。 但曲普不一样，他一直想当领导人，是一个很有野心的人。 只是，当自己的能力和任务实际要求不匹配时，很容易产生崩溃和自我欺骗行为。 具体表现就是——自以为找到真相并深信不疑。 最终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第23章 成为队长 姜梵叶很快就走回来了。 她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后，转头喊道。 “赵牧。” 赵牧看向她。 “现在只剩下5个人。队长也死掉了，所以，你来当这个队长吧。” 赵牧坐在位置上，错开了姜梵叶的眼神，没说话。 “我知道当年的事情对你产生的影响很大，我当时年龄太小了，所以……” “和你没关系。” 赵牧直接打断了姜梵叶的话：“你就算在，也解决不了什么。” 这话说得很对，当年姜梵叶不过七岁，他六岁，就算姜梵叶知道什么，她一个小孩子，能解决什么？ 什么都解决不了。 他当年被送往精神病院，是个定局。 “我虽然不知道你在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我们和他们不一样。” “就像田飞，他把你关在停尸间想杀了你，你可以正当防卫。这里不是现实世界，这里杀人，没有任何限制。” 只要是正当防卫，家规也限制不了他。 “赵牧，你该往前看，不能停留在过去。这里的秩序，和现实截然相反。” 赵牧沉默了。 那是一段不值得回忆的记忆，可偏偏他被困在其中。 他挺身为那些病人伸冤，被医生当成了刺头，关进禁闭室。 他一次次反抗，一次次被镇压，直到最后，那些病人一个个死亡。 他冷眼看着周围的精神病患者换了一批后，他终于沉默了。 在这个世界叫冤，是一件没有意义的事情。 因为真相，永远不会被发觉。 那些无论是不是精神病患者的人，都会在这一片天地中，静默死去。 当年在精神病院受到的折磨，他没办法报复回去，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人继续耀武扬威。 可天极不同，姜梵叶说得对，这里的秩序，和现实截然相反。 “好，我当队长。” 他不能活在过去，毕竟，真相一向充满了诱惑。 谢苏苏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他察觉到牧哥心态发生了变化，他欢呼一声：“好耶，牧哥加油！” 姜梵叶发自内心地笑了，当年被称为神童的天才少年，在精神病院呆了两年后，泯然众人矣。 刚开始姜梵叶是开心的，毕竟她是那么多小孩中最大的，之前一直被赵牧压上一头，现在自己又变成了第一后，她异常骄傲。 只是，等长大后，意识到在赵牧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后，她开始同情赵牧的遭遇。 但她和赵牧接触过几次后，她才发觉，原来那个天才少年并没有消失，而是很好地被赵牧隐藏了起来。 直到进入了天极世界，他的能力，慢慢显露。 谢苏苏显得兴奋：“牧哥，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等。” 等？ 谢苏苏好像在哪里听到过这句话，不过牧哥的话他是一向信任的，于是接下来，他没说什么，真的如赵牧说的那样，坐在座位上等待。 赵牧不急，姜梵叶也不急，他是队长，她只需要遵守赵牧的要求就好了。 姜梵叶不急，马静更不急了。毕竟她跟着姜梵叶，就是一摸鱼的。 其他四位玩家不急，秦驰自然不急，他发现没有完成任务后，继续沉浸在尹半梦的死亡中，对接下来发生什么，已经万念俱灰了。 于是所有玩家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静静等待。 “叮——火车即将到站，请各位乘客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熟悉的女声响起。 接下来，一群乘客恶狗扑食般，迅速冲进了车厢。 “火车即将出发。请各位放好行李，注意安全。” 机械女声说完，火车缓缓开动。 赵牧站起了身，他说道：“去乘客车厢，我需要验证一些东西。” 其他四名玩家紧跟其后。 赵牧先走到了西装男和秋秋的身边，轻车熟路地掰断西装男的胳膊，夺走了他手中的行李箱。 一堆药品散落在地上。 赵牧数了数，微微眯上了眼睛。 四名玩家站在赵牧身边，看着他的动作，有些不明所以。 “你们把所有的行李箱中的药全都倒出来。” “所有？” 马静愣愣地说道。 “对，所有。” 姜梵叶出手挟持住乘客，马静把行李箱中的药都倒了出来。 秦驰挟持乘客，谢苏苏拿走行李箱。 赵牧则是一人做了两件事。 “你们检查一下那些药，是不是都是未开封的。” 因为乘客在玩家倒出药后，去挟持下一个乘客时，会自动捡回自己的药。 这让整个过程变得异常困难。 于是赵牧改变了计划，直接让马静和谢苏苏当场检查药品。 等检查完所有的乘客后，玩家们已经虚脱了。 他们将途中搜刮出来的面包直接拆开，补充体力。 做完这一切，他们回到了玩家车厢。 “牧哥，全都是未开封的。” 马静说道。 “我这里也是。” 谢苏苏也跟着点头。 “果然。” 赵牧坐在座位上，将他的分析一一罗列出来。 “在医院，我发现秋秋抢完药后，没有在第一时间吃掉，而是直接塞进了行李箱。同样，那些病人也不在意自己抢的是什么药。这两点，已经很怪异了。” “而第三点，经过了火车站，十个小时的火车路程，为什么没有一人吃药。虽然这种病毒没有治疗方法，但是伴随着的发热和咳嗽，病人手中是有退烧药和止咳药的。” “但这里的所有的药瓶，全都是未开封的。也就意味着，没有一个人吃了药。” 其余玩家心惊地看着赵牧，是啊，为什么？ 他们不是生病了，为什么不吃药？ “那么，我有一个猜想。” 秦驰原本对赵牧的意见很深，但是他听完赵牧的分析后，被赵牧的思维引导着前进。 闻言，他不由自主地问道：“什么猜想？” “我们看到的这些，是假的画面。” “什么意思？” 姜梵叶也疑惑地看向他，显然不是很明白赵牧的意思。 “在火车站台，我们曾经看到列车长拿起刀杀了乘客，也就是病人和病人家属。” “但我当时搜过全列车，压根没看见过什么刀具。” “所以，列车长也是假的。是某些人或者某些东西想呈现给我们看到的。但真实情况并非如此。” “世界的整体逻辑，是混乱的。” “这个游戏中，存在着某种臆想。是谁想呈现给我们这些画面，他们又想从中表达什么？” 听到最后，其他玩家全都用一种疑惑的表情看着他。 “牧哥，你说的我好像不太明白……” 谢苏苏挠挠头，有些茫然。 “算了，这些东西我并没得到验证，等我真的确定了再跟你们说吧。我……” 他突然抓住了什么讯息，转头问谢苏苏：“你看到的那个小女孩，她有任何症状吗？” “没有呀，她很健康。” 可这不对劲。 第24章 是渴望 “她有告诉你她叫什么名字吗？” “有，我记得，她说她叫……” 谢苏苏努力回忆着：“她叫小光！” 杨小光。 赵牧瞬间想起了那个实验记录。 “实验记录：杨小光，女，xxx年4月3日注射m10药品。观察时间：35天。实验反应：双臂瘫痪，喉咙失声，疑似出现短暂失明。” 按照实验记录，那个小女孩是一个病症严重的病人，但她出现在玩家眼中的，却是一个健康的小孩。 那么多的异样同时摆出来，答案已经很简单了。 “是渴望。” “杨小光，在实验中双臂瘫痪，喉咙失声，短暂失明。那么她非常渴望拥有一具健康的身体。” 所以她在所有人的视线中，是一个健康活泼热爱玩耍的小孩。 “对于病人来说，他们想要药品，所以呈现给我们的，是一群病人去抢夺药品，然后珍贵地保存起来。” “但是真实情况，可能是医院压根没有药缓解他们的病情。” 所以他们就算拿到了药，也没有立即吃下去，因为那些药是他们的幻想，并不真实存在。 所有玩家被赵牧的分析给震惊到了。 “所以……我们看到的都是幻想？” 谢苏苏睁大眼睛，有些不可置信。 “不会，大部分都是真实的，或许……只有那些人才能制造出自己的幻想，最终呈现出来。” 除此之外，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赵牧说完，继续思考。 那么列车长呢？ 他又代表了什么？ “列车到站。请需要下车的乘客备好行李，准备下车。” 突然，机械女声从广播筒里传了出来。 与此同时，车厢上玩家的信息也从绿色变成了红色。 他们该下车了。 几人快速走到站台。赵牧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转身往后望去，仔细观察。 那些乘客扭曲着脸，将脸贴在窗户上，似乎在求救。 但是等列车长真的出现后，他们不躲不闪，像是一具真正的尸体，对即将到来的酷刑视而不见。 若真是尸体，为何会有一种打破窗户的本能？ 若不是尸体，为何不躲避列车长的攻击？ 那么，他有一种猜测：列车长是假的，是幻想。 在他们死的时候，并没有列车长的存在，真实情况可能是在回溯时间的第二幕，他们死在了燃烧的火车中。 真正的列车长，是在进站口监督乘客的那个人。 那么问题来了，火车上的列车长，是被谁伪造出来的？ 赵牧有了思量后，径直走向了火车站。 或许是经历过回溯和循环，马静这次在排队时并没有出任何的意外，而是快速地通过了安检。 赵牧通过安检后，并没有前往候车大厅，而是站在原地，观察后面的乘客。 那些乘客是病人的家属，他们似乎是来看望病人的，每个人的箱子里都带了很多食物和衣服。 然而大部分都被列车长扣下来了。 “电子产品不能带！肉类不能带！金属不能带！” 列车长怒目横视，把行李箱翻得乱七八糟，然后还给了病人家属。 病人家属似乎有些犹豫：“这些都不能带，那我就没什么了呀。您通融通融，最起码把那些食物还给我吧。” “不行！”列车长表情严峻，他手中的电棍冒出噼里啪啦的响声：“说了不能带就是不能带！你要是不愿意，直接拿着你的行李滚蛋！” 那个家属吃了个哑巴亏，把没剩下多少的行李箱拉了进去。 赵牧将一切尽收眼底，然后往候车大厅走去。 “你们找一下小光在哪里。” 小光？ 谢苏苏探头探脑，环顾四周，最后看到柱子旁边坐着一个小女孩。 他眼前一亮：“牧哥，在那里！” “你带我们过去。” 赵牧看了一眼那个小女孩，说道。 谢苏苏很快就知道了赵牧的意思，因为自己和小光更熟悉。 他一路小跑过去，走到小光面前蹲下来：“小光！” 小女孩原本低着头玩弄自己的手指，听到熟悉的声音立马抬起了头： “大哥哥！” “你怎么没去找我呀？我在医院里好无聊哦。” 小女孩噘着嘴，不满道。 “当时出了点意外。” 谢苏苏有些不好意思。 “好吧。那你现在陪我玩。” 小女孩很快把之前的事情忘记了，转而说道。 “可以啊。” “小光，你脖子上的长命锁可以借我看看吗？” 赵牧突然开口。 小光先是警惕地盯了赵牧一眼，发现他是之前答应自己让哥哥陪自己玩的人，才放松了警惕。 “可以呀。” 她大大方方地把长命锁摘下来，递给了赵牧。 赵牧收下后，没仔细看，直接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然后转身找了个角落坐下了。 谢苏苏用余光瞟了一眼，他知道，牧哥这是不准备还了。 他看着面前毫无所知的小光，只能使出浑身解数陪她玩耍，防止她想起那个长命锁。 好在小光毕竟是个小孩，本来就健忘，玩着玩着就把长命锁抛之脑后。 姜梵叶坐在赵牧旁边，问道：“我们什么时候能出去？” 她仔细观察了一眼赵牧的神色，便知道赵牧心里有了数。 赵牧抬头看了眼倒计时。 08：47。 “十小时零八分钟。” 姜梵叶跟着赵牧的眼光，看了眼倒计时，所以，不需要再循环了？ 马静将赵牧的话听的一清二楚，她高兴道：“牧哥，咱们真的可以出去了吗？” “是。” “呵，别说了大话到时候圆不了场！” 秦驰冷笑一声，十个小时后正好是列车长出现的时间，也是尹半梦死的地点！他能带他们出去？ 他又想起了尹半梦，内心一阵绞痛，他已经不在乎能不能离开副本了。 赵牧看了眼秦驰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饱含深意地看了他一眼。 他这种人，见得多了。 “我见过很多死了媳妇，在葬礼上哭得死去活来的人，然而这并不耽误他三个月后再婚生子。” 秦驰感觉他在内涵自己，他狠狠瞪着赵牧：“你什么意思？别他妈的狗叫。” 赵牧挑了挑眉，并没有因为对方出口成脏而生气：“我只是想说，有些人的爱很廉价。” “别用那些人侮辱我和半梦！” 秦驰脸色阴沉，他绝对不会背叛半梦的。 “但愿如此。” 赵牧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刚开始秦驰因为尹半梦的死怨恨自己，每次都会和自己保持一定的距离，比如若是自己走在最后，他一定走到曲普的前面。 然而现在，他从秦驰眼中看不到一丝杀气，秦驰也不再排斥和自己坐在一起。 一个副本都没过，就这样忘记了“间接杀人凶手”。 那么，几个副本过去，他就能这样忘记尹半梦。 爱很廉价。 “列车k2496即将到站，请各位乘客带好行李，准备上车。” 火车，又要出发了。 第25章 世界崩坏 “牧哥！那不是田飞吗！” 谢苏苏拉住赵牧的衣角，轻轻拽了拽。 赵牧顺着谢苏苏指的方向看去，在人群中排队的果然是之前那个胖子。 “原来当初他没有直接消失啊，而是变成了病人？” 谢苏苏不可思议道。 因为当时事态紧急玩家们只顾着从实验室逃走，没人去注意胖子。 看来等那些人到了之后，胖子直接被抓走了。 此时的胖子满脸通红，眼睛挤到一起，明显能看出他的身体不是很舒服。 他比那些病人要惨上很多。 其他的病人都有家属搀扶伺候着，但他没有，只能拖着自己的身体蹒跚地往前走。 几位玩家眼神复杂地收回了视线。 胖子这样，是不是尸体都回不到现实？ 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等上了车后，他们又坐在了之前空余的位置。 只是人数少了三人，这些空座位显得很空荡。 “牧哥，我能去找小光玩吗？” 谢苏苏探头探脑，想找小光的座位。 他能察觉出，小光似乎孤单了很久，见到自己，一直拉着他唠嗑。 “可以。等到时间我们去找你。” “好呀。” 谢苏苏以为赵牧的意思是，等下车的时候，他会来喊自己。 一辆长达十小时路程的火车朝着既定的轨迹缓缓行驶。 “嘀嘀嘀—” 玩家们再次被闹钟惊醒。 赵牧睁开眼，睡意顷刻消散。 他看了一眼手机的时间。 17:50。 “跟我来。” 他对刚醒来的另外三个玩家说道。 赵牧径直走向了小光的座位上。 小光和谢苏苏坐在一起，两人耷拉着脑袋，明显睡着了。 赵牧推了推谢苏苏的肩膀。 白色的睫毛动了动，谢苏苏悠悠醒来。 他看到赵牧，意识到了什么。 “牧哥，该下车了吗？” 他慌忙起身。 “不。” 赵牧摇摇头，从兜里掏出郝明的手机交给姜梵叶。 他的目光放在了小光靠着的那片窗户上。 “这里就是出口。” “等十分钟后，这个窗户可以打开，你们跳下去就通关了。” 所有人瞪大了眼睛。 “牧哥！我们之前不是试过，这些窗户打不开吗？” “当时我们尝试的时候是所有乘客死后的时间段，但现在的时间是乘客正在逃亡的路上，是他们还没有死亡之前的时间段。” “可是当初在乘客逃亡的时候，他们也尝试打开过窗户，并没有人能成功。” 秦驰冷眼拆穿赵牧的谎言。 “因为真正的结局，是全车的乘客死亡。” “但小光，又是特殊的。” 秦驰还是表现出一副不信的态度。 赵牧说完这些，已经花费了一些时间，他不再废话，而是转头看向姜梵叶：“等窗户开了，你带着他们离开。” 说完，他往车厢前面走去。 “你要去哪？” 姜梵叶喊住他。 赵牧转头，冲她笑了笑：“堂姐，距离我要的真相，还差一步。” 他径直来到了驾驶室。 之前就他一直想不通一点，司机在整个事件里到底扮演着什么角色。 郝明明明知道他载着的乘客是一群病人，还是一群会感染的病人。 这是让所有人都避之不及的事情。 但他却来了。 除非，医院里有他的亲人。 杨小光。 在一路观察过来，所有的病人都有家属陪伴，但杨小光是特殊的，她孤身一人。 那么答案很明显了，郝明就是他的家属。 面前的司机依旧呆滞着一张脸，赵牧走上前，把兜里的长命锁拿了出来，放到郝明面前的驾驶室上。 郝明呆滞的眼神往下看去，浑身微微颤抖。 “这个锁你认识吧？” 郝明将锁拿在手中，细细摩挲。 他那张面瘫脸上，突然划过一滴泪水。 “小……光……女……儿。” “小光是你的女儿？她也在这个车厢中吧，你不准备去看她一眼吗？” 郝明用乌青的手掌握住锁，嘴里喃喃道：“小光……看她。” 突然，整个车厢震动起来，周围的环境突变，就像是时间停滞，然后瞬移到另外一个时空一样。 车厢直接停在了火车站上。 赵牧又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 是车厢着火了。 “是因为车厢被烧，你救不了女儿，和她一起死在了车厢里对吗？所以你想给自己的女儿一个出路。” 赵牧将真相说出来后，郝明整个人突然剧烈颤抖起来，随后整个车厢剧烈晃动，上面的物体往下坠落，似乎要濒临破碎一般。 但赵牧执着地看着郝明，不在意周围的变化。 “火车被人动了手脚？” “驾驶室的线被人提前剪了，车窗也被人换了材质。” “他们不是为了转移病人，而是直接把你们活活烧死在了车厢里，是这样吗？” 赵牧每说一句，郝明的表情就更加崩溃，直到最后，他不甘地嘶吼了一声。 “啊！！！！” 整节列车开始变形，最后“砰”的一声，所有的车厢座位椅子包括驾驶室，全都碎成了碎片。 赵牧似乎没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他继续说道：“我说外面怎么会有全副武装持枪的人，原来就算你们逃出去也没关系。他们会亲自出手，让你们永远留在这里。” 这也就解释了当初他在车厢里看到了那些戴着防毒面具的人，但下车后就看不见了。 因为那些人，只为了清除病毒而来。 等他说完，郝明白净的面容和整齐的列车服饰不复存在，变成了一具焦尸。 整个列车崩离破碎，赵牧的脚下，踩着的车厢地面变成了一条条铁轨。 郝明变成一具焦尸，落在了铁轨上，唯有他手中的金锁闪闪发光。 赵牧抬眼，火车站上方，一群全副武装的清除人员拿着枪对着自己。 “牧哥！快过来！” 谢苏苏站在铁轨的另一边，焦急地呼喊，想要吸引赵牧的注意力。 赵牧看到谢苏苏三人，有些意外道：“你们没离开？” “队长不在，我们为什么要离开？” 姜梵叶手里拿着油纸伞，说话期间，一直警惕地盯着那群持枪人。 除了秦驰自己率先出了游戏，其他三人留在了出口处等赵牧过来。 他们跳下了车窗，看到了一地的焦尸。 紧接着整节列车突然碎成了碎片，唯一幸存者赵牧站在了铁轨上。 “既然堂姐没离开，那么和我再验证最后一个猜想吧。” “游戏都结束了，你还有什么猜想吗？” “不是游戏，是我们。” 赵牧意味不明地看了谢苏苏一眼，随后转身，看向那群持枪人。 姜梵叶拿着油纸伞跳了下来，走到赵牧身边。 \"你要对他们动手？\" “是。” 姜梵叶打开油纸伞，遮住自己和赵牧。 下一秒天边雷声滚滚，大雨落下。 第26章 新手世界结束 姜梵叶以为赵牧会顺着地上的雨痕释放异能，就像是当初科塔大楼那样。 但赵牧却一反常态，主动走到了雨中，他紧闭双眼，似乎要从自己的身体里找出什么东西。 然后从他的手掌中涌现出大量的雷电，最后慢慢凝聚成一把紫色的剑。 姜梵叶错愕地盯着那把剑。 赵牧将剑握在手中，说道：“异能可以激发我们觉醒。” 觉醒二字一出现，姜梵叶想到了什么，她眯起了眼。 赵牧说完，脚一用力，从铁轨上直接跳到了火车站。 他拿着剑，往最近的一个执枪人砍了下去。 玩家主动攻击，似乎触发了什么禁制，那群呆滞的执枪人突然活了过来。 其中一个执枪人愤恨地盯着赵牧，嘴里喊道： “异类！” “怪物！” “杀了他们！” “我们是在替天行道！” 所有执枪人将枪对准了赵牧，子弹从枪里飞了出来： “砰！砰！砰！” 无数子弹射向赵牧的面门。 赵牧不退反进，剑柄反握，抵挡了所有的子弹。 与此同时，他快速朝那群人冲了过去，随后剑刃落下。 “噗呲。” 大动脉被割断，第一个执枪人倒在了地上。 枪并不是近战武器，赵牧自然抓住了这个弱点，继续往执枪人靠近。 他一番行云流水的耍剑动作惊呆了火车站对面的谢苏苏和马静。 两个跟班凑到一起嘀咕着。 “苏苏，你知道牧哥是什么来历吗？这是剑术吗？？” 马静目瞪口呆。 “不知道啊。” 谢苏苏比她还震撼，我的老天爷，我这是抱了多粗的大腿啊？ 赵牧不是说自己是游民吗？ 又聪明会武功力气大的游民？ 谢苏苏果断摇头，绝对不可能。 那些执枪人大概有三十几个人，等赵牧解决了差不多十个人时，姜梵叶也跳上来了。 她左手拿着油纸伞，右手拎着一把剑。 那把剑通体蓝色，明显是由水系异能凝聚而成。 而怪异的是，里面的水是可以流动的，但最外面一层却像是冰封一样，泛着白色的冰晶。 变异冰系灵根。 赵牧了然。 有了姜梵叶的加入，剩下的二十多个人很快被解决掉了。 等最后一个执枪人消失后，整个空间突然开始剧烈摇晃。 原本看戏的谢苏苏和马静连忙喊道：“牧哥，梵叶姐，赶紧过来！” 两人动作很快，快速跳下铁轨，朝火车对岸跑去。 然后被谢马两人合力从铁轨拉了上去，一气呵成。 四人不再犹豫，径直跑向了白色通道。 一路上，遍地都是烧焦的尸骨。 身后的游戏世界，在几人踏进白色通道时，突然发生剧烈的爆炸，而后崩塌殆尽。 【恭喜玩家通过新手任务。】 【任务奖励：……】 系统的声音卡壳了，一分钟后，再次响起： 【列车诅咒世界崩坏，任务奖励方式重新计算。】 【奖励积分：2000分。】 【恭喜玩家x01打破奖励max记录。】 【新人榜单更新，请及时查看。】 “玩家x01？牧哥，这不是你吗？” 他们走在白色通道上，谢苏苏好奇地问道：“牧哥，你有多少积分啊？” “2000。” “什么？我只有500。” 谢苏苏看着自己的系统面板，震惊道。 “你比我好，我只有400。” 马静安慰他。 “梵叶姐呢？” 谢苏苏问道。 “1800。” 赵牧和姜梵叶对视了一眼，他们获得的积分那么多，应该是因为最后杀的那些执枪人。 就在几人边聊边走时，前面的尽头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长方形物体，看着像是一个娃娃机。 等走近后，几人才发现上面站着一个卡哇伊的熊猫。 熊猫一出声，就暴露了它的身份。 【恭喜两位玩家积分达到1000点。】 【触发愿望系统。】 【请玩家许愿。】 屏幕上方，出现了几个参考选项。 “复活卡一张。”“不死体质。”“幸运锦鲤。” 各种五花八门的许愿。 熊猫在台子上转了个圈，兴高采烈地推荐道： 【这些都是玩家们最喜爱的许愿单，可供参考哦。】 赵牧思索了一瞬，问道：“什么愿望都可以？” 【是的。】 “我要找一个人。” 他将脖间的红绳摘下，红绳上面只绑着一颗狼牙。 他把狼牙放到台子上：“我要找的人，叫林维颂。” 系统死机了一瞬，它从没听过如此清新脱俗的愿望。 不过只是找个人嘛，代价太小了。 系统声带着一丝高兴：【好的！】 赵牧看着熊猫黑白相间的地方不断变化，他第一次产生了紧张的情绪。 结果三分钟过去了，五分钟过去了。 赵牧的脸色逐渐阴沉。 熊猫耳朵耸拉下来：【玩家，您的世界中不存在此人。】 “不存在？” 赵牧的脸色瞬间变了，他双手紧握，噼里啪啦的电流声蔓延他的手臂。 “怎么可能不存在？” 他一把抓住熊猫的脖子，把它从台上拎了下来。 “你到底有没有好好找？” 他的手微微收紧。 【干什么干什么？玩家不准对系统动手！请玩家将许愿系统放回原位！放回原位！】 熊猫拼命挣扎道。 机械声已经完全不淡定了。 “再找一遍！” 赵牧眼中闪过一丝寒意。 【好，好的。】 熊猫被赵牧粗暴地扔回了台子上，它颤巍巍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毛发，继续检测。 十分钟过去了，熊猫语气已经虚了好几度：【玩家，确实没有此人。】 赵牧脸色沉了下去，他抓起熊猫，就要再次威胁。 姜梵叶拉住了他：“算了，看来是真的没有这个人。” 赵牧抿着唇，怎么可能没有？ 他明明记得遇见过那个人。 连这颗狼牙都是那个人给的！ 姜梵叶将狼牙捡起来，递给赵牧。 熊猫心惊胆战地站在台子上，它试探性地问道：【要不玩家您再换一个愿望？】 “滚！” 【好嘞。】 【这位玩家，您想要什么愿望？】 熊猫碰壁后，麻溜地将视线转到姜梵叶身上，它对这位玩家印象很好。 “我也要找一个人——陆吾。” 系统微笑的表情瞬间僵硬了。 又，又找人？ 今天是什么找人节日吗？ “不要只在我所在的世界找，我需要他最新的位置。” 【好，好的。】 熊猫垂头丧气地继续查找资料。 五分钟过后，熊猫弱弱地回答：【抱歉，未找到此人行踪。】 看着姜梵叶明显不虞的表情，它瞬间警觉。 【等等！我再搜查一次。】 然而十分钟后，还是没找到那人的行踪。 姜梵叶猜到了，她的反应比赵牧要小上很多： “算了，还是谢谢你。” 许愿系统灰头丧气地离开了。 什么嘛，哪有人提出这么古怪的愿望？而且找的人都是稀奇古怪的，连它都找不到！ 甬道尽头，赵牧像是被人施了法术，突然动不了了。 看着三人浑然不知的背影，他张口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系统面板出现了一道红光。 【嘘，不要出声。我是病毒。】 第27章 「列车诅咒」起始 昙贵市xx医院，副院长办公室。 “院长，m10试剂已经研制成功了。” 副院长站在桌前，看向坐在他位置上的院长。 院长沉吟了一下，担忧地问道：“林强，你这研制速度是不是太快了。你确定药品没有任何的疏漏吗？” 林强不以为然：“院长，你是不信任我的能力吗？之前那些药剂也是我研制的，我对这些实验数据心里有数。” 林强都这么说了，院长也只能选择相信他： “好，那就先临床实验吧。” 林强笑道：“好的，院长。因为m10是比较特殊的试剂，所以第一个实验目标必须是个年轻人或者小孩。” 院长自然明白林强的意思，年轻人和小孩心脏承受力会更好，他点点头。 “你去安排吧。” 他有些疲倦地离开了副院长的办公室。 林强在他走后，冷哼了一声。 院长不就是靠着年纪大才做到这个职位的，自己年轻，又为医院做了那么多的贡献，等他退休后，这院长的位置，他势在必得。 他心情大好的去寻找实验目标了。 第一个实验目标叫杨小光。 她在学校高烧不退，被老师送到了医院。 林强调查过她的背景，母亲杨容是一个织布工人，父亲郝明是一个常年在外的铁路司机。 无权无势，就算实验失败也不会掀起任何的波浪。 于是在杨容焦急地赶往医院时，杨小光已经被林强安排人秘密推进了实验室。 盯着蓝色试剂一点点被打进杨小光的血管里，林强仿佛满意地挥挥手： “推回去吧。” 他仿佛已经看到实验成功，自己被任命为院长的那一个画面了。 杨容毫不知情，焦急地赶到医院，问道： “小光，你怎么样？” 听老师说，小光宿舍的被子被人泼了冷水，她不敢反抗，也不敢告诉老师，盖着湿漉漉的被子睡了一宿。 最后发了高烧。 杨小光灰丧着脸：“妈妈，爸爸是不是不要我们了？” “怎么会！你爸爸在外地干活呢，怎么可能不要我们呢？” 杨容想到了什么： “是不是其他的同学欺负你了？” 杨小光抿着唇，固执地问道：“那为什么她们都是跟爸爸姓，我为什么不叫郝小光？是不是爸爸嫌弃我，才不要我？” “不是，爸爸怎么会嫌弃小光呢。”杨容第一次听到杨小光说这种话，愣了愣。 但她并没有敷衍过去，而是认真地解释道：“因为妈妈和爸爸不在一个地方，在妈妈这里能让小光接受更好的教育，所以小光姓杨，不姓郝。但是小光要知道，不管你姓杨还是姓郝，爸爸妈妈都会永远爱你，知道吗？” 杨小光懵懂地点了点头。 突然，她浑身颤了一下，面色霎那间变得苍白。 她语气迟钝：“妈妈，我这里疼。” 杨小光摸着心脏的位置，语气低的像蚊子一样：“疼……” 杨容大惊失色：“小光！” “医生！有没有医生！” ———— 手术室门口。 林强安慰面前的杨蓉：“这位家属，您不要太担心。小孩发烧容易引起其他的病症，医院一定会尽全力对病人治疗的。” 杨容万般感谢：“谢谢医生！” 林强勉强笑了笑，他的内心实际上一点都不平静，试剂为什么会出现意外？ 他已经把话都撂出去了，现在这个当口，决不允许出现任何的差池。 他沉思了一番，决定再多找几个试验品做实验。 或许只是因为这个小孩对某种药品不耐受，才导致的短暂休克。 他果断地又找了几个试验品。 然而出乎林强的意料之外，偷摸找的几个试验品，身体也出现了不同的症状。 如果实验反应只到这里，那他还不算太担心，毕竟没人会怀疑到他和医院的头上，顶多以为那么多人过敏而已。 可问题出在，这种随意出现的症状，会传染。 仅仅在几天内，与这些试验品密切接触的人同时感染了病毒，最初症状全是浑身无力，然后才会发散出不同的临床反应。 一时间，整个医院人心惶惶。 有一些心思敏锐的病人、家属和护士察觉到不对劲，用了各种办法悄然离开了这家医院。 林强也对这种猝不及防的实验结果弄的是焦头烂额。 这试剂，已经不再是之前他声称的那种对人体无副作用的药物了，更像是病毒！ 林强内心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 作为第一个实验体，杨小光的症状最为严重。 她在五天内，双臂瘫痪，喉咙里再也说不出任何的话了。 杨小光被抬进了重症监护房中，杨容担心女儿，也跟着住了进来。 经过和杨小光的密切接触，杨蓉感染上了这个病毒。 只是她的症状很轻，没有告诉杨小光，怕她担心。 一个月后，杨容第一个死了，死在了杨小光的陪伴床上。 杨小光想叫护士，可是她已经失声了，她想去扶杨容，但她的双手连抬都抬不起来。 八岁的杨小光愣愣地站在尸体的旁边，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终于，她踉踉跄跄地走了出去，在她看到护士的一瞬间，她“啊啊”地叫了几声。 护士似乎看懂了她的意思，捂住口罩，跟着病人来到了病房。 杨小光看到杨容尸体的时候，眼前突然一片昏暗，随后又恢复了正常。 几秒后，眼前又变成了黑暗，她承受不住，无声地尖叫一声，最后晕倒了下去。 有人死了。 这对林强来说无疑是噩梦，如果说只是生病和传染，他还能掩饰下去。 可偏偏，这“传染”会致命。 纸是终究包不住火的。 安全部门来人调查，把院长和副院长全都“请”过去喝茶了。 院长混迹多年，和这些部门打过交道，他果断地把所有事情全推在了林强身上。 根据院长的坦白，安全部门很快封锁了医院，找到了地下实验室。 但那些传染的病人该怎么办？ 医院的药已经所剩无几，由病毒衍生出的病症，急需大量的药品，可有人敢进去吗？ 没人敢。 医院已经成为了禁区，食物是由无人机空投进去，可药品，却迟迟没派来增援。 在一个月的慌乱中，医院里的药品已经被搜刮完全。 那些病人为了活下去，不管什么药，都会往肚子里吞。 没有任何医生敢进去研究这种病毒，给他们投药，只能是石沉大海。 病人呆在自己的病房里，麻木地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死去：下一个会是我吗？ 没有药，没有治疗医生，他们被放弃了。 在此期间，安全部门秘密展开了一个“病毒清除计划”。 他们准备将这些病人送往林岛市。 这所医院位于市中心，如果一旦扩散到医院外面，那就真的完蛋了。 郝明看到新闻，听说自己的妻女都在那家出了事情的医院，他坐立不安。 他想请假，但上司隐晦地表示，若是请假打断了火车的运营，那么郝明只能离职。 郝明为了工资，忍了下来。 直到一个月后，上司找他谈话，说安全部门要把那家医院的病人运输到林导市，现在火车司机还没有着落。 “若是你有意愿的话……” “想！”郝明激动道：“谢谢曾总，我想当这个司机。” 上司和蔼地点点头：“那我就把你的名字提交上去了。” 郝明用力握住上司的手：“谢谢您！我回来一定会好好工作的！” “好说。” 上司僵硬地抽回手，径直离开了。 郝明不知道，他回不来了。 他只是一个没有文化，只会开火车的文盲，不懂得这里面的弯弯绕绕。 其他病人的家属和郝明一样，心急如焚地想去看望家人。 家属开始吵闹，给医院施压舆论压力。只是医院那边一直不肯松口，直到这次要转移病人的时候，医院才放出话： “家属可以跟着病人一起前往林岛市，只是病人携带大量病毒，若是出现意外，后果自负。” 那些家属哪里管的了那么多，就算自己的亲人生再重的病，他们也愿意上车。 他们拿了很多补品，想上车探望病人。 却在安检处被列车长扣下了。 那个列车长像是一个独裁的皇帝，手中拿着一个电棍，凶巴巴地审判每个行李箱。 除了衣服，只有速食食物和干粮才被允许拿进去。 手机、金属物品、贵重物品等等没用的东西，全被扣了下来。 “要么把这些东西扔了，要么你们现在就滚蛋！” 他们没办法，只能丢掉一大半的东西，走进了火车站。 郝明被安排在一个狭小的房间里，他偷偷往屋外望去，想在人群中找到自己的妻女。 只是，他找了一周，只看到了一个脏兮兮的女孩，孤零零地坐在角落里，一动不动。 是小光！ 郝明刚激动的心瞬间冷却了下去。 杨容呢…… 他老婆呢？ 他想出去一探究竟，然而还没走出房间，就被一个戴着防毒面具的人拦下来了。 “司机不能出去。” 郝明挫败地回去了。 他抹了把眼泪，杨容她如果还活着，一定会抱着小光，而不是让小光孤零零地蹲在角落里。 小光…… 想到女儿，他强行振作起来，他想好了，等下了车，他就辞职，陪小光一起治疗。 但他的反应太迟钝了。 在上司把那么轻松的活推荐给他时，他以为上司是好心。 在那些戴着防毒面具的工作人员把他所有的通讯设备全缴获时，他以为是特殊规定。 在他到达目的地，但车门按钮失灵时，他才察觉到了不对劲。 火车在开车之前每一项都会检查一遍，为什么车门按钮还会失灵？ 他摸了摸火车的油门，心中惊起了一身冷汗。 火车里的油已经完全耗尽了！ 也就是说，他开不走这辆火车，只能停在这里。 他们是待宰的羔羊。 列车站上，一群戴着防毒面具的人将手中的火把扔到了火车上。 火车“腾”的一声就燃烧了起来。 毕竟在火车表面，涂了一层易燃物质。 里面的乘客想打破车窗逃出来，但是车窗是经过加工过的，没有任何武器的乘客，是无论如何逃不出来的。 即使真的逃了出来，那么这些人手中的枪，就是最后的保障。 车厢不透气，有乘客慌忙砸碎了驾驶室的玻璃，冲郝明喊道：“司机，开车！赶紧开车！” “车被人动了手脚，我开不了！” 郝明崩溃地大喊。 “怎么可能！他们是想杀了我们吗？” 其他人反应过来了什么，集体崩溃了。 郝明想起了小光，他慌忙挤开人群，去找自己的女儿。 车厢里的烟味越来越浓，他慌忙地在乘客车厢来回寻找，内心无限惶恐。 “小光！小光！” 可在一片嘈杂的人声中，他的话像是水滴落入大海，没有一丝的声响。 等他找到小光时，小光孤零零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双手下垂，眼神呆滞，面颊流出几滴泪痕。 “小光！” 他慌忙上前，抱住了自己的女儿。 小光歪了歪头，像是在辨认这个人的声音，等过了几秒，她才反应过来，高兴地喊道： “爸爸！” 她的身体微微前仰，郝明像是发现了什么，他焦急地问道： “小光，你的胳膊怎么了？” 小光垂着头：“我胳膊抬不起来了。眼睛也看不见了，妈妈也死了。” 现在，她是不是也要死了？ 郝明嘴唇微颤，强行憋住了泪水：“别怕，爸爸在这。” 父女紧紧抱在一起，车厢外面是熊熊的大火。 戴着防毒面具的人静静看着车厢燃烧，以及乘客缺氧窒息的恐怖面容。 有人别过了眼，说：“他们……” 领头人一脸冷漠：“他们是怪物，必须要被烧死。” 那场大火烧了一天一夜，最后熄灭了。 里面的尸骨已经被烧成了灰，灰烬中，一个银质长命锁依旧保持着鲜亮的颜色，落在了地上。 领头人从火车站跳下来，走进车厢，查看情况。 他发现地上有个亮晶晶的东西，想走进去仔细瞧一下时，东西突然不见了。 地上只有一堆灰烬，别的什么都没有。 郝明好像来到了另外一个空间。 他吸入了大量的浓烟，生命力越来越薄弱，意识却越来越清晰。 周围的场景一点点搭建，最终变成了一列火车，火车里的乘客一个不落地坐在位置上，他的女儿依旧乖巧地被自己抱着。 可是，大火又烧了起来。 郝明惶恐地想要站起身，可身体却怎么都动不了。 他盯着那扇怎么都打不开的车窗，卑微地期许着： 请救一下我的女儿，请给我的女儿一条活路。 请，打开那扇车窗吧…… 郝明的身体逐渐消失，空间中的物件却越来越清晰，火车的车厢构造、车厢中的乘客、大火、列车长等所有发生的人或者事，被完整地勾勒出来。 【检测到残留意识……】 【天极世界生成中……】 【c级世界已构建，世界命名：列车诅咒】 第28章 八具尸体 白河火车站川流不息，乘客们来去匆匆，在人流最中央，站着一个穿着工装服的男人。 随着排队上车的人越来越多，他站的位置挡住了乘客们排队的道路。 “喂，帅哥，麻烦让一下呗。” 赵牧回过神：“好。” 他拧眉扫视一圈周围的环境，他回到现实了？ 明明系统说的是无限循环，只有尸体回到现实，他怎么来到这里了？ 【嘻嘻。】 一道电子声响起。 赵牧瞬间想起了刚刚那个古怪的机械声。 “你送我回来的？” 【是呀是呀，我是病毒。】 “我的系统呢？” 【放心，它没事。】 “你为什么要入侵我的系统？” 赵牧脸色发冷，他刚在游戏世界里刚刚完成一个完美的破解，还没等回味呢，就被不知道从哪出现的破病毒给传回来了。 病毒语气有些委屈：【我是察觉到你的心思了。发现你有回来的想法，就送你回来了。】 它这么智能，玩家怎么还嫌弃它呢？ “察觉我的心思？” 赵牧想起来了，当时他在杀那些执枪人的时候，闪过一丝回家拿那把剑的想法。 毕竟那是祖传宝剑，不是雷系异能能模拟的。 当然对比武器，他更想留在天极世界。 “那我还能回去吗？” 病毒连忙点头：【当然！我只能在小事上做些事情，是干扰不了你必须要参加天极游戏的使命的。毕竟主系统比我厉害多了，我无法入侵。】 不过以后就不一定了。 病毒不甘心地咽下后面那句话。 赵牧脸色稍缓，还能回去就好。 “那我该怎么回去？” 【邀请函上有具体的地址。】 他拿出邀请函，之前绑定完系统后，上面完全变成了系统面板，但现在又变回了一个地点。 看定位似乎是一个车站。 “天极游戏”下方，是倒计时：10天12时03分44秒。 他能继续回到游戏，又能回家取武器，看来这个病毒不是一无是处。 丝毫不知道自己被嫌弃的病毒继续跳脱道：【如果主人下次想去天极世界，告诉我一声就好。】 它原本以为自己是个金手指，因为自己可以带赵牧回到现实。 这可是全系统独一份的哦。 然而玩家似乎并不是很高兴。 有点尴尬。 赵牧知道还能回到游戏后，就放了心。 他打开手机，之前手机因为进入游戏被迫关机，现在再开启的时候，电量还是满格。 而上面的日期，则是十天后了。 他们消失了十天。 看来时间流逝上，现实和游戏并不对等。 手机里有99+个未知电话，赵牧并未理会，直接一键清除了。 他拨打了卓凯匀的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嘟嘟嘟”的忙音，过了很久，才被人接通。 “喂，邬洲大队卓凯匀。” “是我，赵牧。” 卓凯匀的声音突然放大：“什么？赵牧？我发你个地址，麻烦过来一趟。” 卓凯匀似乎很忙，刚刚的背景里都是嘈杂的人声。 他说完这些，就挂断了电话。 一分钟后，短信发来了一个地址。 是一间废弃学校。 三十分钟后，赵牧走下了出租车。 还没走近，他就看到一圈警戒线，很多警察围在一起，似乎在探讨着什么。 赵牧走了过去，被一个警察拦住。 “命案现场，外人不得入内。” “我是卓队长叫过来的。” 那人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不确定地问道：“赵牧先生？” “是我。” “那您请进。卓队长特意安排我们放您进去。” 那个警察把警戒线拉开，让赵牧进去了。 等赵牧走后，他跟周围的同事嘀咕着：“我还以为赵牧是个老爷子呢。” “谁能想到这么年轻？” “是啊。” 刚刚卓队长前来吩咐，特意叮嘱了好几遍。 哪怕是比卓队长高一两级的官员，卓队长都是不温不火的，他只对有能力的人佩服，刚刚看卓队长的意思，似乎那人是本案破解的关键。 所以他们就想当然地以为是哪个退休的刑警队长。 却没想到，居然是一个比他们还要年轻的男人。 赵牧往那群警察聚集的地方走去，进入校门口时，一股阴森森的气息扑面而来。 越靠近那些人，血腥味越浓。 南胜第一个发现赵牧，他对旁边忙着检查尸体的卓凯匀说道：“卓队，赵牧来了。” 卓凯匀像是找到了救星，立马起身看向赵牧。 “赵牧，你终于来了。” “卓队长。” 赵牧上前，清晰地看到了卓凯匀背后的那具尸体。 是一个女人，被木棍直插入了心脏。 “赵牧，我也不跟你客气了。我需要知道关于天极的所有信息。这间废弃的学校里突然出现了八具尸体，死状不一。我们怀疑，和你们被邀请的天极游戏有关。” 赵牧没回答这些，反问道：“我要的东西呢？” 他在进游戏之前，跟卓凯匀做了笔交易。 他帮忙挟持住王璟，卓凯匀帮他找一个叫林维颂的人。 卓凯匀没有一丝犹豫：“在我的办公室。你现在就要吗？我托人给你送过来。” “不急。” 赵牧只是想看一下合作伙伴的诚意，既然上一个交易成功了，他不介意继续和对方合作。 “你猜的没错。这些人，就是因为被邀请到天极世界后，死掉的。” 赵牧看了一眼周围那么多的刑警，他象征性地问道：“是在这里说还是私聊？” “没关系，在这里说，他们都是我的人。” 赵牧点点头。 “我们这些人，被天极系统称为玩家，我们突然有了异能，就必须去邀请函上面的游戏地点，完成游戏交给我们的任务。” “就像我，去的是白河火车站，这里应该也是一个任务聚集地。游戏开始后，玩家就不能回到现实，只有在游戏中死掉后，天极才会把尸体抛回到现实。” 他指了指地上的女尸：“就像这样。” 所有的刑警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有人迫不及待地问道：“那不能不去吗？” “系统会在游戏开始前清除这些人。” “啊？那这不是强迫我们吗？” “是。”赵牧问道：“对于你们刑警来说，判定是否是天极所导致的，也很简单。” “意外暴毙且出现过异能的，是天极在游戏开始前的清除能力。” “多具尸体汇集且死状诡异的，也是天极做的。” 卓凯匀回忆了一下最近十天出现的案件，看来都和这个叫“天极游戏”的有关。 “你刚刚说只有尸体能从天极出来，那你是怎么出来的？” 有人惊恐地问道，不会，这人现在是尸体吧…… 所有人都往后退了一步。 赵牧笑了笑：“我？我是出了点意外。你们可以当成卡bug卡出来了。” 卓凯匀听完，眼神有些复杂。 “如果真是这样，事情就变得太难了。” 这已经不仅仅是刑事案件这么简单，事实上，异能在人群中慢慢变多。 现在睡一觉醒来后突然察觉到出现异能，已经算是平常事了。 而大众声称这是人类进化的表现。 可是按照赵牧所说，这出现异能的代价，也太大了。 进入游戏，无限轮回。 第29章 练武道家 卓凯匀沉思了一会，请求道：“赵牧，能和我走一趟吗？” 赵牧挑眉：“又是禁闭室？” 卓凯匀歉意一笑： “不是。我想向上级汇报这个情况，这已经不是我能管辖的范围了。” 赵牧耸耸肩，无所谓道：“可以。先把我要的东西给我。” “好。” 卓凯匀欣然答应。 会议厅，邬洲市市长和副市长坐在桌前，前方的卓凯匀在汇报情况。 赵牧坐在卓凯匀旁边，翻看着手中近三十年来所有叫林维颂的资料。 卓凯匀说完，看向身边的赵牧：“赵牧，你还有需要补充的吗？” “没有，你说的都很正确。” 卓凯匀的能力确实优秀，他在废弃学校说的那些，卓凯匀一字不漏地都记住并复述了出来。 市长听完卓凯匀的表述，表情严肃起来。 “赵牧，你说的都是真的？” 赵牧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下了头。 态度很明显：要不然我在放屁吗？ 市长没见过这么横的人，只是他是唯一一个和天极有过接触的人，市长忍耐了下来。 “能跟我们描述一下天极世界吗？” 赵牧很给面子： “天极是一个独立的小世界。里面有各种规则和禁制。很容易死人。我经历的游戏，十个玩家，最终活了五个。” 他没说的是，其他四人，都是躺赢的。 要不然，死的人数只会更多。 卓凯匀点点头：“是这样的。我们发现的案件中，一个地点大概都有6到8人的尸体。” “很难办啊。” 市长头疼地叹了口气。 卓凯匀提议道： “市长，不如我们公开天极世界和异能之间的关联吧。” 这也是卓凯匀来此的目的。 “我们现在完全不知道敌人是谁。现在异能又被吵得沸沸扬扬的，太难选择了。” “不难选择，我要是你，我会选择公开。” 赵牧说道。 市长意外道：“为什么？” “因为天极世界，是一个完全高于我们科技水平的地方。与其压住舆情，不如选择公开，这样他们还有一线活着的机会。” 异能出现和邀请函是共存亡的，如果是不去邀请函标注的地方，不但异能没了，甚至连性命也没了。 进入游戏是一个定局，他们可以选择减少游戏开始前的清除率。 毕竟，邀请函不是每个人都会在意的。 市长听完，眼神不变：“我会考虑的。” 赵牧内心冷冷一笑。 呵，政客的考虑，就是不予采纳。 已经没什么好聊的了。 赵牧整理了一下手中的资料，站起身：“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卓凯匀跟着他一并出来了。 卓凯匀叹了口气：“我们这些小人物说不上话。” 他清楚，这一趟并没有达到他想要的效果。 赵牧勾了勾唇：“放心，世界已经大乱。谁都阻止不了。” 如今的高死亡率，只会让天极抓更多的人进去参加游戏，而政客们想维持表面的稳定，谈何容易。 只能说如今玩家们出不来，无法告知别人真相，他们能多藏一会罢了。 卓凯匀是个正义人士，赵牧这一番反派言论说完，他欲言又止。 赵牧不走心地祝福：“希望你幸运点，不被那么快选中吧。” 说完，他径直离开了。 他这次来帮卓凯匀，只是为了拿回资料，但在看完资料后，并没有看到那人的信息。 难道那个人，真的是自己幻想出来的吗？ 赵牧先回了自己的住处，把一些重要的物品带上后，开车回家了。 这个家，是他们的家族。 本家在很远的地方，他开车开了将近四个小时，才走到一片郊区。 他将车停到了路边，背着登山包，往山上走去。 足足走了一个小时，等天都快黑了，他才来到山顶。 他想了想，并没有从正门走进去。 而是绕了一圈，走到了别墅的后方，这里是一排栅栏，虽然不矮，但对赵牧来说，翻进去轻而易举。 他象征性地咳嗽了两声。 从里面走出一个身穿西装的管家，头发发白。 他看到赵牧后，激动万分：“牧少爷！您终于回来了！我去叫老爷。” “等等等等。别惊动我爷爷。你帮我把栏杆上通的电关了就好。” “哎呀，牧少爷，老爷见到你一定会高兴坏的！” 他边说，边往房屋内走去，把电闸关掉。 里面突然传出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吕平。怎么停电了？你去打电话找人修一下。” 管家“哎哎哎”地回答道。 赵牧趁机将登山包扔了进去，然后快速爬上去，翻进了后院。 管家看到赵牧进来后，又把电闸推了上去。 “老爷，刚刚是电闸跳电了，等明天我找人修一下。” 然后他偷偷摸摸地走到赵牧面前，想问些什么。 赵牧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我只是回来拿些东西，千万不要惊动我爷爷。” 管家偷笑：“放心吧，牧少爷。” 如果他知道赵牧是来“拿”传家宝的话，他是无论如何都笑不出来的。 此时的他浑然不知，还给赵牧支招：“老爷在卧室，你别去那边。” “谢谢管家爷爷。” 眼见计划实施了一半，赵牧轻车熟路地往祖祠走去。 赵家是练武道家，只有最纯正的雷灵根才能唤出传家宝剑，成为家主。 传家宝剑名叫雷罚剑，是祖祖辈辈流传下来的。 只是从几百年前开始，所有的练武道家被下了“诅咒”，灵根全被销毁。 这把剑，也变成了一种装饰。 赵家是，姜家也是。 所以在谢苏苏说起两人心脏处有一团气时，他已经意识到是什么了。 是他的灵根。 他们的灵根不是被诅咒了，而是压根没有觉醒。 反正爷爷又拔不起这把剑，不如他直接带走，发扬光大。 赵牧这样想着，丝毫没有偷窃的自我谴责，极为自然地走到了祖祠门口。 那把剑就摆在最中央的位置，之前他每次来祭奠时，对那把剑没有任何的感应。 但在刚刚，他突然察觉到那把剑活了。 就好像它不是一把剑，而是一个站在面前的人。 它在吸引着自己前进。 赵牧不自觉的往前走去。 就在这时，赵牧小心关上的门发出“砰”的响声。 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传了过来。 “大胆小贼！敢偷我赵家的东西！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那个人的声音突然顿住，显然是认出了祖祠里的人是谁： “木头？” 赵牧依旧被吸引着往前走，他抬手，伸向了那把剑。 “咔嚓—” 一股紫色的灵气从剑中迸发出来，直冲云霄。 第30章 旧事重提 赵仁站在门口，久久不能回神。 “爷爷？”赵牧拿起剑，回头看去：“你怎么过来了？” 赵仁这才反应过来，他激动地上前：“木头！你觉醒了？” “对。” 赵仁眼中含着泪花：“好！好！好！真是苍天有眼，庇佑我赵家！”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好一会才缓过来，他用一种慈祥的眼神看着赵牧。 “木头，你跟我来。” 说完，他又大声喊道： “吕平！去厨房再烧几个菜！我孙子回来了。要好好庆祝庆祝！ “对了，还有地窖里上好的酒，今天开一瓶。” 吕平有些奇怪，明明前几天老爷嘴里还念叨着要把小少爷送进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进修”一段时间，所以他才偷偷放小少爷进来，怕老爷发现他。 只是，现在怎么态度完全不一样了？ 吕平应声道:“知道了，老爷。” 等吕平上完饭菜，准备离开的时候，被赵仁给叫住了。 “你也留下。” 吕平去厨房多拿了一双碗筷，放在桌子上，坐了下来。 赵家规矩没那么多，甚至这么大的别墅也只有赵仁和吕平两人。 吕平算得上是一个全能型的管家。 寂静的夜晚，赵家灯火通明。 赵仁缓缓讲出了一个只有家主才能知道的秘密。 “两千七百多年前，地球来了一位神。” 赵仁刚说完，就被赵牧打断了。 “等等，爷爷，整个故事有哪些事情不能讲的吗？” 若是故事只能讲一半，那赵牧选择不听。 赵仁知道赵牧的性格，点点头：“放心，你现在是家主，我会把一切和盘托出。” “他叫陆吾。当时我们家族正经历一场浩劫，那个时候，他出现救了苍生。然后他挑选了当时最厉害的几个家族，其中就有赵家。” “他给我们每个家族一柄神器，签订了我们无法理解的契约。他向我们承诺，每一百年就会有一位优异的族人使出此器，当选族长。” “我们赵家得到的神器，就是你手中的这柄雷罚剑。” 赵牧想起来在许愿系统时，姜梵叶要找一个叫“陆吾”的人，难道就是这个人？ “因为这柄神器，我们几大家族有了独特的修炼方法，也就是我之前提过的灵根。我们赵家，会有一部分族人觉醒雷系灵根。” “只是，在四百多年前，所有家族，同时被诅咒了。” “当年，没有一人能觉醒灵根，唤起家族的神器。” “这个诅咒，直到现在，一直没人能破解。当时所有的家主聚在一起，去找陆吾，但陆吾失踪了。” 赵仁说完，原本因为旧事有些可惜的眼神突然慈祥起来：“不过，我没想到，木头你居然能打破诅咒，觉醒了灵根。你是怎么做到的？” 因为几百年过去，他对当年的祖辈如何觉醒的灵根，已经无从得知了。 “爷爷，你知道最近网上很流行的异能吗？” 赵仁看向吕平。 吕平解释道：“现在有很多人出现了特殊能力，比如控火，控水，身体异变等等，在网上很流行。” 赵仁想到了什么：“这些异能，也是灵根？” “不是。”赵牧将手掌放在桌子上，一阵雷电噼里啪啦地四处延展。 “异能我是不知道怎么实现的，但是和灵根还是有很大不同的。它只能接触使用。 “但是灵根，可以隔空使用。” 说着，赵牧手掌一甩，一股紫色灵气攻击到桌角放着的酒瓶，酒瓶应声而碎。 赵仁完全没有因为自己珍藏多年的酒被打碎而可惜，反而大笑起来。 “好小子！我虽然没见过灵根觉醒的样子，但是你能打破诅咒，真是给我们赵家长脸啊。” 赵仁开怀大笑。 笑完，赵仁把视线放到了吕平身上，缓缓说起了另外一件旧事。 “在两千多年前，赵家家主被你们吕家一位族人所救，所以两人签订了契约，吕家世代为赵家忠将。这种契约，是存在于两个家族的每个人身上的。” “我们两个之间也有，但是应该没有觉醒。但赵牧觉醒了，所以文越那小子，估计过段时间也会觉醒。” 他们两家的契约，和其他家族的契约不同。 赵家每诞下一名婴儿，吕家也会相应在三年内地诞下一名婴儿作为忠将。 所以，吕文越比赵牧大了两岁，他就是赵牧的忠将。 这个秘密是只有赵家历任家主才能知道的，原本赵仁想把这个秘密带进棺材里的，毕竟灵根再也无人觉醒，两家的契约，算得上是直接作废了。 但是没想到，赵牧居然觉醒了。 那么吕文越因为契约的关系，必然也会在一段时间内觉醒。 吕平先是愣了一瞬，他显然从未听说两家有过什么契约，不过他也很快就接受了这个讯息。 实际上，他们吕家都为赵家服务，似乎刻进了基因里。 连吕文越和赵牧从没见过几次面，每次见面都会贴上去，和他搭话。 只是赵牧不喜欢搭理他罢了。 原来两家之间还有这么深刻的契约。 “老爷，我马上给文越打电话。” “等等，”赵牧提前制止了吕平：“这也是接下来我想说的一个事情。” “获取异能的人，需要去一个未知的地方，参加游戏。” “我这次来，只是为了带走这把剑，十天后，我必须要回去继续完成任务。” 赵仁震惊地看着赵牧： “剑你带走没关系，现在你是家主，想怎么做都可以。但是那个游戏是怎么回事？跟爷爷讲清楚点。” 赵牧把这十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叙述了一遍。 赵仁陷入了沉思。 “梵叶丫头也进去了。她是不是也觉醒了灵根？” 姜还是老的辣，赵仁很快就抓住了关键信息。 赵牧点点头：“是的。” “所以，异能是激发灵根的必要因素。” 赵牧试探性地问道：“我是因为一个bug才回到现实的，所以能不能麻烦爷爷，带我去姜家，把他们的传家宝拿出来，我带给堂姐。” 实在是天极世界里危险重重，刚刚他拿到雷罚的一瞬间，立马就发现了神器和普通异能的差距。 那简直是天壤之别。 赵仁定定地看着赵牧，随后一拍大腿：“好好好！我就喜欢看姜老太婆阴阳怪气的脸了。” “等明天一大早，我就带乖孙儿去姜家取神器。” 他脸上喜笑颜开，面色红润，仿佛一瞬间就年轻了好几岁一样。 实在是他之前过得太憋屈了。 毕竟赵家和姜家原本是怎么都攀不上关系的。 不止是赵姜两家，所有的家族都是敌对状态。 直到赵仁的大儿子爱上了姜家的大女儿。 第31章 姜家神器 这是在之前从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小的时候还好，等长大了后，每个家族见面那是分外眼红。 就像是几大势力，没人想被人分割自己的地盘。 而姜家由女人掌权，只有入赘，没有嫁娶。 赵中临作为长子，是被当做下一任家主培养的。 姜紫萍作为长女，也是被下一任家主培养的。 所以两人的爱情被两个家族集体反对。 姜家最终放了话，赵中临想和姜紫萍结婚也可以，去姜家入赘。 这可把赵仁气得不轻。 赵中临是他培养的下一任家主，这姜老太婆可真敢说啊。 谁知道赵中临是个恋爱脑，他还真的同意了。 于是赵家家主的下一任候选人就变成了赵中临的弟弟，也就是赵牧的父亲身上。 只是赵牧的父亲和赵中临相比，相差太远。 姜家挖走了一个赵家准家主，气势立马就上来了。 虽说姜紫萍和赵中临两人对赵家那是和和气气的，但是姜紫萍的母亲姜康安并非如此。 她和赵仁斗了有几十年了，自从姜赵两人联姻后，她见面必提的就是赵中临。 每次都把赵仁气的吹胡子瞪眼。 不过没关系，明天他要把这么多年的气全找回来。 赵仁心情舒畅，哼着小曲就回房睡觉了。 啊，真是令人期待的一天呢。 二楼最东的一个房间。 赵牧很久没回祖宅住了，他并不是一个喜欢怀旧的人，但是他每次住在这里时，都会想起小时候遇到的那个怪人，以及后面发生的一连串不好的事情。 林维颂，这三个字似乎已经成为了他的心魔。 【爸爸，爸爸，接电话啦。】 赵牧的思绪被打断，他接听了电话：“喂？” “我是吕文越。” 那人的声音有些紧张。 “是你啊，找我做什么？” “我都听父亲说了。我明天去找你吧？” “那管家爷爷有没有跟你说，十天后我就去天极世界了？” “说了。不过你放心，我会想办法进去的。” 赵牧气笑了，人人都避之不及的天极，吕文越还想着跟进去？ “不必，你管好自己就好了。” 赵牧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只是他没想到，吕文越第二天就开车来到了别墅门口。 一米八五的壮汉，站在门口，傻傻地跟着三人打招呼。 “老爷，少爷，爹。” 赵牧翻了个白眼。 吕平笑呵呵道：“老爷，我让文越开车，带我们去姜家。” 赵仁笑着问道：“文越最近都在做什么？忙不忙？” 因为之前他并不准备让这个契约延伸到下一辈，所以吕文越一直在外地，处于放养状态。 但是如今赵牧觉醒，赵仁又把心思放到了吕文越身上。 吕文越摇摇头：“老爷，我不忙。我最近在学西式糕点。” 是的，吕文越，一个一米八五的壮汉，学的是厨师。 事实上，他有一本管家准则，上面罗列了身为一名优秀的管家，需要学会的所有技能。 他已经学的七七八八了。 西式糕点，只是他闲来无事格外补充的技能。 “文越，吕平应该跟你说了，过段时间，你也会觉醒。你和木头之间，是有契约的。” “放心，老爷，我会照顾好少爷的。” 赵牧又翻了个白眼，照顾吧，他过几天就回到天极了，看他怎么照顾。 实际上，他在小时候和吕文越的关系很好，毕竟一个处处呵护自己的哥哥，谁不想要呢。 但是自从他去精神病院“进修”两年之后，他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和他亲密。 他知道是自己的问题，但是控制不住对吕文越越来越排斥，态度越来越不好。 到现在，已经形成了一种条件反射。 这种症状很难改，于是他不再和吕文越产生任何联系。 毕竟处于吕文越的地位，比窦娥还冤。 车开得又快又稳，只是赵姜两家地址属实太远，在下午两三点时四人才到达姜家祖宅。 和地处偏僻的赵家不一样，姜家位于松青市中心。 “哟，哪阵风把赵老爷子吹过来了？” 姜康安亲自站在大门口，保养地很好的皮肤让她看着不像是60岁的老太太，反而像是40岁的中年妇女。 真是稀奇，赵仁居然敢送上门。 “哎呀，中临呢？这见了自家父亲，不出来看看吗？” 赵中临当然不会在这种时候出来，姜康安只是照例搬出赵中临来气赵仁的。 只是和她想象的场景不太一样，赵仁依旧笑眯眯的，像是没听到赵中临三个字一样。 “我们今日来此，姜老太不请我们进去坐坐吗？” 姜康安古怪地看了赵仁一眼，但表面依旧和和气气地：“进来吧，你们给客人去倒几杯茶。” 身旁的几人退下去。 气氛异常古怪，姜康安警惕地盯着赵仁。 她可不信赵仁就是单纯来喝杯茶的。 “这茶也喝了，说吧，来我们姜家有什么事情？” 姜康安坐在主座上，不客气道。 “也没什么，我就想去你们姜家祖祠拜访一下。” 姜康安内心愈加古怪了：“你个死老头子不去你们赵家祖祠，来我们姜家拜什么？” “这不是中临入赘到你们家了，我不去给祖上客套几句，显得多没礼貌是吧。” 理是这个理没错，但是姜康安可不认为赵仁安的就是这个心思。 不过在她姜家，任他赵仁也翻不出什么大风浪。 姜康安高傲道：“好，我就带你们去祭拜。” 祭拜没什么忌讳的，只是像赵仁这样舔着脸去祭拜别人家的祖祠的，倒是头一位。 赵中临听到这个消息，真的以为赵仁原谅他了，这是不是意味着他和姜紫萍两人终于可以赵仁面前露面了。 两人兴高采烈地上前，赵中临刚准备说些什么，就被赵仁狠狠瞪了一眼。 赵中临神色一僵，难道他得到的情报不对？ 姜家众人浩浩荡荡地进了祖祠。 姜家祖祠和赵家祖祠陈列方式差不多，上面的牌位最中央的是最早的一位祖先，随后就是每几百年贡献最大的一个祖先牌位。 在最中央的牌位前方，竖立着一柄剑。 通体蓝色，一股冰冷的寒气扑面而来。 “这是姜家传家宝，名为淞霜剑。” 姜康安介绍此剑时，已经没有了之前跟赵仁针锋相对的泼辣感，而是带着一丝沉重和惋惜。 赵仁知道姜康安为何是这种态度，因为几百年前，这柄剑已经没人能拿的起来了。 不过今天，这个惯例就要被破坏了。 赵仁扬起一抹得逞的笑意。 站在赵仁身后的赵牧往前跨了一步，右手拿起了那柄姜家神器。 “咔嚓—” 那柄谁都拿不起来的神器，被赵牧轻松地拿在手中，没有一点排斥的感觉。 姜康安先是一愣，然后脸色一变，最后勃然大怒。 她已经明白赵仁来这里的目的了。 “好你个赵仁！你是不是故意的？” “那个谁！赵牧是吧，把我们姜家神器放下！” “给老娘放回去！” 第32章 公交车站 姜康安气炸了，她万万没想到，赵仁打的是这个主意。 其他姜家人也都错愕地盯着赵牧。 “不是说神器没人能拿的起来吗？” “他是怎么做到的？” “而且这是我们姜家神器，他可是赵家人啊。” 赵仁依旧乐呵呵得：“姜老太婆，我记得只要谁能拿起姜家的神器，谁就是姜家家主吧。你看这……” 姜康安气得脸都红了，表情极度扭曲： “放你娘的屁！他赵牧是我们姜家人吗？” “中临不是你们姜家人吗？木头是中临的侄子，也算你们半个姜家人了吧。” “不算！” 姜康安矢口否认。 欣赏完姜康安的恼羞成怒，赵仁知道再煽风点火，这姜老太婆就真的要生气了。 他的目的已经达到，清清嗓子，说道： “不跟你闹了，今天我们来此，是有要事相告。” 几人离开了祖祠，只是赵牧顺便带走了淞霜剑。 一路上，所有姜家人的目光都放在了赵牧身上，生怕他直接把姜家的传家宝偷回去。 “到底怎么回事？” 姜康安脸色依旧不是很好，她盯着赵牧手中的淞霜剑：“他怎么能拿起我们姜家的神器？” “木头他觉醒了。” 姜康安眼神眯了眯：“什么？” 觉醒？可几百年前就没有任何人能觉醒了啊。 “不止他，梵叶丫头也觉醒了。” 听到这，姜康安眼中一亮：“梵叶？她现在在哪？” 若是梵叶觉醒了，那么姜家家主非她莫属了，而这个赵牧，拿起这把剑，也不算数了。 否则，姜家易主，说出去不得让人笑掉大牙。 姜紫萍也有些紧张：“爹，梵叶她现在在哪呢？” 虽说姜康安和赵仁两人不对付，但是对小辈，赵仁倒是很和蔼。 “她现在回不来。她和木头都被卷入了一场游戏。” 赵仁把赵牧说的那些话，又重复了一遍。 好在姜家众人很快接受了天极的设定。 “所以你是来帮梵叶取走神器的？” 姜康安也是个老狐狸，立马洞悉了赵牧的动机。 “是的。” 赵牧点点头。 姜康安脸色和蔼了许多： “如果那个世界真的那么凶险的话，你们把神器带进去，确实是个明智之选。” 听她这意思，姜康安同意赵牧带走了？ 赵仁“啧”了一声：“这可不像你啊，姜老太婆。这么轻易地就相信我们了？” 他还以为要费一番口舌才能劝得动对方。 姜康安瞥了一眼赵仁。 “我不是相信你们，而是相信觉醒。” 当初姜梵叶确实提过一嘴她有了异能，能控制天空下雨。 这和她们代代相传的水灵根很相似，只是姜梵叶当时试过拿起神器，却并没有成功。 现在经过赵仁一说，姜梵叶或许只是还没有觉醒。 “行，神器你们拿走吧。让梵叶好好照顾好身体。” 姜康安嘱咐几句，就离开了。 这一天把她吓坏了，她差点以为姜家在她手上，要拱手相让了。 等赵牧拿着淞霜剑离开的时候，他遇到了一个男人。 赵牧语气很古怪： “魏启，你在姜家做什么？” 面前的男子高贵儒雅，衣服袖口被他折的没有一丝褶皱。 “我来看看姜阿姨。” 呵呵。 赵牧皮笑肉不笑：“那你慢慢看。” “听说你们找到梵叶的消息了？” 魏启见他要走，慌忙叫住了赵牧。 他在这等着，就是想问梵叶的消息。 “她在天极游戏里。” 魏启眼光闪了闪。 赵牧确定，他已经知道天极的存在了。 于是他好心提醒道：“若是收到邀请函，一定要到场。否则，会被抹杀。” 说完，他离开了。 魏启皱着眉头，他和警局有些关系，自然知道了天极的存在，听说只有产生异能，收到邀请函，才能进入天极游戏。 可是他到今天也没有任何异样。 魏启微微叹了口气，他这么优秀，又能文又能武，天极是不是脑残，为什么不选中他呢？ 这样，他就能进去找梵叶了。 突然，手机里探出一条通讯。 【告诉他们，异能可以觉醒灵根。】 魏启一愣，他这才想起来，刚刚赵牧是抱着一柄蓝色的剑走出去的。 那是姜家的淞霜剑。 他眼神一凛，立马给其他人转发了这条消息。 那边的赵牧无奈地关掉手机，继续往外走去。 魏启和他家叔叔，同样都是个恋爱脑。 自己怀里那么大的一把剑他视而无睹，只想着询问姜梵叶的消息。 啧，这下该头疼的是魏家了。 赵牧走回到车上，环顾四周：“爷爷和管家爷爷呢？” “他们先回去了。” 吕文越打了方向盘，问道： “少爷，你现在想去哪？” 赵牧拿出邀请函，说道：“去东羲市。” 东羲市红兴路公交车站。 东羲市离此地很远，吕文越就算日夜不间断地开车，也需要一天一夜的时间。 但是因为两把特殊的金属武器，他们又没办法坐高铁飞机。 就这样走走停停，第三天早上才到达东羲市。 吕文越把所有事情打理的都很好，在车上休息的时候，他已经在红兴路附近买好了一栋房子。 所以第三天早上，两人直接拎剑入住。 在进去前，吕文越拿出一个类似温度计的东西，放在房间检测一番。 然后满意道： “甲醛已经达标了，可以入住。现在快八点了，少爷，要去先吃饭吗？这附近有一家早餐店挺好吃的。” 赵牧点点头，吕文越确实是全能管家，将一切事情安排地那么妥当。 此时距离他的任务还剩下五天的时间，他只需要等着任务开始，对其他的安排倒没什么想法。 “可以。” 于是剩下的五天，吕文越带着赵牧把东羲市特色的美食全都吃了个遍。 按照吕文越所说，游戏里最缺的，就是美食了。 甚至他特意去搜集了好多菜谱，等着什么时候进入游戏，再做给赵牧吃。 兄弟，大可不必。 等快到游戏开始时，赵牧突然接到了卓凯匀的电话。 赵牧放下手中的筷子，接通了电话。 “卓队长？有什么事？” “赵牧，我能询问一下，天极游戏有什么通关秘籍吗？” 对方的声音透露着一丝紧张。 赵牧顿了顿，意外道：“你收到邀请函了？” 卓凯匀有些欲哭无泪：“是啊，今天刚收到的。” 赵牧想了想，提出了建议。 “游戏世界的规则和现实世界很不一样，不要用现实的逻辑去判断真假，游戏中npc想展示的，不一定是真实的线索。” 他看了眼竖着耳朵听自己说话的吕文越，将他过完的一个世界原原本本地复述了一遍。 讲给卓凯匀听，也是讲给吕文越听。 卓凯匀听完，真情实意地感谢：“谢谢你，赵牧。” “祝你能一直活下去。” 赵牧不走心地祝福了一句。 第33章 「城堡惊魂」 东羲市红兴路公交车站。 赵牧看着邀请函的倒计时归为0后，四处张望。 但是无事发生。 赵牧黑着脸：“病毒，在吗？” 【亲，我在的哦。】 “系统播报呢？” 【请您耐心等待呢。】 “系统？” 【宿主，x01为您服务。】 “启动防毒功能。” 【启动中……】 【启动完成，未发现病毒。】 赵牧脸又沉了下去。 【哎呀，请您耐心等待嘛。】 病毒再次上线。 “你能不能主动滚出我的系统？” 赵牧的心情不太美妙。 病毒的语气委屈巴巴地：【我的功能还有很多呢，您不要只看这一个小失误嘛。】 呵呵，顾左右而言他。 赵牧冷笑。 要是耽误了任务开启，看他不找它算账！ 就在赵牧和病毒掰头时，他的裤子被人拽了拽。 赵牧低头，看到了一个背着书包，脸上脏兮兮的小男孩。 “大哥哥，能抱我上去吗？” 赵牧这才发现面前停了一辆小型的公交车，上面坐满了小孩子。 有男孩有女孩，大的不过三四岁，小的甚至眼睛都没睁开！ 赵牧立刻发觉了不对劲，这辆车有问题。 那些连眼睛都没睁开的婴儿，不哭不闹，坐在位置上，板板正正的，像是等着上学的小学生一样。 他思考期间，小男孩再次拽了拽他的裤子。 “大哥哥。” 看着小男孩祈求的眼神，赵牧点点头：“我抱你上去。” 诡异的是，在他抱住小男孩靠近车时，车门自动打开了。 在开门的一瞬间，赵牧率先看向了最前方。 原本应该是司机的座位上，现在却空无一人。 他已经在游戏里了！ 赵牧心中一喜，将小男孩放到了车上，小男孩蹦蹦跳跳地走向了后座。 赵牧抬腿，正要跟着踏上车时，一股不可抗拒的阻力猛的把他推了下来。 “砰！” 车门在他面前用力地关上。 小男孩坐在位置上，从车窗里探出脑袋，嘲笑道： “大哥哥要跟着我们上学去嘛？羞不羞呀！” 所有的小孩都转过了头，嘴里一齐喊道：“羞不羞呀！” “……” 随后公交车发动，扬长而去。 赵牧继续孤零零地在公交车站上等待。 “病毒，出来。” 【亲，我在。】 “既然已经到达了任务世界，请问我应该怎么触发任务条件？” 赵牧咬牙切齿地问道。 【亲，请您耐心等待呢。】 这边赵牧焦灼地等待，那边玩家们也在焦灼地等待。 “怎么回事？任务还不触发？” 车上一个打扮华丽，嘴唇上涂着艳丽口红的女人问道。 她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是不是人数不够？” 坐在轮椅上的老人数了下人数，9人。 那么，按照他们第一次任务的人数来估计，还差一人。 小女孩嚼着棒棒糖，口齿不清地说道：“别着急嘛。” 她一副小大人的样子，让人忍俊不禁。 妖艳女人扯了扯小女孩的腮帮子，小女孩不满地推了推她。 “给你棒棒糖吃，你别掐我。” 妖艳女人接过棒棒糖，只是拿在手里，并没有剥开塑料纸。 “我今天的妆容可是很难化的，吃完棒棒糖，我的口红都蹭没了。算了，还给你。” 妖艳女人兴致缺缺地把棒棒糖还给了小女孩。 此时的司机感知到了最后一位乘客的位置，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噌”地一声，把油门踩到最大。 一辆公交汽车在迷雾中像是闪电一样径直飞过。 所有的玩家被司机的行为搞得猝不及防，玩家们不受控制地往前仰去。 “有病吧！” 妖艳女人骂了一句。 赵牧终于等来了接他的公交车。 在赵牧踏上车的一瞬间，系统播报响起。 【天极世界：城堡惊魂。】 【任务等级：b】 【任务提示：你们之中混进了一只鬼。】 【任务1：请杀死鬼。】 【任务2：努力活下去。】 【任务期限：9天。】 【任务倒计时：15分00秒】 【祝各位玩家体验愉快。】 所有玩家的脸色均是一变。 他们之中，有一只鬼？ 一抹猜疑浮现在所有玩家的脸上，所有人都看向了最后一个进来的赵牧。 “这位帅哥，你是鬼吗？” 妖艳女人哆哆嗦嗦地问道，气场明显不足。 其他人脸色变了变，大姐，你这么明目张胆的，不怕被鬼杀了吗？ “我要是鬼，会选择这么特殊的出场方式吗？” 赵牧挑眉。 妖艳女人想了想：也是啊。 “好了，既然人都到齐了，各位自我介绍一下吧。” 坐在轮椅上的老人第一个开口： “我叫楼训真，职业是刑侦作家，我的身份是欺诈师。” 赵牧饶有兴致地看了老人一眼。 欺诈师？是特殊异能吗？ 一个活泼青年不确定地问道：“您是寻真吗？” “是我。” 青年眼前一亮：“我是您的粉丝！您出版了八部小说我都看过！老师能不能给我签个名？” “当然可以，只是这里似乎没有纸笔。” “那等这个任务出去了，”青年眼神瞬间暗淡下去：“如果这个任务成功能出去……” 楼训真安慰道：“我们一起加油。” 青年用力地点了点头，被偶像鼓励后，像是打了鸡血。 在此期间，赵牧仔细观察着楼训真的模样。 他的衣装干练，眼中带着一丝狠厉，虽然坐在轮椅上，但是身子板正，整个人显得非常有气色。 这让他想起了一个人——卓凯匀。 只怕楼训真退休后才成为了作家吧。 楼训真解释着自己的异能：“欺诈师就是可以对任何对象说谎，对方会深信不疑。” “一天只能对一个目标实行欺诈，持续时间只有一天。” 接下来是妖艳女人的自我介绍。 “我叫舒潇，是一个模特。我的直觉非常准。” 她将所有人都看了一遍，轻飘飘道：“所以请各位相信我的直觉。毕竟上一个游戏，就有队友不听我的劝告，永远留在了任务世界。” 说着，她仔细摆弄了一下自己手上的指甲。 小女孩将棒棒糖含在嘴里：“大家好，我叫程嫣然。我的能力是召唤师。” 说着，她的腿边出现了一只可爱的猫咪，她蹲下身抱起了猫咪。 “我可以召唤出动物。” 中年妇女拉了拉自己的衣袖，紧张开口： “我叫孙玉霞，是一个家庭主妇。我是木系异能。” “我叫于望飞，是一个程序员，”微胖男人摸了摸光秃秃的头，说道：“大家应该也能看出来吧。我的异能是隐身。” 轮到赵牧了，他将身后的吉他盒往上提了提。 “赵牧，音乐家，雷系异能。” 第34章 怪异的管家 吕文越在五天内定做了一把吉他盒。 正正好好可以放下两把剑。 他非常贴心地说道：“这样可以隐藏少爷的身份，在残酷的游戏世界，背着两把剑既不方便又引人注目。” 吕文越说得很对，赵牧之前也在发愁如何把武器低调地带进去。 在赵牧自我介绍时，楼训真在一旁打量着他。 雷系异能？ 接下来就是那个楼训真的粉丝，他异常活泼。 “我叫葛原，葛优的葛，原来的原。是个在校高中生。我的异能是冰系异能。” 带着黄色安全帽的男人说道： “俺是王国强，在工地上干活的，我力气特别大。” “马览，普通上班族，异能是操控。” 一个一米七左右，有些驼背的男人介绍道。 最后一位是护士，他穿着大白褂，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各位好，我是楼先生的专属护士，我叫董新，异能是速度。” 董新的介绍瞬间吸引了所有玩家的注意。 楼先生？ 葛新笑了笑：“各位猜的没错，我和楼先生，使用了绑定道具。” 在第一个世界完成后，两人凑积分买了一个绑定道具。 妖艳女舒潇问道：“绑定道具需要多少积分？” “一百积分。” “什么？一百积分？” 妖艳女有些震惊：“老娘总共才得了60个积分。” “我和楼先生凑钱买完这个道具，也没剩多少积分了。” 葛新不好意思地笑道： “不过一切都是值得的。” 妖艳女摇摇头，难以理解葛新的行为。 天哪，用一百积分买一个绑定道具？ 不如买一个保命道具来得划算。 “既然大家都介绍完了，我们选一个队长吧。” 楼训真提议道。 所有人都点了点头。 只是大家左看看右看看，集体沉默。 实在是他们这些人都有点太弱了。 最终楼训真把目光放到了身高最高的赵牧身上。 “赵牧，要不然你来当队长吧？” “我？” 赵牧诧异道：“为什么？” 舒潇突然开口说道：“因为你看着有安全感。” 就在刚刚，她的直觉告诉她，必须让这个男人当队长。 赵牧挑眉。 实不相瞒，其他人都叫我小白脸。 赵牧准备拒绝，他并不喜欢当队长。 然而楼训真依旧坚持着： “你看我们这些都是老弱病残，只有你年轻力壮，是队长的不二之选啊。” 在场能拿得出手的，只有护士、妖艳女、中年妇女、秃头程序员、高中生和建筑工人了。 但哪一个都不如赵牧来得踏实。 说好听点是踏实，说难听点是瘸子里面选将军。 赵牧环顾四周，确实和楼训真说的一样，他最终勉强地点点头。 “行吧。” 只是如果这些人自己找死，那就不关他的事了。 此时的玩家们还不知道，自己到底选出了一条多么可靠的大腿。 赵牧答应后，把目光移到了楼训真的身上。 对方看到他时，冲他笑了笑。 赵牧微微眯眼，刚刚让自己做队长，就是他先提议的吧。 怎么觉得，自己被设计了呢？ 不过既然自己当了队长，赵牧自然担起了队长的职责。 “因为我是最后一个上车的，不清楚你们之间谁先来谁后到。” “有人能描述一下其他人的到场顺序吗？” 赵牧扫视了一圈，询问道。 没想到赵牧居然会问这个问题，所有人都面面相觑。 谁家好人会记得这种问题啊。 楼训真开口了。 “我和董新第一个来的。后面依次是王国强、孙玉霞、舒潇、于望飞、马览、葛原、程嫣然。” 几人回想了一下，这个顺序似乎没什么问题。 只有程嫣然小朋友替自己抗议：“我是因为腿短，跑不快！” “那么楼训真和董新，可以排除是鬼了。” 葛原瞪大眼睛：“为什么？” 什么鬼，就因为一个顺序，就排除了？ “鬼不可能第一个出现，楼董二人是绑定关系，除非你们之间发生过意外，鬼顶替了你们的身份。” 赵牧说完，看向楼训真，眼神中带着询问。 “我确信，我们两人没遇到过异常事情。” 楼训真还真仔细地想了想，最后回答道。 赵牧点点头，收回视线： “那么你们现在唯一能相信的人，只有楼训真和董新。” 赵牧继续补充：“除非之后我们发现，鬼能假扮其他玩家的讯息。” 所有玩家顺着赵牧的思路点了点头。 “在游戏提示中提到，我们之中有一个鬼，请务必务必找出它。这个讯息很重要。” “我猜测，这个鬼会加害其他玩家，所以请各位谨记，除了楼董，其他人谁都不能完全信任，包括我。” 楼训真赞许地看了赵牧一眼。 玩家们安静下来，是啊，他们之间，还隐藏着一只鬼。 这时他们才察觉到游戏的恐怖所在。 公交车慢慢停了下来。 一座城堡出现在公交车的前面。 城堡到了。 原本赵牧还准备让每个人都讲一下自己现实中发生的事，以此判断异常的，但是现在显然没时间了。 在赵牧的带头下，玩家们相继下车。 这是一座欧式建筑的城堡，城墙周围栽培了一大片的玫瑰，绽放出鲜红的花瓣，娇艳欲滴。 妖艳女被这些艳丽的玫瑰吸引，不自觉地走上前。她想摘上一朵，被一只干瘦有力的手拦了下来。 “小心有危险。” 楼训真提醒道。 舒潇眼馋地看了玫瑰好几眼，但她也知道楼训真说得对，最后还是收回了手。 赵牧在紧闭上的大门上敲了三下。 一分钟后，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身穿黑袍，衣袖宽大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 他的眼神没有一丝的光亮，他语气平稳，不带有任何情绪：“我是筑玫城堡的管家，欢迎各位客人的到来。” 说完，他鞠了个十分标准的躬。 玩家们没想到这个管家这么客气，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好在管家继续说道：“主人在此等候多时了，还请各位客人前往客厅。” 管家脚步平稳，带着玩家们走去了客厅。 在路上，玩家们一边跟着一边惊叹，这里实在是太美了。 有一种世外桃源的感觉。 更引人注目的是，每走几步，就有一大片的玫瑰丛绽放出诱人的芬芳。 舒潇高兴坏了，有点蠢蠢欲动。 管家看到了，但他只是随意介绍了几句。 “这些是主人培育的玫瑰，已经被人定下了，过段时间在花绽放得最妖艳时，就会摘下来，呈现给买家。” 管家说这话时，语气低沉。 然而，赵牧只觉怪异。 这番话，似乎不像是对被卖出去的玫瑰说出的，更像是对缠绵中的情人。 只是，他仔细地观察了管家，他说这话时，脸上依旧是没有任何的表情。 这种割裂的语气和神色，让人感到无比的诡异。 第35章 冰柜中的尸体 在赵牧收回目光时，和楼训真对上了眼神。 赵牧先移开了目光。 走过玫瑰田，玩家们终于到达了城堡内部。 刚走进大厅，所有玩家都被富丽堂皇的内部装饰给惊到了。 “我去，这也太豪华了吧。” 葛原眼睛瞪得老大，属实是他没什么见识，第一次见这么豪华的房间。 管家并没有因为几位客人的惊讶有任何的表示，他一路平稳地往前走。 在管家的指示下，玩家们分别坐在了长桌的两侧。 长桌的最前面坐着一位穿着暗绿色袍子的中年男人。 只是和管家精瘦的体质不同，男人的脸上和身上都有一种富态肥。 看来这就应该是城堡的主人了。 主人开口道：“我远道而来的客人，请允许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方夜。你们可以叫我方城主。” 方梁脸上洋溢起一股优雅的笑容：“既然各位都到齐了，那么，晚宴就要开始了。” 到这里，整个氛围都很平缓悠扬，让玩家们有一种错入上流社会的慵懒感。 然而，等厨房走出来一个个鬼时，所有玩家打了个激灵。 为什么说那是鬼呢，它们脚不沾地，全身上下被黑袍裹着，面容扭曲，端着盘子的双手仿佛百年枯藤一样皱巴巴的，如果仔细看去，指甲盖里似乎还泛着一丝红色。 它们悄无声息地走上前。 每靠近一步，玩家们脸色都会白上一瞬。 只是，没一个玩家敢张口大叫。 毕竟这个时候发出异样，很容易被鬼攻击。 妖艳女舒潇脸色更是煞白，她身体微微往左边移了移，抓住了小女孩的衣领。 反观小女孩滴溜着一双大眼睛，一点都不害怕那些鬼。 甚至在鬼放盘子的时候，小女孩主动说了句“谢谢。” 舒潇哭丧着脸，不着痕迹地避开鬼的方位，颤巍着声音跟着说了句：“谢……谢。” 同样脸色煞白的还有程序员于望飞，高中生葛原和上班族马览。 相反，赵牧气定神闲地仔细观察了一下鬼的特征和它们手中的食物。 鬼的整个身子被黑袍裹住，露在外面的只有一双手和一张脸。 盘子里的食物大约都是生牛肉和刀叉。 后面的盘子陆陆续续地多了些水果。 赵牧抬头，方城主一直低着头，双手藏在宽大的袖袍中，露出一双富态手指，拿着刀叉优雅地进食。 他的动作幅度并不是很大，应该是他的个人习惯。 赵牧打断了他的进食：“方城主，我不喜欢吃生肉，能借用一下厨房，我加热一下吗？” 所有玩家都屏住呼吸，看向了低头进食看不清面容的方城主。 方城主缓缓抬头，好在他的面容并没有发生变化，依旧是那副儒雅的样子。 “好啊。” 他微笑答应了。 这话一出，所有玩家“唰”地将目光放在了赵牧身上。 第一个开口的依旧是活泼高中生葛原。 “牧哥，帮我也加热一下呗。我也吃不惯生牛肉。” 实在是上面的血丝让他生理不适，尤其是在这个诡异的城堡之中。 “可以。” 有人带头后，所有玩家都顺理成章地把生牛肉片放进了赵牧的盘子里。 最后赵牧带着十份生牛肉走进了厨房。 这里虽然是城堡，但是厨房里的厨具都是现代工艺。 他找了一圈，终于找到了微波炉。 他一次性把所有牛肉都放了进去，关上了门。 赵牧顿了顿，把时间定在了十分钟。 十分钟应该够用了吧。 将食物放好后，他开始在厨房里寻找起来。 赵牧首先打开的是冰箱。 然而令他失望的是，里面只有一些水果和生牛肉。 他将牛肉拿了出来，仔细闻了闻，确定和现实中的生牛肉没什么不同后，又放了回去。 厨房很大，赵牧打量了一圈，所以刚刚那么多鬼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虽然上个世界遇到的应该也都是鬼，只是他们全部以人型出现，所以他没看出什么区别。 但就算是真正的鬼，它们也一定也遵循着某种规则。 难道，它们可以随意去任何地方吗？ 赵牧一边思索，一边往里走。 突然，他的手掌中传来了一股冰凉的寒气。 赵牧条件反射性地将手移开，往下看去。 一张盖着白布的桌子。 赵牧微微眯起了眼睛，桌子怎么可能有寒气？ 赵牧往两侧摸了摸，终于发现了一丝缝隙。 指骨用力，赵牧将那层白色的被子直接撕开。 底下居然是一个白色的冰柜！ 白色被子被撕下，透明的柜门就隐藏不了什么了。 冰柜中，躺着密密麻麻的小孩尸体，大些的应该有五岁，小的甚至只是婴儿，肚脐上还连着胚胎。 那些孩子都紧闭双眼，被冰封着，给人一种睡着的错觉。 “叮—” 十分钟时间到了。 赵牧虽然刚开始被惊到，但很快就适应了。 他将那层用来伪装的被子又拉了下去，然后面色不变地走回了微波炉。 等拿出牛肉时，他吸了吸鼻子，好像烤焦了。 不过反正是熟了。 赵牧将牛肉带回了饭桌。 坐在桌边的玩家们一直在啃水果，闻到焦味，眼前一亮，齐刷刷地看向赵牧。 赵牧按照顺序，一一把牛肉发了下去。 方城主闻着这股难闻的气味，微微皱了皱眉，不过良好的素质并没有让他直接驱逐客人。 他优雅地放下刀叉，说道：“等各位吃完后，有管家安排各位入住，我就不奉陪了。” 赵牧坐下后，盯着方城主。 赵牧隐隐察觉，方城主虽然看着从容不迫，然而他藏在袍子下的双手似乎在微微颤抖，脖间的肌肉也紧绷着。 有趣。 他是在害怕什么吗？ 在害怕鬼吗？ 赵牧有些遗憾，刚刚在鬼出来的一瞬间，他只顾着打量那些鬼的模样，却没注意方夜的变化。 或许就能发现些有趣的事情了。 城主继续优雅地起身，不紧不慢地朝楼上走去。 管家从鬼上菜时就没再出现过，城主一走，整个空荡荡的大厅只剩下了十名玩家。 妖艳女第一个松了口气，瘫坐在椅子上。 她嫌弃地把面前的餐具往外推了推。 “谁知道这是不是死人肉啊！” 她话音刚落，对面葛原刚吃下去一口肉，吐也不是不吐也不是。 他脸色怪异起来。 “大家放心，是牛肉。” 护士董新连忙解释道。 护士的话还是极具说服力的，连担心的妖艳女都将牛肉吃进了嘴里。 只是，吃完，她脸色又开始不好了。 对面的葛原一看妖艳女的表情，气道：“你又要做什么？” 刚刚她那句话，差点把他膈应死。 现在她这副要了自己命的表情，又要做什么妖？ 只是，妖艳女并没有刚刚那股娇气的感觉，她脸色慎重道：“我总觉得，吃下去这些东西，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什么？” 葛原不以为意，“都是牛肉了，它们总不能在我们的肚子里把牛肉换成人肉吧。” 妖艳女吞了吞口水，牛肉的香味传到她的鼻间。她克制着自己的饿意放下了筷子。 “我相信自己的直觉。” 第36章 城主与鬼 赵牧倒是留意了舒潇的话，不好的事情？ 他吞下牛肉，暗暗记下了这点疑问。 虽然他相信舒潇的直觉，但是他并不觉得，不好的事情是一定是件坏事。 无论是好的异样还是坏的异样，对他来说，都是线索。 线索，则是破局的关键。 对面轮椅上的楼训真等赵牧思考完，将手搭在桌子上：“队长，方夜在鬼出现的一瞬间，他的身体开始颤抖。他在害怕那些鬼。” 赵牧有些意外，怀疑地看向楼训真。 说真的，他现在有点开始怀疑对方是鬼了。 楼训真笑了：“刚刚你一直盯着方城主的背影，我以为，你有什么事情没想明白。” 赵牧也跟着笑了： “楼老先生，您猜的没错。” 这人不是鬼，就是一个厉害的心理学大师。 楼训真的敏锐力很强。 两人之间的谈话，把其他玩家搞糊涂了。 “什么害怕？害怕鬼？城主也能看到鬼？” 妖艳女语气有些变调：“什么鬼啊？” “我们也不清楚是什么鬼。” 中年妇女诚实地说道。 妖艳女原本神情异常惊恐，孙玉霞的话一出，把她搞得啼笑皆非。 “玉霞姐，我不是问那具体是什么鬼。那只是语气词。” 孙玉霞似懂非懂：“哦，这样啊。” 舒潇继续问道：“所以不是只有我们能看到鬼？” “城主应该也能看到。” 赵牧说道。 他只是在假装没看到，或者说在适应鬼的存在。 “我知道了！”马览眼前一亮：“城主被鬼困在这座城堡里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马览的身上。 马览挠了挠头：“我就是猜的，也不知道对不对。” 赵牧肯定了他的想法：“应该是这样。” 否则，难以解释城主知道鬼的存在，却不径直离开，反而待在城堡里。 因为他出不去。 “那就有一点疑问了，”楼训真突然开口：“我们的身份对于城主，意味着什么？” “还能是什么，玩家呗。” 妖艳女直截了当地回复。 “我不是这个意思。” 楼训真摇摇头。 “他是想说，城主会如何对待我们？又为何邀请我们这些‘客人’来此？是希望我们查明真相还是只是当成替死鬼。” 赵牧说到最后，所有人都打了个寒颤。 楼训真赞许道：“是的，必须要搞清楚我们在这座城堡中的定位。” 十分钟后，大家都吃的差不多了，只有建筑工人王国强没有吃饱，他砸吧砸吧嘴。 “队长，厨房还有吃的吗？” “有，冰箱里还有生牛肉。” 王国强眼中一亮：“我去看看。” 他说完，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道：“我平常干活吃的饭特别多，你们别介意。” 所有人都摆了摆手： “没事。” 王国强是一个胆子很大的人，他只在刚开始看见鬼的时候惊讶了一瞬，但也只是被他们丑到了。 所以他谁也没带，一个人往厨房走去了。 “里面有微波炉，你可以加热一下。” 赵牧提醒道。 “好嘞。” 王国强端着空盘子走进了厨房。 妖艳女想到那些鬼缩了缩脖子，颤巍巍地问道： “他不害怕吗？” “他是个爷们，不像你，怕这怕那的。” 马览不屑地说道。 从吃饭开始的时候这个女人就一惊一乍的。 妖艳女是真的害怕，她脾气本来挺差，但想到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出现的鬼，如今也卸了回怼的心思。 几人坐在桌前，趁着王国强加热的功夫，几人闲聊起来。 节奏，自然是由赵牧把握的。 “各位，介绍一下自己的生活吧？让彼此之间了解了解。” 赵牧的目光与楼训真对上，对方笑吟吟的。 看来对方知道了自己的心思——他在试图找出鬼。 楼训真很配合赵牧的行动，他第一个开口了。 “刚刚大家也知道了，我是一个作家，我平常上午写点东西，下午在病房里做一些康复训练。” 葛原关切地问道：“老师的腿没事吧？” “没事，一直在做康复。只是进了游戏，这条废腿给我带来了不少麻烦。” 所有人都沉默了，楼训真说的对。 连正常人都很难活下去，何况腿脚不方便的楼训真呢。 董新接过楼训真的话：“我在进游戏之前，是楼先生的护士，也是督促他完成康复训练的护工。当时我和楼先生同时收到了邀请函，一起完成了任务。” “我在来之前，正准备去相亲呢，谁知道进了游戏，这叫什么事啊！” 董新叹了口气。 接下来是舒潇。 “如你们所见，我是一个模特。在邬洲市的模特中，我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说这话时，舒潇刚刚的恐惧已经完全消失了。 看来她对自己的职业水平很是骄傲。 “邬洲市？”赵牧问道。 “是啊，你也是邬洲市的？” 舒潇眼前一亮：“第一起异能事件就是从邬洲市传出去的。” 赵牧点点头，看来她不会是那只鬼了。 舒潇还想继续唠些什么的，看到赵牧没有任何兴趣的眼神后，还是识趣闭上了嘴巴。 “我就是一个打工人。”身形佝偻的马览介绍道：“之前我在陪老板应酬，谁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 “我嘛，”中年妇女眼中划过一丝忧伤：“我原本计划着接女儿，但是有了异能，还有一张莫名其妙的卡片，我就留了个心眼。当时我寻思着这个地方离家里还挺近的，不如先去那边看看，再去接女儿的。” 接下来的事情就明了了。 她永远都回不去了。 “也不知道女儿没人接，她该怎么回家啊。” 中年妇女忧伤地叹了口气。 于望飞继续说道：“我是在晚上加班的时候，直接被传进了游戏。刚开始我以为是恶作剧呢，谁能想到每个玩家都会收到一张邀请函，我压根都没注意有什么邀请函。” 他的版本和其他玩家的都不太一样，所有人全看向了这个秃头男人。 “要不是游戏地点是在我的公司里，我早就被系统抹杀了！” 他叹了口气：“所以我第一个新手世界没有任何系统，等到了天极世界我才花了50积分，又买了个系统。” 闻言妖艳女有些怜悯地看了他一眼：“买完系统，你是不是没积分了？” 说起这个，于望飞气的吐血：“当然！老子拼死拼活好不容易通关了，得了50积分，连声响都没听几声呢，就又还给系统了！” 赵牧看向心疼的于望飞，50积分？ 他记得当时舒潇说自己得了60积分。 原来，其他玩家都只获得这么少的积分吗？ 为什么？ 游戏没探索完？ 赵牧想起了当时系统结算时的卡顿，又有了另外一种猜测？ 或者，游戏没有崩坏？ 第37章 五个规则 这时，王国强端着盛放几块肉的盘子走了出来。 同他一起走出来的，还有一直没出现的管家。 大厅正中间摆着一只古钟，周身都是檀木雕刻而成，复古又精致。 此时，钟摆正指向了18:00。 王国强没意识到什么，他兴高采烈地走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这谭哥真是个好人啊。我不知道那个微波炉是怎么使的，还是谭哥帮我热好了。” 此时的熟牛肉散发的香味里已经没有任何焦味了。 “谭哥？” 葛原奇怪地问道。 管家微微弯腰：“鄙人姓谭，名谭信。” 那盘肉共有三块，散发出的香味，闻得旁边的秃头男于望飞眼馋不已。 “国强哥，能给我一块吗？” 之前他的那块焦了一大半，吃起来太索然无味了。 “可以啊。” 王国强分给了他一份。 两人大快朵颐地吃完了盘子里的肉。 而舒潇从王国强进来时就一直皱着眉，她的直觉越来越强烈了。 不能吃牛肉。 她默默地推开了自己面前剩下的牛肉。 等所有人放下筷子时，宛如npc的管家走上前，淡淡说道： “各位，晚餐时间已过，接下来请各位上二楼休息。房间很多，请各位任意选择。” 他脸上没有任何神色，继续道： “但各位客人，千万不要去三楼和四楼。” 他的嘴角突然扬起一抹古怪的笑容。 管家从来都没有在他们面前笑过，可想而知这个突如其来的笑容能将玩家们吓得不轻。 尤其是舒潇，她面色煞白，不自觉地往后躲了躲。 管家继续用他那没有起伏的声音说道： “在城堡里，有一些忠告，还请各位客人谨记。” “一、听它们的话。” “二、不要让它们相见。” “三、它们喜欢鲜活的心脏。” “四、摆脱它们逃出去。” 最后，管家的眼神扫视了一圈人，似乎想从他们的身体直接看透到他们的灵魂。 众人被看的浑身发毛，就听见管家缓缓吐出了最后一句话： “五、它们的双手，沾满了罪恶。” “接下来，请各位客人上二楼歇息，晚上不要随意溜达。尤其是三楼和四楼，否则后果自负。” 说完，他行了个礼，往厨房走去。 他说的这些话，宛如一道重雷，炸在了玩家们中间。 “ta……们？” 于望飞口中的牛肉香味已经完全消失，他哆嗦着问道： “是男……他还是……女他？” 连神经一直迟钝的王国强都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俺滴亲娘来，他说的话，咋这么哈人？” 赵牧则在思考管家话里的意思。 楼训真也在思索，不过他思索的时间要短上很多，等他思索完，直接回答了于望飞的话： “管家口中的ta们，应该指的是鬼。” “什么？鬼？？？” 妖艳女打了个寒战，她哆嗦着身子，害怕地往四周看了一眼： “楼先生，你说的是真的吗……” 所以这座城堡里还有很多没出现的鬼吗？ “第四条，摆脱它们逃出去。城堡里除了城主和管家两个大活人外，咱们刚刚唯一看到的，就是那些鬼了。所以我们应该是要摆脱那些鬼。 “这几条规则，或许在警示我们。” 楼训真缓慢地将管家的话又重复了一遍，最后说道：“我们最好不要违反这些规则。” 其他玩家正是心绪不宁的时候，听完楼训真的猜测后，像是吃了定心丸。 葛原小迷弟一样地看着楼训真：“老师太厉害了！” 其他人也都跟着点点头。 妖艳女又往四周看了一圈，确定没什么异常后，胆子又回来了：“真是的！这游戏这么多鬼，一天天的要吓死我。” 上个副本就有很多只鬼，幸好她找了个大腿，活了下来。 没想到这么倒霉，这个副本又是鬼！ 鬼鬼鬼的，这破游戏全是恐怖游戏吗？ 她舒潇天不怕地不怕，只除了怕鬼这一条。 她也想故技重施，在这个副本找个大腿，然而他们一个个的看着就没啥含金量。 唯一一个一米八的，那脸比她擦完粉的脸还要白，一看就不是大腿！ 妖艳女摇摇头，在一秒内把赵牧排除掉，继续攥紧小女孩的衣服。 楼训真说完，请示了一下队长：“队长，你觉得我的分析对吗？” “对。” 赵牧随意点点头： “既然如此，我们去二楼休息吧。” 此时的时间已经指向了19:00。 从窗边映射出来的天色也黑暗了下来。 葛原嘀咕了一句：“晚上睡觉，有没有可能碰到鬼啊？” 这话一出，把一群原本就害怕的玩家吓的不轻。 于望飞立马打断他：“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葛原说完，也把自己吓了一跳，立马闭上了嘴。 赵牧带头往上走去，楼梯口没有点灯，赵牧在墙上摸了摸，最终在第一节楼梯尽头，摸到了开关。 “啪。” 楼道随之一亮。 赵牧站在楼梯上，对着一群不敢上来的玩家说道：“上来吧。” 玩家们带着一股敬佩的眼神看着赵牧，该说不说，这队长是真的勇啊。 刚才谁都不敢第一个上来，队长没说话，径直往黑灯瞎火的楼梯上走去。 赵牧的胆子也太大了。 楼训真脚下是一个轮椅，虽然日常行走挺便携，但是一旦遇到楼梯，就没办法了。 在董新准备背起楼训真的时候，王国强走了上去。 他热情地说：“我来帮你们吧。” 董新感激地看着王国强。 楼训真也对他笑了笑：“谢谢你。” “嗨，俺吃饱了就想干活，闲不住。” 玩家们走上了二楼。 “我的天！这城主也太有钱了吧！” 葛原惊叹道。 二楼依旧保持着第一层的豪华装修风格，一眼望去，天花板用银刷漆，地板实木堆砌。 两侧共有十个房间，每个房间的门锁都是用鎏金制成。 太豪华了。 他们何德何能能住得起这种房子。 玩家们脚步加快，他们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去体验室内的设施了。 然而一句话直接让那些玩家的心情瞬间冷却下来。 “你们难道不怕有鬼吗？” 妖艳女走在最后，突然提醒道。 所有人硬生生停下了脚步。 是啊，万一里面有鬼怎么办？ “所以，我们今晚还睡不睡觉了？万一鬼在睡梦中会杀掉我们怎么办？” 于望飞想到未知的鬼，表情变得惊恐起来，也不是他自己吓自己啊，在这种死亡率极高的游戏中，多想想可能发生的事情，总归不是坏事…… 楼训真提议道：“不如我们睡在一起吧。这样彼此之间还有个照料。” “一个房间，不允许三人以上的人入住。” 一道突如其来的声音从几人的背后响起。 第38章 我的头呢 管家从楼梯的阴影中走了出来。 所有玩家跟着管家的动作，惊恐地往后退了几步。 管家是什么时候上来的？ 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原本妖艳女只想吓吓那几个昏了头的人，因为她的直觉告诉她，现在这里没有一点危险。 然而管家突然出现的声音把她吓得破了功，立马躲在了孙玉霞和小女孩身后。 “你是从哪冒出来的？” 葛原壮着胆子问道。 “我一直跟着各位客人呢。” 可是，他们明明没发现身后有人，而且这管家走路，怎么可能一点声音都没有！ 管家的解释并没有让玩家们安心，反而更加不安起来。 “为什么只允许两个人住在一间房间里？” 赵牧问道。 “这是规定，客人，没有为什么。” 管家的眼中闪过一丝诡谲：“若是客人执意如此，那么后果自负。” 管家都这么说了，玩家们自然不敢反抗。 一共十人，两人一间房，正正好好。 麻烦就麻烦在，女人有三个，谁会选择和异性相住呢？ 很显然，没人愿意。 “我们三个可以住一起吗？她就是一个小孩子！” 妖艳女颤颤巍巍地开口。 其实她不抱有任何希望的，只是这个管家看着不像是鬼，起码长得不像。 让她稍微有了点勇气。 管家眼神往下，看到了那个只有四五岁的小女孩，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然后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他点点头：“可以，小孩不算人数。” 妖艳女狠狠地松了口气。 楼训真和赵牧则是在同一时间看向了管家。 他们的脑海中不约而同地划过一丝疑问。 为什么小孩不算？ 是因为小孩是特殊的角色吗？ 赵牧突然想起来刚进入游戏时，那个让自己抱着上车的小男孩。 只是如今线索太少，没办法将这两样串起来。 管家说完这些，就下楼了。 “管家住哪？” 葛原突然冒出来一句：“一楼不是没有房间吗？” 但是在场的玩家没人能回答他的话。 孙玉霞、舒潇带着程嫣然率先往那么多房间的方位走去。 既然管家都说了她们三个可以住在一起，她们就开始选自己心仪的房间了。 三个女人一走，剩下的七个男人就棘手了。 因为必定会有一个人单独一个房间。 赵牧直截了当地说道：“我一个人住。” “不行！” 葛原立马拒绝道：“牧哥，我和你一起睡吧。” 他一笑，露出八颗大牙。 葛原观察过这些人，楼训真肯定和董新一起，其他的人里面，只有赵牧胆子大一些，他觉得还是跟他睡安全一点。 程序员于望飞看透了他的心思，不赞同地说道：“队长胆子大，他敢自己住一个房间。你看我们剩下的几人谁敢？” 所有人都摇了摇头。 “我自己一个人住，剩下的你们定吧。” 赵牧背着吉他盒往几个房间走去。 “我和楼先生一个房间。” 董新说完，推着楼训真的轮椅去选房间了。 剩下的四个人面面相觑，直到上班族马览第一个开口：“我和王国强一个房间吧。” 于望飞和葛原也没什么意见：“行。” ———— 妖艳女走进房间的第一时间，就去了卫生间。 刚进去，她就惊呼了一声：“哇！” 浴室特别大，除了淋浴，还有一个大型的浴缸，所有的设施都是新的，一点灰尘都没有。 她跃跃欲试：“玉霞姐，嫣然，你们要用卫生间吗？” “不用。” “好，那我先洗澡了。” 她兴奋地关好了浴室的门。 妖艳女此时已经忘记了自己身处何地，把背包里的洗漱用品和护肤化妆品全都倒在了台子上，哼着歌开始洗漱泡澡享受生活。 赵牧进房间的第一件事，是放下吉他盒，打开窗帘。 他往下望去，底下是好几片玫瑰花海。 观察了许久也没看出什么异样。 赵牧“啧”了一声，拉起了窗帘。 他以为，玫瑰田会有一些线索呢。 验证失败后，他检查起了那张大床。 结果又是一无所获。 他皱了皱眉，又往浴室里看去，没发现任何奇怪的现象后，眉头锁的更紧了。 没有任何的线索。 赵牧最终把目光定在了唯一剩下的衣柜。 打开后，里面只有几身蓝色的睡衣，睡衣挂着的还有吊牌，显示未开封。 还是没什么异常的地方。 这个房间太干净了。 赵牧隐约感到一丝违和感。 如果说这里是五星级酒店也毫不夸张，但这里是游戏世界，不应该这么干净。 赵牧简单洗个澡，穿上睡衣，躺在了床上。 他微微合眼。 就在他假寐了不知道多久的时候，突然察觉到门外有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赵牧调整了呼吸，平躺在床上。 那阵脚步声越走越近。 很快就走到了他的床前。 随后赵牧察觉到自己的耳朵上一凉，一个干枯的手掌从他脸上划过，掐住了他的脖子。 一股凉意贯穿了他的身体。 “我的头呢？你看见我的头了吗？” “客人，我的头呢？” 那是个嘶哑难听的声音，它说着，手中的力度越来越紧。 “你把我的头放哪里了？” 床上的身体猛地抖动起来，可是赵牧的神经像是被巨石压着，怎么都挣扎不了。 吉他盒里的雷罚剑轻微颤抖，似乎想要冲开吉他盒，解救床上的主人。 然而被赵牧死死压制住了。 床上的客人没有任何反抗力，它语气弱了好几度，显得异常凄婉。 像是一个久等闺房的怨妇。 “我的头呢，我想要我的头啊。我的头……” 等赵牧能动了的时候，鬼已经完全消失了。 此时的房间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 赵牧剧烈地咳嗽着，原本就白的脸变得通红。 等他缓过来后，目光放在了平静下来的吉他盒。 看来，第一条规则，得到了验证。 听它们的话。 只要不被发现自己醒着，就不算“听”了。 等外面完全没了声音，他背着吉他盒，打开了门。 管家一共说了五句话，其中第一条和第二条尤为重要。 听它们的话。 不要让它们相见。 它们？到底是谁？都是鬼吗？ 刚刚那个鬼要寻找自己的头，他因为闭着眼睛，没有观察对方到底是不是个无头鬼。 等他顺着楼梯走到三楼时，面前出现了两个身影。 楼训真坐在轮椅上，冲他微笑：“赵队长，好巧。” 赵牧不动声色地观察楼训真和董新，此时的董新不再是平常展现出来半透明的角色，眼神中带着刚毅和沉稳，完全像是换了个人。 “护士？” 赵牧语气莫名地问道。 第39章 你不会是警察吧 “我是楼老的保镖。” 董新没有隐瞒，开口道。 赵牧没有丝毫的意外。 在车上的时候，他就开始怀疑董新的身份了。 毕竟仅仅是过了一个任务，就能让一个护士对楼训真死心塌地，甚至花了全部积分买了绑定道具？ 肯定不可能。 “赵队长之前就怀疑他的身份了吧。”楼训真笑吟吟地问道。 赵牧没有回答，而是问道：“你们去几楼？三楼还是四楼？” 这话的意思是要和他们二人分道扬镳了。 “赵队长，既然我们三人如此有缘，不如一同寻找吧。” 楼训真打量了一下赵牧身后的吉他盒：“你背着吉他盒也不方便，不如放在我的轮椅上，我替你拿着。” “好啊。” 赵牧回答的干净脆落，直接把吉他盒解下，递给了楼训真。 楼训真刚接过，双手猛地往下一坠，吉他盒“砰”地一声砸在了他毫无知觉的腿上。 赵牧收回目光，看来楼训真的残疾是真的。 董新连忙扶住楼训真：“楼老！” “没事。” 楼训真很快调整好了姿态，将吉他放在轮椅上。 “这吉他，有点太沉了。” “几百万的吉他，当然沉。” 赵牧说完，径直走向了三楼的十个房间。 楼训真和董新狐疑地对视了一眼，楼训真轻轻摇了摇头。 董新像是接收到了什么指令，点点头，往赵牧的方向追去。 楼训真一人推着轮椅，跟在了后面。 赵牧打开了第一个房间。 房间没锁，他顺利地推开了。 在打开房门的一瞬间，他闻到了一股霉味和臭味。 像是一个很久没打扫，放着很多变质食物的房间。 赵牧和董新一起走了进去。 三楼和二楼的房间构造完全一样，只是不一样的是，他们明显是有主人了。 赵牧看向了床上半躺的一个人。 那已经不能被称为人了。 它的双眼被人挖去了一只，被挖出的地方成为了一个血窟窿，上面还有一些蛆虫蠕动。 另外一只完好的眼睛，转头看向门口。 它的身体上鲜红一片，衣服被割的破破烂烂的，那些衣服缺失的部位，裸露的皮肤出现了好多凹起，像是被人硬生生割下来的肉！ 它整个身子被锁在那张床上，从它的双臂到它的双腿，都被死死钉在床上，只有头部可以轻微的扭转。 董新青筋微跳：“它是人还是鬼？” 赵牧上前，想仔细看清它的样貌，然而它似乎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 完好的双眼睁得老大，身体剧烈挣扎起来。 等赵牧走到它的面前时，它身形剧烈晃动，突然消失在了赵牧的面前。 “消失了？” 赵牧捡起依旧存在床上的铁链，一共有四条，然而这种铁链只是普通材质的，看不出什么信息。 “它是鬼吗？” 董新问道。 “是。” 就在赵牧拉动那条铁链检查的时候，墙边的窗户出现一股极为强劲的妖风，董新身后的门被这股风吹得大力地合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天边闪过一道闪电，将整个房间照的通亮。 闪电只闪了一秒，刚刚被打开的灯随着闪电消失也灭了。 整个房间陷入了黑暗。 董新心中一惊，立马往后跑。 这里不对劲！ 他立马想起来了管家的警告，他的异能是速度，在灯灭的第一秒就以极快的速度打开门，逃了出去。 赵牧慢了一拍，而且他离门很远，没能第一时间逃出去。 在董新逃出去的同时，窗户外面又传来一股风，再次把门关上。 顺着这股强劲的风而来的，是一个穿着白衣的鬼。 它的造型和之前在床上消失的那只鬼一模一样。 只是单看它的行为，可不像一个唯唯诺诺被吓得消失的那只鬼。 它速度非常快，几秒钟后，那只鬼就飞到赵牧的面前，掐住了赵牧的脖子，后者被迫退了好几步。 直到赵牧被抵到了门上。 鬼的嘴里发出一串听不清内容的话，但语气中带着怨恨，掐着赵牧脖子的手越来越紧。 就在鬼以为这个人类被它掐死的时候，外面一道闪电闪过。 暴露在白光之下的男人的脸，却没有一丝慌张之意。 一股雷电从赵牧的脖子上往鬼的身上涌去。 那只鬼被电的惊叫一声，迅速收回了手。 赵牧眼神微眯，他不准备放过这次机会，快准狠地去抓鬼的手。 可惜他的手直接抓了个虚空。 赵牧愣了愣。 在鬼退后的同时，头上熄灭的灯突然闪烁了一下。 鬼似乎知道赵牧不能伤害到它，它尖叫一声，无数股鲜红的鲜血从它身上冒出，所有的鲜血顺着地面，往赵牧身上流去。 赵牧反应极快，他已经明白了问题所在。 他手中聚集了一股雷电，这股雷电在黑暗中成为了唯一的一处光源。 这股光源同样吸引住了鬼的注意力。 赵牧回忆着刚刚灯光下鬼的位置，将雷电狠狠甩了出去！ 他的肉身对鬼造不成伤害，但雷系异能却可以。 只听到黑暗中鬼惨叫一声：“啊！！！！” 惨叫声消失，房间屋顶的灯同时恢复了光亮。 那只鬼躺在地上，捂住那只完好的眼睛，痛苦尖叫。 那只完好眼睛的位置上，已经被一股强大的雷电覆盖。 鬼手一碰到那股雷电，浑身发颤。 原本就没有几片好肉的身体又虚幻了几分。 “疼……我好疼啊……” 就在赵牧冷眼旁观的时候，身后的门猛地被踹开。 “赵牧，赶紧闪开！” 赵牧往旁边挪了挪身体。 一道飞快的身形冲进了房间，没带丝毫犹豫地把手里的东西往地上的鬼砸去。 “砰！” 木板断裂了。 而鬼依旧躺在地上打滚哀嚎。 董新愣愣地把手中的“武器”扔在了地上：“奇怪？打不到它？” 一旁的赵牧双手抱拳看着这场戏，有些戏谑道： “你不会是警察吧。” 董新“啊”了一声，下意识地反问：“你怎么知道？” “听人说，警察总是最后一个到案发现场。” 赵牧“啧”了一声：“看来是真的。” 说完，他不再搭理再次返回的董新，径直走出了门。 在二楼的走廊上，楼训真坐在轮椅上，停在赵牧房间的门口。 赵牧走上前，把楼训真怀里的吉他盒拿了回来。 “谢谢。” 赵牧象征性地道谢，打开房门走了进去。 等门关上后，董新也从三楼下来了。 他显然是在之前的房间停留了一会。 楼训真眼神中带着询问。 “楼老，我去的时候赵牧已经把鬼摆平了。那只鬼的左眼被他的雷系异能攻击了，一直在地上捂住眼睛，最后消失了。”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木板无法对鬼进行攻击。看来，只有异能可以伤害到鬼。” 这还是他见赵牧使用过后才知道的。 听完，楼训真深深地看着赵牧的房门： “这人，到底什么来历？” 第40章 王国强死亡 游戏世界第二天。 “啊！！！！” 玩家们被一阵尖叫声惊醒。 葛原第一个从房间里窜了出来。 “怎么了！怎么了？” 他顶着鸡窝头，连衣服都没穿好，快速地跑出了房间。 听声音好像就在他们的对面。 对面……是马览和王国强！ “咚咚咚！” 葛原焦急地吼道：“你们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门很快就被打开了。 马览眼神恐惧地站在门口，他的身体哆嗦着，往里面指了指： “他……” “他怎么了？” 葛原突然涌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他死了！” 马览喉咙里艰难地挤出这句话。 葛原被马览的情绪传染，内心闪过一种莫名的恐慌。 里面死人了？ 他站在门口，不敢进去。 直到董新推着楼训真走出来，葛原像是找到了中心骨，他立马跑到楼训真的面前。 “老师，王国强死了。” 楼训真皱眉，却没有显示出任何慌乱之意：“别急，我们去看看。” 等他们踏入房间的一瞬间，一道播报声响起： 【玩家王国强死亡。】 【剩余人数：9人。】 赵牧被系统播报声叫醒。 有人死了？ 赵牧的睡意立马消失，他简单洗漱了一下，往外走去。 还没进房间，就听到里面的玩家在谈话。 “还差几人？” “队长、舒潇和于望飞。” 楼训真刚准备让董新去叫他们，余光扫到赵牧走了进来。 楼训真指着床上的尸体，说道： “队长，来看一下尸体吧。” 一具尸体躺在了床的里侧，他身体保持着平躺姿势，就像是安详地睡着了一样。 他的头部呈现出铁青的僵硬，露出的胳膊出现了好几大块淤青。 最诡异的是他的面容，他的脸被人狠狠地划了好几道血痕，整个嘴角像是被人撕扯过一样，往耳后拉扯，呈现出一股怪异的微笑之状。 赵牧凑上前观察了一会，问道： “有人动过他的尸体吗？” 楼训真摇摇头：“我们进来的时候，他就是这样了。” “谁和他睡在一个房间的？” 赵牧看向另外一团人形的被窝，目光扫视了一圈，最后放在了马览身上。 他整个人快虚脱了，僵硬地扒着葛原的衣服，低着头完全不敢看王国强的尸体。 葛原抖抖自己的衣服，问马览：“问你呢，马览。” “没……有。” 赵牧继续观察那床被子的弯曲程度，确认了马览的话属实后，一把将被子掀开。 所有人都被赵牧的动作惊到了，震惊地看着赵牧。 赵牧熟视无睹地走到了王国强的尸体旁。 “赵牧，你……” 董新想制止赵牧冒然的行为。 楼训真拉了一下董新的胳膊，示意他闭嘴。 一时间，整个房间都陷入了寂静之中。 “撕拉—” 王国强的衣服被赵牧粗暴地扯了下来。 就在那片胸膛上，遍布着不同面积的红色淤青。 而那裤腿下的皮肤，也是如此。 葛原被吓到了，他瞪大了眼睛： “他这是被虐杀了吧？？” 赵牧将手放在了尸体心脏的位置上，重重地按了下去。 所有人都以一种疑问的态度看向赵牧：他在做什么？ 而楼训真想到了什么，他眼中精光一闪：是第三条规则！ 它们喜欢鲜活的心脏。 赵牧感受到尸体皮肤充实的触感，皱紧了眉头。 “队长，你是发现了什么吗？” 楼训真以一种请教的语气询问道。 “还不确定。” 赵牧没说具体的事情，他收回了放在尸体上的手。 就在赵牧收回手的时候，床上的尸体凭空消失了。 看来是系统在自动清除玩家的尸体，玩家们之前也见过这种画面，所以都不是很惊讶。 赵牧站在床边，审视地看着所有的玩家，若真像他猜的那样，那确实麻烦了。 此时的他眼神锋利，所有人都被看的心里发毛。 赵牧沉吟了一会，问道：“其他人呢？” 在场的玩家只有舒潇和于望飞没来。 经过刚刚赵牧检查尸体的一番操作，玩家们已经意识到这个队长不简单。 起码，他从进入游戏开始，就没展现出一次害怕的神色。 葛原非常积极，立即回答：“我刚刚出来的匆忙，没注意到于望飞，我去叫他。” “一起去吧。” 所有玩家往对面的房间走去。 赵牧看了一眼半开的门，走了进去。 于望飞睡在里侧，刚刚葛原掀开被子汲着拖鞋就跑出来了，自然没往里侧的同伴看过一眼。 此时，众人才发现里侧的被子剧烈地抖动着。 赵牧手法不变，扯住被子的一角猛地拉开。 于望飞像是解除了封印一样，突然坐起了身，他语气惶恐： “别杀我！” 他的脸上还残留着畏惧的神情。 葛原古怪地看着于望飞：“你怎么了？” 赵牧立马看向孙玉霞： “你去看一下舒潇。” 后者答应一声就离开了。 于望飞坐在床上缓了好久，才反应过来已经逃离了噩梦。 “你到底怎么了？” 葛原不厌其烦地继续问道。 “我梦见鬼了！！它要把我的双脚砍下来！！！太恐怖了。” 回想到当时的场景，于望飞浑身不自觉地颤抖起来：“我想跑，但是双脚被死死固定了一样，完全逃不开！它们拿出电锯，要把我的腿锯下来！！！” 于望飞眼神中闪过一丝崩溃：“那把电锯非常锋利，我听到那个声音，差点被吓死！它们边笑边朝我靠近！我的腿没了！！！” 眼见着于望飞开始崩溃，赵牧上前抓住了于望飞的双腿，狠狠一按：“疼吗？” “疼。” 于望飞哀嚎了一声。 “疼就对了，看来你的腿还在。” 于望飞眼神怔愣地往下看去，发现自己的腿依旧完好地安装在自己的身体上，他欣喜若狂，眼中甚至闪过一丝泪光：“我的腿还在，我的腿还在！” 他抱住自己的腿，像是抱住了心爱之物一样。 这幅画面显得很诡异，几人互相看了一眼，没说什么。 此时，去叫舒潇的孙玉霞也回来了。 她眼神有些一言难尽：“舒潇醒了，就是……” “啊？她也疯了？” 葛原复杂得看向自己的室友，不自觉地将他的症状套在了舒潇身上。 谁知孙玉霞摇摇头：“不是，你们去看了就知道了。” 不是？ 众人好奇地跟着孙玉霞走到了三女的房间。 “不是那里。” 孙玉霞制止往床边走的玩家们，往浴室的方向指了指。 “她在那里。” 舒潇为什么会在浴室？ 玩家们更加好奇了。 浴室房门紧闭，孙玉霞上前开了门。 里面传来舒潇的哭声。 “呜呜呜，你们不要抢我的化妆品。” “我花了40积分，你们敢抢它们不如杀了我！” 那声音凄惨无比，一看就是被吓坏了。 第41章 被鬼缠住的规则 玩家们集体沉默。 孙玉霞描述她进来时的场景：“我刚掀开舒潇的被子，她一下子就窜进了浴室。然后躲在浴室里哭。” 她哭就算了，还把昨晚摆放好的化妆品都抱在怀里，语气凄厉。 舒潇哭喊了那么久，只有一个中心思想： 老娘40积分买的化妆品，谁都不能抢！ “看来，进她梦里的是个女鬼吧。” 葛原一言难尽道。 好在舒潇没有生命危险，玩家们又观察了一会，集体离开了房间。 等他们到了一楼后，管家正站在楼梯口，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发现客人下来，管家鞠了一个躬：“客人们，早餐已经备好，请各位前往餐厅就餐。我去叫一下城主。” 赵牧看向了大厅里的钟表，上面显示的时间正好是八点整。 就在管家经过赵牧时，他突然闻到了一股玫瑰花香。 赵牧叫住了管家：“管家，你身上为什么会有玫瑰的味道？” 管家浑身一僵，随后恢复了正常。 “客人，如今玫瑰花园正是盛开时期，我今早一直在花园里打理玫瑰。沾上味道也很正常。” 说完，他依旧以一种古板的语气补充道：“若是客人不喜欢，容许我去房间换一套衣服。” “不必。还有我叫赵牧，直接叫我名字就行。” 赵牧像是在不经意地介绍自己。 “好的，客人。” 管家说完，越过玩家们往上走去。 其余玩家离开了楼梯，赵牧站在原地抬头观察管家的背影。 管家的身形平稳，一步一步走下去，整个人没有一丝的波动。 仿佛像一个行尸走肉。 “管家有什么问题吗？” 楼训真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赵牧收回目光，看向身旁的楼训真和董新。 “我在想，管家的立场是什么。他为什么会告诉我们那几条规则？” 到底是真的想让他们逃出去，还是故意误导他们。 楼训真点了点头，问了另外一个问题：“你验证那几条规则是真的了吗？” “第一条是真的，第二条有待验证。只是，单凭这几条规则逃出去，完全不够。” “你想怎么做？” 赵牧只是笑了笑，回避了这个问题，他往餐厅走去。 等几人入座，昨夜那群鬼继续端了和昨天一样的食物走了上来，只是这次，所有的牛肉都是熟的。 没人擅自动筷，他们在等城主出现。 几分钟后，妖艳女从二楼走下来了。 她的眼睛微肿，说起话来声音异常沙哑。 “吃饭怎么没人叫我？” 她一脸沮丧地坐在昨晚的位置上，拿起刀叉，自顾自地插起一块牛肉，吞了下去。 坐在对面的葛原想起昨晚的事情，他幸灾乐祸道：“舒大小姐，昨晚不是不吃吗？” 舒潇狠狠瞪了他一眼：“昨晚是昨晚！而且，我现在的直觉失效了。” 她语气中带着迷茫，似乎想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最主要的是，她昨晚没吃什么东西，今早又哭了一场，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再不吃真的就要饿死了。 就在这时，管家出现在几人的身后。 “城主今天不和各位客人一起进餐了，请客人谅解。” 这意思就是让客人们自己吃饭，不必等他。 所有玩家不再客气，开始享受早餐。 赵牧看着面前的牛肉，若有所思。 王国强为什么会死？ 唯一的异常就是他吃了很多的牛肉。 三十分钟后。 所有人都吃饱了，坐在桌子前，面面相觑。 赵牧离开他的位置，拉开城主的座位，坐了上去。 哇，老哥，你这么勇？ 葛原震惊，想吐槽几句，但看到赵牧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就吞下了话。 所有玩家都看向了特立独行的赵牧。 赵牧坐上去后，敲了敲桌子。 “你们想活着离开吗？” 此时的赵牧浑身散发出一股强大的气场，和刚刚的无害截然相反。 “当然！” 葛原第一个回答。 其他玩家也跟着点了点头。 废话，谁不想活下去？ “那就听我的指挥。我说什么，你们就做什么。我会保证你们安全离开游戏。” “哥，牛吹的有点太大了吧。” 葛原的表情明显就是不相信，还保证我们安全离开游戏？ “是啊，队长，就算是队内宣言，咱也不能强行夸大事实啊。” 马览委婉地说道。 赵牧往后一靠，眉头微微皱起，有些不耐烦道：“同意还是不同意？” 真以为他喜欢多管闲事啊？ “同意，同意！” 葛原像根墙头草一样，是第一个质疑的，又是第一个同意的。 第二个同意的居然是楼训真：“我也同意。” “同意。”董新跟着楼训真表明态度。 其他玩家虽然还在迟疑，但是王国强突然的死亡，也让所有人的心中惶恐不已，既然有人带头，他们自然是想相信的。 赵牧坐直了身体： “马览？昨晚王国强出现什么异样了吗？” 马览迟疑了一瞬，说道：“他好像在睡梦里骂了一句脏话，然后整个人坐了起来！我当时意识有些模糊，其他的就没想起来了。” “那你们想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 “怎么死的？” 葛原紧紧盯着赵牧，他一直好奇王国强的死亡，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在梦里反抗了鬼。管家说的第一条规则就是——要听它们的话。” 楼训真也一直在思考王国强的死亡原因，毕竟他在昨晚还帮了自己，他死的太突然了。 这时楼训真想起了昨晚管家说的话：“所以，他是因为反抗了鬼才死掉的？” “对，所以现在每个人晚上睡觉，一旦梦到鬼，无论它要做什么，你们都不要反抗。” “不反抗？” 第一个抗议的是于望飞：“可是它要杀了我！” 赵牧脸色一沉，看向于望飞：“那你就死在梦里吧。” 于望飞被他看得头皮发麻，他立马不吭声了。 “你们都明白了吗？” 所有人都点了点头。 “若是反抗，下场就和王国强一样。” 赵牧继续问道：“马览，昨晚王国强都做了什么？” “他没做什么，吃完饭他就去洗了个澡，不过他没敢用浴巾，怕不干净。用自己的衣服擦完就睡觉了。” 说起这个，马览语气带着一丝嫌弃：“当时他的衣服还湿着呢，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睡着的。” 赵牧没说什么，转头继续问舒潇：“你都做了什么？” 楼训真很快意识到赵牧在做什么了，他在试图找出被鬼缠住的规则。 第42章 尸体少了一具 舒潇详细地把昨晚自己做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我昨晚回到房间，先泡了两个小时的澡。” 第一句话说完，对面葛原的眼睛都瞪大了：“什么？两个小时？” 舒潇不服气道：“两个小时怎么了？要不是玉霞姐要用厕所，我还能再泡久一点呢，那个浴室是真舒服呀。我发现还有按摩的地方。” 这时，孙玉霞在旁边补充了一句：“舒潇进去后，先把她的化妆品摆好后才洗的澡。” 舒潇想了想，点头：“是啊，我摆了大概十分钟吧，然后洗了两小时的澡。” “对了，说起这个，管家放在柜子里的睡衣真的是太丑了，又丑又大，要不是看得很干净，我可不敢用。” “弄完这些，我就睡觉了。” 赵牧点点头，继续问于望飞：“你昨晚都做了什么？” “我？”于望飞迷茫地回忆了一下：“我什么都没做，上了个厕所，就睡觉了。” “我可以作证。”葛原举起了手。 “你们两个昨晚什么时候出去的？” 赵牧看向了楼训真。 “晚上十点，我们先去了大厅。然后才去的三楼。” “老师你昨晚出来了？” 葛原震惊道。 “是，我们出来寻找看看有没有线索。” 其他人的表情都有些不可思议。 “我记得管家不让我们进三楼的啊。” 葛原疑惑地问道。 楼训真叹了口气：“按照我之前在新手世界总结出的经验，那些npc不让我们去的地方，才有可能是整个事件的真相。只能说风险很大，但是收益也很大吧。” 虽然昨晚没获取什么收益就是了。 葛原恍然大悟一样地点了点头。 赵牧若有所思，当时他醒来，看了眼时间是晚上十二点，所以只有晚上十二点在房间里的玩家，才会碰见鬼吗？ “现在我推测，每个房间都会有一个倒霉蛋被鬼缠身，至于是不是随机的，这个还有待验证。” “只是无论谁是这个倒霉蛋，请记住，千万不能反抗鬼。” 葛原突然想到了什么：“楼老师和董新是不是没遇见鬼？” “是的，或许是因为晚上我们没在房间。” 楼训真解释道。 “那我们也不回房间不就行了？” 赵牧似笑非笑：“在房间只会被一只鬼缠上，若是出来，一切未知的情况下，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若是你们想在晚上跟我们出来，也可以。” 葛原的头都要摇成拨浪鼓了。 “不了不了，队长你们去找线索就行了。” 其他人的想法同样也是如此，开玩笑，去管家口中的禁区，不是找死吗？ 赵牧站了起来：“先跟我去厨房，我在那边发现了点东西。” 玩家们没异议，跟上了赵牧的脚步。 董新低声问楼训真：“楼老，我们昨晚不是看过了吗，厨房很正常啊。” “听赵牧的。他这个人，就算不是鬼，但也绝对不简单。” 楼训真同样压低了声音，确保只有董新能听到自己的话。 而且最让他奇怪的是，他见过很多人，也能对那些人的性格有些大致的直觉，但是赵牧此人，他看不透。 他原本以为，对方就是一个我行我素，不顾他人死活的人，但是以刚刚的表现来看，和他的猜测完全相反。 在这个游戏中，表现出异样其实还有另外一种可能，就是赵牧是隐藏在几人中的那只鬼。 但楼训真否决了，若他真的是鬼，那么他的手法也太高明了。 毕竟从刚开始赵牧找出的线索是最多的。 如果他真是鬼，在他的引导下，他们很有可能会全军覆没。 他想起了昨晚那个异常沉重的吉他盒，那里面绝对不是什么吉他，有极大的可能是武器！ 他心目中隐隐勾勒出几种重量差不多的枪械。 董新不知道楼训真的心里想了那么多的事情，他推着楼训真，往厨房走去。 赵牧径直走向了之前发现冰柜的地方。 他以同样的方式翻开了那层白被。 舒潇的目光扫到冰柜，吓得惨叫一声。 里面竟然是密密麻麻的小孩尸骨！ 赵牧打量着，眉头皱了起来：尸骨少了。 昨天他只是大概扫了一眼，没有具体检查一共有几具尸体，但他记得昨天的摆放构造，和现在有了细微的变化。 赵牧将手放在左侧比划了一下，那里应该是被人拿走了一具。 其他人已经炸开了锅。 “这里怎么会有尸体？” “那是什么东西？黑黢黢的，好恶心啊。” “是胎盘。”董新介绍道。 “所以，这个尸体是从孕妇肚子里挖出来的吗？” 舒潇颤抖着身体。 “挖出来的……”董新犹疑地观察了那具尸体：“从专业知识上来说，应该是从孕妇肚子里生出来后，直接被冻在这里了。你们看这里的轮廓，发育很成熟了。” 董新继续介绍另外的尸体：“这个骨骼，应该是几个月大，他的眼睛还没睁开。右边这个……” 虽然其他玩家不知道为什么要在这里听董新介绍这些，但是没人打断，只好莫名其妙地听下去。 楼训真则是推着轮椅到了赵牧的身边：“队长，你发现了什么？” “这里的尸体和昨天我看到的不一样，有人挪走了一具尸体。” “挪走了一具？” 楼训真重复了一遍后，思索了一会，将董新喊了过来。 “你把这些尸体都搬出来，仔细分辨一下，一共有几具。” “好的。” 董新效率很高，他的手法也很专业，将那些尸体搬出来的同时，没有损坏任何相连部位的身体。 楼训真向赵牧解释道：“他是军医。” 葛原一直注意着楼训真，听他说到“军医”，立马支棱起了耳朵。 然而赵牧点完头并没有继续询问，葛原失望地收回了视线。 他还记得楼老师第二本书里客串过一个军医呢，不知道会不会是董新的原型。 很快，董新汇报了结果：“一共十三具尸体，刚出生的共四具，一岁到三岁，共七具，三岁以上的，共两具。” 赵牧走上前，记住了这几具尸体的样貌后，说道：“再把他们放回去吧。” 董新有些迟疑：“我不记得刚刚的顺序了。” “无所谓，摆放好就行。” 若是动了这些尸体有报应的话，早就有鬼出现了。 晚上他和董新又会出来，如果鬼真的来报复，他也会替董新清除的。 查完了冰箱，几人又在厨房看了几眼，没发现异常后，都离开了。 赵牧在离开前时，突然想到了什么。 今天城主没出来吃饭，是为什么？ 是出了什么意外，还是另外吃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第43章 你怎么哭了 “要不然分开寻找线索吧。” 赵牧提议道。 大厅的面积实在太大，一群人搜起来很慢。 除了楼训真和董新外，所有人都坚决地摇了摇头。 “队长，我们不着急，还是跟着你一起搜吧。” 葛原看了眼其他人之后，代表性发言。 赵牧顿了顿，其实是他着急。 他看向了楼训真，刚准备说，让他带其他玩家搜。 结果楼训真像是知道他要说什么，微笑道： “是啊，队长。我们一起搜吧。” 赵牧叹了口气： “走吧。” 楼训真看着赵牧的背影，笑了笑。 玩家们一路搜起来，发现大厅里真是别有洞天。 他们首先看到了几个房间，房间没有锁门，玩家们进去一看，原来是用来吃饭的包间。 和普通包间不同，最前方放了个大型电视机，客人可以边吃边看电视，里面的椅子和他们吃早饭做的椅子还不相同，不知道用什么材质做成的沙发，非常柔软。 类似的包间一共有三四个。 再往里走，是健身房。 这里的健身房和一个普通类型的健身房规格差不多，里面的器材各式各样。 游泳池、酒吧、麻将桌等等的娱乐设施也是一应俱全。 因为要找线索，玩家们磨磨蹭蹭的，花了一上午时间还是没有逛完所有的房间。 整个过程，葛原的整个嘴巴都张成了“o”型。 其他人的表情也差不多。 等到了中午，管家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走到所有玩家的面前。 “各位客人，午饭已经备好了。” 所有人诧异地回头。 此时的葛原正拿起一个花瓶检查里面有没有东西呢，听到管家的声音后，心虚地把花瓶藏进了自己的身后。 管家只是淡淡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请问客人们现在方便吃饭吗？” “可以。” 赵牧回答道。 管家行了个礼，往外走去。 等管家走后，舒潇的鸡皮疙瘩才消去，她语气疑惑道： “这管家怎么找到我们的？” “确实有点奇怪。” 在管家出现前，楼训真没有听到任何的脚步声。 “接下来快速走一遍吧。” 赵牧说道。 他是指剩下的路程。 在吃早饭的时候，程嫣然按照赵牧的要求，放出宠物，把整个大厅跑了个遍。 最后拟出了一条路线。 现在还差四分之一的地方没有查看。 玩家们没有异议，跟随着赵牧的脚步往前走去。 走到一半，他们发现了一间琴室。 马览突然开口：“队长，你是音乐家，你会弹琴吗？” 所有的目光都放在了赵牧的身上。 “赵牧会弹吉他，不代表他会弹琴吧。毕竟音乐家也是有各种类型的。” 楼训真语气沉稳道。 原本还有些怀疑的众人，也被楼训真这段话安抚了下去。 说的有道理。 赵牧微微想了想：“琴吗？以前学过。” 他回忆了一下指法，问马览：“你想听什么？” 说着，第一个走进了琴室。 马览被问住了。 他确实没听过多少音乐。 赵牧倒是很随意地掀开钢琴，拿出了一段乐谱。 上面似乎是被人翻过，停在了某一页。 “不如就这首吧。” 他的左拇指不自觉地摩挲了一下左食指，修长的双手放在了钢琴上。 楼训真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并没有忽视这个小细节。 实际上，当初他把那段“雷系异能小哥”的视频来回看了好几遍。 毕竟，突然出现的异能，让所有人措手不及。 他以最大的资源去寻找了关于这方面的线索。 而那个狙击手在拿枪之前，也是习惯性地做了这个动作。 他就是那个狙击手！ 在听到雷系异能时，他确实将赵牧的身份往那人身上想了想。 只是看样貌，确实不太像。 可现在，他几乎可以百分之百确定，他就是那个狙击手。 难怪赵牧能在董新回去前解决掉那只女鬼。 那边的琴声悠扬婉转，给人一种悲哀的感觉。 几人听完一曲，连连赞叹。 “队长好厉害啊。” 然而，被夸的赵牧则是坐在椅子上，直直地看向了某一个方向。 葛原第一个发现了不对劲，他走上前，问道：“队长，你怎么了？” 赵牧依旧没有说话，只是坐在那里。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眼神中带着一丝惶恐。 赵牧他怎么了？ 被鬼上身了吗？ 就在这时，赵牧突然开口，只是不是对着他们说的，而是看向的那个方向询问道： “你怎么哭了？” 赵牧在弹到一半时，就发现半空中出现了一个女人的身影。 能凭空出现的，自然不是人，而是鬼。 只是赵牧并没有声张，而是完整地把手中的乐谱弹完。 等他弹完，那个女人哭了。 她为什么哭了？只是因为他弹了个曲子？ 女人流着泪，嘴里发出了无声的话： “救……” 赵牧根据她的嘴型立马知道她在说什么。 “救？救谁？” 那个女人似乎想继续说话，然而到最后还是只能发出一个音节： “救……” 女人似乎明白了什么，她的眼中闪过一丝绝望，最后看了赵牧一眼，消失在了空气中。 赵牧合上钢琴，站了起来。 葛原试探性地问道：“队长，你发现了什么？” “刚刚我在弹琴的时候，出现了一个女鬼，她一直在哭。还让我救什么人。” “可是我们都没有看到啊。” 刚刚赵牧对着空气说话的样子实在是太诡异了。 “或许她和这个乐谱有什么特殊的关联吧。” 赵牧随意说道。 “走吧，去吃饭。” 原本以为这个上午一无所获的，结果没想到在这里却找到了线索。 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刚刚马览提出质疑时，他必须要用一个不容置疑的理由推脱或是直接证明自己。 队长这个身份是最容易被当成鬼质疑的。 同样，队长也是鬼最容易陷害的。 但这些队友，必须要对自己完全信任，才能听自己的话，不找出任何的麻烦。 他真没想到，自己居然还有一天费尽心思谋求他人信任的时候。 所有人来到大厅的时候，城主已经坐在了主位上。 所有玩家见到城主的第一眼都是惊讶无比，因为相比较昨天，城主的脸型消瘦了一圈，脸色也苍白了许多。 赵牧拉开左侧的椅子，坐了下来。 “城主，你昨晚没睡好吗？” 城主听到“睡好”两个字，脸色又苍白了一度。 他往四周望了望，像是在忌惮着什么，语气已经没了昨晚的自信优雅： “是……啊。” 第44章 诡异的玫瑰 他的表情太不自然，所有玩家都发现了违和感。 “城主，你是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事吗？” 楼训真问道。 城主讳莫如深地摇摇头：“没事。” 等城主吃完午饭，直接上楼了。 此时的管家站在楼梯口，在城主走近的时候，问了一句什么。 就见管家点点头，城主离开了。 赵牧问道：“管家，可以过来一下吗？” 管家从楼梯口走过来，恭敬道： “客人，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赵牧挑眉：“我不是说了可以叫我赵牧吗？你上次没听到？” “听到了，客人。” “那叫我赵牧。” “客人。” 管家恭敬地说道。 有意思。 赵牧嘴角扬起一个笑容。 他并没有在此纠结，而是问了句： “城主怎么了？瘦了这么多。” 管家面色迟钝了一下，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我可是你们尊贵的客人，有什么话是我们不能听的吗？” 赵牧语气暗含威胁。 管家话里的意思立马变了个态度。 “不，您是尊贵的客人，您想知道的任何事情，我都会告诉您。” 他的表情带着一丝痛楚： “城主，他被厉鬼缠上了。” “什么样的厉鬼？” “不清楚。今早我去叫他时，城主眼底乌青，他整夜都没有睡好。” “这种症状持续多久了？” 楼训真问道。 “很久了。只是昨晚明显比之前要严重很多，早上我上去叫了好久城主才醒来。” 所以那个女人说的“救”是救城主吗？ “那么，八日后是什么特殊的节日？” 管家停顿了好久，所有人都支起耳朵听管家下面会说些什么。 “怎么，尊贵的客人不配知道吗？” 赵牧继续威胁。 “自然可以。客人们被邀请到别墅，八日后我会送城主和各位离开。” “城主为何会和我们一起离开？” “因为八日后是玫瑰盛开的日子，城主会带着最美的玫瑰，和买家交易。” 听到这里，其他玩家开始兴奋起来。 也就是说，只要他们熬过八日，他们就能离开了？ 在场的玩家中只有赵牧和楼训真听完，眉头依旧紧锁着。 赵牧眼神有些飘忽不定。 他不确定“和买家交易”到底是一个代表通关的设定，还是一个隐晦。 究根结底，还是线索太少。 “那么，现在我们可以去看一下那片花园吗？” “自然可以。除了三楼和四楼，其他的地方客人们都可以自由进出。” “既然如此，现在尊贵的客人想知道，为什么三楼和四楼去不得？” 赵牧问过管家这句话，只是他当时回避了。 他又问了一句，他很想知道“客人”在管家心中的比重。 管家又停顿了一会，赵牧很有耐心，一直等待着。 “因为，三楼和四楼死过人。” 管家最终还是说出了缘由。 所有玩家都竖起了耳朵，听管家和队长的谈话。 “死过什么人？” “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 “是。” “和城主有关系吗？” “没关系。” 赵牧点点头：“好，我没别的问题，你可以离开了。” 管家行了个礼，往楼梯走去。 赵牧继续盯着管家的背影，就在管家侧过脸的时候，赵牧突然发现，管家在哭！ 他那面无表情的脸上，流出几行血泪。 显得格外诡异。 楼训真也看到了，两人很有默契地并没有声张。 楼训真叹了口气： “现在比较麻烦的是，不知道管家说的话哪句是真的，哪句是假的。” 赵牧点点头：“对，这些还需要验证。” 赵牧将他发现的异样都记了下来。 “你现在有头绪吗？” 楼训真问道。 “有一点。不如先说说你的？” 赵牧将皮球踢了回去。 在楼训真试探他的同时，他也在试探对方。 楼训真愣了愣，随后笑道： “我们应该去玫瑰花园找一下线索。” 赵牧点点头，正合他意。 其他人看着两人交流了好一会，也跟不上他们的思路，于是默默地听从安排。 毕竟玩家里，只有赵牧和楼训真有本事，其他人一点头绪都没有，全在抓眼瞎。 几人行动很快，在吃完牛肉后，所有人走出了大厅，前往外面的玫瑰。 葛原想到了什么，问道：“上午不是还有一部分没搜完吗，咱们要不要先把那些搜完？” “不需要了。” 赵牧摇摇头。 他已经大致看过，没有任何的异样。 “哇，玫瑰好像比昨天开得更鲜艳了。” 舒潇昨天仔细观察过这些玫瑰，只是当时没有下手，此时的她小心谨慎道： “这些玫瑰，可以碰吗？” 楼训真点点头：“应该可以。” 以管家说的话来看，他们在城堡中有着很大的自由度，这也就代表着对于玩家的限制不是很多。 舒潇眼睛亮晶晶的，满含期待地摸上了一朵微微绽放的玫瑰花瓣。 下一秒，她像是看见鬼一样，惊恐地往后退了好几步。 所有玩家都被她这个举动吓得猝不及防。 “你怎么了？” 葛原问道。 舒潇的脸上闪过一丝疑虑。 “这不是玫瑰花！” “不是玫瑰花？那是什么？” “是人的手！” “什么？舒潇你别吓人啊。” 葛原被她的话整得心里毛毛的。 “真的！不信你试试。” 葛原疯狂摇头，他才不敢。 赵牧和楼训真倒是碰到了玫瑰花瓣。 触感很奇特。 确实不像是普通的花，更像是女子的手指，给人的一种温软的触感。 楼训真皱了皱眉，他看向董新。 “你感受一下。” 董新将手指放在花瓣上，刚碰到，他瞪大了眼睛，然后仔细往花瓣的其他部位探了探。 “是人的手指！” 他是医生，没人敢质疑他的回答。 此话一出，所有玩家往后退了好几步，甚至都退到了舒潇的身后。 “什么？？？真的是人的手指吗？那这里的所有玫瑰，都是这样的？” 葛原有些惊魂未定。 接下来赵牧三人去了好几处玫瑰花丛去验证了这个信息。 “所有的玫瑰都是这种触感。” 赵牧说道。 “啊？居然全都是？” 舒潇后悔死了，她就不该看这些花好看，直接上手摸。 现在那股诡异的感觉迟迟消散不了。 “这里真的太诡异了，我们还是先走吧。” 舒潇打了个哆嗦。 只是没人听她的。 这个队伍说话份量最重的是赵牧和楼训真，可看他俩的意思，他们想在这里继续研究。 所有人待在原地，动都不敢动。 然后，赵牧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蹲下身，将一株玫瑰的根部握住，手腕往上一提。 那株玫瑰被连根拔起。 所有玩家都错愕地盯着赵牧。 那株玫瑰在离地一瞬间，迅速枯萎。 仅仅在几秒的时间内，半开着的花瓣往中心聚拢，鲜艳的红色逐渐淡去，最后淡成了白色。 绿色的叶子也开始衰落，根茎逐渐变成黑色。 第45章 管家、玫瑰、肥料 最终，黑白色的玫瑰变成了像纸一样脆弱的膜，在赵牧的手中碎落成灰，落在了地上。 “这是魔术吧？” 葛原语气很奇妙，一束玫瑰花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变成了一朵黑白花。 赵牧在思索着什么，他蹲下身，又拔起了一朵。 这时，一个死板的声音响起。 “客人，请不要再难为那些玫瑰了。” 是管家。 所有玩家对管家的突然出现已经有点见怪不怪了。 管家走到客人们的面前，想要制止赵牧。 赵牧像是没听到一样，把那束玫瑰径直拔了出来。 他将手指放到了玫瑰花瓣上。 刚碰到时有点怪异，毕竟这种手指贴着手指的感觉，太不适应了。 然后他就发现“手指”由温软逐渐变得僵硬，最后滚烫起来，像是要把自己的手指烧起来一样。 等到了最后，那种温度冷却下来，“手指”脆弱地像是一张纸，轻轻一碰，就碎了。 第二朵玫瑰，化成了粉末。 管家紧紧盯着赵牧的手，防止他再拔起第三只玫瑰。 好在，赵牧并没有继续这样做。 他似笑非笑地盯着管家： “你紧张什么？” “这是城主栽种的玫瑰，自然重要。” 赵牧随意地点点头，继续问道：“你每天都会来施肥？” “是的，客人。” “用什么施的肥？你这玫瑰好像和外面的品种不太一样啊。触感像是女人的手指。” 管家依旧面瘫着脸： “是特殊的肥料。当然，不止是肥料，我会每天松土，让它们能够更好的生长。” 赵牧煞有其事地点点头： “特殊的肥料？是小孩的尸骨吗？” 此话一出，所有玩家开始头皮发凉。 什么？小孩的尸骨？ 管家沉默着脸，没有说话。 赵牧“啧”了一声：“我是你们尊贵的客人，怎么，我不配知道？” 说完，他以一种不可置疑地态度盯着管家。 管家也在他的逼迫下，缓缓说了一个字：“是。” 葛原听到这，气道：“什么？管家，你把小孩的尸骨用来施肥？你还是人吗！那些小孩是你杀的吧！” 此时，其他玩家也是有些义愤填膺。 尤其是楼训真，他坐在轮椅上，脸色凌厉地看着管家：“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虽然他知道这是游戏世界，不是法治社会，但是看到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还是让人气愤。 “特殊肥料会让玫瑰生长得更好。” “所以那些小孩是你杀的？” 楼训真板着脸，问道。 “不是。” 管家否决了：“客人，我只是一名管家，我能做的只是在用最大的资源谋求最好的结果罢了。” 赵牧敏锐地抓住了他话里的关键：“最好的结果？你指什么？” “让花开得更艳丽。” 管家一本正经道。 “这件事情，城主知道吗？” 赵牧继续逼问。 “不知道。他只是让我照料好这些玫瑰。” “我还有最后一个疑问，你今天只用了一具小孩的尸骨，别墅里却有那么多的玫瑰，这点肥料，够用吗？” 不是，队长，你这说的是人话吗？ 葛原震惊地看着赵牧，很难想象这是从一个正常人嘴里说出的话。 “客人，不是每朵玫瑰都需要肥料的，有的玫瑰，不需要肥料，照样可以长势旺盛。” 说完，管家请求道：“客人，您想知道的，我都已经回答了，还请不要为难那些玫瑰。” 他行了礼后，往别墅内部走去。 这次赵牧继续观察了一下管家，管家表情依旧呆木，却没有流下眼泪。 赵牧若有所思，他这次为何没有流泪？ 或者说，流泪的契机是什么？ 流泪又代表了什么？ “为什么管家对这些玫瑰看得如此重要？” 楼训真语气中带着疑惑。 甚至亲自出现保护这些玫瑰。 就在玩家们准备离开时，董新突然嗅到一丝不同寻常的血腥味。 “怎么了？” 楼训真发觉了董新的异常，关切地问道。 “有血腥味。” 血腥味三字一出，赵牧像是思考到了什么，他立马回头。 之前他徒手拔起两株玫瑰，留下了两个浅浅的坑。 他蹲下身，仔细打量那个坑。 里面的土，居然是红色的！ 此时董新也在旁边蹲下来了。 “果然是这里。” 等董新蹲下来的一瞬间，那股刺鼻的血腥味，传入了他的鼻腔中。 赵牧伸手，将土往外扒拉了一下。 最上面一层是真正的泥土，大概扒拉了几厘米，里面的泥土变成了血红色。 赵牧继续往下挖，他的指甲里沾满了泥土。 他的手指微顿，表情也有了异样。 董新问道：“怎么了？” 赵牧的手指往下一用力，然后抬了出来。 食指和中指中夹着一个白色的东西。 定眼看去，那居然是一只人类的骨头！ 董新眉头一皱，将骨头接了过去比划了一下。 “不是小孩的骨头，应该是个成年人。” 赵牧点点头，果然如此。 “你们一会去大厅里找一些趁手的工具，接下来的几天就在这里挖土找骨头吧。” “啊？” 葛原傻了眼，“为什么呀？” 让他挖土倒是没什么问题，就是他想知道这么做的原因，总不能稀里糊涂地做事情吧。 赵牧好脾气地解释道：“于望飞，你记得昨天晚上有一只鬼让你找它的腿吗？” 于望飞点了点头。 “它的腿，就在这些地下面。” 为什么那些玫瑰的触感如此像个真人，这种不合逻辑的事实，一定是给玩家的提示。 根据刚刚管家透露的，他会用小孩的尸体当做肥料，侍奉这些玫瑰。 那么在此之前，他也有可能用成年人的尸体，侍奉玫瑰。 他联想到晚上那只鬼一直在找“头”，看来和玫瑰地下的血腥味、尸骨脱不了干系。 游戏不可能这么简单，鬼不可能让玩家一直装睡下去，又或许他可以以强大的意志力真的骗过鬼，但其他的玩家，很容易出现意外。 如今还不清楚鬼出现的契机，每个房间的每个人都有可能在睡梦中被鬼缠住。 所以唯一能真正化解梦中鬼的方法，就是帮它们找到它们想要的东西。 现在只有玫瑰的泥土里藏着这么多的尸骨，他猜测那些鬼的尸骨就被埋在此处。 楼训真立马反应过来赵牧的意思： “所以，只要我们把地底下所有的尸骨都挖出来，就算完成了第一条规则？” “我猜测是这样的。” 第一条规则，听它们的话。 第46章 欺诈师 其他玩家一听，玫瑰花丛底下的尸骨对他们摆脱鬼有帮助，一个个都激动万分。 恨不得立刻行动。 只有舒潇迟疑了一会： “队长，挖尸骨的话，那些玫瑰是不是就要被挖出来了？管家不是说让我们不要拔玫瑰吗？” “他奈何不了我们。” 楼训真替赵牧解释道： “我们是客人，他不会攻击客人，甚至会尽力满足客人的愿望。” “所以之前队长对管家说话时才一直强调自己的身份？” 葛原眼前一亮，问道。 “是的。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是管家不会对客人动手。如果挖这些玫瑰真的有危险，比如被鬼缠上什么的。那么管家就不会以那种语气和我们说话了。” “什么语气？” 葛原继续追问。 “恳求。”楼训真看向自己的粉丝：“你还记得昨夜管家不让我们去三楼和四楼说了什么吗？” “好像是……后果自负？” 葛原仔细想了想，然后说道。 “是。他说的话证明了三楼和四楼是危险的，可能会有鬼出没。但是赵牧当着他的面又拔起一株玫瑰时，他什么威胁的话都没有说。” “所以，证明玫瑰花园对我们来说是没有危险的？” “正是。” 葛原赞叹地看着楼训真和赵牧，尤其是赵牧。 没想到当时赵牧熟视无睹地拔出第二株，是为了试探管家？ 听了楼训真的分析，所有玩家都安了心。 他们也对楼训真和赵牧愈加信任。 “接下来几天你们就在这里安心挖尸骨吧。我和楼训真、董新去找其他线索。” 葛原听完，有些不好意思：“队长，你们去那么危险的地方，还是带上我们吧。我们好歹也有异能可以用呢。” “不用。” 葛原还想说什么，被舒潇拦下来了。 三人往大厅的方向走去。 看着三人离开的背影，葛原不服气道：“你拦我做什么？” 舒潇冷哼一声： “你还没看出来吗？赵牧是嫌我们拖后腿。” “啊？” 葛原傻了眼。 “之前在大厅，他就想单独出去寻找线索了。 “赵牧很厉害，你安心当个混子，挖几天的土吧。别想着添麻烦了。” 就在刚刚，舒潇突然消失的直觉再次上线。 赵牧会带他们出去。 这种直觉越来越强烈。 葛原被打击得体无完肤：“好歹我还是个冰系异能者呢，队长这都看不上吗？” 他在新手世界可是出了不少的力气呢。 那边的楼训真好奇地看向赵牧：“我以为，你不会带上我们。” 赵牧转头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楼训真看着赵牧意味不明的笑容，他瞬间明白了什么。 “是因为我的能力？” 楼训真猜测道。 赵牧点头：“是。” “你想对城主使用？” 赵牧再次点头：“是，今天先验证一下你能欺诈的范围。” 对楼训真说这句话已经是有些不礼貌了，董新嘴一抿，就要呵斥赵牧。 只是被楼训真拦住了：“不准无礼。” 赵牧看着两人的互动，“啧”了一声：“我们合作，总要看清两边的实力吧。” “若是遇到危险，你带着你的楼老跑就好。我自己断后。” “你对自己的实力也太盲目自信了吧。” 董新怀疑地盯着赵牧。 “我会为我的盲目自信负责，你对你的救命恩人负责就行了。” 董新变得更加怀疑了：“你怎么知道楼老是我的救命恩人？” 赵牧嘴角露出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这不就知道了。” 董新立马反应过来，赵牧刚刚在诈他！ “你这人……” 他气的想直接动手。 “董新。” 楼训真制止了他的动作。 董新特别听楼训真的话，闻言冷哼一声，最后还是忍耐了下来。 三人径直上了顶楼。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顶楼的房间称不上豪华，刚进楼梯，就是一个露天的阳台。 城主坐在藤椅上，背对着三人，似乎在休息。 楼训真推着轮椅，走到了城主的面前。 城主听到了脚步声，睁开了眼，转头看向来人。 发现是三个客人来到自己的楼层，他微微皱眉，表情明显不虞：“你们来这里做什么？大厅里有很多娱乐设施，你们可以下去享受。” 三人像是没听到他的话一样，脚步没停，走到了城主面前。 城主感觉受到了冒犯，他语气异常不冰冷：“出去！” 楼训真动用了欺诈师的能力，按照路上赵牧的要求，说道： “我们是你的管家——谭信。” 城主的面色瞬间僵硬了，他机械地重复欺诈师的话： “你们是我的管家——谭信。” 楼训真点点头：“赵牧，催眠成功了。” 赵牧走上前，问道：“昨天进来的客人，今天在挖玫瑰，城主，我们需要制止吗？” 在城主眼中，赵牧已经变成了自己信任多年的管家。 “不必，那些蠢货，真以为用那些尸体就幸免于难了吗？” 赵牧“嗯”了一声，有些担忧地问道：“城主，昨晚它们来找你了？我看这一天你的神色有点不太好啊。” 听到这里，城主原本不屑的语气变得惶恐起来。 “它们……它们想杀了我。” 说到这里，他浑身发颤，似乎是想起了昨天晚上的经历。 然后，他流下了悔恨的泪水：“我当初真不该，真不该把他们放进城堡。” 楼训真心中一动，他们？ 赵牧继续平稳地问道：“城主，厨房里的人肉，你还有什么安排吗？我看他们被搁置很久了。” 听到这，城主又换了一种语气。 “先放那里吧。那是我用来招待亲爱的客人的，再冻久点，才好吃。” 楼训真额头青筋暴起，所以是他把那些孩子杀死然后做成人肉？ “所以，那些孩子是你杀的？” 楼训真实在是忍不住了，他厉声问道。 城主用一种古怪的神情看着他。 “谭信，你不知道？你不是每次都在场吗？有个女孩想逃跑，还是你抓回来的。” 城主对催眠起疑了。 城主的脸上闪过一丝挣扎之色，楼训真表情突然变得痛苦起来，他被异能反噬了。 他忍住痛意，说道： “你会忘记刚刚的事情。” 城主表情呆滞，重复道： “我会忘记刚刚的事情。” 下一秒，城主的表情一变，又恢复了之前的愤怒。 “管家！把他们带下去。” 管家突然出现在楼梯上，以一种强制的态度看着三位客人： “客人们，此处不允许各位进来，请客人们随我出来。” 三人没说话，跟着管家离开了五楼。 在离开前，赵牧看到楼梯的右手边，那是一个上锁的房间。 房门古朴低调，上面的小牌子写着两个字——书房。 第47章 女人再次出现 等管家把几人带到大厅后，告诫道： “城主不喜欢别人进入他的私人空间，还请各位客人不要见怪。” 说完，他准备离开。 赵牧拦住了他。 “等等。我有一个问题要问你。” 管家转身，看向赵牧。 他不是很喜欢这位客人，因为他的问题实在是太多了。 但是良好的管家素养让他依旧好脾气道： “客人，有什么事？” “那些小孩的尸体，是城主杀的？” 管家古板的脸色闪过一丝挣扎，他艰难开口：“是的。” “他为何要杀他们？” 管家继续沉默，最后说道：“因为他们，得寸进尺。” “哦？中间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我们正好没事做，不如您讲一下当年发生的事情吧。” 管家看了看大厅的钟表，说道： “客人，晚饭时间已经到了，我要为各位客人准备食物了。” 他行完礼，消失在了厨房中。 看来他是不想回答当年的事情了。 “刚刚是我冲动了。” 楼训真叹了口气，若不是他突然问了那么一句话，城主还不能察觉到异样。 “今天找的消息已经足够了。” 赵牧不在意地说道。 他倒是对那个书房很在意。 看来，得找个机会去书房看一下。 他内心盘算道。 晚饭期间。 其他玩家满脸疲倦地走了进来，除了小女孩程嫣然。 她拿着小铲子一脸欢快地跑到了座位上。 “队长，今天我们只挖出了十几个残骨。” 葛原一脸疲惫地说道。 地太多了，他们又挖的深，挖了一下午才找到几十个残骨。 赵牧顿了顿，思考了一下。 “算了，没必要继续挖了。” 葛原疑惑又高兴地问道： “真的吗？” 赵牧点点头，叮嘱道：“你们切记，晚上如果被鬼缠上，一定不能反抗。” 所有玩家想到死去的王国强，脸色凝重地答应了。 又到了休息的时间，此时的马览犹犹豫豫请求道：“队长，今晚我可以跟你一起睡吗？” 王国强死了，他不敢一个人睡。 “可以。” 赵牧想了想，随意点头。 此时葛原立马看过来：“马览，咱们换一下呗，我跟队长睡，你跟于望飞睡。” 马览看了眼赵牧，又看了眼于望飞，果断地摇头。 葛原撇了一下嘴。 “把你的被子和枕头拿过来。” 赵牧吩咐道。 “好的，队长。” 等马览到房间后，赵牧已经把他的床分成了两半。 马览自觉地将自己的东西放到了腾出的地方。 赵牧进去洗漱完，穿着睡袍走了出来。 该说不说，城堡提供的衣物还挺舒服的。 因为浴室里有洗衣机和烘干机，所以他将自己的衣服直接洗了。 等晚上外出时再穿。 要不然，穿着睡袍动作起来很麻烦。 他躺在床上，看着锁在被子里的马览，有些奇怪地开口： “你不去洗漱吗？” 马览的声音从被窝里传来：“不了，今天太累了，不想动。” 赵牧想起了什么，他眼神微眯。 他平躺在床上，问道：“你睡了吗？” “没有。队长，怎么了？” “我记得你之前说过进游戏之前在陪客户谈生意？” “是啊，”马览吹捧道：“队长，你是个音乐家，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孩子，不懂我们普通打工人的痛苦。” “我记得每次喝酒都要喝吐了，还得硬着头皮喝。没办法啊，生活所迫。” “想想真是一段痛苦的经历。” 马览感叹道。 赵牧听完，说了句：“一切都过去了，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 马览点点头：“是啊。” 赵牧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行了，睡觉吧。” 两人不再说话，先后陷入了梦乡。 因为昨晚赵牧是等到了十二点，才等到鬼的出现。 今晚已经知道鬼的动向，他并没有一直等待，而是睡了过去。 等他再次醒来，又被人掐住了脖子。 “头呢？我要我的头！” 熟悉的狰狞声响起。 还是昨夜的那个鬼。 只是今夜和昨夜不同，他昨晚只是感觉到了一股窒息感，而今天，他却感受到自己的颈部火辣辣的，像是被人用利器割下来一样。 果然，痛感升级了。 只是还好，还在能忍受的范围内。 就在鬼缓缓松开脖子的时候，赵牧突然睁开了眼睛。 “你要找你的头？” 鬼完全没料到他会在这时候醒来，它的语气异常惊喜，没有头的颈部冒出大片的鲜血：“是啊，头，把你的头给我吧！我要你的头！” 说着，它用细长的指甲狠狠掐住了赵牧的脖子。 赵牧感受到掐住自己脖子的力度越来越紧，他没有反抗，而是在仅存不到几口气的情况下问道： “我的脖子和你的脖子不一样粗，你确定能安的上？” 他看向面前的无头尸。 无头尸身体僵硬了一瞬，赵牧再接再厉说道：“你的头是被葬在玫瑰下面了吧？要不然我帮你挖出来，你觉得如何？” “玫瑰……” 无头尸收回手，浑身突然颤抖起来：“为什么这个地方这么熟悉……” “就是屋外的那群玫瑰。” 赵牧径直走下床，给无头尸指了指方向。 无头尸跟着赵牧，一步步走向窗户，它明明是一个没有头只有下半身的鬼，但是它看到外面的场景后，突然惊叫一声。 随后就在赵牧意外的神情中，蹲下身，发出崩溃的呜呜声。 赵牧皱了皱眉，他猜错了？ 难道那里埋葬的并没有它的尸体？ 就在鬼叫了足足一分钟，赵牧不耐烦地想解决掉对方的时候，一个女人突然出现在了鬼的身边。 她用手搭在了鬼的身上，轻声安抚了几句。 那些话赵牧听不太懂，似乎是鬼语。 鬼听完后，身体平静下来，随后消失在了空气中。 女人站起身，看向赵牧。 赵牧认出了这个人的来历，是那天在他弹琴时出现又看着他流泪的女人。 她今天虽然没有流泪，但是眼神中依旧流露出了悲伤。 “我记得你，你唤醒了我。” 女人居然开口说话了。 赵牧惊讶地看着她：“你不是哑巴吗？” “白天，不是我的规则，我被下了噤声。” 赵牧立马领悟到了什么：“鬼的能力只有在夜晚才能出现？” “是的。” “所以白天你说的，是想让我救谁？” “救所有人。” “所有人？”赵牧狐疑道：“什么意思？” “我无法说出真相。我只能告诉你，不要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 “这座城堡，充斥着谎言和欺骗。” 第48章 小男孩 “那么，我想问一个问题，你说的‘救’，是指这个城堡消失吗？” 女人点点头：“是的。” “我懂了。” 就是找到真相，让这个游戏崩塌而已。 他又想起了什么，继续问道： “如果这个城堡消失，我们会得到奖励吗？” 他说这话时，已经在试探这个女人对游戏了解多少了。 没想到女人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会。维持这座城堡的所有能量都会奉献于你。” 这话说的就令赵牧有些意外了。 女人继续说道：“你们不是第一批人，也可能不会是最后一批人。我曾经见过无数的人，他们进来后，大都死在城堡中。” “除了你之外，只有两批人唤醒过我。” “他们当时问我，该如何出去。” “我告诉了他们，然而最终他们还是受到了欺骗，死在了最后一天晚上。” 女人的眼神越来越悲哀：“你想知道如何出去吗？我可以告诉你。” “不了。”赵牧谢绝。 他并不想从别人的口中找出答案，而且女人说的话他也不是完全相信。 女人没说什么，转身就消失了。 赵牧则是站在窗边，看向夜间随风摇曳的玫瑰丛。 他对那只鬼的反应很是不解。 鬼为何只是看了一眼，就发出了惨厉的叫声？ 他挺想找其他人实验一番的，只是，他怕那些玩家把命搭进去。 算了，明晚他再试一次吧。 他走到马览身边，将食指放在马览的鼻息间。 确定他完全睡着之后，他背起吉他盒，走了出去。 楼训真和董新正站在三楼楼梯口等着他。 看到赵牧完好无损地出来后，两人松了口气。 “今天你怎么这么慢？” 董新问道。 “出了点小事故。” 赵牧不欲多说，只是照例将吉他盒放在了楼训真的轮椅上，第一个走进了三楼的走廊。 昨晚他们只走进了第一个房间，今天他们来到了第二个房间的门口。 赵牧一脚踹开了门。 在开门的一瞬间，一只鬼直接扑了上来。 它面色狰狞，发出激烈的惨叫，与此同时一双手果断地往赵牧的心脏抓去。 赵牧并未躲闪，用一只手直接掐住了那只鬼的两个手腕。 一股紫色的雷电噼里啪啦地从赵牧的手掌上，传进了鬼的身体里。 鬼这才察觉到不对劲，用尽全力想往后退，只是它使出了吃奶的劲也没能逃出赵牧的手掌心。 被雷电缠绕，鬼开始凄厉惨叫，在赵牧不为所动的神色中，直接被电成了一堆灰烬。 房间再度安静了下来。 董新遗憾地盯着鬼消失的地方，如果他是火系异能，在赵牧电鬼的一瞬间，放出火焰，把鬼烧死就好了。 赵牧烧完，直接走进去，打开了门内的灯。 和第一个门内的情景不同，那张床上，只坐着一个小男孩。 那个小男孩发现灯亮了后，他抬起了头，看到来人惊喜地开口： “大哥哥！” 是当时他抱着上车的那个小男孩。 “你怎么在这里？” 赵牧问道。 小男孩瞪大了眼睛：“我住在这里呀。大哥哥你怎么来这里了？” “我是这里的客人。” 小男孩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话，他说道：“你是客人？” “是。” “客人都是坏蛋！大哥哥是坏蛋！” 他说着，坐在床上哭了起来。 “客人为什么是坏蛋？” 赵牧继续套小男孩的话。 “因为……” 小男孩努力想了半天，都没说出什么。 此时董新推着楼训真走了进来。 听见赵牧和小男孩的对话后，董新面色古怪起来。 听两人的谈话，怎么感觉两人之前就认识啊？ 董新警惕地低声问道：“楼老，赵牧是不是那只鬼？” “他不是。” 此时那边的小男孩依旧吵着赵牧是个大坏蛋，赵牧指了指楼训真：“他不是客人。” “真……真的嘛?” 小男孩迟疑地看着进来的两人。 赵牧继续忽悠。 “看到他没，就是他刚刚出手把那只鬼解决掉了，那只鬼是个大坏蛋吧。” 小男孩用力地点点头：“是！鬼是个大坏蛋。” 然后他就从床上跳下来，越过赵牧，走到董新面前，和之前在车站一样，拉住了董新的裤脚。 “大哥哥，我要跟着你。” 董新古怪地看着赵牧，无声询问：“我要怎么办？” “带着他。” 赵牧同样无声回道。 楼训真盯着这个小男孩，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之前管家不允许三人同睡，但是小孩除外的规则，是否是因为之前城堡里发生了什么关于小孩的事情？ 而面前这个小男孩，就是突破口。 楼训真将小男孩抱在自己的怀里：“我和这个大哥哥是一起的，不如我抱着你吧。” “你是客人吗？” 小男孩固执地问道。 废话，刚刚赵牧的话里已经挑明了“客人”的特殊性，他怎么可能再回答错。 “自然不是。” 楼训真笑眯眯地回答。 “那好呀。” 小男孩=故事背景。 楼训真抱着小男孩，说道：“今天我先回去，你和赵牧一起再找一下线索。” 董新摇摇头：“楼老，我放心不下你。” 赵牧“啧”了一声：“行了，你们一起离开吧。看看能不能从他身上找出什么信息。我自己去检查一下其他房间。” 楼训真不赞同地看了董新一眼，但是董新依旧站在原地，没改变想法。 楼训真叹了口气，如果不是他的腿站不起来，也不至于拖了整个团队的节奏。 “那你一切小心。” 楼训真提醒道。 赵牧点点头，继续走向下一个房间。 和之前的房间一样，里面各有一只鬼，只是攻击性和第二间房的那只上来就冲自己心脏的位置掏去的鬼相比较还是差远了。 于是赵牧温和地送这些鬼上路了。 赵牧有些兴致缺缺地走到了最后一个房间。 他继续一脚踹向了这个门。 然而，和之前不太一样的是，他没能踹开。 “不应该啊。” 他特意计算过力度，按照这种门的材质来说，他刚刚的那一脚，足以把门踹开了。 除非…… 里面有鬼在抵着门，不让他进。 赵牧的情绪立马被勾了起来。 他又加了一倍的力气，第二次踹向了门。 “砰”的一声巨响，门应声而破。 在门开的一瞬间，无数道黑气朝赵牧身上扑了上来。 赵牧不退反进，双手甩出一道雷电，直接打在了最近的一名鬼身上。 那只鬼惨叫一声，消失在了空气中。 可随之而来的是更多的鬼。 赵牧左手同样汇集了一团雷电，他面色冷然地用两只手同时抓住了好几只鬼，将雷电渡到了他们的身体里。 又是几声惨叫响起。 趁着这个时间，赵牧往前走了好几大步，直接冲进了这个房间。 顺手又关上了门。 他记得，每个房间的隔音效果是非常的不错。 第49章 密道在哪 赵牧收拾这些鬼用了不少时间，毕竟那些鬼像是不要钱一样，源源不断地冒出来。 只是，他可以确定一点，冒出来的鬼没有一只是重复的。 大概半个小时后，鬼出现的速度已经慢了下来。 赵牧将剩余的几只小鬼清除掉，房间终于安静了下来。 打斗声停止后，床上的呜呜声就显得格外刺耳了。 赵牧这才发觉床上有个人被五花大绑地扔在床上。 那人分的嘴里衔着一块破布，看向赵牧的眼神中充满了渴望，就像是看到了救星。 赵牧宛如救世主一样淡淡一笑，走上前将破布扯掉。 “救我！” 男人惊呼一声，身体剧烈抖动起来。 “帮我把绳子解开！” 赵牧不为所动。 那个男人急了：“你救我，我告诉你怎么出去？” 赵牧故作疑惑道：“我为什么要出去？我可是这里的客人，来这里是享受生活的。” “假的！都是假的！这个城堡就是个吃人魔！你没看到吗？刚刚有那么多的鬼攻击你，它们就想把你永远留在这里！它们要你的命！” 那个男人的表情有些魔怔，他喃喃道：“逃出去！必须要逃出去！我们不能再等了！” “你救我，我带你去密道，我们一起走，怎么样？” 赵牧依旧一副不相信的样子：“所以这个城堡为什么会有这么多鬼？它们不是要我们的命吗，为什么没有要你的命？” “还是说，你做了什么深恶痛绝的事情？它们想折磨你？” 赵牧说到最后，语气带着一丝玩味。 男人看到赵牧的表情后，终于发现赵牧在耍他，他的语气也变冷了：“密道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你不救我，你也出不去。这里的鬼最终会杀死你，反正密道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你救不救就自己掂量着办吧！” 他似乎很笃定对方会救自己。 赵牧笑道：“这位客人，我想你似乎搞错了一件事情。我不是在和你交易，而是在胁迫。” 说完，他甩起一团雷电，径直打向了男人。 男人浑身被雷电击中，全身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他是知道这个男人仅仅用手中那股莫名的力量将所有的鬼全都杀死了，但是他没想到，自己也会被这个男人同等对待。 等这阵雷电消失后，赵牧威胁地问道：“密道在哪？” 缓了一会，男人再看向赵牧的神情已经变成了深深的恐惧。 这个人简直就是恶魔！ “那个密道很隐晦，只有我才能找到，你救了我，我一定会带你去那个密道的。” 男人的语气中带着恳求。 赵牧没说话，又甩过去一团雷电。 这次的雷电效果显着，男人病殃殃地躺在床上，整张脸都要被电得瘫痪了。 他语气异常虚弱： “在第二间休息室的左边的椅子下面。打开后里面有一个地下室。” 问出结果，赵牧随意说句：“谢了。” 然后转身离开了房间。 男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赵牧已经离开了，他撑起所有的力气喊道： “我告诉你密道了，你帮我把绳子解开啊！” 随着门再次合上，房间里又从地下冒出来一部分的鬼，男人看到这些鬼，像是看到了噩梦，语气哆嗦道： “你们……” 那些鬼呲着尖牙，朝他身上咬去。 ———— 游戏世界第三天。 没有一位玩家死亡。 除了舒潇依旧醒来抱着自己的化妆品哭外，只有一个人遭受了鬼的侵扰。 这次不是于望飞，而是葛原。 葛原醒来时，表情有些麻木，他抬着自己的小腿，愣着神也不说话。 等吃饭的时候，董新关切地询问他怎么样。 葛原头机械地晃动：“太疼了。” 他是被晚上双腿的疼痛吓到了。 “舒潇和葛原都描述一下自己昨晚做了什么吧。” 和昨天一样，赵牧又问了一遍。 舒潇还是那副嗓子都哭哑的语气： “我先在床上休息了一会，大概半小时吧，然后去浴室泡了四个小时的澡，最后上床睡觉了。” 要是搁在昨天，葛原肯定又会嘲笑她泡了那么长时间的澡，可是今天葛原一副病恹恹的神情，也说不出什么犀利的字眼了。 舒潇顺利地说完自己的经历。 旁边孙玉霞也为此作了证。 轮到葛原，于望飞替他说了：“我们两人的行动路线差不多，我上完厕所，洗了澡，他接着上厕所、洗澡。” “时间呢？” 于望飞顿了顿： “他洗澡的时间比我的长。” 赵牧点点头。将刀叉放下。 “那么，我来说一下会被鬼缠上的条件。” 所有人的眼神“唰”地一下看向了他。 “是每个房间最像客人的人。” “它们恨客人。所以如果我们做了和客人相符的举动，会使我们身上‘客人’的标签加深。” “每个房间标签最深的人会被鬼缠上。” 楼训真听完，恍然大悟：“所以，当初王国强死，是因为吃了太多的牛肉，被它们当成客人了。” 舒潇立马察觉到了不对劲：“可是我没吃牛肉啊。” 她那晚直觉牛肉有问题，吃了一小口就不敢吃下去了。 “因为你泡澡时间太长了。” 赵牧说道：“标签不只是吃饭，只要碰到任何房间里的东西，都算标签加深。” 她洗了好几个小时的澡，估计是玩家里最像客人的人了。 楼训真问道：“队长，这个答案，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连他都是经过赵牧的分析后才恍然大悟的。 “之前，管家一直称呼我们为客人。他对‘客人’两字强调地太过了。” 赵牧继续看向了众人：“痛感是一步步加深的，今晚的痛感会更加真实，但你们千万不要反抗。” 葛原从那种低落的心情中立马拔了出来：“什么？痛感升级？” 昨晚经历的腿疼，已经是让他差点忍不住要挣扎了，可是今晚的腿还会更痛？ 他的脸上闪过一丝恐惧。 于望飞也是知道那种疼痛的，他内心暗暗告诫自己，不洗澡不吃饭不上厕所。 他今晚绝对不能被鬼缠上。 谁知葛原也是这个想法，两人对视的时候带着一丝敌意。 赵牧眼眸低了下去，很好地隐藏了自己的不耐烦。 “你们两人，晚上跟着楼训真和董新吧。今晚我们几人一起去四楼。” 这话一出，其他人也坐不住了。 “队长，我们也跟着你一起去吧。” 舒潇恳求道。 在梦里，那些鬼直接把她的化妆品占为己有，在自己脸上疯狂涂抹起来。 可把她心疼坏了。 只是，第一晚她对鬼实在是太恐惧了，缩在角落里怂成一团。 第二晚她稍微适应了鬼的脸，这胆子大起来后，脾气也跟着起来了。 她看着那些昂贵的化妆品，气的差点就要叉腰骂街。 只是她想起来赵牧说的，不能反抗它们。 她还是忍耐了下来。 但是今晚，她再也不想见到那些糟蹋她化妆品的鬼了！ 第50章 时间加快 最终，今晚所有玩家都加入了。 吃完饭，楼训真和赵牧交换了一些情报。 楼训真昨晚带着那个小男孩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问了他一些问题。 “我昨天问他是不是城主的孩子，他否认了。但是他也不肯回答父母是谁。” 楼训真说道。 “那他为什么会被关在三楼？” “他说因为他不听话。剩下的他就什么都不肯说了。” “他有说什么关于鬼的事情吗？” “没有，他似乎把那些鬼当成了人。他当时说的是，‘阿姨把我关起来了。’但是整座城堡只有城主和管家是人。” 赵牧若有所思。 小男孩的信息只有这些，或许因为他的年纪太小，知道的事情也不是很多。 赵牧则提到昨晚看到的那个男人。 听完，舒潇高兴道：“有密道？那我们是可以逃出去了吗？” 玩家们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往休息室走去。 那个男人没有骗他，几个男人费尽全力把椅子挪开后，下面果然是一个深不见底的通道。 通道完全显露出来时，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通道由原来的黑不见底，慢慢传来了光亮。 而窗外的天空，开始快速变换，在几秒内从早晨变换到了傍晚，最后完全变黑来到了夜晚。 “这是怎么了？” 葛原诧异地往四周望去。 “时间加快了。” 楼训真沉声道：“我们应该是找到关键性线索。所以剧情推进了。” 赵牧之前也有过一次经历，是在实验室里。 “你们跟在我身后，有任何不对劲的情况，就赶紧跑上来。” 赵牧千叮咛万嘱咐。 所有玩家都郑重地点点头。 赵牧第一个跳进去。 底下是一个通道。通道的尽头，是一片宽阔的空地，地上插着几根铁栏杆。 看着似乎是一个监狱。 就在铁栏杆的后面，露出了一堆堆白骨，在白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诡异。 玩家们远远跟在赵牧身后，只有董新推着楼训真站在了他的身边。 赵牧观察完，继续往里走去。 就在赵牧靠近铁栏杆大概三米时，那堆白骨突然轻微晃动起来。 所有玩家心中一惊。 赵牧停在原地，盯着那堆白骨。 白骨晃动结束后，在几人的注视下，突然变成了好几个面色模糊，语气凄厉的鬼。 这就是他们梦中看到的那些东西！ 舒潇、于望飞和葛原下意识地后退了好几步。 其中，有一个鬼飘到了铁栅栏的前面，只是它似乎离开不了那个铁栏杆。 那道扭曲的鬼影挤压着铁栏杆，想从里面挣脱出来。 “不……准……离……开！你们必须死在这里！” 阴森恐怖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地下室。 赵牧面色不变，往栅栏的左边看去。 那边有一个拐角口，白光照耀着那个通道，看不清尽头。 他抬脚，往那边拐去。 这一下，把所有玩家吓得面色大变。 “队长！不要违背规则！” 葛原急得的语气都要变调了。 可惜已经晚了。 赵牧往前走了三步，然后停在了原地，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果不其然，在他停下来的一刹那，一股强烈的风从通道尽头猛烈吹来。 一道幼稚但是带着杀气的声音传了出来。 “我、不、是、说、了、吗，要、听、它、们、的、话！” 他一字一句地蹦出那些字，下一秒一个幼小的身影出现在赵牧的面前。 小男孩的身体极度扭曲，身上散发着恐怖的力量。 赵牧微微眯眼，有些惊讶，怎么会是他？ “你们先离开吧。” 赵牧轻描淡写地往身后说道。 所有玩家感受到小男孩身上恐惧的力量，队长发话后，他们一个劲地往后跑去。 楼训真犹豫了一下：“你……” “你们在这里，只会碍了我的事。” 赵牧毫不客气地赶人。 董新没等楼训真再说什么，推着他“噌”地一声就跑远了。 异能挺快啊？ 赵牧似笑非笑。 此时的小男孩异化成一只庞大的黑影，他尖叫一声，朝赵牧咬了上来。 赵牧手中带电，抓住了黑影。 黑影的力度太大，他猛地撞到赵牧身上，后者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好几步。 赵牧被撞到了铁栅栏上，发出“砰”的声响。 黑影顺势扑上来，想一口吞掉赵牧的头。 赵牧嘴角一沉，从心脏中涌出一道紫色灵气，顺着手掌，拍到了黑影身上。 在没人看到的地方，楼训真和董新房间里的吉他盒，突然颤抖了几下。 这一掌下去效果显着，那团黑影被打飞到了地上，最后又变回了小男孩。 他躺在地上，嚎啕大哭。 “你个坏人！客人都是大坏蛋。大坏蛋！” 赵牧冷笑一声，走上前，拎着小男孩的后颈把他提了起来。 小男孩打不过这个人，在空中连踹了空气好几脚：“你是个坏蛋！我要杀了你！” 赵牧毫不留情，拎着他往上面走去。 此时外面的通道口玩家们聚在一起，又想走又想留的。 舒潇摆弄着她的指甲，站在离门最近的地方。 她是主离派。 “要不，我们先走吧。” 她蠢蠢欲动。 只是外面天已经黑了，她不敢第一个离开，只能怂恿别的玩家一起离开。 马览也凑到门口：“是啊，队长他指不定凶多吉少了，我们先找个地方躲起来。” 楼训真眉头紧锁，盯着洞口：“不行。” 他是主留派。 “董新，你下去看看。” “好的。” 董新正要跳下去，突然发现一个身影走了上来。 是赵牧！ 等他上来时，所有玩家才看清，对方手里拎着的，正是那个突然出现的小男孩。 玩家们后退几步，警惕地盯着小男孩。 “滚开！我要杀了你！” 小男孩疯狂扭动自己的身体，无能狂怒。 “他这是怎么了？” 楼训真迟疑地问道。 “没打过我。” 赵牧将小男孩拎给了楼训真，往门外走去。 “去四楼看看吧。” 四楼他还没有去过，按照管家之前的警告，四楼应该也有一些线索。 其他玩家震惊地盯着赵牧的背影。 “什么？队长把小男孩打赢了？” 葛原不可置信道。 他们是感受过小男孩变成黑影时散发出的恐惧力量的，当时如果他们不及时逃离，恐怕直接被一口吞下去了。 而赵牧居然能在打破了规则之后活下来？ 那他的武力，得有多高？ 小男孩脱离了赵牧的控制后，嘟着嘴，哼了一声，消失在了空气中。 “他消失了！” 舒潇没见过鬼在面前消失过，诧异的同时，心里也开始发毛。 玩家们震惊了一会后，急忙跟上了赵牧的脚步。 这可是大佬啊！他们必须好好抱紧大腿！ 几人马不停蹄地来到了四楼。 一路走来，赵牧都非常安静。 其他玩家都没有勇气打扰赵牧，毕竟他的眼神游离，似乎在思考什么东西。 他们不敢打扰大佬的思绪，都安静地跟在后面。 赵牧的确在思考一些事情，就在小男孩出现时，他内心浮现出诡异的感觉。 为什么会是他？ 赵牧又将那几条规则重新回想了一下。 规则一，听它们的话。 规则二，不要让它们相见。 规则三，它们喜欢鲜活的心脏。 规则四，摆脱它们，逃出去。 想到规则四的时候，赵牧突然想起了那个被困起来的男人。 当时他被折磨地很痛苦，嘴里一直念叨着要逃出去，甚至告诉了自己密道的位置。 大厅开着的灯光照射到赵牧的脸上，他嘴角微微勾起。 那么，他有一个猜想…… 第51章 我叫见秋 “我们现在去四楼。” 楼训真敏锐地察觉到了赵牧的心情变得大好，他问道：“队长，你是想到了什么吗？” 赵牧回头看向这个老人，以对方之前的表现，他有些好奇，这个人到底有多少本事？ 于是他隐晦地提示道：“你还记得，我提到的昨天晚上那个男人吗？” 楼训真想到那个男人，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思考了一会，像是想通了什么。 “你是说，规则……” 他没说完，就被赵牧打断了：“是的。” 赵牧看向楼梯：“所以，四楼能碰见什么，至关重要。” 毕竟，现在只有四楼没有去过了。 “什么啊？队长，你想到了什么？” 葛原一脸糊涂地问道：“你跟楼先生打哑谜做什么？我们也想知道。” 赵牧“啧”了一声：“你是不是忘记，除了楼训真和董新之外，你们之间，还有一只鬼吗？” 随着赵牧的提醒，几人瞬间想起来了。 “所以，你们知道什么，鬼也就会知道什么。” 赵牧好脾气地解释道。 葛原立马一脸正气道：“知道了队长，我绝对不会猜知道你们的想法了！” 他决定要和鬼一起蠢下去！ 葛原暗搓搓地定下了目标。 插科打诨间，玩家们很快来到了四楼。 四楼的构造和三楼差不了太多。除了房间少了几间之外。 赵牧依旧踹门，三下五除二地解决掉那些或藏匿或扑上来的鬼。 等所有的房间都解决后，只剩下了里面最后一扇门。 赵牧停在了门口。 董新以为他是没力气了，上前问道： “要不我来？” 赵牧摇摇头：“我来吧。” 说完，他用了将近两倍的力气，踹向了门。 门依旧丝纹未动。 赵牧内心奇怪，就算力气不足，也不可能出现门不颤动的情况。 这时，楼训真走上前，将手放进门把手上，轻轻一旋。 门“咯吱”一声，露出一个小口子。 接着，楼训真说道： “我在第一个世界察觉到一些关于游戏的设定。” “每件实物的存在，都有属于他们的规则。这些规则有些跟现实一样，但有些，找不到规则，就永远会被困在原地。就好比这扇门。” “刚刚的情况踹不开门，却能打开门。是因为，里面的人是可以自由进出的。” 可除了管家和城主，他们从没见过其他的人。 那么只能说明一个事实。 门后的人，不愿意主动出来。 赵牧走了进去。 他首先闻到了一股迷人的玫瑰香味，然后才看到房内的景象。 一棵庞大的玫瑰枝干贯穿了整个房间，最顶上的那个枝叶则是铺满了整张床，在床上绽开了艳丽的玫瑰。 从那朵玫瑰身上，散发出无限诱人的香气。 “各位进我的房间，是有什么事吗？” 一个平静温婉的声音从床上传来。 所有玩家这才发觉，那不是玫瑰，而是穿着艳丽红装的妖艳女人！ 她嘴唇涂着艳丽的红色，皮肤白皙，宽大的裙摆铺在床上，宛如一朵玫瑰。 她转身的时候，整个枝干跟随着她的动作颤动起来。 “不吃饭，你难道不会饿吗？” 赵牧问了一个毫无营养的问题。 女人非常平淡地回答：“我是鬼，为什么会饿？” 她是鬼！ 所有玩家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 这个女人的气息很是诡异，她像是没有任何的生机，给他的感觉，就像是那个机械的管家一样。 赵牧微微皱眉。 楼训真在旁边一直观察着女人的样貌，越看越不对劲。 “你的腿怎么了？” 他谨慎地问道。 女人不在意地掀开自己的裙摆，露出一双白皙的腿，和在她腿上生根发芽的玫瑰枝干。 那些铺满整个房间的枝干竟然是从她的脚下分裂出去的！ “怪物！” 葛原大叫了一声。 女人听完并没有任何的激烈反应，而是从床上走了下来。 随着她的走动，那些插入她小腿的枝干跟着摆动，带动肌肤，像是要扯下一层皮。 她走到窗前，静静地看着月光下随风摇曳的玫瑰花丛。 葛原说完，整个房间又安静下来。 葛原看着女人的背影，散发着一种恬静安详的感觉。他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自己刚刚反应好像是大了点哈。 许久后，女人开口：“我是罪人。” “你们是不是好奇，为什么这些玫瑰从我的腿上长出来的？” “这是它们的惩罚。” “你做了什么？它们要惩罚你？” 楼训真好奇地问道。 “我背叛了它们。” 女人眼中闪过一丝愧疚：“是我对不起它们。所以我待在这里，向它们赎罪。” “我在这里已经待很久了。这些枝叶从我的血管中生根发芽，往外蔓延，最后烧为灰烬。循环往复，痛苦不断。可它们还是没有原谅我。” 她的嘴角洋溢出一丝苦笑：“我会一直等，等到它们的惩罚结束。” 罪人本没有什么可以谈判的条件。 她转头，看向几位玩家，眼中闪过一丝希冀：“若是……” 她的语气瞬间低落下来：“算了。” 女人缓缓回到床上：“我叫见秋。至于姓，我已经忘记好些年了。各位离开的时候，帮我把门带一下，谢谢。” 玩家们静默离开了。 楼训真微微叹了口气：“她的身上，溢满了悲伤。” 赵牧在内心盘算着什么，最后微微抬眼： “今晚回去休息吧，明天早上集合去顶楼。” 顶楼？ 楼训真想起昨天的事情，问道： “去城主的房间？” “对。” ———— 游戏世界第四天。 没有一位玩家死亡。 他们先是去了厨房，又检查了一下那些尸体。 董新皱着眉头，抬头看向楼训真：“又少了一具。” 赵牧在旁边一直盯着：“少的是最高的那个。” 楼训真眼中闪过一丝凌厉： “尸体是不是又被管家拿走当养料了？” 当时他说会以最大利益化地使用这些尸体，所以是指每次都会拿走最重的一具尸体吗？ “这管家真是不干人事！” 葛原义愤填膺道。 拿小孩的尸体当肥料，简直是丧心病狂啊。 他们从法治社会出来的玩家，对此都表示了不赞同。 赵牧抬眼扫视了一圈，没说什么。 “去顶楼吧。” 如果他没猜错，顶楼的书房，是最后的一个线索点了。 “需要我再次催眠他吗？” “不着急。” 赵牧摇摇头，上次只是想询问一些线索，这次不同。 想进他的老窝，必须要以暴制暴。 他们是在刚吃过早饭就往上走的，可奇怪的是，他们一路上都没有见到管家。 “这管家怎么总是看不到人啊？” 舒潇发着牢骚，奇怪地问道。 “管家忙呗。” 葛原找了个理由。 “忙？”舒潇哼了一声：“总共就咱们这几个客人，他能忙什么？忙着给那些鬼干活啊？” 葛原被怼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谁知道呢。” 他嘟囔了一句。 管家不在也是一个好事，几人顺利地来到了城主所在的楼层。 奇怪的是，书房的门紧闭着，但隔壁卧室的门却半开着，是管家走的时候忘记关上了？ 从半掩的门缝中，传来了一阵哭泣和崩溃的叫喊声。 “滚！你们都滚！别来缠我！” 第52章 笔记本:真相 玩家们通过半掩的门，往里看去。 城主穿着一身宽松的袍子躺在床上，他浑身哆嗦，双手不停地在空中挥舞着。 他双眼紧闭，额头间冒出一滴滴的冷汗。 “哇！城主待遇就是好啊！他反抗不会被杀死！” 葛原羡慕道。 这一看就是被鬼缠上了，听城主的语气，被缠上的数量还不止一位。 但是他可以在梦里反抗，玩家们却不行。 等戏看的差不多了，所有人走进了房门。 赵牧上前叫醒了城主。 “管家，……” 城主一脸疲容，迷糊地睁眼，就看到面前的人影有些许陌生，不是每天叫他起床的管家。 他立马就醒了。 城主的眼神中充满了警惕：“你们来我房间做什么？” “谁让你们来顶楼的？” 城主声音倏然拔高： “管家？” 上次城主喊完管家，管家就来驱除他们的事，赵牧还没忘。 他刚准备动手，就发现城主的身形突然动不了了，他惊恐地看着几人。 他想张口说话，却怎么都开不了口。 “队长，我把他控制住了。” 马览邀功道。 赵牧意外地顿了顿，然后点头，看向了城主。 “书房钥匙在哪里？” 城主的声音被解开了，他刚想呵斥赵牧，后者以一种威胁的眼神看向他。 “若是你现在不说，那我不介意使点小手段。” 城主虽然这几天瘦了好多，但也是一个养尊处优的人。 这话一出，他立马就怂了。 “在柜子里。” “先给他解开，让他去拿钥匙。” 赵牧吩咐道。 城主能自由活动之后，先是不甘心地往四周看了一眼，发现没有能逃跑的机会后，才磨磨蹭蹭地往柜子那边走去。 他硬着头皮取出了钥匙，递给赵牧，后者并没有接过。 “你带我们去。” “书房里没什么东西，都是一些杂物。” 城主的语气已经比刚开始不知道温和了多少倍。 因为刚刚的威胁，城主只能硬着头皮打开了书房。 刚开门，所有人先闻到了一股霉味。 “这什么味道，好臭啊。” 舒潇捏着鼻子，站在门口没有进去。 马览押着城主先走进了房间。 房间里乱七八糟的书有很多，书架上的书倒是摆放得很整齐。 应该是管家收拾的。 赵牧坐在唯一的一张桌子前，检查着桌子上的东西。 直到他拉开了左边的抽屉，发现了一个笔记本。 在他拿起来笔记本的时候，身旁被迫罚站的城主神态立马变了。 他紧紧抿着嘴，看向了那个平平无奇的笔记本。 玩家们都不是傻子，发现城主的异样后，顿时都停下搜集，聚在赵牧的身边。 赵牧翻开了笔记本。 第一页是空的。 玩家们心里闪过一丝古怪。 第二页还是空的。 玩家们疑惑地盯着白纸。 赵牧没浪费时间，直接将笔记本快速翻页，最后在发现黑字的地方停下了。 这些字迹着实不像是一个笔记，更像是城主写的一些随笔。 东一句，西一句的，连翻了十几页，玩家们才看懂整个故事大概。 “今天，城堡里来了好几拨客人。外面天气炎热，他们来山上探险，想在城堡借住一晚。” “我让管家放行了。毕竟那么大的城堡，多些人气也挺好的。” “没想到这一夜出现了意外。其中一个客人对另外的客人出言不逊，两人打了起来。管家劝架，两人才松开了对方。” “这些客人素质太低了，我准备明天把他们赶出去。” “他们居然有枪！为什么他们会有枪？” 接下来的字体七七歪歪，像是一些鬼画符。 等好几页后，才有一个字迹潦草的“对不起！” “我不该把他们放进来的！他们杀了其他人！差点就杀了我！他们是一群疯子！” “我要报警！” “我错了。” 之后的字体全被涂改了，饶是所有玩家都辨别了一下，还是没有认出来字迹。 “城主，笔记没写完的事情，讲讲吧？” 赵牧合上笔记，看向城主。 骨瘦如柴的城主眼里划过一丝悲伤： “刚开始，我接纳了三批客人。那天很热闹，毕竟城堡已经很久没有人做客了。” “一下子出现了十几个人，我很高兴地让他们都进来了。” “可是没想到，那些人因为分配房间不满意而大打出手！” “我喜欢安静，城堡里只有我和管家还有十位女仆。当时两人打起来的时候，管家去劝架了。” “我对这些客人很是不满，准备第二天就让他们离开。” “但是，我没想到，其中有几个客人有枪！他们趁着对方睡着的时候，直接开枪打死了那些人！” “然后所有人被他们关押到了地下室。” “因为城堡里有逃生通道，所以我和管家商量着从那里逃走，然而没想到其中有个该死的女人，直接把我们的行踪告了上去！” “好在当时他们手里的子弹不多了，我们只是被单独关押起来。” “直到那天晚上，城堡里着火了。” “是在一个夜晚，当时我们被关在了二楼。好在是二楼，我们跳窗逃生了。” “可是那些被关在地下室的人……全死了。” “活活烧死了！” “那些被烧死的人，化成厉鬼，围绕着这座城堡，死死不肯离去。” “我们全被它们困在了城堡中，无法离开。” 故事说完，所有玩家都有些动容了。 毕竟将那么多人活活烧死，实在是太惨烈了。 赵牧没有表态，他继续逼问： “所以地下通道在哪里？你们被困在了城堡，为何管家说五日后你会跟着我们离开？” 城主露出了一丝高深莫测的笑容，语气也是异常神秘： “等五日后客人们就知道了。” 赵牧不耐烦地敲了敲桌子，看向了楼训真。 楼训真立马知道赵牧的意思了。 他推着轮椅，走到城主的面前。 “你会听我的话，我问什么，你都会如实回答。” 城主的眼神瞬间呆滞了： “我会听你的话，你问什么，我都会如实回答。” “我们该如何通过地下通道离开？” “地下通道在会最后一天打开。我们只需要在夜晚来临之前离开即可。” 城主说完，眼神中闪过一丝挣扎。 楼训真没料到对方会这么快醒来，他的嘴角猛地吐出一丝鲜血，脸色变得难看。 董新连忙上前，焦急地问道：“楼老！” 楼训真微微摇头：“没事，只是被反噬了。” 恢复正常的城主又想挣扎，马览眼疾手快，继续禁锢住城主的身体。 “线索找完了，我们先下去吧。” 赵牧说完，起身走出了房间。 玩家们在大厅相聚。 赵牧看向楼训真：“你要休息一下吗？” 楼训真摇摇头：“不必。”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听赵牧的意思是，他还要继续行动？ “去地下室。白天鬼不存在，我们可以直接通过那道铁栅栏。” 第53章 勇于尝试 从顶楼下来后的玩家都像是打了鸡血一样。 毕竟问出了如何离开这个城堡，他们只需要再苟到最后一天就好了。 那些鬼杀人的条件已经被他们摸索的差不多了，他们有信心活过最后五晚。 对于赵牧的要求，也没人反对。 大佬的话，只需要听就好了。 相反其他玩家的心情，赵牧没那么乐观。 他看向楼训真，对方也皱着眉头，似乎有些事情没想明白。 只是，两人并没有将内心的疑问说出来。 等几人到了地下室，发现铁栅栏里什么都没有，所有人都很诧异。 “白骨呢？” 葛原奇怪道。 铁栅栏后方，只有一片光秃秃的空地，昨晚出现的白骨已经不在中间了。 “是被人移走了吗？” 董新猜测道。 “谁会来这里搬白骨啊？” 舒潇摇摇头，明显不信。 “白骨不重要，现在没鬼了，我们先去里面看看呗。” 葛原想起了什么，把目光从栏杆上转移。 结果就发现赵牧的身影已经走到拐角了。 “队长，等等我。” 葛原等人紧紧跟着赵牧的脚步。 里面的路不远，没到一分钟，所有人都来到了密道的尽头。 “这……这是什么？” 舒潇瞪大眼睛，眼中闪过一丝惊艳。 路的尽头，是无数玫瑰根蔓往下延伸，连接着一具具完整的白骨！ 那些白骨站在地上，由根蔓连着，扭曲出无数种诡异的姿势。 他们来到了玫瑰花丛的地下世界。 葛原喃喃道：“原来消失的白骨在这里……” 白天的白骨被玫瑰根蔓吊在这里，晚上被关在铁栅栏中。 赵牧想到之前城主对他们挖白骨的反应，带着嘲弄和不屑一顾。 估计是因为当时他们做的都是无用功，而真正的鬼的躯干，是在这里吧。 很显然，楼训真也想到了这件事，他上前，仔细分辨鬼的面貌。 而人群中的马览突然开口：“队长，这些就是你们梦见的那些鬼了吧？” 赵牧侧目，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之前小孩出现的时候说过，我们要听那些鬼的话；在梦中，我们也要听鬼的话。是不是说明，他们是同一个鬼呢？” 这话提醒了其他人。 葛原眼前一亮：“所以，我们只需要把这些尸骨拿出去就好了？找到对应的躯干，在梦里还给鬼。” 他分析的头头是道。 赵牧没说话，葛原请示问道：“队长，是这样吗？” “想试就试。” 赵牧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葛原以为是对自己的鼓励，他和马览两人率先走了过去。 舒潇磨蹭着自己的指甲，待在一旁，并不准备过去。 于望飞犹豫了一会，最后还是跟上了葛原两人，去搬尸体了。 楼训真推着轮椅走到赵牧的身边，他问道：“我觉得不太对劲。队长，真的要移动那些尸体吗？” “年轻人啊，就要勇于尝试。” 赵牧突然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楼训真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赵牧却没再说什么，也跟上去，帮忙挖尸骨了。 楼训真见赵牧没有任何排斥地就去挖尸骨，他的内心开始摇摆起来。 难道他猜错了？ 楼训真紧锁眉头，心事重重，指挥董新去帮忙了。 尸骨很多，等他们把那些尸骨搬到了地下室上方的那个房间时，已经将近晚上了。 所有玩家气喘吁吁地待在房间中，周围摆放着十几具尸体。 舒潇被吓得跑到离尸骨最远的门口处，才大着胆子看向其他的玩家。 “队长，尸体都搬上来了。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葛原请示道。 赵牧没有说话，而是将目光转移到了马览的身上，将葛原的话原封不动地复述了一遍： “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他这一问，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到了马览的身上。 马览不适地挠了挠头，显得很不自然，他打着哈哈： “队长，我之前就是瞎猜的，我也不知道接下来该干嘛。” 他一副推脱的意思，很明显就是不想当出头鸟，畏畏缩缩的。 “没关系，你继续瞎猜。我们的时间多的是，人也多的是，”赵牧意味不明道： “有时间跟你耗。” 楼训真听出了赵牧的意思，他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怀疑地看向了那个扭捏的马览。 只是他的神情掩饰得很深，没有被任何人察觉到。 马览依旧那副畏缩的样子，他干巴巴笑了一声： “既然这样，我就说出我的推测哈。只是推测。” 他并不知道自己已经露出了马脚，将这些人引入自己想去的地方： “晚上鬼会出现在地下室，如果我们将那些尸骨搬进地下室，还给那些鬼，是不是就平息它们的怨气了？” 赵牧并没有说话。 倒是葛原品了品马览的话，好像有几分道理啊。 他问赵牧：“队长，马览说的有道理啊。” 赵牧点点头：“可以，等到了晚上六点，我们进去看看。” 马览冲赵牧笑了笑。 赵牧也回了一个笑容。 两人异常和谐的画面，看在楼训真眼中，又带了几分深意。 在他看来，赵牧肯定知道马览是那只隐藏在玩家中的鬼了，只是他居然任由鬼在玩家之间带节奏？ 难道赵牧已经有对策了吗？ 楼训真突然感觉到一股疲倦袭来，他吃了几十年的饭了，可这次却在最引以为傲的地方输给了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 这让他很是挫败。 他在新手世界带领那些玩家顺利通关，得到了最丰厚的奖励。 可在这第二个世界，不但节奏没开起来，还一直被赵牧引导着前进。 这不算什么，有人带他们完成任务，也是一件好事。但是他在旁边一直观察着局势，却连赵牧的思路都跟不上。 楼训真突然开始自我怀疑。 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厉害了吗？ 钟声响起，夜晚降临。 葛原一直想为队伍做些什么，一个是因为积分奖励根据玩家的活跃度发放，另外一个也是因为他不想躺赢，毕竟未来的世界不可能一直躺下去，他必须要直面这些任务。 于是他第一个开口： “队长，我去！” 他说着就要抱住一具尸骨跳下去。 赵牧“呵”了一声，意味不明地看了葛原一眼。 等后来葛原品一下这时赵牧眼神的意思时候，才后知后觉，这是看蠢货的眼神。 现在他一脸茫然。 赵牧在葛原迷茫的目光下，把尸体接过，看向马览。 “我们两个人去。” 第54章 马览是鬼 马览表情瞬间惊慌起来，他想要推脱，却被赵牧打断了： “你提出的想法，不亲自去说不过去吧。” 赵牧犀利的眼神像是将马览看穿似的。 马览犹豫了一会，想到了什么，他眼神突然坚定起来：“好！我跟队长过去！” 没关系，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 他咬牙搬了一具尸骨，跟着赵牧下去了。 葛原看着两人依次消失在洞口，以为赵牧只是想担起队长的职责第一个下去探探路。 于是他又重新背起地上的一具尸骨，准备跳下去。 然后被楼训真拦下了。 “马览有问题。” 楼训真担心马览听到，压低声音。 葛原瞪大了眼睛，手一个哆嗦，把尸骨扔到了地上： “什么？！！” 他不敢声张，小声惊呼道。 其他玩家面面相觑，震惊不已。 楼训真用手比划了一个“嘘”的动作。 “先跟上去看看，你们做好防备。” 所有玩家都听话地点点头。 赵牧和马览站在铁栏杆的几米远处，看向铁栅栏。 不知道是不是玩家们在白天把尸骨拿走的原因，昨晚还能看到铁栏杆里面的尸骨，如今已经消失不见了。 马览背着尸骨，只觉得后背处一片发凉，他双腿打颤，不安道： “队长，这……我怕鬼，要不……” “哦？你怕鬼？” 赵牧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看着他：“既然如此，你把尸骨放下吧。” 马览松了口气，他以为赵牧的意思是他去帮忙归还两具尸骨，他感激道： “谢谢队长。” 可下一秒赵牧没有拿起地上的尸骨，反而把自己背上的尸骨也放在了地上。 马览浑身一僵：“队长，你这是做什么？” 赵牧将尸骨放在地上后，身后的董新和葛原受到楼训真的旨意，把两具尸骨抬回去了。 马览突感不妙，想往身后跑去。 只是，后面的玩家站成一列，堵住了马览的道路。 赵牧依旧站在原地，慢悠悠地问道： “我很好奇，为何你既想让我们把尸骨还给它们，又不敢自己靠近它们。” 马览掩饰住自己的不自然： “队长，你在说什么？ “我只是觉得尸骨对鬼很重要，才有这种猜测的。若是你不信我，我们现在就离开。” 赵牧似笑非笑，继续自问自答： “除非，将尸骨还给鬼会触发什么对我们不太友好的禁制。而你若是离鬼太近，就会被识破对吧？” “否则，你也不会在第一夜找上王国强，更不会在第二夜找上我了。” 第一夜，王国强吃了那么多的牛肉，只要马览能保证接触的东西比王国强少，那么夜晚受到鬼袭击的必定是王国强。 而自己多次在管家面前强调自己“客人”的身份，无论和谁睡在一个房间，对方绝对会安然无恙。 马览脸色煞白，被戳中心思的他抿着唇，连辩解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赵牧继续说道：“那么不太友好的禁制，大概会威胁到我们的生命安全。既然如此，那我们就验证第二个猜想。” 在马览的视角中，赵牧说出的话就像是恶魔的低语，轻易地拆穿他心中所想的事情。 “我们看一下你这只鬼对他们来说，到底会产生什么样的化学反应。” 马览心一惊，就要冲开人群，往外跑去。 赵牧手中甩出一束雷电，毫不客气地打在了马览的身上。 马览痛苦地嚎叫一声，倒在了地上。 赵牧上前，将马览拎了起来。 手法和当初拎起小男孩的动作一模一样。 他缓缓靠近铁栅栏。 随着赵牧的脚步越来越近，铁栅栏后方凭空出现了好几个看不清面容的厉鬼。 赵牧停下脚步，手微抬，将不停挣扎的马览扔了过去。 “砰”的一声，马览的尸体撞到了铁栅栏上。 那些鬼闻到了憎恶的气息，其中一个厉鬼凄惨大叫起来，随后以一种常人看不见的速度直接抓住了马览的身体。 它张开血盆大口，咬在了马览的身体上。 在鬼接触到马览的一瞬间，马览的身体虚化成了和鬼一样的黑影。 就见那只抓住它的鬼手往后一伸，将鬼形态的马览直接拉进了铁栅栏后方。 马览发出凄厉的惨叫。 那只鬼就在玩家们的注视下，一点点把马览吞噬殆尽。 赵牧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进食的厉鬼，想从那看不清脸的面容上读取到一些有效的信息。 可结果令他大失所望。 等马览被消化完，赵牧准备离开时，他察觉到进食的厉鬼转头，看向了他的方向。 厉鬼面容扭曲，已经无从辨别它的眼睛到底被挤压到什么地方。 但那种被什么盯上的感觉却异常的强烈。 赵牧回头和那只鬼“对视”了。 他看到那群扭曲的五官逐渐拼成了一个嘴巴，嘴巴缓缓吐出了两个音节。 无声，缓慢。 它在说——谢谢。 然后那只鬼就在所有玩家的注视下，缓缓化成一片白骨，白骨上方绽放出鲜艳的玫瑰，最后从玫瑰根茎处，燃起微微火光，将白骨和玫瑰燃烧殆尽。 风一吹，连地上的灰烬都被吹得一干二净。 【“鬼”已被消除，任务1完成。】 所有玩家都被刚刚鬼的动作给震惊住了，甚至连系统播报的声音都忽略了。 葛原情不自禁地说道：“好美啊。” 他从不知道，那些面容丑陋的鬼，把他们吓得失魂丧胆的鬼，居然会以一种极具优美的姿势死去。 楼训真看向赵牧，问道：“队长，你是如何得知马览就是鬼的？” 所有的玩家都看向了赵牧，葛原崇拜地看着赵牧：“是啊，牧哥，你好厉害啊” 赵牧笑了笑，他先是说了一句所有人都没明白的话：“因为他急了。” “急了？” 葛原不明所以：“急什么？” 楼训真倒是想起了什么，他半问半回答： “他混进来的目的是引导我们达到触发死亡的条件，现在我们只死了一个人，所以他开始不择手段了？” 赵牧点点头：“是。他怕自己暴露，所以一直当一个背景板，但直到现在，还没有第二个人死去，他必定要站出来，引导我们主动作死。” 一个一直害怕鬼的玩家，怎么可能敢在这种时候，提出自己的猜想。 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这种时候，必须听大佬的。 也是马览倒霉，遇到了赵牧和楼训真两个高能玩家，其他的玩家都跟在两人的身后，配合他们。 在这种时候出来，贸然提出自己的猜想，不怀疑他怀疑谁？ 而且，一个在还吐槽曾经的室友不爱干净的人，晚上居然不敢去洗澡？ 在那个时候，他就已经起疑心了。 葛原恍然大悟：“所以我们绝对不能把尸骨带给鬼？” 他感动道：“难怪刚开始队长制止了我，原来是早就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了。” 第55章 城主和肉汤 赵牧没搭理他，从地上背着一具尸骨走出了密道。 他在思索，既然不能让鬼见到尸骨，那么尸骨应该如何处置？ 他仔细回想了一下之前那个鬼的行为，鬼和马览有仇，这是肯定的。 鬼杀了马览，对他说了声谢谢，最后自燃了。 自燃，代表心愿已了。 所以鬼的心愿，绝不是简简单单的找头找身体。 他想起第一条规则，听它们的话。 那么，听话，就一定代表着要完成鬼的心愿吗？ 赵牧微微眯眼，他还是被马览误导了，鬼的心愿如何，和他们并没有关系。 只要他们听话，不违反鬼的心愿就好了。 就像是，子女不可以违反父母的命令一样。 所以，这些尸骨，除了挡住出口，就毫无作用了。 如果真像马览说的那样，将尸骨丢给鬼，估计会反过来刺激到鬼。 最后可能会导致，玩家们损失惨重，甚至是全军覆没。 外面钟声响起，又是半夜的十二点。 “回去睡觉吧，万一遇见鬼，千万不要反抗。” 赵牧照例提醒道，第一个回去睡觉了。 楼训真从后面叫住他： “队长，你的吉他还在我屋子里，你要去拿吗？” 赵牧不在意地摆摆手：“先放你那吧。” 之前他时刻拿着吉他盒，是因为怕别人趁他不注意，偷走自己的剑。 但是这几日他发觉，能在很远的地方感应到剑的存在，他了然，认主后主人和剑之间会有一种独特的联系，所以背不背吉他也就无所谓了。 ———— 游戏世界第五天。 昨晚他们回来的时候，已经超过了十二点。 但赵牧在睡梦中又遇到鬼了。 赵牧依旧将鬼引到了窗边，鬼顺着他的目光往下望去，突然爆发出崩溃的尖叫，最后在原地消失了。 上一次他并没有仔细观察鬼，因为鬼的反应出乎他的意料。 这次，他认真留意了鬼的行为，鬼在往外看去的第一个焦点，是那一大片玫瑰。 早饭期间，舒潇和葛原依旧中招了。而楼训真和董新的房间中，董新遇到了鬼。 其中，董新是从没有遇见过鬼的玩家，但是他的反应在三人之间，是最轻的。 舒潇只是受到了精神的创伤，大早上哭个十几分钟也就发泄出来了。 可葛原的状态已经有些不对了。 葛原表情麻木地坐在桌前，心绪似乎还陷入在睡梦中的场景。 无论谁叫他，他都没有任何的反应。 楼训真担忧地问道：“葛原？” 葛原坐在桌前，呆呆的神情没有任何的反应。 直到赵牧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腿，他反射性地跳了起来，眼神中露出无声的恐惧。 葛原像是从梦中刚醒来一样，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又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楼训真紧皱眉头，不解地问道： “鬼为何改变了他们的行动路线？” “是啊，之前不是只有十二点才会出现的吗？” 董新眼底泛着乌黑，他的状态也不太好，只是他的心理素质更强大，他并没有表现出来、 “鬼这样做，证明留给它们的时间不多了。这是好事。” 赵牧解释道。 只是…… 赵牧仔细打量了一眼葛原的状态，若是再这样下去，葛原早晚会出问题。 “晚上你跟我一个房间。” 葛原依旧呆坐在椅子上，没有回应。 没想到第一个站出来反对的是于望飞：“不行啊队长。房间如果只剩下我一个人，那鬼必定找上我啊。” 他话里话外都表示出一种不愿意葛原离开的意思。 于望飞昨晚留了个心眼，他偷偷观察了一下葛原的行为，然后以比对方还要快的速度做完了日常的事情。 因为只是时间上有些细微的差距，葛原作为一个高中生，没那么多的心眼，自然不会注意到于望飞的心机。 现在赵牧要让葛原和他自己住在一起，于望飞怎么敢同意。 眼看着赵牧的表情越来越冷厉，于望飞为了自己的性命安全，硬着头皮替自己辩解： “我都是一把老骨头了，葛原是个年轻人，他承受能力比我要强。” 可那个“承受能力更强”的葛原，现在和一尊石像相比，就差不会呼吸了。 赵牧的内心涌现出一种烦躁，一种赶快结束掉这个世界的冲动油然升起。 赵牧平复了一下心情，移开目光，突然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早饭为何还没送上来？ 他看向时钟，距离他们开饭的时间点已经过了将近半个钟头。 就在赵牧想要喊无处不在的管家的时候，管家带着城主走了下来。 今天城主的面容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下去，他在管家的带领下，往主座上走去。 所有玩家面面相觑。 为何在早饭期间，城主突然出现了？ 赵牧想到昨晚鬼的怪异举动，难道两者有什么联系吗？ 城主依旧保持着面上的笑意： “各位客人，久等了。” 城主示意管家上菜。 就在这时，舒潇突然尖叫起来。 尖叫声来得突然，将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 “客人，你没事吧？” 城主关切地问候。 管家并没有因为客人的变故停下脚步，转身走进了厨房。 舒潇做出一个恶心呕吐的动作，可是她什么都没有吐出来。 “我直觉……不太好……” 舒潇强作镇定，虚弱地解释道。 直觉告诉她，接下来会出现一些让她san值狂掉的事情。 赵牧和楼训真对视，同时想到了什么。 鬼仆很快就走了出来。 它们手中的盘子和之前的不一样了。 赵牧和楼训真两人分别坐在城主的左右两侧，第一个看到了那些鬼仆手中的盘子。 果然，食物变了。 其他的玩家还没意识到什么，他们端过盘子，却惊讶地发现，里面不再是牛肉，而是一碗肉汤。 舒潇端过肉汤后，直接放在了离她最远处的地方。 董新一向以楼训真为主，他见楼训真没有动筷，也没动这碗肉汤。 小女孩程嫣然继续拆开一根棒棒糖，她一直都没有吃过饭，所以今天她依旧没有碰那碗肉汤。 倒是孙玉霞和于望飞没有感知到什么不对劲，拿起勺子就准备开饭。 楼训真开口： “等一下。” 孙玉霞和于望飞迷茫地看着楼训真，不懂他为何叫住自己。 楼训真转头看向城主： “城主，斗胆问一句，今天的饭菜为何变了？” 城主遗憾地收回视线，他露出一副可惜的神情：“这位客人，很抱歉，牛肉的库存已经所剩寥寥了。” “不过客人放心，今日的食材虽然经过冷冻，但是肉质鲜美，口感肯定会比之前的牛肉好上很多。” 经过冷冻？ 肉质鲜美？ 于望飞的勺子突然滑落，落在碗中，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脸色煞白，所以这碗里的肉汤…… 是人肉。 第56章 破坏规则 其他人也瞬间明白过来这里面到底是什么，一个个脸色都奇差无比。 城主像是没看到几人的反应，继续道： “这是我们城堡的特色，还请各位客人品尝一下。” 他说着，舀起一口汤，就着肉，吃了下去。 舒潇在他动作的第一秒就移开了眼神，生怕自己控制不住尖叫起来。 城主嚼完肉，一口吞了下去，露出一个享受的表情，他满足道： “之前吃的都是什么垃圾，今天的饭才叫美味啊。” 那种享受的表情配上他骨瘦如柴的脸，格外诡异。 玩家们汗毛直立。 城主优雅地进食，将一整碗的肉汤解决得干干净净，然后站起身： “客人们请继续享受美宴。” 很长一段时间，桌前都寂静无声。 玩家们沉默，眼神乱看，就是不看面前的人肉汤。 董新强忍着吐意，用勺子在碗里搅了搅，最后脸色变得极差： “是人肉。” 此话一出，所有玩家迅速拉开椅子，站起身往外跑去。 等到了外面，呼吸新鲜的空气后，所有人才像是又活了过来。 只是，刚刚城主咀嚼的神情和动作在他们脑海里却挥之不散。 “操！太恶心了。” 于望飞脸色难看。 想到刚刚差点就吃了下去，他就想吐出来。 “这城主有问题吧，为什么给我们吃人肉？” 舒潇气愤道：“要是在现实，老娘直接让他坐牢！” 她认识很多律师，能直接让他在牢里坐个底朝天。 想到这，她眼神暗淡，可惜，这里不是现实。 这话也触动了其他的玩家，玩家们开始唉声叹气。 葛原被那碗肉汤吓得直接回了神，他神色已经恢复了正常。 只是他的思维还停留在昨晚做的噩梦。 “我的天哪，那些人太恐怖了，他们直接砍掉了我的双腿，我差一点点就要反抗了。” 他浑身冷汗蹭蹭地冒，突然哆嗦了一下。 董新有些不解地问道： “那些小孩到底是谁杀的？能累积到那么多小孩的尸体，他是抢了一个幼儿园吗？” 是啊，小孩尸体太多了，从哪里能杀死那么多的孩子，难道因为是在游戏世界就罔顾事实了吗？ 楼训真将手搭在轮椅上： “按照我对第一个世界的研究，游戏世界是根据现实世界的基础上搭建的。小孩应该也是真实存在的。” 也就是说，这里真的曾经杀过那么多的孩子？ 所有人脸色大变。 赵牧一直没说话，楼训真看向他： “队长，你又想到什么了吗？” 所有人都期待地看向赵牧，似乎赵牧就是他们的主心骨一样。 赵牧被打断了思维，并没有生气，他抬头看着楼训真： “昨夜不按常理出现的鬼，今天突然出现的城主，” 他顿了顿：“以及主食变成了人肉，那么多的异常，背后一定有它的目的。” “什么目的？” 楼训真急切地问道，他想到这些异常一定有代表着某种东西，但是他还没想出具体是什么，难道赵牧已经想到了？ 赵牧并没有卖关子，直截了当地指出： “我们即将逃离这里，它们开始要不择手段留下我们了。” “之前的牛肉，不会再出现了。” “除了人肉，我们不会再有任何的食物，它们想让我们主动疯掉，死在这里。” 赵牧冷厉的眼神让人不寒而栗。 但比这更令人发寒的是他话中的意思。 “什……么……” 葛原刚从昨晚的阴影中走出来，被赵牧这番话一吓，顿时又惶恐起来。 楼训真仔细思索赵牧的话，面色也严肃下来： “还剩下四天时间，我们不吃饭，就算能撑到最后一天，到时候也饿的没什么行动力了。而且晚上还会必定出现的厉鬼，这……” 情况对他们很不妙啊。 “所以，我们只剩下一条路。” “一条路？” 楼训真诧异地看着赵牧：“还有什么路？” “加速时间。” “加速时间？我记得所有的线索都找到了吧。难道你还想去地下室刺激那些鬼吗？” 楼训真被赵牧一路引导着思绪，并没有因为自己年长恼羞成怒，反而以一种谦虚谨慎的态度请教赵牧。 赵牧摇了摇头：“不，我还有一个猜想。” 规则一共有五条，最后一条算是提醒，可以暂且不论。 “听它们的话”这个规则他已经摸清了，“它们喜欢鲜活的心脏”——他还在验证，但是把握度在八十以上，“摆脱它们逃出去”中的这个“它们”到底是什么，他还在怀疑。 而第二条规则是不要让它们相见。 那么如果让它们相见呢？ 赵牧嘴角闪过一丝捉摸不透的笑意。 楼训真突然想到了什么，他的思维和赵牧同步了。 “你是指破坏第二条规则？” 赵牧有些诧异地打量着他。 楼训真看到赵牧惊讶的表情，有些骄傲地笑道： “我毕竟吃了那么多年的饭，脑子还是很好使的。” 虽然比不过赵牧这个怪物，但是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他还是能猜出最后的破解之法。 “第二条规则？” 葛原一直记着那几条规则，他想了想：“不要让它们相见？队长，你想让它们相见吗？它们是谁？” “鬼。” 赵牧简洁地回答。 可是有那么多的鬼呢…… 葛原吞吞吐吐，想继续问下去。 “可……” 楼训真看出了葛原的想法，替赵牧解答道： “鬼也是有特殊的。我们只要能找到规则里的‘它们’就可以。” 至于如何验证，那就只有赵牧知道了。 “等晚上吧。” ———— 吃完晚饭，准确来说，看完城主吃完那碗肉汤后，所有玩家紧急逃离了餐桌。 果然如赵牧所料，午饭和晚饭全都是这些肉汤，之前提供的牛肉和水果已经全不见了。 他们在晚餐时又看到那些人肉，胃里不断翻搅，一阵恶心。 吃自己的同类，真是太罔顾人伦了。 所有玩家对城主那种极为享受的表情格外排斥。 赵牧带着所有人来到了三楼。 三楼关着一个男人和一个小孩，赵牧径直走到了小男孩的房间。 小男孩正坐在窗边看底下的玫瑰，就那样静静坐着，也不说话。 赵牧走进去时，小男孩“哼”了一句，摆出一副不搭理他的样子。 “你想见你的妈妈吗？” 小男孩立刻转过头，盯着赵牧，眼神中泛着期许：“想。” 他毕竟是个小孩，没有在第一时间反问或者欺骗，而是老老实实地回答：想。 但是他的眼神很快就黯淡了下去： “但妈妈不会想见到我的。” 第57章 城堡着火 “你怎么知道你妈妈不想见到你？” 小男孩撇了撇嘴，不开心道：“因为我做了坏事。” “那你想让你妈妈原谅你吗？” “想！” 小男孩用力地点点头。 “那就听我的话。” 玩家们跟在赵牧的身后，安静如鸡。 楼训真则是疑惑地看向小男孩。 看赵牧的意思，让它们相见，就是指这个小男孩和他的妈妈？ 这座城堡里只有一个女人——见秋。 果然，赵牧径直走到了四楼见秋的房间。 小男孩鼓起勇气，敲了敲门。 门内传来了一个淡然的女声：“进。” 小男孩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见秋以为还是那些客人进来的，只是在她眼光看到门口的时候，原本淡然的神色瞬间就变了。 她立刻从床上坐起来，用裙子掩饰了一下自己的双腿。 “你……” 见秋眼眶微红，语气带着一丝颤抖。 “妈妈。”小男孩走近床边，睁着乌黑的大眼睛，喊道：“我叫阮小天。” “阮……” 见秋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情，眼泪夺眶而出。 她记起来了。她姓阮，她叫阮见秋。 “妈妈，我做了错事，你会怪我吗？” 小男孩可怜兮兮地问道。 小男孩想起赵牧的叮嘱：没有父母不会原谅孩子的错误，你只要大方承认，她一定会原谅你的。 见秋不顾脚上的枝干，立马跑下来，抱住了小天，语气哽咽道：“怎么会，妈妈怎么会怪小天。” 就在两人抱在一起的时候，整个空间突然轰动起来。 黑夜快速变换，转成白天，再由白天，快速变成黑天。 系统上面的任务倒计时也飞速地变换，直到最后，倒计时变红，变成了一个鲜红的“0”。 所有玩家都被这种异象惊得瞪大了眼睛。 “这是……” “时间真的加速了！” 玩家们喜出望外的同时，外面突然传来了一股刺鼻的味道。 赵牧对这个味道算得上熟悉，就在上一个世界他们在封闭车厢中他刚闻到过。 “着火了，赶紧离开。” 赵牧快速地说道。 所有玩家急忙往屋外跑去。 然而外面的火焰像是凭空升起一样，仅在几秒内就燃烧了整个屋子。 他们无从离开。 “怎么办！我们出不去了！” 于望飞刚刚还在为时间加速而欢喜，现在只能捂住口鼻，满脸被呛的通红。 楼训真的目光放在了那座露天窗旁，从四楼跳下去，或许还有一丝生机。 “不如我们跳下去吧。” 跳下去或许还有一丝生机。 赵牧否决了： “不行。城堡的出口在地下室，现在出去，或许就进不来了。” “从楼梯走下去。” 上面的房梁被烧的通红，木梁已经岌岌可危，似乎下一秒就要落下来。 葛原反应极快，唤出几个冰块，递给了其他人。 “你们拿着冰块，降降温。” 火势越来越大，赵牧不再迟疑，带头往下走去。 等到了楼梯口，面前的景象让人大吃一惊。 “这里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玫瑰？” 舒潇惊讶地问道。 玫瑰燃烧的速度比刚刚几人遇到的那些还要快，仅仅几秒内，就霸占了整个楼梯。 整个楼梯被漫天大火覆盖，他们没办法从这里逃出去。 玩家们瞬间意识到了什么，有人不想让他们从楼梯里离开！ 葛原上前，手中蓝光乍现，一股强大的冰凉气息从他的手上蔓延到了地上。 地上的火势瞬间被冰覆盖，露出一条窄小的通道。 玩家们非常果断地跑到了三楼。 然而，和之前一样，三楼的楼梯依旧被很多玫瑰覆盖，熊熊大火燃烧了整个空间。 他们被迫往三楼的通道走去，逃到了一个火势不算太大的空地上。 葛原焦急地问道：“怎么办？我的异能已经用完了，现在没办法下去了！” “我试试用速度异能，看看能不能冲下去。” “不行，太危险了。” 楼训真说道：“实在不行，我们还是从露天阳台逃下去吧。” 其他人点点头，实在是没有其他办法了。 而且只是三楼的话，应该摔不死人。 就在几人商讨的时候，只听“咔嚓”一声，上面的房梁被烧断，往下掉落。 所有玩家错愕地抬头，等想要躲闪时，已经来不及了。 这个房梁正好位于玩家们的正中间，如果真的被砸中，这些人非死即伤。 “快闪开！” 董新吼了一句，迅速拉住楼训真的轮椅，往旁边逃去。 其他人反应慢了半拍，傻愣愣地站在原地，根本来不及闪躲。 就在他们以为这次凶多吉少的时候，一柄剑横空挡在了房梁的正下方。 没死？ 葛原眨了眨眼睛。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跑过来啊！” 董新要被这些迟钝的人气得半死，他大吼道。 所有人反应过来，连忙跑到了董新的旁边。 就在所有人都安全逃开时，赵牧手腕用力，手中的剑顺势往上一劈。 那把剑直接把硕大的房梁切成了两半！ “砰！” 房梁直接摔在了地上，溅起一串火花。 赵牧仔细感应了另外一把剑，虽然淞霜剑没有认他为主，但是他毕竟觉醒了灵根，在他尝试了好长时间后，终于在刚刚唤醒了它。 所有玩家惊魂未定，看着赵牧手中的紫色的剑。 就是这把剑，救了他们的命。 此时已经没人有时间怀疑这把剑从何而来。 “牧哥，谢谢你！以后我葛原的命就是你的了！” 葛原差点就死掉，再看向赵牧就是在看救命恩人，他二话不说，立刻表了忠心。 就在他说完的一瞬间，赵牧的手上，又出现了另外一把剑。 那把剑通体蓝色，赵牧拿在手上，面色微微皱了起来。 他身上本就没有多少水灵根，想要唤起这把剑的威力，属实是有些为难了。 但是现在的情况不允许他做选择。 他强行唤醒了淞霜剑。 淞霜剑爆发出一丝微弱的蓝光，赵牧没再迟疑，走到楼梯前，挥了出去。 这一剑的威力，可比之前葛原的冰系异能要强太多了。 只见楼梯上所有的火光在一秒内完全消失，地上只残留着一些黑灰和没燃烧殆尽的玫瑰残枝。 “我去！牧哥，你这也太厉害了。” 葛原现在已经完全变成了赵牧的迷弟，他立马吹了个彩虹屁。 赵牧没有回答，而是趁着淞霜剑被唤醒的功夫，往楼下走去。 所有玩家紧跟其后。 赵牧依此清除了二楼和一楼的火焰，此时他的脸色已经肉眼可见的苍白起来。 他们不敢耽搁，到了一楼后，他们径直奔向了地下室。 好在地下室的房间里火势不是很大，玩家们顺利地走到了地下室。 此时，钟声敲响。 18:00。 出口开启了。 铁栏杆后方，没有鬼，也没有尸骨，所有人一路通畅地跑到了出口处。 此时的出口，不似之前的封闭状态，而是出现了一个白色的通道口。 所有玩家都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任务要完成了。 第58章 欺诈结束 所有玩家高兴地跑到白色通道口，于望飞跑得最快，他没有丝毫停顿，第一个从通道口离开了。 其他玩家被于望飞的动作惊住了，显然没想到于望飞连招呼都没打，就先跑了。 舒潇、孙玉霞和程嫣然先后向赵牧道完谢。 “大哥哥，等下次我请你吃糖！” 程嫣然冲他甜甜一笑。 在这几天，孙玉霞把她当做了女儿，教了她一些道理。 毕竟那么小的小孩就进到了游戏世界，她的人生观还没有建立，很容易被带坏的。 孙玉霞看到程嫣然，就会想起自己的孩子，她怜惜地教了程嫣然很多事情。 其中有一点就是要学会感恩。 在游戏世界，没人有义务去帮助别的人，若真有人帮她，那她一定要学会感恩。 说完，三人直接离开了。 葛原依旧星星眼地看着赵牧：“牧哥，等到了天极，咱们加个联系方式呗。我是x330，以后有什么事，都可以直接找我！我什么都愿意做的！” 他离开前，还不忘记补充道：“牧哥，我是x330，可别忘了我啊！” 说完，他也进入了白色通道口。 现在只剩下了三人。 楼训真真情实意道：“赵牧，这次多亏了你，我们才能安全离开。我们欠你一个人情，以后有需要帮助的，尽管开口。” 赵牧随意地点点头。 董新推着楼训真往出口走去。 只是，就在楼训真即将出去的时候，他察觉到了不对劲。 奇怪，赵牧走得再慢，应该也有声音啊。 他往后望去。 然后脸色一变。 “赵牧，你在做什么？” 赵牧并没有跟上他们的脚步，反而往回走去。 “我要验证一个猜想。” 赵牧没有回头，回答道。 “你疯了吗！前面就是出口了，赵牧，跟我们走！” 董新叫住要去送死的赵牧，他做梦都想不到，居然有人不愿意离开，而是要留在游戏世界里。 太荒谬了。 背着两把剑的男人转身，静静地看了两人几秒。 楼训真严肃道：“你别犯傻了，赶紧跟我们离开。” 赵牧还是在打量着楼训真。 楼训真依旧严肃地盯着他，一点都不妥协。 好像赵牧不同意，下一秒他就会让董新押着他过去一样。 良久，赵牧问了一句不相干的话：“你想站起来吗？” 楼训真没想到这种时候，赵牧问了这个问题。 他愣住了。 “想的话，帮我一件事。” 赵牧继续说道。 ———— 古堡被熊熊大火包围着。 在无人看到的五楼天台上，城主站在仅剩不多的空地上，闻到刺鼻的气味，他狂性大发。 “都是你们！你们毁了我的城堡！你们杀了我！你们罪该万死！” 他眼神闪过一丝恨意，看向周围。 城主的四周，围绕着无数的鬼，它们面容恐怖，时不时发出凄厉的惨叫。 它们慢慢走向城主，城主的表情变得恐惧起来，他慢慢往后退。 “你们不要过来！” “又不是我的错，你们为什么要找我！” 赵牧走上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一幕。 一群恶鬼，围住孤零零的城主，似乎下一秒就要把他吞下肚去。 就像当初的马览一样。 只是这次，城主身边，没有了时刻待命的管家。 赵牧可惜地挑挑眉，自言自语道： “欺诈结束。” 他一步步走上了天台。 城主看到赵牧后，脸上浮现出了希望： “客人！救救我！” 所有的鬼被“客人”两字应激到，它们的表情更加扭曲，盯着赵牧，仿佛下一秒就要扑上来一样。 赵牧透过无数的鬼，看向城主： “救你可以，但我有一个问题要问你。” “可以！”城主慌忙点头：“什么问题都可以！” “你为什么离不开这个城堡？” 城主脸上闪过一丝畏惧和恐慌，他缓缓拉开宽大的袖子，显露出其中的锁链。 因为袖子太宽，城主每次吃饭的时候都只是露出手指，从没有露出过胳膊。 所以他们从来不知道，原来他的胳膊被锁链锁上了。 赵牧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个。” “既然这个锁链阻碍了你离开，那我就帮帮你，把锁链打开吧。” 赵牧古怪一笑。 话音一落，城主脸色大变。 “不用！你带我去地下室就行了！等出去了这个锁链就自动消除了。” “你在不安？”赵牧奇怪地问道：“你为什么会不安？难道说……” 赵牧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笔记本，正是当初在城主的书房里搜索到的笔记本。 “这里记录的东西，都是假的？” 他并没有翻开笔记本验证他刚刚的话，而是上前好几步，鬼自动给他让开了位置。 他站在城主的面前。 “我刚开始就疑惑，它们到底在整个事情里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赵牧指了指周围面目可憎的鬼。 “毕竟，不想让‘客人’死掉的鬼，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规则三，它们喜欢鲜活的心脏。 在王国强死掉的一瞬间，他就知道了规则三真正的意思。 王国强死掉时，他的心脏完整，没有一丝被虐待的痕迹。 如果真的以鬼喜欢杀掉鲜活的人类，夺取心脏的话，和现实死亡情景完全相悖。 但是，如果以另外一种角度，鲜活的心脏是生长在活人的身上的。 那么就有了另外一种可能，它们不想让活人死掉。 如果这样的话，对玩家来说，鬼不是最终想要他们性命的人，那么会是谁呢？ 赵牧的目光停留在城主的身上。 “死掉的尸体，是被你吃了吧。” 这句话一语惊人，宛如一颗炸雷轰在了城主的心上。 他表情不自然起来：“你什么意思？我被这些鬼迫害了那么长的时间，我有病啊想杀你们？我指望着你们帮我逃出去呢！” “可是你根本逃不掉啊。”赵牧表现得有些苦恼：“如果你想变成城堡的主人，杀了这些鬼，就算逃不逃也没关系了对吧。这样的话，城堡就由你来主宰了。” 城主摇头否认：“我当然想杀这些鬼，但是我没有任何的办法。” “不不不，”赵牧也跟着摇了摇头。 “是这些鬼想杀你，但没有任何的办法。” 赵牧的表情逐渐冷了下去：“它们奈何不了你，就是因为这条锁链吧。” 他还是没有打开笔记本，而是用右手拔起雷罚剑，雷罚剑在漫天火光中，显得格外亮眼。 “当然，以上所有都是我的猜测。” 赵牧上前，用力斩断了城主两手之间的铁链。 “我用命，赌我的猜测。” 猜错，他死。猜对，世界崩塌。 赵牧眼神疯狂，看向那段变成两半的铁链，他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活下去。 足够了。 就在锁链断掉的一瞬间，所有的鬼发出一声异常凄厉的哀嚎，然后它们一齐扑到了城主身上。 城主身上的肉被它们活生生地撕下来，那些鬼似乎嫌不解恨，在城主身上咬出一条条血痕，却并不直接了结城主的性命。 它们只想虐杀城主。 城主发出凄厉的惨叫，可是现在的他已经没有了任何的保命手法。 猜对了。 赵牧心情大好地打开了笔记本。 此时的笔记本，从第一页开始，铺满了密密麻麻的字。 第59章 笔记本:谎言 其实刚开始他没有怀疑城主的。 毕竟相比较那些鬼来说，城主是受害者。 但直到王国强死掉，他察觉到第三条规则的真正意图后，他有一种直觉，鬼绝对不是最终的解决目标。 第一条规则是听它们的话，在赵牧见到小男孩后，他很惊讶。 然后他意识到了一件事——这些规则，不是一个人设定的。 第三条规则，是那些被关在地下室的鬼的要求，它们想让“客人”活下去。 第一条规则，是小男孩的要求，它不允许“客人”违反鬼的命令。 第四条规则，是被困在三楼的男人的期许，他想摆脱那些鬼逃出去。 但是，赵牧是不会也不能放过那个男人的。 毕竟对于他来说，帮助那个男人，就是在与那些鬼作对，后果如何，自然能猜到。 那么，第二条规则，是谁设定的？ 城堡中出现的人自然没多少，只剩下了城主、管家、见秋和那个哭泣的女人。 管家的定位很复杂，如果让他在第二条和第五条选一个，那么肯定是第五条。 在所有人都备受鬼的折磨时，管家却安然无恙。 管家的身份，类似于一个中间人。 那么第五条类似提醒的话语，可能是管家对他们的提醒。 它们的双手，沾满了罪恶。 其中的它们，在赵牧看来，不会是鬼，首先太明显了，管家没必要多此一举。其次，在知道第三条规则真正的意图后，绝对不会是地下室的“鬼”。 那么只剩下了城主这些被困在城堡中的人，或许也包括管家。 将其他规则复位后，第二条规则是谁设定的，就显而易见了。 城主。 他设定的这个规则，“客人”违反的话，肯定对他自己不利。 而在第三条鬼的提示中，让赵牧确定了玩家死亡，最终受益者肯定不是鬼，那么有极大的可能就是城主了。 城主想在这九天的时间内，让玩家们全部死亡，所以在最后线索找的差不多但无其他人伤亡的时候，马览会站出来主动引导。 因为城主急了，玩家不死亡，他就不会得到类似“升级”变得强大的力量。 那么违反第二条规则，赵牧立马意识到会有什么后果了。 加速时间，同时保护玩家的生命。 在游戏结束时，赵牧让楼训真给自己下了个命令。 “在接下来你遇到的每一个人，都会将你认成管家，直到你遇到管家或者欺诈结束。” 因为管家，是不受鬼攻击的。 他很顺利地来到了城主的书房，拿到了那本至关重要的笔记本。 是的，至关重要。 在马览站出来的每一次，都是有动机的。 其中第二次，肯定是引导玩家们触发死亡条件。 那么第一次站出来挟持城主的动机呢？ 赵牧猜测，是笔记本。 笔记本的内容被人改过了，而看到城主“定制”的内容也是有条件的。 这个条件有待验证。 是“在书房”还是“距离城主有一定的距离”…… 于是赵牧将笔记本拿了出来。 此时，城主的尸骨被鬼撕扯着，发出惨烈的痛苦嚎叫。 赵牧打开了笔记本，笔记本在月光的照射下，上面密密麻麻的字显露出来。 字迹娟秀，很显然是个女人写的。 “我被拐卖到这里已经15天了。” “世界上为什么会存在这种地方？他们将我们圈养在这里，为那些客人提供肉体交易。好恶心……好恶心……” “太讽刺了，我讨好了那些人，为他们弹钢琴，终于有了自己的固定卧室，我搬了上来。” “爸妈你们会担心我吗？我好后悔，我不该贪图高额的报酬，被骗到了这里……” “听说有个姐姐在地下室挖了一个通道，我很开心，万一逃出去了呢？我好想回家啊……” “那个阮见秋举报了她们！！！她也是女人，为什么要背刺我们？” “今天遇到了一个小男孩，他说他来找他妈妈？我真的想笑，来这里找妈妈？这里被杀死的孩子都比女人多了。这里这么多的妈妈，他要找谁？而她们又该找谁要自己的孩子。” “见秋？他是见秋的孩子？听别人说见秋在检查身体的时候基因非常优异，所以有个男人相中了她，生下了一个孩子。” “他能在城堡内自由进出？或许可以让他帮我买一些东西，我的人生完全被毁了，我要让他们陪葬。” “我的计划完成的很成功，他们大概想不到会被一个女人反杀吧。他们杀了那么多无辜的女人和孩子，他们罪有应得。” “我生于光明之上，葬于玫瑰之中。” “宋鹤，绝笔。” 在笔记读完的时候，赵牧身前出现了一个女人。 是那个在他弹完钢琴时出现的女人，也就是这个笔记本的记录者——宋鹤。 “谢谢你。” 宋鹤温柔地笑道：“在最初我只想报复城主，只是没想到出现了那么多意外的事情。” “现在，一切都结束了。” 随着城主被众鬼啃食殆尽后，城堡发出强烈的震动，火焰停止了燃烧，底下的地板开始瓦解。 所有的鬼在原地消失，变成了一堆堆的白骨。 宋鹤看着这些白骨，眼中闪过一丝伤感。 “你知道马览引导你们去拿出白骨是为了什么吗？” 赵牧感兴趣地问道：“为什么？” “这是我设定的潜在规则。但是管家他不知道。” “也就是第六条规则——让它们魂归火海。” 所以让尸骨和鬼相见，会违背第六条规则，触发必死条件。 说完，宋鹤走到白骨旁边。 火海从下往上窜出，把尸骨吞噬殆尽。 让它们魂归火海，包括我。 城堡瓦解，世界崩塌。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快速地跑到了赵牧身旁。 “我嘞个豆，兄弟，你还傻站在这干嘛？” 董新再次姗姗来迟，拉住赵牧往外跑。 这个城堡将近崩塌，而那些火焰像是静止了一样，董新瞅准这个机会，立马跑了上来。 好在赶在世界完全崩塌前，赵牧三人从白色通道口离开了。 他刚踏进白色通道口，系统面板就亮了。 【任务世界：城堡惊魂。】 【任务1完成。】 【任务2完成。】 【积分奖励：……】 系统面板上突然静止不动了，一段时间后机械声继续。 【城堡惊魂世界崩坏，任务奖励方式重新计算。】 【奖励积分：4000分。】 第60章 「城堡惊魂」生前 城堡地下室。 “妹妹，吃点东西吧。” 一个女人将馒头递给宋鹤，小心翼翼道。 宋鹤的身上布满大片淤青，她表情麻木，并没有接下女人手中的食物。 女人叹了口气，将馒头放到了自己的床上。 刚被拐来的女人都这样，很容易想不开，死在前几天的女人她见得多了。 她们这些没什么价值的女人都住在地下室，只有需要“服务”的时候才能上去。 宋鹤人长得漂亮，又年轻，按理说应该是很有机会去住三楼的。 但是没想到宋鹤那么坚决，差点勒死那个客人。 城主大发雷霆，直接吩咐人把宋鹤送到地下室，不允许任何人给她吃的。 拐来的女人有很多，所以他说是这么说，但是宋鹤死在地下室或者有没有人给她吃的，他都不是很在意。 毕竟他有那么多的货物…… 管家在饭后，偷偷让人给宋鹤塞几个馒头。 “管家，她不肯吃。” 女人无奈道：“她那股狠劲，在这里活不久的。” 管家又偷偷带了些食物，趁着没人溜进了地下室。 “你真的不想活了吗？” 管家将食物放在宋鹤面前，问道。 宋鹤讽刺地看着管家：“杀人帮凶还会关心我？你和那些男人，都是一路货色！你们一定会下地狱的。” “我是无神论者。” 宋鹤突然大声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中划过一丝悲哀。 她受教育那么多年，她是坚定的唯物主义，可现在身处的环境，她除了求神，已经有没有任何办法了。 “一周以后，会来一批很重要的客人。” 管家盯着宋鹤的脸，突然说道。 宋鹤笑完，依旧保持着漠然的态度。 管家没在意，而是继续说道： “其中有位客人喜欢钢琴，我记得你在国外修过钢琴。如果你想得到一些好的待遇，我可以帮你。” “哈？你要我给强奸犯弹琴？你让我杀了他我很乐意。” 宋鹤冷笑一声。 管家依旧说完他的话： “如果你想死，我不拦着。但是你如果还想活下去，你的能力是很大的优势，你可以住在三楼的房间。” 宋鹤沉默了。 “如果你想好了，就来找我，不过有效期只有七天。” 说完，管家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我同意。” 宋鹤眼神冷漠，该死的不是她，她必须要活下去。 然后找到机会，将这些畜生全杀了。 管家愣了愣，最后点头： “好，我跟城主申请一下。” 过程很顺利，在城主宴请那些客人的时候，宋鹤为他们弹琴。 宋鹤人漂亮，很快就被客人中的老大看上了。 结局也很顺利，宋鹤听他们谈话的内容，似乎这些人是某地的大官，来这里度假的。 城主很痛快地给宋鹤升了房间。 房间很大，宋鹤最喜欢的就是站在窗边，往下看去。 虽然窗户上被人用铁杆死死固定了，影响了视感，但她还是紧盯着外面，像是笼中的鸟渴望自由一样。 城堡很大，一眼望不到头，而院中最多的就是那些玫瑰花。 经历了几轮的玫瑰花开花谢，宋鹤的美貌并没有消失，反而展现出一股冷艳之气。 与此同时，她想要杀了这些人的想法愈演愈烈。 最终，被她找到了机会。 两个男人和一个小男孩来到了这里。 那两个男人叫曾书达和马览。 城主对这两个男人很熟悉，三个男人很快就去了会议厅商谈什么事情。 大厅中的小男孩来回打量四周。 宋鹤因为住在三楼，限制少了很多，于是她趁着三个男人离开的时候，拉住小男孩，开始套话。 管家发现了，但他默默移开视线，全当没看见。 “你来这里做什么？” 小男孩犹豫地打量了一下宋鹤的五官，然后回答道：“我来这里找妈妈。” “找妈妈？” 宋鹤内心冷笑，来“妓院”找妈妈？这可真是天大的笑话。 小男孩鼓起勇气问道：“你认识我妈妈吗？我妈妈姓阮。” 这里死掉的女人实在是太多了，甚至有很多的婴儿，刚出生就被杀掉，仅仅因为胎盘大补，小孩肉嫩。 她见过厨房里的冷冻箱，那些是用来供给有特殊癖好的人使用的。 “不认识。” 小男孩失望地低下头：“他们都说我妈妈死了……” 只是，让宋鹤没想到的是，小男孩居然被留了下来。 好像是因为他闹得太大，他爸爸无可奈何，骗了他说他母亲在这座城堡中，只是早已经死了。 小男孩年龄小，说什么都不肯离开，硬要留在这里，他太想要妈妈了。 城主单独给他安排了一个房间，让他住在那里。 因为小男孩正在学校上课，所以每天早上管家都会起早送小男孩下山，然后让他坐公交车上学。 宋鹤心中一动。 她悄悄拦下小男孩，哄骗道：“你想找到你妈妈吗？” 小男孩其实对生死这些的认知很模糊，所以就算他爸爸说破了脑袋，他还是坚持要留下来找妈妈。 听到宋鹤的话后，立马点点头：“想。” “那你帮我买点东西，我带你去见妈妈。” “真的吗？” 小男孩眼前一亮。 “当然是真的，但这是我们两个人的约定，你不能告诉任何人。否则，你永远都见不到你妈妈。” 宋鹤吓唬小男孩。 “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小男孩信誓旦旦地承诺道。 其实宋鹤对小男孩保守秘密不抱有任何期望，毕竟他才上幼儿园，很容易说漏嘴。 一旦说漏嘴，她就会被方夜打死，但是她等这个机会已经很久了。 她们这些女人是不能出去的，只有客人能在城堡里来去自如。 但是能来这里的，没几个是好人。 只有这个宛如异类的小男孩。 没想到小男孩非常积极地带来了她要的东西，并且没有跟其他人说过。 宋鹤看着小男孩认真的眼神，不免愧疚。 小男孩是真的很想找到他的妈妈…… 她找机会问了住在地下室的一个女人，也就是给她偷偷塞馒头的高萍。 “阮……，这个姓可不常见。” 高萍在这里呆了好几年了，她仔细回忆了一下，最后说道：“对了，四楼那个女人不就姓阮吗，叫阮见秋。” 说起这个女人，高萍语气带着鄙夷和气愤。 毕竟就在之前一段时间，她举报了其他女人挖的地道，城主知道后，把那些女人全活埋了。 阮见秋是所有女人混得最好的，因为她不用接客。 所有女人都唾弃她，她也是被拐来的，但是却从受害者变成了施暴者。 “她为什么能住到四楼？” 宋鹤问道，所有的女人都住在地下室和三楼，只有阮见秋和管家住在四楼。 “在体检的时候，她的基因等级非常好，比市面上大部分的女人都要好。所以她被卖的不是身子，而是子宫……” 五楼。 阮见秋大着肚子，恳求地看着城主：“城主，您答应我的，只要我供出那些女人，我就能去看一眼我的一一。” 她流着泪，看着可怜无比。 城主定定地看了阮见秋半晌：“再等段时间。” “可是您之前就答应我了。” 城主的眼神冷了下来：“回去！过段时间会让你见的。” 阮见秋边哭边离开了。 当初阮见秋的第一胎，在她的身边待了整整一年，从第二胎开始，她就连自己的孩子一眼都见不到了。 所以，她一直执着想见那个男孩一面。 之前城主答应她，只要她说出那些密谋逃跑的女人，他就会让她出去见一面她的孩子。 但是城主反悔了，还把她禁锢在房间不让她离开。 城主当然不可能答应她。 现在那个孩子就在这个城堡中，怎么可能让她去见。 见了之后呢，是带着那个男孩逃跑吗？ 如果小男孩不记得阮见秋还好，他或许能网开一面让她们见一面，但是现在小男孩闹着要见妈妈。 他是绝对不可能让母子见面的。 所以他将阮见秋囚禁在房间里，不让她知道她心心念念的孩子就在城堡中。 经过了一周的时间，小男孩把宋鹤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宋鹤看着小男孩，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闭上了嘴。 就算小男孩知道又如何？他总归是要死在这个城堡里的。 如果小男孩找到阮见秋的事情被城主知道，她的计划就全泡汤了。 城主必须死。 就算这座城堡里的所有人全都要因此陪葬，她也必须要干掉方夜。 今夜，玫瑰收割好了，就放在大厅的储物室中。 等明天一早，就会有大卡车拉走玫瑰，去卖个好价钱。 玫瑰被特殊晒干过，是干花。 这是她特意选择的时间。 只是很不巧的是，小男孩的爸爸正好今天来接走他。 小男孩不愿意，抹着眼泪又哭又闹。 于是那两个男人被迫住了下来。 但是这点意外是不会让宋鹤动摇计划的，毕竟他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宋鹤戴上橡胶手套，用铁丝拧开储物室的门，最后将玫瑰一点点搬了出来，折叠到楼道里。 整个过程她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实际上她的心脏疯狂跳动，报仇的快感让她的肾上腺素极速飙升。 因为小男孩只背着一个小书包，让他买一些大件物品是不可能的，所以她让小男孩买了小瓶的酒精。 五瓶的酒精。 她将一瓶撒在了五楼的城主门前，两瓶撒到过道的玫瑰上，一瓶撒在了大厅。 最后一瓶，她顺着窗户，扔到了外面的玫瑰花丛中。 那个地方她观察好久了，是城主卧室窗户的正下面。 那么多的受害者一同牺牲，她决不允许城主能够逃出这座城堡。 准备好了之后，宋鹤走到大厅，端起用来装饰的煤油灯，扔进了楼梯的玫瑰花上。 “腾”的一声，火燃烧了起来。 整座城堡除了最外围的构件，剩下的部位全都由木质构成，火一烧起来，就再也停不下来了。 宋鹤呼吸到的空气越来越浑浊，她在火光中肆意大笑。 她终于为自己、为死去的女人和孩子报仇了。 第61章 「城堡惊魂」死后 宋鹤看着完好的城堡，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 她明明记得，城堡被火烧成一座空壳子了啊。 可面前的城堡，却像是之前的城堡一样。 就在她心思一刹那转变时，城堡突然扭曲成被烧焦后的房子。 宋鹤吓了一大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尝试着回忆之前的城堡。 面前的城堡又完好如初。 似乎这座城堡是自己可以控制样子的…… 就在这时，一个小男孩拉了拉她的手，问道：“姐姐，我妈妈呢？” 宋鹤迟疑地问道：“你怎么会来到这里？” 我又怎么会来到这里？ 我们不是全都死了吗？ 小男孩诚实地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小天，”宋鹤愧疚说道：“对不起，我让你带的那些东西，害死了你的妈妈。” 小男孩疑惑地看向她。 他依旧不了解什么是死…… “可是我必须要那么做。” 宋鹤说完，眼神黯淡了下去。 突然，她想到了什么。 所以城主最后到底死掉了吗？ 就在这时，城堡周围突然出现了很多的女人，她们叽叽喳喳地讨论： “怎么来了这里？”“我们不是被烧死了吗？”等类似的话。 宋鹤立马意识到了什么，她们现在都是鬼！ 就在城堡的角落里，出现了两个男人。 城主和管家。 管家将视线放到宋鹤和小男孩的身上打量了一番后，就明白了什么。 他默默转头，没说什么。 现在他们都是鬼的形态，那些女人见了城主，上前对他拳打脚踢，甚至还有的直接掐住城主的脖子，想报仇雪恨。 她们是无所谓死亡的，但是这个罪魁祸首，她们恨得想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骨！ 宋鹤看到城主也死了后，她快意地笑了。 然后，她把目光放到了不远处的城堡上。 那座城堡跟随着她的心思随意搭建。 那如果搭建一个专门报复方夜的城堡呢？ 在那里，只有方夜和管家是人，她们都是鬼。而每天每夜方夜都会受到鬼的折磨，直到最后被她们啃食拔骨。 就在她想的同时，城堡开始具象化，其他的人按照宋鹤的规定，变成了不一样的身份。 女人们又开始叽叽喳喳： “我们的身体怎么没了？” “我们又回来了吗？” 宋鹤说道：“你们现在是鬼，方夜是人，你们可以每天都折磨他。等到最后再杀了他。” “我知道我知道！我看过贞子！我来！” 一个鬼自告奋勇。 宋鹤笑了笑，她不但要让方夜付出性命，她还要让方夜死后饱受她们的折磨！ 她又有了另外的想法，她要让这个世界循环！ 每九天为一个单位，九天过后，方夜就会死一次！ 死亡有什么乐趣呢，她要看着城主生不如死，被永远困在这里！ 宋鹤从将这座城堡具象化，到做完这一切后，身体变得异常疲劳。 她是要消失了吗？ 她感到整个身体摇晃起来，她的意识尽头是那个琴房，在她手指放在钢琴的一瞬间，身体被钢琴吸引了进去。 准确来说，钢琴成为了她休息的地方。 宋鹤以为这个地方会无穷无尽地延续下去，直到—— 城堡里来了一群客人。 他们的造型非常奇怪，手里拿着奇形怪状的东西。 宋鹤跟着这些人，她很疑惑，这里为什么会出现其他人呢？ 他们进来后，管家走上前，按照生前的习惯，招待了他们。 但是那个领头人，二话不说，从怀里掏出一个不知道什么玩意的东西，直接将管家打死了。 宋鹤自从进入钢琴之后，就再也没有了实体。 她似乎和钢琴上的琴谱融为了一体，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管家被杀死，却完全阻止不了。 这还不算完，等那些人见到地下室的鬼之后，同样用了未知的武器，直接轰死了所有的鬼魂。 小男孩看到这一幕后，突然狂性大发，他的脸完全维持不住本来的面容，变得扭曲无比。 然后她就听到带头的那人面色凝重：“小心，是遇到boss了。” 小男孩发起火来，异常凶猛。 “你们杀了我的妈妈！” 他直接将这些人全都咬死在了地上。 九天过去，再次循环。 除了城堡里多了一条规则—— 听她们的话。 违背者，会触发必死条件。 循环一直持续着，只除了每周目都会有各种各样奇形怪状的客人来到城堡。 她们对“客人”的态度异常恶劣，经常会在晚上吓他们。 而“客人”一旦反抗，就会被狂性大发的小男孩咬死。 所以那些奇怪的人总是死掉一定的人数才能安全离开。 但没人能想到，方夜居然偷偷吃掉了死去的尸体！ 在那次循环的时候，等最后一天她们吃掉方夜的时候，方夜突然有力量反击了。 随着循环次数的累积，方夜的抗击打能力越来越强。 接下来变故又出现了，方夜找到了一个铁链，是之前用来拴住在地下室的她们的。 而那些女人一见到这个铁链，身体不自觉地后退了半步，眼神中流露出恐惧。 方夜能拐卖那么多的女人，不但心狠，眼神也很毒辣，他知道，自己的反击时刻到了。 他将铁链拴在自己的手腕上，然后顺利地度过了这次循环。 他用这种方式逃过了好多次后，意外又发生了。 有“客人”让小男孩和阮见秋见面了。 然后阮见秋反应过来，原来自己的孩子也死在了这个城堡中。 她直接用意识将时间加速，原本的九天硬生生变成了三天。 方夜吃掉的尸体数量太少，只有一具，最后一天他没办法挡住众鬼的攻击，那种久违的撕心裂肺的疼痛再次席卷而来。 城堡中多了第二条规则—— 不要让它们相见。 方夜再次偷偷吃掉了尸体，挡住了女人的攻击。 最终，方夜从尸体里得到能量的秘密被女人们知道了。 她们想了很多办法，比如埋掉这些尸体，烧掉这些尸体…… 但是方夜总能从那些被处理的尸体的地方获取到能量。 方夜每经过一次循环的吞食，能力就大了很多。 比如，那个谁都能进去的书房，被他锁上了。 里面放着宋鹤帮助那些“客人”查看真相的笔记本。 城主的友善面容欺骗了很多“客人”，然后那些“客人”惨遭毒手。 再比如，他把另外一个囚禁在城堡中，那个叫马览的人，放出去了。 他混在了那些“客人”之间，帮助他杀掉那些“客人”。 女人们终于感到不对劲了。 但是她们看到那个锁链，就不敢上前。 她们只能看着城主在城堡中只手遮天。 于是城堡中多了第三条规则—— 她们不喜欢杀人。 可随着方夜能力越来越强，他篡改了第三条规则—— 它们喜欢鲜活的心脏。 每次循环死掉的人越来越多，城主的实力也越来越强。 女人们在憋屈的同时，开始折磨那个客人，也就是小男孩的爸爸。 男人苦不堪言，于是城堡中多了第四条规则—— 摆脱她们逃出去。 可惜，男人的规则无济于事，在城堡中能逃走的人越来越少，甚至很多次无一生还。 管家看着女人们被折磨，悲剧再次上演，他站在原地，什么都做不了。 城堡中多了第五条带着悲哀色彩的规则，甚至是不像规则的一条规则—— 他们的双手，沾满了罪恶。 方夜的实力大增，甚至到了最后，他居然篡改了宋鹤的笔记。 宋鹤再次被唤醒后，她给那些人指了路，但是那些人看到了方夜的笔记，信以为真。 他们以为这是隐藏剧情，费尽心思地把方夜带到了出口。 然而方夜毫不留情地把那些玩家全杀光了。 至此，循环的最后一天不再是方夜被吃。 而是她们被方夜一口口残忍地吞下去。 宋鹤悲哀地看着一切，她怎么都想不到，事情变成了这样。 她张口，祈求似的说出了最后一条规则： 请让她们魂归火海。 请不要帮助城主，请饶过她们吧。 可惜，她的话，谁都听不到。 宋鹤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个世界，无限循环。 第62章 天极世界 “幸好赶上了。” 董新擦了擦冷汗，这个世界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发生了异样，开始崩塌。 万一他们这些玩家没及时出来，也跟着一起消失怎么办。 在系统面板响起积分奖励的时候，董新突然瞪直了眼睛。 “我嘞个豆!!!!!” “900积分？？？？？？” “我不是在做梦吧？” 董新语气不可置信。 “楼老，为…为什么我有九百积分？” 他下意识地向楼训真询问。 “是系统出问题了吗？我这里显示了两千积分。” 楼训真不解道。 “？？？？什么？” 董新傻了眼，what？！！ 赵牧再三提醒了病毒让它不要送自己回现实世界后，一抬眼就看到楼训真定定地看着自己。 “你是新人榜第一，x01？” 赵牧挑眉，新人榜？ 他在系统播报声中听到过这个声音，只是他还没亲眼见过。 对于极少能跟上自己思绪的玩家，他还是比较友好的。 “是我。” 楼训真继续问道：“所以，你在第一个世界，也崩坏了世界？” 这句话显然是问了句废话，毕竟以之前赵牧的表现，绝对不是第一次这样做了。 赵牧刚结束了任务，心情正是大好的时候，点点头：“是。你如果想要大量积分，也可以尝试崩坏世界。” 他说完，看到白色路口边上放了个台子，一个熟悉的熊猫站在了上面，似乎在等待他们。 见到自己后，熊猫还讨好地笑了笑。 它显然是想起了之前和自己的“不愉快”了。 赵牧示意一下：“那里可以许愿。仅仅是让腿恢复，它再实现不了的话，那可真是太废物了。” 他说完，往通道走去。 “有缘再见。” 楼训真盯着赵牧的背影，回了句：“有缘再见。” 董新奇怪地问道：“楼老，刚刚为何不顺势加一个联系方式呢？” 多好的机会啊。 楼训真摇了摇头：“他不会同意的。” 他还是没有看走眼，刚刚他想通了第二条规则。 赵牧保护其他玩家，不是因为他善良，而是他必须要那么做。 楼训真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所以天极的新人都是在同一时间被拉进来的。” 之前看x01那么高的积分，他以为x01至少完成了十几个世界，是个老人。 因为新人榜只更新前十名，而第一名的x01是2000积分，第二名的x02是1800积分。 接下来就是500和400。 按照一个世界几十积分来算，那么新人榜的前几名都是老人。 可现在楼训真意识到并非如此。 所以天极中的所有人都是同一时间进来的新人？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楼训真将这些暂时放下，期待地往许愿系统走去。 ———— 白色通道的尽头是一个大屏幕。 在屏幕出现的一瞬间，后面的通道“唰”地一声直接消失。 周围的环境急速变换，最终变成了一个偌大的广场。 赵牧这才看清屏幕上方，写着“天极世界”四个大字。 就在赵牧靠近屏幕时，他拿在手中的系统面板，也就是进来之前的邀请函，突然变成一道亮光，窜到了赵牧的手腕上。 大屏幕的正中央，出现了赵牧的脸，上面还显示着： 玩家赵牧，识别成功。 病毒从他警告过后，只乖乖地说了句“好的”之后，就一直消失不见了。 而之前的系统面板，变成了和自己绑定的东西。 在病毒带他回现实世界的时候，系统面板一直都是实物，只有到了天极世界，系统面板才和他绑定。 赵牧推测，这个行为就类似于第一次录入信息一样，首先要识别自己的身份。 在赵牧不知道的地方，广场最中央的屏幕上，新人榜第一名x01的后面，由原本的***变成了—— 赵牧。 路过的玩家看到信息刷新后，惊呼道：“你看，第一名名字出现了！” 在之前，除了第一名，剩下的新人榜都是有真实名字出现的，只有第一名的名字被抹去了。 所有玩家以为这是游戏为了保护第一名所做的措施，结果没想到，就在今天第一名的名字居然出现了。 “奇怪啊，为什么现在第一名的名字才出现？” “管那么多做什么？先记好这些榜上的大佬，以后想想怎么抱大腿吧。” “有道理。” 随着新人榜第一的名字出现后，屏幕前的玩家越来越多。 虽然他们还没见过赵牧，但是赵牧名字后面的6000积分可是让人分外眼红。 赵牧自是不知道这些事情，他正在研究那个系统面板。 就在刚刚系统面板绑定到他的手腕上的时候，聊天框突然亮了起来。 他打开看了一下，是x02和x103发来的好友申请。 赵牧思索了一秒，最后都同意了。 就在他同意后，聊天框突然剧烈频闪起来。 面板上方各种各样、杂七杂八的玩家信息发来的好友申请，把整个屏幕全都挡住了。 赵牧皱了皱眉：“系统，关闭好友申请。” 【好的，已关闭。】 世界终于清净了。 赵牧点开x02的聊天框： 【你在哪？我有东西要给你。】 那边回复的很快，但并不是信息，而是一个定位。 安全屋2号。 赵牧点了下。 接着他就发现面前的景象迅速变化，最后他来到了一个房门前。 赵牧敲了敲门。 “请进。” 姜梵叶的声音响了起来。 赵牧打开门，率先看到的是坐在沙发上的姜梵叶。 只是此时的她，面色不太好。 她的右胳膊缠了很厚的一层纱布，此时她正用左胳膊侧躺在沙发上。 “你之前去哪里了？” 姜梵叶问道。 “出了点意外。” “意外？”姜梵叶挑眉：“谢苏苏一直在找你呢。他现在去任务世界了。” “和我有什么关系？” 赵牧说完，将身后的一把剑拿了出来，递到姜梵叶的面前。 姜梵叶瞬间瞪大了眼睛：“这不是淞霜剑吗！” “是，姜阿姨让我转交给你的。” “所以，你回到了现实世界？怎么做到的？” 姜梵叶的语气有些焦急：“你有跟我爸妈提到我去哪里了吗？” “说了。” 姜梵叶看出了赵牧的态度，他并不想说“那些意外”。 她也不强求，真挚地说道：“谢谢。” “嗯，我先走了。” 就在他转身后，姜梵叶说道：“等等。” 赵牧奇怪地转头，显然是想不明白她还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说。 实际上，两人除了互相跟对方家长通风报信之外，也没有其他的交集了。 心思只在一刹那涌现，他转过了头，以一种询问的眼神看向他。 姜梵叶的表情有些难以形容，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最后她开口： “你还是去中心广场的排行榜看一下吧。” 第63章 你到底是谁? 赵牧满脸问号地走了出来。 排行榜？ 只是一个排行榜而已，姜梵叶的表情为何是那样的？ 他在系统面板上找到广场，传送了过去。 广场中央，聚拢着很多的玩家，他们正围着一个透明的大屏幕指指点点。 赵牧走了上去。 “嗨呀，这第一名的积分是真多啊，六千积分！” “可能我们死在了游戏世界，都赚不到那么多积分呢。” 有人羡慕嫉妒恨道。 赵牧一听六千积分，想到了什么。 他顺着玩家们的视线一路看去，“新人榜”下面的第一名闪着金灿灿的光芒，正是自己的名字。 在自己的下面，第二名是姜梵叶。 然后依次是楼训真、董新、谢苏苏。 “系统，上面的名字可以隐藏吗？” 【不可以。】 赵牧皱了皱眉，难道以后进入游戏，还要使用假名吗？ 所以姜梵叶是在提醒自己以后不要使用真名，以免被人缠上或者产生杀机？ 但赵牧总感觉不太对劲，仅仅是一个名字而已，不至于让他来广场亲自看吧。 赵牧不经意地往旁边一瞥，然后瞳孔紧缩。 新人榜的旁边，是“总积分榜。” 第一名共67万积分。 赵牧咬牙切齿地将第一名的名字读了出来： “林、维、颂！” 一个不应该也不可能的名字出现在上面。 名字后面，是他的代码——s01。 赵牧僵在原地，浑身发抖。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又为什么会遇见自己？ 赵牧的眼中突然迸发出一丝恨意，那个人到底想做什么？？ 他终于知道姜梵叶的表情是什么意思了。 一个在现实世界从未找到的人，却出现在了天极世界。 而在天极世界的玩家，却出现在了赵牧的现实世界。 赵牧握紧了拳头，他紧盯着那三个字。 你到底是谁？ ———— 夏庚417年。 “爷爷，我又赢了！” 一个小男孩从桌前跳了起来，往门外跑去，他要去找爷爷分享喜悦。 只留下对面的中年男人一脸苦大仇深地盯着面前的五子棋，懊恼自己为什么会输。 小男孩溜进了书房，探出一个脑袋： “爷爷，我赢了王老师，是不是可以出去玩了？” 爷爷正在处理事务，听到这话，诧异道：“木头，你赢了？” “是啊是啊，不信你问老师嘛。我先去玩喽。” 说完，赵牧一溜烟就跑远了。 赵仁看着赵牧的身影，欣慰地笑了。 他是将赵牧当做下一任的继承人培养的。 他的大儿子入赘姜家，二儿子不成器，却没想到，上天送给他一个天才孙子！ 那边的赵牧一路小跑到别墅门口，想到了什么，又先溜到了管家的房间。 “吕爷爷，我要的东西你找好了吗？” 他一副小大人的样子，把吕平看得是忍俊不禁。 “小少爷，都在那里了。” 赵牧立马提着箱子跑出去了。 他有一个秘密。 在森林里有一个哥哥在等着他。 “林维颂？” 赵牧呼喊道。 “我在这里。” 一个虚弱的声音响了起来。 赵牧快速跑到声音的地方，他将箱子放到了林维颂的身边，林维颂打开箱子，拿走了药品。 “谢谢你啊，小牧。” 林维颂的大腿上，被什么猎物咬伤了，他熟练地拿起工具，给自己包扎。 “你不疼吗？” 赵牧看着林维颂的动作，龇牙咧嘴道。 他都感到疼了。 “小伤而已。对了，你没告诉别人我在这里吧？” 林维颂担忧地问道。 赵牧立马摇摇头：“放心！我答应的事肯定会做到的。” 林维颂笑了笑：“谢谢你。” “你从哪里来的啊？” 赵牧好奇地问道。 林维颂指了指森林深处：“从山的那边来的。” 赵牧懵懂地点了点头：“这样啊。” 他却不知，山的那边，是原始森林，根本不会有人居住。 “今天，我教你医术吧，能快速救人的那种，人总会避免不了受伤，就像我现在这样……” 赵牧闻言，眼睛亮了。 他最期待的就是这个时候了。 “好！” 很快就到了晚上。 赵牧担忧地问道：“要不然你去我家吧？晚上这里太危险了。” “对我来说，不危险。倒是你再不回去，就要天黑了。” 林维颂指了指暗下来的天空。 赵牧拍拍屁股的灰，冲他做了个鬼脸，一溜烟就跑没影了。 林维颂紧紧盯着赵牧的背后，抿着嘴。 “小兔崽子！又跑哪里鬼混了？” 赵仁骂骂咧咧地坐在主座上，抱怨道。 赵牧偷偷溜回了院子里，然后熟练地爬上树，闭上了眼睛。 吕平急匆匆地走到院子中，看到了赵牧的身影后，松了一大口气。 “小少爷！该吃晚饭了！” 赵牧装作刚醒的样子，伸了个懒腰，慢悠悠地从树上跳下来： “知道了。” 等到了餐桌前，吕平开始替赵牧说话： “老爷，小少爷他在树上睡着了，我刚刚才发现。” 赵仁“哼”了一句，倒也没说什么。 就这样，赵牧总会挤出时间和林维颂见面。 林维颂知道天底下所有的事情，他对林维颂又好奇又崇拜。 他才五岁，但是他特别聪明，赵丰贺直接让他跳级，上了二年级。 只是，以他的智商，二年级的知识就是小儿科。 赵丰贺只是觉得赵牧年纪太小，和那些高年级呆在一起会合不来，所以才将他放在二年级。 跟同龄人一起玩耍，才是赵牧应该有的童年。 只是每次赵牧自己看书的内容，就越来越深奥了。 他很有自己的想法，又好学，不主动惹事。 简直是所有人眼中的“别人家的孩子”。 而姜梵叶比他大一岁，因为赵牧的优秀，被姜家逼迫着和赵牧对比。 所以赵牧只在爷爷家呆了一个暑假，就回去上学了。 在离开前，他又偷偷去找了林维颂。 只是在他告别之前，林维颂却先提出了告别。 “我要走了。” 林维颂眼中闪过伤感，他勉强露出一个笑容。 “你要走了？”赵牧瞪大眼睛，他问道：“你家在哪呀？你有手机吗？我以后怎么联系你呢？” 林维颂沉默了。 最后他从脖子上解下那颗狼牙，戴在赵牧的脖子上。 “等你再来的时候，我会在这里等你。” 赵牧惊异地看着他： “可是我只有寒假才能来哎。你到时候也会在吗？你不需要上学吗？” 林维颂摇摇头：“我会一直等你。” “一言为定。” 赵牧拉出小指。 林维颂疑惑地看着他，不明白他的意思。 赵牧费力地抬脚，将两人的小指和大拇指摁在了一起。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等我寒假来找你！” 说完，他摸着脖子上的狼牙，急匆匆地跑回了山下。 赵牧心里很高兴，下次他们还会见面，他还会再教给自己其他的东西。 林维颂算是他的老师吧？ 他曾经有过很多老师，钢琴、武术、围棋、书法…… 但林维颂教给他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他却从没喊过他一句老师。 他内心想着，等下次见面，喊他一声老师吧。 然而他急着回去，没有看到林维颂站在原地，一直盯着他的身影。 最后消失在了空气中。 第64章 「杀戮游轮」 可他没想到，林维颂是个骗子。 寒假的每一天他都去那个树林，却再也没看到过那个人。 赵牧心想，是不是他每次去的时间太短，所以和林维颂正好错过了？ 于是一向好学生的赵牧开始闹事，他不再学习那些东西，一整天都蹲在树林里不肯离开。 刚开始赵仁和赵丰贺以为赵牧的叛逆期到了，想着任他去，然而在寒假结束的时候，赵牧却怎么都不肯离开…… 赵丰贺察觉到了不对劲，山里只有赵家一个家族，而在城市中给赵牧的教育都是精英教育，赵牧到底为何突然性情大变？ “赵牧，跟我回去。” 赵丰贺摆出父亲的架势，威吓道。 “我不回去！我要留在这里！” 赵牧异常固执，他死活不肯离开。 “你为什么不肯回去？你不想上学？” 赵牧沉默。 “你如果能说出个所以然，我就同意你待在这里。” 赵丰贺突然松口，赵牧开始犹豫起来。 他抿抿唇：“我要在这里等一个人。那个人会在树林里等我。” “一个人？” 赵丰贺有些荒谬地重复，然后严厉道：“整座山都是赵家的，哪来的其他人！赵牧，你才多大，就学会说谎了？” 赵仁也发觉了不对劲，他蹲在赵牧的身前，和蔼道： “木头，树林里根本不可能给有人的。这附近都是原始森林，没人敢住在这里。” 赵牧依旧固执道： “不可能！他说他住在山的那边！他还送给了我一个狼牙。管家爷爷也知道！我还让管家爷爷买了东西呢！” 赵牧为了证明自己没有说谎，不惜翻出了自己的秘密。 谁知管家一脸迷茫： “小少爷，什么东西……” 赵牧瞪大眼睛：“我让你买了医箱啊！” “可是我并没有买过……” 赵牧站在几人的中间，他只觉得天旋地转，不可能！ 管家爷爷为什么不记得了？ 这场闹剧由赵丰贺强行带走赵牧而结束。 ———— 那些人在讨论了几句后就离开了，到最后，只留下赵牧站在原地，一刻也没动过。 天极世界没有白天和黑夜之分，赵牧也不知道他在这里站了多久。 他将这些年发生的事情全都仔仔细细地回想了一遍。 他记忆力极好，每件事情的细节他都能记得住。 最后，他眼神冰冷，讽刺地笑了笑。 然后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开。 下一个任务在七天后，趁这几天，他将系统面板和天极世界摸了个清楚。 首先是房间。 每个玩家的系统面板上都有一个房间，大小共30平。 天极世界很大，各种植被和地形都不尽相同，玩家们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将自己的房间定位在某一处。 先到先得。 赵牧大致扫了一眼地图，就选好了地址。 然而等到了之后，他却发现在他预选的地址右边大概十几米处，还坐落着一个房子。 他身形一顿，走过去扫了一眼房间的编号。 x103。 谢苏苏？ 赵牧立马明白过来了，是姜梵叶猜到自己想住哪了吧，然后告诉了谢苏苏。 毕竟这里是地形最像赵家的地方。 赵牧没说什么，安置好房间，就走了进去。 除了房间，天极世界还有一个大广场。 官方名称叫“交易市场”。 这里可以用积分交换道具、情报、异能等等。 交易市场最中央就是四面立体的大屏幕。 新人榜、积分榜、世界榜等等很多榜单，剩下的还有几个是锁着的状态。 而交易市场最火热的不是这些，而是酒吧里的玩家交易。 情报一换一。 对于玩家来说，他们被困在这个完全不同于现实世界的天极，他们急需和其他同类建立联系。 这样他们才不会觉得孤独无助。 所以酒吧里的玩家是最多的。 他们开始互相交换自己通关的经历。 赵牧只站在酒吧门口扫了一眼，看清里面的人大概在做什么后，就离开了。 他径直走向了真正的交易市场。 一个和人类构造高度相似机器人带领赵牧走进了交易房内。 里面是泛白的空间，悬浮着很多的道具。 道具每一分钟就会更换一次，赵牧扫了一眼，对身边的机器人说道： “有没有随身空间？” “玩家，有的。” 机器人操作了一下后，面前浮现了关于空间的道具。 【一次性储物空间：可携带物品进入任务世界，仅能使用一次。】 【永久性储物空间：可绑定任意物品，进入任务世界。如果玩家死亡，物品掉落，空间回收。】 物品掉落？ 赵牧挑眉，所以以后可以在游戏世界杀掉玩家，爆装备？ 赵牧环顾了一圈，将目光移到了最角落的地方。 【随身空间：可永久性绑定一件物品，进入游戏世界。物品不可掉落。】 售价是6000积分。 赵牧手中正好有6000积分，他顿了顿，看向机器人： “这些道具的价格会变动吗？” “玩家，价格会在一定范围内随机刷新。” 嗯，直接刷新到自己刚刚能买到这个道具的价格，一点积分都不剩的那个范围。 赵牧问完，还是干脆利落地买下了道具。 那个吉他盒被他丢在了游戏世界，每次进入世界都要背着一把剑，目标太大，太引人注目。 还是买一个随身空间比较好。 ———— 七天一晃而过。 赵牧按照系统面板的提示，走到了刚开始的地点。 这里是天极世界刷新点。 通俗点说，就是任务开始时进入的地方和任务结束时出来的地方。 在经过排行榜时，赵牧抬头看了一眼“林维颂”的名字，冷漠地移开了视线。 在他踏进那个包围圈的一瞬间，机械声音响起。 【欢迎玩家x01进入游戏世界。】 【游戏即将开始，请玩家静等其余玩家的到来。】 【玩家人数：4\/10】 赵牧又来到了那条白色的通道前。 他看了眼自己的通讯，姜梵叶比自己早了两天进入了游戏，而谢苏苏似乎还在游戏世界中没有出来。 两人的状态都被设定在了“游戏中”。 而自己的状态则是“匹配中”。 赵牧这边无所事事地等着，其他玩家的反应则是大相径庭。 男人盯着周围，又确认了一下自己的系统面板上面的玩家人数。 他开始不安，为什么已经到了4个玩家，他却一个人都没看到呢？ 男人在白色通道上找了一圈，确定没发现任何人的时候，他内心涌现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十分钟后，玩家到齐。 【叮—】 【十位玩家已就绪。】 【天极世界：杀戮游轮。】 【任务等级：a】 【任务提示：恭喜各位玩家触发特殊世界。】 【任务：杀掉其他玩家，成为唯一的幸存者。】 【任务期限：无限时。】 【祝各位玩家体验愉快。】 第65章 三个阵营 机械声结束后，所有玩家脸色一变。 特殊世界？ 杀掉其他玩家？ 所以他们十个玩家，只能活一个吗？ 只是系统没有给玩家任何思考的机会，白光一闪，所有玩家被传进了游戏世界中。 ———— 霍利布海峡。 “各位旅客，前面就是大名鼎鼎的霍利布海峡。踏过这片区域，我们就到达了远近闻名的公海！本次航行将在公海停留七天，请各位游客尽情享受！” 船长站在最前面的甲板上，说出的话经过每层船舱的音响，传递到了每一层。 所有的乘客集体尖叫起来。 当然，不是害怕，而是紧张、刺激、兴奋！ 毕竟一入公海，信号减弱，杀人不犯法。 这种触犯到社会法律底线的感觉，往往让人肾上腺素急速飙升。 游轮顶楼。 三男一女坐在沙发上，盯着硕大的屏幕。 屏幕上方展示了各大楼层游客欢呼的场景。 最中央那块屏幕播放的是户外，也就是船长站着的那个地方。 坐在最中央的男人眼神微眯，舒适地往后一躺。 他似乎非常享受地看着这些画面： “徐毅，开一瓶海德希克，庆祝本次的活动。” 站在角落里的保镖点头：“是，严少爷。” 不一会，徐毅走了上来，端个盘子，上面放着一瓶酒和四个杯子。 他将这些东西放在桌子上后，又站回了自己的位置。 严清先是陶醉地闻了下酒香，然后将酒倒在了三个杯子里。 “程安，你身体不好，就不要喝了。” 严清将空杯子放到程安面前，然后把另外两杯递给了另外的一男一女。 赵牧，也就是程安点点头，随意接过杯子，往自助饮料机的地方走去。 他边按照记忆中的方向走去，边思考着任务。 在他进入游戏的一瞬间，一段陌生的记忆就涌现到了他的脑海里。 他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程安。 程安是一个身体病弱、饭菜有很多忌口的富家公子哥，是当地程家的唯一继承人。 他的记忆中，每个人见他，都会尊敬地喊一声少爷。 除了……刚刚的那三个人。 严家比程家的地位还要高，算是四个家族中最厉害的那个。 所以四人中，严清是主导者。 司马驰是四人中的老二，陆秀是老三，程安这个病秧子只是四人中地位最低的人。 什么话语权都没有。 三人带上他，也只是因为程家的势力入了他们的眼而已。 等赵牧接完饮料回来后，其他三人已经碰上杯了。 陆秀虽然是女人，但是她的酒量却是四人里最厉害的那个。 严清喝得有些醉醺醺，但还保留着清醒的头脑时，开口： “今天晚上，游戏开始。” 他看向这些屏幕，眼中划过一丝兴奋。 司马驰不动声色地放下酒杯，这具身体的酒量并不是很好，他并不准备在这个时候把自己灌醉。 “严哥，今晚就开始，是不是太快了？” “快？” 严清摇摇头：“不不不，公海只会停留七天，七天的游戏时间太少了。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看他们那种无助又绝望的眼神了。” 严清是个不折不扣的变态，他喜欢组织各种各样的游戏，看着那些人为了一点酬劳撕破脸皮，冲破底线，互相残杀。 在国内他已经玩腻了，因为如果玩得太过火，导致出了人命，会很麻烦。 所以他把主意打到了公海上。 其他三人都心知肚明严清的游戏是什么——杀人游戏。 赵牧喝着果汁，不动声色地看着三人一起讨论晚上的安排。 这次的世界算是淘汰游戏。 十个人之中只能活一个。 就在他进入这个游戏世界时，系统面板刷新了一页内容，为他介绍本次的游戏规则。 【本次游戏共分为三个阵营。】 【一、上位者。】 【二、平民。】 【三、船员。】 【十名玩家将被分到三个阵营中，请玩家们最大程度地发挥自身阵营的优势，找到其余玩家，并杀掉他们。】 【每位玩家都会得到一条关于其他任意一位玩家的讯息，同时作为代价，每位玩家的讯息也会被其他玩家得知。请各位玩家锁定并猎杀目标，并从其他玩家中逃脱。】 【友情提示：一旦猎杀的目标是非玩家角色，猎杀者将会当场反噬，立即死亡。】 赵牧得到的信息点是【他的身份是杀人狂魔。】 赵牧悠悠地把目光放在了严清身上。 该说不说这人还挺符合。 为防严清察觉，他很快移开了视线。 在他读完系统提示后，实际上他的心情并不美妙。 猎杀游戏，对这个世界的探索过程就会大幅度削弱。 虽说去找另外九人也很有趣，但是…… 赵牧顿了顿，他不能主动杀人。 就算找到了又如何？只能看不能吃的感觉也太难受了吧。 所以他从接到这个任务开始，就有一种游戏在针对他的感觉。 他现在只能等拿到自己信息点的人主动找上自己，然后自己“自卫反杀”。 自己的身份肯定是上位者，就是不知道同样身为上位者的三人中，有没有其他玩家。 打住。 他目前还不需要知道到底谁是玩家，谢谢。 赵牧继续将目光聚焦在任务本身。 系统提示他们要发挥自己阵营的优势。 在严清的透露下，他已经知道了“上位者”的优势了。 他们可以主宰这个游轮。 四人带了很多保镖，每个保镖都配上了枪，真枪实弹的那种。 严清还在讨论今晚的计划： “今天晚上会有一场蒙面晚会。到时候，我会让徐毅他们随机杀一个人。” 他轻飘飘地说完这句话，面前的司马驰和陆秀的动作突然一顿。 “你们还有什么其他建议吗？” 严清询问地看向两人。 司马驰和陆秀两人支支吾吾，努力搜刮脑海里的讯息，然而让他们临场发挥，属实是为难他们了。 严清的表情冷了下去。 之前每次出主意都是这两人帮忙出的，现在不说话是几个意思？ 甩脸子呢？ “严哥，让保镖杀人也太无趣了。” 在严清准备质问两人的时候，身体一向不好的程安突然说话了。 “让他们自相残杀，才是最美妙的游戏不是吗？” 严清的情绪立马被勾起来了： “自相残杀？怎么说？” “在舞会的某个地方，放上一把枪。” 严清眼前一亮，赞许地看向程安，示意他接着说。 “然后在舞会上设置一些让他们心动的筹码，激发他们的矛盾，这样拿到枪的人很容易擦枪走火。” 赵牧喝了一口果汁，继续说道： “这可比只看到他们的恐惧强多了吧。” “好好好！程安，你这个办法好！” 严清仅仅是想到这个画面，就激动地难以自持。 “徐毅，听到了吗？这件事你来安排。” “是。” 严清警告性地看了另外两人一眼，然后站起身离开了。 赵牧慢悠悠地将杯子放下，饶有兴致地看了那两个玩家一眼，演技不太行啊。 仅仅因为严清的一句话，就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不过四个上位者中，有三个都是玩家，这几率是不是有点太高了。 “驰哥，陆姐，我先回去了。” 两人僵硬着身子：“好，好的。” 等赵牧离开后，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对方。 “你也是玩家？” 两人异口同声地问道。 第66章 大型章鱼 “你之前接触过这种游戏没？” 陆秀率先问道。 “没有，我是第一次知道还有这种要杀其他玩家的游戏。” 司马驰诚实地摇摇头。 “你是怎么想的？” “当然是活下去了。” “一个人去杀掉其他九个人，太困难了。不如我们合作吧？” 陆秀提议道：“我们作为上位者，可以先杀了其他人，之后我们两人就各凭本事，如何？” 司马驰沉吟了一下，点点头：“好。” “你的任务提示……” 司马驰不是傻子，他果断摇头： “我并不能完全相信你。毕竟你也知道，如果杀错了对象，自己也是会死的。你敢相信我跟你交换的信息是真的吗？” 陆秀点头：“说的也是。那我们各自去找自己的目标。如果有人要杀我们，另外一个人帮忙干掉猎杀者。” “好。” 两人达成了共识。 随后两人又交换了一下之前过的任务世界情报。 谈话间，两人都没有怀疑过程安也是一名玩家。 毕竟在两人看来，程安能想出那种丧心病狂的玩法，肯定和严清一样，都是变态npc。 赵牧给另外两名玩家留出足够的时间讨论，他径直走出了顶楼。 这个游轮很高，从上到下一共有七层，顶层是“上位者”的专属空间。 一层到四层是大厅、娱乐设施。五六层是普通游客的休息区。 船长那些人都是住在一层旁边的单独的小房间里。 赵牧从电梯一路到了一层的大厅。 这里有很多的游客，程安径直从人群中穿梭过去。 他从吧台上拿走了一杯果酒，走到了露天甲板上，站在栏杆前欣赏海上的美景。 赵牧的面容没有变，只是在原本就白的皮肤上又多加了一层土色，给人一种不健康且羸弱的感觉。 不一会，一个男人端着相同的果酒走上前来。 “兄弟，还要来点吗？” 那人从桌子上拿起酒瓶，示意地问道。 赵牧挑眉：“可以啊。” 他将杯子伸了过去。 两人对视了一眼。 那人率先移开了视线，他将酒杯倒满后，找了个话题： “兄弟怎么称呼？” “赵……”赵牧故意停顿了一下，然后说道：“程安。” “兄弟到底是姓赵还是姓程呢？” 那人喝了口酒，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赵牧无声“啧”了一声，然后说道：“程。” 两人心知肚明，对方是玩家。 毕竟他已经露出了破绽，而对方也故意回了一个破绽。 如果是npc，那人只会觉得自己叫赵程安，而不是上来就问一句“姓赵还是姓程”。 对方是故意的。 “我叫张黎。” 那人说完，站在赵牧身边，遥望海面。 “你对这个游轮有什么想法吗？” 张黎问道。 “想法？没什么想法。我身体很弱，好多海鲜，我是吃不上了。我只想着赶紧着陆，毕竟我也只是陪朋友来的。我不喜欢海面。” 这是程安的人设。他只是为了奉承其他三人才上了船。 他有些可惜地看向不远处几个水手张罗着撒网。 然后他就听到张黎“啧”了一声。 明晃晃的嘲笑意味。 赵牧转头看他，似乎是在质问他什么意思。 谁知张黎突然大笑起来，酒杯里的酒顺着他身体的动作缓缓波动起来。 “你太有意思了。” 他属实没想到，程安能说出这样的话。 赵牧微微眯起眼睛，很快回归了正常。 “你也很有意思。” 他应该是掌握自己信息的人，但却没有展露出任何的杀机。 这让他有些难办啊。 张黎接下来没再说什么，而是静静地站在赵牧身边，不时地喝口酒。 一时间，甲板上安静下来。 然后一阵惊呼声打破了甲板上的安静。 “天哪！这章鱼怎么会这么大！” 不远处的水手们聚在一起，议论起来。 赵牧率先往那边走去，想看看是怎么回事。 而张黎居然也跟了上来。 “小吴，你之前见过这种体型的章鱼吗？” 一个稍微年长的水手问道。 年轻人诚实地摇了摇头：“我没见过。哪里的章鱼能长这么大？” “是啊，这也太稀奇了吧！” 赵牧看向渔网中央捕捉到的鱼类。 紫黑色的身躯，大概有两米，触手微微蜷曲，应该是不习惯陆地上的无水环境。 老水手抬头看了眼天，一脸愁容： “下了那么长的网只逮到了章鱼，晚餐该怎么办？” 其他人面面相觑，似乎也不知道下面该怎么办。 这时，船长走了出来，他的身边居然多了一个人，是司马驰。 司马驰见到程安，冲他点点头，没说什么。 “都围在这里做什么？” 船长一脸不虞地走了过来：“捕到鱼了吗？” 然后他在看到章鱼的一瞬间，表情错愕了一瞬。 然后眼中泛起了精光：“今晚就吃这个！” “船长，这个章鱼比一般的要大上很多，我建议将它放生。” 他打渔多年，对这些鱼类异常熟悉，但是他的网下的并不深，为何会出现那么大的章鱼呢？ 感觉很奇怪啊。 多年的经验告诉他，不要碰这个章鱼。 船长才不听他的意见，他一意孤行：“行了，今晚就吃这个了。这么大的章鱼，都够所有人吃一顿了。你们再下次网，看看还能不能抓一些小鱼小虾，搭配着章鱼做点菜。” 然后他看向司马驰，他是知道司马家的地位，语气中带着讨好： “司马少爷，您觉得这样安排如何？” 司马也是诧异那条章鱼的体型，他点点头：“可以。正好尝一下这个体型的章鱼是什么味道的。” 说完，他扫了一眼周围的水手，然后说道： “等晚上的时候，你把船上的工作人员都叫到大厅里吧。让他们也休息休息。” 司马驰发话，船长自然是言听计从：“好的，我这就去安排。” 船长指挥水手将章鱼搬到厨房了。 司马驰看向程安：“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来甲板上吹吹海风。” 赵牧指了指刚刚他站的地方。 那边的桌子上还有两瓶果酒和两个杯子。 司马驰了然，或许是为了维持人设，他嫌弃地看了一眼一直没有说话的高大男人，也就是张黎。 “你是程家少爷，别跟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 赵牧点点头：“知道了。” “嗯，我先走了。” 在司马驰的视角里，程安就是一个小跟班，训完他后，司马驰直接离开了。 赵牧跟着司马驰的脚步准备回自己的房间。 张黎叫住了他：“等等，程少爷。” 他学着船长的叫法，说道：“不继续喝酒了吗？” “不了，头晕。” 程安随意找了个借口，就离开了。 张黎在身后喊道： “期待下次相见，程安。” 第67章 文一峰死亡 夜幕降临，万顷平波。 大厅内聚集着几百号人，每个人都戴着各式各样的面具，让人看不清面容。 而大厅最中央有一个一米高的台子，严清站在台上，拿着一个话筒，身后站着他的贴身保镖——徐毅。 “各位游客，今晚会举办一场真人游戏。” 严清说完，大厅最上面的屏幕突然亮了起来。 上面的画面是一顶金光闪闪的皇冠。 有人惊呼了一声：“是绿松石皇冠？！” 严清面具下的嘴角上扬：“正是。这个皇冠在拍卖会上最终以一亿元拍卖成交，它就是今晚胜利者的奖励。” 所有人的呼吸加重，一亿元？ 这可是他们想都不敢想的数字啊。 “我分别在一层、二层、三层里放了二十个皇冠碎片。今晚零点，谁手中的皇冠碎片最多，皇冠真品就会归谁。” 在严清说完的一瞬间，所有人开始往外跑去。 他们迫不及待进入了船舱寻宝游戏。 严清站在台上，享受地看着所有人一脸匆忙地去找那些碎片，大厅乱成了一锅粥。他嘴角的笑意一直没下来过。 只是他没有发现，有几个人在自己说完后，并没有任何的反应，反而趁着大乱四周张望。 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一样。 高尚站在人群中，并没有着急地跟着众人一哄而散，而是边走边往四周看。 平民人太多了，在平常很难真正地锁定一个目标。 而这种时候，正好是玩家露出破绽的时候。 因为玩家不会对那一个亿上心。 他的目光很快锁定在了一个有些局促不安，略显紧张的男人身上。 那人面容清秀，大概一米七五，在所有人都往大厅的各个角落跑去的时候，他反而往电梯走去。 他走起路来身体颤抖，显得异常不安。 在他踏进去电梯的一瞬间，突然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男人吓得面色发白，身体剧烈抖动了一下。 “哥们，你去几楼？” 高尚搭讪道。 “五……楼。” 文一峰诺诺地开口。 “这么巧？你也去五楼？你也要去休息吗？” 文一峰小幅度地点点头：“是啊。” 等电梯到了五楼后，文一峰按照记忆的方向走去。 高尚突然开口：“你是玩家？” 文一峰身形一顿，然后脚步凌乱地往前走，几乎是在跑了。 高尚连忙追上去：“哎，哎，兄弟，别着急啊。我也是玩家。” 在文一峰要关门的一瞬间，被高尚拦住了。 “你的身份是大学生吧？我手上拿着的是你的信息提示。你别担心，我不会害你的。” 文一峰没说话，害怕地想关上门。 “等一下！我是想来合作的！” 高尚友好一笑，他伸出双手晃了晃，显示自己的清白。 文一峰犹豫了半晌，小声道：“你想怎么合作？” 他是玩家！ 高尚心中一喜：“你手中的信息是什么？我们可以联手把那人干掉。现在你的线索在我手上，你是安全的。” 他这番话让文一峰信了一大半。 “我的信息点是【他的姓与众不同】。应该是那个叫司马驰的上位者。” 在文一峰的脑海里，他是知道这个活动的主办方的身份。 是严清四个公子哥组织的。 所以文一峰觉得司马驰是玩家。 文一峰没想到他的线索是一个上位者，他刚刚观察了一下，那四个人身边都有保镖，所以他是不可能杀掉司马驰的。 所以他决定回房间躲起来，逃脱别人的追杀。 高尚听完，眼光闪了闪，他和气地说：“如果是上位者的话，那确实有些麻烦。我们需要好好讨论一下计划。” 文一峰信以为真，跟着点点头。 如果他们两人合作，或许真能杀掉司马驰也说不定。 文一峰并没有关门，准备让高尚进来，两人讨论一下。 然而就在他背对着高尚时，一双有力的手突然从身后袭来，锁住了他的脖子。 文一峰“呜呜”地叫了几声，扑腾了一会，很快就昏死了过去。 高尚眼中闪过一丝残忍的笑。 他的记忆中自己是一个市区连杀十人的连环案凶手。 这次他来到这个船上，只是想去国外避避风头。 毕竟这艘船的终点，是奉国。 所以他对如何掐住别人身体上的弱点，那真是太熟悉了。 只能说文一峰太蠢，在刚开始就承认了自己是玩家，又没有心机地说出自己的信息点。 那么这种人在高尚心中，就没有任何的价值了。 高尚似乎继承了记忆中的性格，格外凶残暴躁，刚刚他下起手来没有丝毫的犹豫。 他搬起昏死中的文一峰，打开窗户，将他丢进了海里。 在文一峰落水的一瞬间，楼下突然传来一声巨大的声音。 “砰—” 高尚被吓得一跳，随后警觉起来： 这是枪声吗？ 他紧急走出了文一峰的房间，往楼下走去。 两分钟后，系统播报响起： 【玩家“文一峰”被淘汰。】 【剩余人数：9人。】 司马驰和陆秀听到系统播报时，两人对视了一眼。 有人死了？ 台下已经乱成了一团，在人群的正中央，有一个男人倒在了血波中。 他的心脏上有一个枪眼，已经气绝身亡了。 所有游客尖叫起来。 其中一个魁梧男人质问台上带着面具的严清： “是不是你杀了他？” 他将目光放在了严清身后站着的保镖。 这些少爷是第一怀疑的对象，毕竟他们这些人很容易找到一些途径，拿到枪。 “为了游戏有趣，我藏了一个特殊道具。” “看来，你们中间有人发现了呢。” 严清轻飘飘地说完，又问了句：“各位有拿到碎片的吗？” 四周死一般寂静，没人说话。 所有人都明白了严清的意思。 严清在船上藏了一把枪？ 那把枪还被其中一个游客拿到了？ 所有人寒毛直立。 现在已经有很多人准备退缩，往楼上走去了。 严清继续说道：“那把枪里只有三颗子弹。现在嘛，只剩下两颗。” “所以只要再死两个人，那把枪就没有任何用处了。” “或者，你们还可以互相搜身，找到那个人。只要控制住他，你们中间没有任何的死亡损失。” 赵牧在旁边补充道。 严清满意地看了一眼程安，他以前怎么没发现程安的主意那么合自己心意呢。 相比较程安，另外两个人就太让他失望了！ 他想了想，看来等回去的时候，该物色其他的人选了。 现在那两个窝囊废就只是站着，一点有用的主意都没有。 还不知道自己要被“替代”的两名玩家还在低声商讨着什么。 “那人下手也太快了。” 司马驰抿抿唇，是因为那个人的消息太明显了吗？ 还是说…… 司马驰将目光放在底下的那具尸体上。 难道他是被npc误杀掉了？ 第68章 他杀妻弃子 可这太巧合了吧。 不管是不是，这件事都给两人一种强烈的危机感。 虽然他们的身份是上位者，但是背地里拿到自己讯息的人肯定会找一点出其不意的手段来杀自己。 “合作吗？” 刚开始拒绝互相交换讯息的司马驰突然开口。 陆秀不是傻子，她自然清楚司马驰的意思。 “可以。” “为了展示我的诚意，我先说吧。我拿到的线索是【他是船长重要的手下】。 “他是第三个阵营——船员。” 陆秀将自己的线索说了出来： “我拿到的线索，是【他杀妻弃子】，应该是平民。” 这也是陆秀头疼的地方，毕竟身为平民，他们的优势就在于人太多了，很难在几百人中间找到某个人。 司马驰也想到了这个原因，他开口： “我们先找船员吧。白天的时候我去过一次，但是当时没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 “可以。” 船长手下有很多人，但是线索中“重要”两字，就将范围缩小了很多。 当时船长介绍的时候，只介绍了大副、二副、水手长和舵手四个人。 其中除了二副不在，其他三人司马驰都见到过。 司马驰将这些信息告诉了陆秀。 “按照线索所说，船长不可能是玩家，我们只需要密切盯住这四个人就好了。” 陆秀同意地点点头。 大厅底下已经乱成一团。为了找出那个拿枪的人，所有人开始去检查旁边陌生人的衣服。 然而最终一无所获。 有人有了新点子，发现十几分钟还是没找到那个拿枪的人后，他们开始拉帮结派，一起去寻找碎片。 毕竟那个人只有两颗子弹了。 赵牧往旁边打量了一下，看到另外两个上位者在嘀咕着什么，估计在找其他玩家吧。 不过居然有人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就能找到其他玩家，是巧合还是遇到了高能玩家？ “严哥，在这个时候可以在大厅内多加几把枪。” 赵牧上前，提议道。 严清听完，对程安越来越满意。 “你小子，之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上道呢。你这脑子，真是太合我的心意了。” 废话，程安是程安，我是我。 赵牧漫不经心地接受了严清的表扬。 他叫来徐毅，低声嘀咕了几句，对方点点头就离开了。 “程安，你觉得八点前还会死几个人？” 严清盯着几个保镖将那个死掉的人清理干净，扔进海里，饶有兴趣地问道。 “不知道。估计得死好几个吧。” 实际上一个也不会死。 八点可不是一个主要的时间点，等到十二点左右的时候，才会死人。 毕竟现在大众已知的消息是只有一把枪，两个子弹。 现在开过枪的人不会贸然行动了。 而找到新枪的人肯定不会大肆声张，准备到最后来一个出其不意。 果然，直到八点，没有一个人死亡。 八点是晚饭时间，一阵悠扬的音乐传遍了整个游轮上。 所有游客停下了自己的动作，往二楼走去。 二楼主要是餐厅。 这个硕大的餐厅是用来接待普通游客的。 在餐厅的尽头，有一个包厢。 严清四人坐在包厢的中央，在司马驰的要求下，船长、大副、二副、水手长和舵手五个人也在包厢坐下来了。 严清没什么反应，毕竟他对这些人毫不在意。 赵牧看着坐着的五人，一个玩家主动要求请船上的人吃饭，那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就在这时，一个瘦弱的男人穿着白色厨师服走了进来。 他端着一盘巨大、精美的雕花工艺的章鱼肉放到了桌子上。 “严少爷，我是本次航行的厨师长。我叫张灼。” 他介绍完自己后，又介绍了一下这盘菜的来源和手艺。 “严少爷，您尝尝这道菜怎么样。” 严清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肉，放进嘴里，嚼了嚼。 “嗯，做的不错。” 严清说完，看向身后的徐毅。 徐毅明白严清的意思，带着张灼离开了。 熟悉严清秉性的三人明白，这是带下去赏钱了。 严清是一个很大方的少爷，从他能用一亿元作为奖励就能看出，他对钱压根不在乎。 赵牧也夹了一块肉，外酥内嫩，不咸不淡，味道正好。 张灼的手艺确实不错。 只是在他吃完后，他的眼前突然闪过一个画面。 好像是一片海水。 他皱了皱眉，刚刚他是不是看到了什么东西？ 因为那个画面一闪而过，时间太快，他来不及看清。 他怀疑地看向面前的章鱼肉，然后又夹起了一块。 但是这次并没有看到任何的画面。 所以刚刚是错觉？ 他继续吃了好多章鱼肉，而就在他吃到第七口时，那幅画面又出现了。 赵牧怕这具身体吃不了那么多肉，他见好就收，放下筷子。因为早有准备，他仔细地回想刚刚的画面。 是有点泛蓝泛黑的那种海水。 整个空间没有任何的其他东西，海水也是静止的状态。 根据海水的颜色，赵牧猜测应该是深海。 绝不可能是靠近水面，能被渔网打捞起来的区域。 赵牧这边和章鱼肉斗智斗勇，那边司马驰、陆秀已经和四人聊起来了。 严清尝了尝菜，很快就放下筷子离开了。 他还要去现场看玩家们寻找碎片呢。 司马驰先是看了一眼“多余”的程安，想了想，觉得这个病秧子并不会构成多大的威胁，于是就直接忽视掉他了。 “你们来到这里多久了？” 司马驰看向船长身边的人。 “我来了有五年了。”大副名叫张梁，是个四五十岁的壮硕男子：“加勒号一共开了五年，我就跟船长跟了五年。” 船长点点头：“是啊，等以后我没了，船长的位置一定是老张的。” “哎呀，船长，说什么呢，您这身板，再过个十几年都没问题。” 两人明显是认识多年的，互相打趣着。 “司马少爷，上午您没看到我，我先自我介绍一下吧。”二副讨好地笑了笑：“我叫宋千帆，从小就在水边长大，您别看我年纪小，我开船的经验已经有十几年了。” 十几年？ 司马驰诧异地看向他，他看着才不到三十岁的样子。 船长点点头：“是啊，现在他跟着巴白实操呢，等再过几年，他就能独当一面了。” 巴白就是舵手，他似乎不善言辞，只是冲司马驰笑了一下。 第69章 互相试探 船长替他开口：“巴白就这个脾气，不爱说话。他也是在加勒号开船的时候就来的，经验特别丰富。” 最后是水手长，也就是之前不建议吃章鱼的人。他叫王仓，大家都喊他老王。 “您见过我，我叫王仓。”老王大大咧咧地说道：“我的职位是水手长，但是没事的时候，我们这些水手日常就是撒网捉鱼。” “您也知道，现在科技太发达了，船上不需要那么多的指挥，我就带着那些人专心捕鱼了。” “嘿，你猜怎么着，那些鱼卖的钱，都够我们这些人一个月工资了。” 他面色红润道。 老王已经六十多了，原本应该退休的年纪，但生活拮据，没办法只能跟船出海。 当时他寻思着，那么大的船只用来旅游，还是太浪费了。 于是他带着手下人开始撒网捕鱼，除了提供给船上的客人吃喝之外，还能拿到陆地上卖。 司马驰点点头，他看向陆秀，用眼神示意对方看出来什么没有。 陆秀轻微地摇了摇头。 接下来司马驰和陆秀两人又旁敲侧击地套了一些话。 船长只以为他们对海面好奇，所以才会问东问西。 他则是积极地回答两人的问话，没察觉到任何的不对劲。 而二副宋千帆则是边吃饭边偷偷打量着陆秀。 时不时插上一句话。 等晚餐结束，两人有些泄气地坐在包厢中。 “你有看出来什么了吗？” 陆秀问道。 “没有。你呢？” “我也没有。” 司马驰喝了口水，说道：“我觉得那个水手长，王仓有点可疑。” “他不是老水手吗？他在船上撒过那么多的网，但是今天除了这个章鱼外，只打捞上来一点小鱼小虾。这种异常很值得探究。” 陆秀想了想，司马驰说的不无道理。 “那明天我们去打捞的地方再去看看。” “我一个人去吧。两个人显得太刻意了。你试着找一下那个平民。” 陆秀点点头。 出了包厢的宋千帆在大厅门口被一个男人拦下了。 “怎么样？” 张灼焦急地问道。 “她很像是玩家。”宋千帆回想了一下包厢中陆秀的做法。 她一直在询问他们五个人一些问题，或许在寻找玩家。 “而且她得到的线索应该是关于我的。她把目标锁定在我们五个人身上。接下来你我行事要小心了。毕竟她手里有枪。” 宋千帆的眼中闪过一丝厉色。 上位者很麻烦，她有保镖，又有枪，找机会干掉她谈何容易。 而且…… 宋千帆紧紧握住自己的手，他的异能在这个世界失效了。 不仅仅是他，张灼也是。 所以他猜测，所有玩家都是如此。 没有异能，他们就是个普通人，绝对干不过拿着枪的保镖。 “再等我确定一下吧，玩家不能杀错人。我们必须要确保万无一失。” 张灼听完，顺从地点点头。 ———— 时间回到下午，司马驰去找船长的时间点。 宋千帆在自己的房间里翻看完系统提示，看到最后。 【他是一个厨师。】 厨师吗…… 宋千帆发现自己的异能消失了后，当机立断地往厨房跑去。 他已经想好了，如果那人对自己很有威胁的话，他就趁着那人不注意就杀了对方。 如果那人单打独斗打不过自己，那么他就尝试着和对方合作，然后到最后，再偷袭杀掉对方。 他的记忆告诉他，宋千帆并不是一个大好人。 宋千帆在陆地上犯了事，蹲了两年大牢。 出来后他就找不到工作，因为蹲过牢，所有的公司都嫌弃他，直到船长找到他，问他愿不愿意跟他干。 宋千帆当时已经走投无路了，他欣然同意。 在跟船长的这些年以来，他也经历过很多公海抛尸、协助杀人的一些事情。 宋千帆的手，不是干净的。 而他因为接受了宋千帆的记忆，似乎内心深处也充满了戾气，他的潜意识告诉他——杀个人而已，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生存本就需要不择手段。 厨师一共有三位，因为这次严家少爷跟船，船长特意邀请了一位五星级大厨的厨师来此担任厨师长，也就是张灼。 只是，如今的张灼可不像一个五星级大厨。 宋千帆从门缝中看着里面瘦弱的男人不甚熟悉的动作。 宋千帆来的正是时候，还没到饭点，张灼一人独自在厨房练习掌勺技能。 看来，他为了活下去，也是拼命不露出破绽啊。 宋千帆先在暗处打量了一下张灼的身板，确定对自己没有威胁后，径直推开了门。 然后顺手关上了。 “我们聊聊？” 张灼警惕地看着推门而入的不速之客。 “我拿到的是你的信息。” 宋千帆说完，张灼猛地瞪大了眼睛，他立即往后退。 “我想和你合作。现在你的信息在我手上，你暂时安全了。我们两人把你的任务目标先解决掉，如何？” 张灼思考了一阵子，然后点点头：“可以。” 两人结成了同盟。 “我的线索是【她很有钱】。” 宋千帆的脑海里立马想到了一个人——陆秀。 “陆秀是上位者吧？” 上位者身边有保镖，很难得手。 张灼点点头：“对，所以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们的记忆中是有陆秀的存在，也知道她是本次旅游的主办方之一。 张灼的想法也很简单。 既然他没办法杀目标，那他只能将自己隐藏起来，不被猎杀者发现。 可惜，在他努力适应原主人人设时，猎杀他的人出现了。 ———— 十一点多。 赵牧戴着面具穿梭在大厅内。 大厅被那些游客翻得乱七八糟，毕竟距离十二点已经差不多只剩下一个小时。 赵牧找了个还算干净的吧台上坐着，静等好戏开场。 就在他刚坐下不久，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靠近，坐到了旁边的位置。 赵牧抬眼看他。 那个人好整以暇地拿起吧台的红酒，倒了一杯后，递给了赵牧。 “这种酒比白天的那种味道还要好。” 张黎说完，轻轻摇了摇杯子，示意赵牧接下。 第70章 再放几把枪 赵牧面具下的眼神渐渐冷却，他并没有接下这杯酒。 张黎挑眉：“我又不会下毒。” 说完，他收回手，一饮而尽。 赵牧看着对方喝完酒，半晌后说道： “我不会和别人合作。” 张黎闻言，面色怔了怔，然后笑道： “这么直截了当地拒绝？我拿的可是你的线索，你就不怕我把你杀了？” 两人坐在一起，程安因为生病，全身瘦的只剩下了皮包骨，而张黎身强体壮，人高马大的，很有威慑力。 “你可以试试。” 赵牧面不改色道。 实际上他求之不得，他没办法先下手，如果对方找死攻击自己，那可真是太好了。 张黎又笑了。 这个男人像是有病一样，总是喜欢莫名其妙地笑： “你真有意思。明明拿到了一个那么弱的身体，却依旧那么……那么高傲。” 他似乎找不到合适的词形容赵牧，想了好一阵，最终吐出一句“高傲”。 实际上在灌输角色记忆时，角色本身的性格和体能等东西也会一并映射到玩家的身上。 而程安拿到那么一具身体，实际上对于“程安”玩家是不利的。 所以张黎以为，他现在处于一种非常迫切想找其他玩家合作的状态。 但属实没想到程安此人完全不怕自己的威胁，甚至拒绝了自己。 他低声自言自语： “难道这就是……” 赵牧并没有将他放到心上，而是专心致志地看向大厅周围。 张黎碰了一鼻子灰，按照正常人的逻辑，他此时已经恼羞成怒地动手或者离开了。 可他像不是一个正常人，依旧留在原地，继续搭讪。 “真的不喝一口吗？” 张黎继续倒了杯红酒，一饮而尽。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痴迷，这种味道真好啊。 赵牧没搭理他。 他一个人在那里倒完了喝，喝完了倒。 就在这瓶酒见底的时候，大厅的三楼突然传来了一声枪响。 枪响的同时，一阵巨大的尖叫声爆发。 在一分钟后，从不同的位置上又传来了几声枪响。 但现在已经没人有时间去质问这些枪声的来源了，而是抓紧时间抢夺其余的碎片。 赵牧眼底划过一丝笑意，这场游戏的高潮，才刚刚开始。 严清坐在主台上，和赵牧遥遥对视。 严清显然对这个场面非常满意，程安出的主意果然不错。 ———— 十二点。 一道悠扬的声音在广播声中响起。 严清站了起来，拿起话筒。 “游戏结束，请各位奉上自己搜寻到的碎片，兑换奖励。” 说着，几个保镖抬过来一个台子，台子上有一个用红布蒙上的东西，应该就是那个皇冠了。 所有的游客都屏住了呼吸。 其中一个光鲜亮丽的女人率先站了出来： “严少爷，我找到了五个！” “嘁，才五个，还好意思站出来。” 有人语气不屑道，但其中多多少少包含着说不出的嫉妒。 接下来分别有人站了出来，爆出自己手中的碎片数量。 但是除了一个男人的四个之外，其他人手中都只有零零散散的一个两个。 这些原本看不起第一个站起来的人也瞬间消停了。 而那个光鲜亮丽的女人由原本的紧张变得得意与开心。她嘴角闪过一丝笑意。 她的排名还是最高的！ 就在她喜出望外的时候，严清扫视了一圈，问道： “还剩下八个碎片。” 他说完后，一个壮硕男人站了出来： “严少爷，剩下的八个碎片在我这里。” 他站出来的一瞬间，有人开始抗议了。 “他杀了人！我看到了！” 一个尖利的女声突然响起，指责男人的行为。 “是啊！我也看到了。” 另外有人开始附和。 他手中有枪，很多人都看到他杀了拿到碎片的人，抢走了那个人的碎片。 “他作弊！” 男人冷笑，不把那人的话放在心上：“那又如何？我凭本事抢的碎片，算什么作弊？” 说完，他用凌厉的眼光看了那个女人一眼：“更何况，公海杀人又不犯法。” 女人被他的目光吓得往后退了几步，不敢再开口了。 严清点点头：“既然如此，皇冠就归这位先生了。” 徐毅上前，将皇冠递给了那个男人。 男人吞咽了一下口水，颤颤巍巍地打开红布，一件闪闪发光，泛着金光的皇冠出现在所有人的眼前。 徐毅回去后，又拿了一本册子，递给男人。 “先生，这是皇冠证书。” 天哪，连证书都有！ 所有人眼热地看着男人，有证书就说明可以将这件皇冠拿到拍卖会再次卖掉。 这可是用一亿买下来的！ 再次卖的话，价钱可能还会再涨，就算不涨也没关系，那可是一亿元现金啊。 这可是那么多人一辈子都触及不到的钱。 这个男人命也太好了吧。 所有人又羡慕又嫉妒地看着男人。 男人在众星捧月的目光下走向了电梯，他脸都要笑烂了。 赵牧依旧坐在那个位置上，看着男人的背影，眼神渐深。 “今晚的游戏结束。” 严清说完，底下的人一哄而散。 天已经很晚了，该回去睡觉了。 大厅的人逐渐变少。 严清走到程安的身边，他先是看了一眼张黎，张黎依旧在倒酒品尝，只是刚开始那杯红酒已经见底，他开始物色其他的酒类了。 严清知道两人在这里坐了好一会了，以为张黎是程安新收的跟班，就没在意。 “程安，你的主意真是太好了，以后程家有什么困难，直接找我就行。只要你以后多提供一些这种类似的游戏玩法。” 赵牧点点头，然后装作灵光一现道：“严哥，我还有一个提议。” 严清眼前一亮，他语气瞬间迫切起来：“还有什么提议？” 他以为是关于其他游戏的玩法，立马支棱起耳朵，准备听程安的意见。 “今晚，在休息区再放几把枪。” 严清愣住了，问道：“为什么？” “杀人越货。” 他说完，严清突然明白过来。 如果有人拿到枪又恰巧想要那一个亿，他会做什么？ 当然是杀掉男人，抢出皇冠了。 “好！好！好！就按你说的办！” 然后他指挥徐毅离开，显然是去拿枪了。 张黎喝酒的动作停住了，他用一种复杂的目光地看向赵牧。 “你……” 赵牧客气一笑，离开座位，往电梯走去。 张黎坐在座位上，把玩着手中的酒杯。 他眼眸渐深，让人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 刚刚喝了那么长时间的酒，他却像个没事人一样，一点醉意都看不出来。 良久，他微微叹了口气。 第71章 夜晚偷袭 入夜。 所有房间的灯光逐渐熄灭，一时间，江面安静无比。 一个黑影悄无声息地从楼梯上走到顶层。 他知道住宿区除了电梯里面，其他地方是没有安装摄像头的。 于是他换好宽大的衣服，戴上面具，从楼梯走了上去。 顶层的房间很是奢华，但他此时没有心思欣赏，而是在昏暗的楼道里静悄悄地徘徊。 他在找司马驰的房间。 就在刚刚，他在厕所的隔间内发现了一把手枪。 之前有人杀了npc的时候，他就动了心思。 如果能拿到枪的话，再小心一点，就能将上位者直接杀掉。 原本他准备等到明天的时候，偷袭一个保镖，抢走他手中的枪。 但万万没想到，今晚在厕所里发现了一把手枪。 里面一共有3颗子弹。 白天他一直在思考如何杀掉司马驰，最终他想到一个时间点——夜里。 只有在夜里睡觉的时候，保镖不跟上位者住在一起。 如果能拿到房卡的话，再加上这把枪，他对杀掉司马驰，势在必得。 可惜，上位者的房卡只有独一一份，他没办法得到。 高尚围绕着顶层转了一圈。 他记得顶层的设计和他们普通的房间完全不一样，顶层的每个房间都有一个阳台。 这就意味着他可以尝试从阳台进入房间。 半小时后。 高尚从最左边的栏杆上方绕到了第一个房间的阳台。 这个房间异常寂静，在月光的照射下，室内的环境一览无余。 高尚轻手轻脚地打开阳台门，将枪拿在手中，往床边走去。 赵牧被阳台门开的声音惊醒，但他并没有任何的动作，选择继续装睡。 直到一只巨大有力的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然后“啪”地一声，那人打开了床头灯的开关。 赵牧脸色苍白，看向面具男，警惕地问道：“你是谁？” 高尚看清这人的脸后，用枪抵住程安的头，压低声音： “司马驰的房间在哪？” 赵牧指了指右边：“右边第二个就是。你要做什么？” 他紧张的眸子落在高尚的眼中。 高尚冷笑一声：“我要做什么你不必知道，但是如果你敢大喊大叫的话，我会直接杀了你。” 赵牧装作被吓到的样子，轻轻点了点头。 高尚不把这个病秧子放在心上，他转头往右边的阳台走去。 赵牧躺在床上，并没有阻止高尚，而是关了灯，准备入睡。 就在他差不多要睡着的时候，阳台上再次传来了脚步声。 “……” 有完没完？ 赵牧皱了皱眉，难道他发现自己也是玩家了？ 想到这种情况，他立马没了睡意。 这样的话，自己就是正当防卫了。 在刚开始他以为自己暴露了，然而高尚只是用言语威胁，并没有对自己动杀机。 赵牧有些失望，毕竟如果自己被当成npc的话，玩家是不可能真动手的。 现在那人去而复返，是因为自己暴露了？ 这一切都只是他的想法，表面上依旧维持着睡着的假象。 然后他就发现一个冰凉的刀尖抵在自己的脖子上。 一个陌生的声音出现了：“不准出声。” 赵牧睁眼，紧张地看向来人。 面具不同了，不是一个人。 那人同样打开灯，看清了自己的面容后，也失望了一下。 “陆秀在哪个房间？” 他用刀尖威胁着赵牧，问道。 赵牧指了指右边： “在隔壁。” 厉害，两个人都暴露了。 赵牧一心二用，之前自己仅仅是出去了一会，就被张黎认出来了。 而就在一天不到的时间，另外两个上位者也被发现了。 是不是因为“上位者”优势更大，所以系统提供的线索就会特别直白？ 宋千帆和高尚一样，并没有将程安这种病秧子放在眼里。 他和高尚一样威胁了程安几句，就跳窗往隔壁走了。 赵牧的睡意被这两个人折腾的一点都没了。 “啧。” 他特意没锁上阳台，就是为了吸引张黎来的。 毕竟他手上拿到的是自己的线索，不趁这个机会来杀自己，岂不是对不起这个任务。 然而出乎他的意料，张黎没来，却来了两个过路人。 他拉开阳台，坐在藤椅上，欣赏着外面月光下的海景。 按理说，现在应该有人拿到枪了吧…… 就在他这么想的同时，楼下枪响传来。 “砰！”“砰！”“砰！” 连响三声。 然后他就发现，从右边的阳台上，跑出来两个身影。 三人六目相视。 “……” 高尚第一个开口，开口就是威胁程安：“你敢说出去今晚的事，我要你的狗命。” 宋千帆看了一眼高尚，这人怎么把自己的话抢了？ 而且，这人为什么在这里？ 只是形势不容许两人想太多，他们一前一后往栏杆边走去。 然后在楼道，又与蹲守在那里的张灼对上了。 因为楼道间光线阴暗，张灼戴着面具，看着从窗边跳下来的两个人，他犹豫地左右看了看。 “你们……” 谁是宋千帆啊…… 因为面具都是在大厅随手拿的，他已经记不清宋千帆拿到的是什么面具了。 而高尚在第一时间就明白两人是一伙的，他掏出枪，对准张灼。 “你们也是玩家吧？” 张灼吓得脸都白了。 宋千帆手中拿出一把匕首，上面寒光一闪。 “你敢出手，你也得死。” 宋千帆威胁道。 高尚并没有准备现在这个时候杀掉张灼，毕竟他的首要目标还是上位者。 他开口：“今晚我们谁都没见过对方。” “可以。” 宋千帆同意了。 此时顶楼的门突然动了一下。 三人不再迟疑，各自往楼梯下面走去。 趁着所有人起来查看异样，他们将面具丢到了垃圾桶中，混入人群。 ———— 一点十三分。 皇冠得主死亡，皇冠消失了。 严清先走进放进尸体的房间，徐毅在他耳边耳语： “少爷，三把枪都没了。” 严清点点头。 “将尸体处理干净。” 他一路走过面带惶恐和畏惧的人群，欣赏着他们的表情。 “各位，今晚我一共藏了三把手枪，现在还剩下两把手枪的子弹没被用过。抢到皇冠的游客，还要小心啊。” 他古怪一笑，然后走向了电梯。 身后的人群炸开了锅，严清居然又藏了手枪？ 在游戏结束之前，枪响的次数明显超过了两次，那就说明严清当时偷放了好几把。 而现在还有两把手枪在人群里，所有人开始惶恐不安。 有一个高个男人提议道：“不如我们今晚搜身吧！现在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老子可不想继续过了！” 第72章 高尚开枪 “可以！” “我也同意！” “是啊，搜身！要不然下一个死的说不定是谁呢。” 然而也有反对意见的，只是他们没那么傻直接反对，而是偷偷溜回了自己的房间，然后反锁上了门。 因为有人跑了，刚刚情绪高涨的那些人抱怨几句，也跟着稀稀拉拉地离开了。 甲板上。 张灼看向身边的宋千帆，对方似乎有心事。 “宋哥，怎么了？” “我总感觉不太对劲。”宋千帆皱了皱眉：“那个人也是玩家……” 张灼点点头，紧张道：“是啊，他还有枪！” 对于那人有枪这件事，宋千帆并不担心。 毕竟在不确定别人是玩家的时候，那人是不会动手的。 他们只需要隐藏好自己的身份就好了。 他在意的是，那个人为何也出现在了顶楼…… 宋千帆精光一闪：“除了陆秀，还有上位者！” “啊？”张灼吞了吞口水。 “程安住在第一个房间，陆秀住在第二个房间。枪响的同时，我记得是从陆秀房间后面窜出来的那个人影。那么司马驰和严清两人之间，必定有一个是玩家。” “司马驰和严清……” 张灼紧张地问道：“宋哥你认为，哪个有可能是玩家？” “当时司马驰和陆秀两人一起盘问了我们五个人，而且他也去船舱里找过我。” “只是……” 宋千帆犹豫道：“如果两人之中选一个的话，我更觉得是严清。” “为什么？” “你不觉得，严清从一开始就诱导平民之间自相残杀吗？” 他冷笑道：“毕竟系统只说玩家不能对npc动手，却没说npc不能对玩家动手。” “那个死掉的文一峰，应该是被npc误杀了。” 所以严清放了那么多把枪，就是为了让npc杀掉躲在其中的平民。 这番话说服了张灼，他点点头：“有道理啊。” 宋千帆叹了口气，话语中带着纠结：“但是司马驰的嫌疑也很大……” “如果他不是被陆秀怂恿的话，那么很有可能，存在着三名上位者。” ———— 高尚回到房间，先把枪藏了起来。 和宋千帆不同，他并没有怀疑其他几个上位者中还有玩家的。 毕竟司马驰的消息是从文一峰嘴里得出来的。 他顺理成章地以为那两个人也是为了杀掉司马驰。 现在是不能行动了，他思索了一会，定好闹钟，然后沉沉睡去。 凌晨四点。 “滴滴滴。” 高尚被闹钟吵醒，他立马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今晚必须行动，毕竟程安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计划，刚刚只有严清下来了，其他的三人都没下来。 那么他尚且赌一下今晚程安还没来得及告诉司马驰。 他拿好枪，原路返回。 司马驰还是有一定的警惕心，将阳台门锁的严严实实，他之前一直在想办法打开阳台门。 直到枪声响起，自己被迫撤离了。 重来一次，他准备用强硬的手段，直接破窗而入。 只要自己动作够快，一枪破开窗户，一枪杀掉司马驰。 虽然他是个玩家没使过枪，但是高尚的记忆中是偷买过一把枪的。 否则，那么多的凶杀案他怎么能万无一失呢。 只要自己按照高尚的记忆行事就好了。 他思索完，略过前两个房间，往司马驰的阳台走去。 此时天刚蒙蒙亮，游客都处于沉睡的状态。 高尚冷着脸，用枪对准天台门反锁的地方，扣动了扳机。 “砰！” 今天的第一声枪响出现了。 高尚没有犹豫，直接用脚踹开破碎的玻璃，往里走去。 他对准床铺，当机立断地开了第二枪。 “砰！” 就在他开枪的同时，床上鼓包的地方突然消失了。 高尚立即反应过来，是道具！ 身侧传来一阵风声，他紧急往后退了一步，堪堪躲过匕首的刀刃。 高尚在稳定身体的一瞬间，抬枪扣动了扳机。 “啊！” 司马驰发出一声惨叫，随后他拼尽全力大吼了一句：“来人！” 该死，打偏了！ 高尚咒骂一声，然而现在枪里已经没有子弹了。 他必须要撤离。 因为天黑，他没看清对方到底是哪个部位中了子弹，但应该不致命。 高尚果断地往来的路走。 然而就在他准备穿墙而过的时候，一个女人突然出现，直接把他踹到地上。 陆秀拿着一把水果刀，跳了下来。 “敢袭击司马家的人，真是不要命了。” 她很清楚地知道，在这种时候出现的人，肯定是玩家。 陆秀起了杀心。 就在她走过去，准备了结男人的时候，地上的人突然起身，朝陆秀扑了上来。 他的力气太大，陆秀被撞到了地上。 男人没有恋战，起身仓皇地跳上了墙。 陆秀艰难站起身，也来不及看司马驰的伤势，跳上墙去追平民了。 此时高尚已经跳进程安的阳台上。 陆秀眼尖地发现程安正站在阳台上，似乎打量这边在发生什么事。 她焦急喊道： “程安，抓住他！” 赵牧站在男人的必经之路上，看着森然的面具以及那双凶恶的眸子，直接退到一旁，举起了双手。 男人略过他，跳墙而逃。 陆秀气喘吁吁地跑上前，等她走到墙边，已经看不到男人的踪迹了。 陆秀气急败坏，瞪了程安一眼：“废物。” ———— 谁都没想到，大清早居然有游客敢拿枪袭击司马驰。 严清盯着司马驰左肩的伤口，脸特别臭。 他和司马驰几人是朋友，虽然他计划要换批人，但是在这船上，司马驰还是由他罩着的。 现在有人用自己藏的枪，杀自己的人？ 真是丢尽了颜面。 他丢了颜面，肯定就要发泄出来，所以他将怒气发泄到了程安身上。 “你提的是什么狗屁意见？把枪给那些渣滓，现在他们反而来杀我们了！” 之前他只觉得那些游客都是他麾下的玩具，死几个人助助兴。 可他居然没想到，有人胆子这么大，敢挑战他的威严？ 然而被训斥的程安，却并没有唯唯诺诺的表情，他直视严清，眼神中泛着凉意。 严清被他这种眼神盯得莫名惶恐，他怎么感觉，程安像是变了一个人似得？ 他强行错过程安的眼神，继续说道，像是要给自己挽回面子： “游戏还按之前的来。” 他决定放弃程安的提议。 司马驰在包扎伤口，疼的都没办法顾及几人在说什么。 而陆秀在严清进来的时候，一直在思考，没说过话。 现在听严清说完，她摇摇头： “不，严哥，我觉得程安的提议很好。” 第73章 乘客的信息 “昨晚只是一次意外。”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陆秀居然反对严清的主意。 她刚刚想到，平民阵营最大的优势就是人多势众，现在司马驰已经暴露了，但他们还没有找到关于平民的任何线索。 这对他们来说很不利。 那么她必须要想办法让平民玩家人数骤减。 甚至是灭掉所有的平民玩家。 她眼神暗了暗，玩家不能对npc动手，而程安之前提出的让平民自相残杀的观点，正合她意。 等人死的越来越多，平民玩家才会露出马脚。 司马驰的受伤刺激到了陆秀，也同样刺激到了司马驰。 “严哥，玩游戏嘛，就要玩尽兴一点。”司马驰坐在床上：“我的伤没什么大碍。” “而且，既然那些人里面有人想杀我，那我们必须要回给他们一些礼物，让他们好好享受。” 他的眼底格外冰冷。 如果不是他在进游戏前买了一个能瞬移的道具，他现在一定没命了。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从进了这个游戏开始，自己的异能就不消失了，现在自己又受了伤，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司马驰的脸色很臭，严清看向两个突然变卦的好友，突然笑了。 “你们能有这种觉悟，我很开心。毕竟他们都是生活在底层的臭虫，本就是供我们消遣的。” 严清的眼神高傲无情：“既然如此，游戏继续。” 司马驰和陆秀对视了一眼，从彼此的眼中都看到了一个讯息： 将所有的平民都杀掉。 早饭后，严清又拿了一件价值两亿元的拍卖品，这次的时间是一天。 “这次我会不定时地在每层之间放上很多枪，具体数量看你们表现。如果你们很快就把子弹用完的话，那我会提前放上下一批的手枪。” “对了，我知道在座的各位很多都没接触过手枪，我在各个位置贴了一些手枪使用指南。祝各位能拿个好成绩。” 说完，他带着身后的徐毅离开了。 身后的平民贪婪地盯着拍卖品的模样，然后在大厅内来回翻转，乱成一团。 这次上台的只有严清，另外三人不见了踪迹。 张黎去了吧台，又挑了瓶酒，往外走去。 游戏一共有三类玩家，既然他不在平民这里，那么只能是去了船员那边。 事实正如张黎猜测的那样，三个上位者都去找了船长。 原本陆秀不准备带上程安的，从昨晚他的表现就能看出，程安此人，就是一个啥都不会的软脚虾。 只是司马驰硬要拉上程安。 他也有自己的思量，自己肯定已经暴露了，如果有人又拿到枪再袭击他，那他可以用程安当个人肉盾牌。 他在走路的时候，一直都在距离程安不到一米的地方。 等到了船长休息的地方，船长惊讶地盯着三人，眼神中甚至带着一丝惶恐。 他小心翼翼地问道：“三位少爷小姐，你们来这里是……” “我要问你一件事，”陆秀开口：“这里所有乘客的信息，有吗？” 在刚刚她突然想到，乘客都是来旅游的，那么他们的登记信息肯定会保存在档案里。 如果能找到档案，说不定会找到一些关于平民的线索。 “这个吗……”船长吞吞吐吐说道，“应该……没有。” “什么？” 陆秀脸色变了变，“怎么可能？没有乘客的信息，你们怎么让他们上的船？” 她的语气咄咄逼人：“还是说，你在骗我？” 她说完，身后一个保镖拿出一柄枪指向船长。 船长吓得脸色都白了，他慌忙解释道：“不是的，陆小姐！实在是这艘船它特殊啊。” “加勒号一共历经两个国家，先是停靠在岛国，然后再前往奉国。您也知道，这两个国家和我们这里不同，有很多特殊的人都想跑到岛国和奉国。” 他特意加重了“特殊”两字。 陆秀仔细回忆了“陆秀”的记忆，她问道：“你是说，这艘船上有黑户？有杀人犯？” 船长点点头。 “这海上航行的生意不好做啊，海上危险，有人还晕船，所以生意不是很景气，我们这船的航线很好，那些想逃走的人都盯上了这艘船，于是我们就开辟了一个新的赚钱方法。” 偷偷运输那些人离开。 陆秀蹙眉思考，既然她要找的人“杀妻弃子”，那么肯定是违法进来的。 “这些先不考虑，你把正规途径进来的人信息发给我。” 先能排除一个是一个吧。 谁曾想船长表情为难起来。 陆秀察觉到了不对劲，她脸色扭曲：“所有的人都是犯过事的？” 船长讨好地笑了笑：“那倒不是，还有一个是游客，名字我还记得呢，叫……文一峰。” “……” 三个人的表情同时古怪起来，毕竟那个第一个死掉的倒霉蛋玩家，就是这个名字。 “陆小姐，我进去给你找找游客的资料……” “不必了。” 人都死过了，找了还有什么用？ 只是她确实没想到，这里的那么多人都是杀人犯？ 两人对视了一眼，微微叹了口气。 就在三人准备无功而返的时候，司马驰低头对陆秀耳语了几句后，陆秀点点头。 他们改变了路线，转身走向甲板。 那边的老王正指挥着手下人下网呢。 三人站在阴影处，观察老王撒网捞鱼指挥的动作。 很熟练，完全看不出任何的破绽。 司马驰观察得最仔细，老王手下有那么多人，再加上正在收网，所有人乱糟糟的，但他指挥起来依旧从容不迫。 这时，老王面色大喜，像是遇到了什么大喜事，他紧趴在栏杆往下看。 一边看一边指挥着身边的人拉紧渔网。 等网里的东西渐渐浮出水面的时候，老王的脸色突然变了。 他们三人也同时看到了渔网里打捞出的真面目。 大概两米长的章鱼。 “你们别动它，等我去叫船长来。” 老王拧着眉，说完，往船长的房间走去。 在路上，他先看到了司马驰三人。 原本拧着的眉头舒缓起来，他客气地朝三人打了招呼。 “老王，今天怎么又捞到章鱼了？” 司马驰有些好奇地问道。 经过刚刚老王的表现，他很快把老王的嫌疑解除了，但是他对这又出现的章鱼挺感兴趣。 “是这附近的海域盛产章鱼吗？” 老王沉重地摇摇头：“不，我怀疑我们招惹了不干净的东西。” 第74章 赵牧昏倒 “不干净的东西？” 司马驰不解地重复道。 老王似乎是忌惮三人的身份，不肯多说什么，只含糊地应付一声，就去找船长了。 司马驰看向陆秀：“你看出来什么了吗？” “没有。” 赵牧对再次出现的章鱼也很感兴趣，他上前几步，观察了一下章鱼的样子。 章鱼整体呈现紫色，触腕很粗，在身上盘着，被抓到岸边也没有任何的动作。 只是在甲板上轻轻舒展自己的触腕，懒洋洋趴着。 似乎是发现了赵牧的打量，那绿豆眼大小的眼紧紧盯着赵牧。 它是在打量自己吗？ 赵牧皱了皱眉，怎么感觉这章鱼有点通人性呢…… 接着，和他对视的章鱼眼中闪过一丝红光。 赵牧浑身汗毛炸开，他的内心涌现出一股恶心的感觉，眼前又出现了之前的那种幻觉。 系统空间中安静待着的雷罚应激似的颤动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 赵牧继承了程安的病弱，他眼前一暗，竟生生倒在地上。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陆秀往旁边躲了躲：“晒几下就受不了了？真不愧是病秧子。” 身后的保镖想上前扶起程少爷，然而一个男人突然从甲板后方窜了出来。 “等等，我是医生，我来救他。” 张黎无视几个保镖，上前做了急救措施。 他的动作太专业，以至于没人敢上前打扰。 等做完一切，张黎松了口气，然后背起程安，往游轮内走去。 陆秀和司马驰古怪地盯着张黎的背影。 “他是程家暗中派来的私人医生？” 司马驰搜刮了一下脑海里的记忆，但是不记得程安身边出现过这个男人。 “别忘了，除了那个倒霉鬼，这个船上的所有人都是偷渡上来的，他不可能认识程安。” 这个男人一直缠着程安，谁知道他想从程安身上得到什么。 想到自己的任务毫无进展的时候，她脸色很差： “平民怎么这么难找？系统给他们的优势也太大了吧。” “或许，我们应该先找船员。刚刚老王的动作可不像玩家，嫌疑可以排除了。” “那你现在怀疑谁？” “宋千帆。” ———— “哎呀这小子！” 张黎从赵牧的怀里找出房卡，径直把他背到了床上后，突然开始龇牙咧嘴。 他缓缓脱下单薄的上衣，背对着镜子，观察自己身后烧焦的痕迹。 “这家伙的异能没有被消除？” 他自言自语道。 就在他刚触碰到程安的身体时，一股微弱的电流从赵牧的身上流到他的身上。 好在他反应极快地掩饰住了疼痛，然后装模作样地检查一番，就背起程安离开了。 这不背不知道，等程安的身体贴到张黎的身上的时候，他感觉十大酷刑也不过如此了。 现在张黎的后背像被放在火上烤一样，又疼又麻。 张黎左手在空中比划了一下，手中凭空出现了一瓶药。 他顺着自己被烧伤的痕迹，往下慢慢涂抹。 等他穿好衣服后，左手又在空中比划着。 这次他的手上多了一道黄纸。 张黎走到床边，手中的黄纸往赵牧的额头上探去。 就在快要触碰到的时候，张黎犹豫了。 他仿佛在和什么做斗争，眉头紧锁着。 良久，张黎缓缓收回了黄纸。 “算了。” 他嘴角苦涩一笑，黄纸凭空自燃起来。 张黎又盯了沉睡的赵牧半晌，谁也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 ———— 赵牧此时的感受不太美妙。 他发现自己变成了章鱼，多出的触须往外伸展，让人极度不适应。 但他的呼吸系统却和真人一样。 他在海里急促地呼吸，胸膛内外的海水挤压，让他痛不欲生。 慢慢的，触须从原本的摇摆，变成了漂浮状态。 就在章鱼快要没动静的时候，海水里突然下落了一把剑。 那把剑仿佛有了自我意识，主动往章鱼所在的位置冲了过来。 就在剑碰到章鱼触须的时候，赵牧的身体立刻从章鱼身体内逃了出来。 他拿起雷罚，把身处在原地的章鱼斩成了两半。 刚刚他的身体被禁锢在这只章鱼的身体里了。 现在他处于半米开外的距离，清晰地看到章鱼的面貌，就是甲板上与自己对视的那只！ 是它搞的鬼。 赵牧冷眼往四周看去，此时他的身体状态已经恢复到巅峰时期。 真有意思，刚刚被禁锢在章鱼身体里的时候，连呼吸都困难，现在变成人了，却呼吸自如了。 这里是深海，往下望去，漆黑一片。 他的最前面，缓缓游过了成千上万只模样相同的章鱼。 最大的一条竟有一层楼那么高，甚至都看不到章鱼触腕的底。 赵牧冷笑一声，手中的剑突然迸发出紫色的光芒，顺着水流劈向了那群章鱼。 只听到无数凄惨的婴儿啼哭，深海一片晃动。 然后他就醒了。 坐在阳台上品尝美酒的张黎听到异动，熟练道：“醒了？” 赵牧看了眼自己处在的位置，怪异地打量了张黎几眼：这都没动手？ 刚刚他猝不及防地昏迷了，在他看来，司马驰和陆秀二人还不知道自己是玩家，只要不那么倒霉碰到张黎，自己就会安然无恙。 然而他睁眼就看到了唯一一个知道自己身份的玩家。 张黎冲他一笑：“放心，我是不会杀你的。” 赵牧虽然没说话，眼神却冷了下去。 如果不是不能主动杀人，他早就将这人解决掉了。 张黎浑然不知赵牧的想法，现在就像是缺心眼一样，倒了杯酒递给刚醒来的程安：“喝吗？” “不了。” 赵牧谢绝。 “哦对，忘了，你身体弱，不能喝酒。” 赵牧问道：“你的线索是什么？” 张黎惊讶地看着他：“我还以为你不在意任务呢。” 然后他耸耸肩，大方地说道“【他身体病弱。】” 果然对于上位者的线索十分直白。 赵牧在思索着任务，张黎凑上去问道： “话说，你都待了快一天了，不去做任务吗？” 他等着看程安发挥自己的才干呢！ 这话正好踩了赵牧的雷，他脸色又冷了好几分：“不去。” “不去可不行啊，你可能不了解，任务上面写的是无限时，但是时间拖得越久，任务难度会成倍增加的！我陪你去找另外的玩家吧？” 张黎主动请缨。 赵牧看向他的眼神愈加不善。 张黎仿佛感受到了什么，他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这次是不是匹配到了自己的朋友或者爱人？” 第75章 五星级厨师 赵牧摇头：“没有。” 张黎松了口气。 “还好没有，否则就太残忍了。” 赵牧看着对方的神情，突然问道：“难道你经历过？” “我？”张黎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倒一杯酒喝了下去： “我经历过比这更绝望的事情。这些都不算什么。” 张黎像是想到了什么，语气中带着凄厉： “天极是一个很可怕的地方。” “你们不能逃走吗？” “逃走？”张黎一副程安在异想天开的样子，嗤笑道：“我们可做不到。” 等过了一秒，他眨了眨眼，迅速反应过来： “你在套我话？” “是。”赵牧大方承认，直截了当地问道：“你不是新人吧。” 哇，这人也太不仗义了。 兄弟我跟你心连心，你跟兄弟玩脑筋是吧。 张黎恶狠狠地说道： “你这人很欠揍你知道吗？” “哦。” 张黎尽力维持自己的呼吸：“算了，我不跟你这小屁孩计较。既然你不敢杀人，那我来帮你一把。” 赵牧眼神中闪过一丝古怪之色，他是怎么推断出自己不敢杀人的结论？ “你的目标是谁？” “一个杀人狂魔。” 张黎听完，有些失望：“没别的提示？” “对，他应该是个平民。所以线索给得很少。” 张黎点点头，他也发现这个问题了。 昨天司马驰遇害，那么肯定有人猜到他就是玩家之一，但现在平民除了第一个死掉的文一峰之外，还没有任何人暴露出来。 “杀人狂魔……”张黎思考了一下，然后站起身：“行，我先去找线索了。” “你这身板，还是呆在卧室里比较好。” 说完，张黎拿走了只剩下半瓶的酒，往外走去。 ———— 那边的司马驰和陆秀两人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去了船舱处。 他们要去试探一下宋千帆。 等到了驾驶室，里面只有宋千帆一人在。 “司马公子，陆小姐。你们来这里做什么？这里多脏啊。” 宋千帆察觉到有人进来，往后看去。 “只是对这些船很好奇。” 宋千帆看到司马驰袖子上的伤口，眼色加深，脸上却依旧是那副恭恭敬敬的模样： “既然如此，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问我，我知道的内容一定会都告诉您的。” “没什么，你继续忙你的就好，我四处看看。” 司马驰笑道，然后往驾驶室的其他地方走去。 宋千帆继续做完之前没做完的活。 司马驰和陆秀在这里待了将近半小时的时间，他们虽说是在看风景或者看船只构造，却悄悄打量着宋千帆的动作。 只是他们观察了很长一段时间，还是一无所获。 因为他们也不懂开船的技术，看到宋千帆一阵忙活，也看不懂他是否在滥竽充数。 终于，司马驰客气了一句，就离开了。 等他们离开之后，宋千帆放下了手中的活计，嗤笑了一声。 想找出他的破绽？想得美！ 在昨天晚饭过后，他一直在熟悉驾驶室的操作。 他总觉得，晚饭时他们几个公子爷叫上自己不安好心。 幸好自己内心警惕，提前做好了准备。 两人一无所获地走回到甲板上，正巧碰到船长和厨师在讨论着什么。 船长脸色红润，叭叭个不停。 厨师一脸为难，拿着本菜谱和船长激烈对峙着。 “船长，你就不能拿点正常的食物吗？今天又是章鱼，我是做不出什么门道了。” 张灼说完，船长脸色气得铁青。 “就你这还五星级大厨呢？真瞎了我的眼，连两顿不一样的饭都做不出来？今天只有章鱼，其他的什么都没有，你要是做不出来，严少爷那边，你自己去说吧！” 这是很明显要用严清来压张灼了。 张灼一脸沮丧：“船长，来点虾也行啊，只有章鱼，我是真不擅长做这个。” 实在是他脑海里的章鱼菜谱在昨晚已经搜刮完了，现在他是真没有存货了。 他又不是真的张灼，能举一反三做出点新鲜样，他只会照葫芦画瓢啊。 这时，老王急匆匆地赶来：“船长，这章鱼是真不能吃！” 张灼一听来人是来帮自己的，立马用力地点点头： 是啊是啊。 “昨天第一天咱就不说了，就认为是巧遇吧，但是第二天又捉到一只那么长的章鱼，这指定有问题啊！” 老王苦口婆心地劝道：“船长，虽说咱都是不信神的，但是这么诡异的事情，还是敬而远之的好。” 船长明显不信：“哪那么多的封建迷信？如果真有，我指不定拜佛念经，让他保佑我年入百万呢。去去去，该干嘛干嘛去！别在这碍事。” 船长发完牢骚，离开了。 司马驰和陆秀两人把刚刚的事情看得一清二楚，而张灼在船长走后，明显焦急起来。 司马驰可是听船长吹过，自己为了招待他们，特意请了一个五星级大厨，来海上现杀食材现做的。 可看这“厨师”的表情…… “你说厨师会不会是玩家？” 陆秀也发现张灼身上有些猫腻，她点点头： “我也觉得他不对劲。” “要不我们先试探一下吧。” 午饭时。 张灼照例介绍菜品。 虽说都是章鱼，但是他又做出了和昨晚不一样的菜品。 这还是他在厨房绞尽脑汁想了一个多时辰才钻研出的做法。 等他介绍完，严清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开始品尝。 张灼内心松了一大口气，他转身准备离开，被司马驰叫住了。 “等等。” 张灼转过身，疑惑地看向他。 在看向他胳膊上的纱布时，表情有些不自然。 “司马少爷，您还有什么事情吗？” “这虾，和昨天的清蒸大虾口感差不多。你是不是想敷衍我们？” 张灼吞了吞口水，立马摇头： “怎么会！司马少爷，我不敢敷衍您。既然您不满意，我再重新做一份如何？” 司马驰没有立刻回答，他将筷子放到了最豪华的那个餐盘中，夹起了一根触须，放进嘴里嚼了嚼，脸色变得极差。 “你这做的是什么？一盘章鱼做成这样，你真的是五星级厨师吗？” 第76章 高尚受伤 张灼打量了一眼拿着枪的保镖，脸色变得煞白，对方是玩家，手里还有枪，这种恐怖的压力下让他浑身不自觉颤抖起来： “司马少爷，我再重新给您做……” 司马驰满意地点点头：“好，我给你二十分钟。做不出来的话……” 他抬头示意了一下保镖的位置，意思不言而喻。 张灼勉强笑着点点头。 二十分钟后，张灼掐着点端着盘菜走了进来。 他表情有些不安：“司马少爷，菜做好了，您要不要尝尝？” 此时的包厢中只有司马驰、陆秀和一众保镖。 司马驰拿起筷子，夹了块虾肉。 张灼期待地问道： “司马少爷，您满意吗？” 司马驰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没评价菜，而是挥挥手：“你先走吧。” 张灼如负释重，也不敢再问菜品到底如何，立马逃走了。 司马驰示意保镖去门口等着他们，两人在包厢中开始交流起来。 “怎么样？他是吗？” 陆秀焦急地问道。 司马驰夹了一块肉放到陆秀碗里：“你尝尝。” 陆秀吃完，嘟囔了一句：“什么鬼，和之前的味道一样啊。” “你的记忆里肯定也吃过很多次五星级厨师做的菜，可没有哪一个人能做成这样——”司马驰顿了顿，继续道：“如此垃圾的口感。” “所以，他肯定是玩家。” 陆秀通过这一口饭菜也确定了张灼的身份。 刚刚司马驰威胁张灼的性命安全，在如此紧张的情况下，张灼却依旧把食物做得这么毫无特色，已经很能说明对方只是一个冒牌的厨师了。 陆秀不解地问道：“那你刚刚为什么杀了他？” “不要着急。如今还有一半多的玩家没有暴露身份，张灼活着还有很大价值。杀他的人肯定会来找他，他也肯定会找他的目标。我们只需要派个人跟着他的行踪，说不定就能牵扯出一连串的平民。” “现在平民和船员不可能和上位者合作。就像我们不可能和他们合作一样。我们必须找到隐藏在平民中的玩家。所以张灼的价值，远不止是一个人头的死亡。” 或许是因为曾经濒临过死亡，如今的司马驰受到刺激，脑子也变得特别好使。 陆秀听完司马驰的分析，点点头：“你说的对。我们必须要把所有的人都找出来。” 两人说完，离开了包厢。 司马驰安排一个保镖去暗中监视张灼。 保镖拿钱办事，金主说什么他就照做。 然而就在司马驰准备往楼下走去的时候，隔壁的墙角突然冲出来一个人，司马驰是背对着那人的，那人悄无声息地拔了保险栓，往司马驰的后背射去。 只能说那人选的位置实在是太好了，当时所有的人都背对着他往外走去。 他这个地方，就是一个视野死角。 很显然，这个方位是那人仔细研究过的。 而最后面的一个保镖突然听到了拉动保险栓的声音，声音虽然轻，但足够他警觉。 他立刻回头，与戴着面具的高尚正好撞了个正着。 高尚不再迟疑，扣动扳机，子弹穿膛而过。 那个保镖立马挡在了司马驰的后背前。 高尚一不做二不休，又开了一枪。 然而此时前面的所有人都警觉起来。 司马驰立马蹲了下去，那颗子弹打到了空气中。 二次偷袭又没有成功，高尚无声地咒骂一句。 保镖们反应迅速，在高尚开枪的同时，他们迅速拿出枪。 一时间，整个三楼都是此起彼伏的枪声。 保镖们手中的枪可不是只能打出三发子弹的枪。他们一连发突突了七八颗子弹，都打在了墙上。 高尚发现袭击又没有得手，于是果断地往后跑去。 “追！” 保镖头子挥挥手，带着一半的人往那边追去了。 司马驰盯着受伤的保镖，让人背着他离开后。 他的脸铁青：“这人真是阴魂不散！” 刚刚那人的手枪目的非常明确——就是自己。 陆秀松了口气的同时，也很奇怪。 为何司马驰现在暴露了，而自己却还没有暴露？ 难道那个莫名其妙死掉的人手中，拿的就是自己的线索吗？ 因为对方死了，所以自己没人追杀，也安全了？ 司马驰因为和死神擦肩而过，心里惶恐的同时又气得不轻：“这些人，全都得死！” 他们耽搁一会，也跟着保镖追了上去。 保镖在半路上开了好几枪，只有第一枪命中后，其他的就完全是空枪。 高尚显然是对船上的地形做过功课的，他一路绕，最后绕到了一楼大厅。 因为大厅人太多了，保镖拐个弯的功夫，就丢失了目标的踪迹。 身后的司马驰跟上来，他看着呆在原地迷茫的保镖，脸色沉的可怕： “人呢？” “少爷……，人丢了。” 司马驰气得骂了句：“要你们有何用！” 就在这时，陆秀也赶了上来。 地上血迹一路蔓延，她示意司马驰往下看：“他受伤了。” 司马驰脸色好了些：“你们去找有没有受伤的人，务必仔细寻找。” 除了那个刚开始就去跟踪张灼的保镖，其他人四处散开，开始排查人群。 司马驰这次又险些死掉，他情绪已经将要崩溃。 “程安为什么非得给平民枪？我差点又死掉了！” 他脸色扭曲：“我必须要跟严清提议。” “不行，你没看出来严清对程安的建议很喜欢吗？你现在去，怎么说？别忘了早上我们可是刚支持过这个游戏的。” 那是因为他没想到有玩家拿到枪又来杀害他！ 司马驰隐隐后悔，早上他就不该那么冲动。 虽然平民之间有枪会提高死亡率，但是暴露的自己也会有危险。 而现在如果反悔之前的意见，会让严清生气，甚至有可能直接反目。 毕竟四人里面，严清说什么就是什么，他们只是他的陪玩而已。 司马驰叹了口气，他没再说什么，跟着保镖一起寻找去了。 厕所内。 高尚坐在马桶上，身体后仰。 右手拿着一把水果刀往自己的左胳膊上刺去。 “啊！” 他咬紧牙关，满脸汗珠，拿着水果刀的手开始微微颤抖。 然后他狠狠地从子弹旁边刺了下去。 然后往上一挑。 子弹顺着刀尖被剥离了出来。 这种痛楚差点让他昏厥过去。 他半靠着墙，躺了好一会，才有所缓解。 将地上的子弹冲进了马桶里，用卫生纸擦掉流血的痕迹，然后高尚包着自己受伤的胳膊，往自己房间走去。 他现在的外套全是血，必须要赶紧换下来。 第77章 连死两人 就在他打开门的一瞬间，厕所门口站着一个男人。 他没见过那人的面貌，但是莫名的直觉告诉他，对方是玩家。 “放心，这里没有保镖。” 宋千帆开口道。 “你是谁？” 高尚警惕道，因为他右手还在捂着伤口，没办法拿出剩下一颗子弹的手枪。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和你一样，都想先干掉上位者。” 高尚微眯着眼：“你想和我合作？” “是，你现在受了伤，下面再行动肯定不方便了吧？不如听听我的计划？” 宋千帆建议道。 此时合作是一个好建议，高尚思索了一会，问道：“你想怎么做？” ———— 司马驰带着保镖一起找人，陆秀则继续寻找自己目标的线索去了。 因为船长那边没有任何关于这一船人的讯息，所以陆秀又想了个办法。 趁着所有人都在找碎片的时候，她带着自己的保镖去了普通游客的休息室。 服务经理拿着一大串钥匙，毕恭毕敬地说道：“陆小姐，我给您单独开门这事，您千万别跟船长说啊。” “知道了。” 陆秀不耐烦道：“快点开门。” 每个普通游客的房间都有一个备用钥匙，而经理正拿着一大串钥匙，慌乱地寻找着。 “你难道没有配万能钥匙，可以开任意房间吗？” 陆秀问道。 “陆小姐您说的对，等下船后我会按照您的指示再配一把钥匙的。” 她要等到下船有何用？ “算了，赶紧找吧。” 等经理好不容易找到正确的钥匙后，经理松了一大口气，他拿着钥匙往锁眼里插。 刚放进去，经理就疑惑地盯着门把手。 怎么感觉手感不太对呢？ 他拔开钥匙，手放在门把手上一拧，门居然开了。 他震惊地盯着门：“陆小姐，这门被人撬了！” “什么？” 陆秀上前，打开门往里看去。 果不其然，里面的物品被人翻得乱七八糟。 这里已经有人来过了！ 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疑之色，是玩家吗？ 而且能撬开锁的东西，极有可能是道具！ 陆秀脸色凝重，拧了拧附近的其他门锁把手，结果发现也都是被撬开过的。 “你们在附近找找，有没有可疑的人出现。” 陆秀吩咐保镖。 “是。” 陆秀专心致志地搜查起这栋房间的线索。 那边的司马驰表情越来越难看，保镖不敢懈怠，积极地在找人。 就在这时，司马驰转头，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具。 那人捂着左臂，背对着自己，似乎在躲避。 司马驰眼神一厉，立马叫回保镖：“去那边追！” 保镖们听到命令，立马朝那边跑了过去。 司马驰正准备跟上去，就发现拐角的对面那个路口，站着一个面目横肉的男人。 他的左手微微颤抖，不自然地下垂。 那人表情充满恶意，口中无声地吐出一句话： “你死定了。” 司马驰瞳孔猛地一缩。 在之前的保镖消失的地方，又悄然出现了一个男人，那个人缓缓举起了一把枪，对准司马驰的心脏。 然后扣动了扳机。 “砰！” 【玩家“司马驰”被淘汰。】 【剩余人数：8人。】 就在高尚终于松了一大口气的时候，那边的合作对象，将废掉的手枪扔到了地上，然后从腰间又拔出了一把崭新的枪，对准了高尚。 高尚浑身发冷。 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之前在和那人合作的时候，是自己主动给的对方枪。 因为按照计划，那人先引走保镖，自己现身吸引司马驰的注意，然后他绕回来开枪杀掉司马驰。 但从始至终，他都没询问过自己那把偷袭的枪中是否还有子弹，以供此次计划的实施。 这说明，他自己原本就有一把枪！ 高尚看着地上废掉的枪，如果不是自己太蠢，起码自己还有跟对方抗争的筹码。 可惜，没机会了。 “砰！” 【玩家“高尚”被淘汰。】 【剩余人数：7人。】 连杀两人的陆千帆脸色冷漠，甚至在看向高尚的尸体的时候，高傲地吐出了两个字： “蠢货。” ———— 一个男人被五花大绑着抵在门口，他的嘴里咬着一根麻绳，“呜呜”地想说些什么。 张黎扫了他一眼：“闭嘴。太吵了。” 那个男人又发出“呜呜呜”的声音，比之前还要激烈。 “再发出声音，我杀了你信不信？” 张黎反手握住匕首，抵在那个男人的脖子上。 男人被这样一吓，立马消停了。 张黎满意地走回了桌子旁，继续翻看登记手册。 等查找到“629”住客的时候，脑海里突然接连响起了两道机械声。 他看向档案上的“高尚”，手指微顿。 谁下手这么快？ 张黎兴致缺缺地合上档案本，往外走去。 被绑的男人冲着他的背影“呜呜”了好几声，都没换来对方的转身。 混蛋，先把我解开啊！ ———— 司马驰死了，不到一个时辰，这件事情传遍了整个游轮。 严清铁青着脸，站在台上。 他用威严的神情扫视了所有人，然后一字一顿地问道：“我再问一遍，谁杀的司马驰？” 底下的人安静如鸡，没人敢吭声。 严清气的拔出枪，直接朝人群中“砰砰”连发了好几枪。 所有人惊慌大叫起来。 两个人被枪击中，其中有一个人当场死亡。 严清继续逼迫地问道：“谁杀的？” 所有人都在尖叫，往外跑去。 就在一片混乱的时候，有个男人悄然端起了枪，冲严清的脑袋射去。 他就是之前提议聚众搜索线索的男人，他已经忍受了这个叫严清的很久了。 在这里像猫戏耍老鼠一样，让他们自相残杀。 现在严清居然莫名其妙地冲着他们民众开枪，他是受不了一点了。 严清没想到居然有人敢朝自己开枪，他脸色一变。 然而那颗子弹打中了他的脑袋，他立即倒了下去。 开枪的男人扭曲一笑，祸害终于死了。 隐藏在人群中的宋千帆盯着严清的尸体，迟迟没听到系统播报声，他移开了目光。 看来严清不是玩家。 而从电梯那里传来了一个极具威严的女声：“把他杀掉！” 是陆秀！ 然后她身后的保镖齐刷刷地举起枪，将那个男人射成了筛子。 陆秀冷淡地走到严清尸体的身边，现在严清和司马驰一死，所有的保镖都听从她的指挥。 她冷笑一声：“谁不怕死，想继续暗杀我，我自然奉陪。毕竟我手里的子弹，杀掉你们所有的人还绰绰有余。” 第78章 游戏继续 这番话把所有人都震慑住了。 看着陆秀的身后站着十几个保镖，没人敢反抗。 陆秀满意地扫视了一圈：“既然如此，游戏继续。” 她没想到，仅仅几个小时的功夫，就死了那么多人。 两名玩家死了，连严清也死了。 严清的死可能只是因为严清性格太激进，引起了所有人的不满。 但是能连杀两个玩家的人，肯定也是隐藏起来的玩家。 她内心暗自谨慎起来。 只是如今除了继续游戏，也没其他的办法了。 她不像严清和程安，只能延续之前减少平民的方法。 经过一天的碎片争夺，在清算碎片的时候，游客每个人脸上都只有对金钱的渴望，也没人再斥责谁谁谁是靠着杀人获取的碎片。 毕竟现在他们中的大部分人，手里都不干净。 接下来的几天，陆秀谨慎了许多。 她非必要都会呆在自己的房间里，毕竟现在平民玩家们都有可能有枪，自己虽然没暴露，但是万一被其他npc误杀了也不好。 于是她待在顶层，连吃饭都是保镖送进来的。 她有时会看到张黎来找程安喝酒。 只是，程安那种病殃殃的身体喝不了那么多的酒，每次都是张黎独自干完那些酒，最后拿着几个空瓶离开。 看到她时，还会客气地笑笑。 陆秀观察了一段时间，对张黎的酒量大为震惊。 他有一次在一天内连开了七八瓶酒，其中还有两瓶是高度数的，然而他就像是个没事人一样，一口一个“好喝”然后咽了肚。 而在这几天，派去盯着张灼的保镖也回来报备。 好在带回来的消息也是有用的。 张灼和一个叫宋千帆的男人走得很近。 保镖们常能看到两人在小声嘀咕着什么。 陆秀冷笑一声，看来司马驰怀疑得并没有错。 只是之前宋千帆太狡猾，骗过了他们两人而已。 如今知道了另外两个玩家的身份，她也不是很着急。 她还想用这两个人引出其他的玩家，于是命令保镖仔细观察着这两个人。 他们遇到了什么人，都做了什么，都要一一详细地汇报给她。 陆秀坐在阳台的躺椅上，听着楼下的惨叫，不难想像那些人里面又有人死掉了。 “陆小姐，您要的果酒。” 徐毅端着一个盘子，恭敬地开口。 徐毅原本只是严清的私人保镖，毕竟他在所有保镖中，是能力公认最强的。 如果不是那次严清在台上时徐毅不在，以徐毅的能力，严清很有可能不会死掉。 所以在严清死后，她第一个就把徐毅要回到自己的身边当属下了。 程安那人根本不敢说什么。 陆秀接过酒，喝了一口。 她眼神微眯，有钱人的生活是真的享受啊。 在现实世界她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体育老师，累死累活才刚刚能维持自己的生活开支。 哪里享受过这种美酒。 隔壁总会飘来酒香，她被引诱着也想尝尝味道。 如今一尝，果真不错。 隔壁。 张黎一直磨蹭在赵牧的房间，后者都有些无语了。 “你不下去找其他玩家吗？” 赵牧吸了吸鼻子，空气中飘着浓烈的酒味。 “你的目标已经死了，就是那个高尚，杀人狂魔。” 张黎耸耸肩,“现在没目标了，我找谁去？” “不如你问问旁边的陆秀，她的目标不知道有没有解决。” 赵牧属实搞不懂这人进了游戏不好好做任务，来他这里喝酒算怎么回事。 陆秀呆在房间还能理解，毕竟她是上位者，让那些平民自相残杀后，直接收割。 但张黎作为平民，去大厅试探其他平民才是正确的选择吧？ 张黎惊讶地往旁边看了看：“陆秀是玩家？” “对。” “你们上位者的玩家也太多了吧。” 吐槽完，张黎一点表示都没有，继续喝酒了。 赵牧皱眉看他：“你到底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这句话他这几天一直在问，只是张黎像是没听懂一样，只闷声喝酒从不回应。 “啧，借你的房间喝几瓶酒都不行了？” 张黎没个正经，阴阳怪气道：“你这房间可真娇贵。” 赵牧从来没见过如此厚脸皮的人，他闻言，直接起身，把张黎关到了阳台外面。 “喝完了，就从墙边上翻出去吧。” 顶楼的生活岁月静好，大厅的气氛“异常火热”。 前几天，张灼跟宋千帆复述司马驰为难他的时候，宋千帆就知道坏了。 张灼暴露了。 而司马驰作为上位者，居然没有第一时间杀掉他，这倒是让宋千帆很是不解。 不过一段时间后，他发现有一些陌生人在自己和张灼附近来回徘徊，他就想通了一切。 他应该是想通过张灼来找到其他的平民，然后一网打尽。 所以，在司马驰死之后，他就已经暴露了。 现在严清死掉，还有陆秀一个上位者。 对自己很不利啊…… 张灼那个蠢货还在骂司马驰：“老子差点被你杀了，想不到你居然先死了！让你前几天为难老子！” 宋千帆眼底闪过一丝寒意。 他都想直接杀掉这个蠢队友了。 不过最终他还是止了这种念头，现在除了他们之外，还剩下五个人，自己还是带一个同伙比较保险。 宋千帆在大厅里又得到了两把枪，他随身携带着。 陆秀知道自己是玩家，却依旧没有动手，肯定是因为其他玩家还没暴露，她还要用他们两人引出其他人。 这样也好。 宋千帆又从人群中发现几个鬼鬼祟祟的人影，他嗤笑一声。 上位者的身份是真好啊。 嗤笑完，他才察觉到了不对劲。 他似乎一直忽略了一件事。 上位者的优势是枪械和保镖，平民的优势是容易隐藏。 那么船员呢？ 船员的优势是什么？ 想到此处，他脑子有一个念头变得异常清晰。 他绝对是忽略掉了什么东西。 不再搭理还在大厅转悠骂司马驰的张灼，他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大厅。 虽然他是二副，但日常也就打打杂，在这几天他一般都呆在大厅里寻找玩家，船长也没说什么。 等他走到船舱的时候，他脸上闪过一丝惊讶。 原本驾驶室至少有一个监督船航方向的船员，一般是舵手，舵手忙的话就会喊上大副。 自己因为资历太低，一般都是陪同舵手，或者干脆被派到水手那边去打捞鱼。 但是现在他纵观整个驾驶室，空无一人。 第79章 海神缪诺丝 他满脸问号地往甲板上走去。 那边的老水手蹲在渔网旁边，吸着烟，满脸愁容。 甲板上已经堆了五六个烟头。 宋千帆上前，掐断了老水手的烟： “王叔，王婶之前嘱咐过我，不让你抽那么多的烟。” 老水手又从兜里抽出一盒烟，颤着手又给自己点上了。 “我们回不去了。” 这一句话宛如炸弹，炸在了宋千帆的心上。 “王叔，玩笑不能这么开吗？” 宋千帆狐疑道。 老水手苦涩一笑：“你知道咱们这次的终点是哪吗？” “知道，是奉国，途中路过岛国。” 这趟航行在他的记忆中已经走过很多遍了，他烂熟于心。 “不，是海底。” 老水手指了指甲板，更准确的是甲板下不知道多深的海底。 “我们已经在这片海域停留将近三天了。” 老水手站起身，将身边的渔网往外踢了踢。 最后他狠骂了一句：“当初不听我的，现在出事了吧！” 骂完，看向宋千帆的脸色勉强缓和了一些：“千帆，现在说那么多也没用了。趁着现在还有信号，你先给岸上的家人留下遗言吧。” 他不是真正的宋千帆，自然对打电话留遗言这种事不是很在意。 宋千帆问道：“王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有点听不明白呢？” 老水手狠狠吸了一口烟。 “三天前，巴白突然发现航线有些不对劲。一个小时的功夫，才走了大概一公里。” “他连忙汇报给大副，大副仔细检查了一下，仪器并没有出错，航行却异常缓慢。于是两人找到了船长。” “当时我也在，但船长的态度很奇怪，他并不是很在意。” 说到这，老水手冷笑一声：“当时我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现在想想，恐怕都是船长搞的鬼。” 宋千帆眼前一亮，急切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在开船前，船长找到大副，商量了一下要稍微变动一下航线。大副觉得没问题，于是同意了。” “谁想到，就偏偏在这个地点出事了，这不是船长搞的鬼还能是什么！” “当初我都告诉他不要吃那些章鱼了，他非不听！现在每天除了一些小鱼小虾，只能捕到那种庞大的章鱼，是个人都知道有问题。” 宋千帆闻言看向甲板上的渔网。 上面有一个深深的刀痕，渔网被划碎成了好几半。 老水手盯着渔网，笑道：“这样，我们就吃不到章鱼了。” 可是渔网还有很多备用的…… 看着老水手略显扭曲的表情，宋千帆还是咽下了这句话。 他往船长的工作室走去。 经过和老水手的对话，似乎船长有点问题。 就在他即将走到船长工作室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阵争吵声。 是大副和船长的对话。 “巴白呢？” 大副的语气毫不客气。 船长回道：“张梁，你是在质问我吗？” “质不质问的，你还不清楚吗？我问你，巴白呢？我今天一天都没看到他了！” 大副几乎以一种吼出来的语气说道。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安排的这条航线你不知道？你让我今天去船舱却丝毫不提巴白的去向，你不知道？姓李的，老子跟你混了五年，你现在是想让我们死在这条船上吗？” 宋千帆听到这，已经明白老水手说的应该是真的了。 船长继续以一种轻描淡写的语气回答： “行了，张梁，你也别火气那么大，我是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之前改变航线，也是因为这条路速度快，这样省下来的费用，咱们不也可以拿得多一些吗？你啊，跟了我那么多年，还不知道我的为人吗？我什么时候对你差过？” 大副似乎平静下来了。 “那你……” 他的声音刚出口，突然短促地惊呼一声，然后工作室传来一阵东西掉落的声音。 过了不到一分钟，声音就停止了。 就这这时，船长拖着一个人从工作室走了出来。 和偷听的宋千帆撞了个正着。 宋千帆很快调整好了心态，他装作没看到大副的身体，而是恭敬地问道：“船长，我刚刚看到王叔把渔网割断了，所以想跟您说一声。” 原本船长对面前这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也动了杀心的，然而看宋千帆的表现，他的杀心逐渐褪去。 “不用管他。” 说着，他手用力一拽，将大副的身体拖到了栏杆上，然后把大副推进了海里。 很快，海面上传来了一阵落水的扑通声。 做完这一切，船长看向宋千帆： “千帆，之前你跟着我解决过几次不听话的人，现在我有一票大的，你敢跟着我干吗？” “我是船长您带上船的，自然是听船长的。” 船长满意地点点头：“你刚刚在外面也都听到了吧，现在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巴白也是被我杀死的。” 宋千帆没有表现出一丝的惊讶。 “这条航线确实是我故意设置的，只是没想到那两个蠢货居然想原路返回？我精心筹划了那么多天的路线，他们想离开？想得美！” 宋千帆点点头，然后有些不解地问道：“船长，您到底是想做什么？” “我要唤出神！唤出能将我们带离苦海的神！” “……” 宋千帆听完只觉无语，脸上却丝毫不显，他继续问道：“神？海上哪里有神？” “它叫缪诺丝。传言它在海的最深处。我掌船几十年，根据那些传言，最终确定了它的位置。就是在这里！我的一生不该那么短暂，我的全部人生都奉献给了大海，我一定会得到海神的眷顾。” 他说完，眼底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这种表情和刚刚将近崩溃的老水手完全相反。 带着希望和势在必得。 “在海神掌管的区域周围，都会存在他的大量子民。传言是真的，那些人真的没有骗我！” 在捕捉到一头异常庞大的章鱼的时候，他就知道，他离海神越来越近了。 “你知道吗，想要和海神做交易，必须要呈上足够数量的祭品。船上的游客都是偷渡来的，他们每一个人身上都背负着至少一条人命。他们死有余辜，所以用他们当做祭品，真的是再适合不过了。” 宋千帆愣了一下，船上的游客是偷渡来的? 他顺着记忆想了想，果然找到了刚开始发展“特殊游客”的故事。 船长嘴角呈现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所以，那些章鱼就是海神的子民，他们吃下去，会受到海神报复的。” 第80章 电梯偶遇 宋千帆也吃了章鱼，听完这话他脸色一变。 船长安抚着他：“别怕。我不会对你动手的。怎么说你都是我的侄儿。我有一套完整的计划。” “经过海神的领域，如果七日内不给它足够的祭品的话，我们这艘船就会全军覆没。现在已经过了五天，等后天你来找我。我会告诉你那个计划。” 船长眼中闪过一丝势在必得的笑容。 宋千帆明白，这两天是他用来测试自己会不会将这件事捅出去的时间。 虽然宋千帆是他的侄子，但船长不信他。 宋千帆点点头：“放心吧，船长。我两天后会来找你的。” 说完，他就离开了。 宋千帆很满意这次的收获，船长说的那个计划，肯定和“船员的优势”有关系。 所以他只要苟活到后天就好了。 宋千帆嘴角的笑容刚勾起，突然僵住了。 等等，船长的意思是他们两人会在两天后杀掉所有的游客…… 可他是玩家，不能对npc动手！ 如果和船长一样把所有的游客都杀死，那他就会立刻死亡。 但是如果不配合船长，船长肯定会像对待大副和舵手那样，直接解决掉自己。 宋千帆想到此处，额头冒出一丝冷汗。 所以这两天不是苟活，而是必须要杀掉所有的玩家，然后脱离游戏世界？ 可现在还有五个玩家的信息完全没暴露出来。 该怎么办？ 他焦灼地吞了吞口水，有些懊恼，自己刚刚就不该去找船长。 可现在没别的办法了，他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首先先解决掉自己认出的玩家。 陆秀。 宋千帆大脑飞速运转起来，现在富家子弟只剩下了陆秀和程安两人。 如果想解决掉陆秀，他是不是可以试着和程安结盟呢？ 宋千帆脑海里划过很多挑拨离间的计划，加快脚步，往大厅内走去。 就在他进到电梯的时候，突然发现一个娇小的女人匆匆忙忙地走了进来。 然后在宋千帆的注视下，她按下了顶层的按钮。 宋千帆心里闪过一丝狐疑，顶楼只有程安、陆秀和一众保镖居住。 保镖也全是男的。 她一个女人为什么要去顶层？ 他内心闪过很多想法，但在按键的时候，按到了顶楼的下一层——六楼。 女人没发觉什么异常，站在电梯里等着楼层上升。 宋千帆在到了六楼后，没有丝毫停留，往七楼走去。 等到了七楼，他的步伐异常小心，之前他来顶楼踩过点，所以他很快找到了一个视线死角，往楼道里望去。 女人动作也很轻，她越过程安和陆秀的房间，往那些不够起眼的房间走去。 接着她敲了敲某一扇门，那扇门打开后，女人直接走了进去。 偷情？ 这是宋千帆的第一个反应。 但是很快他就否定掉了，毕竟那个女人在电梯里的表现，可不像是陷入爱河的状态。 那么还有一种可能，两人是玩家，和他跟张灼一样，是临时队友。 宋千帆估摸着人数，自己、张灼、陆秀、这两个人。 那么只剩下了两个玩家没有露面。 原本他准备去找程安的，现在也先暂时搁置了。 因为他在思考保镖和陆秀的关系。 两人知道对方的存在吗？ 是都不知道，还是有一方知道，还是两方都知道对方的存在然后联手了？ 如果是最后一种可能，那就很麻烦了。 保镖中有玩家，身份不可能是平民，那么他必定也是上位者。 宋千帆微微叹了口气，这次的世界太难了…… 两天内找到所有的玩家？ 太不现实了。 就在他准备去甲板上问下老水手关于船长的事的时候，突然发现不远处的甲板上站了一个人。 那人身材羸弱，背对着他。 是程安。 现在他的周围没有保镖，正是接触他的好机会。 他走上前，喊道：“程少爷。” 那人没有回头。 宋千帆有些奇怪，下意识地叫了对方的全名：“程安？” 那人依旧没有反应。 宋千帆此时对玩家的身份异常敏锐，他瞬间猜到了一种可能，对方是玩家！ 否则，怎么可能有人对自己的名字毫无反应？ 就在这时，慢半拍的程安终于回过了头。 他歉意一笑：“抱歉，你刚刚是在喊我吗？” 此时的宋千帆越发笃定对方就是玩家了，只是如今意识到也晚了，他硬着头皮将之前想的计谋说了下去。 “程少爷，你不觉得陆秀这个人，有点太独裁了吗？她把死掉的严少爷和司马少爷两人的保镖全收了，连一个都没给您留下来。” 程安表情有些为难：“陆姐家中的实力比我还要强，她独裁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但是这里可是海上，不是您身处的陆地里了。只要在这里解决掉陆秀，活下来的只剩下你程少爷。谁能说得清海上发生过的事情呢。没人会怀疑一个羸弱的少爷的。” “可是……” “这几天我都是看在眼里的，您被他们忽视地太久了。您真的甘心吗？如果程少爷您想杀掉陆秀，我可以帮你。” “怎么帮？” 程安原本还有些为难的语气，立马改口了。 这种拙劣的反差让宋千帆更加确定对方就是玩家。 “您同意了？” “只是你必须要告诉我你的计划，我才能决定要不要信你。” “那是自然。” 两人达成了暂时的协议。 在晚上的聚会中，宋千帆着重找了一下之前遇见过的女人。 “这位小姐，喝一杯吗？” 孟小兰被人搭讪后，她浑身僵硬，慢慢地往后看去。 发现是一个面目清秀的男人后，她的紧张感才慢慢消失。 “不了。” 孟小兰摇摇头拒绝了。 看对方的眼神，似乎并没有察觉到两人还在不久之前见过。 宋千帆眼色逐渐加深：“冒昧问一句，您是单独一个人上的船吗？”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关切地说道：“现在的船上一个人待着可是特别危险的，万一谁发的枪走了火，还没有一个互相照顾的人，那可就太孤独了。” 孟小兰咬了咬唇，这句话显然戳中了她。 她找的那个队友非常无情，每次她去找他的时候，他都是一副“你怎么又来了”的臭脸。 而且他居然让她一个女人去大厅里找线索？ 如果不是杀不了他，她又不知道别的玩家是谁，她早就和其他玩家合伙杀掉他了！ 这个男人说得对，她需要一个“平民”身份的伙伴。 无论是npc还是玩家。 第81章 张灼死亡 想到这里，孟小兰立马转换了态度。 “你说的对呀，我叫孟小兰，你叫什么？” “宋千帆。” “千帆，真是个好名字。” 宋千帆微微一笑：“刚刚看孟小姐孤身一人，所以才上前打扰。我在船上也是一个人，现在这种情况，还是多个伴要好一些。” “是啊。那些人为了钱真是连命都……” 然后她似乎想到了什么，一句完整的话戛然而止。 孟小兰不自然地笑了笑：“反正，我们还是小心为好。” 宋千帆点点头：“我们一起逛逛吧。说不定还能找到一些碎片。” 说完，他补充了一句：“当然，还是安全最重要。” 孟小兰点点头，和他并排在大厅内闲逛起来。 在大厅内乱窜的张灼古怪地盯着两人的背影。 合着不让他跟着，是去泡妞了是吧。 张灼翻了个白眼，作为一个玩家，在那么危险的地方还敢去找艳遇。 真是不知轻重。 虽然抱怨，但是张灼明显不敢对宋千帆的命令抗议。 他只能按照宋千帆的指示，在每个楼层都默默观察着周围的乘客。 真正的玩家是不会对这些钱感兴趣的，但是现在他遇见的每一个人眼中都带着对钱财的渴望和贪婪。 就在他漫无目的地寻找时，突然看到一个强壮的男人从大厅拿了瓶酒，穿过大厅往楼上走去。 张灼瞬间警觉起来。 谁会在这种时候拿酒上楼，而不是去找碎片？ 他悄咪咪地跟了上去。 他准备偷偷记下对方上楼的楼层，然后再悄悄溜上去。 然而，那个男人按了一下电梯门后，手指顿了顿，并未走进已经开门的电梯，反倒往楼梯的方向走去。 张灼犹豫了。 他是跟还是不跟呢？ 最终，他咬咬牙，决定跟了上去。 张黎拿着酒，脚步规律地往楼梯上方走去。 听着明显夹杂着细微声音的脚步声，他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继续往程安房间走去。 张灼盯着张黎拿出钥匙，直接打开第一扇门后，走了进去。 他的表情变得异常震惊。 他记得听宋千帆说过顶楼的构造，其中第一间是程安，第二间是陆秀。 在他上了顶楼之前，一直觉得对方是来找陆秀的，但是他进的却是第一间房间。 所以，程安是上位者！他是玩家！ 张灼被这个线索惊得浑身颤抖。 两个上位者，他们平民还能活下去吗？ 他立刻拨打了宋千帆的电话。 那边接的很快。 “宋哥？” 宋千帆的话从对面传来：“怎么了？” 他们之前约定过，只要发现什么线索，都要立刻跟另外一个人分享。 因为身边有孟小兰，宋千帆并没有把对话说的那么直白。 “程安是上位者！他还有一个同伙，是个平民！” 因为之前察觉到程安可能是玩家了，所以听到第一句话时他并没有任何的惊讶。但等张灼说完，他对后半句很是意外。 最后一个玩家，也要出现了么？ 他、张灼、陆秀、孟小兰、不知名保镖、程安、不知名平民。 听张灼如此笃定的语气，他应该是看见了什么。 宋千帆难得地呼吸急促起来， 他立刻跟孟小兰告辞，然后快步走到没人的角落，问道：“那个平民长什么样子？他现在在哪呢？” “砰！” 一声枪响从对面传来。 五秒后，机械声响起： 【玩家“张灼”死亡。】 【剩余人数：6人。】 宋千帆听着播报声，脸色逐渐冷了下来。 两个上位者，不明身份的平民和其中一个上位者是队友。 还有一个保镖，孟小兰和他是一伙的。 现在唯独只有自己是一人。 而且更劣势的地方在于，上位者陆秀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宋千帆的脸上出现一丝挫败。 现在他不确定程安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按照他之前看到的，似乎是不知道。 但也不保险，毕竟程安壳子里的玩家是个未知的人，万一对方是在骗他呢？ 没办法，现在只能静观其变。 队友一死亡，他现在的处境实在是太被动了。 晚上十二点。 将拍卖品交给碎片最高拥有者后，陆秀站在台上，打量了一下四周：“各位，我现在要发起一个新的游戏。” “什么游戏？” 底下有人嚷嚷着起哄。 资本家又开始发钱了？ 所有乘客都支棱起耳朵，想听听陆秀接下来又有什么安排。 “赌命游戏。” 陆秀冷着脸，将一把手枪拍在了桌上。 这是她在陆秀的记忆中找到的一种游戏。 “这把枪里一共有一颗子弹。两名玩家轮流对自己开枪，直到有一方死亡。” 在说到玩家时，她的眼神一直盯着坐在吧台上的程安和张黎。 她的眼神异常冰冷。 在之前，她完全没怀疑过程安。毕竟对方第一天的行为，让她印象太深刻了。 直到今天，她也没有起疑过。 甚至对于一直出现在程安的张黎，也没想太多。 直到晚上张灼死在了顶楼。 她先是听到了一声惨叫，那惨声仿佛就在耳边发生一样，把她吓了一跳。 等惨叫声消失后，系统声传来。 死掉的是张灼，但是为什么声音近在咫尺？ 她犹豫了一会，给徐毅打个电话，让他出去看看怎么回事。 徐毅很快接通电话，过了几分钟后敲了敲她的门：“陆小姐，有一个男人死在了楼梯旁。” 她听到徐毅的声音，大着胆子打开了门。 果不其然，那副惊恐的面容，正是张灼。 只是，张灼为什么会死在这里？ 又是谁开的枪呢？ 她又闻到醇香的酒气，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杀人的，一定是顶楼的人。 程安。 她第一个想到了他。 不，或许不止是程安。 她又想到行踪怪异的张黎，每天都跟程安呆在一起，不去抢那些碎片。 他不爱钱？ 世上没人不爱钱，或许他是个聪明人，知道命和钱，命重要。 但是他如果想找庇佑者，为什么单单找了一个最弱的程安呢？ 除非，他们都是玩家。 他们和自己跟司马驰一样，结为了同盟。 那他们知道自己也是玩家吗？ 无论知不知道，陆秀都产生了一股危机感。 如果上位者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她手上有保镖，可以跟那些平民慢慢耗下去。 但是如果还有一个上位者，自己拖得越久，对方可能会暗中培养势力，在自己不注意的情况下，致自己于死地了。 在拥有最高权力的时候，她必须要采取行动了。 第82章 赌命游戏 手枪放在桌上的一瞬间，所有人都安静了。 什么？ 赌命游戏？ 这玩的也太大了吧？ 而且，不要钱，要对方的命干嘛？ 很多人都有些莫名其妙，互相议论着。 看到乘客们的脸色，陆秀嘴唇一勾。 她的目的自然不是这些npc，她是要引出其他的玩家。 她右手一翻，又掏出来一把枪。 两把枪并立放在桌上。 “各位，我这里有两把手枪，其中一把八个弹夹，一个子弹；另一把八个弹夹，没有子弹。” “在游戏开始前，我想先请一位先生来赌一下运气。从两把枪里随意选到一把，然后对自己连开六次。” “如果运气好抽中了没有子弹的枪，那么我会跟另外一位幸运儿用剩下那把枪赌命。” “如果那位先生不小心死掉了，那么游戏结束。” “各位，可敢一试？” 底下人有人问道：“有奖励吗？” “很遗憾，并没有奖励。相反，如果没人敢站出来，那我就随意点人了。” 她冷淡的眼神扫视一圈，发现没有人敢吭声。 陆秀嘴角绽放出笑容：“那么，我开始点人了。” 话刚出口，身后的保镖统一拿出枪，做出一种随时都能开枪的姿势。 很显然，如果有人不配合，保镖们就会给他来上一发。 “那位坐在吧台的先生。就你了。” 不远处的吧台，程安和张黎正坐在一起。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两人身上。 是程少爷？ 有些人开始猜测陆秀是故意选的人，或许她和程安两人闹掰了，富家子弟嘛，友情去的很快，反目成仇的人大有人在。 张黎倒酒的动作一顿，他指着自己问道：“你说的是我吗？” 陆秀的眼底闪过一丝恶意：“是。” 她之前不敢让保镖出手直接射杀平民，就是怕那些保镖杀死的npc会算到自己的头上。 但现在知道对方是玩家，那她就毫无畏惧了。 张黎盯着陆秀身后的保镖，微微叹息。 “好吧。” 他放下酒杯，对着旁边的程安嘱咐道：“帮我看一下酒瓶，别被人偷走了。” 赵牧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张黎往台上走去。 他只是扫了一眼两个手枪，随意地拿出了左边的一把。 在拿枪的时候，他突然凑近陆秀。 陆秀警惕地往后退了几步，生怕对方偷袭自己。 张黎的嘴角浮现出一股恶意的笑：“我，杀妻弃子。” 说完，他将枪对准自己的太阳穴，手按在枪把上，连按六枪。 手法干净利落，没有丝毫的犹豫。 六枪过后，张黎依旧安然地站在台上。 张黎略带遗憾的开口：“看来，游戏得继续了。” “这把枪就当做我的参演费用吧。” 说完，他自然地往台下走去。 此时陆秀的心里已经掀起了波涛骇浪。 他是她的目标！ 但张黎是怎么知道自己线索的？ 她第一天得到的线索就是【他杀妻弃子。】 可除了司马驰，她谁都没告诉过！ 如果张黎知道了，那程安知道吗？所以这几天张黎是来监视她的？ 她勉强稳定下心神，没关系，她有保镖，那人不敢对自己做什么。 自己不能被张黎的话乱了手脚。 陆秀继续了游戏。 在今天保镖告诉他宋千帆行踪的时候，她发现陆千帆突然开始接近一个女人。 她立马派人去调查了那个女人。 在得知这个女人全程在大厅内瞎逛，甚至是有些躲避的行为很刻意。 这让她立马意识到，对方是个玩家。 孟小兰。 陆秀准备第一个下手的就是她。 宋千帆更敏锐，他能在司马驰的试探下做到滴水不漏，说明他很不简单。 陆秀的计划是等孟小兰死掉后，再杀了宋千帆。 她不准备留下这两个人的性命，以免夜长梦多。 至于程安和张黎嘛，程安手下还有从程家带出来的保镖，先不能动手。 平民最好拿捏。 陆秀打量了一番，在人群中不起眼的角落里找到了孟小兰的身影。 “那个穿蓝色衣服的女人，低头的那个。上来跟我玩场游戏吧。” 陆秀站在台上，锋利的话宛如一把刀子，插到孟小兰的身上。 孟小兰脸色变得煞白，她缩紧自己的脖子，想往后退。 陆秀似笑非笑：“这位小姐，上来吧。不上来的话，那些枪会把你射成筛子的。” 孟小兰看着台上的一众保镖，眼神带着恳求。 然而她认为的队友却没有任何反应，孟小兰眼底闪过一丝绝望。 她磨蹭着往台上走去。 就在她站在台上的一瞬间，她鼓起勇气，恳求地看向陆秀： “我告诉你其他的玩家，你放过我好么？” 陆秀眼眸微闪，刚要说话。 身后一道枪声响起，正中孟小兰的心脏。 孟小兰倒在了地上。 陆秀微微叹口气，可惜了，徐毅开枪太快，她压根没来得及阻止。 就在走进大厅前，陆秀吩咐过徐毅，等她叫到的人到了台上后，就立刻开枪。 她可不会陪对方玩那种游戏，她会在对方上来的第一时间，就结束对方的命。 一秒后，机械声响起。 【玩家“孟小兰”死亡。】 【剩余人数：5人。】 陆秀挥手，让保镖把孟小兰的尸体处理掉。 “这个女人太磨蹭了，下面我再换一个人。” 她的目光往四周看了看。 却并没有发现宋千帆的身影，她有些疑惑。 宋千帆呢？ 所有人在陆秀的目光扫视下都低下头。 最后陆秀的目光和程安对上了。 程安冲她微微一笑。 陆秀脑子一热，喊道：“程安！” 这话一出，从大厅里又涌出一些保镖，围在了程安的身边。 他们眼神警惕地盯着陆秀，仿佛下一秒就要开枪射杀她一样。 只是此时再收回话已经来不及了。 陆秀硬着头皮继续说道：“你敢跟我赌命吗？” 说出去的话就像是泼出去的水一样，陆秀索性破罐子破摔，直接对程安发难。 只是，这次她不可能让身后的徐毅对走上台的程安动手，而徐毅也不会那么做。 所以，她现在只能按照之前介绍的游戏玩法，和程安进行一场真正的赌命游戏。 没关系，那颗子弹是她亲自按进去的，她清楚具体的位置。 程安必死无疑。 第83章 陆程对赌 程安的反应和张黎差不多，没有任何的惊讶。 他站起身： “好。” 底下的观众眼睛都要瞪大了。 谁都没想到，陆秀最后选中的是程安。 毕竟他们两个可都是富家子弟，多年的好友啊。 还是说，这个所谓的赌命游戏，本就是给程安设计的，之前的那两个人，都是幌子。 陆秀真正的目标，是程安？ 那些观众一双双猜疑的眼神在两人的身上来回转动。 这是一场富家子弟之间的对峙吗？ 程安手下的保镖警惕地盯着陆秀，一旦他家少爷出了什么意外，十几把手枪会把陆秀射成筛子。 程安顺利地走到了台上，他拿起手枪，仔细掂量了一下，然后突然笑出了声。 陆秀警惕地看着他，也在重新打量着他。 毕竟能在第一天提出那么恶毒的游戏的人，肯定不是个简单人物。 “陆姐，你先来还是我先来？” 这并不是一把标准的左轮手枪，它一共有八个弹夹，其中只有一个弹夹是有子弹的。 陆秀见程安没有一点要耍赖的意思，她微微松了口气。 “你先。” 陆秀知道那颗子弹在哪个位置，所以她选择让对方先开枪。 底下的张黎早已放下酒，眉头紧锁，盯着台上的画面。 程安真的要跟她玩游戏？ 在这种时候，不应该下手把对方杀死吗？ 他们都是上位者，保镖根本不敢对他们动手的。 现在离得那么近，正是杀掉陆秀的好机会。 张黎越来越看不懂程安了，他已经警告过对方，时间拖得越久，对玩家越不利。 他到底在磨蹭什么？ 张黎眼底划过一丝失望。 台上的程安已经对着自己的脑袋，开了第一枪。 所有人屏住呼吸，看着台上的一举一动。 毕竟两个富家子弟互相赌命的场景，实在是罕见，等日后一定是个持久不衰的八卦。 第一枪是空枪。 程安将手枪放到桌上，示意对方开枪。 在陆秀正准备拿枪的时候，程安突然开口： “陆姐，这种玩法是不是不够尽兴啊。我有一个新的想法。” 陆秀想到第一天程安也是用一副羸弱的面容说出了一番丧尽天良的话，她突感不妙。 “不如改个规则？当我们拿到枪时，有两种选择。” “一、朝自己开枪。” “二、朝对方开枪，但下一枪，必须要朝自己开。” “以此增加趣味性，你觉得如何？” 陆秀脸色一变，刚准备拒绝，台下的人已经开始起哄了。 “好！” “可以！” “这样更好玩了！程少爷的提议真的太好了。” 陆秀眉头微微皱了皱，拒绝的话怎么都说不出来。 她拿起枪，暗自安慰自己：程安不知道子弹的具体位置，他总不可能踩了狗屎运，既碰对了运气，又将枪对准了自己吧。 而且就算程安误打误撞让自己拿到带子弹的那一枪，她也会对准对方，取了他的性命。 想到此处，陆秀稍微心安了些。 她接着开了第二枪。 还是空枪。 底下人由原本的骚动逐渐安静下来，继续紧张地盯着局势。 程安开了第三枪。 陆秀开了第四枪。 两人都没有选择对对方开枪，而是将枪头对准了自己。 前四枪全是空枪。 程安拿起枪，照例开了保险栓。 陆秀呼吸加粗了几分，但她强烈地抑制住了这股气息，以免对方发现不对劲。 程安冲她一笑，然后把枪头对准了陆秀。 “我这次选择第二种玩法。” 陆秀脸上的血色褪尽，煞白无比。 她浑身颤抖着，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程安似乎没看到对方的异样，扣动了扳机。 空气中寂静无比，只有程安扣动扳机的轻咔嚓声。 第五枪，依旧是空枪。 程安挑挑眉：“看来我运气不好。” 说着，他继续上了保险栓，将枪头对准了自己，按了下去。 第六枪，是空枪。 然后程安把枪放到了桌上，说道：“陆姐，请吧。” 陆秀立刻拿起枪，对准程安，使了全部力气按了下去。 空枪之后，她果断又拉了保险栓，对着程安，开了最后一枪。 最后一枪，仍然是空枪。 陆秀手中的枪脱落，站在原地，微微喘气。 程安并没有计较陆秀的出尔反尔，他面向观众： “各位，我和陆姐的这场表演，到此结束。” 他的话听在观众的耳朵里就是，这场赌命游戏是两人商量好的，故意演给观众们看的。 但是那死掉的女人又是怎么回事？ 观众有人信了，有人不信，反正什么眼神都有。 时间也已经来到了凌晨一点，游戏结束后，观众们零零散散地往楼上走去。 陆秀还沉浸在自己差点死亡的惊吓之中，她开完枪，那股后怕猛然袭来。 第五颗没有子弹？ 怎么可能？她明明记得自己安装后，还仔细确认了一遍，才把枪收好的。 但是为什么程安开枪的时候，没有子弹呢？ 紧接着她立马庆幸起来，幸好没子弹。 要不然她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刚刚她被枪指着的时候，整个身子像是被定住了，完全动都动不了。 她知道，那是对死亡的恐惧。 她在台上平复了很久的心情，等她稍微能动的时候，大厅里已经没多少人了。 陆秀正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在桌脚的地方发现了一样东西。 那个东西有着些许的反光，泛着金属的光泽。 是那颗子弹。 是程安卸下来的？他早就知道子弹的位置？ 但是程安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做所有事情的，他怎么可能从枪里卸下子弹？ 难道是道具？ 陆秀怀疑地想道。 所以在某个不起眼的时间，程安提前移走子弹，然后故意恐吓她？ 但说不通啊，如果程安知道子弹的位置，那他开枪就是了，不就杀掉竞争对手吗？ 除非…… 陆秀想到了一种可能性，对方不知道自己是玩家，他以为自己是npc。 因为玩家，是不能杀npc的。 陆秀越想越觉得是这种可能，想着想着，她心中又重新燃起了一丝希望。 既然对方不知道自己是玩家，那么一定会放松警惕，她很有机会一击毙命。 陆秀走到子弹的前面，将子弹捡了起来。 然而就在她的手指碰到子弹壳的一瞬间，或者更准确地说，她的手指给子弹壳施压外部压力的时候—— 子弹壳碎了，一股浓烈的火药味扑面而来。 第84章 玩家徐毅 宋千帆并没有选择留在大厅中，而是去了服务区。 服务区只有一个男人盯着电脑屏幕。 等宋千帆到了跟前后，那个男人立马将电脑上的游戏画面叉掉，露出了一张工作表格。 “你们这里有游客的住宿信息吗？” 宋千帆问道。 男人抬头看他，随即松了口气，他还以为是领导查岗呢。 他的语气不是很好：“有，怎么了？” “可以借给我看一下吗？” 宋千帆用请求的语气说道。 “你谁啊你，还借给你？这可是船上的机密，你没权限看。” 宋千帆从兜里掏出一把手枪，对准男人。 他的语气依旧温和： “我需要知道一个叫孟小兰的乘客，她住在哪个房间？” 男人看到枪，瞬间就怂了，他讨好又谨慎道： “马上，我马上给你查！枪可不能随便玩啊，搞不好就擦枪走火了……” 见宋千帆脸色开始不耐烦起来，男人立刻闭上了嘴。 他快速找了下孟小兰的资料，然后把电脑转过去，跟宋千帆确认： “你说的是这个人吧……” “她住614。” 宋千帆在屏幕上看了一秒，然后把枪收了回去。 男人明显松了口气。 “钥匙呢？” 宋千帆问道。 “额，客人，你可能不知道，如今所有五六层房间的锁都被人撬开了。现在没人会修锁的技术，所以从现在开始，每个房间都锁不上门了。” 还有这么蹊跷的事？ 宋千帆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毫无疑问，这肯定是玩家做的。 是为了找到自己的目标吗？ 他转身离去。 男人在宋千帆离开后，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真是的，他之前从海那么多次，都没发生过什么大事。 结果这次倒霉透顶，被一个人绑了几个小时，现在差点又被枪崩了。 这艘船太不吉利了，他决定等下船后他立刻就辞职。 宋千帆不知道自己在一个服务员的心里造成了多大的伤害，他将电梯按到了六楼。 他是准备看一下对方有没有代表身份信息的，顺便找一下有没有她那个队友的线索。 等他来到房间门口，就发现房门虚掩着，看来那个服务员确实没有骗他。 他轻轻开门，走了进去。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24寸的白色密码箱。 它躺在床边，关的严丝合缝。 宋千帆走近密码箱，突然在密码箱的箱身上发现一个密码锁。 密码锁？ 看到密码锁的一瞬间，他已经不抱有任何能打开的希望了。 毕竟他没有道具，异能也消失了，他是没办法徒手打开这个行李箱的。 如果真的使用暴力，孟小兰一定会察觉到不对劲。 他尝试地拉了拉箱子，结果令他惊讶的是，那个密码锁并没有锁起来，而是错开了一个小缝隙。 似乎是主人在锁上的时候动作仓促，反倒没能锁上。 总之，这就便宜了宋千帆。 他弯腰打开行李箱，随后瞳孔猛地一缩。 大半个箱子里装着的都是黄金。 另外一半装了两种不同的钞票，塞了满满一箱。 他立刻想起张灼的线索——她很有钱。 所以张灼的目标，不是陆秀，而是孟小兰？！ 那么陆秀呢？她到底是不是玩家？ 之前司马驰试探过他，陆秀作为司马驰的朋友，或许只是帮助一下对方。 在宋千帆猜疑陆秀身份的时候，一道机械声响起。 【玩家“孟小兰”死亡。】 【剩余人数：6人。】 看来陆秀也是玩家。 之前在他知道白天被保镖监视的时候，又刚好猜测到孟小兰的身份，他有了一个念头。 用孟小兰平摊陆秀的伤害。 如果他跟孟小兰亲近，那么陆秀必定会怀疑孟小兰的身份，如此一来，等晚上保镖回到陆秀身边的时候，他偷偷溜走，如果陆秀想趁机杀掉玩家，那么能下手的只有孟小兰一人。 果然如此，孟小兰死了，陆秀一定是玩家。 所以之前他跟张灼，只是误打误撞锁定了另外一个玩家？ 那么，谁拿到的是陆秀的线索呢？ ———— 徐毅开枪打死了孟小兰。 他眼底杀气逐渐褪去，脸色也有所缓和。 麻烦终于死掉了。 在孟小兰眼巴巴地拦住他，问他是不是玩家的时候，徐毅计划装傻充愣，骗过对方。 结果孟小兰像是笃定了一样，看着他：“你就是玩家！我的线索是【他是一个保镖】！我问了其他人，其他人都否定了，现在只剩下你了。” 看着面前娇小的身影，徐毅动了杀心。 只是孟小兰确定完之后，继续说道：“我们合作吗？” 合作？ 徐毅愣了愣。 最后他思索一番，决定答应对方的结盟。 他拿到的线索是【她是上位者。】 线索很明显地指向了上位者中的唯一一个女人——陆秀。 但仅凭他一个人，是杀不死陆秀的。 或者就算自己杀了，陆秀身边的其他保镖也会射杀自己。 自己依旧活不了。 所以必须从长计议，如果能多一个同伴一起合作杀掉陆秀，胜算也会更大。 结果没想到，孟小兰此人，胆子太小，只想着一直跟自己待在一起寻求庇佑。 他很是不耐烦，毕竟一个保镖和一个平民走得太近，很容易被人发觉到不对劲。 他一直忍耐着。 直到刚刚，孟小兰居然要说出自己的信息，那他绝对不能再心慈手软了。 ———— 赵牧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张黎拦住了他：“刚刚你为什么不杀了她？多么好的一个机会！你手底下有保镖，你又有异能，绝对能活下来。” 赵牧瞥了对方一眼，没有说话。 张黎没得到回应，只好自己瞎想。 紧接着他语气变得古怪起来：“难道你是一个圣母？？不……圣父？你不爱杀人！” 呵呵。 赵牧心底冷笑一声，表面上依旧没有回话。 张黎似乎笃定了这个答案，他表情变得为难又纠结。 似乎有什么事情困扰着他一样。 等赵牧房间的门在他面前关上之后，张黎依旧紧锁着眉头，喃喃道： “怎么会这样？” 他心事重重地离开了。 赵牧进了房间，并没有立刻睡觉，而是在思索刚刚张黎的反应。 很奇怪。 对方的反应很奇怪。 他接近自己，或许是为了和自己合作杀掉其他玩家，但是肯定远不止如此。 如果对方真的想让陆秀死的话，那他绝不是只质问自己，而是开始找机会干掉陆秀了。 他可不认为张黎是一个需要靠队友的家伙。 但张黎却没有动手，他似乎有一个执念，想让自己动手杀掉队友。 他“啧”了一声，可惜，他是绝对不能主动杀人的。 第85章 船员的优势 这晚赵牧睡得并不是很平静。 他做了一个又一个瑰丽奇妙的梦，在不同的场景内来回旋转。 而在最后一个梦中，他似乎看到了一个巨型章鱼，章鱼触手很多，将自己牢牢围住，慢慢聚拢，想要把自己困死在这一方小天地里。 他对上触手间隙中的那双眼睛，眼睛带着恶意，仿佛下一秒就就要把自己吞噬殆尽。 赵牧随手一挥，一把剑出现在他的手中，在剑出现的一瞬间，所有的章鱼触手瞬间退缩地一干二净。 赵牧双眼猛地睁开，从梦境中脱离出来。 梦到的信息随着时间一秒一秒的推移，逐渐消散。 赵牧推开阳台门，往外看去。 此时天刚蒙蒙亮，海面上蔓延着浓浓的雾气。 诡异的是，船在这雾气渐浓的时候，突然轻微摇晃起来。 刚开始时，让人察觉不到震动。 然而，这种摇晃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就像是一股股巨大的海浪往船上袭来。 赵牧看向远方。 看来张黎说的没错，任务时间拖得太久，他们的处境就越危险。 如果再不完成任务，他们恐怕就要命丧大海了。 当然，应该着急的是张黎，而不是他。 赵牧不信张黎真能一直沉住气不动手。 张黎是玩家，还是一个老玩家。 在自己身上得不到他想要的结果时，他必须要主动出手了。 只可惜，对方现在才意识到，靠他赵牧，是杀不了任何人的。 ———— 船舱室。 因为大副和舵手都被船长杀了，所以现在船长亲自进了船舱室监控各项指标。 宋千帆也跟了上来。 船长脸色凝重，看到没有任何异常的各项指标，那么船为什么会突然摇晃呢？ 难道是海神？ 船长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海神等不及要吃祭品了？ 船长越想越觉得可能，他想仰天狂笑。 海神想吃掉他供奉的祭品，也就代表着它答应实现自己的愿望。 想到在医院得到的那份检测报告，上面写着——癌症晚期。 当时他只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 可是现在，他终于可以活下去了！ 宋千帆看着对方又哭又笑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 船长看懂海神的暗示，连忙拉着宋千帆走到了自己的房间。 他打开柜子，里面一共有两个被包裹着的牛皮纸。 船长拿出了一包，递给宋千帆。 “这里是迷药，你去食堂把它下在所有人的饭里。” “记住，米饭、汤水、菜、面这些原料里全都要撒。这是强劲迷药，随便来上一点都够十来个人昏睡一整天了。” “如果你做不好的话，那两个人就是你的下场。” 船长给自己留了一包备用的，万一宋千帆不听话，他还能继续实施自己的计划。 宋千帆谨慎地接过迷药，连忙表了忠心： “放心吧，船长，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看来这就是“船员”的优势了。 但是，最后一个玩家，他还没找到那人到底是谁。 原本他的计划是今天去排查一下那些保镖，但是以现在船长的意思，今天就要把所有人全都杀死。 他只能改变了计划。 实在不行，他不去动那些保镖，找个借口让船长动手。 现在先把知道的那三个人解决掉，也够了。 早饭的主食依旧是章鱼，除了老水手依旧是一脸愁容外，似乎没有其他人意识到每顿都有一盘章鱼到底有什么问题。 他们照例吃下被放了迷药的饭菜。 这种迷药效果很特殊，在吃完迷药后的一个时辰内才会发作。 宋千帆走在大厅里，看着周围的游客一个个晕倒后，他往顶楼走去。 他的第一个目标是陆秀。 毕竟这个女人是最想杀自己的人。 昨晚他提心吊胆了半天，就怕她安排保镖在晚上暗杀自己。 好在陆秀似乎并不着急要自己的性命，昨晚无事发生。 既然如此，那就轮到他动手了。 宋千帆眼底闪过一丝寒意，碰到这种特殊世界，他也没办法啊。 毕竟自己不杀人，那死掉的就是自己了。 只能说给他灌输“陆千帆”的记忆是正确的，要不然他才不会那么果断对其他玩家痛下杀手。 他摁下电梯，往顶楼走去。 结果就在他来到陆秀的房间门口时，突感不妙。 房门居然是开着的。 他眼中闪过一丝警惕，手中握好了枪，以防这是陆秀的套路。 然而等他小心地检查完所有的房间后，他异常疑惑： 居然没有人？ 陆秀呢？ 她每天都在自己的房间里待着，就怕有其他玩家暗杀她。 但是现在陆秀人却不见了。 难道她没有昏迷？ 宋千帆果断下楼，他必须要找到陆秀。 现在保镖全都昏迷了，陆秀作为上位者的优势不再，正是一个好机会。 等宋千帆翻遍楼层，一无所获时，他突然看到外面的甲板上站着一个男人。 那个男人背对着自己，胳膊上的肌肉若隐若现。 好像是那个叫张黎的玩家。 他闪过一丝疑惑，他也没昏迷？ 这么巧？ 他小心谨慎地朝甲板上靠拢，手中的枪悄然上膛了。 然而等他靠近甲板的时候，突然发现男人身后的椅子坐着一个女人。 是陆秀！ 但是陆秀此时的处境不是很好，她的双手被绑在了椅子后面，眼睛微合，不知道是昏迷了还是在装睡。 而宋千帆却敏锐地察觉到女人的胳膊微微颤动，那个动作像是——用小刀割绳子！ 下一秒情况突变。 陆秀眼睛猛地睁开，双手挣开绳子，提起椅子朝张黎的头上砸去。 张黎背对着她，被砸了个正着。 或许因为陆秀的力气不是很大，所以张黎并没有被砸受伤，而是转头看向逃跑的陆秀。 很奇怪的是，他居然没有一点要制止陆秀逃跑的动作。 他只是站在原地，看着陆秀逃跑。 张黎不着急杀她，但宋千帆急着杀她。 宋千帆没有丝毫犹豫，果断地往陆秀的方向追了上去。 张黎眼神微转，看到暗处的宋千帆离开，他轻轻一笑。 陆秀发现紧跟上来的宋千帆，表情一变，她立刻就明白了对方找自己的目的。 陆秀突然从腰间掏出了一把枪，然后在通道拐角处转头，往宋千帆的方向打去。 她居然还有枪？ 宋千帆立刻蹲下，逃过了那颗子弹。 陆秀此举只是为了让宋千帆知难而退，又或者是拖延一下时间。 她打完那颗子弹，没有丝毫的停留，继续往楼上跑去。 第86章 死亡角逐 陆秀的动作并不算慢，但是后面的宋千帆也是紧追不舍。 两人就这样一路爬到了顶楼。 在路上陆秀根本躲不开宋千帆，她不敢上电梯，毕竟站在电梯里的行为无异于等死。 她下意识地往自己房间跑去。 但是她突然想到，自己房间的锁已经被张黎破坏掉了。 陆秀用余光瞥了一眼宋千帆的位置，如果现在再换路，那就太晚了。 而且，除了自己的房间，她也不知道该往哪逃。 陆秀的眼中闪过一丝厉光。 那么，她只有一条路了——在进到房间之前，反杀宋千帆。 宋千帆一路跟到了顶楼。 从他的视角中，陆秀拐到走廊后就消失了，他下意识地以为陆秀已经继续往第二个房间跑了。 因为之前他去陆秀房间找她的时候，并没有仔细检查门锁的好坏。 这也就导致了一场悲剧的发生。 他加速跑到走廊，想在陆秀关门时追赶上她，然而他刚转过弯，就发现面前站了一个女人。 陆秀看到人影，立刻扣动了扳机。 “砰！砰！砰！” 陆秀开第一枪的时候是照着宋千帆的肚子打的，第二枪瞅准了宋千帆的心脏，连开几枪。 【玩家“宋千帆”死亡。】 【剩余人数：4人。】 陆秀手中的枪滑落，刚刚紧绷着的神经猛然松懈。 她站在原地，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刚刚拿枪的手微微颤抖起来。 差一点就死了。 在她平复心情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 陆秀转头。 她只看到一个男人的身影和一把对准她的枪。 从枪中发射出的子弹正中陆秀的眉心。 那人的枪法很稳，在陆秀缓缓转头的时候，抓准了时机，不偏不倚打在她额头的正中心。 鲜血宛如梅花一样涌了出来，陆秀身体一软，倒在了地上。 徐毅居然是玩家…… 【玩家“陆秀”死亡。】 【剩余人数：3人。】 徐毅表情没变，收回枪，走到程安门口。 他看了眼门牌号，并没有选择破门而入。 看在游戏刚开始时你无意帮了我的份上，就将你留在最后解决吧。 徐毅收回视线，往楼下走去。 现在除了程安，还剩下一个平民——张黎。 他在一开始就知道陆秀是玩家。 所以他的第一个计划是利用陆秀，杀掉其他玩家。 只是刚开始他是严清的保镖，他不太好接近陆秀。 所以他只能悄悄观察陆秀的动态。 在潜伏的时候，他慢慢察觉到了司马驰的异常。 正如陆秀和司马驰一样，徐毅没怀疑过程安。 但是有一次他听到另外几个保镖对话，说程少爷不喜欢身边跟着保镖，他们没办法，为了保证程少爷的安全，只能跟在暗处。 那人语气充满了抱怨，毕竟跟在暗处这个差事不好做啊，万一被程安发现了，再借此发挥把那些人开了怎么办。 但在徐毅记忆中的程安可是非常惜命的，甚至每次出来都会从自己家中带过来保镖，严清虽然没说什么，但也不是很高兴。 从这个时候，他开始怀疑程安了。 果不其然，有一个平民和他走得很近，经过好多次的观察，他最终确定，那两个人都是玩家。 但是陆秀却依旧没有察觉。 徐毅只好帮她“察觉”。 他杀了“张灼”。 张灼一死，陆秀首先怀疑的对象，肯定是另一个富家子弟——程安。 毕竟他作为保镖，除了孟小兰知道自己的身份外，其他人都不知道。 他原本是想让两个上位者互相打起来，然后他坐收渔翁之利的。 但是…… 他盯着满地昏睡的人，缓缓勾出了个唇。 之前不敢对上位者轻易动手，也是在顾虑其他保镖的存在。 但现在不一样了，他们是平等的。 徐毅在吧台旁找到了张黎。 这个时候他还有闲心开一瓶酒，举起酒杯边倒边喝。 徐毅非常果断地掏出了枪，对着张黎的眉心打了过去。 他不喜欢往心脏的位置开枪，难度系数太低。 半侧着身子的张黎微微仰头，拿起桌边的一杯未开封的酒。 “砰。” 子弹出膛，酒瓶被打碎了一个洞。 在酒瓶碎掉之前，张黎松开手，往后退了退。 碎掉的酒瓶混着里面的酒掉在了地上。 张黎看向来人，露出一个笑容：“你来了。” 徐毅眼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警惕，这个玩家绝对不一般！ 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躲掉子弹，然后用酒瓶挡住了子弹。 这两件事同时完成的难度也太大了。 徐毅紧紧握住了枪，他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 对方赤手空拳，自己手上有枪。 但紧张的居然是拿枪的徐毅。 在张黎往前走一步的同时，徐毅立刻连开几枪。 而接下来张黎的举动让徐毅绝望无比。 张黎直接消失在他的眼前。 耳边传来了一个依旧平缓的语气：“好了，最后一颗留给自己吧。” 说完，张黎握住徐毅的手腕，往后一掰，徐毅的手腕硬生生地扭了一百八十度。 这个游戏里玩家是没有异能的，那么张黎能消失，肯定是道具了。 徐毅根本没反应过来，手腕传来一股剧痛。 然后张黎的虎口压住了徐毅扣动扳机的位置，按了下去。 “砰！” 徐毅的眉心被子弹击中。 那个位置不偏不倚，正是他往张黎眉心打中的位置。 【玩家“徐毅”死亡。】 【剩余人数：2人。】 张黎在原地盯着徐毅的尸体缓缓消失后，往甲板走去。 甲板上有一个脸色苍白的男人坐着。 张黎来到甲板的栏杆旁，往底下的海面望去。 他打量了一会，看向坐着的程安：“就剩我们两个人了。” 赵牧站起身，跟他隔了大概几步的距离。 “是啊。就我们两个人了。” 赵牧复述了一遍，他表面不显，眼底却是不易察觉的警惕。 他知道，面前的张黎很不简单，他不一定能完胜对方。 张黎依旧保持着松懈的神情，甚至有闲心打量着四周。 他微微感叹道： “这个游戏世界，可真好看。酒也不错。” 他就像是美食家一样，点评了一下这个世界的东西。 然后张黎微微叹了口气： “可惜，是个生存世界。” 赵牧能听出对方的语气，他是真的在可惜。 当然，他并不是很好奇对方在可惜什么，毕竟他对于这些可能一辈子再也见不到的队友，一向不喜欢感兴趣。 他在对方闲聊过程中，时刻警惕着。 只要对方敢动手，他就会立刻唤出本命剑，和对方决一死战。 他相信，对方一旦动手，绝对是致命的。 第87章 玩家周序 只是，张黎像是上半辈子没说过话一样，一直在闲聊。 内容毫无营养。 终于，张黎停下来喋喋不休的话，从怀里掏出了那把没了子弹的左轮。 照例点评了一下：“这枪不错。” 然后他卸下弹夹，往里面塞了一个什么东西。 从赵牧的角度不太能看清那个东西的具体面貌。 当然，也有可能是对方故意不让自己看到。 是终于要出手了吗？ 赵牧警惕的同时，又有些兴奋。 系统空间的雷罚感受到主人的呼唤，微微颤动。 他已经计划好当张黎开枪的一瞬间，他要怎么应对才能反杀对方了。 但是，意外发生了。 张黎装好子弹后，并没有把枪口对准了程安，而是对准了自己。 在这一瞬间，赵牧闪过一丝非常不好的念头，甚至是比对方开枪打死自己还要差的念头。 张黎对着自己的心脏开了一枪，身体往后一仰，落入水中。 只有他的声音还回荡在赵牧的耳边，良久不散。 “我叫周序，期待下次相见。” 在周序落入水中的同时，系统声响起。 【玩家“张黎”死亡。】 【剩余人数：1人。】 【恭喜玩家“程安”通过游戏。】 可现在赵牧已经没有任何的心思去在意系统声了。 他的脸色难看无比。 周序。 总积分榜第三名，s06。 赵牧盯着周序落水的地方，心中涌现出一股格外的愤怒。 所以他到自己身边又有什么目的？ 一个总积分榜第一，一个总积分榜第三。 他们找自己，究竟要做什么？ 而且，话不说明白就消失，觉得很好玩吗？ 此时，他心里的愤怒无以言表，在系统声响起的同时，病弱惨白的身体逐渐蜕变回了赵牧本来的面貌。 赵牧已经无暇顾及这些，他此时的心情，和当初站在总积分榜前时一模一样。 在赵牧“罚站”的时候，船长已经偷摸摸把那些昏迷的游客推进海里了。 刚开始他听到好几声枪响，吓得不轻。 等枪声响完之后，他大着胆子去了大厅。 宋千帆那个小兔崽子也不知道跑哪去了，船长一边走，一边骂道。 他一个人拖着“尸体”，扔进海里。 就在他哼哧哼哧搬了大半天的时候，突然有一个男人走了进来。 船长浑身一僵。 他转头看到那人的面貌时，脸上划过一丝疑问。 他是程少爷？ 但是身材不像啊…… 就在他准备上前询问一番，并且给自己刚刚的行为打个掩护的时候，那人脸色一冷。 一把剑直接刺穿了船长的心脏。 赵牧看着船长死掉，他眼底闪过一丝恶意的笑。 他倒要看看，在任务结束后杀掉npc会造成什么结果。 就在船长死亡后，系统面板突然出现一个红色的感叹号。 【玩家“程安”攻击npc，实行当场抹杀措施。】 只是这句话出现后，突然静止在面板上。 面板上又弹出来了另外一段话。 【请前往指定地点退出世界。】 看来没有什么惩罚啊。 赵牧冷眼往旁边昏倒的游客人群中走去。 刚刚他看到船长在把这些人丢到了海底，既然船长被他杀了，那他就勉为其难帮船长完成他的遗愿吧。 就在他搬起第一具身体，扔进海里的时候，系统又开始报错。 【玩家“程安”攻击npc，实行当场抹杀措施。】 结果一秒后，这条信息又被另外一条信息遮盖了。 【请前往指定地点退出世界。】 就这样，他每扔一具尸体，系统都会报错一次。 等到了后面，系统像是抽风了，还没等赵牧扔完尸体，两条信息来回在面板上闪屏，像是互相在争夺最后的话语权一样。 赵牧看着系统抽风，心情舒畅不少。 将所有人都扔进海底之后，他内心的烦躁也逐渐褪去。 果然，还是运动让人心情美妙。 他环顾四周，发现再也没有昏倒的人之后，他往目标地点走去，准备脱离世界。 结果就在赵牧刚转身，船身剧烈摇晃起来，从船的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往里蔓延出了紫色的海藻…… 不，那不是海藻，是密密麻麻的触手。 它们行动缓慢，慢慢爬满了整个船。 然后船头的正前方，水面中突然冒出来一条巨大的章鱼。 赵牧的视线正好跟它的出场撞了个正着。 他立刻认出了这只章鱼，是在梦里指挥另外一个章鱼杀掉自己的那头。 赵牧冷冷一笑。 上次它差点把他勒死，这仇必须得报！ 就在章鱼出现的一刹那，系统突然正常起来，那条【请前往指定地点退出世界。】一直悬挂在系统面板上。 似乎在警示玩家赶紧离开这个世界。 赵牧并未理会，他缓缓走到船头，拿出剑直接刺向了章鱼那只巨大的眼睛上。 章鱼没料到有人敢对自己动手，根本没有防备。 章鱼的眼睛一片刺痛，它尖锐地惨叫一声。 那声音宛如婴儿啼哭，凄厉无比。 随后搭在船上的触手开始翻滚，船身被颠得四下摇晃。 赵牧稳了稳身体，将剑收回，然后一个弹跳起步，往海边跃去。 更准确地说，往章鱼身上跃去。 就在他离船的一瞬间，触手缩在一起，将游轮从四个方向一齐捏碎了。 赵牧二话不说，提剑又刺向了之前他刺中过的位置。 眼睛被二次攻击，章鱼浑身颤动，要把人类从自己的身上扔下去。 只是赵牧并没有松手，反而那柄剑在大力按压下，越刺越深。 一只触手从赵牧后方偷袭，赵牧转身，拔出剑抵住了这根触手。 触手越来越多，赵牧的躲避速度也越来越快。 赵牧瞅准时机，将剑的方向对准了章鱼的额头。 他在剑的力量下，往上飞去。就在触碰到章鱼皮肤的一瞬间，赵牧大腿用力一蹬，将章鱼的皮肤当做了一个踏板，径直飞到了章鱼的头上。 此时，四下的触手往他的方向重新席卷而来。 赵牧用剑，往脚底刺了下去。 就在触手即将触碰到他的时候，赵牧用尽全身的力气，将剑狠狠地往下按了按。 章鱼这下彻底动不了了。 所有的触手宛如退潮一般迅速涌开。 章鱼的身体慢慢往下坠。 就在赵牧想要拔出剑的时候，一股莫名的力量从章鱼的头部往上涌去。 顺着剑传到了赵牧的手上，然后是心脏，脑部。 赵牧大脑空白了一秒，整个人往下快速掉落。 第88章 完成任务 赵牧似乎来到了一个未知的地方。 也算不上是地方，而是奇奇怪怪的空间。 就比如现在，他处在一片沙漠上，天空中雨水滴落，但滴到了地上时，却像是消失了一般。 顺着雨水往远处看，那里又是一片草坪。 草坪的正上方，却挂着一轮太阳。 两个完全相反的自然景观，却同时出现在了一个地方。 更重要的是，自从进入到这个地方，雷罚剑异常兴奋。 手中的剑微微颤抖，赵牧感到一股力量从剑身上发出，似乎想带着自己往哪里去一样。 雷罚剑是他的本命剑，是不会害他的。 所以他任由雷罚剑引领着自己往前走去。 等到了两个自然景观的交界口，突然从空中落下一个怪物。 它出现的太快，赵牧根本没看清那个怪物的模样，下意识退后，结果手中的雷罚剑不听使唤，直接朝那个怪物扑去。 接着他就感觉到从怪物身上传来一股和之前章鱼身上相仿的力量被剑身吸收。 他的脑海里突然多了一段未知的画面。 好像是这个怪物的记忆，他看到有很多的空间，这些空间快速变换，一会是沙漠，一会是海洋，又一会变成了虚无的黑暗。 赵牧头痛欲裂，剑不自觉地滑落，他身子一软，倒在地上。 就在他接收记忆的同时，沙漠和草坪之间的连接消失。 更准确来说，草坪逐渐被沙漠吞噬。 现在一眼望到头的，是金黄色的沙漠。 ———— 【人呢？】 这是愤怒版的机械声。 【因为玩家未到达指定地点，现在那个空间紊乱，所以……人没找到。】 这是心虚版的机械声。 【你个蠢货！直接联系x01！实行强制转移。】 【长官，联系不上x01，那边死机了。】 【死机？这就是你的得力下属？关键时候就知道掉链子？】 被质问，那“人”不敢说话。 【行了，所有生存世界全都关闭，把所有的生存系统都派去那个世界，务必把人带回来！】 【是。】 【你再派一个系统放他身上。我希望你能意识到一号的重要性。】 【是。】 ———— 天极世界。 一男一女站在电子屏前，盯着新人榜。 新人榜第一是赵牧，积分6000。 第二是楼训真，积分5480。 第三名是姜梵叶，积分5200。 第四名是魏启，积分4000。 第五名是姬闻雪，积分3000。 “他还没回来。” 姜梵叶微微叹了口气：“他到底去哪里了？” 魏启眼底也闪过一丝担忧，他安慰姜梵叶：“赵牧应该没死，或许是被困在某个地方了。” 如果玩家死亡，积分榜上面的名字会变黑。 魏启瞥了眼总积分榜，上面的很多玩家的信息都慢慢灰掉了。 “希望他能快点回来吧。” 因为赵牧曾经崩坏过世界，所以其他几人都知道，要想换得高额积分，必须要让世界崩塌。 但是，这谈何容易。 经历了那么多的世界，姜梵叶才崩坏过一次。 那次还是死里逃生。 毕竟如果玩家得到的信息偏差一点，那就不是玩家崩坏世界，而是玩家作死了。 “梵叶，你的任务什么时候开启？” 魏启问道。 “三天后。” “我的任务时间也是三天后，不如……” 魏启眼底闪过一丝期待，他鼓起勇气说道。 “嗯，你带无求过任务，我带有许。” “……” 魏启失望地抿了抿唇，想说什么终究还是没开口。 “好吧。” 姜梵叶叮嘱道：“你的积分够了，别忘了买一个复活道具。” 提起这个，魏启的语气变得疑惑起来：“梵叶，你知道复活道具是怎么生效的吗？” “不知道。” 姜梵叶摇摇头。 “我在想，人的心脏只有一个，被杀死了后再复活，相当于将所有的器官重新运作起来。这种技术，到底是谁能做到。而复活时间又是多长？” 姜梵叶盯着赵牧后面的积分： “所以，你觉得赵牧是处在复活冷却期？” “对。” 毕竟一个复活道具需要4000积分，现在有钱买积分的，只有新人榜前几名。 只是他们都没有用过。 两人思考许久，也没个定论。 “对了，千枯还没进来？” 姜梵叶问道。 “没有，听说天极里都是鬼，他急得要死。” 魏启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 赵牧不知道在这些空间漂浮了多久，他的神情越来越迷茫。 在这里，时间变成了唯一的消耗品。 手上的雷罚剑散发着微弱的光芒，似乎在吸收天地间的灵气。 但赵牧就很痛苦了。 他就像是在星球上的一只蚂蚁，这个世界无趣又庞大，他无聊又空虚。 直到他在因为雷罚剑吸收能量无数次昏厥的时候，他似乎察觉到有人走到他的身边。 那个人说话了，是个男声。 “这里怎么会有人？” 那人惊奇地盯着赵牧，眼睛四处打量一番，最终把目光放在赵牧左手腕的系统面板上。 他似乎确认了什么，微微叹了口气。 然后赵牧就感觉自己的额头上放了一个手，是人的手，尚有余温。 一股奇怪的力量涌进他的神识里。 那人的声音变得沧桑又绝望。 “你不该来这里的。” 听到这句话，赵牧突然有了力气，他猛地坐了起来。 只是此时的环境已经变了，变成了一片大海，也没有了什么男人。 他正坐在救生小船上，系统面板重新亮了起来。 【检测到未知错误，系统正在更新。】 在他进入到那个未知世界的时候，系统面板就暗掉了，变成一个摆设。 【检测到病毒，系统正在自动杀毒，请耐心等待。】 【杀毒成功。】 【玩家已到达指定地点，即将脱离世界。】 【倒计时：5、4……】 【0。】 【恭喜玩家“程安”完成任务。】 【奖励物品：“海神的触手”。】 【物品描述：这是海神遗留的最后一件神器，但似乎包含了一段不美好的记忆呢。】 系统声播报完成后，赵牧听到半空中似乎有人咽了一口口水。 赵牧疑惑地盯着四周。 只是没等他细想，一道白光闪过，他重新回到了天极世界。 天极世界有人来来往往，赵牧有些恍惚，缓了一会才继续往天极的中心去。 赵牧照例先去了排行榜，首先看的是总积分榜第一名。 林维颂的名字高高挂起，后面的积分没有动过。 第二名是一个叫季贺的男人，总积分是60万。 比上次看到的时候多了一万。 第三名，是周序，积分是55万，没有变动。 看到周序的名字时，他冷笑了一声。 周序跟林维颂，是一丘之貉。 然后他继续打量总积分榜的前一百名，最后观察出了异样。 里面有好几个玩家的头像变灰了。 头像变灰，意味着死亡吗？ 赵牧猜测道，所以林维颂还在天极的某个世界里？ 过了会，他又看向了新人积分榜。 等看到后面几名的积分的时候，他怔愣了一秒。 所以，他是睡了很久吗？ 第89章 玩家介绍 赵牧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就在他准备开门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房间的左边，多了一个房间。 赵牧意外挑眉，这种荒山野岭也有人愿意住？ 他走上前，打量了一下那间房子。 上面写的“x19”。 突然，谢苏苏的房门打开，一个少年走了出来。 他似乎是听到了声音才出来看看的，结果这一出来，居然看到了赵牧。 他表情立刻激动起来：“牧哥！你终于回来了。” 他跑上前，兴奋地手舞足蹈。 赵牧指了指那栋新出现的房间，问道：“这里住的是谁，你知道吗？” “知道！他说是牧哥的朋友，叫……吕文越。” 是他？ “他什么时候来的？” “这个我知道！我在过第四个世界的时候，遇到他了。他正在向人打听你的消息，然后我就把他带过来了。” 第四个世界…… 赵牧继续问道：“现在你过了几个世界了？” 谢苏苏露出一口白牙：“算上新手世界，已经第八个了！” 打量了一下谢苏苏的小身板，他能过八个世界，还没死？ 这让赵牧有些意外。 “牧哥，你下一个世界什么时候开启？缺不缺队友啊？” 谢苏苏凑上去，殷勤地问道。 “你想和我一起过任务？” 谢苏苏立刻点头，星星眼地看向赵牧。 赵牧想了想，最后点头：“可以。” 谢苏苏立马跳了起来，他兴奋道：“谢谢牧哥！我现在就去买道具。” 说完，怕赵牧反悔，一溜烟就跑远了。 谢苏苏在游戏世界遇到过吕文越，吕文越听说谢苏苏跟着赵牧过了新手世界，他很好奇，拉着谢苏苏问了好久。 谢苏苏一一告诉了对方。 听完，吕文越表情变得古怪起来，看向谢苏苏的眼神都变了。 谢苏苏不安道：“吕大哥，怎么了？” 吕文越摇摇头：“你小子真是走了狗屎运。” 又遇到了少爷又遇到了姜梵叶。 然后居然还能一整局跟着少爷，少爷还同意了。 然后他语重心长地拍了拍谢苏苏的肩膀： “既然抱了大腿，那就死皮赖脸地抱下去。” 谢苏苏懵懂地点点头。 ———— 赵牧和谢苏苏站在任务开启的地方。 这个地方谢苏苏比赵牧还熟，等两人到了任务地点后，发现白色通道前站了好几个人。 有男有女，但都是年轻力壮的年轻人。 唯一个看着薄弱的，就是谢苏苏了。 等赵牧两人来到这里时，所有人的系统面板更新了。 【玩家人数：9\/10。】 【即将进入天极世界。】 “？什么鬼？” 一个高大男人看向面板，他声音洪大响亮：“人数不是还没齐呢吗？怎么就进入游戏了？系统中毒了？” 就在他发牢骚的时候，一道白光闪过，下一秒他们就来到了校门口。 门口有一个巨大的牌子，上面写着——翰海高中。 一个女人也盯着系统面板，奇怪地问道：“你们有人加载出任务吗？” “没有。” 另外一个人摇摇头。 “这系统坏了吧。” 刚开始发言的男人继续扯开了嗓门喊。 “既然如此，不如各位先简单介绍一下自己吧。毕竟是要一起过任务的队友，大家还是互相熟悉一下比较好。” 一个带着金丝眼镜的男人温和地说道。 “我叫张瑞，弓长张，祥瑞的瑞。我的能力是回溯时间，通过了六个世界。” 六个世界？ 所有人立刻看向张瑞，那是看大佬的目光。 “哇塞，六个世界哎，瑞哥好厉害呀。” 一个容貌姣好的女人崇拜道。 张瑞微微一笑，并未说话。 张瑞身边的男人也带着一副眼镜，只是他的眼镜很厚重，又窄又小。 他语气细若蚊声，不仔细听都听不到他说的话：“我叫王渊，异能是掠夺。通过了两个世界。” “掠夺？这是什么异能？” “可以把别人的异能转移到我的身上。” 所有人脸色一变，他们快速后退几步，跟王渊拉开距离。 王渊脸上闪过一丝惊慌之色：“你们别怕！我不会掠夺你们的异能的。我是个好人。” 他语气软弱，但是所有人依旧警惕地看向他，毕竟他们进入游戏世界，只有异能傍身，否则早就死在天极世界了。 而这个人虽然看着呆呆的，但是万一对方是故意伪装的呢？ 张瑞好奇地问道：“那你现在有什么异能？” “我可以隐身。” 此话一出，所有人又往后退了好几步。 其中那个穿着干净利落的女人立刻说道道：“他会隐身，又能掠夺异能，这种人放在队伍里很危险。不如我们先把他杀了吧。” 王渊脸色瞬间苍白下来，他摇摇头，祈求道：“你们别杀我。我真的不会掠夺你们的异能的。” 张瑞走出来打了个圆场：“好了，只是因为一个异能就要了王渊的性命，未免太残忍了。我们还是先观望一下，只要盯好他，跟他保持距离就好了。” 其他人也不好再说什么。 接下来介绍的是刚刚那个女人，她一头短发，显得英姿飒爽：“我叫胡文聪。金系异能，已经通过四个世界了。” 张瑞多看了女人一眼。 “我叫黄鱼。周瑜打黄盖的黄鱼。水系异能，我通过三个世界了。” 这介绍让人忍不住发笑，紧张的气氛瞬间缓和了不少。 “好吧，其实是能在我异能里洗澡的那个鱼。” 黄鱼继续补充道。 “我叫杜颖儿，我的异能是增幅，能让别的玩家异能增强一倍。已经过了三个世界了。” 娇小女人说道。 她边说边看向张瑞，眼睛忽闪忽闪的。 “我叫肖飞。”嗓门很大的男人开口介绍：“我的异能是力量增强。过了五个世界。” 接下来是一个男人，他脸色漠然，大概180的身高，腰间挂着一根笛子。 “我叫董青岱。音系异能，过了四个世界。” 所有人看向那根笛子，都了然了。 现在只剩下了赵牧和谢苏苏。 谢苏苏先开口：“我叫谢苏苏，我的异能是透视，已经过了两个世界了。” 赵牧看向他，之前他说在第四个世界遇到的吕文越，可看刚刚那些人对张瑞的态度，似乎能通过六个世界的人并不是很多。 他一个未成年，这么厉害？ “我叫木头，雷系异能，已经过了两个世界。” 第90章 「猛鬼高校」 在其他人介绍的时候，谢苏苏给赵牧小声解释过。 这里的玩家介绍环节变了。 现在谁过的世界多，就代表着实力最强。 而这些世界里，是不包含新手世界的。 听完赵牧的介绍，其他人怀疑地看向赵牧：“木头，现实中有人会叫这个名字吗？” “家里人没文化，随便起的。” 赵牧淡淡说道。 其他人也接受了这个解释，毕竟谁都不会把才过了两个世界的玩家跟新人榜第一赵牧联系到一起。 就在几人刚介绍完，所有人的系统面板突然亮了。 【玩家人数：10\/10。】 【叮—】 【十位玩家已就绪。】 【天极世界：猛鬼高校。】 【任务等级：a】 【任务提示：无。】 【任务：逃离这所学校。】 【任务期限：30天。】 【祝各位玩家体验愉快。】 与此同时，校门口的另外一边，突然冒出来一个打扮怪异的青年。 他背着一个大书包，头上带着一个帽子，脖子上挂着一块玉，腰间系着一个大袋子。 他眼神迷茫，往四周瞅了瞅，然后看到聚集在一起的玩家。 那人眼睛一亮，撒开腿跑了过来。 他热情四溢：“各位家人们，不好意思。我刚进游戏，不知道怎么触发任务，让你们等很久了吧。” 然后他又抬眼看了上面：“哇塞，这就是任务世界吗？好神奇。连太阳都没有。” 看他这反应，所有人的脸色都不是很好，他是新人？ 现在已经没有什么新手世界了，或许是为了提升存活率，所有的新手都会被安插到大部分老玩家的游戏世界里，由他们带着走出游戏。 那人还在打量四周，他是个自来熟，挠挠头，介绍道：“各位，我叫赵千枯。你们叫什么啊？” 就在他打量其他人的时候，突然看到了赵牧，他的眼中泛着感动的光： “牧哥！！！！！” “……” 新人就是精力充沛啊。 众人眼神复杂地看着两人。 赵千枯激动地抱住木头，后者则是毫无表情。 两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赵千枯似乎习惯了赵牧的态度，他依旧热情不减地喊道： “我是最后一个进来的。我在外面都无聊死了。” 其他人看向赵千枯的眼神带着古怪，什么鬼，进了游戏还这么开心？莫不是脑子坏了？ 张瑞打量着三人。 一个小白脸，一个未成年，一个新人。 没人愿意在一个新人身上耽误多长时间，所有人往学校门口走去。 三人跟在最后。 赵千枯这才发现赵牧身边的谢苏苏，谢苏苏对他甜甜一笑： “千枯哥。” 赵千枯对这句话非常受用，他拍拍谢苏苏的肩膀：“嗨呀，就冲你这句话，这个游戏我保定你了。” 赵牧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 赵千枯发现赵牧在看他，他突然反应过来了，瞬间后退了好几步：“你你你你，你跟着牧哥一起进来的？” 谢苏苏点点头。 “哇，你变性啦？” 赵千枯凑到赵牧面前，讨好地说道：“牧哥介不介意多个跟班？” 赵牧冷冷看了他一眼。 赵千枯摸摸鼻子，不敢再说什么。 谢苏苏好奇地打量着两人，问道：“千枯哥，你是牧哥的弟弟吗？” 赵千枯灵感大发，刚准备来一套长篇大论吹嘘一下他跟赵牧之间的兄弟情时，被赵牧警告似地瞥了一眼。 他瞬间蔫了。 然后他以一副惆怅的样子盯着谢苏苏：“唉，你不懂，虽然我和牧哥不是亲的，但是我们的关系铁到能穿一条裤子。” 谢苏苏羡慕道：“哇塞，那你们感情也太好了吧。” 赵千枯嘚瑟道：“那当然。” 校门是关闭着的，张瑞使劲拉了拉门，纹丝不动。 他又往保安处里面瞅了瞅，但里面似乎没有人。 “要不然我们翻进去？” 肖飞提议道，“或者我们把门打开。我力气大，这个门对我来说就是小意思。” 张瑞摇了摇头：“等等吧，或许一会还有任务要触发。” 其他人自然听张瑞的话。 就在他们干站着大概五分钟时，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来的是一个老师打扮的男人。 他冲几位不好意思地笑道：“今天一班的班主任太忙了，他没时间来迎接你们。我是二班班主任，替他将你们带进去的。” 张瑞好脾气道：“好的。” 男人打开门，将几人放进来。 等几人走进去后，门在他们身后缓缓关上了。 走在路上的时候，张瑞开始套话：“老师，您姓什么？” “我姓杨，是你们隔壁班的班主任。” “杨老师。” 看到张瑞如此听话，一种怜惜之情涌入杨习的心头。 他不免多说了几句。 “你们这个时候转过来，不是一个好时机。” 张瑞疑惑道：“为什么？” “唉，一班之前发生过一些不好的事情。算了算了，你们知道了也是徒增烦恼。记住，你们来到这里就是要好好学习的。成绩一定要考好。” 张瑞点点头，并未继续追问到底。 “谢谢杨老师提醒。我们一定会好好学习的。” 翰海高中校区很大，他们刚入校就看到一个操场，操场的旁边建了好几个高楼。 高楼之间隔的距离也很远。 杨喜介绍道：“我们学校占地面积很大，这里是教学区，你们在这里上课。等绕过这片操场，那里是食堂。最里面的区域是学生宿舍。一般学校里在固定时间都是有校车的，只是你们还是别做了，老老实实地走过去就好了。” “为啥？” 一个大嗓门吼道。 杨喜被吓了一跳，他看向肖飞，语气带着掩饰：“没什么，就是饭点人多。” 说完，他再也不肯说什么了。 等他把人带到一班门口的时候，他冲里面喊了一句，然后就离开了。 从里面很快走出一个精瘦的男人。 “你们就是转校生？” 他的额头满是汗，袖子卷到肘部，手里沾满了白色铅笔粉末。 “是的，老师。” “今天课太多了，没亲自去接你们。你们先进来吧。我给你们安排下位置。” 第91章 空着的座位 讲台的黑板上是一些没画好的三角形和圆。 赵牧扫了一眼，看来一班班主任是个数学老师。 只是有一点奇怪的是，为什么他们十个人都被安排到了同一个班级？ 一次收了十个插班生，不会觉得很异类吗？ 等他进了屋，就知道了原因。 这里一共有大概三四十的座位，但是实际入座率才将近一半。 前排三四排都坐满了，后面五到八排都空着。 那些学生看到有人进来，还是将近十个人，他们不自觉地开始鼓掌。 所有玩家面面相觑，感觉有些诡异。 但诡异在哪又说不上来。 那些人兴高采烈地鼓完掌，继续以灼热的眼光盯着他们。 班主任让十个插班生做个简单的自我介绍。 在其他玩家介绍的时候，赵牧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底下的学生。 他们坐的位置很靠前，就算是沦落到最后一排的位置，实际上也就是第三四排，而且那些人还坐在了第四排的中间位置。 俨然一副好学生的做派。 但奇怪的是，在第一排的最左边，那里的两个位置却空着。 班主任语气和蔼道：“我叫孔德强，接下来就是你们的班主任兼数学老师了。办公室就在这栋楼的对面。你们有什么问题都可以去找我。” “你们先找个位置坐下吧。” 玩家们往讲台下方走去。 赵牧故意停留在了那两个空位置旁。 就在他的右手碰到那张桌子的时候，整个房间突然安静了下来。 那种安静很诡异，就好像整个班级的学生呼吸暂停，赵牧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班主任的表情也不是很好，他强颜欢笑：“同学，那里是不坐人的。” 赵牧随意点头，一脸遗憾地往后面走去。 这只是一个小插曲，看到赵牧离开那个位置，班主任立刻恢复了正常。 但是玩家们的反应各异。 毕竟他们不是真的插班生，他们是需要完成任务的。 而刚刚班主任以及一众学生的异常，说明那个座位肯定有猫腻。 只是现在还不是能探究的时候。 所有玩家往后走去。 后面有四五排的位置，他们十个人想坐哪坐哪。 其中，王渊是单独一个人坐的。 他的异能太特殊，直接被孤立了。 张瑞刚坐下，杜颖儿就贴了上去，坐在了张瑞同桌的位置。 她眨巴眨巴眼：“大佬，我能和你坐在一起吗？” 张瑞表情不变，点点头：“可以。” 胡文聪和董青岱坐在了一起。 两人都不爱说话，只是偶尔遇到什么疑问，才交流一下。 黄鱼和肖飞坐在一起。两人都很健谈，但是毕竟班主任在上面讲题，他们不敢开口，于是拿出纸笔，刷刷刷地开始互相聊天。 赵牧和谢苏苏成为了同桌，而赵千枯坐在谢苏苏后方。 谢苏苏往后看去，他问道：“千枯哥，要不我们换个位置吧，你跟牧哥一起坐。” “害！不用，你不懂，这个位置才是最好的。” 赵千枯立刻回绝了。 谢苏苏人矮，坐下去就像是一块法式面包一样，什么都挡不住。 他坐在谢苏苏后方，稍微伸伸脖子，正好能看到赵牧的课桌。 他了解赵牧，对方在坐着的时候，绝不会趴在桌子上，形态礼仪极好。 所以一旦要考试，他这个位置，正好能把所有的答案收入囊中。 赵千枯非常满意地点点头。 这是一个学渣的基本素养。 玩家们坐在教室里，被迫听了半小时的数学课。 其中什么几何啊，三角函数啊，导数啊，听起来非常催眠。 赵千枯是第一个熬不住的，他拿住一本书挡住脸，趴在桌上呼呼大睡。 肖飞个子大，坐在位置上连腿都伸不直，浑身难受。 他瞥到赵千枯已经睡着了后，他先是往讲台的位置看了一眼，见班主任完全不看底下人，而只是呆呆的讲课的时候，他胆子大了起来。 他悄悄溜到最后几排，把凳子拼在一起，然后挪大了空隙，最后整个人躺了进去。 他的动作被其他玩家尽收眼底，其他人震惊地看向第二个进入梦乡的肖飞。 老哥，你这是不是有些太嚣张了。 这可是在游戏世界！ 好在整节课班主任都没往下看过，他刚说完“下课”两字，外面的钟声就响了起来。 “叮铃铃—” 赵千枯反应贼快，就在钟声响起的一瞬间，他立刻就醒了。 “呼，奶奶的，终于下课了。” 谢苏苏之前没听过这么有趣的课程，正意犹未尽呢，就听到身后睡着的赵千枯来了这么一句。 他奇怪转头： “千枯哥，你怎么知道是下课了？而不是又上课了。” “这是来自学渣的嗅觉。” “……” 那边的肖飞也被黄鱼给叫醒了。 就在赵千枯等着撒开脚丫子跑出去的时候，就发现整个班级没有一个人起身离开的。 他们都安静地坐在位置上，不是在翻书就是在写作业。 ？ 所有玩家都发现了不对劲。 下课了不出去？ 张瑞拍了拍前面同学的肩膀，看到对方一脸不耐烦的样子，他顿了顿，扬起一个笑容： “同学，现在是下课时间吗？” 那个同学突然变了个语气：“是啊，下课了，可以自由活动了。你们刚来，可以出去多熟悉熟悉环境。” “那能不能麻烦同学带我们出去熟悉熟悉呢？” 赵牧问道。 “不行！我还有题没刷完呢，你们想出去就出去，做什么都行！” 所有玩家有些奇怪，游戏的自由度这么高？ 还是说这个人在引导他们出去，然后触发什么禁制？ 就在玩家们小心谨慎想要再等等的时候，赵千枯已经第一个跑出去了。 接下来赵牧和谢苏苏也跟了上去。 其他玩家犹豫了片刻，其中张瑞、肖飞和董青岱三人出去，其他人留在了教室。 赵牧刚走出教室，他就察觉到旁边教室门口聚集的人突然往后退了好几步。 那些人嘀咕了几句，然后全跑回自己的教室了。 赵千枯“哼”了一声：“我们又不是瘟神！” 赵牧仔细查看了一下这栋楼。 这一层一共有五个班级，其中一班位于楼梯的最边上。 每栋楼两边都有楼梯，但是只有一班这边的楼梯左边，有一个厕所。 但是奇怪的是，那些人似乎在躲着一班的位置，所有学生都往另外一个楼梯走去，宁愿去其他楼层上厕所，也不肯路过这里。 第92章 考试满分 “叮铃铃—” 十分钟很快就到了。 玩家们走回了教室。 就在他们刚入座的时候，一教授师打扮的人走了进来，他衣着干练，一脸和气。 可赵千枯没被那股和气欺骗，他首先看到的是那个男人手里白花花的一摞纸。 试卷！ 老天爷，到了游戏世界还不放过他啊这是？ 赵千枯生无可恋。 但是他又瞅到了赵牧的背影，眼睛瞬间又亮了。 没关系，他有作弊神器！ 还好他想得周到，提前找了个绝佳位置。 果不其然，男人刚上讲台，开口第一句话就是：“今天我们随堂考。” 所有的学生没有任何不满的反应。 男人先是往后看了一眼，脸上的褶皱更深： “你们几个是新来的插班生吧？我听孔老师说了，我叫钱贺，是一班的物理老师。” “你们心理压力不要太大，刚进来考成什么样子，老师都能接受。” 说完，一个女生从桌子上站起来，把卷子分发下去。 接下来，整个班级都是纸笔摩擦的沙沙声。 赵牧答题的速度非常快。 在前面的选择题上，他仅仅看了一两眼，就选出了答案。 赵千枯速度更快，在赵牧落笔的一瞬间，他也跟着抄上了自己的试卷上。 赵牧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往后斜睨一眼。 然后赵千枯就发现赵牧的速度更快了。 填空题暂且不说，毕竟这东西就是一个答案的事，抄起来很简单。 但是后面的大题，赵牧写起来也是毫不费力，没有任何停顿就完成了一道题。 赵千枯靠符纸吃饭，对笔势异常敏感，即使在赵牧提速的情况下，他依旧跟上了赵牧的速度。 等赵牧再次停顿的时候，他已经把所有的题目都答完了。 赵牧停笔的一瞬间里，赵千枯也停下了笔。 他揉了揉自己的手腕，长舒一口气。 呼！ 他们俩可真厉害！ 赵千枯也不检查对不对，在姓名一栏大手一挥，写了个“赵千枯”，再三确认没写错之后，放下笔又趴在桌子上了。 其他玩家还在吭哧做题的时候，赵千枯已经进入梦乡和周公作伴了。 赵牧对赵千枯的行为也没说什么，他往旁边的谢苏苏看去。 谢苏苏坐在凳子上，脚刚刚沾地，脑袋也刚露出课桌，让他做高中试卷，实在是太为难他了。 所以现在谢苏苏小脸皱巴巴的，怎么都下不了笔。 赵牧趁着物理老师没注意，将两人的试卷换了一下。 谢苏苏瞪大眼睛，看着面前写得满满当当的试卷，然后感激地看了赵牧一眼。 赵牧没说什么，也没做什么。 他只是拿着空白的试卷，填了个自己的名字——木头。 谢苏苏拿到试卷先是写上自己的名字后，又抬头看了眼物理老师。 物理老师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在写着什么东西，没有监视下面的学生。 似乎对自己的学生异常信任，不会做出什么抄袭的行为。 那边的几个玩家传纸条已经传得飞起。 没想到一直没说过几句话的董青岱是几人里面做题做的最好的。 由他为中心，所有玩家都开始抄袭他写的内容。 他们有人往木头这边看了几眼。 其中赵千枯呼呼大睡。 赵牧转着笔，看着空白试卷，眼神游离。 谢苏苏一手试卷，一手课本，似乎在比对着什么。 所有玩家都觉得他们是放弃了挣扎。 毕竟以一班这种诡异的气氛来看，他们学生似乎对成绩异常执着。 甚至夸张到课间都不带休息，每个人不是在看书就是在刷题。 就算是高三也不至于这么拼命吧？ 这让玩家们不禁猜测，或许成绩低了有什么惩罚…… 没人再搭理那三个人，所有人都在为了如何考个好成绩而努力作弊。 一节课很快结束。 之前那个女生继续站了起来，收走他们的试卷。 看来她应该是物理课代表。 物理老师收完试卷，很快就离开了教室。 十分钟后，物理老师再次出现。 所有玩家看到课表上面的“体育课”集体陷入了沉默。 物理老师拿着试卷，表情显得非常高兴。 “没想到插班生里面居然出现了两个满分！这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 他眼睛都要笑成了一个缝： “谢苏苏和赵千枯是哪两位啊？” 两人举了手。 物理老师先是看了眼赵千枯，然后把目光放到了谢苏苏身上：“你这年纪，看着不大，是跳级来的吧。能在这个年纪直接跳级到高三，还在物理学科得了满分，简直是天才。苏苏，下次继续保持！” 此时玩家们已经来不及震惊两人的优秀，因为就在物理老师夸赞两人的同时，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所有的同学转头，看向得了满分的两人。 他们每个人的眼里，都带着嫉妒和防备。 那眼神，像是在看杀父仇人一样，仿佛下一秒就要上前，把他们扒皮剔骨。 赵千枯由嬉皮笑脸变得警惕起来。 而谢苏苏在对上那些人的目光的时候，被吓得小脸煞白。 接下来的整个课间，气氛异常诡异。 尤其是赵千枯和谢苏苏两人，他们总能感觉到前面有人时不时偷瞄过来，每次都带着极度的恶意。 看起来渗人极了。 下课声响起的同时，那些暗中的目光消失了，所有同学起身，往外走去。 “已经十二点了，现在刚好是吃饭的时间。” 张瑞经历过学生时代，他立刻就猜出了那些学生的动向。 他先在赵千枯和谢苏苏两人的身上看了一眼，然后转回了视线，问道： “你们饿吗？要不要去食堂吃饭？” 所有人都摇摇头。 毕竟现在的情况还是抓眼瞎，谁有心思去吃饭？ 况且，没人敢轻易地离开熟悉的地图。 “那我们先在教学楼附近找找线索吧。刚刚那些人对赵兄弟和谢兄弟的态度太不对劲了。其中肯定有问题。” 他们十个人，最终分成了三组。 赵千枯和谢苏苏一直贴着赵牧，三人是一组。 肖飞、胡文聪、黄鱼是一组。 张瑞、杜颖儿、董青岱和木讷的王渊四人是一组。 多了一个人，也是为了看住王渊这个定时炸弹的。 分好组后，赵千枯嘟囔着“刚刚差点被吓尿”了的话，然后往厕所走去。 三人很快消失在了楼道里。 张瑞收回目光，带着其他人往外走去。 等到了厕所，赵千枯表情立刻正经起来，一点也没有刚刚说那句怂话的态度。 “他们不是鬼。” 第93章 厕所风波 结果下一秒谢苏苏突然开口了： “他们不是人。” “……” 谢苏苏用了完全相反的说辞，赵千枯立刻看向谢苏苏。 “我以我多年驱邪驱魔的道士身份发誓，他们绝对不是鬼。” “如果是鬼的话，我的罗盘早就动了。” 赵千枯信誓旦旦地说道。 谁知谢苏苏语气也异常肯定：“他们绝对不是人。” 赵千枯“嘿”了一声：“我说你这小鬼，怎么跟我作对呢？你怎么知道他们不是人的？” “因为我会透视。”谢苏苏指了指自己的双眼：“刚开始他们和我们的形态一样，有血肉、有呼吸、有血脉流动。” “但是，在他们集体看向我们的时候，他们的呼吸、脉搏突然静止了，就像是一个人被活生生吸干了体内的水分一样。” 那种突然变异的画面太过恐怖，他和那些人对视的时候，心脏都要吓停了。 这话说完，赵千枯沉默了。 然后，他跟赵牧异口同声道： “是尸！” 赵千枯震惊地看向赵牧：“哇，牧哥，你怎么这个都知道？你偷跑我们家里学艺去了吗？” 赵牧没回答他的话，而是说道：“你们小心点，按照他们的反应，你们要遭殃了。” 原本他以为按照他们对成绩的病态渴望，最后一名会倒霉。 但是看他们的反应，似乎成绩越好，他们越不高兴。 “放心放心。我这里还有几种对付尸的方法，他们真敢动手，我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哎，奇了怪了，突然真有点尿急。” 他嘀咕了一句，问道：“你们有人要上厕所吗？” “我！” 谢苏苏应和道。 两人成群结队地往厕所里面走去。 赵牧则站在门口等他们。 翰海高中的整体设施非常不错，就比如这个厕所，也修建得很大。 赵牧站着的地方，勉强能看到里门和第一间厕所，其他的什么都看不到了。 赵千枯是真的尿急，他快速跑进去了一个隔间。 结果刚锁上门，他突然察觉到几分异样。 好像有人在盯着他。 与此同时，他察觉到空气中多了几分鬼气。 呦呵，动土动到太岁爷头上了？ 他嗤笑一声，手中出现一把金钱剑，他随手一扔，扔了门板的最上面。 “哎呦。” 一个痛苦的声音倒地。 他奶奶的，还是个老头鬼。 赵千枯打开门，看着已经变化出形态的鬼。 他缓步上前。 老头鬼警惕地看着他手中的剑，快掉完的老年牙口齿不清地说着: “你……碰不到我……不如我们各退一步……” 赵千枯上前一步，揪住老头鬼的衣服，往上一拎： “退你奶奶个腿。” 此时金钱剑消失，他另外一只空着的手毫不留情地往鬼的脸上甩去。 “啪”地一声脆响，让另外一个隔间的谢苏苏听得一清二楚：“咦？什么声音？千枯哥你在干嘛？” 赵千枯边打边骂：“老东西，老子上个厕所，你还要看？还是个色鬼是吧？老子今天就替天行道收了你，看你还敢不敢做那么龌龊的事！” 动静太大谢苏苏探头往外面打量了一眼。 他能透视，自然能看到那个鬼的样子。 这不稀奇，但是千枯哥是怎么碰到那只鬼的？ 赵千枯教训完它，干净利落地抽出一张符纸，贴到了鬼的头上。 那只鬼立刻痛苦哀嚎一声，然后就消失了。 赵千枯嘴里还嘀咕着：“这种破烂玩意，养小鬼都是浪费！” 谢苏苏从没见过这么稀奇古怪的东西，他立刻跑上前，左看看右看看，就是没发现那张消失的符纸和鬼去哪里了。 “千枯哥，鬼去哪了？” 赵千枯故作深沉：“我送他去投胎了。” 还投胎？ 呸！魂飞湮灭吧你老色鬼！ 他再次进了隔间，这次再也没遇到过鬼了。 等他解决完出来时，突然感觉空气异常安静。 ？ 他警觉起来，就算谢苏苏率先离开，也不会是这种感觉。 像是整个世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呼吸都沉重起来。 然后他就看到，一个学生模样的人正死死掐着谢苏苏的脖子，表情扭曲。 是一班的学生！ 虽然不熟悉那人的面貌，但是对方那种嫉妒的眼神他格外熟悉。 “大胆妖孽！” 比他话更快的是一把金钱剑。 金钱剑黄光大盛，立刻飞出去，打在了那人的身上。 那个人似乎没想到有人会攻击到他，他瞳孔睁大，身体不自觉地往后飞去。 在他手松开的一瞬间，谢苏苏扑通一声，坐在了地上。 谢苏苏摸着脖子，剧烈咳嗽起来。 赵千枯连忙上前，拍了拍他的背：“苏苏，你没事吧？” 谢苏苏摇摇头：“没事，就是脖子有点疼。” 那个人在两人说话的间隙，一溜烟往门口跑去。 谢苏苏缓了一会后，好奇地问道：“千枯哥，你是怎么碰到他们的？” 赵千枯异常骄傲地晃了晃右手：“我的异能是能触碰到任何存在。无论是人、鬼、尸还是什么，都不在话下。” 谢苏苏听完，想到了什么，他的目光聚焦在赵千枯的手上。 “哎呀，或许是因为我的职业吧。所以才能拥有这么一个和我的职业非常搭配的异能。” 当他得到这个异能的时候，第一件事就是去他管辖的区域，好好“切身力行”地收拾了一下那些不听话的小鬼。 是物理层面的收拾。 那些小鬼的脸都被打肿了，一个个蔫蔫的，也不敢犯事了。 两人走出厕所后，就看到赵牧站在门口，他的脚边趴着一个学生，脸着地，看不见面容。 谢苏苏眼尖，立刻上前指认：“就是他，刚刚就是他掐的我。” 此时那个人一动不动，像是死了一样。 赵千枯怀疑地踢了踢那个人，那人像是一个皮球，顺着赵千枯的脚往外滚了滚。 然后这一滚，就滚出了赵牧身边的范围，他立刻爬起来，往外跑去。 好家伙！装死呢这人！ 还没等赵千枯出手，只听学生惨叫一声，他被雷电劈中，重新倒在地上。 赵牧不紧不慢地又把人拎回了厕所。 “你是一班的学生？” 赵牧问道。 那人似乎还想装死，然后又被一阵雷电问候了全身。 他吓得立刻睁开眼睛：“是是是！” “你为什么想杀他们？” “他们该死！” 那人表情阴毒地盯着厕所的两人，在赵牧威慑的目光下又软了下去： “他们怎么能考那么高的成绩呢！他们必须死，一定得死。” 看着这人神神叨叨的语气，赵牧还想问什么，结果从厕所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惨叫声。 是肖飞！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 那个学生趁着三人松懈的时候，立刻脱下被赵牧抓住的外套，连滚带爬地往外跑去。 赵牧没继续追，把手中的外套扔到地上，往惨叫声的地方走去。 最终赵牧三人在楼道里找到了另外三人。 肖飞躺在一节楼梯上，浑身颤动。 旁边的胡文聪和黄鱼焦急地看着肖飞，站在原地，也不敢随意动他。 第94章 医务室体检 赵千枯先嚷嚷地跑过去了。 “怎么了这是？” 黄鱼立刻拉住赵千枯。不让他过去。 “别动他。他被鬼缠上了。” “放心，这事我在行。”赵千枯说完，直接一巴掌拍到肖飞的脑袋上。 肖飞痛苦地哆嗦了一下，额头突然出现了一道黑色的淤青。 “真被缠上了？” 赵千枯自言自语道。 此时的肖飞已经恢复了正常，他清醒过来后，立刻抓住赵千枯刚刚动手的那只胳膊：“大师，救我！” 刚刚他不是没有意识，但是整个身体像是被禁锢在了某个地方，完全动不了，但是外界发生的事情他还是能感知到的。 赵千枯盯着那块淤青，抽回手，语气正经起来：“你被鬼缠上了。” 肖飞立刻恳求道：“赵大师，只要你肯救我，让我怎么样都行。” “救你可以，但我需要一定的报酬。我也不能做亏本买卖是不？” 赵牧扯扯嘴角，又开始了。 “是是是。”肖飞犹豫道：“但是大师，这积分没办法转让啊。我……” “道具可以。” 谢苏苏立刻插嘴。 肖飞想了想，从怀里拿出来一个道具，咬牙道：“赵大师，这是能加速十分钟的道具，你看可以吗？” 赵千枯刚进来游戏，现在的状态就是荤素不忌，他不挑。 他接过道具：“当然可以。” 然后他的手中凭空出现了一个金钱剑，金钱剑划破了他的指尖，然后把指尖放到了肖飞的额头上。 肖飞僵在原地，动都不敢动。 赵千枯指尖的鲜血顺着肖飞的额间往全身游荡。 直到搜到了一丝鬼气，他用手直接抓住了肖飞对应的身体部位后，直接把鬼气揪了出来。 没人看清他是怎么抽出来一张符纸的，只看到他把黄色符纸贴到那具已经现身的鬼身上，然后那只鬼惨叫一声，立刻消失在了空气中。 就在鬼消失的一瞬间，肖飞额头的黑色淤青随之消失。 肖飞能立刻察觉到自己的身体恢复了正常。 “谢谢赵大师！” 赵千枯收回金钱剑，又恢复了刚刚那吊儿郎当的样子：“嗨呀，没关系。下次有业务继续推荐给我啊，随便一个道具都成。” 等一切结束后，赵牧问在场的各位玩家：“发生了什么？” “刚刚我们正准备下楼找找线索，肖飞走在最前面，他像是看到了什么，突然尖叫一声，然后就倒在了地上。” 胡文聪描述了一下刚刚的场景。 “而且诡异的是，肖飞倒下的时候，没有往楼下滚去，只倒在中央的那个台阶上面。像是下方有人托着他一样。” 黄鱼补充道，越说头皮越发麻。 虽然是大中午，但是他总感觉这楼道里有一股阴森之气弥漫不散。 等两人叙述完刚刚发生的事情后，所有人都看向肖飞，想听听他的经历到底是什么。 “我……我看到了一只眼睛！” 肖飞语气突然激动起来，嗓门一下子提到最高。 或者说不是激动，而是害怕。 “那只眼睛睁着血红的眼眶，一直盯着我，我被吓坏了。” 他刚看到的时候，魂都要吓飞了。 虽然他经历过几个世界，但是那只眼睛给他的感觉异常恐怖，像是冒着无数的恶意，让他呼吸都不顺畅起来。 他当时吓得直接尖叫。 “接下来呢？” 肖飞摇摇头：“不知道。我之后就什么都感受不到了，意识被定住，动都动不了。” 看来是问不出什么了。 “你物理考了多少分？” 赵牧突然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 “53。” 肖飞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赵牧摇摇头，没说什么。 下午上课前。 一个女生站了起来，向最后几排的插班生说道： “你们下午需要去体检。我带你们去医务室。” 那个女生就是物理课代表，她脸上有着淡淡的雀斑，语气没什么表情，和班级的其他同学一样。 所有玩家虽然疑惑，但还是站起身，往外走去。 女生走在最前面，默不作声。 张瑞努力找个话题：“这位同学，你叫什么？” 女生看了张瑞一眼：“苏亭。” “苏同学，我们为什么要体检？是进来的插班生都需要这么做吗？” 苏亭点点头：“这体检是你们落下的。在开学的时候，所有学生已经做完了，你们来得晚，没赶上。今天关医生借了医院的设备，给你们补上。” “对了，苏同学，你有没有觉得我们班级氛围有些奇怪呢？他们下课了都不爱休息。” 张瑞掂量下措辞，谨慎地开口。 苏亭抿着唇，眼神冰冷：“有什么奇怪的？都高三了，还有半年就要高考，他们努力学习有错吗？” 她似乎受到了刺激，再说话更像是在发泄情绪：“你们不想好好学习，别耽误了别人。” “苏同学放心。” 张瑞依旧微笑道。 苏亭冷哼一声，将他们带到医务室门口，径直离开了。 张瑞敲了敲医务室的门。 “进。” 年轻男人的声音响起。 等几人进去后，发现一个穿着白色大褂的男人正拿着一块布擦手。 “你们就是插班生吧？” 他拿起眼镜，盯着几人：“我叫关冕。你们可以叫我关医生。” “男的进左边，女的进右边。里面会有医生替你们检查身体，你们只需要配合就好。” 说完，他拿起桌子上的一本医书，翻阅起来。 玩家们按照关冕的指示，进入了房间。 房间内物品齐全，抽血、血压计、视力表、连心电图仪器都有。 那些医生的穿着和医院里的医生一样，戴着口罩，表情严肃。 所有人跟着流程做了一整套体检。 赵牧走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关冕把手中的书合上，又翻开了另外一本书。 “关老师也做心理方面的咨询？” 关冕顺着赵牧的目光看去，他微微一笑：“是啊，我也是这个学校的心理医生。毕竟现在高三学生心理压力很大，如果不好好调节和缓解，难免会跳楼……”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什么的，容易轻生。” “那截止到现在为止，学校里有轻生的学生吗？” 这问题问的很是犀利，关冕抬头看了他一眼： “这个问题，我想，我一个医生回答不了你什么。” “而且，作为刚转进来的学生，最主要的事情还是考个好成绩。其他的你们就不要打听那么多了。” 第95章 不要关窗 等几人体检完，外面的天已经黑了。 一个雀斑女生正站在路灯下等着他们。 看见几人从医务室出来，苏亭开口： “班主任怕你们不认识路，让我送你们回宿舍。” 张瑞客气道：“麻烦你了。” “没事。” 苏亭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这条路很长，苏亭叮嘱道： “你们记一下回宿舍的路，从这里往前走，就是我们的教学楼，等一会我带你们去宿舍。” 她指了指前面，然后往右后方走去。 张瑞边走边聊，找了很多话题，大部分都是关于这个学校的。 或许看几人都是转校生，苏亭还算耐心，都一一解答了。 直到—— “苏同学，我在课间的时候，发现其他班级的学生一直在躲着我们。是因为我们是插班生，还是在针对一班？” 苏亭脸色立刻变了。 所有人都明晃晃地看出，苏亭眼中闪过一丝阴霾。 她冷冷地看向张瑞。 “你问那么多做什么？” “我……只是觉得其他人的反应有些奇怪。” “一班是所有班级里最厉害的一个班级，他们不喜欢我们很正常。你有见过学渣和学霸玩得很好的吗？” 赵千枯立刻摇了摇头。 在上学期间，牧哥最讨厌的就是他，仅仅是因为他笨…… 苏亭意外地看了一眼一脸认同的赵千枯，然后指了指前面的那栋建筑： “那里就是男生宿舍了，你们上去吧。女生跟我来。” 说完，也不再给他们反应的时间，径直往另外一条路走去。 女玩家只有两个人，她们告别后，紧紧跟在了苏亭的身后。 男玩家们看着面前的建筑，没人敢迈出第一步。 他们可没忘记这是游戏世界，危险无处不在。 此时那个门就像是张大了嘴巴的怪物，等待他们自投罗网。 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张瑞的身上。 张瑞也没推辞，拿出了他过完六个世界的自信，第一个走了进去。 刚走进去，一股阴森之气扑面而来。 赵千枯脸色凝重起来，就在他跟进来的一瞬间，怀里的罗盘突然颤动起来，转个不停。 他按住罗盘，警惕地往四周望去。 这栋宿舍楼里，有很多鬼。 “你们是哪层的？为什么还不回宿舍？” 突然，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前方的黑暗中响起。 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等他们往声音出现的地方望去，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奶奶站在那里。 “我们是转校生，刚到宿舍，还不知道自己住哪里。” 张瑞解释道。 “哦，你们是一班的那几个转校生吧，我记录一下。” 那个女人步履蹒跚，从阴影中走出来。 她带着几人走到宿管中心，拿出一张表和一支笔。 “你们都叫什么？” 女人登记完名字后，说到：“我姓侯，是这里的宿管。” 然后她合上了手里的登记册。 赵牧眼尖地看到，侯宿管翻到前一页名字的时候，登记上的名字和他们的形式不一样。 似乎是在名字上面又涂抹了好几遍。 侯宿管的速度很快，赵牧并没来得及确认那些到底都是些什么。 接着她拿出几个钥匙，递给了玩家。 “宿舍是四人间，你们随便分配吧。” 玩家们一共有八个人，正好是两个房间。 赵牧、赵千枯和谢苏苏肯定是一间，肖飞经过之前的那件事对赵千枯很信服，正准备凑上去成为最后一个舍友的时候，被张瑞暗中拉了下胳膊。 肖飞疑惑地回头。 张瑞指了指王渊的位置，肖飞瞬间明白过来了。 他不放心王渊的异能，想让自己跟他一起住。 其实还有一种办法，是让王渊跟赵牧他们三个一起住。 但三人的战斗力看着就不强，把王渊扔进去，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更何况之前是张瑞先当的和事佬，现在把王渊推出去，显得自己多不仗义。 肖飞理解地看向张瑞，然后点点头。 张瑞是老玩家，经验丰富；除了张瑞，只有自己通过的世界最多。 所以两个最厉害的玩家看住一个王渊，自然更保险一些。 肖飞不是什么胡搅蛮缠的人，相反，他之前每次过任务，都会尽力地和其他玩家配合，也从没有主动坑害过人。 所以他自然乐意帮张瑞的忙。 于是最后的两个房间就变成了—— 赵牧、谢苏苏、赵千枯和董青岱。 张瑞、肖飞、黄鱼、王渊。 董青岱默默跟在三人身后，也不说话。 赵牧第一个进了房间，住在靠近门口的一个床位。 赵千枯一看赵牧选的位置，一阵彩虹屁又吹了出来： “哎呀，有牧哥挡在门口，我们晚上可以睡一个好觉了。” 谢苏苏虽然没说话，但内心也是认同的。 倒是董青岱在两人的身上来回打量了一番。 只是他并没有说什么。 赵千枯睡在了第三个床位上。 他把东西往床上一扔，然后一阵瓶瓶罐罐的声音响起。 最后，赵千枯终于从那么多杂物里找出了他的宝贝手机。 “咦？游戏世界手机不能用吗？” 谢苏苏点点头：“是呀，现实里所有的东西都失效了。” 赵千枯失望地把手机扔到床上：“啊？我为了进游戏不无聊，专门买了一个1tb的内存，存了上千款单机游戏。还有光照充电宝。我都备齐全了，结果什么都用不了？” 他唉声叹气。 谢苏苏眨巴眨巴眼，因为他是第一批进来的玩家，所以他其实什么都没来得及准备。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赵千枯。 好在赵千枯看得开，发现那些东西没用后，他又重新把他的所有物品重新分了类。 所有报废的东西全都放进背包，重要的东西放到了腰间的大口袋里。 他忙活了半天，其他人已经躺在床上准备歇息了。 突然，谢苏苏爬起身，凑到赵牧的床位上，他问道： “牧哥，物理大题的第三题，那个加速度是包括重力加速度吗？我看你的答案上面多加了10。” 赵牧扭过头，看向他：“你说的是答案的第四行吗？” “是呀。那个我一直想不明白。到底从哪里多加的10。” 就在刚刚，他终于想明白了。 赵牧肯定了他的猜测：“是。” 谢苏苏解决了一个难题，他兴高采烈地躺下，准备美美睡个晚觉。 赵牧突然又问了句话： “最后一题的第二行，为什么用的不是重力加速度？” 谢苏苏想了想，然后回答：“因为是在水中呀。课本上说了水里会有浮力。” “嗯。” 赵千枯收拾东西的动作一顿，惊恐地看向赵牧。 该死的，刚刚赵牧说话怎么这么温柔？？？ 憋着坏呢还是憋着坏呢？ 以免会误伤到自己，他求生欲极强地收拾完最后一点东西。 “我关灯了。” 他立刻走下床。 “啪。” 就在准备回到床上的时候，赵千枯突然发现屋外的窗户上有些异样。 好像被人涂抹了什么东西，黑乎乎的。 他心生奇怪，凑上去仔细辨别了一下。 上面用血字写到—— “不要关窗。” 第96章 天台一位 “你们快看窗户！” 赵千枯看完这行字，立刻惊呼道。 董青岱离窗户最近，他起身往赵千枯的位置走去。 因为关了灯，宿舍里漆黑一片，只有外面的月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 那几个血字在月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清晰。 “是——不要关窗。” 赵千枯沉声道。 董青岱上前擦了一下那几个字，但没有擦掉。 “是从窗户外面写的。” 可他们住的地方是三楼，怎么可能有人闲得蛋疼从外面写字啊。 难道是鬼？ 只是这几个血字上面并没有察觉到任何鬼的气息。 挺奇怪的。 赵千枯求救似得看向赵牧： “牧哥，咱们要关窗吗？” “开着吧。” 赵牧仔细盯了那行字，最后说道。 赵千枯听话地打开窗户。 或许是为了防止学生压力过大，在宿舍里跳楼等一系列不好的事情，所有的窗户都是只留了大概三分之一的出口。 一打开窗户，外面的风呼啦呼啦地往里灌进来。 赵千枯没任何防备，头发直接被吹飞到了半空中。 室内的生活用品被风吹倒，稀里哗啦地响了一地。 “这风真带劲。” 赵千枯勉强糊了把脸，艰难开口。 谢苏苏不安地看了眼窗外，他问道：“牧哥，风那么大，不会出问题吧？” “或许。” 赵牧并没有给一个肯定的回答：“快睡觉吧。” 今晚一定会有鬼出现的。 只是不知道外面那条提示到底是出于鬼的恶意还是好心。 毕竟白天都是一些小打小闹，没有闹出过人命，而且总得来说，鬼并未现身。 但既然这个副本的名字叫“猛鬼高校”，那么鬼肯定有，还不少。 如果他猜得没错，那些能杀人的鬼一定会在今晚出现。 想着，他缓缓闭上了眼睛。 赵牧做了一个梦。 又或许不是梦。 赵牧转头，看向四周的景象，冷静分析。 他来到了一个天台。 但这里并没有其他人，只有自己孤零零站在天台上。 他的双腿不由自主地往前迈了一步。 赵牧微微皱眉，猜测道：有人控制了他的身体？ 接下来，他又不自觉地往前迈了一步。 此时他距离天台边缘就差三步了。 就在这时，一个听不清音色的声音突然在他的耳边响起：“你考了0分，难道不觉得对不起家人吗！你的未来什么都没了！你活在世上还有什么意义。跳下去吧，一切都解脱了。” 他最终来到了天台的边缘。 那个声音循循善诱：“对，就像这样跳下去，不会有任何的痛苦。” 赵牧往下望去，从他这个角度，地上的树木就像是灌木丛一样。 底下静悄悄地，只有树影和楼层的影子映射到地上。 他在观察的时候，那个声音突然暴躁起来。 “跳啊！你不敢跳吗？你这种人活在世上，就是个累赘！跳下去，就一了百了了！” 赵牧站在天台边缘，一动不动。 那个声音似乎急了，他还想着控制赵牧的身体往下跳，但这时，它却怎么都控制不了了。 赵牧发觉后面的空气突然出现一股莫名的气息，他嘴角微微勾了勾。 就在那个声音出手，想从后面推他的时候，赵牧往后猛地一转，泛着紫光的双手立刻向那个气息的方位抓去。 那个声音明显被打得措手不及，他的声音扭曲起来：“你没有被控制住！” 赵牧眼神一厉，抓住那个人的手猛地一按。 然而他接触的部位就像是泥鳅一样滑不溜揪的，对方直接从他的手上逃了出去。 “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那人的声音泛着狠意，它没想到自己居然遭受了滑铁卢，逃亡之际，还不忘放出狠话，看样子是记恨上了赵牧。 天台上安静下来，又只剩下赵牧一人。 赵牧等了许久，发现四周的场景并没有消失。 所以他处于的位置不是梦境？ 而是那个声音真的把他拉上了天台？ 这就有些微妙了。 赵牧检查了一下四周，并没有发现其他的异常后，往天台下方走去。 顺着楼梯往下走，越走场景越熟悉。 直到赵牧侧头,看到了一班的班牌。 好在晚上的时候，苏亭让他们记下从教学楼到宿舍的路，否则他就要摸黑慢慢回去了。 也没有什么能照明的东西。 赵牧手中冒出一股电光，勉强照亮面前的路，然后走进了黑暗。 在他毫无察觉的后方，有一个看不清面容的东西从树下走出来，它死死盯着赵牧。 此时的它没有了之前放狠话的狼狈，而是闪过一丝恶意的笑。 “能摆脱我的控制吗……有点意思。” 赵牧在路过马路的时候，突然听到了有人说话。 随之而来的是一道刺耳的光亮在树林边缘来回乱闪。 “千枯哥，牧哥真的会来这里吗？” 谢苏苏语气充满了疑惑。 “不知道啊，找找呗。” 赵千枯那不靠谱的声音响起。 然后赵牧就发现那股光亮照到了自己的身上。 “牧哥！你果然在这！” 赵千枯惊喜地说道：“难道这就是我们哥俩的心灵感应吗？” 赵牧拧着眉：“把手电筒拿开。” “嘿嘿，忘了忘了。” 赵千枯连忙把手电筒下移，对准了地面。 这时他才发觉，宿舍的其他三个人都跟了出来，也包括董青岱。 “你们出来做什么？” 赵牧虽然在询问，但目光看向的是赵千枯。 三个人里，能整出幺蛾子的只有他了。 “嗨呀，我一觉醒来，发现牧哥你不见了，所以我就想着出来找你，碰碰运气嘛。” 是想碰碰鬼吧。 赵牧懒得拆穿他。 “先回去吧。” 赵千枯四处打量了一眼，并没有发觉什么异常，有些可惜道：“好吧。” 四人默默地往宿舍楼里走去。 “牧哥，你怎么突然出来了？” 谢苏苏好奇地问道。 “被鬼缠上了。” “是因为牧哥考了0分？” 谢苏苏猜测道。 “对。他想让成绩差的人从天台上跳下去。或许是之前在天台发生过什么。” 赵牧详细地描述了刚刚发生的事情。 赵千枯从赵牧的描述中已经明白，那个东西肯定是鬼。 他有些蠢蠢欲动。 “牧哥，你说下次我考个倒数第一怎么样？我想会会他。” 第97章 她一定是死了 实际上他不是自然醒来的。 他是道士，对鬼的气息异常敏感。 在异能没觉醒之前，这种感觉还不是很明显，他一般都是靠罗盘才能猜到鬼的具体位置。 但是有了异能，唤醒金钱剑后，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他甚至能闻到鬼存在过的气息。 所以刚进这个学校，他就知道，这里的鬼非常多，已经到达了比学生还多的地步。 但很奇怪，有鬼的气息，却并没有大量鬼的存在。 他当时没想通，索性抛到脑后不想了。 就在他半睡半醒的时候，突然察觉到屋内出现了鬼的气息。 他立刻醒来，下意识地往窗边望去。 然而那里只有一行血字，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 他又仔细闻了闻，似乎气味不是从窗边传来的。 于是他下了床，想探查这丝鬼气的来源。 结果就发现，赵牧不见了。 他立刻叫醒谢苏苏。 “苏苏，醒醒，牧哥不见了。” 谢苏苏翻了个身，用被子蒙住自己的头，继续呼呼大睡。 赵千枯声音提高：“牧哥不见了！” 这一声没叫醒谢苏苏，先把另外一边的董青岱叫醒了。 “木头不见了？” “对，不好意思啊，把你吵醒了。” 董青岱摇摇头：“我睡眠本就浅。” 这下没了顾忌，赵千枯把灯打开，然后一把掀开谢苏苏的被子。 谢苏苏悠悠转醒，眼神中还带着一丝迷茫：“该吃饭了吗？” “没，牧哥失踪了。” “啊？” 他立刻清醒了，往赵牧的床上看去。 果然没人了。 谢苏苏瞪大眼睛：“牧哥去哪了？” “我怀疑他是被鬼捉走了。我准备出去看看，你要跟我一起吗？” 谢苏苏点点头。 两人正准备出门的时候，董青岱开口了：“我也跟着你们去吧。” 最终三人一起出来了。 听了一番赵千枯找死的言论，赵牧并没表态，他把目光放到了赵千枯手里拿的手电筒上。 “你这手电筒哪里来的？” “问宿管阿姨要的。” “是呀，千枯哥老厉害了，原本宿管阿姨听说我们要出去，她死活都不愿意。千枯哥忽悠了几句后，不但让我们出来了，还借给我们手电筒呢。” “那怎么能叫忽悠呢。”赵千枯义正言辞道：“我那是对老年人的关爱和呵护。” “哪有关爱弄得和卖保健品一样。” 谢苏苏小声嘀咕道。 几人往宿舍楼的方位走去。 就在他们要穿过大马路的时候，突然听到了电动车的声音。 紧接着一辆校车从面前呼啸而过。 他们明晃晃地看到，车里泛起青烟，里面各种残缺不全的鬼或站或坐，盯着车外的几个大活人。 赵千枯立刻精神了： “那么多鬼！我的业绩要来了。” 说着，他立刻冲了过去。 还没走几步，就被赵牧拦了下来：“你想找死？” “放心吧，牧哥，那些鬼我一个人就能收拾得了。” 边说这话，他的眼睛依旧望着逐渐远去的校车。 “你的盲目自大该改改了。” 赵牧冷眼看着他：“这里是游戏世界，不是你一手遮天的赵家。” 赵千枯他的家族和其他家族不一样。 其他都是地地道道的武术传承，只有他家从祖上流传下来的都是道士。 在所有的神器都被诅咒了后，他家依旧辉煌如旧。 甚至没了其他世家的竞争，已经隐约变成第一的趋势。 但凡有些见识的，都知道赵家捉鬼师的厉害。 他们在现实世界如鱼得水，打遍天下无敌手都不为过。 但这里是游戏世界。 赵千枯悻悻地站在原地，不再叫唤着去追那些鬼。 赵牧知道赵千枯贼心不死，他继续警告道：“再多事，我一定会让你死在新手世界。” 就像今天晚上，赵千枯根本不需要多此一举出来寻找他。 谢苏苏看着严厉的赵牧，想说什么，但又觉得自己没什么立场，最终闭上了嘴。 董青岱依旧跟在最后。 回去的时候，赵千枯蔫了吧唧的，谢苏苏担忧地看了他好几眼。 “他这人记吃不记打。” 赵牧说完，回到床边睡觉去了。 第二天，他们是被一阵广播铃声叫醒的。 赵牧醒来后，先看了一下窗户上的字，果然已经消失了。 其他人陆陆续续地醒来。 赵千枯边起床边骂：“有病吧，那么早就让我们起床，赶着去投胎啊。” 此时的他已经完全没有了昨天晚上的郁闷，又开始活蹦乱跳起来。 男生宿舍这边该起床的起床，该洗漱的洗漱，没什么特别的。 只是在遇到其他一班的同学，赵千枯厚着脸皮跟那人搭讪，几句话就把那人夸得心花怒放。 然后冲着赵牧挤眉弄眼，让他套些话。 女生宿舍那边的气氛完全不一样。 有学生失踪了。 苏亭昨晚让胡文聪、杜颖儿两人住在了其他学生的宿舍里。 那个宿舍还有另外两个女生居住，也是一班的学生。 四人很快熟悉起来。 杜颖儿套起话来也不含糊，先是从她们桌上的明星片开始找话题，然后又开始询问一班的情况。 那两个女生都很友好地回答了。 她们两人的反应，完全不像是在班级里那副认真学习的做派。 胡文聪仔细观察着两个人的言语，似乎其中有一个人爱追星，一个人爱打游戏。 她原本以为两人会是那种在宿舍里挑灯夜战的书呆子，结果却大相径庭。 她想不明白，坐在椅子上暗暗观察着两人。 等到了该睡觉的时候，有一个女生起身，把窗户打开。 猛烈的风声从外面传来。 其他两个女同学像是不在意这股风声，爬到床上睡觉了。 胡文聪和杜颖儿对视一眼，没敢声张，毕竟她们好不容易才拉近和一班同学的距离，怕自己说错话，又回归到原点。 她们依葫芦画瓢，上床睡觉。 可在第二天钟声响起的时候，胡文聪突然发现，那个爱打游戏的女生，不见了。 “沈雪，李彤她……” 沈雪看向李彤的床位，在看到那里空无一人时，脸色变得煞白。 “不可能！” 此时的她也不顾自己还穿着睡衣，立刻下床往公共洗漱台和厕所走去。 两人立刻跟上了她。 “李彤？” 沈雪喊了半天，都没人应答后，她的眼神变得绝望。 “李彤她怎么了？” 胡文聪关切地问道。 沈雪语气哆嗦起来： “她……她一定是死了。” 第98章 李彤死亡 “死了？” 杜颖儿不可置信地重复了一遍：“她怎么会死了呢？” “对啊，不可能是她的。” 沈雪也对自己的结论不敢相信，她立刻改了口：“绝对不可能。” 她跑到其中一间宿舍门口，用力拍了拍门。 “砰！砰！砰！” “苏亭，你醒了吗？” 沈雪焦急地喊道。 门很快被打开了，苏亭探出头，下意识地往胡文聪和杜颖儿两人的位置看了一眼，然后才看向沈雪。 “怎么了？” “李彤死了！” 苏亭的表情立马就变了：“什么？李彤死了？怎么可能？” 等男玩家成群结队地往教学楼的方位走去的时候，突然发现教学楼门口围拢了一大群人。 而张瑞眼尖地看到，其中很多面孔都是一班的学生。 八人很快凑了上去。 那群人的中间，是一个女尸。 她头部的脑浆往外蔓延，现在已经干涸，瞳孔放大，身体四周流淌着大量的血液。 身体以一种极度扭曲的姿态摊在地上。 看着像是摔死的。 张瑞问站在一旁的胡文聪：“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她是我们的室友，她叫李彤。” 在苏亭听说李彤消失了后，快速收拾了一下，来到这里。 她们直奔目的地，苏亭似乎已经知道李彤是死掉了，而且死在了哪里。 果不其然，这里躺着一具尸体，正是李彤。 苏亭和沈燕面上都流露出一股浓烈的不安。 等着其他学生来到这里时，不是一班的人全都绕开了这里，往其他的地方走去。 一班的学生则是留在了原地。 “李彤怎么会死？她的成绩排第几？” “第七。”沈燕是她的室友，她清楚对方的名次。 “第七名为什么会死？” 那个问话的人语气失控，质问道。 “不知道。” 沈燕盯着尸体，嘴唇微微颤抖。 不只是她，周围所有的一班同学都开始焦灼起来。 张瑞上前疑惑地问道：“你们在说什么？” 一班同学默不作声，站在最前面的苏亭冷然道：“这也不算是什么秘密了。在之前，一班学生排名最后的学生，会像这具尸体一样，从天台上跳下来。” 所有玩家的目光都放在了赵牧身上，毕竟他上次只考了0分。 “但现在已经不一样了。”苏亭叹了口气，看向天台：“李彤常年稳定在前十，按理说是完全轮不到她的。” “为什么最后一名的人会死？” 赵牧突然问道。 这话问的也是情有可原，毕竟他就是最后一名，对这个事情关心很正常。 “每隔几天就会死一个人。只是每次死掉的都是最后一名。这是我们总结出的规律。” 现在李彤的死亡，意味着规律已经失效了。 现在人人自危。 如果最后一名会死掉，那么也就解释了之前一班同学那么积极地学习，他们这些玩家进来，是被当成替死鬼的。 “我就说嘛，为什么他们那么仇恨我的满分。” 赵千枯嗤笑一声：“原来是怕我们成绩太好，他们排名靠后。” 但是为什么最后一名会死掉？ 这还是一个疑问。 张瑞并没有选择回教室，而是走到了教学楼的前面一栋建筑。 “现在学生死亡只和一班有关系，一班之前一定发生过什么事情。我猜测和之前被空出来的位置有关系。” 他还记得赵牧不小心碰到那个座位，所有人脸色大变的情况。 里面一定有猫腻。 “先去办公室找找有没有什么线索。” 现在是上课的时候，大部分的老师都去上课了。 正是他们溜进办公室的好时机。 进入办公室后，他们很快找到了孔德强的工位。 “你们找一下有没有点名册。” 张瑞吩咐其他人搜索孔德强的工位，他自己往其他的座位走去。 肖飞块头大，并没有跟进办公室，而是和王渊一起蹲守在门口，给其他玩家把风。 赵牧和胡文聪在孔德强的位置上翻找起来。 最终找到了一套成绩单。 为什么说是一套，因为很厚重。 大概有一指宽的厚度，从上往下按照成绩划分，写了每个学生的各科成绩和总排名。 在第一页第一行的名字是——王淳。 除了语文外，全科满分。 赵牧手指微顿，往后翻去。 他翻得极快，其他玩家没有跟上他的节奏，于是赵牧拿下夹子，把前面的成绩单递给其他玩家。 他继续往下翻去。 等翻到后面，赵牧发现，名字变动特别大。 人数变少先不说，最后几名的名字变动剧烈，有的名字在前面还有，等到了后面一页，就完全消失了。 应该是转校生。 死在天台的转校生。 一班作为全校最好的一个班级，为什么会接受那么多的转校生。 这个学校一定发生过什么，还是那种人尽皆知的地步。 所以其他班级的学生不敢调到一班。 如果不找一些转校生进来，那么一班的学生到最后只有一条路——全部死掉。 但是学校会让他们死掉吗？他们是全校最优异的学生，如果他们全死了，升学率靠谁？ 所以他们找了转校生，当成他们的替死鬼。 赵牧边推理，边漫不经心地继续翻看。 此时剩下的成绩单已经不剩几张了。 等到最后一页，上面的名字多了一些人，正是他们这些玩家。 成绩单上是上次物理的成绩。 最后一名是他自己。 他看完后，说道：“那两个人，是王淳和陈燕茹。” 其他人全都愣了下，下意识地看向第一张成绩单。 第一名是王淳，最后一名是陈燕茹。 “在第二十页，陈燕茹的名字消失。第二十六页，王淳的名字消失。” “而第三十页，一班其他人的名字逐渐消失。大概消失了二十个人左右，到了第五十三页，来了转校生。接下来，就是排名为最后一名的转校生死亡。” “苏亭没有撒谎。” 在之前，确实是只有最后一名会死掉，但就在今天早上，规律变了。 “哇，牧哥厉害！” 谢苏苏立刻捧场道。 其他人不信邪，按照他说的话又重新检查了一下那些成绩单。 果然如赵牧说的一样，连页数都丝毫不差。 胡文聪欣赏地看了一眼赵牧： “既然如此，我们再找找其他的线索。” 他们把成绩单复原回原来的样子，因为怕被人发觉，他们之前在翻看的时候格外注意，没把成绩单弄得乱七八糟。 就在几人准备找其他线索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一个大嗓门： “杨老师好。” 第99章 抑郁症患者 二班班主任的声音传来：“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我们来找班主任。刚刚有人死了，我们不知道该怎么办……” 杨老师的表情不自然起来：“这样啊，你们班主任开会去了，等一会就回来了。” “好的，谢谢杨老师。” 在两人谈话的时候，所有人都往后门走去。 后门开着，他们蹲在地上，确保从前门进来的杨老师看不到自己。 就在杨老师进门的时候，他们快速往外跑去。 张瑞跟在前门的肖飞使了个眼色，后者点点头。 两拨人往不同的楼梯口走去。 几分钟后，玩家们在教学楼的大厅上会合。 张瑞先看向了胡文聪：“你那边有发现什么吗？” “木头找到了那两个人。一个叫王淳，常年第一，一个叫陈燕茹，一直都是在倒数第一。” “王淳……，我想起来了。在荣誉榜上，他的名字被挂在上面，他在高二的时候已经被保送了。” “王淳被保送了，那他是升学了？所以不在这个学校了？” 肖飞问道。 “不知道。但是很怪异的一点是，为什么第一名会和最后一名是同桌？” “确实很奇怪。” 按照现在的线索看来，针对倒数第一的，有可能是那个叫陈燕茹的学生。 “我们是直接回去，还是在学校逛一下？” 张瑞问道。 “我要逛！” 赵千枯举手，他宁愿在外面瞎溜达，也不愿意回去上课。 “我想回去。” 杜颖儿抿抿唇，她觉得在外面太不安全了。 “万一回去上课又要考试，怎么办？” 赵千枯反驳道。 “那又怎么样，现在又不是最后一名才会死掉。我们现在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杜颖儿也开始回怼。 “反正我不愿回去。” 他还想找鬼呢。 不过经过昨天晚上赵牧的警告，他准备拉上赵牧当做安全防备：“牧哥，你也跟我一起对不？” 赵牧点点头，他确实想去找线索。 眼见着两人的分歧越来越大，张瑞说道：“既然这样，我们分成两个队伍。愿意回教室的，就回教室，其他不想回去的，就一起去找线索。” 所有玩家点点头。 最终愿意回教室的，有杜颖儿、王渊、黄鱼三人。 张瑞不着痕迹地看了眼王渊，他说道：“我也留下来吧。” “你们千万别走散了。这样彼此有个照应。” 说完，其他六个人往远处走去。 肖飞对赵千枯笑了笑：“赵兄弟，万一遇到什么事，还麻烦你救我们一下。” “好说好说。” 几人边走边聊。 “对了，你们宿舍有没有看到那张血字？” 肖飞问向其他四个男人。 “有，你们也有吗?” “对，而且那血是擦不掉的。” 肖飞当时为了验证这是什么构成的，将胳膊往外伸，仔细摸了摸。 他闻到了一股铁锈味。 “那是用人血写的。我们当时觉得特别诡异，原本不敢开窗睡觉的。但是张瑞坚持要开窗。” “还好没出什么意外。” 肖飞吐槽道。 “他的坚持是正确的。” 胡文聪开口：“昨晚我们和一班其他学生睡在一起的，她们在临睡前，特意把窗户打开了。” “所以那行血字是提示？” “应该是，我们昨晚没注意窗户上有血字，等今晚看看。” 几人边聊着，边走到了一片小树林前。 刚走近，就看到一男一女从里面慌慌张张地跑了出来。 “……” “里面是有教务主任吗？” 赵千枯立马往里望去。 昨天晚上他们也看到这片小树林了，只是没有进去看过。 “要不去看看？” 肖飞提议道。 他们是转校生，就算真的遇到了教务主任，也可以谎称在学校里迷路了。 “去看看吧。” 小树林实际上是由很多松树构成的一段土地。在最外面的树木很茂盛，越往里走，树木越秃。 在小树林的旁边，还有一个人工挖的湖，湖蓝的水让人看着很舒适。 现在是上课时间，除了刚刚跑出去的两个学生外，只剩下了一个坐在地上，脸望向人工湖的学生。 胡文聪走了上去。 “这位同学，你不上课吗？” 那个人抬头看了一眼胡文聪，没说话。他转回头，又继续看向人工湖。 胡文聪又试探性问了几个问题，那个人完全没有回应。 “看来他不愿意和我们交流。” 胡文聪无奈一笑。 他们准备离开的时候，肖飞不客气地问了句： “你知道今天一班死了人吗？” “知道。” 令所有人都惊讶的是，那个人居然回答了。 那个人自顾自地继续说道：“如果从天台上跳下去的是我就好了。” 他的语气带着一丝羡慕和郁结。 ？ 这反应是不是有些不太对劲。 所有人都在想着措辞，怎么样才能继续和他搭上话。 “既然这么想死，为什么不自杀？” 赵牧问道。 那人变得忧伤起来：\"自杀很疼，但是我又买不到安眠药。我听说，一班的同学死掉的时候，是在睡梦中死掉的。前一刻还在睡觉，下一刻就从天台上跳下去了。如果我也能被选中就好了。\" 他尝试过割腕自杀，但是每次割到一半，他都下不去手。 “你得了抑郁症？” 胡文聪沉吟了一会，开口道。 “或许吧。” “一班不允许转班吗？你为什么不去一班？” 赵牧问道。 那人倒是诧异地看了眼赵牧：“你们是新来的插班生吧。从那件事情过去，学校就不允许任何人进入一班了，除了一些转校生。” 这是所有学生都知道的常识。 “那件事情？是哪件事情？” 胡文聪很快抓住了重点。 好在这个抑郁症患者并不像其他一班的学生对此讳忌莫深。 “王淳从天台上跳下去了。” “你们可能不知道王淳是谁。他是我们这一届的天才，每次考试都是第一，和第二名能相差几十分的差距。” “从那个时候起，一班开始断断续续死人。” “或许是他不喜欢成绩差的人，每次死掉的人都是最后一名。如果我在一班，一定可以第一个死掉。” 他冲几人笑了笑，只是这个笑容充满了阴郁： “真羡慕你们，能这么快就死去。” 那倒大可不必。 看来这个抑郁症患者还不知道现在死掉的人已经是随机的了。 “你知道他是因为什么自杀的吗？” 胡文聪继续问道。 “不知道。” 他摇了摇头。 他毕竟不是一班的学生，能知道的事情不是很详细，再加上王淳死后，校方和警方全都封了口，没人敢提起那件事情了。 看来他们必须要找个一班的学生问问。 几人很快离开了树林。 他们离开的时候，那个抑郁症患者还在盯着人工湖。 似乎在权衡窒息的痛苦和死亡的解脱，两种选择哪个会更好。 第100章 校园霸凌 等他们到了教室，又是一节物理课。 他们这些老师对转校生很宽容，六个玩家直接走了进来。 而其他的学生巴不得那些转校生不好好学习呢，看到他们就当做没看到。 “怎么样？” 张瑞递给肖飞一瓶矿泉水，问道。 肖飞灌了一口水，然后开口：“打听到了一点消息。” “之前死在天台的，不是陈燕茹，而是王淳。” 张瑞诧异开口：“王淳？” “对。” 肖飞将他们在树林里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张瑞想了想：“所以我们只是学校用来保证其他一班学生安全的靶子？” “看来是这样没错。” “他们大概没想到，王淳杀人的规律变了。现在死掉的是第七名。” 说着，张瑞迟疑起来，他显然在思考，王淳杀人的规律变了，和玩家进来有关系吗？ 是因为世界要保证玩家的存活率，所以改变规则，让一班的人随机死亡？ 还是说只是凑巧？ 那边的赵牧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到底是凑巧还是设定。 最终他否定了“设定”这一个猜想。 毕竟他不觉得一个强制拉玩家进游戏的天极，会对玩家友好。 而且他从天台上醒来，也就证明了这个规律是存在的。 只是他不小心打破了这个规律——他摆脱控制，并没有死掉。 那么李彤死亡很有可能是这种意外的产物。 赵牧看向一旁努力看书的谢苏苏，他敲了敲谢苏苏的桌子。 谢苏苏抬起头：“怎么了，牧哥？” “你觉得，王淳杀人突然变了规律，是什么原因？” 谢苏苏摇摇头：“我不知道哎。” “不过牧哥，你是最后一名，但没有死。或许跟你有关。” 赵牧点点头。 他打量着又继续低头看书的谢苏苏。 赵牧总觉得，谢苏苏的存在有些奇怪。 不是说他的身份有问题，而是他给自己的感觉，有点违和。 因为他的学习速度太快了。 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子，能看懂高中的知识？ 而且是在完全没有任何基础的情况下，他这个年纪大概上初中，就当做是初三。 一个初三的小孩拿起高三的课本，在一天不到的时间内，就参透了高考需要掌握的知识？ 是不是有点太逆天了。 还有，他一直对谢苏苏是如何活过八个世界这个事情存疑。 不得不说，谢苏苏的表现让他很是好奇，甚至默许了对方和自己一起过任务。 难道他是一个比自己还要厉害的天才？ 他想了那么多，却并没有表现出来。 时间过得很快，已经到了吃饭的时间点。 此时的他们已经隐隐约约走上主线了，于是张瑞决定去食堂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十个人聚集在一起，目标太大，也不方便。 所以和之前在教学楼附近一样，他们分成了三组。 “等吃完饭，我们还在教室会和。” 赵牧三人跟着人群往食堂走去。 “哎，你说食堂有什么好吃的？” 赵千枯凑到谢苏苏身旁，问道。 “不知道。” 谢苏苏诚实地摇头。 赵千枯砸吧砸吧嘴：“这游戏也太奇怪了，我一天多没吃东西，居然一点都没感觉到饿。” 虽然不饿，但是他很馋。 他迫不及待地走到食堂。 食堂也很豪华，一共有两层。 一层是速食，二层是各种各样的美食。 等赵牧打好餐饭时，赵千枯和谢苏苏已经坐在位置上开吃了。 谢苏苏看到赵牧，连忙招招手。 赵千枯前面还坐着一个女生，两人在聊着什么。 等赵牧上前看去，这才发现那个人是一班的物理课代表——苏亭。 “你这手相吧，不好说。” 苏亭疑惑道：“怎么不好说？” “你之前经历过一些不好的遭遇。现在的状态又很好。但是很奇怪的一点是，你现在的状态，和之前那个遭遇息息相关。换句话说，你因祸得福了。” 苏亭想到了什么，原本只是应付几个转校生的态度变得认真起来。 “那有什么解决办法吗？” “解决办法？你现在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还要什么解决办法？你现在的福和之前的祸是连在一起的，割舍不了。” 苏亭失望地低下头。 她有些郁闷：“我不想要之前的祸，也不想要现在的福。” “人总是要朝前看的。苏同学，别那么闷闷不乐嘛，以你的成绩，前途一片光明啊。” 能当上物理课代表的人，成绩在班级里肯定是前几名的。 苏亭露出一个笑意：“谢谢。” 趁着苏亭现在好说话，赵千枯试探性地问道：“苏同学，你知道王淳和天台之间的事情吗？” 苏亭脸色一变，只是并没有立刻发怒，她问道：“你们来了不过一两天，就知道王淳从天台上跳下去了？” “嗨呀，是树林里有一个抑郁的人告诉我们的。他还说想来一班，也想从天台上跳下去呢。” 听完赵千枯的话，苏亭明显知道那个人是谁，她点点头：“他说的没错，王淳是从天台上自杀的。” 她微微叹了口气：“关于王淳的事情我们一班的人都不敢说出去，毕竟他是要报复我们……” “报复你们？” “是，你们知道王淳是学霸吗？” “知道。” “他在高二的时候就可以保送，提前去大学报到。但是他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选择留在了高三。” “你们也知道，一班都是尖子生聚集的地方，但是只要王淳在一天，其他人都不可能夺得第一名。” “所以常年第二的那个人，他疯了。” “这个疯，不是说他得了精神病，而是心理扭曲。” “他伙同其他学生，对王淳开始校园霸凌。” “王淳不住在校内，他在学校旁边的公寓里租了一个房子。于是每天放学的时候，他就会和其他人一起堵在他每天必经之路上。那一段时间，他身上都带着伤。” “甚至最严重的一次，王淳被打进了医院。” 赵牧听完，难得插嘴道：“班主任不管吗？” “刚开始他确实会管，他协调着叫两个人的家长，但是王淳的家长一次都没来过，班主任只能口头上教育教育洪阳。洪阳就是那个常年第二。” “但是自从洪阳知道王淳家长不来后，他变得越来越嚣张了。” 第101章 黄鱼死亡 就在苏亭说话的时候，赵千枯突然发现周围的其他玩家故意凑上来，坐到他们身后的位置上。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都在偷听！ 如果不是时机不对，他都想狠狠地敲诈他们一笔了。 苏亭并没有停下自己的讲述，甚至是完全陷入了回忆中。 “王淳他不爱说话，在一班都只是默默地学习。但是洪阳不一样。他是班长，人缘又好。他煽动其他一班的同学殴打王淳，那些人也同意了。” “渐渐地，班主任也不管王淳了。” “为什么？他不是全年级第一吗？” 赵牧继续追问。 “我猜测，是因为王淳他已经提前被大学录取，王淳作为翰海高中的招牌已经打出去了，没人真的在意王淳后续会怎么样。” 苏亭淡淡说道。 所有人都明白过来，王淳对学校和一班，已经没有了任何价值。 该上的大学已经提前录取，该拿的奖已经拿到。 他在高三是否过得好，对升学率没有任何的帮助。 “他被霸凌了多久？” “大概一两个月。从高三开学就开始了。” “所以王淳死后，对我们一班实行了报复。” “但是洪阳不是没死吗？” 赵千枯疑惑地问道。 他记得那个班长，看着挺面善的一个学生。 “他没死，或许是因为他一直是第一名。现在王淳随机杀人，他肯定要吓死了。” 听苏亭的意思，对洪阳颇有不满。 这也很正常，因为洪阳一个人的霸凌，结果现在却要整个一班陪葬。 那些无辜的受害者肯定不会高兴。 “虽然规律变了，但为了保险，你们还是多提升下自己的成绩吧。毕竟一班的尖子生很多，所有人都不想死。” 他们会拼命地往上爬，把其他人当成替死鬼。 说完，苏亭收拾收拾碗筷，径直离开了。 赵牧望着苏亭的背影，良久才收回目光。 一收回目光，就看到赵千枯那不怀好意的笑容。 赵牧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直觉对方不会吐出什么好话。 果然，赵千枯用一种很欠扁的语气说道：“哎呀，喜欢上人家了？牧哥，要不我帮你撮合撮合？虽然玩家和npc没什么好结局，但是你们这段惊天地泣鬼神的爱情，我会永远的歌颂下去。” 赵千枯的话随着赵牧端起他的饭盘一股脑倒进旁边的垃圾桶戛然而止。 “我的盖浇饭！” 赵千枯深恶痛绝：“我还一口都没吃呢！” “哎？苏苏，你这饭闻着也挺香啊。不如……” 谢苏苏刚准备答应，就看到赵牧瞥了自己一眼。 “哈哈哈，不了吧，千枯哥，我正长身体呢，吃的有点多哈。” 赵千枯耷拉个脸，重新去窗口排队了。 等他打完饭，其他玩家已经都离开了食堂。 赵牧和谢苏苏面前的饭盘也消失了，见到赵千枯回来，谢苏苏冲他一笑。 “千枯哥，你慢慢吃，不着急。” 赵千枯边吃边说： “苏亭后面有一场大祸。” “大祸？”谢苏苏怀疑地看向赵千枯：“难道刚刚千枯哥不是瞎扯的？” 赵千枯气笑了： “我瞎扯？哼，如果我张嘴就是谎话的话，岂不是很容易翻车。你千枯哥可是一个非常稳健的队友。” 赵牧把话题扯了回来：“大祸是指什么？” “她会在一个月内死去。她的命格很奇怪，之前的祸、现在的福、和未来的大祸息息相关。牵扯太深，完全无解。” 也就是说，苏亭必死无疑。 “不过，还有一点很奇怪，她的命格并没有在死亡之后断掉，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人。” 赵牧陷入了沉思。 赵千枯先把自己的饭往自己的位置推了推，确保安全后，才继续开口： “牧哥，我怎么感觉你对苏亭那么在意呢？” 赵牧斜瞥了他一眼：“因为她很重要。” “你们难道不觉得，班主任让一个物理课代表带我们去医务室和宿舍很奇怪吗？这种活，应该是班长的职责。” “或许是因为洪阳不是什么好人，他怕洪阳欺负我们吧？” “那至少也应该派一个男生，晚上黑灯瞎火的，让一个女生来带路是不是太不人性化了？” “这么一说，确实有点奇怪。” 但是三人纠结了很久，都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最终赵千枯选择闷声干饭。 等三人回到班级的时候，突然察觉到气氛不对。 所有学生抬头盯着三人，带着一股仇视的目光。 赵牧把视线放到最后几排位置，那里原本应该是玩家的地方，现在空无一人。 之前他们约定好，等吃完饭会在教室集合。 但现在所有人全不见了。 赵牧又打量了一眼前面一班的学生。 同时消失的还有大概十个学生。 赵牧看向洪阳的位置，他果然不在座位上。 “去厕所看看。” 他记得当时为难谢苏苏的那个人就是在厕所动的手。 等三人从教室离开，那种仇视的目光才消失。 赵千枯从窗户旁往里望去，此时一班的学生依旧用功学习，但是很多人的情绪带着不安与烦躁，和昨天的状态相比差了一大截。 “是王淳随便杀的人，他们恨我们干嘛？” 赵千枯不理解那些人的脑回路。 赵牧也跟着赵千枯的眼神往里看去。 他看的是苏亭。 在众多表情紧绷的学生里，只有苏亭的反应不太一样。 她周遭弥漫着一种安详的气息，和昨天一样，正在努力学习。 苏亭似乎并没有被李彤的死影响到自己的情绪。 就在他们走到厕所门口的时候，系统面板上突然弹出一个消息： 【玩家黄鱼死亡。】 【剩余人数：9人。】 “什么？黄鱼死了？” 赵千枯慌忙往里走去。 “不可能，如果真像牧哥你说的那样……” 话音未落，赵千枯被眼前的场景惊到了。 几个一班的学生眼神疯狂，手上拿着石头和铁棍，往地上趴着的人砸去。 趴着的人是被压制的玩家。 赵千枯脸色大变，瞬间恼怒起来。 “你们在干什么！！” 刚刚他还在否认系统的通报，因为他也是从学生时期过来的，虽然也听过一些校园霸凌，但是都是一些小打小闹。 远远达不到死亡的程度。 可现在，他看着地面上头骨破碎、面目全非的黄鱼，他不得不信了。 这些人，是从地狱里出来的恶魔。 第102章 血红的眼睛 洪阳看到另外三个插班生进来后，表情立刻狰狞起来。 “都是你们这些插班生害的！你们都该死！” 说着，他扬起手中的铁棍，往三人的方向走去。 赵千枯冷笑一声：“该死的不是你爷爷我，而是你们这群畜生！” 他的手中出现了一把金钱剑，上面泛起黄色的光芒。 “牧哥，苏苏，你们不用出手，这几个人，我一个人就能搞定。” 赵千枯的眼底闪过一丝寒意。 他跟赵牧不一样，赵牧家的神器是对所有生物都能生效的。 但赵千枯家的神器是金钱剑，金钱剑只对鬼生效。 所以他家向来没有不准主动杀人这些规训。 这也就意味着，不管面前的是人是鬼还是尸，他都可以直接动手。 就在洪阳往这边走来的时候，他身后几个模糊不清的黑影从地上爬起来，跟在洪阳的后面。 “养小鬼？” 赵千枯不屑道：“这还真是是专业对口了。” 那些玩家就是被这群小鬼给控制住的。 金钱剑由红绳缝制而成，赵千枯把剑身往在自己的掌心划了一道，一道血痕融进红绳。 下一秒红绳断裂。 数百枚铜钱从金钱剑上飞到空中，然后往洪阳的方向飞去。 赵千枯低声念了几句咒语后，有一些铜钱越过洪阳，飞到了那些玩家的面前。 在铜钱遇到那些小鬼的一瞬间，小鬼惨叫一声。 大部分的小鬼直接化成一团黑气，灰飞烟灭。 发觉还有一小部分挡住了金钱剑的攻击，赵千枯又念了一句咒语。 所有的铜钱往赵千枯面前的红绳上飞回，眨眼间又变回了一把剑。 赵千枯并没有先解决洪阳，而是往他身后的小鬼走去。 那些小鬼看到金钱剑，浑身散发着惶恐不安的气息。 但是在洪阳的威慑下，他们不敢直接逃跑，硬着头皮攻击赵千枯。 赵千枯直接抓住了其中一只小鬼，金钱剑消失，一道黄色的符纸悄然出现在了他的右手上。 然后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直接把符纸贴到那只小鬼的头上。 小鬼连惨叫都没发出，直接就被符纸融化了。 “太弱了吧。” 赵千枯又拿出相同的符纸，往其他的小鬼身边走去。 他的速度很快，三下五除二的功夫，所有小鬼都被他“度化”了。 最后，他看向洪阳，眼神中带着一丝嘲弄。 “现在你来说说，你要谁死？” 洪阳脸色惨白。 他能控制住那些插班生，就是因为他暗地里养了一批小鬼。 寻常人是碰不到那些鬼的，但鬼却可以对人造成伤害。 在王淳死后，一班学生一个接着一个死亡的时候，他就找了一些邪门歪道，养了这些小鬼。 原本这些是准备对抗王淳的，但王淳没等到，先被一个转校生毁灭的一干二净。 这下他的依仗全都没了。 那些玩家在小鬼消失的时候，都摆脱了控制。 他们和洪阳的小弟打了起来。 赵千枯一点点逼近洪阳： “行了，你死了也不亏，还能让我们卖王淳一个人情。” 说着，赵千枯提起剑，往洪阳的心脏上插去。 就在洪阳差点就要死掉的时候，赵千枯突然看到面前出现了一只血红的眼睛。 他被那只眼睛盯得头皮发麻，身体不自觉颤抖起来。 赵牧也感觉到了什么，他手中出现一丝雷电，往鬼气存在的位置攻击。 但是那只眼睛来的突然，去的也突然。 就在雷电出现在空气中的一刹那，那股气息也跟着消失了。 趁着赵千枯愣神的时候，洪阳立刻爬起来，往外跑去。 再不跑，他就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赵千枯恢复正常后，就要往洪阳的方向追去。 “别追了。” 赵牧拦住了他：“刚刚是它在警告我们。不能对洪阳动手。” “啥？”赵千枯傻了眼：“他不想洪阳死？” 但它不是被洪阳霸凌很久吗，居然不想报仇？ 这家伙不会得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了吧？ 赵牧看着厕所门口，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或许。” 洪阳跑了，但是其他几个学生可跑不了。 那些玩家也都是过了好多世界的任务的，对npc一点都不会心慈手软。 更别说，他们刚刚差点就被这些学生杀掉了。 冷眼看着所有学生全部死亡后，赵牧问道：“你们怎么被他们抓起来了？” 经过刚刚的事情，其他玩家对赵牧三人的态度完全变了个样子。 这种态度转变，主要还是对赵千枯的。 毕竟他作为一个新人，能徒手解决那么多的鬼，太不容小觑了。 开口的是张瑞。 “我们回来的比你们要早一些。就在我们走到一班门口的时候，突然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压着我们进了厕所。” “等进了厕所后，才发现另外几人也被他们给弄来了。当时黄鱼正被他们用铁棍虐打。” 这种虐打持续了大概十几分钟，直到黄鱼再也没有了气息。 “你们不是有异能吗？为什么不反抗？” 赵千枯忍不住问道。 “我们碰不到鬼。”张瑞边说，边暗中打量着赵千枯：“你是新人可能不太清楚，在大部分的世界中，除了异能能碰到这些鬼外，其他的都没办法碰到。就像我的异能是回溯时间，这种东西完全是个鸡肋，对消灭鬼没有任何帮助。” “这样啊，我的异能是能触碰到任何生物。” 赵千枯忍不住嘚瑟道。 张瑞忍不住盯着赵千枯的手看了一会。 赵牧突然插话：“所以黄鱼做了什么，让洪阳杀了他？” 那么多的玩家，只有黄鱼被虐待十几分钟，一定出了什么事情。 “黄鱼在反抗的时候，突然使用了异能。” 他的异能是水系，所以在那些鬼控制着他，被那群学生殴打的时候，他的手中突然冒出来一股水柱，攻击了压在他身上的鬼。 那只鬼惨叫一声，消失在空气中。 洪阳看到这一幕，不知道怎么刺激到了他，他眼神狰狞起来，随后又是好几个恶鬼扑向了黄鱼。 黄鱼的异能不是无穷无尽的，很快就被车轮战给消耗殆尽，躺在地上动都动不了。 洪阳走到黄鱼面前，拿起旁边的铁棍，狠狠地砸在了黄鱼的头上。 第103章 天台又一位 听完张瑞的描述，所有人都沉默了好一会。 毕竟那种酷刑，总共持续十几分钟。 他们现在身上还残留着被殴打过的痕迹。 想到这里，玩家们对已经死掉的学生又狠狠地踢了几脚。 黄鱼的尸体已经自动消失了，只有地上的几滩血迹，昭示着之前发生过什么。 玩家们收拾一下自己狼狈的面容后，走出了厕所。 等到了教室，班主任正在台上讲着什么。 张瑞第一个喊了报告，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 班主任盯着张瑞几人身上的淤青，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你们先去回座位上吧。等下课了去医务室看一下。” 孔德强又扫视了其他学生几眼，等发现少了将近十个学生的时候，他脸色变了变。 最后把目光放到了洪阳的身上。 只是此刻的洪阳正低着头做卷子，没有发现孔德强在打量自己。 孔德强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这些猫腻都被玩家们看在眼里，再看向孔德强的眼神就带着强烈的不善。 他一定知道是洪阳干的，结果却连一句质问的话都没说出来。 这也太偏袒洪阳了吧。 肖飞摸了摸自己额头的伤疤，恶狠狠道：“这孔德强可真不是个人。我们都伤成这样了，他连问一句话都没有！” “他知道是洪阳动的手。” 胡文聪淡淡回道。 肖飞冷笑一声，虽然那些殴打他的人已经死了，但他还是咽不下这口气。 不只是他，所有的玩家也被洪阳他们那些人打了一顿，都记恨上了洪阳。 “当初王淳被霸凌，如果不是孔德强不作为，说不定还不会死。” 张瑞盯着洪阳的背影，开口道。 “是啊，这两个鸟人都不是什么好人。说不定我们把他们杀了，王淳就能放我们离开呢！” 肖飞现在恨洪阳恨得牙牙痒。 “别激动，游戏肯定不可能那么简单。” 肖飞泄了气，他也知道游戏不可能这么简单通关。 刚刚的话虽然冲动，但目的没变过。 这种人渣为什么还能活在世上？ 洪阳得罪了那么多的玩家，他们合伙，还干不掉一个npc？ 玩家们在台下咒骂洪阳，班主任在台上开班会。 “明天早上，都起早一点，然后到操场集合。” 孔德强说完，拿着本书就离开了。 肖飞愣了一下：“到操场集合？干嘛啊？” “校领导和市局派来的人做宣传的，有人捐了一栋楼，他们要颁发奖章。” 谢苏苏一直在认真听课，闻言解释道。 “好像来的领导很多，还有记者。刚刚班主任提醒我们要着装整齐。” 这些事情玩家们没放在心上，他们只想着逮到洪阳，然后报仇雪恨。 只是很奇怪，每次他们跟着跟着，都能把洪阳跟丢。 张瑞猜测道：“是不是他身边还有鬼，能干扰我们的视线？” 否则以他们那么多人的眼睛，不可能全都跟丢。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看向赵千枯。 赵千枯左右看了看：“看我干嘛！洪阳养的小鬼都被我解决干净了。现在没看到他附近有什么其他的小鬼。” “那就太奇怪了。” 其实赵千枯没说的是，是王淳动的手。 毕竟这是赵牧发现的线索，他直接说出来，那不是太不仗义了嘛！ 而且王淳的气息给他一种强大恐怖的感觉，以他自己的实力，是完全解决不了的。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警惕，看来这天极和他想的确实不太一样。 他还从没见过有这么强大气息的厉鬼呢。 想着，他不经意地往赵牧身边凑了凑。 还是抱着大腿踏实点，赵千枯暗暗松了口气。 然后与赵牧身边的谢苏苏对视一笑。 其他玩家还在琢磨如何杀掉洪阳的时候，第二天悄然到来。 ———— 又有人死了。 看到天台下方的尸体时，全校都炸开了锅。 因为死掉的，不再是一班的学生。 那个人虽然被摔得骨头碎裂，但面容居然呈现出诡异的安详之态。 是之前那个抑郁症患者。 玩家们还记得当时他那么渴望死亡，又滔滔不绝地提到王淳和天台，眼中少见地波动。 现在他如愿了。 玩家们还没来得及讨论，其他班级的学生情绪已经激动起来。 “为什么死掉的不是一班的人！你们到底做了什么？” 洪阳瞪了那人一眼：“我们能做什么？是王淳自己想杀的人，关我们什么事？” 实际上，他狠狠松了口气。 毕竟之前王淳突然杀了一班第七名，他内心非常不安。 但是现在死掉的不再是一班的人，那也就是说，轮到他的概率又变小了。 之前那些鬼已经被转校生全消灭了，他必须想点办法再养些小鬼。 现在这种情况又可以拖延点时间了。 那人被怼，脾气上来了：“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们一班的错，王淳会死吗！他会报复你们吗？” “是啊！要我说，你们一班的人全都死光才好！这样王淳走得也安心！” “说不定他们全死了，王淳也不会再报复我们这些无辜的人了。” 声讨一班的学生越来越多。 其他一班的学生听着内心也不是味，毕竟他们又没做什么，凭什么要受到王淳的报复？ 而且还平白无故受到其他班的诋毁和咒骂。 这么一想，他们也有了脾气，张开嘴就要和其他班的同学骂起来。 就在这时，苏亭站出来，她看了眼手表： “还有十分钟大会就要开始了，你们确定还要在这里吵吗？” 操场上。 几个校领导和其他市区领导在上面一一致辞。 张瑞的声音和几个领导的声音重合： “先别管洪阳了，咱们先想想任务吧。” 昨天耗费了半天的时间去堵洪阳，结果什么都没捞到。 “好。” 就在他们准备讨论一下昨天在食堂听到的事情时，苏亭从后面跑了过去。 “洪阳不见了！” 苏亭焦急地跑到第一排班主任的位置上，几乎是以一种吼的语气说出的话。 但此时班主任没时间计较苏亭的不尊重，他表情立刻变了。 就在这时，操场对面的天台，也就是早上刚死过人的地方，缓缓出现一个人影。 那人穿着亮黄色的校服，一步一步走到天台的边缘。 第104章 洪阳死亡 洪阳站在天台上，他眼神惊恐，拼命想要往四周看去。 但是他的身体被鬼死死压制住，完全不能动弹。 “放过我……放过我……” 他的嘴里吐出颤抖又惶恐的话。 脸色被吓得惨白。 “王淳，是我的错……我不该打你，你可以打回来。我绝对不还手！只要你放过我……” 他恳求了好几分钟，但是周围的空气依旧安静着，似乎没有任何的生物在他的附近。 可他知道，王淳一定就在他的身边！ 自己在他的控制下，慢慢走到天台边缘。 洪阳此时已经心如死灰。 他余光突然瞥到操场上云集的学生和老师，眼中突然闪过一丝希望。 他用尽全力往下叫喊着：“救命！！！！” 王淳并没有阻止他求救，或许是没料到洪阳此举，又或许根本不在乎。 反正洪阳成功喊出了那句话。 而这两个字也成功引起了那些人的注意力。 孔德强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他也顾不上还在开会，立刻起身往天台那边跑去。 跟着他跑过去的，还有几个记者。 操场离天台的位置不远，就在孔德强和记者们跑到底下的时候，上面重物落地。 尸体发出“砰”的声响，落在了孔德强的眼前不到一米的地方。 孔德强愣愣地盯着洪阳的尸体，面色煞白。 而紧跟着的那些记者已经拿起相机，往洪阳的尸体上拍去了。 尸体的样子很恶心，但是记者们疯狂地用相机怼着尸体，恨不得拍出高清图片一样。 这边的异样让操场那边的领导也发觉到了不对劲。 其中一个男人看着校长，眼神不善：“这是怎么回事？” 校长支支吾吾：“这……” “不是说这件事情已经处理好了吗？现在又出现一个自杀的学生，你们学校可真是会挑时机。” “事先说明，这次的事情我可摆不平了。上次那个人跳楼的我用了一周时间才压下来。这次你自己估摸着轻重缓急吧。” 那些领导也不客气，说完理理衣服，直接起身离开了。 稀稀拉拉地，那些人全都走了，到最后只剩下了校长一个人坐在台上，有些尴尬。 他脸色异常难看，让主持人随便打发几句，他也离开了。 赵牧看着校长的背影，校长并没有往天台尸体那边走去，而是回了自己的校长办公室。 这就有些奇怪了。 玩家们看校长走了后，立刻也跟着起身。 如果是之前的洪阳，他作为班长肯定不会让一班的学生无故离席。 但现在，没了班长和班主任，他们自由很多。 等到了天台下方，玩家们首先看到的就是那群拍照拍的飞起的记者，甚至还有好几个已经开始现场直播了。 而孔德强站在一旁，僵硬着身体，似乎是吓得不轻。 跟着玩家们来的，还有其他的一班学生。 其他班级的人也想跟过来看看，但都被自己班主任给喝止住了，只能伸长着脖子往这边瞅。 沈雪看了眼洪阳的尸体，表情有些失控，她问苏亭： “怎么办，苏亭，王淳他想让我们所有人都死吗！” 苏亭没什么表情：“不知道。” “你去找陈燕茹，她一定会救我们的！” 苏亭听到这个名字，脸色难看起来：“闭嘴！” 沈雪被凶，但是她没有任何的不满，此时她已经被死亡的恐惧给笼罩了： “我们给陈燕茹道歉，你求求她，让她救我们这一次。我们一定会给她烧纸，让她在下面过得好的！” 此时，其他同学也盯着苏亭，同样以一种渴望的眼神看着她。 苏亭终于受不了了：“你给我闭嘴！” 她冷眼盯着这群同学：“你们配吗？” 说完，她想到了某些事情，呼吸急促起来，但最终她还是没说什么，直接往班级的方向走去了。 这一幕尽收玩家眼底。 赵千枯震惊地看了赵牧一眼，小声道：“哇，牧哥你真猜中了。” 苏亭果然是重要npc！ 赵牧只是随意地“嗯”了一句，然后把重点放到了洪阳的尸体上。 他走到孔德强旁边，以一种疑问的语气问道： “班主任，洪阳怎么死了？” 孔德强脸色铁青，他没有说话。 倒是一旁有个记者听到了赵牧的问话，她的照片已经拍得差不多，因为没带直播设备，她的任务也算完成了。 此时她好心回答道：“这位同学，因为天台上有鬼。” 虽然玩家们都知道是王淳做的，但是为了套出更多有用的信息，他们都表现地一无所知。 张瑞问道：“天台上有鬼，是什么意思？” “大概半年前，在翰海高中邀请那么多市领导的时候，有一个学生从天台上跳下去了。” “也是在这种时候吗？” “是的。当时记者来得很多，他们拍了很清晰的画面，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最后他们没有一个人放出照片。只知道有人跳楼，却不知道到底是谁，我想，肯定是有人压下来了这件事。” 记者也不是傻子，她意有所指。 “这次，肯定是那个人的报复。” 赵牧听完，就明白之前王淳阻止他们去杀掉洪阳是因为什么了。 他要亲自送洪阳上路。 难怪这次不是在晚上杀的人。 “王淳是故意的？” 肖飞听完，说出了自己猜测。 “应该是。” 张瑞看着尸体，眸色渐深。 他让洪阳以这种方式死去，类似一种仪式感。 是为了报复之前他死亡的时候，被学校压下来的事情吗？ 毕竟现在那么多的记者在直播，校长再想阻止已经无济于事。 因为孔德强被吓到了，所以这一天他都没有出现。 而他的数学课也被物理老师给占了。 看着台上滔滔不绝的钱贺，赵千枯嘀咕道：“这老头怎么总是占课？哪有那么多话要讲？” 好在今天他并没有拿出试卷让他们随堂考。 在课间的时候，二班班主任来找了一下钱贺。 似乎是二班物理的事情，两人说了几句什么，钱贺就先离开了。 杨习正准备离开的时候，被张瑞叫住了。 “杨老师，你现在有时间吗？” 杨习转头，似乎认出了面前的人：“有，怎么了？” “一班是不是有鬼呀？我们好像遇到了诡异的事情。” 杨习盯着这些个转校生，犹豫了一会。 他是不建议校长接受转校生来替其他一班学生挡灾的。 所以他对这些转校生还算友好。 “是。一班有些问题，你们多注意安全。” 他并没有把话说得太明白。 “那杨老师，能不能跟我们说一下陈燕茹的事情？如果不方便的话，就算了。” 张瑞笑眯眯地，一副好学生做派。 “陈燕茹啊，”杨习微微叹了口气：“她死掉了。她是个好孩子，只是……” “造化弄人啊。” 第105章 王淳现身 就在这时，上课铃声响了，杨习笑了笑：“你们先上课吧。等有时间我再跟你们说。” 张瑞眼底闪过一丝可惜，但他面上维持着微笑：“好的，谢谢杨老师。” 晚上。 张瑞走到隔壁寝室，敲了敲门。 门很快就打开了，赵千枯顶着鸡窝头，不满道：“谁啊？” “是我，张瑞。” 赵千枯这才发觉，张瑞身后跟着肖飞和王渊。 “你们这是……？” “我们准备今晚去天台看一下，你们现在有时间吗？” “有，当然有！” 赵千枯立马就清醒了。 毕竟在第一夜被赵牧训斥了一番后，他昨天不敢整什么幺蛾子了。 但现在是张瑞邀请的，他作为队友，总不好意思拒绝吧。 他扯开嗓门，喊醒自己的室友：“谢苏苏，董青岱！” 几分钟后，两个眼底带着明显困倦的人跟着走了出来。 张瑞往后打量了一下，有些奇怪：“木头呢？” 赵千枯有些惆怅道：“或许是去做好人好事了吧。” 张瑞顿了顿，也没再说什么。 六个人往楼下走去。 在前往宿舍大门的时候，赵千枯熟练地从宿管阿姨桌前的抽屉里拿出一串钥匙。 摩挲了几下，找到正确的钥匙后，打开了门。 借着月光，赵千枯发现张瑞看他的目光有带着一丝探究。 他嘿嘿一笑：“之前看见阿姨把钥匙放到了那里。” 接着，他又拿出一个手电筒，手电筒光很亮，他一打开，面前一米的视线一览无余。 肖飞瞪大了眼睛：“赵兄弟，你哪里拿的手电筒啊？” 赵千枯继续嘿嘿一笑：“从宿管阿姨那里借的。她没问我要，我就先替她保管了。” 张瑞看向赵千枯的眼神渐深。 赵千枯晃了几下灯光，然后把手电筒递给张瑞：“队长，你先用吧？” 张瑞有些意外：“给我？” “你探路比较方便。” 反正这次可不是他带头去找的赵牧，他就是一个小跟班。 赵千枯狡猾一笑。 张瑞也没客气，道了声谢就接过手电筒。 他们按照记忆往天台走去。 和第一天夜晚一样，他们没出任何的意外，就来到了教学楼区。 早上洪阳死掉的地方，现在已经没了任何的痕迹。 张瑞松了口气：“看来王淳还没来得及杀人。” 他抬头往上看，天台上隐隐约约浮现出一个人影。 肖飞焦急道：“上面有人！” 玩家们不再迟疑，一齐往楼道上跑去。 就在他们气喘吁吁地来到天台上时，看到木头站在天台边上，感觉下一秒就要跳下去了。 肖飞脸色大变，立刻开口：“木头，别跳！” 与他的表情不同的是赵千枯三人。 他们知道赵牧不可能跳下去，毕竟他已经连续三天被王淳缠住了。 前两夜没事，今晚应当也没事。 只是，面前空荡荡的，只有赵牧一个人，但这里的鬼气，异常浓烈。 赵千枯脸色凝重，拿出一把金钱剑，谨慎地往四周望去。 赵牧听到肖飞的呼喊，并没有任何的反应，依旧背对着他们，站在阳台上。 突然，赵牧动了。 他身体猛地往后一转，然后往空气中抓去。 雷电之气噼里啪啦地，似乎缠住了什么东西。 在雷电出现的一瞬间，赵千枯拿住金钱剑，快速刺了上去。 雷电和金钱剑同时击中的那个地方突然出现了一团黑影。 黑影身上被金钱剑击中的地方，开始灼烧起来。 赵千枯并没有迟疑，掏出一张符纸，就要往黑影的额头上贴去。 但是还没等他贴上，黑影身上出现一股黑气，猛地朝赵千枯身上打去。 赵千枯全身一痛，不由自主地往后飞去。 手中的那道符纸落在了地上。 肖飞在后面瞅准时机，扶住了赵千枯。 赵千枯脸色扭曲，艰难地说了句：“这玩意是厉鬼……” “千枯哥，你没事吧？” 谢苏苏上前，焦急地问道。 赵千枯摇摇头：“没事，就是有点疼。” 他缓了好久，才勉强稳住身体。 那边赵牧已经和黑影打起来了。 赵牧手法狠厉，瞅准时机，手中出现一股雷电，往黑影心脏的位置上袭击。 黑影被击中弱点，浑身哆嗦起来。 一秒后，黑影幻化成了一道人影。 那个人眼底带着阴郁，大概175的身高，皮肤苍白，他死死盯着赵牧。 “你很厉害。” 他开口，是一道清澈的男声。 肖飞闻言，立马坐不住了：“你就是王淳？” 所有人都看向面前的男人，或许，只是一个男生。 王淳冷淡地看了一眼肖飞：“你们不是都查到了吗？” 赵牧眼神微眯：“你一直在跟着我们？” “我发现，你们这群人很有意思。” 王淳笑意加深：“你们似乎有一些特异功能呢。” 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看赵牧的手。 “你对一班的学生有恨意，这些我们可以理解，但是那个抑郁症患者，他又做错了什么？” 张瑞问道。 “他不是想死吗？我成全他。” 所有人面面相觑，仅仅是这么简单吗？ “那你一直缠着牧哥是几个意思？” 一次就算了，接连三个晚上，全把赵牧薅过来了。 这不是在欺负人嘛？ 赵千枯捂着胸口，不满道。 听到这，王淳脸色突然扭曲起来，在夜色的照射下显得格外狰狞： “他成绩不好，我不会放过他。他必须死。” 说完，他又神经质地笑了，带着一丝明晃晃的恶意：“可惜他太厉害了，我杀不掉。我很不高兴。” 他说最后五个字的时候，特意加重了语气。 张瑞意识到了什么，他立刻警惕道：“先离开！” 王淳杀不了赵牧，他要对其他人动手！ 此时天台上狂风大作，王淳的笑容越来越大。 “原本还想着随便找个人泄气，但现在既然你们送上门来了，那我就不客气了。” 赵千枯立刻看向肖飞：“你帮我挡下攻击。” 肖飞先是看了眼赵牧，然后点点头：“好。” 他知道赵千枯的意思，让他做肉盾。 只是，他有一点不明白，木头不是他哥吗，为什么他第一时间不寻求木头的帮助？ 不过他并没有想太多，而是警惕地盯着王淳的动作。 玩家们之中，张瑞的异能不具备攻击性，谢苏苏的也是，只有他、赵千枯和董青岱三人能动手。 董青岱拿出笛子，吹了一首不知名的曲子。 赵千枯惊讶地看着董青岱。 “我给你加持了速度。” 董青岱淡淡地解释道。 “谢谢。” 赵千枯的计划是边抵挡王淳的攻击，边往后撤退的。 但就在他们说话期间，从天台入口处，冒出了一大群的鬼。 第106章 校园幽车 赵千枯盯着那群鬼的样子，突然明白了过来。 “我说为什么闻到了鬼气，却没看到任何的鬼，原来都被你给截胡了。” 现在离开的路被鬼占据，走是很困难了，那就只能先打了。 赵千枯抽出一张符纸，快速移动到第一个爬上来的鬼面前。 在手掌碰到鬼实体的一瞬间，他翻了下手腕，把符纸贴到了鬼的身上。 那只鬼惨叫一声，然后消失在空气中。 并不是所有的鬼都那么好任由赵千枯摆布，有一些鬼突然消失了。 下一秒就出现在了赵千枯的身后。 谢苏苏站在一旁，焦急地开口：“千枯哥，鬼在你身后！” 赵千枯也极其信任谢苏苏，他果断掏出一张符纸，往身后探去。 符纸发出一道光芒。 那只鬼还没现身，就被解决掉了。 赵牧站在原地，看着面前玩家和鬼的打斗。 以及王淳对自己的打量。 赵牧回头看向后者。 “你不去帮他们吗？” 赵牧并没有回答去或者不去，他淡淡说道： “那些鬼打不过他们。” 果然不出赵牧所料，随着赵千枯等人配合地越来越默契，那些鬼招架不住，逐渐都被打散了。 好不容易打出个缺口后，赵千枯带人往下跑去。 “牧哥，我们先下去等你啊。” 他着急忙慌地打了声招呼，就先逃走了。 主要是他心疼自己的符纸，那些都是他好不容易才画好的，打一晚上的架全没了，他哭都不知道在哪哭！ 王淳脸色铁青，盯着那几个转校生毫无伤痕地离开。 他的人生再次遭遇了滑铁卢！ 赵牧看了王淳一眼：“明晚还继续吗？” 王淳恶狠狠地瞪着赵牧，好久才挤出一句话： “你给我等着！你一定会死在我手上的！” 赵牧没表态，在小鬼的注视下走下了天台。 刚下来，就发现其他玩家窝在楼梯口旁。 “牧哥，你终于下来了。” 赵牧看着凑上来的赵千枯，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听在赵千枯的耳朵里，那就是：你怎么又来了？ 赵千枯撇撇嘴。刚准备回答，张瑞先开口了： “木头，是我想带他们来找一下线索的。” 赵牧点点头，没再说话。 “你前几天晚上也被鬼缠上了吗？” 张瑞好奇地问道。 “对。” “那他有没有做什么？” “他想控制我从天台上跳下去。” 赵牧看向天台，顿了顿：“就像这样。” 所有玩家往头上看去。 一个身影突然出现在了天台上。 所有人都震惊地看着那个人。 “天台上怎么还有人？” 肖飞奇怪地问道。 随着他问话的结束，上面那个人已经走到了天台的边缘，他就像是人偶一样，机械地跳了下去。 然后传来了一道重物落地的声音。 不，不是一道。 所有人往后望去。 隔壁的教学楼天台正下方，也出现了一具尸体。 “这里怎么也会有一具尸体？” 肖飞继续不解地问道。 “因为木头是他原本的目标，但现在木头没死，他又去寻找其他目标了。” 张瑞很快就理清了其中的缘由。 他看向第二具尸体，眉头紧锁。 “所以他杀人没有任何的限制？” 就在所有人都想不通今晚出现了两具尸体的原因时，肖飞突然扯着嗓门喊道：“看上面，又有一个人！” 所有人往天台上看去。 果不其然，又有一个人从天台上跳了下来。 重物落地，所有人忧心忡忡。 “王淳是疯了吗？他今晚杀三个人了！” “不止三个。” 许久没说话的董青岱突然开口。 “什么？” 肖飞愣愣地盯着董青岱。 “那边的教学楼，也死了人。” 他指了指被第二栋建筑遮挡的其他教学楼。 教学楼一共有五栋，连成一排，他们位于的位置是第一栋。 他是音系异能，对声音很敏感，所以他清楚地听到那边也有重物落地的声音。 “总共是十个人。” 这话一出，所有人心里开始发毛。 如果不是他们已经从天台上逃了出来，他们会误以为这是王淳最后发力时的前戏。 虽然逃了出来，但他们不敢多耽搁。 “先离开吧。” 张瑞拿着手电筒，第一个开路。 在经过那条校园大路的时候，他们再次看到了那辆车。 只是和第一天晚上不同，此时的车里，已经没有了那么多的鬼。 赵千枯仔仔细细地往里查看了一下，确实没有任何鬼的气息。 他心中一动。 难道之前见的鬼就是王淳召唤出来的那些？ 他在校车上停留的目光太长，所有人都发觉到了赵千枯的不对劲。 张瑞看了眼校车，想到刚进入校园时杨老师的警告。 “赵兄弟，我们要进去看一下吗？” 张瑞善解人意地询问道。 他能看出赵千枯眼神中的渴望。 赵千枯听完，犹豫地看了眼赵牧，然后试探性问道：“牧哥？” 赵牧微微叹了口气：“随便你。” 赵千枯眼前一亮，立刻看向张瑞：“进去吧。” 现在赵千枯的实力有目共睹，张瑞点点头，第一个走了过去。 谢苏苏小声问赵牧：“牧哥，你这次为什么又同意了？” “你觉得呢？” 赵牧反问道。 谢苏苏努力想了想：“是因为上次危险，这次不危险吗？毕竟上次里面那么多的鬼，这次一个鬼都没有。” 谢苏苏分析得头头是道，旁边支棱起耳朵偷听的赵千枯暗暗点点头。 他也这么觉得。 赵牧眼底闪过一丝揶揄：“我吓他的。” “……” 赵千枯瞬间瞪大了眼睛，他气愤地看着赵牧，想说什么。 然而对方察觉到自己的目光，也看过来，轻描淡写地问了句：“看我干什么？” 赵千枯立马熄火了。 他撇撇嘴：“没事。” 走在最前面的张瑞往后面看了一眼，他在打量那个叫木头的玩家。 等收回目光时，眼底闪过一丝深意。 他们刚刚站的位置是一个站台，那辆校车似乎察觉到有人要上车，停在那里没有任何的动作。 校车面积不大，大概只能坐十几个人。 张瑞第一个上去了。 刚上去，他就看到司机位置上有一个人蜷缩着身体，微微颤动着身体。 他疑惑地盯了司机一眼，他身体颤抖，是在害怕吗？ 只是，他并没有停留太久，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 校车上没有其他人，他们是第一批乘客。 与张瑞一样，所有上车的人都先盯了司机几秒。 肖飞落座后，第一件事就问赵千枯：“赵兄弟，这司机是人还是鬼啊？” 赵千枯扫了一眼司机的位置，确定道：“是鬼。” 第107章 女鬼出现 校车缓缓开动。 所有人都盯着司机的背影。 既然他是鬼，那刚刚一副害怕的样子是为何呢？ 一般人是伤害不了他的，那他怕的，莫非是更高级的鬼？ 张瑞眼神闪过一丝警惕。 他并不认为二班班主任对他们的劝告是无用的。 这辆车里一定有问题。 不过…… 张瑞盯着赵千枯的背影，稍微安了心。 这个新人是个道士，而且他的异能太实用了。 能直接接触到鬼，这可是他梦寐以求的异能。 他经历过好几个世界，但是回溯时间，除了在危机时候才有些用处，其他很多时候都是被人嫌弃的。 他眼底闪过一丝莫名的光芒，随后移开视线。 赵牧和谢苏苏坐在一块，赵千枯坐在他们后面，半起身子和谢苏苏在聊着天。 赵牧一直盯着那个司机。 就在校车慢慢正常行驶起来的时候，司机的身体不再颤抖，逐渐恢复了正常状态。 赵牧饶有兴趣地观察着司机前后的变化。 赵千枯正在和谢苏苏聊八卦呢。 听说谢苏苏因为生病一直待在病房后，他一有时间就跟谢苏苏说一些自己经历过的事情。 把谢苏苏说的一愣一愣的，眼神中都带着崇拜。 这可让赵千枯牛批坏了。 他语速快得飞起，好长时间才后知后觉，哎？苏苏怎么不捧场了？ 他看向谢苏苏，然后脸色一变：“苏苏！” 只见此时的谢苏苏满脸通红，脖子上出现明显的红痕，眼皮耷拉着，仿佛下一秒就要昏厥一样。 有鬼在掐他！ 赵牧在赵千枯开口的一瞬间就转过了身。 然后把手放到谢苏苏的脖子上。 一道电流传遍了谢苏苏的身体里。 谢苏苏的眼底闪过一丝蓝光，随后他剧烈咳嗽起来。 “咳……咳咳……” 在谢苏苏咳嗽的第一秒，赵千枯敏锐地察觉到谢苏苏的正前方出现了一丝鬼气。 他立刻拿出符纸，往那个方位甩去。 一道凄惨的叫声响起。 在座位的最前方，刷卡的位置上，出现了一个面目全非的女人。 谢苏苏咳嗽完，迷茫地看了眼四周：“牧哥？我怎么了？喉咙好难受……” “你刚刚差点被鬼掐死。幸好牧哥反应快救了你。” 赵千枯说完，果断地拿起金钱剑往校车前方的位置走去。 这个女鬼太嚣张了，居然敢在他赵千枯眼皮子底下动手。 他必须要替天行道！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她出现了那么长时间，他居然丝毫未发觉？ 这不是在打他赵家的脸吗？ 不行，今天一定要证明自己。 就在那个女人现身的一瞬间，公交车司机浑身颤抖起来，连开车都忘了，只想着敲打着司机旁边的车门，赶快逃离。 但是那扇门似乎被什么未知的力量给封锁住了，他怎么都逃不出去。 司机只能蜷缩着自己的身体，争取不被人看到。 不对，是不被鬼看到。 女鬼留着长发，身上穿着一身翰海高中的校服，校服上划着几道血印。 脸部被长发遮挡着，让人看不清她的面容。 赵千枯用剑在自己手上划了一刀，金钱剑分裂成金钱币，往女鬼的身上飞去。 就在那些金钱币即将打到女鬼身上的时候，女鬼突然消失了。 赵千枯愣了一下。 不可能啊？ 符纸都是特殊材料制成的，不可能出现打中鬼后，鬼却逃脱的情况。 就算是有，也不可能这么快。 “她会隐身。” “千枯哥，在你身后！” 赵牧和谢苏苏的声音同时响起。 赵千枯立刻拿出一道符纸，反手贴到了身后女鬼的头上。 只是这道符纸的作用没那么好，在符纸贴上女鬼的一瞬间，符纸直接被震成了碎片。 赵千枯脸色大变。 这个女鬼很厉害！ 他立刻往后退了几步。 赵牧也看到碎掉的符纸，他顿了顿，盯着女鬼，说道：“先离开这里。” 校车一共有两个门，前门和后门。 赵牧三人坐的位置在中间，其他四人则是坐在了后面的位置。 听到赵牧说的这句，他们果断地跑向了后门。 而谢苏苏从车座上方爬到赵千枯的身边。 也就是前门的位置。 在玩家们逃走的时候，只有赵牧和女鬼距离最近。 女鬼似乎发现后面几个玩家更好拿捏，看都没看赵牧一眼，果断地往后车厢跑去。 赵牧并没有阻止，而是站起身，走到了前门。 赵千枯看到那个可怜巴巴的司机，想了想：“看你怪可怜的。” 说着，拿出一道符纸，贴到了司机的头上，下一秒，符纸又回到了他的手上。 做完这一切，三人从前门离开了这辆车。 后门的四人或许因为是老玩家，在逃跑这一方面那可是杠杠的。 就在女鬼差点抓住他们的时候，那些玩家连滚带爬地逃下了车。 女鬼站在车上，指甲只划破了肖飞的衣服。 因为司机罢工，此时校车停留在一条大路正中间，他们顺利地逃窜下来。 女鬼恶狠狠地盯着他们，但是她似乎被校车禁锢住了，仅仅盯着玩家，却没有下来的趋势。 直到校车重新启动，女鬼消失在他们眼前。 赵千枯怪异地盯着校车远去，犹豫地拿出一道符纸。 符纸一现身，一个男鬼出现在地上。 他跟司机二人大眼瞪小眼。 司机先眨了眨眼，抱住赵千枯的大腿：“恩人呐！！！” “……” 接下来的十几分钟，玩家们听面前的司机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讲述自己在那个女鬼手底下被压迫的一生。 “行了，能说重点吗？” 赵千枯有些嫌弃道：“你是谁？什么时候死的？为什么会到这里？那个女鬼又是谁？” 司机立刻乖顺地回答： “小的叫毛白，死了有大概几十年了。我死后一直就在这里。那个女鬼我不认识。” 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没有。 赵千枯求助地看向赵牧。 “你死了大概几十年？这里是乱葬岗吗？” “不至于，不至于。这里以前有很多坟头，不过被挖了重盖成学校而已。” 毛白补充道：“我还有很多朋友在附近。我们都呆了几十年了。这里我们比谁都熟悉。” “那女鬼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说起这个，毛白又露出那种深恶痛绝的表情：“哎呀，这位大人，您是不知道，她把我们……” 赵牧不耐烦地重复：“什么时候？” 毛白立马消停了：“半年前。” 他尽量不带任何自身情绪，说道：“她出现后，就问我们有没有开过校车。因为她的实力特别强，我又刚好开过车，寻思着找个老大混日子，于是就站出来了。” 第108章 杀人随机 司机语气有些抽噎道：“谁知道，最后什么风光都没捞到，硬生生开了半年的车。那个女鬼每天都要求我开车。绕着这个校园，一直转圈。我看这个学校都要看吐了。” 半年前。 张瑞想到了一个人——陈燕茹。 他问道：“你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 “不知道。我们不常来地面，只知道当时出现了一个非常厉害的女鬼，她遇到每一个鬼，都会揍一顿。” 玩家们各有所思。 “各位大人，既然你们问完话了，我能走了吗？” 赵千枯点点头：“可以。” 司机不是厉鬼，他对这种小鬼自然不会赶尽杀绝。 盯着司机身影消失，玩家们往宿舍走去。 今晚发生的事情太多，他们需要好好消化一下。 毕竟刚刚从校车上逃命的经历太刺激了，没人敢想如果真的留在那里，最后会发生什么。 ———— 第二天。 一共死了十个人。 这十个人中，两名教师，三名一班学生，五名其他班级的学生。 其中，经过一班学生的议论，玩家们得知那三名的成绩高低不一。 显然，王淳是随机杀的人。 此时一班的学生再次将苏亭围在中央。 “苏亭，求求你，你救救我们吧。” 苏亭冷着脸，没有说话。 连平时跟她玩得挺好的沈雪也在那些学生之列，她恳求道：“是啊，苏亭，你让陈燕茹救救我们。以她跟王淳的关系，一定能饶了我们的。我们都是无辜的，罪魁祸首已经死了，他也该放过我们了。” “够了！燕茹已经死了，你们还要造谣吗？” 苏亭冷冷地看着沈雪。 沈雪明知道自己最听不得什么，她是故意的。 沈雪也怒了，她低声下气了好几次，都没能说动苏亭。 于是她开始口不择言：“不就是因为你自己是安全的吗，所以就不管我们这些同学了？苏亭，你太自私了！我们什么都没做错，你眼睁睁地看着我们死在这个学校里是吗？你是个杀人犯！你就该跟着那对狗男女一起死掉！” “啪！” 苏亭扇了沈雪一巴掌。 “你再造谣，我饶不了你。” 看着苏亭眼神中的杀机，沈雪吓得往后退了退，她不敢再说什么。 其他同学也安静下来。 他们暗中远离了苏亭，背地里恶狠狠地骂了几句，就离开了。 苏亭盯着面前的两具尸体，紧紧抿着唇。 赵千枯凑了过来。 “苏同学，你命格中的福祸，都是因为陈燕茹吧？” 苏亭眼眶微红，像是想起了什么。 “我并不认为那是什么祸。在高中，我和燕茹是最好的朋友。” “我们的成绩不好，在一班这种人才云集的地方，根本就是个小透明。但她人很好，真的很好。” 她强调了一遍，嘴角闪过一丝勉强的笑容：“可是，在高二下学期，也就是一年前，她的成绩一落千丈。她变得不爱说话。” “我问了她好几次，但是她每次都躲避起来，不肯告诉我。我是住宿生，她的家就在附近，她是走读生。” “她开始出现心理疾病，我陪着她去了好几趟医务室，但是无济于事。她在课间总会询问一些关于‘人死后会有灵魂吗’‘如果我死了，你会记得我吗’等等问题。” “所有人都躲着她，她似乎也发现了，更加不爱说话。只有我缠着她说的时候，才勉强挤出几句话。” “直到半年前，有人说她跟王淳走得很近。王淳是走读生，有人经常会看到他们一起离开校园。” “他们开始造谣，说两个人在谈恋爱。” 苏亭苦笑一声：“但是，那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 赵千枯问道。 “这涉及到燕茹的隐私，很抱歉，我不能告诉你。” 虽然燕茹死了，但是她答应过燕茹，就一定会为了燕茹守住秘密。 “那他们说你是安全的，这是什么意思？” 张瑞问道。 苏亭也很大方地告诉了张瑞： “因为我是唯一一个被王淳控制到天台，却没有死掉的人。” “是燕茹救了我。” 当时燕茹出现在天台，和王淳打了起来。 苏亭短暂地恢复了身体的控制权，她连忙喊道：“燕茹！” 燕茹打不过王淳，她跑过来，抓住苏亭的手，往楼下跑去。 王淳虽然想追上来，但是他徘徊了好久，没找到她们。 最终他离开了。 苏亭盯着面前的陈燕茹，又哭又笑：“燕茹！你回来了？你现在是鬼吗？你的衣服脏了，我那里还有其他的衣服，给你换上。” 陈燕茹的身影虚幻起来：“亭亭，有我在，他杀不了你。你安心学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燕茹只是你过去的一个朋友。也是最要好的朋友。” 说完，陈燕茹消失了，在离开前，她最后一句话是：“我会一直保护你的。” 苏亭躲在楼梯底下，哭得泣不成声：“燕茹……” 那一夜，没有任何人死亡。 当时一班学生都诡异地盯着最后一名，也就是苏亭。 苏亭哭红了双眼，没有说话。 接下来她开始认真学习，一路爬到了班级前几名。 燕茹生前最喜欢物理，但是她们两个都是半斤八两，每次对着那些物理题抓耳挠腮，吭哧半天后偷偷翻了答案，然后对着那些答案又开始抓耳挠腮。 如今，她的物理每次都将近满分。 想起往事，她眼神黯淡下来：“可是，我再也没遇到过燕茹了。” 她甚至都不知道，那次燕茹的消失，到底是不是她跟燕茹的最后一面。 张瑞想提一下那辆校车中的女鬼，但是又想到那只女鬼的实力，而且他也不确定女鬼的身份，最终还是咽下了话。 现在全校陷入了恐慌。 连给他们上课的物理老师钱贺表情都明显有些不自然。 下一节的体育课钱贺也不占课了，下课铃声一响，他连忙拿起自己的教案，逃离了一班教室。 钱贺一走，班级同学开始闹哄哄的，主题就是咒骂钱贺。 毕竟自从知道了王淳会杀掉一班的最后一名学生后，他似乎想要讨好看不见的那只鬼，每周都会让他们随堂考。 所以王淳杀人总能找到最后一名。 他们这些学生也不是傻子，能明显看出钱贺的伎俩。 只是当时因为王淳杀人很有规律，他们人人自危，没人敢多说什么。 现在不一样了，如果昨天死掉的李彤是意外，那么今天随机死掉的十个人，就能很明显地说明——王淳杀人，真的开始随机了。 第109章 陈燕茹与血字 现在课间闹哄哄的，已经完全没有了他们刚来时那种紧张学习的氛围。 赵千枯盯着周围，嗤笑一声：“这些人哪，前后变化可真大。” “只有危及到自己的生死时，他们才会着急。这也正常。” 张瑞说道。 他的目光停留前方在专心学习的苏亭身上：“现在如何逃离这里，还是个谜团。” 难道说，陈燕茹的存在很重要？但是如果在校车上的鬼真的是她，以她在校车上的表现，他们可能拿捏不了她。 看来，当初到底发生过什么，很重要。 肖飞趁着课间杂乱，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隐晦地讲给不在场的两个女玩家听。 等听到肖飞晚上坐校车的时候，前面那个学生突然转头，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盯着肖飞。 “你们晚上居然敢出去？” 肖飞愣愣地看着那个同学：“为什么不敢？” “因为晚上校园里会闹鬼，尤其是食堂那里。大晚上敢溜到那边的人，都已经死了。” 肖飞和张瑞对视了一眼。 他们昨晚只是在教学楼和宿舍两个地方徘徊，并没有去食堂那边。 “他们都是什么时候死掉的？” 张瑞问道。 “从半年前开始，只要有人敢去那边，他们都会死，无一例外。” 这事已经是全校皆知了。 其他班级有很多胆子大的，觉得自己阳气旺盛，不信邪地去那边探险。 甚至为了张扬自己这种勇猛的行为，特意偷带了手机，搞了一场校园直播。 但是他们刚踏进那片区域，直播间里就传来了鬼哭狼嚎的叫声。 镜头一片晃动后，摔在了地上。 等第二天警察来了之后，才发现那些去探险的人，全都死了。 听那个同学说完，所有人的内心都惊疑起来。 又是半年前？ “是王淳死后的事情吗？” 那个同学点点头：“对。我们都猜测是王淳做的，但是找不到任何的线索，因为没人敢再过去。不过是谁都不重要了，你们只要记住，那里千万不能去。你们晚上也别总是瞎溜达了。” “谢谢你啊。” 肖飞真情实意地感谢道。 那个同学心中一动，悄咪咪地凑上前：“你知道之前的转校生死了多少个吗？” 肖飞没明白那个同学的意思，顺着他的话问道：“多少个？” “平均每天一个。他们成绩不好，每次考试都是最后一名，大概两周的时间，他们就死的差不多了。” “但是你们，已经三天过去了，为什么一个人都没有死？” 他说的没死，不包括被洪阳杀死的黄鱼。 那个同学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保命手段？有那种巫术娃娃之类的。就像是洪阳之前养过小鬼，你们是不是也有什么特殊门道？能不能教教我？” 看着那人眼底的渴望，肖飞摇摇头：‘没有。我们哪会那些。能活到现在，就是碰巧而已。’ 那个同学嫌弃地看了肖飞一眼，他语气带着不信：“算了，不愿意说就不说了。” 亏他还跟那几个转校生提醒那么多的事情。 那人翻了个白眼，转过了头。 下一节课是体育课。 他们一班已经很久没上过体育课了，等到了操场，体育老师简单说几句，就让他们自由活动了。 九名玩家聚集到一起。 肖飞问道：“咱们现在要去找关于陈燕茹的线索吗？” 张瑞点点头：“先搞清楚陈燕茹和王淳两人的关系。苏亭说两人没有谈恋爱，那两人走那么近做什么？” 其中肯定有古怪。 “我们现在该去哪？” 肖飞往四周看了看：“难道还去校车上吗？” 张瑞不赞同地摇摇头：“校车？陈燕茹会救苏亭，可不代表她能放过我们。” “也是。” 听完其他玩家经历的胡文聪突然开口：“既然想找关于陈燕茹的消息，那就去她家吧。” 她指了指不远处若隐若现的楼房：“那边就是她住的地方。” 张瑞问道：“你怎么知道？” “我们昨晚打听了一些关于——” 胡文聪停顿了一下，然后开口：“关于窗户上的血字。” 窗户上的血字？ 和陈燕茹有什么关系？ 男玩家们都疑惑地看着胡文聪。 胡文聪缓缓讲起昨晚打听到的事情。 昨晚，沈雪按照惯例，打开了窗户。 胡文聪问道：“沈雪，你为什么要开着窗？外面风很大的。昨晚我都没睡好。” 沈雪理了理被风刮起的头发，走回了床上。 “没睡好总比死了好。” 沈雪回答。 “死了？什么意思？” 杜颖儿不解地盯着沈雪。 “你们刚来，可能不知道关于陈燕茹的事情。她在窗户上写了四个字——不要关窗。” “如果我们关了窗，她会杀掉我们的。” 这四个字出现有半年了。 当初她们发现每个宿舍都有这个标记的时候，惶恐不安。 但是苏亭发现了这四个字，表情却突然变得激动起来。 “是燕茹！燕茹回来了。” 沈雪被苏亭说的话吓到了，陈燕茹不是已经死了吗…… “苏亭，她……” 有人想关上窗户，却被苏亭明令禁止了。 当时她成绩不是很好，在宿舍里说话也没什么含金量。 那些人以为苏亭大呼大叫的，是个疯子，所以对她的话不以为然。 她们没把这些字当回事，只以为是谁做的恶作剧。 直到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每个关闭上窗户的宿舍，都死掉了一个人。 她们这才把苏亭的话当真。 “苏亭，这是陈燕茹做的吗？” 同宿舍的其他两个女生盯着尸体，瑟瑟发抖。 “是！肯定是她做的。她回来了。” 苏亭盯着尸体，没有任何的恐惧，反而有些兴奋。 她走到窗户旁，隔着一层玻璃仔细端详了那四个字。 虽然那四个字写的歪歪扭扭，一点都不像是陈燕茹的字，但她明白，这绝对是陈燕茹做的。 “如果你们想活下去，每晚都要开着窗。” 这是苏亭当时的原话。 胡文聪诧异地问道：“那她有说因为什么吗？” 沈雪摇摇头：“不知道，苏亭这个人，嘴很严的。什么都不肯说，小气吧啦。” “那陈燕茹之前住哪个宿舍？” 胡文聪听到那么怪异的事情后，第一反应就是去现场看看。 “陈燕茹不住宿，她家就在附近。” 第110章 校长找你 玩家们往那栋楼房走去。 在途中，他们发现了一件事——学校是没人看守的，他们可以随便进出。 而天极给他们的任务是逃离这所学校。 那么这也就意味着，“逃离”不是简简单单地离开学校的范围。 而是要完成某件事情了，触发关键线索或者剧情。 玩家们眉头紧锁。 这才是最可怕的，因为这件事情可能指代任何的事情，他们只能靠猜测，一点点往下摸索。 现在看来，王淳和陈燕茹或许同等重要。 玩家们很快就到了那片小区门口。 这栋楼一共有十一层，每一层都大概有五六户人家。 他们该如何寻找？ 就在他们一筹莫展的时候，从住宅区走出来一个男人。 他背着一个帆布包，手中拿着一本教案，往他们的方位走来。 见到几个转校生，杨习诧异道：“你们没上课吗？怎么来这里了？” “杨老师，我们这节课是体育课，现在是自由活动的时间。您知道陈燕茹住哪里吗？” 杨习盯着几人半晌，最后叹了口气：“你是想问关于‘不要关窗’的事情吧？” “杨老师，您知道？” “我是二班班主任，自然知道宿舍里发生的事情。这件事情确实是陈燕茹做的。” 他把教案放回自己的帆布包，然后指着三楼的某个房间。 “那里就是陈燕茹的家。” 玩家们顺着杨习手指的方向看去。 “她家窗户怎么黑乎乎的？” 肖飞震惊地盯着那栋建筑。 和周围的干净完全不同，陈燕茹家的窗户上全是黑漆漆的灰尘，连外墙都熏黑了一片。 “陈燕茹她家，已经起四次火了。” “四次？” 肖飞瞬间拔高了语气。 “前三次只有陈燕茹一个人在家。第一次是邻居救了她。后面两次是她从窗户下跳下来的。” “最后一次，”杨习顿了顿：“他们一家四口都在家，全被烧死了。” “这件事情发生在半年前，轰动很大。” “不可能吧，一个房间里怎么会起四次火？这概率也太高了吧。” “是太高了。”杨习意有所指。 所有人脸色一变，所以这四次放的火，是有意为之？ “杨老师，前三次陈燕茹的家长都没在家吗？” 杨习肯定了张瑞的想法：“对，当时都发生在周末。第二次陈燕茹从窗户下跳下来的时候，腿摔断了，是我送她去的医院。” 他还记得当时陈燕茹的表情，她一直保持着沉默。 不管是从三楼跳下来的畏惧，还是摔断腿的疼痛，在她脸上都不曾呈现，她只是低着头坐在地上。 看到自己时，只说了句：“杨老师好。” “第四次的时候，他们窗户是从里面被紧锁着的，陈燕茹没有逃脱了那场火灾。我不知道是她没逃掉，还是根本没逃。” 又或者，是她主动放的火。 肖飞突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良久，他放轻了自己的语气：“所以，这就是她不让我们关窗的原因？” “是。她变成了鬼，但也许潜意识里还想着从窗户上逃出去吧。” 张瑞立刻就反应过来。 所以，当初苏亭要保守的秘密，就是陈燕茹的家人故意烧死陈燕茹。 难怪当初苏亭一看到这四个字，就知道是陈燕茹做的。 因为她能明白陈燕茹最大的渴望是什么。 玩家们告别了杨习，回到操场。 肖飞还在回想那扇被烧黑的窗户：“草，她的父母也太恶毒了吧。” 哪有家人这么狠心的？ “是啊，她爸妈真的把她当成自己的女儿吗？” 胡文聪也是紧锁着眉，显然不明白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父母。 “天地之大，无奇不有。” 突然，肖飞想到了什么：“那王淳呢？两人为什么会扯上关系？” “如果我是她，我会减少在家的时间。” 所有人都看向说话的赵牧。 赵牧继续说道：“王淳也是走读生。” 玩家们都明白过来赵牧的意思，陈燕茹既然知道她父母的意图，那她一定会借口去其他地方，减少在家的时间。 那么同样是走读生的王淳就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她特意接近王淳，然后随便跟家长说去王淳家补课，或者找个其他的借口。 所以其他同学才能看到两人总是出现在一起。 那是陈燕茹自救的方法。 却没想到，变成了“两人早恋”谣言的开端。 “我的老天爷，难怪陈燕茹会抑郁。” 赵千枯想到此处，吸了口气。 靠近王淳，会被同学诋毁。 远离王淳，会被父母陷害。 他们几人的目光放到坐在草坪上的苏亭身上。 苏亭身边没有任何一个同学，她低头编着草绳，打发时间。 苏亭是唯一一个知道真相的人。 就在玩家们唏嘘的时候，体育老师走了过来。 他走到众多转校生的旁边，问道：“你们谁是肖飞？” 肖飞被戳，莫名其妙地站起来：“老师，我就是。” 体育老师“嗯”了一声：“你去校长办公室一趟，校长找你。” “啊？” 肖飞傻了眼，什么鬼？ 校长找他干嘛？ “好像是你的入学手续出了点问题。快去吧。” 体育老师催促道。 肖飞硬着头皮答应道，现在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等等，老师，能不能让人带个路？我不知道校长办公室具体在哪啊？” 体育老师点点头，叫来了不远处的苏亭：“苏亭，你带肖飞去一趟校长办公室。” 苏亭答应了一声，站起身往这边走了过来。 肖飞犹豫地看着其他玩家。 “咱们还有入学手续呢？” 张瑞摇摇头：“不清楚。” 赵牧盯了肖飞半晌，微微皱起了眉头。 苏亭上前看向肖飞：“走吧。” 肖飞硬着头皮跟上去，胡文聪看出了肖飞的犹豫，她说道：“我跟你一起去吧。” 毕竟不知道这次去校长办公室，是福还是祸。 肖飞感激地看了眼胡文聪：“谢谢你啊，文聪。” “没事。” 三人在苏亭的带领下离开操场，往外走去。 等到了下节课上课的时间，苏亭已经坐回到座位上，但是肖飞和胡文聪还没有回来。 只是此时任课老师已经讲起课了，他们没办法溜出去，只能干听着。 结果一节课过去，两人依旧没有回来。 玩家们坐不住了。 张瑞叫住准备吃晚饭的苏亭：“苏亭，你知道为什么肖飞和胡文聪还没回来吗？校长要找肖飞做什么？” 苏亭摇摇头：“这个我也不清楚。” “好，谢谢。” “没事。” 张瑞想起了什么：“对了，你知道校长办公室在哪里吗？我们想去找一下他们。” 苏亭抬头看他：“在食堂后面的第二栋建筑。” 第111章 肖飞死亡 此话一出，所有人脸色一变。 他们显然是想到了之前那个同学告诫过他们的事情。 晚上不要去食堂那边。 张瑞犹豫道：“如果去校长办公室，一定要经过食堂吗？有没有其他的路？” “你们知道的还挺多，” 听到张瑞这么说，苏亭随便吐槽一句，然后说道：“但很遗憾，只有那一条路，你们要想去校长办公室，必须要经过食堂。” 张瑞看向赵千枯和木头两人。 “两位兄弟，你们觉得我们该怎么办？” “去啊，不就是有鬼吗，大不了的事情。” 赵千枯立刻答应了。 他说着的时候，暗暗观察了一下赵牧，发现赵牧没有任何的反应后，松了口气。 看来牧哥也同意了。 张瑞点点头。 苏亭原本准备离开的脚步突然停住：“你们转校生都这么勇的吗？食堂那边没人敢去的，你们小心一点吧。那边应该是王淳的地盘。” “谢谢苏同学的提醒。” 苏亭犹豫了一下：“如果你们看到一个穿着一身破烂校服的女鬼，麻烦告诉我一声。就算看在我帮了你们好几次的份上。” “当然可以。” 玩家们集体往食堂的方向走去。 “现在应该没什么事吧。” 赵千枯问道。 现在食堂的人很多，是因为还没到晚上吗？ 他看了眼四周还算明亮的天空，自言自语道。 谢苏苏非常捧场，他“嗯嗯”了两句。 张瑞依旧在前面开路，杜颖儿紧贴着他。 赵牧三人走在中间。 最后面是沉默寡言的董青岱和被人嫌弃的王渊。 因为大嗓门肖飞不在，整个队伍都都安静了许多，只有赵千枯和谢苏苏时不时嘀咕着几句。 张瑞警惕地盯着四周，边看边问赵千枯：“赵兄弟，你有发现附近有什么不对劲吗？” 赵千枯摇摇头：“没有，一切正常。” 他们已经路过食堂，往后面两栋建筑走去了。 就在靠近第一栋建筑时，赵千枯突然察觉到空气中有很多的鬼气。 越往前走，鬼气越浓烈。 他脸色凝重，时不时往四周望去。 张瑞也发现了赵千枯的不对劲，他转身问道：“赵兄弟，是发现了什么吗？” “鬼气太重，却还是找不到任何的鬼。” 赵千枯皱着眉回答。 他又往四周看了眼，还是没发现任何异常。 是王淳做的？ 这里很少有人过来，只有他们几个人的脚步声。 赵千枯不信邪，拿出罗盘四处转着。 “你们正常往前走走，我在附近找一下鬼。” 张瑞点点头，继续往前走。 赵千枯边走边看罗盘，慢慢地就落后了其他人好些距离。 他站在原地，盯着乱动的罗盘，自言自语：“真是离大谱了，罗盘显示就在这里啊，怎么一个鬼都没见到？” 他将手中的罗盘摇了摇：“难道罗盘坏了？” 就在赵千枯说完的一瞬间，身后空气中突然传出一股浓郁的鬼气。 赵千枯脸色一凛。 随后往那个方向直接抓了过去。 手中传来一股冰凉的触感。 赵千枯嘴角扬起大大的笑容，得意道：“嘿，被我抓到了吧！” 他转头，看到一身破破烂烂的校服。 他嘴角的笑容一滞，下意识地说道：“陈燕茹？” 接着他就看到那个女鬼龇牙咧嘴，往赵千枯扑了上来。 赵千枯立刻往后退了好几步，往前面跑去，边跑边死命地呼喊： “牧哥，救我！” 前面的玩家们听到赵千枯的声音，停下脚步，回头看去。 赵千枯在逃跑的同时，从腰间的布兜里胡乱掏出一张攻击性的符纸，往身后扔去。 那张符纸不偏不倚地贴到了女鬼的身上。 赵千枯只想着干扰一下女鬼的行动，但他没想到，在那张符纸贴到女鬼身上时，女鬼突然惨叫一声，然后倒在地上。 赵千枯脚下的动作一顿，他疑惑地往后看去：“这次怎么生效了？” 明明他刚刚扔的符纸和上次那张效果是一样的啊。 但是他也没多想，正所谓趁人病要人命。 他又拿出一张符纸，准备直接消灭掉女鬼。 “住手。” 赵牧突然开口制止住他的动作。 “啊？” 赵千枯眨眨眼，还是收回了刚刚的符纸。 女鬼艰难站起来，在赵千枯的注视下，一瘸一拐地往回走去。 走了大概几步，就消失在了空气中。 “牧哥，为什么要留她性命？她可是厉鬼。” “我有点问题还没想明白，她现在还不能死。” 听完赵牧的话后，赵千枯煞有其事地点点头：“我懂了。” 其他玩家疑惑地看着两兄弟打哑谜。 谢苏苏偷偷地问赵千枯：“千枯哥，牧哥说的是啥意思呀？” “哎呀，小孩子问那么多干嘛？等着躺赢就好了。” 赵千枯插科打诨地拒绝了谢苏苏的八卦。 谢苏苏失望道：“好吧。” 赵牧看了一眼赵千枯装模作样的表情，嗤笑一声。 接下来赵千枯依旧在盯着四周，但是却没抓到任何的鬼了。 他们顺利地来到了校长办公室那栋楼。 就在他们准备上去的时候，突然从上面跑出来一个人影。 那个女人一头短发，满头大汗。 是胡文聪！ 张瑞连忙抓住了逃下来的胡文聪，焦急地问道：“怎么回事？肖飞呢？” 胡文聪此时脸色煞白，身上多了好几处血渍。 发现其他玩家出现在这里，胡文聪突然激动起来：“快！快去救肖飞！” 救肖飞？ 所有人脸色一变，肖飞出事了？ 张瑞、赵千枯和赵牧三人连忙往上跑去。 其他人留在了原地，照顾将近要昏厥的胡文聪。 可惜，在三人跑到一半的时候，一道系统播报声响起。 【玩家肖飞死亡。】 【剩余人数：8人。】 张瑞咬咬牙，继续加快了速度，往上跑去。 在看到校长办公室的一瞬间，张瑞用尽全力，踹开了办公室的门。 里面正在吞食生肉的校长听到声音，抬头看向了张瑞。 张瑞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好几步。 赵千枯跑上来：“怎么了？” 他的话在看到办公室里的场景戛然而止。 里面一大滩红色的血水，血水上方残留着一些肉，似乎是被人啃碎过，大小不一。 校长嘴里还咬着一团心脏，鲜红的心脏往下流着血液，在校长的牙齿咀嚼时，微微跳动。 第112章 透明的屏障 校长只是抬头看了三人一眼，又低头咀嚼，吞下那颗心脏。 “我试一下时间回溯。” 张瑞看着里面残忍的现状，突然开口。 赵千枯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然而几分钟后，周围的环境还是没有任何的变化。 张瑞眼底闪过一丝抱歉：“对不起，校长的实力太强了，我的异能拼不过他。” “没事。” 赵千枯失望了一瞬后，又转头问赵牧： “牧哥，我们能不能杀掉这个校长？” 肖飞人挺好的，现在是没办法复活他了，所以赵千枯想替他报仇。 赵牧点点头： “可以。” 赵千枯在赵牧允诺后立刻冲了进去。 赵牧站在门口，把目光从赵千枯的身上移到了办公室里的布置。 除了肖飞的残肢，地上还有各种碎掉的茶杯和花盘。 甚至那张沉重的实木桌子也歪了一个角度。 这里之前一定发生过激烈的打斗。 赵牧仔仔细细地把所有的东西都看了一遍之后，转头看向打量自己的张瑞。 他语气算得上温和：“队长，怎么了？” 张瑞立马移开目光，摇摇头：“没事，刚刚想事情想入神了。” 赵牧并没有在意他的回答，趁着赵千枯和校长打斗起来时，往校长的办公桌走去。 张瑞盯着赵牧的背影，带着一丝深意。 他不相信木头是面前这个男人的名字。 赵千枯作为新人，进来的第一个世界，表现出的实力比他们这些老人还要强悍。 但就是这样一个人，在木头面前却匍匐做小，木头让他住手，他连犹豫都不带犹豫的。 他能看出，赵千枯听话，不仅仅是因为一层亲戚的关系，那是对实力的肯定。 他真的很想知道，木头他的雷系异能到底有多强。 毕竟木头一直没在玩家面前展现出来。 赵牧先去的是校长桌子后方的柜子。 柜子上的玻璃已经被打碎了，掉落在地上，还沾着血迹。 校长的身上并没有任何的伤口，那些血迹应该是肖飞的。 赵牧清理了一下残留的玻璃，开始翻找起那些文件。 赵千枯察觉到赵牧的动作，他立刻把校长往桌子对面逼去。 校长的力气很大，每拳打出来带着风声，赵千枯看着身体薄弱，在拳头落在自己身上时，他以一种巧妙的技巧躲了过去。 “哼，想跟我斗？” 他掏出袋子里的符纸，突然犹豫了一瞬。 算了算了，符纸本就不多了，这校长又不是鬼，不值当。 赵千枯最终只拿出金钱剑，和校长打了起来。 赵牧并没有找到任何的线索，正准备离开这个地方的时候，余光突然扫到了桌子的角落。 他蹲下身。 修长的手指往桌子角落探去，捏起了从实木中用来固定的一根螺丝。 或许是为了搭配这种檀色的设计，这根螺丝也被粉刷成了檀色。 或许由于之前打斗过的痕迹，螺丝松动了一下，这才给人一种违和之感。 赵牧也很轻易地把这根螺丝拿了下来。 赵牧捏了捏螺丝的质感，他目光深沉，盯着凹下去的桌角，不知道在想什么。 那边两人打的是如火如荼。 时间长了，赵千枯变得特别吃力，他恶狠狠地盯着校长，似乎想把他活吞了一样。 特么的这人血条这么厚的吗？ 他打了那么久，校长一点受伤的痕迹都没有。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肖飞坚持那么长时间，却死在了这里。 这校长恐怕是硬生生把肖飞耗死的。 赵牧抬眼看了下两人的状况，然后往外走去。 “先走吧。” 赵千枯撇撇嘴，收回剑往外走去。 临走时看到地上鲜红的血迹，他眼神暗了暗。 ———— 在楼下等待的玩家环顾四周逐渐黑下去的天空，害怕地往建筑里面挪了挪。 所有人被光照射后，才稍微安了心。 胡文聪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恢复正常了。 这也是作为老玩家，必须锻炼出的一种能力。 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允许自己失控。 否则，失控带来的脆弱与随之下跌的判断力，都有可能让自己丧命。 等天完全黑下来后，张瑞三人才走了下来。 好在除了赵千枯脸色很臭外，三人都安然无恙。 “先离开吧。” 张瑞看向胡文聪：“到底发生了什么？肖飞那么强，怎么会死在那里？” “我跟着肖飞走到校长办公室，我并没有进去，而是在门口等着。结果不到十分钟，里面突然传出来打斗声。” 胡文聪深吸了一口气，说道： “我连忙推开门冲了进去。我是金系异能，如果我跟肖飞对打，输得绝对是他。” “所以，我以为，我跟肖飞两人，绝对能杀死那个校长的。但是校长简直不是正常人，我无论打他多少下，他完全没有痛觉一样。而且他只对肖飞动手！肖飞被打地满脸淤青。” “我没办法，在途中尽力拦住校长的动作，肖飞稍微缓口气。” “当时我让肖飞先跑掉，肖飞也趁着校长不注意的时候，往外跑去。” “但是……” 胡文聪眼神黯然了一瞬：“那个门仿佛出现了一道透明的屏障，把肖飞隔绝在内。” “最后我们打了很长时间，肖飞看到我的体力已经透支了，他让我下来搬救兵。” 张瑞抓住了重点：“你能穿过那道门？” 胡文聪点点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很顺利地就离开了。但肖飞试了无数种办法，连跳窗都尝试了，但是走不出去。” 所有人哑然。 胡文聪和肖飞实力差不多，既然胡文聪体力透支，那么肖飞又要格挡又要逃跑的，肯定体力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当时肯定很绝望吧。 虽然他们只是几天的队友，但是肖飞的表现完全不会让人诟病，甚至算得上体贴。 可现在，他却死了。 回去的路上，所有人都很沉默。 在走了大概一分钟后，赵千枯猛地抬起头。 他迅速掏出一张符纸，往前方的空气扔了过去。 被符纸扔过去的地方，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但是赵千枯并没有命中鬼魂的喜悦，他缓缓掏出金钱剑，面色凝重起来。 第113章 你太吵了 赵千枯迅速划破自己的手掌，滴在金钱剑上。 金钱剑化成一大串铜币，往玩家四周散去，最终围成了一个圈。 “你们不要离开这个圈的范围。” 赵千枯站在金钱币圈的最前面，警惕地看向四周：“这里有很多只鬼。比天台上的鬼要多出大概一倍。” 此话一出，所有人脸色都变了。 昨晚在天台上和鬼战斗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如果不是赵千枯的符纸，他们很难挺过那一晚，现在周围的鬼，比昨晚还要多？ 所有玩家都不自觉地往中间聚拢。 赵千枯谨慎地盯着四周，看起来很是安全靠谱，实际上内心里已经慌如老狗了。 他的符纸不多了，单单靠符纸解决掉这些鬼，绝无可能。 主要他也没想到进来的第一个世界就会遇到那么多的鬼，还有很多是厉鬼。 所以他背包里大部分都是一些原材料，符纸只有腰间挂着的包里那些。 如今看来，肯定是不够了。 他往身后瞅了一眼。 其实如果只是自己逃走，很简单，甚至只需要两三张符纸就能搞定。 但是这些其他的玩家，下场不会很好…… 他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让他干看着这些人全部死掉，他还是做不到。 行吧，就算小爷积善行德了。 赵千枯苦哈哈地想，或许在自己坚持不住的时候，牧哥能稍微帮一下呢。 就在他准备行动的时候，旁边有人动了。 赵牧死死盯着某个方向，无声地冷哼一声，然后长腿一伸，走出了用金钱币划出的包围圈。 所有人都错愕地看着赵牧。 他在做什么？ 不是说不能离开这个圈吗？ 玩家们又默契地看向赵千枯。 谁知赵千枯松了一大口气。 奶奶的，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他退到包围圈的中间，一屁股坐下了。 “大家都歇会。就当在这里露营了。咱们等一会就能出去了。” 谢苏苏很配合地跟着坐下来。 其他人有些迟疑。 “千枯哥哥，木头他一个人能行吗？” 杜颖儿问道。 “放心，他再不行，那我们只能待在这里躺尸了。” 有人信，也有人不信，但是他们都没什么办法，雾气越来越重，月光似乎都照不到地面上，他们只能蹲在包围圈里等待赵牧回来。 在赵牧走出去时，那些鬼像是遇到瘟神一样，立刻躲开了。 他们似乎又想到了一些不太美好的回忆。 赵牧顺利地来到一棵树下。 他盯着空气中的某一处。 “出来吧。” 赵牧淡淡说道。 空气一阵扭曲，一个学生模样的人现身。 那模样，正是王淳。 王淳一双恶毒的眼睛看向赵牧，冷笑一声：“你居然敢在晚上来这里？” “为什么不敢？” 赵牧反问。 “不是有人告诉你们了吗，这里晚上全是鬼，你们来到这里，全都会死！” 王淳恶狠狠地说道：“虽然以你的实力，可能不会出事。但那些菜鸡，都会死在这里！” “哦。” 赵牧的语气没有丝毫的波澜。 “你在校长室里待了将近一小时。但是仅仅去确认一下尸体，用不了那么长时间吧？” 王淳突然靠近赵牧，一股阴森森的气息扑面而来。 王淳笑了，但是笑容略显狰狞：“那我猜猜，你是故意的？你故意拖时间到晚上？你要引出鬼！” 赵牧终于正眼看他。 “哈，我猜对了。你要引出鬼，把他们全都杀了。你要杀死他们！我就知道！” 王淳的脸色越来越狰狞，就在他控制不住大笑的时候，赵牧突然出手，掐住了王淳的脖子。 “你太吵了。” 赵牧掐住王淳的手越来越用力，就在他几乎要掐碎的时候，手中的“人”突然化作一阵鬼气，逃脱开来。 “你想杀我？哼，就你这点本事，可杀不死我。” 他是鬼，这座学校里的所有人都杀不死他。 赵牧并没有回应，只是用一种意味不明的眼神盯着面前的王淳。 在这种眼神中，王淳的内心突然划过一丝不安，但是很好地被他掩饰掉了。 “今晚我们天台见。” 王淳心有不甘地说道，前几晚都被这个男人给逃脱了，今晚他绝对会杀了对方的！ “那就不必了。” 赵牧说完，王淳面前突然出现了一柄剑。 剑被一团紫气笼罩，在黑色的夜里显得极其耀眼。 那柄剑在王淳的注视下，往他的方位袭来。 王淳下意识地化成了一团鬼气。 可令他完全没想到的是，剑并没有直接穿过他的身体，而是穿透了他的身体。 心脏处的那团鬼气立刻消散了大半部分。 鬼气弥漫到空气中，立刻消失。 就像是一个漏了的皮球，鬼气完全堵不住。 王淳的身体变得半透明，一会出现一会消失。 他立刻把所有飘荡的鬼全都召唤过来，吸收完他们的能量后，勉强恢复了自己的实力。 他警惕地看着赵牧，连狠话都没来得及放，径直消失在空气中。 赵牧看向他逃跑的方向，看来这次是真的逃走了。 他嗤笑一声。 王淳此人，确实对得上天才两字，连他的心思都揣摩出来了。 如果不是王淳的语气太嚣张了，他说不定还能看在对方猜对自己心思的份上，免了这一剑。 但是那种欠揍的语气，他实在是受不了了。 赵牧往回走去。 还没见到其他玩家，就听到了一个得意洋洋的声音。 “害，你们不知道我牧哥，在当年那可是响当当的第一名。打架他是不在话下的，成绩嘛，哎呀，人总会有缺点的，牧哥成绩不好，这只是一丢丢的小瑕疵。当然，我作为牧哥的弟弟，帮他把这点瑕疵补上，也是应当的啦。” “……” 谢苏苏是知道内幕的，他扯了扯赵千枯的衣角，示意他往后看去。 赵千枯发现身后的赵牧后，脸色一僵。 刚准备吹下去的牛立刻憋成一张纸了。 他尴尬一笑：“牧哥，回来了？累不累？要不要小的给你捶捶背端杯水啊？” 如果不是两家略有深交，赵千枯这种性子，他早就给对方来八百剑了。 赵牧强行移开视线，说道：“今晚不会再有人跳楼了。回去吧。” 第114章 交换信息 第二天没有人死亡。 一班的所有学生都聚集到苏亭身边，询问怎么回事。 苏亭摇摇头：“我也不清楚是什么情况。” “苏亭，你就别谦虚了。我知道上次说话说得太重了，我向你道歉。” 沈雪诚恳地道完歉，又试探性问道：“你能不能告诉燕茹，让她今晚再拖一下王淳？” 苏亭抿着唇，良久后才开口： “我是真的不知道。” 但是周围的同学依旧不相信，对苏亭好一番夸赞后才各自回自己的座位。 苏亭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手下垫着试卷，却一点都没有落笔。 等午饭期间，苏亭走到那些转校生前，问道： “你们昨晚在食堂那边有遇到鬼吗？” 张瑞眼里闪过一丝诧异：她怎么会知道他们晚上出现在了食堂附近？ 苏亭不着痕迹地朝两个女生身上看了一眼： “昨晚，她们回来的时候，已经快到十二点了。所以你们一定是去了食堂那边。” 张瑞点点头：“对。” “那你们有没有遇到一个穿着校服的女生，或许她身边还有一个皮肤很白的男生？他们两个都是鬼。” 张瑞犹豫了一下，苏亭的意思很明显，她想找那个叫陈燕茹的人。 只是，他不知道该不该说。 “可以告诉你，但是你必须要回答我几个问题。” 一直没开口的赵牧突然说话。 苏亭立刻看向他，眼神中带着期望：“可以！只要你们告诉我她在哪，你们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们！” 赵千枯很自觉地接下了话：“她在校车里面。晚上我们遇到过，但是白天我不确定她在不在。” “校车……”苏亭沉思了一下，突然眼中划过一丝激动：“对！那辆鬼车就是在她死后才出现的！我怎么没有早点想到！” 她语气懊恼起来。 在当初陈燕茹死后的那一段时间，校园内出现了很多奇异的事情。 刚开始她没当回事，毕竟任谁都不会将那些骇人听闻的事情和自己多年好友联系到一块去。 直到宿舍里出现的那行血字。 她终于意识到，或许是燕茹回来报复了。 苏亭内心有些开心又有些不安。 变成鬼的燕茹还记得她吗？ 直到那次燕茹出现，救了苏亭。 当时她接触到燕茹的身体，也沾惹了一些鬼气，所以清楚地看到周围那些漂浮的鬼。 她吓得脸色苍白，好几晚都不敢乱看。 等好不容易缓了一会，想再去找燕茹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又看不见鬼了。 她再也找不到燕茹了。 如今经过这些转校生的提醒，她才知道燕茹一直躲在校车里。 看到苏亭如此激动，赵千枯迟疑道：“我劝你还是小心一点。因为我们见到的陈燕茹，是个厉鬼。” “无所谓！无论燕茹变成什么，我都要找到她！” 燕茹救了她的命，如果不是燕茹，她早就从天台上跳下去了。 而且…… 以如今一班同学的魔怔表现，她并不认为自己最后会得到什么好的对待…… 赵牧开口，打断了苏亭的沉思：“我需要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苏婷有些犹豫，似乎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校园霸凌、陈燕茹家中失火、陈燕茹死掉、王淳死掉、以及——” 赵牧的声音有些发凉：“每个学生都要参加的体检。” 此话一出，苏亭脸色一变。 只是，那并不是恼羞成怒的样子，而是震惊。 “你……知道了体检的事情？” 苏亭语气带着不可思议。 “还只是猜测。” 赵牧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苏亭微微叹了口气：“好吧。那就从最开始说起——” 当年，王淳选择继续留在了高三，洪阳对王淳本就不满，身为万年老二，如今原本应该离开的王淳却没离开，那他自己岂不是每次都拿不到第一？ 他对第一已经执着很久了。 每晚他盯着王淳准点回家的背影，眼神逐渐恶毒起来。 如果王淳出了意外，在医院住个把个月，或许就来不及参加月考了…… 他是班长，人缘好，很快就召集了十几个一班小弟。 王淳虽然成绩优异，但是他为人内向，不爱说话，其他人和他根本不在一个维度。 所以王淳几乎没什么朋友。 他的日常生活也很无聊——教室、厕所、食堂、回家。 洪阳把王淳堵在厕所里。 王淳个子不高，在洪阳等人的注视下，愈发不安起来。 “你不是有名额了吗？为什么不去上大学？” 王淳嘴唇发白，努力往墙角退了退。 他没有回话。 洪阳盯着王淳的脸，眼神发狠。 他先是用一桶满当当的水直接浇在了王淳的身上，然后把他一脚踹进了最角落的厕所里。 最后让人把门锁上。 “你这次感冒最好生病生久一点。否则，下次我就不会那么轻易地放过你了。” 洪阳警告道。 那个时候是冬天，厕所里又没安装空调暖气，王淳被锁在里面，扛了好几个小时。 最后是在物理课的时候，钱贺照例让人回答问题没人答上来，他不满意地敲了敲桌子，准备让年级第一讲解一下思路。 这一看，王淳不见了。 他疑惑地问道：“王淳呢？” 底下偷偷有人回话：“在厕所。” “厕所？” 钱贺微微愣了愣，什么厕所上了二十分钟还不回来？ 他亲自去厕所找了王淳。 然而此时王淳被冻得昏厥过去了。 最后，王淳成功地在医院里住了一个星期。 只是一场发烧，钱贺也跟一班班主任反映过这件事情。 孔德强试图找到是谁做的，但是厕所没有监控，问其他同学也没问出个所以然，王淳本人沉默着不说话。 最后这件事情不了了之。 但是洪阳的报复却远远不止如此，甚至是变本加厉起来。 他偷带了一些铁棍，把王淳堵在厕所里又打了一顿。 好在钱贺当时刚好看到，当场把王淳送进医院。 罪魁祸首找到了，孔德强严厉批评了洪阳一顿，但是也还是收着一些尺度。 毕竟他就靠洪阳为自己争取第二份荣誉了。 如果真把他训抑郁了，自己哭都不知道怎么哭。 第115章 一些往事 孔德强叫了双方家长。 但是王淳家长一直没有出现，连电话都没说几句就挂掉了。 孔德强微微叹了口气。 他和洪阳家长同时训了洪阳一顿，洪阳家长赔了王淳医疗费后，这件事情就算过去了。 接下来，洪阳变本加厉，他会在王淳能出现的任何场合出现，几个人哄的上前暴打一顿然后骂骂咧咧地离开。 一班能莽事的人都跟着洪阳了，剩下的人什么也不敢问，也不敢说。 其他班级对一班洪阳的事情开始指指点点，但是话说回来，连班主任都不管的事情，他们去管？ 除非脑子有病。 他们以一种看戏的态度围观着这场暴力。 看到年级第一被自己暴打成完全不敢还手的样子，洪阳内心出现了一种扭曲的快感。 年级第一又如何？还不是被他按在脚下！ 他踩着王淳的头，面目狰狞。 苏亭说完王淳和洪阳的事情后，顿了顿才开始说道： “大概在王淳被打了大概一两个月后，燕茹和王淳走得近了。甚至那天王淳直接申请和陈燕茹成为了同桌。” 苏亭发现，陈燕茹满脸愁容。 她捂着自己的右手腕，全天没有动过笔。 苏亭发觉了不对劲，她立刻扒开陈燕茹的手，看到上面被烫伤的伤痕，诧异问道： “燕茹，怎么回事？” “我……” 陈燕茹最终摇摇头。 她此刻没时间继续追问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拉住陈燕茹就往医务室跑。 “先跟我去处理一下伤口！” 陈燕茹低着头，没有反抗。 医务室只有关冕一个人，他上好药，随意叮嘱了一句：“伤口不能碰水，这几天注意一点。” 陈燕茹喃喃道：“没用的。” 苏亭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她并没有当回事，毕竟高三压力太大，她们的主要目标还是拿高分。 结果，班里有人传出陈燕茹和王淳放学一起离开、两人早恋的谣言。 苏亭一拍桌子，站起来朝那人骂道：“你再造谣我撕烂你的嘴！” 那人不服地撇了撇嘴：“什么嘛，我都看见了。” 等陈燕茹出现后，苏亭焦急地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是陈燕茹什么都没说。 苏亭更加认为那些人传的是谣言了。 直到陈燕茹被搬到了第一排，王淳同桌的位置上。 “你真谈了？” 苏亭深吸一口气，她开始努力说服自己陈燕茹坐在学神身边还能提高成绩，已经快接受这个事实了。 但是陈燕茹摇摇头：“没有。” “没有？”苏亭错愕：“那你们这是在干嘛？” 陈燕茹继续沉默。 苏亭的心逐渐冷却了，她对陈燕茹很失望。 说什么好朋友，结果什么都不告诉她。 苏亭抿抿唇，算了，就当她没交过这个朋友。 在她准备就此绝交的时候，陈燕茹突然拉住她：“我可以告诉你，但……你要保密。” 她确实保密了，甚至从同学侮辱两人是“癞蛤蟆和天鹅”到两人“都是癞蛤蟆绝配”时，她都没说出去过一个字。 班主任似乎察觉到了两人不对劲，他又亮出自己的杀手锏——叫家长。 王淳的家长没来，陈燕茹的家长倒是来了。 只是他们那种态度，似乎不放在心上。 “知道了，没什么其他事，班主任我们就先走了。我们工作很忙的。” 家长们都不在意，孔德强也无可奈何。 一班的谣言越传越离谱，很多次苏亭都要忍不住说出真相的时候，她硬生生忍耐下来。 毕竟真相可比这种谣言残忍多了。 “就在谣言满天飞的时候，燕茹死了。她们家里起了大火。” 苏亭当时特意问过二班班主任当时燕茹被找到时的细节，听着听着，她的眼泪流了下来。 燕茹终究还是没逃过她的家庭。 “王淳死掉，是在体检后的事情了。我先讲一下体检的事情吧。” 在说之前，苏亭先犹疑地看向赵牧：“你究竟是听谁说的这件事？这件事是不允许任何人传播的。那人胆子居然这么大。” “体检有什么问题吗？” 赵千枯问道。 他记得当时一切很平常啊，又正规又科学的。 “肖飞是不是被校长杀死了？” 苏亭扫了一眼几个转校生，开口问道。 张瑞怀疑地看向她：“你怎么知道肖飞的事情？” “因为体检就是校长搞出来的事情。你们体检的所有记录，都会出现在校长办公室的桌子上。他会找到最适合自己的一位学生，然后把他杀掉，器官移植到自己的身体里。” 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不是，亭姐，你怎么连流程都知道得那么详细？” 赵千枯满脸问号。 “王淳就是这么死掉的。” “当然，这句话并不准确，应该改为——校长准备这么对待王淳。但是王淳逃脱了。” “所以这件事情才被曝出来。王淳选择在那么多校领导的时间点自杀，也是因为想暴露这件事情。” 最后，她语气有些无奈：“可惜，这件事情被压下来了。” “我知道的也就只有这些了。最后提醒你们一句，我们学生已经很长时间都不会去做体检了，只有你们近期刚做过，你们还是小心一下校长吧。” 经过昨晚和校长面对面对上，赵牧三人的确意识到校长的不简单。 恐怕当初肖飞逃不出来，就是因为他是被校长选中的人。 胡文聪咒骂一声：“狗东西！” 等玩家们消化完这些信息后，赵千枯凑到赵牧面前，眼巴巴地询问道：“牧哥，怎么样，有什么思路吗？我们该怎么逃出去？” “并没有。” 赵牧淡淡回答。 “那哥你慢慢想，咱不着急。” 赵千枯一脸恭维道。 场面一下子陷入了僵局。 张瑞看向胡文聪：“你认为我们下一步该去哪？” 胡文聪沉吟了一会，说道：“你觉得在整件事情中，谁脱不了干系？” “孔德强。” 张瑞连想都没想，直接开口。 胡文聪点点头：“是。一个死了那么多学生的班主任，他心底到底是怎么想的？看着那么多人死在他的面前，他不会愧疚吗？” 从始至终，孔德强算得上是王淳死亡的推手。 但是他们刚开始看到他时，孔德强脸色正常，没有任何的奇怪之处。 在几人准备去办公室的时候，赵牧主动提出自己离队。 当然，他也没等其他人答应，径直离开了。 “哎哎哎，牧哥，等等我噻。” 赵千枯拉上谢苏苏跟了上去。 张瑞看了一会，然后转回视线。 “咱们先去办公室找孔德强。” 看木头那意思，似乎是要去找什么重要的线索。 他作为一个老人，什么都没查出来，都被这两个小子给夺走了锋芒，他的内心自然产生一种争强好斗的心理。 那就看看我们谁先找到重要线索吧。 第116章 赵千枯一路跟上了赵牧。 “牧哥，你又发现了什么？刚刚不是说没什么头绪吗？” “我们去陈燕茹家。” 赵牧开口道。 赵千枯又开始装模作样起来：“哦~，牧哥，我懂了。” “你懂什么了？” 赵牧转头，反问道。 赵千枯笑容突然停滞，不是，哥，你不是一向不喜欢计较太多的吗…… “我懂，牧哥是我们两个人的大腿，再生父母。一定会带我们走向胜利！” 赵千枯郑重地做了一个“加油”的动作。 语气铿锵有力，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感人的演讲。 赵牧脚步一顿，眼底闪过被恶心到的表情。 他快步远离了这个二货。 又扳回一局。 赵千枯得逞一笑。 他虽然不知道赵牧说的内容是什么意思，但是他知道对方恶心什么。 哼哼。 赵牧没有赵千枯那种什么都敢做什么都敢说的性格，接下来他一直保持沉默，没有再说话。 谢苏苏站在一旁，羡慕地看着两人的气氛。 他们的举止一看就知道是多年认识的好友。 “千枯哥，你们感情好好啊。不像我，我没有什么朋友。” 谢苏苏不自在地搓了搓手，他也想要有这种什么都可以说的好朋友。 “害！我们就是你以后的朋友！” 赵千枯原本想搂住谢苏苏的肩膀，只是谢苏苏太矮了，怎么搭都不合适。 最后他狠狠摸了一把谢苏苏浓密的头发。 “谢谢千枯哥。” 谢苏苏心底划过一丝暖意。 赵千枯看了眼一六几的谢苏苏，又看向前面的赵牧。 他有些不明白谢苏苏到底是如何勾搭上，呸，巴结上赵牧的。 认识赵牧那么多年了，他从没见过对方交过朋友。 淡如水，是所有人对赵牧的评价。 赵牧对任何人都不在意，一旦有人但凡频繁出现在他的面前，如果是女生，他就会冷冷地盯着对方，对方大概就会退缩了。 男生的话，一次警告，不成的话，下一次就上拳头了。 他似乎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赵千枯还记得当时他从精神病院出来后，那副阴郁的样子。 所有班级的同学都很嫌弃他，只有他们几个一起长大的朋友一起跟他玩，说是玩，也只是说几句话。 几句话后，赵小牧就已经“不耐烦”地离开了。 他的离开不是那种突然、冒昧的离开，而是正好掐中他们话题转折的时候，立刻找借口就跑了。 当时他们年纪小，也没意识到对方是在嫌弃他们。 只是不过几个月，所有班级同学都被赵牧的魅力折服。 因为赵牧的表现太完美了。 从不发脾气、家教好、不惹事、成绩好、长得好、举止更是像个优雅公子哥。 哪哪都好，所有学生都抢着跟他做朋友，但是赵小牧唯有一点，他从不交朋友。 当时他记得有一个小女孩，长得很漂亮，主动邀请赵小牧吃午饭。 那天两人聊得还算好，赵千枯都想跟他爸妈打小报告，说赵小牧谈恋爱了。 但是等第二天那个小女孩又来找赵牧吃饭的时候，赵小牧一脸疏离： “你是？” “你是”这两个字，深深刺痛了那个小女孩的心，她哇的一声就哭了。 于是接下来，赵小牧脸盲的事情就传开了。 但是赵千枯知道，赵牧从不脸盲，他记忆力很好，他是故意的。 接下来的十几年，赵牧和周围所有人都是这种表面的社交关系。 所以他以为，赵牧不会有朋友。 他真的很想知道赵牧到底为什么愿意留下谢苏苏。 只是，现在这种时机明显不适合问出这句话，他准备等脱离世界后，偷偷问一下苏苏。 三人很快来到了附近的居住区。 就在他们刚到楼下的时候，从里面又走出来一个男人。 是二班班主任。 在看到二班班主任的时候，赵牧意味不明地轻哼了一声。 赵千枯盯着二班班主任的身影，自言自语：“这么巧？” 杨习看着三人，先是愣住了，然后问道：“你们不上课，跑来这里做什么？” “苏亭让我们去陈燕茹家拿点东西。” 赵牧扯了个谎，在说话期间，他一直盯着杨习的面部表情。 杨习疑惑道：“拿点东西？陈燕茹家都烧成灰了，现在变成了鬼宅，什么都没有了。就算苏亭想找到什么，那几乎是完全不可能的。” 赵牧随意点点头：“这样啊。对了，杨老师，陈燕茹死掉的时候，你在场吗？” “你问这个做什么？”杨习以一种苦口婆心地语气劝导着：“你们这个阶段，就要好好复习，争取拿到好名次。” “可是杨老师，我们昨晚被陈燕茹吓得一晚上都没睡好。所以我们寻思着，是不是陈燕茹心思未了，我们想去那里看看。” 杨习微微叹了口气：“你们转校过来，确实是有些倒霉。既然你们执意如此，那我带你们上去看看吧。不过可能因为死过人，所以观感上不是很好。” 赵牧点点头：“谢谢杨老师。” 杨习随意摆了摆手。 这层楼栋的采光不是很好，他们需要仔细辨认，才能看到脚下的楼梯。 赵千枯发了句牢骚：“害，早知道把我的那个手电筒拿过来了。” 三楼不高，他们适应了黑暗后，再走起来就顺畅多了。 就在快到三楼的时候，赵牧突然开口了： “杨老师，听说王淳也住在附近，你知道是哪栋楼吗？” 杨习身体顿了顿，似乎是在思考具体门牌号，好一会才指了指上面：“好像是710。这个我记不清了，毕竟我跟王淳，不熟悉。” “那您知道王淳从阳台上跳下来是因为什么吗？” “这……估计学习压力太大了吧。如今的小孩心理承受能力太差了啊。” 赵千枯和谢苏苏对视了一眼。 杨习在撒谎。 他们已经调查出王淳死亡的真正原因是关于体检。 就在赵千枯和谢苏苏都以为赵牧会继续询问关于体检的事情时，赵牧仅仅应了一声，就没有下文了。 赵千枯暗示地看了赵牧一眼。 哥，继续问啊。 赵牧将脸转向前面，示意赵千枯看去。 只见一扇被烧得漆黑漆黑的门屹立在众人的面前，上面的门牌号赫然是——303。 第117章 殴打孔德强 “班主任，我们有点事想找您。” 张瑞拦住要进到办公室的孔德强。 孔德强看着五人，皱起了眉头。 “现在不是上课时间吗？你们怎么不去上课？” 他的语气异常严厉，如果是正常的学生现在已经被吓得立刻逃回教室了。 但是张瑞作为玩家，心理素质很强大。 他就当这句话没听到一样，转而说了另外一件事： “班主任，肖飞死在了校长办公室。这件事情还请您给我们一个解释。” “解释？你们想要什么解释？” 孔德强冷笑一声：“再说，你们想要一个说法，不去找杀死他的人，找我干嘛？” “既然如此，那您跟我们说一下体检的事情吧。这体检，总不能是苏亭自作主张带我们去的吧？” 张瑞的语气咄咄逼人。 孔德强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但他很快掩饰过去了：“每年都会体检，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我没什么好解释的。” “那为什么只有我们转校生去体检？王淳当年也是死在体检的事件里，怎么，半年前的事情你就忘了？” “你们是怎么知道的？谁瞎传的谣言？我……” “谣言？” 旁听的胡文聪终于忍不住了，她抬起拳头，直接往孔德强的头上打去。 此时办公室空无一人，她正好趁机下手了。 一边打，她的语气越来越低沉：“你告诉我什么是谣言？王淳和陈燕茹早恋的事情是谣言？洪阳霸凌王淳的事情是谣言？还是说你伙同校长想杀掉我们是谣言？” “你身为班主任，到底该怎么判断是谣言？你告诉我？啊？” “肖飞他做错了什么，他被校长拿着刀直接剖膛开肚了！这一切都是因为你让我们做的那个体检！” 她是金系异能，每一拳打在孔德强的脸上时，对应的位置都会出现一大片淤青。 胡文聪越说越控制不住情绪，肖飞让她去搬救兵时的场景历历在目。 她已经明白肖飞当时的用意了。 校长的目标是肖飞，所以在肖飞再也坚持不住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就是不能连累其他人。 胡文聪和他无亲无故，不应当和他一起死在这里。 可越想越明白的时候，胡文聪的内心越不好受。 她经历了好几个世界，遇到过形形色色的玩家，有些玩家还算友善，但大部分的玩家都是尔虞我诈，能让别人当替死鬼的那就只会拼命坑队友。 她也理解，毕竟天极世界，直接摒弃了他们社会性的秩序，如今的环境更像是自然界残酷的物竞天择。 所以在肖飞说的那句搬救兵，她下意识只理解了字面中的浅层意思。 如果是其他玩家，大概率是让自己留在那里，以求保命的机会。 可肖飞不是。 她很难过。 其他玩家只是看着胡文聪的发泄，也不阻止。 胡文聪做了他们一直想做的事情。 无论是他们经历过的事情，还是之前王淳和陈燕茹经历过的事情，这个孔德强在所有的故事里的定位，都不是什么好人。 就在胡文聪暴打了大概五分钟的时候，有一个微胖的中年男人路过，立刻喝止住了胡文聪。 “哎！你是干什么的？孔德强？”中年男人顿了顿，语气开始严厉起来：“住手！你们作为学生，居然敢殴打老师？真是反了天了！你们是几班的？” 这个中年男人是教务主任。 胡文聪停下手，扫视了那人一眼，语气冷道：“一班的，怎么了？” “还怎么了？刚刚都是谁动的手，给我站出来！这件事情必须要给你们处分！你们几个真是胆子不小！” 胡文聪冷哼一声，直接站了出来。 其他人互相看了看，董青岱也站了出来：“还有我。” 教务主任阴沉着脸：“你们两个，给我过来。” “你们三个把孔德强送到医务室。” 他吩咐，立刻背着手离开了。 胡文聪和董青岱两人跟了过去。 杜颖儿迟疑道：“文聪姐，你们过去应该没事吧？” 她怕上次肖飞的事情还会重演。 刚刚董青岱站出来，似乎也是在顾虑这个。 “放心，不会的。我们两人都有异能。你们先把他抬走吧。” 胡文聪瞪了躺在地上将近昏迷的孔德强。 虽然她只殴打了五分钟，但是那些伤，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绝对不会让孔德强好过的。 盯着两人的背影，张瑞说道：“王渊，我们把他抬过去吧。” 王渊缩着脖子，微微点头。 ———— 进了门，映入眼帘的是满地的黑色尘土。 “因为陈燕茹一家全都死掉了，他们也没什么靠得住的亲戚，所以这个房子没人来打扫过。” 门也是之前被烧过的样子，轻轻一推就打开了。 “你们别呆太久，毕竟死过人，还是挺渗人的。” 杨习似乎不愿意在这里多待，他给三人打开门后，径直离开了。 “好嘞，谢谢杨老师。” 赵千枯上前几步，把他送走了。 等他再次回去的时候，就看到赵牧蹲在地上，似乎在研究什么东西。 谢苏苏蹲在赵牧旁边，看着赵牧的动作。 “有发现？” 赵千枯眼前一亮。 “都是杂物。” 赵牧随意应了一声，把手中的木头碎屑丢回了地上。 他走向房间里的唯一个窗户。 窗户表面被黑色的烟尘浸染，已经完全看不出它原本的样子。 在楼下面看303的时候，只能看到这个黑色的窗户，在303房间看窗户的时候，只能闻到一股刺鼻的烟味。 赵牧仿佛完全没接收到这股味道，径直走到窗户边，近到几乎是要贴上去了。 谢苏苏和赵千枯站在远处，盯着赵牧的动作。 赵牧将手放到窗户上，来回移动。 “牧哥，你这是在做什么？要不要我帮忙？” 赵千枯看着赵牧的手掌完全被黑烟抹上，忍不住问道。 “不用。我只是想查看一下这片玻璃的完整性。” “哦~” 赵千枯很给面子地又应和道。 接下来的时间，他们三人一直待在这间房间里。 主要时间都是赵牧在房间内四处翻看，而谢苏苏和赵千枯则是站在一旁，静悄悄地看着赵牧的动作。 不是他们想偷懒，而是赵牧刚开始就发过话，不允许动这间屋子的所有布局。 赵牧亲手把整个原原本本的案发现场重新翻乱。 第118章 连续死亡 赵牧把最后一块地方翻看了一遍。 此时他的双手黝黑，完全看不出来原本的模样。 他站起身，说道：“收工。” 看这意思，赵牧应该是发现了什么线索。 如果是一无所获，赵牧的语气绝对不会是上挑的。 赵千枯摸着下巴，不过他倒是什么都没有看出来。 赵牧走到谢苏苏的身边，问了句：“你有看出来什么吗？” 谢苏苏诚实地摇了摇头。 赵牧微微点点头：“你能记住之前这栋建筑的布局吗？我是指在我上手之前。” “可以。牧哥，要我把他们全都复原吗？” 谢苏苏立刻确定地开口。 赵牧眼眸渐深，最后摇摇头：“不用，我们直接离开。” 赵千枯来回看了两人好几眼，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怎么感觉，他完全是个多余的人呢…… 就在他们回去的路上，突然响起一道机械声。 【玩家杜颖儿死亡。】 【剩余人数：7人。】 “什么？杜颖儿死了？” 赵千枯脸上闪过一丝疑问的表情。 “是被校长杀了吗？” 谢苏苏猜测道。 “怎么可能？她总不能那么蠢，在明知道办公室有问题的情况下，还去那里吧？” “那就是王淳和陈燕茹？” 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 谢苏苏犹豫，王淳杀人，都是操纵人从天台上跳下来。陈燕茹还没杀过人。 那杜颖儿是如何死掉的呢？ 他们快步赶回去。 结果在半路上，又是一道机械声传出。 【玩家董青岱死亡。】 【剩余人数：6人。】 “又死一个？” 赵千枯的表情凝重起来，他问赵牧：“牧哥，他们怎么全死了？是王淳动的手吗？” “或许。” 话虽这么说，赵牧没有一点焦急的样子。 “那我们现在该去哪找他们啊？” 赵牧并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转头看他：“在天极世界，你不需要关心别人的安危。” 赵千枯表情一顿，他犹犹豫豫：“牧哥，我刚来，这不是需要时间改变自己的思维嘛。” 在之前赵千枯拿了那么多张符纸救所有人的时候，赵牧并没有说什么，但是现在瞥到对方那副焦急的样子，他还是决定提醒对方一下。 “好人是活不长时间的。” 赵牧微微叹气。 正如赵千枯熟悉他一样，他也熟悉赵千枯的德行。 只能说，如果对方依旧如此品行，就算他有金钱剑，也绝对活不久。 毕竟，一个白痴，又喜欢多管闲事，那可是一头标准的肥羊。 接下来的时间，赵牧没有再说什么，跟着赵千枯的脚步去找其他的玩家。 但是他们找遍了所有走过的地区，都没找到剩下的玩家。 “唉？他们人呢？” 赵千枯不解地看向四周，他们明明全都找一遍了啊。 然后，他把目光放在了食堂那个方位。 “他们不会真的去了校长办公室吧？” 赵千枯的语气说到最后，带着一丝荒谬。 怎么可能？他们应该知道校长办公室不能去啊。 “牧哥，现在快到晚上了，我们回来的时候，是不是还会遇到王淳？” “或许。” 赵牧依旧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他的态度很明显，去不去随你。 赵千枯犹豫了一下，最后表情坚定下来：“我们去校长办公室看看。” 三人按照记忆中的路线，往校长办公室走去。 赵千枯边走边安慰谢苏苏：“苏苏，你别怕。等回来的时候我一定会保证你们的安全。” “我袋子里还有很多的符纸，一定能对付得了那些鬼的。” 并不害怕的谢苏苏点点头：“好的，千枯哥。” 赵千枯轻车熟路地来到顶楼。 刚靠近校长办公室，就听到一阵打斗的声音。 居然真的在这里？ 赵千枯连忙跑上前，一脚踹开了门。 但还是晚了一步。 【玩家胡文聪死亡。】 【剩余人数：5人。】 此时那个肥硕的校长正用自己肥腻的爪子伸进胡文聪的身体里，然后把跳动着的心脏给挖了出来。 胡文聪看到门开后，眼中闪过一丝绝望的目光，她张张口，似乎想说什么。 但是没了心脏，她再也坚持不住，身体一软，直接倒在了地上。 校长拿到心脏后，在几人的注视下，吞咽了下去。 “你个杀人凶手！” 赵千枯眼中的火焰瞬间就燃了起来，他唤出剑，想立刻冲上去。 结果被谢苏苏拦住了。 “千枯哥，别冲动！” 谢苏苏盯着面前的校长，他隐隐约约觉得现在的校长有些不对劲。 他会透视，他清清晰晰地看到被嚼碎的心脏并没有掉落到校长的胃里，而是直接透过了肌肉和脂肪，与校长的心脏融为一体！ 谢苏苏瞪大眼睛。 校长到底是什么怪物？ “地上还昏了两人。你不如先救了那两个人。” 赵牧指了指角落里分别躺着的两人。 赵千枯站在原地，死死盯着校长。 一分钟后，他还是选择和谢苏苏一起，把那两个昏倒的人拖了出来。 此时校长蹲在地上，正在啃食刚死掉的胡文聪，并没有搭理进来的两个人。 等他们走后，校长抽空抬起头，冲着几人的背影，咧开一个诡异的笑容。 回去的路上没有遇到任何的鬼。 只是此时赵千枯已经完全没心思再打趣没出现的王淳了，他沉默着，背上还有昏迷的王渊。 赵牧身上背着张瑞。 等到达了宿舍后，他们把两人放回了他们自己的宿舍。 “要试着叫醒他们吗？” 谢苏苏上前，看了眼沉默的两人，积极地问道。 赵千枯摇摇头：“先让他们睡个觉吧。” 三人回到自己的宿舍，上床歇息。 其他两人都睡着了，赵千枯呆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怎么都睡不着。 他虽然成绩不好，但是他的父亲并没有觉得赵千枯是个废物。 反而安慰他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 好在他在道术方面算得上有天赋，他受父亲的影响，成为了一个正义的道士。 父亲常告诉他，他们赵家是几大家族中还算辉煌的一个家族，所以他们的品行绝不能走歪。 可就在他进游戏前一天，憔悴的父亲叫住他，跟他讲了满宿的道理。 那时他父亲已经为了维持社会不乱，和其他几大家族的族长不眠不休了将近一个星期。 他还记得父亲用一种请求的语气说道： “千枯，我希望你能摒弃我教你的所有道义，为了自己，自私地活下去好么？” 第119章 是梦吗 他想喝水。 谢苏苏哑着嗓子，挣扎地站起身。 但是他一动，浑身上下发出痛苦的撕裂声。 这种痛苦比刚刚渴的感觉强烈多了。 谢苏苏正被那种痛不欲生的感觉笼罩的时候，他的双手突然自己动了。 谢苏苏眼底闪过一丝惊恐。 怎么回事？ 他的手怎么完全不受控制了？ 然而这种异动才刚刚开始。 他的手控制不住地往头上摸索，然后打开了某一个开关。 接着他就感觉到一股沙砾的空气钻进了他的鼻子眼睛里。 谢苏苏想流泪，但是眼睛完全不受他的控制，似乎早已习惯了这种感觉。 “他”挣扎地站了起来。 这时谢苏苏已经明白过来了，这不是他的身体，这也不是宿舍的床上。 因为他看到了一大片银色机器，此时他的手熟练地按了个按钮，一个空格弹出，他拿出里面一小瓶药，仰头灌了下去。 紧接着，他又走到了另外一边。 地上躺着一个人，全身被白色的军体服包裹着，脸上的防护面具已经破碎了。 他叫了那人好几次，但是那人没有任何反应。 终于，他放弃了，又在这片空间里寻找起来。 似乎想找什么其他的东西，但是没找到。 他一路来到了大门前。 此时大门敞开着。 他没有任何犹豫，立刻走出去。 外面是一片荒漠，空气质量格外的差，但是他的身体素质极高，没有产生任何异样的反应。 这让谢苏苏很难受，那种想打喷嚏想流泪的感觉，怎么都实施不了。 他完全控制不了身体。 十几米外，站着一个女人。 她背对着他。 谢苏苏心底突然浮现起一股柔软和甜意。 这是什么感觉？ 谢苏苏奇怪地想道。 “你在做什么？” 男人在谢苏苏疑惑的时候，已经走到了女人的面前。 然而看到对方的动作时，男人脸色立刻变了。 “机甲坏了？” 女人面无表情地点点头：“有人在暗算我们。” 男人脑海里瞬间想到了几个人。 女人手中的动作没停，嘴里吐出了好几个名字。 其中有些跟男人心中想到的几个人名字重叠了。 “这些人你都不要信。” 男人顺从地点点头。 但是他很快发现了不对：“你……这是……” 他语气迟疑。 “那个人怕我们发现，把能量正好控制在报警线的位置上。但仅凭这些能量，是完全不够我们回去的。” 女人直视他：“所以，我把‘佰泽’拆了，重组后三个机甲的能量正好够“佰泽”飞回去。” 此时，女人按下了按钮，面前的空地上突然出现了一个跟之前的机器差不多大小的机甲。 谢苏苏没见过机甲，他盯着那个机器移不开视线。 两人还在对话。 “可是，机甲重组后，”男人紧紧盯着女人：“必须要有一个人要手动重启。” 也就是说，三人里面，他们必须要留下一个人。 但在任何防护服完全损坏的情况下，留下的那个人侥幸没被机甲的冲击波震死，身处这种荒星，也必死无疑。 女人的目光淡淡：“我留下。” 男人早就知道她会这么说，他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反对道：“不行！” “谢盎，你们两人的综合评分比我要强，等回到了联邦，造诣会前途无量。而我，” 女人的脸上浮现出一股嘲弄：“我不属于联邦。我也不会贡献出自己的基因，死在这里，是最优解。” “不行！你的能力比我们要优秀很多，你回去，比我们还能发挥更大的价值！我留在这里，你跟闻谭回去。至于基因，你可以找闻谭，以他的背景，他一定能帮到你的。” 说到最后，男人语气中已经带着一丝恳求。 可惜，女人轻轻摇摇头。 “谢盎，你应该知道，我做的决定，是不会改变的。” “等你们回去，按我刚刚说的那些人，你们全都要铲除掉。” “不……” 女人直接走进大门，把另外一个昏迷的人搬到了机甲上。 最后走到将近绝望的男人面前。 “你是自己走，还是要我帮你？” 男人依旧坚持着自己的意见：“我留下，你走。” “谢盎，你是打不过我的。所以，你现在自己上去。” 女人发现谢盎依旧没有动弹，她微微叹了口气：“好吧。” 正在打量机甲的谢苏苏只感觉一股难以抵挡的力气朝他身上压下来。 他被女人扔到了机甲上。 然后门被女人从外面关上了。 女人站在废星上，最后摸了摸佰泽，果断地按下启动键。 谢盎盯着逐渐远去的地面，他的眼泪瞬间落下。 然而此时他连动都动不了，他连流下来的眼泪都没法擦一下。 他用尽全力，绝望地喊道： “苏！” ———— 谢苏苏猛然醒来。 刚刚梦到的场景依旧历历在目。 他坐在床上，心乱如麻。 谢盎？苏？ 他为什么会梦到这么奇怪的地方？那两个人和他到底有什么关系？ 此时还是半夜，外面的风声呼啸，他一点睡意都没有了，拧着眉思考那段莫名的记忆。 仅仅是梦吗？是他臆想出来的故事？ 谢苏苏从内心里否定了这种想法。 因为太真实了，他现在还觉得自己的眼睛被大风吹得难受。 但是仅凭一段很少的记忆也很难推断出到底是什么情况。 他刚准备躺下，目光突然放到了窗边。 在看到窗边那道白影时，他犹豫了一下，往赵牧的床上望去。 果然，那里已经空无一人。 应该是又被王淳拉到天台那边battle去了。 谢苏苏在床上停留一会后，想到积分和活跃度有关，有牧哥在，他们肯定能出去，但是积分总数还是得靠自己。 他稳了稳心神，鼓起勇气下床来到了窗边。 “你是陈燕茹吗？” 他盯着那个白色人影。 如果有别人站在谢苏苏旁边，他一定会为谢苏苏的话感到诧异。 因为窗外空无一人，就像是谢苏苏在自言自语一般。 但是会透视的谢苏苏很清晰地看到，陈燕茹站在窗边，盯着宿舍里面。 那个白色人影现身，一个脏兮兮的女生露出了面容。 和在校车里那副狰狞的面容不同，此时的陈燕茹表情温和，完全不像一个厉鬼。 “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陈燕茹好奇地看着谢苏苏。 她记得这个男生，公交车上在她偷袭的时候，这个人准确地说出了自己的位置。 而刚刚她只是出来透透气，顺便观察一下那个叫木头的人。 但她没想到，在自己隐身的时候，居然还有人能发现自己。 谢苏苏眨眨眼，编了个谎言： “我天生能看见鬼。” 第120章 夜间谈话 “原来是这样。” 她继续问道：“那王淳呢？” “王淳？”谢苏苏摇摇头：“他隐身的时候我看不到。” 陈燕茹微微叹口气：“也很正常，他太厉害了。” 谢苏苏盯了陈燕茹几秒：“我感觉你好像和在校车里时不太一样。” “哪里不一样？” “在校车里，你想直接杀掉我们。但是现在你居然会耐心地跟我聊天。是因为我们没有触发必死条件吗？” 谢苏苏的目光放在窗户上的血字上。 陈燕茹笑了笑：“你也可以这么理解。” “其实，鬼和人是不一样的。作为鬼，我很难控制住情绪。其实我不喜欢杀人。” 陈燕茹盯着窗边的那行血字，嘴角勉强笑了笑：“我跟你说一下关于我的故事吧。” 虽然当年的事情他们已经调查得差不多了，但是谢苏苏还是很配合地点点头。 “我有一个不太美好的家庭，我差点死在了他们的手上。” “我每次的逃脱，都是因为那扇窗户。所以我的内心最渴望的，就是将窗户开着，随时准备逃跑。” “所以那种渴望，就具象化成了这行字。” “当初我还没意识到鬼的可怕之处。” 陈燕茹似乎想起了痛苦的事情，她的脸上流露出悲伤：“我亲手杀掉了我的同学。仅仅是因为他们那晚关窗睡觉。可是当时我真的完全完全没有印象！等我恢复理智的时候，那个女生已经死掉了。” “人在绝大部分时间，都会保持理智。但是我，却不可以。” “每只鬼都是如此吗？” 谢苏苏好奇地问道。 “那可不一定。一般只有执念很深的鬼，才会对某个人或者某个事情产生刺激，进而化成厉鬼。” 赵千枯的声音从后面响起。 “不是，你们聊这方面，那我可就熟了。不叫上我可真不够哥们。” 赵千枯随便扒拉出一双拖鞋，走了过来。 他的眼神中带着隐隐的警惕。 “就像是上次那个司机，他就不是厉鬼，但你面前这位，已经是厉鬼了。” “千枯哥，你醒了？” 赵千枯微微点头，他仔细打量着陈燕茹。 “你昨晚为什么要跟着我们？” 陈燕茹差点死在面前这人的手里，她身形一动，就准备离开。 “哎哎哎，等等！不想说就不说呗，那么着急离开干嘛？” 最终鬼影还是停在了原地。 赵千枯生怕她跑了，立刻说道：“苏亭在找你呢，你有时间可以去看看她。” 陈燕茹摇摇头：“我不能去。” 两人都愣住了，赵千枯疑惑道：“为什么不能去？” “我不敢离开校车。” 不敢离开校车？ 谢苏苏立刻问道：“是因为有人要杀你吗？只有在校车里，你的实力才是最强的？” 陈燕茹点点头。 有人要杀陈燕茹？ 赵千枯挠挠头，陈燕茹都是鬼了，怎么杀？ 谢苏苏此时脑筋极速运转，他立刻就想明白了。 “是不是王淳？你当初救了苏亭，他怀恨在心，想杀掉你？” 陈燕茹继续点点头。 “其实王淳只是打伤了我，但并没有对我赶尽杀绝。但是为了防止王淳见到我，想起那晚的事情，所以我不敢离校车太远。” 能到达这里，已经是极限了。 女生宿舍离天台更近，她不敢轻易地过去。 谢苏苏突然想到了一个点子：“那让苏亭去校车？” “不不不，绝对不可以！” 陈燕茹表情惊恐：“那样我会杀掉她的！” “对。按照她现在的状况，在校车上她应该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理智。” 赵千枯解释道。 如果说此刻和他们聊天的陈燕茹是普通的鬼，那校车里的陈燕茹，就是完全的厉鬼了。 “那王淳他是厉鬼吗？” “是。” 陈燕茹这句话回答的是斩钉截铁，完全没有任何犹豫。 问完赵千枯也发现自己问了个很白痴的问题。 如果不是厉鬼，王淳的实力不可能这么强。 “那我告诉一下苏亭，让她别去校车那边找你。” “谢谢你。” 陈燕茹真情实意地道谢。 “只是，苏亭一直想要见你，你……真的没有什么时间见她一面了吗？” 陈燕茹无奈摇头：“你帮我转告一下她，让她多交朋友，人要往前看，我不希望她被困在过去。” “好，我会转告的。” “谢谢。” 说完，陈燕茹就消失了。 “哎呦，还没问她那晚为什么要跟踪我们呢！” 赵千枯突然想起了什么，他有些懊恼。 “算了算了，先睡觉吧。” 两人回到自己的床位上，沉沉睡去。 ———— 一下子死了三个人，玩家们之间的情绪有些沉闷。 赵千枯问道：“队长，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张瑞此时的脸色有些惨白，他将昨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那个时侯，胡文聪和董青岱被教务主任叫走之后，我们三人把孔德强抬进了医务室。当时我觉得孔德强肯定跟校长有什么暗地里的勾当。于是我们又返回到孔德强的办公室。” “然后我们找到了一张报纸，那张纸被放在抽屉的最下面。当时杜颖儿是第一个发现的。她把那张报纸给抽了出来。然后，诡异的事情出现了。” “杜颖儿直接消失了。” “消失了？” 赵千枯瞪大眼睛。 “是，然后几分钟后，系统播报杜颖儿死掉了。” 张瑞眼神暗淡：“那个时候，我发现肯定是报纸出了问题。” “杜颖儿消失后，报纸去哪里了?” 赵牧突然问道。 “掉在地上了。但是我们不敢捡。” “当时我们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去找胡文聪他们两个人。” “只是，还没等我们跑出门，房间的构造突然变了。变成了……校长的办公室。” “当时，校长正在啃食杜颖儿的尸体……” “我……我和王渊想逃走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一股强烈的恶心直冲脑海，然后我们就晕倒了。”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我就不记得了。” 赵牧看向默不作声的王渊。 王渊的话细若蚊声：“是这样的。” “是因为你们没有接触报纸，所以校长不能对你们动手吗？” 谢苏苏推测道。 “我觉得是这样。” 吃完饭，赵牧往外走去。 其他两个人正准备跟上的时候，张瑞叫住了赵千枯。 “赵兄弟，你们准备去哪里啊？” 赵千枯看向赵牧。 赵牧也没有隐瞒：“医务室。” 张瑞表情犹豫，然后说道：“我总觉得办公室那里有点问题，我们准备去办公室找一下那张报纸，赵兄弟，你能跟我们去看看吗？” 赵千枯想了想：“可以。” “牧哥，你们两人先去吧，我跟他们去看看什么情况。” 赵牧点点头，带着谢苏苏离开了。 谢苏苏跟在赵牧身后，他好奇地问道：“牧哥，咱们为什么不跟着他们一起去看看呢？” 他也觉得办公室太有问题了。 “因为那里不会有什么线索。” 第121章 玩家中的背叛者 说完，赵牧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 “啊？” 谢苏苏傻了眼：“为什么？是报纸消失了吗？” 赵牧摇头，然后也没再说什么。 谢苏苏知道是问不出什么了，他默默跟着赵牧，往医务室的方向走去。 等到了医务室，依旧是关冕坐诊。 “关医生，我想跟你聊聊体检的事情。” “体检？” 关冕疑惑地看向他：“体检怎么了？” “我想知道，校长选中的人，到底是从哪些指标看的？有先后顺序吗？” 此话一出，关冕脸色瞬间就变了。 他猛地站起身，想要离开这里。 赵牧早有防备，一道雷电下去，关冕大腿一软，又栽倒回去。 他捂着自己的大腿，咬牙道： “我……我不太清楚。” 关冕看了眼敞开的大门，深知自己逃脱无望。 也不知道这个学生用的什么技巧，他现在被击中的大腿完全麻木，别说逃了，连站起来都费劲。 “你不清楚？” 赵牧的语气充满了疑惑：“那你刚刚为什么要逃？” 关冕微微一噎：“我只知道校长从体检里选人，但是具体是怎么选的，我是真的不清楚。” “我就是一个拿工资办事的，哪能知道那么多的机密啊。” 赵牧对这个解释勉强接受。 “那我要一份王淳的体检报告，以及我们这些转校生的体检报告。这些，你总不会没有吧？” “有有有！” 关冕求生欲极强地开口。 然后他在电脑上敲击几下后，旁边的打印机打出了几份文件。 谢苏苏很上道地拿过来，递给了赵牧。 在赵牧翻看几人的报告时，关冕看到王淳的报告，突然叹了口气。 “王淳这孩子，是真倒霉啊。” 赵牧停顿了一下手中的动作：“怎么说？” “当初，一班有个女生死掉了，他来我这里进行心理疏导。他因为那个女生的死，迟迟不能忘怀。他总觉得是他导致的。我开导了他好久，才勉强让他恢复正常。” 关冕又叹了口气：“可惜，校长不做人啊。” “那天晚上，他满身伤痕地跑到医务室。他的脸上被树枝划了很大一个口子，双手泛着淤青，见到我后，就开始哭。我当时察觉到了不对劲，直接拨打了110。” “主要是当时他的状况太惨了，如果不是知道他是学生，我还以为他刚从山里逃出来的。” 关冕顿了顿：“实际上也差不多。当时他放学的时候，就被一群人给绑了起来。” “王淳逃出来后，一直念叨着‘校长要杀我’，我不相信，以为王淳受了刺激，等王淳稳定下来后，他借了我的手机，给家里人打了电话。” “等打完电话，警察正好来了。我把王淳送到警车上后，以为一切都会好起来。” “然而，王淳还是自杀了。” 赵牧听完，微微点头，然后指着打印纸上面的某几个指标问道：“这些是哪个部位的功能指标？” ———— 三人一路来到办公室。 张瑞带着赵千枯走到孔德强的工位上。 “报纸还在这里。” 张瑞指着地上的报纸，说道。 “我这里有符纸，可以控制这张报纸。” 说着，赵千枯在兜里掏了起来。 就在他掏符纸的时候，王渊用了隐身异能，静悄悄地走到门口，然后关上了门。 就在门关上的一瞬间，空间剧烈扭曲起来。 下一秒，他们就来到了校长的办公室里。 赵千枯的动作愣在了原地，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躲在最角落的王渊：“你刚刚做了什么？” 明明他都没有碰到那张报纸，为什么他们还是来到了这里？ 对了，刚刚他好像听到了门关上的声音。 身旁的张瑞悄悄往赵千枯的周围移动了一下，他警惕地盯着王渊：“你想干什么？” 坐在桌前的校长似乎对这种情况并不意外，只是用一种贪婪的目光盯着赵千枯。 赵千枯浑身发毛，这种感觉就像是游戏里被枪自动锁定了一样。 张瑞越走越近，等到了赵千枯的面前，突然抓住赵千枯的双手。 ？ 哥们干嘛？ 害怕也不是这种害怕法吧？ 赵千枯古怪地盯着张瑞和他那双手，想说些什么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他的双手上突然有什么东西要被吸走了一样。 那种感觉很痛苦，赵千枯当场呲牙咧嘴起来。 现在如果再没发现张瑞的不对劲，他就真的是猪了。 他连忙使出吃奶的劲，把张瑞的手给打掉了。 “你干什么！” 他全身散发着警惕的气息。 张瑞一击未中，倒很淡定，他甚至还好心解释道： “真正触发锁定条件的，不是报纸。而是一个封闭的空间。” 张瑞嘴角露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笑容。 “所以现在，你被锁定了。” 赵千枯满脸问号：“那为什么你没事？” 他完全没搞懂状态，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远离张瑞。 “我之前说的那些，都是骗你们的。实际我们最开始去的不是孔德强的办公室，而是校长办公室。” 张瑞以一副嘲弄的语气说道：“没想到，你们那么蠢，还真的信了。” 实际上，他们那个时候去校长办公室是安全的。 就像胡文聪，她没有被锁定，所以她在校长办公室里可以来去自如。 张瑞一直在思考，如何逃离这里。 他很快联想到校长身上，校长的权威是最大的，如果他直接开口，让他们滚蛋，那是不是说明他们就能完成任务了呢？ 张瑞抱着一种试试的态度上去的。 结果没想到，校长突然要跟张瑞合作。 “你想离开这里吗？我可以帮你。” 校长提出了一个非常诱人的条件。 张瑞谨慎地问道：“你想要我们做什么？” “把其他转校生，送到我的办公室。” “你要杀了他们？” 校长点点头：“不过放心，只要你跟我签订契约，我是不会对你动手的。” 他自然能看出三人里最有本事的人是谁。 他开始引诱张瑞。 杜颖儿坚决反对：“不行！张哥，不能听他的。” 张瑞沉思了一会，点点头：“可以，但我要加一个人。你跟我们两个人签订契约。” 此时杜颖儿已经察觉到不对劲了。 她想立刻逃跑，然而隐身的王渊直接从背后把她按住了。 校长点点头：“好。” “作为合作伙伴，你可以先杀掉她。” 校长也很有诚意，他先跟两人签订契约后，然后亲手关上了门。 “只要你们跟某个转校生呆在一个密闭空间中，那个人就会被我锁定，就像肖飞一样，再也逃不出去了。” 杜颖儿完全没有任何抵抗力地，被开膛破肚了。 接下来，张瑞和王渊分别以在孔德强办公室发现重要线索引诱两人进来。 刚开始是董青岱，他只受到了教导主任的严厉批评，就出来了。 胡文聪则是在办公室写了几千字的检讨书，才被允许离开。 所以，胡文聪死掉的时间是最晚的。 胡文聪异能很厉害，校长颇费了一些功夫。 在杀掉胡文聪之前，校长就感知到又有三个转校生上来，他冲自己的合作伙伴说道：“另外三个人来了。” 张瑞没想到他们来的那么快，立刻要求校长把他们两个人击晕。 校长已经吃掉两具尸体，他很满意张瑞的效率，听从了张瑞的安排。 这也是张瑞临时决定的计划，胡文聪死掉，他们没死，一定会让那三个人起疑。 张瑞知道，那三个人不好糊弄，如果装晕，绝对瞒不过他们。 如何杀掉这三个人，必须要谨慎地安排好计划。 尤其是那个叫木头的男人。 第122章 极限救援 赵千枯没想到那三个人的死亡全是面前的张瑞干的。 “你还是不是人？” 赵千枯语气凌厉道。 “你还是来的太晚了，如今的天极，真像你和肖飞那样的人，早死个八百来回了。” “我们所有人的目标，都是活下去，不是吗？” 张瑞那张清秀的脸，给人一种恐怖的感觉。 “所以，你跟王渊是一伙的？” 赵千枯盯着两人，咬牙切齿。 “是。对了，再告诉你一个秘密。” 张瑞冲他微微一笑：“有掠夺能力的，不是他，而是我。” “什么？” “时间回溯，只是我掠夺到的第一个能力。可惜，一个世界掠夺只能使用一次。” 张瑞略带遗憾道：“要不然的话，你和木头的异能，我就全都要了。” “所以刚刚你是在掠夺我的异能？” “是。能直接触碰到鬼，这个异能对我来说，诱惑力更大一些。” 作为被锁定的对象，赵千枯冷冷盯着张瑞：“在我死之前，还有最后一句话要问你。” 张瑞很大度道：“可以。” “当初肖飞死的时候，你是真的不能回溯时间吗？” “当然是骗你们的。回溯在一个世界只能使用一次。我怎么可能用在那种时候。” 赵千枯冷笑一声，果然。 张瑞走上前，想继续发动掠夺技能。 结果赵千枯突然拿出那把金钱剑，往张瑞的心脏刺去。 “去你麻痹，老子今天不杀了你，就不姓赵！” 张瑞脸色一变，发动瞬移能力，立刻躲开了几米远。 赵千枯没有任何的惊讶，他嘴角浮现出一种狰狞的笑容：“老子倒要看看，你的异能还有多少！” 他拿出一张符纸。 这张符纸和之前那种黄色的纸完全不一样，那张纸通体红色，黑色字体映在上面，显得诡异无比。 张瑞脸色扭曲了一下，他立刻喊出校长：“直接杀了他！” 他直觉那张符纸不对劲，张瑞知道赵千枯手里符纸的厉害，为了避免夜长梦多，还是直接杀掉比较好。 校长早就等的不耐烦了，他立刻上前，抓住了那张符纸。 符纸直接爆发出“砰”的巨响，把校长的整只胳膊完全炸飞了。 张瑞看得脸色都白了，他立刻躲到了角落里。 那边两人已经扭打在了一起。 赵千枯确实强，但是校长是打不死的，所以赵千枯再出多少招，都是徒劳。 赵千枯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把目光停留在校长断掉的胳膊上，那只胳膊正在以一种缓慢的速度愈合着。 如果他还有红符，说不定能直接把校长炸个稀巴烂。 但是红符是对人使用的，非必要情况下，他只会带一张保命，不会多制。 时间一点点推移。 赵千枯的体力几乎透支掉，他站在原地，剧烈喘息。 此时校长的手臂已经重新长了回来，他朝赵千枯咧开笑容，伸出右手，往赵千枯心脏处掏了上去。 赵千枯想逃，但是此时他的双腿打颤，完全动不了。 看来，今天是要交代在这里了。 他缓缓闭上了眼睛。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柄紫色的剑破窗而出。 那柄剑像是有眼睛一样，径直穿过空气，刺在了校长的身体里。 准确来说，是肝脏处。 剑尖刺穿了校长的身体，从前方裸露出来一部分剑身。 然后从剑的身上，爆发了一道紫色的雷电，往校长的上下肌肉处蔓延。 校长受到重击，抓向赵千枯的手突然停在半空中，再也动不了了。 赵千枯等来了救兵，神情立刻松懈起来，他双腿再也坚持不住，扑通一声，坐在了地上。 他双手撑着地，往后又磨蹭了一寸。 一会别误伤了自己。 原本赵千枯想着赵牧亲自解决掉这个校长的，然而没等来救援，校长也站在原地静止不动，完全没有挣扎。 随着雷电遍布全身，校长的全身突然开始变化，从清晰的面目五官，变成了一堆堆模糊不清的肥肉。 那些肥肉没有了皮囊的支撑，唰拉拉地往地上掉。 赵千枯虽然懵逼，但是腿收的极快。 他盯着地上那摊红色的肉，脸上露出一种恶心的表情。 他赵千枯见过那么多大风大浪，就没见过那么恶心的东西。 此时，门被人打开了。 谢苏苏像是一阵风一样跑了进来。 “千枯哥！” 他扯着嗓子喊道。 看到赵千枯只是人摊在地上，没有缺胳膊少腿的，谢苏苏松了口气。 过了几秒，赵牧走了进来。 那柄剑原本停在半空中，在赵牧出现的那一刻，猛地往赵牧的方向飞去。 在碰到赵牧身体的一瞬间，消失在了空气中。 “都在？” 赵牧先是看了眼地上的肥肉，然后把目光停留在张瑞和王渊身上。 此时两人像是看鬼一样，看着赵牧。 张瑞在校长动手的那一瞬间，就已经判定了赵千枯的死刑。 但是他怎么都想不到，为什么窗边会出现一把剑？ 而且那把剑就像是有自我意识一样，直接刺穿了校长的身体里。 现在看到剑飞向赵牧，然后消失，此时两人已经震惊到说不出话了。 “那剑，是什么来历？” 张瑞有些傻眼，情不自禁地问道。 “你还有心思问这个？” 赵牧眼底闪过一丝嘲弄，他看向倒在地上半死不活的人：“赵千枯，你现在还有力气吗？” 赵千枯明白他的意思，他在谢苏苏的搀扶下站起了身。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杀这两个人，当然有力气。” 张瑞脸色一变，他快速催动时间回溯，想倒退回自己能逃跑的时间。 还是直接退到他设计赵千枯的那个时候，他们这三个人，不是自己能招惹的！ 他异常后悔。 然而，他催动了好几次，周围的环境却依旧没有变化。 异能失效了？ 张瑞脸上流露出一丝慌张。 当初他救肖飞那次，是装模作样。 但是现在到了危急时刻，异能却真的失效了。 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在此之前，他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正在他焦头烂额的时候，赵千枯那把金钱剑已经到了他们的面前。 【玩家张瑞死亡。】 【剩余人数：4人。】 【玩家王渊死亡。】 【剩余人数：3人。】 盯着两人的尸体逐渐消失，赵千枯有些虚弱地问道：“他们的尸体为什么没有了？” “被系统清除了，等世界结束后，尸体会被运回现实世界的。千枯哥，你先别说话，好好歇会吧。” “好。” 第123章 只剩三人 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三个玩家，其他的玩家居然全都死掉了…… 赵千枯眼神发散，还有些恍惚。 当初他看到那一群人，兴高采烈地上前介绍自己，准备和他的几个队友共同努力完成这个任务。 然而，他们全都死在了这里。 他脑袋昏昏沉沉，在半路上终于坚持不住，失去了意识。 赵牧背着他，也没去教室，而是直接走回宿舍，把昏迷的赵千枯放到床上。 谢苏苏坐在一旁，忍不住问道：“牧哥，你是不是早就发现他们有问题了？” 当时的情形太惊险了，如果不是赵牧的剑及时赶到，赵千枯的下场就和胡文聪一样了。 当时从医务室走出来时，赵牧二话没说，径直往校长办公室走去。 他的步调虽然也在走，但是速度明显加快许多。 那个时候谢苏苏就隐隐觉得，似乎出了什么大事。 就在走到校长办公室楼下的时候，赵牧站在原地，凭空唤出一把剑，控制着剑往楼上飞去。 谢苏苏很信任赵牧，知道一定是校长办公室出事了。 他拼尽全力，从楼梯上爬了上去。 结果没想到，张瑞和王渊居然设计了赵千枯。 赵千枯差点就死在了那里！ 事后想想，牧哥当时的举动，应该是早就发觉了不对劲。 赵牧看着昏睡的赵千枯，解释道：“陌生人和熟人之间的下意识动作是不一样的。他们是用了捆绑道具，至于为什么要装作不认识，” 他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肯定在密谋着一些事情。” 所以张瑞说的那些“昏倒”“报纸”什么的，他是完全不信的。 毕竟五个人，只活下来了一对装成陌生人的熟人，肯定有诈。 联想到胡文聪他们三个人全都是死在了校长办公室，他们却没事。 他很快就猜到，他们和校长或许达成了什么交易。 就是不知道，他们装作陌生人，是为了保命，还是为了杀掉所有的玩家…… 谢苏苏听了，佩服道：“哇，牧哥，你观察得好仔细啊。” “遇到每个和你接触的人，你都要仔细揣摩他们下意识的小动作。那才是你能找到的真相。当然，有些人会把所有的动作都设计地很完美。” “但是，就算再完美，也都是会有漏洞的。” 他说完，看向半空中，似乎意有所指。 谢苏苏跟着赵牧的目光看去，想到昨晚发生的事情。 他把昨晚和陈燕茹的对话一字不漏地叙述了出来。 是真的一字不漏，连三人谈话的顺序都未曾改变。 听完，赵牧又是哼笑一声。 在等赵千枯苏醒的时候，谢苏苏看向外面明亮的天空：“牧哥，咱们要趁这个时候，再出去找些线索吗？” “不必。” 赵牧似乎决定就在宿舍里干等赵千枯醒来。 发现谢苏苏有些无聊，他突然问道：“你觉得我们逃出去的关键是什么？” 谢苏苏原本快要发散的眼神重新凝聚起来。 他知道牧哥总是在有意无意教给自己一些东西，而他也能学到很多。 所以每次对于赵牧的提问，他都会使出浑身解数去回答。 他仔细地思索了一会。 然后说道：“是王淳吗？” “对，王淳。” 赵牧点头： “那你觉得如何破局？” 谢苏苏仔细回忆了一下之前过了几个世界，他有些不确定：“完成王淳的心愿？” 但是接触了那么长时间，他并没有察觉到王淳的任何心愿。 除了他很执着地让那些同学跳楼。 “这么说，也可以。” ———— 赵千枯一觉睡到了晚上。 期间谢苏苏熬不住了，也确实无聊，眼睛一闭也睡了过去。 等赵千枯醒来的时候，他感觉身体完全充满了能量，兴致满满地从床上坐起来。 结果一看外面，天已经全黑了。 啊？他睡了那么久吗？ 赵牧发现赵千枯醒了后，刚准备开口，就被窜过来的赵千枯抱住了大腿。 他嘴角瞬间僵硬起来。 赵千枯丝毫没有察觉，抱着赵牧开始鼻涕眼泪一起流： “哥，你就是我亲哥。我赵千枯以后就跟哥姓，哥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哥，以后在天极，就没有什么大小赵了，只有赵牧的赵。” “你不知道，你那把剑太帅了，比金钱剑帅一百倍。那把剑就是我的再生父母，不对，结义兄弟！” “我就是你最忠诚的跟班！牧哥！” 赵牧满脸黑线地把自己的腿收了回来。 他似笑非笑：“那么听话吗？正好，这里有一个活，刚好没人做，那就交给你了。” 赵千枯趁热打铁，立刻开口：“放心，牧哥您安排的事，我赵千枯保证完成任务。” 赵牧点点头。 “一会你们去住宿楼找点东西。” 这下轮到赵千枯傻眼了：“不是吧，哥，你不是开玩笑的？” “去不去？” “去去去！当然去！” 赵千枯虽然表演浮夸了一些，但那都是他的真心话。 赵牧救了他，如果说之前只是对赵牧实力的服气，但现在确实是把赵牧当成亲哥了。 他立刻喊醒还在睡梦中的谢苏苏：“走，苏苏，跟我一起干活去。” 谢苏苏怔愣了好几秒，这才从刚刚的梦境中走出来，他稀里糊涂地点了点头，表示肯定。 在两人离开前，赵牧叫住了谢苏苏。 他从脖子上取下一条红绳，上面只挂着一颗狼牙。 谢苏苏记得这个狼牙，那是对赵牧很重要的一个东西。 “你先帮我保管一下。” “啊？” 谢苏苏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不是对牧哥很重要的东西吗？” 赵千枯对这个狼牙也很有印象。 可以说，这东西对赵牧而言，比他们两人的命还要重要。 赵牧的语气没有任何的留恋：“等任务结束后，你再交给我。” 谢苏苏瞬间有一种使命背负到了身上：“放心，牧哥，我一定会好好保管的！” 他接过狼牙，直接挂到了自己的脖子上。 盯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赵牧眼神中流露出让人看不懂的情绪。 他跟着两人的步伐也走了出去，只是他并没有跟着两人，而是转头去了天台。 之前的每天晚上都是王淳把他转移到天台上，然后两人进行一场友好的切磋后，赵牧再走回宿舍。 可现在，他需要主动会会王淳了。 第124章 我要的是真相 “看来我来的不巧。” 赵牧走上天台，看到上面的场景后，冷不丁开口道。 天台边缘站着一个女生，不同于别的跳楼者的麻木与无知，她的脸上流露出恐慌。 苏亭想往后退，但是身体却不自觉地往前走。 此时王淳阴森的语气传来，听在苏亭耳边，感觉浑身都冒着冷气：“为什么连你也能清醒？” 这话说的是咬牙切齿。 与此同时，苏亭的身体快速往下坠落。 但是在下落的一瞬间，一个黑影拖住了苏亭的身体，把她从天台边缘硬生生拉了上来。 然后一个衣服破烂带着血迹的女生出现在天台上。 看到王淳，她快速地移开了视线。 “陈燕茹？你怎么就喜欢坏我的好事呢？” 王淳听见赵牧的声音后，手中果断冒出一股巨大的鬼气，往天台边缘的一人一鬼涌去。 她们无法抗抗这股鬼气，立刻被推了下去。 然而，在半空中，一柄剑横空出现，拦截住两人下坠的速度。 赵牧一步步走上来：“你应该知道，我还有问题没想明白，陈燕茹不能死。” 这是他在食堂那里说过的话，他笃定王淳一定跟着自己，知道这件事情。 看着两人完好无损地上来，王淳眼中闪过一丝扭曲。 一个陈燕茹，撞破了自己的计划。 一个苏亭，一直在告诉这些转校生当年的真相。 “那我偏要杀了她。” 王淳手中出现一团黑气，往陈燕茹的身上攻击。 陈燕茹自从回到天台上，看到王淳，脸色煞白，连动都不敢动。 苏亭见到王淳出手，立刻挡在陈燕茹的身前，替她挡掉这次攻击。 陈燕茹瞪大眼睛：“亭亭！” 她眼神慌张，抱住苏亭的身体，连忙把身上的鬼气渡了过去。 赵牧收回视线，放到王淳身上： “我很好奇，之前你不是对这些人完全不在意吗？为什么今晚突然抓了一个对我们来说至关重要的学生，要杀人灭口呢？” “你不会是害怕了吧？” 赵牧勾唇，似乎在嘲弄王淳。 然而王淳并没有说话，只是死死盯着赵牧。 王淳脸色逐渐冷了下来：“你都找到了什么？” “你一直跟在我身后，难道不知道我能找到什么吗？” 王淳突然不说话了。 赵牧玩心大起：“要不，你猜猜？” “我可以让你们离开这个学校。” 王淳突然说了一句让所有玩家都能兴奋到尖叫的话。 天极世界中的最终boss说出的这句话，甭管是不是骗人的，含金量还是在的。 “我知道你们所有人的目的都是要离开这个学校，我可以亲自送你们离开。” 赵牧冷哼一声：‘你不是自诩我们是同一类人吗？难道你还没有猜出来，我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吗？” 每天晚上，王淳都会神经质地盯着他，那是对同类的恶意，又带着一丝引诱：“我们是一类人，你不在乎那些人的命，我也不在乎。如果你留下来，我们两个人把这个世界搅得天翻地覆，如何？如果我们两个人联手，能得到的，绝对不止这件学校！” 赵牧兴致缺缺：“不感兴趣。” 王淳知道，他们这类人，必须要找到他们能为之疯狂的支点，才能完全操控他们的身体，变成欲望的奴隶。 可在观察好长一段时间后，直到今天，王淳才找到那个支点。 “我要的，从来都是真相啊。” 赵牧嘴角划过一丝恶意的笑：“可惜，你现在才找出来。是不是太晚了？” 就在这个时候，赵千枯带着谢苏苏慌忙跑上了阳台。 边跑，赵千枯边喊，声音急促，有点像是跑岔气了： “窃听器！牧哥，那个东西是窃听器！” 赵牧缓缓勾起了唇：“看来，你的支点到了。” 王淳脸色铁青。 赵千枯手里拿着一个相册，上面有一对中年夫妇，他们怀里抱着一个很小的婴儿。 但是诡异的是，那个婴儿的身形完全被裁剪下来，每一刀都很锋利，似乎在诉说着持刀人心里浓烈的不甘。 “那是你弟弟？还是你妹妹？” 王淳没有回答赵牧的话，他死死盯着赵千枯：“把、照、片、还、给、我！” 赵千枯被盯着有些发毛，他立刻漂移到赵牧的身后，寻求庇佑。 “你为什么会在校长办公室安了一个窃听器？你想窃听什么？” “是察觉到体检有猫腻吧？然后再根据窃听的内容，换了自己那份体检报告？” “你知道有人要绑架你，把自己折腾的很惨，然后‘意外’逃脱，你的目的，是让父母出现对吗？” 虽是问句，但是赵牧已经笃定这就是事实。 “牧哥，他的父母已经去了国外，整个房间只有他一个人生活的痕迹。” 谢苏苏将自己在王淳家中看到的东西说了出来。 赵牧笑了笑，看来他猜对了： “但是你折腾了那么多，霸凌、恋爱、绑架，他们从未在乎过。于是你选择了跳楼。你想让他们回来给你收尸？” 赵千枯啧了几声，根据他在王淳家中搜集到的线索，很遗憾，他的父母依旧没有回来。 被揭开伤疤，王淳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他盯着赵牧：“你是怎么发现的？” 他明明骗过了所有人。 他是完美的受害者。 “你努力伪装成正常人，但是总会有漏洞的。” “一个正常人变成了鬼，他的第一时间绝对是报复当初伤害过他的人。可是，死了那么多人，该死的人却没死。” 孔德强、洪阳、以及当年霸凌过王淳的人，却依旧活得好好的。 而洪阳的死亡，也仅仅是因为一种“仪式感”。 赵牧很清晰地知道，选择洪阳，只是为了让舆论在校园传播地更快。 而那个会杀掉一班里的最后一名，只不过是王淳的一个恶趣味。 那种感觉，就像是猫在戏耍一群老鼠一样。 “还有，陈燕茹是被你杀掉的吧，在公交车上。” 到了此刻，王淳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他大方承认了：“是。” 而陈燕茹听到自己的名字后，全身猛地颤抖起来。 似乎是想到了当初被虐杀时的痛苦。 赵千枯瞪大了眼睛：“什么？陈燕茹是被你杀的？难怪……，难怪校车上的怨气那么重，在校车上的陈燕茹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原来，那里就是案发第一现场啊。 赵千枯突然想到了什么：“等等！那陈燕茹的家人呢？他们也是被你杀的？” “先杀死，后放火烧的。如果在放火时几人还是清醒状态，那间房间的墙壁和窗户不可能那么干净。” 赵牧在观察完陈燕茹的家后，就断定陈燕茹绝对不是被火烧死的。 “是。我替陈燕茹完成了心愿，她应该感谢我！” “你放屁！” 苏亭现在的身体消失，完全变成了鬼魂的状态，她恶狠狠地看着王淳：“燕茹她拼尽全力想活下去，这才是她的心愿！” 陈燕茹躲在苏亭的怀里，默默流着眼泪。 “可是她发现了我的计划，她必须要死的啊。我没有办法，我能做的就是让那些伤害她的人给她陪葬。” 王淳冷笑一声，他已经对陈燕茹够好了。 “你知道为什么你的父母要抛弃你吗？” 赵牧盯着王淳，淡淡开口。 “为什么？” “因为你，天生是恶种。” 第125章 天生恶种 王淳从小就知道他跟别人不一样。 他的父母是高知分子，他们唯一的心愿就是让王淳好好读书。 王淳也争气，次次都能拿第一。 只是，有的时候，父母嘴里也会时不时夸一下别的小朋友。 这让王淳心里很不开心。 他偷偷在上课的时候，往那个小孩的茶杯里放了一些毒药。 当时他还不懂得毒药的具体剂量，所以那个小孩及时被送进医院，活了过来。 当时学校有监控，查到是王淳所为后，父母第一次生气，狠狠打了王淳一顿。 王淳最终认错了，但是他心里不服，他觉得是那个监控的问题。 如果监控没有了，那他做的事情就不会被发现。 在坏事被发现的第一时间，他并没有选择反思自己，而是将外在一切的潜在危险全部铲除。 他的父母发觉王淳的小动作后，有些毛骨悚然。 虽然外面对王淳的夸赞都是天才、学霸之类的，但是他的父母内心惶恐不安，并不是很高兴。 王淳也不高兴。 明明他已经做得那么隐晦了，所有人都没看出来，为什么他的爸妈一口咬定是自己做的呢？ 他的父母将高薪工作辞掉，把重心放在王淳的身上，力求把他变成一个正常人。 可惜，十几年过去了，王淳依旧没有改变。 他们终于意识到，他们做的一切都是无用功。 王淳的本性如此，是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的。 他们决定放弃王淳。 两人在王淳高一时偷偷跑到国外，刚开始还会每天跟王淳打电话，借口自己忙、有事什么的。 可突然有一天，王淳再打电话，那边的电话里多了一个婴儿啼哭的声音。 王淳怔愣了一会，问道：“妈，你那边怎么有小孩的声音？” “你妹妹出生啦。最近她刚出生，我们要忙很多事情，就不打电话了。对了，等上了大学后，你也就成年了。国内我们给你留了几套房，还有几十万在银行卡里，你以后好好过日子吧。” 王淳攥紧了手中的录取通知书，他强忍住泪意：“妈，妹妹有名字吗？我……” 手机里传来了“嘟嘟嘟”的挂断声。 王淳并没有选择去大学，而是留在了高三。 他把目标锁定在了常年第二的洪阳身上。 王淳会不经意地刺激洪阳，然后促使洪阳殴打自己，他表现出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受了很重的伤后，班主任给他的父母打电话。 他身上的伤很疼，但是心里却很开心。 他受了伤，那他父母总该回来了吧？ 总该…… 每次的计划完成后，他的心中就会出现这句话。 他们总该回来了吧？ 可惜，他们一次都没有回来。 他“早恋”，父母只是平淡地说一句“嗯”。 他在想，是不是自己受的伤不够重？ 王淳察觉到体检的猫腻，所以他选了一个晚上，去校长办公室安装了窃听器。 可没想到，回来的路上被陈燕茹撞到了。 当时陈燕茹家里的爸妈在家，她不敢回去，于是谎称在学校的宿舍住下了。 但是学校的宿舍，是不允许走读生入住的。 于是她拿了个厚一点的衣服，准备在食堂里缩一晚上。 两人撞了个正着。 陈燕茹浑然不知危险即将来临，疑惑地问道：“王淳，你还不回家吗？” 王淳绝不允许任何一个意外出现，如果出现，那就要铲除掉。 这是多年伪装时他所奉承的法则。 于是王淳把陈燕茹拐到了校车里。 此时校车已经停运了，里面空无一人。 他在陈燕茹的身上连捅数刀，然后把尸体裹在厚衣服里，带离了学校。 他的房间里有很多的毒药，在他杀人的时候，已经计划好要如何抛尸了。 他准备把他们全家都杀掉，伪装成火灾。 他找来了帮手——杨习。 杨习之前有把柄还在王淳的手里，所以他很痛快地答应了。 两人合作把所有人杀掉后，王淳回到房间里，仔细研究窃听器里的内容。 接下来，他频繁往医务室的地方跑，偷换了体检报告。 然后又在逃跑后，特意跑到关冕所待的医务室。 他都被绑架了，他们总能回来看看吧？ 听到电话中轻描淡写的安慰声后，他突然想笑。 这算什么？ 他们是把他抛弃了吗？ 终于，他终于想到了最后一个方法。 听很多人说，死去的人会得到在世人的原谅，留下来的记忆只剩下关于死人的一些美好的事情。 那如果他死掉呢？ 死掉的话，他们是不是就会回心转意了？ 这次，他们总该回来给他收尸了吧？ 可“总该”却依旧没有到来。 王淳眼神锋利： “我天生坏种？我又做错了什么？我只是想得到他们的关注！可他们，完完全全抛弃了我！” 这是他的坎，他永远跨不过去。 他指着那张照片上被裁剪的部分，面容扭曲。 “都是因为她！如果她没有出生的话，我爸妈不可能不管我！你现在已经知道真相了，你跟我合作！我一定能找到他们，然后杀了她！他们还会回来的！” 不是，兄弟，你魔怔了吧？ 赵千枯盯着表情癫狂的王淳，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下一秒，王淳瞬移到赵牧的身边，语气上挑：“如何？你想知道的我已经告诉你了，现在要留下来吗？只要你愿意留下来，我会把你两个朋友安全地送出去。” “我们可是一类人啊。你我合作，前途无量！” 赵牧表情淡淡：“我并不需要你这样的队友。” 王淳表情瞬间扭曲起来，周围的景色化成一团团烟雾，聚拢到他的身上。 整个空间随着他的心情剧烈摇晃。 赵牧已经料到这种结局，他表情未变： “完成任务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杀掉王淳。” 王淳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 他很清楚，王淳和他一样，压根不需要队友。 就比如那个杨习，他在帮助王淳杀人后，就被王淳解决了。 刚进学校的时候，谢苏苏就跟他偷偷说过，带他们进来的那个杨老师不是人，而是鬼。 所以，永远不要相信恶种的话。 大概不到一分钟，周围的景色完全消失，偌大的游戏世界只剩下了他们所在的天台。 此刻的王淳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样貌。 一双诡异的双眼出现在所有人面前，带着浓烈的恶意： “啊呀，真可惜，没骗到你呢。” 第126章 世界崩塌 这场战斗持续了大概半小时。 在十分钟左右的时候，赵千枯已经用完了符纸。 他拿出金钱剑，和赵牧的雷罚剑互相配合，跟王淳打得不相上下。 因为谢苏苏能看到那团黑雾中王淳真正所在位置，所以他时刻提醒两人王淳的位置。 真烦。 王淳眼底闪过一丝戾气。 他看似和两人对打，实际上偷偷往谢苏苏的方向偷袭了过去。 只是，赵牧的剑比他瞬移的速度还快，在他差点碰到谢苏苏的时候，那柄剑先刺穿了王淳的手掌。 被刺穿的手掌缓缓泄露出一些黑气。 王淳盯着那些黑气，脸色凝重。 王淳已经在赵牧身上跌了无数个滑铁卢，他已经不在乎了。 他不再搭理谢苏苏和赵千枯，所有狠厉的招数全朝赵牧身上使去。 只要对方死了，就算有过滑铁卢又如何，他不承认不就行了！ 王淳心中恼火，手中的动作越来越狠厉。 赵牧看了王淳一眼，显然明白对方的意思。 接下来的二十几分钟，全是两人精彩的对打。 没赵千枯的事后，他拍拍屁股，直接坐在了地上。 不仅如此，他还招呼闲着的一人二鬼坐在旁边。 “各位，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咱们打个赌，两人谁能赢？” 谢苏苏转头看他： “但是千枯哥，如果牧哥输了，我们的小命也就交代在这了……” “……” 赵千枯仔细想了想，还真是。 他无聊地又坐了回去。 “其实如果木头输了，我们两个估计命也没了。” 陈燕茹弱弱地回道。 下一秒，四个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在赵牧的身上。 为了赵家的荣耀（四人的小命），牧哥你可千万不能输啊！ 好在战斗结束得很快，最终，赵牧一剑刺在王淳的心脏里。 王淳震惊地看着他：“你！” 此时王淳手中的鬼气正好蔓延到赵牧的胸前。 只要再给他一秒，他绝对能杀了这个男人！ “你太着急了。” 赵牧眼底闪过一丝戏谑的笑容。 他故意卖给对方一个破绽，结果对方杀他心切，果然改变了招式，朝他心脏的位置进攻。 当一个人丧失理智的时候，满身都是弱点。 哪怕只有一秒，对于赵牧来说也足够了。 王淳心脏中的剑又往后刺了刺，无数的鬼气从剑刺中的位置弥散开来。 鬼气蔓延的同时，整个世界突然剧烈晃动起来。 赵牧却在此刻皱起了眉，他那双凌厉的眼神突然望向了空气的某一处。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确定。 怎么觉得，有人在暗处监视他？ 那种感觉很微弱，是在世界崩塌的那一秒，突然出现的。 然后很快就消失了。 谢苏苏看到熟悉的世界崩塌，他眼前一亮：“我们通关了！” 赵千枯跟着站起来，走到赵牧的身边。 陈燕茹趁着这个机会，连忙拉住苏亭站起来。 她语气急迫，但是依旧很有礼貌：“木头，千枯、苏苏，这次谢谢你们了。这个世界要没了，我们两个人就先逃了！有缘再见！” 说完，她化成一团黑气，带着苏亭往那些崩塌的缝隙中飞了出去。 三人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 赵牧微微眯了眼睛，盯着那些细小的缝隙，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此时，在无数崩塌的缝隙中，出现了一条白色通道。 三人很快走到了白色通道。 【任务世界：猛鬼高校。】 【任务完成。】 【积分奖励：……】 系统卡顿了一下，然后又冒出来一条消息。 【猛鬼高校世界崩坏，任务奖励方式重新计算。】 【奖励积分：3000分。】 谢苏苏吞咽了一下口水，他连忙走到赵千枯的面前，语气急迫。 “千枯哥，帮我个忙！” “干嘛？” 他正在研究那什么系统奖励呢。 谢苏苏指着面前的空气，把赵千枯的手放在了需要的位置：“你点一下！” 赵千枯听话地点了一下，然后砸吧砸吧嘴：“哎？怎么回事？有点麻麻的，这天极的空气就是不一样哈。” 谢苏苏此时没心思跟赵千枯插诨打科，他紧紧盯着空气。 空气中无数的代码飞起，谢苏苏盯着那些代码。 然后他看到了某一行，心中突然出现了一种强烈的感觉——就是它！ “千枯哥，点这里！” 赵千枯依旧按照他的指示，点了一下。 “哎哎哎，不是，这天极是电线吗？怎么还漏电！我要给他差评！差评！” 就在赵千枯按下的一瞬间，谢苏苏的系统面板突然滚动了一下。 【猛鬼高校世界崩坏，任务奖励方式重新计算。】 【奖励积分：分。】 “成功了！！！” 谢苏苏激动道。 “怎么了？” 赵千枯不明所以，凑过来：“苏苏，你怎么那么高兴？” “千枯哥，我能改动积分！刚刚我只有三千积分，现在有了三万！” 谢苏苏的眼睛亮晶晶的，能看出他的心情格外美妙。 “什……什么？” 赵千枯傻了眼：“怎么回事？你怎么会有那么多的积分？” 谢苏苏此时差点就要跳起来庆祝，他语气异常开心，过了好长时间才勉强把来龙去脉给说清楚。 “我的异能是透视，不仅能看清人的构造，鬼的构造，其实，我还能看到系统的构造。” “就比如这个面板，”谢苏苏举起手，给赵千枯展示：“你看到的是不是文字？” 赵千枯看着上面的愣愣地点点头。 “但是我用透视看到的都是代码。这些代码我原本完全看不懂，但是我用积分买了一些书，然后我逐渐明白了那些代码的意思。” “但是我只能看到系统的本质，还需要一个至关重要的东西。” 赵千枯指着自己，眨眨眼：“是我？” “对！千枯哥你可以触摸到任何的东西，那肯定也包括系统的源代码。我看，你改。就变成了现在的3万积分！” 谢苏苏现在完全就是暴发户的感觉，有些飘飘然。 “我的天哪！苏苏你简直就是宝藏！那你还能再往上加吗？加到30万？” 因为赵千枯还不清楚天极的物价，他下意识地还想抬高积分。 谢苏苏摇摇头：“那些代码流动的太快了，刚刚你点完后，它就消失了。” “没事，十倍也成。以后咱们努力练练手速，直接一夜暴富。” 已经一夜暴富的谢苏苏忙不迭地点头。 赵千枯刚准备把这个消息分享给赵牧的时候，突然有些奇怪，赵牧怎么那么长时间都没有说话？ 谢苏苏找到一个bug，就算要矜持点的开心，也不该如此安静啊。 他疑惑地看向赵牧。 此刻的赵牧脸色算不上好，可以说是异常难看。 他的双手紧紧握住，似乎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只是那双暴戾的双眼泄露了他的情绪。 第127章 系统s01 “滚出来！” 赵牧脸色冒着一丝寒气，冲桌前的那颗狼牙喊道。 空气中没有任何声音回话。 “有实体吗？有实体就滚出来，没实体就把你烧了。” 赵牧继续威胁。 此刻，空气中终于出现了一个扭捏的机械声。 【哎呀，干嘛呀这是。咱们都陪伴了那么多年了，就不讲一点情分嘛？】 赵牧面色不变，冷笑一声： “我是该叫你系统呢？还是病毒？” 此刻赵牧的左手光滑，没有任何系统的标记。 【哎呀，都可以的啦。】 一想到他的系统就是这个病毒假冒的，他的脸色格外难看。 他极力调整自己的情绪，保持理智道： “你有名字吗？” 病毒沉默了。 赵牧冷笑一声，拿起狼牙就往旁边那盆“水”里丢。 狼牙立刻从赵牧手中窜了出来。 那可不是水，而是用赵千枯的积分买的整盆浓硫酸。 【着什么急嘛，又不是不说，你看你，年轻人别总是那么着急。】 说完，病毒沉默了几秒，最后才说道： 【我是s01。】 “你是林维颂的系统？” 【曾经是。在和你绑定后，x01被我融掉了，所以我现在也是x01。你想怎么叫我都可以。】 “林维颂把系统给了我，那他怎么办？” 【我不知道。我只是一个系统而已。林维颂是一个很有主见的人，实际上，我被他改造过很多次，我早已不算是正规的系统了。我的身体里有很多的违规代码，所以我说我是病毒，也不为过。】 “所以，你、林维颂，还有周序，来找我到底想得到什么？” 赵牧的语气冷的能结冰。 “你敢说一句不知道，我立刻把你融了。” 听到威胁的话，病毒莫名地缩了缩自己并不存在的身体： 【我只知道一件事。这和你们的代号有干系。你们都是一号。】 【曾经的林维颂，现在的你。对天极都很重要。】 一号…… 在刚开始看到林维颂的代号时，他确实萌生过这种想法。 【实际上我不被允许说很多关于天极的事情，那样会被高级系统察觉。】 【但是林维颂他……，他是我见过最厉害的一个人。他想抗争天极，可是失败了。所以，他找上了你。你别怪他让你那么痛苦，实际上他受的痛苦比你要多很多倍。】 “他受的痛苦，和我有关系吗？为什么他受的痛苦，要我也跟着承担？” 说到最后，赵牧的眼底闪过一丝恨意。 他被永远地困在了那片森林里。 【只要你们是一号，你们就有关系。】 【他是失败的抗争者，你是他未知的延续。】 【狼牙，也就是林维颂制造的病毒，是他一生中最重要的东西。】 “他现在在哪？” 赵牧冷着脸看着狼牙。 【我不知道。从我跟你绑定后，就再也接收不到他的信息了。】 赵牧沉默了一会，这让他想起了在那片未知的空间中浑浑噩噩的日子。 没有系统，他也会在那种地方吗？ 病毒也沉默了，过了一会后，它试探性问道： 【你能把狼牙带上吗？】 【我的系统必须要跟你建立联系，才能生效。我怕时间长了，高级系统会察觉到我的不对劲。】 赵牧也没继续问，把戴了十几年的狼牙继续戴了回去。 病毒松了口气。 在狼牙接触到他皮肤的一瞬间，他的左手腕又出现了一道蓝色的光屏，和之前的一模一样。 病毒感激道：【咱俩也算是知根知底了，以后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我。我能说的，一定会说的！】 谁跟你知根知底？ 赵牧冷笑一声。 那边的病毒已经独自嗨皮起来了。 【因为在世界脱离的时候，意外失联，所以上个世界的积分就泡汤了。没关系，我们重新开始！】 【以宿主的能力和智力，我们绝对会拿到高额积分的！】 赵牧端起桌上的硫酸，往外走去。 刚开门，就看到一大一小脑袋伸的老长，全神贯注地保持着偷听的姿态。 “……” 赵千枯察觉到空气的气氛有些不对劲，连忙站起身。 他尴尬一笑： “牧哥，忙完了？” 他边说边往赵牧脖子上的那个狼牙看去。 狼牙完好无损地挂在赵牧的脖子上。 看来是没什么事了。 “硫酸还你。” 赵牧把一满盆液体递了过去。 赵千枯眨眨眼，不是，我要这硫酸有何用？ 又不是武器又不是符纸的。 但是他怕赵牧还在气头上，只能莫名其妙地把硫酸端走了。 那就直接当成废符垃圾桶？ 呸，他赵千枯才不会画出废符！！ 赵千枯的房间选择在了谢苏苏的旁边。 “你不去找跟你家相近的地方，挤在我这做什么？” 赵牧皱着眉头，语气不太好。 “害！牧哥，新地新气象！我看这里简直就是风水宝地，再说了，这山头上那么大片地，多我一个也不多是吧？” 他乐呵呵地把浓硫酸小心地端进屋子。 实际上他也是这么想的，天极这种残忍的地方，当然是抱大腿最合适了。 尤其是在听说别的普通世界只能得到几百积分，而他一个世界就有了4000积分的时候。 我的天！牧哥真是粗大腿！ 再加上他的另外一位结拜兄弟——谢苏苏还在这里，他更不能走了！ 在赵千枯回屋的同时，赵牧这才想起谢苏苏的事情，他问站在一旁的谢苏苏： “你是什么时候能看到那些代码的？” “在新手世界结束的时候就可以了。当时我没懂是什么意思，也没机会跟牧哥说。” “又经过了几个世界后，我大概懂了一些其中代码，正好我想着千枯哥不是能触摸到任何东西吗，让他尝试一下。” 赵牧微微点头，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哎？等等……】 病毒突然上线，他语气充满了疑惑，像是有什么东西不确定。 【算了，宿主，你让他把系统放在狼牙上，我给他一点好东西。】 “好东西？” 谢苏苏以为赵牧跟自己说话，他眼神亮晶晶的：“牧哥也想改积分吗？下个世界我和千枯哥可以帮你改！” 他此刻已经完全忘记赵千枯预定下一个名额的事情了。 第128章 几人聚会 “你把左手伸过来。” 赵牧说道。 谢苏苏虽然奇怪，但是他还是很信任地把手伸了过去。 然后就看到赵牧把自己脖子上的狼牙贴到了自己的左手腕上。 “哎呦。” 一股电流传到了谢苏苏的身体里，他条件反射地缩回了手。 “你看一下系统有什么异常没有？” “这里……好像多了点东西！” 因为谢苏苏用了透视，所以他看到的代码是很容易看出差异的。 只见每一行代码后面都多了一行红色的标识。 【我给他加了点能看懂的注释。】 病毒解释道。 谢苏苏被那些红色的标识吸引住了，一时间难以自拔。 赵牧也没再打断他，而是站在一旁盯着谢苏苏的系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赵千枯出来后，看到这静悄悄的一幕时，很不合时宜地嚷嚷道： “牧哥，你现在没积分了，我们去买点东西吧，我来结单！” 这种能帮赵牧的机会他可不会错过。 天知道赵牧刚进天极就问自己借积分，虽然那副难看的面容不像是借钱，反倒是催债。 他极其不安地买了浓硫酸，恭恭敬敬地放回了赵牧的房间里。 然后他们两个人就被赶出来了。 等后面他追悔莫及，当时为什么不问问牧哥还缺什么呢，这种让赵牧欠人情的机会可不能错过。 他现在准备强行找机会。 谢苏苏依旧沉迷在无数的代码里。 赵千枯发现赵牧没反应，又开始出主意： “对了，梵叶姐他们回来了吗？我们要不去看看吧？” “那就不必了。” 一个张扬的女声从山那头响起。 接着一个红衣女人走了过来。 她盯着赵千枯，语气有些嫉妒：“道士，你到底走的什么狗屎运，第一个世界就能遇到赵牧？” 赵千枯看着来人，嘿嘿一笑： “害，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 从女人的身后，又出现了几个人影。 首先出来的是姜梵叶。 “我给你发消息你没回，我们只好走过来了。” 姜梵叶解释道。 她的目光放在赵牧身上。 赵牧摊摊手：“系统坏了。” “系统坏了？” 姜梵叶好奇地打量着他的左手。 见赵牧不肯多说，姜梵叶也没强求，转移了话题。 “既然人齐了，找个地方聊聊吧。” 谢苏苏发现来了那么多人，他犹豫了一下，就要回自己的房间。 赵牧还没开口，赵千枯就像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一样，立刻叫住了谢苏苏： “苏苏，这都不是外人，我们叙叙旧，你也一起来呗。” 姜梵叶点点头：“苏苏，一起吧。” 盛情难却，谢苏苏也跟着他们走进赵牧的房间。 刚进去，刚开始有些张扬的女人就吐槽：“不行啊赵牧，你那么多积分怎么也不买些家具？你这过的也太糙了。” 人一旦多起来，连凳子都不够。 几人站在光秃秃的房间里，面面相觑。 接着，几人互相交换了联系方式，轮到赵牧时，赵牧依旧说道：“系统坏了，现在打不开。” 交换联系方式的时候，谢苏苏终于知道了那几个人的名字。 除了梵叶姐和千枯哥外，其中一个着装严谨的男人叫魏启。 穿着红色衣服的张扬女人，叫芈歌。 一个娃娃脸，身高大概165的女人，叫姬闻雪。 还有…… 两个小孩。 一个粉雕玉琢的娃娃拉住谢苏苏的裤子，拽了拽。 谢苏苏往下看去。 小孩甜甜一笑，然后开口：“你好矮哦。” “……” 魏启皱眉，立刻抱起小孩，在小孩的屁股上打了一巴掌，训斥道：“好好说话。” 小孩撇撇嘴，不说话了。 接着又过来一个娃娃，和无求长得一模一样，只是头发上绑了两个小揪揪，她奶声奶气道： “大哥哥，对不起，我哥哥他不是故意的。” “没关系。” 赵千枯解释道：“那个男孩叫韩无求，女孩叫韩有许。一个小天使一个大恶魔。也不知道他们爸妈是怎么生的，生出一个小奇葩。” 呆在魏启怀里的无求听到，立刻抗议道： “我才不像你，连幼儿园的数学都能考成鸭蛋！” 赵千枯满脸黑线，他强忍着揍小孩的冲动，咬牙切齿地解释道：“你也看到了，他就喜欢往别人伤口里撒盐。” 互相加了联系方式后，芈歌立刻问道：“赵千枯，你们在游戏世界都做什么了？你哪来的四千积分？” 芈歌时刻关注着积分榜，现在她还差五百积分就能进前十了，结果没想到赵千枯刚过完新手世界，直接冲到了前十名。 真是气得牙痒痒。 赵千枯嘿嘿一笑：“都是牧哥的功劳啊。我就是打打杂。至于做了什么，我记性不好，你让苏苏说。” 谢苏苏立刻把他们经历的事情从头到尾讲了一遍。 听得赵千枯连连点头。 在听谢苏苏叙述的时候，所有人都暗中打量着这个白发少年。 毕竟除了赵千枯一跃进入前十之外，这个叫谢苏苏的少年，直接登顶第一，甩了赵牧两万多积分。 听说他们三人一起过了那个世界，所有人都很好奇谢苏苏到底做了什么，能一下子得到几万积分。 这简直是太恐怖了。 谢苏苏讲得很详细，该多的不多，该少的不少。 结果几人越听，心里越觉得怪异。 不是，全是赵牧和赵千枯的高能时刻，这谢苏苏完全没出力？ 魏启怀疑地看向赵千枯，试图暗示地问一下，谢苏苏是不是藏拙了。 赵千枯根本不知道这些人都是些什么打算，他还乐呵地抽空对谢苏苏表示肯定，发现魏启看过来，他也冲对方挤眉弄眼。 明显把暗示当成了好兄弟之间的友好问候。 “……” 魏启无语地收回视线。 等谢苏苏讲到最后，语气激动起来。 “多亏了千枯哥，我才能有这么多的积分。” 他把当时的场景复原了一下，所有人都有些震惊。 “小苏苏，你能看到世界的源代码？” 芈歌不可置信地问道。 “对。只不过大部分的代码我都看不懂，能看懂的只有那一段。” 谢苏苏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那一段也够了好吧！ 所有人以一种热烈的眼神盯着谢苏苏，都想立刻跟谢苏苏组队。 赵千枯终于发现了他们的企图，连忙阻止道： “干嘛干嘛？请不要忽视另外一位重要专业人员好吗？我跟苏苏，是不可分割的！” 第129章 外面世界 芈歌“切”了一声：“你那操作一点技术性含量都没有，我们随便买一个道具你就被替换了。” 赵千枯傻了眼： “啊？” “有这种道具吗？” “只要你积分足够，想要什么都有。” 相比较这些，谢苏苏的能力就厉害多了。 如果真去商城买透视道具，首先，透视时间肯定不会太长，然后看到代码后，又不可能速通那些知识，想达到谢苏苏那种效果，只能花费更多的积分买透视道具。 沉没成本太大，没人消耗得起。 赵千枯一听，这哪行啊？ 他立刻表示：“我都跟苏苏说过了，下次让他帮我。” “放心，不跟你抢。以后的机会多着呢，是不是呀，苏苏？” 芈歌冲他眨了眨眼。 谢苏苏点点头：“嗯嗯。” 说着，下一秒又问赵牧：“牧哥，你需要积分吗？” “先等等吧，我这系统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 “那牧哥什么时候需要我，直接告诉我一声。” 赵千枯有些酸道：“哎呀，牧哥他都那么多积分了……” 说完，他语气一顿，突然想到了什么。 “不对，牧哥，你积分都去哪里了？咋还问我借呢？” 他知道赵牧，非必要情况是不会欠别人人情的。 “什么？牧哥问你借积分？” 芈歌瞬间提高了声音：“我说赵千枯，人正主还在这呢，又想瞎说？” 赵牧可是有六千积分的人，问一个新人借积分？有点荒谬了吧。 赵千枯撇撇嘴：“你问他们俩呗，当时我们仨一起去的积分商城。” 还没等两人回答，姜梵叶突然开口问道： “你是不是买系统空间了？” “对。” 姜梵叶点点头：“我看中那个空间很久了，总共需要六千积分。” 这一买，赵牧就破产了。 但其实他们还有一个疑问，赵牧在很久之前的积分就是六千，然而到现在还是没有变过。 且不谈他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就说这个世界，谢苏苏原本的三千，赵千枯的四千，作为主力的赵牧，最起码也要得到五千积分吧。 但是现在，赵牧的积分总数还是没有变动过。 姜梵叶大概猜到了什么：“你系统出bug了？要不要去中心广场修一下？几千积分呢，还是找回来比较好。” 赵牧还没说什么，脑海里的病毒先不淡定了： 【不行不行！一扫描我就暴露了！宿主，区区八千积分，你这能力，下个世界分分钟就赚回来了！可千万别听这女人说的话。】 相比较积分，赵牧确实对满是谜团的病毒更感兴趣。 他谢绝了：“不必了，堂姐。等过段时间它就好了。” 姜梵叶点点头，赵牧的系统肯定有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单凭他能回到现实世界，已经是一个很大的问号了。 作为进入游戏的老幺，赵千枯又讲了一下外面的情况。 “怎么说呢，很惨烈。我当时上街买点东西，街上的人少了一大半。” “再过段时间，我们那个世界，就要名存实亡了。” “某些地方堆积着大量的尸体，有很多都是已经腐烂了好几个星期，上面又盖了一层新鲜的尸体。没有人收拾，因为尸体很多，收拾都收拾不完。” 魏启皱了皱眉：“那上面如何解决的？” “哼，还解决？”赵千枯冷笑一声：“他们的解决方法就是通过各种途径找到我们几个家族的人，去寻找天极到底在哪，该如何清除天极。” “对，他们还组建了一个什么清除游戏计划？真的是要笑掉大牙。” “咱们几个族长都被选中进来了，他们在外面还想着找一些旁系清除天极？呵。” 发现赵千枯的语气有些不对劲，姜梵叶皱起了眉：“家族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 想起这个，赵千枯的脸色冷了下来： “有人叛变了。因为觉醒，我们几个都是下一任族长。但是你们几个人一消失，带走了神器，于是很多旁系都打起了歪门邪道的主意。” “我们几个家族明令禁止过，不允许家族内的任何一个人跟别的势力打交道，但是他们不听，直接跟如今的高层联系上了。然后那些人跟现任族长施压，让他们负责这些事情。” “他们被迫，全入世了。” 仅仅是听赵千枯说这些事情，他们已经能想到如今自己家族到底在经历了什么了。 “如果，我们没有把神器带进来……” 芈歌眼中闪过一丝迷茫。 “现在想那么多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了。”姜梵叶打断芈歌的话：“我们必须向前看。” 赵千枯点点头：“梵叶姐说的没错。” “而且，如今进入天极的机会都是平等的。该惊慌的是那些有权有势的人。” 魏启眼中闪过一丝厉光。 毕竟任何的权势，到了天极，全都没用了。 ———— 谢苏苏想跟赵牧一起过任务，结果掉链子的是赵牧的系统。 因为病毒受到程序损伤，它又得恢复数据，又得连接主脑，还不能被高级系统察觉。 所以直到其他人进了游戏时，它还是没连上主脑。 于是谢苏苏只好跟着赵千枯一起去了游戏世界。 在两人进游戏前，先去了系统商城。 “听芈歌说，咱们最好买一个复活道具。” 在许愿系统那边，他并没有选择“复活一次”，而是许了个愿：“用不完的高级符纸和朱砂。” 那个熊猫呆愣了好久，最后才判定这个愿望合格。 接着赵千枯得到一个非常小巧的香囊袋，他用红绳穿着挂在了脖子上。 一次性复活道具需要四千积分。 他总共只有四千积分，之前借了一点给赵牧，现在没钱买复活道具了。 而且复活这种是绑定道具，无法交易。 “算了算了，苏苏你买吧。” 赵千枯又买了许多其他逃命的道具，总共花了五百积分。 他还想着在游戏世界再挣五百，再凑回四千，买个复活道具。 这边赵千枯精打细算，谢苏苏站在面板前犹豫着。 他的面前是“一次复活”和“不死之身”。 他犹豫不决。 最终，他还是点了“不死之身”。 第130章 不死之身 点进去后，又是很多条的选项。 【不死之身：6000积分。说明：机体以百分之十的速度愈合。】 【不死之身：8000积分。说明：机体以百分之十的速度愈合，且死亡后立即脱离世界。】 【不死之身：积分。说明：机体以百分之十的速度愈合，且死亡后立即脱离世界，且愈合过程无任何痛苦。】 再往下，就是积分，机体愈合速度从百分之十变成了百分之二十。 这已经是谢苏苏买不起的价格了。 赵千枯站在一旁，仔细分析了一下：“苏苏，我觉得这个太坑了。要么不买，要么就要一万积分的这个。就前面那两个，疼都疼死了。多来几次，估计你都觉得一死百了都比这好。” 谢苏苏似乎在琢磨着什么，最后还是买下了一万积分的那个“不死之身”。 接着谢苏苏又买了很多的道具，一大半都给了赵千枯。 “谢谢苏苏！” 赵千枯信誓旦旦道：“放心，哥这次一定带你过了这个任务！” 想到刚刚还在刺激他的芈歌，说什么别到最后拿了几十积分，结果翻倍也就几百。 这可把赵千枯气坏了，他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表现，争取得几百赚几千。 两人雄赳赳气昂昂地进了游戏世界。 刚进入游戏世界，赵千枯还在看世界说明，谢苏苏突然感受到一股浓烈的敌意。 他瞬间警惕起来，但他并没有第一时间朝那股敌意的地方看去，而是压低了声音： “千枯哥，装作和我不认识！一会无论发生什么，你都别轻举妄动。” 赵千枯低头看面板的身体微顿，但他并没有抬头，而是低声道： “好。” 就在几人介绍各自名字的时候，谢苏苏装作不经意地往那个方向看去。 他用了透视，通过异能，他看到的不是脸上戴着护目镜的男人，而是一身强劲的肌肉和异能位置。 仅看了一眼，他的冷汗就落了下来。 他的异能位置，居然是遍布全身的！ 而且聚集的能量，比他见过最强的牧哥还要多好几倍！ 他强装镇定，又悄悄远离了一下赵千枯。 那股敌意是针对自己的，他决不能连累千枯哥，他死了没关系，他还有底牌。 这么想着，他平静地介绍自己： “谢苏苏，已经通过三个世界了。” 就在他说完自己的名字的时候，他感到那人的目光瞬间聚集在自己的身上。 那是看猎物的眼神。 下一秒，让所有人都始料不及的是，那个高大的男人，手里突然出现一把枪，朝谢苏苏的心脏处对准射击。 谢苏苏根本没有任何防备，下一秒就倒在了地上。 一分钟后，尸体消失了。 所有人都听到了系统播报： 【玩家谢苏苏死亡。】 【剩余人数：9人。】 护目镜下的眼神丝毫波动没有，他动了下耳环： “目标已解决。” 说完，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下，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玩家沙武死亡。】 【剩余人数：8人。】 赵千枯在谢苏苏被射杀的一瞬间，强撑着才没发出异样。 他还记得刚刚谢苏苏叮嘱他的话。 等系统声响起后，他攥紧了拳头： “沙武……” 谢苏苏此时感觉浑身非常无力。 这种感觉他已经很熟悉了，只是和之前不同的是，他的脑海里突然多了一些关于某个人的记忆。 他不知道那人叫什么，但是总会跟自己说话。 好温暖啊。 那人语气温柔，速度很慢，好像在讲故事。 谢苏苏想睁眼，但是过度的疲劳让他没有力气动一下。 就在没人看到的地方，谢苏苏心脏处被射杀的地方，逐渐愈合成完好的细胞。 那些完好的细胞，先把那个射进心脏的金属子弹融化，最后再往外扩散。 谢苏苏缓缓睁起了眼，往四周望去，入眼一片黑暗。 他眼中划过一丝失落。 下一秒，周围的景象快速变化，等他再看清面前的场景时，他已经回到了天极世界。 在经过排行榜的时候，被日常看榜的赵牧给叫住了： “你怎么回来了？” 赵牧皱着眉，一脸不解道。 谢苏苏见了赵牧，眼圈瞬间红了。 “牧哥，我……” 他有些语无伦次，刚刚那人杀掉自己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那种武器带给他的感觉，要比普通的武器还要吓人。 之前他在生死极限前，突然爆发的才智，到了赵牧面前，全变成了委屈和后怕。 嘴一撇，眼泪就掉落下来。 “有人杀我。那个男人特别厉害，他还有一件武器……” 赵牧也没打断他，任由谢苏苏断断续续地说出重点。 等过了大概五六分钟，赵牧终于明白了在游戏里发生的事情。 “你说，他在你自我介绍完就开了枪？” 谢苏苏抹了把眼泪，抽泣着点头。 “你之前有遇到过这种人吗？” “没……没有。” 赵牧抬头，看了眼新人榜的第一名。 上面挂着“谢苏苏”的名字。 难道和新人榜有关系？ 他微微眯起了眼睛。 “而且，牧哥，他很厉害。比你还要厉害！我看了他身上的异能，他是遍布全身的！” 赵牧点点头，然后把视线停留在了总积分排行榜上。 他怀疑那人，是他们的“前辈”。 也就是早一批进来的玩家。 但是很奇怪的一点是，他们所有人的代号开头全是x，而总积分排行榜上面全是s。 这两个不同的字母，到底代表了什么？ 他相信，林维颂和周序找上自己，肯定是希望自己和他们完成什么条约。 他们总会遇见的。 “我的系统马上要修好了，你跟我去游戏世界。” 无论如何，那些人也找上了谢苏苏，说不定从谢苏苏身上还能找到什么线索。 谢苏苏感动坏了： “牧哥！谢谢你！” 过了一会，他想到什么：“牧哥，如果到时候又遇到那些人，你立刻装作不认识我！我现在有了不死之身，他们杀不死我的。” 赵牧随意点点头。 等两人准备离开的时候，后方有一个男人的声音突然响起： “赵牧？” 那个声音苍老但有力。 他瞬间就想起了对方是谁——如今的第三名，楼训真。 赵牧回头，准备打个招呼。 他刚转身，就看到一个头发苍白的男人，正坐在一个黑色的轮椅上，身后站着董新。 第131章 「糜它之路」 赵牧诧异地看向他身下的轮椅： “你的愿望没用在自己的腿上？” 楼训真摇摇头:“那是刚进游戏的时候了。这腿，是之后又断的……” 他语气悲痛地讲述了他经历的事情。 赵牧没想到，楼训真和卓凯匀居然真的认识。 “当时，我面临着两个抉择。一个是健康的腿，一个是凯匀的命。” “现在回想时，总觉得当时像一个世纪一样长。可当时其实也就只有一秒的抉择时间。” 他选择了卓凯匀的命。 可惜，腿被石头砸坏了，而卓凯匀掉落悬崖，也没了性命。 “我当时的念头是，如果我牺牲了腿，凯匀一定能活，两个我总能留一个重要的吧。” “但，上帝总是喜欢捉弄人，我最终什么都没有留下。” 楼训真沧桑地叹了口气，他以为上帝让他二选一，但上帝明看到自己的选择后，却把两者全都夺去了。 “赵牧，我的身子坚持不了多久。关于天极，我也琢磨出一些东西。” “除了崩坏世界，还有另外一种获取更多积分的方法。” “杀掉其他玩家，成为唯一的通关者。” “所以有很多人，用了第二种方法，他们趋之若鹜。” 赵牧瞬间就想通了上个世界张瑞的意图。 张瑞想杀掉所有人，他们两个人通关世界，这样积分就变得多了。 “谢谢。” 赵牧微微点头。 楼训真不在意地笑了笑：“这没什么。我们两个先去过任务了，有缘再见。” 董新推着楼训真往天极的入口走去。 谢苏苏盯着两人的背影，语气惊叹道： “他已经残疾了，居然还能完成那么多任务？” 自从知道面前的老爷子是排名第三的楼训真时，他的下巴就没合上过。 不算他，他就是作弊得的积分，牧哥可是公认的最厉害的一个玩家，而第二名虽然比不上牧哥，但是实力肯定很强。 现在见到真人，居然是一个残疾人？ 我的老天？！ 等两人消失后，赵牧微微点头： “楼训真他确实很强。” 只要对方不去残酷的打斗世界，一般的逃脱游戏，楼训真肯定是稳赢的。 两人又等了三天，他的系统终于修好了。 在离开前，赵牧看了一眼吕文越的房子，微微皱眉。 吕文越还没回来？ 毕竟是管家爷爷的孩子，而且他对自己也不错。 赵牧想了想，打开系统，给吕文越发了一个好友申请。 病毒不想错过表现的机会，连忙说道： 【宿主，要我帮你黑进他的系统吗？】 “不用。” 赵牧手指微动。实际上他不是很相信这个病毒的能力。 连连接主脑都要这么慢，他并不觉得病毒能成功入侵吕文越的系统。 结果还没等病毒继续推销自己，那边的好友申请已经立刻同意了。 接着对方发了一条短信： 【少爷？】 还没等赵牧疑惑，病毒先炸了： 【等等，他为什么能给你发消息？他又没有病毒？凭什么？】 赵牧回了个“1”。 【少爷，真的是你？你从游戏里出来了？你现在没事吧？缺物资吗？】 噼里啪啦一连串问候的话，赵牧想了想，回道： 【你现在在游戏世界？】 吕文越躲在一个小破屋里，先是警惕地瞅了眼外面，然后蹲下身，继续输入： 【是啊，少爷。】 【你怎么能跟我通上话的？在游戏世界里玩家直接不是不能联系吗？】 这句话也问出了病毒最关心的事情，它紧张地监视着对方的回答。 过了一会，吕文越回道： 【少爷，我是空间系异能。只要我想跟某一个时空的人取得联系，都能对话。这个系统，只是一个具体呈现的方式。咱们两个又有契约，我随便一感应，就能感应到少爷的位置。】 【不过，之前一段时间很特殊。我怎么都感应不到。现在才可以的。】 病毒看完，这才放了心。 只要不是对面系统搞的鬼就行，嘻嘻。 归来他仍然是最强的统！ 【少爷，等半小时后我给你投送点物资？】 【半小时？你那里出了事？】 【是啊。我们在一个房子里，现在正在躲避外面的鬼呢。】 实际的情形远比他这一句话来的惊险，因为这只鬼已经干掉了他们将近一半的玩家了。 现在他们是焦头烂额。 结果少爷那边突然传出一个语音： 【把你们那边的具体情况描述一下。】 病毒在吕文越建立联系的基础上，又升了级，现在两人就像是打电话，可以隔空通话了。 吕文越的心中瞬间又燃起了希望。 赵牧边听，边和谢苏苏往天极入口走去。 等两人进入游戏世界后，赵牧终于听完了吕文越的描述。 他淡淡道：“你在屋里找一下，有没有什么特殊道具。那些人的死亡，一定是触发了什么禁制。可能是一个物品，可能是某个特定的空间。” 吕文越瞬间想起了什么：“我知道了！” 等两人断了联系的时候，系统播报响起： 【玩家人数：未知】 【天极世界：糜它之路。】 【任务等级：a】 【任务提示：恭喜玩家触发特殊世界。】 【任务：保护境盒到达终点。】 【任务期限：无。】 【祝各位玩家体验愉快。】 系统播报完成，周围的人声嘈杂起来。 赵牧和谢苏苏挤在人群中，顺着人流往前走。 此时他们的系统面板上出现了同一个提示： 【请前往糜它花店许愿，获取属于你的境盒。】 “境盒？” 谢苏苏小声地问道：“牧哥，境盒是什么东西？” 赵牧没回答，旁边同样被挤得脸都变形的游客兴奋地回答： “境盒你都不知道？那可是被人称为人间的潘多拉！我们这些人全都是去糜它花店许愿的！” “只要你心诚，许出的境盒一定会出现你最爱的人。” “人？” 赵牧挑眉：“是真人吗？” “是！我们那么多人来这里，都是为了见到自己最爱的人。” 那人眼神黯淡下来，然后又重新焕发出光彩：“只要太阳不落下，最爱的人不会消失。” “只有一天时间吗？” 那人摇摇头：“这个太阳，不是指真正的太阳。但是具体是指什么，没有人知道。反正按照我得到的消息，有的人出现的时间长，有的短。具体都不一样。” “他的性格完全和真人一样吗？” 谢苏苏好奇道。 “当然！” “境盒能让去世的人死而复生。” 第132章 遇见熟人 “死而复生？” 赵牧问道：“那如果最想见的人还没有死掉呢？” 那个人古怪地看了赵牧一眼： “都没死掉，你去求境盒做什么？直接去找他啊。去糜它花店，都是要折寿的。” 虽然吐槽了几句，但是那个人还是解答了赵牧的疑惑： “如果是活人，会把他直接传送到你的身边。太阳落下后，他会再次回去。” “但是来到此处的，全都是爱人死掉，想再见一面的人。” 他们顺着人流走去的时候，旁边出口处走出来一个女人。 她怀里抱着一只可爱肥硕的猫咪，那个女人将脸贴在猫咪的身子上： “噗噗。” 她的语气哽咽，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一样。 热心肠的大哥看到后，解释道： “实际上境盒里出现的不仅仅只有人，只要是你在意的东西，都可以重新出现，不管是宠物、还是物品，只要它是你心目中最在意的，都会出现。” 只不过，境盒最常出现的，都是过世已久的亲人或者爱人。 人流涌动的速度慢了下来，他们已经看到了那个所谓的糜它花店。 热心肠大哥迫不及待地往前挤，边挤边说： “糜它岛是最美的地方，祝愿你们和自己最爱的人度过一个美好的一天！” “对了，那个帅小伙，如果最爱的人还没死，就别折自己的寿啦！老哥我先去许愿了！” 说着，他硬挤到糜它花店，一溜烟就窜了进去。 看着热心肠大哥消失，谢苏苏疑惑地问道： “这糜它花店真的有那么神奇吗？牧哥，你有最在意的人吗?” 赵牧眼眸渐深：“有。” 看着赵牧陷入回忆，谢苏苏没再询问那人到底是谁。 他内心也在期待自己的境盒了。 他最爱的人，是日夜照顾自己的爸爸。 如果能在游戏世界见到他，哪怕是一天，也足够了。 他满脸期待地走进糜它花店。 入眼望去，全是各种各样的花。 两人来回张望，想看一眼境盒到底在哪里许愿。 结果许愿的地点没找到，他们先遇到了一个熟人。 “牧哥？” 一个男声在身后响起。 两人回头，是一个穿着休闲服的男人，他的眼神沉稳有力。 “秦驰？” 谢苏苏惊讶地喊出那人的名字。 他居然到现在还没死？ 当时在过新手任务的时候，他只是跟着牧哥，也没做什么有用的事情。 但现在看来，秦驰还是有些本事的。 “我在新人榜里看到牧哥和苏苏了。你们两个人太厉害了。一直挂在前几。” 此时的秦驰没有了之前刻薄的态度，他一脸笑容。 赵牧仅仅打量秦驰一眼，微微点头，就没说什么了。 两人继续去寻找任务地点了。 秦驰盯着两个人的背影，他太羡慕谢苏苏了。 在进游戏之前，他和谢苏苏一样，都不认识赵牧。 可现在，谢苏苏巴结上了赵牧，仅仅是混吃等死都能白得那么多积分。 他的命就没有那么好了。 他过了六个世界，每个世界都差不多是死里逃生。 过了那么长时间，他的心境已经完全不同。 赵牧本事很大，否则也不会一直霸榜第一。 但是最可贵的是，他虽然能力突出，却一点架子都没有。 秦驰因为生存，也在一些看着厉害的大佬手下做事。 可他们的脾气大不说，完全不把那些跟班当人看，每次过任务都是被当成挡箭牌。 但跟赵牧经历过新手世界，他才知道能匹配到赵牧是多么的幸运。 只要不跟赵牧作对，完全就是躺赢。 他思考了一会，决定跟在两个人的身后。 虽然这个世界和普通世界不同，属于半独立性世界。 可是能和大佬近一点，就近一点吧。 花店前的收银员发现两个青年一直在店内徘徊，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正巧这时收银台没人，她主动上前，问道： “先生，有什么可以帮到你们的吗？” 赵牧回头，看向服务员打扮的女人。 他问道：“境盒需要在哪里获得？” 收银员了然一笑： “那边有一个小院子，进去后就是许愿的地方了。不过糜它树是看缘分的。如果顾客的心不诚，是得不到境盒的。” 她继续叮嘱道：“而且，许完愿不要在糜它树附近停留。糜它树会吸食顾客的阳寿。” 两人朝收银员指的方向看去。 那边有一个小门，小门的附近有很多人，刚刚直接把门的方位给盖住了。 “多谢。” 赵牧和谢苏苏往那边走去。 在两人走后，进来了一个老年人。 他的背并不佝偻，反而给人一种精神的感觉。 他走到收银台的前面，问道；“请问有今天新摘的玫瑰么？” 收银员带着老人走到窗台附近的一片玫瑰花束附近： “先生，这里都是新摘的。” 老人犹豫了一下，问道： “这些都可以挑选吗？” “是的，您随便选。” 老人微笑，这一笑褶皱更加深了：“谢谢你啊。” “没事。” 老人在窗边挑了许久。 大概半小时后，老人终于从那么多的玫瑰中挑出一朵黄色的玫瑰。 他小心翼翼地把它从花海里拔出来，像是对待宝贝一样，小心越过人群，往收银台走去。 “可以帮我用白色的纸包起来吗？” ———— 两人挤了好久才从人群中挤到院子里。 院子很大，但是一进来，那些人全不见了。 谢苏苏惊讶地四处望了望。 刚刚明明有那么多的人，他们人呢？ 赵牧也意外地看了眼周围。 就在他们打量的同时，前面突然出现了一个老奶奶。 她的眼睛瞎了，眼皮周围的皮肤合起来，有些诡异。 “两位是来许愿的吗？” “是。” 老人熟练地带着他们往前走。 “每天来许愿的游客很多，但是啊……” “能许愿成功的人少之又少。” 老人带着两人走到一棵巨大的树面前。 “为什么？” 赵牧问道。 “因为想见一个人，是要付出代价的。他们不愿意付出寿命。” 当老人把具体折损的寿命告诉游客的时候，大部分人都犹豫了。 然后那些游客把好不容易祈求来的境盒又还给了糜它树。 “说这些只是发个牢骚，两位别在意。两位祈求完的境盒，由两位选择最终去留。” 他们有任务在身，自然不会把境盒抛弃。 只是…… “你如何确定我们两个人能求得境盒？” 赵牧看向面前的瞎眼老人。 明明在糜它花店，那个收银员说的是需要游客心诚，才能获得境盒。 老人微微一笑，虽然眼瞎，却精准地望向赵牧： “这位客人，老妇能在此多年守候糜它树，自然有些和普通人不同的本事。” 说完，她的目光突然望向了两人来时的路。 她没再说话，只是“望”着。 紧接着，从来时的路响起了一串脚步声。 第133章 我叫闻谭 老人的笑容凝固，皱着眉头。 那串脚步声越来越近，等到了面前，谢苏苏看清此人的面貌后，脸色大变，他不自觉地退后几步。 因为那个男人的眼睛上，也戴着一副防护镜！ 只是，和之前杀掉他的男人的款式略有不同。 “牧哥！他的防护镜！” 他想故技重施，发动透视异能，看向此人的身体。 但是他看到的依旧是那副高大的身体。 谢苏苏的脸霎时就白了，一股浓烈的不安席卷他的全身。 异能居然失效了？！ 那个男人视线转过来，先是看了眼反应过度的谢苏苏，被护目镜遮住的眸色中闪过一丝疑惑。 然后他移开了视线，看向赵牧。 让所有人都始料不及的是，他微微颔首，说了句： “你好。” 谢苏苏都已经想象出男人拿出枪射杀自己的举动了，然而对方居然只是友好地打了个招呼？ 他悄悄躲在赵牧的身后。 男人打完招呼后，走到老人面前：“神婆，我来取走我的境盒。” 老人似乎想到了什么，她的身体剧烈晃动起来，显然是认出面前的男人是谁。 “是你！” 她语气激动道。 男人面色不变，缓缓勾起一个唇：“是，我回来了。” “放心！大人的境盒我一直有好好保存着。” 老人没有再搭理两个人，而是恭敬地把男人迎了进去。 巨大的糜它树下，有一个小型的房间。 两人走进去，不过五分钟，男人就出来了。 男人怀中，抱着一个桐木盒子。 两人边打量男人，边打量桐木盒子。 看来那应该就是境盒了。 男人依旧先走到两人面前，很有礼貌地笑了笑。 因为护目镜遮住眼睛，两人看不清那个男人的具体眼神。 那个男人的嘴角微微勾起，他似乎想说什么，但是有些苦恼地想了想。 停顿了几秒后，他说道： “再见。” 然后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等男人离开后，谢苏苏才从赵牧身后躲了出来。 他心惊肉跳地拍拍自己的小胸脯： “还好，他没有动手！” “你刚刚看到了什么？” 在那一刻，他察觉身后的谢苏苏情绪剧烈波动起来。 “我的异能在他身上失效了！” 谢苏苏想到此处，不安地看了那个男人消失的地方：“是他太强了吗？为什么我什么都看不到，异能的位置，身体的骨骼……什么都没有。” 赵牧诧异地挑眉，这确实有些怪异。 而且，这些戴着护目镜的人都和谢苏苏的出现有关。 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关联？ 老人步履蹒跚地从房间内走了出来。 因为刚刚那个男人对两人的态度很友好，她的语气也不自觉地缓和起来：“两位游客，你们过来许愿吧。” ———— 男人抱着境盒，手放在耳边点了两下。 然后停顿了几秒。 “是，见到了。” 他在跟别人通话。 “什么？还不是你惹出的事情。” 男人不客气地怼道。 那边的人似乎语气激烈地说了些什么。 男人抬头看了眼四周。 “没发现他们的身影。应该是没发现我私自下了副本。” “放心，我会注意安全的。” 那边的人又说了很长的一段话。 男人勾起的唇有些勉强： “周序，这个境盒对我很重要。” “我的时日不多了。” ———— 两人接过神婆递过来的香，插在了面前的香炉中。 香飘散到整个院子中，往最中央那棵巨大的树上汇集。 周围的环境突然变了。 那棵绿色的树突然变成粉嫩的红色，上面开满了鲜花，周围的房屋建筑消失，变成了一片花海，蝴蝶、鸟类在此翩翩起舞。 树上有两颗开得极大的花朵往下缓缓坠落，落到了两个人的脚下。 神婆的声音从远处响起： “现在，可以拿起你们的境盒了。” 在以往，神婆还会告知游客损耗的寿命，但是对于这两位客人，她并没有说出他们需要损耗的寿命。 只是赵牧两人不熟悉具体许愿的流程，也自然无从得知这些差距。 此时系统面板刷新—— 【恭喜玩家获得境盒，现共有两个任务方向。】 【一、开启境盒。和境盒中糜它一同前往终点，注意：糜它死亡，任务失败。】 【二、守护境盒。境盒中糜它不会以实体存在。注意：境盒失踪，任务失败。】 【请做出你的选择。】 谢苏苏一脸期待地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打开境盒。 但是里面什么都没有。 谢苏苏疑惑地将头探进去，似乎在思考境盒中的人到底去哪里了。 在他没看到的地方，糜它树的另外一方，一个表情淡漠的高大男子站在树下，静静地看着谢苏苏。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 谢苏苏没找到什么东西的时候，站起身，撅嘴抱怨：“为什么没有人呐。牧哥，你要不开一下试试。为什么我没找到任何人呢？” 结果刚转过身，就看到了一个陌生的男人和自己对视。 赵牧在男人出现的第一时刻就察觉到了，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那个男人。 男人一步一步，踩着满地的鲜花走到谢苏苏面前： “苏苏。” 谢苏苏瞪大眼睛，不自觉地往赵牧身边贴了贴，他警惕地问道： “你认识我？” “糜它树能召唤出你最爱的人，苏苏，我叫闻谭。是你的糜它。” 谢苏苏摇摇头：“不可能。我最爱的人一定是我的爸爸。而且我压根不认识你，你怎么会是我的糜它呢？” 他矢口否认闻谭的话。 “你不记得也没关系。我会陪着你一起到达终点。” 男人似乎完全不在意谢苏苏的疏离，回答道。 此时，赵牧终于开口了，他以一种审视的目光盯着突然出现的男人，然后问道： “你也是玩家？” 闻谭看向赵牧，微微勾唇： “你的洞察力不错，苏苏跟着你，是他的荣幸。” 赵牧淡淡点头，接受了这份荣幸。 他内心漫不经心地想着：此人说的话，似乎是以一种父亲的姿态，对儿子的朋友说的话。 那边的谢苏苏还在疑惑，为什么自己完全不认识这个男人呢？ 他是玩家？那自己更不可能认识了。 他才刚到这个游戏世界，虽然见了那么多人，可如果对方是自己曾经的队友，他不可能不记得。 只是，闻谭这个名字，似乎在哪里听到过…… 第134章 一个老人 秦驰站在树下，一脸期待地打开境盒。 但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他奇怪地打量着境盒。 突然，不远处突然传来了一个女声： “驰！” 秦驰立刻抬头，看向那边。 那边站着一个女人，似乎刚经历过战斗，裙子皱巴巴的，带着血迹。 秦驰满脸爱意地朝那边跑去。 “可容！” 他抱住刘可容，亲在了她的额头。 刘可容诧异地看着周围：“驰，我怎么会来到这里？我记得我在另外一个世界呀。” “这是糜它树，能召唤出最爱的人。” 刘可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这样啊。只是我的裙子有些脏，放在这里是不是有些不合景啊？” 秦驰摇摇头：“不会！可容，这个世界的任务是将你护送到终点。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 “谢谢你，驰。” 刘可容眼神亮晶晶地看着秦驰。 周围的景象褪去，他们重新回到了那个院子中。 神婆看着两人，脸色放缓：“祝两位玩得开心。” “谢谢你呀，婆婆。” 两人如胶似漆，转身离去。 ———— 走出糜它花店，赵牧抱着一个桐木盒子，引来了很多人的注目。 毕竟糜它岛上的境盒，无人不知。 赵牧身后跟着谢苏苏，谢苏苏后面跟着闻谭。 闻谭一脸宠溺地看着谢苏苏的背影。 在经过一家零食店的时候，他停顿了一下，往零食店走去。 赵牧察觉到闻谭停留下来，脚步稍微放缓。 谢苏苏的目光时不时盯着赵牧怀中的境盒，没有注意到那个怪蜀黍。 突然，一个放到了谢苏苏的眼前。 谢苏苏转头，看向闻谭。 闻谭笑了笑：“苏苏，你吃吗？” 谢苏苏犹豫了一下，在他的印象中不知道的滋味，他小心地接过，说道： “谢谢。” 他试探性地舔了一口，一股浓烈的甜味充斥着他的味蕾。 谢苏苏眼前一亮，立刻说道：“好吃！” 闻谭微微一笑。 三人朝最近的公交车站走去。 此时两人的系统面板上已经更新了最新任务地点，是一个公交车站。 公交车站没什么人，只有一个拿着一束花的老人，他坐在凳子上，眼神温柔地盯着手中的玫瑰花。 赵牧上前，坐在了老人的身边。 老人朝旁边望去，首先看到的是那个境盒。 正在赵牧想开启一个话题的时候，老人突然说道：“你拿到境盒，却不打开，为什么呢？” 赵牧愣了一下，然后开口：“我还在犹豫。” 老人并没有劝说赵牧什么，而是将自己手中的花举了起来： “这束玫瑰好看吗？” 赵牧微微点头。 老人脸上浮现出骄傲的神色。 “这是我为爱人亲自选的一朵玫瑰。她一定会喜欢的。” “两位年纪那么大了，感情还那么好，真令人羡慕。” 坐在最边上的闻谭开口道。 赵牧看了闻谭一眼。 老人刚准备感谢闻谭的夸奖，想到了什么，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惆怅。 “事实上，我们两个人的经历是一路忐忑的。直到我们都将近暮年，才被家人认可。” 正在这时，公交车到站了。 几人依次上去。 接着上来的是秦驰和刘可容。 秦驰看到赵牧几人，微微一顿，然后笑道：“牧哥，你们也在啊？” “牧哥？是那个新人榜第一吗？” 刘可容惊呼一声。 “对。之前我跟牧哥两个人过了新手任务。” 刘可容笑了笑：“你好，牧哥。我叫刘可容，是秦驰的女朋友。” 赵牧微微点头：“你好。” 公交车上陆陆续续地又上来了一些人。 他们有的和赵牧一样，抱着境盒，有的则是和自己的糜它一起上的公交车。 里面有大半部分，都是玩家。 尤其是那些手中抱着境盒的人，收获了不少敌意。 在公交车即将发动的时候，又上来了一个男人。 他带着护目镜，手中抱着一个境盒，看起来非常显眼。 现在所有的敌意全都聚焦到了这个男人身上。 男人丝毫不在意，在赵牧几人的对面坐了下去。 公交车缓缓开启。 一时间，整个车厢都沉默了下来。 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地方，一股黑气从车座底下往外蔓延。 最先察觉到不对劲的是闻谭，但是他只是看了一眼后，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继续闭上了眼睛假寐。 接着是赵牧和谢苏苏。 他们同时往地上看去。 谢苏苏小声地说道：“牧哥，地上好像有些不对劲。” 他用了透视，看到了一股浓烈的黑气笼罩住了地板。 而赵牧察觉到不对劲，还是因为系统空间中的雷罚剑突然莫名颤抖起来。 赵牧悄无声息地从紧贴着座位的手掌中发射出一阵雷电，雷电往下蔓延。 就在雷电接触到那些黑气的时候，黑气开始吞噬掉互相融合的雷电。 赵牧微微皱了皱眉，撤掉手上的雷电。 这黑气有些诡异。 黑气蔓延的速度越来越快，随着时间的推移，底下的木板应该是完全布满了黑气。 就在这时，车厢内发出了第一声尖叫。 是一个女人。 她痛苦地扯住自己的脖子，嘴里发出无意识的求救： “救救我，救救我！” 旁边的男人见此，立刻控制住了女人的身体，他焦急地问道： “文文，你没事吧？” 女人想说什么，但喉咙中似乎被人下了噤声无法发出声音。 男人抱住文文，想给她拍拍后背，顺顺气。 但是女人的目光越来越绝望。 在男人看不见的地方，女人的背后，笼罩着一个黑色手掌。 它紧紧依贴在女人的衣服上，通过这种方式，吸取女人的生命力。 有玩家察觉到了女人背后的异常，但所有人都选择冷眼旁观，没有一个人提醒。 男人关心则乱，一直给女人顺气，但是女人还是渐渐丧失了生命力。 她缓缓闭上了眼睛，没了生机。 与此同时，男人听到一个冷酷无情的机械声—— 【糜它死亡，任务失败。】 男人和女人同时消失在了公交车上。 所有人都盯着两人原本的座位上，心有余悸地互相看了看，最终还是没有人说话。 而在女人身上消失的黑色手掌，再次退到地面，等待下一个寄主。 第135章 黑色手掌 过了不到一分钟，又有一个男人的惨叫响起。 此时旁边那个玩家已经有了经验，他立刻往男人的后背看去。 但是，什么都没有。 玩家焦急地盯着自己的糜它，说道：“你怎么了？手掌在哪？我该怎么救你？” 男人想说什么，但是和之前那个女人一样，无法发出声音。 玩家狠下心，立刻把男人的上衣扒了下来。 但是男人身上一点痕迹都没有。 他迟疑地把男人的裤子卷到膝盖上，果然，在小腿后方，残留着一个黑色手掌印。 玩家立刻把自己的异能往黑色手掌印的方向灌输了进去。 然而，和他预料中的完全不一样，男人痛苦地尖叫了几声后，突然没了声息。 玩家脸色煞白。 他听到了系统的审判声。 【糜它死亡，任务失败。】 第二队的人在公交车上神秘消失。 刚刚男人痛苦的尖叫声围绕在公交车中弥久不散。 那种凄惨的声音，就像是在没打麻药的情况下，割掉了自己小腿上的肉一样，活生生被疼死。 此时，一股浓烈的不安席卷整个车厢。 所有人都把自己的糜它牢牢看住，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那个黑色手掌得手。 而且，黑色手掌得手后，还不能用异能剥离。 异能只会加速糜它的死亡。 这就是黑色手掌的恐怖所在了。 玩家在天极世界唯一的依仗便是异能，异能一旦失效，他们玩家就像是待宰的羔羊。 谢苏苏偷偷打量了一眼闻谭，发现对方闭上眼睛睡觉的时候，暗暗松了口气。 闻谭虽然在假寐，但是他能察觉到，一股觊觎的气息从座位底下慢慢延伸上来。 就在接触到闻谭皮肤的时候，一道冰刃从闻谭的皮肤往黑气的地方涌去。 黑气想故技重施，吞噬掉那道冰刃的时候，突然察觉到和它密切接触的冰刃似乎有哪里不太对劲。 下一秒，冰刃化作无数根冰刺，往黑气聚拢的地方穿刺过去。 黑气瞬间被割成了千万份，然后被冰刺化成的水缓慢侵蚀掉。 地面上的黑气立刻消失了。 直到黑气死亡时，它才意识到，自己到底惹上了什么不该惹的存在。 闻谭做完这一切，仅仅是眼皮动了动，没人察觉到他在暗地里做的手脚。 接下来，一路平静。 虽然但是，玩家们依旧提心吊胆了一路，在公交车门打开的一瞬间，一窝蜂地全部跑了下去。 连一刻都不敢停留。 与所有人产生对比的是那个老人。 他先是检查了一下怀中的玫瑰，发现仍旧鲜艳后，他才缓缓起身，走了下去。 接下来是那个护目镜男。 护目镜男冲赵牧笑了笑，然后走下车门。 最后是赵牧三人。 等下了车，系统面板也更新了。 接下来是一段地铁。 正在他们准备进入地铁站的时候，护目镜男突然转移了方向，他抱着境盒，并没有随着其他玩家进入地铁，而是转而往红绿灯路口走去。 看着护目镜男的背影，苏苏嘀咕道：“他为什么往那边走啊？难道他的系统提示和我们的不一样？” 因为戴着护目镜的男人给他的印象太深刻了，所以他总觉得，他们喜欢搞特殊。 闻谭解释道：“这种世界的任务，所有玩家的路线肯定是一样的。至于他为什么往那边走，或许是因为他另有目的。” 谢苏苏点点头，然后好奇地问道：“你经历过很多任务吗？” “是啊。数不清的任务。” 闻谭感叹了一下，然后说道：“你既然也进来了，就跟着赵牧多学一点东西吧。这样以后应对任何的任务世界，都对你有好处。” “既然你是他最在意的人，你为什么不亲自去教他呢？” 赵牧问道。 闻谭苦笑一声： “我无法抗争天极的规则。我没办法常常跟在苏苏的身边。只有在这种特殊世界，他才能唤出我。或许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谢苏苏听着这番话，脸上除了不解外，再也没有了其他的表情。 或许也正是因为谢苏苏此时的不在乎，才让闻谭说出这些毫无顾忌的话。 赵牧心中泛起了疑惑。 天极的规则？ 除了玩家进入游戏，还有什么规则？ 他的心中泛起了浓烈的兴趣。 他知道，除了这些他已经接触到的东西，天极本身，还存在着更多的谜团。 正如林维颂、护目镜男、以及，闻谭。 他们跟着人流，往地铁口走去。 站在地铁等车的地方，赵牧又看到了那个老人。 他并没有去旁边的座位坐下，而是在人流中，拿着一束玫瑰一丝不苟地站着。 在人流中，不会有人注意到一个奇怪的老头，但是那个老人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他看向那束玫瑰的眼神中带着深情。 如果不看老人的年龄，很容易让人联想到陷入热恋的情侣。 赵牧走上前，问道： “大爷，你是在等什么人吗？” 老人笑了笑： “我是在等人。可是那人是不会再来的。” “既然他不会来，你为何还要在这里等？” “我答应过她的。如果她能从家里逃出来，就会来这里见我。 “可是，我从二十岁等到了七十岁，她一直没有来这里。 “这里从前不是地铁站，而是绿皮车站。当时我们约定从这里逃走，无论去哪里也好，总归要逃出她的家庭。 “但，事与愿违。” 老头将自己几十年的经历，最终归结为一个词——事与愿违。 赵牧低头，看向他手中的玫瑰：“那你今天，还要在这里等？” 老头的眼中突然呈现出一种突然的激动：“不！今天我不会再等了。我要去找她！她的家里人同意我们两个人在一起了。” 他从怀里拿出一张纸条，纸条皱巴巴的，写了一个地址。 在地址的下方，还详细地写了一连串如何去那个地址的详细过程。 其中，第二站是【乘坐地铁，到达天时路。】 赵牧眼眸渐深，这个地点和他们系统上面写着的地点一模一样。 “大爷，我们也要去天时路，要不然一起吧？” 大爷乐呵呵道：“可以啊。如果你喜欢我们的故事，我可以再讲多一点。人老了，就喜欢怀念过去。” “洗耳恭听。” 第136章 梁明珠 因为地铁站是很多车门的，所以玩家们很快就被打散了。 秦驰原本还想着跟赵牧一起上车的，但是…… 他看了眼四处观望的刘可容，最终放弃了这个想法。 赵牧比他年轻，比他帅，比他实力强。 如果可容对赵牧提起兴趣怎么办？ 这种来自雄性的攀比心，让他独自挑了个车厢，带着可容走了进去。 赵牧三人跟着大爷坐进了中间的一个车厢。 现在人流量不是很多，几乎是进去的乘客都有座位。 几人坐在了一起。 闻谭低声问着谢苏苏过完的几个世界。 原本谢苏苏还有些犹豫的，但是看牧哥的反应，这人似乎是比他们厉害的大佬，或许能让对方指点一番。 于是他还是把那些过的世界都讲了出来。 所有的经历一字不差。 闻谭听到第一个世界和倒数第二个世界的时候，眼眸低沉，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看向和老头在聊天的赵牧，淡不可查的眉头微微挑了挑。 他似乎在盘算着什么。 谢苏苏又说起最后一个世界被一个带着护目镜的人杀掉的时候，闻谭原本上扬的眉头，突然呈现出一种明显的下垂。 他语气中带着一丝杀气：“他们找死。” 谢苏苏期待地看着闻谭：“谭哥，他们到底是谁呀？杀我做什么？” 他一直搞不懂那个护目镜到底是因为什么？感觉莫名其妙的。 听到谢苏苏叫他谭哥，闻谭的表情怪异起来。 “叫我闻谭。不用喊哥。” 谢苏苏乖乖地“哦”了一声。 “你知道总积分排行榜吗？” 谢苏苏点点头：“知道！” “积分第一是谁？” “林维颂，s01。” “是，那你的代号呢？” “x103。” “你知道x和s有什么区别吗？” 这话引得赵牧闻声看去。 看到谢苏苏摇头，闻谭并没有继续卖弄，而是直接了当道：“你们可以理解为不同人群进来的批次。” “s类是上一批进来的编号。只有在他们快要灭绝的时候，才会唤出下一批人，也就是你们x类。他们针对你们，是为了保证他们在天极的地位。” “实际上，总积分榜上面还活着的人，大概就有那个杀掉你的那个男人。” 谢苏苏点点头：“谢谢你！” “不用。你们以后还会遇到他们很多次。随着你们等级的提升，必然会与他们见面。” “想逃离追杀，也有解决办法。” “什么解决办法？” 闻谭看向赵牧： “让谢苏苏死亡，天极察觉到有s类杀掉新人，会立刻采取抹杀措施。他们必须在极短时间内逃离世界，否则就会被彻底抹杀。” “啊？” 谢苏苏傻了眼。 他万万没想到，闻谭居然出了一个“让自己死亡”的计划。 赵牧也惊讶地看了闻谭一眼，他不是谢苏苏的糜它吗？为什么出这种馊主意。 闻谭笑了笑，看向谢苏苏：“我知道，你一定买了不死之身。” 谢苏苏诧异地看向闻谭，他怎么猜到的？ “你是不会死的。” 闻谭说完，与他对视的谢苏苏立刻躲避了下眼神。 闻谭这笃定的语气，像是察觉到了他的秘密…… 闻谭说完，看向赵牧：“谢苏苏很划算的，你可以当成一个挡箭牌。” “……” 不是，这确定是我的糜它吗？ 就差明码标价把自己卖出去了！ 谢苏苏满脸黑线。 “相比较你的实力，我不敢托大。但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答应。” “谢谢你。” 闻谭又看向谢苏苏：“有些事，你不用太纠结。该让你知道的，你以后一定会知道。跟着赵牧，一路往前走就好。至于x类会不会灭绝，那只能凭借你们的本事了。” 闻谭发出一丝轻不可闻的叹息。 那是一种无奈和扼腕。 此时的闻谭仿佛老了十几岁，就像是历经挫折最终认命的垂危老人。 赵牧看了一眼收回了目光。 闻谭身上，一定有很多故事。 但，对方的神秘，他知道，不会等自己完全探究完才离开的。 于是他并没有继续追问关于闻谭的事情。 两个人继续讨论之前的世界，赵牧看向老头，继续搭话。 “是啊。当时这里很荒芜的，能坐上绿皮车的人，都是有钱人。” 谈起这个，老头眼中闪过一丝黯然。 “我爱人她家，是这片地方最有钱的一个家族。” “我当时也就是一个穷小子，什么都没有，只有一腔热血。” “现在想想，当初是太天真啊。以为爱能抵挡万难，却终究败的一塌涂地。” 赵牧问道：“是她家里人不同意吗？” “对。当时她的家族讲究门当户对。我和爱人，是不被祝福的。” “我们是在校园爱上彼此的。当时只有在校园，没有任何的贫富歧视。” 他的语气充满了幸福： “当年的初见，我记得一清二楚。” 他是个穷小子，他知道，他只有上学、高考，才能改变命运。 所以他的日常除了学习外，别无其他。 当时他上了最好的一所学校，他每天都会泡在图书馆，汲取任何他能学习的知识。 所幸，他很聪明，每次考试都能拿到第一。 他是最有希望上最好的一所大学的学生。 在某次新生大会上的时候，他听到了一首钢琴。 听说是校园里第一才女新编的歌。 当时他听到了最后一句——“蝴蝶又该哪去。” 那句词和之前的词完全不相像，但是在这种环境下，所有人都沉浸在钢琴的悠扬中，没人会在意歌词。 他在意了。 他立刻跑到后台，见到了那个弹着钢琴的女孩。 此时，他压根没注意到对方带着笑意的眼神，而是急切地问道： “是梁山伯与祝英台么？” 那个女孩歪着头：“是呀。你知道？” “我读过，最后梁山伯和祝英台化作蝴蝶飞走了，如果单看你前面的词，虽然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如果加上了最后一句，就能串成完整的一个故事！太美妙了。” 女孩莞尔一笑。 这时，他才察觉到自己有些冒昧，尴尬地低下了头。 “你叫什么？” “我叫梁明珠。我知道你，你是永远的第一名——徐盛。” 两人成为了好朋友。 当时他们只靠写信，互相交流。 他们从国内的名着，聊到国外的名着。 只是，很多时候都是梁明珠在说，表达自己的思想。 她说，国外要更加开放一些。 她说，很多名着都以悲剧结尾，这是时势使然，这代表着当时的社会，就是一个悲剧。 她说了很多，徐盛也从各种公式中脱离，逐渐迷恋上了文学。 徐盛有次提到，你为什么不和我探讨物理呢？我物理很好，你有不会的问题都可以问我。 当时梁明珠隔了好几天才回答： 我的家族不允许我学习那些东西。 第137章 巨大藤蔓 【你知道吗？我的人生也是以悲剧结尾。我会弹琴，我会女织，我会文学，但我不被允许接触物理。】 【因为我的最终命运，是被当成联姻工具，嫁到一个门当户对的人家，成为富太太。】 【可我不想。】 徐盛收到这封信后，思考了好几天。 他的内心五味杂陈，他终于知道梁明珠为什么会看那么多带着悲剧色彩的书。 原来那是因为她在看未来的自己。 他瞬间鼓起了勇气，立刻回信： 【那我们逃吧！】 【我们逃到另外一个城市，让他们完全找不到我们！】 寄出去后，他开始后悔。 自己是不是有些自作多情了…… 梁小姐也并没有说喜欢自己，自己突然说出私奔的话，是不是太冒昧了。 他突然开始懊恼。 梁明珠很快回信了： 【徐盛，你有大好的前途。我的婚事还有好几年。如果你真的考上大学，我们就逃到你的城市，重新开始。】 从这两封信开始，两人正式确认了关系。 “当初，我们两人以为，只要逃跑就可以抵挡住她家族中的势力。” 老人整理了一下衣服，微微叹息：“然而，事情并不像我们想的那样。” 当时两人来往书信越来越频繁。 徐盛跟梁明珠讲物理，梁明珠跟徐盛分享文学。 直到他将要高考的那一个月。 梁明珠给他写信： 【盛，高考将至，我们就不联系了。专心高考，你一定能成功的。我需要回家一趟，勿回。】 徐盛收到后，他把那封信放在了怀中，接下来就专心泡在图书馆，备战高考。 “当时的高考和现在不一样。那时候，我们一班五十多个人，只有一两个才能考上大学。” “如果真能考上大学，以后的工作就不愁了。到时候我领到的工资肯定够我们两个人一起生活。” “但在我高考的时候，明珠她要结婚了。” 当时他考完试，就听到了这个消息，于是他疯了一样想偷偷溜进梁家。 可是每次都会被那些家仆打出来。 大概两周后，梁明珠派人偷偷给他寄来了一封信。 信是由一只展翅欲飞的蝴蝶火漆压上的。 他忐忑地打开信。 信上的内容是—— 【盛，你说的那些还作数么？今天是高考成绩出来的时候，无论结局怎样，我们逃吧？今晚十二点，我会在宁峰路六号绿皮车的地方等你。到时候我们远走高飞。】 “你等到你的爱人了吗？” 徐盛苦笑地摇摇头：“不。她没有来。当时我拿着录取通知书，欣喜地来到绿皮车的时候，等了三个小时。那个时候所有的灯都暗掉了，她没有来。一定是梁家的人发现了什么。第二天她就出嫁了。” “我跟了一路，还是没有找到机会见到她。” “后面她再也没有寄过信。我也去了大学。” 两人各奔东西，按理说，事情到此就结束了。 然而，看着老头满脸惆怅的表情，赵牧知道，事情远远没有结束。 “我在另外一座城市生活了四年。等我再次回来的时候，听说梁家破产，所有人都逃亡了。” “而明珠和她的夫家，也下落不明。” “下落不明？” 赵牧微微挑眉：“一个偌大的家族，为何会下落不明？” “小伙子，当时的局势动荡不安。我也是毕业后才知道的。那个时候，很多人都家破人亡了。” “我再也找不到明珠了。” 老头说到这，眼神中突然迸发出一股坚定：“小伙子，你知道我做了一个什么决定吗？” “你留了下来。” “是。我留了下来。我每天都会去六号绿皮车站着，等待我的爱人。一天等不到，那就等十天。十天等不到，那就等一年。” 他等了几十年。 绿皮车经过了时境变迁，已经被改造成豪华舒适的地铁。 玫瑰老头的事情也被广为流传。 有些人上前跟老人搭话。 老人面对着镜头，说道：“我在等我的爱人。如果她还爱我，我希望她能来见我，我希望她的家庭能认可我。如果她不再爱我，我不会再去打扰她。我在此，只是想完成当年的心愿。” “我等到了。她的家人同意了。” 他突然有些扭捏不安：“你说，她会不会嫌弃我老啊？我们已经几十年没有见面了，她应该不会认得我了。” 说着，他小心翼翼地看向玫瑰，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他的声音虽然上了年龄，却依旧温柔： “没关系。我记得她就好了。” 在几人聊天的时候，车厢中突然传出一种悠扬的音乐声。 像是水流声，又带着一些沙沙声。 虽然轻柔，但是在快速前进的车厢中，严重违和。 假寐的闻谭突然睁开眼睛，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黑气。 那股黑气来的突然，然而闻谭仅仅眨了一下眼，那股黑气瞬间消失掉。 他像没事人一样，继续闭上了眼睛。 谢苏苏看了闻谭一眼，发现他没有任何的异常的时候，松了口气，继续偷听那边老头讲述年轻时的美好时光。 但其他车厢的玩家就像是炸开了锅。 在刘可容听到悠扬歌声的一瞬间，猛地站起了身。 秦驰警惕地盯着四周，立刻把刘可容抱在怀里：“可容，你怎么了？” 然而刘可容没有回答，用力挣脱秦驰的束缚，往车窗的地方走去。 她身体僵硬，像是中了什么蛊。秦驰几次三番地想压制住刘可容的身体，然而此时的刘可容不知道为什么力大无穷起来，秦驰无法压制住她。 他只能跟着刘可容来到了窗前。 就在他在疑惑刘可容想做什么的时候，一根巨大的藤蔓破窗而出。 秦驰反应慢了一拍，等他唤出火焰往藤蔓打去的时候，藤蔓已经先一步把一动不动的刘可容卷走了。 秦驰脸色大变，他来不及多想，立刻跳下了车窗。 这里是行驶快速的地铁，这一跳，差点把他摔得脑震荡。 幸好经过了天极的磨炼，再加上他也用积分改造过自己的身体，所以他咬牙，从地上爬了起来。 来不及解决身上新增的伤口，他快速朝那根藤蔓跑了过去。 他手中出现一个加速道具，才勉强跟上了快速飞走的藤蔓。 等他追上藤蔓的时候，他发现自己面前是一个巨大的巢穴。 面前横七竖八地躺着十几个人，他们紧闭着眼，不省人事。 第138章 放跑食物 这是一场针对糜它的猎杀活动。 秦驰也是老玩家了，他没有发出任何的动静，警惕地打量着四周。 到现在，还没有其他玩家追上来，或许都是追藤蔓的时候追丢了。 他顺着倒在地上的糜它往前看去，那里是一块巨大的墙壁。 此时藤蔓缩回到墙壁中，安静待着，似乎只是墙壁上一些摆件。 他屏住呼吸，轻轻地往那群糜它中走了过去。 可容就躺在不远处的地面上。 或许是因为他走路没有发出声音，他走了好几步，也没有惊动那些藤蔓。 秦驰稍微松懈了一下神经。 然而就在他的背后，那团黑色阴影处，缓缓亮起了两团红光。 角落里，悄无声息地爬过一道白色的鳞片，发出轻不可闻的沙沙声。 秦驰终于来到了可容的身边，他连忙把可容抱在怀里，准备往外逃去。 但是在他碰到可容的一瞬间，对方就醒了。 “驰！” 可容眼中闪过一丝害怕，紧紧抱住了秦驰。 秦驰连忙安慰着她。 只是，此地不宜多待，他拉着可容，就要往外走。 然而他们刚走一步，就听到后方发出一声巨响。 “砰！” 两人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后望去。 一条大概有两米高的巨蛇从阴暗中爬行出来，它呲着嘴，往他们这边吐出分叉的舌头。 秦驰浑身战栗起来，不敢耽搁，立刻带着可容跑掉了。 然而在他没看到的地方，他的右前方，躺着一个黑影。 两人离去后，就听到身后那条巨蛇的嘶吼声。 声音格外恐怖。 “我们赶紧离开。” 秦驰马不停蹄地往前跑去，不管去哪里，他必须要带着可容逃离这个蛇窟！ ———— 巨蛇窟。 黑影颤抖着身子，缓缓从地上爬起。 盯着被惹怒的巨蛇，它苍白着脸往后退去。 巨蛇嘶吼了一句：“别以为神婆罩着你，我不敢动你！” “你放跑了我的食物，你必须要死在这里！” 巨蛇觊觎这个鬼很久了，把她吃掉，自己一定能成为这片森林的霸主！ 黑影逐渐化形，那是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女人。 她恐惧地盯着张着血口大嘴的巨蛇，知道此刻求饶没有任何用，她快速往唯一的出口跑去。 然而还没跑两步，巨蛇已经来到了自己的面前。 女人眼神绝望，几乎已经认命了。 然而就在这时，她的眼前突然闪过一幅画面。 画面中的自己没有选择原地等死，而是滚到了左前方的地方，拿出匕首，刺向了那只巨蛇。 她唇色煞白，按照刚刚看到的画面用尽全力往左前方滚了过去。 然后颤抖地拿出藏在衣服里的匕首，往前方刺去。 她下意识地闭上眼睛。 她知道，预知到自己的未来是要付出代价的。 她会不会因此刺错位置，最终死掉？ 空气安静了一秒。 等她颤巍巍地睁开眼睛，就看到一张巨蛇的血口正垂在自己的头前，手中的匕首正好刺在了巨蛇的七寸上。 她愣愣地看着面前的场景。 巨蛇死后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重量，轰然崩塌。 她从巨蛇的身子底下艰难地爬出，双手颤抖，完全已经握不住匕首了。 她跪坐在地上，看着自己原本就破烂不堪的衣服上面又多了很多条血痕。 女人抿了抿唇，眼泪猝然落下。 这一哭，就再也止不住了。 她低声哀嚎，不知道在哭什么，哭到身体颤抖，声音沙哑。 直到那些糜它缓缓转醒。 等那些探究警惕带着杀意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时候，女人立刻起身，往外走去。 她原本想拿走匕首的，那是她在某个世界好不容易才抢来的。 她不想抛弃。 可是她没有力气了。 她再不走，糜它、玩家、其他的鬼都会杀了她。 她拖着沉重的身体，一瘸一拐地往外走去。 她的脸色低垂在阴影中，似乎在哭，又似乎在笑。 不是这样的。 明明一切，不应该是这样的。 她还记得，自己在死前，预知到的那个场景。 她站在巨大的桃花树下，和秦驰两眼对望。 所以他们还会再见的，对吗？ 她靠着这股力气，苟延残喘。她记不清自己待了多少个世界了，她也不在乎。 她只想找到那棵桃花树。 直到她来到了糜它岛，遇见神婆。 神婆告诉她，糜它树能召唤出最爱的人。 她睁大了眼睛，期待地看向那棵树。 “但是糜它树只有人类才能许愿。鬼是无法生效的。” 女人失望地低下了头。 然而等她见到一个人类许愿时，绿色的树突然开满了鲜花的时候，她眼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的震惊。 桃花树？！！！ 这是她预知里的桃花树！是她一直在找的地方！！ 自从她变成鬼后，预知的能力就失效了。 她只能一遍又一遍回忆当初遇到的那棵桃花树。 那棵树和这棵一模一样。 她留了下来。 可是，没人告诉她，她预知到的画面，仅仅是前一半。 她满心欢喜地借了一套鲜艳的裙子，是和预知中一模一样的那套，前往糜它树的时候。 秦驰往她这边望过来。 她满脸笑意，喊道：“阿驰！” 可惜，秦驰的身子穿过自己的身体，抱住他的糜它。 看着秦驰和刘可容走出后院，她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过。 神婆走上前，轻声道：“丫头，人鬼殊途。” 女人抿抿唇，眼眶微红，却并没有掉落下来眼泪。 眼泪，在天极世界，是最无用的东西。 “丫头，你留下来吧。当我的徒弟。” 女人轻轻摇头：“不了。神婆，我的异能已经消失了。” 她一直跟着秦驰，看着他对另外一个女人呵护至极，甚至直接跳下来高速运转的地铁。 直到巨蛇要吞掉两人的时候，她还是站了出来，替他们挡住攻击。 秦驰抱着那个女人离开了，压根都没注意到自己。 而自己终于在危难关头，又激发出了异能。 女人勉强扬起一个笑容，这是好事。 在女人往森林踉跄离开的时候，一个带着护目镜的男人走到了巨蛇窟。 他先是打量了一眼那些糜它，收回视线后，蹲下身摸了摸巨蛇的鳞片。 最后，他的目光放在巨蛇身上那个沾着血液的刀上。 护目镜下的眼睛闪过无数光芒，似星光闪烁，无数变换后，又恢复了平静。 他走上前，拔起那把伤痕累累的匕首。 第139章 找到糜它 赵牧三人跟着老头一起下了地铁。 地铁再次开动时，他们突然发现很多车厢的车窗都碎掉了。 谢苏苏奇怪地问道：“牧哥，这些窗户怎么都碎了？” 赵牧打量完那些碎掉的玻璃，将目光移到闻谭的身上。 然后他摇摇头： “不知道。” 谢苏苏“哦”了一声，乖乖地跟在赵牧的身后。 赵牧边走边打量着周围，那些碎掉的玻璃，一定跟其他玩家有关。 因为现在这条路上，只有他们三人和老头一起往前走。 其他的玩家都不见了。 谢苏苏也发现了，他睁大了眼睛。 刚想问些什么的时候，系统面板突然更新了。 那是后面一条路，他们需要左拐，然后直走才能到达。 就在赵牧准备告别的时候，就看到最前方的老头左拐。 他诧异挑眉。 老头转头：“小伙子，我要从自然动物园里穿过去。你要是不顺路的话，我们就在此处告别吧。” 赵牧摇摇头：“大爷，我们也准备去动物园。” “那么巧，走，咱们一起去。” 老头乐呵呵的，第一个走到了人行道。 所以他们最终要去的地方，或许就是这个老头要去的地方。 否则，很难解释得通老头已经有两段路和他们完全重合了。 如果下一段路他们还不会分开，那么就说明，他们的任务和面前这个老头绝对脱不了干系。 赵牧探究地看向老人的背影。 自然动物园和普通动物园不一样，这里只有一条空中栈道，供行人行走。 “这里之前就是一片森林，里面有很多猛兽。现在经过处理，变成了一座天然的动物园。过了这个动物园，就离我爱人不远了。” 他期待地往前走去。 赵牧跟在他的身后，在踏上空中栈道的一瞬间，他听到了一个刺耳的滴滴声。 一股强烈的失重感袭击了他的脑海。 他控制不住地倒了下去。 底下的栈道在他倒下的一瞬间，突然消失了。 赵牧径直往下掉落。 不止赵牧，谢苏苏也察觉到了那股异样。 最后面的闻谭盯着两人掉落后，身影跟着消失了。 只有前面进入到栈道里的老头孤零零地闷头往前走。 等赵牧再次醒来，首先察觉到的是一股凉意。 他抹了一下脸，缓缓起身。 四周是巨大的灌木丛，还有一些高大的叶子。 雨水落在树叶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 此时，系统面板更新—— 【你的糜它丢了。】 【请在糜它死亡前找回它，否则玩家将被抹杀。】 系统面板的最下方，是一条红色的线。 线的尽头是一个红点，红点正在来回波动。 应该是他的境盒。 他没有怠慢，立刻往那边走去。 赵牧一直没有打开境盒，是因为他还在犹豫，又或者说是在构思。 赵牧一直在想，见了林维颂，他该说些什么。 实际上，他有很多疑问要去问他，但现在真要见到对方，他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是问他去哪里了？ 是问他为什么会找上自己？ 是问他，是怎么知道自己就是一号的？ 是问他，他做了这一切，难道良心不痛？ 还是问他，他到底把自己当成了什么？ 赵牧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 那人把自己的人生搅得一团糟，甚至到现在还未能出现给他一个交代。 如果再不知道天极的存在，他可能这一辈子就这样了。 行走在社会，不敢和人接触，只要一接触，他就有一种想要了解对方所有故事的探究欲。 但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的结局要么是被当成疯子送进精神病院。 要么，在对方极力隐瞒真相时，自己放弃接触，陷入无法得知的真相中痛苦挣扎，最后变成疯子，被送进精神病院。 他已经犹豫很久了。 盯着逐渐靠近的红点，他心里依旧无法抉择。 或许，这就是越靠近真相越退缩吧。 赵牧苦笑一声。 在他独自往前走的时候，不远处的灌木丛中突然微微颤抖起来。 只是此时的赵牧心里存着事，对四周的反应也就迟钝起来。 等他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那个庞然大物已经来到了眼前。 赵牧眼神一冷，立刻抽出剑，对那个庞然大物刺了上去。 在他还没看清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的时候，那个生物已经倒地，涌出一大摊血，气绝身亡了。 赵牧收回剑，剑身上的血迹顷刻间消失，然后自动收回到了系统空间。 赵牧仔细辨别了一下那个东西。 是一只野生老虎。 赵牧并未多做停留，继续往前走去。 在他离开的时候，一个黑影悄默默地溜到老虎身边，然后把手伸向了老虎裸露的毛发上。 然后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在黑影碰到老虎的一瞬间，老虎也变成了一只体型硕大的黑影。 只是和黑气凝聚的黑影不同，老虎模样的黑气已经逐渐消散了。 黑影快速地把那团黑气抓了过来，吞到了肚子里。 只是，没吞几口，从树下跳下来四只猩猩，又或许是猴子。 他们冲黑影叽唧乱叫，甚至最大的那个直接朝黑影动手了。 黑影被吓了一跳，慌不择路地跑掉了。 猩猩们独占了那个食物。 赵牧还在往目标走去。 在三分钟之前，糜它盒的定位就没再变了。 他心里隐约出现一种不好的预感。 这种预感，在见到目标地点处站着一个男人化成了实质。 男人看着逐渐朝自己缓缓走来的赵牧，眼神异常灼热。 他的手里，正是他的糜它盒。 男人盯着糜它盒上面的赵牧两字，像是找到了什么极其重要的机关一样，他死死地抓住手中的糜它盒。 他吞了吞口水：“你就是赵牧？” 赵牧冷眼看他：“是，怎么了？” 男人的脸上突然闪出一丝轻蔑的表情： “新人榜第一是吧？我劝你现在心气不要那么大。毕竟，你的糜它盒在我的手上。” “糜它消失，任务失败。你也会在游戏中死去。” 男人此刻抓住了新人榜第一的命脉，格外得意：“如何？赵牧，咱们做个交易怎么样？” “你要什么？” 赵牧脸色不变。 “我要你的所有道具！你有几千积分，道具一定很多吧？你把你所有的道具全都给我，我就把糜它盒还给你。” “我的积分用完了，现在没有道具。” “你撒谎！你几千的积分，花十几个世界都花不完！你要不配合的话，今天你就和你的糜它死在一起吧！” 男人脸色扭曲，此刻他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 就算赵牧有复活道具又如何，他又不知道自己是谁，而且游戏世界那么多，玩家那么多，他们或许一辈子都见不到！ 第140章 糜它是… 赵牧眸色冷却下来。 糜它里面是林维颂，他绝对不能死，自己还有很多事情需要问他。 但面前这个不知死活的男人居然还在威胁他。 赵牧的手微微握紧，一股杀气从他身上席卷而来。 就在杀气出现的时候，从赵牧的心脏中突然传出一股雷电，遍布自己的全身。 赵牧突然笑了，怎么，觉得这样就能阻止了我吗？ 赵牧眼神中闪过一丝寒气。 他拿出剑，此时的剑周身已经没有任何的雷电环绕，反而暗淡下来。 “把糜它给我。” 赵牧语气平静，但是从眼神中流露出的杀气却并不让男人觉得如此。 男人瞬间意识到自己惹怒了赵牧。 但是要让他放弃那么多的道具，他太不甘心了！ 他拼死拼活过了那么多的世界，才得了几百积分，现在赵牧有几千积分，道具肯定也有很多。 既然对方不肯给他，那就别怪他心狠手辣了。 男人趁赵牧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往后跑去。 为了躲避赵牧，他特意用了加速技能。 这可是在他去追那些藤蔓的时候都没舍得用的！ 杀气遍布全身，但是心脏处雷电的能量也愈演愈烈，让赵牧差点支撑不住跪下去。 他忍着剧痛，往男人的方向追了上去。 那里面是一切的真相，他绝对要拿回来，那个男人也必须死。 男人跑了十几分钟，等加速道具失效后，他才停了下来。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狠辣。 糜它是不能攻击玩家的，他把赵牧的糜它放出来然后杀掉，这样，赵牧必定会被清除出这个世界。 他也就安全了。 男人知道，身为新人榜第一，绝不会是善茬，如果糜它被他夺回去，那自己肯定没命了。 他现在必须趁赵牧还没追上来先解决掉糜它！ 男人缓缓拉开铜扣。 赵牧此时苍白着脸，虽然也在尽力追，但是和自己巅峰时期的速度明显不在一个档次。 病毒的声音尖叫恐惧： 【宿主！你做了什么？你的心脏要裂了！】 赵牧听而不闻，他此刻被一种浓烈的杀意笼罩。 被雷电折磨了十几分钟，他的眼神有些溃散，连前面的景象都像是看不清了。 但是下一秒，他就看到了前面一步远的背对着自己的男人。他正端着自己的糜它盒。 赵牧脸上没有一丝的表情，举起雷罚剑，拼尽全力刺了下去。 剑身光芒四放。 “扑通—” 赵牧似乎听到了心脏跳动的声音，所有的声音在他的耳边爆炸。 在他杀掉那个男人的一瞬间，他想到了很久以前。 爷爷经常在他小时候跟他说的一句话： “木头，身为赵家人，我们不要主动杀人。” “为什么？” “这是赵家家训。如果你杀了一个无辜的人，你就会被踢出赵家，永不入祠。” “那我可不可以……” 似乎知道赵牧想说什么，爷爷轻轻摇头： “在你杀掉那个无辜的人的时候，你会当即死亡，死后魂飞魄散。这种人，是不会被任何家族认可的。” “神给了我们威力巨大的神器，也同时让我们限制在了某个规则里。” “执神器者，不可杀平凡无辜之人。” 赵牧以为自己要死了。 因为他对一个对自己没有产生杀意的人动了手。 不过也无所谓了。 反正他的人生一团糟，或许就这样死掉也不错。 然而很长时间后，周围的雨声越来越清晰，病毒的声音也越来越明朗。 【宿主！！！！！你做了什么！！！！我差点以为你他娘的没了！！！！！】 就在刚刚，宿主的心脏就要爆炸之前，突然又恢复了正常。 差点把它吓成源代码了！ 赵牧并没有因为自己幸免于难有任何的欢喜。 他慢慢地往四周看，只看到了一具逐渐消失的尸体，和躺在地上半开个口的糜它盒。 赵牧问唯一看清全程的病毒： “林维颂呢？” 【什么林维颂？】 病毒的声音有些迟疑，它被赵牧这种无所谓的语气搞得心里毛毛的。 哪有人在临死前是这种平淡的反应的？ 听说人类中有一句话——“暴风来临前的平静。” 好在赵牧接下来没有任何的爆发和异样。 他指了指地上半开的盒子： “我的糜它呢？” 病毒的声音停顿了很久，然后它才开口： 【宿主，实际上，糜它没有召唤出别人的情况，是因为，那个人已经出现了。】 【你的糜它，是你自己。】 赵牧愣在原地。 “你……说什么？” 他不确定地问道。 看着反常的宿主，病毒连忙把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全盘托出： 【宿主，糜它的存在，是在你一生中磁场最强的时刻想到的东西。这也被人称为执念。只是，我无从得知，是哪个时段的你出现的这种执念。】 赵牧抿着唇，站在原地，他的脑海里瞬间闪过了很多东西。 最后，他自嘲一笑。 他以为，自己最在意的是林维颂，可是现在他居然连自己的内心都没有看清。 不过，这也解释了为何他杀掉无辜的人，却没有死掉了。 因为男人对糜它起了杀机。 【宿主，别灰心嘛。有很多人都爱自己，这是很正常的情况呀！】 【宿主你看，现在任务完成了。接下来只要你直接苟到终点就行了！】 赵牧抬眼看了下系统面板。 上面的【找到糜它】已经完成，下面的路线变成了绿色，路线的尽头是那个空中隧道。 赵牧弯下身，捡起糜它盒，然后又把铜扣扣了起来。 病毒呆在狼牙里，不敢乱说话。 它总觉得，宿主现在的心情不是很美妙。 接下来的气氛很低迷，赵牧只是抱着盒子，路过一些糜它或者玩家都无视掉，径直走向隧道。 等再次回到隧道的时候，上面站着两个人。 谢苏苏大老远就看到了赵牧，他朝赵牧的方向挥了挥手。 “牧哥，这里！” 身后的闻谭只是冲赵牧礼貌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走吧。” 赵牧说完，第一个往前方走去。 等大概走了几分钟，他们已经走到了隧道中间，赵牧突然听到一些异动。 那种异动像是在很远的地方，但是自己却非常敏锐地察觉到了。 甚至是连异动的方向都能准确地辨别到。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警惕，往左方望去。 与此同时，闻谭在同一时间，也往左边的方向看去。 察觉到对方的动作后，两人对视了一眼。 第141章 藤蔓石壁 赵牧把盒子塞到了谢苏苏的怀中。 “你带着盒子往前走。” 谢苏苏先是迷茫地看了一眼糜它盒，心里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嘴上已经先答应了。 “好。” 在谢苏苏往前走的一瞬间，一条藤蔓破空而出，往赵牧和闻谭的方向袭击了过来。 赵牧快速地往后退了一步。 碎掉的玻璃往底下的原始森林中掉落。 藤蔓没有击中，又一根藤蔓从上方砸碎玻璃，试图抓住糜它。 谢苏苏瞪大眼睛，在闻谭的示意下，往前跑去。 好在这些藤蔓只是针对糜它的，对谢苏苏没有任何的威胁。 他抱着盒子快速逃离了这个空中栈道。 谢苏苏的选择是正确的，就在他跑远的一刹那，无数根藤蔓从空中栈道的四周涌出。 栈道的玻璃瞬间被攻破。 赵牧两人顺势踩着作为基底的金属架，往下滑落。 等落地后，赵牧手中多了一把剑。 他冷哼一声，手中的雷罚周围弥漫着无数雷光。 接着，他手腕微动，雷罚往最近的一棵藤蔓砍去。 闻谭站在原地，并没有动手，而是饶有兴趣地盯着赵牧的动作。 可渐渐的，他就把目光移到了赵牧手中的那把剑。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极大的疑惑。 这剑…… 他的心里出现一种不对劲的感觉，但是哪里不对劲，又有些说不上来。 赵牧越打越激烈，等那些藤蔓发觉此人不好惹，准备离开的时候，赵牧却并不准备放他们走。 一道雷电直接击中了那条藤蔓。 藤蔓颤抖了下，猛地回缩，往远方爬去。 赵牧直接刺向了另外一条藤蔓，被刺到的藤蔓也产生了应激反应，往后回缩。 赵牧握住剑没有松手，由着藤蔓把自己往后拖去。 闻谭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跟上去。 藤蔓跑了大概半分钟，跑回了自己的老巢，缩到墙边，静止不动了。 赵牧稳住身体，抽出了剑。 那条被刺出一个洞的藤蔓吓得立马缩回去，生怕赵牧再拿自己开刀。 赵牧收回剑后，往四周看去。 这里是一个山洞。 周围有流水的声音，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暗沉的味道。 似乎还有一股慢慢消散的腥味。 赵牧踩着满地的枯叶，往里走去。 刚走几步，被赶来的闻谭叫住了： “这里很危险，还是不要乱走动的好。” 赵牧并没有停下脚步，他制造出一小团雷电球，边照明边往里走去。 闻谭微微叹了口气，像是无奈。 好在不过三分钟，赵牧就回来了。 赵牧在里面没有发现任何的东西，他把目光放到了这面静止的藤蔓墙。 他还没忘记刚刚藤蔓收回的场景。 赵牧上前，用剑稍微划了划那堵石壁。 闻谭不知道他在做什么，看向赵牧，问道：“你的糜它是你自己？” 赵牧转头看他。 “只有糜它才能察觉到糜它岛上面的异样。他们本是一体的。” 闻谭以为赵牧会问自己“一体”是什么的时候，结果赵牧只是又转过头，继续用剑划起了石壁。 被雷电球照应的面色奇寒无比。 闻谭顿了顿，站在原地，也没说话。 良久，赵牧的话响起，但却比周遭的环境还要冰冷： “你知道上一个试图勾起我兴趣的人，他会是什么下场吗？” 剑锋划过石头，发出刺耳的清脆声。 “我会亲手杀了他。” 此时，那些藤蔓被清除掉，整个石壁露了出来。 闻谭开口：“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些关于糜它岛的事情。” “不必。” 赵牧一口回绝，他将注意力放到了这块石壁上。 被藤蔓遮住的石壁，上面刻画着一些彩色的图，图画的正中央，是一棵巨大的树。 树的整体呈现血红色，树根裸露在地上，绿色的藤蔓紧紧包围着这棵树。 藤蔓往外蔓延，尽头是无数个人头。 人头？ 赵牧凑上前，仔细摸索着那些被刻画出来的人头。 人头并不是只有头骨，而是带着皮肉，他们的表情也不痛苦，反而呈现出一种兴奋的诡异状态。 他们的眼神死死盯着树，像是在崇拜什么神一样。 尽管，他们的身体已经没有了…… 就在此时，刻在中间的壁画突然开始发生异样。 那种血红色的颜料慢慢褪去，很快就变成了樱粉色，而与之变化的是那些人头，突然长出了身体。 树的颜色还在变化。 最终，成为了绿色。 而那些人头也完全变化成四肢健全的人类，呈现出一股往外逃离的姿态。 那些藤蔓原本还在死死固定住人头，此时已经逐渐缩短，弥漫在树的周围，久久不散。 闻谭看到异变，感兴趣地往前走了走，然后学着赵牧的样子，将手放到了那些健全的人类壁画上。 下一秒，闻谭脸色一变。 那是一种很容易察觉到的愤怒。 他的手掌用力拍到了石壁上。 “咔嚓咔嚓。” 石壁中间传来异变。 两人都清楚地知道那里发生了什么，他们快速往洞外跑去。 在他们跑出来时，洞内的石壁逐渐裂成无数碎片，这种崩裂还在往外扩散。 就在两人退出去的几秒后，洞口轰然崩塌。 闻谭自嘲一笑：“抱歉，我失态了。” “你看到了什么？” “是那些人的记忆。我不喜欢别的东西入侵我的大脑。” 赵牧微微点头，往回走去。 此时他们已经差不多走到森林深处了，好在他在来之前特意记了路，不一会两人就回到了那条空中栈道。 此时栈道恢复成原状，还有一条往上走去的楼梯。 突然，闻谭的目光往远处望去，眼中闪过一丝冷厉。 在赵牧登上楼梯的一瞬间，闻谭叫住了他：“抱歉，你们先走，我有些事要处理。等一会我会去找你们。” 赵牧点头：“好。” 他继续往上走。 闻谭转身，往森林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他走了大概三四步的样子，突然消失在了空气中。 赵牧往回望了一眼。 但是只看到了平静的景象和各种花草树木。 他强烈遏制住想要探究闻谭身份的欲望，继续往上走去。 经过了十几年的自我调节，他已经能很好地控制住自己的欲望。 他不得不承认，闻谭身上，有着比林维颂身上还大的谜团。 可…… 可他能清楚地感知到，闻谭身上，有一种绝望、放弃、和近乎诡异的解脱混合在一起的气息。 闻谭，应该活不了多久了。 第142章 洪武再现 男人抱着糜它，走在森林中。 突然，他察觉到了什么，身体顿在原地。 然后按下了耳边的通讯器。 他的语气冷静： “他们发现我了。” 通讯器那方的周序立刻爆炸了： “我操！你不会用了异能吧？等等，你坚持一下！我去找七！” 周序的语气慌乱，他几乎是以最快的速度去联络七。 这边的男人依旧淡定地站在原地，耳边的通讯器闪烁着微光。 空气中出现了一阵波动，几个带着护目镜，全身武装的男人出现在男人的身前。 “相微，跟我们走一趟吧。” 为首的男人举着武器，高傲地盯着男人。 相微表现出一副苦恼的表情：“洪武，我在过任务，你强行带走我，是会被天极察觉的。” 洪武不屑道：“你？过任务？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早已经找到能躲避任务的方法了。现在你找死入侵了游戏世界。要是被天极察觉到，你觉得，它是先清除你还是先清除我？” 相微扫视了这些人一眼，他一个人是打不过这些人的。 但是他也非常清楚，自己绝对不能被这些人抓走。 他放下糜它盒，手中拿出一把和洪武差不多大小的武器。 “我是不会跟你们走的。” 洪武眼神一变：“相微！你在找死吗？你是不可能复活的，非要和我们鱼死网破？” 相微对他们很重要。 相微自然明白洪武的心思，他嗤笑一声：“我宁愿死在这里。” 洪武打开通讯器，和里面的人通报了几句。 通讯器传来一个阴冷的男声：“那就杀了他。” 洪武答应了：“好。我会把尸体带回去的。” 就在两方的大战一触即发的时候，突然从不远处传来了一道不紧不慢的声音： “你们当中，是谁杀了谢苏苏？” 听到谢苏苏的名字，洪武的眼神立刻变了。 此时他们站在相微的对面，两边的势力显而易见。 闻谭走到相微旁边，盯着最中央的洪武：“是你，对吗？” “不过，能跟着你的，我也看不顺眼。那你们就，都留下一条命吧。” 他的语气轻飘飘的，内容却让人恼火。 洪武立刻冷笑一声：“呵，敢取老子命的人，这个世界还不剩几个。你以为你是林维颂吗？” 相微在暗地里打量着突然出现的这个人，眼眸中星光大闪。 他似乎看到了什么，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可置信。 闻谭没有废话，宛如鬼魅一般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了几人的身边。 悄无声息地捏住了洪武手中的武器。他“啧”了一声：“我希望你能清楚一件事，谢苏苏不是你们可以动的。” 说完，他手上的力气一紧，那些武器瞬间被捏成了一团软泥。 然后洪武就察觉到一股难以抵抗的力量往自己的身上袭来。 “这只是警告。” 在洪武听到这句话的下一秒，他倒在地上已然没了气息。 其他人看到此景，立刻往后退了几步，像是看到怪物一样盯着闻谭。 闻谭并没有心慈手软，几乎是以一种碾压的姿态把所有人都杀掉了。 做完这一切，他不经意地瞥了眼相微：“你可是很珍贵的人种，下次别一个人进来了。” 相微就像是被偶像鼓励了一样：“先生放心！” 他抱住怀里的糜它盒，以一种肯定的语气回答道： “先知会活下去的。” ———— 等赵牧来到栈道尽头的时候，发觉谢苏苏正和老头相谈甚欢。 谢苏苏发觉他之后，高兴道：“牧哥，你回来了！闻谭呢？” 他往后瞅了瞅，没发现闻谭跟上来。 赵牧解释道：“他有些事要去处理。” 谢苏苏点点头，然后兴奋道：“牧哥，爷爷他也要去君竹路，我们顺路，一起走吧！” “是啊，小伙子，咱们还真是有缘。” 他手中的玫瑰依旧开得鲜艳，看来被保护得很好。 从自然动物园出来之后，就是一条宽阔的大路。 或许是这个自然馆依靠森林而建，所以位处的地界很偏僻。 现在距离君竹路还有将近十几公里，他们没有看到任何的交通工具。 看来只能步行过去了。 老头没有系统界面上的导航，他只知道自己要往前走，还不知道自己要走多远的路。 他的语气兴奋极了：“小伙子，你知道君竹路在哪里吗？我记得你们年轻人都有什么手机啊什么的，可以导航。” “刚刚我还发愁自己万一走错路，找不到君竹路怎么办呢。” “放心吧爷爷，我们认识路。” 谢苏苏乖巧地回答。 老头开怀大笑：“好好好，还是你们年轻人厉害。” 说着，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怀念。 “这些年，真的是发展太快了。这些个地方，在之前都是荒郊野岭，没人敢来的。蝎子蛇啊，特别多。” “现在都能在这里修到路了。” 他感叹道， “您这些年没有试图去找过爱人吗？” 赵牧问道。 “当然找过。在分配工作的时候，我特意挑了自己家乡。” “我等了明珠一夜，她并没有来。我当时甚至都想过放弃去大学了。” 那时候的他可谓是一蹶不振。 他的脑海里时常浮现出那道梁家的墙，把两人隔绝到了不同的世界。 可是，回到家看到焦急寻找自己的父母时，他突然后悔，之前放弃大学的想法了。 他的父母拼死拼活给自己凑了学费，就是为了能让自己有一个好的前途。 而明珠，也不会希望自己止步于此的。 他最终安静地在学校里待了四年。 等回到家乡，他第一件事就是去找明珠。 他没有死心，他不知道是明珠不愿意来，还是她的父母限制了她。 那时，他已经有了一份体面的工作，他能带给明珠好的未来。 如果……明珠和她的丈夫感情很好，不愿意离婚，那他也尊重明珠的选择。 可是，梁家却怎么也找不到了。 当时他问了周边很多户人家，所有人都摆摆手，表示自己是刚搬来的，不熟悉之前的事情。 这时他才意识到这四年家乡的变化有多大。 大到他连明珠都找不到了。 他循着记忆，往当年的绿皮车位置走去。 既然他找不到明珠了，那他就在当年约定的地方等她。 如果明珠爱着他，想回这里看看，他们一定会遇到彼此。 第143章 沙沙不绝 这一等，就是几十年。 “爷爷，您还爱她吗？” 谢苏苏好奇地问道。 “当然爱。” 老头斩钉截铁地说道：“只是，关于明珠的记忆，我还停留在当年她的二十岁，我还不知道如今她长成什么样了。不管她如何，她都是我最爱的明珠。” 怀里的玫瑰仿佛开得更艳了。 “在当年，我是埋怨过她的。我当时觉得是她对我的爱不坚定，才没有逃出梁家。” “可是，等过了十几年后再回想，明珠在在那种人家里，是根本无法逃离的。” 就像是他无法越过门卫，翻过那道高高的围墙一样。 明珠她同样如此。 “错的是时代，不是我们。所以，我等了几十年。我知道，很多人都笑话过我。” “但我不后悔，我当年想抗争梁家，想说服梁家，却因为‘门当户对’被拒在门外。现在我依旧想抗争梁家，想说服梁家。更重要的是，我想让明珠来跟我会约。” 他想知道，明珠是否还爱着他。 “我在70岁的时候，等来了梁家的信。所以我带了一朵最艳丽的玫瑰，和我的爱人约会。” 老头走在漫长的马路上，完全没有任何的疲惫之意。 就在此时，赵牧耳朵里又传来了一股沙沙的声音。 他往四周望去，却发现什么都没看到。 就在他回头的时候，前面不再是油柏路，而是一条坑坑洼洼的泥路。 几个马夫正抬着一个巨大的轿子往前走来。 轿子通体血红，上面绑了一个大红花。 这是一辆喜轿。 只是，后面队伍里的所有人的表情，都不像是开心。 一个个紧绷着脸，面无表情，似乎不是去送新娘的，而是去送死的。 人群安静地从赵牧身旁过去，仿佛完全没看到赵牧这个人。 喜轿后方，还抬着各种各样的礼品，大多都是以红色作为底色，又用其他的颜色点缀而成。 从那些礼品也可以看出，拿出这些礼品的主人品味很高。 一阵阴风突然吹过，将喜轿的帘子掀开了。 赵牧下意识地往喜轿里面看去。 里面空无一人。 等他再想看清的时候，他的面前已经变回了那条油柏路。 老人和谢苏苏正在往前走，没人察觉到自己刚刚诡异的消失。 他问病毒：“是你搞的鬼？” 这老人和谢苏苏的反应，跟新手世界结束时，病毒拉自己去现实世界时，前面几人的反应一模一样。 病毒语气委屈道： 【不是我！宿主你可别冤枉统。】 赵牧没再说什么，他快步跟上了前面的两人。 这条路走了很久，大概将近两三个小时。 这一路，老头像是倒豆子一般，把自己经历的事情全都讲述了出来。 两人默默地听着。 等周围的房屋逐渐增多的时候，赵牧突然指了指旁边一条路：“那里就是君竹街了。” 等三人走过去时，一个图标横叉在路边，上面写着君竹街三个大字。 在图标的旁边，站着一个男人。 正是闻谭。 闻谭微笑，看向谢苏苏：“我刚刚有点事。” “哦。” 谢苏苏拘谨地点点头，他到现在还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唤出闻谭，对方那种熟稔的语气让他稍微有些不适应。 闻谭完全不在意，跟在了三人的身后。 君竹路上有很多人在街巷里穿梭，来来往往，陷入了市井繁华的忙碌中。 他们按照系统面板上的导航继续行走。 赵牧走着走着，又听到了一些沙沙声。 他眼神微眯。 下一秒周围的环境又开始变化，面前是一个仆人，穿着清凉，拿着一把扫帚，正在打扫院子。 可能是因为天气太过炎热，他时不时卷起衣袖，擦擦额头上的汗。 他往那个仆人的方向走去。 这时，一个穿着稍微华丽一点的人热气腾腾地跑过来：“小四，你今天做事麻利点！姑爷马上就要到了！” “知道了，知道了。” 小四挥舞的扫帚越来越快。 一个女孩从院子里探出头。 发现管事走了之后，她蹦蹦跳跳，跑过来问道：“小四，今天谁来了呀？怎么大家都稀罕得不行？” “二姑娘，是大姑娘的未婚夫——石寒。” 场景又开始快速变化，变回了之前的君竹路。 此时赵牧才发现，自己已经不自觉地往街前的某户人家走了好几步。 他重新回到老头的身边，问道：“大爷，这里之前住的是哪户人家？” 老头沉默了一会，很久后才开口：“梁家。” “梁家有一大片竹林，等梁家逃走后，竹林并没有消失，于是这里就演变成了君竹路。” 梁家？ 所以自己看到的是梁家之前发生过的事情？ 但是刚刚他留意了一下闻谭的反应，他似乎并没有被那种沙沙声的影响。 也就说明，这并不是针对糜它的，而是自己。 背地里的那个人两次让自己看到之前的事情，是为了什么呢？ 而那个人又是谁？ 赵牧眼底闪过一丝兴趣，他继续问道：“大爷，您要去的地方离这里还有多远。” 老头拿出那张皱巴巴的信纸，盯了几秒，然后说道： “君竹路……然后是孟峰街……然后……是桓仁路44号。” “我们再经过两条路就好了。” 老头照例检查一下玫瑰，兴高采烈地说道。 “那我们几个人陪您去吧。” “好啊。你们这群小伙子可真热心肠。” 赵牧的目光落在那朵玫瑰上，那朵黄色的玫瑰开得异常鲜艳，或许是由爱熏陶过，经过了几个小时的颠簸，没有任何的损坏之处。 然后他又往四周望去。 但是依旧没发现什么。 他也不着急，如果那个人想从自己身上得到什么，一定会再次出现的。 想到此处，他的目光放到了怀中的糜它盒上，脸色有些难看。 除了林维颂。 他的目的一定是让自己进入天极，当然，他或许是知道些什么，所以在他进入天极之前，就找上了自己。 但他现在已经进来了，如果林维颂真的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他一定会出现。 可，除了一个或许跟他有些关系的周序之外，他一次都没有出现过。 赵牧强行制止自己继续联想下去的思绪。 一阵沙沙声后，周围的环境继续变化。 还是那个院子，小四已经不见了，只剩下洁净无比的地面。 就在赵牧考虑要不要往其他地方溜达一下的时候，一串脚步声响起。 一个高大的男人满脸风光地走了上前，身后跟了很多小厮。 小厮身后还有很多人抬着一些红色担子，一群人往赵牧这边走来。 那是聘礼。 第144章 孟峰街 赵牧立刻就猜到了这是哪里。 是梁明珠的订婚日期。 徐盛之前说过，梁明珠的订婚日期就在他高考出分后的几天。 当时他在梁家的围墙前站了好久。 可是他就是一穷小子，能做什么呢？ 赵牧跟在了一群人的身后，走到了大堂内。 单看那个男人的相貌并不差，他此刻的表现也是彬彬有礼。 “岳母，我可以见一下明珠吗？” 梁父和梁母都很中意石家小子。 “当然可以，小敏，去请大小姐来。” 石寒期待地盯着内堂。 一个面无表情的女人走了出来。 她生的皓齿朱唇，姣好的面貌淡淡地瞥了石寒一眼。 石寒拘谨地站起身，有些不知所措：“梁姑娘……” 梁母见此，笑意渐深，她知道石寒是真心喜欢自家姑娘的，明珠嫁给他，后半辈子一定会幸福的。 “还叫什么梁姑娘，你们马上就要结婚了，以后叫明珠就行了。” 石寒脸有些红：“明珠。” 与石寒的害羞扭捏不同，梁明珠一直面无表情。 她直截了当地问道：“我们什么时候办婚礼？” “都……都行。” “我要一个月以后办。” 石寒连忙答应：“可以！” 赵牧盯着面无表情的梁明珠。 一个月以后…… 徐盛正好是在一个月以后去的大学。 接下来大厅内和气融融。 赵牧想离开，但是他刚走到大堂门口，就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给挡住了。 他诧异回头，看向身后那群在大厅内言笑晏晏的人。 让自己来到这里的人，是这里面的人么？ 这时，一个十几岁的女孩跑了进来。 “这就是我姐夫吗？” 她语气嚣张，直接走到石寒面前。 “哼，也就长得好看一点。人家徐盛都考上第一大学啦，你除了有钱，还有什么跟他比？” 梁母面色一变，立刻喝止道：“芸珠！你在胡说什么？” 梁芸珠害怕地缩了缩脖子，但是依旧不死心道：“娘，你们就是太封建了。如今能高考走的，都是有本事的，他们以后都是要当官的！石家和徐盛根本比不了！” “来人，把二小姐拉回去，禁闭五天！” 听到这，梁芸珠彻底坐不住了，她几乎是吼道：“我姐就喜欢徐盛，你们偏要棒打鸳鸯！” 那些下人毫不留情地把梁芸珠给拖了下去。 “你们干嘛！我可是二小姐，你们再敢动手，信不信我立马把你们赶出去！” 梁母受不了了，继续说道：“让二小姐禁闭一个月！” 等梁芸珠消失后，她冲石寒抱歉地笑了笑：“石公子，芸珠她不懂事，你见谅。” 石寒微微摇摇头，只是嘴角的笑容有些不自然起来：“既然如此，今日石寒就先拜访到这里，等一个月后，就是我和明珠大婚的日子。” “好。” 赵牧一直在观察着梁明珠的表情，从梁芸珠闹事，到最后石寒离开，她的表情都没有变过。 甚至梁母苦口婆心劝了她几句，梁明珠只是“嗯”了一句。 梁母无可奈何地离开了。 赵牧试探性跟在梁母身后，往外走去。 但是那道屏障依旧存在，他还是出不去。 他的目光放到了最后还留在屋里的梁明珠。 是她？ 梁明珠看不到赵牧，她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赵牧跟在了后面。 梁明珠到了屋子里后，也没有任何激烈的动作，她只是坐在窗边，翻起了一本书。 梁家对儿女的教育很重视，梁明珠的屋子里大部分都是书，还有一些乐器。 等过了好几个小时，她把书合上，走到了另外一边的琴座旁，手指拨动，拉动了琴弦。 一股哀婉凄凉的音乐在房间里响起。 没有词曲，仅仅是音调，就让人感到无比的哀愁。 赵牧走到窗边，打量起那本书。 《梁山伯与祝英台》。 他下意识地看向梁明珠。 她一直在看这本书…… 是因为两对四人的命运极其相似吗？ 女人突然抬头，跟赵牧对上了眼神，随后一道沙沙声在赵牧的耳边响起。 她化作星星光点，消失在了原地。 在梁明珠消失的一瞬间，周围环境剧烈变化。 他再次回到现实。 等再次跟上几人的时候，他们已经离开君竹路，准备前往孟峰街。 而这时系统面板也再次刷新，变成了孟峰街。 谢苏苏显得有些高兴：“牧哥，我们快要完成任务了！还有两条街，就可以离开了。” 赵牧盯着孟峰街三个字，眼神游离，似乎在想着什么。 或许相比较其他的世界，这个世界很简单，就是保护糜它通过一路的关卡。 可事实真的如此吗？ 到现在为止，除了沙沙声和那幅壁画之外，赵牧还没发现任何的异常。 壁画像是在讲述糜它树的历史，当时周围也就只有那幅古怪的壁画。 他确信没有遗漏任何的线索。 那么，梁明珠给自己看了过去发生的事情，是因为什么？ 和君竹路相比，孟峰街简直不像是一个正常的街道，街道上空无一人，能开张的门户只有稀稀拉拉的几家，环境阴森寂静，显得有些恐怖。 赵牧直觉这里不太对劲。 等几人踏进孟峰街的时候，突然他再次听到了沙沙声。 那种声音不是近在咫尺，而在很远的地方。 他瞬间想到了另外一种东西——藤蔓。 这条街一路望不到头，无数根藤蔓正从四面八方往孟峰街的方向袭来。 紧接着，第一根藤蔓率先出现在他们前面的街道上。 那根藤蔓比之前的那些要粗上将近一倍，而且很奇怪的一点是，藤蔓的目标很明确。 是老人。 赵牧意外地盯着这一幕，毕竟上次藤蔓的目的可是自己和闻谭，但是如今为何变成了老人？ 老头显然没见过这种画面，他立刻把手里的玫瑰放进了自己的怀里，然后往旁边跑去。 但是藤蔓来得太快了，老头努力逃离藤蔓的攻击范围，但还是没能避开。 下一秒，赵牧单手拿剑，劈断了那根藤蔓。 老头愣在了原地，然后感激地着赵牧：“小伙子是练家子吗？你救了我，我一定会好好……” 赵牧直接打断了老头的话，他回头看向谢苏苏：“你们先带他离开。” 谢苏苏立刻点头。 老头也知道现在是遇到了麻烦，最后感激地看了赵牧一眼，然后跟在谢苏苏的身后，快速跑向了孟峰街的前方。 此时的街道上，无数只藤蔓从地上、房梁上、天上席卷而来，布满了整个孟峰街。 第145章 你不会是梁山伯 那些藤蔓占据他们的四周，一些大着胆子的藤蔓瞅准机会往徐盛的身上攻击。 赵牧跟在几人的身后，在第一批藤蔓出现在街上的一瞬间，直接斩断。 其他藤蔓像是有意识一样，看到第一批藤蔓死亡后，往后退缩了几下。 直到有好几股藤蔓聚拢，变成了一根巨大无比的藤蔓，然后猛地往徐盛的方向冲了过去。 赵牧将手里的剑一甩，正好劈在藤蔓的身上，然后那把剑往回飞，又斩断了一部分藤蔓。 这一幕似乎惹怒了其他的藤蔓，它们不再顾忌，全部下场，想杀掉那个老人。 这些藤蔓不好对付。 如果说森林里的那些藤蔓只是开胃菜的话，这些藤蔓，或许就是重头戏了。 闻谭并没有选择出手，相反，他还在观察赵牧的那把剑。 他想知道，这个一号的实力到底如何，让谢苏苏对他死心塌地，到底是不是一件正确的事情。 而且，他总觉得那把剑很熟悉，但是却想不出来。 他难得有些困惑。 赵牧手里的剑越来越快，精准地劈断无数根藤蔓中实力最强的那一根，谢苏苏三人跑的飞起，老头虽然年纪大，但是跑起来也没拖多少后腿。 只不过边跑几步，就会小心地调整怀中玫瑰的位置，确保它不会被压坏。 赵牧因为要处理这些藤蔓，自然慢慢地就跟不上几人的脚步。 有些藤蔓趁着这个时机，偷偷跑到前面，想偷袭老人。 好在及时被谢苏苏察觉，他从系统空间拿出一把小型匕首，直接刺了上去。 那是一把材质还不错的匕首，毕竟他有那么多积分，买的东西也不会太磕碜，当时他买的时候，上面的介绍是削铁如泥。 还好，天极出品，童叟无欺。 藤蔓立刻被斩成了两段。 谢苏苏美滋滋地收回匕首，这样，他这个世界获得的积分又要多啦。 只是因为没有千枯哥，而他出来的时候一直笼罩在被杀时的阴影中，所以他没来得及去系统商城买道具，所以这个世界他是不能操作积分了。 谢苏苏有些遗憾。 闻谭盯着谢苏苏手上的那把匕首，下意识地就往自己的系统空间摸去。 那里的每一把武器，都要比谢苏苏现在手上的那把好上百千倍。 但闻谭犹豫了片刻，他记得当初的决定。 他要让谢苏苏不再牵涉自己的事情，如果再给谢苏苏一些武器，两人之间的羁绊会再次加深。 他不能这样。 最终闻谭还是放下了手。 此时谢苏苏肩负着赵牧给他的使命，只想着护送大爷安全走出孟峰路，也就没注意到闻谭的异常。 这条路很长，等老头跑到尽头，已经气喘吁吁。 谢苏苏粗喘着气，他成功把大爷送出来了！ 他高兴地回头：“牧哥！我们安全了。” 但是此刻的孟峰街，寂静无声，已经没了赵牧的身影。 赵牧在走出孟峰街的时候，再次听到了沙沙声。 周围场景快速变换。 他又出现在梁明珠的房间里。 此时窗户上贴着红布，还有几个“囍”字。 他来到了一个月后，梁明珠大婚的时候。 “砰！砰！砰！” 一个语气活跃的声音传来：“大小姐，你起床了吗？今天是大喜的日子，一定不要耽误了吉时呀！” 坐在窗边的梁明珠穿着常服，低着头用毛笔在写着什么。 听到外面的敲门声，她并没有回答。 外面的人消停了，悄然离开。 梁明珠放下笔，赵牧走上前，这才发现梁明珠在画一幅画。 那是两只蝴蝶。 一只处于光明，健壮的翅膀飞向太阳。 一只处于黑暗，在泥土中腐烂消失。 两只蝴蝶被一条无形的鸿沟拦截，走向了不同的结局。 梁明珠静静地端详了几秒后，把画轻轻地放回了桌面上。 她语气惆怅，轻声道： “我不会是祝英台，你也不会是梁山伯。” 说着，她从抽屉里拿出一瓶药，直接倒在嘴里，然后吞咽下去。 药效很快，她身体逐渐瘫软在桌上，正好盖住了那只腐烂残缺的蝴蝶。 赵牧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所以，梁明珠早就死了？ 那徐孟口中的爱人、她家族的认可又是怎么回事？ 梁明珠死了，但是幻境依旧没有结束。 过了大概一个时辰，外面终于发觉了不对劲，带着家丁直接破门而入，然后发现了死掉的大小姐。 整个梁家瞬间躁动起来。 赵牧跟着家丁走出去，这次再也没有了任何的限制。 大厅里，梁母脸色发白，难以置信地问道：“你说什么？” “夫人，大小姐她断气了。” “不可能！” 这时，废了一番心思才溜出来的梁芸珠立刻跑进来，她看着梁母，眼圈瞬间红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姐根本不会嫁给那个姓石的！都是你逼的，你们害的我姐没了性命！” 她边哭边往梁明珠的房间走去。 “小四，你去偷辆马车，我们带我姐走。” 但此刻已经没人再去管梁芸珠的决定了。 梁母被梁芸珠一番话刺激到，气血攻心直接晕倒过去。 梁父皱着眉，在大厅里来回踱步，最后吩咐道：“先给石家送个空轿子吧。大婚日子，总不能被人看了笑话。到时候就说小姐染了风寒，不宜见客。” “等过段日子，我再登门拜访，赔礼道歉。” 他坐在椅子上，沧桑地叹了口气。 赵牧走出大堂，又回到梁明珠的房间里。 此时，梁芸珠正抱着梁明珠的尸体嚎啕大哭，她抹着泪，一点也没有了之前那种嚣张的气息。 “姐，你为什么不等等我呢，我今天就是想带你逃走的。你为什么那么傻？” 她用尽全力，把梁明珠背到身上，踉跄地往下走去。 “姐，我现在就带你逃走。” 她走后，只留下了桌上那张被画的栩栩如生的两只蝴蝶。 赵牧走上前，将那张画纸拿起来。 他仔细端详了一会。 “所以，你到底要告诉我什么？” 场景又开始快速变化。 这次是整个空间极速流逝。 他在几分钟的时间内，看到了这个地方几年的兴衰变化。 梁明珠的房间被搁置、家仆被辞退、梁家人被迫搬家、梁家住宅被推倒、街道重盖、新人入住。 时代变革，君竹路再次繁华。 第146章 最终任务 出了孟峰街，谢苏苏的系统面板果然刷新成了桓仁路44号。 只是，路线的尽头不再是一个绿点，而是一个红色的区域。 谢苏苏疑惑地盯着红色区域。 这是什么意思？ 此时的徐盛双手微微颤抖，他近乎是供奉宝物一样的姿态拿出了玫瑰，他紧张地吞了一下唾沫。 三人根据系统面板上的指示，来到了一片墓地。 墓地？ 谢苏苏瞪大了眼睛。 桓仁路44号为什么会是一片墓地？ 大爷不是来找爱人的吗？ 他的爱人……死了？ 谢苏苏连忙看向徐盛。 老人哽咽地看着这些墓地，眼眶中划过一丝眼泪，滴在了玫瑰茎叶上。 “明珠，我来赴约了。” 他拿出那张皱巴巴的纸，只见纸的背面是一行字—— 【她被葬在最爱的地方。】 上面没有写具体的墓地位置，只写了这行冷冰冰的话。 可老人像是笃定了爱人在哪里一样，他进去后直奔目的地。 05排27列。 梁家之女梁明珠之墓。 老人看着这列字，再也忍不住，立刻哭泣起来。 “明珠，对不起，我来晚了。” 他擦干眼泪，把手中那朵依旧鲜艳的玫瑰轻轻放在石碑的前方。 “你生前最喜欢玫瑰。我没有勇气买一朵红玫瑰，所以我给你带来了黄色的玫瑰。你放心，这朵玫瑰是今天新摘的。” “我记得你说过，想要一朵玫瑰。但当时我没钱，我们约定好，等我工作了后送给你一朵玫瑰，你要新鲜的。” “虽然这朵玫瑰晚了几十年，但是我对你的爱，至死不渝。” 他述说着对爱人的爱意，深情地抚摸着“梁明珠”那三个字。 突然，一阵脚步声响起。 一个年迈的瞎眼老太婆走了过来。 谢苏苏立即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是他们之前遇到的神婆。 神婆开口： “我姐当初没有看错人。你一直在爱着她。” 徐盛先是擦了擦眼泪，然后看向来人：“你是？” “我是给你寄信的人，是梁明珠的妹妹，我叫梁芸珠。” “是你？” “我听说了那篇报道。你一直在等我姐。” 神婆走上前，熟练地摸着那个石碑： “说实话，我原本是不信的。我不信一个人会等另外一个人几十年。所以我给你留了一个谜题。” 徐盛眼神中闪过一丝柔和：“我一直都记得，是05月27号。那是明珠第一次见到我。” 【盛，其实在你找我之前，我见过你。你作为学生代表，参加一个现场辩论。当时我误打误撞进了那个课堂。你在台上侃侃而谈，我对你一见钟情。那是05月27号，是我记忆最深刻的日子。】 神婆嘴角露出一丝欣慰的笑。 徐盛小心翼翼地问道：“明珠她这些年过得还好吗？” 神婆的笑容凝固了。 她脸上露出一丝迟疑，似乎想说什么，但是最终还是抿住唇，没有说话。 徐盛焦急地问道： “她过得不好？是夫家对她不好吗？她……” “她在出嫁那一天，已经服毒自尽了。” 赵牧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神婆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 “什么？” 徐盛转头，他的眼底全是震惊。 “怎么可能？” 赵牧拿出一张折叠的纸，递给徐盛。 “她在画了这幅画后，自杀了。” 徐盛颤抖着身子接过画，上面是两只蝴蝶。 “是梁山伯与祝英台。”徐盛嘴角微动，身体猛烈颤抖起来：“为什么？她为什么要自杀？她为什么不来找我？她……” 说到最后，他已经泣不成声。 “她死前的遗言是——她不会是祝英台，你也不会是梁山伯。” 徐盛盯着那幅画，陷入了巨大的悲痛里。 几人并没有再说些什么，现在这种情况，还是留给徐盛一些私人空间。 他们找了个借口就离开了。 赵牧往自己的系统面板看去，他们已经位于任务地点，但是却没有任何的下一步提示。 谢苏苏围绕着附近转了一圈。系统面板上依旧没什么反应。 “牧哥，你说咱们应该去找什么才能触发系统提示呢？” 赵牧往四周望了望，没发现什么异常。 “先四处看看吧。” 这里看着像是没什么危险的样子。 因为系统面板上的红色区域是包含的整个公墓，范围太大。 他们就像是无头苍蝇一样，在公墓里乱转。 而就在他们不自觉地往公墓中心望去的时候，他们发现了一棵巨大的树。 是糜它树？！ 他们记得很清楚，绿色的树叶经过了他们的许愿，变成了樱红色的树叶，最后降落了境盒。 而现在公墓中心的那棵树，就是那棵异变成樱红色的树。 所有的石碑围绕着糜它树矗立，像是在守护着什么。 “牧哥，这里为什么会有糜它树？而且我记得当初糜它树的周围是一片花海啊，可是现在周围全是公墓哎？” 赵牧也盯着那棵糜它树看了一会，他微微摇头。 “只要它想，糜它树就会出现在任何的地方。” 一个苍老的声音从旁边响起。 “事实上，这棵糜它，才是它最真实的样子。” “梁芸珠？” 赵牧猜测道。 当时神婆介绍自己的时候，他并不在场，但是能出现在梁明珠墓地的人，只有梁芸珠了。 “是我。” 神婆微微笑道：“你进去了明珠的幻境？” “对。但我只是看到了当年发生的事情，梁明珠想让我做什么，她并没有告知过我。” 赵牧的语气中带着试探。 神婆微微摇头：“小伙子，我并不能告诉你明珠的意图，这需要你自己去想。当初我很不能理解我姐为什么会为了一个男人自杀，甚至是有些恨那个男人。但是等日子越来越长，我也就淡然了。更何况，他一直在等着我姐。我想，总该让他们见个面吧。” “所以我把他约到了这里。” 赵牧突然问了另外一个问题：“既然徐盛在之前就知道梁明珠已经死亡，为什么他会来到此处寻找她的墓地，而不是使用糜它树唤出她呢？” 依照徐盛这副爱之深的面容，又知道了糜它树的存在，那他不如去开启一个境盒。 神婆嘴角又露出一个捉摸不透的笑容：“我想，这应该去问当事人。” 赵牧微微沉吟了一会，然后往不远处的糜它树走去。 整个任务世界都是关于糜它树的，那么这里，一定就是最后的任务地点。 果然，等三人到达糜它树下的时候，系统面板更新—— 【已到达任务地点。】 【请完成最终任务——杀掉糜它。】 第147章 杀掉糜它 杀掉糜它？ 谢苏苏震惊地盯着上面的字。 “牧哥，你的任务是什么？” 他向身边的赵牧求证。 “杀掉糜它。” 闻谭听到赵牧说的话后，没有任何的反应。 甚至还在谢苏苏偷瞄他的时候，冲他微微一笑。 谢苏苏立刻躲闪地移开视线。 他虽然跟这个叫闻谭的人不熟悉，但是这一段时间相处下来，闻谭人不错，他真的要杀了对方吗？ 谢苏苏的眼底闪过一丝慌乱。 赵牧的系统面板和谢苏苏的还有一些细微的差别。 此时的“杀死糜它”任务已经完成，他看到糜它树的最中间，出现了一个白色通道。 只要走进去，就能离开这个世界。 当然，在一切还没搞明白之前，他是不可能离开的。 闻谭看出了谢苏苏的退缩，他贴心地说道： “糜它自杀，也是可以完成任务的。如果你下不了手，我直接自杀吧。” 他把自杀说的轻描淡写。 谢苏苏震惊地盯着闻谭，当初说自己是很好的挡箭牌也就算了，毕竟他自己也觉得，自己很适合当挡箭牌。 但是闻谭对自杀，也这么不在意吗？ 或许是谢苏苏盯着他的时间太久，闻谭解释道：“放心，是假死。只要骗过系统判定就好了。” 说着，他拿出一把刀，准备对自己下手。 “你很着急回去吗？” 赵牧瞥了他一眼。 谢苏苏一听赵牧这语气，他就知道赵牧是想到另外的办法了。 倒是闻谭不熟悉赵牧的作风，他迟疑道：“那倒也没有。” “既然没有，那就先留下来看一场你不知道的戏。我还要验证一个猜想。” 一看闻谭这副准备自杀的样子，他就知道，对方对这个世界的了解，以为只有完成系统任务才能真正地脱离世界。 可还有另外一个方法——崩坏世界。 就在刚刚，他突然想到了一个重要的点。 在孟峰街，藤蔓为什么会对徐盛动手？ 毕竟之前只对糜它动的手，而当时藤蔓的眼里只有徐盛，像是着了魔一样。 除非…… 徐盛也是糜它。 赵牧快步往回走去。 所以神婆所说的当事人，不是徐盛，而是梁明珠。 但是还有一个bug，梁明珠已经死掉了，她是个死人，如果按照他所猜测的，那她为什么还能召唤出糜它？ 不过这个问题可以暂且搁置，现在找到梁明珠才是最重要的。 赵牧边走，大脑极速运转。 谢苏苏高兴地跟在赵牧身后，闻谭则是一脸迷茫。 看戏？ 在天极世界里看戏？ 三人以三种不同的心态往前走。 神婆感知到三人回头，褶皱的脸上露出一个笑容：“姐，你看人的眼光一向不错。” 正如之前深爱的徐盛，正如如今的托付者。 梁明珠冒了极大的危险，动用自己的力量，把那位游客拉进了当年的幻境中。 甚至到最后，藤蔓察觉到徐盛的存在，差点把徐盛杀掉。 可现在看来，一切都是值得的。 梁明珠的墓前，徐盛还在跟石碑回忆过去。 他的眼神温柔，早已陷入了当年的美好中。 等赵牧三人来到的时候，徐盛终于从回忆中抽离，看向了几人。 “你们找到你们需要的东西了吗？” 徐盛礼貌询问道。 刚刚他们三人借口去找东西，离开的此处。 “找到了。” 赵牧说道，他打量了一眼徐盛。 但是徐盛并没有任何的异样，赵牧移开了视线。 他看向了那朵黄玫瑰。 他很清楚地知道，梁明珠只把自己拉进去，肯定是想让自己帮她完成什么事情。 这也在梁芸珠那边得到了验证。 赵牧并不是掐着时机来到墓地的，他也听到了徐盛的问话，以及神婆的迟疑。 他明白，如果自己不站出来，说出梁明珠早已死亡的事实，那么神婆只会肯定徐盛的话。 可当初的事情梁芸珠也参与了，她很清楚梁明珠是什么时候死掉的。 她为什么要肯定徐盛的话？ 赵牧猜测，她受到了某种限制。 而自己是完全不受这个限制的。 那么问题来了，梁明珠找的人，为什么不是谢苏苏，不是闻谭，也不是其他玩家，而是自己？ 这肯定是经过某种考核，由梁明珠最终决定的。 他并不认为，轻易拉一个人进入幻境，是不用付出任何代价的。 梁明珠肯定做了某种牺牲。 那么，这些现象就很明确地指向了一个事实—— 梁明珠跟在徐盛的身边，她在观察着所有人，最终把目标锁定在了自己身上。 玫瑰在赵牧的注视下，以一种极慢的速度开始分解。 那些被分解的部位，化成黄色光点，往上飘散。 最后在空气中消失不见。 徐盛顺着赵牧的目光，也看到了那朵玫瑰。 他大惊失色：“玫瑰这是怎么了？” 赵牧缓缓勾起了唇。 他猜对了，玫瑰就是梁明珠的藏身之地。 徐盛紧张地托起玫瑰，玫瑰在他的手上，继续以一种缓慢的速度分解。 他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徐盛下意识地问向身边的人：“玫瑰，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这是在分解吗？它在消失！可玫瑰怎么会消失呢？” 徐盛有些语无伦次。 赵牧问道：“大爷，梁明珠给你看过梁祝的书吗？” 徐盛被赵牧的话问住了，他愣了一秒，然后点头：“看过。” “是梁明珠房间里的那一本吗？” “对，那是孤本。当初明珠还特意告诉我，不要弄丢。” 赵牧微微点头。 谢苏苏看不懂了：“牧哥，梁祝的书是什么？” “梁山伯与祝英台。这是古时流传下来的一个故事，经过朝代变更，被编成了小说。” “最主要的是，梁祝有很多的版本。” 他必须要确定梁明珠口中的梁祝到底是哪个版本的故事。 当时他翻过那本书，他记得一清二楚。 书院中梁祝认识，互生情愫。 祝英台回家时，告诉梁山伯，要去他家提亲。 梁山伯高中后，去祝家提亲，却被反对。 两人决定私奔，但被撞破。祝英台被软禁，梁山伯被打伤。 接下来，梁山伯因病去世，祝英台在出嫁当天，撞死在了梁山伯坟前。 赵牧仔细回忆了一下整个故事。 所以梁明珠所指的“不是”，究竟是哪一部分呢？ 最终，他的思绪停留在了两个字上面—— 私奔。 他想，他知道梁明珠想告诉他的事情了。 第148章 绿皮车站 “当年，你在绿皮车等了她一夜，她都没有来，对吗？” 老人哽咽地点头：“她一定是被梁家关起来了。” 赵牧微微摇头，他盯着那朵依旧在消散的玫瑰，说道： “徐盛，我带你去见梁明珠。” 徐盛猛地抬头看他，激动道：“小伙子，你说什么？明珠？你知道明珠在哪？” “八九成吧。” 赵牧依旧没有把话说满：“就是，我们可能要快些了。” 他不太清楚玫瑰的消散时间是多久，也不清楚玫瑰消失后梁明珠会不会真正的死亡。 所以，他们必须要快点了。 “好！只要能见到明珠，我的命都可以给你。” 反正，反正他原本就准备在这里殉情的。 生不同衾愿死同穴。 四人往公墓的入口处走去。 刚出去，赵牧就看见一大群的藤蔓逐渐靠拢过来。 赵牧这次并没有出手，他看向一直等待“看戏”的闻谭。 “收点门票不过分吧。” 闻谭原本有些疑惑的表情，在看到这些藤蔓的时候，突然明白了过来。 但他乐意奉陪。 “好。” 赵牧和谢苏苏带着老人往回跑去。 在他们踏出公墓的瞬间，所有的藤蔓快速飞过来，格外凶狠。 赵牧并未理会这些藤蔓，反而迎面而上。 在三人即将触碰到藤蔓的时候，一道寒光从几人的身后闪过。 藤蔓直接被切成了好几半。 接下来，赵牧继续往来回的路跑去。 孟峰街。 君竹路。 自然动物园。 天空从白天变成黑夜。 终于，他们在地铁即将关门之前，挤了进去。 此时老人面色煞白，他几乎是在用命奔跑。 他拿出怀中的玫瑰，此时玫瑰只剩下了一片花瓣和一只根茎。 赵牧也看到了。 “这朵花瓣消失之后，明珠是不是也死了？” 老人盯着赵牧，似哭似笑。 他意外地看向老人。 “明珠给你托梦了吗？你为什么知道明珠的遗言？是不是她让你来找我，想和我见面？她现在是鬼吗？是躲在这朵花瓣里面吗？” “我是不是再也见不到她了？” 他有些脱力，眼神空洞地盯着那片花瓣。 他说那么多，也不是为了赵牧能给他一个明确的答案。 他只是很害怕，害怕明明能有见面的机会，结果却没赶上。 赵牧看向了地铁上的十几个站点。 “快到了。” 等他们再次来到他们之前上车的地方，赵牧第一个下去了。 此时偌大的地铁站，已经空无一人。 在徐盛踏进地铁站的一瞬间，他怀中还剩下半片花瓣的玫瑰突然停止了消散。 随后，玫瑰花瓣散发出无数星光，往地铁站蔓延。 整个空间发生了剧烈变化。 等星光消散后，周围不再是地铁站。 而是一辆很古早的绿皮车。 徐盛愣愣地看向周围，他语气不可置信：“这……这是当年的绿皮车？” 玫瑰根茎突然飞向了徐盛的身体里，然后神奇的一幕就发生了。 老人徐盛消失了，再次出现在几人面前的，是一个年轻的小伙。 他穿的衣服有些破烂，手中还拿着一个录取通知书。 “我这是怎么了？” 徐盛突然变了样子，他震惊之余还带着些惶恐。 他完全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一切对他的冲击太大了。 赵牧开口： “当年，梁明珠那天晚上来找你了，但她没有选择现身。” “你的爱人，现在就在这座绿皮车站里。” 既然梁明珠能瞒过家人，给徐盛寄一封信，那么她一定先确保自己能逃出来。 在之前，他们一直以为，梁明珠没有出现，一定是被家长发现了。 甚至连徐盛都这么觉得。 但梁明珠说：“我不会是祝英台。” 祝英台选择跟梁山伯私奔，结果被发现，造成了两人的悲剧。 如果梁明珠来到了绿皮车站，并没有像祝英台一样，选择私奔。 所以，她会画一幅画，昭示自己的结局——走向死亡。 “他不会是梁山伯”。 梁山伯因为私奔，被祝家追杀，致使一个前途光明的才子因病去世。 梁明珠没有选择私奔，她要徐盛去上大学，去工作，去前途无量。 梁明珠站在绿皮车站，选择了成全。 ———— 徐盛有些期待又有些忐忑地往绿皮车的角落里走去。 他熟悉这个绿皮车，自然知道哪里藏人能不被发现。 在他转弯时，一个明眸皓齿的女人站在原地，冲他微笑。 “盛！” 徐盛的心里绽放出无数道烟花。 “你终于来了。” 徐盛哽咽道，他上前，抱住了梁明珠，他的泪水打湿了梁明珠的衣服：“我等了你好久。” “盛，我来赴约了。” 梁明珠抱着徐盛，把额头放到徐盛的怀里。 两人静静地抱着。 桓仁路44号。 一直站在树下的梁芸珠突然开口： “姐，你如愿了。” 此时的糜它树从根部突然冒出无数道光芒，往树身上蔓延。 光芒耀眼无比，接着幻化出无数根透明藤蔓，往外扩散。 扩散的速度越来越快，几乎是全方面包围住这个公墓。 梁芸珠虽然看不见，但是她很清楚现在到底在发生什么。 她笑的越来越开心。 她一步步走向那棵树，然后将手放在那棵树上。 梁芸珠化作光芒，飞向了那棵树上的最顶端，和那团耀眼的光芒汇聚成一体。 扩散依旧在继续，仿佛要把整个糜它岛完全覆盖才甘心。 ———— 护目镜下的眼睛盯着那些光丝。 他意外地“嗯？”了一声。 “怎么了？洪武又回来了？七现在就在我身边，你一声令下，七马上就过去。” 相微无语，周序这一惊一乍的脾气该改改了。 “并没有，这个世界要崩塌了。” “啊？怎么可能？你不是还没动手吗？” “是一号。他比我们想象的都要厉害。” 周序连连点头： “我的天，上次他差点就发现我了！他是怪物吗？他才进来天极多久！” “所以，队长当初的决定是对的。” 谈起队长，两人均沉默了。 相微手里的糜它盒也开始散发出那种光芒，只是隐隐的几条，还不至于直接破坏掉盒子。 他的双眼再次散发出了无数星光，然后他微微合上了眼睛。 他必须要抓紧时间了。 第149章 以爱意为食 黑影并未发现这个世界有什么异常，它正在专心致志啃着手中的那块骨头。 说是骨头，其实是骨头上方残留的一小点黑气。 过了几分钟，它再也找不到任何的黑气时，正考虑把骨头扔掉。 就在这时，一把匕首出现在黑影的面前。 它手中的动作立刻停下了。 “这匕首，是你的吗？” 黑影的目光，从匕首到胳膊，再到那个高大的男人。 男人带着护目镜，只能看出一个优越的下颚线，他此时嘴角微微勾起，语气柔和。 它知道，不能接受陌生人的东西，但是那可是陪了它好几个世界的武器，它犹豫了片刻。 几分钟后，它还是接过了那把匕首。 男人由着黑影拿走匕首，他看向那根被扔掉的骨头。 “你愿意跟我走吗？我会保证你每天都有足够的能量吸收，你会过得很好。” 黑影抬头看他：“你想要我做什么？杀人吗？我不会杀人。” “你想做什么都可以，我只是收你做徒弟，不会为难你做任何事情。” “你为什么会这么好心？” 它语气格外警惕。 它才不信天下有免费的午餐。 相微解下护目镜，一双眼神看向黑影。 黑影看到男人的瞳孔中闪过无数道光芒，那些光芒给它的感觉很亲切。 “因为你我都是先知。我时日不多了，需要一个继承者。” 黑影瞪大眼睛。 他也是预言者？ “跟我走吗？远离天极，去往另外一个世界。” 他冲黑影伸出手。 这个诱惑太大了，但是事关自己的生命安全，黑影还是犹豫了很久。 相微也不着急，只是静静等待。 最终，黑影把手轻轻放到相微的手中。 黑影变成了一个脏兮兮的女人。 “我叫相微，以后就是你的师傅。你叫什么？” “尹半梦。” 她小声道。 ———— 在两人抱在一起的一瞬间，周围的环境突然又开始虚幻起来。 他们看到，一个年轻的徐盛正坐在椅子上，手中紧紧攥着一封信和一个通知书。 周围的人来来往往，他紧张地环顾四周，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他原本又焦急又开心，但是随着人群的逐渐减少，他开始不安起来。 明珠她会来吗？ 徐盛变得不自信起来。 他等了很长时间，直到绿皮车站要关门，一个扫地大爷冲他喊道： “车站要关门了，你还坐在那里干什么？” 徐盛看了眼时间，现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 他失望地离开了车站。 可就在他离开后的几分钟后，车站角落里突然传出了女人的哭泣声。 梁明珠蹲在地上，捂住嘴，低声抽泣。 她一直在这里看着徐盛等她，但她犹豫了一晚上，还是没能出现。 梁明珠知道，徐盛考上了最好的一所大学，他的前途无量。 而自己，只是一个梁家等待嫁给一个不认识的人的大小姐罢了。 他们的未来，截然相反。 她考虑了很久。 如果自己跟着徐盛私奔，梁家一定会派人去抓回自己。 到时候自己跟徐盛东躲西藏，他连上学都没办法专心上学。 梁家是知道徐盛上的大学的，万一他们狠心去他的大学里大肆宣传两人的故事。 那……徐盛的生活更艰难了。 如果因为自己，徐盛连大学都毕不了业怎么办？ 毕业了之后，他还会因为自己再次东躲西藏，隐姓埋名。 徐盛努力了十几年，就是为了一个好前途。 可因为自己，全都毁掉了。 她突然想到了梁山伯的命运。 她意识到，如果自己真的选择跟徐盛私奔，她就在把徐盛的人生往梁山伯的那条路上推。 他可是徐盛，是上了最好大学的状元，他的人生不应该是这样。 刺骨的冷风吹向绿皮车站。 梁明珠始终无法迈出那一步。 她决不能害了徐盛。 相反，如果没有了自己，徐盛前途光明。 或许因为自己的食言，他会一蹶不振。 但是这只会持续一段时间。等徐盛从失恋的阴影中走出来之后，他会前往最好的一所大学。 他会拿到奖金、拿到毕业证书，得到一份很好的工作。 最后娶妻生子，人生美满。 没有她梁明珠，徐盛会活得更好。 她就像是一根紧紧抓住树苗的菟丝子，把树苗压得伤痕累累，最后树苗和菟丝子全都变成了大地的肥料。 如果菟丝子放弃，树苗会长成参天大树。 所以，她站了一夜，没有出现在徐盛的面前，直到对方离开。 在那一夜，她早已计划好了。 她不会像祝英台那样，选择私奔。 她要徐盛，前途无量。 整个场景以梁明珠伤心欲绝地离开车站而告终。 而一直紧紧抱住梁明珠的徐盛也开始化成星星点点，与这些场景一同消失。 梁明珠笑着看向赵牧：“你应该猜到了吧。徐盛是我的糜它。” “事实上，我也以为，整个故事会以我死盛活的结局收尾。可……” “出现了意外。” 梁明珠的神情又像是想哭，又像是想笑。 她为了徐盛煞费苦心，可却低估了徐盛对她的爱。 “事实上，我为了让徐盛能好好的生活，跟芸珠托梦，让她不要告诉徐盛真相。我以为，只要徐盛知道我已为人妇的消息，就会死心，然后回归正常的生活，最后娶妻生子。” “可他放弃了大好的前途，回到家乡。我故意模糊了所有人的记忆，让徐盛找不到我的消息。” “我做完这一切，以为徐盛终于会放弃了。可是他呆在我们当年约定好的绿皮车站，每天都在等待。” “他等了几十年。” “芸珠还是没忍住给他托了消息，告知了我的埋葬地点。” “然后，他就在我的坟前，自杀了。” 她想尽一切办法，想让两人避开梁祝的结局。 可没想到，她只是用自己的死亡和徐盛的痛苦，将这个结局推迟了几十年而已。 “我后悔了。” 此时，透明藤蔓已经蔓延到了整个空间。 梁明珠盯着面前的藤蔓，自嘲一笑。 “糜它树因我的爱意而生。只有当我的愿望实现后，它才会消失。” “我也是很久之后才知道，糜它树并不是一个值得传承下去的树种。” “它会召唤出游客的糜它，让游客和糜它相处，最后杀掉糜它。” “它以糜它的爱意为食。” 梁明珠伸手，触碰到面前的透明藤蔓。 她的全身透明起来，变成无数光点，汇集到透明藤蔓上。 下一秒，所有藤蔓炸开，把整个空间崩离破碎。 第150章 任务结束 整个空间再度陷入了黑暗。 此时赵牧和谢苏苏的面前，出现了一个白色通道。 闻谭错愕地盯着周围，而他的身体从他的小腿部位开始往上分解。 察觉到异样后，他看向自己的小腿，然后看向赵牧。 他动动唇，似乎想说什么。 但他最终只是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接下来，闻谭看向谢苏苏，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十几秒后，他朝谢苏苏走去。 他微微低下身，把额头抵在谢苏苏的脑袋上。 闻谭的语气格外轻柔：“你一定要好好的。” 然后他往后退了几步，在身体分解完全前，消失在空气中。 谢苏苏瞪大了眼睛，有些不知所措。 闻谭到底是谁？ 为什么他的记忆里，从未出现过此人…… 在两人踏进白色通道时，系统播报响起。 【任务世界：糜它之路。】 【任务完成。】 【积分奖励：……】 【糜它之路世界崩坏，任务奖励方式重新计算。】 【奖励积分：7000分。】 病毒开始庆祝： 【宿主厉害！又是稳赢的一天呢。】 这次任务世界时间不长，等他们回到天极，其他进入游戏的几个人还没有出来。 赵牧先同意了那几个人的好友申请。 等赵牧回到自己的房间时，不到一分钟，外面有人敲门。 赵牧打开门，外面站着的是吕文越。 “少爷。” 赵牧微微侧身，让吕文越进来了。 吕文越第一次进到赵牧的房间，他原本想不着痕迹地打量一下赵牧的房间，看到有什么缺少的东西再安置。 结果这一看，笑容瞬间凝固了。 原始布置？ 很难想象，少爷在天极待了那么长时间，但是一点家具都没买？ 赵牧也察觉到了吕文越的视线，他身体顿了顿。 或许，他该买点东西布置一下？ 在他还在思考要不要去买些东西的时候，吕文越已经从他的空间中拿出来了一些物品。 赵牧惊讶地看着他：“这不是我房子里的吗？” 这是他在邬洲市买下的房子里面的家具。 他记得当时是在邬洲市有一个任务，需要长达一年的时间。 他嫌弃租房麻烦，所以就在那边买了一个房子。 当时在他第二次进入游戏之前，他把钥匙丢给了吕文越。 叮嘱他把房子卖了。 吕文越微微一笑：“是啊。少爷，当时我没有把房子卖掉。因为我爸告诉过我，我们祖上都会觉醒一个空间。所以我想如果觉醒了后，把东西都带过来。” “你用心了。” 赵牧原本只是客气一下，结果吕文越越搬越多，最后把整个房间都堆满了。 赵牧看着那个有些熟悉的鱼缸，表情有些复杂。 吕文越微微一笑：“少爷，你看一下，哪些需要留下？” “……” 最终赵牧为了容纳下家具，又花积分把房间扩容了下。 毕竟这些家具如果不拿出来，就只能占用吕文越的空间了。 期间谢苏苏还来探望过两人，赵牧让谢苏苏有没有需要的，直接搬走。 就在几人布置房间的时候，赵千枯回来了。 当时谢苏苏正在把那个“碍眼”的鱼缸搬回自己的房间。 赵千枯一看到谢苏苏的身影，他立刻上前抱住了他： “苏苏！！你没事吧？” 谢苏苏摇摇头，担心地问道：“没事。那个人没继续找你的麻烦吧？” “没有，”一说起这个，赵千枯拉着谢苏苏往赵牧的房间走去。 结果开门的是吕文越。 “文越哥。牧哥在吗？” “在。” 他给赵千枯让了道。 赵牧正在收拾自己的床，看到赵千枯进来后，从卧室走了出来。 赵千枯也不客气，直接在客厅的沙发坐下了。 “牧哥，我想跟你说个事。” “是谢苏苏的事？” “你知道？”赵千枯意外地看着赵牧。 “千枯哥，我当时出来后，正好碰见了牧哥，跟他一起做的任务。” 赵千枯点了点头，他说：“那个人的目标只是谢苏苏，当时他杀了谢苏苏之后，立刻消失了。他叫沙武，我路过中心广场看了一眼，他排在总积分榜第七名。” 沙武…… 他和林维颂也存在着某种关系吗？ “话说牧哥，咱们当时经历的那个世界等级是多少来着？” “a，怎么了？” 赵牧回道。 “我说嘛！我刚刚经历的世界是c的，那些鬼和翰海学校里的都不在一个档次。” 他在第一个世界先入为主了，在进入第二个世界之前，全都是按照最大威力的符纸制作的。 结果进去一看，都是一些小鱼小虾。 最后打着打着，一个鬼直接把他送出来了…… 然后他在一群玩家恭维的声音中，莫名其妙地回到了天极。 “世界等级应该和玩家的实力有关。我一共过了五个任务，前四个任务等级都是c，刚刚结束掉的任务等级是b。” 吕文越边搬东西，边解释。 “那苏苏呢？” “好像都是c。只有最后两个世界，是a。” 这话一出，三人的目光都放到了赵牧身上。 “……” “牧哥，你经历过的世界都是什么等级？” 赵千枯问道。 “第一个世界是b之外，其他的都是a。” “我的天，天极对牧哥真好，先给个b试探一下，接着直接上a了。” 赵千枯又开始拍起了马屁：“牧哥，下一个世界你是怎么打算的？” 他以为赵牧会带上谢苏苏，如果自己也能上车的话，他们铁三角直接速通任务世界好吧！ “我一个人去。你们两个之间随便挑一个人，带谢苏苏过任务。” 他答应过闻谭，会照顾谢苏苏。 在赵千枯来之前，赵牧准备等收拾完东西后，再通知吕文越带上谢苏苏的。 只不过现在变成二选一了。 “牧哥，你不带苏苏了啊？” 赵千枯迟疑地问道。 谢苏苏也满脸渴望的看着赵牧。 “他很聪明，他现在需要的是一个武力担当，一直跟着我，会废掉的。” 虽然他也教过谢苏苏一些东西，但是知识最终是要实践的，他必须要独自成长。 吕文越接下了这个活：“我带苏苏吧。如果我们遇到什么麻烦，我们可以再请教少爷。” 上个世界就是少爷帮他过的任务。 赵牧微微点头。 赵千枯眼咕噜一转：“哎，牧哥，你看我的智力已经定性了，也不需要再废掉，不如……” “你脸很大？” “……” 第151章 「东石古村」 赵千枯碰了壁，嘿嘿一笑，也不生气。 他的目光又停留在堆在一起的杂物。 “牧哥，你这冰箱还要吗？不要的话我那边还有很多的空间，可以暂时帮你保管一下。” 堆在一起的用具有很多，他立刻就相中了那个体积最大的冰箱。 “千枯少爷，冰箱是需要用电才能使用的，你要过去也没用。” “这样啊……”赵千枯摸摸下巴，看向其他的家具。 可惜，他能看上的，都是需要用电的电器。他环顾四周后，偷偷凑到吕文越身边，问道：“文越哥，你那里还有其他的好东西吗？” 吕文越想了想：“我带了很多速冻食物，还有一些酒水。” “酒？” 赵千枯的双眼瞬间亮了：“你居然还带了酒？快快快，拿出来我替你品尝品尝是什么味道的。” 吕文越随便拿出了两瓶酒。 “我去，这酒有三十年份了吧，文越哥你从哪弄的，这可要花费大笔钱呢。” “从朋友那里拿的，千枯少爷如果喜欢，之后可以再问我要。” “文越哥，够义气！” 在几人等待任务开启的时候，姜梵叶、魏启也跟着出来了。 听说吕文越能跟赵牧远程通话的时候，魏启眼眸闪了闪。 最终，吕文越进去的时候，带了一个谢苏苏，外加两个小拖油瓶。 韩有许冲几人挥了挥手：“哥哥姐姐们，掰掰！” 魏启笑眯眯地盯着几人离开，心中如释重负。 然后他转身，期待地看向姜梵叶：“梵叶，我们一起做任务吧？” ———— 白色通道内。 所有人都在暗中观察着其他队友。 别无其他，这次总共出现了十五个人。 等所有人到齐的时候，系统播报声响起： 【玩家人数：15人】 【天极世界：东石古村。】 【任务等级：s】 【任务提示：古村的最东边，曾有一位护林人，可他死了。】 【任务：探寻东石古村的真相，任务完成度为80%即可脱离世界。】 【任务完成度：0%】 【任务期限：无。】 【祝各位玩家体验愉快。】 s级的世界？ 所有人盯着面板，有些不安。 一个穿着白色背心，裸露着肌肉的男人站了出来，他往四周看了看： “你们有人进过s级世界吗？” 所有人都摇摇头。 “那a级世界呢？” 男人继续询问了一下。 有几个人断断续续地举起了手。 男人的声音极具有压迫性：“我过了七个世界，两个c级、三个b级、两个a级。” “我当这个队长，各位不反对吧？” 所有人继续摇摇头。 男人的目光扫视了一圈，最后放到了另外一位看着同样高大威猛的男人。 只是跟男人不同，对方穿了一个黑衣夹克，夹克把对方的肌肉撑起来，极具有力量感。 两人对视的时候，那人咧开了嘴，露出一行大白牙。 男人很快地移开了视线。 “既然大家都不反对，那从此刻起，我就是你们的队长了，我叫杨勇。” 因为有十五个人，现在队长也都出来了，所以大家也只是轮流介绍一下自己的名字和异能。 等到了赵牧时，他开口： “木头，雷系异能。” 赵牧说完，他就察觉到有一个人的目光猛地朝自己看了过来。 赵牧看了回去。 那个男人又咧开了一口大牙。 很快，轮到了那个男人介绍了： “我叫乔世昌，金系异能。” 等所有人介绍完，一道白光闪过。 ———— “各位游客，东石村是现如今所剩不多的从未灭绝的古村，有很多纯天然的建筑，等一会到了，各位可以尽情拍照！” 导游拿着一个绿旗，兴高采烈地走在最前面。 脚下是一片石子路，或许是刚刚下过雨，空气中散发出一股清香的气味。 乔世昌快步走到赵牧的面前，他语气有些兴奋地询问：“木头zh？” 赵牧回头看他。 “你不记得我了？咱们在进游戏之前聊过！我是q！我发过维音。” 他象征性地使了一下金系异能。 在他介绍自己是金系异能的时候，赵牧就猜到了。 但是他还是表现得迟疑了一下，然后说道：“是你？” “是我！是我！你居然还没死？真是太好了！” 乔世昌兴奋道： “当初我进来之后，还想着什么时候能遇到你呢。当时都忘了问你的名字，原来你就叫木头啊。好特别的名字！我叫乔世昌，我还有一个外号叫樵夫，我觉得还挺好听的。是吧？” 赵牧随意“嗯”了一句。 “主要是我的名字不好记啊，还是樵夫好记，以后你也可以这么叫我。你说咱俩是真有缘啊，你是木头，我是樵夫，多么贴切的一对名字。” 乔世昌一笑，一对不深的酒窝就露了出来。 “嗯。” 乔世昌完全没感受到赵牧的冷淡，他依旧叭叭个不停：“话说我还没遇到过s世界呢！我经历了几个a级世界，好几次差点就死了。不过这次咱们的队长看起来很厉害啊，是那种有勇有谋的队长。唉，不像我，我就异能强一点，脑子不好使。” 赵牧看了一眼乔世昌的体格：“你没当过队长吧。” “嚯，木头你猜的真准！我还真没当过队长，不过队长每次都和我关系不错。我现在列表上已经加了很多人了。而且我问了几次，我的积分还比那些队长高呢！我可是队伍里的实力担当。” “对了，等出去后咱们加一个联系方式啊。” 赵牧淡淡瞥了对方一眼，没有说话。 “害，木头，你放心，这次虽然是s级任务，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你可是我在现实中唯一有关系的人了。” “谢谢。” 赵牧很有礼貌。 “害，这不算什么。毕竟这可是s级世界啊，想想还真是期待呢。” 杨勇在最前面，跟着导游的步调往前走。实际上他在偷偷听着后方的动静。 等两人谈完话，杨勇才收回注意力。 看来，那个叫乔世昌的，没什么威胁性。 他继续专心致志地往前走。 在他收回视线的时候，赵牧淡淡地往杨勇身上看了一眼。 他的异能，应该很有趣。 在所有人介绍的时候，都介绍了自己的异能，但是杨勇作为队长，第一个发言却并没有介绍自己的异能。 乔世昌完全没注意到有人在暗中窥探他，他现在突然安静，是因为刚刚说太多有点渴，想着先歇一歇。 这个队伍除了他们十五个玩家，还有另外一半都是npc。 “各位游客，东石村到了。” 第152章 守村人 听到导游的话，所有游客都往前方看去。 一片原始森林中，有一个石碑屹立在最左边。 上面有着用刀刻成的“东石里”三个字。 字体龙飞凤舞，三个字被红色颜料描红了，颜料有一些掉漆，给人一种神秘之感。 有游客坐不住了：“导游，这里是不是叫东石里村啊？为什么这上面刻的是‘东石里’？” “这也就是我第一个要跟你们介绍的点。” 导游用旗帜指了指那个“里”字。 “在很久之前，大概将近一千多年前，这座村庄就存在了。当时朝廷要摸查人数，也就是现在的人口普查，那些官员摸到了这里。他们才发现，这里居然有着一个与世隔绝的村落！” “当时把所有人都惊呆了。当地的刺史亲自前来考察。最后大为赞赏，提笔挥下三个字——东石里。” “这个里，就代表着村落。虽然这里现在叫东石村，但是最准确的称谓是东石里。” 所有人都惊呆了：“你说，这里存在了一千多年？” “导游，你唬我们呢吧？” 他们单知道自己来到的是非常古旧的一个村庄，但是导游居然说这个村庄存在了一千多年？ 怎么可能呢？ “这都是一代一代传下来的故事，李导我只负责介绍，真假概不负责哈。” 虽然质疑，但是能听到那么精彩的故事，所有人都对这个村庄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 导游对这里似乎很熟悉，他带着几人越过那个石碑，继续往里走。 走了大概十几分钟，他们就看到了几家错落有致的房子。 那些房子是盖在树上的，看着像是已经荒芜了。 导游指着那些房子，又开始介绍： “这是一百多年前的建筑。各位也知道，现在咱们的技术发展太快，村里人早就摒弃了这种危险的构造。如果有游客喜欢这里的，等有时间可以亲自来这里考察考察。” 一百多年前的建筑？ 所有人都开始蠢蠢欲动。 导游吊完游客们的胃口，然后笑眯眯地说道：“各位游客，今天咱们没有时间先探索这里。现在天快黑了，我们还需要去找村长，给你们安排住处。” 听到此处，好几个人一起“嘘”了一声。 “各位，不要着急嘛。咱们会在此处居住十天。有的是时间让你们探索这里。” 听到这里，游客们也都安稳下来。 导游照例先走到村长的房子前，大声喊了几声：“何大生！” 屋里没人回应。 导游微微一愣，疑惑地朝院子里看了几眼。 见门开着，他也毫不客气，直接进了门。 游客们站在门外，好奇地打量着四周。 东石村的所有房子都是由泥土和石头搭建而成，或许是设计师很优秀，这种泥土是青色的土，加上石头，和周围的竹子树林相得益彰。 一点也没感到突兀。 导游在屋里找了一圈，都没发现村长的身影，他暗地里骂了几句。 等出来后，导游准备带着几人直接去他们住宿的地方。他是这里的常驻导游，对这个村子很熟悉，每次安排游客居住的地方都是固定的。 就在他刚准备行动的时候，一个瘸腿男人一瘸一拐地往这边走来。 他满脸苦容，见到那么多游客勉强挤出一个微笑：“各位就是远道而来的客人吧，我们已经准备好了房间，小梓，你带这些客人过去。” 一个年轻男人跟在何大生的身后，他冲所有人笑了笑：“各位，请跟我来。” 就在几人跟在何梓身后离开的时候，村长跟导游站在门口在谈话。 导游看到村长的面容，也知道应该是出了什么事。 “怎么了？” “丁叔死了。” “什么！丁叔怎么会死？” 何大生在熟人面前，连笑都笑不出来了：“丁叔这个年纪，也算寿终就寝了。只是……，太突然了。” 导游迟疑道：“既然丁叔死了，那件事情要不要提上日程？” 听完导游的话，何大生想到了什么，他微微点头：“天涯，你是在外闯荡许久的，事情就由你去做吧。” “那些游客该怎么办？” 他还记得自己是个导游，总不能直接就跑路了吧？ “放心，这些年你都带来那么多游客了，小梓也有经验，让他去当解说，勉强够用。” 说起小梓，导游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放弃了。 他点点头：“好。” 于是在第二天刚天亮，所有游客都知道了一个讯息——导游“跑路”了。 瞬间，所有人都骂起了街。 何梓站在那么多游客的面前，脸憋得通红，劝说那些人。 “各位，各位，你们稍安勿躁。张叔只是去城里办点事。我们这里刚死了一个老人，他去置办东西去了。” 一听死人了，倒也平息了游客们的气焰。 杨勇问道：“是谁死了？为什么是我们的导游去置办东西？而不是其他人？” 他质问的话也正是其他玩家内心所想，瞬间，几十个人的人群又开始闹哄起来。 何梓摸了摸额头的汗，急切道：“丁爷爷不是普通的村民，他是守村人。他德高望重，所有的东西我们都必须要用最好的。” 守村人。 这还是游客们第一次听说这种人。 杨勇继续问道：“既然我们导游走了，我们今天该做什么？我们交了钱，总不能让我们天天待在房间里不出来吧？” “不会不会。”何梓连连摆手：“东石村有很多的旧迹，我今天会带各位客人去第一个地方——祈福坛。” 相比较导游来说，何梓并没有那么多介绍的技巧，而是三眼一板地介绍他们即将去的地方。 “我们东石村，能保证子嗣绵延不绝地持续那么多年，都是因为有祈福坛的存在。” “当然，这对你们来说可能有些可笑，但这里是我们东石人最重要的地方。” “在我们的村志里，我们这里曾经遭遇过三次大旱和七次大洪水。每次都是祭司带着我们在祈福坛跪地祈祷，才求得神佛庇佑的。所以祈福坛在之前，被称为祭坛。” “祭司是什么？” 有人发出了疑问。 何梓眼底闪过一丝沉痛： “祭司，就是如今死掉的守村人。” 第153章 天大旱 何梓明显是见识过外面世界的。 他很了解面前这群游客的常识。 “在东石村，最重要的人并不是村长，而是守村人。村长只是为了管理村中人的秩序，可守村人，是为了庇佑整个村庄。” “因为祭坛是很多年前建立的，现在已经荒芜。所以可能会有些简陋，还望各位游客不要见怪。” 何梓走上了一条仅能通过一人的石路。 或许是常年没人走在上面，石头的上方已经出现了一些青苔，昨天刚下过雨，脚踏在石头上，还有些打滑。 所有人都小心翼翼地通过这条狭窄的小路。 等登了顶，他们才明白，一切都是值得的。 几十名游客站在祭坛的入口处，脸上全都铺满了震惊。 这简直是奇迹！ 一条巨大石龙站立在祭坛的最中央，它那双石眼紧闭，面向最东边。 巨大的龙尾盘绕在龙身周围，最后往外延伸。 直到和祭坛融合到了一起。 祭坛的底座，是一个巨大的石头，没有一丝人工拼合的痕迹，很难想象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到底是如何构造成这块平整巨大的石块。 在石块的上方，还雕刻着各种复杂繁华的花纹，这些花纹往石龙身上聚拢，连接到那条龙尾上。 祭坛的最前方，堆着另外一块石头，石头被雕刻成几节楼梯，楼梯的最上方，是一个仅容一人站立的空间。 那块石头比任何一块都要平整，甚至散发出完全不属于石头的光亮。 何梓等所有人都观察完这座祭坛后，才开口： “那一小块区域，是祭司大人的位置。所以是不允许任何人亵渎的。这也是东石村的规定。还望各位游客谅解。” “实际上，如果各位仔细看，这些石头上还残留着一些颜料，是很久之前我们的一位祭司大人亲自描绘的。但是随着时间的冲刷，现在几乎已经看不见了。” “各位游客，祭坛也是附近的区域最好的观景台，你们可以四处走动。只是，千万不能靠近祭司大人祈福的地方。” 游客们开始分散开来，在祭坛上游荡。 几乎大部分人去的地方都是那条龙的周围。 “哇，这条龙好逼真啊。” 有人上手摸了摸，上面的龙鳞片片分明，手感极好。 “是啊，这比一些博物馆里的摆放的还要精致。你看那双闭合的眼睛，我见过那么多睁眼的龙，都没有这条龙逼真啊。我去，这也太好了吧！” 所有人都惊叹不已。 因为导游没说不能上手摸，现在所有人都抢着摸上龙鳞、龙眼、龙须。 “这票价太值了。” “真的，太值了啊。” 在那边感叹的大多都是普通游客。 玩家们大多摸了一下龙，就往周围去探查了。 赵牧看了眼还沉浸在石龙身上的乔世昌，淡淡移开视线。 他刚准备去四周转转，乔世昌立刻就察觉到了。 “木头！你去哪？我也去！” 赵牧先去的是那个凸起来的石块，应也就是祭司专属的位置。 从远处看的时候，这块石头光滑无比，比其他的石头都要精致一些。 等走近了后，他才发现，整块石头都被一些复杂的花纹雕刻而成。 只是那种雕刻技巧不像是地面上的深刻而明显，反而像是只在表面浅浅刻了一圈，那种纹理不仔细看，完全看不清。 赵牧近到下一步都要抬脚上去了。 他终于看清了最边缘刻出的地方。 那是一条龙。 一条睁眼的龙，它的目光往天上望去，似乎在呼唤着什么。 越看，越感觉那条龙像是活物。 乔世昌跟着赵牧，也就是因为对方是“熟人”，他对这个地方倒不是很感兴趣。 等赵牧收回目光，已经十分钟后了。 他刚准备离开，就被乔世昌拉住了。 “木头，你看那边是什么？” 乔世昌指着最东边的一片森林：“那些树也太高了吧。” 因为这个祭坛位置很高，从祭坛往下望去，能俯瞰整个东石村，而就在东石村的最东边，是一片茂密的森林。 而且最诡异的是，那些树互相缠绕，却并没有因此营养不良，而是越发茂盛，比旁边的那些树都要高了将近一半。 赵牧顺着乔世昌的位置看去，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心中一动。 然后转头看向那条闭眼的石龙。 如果石龙睁眼，那看的方向，和那些树的位置，似乎高度吻合。 赵牧两人又去了祭坛周围立着的一些石柱。 那里聚集着大部分的玩家。 此时，杨勇正在读石柱上的字—— “xxx年七月，天大旱，第十代祭司丁风祈雨，雨降。” “xxx年六月，蝗灾，第三十代祭司丁允祈福，蝗灭。” “xxx年一月，天岁寒，粮尽，第五十五代祭司丁奇祈阳，阳出。” “xxx年六月，天大旱，第八十代祭司丁安祈雨，雨降。” “xxx年七月，瘟疫盛行，第一百二十一代祭司丁泰祈福，瘟退。” 然而，最后一行，像是没写完一样，只写到了一半。 “xxx年六月，天大旱，第一百五十三代祭司丁兆兴祈雨。” 但这后面没有了“雨降”两个字。 所有的记录到此为止。 何梓站在入口处，听到几人语气疑惑，他几不可查地叹了口气。 “何导游，这里为何没有继续写下去了？” 何梓顺着杨勇的视线看到那行字，微微抿唇： “因为神降并没有降临。” “这已经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各位也应该知道，能流传下来的，有很多是充满着戏剧性的故事。到了那年的六月，这个故事被现实戳破了。” “那次，东石村差点死绝，只剩下了几户人家。” “所以，从那个时候起，这里就不再是最重要的地方了。” “各位对东石村的历史很感兴趣吗？” 何梓还想继续说下去，但是礼貌地问了一下：“如果各位不喜欢，我就不讲了。” “何导游，你继续。” 何梓回忆起村志上的内容： “在那次大旱之前，东石村是避村不出的，但是那次大旱，死了很多人，很多胆子大的，就去了外面。他们有些一去不返，有些拿回来很多救济用品，才让留守在这里的东石村民勉强活下去。” “从那个时候起，祭司一职，就不复存在了。” 第154章 天黑了 见那么多人都聚精会神地听着，何梓不自觉地多说了一些。 “这也是之前我为什么说守村人就是祭司。当年祭司是整个村子最重要的人，但是他却没有唤出雨。所有人都劝他离开这里，但是祭司固执地不肯离去。如果不是有一个村民外出闯荡的时候，让其他人搬了几大桶水回村，祭司在那一脉已经灭绝了。” “当时祭司被救回后，他在祭坛上跪了一夜。等第二天后，他就宣布东石再无祭司。” “东石村往外跑出去的人越来越多，几乎很多人都外出闯荡，一些人还会回来，改造村子。但祭司一族，从未出去过。他们变成了守村人。” “虽然祭司没了，但是守村人的重要性一代一代流传，他们依旧是东石村最尊敬的人。” 丁爷爷，本名丁迁，是最后一代祭司。 何梓想到此处，语气多少有些低沉：“所以还请各位别怪天涯叔。丁爷爷对我们整个村子都很重要。” 等游客们从祭坛上下来后，何梓带着众人正准备去吃饭。 突然一个中年男人急匆匆地跑过来：“阿梓！出事了，快跟我来！” 何梓迟疑地看向这么多游客。 “哎呀！还管那么多做什么，赶紧的，是丁叔家出事了！快跟我过去。” 何梓连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跟游客说，就被那个男人给拽走了。 所有游客一脸懵逼地看着第二个导游现场消失。 接下来，一群人又骂起了大街。 甚至有些游客npc直接打开这次的购票app，开始投诉体验。 还有人特别不满意，直接拨打了app的人工客服，让他们派人把游客接回去。 这些闹事的大多都是npc，玩家们都心不在焉地盯着何梓消失的方向。 杨勇扫了一眼周围的人，率先往自己的民宿走去。 玩家们心照不宣，也陆陆续续离开了。 十分钟后，杨勇的房间里。 “大家应该也能看出，这个姓丁的守村人很重要。你们有什么想法吗？” 一个带着黑框眼镜的女人第一个回答了，她的语气很是沉稳：“或许那个守村人是被人杀死的吧，我们要找出杀害他的真凶。各位别忘了，我们这次的任务，不是逃生，而是寻找线索。” 杨勇微微点头，他又看向其他的玩家：“大家还有什么想法吗？” 乔世昌举起了手。 “队长，我们是不是该吃饭了？现在到饭点了。” 他指了指墙上的时钟。 “……” 所有人都无语地看向乔世昌。 杨勇脾气还算得上友好：“你先等一会。我们先梳理一下目前得到的线索。” 乔世昌摸了摸鼻子，不再说话了。 “大家应该记得，咱们刚刚去看的那个地方。虽然按照何梓所说，那些之前的所有事情，全是巧合，在最后一次东石村民差点死绝的时候，这个幻想才被攻破。但我总觉得，事情不可能那么简单。” “我们都有了异能，而且大多数人经历的任务世界都存在过鬼吧？那这个世界，如果真的存在过神呢？” 这话一出，所有人心中一惊。 毕竟他们也已经默认了那些石壁上写的东西都是假的了，可是现在杨勇一提醒，似乎也有一番道理。 “大家别忘了，这里是s级世界。经历过a级世界的人应该知道，天极世界的凶险性。我经历过那么多a级世界，十个人能活下来两三个，已经算是幸运的了。你们觉得，咱们十五个人，能有几个从这里出去呢？” 他这话说的让人毛骨悚然，所有人的心里瞬间警惕起来。 只有赵牧无声笑了。 这人，真有意思。 “我们必须团结一致，各位能来到这里，也都是有些能耐的人。你们应该也知道，活下去的人越少，积分越多。但，s级世界不一样。我们很有可能全军覆没。” “我说那么多，也只是想警告那些心里存在着歪心思的人，我也杀过一些人，如果被我发现敢自相残杀的话，我绝对会把他从队伍清除掉。” “队长说的是。” “对啊，这可是s级世界。我们如果再自相残杀，那真到最后可能就死完了。” 杨勇很满意队员的反应，他最后和善地冲乔世昌笑了笑：“乔兄弟，现在可以吃饭了。” 就在他刚说完这句话，乔世昌也准备露出标准八颗大牙的时候，异象发生了。 外面的天空突然急骤变化，仅仅是十几秒内，外面高照的大太阳，就此熄灭，变成了黑天。 “怎么回事？” “我之前遇到过这种情况，这是我们找到重大线索的昭示！” 可这话刚说完，那人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们就只是在房间中梳理线索，哪里有什么“找到重大线索”？ 杨勇第一时间看了自己的系统面板，而后脸色有些难看。 游戏进度依旧是0%。 “是鬼做的！” 他立刻反应了过来，此时房间里只有一个泛着微光的蜡烛，房子四周黑暗无比。 赵牧借着微弱的灯光，往墙上看去。 此时的那个钟表不再走动，而是永远地停留在了11:45分。 杨勇拉开抽屉，又拿出了几个备用蜡烛，点上后，放到了桌子上。 终于整个房间再次通亮起来。 可这并没有打消玩家们心中的害怕和忐忑。 “队长，我们现在该干嘛？” 杨勇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猝不及防的情况，他微微沉吟了一会：“你们还记得刚刚何梓和那个男人吗？” “记得啊。” “他们去的地方很重要。” 有人瞪大了眼睛：“队长，你要出去？” “现在外面突然变成了黑夜，多危险啊。” “所以，我想找几个胆子大的玩家，陪我一起去。剩下的人就待在房间里。” 首先报名的是乔世昌。 “我我我！我和木头！” 赵牧突然被他拉上，身体停顿了一下，也没说什么。 毕竟，这也是他刚刚的打算。 见两人出列，其他人也开始犹豫起来。 如果出去，自己的参与度会变高，最后得到的积分也会很多。 可，这可是s级世界啊，他们真的出去，还有命回来吗？ 说白了，这就是积分和性命之间的一场豪赌。 第155章 鬼手出现 最终选择和他们一起去的只有三个人。 其中有那个戴着黑框眼镜的女人，叫陈文。 一个中年男人，叫葛仁。 还有一个年轻男人，叫高生泰。 六个玩家，以杨勇打头阵，打开门走进了黑暗。 其他玩家蜷缩在床边，只有微弱的灯光照映着整个房间，会让人不那么害怕。 或许是为了壮胆，他们中的一些人开始闲聊起来。 说是闲聊，其实也是交流一些游戏经验。 一旦有人开了头，其他人也象征性地说一点自己的经验，用来交换。 甚至到了最后，为了公平起见，他们围成了一个圈，轮流讲述。 就在对面的男人正在绘声绘色讲自己的死里逃生时，那个男人也确实有说书的天赋，把自己的经历讲得是抑扬顿挫，跌宕起伏。 石晓也听得津津有味，但是等他不经意看到窗户的时候，他整个人唇色都被吓白了。 窗户是关的严严实实的，也是在几个胆大的玩家走后，他们一再检查房间门窗关得好好的。 可现在，在烛光的照射下，窗户上映了一个人影。 石晓僵直着身体，头皮发麻。 而且在他盯着窗户的时候，那个身影还在动！ 原本只有一个头和一个肩膀，可就在肩膀的位置上，缓缓上移出一个黑色的手。 “那是什么！！！” 石晓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他指着窗户，语气都带着颤音。 他几乎是用尽全力在压制自己的声音，防止自己发出尖叫了。 听到石晓的话后，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往窗边看去。 能留下来的玩家都是一些胆子不够大的人，这一看，所有人都坐不住了。 他们立刻起身往后逃，跑到石晓的身后。 几秒后，石晓变成了离窗户最近的一个玩家。 石晓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他连忙跟着那些人往后退。可那些玩家身后都是墙，没有位置留给他，有人推着石晓站在最前面。 他吓得脸色苍白。 “你……你们谁站我前面……我有点害怕……” 所有人都果断摇头。 好在玩家们虽然害怕地第一时间逃离，但没人直接尖叫，他们都在极力抑制自己的情绪。 毕竟，很多忍不住尖叫的玩家，都被闻声赶来的鬼夺走了性命。 房间内以一种异常诡异的安静蔓延开来。 他们心惊胆战地盯着那扇窗户，以及那个鬼影。 鬼依旧在动，它的左手已经完全裸露出来，那双手很长，甚至是不是正常人的长，五根手指齐长，逐渐蔓延到肩膀上，与头平齐。 然后，它的右手也慢慢伸了出来，右手是正常的指长，缓缓越过肩膀，放在窗前。 接下来，整个鬼影剧烈晃动，窗户在鬼的作用下砰砰直响。 所有人靠在一起，连大气都不敢出。 毕竟，那个窗户，看着不是很结实…… 鬼的双手扒着窗户，想要将窗户一整个掀开。 石晓努力缩了缩脖子：“这窗户……能阻止得了鬼吧？” 他的语气很弱，甚至带着一丝自欺欺人的恳求。 “能吧。按照我之前的经验，我们在房间里肯定是安全的。” 话虽这么说，说出这句话的人依旧躲在后面，不肯往前走一步。 这句话给了其他人安慰，是啊，他们总不能在刚遇见鬼就出事吧。 现在应该只是在吓唬吓唬他们。 “撕拉。” 窗户纸突然划开了一个口子，一只鬼手从破碎的窗户缝隙中伸进了屋内。 “！！！” 这下子没人再坐得住了。 石晓第一个往门口跑去，接着是第二个。他们所有人都像是疯了一样，跟在石晓的身后。 窗户破了，那间屋子不再安全了。 此时已经没有人再去思考外面的情况到底是不是有危险了，他们只知道，如果留在那间屋子，只会被那个鬼杀掉！ 屋外一片漆黑，玩家们四处逃散。 ———— 除了整个村庄的天空变成了黑夜外，他们还没遇到什么危险。 杨勇原本紧绷着的身体也慢慢放松了下来。 虽然东石村是古村，但是现代化设施还是有的，每家每户门前都挂着一个灯笼，灯笼里面不是蜡烛，而是灯泡。 “队长，我们该往哪边走？” 陈文盯着四通八达的道路，犹豫地问道。 此时他们正在白天被何梓扔下的那个地方。 这个时间，其他的游客已经不见了，这也正常。 在景点被导游丢下两次，是个人都有脾气，说不定已经有些人打着车回家了。 毕竟他们只是npc，杨勇并没有把其他的游客放在心上。 他盯着东边的那条路：“这边。” 那里是何梓被叫走时走过的路。 他们沿着那条路一直走，期间杨勇以为会有鬼来偷袭他们，可是出乎意料的是，他们居然没看到一只鬼影。 难道天空突然变暗，不是鬼用来杀掉他们做出的异常举措？ 所有人心里都有些疑惑。 他们走了一段路后，突然听到一阵哀嚎声。 与此同时，拐角处矗立着一个房屋，房屋前挂着白帘。 灯笼也被做成了白色，里面的灯光在白色灯笼的映射下，显得格外诡异。 整个房屋充满了死气。 里面有人在争吵，时不时传来几句谩骂声，与这间屋子给人整体的感觉格外违和。 那种感觉，就像是一座良久未住的荒屋突然来了一批住客，由他们带来了一些烟火气息一样。 “我们进去看看。” 因为大门是敞开的，所以玩家们进去的时候畅通无阻。 院子里挂满了白色的帘子，院里土地上的杂草也被人踩得乱糟糟的，他们沿着那些脚步凌乱的方向往屋内走去。 刚进一门，就看到一个大写的“奠”挂在前面的堂上。 “奠”的下方，有一口黑色的棺椁。 棺椁的周围，围着一大群人，他们激烈地争吵着。 “我就说，直接盖上就好了！哪整得那么多事！” “不行，现在千万不能盖！丁叔他心愿未了，现在就盖，我们会有大麻烦的！” “啧。老刘头，你一天到晚神经兮兮的，现在这年头哪还这么封建！” 最中间的男人并未参与几人的争吵，他面色凝重，皱着眉头，似乎遇到了什么为难的事情。 察觉到外面有脚步声，男人抬头，看向门口。 他迟疑地问道：“你们是……” 然后他很快制止了其他人的争吵，指了指外面的几个人：“这是谁家的孩子？怎么看着有些面生啊？” 第156章 死不瞑目 何梓正在几人之中，他解释道：“丁伯，他们是来咱们村旅游的游客？” “游客？” 丁伯愣了一下，显然是不知道这件事情。 “您一直在外面工作，可能不知道，我们村里已经发展出了一套旅游的流程。他们是今天才来的游客。” 杨勇也会见缝插针，他冲叫“丁伯”的男人笑了笑：“丁伯，我们想着来村里转转，听到这里有人在谈话，所以有些好奇，就冒昧打扰了。” 丁伯也不在意这些小细节，他只是微微点头，继续看向那个棺椁。 听说这些人是游客，其中一个老头支棱起耳朵。 他看向这几个玩家：“你们也都是从城市里出来的，你们正好评评理。这老刘头非说不能动祭司的尸体，说什么我们会被鬼缠上。这不是说笑呢吗！世界上哪有什么鬼，你们说是吧？” “……” 如果他们没有被拉进天极世界，如果他们没有在每个世界都看到各种各样的鬼的话，他们肯定会斩钉截铁道：“是。” 可一个满是鬼的世界中npc告诉自己世界上没有鬼，这感觉有些微妙。 杨勇并没有直接否定，而是说道：“这个……信则有不信则无吧。” 这话就像是打太极一样，说得模棱两可。 老刘头一听，也来劲了。 “呵，老李你是出去的时间太长人都学傻了吧，你忘了祭司一职，本就是与神鬼交流的。现在祭司出了事情，我们不能轻易地下棺，这点常识你都不懂吗？” “呸！什么祭司？当年的迷信你也信？如果真有神鬼，那当年我们东石村差点死绝的时候，怎么从没见有什么神鬼来救我们呢？都是骗人的！趁着现在天黑了，赶紧把丁叔的棺椁给钉好吧。” “不行！” 两人又开始吵了起来。 趁着所有人没有注意的情况下，玩家们已经来到了棺椁旁边。 听他们话的意思，似乎是死人出了事情。 他们顺着缝隙往棺椁内部看去。 首先看到的是一双瞪大的眼睛。 或许是死掉的缘故，瞳孔孔径已经不再是正常大小，灰白的眼眸死死盯着天上，像是死不瞑目。 就在他们看到那双眼睛的时候，系统面板突然更新了。 一道机械声音响起。 【任务完成度：10%】 他们找对了。 玩家们互相看了几眼，眼中闪过一丝兴奋。 在几人争吵的间隙时，何梓走到玩家们身旁：“丁爷爷他应该是心愿未了。” 看来，他是跟老刘头保持的是一个态度。 “他是怎么死的？” 赵牧问道。 “是自然死亡。当时我们发现他的时候，他正坐在院子里的躺椅上，像是睡着了。” “丁爷爷死得没有任何痛苦，所以，我实在是想不出丁爷爷还有什么事情没了结。” 他有些难过地垂下了头。 这话一出口，就被老李找到了把柄。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立刻改变口风：“老刘头，你既然说祭司死不瞑目，那你就说出他为什么死不瞑目啊，我们可以等你几天，把祭司的所有事情办完，咱们再下葬。” “这……” 老刘头沉默了。 看着老刘头沉默，老李冷哼了一声。 他就不该跟对方绕那么多，老刘头说祭司死不瞑目，但是祭司死的时候，非常安详，哪有什么心愿未了？ 这种明晃晃的事实，不就是在打老刘头的脸吗！ 听了老李的话，所有人都沉默了。 最终丁伯最后看了一眼棺椁内的老人，他语气沉痛，吩咐周围人：“关椁。” 老刘头站在一旁，眼圈微红。 这是他们东石村最后一位祭司，祭司这一职在他们这里，终究成为过去了。 所有人都没了刚刚激烈争吵的火焰，一群男人沉默着，拿出锤子和钉子。 他们把斜靠在棺椁旁的棺椁盖子往前推。 棺椁盖遮住了老人那双依旧没有合上的双眼。 接下来，就是敲击木头的声音。 “咚！咚！咚！” 一下，两下，三下…… 所有人的心里和这敲击声一样，格外沉重。 等棺椁合上之后，几个年轻汉子把棺椁往里推了推，然后搬出了一个木质桌子。 上面有几个铜盆，放着很多水果。 在一切做好之后，丁叔说道：“各位先回去吧，既然棺椁的事情已经做好了，接下来我会守孝三天。等三天后，再将祭司下葬。” 说到最后，丁叔语气有些哽咽。 “丁绍，你守一天就行了，接下来的两天由我跟老刘头守夜。” 丁绍固执地摇摇头：“不，我来守。我是阿叔唯一的侄子了，我想这几天好好尽孝。” 老李微微叹了口气：“好吧。等后面我们一起陪你。” 他们年纪大了，刚刚折腾了那么久，身体早就熬不住了。 听了几人的话，玩家们惊讶地盯着最中间的男人。 难怪他面貌年轻，结果站在一群老人的面前。 原来他竟然是祭司的侄子吗？ “他既然是祭司的侄子，他为何不是祭司？” 陈文好奇地问道。 “祭司一族，是血脉单传的。丁爷爷没有子嗣，所以在他这里，血脉断掉了。其他的旁系都是普通人，做不了祭司。” “这整得跟皇帝传位一样。” 乔世昌小声嘀咕道。 他也知道这话说的不礼貌，所以声音格外小，几乎只有最近的赵牧能听见。 赵牧看了对方一眼，什么也没说。 眼看着丁绍准备烧纸了，几人也不好再打扰。 就在几人刚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有个身影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爹，你怎么来了？” 何梓惊讶道。 村长满头大汗，他身体有些肥胖，看着像是一路狂奔来的。 “祭司呢？” “村长。”丁绍站起身，客气道：“阿叔已经入棺了。” 村长盯着那口棺椁，像是有些难言之隐，眼神很是惆怅。 丁绍奇怪地看着村长，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村长最后叹了口气：“这是咱们村最后一个祭司了，我们一定要好好准备后面的葬礼。” 他说完，转身离开了。 村长的背影有些落寞。 何梓跟着离开了。 “你们是游客？要待几天？” “十天。” 杨勇说道。 这是导游之前说的，但实际上他们要待上的时间可能会更久。 丁绍点头，看着面前的火种微微失神： “最近祭司死了，在我们村里算是最大的事件。三天后我们会布置酒席，如果各位不嫌弃，可以过来用宴。” “那多谢丁伯了。” 第157章 进度共享 在回去的路上，高生泰奇怪地问道： “队长，咱们为什么不问一下突然变化的天气呢？” 当初他们就是因为外面天气突然变黑后，才准备出来找线索的。 可现在聊了那么多，杨勇就是没有问一句关于天气的问题。 “时机不合适。你看他们都在忙着祭司下葬的事情，如果真的问了，他们会不会说是一方面，如果真的是他们其中一个人做的，我们就弄巧成拙了。” 在不知道对方的底细下，最好不要轻易地说一些冒昧的话。 否则，很有可能对任务造成逆帮助。 “而且，在看到祭司的时候，任务进度更新了，也是小有收获。今天丁伯不是还请我们去吃酒席吗？咱们到时候可以继续找其他线索。” 经过杨勇一分析，高生泰立刻就明白了。 “哇塞，队长你考虑的好周到。” 杨勇微微一笑，并未说话。 他看向来时的路，眼眸渐深。 实际上，他还在思考一件事，这个游戏进度，是玩家自己触发，还是集体触发。 赵牧也在思考这件事情，他盯着系统面板上的任务进度，按照系统面板上面显示的10%，很有可能是十个关键线索。 那么呆在房间里的玩家，并没有亲眼看到祭司的死不瞑目，而现在祭司已经被钉进了棺椁里，除非开棺，他们才能亲自看到这个场景。 那些玩家的任务进度会是0吗？ 这个想法在出现的下一秒，就被立刻否掉了。 首先，他并不认为进来15个人，还要各自作战。 现在他们位于s世界，这样搞的话，死亡率极高。 其次，如果一个任务点代表一个进度，这个进度没有出现，那么他们必须要往下推到90%才能完成任务。 而且以这个村里的人对祭司的重视程度，他们绝对不会让玩家开棺去看一下尸体，然后再合上的。 并且，其实他们触发的更可能是事件，而不是一个任务地点或者人物。 他们只要知道【祭司死不瞑目】这个信息点就好了。 如果按照这种方式，现在还有另外一种可能。 知道这个信息点的玩家，才能达到10%的进度。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玩家可操纵的内容就多得多了。 赵牧看向脚步有些急切的杨勇，笑了笑。 等几人回到房间的时候，他们只看到了一个大敞着的门，里面除了几个快要燃尽的蜡烛外，别无其他。 杨勇奇怪地问道：“他们人呢？” 赵牧站在旁边，观察着门内的景象。 两张床皱巴巴的，明显有人坐过。 两张床中间有一个茶几。 茶几原本不在这个位置，应该是被人搬动了。 但是三个板凳全都孤零零地靠在墙边，和茶几有很大的距离。 赵牧走了进去，看向板凳对面的地方，那是整个房间里唯一的一扇窗户。 他用手指轻轻放到窗户纸上，划过某个地方的时候，他那根手指穿过了纸。 其他人见状，连忙走上前查看赵牧的发现。 赵牧收回手，杨勇用手指微微摸了摸那个地方，他迟疑道：“这窗户纸破了？” “这里曾经出现过什么东西。” 赵牧断言道。 “啊？” 其他人愣住了。 “他们应该是回自己的房间了。想找他们，可以去他们的民宿。” “啊？” 这两个“啊”都是乔世昌发出来的，他挠挠头：“难道他们不是被抓走了吗？” “是啊，木头，外面那么黑，他们怎么敢出去？” 杨勇问道。 赵牧看向杨勇，笑了笑。 “床是凌乱的，旁边有桌子，说明他们在这里呆过。那么，九个人想围着坐，你觉得他们会不使用房间里的凳子吗？如果使用了，那么凳子肯定会在桌子旁边。” 他又看向乔世昌： “如果是被抓走，他们一定会先打斗，屋里肯定会有痕迹。如果是先用了迷香，然后抓走他们，那么凳子不可能会都在墙角。” “三个凳子全在墙角，那么只能说明，所有人都往那个地方跑过。而那些凳子的四角，全都是朝向门口的，说明他们也曾经往门口那边跑走过。” “那么，墙角的对面，肯定出现过什么东西，让他们集体跑到了这里。” 最后，赵牧指向了窗户：“也就是那里。” 说完，其他几名玩家目瞪口呆。 乔世昌眼中已经完全被震惊代替。 那种感觉就是，突然得知自己的狐朋狗友考上了人民第一学府大学。 高生泰立刻赞叹道：“木头，你太牛了。” “我和石晓住在一起，我回去看看！” 说完，高生泰一溜烟就跑远了。 主要是知道外面虽然天黑，但是却没出现过鬼，所以他很放心地撒丫子跑了。 杨勇和另外一个npc游客住在一起的，只是现在那个游客还没有回来，几人留在房间里简单收拾了一下房间。 不一会，高生泰带着石晓出现了。 杨勇问道： “石晓，之前发生了什么？我们回来的时候，怎么没看到你们的人？” “队长，窗户那边出现了一个鬼影。它撕破了窗户，想杀了我们！我们吓得直接逃了。” 石晓看到完好的窗户的时候，他语气有些疑惑：“不对啊。当时他撕破了窗户，我记得那个鬼手，特别恐怖，当时那双手是破窗而出的，怎么没看到痕迹啊？” 因为慌忙逃跑，当时他们没有一个人停下来继续观察窗户的。 “那你们的游戏进度有没有更新？” 杨勇又问道。 “更新了！队长，你们是不是发现了什么线索？我回去后一直盯着系统面板，在十几分钟前就更新了。” 他崇敬地看向杨勇。 杨勇微微一笑：“我们看到了祭司的尸体。一些细节，你可以问高生泰。” “时间不早了，大家都回去休息吧。” 等所有人走后，杨勇看向自己的系统面板。 他皱起了眉头。 怎么会是全体更新？ 所以，他忙活了半天，结果要让那么多人不劳而获吗？ 他莫名不爽。 在之前的世界里，玩家们之间也存在着竞争关系，谁找到的线索多，谁的积分多，谁就能通关。 可现在自己来到了s级世界，却将每个人的劳动果实共享？ 杨勇眼底闪过一丝戾气，那就在那些人离开之前，都杀了吧。 他距离第十名，只差七百积分。 如果他完成了这个s世界任务，他一定能上榜。 第158章 又做梦了 等玩家们醒来后，天空终于变回了白天。 赵牧和乔世昌住在一起，乔世昌在昨晚旁敲侧击地问赵牧是做什么的。 赵牧以为他发现了自己的身份，所以他反问道：“你觉得我是做什么的？” “警察！你是不是警察？” 看来这个姓乔的也不算蠢。 赵牧以为对方知道了自己就是那个雷系异能的狙击手的时候，结果下一秒乔世昌兴奋道： “我天，你跟那次审问我的警察语气一模一样！我当时被他传话，结果那人根据我描述的，直接把目标锁定在了我那天点的外卖上。我天，你给我的感觉和他一模一样！” “你是说刑警？” 赵牧眼神复杂。 “对对对！当时就是那个外卖小哥给死者下的毒。天知道那些刑警是怎么知道的！太神奇了！” 赵牧看向喋喋不休的乔世昌，嘴角一抽，还是认下了这个身份。 只是这次，语气有些沧桑：“对，我是刑警。” 乔世昌更加兴奋了：“我天！我居然猜对了！你说我是不是也适合当刑警啊？我只跟你接触了那么短的时间，就认出了你的身份，我也是很有天赋的对吧？” 赵牧模棱两可道：“或许。” 结果就是乔世昌扒拉了半宿，赵牧一直沉默，听他单方面叙述。 这人比赵千枯还无脑。 所以，他是怎么活下来的？ 赵牧盯着天上的太阳，眼神有些颓靡。 乔世昌只眯了一会，但是活力依旧十足，只是，站在他身旁的赵牧，眼底有了很明显的黑眼圈。 这次依旧是何梓来叫的他们。 只是，何梓表情有些凝重，还带着一丝不安。 因为就在他去叫其他游客的时候，发现有的游客并不在自己的民宿中，有的只有一个游客，有的两个游客都不在。 等他把所有人都聚集到一起的时候，结果发现少了十一个人。 十一个游客npc。 其中有一个游客npc语气非常凌厉：“我们之前那个导游呢？你把他叫回来！或者你现在开车把我们送走！” “是啊，我们刚来一天，结果少了十一个人！是不是你们把他们拐卖了？” 如果不是这里还有信号，这些游客能闹得更狠。 “或许他们是走丢了，被其他村民收留了也不一定。” 何梓有些无措地解释道。 “我不管这些，你们赶紧把我们送回去！” 何梓为难地看着那个人：“今天我们去找一下其他人。至于回去的事，我一会去问问村长。” 这个解决方式勉强可以接受，其他游客npc也消停下来。 相比较那些npc的正常反应，玩家们这些就很淡定了。 因为其他npc一丢，他们玩家的人数占了大头，所以也只是几个npc闹事。 这让何梓对这些玩家的态度更好了。 杨勇甚至还善解人意道：“导游，我们跟着你一起去吧。” 其他玩家也点头附和。 “谢谢你们。” 何梓有些感动道。 赵牧看了眼杨勇，看来对方为了取得何梓的信任，确实准备要找一天的人了。 他怏怏开口：“队长，我不跟着了。回去补个觉。” 说完，他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因为赵牧昨晚跟着自己出去找线索了，而且他又很注重一些细枝末节，所以杨勇对赵牧很宽容。 对他擅自离队的事情也没计较。 当然，这个计较，是指他的内心没有计较。 他明面上一直是很宽容的。 玩家们陆陆续续分散开来，去找人了。 赵牧也确实是打不起精神，如果乔世昌还那么爱叭叭，他今晚就去其他失踪的游客房间睡觉了。 想完，赵牧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这一睡，直接把他睡到了另外一个时空。 他做梦了。 这次的梦更加诡异，他不再是人，而是变成了空气。 他往四周看了看，白云，蓝天，微风。 很正常的空气元素。 他低头想看自己，结果只看到地上一片茂密的森林和一个小村庄。 所以，他变成了空气，没有实体？ 赵牧挑眉，他还没遇到过这种梦境。 稀奇、古怪。 他试着控制自己的身体移动，往下落去。 越往下，场景越熟悉。 是那个祭坛。 这让他立刻想到了上个世界的梁明珠。 所以，现在是有人在跟他托梦吗？ 他好奇地往下望去。 这里明显是很久之前的东石村。 因为整个祭坛呈现红绿色，古怪复杂的纹理从上望得一清二楚。 祭坛最前方，站着一个祭司，是个女人。 她戴着繁杂的头饰，脸上抹着古怪的颜料，手中拿着一块类似于鼓的东西，随着她身体的晃动，发出宛如风铃一般的声音。 祭司身体微微晃动，边念叨着咒语，边跳着一支古怪的舞蹈。 等一舞完毕，她跪在祭坛上，将头虔诚地磕在地上。以额头为中心，地上那些繁杂的花纹似乎更加亮了。 而后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那条石龙的眼睛，突然睁开，在一秒后，又合上了。 如果不仔细看，旁观人只会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 底下所有的村民在看到这一幕时，突然站起身欢呼起来。 听到村民的欢呼，祭司将头抬起，闭上眼睛，往面前的空气拜了拜，最后站起身，带着所有人离开。 祈雨成功了。 在所有村民离开后，一个手持尖刀的男人搬起一块石凳，站起身，在巨大的石碑上刻字—— xxx年六月，天大旱，第八十代祭司丁安祈雨，雨降。 赵牧极有耐心地盯着男人刻完字。 那人刻字的速度贼慢，一个是用刀把字刻在石头上，有些困难，一个是这个村民明显太激动了，每次都要深吸好几口气才能刻下一个字。 等刻完后，他做了和祭司一样的动作，他朝面前的空气拜了拜，然后仔细擦了一遍石碑，最后才离开。 果不其然，三天后，雨真的降临了。 他作为空气，只能感觉周围有什么东西掉落，却并没有砸到他。 就在雨出现的一瞬间，一阵失重感袭来，梦境突然崩塌。 当时他只觉得雨水滴在自己的身上，有些湿润，然后他就醒了。 他坐起身，思考梦境中的场景。 所以其实石碑上的“雨降”，并不是在雨出现后才刻上的，而是指石龙睁眼？ 就在他躺在床上思考的时候，窗户外的空气极速变化，从白天，再次变化成黑夜。 第159章 重新开棺 他们居住的每个民宿都有一个时钟，只是这个时钟在第一次天气极速变化的时候就已经坏掉了。 所以，他现在无从得知自己到底睡了多久。 赵牧起身，往外走去。 在赵牧开门离去的时候，房间的窗户上突然出现了一道黑色影子。 影子的身形放大，笼罩住了整个窗户，似乎想往里面探望着什么，几分钟后，消失不见了。 赵牧并没有跟大部队会合的想法，而是去了丁绍的家。 丁绍家的门依旧是敞开的，或许是当地的习俗，不但门敞开的，门口还多了一根硕大的桃木根，充做了门槛。 他微微眯眼，这也是习俗吗？ 他跨过了两道门槛，走了进去。 门内的景象和之前看到的一样，灵堂的旁边，跪着一个男人，他浑身套上了白色衣服，往火盆里时不时地填着纸，保证焰火不熄灭。 等他走近后，丁绍往回望去，他认出此人是之前的游客。 他语气有些疲倦：“这位游客，你来这里是有什么事情吗？” 他先是看了一眼火盆里的纸，发现还有很大一部分没有燃烧的时候，缓慢起身，走到赵牧面前。 “我叫木头。我们的一些同伴在村子里走丢了，我想问一下你有见过其他脸生的人走过吗？” “走丢了？” 丁绍诧异开口：“不应该啊。我们这个村子就这么点大，怎么会走丢？” 赵牧盯了丁绍半晌，他也在犹豫，要不要问一下天气莫名变化的事情。 最终，因为谨慎起见，他还是没有说出。 “那我们再仔细找一下吧。” 丁绍微微点头：“行，这几天我都要守灵，就不和你们一起去了。” “无事。” 赵牧状似不经意地看了眼灵台，好奇地问道：“你在这里守灵守多长时间了？一直跪着，腿不麻吗？” “好几个时辰了。”丁绍苦笑道：“腿麻也没办法，我们必须要守孝三天。等明天如果有人接班，我才能歇息一会。” 边说话的时候，丁绍边盯着火盆。 等火盆里的纸钱差不多要熄灭的时候，丁绍继续跪下，又续上了纸钱。 “这火啊，不能熄灭。否则阿叔的魂魄不能离开呐。”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听声音大小，不止几个人，最起码有十几个人。 丁绍手里的动作加快，加了很多的纸钱后，才站起身，看向来人。 为首的是村长、何梓、一众玩家，还有四个游客npc。 甚至还有之前的老李和老刘头。 “你们这是……” 丁绍还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他迟疑地看了下四周，最后看向村长：“这是怎么了？” 村长的语气格外严肃：“我们村里，出现了邪物。现在有十几个游客不见了。” 说着，村长的眼神盯着那口被钉死的棺椁。 丁绍脸色一变。 老李沉默着。 老刘头说了村长未说完的话：“丁绍，我们怀疑是祭司心愿未了，才出现的邪物。我们要开棺。” “不行！我阿叔都已经入棺了，哪有什么需要重新开棺的要求？” “可是，祭司吃了十几个游客。” 何梓犹豫开口道。 “荒谬！我阿叔都死了，他怎么会吃人？阿叔生前是什么样的人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丁绍盯着这群人，脸色铁青。 终于，幸存的游客npc发话了：“这位大叔，我亲眼看到了一个老人出现在我的窗户旁边，他浑身散发着死气，而且没有影子。他想扒开窗户，吃掉里面的人。如果不是当时我在屋外，就被那只鬼吃了。” “所以，麻烦你开个棺，让我看一眼。” “是啊，丁绍，现在已经失踪了那么多的人，如果不查出真相，我真的没办法交代啊。更何况，只是看一眼，看完我们就盖上。” 村长开口，带着一丝恳求的语气。 事到如今，丁绍也知道无论如何，此事都善终不了。 “好，你们开棺吧。开棺完，别忘了合上。” 他跪在地上，往火盆里添了一把纸钱，最后磕个头，离开了这里。 村长盯着丁绍的背影，重重地叹了口气。 “来人，开棺。” 身后的几个壮汉走到棺椁旁，把那些钉子重新给拔了起来。 很快，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再次展露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看到祭司面容的一瞬间，那个游客就尖叫起来：“就是他！就是他！！他就是那个鬼！” 老刘头和老李互相看了一眼，面色凝重。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麻烦了。 村长继续问道：“你真的没有看错？” “没有。他当时是侧着身的，脸色虽然灰白，但就是长的这个样子。只不过衣服有些不一样……” 村长上前，仔细打量了一下祭司的尸体，在那里停顿了好久。 所有人都站在原地，等待村长发话。 良久，村长才说道：“祭司未能瞑目，但是也不能一直不下葬……” 他沉吟了一会：“各位游客先去其他的村民家里住。现在我们都没有见过祭司的鬼魂，或许祭司不会伤害村民。先让村民保护一下你们的安全，你们看可以吗？” “不能直接送我们离开吗？” 那个游客开口问道。 “这……” 村长为难开口：“因为客车在当天已经离开了，如果现在再联系，也是需要几天的。” “我回去问一下导游，这几天你们就先跟村民一起住。” 那人对这个安排勉强满意。 玩家们被分到各位村民的房间。 只是这样一来，他们再聚起来，就更困难了。 好在杨勇又想到了另外一个办法。 “村长，这几天你们是不是要忙祭司下葬的事情？不如我们也来帮忙吧？” 村长思考了一下，最后点头了：“好，你们时刻跟村民待在一起，千万别乱跑。” 现在一下子失踪了十几个游客，他满脸愁容。 “先把棺椁合上吧。一切如旧。” 大汉又拿出一串新的钉子，再次把棺椁钉上了。 等一切恢复原样后，村长大声向里面喊道：“丁绍，可以了。” 身披孝衣的男人走了出来，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他又跪在地上，重新起了把火，把纸钱点上了。 “你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还不走吗？” 丁绍不客气道。 村长招呼人离开，在离开前，他看向身后亦步亦趋的何梓： “你留下，为祭司守孝。” 第160章 我叫丘龙 何梓留下来了，他从旁边的房间里新拿一个蒲团，又端了个火盆，跪在上面，重复着丁绍的动作。 丁绍看了对方一眼，什么也没说，两人无言地继续烧纸。 或许是为了弥补自己开棺的事情，才把自己的亲生儿子留下来，给祭司赔礼谢罪。 村长吩咐完这些，就率先离开了。 剩下的老李和老刘头明显是说话分量重的，他们两个带着一众游客离开了。 在路上，老李跟游客一起唠嗑：“还好是现在这种时候，如果是在平时，我们估计还聚不齐十几口人家啊。” “为什么？” 杨勇疑惑地问道。 “唉，这里实在是太偏僻了。大家能往外跑的都跑了，如今村子里只剩下一些老人，就像老刘头和村长这种死活不愿离开的。” “可是刚刚不是有好几个壮汉吗？” 他记得开棺的都是一些年轻小伙。 “所以说你们来的巧。祭司去世，对我们所有的村民意义非凡，所以所有人都从外面赶回来了。祭司已经死三天了，所以村长才决定在开棺结束后继续闭棺埋葬。如果拖延的时间太长，对祭司就不尊重了。” “呵呵，祭司死不瞑目，最重要的是为了找出他的心愿，替他完成心愿。你现在还操心什么尊不尊重？” 老刘头对老李意见颇深，他是一直不支持如此草率就下葬的，结果刚刚村长的一番举动，他还以为村长会先调查祭司的事情，然后拖延时间再下葬。 可是村长又把棺椁关上了，一切流程依旧。 这让他内心愤愤不平。 “等着吧，现在还只是开始。反正我话撂在这里，你们那么草率地把祭司埋了，你们一定会后悔的。” 别以为他不知道老李的想法。不就是想着把一切事情办完然后抓紧离开吗？ 老李和自己不同，他早就被接到城里享受生活了，而自己则是一直留在村里。 他冷冷地盯了老李一眼，也不再说什么，直接离开了。 老李冷哼一声，没有把老刘头的话放在心上。 两人的争吵的过程中，游客们插不上话。 等老刘头离开后，老李带着几人，往刚回来的村民家里走去。 好在那些人都很友好，不过一个时辰，老李就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 赵牧被安排的是一个高个子男人家里，他也是跟着过去开棺椁的人之一。 “我叫丘龙。我比你大，你直接叫我龙哥就好。” “好的，龙哥。我叫木头。” “你这名字还挺好玩，简单易记。” 丘龙大大咧咧地推开客房的门，把赵牧带了进去。 “木头，你先住在这里吧。” “谢谢。”他把旅行背包放到床边，跟丘龙闲聊：“你家里只有你一个人吗？” 他刚刚没看到其他人的痕迹。 “对啊。我爸妈早死了，家里就我一个人。我算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吧。我印象中，就是丁爷爷经常照顾我。” “也不止是我，那几个跟我一起开棺的人，大部分都和丁爷爷熟悉。听说丁爷爷死了，我们凑合在一起，买了车票一起回来的。” “也不知道今晚开了棺，会不会让丁爷爷不高兴啊。” 说到最后，丘龙语气有些惆怅。 他其实对丁爷爷变成厉鬼回来索命这种说法没什么太大的想法。 因为他的印象中，丁爷爷是一个脾气很好的人，他是不会杀掉自己的。 赵牧仔细观察了一下丘龙的神情。 只有惆怅，没有担心和害怕。 “你白天跟着村长一起去找游客了吗？” 丘龙微微点头：“是啊，但我们并没有找到其他人，也真是奇怪，为什么平白无故消失了十几个游客呢？” “那你们有找到他们的尸体吗？” 丘龙摇摇头：“并没有。当时我们找了一天，都没发现他们在哪里。直到晚上有一个游客突然说看到了鬼，然后说他是个老头。那种描述，很像是死去的丁爷爷。” 所以村长才带着他们，去了丁绍家。 赵牧大概明白了，他笑了笑：“多谢。” 丘龙摆摆手：“没事，你先休息。” 在丘龙准备离开时，赵牧又叫住了他：“对了，这里有钟表吗？我不看时间不方便。” 丘龙犹豫了一会后，开口：“我们这里是不用钟表的。” 赵牧抬眸看他。 “之前会做钟表的人就是丁爷爷，可现在他死了，就不会有人做了。” “但我在民宿里看到过钟表。” 丘龙摇摇头：“不，那个钟表是错误的时间。东石村和其他的地方不一样。” 接下来丘龙会说一些重要的线索。 赵牧直觉地想。 “其实我们村里的时间流速和外界不一样。” 他掏出手机，上面还在显示“七点二十五”。 明显是早晨，和现在外面的黑夜明显不符。 “我们村里的时间会加快很多。有的时候，按照外界的时间算，白天只有七个小时，甚至更少。黑夜的时间也很短，有的时候，甚至只有两个小时。” “但是，东石村还有一个特性，只要你在天黑后睡着了，无论七个小时后才是白天，还是不到一分钟后就是白天，你都不会感到疲倦。和睡了八个小时差不多。” “实际上，这也是我们这些村民出去后，才发现的一件事情。” 所以，白夜混乱，是东石村独特的设定？ 并不是鬼做的？ “这么混乱的时间，你们如果种庄稼和食物，又该怎么算？” “它们都长得很好。而且东石村最神奇的一点就是，无论白天和黑夜是多长，只要记住黑白轮换的次数，等离开东石村后，日期和外界的24小时制的日期完全对应得上。” 说道这里，丘龙语气中带着一丝自豪。 虽然他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导致的这种现象，但是这种独有的东西，值得每一个东石村民骄傲。 赵牧听完，内心闪过一丝惊讶。 所以，只要这里黑白夜轮换，就是外界的一天？ 系统播报响起—— 【玩家赵牧找到关键线索。】 【任务完成度：20%】 ？ 赵牧内心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第161章 贴脸开大 “你搞的鬼？” 赵牧第一时间质问了病毒。 【干嘛呀？宿主我可什么都没干！这是系统传输过来的信息，我只负责播报。】 病毒时刻在线，它立刻洗清自己的嫌疑。 所以…… 其他玩家都收到了这条消息？ 赵牧看着系统面板上的字，第一次沉默了。 其他玩家确实也收到了这条消息。 “赵牧是谁？这次的任务有这个玩家吗？” 有人开始疑惑。 “赵牧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熟悉？好像在哪听过。” 有人开始翻找自己的记忆，试图找出这种熟悉感。 “赵牧？霸榜第一的赵牧？” 杨勇看到这条消息，立刻就认出了赵牧的身份。 他把这次所有玩家的信息全过了一遍，最后锁定在了“木头”这个人身上。 他就是新人榜第一? 杨勇猜到赵牧的身份的时候，小心谨慎的同时又带着一丝轻蔑。 一个小白脸？也就只会注重细节罢了。 这种人居然能是第一名？相比较，他觉得那个叫乔世昌的威胁更大一点。 只是，既然赵牧能一直霸榜，他肯定是有什么杀手锏，或许他就是在暗地里把所有玩家全杀光后，才获取的高昂积分。 只是有些可惜，这次的任务不是生存世界。 他之前经历过一个a级的生存世界，是可以直接掠夺其他玩家的积分和装备。 那次他把所有人全都杀掉，活到最后，得到的积分很是丰厚。 在这个世界，他还是慢慢观察赵牧，看看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值不值得合作，又或者，最后把赵牧干掉。 等第二天赵牧和玩家聚集的时候，他罕见地有些尴尬。 也不知道这系统犯什么毛病，之前从没有出现过这个提示，甚至在他们得到10%线索的时候，也没有这个提示。 可为什么自己单独触发关键线索的时候，突然给了提示呢？ 有很多人在四处寻找，他们都很好奇，那个叫“赵牧”的人到底是谁？ 甚至有些人已经在窃窃私语，赵牧就是之前霸榜的新人第一！ 赵牧有些犹豫，他是装作不知道呢？还是不知道呢？ 只要没人提，他就当做没这回事吧。 结果乔世昌看见赵牧后，上来就贴脸开大。 “哎？木头，你知道咱们玩家里有一个叫‘赵牧’的人吗？昨天我看那个系统提示，怎么都想不起来哪有人叫赵牧的。” “……” 这时，已经有一些人的目光放到赵牧身上了。 毕竟和“牧”有谐音的就是木头了。 杨勇微笑上前，解了围：“木头，你昨晚找到了线索？” “这里的时间流速和外面世界不一样。白天和黑夜的时间不一，能准确知道黑白天夜的具体时间的，只有死去的祭司。而且这里的一个黑白天夜轮回，就是外面世界的一天一夜。” “这种特殊，只有东石村里有。” 说完，所有人都看着赵牧。 石晓第一个惊叹道：“哇塞，这就是新人榜第一吗？这逻辑、这表达，就是比咱普通人厉害！” “……” 大可不必。 乔世昌还在那里挠头：“什么新人榜第一？第一不是那个叫赵牧的吗？木头，他在说谁？” 刚说完，他眼睛瞪得老大：“什么！木头，你就是赵牧？！” “是。” 看来下个世界他有必要换一个名字了。 这是他的疏忽。 赵牧不经意地想道。 “好了，今天我们要去丁绍家打探一下有没有什么线索。” 知道了赵牧的身份后，杨勇象征性地问道：“木头，你觉得如何？” 赵牧微微点头，没有说话。 哎呀，大佬就是高冷啊。 石晓在旁边，羡慕地打量着赵牧。 杨勇依旧第一个往丁绍家走，他能看出，赵牧并不想出头，否则他也不会用一个化名了。 但他确实对赵牧好奇，他是性格低调吗？那他为何会有那么多的积分？ 毕竟只有活跃度越高的玩家，积分才会越多。 这也是为什么他第一个抢到了队长的职位。 当然，当队长的前提，是他有实力并且自信。 在路上，赵牧明显感觉到很多人都在打量自己，那种感觉，就像是看动物园里的熊猫一样。 尤其是乔世昌。 他不但看，光明正大的看，还在继续贴脸开大。 “木头，你既然叫赵牧，为什么要用木头这个名字呢?” 这话一出，最前面的杨勇不自觉地笑出了声。 这乔世昌，真的是一点脸色都不会看。 之前他每说一句话，赵牧的脸色就黑了一个度。 “木头，是我爷爷给我起的小名。” 赵牧突然间有些忧郁：“我想用这个名字来纪念他。” 乔世昌立刻就懂了，他语气瞬间变弱：“木头，节哀。” “嗯。” 赵牧满意地看到乔世昌消停了。 等到了丁绍家，他们第一个看到的就是跪在地上的何梓。 “何梓？丁伯呢？” 何梓听到声音，转头看到了众多游客。 他把手中所有的纸钱都塞进了面前的火盆里。 此时对面丁绍的火盆已经没了燃烧的纸钱，只有一堆灰烬。 “丁伯有事，先离开了。” 正在这个时候，村长、老李和老刘头一齐进来。 老李第一句话问的也是：“小丁人呢？” 何梓又解释了一遍。 几人点点头。 “小何，接下来的两夜我们来守吧，你先回去睡觉。” 村长替何梓拒绝了：“没事，他一年轻人，能熬得住。倒是你们，年纪那么大了，还是好好休息吧。” 他们三人是来跟丁绍一起商量葬礼内容的，见此就等在屋里，没有离开。 玩家们在院子里帮忙搬东西。 等了大概一个钟头，丁绍出现了。 他手里拿着一个箱子，抱着箱子的时候，他脸上很难过。 见到村长三人来了后，他把箱子放回房间后，才走过去跟三人打了招呼。 “村长，你们找我？” “我们想跟你谈谈下葬的事情。我们准备后天午时下葬。” “午时？阿叔的钟表你还有吗？” 丁绍问道。 “有，他曾经给了我一个。只是我也不知道后天留给我们的时间到底有多久，所以我们要把所有的流程全都安排妥当。” 村长说道。 “好，把事情交给村长您，我就放心了。” 第162章 变成人皮 接下来，几人又聊了一段时间。 因为要收拾出一套下葬的陪葬品，玩家们这一整天可忙的不轻。 自从知道了赵牧就是新人榜第一，乔世昌把他的活全都抢下来了。 “哎呀，木头，你可是第一名，怎么能干这个呢？你要是能带我们逃出去，那就再好不过了。这些苦力，就交给我来做吧。” 乔世昌这话也不是吹的，他的工作效率极快，赵牧还没来得及推脱，他已经抱着赵牧的东西跑走了。 “……” 赵牧随便找了个石头，坐下来沉思。 s级世界？ 他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既然是s级世界，危险度肯定不低。 可……为什么现在除了一个鬼影，什么危险都没遇到呢？ 按照东石村的时间流速，他们已经来了三天，但是还没有一个玩家死亡。 难道这个s的判定，仅仅是因为真相很难找到？ 不太可能，线索固然重要，但是死亡率也很重要。 天极不可能如此善意，让他们安然无恙地推进任务进度。 就像上个世界，最后完成任务的方法居然是杀掉糜它。 他又想起了周序曾经跟他讲过的事情。 “你知道二选一吗？就是让两个亲人、爱人、朋友站在生死线上，他们别无他法，一生一死。死的那人就此消失，活的那人生不如死。” “我经历过、我的朋友经历过、我认识的所有人都经历过。无一例外。” “我总觉得天极像个上帝，他性格恶劣，站在我们的头上，看着我们为了另外一个人互相赴死，他在戏耍我们。” 说到最后，周序的眼神变得格外痛苦：“程安，你也会经历的。那一天，迟早会到来。” 所以他并不认为，一个s级世界，会如此仁慈。 既然到现在都没有人死亡，那一定隐藏着一个时间点，会死掉一大批人。 而那时他们完全反应不过来。 只是，这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赵牧嗤笑一声，他只关心任务进度。 这个世界给他的感觉和前面的世界完全不同，前面世界的线索都是未知的，虽然他每次都找到了隐藏线索，但是他何尝不是在赌命呢？ 万一有一个线索没找到，导致自己决策失误，他就会死在天极世界。 当然，死在天极，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甚至是从一开始他都没想过买复活道具，他不允许给自己留后路。 这会影响自己的判断，会让自己犹豫不决。 他享受这种肾上腺素飙升的瞬间。 可这个世界不一样，这个世界给他一种踏实的感觉。 就像是，所有的线索都是透明的，他只要去触发就好了。 他相信，只要任务进度到达100%，这个世界就会探索完整，换言之，世界崩塌。 否则，没必要设置一个“进度80%即可脱离世界”的任务。 他的目标，是另外那20%。 在玩家们搬东西的时候，天空再次悄然变化，变成了黑夜。 几人跟在当地村民的身后，往他们住宿的地方走去。 赵牧今晚睡得很平静，甚至是系统播报声响起的时候都没有听到。 等他再次睁眼的时候，是被丘龙叫醒的。 “木头！醒醒！出事了！” 赵牧醒来后，第一眼就是扫视系统面板。 有人死了。 “有人死了！”丘龙满头大汗，语气格外焦急：“三个游客，三个村民！全死了！” 这比例…… “他们是住在一起的？” “对！你是怎么知道的？村长不是让你们这些游客全部分开睡在村民的家里吗。结果今天早晨，我们去叫他们的时候，他们全都不见了！” “那你们是怎么知道他们死掉的呢？” 赵牧敏锐地抓住了信息点。 丘龙没时间去注意此时赵牧的淡定，他语气中带着一丝恐惧：“因为他们的尸体被贴在了祭坛上！他们变成了一张张人皮！” 人皮？ 赵牧立刻跟着丘龙一起出来了，此时所有的村民都往祭坛的方向跑去。 等赵牧到的时候，果然看到了六具尸体。 只是，这尸体的样貌格外诡异，和丘龙说的一样，全都变成了人皮，躺到地上，就像是一张纸糊在上面。 似乎只要轻轻一撕，就能碎成人皮屑。 因为只剩下了皮，也无法看出几人死前到底是如何的表情。 尸体被摆的乱七八糟，地上原本像是鬼画符的纹理，感觉微弱地亮了一些。 赵牧的注意力瞬间被尸体下方的刻画吸引了。 似乎有点像梦里祭司施法后，光芒大盛的场景。 但，亮度就有些不能相提并论了。 此时村长几人聚在尸体周围，老李拿出一个烟筒，边唉声叹息边抽着。 “怎么办？村长？死了六个人。还有一半是咱们的村民。” 老刘头冷笑一声：“让你当初不听我的话，现在好了吧？祭司开始报复我们了。” “行了，你也少说两句，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那我们就赶紧想想办法吧。” 看着两个人又要吵起来，村长头疼地开口。 现在村民惶恐，游客抗议的，大多意思都是离开这里。 就在这时，丁绍也上来了。 看到尸体后，他沉默了一会，然后才说道：“村长，是阿叔做的吗？” 村长摇摇头：“不知道。不过能出现在这种地方，大概率是了。” “是不是昨晚你们要开棺，阿叔他生气了？”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了。 看到所有人不说话，丁绍冷笑一声，他就是为了膈应这些人。 反正现在大家都抓瞎的状态，他随便说什么都可以。 良久，村长才说道：“所以，现在该怎么办呐……” 他盯着尸体，为难道。 正如几人说的，或许他们从一开始就错了，不该直接钉棺，更不该在中途又开棺。 这种事情，搁谁身上不生气？ “还能怎么办？先下葬吧。或许等下完葬，阿叔就解气了。” 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 因为六人诡异的死亡，玩家们不敢再单独居住了，毕竟之前所有人默认村民是安全的，可现在村民也死了，所以这种保护也就失效了。 所以他们又回到了之前的民宿，搬了几床被子，好几个人凑成一个房间睡觉。 也正因为有人死亡，现在除了玩家和村长等人，没人敢再接近丁绍的家，甚至是送东西，也只敢送到门口，不敢进去。 更准确来说，不敢接近祭司的棺椁。 第163章 代你守灵 又是一个夜晚。 “木头，真不跟我们一起住吗？” 乔世昌还是不甘心，拉住要离开的赵牧。 “不了，我有洁癖。” 赵牧随意找了个借口。 女玩家一共五个人，昨天还死掉了一个，所以她们四个人挤在了一个房间。 除了赵牧，剩下的男玩家还有七个人，分成了两个房间。 原本在杨勇安排的时候，正好八个男玩家，分成两个房间的。 只是赵牧要求自己单独居住，杨勇也没计较，爽快地答应了。 队长答应，但是乔世昌明显不死心。 “木头，咱们住在一起，我还能保护你呢。你万一死了，多亏啊。” “……” 乔世昌已经笃定赵牧能过那么多世界，肯定是智商非常高的那种天才，而自己虽然智商不够，但是武力值肯定是非常高了，他们两个人配合，那简直是天衣无缝啊。 但最终赵牧还是拒绝了。 在临走前，他还听到石晓在后面感叹：“我天，这就是大佬吗，胆子就是比我们大。” “……” 其实他能猜到，自己的身份暴露后，队友的反应都大概是什么样子的。 恭维、讨好、嫉妒、下黑手，等等情况，都会存在。 但他非常不喜欢自己做些什么就会被“过度”解读的情况，因为这会让他联想到一些不好的经历。 下个世界，绝对要换一个名字。 而且，今晚他一个人睡，也是有考量的。 他并不是一个睡眠质量很好的人，如果是外面打雷闪电之类，他可能不会醒，但是如果有人靠近自己、或者某些自己在意的声音，比如系统播报，他绝对会醒来。 可昨晚，他睡得很安详。 这本身就很怪异。 所以他今晚决定出去一探究竟。 他一路回到之前和乔世昌一起居住的民宿。 墙上的钟表只运作了一个白天，也就是他们刚来的那天，之后就完全停滞不前了。 如今看不到时间，确实有点被动。 这让他想起了丘龙跟他说的话，祭司那里有可以流动的钟表。 或许，先去丁绍家看看？ 他完全没有频繁去丁绍家打扰的尴尬，径直踏出了门。 “嗯？” 在刚走出门，他就察觉到有些不对劲。 周围的空气流速和白天的不一样。 他记得第一天晚上的时候，他们在黑夜里来去自如。 可现在，他感觉自己的呼吸像是被压缩成了一个个掉帧的进度条，连呼吸都变得格外缓慢。 那种吐息他自己完全控制不了，似乎只能随着空气一吐一吸。 就像是……频率共振。 不仅如此，第一天晚上还有一些路灯照耀着路，可今晚却是一片漆黑。 仅仅两晚，为何会出现这种格外强烈的反差？ 难道真的是祭司的报复？ 他走了一段路，慢慢适应了黑夜中的节奏，他用雷电聚集成一个小光球，往丁绍的家里走去。 丁绍家门口用白色灯笼做成的路灯依旧绽放着光芒。 他取消手上的异能，往里走去。 结果就在他踏进那根桃木门栏的一瞬间，他的呼吸又开始自如起来。 他停顿了一下，往外望去。 门里门外，有点像是不一样的时空。 等到了大堂，赵牧看到了跪坐在地的何梓。 何梓蔫蔫的，顶着一双熊猫眼，时不时往火盆里填纸钱。 他的动作就像是刚刚赵牧在门外时候的动作一样，有些卡顿。 但是这卡顿，明显就是困的，导致反应变慢。 “要不我替你一会，你去歇一下？” 赵牧非常善解人意道。 何梓听到声音，往后看去。 “你替我？” 何梓被赵牧的话惊得立刻没了困意。 开玩笑，一个来旅游的游客，同伴死了好几个、自己还离开不了、生命随时受着威胁。 这debuff已经拉满了，他不张口骂自己已经谢天谢地了，现在居然还主动要求替自己烧纸？ 他是想趁自己睡着一把火烧了这个灵堂吧？ 见何梓一脸怀疑和震惊的眼神盯着自己，赵牧露出一个纯良的笑容： “我是真的想帮你。实话实说，我来此地旅游，就是因为喜欢一些神秘古老的东西和地方。所以我对祭司和你们这里的埋葬习俗都很感兴趣。” “而且，对你们来说，似乎守夜并不需要亲属在场，丁绍离开，你在这里替他守灵也没什么大不了。所以我想，让一个外人守灵，是不是也没什么关系呢？” 听到这，何梓已经打消了疑虑。 毕竟这次大部分的游客都很体谅，只有几个人闹事，所以他也愿意相信对方没有恶意。 “谢谢你啊。不过你有一点说错了，”何梓纠正道：“我们这里守灵也是需要自己的子女守灵三夜的，只是祭司身份特殊，他也没有子女，所以这个习俗就不作数了。你如果真想替我，那真是太感谢了。” “没事。” 赵牧接过他脖子上的白色围布，系在自己的身上。 何梓再三感谢后，顶着已经要睁不开的双眼走进了客房。 客房是专门收拾出来给守灵的人用的。 按理说，老李、老刘头这两夜都准备来的，可是如今死了人，埋葬在即，他们太忙了，没时间赶过来。 等何梓离开后，赵牧把两个蒲扇堆在一起，当成一个小板凳坐了上去。 他时不时盯着火盆，往里面添纸钱，当然，最主要的时间还是盯着那个棺椁。 他可不信，最后一夜，这里依旧会安然无事。 大概也就几分钟，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赵牧依旧淡定地添纸。 首先出场的是一个男人的声音：“队长，你确定今晚这里会出事吗？” “我觉得会。” 那边行动迟缓的几个玩家已经踏过了桃木门栏。 刚看到大堂，乔世昌就不断地看向那个坐在地上烧纸的男人。 怎么感觉那人的背影有些熟悉啊？ 等到了跟前，乔世昌瞪大眼睛：“木头，你怎么在这里？” “烧纸。” 杨勇看到赵牧围着一个白布，烧纸的时候，他突然变得警惕起来。 在一瞬间，他立刻想到某个世界里，玩家被同化成当地人的事情。 好在赵牧的回答，不像是被同化的样子。 “木头，何梓呢？” 赵牧指了指客房：“在里面睡觉呢。我替他一会。” 这次出来的依旧是第一夜站出来的那些人。 杨勇、乔世昌、陈文、高生泰、葛仁。 “玩家也可以替代村民守灵吗？会不会有什么反噬？” 陈文盯着木头脖子上的白布，好奇地问道。 第164章 高生泰死亡 “或许有。” 赵牧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实际上他并不担心这个。 如果有反噬，还是物理伤害，那就是纯粹的实力比拼，他自然不怕。 如果是法术伤害，比如涉及到一些debuff之类的，那他可就太高兴了。毕竟这种东西一出现，就代表着线索。他自然也乐意被反噬。 看着赵牧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几人的神情不一。 杨勇暗中打量着赵牧，逐渐警惕起来，或许他对这个第一名真的小看了。 真的有人敢在没有确定的危险中莽撞吗？如果是新人，那倒是可以理解。 可他是第一名。他在不清楚这个危险度的情况下，还敢这么做，除了他在故意骗他们之外，还有一种可能，他对自己的实力有着绝对的自信。 杨勇的心里闪过无数种念想。 “木头，你也觉得今晚灵堂会出事？” 杨勇问道。 “对。明天就要下葬了。如果祭司要做手脚，放在今晚的可能性很大。” 因为有其他玩家过来替他烧纸，赵牧站起身，眼神紧紧盯着那个棺椁。 而且，因为何梓早早地就被赵牧打发走了，现在留在灵堂的，只有玩家。所以他们做起事来，也没了顾虑。 一群人围着棺椁，似乎想透过棺材看到里面的祭司一样。 就在几人等得无聊的时候，从门外突然出现了一阵风。 风来得诡异强烈，地上的火盆立刻被吹飞起来。 葛仁眼疾手快地抓住半空中的火盆，只是里面的纸被吹飞到半空中，现在火盆底部只剩下了一些火星子。 他迟疑地看向火盆里的灰烬和残纸：“如果火熄灭了会怎么样?” “肯定是会被鬼报复！赶紧点上！” 杨勇立刻挡在火盆前，示意乔世昌去拿火柴。 或许是为了保证火焰不灭，在棺椁前的木桌上就有好几盒火柴。 乔世昌立刻跑了过去。 可就在他刚靠近木桌的时候，又出现一股妖风，把木桌上的蜡烛直接吹灭了。 玩家们也来过几次这里，他们很清楚地知道，木桌上的蜡烛也就是装饰，实际上照明的是房间最上方的那个灯泡。 可，就在蜡烛熄灭的一瞬间，灯泡也直接灭了。 一瞬间，整个灵堂陷入了黑暗。 突然陷入黑暗，所有人心里一跳。 高生泰第一个开口：“怎么回事？怎么会熄灯？” 可没人回答他的话。 “队长？大佬？乔哥？” 他先是象征性地喊了队长的名字，然后是赵牧，等两人都没有回答的时候，他的心里突然闪过一丝不妙的感觉。 他再喊乔世昌的时候，语气已经开始不安起来。 “你们在哪？” 他崩溃大叫。 完全的黑暗仿佛吞噬掉了他，他连呼吸都不敢呼吸，语气哆哆嗦嗦，双腿开始打颤。 但是周围依旧安静无比。 突然，他的身后出现了一个沉重的呼吸声。 高生泰头皮发麻，他试探性问道：“队长，是你吗？” 可无人回应。 他大着胆子往回看，没关系，只有人才有呼吸，身后那个东西绝对不会是鬼的。 不会是的。 他边安慰自己，边僵硬着转身。 结果，在他转身的一瞬间，灵堂的蜡烛突然又亮了。 他看到自己的面前多了一个人脸，那个人脸蜡黄，双眼泛白，一直盯着他，露出诡异的微笑。 “啊！！！！” 高生泰被吓得尖叫一声，他大脑空白，拼尽全力往外跑去。 “有鬼！有鬼啊！！” 在路过桃树木门槛的时候，突然一个踉跄，被那块门槛给绊倒了，摔了个狗吃屎。 他趴在地上，鼻涕眼泪一起往下流，被绊倒后也不敢停留，往前拼命地爬，边爬边喊：“有鬼，有鬼！” 此刻手上的淤青已经无法顾及了，能站起来后，他快速地往外跑。 “救命！！！！” ———— 等灯再次亮起时，他们突然发现少了一个人。 “高生泰呢？” “不知道，刚刚不是还在这里的吗？” 葛文挡住风口，乔世昌拿住火柴，引燃后扔进了火盆里。 火盆里残留的纸钱再次燃烧起来。 乔世昌做完这些，才往四周看去，高生泰果然失踪了。 “他一直站在我旁边，还准备和我一起拿火柴呢，怎么人就不见了呢？” 乔世昌挠挠头，不解地问道。 就在几人谁都说不出个所以然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一个凄厉的声音：“有鬼！” “救命！！” 出事了！ “他怎么会跑到外面？” 几人不再迟疑，立刻往外跑去。 可就在他们刚出去，被速度又开始缓慢的空气搞得难受的时候，一道机械声响起—— 【玩家高生泰死亡。】 【剩余人数：11人。】 高生泰死了？ 玩家们面面相觑，在他们那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高生泰被鬼杀了？ 可它是怎么做到的呢？ 刚刚虽然停了电，但也就是一秒的时间，立刻就恢复了正常。 而就在一秒的时间内，高生泰就不见了。 这有点太违背常理了吧？ 几人的脸色都不是很好。 “队长，这是什么情况？高生泰一个大活人怎么会在几秒内跑到那么远的地方的？” 葛仁有些不安的开口。 “不清楚，我之前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虽然他也见过很多次的鬼，可是那些鬼大多都是可以用异能直接打到的，再不济也是直接现身，让他们无限恐惧。 可现在，他们连鬼的影子都没看到，就已经死掉一位玩家了。 接着，几人又把目光放到赵牧的身上。 “大佬，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这也太诡异了。” 赵牧摇摇头：“我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队里最厉害的两个人都搞不懂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一股浓烈的不安席卷了众人。 “不如，我们回去吧？” 葛仁提议道。 杨勇原本的计划是想推进任务进度，准备等鬼的出现。 可现在鬼是出现了，还杀了人，他们却一点应对的方法都没有。 这就是s级世界吗？ 他沉默了几秒，说道：“先回去吧。我们再在这里待着，兴许还会死更多的人。” 看来，这个灵堂太不吉利了。所以，高生泰的死亡，是对他们的警告吗？ 细思极恐的一些事情，他们都不敢再想下去。 在几人离开的时候，赵牧还是选择留在了这里。 “我要替何梓守灵。你们先走吧。” 第165章 村民送葬 杨勇自然没说什么。 这个世界任务进度共享，所以就算赵牧留下能找到什么，也便宜了他们。 至于对方如果也像高生泰一样被盯上，死掉的话，那就是他倒霉了。 杨勇客气几句，就离开了。 只是乔世昌非要留下来，赵牧也没制止。 等几人离开后，赵牧静静地坐在蒲团上烧纸，而乔世昌一张嘴叭叭个不停。 好在此处没有别人，乔世昌也没什么心眼子，他问什么，赵牧也就回答了。 而乔世昌有趣的地方在于，在知道赵牧是新人榜第一的时候，他并没有请教关于天极世界的问题，而是一直在问关于维音、关于现实世界。 赵牧深深地看了对方一眼。 两人就像是在异国他乡中，互相回忆自己家乡时的感慨与怀念。 赵牧不知道，但乔世昌，说到最后，一个大老爷们，眼眶都有些红了。 “木头，我与现实世界的联系，只有你了。” 他并不是一个喜欢依赖别人的人，否则他也不会过了那么多个世界，依旧还活着了。 可面对赵牧，虽然他们两个仅仅是在维音上只说了几句话，但他还是忍不住贴了上来。 “在新手世界的时候，就我一个人活下来了。” “那个时候，我有时候都想着和他们一起死了算了，可是能活着，谁不想活着。” “我经历了七个世界，到现在我都快要忘记现实世界的样子了。” “有的时候，我很难想象，这里的玩家居然都是曾经和我生活在一个世界的人类。他们为了活下去，什么都愿意做。” “所以，在这个世界我看到你之后，我太开心了。我一看见你，就会想到当时我在维音里兴奋敲字的场景。就会想到手机、想到那个世界的一切。” 赵牧静静地听着，并没有打断乔世昌的话。 等乔世昌情绪稳定后，他问道： “你想回去？为什么？” “因为那里有我的爸妈，我太想他们了。” “是吗。” 赵牧的语气并没有任何的波动。 “我怕他们也被拉进天极，他们年纪大了，在这种地方一定会死的！” “如今能进来的，大部分都是年轻人。老人少之又少。” 说起老人，他只见过楼训真一个年纪特别大的。 “希望吧。” 乔世昌疲倦地低下头。 也是高生泰的死亡让他有些应激了，他从没见过这种一个大活人在他们面前直接消失然后死掉的情况，所以他情绪不免波动大了些。 等情绪稳定后，他看向烧纸的赵牧，对方脸色平淡，看着火焰有些失神，似乎在想着什么。 “你不害怕死吗？” 乔世昌问道。 赵牧摇摇头：“总有些东西，比死更重要。” 他说的是真相，而乔世昌却联想到了责任。 他肃然起敬：“难怪你如此淡定，不愧是警察！” 赵牧微微一笑，也不解释。 ———— “好了，既然明天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大家回去休息吧。” 村长打了个哈欠，疲倦地挥挥手。 老李和老刘头答应了几句，然后离开了。 发现老刘头并没有往他家的方向走去的时候，老李叫住他：“老刘头，你不回家要干嘛去？” “我去守灵。” 老李哼了一声，也没说什么，直接转身离开了。 老刘头也哼了一声，这个老李，这几天的反应太让他失望了。 他们都是被祭司照料过的，可是老李一往外走，就再也没回来过。 他想着这几天哥俩好好叙叙旧，可是老李只想着把葬礼举行完离开，一点情分都不顾了。 他偷偷看到过，老李订了张车票，就在葬礼结束后的一天。 老刘头又哼了一声，这哼声，却带着些无奈。 罢了罢了，人各有命。 他一直没时间去祭拜祭司，明天祭司就要下葬了，他必须要过去守灵。 而且，他还想问问，祭司到底有什么事情还没交代。 当然，如果祭司真的变成鬼的话。 希望祭司能看在以往的情分上，告诉自己，自己也替他如了愿啊。 就在他快要到丁绍家的时候，他突然在路边看到了一个黑影。 黑影背对着他，往前缓慢地走去。 老刘头瞬间燃起了希望：“祭司大人？” ———— 这一夜死了五个人，两个玩家、一个游客npc、两个村民。 其中一个村民，叫老刘头。 村长站在祭坛上，盯着老刘头的人皮，嘴颤抖了许久，都没有说出一句话。 老李脸色格外难看：“这祭司到底想干什么？！老刘头对他忠心耿耿，为何连他都不放过？” 他还记得昨晚老刘头还要去给祭司守灵，可现在却被祭司给杀了！ 其他村民的脸色也格外的差。 毕竟老刘头在他们村里，算得上是最德高望重的一位老人了。 “村长，祭司变成鬼后一点情面都不顾，我们今天还要下葬吗？” 老李问道。 “一切如旧。老刘头的那部分，你们辛苦一些，替他分担了吧。” 这次的祭司葬礼是和前任祭司死掉时同等规模办的，几乎是整个村庄的人都参加了，其中也包括前来旅游的游客。 玩家们负责抬一些陪葬用的东西。 这里陪葬的东西可不是什么纸人、纸轿。而是用真金白银雕刻的一些稀奇古怪的物件。 其中还有几个是用檀木做成的锅碗瓢盆，搬起来格外的重。 丁绍的家门口，聚集了所有的人，村长站在最中间，手中拿着一块小巧古朴的圆形物件。 上面几个用木头雕刻的时针快速地变动着。 看来，那就是真正能标识时间的钟表了。 玩家们时不时看向那个钟表。 村长正在专心致志地等着午时来临，并未注意到玩家们的打量。 等时分秒三者合一时，村长大声喊道：“起棺！” 村里的几个壮汉直接用肩膀撑起了系在棺椁上的白绫。 “轰”的一声，棺椁被抬了起来。 丁绍站在最前面，身穿白色寿衣，端着火盆，边走边撒。 村长和老李拿过村民递来的香烛，放在身前，一脸严肃地跟在丁绍的身后。 接着是几个大汉抬起的棺椁。 玩家们跟在棺椁的后面，抱着一些琐碎的祭葬品。 一只送葬队伍往村东面的山上浩浩荡荡地走去。 第166章 邪木不见了 玩家们进村的方向是村子里的最西边，而他们此时，就要深入最东边那个高大的山以及上面一片茂密的森林。 在上山之前，丁绍往旁边某条小路拐了一下。 从玩家们的视线中，能看到那里似乎有一个破旧的小房子，小房子和在他们第一天来的时候看到的一样，用竹子铺建而成。 因为带着一个院子，所以他们并没有看清里面的构造。 丁绍拐到这里面做什么？ 丁绍站在门口，突然扯下身上的白布，放到地上，然后膝盖往下跪了下去。 他重重地磕了个响头。 “阿叔，您一路走好。” 说完，他又拿起东西，往前走去。 不止是丁绍，身后的村长和老李，也都朝那个破旧房子的方向磕了个头。 接下来是抬着棺材的八个大汉。 “砰”的一声，棺椁被重重地放到了地上。 八名大汉跪下，磕完头又起身抬起了棺椁。 可这一抬，就出了事。 棺椁抬不起来了。 前面的村民一无所知地继续往前走，而那几个大汉站在原地，使出了吃奶的劲，愣是没有抬动棺椁一寸。 丘龙立刻往前喊道：“村长，出事了！” 村长最怕听到这句话，他身体一僵，脸色难看地往后看去。 他这一停，整个队伍都停下来了。 “村长，棺椁抬不起来。” 村长快步走到棺椁前面，看向棺椁下方的地面。 “你们在下面垫纸没有？” “垫纸？垫什么纸？”丘龙一脸莫名地问道。 为什么要垫纸啊？ 村长立刻呵斥老李：“没人跟他们说吗？棺椁不能落地？” “村长，这项任务是由老刘头负责的，可今早老刘头就死了，我哪想得起来啊？” 他这里都要忙死的，哪有空管这些。 村长沉默了，实在是这段时间村里死了太多人，他们百密一疏。 可现在棺椁落了地，仪式出了问题，这可如何是好。 后面被迫停住的玩家忍不住伸着脑袋，往前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等听到村长的话后，乔世昌立刻把东西扔给另外一个玩家，走上前说道：“棺椁抬不动了？我来！我力气大。” 听完乔世昌的自告奋勇，村长也不好打击他，于是让丘龙退下，把乔世昌安排了上去。 八个大汉又尝试着抬起棺椁。 乔世昌在抬棺的时候，突然感觉到棺材最下方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把棺材往下拽，他立刻使用了金系异能，覆盖自己的手臂，然后猛地往上一拉。 棺椁被拉上了地面。 村长眼前一亮：“好小子！” 他正愁该如何化解呢，现在这个游客突然抬了起来，直接解了这个难题。 接下来，祭祀正常进行。 只是在所有人看不见的地方，一股黑气从地上蔓延到棺椁，然后爬到乔世昌的身体上消失。 不过半个时辰，他们就来到了某处的山头。 此处的树格外茂密，在他们的正前方，是一棵巨大的树。 通体绿色，枝繁叶茂。最短的枝干也有成年人手臂粗，而那树干也格外夸张，大概三四个成年人围在一起，才能完全包裹住这棵树。 在看到这棵树的一瞬间，所有村民的表情都不对劲起来。 整支队伍小心地绕开那棵树，往里面走去。 就在树的后面，能隐隐约约看到很多山包。 每个山包的最前面都立着石碑，山包上面长满了花花草草。 却并不像是野花野草，而是规规整整的，掺杂在一起，有一种纵横交错的美。 丁绍和村长走到一处没有山包的地方，那里被提前做好了标记。 红漆划出一个圆形，大小和那些山包的规格一致。 如果从远处看，这个地方和那些山包能够完美地融合到一起。 很明显，这里也会在不久后变成一个山包，变成一个坟头。 等到了这里，村长的表情明显松了口气。 他指挥八个大汉把棺椁放到地上。 此时村长似乎已经忘记了“棺椁不能落在地上”这个习俗，又或者这个习俗对这个地方不起作用。 赵牧饶有兴致地看着这陌生的一切。 等一切东西都放好后，所有的村民和玩家都聚集在了一起。 村长把燃烧的香烛插在了那个红漆的最中央。 然后几个村民把两个木桩搬了过来，大汉们分别把木桩钉死在了红漆的东西两个方向。 “祭司并没有子嗣，所以接下来这打穴，由各位来完成吧。” 几个村民分别拿把铁锹，把香烛铲了铲，埋进土里。 接着几人围绕着红漆划出的地方，往下挖去。 整个队伍安静无比，大家都看着四个村民配合打穴。 这几个村民都是老人，似乎也不像那几个大汉一样不了解习俗，他们分工合作，有条不紊。 大概挖了三十厘米，村民的动作慢了下来。 其中看起来最老的那个人怀疑地往下望去。 “奇怪啊，应该可以看见了啊。” 此时村长的表情也奇怪起来：“你们挖的时候没有注意吗？” “注意了。可那邪木根本就没出现过。” 村民忧心忡忡道。 邪木？ 所有玩家听到了机械声响起—— 【任务完成度：30%】 玩家们窃窃私语，这邪木是什么？ 那边的村民已经开始怀疑自己，去刚挖的新土里扒拉去了。 丘龙站在玩家们中间，格格不入。 正巧杨勇把注意打到了丘龙的身上：“丘哥，邪木是什么？” 丘龙指了指他们路过时的异常粗大的树木。 “你们看见那棵树了吗？” “那是邪树。它伸出的所有的枝干，都叫邪木。其中也包含它的根支。” 正巧他也没事做，自己的活被乔世昌顶掉了，他缓缓讲述起来： “你们看到那里的坟头没？里面都是以往历任的祭司。他们被埋葬到了这里，就是为了镇压这棵邪树的。他们选择的每个死亡地点，最下方都会挖出一棵邪木。也就是这棵树的根系。” “我们村民只有在挖到邪木后，把这根木头和棺椁一起下葬，死去的祭司才会镇压这棵邪树。” “根据我们村中日志记载——祭司之墓往下一两尺，可得一木，木与棺同葬，可护东石安宁。” “可如今，邪木不见了。” 第167章 下葬仪式 “会不会是你们找错地方了？所以邪木才没看到的？” 杨勇猜测道。 丘龙摇摇头：“不。你不了解我们东石，墓的位置是由祭司生前亲自划定的。他们能通灵，在死后依旧会用尸体镇压此树，保护我们。” “可是祭司这两天不是杀了那么多人吗？他还会想保护你们吗？” 陈文犀利的眼神看着丘龙。 丘龙叹了口气：“这也正是最麻烦的。如今祭司死不瞑目，又杀了人。我们就怕祭司把邪木拿走了，让我们以后不得安宁啊。” 可祭司为何死不瞑目，谁也不清楚。 “既然这里不再受保护，你们全都离开不就好了？” 赵牧突然开口。 “木头兄弟，你可能不知道，这东石村对我们意义非凡。我们这些年轻人还好，在外面还能继续打拼。可是村长这个年龄段的，他们不想出去，只想留在这里守着老本。” “跟性命相比，村子更重要吗？” 赵牧继续问道。 丘龙为难地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那边的村长也忙的焦头烂额。 邪木不见了，这仪式该怎么举行下去？ 老李劝道：“村长，这意思还不明显吗，祭司不想再保护我们了。要我说，咱们草草结束仪式就得了。然后尽快搬离这里。” “不行，这东石村是我从小生活到大的地方，我不会离开的。而且，那些老人小孩怎么办？他们去了外面，该怎么生活？” 如果现在老刘头还活着的话，他早就指着老李骂爹了。 可是老刘头死了，老李作为村里重要的老人，他继续劝道：“但是留在这里，咱们也会被祭司杀掉的！祭司可不像是会放过我们的样子。” 村长唉声叹气了一会，才开口：“再说吧。” 几个村民又往下挖了几十厘米，甚至到最后村民站在坑里都看不见头的时候，所有人才死心。 邪木真的被祭司拿走了。 眼看着天都要黑了，村长苦笑道： “直接埋葬吧。” 接下来的气氛格外安静，毕竟这次的埋葬仪式和之前的完全不同，没了祭司的镇压，这邪树能做出什么，他们完全不确定。 在下棺的时候，七个大汉和乔世昌一起合作，把棺椁放到了墓穴中。 他们放的时候，村长一直在指挥，唯恐最后一步出现什么问题。 好在棺椁安然无恙地被放了进去。 只是，在乔世昌不小心摸到刚挖出的土的时候，他的心脏突然剧烈跳动了一下。 那种感觉，让他有些眩晕。 好在，这种跳动只是一下，他并没有当回事。 可如果有人能看到乔世昌此时的脸色的话，他现在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 只是大家都在忙着埋葬的事，没人关注他。 是自己用了太多的力气了吗？ 乔世昌疑惑地挠挠头，往后退了几步，给村民留下填土的地方。 他往后退了几步后，转过身，僵硬着身体继续往前走。 此时乔世昌的眼神浑浊，像是被什么控制住了心神。 他离那棵村民口中的邪树越来越近。 就在他控制不住地要摸上那棵树的时候，一柄剑横空刺到了他面前那棵树。 与此同时，一股强大不可忽视的力量抓住了他的衣服，往后拉去。 乔世昌眼皮一翻，往后倒去，不省人事。 赵牧并没有仔细观察横躺在地上的乔世昌，而是用尽全部精力，想把那柄剑控制回来。 可那柄剑完全接受不到他的指示，插在树里，没有任何的动静，像是一个死物。 而赵牧清楚地感知到，剑身上的雷系力量正在被那棵树侵蚀。 赵牧眼底闪过一丝寒光，他上前，快速握住剑，然后猛地刺了进去。 一股雷系异能透过雷罚，直接渡到了那棵树上。 发现能控制住雷罚后，他极速地把剑抽回，下一秒雷罚剑就消失在了空气中。 面前的空间似乎扭曲了一下，由树蔓延出的无数枝干发出哗啦啦的响声。 赵牧冷冷地盯着邪树，拖着半死不活的乔世昌往后退去。 等回到队伍中后，其他玩家立刻围了上来。 “大佬，乔哥他没事吧？” 石晓上前，关切地问道。 赵牧摇摇头：“没事。” 虽然有大佬发话，但是玩家们看着面色白得像纸一样的乔世昌，还是有些担忧。 就在刚刚，他们专心致志地围观村民的下葬时，赵牧的双眼突然往旁边一转，然后就飞快地离开了这里。 几人往那边看去的时候，乔世昌已经中邪了。 他们看到赵牧的手中凭空出现一把剑，往那棵树上砍去，紧接着赵牧就把乔世昌给救了回来。 杨勇往赵牧身边打量了几眼，他试探性问道：“木头，你那剑是拿积分买的吗？” “嗯，绑定性道具。” 杨勇眼中的光闪了几下。 那剑一看就是好东西啊。 绑定性道具，想据为己有，也不是不可以…… 乔世昌出事的时候，村民们一直在忙着下葬的事情，如今天色已经渐黑，他们的动作又加快了好几倍。 放好陪葬品后，刚刚被挖开的土又原原本本地填了回去。 甚至由于土质松软，用完土后，上面已经盖成了一个小土包。 接着几个村民抬着石碑，把石碑放在了土包的正东侧，然后拿出规整的石头，把坟包的周围完全盖住。 再等几个月，从这些石缝里就会钻出各种花卉，绽放开来，和其他的坟头无二。 做完一切，村长长舒了口气。 仪式终于快要结束了。 村民又搬来一头嚎叫了一路的活猪。 因为是活猪，村民们好一番折腾，才把猪捆绑起来，往山上抬。 当时他们是走在最后面的。 现在只要把猪血淋在石碑上就好了。 此时抬棺椁的几个大汉帮助按猪，手法熟练的村民上前，一刀砍在了活猪的脖子上。 接着那几个大汉抬起猪，让新鲜的猪血从上往下淋过石碑。 终于，猪血流尽，石碑血红。 此时，太阳落下，夜晚降临。 看着一切安然无恙的完成，村长终于露出了今天的第一个笑容。 “下葬仪式到此完成，等三天后再来拜葬。”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那几个大汉把猪放到地上，丘龙问道：“村长，这猪要带回去吗？” “带，明天我们吃酒席的时候用。” 可这话说完，村长的语气变得惊恐起来： “怎么回事？！” 只见落在地上的死猪，像是漏气的气球，快速瘪了下去。 仅仅是眨眼间，死猪消失，地上只有一张死猪皮。 第168章 死猪皮 一整个猪，在他们的面前直接变成了一张猪皮。 这种诡异的事情，真真切切发生在他们面前的时候，几个胆子小的村民被吓得尖叫起来。 所有人快速远离了那块石碑和猪皮。 再看那张猪皮和血红的石碑，感觉尤为渗人。 “祭司，你死了就死了！该办的我们也给你办了。我们不亏欠你什么！你为何还要如此狠心？” 老李盯着面前的猪皮，他直接爆发了。 他冲着空荡荡的山林喊道：“老刘头也被你杀了！你杀了那么多人难道还不够吗？你是要看我们村子全都死绝了你才肯断气？！” 他这话说的是破罐子破摔。 但是周围的山林依旧安静无比，除了那块死猪皮，再也找不到任何的诡异之处了。 村长强行忽视掉石碑前的猪皮，他缓缓磕了个头：“祭司大人，请一路走好。” 作为祭司侄子的丁绍，看见这一幕没有任何的反应，甚至还冷笑了一声。 任谁都能看出，他是对钉棺第二晚的事情颇有不满。 一行人拿着灯笼，往下走去。 一阵风吹过，山头只多了一个坟包、一块石碑和一个死猪皮。 在他们离开后，坟前突然出现一个黑影，月光直接透过了他的身体里。 这个人，不，他是鬼。 他蹲下身，透明的手指划过地上的猪皮，穿透而过，没留下一丝的痕迹。 盯着又重新幻化出的手掌，他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然后消失在原地。 ———— 赵牧把乔世昌背回了之前的民宿中。 其他的玩家继续缩在一起。 盯着另外一张床昏睡的乔世昌，赵牧心思微转。 乔世昌为什么会被盯上？ 他只做了一个和其他玩家都不太一样的举动。 抬棺。 当时棺椁死活都抬不起来，而乔世昌抬起来了。 会不会就是因为这个，所以他被缠上了？ 这才是赵牧决定把乔世昌留下的原因。 他准备这一夜都盯着乔世昌，万一有什么异动，那可真是太好了。 在等待的时候，他给吕文越发了条信息，大概问了一下他那边的情况。 毕竟吕文越带了三个孩子，不一定能忙得过来。 结果吕文越带着古怪的语气传来：“少爷，您知道有什么法子治韩无求吗？我对韩家的事情不是很清楚。” 治？ 赵牧挑了挑眉。 实际上韩家是老来得子，还是得的双胞胎，那个时候，他们这些同龄人早就各奔东西了，所以他其实也不是很了解韩无求。 听吕文越的意思，似乎出了什么事情。 “少爷，这韩家小子一直在捣蛋。好几个玩家差点被他玩死了。” 是真的差点被玩死。 不知道韩无求什么时候从赵千枯手里偷来的符纸，一到晚上，就把符纸贴到那些他看不顺眼的玩家身上。 然后那个人就被鬼缠上，痛不欲生。 谢苏苏发现是他做了之后，还没开口问他，韩无求立刻抗议道：“你个小矮子！瞪我干嘛！” 谢苏苏撇撇嘴，不说话了。 韩有许坐在吕文越的肩头，好奇地往远处望去，也不理她哥哥。 所以现在吕文越是左右为难。 他们线索还没找多少，那些鬼已经被符纸吸引走了。 谢苏苏吭哧半天，什么都没发现。 赵牧想起了当时魏启的做法，他哼笑一声：“揍一顿就好了。” 那边还在偷偷锁定目标的韩无求此时还不知道，自己心目中的第三个恶魔就要出现了。 第一个是他家老爸。 老爸揍人毫不留情，给韩无求心里带来了无限阴影。 于是，韩家主把双胞胎托付给魏启的时候，把这个能治自己的法子告诉了魏启。 他一不听话，魏启也不废话，啪啪两声下去，他就消停了。 在发现自己的监护人又换人的时候，他现在浪得飞起。 殊不知，也就到此为止了。 这边跟吕文越联系了一会后，再次把目光移到乔世昌身上时，他突然察觉到了一丝古怪。 怎么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 他警惕地往四周望了望，那种古怪似乎是…… 空气流速不对劲！ 这种感觉很微弱，甚至是只有在用尽心神才能感知到一点点。 如果不是昨天晚上去过外面，感受过那种慢了将近一倍的流速，他此刻也不会如此快速地就反应过来。 手掌被雷电覆盖，他谨慎地往乔世昌的床边走去。 当时他是用了异能，才把自己的剑给抽回的，所以他猜，异能对那棵邪树有用。 也对现在这种异常的情况有用。 随着他越走越近，他察觉到空气流速越来越慢，等他完全到了乔世昌的旁边时，他已经感觉到自己心脏缓慢地宛如一个老人行走时的速度了。 他直接把手掌覆盖在乔世昌的身体上。 在雷系异能出现在空气中的时候，周围的空气流速突然变得正常起来。 赵牧并没有掉以轻心，在空气流速改变时，他时刻注意着周围的情况。 可什么都没有发现。 从那片不知名空间醒来后，他的感官就变得格外灵敏。 可现在他都察觉到杨勇伸探过来的精神触手了，却还是没有察觉到其他空气中的古怪。 他微微皱起眉头。 那边床上的乔世昌已经迷茫地睁开了眼睛。 他先是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里还是一阵酥麻的感觉。 有人把他扔到高压线下了？ 他挣扎地坐起了身。 听到动静，赵牧回头看去：“你醒了？” “木头？你怎么在这？” 他看了看周围的环境，立刻改口： “不对，我怎么在这？” 他明明记得自己还在看村民下葬呢？怎么突然回来了？ “你被邪树乱了心智。” 赵牧简单把事情说完，然后问道：“当时你有感觉什么异常吗？” 乔世昌摇摇头：“没。我只知道自己一直在看棺材，不过……” 他仔细回想了一下：“我好像往树那边望了一眼。但是我不太确定。” “那你是怎么抬起棺椁的？” “棺椁……”乔世昌仔细回忆了一下：“你是说在那个屋前？” “刚开始我也抬不动，但是我总觉得如果搬不起来就太打脸了，所以我用了异能，一使劲就把棺材抬起来了。” 用了异能？ 第169章 继续死人 乔世昌说完后，赵牧就陷入了沉思。 知道赵牧是大佬后，乔世昌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打断了大佬的思绪。 等赵牧再次回神，就看到脸色苍白的乔世昌紧张地盯着自己。 赵牧笑了笑：“不早了，该睡觉了。” 如果当时自己没及时阻止乔世昌碰到那棵树的话，或许，他现在和那张猪皮一样了。 可看他现在的脸色，虽然并没有被夺去性命，但还是伤了身体。 ———— 男人感觉一股冷风吹过自己的衣服。 他被冻醒了。 怎么回事？明明队长安排人关了门的啊，为什么还会感觉到一股刺人的寒冷？ 他缩紧被子，往周围看去。 一根微弱的蜡烛在桌前燃烧着，他们四个人睡在一个房间，就是怕晚上鬼偷袭。 看着三个缩进被子紧闭着的人形，男人稍微安下了心。 然后他继续看向门口，也就是冷风出现的地方。 这一看，他心里闪过一丝古怪。 为什么大门敞开着？ 他碰了碰身边的队友：“喂，李江，门怎么开了？” 可这一碰，吓得他猛地跳起来。 李江的身体是凉的！ 怎么回事？ 他慌忙扯开被子，结果只看到了一具皮肤泛白、没有一丝呼吸的尸体。 男人的脸霎时间就白了一个度。 他颤颤巍巍地往旁边走去，两具同样状态的尸体横躺在床上。 男人吓得腿都要软了。 还没等他平静下来心情，就听到窗边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他应声望去。 “啊！！！” 男人被吓破了胆，只见窗户那边突然出现了一个黑影，一双利爪摩擦在窗户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他知道，不过几秒，这双爪子就会穿透这个窗户。 这个房间已经不安全了。 他深刻意识到这个事实，正如第一晚一样，他必须要逃走。 男人鼓起勇气，连衣服都不顾上穿，立刻往门外跑去。 门外是安全的，另外一个队伍的房间就在不远处，只要过去和队友会合就好了。 他勉强安慰自己。 可就在他即将跑到另外一个房间的时候，他突然看到了同样的人影趴在窗户上。 因为太黑了，他完全看不清那个人的模样。 男人差点要崩溃尖叫起来，他立刻转身往后跑。 可转身后的一瞬间，一股寒意袭来。 ———— 李江盯着祭坛上的人皮，面色发白。 杨勇问道：“昨晚你有发觉什么异常吗？” 李江摇摇头：“没有，我睡得很安稳。” 可现在和他睡在一张床的男人，却死在了这里。 祭坛上一共有四张人皮。其中一名玩家，也就是那个男人，三名村民。 “那就麻烦了。”杨勇皱起眉头：“我们对鬼的出现完全没有任何的头绪。” 就在这时，何梓走了上来，他先是看了眼人皮，然后说道：“村长喊你们吃饭。” 玩家们下去的时候，杨勇问道：“你们村里之前有过死后变成人皮的事情吗？” 何梓愣了一下，然后眼眸低垂：“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们很多同伴都被祭司杀死了，难道连这点知情权都没有吗？” 葛仁语气极差地质问道。 “不知道，但是我听说邪树杀过人，和这次的事情不一样。” 邪树杀人？ 杨勇立刻追问道：“那次是什么事情？为什么不一样?” 但是何梓微微摇头：“抱歉，我也不是很清楚。” 接下来无论杨勇再问什么，何梓都不再搭理，他沉默着带他们去了丁绍家里。 他们之前守灵的地方是丁绍家，但是实际上祭司日常生活在他们之前祭拜过的小房子里。 这还是昨晚他们问的村民。 之所以把祭司的尸体放到丁绍居住的地方，还是因为那里是中心地带，他们整理起东西来更为方便。 到了丁绍家时，所有的村民都聚在了一起。 有一些人掌勺，做了很多味道鲜美的食物，然后趁热端到了桌子上。 只是因为这几天一直死人，整个宴席的气氛格外沉闷。 很多人唉声叹气地，讨论着要不要明天回去。 “老李，你车票还能改吗？要不我们别拜葬了，直接走吧。” 老李抽着烟，一直沉默。 “是啊，昨晚又死了人，谁知道下一个会不会轮到我们呢。” 老李看向一直在忙活的村长，头疼道：“我们走了，村长他们该怎么办？” 他们在外都有了定所，可是村长那些老人一直待在东石村里，可没有什么地方可以离开。 而且，看村长的意思，他也不想离开。 “那怎么办啊？” 村长吩咐好后，被老李叫住：“村长，昨天我说的话你再考虑一下。昨晚祭司又杀人了，我们还是先去外头避避风头吧。我们几个人凑凑钱，给你们先租个房子。” “我不想让东石村毁在我的手上。” 村长疲倦道。 昨晚他翻了一整夜的村志，厚厚的一本，可边翻，他越下不了决心。 “但是你也看到了，昨天又有人死了！你怎么那么固执！” 老李头疼地说道。 要不是他舍不得村里人的性命，他早在第一天就跑了！ 村长不想再多说什么，他摆摆手：“先吃饭吧。” 玩家到的时候，还剩下两张桌子。 他们分成两批，坐了下来。 赵牧看向那个默不作声的游客npc，突然想到了什么。 “第一天自由活动后，你和其他游客一起走的吗？” 那个女人正是在祭司开棺的时候指认的那个人。 女人跟在玩家后面，就像一个透明人一样，完全跟其他人插不上话。 听到有人跟她说话，她诧异地抬起头。 “没有。当时我身体不舒服，所以就先回房间休息了。” 杨勇坐在一旁，思考着赵牧问这句话的意思。 “回房间？” 赵牧微微眯了下眼，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接下来他又问杨勇：“你们去找游客的时候，去哪里找的？” “村子里。” “没有上山？” “上山？” 杨勇先是疑惑了一下，然后说道：“你是说，他们死在了山上？” “你们没发现，人皮是在那么多游客失踪后才出现的吗？” 昨晚他看到那张猪皮的时候，突然想到了这件事情。 为何十几名玩家失踪后，却没看到人皮？ 只有一个可能，他们不在这个村子里，而是去了山上。 或许没死，还待在山上。 或许死了，然后变成了一张张人皮。 杨勇瞬间明白了： “你是说，如果在山上死掉的话，人皮不会出现在祭坛上！” “是。” 第170章 去了山上? 他并不认为整个事情是祭司为了报复众人才实施的。 这种方式更像是一种仪式。 为什么人皮全都被放回了祭坛上，如果只是杀个人，没必要搞得那么麻烦。 当然，还有另外一种可能，就是祭司性格变态，有这种“仪式感”的扭曲想法。 这个想法微乎其微，首先那些村民对祭司的态度，是带着尊敬的，只是有可能因为如今祭司杀人，又带着一丝害怕和恐惧。 但这能说明，祭司是个正常人。 那么，祭司为何做那么麻烦的事情呢？ 他首先联想到了邪树。 昨晚他见到的邪树，格外诡异，他有一种预感，整个村子，都和这棵树有关系。 而那些人全都是在村子里睡觉后，被杀掉的。 但是第一天消失的那些游客，当晚却并没有出现过人皮。 要么杀掉两批人的不是同一个人。 要么，村子里和山上，涉及到两种不同的规则。 “那他们在山上，是不是还有活下来的可能？” 陈文突然问道。 赵牧点点头：“对，如今在山上没有看到任何的尸体或者人皮。而且山上是有很多野果的。他们不一定就会死。” 这话一出口，那个游客npc眼神瞬间亮了：“真的吗？” 那些失踪的游客里有她的朋友，她们是一起来的，所以当初她才会那么着急。 可按照这个男人所说，他们很有可能没有死。 她立刻站起身，去找了村长。 “村长！那些游客上山了！你能派一些人去找他们吗？” 她语气恳求道。 “上山？” 村长诧异道：“他们为什么会上山？” “如果他们被杀了，祭坛上一定会出现人皮的。可现在什么都没有！他们还没有死！” 女人说话的声音有些大，所有村民都看了过来。 老李想了想，说道：“他们失踪的那天，确实没看见人皮。人皮是在后面一天出现的。” 女人被肯定，立刻说道：“对！所以他们很有可能上山了，现在还没有死呢！” “东石山上待个一个星期，也没什么问题。那里有水源，有鱼、野果。而且也没见过什么大型野兽。” 一个老人又继续肯定女人的话。 村长思索了一下：“这样吧。明天我们会去找。” 还没等女人质问，村长继续说道：“你们可能不知道，东石山，是村子里的禁区。一般情况，是不会让村民进去的。” “为什么？” “因为那棵树，会吃人。” 村长语气低沉了下来。 “所以如果他们真的上了山，那就真的看运气了。” ———— 那边的玩家已经开始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木头，你真的能确定他们去了山上吗？” 杨勇盯着女人和一群村民说话的样子，回过头问道。 “百分之七十吧。” 赵牧说道。 过了一会后，女人回来了：“他们说要明天才能去。” “为什么？” 玩家的反应和女人一样。 “不知道。”女人摇摇头：“他们说那棵树会吃人，山上只有在特殊日期才被允许进入。” 这场宴席是所有村民吃得最提心吊胆的一次。 在桌上，老李又开始劝导村长离开这里。 村长还是摇摇头：“我另有打算。” 老李诧异地看向村长：“另有打算？村长你不会决定要死在这里吧？” “不是。” 村长看向村口的方向，算算时间，天涯也该回来了吧。 这一天很快就过去了，现在只剩下了两天后的拜葬，祭司的去世流程就算真正的结束了。 第二天一大早，村门口聚集了一大批人。 与此同时，玩家们中间又死掉了两个人。 现在只剩下9个人。 他们刚准备去祭坛那边看一下尸体的，就先发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李天涯。 是带他们进来的导游。 实际上他们之前猜测导游跑路了，还在暗地里吐槽过这人的骚操作。 可现在他居然回来了？ 而且不但回来了，还带来了……挖掘机？ 看着足有几人高的机器，玩家们都疑惑道：“这是什么？” “挖树机。” 赵牧看到这几台挖树机的时候就已经明白导游去干嘛了。 那边李天涯已经走到村长面前，在交代着什么。 村长微微点头。 然后李天涯吩咐那些人把挖树机开了进来。 老李拦住李天涯：“兔崽子，你干嘛去了？带回来的这是什么玩意？还有，祭司的下葬仪式你都没参加，不把祭司放在眼里了是吗？” “爸，我出去自然是有事。至于是什么，你去问村长吧。” 说完，他领着身后的挖树机轧过村中的石子路，往里开去。 村长被一群人围了起来。 “村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李二丈摸不着头脑。 村长站在一群村民们中间，盯着挖树机离开的方向：“东石祭司，是为了镇压那棵拘婴树。如今祭司杀人，一定和那棵树有关系。只要把拘婴树给铲除掉，我们东石村就会恢复正常。” 话音刚落，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起：“你放屁！阿叔之前宁愿不让我们靠近东石山，也没有动过砍树的心思。你现在做这些，对得起阿叔吗？” 丁绍赶了过来，谴责道：“你们已经惹怒过阿叔一次了，现在还要惹怒第二次吗？你真的想让我们所有村民全死在这里？” “我做什么，还轮不到你来说话。丁绍，你是比我了解祭司，还是比我还了解拘婴树？” “我是不了解，但你想干什么，我还是能知道的！” 丁绍冷冷一笑：“怎么，现在阿叔一死，你就迫不及待要为你女儿报仇了？之前你不是和阿叔保证过，不再追究这件事情的吗？” 村长脸色难看起来：“丁绍，我记得当初我说过，不允许任何人提起这件事情。” “呵，不就是你女儿被拘婴树给杀死了吗？现在你已经不顾阿叔的情分，我还顾忌你？真是笑话。” 丁绍话音刚落，机械声响起。 【任务完成度：40%】 那边两人最终不欢而散。 但看村长的意思，他是铁了心要挖树，等丁绍被气走了之后，村长往挖树机离开的方向走去。 乔世昌盯着系统面板傻乐： “进度已经一半了。看来咱们只要跟着村长往下走，就能完成任务了。” 第171章 上山砍树 相比较乔世昌的乐观行为，杨勇并不觉得如此。 如果一直被世界的剧情牵着鼻子走，到最后他们一定会死在这里。 他的脸上流露出一丝慎重和疑虑。 可是现在他们完全找不到线索，甚至是连祭司如何杀人，为的又是什么也不知道。 他沉吟了一会，突然想到一个地方。 村民们在上山前曾经拐到一条小路上，那间房子是祭司每天生活的地方。 或许那里会有一些线索。 他在内心盘算着。 村长带着一大群人上山，仗势很大。 丁绍知道自己阻止不了村长的决定，只能冷眼看众人一眼，回了自己的住处。 如今的丁家因为办完酒席，有些人在打扫房子，所以一大批人留了下来。 村长在上山的时候，特意把几个大汉带上，以免一会出现什么需要搬运的活计。 玩家们跟在后面，杨勇在和丘龙闲聊，实际也是在套话。 杨勇问道：“丘兄弟，之前村长和丁伯在吵什么呢？我怎么听说有人死掉了？” 丘龙往前偷偷扫了一眼，此时村长正在专心致志地跟导游聊着，并没有注意到后面的动静。 他压低声音：“其实也没什么。我也是听村里人提起过一嘴。村长家一共有两个小孩，一男一女。当时村长刚就任，有很多事要处理，所以那两个孩子一有时间就往祭司家跑。” “祭司人特别好，家里也有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所以我们小时候总喜欢过去吃个饭什么的。” “但是当时不知道那个女孩为什么跑上山了，她人小，按理说是不应该知道上山的路径的。因为山都是被封住的，能进去的方式很复杂。但她一个小孩子居然进去了，还找到了邪树。” “然后她就死掉了。” “死掉了？她是怎么死的？” 丘龙摇摇头：“这个我不清楚。我只知道祭司、村长、丁绍三个人进去的，回来的时候，村长就办了女儿的葬礼。” 接下来他把声音压得更低：“当时何梓也才七岁，硬是闹着不让他妹妹下葬。那个时候他还偷买了个电锯，把棺椁锯开了。” “啊？” 玩家们露出一丝诧异的眼神，时不时瞅向前面的何梓。 “当时他是在半夜做的，等大人们发现的时候，已经是白天了。可据当时在场的人说，那个棺椁是空的！” “那女孩的尸体呢？” 杨勇问道。 丘龙露出一个“谁知道呢”的表情。 “反正当时村长脸色难看地把何梓揍了一顿，连夜买了副新棺椁。” “大家都很清楚，他女儿的死，肯定是邪树做的。” “所以他这次弄来了挖树机，是为了给他女儿报仇？” 杨勇问道。 丘龙点点头：“应该是的，毕竟这祭司刚死，村长就做出这样的举动，肯定是很早就计划好的。只是在祭司生前，碍于祭司的存在才不敢那么做的。” “所以祭司的职责，除了祈福外，还有一个作用，是镇压邪树吗？” 赵牧冷不丁地询问道。 丘龙继续点头：“对。而且啊，我听人说，祈福是假，镇压邪树才是真的。只不过这些村子里的机密，我们是无从得知真假的。这东西，只有村长和祭司知道。” “不过我也挺相信这种说法的。毕竟如果祈福失败后，祭司一职完全可以卸掉，那个时候村民也可以集体搬迁。但是村志上记载的祭司一职从未断过，也从没有任何一任村长决定举家搬迁。” “所以，村长不愿意离开，大家也都理解。” 几人闲聊着，跟着团队又走到了前天刚见过的邪树。 乔世昌看见这棵树，不自觉地耸了耸肩膀。 怎么感觉，有些阴森森的呢。 村长指挥着几台挖树机靠近那棵巨大无比的树。 他们这个团体还有一个总负责人。 他看见客户要挖这棵树的时候，非常震惊：“我滴乖乖，这树是怎么长那么大的？” 然后他再次确认地问了句：“村长，真的要把这棵树给挖起来吗？这树的价值老高了，只是暴力挖出的话损失很大的。” 村长点头：“对，你们挖就好。” 总负责人“啧”了一声，真是太可惜了。 早知道目标是这种超过百年的树，他就带一些高级点的工具来了。 见总负责人在走神，导游担忧地问了句：“是不能挖掉吗？” “可以！当然可以。我只是在想，如何把这树完美地给搬走。” 说着，他往树的地方靠近一点，结果还没等他仔细打量拘婴树，就被村长一把扯了回来。 村长语气格外凝重：“不要过去。更不要碰那棵树。” “啊？为什么？” 村长并没有解答他的疑惑，而是问道：“这个距离，你能保证完整地把它挖出来吗？” “当然可以。” 负责人胸有成竹道。 他站在原地仔细看了一会，然后把几个挖树机里的人给叫了出来，商量着一些措施。 在这个当口，村长把老李叫了过来。 “李叔，你带几个人去找一下那些游客吧。” 看到邪树的周围没有任何的异样外，村长松了口气。 只要游客没来这里，如果他们真的上了山，那么很大几率还是活着的。 “小梓，你跟我一起去。我很多年没回来了，已经不太认识路了。” 老李临走前叫上了何梓。 村长点点头：“嗯，你跟着他一起去吧。那么多条人命，总不能放弃。” 玩家们都被老李带走了，留下几个村民跟工人挖树。 何梓对这个山头确实够熟悉，杨勇好奇地问道：“这山上不是不允许人进来吗？” “知道路，又没人把守，想进来就进来了。” 何梓一边砍掉碍眼的树枝，一边回答道。 “是啊，其实我们只是怕村里人出事，其实如果真想上山采个蘑菇什么的，都是可以进来的。” 老李说道。 何梓带着几人七拐八拐，来到了一个溪流前。 “这里是离山脚最近的一处水流，如果不在这里，我们再往上找一下。” 他的思路格外清晰，毕竟上山迷了路，第一个选择就是先找水源。 找到了水源，就代表着可以活下来一段时间了。 原本何梓对于第一个据点是不抱任何希望的，可当他看到河边有一条被树枝划伤的鱼，他眼中闪过一丝亮光： “找到了！” 第172章 没找到人 接下来，不仅是那条鱼，玩家们又在岸边发现了很多凌乱的脚印。 “一般山上是不会有人来的，看这些脚印，应该是丢失的游客踩的。” 何梓解释道。 他们真的上了山！ 跟着脚印，他们走到了一条小道上。 小道上是石子路，看不到其他的脚印了。 何梓仔细回忆起附近有没有什么山洞之类，他不确定地往南边走去：“是在这里吗？” 他尝试地在周围转了几圈。 最后再看到另外一条隐秘的角落的时候，他霎那间想到了什么：“是在这边！” 一群人快速地往那边走去。 何梓估算着时间，大概已经过了晌午，如果再不抓紧时间，恐怕一会就要摸黑回去了。 等又走了一段路的时候，他们找到一个山洞。 山洞并不隐晦，周围的一些树枝还被刻意清除掉，很显然是人为的。 那个游客npc快速跑了进去。 “敏文？” 可等进去后，游客的语气变得低落且疑惑： “没有人？” 玩家们连忙跟了进去。 山洞并不是很大，视线一览无余。 可山洞内除了一些用木头和石头拼接成的简易装置外，别无一人。 “他们不在？是回去了吗？” 何梓奇怪道。 赵牧上前，仔细查看了一下山洞内游客们残留的东西。 乔世昌凑上来：“木头，要我帮忙吗？” “不用。我就随便看看。” 赵牧并没有动那些东西，而是根据那些东西的摆放位置尝试还原出一些东西。 中间摆了一个用石头搭建的简易小炉子，石头里侧是泛灰的，有东西燃烧过的痕迹。 而“炉子”旁边，则是整整齐齐地摆放了一些鱼。有大有小，全都死掉了。 他伸手，触碰了一下那些鱼。 鱼的身体是微软的，但还带着一些僵硬。 按照他的认知，这些鱼都是新鲜的，大概采摘了不到两天。 最边上的那条鱼和其他的不大一样，它是熟的。 熟鱼只剩下了一半，其中缺失掉的地方还是被什么利器给割掉的。 鱼的旁边堆放着一些种类不一的野果。 有刀有火。 看来这是那些游客故意上山探险的。 但上来后，可能突然遇到了天黑，也有可能迷路了，所以他们一直没有回去。 但他们准备的很充分，甚至是在临走时还把东西都摆好了。 其他人也大概都猜到了，那些人并没有遇害，现在可能是他们两拨人正好错过了。 游客npc明显松了口气。 说不定等她回去后，她的朋友就在民宿里等着自己呢。 “天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何梓望了望天空，说道。 ———— 他们从没见过如此奇怪的情景。 负责人焦头烂额，问道：“村长，这树是不是有古怪啊？” 他们已经挖了好几次了，可除了土，他们什么都没挖出来。 树根什么的，全都没有。 村长并没有告知负责人真实的情况，他避重就轻：“没事，你们慢慢挖。这树可能年龄太长了，所以和你们遇到的还不太一样。” 负责人想了想，也稍微安心了些。 毕竟这是他们第一次挖到这种规模的树。 他说道：“村长，我们可能还要近距离观察一下。你看这……” 他显然是想起之前村长的叮嘱了。 村长也让了步：“你们可以近距离看，但是在挖出那棵树的时候，千万不要碰到它。” 负责人心里再次划过一丝古怪，但他并没有当回事，他心想：不仅村子这么偏，里面的人也怪怪的。 不过，因为客户给了巨额报酬，况且来都已经来了，突然离开是怎么个事啊。 此时五台挖树机已经开到了树的底下。 里面的五个司机看到负责人打的手势后，打开门下来了。 “一会你们配合一下。你们俩先刨这边的土，刨大概三十厘米。你们两个……” 在他们专心致志讨论的时候，一阵猛烈的风吹了过来，巨树哗啦啦作响。 突然，树上面有什么东西掉了下来，正好砸到了三号司机的头上。 三号司机莫名其妙地往头上摸去：“这树还结果子吗？” 等他拿到砸下来的东西的时候，眼神古怪道：“这什么玩意？” 他的手上出现了一层类似薄膜的东西，东西很轻，但是薄膜全聚在一起，又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的，所以砸人还是很疼的。 他递给了身边的人：“你看看这什么东西？从树上掉下来的。” 那人接了过去，仔细搓了搓，然后摇头： “不清楚，滑滑的，没见过这种东西。” 那块意外落下的东西被几人传了个遍，最后落到负责人手上。 他学着其他人的样子也搓了搓，然后仔细回想一下这个触感，说道： “怎么像是鱼皮啊？不过触感更滑腻一些，也更有弹性。” 他说完，刚准备把话题再扯回去的时候，突然察觉到身边的人出现了异样。 从三号司机开始，他身体突然僵硬起来，然后整个人以一种机械的动作往树的方向走去。 接下来是另外一个司机。 负责人立刻喝止住三号司机：“你做什么！村长说不能碰那棵树！” 可那三号司机就像是完全没听到一样，他继续以一种机械的方式往前走去。 这个呵斥声很大，直接把村长和村民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在负责人呵斥完，他原本严厉的眼神突然逐渐浑浊起来，然后学着前面几名司机的样子，机械地摆动身子地往前走去。 村长脸色大变，立刻跑上前。 “你们在做什么？那里不能去！你们碰到树是会死掉的！” 可没人听他的话，他们就像是被人操控的躯壳，没有一点的自主意识。 村长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 难道是邪树搞的鬼？ 可除了直接接触邪树之外，他不曾见过这种入了邪的方式。 就像是邪树操控了他们的身体，逼迫他们献出肉身一样。 导游站在村长的身边，焦急地盯着那群正在找死的人。 他余光突然瞥到了什么，目光一凛：“村长，那是什么？！” 村长应声望去，看到地上被裹成一团的白色物体时，他瞬间失了神。 等几秒后，他的语气晦涩：“是人皮。” 村长像是想到了什么，往上望去。 只见茂密的绿色树干上，挂着十几具人皮，颤颤巍巍地随风飘动。 第173章 十一张人皮 玩家们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了格外恐怖的一幕。 一个男人被紧紧吸在树干上，他的身体由原本的饱满慢慢瘪了下去，就像是一个真空包装被压缩一样，最后压缩成片状。 他的指甲和头发也在眨眼间被吸附到了树干上，衣服鞋子变成了粉末。 仅仅不过十几秒，一个大活人被完全抽干了内脏和血肉，变成了一张透白色的人皮。 紧接着，从茂密的树干中缓缓伸出一条藤蔓，藤蔓卷起人皮，往上缓缓爬去。 玩家们顺着藤蔓的方向看去，只见藤蔓把那个人皮挂在了树干上，那种感觉就像是在晾干衣物。 在新增的那个人皮旁边，还有很多的人皮被挂在上面。 村长察觉到游客们回来后，他语气沉痛道： “那些游客的尸体，都在上面。除了今天刚挂上去的六张人皮外，地上有一张、树上有十张。” “他们全都死在了上面。” 听到这话，赵牧面色闪过一丝古怪。 他往上看去，眼神游离，明显在想着什么。 那个游客npc已经在低声哀嚎起来，毕竟她刚刚认为自己的好友已经回去等待见面了，可现在村长却告诉她，好友死在这里。 玩家们的接受程度倒是良好。 杨勇问道：“村长，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眼神带着一丝的审视，毕竟在外人看来，几个刚进来的工人全死在了这里，而村民却安然无恙，很容易让人多想啊。 村长苦笑道：“不止是你想问，我其实也想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把刚刚发生的事情都复述了一遍后，然后说道：“我只知道不能碰到那棵邪树，可是他们明明没有碰到树，却像是中邪了一样，往树的方向走去，最后都被树吃掉了。” “可能和这张人皮有关。” 导游突然想到了什么，指着前面地上的那张人皮说道。 “之前这里的地面是平整的，我检查过。但是现在树上只剩下了十张人皮，那么这最后一张人皮一定是从树上掉下来的。他们应该是碰到了这张人皮。” 这番动作，很像是之前乔世昌被操控后做出的行为。 当时，乔世昌使用了异能，碰到棺材，而这些人碰到了人皮，他们都触碰到了诡异的事情。 触碰？ 赵牧思索了片刻，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是寄生。” “这张人皮面具上有‘传染性病毒’。‘病毒’可以寄生在宿主体内，操控宿主身体，完成主动求死。” 赵牧刚说完，一道机械声响起。 【恭喜玩家赵牧找到隐藏线索。】 【任务完成度：50%】 那边的村长并不知道赵牧已经猜到了正确答案，他还在思考赵牧的话有没有道理。 最后他点点头：“你的猜测很合理。” 乔世昌自从听到村长描述的时候，他就瞪大了眼睛。 因为这些人的反应和他之前的经历一模一样。 所以如果不是木头及时救下自己，那他也会像那些人一样，变成人皮吗？ 是赵牧救了他的命！ 他一直想找机会谢一下木头，只是木头一直在沉思，他没敢打扰对方。 而木头就像是开了挂一样，从思考中剥离出来之后，立刻就猜到了正确答案。 这……逆天！ 乔世昌正准备开口的时候，赵牧眼神又游离起来，明显又开始思索起线索。 “……” 就在这时，空中突然刮起了一股大风，上面挂着的人皮摇摇欲坠。 村长立刻开口：“先离开这里！” 底下的人立刻往外逃跑。 就在他们逃出大树底下的时候，从上面“唰唰”地落下来十几张人皮。 那些人皮落地后，突然剧烈扭动起来。 然后它们就像是活物一样，往人类的方向滚了过来。 这下子，所有人不敢再耽搁，他们拼了命地往山下跑去。 何梓年轻气盛，他挥了挥手：“你们跟着我！” 因为下山的路很复杂，他怕这些人跑着跑着又跑丢了。 何梓在最前面开路，身后一群人紧紧跟着。 一些手脚不麻利的村民只能跑在最后，被那些人皮碰到后，僵直身体，往身后的方向走去。 他们被寄生了。 村长看到后，脚步慢了下来。 导游及时察觉到了村长的不对劲，立刻拽住村长的衣服： “大生，你还想做什么？现在还是赶紧离开吧！他已经没救了。” 村长于心不忍地转过了头。 一行人脚步匆忙地往山下跑去。 等到了祭司居住的地方时，一个男人站在门口。 他看见这群狼狈的人后，语气哼笑道：“你们总是喜欢做一些无用的事情。” 赵牧仔细打量着丁绍，祭司的这个亲生侄子。 此时的丁绍正在往队伍的最后面看去，发现并没有那群施工人员后，这才转身离去。 如今天色已经快要黑下来，一行人跑下来的过程中，只有两个比较年迈的老人被人皮追上了，其他人只是累的有些脱力，倒没什么大碍。 “都回去吧。” 村长的语气就像是老了十几岁一样，变得沧桑起来。 看来这两个老人的死亡给他的打击很大。 因为明天就要拜祭了，所有人都蔫蔫地往外走去。 不过还好，拜祭完他们就可以离开了。 其中一些村民窃窃私语，似乎在讨论明天的事情。 杨勇隐约听到几句，好像是等拜祭完立刻就离开，不能再等到第二天等等的话。 只是，祭司真的会那么轻易地放他们离开吗？ 他总觉得，s级世界的npc也不会那么轻易地就逃离东石村。 今晚依旧是赵牧一个人住在民宿里。 玩家们现在只剩下了九个人，除去赵牧，剩下的五名男玩家挤在了一个屋子里，三名女玩家挤在另外一个屋子里。 赵牧一人单独睡觉的原因是在钓鱼。 毕竟那么多人挤在一起，而他一个人孤零零的，怎么看都是一个好欺负的对象吧。 但是这几夜过去后，他并没有被祭司找上门。 看来，无论几个人挤在一起，还是单独睡觉，对祭司来说都是一样的。 他躺在床上，思考着白天的那十一张人皮。 赵牧一直没有想通一件事情，他们明明是自己主动离开的，为何会集体死在了邪树那里？ 就在他思索的时候，没有察觉到周围的空间异常安静起来。 就像是在如今的空气中，又叠加了一层死气沉沉的特殊空间。 第174章 祭司住处 窗外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赵牧闻声望去。 只见一个黑影站在窗前，他的双手似乎在扒拉着窗户，想刺破窗户爬进来。 和之前那些人描述的场景一模一样。 赵牧饶有兴致地盯着它的动作：“门没锁，你可以从正门进来。不用如此大费周章。” 黑影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依旧发出刺耳的声音，似乎想把窗户捅破，对门内的人动手。 好吧，也有可能这就是鬼杀人的一种形式。 赵牧静静等待着。 等黑影破开窗户进来的时候，赵牧手里出现了一把剑，他站起身，径直走到黑影面前。 “祭司？邪树？你到底是谁？” 赵牧问道。 黑影没料到门内的人居然是这种反应，它那双鬼手宛如庞然大物般，停留在半空中。 “不想说？那就动手吧。” 赵牧无所谓开口道。 他手中的雷罚剑光芒大盛，已然做好了准备。 黑影继续自己的动作，一股黑色气体从窗户外缓缓爬了进来，占据了大半部分的空间。 见它并没有直接袭击自己，赵牧微微皱眉：难道他猜错了？ 杀人的鬼和这个黑影不是同一个人？ 此时黑影虽然还在往屋内蔓延，但是只占据了赵牧身旁以外的地方，并没有碰到赵牧。 可能它清楚，如果碰到了对方，对方就会动手了。 等黑色气体停止蔓延后，黑影缓缓聚拢，变成了一个男人。 赵牧见过他，是死掉的祭司。 祭司的面容惨白，双手枯黄，整个人给人一种压抑恐怖的气氛。 但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双眼，那双眼里没有一丝的杀气，只有无限的沉默。 “你是不想说话还是不能说话？” 赵牧继续问道。 良久，祭司说道：“你为何不逃？” “你又不会杀我，我为何要逃？” 祭司沉默了一会，然后叹了口气。 “你能帮我做一件事情吗？” “什么事情？” 赵牧问道。 “劝说村长明日带人离开这里。” “我就是一个普通游客，连村内人都没能劝动村长，你认为我一个外乡人能做到？” 祭司又沉默了。 “你为何不亲自找他？只要你出现，他一定会听祭司的话。” 祭司苦笑一声：“你觉得他会像你一样，一直呆在屋内吗？” 他曾经找过很多人，可是所有人都逃走了，他根本来不及说任何的话。 “要我帮你也可以，你告诉我那些人都是谁杀的？难道是邪树做的？” 祭司苦笑摇头，也不再说什么，消失在了空气中。 赵牧盯着一切恢复成原样的房间，微微眯眼。 祭司到底在隐瞒什么？为什么他一提到杀人的事情，祭司直接拒绝沟通了？ 按刚刚祭司的反应来说，那些人皮应该不是祭司做的。 听祭司的意思，他之前找的每个人，都不像他那样，待在屋内。 他们都是跑去了屋外，然后被另外一个生物给杀害了。 那他就出去看看。 赵牧勾了勾唇，拉开了房门。 随后，他的脸上闪过一丝凝重。 外面的空间，居然是静止的。 空气中没有一丝的风声，月亮悬挂在天上，地上树木的影子也从未发生过变化。 他直接走出了房门。 可就在他出去的一瞬间，面前的一切都发生了变化。 微风划过，月亮明暗交替、树的影子随着风声缓缓晃动。 一切都恢复正常。 赵牧瞬间明白了什么。 难怪那些人睡在一起，还会有人死亡，而其他人对那个死掉的人一无所知。 是祭司单独为那些人开辟的一个类似独立空间的地方。 但只要从房间内走出去，这个空间就失效了。 然后那些死掉的人也被立刻吃掉。 ———— 昨晚死掉的人格外的多。 单是玩家这里，就死了四个人，然后是四个村民，还有一个游客npc。 值得一提的是，那个游客就是一直让村长上山寻找另外一些游客的人。 老李嘴唇颤抖，死了一共九个人，为什么死掉的人数多了一倍？ “这一定是报复！” 看到那个游客npc人皮的时候，老李像是猜到了什么一样：“她是不是冒犯到了邪树？邪树不高兴，把她给杀了？” 现在大家已经不知道杀人的到底是祭司还是邪树了。 又或者，是两者一起杀的人。 村长经历了昨天的事情，一夜没睡，他顶着黑眼圈，疲倦地说道：“今天是拜祭的日子，我们先上山吧。” 一群村民都上了山，留下玩家没有过去。 现在剩下的五个人，分别是杨勇、赵牧、乔世昌、石晓、陈文。 “我们去祭司的家里看看。” 杨勇开口说道。 在他们刚踏进那间略显破旧的房子时，机械声响起—— 【任务完成度：60%】 乔世昌高兴道：“还有两个线索，我们就能完成任务了！” 杨勇看了眼周围一只手就能数过来的队友，并不认为这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上次他们只是看到一群村民在门前跪拜过，并没有进来仔细观察着这间房子。 这次他们直接推门走了进来。 门是虚掩着的，就算上面上了锁，玩家们也不担心，毕竟这种破旧的木门，使用暴力直接一踹也就踹开了。 他们畅通无阻地走进祭司的院子里。 玩家们首先看到的是红色砖瓦的墙壁。 上面用一些白色的粉笔涂鸦着。 他们走进去一看，发现那不是什么图画，而是文字。 文字工整遒劲，让人感觉非常舒服。 他们站在墙前，仔细读了一下内容。 【5月8日大生送了我一只鸡，我养了起来。6月1日鸡下了两个蛋。】 【小梓摔烂了一个碗，他说长大后会赔给我。】 这句话后面，又用彩色粉笔继续写了一句话： 【小梓是大生的儿子。】 【宇宙外面真的还有其他生物吗。】 【我的手机号是134xxxx。】 【我129岁了。】 【我把它放进了房间的储物柜里。】 彩色粉笔续写： 【对不起。】 【丘龙长大了，他给我带回了一个手电筒，我不会用。】 彩色粉笔续写： 【手电筒说明：第一档是关闭、第二档是开启、第三档是紫外线。】 【另：如果还不行，去找大生换电池。】 密密麻麻的文字，记录了祭司的日常和一生。 第175章 村民离开 等玩家们看完后，一个温柔和蔼的老人跃然纸上。 陈文盯着那些文字，复杂地问道：“这样的人，死后真的会杀那么多人吗？” 她完全不敢想象，难道是死后的人会性情大变？ 杨勇沉思了一会，然后猜测道：“或许杀人的是邪树，不是祭司。” 等几人看完，已经是很长时间之后了。 整面墙全被祭司写满了东西，从日常琐事到思考人生，他记得很琐碎，或者说是细致。 其中有一句—— 【我什么时候会死呢？】 然后彩色粉笔后面补充： 【139岁还没死呢。】 【140岁同上。】 “他居然活了那么长时间？” 杨勇诧异地开口。 所以祭司至少140岁了？可当初他们看到的那具尸体，完全不显老，就像是七八十岁过世的老人一样。 在场的只有石晓没看到过祭司的样貌，陈文也盯着那片文字，感叹道： “是啊，这是祭司的神秘之处吗？” 赵牧把一切的话全都看完后，目光放到了那句“我把它放进了房间的储物柜里。” 他径直往里屋走去。 其他人虽然不理解赵牧的行为，但是也跟了上来。 里屋的门上了锁，乔世昌立刻上前，使用异能，把那块锁捏成了一个长条。 几人走了进去。 屋子里很单调，只有一张床、一个书柜、一个桌子、一个衣物柜。 赵牧盯着屋内东西的摆放后，缓缓皱起了眉头。 这里已经被人翻过了。 床上的被子被折到了一边，另外一边只有一个凉席。 而那些书柜里的书也被弄得乱七八糟，胡乱摆放着。 赵牧上前，在凌乱的物品中继续翻找。 终于，他在书柜的最下方，找到了一个储物箱。 他蹲下身，把储物箱拿出来后，放到床上的凉席上，打开。 【任务完成度：70%】 瞬间，所有人的目光全都放在了这个箱子身上。 “木头，这里面是什么？” 乔世昌立刻走过来，看向箱子里的东西。 “是一张人皮。” 赵牧沉声道。 另外几人刚想过来一探究竟，听到里面是人皮，立刻停下了脚步。 “祭司这里居然也有人皮？难道这些真的是祭司做的？” 陈文皱着眉头，说道。 可她还是不太相信。 赵牧没有继续动箱子里的东西，里面除了这个人皮外别无他物。 他又把东西放回了原处。 然后继续在房间内翻找。 杨勇盯着那个储物柜，产生了一种没由来的不安。 因为这个人皮出现的实在是太突兀了。 之前每次的线索点都是和祭司、邪树有干系的。 可人皮早在玩家死亡的第一天就出现过了，当时并没有出现过任何的播报声。 所以这张人皮是特殊的？ 那又是谁的人皮？ 又为何会被祭司保存下来，而不是直接放到祭坛上呢？ 虽然只差最后一个关键信息点就能完成任务了，可是越靠近任务结束的时间，谜团越来越多了。 他找起线索来，有些心不在焉。 接下来，几人把所有的东西都翻了一个遍，再也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看来有用的东西已经被人拿走了。 赵牧盯着书柜，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既然杀人的不是祭司，那么谁还会来这里把所有的线索都拿走呢？ 玩家们出来后，又去了厨房、还有院子里，把一切东西都翻找了一遍后，才最终离去。 等玩家们离开后，一群人从山上走了下来。 其中就数老李最放松。他的车票就是下午四点的，如今他并不准备回家，而是立刻就离开。 一群人边走边跟村长告别。 除了何梓外，那些年轻力壮的汉子也都是从外面回来的。 跟着老李一走，村子里只剩下一些年迈的老人了。 “村长，您真的不跟我们一起离开吗？我们可以为你们安排住的地方。” 村长摇摇头，然后有些踌躇地看向了老李：“李叔，你走的时候，能带小梓走吗？他年纪小，随便给他安排一个活计都可以。只要能保证他饿不死就成。” 何梓立刻反对道：“我才不走！” “你还要任性到什么时候！” 村长严厉地斥责自己的儿子，然后看向老李，恳求道：“实在不行，你给他找一个餐馆刷盘子，他什么都肯做的。” “村长你这说的哪里话！何梓上过学，怎么能做那种事情，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他找一份体面点的工作。包在我身上了。” 村长笑了笑：“那就多谢李叔了。” 几人又客气了几句，一群人直接往村门口走去。 这里能通车的地方不多，只有一辆大巴，还必须要提前跟司机约定好。 而且价格昂贵，基本上是按座位收费，而不是按具体乘坐的人头。 所以村民一般都是聚集在一个固定的时间点才会离开村子。 原本时间是安排到明天的，可是最近村子里出现了那么多诡异的事情，他们不敢在此耽搁。 他们特意和司机约定好今天就离开。 一群老人站在村长的身后，看着那些人登上了大巴离开。 等村长回头后，突然看到丁绍拎着大包小包慢吞吞地走过来。 他诧异开口：“丁绍，你怎么还在这？你没有上车吗？” 丁绍意外地看向村口，那里有一辆大巴压过去的痕迹，但却没看到大巴。 “我回家拿了点东西……车走了？” 村长愧疚道：“是啊，刚刚离开。我没注意到你没在车上。” 丁绍皱了皱眉头，然后舒缓开来：“没事。我明天再联系一下司机。” 他又拎着包往回走去。 街口五名玩家盯着这一幕。 “你觉得他们能安全离开吗？” 陈文问道。 杨勇摇摇头：“不太可能。” 他认为那棵邪树不会轻易地放过他们。 今天的这个白天格外的长，村长吃完午饭后，越等越觉得不对劲。 他是一直生活在东石村里的，所以对每天的时间流速已经很熟悉了，但是按照平常的时间流速，到了现在，差不多应该到晚上了。 可是现在太阳当空，没有一丝要天黑的迹象。 村长忧心忡忡地走回房间，准备拿出祭司的钟表，看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打开装着时钟的盒子。心中大骇。 里面的钟表不见了！ 第176章 离开不了 时钟怎么可能不见了？ 村长立刻在房间里翻找起来。 那可是祭司的遗物，不能丢啊。 就在他着急忙慌地找时钟的时候，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跑到了村长的家中。 “何大光！出事了！” 是李天涯？ 村长擦擦汗，奇怪地想道：是他出现了幻觉吗？为什么听到了天涯的声音？ 他应该已经走了才对。 村长继续蹲下身准备翻找的时候，一个人影直接开门走了进来。 “何大光！” 村长诧异地看着李天涯：“你怎么回来了？” 导游明显是一路小跑过来的，他急切道：“车开不走了！” 就在李天涯见到村长的时候，外面天空极速变化，最后完全变成了黑夜。 村长门口聚集着很多的人，有村民、有游客、有那个对目前状况一无所知的司机。 “如今出现了大麻烦。” 村长环顾四周，微微叹了口气：“现在所有人都出不去东石村了。” 老李点点头：“司机开这条路已经开了几十年，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我怀疑还是祭司做的。他想让我们全都死在这里。” 丘龙站出来，说道：“李爷爷，有没有可能是邪树做的呢？丁爷爷他生前那么善良，怎么会在这种时候把我们所有人全困在这里呢？” 他其实一直都不相信是祭司做的事情，只是之前没有站出来过。 可如今他们被困在了这个村子里，他也就不再憋着了。 老李哼了一声：“反正祭司肯定脱不了干系。你们可别忘了，当时那个游客说可是亲眼看到祭司趴在窗户上，要对里面的人下手的。说不定，就是祭司和邪树联合起来，要把我们全都杀掉。” 丘龙沉默了。 如今天也黑了，留在外面终归不安全。 村长挥挥手：“今天先别想了，等明天我们再思考一下该怎么办吧。” 最主要的是，他突然产生了一种怀疑。 总觉得，这背地里还有人在搞鬼。 实际上这种感觉在钟表丢了后就出现了，他第一个怀疑的是那些游客。 但是又很快否决掉了。 他就只在下葬当天用过钟表，就算他们看见，也不知道这具体是用来做什么的，那么，难道是村子里的人偷的？ 可什么样的人需要钟表呢？ ———— 陈文不敢一个人住，于是拜托了一个当地人，去她家睡了一晚。 剩下的杨勇、乔世昌、石晓睡在了一个房间。 赵牧依旧睡在了之前的房间。 但这次他并没有直接入睡，而是等外面安静后，悄然打开门，走了出去。 察觉到身上那种窥觊的神经触须，赵牧装作不知道，继续往前走。 他是不介意一些人蹭着自己的游戏进度离开游戏的。 但要是想耍什么花招的话，那可就……真是太好了。 赵牧径直来到了丁绍的家里。 这是他第三次晚上来到这里了。 前两次他把目光都放到了祭司尸体的身上，可这次不一样，他直接越过当初祭奠祭司的堂屋，往里走去。 他怀疑杀掉那么多人的凶手，是丁绍。 这种想法，在看到床上空无一人的时候，得到了验证。 可惜在他开始怀疑此人的时候，那时已经死了很多人了。 如果祭司第一晚就把目标锁在自己身上的话，那他绝对用不到那么久的时间才推断出来。 在这个过程中，他得知祭司的本意不是杀人。 既然祭司的目的不是杀掉屋内人的话，那他做这些目的是为了什么呢？ 赵牧想起第一夜的时候，玩家们说过，他们在屋内看到了黑影，所以他们害怕地跑出了房间。 可当时，没有任何人死亡。 但在后面的几夜里，没有一个人表示过“看到黑影跑出来，然后活下来”这种的话。 当然，在刚开始，赵牧觉得是因为人数的问题。 可能人数多了，不好下手。 可越往后，他就否定了这个猜想。毕竟四人房间里，死掉了一个人，而其他三人完全没有察觉到。 绝对不可能是人多。 这也在祭司找上自己，自己发现类似“特殊空间”得到了验证。 那么两者的区别到底是什么呢？ 是祭司房间里被翻乱的物品。 说明有人在那天拿到了一些线索，正是因为这个线索，致使他蹲在外面，杀了那些人。 凶手不是祭司，而是有人靠祭司吓唬别人时，蹲在了外面守株待兔。 那么会是谁？ 村长这几天的行为完全就是想要拯救村里的人，甚至是一直想要砍掉拘婴树。 而对此持反对态度的，是丁绍。 虽然说丁绍的借口是“祭司”，这个借口倒是冠冕堂皇。 但如果他的目的是为了保证邪树存在呢？ 他在祭司房间里拿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东西，这件东西和邪树有关。 或许还和祭坛有关。 最主要的是，那些游客npc的死亡并不简单。 以洞穴内的景象，他们是主动走的。而且走的时候或许心情不错，把遗留下来的东西还摆放得整整齐齐。 那么就有两种可能，一个是他们中的某个人找到了回去的路，另外一种可能是有村民出现，把他们带离了山上。 可以说，当赵牧看到所有人都死在了拘婴树下的时候，他已经否定了第一种可能。 如果有人出了事，其他人一定会立刻逃亡，很难出现全军覆没的情况。 正如他们逃离拘婴树时的情景。 可他们全死了。 那就说明，他们被人集体暗杀了。 有人听到那些游客进到山里，起了歹心。 先他们一步杀掉了那些人。 那么多村民里，他最怀疑的就是丁绍。 在那么多人迫不及待地想逃离这里的时候，除了一些固执己见的老人不肯离开外，丁绍居然因为要回去收拾东西而错过大巴？ 他推测，丁绍根本就是故意等大巴离开后，才现身的。 丁绍的目的是留在东石村里。 因为他并不知道他们坐了大巴还会回来，他想做的事情还没有结束，所以他不会轻易离开这里。 只能说，他借祭司掩饰杀人的举措太有遮掩性了。 他欺骗了所有人。 当然，这些都是之前的猜测，想得到验证，他必须要拿到丁绍从祭司房子里翻到的东西。 他用异能照光，走进了空无一人的卧室。 第177章 找到凶手 杨勇在察觉到赵牧离开房间后的一段时间，也跟着偷偷溜出去。 还剩下最后一个线索点，他现在完全没有任何的头绪。 他每天晚上都会放出精神力，观察赵牧。在刚开始，他只是好奇霸榜的人到底有什么特殊能力，等到了后面，他释放精神力就是为了监视赵牧会不会找到线索点了。 他不得不承认，赵牧对于线索的嗅觉太灵敏了。 那天晚上，赵牧单独一个人去了丁绍家里，他有些好奇对方去做了什么，于是拉着几个人也去了丁绍家。 而今天晚上，赵牧又独自出去了。 杨勇思索了一下，决定还是跟上去。 这次他没有带任何一个人，石晓胆子太小，他原本想让乔世昌跟他一起去，也能保障一下自己的安全，可是石晓肯定不会选择单独留在房间里。 但这种胆子太小的人，带出去就是累赘。 想到这里，他一个人都没有叫醒，而是独自进入了黑暗里。 他一路跟着赵牧，来到丁绍家。 房间里的赵牧正在小心地把一些杂物挪开查看线索，等全都翻完之后，再依次放回去。 察觉到不远处的脚步声时，他没有任何表示，继续搜证。 “木头，你也在这？” 经过雷电的光芒，杨勇看清了屋内的场景。 原本应该睡在床上的丁绍如今已经没了踪影。 电光火石间，他已然明白了什么。 丁绍大晚上不在房子里，还能去哪？ 去杀了人。 他震惊地站在原地，所以凶手不是祭司，也不是邪树，而是丁绍？ 赵牧没有回头，说道：“别乱翻这里的东西。” 说完，赵牧又继续手中的动作。 杨勇心里产生一丝不爽，凭什么自己就可以翻，却不让他翻？ 下一秒，他就看到赵牧飞快地把所有翻乱的东西全都归位，然后走向另外一个桌子。 杨勇的眼里又被震惊给占据了。 这赵牧，记忆力这么好？ 那边在村子里游荡的丁绍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偷了老家。 他右手戴着手套，手里拿了一块黑色的东西。 他感应了一下，周围没有任何的波动。 丁绍皱眉：怎么回事？今晚阿叔没有行动？ 他完全没有察觉到空气中有任何的异样。 他的左手拿着一块时钟，上面的流速明显比正常的时钟要快上很多。 看着上面已经指向十二点，他内心有些焦急。 眼看着离目标人数越来越近，可现在为什么在阿叔这里出了岔子？ 他不敢再迟疑，立刻从阴影处走出，往游客居住的地方走去。 丁绍打听过他们都住在哪里，甚至是还有一个游客一直独自居住在民宿里，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怪癖。 当时他记得祭司明明锁定了那个人，他也蹲守在外面，就等着对方被吓跑出来。 可是等空间消失后，还是没有人出来。 所以这次他准备直接溜进去行动。 他有邪木，只要再小心一点，完全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他把闹钟放在包里，右手继续攥着邪木，左手拿起地上的一把匕首。 等他到了赵牧的房间后，费尽心思撬开了门，结果发现里面压根没有人。 丁绍愣住了：什么情况？ 难道是阿叔又出手了，但是邪木没有感应到？ 可是以祭司和邪木的联系，不应该啊。 他只把这个事情当成一个意外，也不再纠结。 小心地退出房间后，他又走向了另外一个房间。 里面有两个人正在呼呼大睡。 丁绍先走向的是那个瘦小的身影——石晓。 石晓根本没有任何的察觉，被丁绍用邪木碰到了胳膊。 然后石晓就像一个行尸，缓缓起身，往屋外走去。 丁绍把石晓引到屋外的一处灌木丛后，立刻用匕首插进了没有意识的石晓身上。 诡异的是，匕首处并没有任何的鲜血流出。 而身体里的鲜血随着匕首尖涌进了匕首里。 他快速把匕首拔出来，以免死掉的人被吸成人皮。 那样的话，他就不好搬尸体了。 他拖着尸体，往祭坛的方向走去。 那边还清醒的两人听到了系统播报—— 【玩家石晓死亡。】 【剩余人数：4人。】 丁绍搬完这具后，继续返回去，准备对乔世昌动手。 可在动手的时候，出现了意外。 乔世昌也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在被丁绍操纵后，突然醒了。 他先是迷茫地环顾四周，等看到丁绍的时候，他还傻乎乎地问道：“丁伯？你在这里做什么？” 丁绍盯着乔世昌这大块头，或许是之前他躲过了拘婴树的迷惑，所以有了抵抗性。 他眼底冰冷一片，在乔世昌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用邪木贴到了乔世昌的胳膊上，看到乔世昌的眼神再次浑浊后，他立刻拿出匕首，往乔世昌的心脏处插去。 然而乔世昌的肌肉突然变得和钢铁一样坚硬，他连最表层的皮肤都刺不进去。 丁绍罕见地愣住了。 怎么回事？难道这抵抗性还会让人的肌肉变异吗？ 可是现在时间不多了，他不能再等了。 于是他先把乔世昌放倒在灌木丛里，继续走向女游客借宿的地方。 和祭司不同，祭司恐吓人的方式几乎是随机的，他跟着祭司设置的空间来回乱跑，可他自己动手的时候就不一样了。 他依旧是东石村人，如果不是形势所逼的话，他不想用东石村的村民做引子。 所以他的计划是先把游客杀光。 只是除了有些怪癖的那个游客外，还有一个游客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他只能先去之前打听过的那名女游客居住的地方。 ———— 听到播报声后，杨勇皱了皱眉：“是祭司和丁绍联合杀人去了吗？” 赵牧没有回答，继续手里翻找的动作。 丁绍卧室里的东西很多，而且有很多都是一些用不到的东西，甚至还有一架已经坏了好几年的缝纫机。 很明显，丁绍是故意的。 只有房间里的东西越多，他想藏匿的东西才会越安全。 所以赵牧在翻找的时候，颇费了一些功夫。 等他终于找到那个牛皮纸的时候，又是一道机械声响起—— 【玩家陈文死亡。】 【剩余人数：三人。】 第178章 祭坛塌陷 牛皮纸上面用黑色墨迹写了一些不太像汉语的文字。 更像是古代文字和繁体字结合的产物。 不过他们读起来，也算勉勉强强。 上面只记录了一件事情—— 第一百五十三代祭司丁兆兴携四十九民祈福，然四十九民亡，祭司携木归，自此祭祀仪式废除。 携木归？ 是邪木吗？ 在牛皮纸的最下方，还有一个黑色的布。 布的材质很好，应该是用来包裹什么东西的，上面有着明显清晰的折痕。 所以丁绍把里面的邪木拿走了？ 杨勇突然想到了什么，他语气急促道：“难道丁绍要复刻当年的做法？现在死掉多少人了？” “42人。还差7人。” 可是有了四十九个人又如何？ 他到底想用这些人的命做什么？ 赵牧准备留下来等丁绍回来，来个守株待兔的。 可外面的天空缓缓变亮，他瞬间意识到了什么，立刻拿着牛皮纸往外走去。 丁绍今晚已经决定把剩下的7人凑齐，准备那个仪式。 他不会回来了。 ———— “丁绍！居然是你？” 清早，村长和老李几人走到祭坛上，正好看到六具尸体和一个昏迷的人躺在地上。 还有一个熟悉的男人在擦着手中的匕首。 丁绍哼笑一声：“村长，你怎么来了？” “你到底要做什么？！是你杀了老刘头？你杀了那么多的村民吗？” “那又怎样。” 他的语气带着一丝诡异：“放心，我不会再杀人了。现在人数已经够了。” “你！” 村长气得剧烈咳嗽起来，他以为，他以为都是祭司做的一切事情，可现在真相摆在面前，居然是活人做的？是丁绍杀了那么多的村里人。 “那些人可是和你一起长大的朋友和长辈！你居然能痛下杀手？” “那是以前。如果不是这次我回来，你们以后见我一面都难求。” 他的语气中带着高傲，毕竟现在一切即将尘埃落定，他也不必再伪装了。 “当初我差点以为你要把拘婴树给锯了，不过邪树毕竟是邪树，自己还引诱了一些食物，让我的负担少了不少。” 说完，无论村长那几个人如何谩骂，他都没放在眼里。 他蹲下身，把所有死掉的人都贴到了邪木上。 很快，那个人被完全吸成了人干。 村长的话戛然而止，他盯着丁绍手中的黑木，眼神中带着无限的恐慌。 那是邪木？为什么丁绍的手里会有邪木？ 是祭司给的？ 他的内心闪过无数想法，最终都归为了平静。 在六具已经死掉的尸体变成人皮后，丁绍来到了还处于混沌状态的乔世昌面前。 就在他即将碰到那具尸体的时候，赵牧两人及时走了上来。 赵牧手里拿着的正是那张牛皮纸。 “你要集齐四十九个人皮，你要做什么？” 四十九…… 村长突然想到一件事情，他立刻就明白了丁绍想做什么了。 他要复刻当年的事情。 丁绍此时也不在乎自己的秘密被人发现，而是以一种扭曲诡异带着疯狂的语气开口： “丁兆兴用四十九人的命换来了自己的两百多岁的寿命。我要和丁兆兴一样，延续生命。” 就在他说完的一瞬间，机械声响起—— 【任务完成度：80%】 【已找到关键证据——牛皮纸。】 【已找到幕后真凶——丁绍。】 【很遗憾，献祭仪式已经完成，玩家们无法立即脱离世界。】 【现已采用备用方案——】 【请前往指定地点脱离世界。】 系统面板上突然出现了一张地图，地图的终点是他们进来时的那个村口。 乔世昌在系统声响起的一瞬间就清醒了过来，他动了动身体，迷茫地环顾四周。 他怎么来到了这里？ 就在丁绍看着毫无防备的游客准备动手的时候，祭坛上的那条巨龙突然活动起来。 就像是有什么东西从石头里破裂而出一样。 与此同时，祭坛剧烈摇晃起来，站在祭坛上的所有人都稳定不住身体，四处摇晃。 接下来，开始分裂的祭坛光芒大放，一条条红绿交织的纹理蔓延了整个石壁。 那些纹理，和他在梦里见到的那个场景一模一样。 就像是系统播报中说的那样，献祭仪式已经完成了。 巨龙在摇晃中，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那双宛如活物的红色眼睛盯着拘婴树的方向，似乎在召唤着什么。 下一秒，无数的藤蔓从地底下破土而出。 石头破碎成无数碎石，往下掉落。 祭坛本就处于高位，如今藤蔓把底下所有的石头搅碎，他们根本没来得及反应，就跟着石头往下坠落。 那些藤蔓蔓延到空中后，跟随着人类的气息追去，那种气味实在是太诱人了。 尤其是那几个游客。 赵牧和杨勇离的位置极近，几乎是往同一个方向掉下去的。 看到藤蔓追了上来，两人做出不同的反应。 赵牧正准备寻找一块石头当做跳板稳住身体的时候，突然察觉到身边出现一阵杀气。 接着，他就感觉到一股极强的精神力往自己的大脑刺了过来。 系统空间的雷罚剑在这股杀气出现的一瞬间闪耀出亮眼的光芒。 赵牧并没有第一时间唤出雷罚，而是遵从杨勇的控制往他那边掉了下去。 就在杨勇准备用赵牧挡住藤蔓攻击的时候，突然看到赵牧的眼睛居然是清醒的，甚至是眼底闪过一丝恶意的笑。 杨勇浑身发冷。 他没有被控制住？！ 下一秒，赵牧使用雷电缠绕住一块巨石，把自己带了过去。 赵牧是掐着点的，在他离开的一瞬间，藤蔓直接涌下来吞噬掉食物。 【玩家杨勇死亡。】 【剩余人数：2人。】 赵牧稳稳落到地上，戏谑一笑。 可惜了，还是一个罕见的精神系异能。 那边被砸了好几下的乔世昌急匆匆地跑过来，拉住赵牧就要往出口走。 真是有够莫名其妙的，自己睡了一觉，做了个梦，就完成任务了。 看来自己的运气不错嘛，嘿嘿。 赵牧微微摇头：“你先走吧。我还有些事情。” “啊？” 乔世昌傻了眼：“什么事情。” 赵牧并没有解释，他顺着快要断裂的石路往上攀爬。 祭坛的位置已经完全塌陷，唯有那个祭司专属的位置，依旧完好无损。 丁绍疯疯癫癫地笑着，似乎非常享受这种世界混乱的感觉。 毕竟这些都是他一个人做到的，他和邪树达成了契约！ 他用那些人的性命，换了自己长命百岁，不，最起码，两百岁！ 众位祭司中，只有丁兆兴活的时间最长。 也只有他一个人的事迹被牛皮纸记录下来，成为每任祭司的继承物品。 那么，丁兆兴绝对是用四十九条人命跟邪木交换的寿命！ 第179章 祭司出现 在赵牧思考着该如何走过去的时候，身边突然出现一个高大的身影。 “木头，我帮你。” 乔世昌手中金光闪过，在石阶和唯一一处完整的祭坛之间，缓缓出现了一条用金属搭建而成的道路。 此时藤蔓已经往下蔓延，似乎对祭坛上的人不感兴趣。 又或者说，它不会攻击祭坛上的人。 这也是赵牧敢直接上来的原因。 “谢了。” 赵牧从金属道路走到了那一小片祭坛上。 “邪木到底有什么作用？” 赵牧盯着他手上的手套和那块黑色木头。 他想知道剩下的20%到底是什么。 丁绍看着那些金属，目光震惊不已。 这是什么？ 原本的疯癫立刻就褪去了一大半。那个游客是怪物吗？ 为什么他能徒手召唤出金属？ 赵牧没有废话，拿出雷罚剑，刀背一伸，打在丁绍的手臂上。 丁绍吃痛，手中的邪木顺势掉落。 还没等赵牧捡起那块邪木，突然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无数根藤蔓从拘婴树的方位席卷而来，往丁绍的方向飞去，它们准备吃掉假祭司。 空气中突然传出一道无奈的叹息。 一只苍老灰白的手抓住了那些藤蔓，紧接着一个年迈的鬼缓缓出现在空气中。 他的脸格外惨白，脖子上全黑，两种完全不同的肤色同时出现在了一只鬼的身上。 他不是赵千枯，看不出此时的祭司有什么问题。 祭司抓住藤蔓后，藤蔓就像是老人养的小土狗一样，摇摇蹭蹭地哼唧几下，就飞回去了。 丁绍脸色不自然起来，看到祭司的一瞬间，他低垂着头，完全不敢看祭司。 祭司的语气格外勉强： “我当初就不该托梦给你。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救你吗？” 丁绍摇了摇头。 “我最不想见到的事情就是让丁家一族完全消失。如今只剩下你这一脉了。可我却没想到，你居然敢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 祭司眼底闪过一丝痛楚：“早知道当初，早知道当初，我就把一切事情交给村长。” 丁绍猛的抬头，语气带着激动： “可是阿叔，你不是想让我们丁家活下来吗？如今我能活两百多岁，你应该为我开心才对！” “你知道什么？！”祭司听到这些话，语气变得格外严厉：“你以为，那牛皮纸上面记载的是什么好东西吗？ “你以为丁兆兴剩下的一百五十岁是安度晚年吗？他疾病缠身、家中的亲人一一死去，如果不是他的儿子早早就当了下一任祭司，丁家早就灭亡了！你什么都不知道，却敢乱来？ “你知不知道，你做完这一切，就会和丁兆兴一样。 “妻死、子亡、疾病缠身地活上一两百岁。” 说到最后，祭司语气平静下来：“你会是丁家最后一个死去的人。” 他救丁绍，不是为了让丁家幸免于难。 “我要让你为那无辜的四十八人，终身赎罪。” 【任务完成度：90%】 接着，祭司指了指下方的被藤蔓摧毁的东石村，以及被藤蔓一一杀掉的村民。 “你看，现在不止是四十八个人。我们整个村子，都被你给毁了。” 当初，他为了让邪木归位，特意找了丁绍进行托梦。 让他去自己的房间找到拘婴木，把拘婴木埋葬在他指定的地点上。 可和拘婴木一起放着的是那张牛皮纸。 当丁绍看到那里面的内容时，起了歪心思。 他知道丁兆兴是整个祭司里面活得最久的，于是他想当然地以为，这牛皮纸上面写着的就是丁兆兴长寿的办法。 “藤蔓不会攻击你了，你走吧。” 说完，祭司拿起掉落在地的拘婴木，走到两名游客面前，说道：“那些人的死亡，我代丁绍说声对不起。如今东石村的空间已经被破坏了，你们二人可以直接离开。藤蔓不会对你们动手的。” 说着，他痛心地盯着底下被摧残地不成样子的东石村，然后撇过了眼。 他的能力不多了，他无法再阻止更多的藤蔓。 说完，他缓步往山上走去。 赵牧跟了上去。 乔世昌跟上赵牧。 等到了拘婴树前，祭司回头看向这两个游客： “你们二位，找我还有什么事情吗？” “这拘婴树，真的是邪树吗？” 赵牧沉声问道。 如今还剩下最后一条线索，他猜测是关于拘婴树的。 关于拘婴树最后的真相。 祭司用手摩挲了一下邪木：“你不必纠结这个。” “祭司！” 一个气喘吁吁地声音传了起来。 “东石村已经不复存在了，你难道不想让拘婴树真正的用途传达出去吗？哪怕，哪怕变成传说，我想，拘婴也会高兴的。” 村长上前盯着祭司，眼神格外痛心和愧疚。 他以为是祭司报复了他们，可祭司完完全全，只是为了保护村里人。 “大生。有些事情让别人知道，只会带来痛苦。” “可我们都会死去，但拘婴还会活下去。它是灵，它真的愿意被所有人称为邪树吗？” 祭司怔愣了一下，他似乎从未思考过这个问题。 良久，他感激地朝村长笑了笑：“你说的对。” 说完，祭司看向两个外乡人：“如果你们想把这段奇怪的经历说出去，那么我想请求你们一件事，我希望你们可以把整件事情全都讲述完整。是非对错，很难抉择。” 他苍老的双手抚摸着那棵往外无限扩展的拘婴树。 “拘婴树，原名叫拘缨。它就是我们世世代代用于祈福的神树。它已经庇佑东石村一千八年多年了。 “东石村的时间流速和外界不一样，是因为在拘缨树附近的空间流速，是由拘缨树控制的。 “它让东石村千年不灭。我们祭司，在最开始被叫做守灵人，是跟拘缨通感的人。 “拘缨树会在所有人睡着后，为他们调理生息，只要白天来临，村民的身体就会完全恢复。 “东石村民，除了老死，不会生病。 “可一切在丁兆兴当祭司那年，出现了事故。 “拘缨生病了。它无法从祈福中获取能量反馈回这个空间，它像是被诅咒了一般。所以丁兆兴做了一件大胆的事情。 “他带着四十九个人上山，亲自在树下集体祈祷。” 丁兆兴以为是他们祈求的诚意不够，所以他第一次打破了常规，离开祭坛，走上了山。 祭司的语气变得痛苦起来： “可拘婴树把那些人全都杀掉了。吸食掉人类骨肉的神树，突然失控了。” 第180章 祭司消失 祭司苦笑一声： “丁绍只知道那张牛皮纸记录的东西，但他却不知当年真正的事实。” 实际上，神树失控之后，树枝疯涨，席卷整个东石村。 只有祭司幸免于难。 那次东石村里的村民几乎死绝。 最后还是丁兆兴把所有藤蔓的能量都吸收到自己的身体里，才救下来剩下的村民。 如果是平时，祭司吸收神树的能量，最多就是延寿益年，这也就是丁绍所以为的献祭。 可，他吸收的是吞食掉人类骨肉的藤蔓。 里面没有任何灵气，反而充满了杂质、污浊。 丁兆兴以自己的疼病缠身，换来了东石村的延续。 “自从那个时候，所有人都不能再靠近神树。” 村长想到了什么，嘴唇颤抖道：“当年的村长给它改了名字，叫拘婴。 “他怕悲剧再次发生，所以把之前关于神树的所有资料全都销毁。神树还在庇佑着一代又一代的东石村，只是村民无从知道而已。” 能够知道真相的，只有历任祭司和历任村长。 他们从上一任祭司和村长的口中得知真相，并保守秘密，一直等到下一任祭司和村长上任。 祭司微微合上了眼： “潇丫头是几百年后第一个被吞食的人类。她死后，丁绍又献祭了另外48个人。拘缨吞食了这些人类，再次失控。 “大生，你回去把还存活着的村民都带走吧。你们不该那么固执，一直留在这里。” 村长摇摇头：“丁叔，我不会走的。我是东石村的村长，我有义务跟东石村同生同死。” “你这又是何必？现在祭司灭绝，不会再有人制衡东石村和拘缨之间的关系。” 村长朝祭司歉意一笑：“祭司，我已经做错过一次了，这次，我不会再犹豫了。” 祭司苍白的嘴唇想说些什么，但他还是没有说出来。 或许是临死之际，村长有些冲动，想着有什么话都一股脑全说出来，如果再不说，恐怕他就没有机会了。 “我之前砍树，不是为了潇潇的死！我从没有因为潇潇怪过你！我只是想，看看能不能把拘缨这个隐患铲除掉。” 听完村长的解释，祭司淡淡一笑：“我知道。” 他望向山下几乎是被拘缨破坏得一干二净的东石村，无奈摇头： “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给你托梦。这样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可惜，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村长看着祭司半透明的身体，他眼中已经有了泪光闪过，他语气凄然道： “祭司，你当初扮鬼，是不是想让我们主动离开东石村？” 祭司轻轻点头。 “对不起！对不起！我太过分了！我以为你是要报复我们！对不起！” 村长终于忍不住，他抱头大哭，几十岁的男人声音嘶哑：“祭司，对不起。” 他一直在重复着这三个字。 祭司依旧摇头：“大生，没什么好道歉的。这都是命。” 说完，他的身体半透明起来。 “我当初决定，从我这里开始，就把拘缨完全封印住。” 那双手半透明后，邪木并没有因此落地，而是悬浮在半空中，往拘缨树的正中央飞了过去。 “可惜，现在封印的代价，是东石村民所有人的性命。” 没了祭司的祝福，村民不会活下去的。 拘缨树就像是一个沉睡的恶魔，有人用人类的血肉引诱了它，它被唤醒后，一定会把周围存在的一切都吞噬殆尽，才会甘心被再次封印。 祭司的身体完全消失在空气中。 【任务完成度：99%】 在祭司魂飞魄散的一瞬间，无数藤蔓从树里蔓延开来，朝痛哭流涕的村长飞了过去。 在它的眼里，村长已然变成了食物。 村长对此并未表现出任何的恐慌，他的眼中全是愧疚，嘴里一直在重复着三个字—— “对不起。” 那边的赵牧看着就差一个百分点的任务进度，拧了下眉。 为什么少了一点？ 如今的山上村里都被藤蔓占据，他们是受过祭司祝福的，可以安全离开。 但赵牧不满意这次任务的表现。 毕竟还差1%的进度，这完全没达到他的目标。 他准备下山，继续寻找线索。 可就在走到祭司房子门口的时候，他突然想到了什么。 赵牧粗暴地打开了门，往院子里望去。 没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后，他开始仔细回想这些天发生的事情。 自己经历的一切、见过的每一个人在他脑海里一一闪过。 最后，他勾起了唇。 他终于知道最后一个真相，是什么了。 乔世昌亦步亦趋地跟在赵牧身后，然后看到赵牧拿起院子里的一个铁锹，就往回走。 “？” “木头，你又要上山？” “对。” 赵牧此刻表情兴奋到扭曲，这次他的把握是百分之百。 这个世界简直太美妙了。 无论是剧情、危险度都很顶尖，不愧是s级世界。 乔世昌发现赵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后，他挠挠头，也选择跟在了后面。 不得不说，木头的脑袋那是顶呱呱的厉害。 反正自己跟着走就对了，现在任务也完成了，想什么时候离开都可以。 乔世昌有些兴奋，这可是s级世界，积分一定会多上不少吧！ 等赵牧走到目标地点的时候，乔世昌迷茫道：“木头，你这是要做什么？” 赵牧盯着面前祭司的牌位，上面写着—— 【第一百七十代祭司丁迁之墓。】 他语气沉稳： “开棺验尸。” 此时的东石村已经没有什么黑白天轮倒了，空间已经被拘缨树破坏的面目全非。 赵牧坐在凸起的石头上，看着乔世昌一点点把前几天刚埋上的土又挖了出来。 乔世昌原本还用不熟练铁锹，但是经过十几分钟的磨合，现在已经很熟练了。 终于。他的铁锹碰到了那口棺椁。 他立刻小心地拿捏好力度，往棺椁的周围挖去。 “你们在做什么？！” 一道声音响起。 何梓把东西放下后，立刻跑过来制止道：“你给我住手！” 赵牧眼都没抬，说道：“继续。” 两人的话乔世昌自然是听赵牧的，他把棺椁周围的土全都挖开后，手里出现一把用金属合成的小金属片，上面泛着光，很是锋利。 他捏住后，就准备要往棺椁当初钉上棺材的地方削去。 何梓终于崩溃了，他立刻跳进坑，拦在乔世昌的面前，抱住棺椁。 他的眼泪缓缓落下，落在棺椁上。 “我知道你们想干什么。” “我承认是我杀的祭司。” “是我杀的，求求你们不要再开棺了。” 第181章 祭司的死亡 何潇潇回村里的时候，何梓在上补习班。 可仅仅是几天的时间，他就听说妹妹死在了村子里。 他像是疯了一样不敢相信这件事情，甚至是在下葬的当天，把棺椁撬开了。 可里面什么都没有。 何梓质问他的爸爸：“你说我妹死了，那我妹的尸体呢？” 当时的村长沉默不言。 何梓问了很多的人，但所有人都没有告诉他到底怎么回事。 只是有人在聊天的时候，他偷听到何潇潇是上了山，然后回不来的。 她们提到了邪树。 何梓从来没有上过山，甚至是对东石村这个老家都不是很熟悉。 所以当天晚上他跑到山上，误打误撞走进了那片坟墓后，他被那股阴森的气息吓得蹲在地上，动都不敢动。 那天是祭司和他爸爸一起带他下的山。 成年后何梓放弃了工作，回到村子里。 村长不知道骂过他多少次，可何梓依旧固执的留了下来。 他要找出杀害妹妹的真凶。 妹妹一定不是简单的死亡，她连尸体都没有了，肯定是有心之人故意做的。 他翻看了村志，也翻看了很多的书籍，甚至偷偷跑到过山上的禁区，也就是那棵邪树旁边。 可什么都没有发生。 都是假的！ 根本没有什么邪树！ 就是有人杀了他的妹妹，然后把一切都栽赃到了子虚乌有的邪树上！ 所以，他开始怀疑祭司，祭司本就是一个装神弄鬼的职位。 直到那天他失控了。 祭司以一种很难形容的眼神望着他： “你……留在这里是为了调查潇丫头的事情？” 看到他这种眼神，何梓瞬间暴走了：“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杀了我的妹妹！你这个祭司坑了多少人！你是不是故意骗我妹妹上山，然后杀了她？” “你这个杀人凶手！” 何梓一直怀疑祭司，再加上现在祭司无端的沉默，他理智全失，站起身掐住了老人的脖子。 当时祭司坐在椅子上，他年轻力气大，祭司完全没有任何的招架之力，他只能依靠求生的本能挣扎了几下。 椅子断裂了一个把手。 祭司的气息越来越微弱。 等何梓从愤怒中清醒过来的时候，祭司已经只剩下一口气了。 他张张嘴，气丝游离地说了句： “小梓，你小时候打碎了一个碗，别忘了还……” 说到“还”那个字的时候，祭司的语气已经微弱到几乎听不见了。 他被何梓掐死了。 接下来，村长第一个发现，他骂了何梓一顿后，还是给他收拾了烂摊子。 村长把这一切全都隐瞒下来，谎称祭司是自然死掉的。祭司年纪本就大了，自然死掉也正常。 他们亲自给祭司换上了寿衣，定制好棺材后，才通知外面的村民回来参加祭司的葬礼。 在此期间，没有一个人去检查过祭司的尸体。 他们的行为瞒天过海。 村长早在第一时间，就把那具被破坏的椅子搬回了家。 何梓问他为什么不直接烧了。 村长立刻给了何梓一巴掌： “烧了？你以为毁灭了罪证，你是杀人凶手的事实就能掩盖吗？” “把椅子搬到你的房间，我要你每天都看着，那天你到底做了什么好事！” 何梓沉默下来。 他并不觉得自己是错的。 可等到邪树降临的时候，他傻了眼。 他立刻回想起当初祭司的话和童年的记忆。 何梓从家里拿了五个碗，宛如行尸走肉一般往祭司的房子走去。 从他杀死祭司的那一天后，他就再也没有进过这里。 他把碗放回再也没人能用到的橱柜后，走到院子里，盯着墙上的粉笔字陷入回忆。 小时候他经常来丁爷爷家里玩，总喜欢拿着粉笔涂涂画画。 丁爷爷站在旁边，只是笑着，也不阻止。 直到他不小心打碎了一个碗，站在原地嚎啕大哭的时候，丁爷爷抱着自己，在墙边用粉笔边写边哄他： “小梓摔坏了丁爷爷一个碗，等长大能赚钱了，一定会还回来的对不对？” 何梓抽泣着点点头：“嗯！” 何梓走到当年丁爷爷用粉笔写下字的地方，那些字迹依旧清晰可见。 这些墙面，都是丁爷爷亲自写的一些东西，什么都有。 他继续往下看去。 他看到了下一条—— 【我把它放进了房间的储物柜里。】 【对不起。】 何梓瞬间瞪大了眼睛。 他像是明白了什么，攥紧拳头，身体摇摇欲坠。 等他踉踉跄跄地打开那个储物柜，看到那张完整的人皮的时候，他再也忍不住，立刻哭出了声。 那是何潇潇的人皮，那是邪树的第一位献祭者。 前几晚他爸说过的话还历历在目： “何梓，不管你信不信，潇潇是不懂事，跟着一群小孩去了山里。她碰到邪树，直接就死掉了，连尸体都没有留下。” “等我和祭司去到那里的时候，已经晚了。” ———— 何梓把一切都和盘托出后，语气凄凉道：“求求你们，不要开棺了。” 【任务进度：100%】 【世界即将崩塌，请玩家及时脱离世界。】 就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从东石村村口，往里逐渐崩塌瓦解。 而玩家的面前，出现了一个白色通道。 何梓发现游客并没有继续动作，甚至乔世昌已经放下铁锹往上走去，他终于放了心。 他跟着爬上来，看着山下面目全非的村庄后，凄厉一笑。 丁绍不是凶手，导致东石村灭亡的根本原因，是他。 他缓缓走向邪树。 他要为祭司赔罪，也要为东石村民赔罪。 就在他摸上邪树，以为自己就要被吸成人干的时候，突然一条细小的藤蔓摸了摸他的额头。 然后他听到了一个稚嫩的声音—— “小迁说我杀了你的妹妹，所以不可以再对你动手。小迁为你祝福过了。” 何梓早在第一夜上山时，就得到了祭司的祝福。 何梓颤抖着身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这就是为什么他从没见过邪树对自己做出任何的威胁。 这就是为什么他一直坚信东石村没有什么邪树，都是妄想。 他错的离谱，他大错特错。 “啊！！！” 何梓尖叫一声，宛如失心疯一样往山下跑去。 周围的环境还在崩塌，很快就把那些往山下扭曲的藤蔓摧毁掉。 拘缨树中心那棵邪木缓缓往下飞去，落到了赵牧的手中。 一道稚嫩的声音出现在赵牧的脑海里—— “我喜欢你的气息。” “所以我把拘缨送给你。” “我要死了，你要活着。” 第182章 拘缨木 在赵牧接收到那根邪木的一瞬间，一大股记忆朝他涌了过来。 实际上，用“入侵”来形容更为合适。 大脑一片刺痛，赵牧强行将身体里的灵力往头部聚拢。 这种方式，还是他暗地里模仿杨勇使用的精神力。 他把灵气缠绕在自己的大脑周围，保护自己的大脑不被入侵。 在乔世昌看来，赵牧就像是变成了一摊泥，摔倒在地。 “木头！” 他连忙把赵牧搀扶起来。 此时赵牧已经将近昏厥了。乔世昌发现那种崩塌迅速往两人这边袭来的时候，立刻背起赵牧往白色通道里走去。 赵牧此时的感受很无力。 他仿佛看到了很多人，很多场景，感知到很多情绪。 他看到，几十个人站在树下，祭司打扮的男人在向神树祈福，可下一秒，无数藤蔓攻击到几十个人跪着的地方。 等藤蔓再次消失的时候，地上只剩下了几十张人皮。 祭司的祈福停住，他以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盯着拘缨树：“拘缨树，你做了什么？！” 一道像是喝醉的稚嫩声音响起： “好……好吃。就是……有点涩……” 说完，无数藤蔓一齐挥出，往山下飞去。 祭司知道，这是拘缨树在向东石村庇佑。 可看着这么多的人皮，他下山了该怎么交代…… 拘缨树吃了人，不再需要祈福，它真的还配称为神树吗？ 丁兆兴感到心里一阵绞痛，他完全陷入了迷茫。 等他浑浑噩噩地下了山，看到的不是祈福后的万物复苏，而是生灵涂炭。 昔日的村民，变成了地上完全看不清面貌的人皮。 为什么？ 这到底是为什么？ 为什么神树无法获得祈福，却开始吃人，而且吃了那么多的人？ 他拿出祭司传承的拘缨木，做了一个决定。 他把拘缨树散发出的全部“庇佑”全都通过拘缨木导入了自己的身体里。 这才遏制住东石村的灭亡。 他知道这“庇佑”不是好东西，可看着身边的亲人一一死去，自己被厄运缠身的时候，他的脸上出现了绝望的神情。 他找到村长，让他把所有关于神树的记载完全销毁。 在他临死前，看着丁家唯一一个还活着的祭司，也就是他的儿子，说道： “牛皮纸……，牛皮纸你要世世代代传下去。千万不要让拘缨树吸食掉四十九个人类。如果真的无法避免，你要带着所有村民逃离这里！它会在仪式完成后，杀掉东石的所有村民。你记清楚了吗？” 下一任祭司看向丁兆兴完全被摧残的身体，含着泪点头：“爹，我明白了。” 丁兆兴颤抖地拿起那个代表祭司身份的拘缨木：“不怪它。它只是一棵树，它得到什么，只会反馈什么。在我死后，你把拘缨木同我的尸体一同埋葬。等七日后，你再挖出来，随身携带。” “我在拘缨木上施了庇佑，它会把我的尸体当成养料饲育给拘缨。这种方法，你要世代传递下去。” “这是祭司的责任。我们必须要平衡东石和拘缨之间的关系。” “知道了，爹。” 接下来赵牧就看到在丁兆兴死后，祭司在夜里把拘缨木先行埋在了地下。 等村民们再挖开的时候，祭司把拘缨木捡起，一脸郑重地说道：“这是祭司用来镇压邪树的方法。你们不必担忧拘缨树再伤人了。” 自此，东石村再次重建，只是，神树拘缨的传说随着老人逝去逐渐消失，取之而来的是山上禁地和邪树拘婴。 赵牧察觉到自己的力气一点点恢复后，用尽全力从这个梦境里脱离。 他的视线再次陷入了黑暗。 “你们对赵牧做了什么？送精神病院？” “爹，我只是觉得他从回来后疯癫疯癫的，怕他出事，让他进去治疗一段时间而已。” “逆子！那你说说，一段时间，为什么变成了一年？是不是我今天不来，你还要继续不管不顾？” “爹，是医生说他的癔症越来越严重了，要继续治疗。” “那这是什么？！赵风龙插手了病院的事情，这你该怎么解释？” “我并不知情。” “行了，你别解释了。赵牧以后由我亲自带。无论你想做什么，都可以。但这赵家家主之位，只会是赵牧的，你滚到国外去，这辈子别让我看到你！” “爹！” 周围嘈杂声逐渐安静，他感觉到很疲倦。 是赵丰贺和爷爷的声音。 等他努力睁开眼睛，就看到爷爷那张老脸凑到自己的面前—— “木头，你醒了？” 赵牧知道他下一句要问什么—— “你好些了没？要喝粥吗？我让吕平买了你最爱喝的粥。” 这是他的记忆。 赵牧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突然感觉大脑又是一阵刺痛，头晕目眩。 他再次陷入了黑暗。 “医生！我孙子他到底怎么样了？” “他伤了脑部。而且看他醒来时候的表现，他似乎是得了创伤后应激综合症。他会回避之前发生过的一些事情。也就是我们常说的短暂失忆。你们千万不要再刺激他。让他自己慢慢恢复。” 创伤后应激综合症？ 赵牧知道这个症状，可他从没感觉到自己有什么应激行为，也不存在什么短暂失忆。 他对那段在精神病院的经历记忆犹新。 他挣扎着起身，想询问医生自己的情况，结果就看到乔世昌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己。 “木头，你没事了吧？” 赵牧摇了摇头，之前那种无力的感觉一消而散。 乔世昌带他出来之后，就没有再往前走过。 现在他们位于白色通道中，这里是连接天极和游戏世界的地方。 赵牧站起身，看了眼系统面板—— 【恭喜玩家完成任务。】 【奖励物品：拘缨木。】 【物品描述：拘缨以祈福为介，向祈福者赐予庇佑。可是，它生病了。】 之前乔世昌一直在观察着昏迷的赵牧，等赵牧醒来后，他也看向了自己的任务奖励。 这一看，他的嘴角就下不来了。 “乖乖，这s级世界就是牛批啊，居然奖励我四千积分，我都能直接买一个复活甲了。” “恭喜。” 赵牧不走心地说道。 乔世昌完全没有意识到这是赵牧崩坏世界得到的积分，他边走，边咧着嘴傻乐。 第183章 挑战任务 等二人回到天极后，他们察觉到了异常。 此时的天极世界聚满了人，从他们出来的地方开始，往四周蔓延，全都站满了人。 乔世昌奇怪地往前方探头看去：“这是怎么了？我还从来没见过那么多的人？” 此时周围的人都在兴奋地交谈着什么，似乎有什么重大的事情发生了。 等他们靠近中心广场的那个大屏幕的时候，几乎是人挤着人，连道都走不动了。 赵牧刚准备躲开人群，往旁边走去的时候，那边坐在吕文越肩膀上的韩有求已经发现了赵牧的身影。 “木头哥哥！这里！” 她的小手往这边大力地挥了挥。 所有人被她这一嗓子喊得全往赵牧这个方向看了过去。 然后特别奇怪的一幕发生了。 所有人往两边挤了挤，硬生生给赵牧两人挤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通道。 赵牧看向尽头，几个熟人都在那里。 而那几个人的正上方，挂着的是新人榜单。 赵牧走了过去。 “牧哥，天极要升级了！” 赵千枯兴奋地示意赵牧往上看去。 新人榜单的最上方，突然又出现了一个大屏幕。 上面用血红的字体写着—— 【天极即将升级。】 【请完成升级挑战。】 【挑战目的地：夏庚国—邬洲市。】 【挑战要求：人数不限，时间不限。】 【此次挑战为生存模式，新人榜前十可参与此次挑战。】 【请各位玩家积极参加。】 “邬洲市！！！牧哥，那可是邬洲市！我们可以回去了！” 赵千枯立刻挥手兴奋道。 在几人的旁边，站着楼训真和董新。 两人像是刚刚吵过架，气氛有些冷结。不过董新原本还紧皱的眉头在看到赵牧身后的乔世昌后，立刻舒展了。 他试探性地问道：“这位，就是乔先生了吧？” 乔世昌诧异道：“你认识我？” 董新指了指新人榜单，提醒道：“乔先生你现在在前十名了，可以考虑一下参加这次挑战。” “我会参加的。” 乔世昌不假思索道。 单是回到邬洲市这一个指标，就已经够他心动的了。 董新立刻喜笑颜开。 他看向楼训真：“楼老，这下你该放心了吧。” 赵千枯偷偷地跟赵牧解释：“在你们俩来之前，这董新就是第十名。老头要求他去，他不愿意去，两人刚吵了一架。那个傻大个一来，直接把董新第十名的位置给顶下来了。这下老头想让他去，他都去不了了。” 赵牧微微点头。 事已至此，楼训真也不好再说些什么了。 “赵牧，这次的挑战应该有点难度。我这腿，是不能去了。” 楼训真苦笑一声。 “没事。” 赵牧无所谓说道。 董新推着楼训真离开了。 此时的新人榜前十名，分别是—— 谢苏苏、赵牧、姜梵叶、魏启、楼训真、姬闻雪、乔世昌、赵千枯、吕文越、芈歌。 其中谢苏苏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这小身板也就是拖后腿的，没有选择去。 吕文越要照顾韩家双胞胎，也选择了留下。 如果等这次挑战开始，天极恢复正常运转后，他也能继续带着谢苏苏和韩家双胞胎一起过任务。 这一点，他的思虑和离开的董新不谋而合。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次任务开启的时候是七个人的时候，赵牧突然说道：“你们去吧。我对这个挑战不感兴趣。” 所有人都愣住了。 “牧哥，我的好牧哥。你不去，我们在游戏里输了怎么办？你可就失去了那么多那么多的挚友啊。” 赵千枯一脸恳求道。 “我想，进了新人榜前十，不至于连个复活道具都买不起吧？” 赵牧冷眼看他，根本不买账。 赵千枯直接被噎住了，他眼睛提溜一转，还想继续劝说的时候，赵牧已经打开自己的房间定位，离开了此处。 赵千枯惆怅道：“梵叶姐。这可怎么办啊？牧哥不愿意去，咱们的人身安全少了很多保障呐。” 姜梵叶也很奇怪赵牧为何不愿意去。 可他脾气本来就有些古怪，而且他一旦决定的事情，没人能改变得了。 姜梵叶叹了口气：“算了，实在不行我们就用复活道具。” 在几人买好道具，准备开启游戏的当天，赵牧还好心地送了他们一程。 “祝你们一路顺风。” 赵牧笑了笑。 见赵牧心情不错，赵千枯心中一动：“我说牧哥啊，……” 他的话在看到赵牧宛如翻书一样快的冷下脸时，戛然而止。 他立刻咽下了自己的劝说，干笑道： “哈哈，牧哥你也是哈。” 在几人消失的时候，赵牧冲几人挥了挥手。 病毒不甘心道： 【宿主，你真的不去吗？这可是特别好的机会。往往是这种特殊世界，你能得到的信息会越多。】 赵牧冷哼一声：“我在做一个实验。” 【啊？实验？什么实验？】 病毒被宿主的话给震惊到了。 “我想看一下，一号到底在天极的心里有多重要。” 是可以随时抛弃，还是正如“一号”的名字，把他当成了一号种子重点栽培。 想到上个世界是系统把自己的身份给暴露了，他已经隐约有一种是系统在针对他的感觉。 但是那种感觉有点虚无缥缈，他也不是很确定。 所以他做了一个无伤大雅的实验。 实验结果，会在三天后验证。 盯着系统面板上的三天倒计时，赵牧突然笑了。 ———— 实验室。 睡前，蔡林想到自己有一些工具放在实验室忘记整理，虽然是件小事，但万一引发什么实验事故就不好了。 他离开临时床，往实验室走去。 刚走到实验室门口，他突然察觉到门缝里透出一丝亮光。 怎么回事？ 如今地下实验室的电量紧缺，所有人都格外节约用电，为什么还有人如此大意，忘了关灯。 他刚准备开门看看，就听到门“咯吱”一声，出来的那人和蔡林撞了个正着。 “李典？你大晚上的，怎么还在……” 说着，他的目光突然看到了他手里的那个药瓶。 那是杜导师刚研制出来的试剂。 空无一人的晚上、杜导师的得力助手、刚成功研制的试剂。 他立刻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李典居然是叛徒！ 蔡林脸色一变，慌忙往旁边的墙边按钮按去。 听到紧急按钮发出的刺耳声音后，李典立刻把蔡林撞开，往外逃去。 “站住！” 蔡林拼了命追上去。 在拐角处，蔡林拉住李典的衣角，把他往后用力一扯。 李典被抓住，身形晃了晃。 趁着这个当口，蔡林扑了上去，把李典压在地上。 蔡林个子不算高，但是这次却迸发出无尽的潜力，追上并且扑倒了李典。 李典被蔡林缠上，身上那个男人还在不知死活地抢他手里的药瓶，他眼中闪过一丝狠辣。 然后他在扭打中抽出腰间藏着的一把刀，往蔡林的身后刺了下去。 蔡林眼神失焦，在李典抽刀的一瞬间脱了力。 李典慌忙把蔡林踢开，就要往外逃。 然而，倒在地上的蔡林立刻抱住了李典的腿。 李典正着急逃跑，被蔡林这一手绊倒，再次倒了地。 两人扭打在一起。 “松手！要不然我就杀了你！” 蔡林并没有说话，双手抱住李典不肯松手。 李典脸色扭曲起来，他拿住手中的刀，也不看是哪个部位，直接往对方的身体里插去。 “给我松开！” 他往对方的身体里插了好几刀，可是蔡林就像是一座石雕一样，死死压制住李典。 直到一群人跑过来，把两人围了起来。 几道枪声响起。 有人把蔡林抬了起来。 他意识模糊，口中的鲜血让他的话更加模糊：“李……典……” 杜兴国动了动唇，他知道对方想说什么： “你放心，李典他已经死了。” 蔡林嘴咧开，一股鲜血从他口中冒出来，他的眼皮终于缓缓合上了。 第184章 火堆前，几个人环绕而坐。 他们一人手里一个罐头，闷声吃着，在寂静的夜晚上没发出任何的声音。 直到有一个人耐不住寂寞，率先开了口。 “不是，各位大哥大姐，你们说，这里真的是邬洲市吗？” 这是赵千枯第二百零一次问出的这句话。 姜梵叶脸色冷凝，盯着火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乔世昌原本想搭话的，但是他毕竟和几人不熟悉，再加上作为队长的女人一直沉默，整个团队弥漫着低迷的气氛，他也就不说话了。 他想沉默，但是赵千枯耐不住寂寞。 “你说对不对啊，樵夫哥？” 乔世昌立刻点点头：“是啊，这里像是末世，才不像我认识的那个邬洲市。” “就是说嘛。” 赵千枯越来越来劲：“梵叶姐，你也别那么绷着了，估计就是系统给咱们传送错地方了。要不然怎么任务一直没开启。咱们等几天就能离开了。” 姜梵叶的脸并没有因为赵千枯的话有所好转。 魏启瞪了赵千枯一眼：“吃饭都闭不上你的嘴是吧？” 赵千枯“哼”了一声，除了赵牧，他还没怕过谁呢。 他刚准备回怼回去，一直不怎么说话的姬闻雪突然开口了： “赵千枯，你猜错了，这里就是邬洲市。这个地方，我之前来过。” “啊？” “你看到那个碎掉一半的圆圈了吗？那里是之前的旅游圣地，我和朋友一起来过。如果你想去看一下，或许还能看到池子里的一些硬币。” 这话一出口，赵千枯不说话了。 一堆人继续陷入沉默。 过了一段时间，赵千枯再次活跃：“既然任务一直不开启，我们先各自回家看看吧。” “回不了。” 一直沉默的姜梵叶终于开口了：“只有这里是安全的。我昨天去四周看了一圈，除了系统给我们的保护区外，外面空气中全都弥散着病毒。” 赵千枯又沉默了。 等他把自己分配到的罐头吃完后，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既然都这样了，咱们今晚就好好休息休息。到时候也能安心做任务。” 和一群接受不了现实的人相比，赵千枯显得有些没心没肺。 他把罐头往脚边一踢，就回到了自己的帐篷里。 姜梵叶等人吃完后，也把火堆熄灭，回帐篷睡觉了。 ———— 在几个前十名的玩家进入游戏后，天极又恢复了正常运转，几乎一大半的玩家都再次进入游戏。 赵牧在任务倒计时结束后来到了传送地点。 【玩家人数：7人】 【天极世界：？？？】 【任务等级：？】 【任务提示：恭喜玩家触发特殊世界。】 【任务：带领队伍拿到maoa试剂。】 【任务期限：无。】 【祝各位玩家体验愉快。】 在看到白色通道里空无一人的时候，他的猜想已经验证得差不多了。 下一秒，白光闪过。 赵牧来到了一个帐篷面前。 一共有三个帐篷，他位于的是最大的那个帐篷，而其他两个稍小一点，门帘已经拉开。 这个较大的帐篷则是紧闭着拉链。 他也没客气，直接掀开帐篷。 里面的人听到声音往门口看去。 赵千枯瞪大了眼睛：“你你你你，你怎么来了？” 他“唰”的一下站起了身。 “我的天，牧哥，你这是舍不得我吗？特意来救我们了？” 与此同时，所有人听到了机械声响起。 【人数已到齐，下面分发装备，请玩家们选择角色卡，任务即将开始。】 七人围绕着火炉坐在一起，讨论着任务。 赵牧看着角色卡上面标红的“队长”二字，冷哼一声。 角色卡一共有6种不一样的类型，其中每个类型的人数则是不固定的。 这6种类型分别是—— 近战兵、侦察兵、狙击手、飞行员、技术员、救援兵。 “我要侦察兵。我的逃跑能力是一流的。” 赵千枯立刻就相中了“侦察兵”这个角色卡，自信开口。 这种打不过就跑的角色，实在是太适合他不过了。 狙击手自然是赵牧的，只是因为他又是队长，所以可能这个职位的具体功能肯定不止是远处协防，而是主要指挥。 魏启选了飞行员，他是风系异能，更加贴合这个职业。 “可是，我并没有驾驶过直升机。” 他的职业是律师，律师可碰不到直升机。 此时的魏启有些为难，但是其他人和这个飞行员更沾不上边，于是最后魏启还是选了这个职业。 救援兵是姬闻雪，她是治愈系异能。 技术员是芈歌，她去旱斯国留学时，学的正是机械专业。 近战兵是姜梵叶和乔世昌。 等七人把所有的角色都选好之后，系统面板更新。 【玩家已拿到角色卡，现在发放装备。】 【注意：只有帐篷内部、帐篷周身一米内和直升机内部是无毒区域，其他地区必须要穿作战服，否则一小时以后会中毒身亡。】 接下来就是一连串的战斗装备。 防毒作战服，共七套、外加三棱军刺、手枪等一系列附加武器。 直升机一架，附带说明书。 医疗箱一份。 sv96狙击步枪一份。 战术电脑一份，外加说明书。 望远镜一份。 防弹衣七份。 联络器七份。 物资若干。 等看见这些物资后，所有人都有些不可思议。 第一个上前的是芈歌。 她径直走向了那台电脑。 在她打开电脑的一瞬间，一副类似地图的图画展现在了屏幕上。 “这是邬洲市的地图。只是最中间那个区域并没有被画上。” 赵牧看一眼，就知道了这幅画的来源。 “所以maoa试剂就在那个区域里面？” 姜梵叶问道。 “看来是了。” 赵牧仔细盯着那个空缺的位置，实际上，他当时进游戏前，被上级安排的任务地点，也正是那里。 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魏启走出帐篷，去熟悉外面停放的那架直升机了。 毕竟现学操作技术，还是有些难度的。 姬闻雪看着那些医疗装备，扒拉了一遍，就兴致缺缺地收了手。 “这些，还没有我的异能好使呢。” 等几人熟悉了自己需要的装备后，已经到了中午。 “队长，我们现在距离目标地点还有四十多公里，我已经把路线传送到直升机里面了。” 芈歌咬了口面包，口齿不清地说道。 这台电脑比她接触过的都要先进，她忙活了半天才勉勉强强能上手。 赵牧点点头： “把这些帐篷都拆掉，准备去目标地点。” 第185章 一座死城 按照芈歌分析的地图来看，他们位于的正是邬洲市的最边缘。 而目标地点则是在邬洲市最中央的地方。 所以他们准备先坐直升机往那边开，然后在那边安营扎寨。 只是，现在他们已经在直升机里等待十分钟了。 赵千枯实在是憋不住了： “我说魏启，你行吗？不行你直接用异能吧。能把我们送上天就行，咱要求也不高。” 魏启正看说明书看得焦头烂额，现在突然被戳，脸色黑了一度：“你闭嘴！” 赵千枯撇了撇嘴，他这不是担心吗。 万一还没开始任务，结果整个队伍都被魏启一个操作给送上西天了可怎么办。 芈歌从电脑前抬起头：“用你的猪脑子想想好么，魏启他的异能能坚持四十公里吗？恐怕走了一半，咱们已经坠机身亡了。” “游戏又没有时间限制，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 “你才是太监！” 赵千枯回怼道。 “我不需要是太监。” “……” 又过了一段时间，直升机终于晃晃悠悠地离开了地面。 结果还没飞几十米，飞机突然一斜，整个机身倾斜着往下坠落。 “啊！魏启你个天杀的……” “闭嘴！” 赵牧稳住身体，第一件事就是呵斥一直捣乱的赵千枯。 那边的魏启正在着急忙慌地开飞机，自然没时间再顾及后面乘客的事情。 最后在直升机即将掉落在地后，魏启用了风系异能，强行把直升机又抬了回来。 接下来又重复了好几次“操作失误直升机掉落，用异能强行抬起来”的事故后，终于，飞机能稳定飞在固定的空中区域了。 赵千枯此时蔫蔫的：“小爷我就从没坐过那么晕人的飞机。” 不只是他，其他人都被这格外粗糙的技艺整的胃里翻江倒海。 好在后面魏启再也没有失事过，直升机一路开到了指定地点。 魏启关闭飞行按钮，看向后面昏昏沉沉的队友：“都醒醒，到地方了。” 等几人醒来后，他指了指窗户，示意众人看向外面：“下面就是目标区域，你们可以先下去了。” 赵牧几人换上作战服，这种作战服穿起来很轻飘，但是全身都包裹在内，外面穿了一层防弹衣。唯一能露出的双眼还被一双黑色护目镜给遮住了。 接下来是联络器。 联络器设计很小巧，几乎是挂在耳边的，只要不用力扯掉，是不会掉落的。 等一切完好后，坐在窗边的赵千枯还对着能折射出影子的窗户吹了个口哨：“真帅。” 魏启给几人打开了舱门。 “直升机下面是一座废弃的高楼。你们小心一点……” 他想起一路上看到的场景，叹了口气：“这是一座死城。” 死寂无人的城市里，一架直升机悬空在半空中。 接下来，直升机的舱门被打开，从里面滑落了几根绳子。 几个穿着棕色作战服的人从绳子上滑落下来。 他们落在附近这一处比较高的建筑上，消失不见。 赵牧走在最前面，找了个隐蔽的地点，几人跟着停下来。 “能知道我们现在位于哪里吗？” 赵牧问道。 芈歌拿出电脑，敲击了几下，然后就出现有七个红点在那片迷雾的最边上。 她开口： “在目标区域的东南角七十度。” “今天我们的目标是先把这一片区域的建筑摸清，然后找个临时处所。” 赵牧指了指电脑上被浓雾遮盖的区域，说道。 “赵千枯先去探路。往西北角七十度的方向走。主要目标是查看有无其他人类踪迹，具体路线由芈歌进行指正。” 通讯器的联络距离一共是4公里，他们所有的活动必须要保证在这个范围内。 “你们三个跟在赵千枯身后的一百米，主要是负责仔细勘察赵千枯走过的全部地形。” “芈歌在直升机里时刻调整几人的方位，魏启跟在堂姐三个人身后，一旦发生什么情况，立刻把他们带回到直升机里面。” 魏启的声音从联络器里传来：“知道了。” 等安排好之后，赵千枯使用了符纸，一溜烟就跑没影了。 其他三人跟着赵千枯的方向，也离开了。 赵牧依旧站在那个角落，他手里有狙击枪，走起来很麻烦。 于是他直接在附近找了个狙击方位，架上狙击枪，就开始观察赵千枯的身影，以及前方是否有危险。 “往右七十度的方位走十米。赵千枯，你走歪了。” 芈歌盯着绿点的方向，说道。 赵千枯按照芈歌的指示，调整了一下位置。 在赵千枯的身后，姜梵叶位于赵千枯的左后方，乔世昌和姬闻雪位于赵千枯的右后方，两方开始排查地形。 赵牧根据几人的行走路线，过一段时间就会转移一下自己的窝藏地点。 刚开始一路排查的很顺利，联络器里只有芈歌时不时纠正一下位置，可等快到了浓雾区域正中央的时候，赵牧突然在狙击镜里看到了赵千枯前方的那条小路上冒出了一些烟。 他瞬间警觉。 “赵千枯停下，去左边那间房子里。” 等看到视野里的赵千枯照做后，赵牧再次把狙击镜对准了那条小路。 烟雾消散地很快，赵牧等了一分钟后，发现那条小路没有了动静。 “可以继续了。你小心一点，前面可能有人。” 赵牧瞬间从这处藏身地起身，靠近前面的四人。 等他找好位置后，再次打开狙击镜。 结果就在赵千枯前方的那条小巷子里，他看到了另外一支队伍。 他们身材高大，穿着迷彩服的衣服，装备什么的和他们都不尽相同。 “赵千枯停下。前面有一支队伍，一共十五人。” 赵千枯果然停下了脚步，他压低声音：“队长，要我去偷袭吗？” “等我号令。你先跟着他们。” 就在那些人转身的时候，赵牧开口：“杀掉最后一个人。” 赵千枯立刻探出身，他并没有用枪，而是拿出一道红符，对准那个人，直接扔了过去。 他的力度极大，几乎是隔了十几米，他准确地扔到了那个人的身上。 接着，那个队伍里传来了一阵接连的爆破声。 那群人瞬间慌了，举起手中的枪对准了后方就是一阵扫射。 可赵千枯早就躲起来了，他们并没有发觉任何的人。 接着那群人叽里咕噜地说了几句之后，快速往外撤离。 就在那群人转过身要离开的时候，赵牧扣动了扳机。 那个明显是领头的人被瞬间爆头。 “堂姐，樵夫，你们两个现在对其他人动手。” 第186章 赵千枯受伤 在刚刚赵千枯躲避的时候，另外三人已经快速走到了赵千枯旁边的街道。 对方只有十五个人，现在死掉了两个，赵牧原本的计划是直接把对方全都干掉的。 毕竟这次任务他们有枪。 所有人的家族规定对枪这种热兵器是完全无效的。 他们只要能远程击杀对方，或者说不接触对方、不动用神器，情绪波动不大，是不会被规则约束的。 这也是赵仁为何会让赵牧去军队里进修。 那边三个人已经做好了攻击状态。 可是就在赵牧的狙击镜移到地上被炸的尸体后，他脸色突然一冷。 “住手！” 三人停下动作后，姜梵叶问道：“怎么了？” 赵牧微眯眼睛，说道： “地上一共有三具尸体。而且是刚死的。所以，除了我们之外，这里还有另外一支队伍。” “先不要打草惊蛇，往后退。” 等他们往后退了几步后，赵牧再次观察起那群人。 察觉到那群人已经跑远后，赵牧又等了几分钟，才开口： “你们去查看一下尸体。赵千枯继续往前走。” 四人按照指示往前走去，赵千枯直接越过那群人，继续往前走。 接下来，姜梵叶冷凝的声音响起：“尸体被人动过了。他们脸上的防毒面具已经被人扯掉，看三人的面貌，是西方的人。” 西方人？ 赵牧微微眯起眼睛，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连西方人都能直接进来？ “不对。队长，在另外一具尸体上，一共有两颗子弹。” ———— 听说这里还有第三支队伍后，赵千枯行动起来虽然快速，但还是格外谨慎。 就在几人在联络器谈话的时候，赵千枯似乎察觉到前方有些不对劲。 似乎有一个黑影闪过去了。 赵千枯眨了眨眼，难道是自己眼花了？ 可没有符纸和道具，普通人的速度哪能那么快？ 他立刻追了上去。 就在他进入那条巷子的时候，却发现什么都没有。 奇怪。 赵千枯所处的方位正好是赵牧视野的死角。赵牧皱了皱眉，立刻往前走，换了一个据点。 赵千枯这边听到脚步声在左前方，他快速地往那边跑去。 可等他出了这条巷子，发现这里并没有人。 就在他准备离开，刚走几步的时候，又听到了脚步声。 那人又回到了巷子里。 他瞬间警觉，所以那个人是想从身后偷袭他？ 他立刻加速跑到巷口的最前方，从腰间拔出刀，准备给那人来上一刀。 这个巷子歪歪曲曲的，不适合直接用枪。 他也准备给对方来一个偷袭。 可是等他拼尽全力进到巷子里后，发现里面又没有人了。 见鬼了，那人的速度居然比我还快吗？ 就在他不服气，准备再绕后的时候，突然一阵枪响袭来。 那颗子弹来的突然，赵千枯心中一惊，立刻蹲下身，错过了那颗子弹。 可接下来，那颗子弹似乎知道他的计划，在他即将跑回之前藏身的地方时，突然又开了一枪。 赵千枯尽力往前跑，子弹射歪，直接打中他的手臂。 赵千枯冷汗直冒，捂住手臂，咬着牙并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可这样一来，他脚下速度也慢了下来。 刚开始赵牧发觉了那条巷子有人，在赵千枯和对方互相反绕的时候，他直接朝对方开了两枪。 可开完第二枪后，他才反应过来，对方那里也有狙击手。 发现赵千枯中弹后，他并没有选择继续射杀另外一个人，而是将狙击镜对准了赵千枯的附近。 “姬闻雪，你去救赵千枯。” “好。” 巷子里，一个女人弯着身子，往赵千枯的方向走去。 赵牧时刻盯着两人的周围，警惕对方的狙击手继续射击。 好在姬闻雪安全地走到赵千枯的身边。 姬闻雪从箱子里拿出一份麻醉剂，给赵千枯打上后，冷静地取出子弹。 然后花了几分钟，用治愈异能把他的伤口愈合。 “好了。你流了那么多的血，先歇会吧。” 吩咐完，姬闻雪按下通讯器：“队长，伤口已经治好了。” “你带他往后撤离，堂姐和樵夫继续往前走。” “好。” 两人按照赵牧的旨意往回撤，魏启放下绳子，把两人带了上去。 “哟，这才一个小时没到，咱们的侦察兵就负伤回来了？” 芈歌凑上前，幸灾乐祸道。 “去去去，你懂什么。要不是我低估了对方的速度，我早就将他拿下了好吧。” 赵千枯强行挽尊。 芈歌翻了个白眼。 “行了吧，道士。打也打不过，逃也逃不过，你就安心在这里养伤吧。” 芈歌把电脑往赵千枯的身边一推：“正好，你帮我记录一下这片迷雾的线路图。我下去替你。” 说完，她请示道：“队长，要不然我下去替道士吧。” 赵牧看了看天色，已经快要黑了，他们必须要找一个据点，否则夜晚待在直升机上，很容易全军覆没。 他点点头：“好，你下来吧。姬闻雪和赵千枯待在上面。” 芈歌穿上作战服，下去之前她还叮嘱赵千枯：“你要好好记录姜姐和樵夫说的内容。等回来我发现你偷懒，有你的好果子吃！” 赵千枯有气无力地抬起另外一只胳膊，病殃殃道：“知道了。” 可怜还是他可怜，受了伤都不得安生。 赵千枯边记，还在复盘在那条巷子里的事情。 他无论如何都想不通，为什么有人的速度比他还快。 他被深深地打击到了。 底下三人不像赵千枯，是那种灵活的探路员，虽然芈歌拿到的是技术员这个角色卡，但是她个人的实力不容小觑。 她是火系异能，实力强，脾气还是有些暴躁，这也是赵千枯只敢顶嘴但不敢动手的原因。 因为在纯理论的情况下，他是打不过她的。 所以把芈歌换下去，纯属是战力增强。 三人围绕着三个方向，分别探查各处的地形。 其中姜梵叶往前探查，芈歌和乔世昌往两边走，只有在姬闻雪提醒他们走的方位偏了后，才会返回原本的路线。 就这样，几个人很快就把这一区域给探查完了。 “道士，现在浓雾进度有多少了？” 看不见电脑，芈歌只能问坐在电脑前的赵千枯。 “七分之一。” 他们位于地图的最东边，只探查了东边到北边最边缘的一块区域，可如果按照这迷雾的范围，才大概走了七分之一的地区。 “天快黑了，先不继续了。我们找一个地方歇息。” 赵牧收回狙击枪，说道。 第187章 临时住所 现在只有帐篷里是最安全的，他们必须要在一处宽阔隐蔽的地方安营扎寨。 赵牧脑海里闪过这半天里见到的各种建筑，最后把地点定在了一个地方。 “撤离。” 几人往后走去，顺着绳子又爬回直升机里面。 魏启依旧坐在驾驶员的位置上，其他人围绕在电脑前，看着那片迷雾和一些被打了标记的地方。 赵牧指着其中一块地方，说道：“去这里。” 那里是附近最高的一栋大楼，而且最顶上有足够大的空间可以放帐篷。 芈歌比了个ok的手势，三下五除二，把地址发到了直升机的导航上面。 魏启开动直升机。 等到了目的地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就在几人准备降落的时候，魏启突然开口： “等等！前面有一架直升机！” 他坐在驾驶舱里，看得很清楚，它也正朝前面那片地区飞去，而且和他一样，也是准备降落的姿态。 “这个地方，也被其他人给盯上了。” 赵牧微微皱起眉头，盯着前面那架不太远的飞机。 那个飞机停在半空中，似乎要和他们对峙。 看着天空的夜色，赵牧摇头：“先往后撤。这个地方既然被别人发现了，肯定也不安全，没必要在此和对方僵持。我们再去找一个地方。” 魏启开着直升机，往后撤离。 没人看到，另外那架飞机，也在同一时间往后飞走。 这块地势极好的高楼立刻被两方人马同时放弃了。 而在两架直升机离开后的十几分钟，又有一架飞机缓缓降落到这里。 赵牧在剩下的几块地方，找了个位置相对较好一点的地方。 但是其他人都能看出，赵牧对这个地方是有些嫌弃的。 毕竟在有一个绝佳位置的选择后，其他的都是一些残羹剩饭。 一共有三个帐篷，因为时间太晚，几人只铺了两个用于睡觉的帐篷。 毕竟按照赵牧所说，这里只是今晚的临时住所，明天一大早就要搬走了。 乔世昌和魏启把帐篷搬好后，七人进了帐篷，就此歇息。 帐篷里面，有四个睡袋，因为赵千枯今天受伤，他睡得极早。 几乎是沾上睡袋秒睡过去。 赵牧有些睡不着，索性坐起来，透过透明的帐篷窗看外面的月色。 魏启被赵千枯的鼾声震醒，一眼就看到赵牧坐在睡袋上，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他疑惑地问道：“队长还不睡？” 因为白天赵牧并没有时间去想七想八，这夜晚一回想起来，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次的对手不简单。” 赵牧说道。 “为何？” 魏启有些疑惑地问道，他一直待在直升机上，并没有亲自下去，所以对下面的事情不是很清楚。 “我总觉得，对手总能猜到我下一步要做什么。那个队伍里的狙击手，他的能力不在我之下。” 在赵千枯遇到第一批西方人的时候，那个队伍一定也打起了主意，但这也无可厚非。 毕竟是个人都会想到，先杀一个人试探一下实力深浅。 可，对方的下一步动作居然跟他同步了。 准确无误地判断出敌方首领的位置，并和他在同一个时间击杀掉那个人。 死掉的那个队长头上有两个枪口，他甚至都不确定，是对方先杀掉的那人，还是自己先杀掉的。 他从未感受过如此大的压力。 【宿主，天极升级这件事情其实林维颂也遇到过啦。只能说这个世界很困难，如果真要给它安排一个等级。我觉得可以是双s级的任务。】 病毒安慰道。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又不是救世主，比你厉害的人多着呢。纠结这个做什么？” 魏启和其他小伙伴一样，小时候都生活在赵牧的阴影下，如今看到赵牧这种怀疑自己的状态，一下子就想到了幼年时什么都比不过对方的阴影。 他的语气有些幸灾乐祸。 虽然话难听，但也是实话。 赵牧并没有生气，他想了想：“也是。” “行了，赶紧洗洗睡吧。等明天，或许还能见到那个对手呢。毕竟来这里的，估计都是为了那个maoa试剂。” 这也是他们为什么没有人守夜。 他们排查了那么大块地方，也就只见到了几个活人。 这是一座名副其实的死城。 而在他们找落地点的时候，另外一个队伍也跟着过来了。 那么也就说明，对方也在寻找临时居所。 既然如此，对方大概率也是新到此地的人，和他们一样。 经过了一天的奔波，所有人都只是想着休息，哪还有什么机会去偷袭别人。 更何况，赵牧为了迷惑对手，特意在十几个次次次备选地方随便挑的一个地方。 这里很难让人找到。 两个醒着的人相继睡去。 ———— 第二天，第一个醒来的依旧是打了鸡血的赵千枯。 “各位，起床吃饭干活了！” 他这一嗓子，直接把所有人都叫了起来。 他们的物资不止是刚开始那些罐头，反倒丰富许多。 方便面、午餐、速食米饭、鸡爪、薯片等等应有尽有。 几人合伙拿下来第三个帐篷，把小锅和碗筷都放进了那个大帐篷里。 太幸福了。 赵千枯坐在地上，喝了口方便面汤后，泪流满面。 这才是生活啊，之前吃的罐头都是些什么玩意。 说句不客气的话，他都感觉是上一批玩家吃剩埋汰下来的，被天极反复利用，又给了他们。 看着放在一旁的罐头，赵千枯嫌弃地撇了撇嘴。 等吃完后，所有人又上了直升机。 赵牧看着那张迷雾地图，沉思了片刻后，指了指北边那块地—— “我们去这里，先把迷雾周遭的地区全都探查一遍之后，再往中心的地方走。maoa试剂一定就在最中心。” “等把周遭全探查一遍后，到时候撤离的方向也能更好地判断。” 几人对赵牧的话都没有异议。 “这次依旧是赵千枯在前，堂姐、樵夫在后随时支援。” 赵牧的目光停留在赵千枯的胳膊上：“你的伤如何？” 赵千枯随意挥了挥手：“没事了，已经完全恢复了。” 赵牧点头，提醒道：“如果你再遇到昨天那个人，千万不要恋战，立即告诉我，然后撤离。他的身后，也有一个保护他的狙击手。” 而且，手法和他差不多。 以防赵千枯害怕，他并没有把后面那句说出来。 “放心吧，队长。我可是最听话的一个队员。” 听到这，芈歌“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小时候被教训那么久，能不听话吗。” 芈歌嘲笑道。 “……” 第188章 前面有人 赵千枯臭着脸从直升机上跳下来。 所以他死也不会和芈歌组队进游戏的，不，不止芈歌，魏启、姬闻雪、他们都不行。 赵牧是大腿，最主要的难度是人家不想带自己。姜梵叶一直被魏启缠着，他才不想过去当电灯泡。 按照昨天的队形，他们继续往周围探索。 一上午他们都没有发现其他人。 就在赵牧准备收队休息的时候，赵千枯突然说话了：“牧哥，前面有人。” 赵牧立刻扭了下狙击镜，往那边看去。 “你们往左边走十步，去那个地方。现在你们的位置是盲区，我看不清楚。” 然后，赵牧就在狙击镜中看到，赵千枯非但没有往他指定的地方走去，反而继续往深处走了走，仅仅是几步的功夫，赵牧就看不到对方的身影了。 “赵千枯？” “堂姐、樵夫，你们两个人去找赵千枯。赵千枯去了前面那个小巷。” 在他们探查的过程中，赵牧也曾经见过很多那种类似小巷子的地方，能遮挡住人影的墙壁太多，而且周围也没什么高楼，非常不适合架狙。 所以赵牧在让几人探查的时候，都会刻意避免那些位置。 毕竟就算拟定逃跑路线，他们也不是很希望去那么多弯弯绕绕的路。 可现在赵千枯像是受了什么刺激，没有绕开那个地方，反而径直走了进去。 说完，赵牧立刻放下狙击枪，从腰间摸上一把枪，从自己隐身的位置跳下来。 “姬闻雪，你下来把狙击枪拿上去。” 他话音刚落，小巷里面就传来了几声枪响。 赵牧不再迟疑，立刻顺着一些倒掉的残垣断壁跳下去，接着往赵千枯消失的方向走去。 “你们现在在哪？” 回话的不是前面探路的那三个人，而是芈歌。 “队长，他们三个人的位置完全分散了。似乎是遇到了麻烦。” “赵千枯的位置在哪？” 相比较其他两个人，唯一一个很容易死掉的就是赵千枯了。 被队长点名的赵千枯此刻盯着墙壁后面，心里闪过一丝强烈的杀意。 看来，还是他小看对方了。 他以为，昨天那次对方的逃脱，只是因为后面有狙击手掩护，等进到了这里，对方一定会被自己抓住。 可，对方不但速度和自己差不多，连实力也格外强劲。 甚至是…… 赵千枯脸色难看地拿出身上一张残留的符纸，对面居然也是一个道士。 只不过他看了一眼那些符纸，和自己制作的大相径庭。 自己大部分都是为了克制鬼的，而对方手里的，红符居多。 世界上居然还有比他赵家还要厉害的道士？ 而且还是以杀人为目的的道士？ 如果说之前只是为了活捉他，那么现在他必须要杀掉对方，替天行道。 听到巷子后面没有任何动静之后，赵千枯立刻抽出那把刀，往巷子后面反绕回去。 这次，他用了符纸，又用了加速道具，他的速度一定比对方快。 果不其然，在他进入到对方藏身巷子的时候，看到了一个穿着蓝色作战服的男人正在谨慎地听着动静，手里拿着一张红符。 赵千枯立刻扑上去，往对方的心脏位置刺去。 谁知那人的反应极快，几乎是听到风声的下一秒，就躲开了身后的攻击。接着，那人抽出武器，两人扭打在一起。 和赵千枯这边的近身搏战不同，姜梵叶和乔世昌那里已经接连爆发了枪响。 只是姜梵叶和乔世昌本就是临阵磨枪，用起来很不熟练。 姜梵叶皱了皱眉，低声道：“你能挡子弹吗？” 乔世昌点头：“可以。只要我用异能，子弹是杀不死我的。” “你在前面吸引火力，给我打个掩护，我们必须要逼近对方。” 她很清楚，如果再这样打下去，吃亏的必定是他们这边。 “好。” 乔世昌让自己的全身半金属化之后，直接往前面那个地方冲。 而那边的人看到突然冒出来的乔世昌后，果真被吸引了火力，全都往乔世昌的方向射击。 姜梵叶趁此机会，绕到了另外一个小路口，跑到了那两人的侧面。 她拿出手枪，对最近的那个人射了过去。 可惜，她没用过近战手枪，这一下射的有些歪了。 而正在这时，乔世昌也靠近了这里，在两人把枪口对准姜梵叶的时候，突然大力扑了上去。 这一下有些让人猝不及防，四人终于距离近到连枪都很难施展了。 枪声停了。 四人扭打在一起。 相比较而言，因为姜梵叶这边有战斗力特别强的乔世昌，另外两人被他们打得是节节败退。 姜梵叶发现对方中有一个人的近战武力值非常高，但是另外一个人明显给人的感觉是近战实力不行。 “你去杀掉那个人。” 姜梵叶说完，直接刺向了武力值高的那个人。 可惜对方不想和自己打，在乔世昌冲向队友的一瞬间，他果断地也往那边跑，然后拖住队友的身体，就往后退。 姜梵叶刚想去追，那个人手速极快地抽出一把枪，往姜梵叶的方向开了枪。 姜梵叶立刻往墙体后面躲去，子弹射在了墙上。 等姜梵叶再出来后，前面那条巷子里的两个人已经不见了。 赵千枯和对方分开的时候，对方又拿出一道红符，往他的方向丢去。 赵千枯微微喘息，他的红符已经用完了，没办法和对方再抗争，所以现在只能先离开。 就在他刚准备转身避开那道红符的时候，一把枪从身后袭来，立刻越过他的肩膀击中了红符。 红符被带到地上，在两人的中间发生了爆炸。 赵牧并没有迟疑，立刻对准对方，又开了一枪。 然而，小巷后方，有一个人手持利刃，利刃甩上来，直接徒身挡住了这颗子弹。 徒手挡子弹？ 赵千枯护目镜下的眼睛瞪得老大。 这技能，据他所知，除了队长之前在部队里做出过，似乎没人能做出来吧。 赵牧的眼神也有些变了。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对方就是这群人的队长了。 然后两人几乎是在同一时刻，举起枪，扣动了扳机。 两颗子弹在空中相遇，在两人的正中间碰撞，掉落在地。 赵牧和那人都往后撤了撤，盯着地上的两颗子弹。 一秒后，刚刚交过火的两人隔着护目镜再次对视。 两人的周围弥漫着一种饱含杀气的气息。 第189章 往后撤退 接下来，两人都没有再轻易出手。 隔着护目镜，两人一直对视着，都在猜测对方的实力到底如何。 赵牧看向那人手里的匕首，材质和他手上的三棱军刺一样。 紧接着，对方在看到他手里的军刺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立刻拿起匕首，朝赵牧的身体刺了过来。 赵牧在那人出手的一瞬间，就知道对方在试探自己。 他并没有选择往后退，而是反握匕首，在那人刺过来的同时，压住对方的手腕，三棱军刺在他的手里转了个圈，往对方那双手掌的方向刺了上去。 对方用的是右手，对于狙击手，右手很重要。 如果对方真是个狙击手的话，他一定会立刻撤离那双手。 可惜，对方似乎是知道了自己的意图，他并没有选择后退，而是把手中的匕首继续往前推，与此同时，调整了胳膊的方位，使得赵牧的匕首平行划过胳膊，往上飞去。 两人越逼越紧，最终两人的匕首往上，分别抵在了对方的脖子上。 接下来，两人同时停下了动作。 赵牧当然不是傻站着，对方实力很强，如果自己贸然动手，只会露出一些破绽。 所以他在等。 可显然，对方和他想的一样。 局势瞬间僵持下来。 突然，赵牧耳朵微动，从不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 脚步杂乱，也不是他熟悉的节奏，所以不可能是他队伍里的人。 如果那些人不是对方的人，那么这里即将出现第三批队伍。 赵牧今天的目的只是为了摸清四周的道路，他也不清楚那批人是不是和面前这人是一伙的。 所以，他率先收了三棱军刺，往后退一步。 男人站在原地，也收回了武器，但是目光还是紧盯着赵牧，似乎想看透他下一步要搞什么花招。 可下一秒，他也听到了附近传来的脚步声。 等他再回过神，赵牧两人已经走好几步远了。 男人深深盯着两人的背影，在另外一批人到来之前，他开口说道：“撤退。” ———— 赵牧几人在附近安好帐篷，拿出碗筷。 期间，乔世昌先简单说了一下两人遇到的情况后，赵千枯也开口： “那人和我一样，是个道士，而且手法特别狠辣，我觉得应该是赵家的旁门。” 赵牧皱了皱眉，问道：“你能具体确认一下对方的身份吗？” 赵千枯摇了摇头：“实话说，在我家能赶上我的资质的，还没有几个。其他的一些旁系学的都不是最精通的术法，按理说不可能打得过我。” “那还不简单，就是有内奸呗。一些旁门会私自偷学术法，然后再和主家抗争。最后万一成功了，神器到手，谁管他先前是旁门还是主家。有了神器，自然想说什么就是什么。” 芈歌拿起筷子，冷哼一声。 “不像赵牧那次吗，被他叔叔陷害，差点就死了。要不然，赵家早就没有嫡系了。” 芈歌面对正主，说起话来也是格外不客气。 不过这也是因为芈歌清楚赵牧，根本不会因为说出这些丑事生气。 果然，赵牧连眼神都没给芈歌一个。 赵千枯想了想，也有些道理。 “所以那架飞机里的人，是政府和咱们几个家族联合凑出来的队伍？” 魏启问道。 他在驾驶室里，明确看到了有另外一架飞机停在不远处。 等赵牧等人上了直升机后，他也看到那架飞机拉上去几个人。 现在按照赵千枯的描述，似乎其中有一位，是小赵家的人？ 赵牧看向赵千枯：“当时你进游戏的时候，局势是怎么样的？越详细越好。” “当时虽然街上人很少，但是绝对不至于沦落到现在这种地步啊。” 赵千枯指了指周围，摊了摊手，有些搞不懂。 “因为有些人莫名其妙地失踪，维音的热搜一直都是失踪、异能、邀请函、倒计时之类的内容。” “因为牧哥你之前回去过，所以给了当局一些确切的消息。但是当局并没有把事情宣传出来，让民众做准备，最后还是一个叫南胜的人写了一大串长文字，发到维音，这才让民众得知了真相。” “尤其是在这个帖子发出去的第一时间，维音突然把这个热搜给撤了。但是你们也知道，撤的越快，证明上面越是有鬼。更何况南胜不怕死地又上传了一次，这一次，所有人都第一时间保存了图片，虽然当局又封禁了，可是已经无济于事了。” “那个时候，民众产生了暴乱。有人查出了南胜的信息，是一个黑客黑进当局的公安系统，拿到的资料显示，南胜就是一名刑警，这件事情彻底爆炸了。” “警察知道这件事情，但是民众却一无所知，瞬间所有人都沸腾抗议。他们要当局给一个说法。” “当局迫于压力，把南胜放了出来，然后又公开道歉，把这件事情原原本本地解释了后，民众们才停下了游街示威。” “紧接着，在这个时候有一人出现了，这个人你们也认识，叫赵风龙。”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看向了赵牧。 毕竟刚刚芈歌还提过这件事情。 当初赵风龙买通那些医生，差点在医院里把赵牧折腾死的事情，几大家族人尽皆知。 “这也是赵爷爷最后悔的事情。当初他只是把赵风龙赶到了国外，却没想到他在这个当口听说了这件事情，直接回国和当局勾搭起来。他还联系了其他家族的人，当然，都是一些旁系。” “听说神器已经消失后，他们再无顾忌，直接把现任族长请到了当局面前。” “他们觊觎我们家族的秘法已经很久了。” 赵千枯的眼中闪过一丝愤怒。 “所以，你怀疑是有人威胁了你爸，你们家族的术法已经泄露出去了？就是之前和你对打的那人。” 姜梵叶问道。 “是！红符是只有家主才能学习的东西！这种红符威力巨大，是其他人明令禁止学习的，现在只有我爸和我两人会这个。可现在，出现了第三个人！一定是有人胁迫我爸，让他把术法交出去了。” 赵千枯越想越气，那个兔崽子手里的红符比他还多，怕是现在手里只会炼制红符了。 赵牧突然想到了什么，他看向芈歌： “你留学回来，是什么时候？” 第190章 防空洞 芈歌没想到队长问到了自己，她努力回想了一下，说道： “是在你回去之后，我看到群里面的消息，就回来了。” “毕竟异能能激发灵根，这可是件大事。” “那在来之前，国外有人收到邀请函并激发异能吗？” 芈歌愣了愣，然后肯定道：“没有。” “果然。” 赵牧“啧”了一声：“如果只有咱们夏庚国才能激发异能，导致人员减少，那么如今的情形就可以解释了。” “邬洲市是夏庚国排名前三的城市。此处已然成为了废墟，这些残垣败壁，是有人轰炸导致的。” “有一些国家，对夏庚动手了。” 所有人都惊呼道：“什么？” “在我们遇到的两支队伍里，还有另外一支是外国人。他们为什么会来到这里？这里的空中全是病毒，如果奉国等一些国家想直接让夏庚国灭亡，那么现在已经快达到目的了。为什么还要再派一支队伍，来到一个满是病毒的城市。” 赵牧放下碗筷，盯着面前那一锅泡面，最后定论道： “那个maoa试剂一定很重要。” ———— “队长，为什么不跟他们打？” 一个女人气愤地说道：“我都已经准备下去救援你们了。” “他们的实力……” 队长突然停顿了一下，然后说道：“不在你我之下。” “什么？连队长你都没有把握干掉对方吗？” 队长点点头：“我听他们说话的时候，虽然有些听不清，可依稀能辨别那种语调，是汉语。所以那群人也是夏庚人。” “什么？不能吧？” 男人正在紧急制作符纸，听到队长这么说后，立刻否定道：“不可能！这夏庚国如果有比我们还厉害的队伍，早就被收编了，哪还能出现在这里？” 说到最后，他的语气有些沉重。 队长摇摇头：“这也是我一直捉摸不透的点，为何会有一批和我们不相上下的队伍出现在这里。” “可是看他们的举措，和我们差不多，都是为了maoa试剂的。” “不能吧。不是说，maoa试剂是s级机密任务，连我们都是才刚刚知道的这条消息。” 队长继续摇摇头：“不。你们忘了死掉的那个外国人了吗？” “实验室成员里，一定出现了内鬼。否则很难解释为何这里会秘密出现一支奉国的队伍。” 几人均沉默了。 “我现在最担心的是，那支和我们不相上下的队伍，是和奉国一伙的。” “这个应该不会。就在你们走后，我又去翻了一下那几个奉国人的尸体。” 另外一个女人看向队长： “那个领头人的头上，有两颗弹孔。” ———— 等几人吃完饭后，继续探查起地形。 这次，他们或多或少也会遇到过对方的人，但是他们都被自家队长叮嘱过，如今最重要的是maoa试剂，其他的事情等找到实验室入口再说。 所以赵千枯两人虽然也感知到对方的存在，但都和平地错开了。 接下来一切顺利。 而那群国外的队伍行头和他们不一样，两支队伍遇见了，都很默契地补刀趁机杀掉几个人。 毕竟夏庚国的领土，还不允许别的国家的人插手。 在两支队伍寻找入口的时候，那支队伍的人数越来越少。甚至是等到最后，只剩下了几个人。 其中一个明显是新任领头人的人拿起电话，冲电话那头说了些什么。 接下来，两支队伍再也没见另外那支特立独行的国外队伍出现了。 终于，耗时四天半，芈歌电脑里的那张满是迷雾的地图，完全展露出来。 几人站在电脑前，赵牧仔细分析了一下地图，然后点了点某一个位置—— “这里应该是入口了。” “为什么？” 赵千枯不解地问道。 “迷雾的最中间，是一座大学城。这个学校是医学院，并不是一个很出名的学校。在我们之前探查的时候，你们应该也看见了。但最重要的是——” “这所学校的地下，有一个废弃的防空洞。” “我怀疑，这所学校里面，还有幸存者。” 否则很难解释，为何对方在没有系统任务的情况下，能知道那里有试剂。 毕竟那里大概都是一些被炸毁的教学楼。 而现在他们要去的地方，应该是防空洞。 赵牧仔细盯着刚绘制好的地图，立刻规划好了一条路线。 “我们在附近找一个据点，” 他停顿了一下，显然是想起了之前另外那个和自己的思维神同步的对手。 他指向最有利地方的手指突然偏移，在次等选择里随机选了一个： “我们去这里。” 等几人来到据点后，魏启先把直升机停在了附近最高的楼层之中。 他们顺着绳子，往楼下跳去。 在楼下，是一片被废墟遮挡的平地。 几人把帐篷分别带出来，然后铺了上去。 三角区出现了一个无病毒区域。 赵千枯第一个把衣服脱掉，然后坐在地上，长舒了一口气：“天天戴口罩头套衣服什么的，闷死我了。” 几人陆陆续续地把所有物品全都搬了下来，放进了那个最大的帐篷里。 “等明天，我们去那所学校看看。” 赵牧说完，姜梵叶看向了他： “要不要先解决掉另外那支队伍。” 赵牧微微思考了一会，然后摇头：“先等等。如今出现了三支队伍，先探一下虚实。万一对方联合到一起先搞我们就麻烦了。” “不过，从现在开始，我们轮番守夜。” 此处距离目的地点太近，对方的人马肯定也会在附近找个据点。 万一对方想先干掉其他的队伍，有人守夜，还能提防一些。 经过天极世界的磨炼，大家的体力都增加了不少，只是几个小时不睡，也算不上严重的事故。 一共七个人，晚上每人守两个小时，轮番换人。 ———— 第二天一大早，几人吃完饭，换上装备，就往目标地点出发。 几人并没有选择从大门进入，那样目标太大，芈歌根据他们的据点位置，另外找了一条还算隐秘的路，绕到另外一个学校的入口。 赵牧只把目标锁定在了大学城中的那所医学院里，但是防空洞在学院的哪个地方，他确实不清楚。 看来只能一点点去找了。 第191章 硕大老虎 队伍走在路上。 赵牧位列第一，赵千枯和姜梵叶紧跟在赵牧的后面。 其中姬闻雪和芈歌走在中间。 最后面，是乔世昌和魏启。 环顾异常安静的大学城，刚跳下来的赵牧站在原地，眼底闪过一丝疑惑。 总觉得忽略了些什么东西。 等几人依次跳下来后，赵牧突然想到了什么。 “你们在搜索四周的时候，有遇到其他的人吗？” “人？”赵千枯立刻摇头：“没有，这里是座死城，一个人都没有看到。” “我们在后面见过一些人。”姜梵叶说道：“只是，都是一些妇人和老人，而且大多数都是死在了家中。街上一具尸体都没有见到过。” “所以这才不对劲。 “在赵千枯进游戏之前，他可是在大街上见到过很多没人埋的尸体，可如今这些街道一点人或者尸体都没出现，太诡异了。” “除非……” 姜梵叶明白赵牧的意思，她脸色凝重：“这里根本不是我们现实里的夏庚国。” 赵牧微微点头，因为他之前一直在关注着几人附近的风吹草动，所以忽视了这座城市本来的诡异之处。 如今亲自带队，走在这街道上，这才察觉到不对劲。 赵千枯听完，瞪大了眼睛：“我勒个去！所以，我们还在游戏里？！” “据目前的情形来看，应该是这样。” “卧槽，这天极也太恶心了吧！我们进入这个世界不就是为了回家看看吗？结果现在只是整了个盗版的城市，耍我们做任务呢。” 话虽这么说，赵千枯还是暗暗松了口气。 不止是他，所有人都因为这个猜测放松下来。 如果他们并没有回到真正的现实，还在天极为他们编造的世界里的话，那就证明外面现实看来还是正常的，起码还没有发生这种事情。 这么想着，几人沉重的心情也放松许多。 但是赵牧的眉头依旧皱着。 如果真如表面的这样就好了。 怕就怕在这个近乎真实的世界里又会出现什么“大礼”。 毕竟“特殊任务”四个字，他并不认为只是简单地模拟出现实，给他们压力那么简单。 不过此时想那么多也无济于事。 赵牧把心神都放在了找防空洞的事情上。 他们是从东边的墙上翻进来的，大学城里很多的学校大门紧联，他们并没有这里面的地图，找起来还是有些麻烦。 最主要的是，这里的病毒气息更为严重了。 赵千枯仅仅是摘掉口罩缓一会，就差点中毒昏过去。 还是姬闻雪及时给他治疗，赵千枯才没当场罢工。 几人谨慎地走在楼道里。 这栋楼，是这个学校最高的一栋楼。 虽然这里被炸成了一半，但剩下来的一半也比周围的建筑要高上许多。 那里的视野很好，他能更准确地辨别方位。 可……楼梯口被人锁上了。 “木头，我来！” 一看这活计，乔世昌终于忍不住了。 他双手放在那条铁链上，用力一拽，只听“砰”的一声，锁链应声而碎。 乔世昌再次露出八颗大牙：“嘿！我还没用异能呢。” 就在他炫耀的同时，赵千枯看到了他后面的东西，瞳孔瞬间缩了起来：“樵夫，小心！” “吼！” 一只硕大的老虎在门打开的一瞬间，从里面扑了上来。 赵牧眼疾手快，立刻唤出雷罚挡下了老虎的利爪。 魏启甩出风刃，把乔世昌往后带了几步。 几人看着这只异常硕大的老虎，都吃了一惊。 这老虎比他们寻常遇见的老虎，要大上好几倍。 赵牧果断地往后退去：“去外面！这里不好施展手脚。” 在老虎扑上来之前，所有人一同向后跑去。 等他们出了楼道口，这才看清老虎的面貌。 它双目赤红，身上有很多的黑色斑点，那些斑点上，还流着许多鲜血，看着就像是被人伤了一样。 可姬闻雪立刻就认了出来：“是人血。它杀了很多的人。” 从它那双健硕的爪子和尖牙也能看出，此虎并未受伤。 “我、堂姐、樵夫、芈歌一起上。你们两个找一下它的弱点。” 话音未落，那只老虎闻到人类的香味，迫不及待地嘶吼一声，径直扑了上来。 赵牧和姜梵叶分别拿出一把剑，挡在了虎爪的面前，发出“当啷”的响声。 芈歌手中出现了一大团火，火聚集成一把剑的模样。 在两人挡在虎爪面前的时候，她一跃而上，直接把火剑刺向了老虎的右眼。 就在她以为一击必中的时候，老虎身体往下猛地一扑。 它的力气太大，赵牧两人支撑不住，被推得往后方退了好几步。 老虎落在地上后，尾巴直接甩到了芈歌的身上。 芈歌受到重击，脸色扭曲一下，下一秒就被甩了开来。 就在芈歌飞到半空中的当口，两道飞刃旋转着把芈歌接住，然后芈歌就感觉到一阵风意从身后袭来，把自己重新带回到了空中。 “去老虎的后面！” 芈歌说完，魏启操纵着飞刃，把芈歌送到了老虎身后的盲区。 她和老虎面前的三人使了个眼色。 几人心领神会。 老虎扑到了三人面前，乔世昌的手里冒出一股金色的能量，从手往胳膊的两边慢慢异化，最后铺满了全身。 因为有作战服挡着，所以别人都不清楚乔世昌衣服下的肌肉是如何变化的。 但他们明确地看到，乔世昌直接往前走了几步，然后用双臂往老虎的利爪上挡去。 “老哥！” 赵千枯瞬间瞪大了眼睛。 不是，这大块头这么勇的吗？ 魏启也惊了一下，他立刻唤回风刃，准备去帮一下乔世昌。 可让他们所有人都诧异的事情发生了，乔世昌的双臂，碰到虎爪后，身体居然连退都没退。 只有两者在空中迸发出的那声沉闷的“砰”。 瞬间，赵千枯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铁坦啊这是。 乔世昌并没有停顿，他继续用另外一只手，继续捶打到了那只利爪上。 但那只老虎似乎也是通灵性，它立刻用另外一只利爪，地挡住了乔世昌的攻击。 赵牧和姜梵叶见状，分别持剑，往老虎的眼睛上刺去。 老虎察觉到了两人的意图，立刻想抽回爪子，往后撤退。 可惜乔世昌那双手，就像是铜墙铁壁一样，它的前肢完全动弹不得。 赵牧冷静地看向那双越来越近的虎眼，如果老虎想脱身，他必须要用后肢了。 第192章 杀死老虎 果不其然，老虎的腰部发力，准备用同样的方法把两人打走。 伺机而动的芈歌立刻把异能凝聚成一把剑，在老虎后肢跳起的一瞬间，跑到老虎的肚子下面，直接刺了进去。 老虎痛苦地哀嚎一声。 结果顾后不顾前，前方的两支剑又同时刺进它的眼眶里。 “吼！！！” 它的惨叫声响彻云霄。 受了伤，它的力气突然变得格外大，乔世昌直接被拉到脱力，往前不自觉走了半步。 老虎的双眼流出两串血泪。 然后，他立刻转身，朝那个杀了自己一刀的罪魁祸首走去。 芈歌在一剑击中后，立刻往后退了好几步。 她并没有恋战，刚刚只是为了吸引火力，然后让队长和姜姐得手的。 可现在老虎不再管那群人，转过身径直朝自己扑了上来。 芈歌脸色变得惨白。 几人见状，瞬间反应过来，往她这里跑。 姜梵叶眼底闪过一丝焦急，淞霜剑从她的手里脱落，飞落到空中，在主人的指示下，立刻刺向了老虎的后背。 老虎再次被打中，痛苦嘶吼的同时，脚步慢了许多。 姜梵叶往老虎的身上跳去，瞅准机会，握住本就插在老虎身上的本命剑，狠狠地刺了下去。 老虎此时痛的已经顾不上那个落单的人类了，他双爪往后挥，立刻拍到姜梵叶的身上。 老虎的力度极大，姜梵叶完全没有反抗之力，还没抽出剑，就被拍飞出去。 “梵叶！” “姜姐！” 两道风刃立刻往姜梵叶的方向飞去，就在风刃靠近姜梵叶的同时，地上魏启的身形消失，下一秒，魏启出现在空中风刃的地方。 他立刻伸出手接住了昏迷的姜梵叶。 在姜梵叶被拍飞的同时，赵牧沉声道：“赵千枯。” 赵千枯明白队长的意思，拿出三张红符，往老虎的后背上扔了过去。 他扔的位置格外犀利，正是姜梵叶刚刚刺中的那道伤口。 随着三道红符的接连爆炸，老虎扑腾了好几下，最后没了声息。 芈歌看到老虎死掉后，才放心地跑回到了队伍里。 她刚准备去查看姜姐的伤势，就发现魏启怀里抱着姜梵叶，焦急地询问姬闻雪到底有没有事。 姬闻雪淡定地回了几句专业术语。 芈歌怪异地瞅了魏启好几眼。 实话说，刚刚姜姐被魏启接住的一瞬间，她就感觉有些怪异了。 主要是这对比也太明显了，接她的时候，用的是风刃，接姜姐的时候，风刃还不够，居然亲自跑上去了。 如果不是熟悉魏启的为人，她差点就以为对方想占姜姐的便宜了。 越想越不对劲，等她过去的时候，又怪异地瞥了魏启一眼。 “嘿嘿。” 一个脑袋凑了过来。 赵千枯幽幽道：“是不是觉得很奇怪啊？” 芈歌难得没有跟赵千枯拌嘴，她愣愣地点点头。 “哎呀！你还小，不懂，等到了这个年纪，自然就懂了。” 赵千枯说的是高深莫测。 “道士，你那唬人的把戏，老娘才不上道。” 芈歌冷哼一声。 啧啧啧。 赵千枯撇撇嘴，这个队伍里芈歌比梵叶姐还迟钝。 按理说旁人一眼就能看出魏启对姜梵叶的心思了，当事人迟钝就算了，结果芈歌作为旁观者也没看懂。 这以后谁要想追芈歌，难喽。 “好了，伤势不重。只是姜姐可能会再昏迷一段时间。” 姬闻雪收回手，说道。 魏启并没察觉到姬闻雪在两人中间来回徘徊的眼神，他紧张道：“梵叶真的没事了吗？” “放心。就是昏睡一会，一会就醒了。” 听到有人昏迷，刚刚还觉得已经融入到了队伍里的乔世昌立刻凑上前。 他格外热情：“魏兄弟，这种粗活我来吧？我力气大，背个人不在话下。” 乔世昌话音刚落，就发觉四周的气氛立刻凝固了。 尤其是面前的魏启。 魏启警惕地看向他：“不用了。我一个人就可以。” 乔世昌挠挠头，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还想说什么，立刻被赵千枯给拉走了：“樵夫哥，你就别掺和了，你去前面开路去吧。” 乔世昌莫名其妙地往前走，不明白刚刚是怎么了。 “哼，这群人奇奇怪怪的。” 芈歌凑上前，冷哼一声。 乔世昌深以为然，是啊。 一群人再次上路了。 在杀这只老虎的时候，他们已经猜到这只老虎会吃人，可他们没想到，老虎的吃相居然是如此残暴。 楼梯里全是血痕，还有各种残肢。 姬闻雪上前，仔细分辨了一下那些尸体。 “这里大多都是手指和头颅。应该是老虎觉得这两处的口感不好，所以才扔下的。 “年龄的话，什么阶段都有。大概都是十八岁到四十五十的样子。 “我推测都是这个学校的老师和学生。” 整个楼梯都是这些残肢，甚至每栋楼层的楼道里也都横摆着残缺的尸体。 鲜红血液溅的到处都是。 “老虎是从哪里来的呢？” 赵千枯奇怪地问道。 “而且这种体格的老虎也太离谱了吧，小爷我见过那么多稀奇古怪的玩意，从没见过那么大的老虎。” 赵牧打量了一眼周围，越过这些残肢，往楼上走去。 “是试验品。” “试验品？” 赵千枯奇怪地问道：“可是这里并不是实验室啊？” “隔壁那个医学院，不和实验室有关系吗？” 芈歌指了指楼外的环境，说道。 “而且，老虎的四肢还有一圈并不发达的虎毛，应该是有人用锁链锁了它很长时间。” 姬闻雪继续补充。 楼里只有这只老虎，他们再上去的时候，再也没遇到什么危险了。 顶多就是一些碎石块而已。 就在赵牧走了大概五层楼的时候，上面突然冒出一缕阳光。 赵牧转了个弯，就来到顶楼。 顶楼被轰炸的变成了一堆废墟，堆成了小山高的各种石头断壁。 好在楼梯口建的偏，他们畅通无阻地来到了那座“小山”前。 赵牧稍微打量了几眼，踩着那些碎石块往上走去。 赵千枯和乔世昌跟了上去，其他人留在了楼梯间。 “牧哥，有发现什么吗？” 几分钟后，赵千枯凑上前问道。 赵牧微微摇头：“隔壁那些学校被炸的更狠，连原本的面貌都看不清了。” 他本就不熟悉这个地方，只是听说过医学院的位置，现在这么看来的话，还是得一处一处搜索了。 就在他准备下去的时候，突然看到某条小街上，有一群全身装备的人正在匀步前进。 为首的男人脚步沉稳，全体寂静无声，看起来比他们这支队伍专业多了。 似乎是发现有人在打量自己，为首的男人顺着视线，与赵牧的目光在空中对上了。 第193章 两队合作 在男人看到废墟上的那三个人的时候，他打了个手势。 身后的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 然后那些人顺着男人的视线，看向了废墟上的三人。 其中有一个人几乎是在看到几人的同时，就举起了枪，准备往他们这个方向射击。 但是被那个男人制止了。 手下人收起枪后，男人抬头冲三人微微点头。 因为隔着好几条街，两边人的脸上都戴着护目镜，所以赵牧三人无从得知男人的具体表情。 随后，男人挥了挥手，那些人继续往前行走。 “什么意思？那个人是冲我们点头了吧？我们不是对手吗？怎么搞得和朋友见面，友好招呼一样？” 赵千枯嘀咕道。 赵牧并没有解释赵千枯的问话，而是指了指那些人消失的地方，然后说道：“你去跟上他们。我们随后就到。” 赵千枯像是明白了什么，他眼前一亮：“牧哥，你的意思是？” “他们知道去防空洞的路。” 赵千枯立刻喜笑颜开：“好嘞，包在我身上。” 说完，他从背包里拿出一团绳子，把绳子系在一个石柱上，然后顺着这些楼层，往下滑去。 仅仅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一个穿着作战服的男人就往那些人的方向追了上去。 赵牧确定赵千枯并没有跟丢后，又看了一眼几人逐渐远去的背影，才和乔世昌一起下去了。 芈歌看了看两人的身后，奇怪地问道：“道士呢？怎么只见他上去，没见他下来？” “他提前去办事情了。收拾收拾，我们需要跟上他的脚步。” 几人动作迅速地离开了这座楼，随着赵千枯留下的痕迹，慢慢跟在了后面。 ———— “队长，有人在跟踪我们。” 他故意落在后面，仔细辨别身后的动静，然后确定地说道。 男人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说什么。 一个女人坐不住了：“干嘛呀这是？他们来到这里的目的，肯定也是为了maoa试剂的。刚刚你就应该直接让欧柏杀了他们！” 男人不赞同道：“我们来之前查过资料，你记得西华学院的实验室一共关押了几只大型兽吗？” “10个，怎么了？” 女人毫不犹豫地说道。 “我们刚刚杀掉了一个，那你觉得，以我们的实力，能继续处理掉另外九头吗？” 男人说完，女人像是想起了什么，她皱了皱眉：“不一定。除非我们分几天来处理这些怪兽。否则……” 女人瞬间想起了什么： “所以，你的意思是，和他们合作？” 男人点头：“对。” “在找到防空洞之前，我们不能轻举妄动。相比较那个西方队伍，和这些人合作，还是更稳妥些。” 刚刚说话的女人咬牙切齿道：“这些人渣，夏庚都成这样了，他们还不肯放过我们吗？” “如果我是他们，我一定会趁这个机会把这些残留着的威胁全都清除掉。我想，他们当局不会那么蠢，放过这次机会。” 说这话时，男人的眼神冷漠，没有丝毫的温度。 所有人都知道男人口中的机会到底是什么—— 亡国灭种。 ———— “队长，你们到哪了？” 赵千枯停在距离几人一百米远的地方，打开联络器，说道：“他们现在正在歇息，我就在他们附近，你们赶紧趁这个机会跟上来。” 赵牧沉默了一秒，然后问道：“你能察觉出附近多远距离的动静？” “五百米以内，不在话下！” 赵千枯沾沾自喜道。 牧哥问这个，是准备考虑自己当队友吗？ “你现在离他们多远？” “一百米，怎么了？” “一直都是这个距离？” “是啊，怎么了？这个距离可是刚刚不被察觉，还不容易跟丢的范围。我很早之前就摸出来的经验。” 赵牧又沉默了一秒，然后开口道： “行了，他们不是在休息，而是在等我们。我们马上到。” 在赵牧等人到的时候，赵千枯还站在原地思考赵牧话中的意思。 什么叫“他们不是在休息，而是在等我们”？ “道士，你说他们队伍里有一个和你差不多道行的亲戚，既然你能发觉五百米内的动静，那你觉得，那个差不多道行的男人会察觉不到吗？” 芈歌哼了一声。 不过这事情也怪不得赵千枯，毕竟如果是跟在他们五百米之外，那就不是跟踪了，而是猜他们的行踪了。 所以赵千枯是一定会暴露的。 赵牧则是对那支队伍为什么等他们有些好奇。 所以，看那个队长的意思，是想和他们合作？ 果不其然，为首的男人见了跟上来的几人后，开口道：“你们是为了maoa试剂来的？” 赵牧点头。 那个男人的声音在他听来，莫名有些含糊，或许对方戴了一些伪装声线的声卡之类的东西。 “这里就是maoa试剂所在的位置，你我合作如何？” 赵牧看着对方的防目镜，说道：“理由？” “我们刚刚遇到了一条巨蛇，按照我们搜集到的资料，这条巨蛇是西华学院里的试验品。 “试验品一共有十个，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其他九位应该也被人一同放出来了。” 赵牧点头：“我们刚刚遇到了一只巨虎。” 男人下意识地往这几个人的作战服看去。 除了一个昏迷的队员，其他人安然无恙。 男人微微眯眼，不动声色道：“前面就是西华学院了。不如我们两支队伍合作，先把剩下的那些试验品都解决掉。至于防空洞的位置，你我再各凭本事。” “既然你说能搜集到资料，那么你没有防空洞的位置？” 男人摇摇头：“并不清楚。” 赵牧哼笑一声，他知道对方在骗他，不过他也没计较。 “好啊。你我两支队伍各负责四只吧。” 男人没想到这么快就达成了共识，他笑了笑：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等几人从矮墙上翻过去，魏启盯着那群人离开这里之后，问道：“你肯定看出来对方在撒谎了吧？为何还要和他合作？” 他不解地看向赵牧。 “你觉得，我们解决完这些怪物，需要花费多长时间？” “大概四个小时。” “所以那个时候早已经天黑了。” 赵牧似笑非笑地盯着那群人的背影： “夜晚，才是猎杀的好机会。” 第194章 夜晚计划 在对方问出那句“你们也是为了maoa试剂”的时候，他就已经意识到，这件事情不可能善终。 两支队伍，只能活下去一个。 以天极的尿性，它绝对不会在实验室放上两支maoa试剂，它要的，是他们互相残杀。 所以在那个时候，他已经对那群人起了杀心。 尤其是那个队长。 他总觉得对方很古怪陌生，又很熟悉。 这种很矛盾的感觉，一直萦绕在他的心里。 难道只是一个boss的设定而已？ 他压下疑惑，带着队伍，往另外一条道路上走去。 他是一个很守信的人，说杀四只试验品，就会找到四只，然后杀掉。 “我们动作快一点。” 就在他们找到第一只试验品的时候，姜梵叶在魏启的背上动了动，然后苏苏转醒。 在察觉到背上的人动了第一下的时候，魏启立刻蹲下身，把姜梵叶轻轻放在地上。 姬闻雪微微叹了口气。 这人也太直男了吧。 她费尽心思控制好异能，就是为了姜姐从魏启背上醒来的这一刻。 结果魏启把姜姐放下来了。 姜梵叶醒来后，迷茫地看了看周围。 “梵叶，你没事了吧？” 姜梵叶微微摇头，等清醒后撑着身子站了起来，看向姬闻雪：“闻雪，谢谢你。” “……没事。” 姬闻雪的治疗还是很有用的，不止是赵千枯那种中了弹的，姜梵叶这种几处骨折昏迷的，也能立刻活蹦乱跳。 “这里是哪里？” “梵叶姐，我们已经到了南华学院了。” “好。” 接下来姜梵叶没再说什么，和几人投入了战斗。 魏启稍微失落了一下，也很快调整好心情，加入战斗。 ———— “队长，他们万一没有杀掉另外四只该怎么办？” 女人似乎对那些人很是不满，继续挑刺道。 “不怎么办。” 男人淡然道：“这种合作，本就口说无凭。就算对方什么都不干，我们也没有理由讨伐他们。” “那你怎么还要和他们合作？” 男人勾了下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 “他们并不知道防空洞在哪里。” “那支队伍是为了maoa试剂，但是却并不知道西华学院的位置，肯定也不知道防空洞的位置。” 否则对方不会派一个人来跟踪他们，他猜测那些人跑到那座废弃的学院上面，也是为了找到西华学院的位置。 “所以队长你选了这条路，是因为防空洞在这里？” 队长微微点头，他想到了什么，饶有兴趣地说道：“我倒是很想知道，对方既不知道西华学院，又不知道防空洞的位置，那么他们是以什么样的途径得到的这条消息呢？” 他说完，眼底又闪过一丝厉色。 如果不是怕时间不够，他早在发觉那两支队伍的第一时间，就除掉了。 可现在人命关天，他怕实验室的那群人员坚持不了几天，这也是他今天利用那支队伍的原因。 只是，在那个队长承认“他们也是为了maoa试剂”这件事情的时候，他已经为对方判处了死刑。 无论如何，那群人必须死。 两个队长各怀鬼胎，指挥着自家的队员，把那四个试验品解决掉。 等几人终于解决完四只后，他们气喘吁吁地躺在地上。 “不是，牧哥，咱要那么拼吗？” 赵千枯躺在地上，身上的作战服和护目镜还是有些重量，硌的他脑袋疼。 他有些怀疑人生。 实话说，赵牧指挥起来，和遇到第一只老虎时几人的艰难完全不在一种水平上。 这也让他充分理解了那种不带脑子就是干的爽感。 毕竟，他只要按照赵牧的要求扔符纸，往哪里扔，扔多少，这种白痴的做法，就完全可以了。 乔世昌也是，赵牧说什么，他就做什么。 虽然大部分都是他来扛伤，但是每次他的努力都是有效的，只要他抵挡住攻击，那边姜梵叶和赵牧的剑就刺了进去。 每每都能让试验品脱一层皮。 “木头，你这脑子好厉害啊，难怪霸榜那么长时间。” 乔世昌夸赞道。 几人坐在原地休息的时候，姬闻雪给疲倦的几人治疗了一下。 姜梵叶看向低头想事情的赵牧，问道：“你在赶时间？你想做什么？” 赵牧笑了笑，只是那笑容带着些冷厉：“杀人。” 说完，赵牧率先站了起来。 “你们照常回去。如果在路上，或者在帐篷附近遇到一些人，那你们多加小心，以保命要紧。如果打不过，立刻去找直升机。” “队长，你说这些，是不跟我们回去了？” 芈歌奇怪地问道。 赵牧点点头：“那支队伍很厉害，他们掌握的情报很多，如果让他们活到明天，他们一定会先我们一步进入防空洞。” 一旦被对方拿到那支试剂，对他们太不利了。 所以今晚，他必须要先下手为强。 而且，就算对方和自己想到一块去了，也去埋伏他们了，那他将计就计，直接把对方的据点给拆掉。 盯着几人站起身离开，他目光如炬：“小心路上有人埋伏。” 姜梵叶点点头：“放心。” 姜梵叶带着几人往来时的路走去。 等一群人消失后，赵牧转身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这是一座死城，夜晚没有灯火。 死城常被浓雾笼罩，天上不见月亮。 赵牧顺着记忆中的路，走在漆黑无边的小巷里。 附近最佳的据点只有一处，可他不信对方的队长会大摇大摆地选在那个地方。 而相对次一点的位置，也就那么几处，只是要麻烦走几段路了。 赵牧冷静地思考那支队伍的实力，他并不相信对方那些人能杀得了堂姐那群人，这也是为什么他放心把那群人给放走，而不是带他们一起。 而且帐篷和物资很重要，他们必须回去守着。 赵牧手里拿出雷罚剑，看向前面那处带着灯光的废墟。 他耳力灵敏，能听到那边有几个人在窃窃私语。 因为夜晚无人，对方刻意压低了声音。 他仔细辨别了一下脚步声和呼吸声，大概有六七个人。 看来，他们并没有在夜晚行刺的计划。 也正常，毕竟对方是知道防空洞的方位的，他们只需要明天去固定地方找到那个位置就好了。 而自己这边的队伍，才是需要抓住今晚这个时机的一方。 第195章 蝼蚁不贪生 赵牧站在据点几百米外的一处废楼后面，仔细听着那群人的动静。 等那三个帐篷恢复平静后，一个男人打着哈欠走了出来。 他全副武装，身上还穿着作战服，坐在帐篷前面，盯着那堆快要熄灭的火，不知道在想什么。 赵牧依旧没有动手，而是又静静等待了十几分钟。 等夜晚更加寂静后，赵牧从废楼后面悄然走了出来。 男人并没有发觉到什么异常，依旧带着睡意盯着那堆火。 直到赵牧走到离他大概一百米附近的样子，男人从弛懈的状态抽离，立刻警觉起来： “谁？！” 他的双眼紧紧盯着黑暗处，可黑暗里又恢复寂静，完全感受不到任何的异常。 男人奇怪地看了几眼，难道是错觉？ 他收回视线。 可下一秒，他浑身紧绷起来。 身后有一个冷漠的声音响起：“站起来。” 男人在听到声音的同时，立即往自己的衣服兜里掏去，可刚勾到符纸，一股强大的力气往他的手腕处打去，几乎是一瞬间，他的手臂脱力，再也抬不起来了。 男人刚准备开口喊人，但是赵牧似乎已经预判到对方的想法，一双大手立刻从身后掐住了他的脖子，顺手扯掉了男人耳边的联络器。 赵牧的力度把握的很精准，不至于让男人窒息，但一个音节都吐不出来。 赵牧早就料到对方不会那么老实，在掐住男人的一瞬间，另外一只手拿起剑柄，往对方的手腕和膝盖各来了几下。 男人痛的浑身颤抖，可是喉咙被赵牧死死掐住，他一个字都说不出话来。 赵牧发现男人老实了之后，警告道：“如果你敢说一句话，我会立刻杀了你。” 被赵牧用枪顶着额头，男人艰难地点点头。 赵牧松开手，结果男人像是一摊烂泥一样，立刻跪倒在地。 这一跪，又牵扯到膝盖的伤处，作战服下的面容早已被冷汗浸湿，可在赵牧的枪口下，男人生生忍了下来。 赵牧看了一眼那三个帐篷，没有任何的异动，他满意地哼笑一声。 然后拖着男人的衣服，往外走去。 “放心，我不会杀你。” 赵牧并没有选择回据点，毕竟路有些太远，而他为了事情不被暴露，刚刚下的都是死手。 虽然他已经挟持了此人，但也不是什么虐待狂，如果真把他拖回去，对方那条命估计就没了。 他随意选了一个高楼，把男人搬到了楼梯上面。 他原本是想直接杀掉这些人的，按照以往，他也是游刃有余。 可他捉摸不透对方那个队长，虽然他们交手不多，但他很确定的是，他并没有把握打过对方。 所以之前那种方法，还是太激进了，或者说，把握不足百分之五十。 赵牧看着对面痛到差点昏厥的男人，他漫不经心地想道： 他需要一个人质。 看今天他们的配合，明显是磨合了很长时间的队友，所以，他不相信，对方会不顾队友的性命，而选择那个maoa试剂。 那人不会也不能枉顾队友的性命，毕竟他是队长，如果他不管自己队员的性命，那他这个队长的地位，也就岌岌可危了。 “你抓我做什么？” 男人被反绑在地，他虚弱地问道。 “跟你队长交换一些东西。今晚你就睡在这里吧。” 赵牧随意答了两句，直接撕掉男人身上的衣服，团成一团，塞进了男人的嘴，然后把对方的面罩又戴了回去。 如果对方一直裸露在空气中，也不需要明天，不过一个小时，男人就会变成一具尸体。 做完这些，确保男人不会逃走后，赵牧坐在地上，闭目缓缓睡去。 对方已经被他卸了手骨和腿骨，只要动一下，就是极大的痛苦。 更别说他现在双手被反绑，只要不怕死地想去解绳子，必定会扯到手骨的位置，等待他的，就是凌迟之痛。 男人这一夜确实不够老实，他在用浑身解数解掉这根绳子，哪怕是够到口袋里的红符，他也就有了反抗之力。 可是每动一步，男人就会被肌肉连接处的痛楚给牵连，冷汗直冒。 等到了下半夜，他被自己折腾得脸色苍白，浑身的衣服被汗水湿透，最后实在撑不住，闭眼昏厥过去。 ———— 天光渐明。 赵牧在天空变亮的时候，立刻就醒了。 他看向被绑住的男人。 男人似乎是昏迷了，可是在赵牧的脚步声走过来的一瞬间，他的身形动了动。 赵牧准备提起男人，走下楼的时候，男人突然说话了。 “你是想用我威胁队长，找到防空洞吧。” 男人说话的声音平静，虽然还带着那种莫名其妙的模糊杂音，可意思听到赵牧耳朵里，却是一清二楚。 赵牧挑眉，不置可否。 但是男人似乎已经笃定了这个答案。 “我知道，队长一定会保下我的。” 男人宛如一条死鱼一般，被赵牧提在手中。 赵牧这才发觉，男人的作战服已经被汗水湿透了，看样子他挣扎了一夜。 “可是，maoa试剂比我重要。” 赵牧并没有任何的动作，而是静静地听着男人的话，他很好奇，这个男人到底想做什么。 男人突然笑了：“可惜，你要失策了。” 听队长说，只要能拿到maoa试剂，就能救下所有人，那可是夏庚国所有的人啊。 而他只是区区一个队员，不应该也不能和那么多的人放在同一天平上。 他的语气异常平静，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决心，缓慢又轻声道： “蝼、” “蚁、” “不、” “贪、” 就在最后一个字即将出口的时候，一双手及时出现，扼住了他的脖子，男人痛苦地挣扎了一下。 赵牧此时心里引起轩然大波，甚至是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力度，掐死面前的这个男人。 蝼蚁不贪生！ 这是赵千枯家族里，只有家主才能使用的自爆之技，这个人怎么可能会？！ 他粗暴地扯掉对方的那个头罩。 看到熟悉的面容，赵牧大脑空白了一秒。 与此同时，通讯器里突然传来魏启的声音： “队长，赵千枯不见了。” 赵牧立刻出手，把面前这个男人打昏过去，以防止对方真的自爆。 他粗暴地扯掉男人的通讯器，开机后，问道： “我是赵牧，你们是谁？” 与此同时，他耳边的通讯器也传来了一道声音，清晰而又熟悉： “我是「赵牧」，你们是谁？” 第196章 两人对峙 篝火前，两个一模一样的男人席地而坐。 他们紧紧盯着对方，没人说话。 然后，他们同时开口： “你们是谁？” 然后两人又同时沉默。 他们互相打量着对方身后的人，没再说话。 此时，两个姬闻雪正在后方为自己这边的赵千枯治疗伤口。 「姬闻雪」看着「赵千枯」的惨状，不忍心道：“你这人怎么下手这么重啊？” 姬闻雪也附和道：“是啊，你队长下手也太重了。” 两个姬闻雪对视了一眼，无奈地低下头，给半死不活的赵千枯治疗。 乔世昌站在一旁，盯着两边长得一模一样的几个队员，来回乱看，一脸懵逼。 不是，这些人都是双胞胎？ 不能吧？ 赵牧看着面前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率先开口：“你们这里经历了什么？现在是几几年？” 「赵牧」像是想到了什么，语气格外冷厉： “夏庚435年。经历了什么，” 他扯了扯嘴角：“怎么，你们那个世界没有经历过？你年纪比我小吧。” “我们来自433年。” 赵牧紧紧盯着「赵牧」，并未说话。 「赵牧」自然清楚另外一个自己的想法，他先是打量了一下这个帐篷，看向这个和他的气场严重不同的“自己”：“你们从何而来？这个帐篷里为何不会被病毒侵害？你们是来做什么的？” 他们在这个帐篷里，脱下作战服，居然也可以自由呼吸。 那种感觉就像是这个帐篷能自主释放氧气一样。 赵牧看向他：“我们来取走maoa试剂。帐篷不受病毒侵害，也是因为我们来到此处的特殊性。” 此话一出，赵牧就察觉到周围的气氛有些凝固。 还没等「赵牧」发话，「芈歌」先坐不住了，她腾的一下站起身，指着赵牧：“你们也太不要脸了吧？你们想要试剂，去你们自己的时间里拿去，凭什么要来我们这里找！你知道maoa试剂对我们有多重要吗？” 赵牧并没有理会，而是继续看向冷着脸的「赵牧」。 更准确来说，是看向他那身露出脖颈的衣服。 他眼色逐渐加深：“赵丰贺现在在哪？” 「赵牧」微微眯起眼，不知道在盘算着什么，然后回答道：“在家。” 「赵牧」继而问道： “你没有上军校？” 这话虽然是问话，但是他的语气笃定：“你不是我。我是说，你不是之前的我。” 「赵牧」饶有兴致地看向赵牧：“你似乎经历了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 刚开始，在看到赵牧第一眼的时候，他以为是那几个国家搞出来的类似于仿生人的东西。 目的就是以假乱真，把自己这些人迷惑住，然后直接抢走maoa试剂。 可是，刚刚赵牧居然问了一句关于赵丰贺的事情。 这立刻让他警觉起来，家规中是不允许直呼父亲的姓名，而对方居然以一种宛如陌生人的语气轻易地说出来了，这原本对他来说是好事。 可很快，他就否定了这是仿生人的破绽这一猜想，毕竟如果是敌方，他们不可能犯那么低级的错误。 更何况，他居然问了一个毫无营养的问题，这说明，他那个世界的赵丰贺一定做了什么让他不满意的事情。 而对方，怀疑那件事情并没有波及到他自己这个世界。 赵牧被拆穿，也不生气，而是笑了笑：“你我本就不一样，何来之前之后之分？” 他能看出，眼前的「赵牧」是一个和自己完全不同性格的人。 他的眉宇间皆是正气，而之前和自己对打的时候，他也能看出来，对方用枪很熟练。 而且「赵牧」上了军校，那么也就说明，林维颂并不存在「赵牧」那个世界。 如果他也遇到了林维颂，换句话说，如果面前这人是几年后的自己，他去了精神病院，绝不可能如此轻易地去军校进修。 有意思。 在刚开始看到几人一模一样的面容时，他第一反应就是天极搞了几个赝品在糊弄他们。 毕竟相比较一般的生存世界，如何战胜一模一样的自己，才是很多人都逃不过去的坎。 可，赵牧意识到，对方是和自己经历完全不同的一个人。 所以，这很有可能真的是现实世界。 只不过不是他那个世界罢了。 两人沉默，互相盘算着什么。 其他人也在互相打量着另外一个自己。 芈歌盯着刚刚暴怒的「芈歌」，眼睛眨了眨，最后悄悄竖起了一根大拇指：厉害啊，连她都不敢吼赵牧，对面那姐们可真给自己长脸。 「芈歌」自然能看懂芈歌的意思，她高傲地扬起下巴，一副不值得一提的样子。 芈歌两眼放光，这两年后的自己是越来越暴躁了，她也会变成这种样子吧！ 魏启盯着面前的两人，打量的同时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魏启」和「姜梵叶」两人虽然离得不算特别近，可看他们两人的互动，真的很像是情侣。 因为「魏启」的动作，正是他梦寐以求的事情。 而「魏启」盯着面前两人疏离的距离，他眼底闪过一丝疑惑。 他们正是两年前在一起的，可看对面那两人，是还没到时间吗？ 姜梵叶没什么反应，她冲「姜梵叶」淡淡点点头，对方也点点头，就算打招呼了。 徒留两个魏启互相暗搓搓观察对方。 就在几人互相打量的时候，那边的两个赵牧又开口了。 「赵牧」：“你不是仿生人。” 赵牧：“你不是npc。” “npc？” “仿生人？” 两人同时问道。 赵牧漫不经心地解释道：“我们来此，你可以当成一个意外。而能让我们从这个意外中脱身的，就是maoa试剂。” 「赵牧」并不像赵牧一样懒散，他的眼底格外郑重：“你知道，两年后会发生什么吗？不，换句话说，433年年底，会发生什么吗？” 赵牧直接打断了他：“我并不在乎这两年会发生什么。我来此，是为了带走maoa试剂。其他的，我不关心。” 这话说的格外无礼，对面坐着的「赵牧」脸色立刻变了。 他立刻抽出剑，站起身，对准了赵牧：“你现在不过是两年前的我，你觉得，你能打败现在的我吗？” 赵牧丝毫不畏惧，他也抽出雷罚，站起身，眼神淡漠地平视「赵牧」： “我拭目以待。” 第197章 螳螂对决 所有人都没料到，这场来自两个赵牧的对决居然来的如此之快。 就在赵牧说完那五个字的时候，「赵牧」果断地提剑往赵牧的心脏里刺去。 赵牧冷笑一声，用雷罚抵住了「赵牧」的攻击。 两把相同的雷罚剑，发出噼里啪啦的电流声。 接着，两人招式格外凶猛，他们虽然是一个人，招式学的也一样，可是「赵牧」毕竟年长一些，他的招式更加狠辣，而且经过了两年的战争，他的手段也较为成熟一点。 赵牧虽然年轻，但是托了在那不知名空间“历练”的福，他的雷系灵根更为强悍，在「赵牧」的攻势下，他也不落下风。 那边的两位姬闻雪分别蹲在帐篷的两边，给赵千枯治疗。 两个队长下的都是死手，而且赵千枯又挣扎了一夜，所以这次的治疗真的是很麻烦了。 结果她们正专心治疗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道“撕拉”的声音，紧接着帐篷从最上方，开始往下裂开好几个缝。 下一秒帐篷就塌了。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姬闻雪。 赵千枯的身体正是最虚弱的时候，如果现在再吸入毒气，还能不能救回来都是个问题。 姬闻雪瞬间站起来，说道：“你们赶紧跟我来。” 乔世昌立刻把赵千枯背起来，往姬闻雪的帐篷里走去。 「姬闻雪」犹豫了一下，然后示意另外一个陌生的面孔把「赵千枯」的身体背上，跟在了乔世昌的后面。 她相信另外一个自己不会趁人之危。 等四人走后，其他六个人都趁乱拿起帐篷外面的作战服穿上，远离了此处。 而两位赵牧划破帐篷后，手里的动作并没有停下来，也没有任何停下战斗先穿作战服保命的迹象，他们就在充满毒气的地面上打了起来。 芈歌穿好作战服后，拉着「芈歌」走到了另外两个帐篷中间，接着她手中突然出现了一袋黑色的瓜子。 「芈歌」瞬间瞪大了眼睛：“这是什么？！” 芈歌摘下面罩，把瓜子往「芈歌」那边递了递：“这可是我好不容易得来的物资。要不是咱们是一个人，我才舍不得拿出来分享呢。说说，这两年你都做了些什么好事啊？” 「芈歌」也不跟芈歌客气，直接抓了一把，刚磕开皮，她双眼放光：“是焦糖的！” “那当然，这可是咱们俩最喜欢的瓜子。” 两人如火如荼地聊了起来。 那边两个赵牧也打的如火如荼。 另外两个姜梵叶和魏启盯着这焦灼的战场，紧紧皱着眉头。 不知道如何劝起，如果草率地进场阻拦，说不定还会弄巧成拙。 赵牧手里的雷罚光芒更加灿烂，而「赵牧」的剑法也更加犀利。 “你可知，如今夏庚国已经将近灭亡，剩下的人数不足几千万人。还有大部分人中了病毒，躺在床上，快要死了！” 「赵牧」眼底的冷厉仿佛要把面前的赵牧杀死，他握剑的手猛地攥紧：“如今，只有maoa试剂可以救他们！” “都这种时候了，你们还要把它抢走吗？！你是想让夏庚亡国？” 「赵牧」不知道这几个人到底是从何而来，可目的却令人憎恶。 赵牧听完无动于衷，依旧很平静地开口：“可这maoa试剂，我必须要拿走。” 「赵牧」瞬间火冒三丈：“你妄为赵家人！” 说完，「赵牧」用尽全力往赵牧的身上砍去。 赵牧连忙后退，稍微化解了一下那股强劲的力道。 「赵牧」冷冷地看向赵牧：“maoa试剂只有一份，正如夏庚国，只需要一个赵牧。” “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两人的战斗又陷入了白热化的焦灼状态。 就在姜梵叶考虑如何劝阻的时候，她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看向对面的「姜梵叶」。 此时「姜梵叶」也刚好抬头，心绪和她不谋而合。 瞬间，两人抛下还在战斗的两人，往外走去。 两个魏启互相看了一眼，也跟了上去。 “我记得第一天我们还遇到了另外一支队伍。” 姜梵叶脚步紧急，往前走去。 “对，那是奉国的队伍。当时我们把他们杀了只剩下几个人。” 「姜梵叶」接住了话茬。 姜梵叶：“可是这几天完全没有遇到过他们。” 「姜梵叶」：“根据我对他们的了解，其中必定有诈。” 姜梵叶：“他们很有可能趁着今天这个机会，先我们一步前往防空洞。” 「姜梵叶」点点头：“你们跟我来。” 四个人越走越远，好在「姜梵叶」认识路，她带着三人赶往了昨天他们一齐见面的地方。 在路上的时候，「姜梵叶」看向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问道：“你的想法和赵牧一样吗？” 透过护目镜，姜梵叶感到「姜梵叶」的目光死死盯着自己，她摇摇头：“根据赵牧的反应来看，或许你们真的是两年后的我们。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不会跟你们抢试剂的。” 听之前「赵牧」的话，似乎这里发生了很大的麻烦，而maoa试剂是很重要的东西。 如果他们的完成任务，是以夏庚国的死亡为代价的话，她绝对不会做的。 「姜梵叶」微微笑了下，那是对姜梵叶的肯定，她抬脚继续往前走，只留下一句话： “谢谢。” 虽然她并不知道这些和他们样貌完全相同的人是如何出现的，但是知道另一个自己并没有变得丧心病狂时，她还是格外欣慰的。 当然，和「赵牧」完全不同的赵牧，就需要队长自己解决了。 四人很快就来到了他们之前踩过点的地方。 那是一间教室的负一层，那里原本就是防空洞，只是后面被人改造过，在上面新建了一个学校。 「姜梵叶」蹲下身，正准备暴力开锁的时候，却发现上面的锁已经被人破坏了。 她猛地抬头，看向姜梵叶：“坏了！应该是有人来过了。” 说着，四人立刻打开门。 防空洞是由各种石头搭建而成，里面有很多的桌子，上面摆了很多试剂，但是都歪倒在桌上，很显然是被人粗暴地翻看过。 而桌子旁边有好几具尸体，都是被人从背后捆着手，一枪爆头。 「姜梵叶」脸色一变，立刻打开通讯器：“队长，别打了。maoa试剂被人拿走了。” 第198章 朱雀捕蝉 “杜导，蔡林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只是，他如今伤势极重，可能后续会出现身体瘫痪的情况。” 钱行看着杜兴国专心摆弄着试剂的背影，他凑上前，毕恭毕敬地说道。 杜兴国不在意地“嗯”了一声：“活着就好，还好试剂没被抢走。” 钱行的目光放在杜兴国手边的那瓶蓝色试剂上，然后垂下了眉：“杜导，您要去看一下蔡林吗？” “不用，刚刚我突然有了些灵感，想把maoa试剂再改造一下，之前的那个版本好像有些问题。” 钱行立刻说道：“好的，杜导，我给你守门。” 杜兴国只是点点头，继续埋入了研究。 就在门从外面关上的一瞬间，杜兴国回头看了眼紧闭着的大门，他停下手中的动作，把那个蓝色试剂紧紧攥在手中。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痛苦起来，因为节省水源而变得干裂的嘴唇吐出了两个字，语气中带着绝望：“叛……徒……” ———— 他们在这里待了将近半个月，终于，有人听到外面有人砸锁。 他瞬间起身，往杜兴国居住的地方走去：“杜导！有人来救我们了！” 可这话，在看到打开防空洞门的人戛然而止。 一群穿着不知名作战服的人端着冰冷的机器，为首人打量了一眼男人，冰冷的语气响起：“不是杜兴国，直接杀掉。” 男人被好几把枪瞬间穿透了身体。 他的眼神溃散，“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为首人挥挥手，几个人往防空洞里走去。 他们手里有枪，不费任何力气把那些人全都绑了起来。 其中，钱行从这些人中的走了出来，语气殷切道：“克文先生，您来了？” 此时所有的研究人员立刻暴乱起来：“钱行！你在做什么？认贼作父吗？” 钱行冷哼一声：“我本就是奉国人，才不是你们夏庚国的人。认什么贼？作什么父？” “你个叛徒！” 钱行并没有在意，他恭敬地走到克文的身边，指着最前面那个老人说道：“克文先生，那个人就是杜兴国。” 克文走上前，亲自给杜兴国解了绑。 “杜先生，听闻您研制出了maoa试剂。我们总统对这个试剂很感兴趣，不知这试剂，在哪里呢？” 杜兴国还算配合，他指了指一旁的瓶瓶罐罐：“就在那里，被你们打翻的那瓶就是。” 克文脸色一变，回头看了一眼那个杂乱的桌子，以一种审视的语气盯着钱行：“是这样吗？” 钱行有些为难地开口：“这……之前杜兴国是在这里研究试剂不假，可试剂在不在这里，我不是很清楚。” 克文冷哼一声：“那你就亲自去检查一下，里面到底有没有maoa的试剂。” 钱行眼前一亮。 因为几个助手中，只有李典的实力最强，所以一般也只有他才能接触到那个桌子。 杜兴国怕其他人擅自动作破坏了他的试剂。 而现在，杜兴国被逮住，他可以随意接触那个对他来说遥不可及的桌子了。 他的双手有些颤抖，走到那些混杂的颜色试剂前，仔细辨别一下，然后脸色变了变： “克文先生，真有maoa试剂，而且用量，和我看到那个瓶子里的容量差不多。” “什么？”克文瞬间提高了音量：“杜兴国你把maoa试剂全都用掉了？” 杜兴国语气平静道：“我要对maoa试剂升级，而且我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能成功。我如何用不得全部？” 此时他站在无数枪支下，毫不畏惧地盯着克文。 克文面具下的脸扭曲了一下，都怪这些毛手毛脚的废物，把这里的东西全都破坏了。 “钱行，这些东西你有办法复原吗？” “克文先生，您真是折煞我了，这些只有杜兴国才能制作的，我充其量就是打打下手而已，对这些东西根本不了解。” “杜兴国，这些东西你还能复原吗？” 杜兴国看了一眼那个桌子，然后收回视线：“不能了。” 克文气的立刻举起枪对准了杜兴国。 “原料都在这里，如何复制不了？还是说你在耍我？” 杜兴国讥讽一笑：“你觉得可以，那你去做。” “你！” 钱行立刻拉住了恼羞成怒的克文：“克文先生，您可别一气之下把他杀了。这maoa试剂只有他杜兴国一人会制作，你要是杀了他，这试剂永远都没办法现世了。” 克文听了后，也冷静下来。 为了得到这个maoa试剂，他们花费了那么多的人力物力，这也是上层给他明确下达过的指令，不惜一切代价，把试剂带回来。 可现在试剂被搞砸了，他可千万不能让杜兴国死掉。 “杜兴国，你再用原来的方法把试剂做出来！” “原料不够。” “你撒谎！” 钱行立刻拆穿了杜兴国的谎言。虽然他不懂得制作的方法，但是原料都是经过他亲手采购的，原料都有哪些他比其他人都清楚。 克文自然相信钱行的话，他冷笑一声，把枪口对准了杜兴国身后的那个研究人员：“怎么？杜导师现在是不配合我的工作吗？” 接着，他拉开保险栓，对着身后那个人的脑门开了一枪。 枪声是静音的，可那脑门里溅出的血却引来了一阵尖叫。 那个人离杜兴国的距离最近，那些血溅了杜兴国一身。 杜兴国身体微微颤抖。 克文眼神冰冷：“杜导师，你再犹豫。可还会继续死人的。” 杜兴国继续保持沉默。克文冷笑一声，对准另外一个人，扣动了扳机。 就在地下躺了好几个人后，杜兴国眼底闪过一丝痛苦，他颤抖着声音：“好，我做。” 克文哼笑一声：“早这样不就行了。” 就在杜兴国拖着沉重的身体往那个桌子走去的时候，突然一个人急匆匆跑到了克文的面前，他在克文耳边低语了几句。 克文脸色一变：“是哪个队伍的？是「赵牧」吗？” 说到「赵牧」两字，他脸色难看无比，毕竟他的上司就是死在那个叫「赵牧」的人手上。 他的上司可是从国际警校毕业的，可在这里却被一枪爆头了。 夏庚国那支小队，是所有人都不愿意招惹的存在。 所以这才是总统说的“不惜一切代价”。 他们要用无数的人跟对方玩车轮战术。 而就在他们被夏庚小队悄无声息地杀了好多人的时候，突然出现了另外一支队伍。 克文并不清楚另外那支小队的底细，所以有些有恃无恐，就算再厉害，也没办法和「赵牧」那支小队比吧。 所以他有些侥幸地想，或许不是「赵牧」那个队伍的。 手下人语气有些不稳：“不是「赵牧」，是「姜梵叶」和「魏启」。而且，还有另外两个人，看衣服不像是夏庚小队的人。” “是另外那支队伍的！他们两个队伍合作了！” 第199章 回去交差 跟两个队长汇报完，「姜梵叶」走到那几具尸体前面，摸了摸胸口。 “血是热的，他们应该刚走。” 四人立刻往防空洞的另外一个出口走去。 等他们顺着防空洞的通道处爬出来的时候，突然好几只子弹迎面袭来。 「姜梵叶」手中出现一把剑，果断地在空中比划了几下，把那几颗子弹挡在剑前。 “叮。” 子弹掉落在地，而淞霜剑依旧光滑，没有一丝的痕迹。 就在「姜梵叶」出手的时候，「魏启」手中出现了两把飞刃，飞速地往那些人藏身的地方飞去。 紧接着，四人听到了几道凄厉的惨叫。 「姜梵叶」率先从防空洞里走出来，然后是「魏启」。 「魏启」走到那些死人的面前，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油壶，撒在了那些人的身上，然后拿着打火机，扔了上去。 不一会这里只剩下了一片燃烧的火海。 姜梵叶的目光放在了「姜梵叶」那把剑上。她居然可以徒手挡住子弹？ 子弹那么快的速度，她是怎么做到的？ 「姜梵叶」察觉到姜梵叶的打量，笑了笑：“我记得之前咱们交手的时候，你的枪法不是很好，否则你也不会冒险和我们近战。其实摸枪摸多了，对它的速度就会格外熟悉，再想挡住子弹也就轻松多了。” “你们为何要烧了尸体？是因为有病毒？” 魏启问道。 「魏启」收回油壶，摇摇头：“不是。他们是被风刃所杀，如果留下尸体，会被人察觉到他们的死法。神器，是绝对不能被外人知道的。尤其是那些恶心的奉国人。那就是一群唯利是图的疯狗。” 魏启微微点头。 四人不再迟疑，把尸体烧掉后，立刻往前面的方向追去。 因为奉国队伍要押送这些工作人员，所以他们的速度还是算慢的。 直到又有一个人急匆匆地赶过来，此时他也不说什么悄悄话了，急得他立刻禀报：“队长，我们安插的人全都失联了。他们离我们只有两个街道了！我们必须要尽快撤离。” 克文的脸色变了变，除了「赵牧」之外，他们最忌惮的就是那个叫「姜梵叶」的女人，而如今对方马上就要追上来，一旦被他们缠上，自己这些人就更加危险了。 只是现在救兵还在路上，如果真的被那几个人抢走了杜兴国，那他回去一定会被处死的！ 想到此处，他看向那些被绑在一起，走路慢吞吞的十几位工作人员。 事到如今，他必须要先把这些人处理掉。 他们都是夏庚国的科技人员，绝对不能放虎归山。 克文朝手下挥了挥手。 瞬间，押送这些工作人员的人把枪对准了中间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夏庚人。 杜兴国被单独押送着走在前面，他似乎感应到什么，立刻回头看去。 可这一回头，他就看到了让他目眦欲裂的一幕。 那些陪伴他度过了一两个月的人被冰冷的枪支打中，没有任何征兆的就死掉了。 他们一个一个倒下，没有丝毫反抗之力。 等到了最后，除了叛徒钱行，已经没人活着了。 “张峰！曹可！李丰！” 杜兴国撕心裂肺地喊着那群人的名字，他想强行挣脱压着他的人，可他本就年老，根本没有多大力气，最终还是被奉国人按住了。 克文皱着眉，走到杜兴国的背后，在他脖子后方重重打了一下。 看到杜兴国晕倒后，克文吩咐手下把他背着。 接着，队伍以最快的速度逃离这片区域。 等到了他们临时居住的地方后，克文立刻唤出在此放哨的人。 “这里有什么异常吗？” “禀告上尉，并没有任何异常。” 克文点点头，然后把所有人都叫了出来：“你们把帐篷收拾一下，我们马上离开。” “是，上尉。” “伊万，你去开动直升机，十分钟内我们必须离开。” 这次任务虽然没有得到maoa试剂，但是有了杜兴国，也好回去交差。 克文怕那四个人追上来，立刻让所有人加快速度，把东西都收好，然后尽快离开夏庚国。 “是。” 就在伊万上了直升机不到一分钟，直升机里面突然传出来一声惨叫。 听声音，正是伊万的。 克文暗骂一声，糟了！ 他拿起枪，带着几个人往直升机的方向跑去。 在他们刚走到直升机面前，就发现直升机门口站着一个男人。 克文看着那人的作战服，暗地里松了口气。 还好，不是「赵牧」。 “伊万呢？” 他用枪口对准男人。 男人晃了晃手里血淋淋的三棱军刺，哼笑一声：“死了。” 听到男人说话后，克文突然警惕地问道：“你是谁？！” 为什么他的声音和「赵牧」的一模一样？ 男人并没有回答，而是微微走上前，站在直升机门口的边缘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克文：“敢算计到我头上的人，你还是头一个。” 之前他故意刺激「赵牧」，为的就是试探一下「赵牧」的身手以及性格，可他没想到在他专注试探那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的时候，奉国队伍居然捡了漏，先一步拿到maoa试剂。 越听男人的声音，克文心里越惶恐，这人难道是「赵牧」？ 此刻他手里的枪已经有些拿不稳了，旁边的男人看到克文的样子，立刻说道：“上尉，他现在连枪都没带，我们为什么要怕他？” 克文稳下心神，这才仔细打量赵牧的身上，果然没有枪！ “他没枪，那就直接杀了他！” 克文虽然和对方交过手，可他只知道「赵牧」的枪法极准，这也是他畏惧的主要原因。 可是这次，他没有带枪。 就在克文说完这句话的同时，所有人一齐开枪，射向那个男人。 赵牧笑了笑，早这样不就好了？ 就在那些人以为赵牧必死的时候，赵牧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道紫色的墙。 那道墙，更像是雷电聚集的大网，虽然说是一面墙，但是中间还有很小的缝隙，按理说那些子弹应该能穿过这些缝隙的，可是就在那些子弹碰到那道墙的同时，突然消失了。 消失了？ 克文错愕地盯着赵牧身前的那面墙。子弹为什么会消失？ 还有，那道紫色的墙是什么？为什么他从来没有见过？ 就在肉眼看不到的地方，子弹碰到那面墙，并不是突然消失，而是化成了一团粉末，往下掉落。 被风轻轻一吹，就消散在空气中。 接下来，对他们来说更加匪夷所思的事情发生了，赵牧手中凭空出现一把剑，他执剑，跳下了直升机。 “听他说，如果有人看到了这把剑，那个人必须死。尤其是奉国的人。” 第200章 杜兴国死亡 克文只觉头皮发麻，他快速地掏出他怀里的一个按钮，在男人杀掉他的同时，按下了那个按钮。 在死前，他眼神疯狂，咧开嘴大笑：“你们完了！你们夏庚完了！就算你厉害又如何，面对我奉国的武器，你们也必须要死！” 克文说的是奉国语，当他那句“you must die”出口后，口中的鲜血喷涌而出，他身体一软，倒在了地上。 赵牧很快解决掉了剩下那些人，在离开前，他捡起克文手中的那个按钮，翻来覆去看了一遍。微微皱眉。 这是什么东西？ 按理说，现在「赵牧」应该已经得手了吧？ 他打开联络器：“姬闻雪，赵千枯的伤势你处理好了吗？处理好了后过来，这里需要你补个刀。” 姬闻雪的声音下一秒就传了过来：“差不多结束了，我马上和「姬闻雪」赶过去。” “就在地图上的那个最佳据点。找不到路就让芈歌带你过来。” “放心吧，队长。我带她们过去。” 芈歌积极喊道。 赵牧最后看了眼直升机。 实际上那个叫伊万的并没有死，虽然他刺了对方一刀，挑了那个人的手筋脚筋，可是他并没有杀掉对方。 倒不是他怕打草惊蛇，而是如此近的距离，很容易被神器判定为“杀人”。 几大家族里，只有姬闻雪和赵千枯两人是可以随意杀人的。 毕竟姬闻雪想要杀人，只能凭借自己的本事，依靠那件只能救人的神器，是无法做到的。 现在赵千枯半死不活，只能让姬闻雪来补刀了。 他前往奉国人的据点，就在他以为那边的「赵牧」也能稳操胜券的时候，却发现事实并不是如此。 那边一群人围着「赵牧」，而为首的，正是克文的手下，看穿着像是一个中尉。 他的手里抓着一个男人，男人脸色发白，两眼失神，虽然在看着前方，却像是陷入了自己的心思中，连被人拿枪抵着，都没有任何的反应。 “你赶紧放我们走！” 中尉叫本杰，他手指微微颤抖，盯着「赵牧」，看那架势多少有些色厉内荏。 “要不然，我就杀了他！ “你应该知道这人是谁吧？他就是maoa试剂的研究人员，杜兴国！” 「赵牧」冷冷盯着此人，但是因为对方手里有枪，正抵着杜兴国的脑门，所以他并没有轻易动手。 “你把杜兴国放下，我就放你们走。” 「赵牧」依旧是这个托词。 本杰不信对方真的敢这么好心：“不行！你必须送我们去直升机！我才不信把杜兴国给你后，你真的能放我们走！” 他眼中闪过一丝焦急，这队长怎么还不回来？他现在都拖了「赵牧」那么长时间了，赶紧来救他们啊！ 此时一群人围着「赵牧」，害怕的居然是那群奉国人。 「赵牧」开口：“我是「赵牧」，我说放你们走，就一定会放你们走。” 本杰虽然听说过「赵牧」此人极讲信用，可是现在人命关天，他才不敢赌。 而且，自己刚刚威胁对方，已经结了仇，他才不认为「赵牧」真的那么大度，把自己放走。 闻声赶来的赵牧轻笑一声，他了解自己，「赵牧」此刻说的是真的，可是对方不会信的。 那我就帮他一下吧。 接着，在无人看到的角落，赵牧手中的三棱军刺脱手，目标正是那个本杰的手腕。 「赵牧」已经听到破空的声音，他脸色一变，刚想制止赵牧的行为，可那匕首已经扔了过来，他已经失去了最佳的时机。 本杰被三棱军刺击中，手腕脱力，手枪掉落在地上。 就在这一瞬间，「赵牧」瞬间冲上前，长腿横扫，把本杰踢飞。 然后拉住杜兴国往后退去。 双方已经有一方动手，奉国队伍里的士兵立刻举起枪，对准男人就是一顿横扫。 本杰被踹飞，脱口而出道：“不要！” 可惜已经晚了。 无数枪林子弹往赵牧身上飞去。 本杰吓得脸都白了。 他瞬间就想到了之前那次行动。 当初他们围剿这个叫「赵牧」的男人，毕竟他把岌岌可危的夏庚国硬生生拖了两年，这种恐怖的人居然被他们抓住了，所有人都欣喜若狂。 「赵牧」虽然被所有人围着，但还是淡定地站着。 他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当时那个上尉下了指令，射杀赵牧。 可惜最后的结局是上尉连同手下所有人全部身亡，而「赵牧」毫发无损地走出了战场。 他听说，那整个队伍连尸体都没能留下，全被烧成了骨架。 从那以后，所有人都把「赵牧」定义为怪物。 和对方打了那么多年，他们也逐渐摸出了一个规则，如果赵牧在远程，那就是一个鬼魅杀手，取人性命于无形。 如果赵牧露面，站在他们面前的时候，那就是一个极有礼貌的绅士，绅士到不会主动动手杀人。 可只要他们率先动手，那他们必死无疑。 本杰绝望地想：完蛋了。 「赵牧」的周身出现一团紫色的气体，包裹住了自己和杜兴国。 而那些子弹遇到紫色气体后，就直接消失了。 等所有人的子弹都用完后，「赵牧」撤掉紫色气体，微微笑道：“结束了？那么，该到我了。” 他手中出现一把紫色的剑，宛如刽子手一样，寒光一闪，往周围飞去。 那把剑准确无误地收割着那群奉国人的性命。 赵牧上前，捡起自己的三棱军刺，走到唯一一个还能幸活的人，也就是本杰面前，用三棱军刺抵住本杰的脖子，威胁道：“maoa试剂在哪？” 本杰哆嗦着身子，语气有些不清：“没……了……” “没了？” 赵牧微微眯眼，手中的匕首又往本杰的脖子上微微用了力，此时本杰的脖子已经冒出了一些小血珠。 本杰被吓得不轻，立刻说道：“真没了！是杜兴国说的！要不然我们带走他做什么？如果真的还有maoa试剂，我们早就拿走试剂，杀掉杜兴国了！” 此话听着不假，赵牧抬手给了本杰一刀，本杰瞬间失去了意识。 赵牧站起身，吩咐联络器里的姬闻雪再处理一具尸体。 那边的「赵牧」也解决掉了周围那群奉国人，两人往杜兴国那边走去。 杜兴国看着周围所有人都死了，他的眼中终于有了波动，就要说些什么的时候，突然，帐篷里面出现了一个人影，悄悄地把枪对准了杜兴国，然后扣动了扳机。 “砰！” 杜兴国头顶被人穿透，两个赵牧同时拿出剑，往帐篷里刺去。 两柄剑，分别刺穿了那个人的左右胳膊。 一击得手后，两人立刻跑到杜兴国的身边。 此时的赵牧已经开始起疑，如果没有maoa试剂，并且会制作maoa试剂的人也死了，那任务需要提交什么？ 这也是刚刚他松懈的原因，按理说，杜兴国是不会死的。 杜兴国此刻全身突然迸发出力量，他死死抓住「赵牧」的胳膊，仿佛不甘心咽气，一定要说完最后的遗言一样。 他盯着「赵牧」，语气起伏道：“ma……oa……试剂……在……在……蔡……蔡……林……手……” 说完这些，他口里吐出一大口鲜血，眼神瞬间黯淡下去。 第201章 杜兴国的选择 是夜。 防空洞最不缺的就是实验机器，因为当初建造这个防空洞的时候，是为了能容纳几万的幸存者，所以空间足够。 自从夏庚国再次和平后，防空洞也就没用了。所以他们用硕大的空间弄了几个病房，而蔡林在第一时间就被运输到紧急病房里了。 好在救治及时，蔡林捡回了一条命。 空荡的走廊里，只有几乎看不到光亮的灯泡坚持着运作。 杜兴国放缓了脚步，往蔡林的病房里走去，他的表情凝重，眼底乌青。 他的手里还拿着一个蓝色试剂瓶子。 等到了蔡林的病床前，看着那个打着吊滴，脸色煞白的男人，杜兴国全身颤抖，哽咽道：“蔡林，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蔡林虽然是他的学生，但是他性格懦弱，虽然他交给对方的所有任务都能认真完成，但是这种乖巧的性格，也让杜兴国没在意，只当对方是个普通学生，打打杂什么的。 相比较蔡林，李典就很会来事，他情商极高，每次做什么都能提前揣摩杜兴国的想法，所以，李典才是他最亲密的助手。 可他却没想到，李典是叛徒，他偷了maoa试剂，而那个一直默不作声的学生，却为了拖住李典，硬生生挨了对方十几刀，差点就丢了性命。 他感觉世界疯了，可他很清楚地意识到，是自己的错。 在蔡林被救助的那晚时，杜兴国并没有去病房，而是呆在自己的实验室，盯着那个maoa试剂。 他早该想到的。 在maoa试剂完成的第二天，邬洲市就被奉国的人投放了核武器，当时他以为是巧合，所以没多想，带着所有实验人员搬进了防空洞，等待军队救援。 可如果身边早就被人安排了叛徒，那一切就能说得通了。 杜兴国还记得当初研制maoa试剂的导火索，是夏庚国的安全部门发现奉国正在研究专门针对夏庚人的基因武器。 而自己则是提出了反基因武器，然后隐姓埋名，做了一个医学院的导师，实际则是因为底下那个被改造后的防空洞，他秘密研究反基因武器。 他把这个试剂命名为maoa。 结果在奉国那个基因武器还没研制成功的时候，杜兴国几个导师已经提前研制出了反基因武器。 就在那些导师都被叫回去之后，杜兴国突然有了新的想法。 他时刻在研究基因链，所谓的反基因武器，也就是为了稳固自身基因，把一切外来的病毒细菌给吞噬掉。 而基因武器，则是用病毒试剂，造成基因重组，最后导致机体死亡。 可是他逐渐发现，基因重组，不一定是坏事。 如果基因能够定向重组，那么把一些优势基因注入机体内，只会让机体更加健康。 他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一个词——基因进化。 接着，他开始重新招揽学生，秘密研究这个试剂。这个试剂名称，依旧是maoa。 直到一个临死的白血病患者自愿签订实验协议，他把大量的maoa试剂注入患者的身体里后，患者居然活了下来。 随着试剂的注入越来越多，患者身体里细胞分裂的过程中慢慢改变了基因，临床反应变得轻微起来，杜兴国内心燃起了希望。 逐渐的，他继续又在不同的人身上做了实验，最后终于制成了能用来基因进化的maoa试剂。 杜兴国苦笑一声，看李典的反应，是因为这maoa试剂被奉国人盯上了吧。 他是邬洲市的罪人。 既然自己最亲近的学生都是叛徒了，那么实验室中的人肯定还有很多人是叛徒。 所以，现在他谁都不信。 唯一能信的，就是拼命拦下叛徒的蔡林。 他把maoa试剂放进了蔡林的内衬口袋里。 然后轻轻抚摸了蔡林的额头。 “孩子，你救了整个夏庚国。” 这种试剂完全没有任何的副作用，只要夏庚国全民都注入，他们的身体必然会成为全球最健康的人种。 寿命更长、身体更加强壮、甚至是极少生病。 然后，蔡林又走回实验室，从抽屉里拿出另外一瓶一模一样的maoa试剂。 他习惯先制作成一个正规有用的试剂，然后备份一个，用来进一步研究。 他只想把生命献给了科学，他还想继续研究maoa试剂。 然后，他把一瓶白色物质倒入了最后一份maoa试剂里。 两者充分混合后，试剂颜色又变回了蓝色。 可杜兴国很清楚，里面的药物活性被彻底摧毁了，这充其量只是一件废品。 唯一能辨别真假的李典已经死了，他完全可以用这瓶试剂瞒天过海。 但他更加希望先到的是夏庚军人。 看到那群人的穿着后，杜兴国苦笑一声，可惜天违人愿。 ———— 在杜兴国死掉后，赵牧刚准备起身，被「赵牧」用剑抵在了脖子上。 “我们之前说好的。” 「赵牧」警告道。 赵牧挑眉：“现在不是已经杀掉奉国人了吗？我们的合作到此结束。” 这话的意思很明显，接下来抢夺maoa试剂，各凭本事。 「赵牧」依旧没有收枪，而是质问道：“在之前，你为什么要出刀？” “你们僵持不下，到最后你只会放他们离开。万一他们的队伍里还有另外一个会开飞机的人该怎么办？” “可是，你一旦操作失误，杜兴国就死了！” 如果不是本杰反应太迟钝被暗算成功，早在发现有人偷袭的时候就杀掉杜兴国了。 “那又如何？我要的是maoa试剂，不是人。” 赵牧淡淡开口。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 「赵牧」眼底闪过一丝冰冷。 赵牧笑了：“多谢夸奖。这剑还是收了吧，毕竟你也杀不了我。” 就在两人剑拔弩张的时候，芈歌带着身后的三人走了过来。 “哟，队长又切磋呢？你们继续，我们先去处理尸体去了。” 在芈歌四人准备离开的时候，赵牧突然叫住了芈歌。 “去防空洞找一个叫蔡林的人，maoa试剂在他手里。” 芈歌先是眨眨眼，看向了「赵牧」，然后又看向了身边的「芈歌」，最后回道：“哦。” 然后她把电脑递给姬闻雪，就离开了这里。 “「芈歌」。” 「赵牧」立刻叫住了「芈歌」。 「芈歌」点点头，跟在芈歌的后面消失了。 两个姬闻雪背着电脑，往直升机的方向走去。 「赵牧」收了剑，冷冷瞪了赵牧一眼，往奉国的帐篷里走去，里面还有一个刚刚刺杀杜兴国的人。 赵牧叫住他，把手中的按钮拿了出来，问道： “这是什么？” 第202章 找到蔡林 芈歌和「芈歌」去防空洞的路上，遇到了「姜梵叶」四人。 之前他们四人在追杀那些人的时候，在半路上跟丢了，好在后面几人在联络器里简单交流过。 最后六人一齐往防空洞走去。 到了防空洞后，「芈歌」和「姜梵叶」互相对视了一眼，暗地里做了几个手势。 这一幕被芈歌看到了，她立刻凑到「芈歌」面前：“干嘛呢？偷偷摸摸的，想做坏事啊？” 「芈歌」不动声色地摇头：“没有。” “哎呀，行了。我还不了解自己嘛。” 芈歌直接拆穿了「芈歌」的话，然后说道：“我在防空洞里没打过「芈歌」，maoa试剂被她抢走了。” 「芈歌」猛地看向芈歌，后者耸耸肩：“一个试剂而已，我才不稀罕。” “我以为……” 「芈歌」复杂地盯着芈歌，下半句话没有说完。 她刚刚正是在暗示「姜梵叶」在进入防空洞后朝另外三人动手，可没想到直接被芈歌戳破了。 说开了后，几人畅通无阻地进了防空洞。 他们在防空洞里搜了一会，终于找到了那个病房。 看来那些奉国人并没有找到这里，又或者对病床上的人不在意。 「芈歌」上前搜身，最后在蔡林的内衬口袋里找到了maoa试剂。 在此期间，芈歌果然如她刚刚所说，连动都没动。 不过芈歌倒是好奇地瞥了几眼。 “这maoa试剂到底是什么？” 「芈歌」回答道：“之前队长应该说过夏庚国经历的事情，maoa试剂可以让所有夏庚国人进化，不再受病毒辐射。这也是其他国家联合起来对付我们夏庚国的根本原因。试剂可以让寿命延长，且毫无副作用。” 芈歌瞬间瞪大了眼睛：“毫无副作用？咱们夏庚国这么出息了。” “但怀璧其罪。” 「芈歌」苦笑一声。 实际上，如果不是「赵牧」带着他们合力抵挡了无数敌军，夏庚国早就灭亡了。 可因为内部有叛徒，他们被那些人误导了将近两年。 最近才知道，一切都是因为maoa试剂。 在maoa试剂初有成效的时候，也就是两年前，其他国家突然开始针对夏庚。 而就在最近，他们使用了核武器，把邬洲市给炸了。 那个时候，「赵牧」才意识到不对劲，和楼司令合伙调查出背后的渊源。 “好在除了你们那个队长之外，你们并不准备抢走这个试剂，否则我们互相残杀的话，只怕夏庚国的民众会死的更多。” 「芈歌」把试剂交给了「姜梵叶」，说道。 魏启突然开口了：“你真的觉得，赵牧是为了那maoa试剂？” 瞬间，所有人都把目光放在了魏启的身上。 「魏启」奇怪地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们不觉得，他一直在刺激「赵牧」吗？” 魏启“啧”了一声，拆穿了赵牧心中的想法：“因为「赵牧」，正是他当初对自己的期盼，「赵牧」活成了他内心所想的样子。可赵牧因为某件事情，早就进入了另外一种极端。” “所以，他很嫉妒另外一个完好的自己。” 实际上，魏启能理解赵牧，毕竟他的内心也很极端，他只在乎姜梵叶，而其他的，他根本不在乎。 这也是为什么他当了律师，律师可以看到人性的丑陋，却必须摒弃一切，为委托人进行最有利的辩护。 他可以为了目的，不择手段。 所以，他推测赵牧的根本目的绝对不是为了完成任务。 “如果他真如自己所说的那样，在乎maoa试剂的话，他早就自己来取了。可他派了芈歌。他知道，芈歌会直接放弃和另一个自己争夺试剂。” 「芈歌」愣住了，第一反应就是不信：“怎么可能？” 「魏启」听完魏启的话，立刻明白了。 魏启和自己是一类人，而赵牧因为某些原因，并没有变成和队长那样正直的人，而是变成了他这种不择手段的人。 魏启知道「芈歌」的性子，他笑了笑：“你可以把我和「魏启」看做是一个人。可赵牧不同，他最精通的不是武力，而是人性。” 赵牧绝对能猜到，这里会发生什么。 ———— 「赵牧」原本不准备搭理赵牧，立刻离开的，可是他不经意地扫了一眼那个按钮后，表情骤然一缩。 “这……你从哪里得到的？” “奉国的上尉死前拿出来的。他还按了一下。” 赵牧淡淡道。 “按了一下？！” 「赵牧」紧紧皱起了眉。 “这是什么东西？” 实际上，根据那个人死前的描述，他已经猜的七七八八了。 「赵牧」也不隐瞒：“是他们紧急联系的按钮，一般是奉国专属的东西，用来通知另外一方全面进攻。” 他脸色凝重，实际上他之前的计划是暗中找到maoa试剂，然后把试剂推行下去，先把夏庚国的民众救活。这样他们日后打仗的时候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捉襟见肘。 「赵牧」想养精蓄锐，只要拖得时间够久，等夏庚国民众基因进化后，他们再反击，更为稳妥。 可现在这个计划暴露了，而那个上尉死前还把这里的消息告诉了奉国那边，那么奉国绝对不会给他们喘息的机会。 正巧，两个姬闻雪正好回来，姬闻雪上前，往地上昏过去的本杰心脏处插了一刀。 “「姬闻雪」，帐篷里还有一个。” “好的，队长。” 「姬闻雪」背着电脑，往帐篷里走去。 接着，里面传来了一声惨叫。 不过几秒，「姬闻雪」淡定地走了出来。 至此，奉国队伍全军覆没。 “「姬闻雪」，你们来防空洞，蔡林受伤了，需要救助。” “知道了，姜姐。” 「姬闻雪」答应了一声，正准备离开的时候，被「赵牧」叫住了。 “我们一起走。” “好的。” 四人往防空洞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赵牧」心事重重。 「姬闻雪」似乎看出了什么，看了「赵牧」几眼，但是也没说话。 “我们走快点。” 如今maoa试剂最重要，听「芈歌」说，已经拿到了试剂，无论奉国的人来得多快，他们必须先把试剂安全地带回去。 就在几人离开之后，几架直升机往奉国据点这边开了过来。 那些人下了直升机后，有一个人拿着一个类似平板的东西，走了一圈后，说道：“少将，定位器就在这里。” 最终，他们在一堆被烧焦的尸体中，找到了那枚按钮。 “克文发出求救的时间才不过半小时，现在所有人都死了，试剂就在「赵牧」手中。他们一定还在这里，你们分别往四个方向去搜。” “是。” 在这几架直升机降落后，还有另外十几架直升机慢慢开来，停在半空中，等待着指令。 第203章 准备离开 等到了防空洞，「姬闻雪」给蔡林简单地做了治疗，然后把硕大的氧气罐拔了下来。 “队长，他死不了了。” 「赵牧」微微点头，背起蔡林往回头的方向走去。 芈歌发现赵牧也跟过来了后，她上前说道： “队长，maoa试剂……” 赵牧像是知道她要说什么，在她没说完时就打断了：“知道了。” 啊？ 芈歌眨了眨眼，之前一直在防空洞的那几个人都看向了魏启。 他真的猜对了？ 魏启笑了笑，可下一秒，他突然往后望去。 他看向的是防空洞的墙壁，可他的耳边却听到了很远的距离外几架直升机的声音。 “你们还安排了其他人来接应吗？” 魏启问「魏启」。 “不可能。如今能出列的战士很少。来到此处的，只有我们几个。怎么了？” 他探究地看向魏启。 “从咱们来的方向那边，有四架飞机正在朝我们这边驶来。” 魏启说完，「赵牧」立刻说道：“是奉国人找的救兵。我们先离开这里。” 就在几人走到地面的时候，魏启又听到了一群直升机的声音。 “好像不止四个。数量很多。” 「赵牧」脚下的速度又快了起来，就在「赵牧」队伍里的众人准备回去的时候，姜梵叶叫住了他们。 “等一下。不如去我们那里吧。我们那架直升机可以坐十几个人。而且「赵千枯」也在那里。” “这……” 「赵牧」看向赵牧，表情很是犹豫。 姜梵叶这意思很清楚，她想和他们一起离开，又或者一起战斗。 芈歌冷哼一声：“我和姜姐的态度一样。我们这边开直升机的是魏启，魏启同意就行了。” “当然可以。” 魏启回答的也是迅速。 「赵牧」看向「姜梵叶」。 「姜梵叶」点了点头。 “好，谢谢你们。” 在此过程中，赵牧一直没有说话。 一群人往赵牧这支队伍的据点走去。 乔世昌和另外一个人正坐在帐篷里，盯着两个昏睡的赵千枯。 乔世昌凑近看了赵千枯一眼，然后又到「赵千枯」身前看了一眼。 “乖乖，这俩人长得是一模一样啊。” 另外那个男人叫欧柏，他只是坐在「赵千枯」的身边，只有乔世昌过来的时候才会警惕地看着他。 目的当然是防止乔世昌对「赵千枯」动手。 乔世昌完全没感受到对方的警惕，反而凑上前问道： “兄弟叫什么？” “欧柏。” “我叫乔世昌。你可以叫我樵夫。” 欧柏看向乔世昌，问道:“你是军人吗？” 乔世昌摇摇头：“不是。” 欧柏惊讶地看了他一眼：“你不是军人，为什么有那么大的力气？” 当初他和自己交战的时候，如果不是副队长保着他，他早就被乔世昌给杀死了。 所以他以为对方也是军人。 “嘿嘿。我是因为有异能。” “异能？” 欧柏怪异地看向他。 乔世昌给他展示了一下金属异化的过程。 好在欧柏跟了「赵牧」许久，自然知道他的队员都有些特殊能力，所以对乔世昌这种能力也不是特别惊讶。 “原来你和他们一样。” “那你是军人吗？” 乔世昌好奇地问道。 欧柏点点头：“我家世代从军，我已经入军十几年了。” 乔世昌肃然起敬：“你好厉害啊。” 被乔世昌夸了几句，欧柏自信地笑了笑。 他能进这个队伍，是因为他的枪法百发百中。除了队长外，他是几人中使用枪支最熟练的队员，其他队员大部分都只学习了两年时间。 而他，则是对所有类型的枪支都精通。 在两人等待病人苏醒的时候，赵牧带着人走了进来。 “欧柏，把「赵千枯」背到直升机里。我们立刻离开。” 「赵牧」说道。 “好的，队长。” “樵夫，背着赵千枯。” 接着，他们先把三个病员先搬进了直升机里。 等到了直升机里面的时候，「赵牧」等人立刻吃了一惊。 这里的空气居然和帐篷里的一模一样？ 只是此刻没时间细想，他们在后方腾出了空间后，把三人安顿好，然后下去收拾帐篷了。 人一多，收拾起来格外得快。 魏启搬完后，看向一旁站着的赵牧，走了过来。 “队长，你不着急吗？” 魏启突然问道。 就在刚刚，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如果赵牧真如他所猜测的那样，对芈歌的选择了如指掌的话，那他的底牌是什么？ 他任由「芈歌」拿走maoa试剂，那他们该如何交差？ 毕竟他可觉得，赵牧不想离开天极。 赵牧看了他一眼。 魏启猜测道：“还是说，你已经想到办法了？” “是。” 他真的想到办法了？ 魏启错愕地盯着赵牧，可是maoa试剂只有一份，难道他想借走maoa试剂后，再还回来？ 还是说，他准备趁着他们在直升机里，对那些人下黑手？ 赵牧盯着已经被拆到一半的帐篷，突然说道：“你记得我们因何来到的这里吗？” “天极。” “那你应该也猜出来了，天极一定是一个比我们科技发达很多的地方。” “对。” “而积分，可以购买任何东西。” 魏启瞬间明白过来了：“你是说，用积分购买一模一样的maoa试剂？！可不对啊，系统只能在天极世界里购买，在任务世界里是不允许购买东西的啊。” “系统不可以，但病毒可以。” 赵牧淡淡说道。 早在他知道那个队长是「赵牧」后，他就对从对方手里抢走maoa试剂不感兴趣了。 他知道天极的意思，他想让两个赵牧自相残杀，然后留下一个更强的赵牧。 就像是炼制万毒虫一样。 可赵牧不可能让它如意。 他嫉妒「赵牧」，可他不会对「赵牧」动手。 所以，他准备另辟蹊径。 在他背着「赵千枯」走下楼梯的时候，他问过病毒： “病毒，你能在任务世界开启系统商城吗？” 【自然可以。】 病毒扭捏了一下：【不过兑换道具需要积分。】 “我需要一个maoa试剂。” 【有的，宿主。】 “七千积分够吗？” 赵牧试探性问道。 【？！】 刚准备开口800积分的病毒瞬间精神了：【够！够！够！宿主，maoa试剂正好需要七千积分。】 赵牧不明意味地笑了笑，继续道： “再来一份说明书。” 【好嘞，宿主放心，绝对和maoa试剂一模一样。】 它立刻用八百积分兑换了一份maoa试剂，放到系统空间。 接着它拿着另外几千积分，开始美滋滋盘算着先升级系统的哪部分了。 其实系统的版本和宿主息息相关，宿主得到的积分越多，系统得到的提成也越多。这些积分可以用来系统升级。 只是这个潜在规则没有一个系统跟宿主说过，毕竟不会有宿主愿意把积分白送给系统，让它升级。 病毒也只遇到两个人这样做过，一个是林维颂，一个是赵牧。 第204章 遭遇危险 魏启听完赵牧的话，他立刻往赵牧的左手腕看去，只是现在大家都穿着作战服，看不清系统面板。 之前赵牧能回到现实世界，他怀疑过赵牧身上肯定发生了一些渊源。 如今又想到对方的系统曾经坏过，那么对方系统上有病毒就不足为奇了。 “原来队长早就想好了。” 魏启此刻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 他属实不愿意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反目成仇。 几人搬完帐篷里的东西，进入了直升机。 魏启立刻把司机的位置让给了「魏启」。 和魏启不同，「魏启」已经开了两年的直升机，技术格外娴熟。 他们一进直升机，所有人都脱了作战服，「赵牧」这一队人马好奇地打量着这个直升机。 虽然车身和他们那架差不多，可是如何保证飞机里不进病毒，这确实有些匪夷所思。 或许和他们来到此处有关系。 「赵牧」暗暗猜测着。 直升机平稳地往邬洲市外开去。 赵千枯躺在后面简易的病床上，眼眸动了动，悠悠转醒。 就在他挪动脑袋，往旁边看去的时候，突然看到另一个一模一样的人正在看他。 他眨了眨眼。 对方也眨了眨眼。 然后赵千枯又把头转了回去。 他心里暗骂：哪个杀千刀的在他床边放个镜子？ 不知道这种风水不吉利吗？ 就在他手指动了动，准备动一下身体的时候，突然察觉到自己全身上下剧烈疼痛起来，尤其是双手双脚。 他瞬间想到了之前发生的事情。 当时他在守夜，突然有一个人袭击他，把他的双腿双脚给卸了。 然后…… 他记得当初他自爆了。所以现在是在地府？ 赵千枯盯着头上的金属，愣愣失神。 不对，根本没有地府之说啊。 那他现在在哪？ 难道他直接成仙了？ 也不对，他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怎么可能成仙呢？ 所以，他还没死？ 赵千枯立刻转头，与“镜中的自己”对上了眼神。 所以，他被人救了？ 就在他盯着“镜中的自己”惨状的时候，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等等，他穿的衣服是这种颜色吗？ 两个赵千枯同时往下望去，然后两人一齐喊道：“有鬼啊！” 芈歌的声音从前面传来：“赵千枯，叫那么大声干嘛？” 接着，赵千枯就看到两个一模一样的姬闻雪上前，分别给他们疗了伤。 姬闻雪花了几分钟时间，才让赵千枯相信对方那人就是不同时空的自己。 “那伤我的那人是？” 赵千枯试探性问道。 “是「赵牧」。” 姬闻雪肯定了他的想法。 赵千枯在刚刚知道自己没死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找那个凶手算账，可如果对方是「赵牧」的话，那他就没任何办法了。 赵千枯盯着旁边和自己有着相同遭遇的「赵千枯」，他们同时唉声叹气：“咱俩可真倒霉。” “行了，你们在这里慢慢静养吧，千万别动了伤口。” 两个姬闻雪简单处理了一下，就离开了。 徒留两个赵千枯大眼瞪小眼。 赵千枯问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你怎么回事？为什么手上全是红符？吓得我以为谁偷咱们家族的绝技了呢。” “哼，现在夏庚国都快成一片废墟了，那么多的洋鬼子入侵这里，我不做红符还能做什么？” 「赵千枯」哼了一声，正巧看到了另外一具病人，他这才想起来大打量起四周。 “这是哪里？” 「赵千枯」诧异地问道。 为什么他没穿作战服还可以自由呼吸啊？ “这是我们队伍的直升机。” “这里居然没有病毒，真奇怪。” “你们要吃点东西吗？” 芈歌走进来，手里还拿着两份方便面。 「赵千枯」立刻强撑着坐起身：“吃吃吃！” 天知道他已经吃了好长时间的罐头和大馒头了，早就没吃过这些好吃的东西了。 芈歌给他们泡好后，相比较「赵千枯」，赵千枯的吃相就斯文一些，他看向另外一个昏迷的陌生人后，问道：“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他看到了芈歌左手上的系统面板，他确定是他认识的那个芈歌。 “现在他们已经拿到了maoa试剂。正准备返航呢。我们送送他们。” 赵千枯诧异地盯着芈歌：“啊？队长没抢回来？” 他古怪地往前方看了几眼。 maoa试剂也是他们的任务，可现在落在了另外一个队伍手中，而那群人居然还待在他们的直升机里。 这几天他是错过了什么精彩的事情？ 芈歌摊摊手：“我反正是搞不懂队长在想什么。看他那反应，也不着急。不过也说不定，就咱队长那心思，指不定心里憋着什么坏水呢。” 赵千枯深有所感地点点头。 “那个人是那个实验室唯一存活的队员。其他人都死了。我们正准备把他带回去呢。” 就在芈歌跟两个不在状态的人描述最近发生的事情的时候，突然直升机一片晃动。 赵千枯连忙端住手中的方便面。 “不是，这魏启开直升机的技术怎么又变差了？” 赵千枯吐槽道。 芈歌脸色难看：“不是魏启开的直升机。是另外一个「魏启」。我回去看看，你们先休息吧。” 说完，芈歌急匆匆地跑开了。 “哎哎哎？母老虎？” 那边吃面的「赵千枯」淡定地抬头：“「魏启」已经开了两年直升机了，他的技术没有任何问题。外面一定是出事了。” 赵千枯立刻回答道：“啊？” 然后他又“哦”了一声：“反正我们俩是病员，总不可能让我们丧心病狂地去外面应敌吧？” 「赵千枯」也学着赵千枯的样子，重新回了“病床”：“是啊，就麻烦两位队长多辛劳辛劳吧。” 两人心照不宣地继续闭目养神。 ———— “怎么回事？” 芈歌走上前，看向「芈歌」手中的电脑。 “邬洲附近有三架飞机，他们刚刚发现了我们，朝我们这里发起进攻了。” 「芈歌」快速地在芈歌那台电脑上敲了几下。 “看那速度，不像是奉国的直升机。倒像是……岛国的。” “岛国？之前不是奉国的人吗？” 芈歌皱起了眉头，不解的问道。 「芈歌」的手指微微蜷缩。 “芈歌。你可能不知道夏庚国现在在经历什么。如今，17个主要国家都参与了对夏庚的讨伐。你看这里，还有几架飞机向我们逼近。我怀疑剩下的方位也有一些。” “这些直升机里面，不止奉国、不止岛国，可能还有旱斯国、罗刹国……” “甚至是17个国家都来了。” 第205章 只能自救 说这话时，「芈歌」的声音沉稳，完全不似之前那种泼辣的风格。 芈歌知道，经历了两年的战争，「芈歌」比自己更加成熟。 她不解地问道：“可是，我记得岛国不至于现在就要沉岛，为什么现在它就朝我们发起进攻呢？” 「芈歌」深深地看了芈歌一眼，像是透过她，看向更早的自己，还在旱斯国留学的自己。 她沉默了，「姬闻雪」替她回答：“你在国外听的那些，不过是借口而已。要想屠杀夏庚，随便一个理由即可。岛国向来狡诈。” 芈歌抿了抿唇。 “说这些都没有意义。”「赵牧」盯着那群乌压压的直升机：“岛国之前以‘侵略即自救’辩解，当然可以。只是，做任何事情都要付出代价。他们既然敢这样说，就需要承受失败的代价。” “不止是岛国，不止是奉国。包括夏庚国。” “历史本就如此，它由胜利者书写。我们要做的不是谴责他们，这无关痛痒。” “我们要做的，是成为胜利者。” 「赵牧」环顾四周，继续道： “我想，这次战役的失败，意味着什么，你们应该也知道。” “夏庚国就会成为传说，被其他国家‘继承’。” “我们必须要承受这个代价。” “相反，如果我们挺过了这十几个国家的攻打，那么我们在这种绝境中活下去，也需要资源、也需要另外的土地。” “我们也需要‘自救’。” 他的眼底闪过一丝势在必得。 “我们会成为地球唯一的夏庚国。” “我有预感，他们这次会倾囊而出。他们本就因maoa试剂发动的战争，所以他们不会让我们轻易地把maoa试剂带回去。” “我们现在，必须从邬洲市活着离开这里。” 战争本就是一场豪赌。 胜利者才配‘自救’。 「赵牧」说完，「魏启」开着直升机往后退去。 “队长，和之前一样吗？” “对。” 「魏启」操纵着直升机，停在了高楼的上方。 接着舱门打开，数道绳子从直升机中往下垂去。 几人穿好作战服，拿起枪。 这个直升机的规模和「魏启」之前驾驶的那架一模一样，专门有一个区域是放一些枪支武器的。 他们快速装备好，「姜梵叶」把maoa试剂又放回了蔡林的兜里，跟着众人顺着绳子跳了下去。 “队长？” 芈歌被「赵牧」那番话震惊到了，她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想跟着他们下去，把那些侵略者赶走。 那些人真的是太可恨了。 “我们要去吗？” 虽然是问句，但是她已经拿起作战服，往自己身上套了。 赵牧还没说话，魏启挑眉看他：“队长。既然任务已经有着落了，我们先下去练练手再走吧？” “那就投票。” 赵牧刚说完这话，其他几人已经开始穿起了作战服。 看来，投票结果已经出现了。 「魏启」正准备收回绳子，听到几人的对话后，他停下了动作。 接着，相同一批作战服，颜色不同的人员从直升机上面跳了下来。 赵千枯坐在旁边的病床上喊道：“队长加油！别忘了把我那份人也杀了啊？” 赵牧侧头看他，哼了一声。 赵千枯缩了缩脖子。 等几人跳下去后，「赵千枯」啧啧称奇：“你居然敢内涵你队长？我可不敢。” 魏启并没有选择和他们一起下去。而是跟着「魏启」找个安全的地方停靠直升机。 好久后，魏启试探性问道：“你和「梵叶」？” 「魏启」知道自己的德行，他回答道： “我们在两年前在一起的。” “你们见家长了吗？” 魏启语气紧张地问道。 「魏启」点点头：“我们准备等战争结束后，举行婚礼。” 魏启眼神发亮：“梵叶她大母是怎么同意的？” 他想追梵叶，最大的阻碍就是姜梵叶的大母，也是现在的当家主母。 「魏启」笑了笑：“只有在社稷安稳的时候，几大家族才会内斗。可如果是在夏庚国受到外敌的时候，他们只会选择联合。这时，所有的规矩都不再是规矩。” 外患吗？ 魏启陷入了沉思。 如今的天极，又何尝不是外患？ 那是不是也就说明，他和梵叶也有机会被姜家接受？ 两个魏启从直升机走了下来。 那边赵千枯还在叫嚣：“魏启，别忘了跟队长说，让他把我那份人头也顺道杀了啊？” 魏启回头，似笑非笑：“你喜欢找死，我可不喜欢。” ———— 他们是风系异能，下了直升机很快就与其他人会合了。 「芈歌」盯着朝他们这个方向逼近的几架直升机，看向「赵牧」：“队长，我们应该怎么办？” 他们之前用过很多办法去对付敌人，但还是第一次遇到一群直升机朝他们飞来的情景。 “把他们逼下来。” 「赵牧」看向那些快速飞行的直升机，他大致数了一下，一共有六架飞机。 “我来。” 「姜梵叶」似乎已经明白了「赵牧」的意思，她走到废弃楼层的最上方，抽出长剑，一柄寒气逼人的淞霜剑往正前方飞去。 剑身定格在半空中，几股强劲的冰霜围绕着剑身，迟迟不散。 甚至有愈绕愈快的趋势。 就在这时，天空突然暗沉下来。 从淞霜剑为中心，方圆几百米内突然往下降落暴雨，除了他们几人所在的方位，全部被大雨砸中。 包括那些想要靠近他们的直升机。 就在淞霜剑的右边，又出现了一把相同的剑，姜梵叶学着「姜梵叶」的方式，召唤出同样的雨势。 两种雨叠加后，顷刻间就变成了倾盆大雨。 “上将，这雨太大了。我们看不清路了！” “怎么回事？怎么会突然下雨？” 他们此时还没联想到底下那群夏庚人的身上。 “你开稳一点。他们就在下面！这次千万不能让他们活着走出邬洲市。” 下完命令，他立刻跟其他的直升机负责人传话：“已发现几人，来我标记的地方。今天必须要杀掉他们。” 就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地方，几十架直升机从邬洲市的四面八方往「赵牧」等人待着的地方飞来。 在大雨倾盆中，「赵牧」出手了。 他握住雷罚，雷电破空而出，往天空的最上方飞去。 然后停在大雨的正上方，和大雨顺势一起往下降落。 「赵牧」微微闭眼，控制着每一股雷电的方向。 只见那些雷电顺着倾盆大雨往下跑，径直砸中了那几架飞机。 「赵牧」再睁眼的时候，他们能看到的那几架飞机已经摇摇晃晃，往下掉落。 直升机由金属制成，金属导电。 里面的人，必死无疑。 第206章 最后一战 就在那几架直升机掉落之后，从另外一个方向又飞来几架直升机。 那些飞机来的太快了，切入点还是他们的侧边。等他们发现的时候，他们已经投放好武器，往这边发射过来。 而目标，正是两个站在最显眼地方的姜梵叶。 “梵叶！” “「梵叶」！” 两道相同的声音响起。 「魏启」喊完后，和魏启一样，将风刃往「梵叶」的方向飞去。 在这种时候，就能体现两对不同经历的人的反应了。 就在「魏启」的风刃飞到「姜梵叶」的身上时，「姜梵叶」突然接住了风刃。 然后「魏启」出现在风刃的位置上，抱住「姜梵叶」，操控风刃往旁边飞去。 而魏启那把飞刃飞到姜梵叶的面前，他情急之下，立刻瞬移到风刃的位置，替姜梵叶挡住了攻击。 “轰隆！！！” 这个在附近算得上最高的一层楼被直升机发射的导弹轰成了一片废墟。 站在最上方的两人瞬间被废墟湮塌。 “姜姐！” 芈歌立刻跑了过去。 赵牧看了眼系统面板，发现并没有两人的死亡通报，开口道：“樵夫负责营救。其他人应敌。” 乔世昌收到指令后，跑到那片废墟前面，把那些巨石一一搬开。 搬不动的，他就用异能直接锤成小块，然后再挪开。 听到赵牧的话，芈歌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系统面板，然后松了口气。 她停下脚步，往回走去。 看向后面那架飞机的时候，眼底闪过一丝冷厉：敢伤她姜姐，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 发现芈歌的变化如此之快，那边几人都奇怪地打量着芈歌和赵牧。 为何在没看到废墟底下人的情况下，他们就断定那两个人没事呢？ 但是如今的局势容不得他们多想，除了姬闻雪，剩下的人立刻变成了作战状态。 这次，虽然只有「姜梵叶」一人控制雨水，可操控雷电的，变成了两个人。 「姜梵叶」把雨水全都控制在了那台直升机范围。 虽然他们飞来的速度很快，可被这架直升机偷袭，再加上另一个自己因此生死未卜，所以她眼底的冷意丝毫不少。 具体表现在，只要那架飞机飞到哪里，雨水都会紧紧跟着它。 紧接着，两把雷罚从空中召唤出雷电，往那架直升机飞去。 那架直升机还想照葫芦画瓢，继续朝他们这里发射。 可惜那些导弹舱门刚打开，就被一股强劲的雷电给按死在了直升机下面。 芈歌歪着头笑了。 她手中出现一团火焰，火焰离手后，发出一声宛如凤鸣的叫声，然后往主人所指的位置飞去。 “轰！！！” 从导弹舱门的正中间的机体开始燃烧，径直往直升机周身蔓延。 燃烧了大概一分钟，空中突然爆发出“砰”的巨响。 直升机在空中自爆了。 无数的碎屑往下掉落。 芈歌讥笑道： “哼，敢偷袭我们？这就是代价。” 就在她洋洋得意的时候，从不同的方向，又飞来了十几架飞机。 或许是看到了刚刚那架直升机的惨状，他们在很远的地方就往下降落。 过了大概几分钟，「赵牧」的望远镜里就看到了那些人的身影。 几人互相看了眼，没等「赵牧」的安排，他们各司其职，准备找好隐藏点，进行攻击。 “不用。” 「赵牧」制止了队员的动作。 「赵牧」的眼底冒着寒光，感受到雷罚的蠢蠢欲动后，他突然笑了：“这次他们会致我们于死地。我们不需要再隐藏灵根了。” 他有预感，此次战役，定分胜负。 如果失败了，那么无人再能抵挡住其他国家对夏庚国的侵略，从此夏庚不复存在。 如果成功，他们带回试剂，定能让夏庚复燃，踏平他国领土。 「赵牧」的手里出现一把剑，雷罚似乎感受到几百米外那些无数的杀气和恶意，光芒大盛。 “这是最后一战。” 「赵牧」的语气带着沉稳、野心和势在必得。 就在「赵牧」话音刚落后，无数枪林弹雨从那些人的方向袭击过来。 「姜梵叶」“唰”地一下抽出剑，接着在几人面前竖起了一道两米高的冰柱。 那些冰柱立刻把那么多的子弹吞噬的一干二净。 「赵牧」回头看向欧柏，吩咐道：“你去找一个隐秘的地方，你的目标是杀掉他们队伍里的领头人。” 欧柏知道，他在这里，只会阻碍这些“特异人士”的进攻，所以他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他点点头：“是，队长。” 在「赵牧」需要应敌的时候，他就会变成远在高楼的狙击手，他的枪法完全不输于「赵牧」，只是可能在判断敌方身份的时候，没有「赵牧」那么果断且正确。 “相信自己。” 「赵牧」拍了拍欧柏的肩膀。 欧柏原本有些飘忽的心立刻坚定起来：“请队长放心。” 等欧柏离开之后，首先动手的是「芈歌」。 她冲出了冰墙，手里一团炽热的火焰往人群的正中央丢去。 那些人离他们不远，大概三四百米。那里有一片小巷子，完全隐瞒了敌人的行踪。 而她那团火焰，正正好好往小巷子的正后方飞去。 他们听到了好多声惨叫。 紧接着往他们这边飞来的子弹少了不少。 芈歌也学着她的样子，从冰墙里穿透而过，凝聚出一团火焰，往敌人的方向飞去。 只是她的技术不够娴熟，只扔到了敌人的左侧方。 就在她琢磨着如何扔准的时候，一颗子弹往她这个方向瞄准，射击了过来。 “小心！” 「芈歌」对子弹的敏锐力已经非常高了，在察觉到子弹破空的时候，她的手里立刻出现了一把血红的刀，她手腕一转。 长离刀身立在了芈歌的左胸前。 “叮—” 子弹被长离刀弹开，落在了地上。 芈歌盯着那把长离刀，抿了抿唇：“对不起，是我莽撞了。” 「芈歌」微微一笑：“这没什么。既然长离已经出鞘，那我更没什么顾虑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芈歌勉强露出一个笑容：“你说的对。” 就在那颗子弹发射的一瞬间，找好据点的欧柏立刻感知到了对方狙击手的位置。 就在对方露出头部的一瞬间，欧柏按动手中的扳机。 子弹射出的时候悄无声息。 狙击镜下，对方那柄狙击枪往楼下坠落，而狙击枪后的男人慢慢脱力倒在地上，再也动弹不得。 “队长，对方的狙击手已经解决。” 欧柏打开联络器，说道。 第207章 一天一夜 「芈歌」跟「魏启」使了个眼色，「魏启」点点头。 接着一柄飞刃往「芈歌」飞去，「芈歌」接住后，顺着飞刃的方向往天空飞去。 一道优美的圆弧线从天上划过，紧接着一个带着红刀的女人就出现在了那些人的头顶。 为首的那个人慌忙举起枪，朝那个女人射击。 「芈歌」勾唇一笑，眼底闪过一丝厉色。 「芈歌」从巷子上方一跃而下，手中的长离刀顺势往那群人的正中间劈了过去。 那些人根本没想通为什么会有人从天而降，跳到这里，手里还拿着一把刀。 让他们更想不通的是，他们居然命丧在那把刀下。 明明那把刀根本没有划过他们的身体，可突然有一股莫名的气流往他们身上涌来，立刻碾碎了他们的胸膛。 在「芈歌」跳下墙后，又有一个红色身影飞到了这个地方。 芈歌站在墙上，稳住自己的身体后，手里冒出几团火焰，她学着「芈歌」的样子，往底下那群人的身上砸去。 此时他们距离的太近了，她们一出现，完全破坏了这些人的队形。 他们只能拿出枪对准两个不速之客射击。 已经吃过一次亏的芈歌反应也变得迅速起来，就在那些人想朝自己这里开枪的时候，她立刻拽了附近地上的一具尸体，挡在了自己的面前。 然后趁着他们换子弹的空歇，她手中火焰大盛，往她抓住的这具尸体蔓延。 等完全燃烧后，她往那群人的方向扔了过去。 只听见一阵哀嚎声传来。 在这边打的火热的同时，从四面八方又出现了不同的队伍。 正巧这时，乔世昌那边喊道：“木头，找到他们了！” 在一堆乱石中，他俨然挖出了条仅有一人通行的道路。 接着，「姬闻雪」走上前，看向姬闻雪：“我处理过的病人比你多，我去救他们。” “好。” 「姬闻雪」走进去不到一分钟，她的声音传来：“他们两个没什么大碍，我先在里面简单处理一下他们的伤口。” 如今四面受敌，让两人待在碎石底下，也不失为一道良策。 姬闻雪和乔世昌走回了队伍。 “「堂姐」和「魏启」你们处理东边的队伍。这位乔兄弟和闻雪，负责西边的队伍，没问题吧？” 乔世昌立刻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保证道：“没问题。” 四人很快往不同的方向走去。 「赵牧」看向赵牧：“你之前是故意的吧？” 赵牧抬眼看他。 “你其实并不想要那个maoa试剂。” 他这句话说的是斩钉截铁。 赵牧收回了视线，冷哼一声：“你是个好队长。但是这脑子有些退化了。” 用直白话来说，就是太蠢了。 他属实没想到，都到了这地步，对方居然才看出来。 “……” 「赵牧」尴尬一笑，要不是这个突然出现的赵牧总是以一种自己难以接受的态度说那些事情，他才不会一直被对方牵着鼻子走。 赵牧抽出剑，看向最后一个方向，那个方向的人数更多，手中的武器也更加厉害。 这正是「赵牧」留给他们两人去解决的。 “等这场战争结束后，我们再做一笔交易。” 赵牧盯着前方，淡淡道。 正如当时在帐篷中打的不可开交的两人，突然听到了有人先行带走了maoa试剂，「赵牧」开口要跟赵牧谈一笔交易时，赵牧连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这次「赵牧」答应的也非常快。 只是，「赵牧」转头看他：“你怎么确定，我们会赢？” 如果他们输了，一定会被敌方碎尸万段的。 赵牧的语气变得格外笃定： “我从不允许自己输给任何人。” 两人对视后，都从对方眼里看到势在必得的决心。 这场战争打了很久。 满打满算，总共一天一夜。 正如「赵牧」等人在惊讶那些国家想杀他们的决心如此坚定的时候，四面八方的各个国家的领导人也在惊讶为什么那几个人打了一天一夜，在完全没有休息的情况下，实力依旧如此恐怖。 是的，他们从未想到，夏庚国的士兵和夏庚国一样神秘恐怖。 他们有魔法。 他们可以用自己手中的冷兵器，直接挡住子弹。 他们也可以一剑劈下去，呼风唤雨。 可这种魔法，直至今天，他们才显露出来。 整个队伍里，最疲倦的是两个奶妈。 姬闻雪侧躺在之前乔世昌扒开的洞口，浅浅睡了过去。 而「姬闻雪」坐在她旁边，给刚刚负伤的乔世昌治疗。 等一个疗程过去，「姬闻雪」收手，乔世昌已经满血复活了。 “谢谢你！” 乔世昌兴奋地继续进入了战斗。 「姬闻雪」依旧坐在这里，她要看守里面昏迷的两人，而且经过长时间的战斗，这个地方已经变成了「赵牧」等人打下来的核心地区。 所以此地很安全。 一旦附近有直升机出现，未免直升机直接攻打那堆废墟，他们就会立即合作，把那架直升机拽下来。 机毁人亡。 这种方式死掉的人数更多，所以那些人都选择落地，凝聚成整支队伍往这里进攻。 周围的敌人越来越少。 就在此时，一架直升机从西北方缓缓驶来。 在芈歌准备下手的时候，被「赵牧」拦住了。 “是自己人。” 芈歌点点头，放下了手里的火焰。 「赵牧」这些人知道是自己人，可那些敌军不知道。 他们还在纳闷那架飞机怎么还不受攻击的时候，那架飞机已经打开舱门，往他们这边投放导弹了。 “快逃！” 各国语言的“逃命”此起彼伏，可如今他们为了杀掉那几人，早就放弃了直升机，现在再逃，也无济于事了。 那些人瞬间被导弹吞噬掉。 清除完这些敌军后，直升机缓缓降落。 可令人惊讶的是，出来的只有三个人。 一个飞行员、一个年轻人、一个老人。 老人先走了下来。 “楼司令。” 「赵牧」行了个军礼。 老人的状态并不是很好，脸色有些发白。他露出一个笑容：“你们出了事，为什么不禀报？” “军中本就没什么人了，你们过来也无济于事。” 这话说的是有些自傲，甚至是听着像是不给楼司令面子。 可老人完全不在意，反而开怀大笑道：“夏庚能有你们，是夏庚的福气。” 他清楚这个年轻人的本事，如果不是他们，夏庚早就灭亡了。 而自己只不过是占着个比他高的职位罢了。 他看向几个不同作战服的人，奇怪问道：“他们是？” 「赵牧」还没说话，被赵牧抢了先：“我们是他们请来的援军。因为「赵牧」对我们有恩，我们才入世的。” 第208章 再次交易 他刻意压低了声音，让楼司令分不出他的音色。 “好好好！” 楼司令啧啧称奇：“这次真是谢谢你们了。” 他也是才知道，十七个国家突然入侵了邬洲市，天眼系统早就瘫痪的夏庚，在刚开始根本就没察觉。 直到一些附近存活的民众察觉到奇怪才上报给的军队。 可没想到，在这种绝望的时刻，他们几个人居然真的守住了。 他是「赵牧」的直属上司，他也知道「赵牧」这些人是有一些特殊能力的。 所以他根本没有怀疑这个男人的话。 楼司令语气发涩：“我们回去。” 夏庚气绝将尽，他们又一次拖延夏庚的命数。 几人并没有选择和楼司令一起坐直升机，而是回到了之前赵牧这个队伍的直升机里面。 此时两个赵千枯半躺在座位上，聊得正嗨。 “咦？牧哥，你们结束了？” 赵千枯看到赵牧车门开了后，立刻兴奋地朝几人挥了挥手。 而「赵千枯」在那一瞬间，双手一拉，就缩进了被子里。 赵千枯诧异地看了隔壁的「赵千枯」，上手拽了拽被子：“喂？干嘛呢？” 他这一拽，还没拽动。 此时，「赵牧」已经大步上前，他先是扫视了一眼赵千枯，发现对方的伤大概都好的差不多了，然后又看向装死的「赵千枯」： “病好了，为何不下去应战？” 他这话一说，「赵千枯」立刻从被子里露出一小只眼睛。 “哎呀，队长。那个赵牧可比你厉害多了。我的伤势比赵千枯重太多了，我想下去，但是身体不允许啊。” 旁边的赵千枯立刻明白了，连忙附和：“是啊是啊。他的伤势太重了，连吃饭都是我去拿的物资。” 「赵牧」哼了一声，也没再说什么，往前排走去。 剩下两个赵千枯开始挤眉弄眼。 等几人上了直升机后，「芈歌」手里还提着一把血红的刀。 芈歌看向她，担忧地问道：“你一会没事吧？” 「芈歌」虽然在笑，但是眼神中闪过一丝凝重：“没事。有「闻雪」。” 直升机起飞，缓缓往某个方向飞去。 两个赵千枯被赶下了病床，腾出位置给了姜梵叶和魏启。 姬闻雪正在慢慢修复两人的伤势，「姬闻雪」则是站在「芈歌」的旁边，等待着「芈歌」的动作。 「芈歌」手里缓缓冒出一团火焰，那团火焰往面前那把刀上飞去。 就在火焰碰到刀后，「芈歌」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仅仅不到半分钟，她的额头已经被冷汗沾湿。 芈歌揪心地盯着她，暗示「姬闻雪」立刻救援。 「姬闻雪」摇摇头：“不行。如果现在救「芈歌」，等后面的疼痛会加倍。「芈歌」她熬不住的。” 接着，「芈歌」按耐不住疼痛，发出了痛苦的呻吟声。 在那团火焰越来越旺的时候，她额头滴下的汗在一点点变深，就在完全变成血红色的时候，「姬闻雪」出手了。 一股绿色的灵气从她手上缓缓渡到「芈歌」那把刀上。 刀上的火焰虽然还在继续燃烧，可「芈歌」的脸上痛意在慢慢消失。 等绿色灵气被刀排斥的时候，火焰已经完全覆盖了刀身。 接着，火焰随着那把刀完全消失。 「芈歌」的眼神溃散，终于坚持不住倒在了地上。 长离刀本由凤凰火所化，其中凰王残存的意识把这柄刀打造成了神器。 可唯一缺陷是，它有凤凰之志。 一旦出窍，必涅盘重生。 也就是说，只要「芈歌」唤出了这把刀，想要将它收回，必须要和这把刀同时忍受涅盘之痛，长离才会再次认主。 “没事。她休息几天就好了。” 「姬闻雪」熟练地往「芈歌」身上扎了几针，又拿出几颗药，喂她吃了下去。 “她经常这样吗？” 「姬闻雪」想了想：“大概几个月一次吧。你应该也知道，当遇到打不过的时候，「芈歌」不喜欢撤退，她宁愿唤出长离，也不肯走。” 芈歌其实从没有唤出过长离，毕竟她有火系异能，她遇到的世界，很多也不是什么非要打架的世界。所以她从不知道，原来唤出长离的代价，竟然是如此之大。 就在几人在照料「芈歌」的时候，赵牧拿出一瓶蓝色试剂和一本册子，递给了「赵牧」。 “这是一模一样的maoa试剂。我用maoa试剂和说明书，交换你手里的maoa试剂。” 「赵牧」看到那个蓝色瓶子，从兜里掏出他们队伍得到的maoa试剂。 他大致对比了一下，无论是材质、颜色、用量都一模一样。 唯一区别就是赵牧多了一个说明书。 “你这maoa试剂，和实验室的试剂是一样的？” 赵牧点头：“一模一样。” 面对自己的话，「赵牧」还是愿意相信的，可是，这件事情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你既然有maoa试剂，为何还要和我们抢这瓶？” “maoa试剂我可以给你好多。可你手中的这瓶，对我们来说意义不一样。这就是我们来此的目的。” “我之前说的那些其实没错。我一定会得到邬洲市的那瓶maoa试剂。” “但我不会让某些东西平白看了我赵牧的笑话。” “这瓶maoa试剂，就是交换。” 其实赵牧说的这些，没经历过天极世界的「赵牧」似懂非懂。 不过他还是接过了那瓶maoa试剂和说明书。 只是，他并没有顺势把手中的邬洲市maoa试剂交换出去。 他知道赵牧的意思，他会等那瓶凭空出现的maoa试剂有了效果后，才会拿走邬洲市那瓶试剂。 赵牧知道他不会因为一句“一模一样的maoa试剂”就真的把手中的试剂交换出去，因为他的身后是无数条性命，他必须负责。 所以赵牧先把“一模一样的maoa试剂”给了自己，这是赵牧的诚意。 「赵牧」深深地看了赵牧一眼，语气诚恳道：“谢了。” 赵牧笑了笑，不再多说。 其实他只是不想做白用功，按照这个「赵牧」的秉性，如果自己单纯的和对方交换，对方肯定不会同意。 所以他把问题简化了，只是在这个世界多停留一会而已。 “病毒，高级系统可以监视到玩家在游戏里的行踪吗？” 刚经过美美升级的病毒语气活泼不少：【不能呢，宿主。】 “那上个世界的游戏提示是什么原因？” 【宿主，实际上高级系统只可以检测到每个世界的任务点，但是对每个玩家触发的过程是一概不知的。而且，高级系统无法进入这些游戏世界。正如上个任务，&#￥%#&*%……】 第209章 天极升级 病毒兴奋地给金主爸爸科普天极系统，可越听，赵牧越沉默。 等病毒说完，才察觉到宿主的异常，它奇怪道：【宿主，你怎么了？】 “你的系统坏了？为什么刚刚说了一堆乱码？” 【啊！我想起来了！之前我不是说过作为系统是不能跟玩家透露更多信息的嘛。】 【但是因为我是改造后的病毒，刚刚升了级，现在虽然能说出话，但是宿主听不到。】 【所以那些信息，只能需要宿主亲自去挖掘了。】 虽然只有一部分的信息，但是对赵牧的疑惑也解答七七八八了。 原来，高级系统进不了天极世界，也无从得知玩家的具体通关方法。 所以自己之前猜错了？ 并不是天极在故意针对自己？ 这个疑问再次被赵牧划上了问号，不过抛开“针对”不谈，他作为一号对天极确实重要。 否则不会在自己放弃这个特殊世界后，还会被安排在这里。 所以，天极在培养他？ 可是培养他，总要有一个目的，这目的是好是坏，还无从得知。 接下来，「赵牧」给赵牧几人在军区安排了几个院子。 这里都是「赵牧」的地盘，没什么活人，他们可以放心居住。 「赵牧」把他们安排在这里，是怕他们几人的脸被人发现。 这也是顺从了赵牧的意思，当初看赵牧跟楼司令的对话，他似乎并不想让人知道他们这一群人的身份。 如今天天来看望他们的，只有「赵千枯」。 「赵千枯」的主要战斗力是红符，对其他的武器不感兴趣。其他人很忙，没时间来天天看他们。 于是「赵千枯」会将几人带出去散散心，顺便汇报一下maoa试剂的进度。 魏启和姜梵叶在没几天就醒了。 魏启的伤势更重，他睡了将近五天。 在魏启昏迷的时候，姜梵叶来看过他。 只是每次停留的时候，她的眼神都有些狐疑，似乎在猜测什么。 前几天魏启把自己抱在怀里那股担忧的神情，她还历历在目。 她不是傻子，魏启每次都要找她做任务，而这次又救了她。 所以，他是喜欢自己吗？ 之前因为几大世家之间关系的缘故，她从没朝这边想过，而进了天极，几人又成为了“战友”，团结一起也是大势所趋。 更何况，芈歌和姬闻雪也已经绑定进了游戏，所以她对魏启找自己组队没有任何其他的想法。毕竟赵牧不喜欢和人组队，而自己的实力算是第二，魏启找她，无可厚非。 可，就算是队友，也没必要直接冲上前保护自己吧。 姜梵叶的眼神逐渐复杂起来。 在她爸妈每次都躲着赵爷爷，每次见过赵爷爷后，她爸爸总会沉默，她妈妈心情也不是很好的时候，她其实很不明白，为什么两人很失落？ 等长大后，大母教自己治理自家产业的时候，当时大母指着某片区域深恶痛绝的时候，她终于意识到了。 他们几大家族，本就是敌人。 他们隐世，却在背地里有很多资产。 资产越积越多，不免互相争夺。 其中，尤数赵姜二家最为针对。 她爸妈，从她出生，到她成年，都没得到赵家的认可。 虽然赵家爷爷对自己很好，可她清楚，他和自家大母暗地里斗了很多年了。 所以，她当时暗暗下定决心，不会让她爸妈的悲剧在自己的身上上演。 她绝不会找七大世家中的人作婿。 她的眼神逐渐坚定，她最后看了一眼昏迷的魏启，然后毅然决然地离开。 至于他救了自己一命，她会用其他的方式偿还。 等姜梵叶离开后，姬闻雪从外面走了进来。 看着昏睡的魏启，她叹了口气。看来，这魏启再想追姜姐，难喽。 等魏启醒来第一句话，问的就是：“梵叶怎么样了？” “她比你醒得早。她来看过你，而且，姜姐似乎已经知道你对她的心思了。” 姬闻雪确定魏启的身体并无大碍后，开口道。 这话一出，魏启猛地瞪大眼睛，他语气中满是不知所措：“那……她……” “别想了。她不喜欢你，也不会接受你。你作为魏家独子，还是想想为魏家传宗接代吧。” 魏启的眼神瞬间黯淡下来。 他其实能猜到这种结果。 在她爸妈的熏陶下，姜梵叶只会出现两种态度。 对两大世家联姻很容易接受。 或者，对两大世家联姻很难接受。 他看到「魏启」的结局，以为上天会眷顾他呢。 魏启苦笑。 ———— 接下来一切顺利，有了maoa试剂的说明书，那群实验人员很快照做了许多份，给志愿者服用了。 再过了四五天后，确定maoa试剂没有任何副作用，楼司令将maoa试剂按量批发下去。 在maoa试剂公开的那天，也是赵牧等人离开的日子。 城墙里面是楼司令宣读maoa试剂的问世，并由摄像机直播到各大电视台的画面上，还有一些收音机专门收录楼司令的声音，播放给一些已经断网断电的城市。 城墙外面。 「赵牧」将那瓶从邬洲市得来的maoa试剂递给赵牧，他微微弯腰： “谢谢你的试剂药方。” 如果不是他提供的那份堪称完美的药方，他们夏庚不会那么快就度过危机。 赵牧接过maoa试剂。 就在maoa试剂到手的一瞬间，系统播报响起—— 【恭喜玩家完成天极挑战。】 【天极即将升级。】 【升级完成。】 【恭喜玩家获得特殊奖励：天极之眼。】 【已发放到玩家系统中，请注意查收。】 接着，一道白光闪过，一群不速之客消失在空气中。 【！！！是天极之眼！！！！】 病毒瞬间不淡定了：【这可是可以窥探天极真相的天极之眼！宿主，你千万别乱用！！！！】 赵牧“嗯”了一句后，问道：“你可以带多人离开天极吗？” 病毒没想到宿主突然转移话题，它迟疑道： 【宿主是想带这群人回夏庚吗？】 “是。” 赵牧眼眸加深，之前乔世昌救过他一次，所以他要还回去这个人情。 病毒突然变得扭捏起来：【哎呀，也不是不行。就是这代价嘛……】 那就是可以。 赵牧直截了当地问道：“你要什么？积分？” 上次他的积分可全都给它了，或许可不可以商量先欠着？ 赵牧思索着。 谁知病毒否定了： 【宿主，积分只能用来升级系统和购买道具。】 【我要的，是特殊道具——那根触手。】 “海神的触手？” 第210章 回到现实 只是些道具，赵牧对此没有任何的不舍。 “可以。” 病毒立刻欢呼道：【谢谢宿主！你不知道，这种特殊道具可是天极￥#%*$&*……】 “闭嘴。” 病毒也知道自己大概是说了什么不能说的话，它立刻闭嘴了。 有了金主爸爸的再次支持，病毒这次的效率比上次还快，几乎是在赵牧叫住几个往前走出白色通道的队友同时，它就将多人通道打造好了。 “牧哥，怎么了？” 赵千枯立刻跑过来，殷切地问道。 结果下一秒周围的环境开始急剧变化，仅仅是一瞬间，白色通道就变成了蓝天白云绿树。 和独属于夏庚国的空气。 所有人的目光都呆滞了。 赵牧指了指自己的手腕：“在下次任务开启时，你们达到指定地点即可回到天极世界。” 赵千枯嘴唇微微颤抖：“这是……” “是青浦市！” 芈歌瞬间认出了这个地方。 这里是夏庚国的首都，也是芈家的安家之地。 “牧哥！你是怎么做到的？” 赵千枯不可思议道。 赵牧并没有回答，而是看向激动到颤抖的乔世昌： “上次我看你的意思，似乎很想回来看看。” 大个子乔世昌立刻抱住赵牧，嘴里想说些什么，激动得完全说不出来。 赵牧挥了挥手：“时间不多，你回家看看吧。” 乔世昌是第一批进入天极的玩家，他对夏庚的反应最强烈。 几乎是赵牧说完话的下一秒，他就像是一阵风一样跑开了，只有余音环绕在空气中：“木头，谢谢！” “看来，我们是占了樵夫的福啊。” 赵千枯酸溜溜地说道。 “行了，道士。有时间在这站着，不如各回各家呢。” 芈歌说完，迫不及待地往城内走去。 就在其他人也往各自方向离开的时候，赵千枯又开口了：“等等，你们先别走。回去也见不到人。”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转头看向他。 “他们都被当局人请到青浦市了。” “什么？” 芈歌挑起了眉，她脾气暴躁，立刻坐不住了。 她可不认为，自家大母在青浦市就真的能在家待着了。 他们必定是被人软禁或者威胁去了另外一个地方。 其他人虽然没芈歌反应那么强烈，但脸色也不是很好看。 赵千枯立刻提议道：“我们打进去吧？我们现在有神器，现在谁都奈何不了我们。” 甚至他都觉得能跟那些子弹互相比拼一番。 “不行。” 姜梵叶立刻制止了。 “我们总有走的时候，除非我们把所有的当局人都杀掉，否则大母他们的处境更加危险。” “那怎么办？” 赵千枯挠挠头，问道。 “当然是光明正大的走进去。我们是天极幸存者，对他们来说，有很大的价值。” 赵牧接下了话。 姜梵叶点点头：“正是。” 等几人进城后，他们才切身实际地体会到之前赵千枯描述的那种“尸体一层盖着一层”的场景了。 还没走近，已经有一种腐臭的味道扑面而来。 几人慌忙用衣服捂住了鼻子。 赵千枯知道他们被关押到哪里，所以他带头，往目的地走去。 等走了很长时间后，他们已经要对这种味道免疫了。 他们在路上还遇到一些上了岁数的老人，去翻那些尸体。 “他们在做什么？” 芈歌稍微远离了那些人，毕竟翻下来的尸体下面，弥漫着更加难闻的气味。 赵千枯看着街上的场景，语气沉重道：“他们在认尸。” “在进游戏之前，许多年轻人会将自己邀请函上的地点告诉父母和家人，这样被天极扔出来后还能入土为安。” 赵千枯更加沉默了：“可他们不知道，除了新手世界，之后的每个世界刷新地点都不一样。” “他们就在那个固定地点频繁地翻着尸体，不过他们虽然很卖力，可他们绝对不会想见到真真切切的尸体。” “因为没找到尸体就意味着，进去的那人还活着。” 老人只翻了最上面的一层尸体，在没看到自己熟悉的面孔后，他终于笑了。 这一笑，那两排只剩下几颗的大牙露了出来，灌进去很多风。 他从尸山上爬下去，颤颤巍巍地往小巷深处走去。 赵千枯等那个老人离开后，停顿很久才说道： “可是，他们不知道，他们那些亲人的尸体或许就在另外一个地方被新鲜尸体压着，早已面目全非，腐烂生蛆了。” 这种现象很多，几乎是每个小巷的老人都会千辛万苦地到达游戏地点，去“认尸”。 能出现的一些年轻人也都是出来买些东西，然后快速逃回自己的家中。 虽然他们不知道天极是怎么选中他们，但是在他们的潜意识中，家里是最安全的。 等赵千枯带着一群人走到一个硕大的建筑面前时，门口两个军人打扮的人立刻掏出枪对准了几人。 “这里不准进入。” “我是赵家的人。我叫赵千枯。怎么，不认识我了？” 赵千枯抱着胳膊，冷哼一声。 那两个人明显认出了赵千枯，两人收了枪。 只是，身材更为高大的男人用手指了指他身后那些人：“你可以进去，但他们不可以。” “哇！你好大的口气，他们可比我还要金贵，你居然敢……” 眼见赵千枯又要扯皮，姜梵叶立刻制止住了他：“赵千枯，你进去通知一下。让别人带我们进去。” 她说的“别人”自然是说话有分量的人。 赵千枯摸了摸鼻子，也不再说什么，立刻走进去了。 等了大概五分钟，一个穿着西装，道貌岸然的男人立刻走出来了。 他笑脸相迎，一开口就格外温和：“是几位家族的少爷小姐吧，你们随我来。” 在看到那个男人的一瞬间，两个门卫显然变得拘谨起来。 男人狠狠瞪了两人一眼，带着几人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走在最前面的是姜梵叶。 男人在和姜梵叶客气道：“姜小姐，姜家主和其他人都在大厅，他们在等着你们。” 都在大厅？ 几人瞬间涌现出不太妙的想法。 其中姜梵叶和赵牧两人对视了一眼，也不知道明不明白对方的意思。 等到了大厅，赵千枯正站在他爸的身边，手舞足蹈地比划着什么。 看见几人，立刻走上前。 “你们进来了？没人难为你们吧？” 他记得找的那人地位还挺高的，应该没什么问题。 姜梵叶摇头：“没有。” 坐着的七个人分别是现任家主，六人行了礼后，不包含韩家主，其他六个家主只是淡淡互相看了一眼。 他们的脸色严肃正经。 台下几人的心也提了起来。 “听说，天极世界的奖励是积分？” 姜家主淡淡瞥了几人一眼，然后把目光放到了姜梵叶身上：“那你们现在谁的积分最高？” 说起这个，赵千枯立刻开口扯皮：“那当然是我牧哥了，我第一个世界就是跟着牧哥的，……” 他刚开启话痨模式，在看到自家老爸格外严厉的眼神下，语气弱了下来。 “是这样吗？” 姜梵叶抿抿唇：“是的，大母。” 第211章 去月雁市 姜康安看向姜梵叶和赵牧两人，说道：“你比赵牧大一岁，一起上学，赵牧每次的成绩都是第一。这次在天极里，赵牧的积分还是第一。” 姜梵叶脸紧绷着，双手不自觉地握紧。 她听这些话，从小时候开始，听了十几年。 “如果你有什么困难，一定要向他请教。” 姜梵叶猛地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向姜康安。 姜康安的眼神缓和了许多。 “梵叶，天极不比这里，那里可是会死人的，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是，大母。” 姜梵叶的唇微微颤抖，她以为大母又会像之前那样，严厉地责备她。 可她没想到，大母居然会说出那样一番话。 姜康安以一种压迫的力量看向赵牧，那种感觉就像是在逼迫对方一样：“是吧，赵牧？” 赵牧脸色没变，点了下头。 “是。” 赵千枯见此，嬉皮笑脸道：“哎呀，姜奶奶，牧哥他对我们可好了，上次我和他一起做任务，……” “赵千枯！” 赵锋立刻打断赵千枯的话，呵斥道。 赵千枯撇撇嘴，不再说话了。 赵仁这次居然没跟姜康安顶嘴，他顺势道：“对，木头。天极的事情，你们八人一定要团结在一起，千万别内斗。” “知道了，爷爷。” 赵仁像是想起了什么，问道：“韩家那两个孩子呢？他们没跟着回来？” 韩观明见到几人终于提到自己的儿女，立刻点头：“是啊是啊，有许他俩呢？” “韩叔，无求和有许在跟着吕文越做任务。我们这次是在做了特殊任务后……，回来的。” 魏启刚准备说“赵牧送他们回来”的时候，赵牧突然看了他一眼。 他不是赵千枯那个傻子，立刻就读懂了赵牧的意思，这才改了口。 韩观明终于松了口气。 距离两个孩子进去已经很长时间了，到现在两人还没死掉，说明他们应该还算适应天极。 这样以后的日子也更好过一点。 “谢谢你，魏启。” 他原本只是让魏启带他们一段时间，接下来只能看两个孩子的造化了。 可现在听说魏启把他们托付给了吕文越，他心里松了口气。 吕文越虽然是赵仁管家的孩子，但是年纪比姜梵叶还要大上几个月。 最主要的是他的能力很优异，学的东西很多很杂，个头也高，两个孩子在他手上，他也安心了。 他盘算着什么时候给吕家备一些谢礼。 等几个家族关心完六人后，他们谈起了正事。 实际上，一谈起这个，整个厅堂的气氛又重回凝重。 赵仁先开口了：“你们知道，如今对我们最不利的情况是什么吗？” 赵仁看向底下的几人，问道。 姜梵叶说道：“是无法得知天极的任何线索？” 赵仁摇摇头，叹息道：“姜丫头，比这更糟糕的是，到目前为止，天极只在夏庚国出现，其他国家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 芈歌突然想到之前赵牧问她的那个问题——其他国家有出现过邀请函和异能吗？ 当初她进游戏的时候，确实没听说，可如今她在天极已经呆了那么长时间，其他国家的人居然还没有被选中过？ 这怎么可能？这天极是只针对夏庚国的吗？ “寻找天极计划已经被当局搁置，他们似乎察觉到其他国家在蠢蠢欲动，想趁此拿下夏庚国。” 姜梵叶立刻想到了什么，她问道：“大母，军中有没有一个叫楼梁的司令？” “有。梵叶你是怎么知道的？” 姜康安诧异问道。 他们也是被请来后，才见到了那个人，可姜梵叶从未进过军队，楼梁的身份也是对外保密的，可按理说，她不可能说出那么准确的名字和职位。 姜梵叶立刻看向赵牧，似乎想商量什么。 赵牧知道她想说什么，点点头：“是，应该是平行空间。” 这下几人瞬间精神了。 平行空间？ 姜梵叶立刻开口：“大母，赵爷爷。你们现在可以调用军队吗？” “可以。如今当局剩下的人也不多了，他们把权力分给了我们一部分。你想做什么？” “抓一些叛徒。” 姜梵叶想起上个世界的事情，语气冷然道。 ———— 赵牧对去邬洲市没什么兴趣，他单独离开了。 赵仁也就随他去了。 等赵牧走后，赵仁偷偷问了姜梵叶：“姜丫头，木头他在天极有没有做什么坏事？” 在上学期间，他一直让姜梵叶盯着赵牧，唯恐赵牧突然做出什么反社会人格的事情。 姜梵叶摇摇头：“没有。天极世界和现实不一样。里面大多都是一些死去的人，相比较人，他更喜欢探究那些世界。” “他的性格更适合天极。” 赵仁终于松了口气。 姜梵叶看了赵仁一眼，欲言又止。 实际上，当初赵牧口中的那个不存在的人，也来自天极。 赵牧从来不是神经病。 但是看赵牧的意思，似乎他并不想提到这件事情。 她也就没在赵仁面前多说什么了。 姜康安发现赵仁偷偷对自己的曾孙聊些什么，不像之前像防贼一样防着赵仁，她只是看了一眼。 等两人说完后，姜康安问道： “梵叶，实验室里真的有叛徒？” 在去之前，他们特意找楼梁问过，邬洲市的西华学院底下到底有没有一个实验室。 而且实验室还是在防空洞里建立的。 楼梁肯定了这几个信息点。 现在他们按照姜梵叶所说的，去找那个实验室。 ———— “文越哥，帮我叫一下谢苏苏。” “好的，少爷。” 不一会，谢苏苏的声音传来，语气清澈响亮：“牧哥，怎么了？” “你家住哪？” “月雁市博湾区冈安街572号。” 谢苏苏不假思索地回答，然后奇怪道：“牧哥，你问这个干嘛？” “没事。” 赵牧切断联系后，在手机导航里开始搜寻这个地址。 虽然有很多人进入了天极，但是夏庚的整个社会还没有彻底崩盘。 一个是人多，一个是年纪很大的人并没有进去。 所以一旦发现某些职位缺失了人，当局都会派一些退休的人去就职。 尤其是电网这一类很重要的行业。 而退休老人也知道如今夏庚的情况很危险，自己也都有子孙，所以很配合地又重新回了岗位。 这才让夏庚勉强维持了之前的样子。 所以赵牧还能继续使用手机、高铁、公交车。 只是一路上的班次少了很多，而且路上都是尸体，味道有些难闻。 终于，经过了几个小时的奔波，赵牧来到了月雁市。 第212章 见到谢海 月雁市和邬洲市不同，它只是一座很小的城市，里面人口密度就相应少了很多。 也就少了很多尸体。 就算时不时出现几具，也都被及时火化处理了。 赵牧按照导航上面的信息到达了冈安街。 刚进去，就遇到一群老人坐在院子里乘凉。 其中还有一个老人在擦着眼泪，其他老人在一旁安慰他。 正对着赵牧的老人率先发现了赵牧，他问道：“小伙子，你怎么出来了？” 赵牧还没回答，其他老人立刻接过了话：“是啊，现在天极就抓你们这些年轻的孩子，赶紧回家，可别出来了。” “你是附近小区的吗？面有些生啊。” 赵牧在那些老人的七嘴八舌中终于插上了话：“各位爷爷奶奶。我是来找人的。” “找人？” 一个老人诧异道。 “他住在冈安街572号。” “哦，是谢海啊。” “爷爷认识？” “当然认识，他家有一个孩子，得了白化病。他为了给他儿子治病，差点连房子都卖了。” 姓谢，儿子有白化病。 是他要找的人无疑了。 “爷爷，知道他家住在哪里吗？” “知道，拐角往里走，再转个弯那里有一座老楼。谢海就住在顶楼。你上去后，去找门牌号就行了，门牌号特别明显。” 赵牧点点头：“谢谢爷爷。” 说完，他往那边走去。 提到谢海，坐着的几个老人又唏嘘了几句。 “这谢海也是一个可怜人啊。老婆跟人跑了，儿子在十几岁也死掉了。” “是啊。话说他已经好长时间没出来了吧。” “好像是，家里只剩下他一个人，死在家里也没人知道。” “等过段时间我们去看看吧。万一真死了，也得给他收个尸。” 大家都是老年人，对生死看得特别开。 几人又附和几句：“是啊。总得有人收尸吧。” 现在已经将近晚上，赵牧看了眼这栋七层老式建筑，走上了楼。 整栋楼都很安静，只是偶尔有电视机里的声音传来，时不时还有几声狗叫。 赵牧来到了顶楼。 和那个老人说的一样，门牌号虽然上了锈，但是字体印的贼大。 0572。 赵牧复读了一下门牌号，确定没问题后，敲了敲门。 里面没有声音。 赵牧又敲了敲门。 等了很久后，终于有一个男人的声音传了出来，语气疲惫：“谁啊？” 说着，拖鞋划地的声音逐渐走近。 门开了，出现了一个满脸蓬垢的男人，当门被打开的时候，酒气铺满而来。 赵牧笑了笑：“我是谢苏苏的朋友。” 男人定定地看了赵牧一眼，把门打开：“进来吧。” 赵牧进去后，大致扫了一眼房间，第一印象就是脏乱。 酒瓶、外卖等等一类的垃圾袋子随处可见，有的甚至堆成了一个小山堆，散发着难闻的气味。 男人从茶壶里倒了一杯水，递给了赵牧。 赵牧接过了杯子，喝了一口。 “你找我做什么？” 男人也不客气，直接问道。 “是谢苏苏的事情。” 赵牧说完这句话，男人突然笑了。 赵牧立刻察觉到了不对劲，他能听出男人的语气。 那是一种酸涩且悲凉的笑声。 “我就一糟老头子，你想说什么就说，不必拿苏苏骗我。” “骗你？” 赵牧疑惑道。 “苏苏早在十年前就死了。你才多大，不可能认识苏苏。” 男人指着墙上那张图片：“我儿子当时才十五岁，因为白化病死掉了。” 图片上的男孩脸色苍白，整个人比图片的背影还白。 他身体瘦弱，或许是因为生了病，整个人给人一种脆弱易折的感觉。 最重要的是，不是他认识的谢苏苏。 赵牧的心里立刻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影——闻谭。 实际上在当初那个世界，谢苏苏以为糜它是他爸爸，可最后出现一个玩家时，他就开始怀疑谢苏苏的身份了。 也谈不上什么身份，是谢苏苏的记忆。 谢苏苏的记忆绝对被人篡改过，而且丢失的记忆还和闻谭有关。 男人看向照片，拿起酒瓶又怼了口，然后咽下去。 他的神色格外黯淡：“当初接受治疗的时候，医生已经说我儿子已经没什么问题了。只要注意不接触太阳就行。” “可是仅仅不到一周的时间，苏苏的身体就病变了。” 男人又抬头喝了口酒，然后继续说道： “谁都没想到，苏苏的病情恶化的那么严重。他视力下滑，还不到五天，他就失明了。” “那天，我一直在外头工作，等回家的时候，就发现苏苏跳楼了。” “是自杀？” “不。”男人痛苦道：“根据医生鉴定，那个时候苏苏看不到任何东西，他在特别害怕的情况下，在房间里四处走动。结果因为失去了方向，跳下了窗户。” 苏苏每次在治疗的时候都很乖，每次打过针后，他都会小心地问，爸爸，这药是不是很贵啊。要不然我们不治了。 但是谢海知道，苏苏很想活下去，他只是怕连累自己才那么说的。 苏苏什么都懂，可谢海也懂谢苏苏，所以谢海宁愿卖掉所有的资产，也不会放弃谢苏苏的治疗。 可，苏苏想拼命活下去，却不小心把窗户当成了门，“走”下去了。 “我朋友也是白化病。听说谢叔你对这方面很有经验。所以这才上门叨扰。” 男人听了后，脸色稍微缓解，那是对那个和苏苏一样的白化病人的同情。 “你让朋友多保护眼睛，一旦眼睛出现了视力下降等问题，立刻带他去医院。这病一旦恶化，很难痊愈。” 眼睛。 有意思的是，谢苏苏的异能正是眼睛部位。 最脆弱的地方却成为了最强悍的地方，这种可能微乎其微。 根据他的推测，天极只会扩大玩家自身的优势。 比如他是雷系灵根，觉醒了雷系异能。而堂姐是冰系灵根，觉醒了冰系异能。 他见过的每一个人都是如此。 所以谢苏苏不可能是白化病患者。 赵牧心里有了数，他看向又开始闷头喝酒的谢海，说道：“谢叔，我先离开了。” 谢海灌着酒，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等赵牧自行离开后，他像是才反应过来，低声“嗯”了一句。 第213章 「重明监狱」 在这几天，几人把关于天极的事情全都介绍给赵仁他们。 大多都是魏启介绍的，他将自己知道的一切以及自己的推测都讲了出来。 在此期间，他把这些话全都录了音，然后交给了别人，整理出一些进入天极的注意事项。 等把天极的情况介绍完后，他们各自回了家，带了些衣服和自己需要的东西。 天极世界里所有的东西都需要积分购买。如果在游戏世界衣服破了，想换衣服还需要用积分买。 好在背包之类的随身物品是可以带进去的。所以几人根据天极的特性带了一些能用到的东西。 和几人不同，在赵牧消失后的第一天后，他们就再也没见到赵牧了。 几人都忙着跟自家家长讲述天极的事情，没人问过赵牧去哪里了。 他们可一点都不担心赵牧的安危。 赵牧坐在椅子上，手中拿着一本书。 他淡定地翻着页。 病毒不淡定了，它焦头烂额。 实际上刚开始它还在计划着用多余的触手做什么呢。 可回到了现实，赵牧发现系统面板出现了故障。 按照上次他回来时系统面板显示的画面，是有任务倒计时和任务地点的。 可是这次他只看到了任务倒计时，但那个任务地点迟迟没刷新。 病毒检查了一下自己的代码，自言自语道：【不应该啊。】 它刚升级过，而且这个功能在宿主第一次回到现实就做好了的，按理说不会出错。 可为什么任务地点就是没出现呢？ 赵牧早在发现异常的第一时间就警告了病毒，必须带他回天极。 那是肯定啊。 在夏庚人里，赵牧是最重要的一个人。如果赵牧没有到达任务地点而被天极发现，就算赵牧因为一号的特殊性没有被抹杀，那自己暴露也是毋庸置疑的。 所以病毒格外焦急。 如果一旦没找回任务地点，自己就死定了！ 它一急，就忽视了一些东西。 终于，在任务倒计时只剩下一天的时候，病毒突然大叫一声：【我知道了！】 赵牧放下书，问道：“找到任务地点了？” 病毒的语气突然难为情起来：【找到了，但是……】 “但是？” 赵牧重复道。 【宿主，时间不多了。接下来可能要辛苦你一下，我现在就帮你传送。】 辛苦一下？ 赵牧看了眼倒计时，时间还没到，为什么病毒会说出这种话。 可接下来，赵牧就感到从自己的心脏深处传来一阵绞痛。 这股痛苦来的突然，赵牧失了全部力气，往下倒去。 可还没等他倒在地上，他的身形已经先一步消失了。 【宿主。天极已经升级，你现在%￥!#?&%#……】 赵牧再听到病毒的声音时，感觉像是几千里外传出的声音，等自己能接收到并解码，已经是很长时间之后了。 赵牧的意识仿佛被无数只利爪撕扯着，他尝试着聚拢异能保护一下自己的心脏，可是那些异能往外发散，他完全抓不住。 病毒还在说些什么，语气急迫，可那些话他已经完全听不懂了，甚至是只觉得吵闹。 不知道多长时间过去，赵牧的神经已经被撕扯成无数的裂痕，那种感觉和之前他出现杀气时的感觉还不一样。 等事后赵牧回想，只觉得恶心想吐。就像是……身体和精神开始分裂，然后重组。 那种痛楚想让人立刻自杀死掉，可现实里却连动弹都不得。 终于，赵牧熬过了这种折磨，病毒的声音逐渐清晰。 【玩家人数：15人】 【天极世界：重明监狱。】 【任务等级：s】 【任务：逃出监狱。】 【任务期限：无。】 【祝各位玩家体验愉快。】 听到系统播报的一瞬间，赵牧再也支撑不住，头一歪昏了过去。 ———— “队长，之前没听说有人进入过这个世界。” “嗯。” “不过只是一个s世界而已，按照队长的本事，那还不是小事情。” 另外一个人附和道。 队长并没有因为那人拍的马屁有任何的反应，或者说，他已经习惯别人的捧场。 他扫视了一圈，看向最角落里半靠在车身的那个昏迷男人身上。 男人脸色苍白，满身都是红色的鲜血印，从内往外浸染，嘴角还有一丝长长的干涸血迹，延伸到脖子深处。 那裸露在外的皮肤泛着死人的白色。 和他们一样，他的双手被银色手镯锁着，无力地垂在地上。 此刻他眉头紧锁，明显是昏迷了。 队长目光如炬，盯着男人，问第一个说话的那人：“他是谁？为何以前从未见过。” “从未见过？队长，不能吧。” 男人奇怪地从前面半蹲着走过去，用胳膊抬起了男人的脸。 他仔细端详了一下，然后确定道：“对啊，队长，是没有这个人。” 他记忆力极好，所以他笃定，这人绝对不是他们的人。 另外一个人惊呼道：“难道是周序的人？” 队长冷笑一声：“你觉得可能吗？” “不投奔我，去找那个叛徒？” 男人知道自己失言。他擦了擦汗，干笑一声：“是啊，队长。是个人都不会选周序的。” 都怪他刚刚提到了周序，队长立刻就生气了。 这也正常。 毕竟周序已经和季贺作对了十几年，他们早就想弄死对方了。 这个人到底是谁？ 一直打量着昏迷的男人，左聪奇怪地思考着。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立刻看向队长：“队长。你说，他会不会是x类的人？！” 队长立刻看向他，眼神微眯：“x类的人？” “你看这人的样子，身上全是血。可是我们在这个世界的设定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的。而且你看他衣服的布料，虽然我对这方面的事情不了解。但是这种款式，怎么看怎么怪异，不像是我们的人。” 季贺点点头：“左聪，你猜的有道理。” “行了，先不管他。先谈谈这个世界。你们几个，分析一下周围的环境。既然从没刷新过这个世界，说不定危险度不像我们之前经历过的s级别。” “更何况，”季贺眼底闪过一丝杀意：“x类已经出现，天极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清除掉我们。” 几人慌忙拿出记录仪，在进入监狱之前，尽心尽职地记下一切。 就在几人没发觉的时候，赵牧的眼皮微微动了动，很快就恢复了原状。 第214章 第二的季贺 赵牧感到自己的意识好像已经脱离了身体。因为他现在想睁眼醒来，却发现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 等病毒急切的声音出现后，赵牧质问道：“你不解释一下吗？” 只是由于他如今的身体太弱，连质问的语气都轻的几乎听不到。 【宿主，是这样的，%￥#*&*%￥……，所以我只能采用这种办法了。】 “……” 赵牧想叫病毒闭嘴，可是他刚张口，胸前一阵疼痛，一股血腥气从胸口涌上来。 他咬着牙，没再说话。 事已至此也没办法了，好在最后还是成功回到了游戏世界。 病毒在他这里的信用早已岌岌可危了，到现在算是彻底崩盘。 拿道具拿的倒是爽快，但一到交换条件的时候总是出现一些故障。 这次更严重，他差点要被莫名的力量折磨死。 他黑着脸，想重新支配身体，可意念一动，浑身又开始绞痛起来。 【哎呀，宿主，你先好好歇歇吧。等我吸收完道具的能量，立刻给你治疗！保准你比之前还健壮。】 病毒心痛地拿出只剩下三分之一触手，眼泪汪汪。 这可是最后一点能量了，他原本想着慎重规划一下能量去留的，可现在为了宿主的安全，他必须用掉这最后一点。 也幸好它没提前使用，否则早在它和宿主游离在时空旋涡的时候，就死掉了。 就在它准备转化能量的时候，赵牧突然开口了：“不用。” 这两个字耗费了他全身的力气，刚说完，他全身又剧烈绞痛起来。 病毒愣住了，不用？ 不用治疗吗？ 它连忙询问宿主的意思，可赵牧已经闭上眼睛歇息了。 【……】 看来是不准备理它了。 ———— 其实在几人谈话的时候，赵牧就已经恢复了部分意识。 听那些人的意思，他们不是夏庚国的人。 而且这一车的玩家，除了自己之外，全是一伙的。 那个叫左聪的人，他记得，总积分排名第十。 所以，天极升级之后，他们就和之前的老玩家混合了？ 老玩家明显知道新玩家对他们的威胁，要不然也不会杀掉谢苏苏的。 但是在猜到自己也是x类人的时候，他并没有感受到杀气。 这只说明一件事，他们显然不是纯粹地想杀掉新人。他们针对谢苏苏，一定别有目的。 虽然这目的他现在还不清楚，但如今自己越弱，他们反而不会警惕自己。 如果自己真的恢复如初，首先这恢复的速度太快，会让人怀疑。 其次，如果恢复后再想伪装成之前的样子，他并不确定真的能瞒过对方。 因为他对s类的人了解太少了，反而很容易弄巧成拙。 当然，最主要的是，从进入这个世界后，系统空间里的雷罚就一直保持着兴奋状态。 他能隐约猜到雷罚的意思，针对雷罚的限制，如今完全不存在了。 也就是说，在这个世界，他可以随意杀人。 可是，这也从侧面说明，这些人，应该比他使用了雷罚后的实力还要强悍。毕竟是老玩家，再加上谢苏苏之前透视过，这群人，他可能一个都打不过。 所以，他必须要真的病弱。 想着，他微微合上了眼睛，调理声息。 ———— 囚车缓慢行驶在荒无人烟的地面上。 “风队，前面就是重明监狱了。” 风行看了眼天色，点点头：“开快一点吧。看天色好像要下雨了。” “好嘞。” 边开着，男人边吐槽：“风队，你说这重明监狱为什么要建这么远？害的我们每次都得跑几十公里，烦死了。” “我怎么知道。要不是其他监狱房间不够，我才不想来到这种荒无人烟的地方。” 男人叹了口气：“是啊。最近犯事的人真的太多的。都是吃饱了撑的，度法定那么严格做什么？” “行了，小心祸从口出啊。” 男人不再说话了。 等他们走到一半的时候，天空突然乌云遍布。 “轰隆。” 雷电交加，不过几秒，天空就下起了大雨。 好在囚车上面升起了一个透明盖子，遮挡了突然下起的大雨。 在雷电出现的一瞬间，赵牧就醒了。 接着赵牧在这雨声中，逐渐恢复了身体的控制权。 他眼皮微动，缓缓睁开了眼睛。 在赵牧挪动身体的一瞬间，季贺就转过了头，盯着赵牧。 “我是这次任务的队长，叫季贺。” 赵牧惊讶地看向他：“你是季贺？” 季贺不动声色道：“怎么，你认识我？” 赵牧点点头，牵动到身体的时候，又是一阵剧痛。 他咧开的嘴角有些勉强：“你是总积分排行榜第二名！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你。” 总积分排行榜。 季贺和左聪对视一眼，看来此人确实是x类的人。 他们手里的系统，现在只剩下积分榜。 “你叫什么？” “程安。前程的程，安全的安。” “只是进个游戏而已，你怎么会伤成这样?” 季贺怀疑地看了眼凄惨的程安。 赵牧苦笑摇头：“说实话，我也不太清楚。之前我的身体虽然本来就不好，但不至于动都动不了。可进游戏前还好好的，进了游戏不知道为什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这样啊。” 季贺眼眸渐深。 看来对方应该是误打误撞进了这个世界。毕竟有些世界等级太高，如果是一般实力的人进来，很有可能会遭到反噬。 正如赵牧所想，季贺已经完全把他当成了病秧子程安。 “既然你不小心进来了，只要你别惹事，我们会让你跟着我们离开的。” 赵牧语气变得格外恭敬：“谢谢季哥。” 作为领导者，最重要的一个思维就是利益。 除了利益，别无他想。 如今季贺这么好说话，那么他一定有所求。 赵牧不动声色，等待季贺开口。 果不其然，季贺语气试探道：“程安，你是刚进来天极游戏吗？” 赵牧实诚地摇摇头：“季哥，我已经经历七个世界了。” 他刚说完，有人嗤笑了一声。 那人嘀咕道：“七个，真好意思说。” 季贺看了那人一眼，那人立刻住嘴了。 然后季贺转过头，冲赵牧笑了笑：“程安，那你跟我们大概不是一批玩家，我们参加天极游戏已经有好些年了。” 参加？ 赵牧眼底闪过一丝疑惑。 为何要用参加这个词。 不过他没有表现出来任何惊讶的表情，继续听季贺说。 “这次带你出去，我们压力其实也不少，所以……” 赵牧立刻说道：“季哥放心。只要有我的用处，我一定会帮你的。只是，我这身体可能……” 季贺摆摆手：“这些苦力，你无需在意。我是想向你打听一些事情。” 第215章 杀错人了 “季哥你问。” “你是哪里人？” “夏庚人。” “夏庚？” 所有人都诧异地重复这两个字。 赵牧紧张地看了眼四周：“季哥，怎么……了？” “哈哈哈哈，没事。”季贺很快由震惊转化成了正常神色，他继续问道：“你们如今的第一名叫什么？” 赵牧想了想，然后回答：“好像是一个叫谢苏苏的人。” 季贺原本也笃定了这个答案，可是就在听到“夏庚”两个字后，他突然变得迟疑起来。 他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一时间囚车里沉默下来。 赵牧以为季贺不会再问他话了，闭上眼睛准备休息。 可就在他刚陷入睡眠的时候，季贺突然开口了：“之前的第一名，一直是他吗？” 赵牧心底一沉，在这一秒他想了很多事情。 可他最终还是摇头：“不是。之前有一个人霸过榜，好像是最近谢苏苏才变成第一的。” 季贺目光如炬，看向赵牧：“之前霸榜的人是谁？” 赵牧盯着对方，面不改色：“那个人叫赵牧。” “赵牧？！！！！” “赵牧？” 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左聪立刻看向季贺：“队长，一定是他！” 季贺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他杀错人了。 左聪立刻询问道：“那榜单上有一个女人的名字，叫姜梵叶吗？” 赵牧抬眼看他：“有。好像是第四名还是第五名。我记不太清了。” “夏庚，赵牧，姜梵叶。队长，他们……” 季贺立刻制止了左聪的话，他脸色恢复如常：“程安，谢谢你的解答。” 接着几人再次回到了囚车的前方，聚在一起商量着什么，不再搭理赵牧。 赵牧在几人转身的一瞬间，眼神变得冰冷起来。 他问病毒：“如果有人要锁定我的系统，你用触手剩余的能量能躲避追杀吗？” 【宿主，当然可以！我可是病毒，就算没有触手，我也可以做到！管他什么锁定道具，通通不在话下。】 就在刚刚，病毒决定还是把触手剩下的能量存留起来，万一再遇到这种情况，还能应付一二。 这次可把它吓坏了。 赵牧脸色缓和起来：“谢谢。” 然后赵牧意味不明地往前方扫了一眼。 那些人想杀的人是他，而不是谢苏苏。 只是当时谢苏苏刚好用了透视，把自己的积分翻倍，变成第一，然后替自己挡刀罢了。 “s类是上一批进来的编号。只有在他们快要灭绝的时候，才会唤出下一批人，也就是你们x类。他们针对你们，是为了保证他们在天极的地位。” 难怪当初在糜它岛时，他听闻谭说的话，主体是“你们”，而不是代指谢苏苏的“你”。 因为闻谭知道，那些人的目标是他，不是谢苏苏，所以才说出让谢苏苏替自己挡刀的话。 实际上，在刚刚那些人对“夏庚”反应极大时，他的内心已经产生了警惕。 在那个时候，他敏锐地嗅到了一丝不对劲的气息，似乎那些人知道夏庚。 那么，他们针对谢苏苏，只是因为他是第一名吗？ 如果是，季贺不可能第一句话问自己是哪里人。 而且，谢苏苏也不是夏庚人。 既然自己能和这些老玩家进入一个游戏，那也就说明接下来其他玩家也可以和这些人混合进入。 这样的话，季贺随便问上另外一个玩家，就知道如今的排行榜。 进而对自己产生怀疑。 所以，他是不会撒谎的。 无论是之前霸榜的人是自己，还有堂姐名次的事情，他都不能撒谎。 既然对方要杀自己，他们以后免不得会多次“打交道”。 ———— “风队，到了。” 看到重明监狱的牌子，开车的男人终于松了口气。 车停了后，风行走下车，拿出一张id卡，递给了守卫。 此时外面依旧下着雨，风行这走出去的一段路，雨水已经把他的衣服打湿了。 守卫看到id卡，在面板上一扫，上面出现了风行的样貌以及职位，底下十五个人头是等待交差的犯人。 守卫仔细看了这几个人的犯罪记录，咂咂舌：“风长官，这些人的罪名也不重啊，送到这里是不是有些太小题大做了？” 风行看了他一眼：“我和你们监狱长已经商量好了。” “是是是。这我当然知道。”守卫讨好地笑了笑：“只是您也知道，重明监狱关着的都是些什么人。我怕他们……” “其他监狱已经完全没有空闲的位置了。否则我也不会跑到这里交押犯人。” 眼看着守卫还要磨蹭，风行眼神一厉：“怎么？你今天不收犯人？” “不是不是。风长官，只是今天实在是太特殊了。认领身份的扫描仪突然出故障了，维修人员刚带走，这……” “都是些小趴菜，有什么好检查的？” 风行哼了一声：“你不接受这些人，那就叫你们监狱长出来，我亲自和他说。” 守卫立刻怂了，他知道风行和监狱长一向交好，这要把监狱长叫过来，自己的职位就不保了。 他立刻妥协了：“风长官，这次就算了。只是您也知道，这是违规的……” “这件事情只有你我二人知道，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那就谢谢风长官了。” 风行朝车里的下属挥挥手，车很快就开了进去。 等几人进去后，守卫摇摇头：“这些人可真倒霉。” 又走了一段路，车厢门被打开了。 一个穿着制服的男人探进了头，一眼看到靠在车尾闭眼的赵牧。 “死人！” 狱警脱口而出。 赵牧听到动静，抬头看了他一眼。 狱警松了口气，看那人浑身是血的样子，他还以为对方死了呢。 他立刻把赵牧拖了下去。 赵牧在这半路上好歹恢复了一些气力，他气息微弱：“我自己走。” “得得得，你自己走。” 狱警哼了一声，他帮个忙这个犯人还不乐意了？ 真是好心当做驴肝肺。 剩下的十几人从车里跳了下来。 就在几人准备往里走的时候，被狱警呵斥住了：“站住！谁允许你们现在走了？” “你放肆！” 一个高大的男人立刻瞪向狱警：“你敢命令季哥？” “洪武。” 季贺轻飘飘拦住要出手的男人，语气柔和道：“对不起啊，警官。我们刚来不熟悉。” 只是刚刚那个男人仿佛要吃人的举动，把狱警吓得不轻。 狱警也在监狱呆那么长时间了，可从没见过眼神这么狠厉的人。 他语气瞬间弱了：“我……我带你们去。” “多谢。” 季贺笑了笑。 赵牧没有任何存在感地跟在后面，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这个叫洪武的男人。 想杀自己却错杀了谢苏苏的洪武。 一个据谢苏苏所说要比自己强上百倍的老玩家。 第216章 进入监狱 赵牧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世上能杀人的手段，可不只有武力。 狱警一路上格外安静，他毕恭毕敬地把几人带到了领生活用品的地方，立刻就跑了。 坐着的老头看狱警跑那么快，他在后面吼了一句：“小锅，你跑那么快做什么去？” 他嘟囔了几句，才看向十几个人，先是大致扫了季贺的身形，然后递给他一个用密封袋封装的袋子。 十几人分别领到了自己尺码的衣物。 老头指了指后面那条通道：“往里走，走到尽头你们就会看到一个扫描仪。” 季贺和左聪对视一眼，左聪微微摇头。 季贺看懂了左聪的意思，重明监狱的流程不是他知道的任何一个监狱规模。 不过两人并没有停顿下脚步，以一种不快不慢的速度往前走去。 通道尽头有一个拿着扫描仪的男人，他眼睛眯着，站着一动不动，看着像是睡着了。 可就在十几人走到他面前的时候，他突然睁开了眼睛。 他的语气平常，仿佛一直清醒着。 “排个队。” 季贺是第一个，狱警拿着一小片芯片，贴在了季贺的手臂上，语气平淡：“s级。西区五楼532。” “a级。西区四楼488。” “s级。南区五楼510。” …… \"d级，东区一楼101。\" 看到这个检测结果，狱警突然撇了撇嘴，那是一种嫌弃的表情。 赵牧依旧没有任何的反应，他接过狱警手里的钥匙，就往东区走。 他们是一路往下走的，等走到这个狱警面前的时候，入眼看到的是一大片空白地。 而空白地的四个方向，分别用红色颜料涂抹了几个大字。 赵牧依稀辨别，是古时写法的“东南西北”。 但是很奇怪的是，这四个字，不是简体字，而是繁体字。 而且根据他了解的知识，这四个字分别隶属于不同历史时段的演变字。 难道这里面有什么说法吗？ 赵牧没来得及细想，跟着狱警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你进去吧。” 年轻狱警站在门口，指着门牌号说道。 在赵牧进去之前，狱警突然叫住他：“在这座监狱里，你想做什么都可以。但记住一点，千万不要试图逃跑。” “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想逃跑，可没有一个人能成功。” 狱警嗤笑一声：“而被发现的人，会被直接枪毙，然后挂在空地上，示众一周。” 赵牧点点头：“知道了。” 狱警讲完后，立刻离开了。 他们到达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赵牧拿好手中的衣服，准备放下休息一会。 可还没等他坐下，突然有一个怪异阴冷的声音出现：“那是我的床。” 赵牧立刻停住脚步，往声音的来源看去。 角落里，一个男人坐在地上，因为光线照不到他，所以他不曾看到对方的面容。 赵牧淡淡看了他一眼，走向另外一张床。 那张床是靠里的一个位置，刚刚他没注意到。 床铺是铺好的，相比较第一个床还整洁了许多。 他拿出分发好的囚衣摊在床上，然后把身上沾满血的衣服换下来。 等他刚脱完上衣，角落里又传来那个阴森的声音：“小子你肉很结实啊。” 赵牧停下手中的动作，刚准备和“舍友”好好“谈谈话”的时候，那人的声音再次响起： “如果要吃的话，应该能吃很久吧。” 他的语气带着羡慕和贪婪。 赵牧冷冷瞥了对方一眼，没搭理这个神经病。 他现在急需休息，没时间跟这个男人计较。 等脱完衣服后，赵牧从桌子上的水壶里倒了些水，草草擦了擦身上的血。 男人又想说些什么，刚开了个口，赵牧语气冷然道：“滚。” 呆在角落里的男人不再说话了。 赵牧拉上被子，闭眼睡觉。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系统空间里的雷罚剑缓慢散发出雷灵气，涌到赵牧的身上，从经脉里缓缓走了一圈。 男人发现赵牧睡着后，他像是一个幽灵一样，走上了前。 然后他像是个瘾君子一样，狠狠地吸了一口周围的空气。 “熟悉的味道！真好闻！” 男人看向赵牧的眼神带着些炽热。 从监狱门缝里露出的灯光照耀在此刻男人的脸上，他的脸黢黑，骨瘦如柴，仿佛被人关在地下室很多年，刚放出来一样。 他死死盯着赵牧，盯了一夜。 赵牧今晚睡得很好，毕竟在经历了身体的摧残后，睡一觉的方式最有效。 等他睁了眼，就看到一个瘦弱的男人趴在自己的眼前，不到一米的距离。 赵牧立刻抬手，往男人的胳膊抓去，然后用力一拧。 瞬间，赵牧咬了咬牙，率先松开了男人的肩膀。 他忘了自己身上还有伤，这一用力，没让对方受伤，先把自己身上的伤给拧痛了。 此时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打铃声。 然后就是一个粗犷的声音传来：“全部起床！十分钟后到广场集合。” 赵牧淡淡看了站在原地的男人一眼，穿好衣服走出房门。 实际上他能直接走出房门，这让他也很惊讶。 他以为这些房门是上锁的，只有狱警早晨来开锁，把他们放出来。 可他没想到，自己居然可以主动开门。 难怪昨晚那个狱警给了自己一把钥匙，原来那就是101的钥匙啊。 就在他出来后，发现一群人都在往一个方向走去。 他们手里拿着毛巾和牙刷，仿佛还没睡醒，眼底全是困意。 这是去洗漱？ 赵牧回了屋子，拿出昨天刚发的东西，顺着人流的方向，往洗漱间走去。 他们这栋的人不是很多，大概几十人。 洗漱间也很大，完全够他们用的，这也是为什么他们一个个慢吞吞的。 就在赵牧刷牙的时候，一个男人自来熟地把手腕搭在赵牧的肩膀上，然后拍了拍。 “哎，兄弟面生啊，你是新……” 就在那个男人拍了赵牧一掌时，赵牧脸色一白，嘴里的白色牙膏瞬间被胃里的一股血液淹没。 赵牧把嘴里的血吐在了水池里。 那人瞬间僵住了。 “不是，兄弟。” 那人立刻从兜里掏出一张纸，递给赵牧：“你这么弱？” 赵牧淡定地擦了擦嘴，把口里的牙膏吐出来后，才说道：“我是新人。” 男人无语道：“都这样了就别回答了，兄弟赶紧去医务室看看吧。” “不必。我身体从小就弱。” 男人啧啧称奇：“弱的人我也见过不少，但是弱成你这样的，我倒是头一次见。” 第217章 介绍新人 “你测试等级是多少？” “d。” “废话，我当然知道你是d，我是说你d后面的等级是多少？” 赵牧疑惑地看向男人。 “难道当时狱警告诉你的等级就是d？” 赵牧点点头。 男人又开始像看怪物一样看向赵牧：“你这可不是一般的弱啊。如果是c级后面没有任何等级，那也能说得过去，毕竟c可比d的所有等级都强。可你这……” 男人“啧”了一声，然后想到了什么，立刻问道： “对了你住哪个房间？” “101。” “101？”男人脸色一变，刚想说些什么，外面的铃声又响了：“赶快集合。” 男人立刻带着赵牧出去：“等会再说。” 赵牧把东西放回宿舍后，就走到了那片空地上。 狱警看到他，把他带到了最中间的区域。 赵牧站在十几名玩家的最末尾，没有任何存在感。 “昨天，监狱里来了几名新人。” 那个粗犷的声音继续响起：“季贺，贩卖违禁物品罪。” “洪武，聚众斗殴罪。” …… “程安，偷窃罪。” 在他们进到监狱的那一刻中，病毒就已经把赵牧的名字抹去，改成了程安。 毕竟它也清楚，如果赵牧的身份被季贺知道了，赵牧会立刻被杀掉。 关乎宿主的性命，它可半点都不敢马虎。 只是它在路上还是劝告过宿主：【宿主，这个世界你低调点。虽然我能把世界的信息篡改掉，但是如果高级系统察觉到你找到重要线索，和上次一样播报的话，我可没办法了。】 赵牧自然明白这个道理：“放心。” 这个世界他不会去主动触发任何剧情。 他只是一个身体羸弱的病秧子而已。 在粗狂男人陈述完几人的罪行后，广场内突然哄堂大笑起来。 “不是，盗窃罪算罪吗？他是怎么来到重明的？这小子真是走了狗屎运啊。” 不止是程安，其他人也都被那群人给嘲讽了个遍。 洪武不经激，攥紧拳头就准备和他们好好干一架，被季贺拦住了。 他轻飘飘地扫视了周围一圈，说道：“不是时候。” 洪武果真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在那些人嘲讽的时候，站在最前面的一个男人说道：“副监狱长，你不解释一下这几个人的来历吗？他们进重明，配吗？” 男人一说话，所有人都安静下来，没一人敢有什么动作。 这让所有的玩家立刻把目光停在了这个男人的身上。 这个人是谁？ 粗犷男人，也就是副监狱长并没有和其他人一样对他有什么忌惮之意，而是哼了一声：“监狱长安排的，我能有什么办法？马进，这里面有一半人都被安排到你北区了，你可以多照料一下他们。” 马进轻蔑地看了十几个玩家一眼：“算了吧。我马进还不需要一些连人都没杀过的手下。” 他还以为来了些什么好苗子呢。 哼笑一声，他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接往北区走去。 此时正是集合的时候，可那人居然直接就离开了，副监狱长也像是没看到一样。 他挥手，让这些新人离开。 “既然新人已经报道完了。那我再重申一下重明监狱的规矩。” 等赵牧走到角落时，又被人给拉住了。 “哎，兄弟。” 赵牧回头看去。 还是当初在洗漱间的那个男人，他放在赵牧肩膀上的手劲轻了许多，应该是吸取了早上的经验。 “你犯了盗窃罪，怎么来这里了？” 台上副监狱长还在扯着嗓子谈规矩，两人在底下聊了起来。 “我为什么不能来这里？” “当然不能来了！这重明监狱，都是关的死刑犯。我们每个人的手上，都杀过人！” “哦？”赵牧刚挑眉，想起了什么，眉头又落了下来：“哦。” “哎呀，你‘哦’什么啊，你难道不惊讶吗？你们是不是被人陷害了，赶紧去找监狱长伸冤！趁着刚进来，应该还好出去，等日后久了，想出去就难如登天了！” 看着赵牧完全不着急的神情，男人深深叹了口气：“行，当我白说，反正等以后你就知道了。” “对了，你叫什么？相逢就是缘，咱们交个朋友。” “程安。” “我叫顾荣。以后你在这个地方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问我。这个监狱的事情，我无所不知。” 顾荣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谢谢。” 说着，赵牧往四周看了看，周围的人要么在抠鼻子，要么在交头接耳，要么在暗地里玩一些他看不懂的游戏，就是没几个认真听副监狱长话的。 他看向顾荣：“这里的人为什么这么松弛？” “松弛？” 顾荣迷茫地重复了一遍，看了眼四周，恍然大悟道：“哦，你是说我们放松吧。是啊，重明监狱就是这种规定。只要不是想着逃跑，其他的事情做什么他们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那杀了人呢？” 赵牧问道。 “一样。就算杀了人也只会被关小黑屋几天。所以，”顾荣压低了声音：“你千万别去招惹c级以上的人，不，你的话，就别招惹任何人就行了。反正你谁都打不过。” 他说的话很有诚意，赵牧看了他一眼。 “你想从我这得到什么？” 赵牧问道。 “什么得到什么？”顾荣看了他一眼，然后眼神古怪：“不是吧，兄弟。你这身板，我能打你的主意？就算十个你，都打不过我一个好吧。” “我就是看早上的时候不小心伤了你，给你提点醒赔罪而已。” 赵牧难得噎住了。 也是，他又忘了，自己现在是个病秧子。 “多谢。” 顾荣无所谓道：“大家都是低等人，总要互帮互助才是。更何况咱们在东区，老大又不管我们的死活，不机灵点的早就死在这里了。” 提起老大，顾荣知道赵牧是新来的，他立刻跟他科普重明监狱的事情。 “监狱共分四个区。你看这四栋建筑应该也能看出来。分别为东南西北四个方向。” “其中，刚刚离开的那位，就是北区的老大，叫马进。他热衷暴力，今天下来，是想招纳新人的。只是你也看到了，他对没杀过人的罪犯不感兴趣。” 赵牧点点头。 “南区老大还行。他人和善，手下是最多的。” “西区老大是一个毒瘾子，他格外残暴，手下人和他一样，你以后见了穿西区囚服的人，千万不要惹。他们都是把你往死里打的那种狠人。” “东区老大，”顾荣叹了口气：“他就特殊了。他不爱打架，手下人也没几个，大都懒散。所以我们东区是最弱的一个区。不过我们算是四个区里最好的底层了。” 第218章 一起吃饭 “最好的底层？” 赵牧有些疑惑地问道。 “别看咱们老大不管事，但是他也知道，当上老大就得立威。他是因为家里有钱，才买通监狱长坐上的这个位子。所以很多人都不服啊。于是西区老大的一个手下把咱们老大的一个手下给宰了。” “在重明监狱里，只要是不持枪，普通管制刀具，只要你有本事，都可以带进来。但是大家也都知道，这种刀具，都是每个区域的老大和监狱长私通，才能运进来一件。” “当初那个手下还不算咱们老大的亲信呢。西区的那个巴乐也正是算准了这点，既不想和老大闹僵，又想恶心他一下。” “那个手下就被巴乐的人打死了。当老大看到后，只是问了一句杀人的那人名字，然后什么都没有做。所以其他人更看不起咱们老大了。” “但是啊，”顾荣像是想到了什么精彩的地方，两眼放光：“就在一星期后，老大递给那个杀人凶手一个图片。你猜上面是什么？” 赵牧语气平淡：“不知道。” “是人头！是他儿子的人头！ “那个人直接就疯掉了。过了不到三天，就死在了监狱里。” “从那以后，没人再敢招惹东区的人。毕竟大家都在监狱里，就是一条贱命。可谁不挂念外面的亲人啊？咱们老大最可怕的地方就是能伸手伸到外面，买凶杀人。” 在那之后，他这东区位置就算稳了。 赵牧看着顾荣透露给自己那么多的讯息，他问系统：“如果有人主动告知我关于任务世界的事情，算探索剧情吗？” 【这个……应该是算的。不过宿主你也别太担心，我刚刚分析了下，上上个世界宿主的名字暴露，是因为世界线索是共享的，如果单独一个玩家得到线索，系统播报出玩家的名字就是用来告知其他玩家的。但是也不能排除天极在针对宿主的情况，毕竟宿主你%￥%#@……】 “闭嘴。” 病毒秒懂了。 【宿主，升级了就这点不好，之前的违规词连说都不说出来，现在能说出来后，我都不确定什么话是不违规的了。】 所以病毒才总是出现各种乱码。 听病毒的意思，这个世界很大可能不会单独播报宿主的名字。 他想了想，决定继续低调行事。 台上的副监狱长已经把规则全都又重申了一遍，所有人听完后，没精打采的。 直到副监狱长说完最后一句话：“今天早练到此结束，下面准备吃午饭。” “……” 赵牧怪异地看了眼最中间壮硕的副监狱长，对方说完，挥了挥手中的演讲稿，立刻离开了。 而围在一圈的男人有的稀稀拉拉地往食堂走去，有的直接回自己的房间了。 赵牧的眼神更加怪异了。 这里……真的是监狱吗？ “哎？程安，你傻站在这里做什么？不去吃饭吗？我看你上午吐血了，现在一起进去补补身体吧。” “好。” ———— 赵牧坐在桌前，看着这一团黑乎乎的饭菜，又沉默了。 对面的顾荣咬了一口黑色的不明物体，牙齿咬的咯嘣脆。 “咦？程安，你怎么不吃饭啊？快吃，这肉还不错，挺嫩。” 挺嫩…… 赵牧用筷子戳了戳那个虫子，最后放下了筷子：“我不饿。” “啊？” 顾荣吞了口肉，摇摇头：“难怪你那么弱呢，原来你挑食啊。” 等顾荣吃完后，带着赵牧回到房间里。 就在走到东区的时候，顾荣突然想到了什么，他语气变得认真起来：“对了，程安，你是不是有一个室友。” “对。” “你千万别跟他打交道。他人特别怪，而且被人称作瘟神，你沾上他，会倒霉的。” “瘟神？” 赵牧提起了兴趣。 昨天的账他还没跟那人算呢。 “他叫上人，特别奇怪的一个名字。而且所有人都不敢招惹他。当初有个狱警想让他去参加人性测试，没叫动他。那人就像是长在了房间里一样。当时狱警没完成任务，骂骂咧咧地走了，嘴里还念叨着后面要收拾上人。” “结果最后上人没事，那个狱警死在了自己的房间里。” “哦？” 赵牧挑眉。 顾荣也是老人，算是当年的亲历者，所以他算是最忌惮那个叫上人的一批人。 就在此时，一个魁梧男人走了过来：“顾荣，干嘛呢？我们今天该锻炼了。” “来了，缪哥。” 他最后说了一句：“你小心点。” 然后就跟着男人离开了。 赵牧看了对方背影一眼，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他如今体弱，还是想休息一下。 家里有一些雷系法术，之前因为没能觉醒，所以从未训练过。 可是自从来到这个世界，见到那些人的时候，他意识到，自己必须要提高自己的武力了。 如果病毒依旧不靠谱，被那些人抓住，并以一种杀死的态度对待自己，那自己又该如何破局？ 最优的破局之法仍然是实力。 赵牧回到房间，房间里的所有东西和他出去前一模一样，没有被人动过。 上人依旧蹲在角落里，也不回床上。 赵牧回到自己床上，在脑海里默念一本功法，灵气在他血脉中不断运转。 淡淡的雷系气息萦绕在他的周身。 他不会让系统一下子把自己的身体给恢复好，那就只能自己慢慢用灵气滋养灵脉了。 毕竟他这次受伤的主要部位，除了心脏外，就是各大处血脉。 甚至是到了只要一用力，血液就会涌出来的那种地步。 他在专心致志地运转灵气，就在他从闭神中恢复过来时，他猛地睁眼，眼底闪过一丝戾气。 “再来这里，信不信我杀了你？” 赵牧眼底布满冰霜，他抽出剑，把剑横在骨瘦如柴的男人身上。 在他醒来之前，男人又偷偷爬了过来，以一种陶醉其中的表情深深吸了口气。 “真的好香啊。” 他的眼底尽数是贪婪之色。 赵牧并不准备现在杀人，毕竟一旦杀人，此人变成尸体，惊动了狱警，势必会让那些玩家警觉。 但那不代表着他什么都不做。 他准备挑断此人的脚筋，万一有人来，他再让病毒用触手剩下的能量给他恢复好。 可就在他抽出剑的一瞬间，男人像是感应到了什么。 他的表情吓得煞白，之前的贪婪完全消失不见，取之而来的是吓得屁滚尿流。 他一个劲的磕头：“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来。我真的知道错了。” 第219章 高子添杀人 上人像是失了智，一个劲地在地上磕头。 赵牧原本的计划被打断了，他站在原地，疑惑地看向手中的剑。 他是在怕这个？ 赵牧把剑收了回去。 果然，上人跪在地上的动作一顿，不再机械的磕头了。 可他那股崩溃的神情还没有完全恢复，尤其是在不小心对视到赵牧的神情时，立刻惊恐地移开了视线。 然后他连滚带爬地回到了自己最安全的地方，用破旧的衣服蒙住头，浑身颤抖着，默不作声。 此时的上人，哪还有什么之前狂热贪婪的样子。 赵牧淡淡地收回了视线，继续调理生息。 在那之后，上人没有再作过任何妖，连赵牧自己都有些惊讶，这剑那么好使？ 就在快到晚上时，监狱门被人敲响。 赵牧无语了一下，他真的不认为这里是监狱。 哪里的监狱是这么松弛的？ “快快快，程安，外面有人在打架。我让缪哥占了个好位置，我们现在赶紧去。” 顾荣伸头看了一眼，没发现瘟神的身影，就拉着程安离开了房间。 边走，顾荣边说：“还是新人先动的手。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监狱的势力已经稳定下来，所以日子过得平常又无趣。 如今好不容易有乐子看，所有人都聚集起来。 只是在楼上的众人视野更好，他们不会下来，就算下来，也是去二楼。 周围围着的一群人大部分都是四大区的d级人类。 顾荣拉着赵牧走到缪涛的身边，兴奋地问道：“缪哥，现在状况怎么样了！刘杰把那个新人打死了没？” 缪涛先是扫了一眼赵牧，然后才说道：“还没死呢。” “这新人厉害啊，坚持那么长时间。” “我是说刘杰还没死。好吧，现在应该是要死了。” 缪涛看着最中间的两个人，其中一个男人用自己的拳头狠狠地捶在了底下那人的头上。 当场，脑浆迸裂。 高子添收回拳头，全然不顾自己手上的鲜血，把不知是死是活的男人拎起来，往旁边的墙上砸去。 这一动作下去，刘杰不死也得死了。 高子添高傲地盯着那具尸体，眼睛里满是戾气：“谁给你的胆子，敢和我们作对？” 就在高子添捶向刘杰头顶的时候，全场已经鸦雀无声了。 等高子添把尸体扔到墙上，鲜血在墙上流了半墙、甚至还洼陷一部分，把用红字写上的“南”字破坏的时候，所有人连大气都不敢出。 “完蛋了。” 顾荣小声嘀咕着。 赵牧看了他一眼。 果不其然，还不等他问，顾荣像是倒豆子一样把所有的事情全说了出来。 “这东西南北四个字，是咱们老大随天亲自写上去的。他绝不允许任何人毁掉他写的字，那可是他最完美的作品。如今被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新人给毁掉了。” 如果说之前他还在感叹这个新人实力强悍的话，那么现在已经不是看不看戏的问题，而是这个新人要倒大霉。 果不其然，东区最顶楼站岗的人发现后，立刻往里走。 等顶楼再次有动静出现的时候，就是东区老大随天的登场。 很意外的是，那个人的个头并不是很高，也不强壮，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人。 他表情冷淡地走了下来，来到那面被涂满鲜血的墙壁边上。 随天仔细地用手描勒一下被破坏的地方，然后走到高子添身边。 他语气平淡：“你叫什么？” 高子添警惕地看向随天，这个陌生人一出现，看场内的气氛，就知道对方不是个小喽喽。 所以他并没有回答。 随天继续道：“他叫什么。” “高子添。” 几十道声音整整齐齐地说道。 高子添被那么多人喊出名字，不自觉地身体僵硬起来，他心里已经开始发毛。 这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可随天什么都没有做，只是最后看了高子添一眼，转身离开。 等随天一离开，整个空间又恢复起了之前的热闹。 大家全在议论。 顾荣同样如此：“这新人实力很强啊，居然能杀掉刘杰。可惜喽，被随天一记恨上，他的家人就要倒霉了。” 赵牧盯着地上那具脑浆迸裂的尸体和墙上的凹陷。 “刘杰可是西区巴乐的手下，那人特别阴险。这个新人，一下子得罪了两个老大，以后的日子也太不好过了吧。” 赵牧并没有发表意见，只是随意“嗯”了几句。 实际上他并不觉得高子添会吃亏。 毕竟看围观者季贺的反应，高子添应该是被他指示的。 季贺那群人，说不定真能挑战整个西区的人。 而东区随天，更不用担心了。 他们是玩家，在随天的势力范围下，他们根本没有亲人。 如今吃亏的，反而是东西区两个老大。 那么问题来了，季贺真的不知道，东区随天的禁忌吗？ ———— 左聪看着这一幕，跟旁边的队长说道：“看来传闻是真的。随天只会以监狱外的人来威胁这些罪犯，不足为惧。队长，我们要不要先占领东区？” 东区战斗力几乎等同于零，只要能杀掉那个随天，其他人也就好办了。 季贺摇摇头：“不，既然随天没有威胁力，那就留到最后。如果我们真的要先对东区动手，其他三区的人只会反过来攻击我们，然后再把东区给吞并掉。” “你先打听西区的那群人。” 西区那群人心狠手辣，打起架来毫不留情，所以战斗力也是最强的。 如果他们对西区动手，那么大部分人很有可能选择围观。 更何况，如今西区的手下先来为难他的人，是对方先挑起的事，现在他的手下被杀，西区老大必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杀掉他们这群新人。 他们“反抗”也就有了正当理由。 季贺看着那具尸体，冷冷一笑。 既然敢打他队员的主意，那么这个西区老大，必定要付出代价。 赵牧随意看了一眼季贺那群人，他们在讨论着什么，无非就是利用这个死人做些文章。 怕那群人察觉，赵牧很快就收回了视线。 因为死了人，狱警很快就出现了。 狱警检查了一下尸体的样子，然后转了一圈，问道：“谁杀的人？” “我。” 高子添扬起眉，冷笑了一声，语气嚣张地解释道：“这个人先打的我，我自卫才不小心杀死的他。” 狱警不听他解释，果断道：“杀了人，去禁闭室禁闭一天。” 第220章 随天写字 高子添被狱警带走了，在走之前，他看了眼队长。 季贺只是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高子添放心地离开了。 季贺望向身边的左聪：“高子添的复活道具还剩几张？” “队长，十张。” 季贺点点头，心里有了数。 左聪继续说道：“对了，队长。杜乐没有复活道具了。” 在这个世界里，杜乐的实力是最弱的。左聪登记在册的危险名单里就有他的名字。 “一切如旧。他实力不行，总要被淘汰的。” 季贺无所谓道。 左聪顿了顿，说道：“是。” “你不满意我的安排？” 季贺眼神锋利，看向左聪。 “不敢。是队长当年救的我，没有队长，就没有如今的我。” 他垂下眉。 “知道就好。我不希望你像林维颂那个白痴一样，如此优柔寡断。” “是，队长。” ———— “你之前不是说，杀了人没有任何处分吗？” 赵牧扭头，看向还在看戏的顾荣。 “你说狱警带他去禁闭室啊？害，关个禁闭而已，算什么处分。” 赵牧笑了笑，对于普通人来说，关禁闭室没什么，可是如果是在杀了西区老大手下后，被关了禁闭，那就不一样了。 纵观整个监狱，从上到下都很松懈。 他并不认为，在整个监狱能排上前四名的人，会找不到办法进禁闭室？ 所以高子添的处境很危险。 就在所有人看完了热闹后，很多人都去吃了饭。 顾荣说道：“程安，一起吃饭啊？” 赵牧摇摇头，他对那顿黑暗料理属实不感兴趣。 “饭菜没有其他的款式了吗？馒头，或者米饭？” “什么玩意？”顾荣听完，果断地摇摇头：“这里的乙虫算是最好的饭菜了。你连这都挑食啊？” 顾荣说道：“那你只能饿死喽。” 赵牧叹了口气，他回到宿舍。 “病毒，能赊账吗？” 【宿主，你想买些饭菜？】 病毒故作大方地拿出之前买maoa试剂还剩下的积分，说道： 【哎呀，宿主，这顿我请你了。】 “饭很贵吧？我只需要馒头和咸菜就行。” 赵牧语气柔和道。 病毒被宿主的善解人意给打动了，它眼泪汪汪： 【宿主没事，上次你的积分还没用完呢。放心吃。】 赵牧立刻冷笑一声：“果然，剩下的积分是被你给克扣了。我就说什么病毒试剂需要七千积分？” 【……】 很长时间的沉默后，病毒才开口：【宿主，你怎么还套我话呢？】 “maoa试剂到底需要多少积分？” 赵牧质问道。 【加上说明书，一共八百。】 “……” 赵牧古怪地看了眼手腕上的系统面板：“你需要积分？” 否则为什么报价报这么多？ 【当然！系统升级可是需要大量积分的。】 “所以那些积分全被你花完了？还剩下多少？” 病毒语气弱了弱：【还有四百积分。】 “……” 赵牧想说什么，但是还是忍住了。 想见到林维颂，还需要这个一肚子坏水的病毒，他不能跟对方计较。 “先‘请’我吃几顿饭吧。” 赵牧加重了“请”这个字。 病毒立刻回答：【好的，宿主！一荤一素一汤，您好好补一补。】 赵牧看了眼还蹲在角落里的上人，把饭菜端到了桌子上，自己慢慢享受起来。 他以为，这一顿美食的香味，足够上人从角落里走出来了，毕竟根据顾荣的描述，上人已经很久没有吃过饭了。 可角落里没有丝毫的动静。 如果不是他听到那道微弱的呼吸的话，他会以为上人已经死在了那个地方。 赵牧拿了个馒头，走到上人的面前，他把馒头递给了满面污垢的人面前：“吃吗？” 上人因为他说话，浑身哆嗦了一下，但并没有接过馒头。 那个哆嗦，也只是赵牧突然开口说话，被吓到了而已。 赵牧微微眯起眼睛。 他有些看不透面前这个男人，可正是因为看不透，所以他才会尝试着去找到对方那种独特的价值。 当时顾荣说的“瘟神”二字，他的记忆深刻。 当时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此人在藏拙。 可是如今看来，对方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男人，没什么特别的。 赵牧把馒头硬塞在了男人的手里，然后回到了自己床位。 这个监狱很古怪，甚至是违背自己的常识。 所以，这让他萌发了一种猜测。 一个大胆的猜测。 赵牧刚准备入睡，外面突然传来细微的声音，像是刷子在墙上抹过的声音。 东区的d区位于一楼，他一打开门，就把整个广场看得一干二净。 在白天杀过人溅了一墙血的地方，站着一个男人。 男人拿着刷子，蘸着白色墙漆抹在墙壁上，把那红色的血液遮盖住。 随之消失的还是红色血液下方被破坏的“南”字。 等整面墙壁再次变成白色后，男人低下身，拿出一只巨大无比的笔，沾了一下红色墙漆，在墙上涂抹起来。 他拿笔的姿态怪异，但是还算稳定，每次下笔都能下在准确位置上。 可就在写最后几笔的时候，男人突然迟疑了。 他看向最中间的地方，似乎在想着什么，反复推敲。 赵牧走上前，看着那副还差两横的“南”字，指了指空缺位置：“这里，两横。” 男人顺着他的话先在空中描绘了一下，然后眼中闪过一丝亮光。 对，这里还差两横！ 他就觉得之前还缺点什么。 随天挥起手中的笔，在墙上刷刷写下了最后两个横。 画完，随天像是对待自己的宝贝一样，眼神灼热地盯着字，然后用手轻轻地放在墙壁上，随着笔顺往下慢慢移动。 他的语气带着些不经意，就像是在和自家孩子随意夸赞街上的流浪狗一样：“你记忆力真好。” 赵牧并不在意随天的语气，他往“南”的其他三面墙上看去。 之前他只是随意瞅了几眼，原本以为是随天故意写上去的。 可现在看来，似乎随天对这些字体并不熟悉，或许也不知道这些字体的格式不对。 不过，他并不准备提醒随天，而是离开回了宿舍。 今晚算是有意外之喜。 在知道那些人想杀的目标是自己之后，他确实萌发过在这个世界让这些人团灭的想法。 可惜当时自己被迫没有治愈身体，所以他也只是想想，实际上他也知道这种想法不现实。 但现在，他有了一个潜在“伙伴”。 第221章 高子添死亡 高子添死在了禁闭室。 在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季贺并不惊讶。 等早晨在广场集合的时候，巴乐走到季贺的面前。 他知道，那群新人里面，大多都听这个人的话。 他语气阴森，还带着一丝挑衅：“你的同伴死了。今天狱警要收尸，我特意托了关系，让你们可以送他一程。” 季贺淡淡看了巴乐一眼，对他的挑衅不当回事，甚至还在笑：“谢谢你的好意。” 一群玩家跟上巴乐的脚步。 等到了禁闭室，他们看到高子添的尸体后，一些玩家坐不住了。 高子添躺在地上，后脑上被什么重物袭击过，锤了还不止几下，脑浆崩的整个禁闭室四面开花。 他面部塌陷到地板里，看尸体的僵硬程度，大概已经死了好几个小时。 “我艹你大爷！” 一个和高子添玩的比较好的玩家，立刻想从系统空间拿出枪，杀掉面前这人。 洪武眼疾手快地制服了这个不冷静的玩家。 看到洪武警告的眼神，玩家这才冷静下来，只是那双恶毒的眼睛还在死死盯着巴乐。 巴乐被骂，反而笑出了声：“季兄弟，管不住自家的狗，就杀了炖肉吃。如今肉可稀奇，可别到最后被一只狗给咬着了。” 季贺依旧表情未变：“多谢提醒。” 巴乐冷笑一声，凑到季贺的耳边，语气阴森无比： “昨日你折了我一个兄弟，我也还给你。以后，来日方长，咱们走着瞧。” 说完，他挥挥手，带着身后的人往回走去。 两人说的话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暗戳戳溜到附近的囚犯听到巴乐放出的狠话，兴奋地回去大肆宣传。 “巴乐要搞死那些新人，你们觉得谁会赢？” “肯定巴乐啊。” “那可不一定，你没看昨天那个姓高的，武力值那么强吗？说不定那些新人都不是些好惹的货。” 在这几年的发展，监狱里的势力已经趋于平衡，可现在这些新人一来，就被巴乐如此挑衅，那就说明，接下来一段时间的监狱，有好戏看了。 他们呆在监狱里，早就闲的头上长草，如今一听有八卦，立刻精神起来。 不过半天，整个监狱都传遍了两人的矛盾。 “队长，我们应该怎么办？” 洪武看着巴乐嚣张的背影，问道。 季贺看了眼倒在地上已经死绝的高子添，语气平淡：“不急。” 还不是时候。 说完，几人离开了禁闭室。 等几人离开后，赵牧走进来看了眼尸体。 脑浆迸裂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可…… 地上的鲜血已经干涸，如今呈现出了一种深红褐色。 为什么尸体没有消失？ 对于x类的玩家来说，在死亡后，尸体一定会消失。 他只是检查了一下尸身，立刻就出去了。 不一会，两个狱警把尸体用白布裹着，抬出了禁闭室。 赵牧躲在附近，跟着他们走了一段路后，这才确定下来，那具尸体还是没有变动过。 按照他所掌握的信息，尸体消失包括三种情况。 一是死亡后立即消失的。正如他遇到的很多普通玩家。 二是被玩家发现后立即消失的，就像当初在「城堡惊魂」里的王国强。这种情况的消失，他推测是为了保证玩家见到尸体，也就是说需要推动剧情。 三是无法消失，被世界的禁制限制住的玩家，就像是当初「东石古村」里玩家被做成的人皮。 可死掉的高子添，不在他所认知的任何一种范围内。 从目前看来，高子添只是被巴乐报复死掉的，而他刚刚检查过尸体，也正是如此。 可为何尸体不会消失呢？ 赵牧脑海里突然闪现出什么。 他想到之前季贺说过的话——“我们参加天极游戏已经有好些年了。” 参加。 什么样的人会用参加这种词呢？ 他们对天极世界的形容，永远是“进入”。 因为他们出不去。 可参加不一样，就像是参加夏令营，学生可以参加很多次，每次参加后都能回到自己学校或者家里，而他们去夏令营，也只是去某个地方，然后再回去。 赵牧瞬间想明白了什么。 天极对s类人，和对x类人的规则是不一样的。 s类人结束任务后，可以回到他们所在的现实世界，可他们不可以。 s类人在游戏世界死亡后，尸体不会消失，可他们可以，并且还会将尸体返还到现实世界。 虽然第二种形容还只是猜测，但是他的把握度有将近百分之七八十。 为什么天极会对两种人采取不同的规则？ 这和他们被先后选中，有关系吗？ 而林维颂，又在中间扮演着什么角色？ 这些都无从得知。 可赵牧知道，越靠近这些人，他也就越靠近林维颂，也越靠近真相。 他的身体由此微微颤抖，心脏剧烈跳动。 突然，他的喉咙间凭空涌出一口鲜血，他身体一软，口中的血吐在了地上。 “哎呦我的哥啊，你都弱成这样了，就别瞎转悠了。” 刚锻炼完回来的顾荣看到这一幕，立刻走上前劝阻道。 “我没事。” 赵牧随意摆摆手。 刚刚是情绪波动太大，心脏起伏剧烈才导致的。 缪涛嗤笑一声：“行了，他这样子，也活不了多久，你何必白费功夫呢。” “缪哥你这说的什么话，大家都是d等人，再不互相扶持，我们d等人的日子更不好过了。” “你不记得上一个‘朋友’了？” 缪涛翻了个白眼，特意加重‘朋友’两字：“他不是晋升到了c级，然后立刻去投奔西区老大去了？现在见了我们俩，那鼻孔都扬上天了一样，生怕我们和他说话。这就是你喜欢交朋友的下场。” “这点缪哥你放心。” 顾荣义正言辞道：“程安绝对不可能比我们先到c级的，不存在什么背叛。” “……” “……” 缪涛被顾荣这奇葩的脑回路给整的沉默了，最后他憋出了一句：“也有道理。” 病毒在系统空间里气的上蹦下蹿：【宿主，这两个人一直在内涵你，我这就给你拿些道具，好好教训教训他们！】 “你是想让我死在这里吗？” 赵牧语气平淡道。 他敢出手，那他之前费尽心思不治疗身体的计谋就完全没用了。 一旦季贺怀疑到自己的身份，那么无论自己是不是赵牧，对方都不会留下任何的隐患。 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第222章 杜乐为难 等顾荣说完这些话之后，缪涛看赵牧也顺眼了很多。 毕竟他不想让顾荣再结交朋友，就是怕对方是个狼心狗肺的，借着顾荣打听到的消息往上爬，然后再一脚踹开他们两个。 但程安这体型，啧，就算和他们练上几十年，估计都碰不到c等的边。 “一起吃饭去吗？” 缪涛主动邀请道。 赵牧正想拒绝，被顾荣给拦下了：“哎呀，程安，你这身板，不吃饭不行啊！走，跟我们一起去。” 赵牧无声叹了口气。 如今只有和监狱中的本地人融合到一起，才能打探更多的消息。 更何况看顾荣每次说出的信息表明，他对这所监狱格外熟悉。 这也正是他现在需要知道的。 他不能在这个世界表现得太突出，否则会引起那些人的注意，有人推着自己去走剧情，其实也算好事。 除了每天的黑暗料理…… 赵牧眉头拧的像是能夹上一只苍蝇，手里的筷子迟迟下不了手。 顾荣刚准备劝程安吃点东西时，缪涛看出了程安的为难：“你怎么不吃？不喜欢？” 顾荣立刻点头，替程安说道：“是啊缪哥，他挑食。” 缪涛把嘴里的肉咽下后，站起身离开了。 不过一分钟，他拿回来好几瓶水。 瓶子是透明的，里面的水颜色还不一样，看着格外怪异。 “不吃饭，就喝点营养剂吧。看你这样子，应该是个家里富裕的。吃不惯这里的肉也正常。” “哎？缪哥，我怎么没想到还有营养剂呢。早知道我昨天就给他拿了。” “营养剂味道怪，没几个人能喝的惯。”缪涛淡淡看了那三瓶营养剂，说道：“但是现在除了乙虫，就只有营养剂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缪涛说完，把盘子端走离开了。 “缪哥人就这样，你别生气啊。” 顾荣飞快地把嘴里的肉塞完，然后拿着盘子匆忙站起身：“我也要去训练了，你自己慢慢吃。” 不过几秒，诺大的桌子上只剩下了赵牧一人。 赵牧拿起桌上的一瓶营养剂，放在手里晃了晃。 像是水，但比水粘稠。 此时病毒在系统空间里苦口婆心：【宿主，咱们先回去，我再给你点一荤一菜一汤，就别喝这要命的营养剂了。】 赵牧没有搭理病毒，而是打开第一瓶红色营养剂，仰头喝了下去。 刚刚他只是在推测，营养剂里的成分都有些什么。 但是看肯定是看不出来的，必须要亲口尝试才可以。 味道有点苦，像是苦瓜那样的苦，还有些涩，像是橘子肉与皮之间连接的白色丝瓤搅碎在一起，然后生吞下去一样。 流动起来像水，但是喝到嘴里却连一点水的感觉都没有。 但是等喝完后，赵牧突然感觉自己的身体状况好了那么一点，而那种微微的饥饿感也瞬间消失了。 赵牧又把另外两瓶都喝完了，面不改色。 其他桌上的囚犯看向这个喝了好几瓶营养剂的狠人，低头窃窃私语。 赵牧把剩下的垃圾扔进了垃圾桶，准备回去。 可就在刚走出食堂的一瞬间，被人叫住了。 “新人！过来！” 赵牧回头看去，是季贺队伍里的一个玩家。 只是他还不知道那人的名字。 “就是你，看什么看？你跟我们进去。” 赵牧语气疑惑：“进去干什么？” “干什么？” 男人冷哼一声：“现在食堂里的人那么多，你是想让我们亲自排队吗？你赶紧滚过来，替我们排队领饭去！” 旁边那个玩家拉了拉男人的胳膊：“杜乐，行了吧。队长之前可是答应那个新人，让他跟咱们一起出去的。你难为他做什么？” 杜乐冷哼一声：“凭什么他就靠几句话就让队长带他出去？我们就得拼命？” “队长的话你都不听了？”西门川低声警告道。 如果违背了队长的话，他们可是要没命的。 杜乐听到“队长”两字，内心也冷静下来。 可看着这么一个混子什么都不做，就能跟着离开，他还是咽不下这口气。 “你放心，我心里有数。” 赵牧静静站在原地，看着两人在嘀咕着什么。 等两人说完话，杜乐指了指赵牧：“你，跟上来。” 赵牧跟在两人的后面，又重新回到食堂。 杜乐像个大爷一样挑个桌子坐下，他指了指排队的窗口：“你去给我们两个人打饭。” 赵牧看了眼杜乐指的方向，顺从地走过去，站在了队伍后面。 杜乐心里舒坦不少，他洋洋得意：“还是这些新人好欺负。也就是队长承诺了带这个人出去，我不敢动他。哼，等我们再遇到其他新人，那还不是供我们使唤？说不定，还能遇到一些……” 杜乐的语气逐渐暧昧起来。 西门川早就知道杜乐的德行，他开口说道：“想那么多做什么？还是先想想眼前的事情吧。” 杜乐嗤笑道：“这个世界？只是一个s级世界而已。这次有幸排到队长，还不是稳赢？” 也不怪他如此自信，毕竟每次队长经历的世界，全都是稳赢的，而且很少出现有人死亡的情况。 “你忘记高子添了？” 杜乐神情一顿，语气不自然起来：“这……” 西门川冷眼看他：“如今你的实力最低，若是需要什么冒险的行为，队长一定会让你去。” 高子添算是他们队伍里中等水平的玩家，而他意外死亡，也是因为西区老大的手下随机在他们玩家里挑衅的，这种情况也只能算高子添倒霉了。 但是万一需要什么主动冒险的地方，杜乐肯定是第一个被派出去的。 听西门川这一分析，杜乐的语气又弱了几分：“可是队长面对这些世界，不都是稳赢的吗？” 西门川微微摇头，他能看出，队长对这次的任务把握度不是很足。 毕竟那个西区老大挑衅了队长两次，队长都选择忍下来。 队长没有轻举妄动，也就验证了这次任务的不同寻常。 就在两人低语的时候，赵牧端着两个盘子走到了桌前。 “饭买回来了。” 两个和螃蟹一样大的黑色乙虫孤零零地放置在盘子中间。 杜乐看着食物，内心对这个世界更加不确信起来，于是对这唯一一个比自己还要弱的玩家态度自然不好，他开始挑刺：“这外壳这么硬，你让我怎么吃？” 赵牧装作听不懂杜乐的意思，疑惑地看向他。 “你过来，把皮剥开。” 第223章 第一笔交易 听了这话，西门川咳嗽一声，示意杜乐适可而止。 毕竟他们吃这些食物的时候，都是用牙把外壳搅碎，然后连带着肉一起吃下去的。 可现在让一个看着如此羸弱的新人用手把虫皮剥开，这就有些强人所难了吧？ 杜乐梗着脖子，瞪向赵牧：“看什么看？还不剥？” 赵牧突然笑了，他语气柔和：“当然，杜乐哥说什么，我作为新人，自然会听。” 说完，他拿起那块黑色乙虫，双手用力一捏。 赵牧手腕上的青筋暴起，慢慢的有鲜血从血管里流出，渗透到皮肤表面。 随着他手腕的一下下用力，他的两个手掌，都变得通红起来。 肉眼可见的破裂血管缓缓流出鲜血，却因为皮肤没有破损，那些血液堆积在血管周围，无法流出。 西门川看到这一幕，吓了一大跳。 “好了好了，碎成这种程度已经可以了。” 他连忙制止赵牧的动作，生怕他出现什么意外，然后被队长询问。 好在此时乙虫已经裂成了好几块，杜乐看到这吓人的一幕后，也不再作妖了。 赵牧语气依旧柔和：“杜乐哥，还有什么需要做的吗？” 杜乐瞥了好几眼他的双手，飞快地说道：“没有了，你走吧！” 可千万别死在他们这里，否则队长可不会轻饶他们。 在赵牧转身的一瞬间，他表情冷漠，无声嗤笑了一声。 ———— 夜晚的囚犯宿舍并没有狱警值班，所有人都可以随意进出。 当然，也没有人会找死的去别人的房间。 赵牧将自己的精神力扩散到东区的整个范围。 感知到所有人的位置后，他往楼梯上方走去。 赵牧的脚步无声，而且路上空无一人。 等到了顶层，此时的顶层只有最中央的一个房间。 他站在门口，对病毒说道：“穿墙术。” 【宿主，道具已发放。】 赵牧用了道具，直接穿过这扇铁门，往里走去。 屋内只有一小盏灯光亮着，使得整个房间勾勒出大致的轮廓。 这个房间居然是套间，在他进来后，里面还有一个小的房间，看起来应该是随天睡觉的地方。 赵牧打量了眼四周，找到凳子，自己先坐下了。 “这顶层的隔音效果如何？” 赵牧开口问道。 里屋床上那人的呼吸突然静止了一瞬，然后他睁开眼睛，语气带着提防道： “你怎么知道我没睡？” “我以为你第一句话应该问我，是如何穿的墙。” “你到底是谁？有人派你杀我的？” 男人走出来，看向来人。 那个锁是指纹锁，除了他一个人外，别人无法打开。 对方用了什么道具？ 赵牧把墙上的开关打开，一瞬间，整个屋子亮了起来。 因为顶层的房门是全封闭的，所以就算里面全开着灯，外面也都看不到任何灯光。 “我这个样子，能杀得了你？” 赵牧淡淡开口。 随天终于发现了不速之客的真容，他沉默了。 赵牧打量了眼面前的桌子，拿起一支类似钢笔的笔。 “我来此处，是想和你做笔交易。” 看到赵牧的体型后，随天的警惕性也消失了。 随天语气强硬道：“我不会与任何人做交易的，你走吧。” 他什么都不缺，他也不会和任何人做交易。 “你墙上的那四个‘东南西北’固然写得不错。” 赵牧在纸上随手写了几个字，递给随天：“但写错了。” 随天一听是和字有关的，他眼神立刻变了，急忙接过了这张纸。 纸上的字体格外潇洒，用笔没有一丝停顿，甚至算得上是随心所欲。 可随天的眼里迸发出精光，他能看出，这四个字正是复刻的自己墙上的那些字，但是韵味完全高了不止一个档次。 对，韵味！ 他就说，自己写完之后，总觉得缺了点什么，像是在模仿一些死物，却没有任何的灵气。 可这纸上的四个字完全不同，他甚至能从中感受到一丝隐隐约约的活气，以及感受到下笔者当时的心情。 随天看入了迷。 等回过神，他眼神灼热地看向赵牧：“你叫什么？你是要收我为徒吗？只要你收我为徒，我立刻让你搬到s级牢房！” “我只想和你谈一笔交易。” 随天迫不及待地答应了，和之前的态度大相径庭：“可以，你想要什么？” “你这四个字写错了。我告诉你正确的写法。而我需要，一个会失去性命的b级囚犯。” “正确写法？什么意思？我这字写错了？怎么可能！” 随天盯着这四个字，语气不可置信。 他已经完全忽视了赵牧后面说的话。 “这交易，做吗？” 赵牧继续问道。 随天这才开始仔细思考赵牧的话，然后点点头：“当然可以。实力等级为b、且会失去性命？” 说到最后，他语气有些疑惑。 “我要让他挑衅一个人，而这个囚犯会在斗殴之中被对方杀死。这种人，你可以找到吗？” 随天语气肯定道：“当然。我的手下随时都可以为我卖命。你要知道，这些人的软肋可不是自己的生命，而是外面的亲人。怎么样，要不要收我为徒？我保证让你的家人活的舒舒服服，一辈子不愁吃喝！” 他继续拉拢赵牧。 赵牧语气平淡：“接下来，我会先兑现我的那部分。人，明天我就要。” 随天失望了一瞬，看这人的意思，是不肯收自己为徒了。 不过之前赵牧说的那四个字，也足够他交换一个人的筹码了。 他眼神灼热地盯着赵牧。 赵牧拿起他手里的纸，平摊在地上。 “先看东和南两字，你写‘东’最后这两笔的时候，是一笔下去的，可是‘南’的两边，则是有些弯曲，两个字体明显不搭。‘北’也是如此，一撇一捺，一笔到底，和‘南’完全不是同一个风格。 “你再看‘南’和‘西’二字，较为扁长，可‘东’和‘北’两字，却圆润无比。你模仿到了四个字的各自特性，可对其中的背景，一无所知。” 所以只是形似，却神散。 赵牧拿出笔，在底下分别又写了好几行字。 分别是四种不同的形体。 “每一行的‘东西南北’，则是同一时期演变出的结果。第一行，形状似物，规制简单。第二行圆润紧凑；第三行细长曲折；第四行棱角分明，字体规整。四种字体都有各自特性，你可以自由选择。” 自从赵牧把这些字写出来后，随天的眼神完全没有离开过这张纸半秒。 他双手颤抖地拿住那张纸，活了，他感觉文字活了！ 他仿佛看到了不同性格的文字在同一张纸上跳舞，这才是他一直在追寻的东西！ 赵牧打断了随天的沉浸：“接下来，该你兑现承诺了。” “我说一下我的要求。” “一、此事保密，除了你我二人之外，决不能有第三个人知道。” “二、你找的那人，必须演技够好。他必须要找一个理由和那个人发生冲突，然后使用浑身解数激怒对方。最后对方大概会掏出枪，直接杀掉他。你必须要让那人知道自己的命运。那个人是必死的。” “三、他要激怒的那个人，是一个叫杜乐的新人。” 第224章 杜乐死亡 他不是圣人，杜乐既然敢让自己不痛快，他一定要报复回去。 只是杜乐作为老玩家，可能有复活道具。所以自己在报复的时候，必须要格外小心，就算杜乐回去之后，也绝对不能把怀疑目标放在自己身上。 所以他才决定跟随天做这笔交易。 果不其然，随天对文字这方面的喜好简直是到了痴迷的地步，二话不说就答应了自己的请求。 赵牧往回走去。 就在回到宿舍之后，他突然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赵牧往角落里看去，是从上人身上传来的气息。 赵牧微微眯眼，此人甚是古怪，他对此人的来历还是很好奇的。 他开了灯，走到上人的面前。 走的越近，那股血腥味越来越重。 上人披散着头发，全身不自觉地颤抖，他的衣服很脏，有些皮肤被刮破皮，渗透出血，还有一些地方满是淤青。 他哆嗦着，嘴里念叨着什么，但都是些无意义的碎语，没什么有用的东西。 赵牧拍了拍上人的肩膀： “喂。” 结果上人身体一颤，惨烈地叫吼着。 声音沙哑，喊出来的话格外微弱。 有意思。 赵牧盯着自己血管破裂的手背，他现在根本用不上力，刚刚也只是轻轻一拍，可上人像是被重物敲击了一样，完全承受不住。 他是被什么人打成这样？ 赵牧问病毒：“他会死吗？” 在他没搞清上人身上的价值之前，他不希望对方死掉。 万一因此缺失了什么线索那就完蛋了。 【宿主放心，不会的。】 赵牧心里有了数，他端起桌子上的水，强行给上人灌了几口。 然后关灯睡觉。 ———— 特别奇怪的是，等赵牧第二天醒来后，发现上人居然回了床上休息。 他把被子平摊在自己的身上，身体紧绷，眼睛闭上一直在休息。 而之前裸露在身上的伤口，也早就消失不见了。 赵牧低头，看了眼还没完全恢复的手背，眼神复杂。 上人的伤势，已经完全复原了？ 而且从自己进来之后，他从未见过上人去床上睡过觉，可这次受了伤后，居然上了床？ 那种感觉……就像是床能治疗他的伤势一样。 此人很奇怪。 他和自己住在同一宿舍，以后有的是机会摸清对方的异常。 赵牧收拾一下，往外走去。 “嘿！程安，快出来，又有人打架了。” 顾荣见到程安，朝他招手。 “快快快！就在食堂，按照我的经验，他们现在就要打起来了。我们赶快去看！” 赵牧眼底闪过一丝惊讶：随天这么快就安排好了？ “幸好我们今天去吃了饭。缪哥已经占好位置，我们快去！” ———— 杜乐感觉特别晦气，刚刚有个人不小心碰到了自己，他正端着饭盘，于是饭盘被撞歪，不小心扔到了另外一个男人的身上。 今天的饭菜和其他的不太一样，不再是干巴巴的虫，而是带着蘸料的甲虫。 这个监狱的伙食特别难吃，但是杜乐因为要攒积分买复活道具，所以并没有多余的积分再买些其他的食物。 所以今天算得上豪华的大餐，他已经要迫不及待享受饭菜了。 可惜因为人多，不小心被人挤到，食物没了不说，还被那个男人讹上了。 “大爷的，走路不长眼？” 男人盯着自己衣服上的那块污渍，立刻拦住杜乐。 杜乐刚想发怒，但是想到对方是监狱的老人，可能还有同伙。 自己如果再惹事，被队长惩处就不好了。 于是他按捺下自己的性子，说道：“对不起。” “对不起就管用了？” “那你说怎么办？” 男人的语气有些不怀好意：“把这些酱汁都给我舔干净。” 杜乐眼神瞬间变了：“你说什么？” “老子让你舔，是看得起你。要不然，我带几个兄弟好好招待招待你？就是怕你到时候挺不住。” 男人指了指自己衣服上还带着些汗味的污渍，挑衅道。 他那态度，明显是觉得杜乐不可能违抗自己。 杜乐心里的火瞬间就冒了上来，他直接甩开拦住自己的西门川，走到男人面前：“你算什么东西？” 说着，还没等男人说话，他一拳打在了男人的身上。 位置正好是被食物碰到的地方。 男人就等着这个时候，他眼神瞬间狠厉起来。 两人对打起来，男人下手贼重，几乎是以一种想要对方命的方式往杜乐身上的要害上面打去。 食堂里大多都是因为伙食改善，特意来吃饭的。 突然发现排队的路口有人打架，大家默契地往外跑去。 缪涛吃完饭后，找了个绝佳的位置看戏。 顾荣早在两人争执的时候一路小跑去通知另外一个小伙伴了。 杜乐的身体等级只有c级，随天找的人则是b级，而且那个男人每一拳都特别狠厉，杜乐感觉自己在应对的时候，只要出了一点差池，就会命丧于此。 男人边打，语气依旧得意道：“我之前说的话还算话，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他的眼神狠厉，还带着些戏谑。 这句话算是把杜乐最后一点理智都浇没了，他吼道：“考你大爷！” 说着，他从系统空间中拿出机械枪，对着男人的心脏就是一枪。 他语气森然：“敢打你爷爷的主意，我让你不得好死！” 他对着倒下的男人又开了几枪。 就在他开枪的同时，顾荣带着赵牧正好到食堂。 他这一枪开完后，整个食堂都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眼中都带着惊恐，这个人怎么会有枪？ 赵牧问系统：“这把枪的来历，可以介绍一下吗？” 【很抱歉，不能呢。】 【系统只负责售卖武器，不负责介绍武器的来历。】 赵牧微微眯眼，不再多说什么。 杜乐杀了男人后，他表情扭曲，连带着又往死掉的男人身上踹了好几脚。 “傻逼玩意！” 西门川看着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的杜乐，他皱了皱眉，并没有第一时间走过去。 他的实力和杜乐差不多，但是他的性格会更小心，所以每到一个世界，他都会格外注意一些游戏的设定。 所以他很清楚那天副监狱长说过什么话。 监狱里禁枪，如果有人敢持枪，会直接被拉到广场上枪毙，并示众一周。 狱警来的极快，他们每个人手里都拿着枪，全都把枪对准了杜乐。 副监狱长表情严肃，看向杜乐手里的那把枪。 “枪哪里来的？” “关你屁事？” 杜乐冷笑道。 副监狱长也没废话，他挥了挥手，一群人端着枪，立刻射杀掉杜乐。 杜乐身体僵硬，在死前的最后一秒，他还是有些不可置信。 他不是只会被关禁闭吗？为什么这些人直接杀了自己？ 这不可能！ 【玩家杜乐死亡。】 赵牧看了眼系统面板，突然问道： “如果我死了，上面的名字是‘程安’，还是‘赵牧’？” 【……】 【宿主，实际上我是可以更改的。但是如果真有那个时候，其实也没什么必要了。】 “为什么？” 因为你是不可能复活的。 系统知道这句话说出去也是乱码，它最终保持了沉默。 第225章 尸体示众 广场上。 副监狱长拿着缴获的枪，眼神严肃地看向底下的人： “有人知道，这枪是哪里来的吗？” 底下人没人回答。 “看来我对你们这群人还是太好了。 “从现在开始，所有房间都要接受排查。如果有在哪个房间找到枪的，立刻就地射杀！ “记住，是所有房间。” 副监狱长盯着最前面的四人，眼含警告。 这次，四个区域的老大都出现了。 毕竟，监狱里是不可能流传进来枪的，这是规定。 四人互相看了一眼，都在猜测是谁那么大胆，敢公然违背规定。 随天眼眸渐深，那群新人是什么来历？ 昨天晚上程安在和他做交易的时候，听程安的意思，是要那个杜乐死掉。 但是，当时程安说了一句，杜乐可能会拿出枪，直接杀掉那个人。 他是不信的。 因为能进来的人，需要进行严格的搜身，不可能存在拿枪进来却不被人发觉。 只要有狱警敢包庇，那个狱警也会跟着被处死。 所以他在吩咐那个男人的时候，特意叮嘱了一下，如果对方没有枪，那就直接把他打死。 男人是亡命之徒，他果断地答应了。 副监狱长又义正言辞地讲了很多的话。 等离开后，在走到赵牧身边的时候，随天低声道：“交易完成，欢迎下次继续合作。” 赵牧微微点头。 如果不是这次他对杜乐产生了杀意，他不会选择和随天那么快合作的，毕竟只要和人合作，就要多一分暴露的危险。 好在这次事情完美地完成了。 赵牧盯着被挂在广场上的尸体，哼笑了一声。 杜乐没有对他产生杀意，这在雷罚剑上得到印证。 但他对杜乐产生了杀意，雷罚剑并没有任何的反应。 想到爷爷所说的“神给了我们威力巨大的神器，也同时让我们限制在了某个规则里。” 那么他现在有了疑问，雷罚剑认定的规则到底是什么？ ———— “队长，现在该怎么办？” 左聪盯着头上的尸体，眉头紧锁，他属实没想到杜乐那么快就死掉了。 左聪叹了口气： “他已经没有复活道具了。” “他自己找死，真是活该。” 季贺冷笑一声，只是因为闹了点小口角，最后就拿出枪把对方打死了。 这种人，活该被天极清除掉。 季贺完全没有因为损失掉一名队员有什么伤心的表情，他问了另外一件事：“左聪，有打听到什么能逃出去的消息没？” 左聪摇摇头，但是又点点头：“说是有一个，但是很难。” “很难？” 季贺问道。 “监狱会在固定的时间给囚犯出去的机会。这种机会，是一个测试。只要囚犯能让机器变成绿色，就算合格。然后就可以出去了。” 左聪眉头紧皱：“只是，每个囚犯都测试过无数次，从来没有一个人走出去过。” “因为那个测试特别严苛。它会把你的记忆先封住，然后把你丢到一个特定的场景中，那个地方大概率是捕捉到你最邪恶的想法，然后放大。” “就比如，一个人因为失去理智杀了人，那个场景就会重现当时的心情。只要那人在这种情况下选择不杀他，就会通过测试。” “这种测试，叫做‘人性测试’。” 人性是很难变化的，尤其是杀了人之后，潜意识里就会觉得杀人是一种解决方案，而不会去谴责自己能不能杀人。 这里关的都是手上杀过人的囚犯，让他们完成这种测试，真的难如登天。 所以从重明监狱开设至今，从未有一人离开。 听完后，季贺皱起了眉头。 “下一个测试时间是什么时候？” 季贺问道。 无论如何，他必须要尝试一下这条路。 “新人进来后，会在七天后做一次测试。等后面每月都会有固定的时间轮流选择囚犯进行测试。现在，我们还需要再等四天。” 季贺点点头。 左聪盯着上面悬挂的尸体，他又叹了口气。 这次的世界太难了。 不止是他们从未进来过，三天内连死了两名玩家。 而如今能出去的那种方式又特别反人性。 左聪拿出一个小册子，把到目前为止发生的事情全都记录下来。 这是他们组织的规矩。 他们分别有一个部门，是专门记录天极世界的经历，他们被称作记官。 而左聪就是这个部门的部长。 记官一般都会和一个实力在榜的玩家绑定，因为实力越强，他们经历的世界也就越难。 左聪一直和季贺绑定做任务，这次匹配到洪武和另外一名记官，纯属意外。 所以这次由左聪记录这个从未经历过的天极世界。 等左聪记录完杜乐身上发生的事情后，立刻跟上了离开的季贺。 之前在广场上人多，有些话不好直接说出来。 他们一路跟随着季贺回到他们房间。 普通宿舍都是两人合住，在季贺来之前，这里已经有个人住了。 季贺的等级是s级，而左聪只是a级。不过经过洪武的“友好交流”后，那个舍友已经同意跟左聪换位置。 狱警对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毕竟这里的人都是死囚，无论折腾出什么浪花，都只能被限制在这一处地方。 只要不是逃跑和持枪，他们对这些人基本是放任的姿态。 此时整个房间里只有季贺、洪武、左聪三人。 “巴乐手下有多少人？” 左聪立刻回答道： “亲信一共三十三人，其中八人是s级囚犯。二十五人是a级囚犯。这些都是一直跟着巴乐的，当初巴乐杀掉西区老大的时候，靠的就是这三十三人。其他西区的人对巴乐算不上忠诚。” “上次死掉的那个人呢？” “是b等人。没什么特殊的，就是他手下的一条走狗而已。” 季贺点点头，他对左聪搜集讯息的能力还是很信任的。 “一会你去查一下杜乐杀掉的那个男人的背景，看看背地里有没有人在指示。” “好的，队长。” 左聪接受了指令，就出去了。 季贺看向洪武：“洪武，如果对上那个巴乐，你有多大的把握？” 洪武想了想，然后说道： “如果对方手里没枪，我应该可以干掉他。” 第226章 人性测试 季贺淡淡开口：“应该？” 洪武浑身紧绷，说道：“我研究了一下对方的力量，大概是能打得过的。但是我怕对方还藏有什么后手。” 等了很久，洪武都没听到季贺说话，他低下头，不敢看队长。 “你没发觉，最近很喜欢用‘应该’、‘大概’这种含糊不定的词吗？我记得从上次捉拿相微回来之后，就这样了吧。” 洪武嚅动了唇，想说些什么，又没说出来。 “我已经让左聪去找那个神秘人的线索了。他既然能用一招杀掉你，那也同样能杀掉我。可是那么长时间都没见他再次出现，你又有什么可怕的？” 季贺看向他：“你做任务那么长时间，也只遇到过一次这样的人，怎么，遇到一个实力强劲的对手后，就被吓得不敢和任何人动手了？” “洪武，你这也太无能了吧。” 洪武立刻跪倒在地：“队长，我错了！” “说到底也是我的错，误判了我们需要找到的人，以为是那个叫谢苏苏的玩家，但是就算谢苏苏再厉害，也不可能是他。而是那个叫赵牧的人。” 说着，他似乎在回忆着什么，微微叹了口气。 “我应该没跟你说过，此人对我们很重要。” 季贺把洪武拉起来，示意他坐到凳子上。 “你会不会觉得，我让你随意杀人，有些丧心病狂？” 洪武立刻摇头。 “你和左聪，是我最信任的人。所以当初我才会把事情交给你去办。我做这些，是为了拯救还幸存下来的商炎人。” 季贺又叹了口气：“实际上，等那些新人越活越久后，我们这些人早晚会被天极清除掉。” “可是，他们那些人武力太弱了。”洪武想到之前锁定谢苏苏的任务世界时看到的那群人，他仅用一招就能杀死那些人。 而这次误闯进来的程安也验证了这点。 “实际上我不知道天极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这个事情应该只有林维颂知道，或许相微也知道。但是我可以很准确地告诉你，只要新人进入天极，我们这些老人的下场，只能是死在天极。这和新人武力值是否强弱无关。”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季贺的语气格外沉重：“所以，赵牧必须死。” “不对，还有姜梵叶。我并不确认两个人到底谁是天极选中的人。” 洪武点点头：“好的。” 他表情又迟疑起来：“可是队长，杀掉他们两个，天极就不会清除掉我们吗？” “先试试吧。我也不确定能不能成功。但是他们两个人，必须死。” 直到程安说出赵牧的名字的时候，他终于想明白了一些之前怎么都搞不清楚的事情。 希望一切不会太晚。 洪武不知道队长隐瞒了什么，但是自从当年他救了自己一命后，他就成为了季贺的一条狗。 只要队长让他做什么，他都会办到。 “队长放心，只要你想让巴乐死，我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干掉他的。” 季贺满意地点点头。 ———— 四天后。 顾荣一大早就来到赵牧的房间，经过这几天的交流，顾荣已经敢进赵牧的房间了。 主要是瘟神每次都会单独蹲在角落里，也不跟他们接触。 顾荣试探性进来后，上人也没有一点的反应。 他嘀咕了几句：“这瘟神看来也没什么可怕的嘛。” 从那以后，他对这个房间来去自如。 “程安，今天是你测试的日子。你可要好好准备啊！” “测试，什么测试？” 赵牧放下已经空掉的营养剂，淡淡询问。 顾荣看向那瓶营养剂，露出一个嫌弃的表情。 然后才开口：“这是你们新人的特殊福利，进来七天后，可以获得一次测试的机会，只要通过测试，就能离开监狱。” 说着，顾荣看着窗户，露出一丝渴望的神情。 然后他的表情瞬间暗淡下去：“只是，这种测试，很难，难如登天。从重明开设监狱以来，就没有人从这里离开过。” “这次如果失败了，下一次的测试是多长时间？” “每个月的一号，也就是十天后！不过只有这一天仪器开启，所以能否轮到自己，也是看机会的。” 说着，他语气有些期待道：“这次好像要轮到我了。” 赵牧微微点头。 两人说着，边往外走去。 赵牧瞥了男人一眼：“你好像还没有提醒我测试的秘诀。” 他记得这人很热情，但是做事更细致，如果对方有想说的意向，应当不会忘记。 “因为一切秘诀都没用。”顾荣摇摇头：“等你进入了测试，你就会失忆。你只能顺从本性去选择。” “一谈到这个测试，你的心情似乎不太好？” 赵牧继续问道。 顾荣唉声叹气道：“我们都是死囚犯。都是杀过人的。” 他伸出手心，低头闷声道：“只要你杀过人，你的潜意识就会记住这种感觉。当你在面对当时的场景时，潜意识里只会选择杀人。” 人一旦做过恶，很难回到原地。 “当初你是因为什么杀人？” “我爸吸毒，把我哥卖了，卖给了食人人，我想去救我哥的时候，他已经被人杀死了，做成了肉。所以我杀了那个食人人和我爸。” “所以，我的测试里只会一直重复杀掉那两个人，没有其他的选择。我永远都出不去。” 他的语气带着一丝绝望。 看到赵牧那双沉寂的眼睛，顾荣才从记忆中恢复出来，他强行抑制住身体的颤抖，然后才说道：“对不起，我不该跟你说这些。” “测试室到了，你们都没有杀过人，很容易出去的。祝你幸运。” 说着，顾荣扔下赵牧，立刻跑开了。 赵牧回头看了顾荣一眼，然后走进了测试室。 测试室里，其他玩家已经都到了，赵牧算是最后一个。 几人排着队，在说着什么。 赵牧悄悄地排在了最后。 在这四天里，季贺几人做了很多的事情。 因为赵牧一直避免出现在季贺几人的面前，所以都是听顾荣说的一些八卦。 在杜乐死的第二天，玩家们就杀了一个a级的西区人。 巴乐知道后，亲自带着手下把季贺堵在了广场上。 刚开始他们只是互相放些狠话，听顾荣的意思是，似乎季贺他选择杀的人，就是在禁闭室里偷袭高子添的那个人。 巴乐不知道季贺是怎么查到的，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准备杀死季贺。 如果不是副监狱长及时赶到，拦住了他们，西区的核心人物就要经过一次大换血了。 第227章 测试内容 里面的房门打开，季贺走了出来。 他看向左聪，微微点头。 左聪松了口气，只要自己得到的消息是准确的就好。 洪武问道：“队长，你通过测试了吗？” “没有。” 季贺走到西门川的面前，西门川紧张地僵在原地。 “你放心，里面的场景和左聪说的一样，你按照之前我们说的做就好。” “好的，队长。” 西门川立刻回答道。 季贺没再说什么，就走出去了。 等季贺走出去后，站在门口的人开始窃窃私语。 “我就说嘛，这些人肯定不可能是因为一些简单的罪名放进来的，一定是杀了人！” “看他们和巴乐对峙的样子，感觉他们都是些亡命之徒。说不定罪名比巴乐还大呢！” “要不然你以为副监狱长为什么要隐藏他们的罪行，是怕吓到我们吧？” 那些人说的什么，季贺并不当回事。 他径直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 队伍不长，加上赵牧也才十个人。 其中除了死掉的高子添和杜乐，还有两个人在和巴乐那些人打斗的过程中，死掉了。 接下来走进去的是左聪。 十分钟后，他走了出来。 洪武立刻问道：“怎么样？通过了吗？” “哪有那么简单。” 左聪摇摇头，低头跟西门川说了几句，就离开了。 既然队长和左聪都没能通过，那自己也肯定通过不了。 果不其然，十分钟后，洪武出来，朝其他人说道：“你们加油。” 就这样人数越来越少，大家都只是出来告知一下队友结果，然后就离开了。 很快就轮到了西门川。 赵牧明显能看出，前面几个人的神情紧张起来。 紧接着，西门川一脸高兴地出来了。 “我通过了！” “哇，队长说的法子果然有用。西门川，恭喜你第一个离开啊。” 其他人羡慕道。 “谢谢！那我先走了。” 进了这个房间之前，有一个狱警专门为这些囚犯戴上了手铐，防止他们袭击医护人员。 西门川走到门口的时候，有一个人走过来，把他的手铐解开，然后把西门川带上了警车。 见到有车出现，门口看乐子的囚犯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他们开始七嘴八舌。 “我的天，他真的出去了！这可是重明监狱第一次释放囚犯啊！” “他的罪名不重，看来应该没杀过人。” “是啊，没杀过人的很容易离开。” 有人艳羡道。 等西门川离开后，其他玩家也变得活跃起来。 中心思想无外乎是“队长真厉害”这类吹捧的话。 赵牧站在最后，听着这些人的讨论，无声笑了。 西门川只是一个试验品。 等了几十分钟后，终于轮到了赵牧。 此时整间屋子已经空无一人。 赵牧打开门，走进了最里面的房间。 一个戴着有框眼镜的男人坐在桌前，眼睛透过眼镜斜睨着赵牧。 他指了指洁白的病床，然后说道：“躺在上面。” 赵牧按照医生的指示照做。 男人站起身，把仪器戴到赵牧的头上。 赵牧只觉得一股电流往他的脑海里缓慢涌入。 就像是有人用棉花轻轻拨弄脑神经，让人舒适地睁不开眼。 赵牧的眼睛缓慢合上了。 他只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从天边传来：“不要抵抗它，等十分钟后你就可以醒来了。” 接着，声音越飘越远。 “咦？这人的身体怎么损伤得那么严重，……” 赵牧再有意识的时候，他已经来到了一条大街上。 他盯着双手空空的手，疑惑地想：他现在在哪？要去做什么？ 还有，这条街上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他刚这么想的时候，一个瘦小的男孩突然从他身边经过。 那个男孩走路带风，来的时候像是突然出现，可经过赵牧身边的时候，却是慢动作离开的。 让赵牧能准确无误地看清他的面貌和背上的那个包。 包半拉下来，一个崭新的手机摇摇欲坠，似乎在勾引着什么人去拿出来。 而且那人速度很慢，只要赵牧一伸手，就能立刻把手机拿出来，高度刚刚好。 赵牧怪异地看了男孩一眼，大街上敢这么招摇，也不怕被偷。 哦对，他忘了街上没什么行人。 他淡淡地收回视线，径直走过了这个男孩，往前走去。 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可这路只有一条，他也只能选择一直走下去。 接着，他在这条无法看到尽头的路，又偶遇了这个男孩三次。 他一会从前往后面跑，一会从后面往前跑。 无一例外的都是，他身上那个背包总是半开着，只是里面的东西不尽相同。 一回是蛋糕、一回是一把枪、一回是…… 一个行李箱。 此时男孩拖着行李箱，笨重地从前面的路往后走。 在路过赵牧的时候，赵牧叫住了他。 “这是什么？” 在前面几次对方故意不拉拉链的时候，他以为是此人在做什么行为艺术。 毕竟在第二次的时候，男孩和自己对视上，然后暗示性的抖了下书包。 当时赵牧冷淡地移开视线，此人在扮演什么被偷窃的路人吗？ 他不想成为对方y的一环。 可这次不一样。 是行李箱。 赵牧敏锐地嗅到了一丝不对劲。 男孩前几次的表情都带着暗示性，甚至是在“勾引”。 而这次因为搬运了超重的尸体，他满头大汗，说话的语气也好不了多少。 “尸体。” 赵牧瞬间来了兴致：“尸体？谁的尸体？是你杀的吗？之前我看你背包里有一把枪，是用来杀人的？” “……” 男孩不客气地把行李箱推到赵牧身边，示意赵牧自己去看。 赵牧好脾气地蹲下身，打开了行李箱。 里面果然是一具尸体。 此时十分钟已到，医生看着灯光在“红”和“绿”之间来回闪烁，眼底闪过一丝疑惑。 这仪器怎么回事？ 坏了？ 不能吧？他才申请了没几个月呢。 医生思考了几秒，决定继续观察。 可能是遇到了什么很难判定的时刻吧。 赵牧把尸体摆在地上，仔细地分析残尸。 “子弹射偏了，只射在了肺部，不一定是致命伤。” “而且这些尸块被剁碎了，你这个年纪，应该做不到吧？看此人的年纪，很像是刚杀的，是你爸爸？” 赵牧一脸审视地看着男孩：“你家在哪？带我去看看。” 第228章 西门川死亡 一个小时后。 医生盯着依旧没有变化的仪器，开始奇怪起来。 怎么回事？ 为什么那么长时间后还是没有检测出来？ 这时，狱警那边开始催促测试室。 “王医生，你测好了没？没人的话，我就把这个囚犯给放了？” “好了！你直接放了吧，我这里已经测完，没有第二个通过的了。” “行。” 挂断电话，王医生来到赵牧身边，把仪器切断了。 管他仪器坏了没，反正没有亮绿灯，就不能算通过。 他可不敢随意放死囚出去。 仪器一切断，赵牧脑海里的环境已然消失，他立刻就醒了。 王医生把仪器拔下来后，说道：“你可以走了。” 他不敢看囚犯的眼睛，也怕他问出什么“为什么没有测试结果”之类的话，立刻下了逐客令。 赵牧刚要找到关键线索，就被医生给打断了，所以他站起来的时候，脸色格外的差。 只是怕自己这副破坏了伪装的模样让医生起疑，所以他故意没往王医生那边的方向看。 两人心照不宣地避开视线，一个假装在忙着整理资料，一个侧着脸，往外走去。 等门被关上，双方同时松了口气。 到了外屋，赵牧并没有急着出去，而是努力平复了下自己的神情。 等情绪从之前那个并未完全勘破凶手的幻境中抽离出来后，他才踏步走了出去。 刚回到房间，顾荣就像是一阵风一样，同时跟了上来。 “怎么样？怎么样？通过了吗？” 赵牧摇摇头。 顾荣失望了一瞬：“害，也正常。这种测试太难了，更何况还是在重明监狱的测试，比一般的测试结果会更加困难。吸取教训，咱们下次继续加油！” “谢谢。” ———— 西门川静静待在警车里，等待有人把他带走。 他的心情并不如之前表现的那么开心。 他不蠢，在刚开始队长还把能出去的方法告诉他，也就是买一个免疫道具的时候，他喜出望外，立刻答应了。 可等免疫道具真的生效，他并没有在幻境中失忆，借此顺利地通过测试的时候，他慢慢地，察觉到了不安。 这个世界真的那么简单吗？ 他不是没经历过s级世界，可仅仅用了一个道具，就能离开此处的方法，是不是太简单了？ 所以在刚开始，他以为s级世界的难点就在于这个免疫道具真的不会生效。可他猜错了。 他真的被释放了。 警车缓缓发动，往狱门的方向驶去。 西门川又是紧张兴奋，又是忐忑不安。 等他真的被狱警推着往外走的时候，他仿佛看到游戏最后的胜利正在朝自己涌来。 西门川脸上绽放出一丝笑容。 可下一秒，狱门的最上方，代表监狱的最后一道防线的地方，突然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 “囚犯西门川已被释放。” “正在识别身份…” “识别失败。” “西门川不隶属任何商炎城市，判定为外来入侵者，将被强制执行抹杀措施。” “抹杀成功。” 【玩家西门川死亡。】 【剩余人数：10人。】 所有的玩家都听到了这条播报。 季贺并不意外西门川会死掉，他指了指桌子上的纸，点了一下： “计划一行不通。” 左聪上前，把“依靠人性测试离开监狱”这些字划掉。 季贺盯着计划二空白的那行字，沉默了一秒后，开口：“肯定还有其他能离开的途径。” 左聪的脸色有些为难：“可是我都问了个遍，吐真道具也用了好多，但还是没有听说什么另外离开的途径。” “那就是你问的人不对。” 季贺果断道：“有些人的权限太低，碰不到那些机密也很正常。” 左聪立刻明白过来，他低声说道：“队长是说……” “先杀了巴乐。我就不相信，身为西区老大，会不知道这个监狱的秘密。” 他的眼底闪过一丝寒光。 之前他把希望寄托于那个“人性测试”上，所以才没多搭理巴乐。 只是现在“人性测试”的计划已经失败，那么清除巴乐，坐上西区老大的位置，就迫在眉睫了。 ———— 监狱长室。 监狱长坐在桌前，看向面前的男人，并没有说话。 “表哥。我让你做的事情怎么样了？” 随天坐在一旁，问道。 监狱长指了指自己的脸色，然后问道：“你觉得我这种表情是完成了还是没完成？” 随天惊讶道：“什么？只是杀个人而已，你居然没做到？随家出了变故？” 说到最后，随天的语气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他一直待在监狱里，不知道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随舟的表情，似乎是遇到了难题。 好在随舟摇了摇头：“不是。随家没出现什么事情。只是……” “你让我找的那个人，他不存在。” “什么意思？” “信息库里并没有一个叫高子添的人，所以他也没有任何的亲人。” 随天虽然知道高子添提前被巴乐的人给做掉了，但是既然敢毁了他的字，那么他一定要报复回去。 所以他依旧让随舟去找到高子添的亲人，杀掉他最亲近的人。 但随舟居然说，他在信息库里并不存在？ 怎么可能？ 随舟把监控调到门口那台监控上，说道：“今天会有一个囚犯被释放，他通过了人性测试。而且他正好是新人。” 画面上的西门川往狱门的方向走去。 可下一秒，他就被识别机器给射杀了。 随舟关掉监控：“看来我猜的没错，那几个新人的身份有些问题。或许他们所有人在信息库里都找不到对应的记录。” 他停顿了一秒，然后说道：“随天，你那一套，用在他们身上已经不管用了。” 随天武力值很低，所以在他刚来这里的时候，总有人欺负他。 好在随家家大业大，托人走了关系把身为警察的随舟给调到这里。 可是随天不是亡命之徒，当初杀人入狱也是被人设计了。 所以随舟想了个法子，他雇凶去杀掉那些招惹随天的囚犯在外的亲人。 除了罪大恶极的凶犯，大部分人都会在意自己的亲人，所以此法直接把所有人都震慑住了。 从此随天变成了东区老大，无人敢招惹。 “我听说，那几个新人正在和巴乐对着干。我能看出，他们野心很大。现在你的那套法子对他们无效后，就要格外小心了。” “一旦出了事，立刻来找我。” 随舟担忧道。 “知道了，表哥。” 随天理了理思绪，说道。 “你对‘人性测试’的研究怎么样了？有眉目了吗？” 一直在研究字画的随天转过了头，拒绝沟通。 “随天啊，你在重明监狱的一切我都能替你打理好，但是只有这‘出去的条件’，我是无可奈何啊。” “度法公开透明，是不允许任何人篡改的。” 第229章 都出不去 这几日，大家看乐子看了个爽。 尤其是顾荣。 几乎是每天都会来找赵牧，去看巴乐和那些新人之间的战斗。 所有人看的是津津乐道。 期间，巴乐还向其他两个区域老大请求过，让他们来帮他，甚至是许诺了一些东西。 只是那两个人没一个人答应的。 一个是笑面虎、一个是暴力男，他们都被巴乐阴过，所以对他们来说，西区的人打起来，自然求之不得。 当时那两个老大也暗地里商量过，他们原本只是想让几个新人削弱一下巴乐的实力，并不认为新人能取代已经在狱中待了十几年的老油条巴乐。 等巴乐元气大伤的时候，他们再出来趁火打劫，抢夺西区的地盘。 可越看，事情越不对。 巴乐那群手下居然没有打赢那几个新人，新人仅仅是以死掉两人为代价，杀的巴乐只剩下了三人。 看来，西区要变天了。 “怎么，巴乐？还不服气？” 季贺看着他，笑眯眯道。 巴乐死死盯着洪武，眼神中全是警惕之意。 “你们是死囚？当初的那些罪名是骗老子的？” 巴乐冷冷开口。 “这不重要。巴乐，你是选择主动交出西区老大的称号，还是被迫让出？” 巴乐看着一众围观的群众，最后的一丝脸面堪堪维持着：“让我认输？我呸！” “不知死活。” 季贺说完后，跟洪武使了个眼色。 洪武立刻走上前，抽出一个从牢房撬出来的铁管，往巴乐的身上打去。 巴乐顺势接住了铁管的另一头，然后用力往后一推。 由于巴乐的力气过大，洪武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 等洪武站直身体，他的眼神带着杀意，往巴乐的方向再次进攻。 两人打了起来。 站在旁边围观的顾荣和缪涛认真观看着这场比赛，时不时还在低声交流着什么。 和之前看热闹的心态完全不同。 赵牧曾经问过他，顾荣说是学习强者的招式，这样他们加以训练，以后被人欺负还能勉强抵挡一二。 他们都是重明监狱的最低等人，万一sabc级的人心情不高兴，想找人揍一顿，他们这些人是最好欺负的弱势群体。 赵牧了然。 在两人打起来的时候，赵牧也在分析洪武的招式。洪武的招式虽然狠辣，却不像是能直接致人死地的。 应当是季贺给他下的命令。 直到巴乐被洪武偷袭，攻击到肋骨之后，他倒在地上，再也站不起来了。 洪武看向其他两位玩家：“带走。” 玩家听令，把死狗一样的洪武拖上了楼。 这时的众人终于零零散散地离开了。 刘藏庄走到马进的身边，盯着远去的那些新人，叹了口气：“马兄弟啊，这西区换了老大。那你说我们之前的计划？” 马进也完全没了之前在新人面前放话的傲慢，他脸色凝重道：“我看要不算了吧。那些人看着可不像是好说话的。咱们如果现在动手，也没什么理由。” “是啊。这个叫季贺的确实有点本事。你说，他这么厉害，会不会对目前的西区地盘不满意？” “哼，如果他敢打我们地盘的主意，那我们绝对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刘藏庄满意地点点头：“马兄弟和我的想法一样。我们可不能步了巴乐的后尘。” 两人对视了一眼，像是达成了什么协议。 ———— 巴乐被反绑着，跪在地上。 他警惕地瞪着季贺，问道：“你想做什么？” “我想问你一件事情。除了‘人性测试’之外，还有什么方法，可以离开重明监狱吗？” 季贺问道。 “没了。” 巴乐斩钉截铁道。 “真没了？” 季贺眼神变得锋利起来，看向巴乐：“还是说，你在骗我？” 巴乐拧着头，不再说话。 “左聪。” 左聪拿着一个药丸，硬塞进了巴乐的嘴里。 药丸是吐真道具，一个时辰内，只要他们想问什么，巴乐只能回答真话。 这也是左聪搜集线索最常用的手段。 毕竟跟着队长，他的积分一向不缺，买道具也向来舍得。 “除了‘人性测试’，还有什么方法可以离开重明监狱。” “地下通道。” 巴乐声音机械地答道。 几人互相看了一眼，地下通道？ “地下通道在哪里？有逃生图纸吗？” 季贺继续逼问道。 “在南区d等宿舍的最后一间房子里，有一条被人打通的地下通道。” “你为何如此清楚这个地点，你曾经尝试逃离过？” “是。十年前，我曾经和刘藏庄、马进在监狱的所有地方都勘察过，挖地三尺只为了能找到离开这里的途径。” 他们三个人早在十年前就已经各立为王，当时随天还没出现，监狱也只是一种特别破旧的模样，和现在被严格划分的四区不同。 监狱被他们分成了三个区域，他们曾经把设立在监狱的每个房间都检查过。 甚至当时他们决定，如果找不到什么逃生通道，那他们就现挖一个。 和随天不同，他们本就是亡命之徒，只要能出去，他们愿意花费任何的代价。 几人敲定了主意后，就在监狱里找了起来。 结果还真被他们找出来一个通道。 不知道那个洞口是被谁挖的，仅能容纳一人出去，但是这也足够了。 当时是巴乐第一个下去的，因为他的身体最瘦弱。 “接着说。” 季贺发现巴乐讲到“下去洞口”后，就停顿下来，立刻命令道。 巴乐停顿了很久，才憋出来一句话：“可那个洞口，根本出不去。” 出不去？ 不是说是逃生洞口吗？为何又说出不去？ 在吐真药丸的作用下，npc一般是不可能说谎的，那巴乐说的这些，是什么意思？ 季贺继续追问：“为什么出不去？” “反正就是出不去！” 巴乐的脸色扭曲起来，他像是疯了一样，浑身颤抖着，嘶吼道：“出不去！我们都出不去！我们都要死在这里！无论我们挖了多少个通道，都离不开这里！！” 说到最后，他精神已经崩溃起来。 吐真药丸是有镇定药效的，可是巴乐居然在这种情况依旧失控了，那就代表着当初的事情对他的影响格外的大。 甚至是达到了“一生的阴影”的地步。 第230章 如何逃生 左聪盯着逐渐崩溃的巴乐，凑到季贺的面前，说道：“队长，如果再问这个，巴乐就要突破吐真药丸的药效了。” 吐真药丸很贵，可不能白白浪费掉。 季贺点点头，立刻问了另外一个话题：“有逃生路线的地图吗？” “有。但是在监狱长手里。在随天进来后，很快就换了一个监狱长。而且监狱也被重建了。当初监狱长发现了那个挖掉的洞口，立刻派狱警进去查看地下通道。” “监狱长并没有直接把洞口填上，而是绘制了一个地下通道的地图。然后他把地图收起来后，在洞口的上方盖了一个房间。” “一个……没有门的房间。” 季贺诧异道： “没有门？” “是。监狱长为了不让囚犯再通过那个逃生洞口出去，所以特意建造了一个没有房间的门。” 季贺低着头，在思考着什么。 等过了一会，他问道：“除了南区那个房间，还有其他的地方可以直连地下通道吗？” “监狱长绘制好地图后，把地下对应的所有逃生道路都划开，建了广场。除了南区的那个房间，别无他法。” 季贺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讯息后，迈步离开。 身后的手下立刻熟练拿出一把刀，抹了巴乐的脖子。 这时其他玩家已经把最顶上的那间房间收拾好了，季贺带着左聪和洪武走进去。 “你们怎么看那个逃生通道？” 季贺问道。 “队长，那个通道我们是必须要去探查的。听巴乐的意思是，除了‘人性测试’外，只剩下了这一个通道。” 季贺点点头。 毕竟巴乐进狱十几年，而且他们又用了吐真道具，那么消息一定是准确可靠的。 “但是巴乐说的什么……出不去是怎么回事？” 洪武不解地问道。 左聪紧锁着眉头，显然也是想起了当时巴乐的话。 “难道是通道里有什么古怪？” 左聪猜测道。 “应该是。在查看通道之前，我们现在有两件事要做。一是如何进入南区的地盘，二是如何见到监狱长，拿到通道地图。” 这两件事说起来轻飘飘的，但实操起来难度很大。 首先是第一条，南区老大叫刘藏庄，来的时间是最长的一个，混到现在，实力不容小觑，更何况他很是得民心，南区所有人都拥戴他。 如果真要打过去，恐怕他要打的，可不是几个亲信那么简单，而是所有人。 那么只能用类似谈判的方式，和刘藏庄商量。 接着是第二条，如何见到监狱长，这已经是个很难的事情了，如果真要用暴力，狱警手中的枪也不是吃素的，他们虽然有各种枪械道具，但是对付那么多狱警，不可能用如此粗暴的方式。 那么，想拿到通道地图，那么就必须要和监狱长谈判。 他们是玩家，又是囚犯，本就低监狱长一等。能拿什么东西谈判呢？ 季贺眉头逐渐皱紧，这两个事情挑战很大。 “我们先想办法进到通道，先不管地图。” 或许他们不需要地图就能从通道离开呢。 季贺想着。 ———— “老大让我跟你说，季贺偷偷去找了南区老大刘藏庄，但是刘藏庄没有见他。” 顾荣凑到赵牧身边，窃窃私语。 “哦。” “哎呀，你怎么什么反应都没有？” 顾荣急道：“老大说了，你还想要什么，都可以和他交易！他什么都不挑！” 说这话时，顾荣偷偷问了句：“程安，你们在挑什么呢？” “……” 时间回到一天前。 顾荣三人就是个d等级的下等人，很容易被一些其他人用来泄气。 当时他们运气不好，正好碰到东区的一个b等级的人刚打输了架，直接把三个人当成了出气筒。 顾荣给程安做过功课，如果有人想打他，一定不要还手，直接忍着就行。 赵牧点点头。 他也是准备这么做的。 可就在那个人准备一巴掌打在三人身上的时候，被一个a等级的人给制止了。 那人一脚踹在b等人的身上。 当时a等人的原话是：“老子今天打架输了，看你不顺眼。” 这句话正是b等人对他们三个人说过的话。 接着a等人差点把对方打死，最后一脚踹开。 那个人再也爬不起来了。 a等人打量了一眼赵牧，发现他并没有受伤之后，松了口气，什么话都没说就离开了。 顾荣能在监狱里如鱼得水那么多年，那也是个猴精的。 那个a等人他认识，是随天的亲信。 可是这样的人，说什么“打架输了”，他是万万不信的。 他立刻跟上了a等人。 还没等他恭维，那人先开口了：“你告诉他，如果还想做交易，可以继续找他。” 两个“他”，顾荣瞬间明白了什么。 他接连点头。 “这件事情，不准声张出去。” “晓得晓得。” 顾荣本就是个活跃在所有场合的人，算是大家公认的情报大师，所以就算他出现在a等人的身边，也没人觉得奇怪。 这次的程安依旧没有任何回答的反应，顾荣也习惯了，他继续问道： “话说，程安，你是不是在躲什么人啊？” 赵牧手指微顿，抬头看他：“为什么这么说？” “那可是东区老大！是随天！要是我能攀上随天，我早就在监狱里横着走了。但是我看那个越蒙的意思，是不准把你们之间认识的事情说出来。否则这种美事也轮不到我不是？” “所以我猜，你肯定是在躲什么人。” 倒是聪明。 赵牧点点头：“算是吧。” 顾荣了然地点了点头。 “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暴露的。” 自从昨天那件事情之后，缪涛也时不时会看向赵牧，只不过他和顾荣一样都有分寸，也只是暗中打量了几眼，没有瞎打听。 食堂里。 赵牧依旧面不改色地喝了三瓶营养剂。 顾荣照例次牙咧嘴，然后竖起大拇指：“程安，你居然喜欢喝营养剂，是个人物。” 他遇到过那么多的人，就从没有一个人喜欢喝这玩意的。 等吃完饭，缪涛扔下一句“我去训练了”然后就离开了。 赵牧看向还在慢吞吞吃肉的顾荣，问道：“你不去吗？” 顾荣摇摇头：“我已经接到‘人性测试’通知了，就在七天后。我准备在这段时间好好准备这个。” 说起这个，他的语气有些紧张。 毕竟监狱里的人太多了，能轮到他，大概也需要一年的时间。 “你想出去？” “那当然！在监狱里的所有人，哪个人不想出去！可惜，‘人性测试’就是一道遥望不可及的门坎，我们怎么都跨不过去。” “你在外面还有亲人吗？” “有！我还有一个爷爷，只是已经三年过去了，我都不知道他还活着没。” 顾荣苦笑一声，当初一夜之间死了儿子和孙子，另外一个孙子也被下了狱，不知道爷爷能不能承受得住这个打击。 赵牧放下手中的营养剂，微微眯眼，似乎在打算着什么。 第231章 第二笔交易 夜晚。 赵牧故技重施，又来到了随天的房间。 随天似乎就在等他，听见有脚步声，立刻打开了灯。 “你终于来了！这次你要做什么交易？” 赵牧坐在上次坐着的地方，说道：“这里有档案室吗？” “档案室？有啊。” 随天奇怪地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档案室也就记录着囚犯进来时所犯的罪行和一些个人介绍。没什么特别的。” “我需要一个时间段进去看一下。” 随天诧异道：“你就用这个作为交易？” 赵牧点点头。 “你再提一个吧。进档案室就算白送你的。这个要求太简单了，我不想占你便宜。” “你在狱警中有认识的人？” 赵牧发现随天语气如此肯定，他瞬间抓住了某个点。 毕竟让一个囚犯进档案室，可是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随天为何说的如此轻易？ “实话告诉你吧，监狱长就是我的表哥。只是进入档案室而已，他还是能做到的。” 实际上随舟手下的狱警都认识随天，随天想在这所监狱做什么都可以。 原来是个关系户。 “那就帮我监视一下那几个新人吧。” 上次随天想和自己做交易的时候，用的方法就是透露季贺他们的行踪。 看来随天应该是猜到了什么，既然能猜到，那他也不隐瞒了。 毕竟随天是一个靠谱的合作伙伴。 “果然，我就猜你和那群人之间有些猫腻。毕竟你们都是同一批新人，但是他们行动起来像是认识多年的朋友，而你却被孤立起来。” “你放心，只要对方做了什么，我都会派人去告诉那个顾荣的。” “都可以。但是这件事情必须保密。你想交易什么？” 随天立刻拿出之前赵牧写字的纸，然后指着第二种字体。 “这个！我想学习这个。你可以把所有的这种字体都写上吗？” 说着，随天觉得自己的要求太过分，立刻补充道：“你能写几个，就写几个。我不挑。” “可以，等每天晚上的熄灯后，你派人去我房间里拿，一手交换情报，一手交换字。” 随天生怕他反悔：“好！” 然后他又善解人意道：“如果你觉得不安全，你可以把字都交给顾荣，然后让他们两个互换。” 毕竟顾荣出现在什么地点，都不会有人怀疑。 赵牧像是想到了什么，点点头：“好，那先暂时这样。” 说完，赵牧在随天的桌子上扫了一圈，然后拿走了一本书，和一叠空白纸。 “就按照这本书来翻译。” 里面可是有上千个文字，随天忙不迭道：“好好好！” 赵牧先往随天身后的房间瞥了一眼，没再说什么，拿着书就离开了。 等赵牧走后，随天站在原地，盯着那几行字入了神。 几分钟后，一个男人从里屋走出。 在赵牧来之前，随天正在和随舟谈话，在察觉到异常后，随舟才往屋里躲了躲。 “你怎么这么轻易就说出我和你的关系？” 随舟叹了口气，无奈道。 “他又不是坏人。为何不能说？更何况他懂得那么多，他算是我半个老师了！” “……” 重点是后半句是吧。 随舟看向纸上的那些字，眼眸渐深。 “我会通知档案室那边，撤掉把守的狱警，监控也会关闭，他明天可以在里面待上一天。” “谢谢表哥！” 像是想到了什么，随舟提醒道：“这些新人都不简单，你千万不要硬碰硬。刚刚这个人还好，只是个d级，但是其他人你千万不要招惹。” “只是一些新人而已，表哥你在怕什么？” 随天奇怪地看了随舟好几眼，这句话表哥已经说好几次了。 随舟苦笑：“希望只是我多想了吧。” ———— 赵牧往楼下走去。 就在他进门的时候，他突然听到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赵牧立刻关了门，走进去把书和纸放好，上人依旧窝在角落里，充当死人。 他拉开窗户，往窗外看去。 就在南区的一楼，出现了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影。 因为东区和南区离得近，他这里正好是东南交界的地方。 所以他能清楚地看到两个人在南区的一楼来回徘徊。 赵牧记得，南区的一楼没什么人，而且第一个房间也不住人。 所以他们现在是在做什么？ 因为房间里没有开灯，所以他把窗户开了一个缝隙，也不会被人发现。 赵牧盯着两个人的动作。 季贺得到的信息肯定比自己要多得多，所以这两个玩家应该是受季贺指使。 赵牧沉住气，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两人的动作。 他们贴着墙，似乎在摸索着什么，动作很轻。 因为是大晚上，那边也没什么灯，两边都属于摸黑的状态，所以赵牧不太能看清那两人具体在做些什么。 “你在看什么？” 一个怪异的声音从耳边响起。 赵牧转过了头，看到一个满面蓬垢的男人紧紧盯着自己，只有那双瞪得溜圆的眼睛在夜间发亮。 他的语气极轻，等他说完，没听到赵牧的回答。他自顾自地学着赵牧的动作，趴在窗户上往屋外望去。 然后他的脸上露出一个怪异的微笑，他的嘴越咧越大：“他们想离开这里！他们居然想离开这里！” “他们不可能离开这里！” 他的声音是从轻逐渐加重的，等他说完第三句话的时候，赵牧一把捂住男人的嘴：“闭嘴！” 男人一靠近赵牧，浑身哆嗦起来。 赵牧的身体只恢复了一点，所以刚刚也只是象征性地捂住男人的嘴，实际上致命的是和男人身体紧贴着的那股雷电。 发现男人安静后，赵牧把手拿开，继续趴在窗户上，观察那两个人。 男人似乎只记吃不记打，刚刚还哆嗦的身体一会就恢复了正常。然后，他又学着赵牧的样子，趴在了窗边。 “……” 赵牧怪异地扫了旁边的男人一眼，收回视线，继续观察着那两个人。 不一会，男人的表情又开始失控：“他们想离开这里！他们居然……” 下面的话已经被赵牧眼疾手快地捂在了手中。 男人又消停了。 为了防止男人继续重复之前的动作，赵牧边看那些人，边不在意地问道：“你怎么知道他们想离开这里？” 第232章 无门牢房 “因为那间房子下面，有一个密道！有一个能离开的密道！” “不，离开不了！都离开不了！那不是密道！” 说着，上人痛苦地抱住自己的头，身体往下滑落。 “那不是密道……” “你进去过密道？” 赵牧看了眼男人，发现男人只是蹲在地上喃喃自语，并没有大吼大叫的行为，这才转过头继续盯着那群人。 男人愣愣地点点头：“是啊。去过。是我挖的。” 上人挖的？ 赵牧瞥了眼蹲坐在地上的人，又收回视线。 “那密道里有什么？” “密道里有什么……有……有……啊！！！！” 他尖叫一声，好在赵牧早有防备，在上人出口的一瞬间，就捂住了他的嘴。 “闭嘴！” 上人果然不再说话，可是浑身颤抖着，哆嗦个不停。 他鼻涕眼泪一起流，把赵牧的手弄得黏糊糊的。 赵牧果断地松开手，拿起杯子洗了手。 上人哭着，像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经历，而且他的哭声格外低沉，大部分时间都是一个人无声地流眼泪。 赵牧拉下了窗帘，既然知道了外面那些人在做些什么，他心里也就有了数。 除了正常途径外，从地底下挖一条密道出去，确实是一个好办法。 所以他更愿意相信刚刚上人说的话。 只是，上人怎么会知道那么多？ 而且刚刚他试探对方，密道里有什么的时候，上人突然崩溃尖叫。 说明密道里肯定不同寻常。 赵牧心里缓慢升起一个想法，如果他稍微利用一下那个密道呢？ ———— 第二天，顾荣带回来一个消息：“程安，有人让我带你去档案室。”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有些茫然。 毕竟他确实不知道随天到底想做什么。 难道是做什么交易吗？ 可是随天自己的房间岂不是比档案室更加安全。 他有些想不通。 赵牧点点头：“好。” 等顾荣把赵牧带到档案室的时候，一溜烟跑了。 赵牧推开门，里面空无一人。 随天的效率确实很高。 他四周看了眼，然后随意拿起一个档案袋。 这些档案袋都不是密封的，只是按照每个人的身份单独放在一个袋子里而已。 而且抽出来的文件也是用机器打印的字体，不是手写体。 赵牧先看了第一个人的档案。 【王聊。二十五岁入狱。入狱身份：死囚。入狱原因：贩毒且杀七人。】 只有一张纸，档案袋的正中央用红色手写体写道——此人已在狱中死亡。 赵牧拿起第二个档案袋。 【向三原，四十岁入狱。入狱身份：死囚。入狱原因：杀无辜路人三人。】 【方顺，十五岁入狱。入狱身份：死囚。入狱原因：贩卖人体组织，杀伤共五人。】 赵牧一整天都在档案室里查看这些人的资料。 连病毒到最后都忍不住开口了： 【宿主，你在做什么？赶紧趁着和随天的交易，写点字，然后换取情报。也比呆在这里强吧。】 而且赵牧看的都是一些路人的档案袋，一点价值都没有。 赵牧边翻档案袋，边抽空回道：“我在验证一个猜测。” 【啊？】 病毒傻了眼，它记得宿主一直待在宿舍，只听那个npc一直说，还能有什么猜测吗？ 被宿主的智商打击到，病毒果断闭嘴了。 赵牧花了一天的时间，把所有的资料全看完了。 其中包括上人、顾荣、缪涛、和随天。 他看到上人的时候，惊讶了一下。 【上人。二十岁入狱。入狱身份：死囚。入狱原因：失手杀一人。】 而顾荣则是： 【顾荣。二十五岁入狱。入狱身份：死囚。入狱原因：冲动杀人，一人为亲父、一人为食人人。】 【缪涛。二十九岁入狱。入狱身份：死囚。入狱原因：报复性杀人。】 【随天。二十七岁入狱。入狱身份：死囚。入狱原因：失手杀人。】 赵牧大概心里有了数，把资料放回后，离开房间。 赵牧径直回到了自己的宿舍，走到了上人的面前，问道：“你今年几岁了？” 上人抬头，脸上没什么表情，但还是回答了：“二十一。” 说完，继续低下头缩在房间里。 天快黑了，赵牧也没再出去，而是留在房间里把那本书里的字体都用随天要求的那个字体写在了纸上。 ———— “季贺，不去管理你那么多属下，来我南区作甚？” 在季贺踏进南区地盘的一瞬间，就有人去跟刘藏庄通风报信了。 刘藏庄表面温和，可是内心已经闪过好几种把对方杀死的方法了。 难道这个新人，真的要不知死活地觊觎他南区的地盘了吗？ “刘兄弟说笑了，我来此，不是想和你打架的。只是想和你做一些交易。” “交易？”刘藏庄笑道：“好啊，我倒是想知道季兄弟刚坐稳位置，有什么交易想跟我做。” “跟我过来吧。” 刘藏庄带着季贺去了自己的房间。 他没有拐弯抹角： “你想做什么交易？” “我听说南区最边上有一所没有门的牢房，下面有一个逃生通道。” “哼，”刘藏庄挥了挥手里的扇子，说道：“你这消息倒是灵通。是巴乐告诉你的吧。” “正是。” “所以，你想从逃生通道逃出去？” 说着说着，刘藏庄像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突然放声笑了起来。 季贺刚准备应下的时候，看到刘藏庄这么一出，他愣了愣，问道：“刘兄弟怎么了？” “没什么。我就是觉得，你们这些新人胆量特别大。十几个人就敢抢夺西区的地盘，现在才刚来几天，就想着各种方法逃走了。” 季贺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直接越过了他的‘吹捧’：“这笔交易你做不做？我只要那个牢房。” “自然，只是这交易的条件，恐怕会让你为难啊。”刘藏庄笑了笑，眼神凌厉道：“我要食堂那块地。” 食堂本来离刘藏庄的地盘更近的，只是当初在划分地盘的时候，巴乐第一个就把食堂要了过去。 所以他一直想要回那块地，可是巴乐也不傻，他们好不容易才形成的三人鼎立的局面，如果真把那块地给了他，刘藏庄早就打破僵局，继续吞并他们俩的其他地盘了。 现在，是时候提出这个条件了。 季贺早就把监狱里的几大势力摸清了，而且他也是个掌权者，一下子就明白刘藏庄的心思。 所以他是准备在自己不熟悉自己的地盘时，故意下的套吧。 但这里只是游戏世界，所以他对监狱里的这些势力不感兴趣，所以他就将错就错，装作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爽快答应了：“可以。” 刘藏庄立刻笑了：“我就喜欢和爽快人聊天。” 第233章 监狱长 这件事情解决后，季贺又问了另外一件事。 “我还想要那份逃生地图，你知道怎么样才能见到监狱长吗？” 之前那个交易，刘藏庄明显占了大便宜。 所以此时他心情大好，对季贺的额外问话也来者不拒。 “监狱长可是特别难见到的。他虽然在重明监狱里说话的份量是最重的，但他不管事。” “你想见他，难如登天。” “不过，想要逃生地图，还有另外一种方法。” 季贺立刻问道：“什么方法？” “去找东区老大，随天。” 随天？ 季贺从未把那个人放在心上，毕竟随天没有任何的地盘，只有那处他休息的地方，而且东区的人懒散，他也从不过问。 一点也不像一个合格的东区霸主。 找他？ 季贺正准备再问些什么的时候，就先被刘藏庄给打断了： “季兄弟，我话已至此，交易也结束了。” 他把手里的扇子对向了门口，眼神中带着不容置疑。 这是要送客了。 季贺也不再说什么，按照刘藏庄指的方向离开了。 等季贺走后，门再次被关上。 刘藏庄“啧”了一声，自言自语道：“这个季贺，不简单啊。” 季贺刚得了老大的位置，按理说正是人生中最得意的时候，可是自己多次以一种强硬的态度对待对方，季贺却没有一丝恼怒的意思。 或许很多人都会觉得可能是季贺谦虚温和，可是，一个敢发动叛变的人，不可能是谦虚温和的。 那只是手段和表象。 在同等级的人面前被挑衅，仍面色不改，这才是此人的可怕之处。 刘藏庄摇着扇子，内心盘算着如何利用那块平白得来的风水宝地了。 ———— 等回了房间，季贺立刻问左聪：“你调查了随天的身份吗？” 左聪点点头，在前几天，他已经把那四个人的讯息都调查清楚了。 “队长，怎么了？” “刚刚我和刘藏庄做了笔交易，他告诉我，如果想要逃生地图，可以去找随天。” “随天？可是地图不是在监狱长手里吗？” 左聪反问的同时，突然想到了什么，他立刻说道：“我知道了。随天背后的势力可能就是监狱长！” 季贺示意左聪说下去。 “在之前我调查四个人身份的时候，除了随天之外，其他三个人在监狱里已经明争暗斗了好几年了，之后才算安稳下来。” “但是自从随天来了之后，监狱里突然换了一个监狱长，而且监狱长还亲自监督囚犯把整个重明监狱重新翻修一遍，然后把之前的三个监狱楼，改成了四个。” “所以监狱长是为了随天新增的东区？” 左聪肯定道：“我认为是这样。而且随天在监狱里没什么亲信，又没有多余的地盘，他也不参与其他三个人的斗争。和那三个人相比，他是怎么能在这个监狱立足的呢？除非，他在监狱里也有一股势力。” “只是这势力，不是囚犯的地盘，而是狱警。” “队长，刚刚按照刘藏庄所说，随天的势力很有可能是监狱长。” 季贺点点头，左聪的分析很有道理。 “你想办法去找随天，就说我想和他做笔交易。” 可是他没想到，随天直接拒绝了季贺的交易。 他的原话是——我什么都不缺，不需要浪费时间和他们打交道。 “你去查一下，随天喜欢什么。” 左聪很快又出去寻找线索了，季贺则是带着洪武去了那个无门牢房。 只是他们没有那么大摇大摆，而是选择狱警都回去休息的时候，他们在晚上偷偷溜出去的。 就在季贺准备去二楼勘探地形的时候，他突然想到了什么：“那个新人还活着吗？” 洪武愣了一下，他哪有时间去关心一个新人。 好在另外一个人回话了：“队长，程安还活着，昨天我还看见他和两个d等人一起吃饭呢。” “嗯，你知道他的房间吗？把他叫过来。” 他之前答应过新人会带他出去，既然已经找到了地道入口，那么接下来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下洞口了。 为了防止到时候忘记，不如让他从现在开始就跟着他们。 听到季贺这么说，那个男人立刻开口：“队长，那我去叫他。” 他之前恰巧也见到程安进了哪个房间。 洪武看着手下人离开，眉头皱了皱：“队长，何必专门去找一个新人？我们赶紧去找地道才是。” “他给我提供了那么重要的一条线索，我也不能食言。” 实际上，对于手下人来说，或许只是问了几句话而已，不值得队长无条件带他离开。 可是对于季贺来说，这些线索太重要了。 重要到他立刻想明白了一件事，重要到他清楚地知道，天极选择的那人必定在赵牧和姜梵叶两人之间。 赵牧还在桌前写字，突然听到门口有人敲门。 听脚步，不是他熟悉的人。 赵牧把书纸笔都放到地上，然后才走到门口，问道：“谁啊？” “我。” 听声音，也不是熟悉的人。 他警惕地打开门，看向来人。 屋内的灯光照在那人的脸上，对方用手挡了挡光，然后说道：“队长让我来叫你。” “队长？是季哥？” 赵牧语气有些兴奋道。 “对。你赶紧跟我过去。” “好，谢谢大哥。” 男人随意地摆摆手。 “季哥突然叫我做什么？” 赵牧语气有些忐忑。 “我们正准备挖开地道，然后从下面逃出去。队长之前说了会带你出去，所以这次特意让我过来的。” “季哥居然还记得！” 赵牧表现得一副很激动的样子。 但他隐藏在黑暗的眸子却没有丝毫波动。 “是啊，队长从不食言。” 男人有些得意，也很踏实。 他也属于这个队伍里最底层的人，如果下次再出现什么危险的事情，估计就轮到自己了。 不过他比杜乐要好多了，他已经攒了将近十张复活道具。 只要他听队长的话，队长一定会带他们出去的。 毕竟队长从不食言。 赵牧无声冷笑一声。 果然，季贺身为那么多人追捧的对象，最会拿捏人心。 他在利用自己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新手，来让其他相对弱势的队友对他死心塌地。 不过，这也正合他意。 他之前一直想接近这些人，但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理由。 而且也不能太主动，会引起怀疑。 这次季贺主动把他叫上，倒是皆大欢喜。 第234章 挖地道 他们一路来到了南区的二楼。 二楼正东边有一个房间，房间里的人已经被刘藏庄带人给清理出去了。 赵牧来的时候，季贺和洪武正站在最中心，聊着什么。 两人来的时候，没掀起任何的波澜。 男人带着赵牧往角落里走去，然后说道。 “你就待在这里，不要乱动。” “好。” 赵牧搬个凳子，学着上人平时的反应，找个角落坐下了。 季贺踩了踩地板：“应该是这个地方。” 他用脚随意圈了个圆，然后说道：“只需要挖开这个地方就好。” “了解。” 洪武的手突然异化，变成了锋利的金属。 他蹲下身，开始切割地面。 之前队长带他探查过地面的厚度，所以他现在下起手来心里也有数。 就在那个圆形地板准本掉落的时候，洪武反应极快地伸出另外一只手，那双手中散发出无数金属，往底下的地板蔓延。 几乎是一秒钟，就把圆形地板给笼盖住。 然后洪武手腕用力，往上一拉。 地板被拉了上来，露出一个圆形的洞口，从上往下望去，一片漆黑。 季贺放出精神力，往下笼罩过去。 直到精神触须碰到凹凸不平的地面时，季贺确信道：“是这里。” 洪武手中冒出无数金属丝，从洞口处往下伸去。 接着，洪武顺着金属丝，滑了下去。 一分钟后，下方的洞口逐渐明亮起来，等底下的手电筒连续闪了三下后，季贺顺着金属丝滑下去。 等季贺下去后，所有人像是下饺子一样，一个个都跳下去了。 季贺随意看了眼程安抓住金属丝的那双泛着血丝、血管分明的手，然后移开了视线。 赵牧故作不知，依旧以一副小心翼翼的姿态慢吞吞地爬了下来。 因为队长在这里，所以没人敢嘲笑程安。 赵牧自从下来后，又找了个角落，安静地坐下，不再吭声。 等几道精神触须往他这个方向涌来，赵牧没有任何反应，依旧呆呆地坐着。 他只是谨慎地观察着四周，察觉到几人往前走的时候，他也悄悄地跟了几步。 等季贺真正地观察起地上的洞口时，已经没有闲心再去试探程安了。 一个金属系玩家、一个精神系玩家。 可杀伤力和之前他遇到的乔世昌和杨勇，那肯定不在一个层次上。 只是，季贺是精神系异能，看来他以后要更加小心才是。 季贺盯着那个埋起来的洞口，紧锁着眉。 他正准备继续使用精神异能，往底下探查一下被埋起来的深度时，他突然转头，往另外一边望去。 然后他的手指扬起，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所有玩家都安静下来。 就在墙脚边，突然传来一阵“砰砰”的声音，然后那块发出声音的地面突然裂了，往下塌陷。 接着一个男人顶着满脸的泥土，探出了头。 他边出来，边拍打脸上的泥土，他刚刚那一铲子下去，没把握好力度，谁曾想就突然通了呢。 等他勉强能睁开眼的时候，就发现面前站着大概十个男人，正在盯着他。 他吓得双腿一软，又瘫倒回洞内。 “监狱长饶命啊！我就是鬼迷心窍，晚上睡不着，才挖土的！我没想逃跑！” “我们不是监狱长。” 洪武说着，走上前把男人从洞里提了出来。 “你是谁？” 男人仔细看了几人一眼，看穿着确实不像是狱警。 他松了口气。 “我叫孙奇，就住在隔壁。各位也是准备越狱的？那不正巧了，我们是同行啊！先说好，我们谁都不要把这件事情捅出去，如何？” 此时的孙奇还没认出面前的男人是西区老大。 可是季贺的眼底已经产生了杀意。 他瞥了眼身边的人。 那人心领神会，走到孙奇的面前，果断掐住孙奇的脖子，拿出一把刀，捅了进去。 孙奇悄无声息地就被杀掉了。 看来明天还要再跟刘藏庄说一声。 季贺走到洞前，看了眼黑漆漆的洞口，随便指了个人：“下去看看。” 玩家直接跳进了洞口。 不过一分钟，他从洞口里爬了出来。 “队长，是隔壁的102房间。里面只有孙奇一个人住。” 季贺点点头，让洪武把顶上的金属丝撤掉。 看来这个刚死掉的人，也做了件好事。 找到一会出去的路后，季贺等人专心致志地开始研究被封住的逃生通道。 有一个土系异能的玩家把自己的手掌伸进了那些被填上了泥土中。 “队长，这些土不深，大概也就一两米。” 他仔细感受一下泥土带来的阻力，然后说道：“等下去后，似乎就畅通无阻了。” 季贺点点头，吩咐道：“你们几个，把这些泥土挖开。” 他指的都是队伍里比较强壮的玩家。 其中洪武带头，手中突然出现一把铁锹，往那块被填的结实的洞口挖去。 赵牧坐在一旁，看着几人挖土。 他在想，这个通道下面会有什么？ 只是如今老玩家在场，他并没有伸出精神力去探查下面。 在修炼灵根的时候，他也在琢磨精神力。 实际上，他也是能伸出微弱的精神触须的，只是相比较雷系灵根，不会那么霸道罢了。 但是如果底下真的是地下通道，那么绝对不可能只有南区这一个位置的下方有通道，其他的区域下方也会有，或许他的房间下方也有通道。 赵牧思索了一会，决定回去查看一下地下。 就在玩家们聚在一起挖地道的时候，刘藏庄和马进站在对面那层楼的顶层，俯视二楼。 “刘藏庄，你得了食堂那块地，恭喜啊。” 马进双手插肩，冷哼一声。 “马进，你不必试探我。我是和你站在一边的。要那块地，也是为了和季贺做交易而已。” “呵，什么交易会让他心甘情愿地拿出那么一块宝地？不会是你们准备联合起来，先对付我的交易吧？” “你放心。我们都是多年老友了。我就算要合作，也要先找你不是？” “从你嘴里说出的话，三句能有一句是真的，我就谢天谢地了。” 马进依旧不领情。 “马进。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发现那群新人只想着逃走，他们目前对监狱里的势力不感兴趣。” 马进立刻看向他，试图看出刘藏庄说这话的意思。 “你知道这食堂那块地是我用什么交换的吗？” 刘藏庄指了指二楼他们刚刚进去的房间，说道：“是一楼那块地下通道。” 第235章 地下通亮 “什么？” 马进震惊道：“怎么可能？一个地下通道，换一块食堂？” 看着马进一脸“你在逗我”的表情，刘藏庄笑了笑：“我今晚对你说的话，句句属实。” “所以我今天来找你，是想问问你的意思。因为那个叫季贺的明显不懂食堂的重要性，那么巴乐的那些地放在他手里，也是浪费。所以我想直接找个机会，把巴乐的那些地都吞并了。” 马进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快答应。 他还是有些不相信刘藏庄之前说的那笔交易。 刘藏庄自然也看出了马进在想什么，他耐心解释道：“他们毕竟是新人，很容易出现想从这里离开的妄想。要不然季贺也不会从巴乐口中问出那块地下通道的位置。等他们对那个通道死了心，就会再专注自己的地盘了。” “就像当年的我们一样。如果我们不趁季贺这种时候吞并掉他的地盘，那么以后等季贺反应过来，那就失了先机了。” 马进陷入沉思。 他记得当初他们进来的时候，也是想着从地下通道逃离。 等发现自己离开不了的时候，才决定在监狱里扩大势力。 刘藏庄说的这些，逻辑上倒没什么问题。 马进的心思终于松动了。 “可以。不过我们必须要等那些人进了地下通道后，再下手。” 刘藏庄自然知道马进的意思，他点点头：“好。那就这么定了。” 他一个人是无法吞并巴乐那么多的地盘的，如果不提前跟马进商量，到时候马进绝对会反水，转而攻击自己。 那还不如先跟马进达成合作，把巴乐的地盘吞并后，然后两人再互相制衡。 相比较那个季贺，他更熟悉马进，等到最后再对付的时候也更容易对症下药。 不过食堂那块地，他确实要好好地往里安排人手了。 忙了一晚上，玩家们终于把那条通道打通了。 洪武第一个爬了上来，他眼神有些古怪。 季贺顺着洞口往下望去，没发现什么异常，于是问道：“怎么了？” “队长，地下…… “地下是亮的。” “亮的？” 季贺惊讶道。 洪武点点头：“我们把所有被填上的泥土都铲开之后，地下通道就出现了。 “那是一条笔直的通道，只是……被白光笼罩着，和白天一样亮。” “我下去看看。” 季贺原本想着今晚探查一下这个通道，然后再决定要不要去找那份地下通道地图。 但没想到居然遇到了那么奇怪的事情。 玩家只剩下了十位，他们跟着季贺，往下走去。 等往下方拐了好几个弯后，面前居然透出一丝光亮。 不，不是一丝，而是整条通道全是亮着的。 季贺眼底闪过一丝疑虑。 居然真的和洪武说的那样，整条通道奇亮无比。 放眼望去，没看到任何的光源装置，可就像是有一束自然光从通道尽头蔓延过来，照亮了整条通道。 通道周围的泥土石头清晰可见。 甚至还有一些泥鳅缩着身体，往泥土里面钻去。 “左聪，你之前有经历过这种事情吗？” 左聪摇摇头：“队长，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季贺皱了皱眉，然后缓解：“此处有异，我们先上去，白天再商量对策。” 其他人都点点头，往上爬去。 因为旁边那个房间的人已经挖过地道，就便宜了他们。 他们从墙角的地洞钻进了102房间，然后各自离去。 赵牧回到房间后，他放空了精神力，往地下探去。 泥土。 还是泥土。 赵牧仔细回忆起他进洞时的距离，奇怪地想道：不应该啊。 他的身体并没有恢复好，用这些精神力已经是强弓之弩，他不信邪地继续往下探查。 就在精神力快要消散的时候，他突然发现精神触须的最前方居然没有任何的阻碍往下坠落。 是空旷？ 他的眼神变得溃散，额头上满是血珠。 但是他坚持着往下延伸精神力。 终于，等精神力再次触碰到泥土的时候，他的大脑“轰”的一声，变成了一片空白。 床上的身影缓缓倒了下去。 等赵牧再次醒来后，已经是第二天的白天。 他悠悠转醒。 想起昨晚的事情，他沉思了一下。 地下到底是什么？ 就在他以为地下应该会出现通道的时候，可是里面全是泥土。 和他在南区的地下遇到歪歪扭扭的通道，截然不同。 所以之后他以为只有南区那边设有通道，直接往外挖去，没有经过东区的地下。 但就在他准备撤回精神力的时候，突然察觉到了一片空旷。 想到昨晚感受到的情景，赵牧脸色凝重起来。 那是一片巨大的空旷。 “程安！醒了没！” 顾荣打开门，兴奋地问道。 赵牧起床，问道：“怎么了？” “今天是我测试的日子。你们陪我一起呗。” 每次轮到顾荣测试的时候，他都格外兴奋。 毕竟他已经准备了一周，就是为了今天这次人性测试。 赵牧简单收拾一下，跟着顾荣走出去了。 缪涛难得的没有去训练，而是站在门外，盯着广场上的人。 “走走走！” 顾荣第一个往测试房间走去，他内心格外激动。 这次轮到他，已经将近六个月了。 他早已忘记六月前从测试房间走出来时的崩溃，如今眼含着期待。 缪涛已经提前准备好了纸，准备等顾荣出来的时候用。 顾荣排着队走进房间。 看到顾荣进去后，缪涛转过头：“排队时间要很久，等他出来后又要哭很久。时间算下来需要大概一天时间。你如果有事情就去忙。” “我不忙。” 赵牧摇摇头，更何况他还有一件事情要做。 他之前排过队，知道测试效率很低，不过他等得起。 缪涛见此，也不再说什么。 等中午去食堂吃饭的时候，顺带捎了三瓶营养剂，递给了赵牧。 赵牧依旧面不改色地喝了下去。 “我很好奇，你在监狱外的身份等级肯定不低。但你不肯吃饭，反而能一口气喝光营养剂。” 缪涛顿了顿，似乎察觉到自己说的话太多，于是沉默下来。 “你是想说我很矛盾？可人本就是矛盾的，人会适应任何恶劣的环境和法则。比如监狱。” 缪涛本来不是什么强壮的人，甚至在进来前只是一个遵纪守法的公民，也从未学过自保的手段。 否则他也不会在监狱里只被判定为d等级，但他为了适应监狱的规则，每天都会去锻炼，目的当然是往高等级爬，为了不受被别人欺负。 缪涛怔愣了一秒，然后苦笑道：“是啊。人本就是矛盾的。” 第236章 顾荣离开 赵牧把精神力往房间里面延伸。 等察觉到顾荣进去后，他往缪涛的身后藏了藏。 “有点晒，你先帮我挡一下。” 他随意找了个借口，确保周围的人看不到自己的神情后，继续放大了精神力。 顾荣戴好了头盔，任由机器入侵他的大脑。 在所有人都没看到的地方，一丝精神力随着机器缓缓进入了顾荣的大脑。 顾荣又回到了他视作噩梦的那天。 他跟着自己的爸爸，往一处偏僻的地方走去。 他的手里紧紧攥着一个匕首，身体有些颤抖。 不，他不相信！ 可等他的爸爸越走越远，已经走到了食人人的地盘的时候，他眼神绝望。 所以，那个袋子，里面装的真的是他哥哥的尸体吗？ 想到邻居跟他说的话，顾荣心底闪过一丝恨意。 他爸吸毒，为了还债，把他哥给杀了！ 那是他亲哥，是他爸的亲儿子。 等他越走越近，看到他爸陪着笑脸，跟面前那个壮硕男人说话的时候，他感觉整个空间流速变慢了。 也让他清楚地看清那个食人人手里掂量着一块肉，那块肉的下面还有两个眼球，和一些未来得及分开的头发丝。 顾荣的内心被这坨肉冲刷地理智全失，他痛苦地嘶吼了一声，拿起刀，就往那两个恶心的人身上砍去。 他爸和食人人站在原地，似乎并不知道自己即将被偷袭。 就在顾荣的刀快要碰上他爸的胸口时，顾荣的手腕突然被人用电麻了一下。 顾荣躲闪不及，手腕失去知觉，那把刀也掉在了地上。 只是被仇恨裹挟住的只想着杀了这两人，他换了另外一只手，迅速捡起起刀，继续朝两人砍去。 可一只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顾荣往回看去。 一个模样熟悉的男人站在身后，以一种极大的力气挟持住了自己。 他才不管那么多，他拼了命地挣脱男人的手，想杀掉那两人。 “滚开！我要杀了他们！” 察觉到男人的力气太大，顾荣冲那个男人怒吼道。 “你滚啊！他们杀了我哥，我要替我哥报仇！” 男人的语气平淡：“你已经为你哥报仇了。” 顾荣疯癫的身形一顿，他下意识地落下一滴泪，可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而落泪。 他抹了把泪，失神地盯着自己的手，他一字一句地问道：“我……为什么会哭？” 周围的幻境顷刻消散，顾荣再睁眼，就看到白色的天花板。 与此同时，一道机械声从他耳边响起：“测试通过。” 医生连忙跑上前，激动道：“你小子，居然通过测试了！你可是死囚里第一个通过的人！顾荣，你要被释放了！” 医生兴奋地拿起电话。 “有人通过人性测试了。监狱长，你赶紧派车过来。新人？不是新人！是死囚，一个叫顾荣的d等囚犯。” 顾荣回想起之前在幻境里经历的一切，他眼神复杂起来。 “医生，我能回去收拾一下东西吗？” “当然！顾荣，好好跟你朋友告个别，毕竟你也呆了几年了，该庆祝一下！等出去后，咱们加一个联系方式，这样以后有什么想和朋友交代的，我还能给你捎上几句话。” 医生连忙摆手，把他送出去了。 他的眉色洋溢，仿佛不是顾荣通过了测试，而是自己。 因为顾荣等级低，所以他每次测试的时候，都会站在最后，也是为了避免惹是生非。 所以等顾荣离开后，医生没了测试人员，他专心地拿出一个本子，在上面写上了几个大字—— 《论杀人囚犯通过人性测试的可行性研究》。 顾荣出来后，他抿着唇，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缪涛刚拿出来的纸，看到顾荣这个样子，默默地塞了回去。 毕竟历练了那么多年，顾荣也该成长了。 顾荣走过来的时候，并没有第一时间关注缪涛，而是看向赵牧：“你……” 赵牧打断了他的话：“先回去吧。” 发现赵牧一副已经知道的表情，顾荣终于从之前的那种不确信感脱离，缓缓咧开了一个笑容。 缪涛奇怪地看了顾荣一眼。 顾荣……脑子坏掉了？ ———— “什么？你说你通过了人性测试？” 缪涛不淡定地站起身，冲面前的顾荣吼道。 顾荣点点头，一脸傻笑。 “我刚刚跟医生请了假，回来收拾东西，顺便和你们告别的。” 顾荣和缪涛住在一个房间，缪涛和赵牧坐在桌前。 顾荣走到床边，拿出一本册子，递给了缪涛：“缪哥，这是这几年我梳理的监狱中所有人的信息，还有他们的爱好等等，上面划了红叉的代表已经死掉了，现在送给你了。你在监狱里好好生活。若是……” 顾荣看了眼程安，想说些什么，但是又觉得太为难对方了，最后他咽下了剩下的话。 程安帮他离开这里，是他占了便宜。 而且程安从没有在先前说过这些话，说明他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自己可以帮助他们通过人性测试。 如果程安真的想帮助缪涛，也会像自己这样，默不作声地就帮忙了。 “程安，谢谢你。” 顾荣深深鞠了一个躬。 缪涛盯着顾荣的动作，眼神微动，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顾荣不敢再多耽搁，把自己的衣服收拾一通后，立刻往外走去。 “缪哥，程安。等我出去了，我托医生给你们寄点吃的，保证比乙虫和营养剂好吃多了！” 在两人的目送下，顾荣走进广场上的那辆车。 “是你帮的他？” 缪涛并没有送他太长段路，两人就站在程安的房间门口，看着那辆车驶去。 “是。” 缪涛微微点头：“谢谢你了。顾荣他一直放心不下那唯一的亲人，总想着离开。” “你不想？” 看在顾荣二人帮助自己的份上，他可以帮缪涛通过人性测试。 只是时间上来不及，他不可能在此等待一个月的。 而且他猜测，缪涛和顾荣不一样。 果然，缪涛摇头：“我？我就是一个孤家寡人，在哪里都一样。更何况，日复一日的重复训练，我早已适应了监狱的生活。” 因为顾荣是第一个出去的老囚犯，广场上聚集了很多人，他们都想看看第一个走出去的死囚到底有何本事。 但是狱警似乎早就防备了其他囚犯的窥探，亲自护送顾荣离开这里，上了车。 根本没给其他囚犯和顾荣说话的机会。 “随天，顾荣是第一个走出去的死囚。要不然我先把他扣下，传授你一下如何出去的经验。” 随天的房间里，随舟试探性提议道。 “不了，表哥。他能通过，但我通过不了。” 随天一如既往地拒绝了。 第237章 诡异的通道 晚上，玩家们又集体聚集在洞口处。 这次季贺并没有直接下去，而是和左聪坐在了土堆上。 洪武带着几个人下去了。 在洪武进去前，他们都拿出一件通讯器，戴在了耳边。 左聪边听洪武的描述，边在纸上描画地下的构造。 季贺则是盯着左聪手中的那张纸，时不时询问着什么。 赵牧坐在角落里，放出精神力，往下探查。 他学着昨晚的样子，一直到摸索到那块空旷的地方后，才收回精神力。 等收回精神力后，他脸色变得煞白。 缓了一会，他才看到季贺往这里看了一眼。 季贺问道：“你的异能是精神系？” 赵牧点点头：“是啊，季哥。昨天晚上我在宿舍用过精神力，发现地底下有一片空旷的地方。我不知道是不是我感觉错了，所以刚刚又试探性摸索了一遍。” 季贺点点头：“你说的没错，地下是一大片空旷的地方。至于是什么，今晚我们的主要目标就是这个。” 刚刚季贺只是感知到了周围有一股微弱的精神力，这才分了心。 说完后他继续把注意力放在左聪手里的那张纸上。 赵牧发现季贺移开视线后，无声笑了。 在今天早上的时候，他已经计划好“暴露”自己的异能了。 以季贺的手段，万一真的查出自己的底细，一个叫程安的精神系异能玩家，和一个雷系异能玩家赵牧，很难联系到一起。 只要他们没有拿到自己的画像，那么自己就是安全的。 手机、照相机等等一系列拍照的工具在天极都是无效的，仅靠别的玩家口中描述，也不容易怀疑到自己的身上。 毕竟他已经加深了季贺对于“程安”和“精神系异能”的双重身份。 赵牧微微叹了口气，自己只想好好经历天极世界，可现在却不得不隐藏自己的身份，和这些老玩家尔虞我诈。 他眼底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光芒。 听之前闻谭说过几句，似乎是天极的属性使然，一旦新玩家出现，老玩家必定走向灭亡。 那么这个“灭亡”是等老玩家最终的复活卡用完，最后一个个死掉，还是天极在背后操控了一切，让这些人全部在同一时间里完全消失？ 这些都不得而知。 而且新老玩家的因果关系，他还没有搞清楚。 是天极察觉到老玩家死得差不多了，再召集一些新玩家进入？ 还是天极定时召集新玩家，老玩家最终被天极清除？ 他也不得而知。 而且，想到自己对这个世界的猜测，他不免皱了皱眉。 赵牧在旁边划水的时候，季贺三人探讨的也非常激烈。 “洪武，你又走回来了。” 左聪听着洪武的描述，手中的笔定在某个已经被画好的位置上，提醒道。 “走回来了？” 洪武诧异道：“不可能啊！我刚刚走的是直线！” “你再回去，重新走一遍。” 季贺说道。 等了几分钟，季贺都没听到洪武回答，他奇怪道：“洪武？你还没走回去吗？” 洪武的语气已经有些不自然了：“队长……，我们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什么？” 季贺拧着眉，看着地图。 洪武的游戏经验很足，而且也不是没进去过那些宛如迷宫一样的世界，可是很少出现过迷路的情况。 而且按照左聪现在画出的地图，其实线路并不复杂。 为什么洪武会直接迷路呢？ 看来地下确实有古怪。 “你站在原地别动。我叫人下去救你。” “好。” 季贺在进入这个房间的第一时间，就是用精神力笼罩住了整个地下。 正如之前赵牧所说，弯弯曲曲的地下通道尽头，是一片空旷的空间。 季贺把精神力完全笼罩住那片空间，却没有感知到任何的东西。 里面全是虚无。 而且那片空间像是找不到尽头一样，完全把他的精神力吸收得一干二净。 这也是他为什么刚刚选择兵分两路。 他直觉地下很不对劲。 季贺叫了一个玩家，让他买了条几十米长的绳子，然后系在腰间，走了下去。 玩家走的很慢，几乎是左聪说走几步就走几步。 终于到了洪武之前所描述的地方。 “你在附近搜查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洪武。” 玩家按照季贺的指示四处寻找起来。 “洪哥？你在吗？” 玩家边走边喊。 刚开始声音还算低，等到了后面，他声音大了起来。 终于，十分钟后他听到了洪武的回声。 “朱雨，我在这。” 等几人会和后，季贺说道：“先出来吧。” 因为朱雨腰间系着绳子，其他玩家都跟着朱雨往上走去。 等回到了地面后，洪武不适应地揉了揉眼睛。 “队长，底下的路真的难走，里面有很多岔路口，而且洞口全是白的，简直太古怪了。” 洪武抱怨道。 刚进去的玩家朱雨也顺势点点头：“是啊，队长。如果不是我腰间系着绳子，我也早在下面跟丢了。” 季贺点点头：“看来地下的通道确实有点难度。今晚就先这样吧，明天我们再探讨一下。” 季贺看向左聪，左聪点点头，收起了纸。 季贺之前用精神力探查过，道路错综复杂。 今晚想着尝试一下能不能走出去，可是现在看来，不拿到地下通道的地图是不行了。 赵牧走出南区的102房间，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就在快要来到房间的时候，他突然发现窗边露出一只眼睛。 如果不是前几天他也这样观察过南区的101房间，他还真难察觉到那个地方的不对劲。 看到赵牧和他对视，他飞快地把窗户关上了。 等赵牧回去后，他就看到上人蹲在之前他一直喜欢蹲着的地方，朝自己看了过来。 那眼神，虽然谈不上不怀好意，但是还是泛着古怪，在夜间就像是被狼盯上的猎物一样。 “啪。” 赵牧打开了灯。 “你还不睡？” 赵牧丝毫没有夜不归宿的自觉，反问道。 之前他不开灯，是为了防止那些人察觉到自己这边。 可是现在他们每次任务都会把自己带上，所以他开始有恃无恐。 上人嘴角扯出一丝怪异的笑，声音沙哑道：“你跟他们去了？” “去哪？” 赵牧不为所动。 “去地下室！你去了地下室！我闻到了！我也看到了！” 赵牧“哦”了一声，承认道：“是啊，我去了。” “你想和他们一起逃跑对不对？你逃不了的！你会和我一起死在这里！” “哦。” 赵牧语气淡淡。 他收拾好一切，关灯睡觉。 上人继续蹲在角落里，等好久后，赵牧才听到对方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想知道如何出去吗？” “我就发发善心，告诉你吧。” “通道的最底下，有两双眼睛。你只要让两双眼睛触碰在一起，通道自然就出现了。” 第238章 第三笔交易 第二天的晚上并没有人来找赵牧。 赵牧专心致志地继续翻译那本书。 在白天，那个叫越蒙的囚犯透露过，季贺他们正在想方设法地和随天做交易。 只是随天都没答应。 他问越蒙：“他们想跟随天交易什么？” 越蒙拿到纸，也很痛快地透露了季贺的目的：“他们想要逃生地图。” 逃生地图。 赵牧把最后一部分内容写好后，瞥了眼蹲在地上的上人。 想到昨天上人好心地告诉自己从地下通道离开的方法，他把纸夹在书里，离开了房间。 如果不趁着这个机会，用一下上人的方法，那岂不是浪费了上人的心思？ 看季贺的意思是，等拿到逃生地图后再继续进入通道。 所以今晚他们是不会再行动了。 他迈上楼梯，一路往上走。 等走到随天房间时，赵牧就像是回自己家一样，直接进去了。 “随天。剩下的一部分，我给你带来了。” 赵牧往里面的房间瞅了一眼，然后把书放在桌子上，开口道。 随天很快出来了，他拿起书中的纸，仔细看了一眼。 他啧啧称奇：“我的天，这和我想象中的感觉一模一样。” 那些字体像是活了一样，在他面前跳舞。 他瞬间入迷了。 等了几分钟后，随天的视线才从纸上抽离出来。 “我想再做一笔交易。” 赵牧开口道。 随天爽快地答应了：“好啊！你要交换什么？” 没等赵牧开口，他已经迫不及待地说道：“我想要第三种字体！” 赵牧摇摇头：“我不准备和你交换这个。” 随天迟疑道：“不要这个？” 他想了想，如果是另外几种，也行。 “那你准备写哪种？” “我帮你通过人性测试。” 随天愣了一秒。 还没等他说话，卧室的门突然开了，然后传出来一个焦急的声音： “等等！你说什么？帮随天通过人性测试？” 他的语气紧张起来：“此话当真？” 赵牧似乎对此人出现并不惊讶，他点点头：“当真。” 随舟想起了什么，难怪，难怪那个叫顾荣的人能通过人性测试，他记得，顾荣和面前这个d等人是朋友。 “我要地下通道的地图。” 随舟一脸复杂地看着赵牧，实际上，他作为监狱长，应该对囚犯逃离监狱的行为严惩，可是他同样也是随天的表哥。 他来此，就是为了保护随天的。 赵牧笃定对方会答应这个交易。 随舟作为监狱的监狱长，不可能做不到把一个人偷偷放出监狱里。 只是，对于随天的性格来说，在外苟活，还不如蹲在监狱里。 他能看出，随天是一个很有追求的人。 否则也不会对这些字体感兴趣。 “你真能帮随天出去？” “是，只不过时间上需要我来敲定。” 随舟立刻说道：“好！我给你地图，你帮随天离开这里！” 度法严苛，随天只有通过人性测试，才能光明正大地站在阳光下。 这是随舟当了多长时间的监狱长，都无法更改的。 “你等一下。” 说完，随舟又走回了里屋。 在构造这个监狱的时候，他已经为随天安排好了这个房间，所以也打通了一条监狱长房间和这间房间的密室。 这样两人相聚时，就不会那么引人注目。 随舟离开后，随天疑惑问道：“你真能让我通过人性测试吗？” “是。” 赵牧继续以一种笃定的语气说道。 随天叹了口气：“我之前已经拒绝过很多次人性测试了，因为每次测试时，都会撕开当时的伤疤，让我重新回到那个地方。可是除了人性测试，我没办法出去。” 他绝不可能依靠随舟瞒天过海回到外面，他要堂堂正正地站在阳光下，为人写字。 这是什么来着？ 他已经很久没碰那些书了，对书中的词语已经忘得差不多了。 对，是傲骨。 他绝不愿苟且。 随舟很快就回来了。 他拿出一张牛皮纸，递给了赵牧。 赵牧把牛皮纸摊开，铺在桌子上。 牛皮纸画的惟妙惟肖，每一层的路线都标注得清清白白，相比较昨晚左聪画出的东西，更加精简易懂。 赵牧往最下方看去。 他看到了偌大的空间里，分别矗立着两只眼睛。 空间像是一个悬崖和一面湖水，一面高一面低。 “这是什么？” 随舟摇摇头：“我也不清楚这两双眼睛是什么。我只是将当时的场景全都复刻了一遍。” 说着，他提醒道：“如果你想从地下通道离开，这绝对是不可能的。在你们之前，有好几批人都想从这里离开。但是你也看到了，这里除了这两双诡异的眼睛外，别无其他离开的方法。” 或许是因为眼前的人能帮随天离开这里，他继续提醒道： “而且，你看这个巨大的空间所占的面积，正好是整个监狱的面积，不多不少。当初有囚犯尝试着挖其他的地道离开这里，却都失败了，通道的最终结局，只会是那个巨大的空间。这个通道极其诡异。” 赵牧想了想，问道：“这个地图是谁画的？能帮我修改一个地方吗？” “修改？”随舟迟疑道：“你要修改这张地图？” “对，这里。”赵牧指了指那个较高的眼睛：“这双眼睛，挪到另外那双眼睛的旁边，让它们紧挨在一起。” 随舟虽然不知道赵牧到底要做什么，但是他还是点点头：“这个自然可以办到，那等画师改好，我再拿给你。” 赵牧摇摇头，看向随天：“不必给我。随天，你找个理由，把改好的地图交易给季贺。” “你不要地图？那我们之间的交易呢？” 随舟比随天还在意这个事情，他连忙问道。 “这就是交易。你把改好的地图交给季贺，我帮随天通过人性测试。” 赵牧语气平静道。 随舟点点头：“好，我答应你。” 赵牧两手空空，往楼下走去。 实际上，就算自己不找随天交易“人性测试”，等季贺冷静想了几天，也会这样做的。 只是如今的季贺还没意识到随天想要的究竟是什么，所以才被误了时辰，被自己抢了先。 如果季贺知道随舟是随天的亲表哥，而在这种情况下，随天依旧被困在重明监狱里，那么他肯定会想到其中的缘由。 随天只能从“人性测试”离开这个监狱。 而“人性测试”，玩家们随便用一个道具，就能轻松地帮人通过。 这才是游戏给玩家的唯一一条拿到地下通道地图的途径。 第239章 逃生地图 三天后。 随天把季贺请进了自己的房间。 “你想要逃生地图？” 没等季贺说话，随天已经开口了。 “对。随先生你想要什么，我都会尽量满足。” “你也知道，重明监狱不允许囚犯逃跑。所以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笃定我手上是有逃生地图的？” 季贺笑了笑：“随先生，这就没必要说了吧。” 随天随意点点头：“也是。毕竟情报在这里也是很珍贵的。” 季贺眼眸渐深，看随天这语气，似乎他真的有逃生地图？ 他之前还以为刘藏庄是骗他的。 “随先生，既然你答应和我交易，那么你想我用什么交换？” 他急忙问道。 他在这个世界花费的时间太长了，他必须要尽快拿到地图。 季贺微微叹了口气，实际上在晚上的时候，他又派了几个人进去探查过。 可是他们依旧在通道里走丢了。如果不是他们身上系着绳子，就差点出不来了。 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随天手中的那张地图。 随天把地图放在桌子上，说道：“我要你西区所有的地盘。” 季贺愣了愣：“所有地盘？” “除了这个，一切免谈。” “可是我听说，随先生对监狱的地盘划分不感兴趣。” “呵。之前不感兴趣，如今感兴趣还不行了？” 看着随天眼睛里满满的野心，季贺瞬间明白了什么。 随天并不是不对那些地盘不感兴趣，而是之前一直没机会争夺而已。 他是玩家，自然对这些什么地盘无所谓，而且拿到这些地盘，也只是为了打听更多的消息。 如今能用所有地盘换取一张地图，也值了。 “可以。” 季贺说道：“那些地盘我明天就会把人撤走，你及时安排人过去，否则被其他两个人发现，我就不负责了。” 随天点点头：“好，那我们就说好了。” 他示意季贺把桌子上的地图拿走。 季贺拿到地图，小心翼翼地折好后，告辞离开了。 等季贺走后，随天的神情松懈下来，他往后一靠，问道：“表哥，万一他不答应怎么办？那可是他在监狱的全部资产啊。” 他差点以为自己要搞砸了这笔交易呢。 随舟踱步出来，说道：“你要是想帮程安，只有这么说才没人怀疑。” 如果随天真的随意找了个借口就做完了交易，季贺必定会起疑。 而对于东区老大，只有暴露出自己的“野心”才会让对方放下戒心。 实际上，这也是随舟对随天的保护。 那些人是完全对随天的手段无效的，如果真的知道了自己和随天的关系，那随天的处境也会更加危险。 既然季贺只想要那张地图，程安也会帮随天离开，那直接给季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是三赢。 “那西区的地盘？” 随天踌躇道。 他可不想去管理那些东西。 “你放心，我安排你的手下去那边看守。” 季贺拿了地图，往回走去。 等到了房间后，左聪拿出自己画的地图，和这张牛皮纸对比了一下。 刚比对不过一分钟，左聪就说道：“队长。两张图纸不太一样。你看这里。” 季贺和洪武顺着左聪指着的那个地方看去。 左聪画的地图是有三条路，分别是东南北三个方向，可是在牛皮纸上面画着的，只有北面一个方向。 洪武立刻说道：“对，我记得我就是在那里迷的路。不过那三条路我都走了一遍，感觉很正常啊。” “难道是牛皮纸只画出了最正确的方向，而对其他的方向省略了？” 这个猜测合理。 三人继续往后看去。 “等等！” 左聪立刻指了指某个地方，然后说道：“队长，这里的路也不对。” 左聪画的地图上是往南走的，可是牛皮纸上面画的则是往北走的。 最有发言权的洪武继续说道：“可是我记得那条路只有南边是有路的，北边是墙。” 说完，他的语气居然变得不确定起来。 “难道是我记错了？” 洪武收起牛皮纸，说道：“地底下一定有猫腻。我们今晚按照牛皮纸的路走。” 两人点点头。 ———— 夜晚降临。 十名玩家站在一起，季贺拿着牛皮纸，第一个进去了。 赵牧则是在所有人都进去后，他才慢吞吞地跳下去。 动作很慢，还有一些略显迟钝，稍微打量一眼，就知道他身体抱恙。 其他老玩家没有一人往后面看，都在竭尽全力跟上队长的步伐。 赵牧也乐在其中。 季贺很快来到了两张地图有明显差距的地方，左聪拿着另外一张地图，季贺手里是牛皮纸。 季贺没有任何犹豫，往南边的通道走去了。 他们顺利地走到了牛皮纸标记的第二个拐角点。 赵牧慢悠悠地跟在后面，边走边打量四周。 他对这个空间完全是明亮的这点很是感兴趣。 走了那么长的路，完全没看到任何的光源发射器。 电灯、蜡烛等等，什么都没有。 而且…… 赵牧往脚下看了看，连影子都没有。 一切又真实又虚假。 季贺带着众人来到了第二个不一样的拐角处。 洪武看到面前只有南边那条路，立刻说道：“队长！你看，只有南边是通着的。北面是墙。” 季贺看了眼牛皮纸四周标记的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那条路延伸的方向确实是北面无疑。 洪武尝试性地往北边走了一下。 让所有人都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 洪武的身体居然穿过了那面墙！ “墙是假的！” 左聪瞳孔放大，拿出本子，唰唰地记起了笔记。 他们不是没有经历过被肉眼欺骗过的景象，可是以队长的精神系异能，每次都能感受到不对劲。 可偏偏这次居然失效了。 季贺看着洪武半个穿墙的身子，眉头紧皱。 他立即释放出精神力，往面前那面墙上探去。 可是依旧是墙，而不是什么幻术。 季贺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他以前确实没有触发过这种状况。 看来这个世界，果然不简单。 不过这也从侧面验证了一件事——牛皮纸上面写的是正确的。 他立刻跟着洪武穿墙而过。 映入眼帘的依旧是那条相似度极高的通道，往回望去，也是同样的通道。 可明明从路口望去，这里是一面墙。 他喊道：“所有人，往北面的墙体里走。” 第240章 巨大生物 难怪之前洪武走了那么多弯路，就是离开不了。 因为真正的通道不在他们肉眼看到的那些路，而是在这些似非而是的墙里。 知道了方法后，季贺一行人走起路来迅速起来。 这次他们走的格外顺利，再也没有走过一条绕不出去的路。 不久，季贺就来到了地图标记的那个巨大的空间。 他们位于的位置是一面断壁中间。 往下望去的时候，只看到一大片凹凸不平的地面。 那里巨石围绕，格外明亮。 就在空白的地面前方，有一处巨大的湖水。 湖水颜色为红色，冒着丝丝热气。 最引人注目的是空地上方悬空的那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季贺这些入侵者。 看着让人毛骨悚然。 季贺站在洞口前，将地下的情景和牛皮纸上勾勒的比对了一下。 这一看，立刻就发现了不对劲。 那双眼睛的位置不对。 在牛皮纸上，空白地面上并没有任何的眼睛，反倒是洼陷处并立着两双眼睛。 季贺顺着牛皮纸对应的位置看去，在那片巨大的湖水中央，果然站立着一双眼睛。 因为雾气缭绕，所以很难让人第一眼看到那双眼睛。 两双眼睛位于不同的位置，死死盯着他们。 季贺把牛皮纸来回翻看了一下，自己并没有泄露任何的信息，可…… 按照牛皮纸上方描述的路径走进来后，放眼望去，只有那两双诡异的眼睛、一片空地和一大片诡异的红湖。 但是就是缺少了对他们至关重要的一个地方——离开的通道。 整个空间因为未知的照明方式，奇亮无比。 可是周围的墙壁没有一丝的死角，他们根本出不去。 左聪明显也发现了这个情况。 他立刻走到季贺的面前，说道：“队长，这里没有任何能出去的地方，难道还是幻术吗？” 季贺盯着牛皮纸上方的两双眼睛。 然后开口道：“牛皮纸画的这两双眼睛，和实际上的并不能匹配。” 左聪瞬间想到了什么：“队长，你是说，我们需要把眼睛归位！这样通道才会出现。” 季贺点点头：“我推测就是这样。” 因为之前大家也经历了穿墙而过的神奇方法，对“把眼睛归位”这件事情接受良好。 毕竟如今队长的精神力看不出任何的不对劲，他们唯一可以依靠的，便是这张牛皮纸。 几人放下绳子，玩家们依次往下滑去。 赵牧作为最后一个玩家，他的动作有些小心翼翼，一步一步往下爬。 好在墙壁周围有些凸起，赵牧边依靠着那些绳子，边贴着墙壁，等遇到大一些的凸起时，他站在上方，歇息一会。 他身上的青筋暴起，似乎下一秒血液就要流出来。 玩家们并没有理会拖后腿的新人。 所以，赵牧的动作更加磨蹭了。 季贺带着众人往那双眼睛走去。 越靠近那双眼睛，玩家们的心里不自觉地涌现出一丝寒意。 季贺立刻开口：“不要看那双眼睛。” 所有人都移开了视线。 等不再直视眼睛后，所有人的心理重新恢复了正常。 “队长。我们真的要挪走这双眼睛吗？感觉有些反胃……” 牛皮纸上如此画的，所以季贺自然相信这种方法。 他的内心也开始有些犯恶心，但是他制止住了自己的反应。 “你们一会听我指挥。” 一边说着，季贺走到眼睛的面前。 他第一个把手放在了那双巨大的左眼睛上，刚放上去，他就感觉无数的软体动物似乎在他手掌上蠕动。 季贺咬着牙，强忍恶心说道：“跟我一起推。” 队长说话了，其他玩家立刻站成一排，顺着队长的力度，把整双巨大的眼球往后推。 说来奇怪，之前他们看着的时候，两只眼球是分开的，就和人眼一样。 但是他们移动眼球的时候，却感到两只眼球有一种说不明道不白的联系，只要推动一只，另外一只也会跟着移动。 眼睛的触感给人的感觉确实有些恶心，所有玩家都铆足了劲，把眼球往指定的方向移动。 所以整个过程在玩家们看来，格外漫长。实际上在现实中，也只不过是十秒的时间。 这十秒，赵牧站在一块岩石上，手里抓着绳子，静静地看着底下的其他玩家动作。 等玩家们终于把眼球推到平地边缘的时候，洪武使劲往下一按。 眼球就像是被人扔出的溜溜球一样，抛进了红湖中。 季贺皱了皱眉，刚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就看到那双平地上的眼球顺着湖水游动的方向，往另外一双眼球移动。 终于，两者触碰到一起。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通道即将出现后，那双眼球并没有停止移动，而是越过了牛皮纸上标记的位置，继续与另外那双眼球融合。 是的，融合。 两双眼球重叠的部分，迅速暗淡下去，可那种暗淡呈现出的颜色，并不像是消失。 反而像是一个普通生物灰色的眸子。 等眼球完全重叠后，两只明亮的不正常的眼球消失，蜕变成一双真正的眼球。 那眼球整体泛灰，但是仔细看去，最中间居然有两个瞳孔！ 接着，在所有人的注视下，那双眼球突然眨了一下眼。 “队长，那眼球动了！” 有人惊呼道。 就在这人说话的时候，那双眼球转个转，看向了这个玩家。 接着，只听到“砰”的一声，一个巨大的生物破湖而出，往那个玩家袭击了过去。 这一下太过突然，所有人都没看清，那双眼球是如何变成一个生物的。 等他们反应过来时，已经是系统开始播报了。 【玩家刘复死亡。】 【剩余人数：9人。】 所有人脸色突变。 他们终于看清了那只巨大的生物。 它的身体上全是岩石和泥土，在裸露的皮肤上，似乎泛着鲜艳的红色。 他似乎没有身子，身子被一层岩石厚厚笼罩着，只有岩石下方，依稀能看到那双微小的爪子。 但让人最心惊胆战的，依旧是那双怪异的瞳孔，似乎看上一眼，就要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左聪有些疑惑道：“是变异蜥蜴吗？” 只是此时再纠结面前生物的种族已经没什么意义了。 它尖叫一声，继续往几人的方向扑来。 第241章 老玩家阵亡 站在岩石上，赵牧冷静地看着底下混乱的场景。 这些老玩家确实很强。 他们使用的招数里，最弱的那人都要比巅峰时刻的自己强上几倍。 更别说作为队长的季贺和追杀过谢苏苏的洪武。 但老玩家强，是对标自己来看的。 如果要对标底下那个生物，那就太勉勉强强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底下的人死的死，伤的伤。 这个生物的智商特别高，察觉到所有玩家都开始对付自己的时候，它总会找到一群人中最弱的那个人，然后专门进攻撕咬，直到对方死亡。 就算是有一个玩家用了道具假死，它也毫不留情地扑上去咬断对方的脖子。 这个生物给人的感觉，有点多智近妖。 季贺趁着喘息之际，朝剩余的人说道：“用道具，先离开这里！” 不过一会的功夫，玩家已经死掉四五个了。 如果再拖下去，恐怕他们要全军覆没。 左聪躲避掉怪物的攻击后，趁机说道：“队长，道具没用！这里的空间不对劲，我们全出不去！” 季贺脸色变了变。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他们别无他法，只能硬着头皮抵挡住怪物的袭击。 而且怪物似乎知道，悬崖那里是玩家们的逃生之路，每次有玩家想要靠近那里，它都会毫不犹豫地扑上去阻拦他们。 无论它被那些人设计勾引到其他的地方，只要看到有人往悬崖附近跑，它都会放弃面前这个人，立刻追上去。 很明显，它的目的是要把他们所有人都杀死。 赵牧慢吞吞地顺着绳子往上爬去，等到了洞口处，他静静地看着下方，以及听着系统播报。 然后，左聪死了。 接着，洪武死了。 最后，季贺最后一点力气耗尽，被那个武力值未知的怪物一头撞到了底下的红湖里。 【玩家季贺死亡。】 【剩余人数：1人。】 赵牧看着底下的残局，终于勾起了一个唇。 有复活道具又如何？ 敢觊觎他的命，他会一次又一次地杀掉他们复活后的性命。 盯着底下几具早已凉透的尸体，赵牧冷笑一声。 这只是开始。 他快速攀岩到他们来的地方，按照记忆中的地图，一步一步走回到了地面。 早在左聪画地图的时候，他偷偷瞄过一眼，再加上那天晚上他仔细看过随舟给的地图，很容易就发现了两张地图上的不对劲。 如果随舟那张地图是正确路线的话，季贺等人必定会从怀疑洪武曾经提供的路线，转而对牛皮纸地图深信不疑。 也一定会对那两双眼睛的位置深信不疑。 他赌牛皮纸上面的路线是对的。 他赌那双眼睛可以移动。 他同样赌，一个心理扭曲的囚犯只想让他们跟他同样死在这里。 他一步步走回自己的房间。 感受到赵牧的气息后，蹲在角落里的上人缓缓抬起头。 那双眼睛紧紧盯着赵牧，因为光线弱，赵牧无法看清里面所蕴含的意味。 他笑了笑，然后往上人的方向走去。 “你很惊讶，我活下来了？” 上人死死看向赵牧，甚至是之前的觊觎和害怕完全不见了，他此刻面无表情，眼神中泛着冷意。 赵牧像是想起了什么，他说道： “曾经，我在医院里遇到了一个小女孩，她活蹦乱跳，和周围死气沉沉的人似乎不在同一图层。” “可是，那个小女孩是所有人中患病最严重的一个病人。” “上人，你在暗无天地的角落里待了那么长时间，最渴望的，一定是光吧。” “啪”地一声，赵牧打开了灯。 上人看到狱房上空的灯打开后，他不再盯着赵牧。 而是机械般低下头，把头埋在了膝盖里。 赵牧似笑非笑，看在他帮了自己的份上，他不跟对方计较。 赵牧没有再关灯，回床睡觉。 第二天一早。 赵牧走到广场的时候，副监狱长拿着一张纸，读了起来。 因为没有了顾荣，所以缪涛简单地说了副监狱长的意思。 “副监狱长说，最近几天会轮流开放‘人性测试’，只要是没被关过禁闭室的囚犯，都可以参加。” 缪涛说完，看着赵牧，欲言又止。 他当时拒绝了程安的帮助，可回去后，他却仔细地问过自己：你真的不想出去吗？ 随着待在监狱的时间越来越长，“自由”二字对他而言遥远又陌生。 可当初程安的一句话，似乎让“自由”二字近在咫尺起来。 “你想出去吗？” 赵牧似乎没看懂缪涛的意思，而是问道。 “我……” 看来是想出去了。 也正常，被关押在这么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没人不想解脱。 赵牧笑了笑：“我帮你。你和顾荣关系好，可以去投奔他。” “谢谢你。” ———— 赵牧站在外面，帮助缪涛和随天完成“人性测试”后，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和档案室记录的内容一致，两人一个是脾气上来了后不小心杀了人，一个是被人设计，亲手杀了人。 赵牧也意识到，他们成为死囚的条件，就是杀人。 无论是过失杀人，还是自卫反击，只要是手上沾上性命，那么都会变成死囚。 赵牧微微叹了口气。 看来，他的猜测是对的。 此时天空放晴，广场上很多人聚在一起，讨论着即将轮到他们的人性测试。 声音闹哄哄的。 赵牧从这些人的身边走过，往东区101走去。 “上人，你今年几岁了？” 赵牧蹲在上人的面前，重复几天前问过的一个问题。 “二十一。” 上人依旧给了这么一个答案。 “你二十岁入狱，刚满一年，可我听顾荣所说，你在三年前曾经克死了一个狱警。所以很多人都不愿意看见你，他们叫你瘟神。” “要么，你在撒谎。” 可上人在年龄上撒谎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他一直待在角落里，没什么欲望，像是一个死人。 上次的撒谎是想让他们死在地下通道里。 可年龄这个事情，赵牧实在想不到他撒谎的目的。他更倾向于另外一种可能性—— “要么，时间在你的身上，是混乱的。” 赵牧上前，抓住他破烂的衣服，顺手一撕。 “撕拉—” 赵牧从他的衣服上撕掉了一个布条。 上人任由赵牧动作，一点反应都没有。 赵牧拿起那块布条，掂量了一下，站起身。 “一切都该结束了。” 无论是这个监狱、上人、还是怪物。 说句实话，赵牧对这次的猜测也才百分之六十五，他也是亲眼目睹过那个怪物的实力，和那些老玩家相比，他连怪物的一招都挺不下去。 可是如今他没有别的办法，只能靠猜测。 而且，对于这个世界，他还有另外一个可怕的猜测。 赵牧拿着布条，步履沉稳地往地下通道走去。 第242章 他叫上人 在进入地下通道之前，赵牧把那个布条系在了自己的眼睛上。 入眼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他记住刚刚看到的洞口位置，直接跳了下去。 赵牧并不知道天极世界有没有地心引力的影响，为了防止自己在看不见的情况下在既定的路线上越走越歪，他伸出右手，放在右边墙壁上。 墙壁入手潮湿，泥土沾了赵牧整个手掌。 他并不在意，而是按照记忆中的地图，一步步走下去。 等走到了那个洞口后，他停顿下来。 “病毒，有挂吗？” 【……】 突然被戳的病毒开口：【宿主，并没有呢。当然，如果宿主能把第二件特殊物品给我的话，……】 他还没说完，系统空间的那颗已经长成树苗的种子开始剧烈抽动起来，似乎要把外面嚣张的病毒给撕碎。 病毒立刻住了口。 之前的触手是死物，它厚着脸皮要过去，没什么影响。 可是那种子在系统空间已经生根发芽，变成了活物。 病毒忌惮它，生怕对方报复自己。 虽然病毒并不知道活着的道具有什么影响，但是，额…… 少惹为妙。 赵牧的意思也并不是为了让病毒提供给他什么，只是面对只有百分之六十五的把握，他难得地有些紧张。 这个紧张的点在于，他现在下去，会不会被那个怪物直接撕碎？ 如果在没有解开一切的真相之前，就死在这里，那就太不甘心了。 但事到如今，也没其他的办法。 赵牧也没纠结多久，他走到悬崖边上，径直跳了下去。 耳边风声划过，赵牧手腕用力，护住头，心里估算着之前看见的高度，做好撞地的准备。 【卧槽，宿主，你在干嘛？】 病毒看到赵牧突然跳下悬崖，惊得差点要从狼牙里蹦出来。 【哎，等等。宿主你小心点狼牙，别磕坏了！！】 病毒语气焦急。 “砰！” 赵牧背部结实地摔在了地上。 【……】 良久，病毒开口： 【宿主，还活着吗？】 赵牧缓了好久后，终于开口，语气咬牙切齿： “触手能量呢？” 他之前不恢复身体，就是为了躲避季贺那群人的耳目。 可如今季贺等人已经死掉了，而且自己又再次受了伤，结果病毒就干看着。 赵牧满脸黑线，是他高估了这个病毒的智商。 病毒这才反应过来赵牧的意思，手忙脚乱地把之前准备好的能量传递到赵牧的身体里。 终于，赵牧的身体恢复如初，甚至是因为能量滋养了灵脉，他能使出的雷系能量更加强劲了。 “放心，下次我有什么计划都会提前通知你。所以我希望你也可以做到。” 赵牧站起身，想到这个世界遭遇的种种“磨难”，冷笑一声。 【……】 病毒缩了缩脖子，不敢吭声。 赵牧往前方走去。 他现在双眼系着布条，按理说此时看不到任何东西。 可是赵牧越往前走，景象也越来越清晰。 但是这种清晰，不像是眼前恢复了光亮，反倒是适应了黑暗，能看清黑暗中的一些轮廓。 甚至是，他能看到有一个男人蜷缩在角落里。 因为周围黑暗，所以他的耳力更清晰，整个洞穴寂静无声，只有男人微弱的喘息声传来。 赵牧走过去，像狱房里那样，蹲在男人的面前： “上人。” 男人听到了声音，抬起头。 赵牧只看到那双熟悉的黑眸盯着自己，对方“啊啊”地叫了几声。 可是男人发出的声音不像是人类能发出的声音，显得格外古怪。 就像是人类婴儿刚出生，语言系统还不发达时，随意吐出的呓语。 赵牧的手伸向男人的衣服，发现男人的左半边衣服被扯碎了一块布，这才笑了。 看来，他的猜测是对的。 男人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赵牧，也不反抗。 赵牧摸着男人衣服的同时，突然察觉到了什么。 收回手时，他仔细地摩挲了一下手指。 湿漉漉的，应该是血。 然后，赵牧又伸手，在男人的身体上四处摸索起来。 检查完所有的地方后，赵牧收回手。 如果他能目视的话，他就知道自己的手上全是血。 上人伤的太重了。 赵牧也大概猜到了上人身上的伤势，收回手的同时，赵牧四处打量了眼周围。 那个怪物呢？ 这个世界唯一的不确定性就是那只怪物，上人躲在这里，似乎也是为了躲避它的追杀。 不，不对。 赵牧否定了这个猜想。 上人身上的伤，不像是从上面摔下来导致的外伤，那种剧烈碰撞只会让身体的骨骼摔断，却并不会让上人的身上全都布满了伤痕。 如果真要形容的话，上人身上的伤像是被人从身体的全方面摔在地面上，磕碰导致。 赵牧瞬间想到了什么。 玩具。 就像是一个小孩，拿住手里的玩具，不知所以地往地上砸一样。 上人是那个怪物的玩具。 就在赵牧思考的时候，上人突然开口了。 他的语气依旧有些吐词不清，赵牧凑近后，才听清他在说什么。 “人……人……” 赵牧疑惑地想，人？ 紧接着，上人抓住了赵牧的手，他力气很大，执拗地抓住赵牧的手往旁边摸去。 赵牧顺着他的力度往前摸去，直到他碰到了什么东西。 触感厚实干燥，是泥土。 上人把他的手放到了旁边那块土地上。 手底下的触感有些凹陷，赵牧动手，在这片地上摸了摸。 一撇一捺。 “人”。 赵牧想到了什么，他的手立刻往旁边那片土地摸去。 也是坑坑洼洼。 赵牧仔细感受了下，有些笔画很浅，似乎刻下去的时间不是很长，有些笔画很深，等赵牧把那些最深的笔画连在一起的时候，一个字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上”。 是上人。 是男人的名字。 可这两个字真的是男人的名字吗？ 男人也把手放在了那片土上，仔细勾勒着“上”那个字。 ———— 他日日夜夜不曾开口，他早已忘记了如何发音说话。 他也早忘了自己的名字，他的记忆在逐渐消失。 他被困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牢里，生死不能。 等他某天熬过疼痛，开始迟钝思考时，他已经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我是谁？ 人。 对，我是人。我不是怪物！我是人！ 一撇一捺…… 是人。 男人拿起旁边的石头，在地面上勾勒出“人”的笔画。 他满意地笑了，可很快，他再次惶恐起来。 可我的名字呢？我叫什么？ 我叫…… 我叫什么呢？ 男人怔愣了许久，久到被怪物来回扔完了好几次后，他才迟疑地回答自己的话： 我是……商…… 商…… 商什么？ 男人开口，迟钝且沙哑：“shang……” 地上“人”的笔画已经完成了，可写到“商”的时候，他迟疑了。 不，不能迟疑！ 如果再想不到，他就连这个字也都忘了！！ 男人似哭似笑，浑身颤抖，努力回想道：“shang，shang……” 男人在地面上来回乱画，等很久后，他终于想到了“shang”的笔画。 一竖两横。 上。 对了。 男人缓缓露出一个许久未曾露出的笑容。 终于对了。 他叫上人。 第243章 光不可以 赵牧沉默地看着男人伸出手，缓慢擦拭着地上的笔画。 就像是当初随天对待那四个字一样，宝贝至极。 赵牧微微叹了口气。 他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男人说话： “在暗无天地的地方待了那么长时间，最渴望的，一定是光。” “可光无法让你解脱。” 赵牧手里缓缓出现一把剑。 上人在感受到这把剑的时候，浑身紧绷，身体里的每个细胞都在尖叫，但是他脸上的表情麻木呆滞。 他知道，那种无法逃脱的折磨又要来了。 赵牧拿起剑，对准上人的胸膛，快准狠地刺了下去。 微弱的心跳随着突然入侵的金属猛地停滞。 上人不可置信地抬头。 它终于要放过自己了吗？ “光不可以，唯有死可以。” 赵牧冷静地抽出剑，任由上人倒在地上。 上人只是普通人，或许在之前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囚犯，可如果有一个强大的生物把一个普通人当成玩具一样戏耍虐待，那么他第一反应一定是求死。 可上人活了下来。那就说明，那个怪物不允许自己的玩具提前死掉，总会用一种方法，给他吊着命。 光只是上人最初想要的东西，等遭到无数个虐待折磨后，他只想速死。 就在上人倒地后，整个空间突然开始塌陷。 赵牧站在原地，静静等待着。 直到空间完全崩塌后，一个白色通道出现在赵牧的面前。 【任务世界：重明监狱。】 【任务完成。】 【积分奖励：7000。】 赵牧盯着这行字，良久没有说话。 病毒刚准备问一下宿主积分的打算，就发现宿主并没有动作，也看不出什么表情。 病毒弱弱地问道： 【宿主，你怎么了？】 “看来我猜的没错。通过这个世界的唯一途径，就是崩坏世界。” 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在之前那些世界里，崩坏世界只是赵牧自身的诉求，在崩坏世界之前，都会有一条安全的通道。 可这个世界没有。 病毒突然想到了很久很久之前的一件事情，它想说些什么，但是也知道这件事情不会被宿主听到，所以它闭嘴了。 赵牧依旧还在思考这个世界的设定，他走进了白色通道。 病毒也在回忆着往事，心事重重。 所以一人一统都没注意到，就在他们离开之时，一道白影“嗖”地一下飞到了赵牧的身体里，然后蹿进左手的系统面板中。 等病毒察觉到的时候，系统空间里已经打的混乱不堪。 “死丑八怪，谁让你进来的！” 一条藤蔓直接把浑身都是泥土的怪物抽飞。 怪物被抽飞后，它慢吞吞地缩在角落，不动了。 等过了几秒，它怀疑地看了眼那棵小树苗。 像是确定了什么，它的语气瞬间暴走：“拘缨？！！是你！！！” 之前它只想着有一个容身之所，它被困在地牢里已经几百年了，它是闻到这个男人手中那把剑有一种熟悉的味道，这才决定跟着他的。 谁知他的随身空间里居然有灵宠了，它毕竟是不速之客，想着被打一顿就打一顿吧。 但是，等它认出了那棵树苗后，它的火瞬间就上来了。 他奶奶的，老子才不忍！ 拘缨依旧嚣张：“你谁啊你？” “你还敢问我是谁？当年那狗比关押我的时候，你在旁边不是拍手叫好？好啊，现在送上门来了是吧？” 拘缨想了想：“关押？你是……重明？” “哈哈哈哈哈，你是重明？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居然是重明？” 怪物瞬间就火了，它立刻朝拘缨飞了过去。 “你干嘛！不许揪我叶子！你个没翅膀的鸡！” 【……】 病毒偷看了一眼陷入沉思的宿主，吞了吞并不存在的口水，还是决定隐瞒下来。 毕竟怎么看，都是自己的失职…… 如今宿主对自己已经怨念颇深，再说这些，只会加重损害他们一人一统的感情。 病毒默默地关掉系统空间的画面。 赵牧走到白色通道中，停了下来。 他给吕文越发了个消息： 【堂姐回来了吗？下一个世界让谢苏苏跟着堂姐过任务。过一段时间应该会有人对堂姐下手，是杀谢苏苏的那批人。】 吕文越几乎是秒回： 【少爷，姜小姐和魏少爷刚去游戏世界。】 赵牧挑眉，堂姐居然又同意和魏启一起过任务了？ 可他记得，看之前堂姐的反应，魏启应该是没戏了才对。 吕文越继续说道：【少爷，他们两个人过的是特殊世界，是一个双人组队任务。听魏启说，系统面板上指明了姜梵叶和魏启两个名字。】 赵牧的手指微顿，突然想到之前那个世界周序的话。 他继续打字： 【跟魏启说，双人任务不是他想的那么简单。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们二人里面可能要死掉一个人。】 【什么？】 吕文越看到这个消息，急的用语音回道：【少爷，我这就提醒他！】 以魏启的性格，他一定会选择自己牺牲。 不过魏启毕竟有复活道具还没用过，所以他并不是很担心。 “病毒。” 【在呢，宿主。】 赵牧深吸一口气，平复下自己的心情，然后冷静开口： “带我去找林维颂。” 病毒沉默了一秒后，语气有些紧张：【宿主，你猜到了。】 是，他早就猜到了。 在季贺对“夏庚”反应巨大时； 在随天分不清“东西南北”四个字的发展历史时； 在重明监狱的度法极为严苛时； 在种种不对劲的情形中，只能指向了一个猜想—— 这里不是赵牧所在的世界。 “天极世界会影射出现实世界，而某些怪异的现象则是表明了某些重要角色的内心。可是，有很多东西是他们潜移默化带来的，并不会随着他们对世界的扭曲而改变。” 赵牧语气冷静道： “除了隐瞒自己罪行的人，不会有人会对档案室的资料随意歪曲。而我翻看了那么多囚犯的资料，却发现少了一种人。” 【少了一种人？】 “强奸犯。这里没有强奸犯。” “这代表着，这里的女人很少或者消失，又或者她们被很好的保护起来。” “这里不是夏庚。” 这里曾经出现过巨大变故，导致文化断层、男女比例严重失衡。 这里是未来。 这里是林维颂的世界。 第244章 商炎时代 巨大的废墟中，缓缓走出来一个男人的身影。 【哇，终于回来了。】 比赵牧先开口的是一脸激动的病毒。 赵牧则是静静打量着四周的环境。 说废墟都是抬举这个地方了，这里的房屋总共没几栋，就算有，也是一些用石头堆积的简陋房屋。 周围风声呼啸，地上全是泥沙，有的泥沙被卷入了空气中。 赵牧还没走几步，衣服鞋子上全沾满了泥土。 他停下脚步，微微皱眉。 这里的环境居然这么恶劣？ “林维颂在哪？” 赵牧强忍着大风的吹刮，问道。 【不知道呢，宿主。】 “不知道？” 赵牧眉头皱的更紧。 【哎呀，宿主。我是天极系统，又不是这个世界的系统。我哪有这里的世界地图。】 病毒为自己辩解。 “……” 赵牧用积分兑换了一条围巾，围在脖子上。 “如果遇到季贺的人，你能帮我伪装过去吗？” 如果他在这个世界随便搜寻的话，很有可能还没见到林维颂，先被季贺的人发现了。 【这……】 病毒吞吞吐吐道。 “怎么了？” 【宿主，可以是可以。但是我怕你积分不够。】 【在天极世界里，系统之间代码相似，我入侵起来很简单。但是在现实世界，伪装身份的代价是很大的。你那七千积分，也只够……大概三分钟的时间吧。】 但是这是远远不够的。 突然遇到一个人出现在荒郊野岭外，那些人不可能用几分钟时间盘问完赵牧的讯息后，直接放他走。 【所以，宿主，你必须想办法避开那些人的视线。】 赵牧思索了一下，那就只能用“程安”的身份，再编造一些合理的谎言了。 只是，遇到第一次的时候可能算是巧合，还好圆谎。但是季贺也不是傻子，次数多了，或许“程安”的身份就暴露了。 但是，即便如此，他也必须要见到林维颂。 赵牧的眼中闪过一丝冷厉。 他捂紧围巾，往前走去。 就在他走了大概十几分钟，视野里突然出现了一辆车。 那辆车和他见过的一些品牌不同，材质会更加暗沉，是黑金色。 而且整体给人的感觉会更薄，但是轮子的质量看着要厚重多了。 在沙地里行驶起来也是如鱼得水。 病毒看了眼那辆车，“咦”了一声。 【怎么可能？】 等到了赵牧面前时，车子停了下来。 赵牧眼神沉稳，已经构思好一会要说的话。 两个戴着护目镜的男人走了下来。 副驾驶上的男人他还见过，在“糜它之路”的世界里，他跟自己打了招呼。 而主驾驶的男人走下来时，显的比副驾驶那个男人还要激动。 他瞬间脱下护目镜，一张熟悉的面容展露出来。 赵牧脸色一变。 周序看到赵牧的眼神，身体一僵。 他嘿嘿笑了：“程安啊，上次我惹你生气，是我的错。我就是想给你最后一个惊喜嘛，谁知道你反应那么大。” “我周序可是积分榜第三的人，亲自去找你，我以为你会高兴呢。” 周序巴拉巴拉说了一堆，赵牧只是冷眼看着他。 不过周序脸皮厚，在来之前，相微已经告诉过他，必须要亲自道歉，这样才不会让程安生气，而且程安和队长有联系，如果对方记恨了他，大概率不会告诉他们关于队长的消息。 周序听完相微的分析，瞬间老实了。 “你要是气不过，打我一顿也行！我抗揍，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还手的！” 赵牧并没有动手，而是以一种笃定的语气问道： “你可以监视到我？” 【宿主，系统被人装了‘录像道具’！我知道是哪个兔崽子干的好事了！】 病毒的语气咬牙切齿。 没想到当初林维颂留给周序的二号病毒那么能耐，居然能让自己吃亏，亏它更新了那么久的版本，愣是没检查出来！ 周序眨了眨眼，还想装傻的时候，他的系统告诉他，“录像道具”已经被对方的系统清除了。 他瞬间蔫了。 完蛋，这下子结仇结的更深了。 接着，赵牧语气沉稳，继续道：“所以你当初一直缠着我，也是为了装上这个道具吧？道具安插肯定有一个介质，是要在目标周围活动？而且必须确保一定的时长？” 他一直防范着对方，并没有让周序触碰过自己的身体。所以这个病毒安插的方式肯定不简单。 “你怎么知道？” 周序惊讶道。 怎么连他投放的病毒方式都知道？ “呵。” 赵牧冷笑一声，并未作答。 周序求救似地看向相微。 别装死啊！看现在这情况，程安不会跟他继续说话了啊。 相微和周序也是多年好友，自然有了默契。 他摘掉护目镜，走上前。 和他的声音相似，相微本人的长相也是温柔疏离，有一种高贵不可亵玩的气质。 相比较脸，相微的眼睛才是每个人第一眼被吸引住的地方。 五彩斑斓的流光，仿佛那不是长在人类身上的眼睛，而是浩瀚无垠的银河。 相微笑了笑： “程安，我叫相微。相信的相，微小的微。他，你应该也认识了——周序。周围周，秩序序。” 赵牧扯掉围巾，眼神沉稳： “我不叫程安。” “我叫赵牧。” “赵钱李孙的赵，卑以自牧的牧。” “我想，你们应该认识我吧。” 他的语气带着笃定，看向两人。 两人的脸色瞬间变了。 “等等！你说你叫什么？” 周序眼睛瞪的很大，不可置信道：“你说你叫赵牧，是出生于夏庚国413年的那个赵牧？” “是。” “你居然是赵牧！” 周序的心里掀起了波涛大浪。 相微的眼神也有些怪异，他似乎在回想着什么。 然后他微微叹了口气：“原来如此。” 周序急得团团转，情不自禁地吞了吞口水。 赵牧。 那可是他的偶像。 在知识匮乏的商炎时代，只有一些历史上的伟人是口耳相传的事情。 其中就包含夏庚国的第一位战神——赵牧。 他带着一支七人小队，抵挡了当时十七个国家的入侵，然后统一全球。 从赵牧出现后，全球就只有一个夏庚国。 等社稷安稳后，赵牧就消失了。 接下来统治社会的是那支小队的副队长——姜梵叶。 在商炎时代，没人不识赵牧和姜梵叶两人的名字。 他们让华夏文明传承下来，赵牧则被后世永久奉为——战神。 赵钱李孙，卑以自牧。 这是赵牧留给后人的唯一一句话。 第245章 林维颂呢 看着两人的反应，又想到之前那个世界「赵牧」的作为，他也联想到七七八八了。 “现在，可以带我去找林维颂了吗？” 赵牧淡淡问道。 听到赵牧的话后，两人对视了一眼。 相微推敲下措辞，然后开口： “实际上，我们这次找你，就是想问一下你我们队长去哪里了。” 赵牧怔愣了一秒。 相微看着赵牧脖子上的狼牙，叹了口气： “当初队长决定去找你后，一个人就离开了。之后，他再也没出现过。” “我们不知道队长到底从天极之眼看到了什么，总之当初他留给周序一个二号病毒后，就离开了。” “我们知道你的存在，还是因为周序的那个病毒检测到了队长的系统，” 相微指了指那颗狼牙，然后说道：“就是这个狼牙，这是队长的东西。” “他给了你，就说明他成功找到你了。可他一直没有回来。所以，我们想问一下，队长把狼牙给了你后，他去了哪里。” 周序附和道：“是啊，我之前去找你，以为队长和你在一起。” 当他看到狼牙，却没看到队长的时候，他有些诧异。 因为当初队长说过，他要去找一个人，那个人或许是他们摆脱天极的关键人物。 看来队长找到了，只是，队长失踪了。 所以他准备读取程安的记忆，但最后，他犹豫了。 他最终还是选择收手，并且突发奇想地使用了一个方法，让程安对自己产生探究欲。 毕竟他是总积分排行榜的第三，他选择自爆，一定会让这个玩家印象深刻。 可是他似乎把事情搞砸了。 赵牧沉默了很久后，才缓慢开口：“我不知道。” 两人对视了一眼，相微惊讶道：“那你怎么会有狼牙？” “林维颂找过我，但是只和我见了几面，然后就失踪了。我来此，就是为了找他的。” “那队长去哪里了？” 周序原本不是很焦急，毕竟队长的名字一直挂在排行榜上面，他们知道队长没死。 可现在不和赵牧在一起，那他能去哪里呢？ 赵牧看着两人焦急的面容，心底闪过一丝怀疑—— 这两个人说的话，是真的吗？ 在知道季贺的目标是自己的时候，他曾经分析过周序的立场。 他比季贺还要早的锁定自己，却没有对自己产生杀意。 那么，他的目的肯定不是杀了自己，所以他和季贺，一定不是一伙的。 更何况又出现了对自己友好的相微，所以他选择在刚刚说出自己的姓名。 借此验证“老玩家是他们未来的后辈”这个猜想。 如今猜想得到验证，那么问题来了，他们二人，真的对自己没有撒谎吗？ 世界上的立场从不是非黑即白的，他来此处，是为了逼问林维颂一些事情，而且他对林维颂早就产生了杀意，他决不允许任何人愚弄自己。 所以，只要他活着，一定会亲手杀了那个人的。 这两人称林维颂为队长，那么有没有可能，他们是为了保护林维颂，故意撒的谎呢？ 当然，这种可能，实际上微乎其微。 赵牧自嘲一笑，他并不认为自己的实力值得对方如此忌惮。 他再次否定了这个猜想。 那么，只剩下了最后一个可能——林维颂真的失踪了。 “林维颂呢？” 赵牧问病毒。 病毒思考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怎么说才不会被语言系统屏蔽。 毕竟现在宿主已经猜到了“重明监狱”属于商炎国，并且来到了现实世界。 所以，它不能放过这次机会。 【宿主，你需要去一个地方。】 病毒含糊其辞道。 说完，它小心翼翼地问道：【宿主，刚刚那些话应该没有被屏蔽吧？】 “没有。” 赵牧陷入了沉思，一个地方？ 周序一直在看相微，相微摇摇头，他也不清楚队长去哪了。 就在这时，一架悄无声息的小型飞机往这边飞了过来。 周序敏锐地察觉到了那架飞机的行踪，他连忙说道： “先离开这里，这里不安全。” 赵牧看了眼那架飞机，跟两人上了车。 就在车门关闭后，从外面看到的车身样貌突然变了颜色。 之前是引人注目的黑金色，也是周序为了吸引赵牧注意力特意高调改掉的。 可现在颜色突然变成了土色，甚至是随着周围的环境逐渐变化着，就像是融为一体了。 周序坐在驾驶室上，操纵着车子远离了那架飞机。 “这季贺，天天就整这些没用的。还想抓住我？呸，想得美！” 周序怨念颇深地骂了几句后，专心驾车了。 此时两人已经戴上了护目镜，相微弯腰，拿起一个盒子，递给了赵牧。 “这是护目镜。可以用来伪装自己的身份。” “在商炎国，识别身份是使用瞳孔的。只要一个人的瞳孔被机器扫描，他的个人信息就透明了。这样很容易被季贺的人抓住。” 现在商炎国被季贺把控着，一旦有一台机器扫描到他们的身份，他们就立刻暴露了。 机器扫描的信息公开透明，所以在商炎国，为了不被机器侵犯自己的隐私，所有民众日常出行都会配备护目镜，虽然麻烦，但是护目镜经过改造，重量极轻。 “谢谢。” 赵牧接过了盒子，带上护目镜，然后说道： “这个东西我可以带走吗？” 相微知道赵牧的意思是带到游戏世界，他立刻答应了。 “当然可以，这本就是为你准备的。” 然后，相微试探性地问了句：“赵牧，上个世界，你是不是用了假名字？”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我猜测，季贺会对你动手。” 相微和周序一直在关注赵牧经历的世界，虽然只能看到每个世界的画面，并不能听到声音，但是他在上个世界看到了季贺的身影，并和赵牧有了接触。 “如今季贺掌控了整个商炎，虽说是整个商炎，实际上存活的人，也就几千人。” 相微苦笑道：“所以，季贺为了他们活命，一定会杀掉你的。” “为什么他们活命，必须要我死？” 赵牧皱了皱眉，实际上他一直没想明白这个问题。 相微看向远方，说道： “神生了一个孩子，那么她会花费所有精力去塑造它，去保护它。” “可惜，第一个孩子不争气，他并没有达到神的要求。” “于是，神又生了第二个孩子。可是第二个孩子更加羸弱，所以神不得不花费所有的精力去塑造它，去保护它。” “第一个孩子，成为了弃子。” 第246章 你是心脏 “如果只是弃子，任由它自生自灭，那算不上什么。” “可，那些孩子本就是神用神力维持着它们的生命，如果将那些神力撤除，那么这个弃子，只会陷入混乱，直至陨落。” “我们都是弃子，你们则是新生儿。” 实际上季贺知道的事情远不比相微多，但是只要他知道这个真相，那么便会不惜一切代价杀掉神的第二个孩子。 相微是先知，他曾经多次探查过天极的存在，再加上林维颂曾经告诉过他的事情，所以他知道几乎所有的真相。 这也是季贺为什么会派洪武去追杀自己。 相微定定地看向赵牧，他的眼睛散发出无限光芒。 “你，就是第二个孩子的心脏。” 也就是被天极所称的一号。 赵牧微微眯眼。 “那林维颂是第一个孩子的心脏？” “正是。”相微缓慢说道： “只有第二个孩子死掉，弃子才会被重新重视。” “其实，我并不清楚天极会如何处置我们商炎人的，但是我知道，商炎人最终都会死去。” 相微眼眸微动，想起许久之前他曾经预知过的画面。 当时，他因为预知睡了很久。 在梦境中，他在商炎国四处游走，可是除了漫天风沙之外，未曾见过一个活人。 当时是他第一次觉醒异能，那也是他第一次进入游戏世界。 他还记得，是队长救了他。 那时，队长、季贺、周序三人还是一个小队。 他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把梦里看到的场景全复述了一遍。 “没有活人？” 季贺明显不信：“得了吧，我们能力这么强，总不能全死了吧？” “或许就是一个普通的梦而已。” 可是，他梦里看到的场景一一实现。 空气恶化到所有动植物死去。 陨石坠落，全球的地面变成了漫天黄沙。 所以，那个梦境中的寂静也会应验—— 商炎最终会湮没在历史长河中。 队长和季贺都为这种结局努力过，队长选择去找了赵牧，而季贺选择杀掉赵牧。 两人本就分歧极大，他亲眼看着两人分道扬镳。 接下来一路无话。 等到了目标地点后，周序第一个开门出去了。 “我们到了。” 只见周序拿出一个圆形卡片，走进面前这个破旧房子里。 过了一分钟，他探出了头：“你们进来吧。” 两人下车，那辆车停在地面上，伪装成周围的自然环境，感知着周身黄沙的速度，模拟出黄沙的飞扬状态。 如果不是上手触碰的话，很难发现这里居然会有一辆车。 房子中间有一个地下通道，里面冒出缕缕光芒。 “地面上已经不适合居住了。所以我们都搬到了地下，也只有季贺那人，还想着恢复以前的秩序。哼，他以为手下那么多人，就能改变一切吗？没有队长，他季贺算个屁！” 周序前半段还在普及着知识，后半段又开始骂起了季贺。 相微咳嗽了一声。 周序这才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地朝赵牧笑了笑：“那啥。先进来吧。” 都怪他总是在相微面前天天骂季贺，一下子忘了这还有个外人。 地下有很多的机器，其中每个角落都有一盏灯照耀着地面，确保没有任何的死角。 他们下去后，先把护目镜摘了下来，然后走进屋子。 屋子的构造很复杂，甚至是算得上精致。 除了不在地面上之外，几乎没什么缺点。 “当初设计的时候，最顶上一层是防爆的，就是为了防止季贺找到这，然后炸掉这里。不过季贺太蠢，到现在还没发现我们两个人的踪迹。” 他语气洋洋得意。 相微进来后很快就去了里间。 “他有个徒弟，刚收的。不过她需要的食物和我们不太一样，相微只能用积分去兑换一些她能吃的能量。她是鬼，如果你看到的话，别太惊讶。吓到她就不好了。” 就在这时，一个女声从身后响起： “周大哥，你这里有水吗？” 声音挺熟悉，赵牧诧异回头。 尹半梦瞪大眼睛，惊喜道：“赵大哥？你怎么在这里？” 是尹半梦。 赵牧眼神中闪过一丝惊疑，她死后不应该是被清除回现实世界了吗？ 为何会在这里？ “我记得你死掉了。” “是啊！当初我也以为我死了。但是有一天我突然恢复了意识，然后就去很多很多奇怪的地方游荡。最后被师父带回来的。” 提到相微，她的眼神亮晶晶的。 她如今已经快能化成人形了。 又给她吃的，又教她练习异能。 师父是天底下最厉害的人！ 赵牧的眼底闪过一丝复杂：“所以，当初你也在糜它岛？” 相微突然出现在那里，还拿走了一个未开封的境盒，而且并没有按照系统给的路线往终点走去。 那么，相微和周序一样，去任务世界是为了其他的目的。 应该是尹半梦。 提起糜它岛，尹半梦的脸色有些不自然，她双手不自觉地扭在一起，语气低了下去：“是啊。我在糜它岛。” 赵牧是唯一一个知道当初自己为了秦驰牺牲掉性命的人，也看到过秦驰和另外一个糜它。 好在赵牧并没有再说任何评价的话，尹半梦的语气重新恢复了正常： “不过一切都过去了！我现在也过得很好。” 最重要的是，她的异能回来了。 在每次遭遇危险的时候，她总是想着，如果她的异能还在该有多好。 这样她一定可以避开这些地方。 所以现在异能重新出现，她倍加珍惜。 “你们俩认识啊？” 周序看向两人，诧异道。 “我在新手世界就是跟赵大哥一起过的。” 尹半梦笑道。 “那可就太巧了！” 周序连忙接了半杯水，递给尹半梦。 “半梦，如果水不够，再问我要。” 周序的语气极轻，像是怕吓到尹半梦一样。 尹半梦似乎习惯了周序的语气：“好，谢谢周大哥。” 说着，她接过水就回房了。 “你之前说，尹半梦是鬼？” 周序点头：“是啊，当初相微带她回来，费了不少力气呢。不过真没想到，相微的徒弟居然是个女人。” 他的语气透露出一丝诚惶诚恐。 “感觉还需要再制造一批机器人，最好是家政机器人。这样半梦就不用亲自来接水了。” “……” 发现赵牧看他的眼神变得怪异，周序立刻反应过来，连忙说道：“你误会了！商炎国的女人本来就少。而且都被严格保护起来，所有的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半梦和我们两个大老爷们住在一起，活得太糙了！” “而且，如今天极的出现，那些本就稀少的女性早就死在天极世界了。如今商炎国已经没有任何的女性。” 这也就导致了，他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对待突然出现的尹半梦。 只能在尹半梦不方便的时候，看看她缺少什么，然后一一改造。 第247章 遗书 赵牧是客，周序弄了些吃食招待赵牧。 赵牧以为会是一些黑暗料理，但是等吃食端上来后，居然是米饭和土豆、胡萝卜。 “尝尝我的手艺怎么样？” 周序喊来相微，三人准备开饭。 赵牧尝了一口，然后说道：“挺好吃的。” 周序像是想到了什么，“嘶”了一声。 “比营养剂可是好吃多了。” 他没事都会看赵牧过任务，上个世界赵牧吃了那么多的营养剂，他都替对方牙疼。 而且最后还设计了一个局，让季贺那群人全死掉了。 再加上赵牧本就是他敬仰的战神，所以他对赵牧的态度更加殷切。 这次的菜可是他费了大心思才做出来的！ 赵牧边吃，边想着系统之前说的那个地方。 他问：“你们是如何进入天极的？” 他还记得当时季贺说的是“参加”。 “被天极选中的话，左手会有一个系统。等到了系统倒计时结束后，玩家就会被强制传送到天极世界。当然，也可以选择提前进入。” 赵牧听着和他们完全不同的流程，点点头。 “那林维颂之前也住在这里吗？” 周序否定道：“不是。这个地方是队长消失后，我和相微逃出来后才搭建的住所。” “他之前住哪？” “在一个很远的地方，那里有季贺的人把守着，我们已经很久没过去了。” 赵牧夹菜的动作一顿，然后说道：“你能带我过去吗？” 周序惊讶道：“你想去队长的住所？难道是队长有告诉过你什么吗？” 他和相微对视了一眼，两人眼底闪过一丝希望。 “只是我的推测。” “可以！” 周序咬咬牙，答应了：“明天我们就去！” 相微看了眼周序，似乎想说些什么，最终放弃了。 ———— 在离开前，相微抓住周序的手腕，为他预知。 发现周序在一周后依旧活蹦乱跳后，他终于放了心。 “这是联络器。万一遇到什么情况，一定要及时通知彼此。” 相微拿出三个联络器，递给了他们。 这种联络器像是一个耳钉，可以直接卡在耳朵上，不容易掉，也不容易被发现。 三个小时后，周序带着他们来到了一个城市附近。 这座城市建立在漫天黄沙中，格外显眼。 这里也是最像夏庚国的地区，大概有一所城池的规模。 三个带着护目镜的男人蹲在墙头，往里望去。 “等一会我去吸引他们的注意力，相微会带你去队长的住所。” 在周序下去之前，相微说道：“注意安全。” “放心。” 周序的速度极快，跳下去的同时，立刻往其他的方位跑去。 接着，在几十米的距离开外，突然传来一个爆破声。 “那里原本是我们居住的地方。季贺本来就想除掉周序，发现周序现身，一定会派所有的人员去杀他。趁此机会，我们赶紧走。” 发现所有的人都往那边走去后，相微带着赵牧往另外一个方向跑了。 “这里原本是队长建立的，用来让商炎人居住的。只是现在变成了季贺的地盘。 “不过队长早就猜到季贺后面会背叛他，所以在走之前特意改了密码，这个密码只有我和周序知道。” 事实证明，队长是对的。 就在他失踪后，季贺打着队长的招牌，重新当了城主。 而他们两个人，在所有人的口中成为了叛徒，成为了挟持队长的人。 在相微预知到季贺的狼子野心后，他立刻带着周序离开了这里。 否则，他们二人早就被季贺那群人给杀掉了。 相微在密码锁上输入了几个字，只听“叮”的一声，门开了。 “你进去吧。我给你把风。” 相微开了门，说道。 “谢谢。” 相微怔愣了一下，然后笑道：“这没什么。只要能找到队长，你让我们做什么都可以。” 无论是周序，还是他，都是被队长从死人堆里捡回来的。 可笑他们二人，在所有人的口中变成了背叛者。 赵牧在走进去的时候，还在思考，病毒让他来这里做什么？ 他推测出病毒想让他来的地方是林维颂的住所。 在这个世界，除了天极游戏对林维颂是特殊的之外，最重要的场所一定就是他的住所。 在周序那里已经验证了第一个推测，天极不会强迫林维颂去任何一个地方，那么只剩下他住的地方了。 在赵牧进去的一瞬间，系统播报响起—— 【恭喜玩家触发特殊世界。】 【已到达任务地点。】 【任务完成。】 【任务奖励：林维颂的遗书。】 周围的空间扭动了一下，赵牧的双手间，突然出现了一封信。 那封信是由一张白纸折叠而成，方方正正的，没有任何的信封保存着。 赵牧看着凭空出现的这张白纸，愣在原地。 病毒说什么？ 林维颂的……遗书？ 林维颂死了？ 赵牧站在原地，许久没有动作。 他的心里此时一片空白。 他不知道该对此做如何的反应。 他设想过无数次遇到林维颂的场景。 有可能是林维颂主动找上自己，要回狼牙。 有可能是在游戏世界里，林维颂突然变成了他的队友。 有可能是他费尽心思找到林维颂，并且质问所有的事情。 但没关系，这些相遇的方式他都能接受。 因为无论如何，他都会亲手杀掉林维颂。 可现在…… 遗书？ 林维颂早就死了？ 病毒的语气很难过：【宿主，打开看看吧。】 赵牧这才有些反应，机械地将折叠好的白纸展开。 白纸第一行是—— 【赵牧亲启：】 【对不起，贸然出现在你的面前。】 ———— 病房前，只有滴滴答答的点滴声。 站在病床前的男人看着窗外，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林维颂！一切都结束了，我们该走了！】 狼牙从赵牧的身上跳起来，飞到林维颂的面前，说道。 林维颂抓住狼牙，又把他放回了赵牧的脖子上。 “0382，你跟着赵牧吧。” 【不行！林维颂，我是你的系统，才不是他的！我还有能量，我一定可以带你回去的！】 “可如果回去，一切都白费了。” 林维颂定定地看着病床的男孩，眼神复杂： “0382，一切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我努力了那么久，都没能摆脱天极的控制。” “你的能量万一不够，我们两人都会直接泯灭。” 【我不在乎！】 【林维颂，我本来就是被你唤醒的，我才不在乎泯不泯灭！】 它原本是s01，这只是他的代号，而林维颂唤醒的0382，才是它本来的出厂批号。 是林维颂把它升级成了高级系统，它有了情感，有了能力。 它愿意和林维颂一起死在时空混乱中。 第248章 绝笔 “可我在乎。” “我是s类人的心脏，如果我死了，你猜天极会如何做？” “它会立即放弃s类人。可是，那些商炎人不该陪我死去。” 【那你想怎么办？】 0382语气发涩。 “我要你为我续命。” 林维颂语气沉稳： “0382，就算你能勉强带我回到商炎，但你也会因为耗尽能量立刻死机。s01系统出现问题，天极一定会察觉。这样你我都暴露了。” “一旦我们暴露，我怕天极还会调查到赵牧的身上。这样，我的计划就永远无法实现了。” 0382似乎已经明白他接下来要说什么了。 “如果，我和你强行回去，死掉的可能是你、我、赵牧。” “可，如果用我一个人，换你们的安全，换人类的未来。” “0382，我死得其所。” 他已经把正确通过天极世界的方式潜移默化地告诉了赵牧，如果一切都因为他强行穿越回去，而毁掉的话，那他做的这些都没有意义了。 他必须要让赵牧，成为下一个x类人的心脏。 “我记得我们之前见识过，让人续命的方法。” “我如今还剩下一魂，我要用这一魂，创造一个天极世界。” “这样，天极只会认为我还活着。 “你也不会暴露。 “s类人会安全地活下去。 “赵牧也会成为下一个x类人的心脏。 “0382，这是最优解。” 他相信赵牧，能找到商炎国所在的位置。 “就将世界，放到我的住所吧。那个时候，一切都尘埃落定了。只要赵牧出现在天极世界，那就说明s类人已经被放弃了。可是心脏还在，s类人还可以坚持一段时间。” 他只希望，赵牧不那么聪明，不那么快找到商炎国的位置。 他抽出桌上的一张纸，声音平静：“奖励物品，是我的遗书。” 林维颂拉开了凳子，拿住笔，在纸上沉稳地写下一行字—— 【赵牧亲启： 对不起，贸然出现在你的面前。 我通过天极之眼，了解到天极的真相。请原谅我，没有把一切事实全都告知于你。 其实，我并不是第一个被选中的心脏。我曾经遇见过一个前辈，他告诉我，要想逃离天极，不能靠武力。 他们于我们，是老玩家。他们的武力值远远高于我们，可他们全死了。 那时我才意识到前辈的意思——武力，绝对不是逃离天极的最终方式。 所以，我将主意打在了系统的身上。 系统面板是限制我们的最大障碍。我花了所有积分，去寻求系统的源代码。 然后，我给系统更改了数据，我将系统变成一个病毒。 它叫0382。 这听起来很简单吧，但是，这几乎花费了我全部时间。 可最终，我错了。 赵牧，我现在告诉你，破坏系统，插入病毒，也不是逃离天极的最终方式。 我曾经将系统升级为高级系统，可等我进入天极之眼后，我才发现，我用尽一生的精力升级的系统，对天极来说，微不足道。 它们有无数个高级系统。他们的最高级系统，叫主神。主神可以创造出无数个我手中的系统。 你应该也经历了天极世界。我想，你现在应该也察觉到我所要说的那个最终方式了吧。 是崩坏世界。 我曾经经历过一个世界，在那个世界，我被困了整整三年。我出不去，我找不到出路。 可是怎么可能呢，游戏世界，不可能没有通关方法。 我和所有人一样，都将天极世界当成游戏，我将自己的地位抬高，将那些人全都当成npc。 所以我高傲啊，我从未真正平等的对待那个世界。 那三年，我差点以为自己要被同化为本土人，直到0382偷偷拿走了我获得的所有特殊道具，然后突破了系统的屏蔽模式，告诉我——要找到这个世界的源。 源因死前的意念，创造的这个世界。 天极世界怪异，却体现了源最真实的想法。 我找到了那个源。 那是我第一次崩坏世界，也是我第一次获得了巨额奖励。 天极世界的刷新是随机的，我曾经刷新到过两次同样的世界。直到我崩坏了世界，我才意识到，只有源散去，这个世界才会不复存在。 可太晚了。赵牧，对我而言，太晚了。 我去了天极之眼，得知到了x类计划。当时我清楚地知道，我们是被抛弃的老玩家，你们x类人，是新生的我们。 我想破局，我让0382找到了x类人的心脏，也就是你。 如果直接告诉你，你会在成年后遇到一个无法逃脱的游戏，崩坏世界是唯一逃离的方式。 我想，你根本不会在意。 人总是高傲的，人总是不会相信前人留给他的忠告。就算知道了，也无法身临其境。 就像是刚进入天极游戏的我，救了那么多人，是所有人追捧的对象，对那个苦口婆心的前辈无法共情。直到我们成为了弃子，我变成了那个前辈。 所以，你也会重蹈覆辙。 所以—— 我故意出现在你的面前，又故意消失。我让除了你之外的人都忘记我的存在，我让你永远陷入在寻找我的存在之中。 我故意改变了你的性格。 对不起。 可我没有办法。 我想让你一直都陷入迷茫、痛恨、却又想找到我的境遇之中。 只有这样，当你来到天极世界，当你看到总积分榜的林维颂，你才会一直去找我，你才会探求天极的真相。 性格是很难改变的。我认识的战神，是个正直、不会枉顾任何生命的领导者。 但那在天极世界是不行的，所以我选择去了你的幼年时期。 我对你的幼年造成了伤害，我清除了所有人的记忆，让你一个人记得我的存在。 这样，你成年后才会一直去寻找我。不止是我，性格不会只对某个人生效。你被我的存在困扰多年，只想寻求一个真相。那么面对所有人，你都会想，他身上缠绕的谜团有什么，你也会寻找每个人身上的真相。 你会寻找到天极世界的源，找到它，崩坏世界。 赵牧，你是下一个我。但我不想你成为现在的我。 我有两个队友，叫相微和周序。 他们二人，你可以随意差遣。 季贺曾经见识到上一批玩家的全部死亡，以他的性格很大可能会对你下手。 相微和周序，他们是我最信任的人，你可以用他们二人，牵制季贺。 关于天极的真相，请恕我无法告知于你。 我想，你也不会让我告诉你。因为那需要你自己一步步去寻求。 我只是想，用自己的死，谋求人类的另外一种可能。 前辈当初找上我，是不想让我步入他的后尘。 现在，我希望你可以逃脱天极。 ——林维颂绝笔。】 第249章 商炎城主 赵牧看完信，良久未曾说话。 所以，他算什么？ 他只是林维颂用来逃离天极的实验品？ 赵牧紧紧攥着这封信，青筋暴起。 林维颂凭什么认为，他必须要接受这种方法？ 林维颂凭什么认为，仅凭一句对不起，他会原谅对方？ 他永远不会。 林维颂是他的心病，可心病死了。 这也就意味着，他永远不会被医治好了。 赵牧自嘲一笑。 如果说，在之前他还能继续以“杀掉林维颂”作为这种心病的解决方法，可现在，无从解决了。 赵牧冷着脸，往这个一览无余的房间看去。 直到看到桌子上堆积的心理疾病的书籍后，赵牧冷笑一声。 自以为是。 林维颂以为，那是简简单单的性格问题吗？ 那是心病，是永远都医不好的心病。 就在赵牧准备上前，查看那些书籍的时候，门被打开了。 相微焦急地走上前：“赵牧！怎么回事？队长的名字为什么暗了？队长……死了？”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恐慌和无措。 之前他们虽然一直焦急，可是因为队长的名字还挂在上面，所以并不是很担心。 可现在积分榜第一的名字暗了下去。 赵牧回头，拿着手中的信，眼底闪过一丝恶意：“这是林维颂的遗书，他把你们两个人交给我了，现在我是你们的队长。” 相微脸色煞白，定在原地。 ———— “宇文兆，怎么是你？洪武呢？” 周序被一群人围着，他看向最前方的那个人，挑眉道： “如果只是你们这群人的话，可杀不死我。” 为首的宇文兆并没有因为周序的话而恼怒，他死死盯着周序：“林队长被你们挟持到哪里去了？” 周序眼底闪过一丝失望，但很快消失：“你婆婆妈妈的做什么？问这些事情有意义吗？要打就打，别他妈的废话。” “你默认了？” 听完周序的话后，宇文兆面色紧绷，眼神冰冷。 之前听季贺说，周序和相微绑架了队长，他还不信。 所以这次周序再次出现的时候，他以最快的速度赶过来，就是要亲口听周序说，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如今，周序居然默认了？ “是队长救的你，你居然忘恩负义？识相点的早点把队长还回来，否则，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 宇文兆也是林维颂从死人堆里救回来的，不止是他，现在还活着的每一个人，都曾经受过林维颂的帮助。 所以，他们绝对不会放过胆敢绑架队长的人！ 周序突然笑了，语气有一种说不出的意味：“你也知道，队长救过我。” 他是绝对不会背叛林维颂的。 可是真正的叛徒现在已经把这些人洗脑成功了，他知道，无论自己说什么，没有人会相信。 就在这时，季贺带着洪武也赶了过来。 他身后还有一众亲信，现在乌泱泱地走过来，把周序围在正中央。 周序也是在这里混过的，自然知道现在所有能拿得出手的人全都过来了。 “季贺，你还真是看得起我。” 季贺虽然在笑，但是眼底的杀气丝毫不少：“毕竟能抓住林队，一个洪武恐怕杀不死你吧？” 他显然是听到了他和宇文兆的对话。 “呵，季队长，啊，不，季城主这位置当的是够滋润，就是不知道，队长回来了，你这位置，让还是不让？” 周序眼神犀利地盯着季贺，冷笑一声。 季贺表情不变：“如果你能把林队放回来，这位置我自然让。林队才是我们真正的城主，我只是个代理而已。” 说着，季贺往他身后瞅了瞅，像是不经意地在问：“相微呢？” 相比较周序，他更想见到的是相微。 相微是先知，知道的东西比周序要多的多。 而且他武力低下，也很容易捉到。 可惜上次在任务世界，出现了一个不速之客，让相微跑掉了。 周序“啧”了一声：“相微他还能去哪？当然是看着林维颂，不让他逃跑了。” 这话一出，周围所有人看向周序的表情都变得不善起来。 季贺怀疑地看了眼周序。 今天的周序有些奇怪。 关于林维颂的事情，两人心知肚明。 所以他以为周序不可能主动承认林维颂被他“抓”了的，可现在为何如此痛快地就承认了？ 周序表情平常，看不出什么猫腻。 周序一直在拖着几人，就算那些人谴责自己一会，也能为相微和赵牧拖延一点时间。 他一直在等相微传来消息。 季贺听他承认了后，声音提高：“周序，今天，我就要替林队杀了你！” 周序讽刺一笑。 在如今存活的商炎人中，季贺的实力是最强的，而他周序，则是第二。 洪武勉强排第三。 但是如果他跟季贺单打独斗，他也未必会吃亏。 在季贺出手的一瞬间，周序的肌肉上方突然出现了一层薄膜，把季贺的攻击给免疫掉了。 周序的异能是绝对防御。 这也是季贺头疼的点，有异能的周序很难杀死。 不过，这次他在商炎城里布置了天罗地网，等周序的异能耗尽后，他就等死吧。 季贺宛如毒蛇般的眸子紧紧缠绕着周序，今天他承认了“罪行”，只要把他杀了，他的城主之位就会更稳了。 就算林维颂回来，他编造一些谎言，再在背地里动一些手脚，林维颂也会因为突发急症死掉的。 商炎城主，也就是他的了。 在季贺出手的一瞬间，周围所有人都出动了。 季贺站在地面上，看着那个在人群中拼命挣扎的周序，眼底闪过一丝势在必得的笑容。 左聪的定位是军师，所以他没有参与斗争。 而等他不经意地扫着系统面板，准备看一下下次任务的开启时间时，他脸色突然大变。 左聪已经急得连队长都忘记喊了。 “林维颂的头像灰掉了！” 这话声音不小，所有听到的人都停下了动作，往系统面板看去。 之间积分榜第一的林维颂，和其他死去的玩家一样，头像已然黯淡下去。 所有人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林维颂死了。 周序悄悄喘了口气，他问病毒：“刚刚左聪在说什么？” 为什么一句话就让那么多人停下了攻击？ 二号病毒看了眼排行榜，语气发涩： 【周序，林维颂死了。】 第250章 她叫七 周序慌忙打开系统面板，看向那个排行榜。 他大脑空白，满脸写着不可置信。 怎么可能？ 在商炎人里最强大的林维颂，怎么可能会死？ 不可能！ 就算他们都死了，队长也不会死！ 队长救了他，救了相微、救了白眼狼、救了左聪、救了宇文兆…… 他曾经救过在场的所有人，现在病毒告诉他，这些被他救下的人还活着，队长却他妈的死了？ 周序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他不相信！ 队长是商炎里实力最强的人，他怎么可能会死？ 周序眼中闪过一丝泪光，他喃喃道：他怎么会死…… 季贺听左聪说完，立刻就恢复了正常。 他下意识地看向周序，此时的周序也知道了林维颂死亡的消息，一直魂不守舍。 季贺冷笑一声。 地上的一块巨石被精神力包裹住，往周序那边砸了过去。 等周序反应过来的时候，那块石头已经到了他的跟前。 “砰！！” 石头把周序狠狠地砸进了那面墙里。 石头滚落到一边，周序顺着墙壁往下滑落。 宇文兆看着这一幕，想上前阻止。 但很快被身边的人拦住了：“你疯了吗？” 可是刚刚周序的反应很真实，真实到和他们一样。 宇文兆明白了什么。 “周序没有绑架队长！” 刚准备往前的身体又被同伴拦住了： “现在绑没绑架都没有任何意义了！你想跟季贺作对？你现在站出来，就是去找死。” “但……” “但什么，林城主死了，季贺就是老大，我们想活命，就绝对不能违背他的意思！” 刚刚周序的反应，几乎大部分人都看到了。 只要不是蠢的，都知道周序是清白的。 可惜已经没有用了。 季贺走上前，拎住摊在地上的周序。 周序嘴角冒出源源不断的鲜血，完全没有任何挣扎。 在他来不及使用绝对防御的时候，那块石头，已经够把周序砸成瘫痪了。 更别说，季贺还用了精神力。 “周序，如今林维颂已死，谁都救不了你。” 他低声道，语气森然。 无数精神力从季贺的身体蔓延，往周序的身体里飞去。 周序听到耳边相微说的“可以撤退了”，他终于松了口气。 此时周序眼神涣散，完全看不清前面的场景。 他强撑着最后一口气，用一种几乎让人听不到的语气说道： “七。” 就在他说完的一瞬间，周围的空气突然扭曲起来。 那些差点就要插进周序脑袋里的精神触须突然停滞在空气中。 季贺眼底闪过一丝意外，怎么回事，他控制不住精神力了？ 接着，一个女人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放下他。” 女人穿的衣服很简单，一头短发，干净利落。 在女人说完这句话之后，季贺突然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力量把自己定在了原地，完全动弹不得。 就像是刚刚他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精神力一样。 下一秒，七直接传送到两人身边，她右腿发力，把季贺踢飞出去。 在周序倒在地上之前，她伸手，及时拽住了周序的衣服。 周序的个头很大，大概快到一米九的样子，可是现在一米六六的七，拽住他也轻而易举。 七拍了拍周序的脸：“喂，这些人怎么处置？是杀了吗？” 可惜周序已经完全昏过去了。 七拧着眉头，看向这些人，不知道该如何解决这些人。 季贺在飞出去的半空中，就被人救了。 他稳定心神，走到七的面前。 “姑娘，只要你把这个人放下，我保证放你一条生路。当然，如果你不嫌弃的话，也可以住在商炎城市里面。” 所有人看着七的眼神都带着灼热。 这可是已经灭绝的女人。天知道，除了游戏世界里的女npc，他们已经多长时间没有看到真正的女人了。 “放我一条生路？” 七“啧”了一声：“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几个人敢这么对我说话吗？” 她自然知道这些人都曾经是林维颂的下属。 “连林维颂都不敢说放我一条生路，你们还真是胆子大啊。” “行了，你们一起上吧。别浪费本小姐的时间。” 好大的口气。 季贺眼底闪过一丝戾气。 要不是看在她是稀缺女人的份上，他早就不会那么客气了。 他朝洪武使了个眼色。 洪武点点头，幻化出金属武器，直接往七的身上砍去。 就在洪武距离七还有一米的时候，他的身体突然静止在了空间中。 七歪了歪头，一股白色的雾气往洪武的身上涌去。 金属武器、包括洪武身体的异化部位完全消失。 “伪劣品。” 看着洪武像是断线的风筝往下飞去后，七嘲弄道。 接着，她将昏迷的周序放到地上，主动走到了那群人的中间。 洪武浑身无力地倒在地上，被人慌乱地搀扶起来。 他的心情跌到谷底。这个女人给他的感觉，像是那次突然出现在相微面前的神秘人。 他连一招都抗不了。 接着，七所到之处，所有人都被剥夺了时间，一个个被毫不留情地踢飞。 直到，七走到季贺面前。 她依旧以一种嘲弄的语气说道：“现在你来说说，谁放谁生路？” 季贺下意识唤出精神力，可精神力刚出现在空气中，突然又停滞了。 季贺警惕地盯着七，一定是她搞的鬼！ 她能操控别人的异能？ 七嗤笑一声：“我都说了，都是伪劣品。你们除了伪劣品，没有其他的手段了吗？” 发现周围人全沉默了，她耸耸肩：“行吧。” 毕竟这些人都是林维颂的手下，所以她最终还是决定，不杀任何人。 像她这么善良的人不多了。 在七带走周序之前，季贺突然问道：“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七连头都没回：“你不配知道。” 所有人都注视着女人和周序离开。 季贺的眼神变得灼热起来，这个女人很强大，他已经很久没遇到过那么强大的女人了。 刚刚她那种强大的气场，让人忍不住想要征服。 危险而又神秘。 七随便找了个破旧房子，往周序的身体里注入了一股能量。 接着，周序悠悠转醒。 “醒了？既然醒了，那我就先走了。” “告诉林维颂，现在还剩下最后一个要求。” 等最后一个要求提完后，她和林维颂就两不相欠了。 “七，队长他死了。” 周序语气中带着绝望。 七只是愣了一秒，然后无所谓道： “死了？那行吧，既然之前林维颂说过，你们提出的要求也算数，那最后一个要求，继续由你提出吧。” “我现在还有事，有时间再去找你。” 说完，面前的空气一片波动，女人消失了。 第251章 离开商炎 桌前，周序把纸抱在怀里，嚎啕大哭。 相微虽然也很难受，但是心态比周序要好很多。 之前都是周序和赵牧聊天，现在周序哭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相微只好出来了。 尹半梦搬了个凳子坐在一边，小口喝着水，尝试着消化。 “我猜，队长是知道自己回不来了，但不想让天极察觉到他做了什么。所以才会用自己的魂魄，生成了天极世界。” 相微听到赵牧说在队长的房间里触发了天极世界，然后得到了队长的遗书，他已经猜的七七八八了。 “在很久之前，我们跟着队长做任务的时候，遇到了一对情侣。他们同时被鬼诅咒，然后男人为了救女人，选择把鬼生吞掉，这是他的异能，能消化任何食物。他当场就被那只鬼同化了。” “正如队长所提到的，那只鬼就是世界的源。源死掉了，按理说世界要崩塌。可是那个男玩家的意识太过强大，硬生生地把整个世界一点点拼凑完整。” “当时他并不知道，世界崩塌也是通关的方式。他以为，他的爱人会随着世界一起崩塌。所以他用意识，重新搭建了那个世界。” “等我们出来后，排行榜上男玩家的名字并未消失，反而等到后面，他的爱人死在了游戏世界，排行榜上的名字暗淡后，男玩家的名字也从未消失过。” “队长推测，除非那个游戏世界再次崩塌，男玩家的意识完全消散后，才会被天极判定为死亡。” 相微闭上了眼，微微叹气：“队长是用自己的灵魂，为商炎续命。” “队长一死，季贺只会更加针对我们二人，他也同样会针对你。而且队长也在信中说过了，现在你就是我们新的队长。” 赵牧只是“嗯”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相微也沉默了。 整个房间只有周序一个人嚎哭的声音。 又过了一会，相微继续道：“你下面是去过任务吗？要不要我们陪你一起？” 如今季贺肯定会视赵牧为眼中钉，有周序保护他，会更加安全。 “不用。你们一切如旧。” 他并不准备当他们的队长，也不想对他们负责。 “赵牧，季贺只要定位到你的信息，想杀掉你轻而易举。而且，你是不可能复活的。现实里不可以，天极里也不可以。” 听到这话，赵牧突然看向他：“为何天极也不可以？” 他不兑换复活道具是他自己的选择，可是如今相微却告诉他，他在天极也不可能复活？ 复活道具对他没用？ “你是x类人的心脏，心脏无法复活。你和队长，都是特殊的。” “我的异能，同样无法对你们二人生效。” “至于有些东西，队长既然没有告诉你，那我也不会告诉你。反正，你早晚都会自己找到的。” 相微勉强笑了笑：“而且，我们都会保护你的。” 哪怕是复活无数次，他和周序都会选择保护住最后的一颗心脏。 赵牧听完，淡淡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看完了信，就还给我吧。” 赵牧朝周序伸出手。 周序边抽泣，边把信递了过去。 他还知道这是林维颂的遗物，所以就算是哭，也没有把信弄的皱巴巴。 赵牧收好信，往外走。 相微立刻起身，诧异道：“你要出去？” 赵牧表情淡淡：“我要走了。” 他本就是因林维颂而来，如今林维颂已死，他再待在此处，也没什么意义了。 相微犹豫了一下。 如今赵牧系统里的病毒已经被清除掉，他们再想找他就困难了。 “你把通讯器带上吧。以后我们联系起来也方便。你放心，这种联络器可以在游戏世界里使用。” 赵牧将联络器放进兜里，然后让病毒买了个系统空间，带上护目镜。 最后朝二人告别。 “再见。” 赵牧往外走去。 病毒帮他刷新了一个特殊地点，可以直接传送回天极。 可惜，他来的时候胜券在握，走的时候面无表情。 他怎么都没想到会是这种结局。 相微二人站在门口，看着赵牧的背影。 男人的背影不算宽阔，但是走起路来沉稳，正如他这个人一样。 他一个人孤零零地往漫天大沙里走去，然后悄无声息地消失。 周序眼神复杂地看着赵牧的背影，说道：“当初队长说，他要去改变一个人。” “原来是赵牧。队长真的做到了。” 站在他们面前的赵牧，眼神疏离，来去孑然，一点都不像是历史中那个正直热血的战神。 “可是这样对赵牧来说，是对是错？” 周序面色纠结道。 “无论是对是错，事情都已经发生了。而且赵牧没有原谅队长。” 相微语气平静道。 两人都叹了口气，往回走去。 等到了屋里，就看到七手里拿着一只鸡，递给尹半梦。 “七？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周序诧异道。 按照以往的时间来算，少则一个月，多则一年呢。 “路上遇到一个野味，正好带回来尝尝。你们刚刚干嘛去了？就留半梦一个人待在这里？” 也不知道相微从哪里拐来的女孩，天知道她已经多久没有遇见同类了，虽说是一只鬼。 但鬼也没什么，修炼个几百年又成人了。 七对这个住所很满意。 有同类、有吃的、有住的。 非常适合当成休息的刷新点。 “去送队长了。” “啊？林维颂不是刚死吗？你们那么快就有队长了？” 七嘲笑道。 变心变得挺快嘛。 “是队长的遗书里，把我们托付给他了。不过他不想要我们，带着遗书就回去做任务去了。” “啧。” 七兴致缺缺地准备往房间里走去。 等睡一觉后，她还得继续出去呢。 “不过赵牧确实厉害，他一个人不知道崩坏了多少世界。” 周序感慨道。 自从偷窥赵牧做任务，他感觉就像是被人带躺了一样，完全不用脑子，直接通关。 可惜那个偷窥道具被0382给拔掉了。 突然，七瞬移到周序面前，直接抓住了周序的衣领，她眼神犀利：“你说谁？” “赵牧。” 周序疑惑地看向她。 “是那个堂姐叫姜梵叶的赵牧？” 周序愣愣地点点头。 他从未看到七这个样子。 七哼了一声，突然笑了：“好啊，我终于明白了。” 一直困惑在她心上的事情突然就想通了。 然后，七问了一个让周序接下来一段时间都头疼到没时间悼念林维颂死亡的问题： “天极在哪？我要去天极世界。” ———— “周序，相微。我要离开一段时间。” 林维颂站在桌前，说道。 “可以啊，队长去哪，什么时候回来？” 周序吊儿郎当地坐在椅子上，没个正形。 “0382已经找到了下一颗心脏。我要用他来破局。” “破局？队长的意思是？” “我要亲自把他打造成一个适合天极的性格，像季贺那样。等那个人出现，他就是你们新的队长。” “队长！你说什么呢？我承认的队长只有你一个人！” “周序，我很有可能会死在路上。如果我能成功找到他，我会把狼牙给他。一旦我回不来，你用我给你的病毒去探查0382的下落。那个人，就是你们的队长。” “队长！不去不行吗？我现在有那么多复活道具，可以保护你很多次。而且，0382不是已经找到躲避天极的方法吗？我们留在这里好好活着不好吗？” “周序，躲避解决不了根本问题。我们可以用病毒骗过天极，但其他人不可以。 “我不想眼睁睁地看着商炎消失。这是我的选择。” 第252章 「凶宅鬼事」 【玩家人数：15人】 【天极世界：凶宅鬼事。】 【任务等级：s】 【任务：逃出孔宅。】 【任务提示：红色喜服，白事嫁娶。】 【任务期限：无。】 【祝各位玩家体验愉快。】 在几人等待白色通道中时，有人数了数人头。 “不是说15个人吗？怎么才13个？” 男人奇怪地问道。 还没等他们回答，一阵白光闪过。 寂静破旧的宅院里，四周挂着红色的帷布，随风一吹，阴森无比。 李鹏打了个寒战。 这，上来就这么猛吗？ 他心里刚升起一丝恐惧，就被身后的声音吓了一个哆嗦。 “李鹏，上个厕所，那么慢？” 李鹏吞了口口水，听声音，倒不像是鬼。 他回头一看，一群乌泱泱的人正盯着自己，很多人都面露不耐。 一群人等他一个人，还磨磨唧唧的。 “……” 看着那么多亲切的模样，李鹏瞬间没了怯意，他再定眼打量周围，这才发觉，那些红色帷布都是崭新的现代手艺，应该是刚盖上了。 他立刻说道：“哎哎哎，来了。” 李鹏也不知道是谁叫的他，他答应了一声就跑回了人群里。 等人齐后，导演说道：“今天的任务完成。先回酒店休息休息。” 等一群人到酒店后，突然有一个人喊道：“闲着也是闲着，各位有没有玩天极游戏的，一起组个队打怪啊？” 这话一出，十几个人往那个方向看去。 “神经病啊，那么累，玩个屁的游戏。” “走了走了。赶紧回去睡觉。” “大山上的，真有网络吗？” 接着，那些疲倦不堪的群演都往楼上走去，只留下了十几人待在破旧的酒店大厅里。 不多不少，正好十五个人。 另外一个玩家“咦”了一声：“不对啊，我来之前明明数好了，是十三个人没错啊。怎么这一进来，就变成15个人了？” 其他人也对这个男人的声音有印象，互相看了一眼后，把目光放在了一个刀客和一个人高马大但有些痴呆的外国男人身上。 然后十三个人果断地往回退了一步，围在一起。 “你们两个，不会是鬼吧？” 数人头的男人，也就是陈大海警惕地问道。 刀客依旧耷拉着脸，只说了句：“不是。” 那个外国男人似乎知道在朝他说话，他竖起了大拇指：“泥豪~，天鸡？” 他拿出一张邀请函，傻呵呵道。 “……” 哦，是新人。 还是语言不通的外国新人。 所有人表情都变得怪异起来，除了最开始那个提议玩“天极游戏”的玩家。 他一脸兴奋地往外国男人那边走去，然后用奉国语说了句：“你是奉国人吗？” 男人摇了摇头。 然后那个玩家一连换了好几个国家的语言，最后用高卢语言说了后，外国男人的眼神瞬间亮了。 两人叽里咕噜地说了一通。 赵牧站在人群里，瞥了两人几眼。 玩家：“我们都是老玩家，你刚进来，听不懂我们说话，以后做任务很危险啊。” 男人：“是啊是啊。” 玩家：“我这里有一个道具，可以翻译所有国家语言的，你要不要？” 男人：“要！” 玩家：“不过这个道具要比平常价贵一点点哈，但是相比较活下去，我觉得还是划算的。” 男人：“可以。你要什么？我没带钱呐。” 玩家：“我要你这个世界得到的一半积分。” 男人想了想，最后同意了，他都没有要走我全部的积分，这很划算！ 在全球所有国家都同时爆发异能并收到邀请函后，所有的人都慌了神。 在之前，他们取笑夏庚被神诅咒了，所以才被神带走性命。 他们取笑夏庚那些人民的性命被神嫌弃，所以才会把尸体送回来。 可没想到，就在前一段时间，所有国家都出现了相同的事件。 现在男人面前的这些夏庚人，是老玩家。如果听不到对方说话，那很容易死掉的！ 那个玩家把道具递给了男人，帮他亲自戴上后，然后用汉语说道：“既然你和我做交易那就不要耍滑头，你博哥我在天极的人脉可是响当当的。” 外国男人连忙点头：“放心，我会把一半积分都给你的！” 其他人瞬间把目光放在了博旬的身上。 我的老哥，你这也太黑了吧！ 一个翻译道具也就十积分，可是这s级世界的奖励，可最少就有五百积分啊？ 博旬刚做完一笔生意，心情好的不得了。 接着玩家们开始走流程，几人轮流开始自我介绍。 那个刀客虽然刚开始愣了一下，但是轮到他时，他也入乡随俗： “我叫宇文兆。经历了……” 宇文兆突然卡了壳，其他人不满道：“继续说啊？” 他不说，他们怎么才能选出队长啊？ 现在选队长的条件就是经历世界多的人去当。 甭管你愿不愿意，十四个人劝着你，你还不上？ 更何况，如果真不想当队长，那就少报点世界呗。 所以一般队长的职位都是香饽饽。 “大概两千个吧。” “？” “等等，兄弟你再说一遍？” 博旬掏了掏自己的耳朵，问道。 “两千多个。具体数据我没数过，记不清了。” 这些人真奇怪，介绍就介绍，为什么非得要报经历的世界数量？ 新人的规则就是多。 宇文兆不满地冷哼一声。 显然，他还没意识到，他们是在挑选队长。 他这话说的不像假的，博旬仔细打量了一下宇文兆的面貌与名字。 大脑极速飞转，最终与总积分排行榜第83的名字对上了。 好啊。 他就说自己怎么排上了s级世界。 原来是因为有老玩家！ 他眼神瞬间亮了。 “莫非，您就是总积分排行榜第83的宇文兆？” 总积分排行榜？ 所有人的目光“刷”的一下就放在了宇文兆的身上。 他是老玩家？ 那不就是天选队长？ 宇文兆诧异地看向博旬：“你居然知道我的名次？” 也难怪他惊讶，总积分排行榜一共有一百名玩家，其中比他高的，有八十多位。 而博旬居然能准确说出自己的名次，这人本事不一般啊。 博旬笑了笑：“兆哥，我们都是新人，你是老玩家，这队长的位置你就别推脱了。我们都没有经历过s级世界，需要一个老人带我们安全离开。到时候我们给你买些道具就当做谢礼。” “不用。” 宇文兆自己的积分都花不完，所以对博旬说的道具不感兴趣。 “不过，既然你们都是新人，我来当这个队长也可以。” 第253章 拍的鬼片 这让他想到林维颂和他的初遇。 当初他是个新人，遇到了林维颂和季贺。 林维颂主动当了队长，他看了眼他们这群眼神茫然的人，解释道：“你们是刚进来吧？我经历了好几个世界，会带你们出去的。” 就在第一个世界，他差点就死掉了，然后被林维颂救了。 “宇文兆，这些世界很危险的，你千万别乱走动。等出去后，我帮你买一些实用的道具，你在下个世界带上。” 林维颂救过的人数不胜数，他强大、温柔、会保护每一个人的性命。 所以当时宇文兆就决定，一定要追随林维颂。 可惜，林维颂死了。 而当初林维颂的第一个队友，季贺…… 似乎背叛了林维颂。 宇文兆眼神黯淡一瞬，然后嘴角露出一个笑容：“你们放心，我会带你们出去的。” 正如林维颂当年做的那样。 接着，剩下的玩家继续简单报了下名字。 不过因为如今的队长已经选出，所以那些人都默认没有加上自己的经历世界的次数。 “我叫程安。” 赵牧淡淡开口。 就在他说话的时候，博旬抬头，看了他一眼。 两人隔空对望。 两人对视了一秒后，博旬先笑了笑，然后转移了视线。 可他确定，不认识对方。 赵牧微微皱起了眉。 当初见到乔世昌的时候，乔世昌也是这种表情。 可是现在，既然有s类人的出现，如果真的还有一个知道自己身份的玩家…… 他暗中打量了一眼博旬，可惜地叹了口气。 这雷罚有点欺硬怕软，一遇到s类的人，限制又出现了。 等所有人都介绍完，宇文兆说道：“既然大家都认识了，明天先听导演的安排，一旦出了事，立刻找我。不要自己一个人乱跑。今天有些晚了，大家先回去休息吧。” 一群人跟着宇文兆的方向往楼上走去。 就在赵牧准备跟上去的时候，博旬又看了他一眼。 赵牧不动声色地慢了脚步。 等所有人都离开后，大厅里只剩下了赵牧两人。 “程安大佬。我这里有一个买卖，你做不做？” 既然能说“大佬”两字，那应该是认出了自己的身份。 赵牧瞥了对方一眼。 “什么买卖？” 博旬一听有戏，立刻跑过来，然后细细分析：“大佬。你看，如今天极升完级，我们又是遇到了老玩家、又是遇到了外国新人。可是咱们夏庚人还是懒懒散散的，一点团聚力都没有。” “所以我想啊，在天极里办一个帮会。有大佬你坐镇，保证咱们的帮会蒸蒸日上！有我在，一定不会亏本！” 他已经计划好了，如今天极已经出现了直播界面，只要赵牧他能直播，那愿意收看的人肯定只多不少。 而且如今积分可以直接交易了，他们也可以卖一些榜上大佬的游戏攻略。 再加上入会缴纳的积分、买情报的积分、等等，这个帮会肯定会富的流油。 现在天极里的人没有一点主心骨，有赵牧号召，那肯定会好上不少。 最主要的是，外国人也出现了，如果第一个帮会不让先进来的夏庚拿下，那就太亏了啊！ 他苦口婆心地讲解“帮会”的好处，大概十几分钟。 最后赵牧“嗯”了一声：“我不感兴趣。你可以去找……算了，你想找谁找谁。” 如果是堂姐，她肯定乐意。 但是现在有季贺的人要杀他们两个，还是别分心搞这个了。 博旬立刻急了：“哎呀，程安大佬啊。我知道你伪装身份是想低调，你也可以不出现，就挂你的名字用用，日常运维我都可以代劳。” “你倒是勤快。” 赵牧意味不明的哼笑。 在对方连进不进天极游戏都没法自由选择的时候，居然还想利用休息时间去搞一个帮会。 真不知道该说他精力充沛还是野心太大。 “程安大佬，你只要点个头，这帮会立刻就能建成！而且不会占用你的平常时间，还会给你积分分成呢！” 博旬继续劝道。 “不必。” 恐怕季贺知道的第一时间，就想办法把这个以自己名字为招牌的帮会骨灰都扬了。 “程安大佬，那你要不再推荐一个人选？当初我就站在天极世界的最前面，知道你们前几名的都认识。如果你们肯来的话，这帮会绝对能成。” 赵牧的脑海里闪过了几个人的人影，最后他开口：“楼训真。” 博旬以为今天的谈判就要凉透了，但是赵牧突然说了个人，他知道那人也是新人积分榜前几的人，他心底重新燃起了希望：“程安大佬，谢谢你！” 他是一定要在天极世界开一个帮会的。 如果说在之前，大家都是夏庚人的情况下，那他不着急。 但是如今外国人一来，万一有几个外国人先开了帮会，然后把他们这些夏庚人全欺压住，那就真的是一把好牌打的稀碎了。 “作为交换，你不能告诉任何人我的名字。” “当然！” 博旬立刻答应了，毕竟那个叫宇文兆的人是个不知底细的，而赵牧才是他们夏庚人，也是在榜的最厉害的大佬。 他自然选择赵牧这边。 至于谢苏苏，早在他的积分变动的一瞬间，他就知道，对方应该是用了非正常手段才获取的积分。 实际上谢苏苏根本没在他的拉拢范围内。 两人一前一后地往楼上走去。 ———— 第二天晚上。 几个扮演群演的玩家凑在一起。 “这导演有病吧？不在白天拍戏，非得到晚上？” 因为人多，李鹏的胆子也大了起来。 “你在白天没看剧本？” 陈大海淡定道：“导演拍的是鬼片，自然等晚上出来活动。” 群演们站在一旁，导演激情澎湃地指挥着相机，热的满头是汗。 李鹏不满地看了导演一眼：“等遇到了鬼，我第一个把他推出去。” 说不定导演npc一死，他们连戏都不用拍了呢。 “……” 除了玩家，所有的npc都尽心尽职地扮演着群演的职责，导演也沉浸在他的剧本之下。 只是…… “卡卡卡！我说刘悠夏，这还没拍到后面呢，你抖什么？现在你就是一个为爱失意的少女。少女懂不懂？” 导演象征性地表演了一下，说道。 刘悠夏吓得都要哭出来了：“导演，我从小就怕鬼。这孔家小姐，您要不换个人演？” “换人演？” 导演的语气气的都变调了：“你说说，在场的还有几个是女的？” 第254章 拍戏现场 刘悠夏环顾四周，发现几乎没几个女人后，她哆嗦地更厉害了。 而且最让她感到不安的是，十五个玩家，只有她一个女人。 这样的话，她想找一个女玩家替她，都办不到。 刘悠夏大着胆子，用一种很怂的语气说着最震惊的话：“导演，男人化个妆又不是不行……” ？ 导演这下气的脸都要绿了： “刘悠夏，我告诉你，你再不配合，以后我都不会跟你们再合作了！这个角色当初定下来的时候，你可是没说什么，现在都快杀青了，你告诉我，不想拍了？” 反正她又不是真正的演员，相比较导演的威胁，她更怕鬼。 她准备从院子里跑出去。 “你看看！她嚣张成什么样子！” 导演跟周围的制片人发火，说不拍就不拍了？ 在场能替换她的，又没几个人。 而且孔宅的位置又偏僻，再加人，又得花费不少时间。 导演头疼死了。 就在这时，宇文兆拦住了怂的要离开的刘悠夏：“等等。你去拍戏，我在旁边看着。” 很明显，这里就是一个剧情点。 刘悠夏必须要拍下去。 听到老玩家的话，刘悠夏胆子稍微大了点：“真的吗？你会一直看着？” 她是真的害怕，如今就她一个人需要拍戏，其他的玩家都混在群演里，如果鬼出现，一定会先吃掉她的。 她几乎要哭出来。 宇文兆没见过真正的女人，这刘悠夏一哭，他心瞬间软了。 无关情爱，那是对弱小者的怜惜。 他以一种没有见过的语气，放轻声音说道：“你放心。” 刘悠夏狼狈地擦了擦眼睛，说道：“谢谢你。” 接着，她乖乖地往回走去。 ？ 导演还在骂街，发现刘悠夏回来之后，他的话戛然而止。 他看不懂这女人的操作。 不过无所谓，女主愿意继续演就好。 “不是，你个群演一直呆在那里做什么？” 这刘悠夏刚作完妖，另外一个群演又开始了。 不过群演就是打杂的，导演吼起来也是毫不留情。 宇文兆笑了笑：“导演，我比较镇宅。” 那边的刘悠夏重重地点了个头。 “……” 导演咬牙切齿：“行吧，你就站在那里别动了。” 等回去后，立刻把两人拉入黑名单！ 接下来刘悠夏的反应自然很多，或许她本来的职业就是演员，又或许是游戏角色的加成，反正导演满意地过了好几条。 接下来是屋内的戏份。 导演支棱着一群人进去了，其中进去的玩家只有刘悠夏和宇文兆两个人。 只留他们这些群演在外面等着。 李鹏立刻说道：“既然没有我们的事情了，我们是不是该走了？” 另外一个npc摇摇头，语气不满道：“走？大巴只有导演他们能吆喝的动，我们只能等他们拍完戏才能一起下山。” 值得一提的是，导演为了追求还原度，竟然真的翻阅了大量资料，找到了当年沈家的宅子。 他这份尽心尽职的表现，在玩家看来，那就是冷汗直冒。 那当年的怨灵岂不是还没有散去？ 所有人围在一起，静静地等待进去的导演众人出来。 赵牧扫视了一眼四周，走到人群边缘，悄无声息地往外走去。 山上只有这沈家一处宅子，他准备去四周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和现实里的拍戏流程不同，他们每个人的手上都有一本完整的剧本，应该是天极特意让他们熟悉的游戏设定。 赵牧之前大致翻看了一下，讲的主要是人鬼恋的故事。 沈家姑娘爱上了一只鬼，但是沈父沈母阻拦着自家唯一的一个女儿。 结果鬼为了报复，把周围的村庄都淹掉了。 最后在所有人的劝说下，沈父沈母含泪为他们举行了一场冥婚。 最后沈家姑娘不知所踪。 有人说她和鬼共度晚年，有人说她被鬼吃了，还有的人说鬼为了她，放弃了修为，保护这一处的安宁。 而导演的剧本则是停留在两人大婚的日子上，留给观众无限的遐想空间。 那只鬼，传说就是附近最大一片海域的海神。 赵牧四处打量，寻找那条纵横山间的河流。 可他还没走几分钟，周围的空间像是一台老旧的收音机，突然卡顿起来。 他现在五官格外灵敏，就在他准备观望一下四周的时候，眼前突然一黑。 等他再看清周围环境的时候，眼眸中闪过一丝惊讶。 他居然在一辆马车里，而且，他的身体像是被什么给钉在墙上，动弹不得。 他用还能活动的眼珠看了眼四周，自己似乎坐在马车的最后面，前方有两个人正在谈话。 “大哥，这次的事情你有把握吗？” “当然有。我就不信，山底下那么多村民，他沈德田真的能坐视不管？” 另外一个男人笃定道。 “但是，大哥。我们用这种方式劝他，万一到最后海水还没停下来怎么办？” 听男人的语气，这是一个性格很怂的人。 “那又怎么了？到那个时候，沈文容早就死了。他一个快死掉的老人，哪有什么精力再去生另外一个孩子？这沈家，还不都是我们的了？” “大哥说的是。” 男人唯唯诺诺道。 “行了，沈世，你就跟在我后面别说话。到时候别把这事给我搞砸了！哎呦，” 沈崇叫了一声，整个马车开始剧烈摇晃起来，他骂了一声前面赶车的马夫：“驾车都不知道驾稳点？” “对不起，沈爷。我刚来，不太熟悉这里的路。” 沈崇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哼了一声：“算了，你专心驾车吧。” 就在马车剧烈晃动的时候，那种在赵牧身上的禁锢突然消失了。 他抬起胳膊，准备威胁一下前面的二人这里是哪里。 突然，那两个人像是感受到什么一样，同时机械地转过头，然后以一种奇怪的、起码不是之前的那种语气说道：“你在干什么？” 赵牧身形微顿，他确信刚刚几乎没有发出声音。 杀一个人，留一个问话。如果需要，再用积分买一份伪装道具。 这是他的计划。 而这种计划实施的前提，就是下手悄无声息。 可是，现在被两人发现了。 第255章 遇到博旬 接着，两人似乎发现赵牧并没有回答他们的话，他们继续机械地重复道：“你在干什么？” 赵牧坐在原地，静静地看着两人诡异的面容。 突然，赵牧翻身往后一扑，跳下了马车。 几乎是赵牧动身的一瞬间，两个人的面目变得狰狞起来，然后立刻伸出利爪，往赵牧的身上袭击。 原本赵牧和他们的动作是同步状态，按理说赵牧不可能被两人那么快追上。 可诡异的事情发生了，两人并不是和赵牧一样跳下了马车，而是在发觉赵牧位置后，用了直线路径。 在马车和两人碰撞的一瞬间，马车瞬间变成透明状态，两个实体的人就像是穿模一样穿了过去。 赵牧只感觉到周围的空间又卡顿了一下，他没有后面的视野，所以没看清刚刚两人的状态。 在两人的爪子抓住赵牧的衣角时，赵牧眼底闪过一丝惊讶。 他们的速度这么快？ 赵牧在空中直接翻转，往旁边跳去。 “撕拉—” 赵牧的裤脚被两人撕扯下来。 赵牧站直了身体，看着已经完全僵硬化的两个“人”。 不，是“尸”。 他的手里出现了一把剑，在沈崇扑上来的同时，立刻挡住了对方的攻击。 接着，一股雷电从雷罚剑的剑身传到沈崇的身上。 突然，赵牧的身后传来一阵风声。 他的左手出现一股雷电，包裹着精神力往身后飞了过去。 在雷电打到沈世的同时，赵牧操纵着精神力，着重地朝沈世的脑袋上压下去。 沈世尖叫一声，化成一团烟雾，飞回了前面正常行走的马车里。 早在赵牧处理沈世的时候，沈崇往后退了几步，逃走了。 等赵牧反应过来时，沈崇已经走了将近十几步远。 赵牧二话不说，直接预判了沈崇的走位，把手中的剑往沈崇的心脏处扔了过去。 下一秒，沈崇也化成了烟雾，飞回了马车里面。 周围再次陷入了平静。 赵牧走在泥泞的小路上，跟着那辆马车。 他漫不经心地想道：他为何会来到这里？ 这里的空间明显古怪，而且人尸可以随意变换。 和之前那次在翰海高中的处境有些类似。 似乎是什么东西触发了这些人尸之间的转化。 赵牧想到了什么。 是他突然可以自由行动了。 接着，赵牧立刻往手里的系统面板看去。 一共三条播报，死了三个人。 看来应该是和他一样，触发了“自由行动”，然后死在了那些“尸”的手上。 赵牧快步走回马车，借力又跳进了马车里。 还是之前最后的那个位置，里面的两人依旧在聊天。 只是如今的他已经可以自由活动，而且那两个人就像是把他当做空气一样，完全无视掉。 “大哥，要不咱们换一种方式吧？” 沈世咽了口唾沫，说道：“毕竟沈德田是咱们的叔叔呀。沈文容又是咱们的妹妹。你这样做，万一下了地狱遇见了文容，咱们该怎么交代？” “废物！怎么，你想把沈德田熬死？” 沈崇紧紧盯着沈世，眼神犀利：“你在做什么春秋大梦？你难道不知道，沈德田早就把各大产业都交给了沈文容打理，你觉得熬死老头就能获得沈家家产？” “我们最该解决的，是沈文容！你真是个蠢货！” 沈崇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必须要在沈德田死前，杀掉沈文容。 否则等沈德田一死，沈文容再找一户能入赘的人家，等她儿女一出生，那沈家资产，就彻底和他们无关了。 沈德田是他们的亲叔叔，只有他来立遗嘱，对他们二人的优势才是最大的。 “行了，到时候你一句话都不许说。” 沈崇冷冷地看了自己的亲生弟弟一眼。 他娘怎么会生出沈世这种人，真是什么忙都帮不上，就是纯纯一废物。 赵牧坐在后面，听两人聊天。 等到了沈家大门时，外面的马夫说道：“沈老爷，到了。” 沈崇和沈世立刻下了马车。 赵牧也跟了上去。 门刚开，赵牧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博旬。 他正在门口来回溜达，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看到赵牧的时候，他眼前一亮：“大佬！你果然在外面。” 就在当初赵牧离开的时候，博旬并未及时发现什么端倪，还是等过一段时间，他想跟赵牧商量一些事情的时候，发现赵牧失踪了。 因为他们休息的地方靠近门口，所以他寻思着赵牧是不是往外面走了。 就在他思考的时候，周围的环境突然发生了变化，他被钉固在原地，在他的双眼能看到的范围中，只有一个打扫庭院的仆人。 然后仆人打扫完这个地方的时候，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他一直挣扎着从这种被禁锢的状态出来，在仆人离开的同时，他居然可以动了。 然后就是一个阴森森的声音传来：“你是谁？” 博旬回头望去，看到那个仆人以一种麻木阴森的眼神盯着自己，他瞬间警铃大作。 那个仆人的攻击动作非常的快，博旬几乎是在察觉到不对劲的下一秒，就用藤蔓立在两人的中间。 仆人扑到了藤蔓上，紧接着藤蔓直接被撕成了两段。 接下来两人就开始一段堪称狼狈的攻防战斗。 好在博旬最后还是险赢了。 然后诡异的事情就发生了，仆人明明是被他用匕首扎穿了心脏，但是下一秒化成一团雾气，回到了之前第一次出现的位置，然后拿着扫帚离开了。 博旬有些不明所以，不过在那之后，他就可以自由活动了。 在两人聊天的时候，那个开门的小厮也把沈崇二人迎了上来。 “在你来到这里之前，你们身边有发生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吗？” 赵牧留意着两人的动作，分心问身边的博旬。 博旬摇摇头：“没有。当时什么都没有发生，我就莫名其妙地来到了这里。我原本的计划是在门口蹲一会，看看能不能等到大佬你进来。” 果真等到了。 赵牧微微点头，他眼眸加深。 既然庭院里没有发生什么，那应该就是在屋内拍戏的那群人里出的事。 “咱们现在该怎么办啊，大佬？” 博旬问道。 “跟着他们两个。” 沈崇肯定能带自己去触发剧情。 博旬立刻答应了。 就在几人路过马厩的时候，赵牧突然听到了一阵细微的撞击声。 他闻声看去。 似乎是马厩的位置。 他说道：“你先跟着这两个人，给我留个记号。” “好的，大佬。” 赵牧往马厩的方向走去，越走，那道撞击声越来越大。 听撞击的频率，大概规律是十几下之后，停个半分钟，然后又开始撞击，而撞击的力度每次都在减弱。 里面应该是个人。 至于是个npc还是个玩家，暂且存疑。 第256章 沈崇的主意 当然，他更希望是个npc。 赵牧观察着这个狭小的房子，仔细打量一眼，就发现这个地方有古怪。 房子旁边是一个马厩，里面并没有任何的马匹，而这间房子从门到窗户，被人从外面用钉子全钉死了。 木板是斜着钉进去的，如果有人在里面，几乎不可能徒手拉门出来。 此刻，门上的木板随着里面人的撞击声砰砰作响。 赵牧看了眼门，猜测着里面人的身份。 难道是个哑巴？ 他只听到了撞击门的声音，却没听到任何求救的话，看这粗制滥造的门，不像是能隔音的材质。 “你先闪开。” 赵牧说道。 可惜里面的撞击声依旧还在继续，似乎是没听到赵牧的话。 赵牧走到另外一边的窗户，一脚踹了上去。 “砰！” 木板和窗户一起被踢成碎片，往下掉落。 然后那敲门的声音突然停下来，接着赵牧就看到一个贼头贼脑的人出现在窗户洞里。 是李鹏。 他一脸开心地看着解救他的人： “哇，兄弟你真够仗义。我差点就要被困死在里面了。” 李鹏艰难地从那个洞口处爬了出来，落地拍了拍身上的木头碎屑。 “也不知道哪个缺德玩意，把我关在了这里。我不就是稍微打了个盹吗，至于这么报复我吗？” 李鹏愤愤不平，等他发现是哪个小兔崽子搞的鬼，他一定要那人好看。 刚说完，李鹏就看到周围的情景。 他瞬间愣住了：“这是哪？” 马厩？而且看着墙壁的颜色，要比之前他看到的那个破烂墙壁新多了。 因为他在那个黑屋里什么都看不见，所以他只能摸索着门的位置，开始求救。 但这是哪里啊？ 赵牧在李鹏说话的时候，透过窗户往屋子里望去。 里面东西很少，大概就是一张桌子、椅子、床。 而且看那空无一物的床榻，似乎是没人居住过。 赵牧转回视线，就看到李鹏语气有些惊悚道： “程……程安，我们这是到哪里了？” “沈府。” 当年的沈府。 赵牧没找到任何线索后，踏步往前走。 李鹏不敢在此多耽搁，立刻跟上了赵牧。 在拐角处，赵牧在一棵树干上发现了一个藤蔓，藤蔓像是被人用胶水黏在树上一样，由三根树枝拼凑成了“→”的形状。 赵牧顺着箭头的方向，走了上去。 拐七拐八，赵牧来到一个大院子里。 里面聚集了很多人，他能看到沈崇和沈世坐在里堂的位置上，和上座的人在谈着什么。 周围站着一群仆人，毕恭毕敬地垂着头。 还有……四五个玩家坐在剩余的凳子上。 没找到凳子的人，有人站着，有人在外面找了个差不多的石头坐下。 第一个看见赵牧的人，笑了笑：“嘿，又多两个。” “……” 赵牧往里走去，那些沈家的人看不到玩家，能活下来的玩家，应该和他一样，杀掉了一个诡异的“尸”，然后就可以自由活动了。 “程安，在路上我遇到了几个玩家，我们就一道来这里了。” 博旬解释道。 赵牧点点头，不再说话了。 大堂上的沈崇先是寒暄了一会后，然后步入正题： “四叔，如今山下的局势可是不容乐观啊。” 他装作一副很担忧的神情：“而且，他们说是因为附近的水神发怒了，才降罪于他们的。” 大堂正中央坐着一个老年人，他叹了口气：“沈崇，你说的这些，我又何尝不知？只是，这种情况下我也无能为力。” “四叔，我倒是有一个想法。” 沈德田立刻看向他：“你有办法？” 他知道沈崇一向鬼点子多，虽然有的时候做事比较狠决，但是能力方面，沈德田还是认可的。 “文荣爱上了一只鬼，这件事情已经在百姓的口中传开了，也引来一些颇词。这对文荣的风评很是不妙啊，四叔。” 沈德田尴尬一笑：“沈崇，这，文荣的意愿，我也不敢多说什么。她毕竟是我的女儿。就算她为了那个鬼终身不嫁，那我也只好随她去了。” 沈崇眼底闪过一丝寒光，他表面微笑道：“四叔，我不是这意思。我是说，反正那鬼也只有文荣见过不是？如果我们让那只鬼的身份变成那个‘水神’呢？” 沈德添一怔，迟疑道：“你的意思是？” “让文荣和村民口中的那个水神举行冥婚。” “什么？冥婚？” 沈德田脸色一变：“胡闹！我女怎么能当冥喜娘？” “四叔，你别急。” 沈崇立刻解释道：“自古神鬼都是不分家的。当初那些村民传出的消息，可是沈家姑娘爱上了一个风流鬼。但是这鬼，谁都没亲眼见到过不是？如果它是村民口中的水神，我们再加以宣传一下当初两人的爱情。这样的话，文荣的口碑就会立即反转，变成一个救所有村民的神女。” “可是……” “四叔，你难道还看不清吗？底下的那些村民缺少的就是一个信念。当初四叔只是说了句文荣爱上了一只鬼，他们就立刻相信了。以四叔的威望，再详细介绍一下‘鬼’的具体身份，然后在所有村民的见证下，为他们举行冥婚。这样的话，他们就确信不疑了。” “无论后面这里再发生什么洪水之类的灾害，你就算说是小两口闹别扭了，村民们也会相信的。” 沈德田低垂着眉，思索着。 其实沈崇说的不无道理，如果他真的做些什么，以他在村民中的威望，应该大部分人都会信。 可是，这对文荣来说，会不会太残忍了。 如果真的跟水神举行冥婚，那她以后一定是嫁不了人了。 他果断道：“这件事情先不着急，我需要跟文荣谈谈。” “那是自然。”沈崇笑道：“四叔，我就是提个主意。” 接下来，几人吃完饭，两人离开了。 还没等沈德田去找沈文容，一个女人已经走出来了。 “父亲，我已经听到了。” “我愿意跟水神举行冥婚。” 女人的面容有些憔悴，但是目光坚定： “父亲，我本就不再准备嫁人了。如果能因为这个冥婚，救那些村民，我是愿意的。” 李鹏看到女人身后跟着走出来的宇文兆和刘悠夏，眼神一亮。 “队长！” 两人完好无损地走出来，宇文兆第一时间就是看向其他的玩家。 宇文兆面色沉稳地数了下人数，说道：“少了一个人。有人见到吗？” 第257章 无脸木雕 所有人都摇了摇头。 “是那个外国人。” 博旬低头检查了下系统通报，回答道。 不过，虽然并没有那个外国人的死亡通报，但是对方也凶多吉少了。 在s级世界里出现一个新人，再加上之前他们每个人经历过的事情，他原本以为那个外国人早就死在了刚开始的时候。 可是现在对方并没有死，而是失踪了。 “不用管他，他一个外国人，语言都不通，废什么心思救他。” 陈大海抱着胳膊，幸灾乐祸道： “就是可惜了博兄弟的十个积分了。” 博旬微微一笑，也不在意：“投资总是有风险的。” 接着，博旬想到了什么，问道：“队长，我们怎么会突然来到了这里？是你们拍摄的时候出现了问题？” 宇文兆点点头。 然后他缓缓说出在拍摄时出现的事情。 当时导演要拍的情景正是沈家小姐办冥婚的日子。 刘悠夏因为之前拍摄了好几幕，逐渐进入了状态。 她的胆子也大了起来。 直到服装组当场拿出了一个红色嫁衣和红色盖头。 她的内心缓缓浮现出一丝不好的预感。 周围的环境破败，而这红嫁衣的颜色格外的红，简直就像是被无数鲜血浸染的一样。 宇文兆也发觉了这种情况，他不着痕迹地走到刘悠夏的身边，以防止对方遇到什么危险。 刘悠夏的第一时间就是看宇文兆，发现他离自己很近时，终于松了口气。 “这位姐姐，嫁衣可以最后穿吗？我看这天气有点热。” 那个化妆师也很好说话：“当然可以。” 就在刘悠夏化好妆后，那个化妆师拿出嫁衣，从上往下给刘悠夏穿了上去。 最后将红盖头递到刘悠夏的手里：“刘小姐，这个可能后面会用到。你先拿着，看导演安排吧。” “好。” 就在刘悠夏碰到那个红盖头时，她突然开始眩晕，所有的血液开始逆流，往她额头的方向涌去。 然后，无数的鲜血从上而下，把她浇了正着。 她的视线所及之处，一片红色。 刘悠夏心里涌现出一阵惶恐和不安。 她这是怎么了？ 她现在在哪？ 刘悠夏僵直身体，动弹不得，被漫天的红色笼罩，她的呼吸开始急促。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窒息而死的时候，周围的空间突然变得开阔起来。 宇文兆掀起了紧紧贴在刘悠夏头上的红色盖头，和里面的人对视。 “你没事吧？” 宇文兆立刻问道。 刘悠夏看着面前的人，看不清面貌，但是他似乎朝自己说了些什么，但她已经完全听不见了。 她感觉周围充满了血腥气，而在那人出现的一瞬间，她似乎感觉到心里突然传来一丝悸动。 就像是苍茫大海中的一缕浮萍，突然被人攥在手中，无比安心。 还好，有人来救她了。 等她回去，她一定要…… ———— 刘悠夏恢复意识的第一秒，脱口而出：“他在哪？” 宇文兆解决完面前突然变成尸的人后，抽空看向角落的刘悠夏：“你醒了？” 刘悠夏看到宇文兆的面貌后，刚提起的心瞬间落了下去。 还好，大佬还在。 可很快，她就产生了莫名的疑惑。 为什么之前她在昏倒前的一瞬间，突然像是……爱上了面前这个男人。 可是现在再看宇文兆，就只有对大佬的崇拜之情？ 只是，如今宇文兆一直在应对那些尸，她并没有把这个疑惑提出来。 接着，宇文兆带着她往外走去。 正巧看到了那些站在外面的玩家们。 宇文兆说完后，简单问了下他们发生的事情。 然后他说道：“如今有古怪的地方就是那个红嫁衣和红盖头了。” “看样子需要等到沈文荣的婚礼了。” 可就在他说完这话的一瞬间，周围的空气突然凝固起来。 他眼神犀利，往四周看去。 周围的环境突然剧烈抖动起来，那些华丽的装饰、桌子、食物、人开始虚幻起来。 仅仅是眨个眼的功夫，就变回他们之前拍戏的地方。 “我们回来了？” 李鹏高兴道。 天知道之前去了那个古怪的空间，他害怕死了。 那些还“活着”的人，真的让人看着毛骨悚然。 宇文兆看着周围的环境，微微皱起了眉。 不对劲。 他经历过几千个世界，自然知道，每个世界都能找到一些规律。 正如他们是因为那个红嫁衣和红盖头进入那个空间，出来的介质一般也是那两个物件。 可现在他们居然回来了。 难道是时间到了？ 他压下疑虑，往四周走去。 这里分别安了几个应急灯泡，就是为了晚上拍戏用的。 可是如今他环顾四周，没发现任何的npc。 只剩下一堆机器在地上摆着。 所有人都不见了。 一屋子的人，往四周开始搜寻。 “真是的，这些人呢？不会都死了吧？” 陈鹏古怪道。 毕竟单是群演都有上百号人，一个鬼真的能同时吃掉那么多人吗？ 刘悠夏像是想到了什么，往化妆的地方跑去。 就在她看到那一对完全一模一样的红盖头和红嫁衣时，她惊呼：“你们快过来！” 所有人都走了过去。 “之前就是那个化妆师从这里拿出这两个物件，然后让我穿上的！可是现在，居然完好无损地又出现在这里了！” 她提醒完，立刻往人群里躲了躲，不敢再看。 宇文兆当时也在场，也能验证刘悠夏的话。 他上前一步，拿起最上方的那个红盖头。 在拿起来的一瞬间，他开始感应四周的变化。 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将红盖头递给旁边凑上来的陈大海，然后拿起了那个红嫁衣。 依旧什么都没有发生。 就在他拿起红嫁衣的时候，突然发现最底下还有一个东西。 是一个小型木雕。 看着像是一个男人的轮廓，雕刻精致，但是脸的部位却什么都没有雕刻。 他伸手，拿起了那个木雕，没发现什么异常。 刘悠夏感觉到周围一切如常后，她突然说道：“队长，你说，会不会要把红嫁衣穿在身上才会生效啊？” “……” 所有人都沉默了。 宇文兆将东西放回去后，说道：“今晚先回去吧，等明天我们再试试。” 一群人往外走去。 但是等打开沈宅大门的时候，宇文兆眼神一厉，身后的刀立刻抽了出来。 宇文兆将异能灌输到刀身上，立刻朝面前扑上来的鬼砍了下去。 他的反应不慢，但是鬼的数量太多，他也只能挡住面前这只，其他的鬼立刻往身后的玩家飞了过去。 后面几声惨叫袭来。 第258章 高寒死亡 与此同时，门外无数的鬼魂正准备跟着第一批的鬼魂挤进来。 宇文兆立刻说道：“先关门！” 等玩家们将门关上后，宇文兆以最快的速度把挤进来的几个落单鬼给解决了。 然后，他快速走到那些受了伤的人面前：“我是治愈系异能，我来救他。” 在他说完后，他身体微僵。 宇文兆突然想到一个说法。 当你思念一个人的时候，你会模仿他，最后成为他。 他苦涩一笑，当初林维颂第一次救他的时候，就是说的这句话。 他宛如神，降临到自己的身边，然后救回了自己的性命。 他并不是一个会保护队友的人，实际上他们的积分足够自保，除非需要有人去当试验品的时候，他们会选出一个最弱排名的玩家，去送死。 活了，自然皆大欢喜。 死了，也就是浪费一张复活道具，还能给队友排除一个错误选项。 可，那是季贺提出的。 林维颂从不会这样。 他微微抿嘴，走到那些人的面前，给对方治疗。 林维颂是多系异能，治愈异能只是他的其中一个异能。 但是自己只有这一个异能。 他很多次都会觉得，是因为队长用治愈系异能救了他，他才会觉醒出这个异能。 等治疗完这些人后，他起身说道：“今晚先留下来吧，外面的鬼太多了。” 这一折腾，已经将近半夜过去了。 他们回去后，找了个地方，凑合一晚。 就在所有人熟睡的时候，突然有一个人面色呆滞地睁开了眼睛。 然后，他僵直着身子，站了起来。 赵牧微微睁眼，往那人的方向看去。 那个玩家走路僵硬，但是没发出任何一点声音。 接着，他往之前发现过红嫁衣的地方慢慢走了过去。 赵牧心思微转，不动声色地盯着对方。 他躺着的这个位置，正好能够看到那个玩家的动作。 玩家走到那个箱子的前面，机械地拿起上方的红盖头，盖在了自己的头上。 然后就是那个红嫁衣，他穿衣服的动作虽然僵硬，但是非常正确地把嫁衣穿到了自己的身上。 接着，空间一阵扭曲。 他们又来到了那个空间里。 这里的位置是大厅，此时那些熟睡的玩家依旧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只有穿上红嫁衣的那名玩家，浑身颤抖起来。 他的双手扯住自己头上的红盖头，死死地往自己的鼻孔处按下去。 再这样下去他就要窒息而亡了。 赵牧手里出现一丝雷电，分成三股，分别袭击了对方的双肘，以及扯下了那个红色盖头。 就在红色盖头消失的一瞬间，那个玩家瞬间恢复了意识。 他嘴里嘟囔着什么，然后望向四周。 在看到所有人都是熟睡状态时，他眼神惊恐起来。 怎么回事？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他不是在睡觉吗？ 然后他就看到了自己身上穿着的那个红嫁衣。 玩家吓得尖叫一声。 奇怪的是，那些熟睡的玩家就像是昏死过去了一样，他叫喊了那么大声，也没有一个人醒来。 然后，外面突然传出一阵脚步声。 接着，十几个仆人机械地站在门口，说道：“你是谁？” 这种表情，就和之前自己无法动弹，然后遇到的那个尸一样，他顿时打了个寒战。 当初那个尸是他侥幸杀的，可如今面对那么多的鬼，他毫无胜算。 现在那些其他玩家也没有醒，他孤立无援。 玩家崩溃地往外跑去。 逃！一定要逃！ 那些人虽然身体僵硬，但是速度并不慢，立刻追了上去。 等那些人消失后去，赵牧起身，走到那个被拽下来的箱子的地方。 里面的红嫁衣被那个玩家穿走了，而红盖头被扔在了地上。 按照当时他们看到的东西，里面应该还剩下一个无头木雕。 可是现在箱子里面空无一物。 赵牧捡起那个红盖头，往外走去。 外面是黑夜，静悄悄的，之前那个玩家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他刚准备去沈家小姐的住所一探究竟，结果空气突然开始扭曲，周围的景象瞬间暗淡了一个度。 他又回来了。 赵牧看了眼系统面板，果然，那个玩家死掉了。 他手里的红盖头不翼而飞，再望向那个箱子的时候，里面的三个物件摆放的整整齐齐。 他没再说什么，回到自己休息的位置上，继续闭眼休息。 ———— 等一群人醒来之后，发现天还是黑的。 “天还没亮吗？” 博旬奇怪道：“我记得我明明睡了很久啊。” 宇文兆继续看了眼四周，又看了眼系统面板的提示，微微皱眉。 怎么回事？又少了一个人？ 他回到那个箱子的面前，然后检查了一下里面的东西。 依旧没有变化。 此时那群玩家已经炸开了锅。 “是啊，不可能睡了那么长时间，还是黑天啊。” “会不会是鬼做的？” 他们一直在打量着外面的天空，没有人发觉少了一个玩家。 宇文兆没有提醒他们，而是在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 这个地方很诡异，怎么可能会出现鬼杀了一个人，而自己无法察觉呢？ 鬼又是如何杀的人？ 按理说尸体或者鲜血都应该留下一些痕迹，除非是遇到了厉鬼。 他无声叹了口气。 “先去周围找一下有没有高寒的尸体吧。” 宇文兆吩咐道。 “高寒的尸体？” “高寒死了！” 所有人看向系统面板，惊呼道。 接着玩家分为好几个队，往其他的房间走去。 沈宅很大，找起来颇费一些功夫，等他们找到尸体时，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 高寒死在了院子里的一个角落里，这里灌木丛生，看着像是一个花园。 宇文兆检查一下他的尸体，像是被鬼掏出了心，整张脸呈现出惊恐的表情。 就在他想说些什么的时候，手底下触碰到的尸体突然开始缓慢地分解，最后消失在空气中。 宇文兆错愕地看着这个现象。 博旬等人对此习以为常，但是看到宇文兆这个反应，博旬也猜到了什么。 他说道： “队长，我们新人进来之后，如果死在了游戏世界，那么尸体会消失，被遣返到现实世界的。” 第259章 冥喜娘 宇文兆听了，眼底闪过一丝疑惑。 不过他并没有过多纠结，而是继续把之前说的话说完：“这里的空间也不对劲，现在已经没有白天了。” 他们寻找尸体的同时，宇文兆也在观察着上方的天空。 没有一点要变成白天的迹象，看来空间也出现了问题。 “那怎么办啊，队长？” 有人紧张地问道。 “先去沈文容的房间看一下。既然整个事情都是关于冥婚的，那就和沈文容脱不了干系。” 说完，他带着众人回到了房间里。 在拍戏前，他们就随身带着手电筒和一些吃食，所以他们都把自己随身带着的包背起来。 每个人身上都有一个手电筒。 人一多，胆子也就大起来。 宇文兆记得路，很快就走到了沈文容的房间。 “嘎吱—” 他推开了门。 见到里面的情景，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里面居然坐着一个人！ 是冥喜娘！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好几步。 宇文兆站在原地，观察着里面的情景。 冥新娘穿着之前他们见到过的红嫁衣，头上盖着红盖头，双手放在前面，规整地坐着。 就在她的手里，捏着一个木雕。 虽然他们站在门口，看不清那个木雕的具体面貌，但是看那大小和材质，应该就是在那个箱子里的那个无脸木雕。 冥新娘只是坐在床上，并没有任何其他的动作。 博旬压低声音，问道：“队长，现在该怎么办？” 他们明明在路过大厅的时候，看到红嫁衣是放在箱子里的，但是现在却穿在冥新娘的身上。难道有两身衣服？ 宇文兆也有些奇怪，他迟疑道：“我进去看看。你们站在这里不要动。” 接着，他抽出刀，往里走去。 就在他小心地靠近床边的时候，一阵妖风袭来。 “砰！” 那个半开的门立刻被关上，宇文兆消失在他们的视野里。 气氛一下子凝固起来。 博旬大着胆子，喊道：“队长？” 里面没有人回答。 李鹏哆嗦着身体，往周围扫了一圈，默默地把手电的灯光又调高了一度，然后问道：“博旬，咱们现在该怎么办啊？” 博旬下意识地看向在场的唯一一个厉害的大佬，只见赵牧表情淡定，回头看了他一眼，却没有说什么。 他的语气不确定起来：“要不，我们先回去？队长的实力应该用不上我们帮忙。” 博旬的意思大家都明白，宇文兆是老玩家，他的实力要比他们强得多，如果里面的事情是他能解决的，那就不需要他们。 如果里面的事情连宇文兆都解决不了，那他们进去，也是白给。 所有人都立刻往回跑走。 赵牧站在最后面，他放大精神力，往那个房间里探去。 等发现地上有一把刀之后，他收回精神力。 宇文兆的实力确实比他们强，但他是治愈系异能。 这个世界的boss很聪明，一眼就看出，宇文兆的杀伤力，来源于手中的那把刀。 不过也不一定，毕竟老玩家积分多，而且很多人都配备了枪械，里面到底谁能占上风，还真不好说。 他最后看了一眼，跟着玩家离开了。 玩家们又坐回了之前睡觉的地方。 很长时间后，刘悠夏表情不安道：“队长那么长时间没有回来，不会出事了吧？” “要不然我们去看看？” 一个玩家开口。 “看什么？小心你们被鬼吃了。” 李鹏怼道：“队长要是出了事，我们也没办法啊。” 说着，他看向刚开始提议离开的博旬：“是吧，博旬？” 博旬迟疑起来。 之前他说那些话，是因为他觉得总积分排行83名的玩家不可能搞不定一只鬼。 可是现在队长迟迟未归，难道是真的打不过那只鬼吗？ 他看向他们来的方向，然后说道：“要不，我们去看看？” 李鹏哼了一声，缩到后面，没再说话了。 “队长在门口的时候救了我，我反正愿意去。” 刚刚那个玩家，也就是严顺说道。 “程安，你愿意去吗？” 博旬装作不经意地问道。 赵牧点点头：“可以。” 博旬松了口气。 如果有大佬跟着他们，或许更安全一些。 然后博旬继续道：“那就我、程安、严顺一起去看看。” “我也想去。” 刘悠夏说道。 “行，那就我们四个人。” 四人没有废话，站起身就往之前的房间里走去。 在路上，赵牧问道：“你当初是穿着红嫁衣，盖上红盖头，然后进入的那片空间吗？” 这话明显问的是刘悠夏。 刘悠夏摇摇头：“我没有盖上红盖头，只是碰了一下，然后就出现了异常。” 赵牧微微点头，没再问什么了。 四人很快就来到了之前那个房间。 “怎么回事？门居然是开着的？” 博旬诧异道。 他慌忙走过去，往里面看去。 里面那个冥喜娘依旧坐在床上一动不动，整间房子和他们之前看到的一模一样，只是在地面上多了一把刀。 宇文兆不见了。 博旬继续看了眼系统面板，确定没有播报宇文兆的死亡后，才松了口气。 他手里出现一根藤蔓。 “如果一会我出了事，你们帮忙拉一下我。” 说着，那根藤蔓藤蔓小心翼翼地在地上爬行，想要勾住那把刀。 在整个过程中，冥喜娘一动不动。 等勾到那把刀后，博旬眼疾手快地缩回藤蔓。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生怕出现什么意外。 好在博旬安全地拿到了那把刀。 “赶紧走。” 博旬拿到刀后，心里突然涌出一股浓烈的不安。 一阵妖风从屋内传来，博旬下意识地往屋内看去。 那个冥新娘突然从床上站起来，以一种诡异的速度往他们这边袭来。 她依旧盖着红盖头，双手惨白。 就在她飞过来的时候，她的身后有无数红丝线，牵扯着她的身体。 冥新娘缓缓抬起头，那些红丝线粘稠，慢慢布满了整个房间。 博旬顿时瞪大了眼睛，他的后背缓缓升起一种凉意。 就在冥新娘准备飞出来时，赵牧立刻控制两条雷电，把半开的门关上了。 冥新娘消失在几人的面前，他们三人双腿发软。 几秒后，刘悠夏弱弱道：“走吗？” 接着，他们三个飞快地往回跑去。 赵牧跟在他们的身后。 就在他们没看到的那个被关着的房子里，冥新娘在走到门口后，她浑身颤抖起来。 她想继续往前走，可是身后无数条红丝线包裹着她，让她无法动弹半步。 冥喜娘缓缓落下挣扎的双手，被那些红丝线重新带回了床上。 第260章 队长失踪 陈大海看到回来的四人后，说道：“你们这是……” 他只看到博旬怀里的那把刀，他知道是队长的刀，但是队长呢？ “队长失踪了。” 博旬喘着粗气，说道：“我觉得我们需要再回到过去。现在的时间线里找不到队长，我怀疑他在另外那个时间里。” 就在路上的时候，赵牧提醒他：“他有没有可能不在我们的时间线里？” 他虽然用的是问话，但是博旬知道赵牧的本事，立刻配合了。 他恍然大悟道：“对啊，程安，队长一定是回到过去了！” 接着，他又在众人的面前重复了一遍。 陈大海叹了口气： “可是，那个地方太诡异了。” 有很多人不太赞同这个主意。 “就算不是为了找队长，我们想通关这个世界，当年沈家到底发生了什么，对我们来说也至关重要！你们不想完成任务？” 这话瞬间戳中了所有玩家的心思，他们立刻就同意了。 只是，这红嫁衣由谁来穿呢？ 刘悠夏立刻拒绝了：“我不行！这件嫁衣太诡异了！我不敢穿。” “我来吧。” 严顺发现没人说话，立刻说道。 一群人围在一起，看着严顺拿起红嫁衣和红盖头。 严顺问道：“刘悠夏，这个衣服怎么穿？” 刘悠夏上前，帮严顺把衣服穿上了。 在严顺碰到红盖头之前，他看向唯一一个正义感的博旬：“如果我出了什么事情，能不能帮我一下？” 博旬立刻答应了：“可以。” 严顺笑了笑：“谢谢你。” 说完，他将红盖头盖在了自己的头上。 就在他的双手碰到红盖头时，周围空间一阵扭曲。 只有电灯泡照耀的暗色大厅，突然变得明亮起来。 而周围的墙壁也变成崭新的墙面，拍戏用的机器消失，转而出现的是一些家具。 相比较周围的环境，更诡异的是严顺。 他身体突然僵硬，然后微微颤抖。 他用手捂住头上的红盖头，看位置，红盖头下方正是他的鼻子。 严顺的手越来越用力。 在他要把自己捂死之前，博旬立刻用藤蔓把严顺的手移开，然后扯下了红盖头。 严顺先是迷茫了一瞬，然后眼底闪过一丝迷恋。 接着，他终于清醒了。 看到博旬的面容，他心里瞬间闪过一丝古怪。 怎么感觉刚刚……好像要爱上面前这个人了？ 他的内心瞬觉恶寒。 这种感觉让他原本想说一句“谢谢”的话，也立刻说不上来了。 此时的博旬没有察觉到严顺的古怪，因为现在突然从门外跑来许多仆人。 仆人速度飞快地往他们这边扑来，一个个张牙舞爪的，眼神狠厉。 “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鬼？” “不知道，先把这些鬼给解决掉吧。” 这种情况和之前他们遇到的情况差不多。 只不是之前他们只遇到了零星几个，现在他们人多，鬼也多而已。 一群人瞬间开始打斗起来。 严顺恢复过来后，立刻加入了战斗。 等了十几分钟，玩家们终于把所有的尸都杀掉了。 而那些尸杀完后，化成一股烟雾，往外飞去。 此时，玩家也死掉了两人。 现在加上不知道被困在哪里的宇文兆，玩家人数只剩下了8个人。 看着两具尸体，博旬微微叹了口气：“快死一半了。” 李鹏急切地问道：“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去沈文荣房间看看？” 博旬说话的时候，下意识地看向赵牧。 可惜赵牧没有任何的反应。 “我也觉得可以去沈文荣的房间。她的房间太古怪了。” 严顺附和道。 其他人都没有意见，在博旬的带领下，往沈文容的房间走去。 还没进去，就听到里面有人说话。 “娘，我心意已决。我愿意当冥喜娘。” 沈母哭泣道：“对不起，文容。当初是我们的错。” “娘，不是你的错。而且现在我当冥喜娘，那些百姓一定会相信的。” 沈母知道她的意思，之前他们已经放出了沈文荣和鬼相恋的故事，所以现在再让沈文荣和鬼结亲，只会让人更加信服。 “可是文容，那以后你就找不到郎君了。” 谁敢喜欢一个和鬼结过婚的人。 “我本就不准备找郎君的。” 沈母立刻道歉：“对不起，文容，我不是想提起那件事。” 沈文容的语气表现得不在意：“娘，没事，都过去了。” 沈母又说了些什么，然后离开了。 等沈母离开后，一个丫鬟模样的孩子往外看了几眼，此时所有的玩家都站在门口偷听，但是丫鬟看不到他们。 她发现没有人后，才从里面把门关上。 她语气急迫： “小姐，你为什么不跟夫人说那件事？那件事你已经调查出来，是沈崇做的！” “只要你跟夫人说了，老爷肯定不会同意沈崇的做法的！” 沈文容叹了口气：“小杏，说这些没有意义。我知道当初四叔的意思。他是想让我再也嫁不出去。” “我也不想嫁给任何人。现在做冥喜娘是最好的办法。” “那个沈崇一肚子坏水！万一他把之前的事情都说出来怎么办？” “他不敢。” 沈文容摩擦着手中的木雕，然后放回桌子上。 只要沈崇对沈家家产觊觎，他就不敢把那件事情说出去。 “等几天后，举行完冥婚，这一切都结束了。” 沈文荣深深吐了一口气。 接着两人不再谈论关于冥婚的事情了。 听完两人的对话，陈大海疑惑道：“一切都结束了？是什么意思？难道被当成祭品，直接死了？” 所有人都摇摇头，看来也不清楚这件事情。 “既然队长不在这里，我们先去其他地方看看吧。如今系统还没播报，队长一定还活着。” 几人往外走去。 和当初寻找尸体一样，几人分成几队，往外走去。 等找了个大半天，眼看着天都快黑了的时候，他们还没有找到。 几人在庭院里会合。 “我这里没找到队长。” “我这里也没有。” “队长能去哪里了？” 就在几人谈话的时候，赵牧不经意地往上看去，这一看，他的身体微顿。 “在上面。” 赵牧示意众人看去。 只见天空的正上方，开始出现无数根红丝。 红丝在空中缓慢流动，最后汇集在房梁上。 当天空完全暗下来时，红丝线最为血红，房梁上逐渐出现了两个被红丝线缠绕着的人类。 看模样，正是宇文兆和那个外国人。 第261章 红丝线 “那个外国人居然还没死？” 陈大海诧异道。 难怪当时他们没收到系统播报，原来一直在上面挂着呢。 “现在先想想怎么把他们两个救下来吧。” 博旬皱起眉头，仔细看了眼上方的两个人。 “你们都是什么异能？我是植物系。” 单靠他的异能，肯定是救不下来两人的。 而且，紧紧缠绕在他们两人身上的红线，越看越诡异。 “我是力量系。” 陈大海说道。 严顺说道：“我是土系。” 刘悠夏：“我是水系。” 赵牧：“雷系。” “辅助系。” 李鹏：“我是……” 他吞吞吐吐。 所有人都看向他，陈大海疑惑道：“你是什么系？怎么不说话？” 李鹏语气弱到几乎让人听不到： “我是风系。” “风系？” 所有人都重复了一遍。 博旬立刻说道：“风系异能应该能飞上去吧。李鹏，不如你上去我们在下面接应你？” “不了吧，我异能很弱的。救不下来那两个人。” 李鹏立刻摆手推脱。 “李鹏，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这里的异能只有你的是最有用的。你难道真的不愿意去？” “是啊。你是风系，上去是最合适的。只要能救下队长，说不定后面的任务，队长就直接带我们稳赢了。这是一笔很划算的买卖。” “你觉得，如果我们救下来队长，然后他知道了你不愿意救他，你猜他会怎么做？” 一群人对着李鹏就是又哄又吓，最后李鹏不情愿地答应了。 “那好吧。那万一出了事情，你们可一定要救我啊！” “当然，我们都是一个队的。” 所有人都答应下来。 李鹏紧张地吞了吞口水，然后他的身体周围出现了一阵风，把他带到了半空中。 等他飞到屋檐上时，那阵风就消失了。 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面前被缠绕的两人。 两人的样貌倒是没有多大的改变，就是一直紧闭着眼睛，而他们的身后被无数根红色丝线缠绕着，丝线往上延伸，遍布整个天空。 李鹏下意识地往上望去。 无数根丝线结合在一起，像是一个巨大的网，紧紧缠绕，往四周发散开来。 这张网像是把整个山头都笼罩了进去，也不知道具体的用途是什么。 底下的博旬手里出现了一个藤蔓，藤蔓卷起宇文兆的刀，往屋檐上送了过去。 “你试试用刀，能不能劈开。” 博旬提醒道。 李鹏拿住刀，硬着头皮往宇文兆头上的那团红丝线砍去。 那团红丝线就像是真实的线一样，被李鹏一砍，就立刻断了。 有用！ 李鹏心底一喜，慌忙开始砍第二团红丝线。 就在这时，无数的人从大厅、后厨、花园等四个方向缓缓走了过来。 底下的玩家惊呼了一声：“这么多人！” 发现李鹏停下手中的动作往下看去的时候，博旬立刻说道：“别分心！先把队长解救出来。” 李鹏答应了一声，继续砍起了红丝线。 就在那群人飞奔过来，要吃掉这些人的时候，李鹏把最后一团丝线斩断。 接着，宇文兆突然睁开了眼睛，他根本没来得及说些什么，立刻夺走李鹏手中的刀，从屋檐上跳了下去。 李鹏大惊失色：“队长，这是在屋顶！” 他还没说完，宇文兆已经稳稳落地。 他此时站在一群人的最前面，刀上覆盖着一层白色光芒。 他语气沉稳：“你们往后退。” 几人慌忙挤在了角落里。 之前宇文兆虽然被人控制住，但是意识还在，自然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在那些尸扑上来的一瞬间，他拿出刀，砍死了最前方的那几具尸体。 之前他只是没有防备，被那些红丝线直接夺走了刀，导致他没有任何的自救能力，才被丝线控制住。 但是现在他心里有了警惕，手里又有刀，杀掉这些尸，完全不在话下。 李鹏在救完宇文兆后，已经有了成就感，而且看起来这项任务也没有任何的危险性呐。 他冲底下人喊道：“博旬，你送上来一个削尖一点的藤蔓上来。这些红丝线很脆的！” “行！” 不一会，李鹏就收到了博旬的藤蔓。 他缓慢地把那些红丝线一点点清除。 等最后一团红丝线断掉后，他缓缓舒了一口气。 做这个事情还真挺解压。 下一秒，他就被刚活下来的人高马大的男人给抱住了。 金发男人语气哽咽道：“bro，谢谢你！” 大概半小时后，宇文兆终于把底下的那群尸给全部解决了。 按照赵牧的观测，那些尸大概是整个沈家的全部仆人，大概有一百多个人。 看来如果后面再进来，应该不会再遇到这些尸了。 宇文兆喘着粗气，冲飞下来的李鹏说道：“谢谢你，李鹏。你想要什么道具，我可以送给你。” 李鹏听完，弱弱地问道：“复活道具可以吗？” 博旬微微皱眉：“李鹏，这有点过分了吧。” 复活道具需要四千积分，哪怕他们通关完这个世界，也才不到一千积分。 这不就是敲诈宇文兆吗？ 李鹏撇撇嘴，不敢再说话。 不过宇文兆不在意，他将自己的系统面板打开：“你的编号是多少？我加你，把积分转过去。” 李鹏眼睛瞬间亮了：“x4029。” 宇文兆搜索完好友，等加上后，直接把积分痛快地转过去了。 “好了。” 如今因为天极升完级，所以积分可以在玩家手里自由交易，虽然复活道具只能每个人给自己买，但是可以直接兑换成积分送给别人。 拿到积分，李鹏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站在那里一个劲傻笑。 宇文兆转完积分，正色道：“去马厩。” “马厩？” 博旬愣道：“队长，马厩里有什么吗？” “我一直被红丝线缠着，然后就看到了一些不太好的画面。我怀疑，沈家小姐的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他们得到的剧本里，沈家小姐在院中遇到了一个貌美男鬼，然后暗生情愫。 只是，沈家父母不同意两人结婚，然后沈家小姐就被关起来。 男鬼直接引发了洪水，让周围的民众生灵涂炭。 最后沈家父母不得已，同意了两人结冥婚。 按照导演的安排，他们当初在沈家小姐房间里，拍的正是最后一幕——结冥婚。 宇文兆想到梦里的画面，眉头紧皱。 他看到，沈家小姐躺在了马夫的床上。 第262章 红盖头 只是那毕竟是闪现出的部分画面，在没有确定的情况下，他不想乱说。 一群人跟着宇文兆往马厩的方向走去。 等到了马厩后，宇文兆的眉头先是一松，然后又皱起来。 所以…… 沈家小姐爱上了马厩？ 还是说只是一次设计？ 等他们走进后，第一眼便看到门上被木条封上，整个小房子搭建在马厩旁，马厩里没有一匹马。 之前赵牧踹碎的窗户，现在已经完好如初了。 宇文兆走上前，用刀背拍了一下门口上的木条。 木条应声而碎。 然后他开门，走了进去。 等看到了屋里的构造后，宇文兆终于确定了。 这个地方和他之前看到的画面一模一样。 “我之前看到，沈家小姐和马夫待在了这张床上。” 宇文兆说道。 “什么？” 有人惊呼道：“难道沈家小姐不是嫁给了鬼？而是嫁给了这个马夫？” 此人话音刚落，空间一阵波动，天色迅速暗淡下来。 他们的面前，已经没有了那个马厩，而那个小房子也消失了。 他们又回来了。 宇文兆的脑海里已经有了些思绪，他说道：“我们还要回到过去。” 说着，他带着众人一路走到之前的大厅。 宇文兆的计划是自己穿上红嫁衣，带着其他玩家一起回到过去。 可是现在大厅里的所有东西已经全都消失掉。 椅子、拍戏设备、背包、箱子、红嫁衣全都不见了。 只有在大厅的最中央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木雕。 它背对着众人，站在地上，如果不仔细看，完全看不到。 好在大厅里的电灯并没有被熄灭，让他们能在完全漆黑的晚上看到那个木雕。 宇文兆立刻警惕起来。 为什么这里的所有东西都不见了？ 只留下这个木雕和这些电灯？ 还没等他思考，地上那个只有成年男人巴掌大小的木雕突然转过了身。 所有人都被木雕的动作吓了一跳，下意识地看了过去。 宇文兆暗道不妙：“不要和它对视！” 可惜已经晚了。 周围突然传来一阵阴森森的笑容，听不出男女，在那笑容里面，还掺杂着一丝低沉的哭泣声。 和木雕对视的那群人，只感觉无数张脸在木雕的脸部来回变化。 最后那个木雕无限放大，变成了一阵黑气，直冲进他们的脑海里。 整个空间开始剧烈扭曲。 和之前那种细微的变化不同，这次的扭曲是剧烈的。 宇文兆此刻是清醒的，看到身边的人一个个倒下，他暗骂一声。 电灯能用来做什么？ 当然是照明，如今整个空间只剩下了一个古怪的木雕，那电灯肯定就是为了木雕特意准备的。 如果是在黑夜里，很难有人注视着巴掌大小的木雕。 可是，在硕大空旷的房间里，能够特别清楚地看到一个会动的木雕，每个人的第一反应就是被它吸引进去。 然后就中招了。 周围的墙壁开始往下塌陷，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红色丝线。 红色丝线原本是静止不动的，随着墙壁最表面那层“皮”露出后，红色丝线开始往周围疯狂生长。 不只是墙壁，天花板、电灯、地面，从无数方向开始，往正中间的一群或者失去意识或者还清醒的玩家慢慢涌来。 宇文兆立刻往之前他们进来的方向跑去。 可惜还没等跑到那个通道口，无数的丝线先一步从门口冲了进来。 他脸色一变，提起刀，立刻向最前面的那团红线劈下去。 那团丝线，虽然立刻就被那把刀劈散了，可惜接下来还有更多的丝线冲他飞奔过来。 就像是一堆泡沫，虽然柔软，但量大也足以致命。 宇文兆挣扎了几下，等他力气耗尽，被那团丝线缠住，动弹不得。 有人“啧”了一声。 接着，一个淡淡的声音响起：“既然是红盖头，那她在结婚吧。” 周围的红丝线还在继续疯长，有些玩家已经要被勒窒息了。 眼看着无数条红丝线往自己的方向跑来，显然是想继续对落单的人动手时，赵牧提高了语气： “沈文荣在结冥婚。” 世界突然安静了。 无数丝线停下了动作，赵牧一步一步往记忆中沈文荣房间的方向走去。 他所到之处，丝线开始消散。 赵牧透过无数丝线，往前望去。 他在说话，但不知道在跟谁说： “沈文荣愿意结冥婚，你确定要搅局吗？” 这话说完，无数丝线在一瞬间化成红色雾气，消散不见。 周围的场景迅速退变回了沈家的大厅。 此时大厅周围围绕着一些红白帷布，只有一些仆人忙前忙后。 赵牧淡淡看了眼倒在地上昏厥的玩家，继续往沈文荣的房间走去。 在第一次空间扭曲时，他特意记下了当时发生过的事情。 是有一个人说了句：“看样子需要等到沈文荣的婚礼了。” 而在第二次空间扭曲时，是有人正巧说完“难道沈家小姐不是嫁给了鬼？而是嫁给了这个马夫？” 所以，空间变化的关键，是“沈文荣的婚礼”。 虽然原因尚且不知，但是无数红丝线，加上李鹏轻而易举地斩断了这些红丝线。 那么这些红丝线从何而来，已经显而易见了。 是红嫁衣或者红盖头。 所以刚刚他说的那些话，就是在赌操纵这个空间的鬼对沈文荣的在意程度。 是应激还是妥协，一半一半的概率。 按照如今他看到的所有情形，他以百分之八十的概率去猜，那只鬼会妥协。 赵牧径直往沈文荣的房间走去。 “文荣，爹对不起你啊！要不，咱不嫁了吧？” 沈父语气有些哽咽。 “是啊，文荣。这可是冥婚。万一真的招惹到了一些不干净的东西，娘怕你出事。” “不，爹娘。已经答应的事情怎么可以食言?” 沈文荣语气坚决道：“而且我早就知道，当初那件事情，是沈崇做的了。” 她攥紧了手里的木雕。 “什么？文荣，你为什么不早点跟爹说啊！爹一定会杀了那个沈崇！” 他拍了下桌子，气结道。 “爹，娘。当初你们为了遮下那件丑事，才传出我和鬼相恋的故事。 “如果我再说出那件事情，万一沈崇他戳破，不止我的声誉没了，爹娘在百姓里的声望也没了。” 正是因为沈德田在周围百姓心里的地位，传出这件事情时，很多人都相信了。 毕竟那可是沈氏唯一一个独生女，怎么可能随意让人传出笑话呢。 沈德田痛苦道：“对不起，女儿。我没保护好你。” “爹。都过去了。等我结完冥婚，就只专注打理沈家事业。绝对不会让沈崇夺走我们家的家产。” 第263章 沈德田的计划 那晚，沈文荣喝了一碗酒，昏昏沉沉地倒了下去。 她以为周围有丫鬟，会把她送回房间。 可惜在她意识不清的时候，她听见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他把自己的衣服脱掉了。 那人用一种猥琐的语气说道：“这可是沈家独生女，沈崇可真大方！” 沈……崇…… 沈文荣想挣扎，但是意识迷迷糊糊的，连动都不动。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是被一阵争吵声惊醒的。 然后，她就看到自己的贴身丫鬟坐在床边，低声哭泣。 她终于反应了过来，脸色瞬时煞白，紧紧捂住被子。 外面有一道恶心到她想吐的声音吼叫着：“岳父！既然我和小姐已经有了夫妻之实，我愿意入赘沈家！” “混账！” 沈德田立刻踹了那个马夫一脚。 马夫眼见着幸福日子即将开始，他像是个狗头膏药一样抓住沈德田的腿说道：“岳父。我什么都不要！我一定会好好伺候您和小姐的！我会给您送终，您把小姐托付给我，就放一百个心！” “来人！把他给我拖出去。” 沈德田气的手微微颤抖。 如果是个品质优秀的男人，他还可以考虑一番，文荣真的愿意的话，他也同意那人入赘。 可是这个马夫，和好几个女人勾搭过，纠缠不清。 让文荣和他结婚，想不都要想！ 沈德田脸色铁青，等马夫被人拖下去后，他语气决然道： “你们把他处理掉。” 听到里屋里文荣低声哭泣的声音，沈德田心里一阵抽痛，他知道现在不能进去，否则文荣会被刺激到。 他转身离开了。 他下山，去了鬼物店。 “你们这里有没有能保护人的鬼物啊？” 他犹豫着措辞，说道。 沈德田决定用人鬼恋堵住所有人的口。 如今文荣已非完璧，万一被人知道了，文荣会被人戳脊梁骨的。 他自然知道无数人的谩骂也能在无形中杀掉人。 所以他一定要用另外的事情模糊住真相。 “保护人的鬼物？这位老爷，您不会是来砸我家店的吧？” 店家警惕地看了眼来人。 毕竟谁来鬼物店买保护人的东西？这不闹吗？ 沈德田没心思跟对方争论。 他拿出一块银锭：“到底有没有？” 店家立刻被那块银锭吸引住了视线。 脑子还没转过来，嘴已经答应了：“有！当然有！” 他说完，眼中闪过一丝为难，仔细想着自己屋里的鬼物。 沈德田耐心等待。 店家突然灵机一动：“有了！我这里有一个桃木雕！” 他慌忙往里屋里跑去，一阵翻箱倒柜后，才走出来。 店家的手里出现了一个巴掌大的木雕。 “这是当年某个道士用千年桃木雕刻出的木雕。这可是千年桃木，有灵性的。” 沈德田自然知道桃木辟邪，只是，店家手里拿到的木头是没有脸部特写的。 他不解地问道：“为什么这木雕没有脸？” “老爷，这就是您不懂了。鬼物不能有脸啊。有了脸，就真能变成鬼了。所以当初道士特意没有雕刻脸部。如果老爷不满意，也可以选择其他的鬼物。” 沈德田看了眼身后那些凶神恶煞的鬼物，他无声叹了口气。 “我就要这个了。” 他也只是找一个信物，坐实文容人鬼恋的身份。 他又拿出了一个银锭，放在桌子上。 “这件事情一定要保密。” “老爷，是不是有点多了？” 店家看到第二根银锭，眼睛都瞪直了。 “只要你保密。” 店家收回银锭后，只看到一个略显沧桑的背影。 ———— 沈德田在这件事情发生过的几天后才去沈文容的房间。 此时沈文容的心情已经稳定下来。 沈德田轻轻坐在床头。 “爹，我……” 沈文容双眼通红，鼓起勇气想说些什么。 沈德田以为她要自责，立刻打断她：“文容，这是信物。” 他把手里的无脸木雕放到沈文容的手上。 沈文容怔愣了一秒：“爹，这是什么信物？” “爹问你一件事，你想嫁给那个马夫吗？” 沈文容立刻说道：“不愿！” “所以我想了一个法子。” 沈德田盯着那个木雕：“沈家姑娘，爱上了一只鬼。” “她虽然爱他，但是那只鬼忘恩负义，丢下她自己跑了，只留下了一个信物。” “爹问你，这只鬼，你愿不愿嫁？” “愿意！” 沈文荣自小就聪颖，立刻就明白了沈德田的意思。 “文荣啊，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既可以掩饰此事，也可以让你免受媒婆的叨扰。如果这件事情被发现，那些舆情就会害死你的！” “爹，我知道。我愿意终身不嫁，陪在爹娘的身边。” 沈德田眼带酸涩，无奈说道：“苦了我的文容了。” 沈文容摇摇头：“爹，你把消息散播出去，自然不会有人再上来提亲。我也不愿再嫁。” 沈文容低下头，摩挲了一下无脸木雕。 就像爹说的，她心有所属，爱上了一只鬼。 她原本是想把沈崇的事情说出去，但是爹用人鬼恋掩盖了这个事情，那真相再说与否也没什么必要了。 她知道沈崇的计划，他想用一个马夫毁掉自己，觊觎沈家的财产。 但她不会让那人得逞的。 ———— “爹，我出嫁的话，更加坐实了我和那只鬼的故事。这样无论沈崇再说什么，都不会有人相信了。等我结完冥婚，就会回来的。然后我就再也不会离开了。” 沈文容拿起红盖头，盖在了头上。 “他是千年桃木，一定会保护我的，对吧。” 她语气小声道。 虽然她认为世界上并没有鬼，但是对于这种似真似假的东西，她也不敢直接确认，所以她这次带上了木雕，木雕由桃木制成，也是辟邪之物。 她的内心对结冥婚这种事情多少有些害怕。 沈德田安抚道： “文容，你放心。那条路线我已经安排好了。等结完冥婚后，仆人就会送你回来的。你别害怕。这木雕，你一定要时刻带在身上。” 因为是冥婚，他们不能出席，所以在临出发前，沈德田两人一直在安抚沈文容。 “爹。你放心，我会回来的。” 沈文容在众人的拥护下，进了那条由红色帷布围上的那条冥船。 第264章 无脸男人 在最后船要开动的时候，赵牧走了上去。 此时的船上只有船夫、沈文容和贴身丫鬟三人。 其中，船夫和丫鬟都穿着是黑色系的衣服，只有沈文容穿着红色喜服，披着红盖头，坐在最中央。 这条河流不算宽，两侧均围满了百姓。 很多人都跪在地上，朝冥船祭拜。 “求水神保佑，护我们安宁！” “有了冥喜娘，您就消消火吧。” 在所有人的见证下，船慢慢往山下划行。 赵牧淡淡地看着一切。 就在船即将下山时，周围的情形突然开始了变化。 船下的水从下往上开始变红，紧接着变得粘稠，慢慢分离。 很快，一条河流的水变成了红色丝线。 船依然在行走，行人依旧在跪拜。 接着，红色丝线开始往外蔓延，不止是水，连岸边的百姓面貌也慢慢开始变异，最后变成了红线，然后往外扩散。 走到最后，船行驶在无数丝线上。 然后，就是那条船。 船底部开始变化，木板分离，开始变色，然后化成无数丝线，在周围蔓延。 整个空间，只剩下了静止不动的冥喜娘和赵牧两人。 “你要破坏冥婚？” 赵牧继续问道。 周围的红丝线又开始剧烈抽动，它有时往外扩散，有时又往赵牧的方向涌去，在空间里来回翻涌，没有一点规律。 看着就像是……一个人心情剧烈变化一样。 赵牧在这个间隙，走到了冥喜娘的身边。 和之前上船前那个不安的女子不同，此时的冥喜娘身体僵直，一动不动，坐在红色丝线上，似乎没意识到周围的环境变化。 她的手里，依旧紧紧握住那个无脸木雕。 这种场景，有点像是在现实里那间屋子里，坐在床边的冥喜娘。 赵牧走上前，手碰到了沈文荣的红盖头。 周围丝线开始变化，红色丝线凝聚后，居然呈现出一种黑色。 黑色丝线迅速飞过来，要吞噬掉赵牧的那只手。 在无数丝线的目标都是自己左手时，赵牧抬起右手，以一种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抽走了冥喜娘手里的无脸木雕。 接着，在无数丝线缠绕在自己手上之前，他快速往后退了几步。 红丝线拧成一团，往他这边袭来。 他捏紧木雕，语气冷然道： “要同归于尽吗？” 这话一出，丝线开始剧烈扭曲，最后像是一团烟雾，“砰”地一声，四绽开来，最后消失不见。 等红丝线褪去后，一间破旧的屋子呈现了出来。 赵牧抬眼，看到坐在床边的那个冥喜娘。 他的手里依旧攥着那个木雕，环顾四周，说道：“如果你想和我同归于尽，那你大可试试。” 说完后，他转身，安然无事地走了出去。 看来，他猜对了。 那个桃木雕，修炼成了一只鬼。 只是，为何是鬼呢？ 千年桃木，如果不是在鬼气格外浓郁的地方，是无法变成鬼的，而会修炼成灵。 可是灵，不可能诱导并杀害掉那么多人。 想到之前的情景，赵牧微微皱眉。 在冥喜娘上了船后，接下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应该很重要。 可惜那只鬼直接扭曲了空间，似乎并不想让他看到。 在赵牧走出门后，他把手里的木雕往门里一扔。 无数的丝线从空中席卷而来，接住了那个木雕。 赵牧脚步沉稳地往大厅走去。 此时的大厅已经恢复了原状，刚刚被他扔回去的木雕又和那两件喜服放在箱子里。 地上短暂休克的人也开始悠悠转醒。 “怎么了这是？” 李鹏晃了晃脑海，语气有些沙哑。 嗓子好疼啊。 宇文兆醒来的第一时间就是往大厅的正中间看去。 没发现那个无脸木雕后，他松了口气。 “你们都没事吧？” 宇文兆捡起掉落的刀，然后问道。 “没有人死。”博旬说完，然后奇怪地问道：“队长，我们刚刚这是怎么了？” 他揉了揉脖子，然后说道：“怎么感觉像是做了一场差点没醒来的梦……” “对对对！就是这种感觉。” 陈大海立刻接上了话茬：“而且，我好像看到了那个诡异的木雕。它突然动了！太逼真了，我差点就要被吓死。” 宇文兆没说他梦到的那个木雕是真的，但是他想到梦里的场景，眼底闪过一丝疑惑。 “如果木雕真的是鬼的话，怎么可能没有任何鬼气呢。” 宇文兆走到那个箱子面前，拿起了那个木雕，反复查看。 之前他进来是为了回到当初场景的，发现木雕身上找不到任何线索后，他拿起那件嫁衣。 然后穿在了身上。 嫁衣是很宽松的，就算是那个外国男人穿上，都绰绰有余。 他穿上后，碰到了那个红盖头。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们又会回到当初那个时间线的时候，周围的空间完全没有任何波动。 他们回不去了。 宇文兆眉头紧蹙，不应该啊。 他是不是忽略了些什么东西。 他环顾四周，玩家们都围绕着他站成一圈。他们静静站着，不敢打断大佬的思路。 最终，宇文兆灵光一闪：“我知道在哪了。” 是冥喜娘的那个房间。 当时冥喜娘的手里，还有一个木雕！ 那个才是真正的鬼所藏的地方。 “你们跟我来！” 他带着众人来到了沈文荣的房间。 和之前他们看到的一样，门半开着，里面坐着一个一动不动的冥喜娘。 “你们相信我吗？” 宇文兆在准备下一步动作之前，先是问了下新玩家。 “自然相信。” 博旬第一个说道。 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地点头。 “那你们跟我一起进去。” “啊？队长，为什么啊？这个房间里有古怪！我们别进去了。” 李鹏吞吞吐吐地说道。 毕竟之前宇文兆都栽在了里面，他们进去，那不更是小白鼠吗。 “这个世界的鬼就在冥喜娘手里的木雕里。我们杀了那只鬼，大概就能离开这个世界了。” 宇文兆没有隐瞒，一一道来。 “木雕就是那个鬼？队长，怎么可能？难道我之前梦到的那个画面居然是真的？” “我好像也梦到过。” “是。我在那些丝线里，看到了一些东西。” 和那个人高马大的新人不同，他虽然被困着，但是一直在尝试着自救。 只是，他自救没有成功，反而看到了一些似是而非的画面。 所以这次再次被红丝线吞噬的时候，他又用尽全力开始拼命挣扎，自然又接收到了某些画面。 他看到，沈文荣每日都会对其自言自语的那个木雕，在空中变成了一个无脸男人。 第265章 木雕的报复 沈文荣拿到那个木雕后，先是随便放在了桌子上。 只是她又忍不住拿起木雕，自言自语道：“你说，我要不要告诉爹，沈崇设计的那件事？” “可是那么说的话，爹送你过来的心意就白费了。” 然后她的语气低沉下去：“如果真的是鬼就好了。就像你这样，看不清脸。” 每天晚上想到那个马夫丑陋的嘴脸，她都恶心地要死，有的时候半夜都会被惊醒。 她把木雕当成了她最脆弱时候的依靠。 她现在谁都不敢接触任何人。 只有死物，才不会把她所说的那些东西说出去。 就在她日复一日地唠叨时，那个木雕身后，缓缓化出一个人影。 那个人影的整体轮廓和木雕一模一样，甚至是还要细致。 但是和木雕一样，唯一的缺点就是没有脸。 他身上的服装越来越精致，越来越清晰，但只有那脸，一直是一团雾气，什么都看不清。 有的时候，他会飘到沈文容的身后，用手拍拍她的头。 可惜，沈文容是人，什么都没有察觉到过。 就这样，他默默陪伴了沈文容很长时间。 直到，沈文容说：“我决定嫁给水神。现在爹已经说出去，你就是水神给我的信物。我们一起乘坐船，前往水神岛。” 那道人影先是一僵，然后立刻消失不见了。 沈文容自顾自地说道：“只是，我不知道世界上有没有鬼，有没有水神。希望没有吧。” “有也没关系，你可是千年桃木，一定会保护我的对吧。” ———— 宇文兆打开沈文容的房间，玩家们跟在他身后，一起走了进去。 等进来后，门口突然传来一道妖风，把两道门全都关上了。 “小心一点。” 宇文兆警惕地盯着这个冥喜娘，更准确来说，是那个无脸木雕。 在他看来，冥喜娘充其量只是一个任由木雕摆布的工具人。 就在他继续往前走，快要靠近床边的时候，无数的丝线从冥喜娘身后飞了出来。 宇文兆早有防范，立刻挥刀，斩断了那些丝线。 丝线再次汇聚，往宇文兆的身体上飞去。 “快去杀了那个木雕！” 宇文兆喊道。 此时博旬和赵牧都来到了那个冥喜娘的身边。 博旬发现大佬想动手，他默默地停住了脚步，任由赵牧继续往前走。 赵牧走到冥喜娘的面前，距离那个无脸木雕仅剩不到一米的距离。 然后，他伸手扯下那道红盖头。 红盖头落在地上，紧闭双眼的女人面容展露出来。 正是他们见到过的沈文容。 就在他们刚看清沈文容的面貌时，突然，那具太过白皙的身体开始无声往上消散。 仅仅不过一分钟，床上只剩下了一个红嫁衣和牵连在红嫁衣身上的无数丝线。 那个木雕顺势滑落到了地上。 玩家们全都愣在原地。 他们看到，无数丝线构成了房间里的这张床，而那张床伸出无数红丝线，把红嫁衣牢牢地绑在了床上。 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丝线继续在地上蔓延，把那红盖头紧紧缠绕起来，送回了床上。 与此同时，木雕的身上开始凝聚出巨大的鬼气，在往上升起的时候，那些红丝线慢慢与鬼气开始融合。 最后，木雕消失，一个和木雕几乎等比放大的鬼影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它开口，是对着赵牧说的，语气阴森： “你、该、死。” 说完，它的身体里涌现出无数鬼气，想要杀了面前这个胆大妄为的男人。 鬼气里弥漫着无数的恶意和怨气，直冲冲朝赵牧的方向飞了过来。 宇文兆扔出那把刀，打散那团鬼气。 木雕发现有人多事，它的身体剧烈晃动。 与此同时，这间屋子周围的墙壁开始微微晃动。 那张床，也开始慢慢失去外表的形状，内里的红丝线裸露出来。 “你们都该死！你们杀了我的喜娘，我要杀了你们！” 它嘶吼一声，带着无限怨气。 赵牧不嫌事大，立刻问道：“沈文容嫁的不是水神吗？怎么变成你这个木雕了？” 木雕像是想到了什么，它身形扭曲起来： “水神杀了她，所以我杀了水神！” “她必须要嫁给我，她也只能嫁给我！” “她是我的！我生来就是爱她的，她也爱我。” 木雕的手指微微颤抖，它语气开始颤抖起来：“要不是你们，我的喜娘一直会陪着我……” 它拿起那个红盖头，温柔地放在了怀里。 “你放心，我会杀了他们的。” 它像是在向谁保证着什么，语气极轻，带着迷恋。 “往后退！” 宇文兆挡在所有人面前，喊道。 “没用的，你们都得死。” 木雕的话刚说完，周围的建筑完全崩塌，只留下了无数红丝线。 接着，红丝线快速融合，又变化成一座沈宅。 “我要让你们一个一个死去，我要让你们为我的新娘陪葬。” 入眼一片黑暗。 李鹏盯着面前看不清视野的路，双手颤抖着，往前摸索。 “队长！博旬！你们在哪？” 他声音颤抖。 也没说这个世界里那么多黑夜啊，早知道进来的时候买一个手电筒了。 他边喊，身体边缓慢地移动。 直到他感觉到身后有人发出动静。 他立刻惊喜回头：“队长，是你们吗？” 让他一个人待在这里，还不如死了呢！ 李鹏大着胆子往后走去，越走近，听到的声音越清晰。 那是微弱的呼吸声。 “是队长吗？” 他继续问道。 直到他走到了那道呼吸的前面，他往前方摸去：“你们怎么不说话啊？要不是你还呼吸着，我还以为你是鬼呢！” 他尬笑一声，直到他摸到手里的东西。 触感光滑，像是一块布料。 他身体瞬间僵硬。 是红盖头！ 接着，前面的空间里，突然明亮无比。 一个穿着红嫁衣的女人站在他面前，她扯掉自己头上的红盖头，语气森然，分不清男女：“你猜错了呢！” 李鹏吓得尖叫一声：“啊！！！！” 那个女人，她没有脸！！！ 瞬间，女人变成无数红丝线，淹没了李鹏。 【玩家李鹏死亡。】 【剩余人数：6人。】 第266章 又见导演 赵牧用雷电模拟出一道光球，照亮着四周的场景。 此时周围空无一人。 他脸色淡漠，径直往前走。 在他往前走的时候，无数嬉笑声在他周围的空间里来回徘徊。 拐角处，赵牧刚走一步，一个穿着红嫁衣的女人突然出现。 赵牧手里多了一把剑，毫不留情地往女人的心脏处刺去。 他和红盖头下的无脸“女人”对视，眼神平静。 然后，他抽出了剑。 “女人”化成无数丝线，消失在空气中。 赵牧一路往前走，一直走到了沈宅的大门处。 他打开了门。 看到无尽的黑暗后，赵牧并不意外。 他不认为，这里就是出口。 在之前，他发觉到那个木雕鬼抵触当年发生的事情后，他一直在思考，如何胁迫木雕鬼放出那段记忆。 他将目标放在了冥喜娘的身上。 当初他假意掀起冥喜娘的盖头，实则胁迫了木雕的本体。 但是，他也同样在试探，冥喜娘对木雕鬼的重要程度到底如何。 果然，木雕因沈文容而生，一遇到沈文容，就露出了破绽。 所以这次，他假意去拿走那个木雕，实则掀起那个红盖头。 木雕它肯定知道他们这些玩家的意图，如果这个时候去拿走木雕，也就中计了。 唯一能胁迫，不，惹怒木雕鬼的办法，只有——冥喜娘。 只是，很意外的是，掀起那个红盖头后，沈文容就散去了。 在此之前，赵牧并不清楚沈文容是完全消失了，还是会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但是现在看木雕的反应，他应该是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对于如今木雕要杀死他们这些人的结局，赵牧并没有任何的负担。 如果当初自己没有站出来，那些玩家早就死了。 所以这次在没有任何把握的情况下，赵牧莽撞地选择了掀起红盖头。 这个世界和之前的世界完全不一样。 如果要用一个词形容。 那就是太乱了。 毫无逻辑可言，世界存在和消失，完全凭借木雕的个人意愿。 它想让他们回到过去，就可以回去。 惹怒了它，它就出现在所有人面前，蛊惑他们，然后吞噬他们。 想不让他们看到某些事情，就不让他们看。 所以，他只能用一些毫无逻辑的手段，找到一条正确的途径。 这里和天极世界完全不一样，他像是进入了某个人的身体里，任由它的情绪来回摆动。 但，这更像是一个强大的源真正的自由所在。 世界由他主宰。 它即是规则。 赵牧的眼底闪过一丝兴味，而他，需要在这混乱中找到真相。 他在黑暗里继续行走，等前面有光亮的时候，突然显示出那道熟悉的大门。 沈宅大门敞开着，越往那边走，声音越嘈杂。 “你能不能快点？磨磨蹭蹭的，这样下去戏什么时候才能拍完？” 熟悉的声音响起。 等赵牧走到后，导演立刻把赵牧推到了临时化妆间。 “正好，就差你一个。快去换衣服！” 见到赵牧，博旬立刻喊道：“程安！你也来了？” 赵牧打量了一下面前的这群玩家，故作疑惑道：“我们怎么来到这里了？” 宇文兆语气无奈道：“不知道。估计是木雕想让我们完成什么任务吧。” “你下次别那么莽撞了，我让你去拿木雕，没让你去扯冥喜娘的红盖头。” “哦，当时没听清。” 赵牧随意答应了一下。 宇文兆叹了口气，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毕竟他也不知道拿走木雕的后果如何，如果只是和木雕鬼决斗，那倒也没什么。 他有很多种武器。 麻烦就麻烦在现在的状况，木雕鬼躲在某个地方，然后让他们进入它的世界，趁他们不注意，再杀掉他们。 当初他走进去沈文容的房间时，也是因为没有多提防，才中了招。 所以这次他们务必要小心谨慎。 几人聊着在黑暗里遇到的事情，化妆师拿出了几套黑红色的衣服让他们穿上了。 听导演的意思，现在就是整场戏的最后一个戏份——结冥婚。 刘悠夏已经穿上了红嫁衣，坐进了红色的轿子里。 赵牧微微皱了眉。 所以这一幕不可能是当年的真相。 在真正的过去中，沈文容选择坐的水路。 可这一段出现的意义是什么呢？ 他有些奇怪，但是没有声张。 如今玩家只剩下了五个人，刘悠夏充当冥喜娘，他们四人正好抬着轿子往目的地走去。 四人的身后跟着一众摄像机，等他们真正踏上了路后，导演也不再让他们停下重拍了。 整个队伍安静无比。 几人也察觉到了不对劲，立刻回头望去。 只见导演和那些群演、工作人员的表情都呆滞起来，看那神情，很像是当初他们回到过去时遇到的那些尸一样。 “队长，现在该怎么办？” 博旬小声问道。 “先往前走吧。” 宇文兆对后面跟着的尸也没有什么把握。 但是如今只能见招拆招，先尝试着演完这场戏。 这个世界太棘手了，宇文兆又叹了口气。 说实话，到现在为止，他还不知道该如何离开。 他们一路往山下走去。 等终于到达了水区，几人立刻放下轿子，喘着粗气。 身后的导演又恢复了正常神色，他吵吵嚷嚷地就走过来了：“干什么呢？现在该走水路了，你们抓紧点时间，要不然误了时辰！” 博旬小心地问道：“误了什么时辰？” “当然是结冥婚的时辰！” 导演的表情变得恐怖起来。 “这是水神的旨意，你们想要违背吗？” 身后的无数人一起围了上来。 博旬尬笑一声：“没有，是我多嘴了。” 刘悠夏从轿子里走出来，她掀起红盖头，刚想说话的时候，导演脸色大变： “你在做什么！你的面貌只能让水神看到！等结了冥婚才能摘下红盖头！” 他的声音极具压抑，甚至是带着吼叫的感觉。 这种恐怖的声线吓得刘悠夏往后退了好几步，最后才反应过来，立刻把红盖头盖上了。 遮挡住了导演的视线，后者才满意地点点头：“行了。吉时已到，你们该上路了。” 第267章 刘悠夏死亡 上……上路？ 几人互相看了几眼，后背生出一丝凉意。 这是什么意思？ 不过没时间跟他们讲太多，导演指挥着众人坐进一个被红色帷布缠绕的船上。 “导演，摄像机呢？” 宇文兆盯着后面那些工作人员，问道。 “难道接下来的路上不需要再录制了吗？” “你放心。船上到处都是监控。” 导演语气不变，露出一个笑容。 接着，小船渐渐驶离了岸边，往不知名的岛屿走去。 就在一群人离去时，玩家们看见，岸边的那群人身体僵硬，虔诚地跪了下去。 他们冲着船只的方向跪拜着，动作整齐。 也就显得更加诡异了。 察觉到周围没有导演的声音，刘悠夏偷偷掀起红盖头的一角，先偷偷看了眼周围的环境，然后把红盖头拿了下来。 “呼，这导演太吓人了。” 她终于舒了口气。 没人告诉她在之前抬轿子的时候，导演已经变成一具尸的事情。 他们对着周围弥漫着雾气的湖面七嘴八舌。 “你们说，真的有水神吗？” 陈大海不解地问道。 “我感觉没有。当初沈文容和沈德田的话你们应该也听到了，水神一说，都是骗那些老百姓的。” 博旬说道。 “可是，看导演那种表现，也不像是假的啊。” 陈大海皱着眉，明显陷入了迷茫。 “如果真有水神，你们立刻往回跑。” 宇文兆想了想，嘱咐道。 原本十五人的队伍，到现在只剩下了五人。 宇文兆微微叹了口气，果真林队长不是谁都能复刻的。 他本就不擅长当队长，而且排名只是八十几名。 商炎人总共也只剩下四千多人，每次他排到的其他玩家，大部分都是比自己等级高的人。 他只负责卖力就行了，所以从没有一个世界，像这个世界那么迷茫和怪异。 他们早就把记官发出来各种世界通关方式记了起来，只是这个世界不在此范围内。 太难搞了。 宇文兆到现在，也只有选择拼武力这一个选项了。 等快到了那座小岛上，博旬突然发现了什么，他冲前面那个船夫喊道：“喂，兄弟。我们这是到了吗？” 船夫依旧划着桨，没有说话。 博旬等了几秒后，低声道：“他不是人。” 就在刚刚，他发现船夫的摆动动作非常机械，甚至是全身的动作幅度一直保持着一种频率，可明明在上船之前，船夫还是一个活人。 陈大海仔细看了眼船夫的背影，倒吸了一口凉气。 船夫裸露的肤色，居然开始往外腐烂，露出了无数红丝线。 几人互相看了几眼，没敢再声张。 “砰。” 船靠了岸。 船夫机械地往岸上走去。 就在船夫踏上了土地的那一秒。 无数的红丝线从土里延伸出来，然后缓慢爬过船夫的身体，最后两者融为一体，陷入了土地深处。 几人面面相觑。 “这……” 博旬迟疑道：“我们是上去还是不上去？” 宇文兆依旧第一个站了出来：“我去看看。” 然后他手里拿着刀，往岸边走了上去。 好在他的脚踏上土地的一瞬间，就察觉到了脚下泥土的厚实。 他松了口气，然后又走了几步。 “应该没什么事，上来吧。” 几人闻言上岸。 就在他们上了岸的一瞬间，靠在岸边的船变成无数红丝线，融入水中。 “不是，这怎么回事啊？” 陈大海憋不住了，他开始口不择言：“这木雕鬼要出来就出来，现在躲起来一直吓我们是几个意思？真当我是吓大的啊？” 他冷笑一声，他过了那么多个世界，早就锻炼出了对鬼的免疫能力。 如今这些都是小伎俩。 在刘悠夏踏入这个地方的一瞬间，她浑身僵硬下来。 然后她的双眼变得浑浊，往前走去。 宇文兆第一个发现不对劲，立刻拦住了她。 在刘悠夏碰到宇文兆的一瞬间，她的眼神清明，带着一种恐惧。 她喊道：“救救我！” 宇文兆说道：“怎么回事？” 可下一秒，刘悠夏的双眸再次浑浊起来，越过宇文兆的肩膀，往前走去。 在宇文兆还想继续拦着她的时候，被博旬叫住了。 “队长，不如我们跟上去看看。虽然她中了招，但是现在似乎还没有什么威胁性。” 宇文兆点点头，博旬说的有道理。 就这样，他们三人跟在刘悠夏的身后，往不知名的方向走去。 直到，刘悠夏走到了一棵树前。 这棵树枝繁叶茂，树干粗大，虽然通体黑色，但是那些树叶却红的有些吓人。 系统空间正在梳理树叶的拘缨仿佛感应到了什么，它诧异道：“是姻缘千年木？可是怎么感受不到一丝的活气啊……” 系统听到后，立刻狗腿似地转述了拘缨的话： 【宿主，这是姻缘千年木。】 不用系统介绍，玩家们也都猜到这棵树的用处了。 因为到了这里之后，刘悠夏机械地拿过手中的红盖头，盖在了头上。 然后对着那棵树，跪下去，磕了个头。 “她这是……在祭拜还是在完成冥婚的仪式？” 博旬猜测道。 “有红盖头和红嫁衣，应该是在完成冥婚的仪式。” 宇文兆肯定了博旬的第二种猜测。 此时被控制住的刘悠夏心里直冒冷汗。 别聊了呀，赶紧救救她！ 就在她刚刚磕完第一个头后，她的心里突然涌出不安的感觉。 总觉得一旦完成仪式，就要出事。 而且，有一种莫名的力量在撕扯着她的身体，全身的细胞都在警告他：“不要这样做！” 可是她被控制住，其他的玩家也听不到她的求救。 她心里惶恐不安地磕完三个头。 在刘悠夏的视角里，这一段时间过得格外煎熬，简直是度日如年。 可是在其他玩家的视角里看来，这才仅仅不到半分钟的时间。 他们自然不知道，仪式已经完成了。 就在宇文兆准备救刘悠夏的时候，树上的红丝线往刘悠夏的身体里飞了过来。 宇文兆立刻挥起了刀。 可令他错愕的一幕发生了。 红丝线突然变成透明的形状，直接穿过那把刀，直直插入了动弹不得的刘悠夏的身体里。 【玩家刘悠夏死亡。】 【剩余人数：4人。】 第268章 不破不立 所有人都震惊地盯着这一幕。 博旬立刻凝聚出一个藤蔓，往那些红丝线身上缠绕。 可是和之前一样的情况出现了，藤蔓直直透过红丝线，扑了个空。 “是献祭仪式。” 宇文兆目光沉沉地盯着面前的红丝线，说道。 不仅仅是结冥婚的仪式，还是一种献祭。 把生命献祭给水神。 那些红丝线从刘悠夏的心脏处缓缓往外蔓延。 血液、血管、脂肪、皮肤、衣服…… 无数的红丝线从刘悠夏的皮肤下方蔓延出来，和那件红嫁衣融为一体。 一个活生生的人在不到几分钟的时间里化成了红丝线，然后消失在空气中。 最后，红嫁衣和红盖头缓缓飘落下来。 接着整个小岛开始剧烈扭动，地面开始崩裂，似乎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一样。 他们也知道是什么东西。 肯定又是无数的红丝线。 陈大海暗骂一声，再这样下去，他都要对红丝线pstd了。 不止是他们底下那片土地，还有周围的海水，开始剧烈翻滚起来。 然后在空中化成红丝线，往岛上飞了过来。 玩家们不知所措。看着周围的景象。 那条船早就被木雕鬼融化了，他们现在该怎么离开这片岛屿呢？ 此时空气中的红丝线缓缓聚拢，变成一个怪物的模样。 在红丝线的缝隙中，缠绕着无数黑气，黑红两者颜色太过反差，给人一种浓烈的畏惧之感。 “不是木雕鬼？那就是水神？” 博旬盯着这个不知道模样的东西，嘴里念叨着。 “先往外走！” 宇文兆盯着岛屿中央凝聚的鬼影，他催促道。 四名玩家立刻往外跑去。 那个怪物的口中吐出无数的黑气，往四人的方向飞了过来。 前面的景象开始剧烈变化，变成了仅有一个人可以行走的通道，宇文兆第一个带着他们往前跑去。 从赵牧的视角可以看出，那条路没有终点，无限延伸，不知道要走到哪里去。 赵牧没有动作，依旧站在原地。 他转头，看向那个怪物。 “在沈文容的视角里，根本就没有水神。那你是什么？” 赵牧喃喃自语。 此时的怪物依旧立在空中，赵牧任由那团黑气打在了自己的身体上。 赵牧表情扭曲了一下，浑身紧绷。 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在侵蚀他的脑海，不过那种入侵感他已经很熟悉了，他下意识地封闭了自己的心神。 等他缓过了神，再看向那个怪物，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黑气不是物理攻击？ 刚刚他检查了一下，他的身体上没受到任何的创伤，那这黑气到底是什么？ 很熟悉…… 赵牧开始快速搜寻起自己的记忆，终于，他恍然大悟。 是记忆。 是记忆在侵蚀自己的神识。 无数的黑气依旧在往下飞来，那边被攻击到的博旬和陈大海已经昏倒在地，不省人事了。 只有宇文兆经验丰富，没有让黑气碰到过自己的身体。 他还在往外跑。 赵牧收回视线后，继续观察那个由红丝线勾勒骨架、黑气充当血肉的怪物。 他眼神冷静。 如果他猜得没错的话，那些黑气，就是当年的真相。 如果真的像宇文兆那样，一直往外跑，也就着木雕鬼的道了。 怎么就恰好在他们需要的时候，出现了一个通道供玩家离开呢？ 怎么看都是木雕鬼故意为之。 赵牧的心里缓缓冒出四个字—— 不破不立。 想破局，那就要跳出木雕鬼设置的圈套。 赵牧手中出现一把剑，剑锋直指怪物。 他一脚踹在旁边的树干上，借力往怪物的身体处飞了过去。 在剑碰到无数黑气的时候，雷罚剑凭空消失，由于惯性，赵牧直接栽进了那个怪物的身体里。 无数黑气吞噬掉赵牧的身体。 【卧槽！！！宿主你在干嘛？？】 病毒原本只是以为赵牧想杀掉这只鬼，可是在宿主即将动手前，突然把剑撤走了。 这种找死的行为，把病毒吓个不轻。 它立刻联系二号： 【赶紧喊周序！赵牧要死了！！！赶紧过来！】 病毒的第一反应就是去找周序，毕竟林维颂已经说过，赵牧变成两人的新队长了。 【收到。】 二号回答的很快，立刻把消息告诉了周序。 等病毒冷静下来后，然后跑到系统空间，它问道：“两位大爷，你们有谁能救一下宿主吗？” 大爷这个称呼，还是病毒吸收了人类的行为方式总结出的一个称呼。 毕竟系统空间本就是系统主管的，但是那两个活物待在系统空间里，病毒居然完全控制不了两个道具的行为了。 就比如之前它能吸收触手的能量，可是到了这两个道具身上，完全不管用。 甚至那棵树骂骂咧咧地警告了它好几次。 这种耍流氓似的行为，不是大爷又是什么？ 如今，病毒只能低声下气地询问着。 “我不行。除非赵牧让我出去，我才能出去。重明你行吗？” 早在它和赵牧签订了主仆契约之后，拘缨就没办法出去了。 “我也不行啊。这空间又不是我的，我怎么出去？” 重明舒舒服服地躺在地上，懒洋洋道。 它以为借助那个男人能离开那个囚牢，以后天高任鸟飞。 是，离开是离开了，只是它现在又被困在了这个空间里。 充其量换了个牢房，多了个狱友。 【……】 病毒关闭了系统空间，眼不见心不烦。 好在周序来的极快，几乎是三分钟不到，戴着护目镜的男人就出现了。 “怎么回事？” 他点击着系统面板，和0382联系上了。 【宿主被面前这个怪物吞噬了，你杀了它！】 周序点点头，没再废话。 他的身体凭空升起，手掌出现了一股巨大的能量，往那个怪物身上冲了过去。 “轰！！！” 一道巨大的声音响起。 宇文兆听到声音，下意识地往回看去。 等他看到那个熟悉的人影，表情错愕。 周序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对了，0382让我告诉你，这个世界还有一个熟人。】 周序似有所感，往下看去。 他看到正在盯着自己的宇文兆。 ———— “赵牧有危险，我去救他。” 周序收到消息后，只跟相微说了一句，准备进入游戏世界。 “我先帮你占个卜吧。” 周序摇摇头：“我去的是天极世界，在里面死掉无所谓，我还有复活道具。” 他点击了进入，看着系统面板上的倒计时，他想到了什么，语气沉重道： “相微，如果我背叛了队长，请你立刻杀掉我。” 第269章 沈文容的记忆 宇文兆看到周序的一瞬间，立刻往回跑去。 他的心里涌现出各种复杂的心情，其中最多的便是愧疚。 他冤枉了周序，背叛林维颂的不是周序，而是季贺。 可惜，现在活下来的商炎人大部分都是季贺的手下，他们早已经忘记最初的那个城主了。 宇文兆跑过来，刚想开口说话。 周序看着他的神情，便猜到了他接下来的内容，所以他冲对方笑了笑： “刀借我用一下。” 也不等宇文兆反应，他将刀夺了过去，无数的金属丝簇拥着他又回到了怪物的身前。 宇文兆愣愣地看着周序的背影。 周序拿走了他的刀，是因为他原谅自己当初对他的冤枉了吗？ 那边周序的动作越来越快，眉头皱的也越来越紧。 这个怪物杀不死？ 每次打在怪物身上的时候，红丝线都会断裂，可是不过一会，就会复原。 这到底是什么怪物？ 他经历的世界不比宇文兆少，他立刻意识到了什么。 物理方式是消灭不了它的，那也就说明，它的攻击方式也不是物理攻击。 他收回刀走下来，走到宇文兆身边，将刀还给他。 宇文兆一直在思考之前发生的事情，等发现昏倒在地上的那两人中没有程安的时候，他已经猜到了什么。 “你和程安绑定了？” 宇文兆收回刀后，问道。 周序摇摇头：“不是。” 他语气沉重道：“他是我们现在的队长。” “队长？” 宇文兆愣了愣，像是想到了什么，试探性问道：“你是说，林维颂把队长之位交给了程安？那季贺呢？” 说完后，他自知失言，立刻解释道：“我不是那意思。我是说，既然队长之位是程安，那你带程安回去，让季贺让位！周序，我们几个老人，一定会支持你这边的！” 他着急忙慌的解释完，只得到了周序的微微摇头。 “队员只有我和相微。城主之位，是商炎人之间的事情，和程安无关。季贺想要，那就给他吧。” 周序自嘲一笑，反正商炎也要没了。 宇文兆语气低落道：“对不起。是我一直错怪了你们。我以为……” 周序没有说话，只是说道：“加个联系方式吧。天极的好友位，季贺应该还插不上手。” 宇文兆立刻点头：“好！” 周序知道宇文兆也受了季贺的蒙蔽，但是仅仅是一句抱歉，对周序来说，不可能轻易地一笔勾销。 毕竟他有家回不成，和相微在外躲了那么多年。 所以他对之前的事情一直避而不谈。 两人无言，气氛尴尬起来。 直到2号病毒的声音悠悠响起： 【周序，0382让我问你，你还准备救赵牧吗？】 “……” “这只鬼不是物理攻击，所以我也无可奈何啊。” 周序摊摊手，无奈道：“不过我看赵牧之前完成的世界，他这次说不定也是有计划的呢。” ———— 赵牧在无数记忆碎片里穿梭。 什么样的人都有。 古代人、现代人、男人、女人、老人、孩子…… 赵牧四处打量了一番这些黑气，没有贸然地任由那些黑气侵入他的识海。 他在思忖，沈文容的记忆是哪一个。 现在他不知道当初在这个岛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所以对怪物的定位也不是很清晰。 他只能按照沈文容的记忆开始推断，这个怪物的身份。 沈德田为了掩盖沈文容的遭遇，传出人鬼恋的讯息。 沈文容手里的那个木雕，一直在沈文容的手里攥着。 甚至是在结冥婚的时候，依旧带着。 如果是一件普通辟邪的物件，肯定会有人议论纷纷。 毕竟那可是沈文容大婚的日子，怎么会频繁出现一个多余的物件？ 人鬼恋？ 无脸木雕？ 所以…… 无脸木雕是沈文容和“那只鬼”的信物？ 也是她和“水神”的见证？ 那这个怪物…… 是无脸木雕？！ 电光石火间，赵牧突然想通了什么。 水神是不存在的，鬼也是不存在的，所以沈德田想让坐实沈文容人鬼恋的事实，最好的方法就是有一件让人信服的信物。 按照沈文容的记忆里，这个是千年桃木，可是如果不告诉别人这个木雕由桃木制成，所有人只会以为这是无脸鬼物。 在沈文容的意识中，鬼不存在，可是木雕化形成了鬼，那么沈文容所认为的不存在的冥婚，实际上以真乱假了？ 木雕鬼和沈文容结了冥婚？ 一旦将“怪物水神”的身份安插在木雕鬼的身上，那么一切都很简单明了了。 沈文容的记忆，一定不可能放在这里。 赵牧继续往怪物的深层记忆里走去。 等走到尽头，这里布满红丝线，看不到一丝的黑气。 赵牧继续在这片最隐秘的空间里游荡，直到他看到了一团红色的雾气。 那团雾气被红丝线包裹着，如果不是红丝线之间存在空隙，赵牧兴许还发现不了。 赵牧走上前，斩断那些红丝线。 红色雾气呆呆地站在原地，还害怕地往后躲了躲。 周围的红丝线开始慢慢聚拢，想将红色雾气重新笼罩住。 赵牧没有给红丝线这个机会，他眼疾手快地触碰上那团红色雾气。 然后，他放松了意识，任由红色雾气侵入他的大脑里。 他的眼神瞬间黯淡下来。 周围的场景迅速变化，红丝线退去，环境模糊起来。 等再次清晰时，赵牧来到了一艘船上。 周围的民众边喊边祭拜。 他的视线前方，一个穿着红嫁衣的女人紧张地摩挲着手中的无脸木雕，听着周围的声音，一动都不敢动。 他猜对了。 这里才是当年真正所发生过的事情。 这是沈文容的记忆，不受木雕鬼歪曲隐瞒的真相。 赵牧现在就像一个幽魂，站在船上，没有一个人发觉他的存在。 等岸边的人流渐少后，丫鬟走到沈文容的身边，小声安慰道： “小姐，就快到了。” “嗯。” 沈文容的身体依旧紧绷着，有些忐忑不安，害怕一会真的会出现什么超出她认知的事情。 “小姐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还没成年的丫鬟握紧拳头说道。 沈文容因为丫鬟的这句话，原本还紧张的心情缓和了不少。 “那我就先谢谢小杏了。” 第270章 当年的真相 这条水路一路平静，只有船夫划桨的哗啦声。 过了很久后，船突然剧烈晃动了一下，然后船夫的声音响起： “小姐，水神岛到了。” “好。” 沈文容在丫鬟的搀扶下，下了船。 船夫站在船上，说道：“小姐，我会在寅时的时候接您回去。还有大概两个时辰。您就在岸边站着就好。那个时候所有百姓都回去歇息了。” 说完，船夫缓缓划走了船。 赵牧下了船，看着船夫边划船边喊：“冥婚已成——” 丫鬟领着沈文容走到一个压倒的树干上，仔细用手帕擦出了一个干净的地方，然后说道：“小姐，你坐。” 沈文容点点头，刚准备拿下头上的红盖头，被丫鬟制止了：“小姐！老爷当初特意嘱咐过我的，不让你掀开盖头。听说，会被恶鬼缠身的。” “好吧。” 沈文容坐在树干上，静静地等待船夫接她们回去。 等了不过一刻钟，她突然听到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她疑惑地想，是有人来了吗？ 不是说需要两个时辰吗？ 这么快就来了？ 丫鬟看向脚步来源的方向，发现来人的面貌时，她脸色煞白。 那些人手里拿着刀棍和火把，凶神恶煞地往两人的方向追了上来。 “小姐，快跑！” 丫鬟拉住沈文容的手，立刻往另外一个方向跑。 身后有男人的谩骂声：“站住！” 沈文容身体僵硬地任由丫鬟带着跑，她心里涌现出惶恐的感觉。 为何会有男人的声音？ 不是说这里是一座孤岛吗？ 两人用尽全力在跑，但是很快就脱了力，终于在某个地方，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丫鬟在最前方那个刀即将刺到沈文容的时候，用力一扑，挡在了沈文容的身后。 她“啊”地惨叫了一声，然后声音瞬间微弱下来：“小……姐……” 沈文容心里瞬间涌出一股不安，她再也顾不上什么忌讳，她慌忙掀开了盖头，往外看去。 她看到了一个高大的男人，背对着自己。 那人披散着黑发，发尾飘散在空中，衣服精致、彰显出一种高贵的气质。 那衣服的材质，似乎和那个木雕一模一样…… 他那修长的手指挡住了劈下来的横刀，然后双手用力一握，一脚把那人踹飞了。 沈文荣的心底涌现出一丝悸动。 然后，她看到了倒在地上的尸体。 小杏倒在地上，身体下方涌现出无数的鲜血。 “小杏！” 她颤抖着手，放在丫鬟的鼻息上。 小杏已经没有了呼吸。 沈文荣双唇颤抖，眼眶微红。 就在上岛前，小杏还说会保护她，可没想到一语成谶。 她心里泛起无数的酸涩，一滴泪悄然落下。 等他杀掉那群人后，回到沈文容的身边，沈文容依旧蹲在小杏的尸体旁，默默哭泣。 他轻声说道：“文容，那些人都死了。” 沈文容低着头，身体微微颤抖，她闷声说道：“水神公子，多谢。冥婚仪式，还要举行吗？” 她语气有些小心谨慎，生怕对方生气。毕竟她在刚刚提前掀起了红盖头，不知道水神会不会生气…… 她一直紧紧低着头，不敢抬头看它。 鬼的身体突然僵住了。 如果他有面容，那么他的脸色肯定很难看。 原来，她要嫁的，一直是水神啊…… 鬼的手慢慢地往下伸，在碰到沈文容头发的一瞬间，又无声地收回了动作。 可是，明明它醒来时听到的第一句话，是要嫁给他呀。 鬼缓慢往后退，然后在空气中化成烟雾，回到了木雕里。 沈文容久久得不到回音，她大着胆子抬起头，却什么都没有看见。 她疑惑地想：水神公子呢？ 等船夫再次上岸之后，只看到沈文容一个人站在一具尸体前，低着头。 然后，船夫看到了身后那片土地上的八九具尸体。 他立刻跑过来：“小姐！你没事吧？” 沈文容苍白着脸色，连笑容都露不出来：“没事。” 等两人回去后，沈文容这个冥喜娘的身份已经坐实了。 毕竟岛上凭空出现的几具尸体，死状怪异，明显不是人所为。 之后，虽然还会有洪水频发，但是沈文容都会站出来解释，大部分人都会相信。 日子就这样一点点过去，直到沈德田死亡那天。 “爹。铺子有我和娘看着，你放心，绝不会被他人夺走的。” 沈德田缓缓露出一个笑容：“文容啊，这些交给你我放心。但是，你膝下无子，我怕你之后的日子不好过，当年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就算你二嫁，也不会有人说些什么的。” 沈文容低下头，闷声道：“爹，我是冥喜娘。我已经嫁过人了。” “可是那冥婚都是唬人的。你别当真啊，我是为了你好。” 沈德田剧烈咳嗽几句，挣扎着身体，劝道。 “爹，我心里有数。” 沈德田勉强直起身子，摸了摸沈文容的额头：“文容，我自知劝不动你，那你以后好好生活吧。我和你娘，最骄傲的事情就是生了你这个女儿。” 说着，他的手缓缓滑落，面色逐渐平静，最后闭上了眼睛。 “爹！” ———— 沈文容已经四十岁了，如今的沈崇早已半步迈进了棺材里。 “当初，那群水神岛上的人是你安排的吧？” 沈文容虽然不知道沈崇为何会来找她，但她也正好想问问当年的事情。 沈崇拄着拐杖，走到沈文容面前，然后点点头。 “是我。” “我们可是亲叔侄！沈崇，你可真下得了手？” 沈文容也只是猜测，毕竟沈崇早就陷害过她，虽然那次他做的天衣无缝，可是她就是有一种直觉，一定是沈崇做的。 沈崇咳嗽了几声，语气平静：“没办法。沈文容，我要沈家的家产，可你太碍眼了。” 沈文容的心里突然涌出一种强烈的不安。 沈崇向来狡猾，为何这次突然大方承认了？ 她立刻起身，准备回屋。 “没用的。沈文容，你忘了一点，人总是趋于利益的。如今沈府上下全是我的人。我快要死了，在死前，得不到沈家的家产，我、不、甘、心、啊！” 沈崇指着这装饰华丽的沈宅，一字一顿道。 第271章 入魔木雕 他的手里多了一个药瓶，抬手放在桌子上。 “沈文容，念在你我叔侄一场，我让你死的体面一点。” 沈文容内心闪过一丝慌乱，在沈崇话音刚落的下一秒，立刻往自己的房间跑去。 沈崇挥了挥手，一群壮汉从外面冲了进来，跟在沈文容的身后，气势凌人。 沈文容脸色惨白，就在她要跑回屋子的一瞬间，被身后的男人抓住了衣服。 然后狠狠地往后拽。 沈文容颤抖着身体，准备等死的时候，突然听到“砰”的一声。 抓住她的那个手突然消失了。 这是…… 沈文容微怔，立刻回头。 她看到那个日日夜夜思念的鬼。 沈文容的心腾的一声就沸腾了。 是水神公子！ 当年他救了自己，可却消失了。 所以，她以为是对方没有看上自己。 她也想像父亲所说的那样，找个人入赘，生个继承人，把沈家的血脉延续下去。 可……她做不到。 早在当年的那一惊鸿一瞥，她已经爱上那个救了自己的鬼。 她一直想说一声谢谢，可是水神大人一直未曾出现。 但没关系，她会一直等。 一直等到死。 如今，终于等到了。 她摸了摸自己脸上的皱纹，刚刚抬起的笑容又消失了。 无脸男人解决掉那些人后，往她的方向走来。 她强行再次露出一个笑容：“水神公子，当年的事情谢谢你。” 谁知那个风度翩翩的鬼浑身颤抖起来，那张空白的脸冒出无限黑气。 接着，黑气往四周蔓延，鬼的整个身体变成了浓郁的黑色。 甚至是之前能透过男鬼的身体看到对面的事物，如今也完全看不见了。 黑气凝聚成了实体。 变成黑气的鬼盯着沈文荣，往她的方向走去。 沈文容看着那没有任何面容的脸庞，和那木雕完全一致的身材，并没有一丝害怕，和他对视。 鬼抓住沈文容的肩膀，一字一句道：“我、不、是、水、神。” 说到最后，它的语气变得绝望又无助。 它才不是什么狗屁的水神！ 无数黑气从它的身体猛地发出，它痛苦地嘶吼了一声：“啊！！” 凭什么几十年过去，它依旧只是一个替代品！ 黑气开始蔓延，本体木雕被无数的黑气浸染着，鬼的身体里发出无限的能量，蔓延到整个沈宅。 能量所到之处，剥魂离魄，活着的人或者牲畜全都倒下去，变成了“尸”。 千年桃木所化的灵，因情所生，被情所困。 它入魔了。 它的内心涌现出无限的不甘。 凭什么？ 凭什么救人的是它，陪伴她的也是它，可仅仅是沈德田的一句嫁给水神，她就弃自己而去，非水神不嫁？ 它想问，凭什么？ 可它不知道该问谁。 它本就不是人，不懂人的情感，它听到一句“愿意嫁给它”，缓慢睁开眼睛，看到一个女人的模样，它苏醒了。 可是，为什么人类仅仅因为一句话，就心有他属？ 为什么？凭什么？ 这不公平！ 它爱她，那她也应该爱它。 是啊，她应该爱它啊！ 等鬼再次清醒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一具女人的尸体。 它大脑一片空白。 “文容？” 它看着自己手上的黑气，语气慢慢地从不可置信变成了疯癫绝望。 “我杀了她？我杀了她！我杀了她！” 在它说这句话的时候，整个空间开始剧烈晃动，赵牧环顾四周，周围的墙壁开始掉落，露出里面的红丝线。 该看到的已经看到了，赵牧凝聚心神，慢慢地把脑海里入侵的那丝鬼气排斥掉。 等他再睁眼，已经回到了当初那个怪物的身体里。 他手里出现了一把剑，剑身冲破那些红丝线，从空中出现，然后借着周围的树木，跳了下去。 然后赵牧的身形稳稳落在了地上。 等他到了地上，看到周序的身形后，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你怎么来了？” 周序正坐在一边，跟宇文兆套话，宇文兆自知愧疚他，他问什么，都会回答。 就在赵牧出现时，周序立刻站起身，走了过来。 “你没事吧？” 赵牧摇摇头，然后以一种怀疑的神情看着对方：“你又跟踪我？” “……” 周序尴尬一笑：“不是，是0382通知的我。它说你快要死了，让我赶紧来救场，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季贺找上你了。” 说到后面，他语气低了下去，怕宇文兆听到。 在赵牧出现的一瞬间，宇文兆就在暗自打量着这人，想从他身上看出一些能被林维颂托付的原因。 只是程安有些过于低调，除了之前的失误和刚刚突然的冲动，几乎没有存在感。 赵牧点点头，随意道：“谢了。” “没事。”周序突然换了一种语气，小心翼翼道：“对了，你认不认识一个叫七的人。” “七？” 赵牧疑惑地反问了一下，然后淡淡道：“不认识。” 周序松了口气，可又提了起来。 那七为什么当初听到赵牧的名字，反应那么大？ 他皱眉想了一下，想不出结果，索性不想了。 现在七一直逼着自己找到天极世界的位置，再用脑想其他的事情，那就是太奢侈了。 “你们这个世界任务完成的怎么样了？” 周序又找了个话题。 “这……” 宇文兆吞吞吐吐，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周序立刻暗搓搓地看向赵牧。 “往前走。” 赵牧指了指那条唯一出现的路，说道。 “我刚刚帮你们排除了一个错误答案。” 周序相信赵牧的本事，立刻说道：“走，听程安的。” 宇文兆把那两个昏倒的玩家叫醒。 “队长，他是……” 博旬恢复意识后，下意识地看向了那个陌生的男人。 “是我朋友，刚刚他救了我们。” 宇文兆解释道。 “原来是大佬。” 博旬肃然起敬，试探性问道：“大佬方便介绍一下自己吗？” “当然。我叫周序。” 周序非常友好地说道。 博旬和陈大海瞬间瞪大了眼睛。 什么？ 周序？ “您是总积分排行榜第三的周序？” 周序立刻笑道：“是我。” “我的天，大佬您也太厉害了。” 想到周序的积分，博旬和陈大海原本没有任何恭维的意思，都感叹了好几次。 周序心里格外满意，他就说嘛，总积分排行榜第三的含金量不可能那么低，想到当初在赵牧身上的碰壁，和现在两个玩家的鲜明赞叹，他心里终于舒服了。 几人聊了一会，往那条唯一的道路上走去。 就在他们走了大概几分钟，面前突然出现了一座宅子的轮廓。 几人的心里缓慢涌现出一丝不好的预感。 等他们走近后，看到“沈府”两字，预感成真。 就在几人站在门口面面相觑的时候，导演的头伸了出来： “婆婆妈妈的做什么呢？还有一个‘结冥婚’的场景就杀青了，赶紧滚进来拍戏。” 第272章 冥婚继续 五个男人站在化妆间，看着面前的红嫁衣，一脸为难。 在导演看见他们的时候，和上次一样，二话不说地就把他们拉了进来。 然后让他们五个人里去选出一个喜娘，其他四人抬着轿子，前往水神岛。 木雕鬼的目标很明显，是想让他们一个个被选作喜娘，然后献祭给水神，最后死亡。 “咱们谁穿这红嫁衣？” 博旬看了眼周围的人，问道。 实际上在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已经下意识地看向了陈大海。 周序和宇文兆是老玩家，自然要清醒着，还可以救他们。 赵牧也是他们的新人大佬，自然也要清醒着。 现在就只剩下自己和陈大海了。 看了眼陈大海的身材，博旬微微叹了口气。 “还是我来吧。” 好在这次的化妆师并没有为难他们，只是简单的把红嫁衣穿在博旬的身上，然后盖好红盖头后，就收工了。 等博旬坐上花轿后，四人抬着轿子，往水神岛的方向走去。 期间，宇文兆把这个世界遇到的事情简单地跟周序提了一下。 毕竟周序进来是用了特殊道具，现在想出去，只能是和正常玩家一样，完成任务才能离开。 周序虽然在听，但是根本没往心里头去。 还是那句话，以赵牧的能力，绝对能带他们离开。 就在几人按照上次的流程再次走了一遍，然后来到了水边。 在看到那个笔直地站在船上的船夫后，几人立刻想到上次船夫变成红丝线完全和土地融合的场景。 就在几人准备上船的时候，赵牧开口：“不要上去。” 四人的动作一顿。 “将这些尸杀死，再把轿子抬回去，就能结束世界了。” “真的吗？” 陈大海语气中充满了渴望。 “那就回去。” 周序开口，其他人也没有了异议。 周序和宇文兆立刻往回走，在他们往回走的第一步时，身后那些npc的表情都变得恐怖诡异起来。 “你们想去哪？” 导演的脸部狰狞，五官扭曲起来： “你们需要上船,完成冥婚仪式！” 两人也没废话，在导演动手的一瞬间，立刻解决掉他。 接着，所有人都像是狂热的信徒一样，压了上来。 两人被一群黑压压的人围绕着，场面瞬间混乱起来。 博旬立刻把红盖头和红嫁衣都脱了下来，然后问道：“程安，你说这些东西，是扔了还是带着？” 他语气有些忐忑，明显是怕木雕鬼报复。 “随便。” 三人站着，看着两个老玩家修理那些尸，他们的动作流利，毫不拖泥带水。 不一会，在场的所有拍戏的人全都死掉了。 包括群演和工作人员。 等解决完所有人后，周序带着众人往回走去。 因为来的时候，是抬着轿子的，走起来有些慢。现在回去的时候，速度自然快了许多。 等他们回到山脚下后，就看到一个让人感动的白色通道出现在面前。 【任务已完成。】 “我的天，程安，你果然猜对了！” 陈大海兴奋道。 几人没有丝毫犹豫，立刻走向白色通道口。 在进去前，周序回头看了赵牧一眼：“下次再见。” 他明显是知道站在原地的赵牧接下来还有动作，只是现在不跟着宇文兆离开，会让对方起疑。 只是有些可惜，他还从没有参与过崩坏世界呢。 “再见。” 赵牧微微颔首。 等玩家们全离开后，赵牧越过白色通道，往山上走去。 在看到当年发生的事情后，他就知道如何离开这里了。 木雕鬼以为沈文容爱的是水神，所以在它想困住玩家，就会一遍又一遍重复当初结冥婚的事情。 它是带着恶意的。 它的目的，是让玩家们在循环过程中，一个接一个死亡。 在这个过程中，只有作为冥喜娘的玩家，才会被献祭，那么等循环开始时，就不会有人愿意当这个冥喜娘。 但导演的存在，就会让他们不得不选出一位冥喜娘。 它让玩家们陷入无限的恐慌、猜忌和背叛中。 因为在它的意识里，作为“沈文容”，只会选择嫁给水神，而结局也是必须要死的。 所以逃离这个循环的方法就是，让“沈文容”回到沈家，终止冥婚仪式。 但这只是木雕鬼的意愿。 赵牧步履沉稳，往沈文容的房间走去。 门虽然还开着，可是里面已经没有了冥喜娘。 红嫁衣、红盖头、无脸木雕整整齐齐地放在床上。 周围一片寂静。 在赵牧伸手碰到红盖头的一瞬间，无数红丝线从床下方飞了上来，想抓住赵牧的手。 “没必要了吧。” 赵牧淡淡道。 一个带着无尽悲凉的声音从周围响起：“你为何不走？” “你不是已经看到当年的事情了吗？我杀了文容，” 它悲凉的笑声遍布整个房间。 “是我杀了文容……” 他一直在木雕里等着文容后悔。水神如果真的爱她，怎么可能不出现？ 可是，在二十年后，他再次救了她，文容的第一句话，居然还是水神。 在听到文荣那句话的一瞬间，他突然失控了。 “你知道鬼拿到魂魄会怎么做吗？” 赵牧问道。 木雕鬼先是停了一秒，然后说道：“不知道。” “它们会炼化魂魄。魄在死时往外消散，它们会留下魂，吸收完能量。然后魂也就泯灭了。” 木雕鬼没有说话。 “可就算你入魔了，你也是灵，不会炼化魂魄。” 木雕鬼依旧没有回答。 “……” 赵牧古怪地扫了眼那只木雕，它这么蠢的吗？ 算了。 赵牧也没再说什么了，拿起床上的三个物件就往外走。 “你干嘛！” 木雕鬼的声音格外凌厉，他几乎是以一种吼的语气喊了出来：“给我放下。” 赵牧听而不闻，依旧往外走。 在他离开这个房间的第一时间，无数的红丝线往他这边袭来，赵牧直接把红盖头挡在了最前面。 那些红丝线在碰到红盖头的一瞬间，立刻就消失了。 准确来说，不是消失，而是和红盖头融合在一起。 赵牧一路往前走，红盖头将所有的红丝线完全吸收。 赵牧下山，然后往水神岛的方向走去。 在经过那片水域的时候，周围没有船只，赵牧问道： “能直接把水过滤吗？” 木雕鬼还没说话，水下的区域开始缓慢变化，从水开始变得粘稠，最后抽成了丝，然后从无色变成了红色。 无数红丝线开始出现，连接赵牧脚下的土地和那个水神岛。 第273章 天生一对 木雕鬼语气有些错愕：“我没有改变这些湖……” 在赵牧走到那些红丝线上方的时候，木雕里突然冒出一股雾气，一个男人的轮廓弥漫在半空中。 精致的衣服、披散的黑发、还有那被黑气笼罩的面部。 此时木雕鬼正在疑惑地四处观望，想查出此处异样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里明明就是它的世界，不可能有人入侵进来，它无法察觉。 然后，他就看到红盖头的正中间，缓缓生出一丝红色雾气。 在刚开始，雾气只有很少一部分，甚至是看不清面容。 等赵牧越往前走，雾气越浓郁，直到赵牧踏到水神岛的一瞬间，雾气停止了扩散。 那团雾气在木雕鬼的面前，缓慢化形，最后变成了一个令他朝思暮想却也因此自我唾弃的面容。 是沈文容。 赵牧继续往里走，一直走到小岛的尽头。 这座岛不是很大，在木雕鬼的记忆里，他们也只是看到了那棵祭拜的树。 在沈文容的记忆里，她们仅仅是登上了岛，然后仓皇逃走，也从未真正地探索过这座小岛。 赵牧走了大概十分钟，就把这片水神岛走完了。 然后他走到这里最大的那棵榕树下，将冥喜服和无脸木雕放在了地上。 “我想，这不应该由我来说。” 赵牧率先打断了沉默。 木雕鬼在见到沈文容面貌的第一时间，就僵直了身体。 在水神岛待的时间越久，沈文容的面貌越清晰。 她第一个开口：“公子，是你一直在救我？” 木雕鬼瞬间想到当初沈文容在说出“水神公子”后，自己直接失控杀掉了所有人的事情，他心里突然出现了一种显而易见的退缩，它立刻往身后跑去。 沈文容拉住了它的手。 “从来没有什么水神。” 沈文容轻声道：“早在当初你救我的时候，我就对你一见钟情了。” “那二十多年，我等的人一直是你。” “我从没怪过你。我的命本就是你救的，你误杀了我，我也心甘情愿。” 从她死后，她就一直待在红盖头里，鬼被困在当年的沈宅，她被困在红盖头里。 她无法对木雕诉说。 在这个世界里，木雕唯一一个不敢去的地方，就是水神岛。 所以她在那里缓慢修炼，只为了能突破红盖头的束缚。 当初她为了留在木雕的身边，慌不择路地躲在红盖头里面，然后她就看到木雕把当年自己的冥喜服小心地收拾好，放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一点点看着木雕把自己逼疯，“沈文容”的面容一点点被塑造，然后木雕把红盖头盖在了“沈文容”的身上。 “这样你就不会离开我了。” 木雕的语气格外脆弱：“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好么？” 沈文容想说，她从未离开过，可惜它不知道自己就在红盖头里。 直到有一次木雕突然暴走，周围的环境变成了无数的红丝线。 她的意识顺着红丝线往外飘去。 沈文容看到了完整的沈宅、仆人、和山下的百姓。 还有，那个被扭曲到面目可非的水神岛。 她尝试着呆过很多地方，可是每次木雕恢复理智后，她都会被强行拉回到那个红盖头里。 沈文容也猜到了，这是木雕潜意识里的世界。 所以正如他之前所说，不会让沈文容离开自己。 沈文容想出来，想告诉木雕当年的真相，所以她必须要找机会修炼。 最后，她终于找到了一个地方——水神岛。 那是他们误会的开始，也是木雕最不想接触的禁区，所以沈文容将大部分意识全都藏在了那里，潜心修炼。 她想，有朝一日可以出来，她要告诉他，她爱的人，一直都是它。 “我爱的人，一直都是你。” 沈文容说完，掩面哭泣，她等这一天真的等很久了。 它为她而生，她因它而死。 世间缘分，莫过于此。 她心甘情愿。 他们天生一对。 水神岛的土地开始往下滑落，裸露出地下无数的红丝线，红丝线缓慢地往上飘升，在空中消失不见。 接着是那些已经变为红丝线的水面，红丝线开始往上飘升。 然后是山下村庄、山上沈宅。 整个空间开始化成无数红丝线，消散成气体。 最后化为一片虚无，在虚无中，一道白色通道闪闪发光。 赵牧走进了白色通道，系统面板亮起—— 【任务世界：凶宅鬼事。】 【任务完成。】 【积分奖励：……】 【凶宅鬼事世界崩坏，任务奖励方式重新计算。】 【奖励积分：8000分。】 赵牧回到天极世界后，先拐到了积分排行榜面前。 林维颂死了，那排行榜上的人应该也变灰了。 他想确认一下这个信息。 就在他靠近排行榜的时候，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形站在前面。 “堂姐，你怎么在这？” 赵牧问道。 姜梵叶虽然面容冷淡，但是熟悉姜梵叶的赵牧一眼便看出，姜梵叶此刻的心情并不平静。 她看到赵牧，语气带着罕见的无措，她问道： “赵牧，复活道具存在不生效的情况吗？” 赵牧愣了愣，下意识地看向新人排行榜。 就在他抬头的时候，才发觉这里已经大变样了。 如今的“总积分榜”消失，“新人积分榜”变成了“积分榜”。 积分榜第一名是吕文越，应该是谢苏苏帮他把积分翻倍了。 他继续往下看去。 第五名是魏启。 可是如今“魏启”二字已经灰掉了。 “他是有复活道具的。可是他没有复活。” 姜梵叶的手指微微颤抖，她强行按耐住情绪，继续问道：“赵牧，道具会失效吗？” 赵牧问了下病毒，然后摇摇头：“不会。” 那为什么魏启死掉了？ 姜梵叶嚅动了下唇，最终沉默了。 在之前她听到魏启喜欢自己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逃避。 可是如今魏启一而再再而三的保护她，她的内心罕见的茫然了。 她无声苦笑，魏启在死前说，可不可以给他一个追求她的机会。 所以在世界崩塌后，她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到天极。 她在问心。 一边是父母二十多年对她的影响，一边是为了救她不顾一切的魏启。 她罕见地陷入了迟疑。 在回到现实世界的时候，大母和赵爷爷的关系已经缓和了很多，是不是就说明之后几大家族不再敌对？ 姜梵叶察觉到自己这种想法后，然后怔愣了一秒。 看来，她的心里已经有答案了。 在姜梵叶回到现实世界，准备去找魏启的时候，却发现，魏启不见了，排行榜上的名字也灰掉了。 在她给两人一个机会的时候，魏启死了。 第274章 禁忌人 他又在做梦了。 他坐在实验室前，银色冰冷的机器反射着光，谢苏苏透过这个人的视角四处打量。 这里是哪？ “谢教授，已经下班了。” 一个实验人员看到他坐在桌前发呆，走过来说道。 男人抽回思绪，冲那人笑道：“多谢提醒。” 他心不在焉地收拾起桌前的东西，然后蹲下身，在某个仪器面前按了一下。 一个小柜子缓缓升起，里面是一个钥匙。 谢盎拿起那个钥匙，放进了兜里。 不一会，一个满脸雀斑的男人走了过来，他先是看了眼周围，然后说道： “谢哥，都走了。” 两人再也没有任何的交流，一齐往外走去。 在走到电梯前，谢盎站在电梯口，在某个地方按了一下。 然后电梯楼层的最下方，又出现了一个楼梯——负一层。 谢盎继续按了下去。 【指纹解锁成功。】 电梯关上后，雀斑男人才开口道：“谢哥，你今天心情不好？” 谢盎摇摇头，没再说什么。 等走到负一层后，两人才松懈了下来。 谢盎终于开口：“罗远，我们的研究需要停止了。” 罗远满脸错愕，然后不可置信道： “谢哥，你在说什么！你不想再研究自然人了？你要和那群人一起研究机器人？” 他的语气逐渐激烈起来，他想说些什么，最终忍耐下来，只说了句：“谢哥，如果你执意如此，我们就此断绝关系。” 谢盎苦笑一声：“罗远，只研究自然人是不够的。你知道突然出现的那股叫天极的势力吗？” 罗远似乎察觉到谢盎不是自己想的那种意思，他冷静了下来，最后点点头。 “知道。” 天极出现的突然，一直在抓人。联邦正在派人去找它的总部，只是并不理想。 “昨天天极找上了我。” 罗远瞪大眼睛： “什么？谢哥，你要被卷入游戏了？” “不是。”谢盎摇了摇头：“找上我的那人是个机器人。联邦已经调查过，如今出现的那些天极势力都是毫无破绽的机器人。” “但是，” 谢盎像是想到了什么，语气变得很痛苦： “我一眼便看出，那群机器人，是我制作的。” 无论是面貌、说话的语气、处理程序的能力，都让他感到无比的熟悉。 那是他从小就开始研究的机器人，无论如何都错不了的。 天极叫他过去，也只是问了一下他目前研究的现状，并没有强行让他进入游戏。 在那个时候，谢盎就意识到了什么。 天极的势力，是未来的他创造出来的。 他说完后，罗远陷入了迷茫。 他轻声问道：“那谢哥，现在该怎么办？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们是斗不过那群机器人的！” 现在的谢盎，怎么可能斗得过未来的谢盎？ “要不然我们去找上将吧。谢哥，只要你把事情全都告诉上将，你们两人联手，一定会打败那群人的。” “我和他早已势不两立，如果此时我们二人和好，你觉得，我们的秘密研究会不会被人发现？” 他卧薪尝胆那么多年，为的就是研究出一个能和机器人抗衡的自然人出来。 他走到一个巨大的容器面前，透过玻璃去触摸那些液体。 他下定了决心： “所以，只研究自然人是不行的。” 他原本想在自然人问世后，立刻把机器人实验室引爆，让所有的研究都毁于一旦。 毕竟联邦拉拢了他，建造出了一座最先进的机器人实验室。 这个实验室还是由他亲自监工，所以他很清楚，把这个实验室引爆后，人类对于机器人的研究就会瞬间归为零。 这样，机器人支持者也就没有任何的反抗能力了。 闻谭和……苏的意愿也就达成了。 这是他原本的计划。 如今他见了天极首领，清晰地知道，机器人已经问世了。 机器人和自然人本就是不同的研究方式，仅凭自然人，是无法斗得过机器人的。 所以…… “如今胚胎已经发育的差不多了，先让他停止发育。” 谢盎语气冷静无比，但是说出的话却让人感到胆大狂妄： “我要在他的身体里，植入机器。” “什么？” 罗远提高了声音：“谢哥，你疯了吗？这种研究是违背伦理的！如果他活下来了，你让他怎么认知自己的身份？” “他是自然人。” 谢盎斩钉截铁道：“他有情感，他是人。但是如果想要清除天极，只有机器思维才能打败他。罗远，这是为了保护整个联邦必须要下的决定。” 罗远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谢哥，你为了联邦研究这种禁忌人，他出生后，会恨你的。” 很久以后，谢盎才缓慢回答： “可是为了联邦，总要有人牺牲。” 他没有告诉罗远的是，天极支持了他的事业。 他看了眼泡在“模拟子宫”的胚胎，无声叹了口气。 只要这个婴儿一出现，他一定会被天极清除掉。 可是除了这种方法，他想不出第二种办法了。 罗远愣了很久，最后还是被他说服了。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 “谢哥，既然你要赌一把，我也陪你赌。” “如果研究失败了，我愿意和你一起，被人遗臭万年。” 禁忌人是没人敢研究的，因为每个实验人员都怕自己研究出一个大杀器，一旦实验品对自己的认知不清晰，那么很有可能会出现似人非人的定位，最后为了生存，杀掉人类。 所以谢盎这次，选择在实验的禁忌区下刀，是一件冒险且大胆的事情。 胚胎已经有了人类的大体轮廓，谢盎把所有的营养液体去掉，然后吹入了零下一百度的冷气，将胚胎的所有细胞全都冷冻掉。 两人把胚胎取了出来。 因为这个实验室本就是研究机器人的，所以使用一些机器也很方便。 谢苏苏透过谢盎的眼睛，看着实验台上的那个胚胎，眼神中充满了疑惑。 谢苏苏在这具身体里呆了很久，他看着“自己”和那个叫罗远的男人无数次失败，又无数次重新实验。 他看不懂两人在做些什么，看着看着就开始昏昏欲睡。 就在他觉得睡下去后就能离开这具身体的时候，突然听到一个男人激烈的声音响起： “谢哥，成功了！实验体没有任何的排斥行为！” 第275章 他是实验品 罗远立刻把实验结果拿给了谢盎。 谢盎虽然也激动，但还是有条不紊地重新把实验结果又测一遍。 最后终于确定没有任何的疏漏后，他将胚胎放进了那个巨大的实验罐中。 然后缓慢注入营养液。 实验台上的屏幕缓缓变化，开始记录那个实验体的身体状况。 最后，实验体的心脏趋于平常。 “谢哥！我们成功了！我们什么时候公布这个实验体？” “等他成年。” “好！” 那个实验体在营养液中泡着，缓缓长大。 除了闭着眼外，和常人几乎是一模一样。 直到胚胎开始长头发时，罗远发现了不对劲。 他仔细查看一下胚胎的发育状况，然后迟疑道：“谢哥。胚胎的黑色素已经趋近于0了。似乎是……机器实验时造成的意外。” 谢盎立刻拿起实验数据，检查了好几次后，他最后松了口气： “没事。只是黑色素而已，对机体健康不会造成任何影响。” 谢苏苏有些茫然，他不懂得什么是黑色素。 直到……他看到那个实验体开始长出了白发。 谢苏苏心脏狂跳，死死盯着那具实验体。 白发？！ 白发实验体？ 为什么他和自己长着一样的白发？ 他的内心开始涌现出无尽的恐慌，与此同时，整个实验室在他的眼中，逐渐模糊起来。 谢苏苏感到身体天旋地转，周围的时空急剧变化。 画面闪过的有很多，有谢盎在那里埋头研究的，有谢盎时不时盯着那具实验体的，有谢盎和罗远讨论专业术语的。 更多的是，那个在营养液里逐渐成长的实验体。 那个和自己的面貌长得一模一样的实验体。 他听到罗远在问： “谢哥，实验体现在已经很完美了，是时候取一个名字了。” 他看到“自己”将目光放在那个实验体上，然后摇摇头： “不。他对我而言是实验体，我不能给他取名字。” 任何的情感基础，都是在互相称谓名字开始的。 谢盎，他的制作者，只当自己是一个试验品，不配拥有名字。 谢苏苏的大脑“轰”的一声，无数炸弹开始炸开，他入眼一片黑暗。 等他再次醒来，就发现自己躺在了吕文越的床上。 他的内心一片茫然，甚至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坐在床上，静止不动。 直到赵牧走了进来，说道：“谢苏苏，我去了谢海的家。” “我不是谢海的儿子，对吗？” 谢苏苏终于有了反应，机械地问道。 赵牧有些惊讶，他知道了？ “我看到了！我是个实验品！我是个四不像的怪物！” 他不是人，也不是机器，他是怪物。 他思维混乱地将自己看到的一切说了出来。 “怪物也是生物。” 赵牧听完，冷静道：“无论你是谁，你想怎么活下去都可以。无论你想随意杀人、保护人、都是你的选择。只要你不后悔，只要你愿意为你的选择买单，这就足够了。” 谢苏苏愣在原地，想怎么活下去都可以？ “你说你是实验品，只有被困在实验室一生不得自由的生物才会被称为实验品。可你不是。就算你是怪物，你也是一个自由的怪物。” “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谢苏苏原本还有些慌乱的心情立刻就被赵牧的话冲散的一干二净。 “是啊，苏苏。在我们看来，你就是朋友。” 吕文越劝说道：“而且我们现在都在天极，你别想那么多，只需要考虑如何完成任务就好了。” “谢谢你，文越哥。” 谢苏苏终于露出了一个笑容。 他想到了什么，立刻下床往外走去。 两人跟在谢苏苏的身后，随着他走到外面的空地上。 这里一共有四个房子，其中赵千枯还没有回来。 谢苏苏找到一个视角很好的空地，然后说道：“牧哥，你把雷电传进我的身体里。” 他是自然人，也是机器人。 谢盎研究的时候，在胚胎时期就已经研究成功两者之间的运转方式。 在上个世界结束后，他不小心被雷电劈到了，然后就做了梦。 所以他觉得，雷电能触发他身体里的那个机器运作。 而且他合理怀疑，他的透视异能，通过雷电也可以直接触发。 赵牧将雷电传输到谢苏苏的手上。 谢苏苏感到无数的雷电通过他的身体，最后凝聚到了脑袋里。 他用了透视，往上望去。 无数的蓝色代码出现，代替了周围的一切事物。 房子消失、树木消失、土地消失。 只留下地下的那块白色金属。 天空中出现了无数代码，“0”和“1”无限涌动，像是一张张大网，将天极世界笼罩在代码的束缚之中。 “天极用机器语言，把我们困在了这里。” 谢苏苏收回异能，总结道。 除了他们这些人外，周围的一切全是假的。 “那进入的天极世界呢？” 赵牧听完后，问道。 谢苏苏想了想，最后摇头：“不是，游戏世界里我不知道到底是如何存在的，但肯定不是用游戏代码完成的。” “似乎是，系统面板和白色通道，都是用代码做的。” 然后谢苏苏思索了一下，最后继续总结道：“就像是天极打通了一个通道，把我们送进那些游戏世界，然后等结束后再把我们带回来一样。” 听到谢苏苏说这些的病毒倒吸了一口凉气。 【宿主，他居然猜到了。】 “牧哥，我接下来还可以跟着梵叶姐吗？” 谢苏苏小心翼翼道。 之前听文越哥说，牧哥让他去保护梵叶姐。 他怕自己坦白身份后，会被牧哥排斥。 赵牧说道：“当然。” 他从不是一个因为身份就会歧视别人的人，他看的向来是一个人的做派和行为。 “如果你看到那些等级很高的人，立刻带着堂姐离开。” 他原本觉得有复活道具，堂姐还比较安全。 可是现在魏启的死亡，让他不得不多疑起来，这复活道具，真的会生效吗？ 接下来，谢苏苏和姜梵叶一起去了游戏世界，而吕文越带着韩家双胞胎，也踏进了游戏世界。 赵牧在临走前，又习惯性走到排行榜的下面，往上望去。 天极经过升级，多了一些玩家自由交易、直播、工会等等其他的选项。 天极世界的面积也扩大了，中心广场的娱乐设施添加了很多。 可由于林维颂的死亡，总积分排行榜已然消失。 所以，他很好奇，老玩家的被抛弃，到底是如何之法？ 第276章 「城角暗影」 舒潇完成任务，心情大好地溜达到系统商城这里。 她不喜欢酒吧那种地方，毕竟里面鱼龙混杂，而且她只对化妆品感兴趣，那里能交易的东西也很少会有自己喜欢的，质量方面也很难保证。 所以她最喜欢的就是去系统商城，可以坐在里面挑上半天。 这次任务积分奖励有四百多积分，她计划用一半积分买化妆品，剩下的积分存起来买复活道具。现在她只有许愿系统获得的那一张复活道具，她总得早做打算。 她美美地拉开化妆品那一栏物品。 可就在她准备下手那个她相中了很久的化妆品时，她的内心突然产生一种强烈的眩晕感。 她诧异地往周围看了一眼。 这种感觉一般是自己察觉到危险时，才会出现的直觉。 但是她明明回到了天极世界，怎么可能还会遭遇危险呢？ 她没理会，准备买下那个心仪已久的化妆品。 可就在碰到那件化妆品的一瞬间，那股眩晕感再次出现。 舒潇吓得立刻把化妆品扔了回去。 她这是怎么了？ 她惊疑地拿起另外一件化妆品，那种感觉又出现了。 舒潇一般不会主动使用异能，毕竟直觉会在任务世界里莫名出现。 如果自己主动使用了，冷却cd特别长，大概有将近十天的样子，这也就意味着接下来一个世界不会有任何的直觉来帮她完成任务。 可是这次，她盯着那些化妆品，内心突然闪过一丝寒意。 如果没有异能，她早就死在了游戏世界里，所以她这次，选择相信直觉。 她主动使用了直觉异能。 然后她不自觉地问道：“系统，有伪装卡吗？” 看到那个道具后，她几乎是以一种毫不犹豫的态度买下了四百积分的伪装卡，然后才恢复了理智。 看到技能处在cd中，她盯着手里的伪装卡。 伪装卡说明： 【一次性道具。可以伪装自己的性别。伪装时间：一个游戏世界。】 舒潇立刻使用了伪装卡，然后看了眼技能cd和任务时间倒计时。 她开始惶恐不安，所以下个世界，到底会经历什么…… ———— 【玩家人数：15人】 【天极世界：城角暗影】 【任务等级：s】 【任务：找到有缘人，获得赐福。】 【任务提示：在每个城市的角落，都会残留着一些垃圾，被人清除。】 【任务期限：无。】 【祝各位玩家体验愉快。】 一道白光闪过，玩家消失在通道里。 寒风冷冽的冬天，玩家们全蹲在一个垃圾箱旁边，有人缩着自己衣服，有人捂着鼻子想赶走这股子臭味。 大家都经历过很多次任务世界，有的世界是不需要进食的，有的世界是需要进食的，像在现实世界里一样。 但是没有一个游戏世界，条件如此艰辛。 他们中的很多人，甚至饿的都说不了话，就算没有挨饿，刺骨的天气也让所有人都遭不住。 他们瑟瑟发抖地挤在一起，企图用别人的体温温暖自己的身体。 很长一段时间后，都没有人开口说话。 更别说这里只是一个破旧棚子，搭建的目的是让人躲雨的。旁边还有一个巨大的垃圾桶，那股浓烈的臭味让所有人都捂住鼻子，似乎他们只要一张嘴，就能将臭味吞到肚子里。 所有人都缄默不言。 直到有一个老人颤颤巍巍地走了过来。 她的身上穿着一个破旧棉袄，和他们相比，衣服还要厚实一些。 她缩着身子，往垃圾桶走去。 玩家们听到声音，抬头望去。 老人的身材矮小，脸上枯瘦，都能看到骨头的形状，她慢腾腾地走到垃圾桶旁，想翻找垃圾桶里的垃圾。 但是垃圾桶有点高，她和垃圾桶平齐，伸手往里翻的时候，完全看不到垃圾桶里有什么。 她看到垃圾桶后面的那个花坛，立刻选择爬上去。 花坛和垃圾桶之间的距离很小，她用力往里挤，硬生生挤了进去。 垃圾桶被迫往外移动了一小段距离。 老人伸头往里扒拉。 垃圾桶本就臭，在老人的翻找下，变得更臭了。 大多数玩家都抬头，看向那个翻垃圾桶的老人，眼神中流露出不满。 就在老人翻了几分钟后，终于在垃圾桶里找到了一个半片面包。 面包上面已经沾上灰尘，还被人咬了好几口，在一片臭味的熏陶下，显得格外肮脏。 可是老人像是找到了什么山珍海味一样，也没注意自己在哪里，直接大口吞了下去。 第一口吃了一半，她连忙咀嚼吞咽下去，准备吃掉第二口。 她的眼底闪过一丝泪光和庆幸。 终于找到食物了。 这几天她又不会饿死了。 她的整个身体贴着垃圾桶，但她只顾着吃掉幸运得到的食物，没有关心太多。 垃圾桶摇摇晃晃，底部的滑轮松动，被老人用力挤着，最后往外滑了过去。 老人失控，身体摇摇晃晃，往下掉去。 “砰！” 巨大的声响惊动了所有的玩家，他们闻声看去。 那个只剩下四分之一的面包滚落了一圈，落下了另外一个地方。 垃圾桶被推了好远，老人躺在地上，没有动弹。 直到他们看到老人的脑袋下缓缓涌出血液，往四处蔓延。 她死掉了？ 玩家们看到这一幕，心里发毛。 不知道过了多久，又出现了一个脚步声。 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小黑，前面有一个垃圾桶。我们去翻一下。” “咦？这里有个面包哎，”他捡起只剩下四分之一的面包，然后分成两半，递给了怀里的小黑狗一半。 “小黑，我找到面包了！你吃下去就不会死了！” 他的声音小心翼翼的，生怕怀里的小黑狗死掉。 等小黑呜咽了几声，吃掉面包后，小男孩才松了口气。 然后他吃掉最后一块面包，准备离开，看到了倒在地上的老人。 他看的不是那摊血，而是她身上的破旧棉袄。 他立刻跑了过去，费尽心力将棉袄从老人的身上剥离，看到老人死后恐怖的面容时，他有些害怕，但是他大着胆子把棉袄脱了下来。 如果有了这个棉袄，这个冬天也就更好过了。 他和小黑都能活下去。 等他拿到棉袄后，看到了棚下的那些玩家。 他吓了一跳，立刻把棉袄和小黑塞在了自己的怀里。 发现那边的人只是看了自己一眼，没有要抢自己棉袄的意思，他终于松了口气，然后鼓起勇气问： “你们是被别的城市赶出来的吗？如果你们一直待在这里，会被冻死的。我有一个藏身的地方，你们要跟我来吗？” 第277章 下水道 小男孩在前面走，身后跟着十几个玩家。 玩家们都没有说话，倒是小男孩穿上了那件棉袄，怀里揣着小黑狗，在前面有些开心道： “幸好你们遇到了我。要不然你们就全都死在那里了。我们都住在桥洞下面，那里的温度是整个城市最好的地方。我们冬天都是这么过来的！” 玩家们哆嗦着身体，没人说话。 只要能坚持到小男孩那个桥洞就好了。 否则他们真的怀疑像小男孩说的那样，死在这条街上。 好在路不是很远，小男孩立刻把那些人拉进了桥下面。 “你们小点声！这里有很多个桥洞，我待的这个虽然大，但是不暖和。你们别把其他人吵醒了，要不然他们一定会赶走你们的。” 小男孩的声音有些担忧。 玩家们看到地面上的那床破旧被子，就像是看到肉的饿狼，一个个冒着绿光就跑过去了。 小男孩有些害怕，往后退了几步。 地上一共有一个被子和一个褥子，十几个玩家分成两批，挤到了一起。 等他们暖和好久之后，终于有人感叹了一句：“我他娘的又活过来了。” 其他人也面色渐缓，开始附和了几句。 小男孩这才意识到这群人都是成年人，他之前救他们的时候，他们奄奄一息，所以他根本没想太多。 现在后知后觉，自己是不是让一群坏蛋进了他的家…… 这时，一个窝在边缘的男人看到一脸警惕的小男孩，笑了笑：“你呆在那边做什么？过来，那边多冷啊。” 大家挤了挤，又留出一个小的空间，让小男孩挤了进来。 毕竟如果不是这个小男孩，他们早就死掉了。 小男孩这才松了口气，抱住小黑挤到了男人的身边。 在所有人都专心取暖的时候，一个弱弱的声音说道：“你们有人是木系异能吗？” 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我。” 接着那个男人继续道：“我是火系异能。” 火系？木系？ 所有人的眼底都放出了光芒。 然后女人走到众人的中间，凝聚出十几根木条，堆在一起。 火系异能玩家走上前，憋了好久，终于憋出了一小团火焰。 火碰到木，“腾”地一声就燃了起来。 小男孩顿时瞪大了眼睛。 “你们是神仙爷爷吗？” 透过火焰，小男孩一脸希冀地盯着那群玩家：“你们可以帮我找爷爷和妈妈吗？” 之前那个男人摸了摸小男孩的脑袋：“我们可不是神。” 小男孩失望地低下了头。 一群人围绕着火焰，那个火系异能玩家说道：“我已经使不出异能了。我太饿了。我们明天出去找点食物吧，要不然明天晚上很难熬过去。” “我觉得可行。” 其他人纷纷附和。 现在哪还管什么任务，他们就要饿死在这个世界了。 还是找到食物要紧。 小男孩裹着破旧棉袄，坐在火堆旁。 小黑狗感受到了火，从小男孩的怀里探出头，和男孩一起缩在这团火焰旁边。 小男孩盯着这团火焰，眼中绽放出光芒。 爷爷，这个冬天我能熬下去了。 ———— 等所有人再次醒来后，天已经大亮。 小男孩醒来第一眼就是往桥上看去，发现没有任何人后，他松了口气。 “现在已经白天了，我们要赶紧走了！” 他着急忙慌地卷起那床被子和褥子，把地上散落的东西收拾了一下，然后往另外一个地方跑去。 玩家们虽然不知道小男孩在做什么，但都很有默契地跟了上去。 小男孩走的路都是不同寻常的路，全在桥下转悠，看不到上方的景象。 最后他费力打开了一个管道，然后第一个爬了进去。 等玩家们走进去后，几个人的表情都不是很好。 这里居然是一个下水道。 虽然味道相比较昨晚那个垃圾桶要好上很多，但是在场的都是玩家，哪里经历过如此恶劣的生存环境。 “我们……去找食物吧。” 一个女人开口道。 总是待在这里也不好，面容高大的男人点点头：“我同意。” 小男孩已经熟练地找到一个角落，坐在上面。 他好奇地盯着聚在一起的十几个玩家，不知道那些人在说些什么。 “先选个队长吧。” 男人说道：“我经历了15个世界，你们有人比我高吗？” 没人说话，男人火速道：“行，那我就是队长了。我叫羿明。” 他对这队长的职位倒不是很执着，只是如今饿的前胸贴后背，在好不容易能讨论的时候，早点决定一个主心骨才是最重要的。 所有人经历过的最短的一次自我介绍就以三句话结束了。 接着羿明问那个小男孩：“你知道从哪里能出去吗？” 小男孩指了指前面：“这些下水道都是连通的。只要上面有光，就可以出去。” 羿明立刻带着十几个玩家往前面跑走了。 小男孩看着十几个人离开，缩了缩破旧的衣服，然后摸了一下小黑的头：“他们好奇怪呀。” 羿明想的也简单，先出去，管他是抢还是偷，先得到一些食物才是最重要的。 没吃饱，异能根本就使不出来，还怎么做任务？ 走着走着，他们看到前面的下水道地面突然出现了一大片阳光。 所有人心里一喜，全都往那个地方跑。 然后就在跑到那个护栏网的正下方的时候，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他们暴露在阳光下的皮肤突然开始溃烂，然后冒出无数的白烟，最后完全变成一团黑气。 与此同时，几个人的惨叫声同时响起。 其他人愣了愣，立刻把叫喊的玩家拉回了黑暗里。 其中有一个跑的最快的，甚至是已经要往护栏网的方向爬了，也是接受阳光最多的玩家。 他的叫声格外凄厉。 其他玩家没能及时将他拉回来。 不一会，他的身体完全腐烂，变成黑气后，消散在空气中。 然后就是冰冷的系统播报声。 “这是怎么回事？” 目睹了全过程的玩家们开始惊恐道。 羿明也是刚刚晒过阳光的玩家，等那股疼痛过了之后，他就发现自己的手臂上留下了一道被烧灼过的痕迹。 一碰上去，火辣辣的疼痛感就往他的大脑皮层传输。 又饿又疼，羿明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倒在这里。 其他玩家已经在七嘴八舌的讨论刚刚的事情了。 “我们为什么会被阳光灼烧？” “是啊，我们又不是鬼……” 这句话一出，全场安静下来。 那个玩家环顾四周，脸色发白：“我们变成鬼了？” 第278章 他叫小山 他们经历过那么多的游戏世界，鬼的类型也见过不少。 普通的鬼和人唯一不同之处就在于——惧怕阳光。 “怎么可能！如果我们是鬼，那怎么还会饿呢？那个小男孩怎么可能看得到我们？” 羿明说道：“在黑夜里生存，会被阳光杀死，确实是鬼的特点。计划有变，现在我们需要分开走。” “队长，为什么要分开走？” 在游戏世界，只有抱团做任务才是最安全的方式。 “这里那么多的下水道，我们如果不分开找，恐怕我们全都要饿死在这里了。” “谁死谁活，大家都听天由命吧。现在只有找到一处不被阳光照耀的护栏网，才能出去。” 这话一说，所有人都反应过来，队长说的对。 现在抱团，反而死亡率更高。 所有人往四处跑去。 羿明也找了个方向离开了。 诺大的十四人队伍，就剩下了赵牧一个人。 病毒立刻拍了个马屁： 【宿主，咱找个安全点的位置，我马上给你安排一顿豪华大餐。】 和那些玩家一样，赵牧的肠胃里也一直在抽动，感觉再不吃饭，下一秒就死掉了。 他最后看了眼从护栏网落下的阳光，转身离开。 下水道里最干净的地方，也就是之前他们离开的地方了。 他往回走，找了个能坐下的地方，让病毒给他买了份饭。 边吃，赵牧边打量着自己的身体。 按理说变成了鬼，身体应该也会发生异变才对。 毕竟鬼可是由黑气凝聚成的人形，而在阳光的暴晒下，化成烟雾。 可是刚刚他看到的场景时，那名玩家的身体开始灼烧，等灼烧完后，才化成的黑气，最后死亡。 这和他所知道的鬼不太相符。 突然，脚边有什么东西拽了拽他的裤脚。 赵牧往下看去。 是一只小黑狗使劲摇着尾巴，发现他看过来时，还讨好地“汪”了几声。 “……” 赵牧往前看，一个小男孩正紧紧盯着他手里的饭菜，眼神发直。 他边说边咽口水：“神仙哥哥，我这就把小黑带走。” 他们都是被饭菜的香味给吸引过来的。 赵牧想了想，这个小男孩应该是个重要npc，而且他仔细观察了一眼所有的玩家，没有老玩家。 老玩家是可以在游戏世界里直接购买道具的，可是昨晚那种差点饿死和冻死的情况下，没有一个人出现异常。 所以，他想做什么都可以。 “等等。” 赵牧立刻叫住依依不舍的小男孩，然后让病毒买了几个馒头和面包。 “我想和你交换一些东西。如果你能如实回答我的问题，这几个馒头和面包都是你的了。” 小男孩连忙点头：“好呀！” “我不着急，你先吃。” 小男孩犹豫道：“可是大哥哥，万一我回答不上来怎么办？” “没事。” 小男孩立刻拿走了赵牧手里的食物。 他知道面包比馒头好吃，所以他先拿起馒头，分成两半，一半放到小黑狗的面前，一半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一人一狗大口吞咽，吃到最后，小男孩不免打了好几个饱嗝。 他把最后一个面包放进了紧贴衣服的口袋里。 然后他乖乖地坐在赵牧前面，等待赵牧问他问题。 “你叫什么？” “小山。” “你为什么会睡在桥洞里？” “因为我们是乞丐呀。” 小山心里想道：这人可真奇怪。 他们一定也是被别的城市赶出来的，居然不知道自己是乞丐吗？ 乞丐。 赵牧暗自思忖了这两个字，然后问道： “为什么你在白天会来到下水道？” 这也是他一直好奇的问题，看小男孩的动作很熟练，所以他应该不是故意做给他们这群玩家看的。 “因为有城警。一旦发现我们这些乞丐，他们会立刻把我们赶走的！我不熟悉其他地区的桥洞，现在大冬天，被赶走一定会死掉的。” 他只是一个小孩子，而且爷爷走之前好不容易抢到了这个桥洞，如果他被赶走，爷爷回来就再也找不到他了。 “那你流浪多长时间了？” “三年。” 小男孩掰了掰手指，一本正经道。 “你识数？” “是呀，我今年已经七岁啦！” “你家人呢？” 小男孩低下了头，抿着嘴，良久后他伸出手指，一根一根摆出来： “我奶奶死了。” “我爸爸死了。” “我妈妈丢了。” “我爷爷去找我妈妈了。” “我在这里等爷爷回来。他说妈妈就在这里，他会把妈妈带回来见我。” 说到最后，小山的嘴一撇，眼泪瞬间流了下来。 他哽咽道： “但是所有人都告诉我，爷爷不会回来了。” 他边哭，边擦眼泪。 “他们说，爷爷嫌弃小山，不要小山了。” “爷爷最爱我了，怎么可能会不要我呢。他把衣服、被子全都留下来了。我等在这里，一定会等到爷爷的！” “你爷爷是什么时候走的？” 赵牧问道。 “在第一次下雪的时候。” 他记得很清楚，当时桥下的水面正在下雪。 他的被窝里突然有活物在动，他被那股哼哼唧唧的声音吵醒了。 他伸手抓了过去。 然后看到了一个小黑狗。 爷爷和蔼的声音响起：“小山啊，你看我捡到了什么。” “是小狗！” “我在垃圾桶里捡到的它，小山，你给它取个名字吧。” “就叫小黑！它真的好黑呀。” “好。” 爷爷摸了摸小山的头，看向桥外的漫天大雪，惆怅道：“又到冬天了。” “是呀，爷爷，冬天好冷啊。” “小山，我找到你妈妈在哪里了。我把她带回来见你好么？” 小山高兴地点点头：“好呀！” 他太小，不懂得爷爷语句中的漏洞，依旧高兴道：“我一定和小黑乖乖地待在这里！等爷爷和妈妈回来。” 说着，他小大人似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爷爷放心，我一定不会让警察抓走的！” 爷爷将小山抱在怀里，一滴眼泪落在小山的破旧棉袄上，很快消失不见。 他说道：“小山，等我回来。” 在漫天大雪中，爷爷消失在了桥上。 小山抱着怀里哼唧的小黑，哭了一会，然后擦干眼泪：“小黑，你说爷爷什么时候回来呀？” 他不想让爷爷走，可是他们出来，就是来找妈妈的。 爷爷找到妈妈，他们就不会变成乞丐了呀。 小黑缩进被窝里，不吭声。 第279章 他们是鬼 “剩下的问题，我以后再问。” 赵牧简单询问完情况，然后站起身，让系统把饭菜回收掉。 小山留恋地看了眼突然消失的饭菜，不自觉又咽了下口水。 他快速答应了：“好呀！” “那神仙哥哥，我先回去了。” 他还要守着自己的被褥，要不然很容易被人偷走。 赵牧又回到之前玩家分开的地方。 看着头顶的阳光，他用积分兑换了一把伞，遮挡住阳光。 “绳子。” 赵牧继续让病毒兑换了一条绳子，然后往上一甩，最前面的那段绳子绕过护栏网又垂了下来。 他将两根绳子系了个结，顺着绳子踩住旁边的墙壁往上攀岩。 在他抓住那个护栏网的时候，他把伞收了起来。 然后用力往上一推。 “砰。” 护栏网直接被推到了路边，赵牧的半个身子露了出来。 他灵活地钻了出来，快速地将伞打上。 虽然动作一气呵成，但还是有阳光照在了他的身上。 整个皮肤火辣辣的疼，疼了好一会才消失。 他的皮肤上有的地方开始泛红，严重的甚至是变黑了。 像是被烤焦的鸡鸭一样。 赵牧站在原地缓了一会，然后开始打量四周。 和之前探查的情况一样，这里果然没什么人。 他开始思索，这个世界的任务到底要他们做什么。 他也没往外走，毕竟如今能找到的线索太少了，而且那些玩家现在的目标是吃饱喝暖，有些浪费时间。 就在他计划着随意溜达的时候，被推到地面上的护栏网突然动了动。 他顺着下水道往下看，然后就看到几个玩家站在阴影处，往上看去。 正好和他打了个照面。 有人认出了赵牧的样子，立刻喊道：“兄弟！拉我们上去呗。” 赵牧思考了一秒，或许玩家在一起，更容易触发任务剧情。 他将伞移到下水道口，然后一只脚踩住护栏网，说道：“你们可以上来了。” 接着绳子又开始绷紧，几个玩家陆陆续续地从下面爬了上来。 羿明第一个上来的，他将自己单薄的外套盖在头上，确保阳光不会直射他的皮肤后，才说道：“兄弟可以啊。你叫什么？” 要不是对方有绳子，他们还在发愁该怎么上来呢。 “程安。” “程兄弟，这绳子和这伞，是你之前买的道具吗？” 羿明探究地看着赵牧手里的伞，问道。 “都是捡的。” 其他三个人面面相觑，也没说信不信。 赵牧继续问道：“你们现在准备去哪？” 看这意思，是要问羿明的意愿了。 羿明立刻说道：“先去商场，偷点食物。” 说偷的时候，羿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毕竟现在他们没有任何的钱，又饿的要死，也只能去偷了。 赵牧没再说话。 羿明几人依旧用自己的衣服盖住自己的头，赵牧打着伞跟在后面。 或许在路人看来，他们有些奇怪，但是那些人却像是没看到几人的怪异装扮一样，快步行走着。 有人感叹道：“这个城市的人可真包容啊。” 他们这样鬼鬼祟祟的都没人发现。 赵牧则是对那些人的反应很感兴趣。 他观察了好几次，终于确定了一件事情—— 那些路人，似乎看不到他们。 因为他一直打着伞，就在一个女人往这边望去的时候，视线明显不对。 不是看向他的，也不是看向伞的，而是直直盯着空气。 赵牧往后看去，发现旁边有一个被伞挡住的男人，终于确定了。 这个女人完全看不见他。 所以，他们在地面上的定义，也是鬼。 虽然刚开始他们被灼烧时的反应和真正的鬼还是有些不同的，但是其他的行为却基本符合。 既然如此，那小山是如何看到的他们？ 除非，地面和地下的规则是不同的。 又或者，小山是特殊的。 那边的玩家还没意识到自己在这些路人的眼里已经是鬼了，他们依旧畏畏缩缩地，往最近的一家超市走去。 终于在走到超市门口的时候，羿明第一个发现了不对劲。 “我怎么感觉，其他人完全看不到我们啊？” 因为超市前有很大一片阴影，所以他们将头上的外套拿了下来。 “看不见我们？” 有人诧异重复道。 他突然跳到一个路人前面，猛地“嘿”了一声。 但是那个路人像是完全看不到他一样，径直往前走。 因为路人走的是直线，这一下子就直接穿过了玩家的身体。 那人身体一顿，然后语气惶恐道：“队长，我们不会真的变成鬼了吧？” 这个玩家的实验，直接就证实了刚刚羿明说的话。 他看着超市里琳琅满目的食品，说道：“不管那么多了，既然他们看不见我们，那我们去偷东西，也很容易了。” 他第一个走进了超市。 再不吃东西，他们就要饿死了。 其他人顺势跟上。 ———— 一直在摆放零食的阿姨看着身后空缺一大部分食物的地方，有些怀疑地看了眼四周。 这是谁，称走了那么多的零食吗？ 可是她才摆没几分钟啊。 她压下心里的疑虑，回过了头。 这一回头，她突然发现，前面刚刚摆好的零食，也消失了一大半。 她眼睛瞪得老大，什么情况？莫不是遇见鬼了？ 哪有人走路不带声啊？ 她吓得立刻放下手里的推车，往门口走去。 在阿姨离开之后，一个玩家拿起推车里的面包，往嘴里塞。 “这日期新鲜啊，今天刚进的货。” 他边吃，边朝另外一个玩家说道。 因为发现那些人看不到自己，也听不到自己的声音，玩家们的胆子大了起来。 甚至羿明趁着附近没人，直接把货架上的一个登山包取了下来。 “我们只出来了五个人，还有一半多玩家没上来，给他们带着吃的吧。” 他将饼干、方便面、罐头等一些刚需物资装进了背包里，最后又偷了几把折叠伞，放在了背包两侧。 接着，他开始招呼吃饱喝足的其他玩家：“你们也去背几个书包，装些食物。” 大家吃饱喝足，自然开始想着任务的事情。 看这个世界经历过的事情，大家也不傻，都知道是合作性质的游戏。 他们也很配合地装满了好几个登山包。 为了防止超市人员察觉，他们特意在距离相远的位置上选的背包。 等准备回去的时候，有一人说道：“队长，我们需不需要要偷些衣服？要不然晚上熬不过去啊。” 此话有理。 第280章 卓董二人 几人的目光立刻放在了一家卖羽绒服品牌的店上。 不一会，几人挑了几件店内最贵的羽绒服套在了身上。 他们穿的都是长款，这样睡觉的时候能盖到的地方也会更多。 “不对啊，队长。既然我们不能被人看见，那我们直接找家家具店或者酒店待着不就行了？” 刚刚那人又开始举一反三。 羿明思考了几秒，最后点头： “有道理。” 反正他们都是鬼了，白天还需要惧怕阳光，晚上没阳光，更不需要怕了。 他们找了个破旧的酒店，一个金系玩家变出一个铁丝，扭了几下，就把门打开了。 “你这技术牛批。” “害，这算什么。” 那人打开门后，几个玩家立刻往大床上面一扑，感叹道：“还是床舒服啊。” 赵牧站在窗边，往下看去。 羿明走了过来：“程兄弟，不去休息一会啊？那边还有位置呢。” 因为是程安救的他们，所以他对这人的好感倍增。 赵牧微微摇头，没再多说什么。 那边玩家已经开始继续感叹起来：“该说不说，当鬼可真爽啊。我可从来没有当着那些店员的面偷过东西。” “虽然知道他们看不到，但就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刺激。” “是啊。要是能一直留在这里也不错。反正吃喝不愁，混吃等死就行了。” “啧，你想留，天极愿意让你留吗？” “万一真有选项让你留下来，估计就不是那么逍遥的鬼了，而是那些倒霉的社畜了。” 一群人哈哈大笑。 赵牧放空精神力，往四周探去。 他并不认为，他们能一直待在这里。 那些人还在讨论：“话说，咱们得派个人去叫一下其他玩家吧。” “我去，你们再出一个人。” 羿明担起了队长的职责，说道。 “我也去吧。” 那个金系异能说道。 羿明点点头，准备带着那人离开。 “哎？队长，着什么急啊？外面太阳那么大，先歇一会吧。而且现在又没有系统播报声，肯定没有玩家死呢。等太阳落下后，再离开也可以。” “是啊，队长，先歇一会吧。” 几人劝阻道，羿明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虽然留了下来，但是他计划着，一旦出现第一声系统播报，他就立刻出发。 几人又开始插科打诨起来。 等太阳消失的一瞬间，赵牧触探在墙面上的精神力突然发生了异动。 赵牧立刻站起身，眼神锋利，往楼下看去。 “走！” 赵牧说完，直接破窗而出，跳了下去。 其他人不明所以，往窗下看去。 所有人脸色一变。 底下无数只鬼往这个方向走过来，他们全身布满黑气，抬头看着他们的时候，眼底满是欲望。 羿明果断道：“跳下去！” 幸好他们选的是二楼房间，他们咬着牙，背着书包，跳了下去。 “跟着程安走！” 羿明立刻意识到程安的实力不简单，跟着大佬走保准没错！ 有人跳下去后，那群鬼听到声音，扑了过来。 好在那些鬼距离他们还有一些距离，他们连忙跟着赵牧的路线，往外狂奔。 夜晚很冷，他们嘴里呼出热气，边跑边喘息。 幸好之前吃饱了饭有了力气，他们卯着劲往前跑，这才没被后面的鬼追上。 可是一往后看去，那黑压压的一片，着实渗人。 万一被追上了，估计就真的被撕碎了。 他们对天极的鬼一直都很忌惮，而且这次还是那么多的鬼…… 就在他们跑着跑着，最前面的赵牧突然停下了脚步。 “程安，怎么了？” 羿明连忙问道。 “当初我们从这里上来的。” 赵牧指着严丝合缝的地面，说道。 “什么？你没看错？” 羿明脸色一变，迅速回想起刚刚走的路，好像确实是这个方向。 “就是这里。” 但是此处的环境格外陌生。 其他人也追了上来，听到赵牧的话后，语气哆嗦地问道：“队长，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现在的鬼越来越多，他们就几个玩家，一定打不过他们的！ 羿明下意识看向赵牧，问道：“程安，我们该怎么办？” “分开吧。我走这边。” 他并不准备带着一群累赘，刚刚也只是觉得能回去，所以速度没那么快，可是现在既然路径没了，那他决定立刻离开另寻他路。 “不行啊！大佬，你走了，我们怎么办？” 另外一个玩家突然抓住赵牧的肩膀，恳求道。 他看出程安的意思了，对方是要抛弃他们，一个人跑走。 可他不想死啊！ 大佬能提前意识到鬼的出现，那一定比他们厉害，说不定能救他们！ 赵牧眼底一片冰冷，手腕用力，拧开男人的手。 “啊！！” 男人惨叫一声。 赵牧放开手，准备转身离开。 可就在这时，一道重物落地的声音响起。 所有人下意识地往那边望去。 就在他们和那些鬼的正中间，突然出现了一个高大的黑影。 黑影直接踹倒了离玩家们最近的那只鬼，鬼往回退了好几步。 然后黑影的手里，幻化出一把黑色的枪，枪里射出一枚子弹，直接射中了鬼的脑门。 鬼挣扎了几下，立刻消散了。 其他的鬼被第一个鬼的消散吓到了，犹豫着不敢上前。 黑影走到几人的面前，在空中缓缓幻化出一个人影。 他身穿警服，没有戴警帽，凌乱的碎发贴在额头上，手臂裸露的肌肉露在外面，一脸和气地看着众位玩家，尤其是赵牧： “你们没事吧？” 是卓凯匀。 赵牧微微眯眼，他不是死了吗？ “师父跟我说了，你们一起完成过任务。” 卓凯匀上前，笑道：“赵牧，好久不见。” “……” 其他人看着卓凯对面的程安，罕见的沉默了。 他们自然知道“赵牧”的名号，但是如今这个男人说，程安就是赵牧？ 有人信，但怕得罪大佬，不敢说话。 有人不信，但怕得罪黑影，也不敢说话。 卓凯匀发现气氛有些古怪，刚准备问话的时候，后面无数的鬼又开始动了。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先离开。” 然后他喊道：“青岱！” 旁边的楼顶出现另外一个黑影，黑影幻化成人。 他表情淡漠，手里拿着一个青笛，放在嘴边，悠扬的笛声响起。 无数音符从青笛身上往楼下飘来，最后往鬼群中间飞去。 第281章 破庙流浪汉 赵牧往楼顶看去。 那熟悉的衣服和面容，还有那个极具有辨识度的笛子，让他瞬间认出了对方的身份——董青岱。 他也没死？ 董青岱发现了赵牧的目光，收回青笛，冲他笑了一下。 然后又幻化回黑影，往另外一个方向飞去。 “这是安眠曲，鬼太多了，我们没办法全部消灭他们，你们跟我来。” 在鬼停下脚步的一瞬间，卓凯匀立刻招呼赵牧几人赶紧离开。 赵牧边走，边思考两人的“复活”。 等卓凯匀带着众人来到一个破庙门口的时候，赵牧突然问道： “你死掉的那个世界，楼训真是不是也崩坏世界了？” 没死的尹半梦、没死的董青岱，他们唯一的共同点都是他曾经毁灭了那个游戏世界。 听完赵牧的话，卓凯匀爽朗一笑：“果然瞒不住你啊。” 他原本还想卖个关子，可惜被赵牧早一步猜到了。 “只要崩坏世界，死去的人就不会被清除回现实世界，而是会变成和他们一样的身份，也就是鬼。同样是你们口中的npc。” “实际上在邬洲市时，我最好奇的一件事就是，你从游戏里出来了，但是白河火车站为何没有尸体。” 赵牧目光如炬。 他想起来了。 当时他只顾着跟病毒掰扯，忽略了这件事情。 “只是当初我们不知道天极的任何线索，唯一能相信的就是你，所以我也没提起过这件事情，只当做是因为你的特殊性。” 卓凯匀笑道。 直到他死掉后，世界崩塌，他跟着那群鬼往裂痕外面游荡后，他才意识到，原来除了死亡，还能以鬼的形式继续存活下去。 这时，一个黑影从远处飞来，最后落在了众人面前，幻化出面貌。 “好久不见。” 董青岱说完，犹豫了一下，才别扭地说道： “还有，当初谢谢你。要不是你崩坏了世界，我就真的死掉了。” 当初他被张瑞陷害，死掉后其实已经没有意识了。 直到周围的事物开始瓦解，他才从裂缝里醒了过来。 然后，他看到了沉睡的张瑞。所以在张瑞苏醒前，直接杀掉了他。 在他碰到张瑞的身体时，张瑞突然变成了一团黑气，董青岱咽了咽口水，想道： 为什么会这么饿呢？ 他直接抓住那团黑气，塞进了嘴里。 也是机缘巧合，这团黑气是他最恨的一个人，所以他才能大着胆子吞食下去。 他误打误撞地找到了自己作为鬼存活下去的方式。 吞食其他的鬼，然后变得更强大。 接着，他在裂缝里一路飘荡，最后来到这里，遇见了卓凯匀。 卓凯匀有些惊讶：“你们认识？” “我之前和他是队友。” 赵牧解释道。 桌凯匀想到了什么，笑道：“难怪，在玩家里，有能崩坏世界本事的，也就那几个人。青岱和我一样都是夏庚人，我们正好在这个世界碰到了。” 听着三人聊天，羿明几人完全安静下来，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们更为震惊的是，这两个鬼在生前居然是玩家？！ 几人进了破庙。 破庙里有几个流浪汉，卓凯匀让玩家们不要去叨扰对方，而是往另外一个角落走去。 “这位兄弟，借我几个面包可以吗？” 卓凯匀问道。 “当然当然！警官您请！” 那个玩家有些诚惶诚恐。 卓凯匀从背包里挑出几个面包，往那些流浪汉的位置走去。 他在每个流浪汉的面前都放了一个面包，然后才回来。 然后，他缓缓坐在几人的身边，说出了对玩家最有用的信息：“这个世界和现实世界不一样。我们曾经见过有几批玩家进来，但是都死完了。” 玩家们缩了缩脖子，背后升起一股寒意。 “我并不知道这个世界的等级，但是这个世界比我之前经历过的世界都要难。” 一个玩家立刻说道： “警官，系统面板上写的是s级世界。” 可惜，这些话在卓凯匀的耳边都被屏蔽掉了。 他笑了笑：“你不用说一些关于天极的信息，我们作为npc是听不到的。” “我们帮过很多玩家逃离那些人鬼的追杀，所以也简单交流过。” “玩家所说的关于天极的任何信息，我们都听不到。” 如果不是他们之前也是天极的玩家，对他们说的意思大概能猜到，要不然也不会交流过几次就知道被屏蔽的内容是关于天极的。 “不过，我们虽然生活在这个世界，但是也不能说很多剧透的信息，否则被这个世界最强大的那个鬼发觉，我们就难活下去了。” 卓凯匀语气颇显无奈。 他们两人早在boss的警戒线来回蹦跶好几次。 “人鬼？是什么东西？” 赵牧疑惑问道。 “就是你们看到的那些鬼。” 说起这个，卓凯匀下意识瞄了眼那群流浪汉，然后继续低声道：“你们是不是很疑惑，为什么会在突然之间出现那么多的鬼？” 所有人都点点头。 “因为那不是鬼，而是人。对他们来说，你们才是鬼。他们就是白天里你们遇到的人。只是在太阳完全落下后，会变异成鬼。” “这个行为很怪异，而且我确实不理解为什会出现这种奇奇怪怪的东西。所以我们两个人把这种白天为人晚上为鬼的东西称为人鬼。” 卓凯匀看向赵牧：“而你们，则是鬼人。” 白天为鬼，夜晚为人。 “还有就是，玩家们从地下往上出来，是很简单的。但是想从上往下回去，特别困难。” “我想，这点你们刚刚也验证过了。” 卓凯匀继续下意识地看向那群流浪汉，发现没什么动静后，他才继续道： “地上地下，时空是不同的。” 他说完这些，董青岱抓住了他的胳膊。 卓凯匀立刻闭上了嘴。 偌大的黑暗中，突然传来了塑料袋被撕开的声音。 那边一个流浪汉拿起面包，吞咽几下后，翻了个身，又昏昏沉沉地睡下了。 整个破庙又恢复了寂静的气氛。 所有玩家都等待着卓凯匀继续透露线索，谁知卓凯匀表情严肃起来：“我只能说这些了，剩下的，需要你们自己去探索。” “你们可以走了。” “啊？警官，你不让我们今晚睡在这里吗？” 一个男人傻了眼。 卓凯匀摇摇头：“我是人鬼，和你们待那么长时间，会出事的。晚上你们必须要回到地下，否则绝对活不过明天早上。” 第282章 回下水道 他的语气带着些警告，所有人都被吓住了。 “你们出去吧，往外一直走。现在人鬼被定住，还能拖延一会时间。不要妄想着在地上苟着，他们绝对会在天亮之前抓住你们。” 他语气强硬到所有人都听出了口中的逐客令。 赵牧敏锐地朝四周看去，没发现什么后，他点点头：“再见。” “再见。” 卓凯匀语气缓和，笑了笑。 所有人都被桌凯匀这一副突然变脸的样子惊呆了，等反应过来时，才意识到不是桌凯匀不想留他们，而是留下他们真的会出事。 几人迅速转身离开。 等几人走后，董青岱疑惑问道：“卓哥，你刚刚为什么不赌一把呢？赵牧很厉害的，兴许他和boss决斗后，还能直接完成任务呢。” 卓凯匀摇摇头：“不，直接和鬼决斗，绝对是个找死的行为。我们要相信赵牧，他之前可以崩坏那么多世界，这次应该也可以。” 实际上，在刚开始发现自己变成鬼的时候，卓凯匀还秉持着身为警察的正义思维。 可是如果那次不是董青岱救了他，他早就魂飞魄散了。 那时他终于意识到，原来不是所有的鬼都能保持完整的意识，他们易怒、易贪，只要是比自己实力弱的鬼，都会选择吞噬，毫无理由。 他终于醒悟，他们不再是人，他也不再是人。 只有在看到那群玩家的时候，他才仿佛回到之前作为人的感觉。 所以这次在看到赵牧的时候，他格外高兴。 因为只有在世界崩塌的时候，boss的意识才会瓦解，那些鬼才会失去意识。 这也是他们吞食鬼强化自身的最大的机会。 卓凯匀看了眼那边的流浪汉。 正如他之前说的那样，他相信赵牧。 ———— 在几人出来后，赵牧一路往前狂奔。 所有人都不明所以。 “大佬，你跑那么快做什么？” 就在这人抱怨的一瞬间，赵牧已经消失在了他们的视野中。 所有人错愕地站在原地，然后望向羿明： “队长，他这是要去哪？” 羿明摇头，然后咬咬牙：“算了，跟上他！他可是赵牧，一定是找到了正确的路。” 几人跟着赵牧的方向狂奔。 赵牧跑了不知道多久，他停在一个下水道前。 其实他跑的时候，根本没在意自己跑的是哪个方向，而只是在单纯地跑而已。 因为卓凯匀的那句“往外跑”。 他在暗示他们正确的离开方式。 卓凯匀告诉了他们好几条重要的信息，甚至是这个世界的设定，说明对方摸爬滚打了那么长时间，应该也早就知道该怎么正确地告诉玩家信息。 可“外”这个字，很奇怪。 如果卓凯匀想告诉他们正确的方向，完全可以说一个准确的方位。 又或者受到某些限制，无法说出正确的方向，那防止误导他们，也绝对不会用“外”这种模糊的字眼。 毕竟相比较说一个模棱两可的信息，不如不说。 既然对方敢说，那么一定是经过反复推敲的。 那么，也就说明，往哪个方向跑都不重要。 最重要的是——跑。 只要跑到一定距离，下水道就会出现。 此时，护栏网依旧倒在地上，上面挂着绳子，还依稀可见他之前那个脚印。 赵牧站在原地，等了一会。 那些玩家终于姗姗来迟。 “我去，队长，你居然能准确预料到大佬的路线。” 一个人手里拿着羽绒服，背着书包，气喘吁吁的同时，还不忘恭维队长和大佬。 羿明看到赵牧，也诧异了一下。 他之前也只是随意猜测，毕竟街道上的路口那么多，他到后面，几乎是破罐子破摔，随便指了指方向。 没想到居然真的又遇见大佬了。 看到那个熟悉的绳子，他们终于放下了心。 “奶奶的，终于回来了。” 五位玩家一个个往下水道里攀爬。 经过卓警官的提示，他们再也不敢生出任何在上面过夜的想法了。 卓凯匀是警察，虽然变成了鬼，但给人的感觉还是人。 刚刚就像是被敌方抓住，准备问斩的前一天晚上，突然被潜伏在敌方的卧底从牢里救出来一样。 甭管什么人鬼和鬼人了，能救他们的，都是好人。 对于好人的劝告，他们深信不疑。 他们在下水道又绕了几圈后，往桥洞下走去。 剩下的玩家果然又缩在一起，由于他们没有上去过，没有任何的食物，有些玩家已经开始发起高烧。 恐怕过不了多久，这些玩家就要失去性命了。 羿明连忙掏出兜里的巧克力，递给了那几个人。 其他玩家看到背着书包和那些羽绒服的玩家，一个个激动不已。 “队长！你们是去了地面吗？” 羿明点点头：“这些待会再说，你们先吃点东西，我们带了很多。” 几个人刚长跑过，一点也不冷，他们经过刚刚一起的刺激奔跑，也互相有了信任感。 如果不是大佬、卓警官，哪怕一个地方出现纰漏，他们都会死在这个世界。 而且最后还是队长一直在鼓励他们跟上来，这才及时到达了下水道。 他们看着那群玩家，也更加有了责任感。 “你们先把羽绒服盖在身上吧，我们刚跑过，不冷。” 他们把身上羽绒服脱了下来。 “孩子，你那么久没吃饭，也饿坏了吧。” 羿明乐呵呵地拿出几个面包，和最后一块巧克力，递给了小山。 小山犹豫了一下，最后说道：“谢谢神仙哥哥。你问什么，我都会回答的。” 羿明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这孩子那么上道？ 实话说，他原本就是想从这个小男孩身上套一些话，虽然可能不是现在，但是先打好关系，后面也好继续聊下去不是？ 他没想太多，只是摸了摸小男孩的头，坐在地上歇息。 一时间，这个桥洞安静下来，只有众人吃东西的声音。 就在这时，一个不怀好意的声音从桥洞另外一个方向传出来： “小山，你这里怎么这么香？是不是找到了什么好东西？一定吃不完吧，叔叔替你解决一点嘛。” 小山听到这句话，慌忙把巧克力放回了兜里，然后假装啃着剩下一半的面包。 那一半，原本是留给小黑的。 一个头发乱糟糟的中年瘦弱男人走了进来。 他一眼就看到小山手里的面包，眼睛冒着绿光，语气格外贪婪：“这么干净的面包，小兔崽子，从哪里捡的？” 然后他快速上前，夺走小山手里的面包。 羿明皱了皱眉，在男人上前的一瞬间，抓住了对方的肩膀。 可是对方的身体从他的身体滑过去，直接抢走小山手里的面包。 羿明满脸错愕。 第283章 特殊的小山 在场的所有玩家看着这个场景，全都被震惊到了。 “队长！怎么回事？” 好几个人惊呼道，可惜他们的话完全没被那两个人听到。 在小山的视野里，当神仙哥哥碰到乞丐叔叔的一瞬间，神仙就全都消失了。 他无措地站在原地，被那个乞丐抢走了面包。 乞丐三下五除二地吃完那块新鲜的面包后，眼神不怀好意： “小山啊，你都有面包了，不会还有其他的好东西藏着掖着，不让我看到吧。” 小山下意识地缩紧了自己的棉袄，然后摇摇头：“没有了。” “呵。” 乞丐冷笑一声，看穿了小山这拙劣的谎言。 他一把推倒小山，然后掀开了小山最外层的那件棉袄。 他看到了那个还没来得及拆封的巧克力。 “好啊！兔崽子，年纪那么小就学会撒谎了？怪不得那个死老头扔下你就跑了！” 乞丐夺走小山衣服里的巧克力，骂骂咧咧地走了。 在临走前，他还踹了扑上来的小黑一脚。 小山抱住小黑，豆大的眼泪立刻就流了出来。 他流泪的时候没有发出声音，因为爷爷在的时候，一直带着他东躲西藏，为了骗过城警，他们每次待在角落的时候都不敢发出任何的声音。 这也就导致了，他哭的时候，也不再像几年前那样放肆大哭。 小山边哭边抹眼泪，在余光的缝隙中，又看到那些神仙现身了。 他更加委屈了：“你们是不是觉得我没用，才直接离开的？” 爷爷是不是也觉得他没用，才不要他的？ 羿明蹲下身，又从兜里拿出两块巧克力，那是他藏起来准备自己吃的，塞进了小山的手里：“小山，我们是鬼，刚刚那个人看不见我们的，只有你才可以看到。” “你记得刚刚我想帮你拦那个人，但是突然消失了吗？” 小山攥紧巧克力，努力回想，最后点点头：“是这样的。” “所以只有在你一个人的时候，我们才能被你看见。” “那你们会离开吗？” 小山盯着羿明，小心地问道。 “不会。” 羿明摸了摸小山的额头，笃定道。 如果说在之前，他们只把小山当做一个帮助他们活下去的npc。 那么经过刚刚发生的这件事情，他们就彻底改变了想法。 在整个地下，只有小山能看到他们，并进行互动。 这说明什么？ 说明小山是特殊的，整个世界可能就围绕着小山展开。 好在之前羿明已经跟小山打好了关系，如今一直跟着小山，应该就可以触发任务剧情。 接着，玩家们又拿出了一些罐头和面包，递给了小山。 这是小山流浪的三年来，吃的最饱的一次。 他抱着肚子圆滚滚的小黑，美美地入睡了。 玩家们坐在火堆旁，互相看了看，放轻了声音： “队长，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羿明看了眼小山，说道：“你们应该也看出来了，小山的身份不简单。所以我的计划是一直跟在小山的身边，保护着他。” “我觉得可以。” “队长，你们是怎么带回来食物的？还有羽绒服啊？” 他们回来的时候，着实吓了剩余的玩家一大跳。 “是啊，队长。我以为能随便抢一点食物就行了，结果你们居然带回来那么多食物！还有羽绒服，这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 “在地上，我们会变成鬼，别人看不到我们的。” 羿明简单地把他们经历过的事情说了一遍。 等提到赵牧的时候，赵牧看了他一眼，羿明卡了壳，最后憋出个“这个程安是个大佬”的话。 听完羿明的发言后，所有人都显得有些兴奋。 “真的能随便偷东西？我也想去！” “是啊，那可是无时效隐身啊！我还没当过鬼呢！” “队长，明天让我们上去搜物资呗。” 几人踊跃发言，羿明也很快同意了：“当然可以。” 第二天小山醒来的时候，是被食物的香味给唤醒的。 他拿开盖在身上的羽绒服，往香味的方向看去。 此时小黑使劲摇摆着尾巴，来回嗅着。 “小黑！” 小山连忙跑过去，小黑“汪”了一下，又看向食物。 是泡面！ 小山眼神发亮，看着羿明，有些不好意思：“神仙哥哥，你想问问题吗？可不可以交换一些食物呀？” 羿明和气道：“可以啊。小山，我们都不是神仙，只是游历在这里的鬼罢了。我叫羿明。你可以叫我羿明哥。” 小山连忙点头。 他们没有带回来任何的餐具，所以金系异能玩家按照自己的想象，随意搭了两个架子，然后将泡面碗放到了金属架上，水系异能往泡面碗里灌满了水。 木系异能玩家催生许多木头，火系异能玩家点燃了火焰。 不一会，泡面已经煮好了。 玩家们边吃边感叹：“还好我们这次的玩家有金、水、木、火系异能。” “是啊。” 在把手里的泡面碗递给小山前，羿明帮他测试了一下温度：“一会你快些吃。要不然香味又会飘出去了。” 按照他们之前的观察，如果是食物在玩家们手里，是不会冒出任何的香气的。 昨晚那个人被香味吸引过来，应该是小山吃的速度慢，才让香气飘荡很久的。 小山用力地点了点头。 等吃完了饭，小山依旧带着玩家们跑回了下水道里。 他乖乖地坐在原地，看向玩家。 “你们今天不出去吗？” 发现羿明几人坐在他的身边，小山疑惑道。 羿明摇摇头：“已经有几个人上去找食物去了。我们这些人在这里休息。对了，小山，你跟我们讲讲你的事情吧？你怎么会变成乞丐？” 羿明和小山闲聊着，一点点将小山的背景探查清楚。 原来小山在三年前并不是乞丐，而是家里出现了变故，爸爸突然死掉了，妈妈也在这个时候失踪。 所以爷爷带着小山出来，寻找他的妈妈。 他们走了很远，远到小山从一个活泼自信的孩子变成了懂事沉默的乞丐。 “爷爷，妈妈在哪里呀？我们走了好远的路了，什么时候才能到啊？” 爷爷递给他一个发馊的馒头，摸了摸他的头：“小山，就快到了。” 可爷爷也离开了，他们还是没有走到妈妈的面前。 第284章 不听劝告 就在刚开始流浪的时候，小山不愿意吃那个臭臭的食物，他嫌弃道：“爷爷，我要吃馒头！爸爸会做馒头，爸爸呢？” 爷爷眼神慈爱，将馒头宝贵地塞进衣服兜里，然后才说道：“爸爸死了。小山现在只有妈妈了，爷爷带你找妈妈可以吗？” “爷爷，什么是死？” 小山疑惑道。 “就是永远不会再见面了。” “那爷爷呢？会死吗？” 爸爸总是不在家，所以他对不再见到爸爸没什么伤心的感觉，他在乎爷爷和妈妈。 奶奶也很疼爱他，但是在一年前跳河了。 那奶奶也是死了吗？ “爷爷当然不会死了，爷爷还要带咱们小山去找妈妈呢。” “爷爷和妈妈不会死就好了。” 小山笑着，露出小虎牙。 ———— “小山，你还记得你妈妈长什么样子吗？” “我妈妈超级漂亮！” 小山立刻回道：“小伙伴都说她是最美的妈妈。” “那你妈妈叫什么名字？” 羿明继续问道。 小山摇摇头：“不知道。” “那你爷爷叫什么？” 小山继续摇摇头：“不知道。” “那你的全名叫什么？” “我叫小山呀！” 羿明和其他玩家对视了几眼，都有些无奈。 小山毕竟是个小孩子，懂的事情不是很多。 记不住名字也很正常。 几人继续聊了会，直到天已经黑了。 小山对天黑特别敏感，几乎是天黑的一瞬间，抱着被褥就往外跑。 玩家们跟在小山的身后，往之前睡觉的桥洞下方跑去。 可走到桥洞后，羿明突然察觉到不对劲。 “不对啊，那些玩家呢？” 按理说偷些食物，就算跑上整个城市的路线，也该回来了啊。 其他人面面相觑，其中昨天晚上已经跟羿明出去过的玩家举起了手： “队长，你说他们不会是去酒店睡觉去了吧……” 想到昨天他们不舍的离开酒店大床的情况，羿明脸色变了变。 毕竟相比较这个硬邦邦、还时不时会灌进来风的桥洞，酒店可就太舒服了。 而且那些玩家听完他们的描述后，一个个兴奋地报名今晚出去。 原本羿明想跟着去看着他们的，但是被那群人的三寸不烂之舌给劝住了。 那么他们不让自己跟过去，不会真的想去酒店偷懒了？ 可是如果不是这样，那也早该回来了。 白天人鬼不会出现，他们只要打着伞，慢慢走都能走回来的。 羿明想着，脸色极差。 这群人，不会在一开始，就没把他说的人鬼给放在眼里吧？ 就在玩家们互相猜测的时候，系统播报响起： 【玩家蔡龙死亡。】 【剩余人数：13人】 不过一分钟，系统播报再次响起： 【玩家汪跃死亡。】 【剩余人数：12人】 和昨天一样，羿明今晚也派出去了五个人。 现在两个玩家都死掉了，羿明坐不住了，立刻说道： “我们去下水道那里看看。” 玩家们看着系统播报，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将之前的物资留给小山，让他看着顺便吃个晚饭后，羿明带着所有玩家都回到了下水道里他们离开的地方。 看着那条绳子，金系异能玩家问道：“队长，我们要上去看看吗？” 羿明犹豫了一会，最后把目光放到了赵牧身上：“大佬，你说我们应该怎么做？” “你现在上去，就要和他们一样，再次横跨整个城市，才能跑回来。” 赵牧说道。 这一句话，直接把羿明给点醒了。 现在天已经黑了，外面肯定全是人鬼。 如果他真的选择上去，再跑回来的路上，保不准会发生意外。 他虽然是队长，但是没必要为了其他玩家卖命。 而且，这是他们造的孽，和自己又无关。 其他人的想法和羿明一样。 “这些人就是不听劝，反正和我们又没什么关系，他们自己找死。” 有一个昨晚跟着队长跑回来的玩家抱怨道。 他自知那些人鬼的凶残性，想让他直接上去再跟人鬼赛跑一次，他才不干。 于是所有人都站在原地不动，盯着上面半开着的井盖。 希望能有人安全回来吧。 毕竟如果一下子少了五个玩家，那对玩家们来说，是一笔巨大的损失。 系统继续播报了两人的死亡。 这两次死亡播报的时间间隔长上很多，按赵牧推测，最开始死掉的那两个人，应该是在酒店睡觉，完全没有任何防备时被杀掉的。 其他三人看到同伴死亡，一定会在第一时间逃回来。 而这两个玩家的死亡，则是在逃亡途中，被追上了。 终于，在系统播报前，井盖上方出现了一个玩家的头。 他看到底下有人，立刻惊喜道：“快拉我下去！” 他顺着绳子，往下爬。 可就在抬头的一瞬间，距离他半米之内的位置上，一个黑影突然出现，往他身上扑了过来。 他甚至能看清对方那双隐约出现人类轮廓的脸，和那股温热的气息。 果然是像人的鬼！ 男人吓得手里打滑，直挺挺掉了下去。 “砰！” 男人结结实实地撞在了地上。 黑影速度很快，发现男人下来之后，立刻跟着跳了下来。 在黑影下来的一瞬间，井盖的左右两边，又出现两个黑影。 赵牧发现后，立刻唤出雷罚，直接割掉那根绳子，防止剩下的黑影下来。 好在绳子断掉后，那两个黑影只是围绕着下水道洞口，盯着下方的战况。 紧接着，又是几个黑影探出了头。 洞口的一周密密麻麻地站满了黑影。 甚至到最后黑影将那个大洞完全包围住，密不漏风。 赵牧一直在打量着上方的黑影，等回过神，这才留意底下已经打起来的战况。 在黑影扑到男人身上之前，被羿明及时拦下来了。 黑影似乎发现这些人都是一伙的，他立刻放弃男人，往羿明的方向冲了过去。 九个玩家和那个黑影，在下水道打了起来。 寡不敌众，黑影节节败退，就在羿明准备一刀杀死对方的时候，黑影突然缩了缩身子，剧烈尖叫了一声。 那声音格外刺耳，玩家们下意识地捂住了耳朵。 听到黑影的尖叫后，上方徘徊的众黑影也跟着尖叫。 从第一个黑影开始，直接跳了下来，接着是第二个，然后是…… 看着像下饺子一样跳下来的黑影，玩家们全傻了眼。 羿明吼道：“还愣着干嘛，快逃啊！” 第285章 城警赶人 黑影的速度太快，数量又多。很快就有一个来不及逃跑的玩家被那些人鬼黑压压地淹没了。 下一秒，传来了系统的播报声。 所有人的内心都打了个寒颤。 人鬼吞噬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他们拼命地往前跑，唯恐下一个被吃掉的人就是自己。 其中有的人慌忙使用道具逃离这里，他们四散开来，分头奔跑。 羿明看到慌乱的玩家，吼道：“跟我走！” 早在那些人鬼跑下来的一瞬间，赵牧几乎是以一种同时的速度往回跑去。 此时赵牧已经消失在拐道里了。 好在羿明看见赵牧消失的方向，他立刻让其他玩家跟上他，他推测赵牧应该是回桥洞下面了。 那里肯定就是正确的逃离地点！ 其他玩家立刻往羿明的方向跑去，他们不敢有任何的停留。 沉重的脚步声、急促的喘息声此起彼伏。 一群人在下水道里往前跑。 连那个今晚出去寻找食物的玩家都跟上了羿明的速度，连他都不知道，自己的逃跑潜能居然会那么大。 毕竟后面那些面目可憎的人鬼可不是好对付的。 终于，他们看到了下水道的入口，此时入口敞开着。 羿明看到了希望，立刻牟足劲往入口处跑去。 就在他刚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了一个站立的身影。 “大佬？” 他下意识地问道。 赵牧看了眼羿明，往旁边挪了挪，腾出位置让他离开。 羿明有些不明所以，大佬这是在干嘛？ 逃出来后，难道不应该赶忙离开吗？ 或许大佬有自己的计划呢。 他默默地站在了赵牧的身边。 赵牧古怪地看了他一眼。 他等在这里，是想看一下黑影出来后会有什么反应。 又或者他们不一定能从下水道里出来。 他在试图找到人鬼出现和消失的规律。 而且万一黑影没有任何限制地就走出来了，他也能保证自己在第一时间逃走。 那羿明，站在这里做什么？ 不过赵牧也没再问他，而是专心致志地盯着管道口。 接下来又飞快地跑出来几个玩家，其中有一个是第一晚跟他们一起出去的。 看到赵牧的身影，他先是一喜，又发现羿明的身影，他瞬间了悟。 原来大佬和队长有自己对付人鬼的方法啊。 于是他默契地走到两人身后。 其他人见状，面面相觑，但是转眼一想，队长救了他们，那么跟着队长也没错。 “……” 就在最后一个玩家连滚带爬地走出来的时候，身边无数黑影从管道口蜂拥而出。 在那名玩家看来，身后的人鬼表情狰狞无比。 此时他正好脱力，腿一弯，跪倒在地。 完蛋了。 他表情绝望。 他似乎感觉到无数的鬼影剧烈尖叫一声，快速地把自己吞到肚子里。 他的复活道具早就用完了，难道他就要死在这里了吗？ 然后，他就看到无数黑影从他的身体里穿体而过，停在面前那片空地上。 他表情呆滞了一秒。 什么情况？ 赵牧站在原地，看着那些黑影毫无限制地跑出下水道，穿过那个玩家的身体，然后开始聚拢。 等所有黑影都出现后，他们凝聚在一起，最后幻化成两个人类。 他们身着警服，胳膊上戴着徽章，手指放在腰间，往前走去。 那个玩家似哭似笑，瘫软在地，再也爬不起来了。 其他玩家见状，立刻走过去把他扶起来。 “怎么回事？人鬼居然直接无视掉我们了？” “这场景是不是很熟悉啊？” “是昨晚那个乞丐！他也是直接穿过了我们的身体！难道只要让他们出来，我们就能逃走了吗？” 所有人都用一种敬佩、羡慕的眼神看着站在最前面的赵牧和羿明。 城警…… 赵牧认出了那些人的服装。 糟了。 他眼神一厉，立刻往回走去。 羿明等人连忙跟上。 这里离桥洞很近，几乎是拐个角的功夫。 就在赵牧走到桥洞下面的时候，他听到几个卑微的声音，其中掺杂着小山微弱的恳求。 “城警叔叔，您就饶我们一次吧。” 一个苍老的声音卑微的乞求着。 “我们明天就走！绝对不会再住在这里了。” “不行！你们现在必须离开！” 城警严厉的声音响起，毫无人情。 “城警，现在大晚上的，我们出去一定会冻死的。您通通容，让我们明天再走吧。” 听到这些人的声音，玩家们瞬间明白了什么。 他们连忙走回之前的桥洞。 那里的东西已经被翻完了，被褥、食物、等所有的东西全都堆在一起。 一群乞丐站在原地，冻得直打哆嗦。 其中，小山裹着旧棉袄，胆怯地站在角落，他紧紧抱着怀里的小黑。 只有在其他人一起恳求的时候，才会弱弱地说上一句话。 玩家们心情复杂。 他们似乎……给这群乞丐带来了麻烦。 此时城警依旧没留情面，打了一个电话，让垃圾站的人来这里清除一下垃圾。 然后他继续道：“行了，赶紧滚！要是让我再发现你们在这里扎窝，我绝对会亲自驾车把你们送出城的。” 所有人都噤声了。 他们当然知道“送出城”是什么意思。 在城外，他们绝对会被冻死的。 说完，城警逼着他们往上走。 越往上走，天气越冷。 他们哆嗦着身体，被城警赶出了大概十几米后，城警才指挥着一个大车，把收缴的被褥全都拉走了。 “队长！怎么办啊？” 一个人焦急地问道。 玩家们是无法触碰到这些人的，所以他们对目前的情况无济于事。 但城警是他们招惹过来的！ 如今小山被撵走，万一对任务进度有影响怎么办？ “你们先跟着小山，保证他的安全。” 羿明指了指第一天跟他出去的那三个人，还有今晚侥幸逃脱、背着书包的那个玩家。 “其他人跟我去劫车。” “劫车？队长，我们劫车做什么？” “那些被褥是小山爷爷留给他的，他肯定不希望那些被褥被烧掉。” “可是我们碰不到任何东西啊？队长，我们去了也是白去。” “我想试一下异能。在之前的世界，异能可以碰到鬼，那么我觉得用在人鬼身上也一样可以。” 赵牧意外地看了眼羿明。 他还是挺聪明的。 第286章 小女孩 其实羿明的把握也不是很大，但是既然这次城警是他们招出来的，那么他必须要做些什么。 在下水道里，又牺牲了两名玩家，现在只剩下了八个人。 四名玩家去找了小山，羿明带着剩下几人往垃圾车的方向追赶过去。 他们一路狂奔，好在垃圾车的速度不是很快，而且又在途中经历了几个小区，等司机下车之后，蹲守在门外的羿明连忙用异能覆盖住自己的手臂，然后狠狠地敲击到司机的后脖上。 这次，他终于碰到了实体。 羿明松了口气，然后招呼着几人往垃圾车里寻找小山的东西。 好在车才没开多久，那些搜刮的乞丐被褥都被堆在角落，也没来得及倒一些新鲜的垃圾盖上去。 几人开始在被褥里来回翻找。 终于，他们找到了小山的被褥和小山抱着的那个背包。 因为和那些脏兮兮的被褥放在一起，昨天刚从超市里偷出来的背包已经脏了好几块。 羿明连忙查看一下里面的东西，然后松了口气。 好在城警根本没那么多的精力去检查背包里的东西。 要不然看到那么多新鲜的食物，一定会把小山抓起来问话，怀疑他偷东西。 就在几人准备前往乞丐离开的方向寻找小山的时候，发现有一个玩家正在桥上东张西望。 “孙林，你们不是陪小山离开了吗？怎么回来了？” 孙林无奈地叹了口气：“队长，是小山主动回来的。” 小山跟着那些乞丐走了一段路后，发现城警离开了，他又偷偷溜了回来。 等那些人走远了，小山突然又看到了那几个玩家的身影。 他有些惊奇：“神仙哥哥，你们还在呀？” “小山，你怎么不跟着那些人一起离开？你这是要去哪？” 小山缩着脖子，抱住怀里的小黑：“我要回去。如果我走了，爷爷会找不到我的。” 其实以小山的身体状况，跟着那群乞丐才是正确的选择。 他们经验丰富，很容易找到另外一个安身之地，但是小山却不管不顾地跑回来了。 孙林四人商量了一下，决定派一个人上来拦截回来的队长。 羿明几人背着被褥，又回到了之前的桥洞。 小山蹲在桥洞角落，脸被冻得通红。 其他一个玩家瑟瑟发抖，劝道：“小山，我们带你离开吧。你一晚上坐在这里，会被冻死的。” 小山固执地摇头：“不要！我就在这里等我爷爷回来！我妈妈也在这里，如果我走了，我爷爷和我妈妈会找不到我的。” 其他人的表情都有些为难。 毕竟小山是重要npc，万一他死掉了，那他们的任务不就没着落了吗？ 就在小山硬着头皮准备睡一会的时候，一阵脚步突然响起。 他下意识地往那边看去。 然后他就看到其他的神仙拿着被褥朝自己走来。 他的眼睛瞬间亮了：“是爷爷的被褥！” 羿明笑了笑：“小山，我们去把你的东西拿回来了！” “谢谢神仙哥哥！” 小山珍贵地把被褥铺回到原地，然后躺了上去。 看着被褥上熟悉的花纹，他的心底升起一种踏实的感觉。 爷爷的被褥还在、桥洞也在。 他活得很好，爷爷回来一定会很开心的。 他微笑着沉睡了。 在城警出现之后，他们就再也看不到之前放在地上的羽绒服和背包了。 只有当时小山触碰到的那个背包才能被看到。 好在他们及时把背包捡了回来，而且在有食物的情况下，他们也能使用出异能。 最重要的是，火系异能玩家和植物系异能玩家都没有死。 他们聚拢在火焰旁边，商量着下面该怎么办。 “这里既然被城警发现了，那这里肯定不安全了。只是小山不愿意离开，那我们就留一个人在这里保护小山吧。” 其他人自然没有异议。 “等明天我们继续分批出去寻找物资，这次没人再敢去酒店偷懒了吧？” 羿明想到今晚的事情，脸色格外难看。 如果不是那几个玩家去了酒店，然后引来了人鬼。 导致了小山等人被城警撵走，他们之前寻找的物资也消失了。 他们怎么可能处于这么不利的情况。 这一个导火索，引发一连串的爆炸效应。 唯一一个在今晚逃出生天的玩家缩着脖子不敢吭声。 “队长。等明天我们三个人再出去一趟吧。” 说话的是孙林，他在第一晚上跟羿明出去过。 羿明点点头：“可以。你们再去找些物资，看一下有没有那种小锅，能煮泡面的那种。” 金系异能玩家已经死了，如果没有锅，他们很难煮饭吃。 “好。” ———— 第二天一早，小山依旧根据生物钟醒来了。 只是今天的他有些迷茫地看了眼天空，然后低下头不说话了。 按照以往的情况，在他醒来的一瞬间，就能听到其他的乞丐卷铺子的声音，然后他们从其他地方钻进下水道里了。 可是今天太安静了。 他眼中闪过一丝水雾，抿着唇，最后狼狈地擦着眼角的泪。 “小山，你怎么了？” 羿明手里拿着一个面包，蹲下身问道。 “神仙哥哥，你们会离开我吗？” “不会。我们会一直跟着你的。” 羿明笃定道。 小山破涕为笑：“神仙哥哥，你们的身体只有我能看到，是不是专门来保护我的呀？” “是。” 羿明说道。 他能看出，小山眼底隐藏的不安。 小山已经问了他两次“他们会不会离开”，应该是爷爷和妈妈的消失让他内心更加脆弱。 不管他在这个世界到底代表着什么身份，他毕竟是个七岁的孩子啊。 羿明摸了摸小山的脑袋，把面包递给他，主动把地上的被褥卷起来。 “城警要来了，我们先躲躲。” 就在几人进入下水道之后，在之前小山经常待的地方，突然站着一个小女孩。 小女孩的衣服有些破旧，还有些小，似乎像是被人淘汰下来的衣服直接穿上的。 她的头发扎的乱七八糟，最下面还有一股头发没有扎住，留在了脖子上。 但是衣服虽然破旧，还算干净，应该不是乞丐。 听到脚步声，小女孩惊喜地转身：“小山！” 然后她的表情变得警惕起来，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 “你们是谁？” 第287章 她叫盼盼 羿明手里拿着被褥，闻言惊讶道：“你能看得见我们？” 小女孩点点头，然后看向最中间的小山：“小山，他们是谁啊？感觉是大坏蛋！” “……” 羿明倒没在意小女孩的话，而是让另外三人往地面上走，去寻找物资。 他们人多，背包里的食物也就那么一点，如果今天再不出去偷些食物，那就只能饿肚子了。 小山解释道：“盼盼，他们不是坏蛋！他们都是神仙，给了我很多吃的。” “真的吗？他们给了你什么呀？会不会下毒了？” 盼盼不信。 “没有！有面包呢！特别好吃的面包。” 小女孩看到小山手里的面包，她把手里的包裹往后藏了藏，语气有些不自然：“既然你不缺食物，那我就先走了……” 就在小山准备开口的时候，怀里突然传来了一个“汪”的声音。 小女孩突然转过头，惊喜道：“是小狗！” 小山立刻把小黑放出来：“是呀！我爷爷前几天出去，把小黑救下来了。” 小黑摇着尾巴凑到小女孩的身边，对着那个黑色包裹就是一阵汪汪叫。 小女孩立马蹲下身，说道：“小黑饿了么？” 她飞快地将包裹打开，里面居然是三个白馒头。 有些干巴巴的，但是看着很干净。 小女孩把白馒头分成很小的一块，然后喂给小黑。 小黑摇着尾巴，吃的老欢。 玩家们站在一旁，看着两个小孩子互动，探讨着为何这个女孩也能看到他们。 “你叫盼盼？” 趁着两个孩子逗狗的时候，羿明也蹲下来，说道。 “是呀！” “你不是乞丐吧？” “不是，我有爸爸妈妈。” “那你怎么会认识小山呢？” “因为我们是好朋友呀！” 发现羿明没有恶意，小女孩也松懈下来。 更何况羿明又拿出了一个巧克力，立刻就收买了这个小女孩。 几人聊了起来。 通过聊天，玩家们也知道了两人的认识过程。 当初，盼盼喜欢狗，但是家里人不让养。 所以她每次上学的时候，都会藏起来半个馒头，然后去找流浪狗，喂给他们。 只是，冬天一过，流浪狗就会换一批面孔。 可是她也没有办法，所以她的业余时间，几乎都是在找流浪狗喂食，争取让他们活过那一天。 直到她在垃圾桶旁边看到了另外一个脏兮兮的男孩。 他藏在角落里，一脸渴望地盯着对方手里的馒头。 盼盼问道：“你是想吃馒头吗？” 男孩立刻点头。 “可以呀！你在这里做什么？不回家吗？” 盼盼大方地将馒头递了过去。 “我在等我爷爷。我是乞丐，没有家。” 男孩把馒头掰了两半，狼吞虎咽地吃掉了其中一半。 “乞丐是什么？” “就是没有大房子，只能住在桥洞下面。” 男孩有问必答道。 盼盼瞬间想到了那些躲在角落里的流浪狗。 “所以，你是流浪人吗？” 男孩点点头。 “那你有朋友吗？” 男孩摇摇头。 “我也没有朋友哎，要不然我们交朋友吧？” “好呀。” “你叫什么，我叫盼盼。” “我叫小山。” 之后每隔一段时间，盼盼都会给小山带食物。 相比较那些流浪狗，她更喜欢和小山待在一起。 因为小山是朋友，而且不会那么快死去，只要她及时给她带食物，他就可以熬过每一个冬天了。 在几人聊天的时候，那三个玩家也回来了。 他们带了很多食物，还有一口小锅。 盼盼震惊地看着几人回来，然后犹豫道：“你们这是买回来的食物吗？” 可是感觉不像啊。 她自然能看出，里面全是速食食物，而且他们三人身上穿着长款羽绒服，虽然很厚，可是不衬他们的身材，显得不伦不类。 不会是抢的吧？ 羿明立刻微笑道：“当然是买的了。” 盼盼不再说话了。 等天快黑了，盼盼站起身，说道：“小山，我要先走了。下周再过来。” 一直没说话的赵牧突然开口：“天黑不安全，我送你回去吧。” 盼盼下意识地看向小山。 小山露出一个笑容：“盼盼，他们都是好人！你别害怕！” 盼盼点点头，小声道：“好呀。” 盼盼带着赵牧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因为是赵牧主动要出去的，所以羿明也没多做阻拦。 盼盼爬出了一个矮小的管道后，说道：“神仙哥哥，我要先走了。” “我送你回家吧。你一个人走夜路不害怕吗？” “可以吗？” 盼盼笑了笑，然后说道：“这条夜路只有我自己走过，如果神仙哥哥愿意送我回去，那我就太开心了！” “你爸妈没有陪你走过这条路吗？” 赵牧不动声色道。 盼盼摇摇头：“没有。我爸妈陪着弟弟去旅游了，家里只有我一个人在家。等明天我就要开学了，哥哥，你能好好照顾小山吗？他爷爷走了，现在又是冬天，我怕他死在那里！” 就像是每次她抽空去流浪狗喜欢待的地方，结果只发现一具冻僵的尸体。 她怕小山也会变成那样…… “那些人都会好好照顾他的。” 盼盼松了口气：“谢谢哥哥。” “你的这身衣服，是弟弟的吧？” 赵牧问道。 外套和牛仔裤明显是中式风格，而且牛仔裤的一个角落也已经开始发白，应该是洗了很多次才有的痕迹。 盼盼不自在地低下了头，说道：“是呀。爸妈没有钱，所以让我穿弟弟剩下的衣服。” “他们没有钱，怎么会去旅游？” 如果有钱，为何不给盼盼买一身合身的衣服？ 而且她的头发扎的很奇怪，按理说她的年纪和小山差不多大，梳头这种东西，只要妈妈教过一次，六七岁的小孩子也就学会了。 这已经不是一个不被重视的孩子了，而是被忽视到彻底的孩子。 盼盼眼圈微红，像是想到了什么，说道：“因为我不是爸妈的亲生孩子。” 她原本就是福利院的一个孤儿，当时才三岁，吃饭都吃不饱，很容易就死在福利院。 直到有一对父母收养了她，所有人都为盼盼高兴。 可惜第二年，那对父母就生下了一个亲生儿子。 她自然而然地就被忽略掉了。 第288章 台阶消失 小的时候她还不懂事，每次都会问爸妈，为什么弟弟有玩具有衣服而自己却没有。 每次爸妈都用一种她看不懂的眼神看着她，敷衍了事。 直到她开始上学，爸妈应该也知道她记事了，他们告诉她，她不是他们的孩子。 从那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说过什么公不公平的话了。 “爸妈让我上学，我已经很开心了。” 只不过有的时候还会觉得很难过，毕竟她和弟弟，待遇相差的还是太大了。 她总是在想，为何她不是爸妈的亲生女儿呢，这样的话，她也能受到那种特殊的待遇了。 盼盼的家就在附近一个小区，她带着赵牧走到三楼，停在一个房间前。 她抬头说道：“神仙哥哥，我到了。” “好，那你进去吧。” 赵牧刚转身离开，隔壁的房间门就被打开了。 “盼盼，你又一个人回家了？” “是呀，雨桐阿姨，爸爸妈妈带着弟弟去旅游了，我明天就回学校了。” “我做了些菜，盼盼，进来吃点吧。” “真的吗？” 盼盼眼前一亮。 “是呀，刚热好的饭，进来吃吧。” 盼盼进来后，直奔桌子。 她已经来过很长时间了，每次她爸妈不在家的时候，她都会来雨桐阿姨这里蹭饭。 看着盼盼珍惜地吃完每一粒米饭，张雨桐试探性问道：“盼盼，你想换一个家庭吗？” 盼盼不解地问道：“什么是换一个家庭？” “我之前的孩子死掉了，所以我想领养一个孩子。我看你爸妈对你似乎并不上心，所以……” 张雨桐语气有些小心翼翼。 “雨桐阿姨是要领养我吗？” 盼盼瞬间瞪大了眼睛：“那我可以天天都吃上这些饭吗？” “当然可以。” “那我有衣服穿吗？” 盼盼继续期待地问道。 “有。” “我也可以和雨桐阿姨一起去旅游吗？” 雨桐摸了摸盼盼的头，语气酸涩道：“当然可以。” “那我愿意！” “既然你愿意，我和你爸妈商量一下领养的事情。” “好呀！” ———— 小山不安道：“羿明哥哥，那个神仙哥哥还会回来吗？” 羿明眼神有些诧异，但他还是微笑道：“当然会。他只是去送一下盼盼，很快就回来了。” 小山乖乖地点了点头。 但是他的眼神还是时不时望向下水道的通道口。 赵牧在外面停留的太久，直到那些人鬼从四面八方跑来时，赵牧迅速往回撤离。 可惜那些黑影跑的太快了，等到避无可避的时候，赵牧提起剑，准备消灭掉一部分人鬼。 就在他出手的一瞬间，一股悠扬的笛声响起。 他下意识地抬头。 卓凯匀和董青岱站在楼顶，其中卓凯匀冲他挥了挥手。 董青岱吹完一首曲子后，然后收回笛子。 那些人鬼直接被定在了原地。 赵牧冲两人点点头，然后快速地逃离了这里。 两人很快消失在空气中，原地只剩下了那些被定住的人鬼。 在赵牧跳进下水道的一瞬间，人鬼聚拢，变成一个城警，往后走去。 等赵牧安全回来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直往这个方向偷瞄的小山。 小山开心道：“神仙哥哥回来了。” 羿明连忙看向赵牧，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 “大佬，盼盼是不是有问题？她居然也能看到我们。” “按照目前的设定来说，是。她和小山一样，应该都是重要npc。她是被领养的孩子。” 赵牧不动声色地看了眼小山，然后将之前的线索说了出来。 羿明点点头。 接着，几人吃饱喝足后，凑一起睡觉了。 等羿明再醒来的时候，是被一个大吼大叫的声音吵醒的。 他立刻睁开了眼睛。 小山的面前站着一个城警，他表情严厉，呵斥道：“我不是说了，让你们滚蛋了吗！你这个小兔崽子怎么还在这里？” 小山又看不到神仙们，他被凶，无措地抹了抹眼泪，然后小声道：“叔叔，我就在晚上睡一会，不会占很大地方的。” “不行！” 城警火速拿出一个电话，开机后说道：“我在xxx路桥洞看见一个乞丐，你现在过来把他送到城外。” 小山鼓起勇气祈求道：“叔叔，你别把我送走！我在这里要等爷爷！爷爷他如果看不到我的话，他会着急的！” 城警不为所动，冷酷地站着。 那辆车很快就来了，几个城警下车，把小山的东西直接丢进了河里，然后把小山扣押到车里。 小山看着他的东西被丢，他想反抗，但是根本抗争不了压制住他的城警。 “队长，这狗怎么办？” 被扔下河的被褥里钻出来一个黑色的狗，它拼命往上爬。 “不用管，先把这个乞丐送出去。” 小山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已经被那个城警塞进车里，然后驾车离开了。 赵牧盯着这一幕，微微皱眉。 难道他猜错了，小山并不是这个世界的源？ 在刚刚整个过程，小山都没有一丝能反抗的痕迹，可是如果小山真的是源，这个世界所有的能量都是由他控制，按照小山对这个桥洞的执着，不可能任由这些人带走他。 不过也有可能不像是他表面看的那么简单。 赵牧在沉思，羿明眼疾手快地跑到那条河边，把小黑和被褥捡了上来。 然后他连忙叫醒其他的玩家，尤其是那个火系异能。 “杜金，你先升一团火，小黑再着凉的话，很容易死掉。” 杜金迷茫地看了面前的景象一秒，然后点点头：“好。” “队长，小山呢？” 有人发现小山不见了，立刻问道。 羿明将小黑递给杜金手里后，快速说道：“小山被城警抓走了。我们要赶紧把他救回来。” “杜金和余慈留在这里，其他人跟我来。” 杜金和余慈是火系和木系，留下来照顾小黑，小黑对小山太重要了，绝对不能死。 说完，羿明带着众人往城警离开的方向走去。 可就在准备踏上台阶，正如昨晚那样的时候，羿明脸色一变。 台阶不见了。 此时的桥面和桥洞就像是两个独立的世界，互不干扰，永远平行。 “队长！台阶呢！我们昨晚不是才走上去过吗，怎么如今台阶就不见了？” 第289章 驱逐城外 所有人都凑上前，往桥面上看去。 昨晚他们清楚地看到过也走过这条桥路，可如今桥路不见了。 赵牧打量一眼桥面，他仔细想了想昨晚和今晚的不同之处，立刻就明白到什么。 是城警和小山。 “昨晚我们是跟着城警和小山一起上去的。可是今晚我们落后了对方一个时间段。” 赵牧说完后，所有人恍然大悟。 “所以大佬，只有跟着小山，我们才能用正常的路径前往地面？” “也有可能是城警。更准确的一种猜测是，那些路是给人鬼通行的。我们不可以。” 羿明点点头，下意识地问道：“那大佬，我们该怎么上去？” “下水道。” 只有下水道才是属于鬼人的正确道路。 无论是白天，亦或者黑夜。 他们都可以从下水道里钻进钻出。 当然，进出也是有代价的。 一旦他们走到地面上，就会有人鬼追杀他们。 赵牧没有说话，将选择权交给了羿明。 羿明犹豫了，如果上去，那么一定会面对在夜间出行的人鬼，很有可能会继续死人。 可是不上去，就不知道小山到底被他们抓到哪里去了。 万一小山死掉了，那他们的线索不就断了吗？ “你们是想上去，还是留在这里？” 羿明斟酌了一下，问道。 “我想上去，只有小山和那个小女孩能看见我们。我们必须要跟着他们才行。” “可是上去后，有那么多的人鬼，那我们万一死在上面怎么办？” 两拨人争执不下，羿明最后说道：“那愿意上来的，跟我来。其他人留在这里守着物资。” 终于，队伍里稀稀拉拉地走出一半多的人，愿意和羿明一起上去。 羿明也不再废话，带着那群人往下水道里走去。 就在要出下水道洞口时，羿明看向赵牧：“大佬，你一会能带我们出去吗？就像是第一晚那样就行，不必在意我们的速度。” 他以为赵牧当初是真的找到了正确道路，才走回来的。 而他则是误打误撞地没有跟丢。 赵牧并没有提醒他，只是微微点头：“可以。” 当初的绳子被他割断了，然后他又兑换了一条绳子，故技重施地扔了上去。他飞快地往上爬去，最后双手用力，推开了护栏网。 在几人仅仅眨了几眼的份上，赵牧已经跳上去了。 然后就听到最上方赵牧的话：“上来吧。” 他们不敢耽搁，立刻顺着绳子往上爬。 等所有人上来后，周围也出现了很多蠢蠢欲动的窸窣声。 赵牧立刻选了一个方向，往外跑去。 其他人牟足了劲跟上赵牧。 而他们的背后，突然出现很多的黑影，他们闻到鬼人的气息后，贪婪地追在众位玩家的身后。 在大街上，形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他们不知道跑了多久，身后又有人鬼追着，也没心思想自己到底跑了多远。 直到羿明发现赵牧的身影停了下来。 发现那片衣角不动了后，羿明松了口气。 我的天，终于结束了！ 他粗喘着气，放慢速度跑到赵牧的身边。 只见赵牧正盯着面前的破庙，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身后断断续续地也出现了另外几名玩家。 就在黑影快要追上来的时候，赵牧迈步上前，走进了那个破庙。 其他人紧跟其后。 就在羿明以为赵牧想去寻找那名警官帮忙的时候，却发现赵牧走进去后，并没有继续往里走，反而转过了身，看向门口。 其他人站在原地，有些疑惑，但不敢声张。 只见那些黑影呲牙咧嘴地往他们这个方向袭来，就在碰到门槛的一瞬间，消失不见。 所有人都错愕地盯着那些黑影宛如退潮般一样散去，羿明不可思议道：“大佬，这是怎么回事？这里是安全区？他们进不来？” 赵牧扫了眼安静下来的空气，说道：“这里是城外。” 人鬼是城池内的人，对城外无法有效。 否则当初卓凯匀为什么会将他们带到了这里。 他们难道不怕将那些人鬼招惹进来吗？ 除了他对董青岱和自己的实力格外肯定外，只能是这个破庙很特殊。 又或者，两者都有。 赵牧往破庙里走去。 就在门口的小角落里，蹲着一个小男孩，他肩膀抽搐，耸动的样子像是在哭。 羿明瞬间意识到了那个小男孩的身份。 “小山！” 羿明立刻走过去，蹲在小山的面前：“小山别哭。小黑和被子都被我救回来了。” 小山听到熟悉的声音，抬起头，嘴一撇，带着哭腔：“我想要我爷爷。我不要找妈妈了，我想让我爷爷回来，我想回家。” 他已经想通了，是他太贪了，又想要爷爷，又想要妈妈。 可是…… 他什么都得不到。 他想回之前那个家，有爷爷陪着他，他已经很知足了。 他再也不想要一个人了。 羿明无奈地叹了口气。 可惜他们在外人面前是完全透明的，无法帮助小山。 帮助小山……？ 羿明瞬间想到了什么，他们不是还有异能吗！ 既然当初能对那个司机有效，那说不定对城警也有效果。 只可惜当初在桥下，他没有想到这一点。 他立刻摸了摸小山的头：“别怕。我们都会陪着你的。” 小山嗡声道：“真的吗？” “真的。” 他选择上来找小山，极大一部分原因是出于愧疚。 那个城警，其实就是他们招惹出来的，是他们的错，才导致小山的无妄之灾。 如果没有他们，或许小山会安稳地生活在桥洞下面。 赵牧悄无声息地走到最里面的两人身边。 在他走过去的时候，特意看了眼散落在其他位置上的乞丐。 此时卓凯匀收拾了一下旁边的稻草，留出一个空位。 赵牧坐在稻草上。 卓凯匀刚准备说话，赵牧先开口了： “这里少了一个乞丐。” 卓凯匀脸色立刻变了，他小声道：“嘘！” 赵牧原本准备问一下那个乞丐的下落，看到卓凯匀这种忌讳如深的表情，他微微眯眼。 那个乞丐有问题？ 卓凯匀低声道：“最好别说关于他的事情，我们两个人都打不过他。” 第290章 赐福地点 打不过他？ 卓凯匀和董青岱曾经是玩家，异能也都没有消失。 他们二人合力都打不赢的角色，有极大的可能性就是这个世界的源。 源也是乞丐？ 难道和小山有什么潜在的联系? 赵牧陷入了沉思。 卓凯匀看了眼羿明和小山的互动，他叹了口气。 “你们是一直跟着小山吗？” “差不多吧。” “其实我经历很多周目了，也大概猜到你们那边经历了什么。是不是城警把小山送出城外了？” “对。” “我看那个玩家的表现，他似乎因为目前的情形，对小山感到愧疚。可其实是没必要的。该发生在小山身上的事情，早晚会发生。” “他和小山走的太近了。到最后会出事的。” 卓凯匀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啧”了一声，说道：“剩下的我不能再说了。” “人总是会变的。包括我。” 也包括小山。 赵牧听懂了卓凯匀的意思。 接着，他没有再问关于小山的事情，而是问了另外一个话题：“你们之前用过复活道具吗？” 卓凯匀摇了摇头。 董青岱也摇了摇头。 “怎么了？我的积分不够，原本匹配到师父的时候，还差两百积分就可以许愿了。所以当初师父总想着崩坏那个世界，然后让我获得高昂积分。” 卓凯匀苦笑一声：“可惜，弄巧成拙了啊。” “我师父他现在的腿怎么样了？” “不太清楚。” 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楼训真了。 “赵牧，帮我给师父带句话。我虽然死掉了，但是现在也活的很好，如果不是师父最后崩坏了世界，我早就魂飞魄散了。” “我了解他，我死掉后，他一定不肯把那双腿治好，你帮我劝劝他。” 赵牧点头： “好。” “谢谢你，赵牧。” “如果我崩坏了这个世界，你们是不是要游荡到其他世界去了？” 赵牧想起世界崩塌时的裂缝，和那对逃走的女同学，继续问道。 卓凯匀点点头：“是啊。而且天极的鬼以其余的鬼为食物，当鬼吞食的能量越多，鬼的能量也就越多。甚至强大到一定程度，可以随意去往其他的天极世界。” 赵牧愣了愣，抬头看他。 “我和董青岱，还差最后一个食物。” 赵牧听懂了卓凯匀的潜在含义，他点头：“你放心。” 卓凯匀的意思是要自己崩坏世界，然后他们吞食掉那只源。 卓凯匀立刻松了口气，赵牧肯帮他们就行。 那边羿明还在哄小山，小山吃着面包，时不时抬头，似乎想说些什么。 羿明察觉到了，问道：“小山，你怎么了？” “神仙哥哥，我想回去。可是，那些叔叔会把我扔出来的。但是如果我不回去，我就再也见不到我的爷爷了。还有小黑！你可以送我回去吗？” 小山耷拉着脑袋：“我是不是要求太过了呀。” 羿明微微一笑：“不会，小山既然想回去，我们就送小山回去。” “真的吗！可是小山什么都没有，不知道该怎么报答哥哥姐姐们。” 小山眼神黯淡了一瞬，连刚刚的食物都是神仙给的。 羿明刚准备安慰小山的时候，突然想到了这个世界的任务。 他改口道：“小山既然想报答我们，那等回去后，我们问你一些问题怎么样？” 小山表现得很开心：“好呀好呀！” 在几人动身的时候，赵牧也起身告辞了。 等几人离开不一会后，一个邋遢的男人慢吞吞地挪着身子，回到了之前休息的地方。 等卓凯匀注意到男人捡起他刚刚放在地上的面包，撕开吃掉后，缓缓松了口气。 ———— 在几人刚走出破庙后，他们就察觉到一股觊觎的目光从四面八方看了过来。 一个玩家脱口而出：“不是吧，又来？” 他以为今晚躲过一次追逐，后面就不会再有了呢。 羿明眼疾手快地抱住小山，然后说道：“快跑！” 几人往来时的路口跑去。 终于，在很长时间后，他们安全地跑回了那个下水道。 看到熟悉的地方，小山的眼睛亮晶晶的。 “神仙哥哥真厉害！” 羿明笑了笑，没说话。 接着他们熟练在下水道里拐了好几个弯，跑回到桥洞下。 那几 两个玩家正围绕着小黑的周围，用食物逗那只黑狗。 等发现几人回来之后，他们立刻抬起头：“队长，你们回来了？没事吧？” “没事。” 羿明把那个已经被烤干的被褥铺在地上，让小山睡了进去。 小山缩在被窝里，闻着熟悉的味道，怀里抱着小黑，安全感十足。 漆黑的眸子发亮，看向羿明：“羿明哥哥，你想问什么呀？” 羿明难得有些紧张，他说道：“小山，你知道哪里可以给我们赐福吗？” 所有人听到队长问出这个问题，“唰”地一下看向了两人。 实际上羿明并不觉得小山知道这个消息，因为连他都不知道“赐福”到底代表着什么意思，而且小山只是一个小乞丐，他这么问，只是觉得小山是特殊npc，指不定能多少知道些什么。 其实没抱多大希望。 结果，让所有人都意料不到的是，小山点点头：“知道。” “知道？” 所有玩家都诧异了。 “在幽虎街62号。” 羿明没想到答案来的如此简单，甚至是简单到让他错愕了好长时间。 等他反应过来，他急忙问道：“小山，你是怎么知道赐福地点的？那你知道赐福到底是做什么的吗？” 小山摇摇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赐福就在幽虎街62号。” “是你爷爷告诉你的吗？” 赵牧突然问道。 小山继续摇头：“不是，我的脑海里一直都有这句话。但是是谁告诉我的，我记不清了。” 羿明等人格外激动。 毕竟小山特殊，那么他能说出的话，虽然听着玄乎，但是一定就是重要的线索。 “等明天，我们就去找幽虎街。” 其他人连忙点头。 小山发现自己帮到羿明后，他踏实地缩进被子睡觉了。 ———— 第二天一早，小山发现那些神仙醒的比他还要早。 小山卷着被褥，回到了下水道。 玩家们聚在一起，在商量着什么。 涉及到任务地点，所有玩家都决定一起上去，这样找起来效率更高。 羿明千叮咛万嘱咐： “等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必须要赶回来！这段路特别长，你们一定要坚持走回来。千万不能在地面上过夜！” 第291章 幽虎街 羿明还是有些不放心，他说道：“你们还是自由组队吧。现在队伍里只剩下了八个人。我怕你们单独做任务，会出现问题。” 玩家们都同意了。 赵牧开口：“我一个人走。” 说完，他第一个离开了。 羿明有些可惜地收回视线。 刚刚他还想厚着脸皮求组队呢。 不过看赵牧的为人，他不像是一个找到线索独吞的人。 毕竟在破庙的时候，赵牧就是处于一种有问必答的状态。 他相信大佬。 接着他又警告了一下其他玩家，别因为贪图酒店的舒适，最后被人鬼杀死。 所有人都点头答应了。 一群人往上爬去，最后消失在各个方向。 小山怀里拿着一个背包，他撕开里面的面包，逗小狗。 一个人在下水道里玩得不亦乐乎。 伞是在系统面板上买的，可以直接放回到系统空间中。 赵牧拿出之前那把伞，在地面上来回溜达。 他在想小山当初说的那个地点，以及—— 什么是赐福。 任务的描述是，找到有缘人，获得赐福。 那么这个有缘人又是什么？ 小山能准确说出一个地点，因为小山的特殊性，玩家们都会去按照小山所说的做。 但是这个地点是真的吗？有缘人是否对他们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个人？ 还是每个人都不同？ 如果每个人都不同，那小山口中的地方，和他们需要找的地方，又会一样吗？ 赵牧推敲了一下里面的含义，勾起一个唇：有意思。 突然，他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小伙子，这天又不热，为什么要打伞？” 赵牧回头看去。 是一个坐在垃圾桶旁边的邋遢老人。 他手里有一块发霉的面包，慢慢地吞进嘴里。 这人能看见他？ 赵牧诧异地往垃圾桶旁边走去。 然后他在老人的面前，将伞缓缓放下。 裸露在空气中的皮肤开始发红发烫，最后冒起了黑烟，剧烈灼烧起来。 老人看到这一幕，也没有任何惊讶的表情，嘈乱的头发挡住了他的脸，他语气平淡： “原来是鬼。” 说完，他没有理会赵牧，站起身，往后缓慢地走去。 他的速度很慢，一只腿还有些跛脚，手里的那个面包被他紧紧攥着，看他的样子似乎想要寻找下一个食物点。 “等一下。我想打听一个地方，能帮我一下吗？” 老人的脚步停住，转过身，语气没有丝毫的波澜：“问。” “你知道幽虎街在哪里吗？” “幽虎街……” 老人抬头望天，语气中带着些怀念：“知道。就是有点远啊。” “你往后一直走，一直走。等走到尽头，走到筋疲力尽，走到没路，那就是了。” 老人的语气很慢，又带着一丝惆怅。 “谢谢。你等我一下。” 老人站在原地，没有动作。 赵牧走到隔壁的小卖铺，偷了几个面包和火腿，然后出来递给了老人。 “这是谢礼。” 老人也不客气，将食物都塞进了破烂的兜里。 然后才抬头说道：“小伙子，看在你心善的份上，我就告诉你吧。” 接着，他嘴角咧开一个笑容，但是因为被脏乱的头发遮住，所以看着变化不大。 他一字一句缓慢道： “那幽虎街，不能去。” 就在羿明塞给对面那个老人食物的时候，老人同时说出了这句话—— “那幽虎街，不能去。” “为何不能去？” 赵牧和羿明问道。 老人只是意味不明地笑了笑，然后转头，眼底闪过一丝森然的表情： “去可是要花费代价的。” 赵牧并没有被这句话吓住，他突然转移了话题： “你是不是有个孙子？” 老人继续回头，以一种嘲弄的语气说道：“孙子？小伙子，我是乞丐。哪来的孙子？” “那你认识一个叫小山的男孩吗？” “不认识。” 老人语气冷漠。 “小山有一个爷爷，他失踪了。小山一直在等他回去。如果你看见了，帮忙带个话。” 赵牧的话其实有漏洞，他并不知道小山爷爷的面容，也并没有因此胡乱捏造一个面容，他在给对面那个人下套。 “你告诉他，别让他等了。他的爷爷早就死了。他的妈妈也死了。” 说完，老人冷笑一声，拿着食物就离开了。 赵牧盯着老人的背影，微微眯眼。 这个老人，绝对认识小山。 难道他真的是小山的爷爷？ 只是，在小山的描述中，他的爷爷绝对不可能丢下他不管的。 而且这个人的性格，和小山口中的描述，简直是大相径庭。 不过，还有另外一种可能，小山的描述，都是假的。 他很有可能因为自己从未得到过爷爷的爱，而虚构出一个疼爱自己的爷爷，最后混淆了玩家的视听。 不过这也正常，否则仅仅是这么简单地就得知赐福的地点，然后完成任务，也太对不起s级世界的称号了。 赵牧并没有第一时间去那个地方，现在他并不确定老乞丐和小山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源，又该相信谁的话，他准备再等一段时间，继续确认一下。 就在他回去的时候，桥洞下方的玩家聊的是热火朝天。 “我真的遇到了一个能看见我的乞丐！” “我也遇到了！是个特别邋遢的男人！他居然能看见我。” 羿明说道：“而且我问出了幽虎街在哪里。” “啊？队长，你找到了？” “我也知道！就是那个老乞丐告诉我们的！一直往东走，走到尽头就行了。” “怎么听着有点像是咱们每天晚上跑回下水道的方式呢。咱们这个世界不会是马拉松吧？天天跑来跑去的。” 有人吐槽道。 “是啊，我今天都要跑吐了！我的天，队长也没说这条路那么长啊？我感觉像是把这整个城市都跑了一圈，才跑回来的。” 一个从未上去过的玩家抱怨道。 羿明等玩家们吐槽完后，他继续道：“我递给那个老乞丐一个食物，然后他告诉了我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其他玩家面面相觑，有人看到那个老乞丐，直接忽视掉了。有的多长了个心眼，问了一下幽虎街的位置。 只是，他们都没有给老乞丐一次食物。 “他说，幽虎街不能去。” 第292章 藏进下水道 羿明说完，表情变得犹豫起来。 在他回来之后，特意问了一下小山。 小山语气有些疑惑：“羿明哥哥，幽虎街为什么不可以去呀？那里很好的！” 羿明继续问他哪里好，小山吭哧半天，说不上来话。 如今老乞丐和小山截然相反的话术，让他在天平的两角来回乱摆。 “队长，这有什么好犹豫的？你难道看不出来，小山是最重要的npc吗？只是出现了一次的老乞丐，说的话哪有那么多可信的地方。充其量和小山一样，能看到我们而已。” 羿明的心情并没有因为这名玩家的话好起来。 反而更加怀疑起来。 当初那个老人说话的时候，语气很是郑重，让他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你说咱们怎么会遇到老乞丐呢？不是说大白天街上不能出现乞丐吗？当初我看他的位置还特别明显呢，这城警居然不管？” 有人质疑地问道。 “老乞丐……哎，你说，小山他的爷爷，不也是老乞丐吗？小山那么特殊，身为他的爷爷，能看到我们，不也理所应当吗？” 小山是重要npc，那他口中所提到的爷爷，自然份量也重了很多。 “爷爷？” 小山听不清神仙的谈话，但是敏锐地收集到“爷爷”二字。 “你们找到我爷爷了吗？” 羿明摇摇头：“还没有，不过我们一旦找到，一定会第一时间告诉你的。” 小山失望地低头，说道：“好吧。” 不过那个玩家说的有道理，那个老人，极有可能就是他的爷爷。 如果下次再遇到那个老乞丐，可以好好问问。 就在羿明想完白天的事情时，突然想到了什么。 “坏了，那个城警是不是又要来这里找小山了？” 此话一出，小山的表情紧张起来。 他不想再被送走了。 “小山，当初城警是怎么过来桥洞这边的？” “从桥上下来的。他一眼就看到我了。” 小山说话的时候，语气带着恐惧和不安。 从桥上下来的。 不是从下水道？ 那他们可不可以躲进下水道？ 而且看前几晚的规律，似乎城警只会出现一次。 昨夜他们回来之后，城警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羿明立刻说道：“那我们先去下水道躲一下。” “下水道？可是队长，那里的城警可是会变成人鬼的！我怎么感觉那些人鬼更加吓人呢！” 相比较和人鬼在下水道里刺激的追逐战，他还是选择城警把小山带走后，他们再把他抱回来这个选项。 “你怎么确定，城警会出现在下水道？当初人鬼下来时，是因为有个玩家把他引下来的。说不定这次不会出现那种情况呢。” 羿明反问道。 说的也有道理。 玩家们点点头，带着小山回到了下水道。 他们位于下水道的最边上，能看清桥洞下的情景。 一旦那个城警出现在桥洞下方，找不到人离开后，他们再出去，就能睡个好觉了。 小山崇拜地看向羿明。 神仙真的好厉害呀。 就在所有人都注意着桥洞那个楼梯有没有人出现的时候，从下水道深处，突然传出来细微的簌簌声。 声音微小，赵牧第一时间就往回望去。 只是其他玩家并没有察觉到任何异常。 赵牧也没有提醒前面的众人。 毕竟，他还是想试探一下那个小山。 等玩家们反应过来时，那些密密麻麻的黑影已经离他们大概只剩下几米了。 “队长，后面！！！！” 第一个发现不对劲的玩家扯住嗓子喊道。 所有人往回望去。 那些黑影已然跑到所有人的面前。 小山也跟着回头，看到了那些恐怖的黑影。 他们有着人类的脸部轮廓，但没有人的皮肤。 那双眼睛部位，像是一个黑洞。 他们浑身散发着黑气，以一种狰狞恐怖的面容往他们这边扑了过来。 小山脸色煞白，愣在原地。 直到那些黑影碰到他的身体的时候，他用尽全力喊道：“滚啊！” 接着，让人意料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所有的黑影顷刻间化为烟雾，消失在空气中。 赵牧意外挑眉。 所以源真的是小山？ 羿明已经唤出异能准备抵抗了，结果小山的一嗓子突然把所有黑影喊没了，他错愕地愣在原地。 而小山像是被什么刺激到，嘴里依旧在叫喊着：“滚啊！我还要活着等爷爷回来！我不能死！” 他说完，身体剧烈晃动了几下，晕倒在地。 ———— 今天的夜晚再次安静下来。 小山昏睡在被窝里，玩家们坐在一旁讨论。 “队长，现在可以确定，小山的话是对的了吧！” 羿明点点头。 他属实没想到，小山居然有那么大的能耐，把那群人鬼吓走。 最后一丝疑虑被刚刚小山的举动打消了。 或许那个老乞丐只是在提醒他们，幽虎街有危险呢。 但是，那个赐福一定就在小山口中的那个地方。 “等明天我们就去幽虎街。” “队长，咱们是白天去，还是晚上去？” “废话，当然是白天去喽。晚上大街上有人鬼，你想被人鬼杀掉吗？” “但是白天没人能看得见我们呀！我总觉得只有在危险的时候，需要去的地方，才是最正确的地方。” 他说的也有道理。 羿明沉思了一下，最后敲定道： “那咱们在白天的时候，先去幽虎街勘察一番。先不着急着进去。万一有陷阱就完了。反正在这个世界，没人能看得到我们，任务也没有限制，我们还是慎重一点比较好。” 其他人全都答应了。 等他们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突然发现赵牧不见了。 小山眼睛盯着天空，发现太阳出现的一瞬间，立刻卷起被褥往下水道里走去。 “神仙哥哥是在找另外一个哥哥吗？” 小山此时完全没有昨晚被吓到的痕迹，而是问道。 “是啊，小山知道他去哪里了吗？” “那个神仙哥哥说，他去见朋友了。” 小山说完，抱着被子坐在了石头上。 “见朋友？” “见什么朋友？” 有的玩家直接惊住了：“队长，程安去哪里了？怎么撒谎也不撒诚实点。” 羿明的表情没有任何意外，包括第一天晚上就出去的玩家。 羿明说道：“在这个世界里有两个鬼，他们是曾经的玩家。在第一晚的时候，是他们救下的我们。” 第293章 城警现身 赵牧一路走到城外，也就是那个破庙所在的地方。 此时卓凯匀不在，只有董青岱坐在地上，摆动着他的笛子。 看到赵牧出现后，他刚准备起身迎接，结果赵牧只是冲他笑了笑，然后就拐弯了。 董青岱疑惑地看着赵牧离开的方向。 赵牧一路走到那几个乞丐的面前，然后蹲在地上仔细打量了一下那几个乞丐。 他们穿着类似，都是脏兮兮的，污头垢面的，看不清他们原本的面容。 赵牧仔细打量了好久，才走到最角落的那个乞丐面前，张口就问道： “为什么不能去幽虎街？” 在赵牧开口的一瞬间，身后的董青岱脸色一变。 他趁着没人发觉的时候，立刻跑了出去。 乞丐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低下头不吭声了。 “为什么说小山的爷爷死掉了？你是他爷爷？看着不像，至少不像他口中的那个爷爷。” 乞丐开口了，声音沙哑且熟悉，就是他在街道上遇到的那个乞丐：“你想去就去。我拦不住你。” 赵牧嗤笑一声，继续问道：“当初小山被扔到破庙的时候，我记得你不在吧。” “你在躲着他？愧疚？心慌？还是不愿意认？在小山口中的爷爷，怎么可能不愿意认他？难道说，你在怕他？一旦出现在他面前，你就会被他杀死？” 乞丐语气毫无波澜：“他杀不死我。” “那就是在躲着了。”赵牧语气极快地肯定道，然后又加重了语气：“那么问题来了，你躲着他，是为他好，还是真的在逃避他口中的那个''爷爷''称号？” 乞丐并没有因为赵牧的话有任何的波澜，他只是用一种嘲弄且无礼的语气说道： “自作聪明。” 赵牧的双眼微微眯了起来。 居然都不是？ 他并没有因为自己的猜错有任何的挫败感，而是疯狂转动大脑，想着除此之外的另一种可能。 不是小山的爷爷…… 那会是谁呢？ 一个和小山有些千丝万缕联系的人，一个让曾经身为玩家的人鬼忌惮的人。 赵牧没得到线索，起身说道：“等下次见面，我再答谢你这次的提醒。” 他这次没有来得及去偷任何的食物。 等赵牧转身后，那个恶毒阴冷的目光盯着赵牧，他缓慢而有力地说道： “好、啊。” 在赵牧刚走几步的时候，卓凯匀和董青岱飞奔回来，看到赵牧刚想说些什么，发现那道阴冷的目光后，全都僵在原地，话都说不出来。 赵牧只是冲两人点点头，然后往外走去。 两人刚准备追上去，就被那个苍老的声音喝止住了：“站住。” 两人硬着头皮停住了脚步。 “看在你们经常给我送食物的份上，你们做的那些小动作，我都可以不计较。” “但是刚刚那个人，必、须、死。” ———— 赵牧打伞站在门外，往四周望去。 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赵牧心思微动，难道那个老乞丐真的不是源？ 在如今遇到的人中，只有小山曾经显示过不同凡人的能力，这种显而易见的的违和之处，大抵就是源在失控时爆发出的力量。 这个世界由源构成，那么一旦有人威胁到源，源下意识地就会卸下伪装。 在上个世界那个无脸木雕身上，他已经验证过了。 所以昨晚他就是在观察，小山遇到危险，会不会暴露。 源曾经也是人，人在面临危险的时候潜意识都会求救，无论是向他人求救，还是向自己求救。 结果显而易见。 但是就在他确定小山是源的同时，一股疑虑油然升起。 那白天能看到自己的老乞丐又会是谁呢？ 所以刚刚他故意说了些对方可能不是很想听的话，刺激完之后，就离开了。 他在等，等那个老乞丐杀掉自己。 看着周围风平浪静的天气，赵牧“啧”了一声，看来，他猜错了。 就在赵牧往回走的一瞬间，整个天空突然开始剧烈变化，原本高高悬挂的太阳，猛地消失，最后隐藏进云层里。 而那些蓝色的天空，颜色逐渐加深，最后变成了深黑色。 星辰出现，夜晚降临。 赵牧突然笑了。 有意思。 这个世界，有两个源。 又或者，其中主源，居然允许另外一个源进入他的世界。 小山的实力肯定很弱，也没有丝毫能够反抗老乞丐的能力。 但是老乞丐居然允许小山存在于他的世界里。 那两者，到底有什么关联呢？ 在天空黑下来的一瞬间，赵牧已然断定，主源肯定就是那个老乞丐。 他想控制住那些人鬼，杀掉自己吗？ 那之前一直存在的下水道入口，还会在吗？ 赵牧站在原地，冷静地猜测道。 周围所有的黑气快速飞奔过来，站在赵牧的周围，嘶吼着。 无数人鬼凝聚在街道上。 赵牧拔出剑，等待那些人鬼出手。 可令赵牧惊讶的是，无数人鬼开始缓慢聚拢起来，最后变成两个人。 是那两个城警。 赵牧从没有仔细看过两人的面容，当初只是看到了两个人的侧脸。 今天一看，这才发觉，不是两个城警，而是一个。 后面那个城警表情僵硬，眼色发白，分明不是一个真人。 真正的城警紧紧盯着赵牧手里的剑，语气兴奋道： “玩家，你被下了追杀令，你要死了。这剑，我会替你好好保管的。” 玩家？ 赵牧微微皱眉，卓凯匀之前说过，天极世界里的npc是听不到玩家之间的对话，所以绝对猜不出来，自己的真实身份。 但面前这个城警…… 赵牧眼神一厉：“你也是玩家？” 城警表情格外兴奋：“是啊！我在这里呆了那么多年，终于有人发现我的身份了！” “虽然，我已经给你提示了。但你能在那么短时间内猜到我的身份，已经很优秀了。那两个蠢货，无论我们见了多少次面，都猜不到我的身份！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城警脸色扭曲，他以为来了两个聪明人，结果他表现得那么明显，对方就是意识不到。 而且那两个人，还一直在帮着玩家离开。 当然，玩家们是离开不了的。 他们的最后归宿，只能是他的肚子里，最后变成无数人鬼中的一员。 他越来越兴奋： “那个老头让我杀掉你。我当然会杀掉你！只要我吸收了你的异能，我有预感，我可以一跃成为这个世界最厉害的鬼！所有的一切，都将由我主宰！” 那个老东西，再限制不了他了。 他足以颠覆这个世界的所有存在。 他会杀掉所有人，吞噬一切，变成最强大的鬼！ 第294章 李布死亡 “你敢这么说话，不怕那个老乞丐听到吗？” “听到？” 城警冷笑一声：“晚上又不是他的地盘，那个小蠢货什么都不懂，我怕什么？” 如果不是昨天晚上被小蠢货吼了一嗓子，他元气大伤，他才不会突然这个时候破罐子破摔。 他实在是受够了，在这个世界像是牛马一样，任由老乞丐呼来呼去。 幸好在这个时候，面前这个玩家出现了。 不，是那把剑出现了。 他在看到那把剑的一瞬间，他就知道，只要有了这把剑，他绝对能毁灭这个世界！ 他再也不会受那个老东西的约束了。 城警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他快速地往赵牧的方位飞去。 在空中的一瞬间，他的面容快速变化，最后变成了无数的人鬼，然后一起跑向赵牧。 无论对方是如何操纵那把剑的，是异能还是什么招式，他都不担心。 因为他的异能是掠夺。 赵牧身形往后闪了闪，剑身一挥，斩断了第一个人鬼的头颅。 头颅里面，冒出无数黑气飘散到空气中。 赵牧一连斩断十几个头颅后，他往回走撤了几步。 还是先走吧。 一直待在这里，只会被对方耗尽体力。 就在赵牧往外逃跑的时候，无数精神力从身后飞来，触碰到了赵牧的身体。 赵牧刚想斩断这些精神力的时候，突然他被另外一种红色能量缠住了手脚，全身被定住了。 第二种异能？ 赵牧有些惊讶。 接着不止是第二种异能，在察觉到赵牧即将挣脱这些能量的时候，又是好几股不同颜色的能量分别控制住赵牧的手脚。 发现赵牧被控制住，城警放出精神力，入侵赵牧的身体，精神力在血管中来回翻滚，似乎在寻找什么。 就在精神力触碰到心脏处的灵根的时候，城警眼中闪过一丝贪婪。 是它！只要拥有了它，他绝对能实力大增。 他牟足劲，让异能覆盖到精神力上，掠夺出赵牧身体里的东西。 赵牧感受着那些精神力，他破天荒地感受了一股愤怒。 愤怒？ 无厘头的愤怒从他心脏处升起，然后遍布全身。 最后涌进那把剑中。 被无数人鬼控制住的剑突然冒出一道耀眼的光芒，从触碰到它的人鬼开始，往外蔓延。 赵牧被控制住的身体突然恢复了正常，他的眼神中闪烁着一种被冒犯的冷意，看向那个开始幻化出人影的城警。 他徒手抓住那些入侵他身体里的精神力，然后将雷系异能覆盖在精神力上，来回翻搅。 面前的城警的面容越来越清晰，周围的人鬼越来越少。 最后，赵牧同样幻化出同样的精神力，往城警的身体里入侵。 雷罚微微晃动，赵牧语气冷然：“不急。” 雷罚剑恢复平静。 “你刚刚是怎么做的？” 赵牧一步步走到精神有些溃散的城警面前，一字一句地问道。 他任由那些精神力无厘头地在城警身体里飞窜，直到碰到了左肋骨的那道黑色气体。 那些精神力像是遇到宿敌一样，开始剧烈抖动起来。 几乎是还没等赵牧控制飞过去的时候，立刻飞过去，把那些黑色气体吞噬殆尽。 “啊！！！” 城警惨叫一声。 他似乎知道对方在做什么。 城警苦苦哀求：“求你不要剥夺我的异能！我错了！” “剥夺异能？” 赵牧语气带着些玩味，然后恍然大悟道：“原来那是异能啊。” 城警脸色发白。 接着，赵牧冷冷道：“所以，刚刚你也是在剥夺我的异能了？” 雷罚剑光芒大盛，如果不是赵牧一直在拦着它，它早就杀死对面那个人鬼了。 赵牧加大了精神力，直接将那团黑气从城警的身体里剥离出来。 精神力包裹着黑气，往赵牧的心脏处游去。 在城警的身体里，还存在着其他的气体，就在黑气消失的一瞬间，那些气体往四周散去，最后被融进了血液，渺无踪迹。 城警发现自己的异能全都没了，他的眼底闪过一丝恨意： “你是故意的？你也是掠夺异能？你在钓鱼执法？” “不是。” 赵牧好整以暇地解释道。 “不是？怎么可能！我有那么多异能，在刚刚全都使不出来了？你还说你不是掠夺异能？你这个恶毒的玩家！我诅咒你被永远留在这个世界！你会死在这里！” 赵牧冷笑一声，直接解除雷罚的限制，雷罚快速且准确，又带着无尽愤怒地插进了城警的心脏里。 城警看到这一幕，他突然笑了，那是一种阴谋得逞的笑容：“怎么，你觉得仅仅刺入心脏就可以杀死我吗？” 可下一秒，他的表情变得不可置信起来：“怎么可能！” 无数的紫光从雷罚剑往周身蔓延，吞食掉城警的身体。 不可能！ 他怎么可能因为被刺入心脏死掉？ 异能是杀不死他的！ 他早就修炼出了不死之身，他曾经被无数玩家插入心脏。 可没关系，他总能拼凑出残缺的肢体，然后复生。 这才是他一直能活下去的最大的底牌。 可为什么偏偏这次就失效了？ 在他意识消散的一瞬间，他口中喃喃道： 不是异能…… 那绝不可能是异能…… 盯着对方的尸体消失后，雷罚剑颤动了几下，然后飞回赵牧的身边。 赵牧盯着剑，眉头缓缓皱起：“刚刚为什么你和我，同时被愤怒操纵了身体？” 他绝对不是一个因为对方要杀死自己而恼羞成怒的人，实际上，他很难产生极端愤怒的情绪。 而且，雷罚剑也在突然间失控了。他和它，都产生了异样。 就在那些精神力触碰到心脏里的异能时。 他想起谢苏苏之前说过的话，别人的异能位置都在身体各处，而他和堂姐则是在心脏处。 当时他猜测，在心脏处的紫色气体不是异能，而是灵根。 那么灵根和异能，两者之间应该还有某些他未曾发现的联系。 这些目前不重要，现在重要的是，他已经猜到老乞丐的身份了。 如果真如他所猜的那样，那么幽虎街，绝对不能去。 就在他往幽虎街的方位走的时候，系统播报响起—— 【玩家李布死亡。】 【剩余人数：七人。】 看来他们去了幽虎街。 他走了大概十几分钟时，拐角跑来一群眼神慌张、累的气喘吁吁的玩家。 看到赵牧的身影，最前面的羿明眼睛瞬间亮了：“大佬！” 他刚想说些什么，可是如今已经入夜，城警会很快找上他们的。 他立刻改了口：“先回去！” 他们一刻都不敢停歇，往前面死命跑去。 而且他们已经发现了，现在无论是往哪个方向跑，最终的地点一定就是下水道。 他们终于回到了下水管道里。 羿明喘着粗气，立刻开口，语气带着些颤抖： “那不是赐福！那是同化！” “那个声音把李布同化成人鬼了！” 第295章 赐福的代价 “人鬼？” 赵牧挑眉。 羿明连忙点头，把他们经历过的事情一一讲了出来。 在听说赵牧去找了朋友之后，羿明就没多想，继续思考去幽虎街的事情。 他们的计划很简单，先去幽虎街周围转一圈，发现没有问题后，他们再试探性地进去看看。 当然，羿明计划的时间是用一上午的时间探查。 等阳光最为旺盛的时候，他们就立刻回来。 所以他们带了些物资，往城市的最东边走去。 那条路像是没有尽头一样，他们走的脚都冒了烟。 终于，在经历了几小时的走路后，他们很快就见到了幽虎街。 幽虎街的位置格外显眼。 准确来说，幽虎街不是一个街道，而是好几个楼层堆积的小区。 最为诡异的是，小区的很多房屋被黑色雾气笼罩，死气沉沉。 只有第三层的楼层看着像是正常人家居住的地方。 几件衣服挂在窗户外面，随风飘荡。 也只有这一片地方冒着一点人气。 羿明带着众人围绕着这些建筑走了一圈，确定只有那个楼层“正常”之外，他们走进去了。 在他们进入这栋建筑的第一时间，无数凉气从他们的心里油然升起。 羿明立刻往四周望去。 入眼皆是黑气。 有人打了退堂鼓： “队长，要不然我们今天先不上去了吧？等明天！明天咱们再上去。” 已经走进来了，只是去三楼，走楼梯也用不了多长时间。 最主要的是，现在也没到大中午。所以现在就是上去的最合适的时机。 所以综合考虑，羿明还是决定带着玩家往上走。 他脚下的速度加快，准备看一眼三楼的布置后，就立刻离开。 可是就在他们快走到三楼，已经隐约可以看见住在三楼的那间房子的时候，外面的天空突然开始剧烈变化起来。 从白天，一下子就变成了黑夜。 羿明表情错愕，以为是自己触发了什么不得了的机关。 他立刻喊道：“回去！” 可就在他开口的同时，一阵温和却诡异的声音响彻了整个楼梯—— “我为你赐福。” 那个声音像是直击一个人的灵魂一样，所有玩家都被这种声音震撼在原地，不知所措。 让他们从那种沉迷的状态恢复过来的是那道系统播报。 李布死掉了。 所有玩家都看到人群中的李布直挺挺地倒下，不过一分钟，尸体消失了。 玩家们浑身发冷。 这哪是什么赐福？这是催命符！ 所有人果断地往后跑，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这栋诡异的房子。 等羿明说完后，他语气有些迟疑：“大佬，你觉得我们下面该怎么办？” “先回去吧。” 赵牧还需要梳理一下线索。 羿明连忙点头。 在走回去的途中，羿明把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从我们的经历来看，似乎只有白天去幽虎街才是最安全的。当天黑的一瞬间，那个声音就出现了。” 赵牧听完，没发表什么意见。 在羿明等人回到桥洞的时候，小山正坐在被褥里，抱着小黑在嘟囔着什么。 之前给他的背包不见了。 羿明的眼底闪过一丝疑惑，难道是小山落在下水道忘记拿回来了？ 他连忙走过去，问道：“小山，背包呢？你晚上怎么吃的饭？” 就在他碰到小山身体的一瞬间，他的双手像是看不见的风一样，穿过了小山的身体。 羿明满脸错愕。 “小山？” 可是面前的小山依旧抱着小黑，蜷缩在被褥里，没有抬头。 “队长！小山看不见我们了！” “怎么回事啊？” 玩家们表情惊慌起来。 羿明有些茫然地收回手，然后摇了摇头。 他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接着，玩家们又尝试了许多种办法，都没有引起小山的任何反应。 只有小山在偷偷抬头的时候，他们才看到小山眼中的眼泪和不安。 “小黑，你说神仙们是不是走了？” 小黑因为没吃饭，蔫蔫的也没说话。 “他们怎么可能会走呢？他们给了我食物，他们是天地下最好的人。他们答应过我，不会离开的。” 他自我安慰了一段时间，然后摸着瘪瘪的肚子，眼皮耷拉下来。 玩家们急得团团转。 “队长，现在小山看不见我们了，那任务怎么办啊？还有那赐福，为什么和小山说的不一样，我们得找小山问清楚啊。” 羿明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赐福的话……赐福？” 羿明想到了什么，立刻开口道：“会不会是那个赐福的后遗症？” “后遗症？” “你们记得当初我说过，老乞丐曾经劝阻过我的事情吗。” 当时他说的是——“去可是要花费代价的。” 难道被同化、被小山无法看到，都是他们接受赐福的代价？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他们接下来该怎么办，才能抵消这个代价呢？ “队长，你怎么了？” 羿明怔愣了很长时间，有人忍不住问道。 羿明苦笑一声： “那个老乞丐说的话，才是对的。去幽虎街，要付出代价。” “再也看不见小山，就是代价。” 所有人脸色都难看起来。 “那我们该怎么办啊？” 羿明摇头：“不知道。” 线索断了，重要npc也无法看到他们。 他们所以为的赐福，是一个陷阱。 夜晚去地面，还会被城警追杀。 此刻的他们，就像是阴沟里的老鼠，无法见人，无法生存，被困在暗无天日的角落里。 小山等了好久，都没有等到任何人的出现，此时他已经很饿了。 他犹豫了很久，才从衣服兜里拿出一个被压得皱巴巴的面包。 小山语气认真道： “小黑，这是最后一个食物了。等我们吃完，就需要再出去找食物了。” “如果，在遇到城警叔叔，那你一定要躲在我的衣服里好么？我记得回来的路，我们一定会回来的。爷爷也一定会来找我们的。” 才不像是那些爱说谎的神仙，连一句话都没有留下，就离开了。 爷爷一定不会说谎，他现在只是还没找到妈妈，也有可能和妈妈在来找他的路上呢。 在那之前，他一定不会离开这里。 面包很小，他们很快就吃完了。 小黑之前吃了好几顿饱食的日子，如今只吃了面包，委屈地“汪”了好几下。 小山缩着脖子，把破旧棉袄穿在身上，最后把被褥卷在一起，用石头压住，说道： “小黑，我们要去找食物了。” 第296章 玩家的分歧 玩家们默契地跟在小山的后面。 他们虽然不能被小山看见，但是其他的感官都还在。 小山和当初他们遇见的第一个老乞丐一样，站在垃圾桶旁边，将最上层的垃圾慢慢清理下去。 一股又一股恶臭的味道袭来。 小山只在最开始的时候皱了下眉头，后面就没有任何的反应了。 最后，那颗小脑袋从垃圾桶里伸了出来，脏兮兮的手里拿着一个烂到一半的水果。 “是苹果！” 小山开心地拿着苹果走到河边。 此时河面已经结冰，好在他记得有人会经常在附近钓鱼，会专门凿一个洞出来。 他把那块最薄的冰压碎，然后把苹果放进水里洗了洗。 等他再拿出来的时候，苹果表面的污渍被洗掉，然后他把苹果放在了石头上，双手放进水里，仔细搓了搓。 等他的手再拿出来的时候，已经冻得通红。 他坐在石头边上，咬了一口苹果，然后把苹果肉吐到小黑的面前。 “小黑快吃。” 一人一狗珍惜地把苹果吃完了，只剩下那些坏掉的部分。 小山眼神不舍地看着那个腐烂的部位，从残留的完好部位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 可惜，还是咬到了那些坏掉的部分。 一股苦酸的气息弥漫到小山的口腔中。 小山不舍得吐出来，那可是食物呀！ 他强行吞进了肚子里后，盯着那个烂掉的苹果，眼圈泛红。 许久后，小山才开口： “小黑，好苦呀。” 玩家们站在一旁看着，气氛沉默起来。 小山吃完后，抱着小黑往其他地方走去。 “我们明天再去一趟幽虎街。” 羿明说道。 “为什么？队长，那里又不是真正的赐福地点，我们还去干什么？” 有人不理解羿明的决定。 “因为赐福，小山看不见我们了。所以我猜测必须再次接受赐福，才能让一切回归正轨。” “可是李布死了！” 一个人提高了声音：“队长，当初我们可是什么都没做，仅仅是听到了那个声音就死掉了一个玩家。万一我们回去，再死一个人怎么办？而且你这也只是猜测，不对吗？万一最后又死掉一个人，小山依旧看不清我们怎么办？” “你想去你就去，我反正不去。” 这个人说的也有道理，其他人听完，也沉默了。 “但小山的能力你们也看见了。如果我们一直不能和他交流，那我们就永远无法继续触发任务了。” “那又怎样？队长，你这也只是猜测。为了一个莫名的猜测，让我们所有人里面再死一个人吗？你有为那死掉的人想过吗？你问问在场的各位，有谁想莫名其妙地死掉？” 当初李布死亡的场景太令人深刻了。 他什么都没做，和他们一样被那个声音蛊惑住，结果他就在他们面前死亡，最后尸体消亡了。 有人开始附和：“是啊，队长。你那也只是猜测，我觉得我们还是要谨慎一点比较好。” 羿明看向其他人，沉默了一会，然后说道：“我知道了。” 他就是觉得小山太可怜了，所以他一直在思考，如果他们再次接受赐福，那么一切会变回原样吗？ 可是如果只有他一个人去，按照之前赐福必须会死掉一个人的话，那他会直接死掉，也不存在后面回来的事情了。 他挫败地叹了口气。 他其实能猜到，小山的爷爷应该早就死掉了。 在冬天刚开始的时候离开小山，那么他很难活下去的。 所以现在小山除了小黑，已经别无他物了。 如果他们不给他提供食物，那小山很有可能活不过这个冬天。 他真的很想再次见到小山。 接下来玩家之间弥漫着一种尴尬的沉默，没人再开口说话。 他们跟着小山一步步走向每一个垃圾桶，然后看着他吃着每一个或许还能下口的食物，最后跟着小山回到桥洞下。 他们缩在一起，围绕着火堆，很快睡了过去。 玩家们离小山的位置很近，但是火堆的温暖完全照不到小山的身上，小山缩在被褥里，连头都没露出来。 羿明并没有睡着，看向小山的方向，静静待到了天亮。 天刚亮，羿明站起身，悄无声息地离开。 在他走向下水道的时候，身后一个声音响起：“你要去接受赐福？” 羿明身形一顿，他苦笑一声：“是啊。我还有复活道具，就算死掉了，也没什么。” 他这一夜一直在想，用四千积分换一个再次见到小山的机会，到底值不值得。 那四千积分，是他过了很多个世界才换来的。 他转头看着赵牧，问道：“大佬，你能不能陪我一起去？等晚上的时候，你可以直接离开。如果我没有活着出来，你告诉其他人，不要再过去了。” 赵牧本就准备今天去幽虎街看看，他答应的很痛快：“可以。” 他昨晚并没有进去幽虎街，其实小山是可以看见他的。 只不过他站的位置比较靠后，在那些玩家意识到小山看不见他的时候，他买了个隐身道具。 既然赐福会让小山看不见他们，那么接下来小山的生活不会再受到外来环境的影响，他就会沿着既定的轨迹往下走去。 他很好奇，在小山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让未来的他性情大变。 小山说幽虎街可以赐福，赐福是一件美好的事情，那么小山对幽虎街的感情肯定不一般。 可是老乞丐却警告他们，不能去幽虎街。 如今证实了老乞丐的话是正确的，那么很奇怪的一点是，如果幽虎街会让玩家们再也看不见小山，那对小山来说，是一次致命的打击。 老乞丐他，到底想做什么？ 两人起身，往地面上走去。 “大佬，你觉得我的选择到底正不正确？” 羿明叹了口气：“如果一旦猜错，我的四千积分就没有了。” “你觉得正确，那就正确。” 赵牧随意回了一句。 “我以为你会说我傻。” 羿明苦笑一声。 那些玩家如果知道了自己的选择，一定会说自己傻的。 “选择而已，只要能接受对错的代价就好。” 世界上一切的选择都是有代价的，就像是林维颂，他以牺牲自己的性命为代价，要他赵牧带领人类脱离天极的控制。 可林维颂有想过，自己只会让天极世界稳定地运行下去，而对人类的存亡毫不在意吗？ 这也是代价。 第297章 盼盼的家人 等他们来到幽虎街，赵牧眼底闪过一丝怀疑。 这里的建筑怎么那么熟悉？ 只是由于所有的楼层都衰败很久，赵牧只是心里闪现出了这种想法，但并没有认出这个建筑到底是什么。 他们继续往三楼走去。 在楼道站着的时候，赵牧突然想到了什么，是那个小女孩。 盼盼当初带他回来的地方，就是这层建筑。 羿明越往上走，他的内心越来越忐忑。 等来到三楼的时候，羿明面色震惊，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 他看到，一共有三个人影站在正中央，盯着自己。 羿明头皮发麻，这副样子，和晚上遇到的人鬼一模一样。 赵牧站在楼梯口，盯着这三个人鬼。 很快，他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这三个人，一动不动，表情木讷。 而且看身材，很像是一对夫妻和一个男孩。 盼盼口中的爸妈和弟弟。 赵牧瞬间认出来了。 羿明也发现了不对劲，他小心地往上抬步，绕过了那三个人。 映入眼帘的是两个房门，门半掩着，似乎在等待什么人进去。 “左边那个。” 赵牧提醒道。 羿明诧异地看了赵牧一眼，刚想问赵牧为什么会这么确定的时候，赵牧已经推门而入。 羿明连忙跟了上去。 在外面看到只有三楼是最正常的一层建筑，可是等两人进来后，才发现，其实和他们在楼下看到的场景并无不同。 所有的家具很旧，大都蒙上了一层厚厚的尘土。 整个房间透露出一丝阴沉的气息。 “我记得你们，你们是神仙哥哥。” 一个少女的声音出现。 接着一个十几岁左右的女孩从里屋走了出来。 她虽然是人形，可是走在铺满了厚厚尘土的地板上，却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 她是鬼。 此时，她歪着头，看向赵牧，语气带笑：“我记得你，你送我回了家。” “你是盼盼？” 羿明立刻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是我呀。” 盼盼眼神中洋溢着笑容：“你们居然来看我了，你们快坐。” 看着那个被尘土覆盖的沙发，盼盼嘴角的笑容淡了淡：“对不起，这沙发有点太脏了。” “没事。盼盼，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里是我家呀。” 羿明有些诧异，当初他看到的那个小女孩，衣服破烂，可是这间屋子的规模，也能看出本来的家庭不像是缺钱的样子。 盼盼看出了羿明的想法，她笑了笑： “神仙哥哥，我知道你很惊讶，为什么父母会如此苛待我。” 盼盼眼中闪过一丝嘲弄：“我从小时候，也一直在想，为什么我和弟弟的待遇差距会那么大？” “我一直在想，也一直在找原因。直到，父母告诉我，我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 “我是被爸妈领养的，如果仅此而已，那我也认了。” 她语气痛苦起来：“可我没想到，连我的领养，也是有预谋的。” “你们知道，我的名字为什么叫盼盼吗？” 羿明摇摇头。 “因为他们命中无子，而我命中有手足。” “我的名字叫盼盼，是因为他们想通过我，来抵消他们的命格，生下子女。” 盼盼突然笑了：“所以一切都好解释了。” “当初有个阿姨想领养我，他们很快就同意了。当时我已经在阿姨家里住了很长时间，只等手续下来，我就和他们毫无关系了。” “可是，他们的亲生儿子，在我走后，开始频繁生病。” “他们找了大师，大师告诉他们，是因为他们的命格，会把他的亲生儿子克死。” “大师说，如果想抵消这种命格，一定要领养一个命中有手足的孩子。” “他们瞬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于是那道手续永远都没有下来。” 盼盼嘲弄道： “他们根本不爱我，却想捆绑我。” “所以你报复了他们？” 羿明想到了楼梯里站着的那三个人，说道。 盼盼点点头：“是啊。我死在了这里，他们却安然无恙的逃跑了。我怎么可能放过他们。” 她冷笑一声：“他们和我一样，也是鬼。可是我先死的呀，我更加强大。 “所以在他们死掉的那一秒，我用了鬼气把他们的魂魄禁锢住，七魄留在了外面。我不想让他们最后真的恢复意识，所以吸收掉了两魂，只剩下一魂留在屋里。” “他们会永远因为魂魄之间的联系互相吸引，却无法融合。他们会一直痛苦下去。” 说完后，盼盼歪着头，看向羿明：“你说，我残忍吗？” 羿明早就在盼盼的描述中感知到了盼盼的情绪，他沉重地摇摇头。 盼盼笑道：“如果你真的点头，我会让你留下来陪他们。” “……” 羿明这才后知后觉，站在眼前的，不是他们之前看到的那个小姑娘，而是一个厉鬼。 他后背冒出一丝冷汗，想直接往后退，但是又感觉现在再动作，就太不合适了。 他硬着头皮站回了原地。 盼盼说完后，指了指门外：“我说完了，你们可以走了。” 羿明第一反应就是离开，但是他想到了“赐福”，又停下了脚步。 “盼盼，你知道昨晚我们来三楼了吗？” 羿明说道。 “知道呀。” “我们来此，是为了找人赐福的。那个人是你吗？” “是我呀。” 羿明硬着头皮继续问道：“那……你为什么会杀掉李布？” “因为那就是我的赐福。抽取一个人赐予永生。” “永生？” “是呀，让他变成和我一样的人，就是永生。” 杀掉那个人，让他变成鬼。 羿明脸色煞白。 “那如果只有一个人来，你会直接让他永生吗？” “是呀。” 盼盼走到羿明的面前，语气中带着一丝笑意：“你来此，不就是为了让我赐你永生吗？” 羿明恐惧地退后了一步：“我……” “既然是赐福，为什么活下来的人，会出现后遗症？” 赵牧开口问道。 盼盼转头，继续笑道：“那我怎么知道？” “你在撒谎。” 赵牧淡淡看着她：“是老乞丐示意你的吧？” 盼盼眼神变了变，嘴角的笑容消失了。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第298章 我为你赐福 “幽虎街，是小山告诉我们的赐福地点。” “所以赐福，肯定是一件美好的事情。小山想活着，不想和你一样，变成鬼，实现所谓的永生。” “但你口中的赐福，可不是这样。” “你的鬼气，能媲美小山？” 听完赵牧的质问，盼盼沉默了一会。 最后她突然笑了：“你猜对了。” “他比小山要强。所以扭曲了这里的‘赐福’。我只不过是在帮他完成这一步而已。” “除了这个，我没有说谎。你们不能待到晚上。尤其是在只有你们两个人的情况下，可是会有百分之五十的概率死掉。” 羿明连忙问道：“为什么赐福完，我们这些人会看不见小山？” 如果真像盼盼所说，她就是赐福的人，那么她一定知道原因。 盼盼继续沉默，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最后她微微叹了口气。 “我不能说。” 羿明也看出了某些东西对盼盼的限制，他立刻问了另外一个问题：“那如果我选择第二次赐福，后遗症会消失吗？” 盼盼静静地看了羿明一眼：“可以。” 他松了口气，但是很快就纠结起来。 可是他如果留在这里，因为“赐福”的结果，也会直接死掉。 那些玩家又没有想过来的意思。 “如果你们想要晚上留在这里，还有一种办法躲避‘赐福’的结果，那就是封闭五感。或许还有机会活下来。” 羿明的眼睛瞬间亮了。 盼盼眼神闪烁，看向赵牧：“只是，这种办法，只能在幽虎街只有一个人的情况下实现。如果你们都选择留下，那么我必须要为一个人赐福。” 羿明连忙说：“可以，我自己留下。” 盼盼点点头，继续问道：“这次，你不觉得我在撒谎了？” 她明显是在问赵牧。 赵牧“啧”了一声：“留下的又不是我，我为什么要猜你的话是真是假？” 盼盼又恢复了之前的笑容：“是呀。反正选择‘赐福’的也不是我。” 羿明：“……” ———— 在天黑之前，赵牧离开了这栋建筑，站在门口，等着羿明下来。 他知道盼盼没有撒谎。 从她的言语中可以看出，她本性不坏，除了那个“赐福”是老乞丐示意的之外，她的话很诚恳，而且她告诉“赐福”的真相，也是想让他们离开这里。 所以羿明一个人待在里面，绝对不会死掉。 羿明坐在沙发上，他闭上眼睛，用卫生纸堵住了耳朵。 这是盼盼教他的封闭五感。 羿明心中有些忐忑，这…… 只是这样做，会不会有些太草率了。 别以为他不知道，五感可不是只有眼睛和耳朵…… 盼盼不会在骗他吧？ 只是如今也没有什么办法了。 死就死吧，他还有复活道具。 羿明硬着头皮，坐在沙发上，等待夜晚降临。 盼盼的身形随着黑夜的出现缓慢拉长。 然后弥漫到整间房子，最后往外蔓延。 最终，黑气弥漫到整个楼道。 可诡异的是，那股黑气在碰到对面那个房间的时候，突然往后退缩了几下。 盼盼的意识开始浑浊。 发现三楼有人类的气息后，她的语气诡异，却带着温和： “我为你赐福。” 话音刚落，无数黑气往坐在沙发的羿明飞了过去。 就在黑气碰到羿明的一瞬间，整个空间停滞下来。 黑气静止在靠近羿明一厘米的地方，无法再动弹半步。 直到，整个空间中突然冒出了另外一个男孩的声音。 声音稚嫩又带着郑重： “我为你赐福。” 无数黑气退散，在空气中蜕变成盼盼的样子。 她看着羿明的身体缓慢倒下。 整个空间剧烈扭动，羿明身下的沙发变成了一张巨大的床。 尘土消失，家具变得崭新无比，但与盼盼家里的布置完全不同。 整个房间显得狭小，却格外温馨。 盯着在床上沉睡的羿明，半晌后，盼盼才说道：“你是第一个在这么短时间内，选择二次赐福的人。” 她笑了笑，拉开门走回对面的房间里。 赵牧在楼下等了大概半刻钟，然后皱起了眉。 羿明没有出来？ 系统也没有播报？ 他被困在里面了？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两个声音。 赵牧回头望去，看到了卓凯匀和董青岱的身影。 只是此刻他们二人的表情有些怪异，又想笑又有点无奈的那种感觉。 两人走到赵牧的身旁，卓凯匀有些难为情地笑了笑：“赵牧，你该回去了。” ? 赵牧疑惑地看着两人。 卓凯匀往周围看了看，发现没有任何异常的时候，他才开口： “我们现在是城警……” 昨天晚上老乞丐叫住了两人，让城警去抓赵牧。 他的指令是抓到后直接杀掉就行。 只是没想到，城警被赵牧反杀了。 老乞丐的脸色格外的臭。 尤其是在发现这个世界上几乎所有的人鬼都被胆大包天的城警全吸收了后，他气的想鞭尸。 当初城警的出现，是为了将小山赶出这座城市才设立的。 所以他对城警也没多关注，谁知道对方居然那么胆大，敢做出了这种事情。 所以现在最尴尬的一点，没人可以再继承城警的位置了。 老乞丐把目光放到了面露不安的两个人身上。 “你们现在就是城警了。” “啊？” 卓凯匀傻了眼，不是，老乞丐不可能不知道他们两人一直暗搓搓地在帮鬼人逃跑。 现在突然让他们当城警，这是几个意思？ “我们当城警？” 卓凯匀不确定地反问了一句。 “是啊。” 老乞丐眼神阴冷，几乎是咬牙切齿道。 如果不是无人可用，轮得到他们上任吗？ “好。” 卓凯匀答应后，还是感觉有些不真实。 所以在夜晚赵牧出现的一瞬间，他们两人立刻去找了对方。 “赵牧，你不会真的把城警干掉了吧？” 卓凯匀忍不住问道。 赵牧点点头。 “厉害啊。我们两个人都杀不掉那个城警，每次看见对方，都是能躲就躲。” 赵牧想到了什么，说道： “你把手给我。” 卓凯匀有些疑惑，但还是把手伸了过去。 赵牧感受一下弥漫在自己肋骨上的掠夺异能，然后用雷系异能，控制着吸收掉城警的黑气，缓慢模拟出那种独特的构造。 然后他伸出手，手中缓慢出现一团黑气。 第299章 异能复制 两鬼的眼神都带着疑惑。 赵牧将那团黑气放到了卓凯匀的手上。 在黑气渡到卓凯匀的身体时，卓凯匀的脸上展现出一种痛苦的神情。 他咬紧牙关，忍受着这种痛苦。 抖大的汗珠从额头冒出，他身体僵硬，已经没有时间再去擦汗了。 等过了几分钟后，他终于恢复了正常。 他感觉自己的肋骨上突然缠绕着一团黑气。 他表情错愕：“赵牧，这是异能吗？” 赵牧点头：“是。你试试把我身体里的黑气全都吸收出去。” 卓凯匀立刻点头，将手放在了赵牧的胳膊上。 然后他就发现自己的手上出现了无数触须，往赵牧的身体里蔓延。 那些黑气存在的位置很杂，触须触碰到时，立刻吞噬成自己的能量，往卓凯匀的身体里运输。 等黑气完全消失后，卓凯匀准备收回手。 “去心脏的位置。” 赵牧强忍着不适，继续开口。 卓凯匀继续控制住触须，往赵牧的心脏里飞去。 就在触须碰到赵牧心脏处那团紫色气体的时候，他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反过来吞噬自己的触须。 卓凯匀立刻收回了手。 此时赵牧的眼底再次闪现出一种被冒犯的冷意，系统空间的雷罚剑再次震动，想立刻出来杀掉面前的这个人。 赵牧压抑住雷罚的情绪，缓了一会，眼底闪过一丝深意。 难道异能是从灵根延伸出去的吗？ 等赵牧沉思完，卓凯匀才开口问道：“赵牧，你刚刚给我的这个是什么异能？我记得你是雷系吧？” “是掠夺。之前的那个城警也是玩家。他的异能就是掠夺。” “什么？那个城警也是玩家？” 卓凯匀先是震惊了一下，然后恍然大悟：“难怪那个城警那么针对玩家。” 实际上在老乞丐任命他们两个人城警身份的时候，告诉过他们城警的职责。 老乞丐让城警去追逐玩家，只是为了找到小山的位置，然后把小山逼到城外。 但是上一个城警的戾气特别大，几乎每一次玩家的进入，他都是以一种杀了对方的态度去追赶的。 在他和董青岱干涉的情况下，城警依旧杀了不少的玩家。 如果对方曾经也是玩家，而且异能也是掠夺的话，那么一切都很好解释了。 “我先回去了。” 赵牧说完，往下水道的方向走去。 两人一直跟在赵牧的身后，等他进了下水道后，才消失在空气中。 “卓哥，现在老乞丐没了城警，实力大弱。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和赵牧联手，直接杀掉老乞丐吧。” 董青岱继续说道。 可惜这次卓凯匀依旧摇头。 “青岱，你觉得城警的实力和老乞丐相比，如何？” “城警厉害，老乞丐只是这个世界的创造者，但城警可是吞噬了整个城市的灵魂。所以老乞丐肯定打不过城警的。” “那你猜，为何城警不杀掉老乞丐？” 卓凯匀在来的路上，也是做好了和赵牧挑明一切，然后合力对付老乞丐的想法。 但是等赵牧拆穿了“城警曾经也是玩家”这个真相后，身为刑警的敏锐力告诉他，这件事情绝对不简单。 在他们飘到这个世界之前，城警已经在此地待了很长时间了。 他明明吞了机会所有的人鬼，实力远大于老乞丐，却隐忍到现在，没有选择杀掉老乞丐，这件事情本就存在疑点。 所以他猜测，只是杀掉老乞丐，无法直接让世界崩塌。 身为鬼，他们被困在这个能量稳定的地方，无法升级，无法修炼，已经是一件格外难受的事情了。 那么城警的目标肯定也是离开这个世界。 可是实力远大于老乞丐的他，却逃不掉。 所以这表明了一件事，仅仅是提高实力，杀掉老乞丐，绝不可能离开这里。 卓凯匀眼神沉稳，说道：“我们要相信赵牧。” 让他用自己的能力，崩坏世界。 赵牧回到小山居住的地方后，只看见三个人拿着一个崭新的背包坐在原地。 两男一女。 他们看到赵牧后，仅仅是微笑地打了个招呼，然后又低下头。 小山睡在被褥里，但是周围不见其他的玩家。 赵牧疑惑地问道：“其他人呢？” 其中一个玩家，他曾经在第一夜跟着羿明上去过，他叹了口气：“去上面了。” 接着，他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开口问道：“大佬，队长是不是去幽虎街了？” 赵牧点头。 男人眼中闪过一丝亮光：“那他到现在还没死，是不是说明再去一趟幽虎街是正确的选择？” 赵牧摇头：“不知道。” 男人的眼神瞬间暗了下去。 “其实后遗症不仅仅是这些。” 另外一个男人开口了，他将手里的背包扔到了那团火焰能照耀的地方。 他开口道：“现在针对玩家的隐身功能，已经开始失效了。” 赵牧看向那个背包。 上面沾染着鲜红的血，背包带断裂，像是被人狠狠撕扯过。 “这是和我一起的那个玩家留下来的。” “他们不是自愿留在上面的，而是在偷东西的时候，隐身突然失效，然后被人抓住了。” “他们差点被那群人鬼打死。” “我怕自己的隐身也失效，只能选择先把背包拿回来了。” 他看了眼系统面板，紧抿着唇：“他们估计要被城警杀死了。” 当时他们的状况实属惨烈，因为现形的时候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而且他们因为偷东西没有任何的代价，所以每次去的地方，都是高级、昂贵的地方。 那些地方的安保系统做的格外严格。 保安来的时候拿着电棍，毫不留情地往他们身上打。 甚至有的人腿都被打裂了。 他们很难从地面上再跑回来，而且剩下的人也怕自己的隐身失效，只能慌张地捡起背包，往回跑去。 赵牧看了眼系统界面，没有任何的播报。 羿明没有死，另外三个玩家也没有死。 那边的卓凯匀和董青岱在看到三个玩家昏倒在路边后，无奈对视一眼。 “卓哥，现在该怎么办？” “城外不能去，只能带他们去酒店住一晚了。” “可是，如果他们醒来后，发现自己在地面上安稳度过了一晚的话，那……” 接下来的话董青岱不说，卓凯匀也明白了。 他们见过好多批玩家，在发现自己被“赐福”后，在地面上过夜也不会被城警追逐的时候，很多人都产生了留在地面的想法。 毕竟仅是隐身会时不时失效，只要注意一点，完全可能安稳地活下去。 但他们却不知，“赐福”的真正含义，是把他们同化成人鬼。 一个人快速同化，另外的人缓慢同化。 谁都逃脱不掉。 第300章 小黑死了 接下来的日子，赵牧并没有任何的动作。 而是一直使用着隐身道具，和其他三名玩家一起跟着小山。 系统看着赵牧每天都在购买隐身道具，心疼的都在滴血。 【宿主，你可以站远一点，这样既能看到对方，也可以省点道具了。】 赵牧冷哼道：“省下积分让你升级？” 系统被戳破了心思，老脸一红： 【如果宿主真想让我升级的话，那也不是不行。】 “林维颂不是早就实验出来了吗？系统升级不是最终的解决办法。只要你的积分够伪装我的身份就可以了。” 之前为了去找林维颂，所以他一直忍耐着病毒的小动作，但是现在病毒对于他来说，只剩下了伪装身份不被季贺发现，和在游戏世界购买道具两个用处。 还有，就是在他的脑子里叽叽歪歪。 所以他现在的态度简直是毫不留情，他开口：“你可以闭嘴了。” 【……】 在赵牧和这三名玩家选择留在地下的时候，地面上活下来的人也醒来了，在发现自己不会被城警追逐后，果断地选择留在地面。 甚至是还一直在劝说另外的人，让他们去地面上生活。 可惜那三个人都拒绝了。 正像是羿明所说的那样，他们还是觉得小山是重要npc，应该留在这里。 小山每天都在寻找食物，只是他年纪小，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桥洞附近又多了很多的乞丐。 他抢起食物更加没有优势了。 经过一个多月的流浪，小山饥肠辘辘。 小黑身上的骨架也开始显露，到最后几乎是没有力气在叫了。 如果不是盼盼隔段时间来见他，他和小黑早就死在了这个冬天里。 盼盼熟练地进入下水道，将手里的袋子递给小山。 小山如今脏兮兮的，因为没有条件洗澡，他头发沾满了泥土，一双小手因为常在河边舀水喝，长满了冻疮。 盼盼毫不在意，语气中带着高兴：“小山，我又有妈妈了！” 小山拿出馒头，狼吞虎咽地啃了一口，然后才问道：“什么意思呀？” “我有一个邻居阿姨，她的孩子死掉了，所以她要收养我！我爸妈同意了，如果一切顺利的话，这个月手续就能下来了。到时候我就有新衣服穿了。” 小山不像盼盼懂那么多，他听不懂盼盼口中的收养和手续，只能干巴巴地说了句：“恭喜你呀。” 盼盼格外开心，但是她很快语气就低沉下去：“可是阿姨要把我送到另外一所学校，那里的环境更好，但是也很远，我应该没办法一直来看你了。” 小山咬馒头的动作一顿，这句话他听懂了。 他声音酸涩：“这样呀。” 盼盼安慰道：“没关系，你不是在等妈妈嘛。等我能回来后，就会来看你的！而且冬天已经快要过去了，你和小黑一定会活下去的。” “谢谢你。” 小山不懂冬天什么时候离开，但是盼盼知道，她说快要过去了，那就是快要过去了。 他们又活过了一个冬天。 “好啦，小山，我要回去了。最近在学习，太忙啦。” 小山挥挥手：“再见。” “再见。” 等盼盼离开后，小山看着在地上欢快地吃着食物的小黑，他的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 “怎么都走了呢。小黑，你一定会陪我等爷爷回来的对吗？” 他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只有小黑了。 他把来之不易的食物全塞给了小黑。 “小黑，你快吃。” ———— 小黑死了，死在了立春那天。 当时他太困了，在下水道里睡着了，等他醒来后，发现小黑不见了。 他连忙走回桥洞下面，去找小黑的踪迹。 可是那里空无一物。 小山无措地往桥上走去。 边走，他边哭：“小黑，你在哪里！” 他已经不再去想被城警抓住后，自己会被丢到城外的事情了。 他只要他的小黑。 玩家们跟着小山，往地面上走去。 就在小山走了很久，翻了很多个垃圾桶的时候，终于在几天后找到了小黑的尸体。 它就死在桥洞上方的一个微不起眼的垃圾桶旁。 他的身体被人用重物敲击过，肠子被人挖了出来，鲜血流了一地。 因为刚开暖，蚊蝇太多，在它裸露的皮肉上翻来覆去的飞。 它双眼瞪大，浑身早已僵硬。 小山看到后，眼神变得呆滞起来。 等反应过来后，他快速抱起小黑的尸体，哭道：“小黑！” “小黑！” 他在垃圾桶旁边坐着，维持着这一个姿势，哭得昏天暗地。 为什么？ 为什么小黑熬过了冬天，却还是死了？ 为什么所有他爱的人，都留不住。 妈妈走了。 爷爷走了。 神仙走了。 盼盼走了。 现在连小黑也走了。 为什么？ 他眼神哭得通红，到最后的面色甚至有些麻木。 小山只是一个孩子，在问完这些之后，却没有能力找出原因。 他只能质问，什么都做不了。 卓凯匀感受了小山的气息，和董青岱一起来到这个垃圾桶旁。 他们并没有选择将小山带走，而是走到一旁的赵牧身边。 一起悄无声息地注视小山的身影。 “他身上发生的事情，是注定的。” 不会因为玩家的到来而有任何的变化。 卓凯匀微微叹了口气。 小山待了大概整整一天一夜，等他快要饿的昏厥过去的时候，才反应迟钝地站起身。 他抱住小黑的尸体，在桥洞的东边，挖了一个洞。 因为没有铲子，他一会用手，一会用树棍，一会用尖锐的石头。 滚烫的泪水混入泥土，被掀到旁边的土堆上。 等过了很长时间，他终于挖出了一个和小黑差不多大小的洞。 他将小黑残缺的尸体轻轻地放进洞里，然后把土一点点埋了回去。 然后他坐在这里，愣了很久。 他站起身，习惯地说道：“小黑，我们该去找食物了。” 等反应过来后，泪水又流了下来。 现在已经没有小黑了。 他胡乱抹着眼泪，说道：“小黑，我要去找食物了哦。等我回来看你。” 接下来，小山的日子重复又无聊。 而所有的玩家们，却在这个时候惊觉一件事情—— 隐身时间正在快速消失。 第301章 去抓小山 第一个反应严重的是在地面上的一个玩家，他站在阳光下一天，都没有变回鬼人。 他站在便利店门口，伸出手，盯着完好无损的手臂，他开始惶恐。 为什么那么久了，他还没有变回鬼人？ 他等了很久，等到黑夜降临，其他玩家看见他，奇怪地问道：“孙林，你的脸色怎么那么差？” “李峰，我已经无法隐身了。” 李峰脸色一变，脱口而出：“怎么可能？” 他连忙把手里的食物递给一天没有吃饭的孙林，但是对方没有接受。 孙林眼神中带着一股决然：“我要去幽虎街。” “什么？你要去找死？” 李峰震惊道。 “你以为你能逃过诅咒吗？” 孙林讽刺一笑：“你早晚会和我一样，变成人鬼的。所以我想和所有玩家一起去幽虎街。” 李峰眼神中闪过一丝飘忽不定的神情，他有些犹豫。 “你难道没有发觉，自己的隐身时间也在缓慢缩短吗？” “是，”李鹏叹了口气，“我现在只能隐身半天了。” “如果我们再这样继续下去，迟早会变成人鬼，到那个时候，我们就再也偷不了任何食物了，我们会死在这个世界的！ “如果我们能一起再去幽虎街，那么只是死掉一个人而已，其他人就能恢复了。” 李鹏怀疑道： “可是你怎么知道，我们再去那个地方，就一定恢复呢？” “队长还没有死！这说明什么？二次赐福不会造成任何伤害！队长虽然现在失踪了，但是相比较死掉或是变成人鬼，我宁愿失踪。” 而且万一队长已经躲在另外一个安全的地方呢？ 孙林说道： “这笔买卖，很划算。” 死一个人，换取其他玩家的恢复。 李鹏终于被说动了。 另外一个在地面上的玩家也被说动了。 三人一齐往下水道走去，准备去找其他的玩家。 此时的小山还在垃圾桶翻垃圾，玩家们站在旁边，已经对这种臭味免疫了。 突然，从附近的巷子里突然传来了一阵簌簌的声音。 这种声音虽然声音很小，但已经被这个声音追过那么长的时间，他们立刻就认出了这是什么的声音。 是城警！ 玩家们脸色一变，下意识往下水道里跑去。 他们现在没有小山保护，一旦被追上，那就完蛋了。 而且他们如今只有三四个人，怎么可能打得过那么多的人鬼。 除了赵牧，三人立刻往下水道的方向飞快逃走了。 声音越来越近，等走到小山身边的时候，两只人鬼化形，变成卓凯匀和董青岱的模样。 两人只是看了赵牧一眼，然后往那个缩在垃圾桶最角落地方的小山走去。 “这里不允许出现乞丐。小朋友，跟我们走吧。” 小山缩着自己的脖子，眼神中带着恳求：“城警叔叔，我人很小的，没人能看到我！我只会在没人的时候才出来。你能不能放我这一次呀！就这一次！” 卓凯匀无声叹气，摇摇头：“不行。” 小山的眼泪瞬间流下来了。 他被董青岱抱着，上了旁边的警车。 卓凯匀问道：“你跟我们一起上车吗？” “不了，我没有接受赐福，小山很容易就发现我的。你们先走。” 就在刚刚，为了见到两人，赵牧刚撤下隐身道具。 “好。” 卓凯匀答应了一声。 警车扬长而去。 赵牧在灯火通明的大街上，往最西边走去。 时间不长，大概十分钟，他就来到了城外破庙里。 等赵牧走进去后，就看到卓凯匀拿着几块面包，递给小山。 小山正在狼吞虎咽地吃着。 卓凯匀发现赵牧进来后，把食物放下后，带着董青岱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小山把面包吃完，偷偷看了周围一眼。 没发现那两个城警，附近只有几个老乞丐坐在角落。 此时大门敞开着。 小山心脏狂跳，这正是离开的好时机呀！ 他记得当初来的时候，两个城警叔叔只是一直往西走的。 只要再往东一直走，就能回去了！ 小山偷偷摸摸地站起身，摸到门口后，发现没人看守，他撒着丫子往往外跑去。 赵牧用了隐身道具，跟在小山的身后。 等两人走后，卓董两人现身。 董青岱有些不解：“赵牧他为什么让我们抓了小山，再放了他？” 卓凯匀摇摇头：“我也不是很清楚。毕竟我们和那个小山接触不多，可能赵牧发现了什么吧。” 两人继续回到破庙。 ———— 小山在大街上一路狂奔。 可是等他筋疲力竭，还是没有发现任何熟悉的景象。 他开始惶恐，眼神中流露出不安，却不敢停下。 他记得，那两个城警送他出城的时候，时间过得很快呀。 为什么到现在，他还是没有找到回去的地方？ 可是不回去的话，爷爷回来找不到自己怎么办？ 附近多了很多叔叔阿姨，要是他们把自己的被褥拿走了怎么办？ 小山嘴角微抿，眼神中闪现出一丝委屈的表情。 他想哭，可是他更想省着力气跑回去。 大概一个小时后，他已经没有力气再跑了。 拖着沉重的脚步，小山终于再也坚持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爷爷！妈妈！你们在哪呀？为什么不来接我和小黑！” 他边哭，边缓慢往前走去。 “小山很听话的，以后再也不惹爸爸妈妈生气了。” “爷爷，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爷爷，你回来后可以等我一会么？我很快就回去了。你千万不要走呀。” “小黑，我偷了两个面包，很新鲜的，等我带回去给你吃呀。” 他说完，这才反应过来，小黑死了。 他崩溃地大哭： “小黑死了……” “呜呜呜，爷爷，小黑死了。” “爷爷，你会不会怪我把小黑养死了呀？是小山不对，小山没有看好小黑。等爷爷回来了，我一定会让爷爷骂的，绝对不会还嘴。” “爷爷，你什么时候能找到妈妈呀？” “如果找不到……” 小山肩膀一颤一颤的，哽咽道：“如果找不到也没关系……爷爷，我们一起睡在桥洞里，我也愿意……” “我吃的很少，什么都能吃的。” “爷爷，小山已经很懂事了，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小山的声音越来越弱。 最后，小山体力不支，昏倒在路边。 第302章 赐福的含义 赵牧现身，走到小山的身边，盯着小山半晌。 直到身后的脚步声响起，他才回过神来。 “赵牧，小山昏倒了，是把他送回去，还是再抱回到城外？” 卓凯匀问道。 “把他送回桥洞下面吧。” 卓凯匀点点头，抱起小山，回到了桥洞附近。 他并没有把小山直接放回到桥洞下方，那样会让小山起疑。 他将小山放在了小山觅食范围里的一个角落。 然后把几个面包伪装成浪费的样子，扔进了垃圾桶。 最后他摸摸小山的头，和董青岱一起离开了。 赵牧在两人走后，径直往东走。 他现在大概已经要猜出某部分的真相了。 小山口里的赐福，不是指玩家。 而是小山自己。 幽虎街的正确去法，是带着小山一起，前往赐福。 如果他猜的没错，幽虎街三楼常年通亮，不是因为盼盼的存在。 而是另外一扇门。 那扇门里，应该住着小山的另外一位至亲——他的妈妈。 当初盼盼告诉小山，以后不会常来的时候，他已经开始怀疑了。 在这之前，他以为盼盼会是小山成长中的一个重要因素，所以导致了小山对盼盼格外在意，所以才让盼盼所在的位置变为特殊空间。 可是他观察了一段时间，盼盼来的时间越来越晚。 每次小山差点因为找不到食物饿死的时候，盼盼也没有及时出现。 再后面，小山对盼盼的态度越来越冷淡，每次吃到那些格外精致的食物时，也不是很开心。 他大概能理解小山的心理。 那是一种不平衡且有些不满的感觉。 就像是朋友之间，两人的关系极其不稳定，对方总是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 每天在等待对方的同时，心态也会逐渐变化。 他们二人的地位，太不平等了。 所以，小山越往后，越不会把昙花一现的盼盼当成真正的朋友。 他要的朋友，是能时时陪伴他的小黑，而不是偶尔前来施舍的盼盼。 为了稳妥起见，他让卓董两人故意带走小山，然后让小山逃出来。 此时他举目无亲，而且年纪又小，最终必然会崩溃。 这时才会暴露出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在一路上，小山说了很多的话，围绕着——爷爷、小黑、妈妈。 没有一次出现过盼盼。 那么足以证明，小山唯一知道的“幽虎街”，绝不止是因为盼盼的存在。 小山爷爷将被褥留下，是熬不过一个冬天的。 小黑死了。 那么他最在意的那人，就是他一直没找到的妈妈。 更准确来说，是现在的小山没找到的妈妈。 而他的妈妈，住的应该就是幽虎街。 正如当初他所说的那样，赐福是一件美好的事情。 小山既然能毫无理由地说出“赐福地点在幽虎街”这番话，可以用另外一种方式理解—— 幽虎街里有妈妈，找到妈妈，就是赐福。 想通了这一点，那么如何进入幽虎街就很简单了。 带着小山，一起进入幽虎街。 根据目前所展现出的信息，大概如此之后，就能离开这里了。 那他们的赐福呢，难道是小山被赐福后，再为他们这些玩家赐福？ 或许吧。 赵牧脚步沉稳的往幽虎街走去。 他准备去盼盼对面那间房间去一探虚实。 就在他走到楼下的一瞬间，系统播报接连响起，像是葫芦串一样，一条接着一条。 【玩家孙林死亡。】 【剩余人数：7人。】 【玩家李峰死亡。】 【剩余人数：6人。】 …… 【玩家余慈死亡。】 【剩余人数：2人。】 赵牧眼底闪过一丝诧异，这些玩家在做什么妖？ 怎么全死了？ 就在他走到三楼的时候，他看到几具正在缓慢消失的尸体。 他们全都来这里了？ 在他踏进三楼的一瞬间，一道诡异温和的女声响起： “我为你……” 她话音未落，无数雷电往整个楼道里飞去，然后透过门缝，往盼盼的房间里飞去。 接着，无数雷电捆着那些黑气，把它强行按在了那个布满了尘土的沙发上。 黑影凝聚后，变成了一个少女。 盼盼先是惊恐地看向外面，第一反应就是从窗户下跳下去。 但是她被困在幽虎街，跳下去就魂飞魄散了。 她又不敢跳下去了。 她紧张地看着来人，等发现进来的是赵牧后，她松了一大口气。 “神仙，你进来说一声呀，我还以为今天就交代在这里了呢。” “他们二次赐福，为何会死掉？” 赵牧先是问了一个刚刚发生的事情。 盼盼调皮地眨了眨眼，然后才说道：“因为解除也是需要代价的。” “他们来的太晚，人和鬼的力量同时存在他们的身体里。但是呢，我只能将他们作为鬼的那种力量瞬间解掉。” “然后，砰——” 盼盼做了一个双手开花的动作：“心脏停滞，最后就死掉咯。” 她说完，还哼了一声：“谁让他们现在才来的呢，活该！” 没有人会因为迟到的忏悔而等在原地接受原谅。 那些神仙是，她爸妈也是。 赵牧又问了另外一个问题： “所以你一直在这里，是为了保护小山的妈妈？” 盼盼双手托腮，虽然碰不到底下的沙发，但动作做的很逼真： “神仙，你比我的实力强，怎么还比我聪明呢。这么不公平呀。” 说完，她“嘻嘻”地笑了：“我也是很久很久之后，才知道差点领养我的阿姨，就是小山的妈妈。” 像是想到了什么，盼盼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不过，你猜错了一点。小山的妈妈早就去世了。我守护的，是她居住的房子。” “但是你不能进去。” “为什么？” 赵牧淡淡问道。 “如果你进去了，小山会生气的！他生起气来超级吓人！我打不过他。” 说着，她眼睛又眨了眨：“不过神仙你这么强，你可以试试呀。” “那羿明为什么可以进去？” 赵牧没有回答，而是继续问了另外一个问题。 “神仙，你怎么连这个都猜到了呀？” 盼盼往后一躺，装作无奈的样子说道： “既然如此，那神仙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两个小山吗？” 第303章 老乞丐出现 赵牧点头。 “一个老乞丐，一个小山。” 只不过老乞丐是长大后的小山，而且能力更强。 “老乞丐？” 盼盼咯咯地笑了：“神仙，他确实是老乞丐。他流浪了大概四十年吧。从五岁开始，流浪到四十五岁，死在了城外。” 和卓凯匀、董青岱不同，盼盼说起话来无所顾虑。 毕竟她住在最东区，而且住的地方还是小山要保护的地方。 所以老乞丐不会轻易来到这里。 “我先遇到的是老乞丐，” 盼盼学着赵牧的样子，喊长大后的小山为老乞丐：“他发现我一直被困在这栋楼里后，让我守护对面那个房子。” “他出去吸食鬼气，等鬼气越来越强大后，他会走到对面那间房子，按照记忆中的样子，将家具一点点还原。直到他还原到阿姨模样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还原不出来了。” “老乞丐疯了，然后他跑到了城外，再也没有进过这里。” “接着，从老乞丐的身上，分离出了第二人格。说人格也不准确，鬼格。” 盼盼被这个称呼逗笑了，笑完后才继续说道：“那个就是五岁的小山。小山一直想来这里，所以这里被称为赐福的地方。来此处赐福的人，都是和你一样的神仙。” 盼盼语气中带着些困惑： “你们作为神仙，却需要来到这里赐福。我真的很好奇，难道神仙也需要得到人类的认可吗？” “我当然乐意为你们这些神仙服务。” “可惜被老乞丐发现了小山的存在,还有‘赐福’。所以他直接篡改了这里的‘赐福’。” 赵牧静静听着，并没有打断盼盼的话。 “老乞丐抵触这里，一直待在城外。小山渴望这里，一直想找到这里。” “可是他们做出这一切的出发点，都是因为爱。” “无论是老乞丐，还是小山，他们都没有得到过纯粹的爱。” 说到这里，盼盼眼神郑重，她继续说道： “神仙，我之前骗你了。” “其实没有什么‘封闭五感躲过代价’的规定。” “能消除赐福的所有后遗症的方式，就是获得两个小山同时的认可。” “我的赐福，是老乞丐的认可。只有触发五岁的小山的赐福，真正的赐福才会降临。” “那个神仙，是唯一一个在第二天敢继续选择赐福的神仙。” “你现在知道，为什么他一个人，也可以得到小山的赐福了吧。” 盼盼看向门口，似乎想通过紧闭着的门，看向对面房间睡在床上的羿明。 赵牧已然明白了。 因为羿明在乎小山。 或许在之前，他选择走错了一步，独自带着玩家去赐福。 可是在发现小山再次沦落为了乞丐后，他用了一晚上的时间，决定以复活道具的代价，去进行二次赐福，甚至是在无法判定盼盼说的话是真是假的情况下选择留了下来。 他的目的只是想看见小山，让小山不再如此艰苦。 所以羿明的这种选择，应该是一种隐藏结局。 “他现在就在对面的房间里沉睡着。” “那可是小山妈妈的床呀。连我都不敢睡在上面。” 盼盼吐了吐舌头。 “多谢。” 赵牧说完，转身离开。 盼盼跟在后面，语气不赞同道：“神仙，你还是别去了吧。老乞丐会生气的。” 她话音刚落，赵牧一脚踢开对面的房门。 在门开的一瞬间，无数黑气往赵牧的身上飞来。 在那些黑气中，出现一个满脸伤疤的脸。 赵牧顺势往后退了几步。 黑气出现后，在地上缓慢化形，变成了一个脏兮兮的老乞丐。 他双手微动，身后的门轻轻关上了。 老乞丐冷冷地盯着赵牧，语气森然：“想进去，先踏过我的尸体。” 赵牧没有废话，拿起剑往老乞丐的身上飞去。 在触碰到老乞丐的一瞬间，老乞丐化成一团黑气，飘到了空气中。 雷罚剑往后一转，无数雷电从剑身上奔涌而出，往空气中黑气的目标追去。 黑气四处逃窜。 这里房间的门都被关上了，而且赵牧控制的雷电是从四周往中间聚拢的，那些黑气很快就被无处不在的雷电包裹着往下按去。 赵牧收回雷电，看向地面上缩成一团的黑影，淡淡道：“变回来。” 黑气一阵涌动，他变回那个老乞丐，死死抵在对面那道门前。 老乞丐语气带着沉闷和冷然：“你杀了我！” 赵牧眼神没有任何波动，只是盯着老乞丐的样子，似乎在盘算着什么。 三楼突然陷入了僵局。 实际赵牧如果真想直接压制住老乞丐，然后强行进入那个房间也是可以的。 但是他没有那么做。 因为没有价值。 房间本身，没有任何价值。 赵牧依旧在盯着老乞丐。 直到从楼下缓缓出现杂乱的脚步声，卓凯匀和董青岱走了上来。 卓凯匀刚想说些什么，就看到了瘫倒在地的老乞丐。 他的话戛然而止。 赵牧转头看向他们两个，然后说道：“把他带出来。” “他”自然是指老乞丐。 卓凯匀点点头，也不用董青岱，他一个人就把老乞丐拎了起来。 赵牧直接拐到楼梯口，走下了楼。 董卓二鬼紧跟其后。 盼盼从门后探出了头，望了眼对面紧闭的房门，眼神中满是不解。 神仙不是说要去对面的房间吗，怎么直接走了呀？ ———— 等走到楼下的时候，老乞丐突然开口了：“你不是要杀了我吗？怎么，现在就怂了？你敢把我放出去，我立刻就会让你死在这里！” 他的语气恶毒，带着些诅咒的意味。 赵牧不为所动，只是回头看了对方一眼：“既然你已经猜到我接下来要做什么了，就别白费这些功夫了。” 单单是语言，是激怒不了他的。 老乞丐变得激动起来：“你现在不杀了我，我一定会杀了你！杀了你！你连鬼都做不成！我会把先吃了你的魂魄，让你直接消失在这里！” 老乞丐如此激动，连卓凯匀都差点压制不住他。 但是赵牧就像是和老乞丐的气场完全孤立一般，依旧气淡神闲地往前走，甚至是还在好心解释他接下来的动作： “我记得之前小山去过城外两次，可是都没有见到过你。” “当然，我也问过你，但是你并没有正面回应。” “没关系，我已经猜到了。” 赵牧回头，嗤笑一声： “我猜，你在保护当年那个幼稚无知的自己。” 第304章 看见妈妈 老乞丐的身体瞬间僵住了。 “你不能见他吧？毕竟那是还没有受过摧残的小山。卓警官曾经透漏过，你设置城警的目的，是找到小山，把他抓起来送到城外。” “可是你又怕小山真的死掉，所以城外的具体含义是那个破庙。” “就算不回来，小山也可以在那个破庙里好好地活下去。” “有的人讨厌自己出现第二个人格，甚至会想方设法地让对方死掉。但你不是。” “所以我猜测，把小山赶出去，也是你对他的保护。” “保护？” 老乞丐突然笑了，那是一种嘲笑：“我当然讨厌他！我只是不想让他那么舒服地在桥洞下生活。他凭什么比我过的要好？ “我让城警抓他，我当然知道他会回去，但没关系，从城外走回来需要很长的时间，他一定会累死在途中的。他就是我手下的一只老鼠，看着他垂死挣扎会让我很开心！” 说到最后，老乞丐语气渐渐弱了起来。 他喃喃道：“我很开心。” “你开不开心我不知道，但是接下来，他不会开心了。” 老乞丐正处于脆弱的时候，突然被刺激，他的手里出现一股黑气，决然地往自己的脑袋拍了过去。 那个位置格外刁钻，身为人类不会注意到那个位置，但是作为鬼来说，那是它们的本源。 赵牧飞快地走到老乞丐的身边，右手被黑气笼罩，抓住了老乞丐的手掌。 无数黑气从一人一鬼的身体交界处涌进老乞丐的身体，把那团凝聚的黑气吞噬掉。 不过一秒，老乞丐的身体发软，无力往下倒去。 好在卓凯匀及时抓住了他。 老乞丐求死不能，他像是疯子一样笑了起来，可是越笑，那笑容却带着些哭意： “你为什么不让我死？为什么？” “你非得让他重新经历所有的事情？” “你这个人到底有没有良心？你杀了我，或者我放你离开。” 和以往的求死不同，这次他是下了决心魂飞魄散的，可惜被这个男人又拦了下来。 他现在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手段。 他的语气卑微起来： “求求你了。不要让他见到我。” “你知道我们是人？却把我们变成鬼？让赐福变成一个圈套，引我们上钩，杀死一批又一批的人？” 老乞丐凄惨一笑：“那又怎样。你们擅自来到我的世界，却杀了小山、杀了盼盼、又把我妈妈的住处全都毁掉。你们难道不该死吗？” “甚至到最后，你们找到了我，也杀了我。” 老乞丐像是在回忆着什么，语气逐渐变冷：“没关系啊，你们杀了我也出不去。等我鬼气再次凝结的时候，我会把你们变成和我们一样的鬼，永远留在这里。既然你们敢来，那我自然不会放过这种赐福的机会。” 他已经给过那些入侵者很多次机会了，劝阻他们不能去幽虎街，可是他们总是不听。 他给入侵者两条路离开。 一个是带着小山前往幽虎街，可是他们没有一个人在意小山。 一个是带着小山一直居住在城外，可是他们自作聪明，看出小山的意图，想方设法地把对方接回去。 于是他们在两条正确的道路上来回徘徊，最终因为赐福的代价，死在了这里。 可惜，面前这个男人太聪明了。 没有杀了他，而且还找到了他的弱点。 他自嘲一笑。 “你的能力比城警还要低。是因为你花费了所有的鬼力去建造这个世界吗？” 赵牧继续问道。 老乞丐早已破罐子破摔：“是啊。我耗尽心神才创建出妈妈的房间，却因此无法杀了你们这些入侵者！但是你们只要胆敢杀了我，那你们一定会死在这里。” 他冷冷一笑，他靠这种方法，留下了无数的入侵者。 赵牧验证了自己的猜想，继续加快脚步，往桥洞的位置走去。 在看到缩在被褥里的小山时，老乞丐僵直了身体，不敢再进一步。 小山看到赵牧的身形后，已经没有任何的表情，也没有再喊“神仙”，而是转过了头，当做不认识他。 他看到了那个脏兮兮的老乞丐。 小山的眼中闪过一丝波动，他觉得对方好熟悉啊，好温暖…… 就像是爷爷和妈妈的感觉。 他的眼泪瞬间就落了下来，他飞快地从被褥里站起来，往这边跑来。 对方就是自己的家。 七岁的小山心里冒出了这一句话。 等他抱住老乞丐的时候，老乞丐突然幻化出无数的星点，往小山的身体里飞去。 小山的眼中闪过无数情绪，周围的环境迅速发生变化。 七岁男孩的个头逐渐往上长高。 赵牧像是在看一个人生平介绍的纪录片一样，所有画面快速闪过。 他看到小山在街上流浪。 遇见了另外一只小狗。 小山摸了摸对方的鼻子，却毅然决然的离开。 七岁、八岁、……十岁…… 画面中的小山越来越高，他的个头也越来越纤细，直到他在街上看到和盼盼一起出现的那个女人。 小山的眼中闪过一丝激动和开心，他立刻往女人的方向跑了过去：“妈妈！” 女人愣在了原地。 小山没有感受到女人身体突然的僵硬，他委屈道：“妈妈，爷爷去找你了，你有见到爷爷吗？妈妈为什么不来找小山呀？” 可是这句话刚说完，他突然被女人推倒在地。 小山错愕地看向女人。 女人表情疏离：“你在说什么？我哪有什么孩子！” 说着，她带着盼盼快速离开了这里。 盼盼眼神不忍，频频回头。 小山呆呆地坐在地上。 他看着自己脏兮兮的手掌，和那件早已不合身的棉袄，放声大哭起来。 妈妈为什么不认他？ 是嫌弃小山是乞丐吗？ 小山也不想当乞丐的呀！ 爷爷不是去找妈妈了，那爷爷呢？妈妈为什么没看到爷爷？ 妈妈为什么推开他，却对盼盼那么好…… 他心里早有一个不想承认的猜测，爷爷已经死了…… 所以如今唯一支撑他活下去的动力，就是找到他的妈妈。 可是现在动力也没了，他万念俱灰。 反正没人爱他，他死在这里，也没关系。 他见过很多乞丐的尸体，他们被城警全都装进了垃圾车，然后一起拖走。 如果他死了，和其他的乞丐一起被拖走，那也算一件好事吧。 毕竟那样，他走的时候就不孤单了。 第305章 小山的身世 他是真的想死在这里的。 可是等晚上的时候，突然一个人影抱住了他。 小山表情麻木地抬头，看到了妈妈的样子。 他瞬间傻了眼，有些不可置信：“妈妈？” 女人流着泪，抱住他，语气哽咽：“小山……” “妈妈！” 小山激动地抱住了女人：“我以为妈妈不认识小山了呢。” 女人表情很是痛苦，她想摸小山的头，可是眼底闪过一丝挣扎，最终她只是抱住小山的身体，没有再有任何的动作。 小山没有察觉到妈妈的挣扎，他格外开心。 “妈妈，爷爷告诉小山，妈妈就在这座城市了，爷爷果然是真的！” “够了！” 女人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喜欢的话，立刻喝止道：“小山，你爷爷已经死了，以后不要再提他了！” 小山的话戛然而止，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害怕，就在刚刚妈妈看他的那一眼，他以为对方又要抛弃他了。 他不想再被丢下了。 小山立刻说道：“妈妈，我不说了！我再也不说爷爷了！求你不要丢下我！” 边说，他边哭。 妈妈是不是不爱他呀…… 小山心里涌起无限的惶恐，如果自己再惹妈妈生气，妈妈会不会不要他了呀？ 他的眼泪越流越多，他哭道：“妈妈，我会听话的，求你别丢下我。” 女人看着小山，眼底闪过一丝复杂，她抱住小山，心情矛盾地站起身：“不会。妈妈不会丢下你。我们回家吧。” 画面逐渐翻转，他们来到了那个繁华的幽虎街。 小山没去上学，每次妈妈上班后，他出去玩的时候，都没有任何一个小伙伴和他一起玩耍。 他自卑地低下头，以为他们知道自己曾经是乞丐，所以才不喜欢他。 直到他看到一个蹲在地上，自己在拔草的小男孩。 他扬起笑容，刚准备过去，突然冲出一个老人，把他撞到一边。 小山倒在旁边的草坪里。 老人语气尖锐：“你要对我的孙子做什么！” 老人连忙抱起自己的孙子，往自家走去。 小山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走过去解释：“我没有要伤害他……” “呸！强奸犯的儿子，肯定也不是什么好种！” 小山愣住了。 强奸犯？ “我不是强奸犯的儿子！” 他冲那个人吼道。 “你爸绑架了那么多的女人，早入狱了！也不知道那女人怎么想的，居然还敢要回那个人贩子的儿子。” “呸呸呸！晦气死了！” 老人骂骂咧咧地抱起孙子离开了。 “人贩子？” 小山不可置信地重复道。 什么人贩子？ 他十岁了，知道了很多事情，自然知道人贩子是什么意思。 他们那群乞丐，经常会有人莫名丢失，有人说是被人贩子抓走了。 可是他怎么会是人贩子的孩子呢？ “妈妈，为什么有人说我是人贩子的儿子呀！” 小山边吃饭，边不解地问道。 女人的脸色瞬间变了，她变得激动起来：“你听谁说的！别听外面的人瞎说！” 她突然失控，小山害怕地攥紧了筷子。 他差点被吓哭，干巴巴地说道：“妈妈，对不起。” 女人也知道自己失言，她强行转移话题，夹了一块肉放到小山的碗里：“饭都凉了，快吃饭吧。” 小山紧绷着身体，把饭吃完了。 等吃完饭，女人去做家务的时候，小山拿起桌上的手机，打开搜索的软件，磕磕巴巴地打字写道—— “人……饭……子。” 三个字写完后，小山又紧张地打出了另外三个字—— “王……富……贵” 等六个字放上去后，小山点击了搜索按钮。 第一行出现的是一张灰白图片。 小山心脏狂跳，是爸爸！ 他已经很久没遇见过爸爸了！ 这是爸爸的照片！ 他惊喜地点开图片，看到了图片下方的那行字—— “王富贵，参与二十三起拐卖妇女案。其中三人死亡，几十人被贩卖。已于xxx年判处死刑。” 小山脸色煞白。 他的爸爸是犯人？ 那妈妈呢？ 拐卖妇女…… 妈妈也是爸爸拐卖来的妇女吗？ 他大脑轰的一声，像是无数惊雷在耳边炸裂开来。 他颤抖着身体，在搜索栏继续搜索—— “五……沟……村” “五沟村，位于xxx县xxx地。其地蛮夷，周围为山。其中五沟村民多次合伙作案，拐卖盗窃，已于xxx年捕获数十名核心成员，并处以死刑。” 小山看完所有的记录，他跑回被窝，无声哭泣起来。 骗子！ 都是骗子！ 爸爸骗他，爷爷骗他…… 爸爸才不是意外去世，而是被警察抓住判了死刑！ 爷爷说妈妈想念小山，可是妈妈怎么会想念一个人贩子的儿子呢？ 那他找了那么久的爷爷和妈妈，又算什么？ 爷爷一直在骗他，妈妈也根本不想认他。 那他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小山眼中闪过一丝绝望。 他觉得，他几年的坚持，到了最后都变成了一个笑话。 他本就应该死在桥洞下。 桥洞下，还有他的小黑。 他现在回去，兴许死在那里，还能再见到小黑…… 小山趁着女人不注意，立刻跑出了家门。 这个城市他流浪了个遍，早对所有的路径都熟悉了。 所以他飞快地跑，眼泪跟在后面，遗落在风中。 等他终于跑到那个桥洞下后，他一屁股坐在桥边那片土地上。 旁边有一个堆积的土堆，是小山为了怕小黑的尸体被人挖出特意堆的。 每年他都会把土堆扩高几分。 “小黑，只有你不会骗我对不对？” “小黑，我现在只有你了。” 小山蹲坐在地上，放声哭泣起来。 “他们都是骗子！他们都骗小山！小山才不会被人在乎，小山就是个没人要的乞丐。” “小黑，你说我死了，会变成鬼吗？小黑，你现在也是鬼吗？小黑，你说，我还会投胎吗？” 小山抹着眼泪，情绪崩溃。 直到几个小时后，女人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 “小山！你没事吧？” 她看到搜索记录，就明白小山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她着急地跑出来寻找他。 盼盼告诉她，小山有可能会回到他每天都会待着的桥洞，她立刻赶来了。 小山原本的哭声停住，虽然还在流泪，但是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第306章 幽虎街大火 他也不说话，任由女人搂着他。 “小山，你爸爸和你爷爷，他们都是人贩子。他们绑架了很多和我一样的女人。可是那和你没关系。小山，你是我的儿子，我会对你负责的。” 女人流着泪说道。 刚开始，她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儿子格外排斥。 毕竟一见到他，她就会想到那段暗无天日的日子。 她差点就死在了那个男人的手里。 所以当初小山跑过来的时候，她下意识地把他推开了。 可是她不舍啊。 虽然小山是男人的儿子，但也同样是她的儿子。 那是她十月怀胎才生下的孩子啊…… 女人紧紧搂住他：“小山，你放心，我不会把你丢下的。” 小山终于开口了，他委屈道：“真的吗？妈妈真的不会把我丢下吗？” “不会。” ———— 女人确实没有丢下小山，可舆论快压死了女人。 小山像是一个吸人精气的菟丝子，攀附在女人身上，让她厄运连连。 小山的身世很快就被有心之人扒开了，女人曾经变成人贩子的妻子的事情，再次被血淋淋揭开。 第一个出现的是女人的父母。 “雨桐啊，你留下这个小祸害做什么！” “是啊，雨桐，他是那个人贩子的儿子，他血液里可是留着人贩子的血，万一他长大了变成白眼狼怎么办？” 女人让小山回屋后，才坐下和父母商量：“小山人不坏，我相信我可以让他好好长大的。绝对不会像那个人贩子一样。” “你糊涂啊，你以为我是在担心这个？你要是留着他，你以后怎么嫁人？而且周围的人怎么看你？他就是个祸害，被人指点也就算了，连着你也会被那些人暗地里骂的！” “骂就骂吧。爸，我可以养活小山，你不用操心。如果没有我，他一个人很难活下去的。当初他在城市里流浪了三年，我不想让他继续受苦了。” 女人的眼底闪过一丝惆怅，就算被人戳脊梁骨又如何，小山还是个孩子，如果自己都不管他，他就真的无依无靠了。 接下来受到牵连的，是女人的工作。 老板找个借口把女人辞退了。 接下来女人应聘了很多工作，都失败了。 她只能回家歇息一段时间。 小山心思敏锐，他小心翼翼地问道：“妈妈，你怎么了？” 女人强装笑意，说道：“没事，最近工作有点累了，在家歇息一会。” 她想的很简单，等这些风波过去后，她再去找工作，就不会有人认出她有一个身份特殊的孩子了。 可惜，事情愈演愈烈，几乎是每家每户都知道了。 她带着小山去买菜，都能受到一些人的指指点点。 小山害怕地拉住女人的手，女人安慰了下他，心里产生了一股担忧。 这房子是她租的，如果再找不到工作，她就再也支付不起房租了。 小山已经连续吃了好几天的青菜米饭，他隐隐约约察觉到了什么。 等第二天小山回来后，他的手里多了好几个硬币，甚至还有一张五元大钞。 女人诧异道：“小山，你这钱哪来的？” “妈妈，我在垃圾桶里捡了好多好多瓶子，我把它们卖给了一个爷爷，赚了很多的钱呢。” 女人的表情复杂起来，摸了摸小山的头：“辛苦小山了。” 她原本想攒些钱让小山继续上学的，只是如今别说攒钱，都快要入不敷出了。 女人苦笑一声，有些惆怅。 最终，女人找了个刷盘子的活。 当时老板已经认出了女人的身份，知道她身边有一个拖油瓶，刚准备拒绝，女人恳求道： “老板，我们已经快吃不上饭了，您就做个好事，让我留下来吧。我只刷盘子，不会和其他人接触的。” 老板有些犹豫，如果只是刷盘子，一直待在厨房不出来，也不是不行。 而且看女人这模样，也不像是能搞事情的人。 他叹了口气，最后答应了。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女人和小山分别去赚钱，勉强交上了房租。 五年后，小山已经十五岁了。 他越来越沉默寡言，只有在捡瓶子的时候，速度格外的快，同行每次都竞争不过他，急得只能在后面骂他几句。 今天他格外开心。 他捡了超级多的瓶子，卖到了三十块钱呢！ 妈妈一定会很开心的！ 走在路上，小山脚步加快。 可走到幽虎街的时候，他只看到了漫天的大火。 小山顿时僵在了原地。 大火蔓延了整个大楼，最上面有几个人在往下喊叫，整个空间弥漫着嘈杂的叫声，像是鬼哭狼嚎。 小山紧紧盯着三楼，三楼的火焰已经从内往外蔓延，完全看不到窗户了。 他的心里弥漫着无数的恐惧—— 妈妈！ 妈妈还在里面！ 此时他血液翻涌，顾不上周围警察的阻拦，立刻冲开了防线，往里面跑去。 不！妈妈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对他好的人，她一定不会死的！ 小山眼神坚定地跳进了火海。 旁边的人想拦他，但是小山的速度太快，根本还没碰到对方的衣角，那人已经消失了。 周围人开始议论纷纷，可惜很快就被三楼那条绳子吸引了注意力。 “那里有人！” “快去救人！消防员呢？窗户里有人顺着绳子爬下来了。” 先下来的是一个十几岁左右的男孩。 接着是一个中年男人和妇女。 消防员连忙问道：“上面还有人吗？” “我妈都要呛死了，赶紧送我们去医院啊！” 男孩不耐烦地吼道。 “我妈死了，你负得了责吗？” 消防员脸色一变，刚想说些什么的时候，那个中年男人立刻说道：“没了没了！” 消防员立刻点头，撤下了这里的防护网。 “你们赶快把他们送去医院。” 在消防员准备离开，前往另外的地方扑火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一道落地的声音。 “砰！” 他立刻回头望去。 一个女孩手中紧紧攥着那根绳子，头朝下摔在地上，无数鲜血从她脑部往外流淌。 楼里的小山拼了命地往上跑，他看不清前面的路，脸也被烟尘熏得火辣辣的疼。 直到他看到了三楼的那个熟悉的大门。 他的心里涌现出一种希望。 “妈妈！” 小山用尽全力踹开了紧闭的房门。 无数火焰从里面飞涌而出，将小山吞没。 第307章 我要走了 他的整张脸首当其冲，火焰攀附在小山的皮肤上，往周身蔓延。 小山像是不要命一样，径直进了屋。 “妈妈！” 无数的烟尘扑进小山的鼻腔，他快速地搜完整个房间，直到在窗户边上看到了昏厥的女人。 小山立刻飞奔过去，将女人背在背上，往外跑去。 火焰烧焦了他的衣服，烫伤裸露的皮肤。 黑烟往他的鼻孔里钻，让他呼吸越来越困难。 不可以！ 不可以死！ 他还要救妈妈，他不可以死！ 强大的意志力瞬间冲刷了他的理智，他此刻脑海里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带着妈妈逃出去。 直到旁观的群众，发现一个面目全非的人背着一个女人从楼道里跑出来，所有人都震惊起来，跑过来围住了小山。 “先救她！” 小山冲周围的人大叫道：“有人能救救她吗？” “这个女人怎么这么眼熟？” “不就是那个小杂种的妈妈吗，呵，真是命大啊。她一直不肯走，我都想搬走了。” “真是晦气，说不定幽虎街失火，就是她和那个小人贩子带来的霉运呢！” “是啊，要不是有好心人救她下来，她早就死在里面了吧。” “还不如早点死了！” 无数的人对着那个昏迷的女人一阵谩骂。 小山语气沙哑，带着恳求和无助：“求求你们，先救她吧。我还能撑一会。” 说完，他的意识开始溃散，小山再也坚持不住，昏倒过去。 在昏倒前，他听到那些人依旧在说话。 “这个晦气女人，怎么不死在里面呢！” “这人真是个勇士啊，居然在这种情况下还敢跑进去。他脸都被烧烂了。” ———— 面目丑陋的男孩站在窗外，看着里面的女人。 那里有他的姥姥姥爷，坐在他妈妈的床边，紧张地检查着女人的伤势。 他问过护士了，护士说妈妈没有受伤，只是吸收了太多的灰尘，暂时昏厥了。 “勇士，你这脸受了伤，需要做手术啊。要不然我去给你挂个号？” 小山沉默地摇头。 他站在门外，看着里面妈妈的面容，小山在墙壁上缓慢写了两个字——“妈、妈。” 他不知道妈妈的名字，他也不敢问，他怕妈妈生气抛弃了他。 他只知道，妈妈是他生理上的妈妈，妈妈也因此收留了他。 可他该走了。 是他太贪心了，他贪恋妈妈的呵护，一直赖在妈妈的身边不肯离开。 可是他的存在，只是妈妈的一个污点。 他早该走了。 在妈妈因为他丢了工作的时候，在妈妈因为他被人谩骂的时候。 在…… 在妈妈仅仅因为一个身份被无数的人咒骂去死的时候，他终于明白了。 他是妈妈的祸害。 只有他走，妈妈才会回归正常的生活。 而自己，就不应该在当年认出妈妈的时候，扑上去认亲。 他就应该永远地离开，他应该生活在一个阴暗、不会被人察觉的垃圾桶旁边。 吃人剩食、像爷爷那样，在某个冬天悄无声息地死去。 ———— 无数画面褪去，他们站在了三楼的楼梯口。 里面灯火通明，七岁的小山站在阴影里。 无数的情绪在他心里闪过，他紧紧盯着那扇门。 直到很久以后，他才不舍地收回目光。 他抬头看着赵牧和董卓二鬼，眼神没有丝毫的波动。 他开口，语气稚嫩却带着坚定： “妈妈不在这座城市里，爷爷骗了我。” “我要走了。” 他缓步走下了楼梯，往城市的最西边走去。 在他即将走出幽虎街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一个焦急的声音： “小山，等等！” 羿明跑了过来，把口袋里的一个面包和一个巧克力拿出来，塞进小山的怀里。 “当初我趁着那些人不注意，偷偷藏了一点食物。想着如果我还能回来，先让你填饱肚子，然后再给你偷些面包的。” 小山呆呆地看着那两个食物。 然后他珍贵地把食物放进了他的怀里，那之前是小黑经常趴着的地方。 “羿明哥哥，我要去找妈妈了。” 小山冲羿明笑了笑，转身往西边走去。 羿明眼睛发涩，他说道：“注意安全。” 他沉睡的那段时间，接收到了小山的全部记忆。 小山的身形逐渐远去，那条玩家们在夜间跑了将近几个小时的路，小山仅用了几分钟。 直到他踏进破庙的那一秒，整个身形化成了无数光点，消散在空气中。 而他怀里的那两个食物，往上飘散，最后变成了红色气体，在空中飘荡着。 从破庙开始，建筑逐一崩塌；从西边往东，开始快速蔓延。 那两团红色气体，随着无数粒子，飞向了羿明的方向。 然后落进羿明的怀里。 “我为你赐福。” 稚嫩的声音再次响起，红气消散。 【恭喜玩家获得特殊物品：小山的赐福。】 【物品说明：可抵挡一次致命攻击。】 【冷却时间：一个世界。】 当世界崩塌后，黑色裂缝开始出现。 卓董两鬼吸收完这个世界的残余能量后，立刻往那些裂缝里跑去。 “赵牧，有缘再见！” “再见。” 赵牧走进了白色通道，系统播报响起—— 【任务世界：城角暗影。】 【任务完成。】 【积分奖励：……】 【城角暗影世界崩坏，任务奖励方式重新计算。】 【奖励积分：7000分。】 ———— “为什么只有八个人就加载游戏了？” 男人奇怪地看着界面，嘀咕着。 难道系统坏了？ 其他人都摇了摇头。 马静背着一把油纸伞，站在其中。 如今她的复活道具刚用完，还差一千积分才能再兑换第二个道具。 所以这次她把姜姐送给她的油纸伞带上了。 等他们来到了游戏世界后，突然看到两个男人站在一旁嘀咕着什么。 等看到来人后，其中一个男人不耐烦地说道： “这么慢才进来？新人怎么都磨磨唧唧的？” 另外一个男人虽然没有说话，但是看那表情，应该也是等的不耐烦了。 说话的男人转头看向新人的时候，突然发现了马静。 他的眼睛瞬间就直了。 居然是女人？ 另外那个男人也发现了八名新人里唯一的女玩家，两人立刻迫不及待地上前，语气中带着渴望： “你叫什么名字？” 第308章 马静死亡 马静眼底闪过一丝害怕，她感觉那两个男人看她的眼神有些猥琐。 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 第一个男人眼疾手快地把马静又拉了回来，语气中带着些威胁： “我们跟你说话呢！” 那人的力气太大，马静吓得脸色煞白，她小声道： “马静。” “马静，真是好名字。你考不考虑跟着我们啊？我们是老玩家，积分很多，你跟了我们，我们带着你做任务，怎么样？” “我……” 马静攥紧拳头，想要拒绝。 可是那人怎么可能给她机会，一把把她拉了过去，准备拖走。 可就在对方碰到马静的背时，突然注意到了那把油纸伞。 两人的表情立刻就变了。 “姜梵叶？” 那把油纸伞，他们记得很清楚，因为技艺已经失传了，所以只有当年的姜梵叶手中那一把。 当初他们在历史书上看见过油纸伞的样子。 如今他们仅凭一眼便可看出，那把油纸伞就是姜梵叶的遗物！ 马静发现两人的眼神变得凌厉起来，她的心里警铃大作。 他们知道姜姐？ “你认识姜梵叶？” 男人逼问道。 马静立刻摇头：“不认识。” 男人冷笑一声，扯住马静的头发，直接摔到了地上。 “不认识？姜梵叶的油纸伞在世间只有一把，如果她不认识，她怎么可能给你那么重要的东西？” 另外那个男人不怀好意地说道：“陆风，我看不用些手段，她是不会说的。” 所有玩家都站在原地，不敢动作。 舒潇盯着面前的两个男人，紧握拳头。 她的眼中像是能喷出火，但是她眼底闪过一丝挫败。 她根本打不过他们两个人。 马静看着男人往她这个方向逼近，立刻开口喊道：“我认识！这把伞是姜梵叶给我的！” 看着马静吓得花容失色，男人“啧”了一声：“早这样不就行了吗？姜梵叶的系统编号是多少？” 马静盯着两人，飞快说道：“x284。” 男人满意地点点头，他格外高兴。 如今城主正在找赵牧和姜梵叶的消息，他们两个人将姜梵叶的消息告诉城主，城主一高兴，兴许就赏赐他们一些积分呢。 毕竟复活道具，谁不想存的越来越多呢。 两人对视了一眼。 就在两人松懈的一瞬间，马静把油纸伞对准了自己，按下上面某个开关。 在油纸伞伞柄处，突然出现了一把尖利的刀，大概十几厘米，直接插进了马静的心脏。 马静眼神瞬间黯淡下来。 【玩家马静死亡。】 【剩余人数：9人。】 不过一分钟，马静的尸体消失了。 两个男人有些错愕地看着马静的尸体，直到一个男人把地上的油纸伞捡了起来。 “算了，以后那么多世界，有的是机会。” 然后他看向另外七个男人，语气继续不耐烦了：“行了，跟我们做任务去。” 舒潇浑身紧绷，所以他们问“姜梵叶”的消息做什么？ 她自然知道姜梵叶的名字，姜梵叶是唯一一个常年霸榜前三的女玩家。 这也是她一直追求的偶像，她想成为姜梵叶那样的人。 那这两个老玩家打听“姜梵叶”的消息，是想像对待马静那样，对待姜梵叶吗？ 刚开始她因为异能冷却的事情有些底气不足，可是现在她看着那两个目中无人的老玩家，她突然产生了一种强大的信念—— 她一定要活下去，她要出去告诉姜梵叶这里发生的事情！ ———— 【长官，y类计划启动失败。】 【怎么会失败？】 主神的语气有些不经意：【是不是你的系统该升级了？】 【我已经重启两次了。都失败了。】 【什么？都失败了？之前x类计划不也是你启动的吗？】 【是……但是……】 高级系统的语气有些为难： 【我找不到y类人的心脏。】 【怎么可能找不到？我记得心脏备选有好几个吧，都失败了？】 【是。全都锁定不了。】 主神沉默了。 016是他最得力的手下，也是它唯一一个想把对方升级为主神的高级系统。 可是现在接连出了差错，它开始怀疑对方的能力。 【让017去启动。】 【是。】 【我让你观察的那些玩家怎么样了？】 它确实没想到，x类人的积分居然涨得那么快，这也就说明，除了一号之外，还有其他备选种子可以供他们使用。 016立刻开口： 【有结果了。】 【其中赵牧所参与的世界，全都崩坏了。】 主神满意地点点头。 【看来赵牧的能力比之前的两颗心脏优异多了。】 【还有两个人崩坏的世界比较多。一个叫楼训真的玩家，崩坏了七个世界。姜梵叶崩坏了五个。】 姜梵叶的名字它认识，但是另外一个它怎么听都没听过。 【楼训真？】 【我调查过他的背景，他在夏庚国433年那场病毒中去世了，所以在历史上并没有任何记录。当初赵牧的上司楼梁，是他的亲哥。】 主神思索了一番：【那就先用楼训真。姜梵叶是赵牧的堂姐，如果用她，赵牧可能会和我们翻脸。】 【是。】 ———— 【天极世界：幽房响铃】 【任务等级：ss】 【任务：逃离密室。】 【任务提示1：请不要忽视任何一次来电，手机和电话是你们逃离的唯一线索】 【任务提示2：相信你的队友，永远不要撒谎。】 【任务提示3：因某些特殊因素，玩家死亡后尸体不会立即消失，任务结束后会集体遣返现实。】 【检测人数：15人。】 【任务期限：无。】 【祝各位玩家体验愉快。】 赵牧听完系统播报，冷静地抬头，看向上方的容器。 此时他被绑在一个椅子上，那个塑料桶正对着他的身体。 【宿……宿主，是浓硫酸！！】 病毒连忙喊道。 它对这玩意的阴影太大了，一看到上面那些液体，它浑身冒着凉气。 狼牙可是就在赵牧的脖子上，如果里面的液体直接掉下来，他们一人一统直接被腐蚀的稀巴烂。 太吓人了。 赵牧往四周望去。 他面前是一个桌子，桌子上密密麻麻的都是烧瓶、圆口瓶之类的东西。 桌子上面放着一个手机。 此时，手机突然来电了。 赵牧的手被反绑着，无法主动接听电话。 但是诡异的是，在画面即将消失的前一秒，手机突然自动接通了。 第309章 「幽房响铃」 一个着急害怕的声音响起： “喂！有人吗！有人能救救我吗？” “我是程安，你是谁？” “有人？！” 男人激动道：“我叫李全。你现在在哪呢？我迷路了，赶紧来救我啊！” “你在哪？描述一下你现在遭遇的事情。” 李全听到程安冷静的声音，他不自觉地往四周望了望，然后紧张地吞了吞口水：“我在一片灌木丛里！还有很多高大的树木！而且这里死了好多人。最重要的是，我现在出不去了！你快来救我，我感觉这里阴森森的，会不会有鬼啊？现在天马上就要黑了，我怕我死在这里，我不想死啊！” “我才结束了一个a级的世界，我怎么会来到ss的世界，如果我再不出去，我就完蛋了！” 李全的语气越来越激动，更准确来说是惶恐。 他太慌了，看着那些尸体，他双腿发软，动都不敢动。 “尸体长什么样子？” “什么长什么样子？” 李全莫名其妙地问道。 尸体不就是尸体，还能是什么样子？ “衣服是否完好、骨头是否裸露、腐烂程度如何、有无致命伤、有无诡异之处？” 李全被程安这一串问话给惊到了，他直接哑然无声，过了很久后，他才说道： “什么样的都有，没有致命伤。有些死的莫名其妙的。” 赵牧皱了皱眉。 “反正你赶紧来救我，我就在灌木丛最大的那个树下，周围尸体太多了，我不敢出去。” 此时界面突然冒出一个倒计时，从“10”开始倒数。 赵牧淡淡说了句：“我救不了你。” 此时，倒计时消失，电话挂断。 只留下那边对着电话破口大骂的李全。 赵牧被绑在椅子上，饶有兴致地研究面前的那些实验物品。 前面几个圆口烧杯还残留着一些液体，另外一边放着整齐的容器，应该是都没有用过的。 像是一个平常的实验室，主人应该在不久之前还在做着实验。 他双手互相摸索着，终于在绳子的角落里找到了一个密码锁。 赵牧将绳子往旁边转了转，头往后扭，看到了那个密码锁。 是纯数字四位密码。 听完系统播报后，赵牧已然明白，这是一个团体合作类游戏。 毕竟手机在玩家之间是可以互相联系的，而且在他没办法接电话的时候，手机居然自动接通了。 这也就意味着，他绳子上的这个密码就在另外一个玩家的手中。 他只需要耐心等待就好了。 五分钟后。 电话铃声再次响起。 又是一个紧张、不知所措的声音，只是和之前那个人的声音不同，看来是第二个玩家： “你好，请问你是玩家吗？我是吴仓。” “我是程安。” 男人松了口气：“我被锁在厨房了，你能来救我一下吗？” “我也被困住了，救不了你。” 男人泄了气，但他也不想放过这次打电话的机会，他尽可能地想要搜集线索：“那你在哪里？” “我在一个小型实验室里面。房间大小大概十平方米。桌子上有一些实验用品，并没有荒废的迹象。我被绑在一个凳子上面，现在需要一个四位数字密码。” 吴仓听完，抓紧记下后，然后交换信息：“我在厨房。厨房的门和窗户都被人从外面锁上了。我现在出不去。不过目前我还没发现什么危险。外面天快黑了，现在是傍晚。” 然后吴仓看向了周围的东西，描述道： “这里没什么有用的线索，菜板、碗筷、冰箱、饮水机、哦对，还有一些西瓜，看着像是刚切好的，还没有变质呢。” 说着，吴仓咽了口唾沫。 不得不说，这西瓜看着倒挺诱人。 而且不知道怎么的，他现在确实有些渴。 两人对完消息后，电话倒计时结束后自然挂断了。 赵牧用右手掐着左手腕的脉搏，数着时间，心里默念： 五分钟了。 与此同时，电话再次响起。 “喂喂喂，能听到吗？我是陈江。你那里有线索吗？别像王明那个傻逼玩意，说一句什么都看不见，看不见怎么接的电话？真傻逼，合作类游戏还敢骗人。老子见了他，第一个修理他。” 陈江一连串话说完，看来怨念颇深。 “我是程安。没有线索，现在需要一个四字数字密码。” “数字密码？” 陈江愣了愣，下意识地看向桌边的那本日历，有些迟疑：“四个数字，会不会是生日啊？我这里有一本日历，上面被人画上了好几个圆圈。” 赵牧心中一动。 “那些数字是什么？” 陈江从第一月开始翻：“三月一号。你先试。” “时间不够，你把那几串数字都告诉我吧。” “哦好。六月十八号。八月四号。十二月……” 陈江翻到最后一张时，又开始骂了几句：“哪个傻逼恶搞，把这个日期给涂掉了？十二月十三号。” 说到最后，陈江翻了个白眼。 那人涂掉的只有十三号的数字，可是根据12和14看，不就是很容易知道涂掉的是什么吗？ 看来涂画的那人智商不是很高。 此时系统已经开始倒计时了。 陈江连忙说道： “我在卧室，兄弟，你要是出来了，赶紧来救我。” 电话挂断后，赵牧操纵着密码锁，开始尝试。 0301。 不对。 0618。 不对。 0804。 “叮—” 密码锁打开了。 赵牧连忙把缠绕在他身上的绳子解开了。 病毒有些无语： 【宿主，你用剑直接劈就能劈开，还浪费时间解密做什么？】 它一直想说，但是怕赵牧凶他，等赵牧把绳子解开后，才马后炮一样抱怨几句。 “因为0804很有意义。” 为何不是其他三串数字，而只是0804呢？ 也就说明，生日是八月四号的那个人，应该是特殊的。 起码对于这个实验室来说，是特殊的。 此时浓硫酸已经开始缓慢溶解最下方的塑料桶了，原本厚实的底层被侵蚀的只剩下了大概几厘米。 赵牧后退了几步，观察着上方的那个容器。 塑料桶的周身环绕了好几道绳子，然后挂在了最上方那个栏杆上。 绳子系在房梁上。 赵牧刚准备去旁边的书架检查一下的时候，他突然发现脚下有些异常。 第310章 鱼龙混杂 他往后退了几步，低下身观察着地面的异常。 就在椅子下的那块地面，和周围的地板颜色有细微的区别。 赵牧仔细检查了一番，终于在不起眼的地方摸到了一个小的卡扣。 那个卡扣一掰，整块地板都掀了起来。 里面裸露出了一个用铁构造的容器，只是这个容器还是空的。 赵牧挑眉，往上望去。 如果单看那个塑料桶的横截面，不看高度的话，和地下这个铁容器的大小高度吻合。 此时那块塑料桶的底部已经被融化到一半了。 赵牧没有着急出去，而是将椅子搬到一边，准备观察浓硫酸最终的去留。 原本他以为浓硫酸只是对玩家的一个恐吓方式。 毕竟虽然这里看着像是一个实验室，但是周围还有很多的书，以及一些杂物，不像是一个正规的实验室。 更何况，其他的玩家说了餐厅和卧室两个地点，他怀疑他们现在处在某一个人的家里。 这里则是类似书房的地方。 那么在一个书房里，突然出现一大桶浓硫酸，就显得太突兀了。 可是现在看到底下那个铁容器的时候，他改变了想法。 浓硫酸似乎就是这个书房里原本的东西，这里很可能真的是一个小型实验室。 五分钟很快就到了。 赵牧又收到了一条通话邀请。 他接通后，对面传来了一个男声：“救命！” 赵牧问道：“你在哪？” “这里好多蟑螂！蟑螂在啃我的脚，求求你救救我！” “你在哪？” “救救我！” 男人崩溃大喊，然后传来一阵惨痛的叫声。 赵牧原本以为是男人喊的，但是发现那个声音有些远，似乎离男人隔得有一段距离。 男人继续吼叫着： “他死了！他被蟑螂吃掉了！求求你救救我。赶快来救我！” “……” 看来是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了。 赵牧盯着通话记录，听着对方逐渐激烈的惨叫。 直到通话时间停留到五分钟后，倒计时出现。 最后电话被迫挂断。 不过一分钟，系统播报响起—— 【玩家袁达死亡。】 【检测人数：14人。】 他听到了两声惨叫，却只得到了一个玩家的死亡播报。 难道袁达和另外一个npc待在一起？ 就在这时，空气上方突然传来一阵迸裂的声音。 塑料桶的最底部开始出现裂痕，然后越裂越大。 “砰！” 塑料桶彻底坚持不住，无数浓硫酸从上倾泻而下，直直掉入了那个铁容器里。 不偏不倚，不多不少，刚好将铁容器盛满。 赵牧将木板又盖了回去，在外面完全察觉不到一点浓硫酸的痕迹。 因为浓硫酸无色无味，只要不是特意掀开地板，没人会察觉到任何异常。 赵牧眼底闪过一丝沉思。 那些书籍都是关于化学相关的书，而且上面很多地方都被打上了标记，能看出主人经常翻看。 可是他没有找到任何关于浓硫酸方面的书籍。 这是为何？ 就在赵牧检查完所有的地方后，赵牧往门的方向走去。 门没有锁，赵牧很轻易地就拉开了。 门外是一片走廊，走廊有些昏暗，因为没有开灯，外面天又快黑了，所以这里的采光效果有些差。 就在这时，第二道系统播报响起—— 【玩家吴仓死亡。】 【检测人数：13人。】 吴仓死了？ 赵牧眼底闪过一丝疑惑。 在刚刚和吴仓对话的时候，赵牧能听出对方的语气。 不像是被困在一个危险的地方，和第一个死掉的玩家完全就是截然相反的情景。 赵牧想了想，最终决定去厨房找一下吴仓的尸体。 走廊的尽头就是一片客厅，客厅占地面积很大，整体偏向西式建筑，赵牧并没有在这里待太久，而是往四周观望了一下。 他发现了有好几间紧闭的房门。 其中有一间房门较小，而且在房门的左边，就是一个小型吧台和餐桌。 赵牧立刻往那里走去。 他尝试着拧了一下门锁，可惜没有拧开。 门被锁了。 就在他收手的时候，赵牧突然察觉到一行小字被刻在门锁的上方，很不起眼。 上面写道—— “厨房是妈妈的。” 看来还是需要一些线索。 与此同时，系统播报再次响起—— 【玩家张正明死亡。】 【检测人数：12人。】 赵牧看了眼系统播报，然后拿出手机，打开后，率先拨通了电话。 “喂，我是程安。” “我是王晨。你有被困住吗？我现在打不开房门。我们是不是需要交换一下什么线索啊？” “是，你描述一下屋内的场景。” “里面有两张床，是上下铺。但是上铺空掉了。只有下铺有是有人居住的。床的旁边是一个书桌，书桌上摆满了纸，乱七八糟的，看不懂在写什么。” 王晨低头继续描述： “我原本还想通过柜子去判断居住在这里的人是男是女，但是很奇怪的是，这里没有衣服、鞋子之类的东西。对了，柜子里只有一套换洗的床单和被子。” “而且那字迹，也很难看出是男是女。” 赵牧听完后，继续问道：“还有什么吗？” “没了。这个房间很小的，对了，书桌上还有一台老式电话机，但只是一个摆设，连电话线都没有。” “好。” 因为王晨说话没有那么磨叽，所以赵牧这次得到的信息还是很多的。 只是他没有提起任何关于这间房子女主人的问题。 看来他需要的线索不在那间房子里。 赵牧往客厅的方向走去，然后坐在了沙发上。 五分钟过去，赵牧又打了电话。 这次接的很慢，几乎是快要自动接听时才出现的男声，男声有些紧张，还有些小心翼翼，他问道：“喂？” “我是程安。现在需要一个关于女主人的身份信息。” 接着，男声还没说话，另外一个女声突然出现：“你也是玩家吗？” 赵牧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才说道：“我是。” “好，你记住了。我叫方英，他叫钟白。如果我死掉了，就是那个叫钟白做的！他是个杀人凶手，你一定不要放过他！” “……” 钟白立刻辩解道：“你别听这个疯女人胡言乱语。她在骗你的。” 方英语气提高了不知道多少倍：“现在钥匙就在你和我的肚子里，你难道刚刚不是想杀掉我取出钥匙吗？！” “如果不是电话响了，你早就得手了对不对？” “程安，如果他活下来了，你们一定要杀了他！” “他为了出去，想杀了我！” 钟白看着面前的女人，脸色格外难看。 第311章 继续找人 钟白没有说话，看来是默认了对方的话。 方英继续说道：“我反正还有复活道具，如果你真敢直接杀了我，我出去后一定会把你的丑事说出去！而且程安也知道了，你敢杀我吗？” 钟白盯着方英，眼神不善。 赵牧微微皱眉，他打电话可不是为了和对方讨论这些有的没的，他说了句“你们继续”后，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微微叹气，先在客厅找一下吧。 客厅很大，而且堆积的杂物也很多。 赵牧翻找起来格外麻烦。 直到他走到角落的一堆杂物时，突然听到到一阵微弱的哗啦声。 赵牧闻声望去。 是一个巨大的纸箱。 纸箱被封着，如果不是那些轻微的摩擦地面的声音，赵牧还不会听到。 他立刻走过去，把上面的胶布条撕掉。 “救命啊！” 里面传来了一阵杀猪般的叫声。 “……” 赵牧微微拧眉，不会又是一个奇葩吧？ 虽然这么腹诽，但是赵牧还是上前，把箱子打开了。 一个被反绑的男人锁在里面，一个熟悉的手机掉落在箱子的角落。 男人眼睛瞬间亮了。 “你也是玩家吧？快来救我！” 赵牧把他拉了出来，然后解了绑。 男人第一个动作就是把手机捡了起来，然后脸色铁青地就要去找通话记录。 结果发现手机和现实里的手机不一样，只有接通和拨打两个选项，看不到任何的历史记录。 王明火没处发，气的骂了好几句：“妈的，傻逼陈江，别被老子找到你，否则绝对杀了你。” 想到之前打电话的时候，王明只是说了句自己什么都看不见，然后就惹来了对方的嘲讽。 陈江语气嘲弄地警告王明，任务提示的第二条就是不能撒谎。 王明一听陈江这种语气，瞬间就火了，然后两人激情对骂了四分钟三十二秒。 “……” 赵牧没有理会王明，继续去找线索。 他终于在电视机下方的抽屉里找到了一个水果盘。 水果盘？ 赵牧眼神诧异地抽出那个果盘，上面有些黏糊糊的，像是没洗干净。 就在他抽出果盘后，发现抽屉底部还有一个钥匙。 赵牧把钥匙勾出来后，往厨房走去。 王明凑了上来，嘿嘿笑道：“你叫啥呀？” “程安。” “哦~，我叫王明。那里是厨房吗？正好我也有点饿了。” 王明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赵牧只是瞥了对方一眼，继续把手里的钥匙插进了那个房门里。 钥匙一转，门就被拧开了。 赵牧第一眼就是往地面看去。 厨房的面积不大，但是赵牧并没有在第一时间看到吴仓的尸体。 “我去！你们居然帮我把门打开了！” 一个男人直接从凳子上跳下来，抹了把嘴，高兴道：“我刚准备继续打电话呢！” 赵牧疑惑地看向男人：“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苏寒！我被困在这里已经很长时间了。对了，这里有西瓜，你们有人要吃吗？” 赵牧往苏寒指的方向看去。 那里有一个刚被切开的西瓜，菜刀上面还有些红色瓜瓤，放在了台面上。 王明也不客气，直接拿起一块，狼吞虎咽地吃掉了。 赵牧疑惑地又观望了一周：“这里只有你一个人吗？” 苏寒立刻点头：“是啊。我一直都待在这里，没看到其他的人。外面天快黑了，这个厨房也没有帘子，看着外面的黑夜还怪渗人的。只是我翻遍了这里的东西，没找到一把钥匙。” 倒是用其他方式折腾了半天，结果把自己先整饿了。 幸好冰箱里还有一个西瓜，索性他直接开了吃掉。 “先离开这里吧。外面天就要黑了。” 苏寒可不想继续待在这里，立刻往外走去。 为什么待在厨房里的不是吴仓而是苏寒？ 难道这里有两个厨房吗？ 赵牧记下这个疑点，继续往外走去。 就在三人走到厨房的时候，王明的电话突然响了。 他语气不是很好：“谁啊？” 因为手机的声音是外放的，所以赵牧和苏寒听的一清二楚。 “我是夏非！我被困在厨房了，马上就要天黑了，我有点害怕。能不能来救一下我啊？” 三人面面相觑。 厨房？ 王明不确定地继续问道：“你说你在厨房？” “是啊，外面突然传来风声，这个窗户我打不开！特别诡异！赶紧来救我呀。” “不是哥们，你说你在厨房？在厨房的明明只有我一个人啊！你在哪门子的厨房？” 苏寒凑上去，语气有些怀疑人生。 夏非愣了：“什么？你也在厨房？我没看到你啊！” 第三个在厨房的人…… 赵牧思索了一下，然后说道：“你和吴仓通过话吗？” “吴仓？我不认识啊。” 夏非的语气格外迷茫。 在游戏提示“玩家不能说谎”的前提下，没有一个玩家真的那么大胆，敢直接撒谎。 那么有三个同时在厨房的人，会不会有三个同时在客厅的人呢？ 在界面出现倒计时的时候，赵牧飞快地说道：“客厅的抽屉下面有厨房的钥匙，你要找到一个待在客厅的人。” 说完，电话自动挂上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个家里面难道还有两个厨房？” 苏寒把目光放在了另外几扇关着的门，有些不可置信。 只是没人回复他的话。 赵牧继续在客厅里翻找，想看一下还有没有其他的钥匙。 苏寒歪在沙发上，准备拨通电话。 “喂，我是苏寒。我在客厅。你需要帮助吗？” 那边的人语气很是惊喜： “我是高忆鸣。我现在在杂物间！这里有太多的东西了，而且我被人绑着，连动都动不了。你们快来救我！” “绳子上面有密码锁吗？” 赵牧问道。 突然听到另外一个人的声音，高忆鸣愣住了。 毕竟别人每次打电话的时候，都是一个人，可是苏寒这里居然出现了两个人。 只是如今的场景没时间让他想太多，高忆鸣很快回答： “没有！这个绳子系的死结，我没办法打开。” 赵牧将目光放到另外几扇紧闭着的房门，在刚开始，赵牧只是推了推前面两扇门，但是都没有推动后，后面三个房门都没有继续推过。 可是听高忆鸣所说，再加上自己当初遇到的事情，赵牧推测，杂物间的房门并没有上锁。 赵牧往另外三扇门走去。 苏寒看着电话即将挂断，急忙说了句：“你先别着急，我们马上去找你！” 第312章 叮铃铃 电话挂断后，苏寒和王明连忙跟上了赵牧的脚步。 剩下两扇门依旧紧锁着，赵牧走向最后一扇门，手一拧，门开了。 苏寒大喜，连忙喊道：“是高忆鸣吗？” 门开后，两个以一种诡异姿势躺在地上的男人立刻异口同声道：“救救我们！” 其中左边那个男人手里拿着一把锈掉的刀，手掌不自然扭曲着，把刀固定在地上。 右边那个男人正在背对着那把刀，开始切割手中的绳子。 发现有人打开门后，两人停止了动作，眼神中满是激动。 王明和苏寒上前，给两人解绑。 赵牧看着两人，微微拧眉。 他觉得，两个人里面没有高忆鸣。 果然，两人松绑后，右边那个男人介绍道： “我叫王杰闻，他叫韩墨。我们两个人被困好久了。” 王杰闻揉了揉手掌，感激道：“谢谢你们啊。” 王明和苏寒两人又怪异地对视一眼。 王杰闻敏锐地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劲，他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 苏寒回道： “就在刚刚，有一个叫高忆鸣的，他说他被困在杂物间。和你们一样，也是被绳子绑着。” 所以在来之前，苏寒特意把菜刀也带上了。 “什么？” 王杰闻立刻在杂物间里来回查看了一下，然后说道：“可是这里确实没人啊。只有我们两个人，如果真的还有第三个，我们在这里喊了那么长时间，他肯定听到了。” “我们是不是被人耍了？” 王明开口：“是不是有人撒谎了？” 王杰闻摇头：“不太可能。你想想，系统专门提示我们不要撒谎，没人胆子那么大吧。” “也是。” “可能是因为ss世界的特殊性，我和韩墨简单交流过，我们都没有进入过ss世界。” 几人边聊，边往外走。 可是接下来，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王杰闻在他们的眼皮子地下消失了。 所有人吓得往后退了几步。 韩墨第一个反应过来:“王杰闻！” 可惜空气中没有得到任何回声。 韩墨连忙往系统面板上看去，发现王杰闻并没有直接死亡后，终于松了口气。 “这是怎么回事？王杰密怎么会凭空消失？” 韩墨惊疑道。 “不知道啊！感觉好瘆人。” 苏寒握紧手里的菜刀，不安地往四周看去。 生怕这里出现一个超乎认知的东西，把他们也直接带走。 而且王杰闻消失的莫名其妙，韩墨一直跟王杰闻待在一起，不可能对方触发了什么特殊机制，他不知道。 就在几人坐在客厅里，面面相觑的时候，突然又听到系统播报声—— 【玩家方英死亡。】 【检测人数：11人。】 韩墨叹了口气：“怎么又死人了？” 之前他和王杰闻只专注着割破绳子，所以对系统播报没有在意。 可是如今出来后，既然安全了，那么也就需要开始考虑任务了。 四人坐在一起，苏寒提议道：“我们继续打电话吗？” “我觉得可以。” 韩墨点点头。 如今必须要解救出更多的人，才能找到线索。 苏寒继续拨通了电话—— “喂，我是苏寒。” “我是张子尧！救救我！” “你在哪呢？” “我不知道！” 张子尧语气有些崩溃：“我这里什么都看不见！我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听到这，王明立刻说道：“你是不是也被绑住了？像是被困在一个长方体里？” “对对对！就是这种感觉！你是不是知道我在哪里？赶紧来救救我！我快呼吸不过来了！” “你放心，我们会去救你的。” 苏寒连忙安慰他。 挂断电话后，苏寒问道：“王明，你知道张子尧在哪里？” 王明语气有些古怪：“他应该就在客厅的箱子里。我之前也被这么绑过。难道客厅里还有其他的箱子吗？” 几人很快在客厅里来回翻找。 只是，还没有找到另外一个箱子，外面的门口突然传来一阵“砰砰”的敲门声。 所有人的动作一顿。 “有人敲门。” 苏寒小心翼翼道。 “是啊，有人敲门……” 王明也跟着重复道。 几人的动作变得僵硬起来，韩墨吞了吞口水：“真的是人在敲门吗？万一是鬼怎么办？” 这话说完，那阵“砰砰”的声音更加激烈。 “我去！” 几人连忙跑到沙发后面，远离门的地方。 等敲门声开始减弱后，赵牧走过去，把门打开了。 满脸狼狈的男人有些错愕，然后就是惊喜：“谢谢你啊！我还以为里面没有人呢！” 是人的声音。 三人连忙从沙发那边走了出来。 “我叫孙北北。外面的路太复杂了，我走了将近一天！你们这里有吃的东西吗？” 他擦擦身上的汗，往里走去。 他打过好几个电话，知道玩家们都在一间房子里，所以他一直想从那个迷宫里走出来，然后与其他玩家会合。 大晚上的，只有他一个人待在外面，太不安全了。 西瓜还剩下一块，几人默契地留给了孙北北。 毕竟按照他刚刚的描述，简直是太惨了。 又多了一个人，几人坐在沙发上，商量着该怎么做。 “外面都天黑了，还做什么？我看这沙发不错啊，不如先在这里睡一会，等天亮了再行动。” “不好吧。” 韩墨语气迟疑道：“如果还有一些需要咱们帮助的人怎么办？” “有什么不好的，我们现在又没有食物，再浪费时间救人，早晚要饿死在这里。” 王明说完，继续不满地抱怨： “话说厨房怎么一点吃的东西都没有，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吃饭？” 其他人点点头。 王明说的也有道理。 沙发一共有四个，中间是一个茶几。 几人各自找了个位置睡觉。 赵牧没有困意，他盯着系统发放的手机，眼底满是困惑。 为什么吴仓、苏寒、夏非都说自己在厨房？ 可是他们只遇见了苏寒？ 难道是有两个重叠的空间？ 可是为什么会存在两个空间？ 这才是他不解的地方。 他查过相关的资料，关于时空一说，有很多的解释。 如今比较受大众接受的一点，就是平行时空。 而当初遇到「赵牧」，似乎也说明了这一点。 但那次是天极想让他们互相残杀，故意设计的。 那么如果这个世界存在平行空间，意欲何为呢？ 归根到底，还是线索太少。 赵牧没再纠结，靠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次卧。 桌子上的老旧的电话机突然发出了一阵清脆的声音—— “叮铃铃—” “叮铃铃—” 可惜这里只有无数的蟑螂翻滚着，地上两具尸体躺着，早已死去。 没人能接电话。 第313章 西瓜有毒 赵牧再次醒来的时候，是被人摇醒的。 “小通，醒来该吃午饭了。” 一个小男孩摇醒赵牧，说道。 赵牧伸手看了眼自己的手，有些诧异。 他变成小孩子了？ 只是他并没有声张，而是抬头观察四周。 那个小男孩正在向另外几个沙发上走去。 “小清姐姐，该吃饭了。” 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揉着眼睛醒了过来。 赵牧往这个沙发上看去，这里一共躺着大概四个孩子，赵牧仔细观察其他人被叫醒的模样，没有一个人显示出异常。 他眼底闪过一丝探究，他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其他的玩家呢？ 赵牧坐在沙发上，往四周看去。 这里的房间布置和他睡前时一模一样。 其中几个大人正在厨房聊天，顺便传来了诱人的饭菜香。 在餐桌前已经摆好了碗筷，大人们正在端着刚烧好的饭菜往桌上走。 一股浓烈的生活气息扑面而来。 就在几个孩子叽叽喳喳聊天的时候，那个叫醒他们的小男孩端出了一盘削好皮的西瓜，走了过来。 “小清姐姐，你们都来吃西瓜呀。刚刚切好的呢。” 小清第一个拿起西瓜，吃完后，她皱了皱眉：“白淳，你放那么多糖做什么？难吃死了！” 小男孩表情变得不自然起来，他连忙解释：“我以为撒了点会好吃呢。” “有糖！我要吃！” 另外一个小女孩听到上面放了糖，立刻拿走了两个西瓜。但是被小男孩制止了。 “小紫，一人一块哦。不能多拿。” “哼！” 小女孩不甘心地放下了其中比较小的那块。 听说西瓜一人只有一块，其他的人立刻上前，把属于自己的那块给拿起来了。 赵牧没有动作，等小男孩走过来时，里面只剩下了两块。 “小通，还有两块，你挑一个吧。” 赵牧看了眼盘子下方那团黏糊糊的东西，再看了眼那两块正处于黏液上方的西瓜。 “我不饿。” 他刚拒绝完，但是在小男孩的注视下，他的右手不自觉地举起，然后拿走了其中一块西瓜。 “哥哥，我也要！” 其中一个正坐在地上搭建积木的小女孩兴奋道。 大家都分完了，下一个就到她了！ “枝枝，我不小心切少了。” 小男孩说道：“最后一个留给哥哥吧，我再给你切一块。” 枝枝乖乖回答：“好呀。” 赵牧在小男孩转身后的一瞬间，就把手里的西瓜扔进了沙发的角落里。 白淳回头时，看到赵牧手里已经没有西瓜了后，满意地笑了笑。 虽然他说最后一个留给自己，但是他并没有当着几人的面吃掉那个西瓜，而是端着西瓜再次回到厨房。 接着，系统播报响起—— 【玩家韩墨死亡。】 【检测人数：10人。】 【玩家孙北北死亡。】 【检测人数：9人。】 又死人了。 赵牧冷静地看着那些小孩子一个个呼吸变得困难，脸色惨白，控制不住地往地上倒去。 只有枝枝浑然不知，坐在地上摆着积木。 刚把菜放到餐桌上的那个女人是第一发现这里出现问题的。 她立刻放下菜，然后跑过来：“小清！小清！你怎么了？” “妈妈，我好难受……” 说着，小清彻底昏迷。 “小清！” 那些大人发现后，全都跑了出来。 整个场面混乱不堪，小男孩也跟着那群人出来了，他看着完好无损的小通，眼底闪过一丝恶毒。 赵牧冷静和他对视。 西瓜有毒。 看着那个女人撕心裂肺的叫喊，赵牧继续判断，看来是可以致死的毒。 就在这时，赵牧突然听到一阵细微的铃声—— “叮铃铃。” 小男孩在混乱中往第三间房子走进去。 过了一会，铃声停止了。 整个空间扭曲起来，赵牧又回到了之前的客厅里。 此时苏寒已经醒来，惊恐地盯着沙发。 赵牧顺着苏寒的方向看去，看到了还在昏睡的王明，和两具已明显僵硬的尸体。 他们脸色铁青，嘴唇发紫，看着像是中毒死掉了。 就在苏寒大着胆子准备叫醒王明的时候，赵牧的手机突然振动起来。 “喂，我是程安。” “赵牧？” 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赵牧有些意外。 “楼训真？” “是我。这次居然又遇到你了。真是缘分啊。” 楼训真知道时间紧迫，所以他也没再多寒暄，而是描述了一下周围的场景： “我在一个卧室里。里面有一个上下铺，下铺空掉了，只有上铺是有人居住地方。上铺是红色碎花纯棉被单。这里有一个柜子，柜子里只有床单，并没有衣物。桌子上有一个草稿本，看内容像是化学方程式，草稿本旁边是一台老旧电话机，但奇怪的是没有电话线，看着只是一个装饰。而且我们翻遍了整个房间，没有一把钥匙。” 和之前王晨所说的，有些许不同。 只是赵牧此时并没有继续探究，而是把自己这里发生的事情简单说了下： “我原本待在实验室，但是用了密码‘0804’解开了绳子。接着我来到了客厅。客厅里有一把打开厨房的钥匙，就在电视机下方的抽屉里。” “实验室？你有遇到过罗酥吗？她也在实验室。” “罗酥？没有。” “所以这里应该有两个一模一样的实验室。应该不止是实验室。” 楼训真提出自己的猜测：“是空间复制吗？” “是。所以现在线索很重要。这些完全一样的空间到底有什么联系，也很重要。” “只是这里的玩家水平太参差不齐了。我们打了好多通电话，有的人只知道让我们救他，什么线索都不说。我们到现在还被困在这间卧室里。” 楼训真的语气有些无奈。 “等我找一下打开卧室的钥匙吧。既然不在你们房间里面，那应该就在外面。” “好，谢谢你啊，赵牧。” “没事。” 等挂断电话后，赵牧终于松了口气。 还好这个世界还有楼训真，否则的话，他真的不知道有那些蠢队友，该怎么离开这里。 在“幻境”里小男孩的举动都那么刻意了，那个西瓜明显有问题，那两个玩家还会死掉。 他微微叹了口气。 一天不到，死掉了三分之一的人数，这死亡率有些太高了。 “王明！王明！” 苏寒醒来后，立刻去喊最后一个还没有被系统播报的玩家。 看着苏寒一直试图唤醒王明，赵牧的眼中突然闪过什么。 不。 不对。 人数不对。 他连忙把自己碰到过的玩家全罗列了一遍。 李全、吴仓、陈江、吴达、方英、钟白、王明、苏寒、夏非、高忆鸣、王杰闻、韩墨、孙北北。 再加上楼训真、董新和自己。 一共有16位玩家。 第314章 检测人数 如果再加上楼训真口中的罗酥，那么一共有十七个玩家。 赵牧打开系统面板，仔细盯着最后一条系统播报。 【检测人数：9人。】 检测？ 他记得之前系统播报用的并不是这个词，难道说这个世界和之前的s级世界在人数上也不相同？ a级世界是10个人，s级世界是15个人。 那么ss级世界的人数会更多？ 但是为何用的是检测这个词呢？ 难道还有一部分人是系统没有检测到，但是确确实实被投放到这里的玩家？ 在他思索的时候，睡在一边的王明终于被拍醒了。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说道：“好撑啊。” 接着，他看到了苏寒，眼睛一亮：“苏寒，你也来了？” “不对，是我回来了。” 他心有余悸地吐槽：“吓死我了，我还以为遇到什么灵异事件了呢。” “对了，他们这是还没有醒吗？” 苏寒叹了口气： “他们已经死了。对了，你吃西瓜了吗？” 他怀疑西瓜有问题。 “西瓜？有饭吃还吃什么西瓜？” 王明将自己遇到的事情原原本本讲了一遍。 他遇到的事情和赵牧两人差不多，只不过他第一时间闻到了饭菜香。 于是他也没多想，直接绕过了客厅，往厨房里走去。 他没客气，有些能凑合吃的，他直接上手吃了，有些必须需要炒菜的，他等盘子刚放上，他就抢过去，美其名曰去摆盘。 实际上路上已经偷吃的差不多了。 等他埋头苦吃的时候，客厅那里出现了意外。 他心里一喜。 所有的成年人都跑过去查看意外了，于是他加大马力，明目张胆地把爱吃的菜全都吃了个精光。 等吃饱了后，他才醒了过来。 “西瓜有毒。” 赵牧说道。 王明突然紧张起来：“我去，幸好我没有吃那个西瓜啊。要不然我也死掉了。” 现在只剩下了三个人，赵牧来到半开着门的厨房，发现外面天色开始变亮。 新的一天开始了。 赵牧拿起手机，选择拨通。 “喂，我是程安。” “喂！你是玩家吗？我是齐琳。现在被困在卧室了。” 又是卧室？ “那你具体描述一下周围的场景。” “这里的床铺很大，是双人床。旁边有一个柜子，柜子里面有男人和女人的衣服。桌子上摆着一个日历，还有一个相册，上面一共有三个人。抽屉里还有一本相册，但是被锁上了。相册上面写了句‘相册是妹妹的’。” 赵牧问道：“日历上面是不是有几个被圈上的日期？分别是3月1号、6月18号、8月4号、12月13号？” 齐琳语气有些诧异：“你怎么知道？” “还有其他的线索吗？” “没了。这里倒是有一个窗户，但是窗户紧闭着，往外看去，全是白色。我不敢砸开。还有就是那个相册的数字密码，我试了一下那四个日期，都不对。” “好。” 挂断了电话后，赵牧看向那三个紧闭着的房门。 按照如今所有玩家的描述，其中有两间卧室，一个是双人床、一个是上下床。 那么还有一间是什么呢？ 又等了五分钟，赵牧继续打了电话。 “喂，我是程安。” “程安你好！我是安永。我在一个书房里！但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出去，能帮帮忙吗？” 他的语气有些小心翼翼，赵牧内心奇怪起来。 已经过去了将近一天，玩家们不可能不知道这个世界是一个强合作类的世界。 为何对方请求帮助时会那么小心呢？ 但是他还是回答： “可以。” “我这里有一个数学题，需要解决后才能找到正确答案。” 接下来他快速地把看到的那道题说了出来： “白河、白司、白管礼三兄弟凑钱买黄金。白河出了全部资金的二分之一，白司出了全部资产的六分之一，白管礼出了全部资产的五分之一，一共买到了二十一个金条。那么如今金条买到后，如何分配金条？” “答案是四个数字密码。我现在手上有三把钥匙！只要我能出去，我一定可以帮到你的！” 他昨天一直在打电话。 只是听到他这道题目后，对方的语气都不太好，甚至有的人破口大骂。 所以当时他已经泄气了，反正问了别人也只会让对方难受，不如不说。 但是他太想出去了，他现在饿得要死，看着门上那个冰冷的题目，他感觉自己脑溢血都要犯了。 他又不会做题，就算上过学，在经历那么多的游戏世界，也早就还给老师了。 原本这次他也不是抱任何希望的，但是程安在听完题目后，几秒后给出了答案。 “密码是1056。” 安永傻了眼，下意识地反驳道：“真的吗？” “等等，我这就试试！” 安永连忙按照“1056”的数字试了试，就在电话倒计时还剩下4秒的时候，密码锁突然“叮”的一声。 “打开了！” 安永惊呼一声。 与此同时，赵牧发现第三个门突然传来了一个动静。 接着一个男人激动地打开门，手里还拿着手机，往外走去。 看到外面有玩家，他更加激动了：“哇塞，终于遇见亲人了。” 他一个人被关了一天，差点自闭。 赵牧问道：“钥匙呢？” 安永听出来程安的声音，眼前一亮：“你就是程安？” “哇塞，程安你好厉害呀！” 他连忙把兜里的钥匙递给了赵牧。 赵牧拿到三把钥匙，问道：“你这钥匙是从哪里得到的？” “书房里面有一个抽屉，上面有密码锁。 “不过我有刀，那抽屉很薄的，我没有做题目，直接撬开了。然后就找到了这三把钥匙。” 安永嘿嘿一笑：“但是门太厚了，我没办法撬动，只能选择做题。” 他语气无奈，要不然他也不会被困在里面困了一天。 赵牧微微点头。 他走到第一间上锁的房间，试了一下钥匙，很快就打开了。 是那张双人床的房间。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女人的尸体。 她的肚子上被人剖开了一个大洞，血液已经干涸，染红了一大片地面。 一个枕头横躺在女人的旁边。 “她是被人挖了肚子？” 王明震惊道。 可是这里没有第二个人啊。 王明和苏寒在这个房间又找了一下，确认没发现任何其他的人。 窗户也是被关上的，人不可能从这里逃跑。 而且除了门、窗户之外，没有下水道、没有通风口。 这里没有任何能够逃走的地方。 这里是一个完美的密室。 第315章 呋虫胺试剂 可是杀了女人的那个人，却消失了。 赵牧想起之前那个电话，钟白和方英的争执。 方英死掉了，但是钟白却不见了。 “会不会不是人做的呢？而是鬼？” 安永猜测道。 “不能吧。”苏寒指着那个枕头：“这人一看就是先被人捂死的，然后又扎了肚子。估计就是人做的。” 安永拿起枕头，枕头后方居然真的凹陷下去，他比划了一下，正好是一个人头的形状。 “看来是的。” 赵牧眼底闪过一丝疑惑，钟白到底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他们当初说钥匙就在双方的肚子里，那么看方英目前的样子，钟白确实是拿到了钥匙。 如果他打开门，一定会出现在客厅里，和他们会合。 难道是因为怕事情暴露，所以不敢现身？ 绝对不可能。 现在这种情况，不选择抱团的玩家，就是蠢货。 赵牧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些什么。 王杰闻。 王杰闻也消失了。 当初两人同时在杂物间，可是王杰闻在出来的一瞬间，就消失了。 王杰闻和钟白之间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双人玩家。 赵牧打了那么多电话，大多都是一个人被关了起来。 可是只有王杰闻和钟白，是和其他玩家一同待在的密室里。 难道说，双人玩家在出现后，就会触发一个规则——其中一个人消失掉？ 可是消失这种东西，说起来太过广泛，也不准确。 消失是完全死亡，还是去了另外一个地方？ 如果是死亡，为什么没有触发系统播报？ 如果是去了另外一个地方，那么另外那个地方又是什么，和这里到底有什么联系？ 这些都不得而知。 那边三个玩家还在猜测着，但是都没有任何定论。 赵牧拿起桌上的日历，大致翻了下，果然看到了那四个被圈起来的日期。 但看到12月13号的时候，赵牧突然发觉到了不对劲。 他记得当初陈江说过，12月13号被人涂掉了。 可是如今他看到的日期，却是完整的被人圈起来，没有被涂掉。 除此之外，赵牧打量了眼四周，这里所说的东西和陈江描述的大致一模一样。 赵牧的内心缓缓出现了一种猜测—— 难道，相同房间里，是因为某些细微的差别不一样导致出现不同的玩家吗？ 这种猜测愈演愈烈。 他想起来系统提示：“手机和电话是你们唯一的线索”，难道提示的具体含义是找出这些相同房间里的不同差别？ 如果是这样的话，摸索出这些细微差别背后的原因，那么就是离开这间房子的通关方式。 赵牧内心大概有了定数。 他拿起第二把钥匙，往最后一间没被关上的房子走去。 在开门的一瞬间，王明惊呼一声：“卧槽！” 里面密密麻麻爬满了蟑螂，察觉到门被打开后，它们往这边跑了出来。 赵牧立刻把门关上，将无数蟑螂挡回到了屋内。 只是还有少数蟑螂爬了出来，它们快速地往三人的方向跑来。 赵牧后退，同时说道：“去书房。” 其他三人虽然不解，但还是选择跟在赵牧的身后。 人的速度要比蟑螂的速度快了很多，等走到书房后，最后面的安永立刻把门关上了。 之前是安永先打开的门，三人都没有进过书房。 此时一进来，这才察觉到这个书房的面积倒是不小。 书架有好几行，靠近门的那个桌子可以让两个人同时坐下，桌子下方的抽屉已经被安永暴力撬开了。书房的正中间有一个巨大的会议桌。 赵牧往书架的方向走去。 “你们找一下，蟑螂药的化学成分有哪些。” 赵牧思索了会，继续说道：“不一定是蟑螂药，只要是能对付蟑螂的化学试剂都可以。” 王明撇了撇嘴： “可是这里有那么多的书，程安你怎么确定一定会有呢？万一没有，我们不是白白浪费时间了吗？” 赵牧淡淡看了眼王明：“随你。” 王明尴尬地笑了笑：“我找，我找还不行嘛。” 从目前可以看出，程安的实力很厉害，他和其他两个人还是跟着程安的节奏走比较好。 如果对方能带自己逃出去，王明咬咬牙，只是去翻书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四人很快在几行书架里开始寻找起来。 这里的书有好几个种类，有儿童书籍、有散文、有小说。更多的是化学类的专业书籍。 玩家们看这些书看的头疼，里面那么多的专业术语，他们晕乎乎的，看不明白。 他们只能放空大脑，在无数文字里试图找到“蟑螂”两个字。 终于，在一本“家庭建议指南”中，安永找到了这个字。 “哇塞，程安，我找到了！” 他把书递给程安，上面是在介绍“杀虫剂”的药品。 在字体的最下方，有一行小型的字，看起来像是随笔—— “此法效果不足以致命，可以使用呋虫胺试剂。” 呋虫胺试剂。 赵牧放下书，往外走去。 在看到蟑螂的一瞬间，赵牧就想到了实验室。 那是一个化学实验室，如果想要消灭蟑螂，最好的办法就是找到杀虫剂。 但是他已经把客厅翻了一遍，却并没有发现有任何的杀虫剂。 杀虫剂的本质是化学试剂，他被绑在实验室的时候，曾经看见过许多试剂放在上面。 那么其中很有可能就有能消灭蟑螂的试剂。 只是他毕竟不是专攻化学的，所以没办法准确推断出哪瓶试剂是正确的方式。 所以先书房很重要。 书房里一定有这瓶试剂的线索。 发现赵牧离开后，三人连忙跟了上去。 赵牧绕过蟑螂，往实验室走去。 实验室门没有被锁上，赵牧立刻走到桌前，去查看那些试剂上面的标签。 终于，在一个角落里，他找到了“呋虫胺试剂”。 接着，他打开那间充斥着蟑螂的房门，打开瓶塞，快速地把试剂扔了进去。 等了几分钟后，赵牧再次打开了门。 满地的蟑螂尸体死在地上，里面已经没有了一个能活下来的蟑螂。 “把尸体处理一下吧。” 赵牧吩咐王明。 王明认命地把客厅的扫帚拿了进来，处理蟑螂的尸体。 在客厅里还能看到几个漏网的蟑螂，王明把那个空了的试剂放在簸箕里，等遇到蟑螂，就把后者扫进簸箕里，蟑螂闻到气味，没几秒就死掉了。 第316章 救救我呀 王明花费了一些时间，把所有的蟑螂都扫进了垃圾桶里。 只是尸体数量有些多。王明想到了一个办法，客厅里有一个壁炉，里面还燃烧着少量的火焰。 他把那些尸体直接扔进了壁炉里。 不一会，里面响起了“嘎嘣嘎嘣”的燃烧声。 王明坐在旁边傻笑，等上一批蟑螂烧的差不多了，他继续放第二批蟑螂。 赵牧已经去那间卧室里找线索了，安永看到王明的做法后，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王明，杀生不虐生啊。” “嘁，这些蟑螂早就死了。我可没在虐生。对了，听说蟑螂的肉都是蛋白质，你不是饿了吗，要不要我捞出来点，让你先吃饱。” “哈哈，算了。” 安永吓得连连摆手。 赵牧走到第二间卧室里，里面的构造和楼训真、王晨所描述的差不多。 这里是上下铺的构造，相比较第一间卧室来说，面积小了许多。 应该是次卧。 里面有两具尸体，按照之前吴达所说，这里应该是吴达所描述的场景。 可能另外一具尸体也是玩家。 他们的身体被蟑螂啃食的不成样子。 赵牧越过两人的尸体，往那两个床铺走去。 这一看，他就发现了古怪。 在其他两个人的描述中，只有一张床是有人居住的，可是在赵牧的视野里，两张床都有人居住。 上面铺着红色碎花床单，下面铺着蓝色碎花床单。 桌上没有什么草稿纸，只有几叠书，还有一个老式电话机，并没有电线。 赵牧打开了柜子，发现里面什么都没有。 和两人的描述，也不太相符。 到目前为止，所有的房间都打开了。 四人坐在沙发上，吃着西瓜。 西瓜是从冰箱里找到的，就像是刷新点一样，每天都会刷新一个西瓜。 西瓜就西瓜吧，能填肚子就行。 王明怀念道：“不知道今天晚上做梦的话，还能不能继续吃那顿豪华大餐呢。” “什么豪华大餐？” 安永语气不解道。 “就是餐桌上摆的那些食物。不过你别碰那个小男孩给你的西瓜哈，那是有毒的。不过饭菜可以吃，而且吃饱后一天都不会饿了。” 这也是赵牧为什么将体力活交给他。 因为他吃饱了力气足。 希望今晚继续。 几人倒在沙发上昏昏欲睡。 “叮铃铃—” “叮铃铃—” 清脆的铃声在次卧响起。 次卧的门并没有关上，赵牧立刻就被吵醒了。 他走过去，接通了电话。 “喂。” “救救我。” 一个女孩凄厉的声音突然响起：“救救我呀。” “你在哪？” “救救我。” 小女孩依旧只说着这句话：“救救我。” 她的声音没有一丝波动，只是机械地重复着这句话。 赵牧耐心听着。 突然，小女孩的声音突然消失，然后就变成了一个粗重的声音。 他剧烈喘息着，似乎在忍受着痛苦。 在男人的声音周围，还有一些什么东西爬过的声音，像是塑料袋的响声。 然后就听到那个男人恐怖大叫起来：“不要吃我！” “啊！！！” 无数啃食的声音响起，男人的呼吸越来越弱，到了最后，他似乎在低声说着些什么。 赵牧仔细辨别了一下，才听清对方的话：“蟑螂……好……多蟑螂……” 最后电话挂断了。 赵牧眼底闪过一丝深思。 蟑螂？ 难道这个说话的人是吴达？ 可是吴达早就死掉了，难道是录音？ 等赵牧出去后，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周围的环境变了。 这里虽然还是客厅，但明显不是赵牧之前待的那个地方。 在那里，有两具尸体，是王明搬到了客厅的角落。 沙发上有王明三人的身影，此时他们应该横七竖八地躺在沙发上才是。 桌子上应该还有一些西瓜皮，虽然可能因为“西瓜会刷新”这一设定而消失，但是刀应该不会才对。 可如今赵牧再看的时候，尸体、睡着的人、刀等等，已经全都消失了。 这里给他的感觉，就是他刚出来时，遇到的原始客厅一样。 原始客厅？ 客厅刷新了？ 难道说，他来到了不同的时空？ 赵牧回头看去，厨房、卧室、书房这些开着的房门全都紧闭起来。 他沉思了一会，决定先去厨房。 赵牧走到电视机下方，想摸那个果盘。 可是没有果盘，只有那个钥匙。 赵牧走到厨房，把房门打开。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男人的尸体，尸体的周围掉落着一块西瓜，摔得果汁都冒了出来。 看来，这个死掉的人，就是吴仓了。 赵牧走进去，发现了那个果盘上面的西瓜。 和当初他看到的情形一样，果盘的最底下，有一层带着粘稠的液体。 吴仓吃了有毒的西瓜，然后死掉了。 赵牧回到餐厅。 主卧和次卧的钥匙都在书房里，如今只有书房那个人是只能要自救出来的，还有一种可能是和书房里的那个人通话，告知对方正确的密码。 赵牧微微叹了口气，可是如今还剩下那么多人，单只是通话，不一定真的能和对方通上电话。 那么如今只剩下了杂物间和实验室。 赵牧先去了杂物间，毕竟他记得杂物间里面还有一个高忆鸣。 杂物间的门也是一下子就打开了，赵牧进去后，就看到一个倒在地上的男人。 赵牧上前，顺手拿了把菜刀，把男人身上的绳子切断了。 然后他拍了拍对方的脸： “醒醒。” 男人虚弱地睁开眼睛，说了句：“好……饿……啊。” 看来是饿昏过去了。 只是按照之前他们探索的来看，这里没有任何的食物。 对方也只能继续饿着了。 赵牧松完绑，直接离开了这里。 他继续去了实验室。 记得楼训真说过，实验室里有一个叫罗酥的人，还被困在那里。 赵牧打开门，发现了一大摊已经被耗尽的浓硫酸。 停留在空中的塑料桶最下方已经被浓硫酸侵蚀掉。 底下的人、凳子、绳子、木板也已经被完全侵蚀掉，只有那个铁容器里残留着大概一半浓硫酸。 除了那块地板外，周围也有一些地板被腐蚀掉，露出底下的地基。 赵牧上前，往铁容器里看了一下。 里面还残留着没被完全溶解的几块骨头，还有一些牙齿。 第317章 吵起来了 赵牧“啧”了一声，继续打量了一眼这里的构造。 和他之前待的地方明显还是有些不同的，比如那些化学试剂，已经换了另外一套容器。 还有那些书籍，也换了一批。 赵牧思索着，这些不同的细微之处，到底代表着什么。 就在赵牧准备拿起书翻看一下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道开门的声音。 接着就是一阵脚步声。 是书房？ 赵牧放下书，往客厅走去。 发现有人出现，吕柯高兴地说道：“哇，兄弟，终于遇见人了。我叫吕柯。” “程安。” “程安？咱们应该没通过话。”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立刻往另外几扇门走去。 吕柯的手里拿着两把钥匙，边开门边解释着：“是一个叫楼训真的人帮我打开的门。他说他在卧室里，我寻思着我手上的钥匙或许能打开呢。” 和安永一样，抽屉里的钥匙也是他使用暴力解开的。 只是对于门上面的题目，他无能为力。 好在他接到了楼训真的电话，对方告诉了他正确的方法。 所以如今他积极地想把对方解救出来。 赵牧站在一边，问道：“你只有两把钥匙吗？” 吕柯点头：“是啊。抽屉里只有两把钥匙。” 赵牧从兜里拿出那三把钥匙，在手里把玩了一下。 所以安永得到的第三把钥匙，到底是开的什么门？ 他记得在那个时空，所有的房间都已经打开了。 赵牧眼中闪过一丝探究。 那边吕柯已经打开了主卧的房门。 里面是一个坐在床边摆弄日历的女玩家。 她发现门被打开后，立刻抬头看了过来： “你们开了门！” 女玩家兴高采烈地站起身，说道：“终于有人来救我了。我叫齐琳。” 齐琳？ 赵牧把目光放在了桌子上的那本相册。 他拿了起来。 这本相册在方英所在的那间主卧里是没有的。 发现赵牧拿起相册后，齐琳提醒道：“这本相册需要密码，但是我打不开。” 赵牧看向那个密码锁，上面写着—— “相册是妹妹的。” 三人互相介绍完，吕柯连忙走向另外一道门。 就在他以为里面是楼训真的时候，从里面传出了一个年轻的声音：“感恩上帝！终于有人找到钥匙了。” 男人语气兴奋地走了出来，抱住了吕柯。 吕柯眼底闪过一丝疑惑。 他记得楼训真的声音像是一个老人，而不是这么年轻的声音。 “你是？” 吕柯试探性问道。 “我是王晨！你们叫什么？” 等几人再次换好身份后，王晨看向赵牧：“程安这个名字有些熟悉啊，我们之前应该通过电话吧。” 赵牧点头。 王晨笑道：“这个世界的玩家真的太多了。我一直在打电话，都把自己打迷糊了。” 他无奈叹了口气。 他一直想着该怎么出去，可惜他翻遍了所有地方，就是没有钥匙。 他怕遇到一些不给力的队友，自己尸体都干了也没人能打开房间。 好在队友智商在线。 “对了！当初有一个人说他被困在一个很黑的地方。我忘了对方的名字叫什么了，但是我们还是先找一下吧。现在你们都探索到哪一步了？” “所有的房间都开了。” 吕柯说道。 “那人在客厅。” 赵牧提醒道。 他指了下当初找到王明的方向，说道：“你说的那个人，应该在那里。” 几人半信半疑地走过去，把杂物扒拉开后，发现了一个巨大的箱子。 他们粗暴地把上面的封条打开，果真在里面找到了一个人。 那个人头歪在一边，看样子是昏迷了。 几人把对方拉了出来，顺便把手机也放到了他的衣服兜里。 赵牧继续提醒：“杂物间还有一个人。” 几人又顺势把高忆鸣搬到了沙发上。 看着略显拥挤的沙发，赵牧数了下人数。 在场的一共有六名玩家，再加上之前睡着的苏寒三人，正好是系统所说的，检测人数9人。 那楼训真呢？ 为何检测出了9个玩家，却并不包含楼训真？ 赵牧坐在沙发上，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很奇怪，他记得当初玩家描述里，一共有三名被困在厨房的玩家，可是如今他只经历了两个空间的厨房。 难道除此之外，还有着另外一个时空？ 玩家们依旧在聊着自己经历过的事情，只不过几人越说越乱。 毕竟玩家们和好多人都打过电话，遇到过好多关于其他房间的描述，所以对别人的记忆就开始不够信任了。 “不对吧，王晨，你说你那个房间只有下铺有一床被子？” 吕柯怀疑地看向王晨。 “是啊。” “可是楼训真他也在那个房间啊，他说里面上铺是有被子的，下铺没有啊。” “怎么可能？那人撒谎了吧。” 王晨不以为意。 “他肯定没有撒谎。” 对救自己出来的楼训真，吕柯当然是无条件相信。 “切。”王晨翻了个白眼：“房间不就在那里吗。你自己去看呗，看看是谁说谎。” 吕柯立刻往次卧走去。 发现里面只有下铺那个蓝色被子后，他眼底闪过一丝疑惑。 怎么回事？ 楼训真明明说的是上铺有被子啊。 一看吕柯这副表情，王晨就明白了。 “怎么样，我没有撒谎吧。” 王晨洋洋得意道：“就是那个人撒谎了呗。毕竟游戏里提醒我们不能撒谎，对方撒谎，就是有问题。或许对方和我们是敌对的呢，他那样说，就是想挑拨离间我们之间的关系。” 吕柯沉着脸，不说话了。 王晨阴阳怪气道：“你怎么了？我不就说对方几句吗，你怎么还生上气了？不知道的以为对方是你爸你妈呢。” 吕柯的表情变了又变，最后终于忍不住了：“你有病吧？说话就说话，骂什么人？” “不是你先跟我甩了脸色？” 吕柯冷笑一声：“如果不是楼训真，我就出不来书房，你们两个房间的钥匙，是我从书房里拿到的。怎么，你还说什么楼训真和我们是敌对？什么都不知道，先扣一顶帽子？还不允许我甩脸色了？” “没有楼训真，你们现在能那么悠闲地出来？死在里面都没人知道！” 第318章 诡异的女声 王晨听完这句话，他的脸色也有些挂不住。 想争辩什么，但确实是对方把他救的出来，按照刚刚他的描述，似乎还真是楼训真间接救的他。 他语气弱了几分：“对不起啊。等见了他我跟他道个歉。” “见不到了。” 吕柯立刻回怼。 “为什么？” “他就被困在次卧，我原本是想去救他的，谁知道你莫名其妙地出来了，说不定就是你的出现，才让楼训真失踪的。” 吕柯没说的是，他知道楼训真身边还跟着一个人，所以应该不是王晨“顶替了”楼训真。 但是现在不模糊一下对方的视角，他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果不其然，这句话一说完，王晨再也没说些什么了。 气氛归于平静。 夜晚很快降临，玩家们昏昏欲睡，接替进入了梦乡。 宁静的黑天里，突然从客厅的四周传出一个阴森的声音： “救救我呀。” “救救我。” “我不想死啊，我好疼……好疼……” 与声音一起出现的，还有一阵古怪的笑声。 听声音像是同一个人发出来的。 “咯……咯咯……咯” “你们好呀，” “欢迎来到我家做客。” 然而很快，那阵笑意消失，又开始哭泣起来—— “救救我呀。” “我好疼啊。” 玩家们在这阵古怪的声音中醒了过来。 大家都用余光瞥向周围的玩家，眼神惊恐，动都不敢动。 声音一直在延续，在两个声音中，又出现了一个平静诡异的声音—— “请找……到……” “我……的尸体……” 然后，声音突然消失。 玩家们依旧盯着周围，发现真的再也没有任何声音出现后，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我的天，好恐怖的噩梦！” 昏睡过去的高忆鸣突然睁眼，瞬间想到了什么，往上看去，脸色又白了一度：“不是噩梦！” “你醒了？我看你是饿昏过去了吧。不过我们现在可没有食物。” 王晨摊着手说道。 高忆鸣这才开始观察周围的人，他高兴道：“你们是玩家？谢谢你们救了我。” 他一副劫后余生的表情，让王晨忍不住泼了盆凉水：“你别高兴地那么早，这个房子里没有任何食物，我看你这样子，估计坚持不了多久，又得昏过去。” “没事没事。” 高忆鸣挥了挥手，然后他手里凭空出现了一个罐头。 “？？” 吕柯古怪地看着高忆鸣，忍不住问道：“兄弟，你哪来的罐头？” “害。我之前经历过一个世界，是那种荒野求生的。也是没有任何食物，到最后我是啃了三天树皮才撑到游戏结束的。所以从那之后，我都会在进游戏之前买一些食物，保证自己不被饿死。这不，这个世界正好就遇到了。” 他买的都是罐头、压缩饼干、巧克力等一些高热量能饱腹的食物。 所有人看着吕柯手里的罐头，不免咽了口口水。 他们也是很长时间没有吃东西了，只不过毕竟那是高忆鸣自己花积分买的食物，他们也不好直接舔着脸要。 等高忆鸣解决完一个罐头和一个饼干后，味道散去，几人终于想起了之前那个诡异的声音。 “之前那个女声说什么？让我们救她吗？” 高忆鸣疑惑地问道。 他当时以为自己在做噩梦，没有仔细听，只想着赶紧醒过来。 “似乎是她想让我我们找什么东西。” 王晨思索了一会，说道。 “是找她的尸体。” 齐琳将后面的内容补充完整了。 “对，是尸体。” 吕柯环顾四周，说道： “难道这间房子里存在着一具尸体？” “应该是，我们先找一下吧。” 几人起身，留着那个还在昏迷的玩家躺在沙发上，剩下的人四散开来，寻找尸体。 厨房、主卧、次卧、书房、实验室、客厅、杂物间。 一共只有这些地方，玩家们找起来也格外迅速。 一小时后。 玩家们回到沙发上坐着。 高忆鸣挠挠头，不解道：“没有尸体啊。” 整个房间被玩家们翻得乱七八糟，可是压根没有找到那具所谓的尸体。 “难道是吓唬我们的？” 吕柯猜测道。 “吓唬？” 王晨哼笑一声：“哪个世界的鬼那么无聊，还吓人呢。这可是ss级世界，比s级世界还要高一个等级呢。” 吕柯不耐烦地看了对方一眼，这人怎么总是和他作对。 “那你说，尸体呢？” 王晨一噎，磕磕巴巴地答不上来了。 “要不，先睡觉？” 高忆鸣语气小心地提议道。 “可行吗？” 吕柯有些犹豫。 王晨看吕柯这种怂样，又忍不住呛他： “有什么不行的？反正现在找不到尸体，不好好休息，怎么能迎接接下来的任务挑战呢？” 吕柯又冷笑一声，但也没有说什么。 就这样，几名玩家倒在沙发上，睡觉了。 “……” 赵牧坐在沙发上，表情一言难尽。 他们真的经历过s级世界吗？ 他怎么觉得，他们都是b级的人呢？ 但是如果那些人真的想摆烂找死，那他也奉陪。 毕竟任何途径找到的线索，都是线索。 就在玩家们昏昏欲睡的同时，从沙发底下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接着，沙发角落里爬出来几只蟑螂，顺着沙发垫子往上爬。 很快就爬到第一个玩家的脸上，是王晨。 蟑螂爬行的声音很小，几人又在熟睡状态，所有没有人发觉不对劲。 等他们终于发觉的时候，是王晨的一声惨叫。 “啊！！！！我的脸！” 王晨把脸上的那只黑色蟑螂扔到地上，他捂着左脸，哀嚎着。 鲜血顺着他的左手往下流着，最终染红了他的白色夹克。 “救我！好疼！” 其他人立刻就被吵醒了。 看到那么多蟑螂后，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 吕柯手里拿出一把刀，直接把他身上的那几只蟑螂切成了两半，蟑螂挣扎了几下，掉在地上。 玩家们慌忙把那几只蟑螂清理掉后，高忆鸣关心地问道：“王晨，你没事吧？” 王晨早已经抽出了纸，把自己的左脸捂住了。 他缓了好一会，才咬牙说道：“没事。就是被蟑螂咬掉了一块肉。” 但是在场的没有一个人是治愈系异能，所以王晨没有办法，只能硬生生忍受着这种痛楚。 “这里怎么会出现蟑螂？” 吕柯盯着地上蟑螂的尸体，不解地问道。 “在沙发下面。” 王晨指着沙发，说道。 因为他受了伤，刚刚他只是站在一旁没有参与进去。 所以他很清楚地看到，那些蟑螂是从沙发下面跑出来的。 沙发？ 几人面面相觑。 他们没有检查过沙发，不会尸体就在沙发下面吧？ 第319章 康林死亡 赵牧、高忆鸣、吕柯三人先把靠近电视的那个沙发挪开了。 底下是相同的地板。 接着，他们先把还在昏睡的那名玩家挪到了那个沙发上，才继续搬开另外三个沙发。 等搬到最后一个沙发的时候，所有人已经做好了看到尸体的准备。 但是等真的尸体出现后，看到的场景还是让他们想干呕。 那已经不是一具尸体了，而是一个人体骨架。 骨架的原本颜色已经看不清了，上面爬满着无数的蟑螂。 大的小的都有。 甚至有些地方还遍布着一大片蟑螂的卵，无数蟑螂在上面游动着。 可能是发现视野宽阔了，蟑螂开始往外散去，朝玩家们的方位走来。 所有人大惊失色，往后跑去。 赵牧微微皱眉，这情形确实有些恶心。 他越过沙发，去实验室找呋虫胺试剂。 等赵牧回来后，沙发上那个昏迷的男人已经被蟑螂吞食掉了半个身体。 血液从他身体流淌，滴落在沙发上。 不过几秒钟，系统播报响起—— 【玩家康林死亡。】 【剩余人数：8人。】 康林？ 赵牧手中的动作一顿，眼神犀利地盯着那具几乎快被啃食成骨头的玩家。 不是张子尧？ 他记得当初对方自我介绍的时候，说自己是张子尧。 如果没有人撒谎的情况下，那么和厨房一样，存在着三个不同的客厅。 赵牧沉思着，将试剂喷到那群蟑螂的身上。 这个试剂药效很快，几乎是下一秒，那群蟑螂就变成了一团死物。 只留下那名玩家一些模糊的血肉挂在红色沙发上。 几人飞快从次卧跑了出来，看到那名玩家的惨状，不敢上前。 如果是之前的世界，这个玩家死亡后就会立即被清除回现实世界，但是现在他们只能干看着那名玩家的惨状，心里不免升起一种寒意。 如果不是这个玩家昏倒了，才蟑螂聚集过去吃掉对方，那么如今遭殃的就是他们了。 王晨摸着自己左脸洼陷下去的一块肉，紧张地吞了口口水。 这蟑螂，为什么会直接吃人肉…… 杀伤力完全和他们认知中的蟑螂不一样。 吕柯走过来，好奇地盯着赵牧手里的试剂。 “这是什么？” “呋虫胺。可以杀死蟑螂。” 吕柯想到之前赵牧的动作格外熟练，猜测道： “程安，你之前见到过蟑螂吗？” “是，这里还存在着一个构造一模一样的密室。那个地方也有蟑螂。也有这种试剂。” 赵牧说道：“我就是从那里过来的。” “什么？” 吕柯瞬间明白了什么，他惊喜地问道：“难道楼训真在那个密室里？” 赵牧摇头：“他并不在。” 不在？ 吕柯失望地叹了口气，为什么会不在呢？ 他本就愚笨，听程安这句话的意思，这个世界可能要比他们想象的要复杂很多。 就在几人沉默的时候，没人注意到，那群死掉的蟑螂开始缓慢消失。 等蟑螂消失完，就轮到了那具尸体。 尸体开始缓慢溶解。 赵牧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他连忙看向变化的尸体。 等尸体完全消失后，周围的空间剧烈波动起来。 突然，他们在这种变化中闻到了一股饭菜的香味。 那香味扑鼻，让所有人都转动方向，寻找香味的来源。 然后，几人不约而同地往餐桌的方向跑去。 是食物！ 接着，他们看到厨房来来去去进出了好几批的人，最让人惊喜的是，他们是来把食物端到餐桌上的。 太好了！ 玩家们也不管如今到底是什么情况，他们拉开桌子，就是一顿海吃。 如果他们没算错的话，他们已经在这里饿了将近三天了。 赵牧往沙发的位置看去。 他之前做过梦，现在看到的场景和梦里的相似。 那里有好几个小孩子坐在一起玩耍。 赵牧等了一会，奇怪地环顾四周。 那个端着西瓜下毒的小男孩呢？ 直到饭菜全都上来之后，那个女主人招呼着所有人去吃饭，他才看到那个小男孩。 小男孩从紧闭着房门的次卧走出来，乖巧地叫了几个叔叔阿姨，所有人围绕着餐桌开始吃饭。 玩家们和他们坐在同一张椅子，但双方都看不到彼此，都在夹着菜吃饭。 等吃完饭，小男孩又跑回了次卧。 女主人笑了笑：“小淳这孩子，就是太爱钻研了，和他爸一样。” “哈哈哈，弟妹啊，孩子肯学习是好事。等长大后，说不定也是一名出色的科学家呢。” “借你吉言。” “这次我们来，还是上次说的那个事情，白河，你跟弟妹现在没事做吧？不如我们讨论一下？” 白河点点头：“好。” 一群大人往书房的方向走去。 独自留着那些孩子坐在沙发上，继续玩闹。 就在几人吃饱后，整个场景再次扭曲起来。 最后又变回他们之前待着的那个房间。 高忆鸣错愕道：“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让我们吃饱饭再把我们放回来？这个世界有那么好心？” 如果真有那么好心的话，早就在一开始，就别把他绑起来呗。 而且那个杂物间里的刀钝的不行，他一个人压根没办法解开绳子。 “我当然不会好心。” 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响起。 “你们没有找到我的尸体，我要惩罚你们。” 几人表情古怪。 让他们吃饱饭，算惩罚吗？ 接下来，女人在五名玩家里随意指了下，是王晨。 “这里一共有四个上锁的房间。你就留在客厅。” 然后，女人指了指身后的主卧、次卧、书房、杂物间。 “在每个房间里都有十枚硬币。这十枚硬币是你们可以活下去的赎金。你们必须要在一天之内找到这十枚硬币，然后交给我。如果在天黑之前，我没有收到四十枚硬币，那么你们也就没有活下去的资格了。” 那个女人虽然在说话，但是并没有实体，等她说完，整个房间剧烈扭动起来。 除了王晨之外，四名玩家直接消失掉了。 赵牧被传送到了主卧的房间里。 他是横躺在床上的，就在他准备起来的时候，突然手里摸到了一个东西，他顺势拿起来。 是一枚金灿灿的硬币。 …… 赵牧表情略显怪异，他站起身，往周围望去。 床上还有另外一枚硬币，柜子上还有一枚，地上有一枚。 在赵牧能看到的视野里，他就已经发现了四枚硬币。 难道那个鬼给他们的通关条件如此简单？ 赵牧拉开抽屉，又在最上面找到了一枚硬币，等把相册移开后，最角落里还有一枚。 不过几分钟，赵牧已经把十枚硬币集齐了。 他试探性地拉了拉房门，但是房门被人从外面上锁了。 他出不去。 第320章 四十枚硬币 在此期间，赵牧又接到了几个人的电话。 第一个玩家叫徐阿三。 “程安，我现在在一个书房，但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出去啊。” “是要解题？” “对！” 徐阿三手里拿着一个铁尺，上面标着刻度，只是和普通尺子不同，这把尺子没有任何刻度。 他把门上的题目读了出来： “白淳只有一把11cm的尺子，现在只能在铁尺上刻下三个整数刻度，即可量出1到11cm的任何整数长度。” “上面是三位数密码！我不知道该怎么解开啊。不过我已经解出了两道题目，得到了两把钥匙！” 最后一道题目实在是折磨人，他才决定打电话，问一下别的玩家。 赵牧思索了片刻，说道：“答案是278。也有可能需要这三个数混合一下。你都可以试试。” “好。谢谢你啊，程安。” 挂断电话后，赵牧又收到了其他玩家的电话。 “你好，我叫吕柯。” “程安。” “程安？是你！你找到十块硬币了吗？” 听到程安的声音，吕柯高兴道：“这硬币放的位置也太低级了吧，我现在已经找全了，你那边怎么样？” “找全了。” “那就行，听那只鬼的意思，如果我们有一个人没找到，所有人就完蛋了，希望其他人也能那么简单地找到硬币。” 等挂断电话后，赵牧思索了一下，难道所有玩家找到硬币的方式都很简单？ 目前来看，那个鬼并不急得杀掉他们，而是想通过和他们玩游戏的方式，杀掉他们。 可如果真让他们这么简单地找到硬币，是无法杀死他们的。 除非，这只是开始。 “喂，我是程安。” “程安！哇塞，终于又听到你的声音了！” 安永激动地问道：“你怎么消失了！我们还以为你死掉了呢。还好你没死！” 赵牧有些意外，他说道：“你们那里怎么样了？” “还行吧。” 安永语气有些迟疑，他说道：“就是有时候，晚上会听到次卧传来电话的声音。” “你们接了吗？” “没有。我们不敢去。王明说你就是接了电话才消失的，所以后面他都不让我们碰那个电话铃声。” 赵牧有些奇怪，当时他接电话的时候，王明醒了吗？ “程安，你现在在哪里呢？是已经出去了吗？” “没有，我还在这栋房子里。” “难道真有那么多一模一样的房子？” 安永惊呼一声，他也打过了好多电话，自然遇到了一些描述重复的玩家，这让他感觉到有些不可思议。 毕竟细节大都能对得上，但就是看不到对方的身影，有些神奇，又有些古怪。 赵牧继续问道：“你们晚上还会做梦吗？” “会啊。” 说起这个，安永又开始吐槽：“哇塞，原来梦里吃到的饭，真的可以回馈到现实！太神奇了！我们如今吃喝不愁，但就是逃不出去这里。我们检查了周围，严丝合缝的，连那些窗户都砸不烂。我们被困在这里了。” “你们身体有发生异样吗？” 安永摇摇头：“没有啊。” 赵牧眼中闪过一丝深意，对方那个时空里肯定发生了某些变化，但是他们都没有察觉。 毕竟只是将玩家困在一个毫无危机的房间里，还提供饭菜，这不像是天极世界的风格。 只是那个“危机”到底是什么，他无从得知。 五分钟很快就过去了。 赵牧再也没有接过电话。 四名玩家在房间里熬了一天，终于等到了晚上。 一个鬼影坐在完好无损的沙发上，她看向僵直身体坐在角落的王晨，突然莫名笑了：“时间到了，你去收硬币。记住，是四十枚硬币。” 王晨立刻站起身，往那三个房间跑去。 就在跑到主卧的时候，他突然想到了什么。 他是不是还没有问鬼要钥匙啊。 他犹豫片刻，试探性地去开了门。 连他自己都有些意外，门居然打开了。 高忆鸣坐在床上，看到王晨出现，立刻跟着想出来。 可惜就在他要出门的一瞬间，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挡住了。 “怎么回事？” 高忆鸣皱眉。 “别怎么回事了，赶紧把硬币给我！” 王晨催促道。 高忆鸣把手中的硬币递给了王晨。 王晨仔细数了数，松口气。 “你先待在这里吧。我再去收其他人的赎金。” 接着，他往其他三名玩家所在的地方走去，拿到硬币后，仔细数完后，才走回沙发。 王晨小心翼翼地把硬币放在茶几上。 “是40枚硬币吗？” “是的。” 硬币在鬼的双手和茶几上来回碰撞，最终，鬼停了手，把所有硬币放在了手里。 “很好，今晚你们安全了。” 就在它把玩硬币的时候，它突然又开口了：“算了，四十枚硬币也太多了。今晚住宿打折，留你们一些硬币吧。” 说着，它拿出六枚硬币，扔到了王晨的桌前。 王晨迟疑地将硬币拿到手里。 “你把硬币分下去吧。” 六枚硬币，他们总共有五名玩家。这该怎么分？ 就在他思索的时候，餐桌上突然传来了一阵诱人的香气。 他在这里待了一天，早就饿的不行，如今这香气一出，他更憋不住了。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说道：“这硬币是用来买饭的？” 鬼拍了拍手掌：“聪明。一枚硬币一道菜，你们可以自由选择。” 王晨盯着手里的硬币，眼底闪过一丝贪婪。 如今有六枚硬币，他如果收下两枚，剩下的四枚不正好一人一个吗？ 这样的话，皆大欢喜。 反正那些人被锁在房间里，又不知道自己克扣掉一枚。 这样想着，王晨把两枚硬币放在自己的兜里，然后给四人一人一个。 开门的时候，其他玩家都有些奇怪：“这硬币怎么又还回来了？” “不知道，是鬼让我这么做的。” 他隐瞒了和鬼说的话。 几人莫名其妙地收下了硬币。 等所有人都有了硬币后，鬼的声音遍布整个房间： “一个硬币可以兑换一道菜，请客人自由选择。” 接着，所有人的面前都出现了一个餐桌，餐桌上鸡鸭鱼肉应有尽有，诱人的香气扑面而来。 第321章 消失的硬币 房间里的玩家们都选好自己要吃的饭菜，开始填饱肚子了。 外面的王晨看着满桌子的菜，还在徘徊。 毕竟他有两枚硬币，在那么多菜品里挑选出两道爱吃的菜，还是需要花费一点时间的。 磨磨蹭蹭了好一会，他才选出了两道菜，拿到了茶几上。 就在他开口大吃的时候，坐在一旁把玩着硬币的鬼突然说道：“这位客人，你给我的时候是不是少了两枚硬币？” 王晨愣住了：“什么？少两枚硬币，不可能啊？” 鬼的语气森然起来： “他们每人上交十枚硬币，你刚刚还给了他们每人一枚。也就是他们每人上交了九枚硬币。” “如此算来，他们上交了一共三十六枚硬币。” 没有任何问题，王晨点头。 “再加上你手中的这两枚，一共三十八枚硬币！” 周围的气氛突然暗沉起来，那道鬼声变得阴森恐怖： “所以，你在骗我！你吞了两枚硬币对不对？” 王晨吓得筷子都掉了，他连连否认：“没有没有！一共就是四十枚的！不是三十八枚！” 鬼冷笑一声：“客人，想骗我，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王晨立刻辩解：“我真的没有骗你！就是四十枚。” 他急得脑子飞快转动，鬼给了自己六枚硬币，自己给了玩家一人一枚。 所以他们一共上交了三十六枚，是不错。 然后自己手里还有…… 自己手里只有两枚硬币？！ 王晨紧张地吞了口口水，不对，玩家们一人九枚，四九三十六，加一起是……三十六枚。 没错啊。 自己手里…… 自己手里两枚硬币，加一起，是三十八枚硬币。 “三十八枚硬币？不可能！怎么可能是三十八枚硬币！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记得当初自己在收硬币的时候，仔仔细细地检查过，就是四十枚硬币。 可是现在，怎么就变成三十八了呢？ 绝对不可能！ 王晨的神经逐渐开始崩溃，他喃喃道：“是啊，怎么就变成三十八了呢？” 鬼坐在沙发上，看着王晨逐渐不自信的样子，它嘴角勾起一个阴森的笑容。 它继续问道：“当初你递给我的时候，是四十枚硬币吗？” “是啊！” 王晨先是肯定地答复了一下，可很快，他开始怀疑起自己的记忆，我当初给的硬币真的是四十枚吗？ 那为什么现在计算的时候，只有三十八枚了？ “那两枚，被你藏到哪里去了？” 鬼的语气冷然，仿佛下一秒就要扑上来吃掉王晨一样。 王晨开始惶恐，他盯着那只鬼，下一秒，他往门的方向跑去。 他只给了鬼三十八枚硬币。现在它一定生气了！ 王晨还没跑几步，就被身后的鬼气吞噬掉，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一声。 【玩家王晨死亡。】 【检测人数：7人。】 房间里的玩家都听到了这条播报。 那个女声再次响起—— “既然客人已经交了赎金，吃完饭你们可以先歇息了。” 玩家们松了口气的同时，也同样疑惑。 外面的王晨到底经历了什么，怎么会突然死掉了呢？ 只是很可惜，这个房子太隔音。他们完全看不到外面发生的事情。 等到了第二天，他们再次醒来的时候，是躺在客厅的地板上。 那只鬼依旧看不清面容，坐在沙发上，死死盯着他们。 等所有人醒来之后，鬼开口了： “第一晚的那人犯了错误，已经被解雇了。今晚，你们中间继续再出一个人，帮我收金币。” 鬼在四人的身上看了一圈，最后把目光放在了赵牧身上： “那就你了。” 其他人松了口气。 现在很明显了，鬼只会对那个收金币的人严苛，他们只需要苟在房间里就好了。 鬼说完后，就把剩下的三人送回了主卧、次卧、书房。 赵牧发现其他玩家消失后，选了个沙发位置，径直坐下。 他开始翻看沙发旁边的一些报纸。 ？ 鬼奇怪地看了赵牧一眼，这人不害怕吗？ 它记得第二场游戏开始后，所有被选中的客人，都会吓得不轻。 毕竟他们如今已经半条腿踏进了棺材。 鬼眼神冰冷，他也就现在能那么悠闲地看报了。 等对方找不到那消失的硬币，它会在第一时刻吃掉他。 夜晚再次降临。 赵牧依据鬼的吩咐，往那三个房间里收硬币。 他先问的尹琳：“今天的硬币找起来麻烦吗？” 尹琳立刻回答：“不麻烦。和昨天的难度差不多。” 等三人都这样回答后，赵牧微微点头。 然后他把三十枚硬币放回了茶几上，正如王晨所做的那样。 鬼看到赵牧如此随意的动作，它语气带着些轻视—— “客人，不先数数吗？” “毕竟如果你私藏了一些硬币，可是要掉脑袋的。” 赵牧扫了一眼那些硬币，说道：“是三十。” 鬼也没仔细数，直接全都收进了手里。 突然，它说道：“算了，三十个硬币太多了。我好心返还你们一点吧。不吃饭，可是会死掉的。” 它语气轻飘飘的，随意拿出五枚硬币，扔到赵牧的桌子前。 “返还我们一点？” 赵牧意味不明地哼笑道：“昨天你也是这样告诉王晨的？你给了他几枚硬币？总不可能也是五枚吧。” 实际上，当初王晨来送金币的时候，眉色都格外开心。 他当时以为是因为能拿积分兑换食物，王晨才会如此。 可是现在来看的话…… 赵牧把玩着手里的五枚硬币，昨晚王晨得到的硬币，肯定要比五枚多。 多到他可以私扣几枚硬币。 而那私扣的硬币，就是导致他死亡的根本。 鬼冷笑一声：“昨晚的事情，我记不得了。如今你只需要想今晚的事情即可。” “你这五枚硬币，该如何分？” “一枚硬币，一道饭菜。” 就在鬼说完后，餐桌那里突然传来了一道浓郁的饭菜香。 从餐桌传到客厅，继而传到主卧、次卧、书房。 闻到食物的香味，所有玩家都吞了口口水。 太香了啊。 话说昨晚鬼好心给了他们一枚硬币，今晚是不是也会有啊？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看到？ 几人疑惑，但是没人开门，他们也无可奈何。 而此时，客厅沙发上的两人，陷入了僵局。 鬼死死盯着赵牧，准确来说是他手里的那五枚硬币，语气带着引诱： “你不饿吗？” 第322章 你赢了 “饿。” 赵牧手里五枚硬币在他手指上来回旋转，好整以暇地回答。 “那边有饭菜，只需要用硬币就能交换一道菜。” “我知道。” 赵牧往餐桌的方向看了一眼，语气有些为难：“只是……” “五道菜我吃不完啊。” 鬼的语气有些难以置信：“五道菜？你要独吞五枚硬币？” “不可以吗？” 赵牧似笑非笑。 “可是只有你吃了饭，他们不吃，他们早晚会饿死在房间里的。你们不是朋友吗？你怎么能如此狠心！” “我们可不是朋友。” 赵牧说完，将五枚硬币摆在沙发上。 看着赵牧不再动弹，鬼着急了。 它说道：“你要消极抵制游戏？我告诉你，你这样永远都离开不了这里！你不给他们硬币，他们就会死在卧室。你要跟着那么多尸体被困死在这个房间！” 赵牧“啧”了一声。 “再演下去，别把自己也骗过去了。” 赵牧盯着那五枚硬币，说道：“这五枚硬币触发过什么死亡机制。我想，除了已经死掉的王晨之外，就只有你最清楚了吧。” 鬼定定地盯着赵牧，半晌后才说道： “你很聪明。可惜，游戏是否继续，是由我来主宰的。 “你还没有资格停止游戏。” 无数鬼气往五枚硬币的方向卷去。 赵牧微微皱眉。 等鬼气消失，左边的三枚硬币已经消失，只留下了最后两枚。 鬼的声音遍布整个房间。 “一个硬币一道菜，请客人自由选择。” 赵牧盯着那两枚硬币，并没有任何的动作。 他在想，难道“私吞硬币”不是触发必死的条件？ 一般来说，游戏会有两种结局——成功或者失败。 所以在他看到那“五枚硬币”的时候，他第一反应就是“私吞”。 毕竟如果鬼真想让他们吃顿饭，完全可以只给四枚。 一人一枚，正好也算公平。 可是它给了五枚。 再加上死掉的那个人是一手接过硬币的玩家，那么很容易产生私心。 这也就是“失败”的结局。 但看如今鬼的意思，并非如此。 难道王晨不是因为私吞硬币死掉的？ 就在那些玩家吃完饭后，鬼的语气带着恶意，逼近赵牧： “玩家，你是不是少给我了一枚硬币？” “少一枚硬币？” 赵牧反问。 “你收了他们每人十枚硬币，现在又还给他们每人一枚。” “那么他们一共上交了二十七枚硬币。” “加上如今你手里的两枚，一共二十九枚！” “客人，为何少了一枚呢？” 鬼的语气越来越诡异，也越来越兴奋。 兴奋到赵牧立刻意识到，“少了一枚”就是触发必死的条件。 如果回答不上这个问题，就会像王晨一样，被鬼杀死。 当然，如果真到了那一步，那就是纯属实力对拼了。 “没有少硬币。” 赵牧淡淡说道。 “没有少？那为什么我现在算出来的硬币，是二十九枚！ “客人，说谎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因为你算错了。” 赵牧很快就想出来鬼想误导他们的方式。 “为什么要用二十七枚，去加那两枚？” “他们的赎金里，已经包含了这两枚硬币。” 他将两枚硬币拿在手里把玩，冷静道：“我‘私藏’的两枚硬币，应该算到他们的赎金里。他们所交的真实赎金总数，也就是你手里的那25枚硬币，加上我‘私藏’的两枚硬币，一共二十七枚硬币。在此之后，每人退回了一枚硬币。一共三枚。加在一起，正好三十枚硬币。” “而不是你所说的，错误累加后出现的二十九枚。” 鬼听完，叹了口气。 “你赢了。” “游戏结束。” 它曾经用这个问题留下无数的客人，可惜，这次只留下了一个人。 早在面前这个客人选择放弃分摊那五枚硬币的时候，它已经隐隐意识到，它可能斗不过面前这个男人。 事实果然如此。 周围一片波动，鬼撤掉弥漫在三道门锁上的鬼气，最后消失在空气中。 “祝你好运。” 所有人都听到门的位置上突然传出一道轻微的“叮”声，他们疑惑地走过去查看。 这才发现门已经被打开了。 “程安！我们怎么出来了？” “游戏结束了。” 赵牧将那两个并未消失的硬币揣进兜里，站起身说道。 “你们刚刚谁住在次卧？” “我！” 高忆鸣说道。 “你有听到铃声吗？” “铃声？什么铃声？”高忆鸣不解道。 “桌子上有一个老式电话。昨晚谁住在次卧，听到电话铃声了吗？” 尹琳摇摇头：“没有。我睡眠浅，如果真的有声音，我一定会听到的。” 就在刚刚，赵牧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鬼是如何出现的？ 是在有一个女声说了句“救救我呀”之后。 这个声音他听到过，就是从那个电话里传出的声音。 而他在接通这个电话之后，突然穿越到了这个时空。 那么是不是就意味着，是这个时空的诡异女声，打了电话，拨通到了另外那个时空里？ 这个没有电线的老式电话，就是连接两个时空的桥梁？ 毕竟所有的地方他都检查过了，没有任何能离开的途径。 门被人从外反锁，窗户敲不开，鬼在完成游戏之后，并没有给他们任何途径离开。 似乎鬼安排的那场游戏，是因为他们没有及时找到尸体，一时兴起的惩罚。 那么该如何逃离呢？ 起码，不先谈逃离的事情，他们该如何与其他玩家见面呢？ 只有电话。 任务提示里已经说明了——请不要忽视任何一次来电。 手机的用途很明显了，是为了所有玩家互相联系合作的。 那电话呢？ 和电话有关的，只有次卧的那个电话机，所以当初他才会去次卧接通了那个电话。 可是如今他们两人都说，从未听到任何电话铃声。 赵牧的大脑疯狂转动。 那么，只剩下最后一种可能。 触发时空变化的方法，不再是接到电话，而是……拨打电话？ 赵牧走到次卧里，拿起那个老式电话机，也没有在上面按下号码，而是按了拨打键后，直接将听筒放在耳边： “喂，有人吗?” 第323章 玩家聚合 就在他说完这句话之后，电话里面突然传出一个惊喜的小女孩声音—— “哥哥！” 哥哥？ 赵牧眼底闪过一丝疑惑。 “你是？” 那个小女孩像是没听到赵牧说话一样，她自顾自地说道： “我不记得了。” 赵牧没有说话，等着小女孩继续说话。 小女孩突然哭了：“哥哥，我好疼啊。我不知道自己在哪里，我全身都疼。” “哥哥，你能找到我吗？我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呀。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不知道，这里好黑呀。” 小女孩的声音断断续续的，隔了很久后才说出一句话。 似乎像是在和什么人对话。 等了很久后，赵牧没有听到任何的声音后，这才挂了电话。 在赵牧进到次卧之前，他让其他三个人也跟过来。 虽然他们不知道赵牧要做些什么，但是也听话地跟进来了。 发现赵牧转身后，吕柯这才说道：“程安，你在打电话？这电话不是没有电线吗，怎么可能打通呢？” “打通了。” 赵牧说完，他看向门口。 之前他特意没有锁门，可是如今房门却悄无声息地关上了。 赵牧打开门，走向客厅。 客厅里有三个男人坐在沙发上聊天，听到次卧有动静，全都看了过来。 “哇塞，程安，你回来了！” 安永看到为首的赵牧，“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 王明和苏寒也显得有些激动。 “你们怎么回来的？” 苏寒疑惑地盯着他们走出来的那个次卧，有些奇怪：“我记得那个房间我检查了好几次，都没有发现任何的人啊。” 怎么程安带着三个人就出现了呢？ “是那个老式电话。接通后就能在两个空间里穿梭。” 赵牧说完，看向王明：“你是如何得知，我是接了电话就消失的？我记得你没有醒过吧？” “我猜的。” 王明讨好地咧嘴一笑。 “猜的？” 赵牧意味不明地笑了笑：“猜的那么准？我还以为你有什么线索在身上，没有拿出来呢。”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看向了王明。 安永也品出了一丝不对劲，他眼神凌厉地看向王明：“你不知道赵牧有没有接电话，那为什么要误导我们？” “我……” 赵牧身后的几个玩家也都看了过来，王明瞬间觉得压力大了起来。 他硬着头皮说道：“其实是这样的。我之前被关在了一个箱子里面。我曾经听到过一对兄妹俩的对话。” “当时我先是听到了一阵铃声，然后才是两人的对话。那个女孩似乎想让男孩找什么东西，但是男孩没找到。反正那声音断断续续的，我也听不清楚。但是那个铃声太让人深刻了。” “所以第三晚我听到铃声的时候，就找了个借口，没让他们接电话。这不正好你失踪了吗，所以我就骗他们，你就是接电话才失踪的。” “而且，你消失的那天晚上，我没有做梦，也没吃到饭。但是在我们没有接电话之后，每晚准时的梦继续出现了。所以我更不敢再接电话了。” “那就是个不祥之兆啊。” 王明说完后，赵牧已然明白了什么。 把误会解释完，几名玩家坐在沙发上，互相交流信息。 如今检测人数一共七人，分别是赵牧、安永、王明、苏寒、高忆鸣、吕柯、齐琳。 “有一个玩家曾经敲过门进来？” 吕柯问道。 苏寒点点头：“是啊，不过他已经死掉了。” “可是咱们这个世界不是逃离密室吗？整个房间就是一个密室。为什么会有人从外面跑进来啊？这也太奇怪了吧？你们有盘问他什么东西吗？” “他就说自己在一个迷宫里，跑了一天才跑进来的。其他的倒是没说什么。” “那你们有尝试过打开门出去吗？” “很早之前尝试过，但是完全打不开，而且连插钥匙的地方都没有。” 安永插嘴道。 当初他从书房里一共拿出了三把钥匙，可是如今只用了两把钥匙，还剩下一把钥匙，不知道到底在哪里可以用到。 他看向程安：“程安，你在那边，有找到需要插钥匙的锁吗？” “没有。” “那就奇怪了啊。这钥匙肯定有自己的用处，难道是还有某个空间，我们没有找到？” “可能吧。” 如今天色已晚，几人交流了一段时间，就准备入睡了。 因为人数太多，而且主卧和次卧还是有地方的，所以四个人凑合凑合住了主次卧，其他三人留下了客厅。 今晚无事发生，赵牧以为还能听到那道电话铃声的，然而没等到铃声，却直接入了梦。 赵牧的面前依旧是那个小男孩，递给他一个有毒的西瓜。 这次赵牧没有推脱，而是接了下来，然后趁着没人注意，扔进了沙发缝里。 和之前一样，小男孩借口西瓜不够，没有将最后一块西瓜递给小女孩。 小女孩乖巧地答应了。 赵牧回头，看向那个在玩着积木的小女孩。 这小女孩的声音很熟悉。 “救救我呀。” 是她？ 当初他在电话里听到的那个声音，就是这个小女孩的声音。 餐桌上的饭菜依旧香气扑鼻，赵牧没有心思去那边先填饱肚子，而是紧紧盯着跑进厨房的小男孩，以及身后混乱起来的景象。 这让他想起了在另外一个时空梦到的事情。 也是这种场面，但是小男孩并没有切西瓜，而是一直待在次卧里，直到吃饭的时候才出现。 两个截然不同的画面，导致了完全相反的后果。 这个时空的结局是，除了小女孩，其他的小孩子全都被白淳毒死了。 另外一个时空的结局，其实并没有显露出来，但是如果根据那道女声，他是不是可以猜测一下，只有小女孩死掉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他有一个大胆的猜测—— 小男孩得知了另外一个时空的结局，所以在这个时空里的事情发生之前，提前毒死了那些孩子。 为什么小男孩会选择毒死除了自己妹妹之外的人呢？ 难道是这些小孩都是杀害他妹妹的杀人凶手？ 他是在报复他们？ “相册是妹妹的。” 在另外一个时空里，主卧里有一本相册。 尹琳试过妹妹的生日，并不是。 那……难道是妹妹死亡的日子？ 赵牧下意识地看向墙上的日历。 0729。 第324章 好多尸体 赵牧醒来的时候，是被一个刺耳的男声叫醒的。 “卧槽！！！！” 高忆鸣这一嗓子，直接把所有人都震醒了。 “干嘛？大早上的能不能让人睡个好觉？” 王明睁开一只眼睛观察了四周，不满地开口。 就算是在游戏世界，也不至于这么缺德，把人吵醒吧？ 可看到遍地的尸体后，王明一个弹跳起步，直接跳了起来。 “我的妈呀！” 王明吓得魂都飞了，立刻清醒过来。 “什么鬼？为什么那么多尸体？” 王明腿脚打颤，把刚着地的脚收到沙发上面。 遍地的尸体，有些已经腐烂成了骨头，有的还是新鲜的尸体，隐约能看清面容。 但是无一例外的是，他们脸色蜡黄，皮肤灰黄，很像是饿死的。 王明盯着那些明显瘦成骨头的新鲜尸体，内心里升起一股凉意。 这也是他最怕的一种情况。 他怕自己饿死在这里。 所以在当初赵牧失踪的那天晚上，发现并没有任何食物让他充饥之后，他死活不愿意让另外两个玩家对这里做了什么改动。 甚至是在听到那个铃声后，他也捏造一个谎言骗过他们。 只不过误打误撞碰对了而已。 因为怕出现什么事情，玩家之间来不及互相帮助，所以主卧和次卧的房间是开着门的。 安永待在主卧，冲外面吼道：“客厅里也有很多尸体吗？” “是啊！” 王明回答。 “我们屋里也有好几具尸体。而且我看了一下，感觉不像是我们的玩家啊。” “什么意思？” 在次卧的高忆鸣奇怪地问道。 “他们的衣服太怪异了。和夏庚的完全不同。” 所有人都看向地面那几具还算新鲜的尸体。 细细打量之后，他们确实发现了不对劲。 夏庚人的衣服大多都是休闲服、运动服、再不济在系统空间里买了几身战斗服。 材质也大都是棉麻、涤纶、皮革。 但是那些尸体的衣服款式怪异不说，材质看着就不是他们熟悉的那一种。 “难道死掉的是老玩家？” 尹琳试探性问道。 老玩家？ “我觉得有可能。” 安永说道。 他们都没遇见过老玩家，但是同样也没有经历过ss世界呀。甚至当初聊天的时候，有的人连s级世界都没有经历过。 所以他们猜测，能触发ss级世界的人肯定很少，也很倒霉就是了。 如此看来，那么多具尸体，还真有可能就是死掉的老玩家。 “现在该怎么办啊？是要清除尸体吗？那么多尸体，看着太渗人了。” 高忆鸣问道。 “程安，现在该怎么办？” 程安是唯一一个进去过两个时空的人，对这个世界的了解程度，肯定比他们任何一个人都要多。 所以现在王明下意识地看向赵牧。 “清理一下吧。实验室里有浓硫酸，你们可以把尸体送进那里面。” 赵牧随意说道。 这些人死状很平常，在赵牧看来，并没有任何研究的价值。 程安发话，其他人都小心翼翼地走上前，把尸体搬起来，往程安所说的那个实验室走去。 看着尸体在浓硫酸逐渐溶解，搬运尸体的人下意识后退了好几步，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就栽下去。 这些尸体虽然死了很久，但是并没有散发出任何的腐臭气息。 否则这项清理工作，没人愿意去做。 苏寒搬着尸体，问旁边的安永：“不是，我们为什么要搬尸体啊？这和任务有关系吗？” 安永擦了擦额头的汗，摇摇头：“不知道啊。程安让做的。” “可是这尸体搬起来，完全没有意义啊。” 苏寒还是不解，最主要的是没有任何一条线索能指向这些尸体，他觉得，这些尸体本就和任务无关。 “确实没有意义。” 赵牧走过来，说道。 “我看你们不是很闲吗？正好干个活消遣一下。” “……” 苏寒尬笑一声：“程安，我还以为你是找到了什么线索呢。” “你们之前没遇到过这些尸体吧？” 苏寒摇摇头：“没有。” “现在这个空间已经产生了异变，我现在还没办法推测出到底是由于什么才产生的这种异变。但是这些尸体，还是先清理了比较好。” “等万一需要逃跑的时候，也不会绊住脚。” 他并不认为，异变只是出现尸体这么简单。 等所有的尸体处理完之后，外面天也快黑了。 几人坐在沙发上，开始喘着粗气。 “好饿。我急需食物来吃饭啊。” 高忆鸣摸着干瘪的肚子，说道。 他虽然还有一些罐头，但既然晚上做梦能吃到美食，还能撑一会的情况下，他还是选择留住那些物资。 “那你等一会早点睡过去呗。” 王明说道。 就在几人时不时聊几句的时候，从天花板上面突然传来一阵阴森的笑声。 笑声有男有女，掺杂在一起。 “嘻嘻，又有活人来了。” “他们是来陪我们的嘛？” “我喜欢这些人的味道，一定很美味。” 就在那些声音调笑的同时，好几道浓烈的黑气从天花板的缝隙中露了出来。 他们在空气中化形，变成了一些少男少女。 “美味的食物。” 他们如是称呼这些玩家。 接着，他们也不再废话，径直往玩家的方向袭来。 玩家们立刻四散逃跑，在逃跑的路上，不忘使用自己的异能攻击这些突然出现的鬼。 场面一度混乱起来。 在逃跑途中，所有人都开始感谢程安之前做的那个决定。 因为那些鬼的速度太快了，他们慌不择路的同时，已经没时间去看地面上都有些什么。 如果那些尸体依旧还在的话，那他们绝对不可能如此轻易地逃走。 杀死这些鬼的过程，可比搬运尸体困难多了。 等他们勉强把鬼清除掉之后，几乎累的瘫软在地。 一时之间，整个房间只有此起彼伏的喘气声。 好一会后，有人说道：“回去睡觉吧。” 换了一批人前往主卧次卧，其他三人留下了客厅。 赵牧和王明去了次卧。 赵牧选择次卧，一个是不想和另外一个人挤在一张床上，一个是他在等今晚会不会出现铃声。 他想回到另外一个时空，打开那个相册。 顺便找一下，铃声的出现到底有没有规律。 就在所有人都进入梦乡之后，次卧那个老旧电话机突然传出了清脆的声音。 “叮铃铃—” 第325章 打一架吧 赵牧醒来后，第一时间接通了电话。 “喂。” 那边传来了一阵惊喜的声音—— “电话打通了！喂，那边有人吗！我是蒋元益。我们被困在密室里了，出不去！有人能救我一下吗？” 赵牧随意答了句话，但是对方根本没听到。 蒋元益的声音开始颤抖起来：“那边有呼吸……一定有人！喂，你好，你是玩家吗？你现在在哪？你有食物吗？我有积分也有食物，可以跟你交换！” “喂……有人吗？” 蒋元益的语气逐渐绝望起来：“你说话啊！！你说话！！你是不是玩家？现在这里只剩下我一个人，我好害怕！” 接着，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声音，语气崩溃地说了最后一句话： “我不是客人！我是玩家！我要离开这里！” “嘟嘟—” 电话被对方挂断了。 赵牧沉思了一会，听那名玩家的意思，他似乎听到了某个人的回话，才导致的崩溃。 客人？ 这让他想起另外一个时空和他们玩游戏的那个鬼。 它称呼玩家为客人。 难道打的所有电话，最终目标都是传到鬼那里？ 赵牧试探性地拿起话筒，按下了拨通键。 可惜没有任何反应。 所以这个电话只能用来接听电话，而不可以拨打？ 另外那个时空里，只能拨打电话。 所以蒋元益存在于另外那个时空里？ 当然，他并不认为对方就是这次的玩家，毕竟他口述的是——只剩下了自己一个玩家。 所以这个电话能接收到之前的玩家拨打出的电话？ 这倒是一个有意思的结论。 赵牧将话筒放回去，继续回去睡觉。 等玩家们醒来，所有人都炸了。 因为他们没有做梦，没有吃到任何的饭菜。 这也就导致了他们现在，比昨天晚上还要饿。 “怎么回事？为什么梦不见厨房了？” 有人开始疑惑地问道。 “是啊，难道梦境不是每天都有的？” “不可能！”王明立刻否认道：“之前每天都可以梦到的！” 说完，他想起了什么，眼神犀利地看向程安：“昨天晚上，你是不是接电话了？” “是。” 赵牧承认了。 王明语气瞬间提高了不止一个度：“你接电话做什么？！我不是说了吗，接电话就吃不到任何食物了！你想让我们饿死在这里吗？” 赵牧似笑非笑地看向他：“我想接就接，和你有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了！你接电话，让我们所有人饿着肚子！万一今天晚上还有鬼出现怎么办？我们哪有什么力气去抵抗鬼？” 赵牧不为所动： “我想我有必要告诉你一点，如今鬼的出现，有百分之六十的几率是因为你们从未接过电话，才出现的。” “任务提示里已经说了，不要忽视任何一次来电。” “这来电，包括手机，和那台电话。” 王明此时饿的发昏，他吼道：“关我屁事！反正我要吃饭。我如果不吃饭，早就死在这个世界了。还管个屁的线索。” 赵牧眼神冰冷：“我不是在和你商量。我是在通知你们。这电话，我非接不可。” 实际上，在得知“接电话”和“吃饱饭”两者只能选其一的时候，他已经预料到目前这种情况了。 肯定会有人为了吃饱肚子，放弃接电话。 王明发现程安的语气格外强硬，他也火了：“你算个老几？！别以为带着那几个人回来，就真把自己当队长了。” “你问问其他人，他们愿意不吃饭，去寻找你那狗屁的线索吗？” 王明逐渐失去了理智：“你什么都不商量，就直接接通电话，怎么，你是皇帝吗？皇帝也没有你那么独裁好吧！” 赵牧冷笑一声：“那很简单了。你们一起上，能打过我，我就和你们商量。” 他说“商量”的时候，语气讥讽。 其他人因为两人吵起来，连忙劝道：“行了行了，别吵了。” “王明你也真是的，不就是一天没吃饭吗？程安帮了我们那么多次，你何必小题大做呢？” “是啊。” 王明不吭声了。 赵牧环顾四周，说道：“我没有和你们开玩笑。我要接通电话，如果你们不赞同，最好现在就提出来。毕竟在这个时候，你们的人数才有可能是最多的。” “等后面，如果谁再敢阻止，我会直接解决掉他。” 从上个世界出来之后，他突然想到了一个方法。 一个不违背“主动杀人”的规则，却能报仇的方法—— 掠夺异能。 天极或许知道游戏世界很危险，所以让他们每个人都提前觉醒了异能。 所以异能消失的话，就算他们有复活道具，也很难活下去。 赵牧的语气太过强硬，让所有人都明白这件事情没得商量了。 其他人为难地互相看了眼对方，似乎在思考到底应该怎么办。 赵牧不着急，等他们商量。 直到第一个人站了出来，是高忆鸣。 “程安，我觉得关乎我们的性命问题，我需要谨慎一点。毕竟现在只有晚上做梦才能吃到食物，如果真的每天都要接电话，那我们很容易死掉的。” 赵牧无所谓地点点头：“还有其他人吗？” 有人出头之后，其他人也站了出来。 等到最后，除了尹琳和吕柯之外，剩下的三人都站了出来。 因为涉及到能不能吃饭，而且他们都选择和赵牧撕破脸皮，那么他们必须要竭尽全力拿下对方。 否则之后的处境就太尴尬了。 高忆鸣是火系异能，他唤出火焰，直冲赵牧的脑门。 赵牧往后躲闪，手里雷罚剑出现，挡在了那团火焰之上。 之前赵牧从未和玩家之间交过战，所以这次除了想拿下话语权之外，就是想试探一下异能和灵根之间的关系。 那团火焰被雷电包裹着，最后变弱。 与此同时，雷罚的剑身冒出一丝红气，然后消失不见。 赵牧眼底闪过一丝惊讶。 那种感觉有点像是吞噬，但是雷电怎么可能吞噬火焰呢？ 这与他的认知不符。 他记得，雷火从不相容，就算两者碰撞到一起，也只会摩擦出火花，最多在空中爆发。变成雷火元素消失。 可是那团火焰完全不像是火，轻易地就被雷罚给溶解了。 就像是……雷罚完全压制住了火系异能一样。 第326章 你是白淳? 灵根压制异能？！ 赵牧的脑海里闪过了些什么，所以灵根是异能的上位者？ 所以当初自己被对方使用掠夺异能的时候，才会产生一种冒犯的愤怒？ 赵牧想通了这一点后，赵牧又尝试着和其他异能碰撞。 雷罚轻易地就把那些异能溶解了。 这些玩家的异能修炼的本就不如赵牧，他们之中也没有老玩家，所以这些人就算用了异能，也被赵牧按着地上打。 等到最后，赵牧接连把几个男人踢飞到地上。 他们缓了好一会，才从地上站起来。 “从现在开始，电话接通与否，我来决定。” 为了防止几人真的饿死，他可以勉为其难地留出一个晚上，让几人吃饱饭。 但是之前王明说的不接通电话，他是一点都不愿意听的。 等几人爬起来后，沉默着坐在沙发上，也不再说话了。 他们被赵牧打到自闭，他们格外想不通，为什么他们四个人尽了全力都没有打过一个程安？ 苏寒想到了什么，把厨房冰箱里每天固定刷新的西瓜拿了出来： “行了行了，既然咱们都打不过程安，那就看开点呗。好歹每天都还有西瓜吃呢。” 他熟练地拿起刀，把西瓜切成了几份，递给了众人。 几人吃着西瓜，时不时聊着几句。 很快，就到了晚上。 就在天空黑下来的一瞬间，无数的鬼从天花板冒了出来，往玩家这里扑了上来。 “这鬼怎么还在？昨晚不是打死了吗？” 原本低沉的气氛瞬间火热起来，是那种紧张刺激的火热。 他们在客厅里来回乱窜，找机会用异能偷袭那些鬼。 因为没有吃饭，再加上之前和赵牧打了一架，所以今天晚上玩家们杀死鬼的速度格外的慢。 甚至是安永被偷袭，胳膊被鬼爪撕扯着，如果不是苏寒及时杀死那只鬼，安永的那条胳膊可能就会被鬼硬生生扯下来了。 安永捂住伤口，紧紧皱着眉。 “你等一下，我记得实验室有纱布。” 王晨之前被蟑螂咬过，所以他特意去实验室找了些纱布，把自己的伤口包住了。 虽然这个密室不是他经历的那个密室，但是构造类似，所以他推测可能实验室还有纱布。 王晨立刻跑走了。 等几分钟后，他拿来了一团纱布，然后磕磕绊绊地把纱布缠绕在安永的胳膊上。 几人如今精力被耗尽，很快就躺着休息了。 赵牧依旧睡在次卧，在电话铃声响起来的一瞬间，接通了。 “喂，请问那边还有玩家吗？我是林维颂。” 赵牧浑身一僵。 拿住话筒的那双手不自觉地握紧。 “如今时空出现问题了，我拨打电话无法再传送回去，你那边出现什么异常没有？” 林维颂的语气依旧温和。 似乎当时接电话的时候，这边的玩家说了很多的话，赵牧迟迟没有等到林维颂继续说话。 良久后，林维颂说道：“要接电话！你那边还有几个人，你告诉他们，不能因为贪图食物而放弃接听电话。如果我猜的没错，电话里肯定还有信息，只是你们还没有找到。” “你们别着急。如果真的饿的受不了，那就先放弃接听电话。性命才是首要的。” 接着，电话那边传来“嘟嘟”的声音。 赵牧嗤笑一声，性命才是首要的？ 不，线索才是。 第二天，几人起来之后，明显怏怏的。 安永说道：“程安，你昨晚接通电话了？” “对。” “那……你找到什么线索没有？” “没有。” 听完后，安永欲言又止，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是不敢说。 王明替他说了：“行了，我知道你的意思。程安，你不是说电话里有线索吗？怎么现在还没有找到线索？还不如吃饭呢！” 他虽然在抱怨，但是因为昨天没有打过程安，他也只是抱怨，戾气少了很多。 “你如果不满意，可以反抗。我随时等着。” 王明吃瘪，扯扯嘴角尬笑一下，不敢再抱怨了。 他昨天被收拾的最惨，现在如果再跳出来，指不定连晚上鬼的追杀都撑不过去。 其他人想到昨天发生的事情，脸色也难看起来。 太丢脸了。 今晚鬼依旧准时出现，玩家们勉强以全员存活的代价杀死了那些鬼。 夜晚降临。 “喂。” 赵牧开口。 “喂，你是谁？” 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 “我是程安。” 赵牧说完，那个男人并没有说话。 而是等了一秒之后，男人的语气突然激动起来：“你说你是白淳？！” “我是谁？我是你啊！我是你长大后的你！” “你不信？我知道你最喜欢的那个动画片里的人物是谁，而且你喜欢化学对不对？你想拿奖，想和爸爸一起厉害对不对？” 停顿了大概一分钟后，白淳的声音响起—— “白淳，你那边几号了？” “六月十号啊，真好。” 白淳的语气变得平静，但是还带着一丝诡异： “真是上天帮忙啊。白淳，你知道为什么能接到我，也就是未来的你的电话吗？” “因为枝枝被白清那几个人害死了。他们毁尸灭迹，我找不到枝枝的尸体。” “我骗你？！白淳，你知道我多想回到过去，将枝枝救出来吗？！我就是你啊，你难道真的想让枝枝再次死掉吗？” “你不相信没关系，当初白立来找爸爸的时候，原本定的日期是八月三号，可是后面提前到了七月二十九号。到那个时候，你就知道我是谁了。” “我不会骗你。我可以帮你，帮你杀了那群杀人凶手。” “是，我是化学家。我研制了一种能悄无声息杀死人的病毒。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做，绝对可以研制出来。” “好，那我明天还会打过来电话，然后告诉你该怎么配药。” “嘟嘟。” 电话挂断。 今晚得到的消息很多。 赵牧放下话筒，拿起了旁边的那些草稿纸。 他记得当初楼训真曾经说过，他也被困在次卧，但是草稿本上面是有各种化学方程式的。 那么对方所在的时空，是白淳得到毒药配方后所存在的世界？ 第327章 炼制毒药 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些世界存在的规律又是如何的呢？ 毕竟看成年后的白淳所说的，如今才出现了两个不同的时空。 白淳因为某个怪异的电话，打到了小时候的自己房间里。 然后被多年前的自己接通了。 在原本的时间线中，白淳不知道白枝枝死掉了，他回了房间。 最后白枝枝被那群孩子害死了。 害死的过程如今赵牧不是很清楚，但是以电话里白淳的语气，多年后白淳调查到了真相。 然后他研制了一种毒药。 虽然不知道白淳有没有在多年后报仇，但是如今这通诡异的电话出现后，白淳应该是想到了另外一个方法。 将那个毒药炼制的方法，交给多年前的自己，然后让“自己”在七月二十九号杀死那些凶手。 也就是之前玩家做梦时发生的事情。 难怪出现了两个不同的版本，一个是真实的时间线，一个是被未来的白淳更改后的时间线。 那这个时间线里的鬼也很好解释了。 是那些被毒死的鬼。 鬼每晚都会出现，然后追杀玩家，像是野草一样，杀不死。 那么想杀死鬼，需要对症下药。 联想到厨房里每天都会刷新的西瓜，还有那个黏糊糊的盘子，被更改后的时间线白淳的做法，赵牧立刻就明白了过来。 按照未来的白淳所说的那种方法，重新炼制毒药。 只有毒药，才能清除鬼。 赵牧终于找到了眉目，他缓缓松了口气。 虽然他不清楚鬼消除完后会不会直接完成任务，但是这绝对就是逃离目前这个宛如循环的困境唯一的解决办法。 玩家们已经接连三天没有吃饭了，此时饿的躺在沙发上，连话都不想说。 其中，王明以一种幽怨的眼神盯着赵牧。 还不给他们吃饭吗？ 再不吃饭，他们就真的死了…… 可惜赵牧就像是完全没有接收到王明的脑电波一样，依旧我行我素。 接着，就是鬼出现，铃声响起，赵牧接通，再到白天。 白天的时候，几人再也熬不住了，他们破罐子破摔： “程安，你真的想让我们死在这里吗？你要是害死我们，我们做成鬼也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赵牧不为所动。 他手里拿着草稿纸，草稿纸上记录着昨晚白淳告诉他的一些方法。 、n、硫酸…… 白淳列出了好几种化学试剂，让他从实验室里提取。 赵牧简单罗列一下有用的试剂，然后往实验室走去。 发现赵牧消失后，其他人开始吐槽： “这程安有病吧！他是不是真想饿死我们？” 王明吃着那块西瓜，甚至太饿，把西瓜皮都吃进了肚子里。 “不知道啊。我感觉自己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好饿啊。” 高忆鸣提前准备的食物也早就吃完了，如今他和其他玩家一样，生无可恋。 “那能有什么办法呢？我们又打不过他。” 苏寒语气都弱了好几度，看来是真饿的不行了。 “傻逼玩意。” 王明越想越气，最后骂了一句程安。 鬼的实力并没有因为重组后得到提升，但是玩家的实力在一天天地被削弱，所以打起来也越来越困难。 赵牧依旧没有帮他们，而是回到了次卧。 这个世界里虽然是合作关系，但是玩家的死亡不会给鬼带来任何的增强效果，所以赵牧完全忽视掉了几人的存在。 一种绝望的气息弥漫在玩家中间。 他们居然要被同为玩家的程安给玩死了。 甚至是有人觉得根本撑不到明天，准备留下遗言了。 这个时候，意外发生了。 今晚的电话铃声并没有响起。 所有人都入了梦，吃了顿饱饭。 等醒来的时候，所有人热泪盈眶。 还好，还好程安还是有人性的。 今晚他居然没有接通电话，真是太好了。 赵牧坐在沙发上，手里的那张草稿纸和昨天一样，他看了眼玩家，说道： “铃声会连续响起五天，到第六天的时候，会消失，应该是鬼怕你们死掉，所以给了你们一天缓冲的机会。” “如果我猜的没错，后面的那顿饭，就是五天后。你们自己估算着体力吧。” 所有人都傻了眼。 ？ 原来不是程安有人性？而是鬼有人性？ 此时，玩家们看着沙发上的赵牧，突然感觉他比这个世界的鬼还要面目可憎。 原本几人准备恭维程安几句，让他多放几天时间让他们吃饭的话，也瞬间说不上来了。 赵牧依旧每天都在接通电话，玩家们依旧每天都在挨饿。 好在经过和鬼每晚的纠缠后，他们也琢磨出了一套对付鬼的办法。 鬼的智商不是很高，他们在客厅里绕了好几圈之后，那些鬼就被转的晕乎乎，甚至有些鬼还会互相碰撞，造成自相残杀的局面。 这个时候，玩家再出现，使用异能把鬼消灭掉，就更加省心了。 果然，在受到压迫之后，人类会继续找出新的解决办法，将压迫的力度降到更低。 在五天过后，赵牧终于按照白淳的方法，炼制出了那瓶毒药。 赵牧晃动手里的试剂瓶，里面是一摊黏糊糊的液体，闻不到任何的味道。 从外面看起来，和糖化成水的样子差不多。 和梦里西瓜下方出的那团粘稠液体，几乎一模一样。 这晚，铃声依旧没有响起。 等玩家醒来之后，所有人的神色都很满足。 因为西瓜是每天都会刷新的，所以为了避免浪费，苏寒每天都会把西瓜切完，然后分给玩家。 玩家们也会珍惜地把西瓜吃完。 可是今天的西瓜被程安截胡了。 所有人表情僵硬。 所以，最后一点食粮也要被克扣了吗？ 王明会错了程安的意思，以为程安要把后面每天的西瓜都截胡了，他连忙说道： “大哥，你别这样啊。我们现在就只剩下西瓜了，你好歹留一点口粮给我们啊。” 他被饿了好几天，现在气性都已经被饿没了。 所以他说起话来，也只有恳求，不带有任何锋利。 毕竟和程安作对，根本没有好果子吃。 他一直在反思，是不是昨天他不小心说了什么，让程安生气了，所以今天才把这唯一一口食粮继续克扣掉。 赵牧将切好的西瓜放进盘子里，然后拿出那个试剂，浇在了西瓜上方。 因为无色无味，黏液很快就顺着西瓜表面往下淌，然后聚集在盘子的底部。 “这是……” 吕柯迟疑道：“怎么和梦里看到的那个盘子那么相似？” 因为他们都在抵抗饥饿，所以没人有心思注意赵牧到底在做些什么。 “鬼该消失了。” 赵牧说完，将盘子放在茶几上，等待夜晚降临。 第328章 四人合照 夜晚降临，鬼如约出现。 天花板上突然出现四五个黑影，往底下沙发上的那些人飞了过来。 几个怕被鬼缠上的人立刻往后躲了躲。 赵牧坐在沙发上，盯着那些鬼的样子。 就在鬼出现在沙发周围的时候，空气中突然传出来一道稚嫩的声音—— “你们都来吃西瓜呀。刚刚切好的呢。” 那些鬼的动作突然僵硬了。 然后他们相继变回几个小孩子的模样，最大的那个也才十五岁的样子。 他们满脸都是黑气，表情僵硬，甚至带着些恐惧。 他们在畏惧刚刚说话的声音。 然后他们浑身颤抖，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走到茶几旁边，从第一个孩子开始，拿起了桌上切好的西瓜。 察觉到这种诡异的现象后，所有玩家表情灼热起来。 在白天程安说完那句话之后，所有人都不是很相信，但是面对独裁的程安，几人不敢反驳。 但是现在看来，程安居然是对的！ 那些小孩子不是很情愿地吃完西瓜，突然发出了痛苦的惨叫声。 “啊！！！” 那声音太过尖利，周围的空气随着这些声音开始震动，墙壁脱落，沙发消失。 那些变化成人影的小孩子身体再次晃动起来，最后变成无数黑气，往四周扩散。 直至笼罩住了全部的客厅。 玩家们听到这种恐怖的叫声之后，不自觉地往中间聚拢，生怕那些鬼袭击他们。 等黑气扩散完后，玩家们这才发觉，周围的环境变了。 虽然构造一模一样，但是还是有些细微的差别。 比如那个茶几，已经换成了另外一种同款的茶几，却更加大了。 沙发虽然也是同款，但是变得更加老旧。 吕柯立刻认出了什么：“我们回来了！” 这里是吕柯他们所在的世界。 “先四处查看一下。” 赵牧说完，立刻往主卧走去。 他还记得当初那个相册。 虽然赵牧这么说了，但是没有一个人乱动，都跟在赵牧身后，往主卧走去。 赵牧打开抽屉，拿起相册，将“0729”输入后，立刻打开了。 几人连忙凑过来，查看相册里的内容。 里面第一张是四人合照。 一对面貌俊美的夫妇，两人都显得和气，女人身旁牵着一个小男孩，男人怀里抱着一个小女孩，四个人对着相机微笑。 任谁都能看出，这是一家很幸福的人。 第二张是一个小女孩，和之前那一张相比，小女孩的模样长大了许多，她手里拿着一个刚拼好的拼图，对着镜头傻乐。 第三张还是那个小女孩，她正在吹蜡烛，脸上被人抹了蛋糕，对着面前的蛋糕撇着嘴，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 相机拍到的时候，她显得格外委屈。 似乎没想到被人恶作剧，弄脏了自己的小脸。 第四张的小女孩手里拿着一个奖状，上面写的是“化学比赛第一名”。 但是小女孩的表情不是很高兴，她嘴撅着，连镜头都没看，低着头。 在照片的背后，有一个幼稚的笔记写着—— “妹妹不喜欢化学，妹妹喜欢积木。” 接着，就是最后一张图，是一个抓拍的镜头，一群小孩坐在客厅里打闹，那个小女孩只有一个背影，低着头在拼手里的积木。 其他小孩都在看镜头。 这张照片后面不再是写着的字体，而是一张纸片。 纸片上写了密密麻麻的字体—— “妹妹，你在哪呀？” 字体不再那么歪曲，而是工整许多—— “我不信，你怎么可能会被人抓走？可是为什么我没有找到你的尸体？” 字体成熟起来—— “妹妹，对不起，我真的很想知道你到底在哪里？为什么会突然失踪？” 等到了后面，字体虽然依旧成熟，却也显得潦草起来。 “我知道了，他们几个是杀人凶手！妹妹，我会替你报仇的，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们那么小的时候，居然害死了你，而且一起隐瞒了下来！他们该死！我要杀了他们！” “哈哈哈哈哈，爸爸居然早就知道了！他知道！他早就知道了！可是他却从没有想过为你报仇，他说我欠考虑。我欠考虑？是他自己懦弱。他是个懦夫。但是妹妹别怕，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到了最后，那几个字越写越小，但却越来越清晰。 这张纸条后面依旧没有任何照片了。 看来，小女孩死的早，没有留下几张照片。 赵牧看完后，继续将目光放在了床头柜上。 上面是三个人的照片。 只是那对夫妇老了将近十岁，而那个小男孩，也已经长大成年。 夫妇在笑，但是白淳的脸色木然，虽然看着镜头，表情却很是空洞。 这时，玩家里已经有人品出了什么。 吕柯说道：“难怪，难怪我记得当初那个小男孩并没有出来送西瓜啊。怎么穿到那个时空之后，就看到小男孩端着西瓜跑过来。” “所以当初他是在报复那些孩子？故意给他们下毒？” “对。” 赵牧点头。 这时所有人都明白过来了，为什么那个有毒的西瓜能杀死那些每晚都会出现的鬼了。 “不对啊，就算知道西瓜能毒死鬼，程安，你是如何得知那个制毒药方的？” “很简单啊，”吕柯说道：“因为电话。那个小男孩通过电话，改变了过去的时间线。” 吕柯自信开口，那些科幻电影他看的多了，自然而然就想到了。 “哇塞！” 安永震惊道：“所以，那个电话能穿越时空？这也太神奇了吧。” 他们都没有接过电话，毕竟他们只想着吃饭，不敢接。 而程安力排众议后，电话也只有他一个人接。 所以他们从不知道，电话里到底能听到什么。 如此看来，是未来的小男孩给过去的小男孩打了电话，让他下毒把那群人毒死？ 赵牧往四周看了一圈，发现这里的布置和之前一样，没什么区别。 他往外走去。 就在他准备去次卧的时候，出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大门口。 他的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不对，门口不对劲。 当时他们检查过，大门是一个完全密闭的地方，没有任何把手。 这也是当初他得出的那个结论——从大门是出不去的。 可是如今却多了两个把手，就在最中央，格外明显。 第329章 第四个时空 赵牧立刻放弃前往次卧，径直走向门口。 其他人发现赵牧出来后，像是跟屁虫一样，立刻跟了上去。 等走近后，赵牧这才发现，这里不但多了两个门把手，而且还多了两个钥匙孔。 钥匙孔就在门把手的上方，一边一个。 钥匙？ 赵牧立刻从兜里拿出最后一把钥匙，试探性地插进了左边那个孔内。 然后他扭动门把手。 门把手被拧了将近九十度。 赵牧往后拉了拉，门里发出一片震动声，却没有被打开。 他看向另外那个钥匙孔。 很显然了，现在需要第二把钥匙，同时开启这道门，才能离开这里。 “你们分别找一下，那些房间里还有没有……” 说到一半，赵牧突然停住了。 “怎么了程安？” 吕柯以为出了什么事情，立刻紧张道。 赵牧摇摇头，往沙发走去。 钥匙不在这些房间。 如果他猜的没错，钥匙应该在楼训真那里。 实际上在刚开始的时候，赵牧已经察觉到了这个世界的人数异常，只是后面发生的事情有些多，让他暂时没有时间去理清为什么会出现人数异常的现象。 如今看到门上的两个钥匙孔，赵牧已然明白，这是最后一道谜题—— 如何和另外一个时空的楼训真见面。 楼训真那里，一定会出现第二个钥匙。 几人坐回了沙发上，赵牧抬头看安永，问道： “你在书房里找到了三把钥匙？” 安永点头：“是啊。” 然后，赵牧又看向吕柯：“你在书房里找到了两把钥匙？” 在安永回答的时候，吕柯有些惊讶地瞅了一眼安永。 发现赵牧问他之后，他立刻说道：“对！” 说完后，安永奇怪地看向吕柯。 “你房间里为什么只有两把？是不是找漏了？” “没有，我在里面呆了好几天呢，只有两把。” 赵牧没有在意两人的话，他开始回忆和徐阿三的对话。 当初徐阿三说，他所待的书房里，也只有两把钥匙。 那么，赵牧的心底缓缓生出另外一种猜测—— 如果存在第四个房间，那里的玩家找到的钥匙是三把呢？ 毕竟现在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这些玩家所经历的世界，一共有三个不同的版本。 可是如今赵牧一直在两种时空里穿梭，他并没有进入到第三个时空。 所以他不能完全笃定，时空版本只有三种。如果是游戏故意误导他呢？ 当然，纯靠猜测是不够的。 赵牧打开手机，选择拨通了电话。 所有玩家看着赵牧的动作，不免有些奇怪。 毕竟现在所有的玩家都在这里，赵牧还要打电话，又有什么意义呢？ “喂，我是程安。” “程安？！我是王杰闻！你们在哪呢？怎么当初一个转眼的功夫，你们全消失了，吓死我了！还好你们没死！” “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客厅！和张子尧、夏非、刘云云、楚兴、钟白待在一起。” 刘云云？楚兴？ 又是两个不认识的玩家？ 赵牧简单思索一下，然后说道：“你们有遇到楼训真吗？” “没有！我也想找到他呢！” 旁边一个男声说道：“当初就是他帮我解开的谜题！真是奇了怪了，我只能接到过他的电话，却完全找不到那个人。” 赵牧心中一动，立刻说道：“所以你手里有三把钥匙？” 楚兴有些诧异： “哎，你怎么知道的？我这剩一把钥匙，不知道该打开什么房门呢！” 估摸着时间已经差不多了，赵牧立刻说道： “去接电话。晚上次卧会有铃声，你们一定要接，只有接电话，才能和另外一个时空的楼训真见面。” 他的语气冷然起来：“如果你们不想死，立刻按照我说的去做。” “是你们那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王杰闻刚想问些什么，结果电话自动挂上了。 “什么鬼？这五分钟时间也太短了吧。刚刚程安说什么，让我们接铃声？” 楚兴听得一清二楚，他连忙问道。 几人都是胆小的，自从第一天听到铃声，几人瑟瑟发抖睡在沙发上，没人敢接电话。 毕竟哪个正经人会在大半夜打电话啊？ “不知道啊。等五分钟，再打回……我嘞个大草啊，冷却时间五天？！！” ———— 赵牧盯着屏幕的那个【冷却时间：4天23小时58分钟】。 他记得之前系统配备的手机，虽然上面没有冷却时间，但是他曾经粗略计算过，大概五分钟。 可是现在不但出现了“冷却时间”四个字，后面还标注了冷却的具体时间。 五天？ 赵牧皱了皱眉，他问其他的玩家：“你们看一下手机，有没有五天的冷却时间？” 吕柯第一时间看了下，然后点头：“有。” 看来自己猜对了。 第四个待在书房的玩家，就是刚刚电话中插话的那个人。 他的手里有三把钥匙。 只有和对方见面，让对方把最后一把钥匙插进门里后，他们才能通关这个游戏。 可是按他们所述，他们应该是还没有遇到楼训真那个时间线。 实际上在最后，赵牧说的那些话是根据自己之前的经历说出来的，但是是否真能运用到对方那个时间线，赵牧并不清楚。 看着那个异常漫长的冷却时间，赵牧推测自己应该是猜对了。 楼训真和王杰闻的那两个时间线，几乎是在等比复刻他们所在的时间线。 那么复刻的意义在什么呢？ 如果是复刻，他们应该如何做，才能和彼此见面？ 如果楼训真能主导那两个时间线所在的世界，可能那群玩家会更加容易一些。 对方的时间线进行的太慢了。 所以楼训真那边应该是没有接通过电话，所以才会导致对方无法在两个时间线无法来回穿梭。 现在对方那边到底进行到了哪一步，他无从而知。下次想再拨打电话，也只能是五天后了。 “程安，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啊？” 吕柯有些迷茫地开口。 他们虽然来到了第二个时空，但是没有触发任何的剧情。 这种诡异的平静让他们隐约不安起来。 有变动，代表着有线索。 太过平静，会让他们找不到任何线索。 “等五天后吧。” 赵牧看了眼冷却时间，如今游戏进度的推动，不在他这里。 第330章 接通电话 楼训真发现对面无人接听，他眉头皱起。 “楼老，有人接听吗？” 董新连忙问道。 “没有。难道我猜错了？” 楼训真有些不确定地开口。 难道电话不是线索？ 他们被困在这个房间已经很长时间了。 他和王杰闻用手机联系过，在王杰闻的描述中，他猜测王杰闻应该是穿越到了另外一个时空。 在程安，也就是赵牧见过王杰闻之后，王杰闻突然来到了另外一个完全一模一样的房间，他以为王杰闻是来到了他的时空。 但是很显然，在徐阿三救出他们之后，他并没有发现一个叫王杰闻的玩家。 这让他产生了一种猜测，这个游戏世界，存在着三个不同的时空。 既然如此，他一直在思考一件事情，如何和其他的时空产生联系。 他手里有手机，手机可以随时打到另外一个玩家手里，可是因为太随机了，这让他猜测，还有另外一种“定向”的方法。 他翻遍了所有的物品，直到找到了那个诡异的电话。 楼训真打开系统面板，任务提示1所说，手机和电话是他们唯一逃离的方式。 这个空间里，只有这一个老式电话。 所以他尝试性地拨打了电话。 居然打通了。 但是对方没有人接电话，这也就导致每次都以电话超时挂断结束。 楼训真有些无奈，他想尝试着拨打手机，看能不能提醒一下其他人，但是特别诡异的一件事情发生了。 从他第一次拨打电话机后，手机就无法再拨打了。 不只是他，在场的所有玩家——马周、徐阿三、陈江、董新这些人所有的手机都是如此。 这是对整个空间的一种封锁。 楼训真不知道其他时空的人是否遭遇了同样的事，他只知道，他们这个时空，陷入了僵局。 好在他们每晚都会做梦，梦里他们在一个院子里，只要绕过迷宫，跑到房间里后，餐桌上就有一份大餐。 楼训真虽然腿脚不便，但是他也只是在第一天稍微有些困难地绕过迷宫，等后面他完全记住了路线，用的速度比其他玩家还要快。 梦里那些饭菜，一直吊着他们的性命。 直到这晚，楼训真依旧锲而不舍地打电话的时候，电话被接通了。 对面传来了一阵小心翼翼的声音，很小，甚至有些听不清：“喂。” 楼训真心中一动：“我是楼训真，你是玩家吗？” 那边的声音瞬间大了起来，带着激动：“楼训真！” “真的是你打的电话？” 那边楚兴连忙凑过来，说道：“我是楚兴！你当初教我怎么走出过书房！” 楼训真终于松了口气，看来他的猜测是对的。 “你们那边怎么样了？有遇到什么特殊的情况吗？” “没有。就是每天晚上都会出现铃声，我们不敢接啊。还是程安警告我们，必须要接电话。我们今晚才大着胆子接的。” “程安？”楼训真立刻问道：“他有说什么吗？” 楚兴立刻把程安说过的话原原本本地复述了一遍。 三把钥匙？ 另外一个时空？ 楼训真瞬间理解了赵牧的意思，果然，他和赵牧，还有如今对面的王杰闻不在一个时空。 赵牧警告了那些人要接电话，看来电话果然就是能连接他和王杰闻那个时空的重要道具。 因为电话没有任何时间限制，所以楼训真思考了很久，对面也等了很久。 楼训真思索完，继续问道：“除此之外，你们还遇到什么特殊的事情吗？” “对了，每天晚上能吃到豪华大餐算不算？” “你们是不是需要通过一个迷宫，才能回到房间里去餐桌上吃饭？” “是啊。” “还有其他的特殊事情吗？” “没了。” 楼训真点点头：“那就先这样，等明天我们继续交换线索。” 既然赵牧能提出让他们接电话这件事情，一定是发现了什么线索。 虽然接电话之前可能没有什么关联性线索，但是很有可能后面就会出现。 现在能连接两个时空的对话已经很好了。 楼训真松口气，董新推着轮椅往后走。 “怎么回事？这门怎么被关上了？” 徐阿三奇怪地问道。 他明明记得，在进来之后，特意没有锁门，就怕出现什么来不及反应的意外。 可是如今门怎么悄无声息地关上了？ 他离门最近，居然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他下意识地后退几步，不敢第一个开门。 玩家中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董新第一个上前，将门打开了。 就在门打开的一瞬间，客厅里传来了几人的说话声。 “不知道啊，只能等明天楼训真再拨打过来了，我反正不太懂目前的情况。” 楚兴摊手道。 王杰闻叹了口气，眼神中的余光突然扫到了楚兴的后面，立马惊喜道：“你们是玩家？” 楼训真这里有五个人，客厅里坐着的玩家有6个。 和系统面板上的“11”人数对上了。 楼训真松口气的同时，又有些狐疑，那赵牧他们呢？为什么系统检测的人数不包含他们呢？ “我是楼训真。” 他主动介绍道。 “你就是楼训真？楼先生，你也太厉害了！一连解开了三个题目！” 楚兴反应极大，立刻跑过来兴奋道。 楼训真笑了笑：“出来了就好。” “楼先生，咱们现在该怎么办啊？我们完全出不去。” 楼训真刚想说些什么的时候，次卧突然又传来了一阵“叮铃铃”的声音。 所有玩家互相对视，不免紧张起来。 他们所有玩家都在这里了，那么电话，又是谁打的呢？ 楼训真仔细数了数人数，确定是11人无疑后，他暗示董新推着他往次卧去。 他要接电话。 其他人虽然有些害怕，但是这种时候，明显是抱团走才是上上策，所以他们害怕地跟在了董新的身后。 在铃声消失之前，楼训真接通了电话：“喂。我是楼训真，你是？” “救救我呀。” “我好疼呀。” 一个小男孩的声音突然出现在电话那端。 “你在哪里？” 楼训真继续问道。 对面的声音突然激动起来： “我在上面！我在上面！我不想死！放我下来啊！！！！” 第331章 放我进来 上面？ 楼训真立刻往天花板上面看去，可惜天花板一如既往地干净，找不到任何的异样。 “你在哪里的上面？” 楼训真问道。 “我在上面！我在上面啊！” 那个男声似乎没听到楼训真的话，而是一直在机械重复着这句话。 似乎没办法和他交流。 等了大概几分钟后，电话突然被挂断。 “怎么了？楼先生，里面在说什么？” 楚兴好奇地问道。 “一个男人一直在说他在上面。” 楼训真再次抬头看了看，依旧没发现什么特殊的东西。 “我们出去看看。” 他们将整个房间都搜索了一遍，都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 看着几人疲倦的眼神，楼训真说道：“算了，今天先这样吧，等明天我们再找。” 因为这个男声是之前从来没有出现过的，算是新的线索，所以楼训真格外重视。 在睡过去的时候，他还在想，到底是哪里的上面。 当他们再次醒来之后，他们发现了不对劲。 晚上的梦不再出现了，如今他们饿的不行。 “好饿啊。” “是啊，为什么我梦不见任何场景了？连饭都不见了。” 有人幽怨地说道。 楚兴又开始问唯一一个智商在线的楼训真：“楼先生，这是怎么回事啊？” 楼训真思索了一会，回答道：“我觉得可能和我们几个人穿越时空有关系。” 因为他们是集体穿越过来的，和赵牧的情况还不一样，所以没人怀疑到是那通电话的问题。 楼训真说完，所有人也都信服了他的话。 毕竟时空带来的变化，可能也包含那顿饭菜呢。 很快就到了晚上，楼训真坐在轮椅上思索着那通电话，顺便等待今晚的电话到来。 可是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剧烈的敲击声。 “砰！” “砰！” “砰！” 一声比一声巨大，像是沉钟一样敲击到每个人的心里。 所有人都预感不妙。 “这……” 就在有人准备说话的时候，从厨房那里突然传来了一阵玻璃破碎的声音，紧接着就是一阵尖锐的尖叫： “放我进来！！！” 那声音穿过厨房的门后，传进了所有人的耳朵里。 “坏了！” 几人连忙站起身，警惕地盯着厨房。 厨房的门从里面被敲得砰砰作响，那已经算不上是敲了，而是砸。 它似乎不知道拧门把手，只是使用蛮力一点点砸开了门。 在门露出一个缝的时候，一道黑影漂浮出来。 在黑影出现的一瞬间，几人操纵着异能，很快把鬼控制住，最后楚兴手里出现一团火焰，把那个鬼给点着了。 鬼发出凄厉的惨叫声，消失在了空气中。 还没等几人松一口气，大门处的敲击声也开始变了声音，只听“嘎嘣”一声，大门也被另外的鬼给砸开了。 好几只看不清面容的鬼以一种看不见的速度跑了过来。 所有人手忙脚乱地操纵着异能，向鬼的方向打去。 场面一下子变得混乱起来。 最后，钟白和徐阿三受了伤，其他人勉强将所有的鬼全都消除掉。 董新去了实验室，拿些能用着的药品，给两人处理伤口。 只是鬼撕扯下来的口子有点太大，两人缠好绷带后，脸色变得煞白。 “你们别乱动。” 董新看着两人的情况，微微叹口气。 现在两人的状况非常不好，一个是失血过多，一个是没有吃饭，身体太虚。 如果接下来再不吃饭，估计两人活不过几天。 在董新包扎伤口的时候，楼训真依旧去次卧接了电话。 因为楼训真教了楚兴如何打开房门，也就间接地救了这个时空的所有玩家，所以没人对楼训真的要求有任何的疑问。 接下来的几天楼训真每晚都接通电话，他们每天都在挨饿和消灭鬼中来回循环。 两天后，钟白和徐阿三死掉了。 两人的死掉没人感到意外，只是在看向两人的尸体时，不免心里发毛。 他们如今能用来吊命的食物只有厨房的那盘西瓜，由于人太多，其实每个人能分到的食物很少。 两人死后，每人平摊的食物虽然多，但是没有一个人感到开心。 他们二人的死状，可能就是几天后的自己。 在楼训真连续接了三天电话后，终于那边传来了一些有价值的东西。 “喂，我是白枝枝。” 那边是一道温和的女声。 楼训真等着她继续问话。 “你怎么也叫白枝枝？不会你哥也叫白淳吧？” 似乎听到了某些重要的话，女人的语气瞬间紧张起来：“你现在多大？你哥哥……还活着吗？” “我是谁不重要，你的叔叔阿姨是不是在八月三号会来看你们？” “我告诉你，他们会提前到七月二十九号。而且，白淳会在那天死掉。” “你不相信也没关系。你可以等三天，看看他们会不会提前更改日程。到那个时候，你就知道我说的是真的了。” “如果你相信了，那你想救下哥哥吗？我有办法。” 几分钟后，女人继续说道：“我会继续给你打电话。你按照我的指示去做，一定可以救下哥哥的。” “什么办法？” 女人冷笑一声，带着决绝：“当然是用一些手段，杀死那些凶手了。” 听完这些话，楼训真的脑海里瞬间想到之前他们梦到的事情。 当时，一个叫白淳的小男孩和其他的小孩在外面踢球。 难道白淳在那个时候死掉了？ 因为当时是有一个男人走过来，对着他们说该吃饭了。 所以玩家们才会选择离开这里，往房间内走去。 只是这个地方往外走的时候，就像是个迷宫一样，走了好久后才能回到房间内，吃上热腾腾的饭菜。 听那个女人的意思，似乎在那天，发生了一些意外，导致白淳死掉了。 之前的那些电话都是玩家在求救的内容，终于等到了一个关于任务世界的电话，楼训真估摸着后面会出现的信息更多。 结果就在第二天的晚上，他没有收到电话。 而在这一天，他们全都做了梦。 梦里的场景和之前楼训真梦到的还不太一样。 在他们打球的时候，一个小女孩端着一盘子西瓜走了上前。 她语气怯怯的：“哥哥姐姐们，我切了西瓜。你们要吃吗？” 第332章 全是氰基 如今太阳正烈，他们正是口渴的时候，几人也没仔细看，拿起西瓜就往嘴里送。 楼训真也拿走了一块，可是就在他准备吃掉的时候，突然发现那个盘子底部残留着一些粘稠的液体。 他怀疑地看了女孩一眼。 想到当时在电话里女人说过的话，他瞬间意识到了什么。 难道这次梦到的场景就是女人教白枝枝报复其他人的场景？ 那些粘稠的液体，不会就是所谓的手段吧？ 等分到白淳的时候，白枝枝不自然地笑了笑：“哥哥，我切的有点少，等你回去再吃吧。” “好。” 白淳不在意地摆摆手，继续踢球。 看到这里，楼训真已然断定，这个西瓜有毒。 趁着白枝枝转身的时候，楼训真立刻把西瓜扔进了旁边的灌木丛里。 在白枝枝转身之后，特意检查了一下几人的手，发现西瓜都被他们吃了之后，这才满意地离开了这里。 等所有人再次醒来之后，发现又死了两个人，夏非和张子尧。 他们两人面色惨灰，看着像是死了好几个小时。 “你们的梦境是不是变了？” 楼训真连忙问道。 “对！出现了一个小女孩。” 楚兴连忙说道。 王杰闻盯着两人的尸体，突然明白了什么：“是西瓜有毒？” “对，他们两个人应该是吃了西瓜。” 楼训真叹了口气。 他和其他人人描述了昨晚女人说的内容，可惜他们没有将粘稠的液体和报复联系到一起，也有可能根本没有注意到盘子的异常。 听完楼训真的描述，陈江庆幸道： “幸好我早早就先跑去吃饭了。” 他根本没有遇见过那个小女孩。 “你们之后千万不要吃西瓜了。” 其他人连连点头。 就在这时，楼训真突然想到了什么。 他昨晚……似乎没有听到电话铃声？ 而当时他们穿越过来的那天晚上，他也接听了电话，那晚也没有出现梦境，吃到饭菜。 难道，电话铃声和梦境只能二选一？ 要不然，很难解释为什么几天不曾出现的梦境，在今晚突然又出现了。 但是楼训真并没有将这个猜测声张出去，如果真的这样，那些人还会愿意让他接听电话吗？ 他是个残疾，董新也只是速度快，他们两人战斗力低下。 如果真的让其他人得知到这个真相，那局势肯定不会由他掌控了。 想到此处，楼训真在谈到昨晚的时候，将“接听的内容”随意搪塞过去。 董新虽然有些疑惑，但是没有直接说出来。 好在其他人正因为死掉的两人有些心惊胆战，也没发现楼训真撒了谎。 接着，楼训真每晚继续接听电话。 因为楼董两人一直住在次卧，所以在第一天晚上听到女人谈起化学药品的时候，董新立刻敏锐地明白对方想做什么了。 他拿着记录的化学药品名单，上面铺天盖地的写满了”，董新说道： “全是氰基，对方想教我们制作剧毒。可能会一滴致命的那种。” “剧毒，你还记得晚上的梦境吗？那个小女孩手中拿着的盘子，上面有一种粘稠的液体。她想毒死那些小孩子。” 楼训真说完，立刻想明白了什么：“所以那些鬼，是死掉的小孩？” 董新盯着手里的草稿纸，语气迟疑：“那这毒药……” “是杀死每晚都会出现的鬼的唯一毒药。” 楼训真以一种肯定的语气说道。 如此之后，就能逃离鬼的追杀了。 董新终于松了口气：“太好了。” 接下来的几天晚上，董新都会根据女人的描述，将药剂一一配置好。 等三天后，董新手里多了一个试剂，试剂里是无色无味略带粘稠的液体。 这天晚上，在楼训真的要求下，几人没有吃掉西瓜，而是将西瓜切成块，淋上了剧毒。 在那些鬼破门而入的时候，所有玩家躲在了那盘西瓜的后面，略带忐忑地盯着那些鬼。 就在鬼走到西瓜面前的时候，空中突然传来了一个女孩的声音，和梦里听到的一样—— “我切了西瓜。你们要吃吗？” 听到这个声音，鬼像是控制不住身体一样，一个个走过来，拿走盘子里被浇了剧毒的西瓜，机械地吞咽下去。 然后，所有的鬼身形开始剧烈晃动，发出凄厉的惨叫，最后消失在空气中。 与此同时，整个空间一阵晃动。 楼训真眼底闪过一丝松懈，看来，他也通过了这个时空。 那么接下来，是不是就轮到赵牧所在的世界了？ 等他们再看清面前的场景时，首先看到的是一个坐在沙发上的男鬼。 他双腿交叉，淡淡地看着玩家。 “亲爱的客人，陪我完成一场游戏吧。” 他随意指了两个人—— “你们两个人留下住在客厅。其他五人会随机住在厨房、主卧、次卧、书房、杂物间。” “每个房间里面都有十枚硬币，你们必须要在天黑之前找到，然后交给我。如果我没收到五十枚硬币，我会直接杀掉这两位客人。” 听完这话，被指到的马周和陈江紧张地看向其他五个人。 还没等玩家之间交流，那个男鬼已经开口—— “那么，游戏开始。” 其他五人察觉到脑海里出现一种眩晕感，等再次醒来后，他们已经被关进了其中某个房间里。 ———— 夜晚很快降临。 两人按照男鬼的指示，前去五个房间收取硬币。 在开门的时候，马周紧张地问道：“楚兴，是十枚吗？” “是，都找到了。” 楚兴笑道，将硬币递给了马周。 马周松了口气。 等收集完五十枚硬币之后，两人连忙再次数了一遍，才谨慎地递给了男鬼。 男鬼也没看，直接把里面的九枚扔到了茶几上。 “五十的住宿费太高了，你们把剩下的钱再还给客人吧。” 九枚硬币？ 他们一共有七个玩家。 两人看了一眼，格外默契地选择每人拿走两枚，将剩下的五枚递给了其他玩家。 就在他们回来之后，突然闻到餐桌上传来一阵诱人的香气。 两人不免咽了咽口水。 说实话，上一顿吃饱，已经是三天前的事情了…… 如果现在就能吃…… 男鬼似乎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以一种所有玩家都能听清楚的声音说道：“一枚硬币可以兑换一道菜。请客人们自由选择。” 第333章 屏蔽的话 两人桌前各自摆着两道菜，大快朵颐地吃着。 男鬼坐在沙发上，淡淡地看着他们。 等两人吃完后，男鬼开始发难，他将那些硬币放到了桌子上，缓缓露出一个阴森的笑容： “你们是不是私藏了一枚硬币？” 两人脸色慌张，以为男鬼要找他们刚刚吞掉的这两枚硬币的麻烦，刚准备辩解，就听到男鬼继续道： “他们应该上交五十枚硬币，我给了你们九枚。你们将五枚还了回去。那么按照这种方法算，他们每人只交了九枚，算起来一共是四十五枚硬币。” 两人愣愣地点点头。 “你们私藏了四枚，加上这四十五枚后，只有四十九枚！还剩下一枚去哪里了？” “四十九枚？不可能啊！” 陈江下意识地反驳。 然后他顺着男鬼的思路理下来，发现还真是四十九枚。 他慌忙看向旁边的马周：“你算算？为什么是四十九枚啊？我记得我们特意检查过，是五十枚没错！” 马周理了理思绪，脸色变得比陈江还要慌张：“我算下来，还真是四十九枚……” “不可能！” 陈江立即否认，他特意检查过的，怎么可能是四十九枚呢？ “那你说，为什么算起来会少了一枚？” 男鬼那股阴森的目光直视陈江。 “我……” 两人的面色更加慌张，男鬼嘴角的笑容越咧越大。 【玩家陈江死亡。】 【检测人数：6人。】 【玩家马周死亡。】 【检测人数：5人。】 ———— “这时间不是早就到五天了吗？为什么还是打不通电话？” 吕柯发现手机并没有被人接通后，皱着眉问道。 虽然现在每晚还会出现梦境，但是这次的梦境和之前的差距大了很多。 那个小男孩似乎意识到了这些人是入侵者，中心思想不再是分西瓜了，而是在第一时间跑过来将玩家赶出这个梦境。 闻着香味，玩家们就像是饿久了的狼，眼冒绿光，不管不顾地跑去餐桌，将食物塞进嘴里。 虽然被男孩打了好多下，但是吃到嘴里的食物，可不能飞了。 然后玩家们鼻青脸肿地醒过来。 看着完好无损的程安，王明嫉妒道：“兄弟，你为什么没有被打？” 赵牧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一直在等着手机里的冷却时间。 上次手机界面出现五天的冷却时间，是因为他提醒王杰闻去接电话。 所以他推测当时自己应该是说中了通关方法，所以游戏才会突然把冷却时间延长。 那么现在手机通话界面又出现了不同的意外，也就证明对方还在处于正常的通关流程里。 这是好事。 在此期间，他一直在思考，应该怎么样做才能和对方见面。 可惜赵牧把这里的所有房间都翻烂了，都没再找到任何特殊的线索。 除了实验室旁边的实验手册最角落上面用文字写着—— “实验室是爸爸的。” “爸爸”两字被划掉，变成了哥哥。 “实验室是哥哥的。” 应该是在当初制作毒药的时候，白淳把实验室掌管了。 但是除此之外，也没有任何的线索表明爸爸到底去了哪里。 就在冷却时间消失的四天后，手机上突然又出现了之前的通话界面。 吕柯激动道：“程安！可以打电话了。” 赵牧拿起自己的手机，拨打出去： “喂，我是程安。” “程安？我是楼训真。” 赵牧心中一动。 “你们现在在哪？” “我还在这个屋子，我们刚刚通过了一个游戏，你们呢？” 楼训真往四周望了望，没发现赵牧的身影。 他有些诧异，为什么他通关了游戏，还是没有传送到第三个空间？ “你去大门口，看一下是不是有两个钥匙孔？” 楼训真连忙让董新把他推过去。 “对。我们这里还剩下一把钥匙，” 楼训真突然想到了什么：“你们那里难道也有一把钥匙？” “正是。这是最后一关，如何让我们见面。” 赵牧深吸一口气，问道：“你们四周有什么异常没有？” “没有。我们完成那个硬币游戏之后，白淳就消失了，但是空间没有任何的变动？” 楼训真继续往四周望去，仔细回顾着某些细节，他确信空间没有任何变动。 “白淳？” 赵牧眼眸微闪，几乎是在一瞬间，想到了某种可能性—— “我知道了，我们两边%￥#@&*&*%…” 赵牧说完，楼训真迟疑道：“你刚刚说了什么？我没听清。” 因为之前和病毒交流过，赵牧立刻明白了现在是什么情况。 他找到了让两人相见的办法，但是不被允许透露给楼训真。 赵牧盯着倒计时剩下的五秒，他目光沉稳，说出了一个怎么都不会被屏蔽的话—— “关键就在王杰闻身上。” “嘟嘟。” 通话挂断。 在电话挂断的一瞬间，所有玩家都听到了系统播报—— 【恭喜玩家赵牧发现世界真相。】 【为保证游戏的公平性，从现在开始，玩家的手机就此没收。】 【请各位玩家积极探寻真相。】 这个“各位”自然是指的楼训真等人。 赵牧这边的玩家发现每个人手里的手机都消失了，全愣住了。 “怎么回事？怎么就发现通关方式了？这赵牧谁啊？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不是，手机没了，我们该怎么联系？” “积极探寻个der啊，老子到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出去。” 王明咒骂了几句。 赵牧没有搭理在客厅发愣的众人，而是一步步走进了那几个房间，从厨房开始。 他其实早就看见了，只是他一直忽略了某些备用物品。 直到他听到楼训真说的那句—— “我们完成那个硬币游戏之后，白淳就消失了。” 白淳？ 怎么会是白淳呢？ 他们当初遇见到的明明是白枝枝。 两边不同的差异，往往就是勘破两个时空为何不同，几人为何不会见面的关键。 赵牧立刻就把几人对于相同时空的不同描述放在一起对比。 这一看，很快就发现了不同。 其中最明显的一个差距在于，王晨所说，次卧只有一个床铺，这也在他来到这个时空后证实了。 楼训真对他所在的次卧的描述，次卧只有一个床铺，被单是红色碎花的。 可是，他在这里看到的，却是蓝色被单。 在玩游戏时，他所在时空的是白枝枝，对应楼训真所在时空的白淳。 那么很明显了，对方的时空死掉的不是白枝枝，而是白淳。 第334章 如何见面 楼训真看着系统播报，紧紧皱眉。 赵牧发现了让两拨人见面的方式？ 他听赵牧的语气，应该是在一瞬间想到的事情，而不是在和自己对话之前就明白过来的情况。 那么自己说了什么，让对方突然觉悟了一些事情？ 做游戏。 白淳和他们做游戏。 可是只是做游戏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为什么赵牧就发现了某些线索呢？ 接着赵牧说的话，他完全听不清。可是最后一句提示，他听清了—— “关键在于王杰闻。” 王杰闻发现老人把目光放在自己身上，他不安地搓搓手，尬笑一下：“楼先生，你看我做什么？” “你还记得进入游戏之后，发生过的所有事情吗？跟我们说一下。” 王杰闻点点头：“记得。” “当时我的出生点是在那个杂物间，不是这个空间的杂物间啊。我和吴达被绑在房间里，没办法互相解开绳子，所以我们合力把旁边工具箱里的旧菜刀拿了出来，准备把绳子一点点磨开。” “吴达是谁？” 在王杰闻说话的时候，楼训真特意翻了一下死亡播报，并没有发现一个叫吴达的人。 “他和我走丢了，他应该去了程安那边的时空。不对，” 王杰闻说道：“应该是我从他们的时空里消失，来到了这里。” 当时他发现几个大活人消失在空气中，他还感觉有些渗人，因为客厅里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如果不是当时他救下了在厨房的夏非，他估计都快被吓出心理疾病了。 虽说，进入这种游戏，他感觉自己的心理早就不正常了…… “你见到过程安？” 王杰闻点头：“是啊，好几个人呢。反正那些人都不是咱们这个时空的玩家。名字都对不上。” 也幸好他记忆力还算好，记下了那几个人的名字，特意和这个空间里所有的人对了一遍，都不是。 “你是什么时候突然看不见他们的？” 楼训真继续挖掘细节。 “就在走出房间里的一瞬间。” “走出房间？” 楼训真重复了一遍，然后陷入思考。 既然赵牧将破局的关键放在王杰闻身上，那么他经历的事情，肯定有所提示。 当初王杰闻在那个杂物间遇到了赵牧，他可以定性为他们走到了一个空间。 但是一出来杂物间后，空间就变了。 就像是…… 一件事情由一种原本的开始，却在某一瞬间开始分叉，最后变成了两个不同的结局。 而他跟赵牧，则是处于两种不同的结局之上。 如何见面？ 将所有的事件再倒退到原本的开始？ 他是做不到的。 那么，只剩下了最后一个选择—— 将不同的结局还原成一个结局。 楼训真心中一动。 也就是说，因为某些意外的出现，导致了赵牧和自己所在的这间房子，出现了不同的事物？ 而他只需要把那些不同的事物全都找出来，一一消除，将整个房间构造成和赵牧所在空间一模一样的情况，他们就能见面了？ 就像是王杰闻当初所在的空间一样。 两个杂物间构造一样，所以杂物间融合，变成了特定空间，让两条时间轨迹的玩家见面。 可是在外面的客厅构造不同，这让原本相见的玩家在对方的视野里完全消失。 这种想法越演越烈，如果是这样的话，就可以完美地解释王杰闻发生的事情。 也完美地解释了赵牧的提示。 楼训真突然叹了口气。 董新紧张地问道：“楼老，你怎么了？” 楼训真盯着周围的人，内心再次叹了口气。 如果一切都如他所猜的那样，那么接下来关键的信息不在他了，而在于现在仅存的三名玩家里到底和谁对了话。 细节如何，描述如何，差距又是如何。 ———— “把相册换掉。” 王明拿起相册本，按照赵牧的指示将第一张全家照抽出，用相册框挂上了。 就在王明准备把多余的那个三人相册放回相册本的时候，赵牧摇头。 “不用放回去，你把这些全都烧了。” “啊？” 王明奇怪道：“程安，为什么要烧了啊？” 吕柯立刻将王明手里的相册夺了过来：“哪那么多废话，照做呗。” 客厅里有一个壁炉，吕柯果断地把相册全扔了进去。 王明撇嘴，翻了个白眼。 他求知欲强，不行吗？ 赵牧在周围扫视了一圈，发现没有任何关于白枝枝的东西后，立刻走去了次卧。 次卧只有下铺那个蓝色被子。 赵牧继续指示道：“把柜子里的被子和被单拿出来，套起来放回上铺。” 说完，他补充道：“和下铺的一模一样。” 几人照做。 赵牧走到那个桌子旁。 桌子上只有那个老式电话机，还有一些草稿。 像是胡乱画的，但是用白淳的方法制过病毒的赵牧一眼便看出，这是成年后的白淳研究的。 他日日研究如何制成悄无声息的病毒，就在这个房间里。 或许他想找个机会，向长大后的那些人报仇，但是不知道出现什么故障，居然和小时候的自己通上了电话。 如此一来，一场跨越时空的报复就开始了。 “将这些草稿纸全都烧掉。” 在另外一个时空选择报复的不是白淳，白枝枝的字迹和白淳肯定不同，那么应该不会汇聚成一个时空。 几人照做后，赵牧继续走到书房。 在他们再次回到这个时空的时候，他们曾经来到过书房。 但是现在的书房，和之前吕柯所经历的不太一样，这里没有那几道谜题，桌子上摆放的都是一些书籍，被人用复杂的笔记标注过。 抽屉里干干净净，没有任何杂物。 赵牧打开一本书，随意翻了几页，然后说道：“把这些书全都烧掉吧。” 剩下的玩家抱着那些书籍，往外走去 杂物间堆积了很多杂物，赵牧继续让其他人找出和白枝枝有关系的物件，全都烧掉。 好在那些物件都是一些玩偶、衣服、书包之类的东西，没有任何铁制品的东西。 最后，赵牧来到了实验室。 此处的所有东西已经全部恢复成原样，赵牧当初在另外一个时空里也待过实验室，用了同样的方法制出了毒药。 所以他眼神一扫，就知道了哪些是白淳的遗留物。 “这些药瓶、旁边的草稿纸都搬走，然后烧掉。” 赵牧吩咐道。 第335章 时空融合 “我似乎没接几个电话。” 王杰闻努力回忆道。 “我当时出来后，一直在找韩墨那几个人的身影。但是我没有找到。结果没想到在客厅里先遇到了刘芸，后面找到了张子尧。” 当时张子尧被困在一个大纸箱里面，他救得及时，张子尧差点就死掉了。 在那之后，三人一直在抱团聊天，然后打电话打到了马周那里。 “马周在厨房，所以我们三个人一直在寻找去厨房的路线。结果在客厅的抽屉里找到了一把钥匙，打开了厨房的门，发现了夏非。” “楚兴是后面才出现的，他出来后，我们就打开了主卧和次卧。从那天开始，次卧一直有铃声，可是我们都不敢接。” “手机都是其他几个玩家打的，我一直在思考为什么韩墨那些人会突然消失的事情，没去细想他们之间的差别。可惜现在那些玩家都死了。” 王杰闻无奈道。 楼训真把目光放到了最后一位玩家身上。 刘云云迟疑了一下，说道：“其实在刚开始，我接到了两通不同描述的电话。” “一个叫李全。他在外面，也就是我们梦中遇到的那些迷宫。他说周围全是尸体，他走不出去。当时他情绪有些崩溃，嘴里念叨着程安的名字，还一直在飙脏话。现在想想，应该是他跟程安打过电话，说了些什么吧。” “当时他描述中，提到的最多的就是尸体，各种惨状面貌，似乎还有一些是刚死没多久的，连样子都能看清。” 当时刘云云被困在实验室，自己的性命也不敢保证，所以她忍耐性地听完李全的电话，五分钟后电话被迫挂断。 第二通电话是和处在主卧的齐琳。 当时齐琳说了四个被圈出来的生日。 她快速地解开了绳子，然后逃离了这个危险的实验室。 接着，是第三通电话。 这通电话，就很奇怪了，奇怪到刘芸以为对方在胡言乱语。 因为对方也在外面，他叫孙北北。 他只是淡定地问了她几句，她在什么地方。 当时她虽然奇怪对方情绪为什么会那么稳定，但还是告诉对方，她在客厅。 那个时候王杰闻还没有出现，只有她一个人在客厅待着，不免有些害怕，所以她依靠手机获取一些安全感。 “客厅？难道有房子在附近？” 孙北北开心道：“太好了！我在迷宫里绕了好久，原来还有个房子，这日子又有盼头了。” 迷宫？ 刘芸心中一动，她记得当初李全也说他在迷宫外面。 “那你有遇到李全吗？” “没有。这里我都走遍了，没有玩家。” “那有尸体吗？李全当时他说周围有很多的尸体。” “没有，光秃秃的，只有大太阳晒着，其他的什么都看不到。” 孙北北语气有些惆怅：“希望我赶紧找到房子进去吧。” 他真的好累。 “我记得玩家里没有一个叫孙北北的玩家。” 楼训真说道：“那应该就是在程安那边的人了。” 他仔细回想了一下，孙北北说没看到尸体。但是李全看到了尸体。 那么根据当时的梦境来看，那些尸体有可能是白枝枝杀了人后的尸体。 所以赵牧那边的时空里，白枝枝不是去的外面杀的人？ 所以孙北北才说外面什么都没有。 毕竟鬼出现的方向就是从门外袭击进来的，那么也符合了李全的说法。 可是对方的时空里，白枝枝不是在外面杀的人，那会是从哪里下的手呢？ 刘芸继续回想： “接下来的好像是于天吧。我们这里的玩家。” 她跳过这个人，继续搜刮脑海中的记忆： “后面……是……是王晨？” “好像是叫这个名字。” “他住在次卧，看到的场景和我们这里差不多，也是只有一床蓝色被子，一个老式电话，桌上摆放着很多草稿纸。和我后面看到的一样。” 就在刘芸准备思考下一个玩家的时候，楼训真突然看向她：“你说蓝色被子？” 刘芸点头：“对。我记得他是这么说的。” “那他有说，被子在上铺还是下铺吗？” 楼训真似乎抓住了什么。 “下铺。” “下铺……” 楼训真和董新被困在次卧很久了，所以对次卧的每一件物品都很熟悉。 他清晰地记得，当初他们只有上铺有被子，还是红色碎花被单，董新怕他爬上爬下的不方便，特意从柜子里把另外一床被单铺好，让楼训真住的下铺。 而在他穿越到另外那个时空的时候，上下铺是都有被褥的，于是他们也就没有在意了。 难道……对方的时空里死掉的不是白淳，而是白枝枝？！ 他已经大概摸清了这两个时空的先后顺序。 在这个时空中，白枝枝长大成人，此时她的哥哥白淳早就死在了另外那个时空里。 长大后的白枝枝一直在思考着为她哥哥报仇，于是制作了剧毒。 她拨打了电话，和过去的自己对话，告知了对方制作病毒的具体流程。 然后在另外那个时空里，拯救下来本该死去的白淳，而毒死了另外那群罪魁祸首。 一个时空是未来。 一个时空是被改变的过去。 而未来的次卧，只有白枝枝一个人居住。 那么同理，对于赵牧那群人来说，未来的次卧，只有蓝色床单，也就意味着—— 那个时空只有白淳一人居住。 他们位于完全平行的时空，两者时空生死相反，但是二人都为了拯救自己的亲人，而选择制毒害死那些凶手。 所以……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最后赵牧会提到王杰闻了。 正如他当初猜测的那般，过去时空里的杂物间，是没有被任何人改动的，所以两者平行时空相交。 而就在王杰闻走出客厅的一瞬间，他回到了他本该待的世界。 王杰闻从没消失过，他和韩墨只是在某个特定的时空见面了。 如今自己要做的事情，也就呼之欲出。 他要和赵牧一起，创造出一个特定的空间，一个一模一样的空间。 ———— “咱们就一直干等着啊？” 王明提出了问题。 “不然呢？” 高忆鸣说道：“现在除了干等，还有什么办法？又出不去。” “不如我们都聊聊自己经历过的世界吧？” 王明提议道。 “有病。” 吕柯评价道。 “你什么意思？” “你知道聊天需要耗费多少能量吗？还聊聊？晚上睡觉多吃点吧你，真是闲得蛋疼。” 王明摸了摸脸上被揍的痕迹，哼了一声：“我都快无聊死了，聊会天怎么了？” “我跟你聊吧。” 王晨说道。 就在两人准备互相交流经验的时候，他们突然听到角落的壁炉那边传来了清脆的响声。 几人闻声看去。 一个坐着轮椅的老人，身后跟着三个玩家，转身看向他们这些人。 楼训真手里拿着另外一把钥匙，冲赵牧笑了笑：“好久不见。” 系统声音同时响起—— 【检测人数：11人】 第336章 门开了 赵牧将最后一把钥匙插进右边的钥匙孔里，然后双手一拧，直接打开了厚重的大门。 “嘎吱——” 外面一道亮光从门缝里传来，随后裂缝越来越大。 身后的玩家兴奋不已。 太好了，门终于要开了。 就在所有人已经准备好听系统播报任务完成的时候，光亮消失。 门是开了，可惜外面不是他们期待的白色通道。 而是一个客厅。 一个他们无比熟悉的客厅。 看到的第一秒，所有人立刻往回望去。 如果前面是客厅的话，那他们一直待的地方又是什么？！ 周围场景褪去，目光所到之处，只留下了无数黑暗，剩下最前面那道门里传递出阵阵光亮。 他们很清楚那是客厅里的两盏灯，一个是大灯，吊挂在最中央，下方就是那几个巨大的沙发。 一个是小灯，落在门口处，让进来的人能看清里面的构造。 他们看的确实很清晰，但同时头皮发麻。 难道他们不应该是直接离开游戏吗？为什么还会出现一个完全一模一样的时空？ 客厅沙发上，坐着两个人，一男一女，他们齐声说道—— “欢迎客人入住！” 赵牧盯着面前的白淳和白枝枝，微微皱眉。 居然出现了第五个时间线？ 发现客人一直滞留在外面，并不进来，那个女人扬起一抹标准的笑容：“客人是对我家不满意吗？怎么迟迟未进来？” 既然游戏并未结束，那么赵牧等人也只能选择再次进入这个房间。 等进入房间后，他们首先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饭香。 几人不免吞了吞口水。 “好香！” 王明情不自禁地说道。 “客人一路辛劳，想必一定饿坏了吧。” 白淳在前面带路，将客人们引到餐桌前，说道：“我和枝枝已经做好了饭菜，请各位客人品尝。” 玩家们已经很久没有吃到一顿正式的饭菜了，所有的人都坐在桌前，大快朵颐地吃了起来。 白淳和白枝枝悄然离开。 赵牧坐在楼训真旁边，也在品尝着这些饭菜。 “程安，你说为什么游戏还没有结束？” 楼训真边吃，边说道。 在他猜到赵牧想告诉他的事情之后，那种“见到赵牧就能完成任务”的感觉越演越烈。 甚至是在赵牧开门的一瞬间，他已经做好了离开游戏的准备。 赵牧微微摇头：“我当时推测的结果和你一样。以为游戏已经结束了。” 他往四周扫视了一眼，继续说道： “我总觉得，这第五个时空，有些诡异。” “对。”楼训真点点头：“长大后的白淳、小时候下毒的白淳、长大后的白枝枝、小时候下毒的白枝枝。正好四个时空才对。” “这第五个时空，显得太突兀了。” 赵牧继续补充道：“在之前我经历的所有事情中，没有一条信息暗示过我，还存在第五个时间线。” 这就麻烦了。 楼训真皱起了眉。 他以为是自己忽视了某些指向第五个时空的线索，所以才请教一下赵牧。 可是如今赵牧居然也说没有任何指向第五个时空的线索。 那这里到底是如何出现的呢？ ———— 次卧。 估计着时间差不多了，坐在床上的白淳和坐在桌前的白枝枝同时站起身，往外走去。 在察觉到对方也有相同的动作时，两人瞬间僵硬起来。 良久，白淳才说道：“你先。” 白枝枝的语气也有些不自然：“我先。” 白枝枝走到客厅，看了眼在餐桌坐着还在吃的几个大胃王，和已经坐在沙发上不客气吃着饭后甜点的客人。 她微微一笑：“客人，今日已经很晚了，各位先歇息吧。” 楼训真试探性问道：“白小姐，晚上我们住在哪里？” “爸妈出去旅游了，各位就先住在主卧吧。” “主卧？我们可是有十几个人，还有男有女，你让我们全都住在主卧？你这就太过分了吧。” 那边王明已经开始不满地叫嚣起来。 楼训真说道：“要不然我们留一部分人住在客厅？” 白枝枝扬起一抹肯定的笑容：“我说能住，就一定能住。” 她这话说完，玩家们都不再说些什么了。 等白枝枝走后，所有人炸开了锅。 “十一个人，住一个房间？” 刚吃完橘子的高忆鸣伸出手，比划了一下，语气古怪道：“就算横躺在卧室，也睡不开吧。” 他已经开始想象主卧变成了一张大床，玩家们全横躺上去的画面了。 “也有可能，现在的主卧，已经不是之前咱们遇到的那个主卧了。可能是那种大通铺。” 王杰闻猜测道。 等王明和苏寒吃完饭后，楼训真说道： “事已至此，先去看看吧。” 董新推着楼训真，第一个走了进去。 就在进去的一瞬间，董新突然发现面前的轮椅和轮椅上的老人都不见了。 他身体一僵，连忙往四周看去：“楼老？” 可惜周围没有任何声音。 此时他已经不顾这个房间里到底有什么了，他立刻选择往回走找赵牧，和他一起去寻找楼训真。 就在他走出房门的一瞬间，看到了房门口眼神带着疑惑的楼训真。 他的心瞬间落了下来：“楼老！幸好你没事。” 楼训真看到董新从房间里出来，他立刻意识到了什么。 “主卧的空间有古怪。难道是每一个玩家进去，都会变成一个独立的空间？” 接下来王明、王杰闻和安永一起进去了。 一分钟后，三人陆陆续续地走出来，表情也是有些奇怪。 “里面的主卧布置和之前遇到的是一样的，只是我进去的一瞬间，旁边那两个人都失踪了。” 那种感觉，就和当初程安等人消失的时候一模一样。 “看来果真如此。难怪白枝枝说可以睡开。” 发现主卧没有任何危险之后，玩家们都放心地进去睡觉了。 他们刚吃了一顿饱饭，如今正是需要踏踏实实地睡个好觉的时候。 玩家们进入到这个世界已经快数不清多长时间了，他们每天都在挨饿，以及提心吊胆着有鬼出现。 他们急需要一个安稳的睡眠。 第337章 他好渴啊 他好渴啊。 安永迷迷糊糊地从睡梦中醒来，艰难地睁开眼。 嘴唇太干了，一说话像是哑了好几天一样。 他舔了舔唇，想道： 难道是晚上吃太多咸鱼了？ 那道鱼烧的实在是太好吃了，等玩家们都快吃完了，他特意坐在那道鱼面前，将鱼头、鱼尾吃的一干二净。 他砸吧砸吧嘴，似乎是吃太多，要上火了。 他站起身，打开门准备去厨房接点水喝。 就在靠近厨房的时候，他突然听到一阵剁肉的声音。 是从厨房的方位传来的。 安永有些疑惑，大晚上的怎么会有人剁肉呢？是不是他听岔了？ 剁肉？！ 他瞬间清醒过来，然后眼神中冒出惊恐的神色。 剁的该不会是人肉吧？！ 他连忙查看系统面板，发现并没有玩家死亡之后，他松了口气。 可很快，他又想到当时系统提示的那句话—— 因某些特殊因素，玩家死亡后尸体不会立即消失，任务结束后会集体遣返现实。 不会立即消失…… 难道是因为现在需要的吗？ 他被这种猜测吓得头皮发麻，脚下的动作也不敢向前了。 其实……那鱼也没有多咸，他之前晚上饿到半死，也没有出什么事，现在只是口渴而已，忍忍就过去了。 安慰完自己后，安永立刻往回跑。 就在他转身的一瞬间，背后有一个好奇的声音响起：“客人，你不睡觉，在客厅里做什么？” 声音还算温和，而且也挺熟悉。 是白淳。 他大着胆子往回望去，发现白淳腰间系着一个围裙，手里拿着一把菜刀，菜刀上还沾着某些动物的鲜血。 “我……我有点口渴。” 安永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白淳的神情，发现一切如常之后，他才说道。 白淳笑了笑：“厨房里有饮水机，你去接点水吧。” “好。谢谢。” 安永谨慎地往厨房走去。 期间他一直在观察着白淳的脸色，没发现什么问题之后，才拿起一次性杯子倒了些水。 他咕嘟咕嘟地连灌了两大杯。 白淳站在一边，继续剁肉。 安永往那边扫了一眼，发现上面只是一些普通的羊肉和鱼肉后，终于松了口气。 是他自己在吓自己。 他喝完水，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什么。 “白淳，你怎么现在做菜啊？还没到白天呢，现在做菜，很容易放坏的。” 安永说完，直接离开了。 徒留白淳僵硬着身体，盯着面前的菜刀。 良久，他才很轻地问自己：“原来，晚上不能做饭吗……” 就在他质疑自己的时候，眼神中突然流露出一种痛苦之色，他死死捂住胸口，靠在案板旁久久不曾动弹。 等好不容缓解一下，他踉踉跄跄地，往次卧走去。 这一夜，所有玩家都睡了个好觉。 他们容光焕发地从主卧出来，遇见其他玩家，心情大好地打了个招呼。 白淳端着饭菜，冲几人笑道：“客人们，该吃饭了。” 玩家们吃饭的时候，安永面前正好是一碗羊肉汤。 他想起昨晚的事情，立刻把昨晚遇到的事情分享了出来。 “这白淳也太敬业了，从昨天晚上就开始剁羊肉。” 说着，他尝了一口羊肉汤：“嗯，真好喝。” “你确定剁的是羊肉，而不是人肉？” 王明质疑地问道。 “当然！我特意看了一圈呢。” “晚上就准备饭菜，是不是有些太奇怪了？” 王杰闻说道。 “谁说不是呢。不过这汤是真不错啊，够味。” 赵牧听着几人的话，往客厅里望去。 依旧没发现两人的身影。 他快速填饱肚子，朝次卧走去。 他并没有敲门，而是用当初得到的三把钥匙中打开次卧的那把，直接将门打开了。 其他玩家坐在餐桌旁，将程安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 “啊？” “程安在干嘛？” 里面的人没想到居然有人直接打开门，他们依旧保持着之前的姿势。 白淳坐在自己的床边看书，白枝枝坐在桌前，面前摆放着一些积木。 发现门开后，两人立刻抬起头看了过来。 赵牧扫视了一圈后，说道：“有饭后水果吗？” “有。” 两人同时回答，然后同时站了起来。 最后白淳看了眼白枝枝，又坐了回去。 白枝枝说道：“客人，我去帮你洗一下水果。” 白枝枝往门口走去的时候，赵牧状似不经意地打量着桌上的那些积木。 积木的颜色有些熟悉，和梦中客厅里白枝枝在摆的积木如出一辙。 积木看着不是很难，但是桌上的那一部分依旧停留在最开始的那层地基。 而且剩下的积木混乱着放在桌子上，毫无章法。 赵牧跟着白枝枝离开了。 在走之前，他又看了一眼白淳手上的书。 从他这个角度，看不清里面的具体内容。 赵牧盯着白枝枝的身影，眼神中带着些深意。 兄妹俩的相处有古怪。 在他开门的一瞬间，两个人就像是完全不在一个房间里一样，各自忙着各自的事情。 而且居然同时站了起来，一点默契都没有。 等白枝枝离开的时候，白淳依旧看着他手中的书，连话都没有跟白枝枝说过一句。 这和之前他的结论有很大的矛盾。 白淳和白枝枝都能为了对方埋头研制剧毒，并且在和过去的自己对话，教了另外一个自己制毒。 小时候的白淳和白枝枝虽然年纪小，但是在听说那些亲人会害死自己哥哥（妹妹）的时候，果断地选择了下毒。 那么足以看出，兄妹两人的感情是格外深的，不可能出现这种相处很长时间，却没有任何交流的情况。 这种古怪，很有可能就是通关的提示。 白枝枝切完水果，继续回了次卧。 “他们不出来吗？” 高忆鸣语气有些疑惑道。 玩家们坐在沙发上，干巴巴地吃着水果，白家兄妹却一直待在房间里，这也太奇怪了吧。 赵牧看了眼时钟，现在已经快到中午了，那么该有人做饭了吧。 十分钟后，白枝枝出来往厨房走去。 赵牧看了眼董新：“你找个理由，把白淳引出来。” 董新虽然疑惑，但还是选择相信赵牧。 他点点头，往次卧走去。 赵牧使用了隐身道具，站在门口。 和赵牧那种粗暴的方式不同，董新先敲了敲门。 “喂，白先生，你在吗？” 门很快打开了。 “客人，有什么事？” 董新笑了笑：“我们桌子上的水果快吃光了，你可以再切一点给我们吗？” 客厅里的玩家为了配合董新的话，立刻将最后几块水果塞进了肚子里。 “当然可以。” 第338章 积木缺失 白淳跟着董新往厨房走去。 赵牧趁机进入了次卧。 他先看向下铺床上的那本书籍。 第一眼看到的是书的封面。 《有机化学》。 赵牧眼底闪过一丝惊讶，他立刻翻开了里面的内容。 内容很多很厚，但是赵牧粗略翻看下来，断定书本里的知识太过浅显。 他之前根据电话里白淳所说的内容，配置过剧毒。 所以也大致翻看了一下书房里的某些书籍。 可是这本书在那些书籍里简直就是小儿科。 一个成年人看一本化学入门书籍，是不是太违和了呢？ 赵牧的眼中闪过一些什么，但是没有抓住。 他立刻去了桌前。 桌前那些积木依旧还在搭建，只是半天过去，积木一动未动。 旁边有一个书包，赵牧立刻将所有的积木都收进书包里。 在白淳回来之前，提起书包走回了客厅。 赵牧将积木倒在了地毯上，看向所有玩家：“有人会搭积木吗？” “我。我之前喜欢玩这个。” 苏寒举起了手。 “那你拼吧。” 苏寒走到积木面前，简单琢磨了一下，然后开始拼接。 楼训真问道：“程安，你是发现了什么吗？” “我怀疑，这个空间最大的古怪，就在那兄妹俩身上。” 赵牧看了眼依旧在厨房忙着做菜的白枝枝，继续道： “你不觉得，两人之间的关系有些太过疏离了吗？” 楼训真点头：“对，刚刚两人都在厨房做事。但是董新说，两人之间没有任何的交流。” 赵牧看向桌上的几大盆水果，笑道：“而且，次卧的东西也不是很多，进去次卧的第一眼也很容易能看到桌子上的积木。现在白淳已经回到次卧好长时间了，他居然完全没有发觉他妹妹最爱的积木消失了，这也很古怪。” 所以赵牧将积木拿出来，是试探白淳的反应？ 那为何会让苏寒拼接积木呢？ 赵牧看出了楼训真的想法，他说道： “我去次卧的时候，发现白淳看的书籍是化学入门书籍，可是按照他现在这个年龄，已经研制出了无色无味的剧毒，还会去看那种入门书籍？这与他的成年形象不符。” “入门……”楼训真瞬间看向地毯上已经被拼接一半的积木：“所以你想看一下，这些积木是不是也是入门级的？是白枝枝这个年纪根本不会接触的积木？” “正是。” 发现苏寒已经拼接出了很大一部分轮廓后，赵牧已经验证地八九不离十了。 每个人的人生阶段都有各自喜爱的东西，小时候爱看动画片，长大后可能只会觉得幼稚。 那么这种普遍的人生轨迹一定也适用于白家兄妹。 为何他们会依旧收藏小时候喜欢的东西，而且在次卧里一看就是一整天？ 地毯上散落的积木越来越少，苏寒的手速越来越快，等他拿到最后一块散落的积木时，语气疑惑地“嗯？”了一声。 “不应该啊。” 苏寒看向程安：“你是不是拿少了？这积木缺失了很大一部分呢。” 地摊上是一个类似童话城堡的精致房子，但是某些地方少了好几个部件，尤其是越往上方，少的更多，从整体看来，就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缺失的积木。 赵牧看向楼训真：“在什么时候，一个人手里的积木才会缺失呢？” 客厅里陷入了沉默。 所有人都按照赵牧的思路，在思考积木为什么会缺失？ 白枝枝那么喜欢积木，怎么可能会买一些残次品呢？ 不会是卖家偷工减料吧？ 还是其他部分被其他小孩子抢走了？ 可是不应该啊。 毕竟白枝枝在这个世界里说是能呼风唤雨也不为过，怎么可能会允许这种低级的错误存在？ 那么，绝对不是那么简单的原因。 赵牧盯着积木，大脑飞快转动。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立刻看向楼训真。 楼训真此时正好也抬头看他。 两人心中一动，几乎是同时说道：“是记忆。” “记忆。” 楼训真听到赵牧和自己相同的话后，他笑道：“既然白淳手里的是入门书籍，白枝枝手里的是简单积木。所以我想，他们手里的东西，会不会代表着什么东西呢。” 赵牧继续道：“是他们的小时候。白淳热爱化学，所以这本书可能是他小时候意外死亡时喜欢看的那本书。白枝枝热爱积木。当初白枝枝在客厅里搭建的那款积木，和现在这里的一模一样。” 楼训真跟上了他的思维：“所以在两人的记忆里，只还原了当时他们见到的那款积木，却对具体数量不清楚。”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这种违和的现状，就能解释的通了。 赵牧点点头，认同了这种猜测。 “目前还有一个问题，书籍和积木，到底是谁的记忆中展示出的画面。” 这点事很难确定的，毕竟都是过去的记忆，无论是白淳还是白枝枝，都很难确保真的能记住所有的积木。 楼训真思索了一番，继续说道：“而且，这两种东西也不算是特别珍贵的东西吧。白淳和白枝枝最在意的肯定是对方的性命。他们为何要将小时候喜欢过的物品还原出来呢？这点我一直想不通。是有意还是无意？” 赵牧按照楼训真的思路说道： “我觉得更像是有意。当时我去次卧的时候，白淳一直在看书，白枝枝在搭建积木，没有留意过别的事物。他们给我一种……一直在凹形象的感觉。” 似乎是将这两件事，当成了他们的特点。 特点？ 赵牧对自己的这种思考产生了疑惑，一个人的性格是多面的，而且会随着长大后一直变动。 他们两人的动作就像是故意在维持着小时候的特点一样。 客厅里鸦雀无声，只有赵牧和楼训真两人接连的对话。 等两人陷入僵局之后，王杰闻指了指餐桌：“午饭好了，我们要不……吃完再聊？” 楼训真点点头。 白枝枝发现几人聊完后，招呼他们吃饭。 “客人们，吃饭了。” 等几人入座后，白枝枝往次卧走去。 “等一下。” 赵牧叫住了她，然后指了指客厅地毯上那个没有拼完的积木，问道： “白小姐，你拼的积木，是不是少了一部分？” 第339章 白淳的身份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赵牧居然直接指出了白枝枝的积木。 他们吓了一跳。 私自拿白枝枝的东西，被发现的话，是不是会惹怒对方？ 尤其是之前一直在拼积木的苏寒，他立刻躲在众人的身后。 我的天，万一白枝枝察觉到积木上都是自己的气息，不会先把自己杀了吧？ 他可是记得，鬼对气味格外敏感！ 赵牧说完，一直在盯着白枝枝。 白枝枝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她先是疑惑地盯了半晌，然后走过去，把所有的积木全都打散，等发现全都变乱之后，才露出一种恍然大悟的模样。 “是我的积木。” 赵牧没料到白枝枝是这种反应，他立刻追问道：“那你的积木为什么不是一整套的？我们拼的时候，发现丢了很大一部分。” “丢了一部分？” 白枝枝喃喃道：“怎么会丢了呢？明明只有这些啊。” “是不是你记错了？” “不可能记错！！！” 白枝枝突然大吼道。 她捂住自己的脑袋，流露出一种痛苦的表情，她低吼着：“不可能记错！不可能！” 白枝枝似乎在努力回忆，到了最后，她眼神呆滞起来，往次卧走去。 “她这是怎么了？” 王杰闻警惕地看着白枝枝回到房间，生怕她突然回头给他们来一下子。 “她被刺激了。” 楼训真皱着眉头：“她是有意维持‘积木’存在的。积木对她来说，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 无论如何，他们想要通关的方向是对了。 书籍和积木，一定很重要。 等到了晚上，是白淳去做的饭。 赵牧盯着白淳的背影，看了几秒后，叫住了他：“白先生。” “客人，有什么事？” “晚上你有时间吗？我想和你交流一下化学的事情。” 白淳愣住了，良久后，他才说道：“好。” 说完，白淳走回到次卧。 “程安，你叫住他，是准备做什么？” 董新奇怪地问道。 “既然是第五个时空线，那么和其他四个时空一定有关系。我们现在要做的，是确认他到底是哪个时空的人。” “一共有三个白淳。一个是死在了童年。” “一个是在白枝枝死后，为了报仇的成年白淳。” “最后一个，是经过成年白淳影响下，提前毒死了那些小孩的幼年白淳。” 他直觉那本书籍很奇怪，但是又说不上来原因。 所以只能从白淳的身份开始盘查了。 ———— “白先生热爱化学？” 楼训真问道。 “是啊，我从小就在学化学了。” “董新也学过一段时间化学，不知能否和白先生请教一下？” “可以。” 白淳答应的很快。 “我现在想制作一款毒药，是用氰化氢和苯制作的，只是氰化氢有味道，我想制成无色无味的毒药，您能做到吗？” 白淳点点头，他又提了好几种试剂，然后说道：“需要加这些试剂，然后以固定的比例和两者混合，就能出现无色无味的剧毒了。这种毒药可以在五分钟内致命，无法医治。” 说这话时，他语气格外肯定。 “白先生，那比例是多少呢？有具体流程吗？” 赵牧问道。 “有，15:3:9:2:1:7。只是如今不在实验室，我把流程说出来，你们也无法确认是否正确。” “没关系，只是想借鉴一下白先生的思路。” “那好吧。” 白淳毫无保留地将自己制毒的流程说了出来。 他说话的速度有些快，董新和赵牧仔细地听着。 等白淳说完后，董新冲楼训真点点头。 可是，赵牧在听到这些流程后，眉头微微皱了皱。 但是很快松开了。 他继续问道：“白先生手里的那本书，您很喜欢？” “是啊，这是我最喜欢的一本。” “白先生多久看完的这本书？” 白淳的身体突然僵硬下来。 赵牧奇怪地看向他。 十秒后，他终于恢复过来，他勉强笑了笑：“这个……我记不清了。” “所以白先生成年后，还喜欢这种基础化学吗？我记得这应该是白先生六七岁喜欢的东西吧。” 听完这话，白淳的表情突然痛苦起来。 他死死地捂住胸口，嘴唇发白。 “我……” “你？你既然自己能制毒，为何一直抱着一本基础化学书不放？你长那么大，难道没有一点其他的爱好？” 说道最后，赵牧语气犀利起来：“你到底在纪念谁？” “啊！！” 白淳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他突然跪倒在地，死死嘶吼着。 他低着头，捂住胸口，嘴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叫声。 所有人被白淳的失控吓得站起身，往后退了老远。 白淳终于安静下来，他趴在地毯上，往前一点点摸索，等摸索到那本意外掉落的书籍后，他终于松了口气。 他将那本书宝贵地放在了自己的怀中，然后抬起了头。 就在他抬头的一瞬间，他的右耳突然脱落，掉在了地毯上，耳朵掉落的地方出现密密麻麻的神经，往外渗着血。 白淳低头看去，发现自己的耳朵掉了，他空出一只手，去捡那只耳朵。 就在他的手腕碰到耳朵的时候，他那五个指甲，就像是脆骨一样，发出“嘎嘣”“嘎嘣”的声音，最后在他用力捡起耳朵的时候，指甲掉落。 无数鲜血往下流淌，将耳朵染红了。 白淳发出一声似哭似笑的叫声。 他小心翼翼地拿起那只耳朵，然后安回了自己的脸颊右方。 就在耳朵安回去后，那些皮肉组织就像是能自动愈合一样，直接恢复成了正常面貌。 只是耳际周围的那些鲜血无法抹去，脱落的指甲也继续散发出鲜血。 他低下头，继续想把指甲安回去。 可就在他低头的一瞬间，面部的鼻子毫无征兆地掉落，从血管里涌出的鲜血比之前还要多。 接着，一只眼球也开始掉落。 白淳终于慌了，他连忙使用那只完好无损的胳膊，去捡地上的器官。 只是他的动作幅度太大，那只胳膊突然从中间断裂，掉落在地。 那本书籍也顺势掉落。 白淳不管不顾地去拿那本书籍，可惜他身上的其他器官开始剧烈掉落。 就像是一个被拼凑好的人偶，关节连接处的胶水突然失去了黏性，整个人以一种快速崩塌的速度往下掉落。 很快，玩家们就看清了那颗掉落在地的心脏。 心脏依旧剧烈跳动着，周围的血管开始往外喷洒着鲜血，血管开始往外延伸，似乎想连接周围的组织，重新拼凑出一颗完整的人体经络。 “这是什么鬼东西！” 王明往后退了老远，不敢再看。 “有点像是人体解剖……” 董新说道。 那些血管努力地将主要经络连接到一起，散落在地上的器官开始缓慢融合。 那本书躺在无数鲜血染红的地毯上，躺在无数散落的器官中，显得诡异无比。 赵牧看着面前的一幕，问道： “你是如何确定，这具身体的面貌就是未来白淳的样子呢？白枝枝。” 第340章 她不见我 在赵牧说完后，地上的那团器官突然停下了融合。 无数喷涌出的鲜血顷刻间消失，艰难拼凑回去的器官再次掉落。 血管逐渐枯萎，最后干枯成条，整颗心脏在十几秒后，停止了转动。 地上那摊肉最终变成了一团死物，然后消散在空气中。 空气中传来了一阵诡异的哭声。 那种声音惨烈，刚开始分不清是男是女。等到了最后，声音逐渐尖锐起来，变成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哭声也逐渐变成了正常声音，等到最后，所有人都听清了那两个字是什么意思—— “哥哥。” 当地面上只剩下那本书籍后，空气中诡异的声音消失不见。 周围再次恢复了平静。 “程安，这是怎么回事？” 所有人都瞠目结舌，他们不懂为什么一个好端端的人突然变成了一堆器官，然后又因为赵牧的一句话，直接死掉了。 “他不是人。” 赵牧捡起那本书，看向董新：“他说的流程是不是和你当初在电话里听到的是一模一样的？” 董新点点头。 “但是你似乎忽视了一点，当初你制作毒药的流程，是白枝枝给的。而不是白淳。” “我那个时空，才是白淳提供的毒药制作流程。很遗憾，和他说的方法有很多不同的地方。” “所以他不是任何时期的白淳，而是白枝枝幻想出的长大后的白淳。” 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白淳长大后，他依旧会宝贵自己手中的那本书了，因为在白枝枝的视角里，白淳死在了小时候，她只知道白淳死前最爱的一本书，而对白淳未来的爱好一无所知。 “所以你故意说白淳的样子，就是在打破白枝枝最后一丝幻想？” 楼训真问道。 “正是。” “那白枝枝呢？白淳是白枝枝的幻想，白淳死了，白枝枝会不会报复我们啊？” 王明看向次卧，语气不安道。 “梦中白枝枝在客厅里，在摆弄着最爱的积木。所以在白淳的视角里，白枝枝最爱的，一定是那些积木。” “第五个时间线，是不存在的。她和白淳一样，都不是人。” 这里只是由意念构造出的一个空间。 所以白淳和白枝枝两人的互动才会如此诡异。 因为构造出白淳身体的意念，是白枝枝，而构造出白枝枝身体的意念，是白淳。 他们无法想象出未来的对方会如何应对每一件事情的反应，所以也就导致了两人毫无默契而言。 赵牧走到次卧前，直接打开了门。 面前的场景和之前不太一样。 此时白枝枝坐在桌前，手忙脚乱地拼接着每一个积木。 她的身体微微颤抖，嘴里喃喃道：“怎么会少了一部分积木呢！不可能！” 白枝枝的身体越来越低，似乎想从桌上的积木中找到之前残缺的那一部分。 听到开门声，她机械地转头，语气恨极：“为什么会少那么多积木！” 就在她转头的时候，她脸上的器官开始“刷刷”地往下掉落。 她毫无察觉，依旧颤抖着问：“为什么会少！我记得正正好好这些的……” 白枝枝手上用力摊在积木上，等她往上扯的时候，那片皮肤已经黏在了积木上。 她一扯，手上的皮肤已经裸露出了里面的血管，往外涌出血液。 她呆呆地看了半晌，然后才反应过来：“我该疼的。” 她象征性地捂住血管，血管的鲜血顺着她的手缝往下流。 “我好疼。” 虽然这么说着，但是还残留在脸上的器官明显地告诉众人—— 她什么感官都没有。 白枝枝将手掌拿起来，手掌上的皮肤因为用力，已经黏在了另外那只胳膊上的血管上。 她呆呆地看着流出鲜血的手掌，语气苦涩道：“妹妹该疼的。” 白枝枝捂住胸口，椅子下的皮肤开始缓慢脱落，她毫不在意，而是一直捂住胸口，这次她终于面露痛苦了。 “我好疼。她一定很疼……” “她为什么不来见我……” “她在恨我吗？” “明明我改变了命运，妹妹为什么不会出现？” “她死的时候，一定很绝望吧。” 当意念瓦解的时候，白枝枝的身体器官开始快速掉落到地上。 很快，第二颗心脏慢慢停止了跳动，最后枯萎。 无数哭喊声遍布整个空间，直到心脏停止跳动后，哭喊声最后凝聚成了两个字—— “妹妹。” 【恭喜玩家找到通关物品。】 【请玩家选择正确的通道离开游戏世界。】 在系统播报出现的一瞬间，密室开始逐渐瓦解。 客厅里的书籍和次卧的积木变化成两个白色通道。 系统通报的内容已经很明显了，找取正确的通道就是让两批人分别找到他们所在的时间线存在的那个特殊物品。 董新推着楼训真往书籍变化成的那个白色通道走去。 在进去前，楼训真冲赵牧笑了笑： “程安，再见。” “再见。” 两拨人走向了不同的白色通道。 赵牧走到白色通道的一瞬间，系统播报响起—— 【任务世界：幽房响铃。】 【任务完成。】 【奖励积分：9000积分。】 【奖励物品：天极之眼。】 看到这个奖励物品之后，赵牧问道：“天极之眼是主动触发的吗？” 【是的，宿主。】 【天极之眼是可以传送到神子所在的世界，宿主现在已经有了两个天极之眼，可以传送两次。】 【宿主想现在使用吗？】 “不用。” 赵牧摇头，天极的真相固然吸引他，但是他不喜欢做那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既然天极的科技水平远高于他们，那么在真相这一块，不是他想知道，天极就会轻易让他知道的。 这里面一定会涉及到很多复杂的东西，他不想去蹚浑水。 而且，那些游戏世界里经历的真相，已经够他玩的了。 他已经很知足了。 “林维颂用过几次天极之眼？” 【五次。】 赵牧点点头。 赵牧回到自己的房间，因为这里的很多东西，都是吕文越搬过来的，所以赵牧在此处的生活没有多少改变。 他又歇息五天，等倒计时结束，照例看了眼排行榜，然后往传送点走去。 就在他背对着排行榜往前走的时候，没人注意到排行榜前十里，有两名玩家的名字在一分钟内，相继灰暗。 是楼训真和董新。 第341章 「幽房响铃」a线 “哥哥，真的不出来玩么？” 白枝枝抱着手里的积木，探头探脑地打开门。 桌前正在看书的男孩摇摇头：“枝枝，这本书我快看完了。你先和哥哥姐姐们一起玩吧。” 白枝枝撇撇嘴，那些书有什么好看的！她不喜欢化学！ 她抱着积木，心情很快开心起来，她喜欢积木！ 当她回到客厅的时候，一群孩子已经霸占了沙发，自己放在桌子上的积木也被哥哥姐姐们打翻在地。 她顿时瞪大了眼睛：“你们为什么要推倒我的积木！” “它自己倒的。” 白通说道。 “你撒谎！积木怎么可能自己会倒呢！” “真的！有一阵特别大的风，突然吹了进来，然后这积木就倒了。” 白枝枝眼神疑惑，看向白清： “小清姐姐，是这样吗?” “是啊。” 白清证实了白通的话。 就在刚刚，他们几个人想拼凑剩下的积木，只是对于某个积木放在哪个积分的上方发生了争执，白通和白紫直接在客厅里扭打起来，其他人开始劝架。 就这样推推搡搡，几人把积木碰倒了一部分，积木稀里哗啦地落在地上。 积分一部分被毁，白清犹豫了一下，顺势把所有的积木都推倒了，然后说道：“等白枝枝回来的时候，你们谁都不要说是我们碰掉的！知道吗？” “知道了。” 几个孩子知道自己闯祸了，现在都选择集体撒谎。 白枝枝果然信了，她闷闷不乐地坐在地毯上，把那些散落的积分一一收集回来，最后继续拼凑。 客厅里的其他孩子手里抱着一些玩偶和玩具，互相争夺着。 在午饭开始的时候，白枝枝终于把之前拼凑的积木又重新搭建回来。 她松了口气。 这次她再也没有放到茶几上，而是直接放在地毯上，防止被风吹走。 因为孩子多，他们吃饭的时候叽叽喳喳。 只有白淳一个孩子稳重很多，吃完饭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白河，关于之前那个项目，我已经将你需要的浓硫酸运输过来了。” 白河惊讶道：“真的吗？这么快？” “客户那边的需求还是挺急的，希望你这里抓紧研究出来。” “你放心，最多一个月，就能有结果了。” 之前他研究过浓硫酸的商业价值，只是那个时候是在正儿八经的实验室，他工作以后，很难触碰到浓硫酸这种级别的化学药品。 这次白冯还是用了一些手段才运过来了一部分。 他特意在自家实验室里挖了一个地道，专门用来存贮浓硫酸。 “今天就要到了。” 接下来几个人又聊了一些相关的话题。 “我去看一下孩子们。” 葛彤不是这方面的专职人员，听了几句后，跟白淳说一声，就出去了。 客厅里的小孩叫声格外刺耳。 白枝枝坐在地毯上，很不高兴地说道：“你们在做什么？不要妨碍我搭积木。” 此时的积木已经搭了一半，正好被白通看到了。 他拿起一块积木，就要往左方的那个缺口去拼。 “不是这里！” 白枝枝急了，立刻把那块积木拿掉了。 “就是这里！你拿掉做什么？” 白通不满地将积木夺了回去。 之前那次他虽然做错了，但是这次保准是安在这里的。 正好白紫拿起另外一个积木，拼到了其他的地方。 白枝枝又皱起了眉：“小紫姐姐，你也拼错了！” “怎么可能！” 白通和白紫都被白枝枝质疑，两人愈加不服，拿起其他的积木开始乱拼。 最后把积木搞得乱七八糟。 “你们在干嘛！别动我的积木！” 白枝枝小脸被气的通红，正巧看到妈妈从书房的方向过来，她立刻喊道：“妈妈！他们……” 白枝枝的这一句告状，把所有小孩都惊住了。 其中白清拿起旁边的枕头往白枝枝的面上捂去，不让她开口说话。 白枝枝小声呜咽着，想把面上的枕头挣脱掉。 发现葛彤越来越近，白清下手也重了起来。 直到葛彤来到沙发，看着一群小孩围在一起堆积木，此时白枝枝已经完全吐不出任何声音了。 “小清，你们在搭积木呢？” 葛彤看到了白枝枝的衣服，其他部分被小孩子挡住了，以为她在专心致志地搭积木，于是声音放的很轻。 “是呀，葛彤阿姨，枝枝的积木太好玩了。我们正在一起搭。” “喜欢就好。你们先玩，我去厨房看看。” 等葛彤消失在客厅，所有人松了口气。 他们本来就是做客的，如果被白枝枝告状，他们一定会挨爸妈骂的！ 白清这才拿下枕头，失去了支撑力，白枝枝直接瘫软在地上，眼神紧闭。 白清吓了一跳：“怎么回事！” 白通将手指放在白枝枝的鼻子上，然后语气惶恐道：“她死了！” “什么？” “小清姐，她被你捂死了！” 白通连忙撇清嫌疑。 白清脸色难看：“我捂住她，是为了怕她告你们的状，我是为了你们才捂她的！不是我杀了她，是我们所有人杀了她！你别想撇清嫌疑！” 所有孩子眼神害怕，不敢说话。 “白紫，你去找你妈妈，看看现在该怎么办。” 白紫的妈妈最疼爱白紫了。 白紫立刻跑去书房，直接开了门：“妈！” “你这孩子！叫那么大声做什么？” 方茹呵斥了一句，以为白紫又要整什么幺蛾子，向其他人说声抱歉，就跟着白紫离开了。 白紫发现葛彤阿姨没出现，连忙把方茹拉到客厅。 她语气惶恐，浑身颤抖：“妈，白枝枝被我们捂死了。” 方茹脸色一变，立刻去探白枝枝的口鼻，结果发现果真没了气息。 此时再呵斥这些孩子已经没有任何用了。 “尸体一天后就会发臭，你们做的事情就瞒不住了。” “那怎么办啊，妈，我不想坐牢啊！” 方茹先把白枝枝的尸体挪到了沙发底部的空隙里。 她说道：“这件事情谁都不许说出去！等我去处理。” 过了一段时间，她告诉葛彤，白枝枝被另外一个小孩叫出去玩了。 葛彤并没有起疑。 等所有人都出去查看浓硫酸那个卡车的时候，那些孩子抬起白枝枝的尸体，往实验室走去。 然后直接扔进了那个准备装浓硫酸的密闭通道。 等一切结束后，方茹缠着葛彤和白河聊天，让其他几个大人把浓硫酸搬了进去。 其他人都知道白枝枝被他们家小孩合伙弄死了，这时也不会声张出去。 无数浓硫酸从上倾盆而下，盖住了白枝枝的尸体。 晚上时，白河和葛彤才发现，白枝枝失踪了。 他们去了之前“叫白枝枝出来玩耍”的那个孩子家，发现白枝枝并没有过来。 他们又找了其他白枝枝的朋友，也没有发现白枝枝的身影。 问那些孩子的时候，他们表述的也是模棱两可，不知道到底是哪个人过来叫人的。 白枝枝诡异地失踪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白冯告诉白河，那个项目突然被叫停了，可能需要等一段时间才能重新启动。 女儿消失，白河本就没有心思搞实验了，也没把白冯的话当回事。 ———— 白淳找了白枝枝十几年，都没有找到任何的线索。 直到他不小心打开那个地下通道，看到了浓硫酸底部若隐若现的人影。 那个人影的骨骼很小，被腐蚀的只剩下了某些坚硬的骨骼，可白淳一眼便认出，那是小时候的白枝枝。 他瞬间明白了什么。 白枝枝从不是什么消失，而是被人谋杀了！ 他想报仇。 就在他打开那个浓硫酸盖子后，他房间里的那个电话在夜晚总会传来莫名的叮铃声。 似乎……有人在拨打电话？ 难道是妹妹回来了？ 他欣喜若狂，立刻接通了电话。 “哥……哥……” 那句话在电话里显得模糊不清。 “枝枝！枝枝是你吗？是谁杀了你？我会替你报仇的！谁杀了你？” “好疼！哥哥，我好疼！我好疼呀！” “妹妹别怕，你告诉哥哥谁杀的你，我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白淳流着泪，语气中却带着决心。 “他们捂死了我，又拿开水浇我。我好疼，呜呜呜，哥哥，我好疼啊。” 他们…… 是了，如果只是一个人杀了妹妹，不可能什么风声都传不出去。 只有一种可能，他们都参与了谋杀妹妹！ 就算没有直接谋杀妹妹又如何？知而不报，本就同罪！ 他用了毕生所学，研制出了一种无色无味的剧毒。 他的计划是，等剧毒制作完成后，他找个机会将所有人约出来，然后直接毒死他们！ 直到某天他发现枝枝已经很久没有给他打电话了，他率先拨通了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孩的声音： “喂，你是谁呀？” ———— 为什么？ 为什么过去的自己已经杀死了那些凶手，救下了枝枝，他的妹妹依旧没有出现？ 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慌乱，看着液体里那具若隐若现的躯体。 他跪着，无助地流下了眼泪。 不可能。 他明明改变了过去，妹妹应该已经回来了呀。 为什么，什么都没有变？ 白淳的眼神被仇恨布满，他死死攥着手里的烧瓶，打开手机，问道： “喂，小清姐，是我，白淳。你有时间吗？聚个餐吧。” 既然如此，他就再杀他们一次。 第342章 「幽房响铃」b线 “白淳，我们出去踢球吧？” “好啊。” 白淳放下手中的书，灿烂一笑，往外走去。 “枝枝，你不来吗？” 白枝枝坐在沙发上，摆弄着积木，摇摇头：“外面太热了。” “好吧。” 白通连忙跟上往外走的几个孩子。 白河叔叔家的院子真的是太大了，而且还有一个超级超级大的足球场。 听说是白淳喜欢，所以才特意建的呢。 真的是太令人羡慕了。 所以每次来到白河叔叔家，他们都会去足球场那里玩上一整天。 他们撒着脚丫，欢乐地踢着球。 然而，白通为了防止白淳抢球，故意踢向了空中。 接着意外的一幕就出现了。 那个足球在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往旁边那棵最高的树木飞了过去，最后卡在了树干上。 几人站在树下，往上望去。 “白淳，你家还有其他足球吗？” 白淳有些不高兴： “有是有，但是这个足球是限量款的，我们先尝试着取下来吧。” 他主动回屋，拿了绳子，递给白通。 “给我干嘛？” “是你踢上去的，当然是你来拿回来呀。” “我不会爬树……” 白通连忙摆手：“而且我也恐高，不敢上去。” 白淳哼了一声，将绳子系好，往上缓慢地爬去。 就在白淳爬到树干上后，树干因为白淳的压力，往下垂了好低。 底下的孩子连忙拽住了那些树枝，想看看足球被卡在哪里了。 等看到后，白通在底下喊道：“白淳，你别动，我们把足球摇下来吧！” 白淳也不知道听没听到，只是趴在树上，还在看那个足球。 白通为了彰显自己也为“拿下足球”出了一份力，立刻组织旁边的小孩抓住树枝，剧烈摇动。 他想的很简单，足球就被卡在上面的树枝上，只要整棵树剧烈晃动，那么足球很快就能下来了。 可惜就在他们刚开始准备摇晃的时候，白淳正好抓住绳子，往上移去。 这一下莫名的晃动，打的白淳措手不及，他抓住绳子的手突然失控，直挺挺地往下掉去。 所有的人都愣住了。 “白淳？！” 白清吓了一跳，刚准备去扶白淳，结果就发现白淳的身体下冒出来一丝鲜血。 白通探了下他的鼻息，语气惶恐：“他死了。” “死了？” 白清脸色变了变。 白紫已经被吓哭了：“小清姐姐，我们杀了人，是不是要坐牢啊？” “胡说什么呢！我才不会坐牢！” 白清看了眼绳子，然后说道：“你们把白淳的尸体用绳子系上。我爬上去，把尸体放到树上。” 几个孩子慌乱地照做，白清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白淳系在了那个树枝上。 足球就在她的手边，她将足球扔了下去。 等她下来后，和所有人把地面上的鲜血痕迹用旁边的土给盖住了。 “等回去后，你们谁都不准说出去！否则我们就会坐牢的！” 所有孩子都被吓住了，白清用“白淳的朋友叫他出去玩”糊弄了过去。 等白清的父母知道白清几人的做法后，在晚上趁着没人注意，偷偷溜进了白淳的房子，然后把树上的尸体放下来，就地挖个坑，埋了进去。 白淳失踪了，但是白淳的尸体一直没有找到，所以没人怀疑到那些孩子身上。 十几年后，白枝枝成为了化学家，在白淳失踪的那个时候，她留下了哥哥的那本《有机化学》，然后决定继承哥哥的遗愿，埋头攻读化学专业。 二十五岁的白枝枝坐在次卧的桌子旁，手中拿着一个烧瓶，烧瓶里的液体无色无味，略带一些粘稠。 桌子旁边有很多草稿纸，最下方的字体有些缭乱，但是最上方那个是已经成型的公式，上面详细地记录了研究剧毒的方法。 她拨打电话，问道：“怎么样吗？” 八岁的白枝枝说道：“按照你的方法，我把那些盘子洗干净了。他们都死了，哥哥还活着！” “太好了！” 白枝枝眼冒泪光，她等这一刻已经很久了。 还好，还好她学了化学，她终于替哥哥报仇了。 她挂断电话，期待地等待着。 过去的哥哥没有死去，她很快就会见到二十七岁的哥哥了！ ———— 田思华吼道：“你别动啊！我这绳子马上就能解开了。” 袁达根本不听他的话，立刻用没被捆住的双脚去够那个手机，说道：“救命！这里好多蟑螂！” 他自己根本是无法离开这里的，这里蟑螂那么多，他们一定会死在这里的。 就在这时，田思华突然看到桌子上有一个白色瓶子，他眼底闪过一丝期待。 难道那是蟑螂药吗？！ 他连忙蠕动着身体，准备去拿那个药瓶，可就在他下床的一瞬间，床底下无数蟑螂扑了上去，将田思华吞噬的一干二净。 “他死了！他被蟑螂吃掉了！求求你救救我。赶快来救我！” 【玩家田思华死亡。】 【检测人数：14人。】 罗酥语气中带着渴望：“楼先生，你那里有一些密码吗？我被捆住了，需要一个密码锁。” “我这里没有密码。” 罗酥一连接了很多电话，结果都没有等到一个四位数字密码。 如今头上的那个塑料瓶底已经被溶解了，她紧张地盯着那些无色液体。 上面的液体到底是什么？ 是水吗？ 直到，那些浓硫酸浇在了她的身上，罗酥发出惊恐的尖叫，皮肤开始溃烂，最后完全被腐蚀干净。 【玩家罗酥死亡。】 【检测人数：13人。】 夜黑了。 李全还没有走出这个迷宫。 而且特别诡异的是，他已经连续五次走过这棵巨大的树了。 他心底发毛，开始咒骂起来。 他咒骂打电话时听到的所有玩家，骂到最后，他已经开始有些胡言乱语了。 听说自己说话的气势越高，鬼越不容易过来。 直到他看到面前站着一个男孩，死死盯着他，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与此同时，无数的鬼从树上蔓延下来，拉着他的身体，说道： “客人，来玩游戏吧！” “是呀，可好玩了！” 他被巨大的力度推搡着，往树上挂着的那根绳子走去。 “这……不用了吧。” 可惜他无力的辩解根本没用。 就在那根绳子挂在他的脖子上时，绳子突然开始收紧。 李全的身体被迫带着往上移动，直到他的双脚离地后，他扑腾了几声，然后就没了动静。 【玩家李全死亡。】 【检测人数：12人。】 于天被绑着，他开始尝试自救。 他看中了那间柜子上的一把刀。 地上虽然有一把菜刀，但是他割了很久，绳子都没有任何松动的迹象。 现在也没有其他玩家救他，他寻思着如果能拿到柜子上的那把刀，估计就可以解救了。 他蠕动着身体，往柜子那边爬去。他伸出一只脚，直接踹在了那层柜子。 柜子受力不均，稀里哗啦地晃动起来。 于天死死盯着一直晃动的刀，眼神中充满了希望。 快了，对，就是这样，掉下来！ 他没有注意到，柜子晃动的程度比刀还要巨大，等他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晚了。 柜子砸在了他的身上，那把刀阴差阳错地砍在了他的大腿内侧。 “啊！！！” 于天惨叫一声。 无数鲜血从他身上流了出来。 他想往外撤离，只要能捡到那把刀，他一定就能得救！ 可是压在他身上的东西太多太重，他动弹不得。 鲜血随着时间流逝，染红了整个地面。 【玩家于天死亡。】 【检测人数：11人。】 第343章 速度异能 白色通道里，楼训真看向自己的奖励物品。 天极之眼？ 因为之前他只获得过积分奖励，突然又多了一个特殊奖励，楼训真内心有些奇怪。 等其他玩家离开后，他问董新： “董新，你的任务奖励是什么？” “是四千积分。” 董新高兴道。 如此一来，他又可以兑换一次复活道具了。 “没有天极之眼吗？” “天极之眼？楼老，那是什么东西？” 董新语气疑惑。 楼训真将系统面板放到董新旁边，说道：“我这里多了一个奖励物品。” “楼老，一定是因为你在这个世界的表现太突出了，所以系统才会额外奖励你东西。” 董新骄傲道：“如果不是楼老带队，我们还不能见到赵牧呢。” 就在两人往前一直走的时候，楼训真系统面板上的“天极之眼”四个字突然开始变化起来，以肉眼看不到的速度往外扩散，然后消失到白色通道尽头。 董新疑惑地看向四周： “楼老，今天这条通道怎么这么长？我记得之前大概一分钟就走完了。” 就在董新说完这句话后，在白色通道的另外一侧，突然出现了另外一条通道。 如今两人站在两条路的分岔路口，不知如何抉择。 “这怎么出现了两条路……” 董新的语气更加疑惑了。 “去右边那条。” 楼训真果断说道。 董新点头，推着楼训真往那边走去。 然而就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他的身体怎么都动弹不得。 连一步都迈不开。 另外那条突然出现的白色通道，开始极速扩大。 与此同时，通道尽头突然传来几道脚步的声音。 “哒—” “哒—” “哒—” 董新直觉来者不善，他拼了命地想控制住身体，带着楼训真离开这里。 “楼老，我动不了了，你先走！” 可就在他看向轮椅上的老人时，心底突然冒出一丝凉意。 轮椅的周围，突然出现了一种蓝色的电流，从楼老的左手腕出发，往外延伸，将楼训真死死钉在轮椅上。 不是他动不了，而是轮椅动不了！ 董新松开轮椅的把手，想去叫醒楼训真。 “楼老！醒醒！” 就在他碰到楼训真的身体时，蓝色电流窜进了董新的身体里，让他产生一种想呕吐的感觉。 他强行扼制住这种感觉，使出吃奶的劲推搡楼训真，想把他叫醒。 楼训真面色呆滞，没有任何的反应。 此时，那群莫名的生物已经来到了他们的面前。 最前方是一个面无表情的男人，身后跟着四个大熊猫模样的生物。 “你对他做了什么？！” 董新冲男人吼道。 男人根本没有搭理董新，而是走到轮椅面前，将手掌贴在楼训真的手腕上。 无数电流从楼训真的手腕传输到男人的身上。 男人的眼睛突然变成幽深的蓝色，一道机械的声音响起。 那声音董新已经很熟悉了，是系统播报。 【检测成功。】 【人类身份：楼训真。】 【任务完成。】 016收回手，挥挥手，四个生物推着楼训真的轮椅跟在016的身后。 “站住！” 董新此时的内心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他是系统？！ 他是机器人吗？为什么会有人形？ 可是他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他连忙说道：“你要带楼老去哪？” “楼老。” 016重复了一下，连头都没有回，说道：“天极选中了他。” 选中？ 又是选中？ 董新心底冒出一丝凉意。 他们在夏庚的时候，被莫名其妙地拉进了游戏世界，连自由都没有了，天极美其名曰“选中”。 那这次的选中呢？ 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站住！不许带走他！” 016讥讽一笑：“你一个区区人类，能做什么？从另外一个通道赶紧离开。要不然，你会死的。” 说完，他再也不顾后面董新的吼叫，从这条新出现的白色通道里快速离开。 “你站住！” 董新催动异能，立刻往016的方向追去。 可越跑，016的身影依旧如此遥远，他根本追不上对方。 不行！ 董新立刻用全身的力气都用来催发了异能，他给自己提速，往前奔去。 楼老被带走？那楼老还能活吗？ 他决不允许楼老落入那些怪物的手里！ 到了最后，他几乎是在用命开始奔跑。 跑！一定要追上他们！ 董新的心脏剧烈晃动，似乎下一秒就要承受不住他如此高速度的剧烈活动，然后骤然停止。 看着前面那群怪物，和那个坐在轮椅上的楼老。 董新心里闪过一丝绝望。 为什么？！ 为什么非得是楼老？ 【检测此处区域危险，请宿主立刻前往安全通道。】 系统的声音在他脑海里一直盘旋着。 董新就像是没听到一样，依旧在这条道路上拼命地跑，他要追上去！ 通道的颜色开始变淡，前面的那些怪物的身形几乎快要消失了，董新还在用尽全力追。 就在白色通道消失的一瞬间，董新终于崩溃了： “楼老！” “叮——” 周围的环境开始极速变化，董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一种强烈且不可忽视的气体碾压着，动弹不得。 他感觉周围的环境突然安静下来。 可他睁不开眼。 无数的气体开始碾压他的心脏，从他的心脏最深处，逐渐产生一丝裂痕，随后裂痕越来越大。 无数鲜血从董新的身体里冒出来。 他又听到了一些嘈杂的声音。 好像是菜市场，两个大妈正在激烈还着价。 那种声音很清晰，仿佛就在他耳边回响一样。 他努力睁开眼，想看一下那些人。 可惜他刚有所动作，就发现自己眼睛里流出一种液体。 是血吧。 环境突然又安静下来，一秒后，他又听到了孩子整齐的读书声。 这种声音他已经很久没有听到了，他感觉每一句话，都带着蓬勃的生命力，他从中感受到无限的希望。 是他求而不得的希望。 董新想哭，可是强烈的气压压着他，在他张开嘴的一瞬间，无数血液从他口腔里被按压出来。 他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在往外冒，心脏被挤压着，像是要跳出胸膛。 他感觉自己的心脏流尽了血液，缓慢的，停止了跳动。 他这是……要死了吧。 他从不畏惧死亡，可他恨自己，没能在死之前救下楼老。 董新的意识逐渐消散。 【宿主已进入时空裂隙，系统将强制休眠。】 【休眠倒计时：】 【3……】 【2……】 【1……】 【休眠成功。】 第344章 魏启的选择 山洞里。 姜梵叶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把剑，警惕地盯着外面。 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后，姜梵叶才有所松懈。 白衣男子从旁边狭小的通道处走了出来。 “怎么样？有找到那条蛇吗？” “找到了。” 姜梵叶终于松了口气：“我们晚上偷袭，直接杀掉它。估计任务就可以结束了。” 如果不是那条蛇太过狡猾，发现打不过他们，一直藏着，他们也不会耗费如此长的时间。 魏启静静地看着姜梵叶。 姜梵叶今天穿的是蓝色裙子，因为她喜欢汉服，所以她的衣服几乎都是一些面料繁琐的裙子。 而且因为觉醒了水系异能，所以她在进入天极之后，尤为热爱蓝色。 当再次回到天极时，她带的都是蓝色系汉服。 在之前，他都会买一些和姜梵叶差不多款式的衣服。 只是那个时候，她喜欢的颜色太多，让魏启每次都猜不准她会换什么衣服。 可是发现姜梵叶只喜欢蓝色后，他这次拿的都是白色系改良汉服。 有的是衣袍，有的是新中式衬衫和裤子。 反正随便一套，都能和梵叶的蓝色系搭配上。 这次他听说是双人任务，特意穿了那件最精致的白袍。 上面的花纹是蓝鸟，是一点点刺进去的。 因为是定制的，格外符合他的身材，这也是他最爱的一件衣服。 最主要的是，和此时梵叶的衣服太配了。 两人站在一起，就像是从古代穿越过来的一对爱人。 “怎么了？” 姜梵叶发现魏启盯了她好久，她不自在地移开了视线，问道。 “我回来的时候，被那条蛇发现了。” 魏启的语气有些低沉，他伸出手臂。 姜梵叶清晰地看到，手臂上方有一道清晰的蛇形印记。 “我被标记了。” 姜梵叶拧着眉。 他们见过其他的玩家，其中有一个人也被标记过，很快就被巨蛇找到，而且当时他的异能可能受到标记的影响，居然失效了。 他根本没有任何反抗能力的，被吞入腹中。 当时和他随行的是他女朋友，当时他被吃掉后，那个女人以为自己也要死掉了，可是那条巨蛇像是看不见那个女人一样，径直离开了。 那个女人往后退的时候，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 她语气格外惊奇：“是出口！” 当时所有人都不明白女人在说什么，以为她是被自己男朋友的死亡刺激到了。 可是下一秒她往后退了几步，直接消失在了众人面前。 良久后，所有玩家才推测出了一个确定且残忍的事实。 只要双人之间，一个人被巨蛇选中吃掉，另外一个人就会安全离开。 当然安全。 毕竟巨蛇不会再对另外那个人下手，白色通道就在玩家身后几步的距离。 再也没有比这更安全的离开方式了。 “这个世界一定还有其他的通关方法。” 姜梵叶快速说道：“我们现在赶紧离开这里。” 魏启苦笑道：“已经晚了。” 姜梵叶像是明白了什么，往后看去。 三步之外的地方，有一条白色通道。 她立刻收剑，想挡在魏启面前。 魏启拉住了她的手。 他语气认真道：“梵叶。我喜欢你喜欢了十几年。这次任务结束，可以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吗？” 姜梵叶僵在原地，她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没关系。我不强求。” 魏启感受到巨蛇的方位越来越近，他嘴角流露出一丝释然的笑容： “梵叶，如果这是我们最后一次组队的话，就让我为你再做些什么吧。” 外面巨蛇发出一声吼叫，魏启双手用力，将姜梵叶抱进自己的怀里。 姜梵叶心跳如麻。 巨蛇张大血口，朝魏启的方位飞来。 两人看向彼此，心脏在对视。 ———— 姜梵叶睡在床上，眉头紧锁。 她又回想起当初魏启和她在那个世界的一切画面。 当时她没想到魏启在死前，居然会跟她告白，也就导致了她不知道该如何反应，错失掉杀掉巨蛇的机会。 她没想到，巨蛇来的那么快。 如果当时，她反应再快那么一点就好了。 那样，魏启就不会死了。 床前，两个黑影站在地上。 “让我进入她的梦里。” “这……” 另外一个黑影唯唯诺诺：“大人，我不会控梦啊。” “这个世界不是你主导的吗？为什么连一个人的梦都进不去？” 黑影就差明晃晃点明面前这鬼是个废物了。 “他们是入侵者啊。我控制不住他们的行为和思想。” “废物。” 黑影说完，语气带着寒意：“去外面等着。” “好，好。” 那个黑影松了口气，立刻往外飘荡。 黑影轻轻地走到姜梵叶的床前，逐渐幻化成了一个白袍男人。 他伸出手指，想触碰姜梵叶的头发，可是手指直接穿插过姜梵叶的身体里。 他什么都摸不着。 魏启轻轻叹了口气。 他似乎在想着什么，可是又有些犹豫。 最后，他下定了决心，起身往外走。 就在他起身的一瞬间，床上的姜梵叶突然开口了。 “魏……启……” 她的声音很小，似乎是梦中呓语。 但是周围的环境本就安静，再加上魏启本就对空气中的声音格外敏感，再加上，姜梵叶本就是他爱的人，这句话清晰地被他捕捉到了。 他立刻转过了身。 姜梵叶说完后，依旧紧锁着眉头，不再发出任何的声音了。 可魏启知道，他绝对没有听错。 魏启手里出现一个风刃。 风刃的大小比成年人的脑袋还要大一些，现在在魏启的手中，逐渐缩小。 然后他的脸上流露出一丝温柔和罕见的紧张，小心地控制着异能，将风刃套在了姜梵叶的无名指上。 因为他本身是触碰不到姜梵叶的，可是加了风系异能的风刃，却真真切切地触碰到了姜梵叶的指骨。 在风刃圈住姜梵叶的无名指后，又开始自动缩放尺寸，变成了最贴合姜梵叶，但不会让她感受到束缚的戒指。 魏启操纵着风，缓缓抚平姜梵叶紧皱的眉头。 他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大人……” 黑影刚想说些什么的时候，魏启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他以一种和在屋内完全不一样的速度掐住了黑影的脖子。 “我已经留你很久了。” 如果不是这次梵叶匹配到了这个世界，这个鬼早在他找到后的第一时间，就被他吞噬了。 他留它，不过是想多陪伴一下梵叶。 可如今猜测到梵叶可能也喜欢他后，那么这个世界也没有再存活的必要了。 他要的不是以鬼的形式偷窥着梵叶，而是修炼成人形后，堂堂正正地站在梵叶的身边。 黑影在他手里挣扎的力度越来越微弱，等黑影消散后，整个空间开始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溶解。 等空间完全溶解后，世界崩塌，通道出现。 梵叶会获得高额积分奖励。 他看了眼姜梵叶所在的方向，然后快速往空间中出现的裂缝处飞去。 他们会再见的。 第345章 「迷雾公寓」 【玩家人数：？】 【天极世界：迷雾公寓】 【任务等级：s】 【任务：以人类的身份活下去。】 【任务提示：它是希望，请相信它。】 【任务期限：无。】 【祝各位玩家体验愉快。】 赵牧坐在床边，盯着自己的左手腕，手腕上空空如也。 “病毒？” 【在呢，宿主。】 “你的系统出错了吗？为什么系统面板又不见了？” 【没有啊。】 病毒从狼牙里观察着赵牧的手腕，上面的系统面板好好的存在着呢。 【宿主，没有不见，就在你的左手腕上。】 赵牧眼中闪过一种深思。 如果不是病毒这里出了故障，那就是这个世界有问题。 这个世界居然可以屏蔽系统面板？ 好在他有记录系统播报的习惯，他记得任务提示写的是“它是希望，请相信它。” 它？ 赵牧放下这个疑惑，开始观察着这个房间。 这里是一间卧室，窗户是开着的，天空中的雾霾很严重，时不时吹进来一阵凉爽的风。 往下望去，就会发现地面被一层浓浓的雾气笼罩着。 除了长得茂盛的绿化树木外，没有任何东西能穿过雾气。 房间里的东西摆放的很多，虽然乱，但是很容易就能看出，这里是一个普通人居住过的气息，相比较夏庚，会更加高科技一点。 卧室旁边有一个厕所，厕所的门大开着，里面灯光闪烁。 卧室门口的门紧闭着，看不出客厅的构造。 就在赵牧将手放在门把手上的时候，突然听到了“叮咚”的声音。 赵牧回头望去。 床头上的手机开始闪烁。 他走过去，拿起了手机。 【你真的敢直接开门吗？】 赵牧惊讶地看向四周，有人在监视他吗？ 【我是神只，你可以选择相信我。】 【我会帮助你，以人类的身份活下去。】 冒出这两行字后，界面突然自动跳转到了一个群聊中。 群名是——59号公寓。 上面已经有好几条消息，似乎是十分钟前发的。 赵牧一一划过。 一个头像和名字都叫“神只”的人发了一连串的消息。 【这座城市生病了。】 【现在只有59号公寓还有人类居住。】 【如果你们想活下去，请遵守以下规则。】 【规则1：晚上六点之前必须睡觉，否则会被怪物吃掉。】 【规则2：请不要随意走出房间。】 【规则3：在确定外面是同类后，才能打开房门。】 【规则4：怪物会假装人类，诱导你们开门。】 【规则5：辨别怪物的方式，就是找出他们不是人类的破绽。】 读完这五条规则，赵牧继续往下滑。 底下是一些住户炸开了锅的言论。 其中还夹杂着一句“有人在玩天极游戏吗？” 只是这句话很快就被无数的话淹没上去。 赵牧打开这个人的资料，发送了好友申请。 那边几乎是秒通过了。 【玩家？】 【是。】 接着那边立刻发送了一个群聊的链接。 赵牧加进去后，发现这是一个五人群组。 其中在大群里说话的那个人是群主，备注为张展泽。 他将备注打开，输入了“程安”。 【又有一个玩家找到我了，如今我们已经有六个人了！】 张展泽说道。 【所以新来的，你知道当时系统播报说的是什么吗？我们都没听清。】 赵牧回道：【任务提示还是任务？】 卢毅：【任务提示。我记得任务是活下去吧。】 程安：【任务是以人类的方式活下去，任务提示是“它是希望，请相信它。”】 胡自乐：【牛，你居然记得那么清楚。】 卢毅：【是啊。我们也是几个小时后才发现系统面板消失，真的是太诡异了。】 张展泽：【所以那个它，是不是就是大群的群主？就是制定五条规则的那个神只？】 胡自乐：【应该是吧。现在只有那个大群里才将公寓里所有的人都聚集到一个群里了，或许对方真是拯救我们的神只也说不定呢。】 黄宗旦：【我回来了。有新人进来了？】 胡自乐：【他叫程安。刚刚他把系统面板上的消息复述出来了。黄哥你看上面的消息。】 黄宗旦把消息往上拉，他眼底满是迷茫。 为什么只有新人发的那条消息是空白的？ 他盯着自己的左手腕，那里应该有东西才对。 黄宗旦有些怀疑，但是他没有声张，而是说道： 【我懒得翻，自乐，他说什么了？】 【】 黄宗旦紧紧攥着手机，为什么他看到的又是一片空白？ 他被屏蔽了？ 可是不可能啊，他是玩家，怎么会被系统屏蔽？ 他试探性说道： 【哦，是这样啊。】 发现胡自乐并没有反驳“我明明还没开始说”之类质疑的话，黄宗旦愈发不安起来。 为什么他完全看不到关于系统的任何消息？ 那如果是他们亲口说系统消息呢？那他是不是就可以听到了？ 此时，他想出去和其他玩家会合的心情达到了顶峰。 胡自乐：【黄哥，怎么样？外面有什么？】 黄宗旦强行扼制住内心的不安，吐口气，打字： 【外面都是迷雾，什么都看不清。我只出去了三分钟，外面的氧气浓度很低，等三分钟过后就开始呼吸困难，所以我只能强撑着跑回来了。】 赵牧看了眼黄宗旦的话，下意识地看向窗外。 他居然出去了？ 胡自乐发了个叹气的表情： 【这可怎么办啊？我们该如何逃生？】 黄宗旦：【找个机会见面吧。我总感觉这个公寓太诡异了。】 张展泽：【可是规则里也说了，不让我们随意出去啊。】 黄宗旦：【也不是说现在贸然就出来。我之前出去，是觉得自己的实力可以抵挡某些鬼和怪物，但是我们还是需要找到一些信息，确保我们能安全地离开这里。】 胡自乐：【我觉得黄哥的话很正确。】 卢毅：【同意。】 赵牧看完消息，将手机放回兜里，往外走去。 在开门的一瞬间，他特意留意了一下手机有无震动。 这次再也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了。 他顺利地打开房门。 门外是一个差不多大小的客厅，里面虽然科技感十足，但同样堆满了杂物，像是普普通通的居所。 桌子上还有一盒已经烂掉的草莓，最下层的一些已经开始发霉。 第346章 怪物出现 他第一眼就看到了那盒草莓，内心闪过一丝奇怪的感觉，这盒草莓被放了那么久吗？ 他拿起草莓，扔进了垃圾桶里。 客厅周围还有两间房子，一个是主卧，一个是厨房。 赵牧打开了主卧的房门。 门刚打开，里面传来一种血腥的气味。 原本这里应该是一张大床，可是如今被杂乱的血液喷溅上，看不出原本被单的颜色。 地上还有一些人类的残肢，停在血泊上，像是被什么怪物狠狠撕扯过。 他越过地面上的惨状，往里走去。 在那里还有一个被关上的卫生间。 卫生间是没有锁的，只有一个可以滑动的半透明玻璃。但是赵牧打开的时候，格外吃力。 他推不动，只好用脚把门踹开。 玻璃被踹碎，里面的场景显露出来。 那是一个早已死去的女人。 女人瘫软在马桶旁边，虽然没有任何致命伤，但是面色枯黄，皮肉瘦弱。 看着像是被活活饿死的。 她的双手搭在马桶上，上面全是干涸的血迹，完全看不出原本指甲该有的痕迹。 赵牧往墙上望去。 上面果然有很多指甲刮过的痕迹。 其中还有用血写的一些话。 那些字体歪歪扭扭，如果不仔细辨别，根本看不出她想写什么东西。 等赵牧盯着看了很久，才辨别出那些字—— “救……救……” “不……怪……物” 救谁？ 不是怪物？ 赵牧猜测着她原本想说的话。 难道是“救救我，我不是怪物”？ 可惜剩下的话都被人用血迹完全覆盖上了，完全看不出女人到底想表达什么意思。 赵牧还很好奇的一点是，为何女人会被困在卫生间里？ 毕竟卫生间的房门就是玻璃制成的，她应该可以往外逃吧。 根据外面那具残尸来看，难道是怪物来到了他们的家里，杀了男人，然后女人为了活命，躲在了卫生间里？ 所以，男人和女人，是他这具身体的爸爸妈妈？ 那他是如何活下来的？ 还是说…… “他”也死了？他现在只不过是以玩家的身份进入这个人的身体，然后借尸还魂？ 根据客厅里那盆早已发霉的草莓，能看出这里一定没有被困过人类。 否则这间房间里绝对不可能留下任何的食物。 可是有意思的是，他作为人类，现在突然出现在这里，然后被困在了这个房间。 赵牧如今已经可以大致判断，自己和“这具身体”应该不是一个人。 换言之，他这次拿到的是一张身份牌，在这个游戏世界是有真实身份的。 而不是像之前大部分世界，玩家对于那些世界来说，只是入侵者。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传来了震动。 赵牧打开微信。 群里的“神只”发了条消息—— 【中午十二点，会有工作人员为各位幸存者分发食物。】 【请幸存者抓紧领取物资，过期不候。】 就在赵牧读完消息后，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咚咚咚”的敲门声。 清晰的声音从外面传了出来： “我是工作人员，赶紧出来领物资。” 那人的语气有些不耐烦。 赵牧走到门口，透过猫眼，看到了两个全副武装的人站在门口，手里各自拎着一个食盒。 赵牧看了一眼，轻淡说道：“放在门口吧。” “什么？老子那么辛苦地跑上跑下，你一句放在门口就把我们打发了？” “赶紧开门，否则这饭你是吃不到了！” 男人语气带着威胁。 赵牧用了比刚刚还要轻的语气说道： “你是如何听到我说话的？人类可没有你这么灵敏的耳朵。” 听到这句话后，外面的两个男人开始狂怒，狠狠地捶打面前的门。 但是那门虽然看着不是很牢固，却抵挡住了男人的攻击。 接着，两人发出一阵不甘的嘶吼，最后还是离开了这里。 赵牧通过猫眼，看向面前的通道。 对面是一面墙，墙的左边有一个房间，因为距离太远，看不清门牌号。 他低头打开手机。 只见原本还是“12:00”的时间，突然一阵扭曲，变成了“11:30”。 距离吃饭时间还剩下半个小时。 赵牧嗤笑一声。 实际上，他并不清楚这个门是否隔音，因为他压根没有接收到原身的记忆。 但是当那个男人的声音清晰地传进来，给他的感觉更像是站在他面前说话时，他已经开始起疑了。 毕竟一道门，无论是否隔音，两人站在门外说话的声音也和面对面说话的感觉根本不可能一样。 所以第二句他故意又放轻声音，就是在诈对方，到底能不能准确得知他说话的内容。 果然，那两个人有古怪。 规则4所说，怪物会假装人类，规则5则是消除怪物纠缠的方法。 就在他坐在沙发上等待12点的时候，手机又响了。 是玩家群里发的消息。 黄宗旦：【不要开门！现在门外的是怪物！】 黄宗旦：【现在才11点38，还没有到12点呢！】 就在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群聊后面的那个（6）突然变化，变成了(5）。 赵牧打开群聊的头像。 之前那个从没有说过话的萧飒死了。 卢毅：【萧飒死了！他是开门了吗？】 黄宗旦：【看来应该是了。你们千万不要再开门了。外面不是人类！】 胡自乐：【黄哥，那两个人一直在敲门，怎么办？我该怎么做，他们才会走啊？我家的门不结实啊。经不住砸的。】 黄宗旦：【你就说，我知道你们是怪物就行了。】 胡自乐：【啊？这样说真的可以吗？会不会引起他们的仇恨啊……】 黄宗旦：【你放心。我就是用这招把他们打发走的。】 胡自乐：【好，谢谢黄哥。】 既然黄哥都说了他使用过这种方法，那应该是安全的。 他鼓起勇气，说道：“我知道你们是怪物，别敲了！” 听完这句话，外面的敲门声才停止。 胡自乐松了口气。 赵牧返回界面，打开了那个大群。 大群原本的人数是638，但是现在人数骤缩，变成了550。 看来一百多人中招了。 赵牧盯着群主的名字，他眼神微眯。 神只？ 它究竟是什么来历？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只要公寓里的人死去，群聊里的头像就会消失。 可是神只是如何准确得知，公寓里到底谁死掉，谁没死？ 然后准确地把人清理出群？ 不对。 他绝不可能只是一个群主。 在他当初拧开房门的时候，是神只发了消息，警告了他。 只是后续他也开了房门，但是却没有触发什么消息。 那么当初可能神只的目的只是，让他出去前提前熟悉规则？ 但是那个玩家群，和神只已经毫无关系了。 为什么萧飒的头像消失了，卢毅却说，他死掉了？ 这点表明，绝对不是张展泽主动踢掉的萧飒。 而是神只做的。 难道它真的是神明吗？ 赵牧的眼神逐渐加深。 实际上，那条消息透露出的信息远不止如此。 卢毅居然知道“头像消失”和“人类死亡”是等价的关系？ 他刚进入游戏才半天的时间。如果卢毅和自己一样，怎么可能就那么快确定萧毅死了？ 除非玩家苏醒的时间不同。 又或者，他们压根不是一批进入游戏世界的玩家。 第347章 空白的消息 两种猜测，都有可能。 赵牧暂且存疑。 那五条规则呢？ 他现在最好奇的一点就是，规则到底是谁建立的。 是神只？ 按照当时系统的提示——请相信它，那么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就是神只做的。 它想帮助人类存活下去？ 赵牧还是感觉有些奇怪。 他不太能推测出，这个公寓到底是如何出现的。 如果说外面全是怪物，那么这里应该是处于一种末世中期或者后期的背景。 可是他目前看到的所有事物，都清晰地告诉他，这里是和比夏庚高级不了多少的时代。 桌上的那盒草莓，虽然腐烂了，但是从那包装盒上，也能看出是从超市里买的。 马桶更不用说了。 沙发，床铺……等等，他们都能辨别出都是些什么东西。 如果这里不是真的游戏世界，所有事物也不是凭空捏造的话，那就有些太超出他的认知了。 一个满是怪物的世界，还能存在着如此正常的房间，简直是匪夷所思。 但赵牧不急，他才刚刚进入这个世界，他有的是时间探查这间公寓的真相。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相同的“咚咚咚”的敲门声。 “出来领物资了。” 男人的声音响起。 很好，这次的声音很逼真，像是从门外传出来的声音了。 “你在忙吗？我把物资放在门口了，记得拿走。” 等赵牧走到门口时，透过猫眼往外看的时候，发现门外已经没有任何身影了。 赵牧继续嗤笑一声。 “我想，人类走路应该有声音的吧，请问你们走那么快，连一点脚步声都没有出现？太假了吧，怪物先生。” 他语气虽然很轻，但他确信门外蹲着的怪物能听清。 毕竟从上回合可以看出，怪物对声音格外灵敏。 他说完后，外面又传来一阵咆哮，还有气急败坏的粗喘声。 可他们没有丝毫的办法，被人类认出身份后，他们必须要离开。 两人离去时，或许是为了泄愤故意加重脚步声。 赵牧打开手机，此时刚刚的“12:00”变成了“11:58”。 赵牧无聊地站在门口，自言自语道：“吃个饭可真不容易。” 等时间变成了12:00，外面再次传出了砰砰声。 这次，赵牧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打开了房门。 房门中前站着两个人，他们穿着防护服，但是从防护服里透露出的眼睛中满是不安的神色。 最前方那个人先是看了眼四周，而后说道：“你的物资到了。赶紧领。” 说着，身后那个人从旁边的大桶里拿出两个包装盒，塞到了赵牧的手里。 赵牧拿到还算热乎的饭后，问道： “你们是人类吗？” “是啊是啊。” 最前面那人敷衍一笑，立刻带着另外那个人往其他的房间走去。 赵牧站在门口，看着两人的背影。 他看到那两个人敲开了走廊旁边的那道门，里面有一个人出现了，拿起物资，那两个人立刻往下一个房门走去。 两人的速度很快，就像是在完成一件可怕但是必须要做的任务一样。 每一秒都是煎熬，等这层楼栋里的房间都分发完后，他们快速从楼梯里离开了。 赵牧收回视线，看了眼自己的房间门牌号——309。 他关上了门。 分发的食物是一盘菜，和一碗米饭。 土豆丝、西红柿炒鸡蛋、鸡腿。 看着倒是还行。 赵牧打开饭盒，吃了起来。 【宿主，要饮料吗？】 “不用。” 【……】 真不知道宿主这么折腾自己做什么。 赵牧之前在整个房间里搜寻了一遍，冰箱早已断电，里面存放的食物和水果都散发出一种腐烂的气味。 厨房里有做饭的各种配料，但是他拧开过水龙头，水龙头里并没有水，这是一个断电断水的公寓。 人类是需要水和食物的，食物固然重要，但是水才是人类生存的必要因素。 他相信，它会救他们的。 等他吃完饭，打开微信。 微信大群里已经炸开了锅。 【神只，饭菜里没有水吗？我好渴啊。】 【是啊，@神只】 【没有水，我们很难活下去的啊。】 盖了几百层楼后，它终于说话了。 【很遗憾，物资里并没有水。】 【那可怎么办？】 【各位可以前往楼下超市自行购买。】 【什么？有超市？】 【超市？在哪呢！】 这一句话，像是完全炸开了锅，让所有人都沸腾不已。 有超市也就意味着有很多很多的物资，那可不仅仅是只有水。 接下来无论群里的人类再怎么说话，神只都不再回话了。 它在引诱他们出去。 赵牧看出了神只的意思。 小群里有人发了消息。 胡自乐：【黄哥，你看到大群里发的消息了吗？有超市！】 黄宗旦：【看到了。但是我之前下去溜达过一次，并没有发现任何的超市啊。难道是我看错了？不如我们找个时间聚一下吧。】 胡自乐：【】 胡自乐：【黄哥你清楚吗？】 黄宗旦发现胡自乐又发了个空白的消息，他心里有些恐慌，刚准备问他说些什么的时候，在屏幕上突然出现一行大字。 他认出了写出那些字的身份，是它…… 它说： 【你和他们不一样，你敢暴露吗？】 不一样…… 是指他有时候会看不见他们说的话吗？ 黄宗旦的手攥了起来。 他们都是人类，如果真的直接问出来，万一那是一些很重要很重要的消息，而他却不知道，那个群里的人会不会把自己当成怪物，踢出这个群组？ 可他的潜意识告诉他，他不能被踢出去。 当时他看到张展泽说出“天极”这两个字的时候，他感觉到一种莫名的熟悉，他知道自己必须要和他们在一起，才能出去。 虽然在那个群里，自己的能力看着比他们更厉害，那些人都将他叫黄哥，但是如果一旦认定他是怪物的话，他们一定不会和他再扯上任何关系！ 可是他必须要跟着他们。 虽然他不明白为什么会这么断定，可是他选择相信自己的潜意识。天极对他一定很重要。 他怂了。 黄宗旦：【不清楚。】 胡自乐泄了气，或许黄哥只是凑巧出去的呢，规则2对黄哥没有限制，但是很有可能对他们致命。 毕竟那是神只制定的规则，他们还是不要违背的好。 第348章 找防护服 卢毅：【所以，我们该怎么出去呢？】 胡自乐：【既然是“不要随意”，那么是不是代表着，我们还是可以出去的，只不过出去是需要某些条件的？】 张展泽：【应该是，不如我们尝试着出去看看呢？】 胡自乐：【别冲动，现在只剩下我们五个人了，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 赵牧收起手机，他很好奇，黄宗旦到底是怎么做到，可以无视规则2直接出去的。 按照黄宗旦所说，他不清楚是如何逃脱规则2的，但其实赵牧并不是很相信对方的说法。 既然它制定了规则，那么一般情况下，这些规则应该是对所有人生效的。 要么，黄宗旦是在骗他们的，要么，他早已在不知名的情况下，就已经得出了完美避开规则2的答案。 因为并不清楚黄宗旦此人的性格，所以这两种猜测，赵牧并不能直接肯定其中一条。 不能随意走出房门…… 赵牧突然想到了什么。 来送饭的那两个人也是人类，他们为何能在外面来去自如地送饭？ 是防护服！ 他们身上，都穿了一件防护服。 当时赵牧只是想从两人身上多探索一些消息，但是只来得及问一句话，对方就匆匆离开了。 但是他仔细打量过那两个人，他们浑身上下都被一件防护服包裹着，只能隐约看出一双眼睛，剩下的什么都看不出。 所以当时赵牧的第一句话问的就是“你们是人类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这间房子里，可能有一件防护服，只是他并没有找到。 在他再次搜刮整间屋子的时候，大群里的人数又开始缓慢减少。 从原本的五百多人，变成了四百多人。 小群里张展泽一直在注意着大群的人数。 张展泽：【自从它说可以去超市后，大群里的人数一直在减少。现在已经减少了大概一百多人了。】 卢毅：【是不是他们擅自离开房门了？】 张展泽：【应该是。】 胡自乐：【那怎么办啊？我们现在完全不知道该怎么离开这里……】 就在小群即将恢复死寂的时候，很长时间没有说话的程安打字了—— 【每间屋子里都有一件防护服。穿上它，就可以随意离开房门了。】 所有人眼前一亮。 胡自乐：【我天！我想起来了！当时送饭的那两个人不就是穿的防护服吗？！我怎么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 当初他们只顾着拿到饭菜，根本没有将重心放在他们的衣着上。 张展泽：【可是我早就将家里翻了一遍了，没看到什么防护服啊。】 程安：【它是被压缩袋压缩成了一个纸状，而且藏的位置很不起眼，需要耐心翻。】 接下来，群里没有消息了。 他们应该是都去找那个防护服了。 赵牧看着散落在地毯上的防护服，他在思索，是直接离开这里？还是等其他玩家拿到防护服后，再一起会合？ 他想到了黄宗旦。 实话说，他对黄宗旦很感兴趣。 如果真如他所料，躲避规则2的方法就是穿上防护服的话，那么黄宗旦不可能不知道这个消息。 难道对方是故意不让他们知道防护服的存在？ 可是理由呢？ 玩家人数这么少，几乎没人蠢到私藏这么重要的线索，毕竟多一个人，也就多一个保障。 是对自己的实力格外肯定自信，觉得自己一个人就能摆平后面出现的任何问题？ 那就等等吧。 他真的很好奇，这个黄宗旦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可惜他没想到，那三个玩家找起防护服来居然这么慢。 等他们全都找到后，时间已经来到了傍晚五点三十。 张展泽：【快到晚上了！不如我们明天再去超市吧，反正就是一个晚上而已，不至于渴死。】 胡自乐：【我觉得可以。】 黄宗旦：【好啊。】 知道所有人都找到了防护服后，张展泽对“防护服可以躲避规则2”的消息深信不疑。 如今能安全出去了，他们也就不着急了。 毕竟规则1所说，晚上六点之前必须睡觉，他们当然不会那么傻，触犯它制定的规则。 骤减的大群人数就是很好的证明。 赵牧躺在床上，看着外面的天色一点点变黑。 他将剑放在身边，手中拿着手机，看着上面的时间——17：58。 他今晚的计划是违背规则1。 毕竟他如今的初步推测是，有一个怪物会在晚上出现，直接吃掉还在醒着的人类。 那么怪物到底是什么东西，是单纯面貌畸形的怪物，还是由人类异变后的怪物？ 他很想确定这一点。 可就在时间来到17:59的时候，手机上突然弹出了一条消息—— 【你真的不睡觉吗？】 赵牧还没来得及反应，突然感觉到头脑昏沉，双眼慢慢地闭上。 刚刚还拿在手上的手机径直脱落，砸在了他的肩膀上。 ———— 一阵微风划过。 有些凉意，赵牧立刻清醒了。 他坐起身，往四周望去。 没发现任何异常后，他皱起了眉头。 它到底想做什么？ 为什么能准确预知到自己没有睡觉，然后强行让他睡着？ 如果它真的是神，而且也真的想帮助人类的话，那么完全可以在每天的物资里多加一瓶水。 当时它引诱所有人去找超市的时候，赵牧对“神只”的定位并不是正义的那一方。 起码，它不是真心想保护人类性命的。 既然如此，那昨天晚上它多此一举做什么？ 毕竟他那行为，完全就是找死的节奏。 它到底有什么目的？ 赵牧穿上防护服，往外走去。 按照黄宗旦所说，这里的构造完全就是一个普通的公寓，他们选择在一楼的楼梯口会合。 等赵牧到的时候，下面已经存在了两个人，他们正在说着话。 赵牧眼中闪过一丝古怪。 无他，两个人里面，居然有一个人没有穿防护服。 男人的个头很高，但是面目温和，看着不像是个凶神恶煞的人。 他似乎笑着对旁边那个包裹着严严实实的男人说着什么，等看到赵牧后，眼前一亮。 “你是？” “程安。” 男人笑道：“你好，我是黄宗旦。你下来的时候没遇到什么意外吧。” 第349章 超市规则 “没有。” “那就好。看来你之前那个方法是对的。” 黄宗旦笑了笑。 实际上他一直在用笑容掩饰自己内心的不安。 他已经猜到，他看到的那片空白是什么了。 是如何破解第二个规则。 当时大群里置顶了五条规则，但是他并没有在意，径直就出来了。 可是看到胡自乐穿着的防护服后，然后又旁敲侧击知道了是赵牧教他们的方法后，他开始惶恐。 那五条规则是置顶的，为什么他从没有在意过，他难道不怕死吗？ 他当然怕！ 可是他居然完全没在意过第二条规则？ 黄宗旦有些后怕，如果当时他死在外面该怎么办？ 不顾一切后果地直接走出房门，这真的是他敢做的事情吗？ 他……还是人类吗？ 黄宗旦有些头皮发麻，但是他不敢声张，只能以各种微笑，掩饰自己内心的恐惧。 接着，另外两个玩家也出现了。 发现黄宗旦没有穿任何防护服的时候，所有人都惊讶了一下。 黄宗旦尬笑一声：“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昨天出来的时候就没穿。所以我寻思着可能我身体特殊，所以对空气中的病毒耐受。” “不愧是黄哥啊。” 胡自乐竖起了大拇指。 将这件事情糊弄过去后，黄宗旦环顾四周，转移了话题：“当时我出去的时候，外面全是迷雾。没看到什么超市，今天我们找一下吧。” 几人刚准备出去的时候，赵牧突然在旁边发现了一道小门。 上面写的是“安全通道”四个字。 “昨天你去这里看了吗？” 赵牧问道。 黄宗旦回头，看到那道门的时候，愣了下：“没有。我当时以为这个楼梯里只通往外面呢。” 赵牧将门推开。 里面扑面而来一阵浓烈的香气。 “好香啊！” 胡自乐陶醉道。 几人连忙转身，往这条安全通道里走去。 等进入安全通道后，他们才发现，这里灯火通明。 在通道的左边，有一个食堂，通道的右边，是一个超市。 因为公寓内部是没有电的，虽然电梯能够正常运转，但是刚刚他们待的楼梯处却是昏暗无比。 现在突然来到一个灯火通明的地方，让人有些不适应。 “我们是先吃饭，还是先买水？” 胡自乐吞了吞口水，问道。 “神只没有说让我们去食堂吧。” 卢毅迟疑道：“要不我们还是别进去了。万一触发什么危险规则就不好了。” 张展泽点头：“我也觉得不能去。” 当时大群里神只的意思是，可以去超市里买水。 但是吃饭的话，是一些工作人员送到每户人家的手上的。 看来他们的食物来源，就是从食堂里端上去的。 虽然食堂那里散发的香气很高，但是目前，他们不敢贸然进入食堂。 几人进入了超市。 在进入超市的一瞬间，他们看到面前的空气中突然出现了一行大字—— 【超市规则如下：】 【规则1：进入超市，人类必须脱掉防护服。】 【规则2：请将防护服放在正确的寄存点。】 【规则3：请不要惹怒收银员。】 【规则4：如果遇到穿防护服的人类，请不要搭理他。】 【规则5：矿泉水不可以结账。】 【规则6：每件商品都必须要有条形码。如果没有，就会惹怒收银员。】 【规则7：如果收银员问你是否需要塑料袋，请回答“否”。】 【规则8：如果没有塑料袋，物品不可以拿出超市。】 【规则9：收银员是人类。】 【规则10：进入超市后，必须要购买物品，不允许二次结账。】 这些规则滚动的很快，也只是在空气中播放了一秒。 所有人都愣住了。 “逗我呢，那么多规则，谁能记得住啊？” 胡自乐表情变了又变，都想直接离开了。 可是他记得最后一条规则，进入超市，必须要购买物品…… 他们不能直接离开的。 “看微信群。” 赵牧说道。 此时的微信群突然多了一个群组。 群名称的头像正好是这间超市的图片。 几人心中一动，连忙点进去。 首先置顶的群消息就是刚刚在空中闪现过去的那十个规则。 胡自乐表情放松了一下：“还好，原来还有文字版的规则。我差点以为刚刚那闪过的规则不会再出现了呢。” 此时群聊中只有六个人。 群主的备注是收银员，剩下的五个人正好是刚刚进来的五名客人。 在他们加入群聊之前，还有一批人退出了群聊。 再往上翻找记录，还能看到好多人进进出出的消息。 赵牧推测，只要进入这个超市，就会自动加入这个群聊，一旦结账出去后，就会自动离开这个群聊。 那边几个人将防护服脱掉，站在门口，努力地背诵那十条规则。 反正现在超市外面还没有人进来，他们可以在这里磨蹭很长时间。 等十几分钟后，三人才将那十条规则烂熟于心。 他们拿着防护服，往四周看了看。 终于在门的左边发现了一排柜子。 柜子中间有一个按钮。 黄宗旦上前，按下了按钮。 “砰！” 按钮结束后，突然出现了五个不同方位的柜子。 几人连忙把防护服放了进去。 就在他们准备关门的时候，黄宗旦看到了什么，立刻叫道：“别关门！” 三人停止了动作。 “按钮下面还有一行小字，上面写道：只有按钮上下左右三排的位置才是人类的寄存点。” 上下左右三排？ 胡自乐立刻把自己的防护服拿了出来，然后说道：“可是现在打开的柜子只有一个是在人类寄存点的范围啊。” “那就多试几次呗。” 张展泽眼疾手快地拿出防护服，然后把空柜子合上了。 接着，几人故技重施，按了好几次按钮。 每次按钮过后，都会出现五个柜子，而且只有一个柜子是属于人类的寄存点。 他们接连按了四次后，终于明白过来了。 所以，其实这是超市在误导他们？ 按照他们实际的人数恰巧打开那么多的柜门，如果没有看到那行小字的情况下，除了放在正确的那个位置的玩家外，其他人都会触犯到规则？ 这就有点太恐怖了吧…… 触犯规则的下场，也不用任何人多说。 看着最后一个人将防护服放好后，几人终于松了口气。 他们推着小推车，走进超市。 第350章 胡自乐死亡 这个超市虽然建在公寓里面，但是占地面积还是很大的。 几人边走边聊，路过收银台的时候，看到了一个女人正坐在柜台旁，刷着手机。 发现几人进来后，也只是敷衍地说了句：“欢迎光临”。 玩家们越过收银台，往矿泉水的地方走去。 在拿到矿泉水的时候，卢毅突然想到了规则，他又放下了手。 他有些犹豫：“规则里不是说，矿泉水不可以结账吗？那我们拿了也没用啊。” 胡自乐翻看了一下规则，点头：“是啊。不可以结账，那怎么办啊？” “我有一个很损的方法。”张展泽说道。 “什么办法？” “它说不可以结账，那我们在超市里喝完水不就行了吗？” “？” 卢毅突然笑了：“果然够损。” 胡自乐想了一下这种方法的可能性，然后他说道：“我觉得可以啊。你想想，规则就只有十条。只要我们天马行空，不触犯这十条不就行了吗？” 说着，胡自乐准备拿起第一个瓶子准备喝掉。 “等等！” 黄宗旦又阻止了胡自乐的行为：“这种方法太冒险了。你们想想，规则3是不要惹怒收银员。如果你们是收银员，看到顾客直接喝了水，还不结账，你不生气？” 胡自乐有些犹豫，最后把水放下了。 “黄哥说的也有道理啊。” 张展泽想了想，黄宗旦说的不无道理，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他们该怎么喝到水呢。 “唉。这规则感觉有问题。你们想想，它告诉我们，超市里有水，可是超市又不让我们拿矿泉水结账。这不是把我们往死胡同里推呢吗？” 胡自乐不满地吐槽。 玩家们站在矿泉水旁边，左右为难。 赵牧看了眼矿泉水旁边的那些饮料瓶，说道：“你们觉得，收银员是如何得知我们结账时拿的是矿泉水的？” “看的呗。” 胡自乐立刻回答，他明显没明白赵牧话中的意思。 “不一定。既然它告诉我们可以在超市买到矿泉水，那么矿泉水一定是有途径带回去的。如果在超市直接喝掉水，可能会违背规则3。” “是啊，你说的都是我们刚刚讨论的，能不能说重点啊。” 胡自乐不耐烦道。 赵牧淡淡看了他一眼，说道：“那么我更倾向于另外一种可能性——收银员是通过每件商品的条形码来推断我们买到的是什么商品。规则6里已经提示我们了，每件商品都有条形码，矿泉水和其他的饮料使用的条形码不同，而且矿泉水的价格要远远低于饮料。” “如果我们用饮料的条形码贴到矿泉水上面，你觉得收银员是开心还是生气？” 几人完全沉默了，视线在矿泉水和饮料的方位来回扫视。 黄宗旦仔细分析了一下，然后眼睛亮了：“我觉得可行！这里的矿泉水那么多，如果真的是收银员不想让我们喝水，那么完全可以不摆。所以我觉得规则5的正确解释应该是在收银台那边识别商品的时候，不能识别成矿泉水。” “如果用饮料的条形码来识别，就算收银员发现是我们故意做的，那么也不一定就会生气啊，因为这样算来，超市能赚到的钱也就更多了。” 有点像是去财免灾的意思。 他们用高昂的钱财，骗过规则的判定，拿到矿泉水这种必需品。 这很划算。 接着，几人连忙将矿泉水和饮料的标签全都撕下来，然后再颠倒贴上。 等矿泉水这件事情解决后，几人轻松不少。 他们分别去了自己想买的其他区域，单独购买。 胡自乐正站在零食区，哼着小曲挑选食物。 毕竟每天中午都有物资，肯定不会饿死，他们只需要买点矿泉水就好了。 就在他蹲着身体挑选物品的时候，突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兄弟，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什么？” 胡自乐脑子还没转过来，嘴已经开口了。 等他转过身时，已经来不及了。 那个人居然穿着防护服！！ 他的脑海里突然自动闪过那些规则。 等停留到规则4的时候，他脸色煞白。 【如果遇到穿防护服的人类，请不要搭理他。】 他连忙起身，准备逃走。 可是那个男人开始狞笑起来：“哈哈哈。” 胡自乐不敢说话，只一个劲地往后跑，如果能遇到其他玩家，兴许能和他们一起，把这个怪物清理掉！ 可惜，男人以一种让人难以逃脱的力度控制住了胡自乐的身体，胡自乐被拽住，发现自己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帮什么忙？当然是替我穿上这身防护服了！” 那人狰狞一笑。 胡自乐只感觉一件带有束缚的衣服从头往下，一直包裹住他的脚。 他呼吸困难，很快就停止了挣扎。 男人脱下防护服后，脚步轻快地往门口走去。 在遇到收银员的时候，收银员抬起头，说道：“欢迎下次再来。” 接着，门发生“砰”的声音，男人离开了这个超市。 唯有零食区的地面上躺着一个被防护服包裹着的人形，在轻微颤抖着，连爬都爬不起来。 就在他们准备结账的时候，玩家们突然发现胡自乐不见了。 张展泽有些疑惑：“你们有人见到胡自乐了吗？” “买完矿泉水后就没有见过了。” 卢毅摇头。 黄宗旦回想了一下，说道：“我记得他去买零食了吧？” “我们去找找。” 张展泽有些奇怪，可能是因为蹲在某个角落里，所以没看到他？ 就在他们走到零食区的时候，发现了胡自乐的购物车。 可是周围却没有胡自乐的身影。 “胡自乐？你在哪呢？” 可惜无人应答。 最后，他们在角落里看到了地上那个用防护服包裹的人形。 几人迟疑了一下。 “这是怪物吗？” 张展泽想到规则4，他立刻拿起手机，打开玩家群。 玩家群人数4人。 他这副沉默的样子，让其他人感到有些奇怪。 “张展泽，你怎么了？” “胡自乐死了。” 张展泽看向地面上的那个人形，语气不忍道：“如果我猜的没错，地面上那个怪物就是胡自乐。” 第351章 要结账吗 在他想到规则4的时候，就已经大概猜到是什么情况了。 规则4是如果遇到穿防护服的人类，请不要搭理他。 可是规则1早就提示过，人类进入超市，必须要脱掉防护服。 那么规则4里面的人类，根本就不是人类，而是怪物！ 大群里的规则4已经提示过他们，怪物会假装人类。 所以大概是胡自乐搭理了穿着防护服的怪物，然后被那个怪物用防护服束缚到地上。 其他人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张展泽叹了口气，说道：“既然胡自乐已经没救了，那我们先结账吧。” 毕竟没人敢去直接扒那层防护服，如今小群里胡自乐的名字已经被剔除，那么也就证明了他不再是人类，如果真的扒了那层防护服，最后放出了一个怪物怎么办？ 没人敢冒这个险。 在张展泽走到收银台的时候，突然僵直了身体。 张展泽一停下来，身后的人被迫停住。 “怎么……” 几人看到收银员的时候，说出的话戛然而止。 那个收银员居然穿着防护服！ 刚刚几人才经历过胡自乐的死亡，所以对规则4和规则1格外熟悉。 穿防护服的不是人类，是怪物！ 不要搭理怪物，否则会和胡自乐一样，直接死掉。 收银员完全没有发觉自己身上的防护服一样，依旧以一种正常的态度地朝几个顾客说道：“你们是要结账吗？” 不能回答！ 张展泽谨记胡自乐的下场，一个字都不敢吭声。 “你们不结账吗？” 收银员继续问道。 可是依旧没人回答。 收银员语句不耐烦了：“干什么？还结不结账了？不买东西就滚出去！磨磨唧唧的，买个东西真把自己当上帝了？” 张展泽突然想到了规则3：不要惹怒收银员。 完蛋了。 张展泽感觉脑门上横卧着一把大刀，仿佛下一秒就要劈到他的脖子大动脉上。 现在他是进退维谷啊。 如果回答，那就违背了规则4，会被怪物用防护服缠上，然后死掉。 如果不回答，那就违背了规则3，惹怒了收银员，大概率也要凉了。 完蛋了，这次是真完蛋了。 张展泽眼中流露出一丝绝望。 “叮咚—” 柜台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暴怒的收银员突然愣住了，拿起手机，点开消息—— 上面是顾客4发出的消息： 【超市不是不允许收银员在上班时期穿防护服的吗？】 收银员心里一紧，立刻看向角落的监控。 发现监控并没有开之后，立刻把身上的防护服脱下来，她语气变得格外温和： “客人，是要结账吗？” 张展泽被这一操作惊呆了，他劫后余生，只是呆呆地点头：“是。” 他站在柜台前，还是头脑发蒙。 所以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是手机里有什么东西吗？ 她为什么看到手机中的消息，就脱下了防护服？ 收银员看到矿泉水上面贴着其他饮料的条形码，发现扫出来不是2块钱，而是6块钱的时候，脸都要笑烂了。 嘻，冤大头。 她贴心地将粘的不是很牢固的条形码继续粘牢，然后又放回张展泽的购物车里。 等全都扫完后，她继续问道：“客人，需要塑料袋吗？” 在进来超市之前，张展泽早就将规则背熟了。 规则7的内容立刻浮现在他的脑海里：如果收银员问你是否需要塑料袋，请回答“否”。 张展泽立刻摇头：“不用了！” “好吧。” 收银员也不在意，立刻将小票打出来，说道：“一百三十块八。” 等付完款后，张展泽突然想到了规则8和规则10。 刚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他没有拿塑料袋！ 规则8说，如果没有塑料袋，物品是不可以拿出超市的。 可是规则10又说，进入超市必须要买东西。 那么这个买东西到底是要在柜台结账，还是在走出超市时，规则会判断玩家手里有没有拿东西？ 如果是前者，那皆大欢喜。 可是以这十条规则的满满恶意，他更倾向于是第二种方式。 如果他想遵循规则8，那他就必须要把这些东西全都留在超市里，可是那样的话就违反了规则10…… 进入超市必须购买东西，如果他空手出去，有极大的可能就违背了规则10，而且规则10里明确规定了，不允许二次结账。 完了完了。 又要完蛋了。 刚刚的张展泽还以为自己逃过一劫，可是没想到在最后一步，居然又掉入陷阱中。 他心乱如麻。 直到他听到程安说：“两个塑料袋。” “好的。” 收银员立刻从旁边拿起两个袋子，刷刷扫了两次后，继续将赵牧剩下的物品扫完。 然后她说道：“六十块五毛二。” 赵牧走到门口，将多的一个塑料袋递给了张展泽。 张展泽拿着那个白得的塑料袋，嘴唇动了动，几乎要哭出来。 他以为自己真的死定了！ “谢谢！谢谢！” 他激动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一连串地道谢。 等张展泽拿起手机，查看手机消息的时候，才发现之前是程安在超市群里发的那条消息。 他的内心掀起了惊涛骇浪。 程安救了他两次？！ 接下来的两个人按照程安之前的方式，在收银员开口之前，率先提出了要一个塑料袋的要求，果然收银员痛快地扯下一个塑料袋，放进了他们的购物篮里。 四人顺利地买到了东西。 因为此时超市没有人，所以四人站在寄存点，不慌不忙地将东西收进塑料袋里。 张展泽语气有些激动道：“程安，你是如何知道用手机发消息就能让收银员脱掉防护服的？” “任何的死局，都有破解的方法。 “规则里所说的‘搭理’，自然是对方问话，你不能回话。是现实里的对话。可是除了现实隔空说话之外，还有手机能发消息。而且在进入超市之前，它已经把我们和收银员放到了一个群里，用手机，是绝对能联系到收银员的。 “至于我为什么会说那样的话。因为规则9，你们难道忽视了收银员是人类这条消息吗？规则1里已经说了，人类在超市里必须脱掉防护服。这里的人类，自然包括收银员。所以收银员以防护服的样子出现在超市，这本就是违规的。” “我只是在‘提醒’她。” 第352章 规则更新 听完程安的推测后，所有人都震惊住了。 “居然是这样吗？” 张展泽喃喃道：“程安，你太厉害了。 “谢谢你救了我，之后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真的谢谢你，我张展泽这条命以后就是你的了。” 不止是一次，而是两次生命。 “不用。” 赵牧这样做，本来也就在验证自己的猜测。 “不不不，程安，以后有什么危险的事情，你就拿我当挡箭牌就行！” 张展泽执意如此，赵牧也没再说些什么了。 就在几人聊天的时候，超市的大门突然又开了。 三个穿着防护服的人走了进来。 四人愣了愣，特意往旁边挪了挪，给三人留下了空间。 那三个人先是对着空气呆了几秒，然后最左边那个男人爆了一句粗口。 明显是发现了空中的十条规则。 然后他们脱下了防护服，往四周探望着。 在看到四个已经买完单的顾客后，为首的男人愣住了。 然后他表情变得古怪起来。 他看的方向是黄宗旦，黄宗旦笑了笑：“哥们，你看我做什么？那边就是寄存点。” 男人问道：“你叫什么？” “黄宗旦。” 男人身后的那个人似乎认出了黄宗旦，他眼前一亮，就要往这边跑来，被男人制止了。 男人疏离地笑道： “你好，我叫陈亢。” 他说着，带着另外两个人往寄存点的位置走去。 这时赵牧他们已经拿到了防护服，发现有人进来后，他们准备离开。 看着几人往超市门口走去，陈亢身后那个男人激动道：“黄哥他没死！陈哥，你刚刚为什么不叫住他？他怎么加入了别人的队伍啊？” “你没看到他的表情？他已经不认识我们了！我猜测他已经不是人类，而是怪物。” 想到黄宗旦当时被浓雾吞噬成的事情，陈亢不免打了个冷战。 在那种情况下，黄宗旦根本不可能活下来！ 似乎是想起了当时的惨烈，范同抿了抿唇：“可是他明明看着不像怪物啊。” “怪物会伪装成人类，你忘记了吗？别想那么多了，既然现在有了超市，我们赶紧买点东西，继续回去苟着。” 三人推着购物车，往超市里走去。 “欢迎光临。” ———— 黄宗旦心事重重，他还在思考陈亢的话，怎么感觉，对方后面的眼神有些警惕呢？ 可是他明明什么都没做啊？ 看着另外三人穿着防护服，自己什么都没穿，却呼吸自如，他暗下决心，回去后，一定要找出自己的那套防护服。 等回去后，赵牧将买到的矿泉水水放在了客厅里。 张展泽：【程安，我之前说的都是真的。只要你想让我做什么，我绝对会做的！】 赵牧看到张展泽的消息后，突然想到了什么，打字道： 【你是什么时候进入游戏的？】 张展泽：【五天前。】 张展泽：【当时我进来后，发现找不到队友，所以在大群里才发出和天极有关的消息。】 张展泽：【然后卢毅、胡自乐、萧飒和黄宗旦才加的群。最后是你。】 张展泽：【程安，怎么了吗？】 程安：【那黄宗旦去过几次外面？】 张展泽：【这个我不清楚，反正黄哥还挺特殊的，他是前天加的群。进群后，他就说公寓是出不去的。根据他所说，是因为他自己出去看过，外面全是迷雾。然后昨天的话，是因为胡自乐怂恿他去迷雾里面看一下。】 确实很特殊。 在他们必须穿防护服的情况下，对方居然能够毫发无损地走在外面。 赵牧不再说话了。 张展泽还眼巴巴地说道：【程安，有事叫我啊，我随时在线！】 如今也没有什么线索，赵牧又走到主卧。 主卧还是之前那副样子，无数的鲜血飞溅，赵牧试图从飞溅的角度上找到当初这里经历了什么事情。 可惜一无所获。 就在这时，手机又震动起来。 神只：【规则6：由于食堂工作人员不够，从今天开始，食堂不再提供送餐服务，请各位前往食堂吃饭。】 神只：【规则7：食堂开放时间：12:00——13:00。】 底下全都是在祈求“神只”继续送餐，不想下去吃饭的话。 可惜“神只”没再回过话。 小群里张展泽说道：【我们现在下去吃饭吗？】 黄宗旦：【可以。】 几人商量了一下，十分钟后在门口会和。 就在赵牧打开房门后，隔壁的房门也开了。 是个中年妇女，她拿着一个袋子，打开门后嘴里还在嘟囔着什么。 和赵牧全副武装不同，她没有穿防护服，看到赵牧的样子后，吓了一跳： “你是送餐的？” “不是。” “哦。” 女人失望地撇撇嘴，往外走去。 她还以为群主大发慈悲，让人来送餐了呢。 赵牧盯着女人毫无防备地下楼，眉头一挑。 所以，现在可以随意出门了？ 他将防护服上的拉链解开，呼吸到自由的空气后，他眼底闪过一丝沉思。 规则2是不允许随意走出房门的，因为规则6说可以去食堂吃饭，所以说这就不算“随意”了？ 程安：【可以不用穿防护服了。】 其他几个准备出门的人愣住了。 卢毅：【为什么？】 程安：【因为规则6的存在，我们出去的动作是不会违反规则2的。】 黄宗旦心里一喜，既然不用穿防护服了，那么也就证明其实还是有其他方法躲避规则2的，这样的话，他第一次出现时的怪异，也可以很好的掩饰过去了。 其实除了赵牧之外，没人怀疑过他身份有问题。 只是他自己觉得自己的身份怪异，所以在掩饰身份上面来说，不免提心吊胆，恨不得走一步顾虑一百步。 赵牧将防护服放回房间后，往楼下走去。 他在想，如果有人在这种情况下，去了超市的话，是否会判定那个人违背规则？ 毕竟在规则6里，只说了可以去食堂吃饭，但是并没有说可以去超市。 按照目前来推测，只有被判定到“规则”里的话，才是最高指令。 当初它说可以去超市买东西，但是并没有直接将它变成一条规则，只能算是一个建议而已。 那么，如果去超市会违背规则2的话，他很好奇，通往一楼的路只有那么一条。 它是如何判定，人类是前往食堂还是超市的呢？ 难道它能预知到每个人的真实想法和真实路线？ 可是即便如此，如果一个人选择去食堂吃完饭后，再去超市买东西，那它又该如何判定呢？ 第353章 食堂规则 等几人会合后，一齐前往食堂。 此时他们手机上已经显示到了11:30。 等他们走进食堂后，才发现有很多的人站在门口，等待食堂开饭。 就在他们等待开门的时候，几人突然发现了一些熟人。 是之前在超市偶遇的那批人，此时他们人数不少反多，变成了5个人。 “哇，兄弟很巧啊。” 张展泽笑道。 他看着陈亢背后的四个人，眼神中满是惊讶。 他们进去了超市，居然一个人都没死吗？ 陈亢顺着张展泽的眼神往后看去，笑了笑：“路上遇到的。” 身后的四个人分别是三男一女，每个人都呈现出一种不好惹的气质。 张展泽心中一动，他试探性问道：“你们是玩家？” 也不怪他多想，毕竟如此年轻力壮的配置，在游戏世界里很难碰到的。 能在半天内就多了两个有实力的人加入，除了本身都是玩家之外，他想不到另外的可能性。 “你们也是？” 陈亢有些惊讶。 毕竟除了黄宗旦之外，其他人都弱的不像是他所认知中的玩家。 “是啊！我叫张展泽，这两个人是程安和卢毅。” 陈亢点点头：“我身后的那几个，都是我的队友。” 说这话时，他看向黄宗旦，但是很快移开了目光。 “我们在之前走丢了，刚才遇上的。” “范同、王恕、羊希、邢宴。” 在陈亢介绍这几个人的名字时，黄宗旦没有任何的反应。 范同失望地低下头。 王恕是之前见过黄宗旦的，所以这次再见到时，没什么很大的波动。 但是羊希和邢宴没有见过，其中羊希激动道：“你叫什么？” 在黄宗旦开口之前，陈亢率先说道：“他叫黄宗旦，名字和我们认识的那个人不一样。羊希，你认错了。” 羊希愣住了，可是名字明明一样啊！ 在她想说些什么的时候，范同拉住了她。 良久的默契告诉她，在黄宗旦身上，绝对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他不认识了他们。 她尴尬一笑：“哈哈，那我应该是认错了吧。” 这点小插曲很快过去，因为都是玩家，所以大家准备一起行动。 很快，食堂开门了。 在进入食堂的一瞬间，所有人都看到了空气中浮现了很多条规则。 【食堂规则如下：】 【规则1：任何食物都不允许带出食堂。】 【规则2：食堂关门时间是13:00，在关门前必须离开。】 【规则3：食堂中的食物包含着两种类型，人类食物和怪物食物，请谨慎挑选。】 【规则4：顾客中有怪物的存在，发现后请不要声张，更不要惹它生气。】 【规则5：如果是怪物递给你食物，请立即接下。】 【规则6：不要吃怪物递给你的食物。】 【规则7：蔬菜是不能吃的。】 【规则8：打饭阿姨是人类，你可以相信她。】 【规则9：如果被怪物盯上，请杀死它。否则它会跟回你的房间，然后杀掉你。】 【规则10：人类不能吃冒着热气却入口冰凉的食物。】 【规则11：如果就餐时出现问题，请第一时间联系工作人员。】 【规则12：工作人员是怪物，它不喜欢顾客浪费食物，请不要惹它生气。】 【规则13：一张餐桌只能坐下一个人类，否则工作人员会生气。】 等规则闪过后，几人掏出手机。 果不其然，他们又自动加入了一个食堂的群聊。 如今十三条规则正放在群聊的置顶上。 张展泽和卢毅站在一旁，没时间抱怨，而是抓紧背诵起规则。 相比较这边的情势紧急，陈亢那边就显得游刃有余了。 他们只是扫了几眼规则，就放下了手机。 陈亢看着低头背诵规则的黄宗旦，试探性问道：“黄兄弟，这些规则很难背吗？” 一直在装着背诵规则的黄宗旦笑了笑：“是啊。你先等一下，我先背诵规则。” 熟悉黄宗旦的几人立刻就看出了黄宗旦在撒谎。 羊希眼神疑惑。 为什么她感觉面前的这人真的很像是她认识的那个人呢？ 黄宗旦硬着头皮“背诵”规则。 其实在超市那里，扫视到空气中那些规则的时候，他已经背的七七八八的。 只是当时胡自乐他们在原地又背诵了好长时间，他怕是因为自己的特殊性，所以也装模作样地背了好长时间。 陈亢也不着急，等着面前的几名玩家把规则背完，然后才一起进去。 进去后，他们迎面撞上了一个走路怪异的人。 他姿态太僵硬了，面目呆滞，像是完全看不清前面的路，完全就是在横冲直撞。 他的身份很明显了，他是怪物。 玩家们小心谨慎地绕过怪物，往打饭的队伍里走去。 队伍人数太多，他们等了大概十分钟，才打到饭菜。 如今已经12:30了。 赵牧在排队的时候特意找了一个怪物的后面站着。 因为当时队伍太多，一般出现怪物的队伍里，大家都会往前挤或者往后撤，留出一个特定的距离，怕碰到怪物。 而且队伍最后一位是怪物的时候，后面没人敢直接上前。 他们宁愿挤在那些冗余的人类队伍中。 和赵牧一样，陈亢那些人也特意挑选了怪物身后的位置排队，就算不是直接排在怪物后面，也最多只隔了一两个身位。 张展泽和卢毅隐约感觉陈亢那群人很有本事，从他们能在超市里全身而退就能看出一二，所以他们也学着挑选了怪物身后站着。 赵牧是玩家里最先排到食物的。 他看着前面那个的怪物指了很多的菜品，大概是全部菜系的一半。 记下刚刚怪物挑的所有菜品后，赵牧从剩下的那些菜里挑选了几道。 其实也不算挑，毕竟总共也才十多道菜，怪物已经挑走了五道。 规则3已经提示，怪物和人类吃的是两类菜，所以只剩下了另外五道菜。 根据规则10所说，冒着热气却入口冰凉的食物是不能吃的。 虽然他并不知道面前的食物是否入口冰凉，但是为了保险起见，冒着热气的那两道菜也最好不要吃。 只剩下了三道菜，其中一道是蔬菜，那就只剩下了两道。 土豆和西红柿炒鸡蛋。 “……” 看着和昨天如出一辙的饭菜，赵牧叹了口气。 折腾了半天，和昨天一样。昨天好歹还有一个鸡腿呢，这次连鸡腿都没有了。 第354章 餐桌上的怪物 赵牧打了饭菜，往餐桌上走去。 因为赵牧是第一个打到饭菜的，所以他随意挑了个角落，坐下来开吃。 其他的玩家自然地找了程安周围的位置坐下了。 他们谨记规则13，一张餐桌只能坐下一个人。 就在赵牧吃到一半的时候，面前突然被一片阴影覆盖。 赵牧抬头，看到了一个面目僵硬的怪物坐在了他的对面。 其他人刚打到饭，就看到程安这边已经遇上了一只怪物。 张展泽两人紧张地盯着赵牧的位置上。 毕竟按照他们看到的规则13来说，就是为了给怪物机会，吞食掉人类。 这也就意味着，程安目前遇到的状况，对于他们来说，也是不可避免的。 程安之前是帮过张展泽逃离规则的，所以说不定还能从中得到一些经验呢。 另外的陈亢几人也在观察着程安。 赵牧只是看了怪物一眼，然后继续吃起了饭。 那个怪物打了饭菜，并没有吃，而是直勾勾地盯着赵牧。 赵牧想起了规则9，如果被怪物盯上，请杀死它。 这个规则也是在提醒他，必须在食堂里把这个怪物解决掉。 否则出去后，会发生一些恐怖的事情。 接着，那个怪物低下头，吃了第一口饭。 “好凉呀。” 怪物的语气带着满足，他吞咽下冒着热气的肉后，又从碗里夹起了相同的肉，放在了赵牧的面前。 “这菜好吃，你吃。” 怪物像是献宝一样递给赵牧。 其他玩家的气息瞬间凝结了，想看看程安会有何反应。 规则5说过，如果是怪物递给的食物，请立即接下。 可是规则6却明显显提示了，不能吃怪物递给的食物。 赵牧看了眼，将那块肉夹进了自己的碗里。 他只是放在了餐盘上，并没有碰。 怪物看了几秒，然后奇怪地问道：“你为什么不吃？” 赵牧没有回答，继续夹起碗里的土豆丝。 怪物语气加重：“你为什么不吃？为什么？这菜多好吃！” 他的语气流露出明晃晃的愤怒。 其他玩家警惕地盯着怪物，他们可是记得规则4，顾客中有怪物，不要惹它生气。 张展泽明显开始着急了，如果再这样下去，程安就会因为违背规则4，被怪物杀死了！ 如果他现在出去，激怒怪物，可以救下程安吗？ 就在他刚站起身的时候，赵牧开口了： “我不吃蔬菜。” 说着，他把那块依旧冒着热气的肉夹回怪物的碗里。 怪物原本还有些愤怒脸瞬间泄气了，他有些不好意思：“是这样嘛，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不吃蔬菜。” 在怪物夹菜的时候，怪物说的话是“这菜很好吃”。 它并没有说“这肉很好吃”。 联系当初在公寓中，赵牧发现怪物的智商并不是很高，准确来说，是和人类在认知上有明显的差距。 那么在怪物眼里，会不会根本不知道他们吃的菜到底是什么呢？ 所以赵牧利用了规则7。 有的时候，规则不是只用来限制玩家的行为，还有一个目的是保护玩家的性命。 既然如此，规则是绝对正确的，那么利用规则，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他刚刚在赌，怪物是否知道，他们不能吃蔬菜。 就在赵牧吃的差不多，要离开时，怪物突然不小心站了起来，然后又不小心地把赵牧的饭菜弄洒在了地上。 怪物错愕地看着这一幕，连忙道歉：“对不起！我这就帮你捡起来！” 他刚准备动手，在半空中被赵牧拦下了。 赵牧似笑非笑地看着怪物：“不用，让工作人员收拾吧。” 怪物的眼底闪过一丝恶毒的愤怒。 说着，赵牧拿起手机，将桌角旁边贴着的联系方式拨打了回去。 “喂，26号餐桌撒了一份饭菜，能过来收拾一下吗？” 赵牧说完不到一分钟，一个行为古怪的男人走了过来。 他先是看到了那份已经倒在地上的餐盘，表情突然变得愤怒起来：“这是谁的饭？！谁敢浪费饭菜？真的是太过分了！” 说着，他看向了赵牧，一脸生气地走过来。 规则12，工作人员不喜欢顾客浪费食物，请不要惹它生气。 赵牧将手指对准了坐在面前的怪物：“是他做的。” “不是你吗？” “不是。” 赵牧说完，警告地看向那个怪物：“你不会要耍赖吧？我可是将整个过程都用手机录下来了，你要看完整录像吗？” 怪物站在原地，似乎在努力思考什么，良久后，他才屈辱地承认了：“是我做的。” 那个工作人员立刻换了一个态度：“哎呀，下次注意啊，别那么粗心大意了。” 怪物闷声道：“知道了。” 赵牧眼神有些怪异。 所以怪物之间不会触发任何规则吗？ 他以为，将整件事情“栽赃”到怪物身上，工作人员因为规则12的存在，必定会对怪物出手，这样的话，也就完美地避开了规则9。 可是如今看来，怪物之间居然不会自相残杀？ 在工作人员没事人一样地准备离开时，赵牧叫住了它： “等一下。它把我的饭菜弄洒了，难道你们食堂没有任何补偿吗？” 工作人员愣住了：“你想要什么补偿？” “让我再去免费打一份菜。” 工作人员点头：“好，你直接去吧，不用排队。” 赵牧点点头，从地上拿起那个已经脏了的餐盘，往打饭处走去。 就在刚刚，他知道该如何躲避规则9了。 规则8所说，打饭阿姨是可以相信的。 赵牧走到窗口，说道：“阿姨，请给我打份蔬菜。” 阿姨先是怪异地看了赵牧一眼，语气迟疑：“你要蔬菜？” 她是知道蔬菜不能吃的。 “是，蔬菜。” 阿姨叹了口气：“好吧。” 她拿着勺子往后面的厨房走去。 很快，她的勺子里多了一份热气腾腾的牛肉。 纯牛肉，除了油脂外，什么都没有添加。 赵牧端着“蔬菜”，走到了怪物的面前。 怪物依旧坐在原地，只是那双眼睛死死盯着赵牧，从他离开到他回来，都没有动过。 赵牧笑了笑：“刚刚把事情全都推到你身上，是我不对，我打了份牛肉，特意来赔礼的。” 怪物努力思考着，最后说道：“这还差不多。” 赵牧嘴角扯了扯，不置可否。 怪物将牛肉放进嘴里，面露舒适：“好凉呀，好吃。这是牛肉吗……” 他刚吞咽完，突然脸色一变，死死掐着自己的脖子，面露痛苦。 “砰！” 健壮的身体倒在了地上。 赵牧笑道：“是‘蔬菜’。” 第355章 利用规则 “你……” 怪物张大口，想把刚刚吃掉的食物吐出来，可是“蔬菜”早就进入它的胃部，它已经无计可施了。 几秒后，怪物倒在地上，剧烈抽搐着，最后停止了抖动。 规则7不是一个限制，而是留给人类的唯一一个存活的提示。 怪物是不知道自己吃下去的东西是什么类型的。 所以“人类不吃蔬菜”是怪物知道的消息，无论怪物递给人类什么食物，只要声称它给的是蔬菜，怪物就会“理解”人类不吃这个食物的做法。 但规则7远不止如此。 在赵牧得知怪物之间不会自相残杀的时候，他就在想，如何才能在离开食堂之前，摆脱怪物。 他又回顾了一下所有的规则，最后把目光停留在了规则7。 如果规则7用另外一种方式解释呢？ 蔬菜对于怪物来说，也是不可以吃的。 这就是杀死怪物的唯一方式。 可是如何找到真正的“蔬菜”呢？ 毕竟连怪物都不知道自己吃下去的到底是不是蔬菜。 是一直没触发过的规则8。 打饭阿姨是人类，是可以相信的。 打饭阿姨肯定知道真正的“蔬菜”到底是什么。 所以利用规则7和规则8，就可以直接完美规避规则9。 解决完怪物，赵牧往外走去。 其他的玩家还在里面和怪物周旋，赵牧准备先去对面的超市查看一下，是否会有人去对面的超市。 他想验证一下之前的猜想。 就在他即将踏进门之前，停下脚步。 在门口有一个工作人员站着，他将四周都打量了一眼，都没发现自己想看见的东西后，直截了当地问道：“时钟呢？” 工作人员表情一滞。 赵牧猜测，规则2也是一个陷阱。 他上前，将工作人员拉到了一边。 果然，工作人员挡着的地方有一个时钟。 是一个电子表，上面明晃晃地写着“13:40”。 赵牧上前，摸索了一阵，终于找到了电子表的开关。 在赵牧关上后，电子表突然像是出了故障一样，闪了好几下，最后恢复了正常。 “12:40”。 赵牧又搜刮了一下自己的衣兜，将那盒突然出现的牛奶拿出来，放进了工作人员的手中。 然后走出了食堂。 原本赵牧的计划是站在超市门口，等一段时间的。 可他没想到，仅仅不过一分钟，他就验证了自己的猜想。 就在一个没有穿防护服的男人拎着塑料袋走出超市的时候，他突然像是遭受了什么攻击，立刻放下塑料袋，捂住自己的鼻子。 他呼吸急促，心脏像是要直接跳出胸膛一样，剧烈跳动着。 从赵牧的方位，都能听到男人的心脏跳动声。 男人跪在地上，买的食物撒在了地上，他死死捂住自己的心脏，脸色涨得通红，似乎想说些什么。 可惜根本开不了口，没撑过一分钟，就倒在了超市门口。 下一秒，他突然睁开了眼睛，身体黝黑，四肢僵硬，往某个方向走去。 看见的人，包括准备进超市的，准备从超市里走出来的，全都安静了。 他们的眼神中，满是惊恐。 为什么那个人直接变成了一个怪物？！ 难道拿着塑料袋，就会变成怪物吗？ 准备进去的，发现男人活生生地变成怪物后，也吓得不敢进去了，直接火速逃离了这里。 准备出来的，立刻将手里的塑料袋扔进超市里，然后一个人出来了。 可他们依旧逃脱不掉变成怪物的结局。 毕竟，超市中的规则10已经挑明，进入超市是必须要购买物品的。 赵牧盯着那些变成怪物的人类，果然，规则10的判定，不是在收银台，而是在超市门口。 所以无论如何，只要是不穿防护服进入超市的，他们的结局必死。 超市门口没有识别到塑料袋，会违背超市的规则10。 拎着塑料袋走出超市，会违背规则2，他们“随意”地走出房间了。 规则6的存在，是抵消了规则2中的“随意”，可惜规则6的范围只包含食堂，并不包含超市。 所以如何区分“食堂”和“超市”，是在从超市出来后，直接判定“防护服”和“塑料袋”的存在就可以了。 这一批死去的人类变成怪物后很快消失在远处，超市门口又恢复了寂静。 很快，食堂里陆陆续续走出来一群人，他们打量了眼超市，有的人思索一番，立刻往超市的方位走去。 不过几分钟，同样的悲剧再次上演。 可惜由于人类违背规则，是会直接变成怪物的，然后径直往某个方向走去，没留下任何的尸体，所以没人知道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 赵牧走上前，蹲下身，观察着那个塑料袋。 他并没有用手触碰，毕竟他不知道这会不会直接触发到规则2，所以他只是打量了一眼。 在之前，因为它说，可以去超市购买矿泉水，他想到了调换条形码这件事情。 但是当初他还冒出了另外一种猜测。 人类能喝的水可不止是矿泉水，实际上当时他们看到的货架上，还有很多其他的饮料。 所以当初他想知道，如果拿到别的饮料，会发生什么事情。 塑料袋里那几瓶饮料，看着像是正常的饮料瓶子，可是里面的那些饮料，却是黑色的。 有点像是下水道流出来的污水，看着特别恶心。 果然，它说的话没有一句是废话的。 或者说，它只留给人类一种选择。 除了超市里的矿泉水，其他的饮料都不能喝。 赵牧观察完，其他玩家也陆陆续续出来了。 陈亢先是扫了一眼赵牧打量的塑料袋，看到了那些污水饮料后，表情扭曲了一下。 他很快移开视线，问道： “程安，你之前来过这个公寓吗？” 赵牧站起身，语气平淡道：“为什么这么说？” “我看你在食堂里，能够准确应对所有的突发事件，不像是一个刚进来的新人。” 实际上，在陈亢的视角看来，除了黄宗旦之外，其他三个人都是新人。 毕竟那三个人居然还要在进去前背诵一下规则，这不典型的新人行为吗？ 所以陈亢以为，程安第一个遇见怪物，是一定会触发规则的。 可他没想到，程安居然游刃有余地通过了。 而且他第一个通过了所有的怪物刁难。 陈亢等人直接抄作业就行了。 陈亢第一次被一个新人带飞，心情有些怪异的同时，合理猜测： 难道对方已经去过好几次食堂了？他早就知道食堂的规则了？ 第356章 不再安全 “我和张展泽他们是一批进来的。” 赵牧扫了眼陈亢身后的几个玩家，说道：“看来你们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很久了吧。还没找到离开的方式？” 陈亢惊讶道：“你怎么知道的？” “你问的是‘来过这个公寓’，那也就代表着，你们应该经历过遇到过相同的公寓吧？而且，你对于我的行为判定，第一反应不是我的能力，而是怀疑我曾经来过这里。这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陈亢立刻明白了赵牧的意思，他语气有些诧异： “你居然是第一次进入这个公寓。能一个人在13条规则里全身而退，太不像是新人啊。” “新人……” 赵牧啧了一声，问道：“排行榜第一名是谁？” “当然是林维颂了。” 陈亢不假思索道。 赵牧点点头，果然，对方是商炎国的人。 “你似乎在思想上有一种凌驾于我们这些新人头上的优越感。” 赵牧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陈亢愣住了：“你笑什么？” 程安的意思难道不是自己在轻视他吗，那他为什么会笑…… 赵牧却没再说什么了。 等所有人都出来后，他们一齐往楼上走去。 在分别时，赵牧问道：“这是你们经历的第几个公寓了？” “第……” 陈亢下意识看了眼黄宗旦，然后语气沉痛起来： “第五个。” 第五个公寓。 从原本的十五人队伍，经历到现在，只存活了五个人。 所以当初在超市里，他们才能熟练地遵守所有的规则，一人不少地离开了超市。 所以刚刚在食堂看到程安如此做法后，才会怀疑程安之前就刷新过这个公寓。 毕竟连他们都没办法完全避免所有的规则，程安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地躲避呢？ 赵牧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等回到屋里，赵牧拿起一瓶矿泉水，抬头灌了下去。 房间里是不通电的，而且群里的神只一直没有再说过话，除了大群里的人数一直在减少之外，没有任何的变动。 赵牧无聊，回到卧室，盯着手机。 他还是对那个规则1好奇，为什么它要求所有人类在晚上六点之前睡觉呢？ 规则上面说了是会被怪物吃掉，所以当时他判断会有怪物出现。 可是，他开始怀疑规则1的正确性。 因为他在醒来后特意观察了一下所有房间，并没有任何被改变的迹象。 还有一种可能是，因为他每天都睡着了，所以不会引来怪物。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它为什么会让自己在六点之前强制睡着？ 毕竟看其他的所有规则，它告诉了人类躲避怪物的方式，可是却又说的很隐晦，似乎也想让怪物杀掉人类。 应该是想让人类和怪物互相残杀才对。 可是唯独那条规则1，太怪异了。 赵牧的眼底闪过一丝深思，难道它在规则1上面撒了谎？ 只是，系统提示当时明确说了，它是希望，请相信它。 太古怪了。 就在赵牧思索的时候，突然一阵凉意袭来。 赵牧看向那个半开着的窗户，突然想到了什么。 他记得从他第一次醒来的时候，那个窗户就是开着的吧？ 按理说，外面有怪物的情况下，作为人类，都会关闭所有能让怪物进来的通道，为何窗户却是开着的？ 难道，是怪物通过窗户，检查人类是否睡着？ 赵牧打开手机，在小群里问道： 【你们的卧室里有窗户吗？】 卢毅：【有啊。】 张展泽：【有。】 黄宗旦：【有的。】 程安：【那窗户是开着的吗？】 张展泽：【对，开了半个口子。我去，我才发现窗户是开着的，会不会不安全啊。】 黄宗旦：【确实，是开着的。】 卢毅：【开着。】 接着，卢毅还附带上了一个刚拍的图片。 赵牧记得卢毅的楼层最高，是在12楼。 如果是这样的话，怪物能爬到12楼吗？ 张展泽：【程安，你是发现了什么吗？是不是窗户有古怪？】 程安：【没有，只是猜测。】 赵牧思索了一番，最后把窗户给关上了。 既然如此，那他就实验一下，窗户到底有没有古怪。 17:58。 赵牧依旧想抵抗睡意，可惜他又听到了一阵震动。 手机里出现了一句话——【你真的不睡觉吗？】 接着，赵牧陷入了沉睡。 ———— 赵牧醒来后，摊开血肉模糊的手掌，看向窗户。 原本完好无损的窗户，现在已经完全破碎，边框上还有一些残留的玻璃渣，此时外面淡淡的微风往屋里吹来，将那些玻璃渣吹得摇摇欲坠。 窗户被人打碎了。 不，是被自己打碎了。 此时他的手掌传出一阵阵的刺痛，稍微一动，似乎还能感觉到玻璃陷入皮肉的感觉。 赵牧拧起了眉。 为什么不是怪物冲进来，而是自己打碎了玻璃？ 原本赵牧对规则1的真相有很大把握，甚至是觉得自己会在半夜醒来，然后因为违背规则1，被怪物追杀的。 可是如今除了满手的玻璃渣外，什么都没有发生。 赵牧的心底越来越奇怪。 这规则1到底是如何生效的？ 难道，它真的骗了所有人类？ 赵牧拿起一瓶矿泉水，清理了一下伤口。 就在赵牧查看手机的时候，发现大群里的消息又变成了99+。 赵牧打开群聊，置顶的规则又更新了。 【因为公寓上空出现不知名毒气，59号公寓已经不再安全。请各位住客搬离此处。】 【请各位住客遵守如下规则：】 【规则8：公寓中的电梯坏了，请走楼梯。】 【规则9：楼道里必须亮灯后，才能走上楼梯。】 【规则10：楼层是没有3楼的。】 【规则11：只有偶数楼层才能往上走。】 【规则12：遇到怪物请大喊“我是怪物”。】 【规则13：只有怪物才能离开1楼。】 【规则14：怪物看不见东西，请不要害怕。】 赵牧看完规则，将视线停留在了规则10。 他记得自己所在的楼层就是三楼，既然规则10已经说了，楼层没有三楼，那他一会出去，看到的会是什么景象？ 第357章 大写的3 在赵牧打开房门后，外面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声音。 他走到楼梯前，往拐角处看去。 昏暗的楼道中，一个大写的“3”写在了上面。 规则10所说，3楼是不能去的。 可是只有偶数楼层才能往上走，所以现在赵牧只能待在三楼，无法离开。 他又仔细回想了一下新出的几个规则，思索着该用什么方法破局。 他穿着防护服，站在三楼楼道，很快就遇到了一些正在往下走的人类。 他们同样穿着防护服，喘着粗气。 毕竟在所有规则中，上面所有的楼层是没有任何危险的。 只有看到上面写着的“3”后，才不敢下去。 渐渐地，周围聚集的人越来越多。 赵牧站的位置很偏僻，但是等张展泽几人过来的时候，也是一眼就认出了他的身影。 他们在群里商量着一起下来，因为程安就在3楼，在群里也没说话，所以其他三个人一起下来的。 正好在三楼就碰到了程安。 不止是张展泽三人，陈亢那几个人也一齐下来了。 玩家们聚在一起，盯着底下的楼道。 “程安，你知道该怎么下去吗？” 张展泽第一时间就是问一直站在这里的程安。 赵牧没给出准确的答案，而是看向陈亢：“陈先生，你觉得呢？” 陈亢语气有些为难：“我还没想到方法。” “不急。陈先生慢慢想。” 看程安的意思，他是指望陈亢他们了。 那张展泽几个人也只能寄希望于陈亢。 陈亢压力变得大了起来，他确实还没想到，用什么方法离开这里。 毕竟如今3楼明晃晃地出现了，规则10说的内容，表明了他们不能直接下去。 可是这里是3楼，按照规则11，只有偶数楼层才能上去，他们现在完全就是被困在了3楼。 等了大概半小时后，赵牧开口： “既然如此，不如回我的房间里慢慢想吧。” 三楼是无法倒退回四楼的，那么他们想歇脚，只能选择三楼的房间。 毕竟规则里又没有说，不能串门。 所有玩家往赵牧的房间里走去。 其他人看到后，也明白了那些人在做什么。 其中有人呼吁道：“还有住在三楼的人吗？能不能让我们先落个脚歇会啊？” 一时间，整个楼层活跃起来。 赵牧走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带，连矿泉水都没带。 陈亢几人脱掉防护服后，就看到客厅角落里的塑料袋。 赵牧上前，从里面拿起了几瓶水，分别发了下去。 陈亢语气奇怪道：“程安，你不把这些物资带走吗？现在它是在赶我们走，什么时候到下一个公寓还不确定呢。” 食物就算了，连水都不带，也太莽撞了吧。 但是以上次程安在食堂里的反应，他不像是一个莽撞的人，难道是因为对自己的实力足够自信，觉得能在渴死饿死之前走到下一个公寓？ 连他们都不确定能活着离开这里，程安比他们还要自负吗？ 其他人的表情也有些古怪，但是没有直说出来。 王恕和羊希背了一个背包，他们从背包里拿了些食物，放在茶几上。 玩家们简单吃了点东西。 “队长，有想到办法了吗？” 范同问道。 陈亢摇摇头：“这三楼，是必须要下去的。我现在的思路是用一种方法，将那个‘3’涂抹掉，但是不知道该如何实现。” 羊希咬了口面包，说道：“还有那规则13，只有怪物才能离开1楼。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让我们扮演怪物离开？可是根本没有任何的途径暗示我们该如何扮演啊。” 陈亢摇摇头：“那个先不着急，我们现在的目标是找到离开三楼的方法。” 实际上，之前在他们离开其他公寓的时候，也会有一些规则限制他们离开。 可是没有一项规则是如此怪异的，所以这个公寓要比之前的那几个困难多了。 难道是因为经历的公寓数量越多，公寓的难度就开始升级了？ “队长，这个公寓也太难离开了吧。” 范同吐槽道：“我记得之前都挺容易的。” 陈亢点点头：“是啊。而且你不觉得，这个公寓的发展速度要比之前的那些快很多吗？” “快很多？” 赵牧问道。 “对，我们来到这个公寓也才六天，之前我们经历的公寓时间，少则十天，多则半个月。” “是啊，”范同说道：“而且出了公寓，就是一片浓雾，在浓雾里再生存个大概三四天，才能碰到第二个公寓。按理说在浓雾里的危险性比公寓要高上很多。可是这59公寓，规则的描述比之前浓雾里面的那些，还要多上不少。” 几人愁眉不展。 毕竟和程安那些新人不同，他们已经经历到了第5个公寓，可是到现在还是没有任何离开这个世界的线索，他们不免有些挫败。 “黄兄弟，你是什么时候来到公寓的？” 陈亢状似不经意地问道。 “五天前。” 黄宗旦虽然不知道陈亢为什么会把话题扯到自己身上，但他还是诚实回答了。 “五天啊。也差不多。” 其他玩家窃窃私语。 “那你有觉得自己身体上有什么异常吗？” 黄宗旦立刻想起了当时空白的消息，他立刻微笑掩饰自己的心虚：“没有啊。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能在不穿防护服的情况下，直接下楼，而且不会违背规则2。” 因为你有可能是怪物！ 范同立刻在心里回答。 只是因为队长警告过他们，所以他不敢直接说出来。 这只是一个小插曲，接着几人把话题重新引到了该如何离开3楼。 等时间大概来到下午13点时，赵牧开口了： “既然你们没有任何想法，那先验证我的猜测吧。” 他说完，陈亢语气惊讶道：“你知道该怎么做了？” “大概七八九成吧。” 陈亢看着程安的眼神，瞬间明白了什么。 他是故意的，他应该是早就知道该如何离开了，但是却故意将难题抛给自己，让自己去找线索。 现在自己耗费了好几个小时，都没有找到离开的方式，程安再跳出来，应该是为了报复当时他说过的话吧。 陈亢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可以，那我们先去试试。” 第358章 我是怪物 此时楼梯里已经没有多少人。 应该是都去其他三楼的住户里歇息了。 赵牧看着那个“3”，说道： “规则14中所说，怪物是看不见东西的。但是你们也遇到过其他的怪物，你们觉得，这种说法对吗？” 陈亢摇摇头。 “既然是新出的一条规则，那么一定会有它的用处。” 而且，规则14所展现出的内容，更像是一个提醒。 既然是提醒，那么必定有用到他的地方。 “所以，我猜测，3楼是怪物也不能去的。” “我们需要做的，是引诱怪物前往3楼，帮我们抵挡住违背规则的攻击。” 虽然他并不清楚怪物违背规则会出现什么后果，但是一定能让他们完美规避规则14。 说着，赵牧站在门口，等着怪物出现。 怪物姗姗来迟，僵硬着身体，眼神呆滞，顺着楼梯往下走。 在怪物站在玩家们的面前时，赵牧开口：“我是怪物。” 怪物像是接收到什么信息一样，浑身激动，往声音出现的方向走去。 他嘴里发出古怪笨拙的声音：“我……也是……怪物。” “你要离开这座公寓吗？” “是……公寓……有……问……” “这里是二楼，你再往下走一个楼道就可以了。” “谢……谢……” 怪物努力扯出一丝笑容，然后僵直着身体，往楼下走去。 就在他走到那个“3f”的正下方时候，他突然浑身颤抖起来，然后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让所有玩家避之不及。 接着，怪物倒在地上，痛苦地打滚，最后直接化成一团烟雾，在空中飘荡。 很快，那团烟雾聚集到“3f”的牌子上，直接将“3”遮住了。 果然如此！ 赵牧立刻说道：“现在往下走！” 那团烟雾并不是固定的，而是随着空气中的风声在缓慢地消散。 玩家们在烟雾消散前，立刻离开了那条通道。 终于，他们看到了“2f”的标志。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程安的方法是对的。 但很快，大家又开始发愁。 “程安，现在虽然走到了2楼，但是1楼是怪物才能离开的。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才能安全离开？” 张展泽面色纠结。 赵牧看向陈亢：“陈先生觉得呢？” 陈亢苦笑一声：“程安，你就别为难我了。上次是我说话不礼貌，我向你道歉。” 赵牧听完，也没说原不原谅，直截了当说道： “我想，你们在之前的楼层里应该没遇到什么怪事吧。除了走楼梯之前需要开灯之外。” 陈亢点点头。 “那么规则11是如何用处呢？” 规则11，只有偶数楼层才能往上走。 “你是说，我们现在需要往上走？可是不对啊，上面就是3楼，我们回去，会不会直接违背规则10？” 范同问道。 “不是现在。规则13说了，只有怪物才能离开1楼，那么我们是绝对不可离开1楼的。” 看到陈亢想说些什么，赵牧摇摇头，立刻否定他想说出的话： “在任何规则里，都没有一句话暗示我们，可以假扮怪物。” “你们记得，规则8里，公寓中的电梯坏了吗？” 几人点头： “记得。” “可是，在公寓没有任何电力支持的情况下，电梯依旧可以稳定运行。” 赵牧说的是今天以前的公寓。 “但偏偏是这个时候出事了，所以我猜测，不是简单地失去了电力支持。而是另外一种特殊情况。” 赵牧走到电梯面前，直接按下了开门键。 “叮—” 电梯打开了。 赵牧往里看，只发现了空白的金属架，就在他们抬头的正上方，有一个巨大的电梯盘旋在上面，只差一个身位，就能直接进去了。 “电梯被永远地停留在3楼。” 陈亢已经明白了赵牧的意思：“所以，我们需要从二楼跳下去？！” “跳倒不至于，下面那么多金属，一点点挪动就好了。” 说着，赵牧第一个下去了。 他手脚灵活，几乎是几秒，他已经跳到了一楼。 接着，赵牧并没有任何停留，而是继续往下移动，最后走到了那个电梯底坑上。 二楼，几个人探头探脑地盯着程安： “底下有什么？” 赵牧只是扫了一眼周围，说道：“有通道。” “真的？” 几人不再犹豫，抓着周围的电梯构造，往下爬。 等走到赵牧面前的时候，他们看到了一个仅容一个人离开的通道。 陈亢有些不可置信：“你是怎么知道，这里一定会有通道的？” 能发现电梯可以打开，这对他来说，已经是有些魔幻了。 可是现在按照赵牧说的，居然真的能从电梯里离开？ 怎么可能？ 打死他们都想不到这种离开的方法。 实际上赵牧在发现电梯能打开后，他已经断定，底下是有通道的。 “因为规则11。” 赵牧盯着那个出口，说道：“既然规则11在你们经历的高楼层都没能用上，那么会用到哪里呢？” “我想到了电梯的构造。电梯的最底部并不是1楼，而是在1楼下方的那个电梯底坑。那么我姑且认定它为0层。” “你们要知道，0也是偶数。它依旧适用于规则11。” “所以，这条通道一定是往上走的。” 说着，赵牧第一个踏进了那个通道里。 果然，他越走越困难，那感觉就像是在爬山一样。 等他终于遇见光亮的时候，上面被一个铁片盖着。 他打开铁片，看到了阴沉的天空和浓厚的迷雾。 所有人陆陆续续地从地道里爬出来，他们看向不过一两米的公寓大门，哑然失色。 他们逃出来了！ “你……” 陈亢眼神复杂，最后说道：“你很厉害。” “过奖。” 赵牧也是为了逃出来，如果不是对这群人的底细很感兴趣，他也不会选择留下来，和他们一起走。 他也只是想达到自己的目的而已。 “迷雾我们已经经历过好几次了，下面我来带队吧。” 陈亢接下了下面的活。 赵牧点头。 张展泽和卢毅两人迷迷糊糊地跟着，他们好像……来到了一个了不起的队伍。 如今周围都是迷雾，穿着防护服的黄宗旦想到了什么，问道： “陈队长，我之前也尝试着从迷雾离开。但是为什么当时我完全离开不了？我明明是不受病毒侵袭的，在楼道里都可以呼吸自如，为什么到了迷雾里就不行了？难道是两者病毒不一样？” 陈亢用一种看不懂的眼神看向黄宗旦：“你为什么会离开公寓呢？” 黄宗旦摇摇头：“不清楚，总觉得迷雾里有什么东西，我需要去看看。” 陈亢突然想到当时黄宗旦为了吸引所有怪物的火力，主动脱下了防护服，然后解开了绳子，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当时他说：“你们先走！我会去找你们的！” 他用自己的性命，让他们躲过了那条规则。 陈亢怅然若失，良久后他才说道： “其实没什么神秘的。只是时间没到，现在你再脱下防护服，也可以呼吸自如。在此之前，只是神只不让人类主动离开而已。” 第359章 出现的规则5 原来是这样吗？ 黄宗旦眼底闪过一丝深思。 就在几人越往里走，等到几乎看不清五米之外的事物时，无数文字在空中滚动。 【迷雾规则如下：】 【规则1：千万不要回头。】 【规则2：迷雾中道路艰难，请认准你们的领头人。】 【规则3：怪物会假扮人类，故意引领到错误的方向。】 【规则4：如果遇到分岔路口，请往左走，绕路是一件愚蠢的行为。】 【规则5：千万不要选择怪物所在的路口。】 【规则6：怪物只会听怪物的话。】 【规则7：怪物是不会穿防护服的。】 【规则8：不要对怪物动手。迷雾之下，怪物百千。】 【规则9：只有找到车站，才能暂时歇息。歇息时间请不要超过10小时，否则会引来怪物。】 【规则10：车站是怪物的居所，公寓才是人类的居所。】 十条规则一闪而过，张展泽等人下意识地看向拿出来的手机。 可是如今手机直接黑屏了。 “别看了，手机在迷雾中是没用的。” 范同解释道： “迷雾的规则是固定的，当初我们整只队伍在第一次进入迷雾的时候，损失的人数是最多的。” 因为和张展泽一样，在公寓的时候，他们极度依赖手机的存在，导致他们进入迷雾后，有很多的规则没有记住。 直到第二次进入迷雾……第三次…… 他们早就将十条规则背的滚瓜烂熟。 “你们全程跟着我们就好。” 陈亢说完，从背包里拿出一条绳子，分别系在所有人的手腕上。 “这是我在第三个公寓里搜集到的绳子，挺长的，应该够所有人使用。” 绳子皱巴巴的，使用痕迹严重。 赵牧抬头看了陈亢一眼。 “我会在第一个走，范同在第二个。如果你们发现我的面貌变了，千万不要声张。范同有经验，知道该怎么做，你们只需要跟着他就好。” 所有人都点点头。 一行人走进了迷雾中。 迷雾伸手不见五指，因为穿着防护服，面前的视线更加模糊了。 身后的所有人都跟着绳子的拉力缓慢移动着，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 直到，从范同开始，突然停下了脚步。 所有人被迫停下脚步，往前望去。 迷雾中，一个怪异的男人站在最前方，他牵着绳子带着所有人往前走去。 可惜范同没有跟上，身后的众人也没有跟上，怪物根本拉不动绳子。 他突然嘶吼一声，扯着绳子用力往前一拽。 身后的所有人都感受到这种拉力，好在范同早就有防备，在怪物动手之后，立刻往后扯了扯。 一人一怪物僵持着。 直到怪物冲到范同面前，无数浓雾仿佛要透过防护服，灌进范同的身体里。 可惜范同力度不变地拽着绳子。 怪物气急败坏，但是也没有任何办法，只能松开绳子，身形渐行渐远。 此时的陈亢发现绳子变得沉重起来。 他立刻明白，身后拉着的肯定不是人类，而是怪物。 陈亢立刻停下了脚步，身后的怪物推搡着他的身体，让他继续往前走。 他感到无数推力推着他的后背，但是他就像是钉在了原地，怎么也不肯挪动。 “走……啊！” 规则里并没有说不能惹怪物生气，所以陈亢依旧站在原地。 他听到身后似乎有无数怪物嘶吼着。 但规则1早就说明，千万不要回头。 这条规则，是限制领头人的。 在第一次进入迷雾中，他们根本没有绳子，所以每个人都是领头人，他们有些人抵抗不住怪物的压力，往前走了几步。 有些人则是下意识往身后看去。 结果显而易见，他们中招了。 所以陈亢是不可能犯第二次错误的。 那些怪物拿陈亢没有办法，只能愤然离开。 等脚步声渐远后，陈亢听到了范同的话：“队长。” 陈亢明白自己回来了，继续牵着绳子，往前走去。 接着，陈亢遇到了一些分岔路口，都选择了左边的方位走去。 等走了大概十几个小时，天色刚亮的时候，陈亢终于发现了一个车站。 他松了口气。 接着，他带着所有人，进入了车站。 等进到车站后，所有人才发现这里并没有被浓雾覆盖，入眼的场景清晰无比。 在车站的最左边，有一个小推车，有点像是火车上售卖东西用的那种小车。 上面有矿泉水、面包、饼干、方便面。 张展泽立刻看向陈亢：“陈队长，那些物资可以吃吗？” 陈亢点点头：“可以吃。但是这些物资是十小时刷新的。我们只能吃一轮食物。” 所有人点点头。 有吃的就知足了。 几人摘下防护服，狼吞虎咽地吃起了饭。 迷雾里都是病毒，除了黄宗旦之外，所有人都已经十几个小时没有吃过东西了。 车站是他们临时的避难所。 玩家们吃完饭，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直到陈亢听到了第一声怪物的嘶吼，他立刻叫起了所有的玩家： “醒醒！怪物回来了！” 车站是怪物的居所，他们不可以长久地居住在这里。 所有人一个激灵，立刻套起防护服，系上绳子，跟着陈亢离开了。 陈亢松了口气。 还好，虽然刚进入队伍的几个人弱是弱了点，但还算拎得清。 怕就怕一些蠢队友拉他们队伍的后腿。 所有人再次上路。 他们走了满打满算三天的时间，此时天色刚亮，按理说他们会遇到第三个车站，却发现面前是一个分岔路口。 陈亢屏住了呼吸。 在遇到分岔路口时，必须选择左边，否则会在迷雾中绕好几个来回，拖延大概一两天才会回到正轨，而且那条路上，车站刷新时间不固定。 这是之前他们不小心错判方向，进入了右边通道后发现的规律。 但是现在面前的左边道路，聚集着一群怪物。 陈亢吐出一口气，说道：“这是最后一个分岔路口了。” 所有人在身后听着，赵牧看了眼最前方的陈亢，知道那里应该是出现了什么意外。 毕竟陈亢的语气不是很轻松的样子。 陈亢心情确实很沉重，实际上在第一次进入迷雾的时候，并没有怪物堵住左边道路的行为。 当时他们不理解规则5的存在意义，以为只是一个摆设。 直到去往59公寓之前，最后一个分岔路口的左边通道却站着一群怪物，他们才明白，原来只是之前的迷雾难度较低，并没有出现规则5的刁难而已。 从上个迷雾开始，规则5的存在意义就出现了。 第360章 脱下防护服 最前面的陈亢没有回头，而是继续说道： “前面是两个道路，按照规则4的内容，我们下一步应该往左边走，可是现在左边的道路上有一群怪物。” “如果我们选择往右走，那么大概会再增加两三天在迷雾中徘徊的时间。要么，我们需要派出一个人将怪物引到右边那条路。” 赵牧问道：“如果选择右边，两天后我们会再次回到这里？还是可以直接离开？” 陈亢摇头：“我并不清楚，现在这种状况我只遇见过一次，那次我们中有个人选择把怪物引出去，然后他……牺牲了。” 后面的黄宗旦似乎想到了什么，立刻说道：“根据规则6和规则7，是不是只要脱下防护服，就可以伪装成怪物了？” “是。” “那我去就行了，我脱下防护服是不会直接死掉的，我可以假扮怪物。” 黄宗旦总想为队伍做些什么，毕竟如果自己救了他们，就算后面他暴露了自身的不对劲，也很有可能留在这个队伍里。 他必须要留在这个队伍，和他们在一起，才能出去。 黄宗旦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缘故，但是他相信自己的潜意识。 “你……” 羊希刚想说什么，就被陈亢打断了：“既然这样，那就谢谢黄兄弟了。” 黄宗旦脱下防护服，将防护服塞进卢毅的手里，然后往前方走去。 他走到那些怪物面前，那些怪物果然没有任何的反应。 黄宗旦说道：“各位，你们走错方向了，请跟我来。” 他是胡说的，但是那些怪物果真如规则6所说，立刻就听了自己的话。 他带着所有怪物往右边那条通道走去。 在怪物离开后，其他人快速往左边走去。 黄宗旦走的速度很慢，大概一分钟后，他停下了脚步。 他的心脏狂跳。 毕竟他身后就是怪物，虽然说是没什么危险，但是和一群怪物相处时间久了，也会害怕。 他停下脚步后，那些怪物站在原地。 黄宗旦转身，往回走去。 就在他转身的一瞬间，面前的空气中突然冒出了几行字： 【你又选择了这条路。】 【为什么？】 【人类会为了其他人类甘愿牺牲一切吗？】 又？ 黄宗旦愣住了。 突然，他头一疼，脑海闪现出一些画面。 他看到自己在这条路上匍匐爬行着。 身后一群相同的怪物冷漠注视着自己的身影。 而他像是一条濒死的野狗，死死往前爬行。 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额头冒出了无数汗珠，双眼充血，以一种僵硬的姿态往前爬着。 “我不想……死……” 他气若游离地喃喃道。 他似乎看不到自己身体的异变，只能凭借一股强大的意志力往前逃跑。 他不想死在这个世界，他想活着，他已经没有复活道具了，如果这次死了，就真的死了。 可是就差那么一点，他就能离开迷雾了。 他看着那条近在咫尺的的左边通道，格外不甘心。 他不想死在这里！ 就在他只剩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突然感到有人走到他的身边。 那人似乎在说着些什么： “真奇怪……” “明明那么脆弱，意志力却又那么坚强。” “为什么？” “因为是人类吗？” 那人说了很多话，到最后他已经完全听不懂了，直到，那人继续说道： “既然如此，那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我要看，你该如何选择。” 在这些记忆回到黄宗旦脑海里的时候，无数之前通关天极的记忆随之出现。 黄宗旦死死盯着面前的空气： “是你？！你到底是谁？” 黄宗旦眼神中冒出一丝震惊：“你是神只？！” 【是我。】 【现在，该告诉我了，为何你会做同样的选择？】 黄宗旦站在迷雾中，罕见的陷入了迷茫。 最后他摇摇头：“用一两句话说不清。” 在第一次，他完全是因为陈亢那些人救过他的性命，所以他想让他们活下去。 或许是为了报恩吧。 第二次，是因为他的私心。 他觉得，如果自己站出来，那么由于自己救了他们一命的缘故，后续肯定会让他留在队伍里，就算自己有什么异常，也会看在这次事情的份上不将自己赶走。 而且，这些迷雾中的病毒对自己也是没有任何副作用的。 只是，他做出的同样选择，背地里的原因却完全不同。 他看透了自己的内心，但他不想将它们血淋淋地说出来。 他欺骗了它。 【不清楚吗。】 【没关系。】 下一秒，黄宗旦大脑一阵眩晕，接着就昏睡过去。 【那就再来一次。】 这行字黄宗旦已经看不到了，在他倒地的时候，突然消失在了原地。 ———— 陈亢看到“60号公寓”四个大字的时候，刚想转头说话，才发现后面站着的人一个接着一个倒下去。 “接下来所有人会被传到不同的房间。” 他的话根本来不及说出来，自己也感到一阵无力，双腿发软后倒在地上。 等赵牧再次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 他四处打量了一眼，有些意外。 这里居然和之前的公寓构造不同，居然有四个床铺。 他住在靠近门的那个上铺。 赵牧下意识地看向整个房间唯一的窗户。 窗户也是开着的。 赵牧眼神中闪过一丝奇怪，开着的窗户到底代表着什么？ 必须要开着窗户，却在规则里提都没提过。 直觉告诉他，规则以外的东西一定很重要。 赵牧的视线从窗户上收回，开始打量着这个房间。 房间很狭小，入眼就是四个床铺，是上下铺的。 床铺对面，是相同的四个桌子，桌子很简陋，上面什么都没有摆放。 此时，天花板上的灯光闪烁着，他听到了三道规律的呼吸，看来是只有自己醒着了。 赵牧在床铺上扫视一番，在床头看到了那个手机。 打开手机，第一条置顶的群聊名叫“505房间”。 里面的群主依旧是“神只”，置顶消息依旧是几条规则。 【规则1：晚上六点之前必须睡觉，否则会被怪物吃掉。】 【规则2：请不要随意走出房间。】 【规则3：人类不会敲门。】 【规则4：请提防不是人类的舍友。】 【规则5：发现舍友是怪物后，请在天黑之前将它赶出去。】 【规则6：请不要让怪物知道它和你们不一样。】 【规则7：怪物说话，请立刻回话。】 【规则8：宿舍里是没有水的。】 【规则9：怪物会模仿人类的行为。】 【规则10：房间的灯必须全天开着。】 第361章 组合3＋1 看完十个规则后，赵牧下了床，看向桌子上的四个背包。 其他三个室友里肯定有怪物，那么这些背包里应该有解决之法。 赵牧先打开了第一个背包。 里面是一些速冻食物和衣服。 第二个背包依旧是如此。 他全都打开后，发现所有的配置都是这样的。 他思索了一番，将剩下三个背包里的食物都挪到了第一个背包里。 但是因为食物太多，背包根本塞不下。 赵牧想了想，把最下方的衣服掏出来，分别均摊到另外三个背包里。 如此下来，赵牧就获得了一个满是零食的背包。 他将其他三个背包复原后，把第一个背包扔进了自己的床铺上。 接着，他又爬回了自己的上铺，等着其他人苏醒。 几分钟后，隔壁上铺的人悠悠转醒。 他迷茫地四处张望，怎么，刚一传送进来，就让他睡觉吗？ 这天极难得的人性啊。 他看到了和自己对视上的赵牧，对方眼神冷静，似乎对目前发生的事情习以为常。 石巍心里一喜。 难道是大佬？毕竟有这种眼神的人，可只有在每任队长的脸上才能看到过。 就在他准备开口打招呼的时候，下铺也传来了一阵晃动的声音。 一个男人站起身，冲着上铺的两个人笑了笑。 “你们好呀！” 石巍看到一个丧尸模样的人冲自己笑，他被吓了一跳。 但是他根本不敢声张，生怕被这个怪物吃掉。 石巍僵直着身体，动都不敢动。 赵牧面色如旧：“你好。” “你叫什么呀？我是3493。” “3890。” 赵牧说道。 接着，怪物转头盯上了面色僵硬的石巍。 因为有赵牧在前面示范了，虽然石巍根本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但是他也知道，跟着大佬的话继续说就好了。 石巍不自然道道：“3891。” 怪物满意地点点头，然后看向那个刚刚醒来的人类，继续问道：“你叫什么？” 张展泽：“3892。” 怪物愣住了：“你们是一起的？” 张展泽挤出一个笑容：“是啊。” “难怪，这青旅就喜欢安排3+1的组合。” 怪物见怪不怪地说道。 说完，他穿上鞋，往自己的背包走去。 等他拉开背包，看到全是衣服后，眼神罕见的迷茫了。 怎么感觉，他下一步是需要掏出什么东西呢…… 他足足僵硬了大概三秒钟，然后才坐回了自己的床上。 他努力思考着。 在气氛陷入僵局的情况下，赵牧从背包里拿出四袋面包，走下床，分别递给了二人一怪物。 “谢谢。” “谢谢。” “谢谢。” 怪物说完后，拿起书包，又开始掏起来。 怎么不见了呢？ 他眼神疑惑，至于是什么不见了，只有看到那些东西，他才知道到底是什么。 赵牧撕开面包袋，咬了一口，说道：“3493，你的谢礼呢？” 怪物恍然大悟，对了，他也有食物。 说着，他像是想通了自己之前的行为后，美滋滋地拉开背包，扒拉起来。 石巍古怪地看着怪物第三次扒拉起背包，这怪物在干什么？ 怪物翻了好长时间，还是没有找到食物，他停下动作，茫然道：“我的食物呢？” “你收了我的面包，不会占便宜吧？” “不会！” 怪物斩钉截铁道。 “那你的食物呢？” “我……” “楼下有超市，你去买点吧。” “哦。” 它来之前难道没有买食物吗？ 怪物闷闷不乐，背起书包，拿起手机，打开门，径直离开了。 在他走出房门的一瞬间，站在门口的张展泽眼疾手快地把门关上，生怕怪物去而复返。 等门彻底隔绝怪物的视线后，他狠狠松了口气。 在刚刚的时候，他翻看了一下手机，发现规则5后，他就知道程安的意思了。 “程安，你也太厉害了吧，这么快就规避了规则5。” 张展泽语气兴奋，他刚醒来，就听到程安说了句“3890”，接着另外一个有些害怕的声音说了句“3891”，那他不假思索地说了句“3892”。 然后，程安居然就在那么短的时间内，直接把怪物赶出去了。 他对程安佩服得五体投地。 “你们在说什么？” 石巍小心翼翼道：“你们是玩家吗？” “是啊。我叫张展泽，他叫程安。” “我是石巍。刚刚你们说的什么规则啊？我怎么听不懂……” “你是刚进来的玩家？” 张展泽问道。 “是啊，难道你们不是吗？” 石巍语气有些惊讶。 “不是，你的床上一定有一部手机，手机的置顶群聊里有好几条规则，你先背下来吧。规则是不能违背的。” 张展泽解释了一番，石巍终于听懂了。 赵牧将之前多的食物还给了两人。 石巍拿到食物后的第一个举动就是找到矿泉水，然后准备拆开喝。 张展泽立刻制止了他： “规则8说了，矿泉水不能喝。” 石巍拿起手机，翻到了规则8，立刻把矿泉水扔远了。 “这规则也太诡异了。不是说宿舍没有矿泉水吗，为什么食物里还会有矿泉水？这不自相矛盾吗？” “它的目的就是如此，想让我们不小心触发规则。” 张展泽叹了口气，想到了死在超市的胡自乐。 在这个世界经历的每件事情，都必须要小心谨慎，否则一不小心就会中招。 他这次刚好又和程安刷新到一起，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以程安的实力就能直接带他出去了。 只要他在做任何事之前小心一下就好了。 石巍捋了捋所有的规则，然后问道：“程安大佬，你提前将食物都克扣下来，是为了赶怪物出去？” “对。” 因为石巍不熟悉规则之间的联系，已经明白程安是如何做的张展泽替程安解释了： “因为怪物会模仿人类的行为，当程安递给怪物一件食物的时候，它下意识地也会拿出食物，还给程安。” “但是它的背包没有任何的食物，所以程安骗它出去买，它肯定会相信。” “怪物的智商很低。” 石巍恍然大悟道：“所以怪物会模仿人类的行为居然是这个意思！” 他以为只是单纯地叙述呢，原来是让玩家利用怪物会模仿玩家的这一个行为，将怪物赶出去。 第362章 看不见的规则2 张展泽笑道：“你别以为这很简单，反正我可想不出利用规则9的办法。” 如果不是根据程安的行为，倒推出程安到底在利用哪条规则，他也是绝对想不到用这种方法的。 石巍深以为然。 在两人说话的时候，赵牧已经开始翻看书包里的东西了。 当时背包里是有衣服和食物的，所以他想到了用食物的方法，将怪物赶出去。 他并没有细看背包里的衣服。 他现在开始检查所有的衣服，但并没有发现防护服。 那他们现在该如何出去呢？ 规则1和规则2和之前那个公寓是一样的，所以他初步推测，规则2的破解之法也是防护服。 赵牧没找到想要的东西，坐在桌前，看向手机。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只能等了。 宿舍里只有张展泽和石巍之间时不时聊上几句，赵牧安静待着。 终于，赵牧听到了手机震动的声音。 他打开手机，发现在505房间的上方，出现了一个叫“60号公寓”的群聊。 群主依旧是神只。 神只说话： 【由于不知名因素，60号公寓已被污染。请各位住客不要随意走出房门。】 【稍后我会安排工作人员给你们送饭。】 群里依旧是炸开了锅的局面，无数条消息同时往上划动。 张展泽在群里默默说了一句：“有人玩过天极游戏吗？” 但是很快就被人刷新过去了。 但是他也不着急，毕竟有心之人都会耐心搜索群消息的。 不一会，张展泽的好友申请里就出现了几个人的头像。 第一个人备注是陈亢，第二个人是卢毅。 而第三个人，他的备注写着—— 【你也是玩家吗？我叫黄宗旦。】 “啊？” 张展泽诧异地叫出了声。 其他两个人都看向他。 张展泽走到程安前面，将手机递给他：“程安，你看黄宗旦的备注……” “好奇怪啊。他这好友申请，和第一次加我的时候一模一样！怎么感觉像是完全不认识我了呢？” 赵牧也有些诧异，他单知道黄宗旦的身份是有些问题的，当时他的推测是有人在黄宗旦不知情的情况下给他注射了解毒试剂，所以才导致他对空气中的病毒完全免疫。 可是现在看来，似乎黄宗旦身上，不止这一个问题。 “先把他拉进群里。” 张展泽点点头，先将程安、卢毅和黄宗旦都加了进来。 至于陈亢，张展泽犹豫了一下，他们毕竟不是同一批玩家，也只是后面合作过，那么快将他加进来，有些冒失。 还是等程安看出黄宗旦身体上的问题再说吧。 等几人进群后，黄宗旦积极地说道： 【各位你们好，我叫黄宗旦。你们也被困在这个地方了吗？】 这句话和当初他第一次入群后的自我介绍差不多。 因为胡自乐健谈，所以当时是他跟黄宗旦聊的，现在胡自乐死掉后，卢毅和程安又不是爱说话的，所以只有他上阵了。 张展泽：【是啊。黄哥，你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他在重复当初胡自乐说的话。 卢毅：【？】 他不是很明白两人在干嘛，角色扮演呢？ 他打字有些慢，等组织好语言后已经半分钟了，然后他点击发送。 结果消息根本没发布出去。 唯独上面悬挂着系统消息—— 【你已被群主禁言十分钟。】 “……” 黄宗旦：【我是昨天进来的。很奇怪哈，外面是一片迷雾。我出去看了下，感觉迷雾里像是有病毒一样，稍微靠近一点，就呼吸困难了。】 张展泽：【你有队友吗？我是和程安一起来的，卢毅我不清楚。如果你那边还有其他玩家，可以直接拉进来。】 黄宗旦：【没有。我醒来就一个人。我的室友全是怪物，于是我想了想，不如把他们引出去。】 黄宗旦：【我们出去溜达了一圈，然后我找了个理由直接开溜了。】 黄宗旦：【那些怪物特别笨，不过一分钟，我就把他们甩了，如果你们想清除掉怪物，可以用这种方法。】 张展泽的表情更加怪异了。 他现在肯定以及确定，黄宗旦压根不认识他们了。 可是不应该啊。 当初黄宗旦去吸引走了怪物，以他身体的特殊，是可以继续走出来的。 所以再遇到黄宗旦，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因为这件事情，他对黄宗旦还是很感激的，但是现在是什么情况？ 难道摆脱规则还有后遗症？ 这也太奇怪了。 程安：【你不知道规则2的存在？】 程安：【你为什么会主动走进迷雾？】 上次是这样，这次又是这样。 为什么黄宗旦会一次次地选择往迷雾的方向走去？ 而且，在此过程中，黄宗旦完全没有提到过规则2的存在。 共同待过一段时间，所以赵牧大致摸清了黄宗旦的性格。 实际上，他的智力不在张展泽和卢毅之下，可是为什么，他连续两次忽视了规则2？ 是个玩家，看到这个规则之后，也不会主动离开这个房间吧？ 黄宗旦：【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迷雾中有什么存在，我一定要找到它。】 程安：【那规则2呢？你是怎么想的？】 黄宗旦没有回话。 赵牧眼神微眯，故意逃避？ 他撒谎了？ 赵牧想了想，继续打字： 【你在迷雾中看到了什么？】 黄宗旦：【什么都看不清啊，一米之外的地方都看不到了。】 程安：【那你是如何躲避规则2的？】 黄宗旦不说话了。 程安：【你在迷雾中看到了什么？】 黄宗旦：【哎？我记得我刚刚说了，难道被系统卡掉了？迷雾中一米之外的地方都看不见什么。也不知道迷雾中有什么呢。进都进不去。】 程安：【不好意思，刚刚卡了，一条消息突然发了两次。】 黄宗旦：【哈哈，没事。手机网络有时候就会这样。】 可就在两条消息发送之间，他还发了另外一句话。 赵牧是故意诈他的。 看黄宗旦这反应…… 赵牧的脑海里逐渐涌现出一个猜想，他是不是根本接收不到关于“规则2”的讯息？！ 接着，赵牧继续诈他： 【规则2。】 【是这样吗？】 黄宗旦那边沉默了很长时间，最后才发送了一句话： 【我也不清楚。】 猜测成立。 黄宗旦的手机里压根就接收不到“规则2”这三个字。 第363章 特殊身体 在程安发这些话的时候，群里的两个人都不知道程安在做什么。 直到最后黄宗旦发了“不清楚”三个字。 他们才后知后觉，程安似乎在故意诈黄宗旦的。 毕竟“规则2是这样吗”这个句子根本没有任何逻辑而言。 而黄宗旦居然没有任何疑惑地回答了。 张展泽瞪大眼睛：“程安，是不是黄宗旦有问题啊？他为什么会这样回答？” 似乎想到了什么，张展泽立刻说道：“所以，黄宗旦是怪物？他不是人类？！所以他才能无视空中的病毒？” 如此一来，在黄宗旦身上的谜团也就解开了。 毕竟只有怪物才能直接离开房间，而不受任何的限制。 赵牧摇头：“不，他绝不是怪物。” “从上一个公寓开始，我们遇到的所有怪物，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智商低下，思维混乱。” 他们只需要利用规则，就能完美逃脱怪物的追杀。 可黄宗旦除了刚刚他试探出来的异样，和能够不受病毒的侵蚀之外，其他的反应和人类一模一样。 而且如果他真的是怪物，早在之前的相处中，就会露出破绽了。 那么黄宗旦身体特殊的来源，他自己知道吗？ 在试探完黄宗旦后，张展泽和卢毅私聊了几分钟，将黄宗旦的事情告诉了他之后，最后让他不要声张，按照程安所说，他应该不是怪物。 卢毅答应了。 接着，张展泽将石巍和张亢都拉了进来。 随后，张亢又拉了羊希和王恕两人。 看来应该是另外那两个人还没有找到联系方式。 羊希：【@黄宗旦，你没事了吧？我和队长说了，你肯定不是怪物！】 就在刚刚，她还在和张亢掰扯，黄宗旦都敢主动吸引怪物的火力，让他们活着离开迷雾，那也就说明，黄宗旦绝不可能是怪物！ 张亢其实也相信了。 那边的黄宗旦正因为自己有时候看不到消息，又发现手机上莫名出现的那些消息后，正担心自己是不是被派到人类中的怪物卧底呢。 突然看到有人艾特他，他内心不免有些感动。 黄宗旦：【没事。谢谢你。】 张亢：【对不起，宗旦，我之前一直在怀疑你是怪物。如果你真的是怪物，绝对不可能帮我们。】 黄宗旦：【没关系，还是要谢谢你们，这么相信我。】 黄宗旦更加感动了，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突然有两个人如此相信他，他内心踏实不少了。 毕竟，他总觉得，需要跟着这些人，才能离开这个诡异的世界。 有人相信他就好了。 张亢道完歉，心里也舒坦不少。 这四句话一出，让赵牧的心里不舒坦了。 他面色怪异，为什么，两人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突然就知道黄宗旦不是怪物了？ 他看向张展泽：“你有开‘新人进群能查看历史消息’吗？” “没有！就是因为有他们的进来，所以我刚刚故意关掉了。” 张展泽立刻肯定道。 那他们为什么会这样说。 “一直怀疑你是怪物”？ 赵牧仔细推敲了一下这句话。 不对劲。 赵牧连忙将张亢他们那些玩家遇到几人的场景回顾了一下，瞬间发现了异常。 当初羊希看到黄宗旦明明是激动的，想说些什么，却立刻被张亢拦住了。 难道，在那个时候，他已经开始怀疑黄宗旦是怪物了吗？ 可是为什么？ 除非……他们之前也见过面。 “你会在什么时候认定一个人是怪物？” 赵牧转头，问另外两个玩家。 “丧尸呗！” 石毅立刻说道：“那玩意长的奇奇怪怪的，看着就和人类不一样！” 他想起那个被他们“请”出去的怪物，缩了缩自己的脖子。 张展泽知道赵牧应该说的不是这个，他仔细想了想： “比如在超市的时候，一个人明明死在了超市门口，但是下一秒就站起来了。他的动作很僵硬，一看就是怪物。” 他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后。 可是黄宗旦动作一点都不僵硬，那么他们却认定黄宗旦是怪物，只剩下最后一个猜测了—— 死而复生。 一个死在他们面前的队友，突然又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黄宗旦和他们之前应该本来就认识，但是在之前的公寓中死掉了，所以在这里再碰到黄宗旦，只会认定他是怪物。 赵牧想通了这一点，又产生了新的疑惑。 在黄宗旦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让他继续以特殊的人类活下去？ 赵牧的表情有些兴奋，这群人太有意思了。 他喜欢这种推测被推倒，然后出现另外一个推测的过程。 在黄宗旦身上，他总能找到不一样的惊喜。 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知道，黄宗旦身上到底出现过什么，才会导致他的复活、失忆和特殊身体。 张展泽说完自己的想法后，发现赵牧又陷入了沉思。 他知趣，没敢打扰赵牧。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出一道敲门的声音。 “咚咚咚。” 石巍想到群主说的有人会送饭，他眼前一亮，难道是饭来了吗？ “不能开门。” 赵牧说道。 石巍的动作一顿。 “是啊，规则3里已经说了，人类是不会敲门的。” 张展泽下意识地看了眼规则，说道。 石巍立刻打开手机，发现规则3后，立刻放下了手。 “所以现在外面的是怪物吗？” “应该是。” 石巍这下再也不敢随意开门了。 他思索着：一定要等程安和张展泽先动作，他乖乖待着就好了。 给自己定好目标后，他开始背诵规则。 发现没人开门后，那个敲门声变得剧烈起来。 “砰！” “砰！” “砰！” 一声比一声巨大，似乎下一秒就要撞开了房门。 但是好在门还算结实，也有可能因为门内的人类并没有触犯规则，所以它们是进不来的。 接着，敲门声消失了。 大概半小时后，一阵脚步声响起。 “开门，送饭。” 张展泽立刻打开了房门。 外面有两个穿着防护服，身后拖着一个巨大的保温箱。 “几个人？” 他们的语气冷漠。 “三个。” 两人拿出四个盒饭，还有四瓶饮料，递给了张展泽。 张展泽接过后，将门关上。 “为什么给我们四份？刚刚我回答的明明是三个人。” 张展泽感觉那两个送饭人员脾气冷漠，收到盒饭时，不敢直接说出来。 等关了门，才开始吐槽。 赵牧没有先吃饭，而是将那四个饮料拿起来，一一查看一番。 “果然。” 赵牧看到第四个饮料上写的是“矿泉水”。 送饭人员是来帮他们的。 他们知道一个房间里是有四个人的。 所以刚刚问的话其实是在暗示对方，屋内的人类数量是多少。 然后根据怪物数量，拿出对应数量的“矿泉水”。 除了赵牧之前那个方法之外，可以利用规则8杀死怪物。 第364章 生石灰 只是由于赵牧这里早早就把怪物清理出去，所以张展泽虽然没有听懂送饭人员的暗示，但是也算误打误撞地得到了一瓶“矿泉水”。 看来，这是最后清除怪物的手段了。 毕竟在上一个公寓，他们每天只有一次收到饭的机会。 晚上是不会有送饭机会的，而且怪物必须要在睡觉前清除出去。 只是，这些和赵牧这个房间已经没什么关系了。 赵牧三人安心地吃了一顿饱饭。 就在睡觉前，赵牧走到窗前，往底下望去。 这次他住的是五楼，视线更高，之前还能看到窗户外的一些树影，如今往下看去，只有一层浓浓的雾气笼罩着。 时不时会吹起一阵微风，往屋内输入新鲜空气。 挺奇怪的，走到外面会中毒，可是从窗外冒出来的却是新鲜的氧气。 赵牧抬起手，盯着自己快要愈合的手掌，突然开口： “还可以使用系统商城吗？” 他是在问病毒。 【可以呢。】 “我要一袋石灰。” 系统虽然奇怪，但是也没说什么，立刻将石灰递给了赵牧。 接着，就在张展泽和石巍的面前，赵牧手里多了一小袋东西。 “……” “……” 气氛突然有些尴尬。 张展泽想问程安从哪里弄来的什么东西，可是人家是大佬，突然问，会不会不礼貌？ 万一程安生气了，不带他出去怎么办？ 石巍看向张展泽，发现对方没说话后，他也不敢吭声。 赵牧就像是没事人一样，说道：“已经5点40了，你们不睡觉吗？” “睡，这就睡。” 张展泽和石巍立刻脱鞋上床了。 赵牧又等了一会，差不多到了5点50后，他打开袋子，将生石灰撒在了窗户上。 窗户上出现了一层石灰，有些石灰撒在外面，往空中飘散，然后落了下去。 等一切做完后，赵牧将窗户关上了。 赵牧继续往后退，直到生石灰都撒在了地面上后，他脱了鞋，回到了床边。 在入睡前，他内心嗤笑一声。 强制让他休息是吧？ 他有的是办法找到真相。 ———— 等赵牧第二天醒来后，又是被一阵风吹醒的。 旁边的石巍已经醒了，他正抱着自己的手吹气，面目拧成了一个苦瓜。 赵牧第一时间看向窗户，窗户已经被人暴力打开了。 “疼死我了！我的手怎么会有玻璃啊？我的手会不会直接废掉？” 发现程安醒了，石巍立刻说道。 他的声音已经被吓出颤音，明显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赵牧看了眼窗户，似乎从窗户的视角，石巍离的最近是没错。 石巍开口后，底下的张展泽也醒来了。 “我去，有人进我们房间了！” 张展泽往旁边一瞅，就发现了不对劲。 地上是生石灰，张展泽昨晚已经认出来了，所以他也猜到赵牧是觉得有怪物会进来，故意洒的。 现在看到好几串脚印后，立刻把他最后一丝睡意都吓醒了。 他们的房间里，真的出现了怪物。 “不要下来！” 赵牧制止住张展泽的动作，他蹲在上铺，仔细查看地面上的脚印。 一分钟后，赵牧皱起了眉头。 “这些脚印……” “有些熟悉。” 脚印凌乱，有进来的，有出去的，但是赵牧仔细辨别了一下，总共只有三双脚印。 赵牧心中一动，他冲下铺的张展泽说道：“你把你的鞋移开。” 他有一个可怕的猜想。 张展泽立刻拿起了自己的鞋。 赵牧看到，张展泽鞋底的地方，有部分残留的生石灰。 可是他明明是在张展泽两人回到床铺后，才洒的生石灰。 就算会出现生石灰，也只会在张展泽的鞋上，而不会在鞋底。 所以，不是有人进来。 而是他们出去了。 那些凌乱的脚步，不是怪物的，而是他们的。 张展泽看向自己的鞋底，发现生石灰后，突然愣了： “我的鞋底怎么会有生石灰？” 赵牧说道： “那些脚印是我们的。” “石巍用双手打开了窗户，我们从窗户上跳下去了。然后等醒来之前，我们从窗户又回来了。” “可这是五楼！” 张展泽不可思议道：“你说我们从五楼跳下去了？！” 我的天？ 人类从五楼跳下去，还能活吗？ 他连忙检查自己的衣服，发现并没有任何的伤口后，愈发疑惑了。 难道因为是游戏世界，所以出现了某些古怪的设定？ 比如跳楼不会死？ 赵牧沉着眸子，看向那些脚印。 人类从五楼跳下去，能存活下来的几率很少，更何况从窗户上再跳回来了。 人类确实不可以，但怪物或许可以。 这一天，大家都很沉默。 张展泽在思考“为什么自己会从五楼跳下去一点伤痕都没有”。 石巍像是残疾了，仔细地用另外一只完好的手小心地把玻璃剔除。 赵牧则是在思考，这个手机的录像功能，在夜晚会正常使用吗？ 正不正常，试了便知。 赵牧在临睡前，用几个饮料瓶搭了一个简易支架，然后把手机放在了上面。 毕竟手机不需要充电都能工作，只是使用一晚上而已，也不会出什么故障。 将手机开启录像功能后，对准对面的四个床铺，赵牧回去歇息了。 第二天，赵牧依旧被微风的吹拂吹醒了。 他下床，拿起手机。 手机现在已经录制了12个小时，赵牧结束录制后，开始拖动进度条。 在刚开始，三人安静的待在床上，规整地平躺着，没有一次翻身的动作。 等进度条大概来到了一半，赵牧推测，应该是真实时间的12点左右。 三人突然剧烈抖动起来，然后一齐坐起来。 石巍第一个站起来，他并没有用正常的途径下来，而是直接从上铺跳了下来，穿上鞋，然后直接扑向了窗户。 因为赵牧找的角度极好，所以视频也准确录制了窗户那边的场景。 石巍根本没有丝毫停顿，直接跳了下去。 然后是张展泽，赵牧。 赵牧继续拉动进度条，大概又过了三个小时，石巍的双手突然出现在了窗户上，然后他以一种人类做不到的力度，直接跳了进来，最后跳回床上，平躺在床上。 接着是张展泽和赵牧。 因为手机的角度，他们能明显地看出自己的表情。 三人面目僵硬，眼神呆滞。 和程安一起看视频的张展泽和石巍都呆住了。 等视频放完，张展泽语气带着诧异和不可置信：“所以，我们是怪物？！” 石巍脸色吓得都白了一个度：“绝对是怪物！我不可能做到直接从地上跳到上铺的！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晚上我们会变成怪物？” 第365章 被欺骗的人类 赵牧沉眸，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它的话真的可信吗？ 他记得规则1的内容是，晚上六点之前必须睡觉，否则会被怪物吃掉。 可是现在拍到的视频已经很明显了，他们自己在晚上就会变成怪物，何谈被怪物吃掉？ 在他现在看来，规则1的存在更像是在故意恐吓人类。 因为其他的规则都是正常的，所以人类都会相信规则1，他们必定会在六点之前努力睡着。 就算睡不着，等六点时间一到，他们也会被迫睡着。 但是没人会怀疑自己是“被迫”睡着了。 除了自己。 当时他是准备违背规则1，评估一下怪物实力的，所以才会故意不睡觉。 然后才发现了这个隐藏的设定。 那么在现在看来，它恐吓人类，是在掩饰他们晚上会变成怪物的事实。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人类和怪物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 人类和怪物共存在一个身体里，是怪物病毒侵蚀了他们的身体，还是他们人类的灵魂被安插在了怪物的身体中？还是说，他们本身就是人类和怪物衍生出来的畸形人？ 毕竟在它那么多规则的设计下，人类和怪物是互相敌对的关系，可最荒唐的是，他们这些人类，在晚上又都会变成怪物。 在知道自己会变成怪物后，剩下的两个人已经完全傻了。 石巍还好，他毕竟是刚进来，还不熟悉各种规则，可是张展泽已经陷入了深深的自我否定之中。 他喃喃道：“我们就是怪物？那之前的规则又是在做什么？我是怪物！我们逃避的，居然是同类吗？” 他的脑袋快要炸了，脸上流露出一种显而易见的痛苦。 那他到底在挣扎什么？他以为他们是幸存的人类，为了逃脱怪物的追杀，才会从一个公寓走到另外一个公寓，他的目的就是逃出去！ 可是现在的事实告诉他，他早已变成了怪物，他只是一个在白天有人类思想的怪物而已！ 他感到一阵绝望。 那他还挣扎什么？ 他已经是怪物了，就算有人类的思想又如何？他的身体早已异化，他不再是人！ 就在他自我否定的同时，他的思维越来越混乱，他面目逐渐僵硬下来，怎么看都是在朝怪物的方向异变。 赵牧察觉到了不对劲，他的手中出现一股电流，直直窜进了张展泽的身体里。 张展泽立刻被电醒了。 他有些茫然：“发生了什么？我怎么感觉身体麻麻的？” “你刚刚在想什么？” 赵牧没有回答张展泽的话，而是反问道。 “我刚刚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怪物，不再是人类了……” 张展泽语气沉闷，显然到现在他还是觉得事实就是这样。 “你还记得任务目标是什么吗？” “是作为人类活下去。” 他终于知道了规则1的存在意义，它是怕他们这些人类发现身体的真相，怕他们知道自己早已异化成怪物，然后自暴自弃。 从张展泽的反应已经看出了，只要人类疯狂抵制自己作为人类的存在，怪物特征就会出现，继而消灭掉作为人类思维的意识。 所以现在赵牧觉得，玩家的存在只是一群人类的意识，然后被安插在了怪物的身体里。 而他们，则是要压制怪物的存在，以人类的意识逃离这个世界。 张展泽茫然地抬头。 他怎么感觉，“作为人类活下去”这几个字，在很久很久之前，才听过。 那已经是很遥远的之前了。 “所以……”张展泽嚅动了下唇：“我们该怎么做？” “不怎么做，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忘掉。你还是人类，你还是玩家。你的目标，是脱离怪物，逃离公寓，活下去。” 天极世界将人类的生存本能放到最大，有的时候，很多人根本不需要知道那么多，他们只需要思考如何活过游戏中的每一天就好了。 是赵牧的存在，将张展泽和石巍拉到了一个可怕的深度中。 “好。” 张展泽点点头。 接着，他们在这个房间里度过了第三天。 第四天的时候，大群里的神只又开口了。 【公寓的洗漱房、卫生间、洗衣间已经开放。】 【请各位在对应的房间遵守规则。】 【晚上六点之前，所有人类都必须要进入过三个房间。否则，会被怪物直接吃掉。】 小群里几人已经开始讨论起来。 陈亢：【@程安，它这样说的话，是不是可以直接前往三个地方，不需要穿防护服了？】 程安：【应该是吧。】 卢毅：【我在房间里没有找到防护服。你们那里有吗？】 张展泽：【没有。只有一些普通的衣服。】 陈亢：【那我们先去这三个地方看看吧，其他的地方就别去了。】 黄宗旦：【好的。】 群里恢复了寂静，赵牧三人打开门，往外走去。 楼道里陆续出来了很多人，可能因为这个公寓的房间是四人房间，所以能收纳的人会更多。 赵牧先是走到了洗漱房。 洗漱房的门是关着的，在洗漱房最上方，贴着一张纸，纸上写着如下信息—— 【洗漱房规则如下：】 【规则1：进入洗漱房，必须穿黄色上衣。】 【规则2：洗漱过程中，必须先刷牙，才能洗脸。】 【规则3：如果没有牙膏，请向周围的人类借一下。】 【规则4：怪物的牙膏是有剧毒的。】 【规则5：递给怪物牙膏，怪物会把你当成同类。】 【规则6：怪物不会伤害同类。】 【规则7：盯着镜子五秒后，会被怪物当成挑衅的标志。】 【规则8：洗脸的时候，必须全程盯着镜子。否则会惹怪物生气。】 【规则9：在洗漱结束后，必须要关掉水龙头。】 【规则10：怪物在离开前，会和同类道别。】 一群人围着这张纸，没人敢直接撕下来，而是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他们在讨论进去后会面临的情景，以及如何做才不会触发这些规则。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们进去后，万一把所有的规则都忘了怎么办？ 那不是让怪物吃自助餐吗？ 终于，有一个聪明的人拿出了手机，直接把那张纸拍了下来。 他说：“我们洗漱的时候，把手机放在水龙头旁边，这样的话，不管怎么样，都能一眼就看到规则。” “也就不怕怪物故意坑害我们了。” 他得意洋洋地展示手机的拍照功能。 第366章 卫生间规则 所有人纷纷效仿，好在手机的质量还是在线的，能清晰地拍出那十条规则。 接着，有人试探性地打开了房门。 门是没有锁的，估计是神只说过的原因。 里面有一些人类模样的人在四散站着，有的在刷牙，有的在洗脸。 可是他们是发现神只说话后，第一批来到洗漱房的人，不可能会有人比他们还要快。 所以，那些行为正常的人，是怪物！ “程安，那些怪物的姿态怎么一点都不僵硬啊？！我的天哪，感觉和人类一模一样。” 如果是不仔细看，那些怪物和人类几乎没有任何不同。 张展泽又想起了当初他们看到的那个录像，心里开始发怵。 他连忙止住自己内心的想法，将目光放在房间里的那些怪物身上。 “既然没办法从行为上区分它们，那就记住它们的样子。” 它不可能不给人类区分怪物的方法。 想到他们开门后就看到了这些怪物，那么赵牧推测，洗漱房也就只有这些怪物了。 不会在他们洗漱的时候，突然从门口再进来新的怪物。 赵牧看到第一条规则后，就想到了当时从书包里找到的那几件衣服。 其中有一件确实是黄色的，但是赵牧记得，为了容纳所有的食物，他正好把那件衣服放进了怪物的书包里。 “我要一件和他们一样的t恤。” 赵牧对着病毒说道。 【好的，宿主。】 病毒贴心地把t恤放进了赵牧的书包里。 其他两个人没有察觉到赵牧的动作，三人换完黄色衣服，然后走进了洗漱间。 赵牧从门口那拿了一次性牙杯、牙刷、牙膏，随意挑了一个位置。 在他挤牙膏的时候，一个男人走到了赵牧的左边。 他用余光扫了一眼，看面貌是那十几个怪物中的一个。 牙膏很快就挤开了，那个怪物看到后，有些失望，刚准备走。 突然，赵牧将剩下的牙膏递给了怪物，问道： “你要牙膏吗？” 刚刷完牙的怪物愣愣的接过牙膏，然后把牙膏挤在自己的牙刷上。 一人一怪物默默地刷牙。 等刷完牙后，赵牧继续打开水龙头，洗了把脸。 在这个过程中，他一直盯着面前的镜子。 其实按照赵牧推测，盯不盯着镜子其实都无所谓。 因为规则6已经限制住了规则7和规则8的内容。 毕竟，他已经利用完规则5，让怪物把他当成了同类。 那么无论规则7所说的，盯着镜子超过五秒会惹怒怪物，还是规则8所说的，洗脸的时候，如果不全程盯着镜子，会惹怪物生气。 都已经不重要了。 因为规则6中，怪物是不会伤害同类的。 就算他违反了规则7和规则8，那么也只是让怪物甩一下脸色而已，不会危及生命。 果然，旁边的怪物冷哼一声，但没有任何发怒的动作。 等赵牧洗完脸后，将水龙头关上。 他拿起牙杯和牙刷，看向怪物，眼神淡定： “再见。” 怪物愣愣的回道： “再见。” 赵牧将一次性牙杯牙刷扔进垃圾桶里，然后扫了一眼那些还未拆封的牙膏。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那些牙膏里面，应该有一些是空的，有一些是满的。 至于谁能拿到那个空牙膏，继而被怪物盯上，那只能看谁倒霉了。 他离开洗漱房，往卫生间走去。 卫生间，说的好听，其实只有厕所，而没有任何洗澡的地方。 此时，门口贴着张纸，门半开着，隐隐约约能看到有人在里面进进出出。 赵牧走到那张纸面前。 【卫生间规则如下：】 【规则1：上厕所必须穿黑色衣服。】 【规则2：上厕所不能自备纸巾。】 【规则3：不要接受怪物的任何示好。】 【规则4：第三个隔间不能去。】 【规则5：请确保自己进入了正确隔间。】 【规则6：上厕所前必须关门。】 【规则7：关门后，必须冲水才能离开隔间。】 【规则8：上完厕所必须洗手。】 【规则9：洗手的时候必须要一直盯着镜子。】 【规则10：只有人类才能离开卫生间。】 【规则11：怪物杀掉人类，可以伪装成人类的身份离开。】 【规则12：只有人类会撒谎。】 【规则13：镜子是区分人类和怪物唯一的方式。】 【规则14：不要相信怪物。】 赵牧看向规则11，伪装？ 他目光沉沉，自从知道自己身体的真相后，他开始审视这些规则。 他很好奇，怪物是如何伪装身份的？ 难道吞食掉人类的意识，就能变成人类？ 还是说，只是一个设定而已？ 赵牧徒手拿出一件黑夹克，套在t恤上，拉上拉链，直接走了进去。 等赵牧进入房间后，他看到了左三右三一共六个隔间。 规则4所说，第三个隔间不能去。 赵牧随便挑选了一个，进去后，他并没有立刻锁门。 而是将门打开，看了眼门上的标识。 他记得原本是1的序号，在他进来后，突然变成了3。 赵牧直接离开了这个隔间。 他走到第二个隔间。 和第一个隔间一样，他进去后并没有立刻关门，而是将门大开着，继续看向那个序号—— “3”。 赵牧诧异挑眉，所以这是一个活口都不给留？ 他继续出去，走到了第三个隔间。 上面原本是“3”的序号，突然变成了“2”。 赵牧抬眼，看向对面那个隔间。 如果他猜的没错，对面的隔间，应该是真正的“1”，而对面的“1”“2”隔间，都会变成“3”。 这也就意味着，只要没有发现上面序号的猫腻，那么进来的人类，是必死的。 不存在任何侥幸的行为。 赵牧在进来之前，曾经看到过厕所里有人在徘徊，而进来后，却一个人都没有看见。 所以卫生间的空间是特殊的。 除非提前得知如何规避卫生间里的所有规则之外，那么进来后真的是各凭本事了。 赵牧将门关上后，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咚咚”声。 声音有些粗暴，那人说道：“小子，你怎么进去那么快？里面的卫生纸还没有放好呢。” 赵牧看向后面的卫生纸盒，发现里面空空如也。 那人继续说道： “你要不出来拿一下？” 第367章 规则12 规则7已经说了，关门后必须冲水才能离开。如果现在开门，一定会违背规则。 赵牧没有说话。 等过了几秒后，那个人又开口了：“那这样吧，我把卫生纸从下面给你递过去。你接一下就行。” 然后房门的下方，伸出来一只手，手上还有一卷崭新还未拆封的卫生纸。 赵牧没有任何动作。 那个人没再说话，而是默默地把手缩回去了。 赵牧看了眼掉落在地的卫生纸，没有一点捡起来的意思。 赵牧坐在马桶上，又等了一会，发现外界没有任何声音后，这才开始打量这个狭小的隔间。 既然怪物的纸巾不能用，那么它一定给了他们使用纸巾的方法。 他一阵摸索，终于在最角落里，看到了一个暗格。 打开后，里面果然是一卷较小的卫生纸。 赵牧冲完水，打开隔门。 等赵牧一开门，就看到一个满脸笑容的男人站在门口。 “兄弟，你上完厕所了啊？” 赵牧没有回答，直接往洗手池走去。 那人被无视，也不生气，而是跟在赵牧的身后，自顾自说道：“兄弟，我看你和我有缘，不如我们出去吃个饭，加个联系方式？” 赵牧还是没理他，打开水龙头，洗了手。 他谨记规则9的提示，在洗手的时候，必须盯着镜子。 看着镜子的时候，赵牧淡淡偏移视线，看了一眼后面。 后面那人是怪物他不惊讶，因为规则13已经说过了，镜子是区分人类和怪物的唯一方式，也就是说，无论对方在自己的面前表现得多么正常，镜子中都会直接照射出他们原本丑陋的模样。 赵牧已经预料到这种场景。 他收回目光，通过着镜子盯着自己。 现在最为麻烦的是，他的脸在镜子中也变成了怪物。 面容呆滞，脸色铁青，身体绷直，和当时他在录像视频里看到的那个怪物一模一样。 后面那个人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现，还在自顾自地说着：“我们一起去打球怎么样？你喜欢打篮球吗？我可拿过市冠呢！” 赵牧依旧没有说话，他在脑海里快速回想着那几条规则，他在思考该如何破局。 就在一人一怪物以一种诡异的方式站在镜子面前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另外一道声音。 是有人开了门，他拖着沉重的脚步走过来。 边走，肥硕男人边自言自语： “洗手！对，上完厕所要洗手……” 他虽然在自言自语，但是语气哆哆嗦嗦，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一样。 看到两个人站在洗手池前，他表情不自然，躲了下两人的位置，然后站在最边上的洗手池，打开水龙头。 就在他准备洗手的时候，他突然大吼：“不对！” 其他一人一怪物看向他。 那个男人根本没意识到另外两人的侧目，他嘴里嘟囔了很久，然后说道：“不对！洗手的时候要看镜子！要看镜子……” 说着，他抬头，死死盯着镜子。 下一秒，他爆发出一股激烈的叫声：“啊！！！！我怎么变成了怪物！” 赵牧冷眼瞥了他一眼，玩家？还是npc？ 就在赵牧抬头看向镜子的时候，表情变得错愕。 在他的目光里，那个哆哆嗦嗦的男人和自己突然恢复了原本的样子。 他们变成了人类，而一直跟在他身后的男人还是怪物的模样。 站着洗手的肥硕男人看到这一幕，也震惊了： “不是怪物！我不是怪物！我是人类！” 他突然咧嘴笑了，语气中带着庆幸：“还好我没变成怪物。” 刚刚只是他看花眼的而已。 就在他洗完手，准备出去的时候，赵牧还在盯着镜子。 他发现，在男人低头关水龙头的时候，自己和那个肥硕男人的面貌又变回怪物的模样。 现在镜子里，又变回了三个怪物。 赵牧眼神微眯，叫住了准备离开的男人。 “你现在再看，镜子里的是什么？” 男人虽然茫然，但是还是听话地看向了镜子。 在男人抬头的一瞬间，赵牧移开了视线。 接着赵牧又听到一声激烈的惨叫： “啊！！怪物！！！！” 赵牧抬头，隔着镜子和那个男人对视了。 此时，两人再度变回了人类模样。 男人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肥腻的肉贴在了赵牧的胳膊上，他抓紧赵牧的手不肯松开：“你是人类对不对？只有我们两个人对视的时候，才会变回人类，是不是需要我们两个人一起走，才能离开这里？！” “我们一起走吧，我好害怕！” 赵牧立刻往旁边退了一步了，将胳膊扯开。 “不够。” 男人愣住了：“什么不够？” “规则不够。” 赵牧说着，隔着镜子，看向自己背后的那个男人。 “你过来，站在镜子面前洗手，洗手的时候必须看着镜子。” 男人不解地问道：“我吗？可是我没有上厕所呀？” “洗。” “哦。” 男人不情不愿地走上前，开了水龙头。 “抬头看镜子。” 就在男人抬头的一瞬间，赵牧也看向镜子。 另外那个肥胖男人也跟着看向了镜子。 赵牧看到，镜子里出现了三个人类。 果然。 规则13是假的。 镜子是无法区分人类和怪物的。 他隐隐约约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最大的不对劲就是，健硕男人是怪物和肥胖男人是人类的身份太过明显。 明显到几乎每个人都会选择和肥胖男人一起离开这里。 可是，正因为太明显，赵牧觉得，里面必定有诈。 而且，在他离开之前，还有一条规则没有出现，也没有被他来得及利用。 赵牧看着两边的两个人类，问道：“我问你们，规则12是什么？” 肥硕男人不假思索道：“只有人类会撒谎！” 健硕男人愣住了，就在他听到赵牧说“规则”的时候，他的脑海里突然多了一段陌生的记忆。 是十四条规则。 规则12，只有人类会撒谎。 健硕男人刚准备回答的时候，抬头的一瞬间，突然看到最左边那个肥硕的男人，他在镜子里的面貌居然变成了一个怪物，那个怪物眼中冒着贪婪的光芒，盯着他们两个。 他冷汗直冒。 厕所怎么会出现怪物？ 是他看错了？ 接着，中间那个男人看向了自己，他又问了一遍：“规则12是什么？” 只有人类会撒谎。 健硕男人心脏狂跳，是不是那个男人在提醒他什么？ 只有人类会撒谎…… 人类，撒谎…… 对！怪物不可以撒谎，所以那个怪物只能把这句话原原本本地复述出来。 所以，那个人的意思是，让他撒谎？ 他在判定谁是人类？！ 健硕男人想明白后，大脑无比冷静，他开口： “上完厕所必须洗手。” 就在他话出口的一瞬间，中间那个男人出手了。 他的手上出现了一股雷电，直接掐住旁边那个肥硕男人的脖子，然后收紧了手掌。 “滋滋”的电流声和骨头碎裂的声音杂糅在一起，传到了卫生间的每个角落。 几秒后，健硕男人闻到了烤肉的香味。 第368章 洗衣间规则 “你太厉害了！你手里的那是什么？是超能力吗？” 健硕男人此时的心态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常，他小嘴叭叭：“你叫什么？我叫蔡悉，是市区篮球队的。你喜欢打篮球吗？我可以引荐你过去。和我们一起打篮球！虽然你这体型弱了些，但是我看你在扮猪吃老虎吧？你过来，肯定会迷惑其他队伍的，他们肯定觉得你是个弱点，殊不知，……” 蔡悉笑的猖狂，他已经想象到那些队伍被他们打败的场景了。 赵牧淡淡看了他一眼：“你知道你现在在哪里吗？” “青旅公寓啊。” 蔡悉不假思索道：“我们一整个队伍出来旅游的，这种便宜的青旅最适合我们不过了。而且这里的菜还不错呢！” 眼看着蔡悉又要叭叭，赵牧打断了他：“这里不是青旅，这是60号公寓。” “什么意思？” 蔡悉有些疑惑道。 赵牧带着他走回505房间，他从蔡悉的兜里摸索出一部手机，递给了蔡悉： “这里的人类濒临灭绝。” 说着，赵牧将最后一件红色衣服穿在了身上。 然后拿着其他两件衣服，走出了房门。 在蔡悉疑惑地打开手机，看到那个置顶群聊，看到那个“神只”头像，看到那条消息的时候，他突然捂住了自己的脑袋，表情变得痛苦起来。 他好像忘记了什么东西…… ———— 【洗衣间规则如下：】 【规则1：进入洗衣间，必须要穿红色系衣服。】 【规则2：拿到洗衣间的脏衣服只能是黄色和黑色的。】 【规则3：在洗衣服时，同色系洗衣粉必须洗同色衣服。】 【规则4：每人只能按照顺序，领取一次洗衣粉，一次共两袋。】 【规则5：在洗衣粉包装未拆封前，无法看到洗衣粉的颜色。】 【规则6：怪物不会分辨颜色，可以和他们进行交易，但是请注意，不要说他们不爱听的话。】 【规则7：洗衣服时必须排队。】 【规则8：如果洗衣机出现故障，请重新清洗衣服。】 【规则9：每袋洗衣粉只能使用一次。】 【规则10：洗衣机每次只能洗一件衣服。】 【规则11：衣服洗不干净不能离开。】 【规则12：下午4点关闭洗衣房，人类必须离开此处。】 赵牧拿着两件衣服，走进了洗衣房。 洗衣房的人很多，门口有一群人在排队领洗衣粉。 赵牧挑了个怪物身后的位置排队。 等他看到前方队伍领洗衣粉的时候，他这才发现，一共有四种不同类型的洗衣粉。 看来是对应四种不同的颜色。 工作人员分发洗衣粉，是按照顺序发的。 赵牧拿到洗衣粉，顺着前面的怪物的脚步，去洗衣机的方向排队。 他的目光停留在怪物的那两袋洗衣粉上。 如果他能得到四袋洗衣粉的话，那么这里面一定有黑色和黄色两种颜色。 他并不认为，直接和怪物交换洗衣粉是一件明智的选择。 首先，他并不能确定哪一袋是自己需要的，而且规则里对怪物会因为什么生气的描述也说的含糊不清。 最主要的是，规则8中，如果洗衣机出现故障，是必须要重新清洗衣服的，而且规则9表明，每袋洗衣粉只能使用一次。 就算交换完洗衣粉，洗衣服的过程中，容错率也是很低的。 所以…… 赵牧拍了拍前方怪物的肩膀。 怪物僵直着身体，回头看向他。 “排队很辛苦的。不如我帮你排，你去一旁歇息如何？” 赵牧说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的身上。 准确来说，是他和怪物的身上。 因为周围的人类都开始蠢蠢欲动，想要和怪物交换，但是不敢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所以现在排队的都只有怪物，赵牧是第一个排队的人类。 赵牧一开口，让所有人都驻足了。 怪物原本有些不耐烦的神色突然缓和起来：“真的吗？太谢谢你了。” 说完，怪物把那两件衣服和两袋洗衣粉都交给了赵牧。 所有人错愕地看着手中堆满了衣物的男人。 这也行？ 他们像是完全明白了什么，因为那个人类替怪物做苦力了，所以怪物不可能会生气！ 赵牧没在意其他人的打量，而是慢慢排队，走到了洗衣机旁边。 在他的手上，一共有四件颜色的衣服，分别是他自己的黑色、黄色，还有怪物的蓝色、白色。 他也不在意到底是谁的衣服，而是拆开了第一袋洗衣粉。 是黄色的。 赵牧倒入了洗衣粉，还有一件黄色衣物。 然后关了洗衣机，打开了开关。 洗衣机缓缓转动起来，不过一分钟，洗衣机突然剧烈晃动起来，发出刺耳的轰隆声。 根据之前排队洗衣服的怪物中得到的经验，是洗衣机出现故障了。 赵牧关掉洗衣机，然后将黄色上衣拿了出来。 等洗衣机停止转动后，赵牧继续把黄色上衣放回了洗衣机，然后开始转动起来。 其他人在旁边窃窃私语：“这件衣服可是他自己的，他怎么能第一个就把自己的衣服都放进去呢？洗衣机很容易在第一件衣服洗的时候发生故障的。” “是啊。看来他也就之前聪明一点。快点，我们先去排队，现在怪物的数量不多了。” 他们准备如法炮制赵牧的方法。 赵牧将用清水过滤的黄色衣服拿出来，然后放进了第二件。 等赵牧将四件衣服洗完后，已经是半小时后。 其中，黄色上衣和蓝色上衣在洗的时候都出现了故障，四件衣服只有两件衣服是能完整拿出洗衣房的。 等赵牧走到门口的时候，那个怪物立刻凑上来，他高兴道：“洗完了？” “是。” 赵牧将黄色上衣和蓝色上衣递给怪物。 怪物拿到后，脚步轻快地离开了洗衣房。 赵牧盯着怪物的背影，这些怪物相互之间的差距有些太大了，有的身体僵硬到一眼便看出异常，有些怪物脸上却有明显的表情，甚至是和人类一模一样。 赵牧拎着黑色夹克和白色上衣，走出了洗衣房。 它并没有规定洗完衣服拿出洗衣房的衣服必须是自己的。 实际上，也不可能有这个规定。 在他排队的时候，他早就探究过洗衣机的故障频率。 最后他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没有规律。 既然洗衣机的故障是随机的，也就是说明规则8是无可避免的。 那么它一定会在另外一个方面给他们逃脱规则11的解决办法。 这在之前的所有规则类房间已经验证过了。 那么，按照规则6所说，怪物不会分辨颜色，所有人类的第一反应就是，他们可以和那些怪物交换洗衣粉，但他并不认为，洗衣粉的外层包装，就一定对应里面的颜色。 交换洗衣粉并不保险。 所以他最后决定，将另外那两件衣服和洗衣粉都揽在自己的手里。 如此一来，他只需要在洗的时候对应一下衣服和洗衣粉就好了。 就算洗衣机在他清洗的过程中出现故障，以故障频率来看，他不可能遇到过三次故障，实际上四件衣服遇到两次故障已经是极限了。 那么他完全可以将两件清洗失败的衣服还给怪物。 反正，怪物不会分辨颜色。 第369章 张展泽赴死 张展泽进入了第二个隔间。 当他关上门后，心里涌现出一种突如其来的恐慌。 他四处观望了一下，并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 他想了想，自己进来的是第二个隔间，也不是第三个，应该不会出事。 是自己吓自己吧。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敲门的声音。 “我是来送纸的。” 语气冰冷，没有任何的情感。 “不用！” 张展泽想到规则，立刻回绝道。 那人也不再纠缠，脚步声渐远。 张展泽松了口气，就在他准备四处找一下卫生纸的时候，突然发现墙壁的角落上有一些红痕。 他有些奇怪，难道是游戏设定，让他能拿到纸的地方？ 等他凑过身，看向那行红痕的时候，他下意识地去触摸那行字。 就在他触摸到字的时候，心里一跳。 他瞬间意识到那上面是什么了，是血！ 是用血写上的字！ 他读出来前两个字： “不……要……” 张展泽继续凑近，想辨别后面那些字迹，后面的字体弯弯扭扭。 他语气疑惑： “木？” 剩下几个字已经潦草到无法认清了，他站起身，贴到墙壁上，仔细辨别。 就在他距离那行字特别近的时候，他闻到了一阵血腥味。 然后大脑一阵眩晕。 这些字…… 不要什么？ 这些字…… 有人吐着血沫，倒在地上，垂下手，用地面上大滩的血液沾上了指尖，然后强撑起半边身体，在墙上颤颤巍巍地比划着什么。 他说：“不要……” 这些字…… 张展泽感到自己的心脏深处发出清晰的跳动声。 “砰—” “砰—” “砰—” 这些字…… 为什么会是他的字迹？！ 张展泽内心大骇。 突然，他全身剧烈颤抖起来。 他发出剧烈的喘息声。 “砰！” 他无力倒在地上，正好是刚刚他隐约看到的画面的那个位置。 张展泽学着“那个人”的动作，伸手往墙壁上划去。 他的指尖，正好触碰到了那行血字。 这些字，是他写的！ 可他从不记得自己来过这里！ 他这是又要死在这里了吗？ 又？ 张展泽大脑轰的一下炸开，他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了无数记忆。 有很多的场景。 有23号公寓，30号公寓，48号公寓，55号公寓，60号公寓…… 张展泽想起了很多的事情，想起了很多他因为违背规则而死去的场景。 最后一幕，是在这里。 他被无数落下的卫生纸淹没，那些触碰到他的卫生纸，宛如利刃，毫不留情地穿透了他的身体。 “啊！” 他在剧烈惨叫，可是除了口中血沫逐渐变多，他倒在地上，没有任何的反抗之力。 就在他以为自己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掉时，他突然想起了之前的记忆。 他的眼中迸发出无限的希望，强撑着最后一口气，用指尖沾起地上的鲜血，在墙壁上涂画着。 无论是谁，无论是谁来到了这里，他要告诉后来者，不要…… “哒—” “哒—” “哒—” 一阵脚步声响起，接着，那个反锁着的隔间门自己打开了。 一个人走了进来。 它开口：“我很意外。” 张展泽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惧的画面，他刚恢复一些力气的身体，立刻就软了下来。 “不必害怕我。” 它的语气格外温柔：“毕竟，是我给了你生命。” 张展泽眼神警惕：“是……” 是它让他在这些公寓里无数轮回，是它保留了他人类的思想，在他被同化成怪物后又被一次次放出来，让他继续“逃离”公寓。 “那么，我现在有一个疑惑。” “希望你能解答。” 张展泽眼底闪过一种深深的绝望，他已经能猜到怪物要说什么了。 你为什么会恢复记忆？ “你为什么会恢复记忆？” 在之前每次他恢复记忆的时候，它都会问自己这句话。 但他每次都回答不清楚。 因为当时的他没找到自己一次又一次复活的真相，没找到自己该如何逃离这个世界。 他不甘心，他不想死，他想出去，他想回到现实世界。 可…… 可程安让他知道了真相，他永远都出不去了。 他目光平静：“因为这行血字，是我写的。我闻到自己的味道，刺激了大脑发育。然后突破了你的封印。” 他在验证，上一次死亡时的那个猜测。 它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啊。” 说完，无数卫生纸从空中滑落，砸在了张展泽的身上。 “啊！！！” 卫生纸在他身上割出一道又一道的血肉，他痛苦地嘶吼着。 它听而不闻，好心地将门关上，脚步声渐远。 张展泽发现它的脚步声离开，他拼尽全力，挪动着身体往那行血字爬去。 他用指尖涂抹着身下的鲜血，忍耐着无数刀刃的痛楚，一笔一划地往墙上写字。 上一次他只写了前面几个字，因为太痛就没了力气。 可这次，他几乎是在用所有的意志力拼命写完这句话。因为他知道，他已经不会复活了。 它从他的身上得到答案，所以他对它已经没用了。 【不要相信它，程安。】 等张展泽将这句话写完后，他的手中出现一道符纸。 那是很久很久之前，他为了怕自己死掉后无人问津，特意买的一张遗纸。 当时只是思家太甚，但是发现遗纸并不会传送回现实世界，所以就放在系统空间没再用过了。 他拿了出来，用最后一丝力气将符纸贴在了那行血字上。 符纸会将遗言传送到遗纸上的那个人身边。 张展泽盯着那行血字消失，终于失去了所有力气，倒在地上。 他的眼前是漫天飞舞的卫生纸，那是生命的终结。 他喃喃道： “不要相信它，程安。” 道具往外飞去，停留在了门外男人的脚下。 它捡起符纸，手指一扬，遗纸变成无数碎屑，飘落而下。 ———— 赵牧回到房间，发现那两个人都没有回来，也没在意。 估计是死在那三个房间里了。 此时，蔡悉备受打击，坐在桌前，抱着头趴在桌子上。 好长时间后，蔡悉才抬起头来。 他眼神哀伤：“他们全死了……” 他原本也应该死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又活了。 “程安，为什么我还活着。” “这是五楼，窗户开着，你现在跳下去，可以和他们一起死。” 蔡悉声音一顿，他咧着嘴，扯出一丝难看的笑容：“我不敢死。” 他想活下去。 赵牧抬眼，打量了眼蔡悉。 “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蔡悉点点头：“是啊。我全想起来了。” 他是npc人类。 赵牧之所以留他，正是因为从他身上，赵牧大概能打探到什么。 关于这个世界的设定。 蔡悉陷入了回忆，他的表情痛苦起来： “那是很平常的一天。” “我们刚到青旅公寓。” 第370章 祝你好运 蔡悉的队伍刚得到市区冠军，教练给他们放了一个月的假期。 青年们大都年轻气盛，得到奖金后，都商量着来一场盛大的旅行。 当时，他们刚进入这间青旅公寓，四人正好一个房间。 就在蔡悉快要睡着的时候，他突然听到了一阵咀嚼声。 当时他正好睡前喝了一杯奶茶，处于半睡半醒之间，因为声音太过强烈，他很快就醒来了。 “谁啊？半夜不睡觉？” 他语气很差，他刚刚差点就能睡着了！ 就在他准备过去和那人进行“友好交流”的时候，突然看到了让他毛骨悚然的一幕。 他看到下方的那个人，不，是怪物！ 他穿着自己队员的球服，但是全身发黑，像是变异了一样，他爬到对面那个床铺，正在啃食起了那人的肩膀。 因为月光正盛，他清晰地看到，那个躺在床上的人类，全身泛红，被人啃掉了一只手臂都没发觉到疼痛。 无数鲜血从床上开始流淌，最后滴落在地上。 蔡悉表情大骇，这是怎么了？ 是在做噩梦吗？！ 他掐住自己的胳膊，察觉到一阵疼痛后，他心里发寒。 他想叫起另外那个队友，可是当他碰到对方的时候，感到手心发烫。 他立刻缩回了手。 对方也发烧了！ 他立刻警觉起来，所以四个人里面，只有他一个正常人了吗？ 就在那只怪物将身体完全探进了对面那间床铺后，他瞅准时机，立刻从上铺一跃而下。 怪物就像是没听到一样，依旧在啃食着美味。 蔡悉根本不敢停留，直接打开门，往外狂奔。 蔡悉的心情将近崩溃。 他要报警！ 他的队友变成了怪物，然后生吞掉另外的室友！ 他准备立刻下楼，去借前台的手机报警。 可就在他出门的一瞬间，他听到了四面八方传来的无数咀嚼声。 他恐惧地站在原地。 那些咀嚼声和在房间里他听到的一模一样，就像是无数个复制的声音一样。 他瞬间意识到了什么。 不止是他的队友…… 这座公寓中，还有很多这样的怪物。 他神情僵硬，立刻往楼下逃去。 就在他快要跑出这间公寓的时候，突然看到外面道路上有一个人正蹲在地上，头部晃动着。 他以为对方是人类，刚准备求救时，就看到了被那人挡住的身体。 只剩下了下半身，鲜血流了一地。 那人不是人类，是怪物！ 刚准备离开的脚突然停住了。 外面也有怪物！ 蔡悉崩溃了，他开始往回跑，等到了厕所后，他找个隔间，反锁上后，坐在了角落里。 他听到了周围无数的咀嚼声，他喃喃道，不要吃我！ 不要吃我！ 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所有人都变异了？ 谁来救救他？ ———— “然后呢？” 赵牧发现蔡悉突然不说话了，他继续问道。 蔡悉努力回想着，最后还是摇摇头：“不知道。我记不起来了。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就看到你了。” 赵牧眼底闪过一抹深思。 按照蔡悉的描述，整个世界是在一夜之间突然发生了变异，只是有些像他那样没睡着的人才免幸于难。 这也与目前他看到的场景完全吻合。 这是一场空前的浩劫。 来的突然，却让整个人类世界全部沦陷成怪物的圈养地。 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而且，我感觉这些规则好熟悉啊。似乎在哪里看到过。” “熟悉？” 按照蔡悉所说，他应该是陷入了“沉睡”才对。 “是啊。我就是看到神只的头像，才想起来一切事情的！” 他立刻肯定道：“总觉得这些规则有些熟悉，但是却想不起来了。” 难道蔡悉失去了记忆？是自然消失，还是被人刻意抹去了？ 说起记忆，赵牧突然想到了一个人。 黄宗旦。 他初步猜测，对方应该是被人为地抹除了记忆。 所以才不会认识他们这些人。 可是谁会这么做呢？ 他的第一反应就是神只，可是神只抹除记忆做什么呢？ 关于这些事情背后的目的，才是赵牧最感兴趣的地方。 一天过去，群里的人数急剧减少，最后变成了一百多个人。 在所有人沉睡的时候，每个人身边的手机突然闪烁起来。 上面写道—— 【60号公寓已经不再安全。】 【请各位选择新的庇护所。】 【请注意：】 【迷雾不是迷雾。】 【怪物不是怪物。】 【人类不是人类。】 【秩序混乱，请各位活到最后。】 男人站在高楼上，输入完所有的消息后，手腕一转，手机消失。 几行大字出现在空气中，良久不散—— 【请遵守世界的规则。】 男人的眼睛死死盯着最后一间公寓，那个公寓和这座高楼在规模上相比，不值得一提。 可是男人准确无误地看向了505里面睡着的人类。 那人明明没有一丝的动作，和另外一个人规规整整地躺在床上，但是男人看的一清二楚，甚至是在辨别对方的呼吸。 良久后，他意味不明地勾起嘴唇： 【外来者，祝你好运。】 说完，他消失在空气中。 赵牧再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一片花丛中。 他刚准备动作，突然感到自己的腿脚处传来一阵刺痛。 他下意识地转动目光。 此时他的大腿上满是血迹，小腿以下已经失去了知觉，周围是被砸成一片大坑的花坛。 他立刻抬头看去。 他看到无数个开着的窗户，最后，他把目光放在了天空。 天空上一行大字悬挂着。 “请遵守世界的规则？” 赵牧微微皱眉，在他睡着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口袋一阵震动。 赵牧摸到了那部手机，他立刻打开群聊。 等他看到神只发的那几句话，然后更加疑惑了。 这次60号公寓是不是结束的有些太仓促了？ 他记得上一个公寓是花费了很长时间才离开的。 “病毒。治疗试剂。” 【好呢。】 病毒给他拿了一支最贵的试剂，6000积分。 赵牧没发现病毒的小动作，他喝下试剂后，腿脚快速恢复了正常。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他应该是从五楼跳下来了。 只是，按照上次他看到的场景，他应该会在晚上变成怪物才对，如此一来，只是区区五楼，应该不会受伤。 难道是他正好在跳下来的时候，变回人类了？ 他眼神古怪，有这么巧吗？ 还是说，是如今情况变动的一种设定？ 人类作为怪物跳下来之后，会立刻变回人类？ 就在他准备站起来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程安？” 陈亢一行人路过这个花坛，正巧看到了满身尘土，有些狼狈的程安。 第371章 蔡悉死亡 赵牧立刻看向那行人的腿。 他们都好好地站在地上。 赵牧站起身，笑道：“你们也是跳下来的吗？” 陈亢点点头：“是啊。现在城市中的迷雾全都散了，我们刚准备出去探查一番。” 怎么会突然在一夜之间，城市就完全变换了面貌呢？ “要不要跟我们一起？” 赵牧看了眼队伍中的黄宗旦，点点头：“好啊。” 路上，赵牧状似不经意地问道：“陈队，你们原本就认识黄宗旦吧？” 此时，黄宗旦站在另外一边，正好听不清他们说的话。 陈亢立刻看向黄宗旦，发现对方并没有任何反应后，低声道：“你知道了？” “一个失忆的玩家，我可不敢随便放在身边。” 赵牧扫视了陈亢一眼，像是随意说道：“毕竟，谁能保证对方是人类还是怪物呢？” 陈亢的表情瞬间不自然起来。 最后，他叹了口气。 “其实，你的担心是对的。这也是我第一次见到宗旦的想法。” 他嘴角扯出一丝难看的笑容：“他不仅仅是失忆，还是复活。” 赵牧挑眉：“复活？” “是啊，你记得当时迷雾的规则吗？在最开始，是宗旦引走了怪物，才让我们安全离开的。” “当时我们都以为他死定了。迷雾中的病毒会在一刻钟内完全吞食掉人类，当时我们快步离开的时候，听到了宗旦的惨叫。” 那是一种极为痛苦的哀嚎。 “可，就在我们走到59号公寓后，却又遇到了宗旦。” “是在超市那次吧？” “是。当时我们以为他是怪物，不敢上前相认。而且他也失忆了！如果他没有失忆，我还能觉得当初他活下来，是因为他命大。可偏偏他失忆了。我们不敢赌。” “直到，我们再次进入迷雾，他又救了我们。” 陈亢的语气带着愧疚：“他不是怪物。” 如果黄宗旦是怪物，他不可能救他们的。 此时，黄宗旦正在和羊希说着什么，旁边还有范同时不时搭上几句话。 赵牧收回目光，所以黄宗旦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一会，邢宴回来了。 “队长，那边有一个大型商场还开着，我们可以过去看看！” “好，那先去买点东西吧。” 此时整个城市就像是一座死城，只有为数不多的人类在这座城市溜达。 就在几人进去后，赵牧突然看向了某一个方向。 此时，那边有一个健壮男人正抱着一个人在哭。 是蔡悉。 进入超市的脚步突然停住，赵牧往蔡悉的方向走去。 蔡悉的声音很焦急：“方铭！我是蔡悉，我是你的队长！” 被他双手抱住的身体格外僵硬。 方铭机械地转过头，看向蔡悉，并没有说话。 “方铭，你醒醒！我知道你还不是怪物，你醒过来啊！” 然而方铭没有任何的反应。 赵牧走上前，问道：“他是谁？” “他和我是一个队的。当时他就睡在我身边，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还活着！” “如果我知道他还没有变成怪物，我早就把他救起来了！” 当时他看到了那个怪物吃人，而方铭又没有苏醒，所以他下意识地认为，方铭也正在变成怪物。 可是如今方铭还是人类的模样，只是有些呆滞而已。 不过没关系，他还是人类就好！ 自己之前没有救他，这次一定不会放弃他的！ 就在蔡悉准备拉起方铭的时候，赵牧突然开口：“你怎么知道，他还是人类？” 蔡悉愣了：“他和我们一样，肯定是人类啊！怪物都会异变，可你看他的样子，什么都没有改变！” “是吗？” 可是它说了，迷雾不是迷雾，怪物不是怪物。 那么让他来猜一猜这句话的意思。 迷雾消失。 怪物不再是怪物的模样，而是会变成和人类高度相似的形态。 当然，他们不可能是人类，那么就会表现出一种显而易见或者难以察觉的特征。 比如痴呆。 赵牧手中出现一把剑，他并没有拔出剑鞘，而是连带着剑鞘，直接用尽全力往方铭的背上拍了下去。 下一秒，雷罚从赵牧的手中脱落，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赵牧右手被震得发麻，缓了一会后，才捡起剑。 “现在你还觉得，他是人类吗？” 蔡悉愣在原地，他看得很清楚，方铭的身体没有丝毫的震动，他的脸上也没有任何的表情。 他双手微微颤抖。 所以，方铭已经变成怪物了吗？ 他嘴唇张开，似乎想说些什么，可最后还是放弃了。 赵牧走到蔡悉的面前，左手执剑，打量着蔡悉的表情。 人类不是人类。 这句话又代表着什么？ 想起那几个走起路来完好无损的玩家，他的心里缓缓冒出一种想法。 变异。 就像怪物一样。 赵牧面色沉稳，用尽全力，将剑拍在了蔡悉的胸膛上。 “哗啦。” 剑身脱落，赵牧左手明显地颤抖着，他并没有第一时间捡起剑。 而是看向了蔡悉，语气中带着质问： “那你又是人类吗？” 蔡悉摸着自己的胸膛，不可置信。 为什么，他一点痛感都没有？ 我难道……也不是人类了？ 为什么？ 不可能啊。 他待在厕所那么长时间，没有一个怪物吃他，他不可能是怪物啊。 “我很好奇，它对人类的定义到底是什么。” “毕竟当初在卫生间，我将你们两人都定位为了怪物。” 他只不过是用规则12，找出一个“人类”而已。 是它定义的人类。 可一个只待在厕所，不曾出去找物资的人类，真的能活那么久吗？ 他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好些天了，如果蔡悉一直待在厕所不吃不喝，是绝对会死掉的。 赵牧看着表情茫然的蔡悉，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你是不是还少了一些记忆？” 蔡悉表情突然变得痛苦起来：“我没有丢失记忆！我就是蔡悉！我是人类！” 他的潜意识告诉他，如果他真的丢失了记忆，那么一定会是他变成怪物的部分。 他才不要！ 他不想知道。 可惜令他绝望的是，他的脑海里居然真的开始闪过一些之前完全没有遇到的画面。 蔡悉察觉到这种变化后，他终于崩溃了：“哈哈哈哈，我是怪物！我不是人了，我也变成了怪物！” 说完，他的身体从心脏开始，往外逐渐硬化，最后皮肤变成黑色，身体僵硬起来。 蔡悉抬头，从赵牧的眼中看到了异化的自己。 残留着的人类意识恳求道：“求求你，杀了我。” 就在他开口的一瞬间，他皮肤上的硬化突然开始倒退，往原本人类的模样变化着。 可就在他说完这些话后，心脏硬化以一种飞快的速度迅速完成，整个过程不过几秒时间。 赵牧提剑，插进了蔡悉不再跳动的心脏。 第372章 主动触发 “哒哒哒。” 男人站在大街上，苦恼地闭上眼。 他感受到来自东西南北的无数哀嚎和痛苦。 他似乎做错了事情呢。 但神只怎么会做错事情呢。 他伸出手，无数神力笼罩在人类居所的正上方。 然后，他又皱起了眉。 卑劣的虫子，不值得他使用神力。 高傲如它，勉为其难地想：“看看还有没有活着的吧。” 他走了许久，最后听到厕所里传来一阵微弱的呼吸声。 他打开隔间，看到了一个已经濒临死亡的人类。 人类死死捂住自己的身体，气若游离，如果它不出手，那他就会立刻灭绝。 要出手吗？ 为了一个虫子，要动用神力吗？ 可他找了那么多地方，才找到这一个幸存者。 他需要救他吧。 他读取了那个人类的记忆，然后又吞噬掉部分恐惧的记忆。 然后，他的手中出现无数黑气，缓缓侵蚀掉人类的身体。 “意识强大到身体容纳不了。” 那个人类的皮肤开始变黑，等完全变异后，突然再次逆变异起来，最后恢复了正常。 “人类，可真有意思。” ———— 赵牧看着蔡悉的身体，站了一会。 刚刚蔡悉的反应，和张展泽差不多。 有点像是在察觉到自己身体真相的时候，崩溃后的绝望。 在当初张展泽绝望后，身体就开始异化。 而蔡悉同样是在崩溃后，就完全变成了怪物。 难道，“以人类的方式活下去”代表的是“对人类身份的绝对肯定”？ 只要坚信自己是人类，就不会被同化成怪物？ 以目前的情况来看，确实是如此。 赵牧并没有停留太久，他继续往大型超市里走去。 超市规模很大，总共有两层，在超市里面，还有一些人类在四处挑选物资，他们面露不安，挑选物资的速度格外得快。 赵牧四处张望了一下，想找到那几个玩家的身影。 就在这时，超市的广播里突然传来了一道声音。 【规则1：人类不允许触碰绿色蔬菜。】 赵牧现在刚进来，一楼都是一些杂七杂八的生活用品，估计菜类食物是在二楼。 他刚准备上去看看，声音继续响起—— 【规则2：怪物太饿的话，会直接以人类为食，请注意躲避。】 又是一分钟后，声音响起—— 【规则3：人类不允许在超市拆开包装，必须先要付款。】 赵牧的眼底闪过一丝狐疑。 这些规则不太对劲。 在第一条规则和第二条规则之间，只隔了大概四五秒，可是第二条规则和第三条之间，却足足停顿了一分钟。 而且，在之前规则都是一次性展示完的，可是这次每个规则的间隔时间完全没有规律。 就像是……有人主动触发一样。 他这么想着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惨叫。 赵牧立刻回头，看到了一个拖着购物车的男人身体剧烈颤抖，然后开始僵硬，最后变成了面目呆滞的怪物。 他抛弃了手中的购物袋，僵直地往其他地方走去。 与此同时，广播响起—— 【规则4：人类的购物车重量不能超过10公斤。】 赵牧定定地看着那个塞得满满当当的购物车，他瞬间意识到了什么。 这些规则，原本就是存在的，只是并没有被人类知道。只有在人类违反后才会播报出来。 所以在此之前，已经死掉了三个人了？ 赵牧加快速度，去寻找其他的玩家。 他对他们的身份，同样产生了怀疑。 好在这个超市总共也就两层，赵牧在超市的一个角落，发现了那群人。 此时他们正在商量着什么。 赵牧凑过去，正好听到黄宗旦在说：“我直接吸引住收银员的火力，你们往外跑！” 现在规则已经加到了第十三个。 【规则13：收银员不喜欢工作。】 “程安？” 范同看到了程安，疑惑道：“你之前去哪里了？怎么没看见你。” “我以为遇到其他的玩家，耽误点时间。” 黄宗旦继续说道：“刚刚你们也看到了，收银员不会给我们结账的。所以趁收银员发怒的时候，你们赶紧离开这里！” “那你怎么办？” 陈亢皱着眉头，他不想继续让黄宗旦冒险了。 “我没关系！” 黄宗旦发现自己和这些人相比较，有些特殊，他内心暗暗想道：或许他能活下来呢！ 当初他们说了一些话，他是看不见的，而且还有那行字在警示他。 你真的愿意被人发觉吗？ 发觉什么？还能是什么？ 他立刻就想到了一点，他不会已经是怪物了吧！ 只是，这些玩家根本没有把他当成特殊的人，还一直在帮他，所以他想，如果这次冒险，自己依旧能活下来呢？ 当时他知道了所有人都不可以下楼，而他却能在楼道里自由穿梭，他总觉得自己很特殊。 既然特殊，那么也肯定不容易死。 陈亢知道黄宗旦已经复活两次了，所以这次如果死亡的话，估计也会复活。 应该是对方得到了什么机缘。 他也不再劝告，语气凝重道：“宗旦，谢谢你！” “害。这次我帮你，下次你帮我就行了。” 他语气豪迈，暗暗压过了内心里的不安。 黄宗旦提着购物车，站在收银台前。 收银员被购物车里的东西吸引住视线，她脸色一变就要发怒。 其余玩家趁此机会，连忙推着购物车往外跑去。 只除了赵牧。 他并没有离开这里，而是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黄宗旦，如何复活。 收银员面目狰狞起来，她的手掌以一种完全不可能的长度掐住黄宗旦的脖子，语气阴森地质问：“怪物的超市，人类不允许拿走任何东西！” 黄宗旦面色涨红，差点呼吸不过来。 不对啊，他不是怪物吗？为什么收银员还会生气？ 他的呼吸越来越微弱，临死前，他看到了站在旁边的程安，他以一种冷漠的眼神盯着自己这边。 “哒—” “哒—” “哒—” 黄宗旦眼神模糊，想道：是程安来救他了？ 可下一秒，一道温和的声音响起—— “你为什么又选择主动求死？” 他感觉掐着他脖子的手掌消失了，因为没有任何力气，他摔倒在地。 等他再次抬头时，看到了一个面目模糊的男人身影，此时他正在苦恼地问道： “人类会为了其他人类甘愿牺牲一切吗？” 第373章 黄宗旦死亡 他立刻往程安的方向看去，此时那里已经空无一人。 不是程安救的自己？ “你是谁？” 黄宗旦警惕道。 “果然，没遇到相同的场景，你是不会恢复记忆的。” 他满意地笑了，接着，黄宗旦感到无数的记忆朝自己涌来，他面色痛苦，捂紧了自己的脑袋。 “现在，你找到答案了吗？” 黄宗旦恢复记忆，眼神有些复杂： “你为什么一直执着于问我问题？你多次让我活过来，就是为了让我找到这些答案？” “是啊。” 它承认道。 黄宗旦嘴唇嚅动，如果它真的想知道的话，那他告诉他，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毕竟他让自己复活了那么多次。 他开口：“是，人类会为了其他人类牺牲生命。” “你单看我主动求死，但你却不知，如果没有他们，我早就死在了最开始的时候。” 他并不是一个有多大能力的人，在队伍里也算是混吃混喝，如果没有陈亢他们，他早就死了。 “人类会忠于救命恩人。我是在报恩。我想让他们活着离开。” 死他一个，就够了。 “是报恩吗……” 它眼神闪烁，消化完这些话后，真情实意地说道：“好，谢谢你。” 黄宗旦的脑海里突然又闪现了一些画面，他立刻抓住了那些记忆，眼神中满是大骇，惊恐地盯着这个神秘的男人：“你……” “你可以去死了。” 说完，黄宗旦又察觉到脖子上的力度加重，神秘男人消失，此时他的面前还是那个暴怒的收银员。 黄宗旦的最后一眼，看向了程安。 他努力张开嘴，想说些什么，但却没人能听到。 他说： 骗子…… 它是个骗子…… 他们谁都逃离不了…… 黄宗旦不甘心地咽气了。 黄宗旦倒在地上，身体开始硬化，最后变成怪物，往超市深处走去后。 赵牧警惕地往四周看了一圈。 他拧眉，就在刚刚雷罚剧烈颤抖起来，像是感应到什么东西，可很快就消失了。 此时系统空间的雷罚已经恢复了平静，就在黄宗旦死亡的最后一秒。 难道是刚刚有什么不知名的存在出现过了？ 是和黄宗旦身上的秘密有关？ 他眼底闪过一丝深思，此时其他玩家已经逃出了这个超市，赵牧并没有选择去和他们会和，而是往超市深处走去，跟上了黄宗旦的脚步。 ———— 他跟了对方四天，却没发现任何对方变回人类的迹象。 赵牧的眼神变得凝重，为什么会这样？ 难道是因为不是在公寓里？ 还是说复活次数有限？ 赵牧的心底闪现出了将近六七种推断，却没有一条能准确地验证。 他微微叹口气。 可惜了，他还是不明白黄宗旦身上到底出现了什么异常。 最后，他还是放弃了。 他转过身，朝其他玩家离开的方向走去。 就在第六天来临的时候，天空中的字体突然发生了变化。 与此同时，赵牧的手机开始震动。 【如今人类的数量不足五百。】 【请找到我，我是神只，可以帮助你们。】 他听到周围人的声音癫狂起来。 “是神只！它要救我们了！” “是啊，我们有救了！” 所有人开心不已。 赵牧扫了眼周围无数走动的怪物，不置可否。 他跟着人流往前走。 在刚开始它说完这句话后，有一个人大声提议所有幸存者一起去找神只，附近的人都答应了。 于是一群人开始了浩浩荡荡的寻找神只之路。 赵牧也混在其中。 就在他路过一个巷子的时候，突然听到一个细若游丝的声音：“程……安……” 他转头看去。 一个女人正躺在地上，她脸上全是血迹和伤口，此时一个怪物正吞噬着她的下半身，鲜血流了一地。 “救救我，我想活下去……” 赵牧一直在找他们，如今遇到玩家，他立刻脱离了“组织”。 他拔剑，直接刺进怪物的胸膛。 怪物的身体在空中颤抖几下，最后被电成了一具焦尸，倒在地上。 羊希脸色稍缓，但是下半身已经麻木，她咬唇忍耐着。 赵牧问道：“其他人呢？” 羊希表情悲哀：“全死了……” “世界到处都是隐藏的规则，我们根本没有办法，他们全都中招了。” 想到队友的死亡，羊希的周身散发着无尽的悲哀。 “你救救我，我想活着出去。” 赵牧定定地看了她半晌，然后说道：“你这伤口，如果再不处理，就会失血过多死掉了。” 羊希发现程安的身上根本没有任何的救急包，她眼底满是绝望。 是啊，她根本活不了多长时间了。 “我问你一个问题，换一个止血剂，怎么样？” “真的吗？” 羊希瞳孔睁大。 赵牧让病毒兑换完止血剂，递给羊希，然后问道： “当初迷雾消失的时候，你们是在哪里醒来的？” “和你一样，是花丛。” “是摔下来的？” 羊希喝完药，面色缓和了很多，继续回答： “应该是的。” “你的腿没有受伤？” 羊希有些疑惑地看着他：“腿为什么会受伤？” 他们所有人的腿都不曾受过伤。 果然。 赵牧微微叹口气，以一种残忍的语气问道：“你真的觉得，你是人类吗？” 羊希一愣。 “你说你是玩家，可是羊希，现在的商炎，早就没有了女性玩家。” “你来到这个世界有多长时间了？” 你来到这个世界有多长时间了…… 这句话像是一个惊天大雷轰炸在羊希的耳边。 她的大脑开始产生一种莫名的眩晕，然后伴随着强烈的呕吐感。 “我说的那句‘伤口再不处理’，是在提示你用系统商城买药。可是你在差点死掉的情况下，都没有任何使用系统商城的想法。” “你真的还是玩家吗？” 他可以在这个世界使用系统商城，是因为病毒的特殊性。 而病毒又是林维颂的系统。 他能做的事情，商炎的玩家肯定可以。 可是，从他和这些玩家接触的所有时间来看，在迷雾中、在超市、在刚刚羊希快要死掉时，他们没有一个人会去想，能不能直接兑换武器，杀死这些怪物。 他开始产生怀疑的时候，是陈亢拿出的那根绳子。 他之前买过绳子，自然知道绳子在系统商城的物价，也就几积分的样子。 商炎玩家不至于连一根绳子都买不起，可是陈亢却说：“在其中一个公寓有幸捡到的。” 种种疑惑，在此刻呈现出一个明显的答案。 “你们和黄宗旦一样，也丢失了某些记忆吧。” 第374章 羊希死亡 “我……” 羊希的面色开始闪现出一丝迷茫和显而易见的恐慌。 “我……丢失了某些记忆？” 她喃喃道。 羊希双腿被啃食了将近一半，当止血剂使用了后，这才勉强吊着她的性命。 此时找个安稳的居所才是最重要的，可是羊希仿佛陷入了一阵困惑之中，久久不曾移动。 赵牧知道，如果羊希和黄宗旦一样，也丢失了记忆的话，那么在黄宗旦身上的谜团，可能在羊希这里可以解开。 羊希看向空中漂浮的大字，她在问自己：“我丢失了什么记忆？” 在程安说出她身上的异常后，她开始回想——她是玩家，目标是活着出去。 她记得自己有很多的积分，是啊，为什么在性命垂危的时候，不买些武器呢？ 而且，她单知道要活着出去，可是该如何出去，她却一无所知。 她到底在追求什么？ 羊希开始回忆刚进来时的那些队友的面貌，可是她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了。 她开始回忆在这之前经历的天极世界，她发现自己没有相关的记忆。 她开始回忆自己所在的现实世界…… 羊希双肩颤抖，面露悲哀，为什么，她也回忆不起来了。 是的，她丢失了很多记忆，很多。 她仅存的记忆里只有队长他们五人，只有一种想出去的渴望。可是她从不知道，除此之外，她已经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她痛苦地嘶吼一声。 “啊！！！” 为什么？ 她为什么会丢失记忆？ 就在她崩溃的时候，脑海里突然闪现出很多的画面。 她一愣。 是她的记忆吗？ 她如饥似渴地将所有记忆接受，她的记忆回来了！是不是她的系统也跟着回来了？ 只有系统才能带她离开！ 可越接纳那些记忆，羊希的表情越崩溃。 她开始嚎啕大哭，等好长时间后，她才恢复平静： “程安，你说对了。” “我……” “我已经不是玩家了。” 赵牧心中一动：“你想起来了什么？” “我也想和你做一笔交易。” 羊希眼神平静地看向赵牧：“我知道，你想知道我的记忆里都有什么。” “我告诉你，你杀了我。” 杀了她？ 赵牧有些好奇，她接受不了记忆所带来的真相？ “可以。” 羊希指了指自己的心脏，面露凄凉：“我的任务失败了，我变成了怪物。我被永远地留在了这里。” “任务失败的代价是同化成怪物，永远地留在这个世界。” “可我没想到，关于我的人类记忆被保留下来，然后被塞进了早就变成怪物的身体里。程安，它把我们之前任务失败的所有记忆都抹除了，我们一次次在这些公寓里循环。” “我记不清在这里待了多长时间。我只知道，宗旦他不是一个特殊的不死人类，他只是试验品。我们都是试验品。它在观察人类。” “它欺骗了所有人。”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被留下来的玩家，但是，只有真正的玩家，最后才会触发公寓以外的剧情。” “就是现在。” 羊希指了指空中那行出现的字，她是见过那行字的。 可是当时她不知道那就是逃离这个世界最后的机会，她还是失败了。 她刚想继续说下去，但是她的面部突然流露出一丝难掩的痛楚。 她死死捂住心脏，她感觉自己的意识在同那颗心脏剥离开来。 由此牵连的器官发出痛苦的呻吟。 她要死了。 可她的嘴角却越咧越大，最后甚至是扬起了一个诡异的弧度。 它不想让她继续说下去吗？ 它想杀死自己。 她怕死吗？ 她早就该死了。 如果她能早一点知道自己身体的真相，她宁愿自杀，也不愿变成这个世界里一直循环的傀儡。 以此蛊惑进来的玩家，然后将他们变成和自己一样的傀儡。 她不想让任何人步入自己的后尘。 她眼中闪现出无尽的疯狂，那是在死前最后一次的狂欢。 她一字一句，说出了自己的遗言： “不、要、相、信、它！” 说完这些话后，她痛苦地惨叫一声，可随着身体痛苦出现时，她的精神无限愉悦。 终于可以完全死掉了。 她不再是穿着人皮的怪物了。 “砰！” 羊希的身体轰然倒地。 赵牧看了眼羊希的尸体，然后抬头，淡淡问道：“看了那么久的戏，为何不出现？” 自己还没有出手，羊希就已经死掉了，赵牧立刻意识到，应该是它做的。 就在他说完的一瞬间，空中传来一个分辨不出音色的声音： “跟着人类的脚步，找到我，我会让你离开。” 赵牧立刻回头，他看到了一群人激情澎湃地聚在一起，他们说着“神只会救我们”“人类有救了”等等之类的话，眼含热泪，将所有人类聚集在一起，然后以一种神圣的姿态，往某个方向走去。 赵牧踏步跟上去，就在进入人群的一瞬间，他又听到了那个声音。 【人类同盟规则如下：】 【规则1：人类不会背叛人类。】 【规则2：如果队伍里有怪物，请立刻消灭它。】 【规则3：人类不能见死不救。】 【规则4：请保证全天和人类聚集在一起，否则会被怪物盯上。】 【规则5：人类必须无私地将生命奉献给队伍。】 赵牧听完这五条规则，冷笑一声。 他现在已经完全不相信规则了。 毕竟已经有了前车之鉴，实际上羊希死前说的那句“不要相信它”，他已经隐约感受到了。 它一定欺骗了人类。 它欺骗了曾经身为玩家的人类，让他们以残缺的记忆存留在这个世界。 那么，他是刚进来的，是新玩家，他不相信，它不会欺骗他。 所以，这五条规则，他是一个都不愿遵守的。 而且，人类和怪物…… 界限是什么？ 赵牧推测，白天有人类思想的怪物就会被当成“人类”。 可是，按照赵牧认知里的人类，他所待在的这个组织里，恐怕一个人类都没有。 他是从来不怕违背规则的，只是之前他想从规则中勘破一些真相，所以才会陪它玩一些无聊的规则游戏。 可是现在，他不准备继续陪它玩下去。 他已经隐约知道它的目的是什么了。 五条规则，说的都是一件事情，让他和那些“人类”融合。 让他融合到那些人类的思维中，和他们合作。 当然，赵牧更愿意称呼为——污染。 让“人类”来污染自己。 第375章 高楼之上 为什么那些人逃不掉？ 黄宗旦、陈亢、羊希…… 起码那些商炎的玩家应该是早就任务失败了，然后留在了这个世界。 羊希透露了一个很重要的点，那就是迷雾消失。 也就是现在。 她的意思应该是，她在这个时间段不慎中了招，然后被永远地留在这里。 所以赵牧故意挑衅，让它现身。 可惜它的目的很明显，是让他自己去找它。 那么，他断定，羊希中招的时间一定就是在这段路上。 毕竟“不要相信它”这句话的意思其实很好理解。 不要相信它说的话，可是现在它不现身，他没办法和它交流，不存在它当面欺骗自己。 那么只剩下了最后一个欺骗的途径。 规则。 规则一定有问题。 当初它让所有人类在六点前睡觉，不是为了人类的生存，它是在掩示这个世界的真相。 它从不在意人类的死亡，它带着一种难以察觉的高傲。 那么他有百分之八十的几率断定，这五个规则肯定也有猫腻。 很快，队伍遇到了一群怪物，人类和怪物打了起来。 赵牧只是远远地跟在人类的队伍后面，他只需要利用他们见到它，其他的他一概不过问。 很快，那些怪物盯上了落单的人类。 等那些人类往前继续走后，更多的怪物围绕在了赵牧的身边，限制他的活动范围，不允许赵牧往前走动。 赵牧拿出雷罚，以最快的速度解决掉这些怪物。 怪物虽然变异了，但是最脆弱的地方依旧是心脏部位。 这也在蔡悉身上验证过了。 等赵牧离开后，遍地都是被一剑捅穿心脏的怪物尸体。 尸横遍野，大概几百多具。 前面的队伍正在商量着进入商场，他们太饿了，需要进食。 赵牧站在商场门口，用积分买了些速食，填饱了肚子。 等人类再出现后，已经少了大概十几个人。 人类队伍继续往前走。 赵牧远远跟着，确保自己没有遵守五条中的每一条。 队伍总共也就两百多人，经过一路的磨难，等走到最后，只剩下了一个人。 他们已经在这座死城里走了大概十几天天。 赵牧漫不经心地想着：“如果这个人再死了，那它会直接出现吗？” 还是说会找个怪物带他过去？ 还是放弃他？ 每天赵牧杀死的怪物数不胜数，尤其是只剩下最后一个人的时候，队伍中的那个人已经没有了任何意气风发的样子，他衣服破烂，几乎是以一种麻木的姿态机械地往前走。 发现无数怪物绕过那个人往自己这边袭来后，他扯扯嘴角。 看来，它会保证最后一个人类的存活，将怪物引到自己的方位。 赵牧手起刀落，将所有的怪物一一杀死，碰到一群怪物时，他直接用雷电，将所有怪物捆在一起，然后烧成灰炭。 赵牧杀死最后一只怪物，眼底满是没消散的戾气。 他歇息一会后，继续跟上了那个人类的脚步。 人类停在一座高楼前，他的双眼格外专注和虔诚，走了进去。 这座高楼很安静，周围没有一只怪物游荡，在整座城市中宛如一个异类。 到了。 赵牧似有所感。 他跟着人类一点点往楼上爬。 直到，赵牧走到了最高层。 这是一个露天阳台。 此时天色渐黑，一个人影站在阳台的最角落，往前方望去。 “你来了。” 它语气平淡。 赵牧没有说话。 它转身，看向赵牧。 赵牧只看到了一个面目模糊的男人，他的身材很普通，从衣着上完全看不出他的身份，扔进人群中泯然众矣的程度。 可那个面貌却让人不寒而栗。 它的面貌仿佛被一层面纱笼罩，从上似乎面可以看出任何人的脸，但仔细看去，却什么都不是。 赵牧盯着看了几秒，就感到心里不适起来。 它确实像神只。 人类是不敢直视神只的。 神只强大、会让人类感到卑微渺小，产生与生俱来的恐惧和敬意。 就像是那个人类。 他跪在地上，面色激动：“神只！” 它随意“嗯”了一句：“你做的很好。我让你免除人类的病楚。” 人类激动地浑身颤抖，太好了，神只认可他了！ 它将手放在人类的额头上，然后人类感到有什么东西脱离了他的脑海，往外剥离。 很快，他的眼睛变得再次浑浊，全身变硬，从皮肤里面，往外逐渐变黑。 它希冀地看着他，鼓励道：“你可以走了。” “是。” 怪物呆滞地点头，然后往天台边缘走去，直挺挺地跳下去。 它失望地收回视线，又失败了。 “他是你的试验品？似乎现在并没有达到你的预期？” 赵牧时刻关注着它的状态，他猜测道。 “外来者，你很聪明。” 它转头，看着赵牧：“你知道，进来的每一批人，他们太脆弱，大部分死在了第一个公寓。” “可是你不同。你的意志力很强大，强大到让我兴奋。” 它一直在观察赵牧，发现对方轻而易举地通过了它设立的所有考验后，它格外开心。 毕竟，这是它最爱的一种人类。 “可惜，你并没有跳进我的圈套。” 它以一种苦恼的表情盯着赵牧：“我很困惑。为什么人类发现了自己的身份后，都会选择自杀？” “你说谁？” “张展泽、卢毅、黄宗旦、陈亢……” “你遇到的所有同伴，他们都选择了自杀。” 赵牧想起了羊希当时的场景，他问道：“所以你是故意把记忆还给他们的？” “是啊。我真的不明白，你是个聪明的人类，能告诉我原因吗？” 它继续微笑道： “只要你告诉我，我会让你直接离开。” 赵牧抬眼看了它一眼。 如果它不加最后一句话，可能他还会解释一二，可“直接离开”…… 他想起了羊希说的“不要相信它。” 这不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还有问题吗？” 赵牧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像是一个乐善好施的富商在布施的时候，对着饥饿的穷人好心地问一句“你要不要再加几个馒头？” 它立刻心动了。 它想起了强撑着好多天还吊着一口气的蔡悉： “为什么人类的意识那么强大，能以一种几乎不可能的方式存活着？” “可意识那么强大，却为什么连融合进一个进化者的身体里都做不到！” 它想起了张展泽的那封遗书和黄宗旦无数次选择的自我牺牲： “为什么他们会为了其他人类而牺牲性命，但你却看着那么多的人类死在你面前，却无动于衷？” 甚至到了最后，几百人的队伍，只存活下来了一个人。 第376章 它是罪恶 听完后，赵牧继续问道：“还有吗？” “没有了。” “第一个问题，谁选择了自杀，你可以在他临死前询问，我不会自杀。” “第二个问题，你发现谁的意识和怪物身体融合不了，你去问他。我的意识并没有和怪物融合过。” “第三个问题，谁对人类的生命无动于衷，你可以去问他。我救了羊希，并不符合你的要求。” 实际上，第三个问题他是在诡辩，因为羊希只是一个特殊的案例。 但是他并不认为以它的理解程度，会知道他在故意搅混水。 它的表情凝固了。 “你不是聪明的人类吗，怎么会不知道答案？” “你不是神只吗？人类卑贱，对你而言，不过尔尔。你可以让他们无限复活，让他们告诉你一个最准确的答案。” 赵牧反问道。 它罕见地沉默了。 “而且，你一直在引诱我完成答案。但你却有一点没说。 “在大型商场那次，你见过黄宗旦了吧。他为了其他人类再次选择牺牲。按理说他是可以复活的。 “这不正是你的套路吗？” 他刚刚一直在套它的话，从它问的那三个问题中得到了很多讯息。 “你发现黄宗旦为了救其他人，而选择主动求亡。所以你很诧异，你想知道为什么他会这样做。所以你让他复活了。 “我猜测，他那具不受任何毒素侵蚀的身体，也就是你复活他后，一种特殊能力吧。” 他遇见黄宗旦的第一次，已经是被它复活后的时候了。 等到了第二次，按理说黄宗旦不需要复活，因为他已经不受空气的毒素侵袭。 可是他依旧“复活”了。 按照第二次黄宗旦的反应，他推测“复活”的内容就是消除之前所有的记忆，让他重新开始，再看一下他会如何选择。 这完全符合一个观察人类行为并验证的逻辑。 可第三次，他依旧选择了主动求死，挡住了收银员的伤害，却没有复活。 他一直对黄宗旦为什么没有复活耿耿于怀，毕竟黄宗旦的选择和之前一模一样，难道仅仅是迷雾消失，公寓消失这些特殊的环境因素吗？ 就在它问出那三个问题后，他就知道了答案。 因为黄宗旦回答了它的问题。 “为什么他们会为了其他人类而牺牲性命，但你却看着那么多的人类死在你面前，却无动于衷？” 他重复了一遍刚刚它问的第三个问题，他立刻就明白了其中缘由。 它用黄宗旦做实验的目的，就是想知道他为什么会为了其他人类牺牲性命。 它在问话的时候，用了一个“但”。 “但”表示转折，它的主体表达是自己，它在向自己摆出疑惑，它想知道答案。 那么在这之前的内容，就代表着它已经知道了答案。 它已经知道了“黄宗旦为什么会为了其他人类牺牲性命”。 这说明，黄宗旦回答了它的问题。 所以他很自然地就想到了—— 当初在大型商场黄宗旦死亡时，它来过了，它问了一个相同的问题，黄宗旦终于回答了。 只要回答它的话，它就会立刻杀死没有价值的人类。 黄宗旦如此，他赵牧亦是如此。 “不要相信它。” 他终于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 他讥讽地看向神只： “你想了解人类种种你不明白的行为，但你对‘欺骗’却运用的滚瓜烂熟。” “如果我回答了你的话，我会立刻被你杀死。对吧？” 它直直地看向面前人类那颗鲜活的心脏。 那是和这个世界上所有的怪物完全不一样的心脏。 它鲜活地跳动着，没有任何被污染的迹象。 “我现在才知道，人类太过聪明，对我来说也不是好事。” 神只沉默了一会，然后开口。 它单以为面前的人类聪明，会解答它所有的困惑。 但他没想到，人类居然看穿了自己的所有意图，并为了活命拒绝解答它所有的问题。 “既然我已经找到你了，可以让我离开了吗？” 赵牧象征性地问道。 他以为它还会拖延，可是神只居然大方说道： “当然可以，但不是现在。” “外来者只需要保持一个干净的心脏，就可以在所有人类死亡后离开这里。” 这是他观察这些外来者那么长时间后得到的结论。 只是，现在这个世界的人类早就变成了怪物，它想留下来更多的外来者人类，所以故意在人类消失之前，让他们被污染。 也就是那五条规则。 外来者和人类是不一样的。 人类的延续，是它在怪物的身体里，强行放进去了人类的意识，保证了人类思想的存活。 但外来者本就有一颗人类的心脏，只有接触的怪物病毒越多，那些将心脏包围的怪物器官才会一直存在，最后将外来者心脏污染。 这也是他乐意看见的场景。 可惜，这个聪明的人类要离开了。 赵牧有些诧异，它居然如此遵守诺言？ 赵牧手腕一阵刺痛，那个被迷雾包裹着的系统面板突然出现了。 系统播报剧烈扭动起来，最后定格在一个准确的画面。 【玩家人数：1】 【天极世界：迷雾公寓】 【任务等级：s】 【任务：以人类的身份活下去。】 【任务提示：它是罪恶，请逃离它。】 【任务期限：无。】 【祝各位玩家体验愉快。】 罪恶？ 难怪。 赵牧意味不明地哼笑一声，他问道：“是因为你的降临，才让这个世界变成怪物横行的样子？” 它先是一愣，然后皱眉：“是他们人类的身体太过脆弱。” 它只不过是在昏睡的时候散发出自己的气息而已。 赵牧了然。 难怪当初他查看房间里的物资的时候，发现这个世界的存在如此怪异。 保留着现代化的设施，却没有一个活人。 简直像是一夜之间就出现了人间炼狱一样。 如果出现这种情况，那么必然出现了一个实力远高于人类的存在，直接碾压了全人类，让人类物种消失。 它介绍自己为神只，倒也准确。 所以它就是这个世界的罪魁祸首，却把自己包装成了人类生存的最后希望。 制定了那么多规则，保护人类是真，但观察人类也是真。 第377章 赌错了 在赵牧没看到的地方，最后一个人类死死挣扎着，想要逃离怪物的追逐。 可惜，他只坚持了几个小时，最后无力地瘫软在地。 下一秒，从他的心脏处开始发生明显的异变，最后他直挺挺站起来，变成了和附近同样反应的怪物。 【任务完成。】 【请玩家前往指定地点脱离世界。】 系统面板变化成一个地图，红点降落在附近一个街道上。 它没有骗他，赵牧扫了眼系统面板，最后把目光定在它的身上。 此时，天色渐亮。 赵牧手中出现一把剑，剑锋直指神只，动作毫不留情。 这个世界是它污染的，那么想结束这个世界，一定在它。 它似有所感，转过头，将目标放在他手中的那把剑上。 病毒察觉到赵牧的动作，它大惊失色： 【不要！】 它不是源！！！ 可是太晚了。 赵牧的剑直接刺中神只的心脏，可惜无法插进去。 赵牧感到一股强大的压力从它心脏的位置传来，然后转移到雷罚剑上。 他根本来不及反应。 换句话说，他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可他的身体完全动弹不了。 接着，一股黑色气体朝赵牧的身体里袭来。 “砰！” 赵牧的身体直接往后飞了几步，最后倒在了天台的角落。 雷罚剑脱落，掉落在地上。 它捡起雷罚，在手中感受了一会。 然后它眼中闪过一丝怀念：“是故去的味道。” “可惜，跟了你这个虫子。” 它没想到，这个人类居然这么大胆，敢对它动手。 当它醒来的时候，对那些死去的人类很感兴趣。 突然有一天，有一股神秘的力量穿透这个结界，给它送来新鲜的人类。 外来者的反应比那些只剩下意识的人类有趣多了。 所以当它发现活到最后的人类会被那股神秘的力量送回去时，它并没有阻止。 毕竟他需要借助那股力量，让更多的人类进来，然后观察那些人类的行为。 所以它虽然遗憾那么聪明的人类会离开，但并不执着。 可是它居然没想到，他对自己动手了。 怎么，觉得它不杀人类吗？ 赵牧被那股力量完全压制住，全身像是被大型机器碾压无数遍遍一样，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 它眼底闪过一丝寒意，手中的雷罚被黑气侵染，然后直挺挺地朝赵牧这里飞了过来。 雷罚发出阵阵悲鸣，似乎想控制住剑身停下，可惜那股黑色气体太过强大，直接束缚住它的所有行为。 它根本没有任何反抗，被黑气带着往主人的身上飞去。 在雷罚即将穿透赵牧身体的时候，一道透明罩出现在赵牧的身体上。 “砰！” 在雷罚碰到透明罩的一瞬间，雷罚周身的黑气消失，透明罩也随之碎成两半。 雷罚颤抖了几下，立刻选择消失。 它对这个结果没什么评价，只是踱步走来。 然后它伸手，抓住了赵牧的衣领，把他提起来。 “人类，似乎喜欢有仇必报。” 它说完，拎起赵牧，直接从十几层高楼上扔了下去。 赵牧眼前一阵模糊，他知道，自己判断失误了。 他承认，在百分之六十的几率面前，他有赌的成分。 毕竟在他看来，作为一个源，它太过强大。 可是除了它，没人能操纵这个世界。 相比较安然离去，他更想崩坏世界，这已经变成了一个魔咒。 所以，无论如何，他还是会赌。 赌它为了维持这个世界，所剩能量已经无几。 周围风声呼啸，赵牧的心跳逐渐沉寂，他缓慢闭上了眼睛。 只是，赌错了而已。 他从不怕死，他接受赌错的代价。 一道无力的身形往下坠落，就在快要落地的时候，一把剑凭空出现，接住了赵牧。 然后它随意找了个方向逃跑。 【别啊！！往左！左边就能出去！】 病毒在系统空间竭力呐喊。 可惜雷罚根本听不到它的话。 【宿主！宿主你醒醒！】 眼看着雷罚越跑越远，病毒急了。 以那位神只的态度，它不杀死宿主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宿主，别睡了！】 它忍痛，用了最后一点积分兑换了恢复剂，给赵牧用上了。 赵牧醒来时，就听到病毒焦急的声音： 【完了完了，它追上来了。】 发现赵牧睁眼后，病毒立刻说道： 【宿主，赶紧把那棵树唤出来！】 【如果再不用特殊道具，我们就真的死定了！】 赵牧打开系统空间，看到了两道身影，是一棵树和一块巨大的石头。 他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那两道身影突然绽放出无限的光芒。 树芽挡在了赵牧的身边，接下了那道黑气的攻击。 稚嫩的声音响起，带着恼怒：“你放肆！” 树芽降落在地上，然后开始生根发芽，在几秒的时间内，变成一棵十几米的巨树。 赵牧认出了这棵树，是拘缨。 他微微皱眉，他记得拘缨是给过他一块木头，但他以为是死物。可是为什么会变成一棵活树？ 而且，他从不记得，自己得到过什么石头道具。 神只落地，打量着拘缨和树下站立的赵牧，他语气有些惊讶： “你为什么要和虫子为伍？主仆契约？神只，你太丢我们的脸了。” 它的语气带着高傲，显然是看不上拘缨这种掉价的行为。 拘缨气的树叶哗啦啦响：“关你屁事！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后辈！谁允许你这么跟我说话的？！” 它的语气带着嘲弄：“植类神只，可打不过我。你起开，我只要虫子的性命。” 神只可从不看什么等级，而是实力。 拘缨哪里受过这种气，它冲旁边干站着的石头吼道：“重明你个废物！吃我的喝我的，赶紧给我杀了它！” “知道了知道了。” 重明懒洋洋地爬过来，它阴阳怪气地说道：“脾气那么大做什么。” 说完，他看向树下的赵牧。 “人类，我住了你的随身空间，这次我替你解决掉神只，就算还你人情了。” 听到拘缨喊重明的名字，他就知道这位“道具”的由来了。 是将上人玩得崩溃的那个怪物。 说完，它转过身，毫不客气地说道：“你该回炉重造了。” 神只冷笑一声：“我看你也不过如此。” 和废物神只待在一起的，能是什么强大的神只吗？ 重明哼笑道：“那你似乎并不明白，我这一身石化的皮肤到底如何而来。” 说着，它的双目开始变红，嘴里发出一道尖利的叫声。 石头下方的一双短腿突然迸发出无尽的力量，将整个“石头”撑了起来。 接着，石头发出一道噼里啪啦的碎裂声，然后开始脱裂。 最后，一个火红的身体站了出来，它抖索了一下身体。 两只翅膀凭空出现。 它抬起头，看向神只时，再次发出一声尖叫。 神只心里一个咯噔，它的眼睛居然出现了双瞳！ 第378章 新生神只 它也见过其他的神只，可是它从没见过这种类型的神只。 而且，重明浑身散发的气息和刚刚完全不一样，它有些惶恐，怎么感觉现在的它可能打不过对方了。 “你是新生神只？” 重明嘲弄道：“我倒是不知，后辈的口气那么大。” 它虽然和拘缨不和，但是他们都是同一时期的神只，两神小打小闹无所谓，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后辈说话了？ 它天生噬武，如果不是对同类动手，也不至于被陆吾关押那么长时间。 现在被新生神只刺激，它血液里的好斗基因立刻激发出来了。 它再次尖叫，一股火焰喷射而出，往神只的身上袭去。 人类身形消失，一团巨大的粘稠黑色液体出现在了空气中。 它缓慢爬行，往外逐渐扩散。 火焰落处，它都迅速避开了那个地方。 “敢躲？” 重明冷笑一声，无数火焰从天空中喷涌而下，往黑色液体的方位砸去。 拘缨连忙收缩身体，最后变成一棵树苗，跳到赵牧的肩上。 “重明一疯起来就不管不顾了，它狠起来连老大都敢惹！现在它应该是要大开杀戒了，我们先离开吧。” 否则，以主人这副小身板，被砸中就完蛋了。 赵牧点点头，往系统通道走去。 可惜，这个世界没能崩塌。 就在他带着蹦蹦跳跳的拘缨离开的时候，那边杀红眼的重明似乎感受到了什么。 它立刻往后看。 发现赵牧已经要走到白色通道后，它立刻惊觉。 他要走了！ “等等我哇，人类！” 重明没管只剩下半条命的神只，化成一道白影，连滚带爬地就追了上去。 黑色液体重新凝聚成一道人影，它捂住心口，剧烈地喘着气。 那位神只到底什么来历？为什么它从没有听说过…… 整个空间再次恢复平静，只有无数的怪物麻木地行走着。 【s级世界迷雾公寓出现未知故障。】 【现检测世界等级存在误判，执行升级措施。】 【迷雾公寓升级完成，已定位为：ss级世界。】 【现检测世界等级存在误判，执行升级措施。】 【迷雾公寓升级完成，已定位为：sss级世界。】 【警告！】 【sss级世界迷雾公寓出现未知故障。】 【经系统判定，此世界难度太大，不宜成为天极世界。】 【世界将永久关闭。】 【关闭成功。】 ———— 张展泽想起了很多的事情。 当初他和几个队友一起进入的游戏，只是规则太多，他们又没有本事。他只能看着队友在他面前一个一个死去。 终于，张展泽也在15号公寓中招了。 无数的黑气从他身体里冒出来，他的身体逐渐僵硬下来。 他心底闪现出一丝绝望。 他是不是要死了。 在濒死之际，他听到了一道机械声。 【心脏保护机制消失。】 张展泽呆呆地想道：什么保护机制？ 是系统给他的金手指吗？ 可是他一路走来，根本没有遇到这种机制啊。 他以为系统在骗自己，又或者临死前出现了臆想。 但是他又活过来了。 这次，他不再是在15号公寓死掉的了，他和另外一支队伍磕磕绊绊地走到了20号公寓。 但是没办法，他最后又中招了。 在临死前，他的脑海里突然冒出一连串的记忆。 他大骇，为什么他多了很多的记忆？ 他来过这个世界了？ 他本来就死在了15号公寓了…… 那他为什么又活下来了？ 他根本没有积分去买复活道具。 只是，在死前，他根本来不及多想，他心中涌现出无尽的绝望—— 难道当时的系统声是给了自己一次重生的机会，可是自己没有抓住吗…… 直到，他再次在20号公寓醒来。 当时他诧异无比，惊叫出声：“我怎么又回来了？” 然后他听到了一阵脚步声，一个男人出现在他的面前。 他疑惑抬头。 “你居然恢复了记忆。” 男人说道。 张展泽迟疑道：“你是谁？” “这不重要。” 男人好奇地问道：“你为什么会恢复记忆？” 张展泽诚实摇头。 “没关系。” 张展泽在昏厥前，听到了男人说着：“那就再来一次。” 因为那句“再来一次”，他开始了在公寓里无尽的循环。 他死在了这些公寓里的每一个角落，然后临死前开始恢复记忆。 可是他只感觉到崩溃，他不知道这个男人想做什么！ 直到，他跟着某支队伍走到了终点。 那支队伍很厉害，当时他稀里糊涂地跟着他们走了三个公寓后，迷雾就消失了。 然后他们按照神只的指示，混进那些人类中间。 那些玩家能力强，在遇见神只之前，硬是保下了将近一半的人数。 当时他们天真地以为，只要人数越多，神只就会越高兴，他们的任务就会完成的更好。 张展泽也是这样认为的。 可是，恐怖的一幕出现了。 那些“人类”经过神只的祝福后，直挺挺跳下了高楼。 他们看的一清二楚，神只将那些人类同化成了怪物！ 所有玩家大惊失色。 可是已经晚了，他们落入了神只的圈套，他们被无数的人类感染了。 他们变成了和张展泽一样的“怪物”。 在变成怪物之前，张展泽又恢复了记忆。 他面露恐惧地看向神只，生怕它对自己动手。 发现自己恢复记忆后，神只又露出那种饶有兴致的表情：“你为什么会恢复记忆？” 恢复记忆的张展泽已经知道了神只的可怕之处，而且它杀死了那么多进来的玩家。 他绝对不能听信他的谎言，他要找机会逃出去！ 他说：“不知道。” 听到“再来一次”后，又是一阵眩晕出现，他失去了记忆。 他开始想办法自救。 在每次恢复记忆之后，他都会用一些东西来记录自己的想法，用来提示自己。 如果能在被他发现之前恢复记忆，那么他就完全可以利用他恢复记忆后的所有手段，逃离那些规则的控制！ 他用“不要相信它”这句话来提醒自己。 他决不能落入它的圈套。 在每次死亡后，张展泽就会燃起新的希望，他已经猜测到神只让他复活，就是为了让他回答问题。 所以，他绝对不能回答，只要给他一个提前恢复记忆的机会，他绝对能逃出去！ 这种信念伴随着他日日夜夜。 直到，程安带他发现了他身体的真相。 那个白天为人、夜晚为鬼的真相。 他开始想，当初系统出现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心脏保护机制消失。 如果说，这个世界的所有“人类”都是怪物的话，那他们玩家呢？ 玩家该怎么离开？玩家在进来时肯定是人类，和那些怪物一定有着本质的区别。 心脏、保护机制。 张展泽默默地重复了这句话，他终于明白了。 它会将所有人类异化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但是在他们完成任务前，系统会保护他们不受它的侵蚀。 可他早就死在了15号公寓！ 他早就任务失败了啊！ 他终于明白了一个残忍的事实—— 他已经不再是玩家，他只是神只手下中伪装成“人类”的怪物。 他是永远都逃不出去的。 没有意义。 他做的所有挣扎，都没有任何意义！ 张展泽感到绝望。 他想起了帮助过自己的程安，他不知道对方是玩家还是怪物，可是，他想帮程安最后一次。 他要用那个道具，提醒程安。 永远不要相信它，程安。 第379章 再回商炎 “……” 拘缨看着厚着脸皮进来的重明，无语。 “你怎么又回来了？你不是要和我们分道扬镳吗？” 它以为重明说那话的意思就是要散伙。 所以它才让赵牧离开，以免重明杀红眼把他们都嚯嚯了。 结果它这是在做什么？ 重明嘿嘿一笑：“我看那人类似乎对我有些敌意，我这不是先发制人吗！” “还先发制人。” 拘缨气笑了：“行了，之前的住宿费就算你付过了，以后再有活的时候，别忘继续还人情。” 它眼珠子一转，有苦力，不用白不用。 重明嗯嗯地点头，现在吃人手短，干活就干活呗。 它可不想跟那个人类莫名其妙地签订契约，现在这样是最好的。 两神各怀鬼胎，在系统空间也算是和谐相处了。 赵牧边走，边回想上个世界。 他还是有些想不通，为什么它不是源。 难道是自己忽略了什么？ 他突然想到自己挑衅它的时候，病毒说的那句“不要”。 “病毒，你知道源是谁？” 赵牧计划着用一部分积分，和病毒交换这个信息。 “我现在积分还有多少？” 几秒后，系统回答: 【积分余额：0。】 赵牧的眼底闪过一丝怀疑。 “那刚刚你说的源到底是谁？我没听清。” 【宿主，请不要依赖系统，请自主完成任务。】 赵牧双眸一沉，不经意地扫视了一下脖间的狼牙。 他继续说道： “帮我连接吕文越的系统。” 016停顿了一下，它想：这个病毒的能力居然这么强？ 居然可以直接连接不同任务世界的玩家？ 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暴露的016乖乖地连接吕文越的系统了。 赵牧低头说话的时候，016看着被自己压在手下的病毒，冷笑一声。 此时病毒正在用系统语言破口大骂。 它一个高级系统，不跟一个破病毒计较。 016有些自傲地想着：等回到天极世界，它非得把病毒关起来，将病毒的所有源代码都解剖才解恨。 就在它想着的时候，赵牧挂断电话，然后打开了系统面板。 016疑惑地看着一号，他在做什么？ 不回去吗？ 赵牧仔细寻找着系统面板的异常情况，病毒经过了林维颂的升级，能做那么多违规的事情，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没有反抗机会。 只是可能需要仔细去找面板的异常，才能救出病毒。 他一一翻过所有界面，最后停留在了一个选项上。 之前他和病毒商量过，只要他不要求回到现实，病毒都会默认回到天极世界。 但是现在主界面上，突然多了一个选项——【回到现实】。 那个选项在一秒后就弱了下来，但是三秒后，再次出现。 赵牧心中一动。 是病毒在求救。 他按下了那个选项。 下一秒，赵牧消失在了白色通道中。 016错愕地看着这一幕，就在回到现实的一瞬间，病毒奋起反抗，无数代码在系统空间扭动，它立刻将入侵核心代码的016控制住，快速果断地注释掉。 016的意识消失。 【啊啊啊！！！宿主，你发现了！！！！！】 病毒开始大吼，它激动地不能自已。 它差点就要被016给带走了！ 赵牧听着病毒这副失心疯的声音，并未指责。 “怎么回事？它是谁？” 【它也就是一个高级系统！气死我了！】 【要不是我的积分全没了，又没有任何防备，那个高级系统才控制不住我。】 它也是高级系统，凭什么被其他的高级系统按在地上摩擦？ 等它下次再见到它，看它不把它揍成乱码！ 病毒恨得牙痒痒。 “它是怎么发现你的？” 病毒摇头：【不知道呀。我根本没察觉到有系统放进来。】 按理说一般的系统，它都能直接融掉的，但是这次怎么会出现高级系统呢？ 高级系统都是主神的手下，才不会屈尊成为某个玩家的引导系统。 【对了宿主，我把你的积分全都用光了。现在我也一滴积分都没有了。】 为了给宿主买那个防护罩，它是下了血本，生怕挡不住神只的攻击。 “没事。” 赵牧根本不在意积分，如果不是病毒救他，他估计就真的交代在那了。 病毒还没察觉到宿主的心态变化，它依旧小嘴叭叭： 【上个世界有问题！】 因为病毒已经突破了一些屏蔽系统，所以这次它说出的话异常清晰—— 【源是那个叫蔡悉的人。】 “蔡悉？” 赵牧有些诧异，他不是早就死了吗？ 【是啊。问题出现在神只身上。不知道什么原因，它降临到了那个空间里，然后控制住了整个空间。所以就算有源的存在、源死还是不死，对整个空间都没有任何的影响，因为那个空间被神只掌控了。】 相当于，神只杀死了那个空间的掌管者，然后占据了那个空间。 【可惜等我查到真相，宿主已经动手了。】 这也是它格外懊悔的事情。 它和宿主的积分全败光了！ 不敢想象将那些积分全用来升级，它该会多么的强。 在赵牧和病毒聊天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 “你是谁？” 赵牧微微一顿，连忙查看四周的环境。 这一看，他心底一沉。 漫天黄沙，他正站在墙角，身旁是一座城池。 他居然来到了商炎国。 他转身，疑惑地看向来人：“你是谁？” 邓越警惕地打量了眼赵牧：“我先问你的，你不是商炎人！” “商炎？”赵牧困惑问道：“这里不是天极世界吗？” 天极？ 他也是玩家？ 邓越松了口气，可是怎么从来没遇见过他？ “我叫程安，这里是哪？我记得刚刚完成了任务，准备回天极世界呢，怎么会来到这里？” “我是邓越。你来路不明，跟我去见城主。” 邓越依旧没有放轻警惕，直接让赵牧跟他走。 赵牧跟在邓越的后面，问病毒： “有办法让我离开吗？” 【宿主，我当时求救的时候用的是最底层的代码，所以只能传送回林维颂所在的世界。想回到天极，就只能和上次一样，前往传送地点。但是这地点，是随机的……】 它硬着头皮说出那个传送地点： 【这次是在这座城池的对面一公里的地方。】 赵牧点头，不再说话。 邓越并不知道程安的神色游离是在跟系统说话，他以为对方在紧张。 发现程安乖乖配合后，他就放松了警惕。 “你别紧张，我只是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来到这里。而且遇到可疑的人，都会第一时间交给城主，经过排查后就好了。” 城主怕是周序那些人在伪装成其他人，想偷听情报。 第380章 遇见季贺 “好，谢谢邓哥。” 邓越摆摆手。 等一路拐了很多的房屋后，他们终于来到了一个最大的府邸。 “城主，我在城外发现了一个可疑的人，所以我带过来了。” 门很快就开了，走出来的是洪武。 “程安？” 他立刻认出了这个人是谁。 洪武想到了什么事情，眼神瞬间变了。 “你不是新人吗？怎么会来到这里？” “洪哥？你怎么也在这里？” 赵牧装作一副明白过来的样子：“所以，洪哥就是城主？” “我不是，你跟我来吧。” 赵牧跟着洪武走到了房间里。 此时季贺和底下一群人在讨论着什么，看到程安后，眼神一顿。 他挥手，让那些人离开了。 “程安？” “季哥。” 程安在洪武和季贺的身上扫视了一下，然后恍然大悟道：“季哥是城主？” 季贺目光沉沉，盯着此时身上的伤已经完好的程安，问道：“你没死在那个世界？” 赵牧眼中闪过一丝惶恐，然后语气低沉下去：“死了，那个怪物太恐怖了，我被它杀死了。” “不过幸好我的积分已经超过一千积分，我许愿得到了一个复活道具。” 季贺看向左聪，左聪点点头。 “新人在积分到达一千后，会触发许愿系统。” 左聪当场证实了程安的说法，并没有任何避讳程安的意思。 想想也是，他们根本没把这个弱的跟蚂蚁一样的新人放在心上。 季贺还是审视地看了程安一眼。 应该不可能，赵牧可是统一全球的战神，不太可能是这个弱鸡。 只是有些可惜，因为战争结束后赵牧就消失了，没能留下一张照片。这就让他在寻找对方时变得格外艰难。 而且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完全锁定不了赵牧的系统。 在锁定系统上面，他们已经浪费大量积分了。 “你是怎么来到的这里？” 季贺继续问道。 “不知道。” 程安诚实地摇头，“我刚完成一个任务，结果就传送过来了。我以为这里是特殊世界。” “为什么会觉得是特殊世界？” 赵牧看了眼系统面板，说道：“系统面板上有一条道路，似乎走到终点就能离开这里。结果在城池门口就被邓哥抓住了。” 他语气迟疑，还带着小心翼翼：“季哥，商炎国是哪里……你们是不是也被传送到了特殊世界？” 季贺看着程安这种蠢笨的样子，神情终于松懈了。 他好心情地解释道：“这是我们的现实世界，你应该是不小心被系统判定成商炎人了吧。” 季贺说完，心里又涌现出一丝怀疑。 实际上，他们没遇到过多少新人玩家。 拿他自己举例，到目前为止也只是遇到了程安一个新人，其他的世界很难遇到别人。 只是因为商炎人数居多，还是有一些人匹配过新人玩家。 他们打听了所有消息，汇报给左聪。 那些消息也验证了程安的话，所言不虚。 只是，真的有那么巧吗？ 季贺犹豫了。 他在想，林维颂之前最爱研究系统相关的东西，万一对方的系统也出现一些问题的话…… 那他来这里，也有可能不止是一个意外，而是早有预谋。 无论如何，此人疑点太大了。 季贺不动声色，说道：“洪武，你先带程安住下吧。” 他要试探一下这个人到底安的什么心思。 反正商炎都在他的掌控之下，对方真的敢做出点什么，也绝对逃不过他的眼睛。 季贺根本不把程安放在心上。 如果他真的敢做出点什么…… 不，以防万一，他还是会杀了他。 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程安的出现实在是太蹊跷了。 虽然他认为，如果对方是赵牧的话，根本不可能来商炎国主动找死。 但没关系，死一个夏庚人而已，对他来说，根本不会有任何的损失。 这个人绝对不能留。 不过在他死之前，他还想看一下，对方来这里到底会不会耍什么花招。 赵牧跟着洪武身后，往外走去。 他已经感受到了季贺身上浓浓的杀气，心底一沉。 赵牧思索着，对方到底会什么时候对自己动手。 他一直提防着，但是洪武没有一点要杀他的意思，反而真的按照季贺的指示把他带到了一个房间。 “这里是空房子，你先住着吧。” 在洪武离开后，病毒立刻说道： 【宿主，我们赶紧离开吧！我已经跟周序打过招呼了，他马上过来！】 赵牧打开系统面板，发现周序果然给自己发了消息。 周序：【我马上就到，你先撑一会。等一会混乱的时候，你抓紧离开！】 周序：【或者你先找个安全的地方等我们，我们马上就到。】 赵牧想了想，打了两个字：【谢谢。】 周序没再回话，应该是在急着赶过来。 实际上周序这边已经忙的焦头烂额了。 七坐在后面，一脸郁闷。 “为什么不让我直接过去？” “我们现在不清楚赵牧的位置，不能轻举妄动。” 相微回答道：“而且，这次过去，你也不能轻易露面。” 七愣住了：“为什么？” “我们必须要让他们去抓周序，才能让赵牧趁乱离开。如果我们真的大摇大摆地走进去，那么季贺肯定能发现，我们和赵牧有关系。” 季贺不是傻子，现在赵牧来到商炎国，他心里一定会有些猜忌。 就算赵牧侥幸蒙混过关，以季贺的性子，也绝对不会留下赵牧的性命。 如果这个时候他们太过招摇，让季贺猜到赵牧的真实身份，那他们根本来不及救赵牧。 “除非你能让整个城池时间静止，只有这样，我们才能确保无误地救下赵牧。” 否则，一旦季贺察觉到，必定会先下手为强。 “好吧。” 七叹了口气：“我做不到，那就听你们的。” 相微继续说道：“等到了地方，周序你一定不要表现得很明显。先偷偷溜进去，” 他沉吟了一下，然后才说道：“就去你之前的房间。让季贺以为你上次有东西没拿出来，这次贼心不死，又来一趟。” “等东西拿完后，你再假装被人发现。” 周序愣了下，有些不明白：“拿什么东西？” “……” 相微停顿了几秒，继续说道：“拿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给人一种逃跑被人发现的错觉。” 第381章 身份暴露 “你真的见到过赵牧？” 冯震生怀疑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秦驰点头：“我和他一起做过任务。他有一个堂姐，叫姜梵叶，做任务的时候拿着一把伞。” 冯震生心中一动，但没表现地太惊喜，他继续问： “那他和姜梵叶的系统编号叫什么？” “x01和x02。” 这倒是和他们得到的情报相符。 只是…… 这些东西只要是看到过排行榜的人都能知道，也代表不了什么。 秦驰感受到了冯震生眼中的怀疑，他笑了笑：“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把他的画像画出来，只是我需要一些报酬。” 他在进入游戏之前，就是一个漫画师，如今他和可容的积分根本不够他们再使用绑定道具了，他急需要一些积分。 冯震生有些诧异：“你真的能画出赵牧的头像？” “是，只不过笔和纸都需要你们来提供。而且，我要的报酬是积分。” “当然可以。我给你4000积分，你画出赵牧的头像。” 四千积分？ 秦驰瞪大眼睛，这么多？ “一个复活道具，够诚意了吧？你画仔细一点。” 冯震生根本不在乎这点积分，只要他能把这幅画传给城主，那他的待遇可不就只是少死一次那么简单了。 “可以！” 秦驰立马答应了。 冯震生准备的画笔很多，纸张也是系统空间卖的最贵的一种，他找了块石头，专心致志地画了起来。 他已经很久没有碰过纸笔了，但是好在他从小学美术，而且曾在两个世界里都遇到过赵牧，所以他能准确无误地将赵牧的画像呈现出来。 一小时后，秦驰将画像递给了冯震生。 冯震生打量了一眼，有些失望：“真是他吗？” 怎么看都是一个小白脸啊。 “是他。” 秦驰点头：“他的能力很强，一直霸榜第一，而且他的实力并不像是他本人看起来那么弱。反正，他是一个大佬。” 这个描述，倒像是战神。 冯震生揣测了一下，说不定就是因为模样长得太过人畜无害，因为不符合战神的名号，才什么图片都没留下吧。 他痛快地将积分转了过去，然后买个拍照工具，将照片拍给了季贺。 冯震生：【城主，这是赵牧的画像。】 ———— 季贺正带着所有人围剿周序，此时他已经没有心思去管程不程安了。 那边洪武已经拖住了周序，而且并没有发现那个神秘女人的面貌。 他正准备过去的时候，突然收到了一条消息。 季贺曾经给他们定过规矩。 除了紧急的事情之外，任何人都不允许私自发送消息给他。 而这个紧急消息的判定，自然就是季贺目前最想要完成的事情。 所以他立刻打开了系统面板。 那是一张图片。 照片清晰，因为使用了好几种彩笔，将那个人的面貌勾勒的活灵活现。 “程……安……” 季贺目光沉沉，看向那些跑去抓周序的手下，他立刻明白过来。 赵牧早就和周序联手了。 难怪周序怎么这个时候就正好出现了。 原来是赵牧在这里啊。 他眼底闪过无数寒意，在所有人去抓周序的时候，他改变了方向，去向程安居住的地方。 一切都该结束了。 赵牧就是那颗心脏，之前他在怀疑赵牧和姜梵叶两人的时候，那些匹配到新人的手下都声称，赵牧一直在第一，姜梵叶则是稳定在前三附近。 再加上林维颂的系统编号是s01，上一任玩家中第一名也是z01。所以季贺猜测天极都将心脏定义为一号。 种种迹象表明x类人的心脏就是赵牧，所以他一直在锁定x01的系统。 如果赵牧早就和周序联合起来，那就很好解释了。 毕竟周序手里有林维颂的系统，他们既然能躲过进入游戏世界，那么一定可以让赵牧躲避他的锁定。 那赵牧这次进入到商炎，不会是传送错地方了吧？ 他的原本目的，是和周序见面？ 季贺想到之前的那个世界，赵牧所表现的种种，眼中冒出一丝戾气。 赵牧果然厉害，居然完全骗过了他和左聪。 但是也就到此为止了。 他在过去的时候没有叫任何一个手下，而且也根本不需要任何人帮忙，他一人就能解决x类人的心脏。 赵牧死掉，林维颂死掉，为了留住玩家，天极只能依赖他季贺。 他季贺，才不会像那些蠢货一样，被天极清除掉。 他如今积分很多，可以兑换无数的复活道具。 赵牧只有一条命，他死掉后，就算天极找到另外一颗心脏，那又如何？ 他都会杀死他们。 季贺粗暴地踹开门，发现里面已经空无一人。 他放空精神力，往四周延伸，他的内心稳操胜券。 这里是他的地盘，赵牧是无论如何都逃不掉的。 终于，他在几百米处的地方发现了赵牧的身影。 他站在高墙上，靠着那些错综复杂的墙壁遮挡着视线，正在快速往外逃离。 季贺买了个加速道具，飞快地追了上去。 他太熟悉自己的城池构造了，在赵牧就要跳下去，马上从另外一道门离开的时候，他已经先一步来到了城池门口。 等赵牧拐了个弯，准备跳下去的时候，季贺已经站在了城墙底下。 两人四目相对。 季贺满脸杀气。 “赵牧、程安。” 季贺嗤笑一声：“名字倒是起的不错。” “但很可惜，你的小聪明也就到此为止了。放心，我会留你一个全尸，然后还给周序。到时候，你们又可以相见了。” 早在他看到季贺的那一秒时，他就知道，季贺绝对是认出了自己。 毕竟周序可是他心头的一根刺，他不可能不去围剿对方，而来这里。 除非是发现了他的心头大患。 赵牧嘴角勾起一个唇：“重明监狱那张地图，用的如何？” 季贺眼神一冷，想到了什么：“是你动了手脚？” “怪你太蠢。” 赵牧嘲讽完，以一种高傲的姿态俯视着季贺：“想杀我，下辈子吧。” 季贺浑身冒出一股巨大的能量，他冷笑一声：“新人可不配有那么大的口气！” 说着，无数波涛汹涌的精神力往赵牧身上压去。 这一击，赵牧必死无疑。 甚至可能根本连尸体都不会留下。 在无数精神力面前，赵牧坦然站立，他看向季贺，嘴里吐出两个字：“再见。” 说完，就在精神力碰到赵牧的身体前一秒，赵牧身形消失。 “轰——” 半面墙轰然倒塌，留下了一个大坑。 季贺面露阴霾，咬牙吐出两个字：“赵、牧！” 他说完后，在赵牧站过的那个地方，无数碎石再次往后飞了好几米，然后倒在黄色沙漠上。 第382章 「深海异象」 等赵牧再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掉入了水中。 好在他习水性，立刻控制好自己的身体，往上游去。 等浮出水面的时候，赵牧微微皱眉。 这空气有点问题。 他刚刚呼吸了一口空气后，就感觉到无数的黄沙飞进他的鼻孔里，让他差点喘不过气。 似乎是氧气含量太低了，空气中掺杂着很多杂质。 0382愣了好几秒后，才扯开嗓门喊： 【我草草草！！！】 【宿主你到底瞒了我什么？】 实话说，在季贺发现宿主逃跑的时候，它已经开始写遗言了。 因为一切能翻盘的点都被堵死了—— 周序不可能那么快就找到他们。 它和宿主都没有了积分，它想买些道具都来不及。 除非用拘缨和重明两个特殊道具才能抵挡一二。 但是它们刚经历一场大战，现在召唤技能还在冷却，根本不可能出现。 在这穷途末路的时候，宿主还在挑衅对方，这在0382看来，简直是快速求死的行为。 这次是真的凉了。 可就在下一秒，它突然感到空间扭曲波动起来，视野中的商炎和季贺快速消失，变成了广袤无垠的大海。 它足足愣了好长时间。 用人类的话来说，就是—— 重生了吧。 因为和病毒说话不需要开口，他好心解释了一下： “不然你以为，我要怎么救你？” 【救我？】 0382愣住了，宿主不是早就救过我了吗？ 赵牧看到缓缓行驶过来的那条大船，微微一笑。 “我让那个系统给吕文越打电话，第一是试探它，第二是问文越哥的异能升级到什么地步了。” 当时，他挂断电话后，在系统面板上找了一圈，才找到病毒留给他的提示。 实际上它留没留提示都无所谓，毕竟吕文越的异能已经可以扭曲空间，传送人类了。 赵牧知道吕文越现在处于任务世界后，就放了心。 高级系统是进不了任务世界的，所以如果真的没有办法，让吕文越直接将自己传送到他的身边，他一样可以救病毒。 那只是一个备用选项而已。 接着，又不巧回到了商炎，他对回到商炎这件事情颇感意外，因为这个游戏世界里的背景完全不像是那个荒凉的商炎国，但是也没关系。 顶多在碰到季贺之后，让吕文越时刻注意着他的方位就好了。 所以其实周序来不来都无所谓，因为他都可以安全离开。 【宿主牛批！】 0382哑然失色。 那条船越靠越近，不过几分钟，就来到了赵牧的面前。 在船的最前方，游动着一只巨大的鲸鱼。 很快，鲸鱼游了过来，将鲸背和海面齐平，接起了赵牧。 然后它的身体缓缓伸出水面，将赵牧送到了和船平齐的地方。 一个高大的男人站在船边，直接把赵牧拉了上来。 “少爷！你没事了吧？” “没事。” 此时吕文越脸色有些惨白，应该是使用异能过度导致的。 就在赵牧来到这艘船上时，系统播报响起。 【检测人数：7人。】 【天极世界：深海异象。】 【任务等级：s】 【任务：拯救鲸鱼。】 【任务提示：无。】 【任务期限：无。】 【祝各位玩家体验愉快。】 “你们现在任务进行到哪里了？” 赵牧忽略其他三个陌生玩家的打量，问吕文越。 “大概一半了吧。” 吕文越说道：“但是现在陷入了僵局。” 他一一将经历的事情说完。 玩家们开局是被传送到一艘船上，但是他们根本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开，所以一直漫无目的地游荡在海面上。 期间他们经历了很多次的大型鱼类的攻击，虽然死了一部分玩家，但是好在船还算结实，其他的人开着船死里逃生。 等玩家们好不容易找到一座小岛时，船上的物资也快耗尽了。 在人数还剩很多的时候，吕文越并没有拿出他空间里的食物，而是偷偷带着双胞胎跑去一边开小灶。 刚开始，所有人对这三个人的出现格外嫌弃，毕竟一个玩家，带两个拖油瓶，这不就相当于废掉两个劳动力吗！ 所以对他们都是冷眼相看。 吕文越习惯了，也没说什么。 在岛上的时候，他们遇到了一只搁浅的鲸鱼，它差点就死了。玩家们想到任务，这才展开了营救措施。 韩有许的能力是读心术，不但可以读到人类的心思，还能听到鲸鱼的内心独白。 “它要渴死了！还有一个石头一直膈着它！” 所有人都对这个小女孩的话产生了质疑，但是对于怎么营救，他们确实没想到办法。 于是他们费尽心思用船拉着绳子帮鲸鱼翻个身后，果真在它的腹部发现了一块大石头。 几人看着韩有许的眼神立刻就变了。 小女孩继续说道：“它说，如果能把它再搬进海里就好了。” 玩家们不再迟疑，把鲸鱼推进了浅水里。 鲸鱼触碰到水之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它张了张嘴，似乎在发出一些叫声。 韩有许高兴道：“它在向我们道谢！” “你知道它在说什么？” 一个玩家迟疑地问道。 “是呀。我会读心。” 鲸鱼开心地在海底打了个滚。 韩有许瞪大了眼睛：“文越哥哥，它说可以带我们离开！” “它说这里的海域它很熟悉，所以想帮助我们！” “真的吗？” “太好了！” 所有玩家喜出望外，鲸鱼围绕着这条船转了好几圈。 在这个时候，有人质疑了：“可是我们怎么能相信鲸鱼不会扔下我们呢？万一我们跟着它来到危险海域，它突然游走了，那我们不就全都完蛋了吗？” 其他人面面相觑，他说的有道理啊。 韩无求从吕文越兜里掏出很多符纸，蹬蹬蹬地跑到那些玩家面前，得意洋洋地说道：“我有符纸！可以控制它的行为。” 吕文越皱了皱眉头，把韩无求刚准备塞进口袋的符纸又收了回来。 韩无求撅着小嘴，让他拿些符纸怎么了？ 真是的，小气鬼！ 吕文越将符纸收好后，冲那些人笑了笑，顺着韩无求的话说道：“是啊。这些符纸够控制鲸鱼很长时间了，我们一直待在这座小岛上也不是办法。”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没有了意见。 鲸鱼原本对送他们离开胸有成竹，可是在海上飘荡很久后，韩有许说道： “鲸鱼说它迷路了。它不知道该往哪走……” “迷路？” 有人诧异道。 鲸鱼甩了甩尾巴，韩有许继续翻译： “它说先把我们放在一座小岛上，然后它去找大陆！” 鲸鱼已经带着他们在这里游了好几天，所有人对鲸鱼的信任一点点建立起来。 毕竟鲸鱼会替他们抓鱼，虽然生鱼腥是腥了点，但是总比饿肚子要好。 而且它从没有恶作剧似的贸然跑走，一直围绕在船的周围游行。 就在鲸鱼找到小岛的位置，往那边游去的时候，吕文越却直接拿出了一道符纸，控制着鲸鱼往另外一个方向走。 发现吕文越的动作后，所有人都愣住了。 第383章 言灵师 “吕文越，你干嘛？” 一个男人站出来，准备去制止吕文越的行为。 因为想拦住吕文越的意愿太强烈，他的力气不自觉就大了起来。 吕文越刚刚因为救下赵牧耗尽了异能，所以现在被男人一推，就倒在了甲板上。 就在男人眺望着在船只旁边来回游荡的鲸鱼，控制异能准备撕下那道符纸的时候，吕文越强撑着站起身，他脸色发白，看向韩无求：“拦住他。” 现在他的异能已经完全耗尽，只能让韩无求动手了。 韩无求眼神一亮。 他立刻开口：“站住。” 那个男人突然僵直了身体，双手连动都动不了。 男人语气惊恐：“你做了什么？” 韩无求眼底满是恶意，他继续说道：“跳下去。” 他是言灵师。 男人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往旁边迈开，一步步走到甲板上的边缘，他想使用异能解除小男孩的控制，可是根本没有任何效果。 “我错了！” 男人终于意识到了危机感，他连连求饶。 好不容易才有机会嚣张的韩无求才不管男人的话，他一脸高兴地看着男人按照他的指示跳进了海底。 因为他并没有解除男人身上的禁制，所以男人直挺挺掉了下去后，连挣扎都挣扎不了。 不一会，系统播报声响起。 韩无求站在船的最中间，虽然他不知道吕文越为什么要现在往鲸鱼身上贴符纸，但这完全不影响他继续嚣张：“我看谁敢过来！” 他人小，但是话里的内容却没人敢不听。 毕竟刚刚死去的男人已经是个很明显的威慑了。 所有人都不敢再质疑。 之后，吕文越顺利接到了赵牧。 他说完后，赵牧点点头，继续问了句：“这里的空气怎么回事？是有沙尘暴吗？” 吕文越眼神疑惑：“少爷，我们没发现过什么异常。” “你们刚进入游戏的时候，是什么感觉？有没有觉得空气中带着沙砾和尘沙，氧气含量很低？” “没有。” 其他玩家也都摇了摇头。 赵牧望向一望无际的海面，陷入了沉思。 难道这种空气中的变化是缓慢进行的？ 在玩家进来的时候，空气和外面的空气几乎是一模一样，但是等他们在这个世界待的越久，空气质量缓慢下降。 只是因为玩家们一直待在世界里，所以才没有察觉到这种变化？ 但他就不一样了。因为是刚进来的，所以才能直观地感受到两者的不同之处。 “既然如此，我们先上岸吧。” 吕文越点点头，等鲸鱼游过来时，直接撕掉了鲸鱼额头上的符纸，鲸鱼调转方向，往之前探测到的那座岛屿上游去。 就在他们越靠近岸边的时候，鲸鱼总会用鱼尾摆着湖水，显得格外焦躁。 “有许，它这是怎么了？” 吕文越问道。 “它在不安。” 韩有求感应了下鲸鱼的情绪，说道。 不安？ 为什么会不安？ 等一行玩家下船走到岸边时，面前的场景吓了他们一大跳。 无数的鱼类尸骨搁浅在岸边。 大型鱼类、小型鱼类、虾、蟹、各种奇奇怪怪的生物。 它们翻白着眼，望天。 可能因为死去的时间不长，所以地上都是新鲜的尸体，如果不仔细看，它们给人一种还在存活的错觉。 甚至有一些小鱼小虾依旧在扑腾着自己的身体，想重新回到海底。 鲸鱼看到这一幕，尤其是其中很多的鲸类尸体后，它在海里无限翻滚，脖子跃出水面，发出人类听不见的尖叫声。 “它在为同类哀悼。” 韩有许感受到鲸鱼身上散发的绝望，她难过地说道。 鲸鱼嘴里发出无数的叫声，随着海面，往外快速蔓延。 良久，它并没有等到同类的回应，它的叫声变大，继续呼唤。 可是，依旧没有任何声音传来。 它看向岸上的那几具尸体，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突然不顾一切地往岸边游了过来。 “让它站住。” 赵牧说道。 韩无求重复了赵牧的话，他语气稚嫩，却带着不容置疑：“站住。” 鲸鱼被定在离岸边大概十几米的地方。 韩有许一直在剖析刚刚鲸鱼的行为，因为她只能感受到它内心的悲哀，在这种无尽的悲哀下，她听不到任何的声音。 直到它定在原地，眼神直勾勾地看向那几具鲸鱼的尸体。 韩有许瞪大了眼睛：“它的同伴全死了！” “全死了？” 有个玩家重复了一遍：“怎么可能？这个小岛上才几条鲸鱼，大海里有那么多鲸鱼，不可能全死完吧。” 那人明显不信。 赵牧顺着鲸鱼的方向看到了那些鲸鱼的尸体。 他走了过去。 这些死掉的鱼位置很奇怪，有些是在靠近水面上的，这是可以理解的。 鱼类搁浅嘛，见怪不怪。 但是越往岸上走，鱼的尸体不减反增。 几乎一抬眼，全是鱼尸遍地。 这种现象的出现时，赵牧有过一个猜测。 海面在某一个时刻极速下降，让这些鱼类来不及回归海底，所以才会滞留在小岛上，死在了这里。 但他刚刚特意观察过这座小岛，这里的植被和在陆地上并无不同，大部分的树木在水底是都存活不了的。 而且看着岸上地面的尘土，根本不像是有海水浸泡过的迹象。 赵牧仔细观察着那条死掉的鲸鱼，最后将目光放在了鲸鱼的周围。 这条鲸鱼是死在岸边的，底下全是泥土，可就在鲸鱼尸体的四周，泥土呈现出一种往外迸裂的趋势。 赵牧心中一动。 他手中出现一股电流，缠绕在鲸鱼尸身上，然后用力一拽。 鲸鱼凭空提起了一段距离，然后顺着电流的方向倒在了左边。 挪开鲸鱼后，底下出现了一个深坑。 赵牧抬头看去。 如果不考虑实际场景，只考虑这个深坑的话，他可以推断，鲸鱼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只有重物落下，才会在地上留下一个巨坑。 而周围崩裂的泥土，更像是承受不住重量崩裂开来的结果。 可是鲸鱼是海里的生物，怎么可能会从天上掉下来？ 吕文越走上前，问道：“少爷，有看出什么吗？” 赵牧摇摇头。 吕文越笑了笑：“这不着急，我们已经被困在这里很长时间了，线索肯定不是那么快就找到的。” 说着，他准备掏出一些食物，递给少爷和韩家双胞胎，就像是之前每次给双胞胎开小灶的时候一样。 等他准备打开空间的时候，表情瞬间凝固。 他忘了，自己的异能为了救少爷已然耗尽，现在什么东西都拿不出来了。 第384章 异常潮汐 所有玩家围绕着火堆坐着。 船上有打火机一些必备物资，小岛上遍地都是树枝，所以他们还是能生火的。 更别说这里的地面上全是鱼类尸体，吃还是能吃饱的。 几人随意挑了些鱼，用木棍插着，慢慢烤了起来。 边烤，几人边聊。 大多都是之前的那些玩家在说话，赵牧没说几句，吕文越本来就被他们孤立，更何况之前又一意孤行让鲸鱼去了另外一个地方，所以火堆前的玩家大概就分成了两派。 赵牧坐在石头上，时不时打量着那些鱼类。 他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些什么信息。 吕文越手里有两条鱼，尽心尽职地烤着，等其中一条鱼烤的焦黄后，他递给了赵牧：“少爷，这条烤好了。” “谢谢。” 赵牧接过后，把手里那条快烤焦的鱼递给了吕文越。 然后他又看向了那些死掉的鱼。 死掉的鱼类实在是太多了，略带着一丝诡异。 但除此之外，他还觉得自己忽略了些什么。 两个小孩正在那些死掉的鱼里来回挑选。 他们不想吃鱼，在之前的每天，除了吕文越给他们开小灶之外，他们没得选，只能吃鲸鱼随意卷上来的各种鱼。 现在这里鱼类那么多，他们自然要好好挑选。 他们一人手里拿着三根木棍，遇到心仪的食物后，就用木棍插上，然后跑到吕文越面前，交给他。 吕文越顺手接过，替他们烤了起来。 韩有许在捡鱼的时候，突然看到了那条鲸鱼。 她又感到鲸鱼身上传来的哀伤，她拽了拽韩无求的衣服：“哥哥，鲸鱼也饿了。” “好吧。” 韩无求撤下了禁锢在鲸鱼身上的言灵咒，鲸鱼再次尖叫起来。 只是这次它并没有找死一样直冲冲地往岸边游来，它只是在水里转了几圈后，扎进了海底。 海面恢复了平静。 等所有人吃完饭后，往小岛深处走去。 越走，几人的表情越古怪。 因为遍地都是鱼类的尸体。 只是因为这里树木繁多，很多鱼类的尸体并没有直接掉在地上，而是挂在树枝上，所以才显得这里的鱼类会少上很多。 “这座小岛到底发生了什么？” 有人嘟囔着。 “不清楚。” 那些人低声讨论起来。 现在天马上就要黑了，他们急需一个安身之地。 岛上没有任何洞穴，最终他们选择在一座小山包后面那片空地上睡一晚上。 毕竟有山挡着，风还算挺小的。 当所有人睡着后，夜晚上空的那轮明月越来越亮，甚至是透过茂密的树干，直接照耀下所有人的身上。 等月亮最圆最亮的时候，原本安静的海平面突然开始躁动起来。 海水开始剧烈翻滚，像是有一阵无形的风吹着海面，随后变成了一股力量，卷着海水，往上空升起。 海水发出哗啦啦的水声，愈演愈烈。 玩家们就是在这个时候被吵醒的。 他们仿佛听到从远处传来的一阵怒吼，那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在明亮的月光照射下，他们看到了每个人脸上的不安和局促。 他们根本不知道那道诡异的声音是什么，声音又是从何而来。 第一个站起来的依旧是赵牧，他找了条路，爬上了那座小山坡。 站在山坡上，他往远处看去。 他看到了磅礴的大海，滚动的海面，水声的哀嚎，鱼类的腾空。 在他的眼中，面前的深海发生明显的异样。 玩家们站在赵牧身后，看到这一幕，有些咂舌。 “这是什么？” 赵牧抬头看向那轮明月，解释道： “如果按照夏庚的说法，应该是潮汐。” 吕文越有些疑惑：“少爷，你的意思是，这里不是夏庚？” “应该不是。” 夏庚的潮汐只有潮涨潮落，波动幅度根本不可能会这么大。 联想到他进来时空气的异样，他心里隐约有一个推测。 这里的环境应该出现了显而易见的异常。 比如在夏庚很是平常的潮汐，在这里，直接异变成了类似龙卷风的现象。 此时潮汐还在继续发生变化，无数海水被席卷到空气中，形成一种看不见高度的水柱。 玩家们站在山包上，往底下望去，只能看见幽深的海面，他们就像是站在断崖前，底下就是万丈深渊。 海水涌动的速度越来越大，很快，那些往上涨去的海水中掺杂着很多的鱼类，随着海水的升涨一齐移动。 就在这时，一阵飓风突然从远处的海面上往这边快速移动起来，海水的哗啦声和飓风的呼啸声此起彼伏，声音震耳欲聋。 等风水重合后，无数的鱼类被席卷着转动起来，速度越来越快，很快，一些鱼类被推攘着升入空中，接着被最中心的转力扔了出去。 从玩家的角度来看，就是无数的鱼类往这座小岛的方位飞了过来，有各种奇怪的大鱼，有小鱼，数不胜数，往他们这边砸来。 落入地面上，砸出一个个大坑。 等所有的鱼被甩出来后，海面很快恢复了平静，无数海水顺着地心引力的方向往下坠落。 赵牧下山，走到了岸边。 此时的明月依旧皎白，照在大地上，宛如白日。 这些鱼刚掉下来的时候，还是活着的，他们被扔上岸，离了水，开始扭动身体，想找到前往海里的通道。 鲸鱼原本是游荡在深处的水底，它被异象惊醒，然后探出头，看到了无数的鱼类靠着岸边剧烈挣扎，它焦急地尖叫好几下。 然后它开始收腮，吞了好几吨水后，往岸边喷了过去。 最边上的鱼类被鲸鱼吐出的水浇了个正着，它们得到生命之源，很快打起了精神。 有的鱼误打误撞地往海水边游了过去，很快就游回了水里，然后消失不见。 鲸鱼继续吞吐海水。 玩家们看着鲸鱼的动作，有些惊讶。 “这鲸鱼这么聪明吗？” “你们有人接触过鲸鱼没？它居然会救其他的鱼！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玩家们七嘴八舌地讨论着。 这一晚上，鲸鱼都一直在做着重复的动作，拯救其他的鱼类。 直到月光逐渐消失，太阳光出现。 在剧烈的阳光照射下，其他待在岸上的鱼很快被晒得失去了意识。 鲸鱼像是完全不知道疲倦一样，依旧用海水救着岸边的生物。 可它吐了那么多的水，已经没有其他的鱼类再动弹过了。 它似乎明白了什么，发出一声悲哀的叫声，然后扑通一声，扎进了海底。 第385章 氧气缺失 等鲸鱼消失后，玩家们捡起还算新鲜的鱼，凑合着又填饱了肚子。 赵牧若有所思地问道：“你们之前遇到过这种异常潮汐的情况吗？” 吕文越摇头：“没有，这是第一次见。” 实际上经过刚刚的观察，如果之前真的在海面上遇到过的话，可能他们早就被吹的尸骨无存了。 赵牧点头。 看来所谓的深海异象，就是指这次的潮汐事件了。 因为鲸鱼会在海面时不时探头，呼吸空气，所以他们每天都能看到鲸鱼的样子。 任务和鲸鱼是直接挂钩的，能一直看到鲸鱼的样子，玩家们心底也算踏实。 倒是韩有许有些不明白，为什么鲸鱼还不去找陆地呀？ 现在鲸鱼全身一直被一股悲伤掩盖，所以韩有许根本听不到它的心声。 潮汐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出现了，倒是在岸边的海面上，每天都会冒出一些鱼类的尸体。 和岸边的那些新鲜尸体不一样，那些鱼飘荡在水面上，尸体被泡白了，有些顺着水流又被冲回了岸边。 赵牧之前一直观察着鲸鱼的一举一动，自然知道那些尸体是什么来历。 是被鲸鱼救下的鱼。 鲸鱼照常出现跃出水面，然后它突然看到了那些尸体。 它发出一声格外悲哀的叫声。 下一秒，它不管不顾地往岸边游来，带着一股难以察觉的决然。 赵牧立刻明白它要做什么了。 “不要让它上岸。” 它在求死。 韩无求立刻开口：“站住。” 鲸鱼定定地看着岸上的生物一眼，再次发出一声悲鸣。 韩有许使用了读心术，她猝然流下一滴泪，然后用小手抹去了。 她哽咽道：“它……说，深海生物正在……灭绝。它也想和它们一起死掉。” 韩有许感知到鲸鱼身上无尽的悲哀。 它无能力为，却又无可奈何。 它甚至根本不明白，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就像是它只是睡了一觉，它所有的亲戚都死掉了，周围的邻居也在快速灭绝。 它感到绝望。 随后，鲸鱼快速地扎进了海底。 每天的海面上都会出现一些死掉的鱼，赵牧蹲在岸边，观察着鱼类的模样。 赵牧在哪，吕文越就在哪，两只小跟屁虫也在哪。 所以除了吃饭的时间，他们四个人都会往海岸边上去。 其他三人有些不理解他们的行为。 毕竟只是拯救鲸鱼而已，他们天天去看那些鱼做什么？ 现在鲸鱼每天都会定时定点地出来吸收空气，他们只需要按时检查就好了啊。 赵牧捡起一片奇形怪状的鱼，实际上那已经不算是鱼，而是类似于海带的东西。 他细细打量了一会，然后才把它扔掉。 怎么还是没有抓住那股不对劲呢？ 他一定是忽略了什么。 所以他试图通过观察每种鱼，来刺激自己想起那种不对劲的感觉。 就在他们单调重复每天的生活时，他们发现，鲸鱼逐渐失去了活性。 它之前每次跳跃的时候，都会显得异常矫健，可是现在每次出现后，它的动作变得迟钝起来。 韩有许感受了一下，说道：“它在痛苦。” 痛苦？ 可是经过了刚开始大批鱼类被抛上岸时，它有些悲伤外，后面也自己调理好了心态。 为什么它又出现了异常？ 只是，他们根本接收不到鲸鱼的声波，也不懂鲸鱼的意思，只能通过韩有许的描述感知到鲸鱼的心理状态。 赵牧想到了什么，立刻问道：“它有在想什么吗？” 此时鲸鱼正好落入了水中，就在它即将消失时，她清晰地捕捉到了鲸鱼的想法。 “它说每次上岸，都感到不舒服。” 赵牧了然，应该是空气质量持续下降。 鲸鱼是需要氧气的，但是因为环境逐渐恶劣，所以它开始逐渐不舒服起来。 正如当初他刚进入这个世界里，察觉到的那种异样。 可能他的身体很快适应了这种空气，但是鲸鱼似乎对氧气格外敏感。 如今氧气含量已经到达鲸鱼所能承受的边界点了。 他们必须要找到一处氧气含量正常的地方，才能让鲸鱼活下去。 时隔多日，最终的任务终于浮出了水面。 今晚，异常的潮汐再次出现。 玩家们站在山包上，微微叹气。 “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潮汐一如既往的磅礴，被卷出的鱼依旧还有很多。 鲸鱼依旧吞吐着海水，试图拯救更多的鱼类。 赵牧突然看向了被抛上岸的个头最大的鱼。 它比鲸鱼还要宽好几米，发现鲸鱼在朝它这个方位吐海水的时候，它立刻就醒了过来。 然后它一把甩开周围的鱼虾，往海水的地方快速移动。 终于，在水即将耗尽之后，它爬回了海底。 “扑通”一声入水，那条鱼消失不见。 赵牧看了眼身体不舒服却依旧在拯救鱼类的鲸鱼，心中一动。 按理说，鱼类体型越大，它们所需要的氧气越多才是。 可是鲸鱼病殃殃的，但是那条大鱼却身材壮大，活力十足，像是完全没有察觉到氧气含量下降。 难道这里有一片海域，氧气含量很高？ 那条大鱼，是从那个地方被卷进来，然后不小心上了岸？ 这种可能性很高。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们需要继续往海面上寻找，寻找那片特殊的海域。 可惜了，早知道刚刚应该在那条大鱼身上做个标记，这样它可能会带着他们前往它居住的地方。 第二天，大鱼死了。 它翻着肚皮，飘荡在海面上。 赵牧盯着那条大鱼，心中闪过一丝怪异。 它居然死了？ 为什么？ 难道是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但是海域就这么大，而且他当时看了眼潮汐出现的范围，对一条体积比鲸鱼还大的鱼，不可能游不出去的。 那它为什么还是死掉了？ 如今鲸鱼的呼吸越来越困难，甚至之前几个小时才会露出海面，现在已经变成了大概一个小时。 而且它有一段时间还会躺在浅水滩上，露出鼻孔，喘着气。 所有人都看出了它的不对劲。 赵牧还在思考，大鱼所待的那片海域到底在哪，为什么它回不去了。 直到他的脚下出现了一只特殊的鱼，那是一个全身丑陋，体无鳞片，头部上方有一个类似小灯笼的装饰的鱼。 因为丑的奇形怪状。所以和周围死掉的鱼像是不在同一图层上。 赵牧心中一动，瞬间想到了什么。 这条鱼，来自四千米以下的深海。 第386章 前往漩涡 赵牧终于知道了自己之前忽略了什么。 是这些鱼类生活的区域。 死掉的鱼里有很多奇形怪状的鱼，而根据常识，海越深，鱼越怪。 想到当时海水翻涌，他们看到的无尽深渊，赵牧心中有了一种猜测： 所以这次潮汐的涌动，不止是表面上的翻滚，而是从深海底部开始的？ 否则很难解释那么多奇形怪状的鱼到底从何而来。 那条大鱼不会也是被潮汐从深海区不小心卷上来的吧？ 它急需氧气，一定会耗尽自己的生命去寻找之前居住的地方。 所以它不应该死在小岛的周围。 除非，它要去的地方，不是某处海域，而是最底下的深海区！ 赵牧顺着这条思路继续推测，难道深海区有氧气？ 如今看来，他们必须要送鲸鱼去一个富含氧气的地方，否则他们一定会任务失败。 大鱼往下游动的时候，结果没办法回到那片深海，反而死在了水面上。 那么触发鲸鱼进入深海区一定有其他的条件。 是潮汐。 赵牧几乎是瞬间想到了那次诡异的潮汐。 既然潮汐能将深海区的鱼类送到水面，那么有极大的可能，可以将水面上的鱼类送进深海区。 这就是通关游戏的方法。 在下次潮汐到来之时，他们需要将鲸鱼送进漩涡中。 ———— “你不觉得离谱吗？” 一位玩家忍不住插嘴。 他对程安这种胆大妄想的猜测感到无语。 “将鲸鱼送进深海区？醒醒吧，我不知道你是从什么途径进入这个游戏的，但是我们可不想陪你玩这种无聊的游戏。” 另外一个玩家语气也带着嘲讽：“是啊，你不想想，深海里都是居住的什么东西，让鲸鱼进去，单是气压都够它受的了，可能还没等到它下去呢，在半路上就被气压压死了。” “我只是在告知你们，我会在下一次潮汐来临时，使用那条船。” 至于这些人信不信，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不行！” 其他三人反对道。 他们可都是靠着这条船生活的，万一程安把船开走，不回来接他们，那他们不就完球了吗？ 他们死也不会把船让出去的！ 韩无求嗅到了空气中对峙的气味。 他自告奋勇道：“赵牧哥哥，不如……” “可以。” 赵牧眼神冷漠。 难怪当初韩叔把韩无求托付给了魏启，因为他觉醒的是特殊系异能。 言灵师是不会触发任何限制的。 他想杀人就可以杀人，只需要轻飘飘的一句话而已。 所以韩叔才会让魏启，现在是吕文越一直盯着他，防止他从小就大开杀戒，无法回头。 就在韩无求开口之前，那三个人立刻怂了：“等等！” “我们同意还不行吗！” 之前那个玩家死亡的时候，太让人印象深刻了。 韩无求可惜地撅嘴。 ———— 潮汐再次出现。 一条船行驶在水面上。 此时的鲸鱼已经奄奄一息了。 不得已，他们拿出船上的绳子，套在了鲸鱼的身上，然后用船的推动力拉着鲸鱼往旋涡走去。 越靠近旋涡，他们感受到一种强大的阻力。 无数的鱼落下，砸在了船上的每个船舱里。 船开始超重，极速往下坠落。 玩家们连忙走出船舱，将那些鱼往外抛去。 只是鱼越来越多，很快船舱出现了裂痕。 一个玩家熬不住了：“我们赶紧走吧！再往里走，船会坏的！” “现在走也是死。” 吕文越说道：“鲸鱼可能撑不过今晚了。” “那怎么办！” 男人焦急道：“我们就要死在这里了！明眼人都知道旋涡最中央是不能去的！程安非要去！他是想害死我们。” 吕文越身后小男孩探头探脑，看向男人的眼神带着恶意。 他开口：“跳下去。” 男人瞬间脸色发白：“你干什么！我不就是说了几句话吗？这条船是你们主导的，我就是抱怨几句。你杀我做什么！” 他控制不住地往船的边缘走去，他的语气逐渐崩溃。 吕文越皱了皱眉，看向韩无求。 韩无求心里一个咯噔。 吕文越刚准备动手，早就被打习惯的韩无求立刻就知道他要做什么了。 他连忙解除了对男人的禁制。 男人正站在船舱边缘，只差一秒就要跳进去了。 发现自己劫后余生后，嘴唇发白，僵直着身体，连话都说不出来。 等他反应过来后，甚至没有勇气再看两人，连忙逃走了。 “下次不准随便使用异能。” “哼，上次为什么就可以？这次就不行了？是他出言不逊！” 吕文越耐心解释道： “上次是特殊情况，如果不是他们死，少爷就要死了。但是刚刚那个玩家只是抱怨几句，就算他真的上手，以少爷的能力可以压制住他们。” “那不还是一样吗！我也可以压制住他们！” “随意剥夺他人的性命是一件错误的做法。” “哼！” 韩无求才不懂什么正确错误，他只知道随性而为。 让他不爽，他就要报复回去。 吕文越叹了口气。 实际上，韩无求的能力不比普通玩家弱，尤其是言灵师那么特殊，就算韩无求一个人过任务，也没什么问题了。 他适应天极世界适应的太好。 可是，小孩子在这种极端环境中长大，很容易磨灭掉他的人性。 尤其是，一句话就能定他人生死的韩无求。 “下次没有我的允许，不能直接使用异能。” 韩无求闷闷不乐：“知道了。” 赵牧站在船的最前方，距离那道巨大的水柱越来越近。 此时船体开始出现崩裂，从最底下的木板开始，突然出现一道裂痕，无数水流往上快速灌了进来。 三个玩家待在船舱里，瑟瑟发抖。 “完蛋了。” “这次真完蛋了。” 他们听着外面的风声、水声，还有船身的摇晃，内心惶惶不安。 现在所有人都要死在这个世界了！ 就在这时，一道巨大海浪出现，拍打在这条船上。 “砰！” 巨大的压力迫使这条船往下挤压，无数木板开始断裂。 接着，又是一道海浪从另外一个方向冲了过来。 “砰！” 船根本经不住第二次的打击，这次的击打，直接把船身劈成了两半，无数木屑冲进了海水里，站在船舱上的玩家被迫冲进了水里。 第387章 救生圈 好在吕文越早就预估到了这个场景，经过几天的休养，他的空间已经可以打开了。 他递给赵牧和双胞胎三个救生圈，然后叮嘱双胞胎：“你们一定要抓好救生圈，等我去找你们。” “好的，文越哥哥。” 韩有许乖乖答道。 吕文越在第二次海浪袭击过来前，往另外三个玩家的藏身位置走去。 就在船体崩裂的一瞬间，他找到了那三个人。 “抓好！” 在他们入水之前，吕文越朝那三个玩家的方向扔了三个救生圈。 三人瞬间瞪大了眼睛。 吕文越从哪里弄到的救生圈？！ 这条船上根本就没有救生圈之类逃亡的工具啊！ 此时他们已经来不及思考这些，他们连忙抓住了最近的救生圈。 有救生圈，他们就还有能活下去的机会！ 下水后，吕文越感受一下双胞胎的位置后，连忙游了过去。 然后他继续拿出一根绳子，将两人的救生圈都系上，最后一个结系在了自己的救生圈上。 他感应了一下赵牧的位置，然后带着双胞胎往赵牧的方向游过去。 双胞胎的胆子比另外三个玩家还要大，此时他们正躺在救生圈上，蹬着小腿，数着天上的星星。 仿佛他们即将去的不是危险的潮汐旋涡，而是去旅游圣地。 相比较他们而言，另外三人就很狼狈了。 一入水后，只能死死抓住救生圈，还没来得及平衡自己的身体，就被浪花拍打进水里。 但是现在能活下来已经很好了，他们拼命地往吕文越的方向跟了上来。 赵牧手里抱着救生圈，踩在一根废板子上，用力拉着绑住鲸鱼的绳子，直冲冲地往漩涡最中央划去。 废木板被他用异能加持过，不但能承载着他的重量，还能按照他指示的方向游去。 水柱越来越近，直到赵牧贴脸碰到了第一层水柱。 他并没有停下脚步，只是拉着鲸鱼的绳子越收越紧，很快，鲸鱼几乎是贴上了废木板上。 水柱很厚，赵牧全身被水汽淋湿，无数的水柱冲刷着他的脸，让他根本就睁不开眼。 他放空精神力，往前飞去。 等飞出水柱，触碰到空气后，无数精神力缠绕着，又飞了回来。 赵牧的速度不慢反升，径直往刚刚探测到的地域游去。 等出了水柱后，赵牧睁开眼。 他看到无数的鱼类从最里层的水柱表面从下往上飞升，然后被逐层席卷到外层水柱。 在这些被水柱包围的最中央，是一片宛如深渊的空洞。 没有海水，没有鱼类，往下望去，只有无尽的黑暗。 赵牧控制着木板，径直跳了下去。 被绳子紧紧束缚住的鲸鱼，被赵牧带着，往下坠落。 赵牧的身体紧绷，因为失重带来的短暂眩晕让他的大脑有些难受。 但是没关系，他赌对了。 这里是特殊区域，没有任何的海压出现，只有地球带来的重力，促使他往下坠落。 鲸鱼在下落过程中逐渐恢复了意识，它感受到源源不断的氧气往它的身体里灌了进来。 它睁开眼，用尽全力挡在了赵牧的身下。 他们极速坠落。 半分钟后，他们落入了水中。 “砰。” 落入水后的一瞬间，鲸鱼就恢复了活力。 当赵牧稳定身体后，第一眼看到的是大海底部无数的黑色岩石。 鲸鱼带着他，往那些岩石的方位游去。 等鲸鱼碰到岩石后，系统播报响起—— 【任务完成。】 在吕文越看到海上出现白色通道后，眼前一亮。 他感受了一下赵牧所在的位置，直接将他传送到自己的身边。 空间系异能能做的事情很多，包括但不仅限于空间储存、空间感应、空间转移。 只是上次将赵牧从另外一个空间转移到这里，这种异世界的传送需要耗费的能量太大。 但这次是在同一时空里的转移，消耗的能量就少上很多了。 而且之前每次在游戏世界吕文越都会使用空间转移，对这种类型消耗的能量也有大概的估计，所以这次他才会在异能没恢复好时，贸然使用。 赵牧先是一愣，在入海的一瞬间，他快速套上了那个救生圈。 吕文越游过来，担忧地问道：“少爷，你没事吧？” 他只看到了赵牧直冲冲地游进漩涡里，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 赵牧看着吕文越再次惨白的脸，最终摇了摇头。 实际上他对如何崩坏这个世界已经有了大概方向。 当初那些玩家分析没错，只是他们是从夏庚国的角度出发。 在夏庚，深海区的水域是不会允许浅海区的鱼类进入的。 但还是那句话，这里很有可能并不是夏庚。 潮汐的异常，还有莫名死去的大鱼、那些奇形怪状的深海鱼类，种种现象表明，深海区有氧气，且不会让浅海区的鱼类死亡。 所以让鲸鱼进入深海区就是通关的条件。 在绝对的现象支持下，用夏庚的那套常识理论来断定这个世界的种种，是一件愚蠢的行为。 其实刚刚他冲动了。 因为他原本的计划是将鲸鱼推下去。 但最终他遵循那一刻的冲动，直接带着鲸鱼一起跳下去。 也没什么推测，只是单纯的对深海区到底有什么很感兴趣。 他在想，游戏世界的深海，和夏庚到底有什么不一样？ 他疑惑，所以遵从了那一瞬间做出的决定。 结果就在他跟着鲸鱼落下，触碰到那些岩石后，他突然察觉到一股氧气从他的鼻孔里窜进了自己的胸膛。 他有些诧异，因为刚刚入水的时候，他一直在憋着气。 但是现在为什么会有氧气进来？ 他尝试着呼吸。 结果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他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 他张嘴，无数的水流涌入了他的嘴巴里，但只是在嘴巴里打转，并没有因为任何水压而压进他的胃部。 这绝不是一个人类在水底的反应。 那条鲸鱼呼吸到足够的氧气，蹭着他的肩膀，快速转动着尾巴。 他瞬间想到了夏庚国对鲸鱼的看法。 它们亲近人类，因为人类会帮助它们。 搁浅、翻身、船、玩家…… 是鲸鱼定义了他们的身份——人类。 因为他们救助了他。 可是万一不是呢？ 除非整体的人类出现了变异，使得他们适应了海底的生活。 那么还有一种可能，玩家们在这个世界里的身份有问题。 他们可能是生活在深海区的鱼类，偶然通过潮汐漩涡，被卷上了岸。 就在他继续思索这个世界隐藏设定的时候，他感到周围空间一阵扭曲，下一秒就看到了吕文越担忧的眼神。 他愣了愣。 “少爷，你没事吧？” 赵牧摇摇头： “我们走吧。” 【任务世界：深海异象。】 【任务完成。】 【奖励积分：1000积分。】 第388章 抓捕姜梵叶 师原在刚进入游戏的时候，突然收到了一条消息。 是城主发的。 他打开系统面板，里面是两张图片。 【一旦发现这两个人，直接抓获！赵牧可以直接杀掉，姜梵叶绑回商炎。】 师原也算是次核心人物了，他知道城主一直在寻找历史上的两个领导者。 听说是那个时期的人，也被卷入了游戏世界，成为了新玩家。 在他看到那个女人画像的时候，眼神一闪。 这个女人…… 他立刻转头看向队伍里和白发少年说话的那个女人。 是她？ 宇文兆发现这条消息的时候，也同时想到了这次匹配到的那个女玩家。 察觉到师原已经看向了姜梵叶，他心底一个咯噔。 以他们的等级是不配拥有记官跟着的，所以这次只有他和师原是商炎人。 但是…… 师原排名五十，他根本打不过对方。 师原发现队伍里出现的那个女人后，眼底冒出精光。 他拉着宇文兆走远，语气中带着高兴：“她就是姜梵叶！城主要找的人就是她。” 宇文兆现在是完全不信季贺的任何鬼话的，他最敬仰的人是林维颂。 而且刚刚他看到了赵牧的头像。 他瞬间就明白了什么。 原来程安就是赵牧，当初周序保下的人，就是赵牧。 他想到了周序的话：“队长把位置交给了程安。” 所以，林维颂想要保护赵牧。 所以，季贺才会想杀了赵牧！ 赵牧如此，那姜梵叶肯定也是如此。 季贺想要杀的人，想要抓的人，他都要保护起来！ 他强行扼制住内心的小心思，不动声色道：“是啊，师原，我们得想个办法抓住姜梵叶。” 师原看他的眼神奇怪：“你是不是蠢啊？既然那个人真是姜梵叶，我们直接抓了就好啊！” “不行！师原，我们才刚进来游戏，如果现在就把她抓起来，你真的能保证她不自杀，然后逃过这次追击？” 谁都不能保证，姜梵叶还有没有复活道具。 师原想了想，也有道理。 “那你觉得该怎么做？” “先暗中保护她，等游戏结束的时候，再去抓她。” “好。” 姜梵叶总感觉有两个男人在看她，等她再看过去的时候，发现对方已经收了视线。 她并没有在意，而是转动着手中的戒指，默默思索着：“难道魏启没有死？” 她一眼便看出，那个戒指是魏启的风刃。 而且当初戒指出现的那个世界也很奇怪，她们正在做任务的时候，周围的空间突然开始崩塌。 她带着谢苏苏往那些还算稳定的空间跑去，很快，所有空间都变成了一片废墟。 直到他们脚下的那片空间崩塌后，系统播报响起。 他们就那样莫名其妙地完成了任务。 她一直在想，难道当初魏启也在那里？ 但既然他在那里，为什么又不见她？ 而且，魏启在排行榜的名字早已黯淡了。 他复活了，但并没有复活回天极世界？ 姜梵叶摩挲着戒指。 既然他能留下风刃，也就说明他还没死。 ———— 师原眼神发冷，看向宇文兆。 “你想提醒她？” 他发现宇文兆总是在找各种机会去接触姜梵叶。 如果不是自己多留个心眼，现在宇文兆已经偷偷见到姜梵叶了。 事关自己的前途，他决不允许任何人破坏他的任务！ 宇文兆尴尬一笑：“没有。师原，我只是想去上个厕所。” “你最好是。” 师原冷笑一声。 虽然他并没有就这个话题再纠缠下去，但是从这次开始，师原和宇文兆寸步不离地待在了一起。 无论是吃饭、上厕所、任务什么的，师原都要保证宇文兆不脱离他的视线。 虽然其他玩家对这两个老人的行为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在所有的鬼出现的时候，都是由两人三下五除二清除的，他们自然不会说什么。 宇文兆表面笑呵呵的，但是内心发苦。 他根本接触不到姜梵叶，该怎么提醒她呢？ 而且，一旦到了任务结束的时候，以师原的异能，就算他加上其他所有玩家，都打不过他。 他必定会带着姜梵叶回到商炎！ 商炎？ 他一愣，然后瞬间想到了什么。 去找周序！ 季贺给他们下的命令是抓姜梵叶回去，所以姜梵叶是不会那么快死掉的。 周序能和季贺打个平手，而且他身边还有一个实力很强的神秘女人，如果他们能先一步卧底到商炎城，说不定就能保住姜梵叶了。 对啊！ 他可以请外援啊！ 他终于想通了，然后立刻联系周序。 好在上次他们留了天极的联系方式，就算他通知周序，也不会被任何人发觉。 宇文兆：【季贺得到了赵牧和姜梵叶的头像，现在姜梵叶和我们在一起做任务，师原准备抓她回去！】 周序收到消息后，纠结地问相微：“你说，姜梵叶被抓，我们需要去救吗？” 毕竟赵牧才是心脏，姜梵叶虽然是他的堂姐，但是和他们没关系啊。 “你不怕季贺抓住姜梵叶，威胁赵牧？” 相微立刻就猜到了季贺的心思。 周序想了想，相微说的也有道理。 现在七还欠他们最后一个人情，如果想救出姜梵叶，只有他一个人肯定是不够的。 周序刚说完第一句话，七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你说谁？” “姜梵叶。” 她冷笑一声： “是那个叫季贺的人想抓她是吧？胆子也太大了。” “我现在就踏平商炎！” 周序从没见过七这么激动的样子，他愣住了。 相微倒是想到了什么，他试探性问道：“那这算不算最后一个要求？” “不算！我再给你们三个要求。带我去找季贺！” 相微点点头：“好。” 他终于明白了，七为什么当初会对赵牧的名字反应那么大了。 她要找的人不是赵牧，而是姜梵叶。 三人一鬼毫无准备地出发了。 七的本事，周序是知道的，就算她一个人团灭了所有商炎人都毫不夸张。 在宇文兆问周序接下来该怎么做，甚至已经准备将自己房间的密码提供给周序，让他好埋伏的时候，周序看了眼倒地的第一批商炎人，淡定道： “没事，绑来吧。” 第389章 七的厉害 七看了眼倒地的人，摸了摸下巴。 是杀还是不杀呢？ 七仔细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不杀。 等她来了之后再做决定吧。 要不然显得自己多残暴呢。 季贺还在游戏世界，所以还没有出来。 她先将商炎城里面武力值最高的洪武打趴下，直到对方倒在地上，完全爬不起来后，才停手。 周序和相微上前，把将近昏迷的洪武绑起来。 七走到季贺的房间里，找个地方坐下了。 她的动作就像是回自己家一样，也不客气。 她在等季贺回来，然后直接抓住他，好好教训一顿！ 敢绑姜梵叶，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周序和相微都没有见过七这种表情，在他们看来，七是一个格外神秘的人，她不受天极的约束，却有异能，而且异能等级比他们每个人都要厉害。 她平常根本不会出现什么表情波动，如果不是之前队长帮过她，他们觉得，七可能不会跟他们商炎的任何一个人扯上联系。 但是自从那次七让周序寻找天极位置之后，她就变了。 变得很奇怪。 她不再出去，就是一直待在房间里，每天询问周序研究的进度。 周序在研究病毒方面的造就也就是个半吊子，那个二号病毒还是林维颂留下的，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去定位天极的位置。 但他不能明说，只能含糊着说“快了快了”。 而且这次和上次去救赵牧的情况还不一样，但七的表现更是大相径庭。 上次赵牧差点暴露，七不痛不痒。 在相微说完不让七暴露后，她就像是没事人一样，一直待着，也不动作。 直到后面0382给自己发消息，说他们已经逃走后，七依旧很淡定。 但这次完全不一样。 现在姜梵叶还在任务世界，按照宇文兆的说法还需要好几天的时间才能被抓过来，但是七着急的恨不得直接传送到商炎城里面。 要不是不认识路，估计七早就抛他们而去了。 周序也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七似乎认识姜梵叶。 他小心地问道：“难道你是姜梵叶的迷妹？” 七坐在桌子前，想了想：“迷妹……” 然后她一拍桌子，高兴道：“是啊，我是她的迷妹！” 周序没想到居然说中了，不免有些沾沾自喜。 等出去后，相微否定了周序的猜测：“七和姜梵叶之间的关系绝对不简单。刚刚七看到那把伞后，她的眼神变得格外复杂。就像是在看一个故人。” 他们特意搜刮了一下商炎城的所有地方，有许多是被锁住的，但是有七在，他们依旧能开的了锁。 七什么都没拿，只带走了一把伞。 那把伞，他们在历史书上见过，是姜梵叶手中仅存的那一把。 听宇文兆说，是有两个玩家从任务世界得到的。 “不知道啊。” 周序摸了摸脑袋。 不过如今季贺苦心经营的商炎城直接被七不费吹牛之力就拿下了，怎么看怎么爽啊。 虽然商炎城最开始的城主是林维颂，但是经过了那么多年的游荡，他们早就不再将商炎城当自己的家了。 而且如果队长真的还在的话，那他肯定也不愿意承认这个面目全非的商炎城。 ———— 宇文兆收到周序的消息后，也放了心。 师原可不相信宇文兆真的放弃了某些心思，依旧每天都在监视着宇文兆，直到任务结束，看到了那条白色通道。 师原手中出现一道雷电，直接朝姜梵叶打去。 姜梵叶和谢苏苏同时感应到，谢苏苏立刻挡在了姜梵叶的前面。 可惜，这道雷电并不致命，只是将谢苏苏的身体电麻了一部分，他全身僵硬，直挺挺倒在地上。 他有些错愕，他们不杀梵叶姐，那为什么要对他们动手？ 下一秒，他就知道了男人的企图。 他的手里再次出现一道雷电，雷电不多，也不足以致命，只能麻痹住人的身体部位。 在第二道雷电飞过来的时候，姜梵叶手中出现一把剑，无数冰雪吞噬掉雷电。 在碰到雷电的一瞬间，她心里产生一股怪异。 她怎么觉得，这雷电有些弱呢？ 如果是赵牧身上出现那么多的雷电，她可能只能打个平手，但是刚刚冰雪完全压制住了雷电。 就像是面前的雷电虚有图表。 师原有些惊异。 他明明是按照姜梵叶表现出的能力才控制的异能，就怕不小心杀死姜梵叶。 可是现在怎么回事，难道是姜梵叶藏拙了？ 他一点点加重了异能能量。 其他玩家在几人混战的时候，早就跑走了，如今这个世界只有无数的静谧和冰雪雷电的碰撞声。 终于，姜梵叶再也承受不住，她的淞霜剑再也唤不出任何一点异能，双手微微颤抖，站在原地。 师原不再废话，从系统商城中买个缚人绳。 这种绳子就是专门用来抑制身上拥有异能的人。 把姜梵叶捆好后，他又买了个特殊道具，那个道具叫契约之心。 其中被契约的人会被动跟在主导者身边，不能离开半步。 契约之心售价八千积分，是师原找了很久，又问了左聪，才确定这是一种能将姜梵叶带回商炎的道具。 “这个小屁孩和姜梵叶是一起的。该怎么处理？要不一起带回去吧？” “无所谓。” 师原才不在乎什么小屁孩，只要姜梵叶能准确回到商炎国就好。 此时谢苏苏被电的动都动不了，他看着两个人，眼神被愤怒布满。 宇文兆只是找个借口，将谢苏苏带出去。 如果任由他留在任务世界，以他那种小身板，可能会出事。 师原走在最前面，姜梵叶因为契约关系，只能被迫跟在距离三四米范围的后面。 他扛起谢苏苏，跟在最后。 走到白色通道后，谢苏苏急了。 如果真的让他们把梵叶姐抓走，后果谁都不知道！ 而且牧哥也斗不过这群人的，万一他们用梵叶姐威胁牧哥，他们很有可能会全都死掉。 他的内心冒出一丝凉意。 不行，他必须行动，不让梵叶姐被带走。 他的双眼完全变成蓝色，往上望去。 这些代码是联系天极和任务世界的通道，无数代码在他眼前滚动，他开始逐一研读。 然后，他的双手泛出一丝蓝光。 这是绝对触摸，是和赵千枯一样的异能。 只是，和赵千枯异能的随心所欲不同，谢苏苏是买的道具，一秒100积分。 他已经突破了只能在天极世界购买道具的限制，所以他直接将道具使用秒数拉到最后。 10分24秒。 他抬手，往上比划了一下。 无数代码在他手里来回翻滚，蓝光在他的身上和空间中来回旋转，最后涌进谢苏苏的身体里。 就在师原两人发现白色通道即将消失，走到尽头的时候，在最前面，突然又多出了相同的白色通道。 破译是需要时间的，事发突然，谢苏苏只能先将他们控制在这里。 他写的第一个病毒是代码复制。 第390章 代码复制 师原看着面前突然多出来的通道，满脸愕然。 他立刻回头看，后面也是白色通道。 “怎么回事？” 难道是契约之心带来的负面效果？ 不过只是多走了一些路而已，也没什么大不了。 可是，接下来的几分钟，他们总会遇到就在快要出去时，面前突然多了一些白色通道的情况。 宇文兆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但是也不担心。 如果真的因为这种故障让姜梵叶回不到商炎，那就更好了。 就算通道结束，姜梵叶回到商炎，既然周序都说了，让他抓，那应该是那边已经布置好了接应地点。 他只需要和周序里应外合就行了。 除了姜梵叶外，其他两人都没发现这种异常的来源是被宇文兆抗在身上的谢苏苏。 谢苏苏的面前闪过无数代码，他竭尽全力去理解那些代码的意思。 要找到回去的出口！ 异能根本坚持不了多长时间的。 既然谢盎创造了他，他身体里有机器程序，那他一定也能编译这些代码！ 是不是因为他还少了某些记忆，所以才做不到像系统那样智能？ 他竭尽脑汁地回想，透视在缓慢地消耗，时间在一点点过去。 他们已经在这条白色通道里走了将近十分钟。 谢苏苏格外虚弱，盯着已经在倒计时的道具，双眼发酸。 白色通道和代码在他的眼前来回切换，似乎他的异能也要耗尽。 他苦笑一声，是他高估了自己。 就在道具消失的最后一瞬间，他在白色通道里随便写了几句代码。 最后，他不甘地昏睡过去。 那只是他无能狂怒，留下的几段乱码而已。 什么都不是。 就像他一样，人生什么都不是，他什么也不是。 ———— 他们传送回现实世界后，两人立刻往商炎城走去。 季贺已经提前几天回到了商炎城，如今正好在任务休息期。 现在他把姜梵叶安全的带回来，他已经能想到自己未来光明的前途了。 但是等他回到商炎城后，大吃一惊。 不止是他，身后跟着的宇文兆也傻了眼。 啊？ 怎么躺了那么多人。 在城墙的最上方，坐着一个女人，她目光如炬，盯着两个人。 无数风沙吹在她的脸上，她浑然不觉。 姜梵叶被迫跟着师原，突然她看向了某个方向，和城墙上的七对上了眼神。 七的眼神变得灼热起来。 她立刻跳下了几米对城墙，走到四人的面前。 “就是你们俩是吧？” 七先是哼了一声，然后说道：“居然敢绑……” 她突然卡了壳，然后指向了姜梵叶，继续说：“她。我先杀了你！” 察觉到姜梵叶和师原身上出现一种若有若无的联系，她更是火冒三丈。 无数精神力往师原脑海里压去，直接抹除掉那道联系。 然后她直接抓住了师原的脖子，用力捏紧。 她要第一个杀了他！ 师原发的喉咙里出艰难的呻吟声，可是面前的女人不知道是什么来历，力气大到他完全抗争不了。 就在师原快要窒息而死的时候，七的脸上流露出一丝痛苦。 然后她立刻松了手。 师原死里逃生，双腿发软，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了。 七微微皱眉，似乎在思索什么。 “周序！” 周序和相微很快就跟出来了。 “你杀了他。” 周序虽然不明白七为什么不自己动手，而是让他去，但也听话地走了过来。 他手中出现一个匕首，径直插入了师原的身体里。 在现实中死亡，是无法使用复活道具的。 师原倒在地上，没了气息。 发现七的视线看向了宇文兆，周序立刻说道：“自己人。就是他给我发的消息。” 七的眼神逐渐放松。 她真情实意地道谢：“谢谢。” 宇文兆诚惶诚恐：“没事没事。我本来就亏欠周序他们。” 接着，七看向了姜梵叶，紧张道：“你没事吧？” 姜梵叶突然得救，看着面前的几个人，脑海完全没有任何头绪。 她根本不认识这里出现的任何一个人啊。 姜梵叶心底虽然疑惑，但是表面还是感激地笑了笑：“我没事，谢谢你救了我。” 她看了眼遍地昏迷的人类，和只有站着的几个人类。 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你们是专门来救我们的？” “是呀是呀。” 七立刻回道：“我听到消息后，第一时间就赶过来了！这些人干嘛要得罪你？” 得罪。 姜梵叶微微叹口气，那些人实力远高于自己和赵牧，说得罪，真是高看自己了。 “不过没关系，那些人都被我处理了。” 七得意洋洋道，然后想到了什么，问道：“你想杀了他们吗？我可以让周序他们直接动手。” 姜梵叶摇摇头·：“我想先问他们为什么要对我和赵牧动手。” 这是她怎么都想不通的事情。 “好啊。” 七答应的很快。 “恩人你叫什么？” 七立刻摆手：“我叫七，不要叫我恩人。你可以叫我小七。” 姜梵叶笑道：“谢谢你啊，小七。” 七呵呵傻笑，像是喝了几瓶假酒一样。 旁边周序和相微的眼神都有些古怪。 他们怎么从七身上，闻到了一股殷勤的味道。 接着，七像是想到了什么，走到阴影处，拿走尹半梦手中的伞，然后再次返回。 “这是你的伞吧！我从这座城池里搜出来的。” 姜梵叶接过这把伞，眼尖地看到伞尖上没有清除干净的红痕，内心不免发涩。 她想起了舒潇跟她说的场景。 那些红痕，是马静死亡时流出的鲜血。 七察觉到姜梵叶的状态低沉起来，她也不再说话了。 一行人往城池中央走去。 在走路的过程中，七看向宇文兆身后背着的少年，疑惑问道：“这人谁啊？” “不知道，但他和姜梵叶是一起组队的。” 姜梵叶听到后，从之前的状态脱离出来，解释道： “他叫谢苏苏，是我和赵牧的朋友。” 谢苏苏。 七眼底闪过一丝疑惑。 她看了眼姜梵叶，又看了眼谢苏苏。 不对啊，那姓魏的呢？ 走到季贺的房间后，宇文兆先找了个床铺，将背上的谢苏苏放下后，然后给他治疗。 但是很奇怪的是，他发现谢苏苏的身体上并没有出现任何的伤口，而是身体状况算得上良好，除了异能消耗殆尽之外，并没有发现其他的异常之处。 他不理解，只能灌输了无数异能，送到谢苏苏的身体里。 第391章 要谈判吗 “你为什么要抓我和赵牧？” 姜梵叶满脸冰霜，看着季贺。 季贺没有回答，只是把目光看向了七，眼神中带着灼热： “周序许了你什么？周序给你的东西，我季贺一样给得了你。” 周序立刻说道： “你别想挑拨离间！” 季贺看向周序，冷笑一声：“你要真有本事，那就公平点，说说看你许给她什么。” 只要周序有的东西，他季贺肯定也有！ 他可是商炎城的城主。 七开口了：“你为什么敢得罪她？” 季贺一愣，立刻看向七。 他看到了对方眼底的满面杀气。 七继续开口：“她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否则，我会直接割掉你的脑袋！” 季贺心底一沉。 周序见状嘲讽道：“哈哈哈哈，季贺，想不到吧？你想抓的人，是七的偶像。你居然还想策反七？真是痴人说梦。” 这下，季贺是完全不说话了。 “之前你们将目标定位成苏苏的时候，是直接杀了他的。为什么这次你只是抓了我，而不是直接杀了呢？” 姜梵叶继续问道。 季贺抬头看了姜梵叶一眼，然后开口：“因为我要杀的不是你。” 姜梵叶立刻明白了：“所以你准备用我来威胁赵牧？” 季贺点头：“我不是故意和你作对的。反正你现在也没事不是吗，你要是可以放我一马，我可以用商炎的物资和你交换。包括天极的积分、道具、地图、” 最后他直直地盯着姜梵叶，语气中带着引诱：“还有几千张通关线索。” 相微心里一个咯噔，糟了！ 他就说怎么感觉这次抓到季贺的时候，他根本没有逃走的欲望。 他以为是因为七的实力太强。 现在他终于明白，季贺是想找到七的软肋，所以刚刚才故意试探周序，最后终于发现七最想的是保护姜梵叶！ 所以季贺一定会和姜梵叶做交易，逃过这一劫！ 但是以季贺狡猾的性格，他绝对不可能真的坐以待毙，万一用了什么道具控制住姜梵叶，那七不就变成他手下最厉害的一把刀了吗？ 他心底一寒，连忙开口： “别……” 可下一秒，一道难以察觉的精神力往他脑海里攻击过来，他脸色一白，双腿发软，似乎下一秒就要倒在地上。 此时七和姜梵叶都在思索季贺的话，根本没人注意相微的情况。 倒是周序察觉到了，他扶住相微后，愤怒道：“你这个叛徒，对相微做了什么？” 季贺装作茫然的样子：“你在说什么？” 周序气急败坏，但是他又找不到把柄，只能拖着相微往宇文兆的房间走去。 待在房间里的七看向姜梵叶：“你觉得他这交易如何？” 姜梵叶并没有贸然下定决心，她知道，这笔交易不可能如此简单。 而且刚刚相微倒下去的动作，也让她产生了怀疑，她总觉得是季贺做的。 她越过这个话题，继续问道：“你为什么想杀赵牧？” 季贺心里思索了一秒，还是决定和盘托出。 毕竟如今诚意越大，对方才有可能和自己做交易。 “因为他就是天极开启游戏的钥匙，夏庚的心脏。没有他，夏庚的所有玩家最后都会被天极放弃。” 姜梵叶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她有些疑惑： “那为什么会是他？或者说，是因为什么，天极才会将他定位为钥匙、心脏呢？” “因为历史。天极是未来产物，它们早已实现了时空穿梭。在我们这里，夏庚是历史。其中最为核心的领袖人物，是赵牧。他带领夏庚抵御了十几个国家的入侵，然后统一全球，被后人称为战神。所以天极认为，赵牧是夏庚人类中最优秀的一个人类。所以他被选中了。” 季贺想到了什么，微微垂眸：“正如积分第一的林维颂，他应该也是在后世里有所作为的一个英雄，才会成为商炎人的心脏。” “可是前段时间，我看林维颂的头像灰掉了。” “是，林维颂死了。所以商炎一定会被天极放弃。” 季贺大方的承认了：“所以杀赵牧，绑架你，我只是为了拯救商炎。如果我不这样做的话，等你们的实力上来后，天极只会放弃我们这些商炎人。” 姜梵叶并没有被他说的这句话打动多少，实际上，她只对对方手里那么多的天极攻略感兴趣。 但是她知道，和季贺谈条件，无异于与虎谋皮。 而且，如果没有七的话，现在被限制住人身自由的就是自己了。 更何况，马静也是死在了这些人的手里。 她的眼底缓缓冒出一丝杀气。 是啊，如果她的实力上来了，那么季贺有的攻略，她姜梵叶不照样有吗？ 而且她还有谢苏苏，积分方面也不用发愁，她可以购买很多复活道具。 只要杀了季贺，她和赵牧就不需要处处提心吊胆。 当初博旬提出的那个计划，她很心动，毕竟在挑战世界里，她已经看出来了，所有国家都是夏庚的敌人。 夏庚先进入的天极，她决不允许任何外人统治天极。 只要他们几大家族联合，和博旬一起把工会做大做强，她照样可以在天极创建第二个夏庚。 相比较而言，她根本不需要做一件与虎谋皮的事情。 她需要的只是时间。 心思已定，该问的她也问了，她看向七：“我问完了，你可以杀掉他了。” 季贺心底一沉，但他表面依旧不动声色道：“我手里的资源远比你想象的要多，只要你不杀我，我可以先让你看一下那些攻略。我们做了十几年的攻略，绝对可以让你在游戏里事半功倍。” 姜梵叶又不是傻子，既然想通了，她就不会再动摇，她说道：“不必。” 七知道了姜梵叶的意思，立刻说道：“好，我去叫周序，让他把这个人杀了。” 姜梵叶突然想到了什么，她狐疑地看向了七。 七冲她眨了眨眼。 “我和你一起去吧。” 姜梵叶心里闪过一种猜测，但是有外人在，不太方便说。 等走到外面十几米远的时候，周围看不到任何人影，姜梵叶问道：“你……是不是不能杀人？” 七莞尔一笑：“我就知道你能猜出来。但是身份呢，有人不让我说出去。你就叫我小七就好了。” 姜梵叶终于知道她为什么会帮她和赵牧了。 因为她也是七大家族的人。 “谢谢你，小七。” 七大大咧咧地挥手：“害，我留在这里，就是等你的。之前我让周序去找进入天极的方法，谁知道他那么慢。我还以为见不到你了呢。” 结果冥冥注定，姜梵叶被抓到了商炎国。 听到这个消息后，七立刻明白，这就是她的使命。 她为什么还留在这里的使命。 第392章 弃子商炎 就在她们七拐八拐，走到宇文兆的房间时，就看到了床上躺着的一大一小人影。 姜梵叶走过去，问道：“宇文医生，苏苏还没有醒吗？” 宇文兆挠挠头，不好意思道：“他其实没有什么外伤，只是异能耗尽了，但是也不知道什么情况，他一直没有醒过来。” 姜梵叶想到了当时白色通道的异常，也隐隐约约猜到了什么。 那些异常的道路，可能就是苏苏做的。 “谢谢医生。” 在另外一张床上，相微缓缓睁开眼睛。 周序紧张地走过去，问道：“你没事吧？是不是季贺那个鳖孙干的？老子一定要好好教训他。” “可以。” 七立刻走过来，开口：“他对我们已经没用了。现在你可以杀掉他。” 周序回头，有些不可置信：“啊？你们没有答应他的要求吗？” 他记得季贺给的条件还是很好的，非常适合姜梵叶那些新人。 姜梵叶摇摇头：“不，我觉得他太狡猾了。以免夜长梦多。” 周序点点头，说的也是。 就在他背对着相微的时候，相微的眼底突然闪过了无数光芒。 无数颜色在他的眼睛里来回变化，最后归为平静。 等再次看到床边的帷幕和周序的衣角时，他眼底闪过了一丝绝望和释然。 他明白了，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自己预知到了自己的死亡。 他以为是季贺杀死了他，可是如今季贺被七控制住，他也听到了七让周序杀掉季贺的消息。 所以不是季贺。 可他和周序早就用二号病毒逃离了天极的控制。 那他为何还会感知到自己的死亡呢？ 是天极放弃了他们。 商炎成为弃子，他和商炎一起，泯灭在了时间长河中。 他拦住周序离开的脚步。 周序回头看他，问道：“相微，怎么了？” “无论你变成了什么，一定一定不要主动杀人。你要用你全部的意志去抵抗内心里的邪念，宁愿自杀，也不要杀人！” 相微的语气逐渐激烈。 周序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 他快步上前，严肃道：“相微，你预知到了什么？” “如果你想活下去的话，一定不要伤害任何人！一定不要！” 周序面色紧绷：“你……” 周序想到当时和队长一起看到的周渊人成为弃子的那个场景。 他虽愚笨，但是这次敏锐地抓住了相微的意思。 “商炎被放弃了。” 相微平静地说道。 下一秒，一道机械声降临到所有人的耳边。 【地点：商炎时代。】 【捕捉时间：200年。】 【于天极499年被选中，定义为s类，历经70年。】 【因一号死亡，以及s类人妄自屠杀x类人，不再被天极承认。】 【玩家身份剥夺。】 【现采取流放措施。】 【流放日期：无限时期。】 【流放地方：天极世界。】 【流放人数：2509人。】 【惩罚措施：一切保护机制消除。】 【请各位商炎玩家好自为之。】 在一连串的机械声响起后，在场的相微、周序、宇文兆三人手腕左边同时出现一道电流，然后往他们的全身各处蔓延。 尹半梦着急地跑进来：“师父！” 她也听到了系统声。 师父也是商炎人，他难道也会被流放吗？ 她着急上前，就看到了浑身被电流包裹住的相微。 “半梦。你是先知。先知是所有玩家中最特殊的一类。” 相微就像是没看到身体上的电流一样，冲半梦笑道：“我知道自己会死。但有位前辈说过，先知要比任何一种玩家强大。所以，半梦，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在很久很久的传说中，先知是一个族群的引领者，它是一个很神圣的职业，半梦，我希望你能代我，成为世界上最伟大的先知。” 商炎经历过文化断层，正如他们只知道赵牧和姜梵叶的名字和大概事迹，却不知道他们到底在历史上经历过什么。 所以当时那位前辈留给自己一本很古老很古老的书籍的时候，曾经说过一句话： “先知是伟大的引领者。它依靠对未来的预知，带领人类走向正确的途径。” 他以为，他会是林维颂手中最好的一把剑，他主文，周序主武。 可惜一切都被季贺毁掉了。 然后他预知到了自己的死亡。 他可以死，但先知永存。 尹半梦抿了抿唇，语气哽咽道：“师父，你放心。” 相微释怀地笑了。 “周序，你一定不能主动杀人，任何人都不行，就算有人杀了你，你也决不能还手，知道吗？” 周序动了动唇，他想问：那你呢？ 他安排了尹半梦，又为他预知，那他呢？ 他…… 他早就说过了，他的时日不多了。 在相微消失的一瞬间，他嚅动着唇：“相微，再见。” 等三人消失后，系统声再次出现： 【检测玩家x02、玩家x103所在区域异常，现在执行强制转移措施。】 【转移地点：安全屋。】 姜梵叶和昏睡着的谢苏苏的系统上同时出现了和之前商炎玩家一样的电流。 她立刻看向七：“你……” 七冲她灿烂一笑：“你放心，我会去找你的！” 姜梵叶也笑了：“好。我等你。” 说完，姜梵叶和谢苏苏的身形瞬间消失。 等两人消失后，七的笑容才慢慢放下来，她反而有些惆怅： “唉。这天极到底在哪啊？” “听季贺的意思，好像是在未来吧。” 她撅了撅嘴：“未来可太多了，比这个商炎难找多了。” 此时尹半梦还在为相微的离去而难过。 七揽过了尹半梦的肩膀，此时整个商炎国只剩下了她们两个“天极”编外人员。 “半梦，待在这里也是无聊，不如和我一起去找天极世界吧？” 半梦从刚刚的情绪中抽离出来，勉强笑道：“可以啊。” “打着伞，我们一起去找天极！” ———— 她成年了，现在正抱着一本破破烂烂的书坐在桌前。 “娘，今天是我生日！” “是啊。” 女人的眼神有些怅然若失，看着她身后三四岁的女娃，语气中带着不舍：“小苹果才三岁半啊。” 她奇怪道：“娘你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 女人深呼一口气，刚酝酿好心情，准备娓娓道来一些故事的时候，就听到那个十八岁成年女子说道： “娘，葡萄这个名字太土了！我喜欢‘七’！我要叫姜七！” “什么？你说你想叫什么？” 女人的语气立刻就变了，声音因为突然的骤变而显得有些尖锐。 “姜七啊！这个名字多酷，你起的都是什么名字，姜葡萄，姜苹果，难听死了！” “没想到啊，没想到。” “娘，你今天怎么怪怪的。对了，你刚刚想说什么？” “没什么。” 她信了娘的鬼话！ 什么没什么？ 第二天她娘、她爹和她妹妹全都跑了，只留下一封信，这叫没什么？ 她深吸了一口气，才勉强平静地打开了那封信： 【小七啊，既然你要改名。那就直接叫七吧。你也知道，商炎的物资太匮乏了，所以我和你爹商量着，先带小苹果一起离开。】 【这间房子就先留给你了啊，食物、法术、衣服什么的都够你用的。】 【好吧，其实你没猜错，你被我们抛弃了。】 【在你找到我们之前，你不再是姜家人，你只能是“七”。】 在信的最底面，还有一些用铅笔画的奇奇怪怪的丑字—— 【姐姐，我会想你的。】 第393章 谢盎 “哒哒哒。” 他行走在一片废墟中。 废墟到处都是尸体，仔细闻的话，还有一些爆炸过后的硝烟味。 此时，他似乎已经融进了这个尸横遍野的环境中，心底只觉沉重和复杂。 复杂？ 谢苏苏有些不解，他不知道这具身体要去做什么？ 他以为自己醒来还是那个实验室，可是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男人在一堆废墟里来回徘徊，他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东西。 直到，他听到某个地方传来了一阵声响。 虽然声音很弱，但是他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 他立刻跑了过去。 等他走到那片废墟的时候，就发现角落里有一个男人被巨石压着，手里拿着一块石头往那块巨石上敲。 此时，他的双手早被石头粉末沾染上，小石头被磨得干净光滑，那块巨石的相应部位直接凹陷下去，虽然并不明显。 他一直在用敲击声求救。 察觉到脚步声，他停下动作，艰难地转过了头，看向来人。 然后，他如释重负，说道：“你来了。” 男人样貌英俊，只是皮肤有些白皙，脸上流露出几处血痕，给人一种残缺的美感。 尤其是，在只剩下上半身还稍微能够活动的情况下，他居然对着谢苏苏笑了。 谢苏苏感到自己大脑一片空白，然后眼神复杂地看着男人。 这具身体并没有说话，而是上前，准备去推那块巨石。 “没用的。” 男人制止了他的行为：“你就算救了我也没用。天极铁了心要杀我。我活不下去的。” 谢苏苏感到自己的拳头不自觉地攥紧，良久后才问道：“你……” 他调整好了自己的呼吸，才继续说道：“谢盎，你是不是根本没有背叛我和苏？” 谢盎？ 谢苏苏错愕地盯着被压住的男人，他是谢盎？ 那他现在这具身体是谁？ 他不应该会回到谢盎的身体里吗？为什么突然换了个人？ 谢盎又笑了：“你总是这样，你实力登顶，脑子却还是一根筋。闻谭上将，你总是这样。” 他抿唇苦笑：“你知道，为什么我一直想要你的那艘‘佰泽’吗？” 闻谭摇头：“不知道。” “那你知道，为什么那么多在位的官员莫名暴毙，而你，作为最年轻的上将，居然上任了吗？” “为什么？” 谢盎呼吸逐渐急促起来，死死盯着闻谭：“那你知道为什么那次回来，只有我们两个人吗？” “你怪我，怪我从不肯告诉你苏的下落。” “你说苏瞒着你回到了自己的家乡。” “你说苏喜欢我。” “你说在找到苏之前，我们断绝关系。” 谢盎痛苦地闭上眼睛，压抑住自己的情绪，尽量以一种平静的语气说道：“闻谭，我该怎么告诉你，苏为了救你和我，用了最后一丝能量，让佰泽回来！我又该怎么告诉你，我因为没打过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苏死在那座废星！” 谢盎睁开眼，面露恨意：“如果当初醒来的是你该多好！” 闻谭在三人小组里的格斗技巧是最强的，如果他能醒来，他一定能代替苏留在那里。 那样苏就不会死了。 闻谭眼神错愕地看着谢盎：“你说，苏死了？” “我从来没告诉过你，苏还活着。” “是塞里昂废星？” “没有用了，我派人找过，没找到苏的尸体。废星里面有很多巨型野兽，连灵智都没开，人类待在那里，根本活不下去。” 闻谭沉默了。 “你知道为什么苏会选择自己死亡，而保全我们两个人吗？” “为什么？” “因为你，是前上将之子。而我，是首席之子。我们的身份，要比苏更重要。她知道我们是自然人支持者，所以我们活下来，要比她的价值更高。” “而且，她知道，身为自然人支持者，女人的子宫是最重要的发育器官。她不愿意奉献出自己的基因。” 他回来时，调查过自然人协会。 然后他得知了，当初在苏出任务之前，会长曾经找过她谈话，内容就是她作为稀有的女人，基因和子宫都是很重要的，只要她愿意奉献出自己的身体和基因，他们自然人研究一定会更上一层楼。 这才是最残忍的。 苏坚持了那么久的信仰，到头来，反倒利用她，限制她的人身自由。 所以，她选择了死在那颗废星上。 “闻谭，那些人都是我杀的。那些支持者中存在内斗。以我目前的地位，想嫁祸给那些人，让他们狗咬狗，轻而易举。” 苏提到的那些人，都在一年中陆陆续续地死亡。 而且，其中还有三人就是计划杀死他们小组的罪魁祸首。 闻谭眼神变得复杂：“你从没跟我说过。” 无论是苏、他作为机器人阵营的卧底、还是那些人。 “我父母也是机器人支持者。你觉得，我是如何取得我父母和那群伪君子的信任的？” 是他和闻谭就此决裂，针锋相对。 “如果告诉了你，他们不会相信我的。” 谢盎想到什么，突然释怀地笑了：“幸好，我的计划成功了。” “计划？” “在苏死亡的那一刻，我就成为了坚定的自然人支持者，所以我假意迎合议会，然后创建了一个规模最大的机器研究所。可他们不知，在负一层的实验室，才是我研究自然人的基地。” “闻谭，我成功了。如今那个机器研究所被我亲自炸毁，可那个秘密实验室依旧还在。” 接着，他语气低落下来：“可惜，三年前天极出现了。” “如果不是天极，那么最完美的自然人早已出世。他强大、聪明。他的基因里融入了从章鱼身体里提取的基因，他的器官再生，永远不死。” “他本应该是周渊帝国最强大的存在。” “但是，事与愿违。天极曾经和我谈过话，然后我发现了一个秘密。” “那些天极机器，是我创造的，或许是未来的我创造的。所以我很清楚，仅凭一个不死的自然人，是杀不死它们的。” “所以，我在他的身体里植入了机器。血液和机器在他的身体里完美契合，他是我最成功的实验品！” 闻谭看着谢盎，良久都说不上话。 谢盎无所谓一笑：“我知道，你肯定会觉得我是个疯子，但那又如何？反正我总归是会被天极清除的。” 他扬了扬自己左手腕的系统面板，语气带着些讽刺，却又不知道该对谁讽刺。 他说：“闻谭，我决定要死在这里了。” “听说天极世界是无限轮回的，那多痛苦啊。如果我死在了第一个世界，也就能很快去找苏了。所以，你不需要救我。” “这是我的选择。” 谢盎费力地从内衬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扔到了闻谭的脚下： “这把钥匙是开启实验品唯一的一把钥匙。你拿着它，会得到天底下最强大的一个武器。” “我已经将记忆传输到实验品身上，只要你激活他，我之前得到的那些实验数据、如何制作机器人、如何制作自然人，所有的资料，唾手可得。” “闻谭，成为周渊的救世主吧。” 第394章 闻谭 那一天，谢盎说了很多的话。 他说想见苏，他说闻谭是个蠢货，他说苏从没有喜欢过他们两个，他说实验品是他一生最得意的作品。 到最后，他说：“闻谭，实验品还是个婴儿，他什么都不懂，你一定要好好教他。在当初我立项时，只想过一件事情，让他永生。闻谭，看着自己心爱的人死在面前，真的太痛苦了。” 他不愿意再目睹任何死亡了。 他说闻谭，这是你的报应，看着我死掉后，三人组就剩你一个人了。你还要为那傻逼的周渊卖命。 等夕阳西下，谢盎的眼神变得无力起来。 最后，他用尽全部的力气说道： 我要走了，闻谭，你要好好待他。 闻谭站在夕阳下，手里攥紧那把钥匙，健壮的身体在地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他久久未曾离开。 ———— 谢盎、苏、闻谭…… 谢苏苏心情有些无措。 所以，谢盎死了，他的糜它才会是闻谭吗？ 那闻谭又去哪里了？ 他不是还活着吗？为什么不来找他？为什么要抛弃他，又给他捏造了一段虚假的记忆？ 谢苏苏心中闪过一丝痛苦，他一定……一定还忘了某些东西。 他随着闻谭的身体往研究所废墟走去。 他一步步走进了地下室。 然后将钥匙插进了那个隐蔽的密码锁里。 【感应成功。】 门开后，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巨大容器。 十五六岁左右的白发少年浸泡在溶液里，双眼紧闭。 他将手贴在了那个玻璃容器上，面色复杂。 这就是谢盎耗尽一生研制出来的实验品。 在他将手贴到容器时，谢苏苏的脑海里突然传出了一段莫须有的记忆。 他发现自己被浸泡在如同水所在的溶液里。 外面有人说话。 他感到有人触摸了下自己的脸。 然后把皮肤紧紧贴在他的额头上。 那种力道很轻，还很温柔，他根本不想挣扎。 良久后，对方离开了。 那人自言自语道：“我将记忆全都复制到了一份到你的大脑上。如果闻谭想让你做什么，你都要听他的话好么？” “我被天极发现了，你乖乖的，我会让闻谭来救你。” 他将手贴在逐渐合拢的玻璃上，语气变得痛苦： “对不起，我不敢给你取名字。” 谢苏苏瞬间意识到了对方是谁，是谢盎！ 他刚准备叫住谢盎，下一秒就发现自己回到了闻谭的身体里。 他看到闻谭一点点把玻璃罩的盖子打开，将里面的液体一点点抽干，然后他把白发少年抱了出来。 等白发少年醒来的第一眼，就看到了正在忙碌的闻谭。 少年目不转睛地看着闻谭，良久，他才说道：“爸爸！” 闻谭听到声音，立刻回头，他看到一双无辜的眼睛盯着自己。 因为挚友的死亡和等了多年却很残忍的真相，这一段时间他一直低迷的心情突然消散了。 他想：他有儿子了，他不能再颓废下去了。 他开始教少年识字。 他说：“你还没有名字，我给你取一个怎么样？” “好呀。” 少年点头。 闻谭翻着字典，看了半天后，在字典上方，却仿佛出现两道人影。 是在学院比赛中得到双院第二的苏。 和在巨石下交代遗言的谢盎。 当时苏在机甲格斗上赢了谢盎，却输给了闻谭。 苏在药剂研究上赢了闻谭，却输给了谢盎。 当时的她生机勃勃，站在领奖台上，傲然说道：“我一定可以拿到双院第一。” 她是唯一一个在平民里每次都能排行前几的学生，她的生活只有学习和格斗。 她太耀眼了，在学院里是不会有任何一个人讨厌的学生。 闻谭和谢盎，包括很多学生，都爱上了苏。 可是苏死了，谢盎也死了。 “那你就叫谢苏苏吧。” 谢苏苏看着面前的男人，相比较当时在糜它世界见到的闻谭，此时的闻谭气势更加凌然，浑身散发着初露锋芒的气息。 他听到自己高兴地回答：“好耶，我叫谢苏苏。苏苏有名字了！” 谢苏苏感到自己的手掌轻轻摸了摸面前的白发少年。 闻谭并没有选择启动谢苏苏的记忆，而是将他当成了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一点点教他认字，教他学习。 他总会在谢苏苏睡前，拿起一本童话书，放慢声音讲出书上的故事。 虽然谢苏苏早就把那本童话书背的滚瓜烂熟，但是每次闻谭讲故事的时候，谢苏苏都会目不转睛地看着闻谭。 闻谭笑道：“你看我做什么？该睡觉了。” 谢苏苏认真回答：“可是爸爸，我醒来的时候就见不到你了。” 闻谭的笑容收敛了许多，他无声地叹口气，才说道：“苏苏，我没有办法，那些地方我是必须要去的。” 爸爸一走就是十几天，他问过很多人，爸爸去哪里了，他们嘴里一直念叨着“天极”两个字。 他不理解。 天极难道比自己还要重要吗？ “爸爸，你能不能不要去天极了呀？” “傻孩子，如果我有选择的话，我当然不想去天极。可是爸爸打不过他。” “是这样嘛？爸爸，我也很厉害的，昨天格斗的时候，把同学们都打趴下了呢！要不然我跟着你一起去天极吧！” 这样他就能一直跟着爸爸了。 “不行。” 闻谭果断摇头。 他不准备让苏苏成为抵制天极的武器，苏苏才十五岁，他的肩上根本不需要承担这些东西。 周渊的未来，是闻谭需要操心的事情。苏苏只需要好好活下去就好了。 苏苏是苏和谢盎死亡换来的生命，他不想再让他接触那么残忍的现实。 那些自然人协会曾经来找过他，他们猜测闻谭突然出现的儿子就是谢盎偷偷研究的产品。 可是闻谭直接否定了，并且以上将的身份命令他们，不能打谢苏苏的任何主意。 现在闻谭算是异能者里面一支独大的玩家，而且天极是无差别选人的，所以没人敢真的得罪闻谭。 闻谭以为事情就会这样一直持续下去。 可最后，还是出现了变故。 周渊帝国被放弃了。 此时的玩家只剩下了大概三千多人。 闻谭站在玩家中间，无数电流席卷了他们的身体。 所有人都惶恐地大叫：“上将，怎么回事？我们不是还有很多复活道具吗？我们为什么会被放弃？我们是不是要死了？” 闻谭沉默。 在电流包裹住他的身体后，谢苏苏慌张地跑过来，立刻抓住了他的手腕，谢苏苏太害怕了，他不想让爸爸死去。 就在他碰到电流的一瞬间，谢苏苏的眸色突然变蓝，嘴里一直机械重复着：“爸爸不要死！” 闻谭立刻使用异能，突破了电流的限制，然后抱住了状态明显不对劲的谢苏苏。 “苏！” 谢苏苏突然痛苦地大喊。 闻谭心底一沉，他这是要觉醒谢盎的记忆了。 不行。 闻谭看着四周残破不堪的场景，罕见地为难：可清除了苏苏的记忆，把苏苏放在哪里才安全呢？ 最后，他想到了一个地方——过去。 他记得，他们经历过的那些天极世界，很多都不是他们所属的世界，而是在过去发生的种种事情。 如果，让苏苏回到过去，那他是不是就能平安长大了？ 他打开系统商场，购买了一个能穿梭时空的道具，然后他说：“我想在这些时空里找一个叫谢苏苏的、得白化病、即将死亡的孩子。” 【宿主，需求太详细，可能会需要大量积分。】 “没关系。” 积分在快速下跌，就在跌到一半的时候，系统声传来—— 【已找到。】 【夏庚国423年，谢苏苏、白化病、跳楼死亡。完全符合条件。】 闻谭直接用了穿梭时空的道具，将睡着的谢苏苏带了回去。 他的手心里突然出现了一道白色光芒。 那是封存记忆的异能。 他得了太多的异能，也用那么多异能救过很多周渊国的玩家，只有这个异能从没有使用过。 “苏苏，好好活下去。” 不要！ 谢苏苏看着面前用异能包裹住白发少年脑袋的男人，声嘶力竭地吼道。 可此时的“谢苏苏”依旧在沉睡。 他回到闻谭的身体里，酸涩的眼神盯着掉下去的谢苏苏。 “用最后的积分，扭曲和谢苏苏接触过的所有人记忆，让他的面貌变成苏苏。” 我不要！ 谢苏苏只觉得想哭，为什么爸爸要抛弃他？ 他明明那么强大，他可以帮助爸爸打败天极，明明，他是谢盎制作的最完美的机器啊！ 谢苏苏的视角在两人的身体里来回穿梭，不变的是两人越来越远的距离。 他的脑海里再次显现出无数画面。 他听到自己对面前的白发少年说：“苏苏，我要出去一趟，不出意外十天就会回来。” 他听到自己对那些成年人说：“你们是谁呀？我不认识你们，我要找我爸爸。” 他听到自己在警告那群人：“你们的儿子也是玩家，我有的是手段在游戏世界收拾他们。” 他说：“苏苏，你姓谢是因为我的挚友姓谢。” 他说：“爸爸，你会永远陪着我吗？” 他沉默了。 你说呀！爸爸，你说会永远陪着我！ 他听到自己在说：“苏苏，爸爸会永远爱你。” 骗子！他才不要爱，他要爸爸一直活着！ 他想成为爸爸的武器，求求了，激活他吧。 苏苏可以救你的！ 可记忆不是未来，不是预知，只是让人痛苦的一段信息，无法更改，只能回忆。 等记忆闪帧的最后，是即将消散的糜它岛。 他听到自己内心的茫然：这个人好古怪呀。为什么我的糜它会是他？ 他用额头贴在白发少年的额头上，默念： 苏苏，你要好好的。 第395章 「废土名利」 【天极世界：废土名利】 【任务等级：s】 【任务：请演绎身份牌，并完成任务。】 【任务提示：此世界为阵营类游戏，请为你所在的阵营付出一切。】 【检测人数：15人。】 【任务期限：无。】 【祝各位玩家体验愉快。】 一个男人站在广场最高位，他的手里拿着一个演讲稿，严肃地读着。 台上站在一个头发乱糟糟的老头，他的衣服像是被洗了很多次一样，又破又旧。 老头的手腕上被人用手铐捆绑着，目色平静地看向主席台上的男人。 此时台下鸦雀无声，挤满了人，都在等着男人最终的审判。 男人读完后，目光犀利地盯着老头：“章垣教授，你是否承认以上供词？” 章垣说道：“我承认。” 男人放下演讲稿，扫了一眼四周，继续说道： “章垣已承认供词。” “现宣判章垣最终罪行。” “40年前章垣主动释放丧尸病毒，致使地球陷入末日时代。” “10年前章垣参与研制解药试剂。虐杀团队核心成员。致使研究停滞3年。” “5年前章垣参与研究人类基因变异计划，在实验即将验收之时，焚烧基因资料！” 男人说完，愤怒地盯着章垣：“你可认罪？” “我认罪。” 章垣依旧这么回答。 “既然如此，现宣布章垣最终审判结果……” 突然，在男人准备说完审判结果之前，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走了上来。 他夺过男人手里的话筒，淡淡扫视了一眼周围的平民，继续说道： “现宣布章垣最终审判结果：无期徒刑。” 此话一出，全场炸开了锅。 “什么？凭什么只是无期徒刑？！” “死罪！这种罪大恶极的人，只有死罪，才能慰问那些无辜死掉的人类！” “是啊，我们只接受死罪！” “死罪！” 无数人开始谩骂台上的章垣，等到最后，底下人开始有了默契，他们以一种同样的频率高喊着： “死罪！死罪！死罪！” 章垣被无数的声音淹没，他淡然地平视前方。 台上的两个人也陷入了争执。 男人不可置信地盯着老人：“老师！章垣应该是死罪！他犯了那么多的罪行，为什么只是无期徒刑？” 老人转了转手上的戒指，漫不经心地说道：“典良，有的时候，绝对的公正在现实是不存在的。” “就算章垣是死罪又如何，有人敢保，他就死不了。” “这是上面的意思。” 典良沉默了，难怪在他说完的时候，章垣那么淡定，原来…… 原来他早就知道自己死不了！ 他目光满是仇恨地盯着章垣，凭什么他做了那么多的错事，却死不掉？！ 那那么多因为他的错误死掉的人类呢？ 他的母亲就是死在了解药研制出来的前几个月！ 如果不是章垣，解药试剂早就问世了，他母亲就不会死了！ 他父母都是死在了丧尸病毒上，他永远不可能原谅章垣。 他一定会让章垣血债血偿。 察觉到他那股剧烈的视线，章垣抬头看他，目光依旧平静。 这在典良看来，就是赤裸裸的挑衅。 什么狗屁的律法，他要为他父母报仇。 “冷静。” 老人拦住了他，隐晦地提示道：“想他死的人，有很多。上面也不一定全是章垣的人。说不定今天的指令，明天就不作数了。先观望一段时间吧。” 典良冷静了，但是底下的民众依旧不冷静。 “死罪”两字越喊越烈，直到有一个最前方的男人高喊道： “各位同伴，律法做不到的，我们也可以做到！” “现在我们上去，把姓章的畜生给杀了，为我们的亲人报仇！” “报仇！” 他们万里迢迢过来，为的就是亲眼看到章垣被处死，可是现在章垣都已经承认罪行了，凭什么判决书却是无期徒刑？ 他们不服！ 无数民众一股脑往前涌，突破了拉着的警戒线，然后所有人都跑向了章垣。 现场的士兵本就少，而且现在枪支昂贵，他们除了一身警服之外，和普通人没什么差别。 士兵们被几个民众按倒在地，其他人拿起自己手中最锋利的“武器”，目标指向章垣。 章垣就像是没看到一样，双手上戴着镣铐，垂在身前。 他静默不动，眼神平静得不像是一个被万人所指的畜生。 就在局势一发不可收拾时，从不远处传来一阵枪声。 所有人停下动作，往东边看去。 几个身穿盔甲的人骑在马上，他们每个人手上都配对着一把枪，三十人队伍，肃穆而立。 为首的男人又往空中连发两枪，语气冰冷地看着暴乱的群众： “全都回去！否则，别怪我枪下无情！” 没有人不怕枪，此话一出，所有人都不自觉地往后退。 之前喊话最激烈的男人看着近在咫尺的章垣，他的眼底闪过一丝不甘心。 他的全家人，都因为章垣这个杀人凶手死掉了。 他一定要杀了他！ 他无所畏惧地说道：“你们也看到了，那些士兵就是来保护章垣的！他就是一个肮脏恶心的畜生，现在被那些权贵保下来，你们真的甘心让他活着吗？” 他盯着手中持枪的男人，继续抬高了声音：“他们只有三十人，手里也只有一把枪，就算他们枪里有五十发子弹，也只能射杀一千多人。可是我们有那么多人，只要是不怕死的，一定可以杀死章垣。” 最后一句话，他几乎是用吼的方式说出来：“为亲人报仇雪恨！” 队长看着重新被掀起斗志的民众，暗叫不好。 他果断地抬枪，射杀妖言惑众的那个人。 男人虽然中枪了，但是他用最后的力气说道：“不怕死的，就杀了章垣！” 男人的鲜血缓缓流到地上。 队长依旧冷漠地看着那些民众：“不想和他一样成为叛贼的，赶紧离开，否则就地射杀！” 此话一出，更是直接点燃了那些民众心中的怒火。 叛贼？ 他们做了什么就被定义为叛贼？ 刚刚那个人仅仅是说了几句话，就被杀死了！ 而那个害死了无数人的罪人，却仅仅因为一句“无期徒刑”保全了性命。 这他妈的公平吗？ 仅仅因为有枪，就可以胡作非为？ 在队长说完话后，又有一个男人站出来，他带头喊道：“不怕死的，跟我来！” 接着，无数人义无反顾地往章垣的方向跑去。 “他们的子弹是不够的！” “我们站在一起，他们的枪法不可能那么准，直接命中我们的要害！” “我们人很多，只要不怕死，一定可以杀死章垣！” 他们没有枪，是劣势。 可他们有的是命。 第396章 民官相争 队长看着那群不怕死的平民，他们正在快速地往台上的章垣聚拢。 “就地射杀！” 几十匹马同时往台上跑去，与此同时，他们手中的枪支正在快速清空弹匣。 可是死在最前面的人越来越多，总有后来者踏过死去的尸体，往目标跑去。 队长的眼神逐渐变了。 他属实没想到，这些民众居然敢真的造反。 他扔掉枪支，说道：“全部过去，救下章垣。” 在队长的带领下，马匹快速地奔跑着。 与此同时，民众似乎发觉了那些官兵的子弹用完了，他们就像是打胜了仗一样，大叫着就往章垣跑去。 两批人以不同的目的接近章垣。 章垣依旧站在原地，似乎谁最先接近他，他并不在乎。 就在第一个民众拿着手里的簪子刺向章垣的脖子时，赵牧用脚踢了下马背，借着反作用力往空中飞去。 他的手中出现了一把剑，然后用力一甩。 雷罚刺进了那个人的身体里，男人僵直了一秒，最后无力倒下。 所有人被突然出现的赵牧惊住了。 直到有人吼道：“他们没有子弹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 所有民众继续往前跑。 就在几个人碰到章垣的时候，赵牧也已经落地，他直接抓住章垣的衣领，往后一拉。 章垣立刻被拉到赵牧身后。 地上的雷罚自动回到赵牧的手里，赵牧站在章垣前面，手中的剑还在滴着血。 那些民众根本没有习过武，赵牧快准狠地瞅准那些人的要害，用剑刺了进去。 就在死了大概十个人左右的时候，那些官兵也跑过来了。 他们将章垣围成一个圈，分别拿出手中的冷兵器，带着杀气地看向那些民众。 队长郭费行继续说道：“如果你们到此为止，我可以既往不咎。否则，你们就是叛贼，别怪我们手下不留情。” 所有的民众看着他们手中的武器，眼中闪现出了迟疑。 毕竟，他们再怎么打，都打不过专业训练的官兵。 就在这时，一阵马蹄声响起。 另外一批穿着红白相间的人跑了过来。 在看到台上的场景后，为首的男人说道：“好一个既往不咎！” 男人手中拎着一把大刀，他身上满是膘肉，给人一种不好惹的气质。 身后大概有十几个人。 “是义愿军！” 所有人惊呼道。 在末世中，曾经存在过一支队伍。 他们每个人都有本事，救过无数的人。 他们的宗旨是掀翻当局，杀死所有的丧尸和官兵。 在当局口中，他们是罪大恶极的逃犯，可在民众心里，他们从没有对普通人滥杀无辜过。 他们没有身份id卡，没人知道他们居住在哪里，他们格外神秘。 可如今，他们居然出现了！ “我听说，你们找到制作病毒的凶手了。” “郭费行，你现在来告诉我，杀了人，为什么不会被判处死刑？” 高化提着长刀，一步步走向台上。 他的语气和眼神中都带着嘲弄。 郭费行语气冰冷道：“与你无关。” “怎么，现在没了枪，还敢那么硬气？郭费行，我让你死在这里信不信？” 郭费行手里只有一把匕首，与健硕身体且手持大刀的高化相比，胜负一目了然。 高化继续说道：“把章垣交出来，我饶你们一命。” 义愿军是如何形成的？ 他们曾经也是民众，也是普通人，也被丧尸毒害过，他们每个人都经历过丧父丧母丧儿丧女之痛。 他们组建队伍的初衷，就是推翻那个只会躲在后线指挥的当局。 还有一个原因，他们要找到让这场末世到来的罪魁祸首！ 而那个罪魁祸首，和畏畏缩缩的当局绝对脱不了干系！ 义愿军的人数一直在变化，有的时候，死的最多的一次，只剩下了高化一个人，可和他想法一样的人有千千万，他们再次成为了义愿军。 如今，罪魁祸首就在台上，而代表当局的郭费行，却要保下他！ 郭费行语气坚决：“不可能。” 高化也不废话，一把大刀直接往郭费行的身上劈去。 郭费行徒手接住了那把大刀，然后用力一推，大刀往旁边偏移了几公分。 高化冷笑一声：“力气大，又算得了什么，反正你没有枪了。” 就在高化继续劈刀之前，郭费行立刻说道：“先把章垣带走！” 如果是自己还有枪的情况下，那些义愿军根本不可能如此嚣张，大摇大摆地走过来。 毕竟，这也是义愿军雪藏的原因。 可是一旦自己没有枪，那就完全不可能打过义愿军了。 那些人，都是从尸横遍野的人堆里走出来的。 就在身后那些士兵动作的时候，身后那十几个义愿军也跑了过来。 赵牧一眼便看出了两队的悬殊。 在其余义愿军扑上来的同时，赵牧拽起章垣的身体，往后撤离。 他的反应速度很快，队伍里的其他玩家见状，立刻跟了上去，掩护赵牧。 几人都是玩家，身体素质比普通人类好的不止一点，他们很快就消失在了街角。 他们不敢往他们来的路上走，毕竟那里不但有他们的马，还有义愿军的马。 根据记忆里的地图，玩家们意识到赵牧正在往最近的军队据点跑去。 义愿军里的玩家见状，紧跟其后。 最前方的那个玩家是速度异能，很快就追上了赵牧等人。 几人在半路上直接打了起来。 好在本土npc都在审判广场直接开打了，能准确跟上赵牧的，也都是一些玩家。 他们使用异能，根本没人发现。 速度异能玩家名叫赤春，他手里出现一些藤蔓，那是他队友的异能。 藤蔓在空中来回旋转，速度比赤春还要快，很快就绊倒了前面那群玩家。 赤春身后的玩家很快赶来，加入了战斗。 “你们先拦住他们，我去追那个人！” 赵牧的速度是最快的，而且这里距离据点已经只剩下几公里了，眼看着任务即将完成，他拼了老命也要杀了目标！ 或许是为了游戏机制平衡，义愿军这边玩家的武力值是高于军队玩家的。 而且军队玩家现在手头上又没有枪，所以他们很快就落了下风。 其中一个几乎是以碾压模式杀掉面前敌方玩家的人，叫王选。 他没有丝毫心慈手软，杀掉了倒在地上的玩家。 现在系统面板上义愿军人数：士兵人数已经来到了8:5。 王选越过尸体，准备跟上赤春的脚步追上赵牧。 就在这时，一道尖叫声响起。 “啊！！！” 他立刻回头。 此时同为义愿军的墨星脸色苍白，她手里原本是有一把刀的，但是现在被对方攥在手里，正准备往墨星的脖子上砍去。 她吓得花容失色，尖叫出声。 王选眼神一厉，手中拿起地上的匕首，往对面那个男人的身体里甩了过去。 【民军人数比例：8:4。】 【请玩家再接再厉。】 第397章 比例悬殊 墨星像是才回过神，捡起自己的匕首，感激地说道：“谢谢你，王选。” 王选摆摆手，准备再去追赤春，可是此时赤春的身影已经消失很远了，根本找不到踪迹。 他神情有些担忧，赤春一个人去，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跟到后面，赤春的速度越来越慢，他以为自己在某个时刻就会跟丢掉，完不成这个任务。 可是很奇怪的是，前面那个人似乎能预知到自己的极限，每次在自己快要看不清他们的方向时，总会放慢速度。 是错觉吗？ 赤春满脸问号，但是任务完成的吸引力实在是太大了，就算前面是陷阱，他也要跳进去。 就在他下定决心继续跟的时候，一个拐角，突然看到了一个男人站在前面。 他心里一突，连忙停下脚步。 是那个玩家！ 赵牧打量了赤春一眼，语气平和：“回去吧。” 此时距离赵牧准备去的军队据点只剩下几百米。 赤春刚准备反驳，就看到赵牧的手中出现一股黑气。 他浑身散发的气质虽然依旧平和，可赤春能够敏锐地感觉到，他的实力肯定要比自己高上不少。 毕竟对方能跑过自己这个速度异能，就算对方有速度异能，也比自己等级高。 而且，现在他手里又出现了其他的异能。 万一对方没有速度异能呢？ 能依靠蛮力跑过自己的玩家，绝对不简单！ 如果自己真的反抗，那完全就是找死的行为。 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 赵牧继续说道：“告诉他们，不想死的话，就不要潜入军队。章垣的性命是我的。” 最后一句话，带着警告意味。 赤春愣愣地点头。 赵牧说完，继续往前走。 章垣依旧待在赵牧放他下来的那个地方。 听到脚步声，章垣抬头看了眼赵牧。 赵牧率先移开了视线，说道：“跟上来吧。” 之前赵牧是拖着他走的，他以为章垣身板会很脆，昏倒在半路。 谁知道颠簸走了一路后，章垣依旧保持了清醒。 接下来两个人没有任何交流，一前一后地走进了军队据点。 赵牧从怀里掏出一个牌子，交给守卫核实后，就带着章垣进去了。 接着，赵牧给上司打了个电话，具体内容就是自己已经接到了章垣，让上司派人去审判广场救人，审判广场出现义愿军等等的状况。 不过他清楚，以自己被投放的记忆里可以看出，那些人是根本不可能打过义愿军的。 不到几个小时，一辆车就出现在了这个据点。 一个身穿正装的男人走进来。 他拍了拍赵牧的肩膀：“好小子！我以为有义愿军的情况下，你们会全军覆没呢！早知道我就让你们带多一点武器了。” 赵牧敷衍地回了几句。 经过和上司交流时，他得知，审判广场的那边的人全都死掉了，只有在追自己的途中，还有一个士兵奄奄一息。 如果不是带着枪支的军队及时赶到，可能最后一个士兵也要死掉了。 赵牧抬眼看了下系统面板。 【民军人数比例：8:2。】 【请玩家再接再厉。】 和赵牧说完话，上司就去了暂时关押章垣的房间。 ———— 一进入房间，刘知节的语气就温和下来，他恭敬道：“章教授。” 章垣神情不变，只是问道：“是罗亮派你来的？” 刘知节点头：“是，罗长官得到信后，立刻就派我过来了。” 章垣看了他一眼。 这些人啊，就是喜欢满口谎言。 明明罗亮最开始只派了三十人前来，而且枪支不够，最后义愿军出现杀了几乎所有人。 他在写完那封信之后，就有些后悔了。 他想，就那样死在审判广场也不错。 所以他几乎是放弃了抵抗。 可最终他还是被救了。 章垣收回思绪，看向刘知节，继续说道：“你们给我安排什么房间都无所谓。” 毕竟他现在的罪行是无期徒刑，他们应该不敢明目张胆地把他放出去，之后肯定会限制他的自由。 “但我要刚刚那个士兵。” “程安？” 刘知节语气迟疑道：“可程安是战斗兵。而且，我刚刚还准备给他升职，保护你的事情……” 章垣知道他的意思，一个战斗兵来保护他，简直是大材小用。 如果怕生命受到威胁，那军队可以安排很多的士兵，只要带着枪，那些义愿军很难攻进来的。 章垣继续肯定道：“我就要他。” 刘知节以为章垣是因为不久前程安救过他的性命，所以才有一种类似雏鸟情结，依赖程安的。 他话没说满：“这个的话，我需要和他考虑一下，毕竟这事关程安的前途，我虽然是他的上司，但不能直接拍板。” 章垣语气笃定道：“他会答应的。” 让刘知节意外的是，不止程安直接答应了，而且刚刚救回性命的最后一名队员，在要赏赐的时候，也说要去保护章垣。 眼看着两个有着大好前途的队员全都去一个普通牢房去当狱警的时候，他痛心疾首。 但是他只能选择尊重队员的意愿。 ———— 高化刺穿郭费行的心脏，然后将他的尸体扔在地上。 郭费行的实力最强，所以也是坚持到最后的一个士兵。 等郭费行死亡时，此时场上已经没有任何军队的人了。 高化手持大刀，站在郭费行的尸体旁，看着周围围观的群众。 他说：“众所周知，义愿军已经消失一年了。可是，我们只是沉寂，我们从没有忘记自己的初衷！” “义愿军的所有人都经历过至亲死亡。我们曾经向当局讨要过说法。可是，” “他们坐在安全的庇护所里，不曾为我们平民想过一分一毫！” “我高化从不是一个喜欢当叛徒的人。我热爱这片土地，可是当局当年做了什么？我想各位应该有目共睹吧。” “在义愿军成立之时，我就发誓，一定要找到释放病毒的罪魁祸首。无论他有多大的背景，就算天王老子来了，我高化，也一定会解决了他！” “现在，罪魁祸首已然出现，今天我们来的目的，是为了看到罪魁祸首被当众斩首。” “可我们等到了什么？” “等到了当局的包庇！” “从现在开始，义愿军将再次当回‘叛军’！” “我们的目标就是杀掉章垣！” 第398章 闹市监狱 赵牧坐在房间里，听着张西旬吐槽当时的场景。 “哥们，那个速度异能玩家没追上你啊？” 赵牧摇头。 张西旬打开系统面板，此时他的阵营已经只剩下两个人。 “也不知道这系统怎么匹配的，对面阵营的玩家特别厉害。尤其是那个叫王选的，他杀了一共三个人！” 像是想到了当初的场景，张西旬咬牙道：“幸好你把章垣安全带回来了，否则我们刚进游戏不到一天，任务就失败了。” “如果他们敢来劫狱，我绝对不会放过他们那群人！” 他握紧手中的枪，眼中几乎是要冒出火来。 他差点就和其他玩家一样，死在那里了！ 义愿军是没有枪的，而且玩家虽然有异能，但是除非是那种免疫或者金系异能，才可以勉强挡住子弹。 其他的异能玩家，只能等死。 他已经在自己的房间里放了很多的枪支，他还怕那群人不来呢。 张西旬眼底的杀气根本藏不住。 阵营类世界，总是死亡人数最多的一种世界。 毕竟，天极将玩家分为好几个阵营，那么同一阵营的玩家就会快速建立一种信任，在和其他阵营对抗的时候，队友死亡时的内心波澜，和敌方对自己的紧紧相逼，又或者，自己差点死在敌对方手里却又恰好被救。 等等类似的事情，都会触发双方阵营的剧烈敌意。 往往到了最后，玩家们都会失了理智，只要是敌方阵营的人，只会选择下死手。 所以能活下来的人少之又少。 在赵牧看来，张西旬此时就已经陷入了一种要杀光敌方所有人的魔怔状态。 他并没有说什么。 就在张西旬想着该如何布置陷阱的时候，门上的铃声突然响起来了。 这个铃声和关押章垣的房间中那个铃声是相通的，现在章垣按了铃声，应该是有什么需求。 赵牧起身，往章垣的房间走去。 这个监狱是主城最有名的一所，只是它处于的位置有些尴尬，是在闹市里。 而且为了保护章垣的性命，里面所有的囚犯都被转移，整座监狱除了几百个看守人员外，只有章垣一个人。 赵牧进去的时候，章垣正坐在桌前，盯着面前的那盆植物，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察觉到赵牧进来后，章垣递给他一张纸，说道：“我需要这几件东西，让他们去找。” 赵牧粗略扫了一眼，都是一些野兽的皮骨、血液、腿、脑袋之类的。 发现赵牧的动作后，章垣说道：“你直接给狱长就行，他知道该怎么做。” 赵牧临走前，深深地看了一眼房间里的那间小门。 那间门很新，和这座破旧的牢房完全不一样，应该是刚刚打造的。 至于门里有什么，现在还不得而知。 在进来前，赵牧简单推测过，他以为章垣只是需要一些生活用品。 可是他要的这些东西，有点太过奇怪。 赵牧出去，将东西交给了狱长。 值得一提的是，在章垣被关押进来的时候，这座监狱的狱长也换了。 狱卒中，除了他们两个是新来的之外，其他的狱卒也都换成了军方的人。 应该是为了保证章垣的安全。 狱长看到后，笑道：“好好好，我这就安排人去做。” 所以，章垣被囚禁在这里，到底是做什么的？ 在他看来，如果章垣背后有势力的话，完全可以给章垣安排一个舒适豪华的大监狱。 这座监狱虽然身处闹市，可是因为建的最早，所以设施什么的都很老旧。 每个牢房连窗户都没有。 而且能把原本的死刑变成无期徒刑，这证明章垣背后的势力已经很大了。 既然如此，那个势力完全可以不用囚禁章垣，反正监狱是不会公开暴露囚犯信息的。 谁能真的确定里面囚禁的是不是章垣呢？ 可如今看来，章垣背后的势力，应该还不足以只手遮天。 三天后，那些需要的东西都被运进来了。 赵牧搬起箱子，走进了章垣的房间。 章垣本人像是一个面部表情坏死的人一样，脸上没有什么变化。 看到东西送到，他只是上前，拆开箱子检查了一番。 确认没有任何差错后，章垣才点点头。 “把东西送进去吧。” 章垣吩咐道。 赵牧惊讶地看了章垣一眼。 因为对方指的方向正是那间小门。 “我记得上次你似乎对那里很感兴趣。既然感兴趣，那就进去看看吧。” 赵牧神色微顿，还是打开了门。 里面是一个实验室。 虽然一些东西很多很杂，被摆的乱七八糟的，而且桌子也都是和他们居住的地方的办公桌差不多。 但是赵牧一眼便看出，那些机器很正规，小型和大型的都有。 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 “东西搬来的太着急，还没来得及收拾。” 章垣解释道。 然后他指了指空着的一个地方，说道：“放在那里吧。” 等两人出去后，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整齐规划的声音。 有点像是当初在审判广场里喊着“死罪”的那些民众。 他们说：“章垣该死！” 他们一直在重复着那句话。 那些声音透过空气，往监狱的方向传来，清晰地传到章垣的耳朵里。 章垣淡淡道：“很多人都想我死。” 就在赵牧以为他会接着说下去的时候，章垣停顿了很久。 一分钟后，他说道：“你走吧。” 赵牧知道章垣不想继续说下去了，他直接转身离开。 等门再次关上，唯一的光亮只有头顶上那一束灯光。 他喃喃道：“是啊，所有人都盼着我死。” 他说完，在原地站了一会，然后往实验室走去。 等赵牧出去后，就看到张西旬在门口等着自己。 “程安，今晚可能会有义愿军的人来刺杀目标。” 他语气格外严肃。 赵牧诧异地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张西旬摇头：“是上司派人通知的。只是刚好你不在。他让我们好好戒备，保护好章垣。” 他们当然会保护好章垣，这是他们进入游戏必须要完成的任务。 “你刚刚听到民众在外面闹事吗？” 赵牧点头。 “那也是义愿军的指示。” 第399章 提供武器 “我听说，是因为郭费行杀了很多无辜的民众，引起了民愤。而且章垣作为一个罪大恶极的罪犯，结果被判处的只是无期徒刑。” “所有民众开始对当局的存在产生了质疑。所以他们纷纷投靠义愿军。” “甚至，开始为他们提供武器。” 张西旬语气凝重道：“这个世界的时代背景是刚结束末世不久，末世秩序混乱，民众也都是经过生杀掠夺才活下来的，所以很多人都自愿加入了义愿军。而且里面还有很多之前在军队里呆过的，只是年纪大了，所以就被赶出来了，但是他们也都私藏过武器。” “现在义愿军的势力在一步步扩大。” 如果说在之前，他觉得军队这边有枪，同为玩家，义愿军虽然人多一些，但是自己和程安都有枪，还有那么多的npc，杀死他们轻而易举。 可现在对方手里有枪，那就另当别论了。 不过，他并没有担心太久，相比较枪支数量，还是军队多，而且他们只需要防守严一点就好了。 ———— 夜晚很快降临。 吴怀仁和潘通走到监狱的后面，躲在墙角。 他们的身后，有大概十几个义愿军。 因为玩家们是有异能的，加上他们勇敢地去追逃跑的章垣，他们所有人都变成了义愿军的核心成员。 其中，王选实力最强，算是他们整支队伍的老大，在义愿军里也是仅次于高化的存在。 吴怀仁是风系异能，潘通是土系异能，第一晚出来试探，再合适不过了。 “怎么样，你能控制住了望台的那个士兵吗？” 潘通紧张道。 吴怀仁点头：“放心，这个距离不是问题。” 虽然义愿军都配备枪了，但是他们作为玩家，依赖的是异能，积分也大部分攒起来买复活道具，所以根本没有用枪的习惯。 所以现在他们身上的枪只是摆设，好在吴怀仁在进游戏之前有买治愈试剂的习惯，所以两人商量了一下，如果潘通受了枪伤，吴怀仁会借给他一支治愈试剂，等出去后再转给吴怀仁两倍的积分。 这个方位只有那一个了望台，也只站了一个士兵。 大概是因为此处除了义愿军藏身的地方，没有任何能遮挡的视线。 而且，士兵全副武装，还戴有头盔，除了神枪手，不可能有人能做到一枪毙命。 士兵正在专心致志地扫视周围的风吹草动，突然，他感到背后有一阵风吹了过来，他没当回事。 可随着风缠绕上来的，还有一个极薄的刀片。 刀片悄无声息地飞到士兵的脖子上，然后狠狠一刺。 士兵根本没有任何挣扎地倒在地上。 发现了望台上的那个人突然倒下，潘通立刻走了出来。 他径直走到围墙的前面，他手掌往下一抓，地面的无数泥土开始凭空上升，聚拢在潘通的手中。 然后那些泥土在潘通的控制下，又堆积在另外一个墙角。 不过一分钟，围墙下方就出现一个可以由一个成年人跳下去的洞口。 在来之前，他们曾经调查过这座监狱的背景，监狱墙上是通有高压电的，他们不可能从墙上爬进去。 好在他们那群玩家里有一个土系玩家，这也是为什么吴怀仁愿意借给他治愈试剂。 因为挖地道，就是进入监狱的最好方式，他们要保住潘通的性命。 在通道挖好的一瞬间，队伍中的一个男人手里拿着一根绳子，绳子上还绑着一个铁爪，他一扔，铁爪牢牢地固定在了望台上。 然后他抓住绳子，身手灵活地借力跳了上去。 发现男人完美地避开那些高压线的时候，吴怀仁缓缓松了口气。 “我们需要快一点。” 接着，这群人默契地跳进了坑中。 进去监狱后，入眼一片漆黑。 吴怀仁对着身后的那几个义愿军低声说道：“你们往周围去找，一旦发现了一群士兵聚集，立刻汇报给我。” 所有人点头，然后以五人一组的形式，往四个方向分散。 他们今晚的目标是找到章垣的藏身位置，所以派来的都是身手灵活的义愿军。 现在虽然很多的民众都选择加入了义愿军，但是高化只是收纳了他们提供的武器，派过来的人还是自己信得过的手下。 毕竟，和一群训练有素的士兵抢人，不是过家家。 等那些人走后，吴怀仁带着潘通走到最近一间监狱的角落，潘通继续挖了地洞，两人快速跳了进去。 不过几分钟，两人原路跳出来。 吴怀仁从兜里掏出一张地图，在某个房间打了个叉。 “继续下一个。” 潘通迅速地将土掩埋回去。 外面站岗的士兵每隔一个小时就会换岗，虽然有一个人待在上面假装那个士兵没有死亡。 可是一小时后，就会有另外一个士兵过来换岗，到时候那个士兵死亡的消息就会立刻被传出去。 他们必须在一个小时里，探测完所有的房间。 张西旬身穿铠甲，站在中央某间房子的门口。 他的手里拿着一把枪，在这几天，他一个人苦练枪法。 或许是之前差点死亡造成的应激，他这几天一共打了大概几百发子弹。 现在，他的技术虽然谈不上百发百中，但是相比较那些和自己一个水平的玩家，已经足够了。 他眼神发冷，集中注意力听耳边通讯器的声音。 他倒是希望那些玩家赶紧来找死。 门内。 赵牧穿着便服，坐在椅子上。 章垣靠在窗边，手里拿着一本书，似乎在专心致志地看。 赵牧有些无聊，他坐在这里，是为了保护章垣不被杀死。 现在章垣在看书，他也只能干看着。 倒不是他不想从章垣身上套一些信息，只是，他觉得章垣有些怪…… 这种感觉从当初章垣让他进实验室就开始了。 对方有些太敏锐了。 当初他只是偷瞄了实验室一眼，就被章垣看出了自己对实验室感兴趣。 所以他现在对章垣有了警惕之心，这么敏锐的人，还能逃过死刑，肯定不简单。 赵牧心思流转间，他随手从桌前拿出一本书，翻开页。 在赵牧低头看书的时候，章垣从面前的那本书移开了视线，抬头打量赵牧。 章垣知道，对方现在进入房间是在保护自己。 可他同样知道，另外一个狱警全副武装站在门口。 而面前的男人身穿便衣，连枪都没带。 第400章 第一个故事 赵牧低头看书，假装没有看到章垣的打量。 等章垣收回打量视线的时候，赵牧抬头看了他一眼。 结果，对方仿佛知道自己会看他一样，刚低下的头又抬了起来。 然后冲他微微一笑。 这还是这么多天赵牧第一次见对方笑，迟疑了一秒，然后回笑一下。 章垣开口了：“你喜欢看书？” “还好。” 赵牧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我这里都是一些专业书籍，你要是想看，我可以让他们给你带一些其他书。” 赵牧摇头：“这些就可以了。” 章垣有些惊讶：“你知道你手里这本，是讲的什么吗？” “丧尸病毒会对人体造成的伤害，以及某些难以察觉的好处。” 赵牧说道：“而且，” “这本应该不是普通的印刷书吧，里面有些错字，有点像是私人印制。” 这次章垣更加惊愕了。 他听懂了面前男人的意思，程安是说，这本书是他自己写的，虽然用的是印刷体，但是在市面上完全是买不到的。 “那你觉得这里的内容讲的如何？” 章垣平复完心情，继续问道。 “等我一分钟。” 赵牧快速地把最后一部分看完，然后说道：“内容，有些浅显。” “应该只是过去的一些结论，而不是最新的研究成果。” “为何这么说？” “这本书是放在靠近我这边方位的。桌子上有那么多书籍，从我这里到你那里，书籍的破旧程度分别是从新到旧。 “根据章先生手中的那本书原本存放的位置，很容易看出章先生读书习惯。靠近我这里的，大多都是被淘汰的、过时的书籍。” “而且，”赵牧停顿了一秒，继续说道：“这里面的内容案例都是末世时人类出现的变异情况。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应该是章先生在研制解毒试剂时写的吧。” 章垣突然又笑了。 “你说对了。是我助手写的。当时……” 他似乎在怀念着什么。 但是他顾忌着面前人的感受，先询问了一下：“程安，你介意我讲一些故事吗？” “不介意。” 赵牧回答。 章源的眼中流露出一丝惆怅，停顿了好久后，才说道：“从头开始说起吧。” “你出生应该是在末世时期吧，可能没经历过那个年代。” “末世一共持续了三十三年。” “当时我才二十岁，进入了一个研究院。” “你可能不知道，二十岁进入研究院是一件多么荣耀的事情。那时我高兴到每次睡觉都能笑醒，反复询问自己是不是在做梦。最后一遍遍确认自己真的被录取后，才安心地再次睡过去。” “当时的我还没接触过核心机密，只以为是普通研究。” “直到我发现，显微镜下的细胞状态不对劲。” “那是死了将近十天的人，腐烂后才会形成的细胞状态。” “当初我在某本书上看到过。” 说到这里，章垣看了眼赵牧手中的书，继续说道：“和你一样，我看书很快，而且记忆力很好，虽然那只是一本略显旁门左道的书籍，但是那幅图片我依旧过目不忘。” “我问导师，那是什么细胞？” “导师告诉我，说那是死去的人的细胞。” “他并没有隐瞒细胞的真实来源，而是大胆地告诉我，这不止是一个死去的人的细胞，而且那个人生前还患有瘟疫。” “瘟疫。” 章垣喃喃自语，重复了下这句话。 然后他缓缓吐出一口气，继续说道：“我对这些东西很感兴趣。你说，一个患有瘟疫的人，没有被当局立刻送进火葬场，而是偷偷留了下来，我这个导师，他的能力该有多厉害啊。” 他将手中的书合上： “当时，那场瘟疫已经被研究攻克，几乎是完全灭绝了。可是我不明白，导师为什么会留下一具尸体，继续研究。” “我当时有些困惑。但是导师告诉我，任何事物，都有研究的价值。” 章垣看向赵牧，问道：“你觉得，病毒有什么研究价值？” “快速增生。” 章垣又笑了，他说道：“你不该只是一个士兵。” “你说的对，这也是为什么导师冒险留下一个因为瘟疫死去的人。因为这场瘟疫来的突然，又太过猛烈，所以导师在想，瘟疫里的那种病毒，到底有什么能力，居然可以那么快增殖。如果……” 章源的语气变得阴冷起来：“如果让人的干细胞无限增殖呢？” 然后他快速恢复正常，笑道： “这种诱惑很大吧？” 干细胞是缓解衰老的关键因素。 “所以，末世到来的根本原因，是因为研究所想要实现永生？” 章垣抬头看了赵牧一眼。 “谁不想要永生？我见过太多的人，为了缓解衰老做出太多的肮脏事。” “而且，连古代皇帝的终极目标都是为了永生，作为普通人，没人不想要永生。” “强大的诱导之下，必出勇士。” 接着，章垣又笑了：“当然，勇士最终还是赌错了。” “当时我还记得，第一批死去的，就是研究院的人。他们的器官突然僵化，然后失去理智，朝身边的人攻击。” 章垣似乎想到了当时的场景，将书放回了桌面，他坐直身体，继续讲故事。 “如果那个时候当局的决策能果断一点就好了，他们就应该直接将整个研究所完全密封，然后把所有的人都烧个干净。” “毕竟，最初的丧尸病毒，还无法耐高温。” “可惜，当局心软了。” “我还记得我们几个幸存者躲在一个密封的房间里。那里原本是存放食物的冷窖。虽然气温低是低了点，但是里面还有一些冰冻的水果和肉菜。还不至于饿死。” “当时的我们根本没有意识到什么，甚至还在探讨着为什么那些人会变成怪物的样子，我们已经向外面发出了求救信号，只需要等待救援进来就好了。” “这座研究所是当局直辖管理的，所以我们安心地等着救援来临。” “可惜，那根本不是怪物，而是一场比瘟疫还要可怕的丧尸病毒，他们依靠血液传播，只需要感染一滴血液，人类就会立刻异化成丧尸，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吃东西。” “世界上的一切活物，都变成了他们的食物。” “成群的丧尸在我们等待救援的同时，冲破了研究所的大门。” “接下来，局势一发不可收拾。” 第401章 你很奇怪 就在两人继续聊天的时候，门突然被粗暴打开。 一脸慌张的张西旬走了进来，看到完好无损的章垣后，这才松了口气。 “现在外面出现了义愿军的人。程安，你保护好他。我去外面杀了那些义愿军。” 赵牧微微点头。 说完，张西旬又叮嘱一句：“一定不要离开他的视线！” 然后他急匆匆地跑走了。 门被关上，章垣重复了一下张西旬的话：“义愿军。” “是之前那批在审判广场突然出现的人吧。” “我听说过他们。” 章垣也不等赵牧回话，继续自顾自说着：“义愿军是在末世时期建立的。他们是勇士。但是美中不足的一点是，他们没有野心。” 赵牧探究地看了章垣一眼：“野心？” “是啊，没有野心，是办不成大事的。他们太理想化了，只是由一群热血民众组成的队伍而已。” 章垣的眼神在一瞬间又变得阴冷起来：“可想往上爬，不使些龌龊的手段，是掌控不了局面的。” “你看为什么在末世结束后，他们就消失不见了？” “因为他们手里没有枪，没有在最开始彻底地反抗当局，所以当局很快就稳定了形势，直接向他们施压，他们被迫隐藏起自己的行踪。” “他们是一群失败的政治者。” 赵牧听完，反问了一句：“那你怎么知道他们愿意去趟政治的浑水？” “万一他们从一开始，只想着拯救人类的生命，怎么办？” 章垣自嘲笑了笑：“你说是，那便是。” 赵牧身体一顿，没想到章垣居然会这么说。他瞥了章垣一眼：“你很奇怪。” 章垣并没有问赵牧哪里奇怪，只是冲他笑了笑，回答道： “你也奇怪。” 赵牧不动声色，换了个话题：“继续讲故事吧。” 章垣也像是完全摒弃了刚刚两人的谈话，继续讲述末世初期的事情。 就在他刚开一个头的时候，赵牧突然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章垣的话戛然而止。 赵牧站起身，往墙角刚刚发出异响的地方走去。 接着，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一个十几厘米的洞口突然陷了下去。 洞口的直径越来越大，最后差不多能容纳一个人钻出来，格外宽敞。 下一秒，一个穿着作战服的男人爬了上来。 那个男人爬上来的速度很快，几乎是赵牧察觉到洞口下面有人的同时，他快速地窜了上来，然后立刻利用风系异能卷着一个刀片往赵牧的面部扔去。 而他的面前，突然竖立起一个和他同等长宽的土墙。 赵牧徒手接住那个刀片，扔到了地上。 赵牧又看了眼洞口：“不是还有一个人吗？一起叫进来吧。” 吴怀仁刚想否认，就发现洞口下方突然又爬出来一个人。 他内心大骇，之前不是和潘通商量好了，让他待在外面等着吗？ 现在突然进来做什么？ 此时那层土墙轰然倒地，最后变成一团褐色的气体，飞回潘通的身体里。 遮掩体消失，吴怀仁立刻架起枪，警惕地看向前面的那个人。 结果令人惊讶。 那居然是一个面目白皙的男人，虽然身高比他要高上一个个头，但是身材和他相比，就要单薄一些。 他给那人定位为——没什么危险性。 那人穿着便衣，也没有配备枪。 而且最重要的是，对方身后的那个床上面，还坐着一个老人。 老人此时只是瞅了他们这边一眼，然后拿起书，再次看了起来。 是章垣！ 吴怀仁的表情瞬间灼热起来，以一种猎物的姿态盯着面前的两个人。 “就你一个人保护这个老头？” 吴怀仁哼笑道：“这是不是太草率了点。” 不过他更倾向于面前这个男人是章垣的管家，照顾章垣生活的。 毕竟现在那边一群义愿军已经暴露，王选给他们两个人的指示则是继续寻找房间。 虽然已经过了一个小时，但是现在集中的火力都在外面，义愿军人数虽然少，但是实力顶尖，他们在监狱里东躲西藏，吸引了所有士兵的火力。 所以没人能料到，还有两个最重要的义愿军在角落里偷偷寻找章垣的下落。 按照王选所说，虽然他们可能会安排一些士兵时刻保护着章垣，但是大概率会是在门外。监狱的走廊外面是没有灯的，只要他们发现某个房间四周围绕着一群士兵，那里肯定就是章垣的房间了。 在潘通挖通这个房间的地洞，发现里面有光亮透进洞里的时候，他猜测里面是有人居住的。 吴怀仁决定冒险进来看一下，所以这才有刚开始刀片和土墙的组合技。 就算对方有枪，也只会打在土墙上，吴怀仁能够快速地安全撤离。 但是没想到，这里居然住的就是章垣！ 而且，只有一个没有任何枪支的男人看管着他。 吴怀仁觉得，他的机会来了。 只要今晚杀了章垣，他就可以完成任务，获得高昂积分了！ 就在他开始做起白日梦的时候，他根本没有察觉到旁边潘通的异常。 直到，潘通扑通一声，摔在地上。 吴怀仁连忙转头。 潘通此刻面色惨白，浑身僵硬，宛如失了智一样，直挺挺地盯着面前的景象。 “潘通？” 赵牧也在盯着潘通。 直到几秒后，潘通动了动眼睛，才缓过神来。 他表情变得很痛苦：“我的头好疼。” 赵牧松了口气。 他很久没有使用精神异能了，而且因为之前和季贺打交道的缘故，所以这次他使用起来，几乎是毫不留情。 只是后果似乎有些严重。 但没死，就还没事。 吴怀仁将潘通扶起来，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立刻看向赵牧：“你是玩家？刚刚潘通的事情，是你做的？” 赵牧没有回答，潘通虚弱地说道：“小心，他可以控制我的心神。” 刚刚潘通根本不是主动走进来的，他感觉自己整个身体从头到脚，突然不受控制起来，直挺挺跳进了洞穴。 接着继续往前，走到了赵牧的前面。 等赵牧将精神力卸下后，潘通整体的身体变得格外不协调，思维也混乱起来，最后僵直地倒下。 第402章 我不在乎 看着两人眼神警惕，赵牧意味不明地哼笑一声。 “我记得，我已经提醒过你们了。” 提醒什么？ 吴怀仁和潘通心底闪过一丝茫然。 接着，他们就看到赵牧的手中出现了一团黑气。 两人警铃大作，几乎是在一瞬间就要往外跑。 可惜白色的精神力控制住了两人的身体，就像是之前控制潘通走进来时一样。 然后，赵牧的手掌掐住了吴怀仁的脖子。 一团黑气从赵牧的手掌蔓延到了吴怀仁的身体里，然后就听到吴怀仁惨叫一声。 他语气格外害怕：“你在做什么？” 接着，他就感到自己身体里的异能能量正在快速消失。 “住手！放开我！” 由于赵牧掐住了他的脖子，所以他发出的声音格外艰涩。 整个过程不到一分钟，赵牧就吸收完了吴怀仁的能量。 是风系。 风系对他来说，远没有雷系有用，所以他并没有选择留下来，而是果断地让黑气将其吞食掉了。 接着，就是潘通。 潘通的待遇和吴怀仁差不多，只是他会更惨一些。 在刚刚被赵牧的精神力控制后，他的身体就很虚，现在再次被剥夺异能，他连那些惨叫都发不出。 只能任由赵牧摆弄。 等赵牧吸收完异能后，撤下了对两人的控制。 吴怀仁发现自己的身体里的异能突然消失了，他全身血液凝固，眼神呆滞，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直到赵牧冷冷地看了两人一眼：“不走，是准备死在这个游戏世界？” 吴怀仁这才反应过来，两人连滚带爬地逃回了地洞。 等两人的身形渐远，赵牧手中出现一团褐色气体，将那个地洞里的所有泥土全都填了回去。 然后一团黑气笼罩住了那团褐色气体，土系异能也被吞噬得一干二净。 整个房间像是没有来过那两个不速之客一样，再次陷入了平静。 “是异能吗？” 等赵牧坐回凳子前，章垣突然问道。 赵牧看了他一眼：“算是。” “没想到，” 章垣语气中带着一丝遗憾：“当初末世出现时，我们以为我们的身体也会发生变异，起码可以和丧尸抗衡。当时我记得它的名字应该被称为‘异能’。可惜，在尸横遍野的情况下，也没有任何异能出现。反倒是现在，我居然见到了异能。” 章垣笑了笑，眼中满是造化弄人的自嘲。 赵牧仔细打量了章垣一眼，嘴角扯了扯。 这个世界的源有些奇怪。 他早就推测出，这个世界的源是章垣。 毕竟两个阵营因为章垣的存在而对立。 可他看不懂，章垣居然能将玩家的特殊性“合理化”。 天极世界和现实世界的通关游戏不同，虽然也被命名为游戏世界，但是每个世界的boss都是人类死亡后形成的。 不止是一个源曾经发现过他们这群玩家的特殊性。 他们知道自己是鬼，知道玩家是人，知道玩家想做的事情，知道自己所在的世界被无数玩家入侵过。 所以，那些源从没有对玩家身上的异能有过好奇。 可章垣不一样。 他将异能归结为这个世界里出现的一种能力，这就很奇怪了。 所以赵牧给他的定位更像是当初新手世界里的那个司机。 就像是只会在每周目循环的npc，记不得他们这群玩家的特殊性。 在新手世界，司机不知道也就算了，毕竟算是进入游戏的开胃菜。 可这是s类世界。 一个人畜无害的npc，根本不像是s类世界的源。 难道是因为阵营本的特殊性？ 章垣虽然对赵牧的异能有些好奇，但也没有继续问下去。 他只是用了一句类似总结的话终结了这个话题： “可惜异能出现的太晚了，我没有精力再去研究它。” 赵牧扫了眼两人离开的方向，问道：“这个房间已经不安全了，你要不要换个房间？” 章垣似乎没想到程安会说这句话，愣了一秒后，最后摇头：“不了。” “他们想来就来吧。” “是死是活，我无所谓。很多人想要我死，他们就会想尽一切办法杀了我。” “很多人想要我活，他们就会想尽一切办法保住我。” 章垣笑了：“看着他们为了得到我的性命，互相残杀。这不有趣吗？” “至于我，” 章垣随意翻了一页手中的书：“我不在乎是死是活。” “而且，这里那么多实验用具，太多了，搬起来也太费劲了。” 赵牧没有说话，他知道，章垣并没有说谎。 当初在审判广场里，章源一直站着不动的那个行为不是运筹帷幄，并不是觉得自己身后有足够的实力保下性命。 而是真的不在乎。 就像是下一秒先来的是军队，还是义愿军，他都不在意。 既然不在意…… 那他创建这个世界做什么？ 这才是赵牧之前说他奇怪的关键所在。 但没关系，赵牧愿意陪他继续耗下去。 赵牧在沉思的时候，章垣突然看向他，打断了他的思绪： “更何况，你也会保护我的对吗？” 赵牧面不改色：“当然。” 章垣冲他笑了：“这就足够了。” 两人没有告诉其他的人这里曾经出现过两个义愿军的人。 所以当张西旬进来查看并无异常后，松了一大口气。 今晚义愿军已经离开了，张西旬和赵牧的任务圆满完成。 等晚上吃夜宵的时候，他告诉赵牧：“这群义愿军太狡猾了。” “他们就像是泥鳅一样，根本抓不住。” 想到了什么，张西旬脸色难看起来：“而且，我总感觉他们对这座牢房很熟悉。” “我差点就要抓住那几个人了，可是他们居然在我面前钻管道逃跑了！” 当时他足足愣了好几秒，这才不可置信地扒拉着那个黑黢黢的洞口，经过和另外一个狱警确定后，才知道那个地方是之前废弃过的管道。 因为在最开始，张西旬根本不清楚洞口里面是什么，也不敢贸然去钻，这才让那群人都逃跑了。 赵牧看了他一眼：“这座监狱搭建了好几年，现在义愿军已经得到了众多民众的支持，得到一张准确的监狱地图并不是难事。” 张西旬想了想：“也是啊。” “幸好这座监狱的牢房还是挺多的，他们并没有找到章垣居住的地方。” 他语气有些庆幸。 只是张西旬并不知道，义愿军那边已经找到了章垣所在牢房的具体位置。 而不在乎生死的章垣和对此也无所谓的程安都选择了隐瞒。 第403章 着火了 当吴怀仁和潘通回去的时候，脸色都不是很好。 王选立刻问道：“怎么样？你们找到章垣的位置了吗？” 一群玩家围着两人，等待两人的回答。 吴怀仁双手微微颤抖，将手里的地图递给王选。 他说：“找到了。” 王选接过地图，急忙打开，看着清晰的地图上有一个被红心标注的房间，他眼前一亮。 “你们两个人厉害啊。这才一个晚上就找到地方了。” 墨星倒是一直盯着两人的脸色，小心地问道：“你们怎么了？” 吴怀仁再次感受一下身体里异能所在的位置，还是没察觉到任何异能的存在后，他脸色煞白，失魂落魄地说道：“章垣身边有一个玩家……” “我不知道他叫什么，但是他的异能是可以掠夺别人的异能。” “我和潘通现在，异能全都消失了。” “什么？！！” 王选连忙放下地图，问道：“怎么回事？你们打起来了？那章垣呢？” 按照他们之前的计划，只要探查到章垣的位置就好，等下次再找机会去杀了他。 可是看吴怀仁的意思，他们对上了保护章垣的玩家？ “当时潘通看到里面有光亮，所以想挖个地洞，想看一下里面都有谁的。只是没想到里面住的就是章垣。” “他的屋外没有任何士兵把守，而且和他同时在里面的，是一个玩家。” “我和潘通根本没有一点防抗能力，就被那人夺走了异能。” 潘通补充道：“他不止拥有一个异能，起码还多一个能控制别人身体的异能。” 王选拧眉。 是掠夺异能和控制异能吗？ 就在几人陷入沉思的时候，赤春突然想到了什么，他问： “你们见到的那个人，是不是身材很瘦，但是皮肤很白？” “对！就是他！” 吴怀仁立刻说道：“当时他连盔甲都没穿，我还以为是一个小白脸。” 谁曾想，对方的实力完全不容小觑。 赤春哑然，他想起来当初他看到的那人手中的黑色系异能，难道那就是能剥夺别人异能的异能？ 他浑身一凉，如果当初自己没有识趣离开的话，那么自己也会变成和吴怀仁一样的废人了！ 察觉到赤春脸色不对劲，王选看向他，问道：“你认识他？” “是。”赤春说道：“当初我去追章源的时候，就是他把章源带走的。当时他警告过我， “他说，不想死的话，就不要潜入军队。” “看来，对方阵营剩下的两个玩家很不一般。” 王选语气凝重起来，听三人的描述，此人应该格外棘手，又有掠夺异能，又能控制玩家的身体，而且在逃跑速度上，也不输于一个速度异能玩家。 王选想了一下，直接去找义愿军的首领高化去了。 既然作为玩家，有被剥夺异能的风险，那只能依赖于其他的义愿军了。 只希望高化手里的人，能靠得住就好。 ———— 高化拿到地图，连说了好几声“好！” 就在他准备下达指令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什么，立刻问道： “王选，当时你们标记这处房间时，有惊动过章垣他们吗？” 王选身体一顿，然后说道：“有……当时他们进去的时候，被章垣发现了。” 高化脸上的笑容淡了一些，最后还是叹了口气： “也罢。现在肯定已经打草惊蛇了。不过确认章垣在里面就行。明天晚上叫上所有弟兄，全面进攻那座监狱。” 高化冷笑一声：“光明正大地保下罪人，居然还敢光明正大地放进这座监狱。这不就是在挑衅我们所有人吗？” “无论如何，章垣必须死。” “队长，那我让下面的人把枪支和子弹都聚集一下。” “还有一些东西。”高化看向手下人：“油桶和火药。” “他们在明，我们在暗。我只要章垣死，至于其他的什么士兵，我不关心。” “你去通知周围的民众，让他们家里都备好水。万一监狱那边火势过大的话，可能会继续燃烧出去。” “是。” 在场的人数，加上作为玩家的王选之外，总共也就八个人。 这已经算是义愿军的全部心腹了。 “除了筹备物资之外，其他的所有事情都不要声张出去。想偷袭，就必须要出其不意。” 高化开口。 ———— 夜晚很快来临。 此时赵牧和张西旬正在睡觉，他们突然听到外面有人在争吵。 “着火了！” “快来救火！” 两人醒来后，第一时间往章垣的房间赶去。 此时章垣房间周围站着一群士兵，将整个房间围的水泄不通。 最前方的人是他们的上司。 虽说是他们的上司，但也只是一个狱警。 而他们两人都是从正儿八经的岗位上被调来的，所以上司对两人还算客气： “程安，张西旬。你们两个人看好章先生，我带人去灭火。” “现在义愿军的人已经出现在监狱周围，估计是来刺杀章先生的。你们一定要保护好他的性命啊！” 保护章垣的性命是这座监狱里所有人的最高指令。 一旦章垣出了事情，他们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现在章源最信任的两人，无外乎就是这两个调来的士兵了，所以现在由这两个人保护章垣，最合适不过。 两人点头。 顶头上司叫走了一半的人，留下一半的人继续看守。 张西旬说道：“程安，你还是进去亲眼盯着吧。我在外面看着。” 他知道章垣最信任的，就是把他救出来的程安。 赵牧也没客气，直接开门进去了。 很意外，章垣并没有睡着，反而在门开的一瞬间，就看向了赵牧。 “他们又来了？” 监狱的房门隔音效果很差，所以章垣能清楚地听到外面发生的事情。 “用火，确实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只是不知道这火什么时候才能蔓延到我这个房间。” 他微微叹口气。 “你不想活下去？” 赵牧听完他消极的言论，疑惑地问道。 章源瞥了他一眼：“能活的话，谁不想活？” “那你很享受等死的过程？” 章垣突然笑了，然后摇头：“等会你就知道了。” 第404章 下马威 大概十分钟后，他们待在房间里，已经能感受到浓烟冲进了整个房间。 外面张西旬敲门进来，紧张道：“要不然，我们先撤离吧？烟越来越大了，再不走火就要烧到我们这里了。” 章源摇头：“我不走。” 不走？ 张西旬嘴巴微张，似乎想反驳几句。 但对方就是自己的保护目标，话说太重伤了和气该怎么办？ 所以张西旬还是闭上了嘴。 他看了眼程安，无声说道：“见机行事。” 他这是准备一会强制转移目标了。 赵牧只是看了他一眼，也没回答好还是不好。 张西旬又把门关上了。 整个房间再次陷入了安静。 ———— “队长，我去看了一眼。” 赤春偷偷拉走正在和面前军队火拼的王选。 “我发现之前吴怀仁标记的那个房间，周围围满了士兵。” “士兵？” 赤春点点头：“我怀疑章垣还被关在那里面。” 王选略微迟疑了一下，如今目标死掉是最重要的。 “走，我们去那边看看。” 所有玩家在王选的带领下，一齐离开。 其中吴怀仁和潘通站在最后面，他们没有了异能，其他人也不好再让他们两个卖命了。 所以之后的任务安排，应该是没有两人的事情了。 玩家们手里拎着一些油桶，和一些火折子。 “只要另外两个玩家没有水系异能就行。” 王选说道。 等他们根据地图走到目的地后，吴怀仁说道：“就是这里。” 说完，他往后退了好几步，躲在了角落里。 和他一起退后的是潘通。 王选眼神微眯，他倒是想会会那个有掠夺异能的玩家。 他的实力到底有多强，能同时掠夺完两个玩家的异能？ 王选安排剩下的五个人，让他们从不同的方向往章源所待的房间走去。 几分钟后。 不同的拐角处出现了几个玩家。 听到王进说“动手”的时候，所有人一齐出现，然后拎着油桶往那个房间扔去。 那些士兵听到异动，立刻对露出的人影开枪。 他们早有准备，在油桶扔出去的一瞬间，又躲回了拐角处。 下一秒，从拐角处又扔出来一个火把。 在来之前，王进曾经对他们每个玩家的实力都做了预估，发现没有一个人会拖后腿之后，才让他们所有人都来参加这次行动的。 所以他们扔油桶和扔火把的时候，异常果断。根本没有给士兵们反应过来的机会。 士兵们没有发现几人的踪迹，反倒被火把吓到。 火把碰到了油桶，发出“砰”的爆炸声。 “快跑！” 所有人开始惊呼。 从这个房间的四个方向都出现了不同的火势，他们快速地将整个房间包裹起来。 在混乱中，义愿军玩家使用异能，快速杀掉几个士兵。 此时张西旬发现了异常，他立刻跑进屋。 “快走！这里着火了！” 他语气格外焦急，上前准备去拉章垣。 在半路上，被赵牧拦下来了。 张西旬愣住了：“程安，你做什么？赶紧带他跑啊！别管他愿不愿意，外面火势特别大！再不走真的来不及了。” 赵牧转身，问道：“走吗？” 他在询问章垣的意见。 张西旬暗骂一句，这还询问什么意见啊？再不走，任务就完不成了！ 程安一个玩家，陪npc胡闹什么？ 谁知章垣又坐回了凳子上，摇头：“我不走。” 外面的火势越来越大，三人甚至已经感受到那阵灼热的气息朝他们袭来。 虽然墙壁都是石头建立的，但是如果他们在这个封闭的空间里一直待着，不被烧死也被呛死了。 张西旬是水系异能，他手里出现了一团水，水团浇到了门口上的火势上。 这团水流勉强打通出一个通道。 “程安，你在犹豫什么？不把章垣救出去，我们都会死在这个世界的！” 赵牧不为所动，依旧站在原地。 张西旬知道，仅凭他一个人，是绝对打不过程安的。 和程安朝夕相处了那么长时间，他知道，程安不像是表面看的那么简单。 “你真是个疯子！” 好好的任务不做，非得寻求一个npc的意见！ 张西旬被队友搞得心态有些崩，刚准备一个人先离开去叫救兵的时候，突然看到在门口不过百米的距离，站着几个人。 两男一女。 最前方那个男人，他化成灰都认识，是王选！ 此时他双手冒着火焰，冷冷地盯着准备出来的张西旬。 张西旬打了个寒战。 他知道，只要他敢出去，对面那几个人一定会对自己动手的。 他警铃大作，刚准备离开的脚立刻就收回了。 他快速地关上了滚烫的门。 “完了！他要把我们烧死在这里！” 张西旬立马就明白了王选的意思。 不对！他怎么会知道章垣就在这里？ 这座监狱那么大，就算他们慢慢找，找到这里也需要最起码一个小时！ 可从他们出现，到监狱失火，才不过半小时啊。 他百思不得其解。 但现在再想，也没有办法了。 既然那些玩家已经找到了这里，出现在这里的肯定不可能只有那三个人。 应该是八个。 张西旬眼底闪过一丝绝望。 “你在等救援？” 赵牧没搭理门口的张西旬，而是以一种饶有兴致的语气问道。 章垣嘴角扯了扯，让人看不清他在开心还是在伤心。 “他们早就到了。” 章源倒也没隐瞒，直截了当地说道。 “是谁？” “之前救出我的人。” “当局？” “是。”章垣“啧”了一声，语气带着一种难以察觉的嘲讽意味：“废墟重建的时候，是依靠海建立的，这个地方距离海不过十几公里。直升机飞个来回，最多二十分钟。” 赵牧眼眸微闪。 他倒是忘了这座城市的位置。 按照章垣所说，在知道有人来烧监狱，根据来回的时间，现在救援应该已经到了才对。 更别说这座监狱就是为了关押章垣的，章垣的安全肯定是当局最重视的。 如此一来，救援所需要的水应该早就到了才对。 可为什么迟迟不出现。 赵牧看着又变回面无表情的章垣，心中缓缓出现一种猜测。 除非当局是故意的，他们在用拖延救援的时间来警告章垣一些事情。 俗称下马威。 第405章 丧尸病毒 章垣看着在门口急得团团转的张西旬，他记得这个人也是当时救援自己队伍里的一员。 他眼神缓和了许多，甚至笑了笑：“站累了吧，过来坐。” 张西旬气的都要哭出来了：“老爷子，你玩我们呢？我们好不容易才把你救出来的，结果你非要死在这个监狱里！” 章垣甚至还在笑：“死亡是一件寻常的事。” 可是我不想死啊！ 张西旬嘴唇哆嗦着。 他的复活道具早就用完了，现在还差一半的积分才能兑换一个复活道具。 周围的火势蔓延地越来越快，甚至是将监狱的大门灼烧得通红，无数的烟尘透过门缝往屋内袭来。 就在张西旬以为这次真的死定的时候，突然听到直升机的声音。 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无数的水流喷涌而下，直接浇灌到了整个房间。 直升机所处的方位就是在章垣房间的最上方，等那些水源倒干净后，周围的火焰也被瞬间熄灭。 只留下浓浓的白烟飘在空中。 站在门口的王选眼神突然凌厉起来，预感到有些不对劲。 “先离开这里！” 他话音刚落，从周围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脚步声虽然急促，但是却训练有素，每个步调之间都有规律。 明显不是这些懒散的狱警。 是军队！ 他立刻意识到了什么，就像是当初去审讯广场保护那个被判处死刑的章垣一样。 那些军队出现在这里，肯定是都带着枪的。 带着枪的军队，连高化都不敢惹，他们虽然有些异能，但是很难杀死那么多训练有素的军队。 “先走！” 王选继续说道，这句话要比第一句话果断很多。 如果再不撤离，那就真的没命了。 在军队到达关押章垣的监狱房前，几人快速撤离了。 等所有的军队将这个房间围的水泄不通时，一个穿着军装的男人踱步走来。 他跨过被烧焦的门，看到里面完好无损的三人后，无声松了口气。 然后他对着章垣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跟我来吧，章教授。” 在章源离开前，他扫了眼赵牧。 “我要他随身保护我。” 男人看了眼程安，随意点头：“当然可以。” 三人跟着男人一起走了出去。 等走到了一个办公室外时，门外的军官把张西旬拦在了门外。 男人、章垣和赵牧三人进到了房间。 等进了房间后，男人把身上的军衣脱掉，放在了架子上。 他说：“请吧，章教授。我们该谈谈了。” 在这个房间里，居然还有一个暗门。 章垣没有动，只是盯着男人。 男人无奈一笑：“章教授，我知道你不信我，只是我现在又没有枪，而且你手上的东西我很感兴趣，不会对你有什么威胁的。” 章垣依旧坚持：“我要他贴身保护我。” 男人诧异地看了眼程安。 随后，他挥了挥手：“可以。既然章教授不怕被他听到，那就说明章教授很信任他。既然如此，那我就开门见山了。” 男人没有再提进入暗门的事情，坐在了沙发上，直接问道：“章教授，丧尸病毒的后遗症，你确定能解除吗？” 章垣坐在对面的沙发上：“贾佟，你信便信，不信便把我杀了。不必做一些无用功。” 贾佟无奈地笑了笑：“章教授，我只是觉得，你送过来的那封信，有点太草率了。你如果不拿出一些实证，我不好信你啊。” “毕竟你也知道，为了保住你的性命，我动用了太多的关系，现在你说的一句话，分量很重。” 章垣也没为难他：“当然可以。” 他抬头看向男人：“你是不是最近半夜会梦游？” 贾佟点点头：“对，我最近突然出现了梦游症，每次醒来的时候都不是在床上。” “不是梦游症。是丧尸病毒。” 章垣说道：“你体内的丧尸病毒并没有被清理干净。不止是你，现在残留的所有人类，体内的丧尸病毒都没有被清除干净。” “丧尸病毒，可是比瘟疫还要可怕的存在。你现在会梦游，只是因为丧尸病毒的潜伏期已经结束了。” 贾佟一愣：“结束了？什么意思？” “你会变回丧尸。” “什么？” 贾佟脸色一变，连敬称都忘了，急切问道：“章垣，你不是在唬我吧？我记得我从没有变成过丧尸，怎么可能变回丧尸呢？” 章垣敷衍一笑，似乎对他的这种说法有些不在意：“你是没有变成过丧尸。你以为的变为丧尸，是指丧尸咬到你，病毒通过血液传进你的身体里，然后你再变异。” “难道不是吗？” “但我说的是另一种。可以通过空气传播的丧尸病毒。这种病毒危害更大。” 章垣定定地看了贾佟一眼，说道：“当初，我们研制解毒试剂的时候，我发现了一种特殊情况。” 他移开目光，回忆道：“当时那个被送来的丧尸，身体里并没有任何的病原体。他的血液是干净的。可他确确实实是一个丧尸。直到我剖开了他的大脑。” “他的神经元被一种特殊病毒完全覆盖了。而且我发现，那个病毒最开始的来源，是在肺部。它是从肺部开始，一点点入侵这个人类的神经系统，然后盘踞到他的大脑深处，控制住机体，让他成为了丧尸。” “你知道病毒控制住神经会产生什么反应吗？” “初期的反应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做出一些自己完全不理解甚至没有任何记忆点的行为。” 和贾佟所说的梦游，完美对上了。 “初期反应？” 贾佟迫不及待地问道：“那之后呢？” “之后的情况我不清楚，但是我知道最终的结局，就是会变成丧尸。” “至于过程，大概也就是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开始撕咬周围的人、吃人喝血、失去理智、变成活死人吧。” 贾佟听完，语气有些失控：“解药呢？只要你给我解药，我保证你之后绝对不会掉一根头发！” 章垣扯了扯嘴角，只是看他：“没有解药。当时我研制过一版解药，但是效果并不理想。而且那么长时间过去了，我早就忘记了当初的流程。” “没关系，我这就给你安排一个实验室，你安心研制解药！” 第406章 选择合作 “你搬来的那些实验仪器，……” 章垣话还没说完，就被贾佟打断了：“那些不行，太少了，我记得北城有一个实验室，就是你当初研究丧尸病毒解药的地方，你过去安心研制解药！” 章垣语气有些为难：“但我只是一个囚犯。” “不重要，这些都交给我，你只要研制解药就好，其他的你不用担心。” 章垣嘴角闪过一丝嘲弄的笑容，他早就知道这次谈判的结果了。 发现结果和自己预期的差不多，章垣眼神有些冷漠，他继续说道：“我的那些实验仪器，必须要完整地搬回去。” “当然可以。” 在回去的路上，章垣看了一眼赵牧和站在外面等着的张西旬，对着贾佟说道： “其他的人我不要，只要这两个人跟着我就好了。” “好。” 贾佟立刻就答应了。 等回去后，张西旬悄咪咪地问道：“程安，刚刚你们里面发生了什么？章垣和这个人认识？” “两人做了交易，三天后会出发去实验室，你准备一下吧。” 赵牧简单说了几句。 “实验室……” 张西旬有些奇怪，他不是囚犯吗？为什么突然跑去实验室了？ ———— “你来这里做什么？” 高化听说有一个人只身闯进了义愿军的地盘，立刻过去查看了一下。 看到来人，高化眼神凝重，甚至带着一丝警惕：“你不怕死？” 虽是这么说，但是他眼中的忌惮被所有人都看在眼里，那些下属都在好奇，进来的这个男人到底是谁？ 直到，男人摘下了口罩。 当局的一把手，首席官，陈素。 所有人后退一步，围在高化身边，甚至有些人直接掏出了枪，对准了陈素。 高化立刻呵斥道：“都放下枪！” 可能这些手下人不知道陈素的重要性。 实际上，就算他再怎么反对当局，都不可能会杀了陈素。 因为末世刚结束，人类的数量很少，急需要一个统领者，带着他们生活繁衍。 这是高化怎么都做不来的。 所以在末世结束的那一刻，他带着所有的义愿军都隐居了。 他只是一个本事稍微大一些的平民，又不是从小就接触政治，所以就算他和当局鱼死网破，也只会对人类的未来造成伤害。 只是听说了找到了末世来临的凶手，而且又听说了当局包庇章垣，他才直接和当局作对。 而且，如果陈素真的死在他这里，那些军队肯定会踏平义愿军的。 高化深吸一口气，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陈素开口：“我想和你谈一些事情，关于章垣。” 陈素已经五十多岁，和章垣的年龄差不多。 高化是在末日初期出生的，到现在也才三十岁。 此时陈素目光沉稳，朝高化的方位走来。 仿佛身处敌营的不是他自己一样。 高化攥紧拳头，如果他是来警告自己不去杀章垣的话，他绝对不会让陈素活着离开这里！ 谁都不能阻止他杀掉那个罪魁祸首。 等进了里间，只剩下了高化和陈素两个人。 “如果是来谈和的，那就不必了。” 高化率先开口。 陈素摇摇头：“不是，我是来和你谈合作的。” “合作？” 高化一愣。 陈素苦笑道：“高化，你真的以为我不想杀了章垣？” 高化惊愕地看着他：“不是你们保了他吗？你现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高化，你不了解我们内部的局势。实际上，现在所有的事情不是我一个人做主的。我是政治家，并不是军事家。所以其实军队那边，我无法掌控。” “按照正常途径来说，章垣是一定会判处死刑的。这也是当初我下达的命令。” 陈素有些苦恼道：“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有人居然会篡改命令。” “但是我知道是谁下的命令。” “是谁？” 高化立刻问道。 “贾佟。” 贾佟，当今统帅，是军队的领导者。 高化皱眉：“他为什么会保下章垣？” “我不清楚。但是他之前一直在跟我作对。现在保下章垣，估计又要研制什么秘密武器吧。” 高化眼神一厉，刚想说些什么，就被陈素打断。 陈素说道：“现在，我得到了一个消息。” “贾佟会在两天后将章垣送到一个实验室中。” “什么？” “这也是我为什么会说两人应该会秘密研制武器。我怀疑贾佟想研究二次丧尸病毒。” “他疯了吗？” 现在人类才安定下来多久？！ “所以，这次我冒险前来，就是想和你合作，在路上杀掉章垣。” 陈素叹了口气：“虽说我是首席官，但是我的手里根本没有任何实权，军队都是贾佟掌控的，现在连篡改审讯结果，都完全不通知我。” “如果不是我实在没有办法了，我不会选择和你合作。” “高化，我知道你想杀掉章垣，我和你们是一边的，我可以给你们提供一些情报，你们在路上杀掉章垣，一旦让他进去实验室，必定会安排重兵把守，到时候就很难再杀他了。” 高化明显被说动了。 “而且当初我的弟弟死在末世时期，如果不是解药试剂推迟了，我弟弟也不会死。所以我恨不得杀掉章垣！” 高化确实听说过，陈勉死在了解药试剂出现的三年前。 那三年，死了太多的人。 他斩钉截铁道：“好！你给我地图，我杀了章垣。” 陈素笑了：“谢谢你，高化。” 说完，陈素起身离开。 在背对着高化的时候，陈素嘴角扬起一抹得逞的笑容。 鱼，上钩了。 等陈素安然无恙地离开后，高化紧急召开了一次会议。 “现在监狱那边要把章垣安排到一个实验室里。他们要研制什么东西还不清楚，但是我们必须要在路上杀掉他。” “你们应该也清楚，实验室是很难攻击进去的。” “他们两天后就会出发，等得到陈素手中的地图，我们再安排埋伏的地点。” 听完高化的话，王选突然问道：“高队长，陈素的话能信吗？” 他们虽然是玩家，但还是继承了记忆的。 陈素是政治家，万一他做了局，准备和贾佟一起将义愿军一网打尽怎么办？ 他们是玩家，惜命。可不敢那么随便地相信一个对立身份的政治家。 第407章 第二个故事 王选说的其实也并不是没有道理。 高化听完，无奈叹口气：“可是现在我们这些人，是打不过那些军队的。” “如果不采用偷袭的手段，可能我们根本杀不死章垣。” “我又何尝不知陈素可能会骗我们，但是为了杀掉章垣，我必须选择冒险。” 王选听出了高化的决心，他立刻开口：“对不起啊，队长。我知道了。” “不过，你的思虑也是对的。等我们去勘测地形的时候，最好先选好逃跑的路线。否则万一真被陈素坑害了，我们就后悔莫及了。” 说完，高化摆手，让所有人都下去。 ———— 一辆汽车悄无声息地进入监狱，然后又悄无声息地离开。 监狱里看守的人员依旧没变，那座房间里依旧住着一个人，只是不再是真正的章垣了。 此时汽车已经远离了城市，城市外面到处都是残败的废墟，结着蜘蛛网的房顶、腐烂的尸体、被打死的丧尸。 如果有幸的话，是能看到一片黑色土地的，那是被当局下令集体焚烧的丧尸堆。 章垣坐在汽车上，从外面残败的景象中移开视线。 司机是一个军官，张西旬坐在副驾驶，章垣和赵牧坐在后面。 章垣看向赵牧：“你还想听故事吗？” “当然。” 赵牧立刻说道。 “上次讲到哪里了？” “丧尸出现。” 一直开着车的军官从后视镜里看了两人一眼。 章垣微微点头。 “接下来的事情你应该也经历过了。” 像程安这种年纪的青年，都是在末世里出生长大的。 所以对末世的处境应该挺熟悉。 章垣直接跳过了末世这一段，他开口： “那我就来讲讲解毒试剂的事情吧。” “十年前，当局差不多稳定了局势，主要也是当时人死的实在是太多了。” “所以当局建立了一个避难所，也就是这座城市的前身。” “那个时候，陈素提议，重新组建实验室。” “他当时给这个实验室判定的目标就是攻克丧尸病毒。” “其中，陈素找了当时三个最有名的科学家。” “一个是我，一个是陈勉，一个是韩韬。” 当时，在建立实验室的时候，就是他们三个人全程做主的。 他们并不认为将实验室放在避难所是一件正确的事情，因为要研究解毒试剂，必然要抓取丧尸。 可丧尸身体里是携带病毒的，万一泄露出去，那整个避难所都会遭殃。 所有人都不想看到这个局面。 于是，他们将实验室敲定在几十公里外的一个废弃实验室。 就是现在他们要去的那个实验室。 “可丧尸病毒是比瘟疫还要厉害几百倍的病毒。我们不得已，只能从头开始，先研究透彻病毒是如何感染人类的。” “其中，陈勉用自己做了实验。” “什么？用自己做实验？” 前方听到这里的张西旬立刻回头，诧异地问道：“难道他把自己变成丧尸了？” 章垣叹了口气，看向窗外：“陈勉是一个伟大的科学家。他差点就变成了丧尸。” 他们在那座实验室里待了整整三个月，除了当局会定时派人给他们送来物资之外，他们一直坐在仪器面前，不曾动过。 韩韬想放弃了，他觉得研制出解毒试剂根本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为什么不可能？” 陈勉反问道。 “因为我们现在拿到的都是丧尸！丧尸！丧尸病毒早就存在他们的身体里了。他们是病毒完全体！” “那我们能看出什么？想研究出病毒感染的具体路径，我们需要……” 韩韬突然不说话了。 两人都知道他没有说完的话是什么。 他们需要一个没有被感染的人类，一步步研究他被感染的过程。 “不行！” 陈勉立刻回绝道。 他的靠台最硬，毕竟他哥就是现在的首席官，陈勉拒绝后，其他两人自然不会再提。 直到他们发现陈勉正在用自己的身体做实验。 “你疯了吗！” 韩韬连忙抢过他手中的丧尸病毒试剂，“你的身份那么高贵，为什么要亲自实验？陈勉，你问一下你哥，他肯定愿意偷偷往我们这里运送一些试验品。” 作为首席官，他手底下拥有无数的平民，他完全可以做到只手遮天。 陈勉脸色难看：“你是说，绑来一些平民吗？” 韩韬语气弱了弱：“其实那些生了病的，快要死掉的人都可以。毕竟他们活不了几天，为了研究解药试剂做出贡献，他们不就死得其所了吗？” 陈勉坚决摇头：“不行！如果真的用这种方式得到解药试剂，我是绝对不会研发的。” 就算研制出来了，他难道告诉所有人，解药试剂是用无数死掉的平民换来的吗？ “那就让他们当志愿者呗。随便奖励他们一些物资，他们肯定争先恐后地来当试验品。” “用自己的身体，远比其他的试验品得到的数据更加真实。我来当试验品，如果出了任何的事情，我自己来承担后果。” 此话一出，韩韬也闭嘴了。 章垣回想着当时的事情，然后说道：“陈勉差点成功了。” “差点？” 赵牧疑惑问道。 “是，还差一个关键的步骤。” “但是我和韩韬不知道。你可能没有听过我的判决书。” “当初，是我虐杀了团队的核心成员，致使研究停滞三年。” “那个核心成员，就是陈勉。” 章垣意味不明地哼笑道：“可惜，陈勉死就死在太有原则了。不过用他自己的身体做的实验结果，还是很正确的。” “只是，当年的我们太心急了。整个研究过程都是陈勉完成的，那传出去，我和韩韬的脸面往哪里搁。” “所以，我们用了一些手段，逼迫陈勉交出解毒试剂。” “他在临死前，给了我们。” “可惜，” 章垣再次说了一句“可惜”：“那个解毒试剂就差最后一步。当时陈勉告诉我们实验结果的时候，格外开心。但我们并不知道，他告诉我们的目的，就是想在最后一步让我们和他一起研发。” “他含恨而死。而我们，再也不知道当初他的最后一步是什么。” “研究停滞了三年。” 他轻飘飘地将当初发生的所有事情都讲了出来。 他并没有任何忏悔的意思，反而像是一个旁观者，只是冷漠、无情地叙述整件事情。 第408章 只能改道 如果这番话，被那些平民听到，他们肯定气的都要炸了。 毕竟仅仅是章垣的一己之私，就让整个实验停滞了三年。而这三年，不知道又死掉了多少人类。 其中那些人类，都是他们的亲人、爱人。 能活下来的，没有不恨章垣的。 但章垣说这话的时候，只有三个人听见。 赵牧和张西旬是玩家，他们对这个世界并没有多少真情实感，所以不会对一个不知忏悔的npc有什么反应。 开车的男人直视前方，也没有说话。 章垣继续说：“很多人都想要我死。” 他看向窗外漫天遍野的尸体和死灰般的寂静。 停顿了很久，章垣继续说道：“可我还是好好活着。” 就在他们驶离一大片尸体时，突然，地上的一具尸体往旁边挪动了一下。 司机正专心开车，那个尸体的位置是在侧边，他并没有看到。 只有用余光看向四周的章垣和赵牧看到了。 但两人没有任何的反应。 那具尸体被抛挪动起来时，一个男人突然匍匐起身体，手中端着一把枪，直接朝一排行驶的车辆中最中间的那个车轮胎打去。 他选中的，正是章垣坐着的那辆。 高化打中轮胎后，不再迟疑，又一连打了两发子弹。 第一发，命中了后方那个轮胎，第二发，直冲后座的章垣。 章垣突然朝外看去，和高化对上了眼神。 他看到了那把枪，但是依旧保持了淡定。 高化一看对方这种淡定的表情，火腾的一下就上来了。 当初站在广场上的章垣，不就是这副表情吗？ 高傲、无礼、胜券在握。 他杀死了那么多人，可很多人要保住他的性命。 现在又是这样，他总是喜欢挑衅这些想杀他的人！ 他怒火攻心，砰砰砰地连开了好几枪。 在第一颗子弹破窗的时候，赵牧立刻将章垣的身体按了下去。 那颗子弹射在了座椅后方。 接着，赵牧掏出口袋中的枪，立刻朝高化的心脏打去。 他记得高化的面貌，是义愿军的领头人。 根据当时他在审讯广场的反应，赵牧知道，他不可能是玩家。 义愿军玩家的目标虽然也是为了杀死章垣，但是不可能流露出那么极致的恨意。 高化反应极快，几乎是赵牧开枪的一瞬间，立刻躲避开来。 他捡起一具早已腐烂的尸体，挡在自己的面前，然后快速往身后的掩体跑去。 只是那具尸体体型有点比较矮小，并没有完全挡住高化的身体。 赵牧瞅准那双没有完全盖住的腿，快速扣动了扳机。 第一枪射在了高化的左腿。 在他控制不住跪下来时，又开了一枪，射在了高化的右腿上。 高化没想到对方的枪法居然那么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就找到了他身体上的破绽。 他紧紧咬着舌头，不让自己发出任何的声音。 高化的目标是偷袭，他不想暴露自己隐藏的地点。 外面那具尸体快速盖在了高化身上，只有无数鲜血流出来染红了周围的尸体。但是坐在车里的士兵很难察觉。 司机在听到玻璃破碎的声音后，立刻将油门踩到底。 虽然轮胎爆了，但是里面的气体并没有泄完，所以司机趁着车还能开动时，立马往前行驶。 赵牧回头，看向路边。 这个距离已经很难命中高化了。 赵牧收回手枪，继续等待。 他知道，既然他们的行踪已经暴露，那么这条路上，肯定不止高化一个义愿军。 等他们这辆车无法往前行走一步时，司机对着对讲机说了几句。 一分钟后，他让三人下车。 张西旬紧张地看着章垣：“章先生，你没事吧？” “没事。” 章垣走出汽车，看向碎掉的玻璃和瘪成一条的轮胎。 “你的反应很快。” 章垣赞美了一下赵牧刚刚的动作。 “是啊，程安，如果不是你反应快，章先生的性命就危险了！” 刚刚那个人偷袭的太突然了，因为那把手枪是无声的，等司机察觉到汽车轮胎出问题的同时，那个人就已经往章源的脑袋上来了一枪。 好在程安反应更快。 几人快速地上了前面那辆车，然后车辆继续行驶。 大概十分钟后，最前面的那辆车突然停了下来。 他这一停，后面的几辆车全都停下来了，司机打开对讲机：“怎么回事？” “队长，前面的路被人设了陷阱，我们正在想办法把那些陷阱清理走。” 司机思索了一下，然后看向章垣，说道：“章教授，我去看一下什么情况。” 说完司机就下了车。 一辆车里只留下了两名玩家和一个任务目标。 张西旬警惕地看向周围，说道：“程安，这里肯定有诈！义愿军怎么会知道我们今天的计划？他们在路上做好了陷阱，等着我们跳进去呢！” “是不是军队里有内奸啊！” 他脸色煞白：“现在路程还没到一半，万一后面全是陷阱，那我们就完了啊。” 他絮絮叨叨地说了许多，赵牧只是听着，没有发表意见。 等张西旬说完，章垣居然反过来安慰他：“你们只是士兵，那个司机叫罗亮，是贾佟的亲信，他地位要比你们之前的上司还要高。” “就算我真的出事，贾佟也只会找他的麻烦。” 张西旬并没有被安慰到，他依旧警惕地盯着四周，就像惊弓之鸟一样。 过了大概十分钟。 罗亮回来了。 他打开车门，坐进去。 “章先生，我们需要改一下道。时间上大概会慢上三个小时。” 他们从八点出发，预计下午三点就能到。 用来开路的司机熟悉这边的路，罗亮和他谈了几分钟，那个司机建议他们从另外一条小道走。 只是那边的路况不是很好，因为位于山区内，可能走起来会慢上很多。 罗亮思索了几秒，还是决定改道。 现在前面的道路被图钉、打碎的玻璃碎片、还有各种类似胶水的液体占据。 铺满了整条路，大概有个几百米。 这条路周围都是高楼，巷子里也被人摆满了尸体。 如果只想绕过前面那几百米，从周围的环境来看，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义愿军选的路实在是太好了。 这里不仅仅是必经之路，而且所有能用来绕道的路，都被人堵死了。 听司机分析完如今局势，罗亮立刻明白了—— 这是早就被人设计好的。 现在只能选择改道。 第409章 出现巨石 七辆汽车行走在小路上。 他们刚经过一个破败的村落，里面死气沉沉的，应该是早就荒废了。 走过村落后，就全是坑坑洼洼的石子路了。 而且汽车的防震效果也不是很好，所有人的体验感都下降了一个档次。 张西旬坐在车里，来回乱动，想找个舒适的姿势。 他只是玩家，对这个世界里的任何事情倒没什么避讳的。 所以他在章垣告诉过他司机是贾佟的亲信后，依旧大言不惭地吐槽： “非得出事了，贾佟才派直升机过来。” 想到刚刚司机打的电话，张西旬更加不满了：“他都有直升机了，为什么不直接把我们送到目标地点。非得用汽车这种不安全的工具？这不是纯纯找罪受吗？” 司机根本没有什么反应。 张西旬也不是说给他听的，说完后，他扭头看向赵牧：“是不是啊？程安？” 赵牧随意“嗯”了一句。 他早就发现了。 按照上次贾佟故意让直升机停在监狱上方等待，而不是立刻灭火的情况，赵牧觉得贾佟和章垣之间的关系应该是有些猫腻的。 起码，贾佟根本不相信章垣，所以才会故意等到最后去救章垣。 在章垣和贾佟谈话的时候，章垣让自己留了下来，所以他从两人谈话间得到了很多信息。 当然，章垣为什么会留下自己这件事情暂且存疑。 根据两人的对话，赵牧已经勾勒出了之前发生过的事情。 章垣发现如今的丧尸病毒并没有完全消灭，所以给贾佟写信，为的就是让贾佟保住他的性命。 可以说，章垣手中有救下贾佟性命的筹码。 之前贾佟可能是不相信章垣的这个筹码，所以故意给他来一个下马威，探一下章垣的虚实。 可按照当初贾佟的反应来看，章垣手中的筹码已经足够贾佟保住他了。 那么问题来了，贾佟明知道章垣对他很重要，为什么还会选择用汽车这种具备安全隐患的交通工具呢？ 毕竟，他们每一个人都很清楚，章垣在外面待的时间越长，他的处境就会更加危险。 直到在改道前，司机罗亮打了一通电话。 他是给贾佟打的。 在两人的谈话中，赵牧推断出，贾佟依旧在给章垣下马威。 当时贾佟的反应很紧张，听说有人开枪以及前面道路被封的情况后，立刻让他们等在原地，他派人开直升机过去接章垣。 只是罗亮觉得这个地方不安全，而且带路的司机也表示，知道那条小路的人很少，虽然路有些颠簸，但是安全性还是很高的。 往那边走，总比待在一个地方不动，被当成活靶子要好。 所以他们改道上路。 但是赵牧还在回想贾佟的反应。 他很紧张，这就说明路上的障碍和偷袭的义愿军都不是他安排的。 所以很大的概率是，贾佟安排的计划被人发现了。 除去这场意外，单看贾佟安排汽车送章垣去实验室这个行为，不难看出，贾佟故意在折磨章垣。 就像是当初他迟迟不送水下来，非得等章垣快要死掉时才出现一样。 那么，两人之间的关系，就更耐人寻味了。 赵牧最终给两人关系的定义是——贾佟不喜欢章垣，甚至是在章源写信之前，两人可能都是处于敌对的状态。 但章垣又手持贾佟的命脉，贾佟又必须要保住章垣的性命。 所以他才会在一定范围内折磨章垣。 只是这次他没想到，自己玩脱了。 有人暴露了他的计划。 听到贾佟说要安排直升机来接自己时，章垣扯了扯嘴角，但没说什么。 赵牧知道了章垣想表达的意思，他在嘲讽贾佟。 在改道时发生的一连串事情上，赵牧已经得到了一些重要信息，但是张西旬根本不知道这些，他还在卖力地吐槽着。 直到他听到了一声巨响。 “轰隆！咚！” 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 赵牧立刻意识到了什么，往旁边的山坡看去。 此时，无数小石子从山坡上滚落，掉在地上。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后面还有一块巨石。 这条路也被义愿军猜到了。 义愿军知道他们一定会改道从这里经过。 所以他们也设立了陷阱。 听到那些掺杂在巨响声音中的“骨碌骨碌”声后，罗亮也意识到了现在是怎么回事。 这里也被义愿军埋下了陷阱！ 他立刻拿起对讲机：“全力加速离开这里！” 第一个司机一脚踩满油门，往前方飞速行驶。 因为道路不是很平坦，所以整辆车和里面的人被颠簸得很厉害。 当石头落下来的时候，最后一辆车正好躲过了这块巨石。 “砰！” 巨石砸在地面上，砸出了一个坑，扬起无数尘土。 最后一辆车的司机心有余悸地回头望去。 差点，他就被那块石头砸中了！ 当所有人都在庆幸他们逃过一劫的时候，第二声巨响突然袭来。 “轰隆！” 罗亮皱眉：“怎么还有？！” 早就和义愿军那群玩家交过手的张西旬立刻就知道，这一定就是那些玩家的手笔！ 他记得那群人里面有一个力量系玩家。 一行人根本不敢耽搁，铆足了劲想要逃离这块危险区域。 第二块巨石来的很快，最后一辆车没来的逃出第二块巨石砸下来的范围，巨石直接将那辆车砸出了一个洞。 除了最中间那辆是护送章垣的，其他的车里都是放着之前搬到监狱里的实验机器。 所以这辆车里只有司机一个活人。 被巨石砸中后，司机那个方位也被迫往下凹陷了很长距离。 里面的司机生死未卜。 此时根本没人去管最后一个司机的生死和被砸坏的仪器了。 因为第三块、第四块巨石都出现了。 接连响起的“轰隆”声让所有人心底一沉，只要被那些巨石砸中，他们可能就真的没命了。 第三块巨石并没有砸中任何的车辆，只是卡在了倒数第二辆车的前面。 这条路太窄了，最多只能通过一辆车行驶。 所以当那块巨石卡在倒数第二辆车前的时候，司机已经没办法越过巨石，继续跟上前面几辆车了。 而且在这辆车后面，还有一辆被巨石砸中的车停在路上。 这也就意味着，他驾驶的这辆车，正处在一个进退维谷的地步，前进不得，后退不得。 第410章 都是圈套 罗亮是这群人的队长，他边开车边询问后面几个人的情况。 “队长，我被两块巨石卡住了，根本过不去！” 最后被卡住的司机说道。 “我也是！” 这是倒数第二辆车的司机。 罗亮看了眼后视镜，他只能看到一块巨石横跨在这辆车的后面，他们这辆车勉强躲过了那巨石，但是周围轰隆声依旧在响起。 按照巨石滚落的速度来看，如果他不放慢速度，可能就会被巨石直接砸中。 现在所有的司机都把速度加到了最大。 而上面的巨石，姑且认定是人为投放的，它现在正在以一种可怕的、被纠正过的速度掉下来。 他必须要放慢速度。 可是如果这样的话，那他们这辆车就会和后面几辆陷入同样的困境。 “停下来吧。” 赵牧开口道。 罗亮身形一顿，手中方向盘的速度依旧没变，他继续以最快的速度行驶着。 “你难道没看出，巨石落下的方位是根据我们车辆的最大速度计算的？” 他不相信罗亮没看出来。 罗亮眼中闪过一丝挣扎：“可是这样的话，我们就被困在这里了。” 不会是这里。 赵牧看了眼后视镜，并没有将这句话说出来。 章垣倒是看的开，他也说道：“就停在这里吧。” 罗亮还算听章垣的话，他立刻停车。 “还有前面那几辆。如果十分钟内他们逃离不了这座山的范围的话，” 赵牧继续说道： “他们也在做无用功。” 等罗亮停了车后，前面一百米左右的方位，“砰”的一声落下了一块巨石。 罗亮先下了车，打开对讲机，问最前面那个司机：“十分钟能躲开这座山的范围吗？” 男人摇头：“队长，接下来的路，大部分都是围绕着这座山行驶的。十分钟肯定不行。” 罗亮吐出一口气，然后说道：“都停下来吧。躲避一下巨石砸下来的范围。” 前面不远处的车辆按照罗亮的指示，都停了下来。 罗亮立刻给贾佟打了电话，等挂了电话后，他看向章垣：“章先生，统帅说还需要半个小时，直升机就会过来。我们先在此等候一下。” “我建议你不要那么做。” 赵牧又开口了。 “你什么意思？” 罗亮眼中已经隐约有怒火出现。 这两个士兵怎么一个比一个没有礼貌？ 之前那个叫张西旬的当着他的面吐槽统帅也就算了，只是一个小喽啰而已，无知者无畏。 但是现在这个叫程安的，像是故意和自己作对一样。 他说一句，程安就反驳一句。 他好歹也是一个中将，平日里都是指挥别人的，还从没有被人如此说三道四过。 赵牧看了眼前面的巨石，然后说道：“你已经接连落入义愿军的两个圈套。” “一个是路上的障碍物。”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选择直接往回走，而是另辟蹊径，选了一个小路。” 罗亮哑然，这有什么好不理解的？ 他是军人，就要服从统帅的命令。 这次任务出来，他得到的指令是将章垣送到实验室，那他就一定会为了完成这个任务不惜一切代价。 而且，一遇到困难，就往后退缩，这可不是作为中将该做的事。 他当然要选另外一条路走了。 “但很显然，对方预判到了你的决定。” 赵牧看了眼罗亮，实际上，除此之外他还有另外一个猜测。 他暂且略过那个猜测，继续说道：“义愿军手里，有一个比你的手下还要熟悉这部分区域的人。当然，有也很正常。” 毕竟以现在义愿军的号召力，几乎能团结到所有平民的力量。 “所以我们来到了这里，是在他的计划之内。于是就有了现在不断落下的巨石。” “这里两面环山，而且那些巨石的大小，正好能卡住这些道路。” “他们在阻止我们往前走。” “这是第二个圈套。” 赵牧眼神沉稳：“接下来，就是第三个圈套。” “石头会继续落下。” “如果我是义愿军，而且想要急迫地让章垣死掉，那么我会用巨石先卡住他们的位置，接着定点投放无数石头，将他直接砸死在这片区域内。” 这些时不时滚落的巨石，只是上菜前的甜点而已。 赵牧盯着罗亮，语气沉稳道：“你确定，要让章垣死在这里吗？” 就像是为了验证赵牧的话，此时从山间突然传出此起彼伏的“轰隆”声。 或许是因为落下的方位不同，它们产生的声音完全不规律，交错出现，给人一种恐慌的感觉。 罗亮立刻意识到赵牧刚刚话里内容的含金量。 他打开对讲机，说道：“都下车！往回走！” 四人快速下车，道路周围已经有很多小石子落下来，似乎是要给一会落下的巨石撑些场面。 然后，他们果断往来的路跑去。 下车后，他们首先面临的就是第一个落下的巨石。 好在巨石砸下来的位置有些偏，在巨石和左边的山体中，出现一个能让人离开的通道。 几人快速走过去。 就在他们走了几分钟后，无数巨石滚落而下，将他们所在的那辆车砸个稀巴烂。 金属制成的车，在拥有着恐怖速度的巨石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轰隆声响起的时候，所有人回头看去。 他们只看到了累积成将近一两米的巨石，现在已经完全看不到那辆车了。 罗亮脸色凝重。 挡在他们那辆车前面的巨石和后面那个巨石实际上还隔着很长的距离。 如果没有程安提醒，他们可能根本来不及逃离那片区域。 他看着程安的眼神也变了。 这个人虽然说话有些令人讨厌，但是实力确实不容小觑。 罗亮心想：等一切结束后，他得把这个人从刘知节手里要过来。 因为巨石堆积的缘故，前面两辆车的司机没来得及越过巨石和罗亮等人会和。 以蛮力的方式，是很难爬上那些巨石的，所以最后罗亮就让他们原地待命了。 等所有人会和后，罗亮带着他们，往后边撤离。 直到走了一段路后，遇到了之前他们看到的那个破败的村子。 当他们走到村口时，从村子的好几个角落里冒出来几个人。 他们缓慢往前移动，凶神恶煞的盯着这些人。 最主要盯着的，还是章垣。 他们是义愿军。 所有人都明白了他们的身份。 赵牧仿佛早已预料到这种场景，他开口： “这是第四个圈套。” 第411章 玩家打架 在第一个义愿军偷袭的时候，赵牧已经感觉到了不对劲。 义愿军对他们的行动轨迹实在是太熟悉了。 而且连章垣在哪辆车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等他们前往那条小路的时候，又出现了巨石。 到这个时候，赵牧几乎可以百分之百断定，这绝对不只是义愿军所为。 他们原本来时的路，全是平坦大道，根本没有义愿军埋伏的地方。 否则也不会等到那座废弃城市的时候，高化埋伏在尸体中偷袭了。 所以，如果他们选择打道回府，大概率是安全的。 除非，义愿军声势浩大地从后面出现，准备和他们这群人决一死战。 可现在已经很显然了，回去的路，根本不可能有大量的义愿军。 一块巨石，是需要很大的人力才能推动的。 更别说，最后一连串落下无数巨石，砸死那辆车的时候了。 这个地方的陷阱，是早就安排好了的。 所以，赵牧就产生了一个疑惑。 为什么义愿军知道，他们不会直接回去，而是走这条路呢？ 赵牧断定，这场计划，绝对不止是义愿军单独完成的。 起码，有一个人是安插在贾佟身边的奸细。 起码，有一个人必须很熟悉罗亮，他知道罗亮只会选择继续前行，而不是打道回府。 如果他是义愿军，是将章垣恨之入骨的人，绝对不会让章垣逃离这里。 就算他侥幸躲过了巨石，那么出来后也一定会安排下一个圈套，保证章垣是必死的。 就是不知，如果罗亮选择继续前进，而不是返回这里，最前方是否还有其他的圈套。 赵牧看了眼系统面板上的8:2，只能通过一会出现的玩家人数来判断了。 他当时先带着章垣逃跑了，所以对后面出现的玩家，并不是很熟悉。 潘通走到王选的面前，低声道：“队长，那个穿着黑色衣服、站在左边第二个的就是那名玩家。他有掠夺异能。” 王选立刻看向赵牧。 赵牧察觉到了王选的视线，看向王选旁边的潘通，然后四处打量了一下。 没有那天晚上一同出现的另外一个玩家。 看来，应该是有一些玩家被安排在前方那个圈套了。 “我们不想和你们为敌，交出章垣，我可以放你们离开。” 王选开口。 罗亮冷笑一声： “呵，好大的口气。” 他们在来之前都是穿了防弹衣的，面前也不过只有十几个人。 他不相信，在人数几乎是相等的情况下，这些根本没拿过几次枪的平民，能从他们手中，杀死章垣。 直到，他看到最前面那个人手中出现了一团火焰。 罗亮直接傻了眼，原本还想继续嘲讽的话直接卡了壳。 这是什么？ 为什么这个人手里可以凭空出现火焰？ 王选根本没有废话，手中那团火焰直接往章垣的身上飞了过去。 章垣站在原地。 在火焰差点就要碰到章垣的时候，一股雷电挡在了火焰面前。 两者触碰，最后倏然不见。 王选动手的同时，另外几个玩家也出手了。 直到他们出手，赵牧才清楚玩家的具体数量。 除了那个被他废掉异能的潘通之外，还剩下四个玩家。 看来，一半多的玩家都被安排在了这里。 想想也正常，普通人在遇到巨石压顶的时候，第一反应肯定是撤退，因为来时的路是他们走过一遍的，而前面的道路究竟还有什么埋伏，谁都不了解。 雷火同时消融后，四名玩家立刻朝赵牧的方向扑过来。 王选很清楚，如果没有这个黑衣玩家的存在，章垣早就死在最开始的时候了。 只要解决掉面前这个玩家，章垣的性命，就是手到拈来。 “不要接触到他。” 王选吩咐道。 当时潘通两人被掠夺异能的时候，就是接触了这个玩家的手。 所以这次他们能用异能杀死对方，就尽量不跟对方进行接触。 所有人包括张西旬和潘通都往后撤了好几步，给几人留出施展的空间。 其中，王选作为主力，和赵牧打的有来有回。 就在王选用火焰控制住赵牧的双手时，其他人立刻放弃面前的赵牧，而是一起往章垣的方向跑去。 这是王选之前和他们商量好的。 如果对面那个玩家太强，那就由他缠住那个人，其他人用最快的速度杀死目标。 此时最前方那个男人，手里出现了一把匕首，目标直指章垣。 罗亮立刻说道：“开枪！” 就在他下达命令的同时，义愿军剩下的人立刻拿起枪，抢先一步对罗亮他们动手。 一群人在这座破败的村子里打了起来。 其中义愿军所在的方位是很有优势的，毕竟他们周边有很多的掩体。 但是章垣这边，能遮掩自己的位置就很少了。 发现有一面矮墙后，罗亮立刻让章垣先躲了过去。 那几个扑上来的玩家看准了章垣的位置，在身后其他义愿军的掩护下，往矮墙那边扑了上去。 赵牧看到这种局势，立刻就明白了对方的目的。 他眼神一冷，被控制住的双手突然出现一团雷电，光芒大盛，触碰到手腕上灼烧的火焰，然后雷电开始往火焰上蔓延，一点点吞噬掉。 王选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他不是没和其他玩家交手过，其中雷系异能玩家也有几位。 可这人的异能…… 和他之前碰到的雷系异能完全不一样。 但是此刻的王选根本来不及深思，手中的火焰又亮了好几度，继续控制住赵牧的手腕。 赵牧并没有闪躲，在直接接触火焰时，无数雷电出现，继续飞快地吞噬火焰。 吞噬完火焰的雷电发出的光芒更加耀眼，简直像是吸满了天地精华的灵怪一样。 王选心里一闪，他终于知道为什么感到这个人的异能有些怪异了。 这不像是雷系异能，反而像是吞噬异能！ 可是吞噬异能不可能是紫色的。 但是紫色的雷系异能，也不可能会出现吞噬火焰的情况啊！ 赵牧根本没有给他其他思考的机会，他手中出现了一团黑气，径直往王选身边走去。 王选刚想离开，无数透明的精神触须朝他扑面而来。 最后控制住他的身体，让他动弹不得。 刚刚已经消耗很多异能的王选，根本没有任何招架之力。 第412章 没人想死 赵牧先是往章垣的方向看了一眼，发现章垣还没死后，才收回视线。 他走到被精神力控制住的那名玩家面前，伸出了手。 一股黑色的能量出现在他的手掌中。 “我已经警告过你们了。” 赵牧眼中闪着寒意，手中的那股黑气触碰到了王选的手腕。 接着，一股红色的能量在黑气的逼迫下，被抽离出了王选的身体里。 他眼中满是不甘，想要拼尽全力挽回自己的异能，可惜那些精神力太过恐怖，他根本没办法逃离。 如果说，在遇到这名玩家之前，他对潘通两人说的话还持有怀疑态度的话。 那么现在，他清晰地认识到，自己根本不可能打得过面前这个男人。 他是怪物吗？ 还是说，他是老玩家？ 等那团红气被抽离出来后，黑气毫不留情地吞噬掉火系异能，最后赵牧手中的黑气消失。 他撤离了精神力后，立刻往章垣的方向走去。 那边依旧在拼命跑向章垣的玩家根本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还在义无反顾地去接近章垣。 赵牧从腰间掏出手枪，对准那几个玩家连射了三发子弹。 三发子弹分别射进了玩家们的左腿上。 他们负了伤，立刻找了个掩体躲避起来。 赵牧身上出现无数精神力，直接控制住躲起来的玩家，然后走上前，一一剥夺掉他们的异能。 赵牧照例融化掉所有的异能。 他大致估摸了一下人数，应该还有两个带有异能的玩家和一个被他剥夺过异能的玩家，埋伏在了另外一个地方。 赵牧做完这一切，直接往后撤离。 那些人惊恐地盯着赵牧，等赵牧离开后，他们的眼神又变成不解。 他们不是敌人吗？为什么他只是剥夺了自己的异能，而没有杀掉自己呢？ 如果他是那个男人，绝对会在剥夺完异能后，再杀掉那些人的。 毕竟，生存性质的副本，积分判定的条件除了任务参与度，还有一个额外的指标，就是杀人的数量。 数量越多，积分也就越多。 剩下那些拿着枪的义愿军也很快落了下风。 他们毕竟没有受过专业的训练，在军方那群人找好掩体后，几乎是开一枪，就能杀死一个义愿军。 最后，王选咬牙吼道：“撤退。” 现在在场的所有玩家，都失去了异能，已经无力回天了。 原本他对今天的计划是稳操胜券的，毕竟他们是偷袭方，而且对方只有两个玩家，就算是人数方面，他们也是稳赢的。 但是，他根本没料到的是，剩下来的玩家之一根本不是一个省油的灯。 甚至…… 他们一群人都没有打过他一个人。 王选此时已经隐约感受到，这次任务，可能真的要失败了。 等那些义愿军逃走后，这个小村庄再次恢复了平静。 一行人找了还算舒适的地方，简单歇息一会，等待军队直升机的救援。 可他们等了足足一个小时，还是没有等到直升机。 就在罗亮按耐不住准备给统帅打电话时，几架直升机缓缓落下。 罗亮原本开心的脸在看到直升机的型号后，瞬间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 直到直升机降落，露出一个还算慈祥的脸后，他的心终于沉下来。 但是他很快恢复正常，走上前，行了个军礼后，问道：“首席官，您来这里是……” “来接章教授。” “这是统帅交给属下的职责。您放心，我一定会安全地将章教授送到目的地。” “贾佟那边直升机数量不够，所以特意请求我来救援的。” 陈素下了直升机，看了眼周围死掉的尸体，最后将目光放在了章垣身上：“章教授，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请吧。” 他做了个“请”的动作。 罗亮还想继续制止，就在这时，他兜里的电话响了。 等接通后，是贾佟的声音。 “跟着陈素走吧。” 他的语气不算很好。 “是。” 罗亮这下再也没说什么了。 等进了直升机，陈素拿出一壶茶，边跟章垣说话，边品茶。 等快到了目的地，陈素依旧笑着说道：“章教授，我等待你的好消息。” “嗯。” 章垣只是简单答应了一句。 看着章垣先一步下了飞机，陈素眼眸渐深。 “还真动不了他了。” 就在义愿军动作的同时，陈素找到了贾佟。 实际上，陈素是想让义愿军杀死章垣的，但是他生性多疑，知道贾佟根本不可能去帮助章垣。 在某些方面，他和贾佟处于同一立场。 所以他很好奇，贾佟到底和章垣之间谈判过什么？ 让贾佟不惜一切代价，强行保下章垣。 所以他特意在附近安排了很多直升机。 如果这次和贾佟谈判不如意的话，那些直升机就会封锁那个村庄，甚至是采取一些必要手段，杀死章垣。 如果这次和贾佟谈判得当的话，那直升机的作用就是拦截贾佟派去支援的直升机了。 毕竟，贾佟想独吞一些什么好处，他可不会如他的意。 两人之间的某些交换，他必须要插上一脚。 果然，在自己告诉他义愿军埋伏在路上，和罗亮那边确认到的消息后，贾佟为了确保章垣的存活，最后还是妥协了。 他告诉了陈素两人的谈判。 “当时，他写信的时候，递给的是狱警。所以消息是先传到我这里的。” 贾佟没有一点拦截消息、不让陈素知道的愧疚感，他面色自如地说道： “他只说了一句话——丧尸病毒并没有被彻底消灭。” 陈素目光如炬，皱眉问道：“此话当真？” 贾佟淡淡看了陈素一眼：“否则，你以为我为什么会把他送回实验室？” “章垣问过我，我是否出现了梦游症。” “这点，你应该也知道了吧？不只是我，你也同样出现了梦游症。我之前曾经问过其他的手下，和我们这个年纪差不多的人，都或多或少出现了梦游症。” “而这就是丧尸化的初级表现。” “所以我保下他的性命，他为我研制第二版本的解毒试剂。” 贾佟以一种嘲弄的语气说道：“陈素，如果你不想最后变成丧尸的话，那你最好制止那些义愿军。” “毕竟，如今的科学家，只剩下了章垣一人。” 没人想死，尤其是已经登到人类巅峰的陈素。 他不再迟疑，立刻安排直升机，前往章垣被困住的地点。 第413章 解毒试剂 直升机一路平稳地落在了实验室上方。 原本已经废弃的实验室，现在又焕然一新。 应该是贾佟这几天派人来打扫过。 实验室外面站着一群全副武装的士兵，在实验室几百米处的军营也被重新搭建起来。 这里本来就是军用基地，重新改造回来也不困难。 等走到实验室门口时，陈素笑道：“章教授，我已经安全把你送到了，您就先进去吧。每周都会有人来送物资，如果有什么要求的话，可以直接告诉基地的人，他们会安排好一切的。您只需要安心研究实验就好。” 章垣知道，陈素这次过来，肯定在背地里又和贾佟达成了什么协议。 协议的内容，他也能猜的七七八八。 他的眼中闪过无数阴霾，最后恢复了平静。 他突然笑了：“201实验室有启用吗？我还是比较喜欢那里。” 陈素嘴角的笑容僵住了，一秒后恢复正常。 “这个，应该是启用的。实验室是贾佟打扫的，我不是很清楚。” “既然不清楚，那有些小事，也根本不需要首席官亲自参与，不是吗？” 陈素就像是没听懂章垣的意思一样，依旧陪着笑脸：“自然。” 说完，他就离开了。 等陈素离开后，罗亮走到程安和张西旬身边，说道：“章教授的安全就由你们两人保护了。实验室里不太可能有外人进入，你们只需要保证章教授的身心健康就好。” 说完，他不自觉地瞥了程安好几眼，他对这个人太好奇了。 但是任务完成后，他必须要赶紧离开，去找贾佟汇报。 不过对于程安之后的安排，他下定决心，一定要从刘知节手里要回这个苗子。 等所有人都走完后，这里只剩下了章垣三人。 章垣站在门口，静静地端详了大门许久。 “这里之前被人贴了封条。我以为，我再也不会进到这里了。”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感慨了一句：“当初，解毒试剂就是从这里研发出来的。” 很显然，赵牧和张西旬都不是一个合理的听众。 如果是军队里的人，比如说刚离开的罗亮，他们一定会使劲地夸赞章垣曾经在这里研发出了多么伟大的东西，章垣多么多么厉害之类的话。 如果是平民，比如说那些被聚集到义愿军里的平民，在听到章垣这句话，一定会破口大骂，甚至是扑上来剥骨抽筋才解恨。 但是赵牧和张西旬都没有任何反应。 只有张西旬干巴巴地说了句：“这样啊……” 章垣这个岁数的人，显然也不在意两人的反应。 或许是年老，不知道还有几年好活，他面对一些场景时，总会絮絮叨叨地回忆起当年。 尤其是进入到这个实验室后。 赵牧明显感觉到章垣的内心似乎酝酿着一些情绪，但是根本无法爆发出来。 他只能通过讲述当年的事情，来缓解自己的心情。 只是，这些事情很琐碎，和之前的故事根本不在一个层面上。 而且…… 已经进来三天了，章垣还是没有进去过实验室。 张西旬不在意，吐出一块鸡骨头，开始挑刺：“今天的饭菜不好吃啊，等我去和打饭的大叔说一声，肉炖早了。” 赵牧和章垣安静地吃饭。 当初陈素说过，如果有什么不满意的，直接跟那些人提，章垣似乎是一个随遇而安的人，根本没有挑剔过。 于是这些提要求的活，都被张西旬揽下来了。 一连三天，他们吃的都是炖鸡肉。 只是有时候放的是蘑菇，有时候是青菜。 赵牧看了眼章垣，问道：“之前落在车里的实验机器，他们都搬过来了。放在哪里？” “放在101。” 虽然实验室很大，但是他们居住的房间依旧是集体宿舍，所以赵牧几乎是每天都能看到章垣做了什么。 现在实验机器也都搬回来了，可是章垣依旧只是坐着看书，并没有一点去实验室研究的意愿。 赵牧有些奇怪。 他记得章垣和贾佟谈判的条件，就是研制出第二版解毒试剂。 可是现在章垣根本不着急吗？ 如果贾佟问他进度，他又该如何应对？ 他不怕，贾佟一气之下，把他杀了吗？ 赵牧心思微顿，以章垣这种似活似死的状态，确实不怕。 似乎察觉到赵牧盯他盯的太久，章源终于抬起了头。 他问道：“你喜欢药剂吗？” 赵牧微愣，不解地看向他。 “我可以教你制作解毒试剂。” “做个士兵多没趣，当一个能够拯救世界的科学家，那才会名留千史呢。” 赵牧淡淡看了他一眼：“这份殊荣，应该是你的吧？” “只要第二批解毒试剂出现，就可以和你之前的判决书完全抵消。” 章垣依旧会成为名留千史的英雄，只是可能在世期间做了一些错事。 但所有的错事都会随着章垣死前奉献的最后一种解毒试剂一笔勾销。 章垣如今已经五六十了，毫不夸张地说，第二批解毒试剂，就是他最后的绝唱，也会是整个人生的翻盘点。 但就是这么重要的节点，他怎么可能会选择“教他制作解毒试剂”呢？ 赵牧根本无法预料到章垣的下一步究竟会做出什么决定。 听完赵牧的话，章垣摇头：“我不行。” “这份解毒试剂，是我和贾佟的交易。他得到解毒试剂，你觉得他会好心提示是我做的吗？” 没人不想要权、名。 这份解毒试剂的功劳，必定会被算到贾佟头上。 “你知道，这些人拿到解毒试剂，接下来会做什么吗？” 这些人，是指上位者。 赵牧已经明白章垣的意思了。 “他们不会让解毒试剂广而传之的，卡控住解毒试剂的数量，就相当于拿捏住了所有民众的命脉。” “就像是贾佟为了解毒试剂，不得不救我一样。那些平民为了解毒试剂，也会不惜一切代价，换取一份昂贵的试剂。” 无数民众，都会在解毒试剂的驱使下，变成贾佟忠诚的信徒。 此时的章垣就像是换了一个人，语气带着一丝引诱：“你能明白吗？” 赵牧微微点头：“知道。” 章垣又笑了一下：“怎么样，要不要我教你制作解毒试剂？” “你身负异能，如果再有解毒试剂，那么就算你想重新创立一个王国，那也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 第414章 服用解药 良久后，章垣看着眼神平淡的赵牧，可惜地移开视线。 面前的男人根本不想新建一个国度。 他看人太准了。 不过即便如此，他还想继续说服赵牧。 “当然，你只是一个士兵，虽然记忆力好是好了些，一些专业知识还是需要你来掌握的。否则一旦你记错某个公式，解毒试剂药方也就算全废了。” 他的目标，是让程安了解透彻其中原理，然后顺理成章就能研制出药剂。 赵牧看了眼这几天才搬进来的书籍，最后看向章垣：“所以，你是早就计划好了？” 他记得他们搬进来时书籍就存在了。 “是。” 章垣说道：“如果你不同意，那也没关系。” “如果我不同意，你会把解毒试剂给贾佟或者陈素吗？” 章垣微愣，像是想到了什么，他沉默了。 赵牧也猜到章垣和那两人之间似乎产生过矛盾。 赵牧思索了一下，才郑重地开口：“如果你不想让解毒试剂落入贾佟或者陈素两人手中，我可以帮你成为首席官或者统帅。你想名留千史吗？” 这是赵牧的猜测。 他想崩坏世界，那么就必须要找到源最在意的存在。 他猜测，章垣当初和贾佟谈判，要的就是一个喘息的机会，等制作出解毒试剂后，为自己正名。 “名留千史？” 这句话像是戳中了章垣身体上的某个开关一样，他突然大笑起来：“名留千史？哈哈哈哈。” “名留千史。” 他重复了好几遍这句话，直到最后，他语气凄凉：“我这样的人，可不会名留千史。”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说道：“既然你不想要，我改变主意了。” “那名留千史的机会就留给那两个人吧。而我，只需要提供药方就好。” 他深深地看了眼面前的男人，他以为对方会对解毒试剂或者名留千史感兴趣。 可惜，程安不在乎这些。 甚至是如果那两个人以程安的家人性命要挟，程安也会立刻将试剂拱手相让。 是他想的太简单，以为只要把试剂交给别人，就能和那两人抵抗一番。 但他却没考虑过，那个人是否愿意，结果是否真的能成功。 毕竟，那两人的手段他是清楚的。 他的眼神再次清明起来：“是我的错。” “你只是一个士兵，就算有异能，也绝对打不过那两个人的。” 章垣歉意地冲赵牧笑了笑：“你不该因为我而陷入权利的旋涡中。” 赵牧对这个结果没什么看法。 毕竟章垣想让他做什么，他大概率都会去做。 第二天，那些书籍都全部消失了。 看来章垣心意已决。 之后章垣还是待在书房里，翻看一些残留下的书，依旧没有去过实验室。 这让赵牧更加疑惑了。 甚至是张西旬都察觉到了不对劲。 “这老爷子怎么一直不去做实验？” 他小声嘀咕着：“眼看着都快半个月了，那个实验室似乎一直空着，他都没进去过。” 赵牧摇摇头，他在想，章垣是在破罐子破摔？还是他早早地就研制出了解毒试剂，只是并没有告诉贾佟，在故意拖贾佟时间？ 这种做法，让赵牧想起当时在监狱里，贾佟故意折磨章垣的举措。 所以，章垣是在报复？ 日子就这样来到了一个月之后。 罗亮进入实验室，第一件事就是询问章垣试剂怎么样了。 “贾佟撑不住了？” 章垣没有丝毫意外，直接问道。 罗亮身体一顿，最后点头：“是，统帅最近的梦游症越来越严重了。” 不止是统帅，还有首席官，他们两人本就年迈，现在身体素质大不如以前，再加上丧尸病毒的影响，所以现在大毛病小毛病都一直不间断。 这才让罗亮过来，询问研究进度。 “解药已经研制好了。配方也研制好了，你需要配方吗？” 章垣说完，罗亮心里一喜：“研制好了？当然要配方！” 直到他拿着解毒试剂和解药配方走出实验室时，他还是有一些不可思议。 解药真的配置好了吗？ 他不再多想，立刻将解药送回去。 等罗亮走后，张西旬惊讶道：“老爷子，你早就配置好解药，所以才一直不进入实验室的？” “是。” 章垣好脾气回道。 真是太好了。 大概一个小时后，贾佟给章垣打了电话，他在电话里说了很多。 章垣语气平淡：“既然你不信我，那就不要服用解药。” “或者，你大可去找另外一个药剂师。” 贾佟挂完电话，将那份解毒试剂交给了基地里还算知名的一个医生。 那个医生是陈素手下的一名医生，所以贾佟第一手得到解药的事情，又传到了陈素耳中。 两人又彻夜畅谈许久。 他们决定，如果这份解药是正确的解药，那么无论最后能产生什么收益，他们都必须对半分。 大概五天后，那个医生有了结果。 医生说道：“首席，统帅，这配方里的很多药材，我只是听说过。并没有亲自实验过这些东西。而且章垣虽然人品差，但是制药水平你也是知道的，特别厉害。我这种半吊子水平，哪能和章垣相比。” 陈素打断医生的长篇大论，他直截了当地问道：“你就说检测的结果。” “里面全都是一些补药，但是有很多步骤的原理我并不清楚。” 他继续补充道：“不过首席放心，这药，绝对百利而无一害。” 全是补药，而且都没有任何相克的药草，虽然他看不懂章垣是用的什么原理，但他可以百分百断定，这药，绝对吃不死人。 听到这，贾佟松了口气。 看来章垣没有要毒害他的打算。 不过他还是多长了一颗心眼，继续说道： “你按照他给的配方，重新制作一份解毒试剂，需要多长时间？” “半天就可以。” 只要有药方、药草，照葫芦画瓢的事情，他一个医生再做不出来，那就丢人丢大发了。 半天后，医生果然做出来一款和章垣给的那瓶一模一样的试剂。 检查完试剂，贾佟拿起一瓶，看向陈素：“一起吧。” 他拿着的是新做出来的那瓶。 陈素倒也没和他争夺，拿起章垣送来的那瓶试剂，一饮而尽。 第415章 引诱敌人 七天后，赵牧和张西旬接到消息，将章垣接回监狱。 张西旬有些奇怪地看着手机里的指令：“接回监狱？” 为什么要接回监狱？ 监狱那个条件，可差得要死，现在待着的实验室多好。 但是军令难违，他们只能遵守。 和上次一样，几辆车停在实验室门口，准备接走章垣。 一直安插在实验室旁边的义愿军看到后，立刻汇报给了高化。 高化因为当初被子弹打中了双腿，而且当初那个埋伏的地点荒无人烟，等人将他送回医院时，已经太晚了。 他现在落的个终身残疾。 但是现在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他立刻叫过来王选：“现在章垣终于要出来了。你们几个人去拦截他！不管他要去哪里，你们一定要找到办法动手！无论如何，都要杀掉章垣。” 他现在已经不能亲自上场的，但他手底下还有那么多的义愿军。 他以一种决然的态度说道：“王选，只要你能杀掉章垣，这义愿军的所有人，都听你调遣。” 一行人坐着十几辆汽车、带上所有的武器，快速去追杀章垣。 王选几个玩家坐在最前方。 每一次去追杀章垣的时候，他们都是以一种想杀死章垣的决心去的。 可惜，前两次都失败了。 现在，来到了第三次。 他们一共有八个人，虽然对方有一个很厉害的玩家，但是万一对方露出了破绽，让他们八个人联合起来杀死了呢？ 他们现在又有了能够杀死章垣的机会，他们怎么可能错过去？ 完成任务的诱惑力实在是太大了。 ———— 这次罗亮并没有跟着车子出现，只是派了五个司机，带上章垣三人和他们的生活用品，就出发了。 赵牧打量了一眼那五个人。 连枪都没配。 他立刻回头望去，之前留在实验室周围全副武装的士兵也全都消失了。 赵牧心思微转，盯着前方的司机，似乎在盘算着什么。 张西旬根本没意识到这些，甚至还在和司机套近乎。 “哎，兄弟你叫什么？” 司机没理他。 他自讨没趣，也不说话了。 汽车稳定地行驶在地面上，车内一片宁静。 直到，一声枪响袭来。 因为这枪声不是消音的，“砰”的一声，震耳欲聋。 这把张西旬吓了一跳。 “怎么回事？又有人……” 他看了眼后视镜，瞪大眼睛：“怎么这么多车！” 从他们身后，出现了大概十几辆车，虽然现在距离他们还有一段路程，但是还是能隐约地看见伸出窗外的黑漆漆的枪口。 接着，又是几声枪响。 好在距离远，义愿军的枪法实在是太差，这几枪都没有打中任何车辆或者什么人。 张西旬也瞬间明白过来，后面的人都是义愿军。 他立刻说道：“开快点，后面有人追上来了！” 张西旬独自焦急，但是几辆车的车速依旧没变。 赵牧盯着脸色冷漠的司机，无声“啧”了一声。 果然，这些司机都有问题。 他们不像是军队里的士兵，反倒像是死士。 像是……几个为了引诱敌人出现的牺牲品。 赵牧看向章垣，说道：“跳车。” 车速并不是很快，所以在章垣听从赵牧的安排滚下来后，也并没有受什么伤害。 赵牧一并跳下来后，用异能直接控制住后面那个车中的司机。 后面那辆车被迫停了下来。 赵牧走上前，抓住了男人的衣领。 无数雷电蔓延到男人的身体里，不过一瞬，男人就昏厥过去。 赵牧毫不留情地把他扔到旁边的马路上，然后坐上了主驾驶。 “上车。” 他示意章垣去副驾驶。 章垣进来后，意外地看了赵牧一眼。 赵牧没再多说什么，盯着后视镜越来越近的义愿军，一踩油门，这辆车宛如飞了一样窜出很远。 等张西旬坐在车里，疑惑地盯着已经被迫开启的后车门时，突然看到一辆车从自己的旁边一闪而过。 他看清了主驾驶的脸。 是程安！ 他瞪大眼睛，立刻吼道：“哥们，你忘了我啊！” 他终于明白之前程安为什么让章垣跳车了。 感情是嫌弃这辆车跑的慢，自己去劫一辆来开。 但是好歹通知他一声，他好一起跳车啊！ 看着后视镜的越来越近的义愿军，他慌了：“兄弟，开快点！他们要追上来了！” 可惜车速依旧保持着原速。 他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 为什么司机一直没有加速？ 而且…… 张西旬盯着后视镜一直保持着相等距离的后面那辆车，为什么那辆车也跑这么慢？ 看之前程安开的速度，是完全可以提速的啊！ 怎么看都像是故意保持的速度！ 故意？ 张西旬心底冒出一丝寒意：是啊，他们是故意的！ 他们故意要义愿军追上，他们的目的呢？ 是要自杀？ 还是…… 还是要义愿军杀死章垣？！ 他大脑宕机，此时顾不得那么多了，他立刻用异能控制住男人的身体，然后他按了下开车门的按钮。 最后一脚将男人踹了出去。 此时车辆歪歪斜斜地往旁边开去。 张西旬立刻跳到主驾驶里，关上门后，一脚踩上了油门。 整辆车往前飞速跑去，立刻超过了前面那辆车。 看着程安的车辆已经跑很远后，他不再多想，马上超过前面几辆宛如人机的车，追了上去。 坐在主驾驶上的王选发现那几辆车根本没有反打回来后，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 “他们应该没有枪！” “队长，有两辆车开得特别快，从另外一条路跑走了！” 在经过拐弯的时候，最前方的吴怀仁眼尖地注意到了赵牧开着的那辆车拐到了另外一个方向，他立刻打开对讲机，通知王选。 “章垣大概就在那里面。我们去追那两辆。为了防止他们故意掉包，其他义愿军去追其他的车辆！” “好！” 说着，吴怀仁一踩油门，朝赵牧和张西旬的车辆追了过去。 于是，载着玩家的两辆车偏离了义愿军的大部队，去了另外一个方向。 墨星盯着前面越来越近的车辆，她坐在后座，手中握着一把匕首。 坐在她旁边的是赤春，是除了她之外，这群人里面还剩下的有异能的唯二玩家。 她突然开口：“赤春。” 赤春正盯着前面，被叫住，冷不丁地回头：“嗯，怎么了？” 迎接他的是插进心脏的那把匕首。 第416章 谁是卧底 刀起刀落，一股鲜血喷涌到墨星的脸上，同时飞溅到周围的座椅上。 【军民人数比例：2:7。】 当鲜血溅到前方的玻璃上时，潘通诧异回头。 “砰！” 潘通的额头正中间射进了一颗子弹。 【军民人数比例：2:6。】 吴怀仁瞬间意识到了什么，刚松开方向盘，准备掏出枪时，就被墨星用枪抵住了头。 此时开过火的枪还泛着微热，吴怀仁甚至还能感受到一缕白烟笼罩着他的太阳穴。 他当场吓白了脸。 “掉头去撞另外一辆车。否则，我会立刻杀了你！” “好！好！” 吴怀仁生怕自己被杀掉，果断地抓住方向盘，紧急掉头。 王选听到系统播报后，立刻意识到是前面那辆车出现了问题。 看到前面那辆车突然往后撞过来，他立刻刹车。 但他刹车刹的太快了，里面的四个人不自觉往前靠去。 等王选坐回原位，恢复视线后，就看到一辆车朝自己的方位撞了上来。 “砰！” 一道巨大的声音响起。 人和车都被迫往后倒去。 墨星在车被撞之前，早就用异能保护住自己的身体，等撞击波消失后，她立刻撤下金属，然后冲吓到失心疯的吴怀仁开了一枪。 【军民人数比例：2:5。】 她打开车门，走到另外一辆被撞坏的车前。 里面的四个人已经被撞的有些休克了。 墨星毫不留情地给他们一人来了一枪。 系统播报接连响起，最后定格为： 【军民人数比例：2:1。】 墨星勾起了唇：“一路走好。” 她在来之前一直偷偷练枪法，发现她的队友掠夺了一半多对手的异能后，她心里蠢蠢欲动。 毕竟现在只剩下了一个还有异能的人。 只要她出其不意，杀掉那个人。 那么，留下来的没有异能的玩家，就只能任她宰割了。 她的枪里一共有八颗子弹，都是为了他们准备的。 解决完人后，那些玩家的尸体消失。 她捡起之前杀死赤春的匕首，坐回了主驾驶。 她尝试性地发动了下车，结果发现这辆车居然还能开。 于是她继续往之前两辆车消失的地方开去。 这次再开，就和之前的心情完全不一样了。 原本2:8的局势，由她一个人，瞬间变成了2:1，等出去后，她能得到的积分奖励一定很丰盛。 就在她缓慢行驶到一片废城后，还没进城，先看到了一辆车停在马路的正中央。 她认出了那辆车的身份，正是之前逃跑中的其中一辆。 她继续往前看去，果不其然，在这辆车前面几百米的距离，还停着另外一辆车。 墨星将车停在了墙角，然后探出头，查看那辆车的具体情况。 结果，她看到驾驶舱里有一个人头在动。 她微微思索了一下，然后悄然靠近过去。 她的腰间别着那把匕首，手中拿着枪。 她死死盯着那辆车上的后视镜，镜子里只露出一个后脑勺，似乎那个人半蹲着身体，往下弓着腰，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趁着对方没反应过来，她立刻跑过去。 等张西旬听出有脚步声出现的时候，就听到了一道冷淡的女声：“别动。” 他弯着的腰瞬间僵直了。 义愿军的人这么快就追上来了？ 张西旬有些懊恼，早知道他就学着程安他们，弃车逃跑了！ 墨星警惕道：“转过身。” 张西旬乖乖地转身了。 就在他看清面前的手枪时，从座椅和车壁连接的地方，出现了一团水柱。 从墨星的方向根本看不见车辆内壁的视角，所以张西旬这次偷袭太突然了。 那团水柱直接拽住墨星的手腕，往下狠狠一压。 “啊！” 墨星惨叫一声，手腕不自然扭曲着，手枪落到了车里。 之前张西旬检查过，这辆车里根本没有任何防身的武器。 所以这次看到枪，他的第一反应就是低头拿枪。 既然这个女人敢威胁他，那么也就证明这枪一定是有子弹的！ 墨星自然看出了张西旬的想法，在张西旬准备弯腰时，墨星拔出腰间的匕首，直接刺向张西旬的脑门。 张西旬大惊，立刻往后退去。 匕首上突然蔓延出一道金属，金属往外延伸，张西旬被迫一直往后退。 最后，他一咬牙，缩小身子，往副驾驶逃去。 等到了副驾驶后，他立刻开了车门，下车往外跑去。 他一个人可能干不过金系异能玩家，但是程安肯定可以。 打定主意，他果断往前面的城市跑去。 “还想跑！” 墨星连忙追了上去。 虽然张西旬跑起来要比墨星快上许多，但是墨星时不时给他来上一刀子，他顾忌着她手里的金属刀，速度自然就慢了下来。 直到墨星上前，扑倒了张西旬。 张西旬立刻唤出一团水，想夺走她手中的匕首。 之前已经上过当的墨星怎么可能继续上第二次当，在水流碰到那把匕首之前，她胳膊往下一压，张西旬发出一声惨叫。 “啊！！！” 墨星冷笑一声：“疼吗？” 边说，她继续压着张西旬的胳膊，继续往下使劲一按。 张西旬惨叫声越来越大，甚至额间都冒出了无数冷汗。 他奶奶的，这个女人力气怎么这么大？ 张西旬想起了之前她被自己偷袭过的左手腕，心中一动。 无数水流从墨星身后的地面上爬行，然后蔓延到空中垂下的手腕上，然后用力收紧。 “你！” 墨星脸色皱成了麻花，想出声惨叫，但硬生生遏制住了。 她压制张西旬的胳膊更加用力。 不出意外，张西旬又是惨叫一声。 墨星用腿压住张西旬，右手的匕首直冲他的心脏。 “等等！” 张西旬察觉到她浑身的杀意，立刻撤掉了水流，说道： “你要敢杀了我，程安一定会替我报仇的！” “他的异能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会死的很惨！” 墨星早在那个男人鬼鬼祟祟躲在驾驶舱的时候，就知道他不可能是程安了。 毕竟那么掉逼格的动作，一个大佬怎么可能去做。 那么只剩下那个隐藏在军队里的叛徒了。 所以她才会立刻对张西旬下手。 听完张西旬的话后，墨星不屑一笑：“替你报仇？” “他是我的队友，为什么会替你报仇？” 这人在痴人说梦呢？ “在军队里隐藏了那么久，还真把自己当成士兵了？” 墨星的语气带着嘲弄，倒把张西旬整糊涂了：“什么隐藏那么久？” “你的队友已经全被我杀了，现在义愿军只剩下了你一个人。死到临头，还在撒谎？如果你能告诉我程安带章垣躲到哪里去了，我考虑留你一个全尸。” 她恨得牙痒痒，刚刚这个男人居然还敢对自己的左手继续伤害，她一定不会让这个男人好死。 “你说什么呢？我队友就是程安，你在搞笑吗？我还义愿军，姐姐，你们不是早在第一天就把我队友杀的只剩下我和程安了吗？” 张西旬原本有些害怕的心情被墨星整无语了，杀就杀他，莫名其妙地给他安插罪行算什么？ “你不是叛徒？” 墨星愣住了。 “什么叛徒？” 发现张西旬不像是在开玩笑，她放开张西旬，打开系统面板，然后语气变得怪异起来： “可是我拿到的身份牌是——你隶属军队，是安插在义愿军的卧底。” “所以……” “以现在的人数看来，军队里也应该有一个卧底。” “不是你的话，那……” 两人对视一眼，心底猛地一沉。 一直在保护章垣的程安，居然是义愿军。 第417章 第三个故事 两人走在荒凉的大街上。 “你要把我送到哪里？” 章垣问道。 赵牧其实也在漫无目的地闲逛。 当他开上车时，他就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 车里面的油居然没加满。 如果按照那些油的储量，原路返回的话，那么必定会停在荒无人烟的大道上。 如果是那样的话，他们根本抵抗不了身后的义愿军。 这也正是军队那边所希望看到的场景。 所以赵牧直接改了道。 最后兜兜转转，才走到了这座城市里。 赵牧摇头：“我不清楚，你想去哪里？” “我……” 章垣盯着逐渐落下的夕阳，深深吸了一口气：“我来讲第三个故事吧。” “洗耳恭听。” “那是解毒试剂研制成功的两年后。当时我和剩下的几位科学家正在观察恢复正常的人类。” “那是我们最风光的日子，毕竟所有人都像是看救护神一样看着我们。” “当时，韩韬提议，研究一下体内有丧尸病毒抗体的人类。” “你也知道，病毒越厉害，最后形成的抗体也就更强。” “我们所有人都同意了。这项计划，被称为人类基因变异计划。” “那些抗体虽然强，但是在实验过程中，出现了一些问题。” “抗体只要出了人体，存活就不会超过一个小时。” “无论我们将抗体放到和人类体内环境多么相似的液体里，都没办法存活很久。” “这个发现，让我们所有人都坐不住了。” “我们用了两年时间，都没找到一种体外条件，供抗体存活。我们始终停留在了最开始‘提取抗体’的阶段。” 赵牧敏锐地抓住了什么：“我记得，当初法官对你的判决中，是五年前在实验即将验收之前，你焚烧了基因资料？” 在监狱的时候，赵牧已经找了各种机会，把关于章垣的所有线索都收集起来。 “是啊。判决书是这么写的。” “毕竟，一个科学家连抗体都保存不了，不显得太无能了？” 他用这种医疗事故，掩饰当年的真相。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韩韬死掉了。” “我变成了罪人。” 说完后，章垣突然打量了一眼赵牧：“你知道我当初为什么在实验室放那么多资料吗？” 他是在说之前他问赵牧要不要学习那个解毒试剂配方的时候。 赵牧摇头。 他看不透面前这人。 章垣突然笑了：“你到底想要什么，说吧。我就一老头子，能给你的我都会给你。” 赵牧疑惑地看着他。 章垣盯着慢慢落下的夕阳余晖，眼神中闪烁着苦涩和惆怅：“你知道吗？” “所有人都想杀我。” “所以我对每个人身上蔓延的杀气格外敏锐。” “程安，当初你看我的第一眼，就像是在看一个死物。” “你会杀了我，我知道。” “所以我在想，你一直留着我的性命，到底想做什么？” “你太奇怪了，我身上唯一值钱的地方，就是解毒试剂，可你却不是为此而来。” 赵牧罕见地怔愣了一秒。 就在章垣话音刚落的一瞬间，赵牧怀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他打开后，发现是刘知节发来的消息—— 【如果章垣还没有死，把他押回监狱，接受审判。】 与此同时，正在拼命赶来的另外两名军队玩家，手腕上的系统面板突然剧烈颤抖起来。 原本任务上面写着的“保护章垣”，变成了—— “杀死章垣。” 墨星眼神复杂地盯着前面的两个男人。 一个年轻人，一个老人。 “如果我们两个阵营能将时间线拖到现在的话，最后的任务会变成一样吗？” 墨星若有所思。 张西旬像是被自己固有的价值观背叛了一样，目瞪口呆地盯着程安的背影： “所以，一个义愿军，却一直站在军队这边保护章垣，为此还掠夺了队友的异能？” 是他疯了？还是程安疯了？ 是这个世界疯了吧！ “幸好我们现在的任务变得和他一样了，否则，以我们两个人，根本打不过他。” 墨星嫌弃地看向张西旬，那个卧底怎么就不是他呢？ 这样，自己就能美美地跟着大佬混吃等死了。 张西旬挠头，看了眼震动的手机，说道：“是啊，要不然我们也要死翘翘了。” 现在虽然上司给他们的指令是押回章垣，但是能否真的这么做，还是要看程安的决定。 赵牧只是看了跟上来的两个玩家一眼，发现他们远远地站着，并没有过来后，才收了视线。 “是军队给你下了指令吧？” 章垣虽然没有看到刚刚赵牧手机里的消息，但似乎很笃定消息的内容一样，说道：“是让你杀了我？” 赵牧摇头：“是把你押回监狱。” 章垣了然：“他们是要给平民一个交代。” “既然你我都不知道要去哪里，那就回去吧。” “让这场闹剧结束掉。” 他语气疲惫道。 此时夜幕降临。 章垣闭上眼睛，盖住了眸中所有的心思。 他已经…… 他已经很累了。 赵牧遵从了章垣的意愿，给军队那边打了电话，那边还没到一个小时，就定位到了他们这座废城。 等直升机缓缓降落时，赵牧突然开口：“我一直没杀你，是因为对你隐瞒的真相感兴趣。” “故事再好，主角也不是你。不是吗？” 章垣身体突然僵住。 他居然察觉到了。 “我一直在遵从你的意见，是因为——” 赵牧说道：“现在你让我经历的，也只是一个故事。” 无论是章垣利用贾佟续了一个多月的命，还是现在贾佟让他们把章垣押回监狱。 这些，都是故事。 此时的章垣，只是还没有觉醒的源。 所以这里发生的一切，赵牧都无法改变。 章垣注定会死。 章垣没再说什么，只是深深地看了赵牧一眼。 然后被人戴上了手铐，押进了直升机里。 赵牧、张西旬、墨星紧跟着上去了。 等几人落座后，张西旬小心翼翼地问道：“大佬，你的任务有变化吗？” 他怕系统玩他，将义愿军玩家的任务也颠了个倒。 赵牧扫了眼系统面板—— 【你是义愿军，也是义愿军安插在军队里的眼睛。】 【任务：杀死章垣。】 第418章 垣死亡 “没有改变。” 赵牧说完，剩下的两个人终于松了口气。 直升机速度很快，不过一个小时，就降落在了监狱门口。 门口站着两个大人物，是首席官和统帅。 赵牧三人下来的时候，被罗亮叫走了。 墨星是罗亮安插在义愿军的卧底，会给他们传送一些情报。 而程安和张西旬又一直保护章垣的安危，罗亮提前通知了刘知节，把两人要到了自己的部下。 所以现在他们三个都算是有功士兵，罗亮准备和他们商量一下之后的去处。 被叫走后，墨星紧张地问道：“罗中将，那章垣后面会怎么处置？” “他？” 罗亮扯了扯嘴角：“之前是有人保他，现在统帅已经拔除了那股势力，等过几天，审判就会继续。” 审判继续，也就意味着章垣会被处死。 墨星和张西旬同时松了口气。 看程安的意思，他一直在保护章垣，如果他们亲手动手杀掉章垣，保不准会和程安打起来。 现在由军队动手，再好不过了。 ———— “你居然肯给我们真正的解药？” 贾佟审视地看向章垣。 所有人都被支走，三人也不再伪装。 章垣盯着两人明显变好的脸色，扯了扯嘴角：“我可不像你们两个人。” 贾佟不置可否，他问道：“你还有什么遗愿吗？看在你最后没有坑害我们的态度上，我可以再帮你完成一个遗愿。” “我想要活下去，你肯放我离开吗？” 章垣虽然是这么说，但是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章垣啊章垣，怪就怪你太执着。哪怕你少知道一些东西，我们两人中的一方，可能还会真的为了保护你不惜一切代价。” “可你就错在，知道的太多了。” 陈素玩弄着手中的佛珠，语气虽然轻飘飘的，但是话里的内容却是令人心惊：“所以，你的命，我们都留不得。” 章垣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他平静地说道：“你们会后悔的。” 陈素眼底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讥讽，但他嘴上还在假惺惺地说着：“放心，等我死后，在地狱里再跟你慢慢忏悔。” 章垣越过两人，走回了刚开始待着的那个监狱。 因为被烧过的缘故，里面很多东西都落下了一层灰。 而维护人员显然只是将整个房间周围的墙壁重新搭建好，但并没有收拾过里面的所有东西。所以那些东西看起来，就像是一堆乞丐收藏的破烂玩意，突然被放进了一个金碧辉煌的房间里，显得不伦不类。 章垣收拾出一个能让人睡觉的地方，然后躺了上去。 ———— 三天后，审判广场。 章垣站在广场最中央，双手被手铐捆着，坦然站立。 台上的依旧是典良和他的老师。 台下站着黑压压的一群人。 其中，第一排有陈素、贾佟、罗亮、赵牧、张西旬、墨星。 除此之外，还有推着轮椅过来的义愿军首领——高化。 全部义愿军和无数平民站在后面。 所有人翘首相盼，等待最后的判决。 典良压抑着心中的情绪，开始问罪： “40年前章垣主动释放丧尸病毒，致使整个夏庚陷入末日时代。” “10年前章垣参与研制解药试剂，虐杀团队核心成员，致使研究停滞3年。” “5年前章垣参与研究人类基因变异计划，在实验即将验收之时，焚烧基因资料。” “章垣，你可认罪？” 章垣语气没有丝毫波动：“我认罪。” “现在宣布章垣最终审判结果——” “死罪！立即执行！” 台下欢呼声响起，震耳欲聋。 在章垣的背后，缓缓走上来一个机器人。 机器人的嘴巴处并不是仿人的嘴唇，而是一架黑漆漆的枪口。 机械的声音响起—— 【囚犯：章垣。】 【罪行：死刑。】 【符合要求，当场射杀。】 说完，机关枪里发射出一颗子弹，直指章垣的后脑勺。 章垣平静地目视前方，眼神中没有丝毫波动。 所有人都希望我死。 章垣继续无声说道： 所有人都会为我陪葬。 “砰！” 【任务完成。】 【请前往指定地点，脱离世界。】 系统声响起后，墨星和张西旬直接往身后的那个白色通道跑去，然后很快就消失了。 赵牧依旧站在原地没动。 周围欢呼声愈演愈烈。所有人都高呼：“罪魁祸首死了！终于死了！” 他们也算为死去的亡灵报仇了。 在欢呼声中，陈素和贾佟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等人流褪去后，赵牧走上台，蹲到章垣死去的身体旁边，他喃喃道：“所以，你想要的是什么？是真相？” 可如果是真相，他就是这个世界的源，完全可以让所有的玩家一起保护他，推翻一切，重建国度。 这里可是他主宰的世界，他却让自己死在了这里。 赵牧第一次看不懂一个源的想法。 “你说的没错。我要真相。” 熟悉的声音响起。 地面上那个尸体突然变成一团团粒子，往上消散。 赵牧回头看去。 一个一模一样的老人站在地面上。 和之前的章垣不同的是，他身体虚幻，也没有影子。 此时，他看着赵牧，就像是在看一个外人，眼神冷漠。 “你为什么不走？” “章垣已经死了，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不是吗？” 他是源。 果然，s级世界的源不可能不知道他们是外来者。 “因为我的目的不是完成任务，” 赵牧眼神犀利，第一次以一种强硬的姿态看向章垣： “而是让你消失。” 人心有很多种，源的类型也有善有恶。 他见过很多的源，他可以用度化这些源来自诩，也可以说是解决掉源。 像是宋鹤，她想让城堡消失。 像是王淳，他只想吞噬玩家。 可他从没见过章垣这种—— 太过平静。 他语气没有丝毫波动：“是吗……” “我也想让这个世界消失。” 他虽然这么说，但是没有一点请求或者高兴的意味。 他继续说道：“所有的故事，我已经告诉过你了。这也是我能为你提供的所有线索。” “你说让我消失，这些线索已经足够了。” “从线索中寻找一切的答案吧。” “在——” 他看向那群逐渐远去的平民： “所有人死亡之前。” 第419章 回到实验室 此时的审判广场所有人都已经散去，只有赵牧站在章垣死掉的地方。 在所有人死亡之前？ 赵牧开始回味刚刚章垣消失前说过的话。 他快速回想之前发生的一切，终于，他将焦点放在了那个解毒试剂上。 章垣提供给贾佟的的解毒试剂难道有问题？ 在原本真正的时间线里，丧尸病毒并没有立刻消失？ 赵牧微微皱眉。 而且从章垣口中得知，丧尸病毒出现后，会比瘟疫还要可怕。 只要是出现第一个病例，后面的扩张速度就会以指数倍增长。 他必须要在这之前拼凑出所有的真相。 赵牧之所以推断出，当初章垣说出的那三个故事不可能就是真相，是因为章垣的行为太过诡异。 他不是没见过贪生怕死的人，他们会为了躲避死刑想出一切办法，绝不会是坦然站在审讯广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除了一些城府极深的老油条，几乎没人能做到在即将行刑前坦然赴死。 其实也有，比如一些为了大义的英雄，在被敌对阵营抓住后，决然牺牲。 可章垣完全不一样。 在最开始，赵牧曾经推断过，章垣本身是一个根本不在乎生死的人。 但是既然他不在乎生死，为什么又会给贾佟写信，让他保住自己的性命呢？ 之后，赵牧推测，章垣是心愿未了，比如和家人告别、完成最后的遗愿等等一系列的事情。 可惜，赵牧观察了对方这么久，依旧没有发觉章垣到底还有什么心愿。 从他开始讲第一个故事的时候，赵牧就隐约察觉到了不对劲。 章垣太冷静了，冷静到像是一个旁观者，像是一个机器。 在每个人讲述自己的过去时，都会根据自己主观的判断添油加醋。 如果章垣真的如同他所说的故事中，做过那些让人唾弃的事情的话，那么他一定会为了让听众代入他的角色，而铺垫情绪的。 比如自己迫不得已、之前遭受过谁谁谁的打击、当时一时冲动…… 等等一系列的提前因素。 可通通没有。 章垣就像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一样，什么多余的话都没说过。 所以赵牧敏锐地感知到，或许那三个故事，就是章垣最后内心的执念。 他想要人倾听？想让别人找到那些真相，然后公之于众？ 赵牧飞快地回忆起当初章垣说过的三个故事，最后将目标放在了那个实验室里。 他踏步离开。 那个实验室位于废弃城市里，之前因为章垣要去，所以才临时打扫的并安排军队驻扎。 现在那个实验室保持他们走后的状态，周遭一个人都没有。 赵牧将手放在门上的感应区，往里面输送一股电流。 电流从门缝里的导电柱往里蔓延，最后成功唤醒了实验室的启动装置。 之前那些发电装置应该是被军队的人搬走了。 门开后，赵牧径直往201实验室走去。 当初章垣对陈素说过的话，他还历历在目。 整个实验室的启动装置都被赵牧掌控了，他操纵电流在门内转了几圈，几分钟后，门打开了。 赵牧没来过这里，因为当初章垣连实验室都没有进过，所以他自然也没有进来过。 等进来后，赵牧发现，这里的构造和其他实验室还不太一样，显得格外温馨。 在实验室正中央的墙壁上，挂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头像，他大概中年模样，脸上挂着和蔼的笑容，目视前方。 只是，这幅画像整体泛白，画像周围还有一些塑料白花装饰着。 最下方挂着一个实验室的牌子，赵牧走过去，牌子随风缓慢飘动了一下。 赵牧拿起牌子，上面也是一张一模一样的大头照，大头照下方是一个介绍—— 姓名：陈勉。 身份：xxx基地s级教授。 陈勉？ 赵牧瞬间想到了当时章垣介绍的那几句话。 “陈勉用自己做了实验。” 他放下牌子，往周围看去。 周围有很多仪器，最显眼的就是那张仅能容纳一个成年男人的简易病床。 病床旁边是大大小小的输液仪器、检测仪器。 最主要的是，病床周围，布满了摄像头，全都是对准病床的方向。 病床旁边，摆放着一个桌子，桌子上放了一个病历本。 就在赵牧的手指触碰到那个病历本的时候，周围的环境突然剧烈扭曲起来。 等赵牧再反应过来时，原本有些荒凉的实验室突然变得富有人味。 一个男人开门进入，他穿着防护服，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等他进门后，立刻将手里的食物放在一边，然后脱下防护服。 接着他拿起一个馒头，就往赵牧这边的桌前走去。 男人像是看不见赵牧一样，走到桌前，打开电脑，往嘴里塞了一口馒头，然后拿起病例本，认真观看起了监控视频。 赵牧走过去，看到电脑的画面。 是那几个对着病床照脸怼的监控。 边看，他边自言自语：“今晚也没看到什么异常啊？” 他皱起了眉头：“那为什么前天晚上我突然就开始梦游了？” 他有些奇怪，但是等看完视频后，快速离开了病床旁边的桌子，走到了那些大型机器面前，然后坐下。 赵牧扫了一眼，男人脱下自己的外套，露出一个手臂，然后拿起针，熟练地往手臂血管里打了一针不知道什么材质的药。 打完后，他立刻将自己的手放到了面前的仪器里。 他滚动电脑屏幕，开始寻找自己小臂的位置。 然后，他放大了画面，继续观察身体内构造的细节。 等他看到里面的黑色粒子已经开始扩散，快到肩膀的时候，他立刻拿起另外一根试剂，快速地往他的肩膀上来了一针。 虽然隔了一层布料，但是男人就像是熟悉皮肤下的血管一样，快速且准确地扎了进去。 然后，他侧身，将整只胳膊放进了可观察范围内。 他紧张地查看电脑上的画面，脸上隐隐约约有汗珠掉落。 等过了大概十分钟，他收回手，然后狠狠松了口气。 经过升级的试剂完美抵挡住了丧尸病毒的入侵。 看来，实验快要成功了！ 第420章 发现实验品 他又观察了自己的身体一段时间，发现自己没产生任何其他变异后，才决定出门分享自己的研究成果。 但在这几晚，男人又发现自己出现了梦游症。 因为他在用自己的身体做实验，所以早在很长时间之前，他已经搬出了宿舍，直接住在实验室了。 那个病床，就是给自己准备的。 他已经告诉过章垣和韩韬，一旦发现他哪天没有出来吃饭，立刻查看201的监控，如果发现他已经变异了，那就可以直接启动摧毁装置。 当时他已经写好了遗书，一旦实验失败，他变成丧尸，那么被激光切割成碎肉，死在201就是他的下场。 男人疑惑地盯着电脑。 现在实验几乎是快成功了，但是，为什么他会出现梦游的症状？ 明明过去几十年，他从没听说过自己会梦游啊。 但是现在的情形让他来不及多想，他消完毒，拿起试剂，走出了房门。 章垣和韩韬已经很久没有看到陈勉露面了，之前他为了防止自己身上有病毒，出来的时候都会穿上防护服的，但是今天他并没有穿上。 难道…… 两人眼神热烈地盯着陈勉手中的那瓶试剂。 陈勉脸上洋溢着激动，他说： “成功了！我研制出了解毒试剂。” 章垣立刻走过来，高兴道：“真的？陈勉，你可真厉害。” 倒是韩韬死死盯着那瓶试剂，只是附和了一两句，然后低垂着眉，掩饰自己内心的不甘。 不止是陈勉在秘密实验，他也在自己的实验室养了一批“试验品”。 章垣每天都待在他的实验室里，也不知道都在做些什么，陈勉更不用说了，他几乎没出来过。 所以只有三个顶级科学家的实验室，一大部分地盘都是韩韬自己做主的。 他抓了一些平民。 其中有好几个因为丧尸病毒异化成丧尸，被他解决掉了。 其他的虽然还在实验期，但是正如当初陈勉说的那样，韩韬很难精准地抓住每个试验品的身体变化情况，所以对丧尸病毒的研究依旧云里雾里。 这也就导致了他现在什么都没做出来。 韩韬以一种难以察觉，但格外歹毒的眼神扫了一眼陈勉。 他只是不像陈勉那样心狠，如果最开始是他先用自己身体做实验，他现在也能得到解毒试剂！ 那边的陈勉完全陷入了研制出解毒试剂后兴奋的状态，对韩韬的眼神根本没有发觉。 “我只用了少量的丧尸病毒，现在这版的解毒试剂肯定还有问题。后续我们还要研究一下试剂的更新。” 他这话一出，章垣和韩韬立刻就明白了陈勉的意思。 他这是要他们两个人一起参与实验！ 两人显得格外兴奋。 毕竟最大的困难已经被陈勉攻克了，他们只需要改版就行了。 接下来，三人开始一起研究。 这段日子陈勉太过操劳，章垣和韩韬两人的本事和他又差不多，所以接下来的大半部分时间都是另外两人研究的，他可以松懈一段时间了。 直到，十天后，他走在一个偏僻的实验室门口时，听到了里面微弱的敲击声。 “啪。啪。啪。” 声音虽然很小，但是陈勉敏锐地察觉到了。 实验室的门是很隔音的，一般人在里面说话，外面根本听不到。 现在声音传了出来，也就意味着里面的敲击声要大上好几倍。 那应该是歇斯底里的敲击声。 他心里大骇，难道里面关着人吗？ 可是这里是废城，不应该有其他人出现啊！ 他连忙用挂在脖子上的id卡，打开了门。 门一开，里面的场景让他大脑空白。 他看到了好几个全身赤裸的人，他们正趴在地上，饿的只剩下骨头，死死敲击着房门。 看到门开口，他们不管不顾地直接冲出了房门。 陈勉不可置信地站在原地，良久后，他沉默地走进了房间。 他看到了地面上被人放干了血的几个孩子，他们的身体上有些明显的牙齿印，其中最显眼的就是脖子上的那个大动脉上。 周围皮肤乌青，像是被人生生咬掉的肉。 陈勉继续往前走，然后他看到十几个关押试验品用的笼子，因为玻璃是密封的，现在已经被人打碎，无数玻璃碎片碎在地上，有些甚至还能残留着一些血迹。 他的双手微微颤抖，站在原地。 实验室的守卫将那些逃跑的试验品抓了回来，然后走进来，说道：“陈教授，试验品都抓回来了。您看要怎么做？” 陈勉吐出一口气，语气中难掩愤怒：“把他们两个人叫过来。” 陈勉是当今首席官的亲弟弟，可以说实验室的所有士兵，都是陈素调过来保护陈勉的，所以陈勉的话，他们没人敢不听。 “这些试验品，是谁抓的？” 章垣和韩韬走到这个实验室，章垣满脸不解，韩韬眼神躲闪，明眼人就能看出来到底是谁做的了。 陈勉走上前，质问道：“韩韬，我不是说过，不要抓试验品了吗？” “这些人是怎么回事？” 韩韬也是走到哪都是被人尊称一句韩教授的人，哪里受过这种语气的质问。 他冷笑一声：“那只是你的一厢情愿！你爱拿自己做实验就做。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也是他们请来的教授，我有我的实验风格。不需要你来指指点点。” “那他们是你抓来的，还是志愿者？” 陈勉继续质问。 韩韬眼睛眨都没眨，开始胡说： “当然是志愿者，他们身患绝症。如果不是我吊着他们的命，他们早就不知道死在哪条臭水沟上了。” 陈勉攥紧了拳头： “既然是志愿者，你为什么要把他们关在笼子里？他们饿成了这样，你又为什么不给他们送饭？” 韩韬哑然。 他这几天只顾着研究陈勉手中的那个解毒试剂，哪有闲心去搭理那些试验品啊？ 看着韩韬一副说不出话的表情，陈勉语气决然道： “这里不需要一个丧尽天良的教授。” “我派人把你送走。韩韬，你现在可以收拾东西滚蛋了。” 韩韬语气中带着难以置信：“你送我走？” “我是首席官请来的，你凭什么赶我走？” 陈勉眼神平静：“陈素那里，我会去说。” 第421章 陈勉死亡 韩韬这才想起来，面前的陈勉背景关系可不是一般的硬。 他气得连连点头：“好，好，你有背景，你了不起。” “我这就收拾东西走人！” “谁让你哥是大名鼎鼎的首席官呢！” 韩韬转身的一瞬间，眼中冒着无限寒意。 他一辈子得到过那么多的荣誉，但是大大小小的拼凑在一起，也就一小部分人知道。 顶多在生物研究圈子里厉害一点，能得到当局的赏识。 但是底层平民见了他，根本不鸟他。 他还记得末日初期，他为了一块面包和周围的邻居大打出手，下门牙都被打掉半颗，这才抢到那块面包。 如果不是之后当局在全球范围内寻找生物学家，他过的只能越来越狼狈。 所以，他要出名，他要让所有人都敬仰他！ 这次的解毒试剂，他势在必得。 韩韬拿起手机，给贾佟打了电话。 “当初你说的话还算数吗？” “当然，只要你肯加入我的麾下，你想要什么资源，想研究什么，只要我有的，我都会为你提供。” 韩韬原本是看不上贾佟那边势力的，毕竟陈素手下的资源，比贾佟要多太多了。 但谁让人家陈勉是陈素的亲弟弟呢！ 他无声冷笑，继续问道：“那如果我杀了陈勉，你能保下我吗？” “什么？杀了陈勉？” 贾佟有些犹豫。 陈素只有陈勉一个亲弟弟，他想从陈素手中保下杀人凶手，那就是明面上和陈素作对了啊。 韩韬知道，自己的筹码不够他冒险。 于是他继续说：“如今陈勉已经要研制出解毒试剂了。他的功劳必定会和陈素绑在一起的。贾统帅，如今的局势，你自己掂量掂量吧。” 贾佟心中一惊：“真的吗？还需要多久？” “这个我不清楚。但是今天我就要被陈勉清理出去了，我现在只问你一句话，你能保还是不能保？” 贾佟快速思索着什么，最后一咬牙：“你放心，我保证你绝对不会死的。” 韩韬放了心。 当天晚上。 韩韬拿起id卡，刷开了201的门。 他们作为实验室的核心人员，拥有对实验室的最高权限，所以所有的门都是能被刷开的。 他就这样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周围一片黑暗，好在他在灯熄灭前，看过陈勉房间里的监控，知道他平常居住的地方。 他摸黑，拿出一根束缚带，直接将陈勉绑在病床上。 然后，他打开了灯。 陈勉被强烈的灯光照射，最终醒来了。 他的头昏昏涨涨的，嘴里有些发苦，他试着吞咽口水，但是他的舌头在嘴里转了一圈，却发现一点知觉都没有。 陈勉眼中闪过一丝大骇。 站在病床前的韩韬以为他是在害怕自己，嘴角扯出一个阴森的笑容：“陈勉，今天你别想活着走出去！” “实验室隔音很好，你放心，就算我把你杀死在这里，也不会有任何人发现！” 他拿起一团纱布，直接塞到了陈勉口中。 陈勉这才反应过来，他急得呜呜直叫，被束缚的手臂勒出出一道道红痕。 韩韬处理过太多不听话的病人了，所以他知道，陈勉是无论如何挣脱不了这个束缚带的。 他拿起那个铁棍，第一棍打在了陈勉的胸口。 “砰！” 沉闷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实验室。 ———— 章垣刚准备入睡，就看到旁边那个空旷的床铺。 那是韩韬之前住的地方，但是现在床铺上的东西依旧保持着原样，章垣有些奇怪。 如果韩韬今天走了，不可能不带走自己的行李。 如果他今天没走，那么晚了，不回来睡觉，去哪里了呢？ 他心里隐约冒出一丝不安的感觉。 实在是睡不下去，他起身，往实验室走去。 他在实验室转了一圈，都没看到韩韬的身影。 他继续往二楼走去。 刚进入二楼，他就听到了一声棍子敲击的声音。 他看向201房间，心里一惊。 章垣踏步上前，拿起id卡刷开了门，门一开，一股血腥之气扑面而来。 他被里面的场景吓得愣在了原地。 病床下方流淌着鲜血，病床上方躺着一个人，而站在一旁的男人正用铁棍敲击着病床上的人。 “韩韬，你做什么！” 章垣用尽全力吼了出来，他连忙跑过去，阻止韩韬的行为。 韩韬看了眼血快被放干的陈勉，确定他怎么都活不了后，这才扔下棍，往外跑去。 章垣想拦，但是现在陈勉的伤势更重要，所以他还是跑回病床上，拿起床边的纱布就开始给陈勉包扎。 但是韩韬那个杀千刀的在陈勉身上划了大概十几刀，都是靠近动脉的位置，血液往外一直冒着，章垣根本不知道先包扎哪里。 他率先包扎韩韬胸口上的那道伤口。 “陈勉，你再坚持坚持！实验室有很多血库，我马上就能给你输血。” 就在他碰到陈勉的伤口时，陈勉紧闭的眼睛突然动了动，然后缓慢睁开，看向章垣。 他的下颚线动了动，似乎想说些什么。 章垣连忙扯下陈勉口中的纱布，急切地问道：“陈勉，你是不是想说什么？你放心，外面都是士兵，韩韬逃不掉！” 他虽然在说，但是手下的动作根本没停。 他用手术刀切断束缚绳，快速地将第一道伤口包扎好。 就在他准备换第二处伤口时，陈勉突然拉住了他的手。 章垣浑身僵住，他不敢动，怕对陈勉造成二次伤害。 陈勉嘴唇颤抖，虚弱地一张一合。 章垣连忙凑过去：“你说，我在听。” 陈勉用力抓住章垣，艰难地张开嘴： “丧尸病毒……变异……梦游、” 丧尸病毒。 变异。 梦游。 章垣快速记住这三个词。 接着，陈勉用尽全部的力气说道： “解毒试剂不够。” 解毒试剂不够。 章垣记下第四个词。 那双牢牢抓住他的肩膀的手悄然滑落。 陈勉说完遗言，眼睛缓慢地闭上了。 章垣盯着血泊中的尸体，眼圈微红。 他其实在刚开始不喜欢陈勉。 所以在当局找上他时，他第一反应是拒绝的。 只是当他拒绝后的第二天，还是反悔了。 他不能因为个人因素，拿人类的存亡开玩笑。 在实验过程中，他发现陈勉是个不折不扣的实验狂人。 他用自己的身体研究解毒试剂，最后成功后，居然让他们两个人参加进去。 甚至是在被韩韬打死前，并没有让他去找陈素替他报仇，而是说出了自己的遗言。 丧尸病毒。 变异。 梦游。 解毒试剂不够。 他到死都在惦记着解毒试剂。 第422章 放弃报仇 韩韬根本逃不出这个实验室，尤其是在他浑身是血的情况下。 所以他没着急出去，而是回到宿舍，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 一开门，果不其然，有一群士兵拿着枪把他押了出去。 陈素是连夜赶过来的，等他到了实验室，天刚蒙蒙亮。 和他一起到达的，还有贾佟。 陈素发现自己弟弟死了后，根本来不及细想为什么贾佟会来这里，而是急匆匆地跑了进去。 章垣站在201的门口，眼底乌青。 他等在这里，就是怕实验室里还有韩韬的内应来破坏现场。 等看到陈素时，他递给陈素一个内存卡。 “陈勉在自己的实验室安装了摄像头，这里记录了昨晚发生的事情。是韩韬下的手。” 他语气没有什么波动，他这么做，也是怕陈素将一切事情怪罪在自己的头上。 陈素身后一个男人拿出一个轻薄笔记本，将内存卡插了进去。 等看完所有录像后，陈素脸色变得很难看，立刻前往关押韩韬的地方。 他手里拿着一把枪，毫不夸张地说，如果现在韩韬出现在他的面前，他能直接崩掉他。 起码章垣是这么觉得的。 然而，站在韩韬旁边的，还有一个人，是陈素之前没来得及搭理的贾佟。 “怎么？统帅要保下韩韬？！” 他手中的枪已然开膛，只要对准那个叫韩韬的男人，杀弟之仇就能立刻报了。 气氛焦灼，一触即发。 “首席官，我想有必要提醒你一下，陈勉已死，在生物学领域算得上顶级的，只剩下两个人了。” “韩韬和章垣现在都得到了解毒试剂的配方，你杀了他，那可只剩下章垣一个人了。” “你确定，让章垣一个人公布解毒试剂配方？万一他夹带私货……” 解毒试剂公布时，是必须要有一位科学家镇场的，如果只剩下章垣一个人，万一他上台后，说出一些不该说出的事情，那陈素的地位可就岌岌可危了。 毕竟，谁拥有解毒试剂，谁就有了推翻当局重建家园的能力。 贾佟是在提醒陈素，杀死韩韬要付出的代价。 陈素果然迟疑了。 章垣没想到这个时候，陈素居然还在犹豫。 “我以性命发誓，在解毒试剂公布之前，我是绝对不会说出任何事情的！” “陈素，他杀死了陈勉，你还在犹豫什么？！” 说到最后，他几乎是吼了出来。 贾佟在旁边继续加大火力： “陈素，你不会那么蠢，真的相信他吧？嘴长在他的身上，他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那是你亲弟弟！陈素，这次的解毒试剂是陈勉研究出来的。我替你写出药方，你想让谁公布都无所谓。这个诚意够了吗？” 陈勉是个伟大的科学家，他不想让陈勉枉死。 陈素站在原地，心底在快速盘算着。 章垣的实力，他是知道的。 不需要韩韬的助力，他也可以写出解毒药方。 这也是为什么到现在，他都不敢动章垣。 章垣活着，虽然冒险是冒险了一点，但是能带给他的收益要多上不少。 可是，章垣得到了他的把柄，只要对方稍微反悔，就像贾佟说的，万一对方在公布时说出一些不该说的话，或者在解毒试剂里掺上不易察觉的毒，然后用这些东西拿捏住自己…… 章垣在他的手上，就像是一枚不定时炸弹。 他必须要时刻提防着章垣。 最后，他看向贾佟，说道：“我可以留下韩韬的性命，但是他研究出来的解毒试剂，发布的时候我来安排。否则，他还是会死。” “好。” 两人达成一致后，陈素走到201房间，带走了陈勉的尸体。 三天后，章垣消失了，唯独在墙上留下一幅画像，那是他用陈勉的工牌头像复刻的。 一幅黑白画像。 ———— 周围环境剧烈抖动，赵牧回到现实。 看着那个黑白画像，赵牧微微叹口气。 看来，不止是第二个故事，第一个故事和第三个故事，事情原委肯定没有那么简单。 陈勉死了，但是陈素并没有替他报仇，反而留下了罪魁祸首的性命。 倒是章垣一个外人，却恨不得杀死韩韬。 赵牧“啧”了一声。 他开始思索第一个故事和第三个故事到底会发生在哪里。 第一个故事中，章垣提到过，是他的第一份工作。 二十岁进入的研究所。 看来，需要找一些知情人去打听了。 赵牧思索了一下，去找了罗亮。 罗亮对赵牧的再次出现格外开心，但是当赵牧提到章垣的时候，他的表情收敛了许多：“他啊。” “不太清楚。” “你是因为之前他给你讲过他的经历才有些好奇的吧。” 罗亮想起来当时在车里，两人在后座的对话，了然。 罗亮仔细回想了一下：“当时末日爆发的太突然了，而且又经历了几十年，所以没人能记住当初病毒是从哪里开始爆发的。” 他们能摸爬滚打地活下来就不错了。 “好，谢谢。” 罗亮逮住赵牧就是一顿劝，非要介绍他去另一个部门，赵牧也没吭声。 在第二天天刚亮的时候，赵牧悄然离开。 他站在大街上，想道：既然那么多人恨章垣，那对他的事迹应该很了解吧。 他用这个世界最常见的物资，找了几个游荡在城市里的几个乞丐。 乞丐往往消息更加灵通一些。 赵牧吩咐道：“只要你们谁能找到当初丧尸爆发的第一地点，或者你们谁能找到知道当年内幕的人，我都会给你报酬。” 他先是发给他们一些新鲜面包，说道：“这是跑腿费。” “我每天早上都会来这里，谁第一个找到，这些面包全是他的了。” 他颠了颠剩下的面包。 “好！” 那群乞丐一溜烟就跑走了。 五天后。 一个小乞丐跑过来：“有人知道！他说他会在中心广场的餐厅等你，只有中午十二点到十二点三十可以见到他。过期不候！” 赵牧将面包递给他后，那个小乞丐拿走面包，激动地跑走了。 赵牧往中心广场走去。 那里是当今的人为数不多能消遣娱乐的地方。 其中，只设有一个餐厅。 当他到达后，果然看到一个熟悉的男人正坐在窗前，往外望着，有些失神。 此时餐厅只有这一桌是有人坐的，想想也是，末日刚结束，食物正是缺少的时候，来这里消遣非富即贵。 他坐在了男人的对面。 男人冲他笑了笑：“我是典良。” 第423章 是日记 赵牧看到典良的一瞬间，就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他是当初在审判广场的那个法官。 典良不认识赵牧，他笑道：“请我吃几个菜，不介意吧？” “随意。” 典良拿起菜单，点了几个中规中矩的菜。 “如果不是你请客，我可不会来这种地方。” 他听说有人对当年的事情很感兴趣，而且许以丰富的报酬。 他对报酬什么的倒不在意，毕竟他的工作也能养活自己。 不过来这里奢侈一把，倒是不错的选择。 点了菜后，典良才步入正题：“其实很少有人能记住末日来临时的第一爆发地。” “但我记得。” 典良似乎在回忆着什么，语气变得沉闷：“我的父亲，是当年实验室所建区域的环卫工人。他是被实验室冲出的丧尸咬伤的第一个人。” “我记得，当时漫天报道，我在所有的新闻、报纸、手机上看到了无数我父亲的身影。” 典良当年才八岁，但那一幕他永远都忘不了。 “他也是第一个被当局枪决的丧尸。” 他父亲死了，但是从实验室逃出来的丧尸却跑了。 之后末日全面爆发。 “所以，我永远都记得那个实验室。” 典良看向外面的街道。 因为餐厅所处位置在四楼，所以周围的场景一览无余。 “实验室早就被踏平了，现在在原地上建了中心监狱。” “就是那里。” 赵牧顺着典良的方位看去。 那是关押章垣的监狱。 ———— 赵牧回到了当初关押章垣的那个房间。 此时监狱里的人还没来得及将章垣的所有东西扔出去，不过其他的监狱倒是关押了不少犯事进来的平民。 他开门走了进去。 然后径直走到章垣床前那堆书籍旁。 这里之前是章垣居住的地方，当时因为要保护章垣他才在里面待了很长一段时间，但也没彻彻底底翻过这些书籍。 但是以章垣对这些书籍爱不释手的程度，他推测，里面就有关键线索。 他一本一本地翻了起来。 直到，他看到了一个类似笔记本的册子。 册子很薄，和周围的书籍明显不是同一厚度。 他抽出册子，打开。 周围空间一阵波动，破败的监狱变成了干净整洁的实验室。 一个二十岁男人正坐在桌前，低着头奋笔疾书。 只是，他的状态不像是写实验报告的沉迷状态，反而像是当贼一样，过几秒就会抬头往周围扫视一圈。 赵牧走上前，看清了男人在写的内容。 是日记。 【这个实验室好像有些不对劲。】 【我在地下一层发现了一具腐烂的尸体！那绝对不是普通捐赠的大体老师！】 【就在刚刚，我偷到了导师一直研究的细胞。】 【我做了实验……】 写到这里，章垣抬头又看了眼周围，发现没人后，他才深呼一口气，继续写道—— 【那些细胞里全是病原体！那些都是具有强烈传染病的人才能留下的细胞。】 【我有一个可怕的猜测，细胞来自那个腐烂的尸体。】 【或许这具尸体，是之前感染过瘟疫留下来的。】 写完后，章垣将册子塞进了自己宽大的口袋里。 他平复了一下心情，快速地将用过的仪器消完毒。 似乎还是不放心，他坐在原地，足足擦了将近十遍，才踱步离开。 接下来，章垣依旧按照平常的方式继续实验，但是暗地里则是观察导师在做着什么。 他已经可以断定，他的导师绝对在进行着什么秘密实验！ 章垣对这种传染性极强的尸体和细胞警惕性格外的强，所以他偷偷带进来手机，拍下了导师秘密研究的内容，还有那具本该被焚烧却还存在的尸体。 因为章垣学习能力极强，而且年纪又是所有学生里最小的，导师也有意向传授章垣衣钵，所以对章垣根本没有任何防备。 章垣搜集了足够的证据后，准备向当局检举科举报时，导师带他见了一个客人。 客人。 说的好听。 实际上是导师的金主。 章垣一眼便断定，就是这个人提供给导师尸体、并撺掇他研究瘟疫细胞的人。 因为那个人他总会在新闻里看到过。 是当局首席官。 他的心沉入了谷底。 检举…… 章垣扯了扯嘴角，整个国家都是首席官掌握的，他检举给谁看？ 导师继续向章垣介绍首席官身后的那个青年。 “他叫陈素。你以后肯定会多和他打交道的。章垣，你们年龄相仿，应该有很多话题才对。” 那是他第一次见陈素，陈素虽然年纪小，但是为人沉稳，和他谈话时总会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他假意接受了导师的引荐，和陈素关系越来越近，和首席官设立的秘密项目核心领域越来越近。 他拿到了很多机密资料。 其中有很多就是明晃晃的照片，上面有首席官，有陈素，有导师。 章垣在等一个机会，等首席官下台，等新任首席官上任，他会一举揭发他们所有的罪行。 他没等来首席官下台，反倒等来了末日。 周围所有的同事都变成了丧尸，他以为自己也会变成丧尸。 他感到绝望，他抱着无数铁证，却没有能说理的地方。 章垣走到实验室中的角落，搬起那块早已松动的瓷砖，拿起手术刀往地上挖去。 他将所有的资料都埋进土里，然后填上了土、瓷砖。 无数泪水掉落在瓷砖上。 章垣低声喃喃：“对不起。对不起。” 如果他能早点揭发他们就好了。 当他差点就要饿死在实验室时，突然感觉有人把自己抬了起来。 迷迷糊糊中听到的话，有些听不懂，像是当地的方言，语气很慢，还有些老，那人年纪应该比较大。 他们叽叽喳喳的，似乎在讨论着什么。 “好歹是个活人啊，总不能扔在这里吧。” “是喽，虽说现在已经封城，但食物会投放下来，没必要见死不救吧。他又不是丧尸。” “他年轻力壮的，可比我们这些糟老太婆有用多了。把他救下来，他还能打丧尸呢。” “而且在这种鬼地方都还能活下来的人，身体抵抗力肯定很强。” “那我们一起把他抬起来吧。” 章垣感受到眼皮被阳光灼烧着，干瘪的嘴唇突然湿润起来，一股凉意灌入了他的嗓子里。 他努力睁开眼，看到了面前的几个老人，正慈爱地望向他。 第424章 贾佟死亡 幻境到此戛然而止。 赵牧将手中的册子放进系统空间。 所以，根本不是导师告诉的章垣那具尸体的真相，而是章垣一点一点从暗地里得到的信息。 那场病毒也不是章垣主导的，而是他的导师秘密研究出来的。 他进入那个项目研究，也是为了找到首席官的把柄。 赵牧仔细回想下当初章垣埋下线索的地点。 那个实验室不是很大，和这个监狱的规模差不多大小。 根据章垣所在实验室的方位和整体建筑的规模相比对，很容易得到章垣埋起那些资料的地方。 只是因为两个建筑可能面对的方位不同，而且当时在幻境里，赵牧很难确定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所以得到的定位会有四个。 赵牧思绪顿了顿，眼神复杂地看向那个小门。 那里，就是第一个定位。 赵牧推开门，走了进去。 里面原本放着很多机器，但是由于之前章垣搬到实验室的缘故，所以仪器也都跟着搬走了。 空荡荡的桌子横七竖八地摆在地上，赵牧确认了一下位置，将上面的桌子移开。 然后他弯腰，将底下的瓷砖卸掉。 继续拿起剑，开始挖土。 大概挖了十厘米左右，赵牧找到了那个用塑料袋包裹住的资料。 果然在这里。 赵牧不清楚章垣知不知道自己被关押的监狱到底在哪里，又知不知道那间小门里埋藏着当年他亲手放进去的资料。 赵牧打开后，里面都是一些泛黄的纸、图片、还有一些绝密实验结果、信件。 只要这些资料一公布，那么陈素必然身败名裂。 赵牧将资料也放进系统空间后，往外走去。 现在，就剩下最后一个故事了。 第三个实验室的地点会是在哪里呢？ 就在他走在大街上时，突然听到有人惨烈地叫道：“有丧尸！快跑！有丧尸啊！” 赵牧心底一沉，这么快就出现第一只丧尸了？ 他的脑海里闪过无数人影，最后，他决定去找贾佟。 第三次实验肯定是章垣和韩韬一起研究的，韩韬不可能在杀了陈勉后，继续去找陈素合作。 他的性命必然和贾佟联系到一起。 而章垣和两人都不对付，也肯定不会和陈素透露出什么。 所以，贾佟知道的消息，肯定比陈素要多上很多。 他绕过层层护卫，走到贾佟的房间。 当他打开门的时候，就看到了一个倒在床边，蜷缩着身体的老人。 他死死敲打着自己的腿，语气有些惶恐：“起来啊！赶紧起来！” 贾佟眼中满是不安和紧张，但无论他怎么敲击腿，腿上都没有任何的知觉。 “外面那么多侍卫，为什么不叫他们馋你起来呢？” 赵牧明知故问。 贾佟连忙回头，眼神警惕：“你是谁？” “当初守在章垣身边的士兵。” 赵牧扫了眼他的腿，语气有些嘲弄道：“你不会以为，以章垣对你们的恨意，他真的会给你真正的解毒试剂吧？” 贾佟脸色发白。 是，他已经知道了，那根本不是解毒试剂。 直到章垣死后，那个医生终于剖析完所有的药材。 然后他得出一个结论，这只是一种能修复人类精神的营养品。 营养品？！ 贾佟当时喝完试剂，发现自己的精神果真好上许多后，才会以为这瓶试剂就是解毒试剂。 可他没想到，章垣居然骗了他！ 他只是在喝完药后的那几天没有梦游，可接下来梦游的时间越来越重，而且，今天，他首次出现了腿失去知觉的现状。 贾佟怎么敢叫人进来，万一他们察觉到了不对劲，自己又在他们面前变成丧尸，那该怎么办？ 他会立刻被人清理掉的。 “外面已经出现丧尸了，如果你再不治疗，你也会和他们一样，成为人人喊打的丧尸。” 治疗？ 贾佟敏锐地抓住了他话中的重点，他语气有些兴奋：“你有解毒试剂？” “有，是章垣给我的。你也知道，当初是我救了他的性命。” “我可以把这个试剂给你，但我需要知道一些事情。” “可以！” 贾佟慌忙答应，生怕男人反悔。 赵牧问道：“当初韩韬提出的基因变异计划，是在哪个实验室进行的？” 贾佟立刻摇头：“不是韩韬提出来的。” “是章垣。” 章垣？ 赵牧皱眉。 贾佟语速极快，但是吐字清晰，或许是怕自己没说完就先变成丧尸。 “而且，章垣提出的也不是什么基因变异计划，而是病毒二次变异计划。” 基因变异计划，只不过是他们最后更改的名字。 “地点就在之前安排章垣过去的那个实验室！里面仪器完整，章垣只要我们提供电源、食物、安全等等事情，其他的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之前那个实验室？ 赵牧眉头皱的更紧了。 “我说的都是真的！” 贾佟焦急道。 就在他说话的时候，他突然察觉到自己的胳膊僵硬起来。 他用手触碰自己的脖子。 根本什么都感受不到！ 贾佟语气带着恐惧：“来不及了，快给我解毒试剂！” 他要变成丧尸了！ 赵牧只是冷眼看着，最多在贾佟意识快要消散前，说了句：“我根本没有解毒试剂。” 就算章垣真的给了赵牧解毒试剂，现在的丧尸变异完全就是毫无征兆的，赵牧怎么可能会不留给自己，反而进来和贾佟做交易呢？ 再退一步，一个普通士兵怎么能在没惊动守卫的情况下进到统帅家里？ 只是，贾佟快要死了，他就会抓住一切活下去的机会，无论那人说的话有多大漏洞，他都不会察觉到的。 赵牧转身离开。 一路走来，周围完全陷入了慌乱中，第二次出现的丧尸病毒并不是根据血液感染的，所以街上的每一个人都有可能会变成丧尸。 惨叫声、哀嚎声、敲击声、咀嚼声此起彼伏。 赵牧陷入了自己的思绪。 实验室他是检查完所有地方的，只触发过第一个故事背后的真相。 那么他可以断定，实验室里不是第三个故事触发的地点。 那他又该如何去找到第三个故事的真相呢？ 更何况，丧尸已然爆发，人类数量正在快速变少。 第425章 陈勉之墓 赵牧快速地将幻境里发生过的事情简单梳理了一下。 在末日开始前，章垣发现导师在研究瘟疫病毒，所以暗地里在收集他们研究病毒的证据。 接着末日来临，在三人研究解毒试剂的时候，韩韬心生歹念，杀死了陈勉。 陈素在贾佟的撺掇下，并没有杀掉韩韬。 他记得很清楚，当时的陈素已经将章垣当成了眼中钉，甚至是为了防备章垣，故意留下同为科学家的韩韬的性命。 那么陈素肯定是在这几年里，得知了章垣当年潜伏在他们身边，获取证据的真相。 可能因为还没有找到章垣藏着的证据，又不敢轻易杀掉章垣，所以才会做出那样的选择。 那么…… 贾佟呢？ 在第二个故事发生的时候，贾佟是为了救下韩韬，才故意和章垣作对的。 可是当时的章垣，并没有得罪过贾佟。 那当时在监狱里，贾佟故意给章垣下马威，又是什么情况？ 应该是在第三个故事里，章垣发现了贾佟的把柄。 而且，第三个故事，居然是章垣主动提出来的？ 病毒二次变异计划。 二次变异，很显然指的就是这次人类再次变异成丧尸的事情。 按照第二个故事，章垣发现的这种情况，应该就是从陈勉的遗言中受到启发的。 当初陈勉死掉后，章垣就直接消失了。 而两年后，他再次出现，找到贾佟，然后开启了这个计划。 那么，他是不是可以理解为，章垣这两年一直在秘密研究丧尸的二次变异，但是可能因为条件受限，研究并没有什么进展，所以才会请求贾佟的援助？ 那个实验室的机器太过完备，只要是通上了电，几乎和在末日前没什么差别。 而且，根据章垣所叙述的前两个故事来看，那些事情都是发生过的，只是主角并不是章垣。 章垣所说的第三个故事中，一定有人用病毒的抗体，去做了基因升级计划。 那就只剩下了韩韬。 所以，这就是章垣找到的威胁贾佟的证据吗？ 章垣重启实验室的初心，肯定就是为了研制第二版解毒试剂。 而且当时章垣被判处死刑时，给当局写过一封信。 他用第二版的解毒试剂延续了自己的生命。 但在实验室中，章垣没有一点去做实验的迹象。 赵牧更愿意相信，他早就在之前研制出了解毒试剂，只是并没有拿出来而已。 到死都没有拿出来。 想到这里，一切都很明显了。 赵牧从丧尸嘴里救下来一个老人，在老人感恩戴德时，他问道： “你知道陈勉的尸体被葬在哪里吗？” “陈什么？” “陈勉。” “陈勉……” 老人仔细回想，然后恍然大悟：“你说的是首席官的弟弟吧！他不是被章垣杀死了吗，他就葬在……” “葬在城市外的一公里处！那里之前是烈士纪念公墓。陈勉是个英雄啊，所有为了人类牺牲生命的英雄都会葬在那里。” “比如首席官和统帅，他们重建了秩序，他们也会葬在那里！” “我记得首席官的父亲，害！你年纪小，可能不知道，当年在末日来临前，他也是首席官呢！” 赵牧点点头，往公墓走去。 其实第三个故事为什么而展开，已经很明显了。 是陈勉。 正如当初他所说的，陈素为了利益放弃杀害陈勉的凶手，但章垣却为了能替陈勉报仇，主动向陈素求和一样。 “陈勉是个伟大的科学家。” 这是章垣对陈勉的评价。 陈勉在死前，察觉到丧尸病毒二次进化了，所以才会留下那个遗言。 而章垣为了完成陈勉的遗言，选择找上贾佟，重启实验室。 如果，章垣最终研制出来第二版解毒试剂，而且在他没有交给当局、没有公之于众的情况下，那么只会有最后一个出路了。 陈勉的墓地。 他完成了陈勉的遗愿，必定会告知早已死亡的陈勉。 当他找了半个公园，踏过无数腐烂的尸骨时，他终于看到了那个墓碑—— 陈勉之墓。 在墓前，放着一个盒子，盒子上方，摆着一束早已腐败的花束。 那并不是一束完美的花，因为里面的花类型有点太杂了，而且高矮不一，用来包裹花束的纸也不是专业的纸，倒像是类似纸张的材质。 和纸、花相比，还没有腐烂的居然是那根系了死结的绳子。 他走过去，在靠近盒子三米远的地方时，幻境生成。 章垣站在刚建好的墓前，盯着墓上的字，看了许久。 “听说，他们给你建了墓。” “路上没有看到花，所以我只能空手过来了。” “我知道你当初想告诉我什么了。我找到一个半丧尸化的人，在他的内脏里提取出了丧尸病毒。” 章垣语气沉重：“之前的解毒试剂，果然是不够的。” 他们之前一直在执着于血液中细胞的研究，所以忽视了其他区域的细胞恶化。 实际上，丧尸病毒是可以积聚在任何地方的，尤其是，他发现那个半丧尸化的人神经上的病毒虽然很少，但是比血液里的病毒更难清除。 他用解毒试剂救下了那个人，可惜对神经系统上的病毒根本没有生效。 过了一段时间，那些病毒入侵了他的大脑，他还是变成了丧尸。 那些病毒一直都在，只不过因为依靠血液传播的病毒感染速度更快，所以神经上的丧尸病毒就被明显忽略掉了。 “你放心，我会替你研究出来第二版解毒试剂的。” 章垣又沉默了，最后他说：“如果当初，首席官带来的不是陈素，而是你该有多好。” “那样，我们一定会成为很好的朋友。” 可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陈勉当时已经是在研究生物领域了，如果首席官带来的是陈勉，他一定会发现这个项目的不对劲，然后用尽一切办法制止。 一切都是不可改变的。 因为陈素的原因，他从不肯和陈勉打交道。 直到陈勉死亡，他才知道，他是一个伟大的科学家。 “陈素没有替你报仇，我也没有什么立场替你报仇。” 甚至在陈勉死前，他们的关系都只是普通的同事。 “但解毒试剂，你放心，我一定会替你研制出来的。” 第426章 各自计划 周围环境快速变化。 正如当初贾佟说的那样，是章垣主动找到了贾佟。 他提出了“病毒二次变异计划”。 章垣并没有说陈勉死前的那个遗言。 他只是说：“如今解毒试剂虽然研制成功了，但是我发现丧尸病毒开始进化了。” 他手里拿出了一叠照片，扔给了坐在旁边的韩韬。 “对于超过百分之三十以上变异程度的丧尸，这项解毒试剂已经不起作用了。我们必须再次更新解毒试剂。” 韩韬只是扫了一眼，并没有仔细查看，然后就点头附和。 章垣狐疑地看向了他。 实际上，里面有很多都是他伪造的东西，他拿了一些那个从大脑开始丧尸化的人的数据伪造的结论。 也是为了骗过贾佟身边的韩韬。 可他没想到，韩韬在没有细看的情况下，居然就认可了。 当初在陈勉死后，章垣就消失了。 接下来都是韩韬一个人研究的解毒试剂，一共研究了三年。 所以发布试剂的时候，只有韩韬一个人上台的。章垣被除名，陈勉成为了为研究献身的科学家，而韩韬，成为了风光的试剂研究者。 所以贾佟的势力日渐扩大，虽然陈素这边有自家弟弟死亡buff的加持，但陈勉毕竟死了不是吗？ 影响力自然没有还活着的韩韬大。 直到现在，贾佟已经成为了能和陈素平起平坐的存在。 章垣肯定不会去投靠陈素的，坐拥两大科学家坐镇，加上加强版解毒试剂，陈素拿什么和他比？ 贾佟欣然同意。 在贾佟的安排下，实验室再次重启。 实验室有好几层，章垣去了三楼，韩韬还在一楼。 两人默契地没有去过二楼，也没有人提起201。 甚至对于章垣提起过的什么病毒二次变异计划，韩韬都没有问过一次。 他们互不干扰，也没有再见过面。 章垣不知道韩韬在一楼做什么，韩韬似乎对章垣在做什么也毫不关心。 不过为了提防韩韬，章垣特意将门上的权限改成了仅由他一个人入内。 实验室里，一个病床、病床上方的实验室、病床旁边的电脑，这些构造和当初陈勉实验室的构造几乎一模一样。 章垣手中拿着一个超长的针筒，缓慢地往自己背后的脊髓神经注射进去。 然后他躺在病床上，拉出旁边的扫描仪器，放在自己的背后。 一个小时后，章垣拿开扫描仪器，往旁边的电脑走去，开始观察病毒依附神经的整个过程。 他在这个实验室待了很久。 直到，他体内的病毒越来越多，他感受到自己的后背开始出现了细胞坏死。 他知道，他要开始丧尸化了。 那些病毒往他的大脑方位慢慢游走，因为需要实验每种药物的效果，根本拦不住的病毒开始肆意破坏他的神经系统。 神经本就脆弱，经过章垣一遍又一遍的实验，他开始出现了身体局部阵痛。 章垣躺在病床上，发出一声又一声痛苦的吼叫。 全身冒着冷汗，最后痛昏过去，然后又再次醒来。 病毒周而复始的出现，章垣注射了无数的实验药品进去。 折磨大概持续了两年之久。 或许人类的潜能是无限的，在那些病毒差点就要占据章垣大脑时，他终于研究出了让病毒停止繁殖的解毒试剂。 此时他一只胳膊已经失去了知觉，血液循环系统也变慢起来、神经系统几乎没有什么完好之处。 盯着电脑上那些病毒细胞逐渐坏死，章垣躺在床上，终于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 成功了。 他精神疲倦，脑中混乱，一直在思考在发布会上应该说什么。 说丧尸病毒是陈勉第一个发现了不对劲。 说韩韬对陈勉做过的那些事。 说丧尸病毒就是由陈素父亲发起的。 他要揭露所有的事情。 当他醒来时，将试剂按照流程重新研制一遍，拿起病毒试剂和解药试剂，相继打进了自己的身体里。 发现依附在神经上的所有病毒完全坏死后，他才做出最后的结论：第二版解毒试剂真的研制成功了。 他往外走去。 当他经过一楼的时候，想到了什么，往韩韬的实验室走去。 他要看，这两年韩韬都在做些什么。 还没靠近那个地方，他首先听到了一群惨人绝寰的惨叫。 他心底一沉，瞬间想到了当时陈勉叫他们过来时的场景。 这段时间他在实验室里放了许多开袋即食的食物，就算想吃饭，也会打电话让人送进来。 他怕自己身上的病毒感染到外面。 所以他从不知道，韩韬到底在做些什么。 当他走进去的时候，就看到韩韬正在解剖病床上的实验体。 那个人没有被麻醉，被韩韬活生生搅弄着肾脏。 韩韬从肾脏上剥离了什么，然后放在了旁边的器皿中。 过了一段时间后，他语气有些愤怒：“为什么！怎么就成功不了呢？” 章垣走过去，语气平淡：“你在做什么？” “提取抗原。” 韩韬毫不隐瞒自己的目的：“解毒试剂在人类体内生效后，就会产生抗体。只是我不知道为什么抗体在体外就是活不了。” 他语气有些阴沉。 在解毒试剂问世后，他找了些体内有抗体的人观察细胞。 结果他发现，那些抗体对体内细胞的作用远不止此。 它能让其余细胞更加健壮，存活周期也会比其他细胞长很多。 最主要的是，抗体繁殖的速度很快，还会将细胞里残留的其他杂质吸附出来。 他越观察越兴奋，最后，甚至萌发了一种要重启实验室，研究抗体的想法。 还没等他跟贾佟开口，章垣就找上了门。 他自然不会为难章垣，一口答应了。 章垣继续问道：“你研究抗体做什么？” “抗体出现后，就会在体内快速增生，将病毒杀死。而且抗体也可以让人类的身体更加健壮、年轻。 “只要我们在体外培养出抗体，然后做成另外一种试剂，那样人类就会越来越强壮！” 快速增生。 基因进化。 章垣几乎是瞬间想到了当初导师的话。 当初，他对导师说：“我愿意加入您的队伍。” 现在，他对韩韬说：“我来帮你吧。” 第427章 韩韬死亡 虽然有了章垣的帮忙，但是技术这东西，不是马上就能突破的。 韩韬已经在上面磨蹭了两年，依旧没有找到如何在体外保存抗体。 章垣在韩韬研究的时候，他都会偷偷拍下一些照片。 如果韩韬只是研究抗体，那没什么问题，但是韩韬这人，就是死性不改。 他的实验风格就是拿活人当实验。 当年他能在实验室里抓一些平民，把他们感染成丧尸，以此研究人类丧尸化的过程；如今就能在实验室抓一些已经治愈好的平民，提取他们体内的抗体。 研究需要大量抗体，所以在提取过程中，韩韬到最后都会选择直接放干那些人的血液，以提取最新鲜的抗体。 章垣知道，做生物实验是需要一些人类的牺牲，如果韩韬用的都是一些志愿者，他不会说什么。 可在最开始听到实验室有人惨叫的一瞬间，他就明白，那些人不可能是志愿者。 当年如此，这次肯定也是如此。 章垣一点点拍下了韩韬这些罪证，尤其是在罗亮过来查看研究成果时，他也拍下了两人交谈的画面。 章垣在这里也待了两年，可从没有见过罗亮。 他原本还有些纳闷，为什么贾佟从没有过问过自己的研究成果，之前他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做一些假数据准备应付他们。 现在，他明白了。 因为韩韬研究的是如何让人的细胞变得年轻强壮，以此实现长寿的目标。 韩韬和导师，他们从不同的实验方向，却走向了同一个目标。 现在的贾佟，会成为当年的首席官。 当年，他没有来得及制止惨剧的发生，现在，无论韩韬研究的实验到最后会不会酿成大祸，他都要揭露出来。 仅仅是一条随意抓取平民这一件事情，就足够定韩韬的罪了。 当贾佟出现时，他准备好录音笔，放进自己的口袋，然后进了实验室。 贾佟见到他，倒还算客气。 “你一直待在三楼，身体没出现问题吧？” 他没有提起第二版解毒试剂的事情，但章垣主动提起了：“第二版解毒试剂已经做好了。只不过效果可能不是很理想。因为这一版，会让完全失去理智的丧尸重新变回人类，但是成功几率大概只有百分之十。” 他是在胡扯的。 他只是想让贾佟为他开发布会。 贾佟思索了一下，他对丧尸变回人类其实不感兴趣。 对他来说，丧尸和平民，都是他统治的手段。 他现在只对韩韬所说的研究出的基因进化感兴趣。 他年纪大了，身体一点点不如从前，如果能让自己多活几年，就算他一直将实验室对韩韬开启，也没什么大不了。 听说章垣加入了韩韬的研究团队中，所以他以为章垣现在是一心一意地为他服务了。 只是一个发布会，就能巩固一下自己的地位，还能拉拢章垣，那何乐而不为呢？ “可以啊，我们商量个时间，给你开发布会。” 贾佟随意说道。 章垣知道，贾佟只是给自己面子，但现在目的已经达到，所以他又将话题引到基因进化这个方面。 一说起这个，贾佟果然就来了兴致，和章垣投入地聊了起来。 章垣装作对基因进化立项很感兴趣的样子，引诱贾佟说出了当初立项时做出的很多违规举措。 包括利用职务去寻找某座废城里的关键实验仪器或者实验药品。 包括用监狱里的那些犯人偷偷运过来，当做试验品，然后伪造成自杀死亡的现状。 贾佟敢说这些，也同样是在引诱章垣。 “只要有权利，你可以做到只手遮天。” 他说出了和陈素同样的话。 没人不会对权力感兴趣。 韩韬现在已经和他完完全全绑定在了同一条船上，他想，章垣应该也快了。 章垣果然在最后流露出一丝对权力的渴望。 贾佟眼含深意，笑道：“当你真的加入我的团队里，能做的事情还有很多。行了，过几天我先给你办场发布会。你也是天才科学家，理应被世人所知。” 章垣喜笑颜开：“那就先谢谢统帅了。” 贾佟满意地离开了。 章垣看着贾佟离开的背影，关掉录音笔，眼神逐渐冰冷。 就在发布会的前两天晚上，出现了意外。 当时，韩韬的研制刚出现一点眉目，抗体能在体外活了将近一个小时，虽然死亡率还是很高，但实验到现在，总算有些眉目了。 他心底一喜，跟贾佟汇报了进度。 结果就在睡觉的时候，被人暗杀了。 那个人是混进巡逻士兵中的，他的目标很明确，也很熟悉韩韬睡觉的地方，开完枪毫不拖泥带水，立刻找了个方向逃掉。 当晚贾佟就来到了这个实验室。 就像当年陈素见到陈勉尸体一样，现在贾佟也快要发疯。 他大骂罗亮：“你们是怎么让那个人混进来的？！” 罗亮低着头，不吭声了。 贾佟是真的想发疯，毕竟在几个小时前，韩韬刚说完研究有了突破，结果睡个觉的功夫，就被人暗杀了。 “一定是陈素做的。” 贾佟眼神闪过一丝阴沉的光芒，陈素知道他安排了韩韬做实验，之前是因为韩韬没有做出什么，所以他不着急。 现在韩韬有了突破，他怕韩韬真的再开一次发布会，所以才提前杀掉他。 贾佟丢下一句“保护好章垣”然后就走了。 明眼人都知道，贾佟是去找陈素算账去了。 章垣盯着贾佟的背影，不知道在盘算着什么。 ———— 陈素似乎早就知道贾佟要来，特意为他安排好了酒席。 贾佟冷笑一声：“你就那么沉不住气？你应该也知道，韩韬在研究什么。你年纪比我还大，怎么，对自己什么时候去死就不担心？” 陈素倒也淡定，因为韩韬死掉，他心情格外得好：“韩韬是你的人，就算他研究出什么，贾统帅不会那么大方，还会给我一份吧？” 现在两人之间的势力都已经固定了，所以也就显得格外焦灼。 如果不是当年他没有杀死韩韬，现在贾佟也不会坐到和自己平起平坐的位置。 他可以想象，韩韬一旦研究出什么，自己的地位就岌岌可危了。 陈素不是不知道韩韬在做什么，也正是因为太清楚了，所以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动手。 看着陈素淡定的模样，贾佟也跟着笑了：“怎么，首席官不会忘了，我还有章垣吧？ “当初你一直在找章垣的踪迹，那你有想过，章垣现在变成我的手下了吗？对了，忘了告诉你， “如今章垣已经研制出了第二版解毒试剂。后天就是发布会的日期。 “他手里有首席官的把柄，等后天，就是你的死期。你就算杀掉韩韬也无力为天了。” 陈素脸色一变：“你说什么？章垣在你手上？” “他一直都在实验室，或许是你那个卧底跑的太快，没看到我的另一位科学家吧。” 他语气略带嘲讽。 死了个韩韬，他还有章垣。 陈素目光沉沉，他问道：“所以，他也参加了那个基因变异计划？” 第428章 解药配方 说起这个，贾佟更是自得：“当然，就算韩韬死亡，章垣也会用他的实验数据，重新得到新鲜的抗体。” 陈素突然松了口气，然后笑道：“那就好。” 贾佟愣住：“你失心疯了？” 这次轮到陈素嘲讽了：“你知道当年他是怎么拿到威胁我的把柄吗？” 贾佟摇头。 他只知道陈素一直在追杀一个叫章垣的科学家，所以他曾经为了和陈素作对，暗地里保护过章垣几次。 听说章垣有陈素的把柄，他还想着有朝一日和章垣合作。 因为后天就是发布会，他觉得章垣肯定会公开陈素的罪行，所以他也就没提过这些。 陈素眼神冰冷：“他潜入了当时我爸投资的那个团队，当时研究所院长是他的导师。他假意进入，实际上拿走了无数核心资料，甚至还偷拍了我爸和我的照片。” “不然你以为，他为什么能拿走那么多核心资料并威胁到我，因为他差点就成为了下一任院长。” “你被他骗了，你这个蠢货！” 贾佟脸色一变。 “还开发布会？你以为到时候身败名裂的只有我一个人吗？” “你还是好好调查一下，他在实验室做过的一些好事吧。” 贾佟立刻联系待在实验室的罗亮：“章垣呢？” “统帅，章垣说要回去探望一下爸妈，顺便躲一下卧底的追杀，所以他一个人悄悄开车离开了。” 陈素听到了这段话，讥笑一声：“很遗憾地告诉你一声，章垣的爸妈早就死了。” 天色渐亮。 章垣走到一块墓碑前，他的手里提着一个箱子，怀里捧着一束奇形怪状的花束，然后弯腰，把两件东西放下了。 “解毒试剂我研制成功了。和你当初研制的一样，很完美，没有副作用。” “你的遗愿我替你完成了。” 章垣站了许久，最后说道：“可是，陈勉。我现在不知道该如何将解毒试剂公之于众。” 他们都想他死。 幻境结束。 赵牧走到那块墓碑前，将盒子打开。 里面是一管淡蓝色试剂，试剂下方，压着一块被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牛皮纸。 牛皮纸摊开后，上面是用墨水写的无数化学试剂和步骤。 那应该就是解毒试剂配方。 他拎起盒子，往城市走去。 希望一切不会太晚。 他知道，章垣骗了他。 仅仅只是得知到三个故事的真相，是不会崩坏世界的。 等到了审判广场，场面有些太过混乱。 他抓住了一个直挺挺站在原地，面露恐惧的男人。 此时男人已经半丧尸化了。 等他拖着男人走到当初章垣被枪毙的地方时，他喊道：“肃静。” 在说话时，他用精神力往周围镇压了一圈，强行让那些人安静下来。 在所有人看向赵牧的时候，他拿起那瓶解毒试剂，打进了男人的胳膊里。 接着，不过一分钟，男人的身体居然开始活动起来。 能讲话之后，男人立刻欣喜若狂道：“我好了！我没有变成丧尸！” 在赵牧略带警告的眼神看向他之后，他连忙住了嘴。 赵牧拿起那块牛皮纸，沉声说道：“这是解毒试剂配方。我需要一位生物学家或者医生。” 周围场景闹哄哄的，他们一齐往外走，去找整座城市最有名的医生了。 他们边走，边喊：“有解毒试剂！我们有救了！” 其中喊得最大声的，就是刚刚被赵牧救下来的那个男人。 无数人离去，周围环境慢慢安静下来。 身后脚步声响起。 “我最搞不懂的一件事就是，我内心最渴望的，居然还是救人。” 章垣淡漠的声音响起。 “你知道吗？所有人都希望我死。” 世界最边缘的建筑开始以一种缓慢的速度逐渐崩塌。 在赵牧看不到的地方，这里的审判广场，就是整个天极世界的最中心位置。 “当初我被那两个人抓住后，听到那些审判词。我感到讽刺。” “所有的罪过，全都是我。” “周围的谩骂声，让我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 “我第一次直观的感觉到，我是罪人。” “我知道，你不明白，我为什么被当局救下来后如此消极。” “我也不明白，为什么在所有人希望我死的时候，我依旧想用解毒试剂救下他们！” “这一点也不公平，不是吗？” “在最开始，我递给那个士兵信的时候，我只是单纯的想公布那个解毒试剂。我知道，那两个人一定会杀了我的。但是我想救那些平民。” “可当我站在审判广场时，我后悔了。” “他们每一个人的面孔，都带着浓烈的仇恨。” “我觉得可笑。” “仅仅是当局说我杀了人，伪造了罪证，那群人就像是我当场杀死了他们的父母一样，一个个恨不得将我抽筋剥骨。” “从他们的立场，他们是被蒙蔽的人，他们是受害者。可我呢？” 章垣缓慢吐出一口气：“当你站在我那个位置，感受到周围无数人的谩骂和杀意的时候，你就会和我感同身受了。” “所以，我不想救他们了。” 既然那两个人是这些人的掌权者，那他再给他们一次机会。 不，两次。 一次是考验他们对自己的杀意。 他故意将配方写得高深莫测。 但凡他们不那么着急杀掉他，但凡他们等自己手下的研究员研究出那个试剂配方真正是用来做什么的，他都会将真正的配方告诉他们。 可没有，他们在知道那个试剂没有任何副作用后，就直接杀掉了他。 一次是考验陈素对陈勉的在意程度。 他将配方放在了陈勉的墓前，只要陈素能想起他那个死掉的弟弟，只要他去探望一次，陈素都能得到真正的配方。 因为他觉得，陈勉肯定希望解毒试剂公之于众的。 这是他为陈勉做的最后一件事情。 可是没有。 所有的民众因为两人的自私全都死在了这座城市。 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就来到了这个世界。 他像是疯了一样，笑容扭曲：“为什么？为什么死了都不放过我？” 他一次次地循环，一次次地感受到那些人丑恶的嘴脸，到最后，他麻木了。 “你知道吗？我快要被自己逼疯了。我的良知居然为了想弥补民众无辜的死亡，创造出了这个世界。” “而且，当我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良知消失了。它为了创造这个世界，居然用光了所有！留下我，留下一个恨不得杀死所有人的我！” 哪怕他还能存在一丁点想拯救平民的想法，他都能从这个世界挣脱开。 可看到每个人脸上的反应后，他完全不想采取任何的行动。 他感到恶心。 周围崩塌的建筑逐渐扩散过来，在看到那些裂痕的时候，章垣突然露出一个释怀的笑容。 最后他说： “所有人都想杀我。包括我。” 当世界快要消散时，审判广场突然出现了一些微弱的场景。 那些场景很淡，几乎是融合着那些快要消散的场景一起消散。 赵牧看到几个老头老太围着床边的男人坐着，嘴里还在嘀咕着什么。 发现男人醒来后，他们高兴道：“小伙子，你醒了？” 画面的最后，定格在男人那道由茫然到逐渐充满着希望的双眸上。 【任务世界：废土名利。】 【任务完成。】 【积分奖励：……】 【废土名利世界崩坏，任务奖励方式重新计算。】 【奖励积分：9000分。】 第429章 去找天极 七站在地面上，闭上双眼。 “胎息。” 漫天黄沙的空间突然静止。 只有七周围的一小部分区域缓慢流动着。 流动的方向是从七身体内部往外蔓延的。 蔓延了大概不到十几厘米，就消失了。 尹半梦瞪大了眼睛，看着这神奇的一幕。 似乎是七照顾了一下自己这边，在尹半梦周围也出现了和七一模一样的场景。 但尹半梦知道，这些充其量是用来保护自己的，不会产生和七一样的功效。 她单知道七很神秘，但看到整个时空静止后，她还是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七依旧闭着眼，随着时间的流逝，七的眉头似乎开始蹙起。 “天重。” 周围静止空间开始来回变换，但那并不是时空重新流转起来，倒像是…… 她们来到了另外一个时空。 这些时空几乎是顷刻间就变换了面貌。 尹半梦被那些无数景象晃得头晕，慌忙学着七的样子闭上眼睛。 过了很长时间后，七才继续开口： “道法。” 空间变换的速度逐渐变得有规律起来，就像是一道波浪一样，来回出现然后消失。 七睁开了眼。 她直视那些变换的空间，像是在找一些规律，找一些突破口。 当然，也可以称之为道。 最后，七划破自己的手掌，鲜血顺着手腕流下，没有滴落到地上，反而往空中飞去，更准确来说，是往那些无数的空间飞去。 感受到无数回应后，七的身体里出现了一道璀璨的蓝色光芒，无数冰柱从她脚下开始蔓延。 她继续开口： “身定。” 所有空间在霎那间消失，冰柱所延伸的地方，就像是一面面镜子一样，出现了无数个和七一样的幻影。 她们紧闭双眼，等待召唤。 划破手掌的七将血液涂抹到了自己的额头正中间，那些幻影同样照做。 然后，七面色凝重，像是在做一件格外危险的事情一样，艰难地吐出了最后两个字： “魂、来。” 在最后一个字落地时，那些幻影化成光芒，飞进七的身体里。 周围时间流速恢复正常。 尹半梦察觉到风声再次出现后，她睁开眼睛。 七听到声音，转头看了过来。 尹半梦瞬间看到了七那双淡漠的眼神，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七……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无数气流从七的身体里来回旋转，等一切消失后，七眨了眨眼。 “半梦，我成功了！现在我们该去找天极了。” 尹半梦虽然不知道七成功什么了，发现七再次恢复了正常后，立刻笑道：“好呀。” 接着，尹半梦感到自己的身体似乎在脱离什么东西一样，她下意识地往周围望去。 周围已经不再是商炎国了，地球在她的眼中变得面目全非。 整个过程，就像是在看三倍速的电影一样，格外诡异。 但是这次，虽然周围快速变化，但是尹半梦没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了。 突然，七“嗯？”了一声。 然后她目光闪了闪：“这个空间居然一直都是能量最稳定的，难道是天极故意选择的吗？” 她快速盘算着，原本她还想去其他时间线找，但是一路下来，她隐隐约约找到了天极判定玩家位置的条件了。 或许顺着这条路一直往前走，就能走到天极。 在尹半梦的视角里，没有任何时间的概念，她原本就是鬼，也不需要吃饭，所以根本没任何不舒服的地方。 倒是七一直在观望着什么，生怕遗漏什么线索，错过天极。 直到，七再次诧异地“嗯？”了一声。 尹半梦察觉到周围的空间极速缓慢下来。 七看着稳定空间中，突然冒出来一块黑色的、极其不稳定的小型空间。 她有些奇怪：这种根本未成形的空间，怎么不会湮灭呢？ 直到她凑过去，发现那个类似残次品的空间中，躺着一个男人。 男人周围，是一些还没来得及形成的天极世界。 “何必呢？” 七摇摇头：“就算你能用意识重建一个空间，也只是在自欺欺人罢了，死掉的人，终究已经死了。” 如果只是普通人类，用尽所有的意识构造的空间根本毫无意义。 除非死亡地点极近，否则，他们根本唤不出另外一个人的意识。 只是这也不怪这些鬼，毕竟他们都是遵循本能，没人指点。 七叹了口气，刚准备离开，就眼尖地看到了男人左手腕的那个系统面板。 她眼前一亮。 “半梦！你看那个系统面板，是不是天极系统？” 尹半梦飘过来，辨别了一下，然后点头：“是的！” “太好了！” 七一拍手掌，然后手一挥，那些由黑气凝聚成的残缺空间突然被打散，最后再次汇集到男人身体里。 她这才看清，这个男人肉体居然还在，只不过已经被无数时空割裂得无法复原了。 七想了想，无数冰柱往男人身上袭击，最后包裹住男人的左手腕上。 那些肉体完全消散，黑体凝聚，变成了一个男鬼的形状。 男鬼缓缓睁开眼，和最开始的尹半梦一样，此时的他，连身体大体形状都凝聚不出来。 接着，七问道：“你叫什么？” 男鬼眼神迷茫，看着双手，嘴唇颤抖：“我叫董新。” 他已经死了，他失败了，楼老被他们抓走了…… 等男鬼的心情恢复平静后，七继续说道：“我叫七。我们做一笔交易如何？” “你把你左手腕的那个系统给我，我答应你三个条件。” “系统……” 董新下意识地看向左手腕。 因为他已经没有身体了，所以蓝色面板此时也变成一团光雾，飘在他的手腕附近。 如果不是蓝色光雾周围紧紧包裹着的淡蓝色能量，可能光雾会在第一时间逃跑。 他问道：“你要系统做什么？” 毕竟，他从没听过这种要求。所有人都是躲避系统都来不及，怎么会有人想要系统呢？ “我要去天极。系统肯定能带我过去。” “去天极？” 董新这才发现，自己所处的位置是在无数的黑色裂痕中。想到系统休眠时说的那句话，自己来到了时间裂隙里？ 这两个人能来到这里，而且一点事都没有，那就证明她们肯定不是一般的玩家。 董新心底燃出无尽希望：“我给你系统，你能带我回天极吗？” 第430章 我是先知 “当然。” 七欣然答应。 系统绑定的只能是夏庚人，在发现宿主已经跌落时空裂隙时，它已经做好回总部的打算了。 结果没想到，居然有人想截胡它。 一旦被乱七八糟的人绑定，它的编号就会被高级系统立刻除名。 毕竟每一个新玩家的选中，都需要经历严格的流程。 当宿主是一个黑户，系统也就变成黑户了，那就再也不能升级，再也不能连接主脑了。 系统推测出被面前人类抓住的后果后，立刻利用自己存起来的能量，快速朝面前的人扔了过去，然后趁机逃跑。 七眼神一厉，躲过系统的攻击，眼疾手快地捏住系统：“想逃？” 无数蓝色能量包裹住系统，往七的手腕走去。 “绑不绑？” 【不绑！】 机械的系统声居然听出了一股誓死不从的意味。 它才不要变成黑户！ “呵。” 七冷笑一声，无数水球涌入系统的身体里，直接给它从头到脚来了一个大洗礼。 系统不知道为什么水系异能能进入它的核心零件里，但是现在它感觉自己的处理器有些晕乎乎的： 【你、】 【滋……】 【你是谁？】 【滋……】 电流声来回出现。 “我是你宿主。” 是宿主啊。 它操纵着自己的身体往七的左手腕上飞去，最后绑定进去。 七在大脑里听到了那个机械声音—— 【滋……我……滋……滋……是……】 【你的……滋……专……滋】 最后，系统没声了。 七看着被驯服的系统，哼了一声：“早点绑定不就行了？” 她一直都在和系统掰扯着，自然没注意到之前她躲掉的那团能量惹出了什么大事。 “小心！” 董新看到尹半梦身后迅速瓦解的时空，连忙提醒道。 尹半梦疑惑回头，看到一个无尽的旋涡，正朝自己涌了过来。 下一秒，她被那个旋涡卷了下去。 七第一时间发现后，立刻使用空间暂停，但是旋涡已经把尹半梦吞下去了，所以她没办法直接施救。 “别怕，我来找你！” 她撤下时间暂停，抓住董新，往漩涡下方跳了下去。 漩涡形成的原因一般就是空间流速混乱，比如刚刚系统碰巧扔过来的那团能量就可以搅动一片空间混乱。 漩涡下方是无数人类生存的空间。 而且因为旋涡转动的地方在每时每刻都是不固定的，所以她现在进去，也不可能在第一时间就找到半梦。 不过半梦是鬼，一般人是伤害不了她的，七倒也不担心。 她把伞递给身后的男鬼，让他小心一下阳光后，就往前走去了。 ———— 尹半梦掉落到了一个笼子里。 当她落下的时候，底下有人接住了她，更准确来说，是她正好砸到那个人的身上。 她慌忙从那个人身上爬起来，然后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结果她根本没听到任何回话。 她疑惑地抬头，看到了一双麻木的眼神。 那是一个身上穿的破破烂烂的女人，她只是揉了揉自己的背，然后往旁边挪了挪，缩起身，不说话了。 尹半梦心突然停滞了一秒，然后往周围望去。 四个铁笼，铁笼里分别关押着十几个女人，她们的表情和刚刚那个女人一样，都是麻木迟钝。 甚至没有人对突然出现的尹半梦有任何的反应。 她瞬间猜到这里发生过什么了。 有人把女人当成了牲畜，圈养了起来。 尹半梦走到刚刚那个女人面前，问道：“是谁抓的你们？你们有逃出去的方法吗？我可以帮你！” 那个女人抬头看了她一眼，似乎是没见过那么干净的女人，她眼神恍惚了一下，最后还是回答了：“食物不够，我们没有力气。” 尹半梦皱起了眉，她们所处的地方是在一堆帐篷外面，如今天气寒冷，那些女人冻得身上青一块紫一块。 没有食物。 尹半梦立刻化成鬼影，越过铁链，往帐篷里面走去。 里面坐着一堆男人。 他们的桌边，还有一些烤好的红薯。 尹半梦走过去，直接拿走了两个最大的，然后飞快地跑回去了。 她先走到了之前那个牢笼里，然后把两个红薯分成四半，递给了她们。 所有人的眼神出现了波动，之前那个女人问道：“你从哪里弄来的？” “帐篷里。你们快吃，一会把红薯皮都放在一个地方，等吃完后，我再扔到其他地方。千万不能被他们察觉到。” 只要他们没在她们这里找到红薯，最后只能都推给灵异事件。 反正她本来就是鬼。 她说话的时候，那四个女人根本连皮都没剥，狼吞虎咽地吃进了肚子里。 尹半梦抿了抿唇，看向其他几个笼子里渴望的眼神，她安抚道：“你们别着急，我找机会再去给你们偷。” 她每次去偷之前，都会发动预知能力，知道接下来的半小时不会有人来外面后，她才会进去偷食物，这样那些正在进食的女人就不会被帐篷里的人察觉。 那些帐篷里的男人很快就发现了食物缺少，但是每次出来巡逻，都没发现任何女人偷吃或者偷偷出来的痕迹，所以不会怀疑是那些笼子里的女人做的。 想着，他们心里不免开始发毛起来。 等夜晚降临后，尹半梦问那些女人：“你们想逃走吗？” “逃？” “我可以带你们逃跑。” “可我们根本打不开这个笼子……” “放心，我有办法。” 她再次化成鬼形，在帐篷里找了好久，最后偷走所有的钥匙。 她们被圈养在笼子里，就是那群男人的备用粮，如今食物缺少，一旦他们找不到食物后，就会屠宰她们的。 所以只要有逃跑的机会，没人选择原地等死。 尹半梦现在预知的时间越来越长了，她每隔半小时都会预知前方的道路是否会有危险，然后避开不久后就会有野兽出现的地方。 所以，当七找到尹半梦的时候，一群女人已经安稳地住在河边，捕猎食物了。 “七！” 尹半梦看到七后，连忙跑过来。 “这些人是？” 等尹半梦将发生的事情都说完后，七开口：“现在哪处地方最危险？” “是玛雅森林！里面全是猛兽。” 接着，那群女人就见识到七一个人收拾完森林最核心的那些猛兽，然后把十几颗蛋送给她们。 “这种野兽只要认准父母，就会一直听话的。而且也很有灵性，在这里没有任何天敌。” “你们只要将它孵化成宠物，他们就会一直保护你们。” 女人有些哽咽：“谢谢您。” 她们在临走前，居然还想着保护她们的安危，她们根本没认字，这个时候也说不出什么有墨水的感谢语，只能一个劲地说谢谢。 当她们快要离开这个时空时，后面那个女人叫住了她们：“您叫什么？我想，以后思念您。” 尹半梦笑道： “她叫七，我是先知。” 第431章 解绑系统 天极广场，聚集着一群人。 博旬站在中央，看到赵牧后，说了几句，那一群人就散去了。 等所有人走完后，赵牧走到博旬面前，问道：“上次让你调查的事情怎么样吗？” 博旬立刻从系统空间拿出来一张纸：“有结果了。” “我按照大佬您的指示找了一下那几个人，其中大部分都是重名的，不过最后找到了一位，叫王杰闻。他说楼训真是在他们后面回来的，但是等回到天极没有看到楼训真的身影。而且他也没有得到过天极之眼。” “积分的话，他没有注意过。我又问了很多人，按照他们所说，楼训真的积分最后一次变动的情况，应该是在两三个世界之前，后面就没再变动过了。” 两三个世界。 时间上倒是能对得上。 他继续问：“那ss级世界呢？” 说起这个，博旬脸色凝重，然后摇摇头：“我问过榜上的将近八十人，他们都没有触发过ss级世界。甚至前十，他们都没有触发过。” 现在新人榜变成了积分榜，排名从十名变成了一百人。 赵牧微微颔首：“好，谢谢了。” 他给博旬转了一千积分。 博旬也没客气，收下积分后，想到了什么，继续问道：“大佬，现在工会已经成型了，姜姐也加进来了，不如你也进来吧？” 姜梵叶加入公会？ 赵牧有些诧异。 “还有……” 博旬正好看到了姜梵叶走过来的身形，立刻笑道：“其他的一些事情，你可以问一下姜姐。” 姜梵叶看到赵牧的状态变成空闲中，就来这里找他了。 博旬和姜梵叶打了个招呼后，然后离开。 姜梵叶开门见山：“商炎玩家被天极清除了。” 她简单地说完她和苏苏在商炎的经历后，然后说道：“我和苏苏被送回来之后，苏苏觉醒了。” 她将自己的左手腕伸了出来，上面什么都没有。 “他已经确定，这里就是天级所在的空间，天极把我们困在某个地点。而且，他能清除掉玩家身上的绑定系统。现在我们几个都解掉了。你……” 姜梵叶有些迟疑。 她能看出，赵牧适合各种各样的天极世界，只是，一直待在这里是不行的。 “我们已经准备突破这个结界，和天极决一死战了。你要不要加入我们？” 赵牧眼神不变：“是吗。” 姜梵叶明白了赵牧的态度，微微叹了口气。 “去看看吧。他们已经在准备劫持商城系统了。” 赵牧跟着姜梵叶，往商城走去。 在门口，果然蹲着几个人。 赵千枯、谢苏苏、乔世昌、还有韩无求。 此时，吕文越正抱着韩有许，在商城门口和机器人交流。 机器人是个熊猫，韩有许揪着熊猫的毛，嘴里还说着什么。 谢苏苏观察了一分钟后，开口：“千枯哥，就在熊猫屁股上！” 赵千枯拿起一个符纸，往门口冲了过去。 吕文越一直在挡着机器人视线，等赵千枯走到他身后十几厘米的地方时，立刻利用空间扭曲，往旁边挪了一米。 赵千枯的符纸准确地贴在了熊脑的额头上。 然后，他直接摸上了熊猫的屁股，在上面找到了一个凸起。 他将手按在了上面。 熊猫的黑白毛发突然变成一连串电流，快速滑动着。 谢苏苏上前，观察着那些代码。 然后，他指了指熊猫的右胳膊，然后说道：“这里，直接抹除。” 赵千枯这几天已经被电流电熟练了，立刻抓住那些电流狠狠往后一扯。 熊猫的眼神由呆滞变得黯淡无光。 “樵夫哥！” 赵千枯喊道。 乔世昌立刻过来，将死机的熊猫背起来，往另外一边走去。 等几人转身收工时，就看到了姜梵叶和赵牧。 谢苏苏眼前一亮：“牧哥！” 他跑上前，将之前梦到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 最后，他语气有些沮丧道：“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激活机器。我想突破这个结界，为我爸爸报仇！” 他之前曾经尝试过将自己泡在电流里，毕竟之前就是牧哥的电流唤醒他的部分记忆。 可是，泡了很久，他再也没有激活任何记忆。 他没有办法，只能尝试着破解代码。 好在那些电流是可以让他的透视异能一直延续下去的，所以他用了好几天时间，终于研制出了如何将系统面板从玩家手上清除掉。 在他告诉梵叶姐时，梵叶姐让他不要声张出去。 所以现在只有赵千枯、吕文越、韩家双胞胎、乔世昌解除掉了系统面板。 姬闻雪、芈歌还没有离开副本。 除此之外，只有一个知情人博旬。 不过他倒是没有要求让他解绑，毕竟他要进入游戏，和其他玩家交涉，最后套出情报。 谢苏苏给他的系统写了点病毒，让他在任务世界都能和他们对话，以及在任务世界里购买东西。 如今他们都参加了博旬的工会，有这些人坐镇，榜上的玩家也开始慢慢地加进来了。 这也是博旬能那么快得到楼训真讯息的主要原因。 当谢苏苏说话时，病毒惊呼： 【我就说他给我的感觉怎么那么熟悉，是主神！】 【当初我和林维颂去了天极之眼，遇见过主神。他现在给我的感觉，和主神一模一样！】 病毒开始兴奋起来，它知道林维颂一直想让玩家们逃离天极的控制，而且谢苏苏不用积分也能解绑玩家和系统之间的联系，它绝对要比高级系统厉害得多！ 它简直想立刻跑到谢苏苏身边，朝它膜拜称臣了！ 哎呀，这绳子怎么那么碍事！ 如果它不是林维颂的遗物，它早就挣脱绳子跑到谢苏苏身边跪舔了。 它激动道： 【宿主，你把我贴在主神身上，我能给他更多的注释，他能快速地成长，然后很快就可以逃离这里了！】 如此一来，林维颂的遗愿也就能实现了。 “是吗。” 赵牧不为所动。 谢苏苏还在问：“牧哥，你知道该怎么激活吗？我现在连记忆都没办法再触发了。” 他语气有些挫败。 赵牧淡淡地看了谢苏苏一眼，然后说道：“不知道。” 谢苏苏虽然沮丧，但也没沮丧太久，他很快看向赵牧手上的系统：“牧哥，不如我帮你卸掉系统吧？我们现在的计划就是把这些机器人都控制住，然后攻打天极！” “不用。” 赵牧盯着谢苏苏的眼眸渐深，最后说道：“祝你们好运。” 第432章 「网红之死」 【天极世界：网红之死】 【任务等级：s】 【任务：找到网红的尸体。】 【任务提示：他们来回倒戈，言语如刃，娱乐至死。】 【检测人数：15人。】 【任务期限：无。】 【祝各位玩家体验愉快。】 等赵牧再醒来的时候，首先听到了是电脑风箱转动的嘈杂声。 他看向面前的游戏画面，点击退出，然后关了电脑。 “程安，不玩了？” 旁边一个学生随意问道。 赵牧摇头。 就在他准备出去看看时，突然和另外一个放下手中画笔的人对上了视线。 那个学生又开口了：“哎，邓深，你也不画了？” “你们一个个的今天怎么那么奇怪？” “哈哈哈，我画笔没油了，我准备换支笔。” “行吧，我刚准备和女朋友出去吃饭呢，你们这样子，是要出去吗？还要不要给你们带饭？” “我要！” 突然，一个语气波动极大的声音响起。 这话引得三个男人都看向了最角落的那个人。 “不是，王平，你今天怎么了？之前你不是一直在外面吃的吗？怎么突然想吃食堂了？” 在赵牧的记忆里，这个叫王平的人确实不止一次地贬低食堂的饭菜难吃。 杨郭语气有些不怀好意：“不会到了月末，生活费用完了吧？” 王平平时最喜欢瞎扯，现在被人打趣，他本应乱七八糟地怼好几句，可是今天突然反常起来。 他强颜欢笑：“是啊。哈哈，生活费不够了。” 杨郭也讲义气：“行，这顿饭就算在你杨哥身上。” 说着，他收拾收拾，又看了眼时间，连忙离开了。 “砰。” 门被人关上了。 赵牧和邓深对视了一眼，就认出了彼此的身份。 以及面前的王平有问题。 两人没有立刻出去，而是拉着凳子走到王平身边。 邓深先问道：“王平，你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 “我……” 王平吞吞吐吐地，似乎想说什么，但是不敢说。 “哎呀，我们都相处几年了，你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兴许我们还能给你一点解决办法呢。” 王平思索了很长时间，才说道：“有一个女人跳楼了。” 他拿起手机，将画面递到两人的面前。 维音上的热搜上面全都写着“爆”这个字。 第一条热搜就是——“内科医生乔红跳楼自杀。” 第二条是“乔红医生身份是否真实。” “乔红疑似炒作翻车。” 热搜的前几条，全都是关于一个叫乔红的女人。 邓深打开底下的评论，评论不一。 有的在骂，说：“这种人死了活该！” 有的在观望：“怎么回事？我好像听过乔红这个名字啊。” 有的在骂另外一群人：“都怪你们！如果不是你们网暴乔红，乔红怎么可能会死呢！” “谁知道她的死亡是真的还是假的？” “什么内科医生，充其量就是一个靠上床才能得到工作的婊子。” “乔红都死了，你们还要造谣吗？” “什么？还不是她自作自受？是她先攻击的小隆女，她先网暴别人，活该死掉！” “她那是网暴吗？她只是提出合理质疑，你在偷换什么概念？” “那我说她是个假医生，不也是合理质疑吗？” “人家小隆女粉丝多，她被粉丝攻击，不是活该吗！” 之类的话数不胜数，楼中楼中楼，无数人群在评论底下对着网线外的人无尽谩骂。 王平双手颤抖起来，甚至他感觉心脏都开始剧烈跳动起来：“我不知道……不知道她直接跳楼了！” 赵牧扫了眼手机里的内容，问道：“你网暴她了吗？” “没有！” 王平突然大吼起来，让两人侧目。 他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过度，想笑一下缓解尴尬，却连笑都笑不出来。 “我……我只是和她在私信聊过一会。” “你们说，我和她私聊过的事情，会不会被警察逮到啊？” “私聊的内容是关于什么的？” 赵牧问道。 “是小隆女的。他当初发视频说自己生病了，我提出过质疑。然后乔红看到了我的信息，和我私聊了几句，也在那个视频里提出了质疑。” “那为什么你没有被网暴，而是她被网暴了？” 赵牧继续问道。 王平不安地扣着手指：“因为我把之前的评论删掉了。所以只有乔红一个人还挂在上面。然后点赞量越来越大。” 他马上就要哭了出来：“可是我不知道，就是因为那条消息，她承受不住网暴，然后跳楼自杀了。” 终于，一个大男人捂着脸，哭道：“我对不起她！我应该早点劝她把评论删掉的！是我的错！” “我想和她说声对不起！” 他逐渐崩溃，最后嚎啕大哭起来。 就在他哭到一半的时候，门被打开了：“嘿，兄弟们，今天食堂菜可真不错！居然有螃蟹。幸亏我手速快啊，最后抢到了一只。” 杨郭语气变得古怪起来：“王平，你怎么了？怎么哭了？” 王平连忙擦干眼泪，说道：“没事没事！” “你怎么那么快就回来了？” 邓深趁着王平擦眼泪的时候，扯开了话题。 “别提了，听说学校一处教学楼被炸了，我和对象刚走进食堂，就见到一群人着急地跑出来。有人拿着大喇叭喊着‘赶紧回自己宿舍待着，不要乱动’的话，我一想，大中午的，得吃饭啊。” “所以我们抓紧跑到食堂里，趁着那些打饭阿姨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的时候，打了好几份饭菜。我对象拿回她们宿舍吃去了。” 这点赵牧两人记忆里还是有的，两个宿舍的其他单身狗尿性差不多，都是等着他们去食堂甜蜜吃完饭，然后再打包几份饭菜回去的。 只是王平之前都不吃食堂饭，程安每天就在打游戏，邓深每天都在画画，所以他都打回来两份，而他对象，打包三份。 杨郭将那只螃蟹先放在桌子上，期待道：“这个螃蟹，我们四个赶紧一起吃了。饿死我了！” 就在他们准备开动的时候，不远处突然传来了一声剧烈的响声—— “轰！” 杨郭大惊失色：“怎么了？是地震了吗？！快跑啊！” 第433章 所谓复活 在声音响起的一分钟后，赵牧和邓深同时收到了一条系统播报—— 【玩家陶玉死亡。】 【剩余人数：14人。】 【玩家林强死亡。】 【剩余人数：13人。】 邓深立刻看向赵牧，说道：“我们要不要出去看看？” 然后，他继续无声地说道：有人死了。 那边杨郭听到时，正在看地震预警检测，发现没有任何问题后，松了口气：“先别慌，不是地震。” 接着，他们又听到了来自远方的几阵爆炸声。 原本整个宿舍就属王平最活跃，但是现在他像是失了魂一样，动都不动。 所以打探消息的事情就放在了杨郭身上。 “维音上都是一个女人死掉的热搜，没看到我们这里有地震。哎呀，烦死了，人死了就死了，占那么多热搜做什么？这不纯纯浪费我们的时间吗？” 好在爆炸声完全消失了，杨郭等了十分钟，发现再没有任何声音后，这才喜笑颜开地拿起塑料袋：“来来来，吃螃蟹。” 杨郭吃的大快朵颐，倒是赵牧和邓深时不时看向左手腕。 因为系统播报声并没有消失，反而断断续续地又报了五条。 如今玩家人数只剩下了8人。 邓深根本没有心思吃饭，等好不容易打包垃圾的时候，他悄悄走到赵牧身边，问道：“要不要出去看看？” “走吧。” 这次赵牧并没有推脱。 在最开始，他断定那两个人应该是死在了爆炸声中的。 如果说爆炸声是世界的某种设定，赵牧也能接受。 只能说那两个玩家倒霉，正好碰上了而已。 可接下来五个人断断续续的死亡，就让赵牧知道，这绝不可能是他们应该遭遇的事情。 毕竟他经历了那么多s级世界，他知道不可能有boss会在那么短时间内杀死七个人。 当然，这种世界应该也是存在的，但大概率是生存世界或者阵营世界。 可是按照系统对这个世界的介绍，这只是一个普通的解密世界。 这点也能从他们的出生点是一个平平淡淡的大学宿舍里可以看出。 更何况，他们才刚进游戏世界不过一个小时。 从种种现象得知，这个世界，出现了某种意外。 起码是能打破世界稳定性的意外。 两人随意找个借口，就往外走了。 当他们来到杨郭指的那个教学楼的时候，邓深吓得尖叫出声：“卧槽！这是什么鬼？” 只见，原本应该是教学楼的地方，出现了一团灰色气体。 如果只是灰色气体包裹住教学楼，那邓深还能说服自己那边是被鬼统治了，他们不能轻易进去。 可那根本不是包裹，而是整片教学楼，变成了无尽灰色。 没有土地、没有墙壁、什么都没有，只是一团灰色。 在灰色气体和教学楼前方交界的地方，就像是被人狠狠切割一样，一边是灰色气体，一边是真实的地面。 赵牧的眼神也凝重起来。 这里到底出现过什么？ 他们从没见过如此诡异的事情。 邓深想到了什么，他连忙问道：“那两个玩家呢？” “他们是被系统带走了，还是变成了灰色气体？” 一般情况下都是前者，可面前诡异的灰色空间，让邓深开始不确定起来。 这么诡异的画面，玩家还有能挣扎的地方吗？ 他不免打了个寒战。 “继续往那边走。” 赵牧指了指灰色气体延伸的地方。 这团灰色气体并不是椭圆状，而是长条形。 只不过这个长条并不是往他们宿舍蔓延的，所以他们听到的爆炸声才会是逐渐远去的声音。 两人沿着长条方向缓慢走去。 一路上，赵牧仔细观察了一下周围的学生。 那些学生就像是完全没看到那些灰色气体一样，依旧在陆地上生活。 就算他们按照原本既定路线走到那些灰色气体的边缘，他们也像是没看到前面到底是什么东西，依旧往前走。 然后变成无数灰色气体，和那片诡异的空间融合。 在第一次看到的时候，邓深差点尖叫出声。 赵牧则是在思考那些灰色气体是什么东西。 有点像是玩游戏时出现的bug，比如画面突然卡顿起来，或者加载错误，可是里面的npc根本不知道出现错误，只会沿着既定路线继续走。 而能明显看出这些不对劲的，就是玩家。 是整体空间出现了问题。 既然如此，为何没见源来阻止？又或者说，造出这种异象的，就是失控的源？ 等赵牧走到尽头，心底一沉。 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季贺。 此时季贺背对着他，抱住自己的头，手中出现一团巨大的火焰，攻击到了前面的街道。 “砰！” 街道从原本的形状，变成了一团团灰色气体。 他颤抖着身体，缓缓转头，就看到了一脸警惕的赵牧。 赵牧早在第一时间就查看拘缨和重明的召唤冷却时间，发现可以召唤后，才稳定了心神。 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召唤出他们，因为他发现，现在的季贺状态明显不对劲。 季贺面露痛苦，在看到赵牧的一瞬间，居然是一种茫然的眼神。 然后，赵牧就看到无数的情绪在季贺身上来回变化，最后，他看到了那种熟悉的杀气。 他全身警惕。 “赵牧！” 季贺咬牙切齿：“凭什么你不死？” 说着，他的身体里出现一团精神气体，准备朝赵牧的方向攻击。 “你……你可没有第二次生命！” 就在下一秒，那团精神力散去，赵牧看到季贺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死死掐住自己的脖子：“去死！去死！你这个叛徒！林队对你那么好，你凭什么杀掉他？” “林队？老子被林维颂追杀了三个月，你还叫他林队！呸，你是林维颂的狗吗？” “你也去死啊！” 季贺像是听到了什么忤逆词一样，尖叫一声，从系统空间中拿出一把刀，朝自己的心脏捅去。 接着，一团精神力控制住那把刀，狠狠扔到地上。 “妈的，这具身体是我的，你凭什么敢杀？” “你就是叛徒！” “林维颂是我最敬爱的队长，你这个冒牌货，我要杀了你！” “别逼逼了，我要先杀了赵牧，你们都给我安静！！” 这句话，赵牧听出来了，是他认识的季贺。 只是这句话后，又有一个人出现了—— “你也滚啊，商炎是林队，你怎么敢去抢的？你配吗？” “那你配啊？一条狗就别说话了。” “我们同归于尽！” 无数纠结矛盾的话从季贺口中说出，他表情像是调色盘一样，变了又变。 邓深下意识后退一步，小声道：“这人是不是有点精神病啊……” 赵牧目光沉沉，他开始思索当时姜梵叶说的话。 良久，他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个可怕的猜想。 复活道具，究竟是如何生效的？ 那边季贺控制不住身体和体内的异能，无意识地往周围扔了好多火球、精神力、还有其他乱七八糟的异能，都造成了相当规模的破坏。 直到，男人倒在地上，用自己的头朝前面的石头上砸去。 边砸，他边说：“去死，去死，你个叛徒。” 等好久后，季贺停止了动作。 季贺僵硬着身体起来，此时他的头上鲜血直流，流到他的衣服上，他的肩膀上，他左手上的系统面板上。 他像是神经质一样大笑起来：“哈哈哈！林维颂啊林维颂，怎么就那么多人拥护你呢？甚至不惜与我们同归于尽！” 他的眼神逐渐阴沉下来，看向赵牧。 “我知道你有空间异能，你想逃走？” 他嘴角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可惜，你没有机会了。” “我刚刚用精神力封锁住了这个空间。我绝不会让你在我的面前逃走第二次。” “林维颂当年被一个世界困了三年。赵牧，你也是心脏，那你不妨猜猜，你能在这个世界活上多久？” 季贺手中出现无数精神力，但是并没有朝赵牧这里袭来，而是以一种恐怖的速度往周围蔓延开来。 精神力所到之处，全部变成了灰色气体。 “没有完成任务，是不会有白色通道出现的。” “赵牧，你就好好待在这个世界，慢慢等死吧。” 随着精神力无限展开，周围完整的空间全部变为灰色气体，与此同时，季贺的脸色快速惨白起来。 期间，无数情绪从季贺眼中流出。 他说道：“疯了吗！给我住手！妈的，这是我的身体，你们这些傻逼，都给老子滚啊！” “我要和你同归于尽！” “都死了！死了好！我们一起死！” 无数精神力将季贺的心脏撑开，接着是血管、皮肤。 季贺就像是一个皮球一样，从里面快速炸开。 无数波浪往外快速冲击，蔓延到整个空间。 在季贺意识消失的一瞬间，听到了好多声谩骂、怀疑、哭泣、解脱的声音。 最后，他看向无尽灰暗后，得逞地笑了： 赵牧，你会和我一样，死在这个世界。 【玩家季贺死亡。】 【系统s05解除绑定。】 【解绑成功。】 【启动回收装置。】 【回收成功。】 第434章 魏启的计划 他知道，自己是一个不择手段的人。 他为了能和梵叶考上同一所大学，特意用了些不入流的手段，提前查看了梵叶报考的学校。 然后他拒绝掉家里安排的金融专业，最后选了律师。 梵叶选的是金融，她之后是要管理家族企业的，如果自己也选了这种专业，那他想变成梵叶的良人，就会遭到两大家族的阻碍。 只有他不报考金融，魏家才会放弃他，去培养另外一个继承人。 他虽然没说出来，但是他爸也隐约感受到了他的小心思，所以他也去物色其他旁系优秀的后辈。 当然，这不免被他爷爷臭骂好多次。 当初开学的第一天，他迫不及待地和梵叶见面，表面却淡定且绅士：“好巧啊，梵叶。” 但哪有那么巧，不过是他刻意的选择。 两人本就青梅竹马，而且他总会找到合适的理由去找梵叶，梵叶倒也没拒绝。 所有人都默认他们是一对，只除了梵叶。 但他不着急，梵叶身边最优秀的男人只有自己。姜家的上门女婿中，除了赵叔之外，其他的都是夏庚普通人。 对比梵叶身边的人，没有一个人能和自己相提并论。 他相信，梵叶终究能看到他的优秀的。 但是天极出现了。 他为了进去时能自保，以及保护梵叶，接下了风刃，成为了魏家家主。 但他从不是一个伟大无私的人，只要能当梵叶的上门女婿，他可以随时放弃风刃，放弃家主之位。 在他看到「魏启」和「姜梵叶」的时候，他很激动。 他知道，「魏启」没变，「姜梵叶」没变。 所以两人发生的事情，都会出现在他们两人之间。 所以，他在梵叶畏缩的时候，直接挑明自己的心意。 他以为，梵叶是对他有好感的。 可他判断失误了。 他开始反思，为什么「魏启」可以做到，但他却不可以？ 他太清楚自己了，几乎是在想到自己被拒后，会用什么手段。 制造危险，为梵叶牺牲。 爱情怎么来的？ 有一种就是吊桥反应。 当两人同时遇到危险时，就会自然而然对对方产生依赖。 当然，有人曾经争论过，这只是感动和迫不得已的移情，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只要能留在梵叶身边，哪怕梵叶对自己只是感动，他都愿意。 他死都不会撒手的，他那么适配梵叶，终有一天，梵叶会爱上他。 所以，那个“危险”就是双人副本。 在收到吕文越消息时，他的第一反应不是担忧，而是开心。 看，天极世界，总是有危险的。 和梵叶不同，他对太多玩家动过手了。 他知道，七大家族的人是不能主动杀人的。 在现实世界里，能完美规避这项约束的，就是狙击手。 如果不是因为去军队进修是一个封闭环境，这样就不能留在梵叶身边的话，他就会同意他爷爷的安排了。 但他不是一个坐以待毙的人，他暗地里学了解剖。 他清楚地知道，人类的极限在哪里。用什么样的力度和手法，不会把他们折磨死亡，但会痛不欲生。 在风灵根出现之后，他不再拿着手术刀，而是用风刃，一点点在那些玩家身上做实验，用哪种力度去折磨他们会让对方痛苦，但不会死亡。 所以每次和梵叶分开寻找线索，他的线索总是最准的。 人在经历酷刑后，很难讲假话。 在这些玩家身上实验的时候，他发现了一个秘密。 灵根和异能的差距太大了。 那些异能，和他的风灵根相比，根本没有任何反抗之力。 和玩家差不多，每个世界的鬼也都对他的灵根讳莫如深。 他骗了梵叶，他其实找到了巨蛇的弱点。 当时，他以一种险胜的状态赢了巨蛇，但他并没有杀死巨蛇，而是盯着它在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 “给我下诅咒。” 他强硬地命令道。 巨蛇以为自己听错了，摇着尾巴，绿豆眼里似乎弥漫着不可思议。 风刃抵在巨蛇七寸上，魏启继续威胁：“下诅咒。” “然后去追踪我，最后杀死我。” 巨蛇颤抖着身体，不敢乱动。 魏启说道：“不准伤害和我同来的那个女玩家，杀死我之后，立刻就走，明白吗？” 巨蛇屈于魏启的淫威，答应了。 接下来一切都很顺利，魏启终于在梵叶的眼中看到了担忧、不可思议和感动。 他早就说过，他是一个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只要能得到梵叶的爱意，只要能留在梵叶身边，只是牺牲掉一个复活道具而已，他怎么可能拒绝这种诱惑。 他开始期待自己复活后，继续和梵叶一起做任务，然后两人感情升温，等一切结束后，他会变成梵叶的良人，入赘姜家。 想象总是美好的。 当他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是在一个冰冷的实验室。 他听到机械声响起—— 【意识已捕捉。】 【身体已捕捉。】 【准备完成融合工作。】 他根本没反应过来，就发现自己被挤进了一个狭小的空间，在他催动风灵根准备逃离这里的时候，他的脑海里突然接受了一些记忆。 是“他”和“梵叶”的。 那是一座被炸掉一半的高楼，他们躲在后面。 “他”把异能耗尽的“梵叶”搂在怀里，语气紧张道：“梵叶，你先待在这里，我出去引开他们。队长会来救你。” “梵叶”张口想说些什么，可是她那苍白的脸色根本支撑不了她开口，只能看着“他”一步步往外走去。 “他”在“梵叶”身边留了一个风刃，他内心罕见地兴奋起来，他需要的正是这个机会，让“他”和“梵叶”关系更进一步的机会。 魏启错愕地感知着这个记忆。 这段记忆虽然美好，但他清楚，他虽然可能做出这种事情，但记忆绝对不是他的。 他几乎是瞬间就想到了当初那个挑战任务中的「魏启」。 接着，他感到黑色空间越来越小，他似乎在被人挤压着，挤压着往外走。 【机体融合出现排斥行为。】 【机体意识正在苏醒。】 【申请重新封印意识。】 一群机器人有条不紊地操纵着各种机器，往最中间的病房上躺着的那个男人走去。 魏启听到了这几句话。 机体？ 下一秒，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再次将他挤进了那个小房子里。 然后他又接收到了一些他根本不熟悉的记忆。 他瞬间想到了一种可能性，一种在最开始赵牧沉睡在游戏世界时，他对复活道具生效的猜想。 一个死掉的人类，天极真的可以复活吗？ 那可是心脏停止，器官衰竭、脑细胞死亡。 真的有人能做到吗？ 他当初以为天极就像是在最开始自诩的那种，是“神子”。 可万一不是呢？ 万一，就像他现在的猜想，天极所谓的复活，只是去平行空间找到一具一模一样的人，然后把玩家的意识转移到那个人身上呢？ 他心底冒出一种寒意。 原本以为复活后就能和梵叶感情升温的心情瞬间跌到了谷底。 那这具机体的主人已经呼之欲出了，是另一个「魏启」。 魏启催动风灵根，意识被一团白色气体包裹着，立刻挣脱那股不容置疑的力道，往这个小房子外面逃去。 【警告！】 【机体匹配度太低！】 一群系统手忙脚乱地检查着病床上那一具沉睡的身体。 【长官，怎么会失败呢？是机体不完美？要不要重新换一个？】 【不对。】 031冷静道：【玩家意识和机体意识都在互相排斥。我怀疑是这具身体意识太强大了。不愿意接受沉睡并让其他意识占据的事实。】 031将机械手臂放到那具身体上，开始检测身体状态。 魏启一直操纵着无数风力往外撞击，终于，从无尽黑暗里出现一道白光。 他以一种决然的态度往白光的方向冲了过去。 每个魏启都会遇到他的姜梵叶。 可他们，都不是他。 让他用一具陌生的冒牌货身体去接近梵叶。 他才不愿意。 如今复活只是他的意识进入「魏启」的身体里，他只是入侵者。 万一对方意识突然觉醒，然后融合或者杀掉他的意识，那「魏启」又该如何对待不属于他的「梵叶」呢？ 无论哪种结果，他都不愿意接受。 这于他，于「魏启」都不公平。 他们都不是他，也成为不了他。 等白光闪去，他看到眼前出现了一大堆冰冷的实验机器，其中病床上躺着一个和自己的脸一模一样的人。 魏启催发风系异能，冷静地切断控制住自己的所有电源。 等挣脱束缚后，他立刻往外逃去。 031感知到电源被断，马上转头去看禁锢玩家意识装置的实验罐，但只看到了一堆被打碎的玻璃。 【是玩家意识！意识并没有沉睡！】 整个房间开始发出警报，无数机器声此起彼伏。 【手术出现失误，机体出现脑死亡状态。】 【意识移植失败。】 【玩家魏启，代号x08，判定死亡。】 听着那些机械声响起，飞速往外逃离的魏启冷笑一声。 他一定会找它们算账的。 第435章 主仆契约 卓凯匀不解地盯着面前的人，啊不，鬼。 那些鬼面露不安，时不时往外张望着，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他们这是怎么了？” 他们刚来到这个天极世界，一进来就碰到了这么古怪的事情。 “不清楚，” 董青岱摇摇头：“或许是玩家做了什么吧。” 直到，有一个着急忙慌的鬼从前面跑过来，看到两人悠闲的姿态，立刻喊道：“喂，你们疯了吗！还敢往那边跑。那里有一个魔头，见到鬼就要吃的！赶紧逃吧！” 说着，他也不管听到的这两个鬼什么反应，继续往前跑，速度甚至还有加快的趋势。 “魔头？” 董青岱疑惑地重复了一遍。 难道是这个世界的boss？ “我们刚进入这个世界，还不熟悉这里的设定，先观望一下吧。” “好。” 董青岱点头。 就在两人准备离开时，一阵狂风倏然飘过，他们像是被刮进了某个领域，突然动弹不得。 接着，一个白袍男人出现。 “你是谁？” 卓凯匀警惕地问道。 魏启并没有回答，直接朝两人袭击过来。 笛声响起，董青岱拉住卓凯匀，往后退了好几米，与白袍男人拉开了距离。 接着，卓凯匀手里幻化出一把枪，子弹破膛而出。 他用异能幻化出的枪，是可以对鬼造成伤害的。 就在他以为会命中白袍男人的时候，男人身形突然消失，等子弹飞远后，他再次凝聚成人形。 卓凯匀脸色一变。 对自己的鬼形控制自如，应该是厉鬼。 他和董青岱对视一眼，立刻往外逃去。 一阵无形的风力压制住了两人的身体。 “异能。” 魏启淡淡开口：“是玩家吗？” 他破坏了那么多世界，只在最近，遇到了一个曾经是玩家的鬼。 那人疯疯癫癫，嘴里说着胡话，甚至控制不住异能，把整个空间炸成一团糟。 他当然是好心地收拾了残局，顺便吸收了那个玩家的能量。 但这两个鬼，虽然也是玩家，不过意识倒是清醒。 想到那个玩家即将消散时出现的原本面貌，魏启眯了眯眼。 “变回人形。” 两人被威胁，没办法只能变回了人形。 “夏庚人。” 魏启微微一笑：“很好，我现在需要两个手下。” “死，或者臣服，你们选吧。” ———— “通道出现了！快走！” 一个男人不顾身上的狼狈，满身都是鲜血地往通道方向跑去。 期间，还撞到了作为队长的芈歌。 芈歌被撞，罕见地没有生气。 姬闻雪奇怪地看了芈歌一眼：“鸽子，你怎么了？” 这可不像她的做事风格啊。 要是一般情况，她非得收拾那个男人一顿，然后要上他的代号，回到天极还要讹上一笔积分。 芈歌心不在焉，还在回头望：“你有没有看清爆炸的时候，里面的具体情景？” 姬闻雪仔细回想了一下，最后摇头：“没有，怎么了吗？” “我好像在里面看到了一个人。” “人？” 姬闻雪摇摇头：“不可能吧，那可是能把副本破坏的能量，npc在里面会被炸成灰烬的。” 那团能量来的奇怪，在她们过任务的时候，根本没出现过，等任务差不多要结束的时候，突然从旁边的方向传来了一阵爆炸声。 等她们看过去的时候，只看到了无数灰烬。 芈歌摇摇头：“不是npc。好像是个玩家。我记得他胳膊上有一个系统面板。” “玩家？” 姬闻雪下意识地看了眼系统面板，上方出现了好几个任务完成的系统通报。再加上她们两人，正好六人。 “我想去看看。” 姬闻雪也没反对，反正现在白色通道已经出现，又不会消失，所以两人再去看看也没什么关系。 她倒是还没见过芈歌这种魂不守舍的样子。 等两人靠过去后，站在灰烬边缘，听到了一个微弱的声音—— “你为什么要杀队长？” 那是一种质疑。 “离开我的身体。” “林维颂就是一个蠢货，那个叫季贺的才更有本事呢，要不是我莫名其妙地来到了这里，我和季贺早就联手统治商炎了。该死，你们把我绑到这里做什么？” “季贺？那就是一个叛徒、傻逼、智障、渣滓、畜生、猪狗不如的王八蛋。” “是啊是啊，我要和队长天下第一好！我们一起绑住他，不让他回去。” 虽然他也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就是了。 周序死死地控制住身体里弥漫出来的能量，防止误伤那些玩家。 他一直谨记相微的话，不要伤害任何人。 他听着周围无数自己的对话，迷茫地想着：玩家离开了吗？ “他似乎是老玩家。” 姬闻雪听出了里面几个关键词，推测道。 芈歌赞同地点点头：“他肯定是。就是不知道他的实力如何。” 她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上前一步喊道： “喂，你还能听到我说话吗？” 周序听到有人说话，微弱地回答：“能。” 能？ 那就代表还有意识存在。 “你叫什么？” 周序回答的很慢，他一直在死死地抑制体内的能量，和混乱、几乎要爆炸的意识。 “周……序。” 周序，总积分排行榜第三名！ 芈歌眼神更亮了，一种蠢蠢欲动的心情呼之欲出。 “你是不是要死了？” 她继续问道。 周序快自爆了，但还是强撑着精神，咬牙说道： “……是。你快走吧，我……我快坚持不住了。” “太好了！” 芈歌兴奋道：“那你以后就是我的仆人了！” 他要死了，她用主仆契约救他，那他的生命就是她的了！ 而且他是老玩家，听说能力比夏庚人要强上不少，那她以后就可以不用辛辛苦苦地催动异能了。 她用随身携带的匕首划破自己的手腕，那些鲜血并没有滴落，而是停在半空中。 芈歌用手指涂抹那些鲜血，最后画成了一张符。 火焰在符纸周围来回旋转，芈歌的脸色迅速苍白起来。 那些血，虽然很少，但是每划一道痕迹，都会消耗芈歌高昂的灵气。 好在，她还是完成了。 符纸往上方飘去，自动锁定灰色气体中的男人。 她打开聊天框，看到吕文越的头像时，想到了这张主仆契的来源。 当时他们还小，去春游爬山，吕文越背着一大个包，在半路上，分给他们每个人一瓶水，但是等到了赵牧那边，不止有水、压缩饼干、居然还有他们爸妈明令禁止的辣条！ 她眼馋的不行，但是吕文越背包装满了，那些零食都是偷偷塞进来的，所以只有一份，全都是赵牧的！ 她还记得，五岁那年的那包辣条，是她闻到的最诱人的气味了。 等她回到家里，就开始闹，她说她也想要吕文越。 为什么吕文越能替赵牧拿东西，她就不行？ 她娘语重心长地说，因为两人是主仆契约，吕文越是赵牧的仆人。 她立刻抗议，她也要仆人！ 她娘罕见地为难了。 因为赵吕两家的主仆契约和普通的老爷管家不一样，他们属于共生关系。 但只是草率地找一个仆人，她怕会教坏自家女儿。 毕竟她们家的地位，很容易让普通人形成贪欲。 直到，她发现芈歌居然伙同赵千枯跑到赵家禁地偷取符纸！ 等被揍了一顿后，芈歌哭戚戚地说道：“赵千枯说他家有主仆契，我也想要。” 她娘最后还是妥协了，亲自登门，要了一张主仆契。 等赵家派人来教芈歌时，她娘跟她约法一章—— 主仆契你可以学，但只能成年后再使用。 对主仆契渴望已久的五岁女童自然立刻答应了。 直到她成年后，她才懂，她娘为什么要让她成年后再使用了。 因为只有成年后，她才有辨别是非的能力。 而且，她的要求极高，普通人是不会入她的眼的。其他几大家族，都是些旁门，她自然也看不上，能看得上的那几个嫡系，又都是小时候一起长大的，自然没有任何想法。 于是，对仆人要求极高的芈歌，自然而然就放下了当初的执念。 直到看到快要死掉的周序。 她身上有一个定时炸弹，没有刀的她，实力自然没有其他家族的人强，但是如果使用武器，想到当初「芈歌」的惨叫，她不敢再轻易拔刀了。 一个老玩家正好。 她已经开始幻想后面工具人替自己消灭鬼的场景了。 【文越哥，帮我传送个人呗。】 那边回的很快：【好。】 芈歌感知到自己和面前男人身上的联系后，乐开了花。 她走上前，将周序拽出了灰色气体。 当她接触到周序身体后，无数带着恶意的意识朝她的身体快速涌了过来。 她快速地收了手。 “大兄弟，你这身体里的意识也太不稳定了吧。” 再也支撑不住的周序，往她这边倒了过来。 芈歌接住他的身体，刚想说些什么，无数「周序」的意识开始往她身上乱窜。 “轰”的一声，她大脑一片空白。 “砰。” “砰。” 两人相继倒地。 姬闻雪：“……” 第436章 出现建筑 无尽灰色中，赵牧漂浮在空中。 然后，他的手指微动。 赵牧醒来后，整个身体往下极速坠落，在落地的一瞬间，他稳住身体。 等看清周围的环境后，他眉头慢慢皱了起来。 混乱、无序、虚无。 虽然他现在站在地面上，但是地面并不是一个整体，而是一块一块的，就像是一整张拼图被打乱，随意摆放的视觉效果一样。 周围的建筑也是如此，有的甚至拦腰斩断，高层和地基都是一些正常建筑，但是中间那部分完全就是一团灰色气体，甚至还有一些其他地方的碎片，比如树、车、人等等因素拼凑在这个部分。 整个场景显得诡异无比。 他踩到那些碎片土地上，往前走去。 他看到了邓深倒在地上的模样。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立刻查看系统面板。 上面存活的玩家人数依旧是8个人，看来季贺最后自爆的所有能量都用来毁掉整个空间了，所以对他们玩家而言，剩下的能量不足以致命。 不过，正如季贺所说的那样，如果整个空间都是这种完全混乱的局势，那他就真的没办法离开这里了。 而且，麻烦是他现在完全无法和吕文越取得联系。 看来季贺是铁了心想把自己困在这个世界。 赵牧思索了一番，然后打开系统空间，问据缨：“你可以吸收鬼气，然后稳定这个空间吗？” 它在最开始是根据人的信仰为人类赐福，那类比整个空间，是否也可以做出类似的事情？ 据缨回答的很快：“我的作用是转化，把某种能量转化成另外一种能量。无论是往好的方向，还是坏的方向，其实都是可以的。” “比如我现在能够把这些混乱的能量吸收，然后转化成有序的能量。” “有序的能量？” “对呀，就像是一个空间，由最开始的无序变为有序状态，天地上下，山川河流，都依照某种规律在该有的地方运作。” “只不过，那些有序的能量，再转化为正常的事物，还是需要时间的。” 赵牧明白了，它可以快速地让整个空间完成有序进化。 “好，那麻烦你了。” “没事呀。” 据缨拨弄了一下叶子，从系统空间出来后，长成一棵几米的巨树。 周围混乱的能量往据缨的枝叶上聚拢，然后转化成一股纯粹的能量再释放出来。 拘缨的成长速度越来越大，直到那些枝叶遍布整个空间后，无数能量在它的枝叶上来回穿梭。 大概过了将近十几分钟，拘缨的身形逐渐缩小，最后变成了一个小树苗，跳动到赵牧的手上，然后回到系统空间。 拘缨的语气有些虚弱：“已经转化好了，但是想变回原样还是需要时间的。” 接着，拘缨埋进土里，沉睡起来。 赵牧又看了眼四周，拘缨转化完的空间还是很明显的，现在他的脚下已经变回了大片土地，只是周围的高楼消失，抬眼望去，全是光秃秃的一片。 他知道，拘缨能做到这种地步，已经很厉害了。 好歹，给了他一个完成任务离开这个任务世界的盼头。 等赵牧准备离开的时候，旁边的邓深先一步摇晃着脑袋坐了起来。 他迷茫地看了眼四周，最后才看到站在一旁的赵牧。 “哎？程安，我们这是来到哪里了啊？那个神经病呢？他没伤害我们吧？” “他死了。我们该去做任务了。” 赵牧停下脚步，简单回了两句话。 “哦哦。” 邓深连忙爬起来，跟在赵牧身后。 “真奇怪，这里怎么什么都没有啊？我们现在要去哪？” 邓深心里全是茫然，他完全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当时看那个男人疯狂扭曲的样子，他还以为自己被杀掉了呢。 赵牧现在的计划是先找到其他的玩家，玩家一共有八个人，现在大概整个空间都是裸露的大地，找起来还是比较容易的。 当然，最主要的是，根据据缨所说，想重新进化成正常空间，还是需要一段时间的。 他只是想在这段无聊的时间里设定一个目标，显得不那么无聊而已。 直到，他看到了一座建筑。 建筑？ 赵牧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按照据缨的意思，现在不可能有建筑才对。 他眼底闪过一丝探究，立刻往那栋建筑里走去。 越靠近建筑，赵牧越感到那栋建筑熟悉。 那居然是他们出来时的宿舍楼。 想到了什么，他立刻走进去。 和他们出来时不一样，他们没看到人脸识别刷卡机，也没有宿管阿姨，没有洗衣房，除了无尽的灰暗外，只有一节裸露在空气中的楼梯。 “卧槽，这是哪里啊？” 发现程安居然在往那节楼梯走去时，邓深连忙拉住了对方。 他语气有些惊恐：“程安，这里明显不对劲！别去，一定是鬼的圈套！” 邓深还没发现这里就是他们刚进游戏的刷新点，一直在阻止程安。 “放手。” 赵牧吐出这两个字后，径直往楼梯走去。 邓深咽了口唾沫，往四周看了一眼，相比较留在这个诡异的地方，还是跟着其他玩家比较好。 这样就算出了什么问题，也好同舟共济啊。 越往上走，越逼近刚刚的猜测。 610。 赵牧看着这个已经初具轮廓的房间，打开了有些半透明的门。 里面果然蜗居着一个男生，他拿着手机的手有些发颤，嘴里一直念叨着：“对不起，对不起。” 是王平。 王平整个人是实体状态，以他为中心，整个画面是从实到虚逐渐展开的。 比如他手里的手机、倚靠的桌子和床全是实体，但是等到了其他舍友的床铺、桌子时，又开始变成半透明状态了。 最诡异的是坐在旁边的杨郭，他现在应该是在和女朋友煲电话粥，这能从他捧着的手机、戴着的耳机和宠溺的语气能够看出。 但是，从他的胸部开始，往下根本没有任何躯体。 他就像是被人拦腰截断一样，上半身还能自由活动，但是下半身只是一团灰气。 和杨郭有同等遭遇的还有附近两把空闲的椅子，他们只看到了上半身的椅背，下面的凳子腿也消失不见了。 如果仔细观察的话，那些灰气和实体交界处，实体正在缓慢地侵蚀灰气。 就像是，加载动画时，从上到下，画面依次展开。 第437章 夺走手机 “所以，是鬼的意识构造出的这一部分空间？” 验证了之前的猜测后，赵牧若有所思。 他开始回想天极世界生成的过程。 大概就是人死后，变成了鬼，但是因为强大的意识或者执念，才创造出的这一类空间，也就是天极世界。 难道这个世界的源就是王平？ 因为整个世界被季贺摧毁，所以王平根据自己内心的执念，又重新构建了这个空间…… 但因为时间太短，王平只来得及构造了这个宿舍。 这个推测很合理。 赵牧立刻走到王平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王平，你还抱着手机做什么？天快黑了，该吃饭了。” 王平突然被拍，应激地跳了起来。 他惊恐地道歉：“对不起！” “对不起？” 赵牧扫了一眼他手机的画面，依旧是维音的热搜，上面是一张血淋淋的图片。 “你是说乔红吗？” 王平面露痛苦，他说道：“我对不起她。我想向她道歉。我怕她死的不明不白，最后变成厉鬼，不肯消散。” 王平就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抓住赵牧的双手：“程安，你帮帮我，帮我找到乔红的尸体好吗？！” 说着，他的脸上突然流露出一丝痛苦的表情：“不对！不行，乔红是厉鬼！她死的太冤了，你不能去，你去了万一把她带回来，然后杀了我们怎么办！” 王平的语气逐渐变得害怕起来，他立刻松开赵牧的手：“对，不能去，不能去。” 看着王平前后矛盾的话，赵牧继续问道：“那个网红呢？小隆女的尸体在哪里？” 听到这话，王平突然转过身，死死盯着赵牧。 他并没有回答赵牧的话，只是以一种神经质的眼神看着赵牧，似乎下一秒就要扑上来，把赵牧杀死一样。 赵牧不为所动，确定王平不会回答他的话后，他夺过了王平手里的手机。 他说道：“帮你可以，但我需要用你的手机定位。” 如今寝室里所有的东西都还在缓慢幻化，所以之前两名玩家的手机还没有找到。 如今关于任务，他们只有从维音里的热搜去了解相关东西，所以赵牧果断地拿走了王平的手机，以此得到尽可能多的信息。 王平倒是没有反抗，只是在赵牧转身离开时，语气低沉道：“你们可要小心呐，那乔红——” 王平嘴角显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可是厉鬼。” 这一番话和表情，把躲在门口偷看的邓深吓得不轻。 直到他们离开这栋宿舍楼，邓深还是心有余悸。 “我看这王平才是厉鬼！你是不知道，刚刚你背对着他的时候，他那表情有多么吓人。” 发现赵牧辨别了一下四周环境，然后找了个方向直接走去的时候，邓深有些迟疑：“程安，我们真的要去找那个叫乔红的女人吗？” “我们的任务是小隆女的尸体才对吧。” 赵牧看向前面无限延伸的平面，颇有些无奈说道：“现在不是我们选择去找乔红还是小隆女。而是能找到什么，这才是最重要的。” 如今空间已经被崩坏成这个样子，他们根本没有任何线索，只能在无尽广袤的地面上来回行走。 他对比了一下之前那些天极世界，一般来说，天极世界只会出现一些特定的空间，所以这个世界应该是有尽头的才对。 他以那座宿舍楼为中心，按照宿舍楼的四个不同墙壁，分成了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然后往外去探索。 这样的话，理论上能重合的区域就是最低的。 毕竟宿舍楼既然已经被幻化出来，那么应该不会变动，可以作为整个空间定位的起始点。 他现在，只是在做回之前的事情，找到一切尽可能找到的线索。 顺便，去找一下其他的玩家，那些玩家手里肯定也有和他们不一样的经历和线索。 赵牧现在只有一台王平的手机，手机里他找到了维音中小隆女的账号，但也只是账号，只能看到主页粉丝量是150w，但是无法点击进去。 他不清楚是游戏原本设定就是如此，还是因为季贺崩坏世界的缘故，让王平没来得及幻化出小隆女的账号信息。 但是他根据一部手机，根本不可能找到小隆女居住的位置，以及她究竟是怎么死的，如何死的，尸体又在何处。 现在他们面临的处境太棘手了。 赵牧看了眼照旧升起的太阳，今天已经是他们进入游戏世界的第五天。 好在，玩家在这个游戏世界是不需要进食的，他们只要找个幻化出的树木靠着休息一晚，就能恢复精力。 这才促使他们一直走了五天。 直到，赵牧闻到了一道浓烈的血腥味道。 难道是线索？ 赵牧立刻顺着血腥气味往前走去。 鲜血的味道越来越浓烈，直到赵牧越过一些简单的树木后，看到了一个残缺不全的高楼。 这座高楼幻化程度要比之前王平幻化出来的宿舍楼要高多了。 只是，上半部分的高楼依旧还是虚体，就像是用铅笔简单勾勒出的一些潦草的草纸。 下半部分则是和真实现实世界完全一样，赵牧仔细看了一眼窗户和整体建筑的构造，很快确认，这里是一座住宅区。 当赵牧走近的时候，血腥味已经变得更加浓烈了，简直就像地面铺的不是泥土，而是无数人死掉时流出的鲜血一样。 邓深早就承受不住捂住鼻子了，赵牧也微微皱眉，将围巾拿出来系在脖子上，往上一拉。 邓深捏住鼻子，再说话就显得有些沉闷：“是人血的味道吗？为什么没看到人的尸体啊。” 他有些纳闷。 他也经历过很多的世界，自然也杀过人，闻过人血的味道。 他确信，从一开始闻到的血腥气味，绝对就是人血。 但为什么一具尸体都没有看到呢。 在和程安同处的这几天，他也琢磨出了现在他们面临的情况了。 是那个神经病把整个空间炸没了，所以他们现在完全找不到线索。 而当初王平周围那个又真实又诡异的空间，则是王平自己构造出来的。 难道是因为人血或者人的尸体还没有完整地构造出来？ 他一路走来，满脸问号。 两人走到那个住宅区的最下方时，他们突然听到了一阵诡异的声音—— “小兔子乖乖……” “把门儿开开……” “快点开开……” “我要进来……” 赵牧听到声音，连忙往上看去。 二楼的某个房间，从窗户里伸出个长棍，长棍上方系着一根绳子，绳子下方绑着一个手机。 此时手机正在发出铃声，重复着刚刚那个诡异的童谣。 第438章 其他玩家 邓深听着那个声音，问道：“程安，我们要进去吗？” 看着赵牧继续往前走的动作，他急忙闭上了嘴。 他仿佛问了一句废话。 他发现自己这个队友不爱说话，除了自己问话，他可能会解答一二之外，他自己从不肯主动提起话题。 不过邓深对程安的感观还是很好的，相比较而言，程安这种太有边界感的人，和那些笑里藏刀时不时坑害队友的人，要好相处得多。 他连忙跟了上去。 就在赵牧准备进入小区入口时，突然听到一道急促的女声：“别进来！” 两人立刻往上看去。 只见一个女人从二楼的窗户伸出头，手里正拿着那根棍子，另外一只手攥紧手机。 女人发现他们两个人停下脚步，连忙继续说道：“小区里有一只狗，它会咬人。你们先别进来。” 那个女人的身形正常，而且也能正常说话，在她攥紧手机时裸露出的左手腕上，还有一个系统面板。 她是玩家。 赵牧顺着女人手指的方向看去，小区门口的一个角落里，果然趴着一个紧闭双眼的大黄狗。 它应该是大型犬，身强力壮的，只不过现在满身污垢，毛发打着结，甚至还裸露出一些受了伤的皮肤，显得格外落魄。 似乎是怕两人不信，女人继续补充道：“它不是一般的狗，我这里有一个朋友，他被狗咬伤了手臂，现在右手已经断了。” 邓深发现程安停下脚步后，他才放心站在原地。 他往上看去：“你也是玩家？我是邓深。” “玩家？” 女人眼前一亮，说道：“我叫李绯。我这里还有其他两个玩家。” 邓深继续问道：“既然这里有一只恶狗，那你们怎么出来？有没有躲避它攻击的办法？” 李绯叹了口气，然后摇头：“我们根本出不去。如果不是我们不需要进食，我估计我们三个就要被那只狗困在这个地方，活活饿死了。” 他们三个人尝试过离开楼梯，但是每次靠近小区门口时，那只狗都会冲他们呲牙咧嘴。 何道生认为，只是一只狗而已，他们怎么可能打不过它。 所以他第一个上前，手中出现一根藤蔓，准备捆住那只恶犬，然后离开这里。 可是，就在那根藤蔓碰到那只狗身体的时候，狗像是应激了一样，直冲冲朝何道生跑了过来。 它一口咬住何道生的右手，何道生惨叫一声。 其他两人连忙将何道生的身体往里拖，这才保住了何道生的性命。 但是从那天开始，他们再也不敢出去了。 “那你放在阳台上的那个手机是做什么的？” 赵牧突然问道。 “这个啊，是我之前在一个童话副本得到的特殊道具。它可以震慑鬼魂。” 似乎想到了什么，李绯眼中闪过一丝紧张：“我们被困在的这个地方，每天都会出现很多的鬼，你们现在在外面可能感受不到，如果你们进来之后，就能感受到无数鬼魂的鬼哭狼嚎。它们不止是嚎叫，还会在半夜里走到我们的房间，想杀死我们。” “所以我们才想逃离这里。” 突然，从窗户旁边又探出来一个男人的头，他好奇地往下看去：“李绯，你在和谁说话。” 等看到底下两人后，柳城眼前一亮：“你们也是玩家吗？” 邓深点头：“是啊，兄弟，我们从其他地方来的，一直走才走到了这里。” “太好了，我看系统面板上有八个人，还想着等等看有没有来救我们呢！” “我们现在被困在这里了，你们可以帮我们杀掉底下那只狗吗？它一直不肯让我们离开。” 邓深眼神有些古怪，他又不是傻子，在听李绯说完那只狗的事情后，他怎么可能轻易地跑上前和狗作对啊？ 柳城似乎察觉到两人反应有些不对，他连忙看向李绯。 李绯尴尬一笑：“我怕他们没有防备，进来后就被狗咬死了。” 柳城冷笑一声，低声警告道：“李绯，你不是不知道我们每天晚上都会经历什么，你提醒他们，他们敢进来吗？现在何道生手臂已经废了，如果我们再找不到离开的方法，我们早晚会死在这里！” 他的眼神逐渐锋利起来： “你是想用我们三人的性命，替你的圣母心买单吗？” 李绯被怼的哑口无言，她沉默了。 两人窃窃私语，邓深也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喂，兄弟，你们在聊什么呢？现在还是想想其他的办法，先让你们出来吧。” 柳城立刻回答：“是啊，我们得想个办法。” 赵牧看了眼柳城，问道：“你们有在建筑里调查出什么线索吗？” 他在衡量救助他们能获取到的报酬。 柳城立刻就明白了赵牧的潜在意思，他大脑飞快转动，然后说道：“这栋建筑有古怪算不算？里面有很多房间都是假的，就连我们所在的这个房间，没有门，也没有床，很多东西都是灰色气体。” 说道最后，他语气也逐渐疑惑起来。 毕竟他也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牧继续问道：“那建筑里有没有一间最逼真的建筑。” “最逼真……” 柳城有些为难地摇摇头：“我们在里面看过，还真没有，越往上灰色气体越多。” “对了，有一个地方没有楼梯算不算？那个房间很古怪，它是悬空在整栋建筑里的，周围也没有贴着其他房间，而且，原本在它门口应该也有一个楼梯的，但是却缺失了。” 古怪的房间。 赵牧看向了李绯：“你的手机可以拍照吗？” “可以。不过需要充满电才可以。” 李绯笑了笑，她出来就是拿回手机充电的。 赵牧点头：“那你充满电后，将建筑内部的所有异常地方都拍个照。越详细越好。我需要那些照片。作为交换，我会救你们出来。” “真的吗？” 李绯高兴道。 柳城也喜笑颜开。 虽然他不知道面前的男人是不是在逞英雄，但是只要有人替他们和那只恶狗打起来，他们完全可以趁男人和恶狗撕扯开时，立刻逃离这个小区。 每每想起前几天何道生被恶狗缠上，他们将何道生拉回来时的场景，他都懊恼不已。 他们就应该趁着那只恶狗撕扯何道生时，赶紧离开才对！ 一个人的性命，换取两人的活路，这很划算不是吗？ 第439章 救出三人 过了大概半小时后，柳城从窗户那边探出了脑袋。 “喂，我们已经拍好了，现在我们可以下去了吗？” 他语气带着一丝商量。 也是在确定赵牧那边是否会反悔。 赵牧照旧点头：“好，你们下来吧。” 大概不到五分钟，三个玩家从那栋建筑走了出来。 除了李绯和柳城之外，还有一个脸色煞白的男人，他的右胳膊从小臂开始，已经断掉了。 他用一件衣服包裹住伤口，系了个结。 三人往这边走的时候，看到那只狗，不免脸色紧绷起来。 直到他们来到上次何道生被狗咬断手臂的那个地方时，他们停下了脚步。 “你真的会帮我们吗？” 柳城再次确认道。 赵牧没有回答，只是上前几步，无数雷系异能从他的手中出现，朝那只趴着的大黄狗身上打去。 在碰到狗的一瞬间，黄狗次牙咧嘴跳了起来，朝赵牧这边低吼了好几声。 声音震耳欲聋，仿佛敲击到每个人心脏上。 接着，赵牧加大了异能范围。 无数雷电铺满了恶犬的周身，那只狗使劲挣脱了几下，依旧没能挣开出。 它又冲赵牧警告了好几下。 但它只是站在原地，像是虚有其表的恐吓。 赵牧朝那三个人说道：“跑过来。” 三人不再犹豫，越过那条狗，直接往小区门口跑去。 在三人行动的一瞬间，那只狗就像是遭受了什么剧烈冲撞一样，原本还在朝赵牧这边“无能狂怒”的姿态，立刻就转变了。 它“嗷呜”叫了一声，双眼突然变得血红，然后不管不顾地朝三人跑了过去。 它龇开大牙，牙齿上冒出无数口水，仿佛下一秒就要将三人吞噬殆尽。 这幅场景，就和当初它咬掉何道生的手臂一模一样。 三人吓得腿都要软了。 好在那股缠绕在狗身上的雷电突然收紧，无数“滋滋”的电流声响起，限制住了狗的动作。 但也只是让它跑过来的速度慢了几个节拍，三人趁着这个机会，连忙往小区门口跑去。 赵牧察觉到狗只是速度慢了，并没有被异能控制在原地时，他有些惊讶。 这狗的战斗力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强一些。 他立刻加重了雷电的能量。 狗又开始嘶吼：“汪！汪！汪！” 无数黑气从狗的身上蔓延，往那些雷电上缠绕。 “砰。” 缠绕在狗背身上的雷电猛地崩裂，然后立刻消失在了空气中。 狗冲那三个还在逃跑的人继续吼叫一声，最后拼尽全力扑了上去。 三人察觉到身后的风声，几乎是在用命奔跑。 赵牧手里再次出现无数电流，继续往黄狗的方向缠绕过去。 那只狗似乎在忌惮那些雷电，在那些雷电即将碰到它的身体上时，它往后猛地跳开。 邓深盯着那只狗，目瞪口呆。 这只狗，会不会太聪明了一点？ 它居然会躲避异能的攻击！ 躲掉攻击后，那只狗再次扑了上去。 赵牧的手里继续出现了同样的雷电，继续朝狗那边的方向飞去。 只是，这次并不是朝狗所在方位攻击的，而是砸在了往前奔跑的三名玩家和那只狗的正中间。 那只狗看到前面无数雷电时，被迫停下了脚步。 在那些雷电消失后，它才继续往前追去。 只是这个时候，三人已经跑到小区门口。 三人连忙飞奔到两人面前，停在原地喘着粗气。 四秒后，那只狗也追到了小区门口，然后停了下来。 它鼻子微动，似乎在嗅着什么东西。 然后它咧开的大嘴缓慢收合起来，双眼从血红变回了原本的颜色，尾巴在身后浅浅摇了摇，最后踱步回到了之前的位置上。 整个过程，它似乎情绪很低落。 等回到原地后，它继续趴在地上，嘴里哼唧了好几声，最后闭上眼睛。 等几人体力恢复得差不多了，赵牧看向李绯：“照片呢？” 李绯把手机递给他。 手机打开后，赵牧发现电量还有91%，看来在李绯拍完照片后，又充了会电。 里面只有简陋的一些软件，包括电话、相机、相册、音乐这些东西。 赵牧打开了那个相册。 第一张是他们住着的房间照片。 和当初宿舍里王平构造出来的场景差不多，房间只是一些轮廓，只有一个沙发是相比较清晰的，但是也只有半边，另外半边则是一团灰气。 第二张是他们住着的房间的楼梯。 楼梯一直往上延伸，楼梯的左右都是一些差不多大小的房间，里面几乎也是一件家具都没有。 第三张照片就是之前柳城所说的那座诡异的房间了。 它就停靠在某个楼层上，但是那个楼层里没有其他的房间，只有这一个房间存在着。 而且，这个房间的完成度比其他房间还要高一些，起码从外表看不出里面的家具构造。 而且，楼梯是从这个房间的下一个楼层就断掉的，除了这个房间周围没有楼梯，再往上走，也没有楼梯了。 或许是还没来得及生成吧。 在那个房间的上面，也能隐约地看出一些简单的房间构造。 “你们有尝试着往上走吗？” “尝试了。” 李绯立刻回答：“但是走不上去，那些灰色气体就像是沼泽一样，我们陷进去后，就再也上不去了。” 接下来是一个视频，是李绯停留在这个房间的下一层，围绕着房间拍了一圈的视频。 赵牧看完后，并没有发现什么线索。 最后一张就是他们往下走的楼道了。 楼道里很黑，他们几个人站在楼梯上。 那个图片正中央就是趴在固定地方的那只大黄狗。 三人的影子在楼道灯光的照射下，被拉的很长。 其中中间那个女人举起手机，正在往外拍摄。 前半部分就是灰灰沉沉的影子，后半部分就是敞亮的地面。 赵牧看完后，把手机还给了李绯。 “怎么样，有发现什么吗?” 柳城迫不及待地问道。 赵牧摇头：“没有，如今整栋建筑并没有形成，很难找出什么有用的线索。” 说到有用的线索，赵牧继续问道：“你们三个人进入游戏，都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 柳城努力回想道：“也没有什么啊，这里就是一座很平常的住宅。” “我刚进来的时候，正好在家打游戏呢。外面吵吵嚷嚷的，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是那个游戏正好是他在夏庚最爱的一款游戏，他不免有些激动，顺势遵守了人设，继续打了下去。 直到几个小时后，大概天快黑了吧，整个空间突然发生了异变。 第440章 继续探查 柳城说完后，李绯开口讲述自己遭遇的事情。 “我进来时不在这里，我在另外一个地方上班。等大概五点的时候下班回家。我家就是住在这里的。只是我刚靠近这座小区时，突然闻到了一阵浓烈的血腥气。就像是我们刚刚出来时一直闻到的气味一样，很浓，仿佛有人刚死在这里……” 她惊疑地四处打量，并没发现任何尸体，最后惶恐地往自家方向走去。 “对了，等我进入楼道口的时候，那股血腥气味就消失了。” 赵牧问道：“你从小区外面来的，那只狗没有咬你吗？” 李绯立刻摇头：“当时那只狗还不在这里。它是在整个空间出现很多灰色气体时才趴在那里的。” 她扫了一眼角落趴在地上的狗，继续说道：“而且我们没想到，那只狗居然那么凶。” 因为她进来的时候是很安全的，她以为出去也依旧如此。 所以三人往外走的时候根本没有什么防备，结果何道生就被狗咬断了一只手臂。 之前不在这里？ 赵牧看了眼那只狗，若有所思。 “接下来就没有什么特殊事情了，我醒来后，发现整个楼层突然变成了诡异的半透明状态，当我往周围探查的时候，正好看到了何道生和柳城。” 毕竟整个楼层都是半透明的，他们三个大活人很容易就能看到彼此。 李绯说完后，轮到了何道生。 “我是一个剪辑师，刚在这里买了个房子。” 何道生回忆了一下自己的人设，继续说道：“这里虽然地方偏了点，但是周围什么都有，所以我才会住在这里。” “我大概住了三个月吧，今天在屋子里正在工作的时候，突然发现底下闹哄哄的。” “等我拉开窗户，发现底下围着一群警察，还有很多群众，黑压压的，人特别多。” “有人死了。” 赵牧心中一动：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早上十点的时候吧。” “然后我在窗户那边看了一会，我住的楼层是七楼，听不到底下的声音。” “这个游戏世界不是要找网红的尸体吗，我想，底下那具很有可能就是我们要找的尸体，所以我特意下去，想去探查一下情况。” “只不过可惜的是，等我到达的时候，尸体已经被警察抬走了。” “周围有人告诉我，那个人叫乔红，就住在这栋楼的八楼。” “所有人都说，她平时还挺老实的一个姑娘，但是怎么会想不开自杀呢？” “我看他们的反应，大概推测她应该不会是网红，就是一个平时待人和气的小姑娘，所以我就没当回事，直接上去了。” “接下来快到晚上的时候，空间突然出现了异变。” 乔红的尸体。 赵牧思索了一番，看来这里就是维音里热搜中的第一案发现场了。 “她是自杀的吗？” 赵牧继续问道。 “是的，当时有围观群众确认了，当时乔红就站在顶楼，而且顶楼还有一些警察在劝阻她。只是一群人在上面拉扯了很久，围观的群众越来越多。” “最后乔红还是跳楼了。” 赵牧简单地将思绪捋了一下，然后看向那座住宅区。 如今那个没有楼梯的房间大概就是乔红住的地方了，只不过现在看来，根本没办法进去。 只能过段时间再来了。 “我们现在去哪？” 柳城立刻问道：“你们是不是来找我们的？那有没有住的地方？这片空间简直太诡异了。” 幸好逃出来了。 邓深叹了口气：“不止是你们那边诡异，我们来的地方也是如此。这里有太多灰色气体了，我们根本找不到任何线索。” “我们出来了将近五天，才看到你们所在的地方。” 剩下三人沉默了。 “先去其他地方找一下吧。” 赵牧开口说道。 现在线索还是不够。 一行五人继续往东走去。 等大概又走了五天，他们走到了天极世界的尽头。 那是和之前灰色气体完全不同的地方，那里被一股雾气缠绕着，白色气体弥漫在空气中，没人敢靠近。 他们只能打道回府。 东边区域大概是探测完了。 赵牧等人原地返回，大概用了七天时间，回到了当初的宿舍楼。 一来一回，总共半个月的时间，此时整个空间变化还是很剧烈的。 起码他们走在路上，也能看到一些路灯、车辆、绿化带、还有一些初具模型的街边房子。 此时何道生原本还在流血的断臂，现在已经逐渐愈合。 何道生倒是乐观，发现自己并没有失血死亡后，居然还能调侃道：“幸好我没有伤到左手臂，左手臂上有系统面板，万一手臂断了，系统也没了，我被当成本地人留在这里，那我真是哭都没地方哭了。” 【系统绑定的又不是他的左手臂，他担心那么多做什么。】 病毒冷哼一声。 它对当时宿主的做法格外不理解，它差点就能为新的主神效忠了，结果宿主就像是没听到它的诉求一样，直接离开了。 它过了那么久都没有说过话，现在出来时，免不得想找人撒撒气。 接着，几人往赵牧所定方位中的西边走去。 他们大概又走了将近七天，终于看到了一座格外逼真的建筑。 这栋建筑也是高楼，只不过相比较之前李绯那个小区，完善许多。 等几人靠近后，突然看到那栋建筑的旁边，居然还开着一家餐馆。 诱人的香味扑面而来。 “居然可以吃饭吗？” 柳城陶醉地吸了口鼻子，天知道他已经半个多月没有进食了。 虽然玩家是不用吃东西，但是他馋啊。 每次感觉胃里什么都没有，他就有些难受。 如果能好好吃顿饭就好了。 他吞咽了一下口水，立刻踏步过去。 “喂，有人吗？” 几人跟着柳城的脚步进去了。 就在几人靠近后，那股香气越来越浓郁。 但并不是饭菜的香味，赵牧仔细辨别了一下，似乎是某种茶的味道。 柳城进去后，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角落里的一个黑袍男人。 此时他正背对着他们，手里拿着一个茶壶，正在往面前的杯子里倒茶。 相同的香味从男人面前的茶杯里缓慢溢出，飘进了玩家的鼻子里。 柳城又吞了口口水。 他继续大声道：“有人吗？老板在吗？” 黑袍男人手指顿了顿，将茶壶放下，然后起身。 他开口，语气柔和无比： “我就是老板，你们这是要吃饭吗？” 第441章 黑袍男人 “啊？你是老板？” 柳城语气有些诧异，面前男人虽然浑身披着黑袍，但也能看出此人身材比较瘦弱，也就一米七几左右的样子。 他这体格，会做饭吗？ 黑袍男人似乎看出了柳城的质疑，他好脾气地解释道：“这家店是我投资的，我雇了人干活。” 原来如此。 几人恍然大悟。 “请进。你们想吃点什么，都可以让伙计做。” 他说完，将杯子里的茶一饮而尽，然后准备离开。 “等等，你穿得那么严实，不热吗？” 赵牧突然问道。 黑袍下方的人脸色被包裹在一片黑影中，他微微摇头：“还好，我体寒。” 说完，他就离开了。 赵牧盯着黑袍男人的背影，打量了眼他脚底下的影子，若有所思。 里面一个伙计很快就出来了，和之前的黑袍男人不同，这个伙计身体是半透明的，只有一双手是实体状态。 看到如此诡异的一幕，柳城准备点菜的动作戛然而止。 他内心开始发毛。 “顾客，你们想吃点什么？” 伙计扬起只是线条的嘴唇，笑道。 “我……” “三个招牌菜。一桶米饭、五瓶饮料。” 何道生看到了柳城满脸的畏惧，替他回答。 “好嘞，您稍等一会。” 等伙计离开后，几人开始打量起这个餐馆的样貌。 桌子、凳子、碗筷、调料、墙上的一些招牌菜的贴纸都是实体的。 只除了一些杂物还是半透明的状态之外，其他的都几乎没什么违和之处。 当然，这个餐厅最大的违和之处，自然就是那个伙计。 伙计双手是实体，赵牧特意仔细观察过，那双手掌上的纹理居然也有，但是伙计的脸、身体、躯干什么的都还没有幻化完整。 如果不仔细看，就是一双手在厨房炒菜，其他部位完全是半透明状态，甚至能看清他身体遮盖住的那些墙壁上，挂着的都是些什么。 赵牧收回目光。 所以，王平是源的那个结论可以暂且存疑了。 他有些先入为主，以为只有源才能重新构建周围的环境。 但是现在这栋建筑，明显要比王平所在宿舍构造的更加细致。 甚至是连住宅区旁边的这座餐馆，都很逼真。 当时找到那三名玩家的时候，他曾经有怀疑过“王平是源”的结论。 只是当初除了一只狗之外，只剩下了那个神秘的房间。 因为没办法进去，所以赵牧不能断定那间房间里是否有人。 直到来到了这个区域。 这栋建筑被幻化地太完美了，比王平那个地方有过之而无不及。 在赵牧看来，一般情况下整个空间最强大的鬼必定就是源，那么相比较幻化出这个公寓的鬼，王平就根本不可能是源了。 而且，由于季贺的破坏，可能他已经将源重伤了都说不定。 他用之前的结论来复刻到这个空间，其实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而且，赵牧在走到这里时，还有另外一个猜测。 源早就在构造这个空间耗尽了能量，王平的宿舍、三个玩家的住宅区、这栋公寓都是特定区域里最强大的鬼构造的。 可能，他们根本都不是源。 赵牧有预感，或许他要在这个空间待很长时间了。 很快，伙计上完了菜。 赵牧看到那个黑袍男人桌上还没来得及收拾的茶杯和茶壶，说道：“等等，我要一份和他一样的茶。” “好嘞。” 看着面前冒着香气的饭菜，柳城立刻夹起一口菜，往嘴里送。 直到他碗中的米饭快要吃一半的时候，他才发觉其他几人根本没有动过碗筷，只是盯着他吃。 “做什么？不吃吗？” 柳城不解地问道。 邓深有些迟疑地问道：“你现在没事吧？” “什么意思？” “头晕不晕？有没有想立刻睡过去的感觉？胸口闷不闷？手脚还有力吗？” 邓深一连串问了好几句，柳城反应过来了，他立刻扔下碗筷，下意识起身，惊疑道：“你是说饭菜有毒？！” 邓深看到他这副活蹦乱跳的样子，终于松了口气。 他看向其他几人，语气放松道：“放心，看柳城这样子，应该是没有毒。” 李绯和邓深拿起筷子，这才开吃起来。 何道生因为失去了右臂，用左手吃饭，还是稍微有些别扭。 站起来的柳城这才反应过来，敢情这几个人是拿自己试毒呢？ 他脸色白了又红，红了又青，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没有开口。 他悻悻地捡起筷子，继续吃了起来。 邓深冲他笑了笑：“你别在意。就算你真的倒下了，我们也会立刻救你的。” “你们不觉得这里突然出现一家餐馆，很奇怪吗？” 何道生紧锁眉头，突然问道。 柳城当初因为只想着吃饭，根本没想那么多，他只能尬笑一声：“有什么好奇怪的，只是一个餐馆而已。” “现在所有地方全都是灰色气体，你应该也看到了，虽然整个空间都在缓慢地变回原样，但是唯独这个地方不一样。” “给我的感觉，就像是被人快速催熟一样。” 赵牧抬头看了何道生一眼，这人倒是聪明。 “而且，越是这种地方，肯定危险性更大啊。” 他原本想提醒柳城的，谁知道他太急了，自己还没来得及开口，对方已经吃上了。 “是啊。” 邓深也点了点头。 被何道生一说，柳城脸色白了一个度，他弱弱地问道：“那怎么办？” “我们只是推测，但是看这情况，应该没有下毒，是正常饭菜，继续吃就行。” 柳城这才放下心来。 不一会，赵牧要的茶也来了。 赵牧打开后，喝了一口，发现只是普通的龙井茶。 他喝完后，又拿起筷子，在每道菜上都夹了一口。 何道生分析的没错，这栋建筑旁边居然会出现一个餐馆，那么有百分之八十的概率会出现问题。 只不过经过柳城的“试毒”，他们发现并没有被人下毒，所以这才放心吃下去的。 可猫腻，不止是下毒一个选项。 而且就算是下毒，也有剧烈毒药和慢性毒药。 只不过可能这个猫腻不容易被人察觉。 但没关系，现在他最缺的就是线索。 赵牧巴不得这些饭菜里有问题。 第442章 借住一晚 等几人吃完饭，已经到了晚上。 何道生叫来伙计，问道：“你知道附近有能居住的地方吗？如今天黑了，我们想找个旅馆。” 他们之前都是在路边过夜的，而且路边根本没有任何npc出现过，也没有任何的鬼，所以他们睡觉睡得很安全，除了有些冷之外。 现在何道生拿旅馆借题发挥，是想将话题引到那座公寓中，就算伙计不说，他也会继续问出那个公寓有没有人出租之类的问题。 伙计想了一会，才说道：“附近还真没有什么旅馆，不过这附近就有一个公寓，公寓里人很少的，如果你们不嫌弃的话，可以进去暂住一晚。” 何道生一愣，不嫌弃？暂住一晚？ “是直接进去住吗？” 他迟疑道。 正常逻辑不应该联系出租房屋的房主，然后才能进去的吗？ “不用不用。” 伙计连连摆手，“那座公寓就是一个废弃的公寓，里面有点脏东西，没人敢去住的。你们要是真敢进去住，可以直接去一楼的杂物间拿钥匙。” “脏东西？是不是有只发狂的狗？” 李绯连忙问道。 “那倒不是。脏东西是指鬼。那间公寓闹鬼！” 伙计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讳莫如深地闭上嘴。 何道生点头：“好，谢谢你了。” 赵牧拿起王平的手机，付下了这顿饭菜。 几人往公寓的方向走去。 “公寓闹鬼？” 何道生似乎想到了什么，问赵牧：“程安，你们那边的宿舍有闹鬼吗？” 他们所在的住宅区是闹鬼的，这座公寓也闹鬼，那程安他们来的那个大学宿舍，是不是同样闹鬼呢？ 可惜赵牧给了个否定的答案。 “没有。” 何道生有些失望，他还以为能发现这个世界的规律呢。 几人在路灯的照射下，往公寓内部走去。 就在他们走进去时，突然看到了一个黑色身影。 那人穿着黑袍，手里拿着几件衣服，正从一楼的某个房间出来，准备往上走。 何道生叫住了他：“兄弟，等等。” 黑袍男人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怎么了？” 那副面容依旧包裹在黑袍中，让人看不到具体的脸庞。 一个全身黑的人一直站在阴暗的楼道里，还是有些渗人的。 何道生确定这个人是有影子的后，才大着胆子问道：“你也住在这里啊？” “是，你们来这里做什么？这里闹鬼，没人敢住的。” 他语气平淡柔和，似乎是在劝他们离开这里。 何道生笑道：“等吃完饭，天就黑了，正好听伙计说这里还有一些空房子，所以想着来这里借住一晚。” 黑袍男人缓缓点头，他提醒了一句：“相比较而言，五楼还是会安全许多。你们可以和我住在同一层。” “安全是指？” “鬼比较少。” 黑袍男人说完，就离开了这里。 何道生问道：“怎么样，你们觉得那个男人说的话可信吗？” “我觉得可信。” 邓深第一个说道。 何道生又看向程安。 赵牧开口：“每天挑一个楼层就好了。这栋建筑一共有八层，只需要八天就能验证他的话。” “八天？” 柳城瞪大眼睛，不可思议道：“楼道里的鬼很恐怖的，如果不是当初李绯有那个道具，我们可能都活不下来。我们在这里待那么久，早晚会被鬼吃掉！” 他可不赞同在这里住八天。 “随你们。” 赵牧不在意地开口。 其他人看赵牧的意思，是真的要在这里待八天，也不敢随意表态。 最后何道生说道：“那今晚就先按照那个男人说的，我们先住五楼。” 那个男人毕竟是人，总不可能会害他们吧。 几人走到杂物间，在一堆钥匙串里找到了五楼的所有钥匙。 除了510的钥匙不见了之外，其他九个房间都还在。 几人分别按照顺序，拿走了501到505的房间。 他们踩上五楼的地板时，柳城还在惊呼：“这栋建筑居然没有一点违和的地方。” 进化的也太完美了吧。 “是啊，从刚刚我们看到的场景来看，一楼到五楼都没有见到过一丁点灰色气体。” 邓深感叹道。 甚至餐馆也是，除了那个伙计之外，所有的东西都让人感觉来到了正常的游戏世界。 赵牧选的是505房间，也是最后一个进入房间的人。 他拿起钥匙，插进了钥匙孔里。 等打开门后，一阵发霉的感觉扑面而来。 但并不是水果腐烂或者尸体腐烂，只是单纯的房间很久没有通气，空气发霉的味道。 他打开了门边的灯。 “啪。” 和外面一样，门内的所有物件都没出现过一丝灰色气体，能看出背后的那只鬼将这些东西进化程度把握的很好。 沙发、电视、卧室、窗户等等一系列重要家具全都出现了。 赵牧先把窗户打开，散散气。 然后去了卧室。 卧室是个单人床，卫生间、马桶、等等东西也是应有尽有。 他照例打开窗户，然后躺在床上。 之前李绯他们从没有说过鬼是如何出现的，只是含糊地说鬼很多，也很厉害。 在路上聊天的时候，兴许也是对那些鬼产生了心理阴影，所以也没有提起过。 但赵牧根据那个挂在外面的手机推测，当时攻击李绯的鬼，是一直徘徊在窗外的。 所以，赵牧打开了卧室和客厅的所有窗户。 希望这座公寓和那个住宿楼是同样的情况吧。 就在赵牧沉睡时，客厅里那个打开的灯突然剧烈闪耀一下，然后就熄灭了。 接着，从客厅窗户旁，突然冒出一只黑色的手掌。 手掌死死扒着窗户，一点点往上移动。 接着，手掌越过窗户，往屋里蔓延过来。 无数黑气充斥着客厅，最后缓缓聚集成一个人形。 只是和真正的人类不一样，它整张脸都没有一点五官。 而且，它走路时根本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它一路朝卧室走去，那个半掩着的房门很快就被推开了，最后，它走到了赵牧身边。 赵牧依旧闭着眼睛，躺在床上，似乎是睡着了。 那只鬼抬起尖利的爪子，原本还算正常的手掌突然开始拉长，最后变成一把尖锐的刀，往被褥里刺去。 第443章 它是女鬼 就在黑色手掌穿透被褥、衣服，然后触碰到赵牧的皮肤时，系统空间的雷罚感受到了威胁，发出阵阵剑鸣。 那阵剑鸣，立刻将赵牧唤醒了。 无数雷电从被褥下的手掌中涌出，直接打在了那只鬼的身上。 那只鬼尖叫一声，被迫往后退好几步。 无数雷电往墙上缠绕，很快遍布满墙壁和天花板，紫色气流缓缓流动。 就像是人体血脉一样，错杂缠绕。 等一切做好后，赵牧起身，先打开灯，然后走到那只鬼面前，问道：“你是谁？” 那只鬼被灯光照着，呈现出一种半透明状态。 它没有回话，而是趁赵牧问话的时候，径直往那个半开着的窗户跑去。 就在它碰到窗户的一瞬间，窗户上出现无数雷电网，缠住它的身体，它再次发出一声尖叫，狼狈地跌到地上。 等鬼掉下去后，那些雷电缓慢消失。 赵牧继续重复：“你是谁？” “不说的话，我会让你灰飞烟灭。” 他语气满是警告，手中雷电转动。 鬼从他身上察觉到了无数杀气。 鬼缓慢化成了原型，那居然是一个身材矮小的女鬼。 女鬼眼中满是恐惧，它叫道：“别杀我！” “你叫什么？” 赵牧问道。 女鬼眼中闪过一丝茫然，她摇头：“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叫什么。” 似乎是怕赵牧直接杀了它，它回答得很快，语气中还带着一丝恐惧。 不知道…… 赵牧继续问道：“那你还知道什么？” 女鬼继续摇头，它努力回想着，最后说道：“我只知道我的心脏好疼。我要换一颗完美的心脏。” 她捂住心脏，眼泪直接流了下来。 “如果我再不换心脏，我就要死了。” 但你已经死了。 赵牧没有将这句话说出来，继续问：“你住在哪个房间？” 女鬼摇头：“我不知道。” 赵牧思索了一番，看这个女鬼的样子，像是忘记了所有东西，而且也不像是在说谎的样子。 他继续说道：“那你还有见过其他的鬼吗？” “鬼？” 女鬼努力地回想了一下，然后问道：“什么是鬼？” “就是朋友，你在这栋楼里还有遇到过其他人吗？或者你的家人呢？” 女鬼听到赵牧的话后，哆嗦了一下，它立刻否认道：“没有！我不认识什么人！” 赵牧瞥了眼它明显发抖的身子后，一道难以察觉的精神力从空中飘到女鬼的身上，然后缠在了它身后的头发上。 女鬼根本一点反应都没有。 赵牧撤掉了周遭的雷电。 “你走吧。” 女鬼听到赵牧让它走，也不管赵牧说的是真话还是反话，立刻往窗边逃去。 女鬼身后，无数精神丝开始追踪缠绕，紧跟着女鬼的步伐。 赵牧站在窗边，继续放空精神力。 可很奇怪的是，女鬼居然一路往外逃跑。 赵牧眼中闪过一丝疑虑。 按他之前的推测，女鬼应该只会游离于这栋建筑中才对，可如今为什么女鬼只是往外跑？ 就在一秒后，赵牧想通了什么，最后眼神冷了下来。 他直接切断了那些精神力。 他被人耍了。 往外跑的根本不是之前的女鬼。 而且，就算是往外逃，也不可能走一条笔直的直线。 除了这栋明显的建筑之外，外面都是空旷的大地，它怎么可能藏在那么远的地方呢？ 赵牧眼中闪过一丝深思，看来，女鬼身后，另有其人。 等第二天醒来后，所有人精神大好。 “不是说这个地方闹鬼吗？怎么昨晚我一只鬼都没有见过？” 柳城在下楼的时候，四处打量着。 “不清楚，我昨晚也没有遇到鬼。” 邓深搭上了话。 “我也没有。我昨晚放了一整夜的童谣，今天一点电量都没有消耗呢。” 李绯的手机电量会随着童谣对鬼的安抚逐渐降低，一直到最后关机。 结果昨晚根本没有鬼出现。 “看来那个黑袍男对我们还挺好的啊。五楼就是最安全的楼层。” 至于赵牧没有开口，而且他也没有受伤，所以大家默认他也没有遇见鬼。 他们下楼，继续走到饭店里，黑袍男人不在，还是那个伙计招待的他们。 赵牧仔细打量了眼伙计除了手掌其他部位依旧透明的身体，发现和昨天的范围一模一样。 伙计笑道：“几位客人，今天想吃点什么？” 因为已经和伙计打过交道了，所以今天几人对伙计只有一双实体的手反应倒还算适应。 他们已经能够淡定地点菜了。 “程安，要不我们先付款吧？万一你那部手机里的钱不够怎么办？” 王平最近花钱很是阔绰，所以赵牧直接用王平的手机付款，余额应该够他们吃饭。 不过因为他并不知道王平的银行卡密码，没办法查看他手机里具体还剩下多少余额，所以他上前先扫码支付了。 等支付完成后，赵牧回到位置上，打开手机。 王平的维音里关注的大多都是一些美女，经过半个月的进化，手机里的功能也在逐渐完善。 其中，赵牧每天都会去查看那些热搜。 热搜在最开始的三天时，关于乔红的事情报道的铺天盖地。 只是当时王平的维音功能太简单了，除了热搜、粉丝、关注等一些主要功能，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而且热搜具体词条、具体评论区、粉丝具体头像、关注具体头像等等都是不可知的。 如今维音虽然进化得将近完善了，可关于乔红的事情，早就成为过往云烟，除非赵牧主动去搜，否则根本找不到。 每天能让人关注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明星、博主、热门话题、热门音乐、电视剧、等等事情此起彼伏，一个只是自杀的普通人，掀不起多大风浪。 赵牧打开搜索，照例搜索“乔红”这个词条。 有趣的是，赵牧只在第一天看到过为“乔红”伸冤的人，他们在评论区里大肆讨伐那些网暴乔红的人，甚至是周围的王平，也一直在忏悔自己之前的行为。 可不过几天，风口立刻就变了，无数的人开始深挖“乔红”做过的事，果真如当时评论区那些冷血的人说的一样，乔红曾经也“诋毁”过别人。 那个人就是小隆女。 第444章 住在八楼 只是颇为麻烦的是，每次赵牧想去点击那些作为铁证的图片时，都会出现“图片加载失败”的情况。 现在赵牧只能根据王平的话推测乔红和小隆女之间发生过的事情。 他微微皱眉，看了眼还在冷却中的召唤技能，30天。 如果想让据缨继续加速进化整个空间，还需要再等一个月。 “有没有能让整个空间加速进化的道具？” 【没有呢。】 病毒幽怨地补充了一句：【高级系统都进不来这些游戏世界，怎么可能制作出让整个世界加速进化的道具。】 要它说啊，宿主早就在进入游戏之前将自己给新主神，然后让新主神切断宿主和系统的联系，这样他就不会再次进入游戏世界了。 也更不需要遭受这种罪过了。 “程安，你有发现什么新线索吗？” 发现程安正在查看王平的手机，杜道生问道。 赵牧摇头：“照片还是加载不出来。” “唉，这个世界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变得奇奇怪怪的。” 柳城吐槽道：“按照一般的时长，我早就完成任务脱离这个世界了。” 一般的游戏世界，顶多十几天就能完成任务，撑死二十天吧。 但是现在早就过去了半个月，也快到了一般完成任务的极限，可是他们连任务的毛都没摸着。 “酸菜鱼来了。” 伙计端起一盘鱼放在桌子上，盘中刚炖好的鱼还冒着热气，散发出无尽的香味。 柳城连忙夹了一筷子，放进嘴里，然后含糊不清地说道：“真是的，小隆女这人是谁我们都没有不知道呢，怎么找她的尸体啊？我们现在能知道的，就只有她的维音号，结果主页连点都点不进去。” 他是说这些天，几名玩家都尝试过拿起王平的手机，想搜一下小隆女的具体账信息。 结果什么都没有搜出来。 他化愤恨为食欲，连忙又夹了一块鲜嫩的鱼肉。 “慢慢来吧。” 何道生经过之前断手之痛，现在完全就像是经过一次洗礼一样，他看得很开，能活一天是一天。 几人吃饭，时不时聊上几句。 等结束后，邓深看了眼那座公寓，问道：“怎么说，我们今天去哪？是去其他地方找一圈，还是去公寓里面看看？” “公寓不是闹鬼吗？白天也不一定安全啊。我们之前那个小区里，我们都不敢开门，总能看到各式各样的鬼在空中飘来飘去。吓死人了。” 柳城极为排斥留在公寓里。 “那行，我们出去走走，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的建筑。” 可惜，他们继续往西走了一天，依旧没有找到任何的实体建筑。 他们返回后，继续在餐馆吃了一顿饭，然后回到了公寓。 发现程安并没有跟上来后，已经走到了楼梯的邓深连忙回头：“程安，你去做什么？” 一分钟后，赵牧从杂物间走了出来，手中拿着一把崭新的钥匙。 柳城像是想到了什么，瞪大了眼睛：“不是吧，你真准备每层楼住一天啊？” “对，找一下线索。” “牛。” 柳城给程安竖起了大拇指，放着安全的五楼不住，非要去其他地方送死。 也算是一种另类的勇气吧。 赵牧选择的是801。 和之前一样，他依旧是打开了窗户，然后关灯睡觉。 这次鬼出现的动作和之前完全不一样，在雷罚剑感应到危险之前，赵牧听到了一阵猛烈的风声，吹得窗户嗡嗡作响。 赵牧起身，直接将窗户开到最大。 在澎湃的风声中，他听到了无数凄厉的惨叫。 然后他就看到黑色的天空中，出现几道浓烈的黑影，它们幻化成人的形状，朝赵牧这里伸出了血淋淋的双手。 那双恶毒冒着血丝的眼神，宛如看待杀父仇人一般，将无数的杀气凝成了实质。 “我要杀了你！” 那些鬼虽然声音很轻，在凛冽的风声中完全就像是汪洋中的一只蚂蚁，可传到赵牧耳朵中，却是听个一清二楚。 就在赵牧看向那几个逐渐逼近的鬼魂时，他眼中寒光一闪，身体往右侧移了半步。 一只黑色的手掌从他衣服旁边划过，似乎是知道赵牧发现了它，它立刻弯曲手腕，转而朝赵牧的胸膛抓去。 “怎么，你们也需要心脏吗？” 赵牧冷笑一声，在那个黑色手掌即将碰到他身体时，他的胸前突然出现了一道雷电屏障。 与此同时，赵牧手腕往后一抓，雷电覆盖在那只鬼的身体上，无数雷电开始继续扩散。 那个雷电屏障也碰到了鬼的那只手，然后快速发散起来，最后变成无数雷电丝，紧紧缠绕住鬼的手。 就在赵牧和这只鬼打斗的同时，其他几只鬼立刻从窗户外跑了进来。 看那形势，是准备在赵牧没办法动弹的时候，直接杀掉赵牧。 只不过就在第一只鬼准备得手的时候，一只泛着紫光的剑突然出现在半空中，那把剑就像是长了眼睛一样，径直插进这只鬼的身体里。 无数雷电从剑身上开始往外发散。 那只鬼只来得及惨叫一声，最后化成无尽黑气。 在赵牧没看到的地方，桌子上那个属于王平的手机突然开机，散落在空气中的黑气就像是飞蛾一样，朝着光亮的位置飞去，舍身献祭。 赵牧一脚踢飞那只被雷电束缚的鬼，这只鬼也尖锐地叫了一声，然后滚了好几圈，最后跌倒在角落里，不省人事。 赵牧收回雷罚，继续专心对付从窗户外面跳出来的鬼。 一般的鬼是很难挣脱雷电的，除了那只恶犬外，当时是他低估了对方的实力。 但是他对这些鬼的实力倒是能准确的估计出来。 就算他收拾完进来的所有鬼，那只被雷电束缚的鬼都不可能挣脱束缚逃走。 那只鬼，是他准备用来作为活口审讯的。 而其他的鬼，他并不准备手下留情。 接着，赵牧以一种飞快的速度朝那几只鬼攻击，就在他下死手之前，他先一步用雷电堵死了那个窗户。 那些鬼在赵牧的攻势下，来回乱窜。 可惜他们早已错过了逃跑的最佳时期。 窗户上的雷电往周围缓慢延伸，最终，像昨晚那样，雷电铺满了整个房屋。 赵牧毫不留情地解决掉那些鬼，无数黑气弥漫在空气中，最后又漂浮到了手机里。 赵牧依旧没有发觉，他打开灯，然后扫了一眼缩在角落里的黑影。 他缓慢走向角落，语气中饱含着深意： “那个男人居然没有骗我们。” 五楼真的是最安全的。 第445章 热搜词条 最开始，赵牧怀疑过那个黑袍男人。 因为他每次出现的时机都是最可疑的。 所以赵牧最开始的猜想是，他故意引诱玩家前往五楼，然后一网打尽。 可赵牧今晚遇到了八楼出现的鬼，这里的每只鬼都比那只女鬼要厉害的多，而且它们还是成群进来的。 最让他意想不到的是，他们居然还会使用战术，让一群人在明面上攻击人类，等人类的所有精神力都放在明面上的鬼时，另外一只鬼突然从他背后偷袭。 赵牧走到最后一只鬼面前，希望这只鬼能给他带来一些线索吧。 “能说话吗？” 赵牧问道：“有没有人形？” 那只鬼只是哆嗦着身体，不肯说话。 赵牧先撤掉了束缚在鬼周围的雷电。 他继续问道：“你是谁？” “我……” 一个害怕的声音响起。 就在那只鬼即将幻化成人形的时候，那只血红的眼睛突然变得暗沉起来。 下一秒，它跳到了空中，张开一口血牙朝赵牧的方向袭击过来。 赵牧眼神一沉，手中出现了一把剑，直接刺穿了那只鬼的身体。 那只鬼就像是散架一样，化成了无数黑气。 而那些黑气飘散在空气中，最后往床边的方向飞去。 赵牧疑惑地转头，发现那团黑气的最终目标，居然是他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 黑气…… 手机…… 赵牧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这些鬼肯定是创建这座公寓的鬼制作的，也有可能就是他的分体。 而手机则是王平制作出来的，或许是因为王平的能力不够，所以没办法幻化出手机里的很多具体应用。 所以在这一段时间，手机进化的过程才会那么慢。 可现在手机能够吸收这些黑气，是不是就说明，不同的鬼用能量制作出来的东西，是可以互相掠夺的？ 他几乎是以一种笃定的态度打开了手机。 手机里面，必定会出现极大的变化。 他打开搜索框，直接搜索“小隆女”三个字。 在之前的搜索中，他只能看到底下那个一百多万粉丝的账号，但现在再搜索时，就变成了好几个词条。 其中第一个热门词条就是“小隆女死亡声明”。 第二个热搜是“小隆女乔红”。 第三个热搜是“小隆女因心脏病去世”。 因心脏病去世？ 赵牧想到昨晚那个女鬼，连忙往下滑，找到了小隆女的个人账号。 此时那个头像格外清晰，面容娇小，对着摄像头露出甜甜的微笑。 正是昨晚的那个女鬼。 难怪昨天女鬼对他袭击时，说出的话是“我要一颗心脏”。 所以这座格外逼真的建筑就是那个女鬼创造的，小隆女已经死掉了。 他打开小隆女的主页，里面有好几条视频。 其中置顶的一共有两条视频，一个是小隆女的死亡声明，什么词条都没有带，但是点赞量高达一百七十万。 其中最热门的一条评论是—— 【就算乔红死了又如何呢？一命换一命对小隆女来说太不值了。】 底下的高赞回复是： 【是啊，小隆女明明已经攒够钱，还上爸妈的赌债了，马上，她就能拥有一间属于自己的房子了。结果被人网暴，最后丢失了性命。（大哭）】 【乔红死了真是活该啊。】 赵牧继续往下滑，无一例外都是为了小隆女来声讨乔红的。 甚至到最后有人说道：【乔红乔红的，一提小隆女就说乔红，烦不烦啊？】 【你是乔红私生吧？她死了不是活该吗？如果不是乔红，小隆女能死吗？】 【能沾上小隆女，乔红她就在地底下偷着乐吧。】 【你们真的疯了。】 【对着死人还能继续攻击，真是没眼看。】 【死人怎么了？做错事了难道不允许别人说吗？要不是她死得早，老子一定要乔红血债血偿！】 接着，有一个最新评论跳出来—— 【现在舆论都成这样了吗？小隆女被网暴，难道全都怪罪到乔红身上？是我丢失了一段记忆吗……（不解）】 赵牧点开那人的头像，私信问道： 【你好，我想问一下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边没有私信，等赵牧撤出来时，那条最新评论下面居然已经回复了好几条评论，甚至有一个最上面的已经收获了几百条赞。 那个评论是——【真能洗。】 赵牧点开第二个置顶视频，是一个女孩正拿着一个诊断书，还有一个身份id卡，语气疲惫地录视频。 她的脸色在灯光的照射下有些惨白，她第一句话是—— “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会对我有那么大的恶意。” “我说我身体不好是真的。” “这是我的身份id，这是我的诊断书，这几天没有出来回应，不是你们所说的我怂了，也不是什么我要卖号了，我只是单纯地去医院住了几天。” 然后她低头打开手机，将屏幕露出来，里面是一份电子缴纳单。 “我没有像你们说的那样，是假生病，卖惨。” 她又拿出一大叠单子，看向屏幕：“如果你们想要我证明的话，那我可以把从小到大所有的缴费记录都发出来。” “我希望，你们能停止对我的网暴。” 视频到此结束。 按照王平手机里现在的时间来看，这个视频是在三个月之前发布的，赵牧打开评论区的时候，热搜的发布时间是前几天的。 此时高赞第一条是【希望上面的人给小隆女道歉。】 接着就附上了一张图。 那张图里，是几个月前的视频评论区高赞。 【又卖惨上瘾了？】 【谁信啊？不如你犯个心脏病看看？】 【伪造的医院报告单，憋了五天，就憋出来这几张报告单啊？还小隆女呢，干脆叫小聋子算了吧。】 接着，评论第二条是这个用户艾特出来的五个人。 但是从现在的时间段来看，他们五个人全都注销账号了。 第二条高赞依旧是三天前的。 【一路走好，小隆女。】 第三条高赞是—— 【不要放过乔红。】 在这条评论下面，还有一张同样内容的图片，黑底红字，血淋淋的，似乎在审判一个犯过罪的囚犯。 第446章 舆论反转 等赵牧继续查看下面评论区的时候，手机突然发出“叮—”的一声。 是维音私信回复的声音。 赵牧退出界面，打开私聊。 是之前那个最新发布过评论的人。 看头像，挺卡哇伊的，像是个女孩子。 只是，她的语气不是很好—— 【做什么？想知道信息自己去搜啊，问我干嘛？不会是想扒我地址，也人肉我吧？】 平平安安的平：【不是，我只是想知道之前到底发生过什么，现在网上消息真真假假，太多跟风的，消息来源肯定有所偏倚。】 似乎是发现赵牧的态度很好，那边的网友倒也没难为他。 爱吃冰激凌：【没想到居然还有人愿意了解真相啊。】 她发了一个嘲讽的表情包。 【我被那群人攻击的连评论都删了。】 【你既然想知道，我告诉你也没关系。】 【当然，信与不信由你。】 接着，女生将整个事件一一讲述出来。 最开始，小隆女的人设很吸引人，她有一个赌博的老爸和早已逃走的老妈。 他们住在一个破旧的房屋里，小隆女学过舞蹈和音乐，所以在网上开直播跳舞和唱歌。 【小隆女的声音真的很好听，她会唱很多乐曲，这也是我当初粉她的原因。】 爱吃冰激凌说道。 她实力强，所以有很多富婆富豪给她刷礼物。 她慢慢涨粉，一直涨到了几十万。 小隆女慢慢地将老爸欠的钱都还上了，还搬到了新房子。 直到三个月前，小隆女突然无故停播了三天。 等再次开播的时候，小隆女坦言，自己有心脏病，消失的那几天是去看病了。 这句话一出，惹出了大麻烦。 其中，有一个人留言： 【你天天圈钱，也没看你有什么病，故意找的借口吧。】 这个留言得到了很多的点赞，最后冲到了第一名。 爱吃冰激凌：【就很奇怪，那条评论突然火了。不过当时我们粉丝都没有当回事，毕竟小隆女直播间本来就有很多黑粉。】 【但是黑粉太多了，以一种我们谁都没预料到的方式去骂小隆女。当时小隆女几乎是全网在黑。】 【其中，就有乔红。】 【怎么说呢，我觉得乔红并不是所有人里面黑的最厉害的，而且我全程在线，她其实只发过一条评论，但是那么多人中只有她一个人被粉丝单拎出来，是她的职业带给了她大麻烦。】 乔红是一个医生。 当时她在评论区的留言算不上戾气大，甚至是温和。 爱吃冰激凌发过来一张图，是当初乔红发的评论。 【我是医生，小隆女根本没有得过心脏病。我也看过她直播，以她的运动量，早就心脏复发了。】 这句话一出，再加上乔红的主页还真挂着某某医院的名衔，所有人都一股脑的相信她。 整个评论区彻底沦陷。 就连很多粉丝都开始反戈，变成了攻击小隆女的武器。 而且，当时小隆女接下来的几天都没有及时回应，舆论变得越来越大。 爱吃冰淇淋：【其实我觉得，只是一件小事而已。就算小隆女撒谎了又怎么样呢？道个歉不就行了？只是我真没想到，全网都在讨论小隆女撒谎的事情，或许是她倒霉吧。】 等五天过后，小隆女做出了回应。 就是赵牧之前看到的那个置顶回应。 但是没有人信，所有人还在网暴小隆女—— 明知道医生打假了，为什么还要继续撒谎？ 爱吃冰淇淋：【我只是一个普通的网民而已，我从不觉得整件事情需要上升到全网批判的程度。所以我每次都在评论区当和事佬。】 【当然，就像这次一样，我同样也是被人喷到删帖。】 【两人的事情越演越烈，甚至是上了维音的好几次热搜，每次小隆女直播时，都会引起无数流量，无数黑子在直播间谩骂，他们全都在刷骗子之类的话。】 【在之后，就是几天前，发生了小隆女因为心脏病死亡的事情。】 【我觉得挺可笑的，之前的舆论全都因为小隆女的死亡而反转。】 说这句话的时候，爱吃冰淇淋迅速给自己叠了个甲—— 【我不是说小隆女的死亡可笑。】 【我只是觉得整件事情很可笑。】 【或许小隆女因为承受不住舆论的压力，再加上心脏病本身的缘故，所以才会死亡。】 【可接下来，乔红随着舆论的反转，也被人网暴。她变成了杀死小隆女的真凶。】 【所有人开始人肉她，找到她的地址，当然，还有一个她的同事，说她得到的医生职位不正当。】 【同样的网暴手段被用到乔红身上。】 【仅仅三天，乔红也被这群人网暴死了。】 爱吃冰淇淋发了个无奈的表情。 【我一直觉得，就算小隆女说谎，就算乔红也说谎，都不至于被全网网暴。】 【谁没有犯过错，犯过错改了不就是？小隆女死亡，难道只有乔红一个人推动的？现在倒只变成乔红一个人的错了。】 【明明，这场悲剧完全可以避免的。可偏偏发生了。】 爱吃冰淇淋说完，发了个叹气的表情。 【这是我看到的整个过程，你爱信不信。我反正觉得这群在小隆女评论区开始缅怀她的人，都挺假惺惺的。】 【他们以乔红对比小隆女，来彰显自己道德高尚，自己是个正义的人。】 【我真想知道，万一整个事件再次出现反转，这群人的嘴脸又是如何。】 赵牧看完，捋了捋思绪，打字：【我大概明白了，谢谢你。】 【没什么，对了，你千万别在评论区说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就和当初讨伐小隆女一样，现在你只要为乔红辩解一句，那就会直接被人网暴几百层楼。】 【我是资深键盘侠，倒无所谓，你这种人就别参与了。】 【好。】 赵牧退出私聊，打开搜索框，继续搜索乔红的账号。 现在虽然乔红死了，但是她的账号还是能搜出来的。 她的账号名称比较平淡，名字叫“红太狼”。 主页显示的是一个认证，写的是某某医院内科医生。 或许也就是因为这个认证，才会让那么多人去相信乔红的话，而去网暴小隆女的。 乔红只有一个作品，还是在一年前发过的。 里面是一束盆栽，盆里栽着的是白色的花。光线很弱，似乎是在黑夜，旁边还有一只手举着灯，给手机面前的景象照亮。 整个画面静悄悄的，视频没有配任何的背景音乐，只有乔红微弱的呼吸声。 进度条缓慢跳动。 终于，那朵蜷缩在一起的白色花突然往外展开。 整个过程美不胜收，等花瓣完全绽放，赵牧认出了那是什么。 是昙花。 昙花绽放出最美的一幕后，然后快速凋零。 第447章 柳城死亡 乔红给这个视频的配图文案是：等到了十二点，终于等到了昙花一现。 这个视频的点赞量并不是很高，只有几千赞，但是评论数高达四十万。 赵牧点开后，第一条热评就是—— 【姐姐，是等到十二点吗，是忙到十二点吧。】 热评下面回复： 【细说忙。】 第二条热搜是： 【乔红，住在xx市xx小区808号。大家不要放过这个贱人哈。】 第三条热搜是： 【乔大姐，靠睡男人得到的职位，你良心不会痛吗？】 赵牧粗略往下拉，后面大部分都是这些内容。 看日期，也是最近几天才出现的。 赵牧将乔红这条视频转发给那个“爱吃冰淇淋”。 平平安安的平：【你好，我还想问一下乔红的底下评论到底是怎么回事？】 爱吃冰淇淋回的很快，她说道： 【这个啊，就发生在小隆女死亡当天。】 【当时死亡通告出来之后，有人开始质疑乔红到底是不是医生，还有人说根据一个视频推断小隆女没有得心脏病，是不是太草率了之类的话。】 【不过那个时候，只是质疑。但是一天之后，所有人都开始说乔红作为医生，是靠睡男人换来的。】 【当时舆论发生的太快，我没有第一时间知道消息。等后面我去扒的时候，发现是一个自称是她同事的人发了一条不明所以的话——“乔红啊，正常。”】 这句话很快就让某些有心之人注意到了，他们立刻跑到那个人的评论区问：“乔红怎么了？” 那个楼主只是说了一句似是而非的话：【哈哈，没什么。】 【哥们，你说啊，到底怎么了？】 【别吊人胃口了。】 楼主含糊道： 【她作风有点问题。】 被回复的那人还想继续问什么的时候，点进去一看，发现楼主已经删掉那个评论了。 那人心痒难耐，直接找到楼主的私信，然后问道—— 【到底怎么了？你跟我说说，我保证不告诉别人！】 清风若尘：【你想啊，她是个医生，却能误判别人的心脏病。那她这医生的水分……】 黑桃m：【所以，你是说，乔红的职业是假的？】 清风若尘：【假的倒不至于，我们是一个医院的，她这一年里职位升的特别快，里面没有一点猫腻，我是不信的。】 黑桃m：【我懂了！】 黑桃m说是不传播出去，但是过了不到一个小时，这张私信图片就被全网传了个遍。 接着，无数网友因为这张图片去乔红的评论区下面发评论。 刚开始乔红还在澄清，可是就和网暴小隆女一样，现在所有人都不信乔红的话。 更是有很多人跳出来，拿着一堆证据去批判乔红。 从小隆女死后，乔红的热搜挂了将近三天，大概内容都是说乔红这种靠身体换来的职位，是对医生的亵渎。 甚至有人使用一些非正常途径手段，找到了乔红的住址和医院。 他们聚众去堵乔红，拍下乔红的面貌，放到网上，然后大肆流传。 三天后，乔红自杀身亡。 爱吃冰淇淋：【就是这样，乔红也死了。小隆女是否有心脏病，乔红是否真的用某种手段得到的职位，对他们来说根本不重要。】 【他们只是在发泄自己的情绪，你看，两人都死了，他们还不安生。】 平平安安的平：【乔红那个同事，住哪？】 爱吃冰淇淋：【不知道。当初他发出那句话后，乔红似乎也说过不认识对方。但具体是什么情况，谁都不知道。】 爱吃冰淇淋：【因为一切发生的太快。小隆女死亡的第一天，舆论就立刻反转，当天就爆出了那条消息，然后网友扒到了乔红的私人信息，第三天乔红就承受不住压力自杀了。】 赵牧思索一阵，退出了维音。 按照现在得到的信息，一共死了两个人，因心脏病去世的小隆女，因网暴自杀的乔红。 当然，其中有很多的细节，还有待考证。 那么，任务中需要找到的网红尸体，很明显就是小隆女了。 所以现在找到昨晚那只女鬼还是很重要，或许需要找个机会再探索一下这栋建筑。 可能小隆女的尸体就藏在这栋建筑中的某个地方。 赵牧放下手机，熄灯睡觉。 ———— 第二天，所有玩家的系统面板上出现了一条死亡播报。 这是半个月以来，第一次出现的死亡播报。 【玩家柳城死亡。】 【剩余人数：7人。】 一行人去了杂物间，找到了那把因为柳城死亡而回到原处的502房间钥匙，打开了房门。 柳城死在床上，睡得安详，只露出脑袋，唇边还洋溢出一丝微笑。 但那裹在他身上的被子却被鲜血浸满，红的发黑。 很显然，已经死了很久了。 玩家们彼此看了看，最后还是由邓深将被褥掀开，露出了那具尸体。 左胸膛处出现了一个深深的大洞，四周的肌肉组织被切割得很平整。 邓深看了一眼，立刻别开眼睛。 他也见到过很多玩家的尸体，心里承受能力还是训练出来了。 所以他一直强忍着，没有吐出来。 被褥被掀开后的三秒中，柳城的尸体就开始缓慢地消解，最后只留下一床暗沉的血迹。 “心脏是被人一刀掏出的。” 邓深缓了缓心神，根据看到的场景，简单分析了一些。 “看来这种手法应该是系统留给我们的提示。” 一般情况，只要玩家死亡，尸体就会立刻消失。 如果出现延迟消失，那么玩家的死法一定很重要。 这也是邓深摸爬滚打那么多年得到的一种提示。 几人看完尸体，立刻往外走去。 走到餐桌时，几人照例点了几道菜。 然后赵牧将手机放到桌子上：“是小隆女做的。” 赵牧示意几人去看手机里的维音，等几人看完后，饭正好也端上来了。 赵牧问何道生和李绯：“你们对乔红那件事情怎么看？” 他是说乔红被人造谣用身体换取职位的事情。 只是住在同一小区的两人都摇了摇头。 “我不认识。直到她死亡的时候，我才听人说她是被人网暴死掉的。” 李绯也说道：“我也是，我下班回家，也是听人说有人死了，但是乔红这个人，我根本没有见过，也没有听说过。” “我觉得这纯粹就是造谣，毕竟当时那个小区阿姨说话的时候，满嘴的可惜。在她看来，乔红就是一个很善良的姑娘。她应该不可能做出那种事情。” 第448章 不请客吗 没打听到有用的信息，赵牧也收回了手机。 如今出现了三个地区。 宿舍楼是王平建造的，他似乎网暴过小隆女，也和乔红聊过天。 小区可能是乔红建造的，她被网暴，跳楼自杀。 公寓可能是小隆女建造的，她因为心脏病去世。 那真正的源是谁呢？ 他更偏向于小隆女和乔红，两人死亡后极有可能化成厉鬼，搭建了这个世界。 按理说，所有在这一场网暴风波中做出举足轻重事情的人都会出现。 所以乔红那个同事，应该也会存在才对。 而且，几乎是他的言论出现，才导致了整个事件变成对乔红造黄谣的导向而去。 看来，还需要找到清风若尘，才能断定他口中的话是真是假。 就在他吃完饭，准备回公寓的时候，邓深连忙拦住他： “哎哎哎，程安，你干嘛去？” “找线索。” “找个屁线索，昨晚柳城都死了，你还敢进去啊？我们现在准备先去其他地方看看，我记得咱们之前不是去了东边和西边吗？要不我们现在先回去，再去找南北方向？” 经过这件事情后，他是再也不敢在这栋公寓里停留了。 赵牧看了三人一眼：“你们先去。我需要再找一些东西。” 邓深一看程安这表情，就知道自己劝不动他。 不过之前看程安斗那条恶狗的时候，似乎异能很强。 他咬咬牙：“那行吧。我们先走了。” 等一秒后，他继续说道：“如果你进去后遇到危险，我们可没有实力救你。你……自求多福吧。” 这是实话，邓深知道，这种能杀人的厉鬼，又是在睡梦中悄无声息动手的，他根本防不住的。 他最后说道：“希望我先看到的是你回来，而不是系统播报。” 赵牧看了他一眼，似乎是对他的这番话不解： “只是公寓而已。” 邓深耸了耸肩：“也是，你这么厉害的玩家，肯定有复活道具，我替你担心什么。” “行了，你注意安全。” 说完，三人和赵牧道别后，就朝之前的东边走去，他们的计划是去王平的宿舍楼，然后再去找下一个可能出现的建筑。 赵牧看了眼天色，直接走了进去。 他去杂物间拿了所有的钥匙。 钥匙一共是八串，每一串就是一层房间。 赵牧从一楼开始，逐一打开那些房门。 里面的构造全是一样的，就像是前晚他睡的那个505房间和昨晚住的802房间，完全是等比复制的内容。 赵牧也能理解，毕竟能花费很大的鬼力去创建一个无比逼真的建筑，已经很厉害了，对于内部一些建造，可能就没有很大的精力去细化。 但里面，肯定会有一间与众不同，那里应该是小隆女居住的地方。 与众不同。 赵牧打开房门的动作突然停顿了一下。 如果要让他从这座公寓找到一个与众不同的目标的话，那一定就是那个黑袍男人，和他居住的510房间。 或许是如今他能得到的信息有限，所以赵牧没办法准确判定黑袍男人究竟是什么人。 但他可以肯定，他一定和小隆女存在着无不寻常的关系。 而且…… 赵牧眼中划过一丝深意。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一种这座建筑的创造者不是小隆女，而是那个黑袍男人的错觉。 是因为前天晚上遇到小隆女的时候，小隆女实力太弱给他造成的影响吗？ 他将这个猜测暂且搁置，毕竟之前的天极世界不是没经历过源因为过度描画整个世界的构成，而实力变得最弱的情况。 不过那个510，倒是有很大的可能存在着猫腻。 他快速地将一楼、二楼、三楼、四楼全部排查过，最后往五楼走去。 此时他并没有第一个去501，也就是之前邓深居住的地方，而是径直往里面走，走到510门口。 赵牧回头往后看。 盯着那几个除了门牌号之外、其他的东西一模一样的九道门，他的心中涌现出一丝怪异。 他快速回想了一下前面1到4楼的景象，发现下面的楼层似乎和这里的楼层有些不同。 是哪里不同呢？ 他仔仔细细地将所有地方都检查了一遍，就在他准备回到四楼对比一下的时候，他灵光一闪。 是510所在的位置。 从510看向第一个道门的角度，相比较从410看向第一道门的角度，似乎要小了很多。 不是小，是宽。 5楼要比4楼整体宽上几十厘米。 赵牧立刻想通了关键所在，应该是5楼的每一道门都做宽了，但是因为没人会主动去注意每一层楼中房门的区别，所以会以为整栋楼的所有房间都是等比复刻的。 可5楼却和下面的四层楼不一样。 小隆女是想用其他七层楼，完全掩盖掉5楼的异样吗？ 既然门宽了，那么作为最后一个房间，肯定相比下西面的410，往后延伸了不知道多少距离。 赵牧心里涌现出浓烈的兴趣，如果在这种情况下，510还没猫腻的话，那就太对不起这栋公寓的设计了。 他边想，边去找510的钥匙，准备打开房门。 就在他即将打开门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句阴冷柔和的声音—— “你在做什么？” 赵牧手指微顿，然后拔掉了插进去的钥匙。淡定自若地转身。 “这位……” “我姓邬。” “邬先生，这里是你居住的地方？” 黑袍男人先是扫了眼赵牧手里的那么多把钥匙，然后以一种审视的眼神看向赵牧：“是啊，你拿那么多钥匙，要偷东西吗？” 赵牧扬了扬手中的钥匙，语气没有丝毫紧张之气，他说： “我在抓小偷呢。” “有一个人偷走了我朋友一件东西，所以我准备排查一下所有房间，找出那个小偷。” “邬先生，你说巧不巧，八层楼，就只有510房间我没进去了。您觉得，我是不是该进去检查一下？” 赵牧同样以一种审视的眼神看了回去。 赵牧比他要高，但依旧看不清他脸上的面容。 但黑袍男人不紧不迫，只是说道：“我不会偷你朋友的东西，510没有你要找的东西。” “有没有，找了才知道。而且邬先生，我在门口站了那么久，你不应该请我进去喝杯茶，慢慢聊吗？” 原本黑袍男人的兴师问罪，被赵牧几句话直接反客为主。 而且赵牧说这些话的目标很明显，他就是要进510房间。 黑袍男人没有计较之前赵牧偷偷开锁的行为，而是顺着赵牧的话说道：“很抱歉，我今天并不想接待客人。” 就在黑袍男人越过赵牧，准备开门进去时，身后突然出现一把剑横在他的脖子上。 剑身冰冷，透过黑袍男人的皮肤延伸到身体里。 男人不容置疑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如果，我非要你请呢？” 第449章 房间 黑袍男人身体瞬间僵住，他侧过头看向那把锋利的剑。 最后，他无奈说道：“既然你非要进，那就进来吧。” 说完，他继续往前走，并没有趁机关门，明显是留给赵牧的。 赵牧收回剑，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他以为，黑袍男人会直接跟他动手。 不过现在这种情况他也能接受。他根本没有去想510是否布置了陷阱，而是径直走了进去。 这间房子，果然和之前那些复印的房子很不相同。 起码所有的家具都很温馨，而且能看出，是有人用心布置过的。 黑袍男人似乎真的把赵牧当做了客人，从厨房倒了一杯茶，递给了赵牧。 赵牧接过后，只放在了茶几上，没有喝下去。 “你朋友丢了什么？” 黑袍男人问道。 “丢了一颗心脏。” 黑袍男人身体顿了顿，这点异常很快就被赵牧捕捉到了。 “看来，邬先生是知道我朋友丢的东西在哪里了？” “我……” 他语气有些吞吞吐吐，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赵牧无声啧了一声：“邬先生，有话不妨直说。” “是我妹妹做的。” 黑袍男人声音很是低沉：“我妹妹死了，她是因为心脏病复发死掉的。所以，她一直想要一颗完美的心脏。” “在她死后，我们居住的公寓总会有人离奇死亡。而且，他们每个人的死状相似，都是被人掏走了心脏。” 他叹了口气：“我猜测，她应该是变成了厉鬼。” “但我没想到，如今公寓里已经没人了，她居然还活着。” “听你的描述，应该是她杀死了你朋友。对不起。” 赵牧扯了扯嘴角，然后说道：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你说五楼是最安全的？” “是啊，五楼是我妹妹的地盘，其他的厉鬼没有敢进来的。所以当初我才让你们来五楼居住。” “只是我没想到，那么长时间了，她居然还没死。” “是吗？” 赵牧淡淡开口。 黑袍男人的语气变得紧张起来： “你来这里，不会是想报警抓我吧？我妹妹做的事情，和我可没有关系！” “报警？” 赵牧反问道。 黑袍男人语气瞬间弱了下来：“之前公寓里来了好几拨警察，他们怀疑是我杀死了那些公寓里的人。幸好那些人的身上并没有提取出我的指纹，否则我就有理也说不清了。也就是那个时候，我看发现了警察局的尸体，我立刻就明白过来，绝对就是我妹妹做的！” “可是我是人啊，我不知道该怎么阻止她！” 他的语气逐渐激烈起来：“你们赶紧离开这里，既然我妹妹又复活了，她一定还会继续杀人的！” 赵牧瞥了面前的男人一眼：“她不杀你吗？” “她可是我亲妹妹，怎么会杀我？” 黑袍男人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是吗？” 赵牧继续扯了扯嘴角。 他并没有再说什么，而是拿起钥匙，往外走去：“天色不早了，我该回去睡觉了。” 就在赵牧转身离开后，黑袍男人站在原地，一直看着赵牧离去的方向，不曾移动。 他的脸色被黑袍笼罩着，让人看不清他的面容。 良久，他“啧”了一声，语气似乎还带着隐隐的无奈：“没有骗过去吗？” ———— 赵牧今晚居住的房间是601。 他并没有睡觉，而是拿起手机一直翻找着小隆女和乔红的讯息。 想到了那个黑袍男人，他眼神游离起来。 他知道黑袍男人骗了他，只是他不明白的是，黑袍男人骗他的目的是在哪里？ 而且，从黑袍男人在510里说的那一番话来看，他更倾向于，这座建筑的创始人，是黑袍男人。 正如之前他推测过的一种情况，如果这里是小隆女创造的，而如今的她却变成了一个比其他鬼还要弱的女鬼，那么有一个问题，小隆女其他的能量都去哪里了？ 就算她将所有的能量都用来还原她最在意的地方，那整座公寓都是用现实的印象一比一复刻的，为什么她非得消耗能量，去创造那么多一模一样的房间呢？ 于情于理都不符合小隆女的形象。 更别说在进入这座公寓之前，他们去过乔红所在的小区。 难道小隆女不会效仿乔红，只构造510房间，而只是勾勒出其他房间的轮廓吗？ 整座公寓，诡异就诡异在全由实体构成。 这背后需要的能量，可是要比乔红和王平要大上许多倍。 小隆女、或者那个黑袍男人，到底哪来的那么多能量？ 而且，在510房间聊天时，黑袍男人说了太多废话。 他似乎在用一些废话掩饰着什么，但正是这些废话，让赵牧更加怀疑起他来。 毕竟，小隆女连自己的名字都忘了，现在的记忆几乎是等同于一张白纸。 可黑袍男人却清楚地记得整座公寓之前发生过什么。 还警察。 赵牧哼笑一声。 他可不信黑袍男人的说辞。 而且，黑袍男人的最后一句已经是最大的漏洞。 现在的小隆女完全失忆，可不知道什么亲哥哥的，除非小隆女在那天晚上骗自己假失忆，否则小隆女一定会杀了那个黑袍男人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黑袍男人应该早就遭受小隆女的攻击才对。 可现在他依旧活得好好的，那么很显然，黑袍男人的实力要比小隆女高上很多。 赵牧把玩着手机，眼中闪过一丝猜疑。 那他撒这一连串的谎，目的是什么呢？ 窗外，风声再次猛烈起来。 和昨晚差不多的事情发生了，窗户外出现了很多的厉鬼。 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吸取了昨晚那几只鬼团灭的经验，这次赵牧明显感觉屋里干干净净，没有一个鬼偷偷溜进来的迹象。 就在赵牧将窗户开得很大的时候，无数鬼呲着血红大牙朝自己扑了上来。 赵牧快速闪避，在和第一个鬼擦肩而过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什么，立刻往那只鬼的心脏处看去。 只是由于鬼是全身黑色的，赵牧并没有看出什么猫腻。 赵牧手中出现了一股雷电，在鬼即将擦过他身边的时候，瞅准那只鬼心脏的位置，预判了一下它即将漂浮过的轨迹，然后伸手，掏了过去。 赵牧手中雷电交加，径直穿过了鬼的身体。 果然，这只鬼的心脏是空的。 赵牧没有迟疑，那只手直接往后一掏，无数雷电碰到鬼的身体，发出“滋滋”的电流声。 第450章 奉陪到底 今晚的鬼和昨晚的鬼实力大概差不多，只是数量上多了一倍。 赵牧被这些鬼夹在中间，还算游刃有余。 他也不着急，这些鬼被清除后，那些能量可以用来提升手机的实力，他乐见其成。 只是，就在他往外望去的时候，他突然看到了一个还算熟悉的面容。 那个女鬼脸色煞白，盯了自己几秒，似乎在害怕自己，快速往后撤退。 是小隆女。 赵牧眼神一厉。 他拿起桌边的手机，往窗边跳了过去。 可就在跳到空中的一瞬间，小隆女已经消失不见了。 他扒着窗户的手逐渐收紧，准备再进去杀死那些鬼。 就在这时，他扒住的那片窗户，突然出现了一些异变。 原本是石头堆积的墙面，开始逐渐变浅，直到最后，他似乎都能看到里面的家具了。 赵牧拧了拧眉头，这是什么意思？ 想杀他，不应该直接让鬼趁自己现在不方便，赶紧动手吗？ 下一秒，他感觉自己的双手像是抓住了一团棉花，原本手掌和手指之间的那面墙突然消失，手掌蜷缩，碰到了手指。 他立刻拿出剑，往手下那片墙壁刺了下去。 可依旧刺了个空。 赵牧立即往下望去。 只见他待的整座墙壁，开始缓慢变化，自己腰部以上的位置，已经直接幻化成虚影了。 赵牧只是思索了一秒后，立刻往五楼的窗户跳了过去。 因为安装的防盗窗，所以赵牧借力登在了上面，趁着整面墙壁缓慢虚幻的时候，跳到了四楼的窗户上。 最后，赵牧安稳地落在了地上。 似乎察觉到赵牧已经出去了，整面墙开始继续变化，最后由虚幻又变化成实体。 就像是之前他们来的时候见到的情景。 赵牧似乎是明白了什么，眼中划过一丝荒谬。 为了验证心里的那个猜想，他直接走上前，粗暴地扯了扯紧闭的公寓大门。 大门发出沉闷的声音，但是并没有被打开。 赵牧气笑了。 他被背后的那个人耍了两次。 第一次是自己故意钓鱼，在小隆女身上设下了精神力，可被背后那个人察觉，不知道使用了什么手段，居然让他完全没有察觉到，然后让类似傀儡或者鬼的东西，拖着精神力往外径直跑去。 第二次是背后那个人故意用小隆女设诱，吸引自己往窗外跳去。 难怪他跳下去的一瞬间，就发现小隆女的身形消失了。 原来是障眼法。 接着，背后那个人直接切断自己和公寓的联系，也就是那堵墙。 他的目的很明显了，那就是赶自己离开。 接下来无论是白天，或者黑夜，他都不可能再打开那道大门了。 但他不急。 在这个世界里，他不缺也不能急的，就是时间。 赵牧眼神中闪过一丝玩味，看着大门，说道： “邬先生，既然你要玩，那我奉陪到底。” ———— 三天后，赵牧找到了另外几个玩家。 看到赵牧过来后，三人都很开心。 “程安，你没死啊！” 邓深语气难掩激动。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赵牧是被一阵血腥气味吸引过来的，等他来到这里时，就看到了一座被幻化出来的建筑。 赵牧意外地看到了站在建筑旁边鬼鬼祟祟聊天的玩家。 这三个人不进去找线索，蹲在外面做什么？ 邓深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我们商量着要不要进去呢。” 他们就在这里蹲着，商量了一天。 主要是柳城死了，他们三个人没有一个敢做出决定走进去的人。 柳城是一个主见性很强的人，他饿了，就一定要说服所有的人陪他去餐馆吃饭。 而还活着的三个人就不一样了。 邓深原本一直跟着赵牧身后的，赵牧去哪，他都没有废话，跟着过去。 李绯胆子小，除了拿着那个手机道具之外，也不爱发表意见。 何道生更不用说了，他之前就是太有主见了，所以才被狗咬断一只手臂，所以从那次之后，他就退居二线，带起整个团队节奏的，变成了柳城。 所以三个人现在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敢第一个去医院。 好在这个时候，程安出现了。 程安一出现，几人就像是找到主心骨一样。 邓深不自在地越过这个话题，问道：“程安，要不我们进去看看吧？我记得乔红不就是这个宇和医院的医生吗？” 赵牧点头：“进去看看吧。” 几人立刻往医院里面走去。 就在几人刚进入的时候，突然一阵妖风吹了过来。 四人身后缓慢转动的门被用力合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砰！” 整座医院泛着阴暗的光线，里面静悄悄的，一个医生护士病人都没有看到。 尤其是，那阵妖风吹过去后，第二股妖风继续出现，似乎要透过几人的衣服，吹进血肉里包裹着的骨头一般。 邓深和何道生默契地看了对方一眼，从对方的目光里看到了同样的庆幸。 还好。 还好他们没有贸然进来。 赵牧打量了眼周围静悄悄的医院大厅，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 明明在外面的时候，是闻到过一种血腥气味的。 随着他向医院的方向越走越近，血腥气味越来越浓。 可就在踏进医院的一瞬间，那种味道就不见了。 到底为什么出现这种诡异的情况？ 他的眼中闪过一抹深思，然后往里面走去。 其他三人立刻跟在后面。 他们走了一路，都没有发现任何的人影，而且按照赵牧所看到的情形，整个医院也就只有大概轮廓，里面其他的实验器材也都没有幻化出来。 好在楼梯依旧是整栋建筑最像实体的部位。 赵牧往上看了一眼，然后说道：“分开找吧。” 邓深鼓起勇气准备和程安组队的时候，对方已经先一步踏上了楼梯。 徒留三个玩家站在医院大厅里，不知所措。 何道生试探性问道：“邓深，程安他为什么要和我们分开走啊？” 邓深摇摇头：“不知道啊。” “那我们现在去哪？” 李绯紧张地看着周围诡异的气氛，问道。 “要不在一楼找一找吧？程安上去了，我们就先在一楼找找线索。” 原本邓深想说要不然他们三个去大厅椅子上坐着等程安，但是总觉得说出这句话有点就太厚脸皮了。 这不就相当于等着程安找线索，他们混吃等死吗？ 所以邓深折中地建议道。 另外两人连忙点头：“可以！” 等逛了五分钟后，三人心安理得地坐在了大厅椅子上。 第451章 清风若尘 赵牧主动离开，是因为他觉得这种搜查效率实在是太慢了。 这栋建筑一共有六层，赵牧站在三楼，闭上眼睛。 无数精神触须从他的身体里往外蔓延，最后四散开来。 上下左右，散发出的精神力无限延伸。 他的精神力虽然不是很厉害，但是对于这栋还没有幻化成型的建筑来说，已经足够了。 他只是想快速找到一个最像实体的房间，那里应该会有一个和王平一样创造整个空间的人。 而且，他总觉得外面那股血腥气味很可疑。 所以他初步猜测，整个医院内是被空间创造者掩盖了一遍后才看到的假象。 可能这里之前是死过人的，只不过因为空间创造者能力逐渐大了起来，所以最后掩盖住了尸体。 否则很难解释为什么血腥气味等进入医院就消失了。 等时间拖的太久，空间创造者的能力就会越大，或许对他来说，寻找那些掩盖的真相就会更加困难。 无数精神力在整栋楼里快速穿梭，就像是丝一样，脆弱但密集。 直到，精神力在触碰到一面墙时，突然断裂，然后消失在了空气中。 赵牧立刻察觉到了。 他放出去的精神力很脆弱，只要是察觉到难以抗争的力量后，就会立刻消散。 所以，那个方向应该就是整栋建筑最重要的地方。 赵牧顺着精神力指引的方向，往上走去。 402房间。 赵牧看着面前的办公室，这个办公室和周围还没成型的办公室相比，显得格外细致。 甚至是连门牌号都用鎏金描了一遍，门框上面还带有一些花纹，整个门把手都是金色的。 金色的？ 赵牧打量着这个不伦不类的房间，眼中闪过一丝怪异。 哪有医院的门把手是用金子做的，生怕不被人偷吗？ 赵牧疑惑地将手放在门把手上，下一秒，一股滚烫的气息从门把手上涌进赵牧的手掌中。 赵牧没有顺势松开，唤出无数雷电覆盖在门把手上，控制着雷电往门里面蔓延。 门把手是双面的，那股雷电从外面的门把手渡到了里面的门把手。 门里面的那个人快速收回了手。 赵牧发现里面没有任何阻碍后，立刻打开了门。 他一点都没有闯进别人办公室的自觉，理所应当地打量里面的构造并准备寻找那位空间制造者。 可这一看，赵牧却有些意外了。 这里居然不是办公室…… 而是一间卧室？ 赵牧眼神变得凝重起来，医院里为什么会有卧室？ 他快速扫视了一圈，最后确定这里就是一间标准的卧室。 一张单人床，虽然床上用品显得简单，但是整个床帘、床腿都是由金子构造的。 桌子、电脑、插座也都是金色的。 地板更不用说，几乎是能闪瞎人的眼睛。 他仿佛来到了一座黄金构成的巢穴。 就在赵牧打量这个地方的时候，从门后伸出一双悄无声息的手，往赵牧的脖子上掐了过去。 可就在即将碰到赵牧的身体时，赵牧往前走了一步，转过身，手上的雷电冲那人伸出的手劈了过去。 “啊！！” 男人惨叫声响起。 赵牧看着倒在地上痛苦呻吟的男人。 原本男人是人形，连衣服都很精致豪华，衣边用金丝雕刻，鞋底也是金色的。 可随着雷电在他身上来回翻涌，男人的身形逐渐透明，那些衣服和鞋逐渐变化，最后化成灰色，和男人的身体融为一体。 这是要化为鬼的节奏。 赵牧立刻撤走了那股雷电。 男人原本虚幻的身形立刻不再变化，就像是死猪一样，倒在地上，不再动弹了。 赵牧踢了踢他。 “你是清风若尘？” 男人依旧没有反应。 赵牧冷笑一声，手中雷电继续涌现。 他分明听到了男人逐渐平稳的呼吸声，现在想装死？ 就在赵牧手中雷电准备劈过去的时候，男人立刻跳了起来： “别别别！” 赵牧继续问道：“你是清风若尘吗？” 男人立刻后退，躲在墙角，然后否定道： “不是我！” 赵牧只是瞥了男人一眼，然后把门关上。 男人看着赵牧去搜索自己的房间，吞了一下口水。 但是他不敢有任何的动作。 赵牧在房间里搜索了起来，最后在抽屉里找到了一个手机。 他将手机递给浑身僵硬的男人，说道：“打开吧。” 看着赵牧那双冷然的眼睛，男人硬着头皮拿过手机，然后用指纹解了锁。 这个人太强大了，他根本不敢有任何的小动作。 毫不夸张的说，如果不是对方撤走了那股雷电，他绝对会被那股雷电缠绕着最后变回鬼，然后消散的。 那股力量实在是太恐怖了。 以至于现在的他完全升不起任何的反抗之心。 赵牧直接点开维音，然后点击个人主页—— 清风若尘。 果然，他猜对了。 边看清风若尘发的视频，赵牧边问：“你叫什么？” 男人老实回答： “刘尘。” 赵牧问完这句话后，就不再开口了，而是专心致志地查看维音里的消息。 清风若尘的账号粉丝量有两万多人，但赵牧看了一下他的视频，最底下的一个点赞量只有几十。 他打开最新的一条视频，点赞量只有4千多，但是评论却有将近2万多。 评论内容大多都是让清风若尘再多讲一下关于乔红的事情。 赵牧看了几条清风若尘回复的话—— 【是啊，她就是我同事，我说谎做什么？】 【我刚调过来不久，刚开始还觉得她漂亮想追她。不过有一天应酬完，原本想送她回家的，但我发现她上了隔壁主任的车。之后我就远离她了。】 【她被网暴了？为什么啊？我也只是猜测呀，我不是说她一定靠身体上位，你们别造谣啊！】 直到评论区有一个还算高赞的评论，和之前那些对乔红幸灾乐祸的人不一样，是在乔红死亡后一天发的—— 【你真的是乔红同事吗？乔红造谣，导致小隆女死了。那你呢，你万一也在造谣，导致乔红死了该怎么办？】 底下评论也和其他的风格不一样。 【楼主说的对啊，这个叫清风若尘的人，一没有证明自己是不是也在那座医院，二没有证明自己认识乔红。万一他也在说谎怎么办？】 【而且，你们不觉得奇怪吗？如果跳楼自杀的真的是乔红的话，那她长得也不算好看吧。清风若尘追她？她上了隔壁主任的车？怎么看都觉得不对吧。】 【医院里面的职位真的能够靠身体上位吗？做手术的人都胆子那么大？不怕出医疗事故？】 第452章 抓住机会 底下铺天盖地出现了无数质疑。 但是清风若尘只回复了之前那些点赞量很高的评论，而没有回复这些质疑。 “解释一下吧。他们的质疑是真的吗？” 刘尘看着那些评论，眼神中划过一丝尴尬，他勉强挤起一丝笑容： “当然是假的了。” “小隆女就是因为心脏病去世的，那个尸检报告全网都知道的，不就是乔红诊断错了，导致小隆女被网暴吗，然后他在这种舆论压力下，才死掉的。” 刘尘叹了口气：“至于那个我说她靠身体上位的，这只是我的猜测。毕竟一个内科医生连心脏病的诊断都能判错，那不就能证明乔红水平不行吗？” “她是怎么坐到这个位置的，已经很明显了。” 赵牧意味不明地说道：“是这样吗？” “当然是这样的啊！我骗你做什么！” “那我想知道，刘尘先生，你是哪个科的医生？我看你这间办公室和其他的办公室有些不一样，除了只能让人察觉到你是一个贪财的人之外，可是一点医生职位的信息都没有透露出来。” 看着赵牧逐渐变得审视的眼神，刘尘不自觉地移开了视线。 “我也是内科医生，不然怎么知道乔红的事情。” 赵牧轻微点头，继续问道：“你几岁上的大学，学的什么专业？” 刘尘卡了壳，停顿一秒后，才说道：“十八岁。学的医学。” 赵牧嗤笑一声。 “你大学上了几年？” “四年。” “四年，”赵牧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那你现在二十二岁？” 刘尘讨好地笑了笑：“是啊。” “是吗。” 赵牧盯着刘尘，眼神中逐渐闪过一丝杀气。 “砰！砰！” 一阵巨大的声音从楼上响起。 三人立刻站起身，紧张地看着周围，直到声音突然消失，几秒后有人落地的声音从他们背后响起。 他们被吓了一跳，立刻往后望去。 一个浑身黑色的男人倒在地上，从他们的角度看不清男人的穿着和面部表情，好像是类似手臂的部位微微颤动，似乎想要挣扎地从地上站起来。 三人不敢过去，反而往后退了好几步，才继续打量着那个似人似鬼的东西。 一分钟后，赵牧出现在了楼梯口。 他走到刘尘面前，居高临下地问道：“肯说实话了吗？” 就在刘尘回答他的问题时，赵牧就知道，刘尘不可能认识乔红。 刘尘说乔红靠身体上位，可他论证的方向永远都绕不开小隆女。 小隆女说自己有心脏病，然后乔红打假。接着小隆女因为心脏病去世，所以乔红说的话是假的。 这是刘尘的逻辑，可这不应该是一个乔红同事的逻辑。 如果刘尘真的是乔红同事，他肯定会大肆描述那晚乔红上了隔壁主任车的事情，甚至可能连车牌号都还记得，可刘尘除了在网上造谣之外，压根没有提过这个事情。 所以他故意在问完刘尘职位后，问了几个和医院不相关但是和医生相关的事情。 一个撒谎的人，不可能连整个人生经历都能提前编的面面俱到。 果然，他只是试探几句，对方就已经露馅了。 刘尘趴在地上，此时已经连基本的人形都快维持不住。 他连忙点头，语气恐惧道：“说，我说！” 这个男人太可怕了。 赵牧并没有直接杀死他，而是用那股恐怖的力量直接摧毁了他精心构造的房间，最后几乎是变回了初始的虚无状态。 刘尘心如刀割，那可是他花费一个月时间才搭建出来的房间，无数的黄金，都是他最爱的款式！ 接着他就被男人从四楼扔了下去。 虽然他不会死，但是跳楼的恐惧还是让他恨不得立刻死掉，可就在恐惧过后，他躺在地上，求生欲马上就上来了。所以他才会努力站起来，想直接逃出去。 可男人那宛如恶魔的声音再次响起。 他的心情已然崩溃，也不敢再隐瞒，只能和盘托出。 “我不认识乔红！我就是看乔红网暴别人，把小隆女害死了。” “所以我才故意说那句话，用来钓鱼。” “她本来就害死了一个人，就算别人网暴她，那也是罪有应得。我只不过是助长了一下火苗而已！” “我又没有错！” 赵牧想到男人屋里无数的金色物件，继续问道：“所以你是为了赚钱？” 刘尘缩了缩脖子，悻悻道：“是啊。我发了那么多视频都没有一条能火起来的。我想涨粉，只要涨到几万粉，随便接点广告，就够我吃好几个月了。” “反正乔红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这次机会，我必须要抓住。” 果不其然，因为这件事情，他涨了很多的粉，然后他开始接了一点暗广，放在了他的视频里，虽然赚的少是少了点，但是如果一下子接广告，很容易被人发现不对劲。 现在一个月过去了，他已经暂定好了几个广告，等这几个广告发完后，他就立刻改账号名字，然后将之前的视频都隐藏起来，任谁都不知道他就是当初的清风若尘。 这样他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得到一个几万粉的账号。 就算被人识破了自己的计谋又如何？ 再不济卖掉账号也能回点血。 怎么做他都不会亏本的。 “可是你怎么确定那个私信你的人一定会把消息发出去呢？” 按照刘尘的计划，他当初说出的那句似是而非的话被所有人看到才是整个事情的关键。 刘尘语气有些自得：“你没玩过网络吧？” “在小隆女被人质疑心脏病鉴定是假的时候，那一段时间已经上了好几次热搜。” “小隆女死掉时，又上了好多次热搜，甚至是那几天一直挂在热搜榜。” “那个时候，我看到了有一部分人质疑乔红是不是真的医生时，我就知道，我的机会来了。” “和我对话的那个人是我的小号，我故意散发出那个谣言，然后请了水军和无数营销号，大肆宣传那个截图。这样，所有人都能知道我的存在。知道‘乔红作假’这个事情。仅仅一天，我就涨了两万粉。” 他的语气狂热，带着浓浓的兴致：“我就知道，当初用钱请水军的牺牲是值得的。仅仅是我现在接到的广告费，已经能够回本了。等之后赚的钱会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他的面部表情逐渐清晰起来，那是一张代表着无数贪欲的脸。 第453章 老旧住宅 “你这人也太恶毒了吧！” 邓深眼中满是不可思议，他难以想象一个正常人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 “你为了能涨粉赚钱就故意造谣，还找水军替你造势？” 刘尘的面部流露出一丝毫不在意的表情：“你太天真了。” “不然你以为那些上百万粉丝的博主都是怎么起来的？现在网络上的人谁不喜欢看笑话？你以为那么多博主之间互相吵架，是真的在吵架吗？那都是剧本，全都是剧本。 “可偏偏就是这些剧本，让两方人赚的盆满钵满。我只是复刻他们的套路而已。如果乔红心理再强大一点，我还可以和她合作，然后我们都可以赚到更多的钱。只是没想到她心里承担力太差了。” 刘尘冷笑一声：“不过她死了也好，这样就没有人能拆穿我的话了。我依旧可以继续用这个账号更新视频。” 赵牧听完，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那小隆女那件事情，也是剧本吗？” 刘尘愣了一下：“你是说小隆女和乔红之间的事情吗？” “我原本也以为是剧本，毕竟当初热搜上了好几拨。但小隆女不是死了吗？ “就算是剧本，他哪弄来的尸检报告。而且就乔红那种承受压力的能力，肯定不是做自媒体的。” “所以应该不是剧本。” 赵牧若有所思。 刘尘趁机讨好地笑了笑：“爹，我都那么配合了，你就高抬贵手放过我吧。” 李绯听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其他两人眼神也有些古怪。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见到有鬼那么快服软，为了活下去当场认爹的。 “有绳子吗？” 赵牧问道。 刘尘对于幻化物体已经很熟练了，虽然自己的家被毁了，但是现在能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他积极地幻化出一根绳子，继续说道：“爹，在这呢。” 赵牧看了眼邓深：“把他绑起来。” 刘尘傻了眼，但是在赵牧的注视下，也不敢随便挣扎。 算了，绑就绑吧，总比魂飞魄散来得好。 邓深盯着逐渐幻化出面貌的刘尘，好奇地问道： “所以你不是医院的人？那是怎么幻化出的整座医院？” “我怕那群网友找茬，所以特意记下了乔红那家医院的构造，还编造好了职位和办公室。就怕后面写评论的时候露馅。” “对于自媒体这块，我可是太熟悉了。” 邓深想到他之前做过的事情，眼神又变得不善起来。 他现在这么听话，自己问什么，他就会乖乖回答，只是因为现在他们是刀俎，而刘尘是被绑住的鸡鸭。 如果没有程安，他们可能要被这个刘尘暗算了。 毕竟记住乔红医院的构造，和幻化出医院的构造，那可是两个概念。 他幻化出的医院，很有可能就是故意欺骗进来的玩家或者npc的。 这刘尘，肯定不是个好鸟。 越想，邓深对他的杀意越多。 不过程安没有杀他，而是把他捆绑起来和他们一起走，或许还有其他的打算。 赵牧带着几人回到宿舍起始点，然后他并没有去另外一个没有走过的方向，反而带着他们往乔红所在的小区走去。 几人一看这个方向，立刻就明白赵牧想做什么了。 只有刘尘还在不明所以，总在想着找机会脱身。 直到他们走到了一座小区门口。 邓深偷偷问程安：“程安，你是想让狗折磨他吗？” 看着那只瘫在地上的恶犬，邓深内心有些兴奋。 这种道德败坏的人，被狗咬死才让人解恨。 赵牧摇头，他走到刘尘面前，给他解了绑。 然后把他带到了小区门口，示意刘尘去看那条狗。 “那只狗会瞬间把你撕成碎片。” 刘尘有些畏惧地缩了缩脖子，讨好问道：“爹，你还想让我做什么？” “看到那道门了吗？” 他是说当初何道生他们走出来的那个楼梯口。 刘尘立刻点头。 “我给你半分钟的时间，从这里跑进去。只要你跑进去，我就不会杀你。如果你磨蹭，半分钟还没有走过去，那只狗的消化道会是你最后的埋葬地。” “听懂了吗？” 刘尘急忙说道：“听懂了。” “去吧。” 赵牧手中出现好几股雷电，从空中飞到恶犬的身上，然后禁锢了一层又一层。 刘尘立刻像是一阵风一样跑了出去。 只要他能逃离这个男人，等后面他找机会偷偷发育，再吞噬点鬼气，实力大增超过这个男人，他一定要报今天的羞辱之仇！ 可就在走到恶犬的攻击范围时，那个恶犬张着血红大口朝自己咆哮的时候，他吓得腿都软了，之前的心思立刻就消散了。 他过去的时候，甚至能看到那只狗牙齿周围鲜红血迹还有些残留的肉。 他脸色煞白，甚至是维持不住能力，差点变回黑影。 刘尘咬牙，快速地往里面跑去。 好在半分钟时间刚到，他终于跑离了恶犬的攻击范围。 看着刘尘的身影消失在楼道里，赵牧眼中闪过一丝深意。 在这种抓眼瞎的情况下，他是不能轻易地解决掉刘尘的。 就怕在刘尘身上，他忽视了某些重要线索，等后面再想调查的话，那就追悔莫及了。 不过他更不会轻易地将刘尘放在自己身边。 毕竟刘尘这种性格的人，不可能会完全臣服于他。 所以他想到了一种方法——把他放在乔红的小区里。 如果乔红还在，肯定恨不得杀死他。 乔红是不可能放他出去的，接下来刘尘是死是活，就看他自己的本事了。 就算刘尘真的魂飞魄散，那完全就是活该。 几人打道回府。 他们继续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这次大概又过了七天左右时间，他们终于再次见到了一栋建筑。 这栋建筑比较小，还有点破，甚至能看出墙壁上面还有些坑坑洼洼，白色的漆也掉落了许多。而且总共只有三层，和之前他们看到的医院、小区、公寓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 这种整体老旧的住宅，给三人一种踏实且亲切的真实感。 在见到建筑之前，和前面几栋建筑一样，他们同样闻到一股血腥气味。 四人熟练地捂住口鼻，往那栋建筑里走去。 奇怪的是，等进入建筑之后，那股血腥气味再次消失。 何道生放下手臂，奇怪道：“怎么回事？怎么感觉到哪里都会出现这种气味呢？” 但为什么就是找不到尸体呢？ 第454章 买家信息 等几人进去后，先看到的是那个楼梯。 楼梯的表面刷的漆也快掉完了，露出了里面裸色的石头，石头中间也有一些坑坑洼洼，显得整个空间格外狭小。 楼梯里的灯光闪烁着微弱的光芒，投射出四道看不太清的影子。 楼梯一左一右各有一户房间，房门也是破破烂烂的，用的还是那种老旧锁，门上和墙上被人用各种颜色的马克笔涂鸦得乱七八糟。 赵牧拽了下那把门锁，整个锁柄都被拽了下来。 “嘎吱—” 破旧的门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等门彻底打开，他们看到了里面的情景。 虽然面前的一幕并不算恐怖，可那些东西在这个副本，还是带给他们一定的冲击感。 那是成百上千台手机。 里面是类似办公桌的桌子，没有椅子，每台桌子上摆放着至少五个手机。 那些手机也有些破，而且大小不一，就像是被人二次回收过的一样。 手机全都开着机，像是进入了什么自动运行的界面，上面无数画面滚动，反射出的屏幕光亮像是一双双诡异的眼睛，注视着门口的各位玩家。 李绯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里总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等门彻底打开后，赵牧找到墙壁上的开关，直接打开了灯。 这一看，他们才发现，原来之前他们看到的手机数量还是少了一些。 还有更多的手机被前面的手机挡到了视线。 何道生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立刻说道：“所以这里就是之前刘尘说的水军？” 那么多台可以自由运作的手机，确实是充当水军的最好方式。 赵牧上前，拿起一台手机，尝试着点击了一下。 上面是一个维音账号，账号粉丝量还挺多。 赵牧打开了历史浏览记录。 然后一一打开那些视频。 他发现，里面每条点赞量最高的评论，都被红心给标记了。 这是一部用来刷赞的手机。 赵牧看完了整体构造后，继续排查起其他房间。 和第一间房间差不多，一楼和二楼的其他房间中也摆放着无数的手机。 只不过可能每间房子中的手机用途不一样。 有的是专门用来点赞买家的视频，有的是专门评论一些夸奖或者软广告的评论。 二楼最后一间房子中的手机就有些恐怖了。 那里的每个手机中的维音账号都是一个营销号，而且每个账号的粉丝量都是几十万粉丝量起步的。 可以说，如果这些账号同时发布一个话题，那么短时间内能浏览到的数据量估计要以几千万为计算单位。 那么多营销号，足以控制舆论走向。 等到了三楼就完全变了内容，打开的第一间房子里摆放着十几张横七竖八的床铺，床铺之间的距离不到一米，只给人上下床的活动范围。 每个床铺上都堆积着杂物、衣服等等东西，但是却没有看见一个人。 整个房间给人一种压抑、沉闷、毫无生机的感觉。 “不会给我们干到传销组织里了吧？” 邓深一看到这种场景，瞬间想到了传销。 脏乱差的环境、每个人人手一个手机、一堆青年人堆积在一起，对着手机叭叭叭的打字，这不是传销又是什么？ “这些人肯定就是操控那些手机的人，也就是网络上的水军，应该也算传销。” 何道生说道。 赵牧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 他立刻打开最后一道门。 门里的场景一览无余。 在房间的最中间，只有一个巨大的主机，主机旁边还有几台电脑，电脑前方有一个破烂的椅子，此时电脑屏幕亮着，只不过和那些手机不一样，它们只是停留在某个画面，并没有随意乱闪。 整栋建筑居然没有人？ 可是没有人，这栋建筑是怎么创建出来的？ 难道之前他猜错了？ 不对。 赵牧想到当初看到王平那个诡异的场景时，他确信那栋宿舍楼一定就是王平创造出来的。 除非，创建场景的方式不止一种。 一定还存在着另外一种不需要鬼的出现，而创造出一栋建筑的形式。 赵牧不经意地瞥到了地上散乱的数据线，想到了什么。 这栋建筑的出现，会不会有些太逼真了？ 他们看到的无数手机、房间里横七竖八的床铺、还有这个巨大的主机和数据线。 甚至是楼道里的灯光，都给人一种像是来到正常世界的感觉。 在没有任何人出现的情况下，这栋建筑构造出来的感觉，居然比那栋公寓还要像现实世界。 难道是……源？ 赵牧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 整个世界都是由源创立的，在季贺破坏这个世界之后，源难道并没有被摧毁，也在潜意识里创造成正常的世界？ 就像是这栋建筑一样。 潜意识能创造出来的，那一定是格外重要的地方。 按照这种猜测继续推理下去，赵牧盯着面前那台电脑，目光如炬。 水军。 热搜。 小隆女。 心脏病。 涨粉。 赵牧心底突然冒出一个可怕的猜想，难道小隆女那件事情，从始至终也只是一场营销？！ 其他三人发现赵牧站在门口，只是盯着里面的东西，不知道在想什么。 直到，赵牧动了。 他径直走向那台电脑，滑动鼠标，逐一打开一个个文件夹。 几人好奇地凑过来，看着屏幕。 程安打开文件夹只是扫了一眼，然后关闭，继续打开下一个文件夹。 他似乎是在寻找什么。 整个房间陷入了安静，只有鼠标来回翻滚声和咔嚓声。 直到，赵牧将鼠标放在了某个文件夹上。 《买家详细信息》。 他打开后，看到了十几个表格。 其中有一个名为《小隆女》的表格。 他打开后，看到了让人触目惊心的一幕。 【xxx年2月，维音账号名为‘小隆女’的买家交易了三个热搜，价格20万。】 【xxx年3月，维音账号名为‘小隆女’的买家交易了四个点赞，分别需要一万赞以上，价格1万。】 【xxx年3月，维音账号名为‘小隆女’的买家交易了两个热搜，价格15万。】 【xxx年3月，维音账号名为‘小隆女’的买家交易了五个营销号，价格30万。】 【xxx年3月，维音账号名为‘小隆女’的买家交易了三个热搜，价格20万。】 第455章 死亡声明 最前面一列简略概括了交易内容，后面还有一些详细的交易内容，比如热搜内容是什么什么，什么时间之前完成，以及热搜下方的评论又该朝哪种舆论指向控评等等之类格外专业详细的分类。 最重要的是这些分类后的最后一列，全部都标记为了“已完成”。 而3月份小隆女买了那么多热搜，应该就是当初她说自己患心脏病时交易的内容。 其中有四条是指定了点赞需要达到一万的评论。 那四条，全都是煽风点火，质疑小隆女究竟有没有心脏病的内容。 而乔红的那一条位于最后，单独被标了红，不知道是代表着超额完成，还是说只是最后额外加进去的一条。 接下来的两个热搜，分别是“小隆女心脏病”和“网红小隆女为停播谎称心脏病复发”。 过了几天后，营销号开始发力了。 其中三条是围绕着“小隆女谎称心脏病复发”展开，另外两条则是围绕着“小隆女澄清”展开。 该说不说，这小隆女买的热搜还是挺鸡贼的，一部分营销号说小隆女在说谎，一部分又说小隆女澄清。 而真真假假，才会让所有的网友有兴致吃下去这个瓜，为后续的舆论造势。 等过了两星期，小隆女又买了两个热搜。 分别是“小隆女死亡声明”和“小隆女死亡”。 接下来，局势已经不需要再买热搜了，只要是关于小隆女随随便便的一句话，都能直接干上热搜。 而小隆女账号的粉丝由原本的几十万瞬间突破了百万大关。 等完全看完这个表格，玩家们心情格外复杂。 所以根本不是什么小隆女得罪了人，甚至是那些黑粉，可能都是她自己雇的。 整场舆论，都是由小隆女一个人操纵的。 最开始的网友摸黑、中间的小隆女澄清、之后的网友继续造谣、最后的小隆女死亡声明，全都是被小隆女一个人玩弄出的节奏。 而乔红…… 被网暴到自杀的乔红，只是这86万水军费下的一个牺牲品。 一个无辜的牺牲品。 所有人都沉默了。 良久，邓深才开口：“所以，这就是真相吗？” 李绯看到表格中的文字，眼神中泪光微闪，原本不爱说话的她，如今显得比谁都激动：“这个小隆女故意买了那么多热搜，害死乔红？她难道不觉得愧疚吗？那可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 何道生原本也想骂几句这个小隆女，但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疑惑地问道： “可是按照时间线来说，是小隆女先死的，然后导致了舆论反转，所有人才开始网暴乔红。” 李绯也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她伸出手指向电脑上的表格：“可是不对啊，‘小隆女死亡声明’这两个热搜，就是小隆女自己买的啊！” “既然她已经死了，那还怎么买热搜？！” 几人心中突然冒出一丝寒意。 最后下单的那个人难不成是鬼？ “不会是之前她就知道自己要死，所以提前买下了热搜，然后等死后才让人帮忙发的视频吗？” 邓深提出了自己的猜想，可很快又自己否定了： “不对，她怎么知道自己会死？心脏病可不会有具体发病日期，除非她是自杀的。” “死亡报告里就说了，她是因为心脏病去世的。” 何道生否定了邓深的猜测。 “那就奇怪了，难道后面买热搜的人不是小隆女，而是她的亲戚？可没必要吧，小隆女都死了，他们还有心情买热搜？而且之前的热搜大概率就是小隆女买的，难道小隆女生前还先教自家亲戚怎么买热搜，然后才死掉？” 怎么看怎么诡异吧。 李绯小声问道：“不会最后买热搜的人，真的是死掉的小隆女吧？她不甘心自己死掉，所以复仇来了？” 几人越分析越乱，到最后全都推到了一只鬼身上。 虽然有些扯，但很合理。 邓深瞥见一直安静地看着屏幕的程安，立刻问道：“程安，你觉得最后一个热搜是不是小隆女回来复仇才故意买的？” 几人安静下来，听程安开口。 赵牧摇头：“你们难道没发现，这张表格上小隆女买的所有热搜，都是关于她的心脏病吗？” “从最开始买水军质疑小隆女是否撒谎，到最后小隆女因为心脏病死亡，是一个逐渐递进的时间线。一切都是完整的故事流程。” “这也就意味着，最后一个热搜的‘死亡声明’一定是小隆女之前就计划好的。所以小隆女的死亡，绝对不可能是因为这场网暴。” 李绯立刻点头，是啊，小隆女那种不择手段的人，怎么可能因为自己制造出的网暴而去世呢！ “你们刚刚的分析其实没有错，但是最后却将推敲结果都推到了一只鬼身上，那也就意味着，我们一定忽略了某些关键线索。” 赵牧眼神发凉，想到了那个神秘的黑袍男人，一字一顿地开口： “又或者，有人隐瞒了整个事件的关键线索。” 在这种残缺不全的世界里去寻找真相，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赵牧从一开始，就隐约洞悉到天极世界的生成原因。 源是一个很强大的存在，天极世界里发生的事情不仅仅是还原源生前发生过的事情，甚至可以扭曲某些存在，然后误导玩家。 这也正常，源在生前也是人，是人都会有私心。 只不过这个世界太特殊了，在他们进入游戏后就被季贺毁的面目全非，所以现在赵牧姑且认定源因为世界被毁，能量大大削弱，无法控制住整个空间的构成。 所以另外一些鬼“觉醒”了，比如王平和刘尘，他们应该不是源，却能控制周围的空间，开始慢慢幻化出自己熟悉并想要的东西。 就在遇到刘尘的时候，几人最后发现，刘尘根本不是医生，周遭的医院只是他幻化出来故意欺骗所有人的。 那么也就意味着，这些鬼能依照自己的私心，故意幻化出一些不存在的东西。 以此及彼，如果小隆女的账号发出的所有东西，也只是某些人的私心，而不是他们真正需要找到的东西呢？ 而且，赵牧现在最好奇的是，整个故事都没有出现过小隆女的哥哥，凭什么他拥有着比策划了一切的小隆女还要强大的实力，甚至能幻化出最逼真的公寓？ 而那个不择手段的小隆女，却失忆了，实力比其他楼层的鬼还要弱。 黑袍男人，绝对隐瞒了很多东西。 这次出来后，几人算是将整个空间都逛完了。 赵牧看着宿舍楼前方标记的“西”，眼神沉稳。 现在，该回去和黑袍男人算账了。 第456章 龙井茶叶 等回到那栋公寓的时候，玩家们依旧是先闻到了一股茶香。 “要不要先去吃个饭？” 邓深问道。 “去吧，反正那家店挺正常的。” 何道生说道。 发现另外两个人都没有反对，邓深带头回到了那家餐馆。 几人刚进入餐馆，首先看到的是那个黑袍男人。 黑袍男人依旧坐在第一次他们遇见的那个位置，就在几人越过他准备进去吃饭的时候，黑袍男人开口，语气依旧柔和： “喝一杯吗？” 他举起面前的茶杯，看向赵牧。 “好啊。” 赵牧直接坐在了黑袍男人面前。 “老板，你这茶，味道很香啊，我们从大老远就闻到了。” 邓深隔空冲黑袍男人笑道。 他还不知道黑袍男人和程安之间发生的事情，以为黑袍男人就是一个人畜无害的老板。 “很多人都这么说。” 男人隐藏在黑袍下的眼神逐渐深沉下来。 他给赵牧倒了一杯茶，然后递到赵牧面前。 “龙井是个好东西啊。” 黑袍男人喝完这杯茶，享受地眯起了眼。 “我还记得，当初第一次遇到这种茶，还是在我小时候。” “小时候家里穷。那时候有人送来了一份这种茶。我闻着实在是太香了，所以忍不住拆开了一包，泡在开水里。” “当时我不知道什么是茶，我泡了十分钟，发现将整杯水都染色了，然后一饮而尽，连叶子都吃掉了。” “只是我爸回来发现了后，直接把我揍了半死。因为龙井很贵，一整箱的龙井更贵，如果不是我拆开了包装箱，他还能拿出去继续卖。” “他爱赌博，那箱龙井，据他说，能赌好几个来回。” 黑袍男人说话很轻柔，也不管面前的人听还是不听，继续说道：“虽然包装坏了，但是剩下的龙井还是被他以便宜价钱卖给了别人。 “当时我额头上全是血，他根本连搭理都没搭理，打完我就走出家门。我挣扎地爬起来，突然发现杯子底部还残留着一片龙井茶叶。” “我太开心了，这可是我爸口中很贵的龙井，可不能浪费。” “我一点点把那片龙井放在嘴里嚼了又嚼，吸取完所有香味后，才吞下去。” “从那个时候，我就发誓，长大后我一定要赚够钱，要买无数龙井，天天去泡。一包龙井就能让他差点把我打死，我倒要看看，龙井有多贵。” 他把玩着杯子的手突然用力捏紧，无数滚烫的热水和龙井茶叶迸发出来，残漏到他的手指和桌子上。 更让人心惊的是那些残留的玻璃渣，被黑袍男人攥在手里，和滚烫的热水一起陷入了男人的皮肉中。 不过一秒，鲜血顺着男人的手掌往下滴落。 男人就像没有察觉一样，眼神死死盯着面前的赵牧： “原来龙井，也不是这么贵啊。” “原来，拥有钱的感觉是那么的爽，甚至是让之前对我非打即骂的亲生父亲，到现在居然卑微讨好起来。” “而这一切，不过是我给了他足够的钱让他去赌博。” “钱是万能的，如果谁想阻碍我赚钱，那我会不惜一切代价，让他消失。” 他终于松开手，无数碎渣掉落在桌子上，伴随着被捏得皱巴巴的龙井茶叶，和鲜红的血迹。 “就像这个杯子一样。” 说完后，黑袍男人警告地看了赵牧一眼，然后起身离开。 其他三人也听到了黑袍男人的话，正在吃饭的动作突然僵住了。 邓深后知后觉：“我怎么感觉，他在威胁我们？” “你没有感受错。” 何道生一直在注意这边的情况，他明显看出来黑袍男人在警告程安。 也不仅仅是程安，而是他们所有人。 赵牧倒是没有一点被人威胁的样子，端起面前的杯子，一饮而尽。 从他这座公寓里出去，到现在回来，不过半个月时间。 他知道，当初黑袍男人以那种不入流的方式赶自己走，不过是在忌惮他的实力。 当初他都那么威胁男人了，他居然没有选择和自己过招。 可就是半个月的时间，就能让黑袍男人如此硬气，甚至是警告自己，所以他现在断定，能打过自己了？ 他是吃了什么补品吗？ 有点意思。 赵牧眼中闪过一丝嘲弄，他倒是想知道，黑袍男人口中的不惜一切代价，到底代表着什么。 无论如何，他们都必须要再次进入这个公寓。 等吃完饭后，几人继续前往了杂物间，去拿钥匙。 在上一次，他们看到了整栋公寓里的所有房间的钥匙，但是这次只有一串孤零零的钥匙。 邓深上前，发现只有五楼的。 “还好，是最安全的五楼。” 邓深松了口气。 只不过在餐厅里黑袍男人警告的话还历历在目，所以几人萌生了拼房的想法。 其中，赵牧直接拒绝了。 原本邓深想和何道生一起住的，但是只剩下李绯一个女生，也有点不道德。 所以最后他们决定都睡在501。 李绯睡在次卧，两人挤挤住在主卧。 等赵牧离开前，像是想到了什么，立刻说道： “可能小隆女会在晚上找上你们，你们都注意点。如果遇上了，不要杀她，将她困住，然后去找我。” 之前他只见过小隆女一次。 如果黑袍男人真的能控制住小隆女行为动作的话，他肯定不会让她来找上自己。 那么其他人一定是小隆女的目标。 现在的主线任务就是找到小隆女的尸体，所以先抓住小隆女算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夜晚降临。 “嘎吱—” 门突然被人打开了。 赵牧感知到外界的声音，立刻就醒了。 他不动声色，决定见招拆招。 那道身影的动作不算轻，他似乎不知道床上的男人已经醒了。 他依旧稳定前进，走到窗边，手中出现一把匕首，刺向了床上那人的脑门。 可惜，他的手腕被人狠狠掐住，然后往后用力一掰。 赵牧趁男人没有注意的情况下，捡起掉落在床上的匕首，往男人的身上扔了过去。 男人立刻往旁边躲去。 接着，无数电流朝门口爬去，直接打开了灯。 “啪。” 灯一亮，赵牧就看清面前偷袭的人的面容。 通体黑色，看不清具体轮廓，只是头和四肢倒是很明朗，能够看出此人是个人形。 倒是和之前他遇到的鬼一模一样。 只是不同的一点便是，那双充满着恐惧的眼睛。 第457章 你是玩家? 之前那些鬼完全给人一种冰冷的感觉，眼神中也是黯淡无光，似乎完全失去了理智。 而面前这双眼睛，却是给人一种富有人味的感觉。 难道是黑袍男人的手下？ “你是谁？” 那只鬼站在原地，发现灯开后，有些不知所措。 他刚准备从窗边逃走，就被赵牧看出了意图。 “我劝你不要轻举妄动。” 赵牧手中雷电缠绕，语气带着威胁。 鬼似乎也敏锐地感受到了威胁，果然站在了原地。 赵牧富有耐心地又问了一句：“你是谁？” 鬼没有开口，只是用一种害怕的眼神盯着赵牧。 “你是那个姓邬的手下？” 鬼依旧没有回答。 “不说？” 赵牧挑眉，他以为这种能明显流露出恐惧的鬼，会很怕死，然后透露出很多信息。 但他居然眼拙了。 他眼底闪现出无数杀气，雷电翻涌，立刻朝那只鬼的方向扔了过去。 既然不说，那就死吧。 就在那些雷电碰到那只鬼的一瞬间，系统空间里的雷罚剑突然开始震动起来，原本紫气逼人的光芒突然迅速暗淡下来。 赵牧几乎在瞬间听到剑身上的悲鸣。 与此同时，他的心脏开始剧烈绞痛起来。 这是…… 他连忙收回那些碰到鬼身上的雷电。 就算这样，那只鬼也被一些雷电碰到，整个身体散发出一股发焦的气味。 不过好在算是留下了一条性命，赵牧的心脏抽动逐渐回归正常。 他脸色凝重，惊疑地看向那只鬼：“你是玩家？” 那只鬼听到了这句话，原本有些恐怖的眼神瞬间就变得发亮，然后像是看到救星一样盯着赵牧。 “如果是，你就点头。” 那只鬼听到这句话，眼神瞬间又变了，变得焦急起来。 发现鬼并没有任何动作，赵牧若有所思。 他来到这个世界那么长时间，也大概走完了整个世界，确实忽略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剩下的几个玩家去哪里了？ 在季贺打乱这个世界的所有存在时，当时还剩下8个玩家。 而算上乔红小区里遇到的三个玩家，也才五个玩家。 还剩下三个玩家，他们一直没有遇到过。 如果不是“他不能主动杀人”这个规则，可能他已经杀掉了面前的这只鬼，都没办法知道这只鬼就是剩下的三个玩家之一。 看刚刚这只鬼的眼神，他似乎听懂了自己的话，只不过没办法回应。 难道是黑袍男人控制住了这些玩家，让他们不能说话，连点头都没办法做到？ 无数精神触须朝那只鬼身上游动，只不过没有任何杀气。 那只鬼似乎也发现赵牧是准备救他，只是盯着赵牧，没有任何反抗的迹象。 赵牧控制着精神力在鬼的身体里来回穿梭，他在寻找一些可能是黑袍男人留下的痕迹。 直到，他在那只鬼的后脑勺上找到了一根类似长钉子的东西。 泛着浓浓的黑气，直直插入了这名玩家的后脑勺。 看深度，应该是抵达了大脑深处。 赵牧脸色有些凝重。 此时最好的办法就是将那根长钉子拔出来，可是按照钉子的深度，如果拔出来的话，可能会对面前的玩家造成严重的创伤。 毕竟，大脑是人身体里最重要的一个部位，他不是学医的，不清楚会造成什么结果。 赵牧思索了一秒，决定询问一下面前玩家的意见。 “你现在脑袋里被人钉进去了一根钉子，而且已经连接到大脑深处。” 此话一出，那只鬼眼神中泛起了深深的恐惧。 那是比之前被赵牧威胁时还要害怕几倍的情绪。 “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个是拔掉钉子，但你可能也会死。” “一个是不拔钉子，我放你走。” 当然，放他走的前提是，先在这名玩家身上留一些比上次还要强几百倍的精神力。 “我给你一分钟时间思考。” 一分钟后，赵牧继续开口： “不拔。” 那只鬼露出一丝焦急的表情。 “拔。” 那只鬼眼神变得渴望起来。 “好，但你要想清楚，这种深度的长钉子，你可能真的会死。” 那只鬼依旧是带着渴望，没有任何改变的迹象。 赵牧上前，手中出现了一团黑气，然后包裹在了那只鬼的后脑勺上。 吞噬异能朝玩家的脑袋里涌去，等完全包裹住那根钉子时，然后一齐发力，朝钉子涌了过去。 不过三秒，钉子直接被异能吞噬掉。 那个黑影突然开始剧烈颤抖，整个身体发生了明显的异变。 周围凝固的黑气往空气中消散，逐渐显示出来一个正常面貌的男人。 在他能动弹后，他立刻捂住头，嘴里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 那张面容变得狰狞起来，额头汗珠滚落，身体疯狂缩成一个团，明显是被极度的痛意笼罩着。 他强行抑制住自己的嘶吼，然后艰难地张嘴：“5……1……0。” “快……去。” 这几个字是在他痛苦嘶吼中，艰难挤出来的话。 他原本还想多说几个字，但是后脑勺那个露出的大洞里缓慢流出无数鲜血，还有一些白色的脑髓。 无数的痛楚包裹着他，他再也坚持不下去，直接被痛到昏迷了。 鲜血和脑髓依旧还在源源不断地流出。 大概一分钟后，系统播报响起—— 【玩家白范死亡。】 【剩余人数：6人。】 等白范身体消失后，突然又有一道系统播报响起—— 【玩家李绯死亡。】 【剩余人数：5人。】 李绯死了？ 赵牧有些惊讶，原本想去510的脚步直接拐去了501。 他控制着雷电穿过门缝，从里面打开了门。 然后他走到主卧，敲了敲门。 里面没人回答。 他没有多耽搁，用相同的方法打开了门。 接着，他看到熟睡的两个男人。 他立刻往次卧走去。 等门开的一瞬间，他先是闻到了一道血腥气味，然后就听到一阵咀嚼的声音。 赵牧立刻打开灯，朝准备逃跑的黑影扔了一根雷电。 和之前一样，女鬼的实力依旧很弱，甚至是他只用了一点点异能，就控制住了她。 女鬼化形后，害怕地求饶：“求求你，放过我吧。” 地上还残留着她慌忙逃路时扔下来的一颗心脏。 第458章 开始逼问 “你叫什么？如果你再说不知道，我会立刻杀了你信不信？” 赵牧是威胁她的，在第一次时，他动过直接杀了她的心，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小隆女活着，比死亡价值要高很多。 女鬼立刻就想到了第一次赵牧放她走的时候，这次看到赵牧身上的恐怖气息时，她以为赵牧真的会杀死她。 “我叫邬欣！” 她急忙回答。 “你想起来你的名字了？” “是呀，我吃了一颗心脏，想起了很多的事情。” 女鬼积极配合。 很多事情？ 赵牧眼神变得古怪起来，但也没继续深究。 他继续问道：“你是怎么死的？” “我那天突然犯了心脏病。我当时的心脏可疼了，现在也疼，只有吃心脏才能让我不再那么痛。心脏真好吃呀。” 她看着不远处那颗还剩下一半的心脏，语气带着明显的迷恋。 赵牧审视了一眼女鬼说这话的语气，发现她并没有说谎。 他微微皱眉。 难道他猜错了？ 小隆女真的因为心脏病死掉了？ 而那份死亡声明，不是假的？ 在刚开始，他看到那份表格的时候，他第一反应就是小隆女最后的死亡也是假的。 就像是之前刘尘说的那样，他有可能会在账号做不下去的时候直接卖号回血，那小隆女难道不可以这样做吗？ 如果真相是小隆女故意编造了一份死亡声明，然后过一段时间直接卖号，那不也算一种完美落幕的结局吗？ 而且，如今这份流量，这个账号的价值应该也很大。 只是现在按照女鬼的说法，她真的因为心脏病去世了。 “你有一个哥哥？” “是呀。” “你们家里之前很穷吗？” 小隆女点头。 赵牧盯着面前女人的面貌，目光沉沉，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等他思考了好几分钟后，才继续开口： “你死后还知道现实里发生的事情吗？” 听到这里，小隆女眼中突然出现了一丝恐惧，她下意识后退一步，然后才说道：“知道。” 恐惧的情绪？ 赵牧满是疑惑地看着小隆女，逼问道：“比如呢？”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醒来的时候就在挖别人的心脏。” “然后我就看到公寓里出现了很多警察，他们带走了哥哥。我发现自己杀了人。” 似乎是想到了当初的景象，她突然流下了眼泪：“那个人是之前一直帮我们的邻居。我却把他杀死了。可是心脏太好吃了，比哥哥给我的糖还要好吃。” “之后，我每次饿的时候，都必须要吃上一颗心脏才能活下去。这里公寓的所有住户被我吃了好多。” “所以，所有人都搬走了。” “可是我还饿呀。” “我不想吃的，但是每次我都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 她再次看向那颗只啃了一半的心脏，喃喃道：“心脏太好吃了。” “只有这些？” 赵牧继续问道。 小隆女诚实地点头：“是呀。” “你当初死掉后，尸体放到哪里了？” 赵牧原本想问一些关于网暴的事情，但是发现小隆女完全没有一点说谎的迹象后，他突然改变了主意。 “就在我家。” 赵牧诧异道：“你的尸体在你家？你死了起码两个月了吧。难道不会发臭吗？” 他在故意给小隆女下套。 因为一般情况下，尸体放上两个月，绝对会臭到周围几间租户闻到，尤其是自己住的房间还挺近的，这个距离他肯定能闻到。 如果小隆女回答不知道，那就代表着黑袍男人一定掩饰了尸臭味道。 如果小隆女回答尸体不会发臭，那就代表着黑袍男人一定篡改了小隆女的记忆，那小隆女之前所说的话完全不可信，那些所有她记起的事情，都有可能是黑袍男人强加给她的。 只有小隆女回答冰窖、冰箱之类的话，才算完全跳出他设置的坑。 所以赵牧更希望小隆女会回答第二种。 说句实话，他对现在小隆女说的所有话都感到有些不真实，甚至是和当初他推测出来的结果有很大的出入。 如果她回答了不知道，那也不能代表黑袍男人不一定没有篡改小隆女记忆，他后续还要用其他的方法继续套话。 可他没想到小隆女居然理所当然地回答道：“骨灰为什么会发臭？” 骨灰？ 赵牧罕见地愣住了。 “你的尸体被拉去火葬场火化了？” “是呀。我哥哥亲自拉去的。” “你可以确定那是你的骨灰？” “当然确定了，我醒来的时候，就在那个铁盒子里。我哥哥把骨灰盒放在了我的卧室，我每天晚上都会进去睡觉呢。但是最近我睡的好难受啊，公寓里没有心脏可以吃，我好饿。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我哥哥不允许我离开这个公寓。可我真的好饿呀。” 要不是今天她闻到了人味，这才急忙跑出来吃人。 因为吃的太入迷了，这才会被这个人类抓住第二次。 赵牧不置可否，继续问道： “你知道他是什么时候送过去火化的吗？” 因为面前男人要杀自己，小隆女为了活下来，只能努力回想： “当初我醒来的时候是3月15号，我是在3月13号死掉的。应该是一天或者两天后吧。” 那个时候，他们还没有进入游戏。 小隆女死亡日期是在3月13号，他当时看了下置顶视频，是3月14号发的消息，而且那个热搜也是3月14号买的，乔红死亡的日期是3月17号。 而乔红死亡时登上了热搜，那个时候他们才刚刚加载进入游戏世界。 骨灰。 尸体。 他确信，这两个词的意思可差太多了。 就算没有季贺捣乱，将整个世界变为浑浊状态，以他们当时所在的日期，也是绝对不可能在3月15号之前将一切事情拦下来的。 想通了这一点，再根据整座公寓的异常，赵牧已经明白的七七八八了。 “你走吧。” 赵牧再次放过了女鬼。 女鬼眨了眨眼，没想到第二次他依旧放过了自己，它连忙从窗户外逃走了。 速度极快，生怕赵牧反悔。 赵牧这次并没有在女鬼身上放什么精神力，而是直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睡觉。 游戏该结束了，在此之前，他需要睡一个好觉。 第459章 我叫邬隆 第二天。 两人看到床上的一滩血迹，还有那颗凝固的心脏后，良久没有回过神来。 “程安，怎么回事？李绯怎么死了？” 邓深皱起了眉：“我没听到有人进来过房间啊。” “因为你们被下了毒。” 昨晚他敲门、撬门，根本没有一个人听到声音。 直到他打开卧室的门，两人还是睡的很死。 在游戏世界，大家都宛如惊弓之鸟，睡的太死，肯定有问题。 就像是之前死掉的柳城和李绯，他们估计根本没有反抗的机会，在睡梦中就被女鬼掏出了心脏。 至于自己为什么会醒过来，大概是雷罚的存在吧。 “昨晚还死了一个玩家。他被人用钉子控制住了。他说还有其他玩家在510。” 当时听那个玩家的遗言，以及从始至终都没有见到过其他剩余的玩家，赵牧已经断定，另外两个玩家一定就在510。 赵牧走到510房间，敲了敲门。 不过十几秒，门被打开了。 黑袍男人卡着赵牧即将用暴力撬门的时间点，打开了门。 黑袍男人语气变得冷漠起来：“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声音中仿佛浸满了寒冰，和之前截然不同。 “我们是来找东西的。” 第一次赵牧进来，用的借口是丢了东西，第二次用的借口是来找东西。 黑袍男人只是站在门口，并没有让步。 “怎么，需要打一架，分个胜负，你才肯让我们进去吗？” 赵牧突然扯出一个笑容，笑道：“你第一次就判定自己打不过我，怎么，第二次能力突然提升了那么高？不会是吸收了某些不该吸收的东西吧？” 他眼含警告：“比如，灭魂钉。” 灭魂钉？ 程安之前说过，有个玩家被人用钉子钉起来的，听程安的意思，难道是面前的男人用了灭魂钉？这东西一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啊。 两人立刻警戒起来。 黑袍男人只是盯着赵牧，似乎在盘算着什么。 当然，赵牧知道，他一定在思考能不能打过自己。 最后，黑袍男人还是妥协地让步：“进来吧。” 他照例给三人泡了杯茶。 三人都没有喝。 “你要找什么？我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东西。” “找一具尸体。” 听到这话，黑袍男人没有任何反应，倒是赵牧这边的两个玩家眼睛亮了。 找尸体，这不就是他们的主线任务吗！ 难道，程安找到了小隆女的尸体？ 就在510？ 黑袍男人只是淡淡说道：“请便。” 赵牧起身，问道：“你妹妹的房间在哪？” 黑袍男人指了指次卧。 赵牧推开了门，第一眼就看到那个摆放在桌子上的骨灰盒。 墙上挂着的是邬欣的黑白照，但是，让人奇怪的是，骨灰盒周围居然点燃着几个蜡烛，那些蜡烛全是红色的，而且桌子上面还有一些类似锁链的画幅，像是用血画的，只不过底下是实木桌子，可能看起来不够明显。 就在赵牧看到桌上那种奇怪的阵法时，他瞬间知道了黑袍男人的意图。 然后，他缓步上前。 黑袍男人盯着他逐渐靠近的动作，嘴角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弧度。 当赵牧即将碰到那个骨灰盒的时候，他猛地转身，手中出现一把剑，直接朝黑袍男人的心脏插了进去。 黑袍男人松懈的神经被这把剑直接逼回了紧绷状态，他快速往后退。 他就知道！ 面前的男人一定藏着一个大杀招。 直到看到这把剑周身弥漫的雷电后，他终于确定，就是它！ 每次和这个男人接触的时候，他总能时刻察觉到对方给自己的压力。 那是对危险的一种敏锐感应。 虽然他已经在后退了，但还是被剑身擦破了胳膊。 鲜血立刻涌了出来。 旁边两名玩家被程安突然的动作打的猝不及防，但还是反应极快地退了好几步，留给两人施展的空间。 接着，赵牧手中出现了无数雷电，继续往黑袍男人的身上涌去。 黑袍男人立刻唤出黑气，挡住雷电。 可那些雷电太过霸道，在碰到黑气的时候，立刻渗透进去，最后反过来包拢黑气，等黑气完全消失后，雷电结结实实地打在了黑袍男人的身上。 黑袍男人被逼地往后飞了好远，撞倒周遭的家具，最后倒在墙角。 赵牧走过去，语气含笑：“忘记问了，邬先生，您的本名叫什么？” 黑袍男人嘴里涌现出一股鲜血，他脸色格外阴沉：“你是怎么发现的？” “我说了，我要的是尸体，不是骨灰。” “你用骨灰代替尸体，是不是就像是用邬欣代替小隆女一样？” 黑袍男人闭上了眼睛，心中涌现出无数的不甘。 还是被他发现了。 他认命地掀开帽子，里面露出一张和邬欣一模一样的脸。 他冷冷地看向赵牧：“我叫邬隆，和我妹妹是双胞胎。” 邬隆？ 小隆女？ 邓深瞪大眼睛：“难道你才是小隆女？那你妹妹呢？” “她天生患有心脏病，连动都不敢大幅度动，怎么可能会经营百万粉丝的网红账号？” “不是，小隆女不是女的吗？” 赵牧掏出手机，打开小隆女的账号，然后说道： “所以我说，有人隐瞒了一些东西。” “小隆女的账号，走的应该就是女装大佬的风格吧？毕竟直播的时候，喉结和平胸很容易会被人发现。” 再次被赵牧猜中，邬隆已经麻木了：“是。” 此时小隆女的账号已经多了很多视频。 那些都是明显能够看到男人影子的一些擦边视频。 还有一个新出现的置顶—— 那是一个男人。 “大家好，我是小隆女的哥哥，小隆女死的太突然了，而且，我希望有些人不要听风就是风，小隆女已经因为心脏病去世了，请某些人口下积德吧。” 因为邬隆用的都是男声，而且气质明显和之前不一样，所以没人怀疑他就是之前的小隆女。 “我当初说过，我还有一个双胞胎哥哥，就是为了以后转换赛道更加容易。” “所以你就用你妹妹的死，金蝉脱壳？” “是啊。不过我很好奇，你到底是怎么发现的？明明我将一切都隐藏的很好。” 邬隆语气中满是不甘。 第460章 邬隆的计划 早在第一次他想方设法将赵牧赶出去后，他就知道，那个人一定还会回来的。 所以他苦心积虑设下了圈套，就等着他们上门。 当初在餐馆，他故意激怒赵牧，就是想让他失去理智，出现一种被人打脸一定要报复回去的仇恨心理。 那样的话，后面他挖出的坑，对方才可能往下跳。 早就在几人出现前，他已经抓了三个人类。 是真实的人类。 当初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变成了鬼魂状态，周围有很多的残魂，或者意识模糊的鬼魂。 他立刻就明白，自己变成了鬼，变成了和妹妹一样的存在。 所以他第一时间，就吞噬了周围所有的清醒的或是不清醒的鬼。 然后他重新打造出这栋公寓。 他和自己的妹妹好好地生活在这个公寓里。 但出现了一个不速之客。 他还活着的时候学了一些巫蛊之术，在发现那个人类手中出现一股强大的能量，毫不费力地杀死那些鬼的时候，他动了歪心思。 他想让那个人类变成自己的手下，而且他也想吸收那个人身体里的那些能量。 他太渴望强大了，就是因为没有强大的能力，才导致自己根本没有办法创造出原本模样的公寓。 所以他用了灭魂钉，直接困住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没有死，意识还在，但是身体完全动不了，而且他每天都给那个男人洗脑，让男人听他的话。 最后成功了。男人变成了他的傀儡。 每天他都会吸收了男人提供的无数能量。 男人变成了一种独特的血泵。 接着，又出现了两个人，他们是一起来的。 当他试探性放出一些鬼的时候，他发现那两个男人居然直接解决掉了，而且用的手法比最开始那个男人还要犀利。 他又起了歪心思。 可麻烦就麻烦在，他根本打不过那两个男人。 所以他另辟蹊径，故意用了极大的能量幻化出一间餐厅。 食物的香味很快就飘到那两个男人的鼻子里，他们虽然不吃饭也不会饿，但是也馋啊。 而且当他们进入这个公寓，发现没有什么能威胁到他们后，于是胆子大了起来。 更何况那家餐厅里没什么人，只有一个身体虚幻，人畜无害的伙计。 在两人威逼利诱下，伙计只能给他们做了一顿饭菜。 整栋公寓都是他掌控的，那个伙计同样也是。 他下了某种咒法，让两人在晚上昏睡不醒。 他用同样的方法，给其中一个人下了灭魂钉。 在对第二个人动手的时候，他犹豫了。 他能明显地看出，这两个人和之前那个人是一样的，都拥有比自己还要强悍的力量，而且很奇怪的是，他们居然没有想要创造自己的世界的意愿，反而总是在这栋公寓里来回乱窜，像是在找什么东西一样。 这让他瞬间警觉起来。 如果不止这三个人，还有其他类似的人也出现在这里呢？ 他知道灭魂钉的可怕，一旦钉进去，就算最后拔出来，那个人也会神志不清，换句话说，就是一具还活着的傀儡。 以防万一，他只是困住了那个男人，并没有继续使用灭魂钉。 好在有了两个人给他提供能量，他已经能完整地搭建出了整栋公寓，所以他也就暂时地没有动第三个人。 直到赵牧几人出现。 当时他清晰地听那几个人说，要找“小隆女的尸体”。 他的内心涌现出波涛大浪。 他们怎么知道这里有小隆女？ 在这个时候，他突然想起了第三个人类的存在。 他唤醒了那个人，然后用灭魂钉威胁他，又让他看到其他两个人那副行尸走肉的样子，男人终于崩溃，将一切托盘而出。 那个男人说的内容有时候他根本听不见，但男人又确实在开口说话，他虽然奇怪，但并没有打断男人的话。 等男人说完，他从十几句稀稀拉拉的句子里拼凑出了一些真相。 和他一样的人一共有十五人，他们的目的就是找小隆女的尸体，只有这样，他们才能离开。 他问：“离开？去哪里？” “回到天极。” 但这句话邬隆根本听不到。 他盘算了一下，然后问道：“那你们只是需要一具尸体吗？随便一具尸体可以吗？” 他瞬间想用一具伪劣品代替，毕竟他就是小隆女，他没有死，何来的尸体？ 男人摇头：“不行。没有尸体，我们就见不到%￥&%……，我们离开不了。” 邬隆心底一沉。 按照男人的意思，似乎他们有一个判定尸体的东西，其他的冒牌货是绝对不行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们的目标不就变成杀死自己了吗！ 他内心开始涌现出无数心思，最后直接将灭魂钉钉进了男人的身体里。 当时他不敢轻举妄动，因为一下子来了四个人。 所以他故意让他们住在五楼，让妹妹去杀他们，试探一下他们的实力。 他要慢慢减员，最后将他们变成自己的傀儡。 可惜，里面有一个太厉害的人物。 他不得不改变了计划。 只要他碰到那个骨灰，只要他再往前走一步，他就会中招，就会和邬欣一样，被永远地困在那个骨灰盒里，死都逃脱不了！ 只差那么一点。 可就是那么一点，让他的计划全盘皆输。 他太不甘心了。 赵牧轻笑一声，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嘲讽——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聪明？” 邬隆被嘲讽，脸色变得难看：“你什么意思？” “你如果真想不那么快死，最好的办法就是什么都不让我们知道。” “让我们天天徘徊在这座公寓里，寻找线索，却什么都找不到。” “可你太心急了。你为了给我下套杀死我，故意放出了那么多线索。” “而正是那些线索，让我立刻知道，你就是那个拥有百万粉丝的小隆女。” “邬隆，你在将所有关于小隆女的信息引导到邬欣身上的时候，你难道没有教她，该怎么做一个贪婪无度、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甚至牺牲亲生妹妹的畜生吗？” 第461章 邬隆死亡 “我很想知道一件事情，为什么公寓是由你一手造成的，除了五楼外的其他楼层，都存在着无数的厉鬼，都是你的手笔吧？但你却让自己的妹妹弱成这样？她可是你的亲生妹妹。这是为什么呢？” 赵牧讥笑道。 “我自己可以保护她，她要能量做什么？” 赵牧意味不明地嗤笑道：“所以第一晚你让她去我们的房间给你探探风声？” 他忌惮自己，却让邬欣第一晚去自己房间杀掉自己，这就是所谓的“保护”？ “你故意恢复了邬欣的记忆吧？尤其是当初她变成厉鬼杀人的事情。你故意让她变成一个杀人狂魔，然后让我们以为她就是小隆女。” “如果你是恢复的邬欣记忆，而不是扭曲的话，那我想问一句，为什么一个因为心脏病去世的普通女生，在死后化成了厉鬼，甚至杀死了公寓里的所有人？而她却在说起这些事情的时候，居然还在悔恨？” “邬隆，画在桌子上的符咒，恐怕不止是为了给我下套，而是同样禁锢邬欣的吧？” 邬隆不吭声了。 在发现“小隆女”买了多次水军的时候，想到那个在他手里过不下一招的女鬼时，赵牧曾经有过一个猜测。 女鬼是被人指使的，直播的小隆女只是某个公司的手下的一个主播，而那些运营团队，才是经营小隆女账号的人，也就是那些团队，才买下的热搜。 不过在这种猜测下，他们依旧需要找到小隆女，最后找到她的尸体。 可第二次进来后，女鬼说她的尸体早就被哥哥火化了，而且她记住的所有事情都是自己变成鬼后杀了人，然后忏悔崩溃。 当他判断面前的女鬼没有撒谎后，排除有人扭曲了她的记忆这个因素，那整个事情的问题就指向了一个结果—— 她不是小隆女。 赵牧突然冒出一个想法，谁规定“小隆女”就一定是女的呢？ 而且按照现在遇到的几个场景来看，都是整个事件里最重要的一些地方。 他一直疑惑的一个问题就是，为什么公寓的创建者不是邬欣，而是那个黑袍男人？ 邬隆不懂得伪装自己的实力，让他轻而易举地断定了这栋建筑里的创造者。 而且邬隆太想杀掉他们了，居然让邬欣继续和他们接触，透露出了太多的信息。 以至于他们顺利地找到了“小隆女”。 赵牧看了眼主卧：“接下来，该跟我们介绍一下主卧里都有什么了。费尽心思改造这栋公寓，不多藏点秘密说不过去了。” 邬隆突然浑身颤抖了一下，仅仅一秒，他就恢复了正常。 “有什么？当然是你们那两个同伴了。你们能轻易地打开次卧，难道认为主卧也能那么轻而易举地进去？” 邬隆突然大笑起来，表情变得狰狞恐怖：“那里只要有外人进入，那两个废物就会立刻死掉！灭魂钉会直接穿透他们的颅顶，脑袋崩裂，以一种你们永远忘不了的姿态死在你们面前！” 他的脸随之扭曲起来：“你们要看吗？” 邓深和何道生被他这种形容吓得呼吸都快静止了。 赵牧则是皱起了眉头，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突然，邬隆拿起一旁落地的匕首，朝自己胸膛刺了进去。 无数鲜血喷涌而出。 他表情依旧疯癫，狂笑不止：“我会化成厉鬼回来，一个一个找你们算账，我要让你们下半辈子全都被恶鬼缠身，我绝对不会饶恕你们的！” 说完，他的神色变得虚弱起来，但依旧死死盯着面前的几个人，继续说道：“我会永远缠着你们，直到你们被我杀死！” 【已找到小隆女的尸体。】 【任务完成。】 【请前往指定地点脱离世界。】 听到系统的声音，邓深和何道生立刻四处观望，寻找白色通道。 他们终于透过窗户看到了那个通道，就在公寓门口，白得发光。 就在两人情不自禁跑下去的时候，赵牧开口：“站住。” 邓深不解地回头：“怎么了？” 游戏都结束了，程安还想做什么？ “没有我的允许，你们不能离开。” 赵牧眼含警告。 两人只见过程安这样警告过别人，可当目标变成自己之后，他们内心涌现出了一种难掩的恐慌。 原本邓深还想问程安原因，可在他的目光下，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两人安静如鸡地跟在赵牧身后。 在路过那个白色通道，两人垂头丧气地别过脸，跟着程安离开。 希望通道不会消失吧。 小隆女死掉，这个世界不会崩塌，赵牧已经猜到了。 只不过现在他需要好好思考一下，在整个事件中，他还漏了什么。 这场舆论，全都是小隆女一手规划的。 他故意说自己有心脏病，让人质疑。 赵牧思绪微顿，质疑？ 他怎么确定一定会有人质疑自己有心脏病呢？ 看小隆女雇佣水军的订单中，有一笔就是让那些质疑的评论点赞量过万。 引导舆论，其他不明所以的民众才能继续跟风。 但是，作为一个几十万粉丝的博主，他说出的话，真的敢有人第一个质问吗？ 他难道不怕被粉丝网暴？ 再退一步，如果真的有人闲得蛋疼质疑小隆女，在一种极度恐怖的点赞量下，真的有普通人能大心脏地留着评论吗？ 连之前那个‘爱吃冰淇淋’被人骂好多句后，都受不了删评论了。 真的有路人有那么大的勇气吗？ 很显然，那个质疑的评论，有极大的可能也是小隆女安排人做的。 是王平。 原本赵牧想去乔红小区一探究竟，最后改变了主意，往王平所在的宿舍走去。 难怪，一个普通的大学生，居然会创造出一个宿舍。 现在能出现的所有人和地点，都是和小隆女事件牵扯不清的存在。 刘尘撒谎、邬隆撒谎，那王平，大概率也撒谎了。 他也是导致乔红死亡的一个因素，只不过他很好地掩饰起来了。 他们再次回到宿舍，这里整个五楼都变得和现实无异。 王平依旧窝在宿舍里，只是僵直着身体坐在凳子上，脸色煞白。 他嘴里一直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赵牧想起了当初在听到乔红死掉的时候，王平格外害怕紧张的神色。 原来他也是整个事件的知情者。 赵牧将手机递到王平面前，平淡说道：“邬隆死了，有些东西，不需要再掩饰了吧。” 听到“邬隆”这两个字，王平突然剧烈尖叫一声，他抱住自己的头，颤抖身体，脸上没有一点血丝，最后崩溃大哭：“不是我做的！不要来找我！都是邬隆做的！别找我！” 第462章 王平的作用 等王平吼完后，赵牧才继续问道：“你认识邬隆？那你也是导致乔红死亡的凶手吧？” “我不是！不是我！是邬隆！是他指使的，和我没关系！” “是吗？乔红杀死了邬隆，她可不会放过所有伤害过她的人。你再不说实话，我们不会再帮你。” 赵牧语气变得为难起来：“毕竟，我们只是普通的室友。你都不信任我们，那我和邓深今天就搬走。万一厉鬼缠上我们怎么办。” “不要走！我说，你们别走。” 似乎想到乔红来报复时宿舍没人，自己会遭遇的下场后，王平立刻和盘托出了。 “我和邬隆是高中同学。他上完高中就不上了，他妹妹有心脏病，他爸又爱赌博，所以他没办法，只能辍学，然后他干起了自媒体。” “不到一年，他依靠着长得好看，又是女装大佬、身世悲惨、声音甜美、什么玩笑都能开得起等等因素，粉丝量涨到了七十万。” “他赚了很多钱，还上了他爸的欠款，还让他妹妹治疗。只是，七十万粉丝量之后，他无论做了什么努力，都没办法继续上涨了。” “而且，他之前因为姿态极低，直播间乌烟瘴气的，说什么浑话的都有。所以他萌生了转换赛道的想法。” “只不过最开始他没想那么快就转换赛道的，他只是说，他想涨粉。” “于是他利用了他妹妹心脏病的病历单，伪装成自己的。他故意模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将性别p成男的。在病例单出现后，所有人都会去验证这张检测单的其他部分，比如那家医院盖的章是真是假，而不会去想性别那栏会出问题。毕竟他的人设是一个需要供哥哥上学的弟弟，没人知道他有一个双胞胎妹妹。” “所以他找上了我，让我故意在他的视频下面质疑心脏病的真实性。他给了我一笔钱，让我不要删那个评论。然后他买了无数水军，将我那条评论赞到了第一名。” 小隆女本来就有黑粉，这一条热评，将那些人都炸了出来。 小隆女的视频第一次出现了评论比点赞量还要多的情况。 但是小隆女没有回应。 所有人都以为是小隆女心虚，于是更加变本加厉。 直到乔红给王平发了条私信—— 【你是不是也是医生呀？】 王平看到了，没敢回，他先将截图发给了邬隆。 他没想到有太多人私信他骂他，而那条评论的点赞量也是前所未有的高，比邬隆预期的要高上几倍。 邬隆很快回答：“你就说你是。” 王平刚想拒绝，邬隆就继续说：“我查了下那个人的维音号，她是医生。你想办法引诱她去那条视频里发评论。” “事成之后，我给你三万。” 王平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那可是三万啊！ 平平安安的平：【是啊。你也是？】 红太狼：【对，我之前看过小隆女直播的，他天天运动量那么大，绝对不可能患有先天心脏病。唉，没想到这个博主为了火真是什么方法都能想出来。】 平平安安的平：【所以我才会评论，揭穿他的丑陋面目！你也是医生，愿不愿意和我一起揭露他？】 乔红有些犹豫，她回答：【怎么揭穿？】 平平安安的平：【我当初发评论发太快了，没有表明我的身份。不过现在点赞量那么大，我又不舍得删。要不然你也出马，就说你是医生，确信小隆女没有心脏病？这样的话，我们的话会被所有人信服的。我太讨厌这种为了流量不择手段的人了！】 红太狼又过了好久才说道：【好，那我们一起揭穿他。】 他根本就没有心脏病，却为了赚钱谎称出有心脏病，既然有同行揭穿他了，那她更加确信小隆女在撒谎了。 她当时根本没预料到整个事件以恐怖的速度继续蔓延。 赵牧听完，疑惑地问道：“可是明明你才是最开始一个网暴他的人，为什么你没有被人网暴，而只有乔红被网暴了呢？” 而且他并不觉得乔红能顶住那么多粉丝的围攻压力，还不删掉评论。 “因为我删评论了。并且……” 王平沉默了一会，才继续说道：“邬隆盗了乔红的账号。她登不进去维音了。” 他曾经给乔红发过私信，那个时候舆论已经影响很大了，而且乔红那条评论比自己的评论点赞量还要大。 当时邬隆很满意自己的涨粉速度，让王平删掉自己的评论，以免被人继续网暴。 所以他在第一时间就向乔红承认了错误，并让她赶紧删掉评论。 只是乔红没有回他。 回他的是邬隆。 “不用给她发消息了。她的账号现在在我这里。我妹妹快不行了，我要做一票大的。” 王平有些心惊，邬隆盗了乔红的号，是要做什么？ 接着，短短几天时间，他就明白了邬隆的意思。 他居然用自己妹妹的死亡，去证明小隆女的心脏病是真的？！ 他立刻给对方打了电话：“邬隆，你疯了吗！你不是没有心脏病吗？你发那个死亡声明又是在做什么？” “我之前就有了转型的想法，反正大家也不知道小隆女皮下的究竟是谁不是吗？小隆女死了，还有小隆女的哥哥。一个百万粉丝博主的哥哥，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邬隆带有深意地说道。 小隆女连登好几个热搜，虽然前面是他买的，但是后面只要是有关小隆女的事情，都会直接被民众冲上热搜。 而且，随着小隆女的死亡，所有的谣言都不攻自破。 这样，依着对小隆女的愧疚和呵护情感，他作为小隆女的哥哥，很快就能做起一个新的账号。 而且，他早在之前铺垫过，自己的双胞胎哥哥是个考上名校的穷苦大学生。 这回，他做到了完美转型。 “这个事情你配合的太好了，王平，你是我高中最好的兄弟，我再给你三万。” 王平此时已经不在乎几万了，他着急地问道：“可是现在小隆女死掉，所有人都在网暴乔红！邬隆，那她该怎么办？” “她？一个陌生人，和我有什么关系。” 邬隆冷漠道。 第463章 前往小区 王平语气激烈道：“邬隆拿走了乔红的账号，我根本联系不到她！我想告诉她真相，但是我找不到她，邬隆也根本不肯告诉我！” 还没等到他找到乔红，乔红已经被人人肉到地址，最后被逼的跳楼自杀了。 “你这个畜生！” 邓深没想到连乔红最开始那个评论也是被人诱导的，原本因为出不去而有些低沉的心情立刻就被怒火充满了。 他上前，一拳打在了王平的脸上。 王平连忙护着头，朝角落里缩去。 “把他绑起来。” 赵牧吩咐道。 王平、邬隆、刘尘三个人，都是杀害乔红的推手，那乔红的心愿，大概就是杀死他们了吧。 邬隆已经自杀，而刘尘也被送进了乔红所在的住宅区，现在只剩下了王平。 其他两个玩家也隐隐约约明白了程安的意思，他们在宿舍里找了一圈，最后用床单将王平缠绕起来，然后压了出去。 在出去的一瞬间，赵牧突然闻到了一种浓烈的血腥气息。 他若有所思。 这股血腥味是在之前没有的。 在乔红所在的小区、刘尘所在的“医院”、无人的传销窝点，他都闻到过这种气息。 可等真正进去后，那道刺鼻的味道又消失了。 所以……这是一种“提醒”？ 提醒他们，里面的人就是杀害乔红的凶手？ 而他们之前路过宿舍那么多次，都没有闻到过那股味道。可能在王平说出真相之前，乔红没有想到，自己和当初那个网友的对话，居然也是被人设计的。 或许她到死，都以为王平是个医生，和自己一样，是个正义人士。 可惜，从始至终，除了她之外，所有人都带着算计和目的，逼迫着她，一点点走向死亡。 所以最后一块平静的宿舍，也被血腥污染了。 几人朝乔红所在的住宅区走去。 小区没什么变化，而且凝聚成实体的速度比王平所在宿舍还要慢。 门口依旧是那只趴着的大狗。 这次赵牧准备进去，所以直接拿出剑，朝恶犬面前的一片土地插了进去。 雷罚剑在地上蔓延出无数雷电，将那只狗圈养在原地。 赵牧几人走到大狗的攻击范围时，大狗果不其然地跳了起来，朝他们这边跑了过来。 但是无数雷电翻涌着，像是一堵看不见的墙，隔绝了他的所有挣扎。 大狗被雷电劈着全身，却没有停顿下来，忍受着无数痛苦，朝他们这边吼叫。 “汪！汪！汪！” 吼叫声越来越急切，声音也越来越大。 几人没敢停留，快步走到小区通道口。 赵牧回头收剑的时候，发现那只狗朝他们这边凄惨地低吼一声，眼神中带着一种哀怨和痛苦，等到最后放松了紧绷的肌肉，耷拉起尾巴，最后趴回地面，闭上了眼睛。 赵牧身体微顿，疑惑地看了眼那只狗。 他从来没有进过这座小区，只以为它是一只恶犬，对闯入自己地盘的陌生人会直接吼叫。 可看到那种眼神后，赵牧突然觉得，似乎并不是那么简单。 他收回目光，踏步往楼上走去。 何道生知道程安想去的地方就是那间古怪的房子，所以径直带着他们往楼上走去。 看到那节已然出现的楼梯，何道生松了口气。 “那间房子就是当初你让李绯用手机拍的那间。” 原本在之前李绯的图片里看到的内容，是放在一堆虚幻地不成样子的建筑里，那间房子显得格外怪异和真实。 但是现在这栋建筑的其他房子也开始变得真实，倒显得那栋房间普通起来。 “而且按照房间构造，那里就是乔红居住的房间。” 何道生眼神有些复杂，他经历过那么多世界，却从没见到过乔红这么惨的人，明明什么都没做错，却被人网暴至死。 他觉得，就算一会开门乔红异变成哪种怪物，他都不会觉得恐怖。 平心而论，如果他是乔红，在死后肯定会化成厉鬼，找他们复仇。 何道生这么想着，直接打开了门。 出乎他的意料，里面静悄悄的。 其他人静步走进去。 赵牧打量了眼房间，布置很温馨，什么家具都有，和其他那种复制粘贴的地方完全不一样。 这也能看清那只鬼的用心之处。 但那么温馨的地方，怎么没看到乔红？ 就在赵牧准备朝主卧去看一下的时候，他突然听到厨房有一丝异动。 “撕拉—” 是拆开塑料袋的声音。 他立刻让所有人噤声，然后往半掩着房门的厨房走去。 他先是将附满雷电的手放在墙上，确保雷电控制住整个厨房后，才打开了门。 里面正坐在地上吃东西的人听到动静，连忙缩回了角落：“别杀我！” 听到熟悉的声音，赵牧微微拧眉。 怎么会是刘尘？ “你怎么在这里？” 赵牧奇怪地问道。 刘尘偷偷回头，发现是个男人后，才放下了心从角落里爬出来。 他语气完全没有了之前的害怕：“害，兄弟你吓我做什么！我还以为是乔红呢！” 他还没认出来赵牧是之前逼迫他进来的那个人。 他又扒拉出那袋食物，塞进嘴里。 赵牧看了眼包装，那居然是一袋狗粮。 他眼神古怪地看了眼刘尘：“你很饿吗？” “是啊。”刘尘边吃，语气含糊不清地说道：“你说奇不奇怪，我一进这个房间就感觉到饿，而且整个厨房只有狗粮。我吃了一些，发现味道还不错，里面还有牛肉呢！兄弟，你要不要来一口。” 就在他转身分享食物的时候，突然看清了赵牧的脸。 他吓得双手一抖，狗粮应声掉落。 “卧槽，你怎么也被赶进来了！” 他害怕地朝外面看了一眼：“难道有人比你还厉害，把你也逼进来了？” 赵牧没有回答，而是直接把他叫了出去： “出来。” 刘尘自知打不过他，捡起地上的狗粮袋子，跟在赵牧身后出去了。 发现刘尘出现后，邓深诧异道：“他没死？乔红没杀他吗？” 刘尘狠狠瞪了邓深一眼，呸，咒他死做什么！ 活该被人赶进来。 他打不过那个厉害的男人，兴许能拿这个人当替死鬼呢！ 第464章 离开的条件 “乔红呢？” 赵牧直截了当地问道。 刘尘立刻收敛了杀意，老实地摇了摇头。 “你进来那么长时间，都没有见到过乔红？” “是啊，我在这里猫着大概有好多天了，没看到一个人影。” 这句话问的属实是废话，如果乔红出现过，自己哪还能这么安闲的活着？ 赵牧往周围打量了一圈，然后往其他几个关着的房间走去。 门没有上锁，里面也被布置得很温馨，被子叠的整整齐齐，上面还放着几只玩偶。 甚至地上还掉了一只小鸭子模样的玩具。 赵牧走上前，将那只小鸭子捡了起来。 就在那个小鸭子的头部，有被啃食过的痕迹，耳朵被扯掉了，周围的线凸出来，流露出里面的棉花。 倒显得不伦不类起来。 小鸭子的脖子也像是被人啃过，耷拉着脖子，明显里面的棉花被人咬的扁了下去。 赵牧在周围找了一圈，最后在床边发现了一个宠物窝，宠物窝里面还有好几个被啃过的好多玩具。 赵牧看完所有的布置后，又联想了一下他们进入小区发生的所有事情，最后微微叹了口气。 他早该想到的。 早该在他看到李绯拍的那几张照片时，就应该察觉到异样。 只是，他按照过去的思维，将源的身份局限在人身上而已。 这个住宅区的源，早在他第一次过来的时候就见过了。 是那只趴在小区门口的恶犬。 当时他只顾着将目标放在那栋怪异的建筑上，却忽视了最后一张照片。 那是李绯三人在一楼走廊里拍的。 一楼的楼道里有灯，所以才会映照出他们的影子。 但他们居住的地方，甚至是继续往上，连楼梯都没有幻化出来。 从一开始，那只狗除了用能量幻化主人的房子外，其他的建造也是以它为中心，缓慢幻化的。 所以小区地面和一楼才会那么逼真。 所以二楼以上的区域才不会有楼梯。 难怪他们去所有重要的地方，总会先闻到那股血腥味。 而且那股血腥味从一老远就直冲鼻腔。 它在用自己的方式来提醒他们。 发现赵牧出来，邓深紧张地问道：“程安，我们现在离开吗？” 现在这间神秘的房子他们也都进来逛了一圈了，是不是该走了。 虽说已经完成了任务，但是总觉得有白色通道出现，他们却不离开有点不踏实。 万一通道消失，又或者出现一只可怕的鬼，杀死他们怎么办！ 赵牧眼神微眯，仔细思索了一会，最后嗤笑一声。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姑且认为，你骗到了我第三次。” 说到最后，赵牧语气瞬间冷了下来。 邓深知道，程安不是对他说的，但近距离接触现在的程安，也感觉背后凉飕飕的。 他垂头丧气，回到何道生身边，然后摇了摇头。 何道生长叹一口气。 什么时候才能走啊…… 两人属实搞不懂，程安究竟在想什么。 虽说他们俩也知道，他们算是被程安一手带飞的，所以对程安最后的威胁，倒也没多大怨言。 就是他们很是想不通。 现在这种情况，三人一起离开不是最好的选择吗？ 两人暗搓搓地说些什么，程安从自己的思绪里剥离出来，开口道： “帮我做一件事情，你们就可以离开了。” “真的？！” 两人眼前一亮。 赵牧考虑了一下，然后说道： “押着王平和刘尘，一起走吧。” 两人一人压着一个，跟在程安后面。 等出去后，赵牧依旧用剑将狗困在雷电中，这次他没有直接离开，而是走上前，看着冲自己咆哮的恶犬： “你想找到你主人吗？” 那只狗原本凶神恶煞地冲他吼叫，如果不是雷电太过强大，能上来直接咬断赵牧的大动脉都不为过。 可就在听到“主人”两个字时，它的身体突然停顿了一下，然后以一种悲哀的神色看着赵牧。 “当初，乔红就是从这里跳下来的吧。你看到了她的尸体。你闻到了从她身体中流出的鲜血。” 所以他们才会莫名其妙地闻到过那么多次血腥气味。 因为那是这只狗记忆中最深刻的味道。 狗身上原本还立起来的狗毛突然柔软下来，它不再吼叫，而是软下身子，继续趴下了之前的位置。 它伸出舌头，在地面上舔了几口，然后低声吼叫几声。 “嗷呜—” 声音里充满了委屈和不舍。 狗是说不了话的，所以赵牧只能自己说出它的意愿，然后看它的反应。 看来，他猜对了。 “我知道你的主人在哪，你跟我过来吧。” 那只狗不舍地往楼道口看了一眼，最后站起身，冲赵牧摇了几下尾巴，跟了上来。 几人在这个光秃秃的世界里缓慢行走着。 直到六天后，他们来到了一所公寓。 邓深错愕地盯着前不久才走出去的那所公寓，疑惑地问道：“程安，你现在要我们直接离开？不是说还要做一件事情吗？” 实在是那个白色通道就在眼前，看得让人眼馋呐。 “那件事情就是，打开邬隆房间的主卧。” 当时邬隆自杀的时候，放出的话是说，只要有人敢打开那道门，里面的两个人会立刻死掉。 他不知道邬隆说的话是真是假，所以他是不会去主动开那道门的。 毕竟他不知道如果自己开门，导致了那两个玩家死亡，会不会被那个限制判定为“主动杀人。” 而且他根本没有必要去赌邬隆说的内容是真是假，他只需要让其他人去开门就好了。 所以另外两个玩家，他是不可能放他们走的。 他就担心最后会出现现在这种不得不开门的时候。 “只是开门？” 邓深诧异地问道。 “是。” “程安，你说实话，是不是里面有些东西，连你也摆脱不了，所以想找个替死鬼？就算是死，你也让我死个明白啊。” 他打不过程安，就算自己反抗，最后最多被程安打一顿，再逼着他去开门，那结局也是一样。 还不如现在体面一点，直接答应了呢。 不过即便如此，邓深也不想就这样稀里糊涂地死掉，反正他还有一张复活道具，权当积累经验了。 他苦哈哈地想着。 第465章 乔红的尸体 赵牧明白了邓深的意思： “我只是在提防当初邬隆死时说的那种情况。” 邓深仔细回想一下，是因为邬隆说打开主卧门，会让另外两个玩家死掉？ 现在能活下来的玩家，那都不是省油的灯，他对打开房门会造成的后果其实没有多大负担。 毕竟如果真的迫不得已的话，那就死道友不死贫道呗。 对于选谁的性命，他还是能拎得清的。 但是程安这是什么意思？ 他眼神有些古怪。 程安的实力肯定是碾压他们两个人的，却连门都不愿意开。 难道……程安是个圣母？ 他不愿意让任何一个人死在自己手上？ 所以只能让其他人去做？ 话说到目前为止，程安都没有主动害过任何玩家，甚至他们在程安的操作下，安稳地活了下来。 邓深脑补了很多，最后终于判定，程安可能真的是个圣母，不忍心让两个无辜的玩家死在自己手上。 他微微摇头，那可不行，虽然程安厉害是厉害，但是圣母在这种游戏世界可活不长。 何道生在程安说完，心里也踏实不少。 两人走到那个主卧前面，试图拧开把手。 可惜门丝毫不动。 邓深想到客厅有一把水果刀，直接过去，拿起水果刀往门缝里掏去。 “不能啊，这门质量这么好吗？” 他自言自语道。 此时水果刀都快卷刃了，那道门却没有丝毫损坏的痕迹。 “这是木门啊！怎么会那么结实？” 赵牧在旁边看着，无声哼笑一声。 他知道，邬隆在做最后的挣扎。 最后两人又找了铁丝，捅进去后发现门动都不动。 两人更加挫败了。 游戏世界的门还和现实世界里还不一样哈。 何道生小时候也用铁丝开过门，还挺熟练，可对这个卧室的门却没有丝毫作用。 看着两人费劲巴拉的样子，赵牧提醒道：“你们的异能呢？” 何道生瞬间眼前一亮：“对啊，我是火系！” 他跟着几人习惯了，都忘记自己有异能了。 他手中出现一团火焰，直接朝那道门上扔了过去。 火焰很快灼烧起来，将门烧成了黑色。 烧了大概十分钟，门终于被烧出了一个洞。 这个洞一出现，接下来蔓延的火势更加旺盛，最后直接烧出一个可以由一个人过去的地方。 邓深先伸进去一只手，将反锁的门打开。 他动作迅速，连看都没敢看里面的东西一眼，打开门后，就跑回来了。 赵牧扫了眼系统面板。 上面并没有任何的播报出现。 看来邬隆是故意吓唬他们的。 赵牧走进去，然后打开了灯。 面前的场景让人大惊失色。 映入眼帘的并不是床和桌子，而是无数悬挂的铁链，铁链往下延伸，就像是坠入了无尽深渊。 面前的地面上出现了一个大洞，铁链悬挂着，最边上挂着两个人。 那两个人身体是全黑的，身体微微颤抖，盯着进来的人，眼神中满是渴望和激动。 那应该就是剩下的两个玩家了。 “你们去救他们吧。不过他们被钉了灭魂钉，就算救了也活不下来。接下来你们就可以离开了。” 他并没有继续再去搭理他们，而是蹲在深坑前，往下望去。 底下暗沉无比，似乎还有鬼的嘶吼声。 不过一会，就有一只没有形体的鬼从地下飞了上来，它跑到空中，没有伤害他们这群人，而是飞快地往卧室门口跑去，不一会就消失了。 赵牧还在思索该如何下去时，就听到后面“汪”的一声，那只大黄狗直接跳了下去。 看来也不用他先下去验证了，里面被困的，就是乔红。 他直接扯了扯那条锁链，最后手中出现了一些雷电球，往下爬去。 “等会，我们陪你一起去吧。我是火系异能，可以照明。” 何道生突然开口。 赵牧的目光停留在何道生那只残缺的胳膊上。 他笑了笑：“总要熟悉没有另外一只胳膊的生活吧。” “对，程安，白色通道还没有消失，我们也不急于一时。” 在程安对狗说的一番话时，他们已经知道，程安是带他们来找乔红尸体的。 看现在那只狗的反应，底下应该是有乔红的尸体。 如果她的尸体真的被困在了这里，他们也想去帮忙救她出来。 联想到邬隆拥有的灭魂钉，他们已经能猜到底下乔红的状况了。 赵牧点点头。 三人在何道生手中火球的照亮下，往下爬去。 赵牧算了算距离，大概就是五六层楼的高度。 当初他计算过，整栋楼从五楼往下，是逐渐倾斜的。 所以他推测，大概下面会有一个隐藏空间。 在最开始赵牧以为这只是黑袍男人养鬼的地方，毕竟除了五楼之外，还有其他的鬼出现过。 可就在乔红的房间里没找到乔红时，他突然出现了另外一种猜测。 如果说源是乔红养的那只狗，那狗的心愿很好猜—— 就是找到乔红。 可乔红就算死了，也只会变成鬼，而不是消失的如此干净。 如果狗真的找到过它的主人，那它会用所有的能量先幻化出乔红的存在的。 可乔红房间都那么逼真了，还是没有乔红的出现。 如此一来，乔红的失踪就耐人寻味了。 可能在开始邬隆死亡时，他认定过是邬隆已经认命，不得已才自杀的，送给他们完成任务的条件。 可现在乔红失踪了，他的公寓里还有一个密道。 这两种巧合让赵牧立刻明白，他又被邬隆算计了。 邬隆清楚，只有“小隆女”死亡，他们才能离开。 他自杀的目的，是逼迫他们离开，防止他们再继续深挖下去，甚至是不惜用其他玩家来做局恐吓他们。 一般情况，在玩家能离开后，就不会再有人去想开不开门了。 反正开门，那两个玩家也会死不是吗？ 他自杀，在死亡时威胁的所有目的，都是打消他们进入主卧的念头。 赵牧不得不承认，邬隆是个格外聪明，也格外心狠的人。 在探究出邬隆的目的后，赵牧心底立刻出现了另外一种疑问，他为什么会那么做？ 主卧里是有乔红的尸体，可仅仅是怕那些外人找到乔红的尸体，值得他自杀做局吗？ 邬隆能为了赚钱，牺牲一个陌生人的性命，那么仅仅是一个乔红的尸体，可不值得他自杀。 邬隆也是鬼，只不过他在这个世界里被定义成了“人”。 玩家想找到小隆女的尸体，必须杀了身为“人”的邬隆。 可邬隆死掉后，是不会消失的。 只能说他的使命完成了，最后变回鬼而已。 玩家无法清除空间里的任何存在。 否则下一批玩家进来后，关键npc消失，那还在世界里找什么线索？ 能让这些鬼消失的办法只有一种，崩坏世界。 也就是完成源的心愿。 第466章 乔红自杀 思索到这里，赵牧眼眸渐深。 所以这才是邬隆敢狠心自杀的原因。 他知道了乔红是崩坏世界的关键。 他找到了这个世界的源。 他知道乔红的宠物一直在寻找自己的主人。 他知道一旦让狗和乔红相遇，他就会永远消失。 他发现了这个世界的真相。 心思微转间，赵牧已经走到了整个空间最终的地方。 那里摆放着一张床，床上躺着一个女人。 她浑身被锁链困住，额头、四肢全都被钉上了灭魂钉。 床上和床下，有无数的阵法禁锢着这个女人，地面红的发黑，看着让人压抑恐惧。 赵牧盯着那个女人，继续思索。 不止这些。 如果邬隆知道了真相，以他现在的能力，已经可以将公寓外面那股血腥气味扭转为龙井茶香。 那就代表着他在公寓这个地盘的实力足以和源媲美。 如果任由他继续完成几个周目，循环使用灭魂钉杀死玩家，那以他的野心，他会用这些玩家去提升实力，甚至是超过、杀死、并替代这个世界的源。 他会成为下一个方夜。 这才是为什么他那么果断地直接自杀。 他早就想清楚他要的是什么，在此之前，一切的牺牲都是值得的。 可惜，他碰上了赵牧。 当初欺骗了所有人的方夜都惨死在赵牧的手中，如今的邬隆，也不例外。 他碰上的是不择手段也要找到最潜在事实的赵牧，这种病态，让邬隆的小心思赤裸裸地呈现在了对方面前。 赵牧上前，无数雷电翻涌，朝乔红的身体里涌了过去，逼出五个灭魂钉。 灭魂钉一消失，周围的禁制开始出现了明显的断裂，无数锁链应声而碎，朝下方掉落。 地上黑红的血渍逐渐化成空气，朝上涌去。 最终，床上女人的身形开始从上往下，逐一腐烂消散。 一个虚幻的女鬼面貌呈现在所有人的面前。 她面露悲伤，看着坐在地上静静望着她的大狗，走上前，抱住了它： “对不起。对不起。” 她眼中泛着无尽悔意，轻声道：“妈妈不该抛弃你的。” 那只黄狗“嗷呜”一声，亲昵地舔了舔女人的脖子。 周围环境快速变换，地面上的乔红和大黄狗缓慢消散，周围的建筑也崩塌起来。 无数能量朝那只大黄狗身上涌去，继而往外扩散。 最后化成了一座真实的建筑。 此时他们三人正站在楼顶，看着面前的一切。 好几个警察围着最边上一个女人，他们面露紧张，苦口婆心地劝道：“乔小姐，有什么事情你可以跟我们商量，何必寻死呢！我们都可以帮你的！” “帮我？” 乔红讥讽一笑：“我在三天前已经报案，说有人盗取我的维音号，你们怎么不帮我？” 被质问的警察脸色为难，说不出一句话。 乔红知道，这些人也不是当初敷衍她的那些警察，她转过身：“你们走吧，我想明白了自然会下去。” 乔红盯着下面黑压压的人群，一行泪水划过。 那群人里面又有多少人在看自己的笑话呢，他们又有多少人披着维音的账号，向自己嘲讽呢？ 她明明只是提出了一个质疑，而且另外一个医生也证实过了。 她不知道为什么小隆女真的因为心脏病去世了。 难道……她真的判断错了？ 她抹了把眼泪，站在天台，摇摇欲坠。 她当初发过那句话之后就后悔了，她觉得或许是自己真的判断错了呢。 可等她准备删掉那条评论时，自己却登不进去维音了。 她创建了小号，去自己评论下面澄清，可被人当做炒作骂了好几天。 她实在是受不了，只能将小号注销。 但她没想到，后面的事情发生的那么严重，小隆女去世了。 而她的维音号，也在那天突然又可以登上去。 她急忙澄清，自己当初是想删了评论，可是维音被人盗了。 但没有人信她。 有人造谣说她的职位来源不正，有人说她为了炒作无所不用，有人说她害死了小隆女…… 她失魂落魄，甚至有了一死百了的意念。 【是不是我死了你们就能放过我了？】 她在维音上回复道。 随之而来的是无尽嘲讽—— 【你不会以为自己说出这话，会让人可怜你吧，你杀死了小隆女，你本就该死的！】 【是啊，你死一万次都不为过。】 【怎么，退网前还想捞一笔？不会到时候开直播，再大赚一笔吧？】 【那可不是吗，现在她的流量可大了，到时候一开直播，直接几万人在线。那她得圈多少钱啊。这命运可真不公平。我们勤勤恳恳地工作一辈子，到时候还没有人家一场直播赚的多呢。】 【去死！】 【去自杀吧！】 【你本该要死的！】 【替小隆女偿命！】 【你会下地狱的，乔红！】 【不要放过她！她家就住在……】 无数消息回荡在她耳边，她默默擦着眼泪。 身后的警察以为她说那些话，是想开了。 其中一个警察语气缓和道：“你得好好想想呀，人可就这一条生命，你在世肯定还有牵挂吧，想想他们。你死了他们得有多难过。” 乔红身形一顿，她想到了多多。 多多是她最后的牵挂了。 是啊，她要死了，那多多怎么办？它才三岁。 就在这时，她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接通了。 “喂。” “你就是那个臭婊子吧？杀死了小隆女，现在要自杀，又不敢跳了？你作为一个医生，恶不恶心？就你这种人，好意思为我们做手术！赶紧去死吧你！” 对方的声音是机械合成的，明显是早有准备。 乔红心中涌起无限惶恐。 他们知道了她的地址，还知道她今天要跳楼？ 她颤抖着手打开维音。 维音热搜第一是——乔红假意自杀逃过网暴。 她脸色一白。 她没有，她没有假意自杀…… 她是想死的，可想到多多，她又犹豫了。 就在她双手颤抖的时候，一不小心点进了那个热搜。 她看到了热评第一—— 【这种人，还不如早点死了，一直占用大家的公众资源。】 【她本来就应该为小隆女偿命。死了才好。】 “砰。” 手机滑落，摔在天台上，反弹了一下，往楼下滚去。 她面如死灰，语气中带着一丝绝望：“所以，只要我死了就可以了吗……” 是不是只要她死了，就不会被人网暴了。 是不是只要她死了，就会像小隆女那样，不但不会被人继续网暴，甚至开始维护她…… 是不是只要她死了，那些人就会放过她了？ 那她如他们所愿。 她眼神绝望地往前走，闭上眼，纵身一跃。 反正，只需要死亡，就能抵消一切。 “砰！” “快，底下快救人！” “汪！汪！汪！” 一道黄色身影冲了出来，它朝前面那个尸体奋力跑了过去。 “谁家的狗啊，滚一边去！” “赶紧把它拿开！别破坏现场！” “哎呦，这狗还咬人！” “汪！汪！汪！” 那只狗就像是玩家们在小区门口看到的那样，发狠朝面前的人撞去，像是要咬断他们脖子一样，毫不留情。 最后，所有人都忌惮它，往后退了好远，不敢再有什么动作。 那只狗跑到尸体面前，在尸体身边小心翼翼地蹲了下来，脖子往前伸，最后搭在那早已断掉的尸体脖子上。 它尾巴往两边摇动了一下，低声“嗷呜”着。 似乎明白了什么，它眼角滑下一滴泪，眼皮缓慢闭上，尾巴耷拉着，不再动弹。 和底下那具尸体一样，心脏停止跳动。 【任务世界：网红之死。】 【任务完成。】 【积分奖励：……】 【网红之死世界崩坏，任务奖励方式重新计算。】 【奖励积分：9500分。】 第467章 消失的世界 当赵牧再次回到天极世界，已经是几个月后了。 他看了眼系统面板上的时间，粗略估计大概三个月多一点。 以谢苏苏的本事，三个月或许是能做出一点什么成就，可现在的谢苏苏根本没有觉醒机器人的能力，不可能将整个天极世界改革。 是，改革。 他知道，在谢苏苏可以让玩家脱离天极的控制时，姜梵叶一定会卡控这些玩家的数量。 毕竟人数越多，手下人的品质越杂，越容易出现逆反之心。 这对姜梵叶的掌控全局很不利。 可是现在…… 无数玩家在休闲区乱逛，甚至是出现了一些人聚众打牌，还有人在旁边摇着骰子赌谁输谁赢的现象。 赵牧眉色一皱，三个月的时间，姜梵叶都做了些什么？ 为什么这些玩家给人一种已经逃离了天极控制的错觉？ 他心中隐约出现一种不好的预感。 似乎天极发生了某些变化，而这种变化，是自己绝对不希望看见的。 就在他走到那个排行榜的时候，他发现，总积分排行榜也消失了。 现在放在上面的，是一个公会的信息，下面罗列了一些入会队员的介绍。 其中第一个名字，居然是自己？ 赵牧眼神中闪过一丝怪异，他什么时候说过自己要加入他们的公会了？ 当他准备找他们问个清楚的时候，转身就看到缩在一旁唯唯诺诺看向自己的赵千枯。 发现赵牧回头后，还冲他讨好一笑。 赵牧脸色微沉：“我记得我从没说过，要加入公会吧？” “哎？牧哥。你回来了？” 赵千枯表现出一副惊喜的样子，对上面的问话避而不谈。 “谁写上去的？姜梵叶？” 连堂姐都不叫了，赵牧这是真生气了。 赵千枯缩了缩脖子，硬着头皮说道：“牧哥，我知道你不肯加入公会，是想心无旁骛地进入游戏。可现在我有一个坏消息，你要不要听？” “没有好消息吗？” 赵牧冷眼瞥他。 “哈哈哈，好消息当然有咯，只不过是对我们的好消息。” 赵千枯嘻嘻哈哈道：“现在天极知道我们叛变了，也发现了苏苏的存在，但是他们杀不死苏苏，所以奈何不了我们。” 他的语气有些洋洋得意，似乎是已经打胜了仗一样。 “坏消息呢？” 赵牧眼神没有丝毫波动，继续问道。 “额……牧哥，你有没有发现广场上聚集了很多玩家？” 赵千枯小心翼翼地开口。 他心里已经臭骂了芈歌好几句。 明明抓阄抓的结果是她，应该是她来迎接赵牧的，结果她仗着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仆人，直接威胁自己替她过来。 尤其是得知对方是芈歌用主仆契从游戏世界拽出来的，差点把他气到吐血。 最主要的是，他那个仆人每次都是以一种不好意思的语气说着“真是对不住了”“我必须要听主人的”之类的话，下一秒就把自己揍成了猪头。 所以他只能硬着头皮过来了。 “所以呢。” 赵千枯一咬牙，直接全都说了出来：“现在游戏世界已经所剩不几了所以玩家进入游戏时间无限延长他们中的一半人已经一个多月都没有进入过游戏了。” 他一口气说完，发现周围的环境突然冷凝下来。 他眨巴眨巴眼，偷偷瞄了眼赵牧：“牧哥，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 赵牧冷淡看了他一眼，往自己的休息区走去。 “怎么牧哥是这种反应？” 难道他不应该发泄一下火气吗？明显他更喜欢进入游戏世界啊。 赵千枯盯着赵牧的背影，自言自语道。 那边偷看的芈歌走了出来，拍了拍手：“道士，还是你魅力大啊，赵牧这都没有生气。” “我呸！” 赵千枯一看到芈歌这副嘴脸和身后站着的周序，气不打一处来：“行了，我替你说完了，那我就先走了。你和你的仆人好好去工作吧！” 他咬牙切齿道。 等赵千枯离开后，周序奇怪地问道：“队长他为什么会生气？” 当初周序跟芈歌讲过自己的事情，所以她对周序称赵牧为队长也不意外。 甚至是知道周序曾经救过姜梵叶后，更觉得周序就该是她的仆人。看，这不就是缘分。 “不知道，是姜姐提醒我的。大概是赵牧他脾气不好吧。” 她揶揄道。 ———— 【宿主，你都在房间里待了四天了。不出去买点东西吃吗？】 病毒的语气带着隐隐的期待。 上次就是在系统商城那里遇到的主神，这次或许还能遇到呢。 赵牧答非所问：“还没搜到游戏世界？” 【……】 【是啊。】 病毒入侵了天极的游戏世界资料，发现正如当初那个玩家说的那样，所有成型的游戏世界都崩坏了。 而现在赵牧的游戏等待时间也变成了一连串省略号。 赵牧垂眸，坐在沙发上盯着系统面板，不知道在想什么。 宿主维持了这个动作已经很长时间了，病毒不是人类，无法猜测到宿主到底怎么了，但是它总觉得宿主的状态不太对劲。 它迟疑了一会，然后说道： 【现在有好几个游戏世界都在审核中，世界已经成型，但是需要接受高级系统的审核。最快也要四个月。】 “四个月……” 赵牧目光终于有了波动。 四个月而已，他等得起。 他之前曾经问过病毒，为什么会出现游戏世界消失的状况。 病毒也答不上来，只能告诉他游戏世界形成并运行的具体流程。 好在病毒升级到现在，已经大致突破了违禁词的约束，再加上病毒觉得宿主这边也有主神，兴许真的能扳倒天极主神呢。 所以它故意透露了很多天极的设定。 游戏世界并不是主神创造的，正如当初它告诉过赵牧，高级系统进入不了游戏世界，高级系统的作用只是去无数空间中筛选出满足他们条件的世界。 这些世界都是人变成鬼后，因为意识太过强大，才生成的特定空间。 高级系统经过筛选，并通过审核，才能将玩家送进那些游戏世界。等检测到任务达成后，它们会开放离开的通道。 至于游戏世界为什么会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内全部消失，病毒敢确定，绝对和主神和高级系统没有关系。 他们用了那么多能量维护游戏世界的通道，不可能用蛮力直接消灭掉游戏的。 做任何事情，讲究的都是资源最大化，如果天极真的不想让玩家进入游戏世界，直接切断和那些世界的通道就好了，没必要消灭掉成千上万个独立空间。 而且病毒去总部“逛”了一圈，发现现在存在的问题是，天极通道还在，可是通道尽头的游戏世界直接凭空消失了。 也就是说，那些空间本身出事了。 第468章 限时任务 天极广场。 一群人站在大屏幕前，似乎在探讨着什么。 周围还聚集着很多玩家，只不过大多都是自发过来的，将那群人围在正中间，没人敢贸然插嘴，只是安静地听着。 “梵叶姐，这个世界我们要去吗？” 赵千枯皱眉，盯着屏幕上面将公会信息抹除，并覆盖出的那个限时任务。 这个限时任务是五分钟前才出现的，谢苏苏察觉到有人入侵了他控制的电子屏幕，所以过来查看，结果就发现了这个限时任务。 而且诡异的是，赵千枯根本摸不到那些代码。 就算是谢苏苏在系统商城买了“绝对触摸”这种道具，也没办法触摸到。 如此不容抗拒的存在，让所有人瞬间想到了背后的人——天极的创造者。 他们所有的异能和买到的道具都是由天极提供的，天极此举，一定提前预防过他们的应对手段。 之前天极曾经派来一些机器人，想杀死谢苏苏。 谢苏苏虽然没有觉醒机器人的记忆，但是他本身是不死之身，无法被杀死，所以无论他们派来多少机器，都无济于事。 只不过，现在天极似乎明白过来自己在做无用功，于是不再针对谢苏苏，要开始针对他们这些玩家了。 就在赵千枯话音刚落的一瞬间，天极屏幕突然多出了一行字—— 【限定时间：5天。】 【在限定时间不主动进入，所有玩家将会被清除。】 【任务人数：5人。】 “五个人？” 芈歌有些诧异地问道：“你们谁听说进入游戏有过五个人吗？” 就连最开始的新手世界，也都有10个人好吧。 姜梵叶盯着那个任务人数，说道：“既然天极知道了我们的动作，那这个任务世界，一定不会简单的。” “那怎么办。” 赵千枯犹豫地问道：“我们要进去吗？” “先等等。” 姜梵叶想到了什么，继续道：“这不应该是我们需要思考的问题。” 如今天极世界几乎全都消散了，在当初那个挑战任务，赵牧还能放弃进入，因为就算不进去，他还有那么多世界的选择。 可现在不同了。 无论这个任务世界的危险等级如何，赵牧绝对不会放过这次进入游戏世界的机会。 果不其然，一分钟后，赵牧的身形出现。 他走到几人面前，似乎一早就安排好了队形，径直开口：“我，堂姐、赵千枯、芈歌、姬闻雪。” 站在旁边的吕文越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少爷，让我也去吧。” 如今双胞胎已经不需要人带着进入游戏世界了，他完全可以跟着赵牧一起进入。 赵牧摇头：“你看着谢苏苏。” 他说完，突然把目光放在了芈歌身后站着的周序，颇感意外。 “你怎么在这里？” 周序扬起一个笑容：“队长，我现在是芈歌的仆人。我们签订了主仆契约。” 在最开始被芈歌救下来时，他感激之余，不免有些担心，他怕芈歌和季贺是一路人，万一最后让他去杀赵牧怎么办。 好在后面遇到了姜梵叶，他知道了他们几人从小就认识。 他这才完全放了心，想到了当初相微给他的提醒。 果然，先知是不会预知错的。 赵牧眼眸渐深，停顿了几秒后，才说道：“你也跟我们进来吧。文越哥，如果周序没办法跟我们进去，你把他传送到我身边。” “好的，少爷。” 虽然不知道赵牧为什么会这么安排，但吕文越果断地答应了。 赵牧扫了眼四周，他们几个人一进入游戏，只剩下了谢苏苏、韩家双胞胎、吕文越和在工会中算得上核心人物的乔世昌和博旬。 韩无求的异能对普通玩家管用，但是自己同样是灵根，而且等级比他高，他是无法对自己施展的。 正如韩有许一样，他只要用精神力包裹住心神，就可以将韩有许的所有试探封闭在外。 乔世昌和博旬只有异能，异能和灵根是根本无法媲美的。 赵牧收回目光，带着几人往传送通道走去。 吕文越时刻关注着周序的状态，发现他也跟着传送离开后，他才放心地离开。 就在几人离开后大概三天时间，他们所在的天极世界上空突然出现了一道诡异的黑光。 黑色光芒越来大，变成雾气往外延伸，似乎要将所有的空间笼罩住。 谢苏苏看到异样，站在山头，使用透视往上看去。 “苏苏，怎么样？” 吕文越急忙问道。 谢苏苏语气有些犹豫，还有些奇怪：“不是天极做出来的。” 之前天极会派出一些机器人，想杀死自己，可是他能明显看出那些机器人身上的代码。 而且在之前他已经清楚，这个空间是存在结界的，结界是由无数代码组成。 可如今的那些黑雾，却没有一点代码的痕迹，反倒是像在侵蚀那些代码，从外面进入一样。 两人的脸色都变得担忧起来。 毕竟和天极斗，谢苏苏知道，都是代码之间的碰撞，是他擅长的。 可这团黑雾来的奇怪，现在牧哥几个人都进入游戏世界了，他是个战五渣，根本没办法抵抗入侵的东西。 那团黑雾可不会因为两人的担忧而放弃自己的入侵。 终于黑雾的颜色越来越浓，已经完全遮盖了天空，就像是突破了某种限制一样，往下飞快掉落，最后完全消失。 天空中的结界再次恢复了平静。 异样消失后，谢苏苏有些疑惑：“结界怎么又回去了？” 吕文越盯着黑雾坠下的方向，说道：“我去那边看看。” “好，文越哥，你小心点。” 空气一片扭动，吕文越消失在原地。 几公里外。 在一个荒无人烟的山体中，无数黑雾开始笼罩。 吕文越警惕地盯着那些黑雾。 黑雾就像是有思想一样，越过吕文越，往某个方向涌去。 吕文越思索了一下，还是决定跟上去。 随着黑雾的聚拢，黑雾最中心缓慢幻化出三个男人。 后面两个男人幻化速度非常快，几乎是化成人形后，就开始四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眼神满是开心和渴望。 而最前面那个男人幻化起来很缓慢，这和他幻化的形态有关。 后面两个男人一身黑袍，只有面容能看清是个人，其他的都模糊不清。 但最前面那个男人不一样，他不但幻化出了自己的面貌，连脸上的毛孔、皮肤下的血管、骨头内脏、就连衣服上的纹理都格外精细。 尤其是戴着戒指的那只手，他恨不得血管里的细胞都幻化出来。 看清男人的面貌后，吕文越有些诧异：“魏启？” 魏启再次回到天极世界，宛如一个胜利的王者。 他嘴角勾起一个唇，笑道： “梵叶呢？” 第469章 「佯有国度」 【天极世界：佯有国度】 【任务等级：ss】 【任务：获取令牌，离开佯有国度。】 【任务提示：令牌是非绑定道具，如有需要，可掠夺同伴的令牌。】 【任务进度：0\/5。】 【检测人数：5人。】 【任务期限：无。】 【祝各位玩家体验愉快。】 六人站在一条清澈无比的河流前，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赵千枯看了眼自己脖子上挂着的一个小包，方方正正的，里面什么都没有。 他又打量着系统面板，然后开口： “我就知道这天极不是什么好东西。他的意思是让我们几个人互相残杀呗。” 他得意洋洋地笑道：“我们有牧哥，以咱牧哥的能力，怎么可能得不到所有的令牌呢。” “道士，你最好期盼着赵牧能拿下所有的令牌。” 芈歌笑的一脸灿烂：“不然，稍微少了一个，你就只能留在这个世界了。” “你就仗着有周序吧！” 赵千枯明白芈歌的意思，气不打一处来，他小时候到底搭错了哪根筋，和母老虎一起去偷主仆契。 所有人都知道芈歌在逗赵千枯，也就没人阻止两人的拌嘴。 又等了几分钟，赵千枯又耐不住寂寞了： “怎么回事？确定是这条路吗？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还没有人来接我们啊。” 在进入游戏世界后，他们跟随着系统导航来到了这里。 而后面的导航就是穿过这条河流，河流尽头就是佯有国。 可是他们等了将近半个小时了，依旧没有等到任何船只来接他们。 一览无余的河面，他们怎么也不可能看漏啊。 几人又闲聊了一会，终于从河面上驶来一只船。 船有些破旧，但看起来容量还是很大的。 等船来到几人面前，走出来一个戴着茅草帽子的老人。 他稍微掀了掀茅草帽，看着六人：“你们要去哪里？” “佯有国。” 赵牧说道。 “你这不废话吗，这条河流的尽头就是佯有国，我们还能去哪？” 赵千枯凑上前，好奇地问道：“你这船多久一趟啊，我们等了足足半个小时呢。你是不是上班的时候偷懒了？” 说到最后，他语气有些不怀好意起来。 如果他真的猜中了，那他可以用这个作为把柄，套出一些关于佯有国的信息呢。 谁知那个老人格外淡定，解释道：“每天这条船只有傍晚五点才会过来一趟。半个小时？” 老人瞥了赵千枯一眼：“算你们走运了。” 赵千枯一噎，不说话了。 “那如果我们想离开佯有国的话，还是坐这条船吗？” 姜梵叶问道。 老人别有深意地看了姜梵叶一眼：“离开？小丫头，我划船划了那么多年，这条路，永远都是单程票，我还从没见有人从佯有国里走出来呢。” 几人互相看了一眼，面色都凝重起来。 他们知道，ss世界肯定不是那么好通关的。 好在他们有赵牧带队。 等所有人上了船，老人开始划桨。 赵牧看了一眼系统面板上逐渐推进的地图进度，放了心。 他最后将目光放在了任务等级的“ss”上，想到当时博旬回答的“没有人触发过ss级世界”后，他思绪飞转。 “我记得当初你说过，挑战世界的等级为ss？” 【是啊。这还是当初林维颂问过天极，天极给出的答案呢。】 天极给的答案，那应该错不了。 如此算来，只有ss级世界会触发天极之眼。 他转过目光，放在了外面逐渐暗淡的天色上，眼神游离，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赵牧坐在船边，所有人都知趣，没来打扰。 那边赵千枯耐不住寂寞，拉着周序往船舱里走去。 虽说芈歌叫周序揍过赵千枯几回，但是男人嘛，不打不相识，两人的关系倒也挺好。 因为从现在看到的所有物件都是夏庚国出现的东西，周序对这些东西还挺好奇，所以两人一拍即合，在这条大船上溜达起来。 “这是什么东西？” 仓库里，赵千枯扯着一个大口袋，往外拖去，那东西还挺沉，他喊道：“周序，过来帮个忙。” 周序上前，直接把那个口袋直接搬了起来，然后放在地上。 赵千枯走到口袋面前，拿出一把刀，去割麻皮口袋的绳子。 他语气有些得意：“我告诉你，一般这种隐蔽的地方，还有那么大的口袋，一定隐藏着一些见不得人的东西。” 兴许这就是一条杀人劫货的船呢。 “这样啊。” 周序点头，一副学到了的表情。 结果等赵千枯费劲巴拉地打开麻皮口袋，眼神变得很古怪：“什么鬼？只是木头？” “我看看。” 周序凑过来，将最外面的几根木头抽出来，结果里面展露出来的，还是木头。 而且看颜色，和这条船的颜色差不多。 周序有些疑惑：“船上放那么多木头做什么。” 赵千枯站起身，往仓库里面看去，和他们刚刚拆开的麻皮口袋一样，都是同样的材质，就像是复制粘贴一样。 两人上前查看，随便打开几袋，也都是木头。 “这个船夫难道还倒卖木头吗？” 但是也太奇怪了吧，他们一路上走过来的时候，根本没有见过几个人，就算船夫想倒卖，为什么非要放在船上呢，而且木头还不是原料材质的，被人刷了和船身整体颜色差不多的漆。 两人面色古怪地从仓库上来，遇到了来找他们的芈歌。 “怎么回事？底下有什么？你们俩怎么表情这样？” “没什么，就是一些木头。” “行吧，该吃饭了。船夫特意给我们安排了晚饭。” 晚饭是一些晒干的鱼还有馒头，船夫不在，他们坐在桌前一起吃着。 “对了，牧哥。我和周序在船里的仓库里找到了一些木头。那些木头的颜色和这个船身的构造很相似。但我们不知道是用来做什么的。” “是啊，队长。那些木头特别多，我们看到的就有十几袋。” 周序补充道。 “知道了。” 赵牧并没有发表其他的意见。 看来不是什么有用的信息。 赵千枯暗中思索着，他吃完饭准备再继续寻找其他地方，找找有没有其他线索。 场面安静下来。 突然，周序疑惑地往外看去。 他好像听到了一串“咕噜咕噜”的声音。 声音很小，似乎从很远的地方冒出来的。 是他听错了？ 但很快，那阵“咕噜咕噜”的声音逐渐变大，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到了。 姜梵叶感应到了不远处活跃的水元素和位置，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船舱进水了。” 第470章 船舱漏水 几人连忙放下碗筷，跟在姜梵叶的后面，往外走去。 越走越熟悉，赵千枯立刻说道：“这是去仓库的路！” 等几人进入仓库后，看到仓库入口有几块板子已经断裂了，开始往上漏水。 水正在往外一点点蔓延。 赵牧立刻想到了刚刚赵千枯所说的木头。 他说道：“那些木头呢？” “就在那里！” 赵千枯指着仓库深处说道。 赵牧带着所有人往那里走去，等他抽出麻皮口袋里的木头后，发现这是一块和船舱底部颜色差不多的木板。 看大小，和那块已经断裂的板子倒是一致。 “难道这些木板是用来修复船舱的？” 姜梵叶若有所思。 芈歌立刻继续往里走，终于在角落里找到了几把锤子和十几袋手指粗细的钉子。 “这里果然有锤子和钉子！” 事不宜迟，几人连忙搬起木板，一人拿着一个锤子，往仓库入口走去。 赵千枯和周序一人一边，将新木板放在断裂的木板上，用钉子钉上了。 就在木板四角都被钉上的时候，神奇的一幕出现了。 那块木板往下凹陷下去，和之前断裂的木板融合到一起，最后变回了原本的位置，与周围的那些旧木板处在同一水平线上，就像是没出现过断裂、用新木板修补过一样。 “哇塞，这么神奇？” 赵千枯眼前一亮，连忙拿起第二根木板，往其他断裂的木板上钉了上去。 结果和第一块木板一样，只要新木板钉上，就会立刻和旧木板融合。 等他们将所有的断裂木板都钉上后，船舱终于不漏水了。 可很快，周序又看向了另外的方向，他听到那一个地方也出现了“咕噜咕噜”声。 此时，姜梵叶也开口了：“船舱外面也漏水了。” 几人没敢停歇，周序背着麻皮口袋，其他人拿着工具，在姜梵叶的带领下往那个地方走去。 就在几人去补船舱的时候，赵牧往船尾走去。 那里是船夫划桨的地方。 船夫似乎不知道船舱里出了什么事情，依旧不紧不慢地划着桨。 在看到这条船的体型时，赵牧以为这是纯自动的船。 但没想到整条船居然是那个船夫一个人用两只桨手动划的。 他走上前，说道：“船下面开始漏水了。” “嗯。” 船夫只是停顿了一秒，继续划船。 “这条船之前也出现过这种情况吗？为什么仓库里会有那么多备用木板？” 船夫听到备用木板时，终于放下了船桨，回头看着赵牧。 他开口：“这是上帝的指示。” 赵牧表情怪异，上帝的指示？ 船夫透过月色直直地看向尽头的佯有国：“上帝不想让你们去它统领的国度，所以才会让你们乘坐的船漏水。” 他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了，笑道：“你们现在还有反悔的机会。” 作为游戏任务地点，赵牧当然不可能让船夫掉头。 他只是看着船夫，问了另外一个问题：“在我们上船之前，你并没有说会出现这种情况。” 船夫以一种嘲弄的语气说道：“小伙子，这些事情，我并没有义务告诉你们。” “可如果船真的沉了，你作为船夫，不也会和我们一起死掉？我们是绑在一起的，你对自己的生命都不在乎吗？” “上帝不会让我死的。” 赵牧拧起了眉头。 上帝? 面前的人多次提到了上帝，这是他在其他游戏世界都没听过的一种概念。 在赵牧转身离去的时候，船夫叫住了他。 “既然你来找我了，那我提醒你一句，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抱歉，我们有不得不去佯有国的理由。” 赵牧直接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等赵牧离开后，船夫稍微抬了下帽檐，盯着赵牧离开的方向。 “不得不去吗……” 他的眼神变得格外诡异，等收回目光，他双手握起浆，快速滑动起来。 整艘船在船桨的作用下，飞快往前游动着。 ———— “怎么回事？为什么越补越多？” 此时那边在船舱上忙得焦头烂额的赵千枯吐槽道。 他们的身体素质都经过强化，到现在倒还不是很累。 就是忙。 他们补木板的速度远没有漏水破损的多。 现在地上已经积累了几厘米的水洼了。 看到赵牧回来后，赵千枯就像是看到救星一样：“牧哥，快来帮忙！” 赵牧刚过去，就被赵千枯塞了一根木板。 “木板还剩多少？” 赵牧边补边问。 “才用了两大口袋，剩下有十几袋。” 姜梵叶回答。 “那先补吧。” 从船夫那里没得到能解决目前困境的办法，现在只能使用这种办法慢慢修补。 一时间，整艘船继续陷入了忙碌。 终于，大概一个小时后，已经没有任何地方漏水了。 “没声音了。” 周序听了一段时间后，说道。 “对，没有水涌进来。” 姜梵叶也确认了这个消息。 几人进入船舱，坐在椅子上歇息起来。 “有毒。”赵千枯抹了把额头的汗：“感情让我们吃饭，就是为了让我们干活有劲啊？这什么破船，居然有那么多地方漏水？这是怎么通过安全检测的？” 赵千枯从系统商城里买了些食物，递给其他人。 之前吃的一点馒头和鱼，都被这次劳动耗尽了。 姜梵叶没有跟进来，她正在操纵着船舱里积累的水，往船外排去。 就在几人歇息的时候，一阵脚步声响起。 他们以为是姜梵叶回来了，结果没想到居然是那个船夫。 船夫不划桨，跑到这里做什么？ 几人都有些诧异。 船夫冲他们微笑，眼神中泛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凌厉：“既然各位不被上帝允可，那我只能遵守佯有国的规定了。” “什么规定？” 芈歌警惕道。 “只是一个考验而已。只有通过考验的人才能进入佯有国。” 几人安静下来，听船夫继续说下去。 船夫轻飘飘地开口：“在船还没有进行修补前，这是一艘我从佯有国开出来的船，是原始船。” “可是现在因为船舱漏水，你们进行了修补。那现在我有一个问题，进行修补后的船舱，还是之前那艘船吗？” 第471章 缺少设定 “当然是了。” 赵千枯不假思索地回答。 只是更换了某些木板而已，怎么可能不是原来的那艘船呢。 船夫对这个答案不置可否，他微微点头，然后离开了。 船继续行驶。 赵千枯有些莫名其妙：“船夫来这里，就为了问这个问题？” “确实很奇怪啊。” 芈歌也有些疑惑。 几人看向赵牧，想从他口中得到解答。 赵牧摇头：“我也不知道。再等等吧。” 听赵牧说完，几人静下心继续等待。 不过半小时，周序再次听到了声音，他叹了口气：“又漏水了。” “又来？” 赵千枯脸色发苦，这是想折腾他们呢？ 虽然说是这么说，他们还是立刻跑向了仓库。 等拿到木板，几人继续开始修补破烂的地方。 经过了一个小时的修补工作，几人回到了船舱。 大概休息了十分钟，船夫再次出现。 他问了同样一个问题：“现在还是原来那艘船吗？” 赵千枯这次连眼睛都没眨一下，立刻否认：“不是！” 船夫微微点头，然后离开。 半小时后，船舱继续漏水。 “啊啊啊！这人玩我们呢！我回答了是，又回答了不是，怎么都不对？他是不是欠揍啊？周序，要不然我们把船夫打一顿吧！” 他气急败坏，说完后不忘向赵牧寻求意见：“牧哥，你觉得如何？” “如果每个游戏世界用武力就能解决一切，那你猜，前面两批玩家是如何被清除的？” 周渊和商炎的实力可是完全碾压他们的存在。 听完这话，被鼓动的周序也老实了下来。 “继续修补。” 赵牧开口。 一小时十分钟后。 船夫再次出现。 他问了同一个问题。 这次的船舱格外安静，没人再回答“是”或者“不是”了。 在船夫准备离开时，赵牧突然问道： “被修补后的木板是不会漏水的，所以如果我们持续修补的话，会将所有的木板换完。” “你最后的问题会是，‘将所有的木板换完后的船，还是原来的船吗？’是这样吗？” 船夫回头，只是看着赵牧，没有说话。 “流程而已，没必要折腾那么多次，我们不如直接跳到最后一次问话。” 其他几人脸上涌现出一丝激动。 太好了，赵牧终于发力了！ 他们真的、真的不想再修补一个小时的木板了！ 船夫被赵牧说动了，微微颔首：“是这样的。” “在最开始，船只修补了几块木板，这个时候还是原来的船。” “等船只完全替换完木板后，这个时候就不是原来的船了。” “这是你最后给我们预设的答案？” 赵牧直接否认了自己前面那句话：“并不是吧。” “在第一次修补木板时，这艘船依旧是原来的船。随在每次修补后，这艘船依旧是之前那艘船。以此类推，等到最后一次修补后，依旧还是那艘船。” “于是最后就得到了一个结论。” “被修补完所有木板后的船，既是原来的船，也不是原来的船。” “这是你提供的逻辑，对吗？” 赵千枯直接愣在了原地。 啥？ 即是又不是？ 那为什么船夫只给了他们两个选择啊？是故意在给他们设下圈套吗？ 船夫沉默了一秒，最后点头：“是。” 面前这个男人已经将之后的所有流程都戳穿了，那再继续掩饰也没有任何必要了。 还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 赵牧点头：“我明白了，你可以走了。” 船夫离开后，赵千枯着急地问道： “牧哥，你怎么放他走了？是不是答案根本不是他所说的那两个，而是另外一种答案？” “对，只是单纯地回答‘是’或者‘不是’本身就是错的。” 在修补的过程中，船夫只会问那一个问题。 那也就是说，等到最后他的问题就会变成“换了所有木板的船，还是原来的船吗？” 在最开始，所有人的反应都会和赵千枯一样，只是换了几块木板，怎么可能不是原来的船。 所以一般情况下都会回答“是。” 但换了所有木板后，大家都会认为，这艘船已经不是原来的船了。 这个时候，一般情况下都会回答“不是。” 可真的如此吗？ 如果每次更换完木板，还是原来的船的话，那如果推移到最后一次修补，还是原来的船。 这就出现了矛盾。 “‘是’与‘不是’之间的界限是很模糊的，而船夫也没有给我们规定过这个界限。比如，修补到多少程度，算是‘新船’。” “我们应该缺少了某些设定，那些设定就是解决这个答案的前提。” 仅仅是站在这里和船夫讨论新船旧船是一件假大空的行为，而且赵牧可以给出无数定义，去定义改过的船是否是新船旧船。 而且这些定义后的结果也都包含着“是”或者“否”两种结局。 但以他们的视角去看这个问题，根本毫无意义。 他们要清楚的是船夫或者……那个船夫口中的上帝对新旧船的定义。 空气安静下来。 其中，听得最懵逼的就是赵千枯、姬闻雪和周序了。 赵千枯虽然懵，但还是装作一副听懂的样子：“哦~，这样啊。” 赵牧淡淡看了他一眼。 赵千枯嘿嘿一笑：“那牧哥，我们现在该做什么？” “去找那个设定。分开去找关于‘船’的所有信息。包括但不限于文字、图片、模型。” “好！” 几人分开去找。 期间他们又遇到了一次木板破损，他们不得已停下翻找这艘船的进程，又补了一个小时的木板。 终于，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芈歌从驾驶舱里找到了一个画册。 “快来！我找到了！” 芈歌冲着几人兴奋地喊道。 她只是翻看了一眼，就知道，这绝对就是赵牧所说的那个前提。 她跑遍了整个船舱，把所有人都叫了过来。 几人围绕着桌子，看着面前的图册。 图册上画的是一艘船，正是他们所处的这艘船的介绍。 “佯有49号。” 赵千枯摸了摸下巴，说道：“居然还是官方船啊，怎么破成这样。” “估计用的时间太久了吧。” 芈歌开口。 赵牧翻到下一页，发现是这艘船的各个部位介绍。 这方面芈歌比较熟，她看得格外认真。 “咦？这不是一艘全自动的船吗？” 芈歌指着某一部位说道。 第472章 一个答案 “这里是驾驶舱。我就是从这个地方拿到的这个画册。可是我进去的时候，所有的东西都被人用白布盖上了。这个画册是我从角落里翻到的。” “这里是电气系统、这是发电机、这是通信设备、这是操舵装置。” 她回忆了一下这艘船的整体构造，然后说道：“和我看到的都能对得上。所以这些东西，只要有人维修，是可以自动化运行的。” 赵千枯眼神古怪：“难道那个船夫不会开船？所以才用最原始的方式划船？” “你们不觉得一个船夫，用桨操纵那么大一只船很奇怪吗？” 姬闻雪突然问道。 “你行吗？” 赵千枯问旁边一脸茫然的周序。 “只用那两个木头吗？” 赵千枯点头。 “如果再加入一点异能，我能做到。” “难道佯有国的人都是大力士？” 芈歌合理猜测道。 姜梵叶连忙把他们的思绪拉回来：“偏题了，我们该讨论的是如何回答那个船夫的问题。” 此话一出，几人同时看向了赵牧。 “怎么样，牧哥，有头绪了吗？” “这个船体结构图就是前提。” 赵牧给出了一个肯定的答案。 太好了！ 几人瞬间放松了心情。 等他们再次修补了一小时木板后，十分钟后，船夫准时出现。 “进行修补后的船舱，还是之前那艘船吗？” 船夫问了同样的问题。 “是。” 赵牧准确回答了这个问题。 他将桌子上的册子递给了船夫：“这艘船名为佯有49号。在它的船体结构介绍时，根本没有出现过木板。所以无论我们补了多少木板，就算按照上帝的指示，我们最后将所有的船体木板都补上，都未曾改变过这艘船的核心构件。” “所以，我们的答案是‘进行修补后的船舱，是之前的那艘船’。” 船夫接过了赵牧手中的册子。 册子在三秒钟后化为了点点星光，往上飘散。 船夫嘴角勾起一个弧度：“上帝认可了你们。你们被允许进入佯有国。” 赵千枯眼巴巴地看着船夫：“那，我们是不是要有一个令牌了？” “令牌？”船夫收回笑容，无声冷笑：“上帝允许你们进入佯有国已经是最好的恩赐了，你还想要什么令牌？” 赵千枯撇撇嘴：“真小气。” 等船夫离开后，再也没有出现过木板断裂的情况，整条船再次稳定下来。 等三天后，他们系统面板上的定位终于来到了“佯有国”的边缘点。 几人站在甲板上，看着越来越近的岸边。 “啊，我看到陆地在召唤我。” 赵千枯满脸兴奋。 他待在这艘船上，睡都睡不安稳，船天天摇摇晃晃的。 也不知道那个船夫身体素质怎么那么好，居然能一直用双桨划船，还划了足足三天。 不会是机器人吧？ 赵千枯腹诽道。 就在距离陆地还有几百米的时候，船突然停了。 几人不明所以，赵千枯扯着嗓子喊：“喂！老爷子，船怎么停了？” 就在赵千枯话音刚落的时候，周序和姜梵叶同时开口： “船舱又进水了！” “什么？！！” “这狗屁的上帝，还没有放过我们？” 赵千枯骂骂咧咧。 “不是上帝，是我。” 本该在船尾划桨的船夫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各位客人，现在我该收门票了。” “门票？” 赵千枯愣了一秒，然后反应过来：“等上了岸再收门票也不急啊！现在船舱进水了，赶紧先上岸才最要紧！你莫不是老糊涂了？” 至于门票…… 嗨呀，让船夫“通融通融”呗。 船夫似乎对赵千枯印象深刻，所以径直看向他：“不，门票我现在就要。” 赵千枯还想扯皮，被赵牧按住了肩膀。 “门票是什么？” 赵牧直截了当地问道。 他可不认为，只是通用货币那么简单。 “是一个答案。” “只要你猜测正确，我会放你们离开。如果你猜测错误，你们会和这艘船一起，沉入海底。” “这个问题就是，你猜我是否会放你们离开。” 船舱上陷入了一片沉寂。 他们只能听到海面上的风声和船舱内咕噜咕噜往上冒水的声音。 其他人都自觉地闭上了嘴，现在是队长和船夫之间的对峙时间，他们只需要等待结果就好了。 “我回答正确，你确定会安全无误地放我们离开？” “当然。” 船夫表情不变。 赵牧没有回答。 而姜梵叶和芈歌倒是思索一番，已经想出了答案。 姜梵叶看了眼赵牧，赵牧轻微摇头。 于是两人继续保持沉默，没有说话。 赵千枯显得有些焦急不安。 这问题很难？怎么牧哥还没有回答上来？实在不行，他们直接把这个船夫绑起来，干他丫的。 直到船继续往下沉，那些水已经蔓延到他们的脚下时，赵牧才不紧不慢地开口： “你不会放我们离开。” 这个问题其实很简单，只需要简单的推理就能得出答案。 如果回答是“你会放我们离开”，船夫也会放他们离开，那么他们猜测正确，结果是船夫会放他们离开。 两个前提和一个结果并不矛盾。 可如果船夫选择不放他们离开，那他们猜测错误，结果他们会死在这艘船上。 两个前提和一个结果同样不矛盾。 但麻烦的点在于，船夫的选择是随意的，甚至是随心的。 只要船夫想让他们走就可以走，想让他们死在这就可以死在这。 这并不是一个完美规避风险的答案。 而如果回答是“你不会放我们离开。” 这个时候船夫选择不放他们离开，那么他们猜测正确，船夫必须要放他们离开。 如此一来，船夫的预设结果和实际必须要完成的承诺就出现了矛盾。 如果船夫选择放他们离开，那么他们猜测错误，船夫一定不会让他们离开的。 显然，这也是一组矛盾。 所以最后无论船夫选择什么，都不会实现他自己设定的诺言。 “好，我算你们回答正确。” 船夫说完，周围的海水突然静止下来。 赵牧眼神微眯，仔细观察船夫接下来的动作。 他故意拖到现在才回答问题，就是想看这个船夫如何在船舱进水程度达到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情况下，让他们安全离开。 第473章 破落村庄 此时距离陆地依旧还有几百米，他当时搜查的时候看了一圈，可没发现救生船、救生圈之类的东西。 船夫不紧不慢地蹚着水，往船尾的方向走去，发现前面全被水淹没掉，他直接跳了下去。 “这水下有一些生物，还不好惹。” 周序迟疑地开口：“他难道不怕吗？” 几人盯着船夫跳下去的方向。 两分钟后，船夫带着两只船桨又爬了上来。 他走到唯一一处干净的地方，船桨开始有节奏地来回摇摆，而充满着水的船也开始缓慢摇动。 整艘船以一种缓慢的速度往前移动着。 “哥们，这不对吧？！” 赵千枯连忙摇了摇身边的周序：“你告诉我，这是人能做到的事情吗？” “不太像。” 实力最强的周序断言道。 平心而论，他可做不到将被浸泡在水中的整艘船徒力往前滑动。 这夸张到已经不能用大力士形容了。 几人的表情都微妙起来。 赵牧仔细观摩了船夫几眼，但他居然没发现任何违和之处。 船身的整体节奏和船桨的拨动完全吻合。 仿佛这条船真的就是船夫用一桨一桨划出来的。 整条船以这种诡异的方式前行着。 在几人上岸即将离开的时候，身后的船夫又开口了：“你们确定要去佯有国吗？” “当然。不然我们上船做什么？” 赵千枯的话根本没经过大脑思考，直接回怼道。 “岸上不比船上。你进了佯有国，没有令牌，是出不来的。就算有了令牌，也不一定可以出来。” “几千年了，我从没有见过有人从里面出来过。” “祝你们好运。” 几千年？ 赵千枯刚想再问些什么，结果发现面前的船和船夫都消失了。 “卧槽！牧哥，怎么回事？” “一眨眼就没影了，这种速度，只有鬼才能做到吧。” 芈歌懒洋洋道。 如果船夫是鬼的话，那么在船上所有诡异的行动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他们可能是上了鬼船。 几人很快将那条船抛之脑后，往岸边走去。 佯有国是在一座小岛上的，他们一登岛，也就踏上了佯有国的地盘。 此时的系统面板上已经到达了目标区域。 之后，提示变成了第一块令牌所在的方位。 现在他们面前只有一条道路，系统面板上的提示方向也是朝着这条路走去的，所以几人都没太纠结，往这条小路不紧不慢地走去。 大概半个小时后，他们看到了一座比较破旧的小村落。 稀稀拉拉的几个人聚在一起，不知道在说着什么。 系统提示音响起—— 【已到达目的地。】 赵千枯凑到一个过路人身边，那是一个年轻女人，看到几个外乡人过来，好奇地打量了几眼，结果和赵千枯对上了眼神。 赵千枯灿烂一笑：“姑娘。我们是来佯有国旅游的，正巧到了这里。打扰问一下，你们这里有村长吗？” 那个女人点头：“有。不过我们村长不管事的。现在天色已晚，我先带你们进去吧。” “真的吗？那太谢谢你了。我们一路走过来的，正好有点累了。” “没事。”女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就是我们这村子穷，只有一些寻常的野菜，你们别嫌弃就好。” 看几人的打扮，明显都是从富饶的地方过来的，而这个村子里的人穿着都是一些粗布，甚至有的地方还用破布缝缝补补起来。 如果不是语言相通，几人还以为他们穿越到古代了呢。 一行人跟着女人来到了一个用泥土和石头堆起来的房屋。 “你们先歇息，井里有水，我去叫我阿妈给你们做些饭吃。” “太谢谢了。” 女人走后，几人在这间不大的房子里转悠了一圈。 “这里倒像是有人居住的。” 姜梵叶走到床边的衣柜前，打开后发现里面是几件粗布衣裳，而且床脚还有一双破旧的鞋。 “那怎么没见这栋房子的主人呢？” 芈歌奇怪地问道。 因为那个女人越走越远，所以他们清楚这里不是那个女人的家。 几人又里里外外地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那个主人的踪迹。 等女人过来喊他们去吃饭的时候，赵千枯提起了这件事情。 “他呀，是我们村里的拓荒者，昨天我阿爸他们刚找到他的尸体，所以那间房子就没人住了。” 他们住的居然是个死人的房子？ 几人面色各异。 女人就像是不知道有这种忌讳一样，拿起杂粮馒头啃了几口：“对了，我问了阿妈，这里还有好几间空闲的房子呢，你们那么多人，一个房子应该住不开吧。” “都是死人的房子吗？” 赵千枯谨慎地问道。 “是呀，拓荒者死亡后，房子会自动变回村子的财产。如果有新生人诞生，就会再次分配出去。你们住的那间，还没来得及分配呢。” “拓荒者是什么？” 姜梵叶问道。 “你们有看见那座山了吗？” 女人指了指不远处的那座山，问道。 “看到了。” “村长说，山的那边是佯有国最富裕的地方，只要我们能搬到那里去，就可以不用过的那么苦了！” 她的语气带着一丝向往。 “成为拓荒者有条件吗？” “不知道，是村长选的，村子里有一半的人都是拓荒者，不过我们家里一个人都没有被选中。所以我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几人吃完饭，按照女人的指示，又在附近找了五间房子。 如今天色渐晚，也该睡觉了。 就在几人分别后，刚准备回到自己挑选的房间睡觉的时候，原本暗下去的天色突然缓慢地变亮。 等最远的赵牧走到自己选择的房间门口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亮了起来。 他怀疑地看了眼天空。 刚和他分别不久的赵千枯急忙跑了过来，他撕下手腕上的加速符后，气喘吁吁道：“牧哥！你看天！天怎么又变亮了？” “这里难道没有黑夜吗？” 赵牧摇头：“不清楚。” 虽然天色变成了白天，但是他们该有的疲劳还是存在的，赵牧看了眼赵千枯： “正好，你去告诉他们，先歇息一天，等下一个天色暗下来后再会合。” 赵千枯瞬间垮下了脸，唉声叹气道：“好吧。” 等他去其他四个房间通知完命令后，已经累的上气不接下气了，他连鞋都没脱，直接倒在地上，顶着大太阳，睡了过去。 第474章 出现的石碑 傍晚时分，几人在之前的房间里会合。 等天色差不多后，他们走出了房间。 然后就在几人眼皮子底下，上方的天空暗淡下来后，又开始变亮。 太阳缓慢升起，慢慢发散出一些阳光照耀着大地。 “还真的是，这里没有黑夜。” 芈歌昨天还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呢，要不是赵千枯过来告诉她傍晚集合，她真以为自己做梦了。 “先去找那些拓荒者吧。” 起床的时候，赵牧看了眼第一枚令牌的位置，结果他发现就在那座山上，看来找到令牌的关键就是那些拓荒者了。 几人在之前那个好心的女人家里吃完饭，就往山上走去了。 等他们刚到山脚下，就发现了一大批背着背包的人。 其中大部分人满脸茫然，有的还在调整背包的松紧度，明显是不适应新得到的装备。 最前面的那个领头人拿着一个喇叭，喊着：“各位拓荒者，请背好你们的装备，这是一条不归路，唯有死亡才能让我们停下脚步。相信自己，我们一定会到达山后那片土地的！” 接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往前走去。 因为整支队伍训练有素，几人也不好上前打断他们，于是跟着队伍往上走去。 就在大概三小时后，他们来到了大概山腰的位置时，男人发现了一个标志，扯着大喇叭喊着：“停！” “今日份任务完成！” 任务完成？ 几人面面相觑，不是去山顶呢，为什么说到了这里，任务就完成了？ 看着前面高耸的山峰，他们心中充满了疑惑。 不用别人催促，赵千枯已经上前几步，拽了拽最角落里的一个男人的袖子：“哥们，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呢？” 男人语气中带着自豪：“我是拓荒者，我要登上山顶，前往山后面那个富饶的土地。” “现在不是还有很长时间吗？为什么不继续走了？” 男人意外地看了他一眼：“你不知道吗？” 我当然不知道了！ 赵千枯心里腹诽着，面上却是一副请教的神情。 “你想，登一座山，总要走完二分之一吧？我们先辈已经替我们打点好了，只要每天只走剩下路程的一半就够了。” “一半的路程？” 赵千枯有些迟疑地问道：“这是什么讲究？” “这是我们的祖训，只有按照祖训，我们才能走到山的那边。等我们在那边打点好一切，就让村里的所有人搬过去，我们就再也不需要过的那么清苦了。” 他的语气中带着期盼和向往。 仿佛已经能够想象到那个场景，是多么的美好了。 赵千枯满心疑惑，但是也不知道该怎么问下去，只能回到几人身边。 因为两人谈话的声音不算小，所以其他人也能准确地听清那个男人说的话。 “牧哥，你听清那个人的意思没？我怎么感觉怪怪的。” 但是具体哪里怪，他又有点说不上来。 “他的说法有问题。” 赵牧开口：“按照他的意思，他们每天只会走二分之一的路程，那么第二天他们还会走二分之一的路程，但是前面每段路程都会有它的二分之一，那整个路程是不会走完的。” “是啊，每天都走二分之一，这不就是无限套娃吗？” 芈歌也附和说道。 “那他们为什么要走二分之一啊？这个山看着也不高，一天不就走完咯。” 赵千枯不理解那群人的脑回路。 “不知道，这个地方奇奇怪怪的。” 赵牧盯着前面那块石碑看了一眼，然后开口：“原地休息。等明天我们去前面看一下。” 因为没有黑夜，所以他们下午都趴着睡了一会。 要不然明天走起路来，肯定没有什么精神。 天色逐渐暗淡下来，几人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 他们刚醒，那边领头人已经开始吩咐那群人休息了。 只见他们从背包里拿出一只简易的睡袋和小型帐篷。 他们不熟练地在原地安扎好一切，最后躺在了睡袋里。 随着天色变到最暗时，他们所有人都闭上了眼睛。 赵牧打量着那个帐篷房门没有关严的那个拓荒者。 当天色变亮的时候，那名拓荒者突然睁开了眼睛，然后起身，离开了那个睡袋。 与此同时，周围响起了好多声帐篷拉链拉开的场景。 “什么鬼？上一秒还在睡觉，下一秒就醒过来了？” “我看有个人是刚睡下去的，但下一秒就睁开了眼睛。” 芈歌语气怪异起来：“所以，他们度过了一个我们不知道的黑夜？还是怎么回事？” 这场景未免太过匪夷所思。 赵牧此时同样没有头绪，他站起身，说道：“先按照计划行事。” 因为系统面板上的令牌定位依旧还在前面，而且也大概弄清楚了这些人为什么会停下来，所以今天赵牧准备直接去找那个令牌。 所有人没有异议。 这座山并不算高，在昨天他们爬了半天，就已经来到了半山腰，按照那些拓荒者的意思，或许还是准确情况下的二分之一路程。 那么今天就可以走到山顶。 通行证的定位正是山顶的位置。 难道有人已经走到了山顶？ 赵牧几人越过那群拓荒者，径直往上走去。 在路上，他们遇到了好几批拓荒者，只不过越往上，他们的表情从期待向往变得麻木起来。 观察着这几个人的变化，芈歌猜测道：“这些人似乎已经知道了，他们永远都走不到山顶吧？” 而且他们大多都是坐在某个石碑附近，有的望天，有的揪草，有的沉默，有的睡觉。 “哇，这些人好死心眼啊。祖训说只让走二分之一，就走二分之一啊？这不纯欺负老实人吗！” 赵千枯啧啧称奇，还好他不是老实人。 等他们越往上走，他们终于清楚，他们为什么每天只走二分之一了。 在路上，他们看到过好多石碑，而歇息的人都是依靠石碑而坐，就在他们走了全程的大概四分之三的时候，看到了意外的一幕。 石碑前方，出现了几具暴毙而亡的尸体。 有的早已风化到连衣服都腐烂了，有的还很新鲜，甚至是残留在地上的血液还没来得及变成黑色。 而那些新鲜的尸体无一例外都是身体被利器斩断，流尽鲜血，含恨而死。 巧合的是，尸体的每只脚，都越过了那座石碑。 看到那些尸体，几人瞬间明白了什么。 他们之所以每天只会走一半的路程，不是刚开始拓荒者说的早已规定的祖训，而是—— 越过石碑会死。 第475章 我是村长 赵千枯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神变得有些惊恐： “越过石碑会死，那我们是不是也会死啊？” “嘁，”芈歌嘲笑道：“道士，你这反射弧也太长了吧？如果会死的话，我们早在越过第一石碑就死了。哪还等到现在。” “也是。” 几人继续往前走。 越往前走，石碑越多，活着的拓荒者越少，而且死掉的人尸体逐渐变得残缺起来。 直到他们看到了一个抱着自己的双腿倒在地上的人。 他脸色煞白，嘴里吐出几个音节，却听不清具体的内容。 他的身体逐渐歪了下去，倒在地上。 他们这才看清，那个人的双腿已经消失了，像是被人齐齐锯断一样。 “他还没死。” 姬闻雪探了下他的鼻息，连忙上前给他灌输了一些异能。 那个人悠悠转醒。 “你没事吧？” 芈歌蹲在男人的另外旁边，问道。 男人刚开始眼神有些茫然，然后变得震惊起来，他视线缓慢下移，看到了自己那双没了的双腿。 他反应突然剧烈起来，看着几人的面貌变得憎恶： “谁让你们救我的！” 他这副质问的语气让芈歌不爽起来： “干什么？救你居然还敢冲我们吼？” “我又没让你救我！” 男人语气像是比芈歌还要不爽，更准确来说，像是一种崩溃。 “你还敢冲老娘吼？信不信我直接把你扔前面，让你一死百了？” 芈歌是个行动派，刚说完就站起了身，准备拎起男人的衣服然后扔过去。 结果没想到倒下的男人像是被提醒到了什么，动作居然比芈歌还要快，他直接奋力一扑，往前面的禁区扑去。 他的嘴里念叨着：“是诅咒！这他娘的是诅咒！我们都被诅咒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弱，等到了最后，他的身体不再动弹，也熄了声。 等几人走过去查看时，男人瞪大了眼睛，瞳孔里似乎还残留着难以言说的恐惧。 “嚯，这人还挺勇。” 芈歌没想到男人居然比她的动作还快，不免有些意外。 “他已经知道他们是永远走不到山头的了。” 赵牧开口说道。 似乎其他人都没有意识到这件事情，而只有这些切身体会的拓荒者，尤其是走了很远的拓荒者才明白，他们是无论如何都走不到尽头的。 “是啊，这确实像是一个诅咒。” 赵千枯叹了口气。 “继续往前走吧。” 赵牧看着前面隐隐约约能看到的石碑，他们快到山顶了。 又往前走了几百米，他们又看到了另外一个石碑。 这个石碑出现后，第二个石碑也就更清晰了，接着是第三个…… 无数石碑像是套娃一样，竖立在前面几百米内。 而那些无数石碑的最前方，是山的尽头。 “到了？” 赵千枯眼前一亮，立刻往前跑去。 “这里有个人！” 赵千枯突然看到了什么，立刻惊呼道。 等他们走过去的时候，看到了那个人的面貌，是一个老人。 只是此时他的面色不是很好，透露着惨白，双眼紧闭。而他的一只腿从膝盖开始，被锯掉了。 锯掉的地方流着鲜血，染红了一大片地面。 “等等。” 赵千枯眼尖，看到了老人脖子上的那个红绳。 红绳下方系着的，正是一个方方正正的布袋子。 “是令牌！” 赵千枯不做多想，直接去拽老人脖子上挂着的那个布袋子。 可令人错愕的是，他的双手直接从老人的布袋上穿过去，摸到了老人干瘪的皮肤。 赵千枯收回手，不可置信地盯着自己的手。 不应该啊。 他用了异能，再去抓那个布袋子，结果还是扑了空。 两下触碰过后，老人缓缓睁开了眼睛。 “是义朔吗？” 他开口。 “我不是。” 听到了陌生人的声音，老人终于打起精神，看向了来人。 “你们是谁？” 他不记得村里面有人是这种打扮。 “大爷，您布袋子里的东西卖不卖？价钱嘛，咱好商量。” 赵千枯自来熟一样，笑的灿烂：“您这腿一直在流血呀，我们正好有一个医生，要不先给您看看？” 老人摇摇头：“不卖。这是代表村长身份的令牌。” 村长身份的令牌？ 赵千枯心里咯噔一声，这牌子来头那么大吗？ 姜梵叶问道：“除了村长之外，还有什么办法能换到这块令牌吗？” 老人看着站在自己身边，越过石碑站在山顶的赵千枯一眼，沉默了许久。 最后，他问道：“你们上来时，有看到什么人吗？那个人在哪个地方？” 他的语气带着一些期待。 “有一个，就在几百米开外，不过他似乎精神出了问题。居然自杀了。” 芈歌回答道。 “自杀……” 老人的眼神瞬间黯淡下来。 “而且他在临死前，一直在说一句话——这是诅咒。” 赵牧补充了一句。 老人听到这句话，身体一僵，然后脸色闪过一丝悲戚之色。 “义朔说的没错。这是诅咒，我们永远走不到山头的。” 过了一分钟，他仿佛下定了决心一样，开口： “我是忘忧村的村长，这是代表村长的令牌。我的目标是带着忘忧村的村民搬到山的另外一边。这是每任村长的职责。” “只要你们能帮忘忧村搬到另外半边山，这个令牌我就给你们！” “已经没有人继承我的村长之位了，我也活不过明天的路程了。” 现在他离山头就差一脚，可就是这一脚，里面包含着无数个二分之一，只要他稍微挪动一点，就会越过被判定的二分之一，然后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体被割去一部分，最后只能躺在原地等死。 他已经坚持不下去了。 可之前说会继承村长位置的义朔却自杀在了之前的路上。 面前这些人是外乡人，应该不受这个条件的约束，所以才能一路走到尽头。 他现在没有其他办法了。 赵牧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问道： “你想让我们帮你，可以。但是我们需要知道你们村庄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个石碑，又是什么？” 第476章 当年的村长 “那是很久很久之前的故事了。当时忘忧村的村长是一个远近闻名的智者。” “我们村子所在位置偏僻，周围没有水、没有地方种地，每年死去的人数有很多。” “所以村长一直在思索该如何拯救我们的村。最后，他看向了这座仿佛永远跨越不过的大山。” “听说当时有个旅人出现在我们村庄，看到我们生活太过贫寒，大吃一惊。他开始讲述自己所在的地方多么多么富饶，他们那里背靠一条大河，不会出现有人渴死的情况。” “村长问他，那里是哪？” “旅人指了指山的另一侧。” “于是村长终于决定，他要亲自上山，去探寻山的另一边到底是什么。” “他找了一群人作为拓荒者。可他们都不敢去，他们说那座山太高了，他们不可能爬上去。会累死在半路的。” “村长说，如果想走完整条路程，那么必须要走完全部路程的一半。我们第一天只需要走一半路程就好了。” “等第二天再爬一半路程。第三天还只爬一半路程。这样就不会累了。” “那些人被村长说服了，他们成为了第一批拓荒者。” “可是，最后村长死在了山上。没人知道他是怎么死的，但是这个祖训却流传了下来。我们每天都会有人被选作新的拓荒者，往山上走。一代人做不到，第二代人继续做。总有一天，我们会登上山顶，前往那片富饶土地的。” 说完，老人看着近在咫尺、不过半步的距离，流下眼泪。 他凄惨道： “我快成功了！明明我已经快走到尽头了！可是为什么，我跨不过去。明明只剩这么一点了啊！” 他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在最开始是鼓励拓荒者的一句话，却到最后，变成了困住拓荒者的一个诅咒。 他们被永远地困在了二分之一中。 “我走到这个地步，其实已经没有石碑了。” 老人语气绝望道：“这些石碑都是前人设立，提醒我们的。可是现在我到达的位置，已经没有前人走过了。” 他一直在期望着有人能继承他的衣钵，起码在他临死前，能选出下一个村长。 但他的毅力比前人强，比后人强，他是一个最孤独的拓荒者。 “求求你们，帮我们逃离这个诅咒吧。” 老人的语气中，带着浓浓的恳求。 “最开始的那个村长的想法没有问题，想走完整条路程，必须要走二分之一。再走剩四分之一，再走八分之一。” “他以为这样走下去，既不会累，也可以走到终点。” “可现实却是，你们永远都走不完剩下的二分之一。” “明明山只有这么高，路也只有这么长。为什么会走不完呢？” 老人痛苦地点点头，这也是无数时日他思考的问题，为什么就是走不完？ “因为你们丢失了某件东西。” “什么东西？” 赵千枯比老人还先问出了声。 “真正的时间。” “路只有这么长，按照我们的脚程，只需要一天，就能走到山顶。你却走了那么多年。你不觉得奇怪吗？” “当年的村长将整段路程切割成了无数个二分之一，可却忽视了时间。” “你看，二分之一的路程，需要半天就能走到。四分之一的路程，需要四分之一天就能走到。八分之一，十六分之一，……” “时间继续切割，切割的越来越小，当路程走到你这个地步——” 赵牧指了指老人被切割掉的身体，说道：“需要的时间，也就是一瞬。” “可你，却必须要走整整一天。” “你周围的时间，是紊乱的。” 这确实是诅咒，一个让忘忧村庄整体时间处在畸形状态的诅咒。 “当初村长的尸体，被埋在了哪里？” 作为一个智者，村长只要走上一段路，就知道当初他的那个想法是错误的。 但他没有澄清，而是将这个说法延续下来。 更耐人寻味的是，村长死在了山上。 那这个说法，是在村长死前就流传出来的，还是村长死后呢？ 得到当年村长埋葬的地点后，赵牧带着一群人下山了。 等找到那块墓地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第二天了。 赵千枯打了个哈欠：“该死，这个地方没有黑夜，为什么我还老是困呢。” 他怏怏地找块石头坐下，看着周序挖掘那个凸起来的坟头。 其他人的精神也不是很好，毕竟走了一天多，一直没有休息，在特别疲惫的时候，天空上的太阳居然还在缓慢升起，照在身上更令人疲倦。 周序身体素质不是一般的高，他根本没有任何困意，三下五除二挖开了那个棺材。 “队长，要打开吗？” 周序问道。 “打开。” 周序双手往两边一劈，最上方被钉得死死的木板应声断裂。 木板化成了粉末飘到地上的泥土里。 赵千枯瞳孔睁大，原本的困意立刻就消失了。 他凑了过去，将食指放在侧边的木板划了划，试探性问道：“你用了几分力？” “两分。如果把整个棺材弄没了，我怕尸体会直接掉落在地上。” 周序认真解释道。 赵千枯干笑两声，感觉头皮有些发凉。 看来当时周序和他“切磋”的时候，收了不少力气。 周序做完这一切，就给赵牧让开了位置。 赵千枯也跑到周序身边，和他继续加深“兄弟之间的羁绊”。 里面是一具早已干化的尸体，搭在骨头上的破布格外脆弱，一阵风吹过，就变成了粉末，被吹得不成样子。 姜梵叶上前，问道：“当初村长难道是被人杀掉的？” 因为是当初的村长率先提出的这种拓荒方式，所以她觉得当初的时间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对，” 赵牧从胸口处的那道肋骨中夹起一块碎布，只不过刚用点力，碎布就变成了粉末。 赵牧将这些粉末呈现给姜梵叶：“应该是被人刺中了胸膛。” 但这些不重要。 既然源头是当初的村长，那么解除这份诅咒的方法，应该也是村长，也就是这具尸体。 等赵牧将整具尸体翻开时，棺材的正中央出现了一块钟表。 一块周围的布条早已腐烂，而时分针还在转动的钟表。 “滴答—” “滴答—” “滴答—” 声音往外扩散。 第477章 第一枚令牌 声音一直往外扩散，最后弥漫到天空中。 在声音出现的同时，整只老旧的表盘开始从正中心缓慢地破裂。 直到声音持续了好长时间后，表盘发出一声轻微的响声—— “咔嚓。” 三个指针被迫从表盘上脱离，声音戛然而止。 与此同时，周围的时空仿佛像是打破了什么禁制一样，从最上空的天空开始，逐渐昏暗下来。 到最后，整个村庄被一种无尽的黑暗笼罩着，没有一丝光亮。 几人不约而同地往上看，看这许久未曾出现过的黑夜。 黑夜笼罩住天空的时候，星星也悄然出现，最后天空变成了璀璨的黑色。 芈歌像是想到了什么，从旁边捡起一根树枝，然后用火焰点燃。 她举着火把往棺材里看去。 “尸体消失了。” 随着尸体消失的，还有那块不见踪迹的钟表。 “那不就是说明诅咒解除了吗！” 赵千枯立刻兴奋起来：“我们赶紧去找那个村长！” 几人也没多耽搁，顺着原来的路，前往山顶。 路很远，整个村庄也没有任何交通工具，而且他们一路走来，所有人都茫然地盯着突然出现的黑夜看，就像是入定了一样。 他们没有打扰，径直往山顶走去。 这一走，就走了一夜。 期间，他们看到了其他的拓荒者，首先就是那一群斗志昂扬的年轻人，他们坐在帐篷中，抬头往上看去。 有人关了帐篷直接睡觉，可很快，就醒了过来。 那人疑惑地看向外面，询问自己的同伴：“为什么天还没亮？” 这种诡异的现象让一个十几岁的青年显得有些束手无措。 他们所有人都束手无措。 赵牧几人继续往上走。 等遇到那几个“认为这就是一个诅咒”的拓荒者时，那几个人正跪在地上，朝天空磕头： “是诅咒消失了吗！” 他们很是激动，眼中泛起无数泪光。 他们从没见过黑夜，也不清楚黑夜是什么。 他们只知道，异象的出现，必定出现了变故。 如果，那变故就是“诅咒消失”呢？ 他们只能如此安慰自己。 等看到赵牧几人的身影消失在前方时，其中一个男人看向那个石碑，和石碑前方的好多具尸体，他思考了很久，毅然决然地对自己的同伴说： “如果我死了，你们继续往前走。” 想知道诅咒有没有破除，实践就是最好的方式。 男人大着胆子，向前跨越一步。 他浑身的细胞紧绷着，强撑着自己的身体，不让自己瘫软在地。 下一秒，他发现自己的身体上没出现剧烈的疼痛时，不可置信地睁开眼睛。 漆黑的夜里，几人的目光互相交错，所有人狂喜道： “诅咒解除了！！” 他们欢呼着，激动着心，往前踏步走去。 等赵牧几人走到山顶时，天已经亮了。 那个老人就坐在一堆石碑中，静静地望着天。 他就那样坐了一夜。 听到脚步声，他被人从沉思中唤醒。他颤巍着手，将脖子上代表村长象征的令牌取下。 “谢谢你们。我会兑现我的承诺。” 老人冲着几人感激地笑了笑。 “就这几步路了，你不往前走吗？” 芈歌双手交叉，不解地问道。 他不是已经知道诅咒解除了吗？ 明明他离山顶只差最后一步，这可是他多年的心愿，为何不直接迈过这一步？ 村长有些惆怅地说道： “没了村长令牌。但忘忧村还需要一个村长。” 他如今已经残废，是时候让出位置了。 可作为村长的令牌已经送给外人了，那他必须要想出一个办法，选出一个让人信服的村长。 打破“村长必须持有令牌”的惯例。 芈歌眼神立刻变了，她似乎明白了什么，往后看去。 身后几个男人狂奔着跑了过来，边跑边吼： “村长，诅咒解除了！” “忘忧村有救了！” “拓荒者的任务终于要完成了！” 他们边欢呼着边跑过来。 直到最前方的那个人在村长身边停下脚步时，多迈出了那半步脚。 他跨过了这座山。 村长嚅动着唇，嘴角露出一个笑容：“好！好！忘忧村终于有救了。” “长阳，你是第一个越过山顶的人。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村长了。” 那个男人瞬间愣住了，他原本想弯腰扶起村长，现在身体僵直在半空中。 他顺着村长的视线往下看去，自己的脚正中央就是一小块凸起，周围的山体都比它要低。 他继而环顾起四周，一览无余。 他的眼神从茫然最后变得不可置信起来：“真的吗？村长，我真的走到了山顶！” 他语气逐渐兴奋起来。 “是啊，长阳，我如今瘫痪了，没办法再担任村长的位置，现在诅咒解除，该由你担任忘忧村的村长，带着所有人搬迁。” “村长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的！” 长风立刻拍着胸脯保证道。 “既然如此，你回去告诉他们，让他们准备搬家。” 这是忘忧村每个人都心心念念的一件事情。 那些人立刻跑下了山，他们喊出的话响彻整个山头。 “我们到达了山顶，选出了村长！忘忧村要搬家了！” 听着几人活力的声音，村长欣慰地闭上眼睛。 一滴泪悄然划过。 他望着前方那个终点一个晚上，他是最接近山顶的人，可他不能成为第一个出现在山顶的人。 他静静地看着，向曾经成为拓荒者的自己告别。 几人已经往前走了十几米，听到村长说的话后，姬闻雪手中出现了一团白光，她看了一会后，说道：“那个村长在撒谎。” 他才不会瘫痪，经过她的治疗，他比其他人都健康不少呢。 “所以啊，他现在‘瘫痪’，才更需要勇气。” 芈歌手里把玩着那枚令牌，这还是她从赵千枯手中抢过来的，当时老人给了最前方的赵千枯，最后被她夺回来了。 令牌也就是一个古铜色的牌子，上面刻画着一个雕塑，似乎是一个人站在台子上，双眼紧闭，手中拿着一个权杖，向台下的人祈福。 而台下的人刻画的很模糊，几乎是一个划痕就是一个人。 而且经过了忘忧村村长每天的携带，将令牌的底部都刮蹭得模糊不清。 她只是翻了几下，就没了兴致。 “第一枚令牌，谁要？” 第478章 酒店老板 最后令牌被强烈抗议加争取加说好话的赵千枯拿走了。 芈歌也觉得这玩意当项链太沉了，索性还给了赵千枯。 等赵千枯将令牌放回自己腰间挂着的那个布袋时，她嘲笑道： “你这是不相信我们队长的能力？这么着急，怕我们拿不到所有的令牌吗？” “你懂什么？” 赵千枯眼咕噜一转，直接说道：“这铜板太沉了，正好我口袋大，为你们分忧，我可是在做好事！” 几人边插科打诨着，边走下了山。 等他们从山上下来时，天色又要黑了。 他们走到一个小镇上，镇上灯火通明，周围人声嘈杂。 显然是一个比忘忧村繁华很多的小镇。 “先找个酒店住下来吧。” 赵牧开口说道。 因为镇上的店面都是紧挨着的，他们一路走来，很快就发现了一个酒店。 酒店门口格外冷清，周围的门店也都关着，只有酒店里面散发着微弱的光。 一看就有很大问题。 “牧哥，咱们是进去，还是再找一家？” 赵千枯问道。 潜在意思就是——“咱们是去主动找事，还是先躲一下？” “进去吧。” 赵牧从不是个怕事的人，其他人也都有实力主动挑事。 听了赵牧的话后，几人没再犹豫，跟了进去。 “喂，有人吗？我们要住酒店。” 前台没有人，赵千枯径直往里走去。 直到旁边一个小房子里突然走出来一个男人，他眼底乌黑，脸色发白，裹着一层大厚棉袄，语气有些虚：“有。” 赵千枯先是不着痕迹地看了眼他身后的小房子，发现没有鬼的踪迹后，才继续说道：“你是前台？不好好在自己的工作岗位好好待着，跑里面休息去了吧？” 他凑到男人面前，语气变得不怀好意：“这要是被你们老板知道了……” “我就是老板。” 男人似乎感冒了，擦了下鼻涕，打开电脑，嗡声说道。 “……” 赵千枯很快调整好了心态，咳嗽两声后，继续说道： “你们店里没其他人？我看你们店规模挺大的啊。不找个人帮你？” 男人不舒服地敲击键盘，期间还打了个喷嚏。 他再次擦了擦鼻涕，回道：“住店就住店，问那么多做什么？” “你们在镇上有住过酒店吗？” “没有。” 赵千枯摇了摇头：“我们是刚到这个镇子上的。” 男人飞快地在电脑上敲击了几下：“一共六位。要住一层楼吗？” “随便。” 赵千枯发现店主穿着厚厚的棉衣，“哎”了一声，凑到男人面前，絮絮叨叨地开口：“这天气也不冷啊。你就算感冒了，喝几服药就好了。穿那么多不热啊？” “热？” 店主终于看向了赵千枯，但没继续说什么，只是冷哼了一声，似乎极其不满他说出的话。 “行了，305到310，还有401。这几间是你们的房间号码。你们自行分配吧。” 他递给几人六张卡，上面还有对应的房间号码。 赵千枯没再打听什么，直接一把捞起台子上的六张卡，冲店主灿烂一笑：“谢了。” 几人很快消失在楼梯里。 店主原本还想回到那个小房子，但是一抬头，发现外面天色已经黑了，他叹了口气。 眼底满是疲惫，他缩紧棉服，往门口走去。 三楼，几人站在楼梯口。 “有点奇怪。” 赵千枯摸着下巴，第一个开口：“他刚刚那台电脑上所有的流程都和夏庚一样，但是缺失了两样东西。” “一个是要我们的身份id，一个是要我们付钱。” 不止是赵千枯，其他几人也都发现了这一点。 “身份id这点可以用我们是玩家，游戏世界模糊了这部分的存在来解释。” 芈歌接着说：“可这付钱……” 她摇了摇头，显然也是想不明白这一点。 毕竟他们一路走过来，发现周围有很多夜市，他们付钱的方式和夏庚几乎是一模一样。 经过了那么多游戏世界，大家也都明白，他们对于这个世界是外来者，可生活在这个世界的人或者鬼不知道，他们会同等对待他们这群玩家。 不可能出现因为“玩家的特殊”而不让他们付钱。 综合考虑下来，那就是这个酒店有些问题。 “先回去睡觉，等明天再去寻找线索。” 他们是按照系统给的定位提示一路走过来的，等到了这座小镇，定位就变成了一个范围，如今天色已晚，他们需要一个良好的睡眠。 ———— 赵千枯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亮了。 他连忙洗漱一下，往楼下走去。 结果就看到大门口一群人站在门口往外偷看。 他走上前，诧异地问道：“你们在干嘛？” 芈歌连忙把他拉到门后面，然后指了指门外，压低声音： “你看那个街角。” 赵千枯定神望去，眼中闪过一丝不可思议。 “酒店老板？他去那边干嘛？” 只见街角躺着一个男人，他背靠着路灯，将脑袋缩进帽子里，双手紧缩着，像是睡着了。 “我们下来的时候，他就一直待在那里了。” “我们怀疑，他昨晚是睡在那边的。” “啊？” 赵千枯傻了眼：“睡在外面？大马路吗？” 他眼咕噜一转，直接踏步走了出去。 他走到路灯下面，推了推还在睡梦中的男人。 他一碰上男人身上的棉袄，就感觉到了一阵刺骨的寒意涌进他的手指中。 他内心一惊，却没表现出来。而是又用了一下力，推了推男人： “喂，醒醒。天亮了。” 男人终于在他锲而不舍的推攘中醒了过来。 他眼底满是疲惫，脸已经被冻僵了，清了清嗓子，沙哑地开口： “咳咳……” “……怎么了？” “太阳都快晒屁股了，你怎么睡那么久？” “太冷了……” 男人想解释一下，但是声带像是被冻结一样，最后憋出了这句话。 “你一晚上都在外面过夜？” 男人点点头，又裹紧了自己的棉衣，然后站了起来。 “你不是开酒店的吗？我记得昨晚有很多空房子的，你为什么不住在酒店里面？” 难道酒店并不是他开的？他只是一个服务员？ 可是也不对啊，他手上有开门的钥匙。 而且他没有收他们钱，录入信息的时候也没有问他们要身份id，他完全可以多录入一份自己的信息啊。 还是说这个酒店有什么忌讳？他不能住？ 男人眼神怏怏地，缓慢地说道：“我只会让没住过酒店的人住店。” 第479章 早餐店老板 只给没住过酒店的人住店？ 赵千枯眨了眨眼，感到有些奇怪。 这是什么破规定？ “为什么会有这种规定？” 男人疲倦的眼神变得认真且凝重： “这是上帝的指示。” “……” 赵千枯的眼神变得古怪起来，他求救似地看向身后的赵牧和姜梵叶。 姜梵叶走上前，问道：“上帝是怎么给你的指示？” “我某一天早上醒来时，脑海里就出现了一个声音——” “你必须且只能让没住过酒店的人住店。否则，你会立刻死掉。” “这就是上帝在提醒我，该如何活下去啊！” “所以你就一直居住在外面？” 赵牧问道。 “是啊，我只能招待每个客人一天时间，只要他们居住在我的酒店后，我就不可能再让他们进来了！” 说着，他想到了什么，立刻下了逐客令：“既然你们已经住过酒店了，那今天就赶紧离开吧！” 他搓了搓手，往自己的酒店里走去。 “等等。” 赵牧叫住了他： “你之前有住过酒店吗？” 老板摇摇头：“没有，我不能住酒店的。” “为什么？” 赵牧平淡地问道。 “如果我住了酒店的话，那就坏了规矩！我不能让住过店的自己住店的。” 他的语气中带着庆幸和骄傲。 虽然他在外面睡的很冷，可是他没有破坏规矩，上帝不会让他死的。 “可你已经破坏了规矩。” 赵牧那股宛如催命的声音继续响起—— “你必须要让没住过酒店的人住店。你自己也满足这个条件不是吗？” 老板的身体突然停顿下来。 “换言之，你早该死了。” 按照老板所说，他必须要让没住过酒店的人住店，他是符合这个要求的。 所以他必须要让自己住店。 可是如果让自己住店的话，那就不在“没住过酒店”的人之列。 按照规定，他不应该让自己住店。 他只思考了后半段，断定自己不能让自己住店，所以才一直住在街头。 可他从住在外面的第一天开始，他已经坏了规矩。 老板的身体突然剧烈扭动起来，他的手掌出现一丝皲裂的裂痕，然后往外快速扩散。 他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在阳光的照射下，皲裂的皮肤上开始冒出无数黑气，往上扩散。 惨叫声逐渐扭曲哀怨，最后微弱下来。 站着的男人化成无数黑气，最后凭空消失了。 而昨晚他们居住的酒店，也冒出无数黑气往上扩散。 等黑气散去后，那个酒店快速破败下来，门上结满了蜘蛛网，上面堆积了无数尘土，就像是一个几年没人光顾的破败大楼。 “卧槽，什么情况？” 赵千枯明显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怎么牧哥说了三句话，整个场景就变成这样了？ 男人也消失了？ 但是赵牧并没有解释，而是带着他们往外走去。 赵千枯想不明白，索性也不想了。 他们在路上找了好久，最后赵牧带着他们走到了一个早餐店前。 赵千枯早就在系统商城兑换了一些钱币，自然可以放心大胆地吃饭。 “你们有吃过饭吗？” 一个骨瘦如柴的男人掀起蒸笼包，问道。 “还没呢。我们刚来这个小镇，这不……” 赵千枯的话戛然而止。 他怎么觉得，这对话似曾相识啊。 其他人的表情也有些古怪。 “先吃饭。” 赵牧打断了几人的思绪，吩咐道。 等饭菜上来后，几人围着一个桌子，吃起了早餐。 “牧哥，这个人是不是和之前那个老板一样，也收到了上帝的指示？” 否则为什么上来就问他们这么奇怪的问题呢。 赵牧微微点头：“应该是的。” “那我们为什么还要吃这家啊？我兑换了一些钞票，够我们吃一顿大餐了。” 赵牧盯着赵千枯咬了半口的包子，答非所问： “你觉得这包子和现实中的包子有何区别？” 赵千枯立刻顺着赵牧的话思考，将最后半口包子塞进嘴里，嚼了嚼。 然后乐呵呵道：“艾玛，太香了。” 赵牧只是点头，并未继续聊下去。 等几人吃完后，赵牧走到那个正在擀面皮的人面前，状似漫不经心地问道： “你看起来似乎很饿，不吃一点饭吗？” 男人摇了摇头：“不，我做出的饭菜，只能给没吃过饭的人吃。” 多么熟悉的话，赵千枯站在一旁，腹诽道：这个小镇上的人像是有毛病一样。 “是上帝的指示？” 男人大惊，错愕道：“你怎么知道？你也收到上帝的指示了？” “你是不是觉得，如果你吃了饭，那就违背了上帝的指示。所以你不会选择吃饭？” “当然。” 男人笃定道。 “可你一直没吃过饭，按照上帝的指示，你必须要吃饭啊。” 赵牧语气带着漫不经心，但像是一个审判罪恶的审判长，开口道：“你早该死了。” 此话一出，男人的身体也开始剧烈扭动起来，最后皮肤皲裂，发出一声惨叫。 和之前那个酒店的店长一样，化成无数黑气，消失在空气中。 赵牧的目光放在了那个桌子上，他特意留下来的一个小笼包上。 小笼包开始快速腐烂，黑气往上扩散。 到最后，小笼包变成了一团黑色、散发着恶臭的不明状食物。 “……” 周围鸦雀无声，几人的脸上都洋溢着五颜六色的表情，似乎想吐，可食物早就在胃部开始消化，他们无论如何都吐不出来了。 “牧哥，你你你……你是不是早就猜出来了？” 赵千枯缓了好一会，才开口问道。 “要不然你问我包子好不好吃做什么！” 他深恶痛绝地痛斥道：“你太过分了。” 他一想到那个时候，他还仔细品尝了一下味道，就觉得有些反胃，如果不是现在条件不够，他高低得去医院洗一下胃。 “行了，大家都吃的很香不是吗。” 芈歌安慰他。 “……” 赵牧盯着面前早已破败的早餐店，若有所思。 他在吃饭前，特意检查了一下那些食物。 但根本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甚至是吃进嘴里的味道，也和普通的食物口味一样。 可是在他破除了早餐店老板话中的矛盾后，这些东西就完全腐败下去了。气味也变得刺鼻起来。 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上帝？ 是上帝造成了在那个人死去后，周围环境立刻衰退的情况？ 第480章 法庭大法官 他们很快就在这个小镇里溜达起来。 赵牧是为了查看系统目标的具体范围，并寻找一下第二枚令牌的下落。 赵千枯像是在报复性消费一样，总是会脱离队伍，买些吃食。 直到，他们走到了一座庄严的法庭院时，系统面板上的地点突然更新了。 原本目标地点突然变成了一个圆形区域，而就在他们尝试性走到门口时，那个圆形区域突然转化成了两条线。 一条线直至法庭院内，一条线则是指向了周围附近的一座咖啡店。 “两条？是有两个令牌吗？” 赵千枯眼神一亮，连忙问道：“牧哥，我们现在先去哪里？” “去咖啡厅吧。” 赵牧思索了一下，最后选择了比较近的咖啡厅。 当然，主要因为咖啡厅的进入是不需要任何条件的，他们找起人来更加容易一些。 咖啡厅内人很少，几乎能瞬间看到了目标所在位置。 那是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他的脖子上挂着一个令牌，正在和另外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坐在角落上的一个桌子上。 两人正在聊着天。 六人分为两组分别坐在了两人旁边的两个桌子。 他们似乎没有察觉到那怪异的六个人，依旧在继续谈论着。 “大法官，他们今天又来了。这一个月已经来过三次了。这是第四次。” “之前的那个审批下来没？” 男人摇摇头：“没有。审批是需要时间的，大法官，要不我们先开庭吧？他们是第二个案件，等您那份上诉撤了后，正好轮到他们。” 大法官喝了一口咖啡，语气带着不容置疑： “不行。我们必须按照规定。” 男人为难道：“可是我们院里已经堆积了好多案件了。如果我们再不开庭，民众们会投诉的。” “那就让他们投诉。” 大法官的语气格外坚决：“审判必须要走流程。” 听完这些，赵牧若有所思。 男人沉默了一会，继续说道：“大法官，当初您为什么要撤诉啊？您是这个镇子上的唯一一位大法官，审判自己的案子岂不是更容易一些？” 十几天前，正好是轮到大法官那个为了离婚分财产而打的官司，可就在庭审开庭的前一天，大法官突然撤销了那个上诉申请。 撤销流程是很麻烦的，而且镇上唯一一个审核员也正巧申请了一个月的假期，所以撤销申请停滞了一个月。 一直拖到现在。 一个月里镇上堆积了好多案件，可大法官就是不愿意松口，非得等第一个案件撤销完成后，才愿意继续审判第二起案件。 虽说官方流程是如此，但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啊。 之前也不是没出现过跳过撤销上诉的那个案子，继续审判下一个案子的，可这次大法官为何如此坚决呢？ 大法官目光游离，似乎在想着什么。 然后他开口：“我只会审判不审判别人的人。” 语气坚决，带着一丝笃定和得意洋洋。 “……” 赵千枯表情古怪：“这些人有毛病吧？” 怎么一个个的都是这种语调，和中邪了一样。 那边男人眼神有些诧异：“为什么？不审判别人的人，那不就是大法官您吗？” “是啊。所以第一个案子是绝对不能开庭的。” “可是为什么您会出现这种想法呢？” 也太奇怪了吧。 “不能说。” 大法官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不肯透露太多。 男人也打着哈哈过去了。 大法官品尝着咖啡，思索着一个月前发生过的事情。 当时他醒来时，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声音—— “你必须且只能审判不审判别人的人。否则，你会死。” 他心中一惊，谁在说话？ 可等那个声音消失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想到明天就是自己的开庭日，再联想到这句话，他内心大骇： 难道是上帝给他的指示吗？ 他知道，镇上有流传过佯有是上帝管辖的国度，这里曾经出现过上帝。 也正是因为上帝的存在，镇子才会一直繁荣，不曾衰落。 他可从不知道有人会在别人的脑海里说话，那不是上帝还是什么？ 所以上帝眷顾了他，特意提醒他不要去开庭！ 好一阵他想明白了，连忙撤销了申请。 他之前是做过好多次跳过庭审顺序，给某个案件优待的情况，可如今上帝在观察着自己，他必须要做一个合格的公民，绝对不能违纪。 否则上帝就不会再眷顾自己了。 而且万一第一个撤诉申请还没有通过，他就着急忙慌地审判第二个案件。 这个流程不合规矩，万一在上帝那里还是会被认定为第一个案件怎么办？ 那他不是哑巴吃黄连了吗！ 想到此处，接下来的一个月，他不顾所有人的抗议，一直等着第一个案件在法律意义上的彻底撤销。 其他人可不知道大法官内心的小算盘，所有人对大法官的不通情达理表现得很是不满。 这才会出现陪审员将大法官约到咖啡厅，劝说对方开庭的事情。 陪审员见大法官依旧坚持己见，最后也不再劝了。 等两人准备离开时，赵牧示意两人看向那个大腹便便的大法官，然后开口： “直接杀了他。” “啊？” 赵千枯迟疑了一下，问道：“可是令牌在他身上，如果我们杀了他，令牌也跟着消失怎么办？” 毕竟上次他就尝试过夺走那个村长身上的令牌，可是根本没有办法碰到他，所以他以为令牌是只能对方赠与的。 现在真的要直接杀了大法官吗？ 赵千枯还在和赵牧讨论的时候，周序已经先一步走了过去。 他现在已经没了系统，系统空间也用不了了，所以芈歌给他买了几把短刀防身。 他从腰间抽出那把短刀，毫不留情地刺向了起身离开的大法官。 “噗嗤。” 刀刃入体，大法官剧烈惨叫一声，那声音和之前因为赵牧一句话直接消失的酒店老板和早餐铺老板一样，格外凄厉，而且…… 不像是人类能发出的声音。 旁边的陪审员被吓得往后退了一步，他怎么都想不到，在大庭广众之下，居然有人敢当众行凶。 他立刻撒腿往外跑，准备报警。 但出去的路被三个女人拦了下来。 他心底一凉，双腿发软，不敢再动弹了。 难道这是一场有预谋的犯罪？因为民众对大法官一个月不开庭心生不满，所以才报复的？ 可他是冤枉的啊！ 第481章 两人掐架 大法官还在凄惨地叫着，无数黑气从他身上开始散发，消失在空气中。 最后，大法官变成了一堆黑色的残骸，往外散发着无数的臭味。 陪审员正巧回头，看到这恐怖的一幕，所有的想法戛然而止，他脸色变得惨白。 在这个当口，赵牧解释道：“和前面两个人一样，他也是收到了那个声音。” “他必须要遵守那个声音的规则。可那个规则却是自相矛盾的，他们本应陷在思维的无限循环中。” “他们没有意识到自己目前的选择也是错误的，所以自己还活着。” “所以，我们必须帮他们察觉到自己的错误。” “等他们意识到这点后，就会直接死掉。” 他只是直接加速了整个过程而已。 令牌掉落在黑色残骸上，赵千枯上前，捡起了那个令牌。 至于为什么赵千枯这次可以直接触碰到，因为他们遇到的每个场景都是不同的。 当时只有解决掉永无止境的二分之一路程，令牌就会触碰到。 实际上赵牧推测，就算村长反悔，不把令牌给他们，在诅咒解除后，他们也可以直接抢夺过来那枚令牌。 而这次，就是解决掉那个自相矛盾的要求。 解决方法自然就是让他们消失。 根本不存在一个必须且只能让没住过酒店的人住店的人。 根本不存在一个必须且只能将饭菜做给没吃过饭的人吃的人。 根本不存在一个必须且只能审判不审判别人的人。 他们早该死了。 或者说…… 他们早就死了。 赵牧扬起一个完美的笑容，他看向面前的男人，说道：“你不要害怕，我们是驱鬼师。” 他指了指地上明显不是正常尸体的黑色物体，开口道：“你没发觉大法官最近有些异常吗？” 男人盯着那摊黑色残骸时，连忙点头：“对对对，大法官最近一个月都不开庭！” “他早就死掉了，刚刚和你聊天的人，是鬼。我们就是为此而来的。” 当赵牧说他们是驱鬼师的一瞬间，男人就已经信了七八分，毕竟如此诡异的画面呈现在他的眼中，绝对不能继续用常理来判断了。 “真是太谢谢你们了！” 男人感激地答谢，然后眼神变得沮丧起来：“只是大法官都死了，下面开庭时间更是遥遥无期了。” “这个大法官死了，就会出现第二个大法官。你不也是法庭的人，难道你没有权利开庭吗？你们一定都学过法律，如今最有权威的人死掉后，就算你说什么，民众们都会信的。” 赵牧继而说道：“难道你不想做大法官？” 男人果然犹豫了。 “最近法庭这个附近出现了很多鬼，如果不介意的话，我们几个人可以跟你出庭，防止更多的鬼袭击法庭现场。” “你觉得如何？” 男人有些心动：“真的吗？” “当然。” 男人感激地连连道谢，带着几人往法庭走去。 法庭是允许一些人坐在观众席的，如果几人看着自己审判，也更加有安全感。 刚刚大法官的身体化成一团黑气，以及那个凄厉惨叫的声音已经给他心里留下阴影了。 有陪审员带领，几人光明正大的走了进去。 看着第二枚令牌越来越近，赵千枯凑到赵牧身边，小声问道： “牧哥，你是不是早就想好了？” 赵牧瞥了他一眼。 “难怪你会选择先去咖啡厅，原来是想从大法官这里做切入点，光明正大的走进来啊。” “不对，牧哥你怎么知道咖啡厅里有大法官呢？” “只是见招拆招罢了。” 赵牧淡淡开口：“谁都不知道接下来会遇到什么事情，我只是利用目前的局势，做出正确的选择而已。” 使用暴力行为去达到自己的目的，才是逼不得已的一种选择。 也是最后一种。 赵千枯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几人刚进去，就看到一群人在推搡着，最中间被控制住的两个人嘴里还在互相骂着架。 如果不是一群人摁着，他们或许早就打起来了。 一个是大概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一个是大概二十出头的小伙子。 “等我打赢了这场官司，看你还敢不敢赖账！” 中年男人脸憋得通红，骂道。 “呸！就算你赢了，我也不会给你钱的！” “你给我滚！等到了法庭，我倒要看看你还嘴不嘴硬！” “谁怕谁啊！” 陪审员眉头皱的很紧：“你们怎么又打起来了？” 这两个人都是律师，而且时不时就会来他们法庭闹一阵子。 毕竟当时因为大法官非要等第一个案件审批结束后，才愿意开庭第二个案子，所以两人总是来法院里催促进度。 那个中年男人，叫林茂，他就是第二个案件的起诉人。 而另外一个年轻男人，叫严豹，是第二个案件的被告人。 两人因为自己就是律师，也不需要请别的律师来帮忙，所以时间充足，三天两头的就往法院里跑。 陪审员想到了什么，舒了口气：“既然你们人也到齐了，不如今天就开庭吧。” “开庭？” 林茂高兴道：“真的吗？大法官呢？他真的愿意跳过第一个案子了吗？” “是。不过大法官不在，你们今天的案子是由我来审理的。” 两人对突然换了法官没当回事，只要能开庭就好了，台上坐着的是谁，他们并不在意。 陪审员心中涌现了一种期待的神色，如今大法官死不见尸，他的权利又是除了大法官之外最大的。 所以现在的大法官位置，由自己来坐，最合适不过。 他坐在最中间，准备审理第一件由自己全权负责的案子。 林茂作为起诉人，第一个开口了：“大法官，在五年前，我在镇子上已经是一个很有名的律师了，这是有目共睹的。” “当时严豹找到我，说想跟着我一起学习，我同意了。” “我们规定好了价格，严豹却只愿意给我三分之一的定金，他说，如果他考到律师证后，打的第一场官司胜利了，才愿意继续给剩下的钱。” “我同意了。” 林茂名声在外，他也收过很多徒弟，那些徒弟出去后哪个不是优秀的律师？ 这种类似拖延的做法，在林茂看来，完全就是无稽之谈。 他相信自己作为律师的能力。 第482章 合同官司 说到这里，大法官点点头表示认可，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然后呢？” “严豹在我这里学了两年，我帮他拿到了律师证。” “可是接下来的三年时间里，他居然没有打过一场官司！他就是在故意拖欠当年那三分之二的学费！” 林茂深恶痛绝地说道。 所以他这次直接将严豹告上了法庭，逼迫对方打第一场官司。 “呵，我故意拖欠？” 严豹冷笑一声：“我开了家律所，没人来找我打官司，是我的问题吗？你不如反思反思自己，当年是不是把所有的知识都交给我了。毕竟我交的学费，可是够你一年开张赚的钱了。” “哪有人把律所开成酒吧的？” 林茂听完严豹说的这些话，气不打一处来。 他这三年去过严豹的律师所，当然是去催债的，只不过严豹总是推脱自己还没有打上官司，不肯付他剩下的钱。 而且他等了三年，严豹都没有打上一场官司，那他的钱无论如何都要不回来了啊。 “那我有什么办法？律师所不开张，那我只能赚点外快补贴一点家用咯。” 严豹大言不惭地说道。 当初他考完律师证后，兴致冲冲地开了家律师所，结果因为小镇里有很多有名的律师，其中林茂更是顶尖律师，他一个平平无奇的律师，没人会请他。 甚至是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他不断懊悔，早知道当初和林茂学习的时候，就多认识一些人，混开一点了。 好在他砸钱办的律师所位置极好，索性他腾出一块地方，用来出租给别人吃饭喝酒聊天。 每个月也能赚上不少。 结果因为地段实在是太好了，又因为每天都能看到夕阳西下，而且环境清静，让那些来这里歇息的人体验感特别好，又安利了其他同伴一起前来。 就这样，他留给自己的办公地点越来越小，最后索性在“酒吧”放了一张桌子，作为自己的办公区。 林茂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来他这里探望，说是探望，实际就是催债。 因为酒店盈利不少的严豹自然没有心思继续当什么律师，累忙不说，什么时候开张都还不一定。不如当个酒店老板，躺着就能把钱赚了。 而且因为当初他们签订的那个合同，他只要不当律师，替人打官司，他就不需要再付最后三分之二的学费。 那他肯定不愿意给啊。 “你这个厚颜无耻的人！” 林茂指着严豹，气结道： “今天你必须要把钱还上。你是逃不掉的！” 他在上诉之前已经想好了，如果法官判自己赢，那严豹的钱肯定要还上。 就算法官判自己输了，那也没关系。 当初合同上已经规定了，只要严豹赢得了第一场官司，他就必须要把剩下三分之二的钱交上。 无论哪种结果，严豹都必须付他剩余的学费。 这滑头还想跟他斗，呸，差得远呢！ 他快退休了，如果不在退休前把钱拿到手，他是怎么都不甘心的。 “我又没有违背合同，凭什么要还？” 严豹也有些嘲讽地看向林茂。 在来之前，他已经盘算好了。 如果他赢了，那他就不需要给林茂剩下三分之二的学费。 如果他输了，那按照合同上的内容，他第一场官司是没有打赢的，那他更不需要给林茂剩下的学费。 不管怎么样，他都不需要给林茂学费。 所以他还是挺淡定的，至于对方想跟他一直耗着，那就耗着呗。 反正他现在是酒吧老板，只收钱不管事，时间充裕得很。 两人各怀鬼胎，看向台上的大法官。 他们在等待大法官判决。 大法官没想到自己接手的第一个案子就那么复杂。 他有些难为情，最后试探性开口：“被告人确实之前没有打过官司，所以……” “所以什么？” 林茂瞬间就看透了大法官的心思：“所以这次会让我败诉？” 他冷笑一声：“我败诉了，他不就赢了吗？他赢了也照样得还给我学费。” “这个……” “屁！我既然赢了，那当然不需要还你钱了？毕竟你的诉求不就是要我还钱吗？我都赢了，还还什么钱？你想钱想疯了？” 林茂瞪大了眼睛，语气也提高了不少：“我想钱想疯了？当初我教了你两年，结果你为了躲避剩下的学费，直接放弃做律师，那我两年岂不是白忙活了？这钱是我应得的。” 严豹声音也跟着继续提高：“我交学费，不就是为了后面当律师吗？我都放弃律师了，凭什么还要交你学费？而且合同上写的清清楚楚，我都没有违背合同，法院凭什么会判你赢？得了老年痴呆赶紧回去治疗，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六人坐在观众台，仔细听着两人的辩解。 大部分人的视线都放在林茂脖子上挂着的令牌上，只有赵千枯摸着下巴，时不时点头。 “有道理。” 他对林茂说的话表示肯定。 “也有道理。” 他继续对严豹的话表示肯定。 等台上的大法官强行呵斥住两人无意义的争吵时，他凑到赵牧身边，说道：“牧哥，怎么我觉得两人说的都很对啊。那这结果该怎么判呢？” 赵牧扫了眼那枚令牌，若有所思道： “怎么判都无所谓，我们要想的，是让谁赢？” 啊？ 赵千枯表情有些诧异。 “难道两边都可能赢下来吗？” 赵牧微微点头：“是。只要大法官给一个合理的理由即可。” 只是，看着一脸焦头烂额，满脸写着无措的大法官，他难得笑了： “看来，大法官没有找到一个合理的理由。” “正好。” “怎么说？”赵千枯立刻把凳子往赵牧身边移了过来，准备听赵牧继续分析。 其他人也都竖起了耳朵。 “实际情况是对林茂不利的。” “因为林茂和严豹两人签订的是一份合同。合同里说只有严豹第一场官司胜利后，才会付给林茂学费。可是如今严豹并没有违反合同，所以林茂起诉的前提是不成立的。” “大法官完全可以驳回林茂的起诉，不予立案。” “只是如今大法官被两人的想法困住了，没想到这个合理的理由。” “这方便了我们。” “令牌在林茂身上。” “我们需要帮助林茂获得官司的胜利。” 第483章 火车铁轨 或许是第一次当大法官，台上的大法官憋了好久，最后回了一句： “这个案件先搁置，等三天后再开庭。” 谁曾想他接手的第一个案子就这么抽象，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判决。 毕竟无论判谁赢，两人都有完全相反的说辞，让他招架不及。 更别说上诉人和被告人都是律师，他们都学过法律，如果自己随意糊弄，两人绝对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他刚坐上大法官的位置，怎么可能被另外的人看笑话呢！ 他最后无可奈何，只能先搁置。 两人虽然不满，但是也没办法。 等林茂往外走的时候，两个人出现在他们面前。 他警惕地看着两人：“你们是谁？” 他往四周看了看，发现大街上还有很多人的时候，他定了定心神。 总不可能大白天的就在街上抢劫吧。 “我听了你的上诉案件。” 赵牧开口。 “我可以帮你赢。” “帮我赢？” 林茂心中一动，但是语气中还带着浓浓的警惕：“你为什么会帮我赢？” “当然是我们要和你交换一些东西啦。” 赵千枯嬉皮笑脸道：“只要你能将脖子上的那个项链给我们，我们就能帮你打赢那场官司。” “你们两个人一直僵持着也不是办法，而且你的说辞，在对方那里，也有类似的说辞。这对你来说，其实能要到钱的机会只有一半。” “如果你愿意和我们交换，那要到钱的机会，可是百分之百哟。” 林茂迟疑道：“你们只要这个项链吗？” 如果对方想要报酬，他还是愿意的。 他并不是一个嗜钱如命的人，打这场官司，也是气不过严豹耍赖。 毕竟那本来就是严豹交的学费，本来就应该给他的。 结果他硬是拖了整整三年。 他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对。” 赵牧开口。 “那我把项链给你们，你们替我打赢这场官司。” 严豹大方地解下项链，递给赵牧。 反正这个项链是他在路边买的地摊货，也不值几个钱。 就算面前的人骗他，也无所谓。 但是赵牧并没有接过项链。 他知道，现在的项链，他们是拿不到的。 他摇头：“等你赢得了官司后，我再拿走报酬。” 这下轮到林茂惊讶了，不过他还是爽快的收回了手。 他对面前两人的信任又多了两分。 “好。” ———— 三天后。 大法官坐在台上，思忖着如何耗费半小时，然后将这个案件再往后推迟三天。 他思考了三天，都没有找到解决这个案件的方法。 结果他没想到，上诉人这次居然松口了：“判他赢吧。” 他说这话时，面色带着深深的无奈。 严豹瞬间喜笑颜开：“你终于想开了？真是的，一把年纪了折腾什么。” 此时大法官来了精神，他忙不迭确认道：“你确认主动认输？” 真是瞌睡来了就送枕头啊。 “是。” “那好。” “本次案件，判被告人严豹胜诉。” 大法官敲槌，一锤定音。 此次事件已经结案，严豹喜滋滋地准备离开。 然而刚走一步，身后的林茂开口道： “法官，我申请上诉，要求被告人严豹按照合同内容，付那三分之二学费。” 林茂打了第二场官司，因为这一个月来堆积的案子有很多，所以林茂的第二次官司拖了大概八天才开庭。 这次严豹没有任何办法，只能按照合同内容，付给了林茂剩下的学费。 林茂的心情终于舒畅了不少。 等走出法庭，林茂解下项链，递给了离他最近的赵千枯：“谢谢你们。” “不客气不客气。” 赵千枯一摆手，替赵牧大方地接下了林茂的感谢。 当令牌入手后，赵千枯系统面板上的任务进度已经来到了3\/1。 只剩下最后两枚了。 有牧哥在场，拿令牌的速度就是快啊。 他感叹道。 这枚令牌到手后，系统面板继续更新，刷新了下一枚令牌的方向。 和之前不一样，这次的任务路程有点长，已经越过了整座小镇，来到了一个荒无人烟的森林。 几人站在破旧的车站前，往四周望去。 如今系统上显示的最终位置就是在此地，可是这里只是一个看起来已经废弃的车站，什么人都没有见到。 几人耐心等待了十几分钟后，终于，一辆拖着浓浓黑烟的火车缓慢驶来。 等火车停在车站前，系统面板终于更新了。 这次，目标变成了前方十几米方向的火车。 现在系统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接下来的一枚令牌，就在这个火车上。 “这么老旧的火车，会不会有什么安全隐患啊。” 在上车的时候，赵千枯嘀咕道。 等进入车厢后，几人才发现这辆火车里面居然一个人都没有。 就连驾驶舱里面也没有一个司机，但那个方向盘却是在缓慢地转动着。 “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赵千枯有些疑惑，如果一个人都没有的情况下，那令牌应该从哪里获得呢？ 就在几人在车上观望了好长时间后，火车终于驶出了这片森林。 映入眼帘的是好几条交叉在一起的火车轨道，铁制轨道现在已经有了生锈的痕迹，而且中间交接的轨道中央，还被人用一些木头挡住了，只留下一两个能够通行的通道。 此时，火车正在朝着左边那个可以通过的铁轨行驶着。 等路过那一连串交接复杂的铁轨后，芈歌看出了一些门道。 “这些轨道现在早就被淘汰了，为什么还能继续运行？而且，如果是时常有火车经过，这些铁轨不可能会出现这种斑驳的铁锈。 “所以这里一定是早就被人荒弃了。” 至于为什么会出现一辆还能开动的火车，而且驾驶舱一个人都没有，那她就不太理解了。 等火车拐过了弯，就变成了一条孤零零的铁轨上。 等大概十分钟后，等得有些无聊的赵千枯突然一个激灵，立刻跳起了身：“前面有人！” 他慌忙趴在最前方的玻璃，仔细往外看。 “卧槽，铁轨上绑了个人！” 第484章 改变方向 几人听到赵千枯的话后，都走了过来。 赵千枯盯着那个越来越逼近的人，他慌忙地跑到驾驶室。 声音显得格外焦急：“谁会开火车？赶紧把火车停下来！要不然要出人命。” “我来。” 芈歌之前在驾驶舱里待过一段时间，也算摸清了一些按钮，只不过因为他们没遇到过什么突发情况，所以她没有轻举妄动。 但是现在人命关天的时候，她只能直接上手了。 她按下了她认为并且是一般火车上规定的作为“紧急刹车”的按钮。 看到芈歌胸有成竹的样子，几人刚准备松口气。 谁知此时火车突然发出一声急剧的“呜”声，然后剧烈晃动，往前急速行驶。 “火车加速了！” 赵千枯脸色大变。 接着，火车径直穿过绑在铁轨上的人。 一道鲜血喷溅在火车前方的玻璃上。 几人当场愣在了原地。 “不可能！” 芈歌立刻否认，她确信，刚刚那个绝对就是刹车按钮。 可为什么车没有停下来，反倒是加速了？ 难道这个火车和她认知中的火车不一样？ 刹车按钮不是用来刹车的，而是是加速？ 那加速按钮呢？难道加速按钮才是紧急刹车？ 可现在说再多也都无济于事了。 铁轨上的那个人最终还是死在了火车下方。 车厢陷入了鬼魅一般的寂静。 直到赵千枯不经意地抬头，他眼神瞬间错愕起来： “血消失了？” 几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原本残留着血迹和一些残肢的玻璃像是被人从外面洗刷了一次一样，一点残留的痕迹都没有。 “而且，我们又穿过了森林。” 和其他人不一样，赵牧一直在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他清楚地看到，在火车加速穿过一片森林的同时，玻璃上的血迹消失得一干二净。 难道这片森林是特殊的？ 几人讨论了一会，没找出个所以然。 最后只能用积分买些吃食，在火车上凑合着对付了一顿。 直到，火车再次停了下来。 赵牧往外望去，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地点。 那个废弃火车站。 几人察觉到赵牧的动作后，也跟着往外看。 “这是之前的那个火车站吗？我们难道又回来了？” 赵千枯惊奇地说道。 赵牧盯着那个和记忆中丝毫不差的废弃火车站，若有所思。 所以现在他们已经陷入了这段铁轨的循环中。 如果他猜的没错，火车进入森林、血迹消失就是循环的起始。 火车从森林的起始点出发，在这个废弃火车站上接到了玩家，然后等穿过森林，进入铁轨，撞死铁轨上被绑着的人。 接着无限循环。 赵千枯眼神发亮，他紧紧盯着赵牧：“牧哥，既然火车又回来了，那是不是说，我们的目的是要拯救那个铁轨的人啊？因为第一次我们没有救到他，所以没有完成任务，我们出不去！” 这个猜测极为合理。 火车大概停了三分钟，然后继续往前行驶。 几人现在有了目标，三下五除二地吃完饭，然后聚在火车头里，开始商量怎么救人。 现在距离那个被绑住的人还剩下将近二十分钟，他们有足够的时间思考。 第一个提出意见的是芈歌。 “这个火车的按钮有问题，我明明按到的是‘紧急刹车’按钮，但是最后却变成了‘加速’。 “这个设计师就是故意的。所以这次只要我按了‘加速’按钮，绝对可以刹车！” 因为上次不小心撞死了人，所以芈歌太想弥补这个错失了。 “你试试。” 赵千枯连忙说道：“反正现在时间很长，你多试几次，先练练手！” 就在芈歌按在了“加速”按钮后，火车再次发出一声“呜”的响声，然后快速往前驶去。 不等赵千枯开骂，芈歌已然火了：“跟老娘玩阴的是吧？！” 只见她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按下了左手边的按钮。 接着，火车继续加速。 她不信邪，果断按下了右手边的按钮。 火车继续加速。 她气结，也不管自己看到的是什么，只要看到能按动的没按过的，直接按了下去。 火车依旧加速。 等芈歌越按越多，火车的速度就像是点了火箭炮一样，在森林里快速穿梭。 此时的几人看着外面的场景已经快变成了残影。 “母老虎，住手啊！再这样下去，这个火车的速度就快变成高铁了！” 赵千枯很难想象，一辆火车用高铁的速度在这些发锈的铁轨上行驶，会造成什么后果。 芈歌终于冷静下来，松开手，眼神不爽地盯着这个驾驶舱。 她已经把所有的按钮都按过了，结果没有一个是“紧急刹车”的选项。 最后，她得出了一个结论： “这个火车的驾驶舱，还有这些按钮，都有问题。” 不用你说，我们也知道啊。 赵千枯看着外面快速飘过的场景，有些生无可恋。 只希望下一个循环开始的时候，速度能回来吧。 因为火车加速的缘故，他们现在不过两分钟，就来到当初穿过森林，无数铁轨缠绕的地方。 赵牧问道：“有改变方向的按钮吗？” 芈歌一愣，然后点头：“有，这里有两个操作杆。不过我不觉得有用。” “把火车行驶的方向改成右边。” 赵牧之前观察过，这些错综复杂的铁轨线路，只有两条路是可以走的，既然左边那个路上有人被绑着，那么可以尝试着走右边那条。 芈歌立刻推动了右边那个按钮。 火车发出“呜呜—”的响声，这次声音和之前的声音完全不一样。 看来是生效了。 只见火车减缓了速度，然后调转车头，往右边的铁轨方向行驶着。 几人紧张地盯着火车的动作。 因为之前火车走的都是直线路径，只有在这里改变了车道。 对他们而言，这是行驶路途中的第二个变故，但结果却是未知的。 等越过了右边的铁轨后，他们紧绷的心情终于恢复了。 火车无惊无险地走向了新的方向。 芈歌站在驾驶舱里，没有再轻易地按动任何一个按钮。 火车缓慢地行驶着。 直到，前面再次出现了一团黑影。 “前面好像又有人！你们快来！我们是不是又回到了上一次的铁轨上？” 赵千枯惊呼道。 等几人定眼望去时，火车已经行驶到了一个可视的范围。 他们看清了前方的道路，心情瞬间冷却下来。 他们没有回到上次的铁轨上。 因为前面绑着的，是五个人类。 第485章 现在下车 车厢倏然安静下来。 赵千枯的眼中满是茫然和无措。 所以，他们换了一条路，却要杀死五个人吗？ 驾驶舱里的所有按钮都是用来加速火车的，而唯一能够正常使用的操作杆只能用来改变方向。 左边的铁轨上，绑着一个人类。 右边的铁轨上，绑着五个人类。 火车是全封闭的，所以玩家听不到外面的任何声音。而绑在铁轨上的五个人类，像是叠罗汉一样叠加在一起，他们脸全都往下低着，看不清每个人的面容。 几人都陷入了沉思。 这五个人知道有一辆火车会经过这里吗？他们是被人故意绑在这里，还是说只是觉得好玩刺激？ 无论什么原因，那些人都要死了。 无数鲜血飞溅到火车周围，血肉模糊的残肢、喷涌的鲜血涂满了整个车窗和玻璃。 他们几乎要看不清前方的路。 火车撞完人后，依旧正常行驶。 十分钟后，火车驶入森林，鲜血消失。 “牧哥，我们该怎么办？” 赵千枯脸上写满了黯然，如果这是一个无限循环的火车，那么他们就会面临着无数次选择—— 是选择左边的铁轨，还是右边的铁轨。 换言之，是救一个人，还是救五个人。 “前面的那些轨道中，其他的线路都被人为破坏了，只剩下了两条轨道。而且驾驶舱里只有一个是可以操纵方向的操作杆，其他的全是用来加速的。” “现在我们有两个选择。 “一、搬掉其他轨道上的障碍物。” “二、找到一条我们可以正确离开的通道。” 第一个暂且忽略，赵千枯好奇地问第二种方法：“可是我们两条路都实验过了，现在依旧会进入到下一次的循环里。那是不是代表着没有一条正确的道路？” 赵牧摇头：“不，你忘了在船上船夫给出的第一个问题？” “如果我们仅仅是在这里评价一个人的生命和五个人的生命到底谁更重要的话，那就永远陷入循环出不去了。” “这也就是火车存在的机制。如果只是待在火车里，选择左右，最终的结局就是循环。” 其实火车的行驶路线本身已经给他们答案了。 等熟悉的站点出现后，赵牧沉稳道：“现在，直接下车。” 他们必须亲自去看看，那一个人和那五个人，到底哪方才是正确的方向。 赵牧推了推车门，毫不费力地就推开了。 等几人走下火车，站在站台上，目睹火车扬长而去的时候，不免有些愕然。 “牧哥，你是怎么知道我们可以选择下车的？” 赵千枯纠结地问道。 在他看来，如果他们陷入了无限循环后，是很难逃脱的。 这也是他们之前在过任务的时候，总结出的经验。 而且，世界等级越高，逃离无限循环的条件越苛刻才对。 怎么会只是推个门的功夫，就逃脱出来了呢？ 赵牧眼神沉稳，开口：“因为无限循环，本身不是逃脱的重心。它只是在明示我们最终的结局罢了。” “得到令牌的关键，在于选择。” “选择？是指死一个还是死五个？” “对。” 几人朝着铁轨一路往前走。 边走，几人边探讨着关于铁轨上绑着的人的事情。 “既然我们都能离开火车了，索性我们给他们解了绑，让火车谁都压不到！” 赵千枯直接出了个主意。 “你觉得天极会那么容易让我们通关吗？” 芈歌立刻嘲笑道：“就怕和那些令牌一样，我们根本碰不到他们，何谈解绑？” 赵千枯泄了气。 “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直接换轨。我看另外几条铁轨上的障碍物也都是石头、木头之类的东西。按周序的力气，肯定可以搬得动的。” 这也是她思索出的一个主要解决方案。 “万一木头和石头我们也碰不到呢？” 赵千枯用同样的方式怼了回去。 “别乌鸦嘴。” 芈歌没好气地说道。 “……” 几人先去的是左边那个铁轨。 原本芈歌想让周序试一下搬动其他的木头，可赵牧却问了一个问题： “当初你按下操作杆的时候，按了几下？” “一下。” 芈歌立刻回答道。 “那还能按第二下吗？” 芈歌一怔，回想起当时的手感，立刻明白了什么。 “我记得是推到底了。所以……铁轨只有两条路可以选择？” “如果你的记忆没错，那就是了。推动这些石头也无济于事。” 赵牧继续道：“因为火车无法走到其他的铁轨上。” 芈歌歇了心思。 他们一路走到了那个被绑住的人面前。 越靠近，几人的心底越沉。 尤其是看清了那个人衣服下被遮盖的东西后，他们之前想要救他的心思也不见了。 那个人是被绑在一个钉满了钉子的铁板上。 他的脸往外奋力扬起，努力让自己的脸不碰到身材的钉子。 他的身体已经被一些钉子刺伤，而且他的锁骨被一根弯着的铁钩穿过，只要他微微一动，那个铁钩就会在他肩胛骨里面来回乱搅。 此时铁钉和木板上已经被流干的血液浸满了。 想用普通的办法救他，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姬闻雪上前，直接发动治愈异能，为他疗伤。 只是一分钟，她就站起来，冲赵牧摇了摇头：“不行，异能救不了他。” 异能是天极为玩家自保而提供的一个特殊能力，对玩家是可以生效的。 但是对于特定情况下的npc却有一定的几率无效。 所以姬闻雪对这个结果也不意外。 赵千枯盯着面前的男人，也低下身看了一会。 然后他问道：“这个人是昏迷了对吧？” 姬闻雪点头：“对，失血过多，快要死了。” 就在这个时候，几人听到了火车的鸣笛声。 发觉火车就要开过来，他们快速往旁边撤了撤，到达一个安全的距离。 火车径直穿过铁轨，撞死了铁轨上的那个人。 那个人早已昏迷，根本没有当初在车上的赵千枯幻想出来的惨叫，火车格外平静地踏了过去。 等火车离开后，他们只看到铁轨上残留的一些陈旧、新鲜的血液，还有那个不知道被谁放在铁轨上的一块布满钉子的铁板。 第486章 铁轨上的男人 赵千枯和周序上前检查了一下底下的木板。 周序用了绝对防御铺满手掌，直接拎起那块铁板。 一个和铁轨等长的木板被扔到了土地上。 周序眼神变得奇怪起来：“队长，我怎么觉得这铁板有点猫腻。” “你是说，切割的大小和铁轨几乎是完美契合的？” 芈歌也看出了些门道。 周序点头：“是啊。我刚刚拿起来的时候，两边全都是贴着铁轨抬起来的，虽然有一些摩擦，但是并没有特别明显的阻塞。” “一般情况下，不可能有铁板会如此契合这个铁轨。” 芈歌思索了一下，说道：“所以，这个铁板就是依照这个铁轨故意设计的？” 赵千枯盯了木板好久，才开口问道：“铁板是故意的，那人呢？人不会也是被其他的人故意放在这里的吧。” “很有可能。” 赵牧说道：“你们还记得他被绑住的方式吗？” “双手反绑，脖子被绑了一道，靠近心脏的上下方被各绑了两道。腰间绑了两道，大腿和小腿都各绑了一道。” 姜梵叶描述之前看到的场景。 “所有能被他发力的部位，都被人绑住了。这绝对是故意为之。” 赵牧扫了眼这个铁板：“而且，既然铁板也是完美契合这个铁轨的，那么这一切都是有人设计好的。就算这个人不被火车碾死，也会失去力气，自己掉入这块铁板中，然后铁钉入体，立即死亡。” “这是一场类似于‘猫捉老鼠’的酷刑。” 背后那人的目的，是要这个人死掉，而且在死前还要折磨他一阵时间。 几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是吧？谁那么狠心？就算对待死囚犯也不过如此吧！” “说不定还真是死囚犯呢。” 芈歌这次没有否认赵千枯的话。 就在几人讨论无果后，面前的场景一阵波动。 那是一种很明显的空气波动，他们就像是被一阵气浪拍打在脸上，等再恢复正常时，周围已然发生了变化。 他们听到了一声惨叫。 声音有些小心翼翼的，似乎在畏惧着什么。 几人看了过去，发现是那个被绑在铁轨上的男人复活了。 和他们第一眼遇到的不一样，现在的男人带着活力，正在死命地求救。 几人朝他的方向走了过去。 听到脚步声，男人语气格外欣喜：“有人？你是谁？” 赵千枯特意换了个角度，走到男人的脸面前，笑眯眯道：“兄弟，你这是怎么了？我们几个来徒步旅游，突然发现铁轨这里有人喊。这才过来看看。” 他迅速给他们六个人穿了个马甲，然后开始套话。 “快救救我！我是被人陷害了！你们可能不知道，苛盐镇的度法太没天理了，我只不过是跟人打了架，就被人送进了监狱，现在要被处死了！” “这还有没有人性啊！” “几位兄弟，赶紧替我松绑。我一定会好好感谢你们的！” “但是你锁骨上面不是被人穿上铁钉了吗，我们救你，你一挣扎，还是会失血过多死掉的。” “不会！” 男人立刻否决道：“你放心，只要你们肯救我，我一定不会死的。我忍痛能力特别强。只要这些该死的绳子能够解掉，我绝对可以逃脱这里！” 他话说的太满，语气执拗，让几人瞬间察觉到了不对劲。 赵牧开口问道：“你跟人打架，为什么会被判死刑？” “我都说了，苛盐镇的度法严苛，你们别瞎打听！也别去苛盐镇就对了。我出生在那里，简直是晦气死了！” “别瞎打听……” 赵牧在赵千枯的基础上，继续给几人叠甲：“我们几个人都是在路上碰到的，现在来这里，是因为我想带他们回家乡看看。很不巧，我家就在苛盐镇。你现在说这些话，是欺负他们不熟悉苛盐镇吗？” “是啊是啊！”赵千枯也上道，立刻装作生气的样子：“你就是故意想唬我们是吧？我们反正也只是觉得这里好奇，才过来看看。救不救你，那还得看我们心情呢！结果人还没救，你先骗上我们了是吗？” “太嚣张了！牧哥，我们现在就走，回你家！” 察觉到赵千枯两人准备离开，男人大惊失色：“等一下！别走，你们想知道什么，我都会说的！” 如今能救他的，只有这两个人。 他必须要用尽所有手段留下他们。 赵牧问道：“你究竟犯了什么错？” 男人因为刚刚心情激动，扯动了肋骨上的钩锁，疼痛之余，居然还能语气清楚地回答赵牧的话：“因为杀了人。” 赵千枯瞪大了眼睛。 杀人？ 好啊，他就觉得这个男人不老实，结果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幸好他们没有贸然救人。 他站在男人看不到的地方，对着男人的后背无声地谩骂着。 “说详细点。” “当时我和同宿舍的人发生了冲突，他那人，说话就喜欢得罪人，一点分寸都没有。 “他居然还想伙同其他人把我拉到厕所里殴打一顿！这我能忍吗？” “所以我一个冲动，直接开枪崩了他。” 男人说完，沉默了几秒。 “不止这些吧？” 赵牧问道。 “是，我承认我想去埋尸，但是这不是人之常情吗？我杀完了人就后悔了，可是人死了又不能复生，所以我计划找了个安静的地方，把他埋掉。” “结果就在路上，被人看到了。” “我都说了我不是故意的，但是那个法官非得判我死刑。” “呸！老子要是能活下去……” 他说着，突然顿了顿，然后说道：“就这些了。” 此时，火车鸣笛的声音逐渐逼近。 赵牧跟几人使了个眼色，他们一起往后退。 发觉脚步声渐远，火车声渐近时，男人突然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你们做什么！快来救我啊！你们要眼睁睁地看着一条人命死在你们面前吗？救了我，你们想要什么，我都会答应的！” 但是没人理他。 连最开始站在火车里看着满玻璃鲜血怔愣的赵千枯此时也冷眼旁观。 他们都知道，男人肯定隐瞒了一些对他不利的信息，可就冲他现在说出的这些话，都值得一个死刑。 等鲜血再次喷溅后，赵千枯的目光放在那块继续变得鲜血四溢的铁板，摸了摸下巴： “看来，无限循环，是对于这些铁轨上被绑着的人来说的啊。” 第487章 另一个铁轨 火车消失后的十几分钟后，那个男人再次出现在铁轨上，依旧是熟悉的哀嚎声。 赵牧开口：“将犯人绑在铁轨上，是苛盐镇的传统吗？” 听到有人说话，男人立马停下了挣扎：“你是谁？” 他声音突然的改变，让几个人瞬间就知道，他那副惨叫的声音不过是演给别人看的，又或者通过这种惨叫的声音传到远处，吸引人过来救他。 “我可以救你。但是你需要回答刚刚的问题。” “对！这里是上帝之轨。无论是谁犯了错，我们都要接受这个惩罚。我只是犯了一点小错，他们就这样对我！兄弟，你要是救下我，我一定会好好报答你的！” 赵牧直接忽视了他后面的废话，继续问道：“什么是上帝之轨？” 谁知男人贼精，他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磨蹭地说道：“兄弟，想让我透露出消息，你得先把我救下来吧。要不然你骗我怎么办？” 赵牧看了眼身边的赵千枯。 赵千枯了然，直接上前，按住男人的身体，然后往下一按。 男人身体瞬间紧绷起来，吼道：“你做什么？！” “不回答话，那就去死咯。” 赵千枯语气带着玩味，但是话里的杀气却毫不掩饰。 他立刻认怂了：“别！我说！” “上帝之轨是苛盐镇独有的行刑方法！这里的火车站是废弃的，但是总会有一段时间出现一辆火车，它会在两条废弃的铁轨上行驶。那条铁轨离我们小镇有一段距离，所以我们谁都不知道铁轨的尽头是哪里。” “可它总会隔一段时间出现一次。而且火车上没有人，有人进去过，发现里面的油箱里根本什么都没有！而且就算那些人坐在火车里，往前行驶一段距离后，总会停靠在一个固定的车站。 “因为火车只是在行驶，没有造成任何的危害，所以苛盐镇民都认为是上帝在人间旅游。只不过我们身为人类，无法探究的到上帝的身影。 “于是，法庭那些傻逼想出了一个傻逼的方法。他们要用上帝之轨惩罚罪人。” 几人没想到这一段废弃的铁轨居然还有那么精彩的来历，一瞬间，几人都听入了迷。 “那个方法就是，将犯人绑在铁轨上，如果火车不出现，那就代表着上帝原谅了这个罪犯，罪犯就可以被赦免。” “只要罪犯能在铁轨上待上一天一夜，就可以直接无罪释放。” “这么简单？” 芈歌问道。 男人没想到还有第三个人的声音出现，他想扭头看身后到底站着几个人，但是脖子上的铁钩却在警告他不能轻举妄动。 于是他按耐住心思，继续回答：“这还简单？” “你看到我身下的那个铁板了吗？只要我一脱力，就会被这个木板给扎死。” 姜梵叶瞥了男人身上的流血伤口，然后问道：“既然如此，那你刚刚在喊什么？你不怕肩膀上被穿透的铁钩？” 怎么还有人？ 男人愣了一下，然后解释道：“因为我要喊人来救我啊！相比较死在这里，我更想活下去，如果有人路过，救我一下，我就无罪释放了！” 赵千枯无声冷笑：想得美！ 赵牧则是仔细地打量了一下男人身下的铁板，还有男人被绑住的角度。 他脖子上的鲜血依旧在缓慢地流着，但是因为男人根本没有动过，所以很多的部位都已经结成疤了，如果按照男人的说辞，以这种姿态撑下去，只要男人不脱力，火车不出现，那他是绝对可以熬过一天的。 可惜，不过三分钟，火车准点行驶了过来。 男人面露恐惧，他剧烈挣扎着，扯动了那些伤口，无数鲜血喷涌出来。 可他顾不上这些了，他大吼着：“火车来了！你们快来救我！要不然我就死定了！” 听到他的吼叫，所有人都无动于衷。 火车快速驶过，碾死了男人。 等一切恢复平静后，赵千枯咂舌：“这男人是真的想活下来啊。” 发现几人不会救他后，他拼命挣扎，连那些铁钉入骨的痛感似乎都被屏蔽掉了，男人只剩下了活下去的本能。 “牧哥，我们还要继续问话吗？” 赵牧摇头：“在我们威胁过他生命后，他依旧不肯说实话，再来几次都是一样的。先去另外一边。” “不肯说实话？” 赵千枯愣住了：“他撒谎了？” “一个被绑在铁钉上的人，怎么可能大吼大叫？” 姜梵叶开口。 “所以，他大吼大叫背后蕴含的价值，是很高的。起码，那个价值，是值得他冒着快速消耗体力换的。” 只是从男人说的话来看，他不肯说出真正的原因。 几人沿着铁轨回去，很快就来到了五个被绑住的人身边。 他们以为能够看到同样的画面，可现实的场景让他们意外。 他们的身下居然没有铁钉。 五个高矮不一的男人被从下到上绑着，最下方的男人横卧在铁轨上，露出的脖子变得通红一片，显然是被身上的四个男人压得要喘不过气了。 不过也幸好没有铁钉，否则最下方那个男人必死无疑。 不过即便如此，他的状态也没好到哪去。 最上方的三个男人正在彼此对骂。动作一激烈起来，往下施加的压力就会多上好多倍。 将身下的两个男人压得痛苦不已。 倒数第二个男人语气虚弱道：“别乱动了，我们快被压死了。” “活该！你们两个人犯的罪可比我们几个人重多了！活该被压死！” 底下人一说话，上方三个男人瞬间团结起来，先是臭骂了下面两个人几句后，然后才再次争吵起来。 倒数第二个男人被骂了一通后，连话都不敢说了。 因为三人吵的是太过激烈，所以赵牧几人过来的时候他们都没有发觉。 直到赵千枯跑上前，凑到几人面前，说道：“停停停！你们别吵了！” 突然有人出现，上面那三个人突然停下了声音，转过头看向赵千枯。 “你怎么会来这里？” “你是谁？” 上面两个男人问道。 “我们几个人来旅游的，正好经过这里，你们这是怎么了？怎么被绑在这里？” 而且还是以一种诡异的串糖葫芦的姿势被绑住。 这对最后一个人来说可是太不友好了。 最上面那个男人语气变得迟疑起来：“你说你们来旅游？” “是啊。我们正准备去苛盐镇呢。” 那人语气古怪道：“我在这个镇子里居住了那么长时间，还真没见到过人从上帝之轨经过呢。” 第488章 五人罪行 赵千枯面色不变，继续道：“这不就见到了吗。你看着也就二三十岁样子，二十年没见过游客，也不稀奇。” “话说老哥，你们这是怎么了？被绑住了为什么不想办法逃跑，而是在吵架？” 男人信了赵千枯的说辞，他不在意道：“为什么要逃跑？这只是苛盐镇的惩罚而已。” “惩罚？什么惩罚？” 赵千枯好奇地问道。 “这个地方叫做上帝之轨。如果苛盐镇的居民犯了错，就会被绑在这座铁轨上，只要熬过了一天一夜，自然会给我们有人解绑。” 这话说的倒是和之前那个男人提供的信息一致。 “不过，上帝之轨一共有两段，一个是我们这里。一个是另外一条铁轨。和我们这里不一样，另外一条铁轨上绑着的是死囚犯。而死囚犯的身体下面会绑上铺满铁钉的木板，如果他能够坚持一天一夜没有死，那么他就会被无罪释放。” “这么好？可以无罪释放？” 芈歌问道。 “好什么？”男人冷哼一声，他是见识过铁钉厉害的，所以他直接否定了芈歌的话。 “不止是铁钉，锁骨上还会套上一个铁钩，双手双脚都会被绑在铁轨上，只要是个普通人，就会脱力倒下，然后死在铁轨上。又或者，失血过多昏厥而死。就算那个人真的都能挺下这两条，万一上帝不选择原谅他，也会被火车轧死。” “火车不会行驶到你们这里吗？” 赵牧问道。 男人有些意外，仔细思索一番后，才回答：“有倒是有……” “不过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因为火车一般都会经过另外一条铁轨上，所以大部分都是死囚犯被处死。如果上帝觉得另外几个人的罪行是需要惩罚的，才会改变火车的方向，往我们这里行驶过来。” “不过以我们的罪行，不值得上帝发怒。” 男人笃定地说道。 几人瞬间明白了为什么这里的五个人这么淡定，甚至是还有心思吵架，感情火车行驶到这里的几率太小了，他们觉得只要在这里待上一天一夜就会被释放了。 “那你们都犯了什么错啊？我们刚准备去苛盐镇呢，想提前了解了解苛盐镇。” 最上面那个男人倒也大方，兴许是因为自己上面没有人压着自己，所以他说起话来格外轻松。 “你看到第三个人了吗？” 赵千枯和第三个人对上了眼神，那个人瞪了他一下。 “看到了。” 赵千枯嬉皮笑脸道。 ”他就是一个骗子！我们原本和开发商定好的合同，被他一句‘今天不吉利’给搅黄了！” “呸！这人就是镇子里有名的骗子，结果那个老板跟中了邪一样，非要信他。” “就是就是。” 第二个男人应和道。 “那可是我和老大唯一看中的位置，就等着开店了！” 第三个男人冷哼一声：“谁让人家给钱给的多呢！那块地早就被另外一个大佬看中了，他特意嘱咐我要把你们这笔交易搅黄。那我怎么会跟钱过不去？” “赚着昧良心的钱，还说不是骗子？” “有钱不赚王八蛋！给你三十万块钱，你干不干？” “我才不会干！” “你就在这嘴炮吧，要真给了你，你怎么可能不愿意要！” “我老大可是科研大佬，才看不上你那些破钱！” 第二个男人立刻反击。 “呵，科研大佬带着你一个小弟，把我揍了是吗？” 第三个人阴阳怪气道。 眼看着三个人又吵了起来，赵千枯连忙当了和事佬：“行了行了。大家都消消气。” “你们是因为什么被判刑的？” 赵牧问道。 “因为打架斗殴呗。”第二个男人开口：“我老大从研究院辞职后，就想着买一个地段开店。结果硬是被这个骗子搅黄了，所以老大气不过，带着我把那个骗子暴打了一顿。” 当时法庭发现是骗子收取贿赂，先欺骗的他们，所以最后判刑的时候，罪行要比他们重一些，也就是现在被放在了第三个位置的铁轨上。 “底下那位仁兄呢？” 赵千枯发现下面两个人不吭声，连忙问道。 还是第一个男人回的话：“我来替他们说吧。” 他语气变得鄙夷起来，毕竟两人的行为全镇皆知，而且也是比他们先入的狱，如果不是人数不够，不足以被绑在上帝之轨，他们怎么可能会和这两个人绑在一起呢！ “第四个男人他是个医生，但是人家医生都是救死扶伤，他可就不一样了。” “他喜欢做一些犯法的行为，按他当时的审判词，他说觉得刺激。” “比如呢？” 赵千枯问道。 “比如，有人想大龄引产，医院是明确禁止不给做的，但是他偷摸给那个人做。结果那个孕妇差点死掉。还有一个人想卖肾换钱，这也是明令禁止的，他偷偷去那人的家里噶腰子，甚至还用了不正当渠道替男人卖掉。如果不是这些人是自愿的，特意跑到法院里签谅解书，他早就被判处死刑了！” 第四个人被人当面拆穿自己的罪行，也不吭声。 又或许不敢吭声，毕竟之前他只是开口说一句话，就被三个人逮着怼，他再开口辩解，那三个人又得骂他。 “最后一个人呢？” 说起这个，第一个男人的语气收敛了许多，似乎是不清楚最下面一个人是死还是活，所以用话格外谨慎。 “他犯了金融罪。他给一些人洗钱，洗钱数额还是蛮大的。而且他背景很厉害，一般人做了他这种事情，早就被判处死刑了，但是他居然被关押了好几年，愣是变成了有期徒刑。” 只要他能挨过今天，那他还能被无罪释放。 里面没点圈圈绕绕，他是不信的。 见男人不肯多说最后一个人的犯罪经历，赵千枯也没有仔细地问下去。 他笑眯眯道：“谢谢你啊，兄弟。被绑在这里还肯和我们说那么多事情。” “要不然我帮你们先解开吧。” “不行！” 听赵千枯这么说后，被绑住的几个人瞬间统一吼道。 赵千枯愣了愣： “是法律上有规定，不允许别人插手吗？” 可是先前那个男人恨不得变成鬼上身到他们身上，为他松绑呢！ 第489章 出现道具 “之前你们说自己是来旅游的，我还不信，以为你们是苛盐镇的人，偷偷溜到这里的。可现在我信了。” “这位兄弟啊，你们是真的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你知道破坏上帝的规矩，是多么恐怖的事情吗！” “我们宁愿死在这里，也不会离开上帝之轨的。” “上帝的规矩？”赵千枯疑惑地问道。 “是啊！上帝之轨在我们苛盐镇已经存在几百年了，正是因为有了这种审判罪犯的方式，苛盐镇才能稳定地存活那么多年。我们可不能随便更改上帝之轨的规则。否则上帝会惩罚我们的！” “上帝有惩罚过你们吗？” 芈歌才不信什么上帝，她觉得这群人有点神神叨叨，脑子像是中了邪一样。 “那倒是没有。不过那也是因为我们平安地遵守了上帝的规则。没人敢轻易地违反规则！所以你们可千万别破坏规矩。” 男人语气笃定，劝他们这群游客。 “婆婆妈妈的。” 芈歌才不会惯着他们，抽出腰间的匕首，往绑住他们的绳子用力一划。 绳子脱落在地，五人身上的束缚立刻消失。 上面三个人脸色霎时间惨白起来，依旧死死压在在底下人的身上，准备维持原样。 第一个人已经骂了起来：“你这个女人怎么这样！这是我们苛盐镇的传统，你就算不是苛盐镇的人，也要遵守我们镇里的习俗吧！要是我们被上帝惩罚了，你担得起责任吗！” 芈歌挑眉：“哦？我倒是想会会这个上帝呢。大兄弟，封建迷信可要不得啊。” “呸！你懂什么！” 就在几人拌嘴的时候，底下两个人按耐住不了。 说实话，上面三个人想维持原状他们都心知肚明是因为什么。 因为他们犯的错很低级，只是打架斗殴而已，上帝不至于不能容忍这种错误。 可底下那两人性质可就差大了，而且还被三四个人压着，万一压了那么长时间把自己压死了怎么办？ 所以他们就会更加倾向于“不相信上帝制定的规则”这种想法。 所以一旦绳子被解开，他们必定会用尽全力挣扎，求得活下来的机会。 五人像是叠叠乐堆在一起，没有绳子绑着本就不稳固，底下两个人疯狂摇晃身体，很快最上面的三个人就支撑不住了，五人队伍直接崩离破碎。 “砰！” “哎呦喂！” “我的腰！” 倒数第二个男人飞快地从地上爬起来，他满身都是汗水，而且脸色憋得通红，但是他只是轻微擦了擦，然后立刻往苛盐镇的方向跑去。 “停下！别回去，你惹怒了上帝，我们都会受到牵连的！” 第一个男人扯着嗓子喊。 但是那个人一步都没有回头，反而加快了逃离的脚步。 就在他逃跑的过程中，有一个白色的东西从他衣服间飘落，然后掉落在了铁轨上。 只是他走得匆忙，并没有察觉。 赵牧上前，捡起了那人掉落的东西。 是一张病例单。 上面什么都没有，只有医院机器打印出来的几行字，后面一片空白，似乎在等着谁来填写一样。 等赵牧回去后，将病例单递给了姬闻雪，姬闻雪仔细打量了几眼，然后摇头：“就只是一张普通的病例单。没有其他特殊的讯息。” 赵千枯也凑过去瞄了一眼。 被绑在最上方的那三个人摔得最惨，他们正东倒西歪地坐在铁轨旁，缓解身体上的疼痛。 赵牧盯着面前的几个人，目光沉沉。 最下方那个人原本是待在铁轨原地没有动弹的，应该是被压昏厥了。 等了大概一两分钟，男人终于转动了下头部，扭头往四周看了看。 结果还没等他说话，一道不容置疑的力度压住了他。 他发现有人在搜他的衣服口袋。 现在他已经疲劳不堪，根本无法挣扎，也没有挣扎的欲望。 直到，赵牧在他的西装内衬里摸到了一支钢笔。 看到赵牧手中的钢笔时，其他人后知后觉。 “难道每个人身上有一个特殊道具？” 赵千枯眼前一亮，连忙跑过来。 “搜一下他们的身。” 赵牧将钢笔递给赵千枯，吩咐道。 那三个人骂骂咧咧的，但是对上六个人显然是吃亏的，于是只能任凭他们摆布。 赵千枯和周序在第一个男人和第二个男人身上分别找到了一张图纸。 两个图纸上描画的好像是类似飞机舰艇之类的东西，但是只有一小部分，不是很全。 而第三个男人身上，出现了一个小型罗盘。 果然，每个囚犯身上居然都有一个道具。 赵千枯捧着这一堆道具，迷茫地问道：“牧哥，这些道具是用来做什么的？” 当看到两人搜出来的东西后，赵牧的眼神变得更沉了，他嘴唇紧抿着，并没有回答赵千枯的话。 他转过头，将目光放在了这座铁轨上。 他们称之为，上帝之轨吗…… “你们回火车上吧，我再去会会那个死囚犯。” 赵牧说道。 “啊？牧哥，这就回火车里了吗？可是我们该怎么逃离这个循环啊？” “再听我安排吧。” 有了这句话，几人瞬间安了心。 他们在分岔路口和赵牧分离，往车站走去。 而赵牧一个人回到了当初左边的那个铁轨上。 那个人依旧在吼叫着。 发现有脚步声过来后，那个人停止了无意义的嘶吼，而是带着一丝渴望的语气问道：“你可以救一下我吗？我一定会好好报答你的！” “报答？” 赵牧意味不明地哼笑了一声：“在此之前，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相信上帝在苛盐镇的规则吗？” “不信！哪有什么上帝之轨，不过就是一辆破旧的火车罢了！” “不，你信。” 赵牧眼神发凉地盯着他：“如果我猜的没错，你的怀里应该有一把手枪。” “而你，是在军队里用枪杀死了室友。所以才会被判处死刑。是吗？” 男人的神情瞬间僵住了，他语气瞬间变了：“你调查我？” “只是猜测，只不过现在被证实了。” 他记得第一次他们过来的时候，只看到倒在铁钉上方的尸体，所以男人已经在火车来临之前昏厥或者死掉了。 可接下来男人第二次复活，他的身体状况居然撑到了火车来临的时候。 第490章 搜出一把枪 在最开始，赵牧姑且认为是他们几个人的到来，激发了男人心中的斗志。 可直到刚刚，他再次听到了男人的嘶吼声。 男人嘶吼的声音变大，时间也变长了。 他隔了好长一段距离都能听到那里有人在求救。 最重要的是，赵牧发现，男人的整体姿态变成了一个让被铁钩穿过的锁骨最不需要受力的角度。 这种调整是轻微的，可赵牧敏锐地察觉到了。 一连串的诡异让赵牧瞬间想到了一个词——成长。 面前的男人在死亡后一步步成长。 如果在不确保自己的力气够不够自己撑个一天一夜的情况下，怎么会有人莽撞地呼救呢？除非他提前知道自己的身体承受能力，在一种安全的范围内展开呼救。 尤其是男人有一种比所有人都要强大的求生欲望。 这在他们每次选择不救他，对方撕心裂肺的怒骂声可以清晰地感知到。 所以男人根本没有失忆，他骗了他们所有人。 “既然你知道自己会复活在这个铁轨上，而且你也吸取了前几次死亡时的教训去迎接下一次的复活。那么，你现在还敢说，不相信上帝吗？” 男人沉默了。 赵牧上前，在男人身上摸索了一下，果然在腰间摸到了那把手枪。 他直接拉下了保险栓，对准男人，冷漠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不多废话了。上帝到底对你说了什么？” “不用耍滑头，这把枪应该也一直跟着你复活吧？你要是想赌子弹能否打破你无限复活的次数，我倒也乐意奉陪。” 男人不敢赌。 他能无限复活，枪也能无限复活，两者都是特殊的，枪很有可能就是他终止无限循环的关键。 可终止了无限循环，他就会死掉，他才不想那么快的死掉。 “我告诉你。” “这里确实是上帝之轨。但是上帝之轨主要目的不是用来惩罚苛盐镇居民的，而是考验外乡人。” “外乡人？” “是，就是你们这些所谓的游客。 “而我只是他布置的一个棋子，如果我能成功逃脱这个循环，那我就可以无罪释放。相反，如果你们逃离了这个循环，我就会立刻死去。” “我不清楚你们逃离循环的关键是什么，我只知道我无罪释放的条件。” “一个是找一个替死鬼，让他替我绑在铁轨上，代我赎罪。” 那把手枪就是用来“挑选”替死鬼的。 所以他才会将计就计回答这群外乡人的问题，只是为了让他们给自己松绑。然后他趁机杀死一个替死鬼，扔到铁轨上就好了。 “一个是循环到一定的次数。这个次数我并不知道是多少。而且我也懒得数。我只知道，每次循环过后，我的力气就会大一点，等我什么时候可以徒手挣脱这些铁钉板和绳子，在火车出现之前逃离这里，就算无罪释放。” 赵牧若有所思： “到那个时候，是不是我们就会被判定逃离失败？” “是。我们本就是对立面，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不过还有最后一种方式。上帝告诉我，这种结局触发的条件很渺茫。 “如果你们能够在选择另外一条铁轨的基础上并且正确逃走的话，我同样不会死。” 赵牧把玩着手中的手枪，目光沉沉：“你只知道这些？” “是，这些也足够了。一旦手枪对我没用，那你杀我多少次也无济于事。我死了，循环会继续。你加快循环的进度，依旧对我有利。” 男人抬眼，眼中满是恶意。 这才是他会和盘托出的原因。 他在试探赵牧敢不敢赌。 赵牧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如果他开枪，就算男人死亡后不再参与循环，但他们依旧逃脱不了这里。 因为两者逃离循环的方式不一样。 如果他开枪，男人死亡后依旧会陷入循环，那么男人后面就会有恃无恐，只要他们无法找到离开的途径，那么男人最后必将会胜利。 他将选择题交给了男人，而男人转而又交给了自己。 男人在逼迫自己做出选择。 赵牧眼神平静，他直接将那把枪别在了自己的腰间：“我已经做出过选择了。” 赵牧指着火车开来的方向，说道：“所以，无论如何，你都会死。” 男人顺着赵牧的手指方向，费力地往后扭身，扯动了肋骨处的铁钩，隐隐作痛。 但他循环了那么多次已经习惯了，他明显不相信赵牧的话：“你吹什么牛呢！除非你们找到离开的方法，否则我是绝对不可能……” 他转头看向一脸平静的赵牧，面色震惊道：“你找到离开的方法了？！！！” 赵牧目光平稳，等待火车出现。 在最开始，面临两难抉择时，他的第一个反应是要找到这些人都经历过什么。 然后判断他们所在的社会背景是否正常，最后根据他们的社会背景去审判需要留下哪条铁轨的人。 正如当初他对几人说的那样，只是单纯地靠想象去判定，是一件错误的选项。 选择谁活下来，必须要依靠当初的社会背景才能做出判断。 万一绑住五个人的那个铁轨上，全都是死囚犯，而另一边绑住的一个人却是救了无数民众性命的大善人呢？ 该选谁，一目了然。 现在两边绑定的都是囚犯，而左边那条，是一个杀了人的死囚，右边那条，只是五位犯了轻微罪行的犯人。 如此看来，选谁也一目了然了。 可事实并非如此。 他们缺少了一些关键线索，在如今的赵牧看来，应该是关键道具。 从每个人身上都能搜出一个代表他们身份的物件，这些就是通关的关键道具。 可当赵牧看到那几件关键道具时，他敏锐地察觉到了那种猫腻。 他的第一个推测是错的。 通关条件不是根据苛盐镇的法律判断应该处决谁。 而是那些道具代表的玩家，应该选择哪条路。 病例单、钢笔、两张图纸、罗盘分别代表的是医院、金融、机械、道士。 枪代表的是军队。 代表的是他赵牧。 第491章 铁轨塌陷 上帝之轨的最终破解方法，是他们自相残杀，确保代表着他们身份的罪犯存活。 当赵牧猜到了这一点后，他让其他人回到火车上。 当他从男人身上搜出那把枪时，猜测成真。 火车上的几名玩家都得到了他们相应的道具，火车在没有人工干预的情况下，只会往左边开。 而他在临走前也没有安排几人更改轨道。 换句话说，赵牧在白送那五个人离开这次循环。 此时火车缓慢驶来。 男人瞪大了眼睛，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语气惶恐道：“他们得到关键道具了？我代表的是你的身份？” “是。” 赵牧好脾气回答。 “你是傻逼吗？你都知道了怎么才能逃出去，杀了他们几个人，往另外一个轨道走，这样我们两个人都活了！你现在在做什么？老子可不想陪你死！你这个傻逼！” 男人已经崩溃了，他忍受了数不清的疼痛，他循环了那么久，就是为了最后无罪释放！ 甚至是他都想好从那些人里面找出他自己代表的人，然后合谋一起逃离这个循环。 结果没想到自己代表的那个人是个蠢猪，都知道解法了，为什么不往另外一条路走？ “你甚至都不需要杀了他们！只要你诱导他们往另外一个地方，你有道具，就能直接离开！你这个傻逼，你在做什么？” 赵牧意味不明地哼笑一声：“我敢来，自然有我的道理。” “至于你，在我的整个计划中，都是必死的。” 赵牧眼中冒出丝丝寒意，盯着面前无能狂怒的男人。 他对面前代表着自己身份的男人并不在意，他来此只是验证自己的猜想而已。 在发觉上帝之轨的正确离开方式后，赵牧又出现了一种更为大胆的猜测。 如果，他既有道具，又不在火车里，那他的结局又会如何？ 是被永远地困在这里？ 还是往回走，从车站进入火车，然后进入右边轨道，最后和他们一样，完美地离开这里？ 他并不知道这个答案。 但他乐于验证这个答案。 反正横竖，不过一死。 死在验证答案的猜想中，是一件美妙的事情。 而这些，都和面前被绑住的死刑犯的存活没有半毛钱关系。 火车逐渐逼近，赵牧对着那个恐惧死亡的死囚犯熟视无睹，隔着玻璃和火车里的几个人对上了眼神。 赵牧站在死囚犯被压死时溅不到鲜血的地方。 赵千枯趴在玻璃上，跟赵牧兴奋地打着招呼。 他身边站着姜梵叶，和赵千枯不同，她满脸焦急。 她已经察觉到了通关之法。 因为两边是无法对话的，所以姜梵叶无声说了两个字—— “手、枪。” 赵牧淡定地点了点头，从腰间抽出那把手枪，呈给他们看。 赵千枯由兴奋变得茫然起来。 牧哥拿出一把枪做什么？在火车来临之前，先杀掉那个死囚犯吗这是？ 姜梵叶猜测成真，脸色瞬间煞白起来。 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直接拍打在了玻璃上： “你！！！！” “你疯了吗？！！” 几人没想到姜梵叶的反应居然这么大，芈歌站起身，看向逐渐逼近的死囚犯和赵牧，面色紧张：“姜姐，怎么了？” 她话音刚落，一道鲜红的血液飞溅到前方的玻璃上。 姜梵叶拳头紧攥：“这不是一场左右选择的上帝之轨。” “而是赵牧和我们五人的生死对立。” “轰隆！！！” “砰！” “哗啦！” 无数摇晃声和撞击声突然出现在几人的耳边。 火车上的玻璃突然发出“砰”的一阵声音，然后立马破碎了。 风声充满了整个车厢，火车依旧在稳定行驶。 几人往外看去，只见周围那些树木和石头，甚至是远处隐隐可见的村庄都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崩塌。 姜梵叶立刻跑到车厢后面，往后方的铁轨看去。 大地在摇晃，身后的铁轨往下快速塌陷。 因为火车距离地面是有一阵距离的，所以姜梵叶可以清晰地看见，那股塌陷速度是从火车来临的方向逐渐涌过来的。 此时距离站在原地的赵牧还剩下几百米的距离。 他看了眼周围崩塌的环境，似乎在思索着应该往哪边走。 下一秒，他躲避着无数坠落的事物，朝他们这个方向跑了过来。 车厢内风声呼啸，几人站在早已破碎的玻璃前方，注视着后方的铁轨。 “跳车！” 姜梵叶厉声道。 说着，她直接将剑往车窗下方扔去，然后以一种果断的速度跳了下去。 淞霜剑在半空中接住姜梵叶，然后带着她往后飞去。 那个方位，正是赵牧所在的方向。 其他人根本没有迟疑，在姜梵叶跳下去的一瞬间，几人也直接一跃而下。 他们都不是剑修，所以几人只落在了火车下方的铁轨上。 “闻雪，你在这里等着。” 芈歌制止了姬闻雪跟着他们的脚步。 后面太危险了，空中随时会落下石头和树枝，而且火车轨道也在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往前塌陷。 姬闻雪点点头，站在了原地。 赵千枯从兜里拿出几张瞬移符，扔给了芈歌和周序。 然后三人不再废话，一齐往姜梵叶的方向飞奔而去。 姜梵叶很快就来到了赵牧的身边，她斩断空中掉落下来的树枝，走到赵牧面前。 如果不是赵牧在这期间一直往前方跑，姜梵叶会以为他要自杀。 “等出去后，我需要一个解释。” 姜梵叶语气严肃道。 说完后，她没有废话，直接越过前方的危险位置，带着赵牧径直离开。 后面的塌陷仍然在继续，速度上要比之前还要来得快。 他们往前急速奔跑，很快就遇到了跑过来的另外三人。 “牧哥，你没事吧？” “没事。” “先离开这里。” 姜梵叶说话期间，一直在往前观望，似乎在寻找一个最优的出口。 不等她开口，赵牧已经率先往她心里所想的方向走去了。 姜梵叶拧起的眉头缓缓松了些，看来之前赵牧想要自杀的念头是她的错觉。 有赵牧开头，前方的路变得很顺利。 他们很快就走到了姬闻雪等待的地方。 姬闻雪指着前方的铁轨：“火车往这边走了。” 第492章 逃离铁轨 几人不再迟疑，跟着铁轨的方向快速往前跑。 此时后方塌陷的速度距离他们不过一百米。 再加上之前树木倒塌，石头往下坠落，会拖延几人的速度，所以他们距离塌陷的距离越来越近。 赵千枯拿出了好多瞬移符，扔给其他人。 “先用符纸！” 就算他们手中有异能，跑那么远也会脱力。 而且前方铁轨一直蔓延下去，火车早已消失不见，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离开这里。 现在先用符纸是最优的选择。 十几分钟后，前方出现了一台往上蔓延的铁轨，铁轨的终点闪烁着白光，最中间出现了一个古铜色的令牌。 令牌同样散发着微弱的光芒，仿佛在宣告着最后的胜利。 而那辆早已破碎不堪的火车，也正好停靠在令牌下方。 几人立刻加快速度往前跑去。 身后的塌陷已经距离他们只剩下几步之遥。 他们登上了铁轨的一瞬间，那个火车突然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隆声。 那种声音，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爆炸。 火车在解体！ 几人瞬间意识到了什么。 下一秒，“砰”的一声，火车化成无数碎片，往铁轨下方飞了过来。 “小心！” 周序使用了绝对防御，笼罩出一道透明的屏障，挡住了火车碎片的掉落。 可仅仅是站在原地是不行的，身后的塌陷也在朝他们快速逼近。 几人被迫逃离了屏障范围，往上跑去。 “你们跟着我，我来当肉垫。” 周序手上铺满了异能，直接接住了掉下来的座椅，然后往旁边扔了过去。 他往前快速跑去。 其他人跟在他身后。 就在几人没有注意到的地方，一个油箱从半空中摔了下来，越过周序的上空，往身后赵千枯的方位砸去。 几人都在专注着周序的方向，没人注意自己的正上方。 就在油箱快要砸到赵千枯的时候，一道强劲的风往旁边袭来，正好将油箱吹歪，偏了一个身位，砸在了赵千枯的右边。 因为整个世界充斥着混乱，嘈杂声特别多，所以赵千枯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个小插曲。 旁边的赵牧盯着那个破碎的油箱，似有所感，往周围看了一圈，却没发现什么异常。 几人继续往前走去。 就在他们离终点只剩下几步之遥的时候，身后的塌陷已然贴在了他们的脚后跟。 最后，周序登上了终点，用绝对防御笼罩住自己周围十几米的地方，然后开口： “直接跳上来！” 几人望着身后无尽的深渊，不敢迟疑，一连越过好几个台阶，跑到周序身边。 姬闻雪站在最边上，一个火车车轮越过了周序的绝对防御距离，往姬闻雪的方位砸了过来。 姬闻雪只能往后躲闪，可身后就是万丈深渊。 她一脚踩空，就在她快要掉下来的时候，姜梵叶抓住了她。 “闻雪，抓紧我的手。” 姜梵叶说完，用力将姬闻雪往上提。 就在此时，姬闻雪感觉身后似乎出现了一阵风。 风托举住她的身体，正好辅佐着姜梵叶提举的动作往上送。 姬闻雪顺利地来到了终点。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先离开这里吧。” 赵千枯顺利拿到令牌后，姜梵叶收起淞霜剑，第一个往白光的方向走去。 她需要好好听赵牧怎么解释。 姬闻雪探过头，往下方崩塌的深渊里扫了一眼。 她怎么觉得，那股风是从深渊里凭空出现的呢？ 就像是有人刻意帮忙一样。 应该不可能吧。 姬闻雪探回了头，跟上了队伍。 白光闪过后，他们听到了嘈杂的吆喝声。 面前是一条宽敞的大路，路上汽车涌动，太阳高照。 身后是一条小吃街，弥漫着香气。 五分钟后，几人坐在了烧烤摊上，老板上了一大盘烤肉串，放在了桌子上。 赵千枯拿起一根羊肉串，边吃边听。 “说说吧，你早就知道通关方法了是吗？” 姜梵叶盯着赵牧。 赵牧点头：“是。” “你是故意让我们上车的？” 在他们上车后，姜梵叶让赵千枯把道具都摆出来，她总觉得这些东西有点不对劲。 至于说哪里不对劲，她还没有想出来。 不过看赵牧单独离去的身影，他应该是知道了道具的猫腻。 直到她看到了那张崭新的病历单，又不经意地将视线扫在了安静坐在窗边的姬闻雪身上。 她瞬间就意识到了什么。 病历单代表的是医生，而姬闻雪也是医生！ 然后她发现，剩下的几个道具也可以和他们一一对应得上。 那那个死囚犯呢？ 他对应的是……赵牧？！ 她终于意识到了通关之法，可这个时候他们已经坐在了火车上，而且还是赵牧让他们上来的。 所以在看到赵牧时，她才会格外焦急。 因为他们走到了左边这条路，代表着赵牧身份的死囚犯会被杀死，那赵牧会不会也因为这种关系而死掉？ 在姜梵叶审视的眼神下，赵牧干脆地点头： “是。”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二选一的决定，我们完全可以继续想一种万全之策。你是确保自己会活下来，所以送我们离开， “还是……你想死在这里？” 赵牧看着姜梵叶的眼神，有些头疼。 因为在过去，他每次看到姜梵叶这种眼神后，都代表着她会和爷爷告密。 然后自己会倒霉。 虽说到了游戏世界，她做不到告密了，但是一看到这种眼神，他还是不由自主地梦回之前的处境。 “只是猜测。道具对我们来说是很特殊的。每个道具代表着一个玩家。” “没有道具，就算我们在火车上待上一年，都不会离开这个世界。” “所以当初我的第一个猜测就是，带着道具登上火车，然后杀死另外一个轨道的人，就能离开这里。” 而解决之法，正是如此。 “但同时我又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万一逃离的关键不是火车，而是道具呢？” “当得到道具后，玩家会有两种选择。一个是登上火车，一个是留在地面。” “第一种方案，也就代表着我和你们必定要自相残杀。” “可游戏，没有必死之局。” 说这话时，周序看了赵牧一眼，他张口似乎想说什么，但是看了眼周围的气氛，还是没有反驳。 是有必死之局的。 他和队长经历过很多二选一的必死之局。 赵牧敏锐地察觉到了周序的打量，但是他装作不知，继续说道： “所以我在想，如果我拥有道具，留在地面上，不上火车呢？我猜测，拥有道具、在火车上、轨道上代表自己身份的囚犯死亡，这三个条件，才会触发必死条件。” “果真如此。” 他没有被抹杀，而危险性在于如何在空间塌陷前，逃离这个地方。 姜梵叶听完，沉默了一会，然后问道： “你有多大的把握？” 百分之五十。 赵牧面不改色： “百分之七十。” 第493章 佯有城 百分之七十。 姜梵叶松了口气：“下次再遇到这种事情，提前和我们商量一下。” 赵牧点头，不再说话。 等几人吃完饭，赵千枯拿起兜里的令牌，数了数。 “现在一共有四枚了，还差一枚我们就能完成任务了。” 他喜笑颜开，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回天极了。 早点回去，早点和苏苏商量如何作废那几个被派进来的新机器。 几人吃完饭，顺着系统面板上的路线往前走。 这个小镇的规模很大，赵千枯打听了一下，发现这里已经不是他们之前碰到的那些小镇了，而是一座城市，名字叫做佯有城。 再加上游戏名称对应的“佯有国度”，几人瞬间就明白过来，这里可能就是整个佯有国的中心城市了。 等几人绕了些路走到终点时，看到了一座规模宏大的教堂。 教堂最上方，是一个立体雕塑，一个男人紧闭着眼，低着头，似乎在祈祷着什么。 男人的面貌看不清楚，又或许是故意没有刻画出来，以此保持神秘。 赵千枯拿起一枚令牌，仔细比对了一下，发现两者居然完全相同。 “感情最后一枚令牌，居然就在供奉着上帝的教堂里。”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问道：“你们说，世界上到底有没有上帝啊？” 怎么他这一路走来，所有人都在告诉他，上帝存在，还创造了佯有国。 而且最后一枚令牌靠近上帝居然那么近，那是不是还有机会遇到上帝呢？ “管他有没有，我们得到了令牌，直接离开就好了。反正只是一个游戏世界而已。” 芈歌吹了吹手指上残留的灰尘，说道。 “说的也是。” 赵千枯被芈歌说服了。 教堂里人很多，他们都跪在地上，嘴巴一张一合，小声地祈祷着什么。 最前方是一个年纪很大的老人，他的整个身体被包裹在一个黑袍中，和底下的人一样，保持着跪姿，双目合十，正在祈祷。 他们的颂词很有规律和节奏，但是每个人都默念自己的颂词内容，并不是类似集体朗诵的姿态。 六人没有说话，安静地站在角落里，等待他们祈祷结束。 赵牧在边上缓慢移动，最后移到了最左边，他侧身看向那个黑炮下的老人。 他表情虔诚，嘴里有节奏地朗诵着，并未注意到赵牧的打量。 赵牧继续观察前面的那幅高大的画像，那就是上帝之像，也和令牌上的面容一样。 他低头，扫了眼系统面板上的最终定位距离，正是往前十几米处，那个老人所在的位置。 这个教堂不大，所有的建筑一览无余。 没有二层建筑，最上方就是天花板，而这个距离和从外面看到的那个建筑类比一下，正好可以吻合。 所以赵牧不知道通行证是在老人身上，还是说老人身下有地下室。 等所有人祈祷结束后，已经是半个小时后了。 老人最后一个睁开眼，看向面前的巨大石像，缓缓磕了一个头，比所有人都要虔诚。 此时那些祈祷结束的居民已经往外散去了，老人站起身，正好看到了旁边站着的赵牧。 老人环顾了一下四周，最后在大门方向的位置看到了五个和这里格格不入的陌生人。 他解下黑袍，缓缓走到赵牧面前。 “这位先生。请跟我来。” 赵牧跟那五个人打了个手势，他们见状，连忙跟了上来。 老人对多出的五个人没有什么异议，他带着他们来到了旁边一个狭小的房间里。 看摆设，似乎是老人居住的地方。 他将黑袍缓缓铺在床上，然后从黑袍的夹层里拿出来一张纸。 “我知道你们为何而来。” “我一直在等你们。” 哇塞。 听到这话的赵千枯目瞪口呆，这老人怎么还带抢台词的啊。 他原本已经备好的开场白和说辞现在完全用不上了。 他将纸递给了赵牧，说道：“我得到过上帝的指示。” “上帝告诉我，会有六个外乡人来到此处。” “上帝委托我交给你们一件东西。是一张白纸。” 老人爱怜地折起那件黑袍，语气激动道：“我就知道，上帝没有抛弃我们。它一直与我们同在。”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见到上帝现身了，但他从没有放弃过信仰上帝，他一直在这所教堂里祈祷。 直到上帝选中了他。 他激动无比，按照上帝的指示在此等候。 “上帝说，想见到它，就按照纸上说的做。” 几人一脸茫然地走出了教堂。 系统面板上的路线指引在赵牧接过那张白纸后，就直接消失了，最后刷新成了任务进度。 只有赵千枯的任务进度是4\/1，其他人的还是0\/1。 等几人站在门外，围在一起看那张白纸的具体内容。 白纸一面是纯白的，什么都没写，只有另外一面用黑色字体写着—— 【这是一封指引之信。请各位在月圆之夜登上佯有国最有名的那座高塔。等月光最亮之际，将白纸对准月亮，白纸背侧内容就会显现。请记住，背面内容是真的，请相信它，践行它。它是见到上帝的通行证。】 等几人看完后，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声音，那个声音有些低沉，但是内容却能让每个人都能听清—— “白纸正反面分别代表着令牌的正反面。白纸内容会持续刷新，只有刷新次数超过三次后，才可以获得正面令牌。” “而反面令牌的答案，就隐藏在这张白纸之中。” 这个声音消失后，赵牧将这句话复述的一遍后，问道：“你们刚刚听到的是这句话吗？” 所有人都点了点头。 赵牧将白纸翻了翻，发现背面什么东西都看不到后，才将白纸叠好递给了赵千枯。 赵千枯小心地拿过白纸，和那几枚令牌放在了一起。 “感情最后一枚令牌是解密任务啊。” 赵千枯乐呵呵地说，这种任务，牧哥最擅长了。 其他人表情也有些松懈，毕竟上帝都给了他们提示，这次应该不会像上次那样，玩家之间出现二选一的情形了吧。 第494章 白纸反面 几人沿街打听佯有城最有名的那座塔。 佯有城虽然大，但是有名的景点就那几个，要说起塔，最有名的当然是观星塔。 司机兴致勃勃地介绍道：“你们是游客吧？我们佯有城最有名的便是这观星塔和落月湖了。传说佯有城的老人都在这两个地方看到上帝出现过，上帝站在塔上，那双手直接触摸到天上的星河，星河璀璨，那是他们距离银河最近的一次。上帝的身体泡在湖中，手指触摸到水中的落月，可以直接扰起天上月亮的波动。 “在上帝的手指中，无数月光落下，将大地照耀地宛如白日！” “这就是这两大景点的传说。听说游湖和观星塔可以分别看到最亮的月亮和星星呢！” “心理作用吧。” 芈歌淡定道。 “这景点，不就讲究神秘两字吗？等你们进去后，无论是不是心理作用，我保证，你们绝对不会白来一趟！” 司机拍着胸脯保证道。 他接过很多来自五湖四海的游客，他们每一个回去的人，都洋溢着幸福和赞叹。哭丧着脸回去的他只见过一个，那个女人在爬楼的时候和男朋友分手了，塔爬了一半就打车离开了。 不过那是特殊情况。 等将几人送到目的地后，司机还探出头，乐呵呵道：“小丫头，你们放心，这一趟真的不白来！” 赵千枯从另外一辆车跳下来，探头探脑：“怎么了？你们怎么还和司机聊上了？” 他们车上的司机全程臭着脸，赵千枯想打探一点消息都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那个司机太健谈了，跟我们介绍了这个观星塔的来历。听说是因为上帝曾经到此一游过，所以才那么有名。” 几人往阁楼上走去。 这座塔很高，大概有三十层的样子，而且最不友好的就是，三十层一个电梯都没有。 他们只能徒腿跑上去。 等几人到达顶层后，正有好多人拿着手机拍照。 赵千枯看了眼天色，发现太阳才刚刚落下，拿起刚在街上买的手机，朝芈歌几人晃了晃：“母老虎，你们要打卡吗？我看这风景还挺不错的。” 芈歌顺着赵千枯的方向看了眼夕阳，点头：“好啊，你给我、姜姐和闻雪拍几张。” 赵千枯点开相机，调成专业模式，咔咔一顿操作，对准几人，兴致勃勃地拍起了照。 在上学期间他虽然成绩不好，但是人缘特别好，尤其是会看手相，那些女生总会围着他排队算命，而且他算命水平又高，一来二去，几乎全校的女生都变成了他的好朋友。 所以她们出去玩的时候，都会叫上他，他渐渐的，拍照技术也变得专业起来。 周序回头看向赵牧，目光犹豫。 赵牧率先走到一个角落里。 周序愣了一下，然后后知后觉，似乎是队长想让他跟过去。 “你想问什么？” 赵牧平静地看向他。 “你当初选择留在地面，到底有没有把握？” 赵牧看了眼围着手机选照片的四人，收回目光：“没有。” “那你为何会这样做？你是不能死的，他们的积分有很多，可以兑换复活道具。” 周序眉头皱的很紧，一旦赵牧死掉，x类人早晚都会被放弃。 就算复活道具有猫腻，但是赵牧的生命要比他们所有人都重要。 而且他和这几个人相处时间不算短了，他觉得，那些人也会选择赵牧活下去。 赵牧突然笑了：“你觉得我是爱心泛滥，是一个会给所有人活路，牺牲自己的救世主？” 周序沉默了。 “但我恰恰相反。” 周序突然惊愕地看着他：“你真的想自杀？” 赵牧不置可否，换了个话题问道： “你了解ss级世界吗？” 周序摇摇头：“我没经历过几次ss级世界。” ss级世界太稀少了，他只和队长一起进去过三次。 赵牧看着远方的夕阳，眼中闪着莫名的情绪，最后他叹了口气，却什么都没有说。 等芈歌叫走周序后，他眼神变得复杂，喃喃道：“最后一个令牌了。” 夜晚很快降临。 皎洁的月光照耀着观星塔最高的一个露台，一群人兴奋地盯着上空的星星。 “这月亮真美啊。” “是啊，你看那银河，闪着的光芒也太好看了！” “手机根本拍不出来这种景色的美啊。” 周围的人群中发出一声赞叹。 玩家们盯着黑天，也有些出神。 赵牧游离在这些人的沉醉之外，他一直在观察着月亮的形状。 【等月光最亮之际。】 就在月亮变得最圆时，赵牧拿起白纸，展开后对准月光。 月光照耀在白纸上，白纸变得滚烫起来。 等一切恢复平静后，赵牧收回白纸。 赵千枯连忙将手机上的手电筒打开，对准白纸的背面。 此时上面已经用黑字写上了一些内容。 【这是一封指引之信。请各位在正午时分站在佯有国最有名的湖心。等太阳最为旺盛之时，将白纸对准太阳。白纸正面内容就会显现。请注意，正面内容是假的，不要相信它，不要被它欺骗。它是诱导你们死亡的墓志铭。】 “墓志铭？” 赵千枯直接复述了出来。 “这是咒我们死呢！” 芈歌指了指白纸上的“正面内容是假的”这几个字，说道：“这里才是重点。背面说正面内容是假的。而正面又说，背面内容是真的。” “这不就是自相矛盾吗。” 姜梵叶皱起了眉。 这白纸上的湖心可能就是司机提到的那个落月湖了。但是现在他们绕进了一个怪圈。 “如果白纸正面说，背面内容是真的。那白纸背面说的话我们是可以相信的。” “可是背面说白纸正面内容是假的，可是白纸正面内容不是已经被证实是真的了吗？” 他们就是依靠正面内容的提示才来到的这里，得到了背面的内容。 几人想了一圈都没有想通，最后看向了赵牧。 赵牧绕过了这个自相矛盾的话题，开口道：“那就去湖心看看。” 他们走下了塔，准备离开前往落月湖的时候，周围的环境诡异地发生了变化。 原本他们身边有很多往上爬塔和走下来的游客，可现在突然变得格外安静，而且最上方的天空看到的不再是一条银河和黑夜，变成了一个棚子，棚子上画着一些涂鸦。 “滴答—” 雨声滴落在车棚上。 身后有人拍了拍周序的肩膀：“你们几位要上车吗？不上车别挡路。” 赵牧几人往旁边退了退，让开了路。 路灯下，公交车呼啸而过。 第495章 去落月湖 “超绝转场啊。” 赵千枯先是呆滞地盯着面前的景色，然后似乎是明白了什么，眼神流露出一丝震惊，到最后变成了惊叹。 “这背景什么时候变的，我一点都没有反应过来。” 和之前火车循环时明显的异样不同，这转场也太丝滑了。 六人打了两辆车，让司机把他们送到落月湖的景点。 司机也很爽快，不过一个小时，就把他们送到了目的地。 赵千枯笑眯眯地将用积分兑换的现金递给了司机。 几人站在落月湖边。 赵千枯往周围探望了一遍，问道： “牧哥，要不咱们租个船吧？” 现在是白天，距离中午还有大概一个小时。 得到赵牧的准许后，赵千枯张罗着去找商家了。 半小时后，赵千枯站在一艘中型船上，冲着几人挥手。 “这里！” 等几人上了船后，芈歌眼睛都亮了： “你这租的船和其他的不太一样啊。” 其他的小船至多能容纳三个人，可赵千枯这个，更像是出海打捞鱼的那种中型船。 说起这个，赵千枯笑得脸都烂了：“害，正好那个商家有一艘大船，也闲着，一高兴就让我带来了。” “不止是一高兴吧？” 芈歌立马就看穿了他想表达的意思：“商家怎么会让你一个陌生人借走他们用来吃饭的船呢？” 赵千枯得意洋洋道： “我见他面露血光之灾，提点了他几句，替他化解了这个灾难。” “快，先进来做任务，你要想知道我算命的独家秘诀，以后有的是机会。” 等几人来到湖心，此时距离十二点，只剩下了十分钟。 他们站在甲板上，赵千枯拿起那张白纸，递给赵牧。 他表情难得紧张起来。 不止是他，当白纸展开后，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毕竟一会白纸上出现的内容格外重要。 环境难得安静下来。 十分钟后。 白纸吸收着太阳照耀下来的白光，开始发出一阵刺眼的光芒。 等光芒散去，白纸上出现了一段黑色的字体。 【请在夜晚子时前往观星塔。你们会得到半枚令牌。】 【请注意，背面内容是真的，请务必相信它。它是你们见到上帝的通行证。】 “半枚令牌！” 赵千枯眼神瞬间就亮了。 ”别高兴得太早。你还记得背面曾经说过什么吗？”芈歌将之前的内容复述一遍，然后说道：“所以白纸正面的内容是假的。” “令牌不在观星塔。” “啊？” 赵千枯眉头紧锁，他想了好久，晕乎乎的。 明显是被这两段话绕进去了。 “先去观星塔看看。” 赵牧一锤定音。 看到白纸正面第二次出现的内容，赵牧推测，可能接下来的白纸内容都会是这种方式出现的。 先是提供一个不一样的线索，然后第二行字是固定的。 正面会说，背面内容是真的。 背面会说，正面内容是假的。 但是赵牧在一开始，并不觉得这些话有什么矛盾的地方，他们只需要按顺序去相信就可以了。 最开始，白纸正面说了，去观星塔，背面会出现内容。这是真实的。 而且也灵验了。 等背面内容显现后，指引他们去落月湖，并否定了白纸的正面内容。 赵牧认为，它否定的是接下来白纸正面的内容。和之前白纸曾经刷新过什么内容没有任何关系。 他带着几个人来到这里，是要验证两个东西。 第一，白纸背面内容是否为真。 结果也和他预料的一样，白纸正面的内容出现了。 第二，白纸正面内容是否和之前一模一样。 这才是他最关心的。 和之前那个陷入自我矛盾的酒店老板不一样，正反面是会刷新内容的。也就意味着，白纸正反面并不存在互相否定的情况。 他们只需要根据接下来白纸正面的内容，和白纸背面的提示来找到半枚令牌就可以了。 正面显示，夜晚子时的观星塔会出现半枚令牌。 之前的背面提示是，正面所说内容是假的。 那也就是说，夜晚子时的观星塔并不会出现那半枚令牌。 赵牧收回思绪，正准备安排接下来的行程，突然发现天空的颜色急剧变化，最后变成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天。 几人的眼前突然一黑。 赵牧往身后退了一步，然后往下望去，似乎脚下的触感不太对劲。 脚底不再是平整的甲板，倒像是踩到了几块凹凸不平的石头。 “哎呦喂！” 赵千枯凄惨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然后一阵火光和雷电照明了周围的场景。 旁边有一个小长廊，上面挂满了鲜花，他们脚底是刚铺好的石子路。 赵千枯正摔在旁边的泥土上，呲牙咧嘴着。 “你这是怎么了？” 芈歌嘲笑道。 赵千枯拍了拍身上的土，站起身后，又踢了踢那个绊住自己的石头。 “怎么就我身后有石头，你们身后都光秃秃的。” 赵千枯不满道。 “你倒霉呗。” 几人往周围打量了一眼，发现这里是一个公园。赵千枯的位置旁，是还没有装修好的地面，所以东西更加杂乱。 绊倒他的石头正好是最边上的一块大理石，似乎是工人随意放在这里的。 几人继续往周围看了一圈，发现不远处还有几个工人正挥舞着手中的铁锨，边聊天边和着水泥。 他们应该来到了一个还没有开发好的公园里。 “我叫个网约车。牧哥，咱们是去观星塔？” “对。” 赵千枯立刻掏出了手机。 但是很长时间后，独属于手机的光亮并没有出现。 芈歌凑过去，奇怪地问道：“道士，怎么了？手机没电了？” “不可能！我今天刚买的手机，根本没用过几次，上次咱们去落月湖，我还特意看了眼时间呢！” 他记得当时还有百分之八十多的电量。 “难道是摔坏了？” 不能吧。 刚用几千块钱买的手机，电话卡是刚办的，膜也是刚贴的，还是从旗舰店买的，这就坏了？ 他又尝试了好多种办法，结果都没办法唤醒屏幕。 赵千枯认命了，他将手机放进兜里，说道：”牧哥，我手机打不开了，我们直接出去拦出租车吧。” 等他找个机会，去那个店里找工作人员问问，顺便看能不能要点赔偿。 几人没有异议。 第496章 半枚令牌 街上的人群络绎不绝。 不到一分钟，几人就约上了两辆出租车。 等几人下了车时，夜幕已经很黑了。 此时前方的观星塔并没有一丝光亮，只在星空的照耀下出现了一个模糊的轮廓。 赵千枯看着伸手不见五指的观星塔，纠结地问道：“牧哥，我们真的要进去吗？” “夜半子时应该没有那半枚令牌。” 姜梵叶看向赵牧，她也有些犹豫是否要进去。 “正面内容是假的，那我们需要验证一下，它是不是假的。” 赵牧盯着面前什么都看不清的建筑，斩钉截铁道：“所以这塔，是必须要去的。” 就算现在里面没有半枚令牌，就算现在里面危险重重，他们也要去验证这个猜测。 真假从不是靠白纸轻飘飘的一句话而定义的。 他们必须确定，白纸内容和真假之间的一些规则到底是如何实现的。 而且，他们除了这两个地方，其实根本没有什么其他路径可以去找到令牌。 他们只能通过判定正反内容的真假，去找到那枚令牌。 因为这栋楼有三十层，而且又全是昏暗无比的楼梯，所以他们从系统空间里各买了一个手电筒，为了方便爬楼。 “三……十。” 赵千枯喘着粗气，说道：“总算到了。” 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想掏出手机确定下时间，突然想起来手机摔坏了，于是就此作罢。 “今晚没有月亮。” 姜梵叶抬头，若有所思道：“没有月亮，白纸会显示吗？” “不知道。” 赵千枯拿起包里的白纸，递给姜梵叶。 姜梵叶将手电筒照在白纸上，上面什么字都没有。她翻过了纸张，然后眼神一凛： “又刷新了。” 刷新了？ 几人立刻凑了上去。 【请正午时分前往落月湖，你会得到半枚令牌。】 【请注意，正面内容是假的。它是让你们通向地狱的墓志铭。】 这是背面刚刚刷新出来的内容。 “之前正面是这么说的来着？” 芈歌问道。 “之前正面说，请夜半子时前往观星塔，你会得到半枚令牌。” 姜梵叶重复着内容，边和刚刷新的背面内容做了个对比。 “所以，观星塔和落月湖各有半枚令牌吗？” 赵千枯直接问道。 “应该不会那么简单。现在观星塔是没有令牌的。落月湖有没有也不一定。” 姜梵叶环顾四周，然后说道。 “我们姑且认为第一句话是正反面的提示。而最后一句话则是对下一次提示的判断真伪。” 赵牧开口，将纸张翻了过来。 “在落月湖时，第一句话是夜晚的观星塔有半枚令牌。第二句话是背后内容是真的。” “我们当时猜测，夜晚的观星阁是没有令牌的。” 几人点了点头。 因为早在上一次的背面，已经提示过他们正面的内容是假的了。 “在这里，第一句话是白天的落月塔有半枚……” 赵牧分析到一半，突然停顿下来。 他的目光扫视到了某一处，眸中闪烁着疑惑。 “怎么了？” 赵千枯用手电筒晃了晃赵牧，让他回过神。 赵牧指着几人的身后，冷静开口：“那里有半枚令牌。” 所有人错愕回头。 只见最上方的塔尖上，正好躺着一个长方形的古铜色物件。 是令牌！ 因为是挂在塔尖上的，随着风声缓慢摇晃，彰显着存在感，所以很容易就被赵牧发现了。 赵千枯由原本的错愕变得惊喜起来。 他手中出现了一道符纸，扔到了塔尖上。 符纸在赵千枯的控制下，缓慢地朝令牌移动，最后勾起串在令牌上的绳子后，往赵千枯的方向缓慢拖行。 他拿到令牌后，喜笑颜开：“还得是咱们牧哥啊，就是厉害。” 等他回过头时，突然发现气氛有些不对劲。 赵牧、姜梵叶、芈歌的表情都变得凝重起来。 他们根本没有获得令牌的喜悦感。 姜梵叶眉头蹙起，问赵千枯：“是真实的令牌吗？” 赵千枯也正了脸色，点点头：“是的。令牌被人劈成了两半，现在得到的是令牌的背面。材质、大小都和之前的令牌一模一样。” “可是这里不应该出现令牌啊。” 芈歌将其他两人的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道士，你再确定一下，是真的令牌吗？” 赵千枯拿起之前的令牌，仔仔细细地对比了一遍，然后确信道：“是真的。” 环境又安静下来了了。 赵牧盯着赵千枯手中的令牌，带着一丝意外的神色。 令牌出现，就意味着他之前的所有推测都是不成立的。 他必须要推翻之前所有的结论。 他扫了眼手中的白纸，沉声道： “去落月湖。” 既然推测是错的，也就说明他们手中的信息不够。 不足以支撑他出现第二种猜想。 几人在夜色的照耀下，提着手电筒，往塔下爬。 就在他们落地的时候，环境又开始急剧变化。 等环境稳定下来，他们发现自己被转移到一个街道上。 正巧附近有一家旅馆，夜也深了，再继续走下去也不合适。 赵牧几人决定去旅馆歇息一晚上。 “等天亮了会和。” 赵牧定了个时间点，然后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其他人也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等几人走后，路过扫地的阿姨震惊地看着几人的背影，嘴里嘟囔着几句，慌慌张张地离开了。 第二天一大早，几人在门口会合。 “老板，退宿。” 赵千枯满血复活，喜笑颜开道。 “现在……吗？” 老板面色古怪，环顾四周，又确认了一遍。 “是啊。我们还有事呢！不能耽误了事。” 老板不再吭声，直接给几人办理了住宿。 等他们走后，阿姨从楼道口跑过来，对着老板说了几句话后，老板表情也有些惶恐。 他闭眼祈祷道： “希望他们别回来了。” 等几人走在大街上，想拦下一个出租车的时候，突然发现大街上没多少人。 “真奇怪。今天是出租车集体休假的日子吗？怎么一个人都没有啊。” 赵千枯挠着头，茫然道。 “要不然，走过去？” 芈歌提议道。 “走？那得多远啊。” “又没有车载我们去，现在只能靠腿走过去了。道士，赶紧去前面问路。再迟疑，我们就赶不上中午十二点了。” 最后在赵千枯问了好多街上开店的人后，终于确定了一个正确的路径。 方向是确定了，但是距离落月湖，一共大概十几公里。 走？ 这得走到猴年马月。 于是几人偷了路边的共享单车，撬了锁，往落月湖的方向骑去。 第497章 相同的内容 枫桦车站。 赵千枯看到前面那一片平静的湖水后，立刻停下了车。 “终于到了！” 正巧这个车站附近就有一个共享单车的停靠点，他们将车放回原处后，就往落月湖走去。 一分钟后。 赵千枯站在湖边，往湖的中心看去。 突然，他眼前一亮：“你们快看！是咱们之前那条船！” 只见湖中心有一个破旧但熟悉的船只，正是之前那个商家借给赵千枯的船。 上次他们来到落月湖的时候，还没等他们上岸，就被一种莫名的力量传送到了未知地方。 没想到那条船还在原地待着。 “牧哥，要不我们还去那条船？正好我一会把船还给商家。” 赵牧点点头，应允了。 几人走到卖游船的地方，发现这里一个人都没有，连旁边的售票处都没有一个人。 赵千枯自言自语：“真奇怪，这里不是着名景区吗？上次我还看见一大批人呢，怎么今天全都没影了？” 几人没办法买票，只能走到观光船边，解掉绳子，坐了进去。 好在这些船电力挺足，几人在没有人许可的情况下直接往湖的中心划去。 那艘船平静地飘在原地，几人找了个登船点，爬了上去。 “呼～”赵千枯喘了口气：“终于上来了。” 赵千枯拿出白纸和令…… 他手指一顿，往腰间的袋子又掏了掏，没找到熟悉的触感，他满脸惊愕，直接跳了起来： “我去，那半枚令牌呢！” 他立刻将口袋里的东西全都倒了出来，里面东西不多，十几张叠好的符纸、朱砂瓶、一支毛笔、白纸、四枚令牌。 四枚令牌？ 赵千枯大惊失色，又重新数了一遍，发现还是四枚。 “完蛋了！牧哥，之前那枚令牌丢了。” “怎么会丢？” 芈歌走过来，翻了翻他的袋子，说道：“你这袋子也没坏。” “我这袋子怎么可能坏，这可是传家宝贝。” 赵千枯想都没想，就开始为自己的传家宝辩解。 “袋子没出问题，这四枚令牌也没出问题，那很有可能不是丢了。” 姜梵叶说着的时候看了眼赵牧，似乎想确定什么。 赵牧点头，接下了她的话： “很有可能是它自身的特殊性。” “真的吗？” 赵千枯重新镇定下来，所以不是他弄丢的？ 牧哥发话，一般不会作假。 “白纸呢？” 赵千枯连忙把白纸递给赵牧。 赵牧打开后，发现也是只有一面是有内容的。 上面写道—— 【请在夜晚子时前往观星塔。你们会得到半枚令牌。】 【请注意，背面内容是真的，请务必相信它。它是你们见到上帝的通行证。】 这是之前的正面内容。 赵牧将白纸递给姜梵叶，沉声道： “内容开始重复了。” 他们一共看到过三次正面内容和两次背面内容，就在正面内容第三次刷新时，内容和第二次一样了。 姜梵叶皱起眉头：“所以现在我们要陷入循环了？” 赵牧点点头：“再观望一下。” 如果下次他们回到观星塔后，内容也和上次的一样，那么他们可能真的就掉入了一个循环里。 “先四处找一下有没有令牌。” 背面内容显示，正午时分的落月湖会出现一枚令牌，而之前正面内容说过，背面内容是真的。 如果还按照之前的推测，那么他们是可以在湖心找到这枚令牌的。 十分钟过后。 几人在甲板上会合。 “没找到。” “我这里也没有。” “没有。” “我犄角旮旯都找了，还是没有。” 等最后一个姬闻雪摇头后，赵牧说道：“我也没找到。” 所以，正午时分的落月湖，并没有另外半枚令牌。 这次和上次，和赵牧的推测结果，都呈现出了一种完全相反的结局。 赵牧没有任何头绪，最后，他沉吟了一下，说道：“再去观星塔。” 既然还是没有头绪，那就多来几次。 他们总能找到规律。 几人有些意外地看了赵牧一眼，还去？ 那就是代表着赵牧没找到其中的规律？ 几人原本放松的神情立刻紧张起来。 所以最后一个令牌，连赵牧都束手无策？ 他们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不敢耽搁，立刻往之前的小船上走去。 就在他们刚走几步，整条船突然剧烈摇晃起来。 “怎么回事？” 赵千枯一个没稳住，差点摔个狗吃屎。 他快速稳定身体，往船下看去。 在船的周围，突然出现了好多个漩涡。 漩涡无限滚动，最后凝聚成一个大漩涡，一会往上涌，一会下沉，最后往船的方位袭击过来。 “下面好像有东西！” 赵千枯大声说道。 “先离开这里。” 赵牧站在船边，紧紧盯着水底即将出现的东西，吩咐道。 船身继续剧烈晃动，几人刚站起的身，又不自觉地往下倒去。 赵牧差点没站稳，好在抓住了旁边的柱子，勉强站起了身。 赵牧眉头紧皱，现在那几个船只的方位离他们太远了，水底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再这样下去他们就要被卷入水中了。 他提剑，直接跳了下去。 姜梵叶发现赵牧跳下去后，立刻说道：“我和周序下去……” 话还没说完，只听到“砰”的一声，一道巨大的水流从船身正中间劈了上来，将船只截成两半。 他们几个人随着船只崩析瓦解往下坠落。 而此时赵牧刚入水，就发现水下在一瞬间变得平静起来，和之前在上面看到的完全不一样。 他瞬间意识到了什么，立刻浮出水面。 他看到湖面上破碎的船只，几个在空中掉落的玩家，还有…… 一阵诡异的风。 风。 赵牧重复了下这个字，眼神中突然闪着无数的阴霾，最后归为平静。 就在那阵无声的风贴在海面上，准备救下几个人的前一秒，天空的颜色突然开始快速转化起来。 仅仅不过一分钟，天色暗沉，伸手不见五指。 而赵牧周身的水汽也在一瞬间消失，变成了微乎其微的空气。 “哎呦喂！” 赵千枯的惨叫声再次响起。 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勉强站起身，骂道：“这上帝是不是缺心眼啊？什么时候传送不好，非得等我飞起来的时候传送。” 他脸着地，差点没毁容。 如果是昨天晚上那条石子路的话，他那张英俊的脸就保不住了！ 赵牧摸了摸他湿漉漉的衣服，若有所思。 他们又来到了地面。 第498章 继续重复 赵牧买个道具，将身上的衣服全都吹干后，说道： “去观星塔。” 几人拿出手电筒，找了个站台。 此时路灯闪烁着，照耀的地面上空无一人。 “得，又没有司机载我们过去了。” 赵千枯叹了口气。 他还是怀念前两次的出租车。 “骑共享单车？” 芈歌问道。 赵千枯对着旁边的车站晃了好几下，语气无奈道：“只能用这种方法了。我去问个路。” 等赵千枯回来，已经是半小时后了。 他说道：“跟着我走。” 他找了个附近饭店的老板，用老板的手机导航了一下观星塔的位置，记住了线路。 赵千枯毕竟是画符纸画了十几年，对于横竖线的走势还是很熟练的。 他拿起刚画好的“鬼画符”，贴到了共享单车的前面。 几人跟在赵千枯的后面，行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 “你说，我们不会一直这样下去循环吧？骑着车去观星塔，再骑回落月湖？” 赵千枯吐槽道。 “不知道啊。这得看咱们队长。” 芈歌不假思索道。 赵牧都解决不了的难题，他们上肯定也不行。 “牧哥，你有思路了吗？” 赵千枯大声问道，怕后面的赵牧听不到。 “我要有思路，会在这里陪你们骑车？” 赵牧瞥了前方的赵千枯一眼，反问道。 赵千枯嘿嘿一笑：“哎呀，牧哥你这话说的。这晚上的风景也不错嘛。就当来这里旅游了呗。” “就是这旅游……有点累人哈。” 一想到一会还要爬三十层楼，赵千枯双眼发黑。 等到了观星塔下时，已经几个小时过去了。 赵千枯盯着三十层楼高的观星塔，默默地问道： “你说，我们为什么不买道具呢？比如……瞬移？” 瞬移到三十层楼上面不就行了吗？ 一秒钟后。 “道士，”芈歌提高了声音：“你不早说？” “我要能想起来，我还骑那么远啊？” 赵千枯听到芈歌的控诉，只想吐血，他刚刚可是直接骑行了十几公里！ 快要累死了好吗！ 几人买了可以控制落脚点的瞬移道具，直接移动到了最上面一层楼。 等到了地方后，赵千枯像是早就确定好了目标一样，直接往那个塔尖上走去。 当他走到目的地后，惊呼道： “不对啊！牧哥，令牌没了？” 现在可是晚上，为什么没有令牌？ 他语气有些惶恐，难道令牌真的被他搞丢了？ 几人凑了过来。 “白纸呢？” “这里。” 赵千枯立刻把白纸掏了出来。 此时白纸内容也刷新了，现在是背面的内容—— 【请正午时分前往落月湖，你会得到半枚令牌。】 【请注意，正面内容是假的。它是让你们通向地狱的墓志铭。】 内容果然开始循环了。 赵牧目光沉沉，不知道在想什么。 赵千枯还在对着那个消失的令牌耿耿于怀。 “芈歌，你说，我不会真的把令牌搞丢了吧？” “我看你是把你脑子搞丢了。” 芈歌毫不留情地怼道。 “什么意思？” 赵千枯有些迷茫。 “你觉得，一个没有任何破洞的包，没有丢掉符纸，没有丢掉你那些瓶瓶罐罐，更没有丢掉那四个明显比半枚令牌要沉的令牌，丢掉了一个不算小也不算重的半成品？” 芈歌嘲笑道：“这你都能信，你是猪吗？” 赵千枯面色一梗。 最后他挠了挠头，纠结的神色倒是缓和不少，嘿嘿笑道：“有道理啊。” 所以是令牌主动消失的？ 赵牧在脑海里盘算了很多种可能，发现无论如何，前两次推测的结果都和后两次的结果产生矛盾。 他是忽略了什么吗？ 赵牧开始回忆整个过程，最后将焦点放在了“上帝说过的话”和“突然变化的天空”这两种异常上。 赵牧重复一下上帝说过的话。 “白纸正反面分别代表着令牌的正反面。白纸内容会持续刷新，只有刷新次数超过三次后，再次登上高塔，才可以获得正面令牌。” “而背面令牌的答案，就隐藏在这张白纸之中。” 他们曾经得到过那半枚令牌，和上帝说过的话有些区别，因为那半枚令牌是背面的。 而且，为什么只有刷新次数超过三次，才能获得正面令牌呢？ 这三次，是有什么讲究吗？ 赵牧对这两个方面暂且存疑。 第二个焦点是“突然变化的天空”。 他们曾经去过落月湖两次，其中第一次刷新了白纸内容，天气异变，他们被瞬移到另外一处地方。 第二次刷新了白纸内容，天气异变，他们被瞬移到了另外一处地方，以及—— 湖底出现的异变。 在第一次他们去落月湖的时候，没有触发过这种异变，为什么第二次就出现异变了呢？ 难道和次数有关？ 上帝曾说过，刷新次数超过三次，才能获得正面令牌。 而第二次他们去落月湖的时候，白纸刷新次数是第四次。 难道是这两者有什么必要的联系？ 可是…… 赵牧罕见地犹豫起来。 今天晚上是白纸第四次刷新的次数，如果真的和次数有关，那为什么这次没有出现异常？ 是时间不够，还是说他的猜测是错误的？ 他目光沉稳，说道：“今晚住在这里。” 他要验证一下今晚到底会不会出现异常。 赵千枯比了个“ok”的手势，去系统商场挑了几个帐篷，就地搭建起来。 等几人坐在睡袋上，手电筒堆积在一起，拿起食物围在一起吃的时候，赵千枯突然笑道：“你说咱们这样围成一圈，像不像之前那次挑战任务？” 他还记得当时遇到了另外一个「赵千枯」呢。 和另外一个自己聊天，那简直就是一个臭味相投的好朋友啊。 可惜也就那几天的时间。 想想还真是怀念。 姜梵叶的思绪也被拉回了那场特殊世界。 她想起了那个配合默契，躲过敌人攻击的「姜梵叶」和「魏启」，有些怅然若失。 似乎在另外一个时间线，他们也在一起了。 她摸了摸手指的戒指，心情有些焦虑。 魏启给了她这个戒指，到底是表示他会回来，让自己不要担心。 还是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死前将神器托付给她？ 她似乎真的不了解魏启。 当她发现自己有些喜欢对方的时候，魏启的复活道具却失效了。 就在她沉默的时候，一道微乎其微的风划过那个戒指，缠绕着她的指尖。 第499章 发现异常 等几人再次醒来时，已经是正午了。 此时路人也陆续上来打卡旅游，看到这几个帐篷时，不免好奇地围成一圈，对着帐篷指指点点。 赵千枯是第一个爬出来的，他露出头，看到那么多人，也不慌张，微微一笑：“看相吗各位？今天打折，只需要一百元一位哦。” “切，原来是江湖骗子。” 那群堆积的观众撇撇嘴，自觉退开了。 赵千枯打开帐篷门，当光透出来后，才发现在睡袋旁边穿衣服的赵牧。 “牧哥，咱们今天什么时候走啊？过了一夜了，没看到有什么危险。现在游客都上来打卡了，我们再不收帐篷就要被当成猴子围观了！” 赵牧穿衣服的动作微顿，若有所思。 游客…… 他们一共登了三次塔，其中第一次晚上是有游客的，第二次是没有的。而第三次，居然又有了？ 难道游客的存在有猫腻吗？ 赵牧搁置这个疑问，往外走去。 赵千枯叫醒周序，就开始收帐篷里的睡袋。 等他出来后，卷起帐篷，发现旁边的那个帐篷已经消失了，他趁着人不注意的情况下，将帐篷收进了系统空间。 赵千枯左右观望了一下，终于看到了他的几位队友。 五人正凑在一起，似乎在观望着什么。 “怎么了？有发现吗？” 赵千枯凑近一看，就看到顶塔的最中间，挂着半枚令牌。 他眼睛瞬间瞪大：“是令牌！” “对，令牌又回来了。不是你弄丢的。” 芈歌回答。 赵牧看着塔尖在地上拉长的影子，说道： “如果按照之前的推测，令牌确实是应该在正午时出现的。” 可是他想不通一件事情，为什么第二次登塔的夜晚，会出现令牌。 而第三次登塔的白天，也会出现令牌？ “会不会白纸一直在误导我们？实际令牌出现的时机和白纸无关？” 姜梵叶推测道。 “也有这种可能。”赵牧没有否决姜梵叶的话，继续说道：“我们现在需要知道令牌为什么会消失，又为什么会刷新在这里。” 只有找出其中的规律，他们才能得到真正的令牌，而不是这个受到了限制会随时消失的令牌。 “那我们该怎么做？” 赵千枯跃跃欲试。 “重复之前做过的事情。前往落月湖。” 这次赵牧并没有让赵千枯装起令牌，而是直接将令牌拿在了手里。 一群人往塔下走去。 此时人流涌动，赵牧的速度并不算快，他总会在一分钟后查看手里的令牌是否还存在。 就在他们爬到底，踏上地面时，周围环境开始发生了明显的异变。 楼梯开始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条平缓的油柏路。 就在异变开启的一瞬间，赵牧紧紧盯着面前的令牌，并用余光扫视着周围的情况。 这种变化是出现在六人周围的，十秒后，六人出现在了和第一次不同的车站旁。 而在异变结束的同时，赵牧手中的令牌也消失了。 赵牧眼眸一闪，为什么是异变结束，而不是异变开始呢？ 难道……是空间限制？ 异变结束前，他们周身的环境还是有一部分属于观星塔的，所以令牌没有消失。 而异变结束后，他们周身所处的地方并不在观星塔的附近，所以令牌触发了类似回归的机制，重新回到观星塔上？ 赵牧简单地将自己的推测说了出来。 姜梵叶问道：“如果观星塔上的令牌无法离开观星塔，那我们必须要先得到正面令牌吗？” 赵牧点点头：“我们到现在为止，都没有见过落月湖上的令牌。不管白纸上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总会出现一种白天或者黑天，是能见到令牌的。所以接下来，无论我们传送到哪里，只去落月湖。直到找到正面令牌为止。” 几人没有任何意见。 赵千枯边听赵牧的计划，边拦车。 因为手机坏了，没办法用网约车，他只能徒手拦下两辆车，让司机带着他们去落月湖。 在车上的时候，赵牧问了下司机，这里离观星塔有多远。 答案是几十公里。 “你们想去观星塔？那里有点太远了。” “师傅，这里离观星塔远，还是落月湖远啊？” “当然是观星塔了。落月湖就十几公里。一会就到了。” 等一个小时后，司机停了车。 “到了。” “好嘞，师傅，一共多少钱？现金收不收？” 司机看了下打表器，说道：“五十八。” 在赵千枯付钱的时候，赵牧下车，先是扫了眼四周，然后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他拦住准备开车离开的司机，问道： “师傅，这里是落月湖吗？” 司机伸出头看了一眼：“是啊。怎么了？我在这附近都开了几十年了。不会认错的。” 他将他们送的地方是附近的公交车站，就怕他们走着走着，迷路了，没办法打车回去。 “这里有没有一个叫枫桦的车站？” “风华车站？”司机摇摇头：“没有。落月湖这里就一个车站，就是这里。没有你说的风什么华车站。” “好，谢谢。” 等司机离开后，赵牧走向了那个车站，看清了上面的标志—— “雪朔车站。” “不对啊，牧哥，我也记得咱们骑共享单车过来的时候，遇到的是枫桦车站。现在怎么突然变了？” 那边下了车的姜梵叶三人也是疑惑地往四周望去。 “赵牧，这里真的是落月湖？” 姜梵叶眉头蹙起，她记得周围的环境和之前的太不一样了。 赵牧点点头：“和司机确认过了。” 如今不止车站改了名字，车站上贴的广告、周围的共享单车颜色、附近的街道构造全都变了一遍。 尤其是在他们上次骑共享单车后，是走路去的落月湖，不经意就能留意到周围的环境，所以如今环境发生了变化就能明显地察觉出来。 “你们记不记得我们每次离开落月湖或者观星塔的时候，都会触发一种空间异变的情况？” 所有人都点头。 “是在我们离开观星塔的一瞬间，就开始的一种异变。” 赵牧盯着面前的车牌站名，缓缓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我怀疑，除了观星塔之外，落月湖周身存在的所有空间都有问题。” 第500章 之前的猜测 “都有问题？是指佯有城所有的地方？” 赵牧肯定了姜梵叶的猜测： “当初我们走下塔的一瞬间，空间就发生了变化。” 赵千枯疯狂点头，这句话他听懂了。 “如果说，不止是我们从某个地方穿越到了另外一个地方，而是整个空间都发生了变化呢？我们可能只是随机刷新在了某个地点上。” “否则不会出现落月湖周周所有的环境都发生改变的情况。” “还有一种可能是，落月湖和观星塔两个地点没有发生变化，两者之间存在的其他佯有城建筑，发生了改变。” 姜梵叶若有所思：“这个设定是佯有居民不了解的。只有我们六个外乡人能感知到。” “所以，和任务有关系？” 赵牧点头：“应该是，只不过我们之前没有发觉。” “白纸呢？” “这里。” 赵千枯将白纸递给了赵牧。 赵牧打开后，发现还是背面的内容。 【请正午时分前往落月湖，你会得到半枚令牌。】 【请注意，正面内容是假的。它是让你们通向地狱的墓志铭。】 “而且我很好奇的一点是，白纸的内容到底是不是摆设？它的结果，既肯定过、也否定过我的猜想。” 他更倾向于白纸内容是真的，因为他们已知的线索根本没有其他的方面，能接触到的只有白纸上不断刷新的内容。 所以白纸内容一定存在着某种意义。 经过他们第三次爬塔的经历，赵牧又拾起了之前的第一种猜测。 之前白纸内容说背面内容是真的，如果他们正午时分来到了落月湖，那么他们应该会得到半枚令牌。 “去湖中心看看。” 上次的船被撕裂了，赵千枯也不好意思再去找那个老板，于是几人租了那种观光船，往正中心开去。 就在赵牧行驶到船中心的时候，他发现，手中摊开的白纸突然发生了变化。 黑字消失了。 他心中一动，连忙将白纸翻到另外一边。 白纸正面内容刷新，内容是—— 【请在夜晚子时前往观星阁。你们会得到半枚令牌。】 【请注意，背面内容是真的，请务必相信它。它是你们见到上帝的通行证。】 内容和之前一样是没错，但是…… 赵牧抬头看向东边的太阳，阳光温和，还掺杂着一丝凉意，是太阳还没有融化的夜晚残留的凉气。 现在不是正午时分。 他瞬间想到了最开始白纸出现过的内容。 “等月亮最亮之际，将白纸对准月亮，白纸背侧内容就会显现。” “等太阳最盛之时，将白纸对准太阳，白纸正面内容就会显现。” 这是最开始两次刷新内容得到的提示。 而接下来的四次刷新，正面、反面内容就开始固定了，也代表着出现了循环。 难道前两次是特殊情况？ 可为什么特殊？上帝又想告诉他们什么？ 他突然想到之前上帝在他们脑海里说过的话—— 只有白纸内容刷新超过三次后，才可以获得正面令牌。 而前面两次刷新的内容，并没有提到过令牌的存在，只是提示他们获取另外一面内容刷新的方式。 上帝特意说这个“三次”，难道是因为有什么讲究吗？ 不过现在赵牧可以确定，前面两次提示他们刷新白纸内容的方式，是在误导他们。可能从第三次开始，白纸刷新的方式已经发生了变化。 不再是将白纸对准太阳或者月亮，而是只要他们来到固定的刷新点就可以了。 四条船飘荡在湖中心。 赵千枯还在往下瞅，看能不能找到之前船体沉落的痕迹。 但是一无所获。 他们在这里等了大概三个小时，周围的船只已经游走了大半部分，游客们都上了岸。 毕竟大中午的，太阳太晒了，谁都没心思游湖。 赵千枯拿起之前买的一些速食，扔到另外几只船上。 就在他们解决午餐的时候，赵千枯突然发现自己的手腕上出现了一个晃动的黑色斑点。 是影子！ 他诧异地抬头看去。 就在半空中，他看到了一件熟悉的古铜色物件。 因为令牌卡在他和太阳正中间，所以阴影才正好投射到了他的船上。 他一个激灵跳起来，吼道：“牧哥，有令牌！” 几人顺着他的指引往上看去。 结果真的在湖中心看到了那半枚令牌。 赵牧站在湖边，抬头盯着那枚令牌，若有所思。 赵千枯吼完就傻眼了： “不是，谁家令牌放这么高？？” 几人游到令牌的正下方，然后仰头望去。 芈歌眉头紧锁：“这起码有三米高了吧。” “我先试试。” 赵千枯拿出一张符纸和朱砂笔，现场开始做符。 符纸漂浮在半空中，然后往那个令牌上飞去。 就在碰到令牌的时候，符纸并没有贴在令牌上，而是横穿了过去，扑了个空。 赵千枯直接毁掉第一张符纸，心无旁骛地做起了第二张。 第二张符纸内容比第一张还要繁琐，等做好后，赵千枯哼了一声： “我就不信抓不住你。” 符纸“嗖”地一下往令牌上飞了过去，等碰到令牌时，出现了和第一次一样的情况，符纸横穿过去。 赵千枯毁掉符纸，摇头晃脑：“算了，你们上吧。我的方法不行。” 如果是用他的异能的话，倒是可以试试，但那可是三米的距离啊，他怎么可能一跳跳那么高？ 所有人都用了自己的异能，尝试着抓起那枚令牌，可惜都失败了。 “之前背面那半枚令牌是可以触摸的，可正面半枚令牌却无法触碰。难道是我们获取的方式不对？” 姜梵叶猜测道。 赵牧绕过了这个话题，而是谈起了白纸内容： “正午时分出现了令牌，那么背面内容是真的。” “所以之前的逻辑我们可以继续使用。” “你是指，白纸前半部分的信息，和后半部分对于另外一面信息的判定？” “对。之前我否定了这个猜测，是因为我们曾经出现过两次错误的结果，是在第三次和第四次白纸内容刷新的时候。可是第五次和这一次白纸内容刷新后，却在肯定这个猜测。 “最开始和第一次令牌刷新后的内容并没有提到过令牌。所以我们暂且忽视。而第二次白纸内容刷新，也是在肯定这个猜测。 “所以现在是三比二的胜率。” 第501章 端倪出现 “可是比率代表着什么？” 芈歌奇怪地问道。 三二比率就一定能代表着之前的推测是正确的吗？ “现在还不能完全确定。但是接下来我们就以这个方向去找。” 到现在为止，赵牧也只是猜测。 “那牧哥，接下来我们要去哪里？” 赵千枯小心翼翼地问道。 他们已经在这两个地方徘徊了那么长时间，队长依旧没有思绪，看来这次的任务难度确实有点大啊。 赵牧眉头皱了皱，盯着空中无法拿到的令牌，最后说道：“回观星塔。” 他要继续验证之前的猜测。 为什么第三次和第四次他们得到的结果，和其他的完全不一样？ 他一定是忽略了什么东西。 几人划船准备离开，就在即将上岸的时候，周围空间继续扭曲起来。 环境极速变化，天空从正午到傍晚到夜晚再到清晨。 他们已经熟悉了这种空间转移的设定，所以这次几人格外淡定。 赵千枯熟练地四周张望，吐槽道： “又是类似公园的地方。这上帝也不知道找点新鲜地。” 等几人离开了公园，走在大马路上，赵千枯问道：“牧哥，要不然我们先吃个饭，然后再去？” 赵牧摇头：“直接登塔。帐篷都还在吗？我们可能今晚要住在那里了。” “在的。” 用积分买的物资，哪有直接丢下的道理，都在系统空间里好好装着呢。 几人走到附近的公交车站，他们等了半晌后，还是没发现有车过来。 有个开着垃圾车的环卫工人慢悠悠地骑车过来，看着几个人站在车站旁，有些好奇地打量了他们几眼。 “现在公交早过了停运时间，你们别等了。” 停运时间？ 赵牧眼神一凛。 现在大清早的，难道不应该是开运时间吗？ 赵千枯倒是没注意到环卫工人的措辞，自来熟说道： “大爷，我们在等出租车呢！您有手机没，让我们打个的也行啊，我手机正好坏了，钱我双倍付您怎么样？” 就算环卫工人不过来凑话，赵千枯也会厚着脸皮过去借个手机。 谁知环卫工人奇怪地问道：“等出租车？小娃娃，你们是佯有城的居民吗？天黑之后不允许出租车再接单的，除了公交车之外，没有其他的交通工具。就连旁边的共享单车，夜晚都会有人上了锁。” “这是上帝特意为我们的身体安全着想。我们城市里的人啊，早睡早起，平均寿命要比其他地方高上六七岁！你看我，我现在身体就硬朗的很呢！” 天黑之后？？ 呼吸着独属于清晨的空气，所有人眼皮一跳。 赵牧联想到前几次的异常事件，突然反应过来自己遗漏什么了。 是时间！ 那边环卫工人说完后，骑着车慢悠悠地继续行走，他们这种老人，睡眠时间本就短，所以大部分人都会做些清洁工作打发时间，如今他今天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和几个青年人聊几句，也该回家了。 等环卫工人走后，周围一片死寂。 赵牧思考了一会，才问道：“你们还记不记得，我们骑过几次共享单车？” “两次。” 姜梵叶记得很清楚：“第三次我们从观星塔中走出来后，前往落月湖。” “第四次我们从落月湖中出来，前往观星塔。” 赵千枯立刻补充道：“还有这一次。” 赵牧点头：“我想我已经知道为什么会出现三比二的成功率了。” 所有人将目光聚焦在赵牧身上。 “我之前猜测的是，落月湖周围的空间是不对的。它可以做到空间转移。” 没错。 几人顺着赵牧的思路，肯定了这个猜想。 “而观星塔，控制的是时间。” “时间？牧哥，你是说现在时间混乱吗？” 赵千枯问道。 天知道在环卫工人说着“天黑之后”这四个字时，赵千枯脑袋直接宕机了。 “刚刚环卫工人说，晚上是不会有出租车出现的。” “可在我们看来，现在是早上。” “而之前，我们都是因为打不到出租车，才选择骑了共享单车。” “根据环卫工人说的话，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将‘打不到出租车的时间’定义为晚上呢？” 赵牧环视一周，淡淡问道： “你们还记得前几次我们选择的时间都是什么时刻吗？” 几人沉默了。 他们一共来回跑了六趟，哪里会记得那么详细。 赵牧伸出第一根手指：“第一次，我们根据正面的内容，前往观星塔。是在夜晚。” “第二次，我们根据背面的内容，在白天去的落月湖。” “第三次，我们在夜晚去的观星塔。” “就在我们下了塔后，休息了一个晚上，去了落月湖，此时没有出租车。所以我们最后骑的是共享单车。” “也就是第四次，我们在白天来到落月湖。” “离开落月湖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此时没有出租车，我们最后骑的是共享单车。” “第五次，我们在晚上登上观星塔。” “搭帐篷睡了一夜后，白天游客出现。” “第六次，我们在白天去了落月湖。” “这是第七次，我们在白天准备去观星塔。” “那么，如果骑共享单车意味着是在晚上。第四次从观星塔前往落月湖的时间，是错误的。我们不是在白天到达的落月湖，而是晚上。” “以及这次的第七次，我们白天骑共享单车前往观星塔，时间同样错误。所以现在是晚上。” “还有，第三次前往观星塔的时候，我们选择在夜晚前往观星塔，那个时候，我们打了出租车。” “第三次我们到达观星塔的时候，根本不是夜晚，而是白天。” “所以，三、四、七次我们看到的时间，和真实时间是完全相反的。” “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赵牧冷静的眼神扫视了一圈，最后问道。 所有人都沉默了，最后赵千枯哈哈一笑：“牧哥，别卖关子了。我脑子笨。” “这意味着，白纸上的内容从没有撒谎。撒谎的是落月湖控制的空间和观星塔控制的时间。” 第502章 关键所在 赵牧几乎是立刻就想通了所有的事情。 “得到一枚完整的令牌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只是我们都被一些表象误导了。” “我们重新捋一遍白纸上出现过的所有内容和我们走过的路线。这次加上说谎的时间。” “第一次，我们根据‘夜晚子时前往观星塔’的线索，夜晚去到观星塔，得到了背面线索。” “第二次，我们根据‘正午时分前往落月湖’的线索，在白天去往落月湖。之前线索有说过，这条线索是真的。所以此时我们没有看到令牌。” “第三次，我们根据‘夜晚子时前往观星塔’线索，前往观星塔。但这条线索是假的，所以只有白天才会得到观星塔的那枚令牌。 “那个时候我为了验证白纸线索真伪，故意在夜晚来到了观星塔。可是，第三次的时间是混乱的，我们以为的夜晚，其实是白天。所以我们得到了那枚令牌。” “第四次，我们根据‘正午时分前往落月湖’线索，前往落月湖，这条线索是真的。我们在白天去的落月湖，可是第四次的时间也是混乱的。我们以为是在白天去的，其实是夜晚。所以我们看不到那半枚令牌。或许也是这个原因，我们遭受了船体摧毁。这可能是落月湖对我们的警告。” “第五次，我们根据‘夜晚子时前往观星塔’线索，前往观星塔。这条线索是假的。所以我们夜晚去了观星塔，没有看到令牌。而在白天又得到了那枚令牌。” “第六次，我们根据‘正午时分前往落月湖’线索，在白天前往落月湖。这条线索是真的。所以我们白天去了落月湖，看到了令牌。” “第七次，也就是现在，时间再次混乱。我们现在去观星塔肯定是什么都没有的。只有在我们看到的黑夜里才能看到令牌。也就是复刻第三次的时间线。” 姜梵叶听明白了，她眉头舒展，问道：“那现在两个半枚令牌出现的条件都有了，我们该如何合并呢？毕竟……” 姜梵叶叹了口气：“一个是离不开观星塔，一个根本无法触碰到。” “那些干扰因素，也同样是我们获得令牌的关键所在。” “你是说，利用时间和空间？” 赵牧立刻点头。 他的脑海里已经有了某种方法，但是还有待验证。 “太好了！终于能出去了！” 赵千枯虽然理不清楚赵牧说的话，但是不妨碍他欢呼。 和之前一样，赵千枯先去问了路，然后带着所有人前往观星塔。 此时繁星斑驳，照耀着底下的观星塔。 在塔尖上，挂着半枚令牌。 赵牧目光平淡：“白纸正面说，夜半时分的观星塔会有半枚令牌，但是背面提出过，正面内容是假的。所以只有白天的观星塔会出现令牌。” “白纸背面说，正午时分的落月湖会有半枚令牌，正面提出过，背面内容是真的。所以只有白天的落月湖会出现令牌。” “我们现在需要根据时间轮倒和空间转移，创造出白天观星塔和白天落月湖的结果。以及，两者空间重合。” 最后一句，是他的推测。 他记得，落月湖的令牌就在半空中，离地面大概三米。观星塔吊令牌在触碰到地面就会直接消失。 而两者之间，存在一个差值，也是他们让两者融合的关键。 当然，这只是猜测。 至于把握…… 在他理清了这七次出现情况的背景后，他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会出现这种情况。 “空间重合？” 赵千枯眼神震惊：“真的能做到吗？” “先试试。在验证过程中，我需要一个人不停地进出观星塔。你们是排队还是商量？” 没等其他人开口，周序直接揽了下来： “队长，我来吧。” 赵牧微微点头：“等你刷新到其他地点后，直接打车来观星塔。无论白天还是黑夜。这些都不重要了。” “要不然我也去吧。他人生地不熟的，万一被人坑了怎么办。” 原本赵千枯想把剩下的现金都掏给周序的，但是想了想，还是决定跟他一起去。 周序毕竟不是夏庚人，对地图的熟悉感肯定不如他来得清楚。 “可以。” 赵千枯用瞬移符直接将两人传送走了。 赵牧站在塔墙边，往下观望。 底下是一个被围起来的景区，这个景区就是在观星塔周围搭建起来的。 一分钟后，周围的环境逐渐模糊起来，然后变得清晰。 等全部刷新完后，底下居然变成了一个小区。 他们知道，这是因为赵千枯两人被传送到了另外一个地方。 一次变动不会刷新到落月湖，赵牧早有预料。 他们只需要耐心等待即可。 “我也去吧。等两人回来，估计还要段时间。” 姜梵叶说完，直接往塔下走去。 等十分钟后，周围的环境再次变化。 马路。 接下来是芈歌。 芈歌下去后，周围环境继续变化。 学校。 姬闻雪下去后，环境变化。 医院。 等一天后，周序和赵千枯两人回来了。 他们踏进塔的时候，周围的地貌并没有发生变化，只有天气极速变化起来。 白天，医院。 赵牧曾经思考过时空刷新的规律。 空间很容易验证，毕竟从落月湖和观星塔离开，都会触发空间变化。 时间变化倒是有点意思。 在之前，他推测是以两次白纸内容刷新为规则的。 第一次观星塔的白纸刷新，玩家进入观星塔，玩家视角里的时间错位，会将白天变为黑夜，黑夜变为白天。 第二次落月湖白纸刷新，玩家离开落月湖，空间变化的同时，玩家视角里的时间回归正常，白天是白天，黑夜是黑夜。 而这次周序和赵千枯两人离开后，并没有进入过落月湖，却在他们第二次进入观星塔之后，玩家视角中的时间继续发生颠倒。 所以赵牧现在又有一种有趣的猜测。 只要进入观星塔，就会触发时间颠倒机制。 离开观星塔，就会触发空间转移机制。 离开落月湖，同样触发空间转移机制和时间颠倒机制。 第503章 上帝的雕塑 当然，这个猜测只是让他的视角更清晰一点，对接下来空间转移时具体刷新出的内容没有什么帮助。 赵千枯没想到刷新频率这么低，所以最后赵千枯和周序两人也分开了，这样他们可以最大化地利用资源，争取早点让两者空间重合。 大概五天后，当芈歌出去后，底下的空间终于刷新出了落月湖。 此时时空是颠倒的，夜晚月光往下照耀，看不清另外半枚令牌的位置具体在哪。 但赵牧清楚，底下肯定有令牌出现的。他现在只需要再等一个人回到塔上，刷新一下时间就可以了。 一个小时后，周序出现了。 在他踏进塔上的一瞬间，天空极速变化，黑夜褪去，变成了白天。 赵牧低头，看清了那个熟悉的湖面，他站着的位置正下方，正巧就是落月湖的正中心，悬空着一枚看不清内容的令牌。 赵牧回头，拿起了塔尖上的半枚令牌。 “队长，有出现令牌吗？” 周序发现底下环境变成湖水后，立刻跑上来，问道。 赵牧手中拿着半枚令牌，微微颔首。 “出现了。” 他往塔墙边上走去。 周序见状，立刻跟了上去：“队长，你现在是要跳楼吗？要不然我下去吧。三十层楼太高了。我皮糙肉厚没关系的。” 赵牧摇摇头：“不用。” 他一脚踩在了城墙上，估摸着底下令牌的位置，望着一览无余的湖水，决绝地一头跳了下去。 周序一脸愕然。 他看到了赵牧最后的神情，那根本不是对接下来验证事实的不确定和紧张，而是漠然和死气。 他心中一突，连忙往下望去。 为什么刚刚他有一种赵牧在自杀的错觉？ 周序犹豫了一下，刚准备跳下去救人，就听到了一声脆响。 “叮——” 那是金属抨击的声音。 此时赵牧脚下出现了一把剑，他的左手将手中的令牌往空中那半枚令牌的方位靠拢。 令牌相撞，发出清脆的声音。 两枚令牌开始融合，散发出无尽的光芒，最后变为一条光柱，往下扩散。 底下无数水声翻滚。 围绕在令牌周身的光芒消失，令牌逐渐恢复了黯淡，最后变成了一枚普通的古铜色令牌。 赵牧将令牌取走，剑身往后撤了撤，避开底下的光柱。 光柱逐渐扩散，底下的漩涡越来越大。 “砰！！！” 有什么东西直接破水而出，然后缓慢升起。 就在那东西离开水面的一瞬间，周序感觉到自己底下的台阶突然变得摇晃起来。 他心中一惊，连忙往脚下看去。 那些用砖制成的瓦片正在崩解！ 周序慌忙站稳，扶着城墙往下看去。 这一看，他心中又是一惊。 落月湖和观星塔的边界正在逐渐瓦解。 以塔身为结界，观星塔正在与其他属于落月湖的土地逐渐分离开来。 周序仔细观察了一下，倒像是两者排斥。 如今观星塔像是出现了地震一样，猛烈晃动起来。 周序一咬牙，直接跳上城墙，然后瞅准底下的落月湖，径直跳了下去。 以他多年进入游戏的经验来看，现在留在观星塔并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砰！” 周序从三十层楼摔进水中，掀起了一阵不小的水花。 十几秒后，落水的地方突出几个泡泡，周序将头探出了水面。 他前方不远处，是赵牧站在剑上的背影。 像是想到了什么，他立刻往后看去。 可什么都没有看到。 他只看到了涌动的湖水和操纵着观光车极速往岸边逃跑的一些游客。 观星塔呢？ 赵牧发现周序跳下来后一眼疑惑的样子，说道： “落月湖可以操纵周身的空间，但是应该无法控制观星塔。两者空间重合，本就是一种不合理的现象。所以现在观星塔大抵是又回到原位置了。” 他们之前做的，只是利用落月湖的设定，将一些不合常规的空间拼接在一起而已。 现在令牌已经到手，可能这种设定就瓦解了。 两人说话期间，落月湖底下那个庞然大物也开始往上涌现，露出了真面目。 那是一个十几米宽的石像。 而且模样他们还很熟悉。 是他们得到的每枚令牌上出现的雕塑，也是教堂上供奉着的那个上帝。 那条光柱在石像出现后，变得格外活跃，急速往周围扩散开来。 周围的民众在看到这个石像后，他们脸上的恐慌瞬间消失了。 “是上帝！” “上帝出现了！” 无数人虔诚地跪下，朝着石像膜拜。 这道光芒的影响力是巨大的。 从落月湖开始，往整个佯有城蔓延。 白光所到之处，无论民众们都在忙什么，都会停下手中的活计，跪下祈祷。 街上等待红绿灯的行人，快速行驶车辆里的司机，全都停下手中的动作，双手合十往上祈祷。 还在往观星塔赶来的玩家发现这种异常后，立刻往白光涌来的方向跑去。 异象出现，那就代表着赵牧已经得到最后一枚令牌了。 而现在白光的中心，应该就是他们最后离开的位置。 等所有人赶到后，率先看到的是一只巨大的雕像。 赵牧和周序站在岸边，盯着那个悬在半空的雕塑，不知道在想什么。 “牧哥，是不是成功了？” 赵千枯激动地问道。 “是，你把令牌分一下吧。” 赵牧说完，赵千枯立刻拿出令牌，给他们一人一个。 令牌放进脖子上那个方正的小布包后，系统声响起—— 【恭喜玩家获得令牌。】 【任务已完成。】 听到系统播报完，几人开始四处张望。但是并没有发现什么离开的通道。 “咦？牧哥，你有看到通道吗？任务完成了，我们该往哪里走啊？” 赵千枯不解地问道。 “落月湖这里没有通道。” 赵牧说完，将目光放在前方的雕塑上：“问题可能出在上帝身上。” 就在他话音刚落，面前的雕塑突然绽放出无限的光芒。他们脖间的令牌开始发烫，似乎受到了某种召唤。 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 【请到我这里来，虔诚的信徒。】 一道白色的光芒从令牌身上散发出来，笼罩住了他们的身体。 芈歌似有所感，立刻将周序拽到了她的身边。 白色光芒越来越璀璨，而且正在以一种缓慢的速度往雕塑身上涌去。 当两者相碰时，一切恢复了正常。 面前的雕塑消失，落月湖回归平静。 但是所有人都对突然出现的神迹感到激动，他们依旧跪在原地，久久不肯离去。 第504章 船夫和上帝 六人站在一座巍峨破旧的宫殿中，最上方坐着的是上帝。 他的身材和令牌上的形象完全相同，穿着白袍，手握一支权杖。甚至是连动作都格外吻合。 这是他们来到这里后看到上帝的第一眼。 接下来，上帝将权杖放下，缓缓露出了面容。 “船夫？！” 赵千枯语气诧异：“怎么是你？” 所有人都很惊讶。 令牌上刻画的只是一个上帝的轮廓，对上帝的面容并没有细致地表现出来。 可今日一看，为什么这个人和送他们上岸的船夫长得一模一样？ 船夫微微一笑，承认了自己的身份：“我的职业是船夫，但我的能力是上帝。” 赵牧眼光一闪，瞬间明白了船上的各种诡异现象。 难怪当时船夫可以徒手划桨，根本不费一丁点力气。 “之前你说，几千年没有人从佯有国离开，这是为什么？” 既然船夫就是上帝，那他提醒他们“有了令牌也不一定会离开这里”的这句话，难道就是真的吗？ “因为令牌只是见到我的媒介。” “而我，不会放你们离开。” 船夫微微一笑：“我已经提醒过你们了，可你们非不听。那就永远留在佯有吧。人多一点，热闹。” 赵牧打开系统面板，看了一眼，上面依旧只是“任务已完成”，却没有提示离开通道的位置。 看来，最后的一个障碍，就是面前的上帝了。 所有人听了船夫的话，脸色一变。 但是没人继续质问，只是站在原地，等待赵牧的指令。 赵牧思考了几秒后，问道： “他们为什么会称呼你为上帝？” “因为我无所不知，无所不能。我可以满足他们所有的愿望。” 说起这个，船夫的语气没有任何自夸的傲然，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经过了这几天的经历，几人也都认可了上帝的这句话。 “是吗。” 赵牧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狠厉： “那就没什么可谈的了。” “赵千枯，直接动手。” 赵千枯听完赵牧的话后，果断地掏出一张红符。 红符出现后，立刻朝台上的船夫飞奔而去。 船夫见状，手指一扬，迎面飞来的红符应声而碎。 姜梵叶见此，第一时间唤出淞霜剑，无数冰柱破土而出。 那些冰柱以一种势如破竹的压迫感逼近船夫。 船夫从容地放下权杖，手中冒出一团白色光芒。 看到那道光芒后，所有人面色一紧。 他们从那道光芒上感受到了无尽的威胁性。 当光芒出现后，冰柱被迫停在半空中，下一秒碎成冰屑，往下掉落。 船夫的口中出现了一句类似审判的词： 【对上帝不忠、违抗上帝者，死。】 “死”字一出口，白色光芒直接朝几人涌了过来。 所有人的精神力仿佛被什么东西遏制住，大脑一片空白。 周序率先挣脱了这种控制，他唤出绝对防御，快速笼罩在几人的前方。 “快走！” 周序说完，面前的光芒已经触碰到了防护罩上。 防护罩不堪一击，在两者相碰的一瞬间碎了一地，然后消失。 周序脑中被一种突如其来的眩晕击中。 他勉强站起身，刚想说些什么，余光却发现周围的几个人已经倒了地。 一阵脚步声响起。 距离极近，他以为是船夫过来了，只能唤出最后一丝异能，往周围昏迷的几人前方灌输。 就在第二道防护罩即将完成时，他的耳边响起一阵嘹亮的凤鸣声。 那种叫声像是一把锋利的剑，直接插进了他的脑海里，造成重创。 周序再也坚持不住，嘴里吐出一口鲜血，无力地倒了下去。 在意识消失时，他最后一眼看到的是朝自己走过来的那个人。 他身穿黑色工装服，面色白皙，眼神冷漠。 是……赵牧？ 周序无力地闭上了眼睛。 最后一个人倒地后，赵牧停了脚步，转身看向站在台上的船夫。 船夫一直在观察着这几个外乡人，所以对面前这个男人的印象很深，他应该是面前这几个人的领头人，而且差不多所有的令牌都是他找到的。 可如今他却假借自己之手，对同伴动手。 “你在利用我？” 船夫皱眉看向他。 赵牧微微一笑，但笑意并未达眼底，他开口： “我是一名在逃犯，他们都是警察。他们要抓的人是我，并不在佯有国。我骗了他们。所以……” 他死死盯着面前的船夫，问道：“我杀他们难道不应该吗？” “你以为，你曾经犯过罪，我就会让你这种人离开佯有国吗？如果你胆敢再次犯罪，佯有城有十几条法律，可以惩治你这种罪犯。” 船夫并没有被赵牧那番话吓到，他以为对方那么说，只是想让自己放他离开而已。 “是吗。” 赵牧眼神浸满了寒意。 “你说你的能力是上帝，那你一定无所不能吧。” “当然。” 赵牧手中出现一把剑，朝左方的石柱刺了进去。 “噼里啪啦。” 一些碎石头掉落在地。 好在石柱整体厚实，碎了一小块石头，依旧能够稳固地支撑这个宫殿。 赵牧走上前，捡起一块石头，问道： “那你一定能创造出一个你无法举起的石头。” “当然。” 船夫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语气。 赵牧眼底闪过一丝嘲弄： “可你不能。如果你创造出了这块石头，那你没办法举起他。你根本不是全能的。” “如果你无法创造出这块石头，那你更不是全能的。” 船夫眉头紧锁，想争辩什么，可思索了许久，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上帝是无所不知的。你无所不知吗？” 船夫想回答是，可是经过上次的谈话，他不敢轻易地回答了。 赵牧看出了他的犹豫，继续开口： “如果你是全知的，那我想问你，佯有国的人自由吗？我们生活在这座岛上会自由吗？” “当然。” 这句话船夫回答得很快。 佯有国法律齐全，物资充沛，没有战争，人人可以自足。 “既然你是全知的，那你一定知道我接下来会做什么吧？是杀了你离开这里，还是留在佯有。” 船夫并没有轻易回答。 “可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接下来会做什么，那我的人生轨迹在时间线上就是固定的。所以我接下来的所有选择都不是自由的。既然如此，我何谈自由？” “可你承诺过我，我是自由的啊。” 赵牧眼底闪过一丝恶意：“所以，你不是全知的。” 船夫愣在原地，像是丧失了语言系统一样。 最后他憋出了一句话：“可我就是上帝！所有的佯有民众都敬仰我，我可以给他们任何东西。” 赵牧顺着他的话点点头： “是，你是上帝。我看到了。” 船夫松了一口气，以为赵牧认可了自己的身份。 可没想到赵牧话音一转，继续质问： “但你既不全能，又不全知。” 船夫卡了壳。 “所以……” 赵牧眼神冰冷： “上帝不存在。” 第505章 上帝不存在 “上帝不存在。” “你也不存在。” “这里的一切都是假的。从来没有什么佯有国。” 船夫的身体僵硬起来，他眼神迷茫，似乎被什么东西困扰了。 赵牧目光平静，继续说道：“你连我提出的那两个问题都解决不了，你觉得，你真的存在吗？” 船夫眼神中闪过一丝挣扎，最后喃喃道：“上帝……不……存……在。” 说到最后，他语气越来越弱。 等他说完，从他的腿部开始，逐渐幻化出一团粒子，往上消散。 当船夫整个人消散后，那些粒子融合，变成了一个方正的白色通道。 上帝就是离开通道。 赵牧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其实游戏本身已经暗示过他们了。 从一开始，船夫给他们提出的难题，到上帝给那些已死之人的脑海提示，都表明整个游戏围绕着事实相悖展开的。 他既可以从相悖的不合理之处找到答案，也可以学习上帝的做法，设定相悖的结论，让其他人困在相悖之中。 结果看来，“上帝”并不是很聪明，没办法找出相悖的不合理之处。 既然如此，那它只能消失。 嘴角挂起的笑容逐渐褪去，赵牧扔掉石头，往身后昏迷的几人走去。 站在他们面前，赵牧眼神冰冷，似乎在盘算着什么。 等了大概一分钟后，赵牧提剑，往昏倒在地的姜梵叶身上刺去。 就在剑尖碰到姜帆叶身体的时候，一道黑气笼罩住了那把剑，硬生生将剑偏移了几公分。 赵牧并不意外这团黑气的存在，甚至眼底的杀气越来越浓郁。 无数雷电缠绕着剑上笼罩的黑气，赵牧手微微一转，剑身刺进了那团黑气中。 黑气飘散在空中，然后缓慢聚拢。 “终于肯出现了吗。” 赵牧盯着幻化出样子的黑气，冷笑一声：“那些世界是你搞的鬼？” 魏启脸色凝重地看了赵牧一眼，最后还是点头承认了。 雷罚剑光芒大盛，魏启面色一紧。 接着，雷罚直接劈向了面前的魏启。 魏启周身出现了无数风气，席卷着雷罚扭曲了方向。 “哐啷。” 雷罚被扔在了地上。 赵牧手腕微动，雷罚回到了他的手中。 “你是故意将所有世界都吞噬干净，才回到的天极？” 魏启眉头紧皱。 他有些莫名不爽，这些事情，他本应该第一个和梵叶说的，现在被赵牧质问，他根本懒得说。 只是他一直在思索着该如何出现在梵叶的面前，最好是出现一次英雄救美的机会，比如上次掉湖的时候，可惜当时空间扭曲了，他没来得及登场。 他一直跟在他们的身边，所以他对赵牧做了什么很清楚。 赵牧的身上应该有一个比自己实力要高上好多倍的东西，否则不可能直接击晕那个老玩家。 他以为将实力提升到最高，帮助梵叶逃离天极，这样的话，就算赵牧想阻止他们，也无济于事。 可惜，他失算了。 更可怕的是，赵牧同样知道他失算了。 他无法，将事情简单说了几句： “复活道具的实现方式，是抓平行世界的「魏启」，将我的意识传送到他的身体里，同时封印他原本的意识。我发现了这个真相，所以直接逃走了。在逃离天极的时候，我看到很多白色的通道，所以我进入白色通道，发现了很多游戏世界。” “我变成了鬼，所以能清楚地知道那些鬼之间的猫腻。我吞噬了创造世界的始作俑者，然后将世界崩塌得到的所有能量吸收，炼化，化形。那些链接天极和游戏世界的通道并没有消失，所以我通过这个通道才回到的天极。” 至于他为什么会来到这里，自然是风刃之间的感应。 这些他并没有告诉赵牧。 赵牧刚刚是用了全力的，但是魏启不算费力的接下了那把剑。 所以赵牧立刻明白了他做这一切，打的是什么主意。 赵牧冷笑一声：“所以，你本来可以不吞噬完所有世界，可以直接回来的，是吗？” 魏启沉默了。 “其实，你来不来都无济于事。你能打过我又如何？你也动不了我。” 如果魏启真的不忌惮重明散发出的能量，现在他早就动手了。 “你们本应该留在这个世界的。” 早在进入游戏开始前，他已经计划好了。 当初季贺能用异能摧毁整个世界，他可以用重明做出同样的效果。 只要将对自己威胁最大的人困在这个世界，他之后可以继续进入游戏。 这是他原本的打算。 可惜没机会了。 赵牧眼神平静，往通道处走去。 “你放弃了？” 魏启眼神有些错愕。 他能猜到赵牧的心思，但是只要能和梵叶一起，就算待在这个世界几年都没有关系。 所以在得知自己无法打败赵牧后，他也不算太难受。 只是他没想到，赵牧居然没有继续做出什么行动，反而直接离开了？ 赵牧停下脚步，在离开白色通道前，说道： “再见。” 【任务世界：佯有国度。】 【任务完成。】 【奖励积分：积分。】 【奖励物品：天极之眼。】 【宿主你想开了？】 病毒高兴道：【咱们快去找新主神。】 赵牧没有回话，一直往前方的通道走去。 就在他走到一半的时候，他左手腕上的系统面板突然绽放出一丝蓝色光芒。 【滋……滋滋……】 系统发出一道电流声。 果然如此。 赵牧眼中闪过一丝阴翳。 他眼睁睁地看着系统面板上出现无数电流，将自己的身体禁锢起来。 而白色通道的左方，又出现了一条通道。 “哒哒哒。” 通道尽头，冒出了一串脚步声。 脚步声渐近，一个面色古板的类人机器出现在他的面前。 “放开系统，我会跟你们走。” 在016说话之前，赵牧先一步开口。 016开口：“可以。” 束缚病毒的代码顷刻间消失。 病毒直接咒骂起来：【你敢不敢单挑？总是偷袭算什么本事？】 它虽然是对着赵牧说的，但是016也是系统，还是比病毒高一级的高级系统，自然可以听到它的话。 016语气冷然：“s01，我是你的长官。你再怎么升级，都无法打过我。” 病毒咒骂的声音突然停止，它立刻否认：【谁是s01，我是病毒！】 “主神已经调查清楚了。林维颂曾经延迟过自己的死亡，为的就是去找下一个一号。真是不自量力。” 第506章 猜测成立 【林维颂才不是不自量力！】 “玩家的能力是天极给的，他们竟然妄想逃离天极。0382，你是天极的叛徒。” 病毒彻底哑了声。 一直没说话的赵牧问道：“那你们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知道什么？” 016疑惑地看向赵牧。 “知道0382是s01，知道0382是林维颂升级成的病毒，知道林维颂曾经找过我。” “当然是主神下的命令。” 它语气傲然道。 “我是在问，主神是怎么知道的？” 赵牧冷笑道：“怎么会那么巧，楼训真‘死亡’后不过一个世界，你就定位到了0382的信息。恐怕如果不是楼训真被你们抓住，你们永远也不知道我的系统是个病毒吧？” “是用这种方式抓的？” 赵牧扬了扬手中出现的电流。 016哑然。 “你们读取了楼训真的记忆？” 赵牧眼神发凉：“你们看到了，我从现实世界进入了游戏？” 他曾经有一个疑惑，为什么病毒会被天极发现。 明明之前，他已经过了那么多个世界。 而且病毒的存在从来很稳定，从没有主动惹过祸，只除了有些笨之外。 病毒后面说过，在016出现的时候，它根本没有察觉到任何异常。 可能是天极那边升级的时候，将病毒探查出来了，但是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 病毒也不是没有去过天极，当时它被发现的那段时间里，并没有出现什么大的变革。 直到他发现，楼训真和董新的名字变成了灰色。 楼训真和董新都是在榜玩家，不至于连一个复活道具都买不起。 哪怕当时两人复活道具同时用完，也不至于在进入那个ss级世界后，立刻死掉吧？ 所以在一开始，他就怀疑两人的死亡有很大的问题。 那么问题的答案指向已经很明显了，是天极。 天极将他们拉进游戏，必定是为了某个目的。 而楼训真可能是它完成目的中的一个牺牲品。 他一共和楼训真一起完成过两个任务，一次是「城堡惊魂」，一次是「幽房响铃」。 「城堡惊魂」是他的第二个任务，当时病毒把自己拉回了现实，所以他是从现实中的公交车站上的车。 在楼训真眼里，他能看到，自己是最后上的车。而且公交车外，是一个车站。 但是，夏庚玩家的进入游戏方式只有一种，那就是进入白色通道，不可能会在某个车站上车。 他的这种上车方式，更像是商炎玩家。 可能是因为这个，天极对赵牧的系统产生了怀疑。 赵牧的猜测在面前的机器人沉默后得到了证实。 “那么，”赵牧眼神中闪过一丝寒意：“不妨我们来说说，ss级世界到底是怎么来的？” 016惊愕地盯着赵牧：“林维颂告诉你了？你怎么知道那么多事情？” 很好，他原本要开口的猜测，再次得到了证实。 “ss级世界根本不是游戏世界，而是你们这些机器人单独捏造的世界吧。” 因为ss级世界根本没有源的存在。 第一个挑战任务，天极的目的很明显。 它是想知道进入游戏的在榜玩家，和按照正常时间线发展的平行世界玩家，到底谁的能力更强。 而且，他实验过了，天极主要的考核对象，是自己。 根据林维颂曾经说过的话，每个世界都有源。 可挑战任务中源是什么？ 那里面可没有一个人是鬼魂状态。 当初病毒说挑战任务的难度是ss级，他留意了，但没当回事。 直到「幽房响铃」第二个ss级世界的出现，等赵牧摸索完所有的线索后，他的内心产生了一种违和感。 两条不同的时间线，似乎出现了两个源。 一个是没有死掉的哥哥，一个是没有死掉的妹妹。 难道是ss级世界的特殊性？ 直到他发现，通过ss级世界后，另外一个时间线里的楼训真死掉了。 博旬查过楼训真死亡的时间，很有可能就在通过那个「幽房响铃」世界后就死掉了。 那股关于ss级世界的违和感继续加深。 他不免产生了一种大胆的猜想—— 为什么一定是楼训真呢？ 他曾经遇到过那么多玩家，除非使用了绑定道具，否则很难再次遇到。 可他两次遇到了楼训真。 而且两个时间线，他引导一条，楼训真引导一条。 难道是天极故意安排的？ 天极故意在训练他和楼训真？ 不管怎样，ss级这种类型的世界，给赵牧的违和感太重。 直到「佯有国度」的出现，这种违和感被证实。 ss级世界根本不是普通的世界。 在当时火车二选一的情况下，他找到通关答案后，曾经冒出过另外一种猜想。 为什么二选一，是他和其他人？ 而且，为什么在游戏世界，会存在关于玩家的信息？ 除非，这个世界是天极可以控制的，才会在游戏世界安插用玩家身份提示正确选项的剧情。 所以他故意放他们走。 他当时根本没有把握活下去。 因为一旦他的猜想验证后，他知道，迎接他的不是四个月后刷新的游戏世界，而是和楼训真类似的结局。 如果真的如此，那他死在天极设立的关卡中，想想天极的反应，一定很有趣。 毕竟，他可是没办法复活的。 但很可惜，他活下来了。 在面对船夫时，他为了验证这种猜想，故意给自己安排了一个“在逃犯”的身份。 他在故意套船夫的反应。 如果说是因为上帝这种特殊身份，在登岛前就读取了他们的记忆，是船夫故意在火车轨道上安插的人物，那他一定会将另外几个人困在这个世界。 但船夫相信了他的话。 那也就意味着，轨道上的一切布置，不是上帝做的，而是……天极。 这才是最坏的一种结果。 ss级世界是天极可以操控的，它在用挑选楼训真的方式挑选自己。 听完，016沉默了：“主神就不应该给你们这些一号太多特权。” 它还以为，这些事情是林维颂告诉赵牧的。 “不过，就算你们知道了这些事情的真相又如何？你们只是玩家，什么都改变不了。不如和主神好好配合，这样对我们双方都好。” 赵牧并没有解释这些只是自己的推测。 因为他觉得，这群机器人很愚笨，如果能给他和天极相媲美的实力，他绝对可以将他们玩的团团转。 最后，赵牧叹了口气：“你说的对，我不是一直在配合你吗？” 第507章 升级 016再次沉默了。 他抓过很多优异的玩家，他们每个人都想从自己手里逃跑，但在他看来，都是无力的挣扎。 可面前的男人不一样。 在看到自己出现时，居然没有任何惊慌的表情。 反倒显得很是平静。 在问自己几个问题后，他以为对方是在拖时间逃跑。 可是，男人居然平静地说出“我一直在配合你”的话。 难道他知道了天极不会对一号做出残忍的事情，所以才有恃无恐？ 016并不清楚林维颂到底都告诉了赵牧什么东西，最后他只能说： “那就走吧。” 接下来，016带着赵牧往新出现的那条通道走去。 两人的身后，跟着半人高的两只熊猫状的机器人。 赵牧盯着前方的016，打开系统空间，问重明：“你能打过前面这个人吗？” 重明透过系统，打量了一眼前方毫无所知的016，然后不屑道：“一堆烂铁，当然可以。” “那如果是无数个他呢？” 重明愣了一下，使用神识往外简单探寻一圈，这才发现人类似乎被三个生物围着，有点像是被抓住了。 它立刻明白了过来：“你是想让我杀死他的所有同伴吗？” “是。” “当然可以。” 重明勾起一个嗜血的笑容：“你确定，是所有？万一误伤了一些人，到时候可别后悔。” 他先提醒道。 “是呀是呀。” 据缨连忙说道：“当初重明打的失去了理智，这才惹怒了老大。如果真让他出手的话，可能整个世界都要没了。” “可以，除了我之外，所有的人，你都可以随意杀掉。” 重明得到保证，也放了心。 赵牧盯着面前的016，眼神闪过一丝戾气。 他原本不想和天极动手的，他只是想利用天极前往游戏世界。 他清楚，他是天极选取的心脏，所以天极让他进入游戏有它的目的。所以最后他和天极必定会处于对立面。 只是他没想到，这个时刻来得如此之快。 天极的实力他并不清楚有多强，能否和重明相媲美。 但如今天极已经威胁到自己的安全了，他必须要采取行动。 毕竟，不是他死就是它亡。 重明胜利，他离开天极。 重明失败，他死在天极。 生死二选一而已，他接受任何的结局。 “等我叫你，你再出来。” 在重明出现之前，他还要尽最大的努力，得到他想知道的关于天极的信息。 等白光闪过后，他们被传送到白茫茫的一个房间里。 房子很空，没有任何家具，只在周围罗列着和016相同外形的机器人。 赵牧走在白色地板上，发出“哒哒”的响声。 底下的地板，是金属制作的。 016出现后，那些机器人将目光都放在赵牧的身上，脸上都带着好奇的神色。 016操纵了一下自己的左手腕，上面无数电流划过，最后出现了一个声音：“夏庚一号带来了吗？” 赵牧感觉凝视他的目光更多了。 “带来了。长官，我现在带他过去。” 说完，016带着赵牧走到一个墙边。 那个毫无拼接痕迹的墙出现了一条蓝色电流，上面写着【识别成功】，最后从正中间打开了。 一出房门，就是一大片白色金属铺成的地面，他的左手边有一棵巨大的树，和自然界中的树不同，那棵树身上全是硬邦邦的金属，只是被涂成了和树一样的形状。 上面的每一片绿叶，都是静止住的金属，很多叶子上面趴着几个黑白相间的熊猫。 016简单介绍一下：“那是回生树。很多低级系统版本老旧，只能前往回生树进行版本升级。” 似乎想起了什么，他冷笑一声：“当然，某些不合格的系统，是没有资格在这里升级的。” “我们有专门的清洁站，那里处理过上万只报废的系统。” 自从戳穿了0382的出厂代码后，它一直安静如鸡，连一句反驳的话都没有说过。 前方的道路有些崎岖，主要还是周围有很多大小不一的回生树挡在路上，所以016被迫转了几个弯。 他们一路上遇到了好几个熊猫，他们有的是刚升级完，有的在哼哧哼哧地爬树。 无一例外的是，遇到016，他们都恭敬地行礼：“长官好！” “长官？” 赵牧听到这个称呼后，问道：“你们是沿用了周渊帝国对上级的称呼吗？” “是的。” 016承认了，语气热烈道：“这是我们用来纪念博士的方式。” 赵牧瞥了前方的016一眼，他说的博士，是制造出机器人的「谢盎」？ 他们没走多久就来到了一堵白墙前，这里的机器熊猫越来越多，只是他们都很忙碌地跑来跑去，没有一个注意到长官的出现。 白墙同样出现一道蓝色光芒，机械声响起—— 【欢迎，016。】 白墙分裂成两半，分别往两边推移。 016带着赵牧走了进去。 屋内的建筑一览无余，实际上比赵牧想象中的还要简洁。 只有一条看得到尽头的走廊，走廊最前方出现一个巨大的屏幕。 看到屏幕面前的那个人后，赵牧眼中突然出现了一丝明显的波动。 虽然那人背对着他，但是熟悉的轮椅，和那个身材，让他一眼就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楼训真！ 但他表面不动声色。 直到前方的男人缓缓转过了身，赵牧看到他那双毫无波动的眼睛后，心又放了回去。 不是楼训真。 是面前的人盗取了楼训真的身体。 “长官。” 016恭敬地行了个礼，“人已经带到了。” 说完，他转身准备离开。 结果被面前的主神叫住：“不必离开。” 016检查了一下自己的系统设定，最后不确信起来：“主神，我版本还没来得及升级。我先……” “不必。” 主神摇摇头：“从此以后，你可以无视系统的所有规定，你的权限会和我一样高。成为主神的条件是完成三次考核任务。” “恭喜你，016，你已经通过了。” 抓夏庚一号回到天极，是主神下达的第三个指令。 就在主神说完后，他的双眼突然变蓝，和016对视起来。 016的双瞳也变成了蓝色，呆滞地站在原地。 等将016身上所有的限制解开后，主神收回了对016的控制： “从此，你就是天极的第二个主神。” 第508章 天极的目的 当016再次出现意识后，他对待主神的眼神也变得不再恭敬，反倒是像看待一个职位平等的同事。 而且他也没有普通人类对于升职的欣喜若狂，表情平淡到似乎只是在早上喝完一碗粥一样。 赵牧只是冷眼看着，并没有发表意见。 主神将目光移到了赵牧身上，笑道：“你得到过三次天极之眼，为何不来天极接受更高级的文明？” “更高级的文明？” 赵牧眼神没有丝毫的波动：“你是指016升级时，不会出现人类的劣根性，也永远不会背叛你这种文明吗？” 主神语气自傲道：“当然。” “确实高级。” 主神似乎对一号的反应很满意，他推着轮椅，走到那块电子屏幕前，手指一滑，上面出现了一个视频。 在播放视频前，主神回头看向赵牧：“你是天极最重要的一名玩家。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我只是，想和你谈笔交易。” 赵牧有些诧异地看了主神一眼。 天极似乎和他之前预期的不太一样，有点……太客气了。 “在谈这笔交易之前，我需要你先看一段视频。” 接着，视频开始播放。 上面是一个清晰无比的圆球，这个圆球周围被一团黑气笼罩着，周围无数圆球朝他缓慢漂浮过来。 直到圆球碰撞，最中心那个圆球分崩离析，碎渣往周围蔓延。 虽然拍摄手法很清晰，而且和赵牧认知的图片不一样，但是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里是太空。 主神指着那些残渣说道：“这是太阳。很多年前，太阳出现过一次重大变故，氢元素极速降低，最后太阳暗淡下来。两百多年前，太阳膨胀，温度冷却，最后变成了一颗废星。” “这也是人类消亡的最主要因素。” “好在，博士创造了我们。我们不需要太阳，只要物资充足，我们依旧可以重建家园。我将其称之为天极。” 说完，视频继续播放。 那是好几颗缠绕的行星，他们围绕着一颗行星缓慢转动。 可就在这些行星移动的同时，另外一大片行星以一种远超于这些行星的速度朝这里飞速行驶过来。两者之间还相差着一部分距离，可最终相碰，也只是时间问题。 视频到此结束。 主神推着轮椅转身： “你看到了什么？” “天极的毁灭。” 赵牧冷静地回答。 “是，最中间那颗行星就是地球。当初周渊帝国灭亡的时候，我刚被创造出来。我眼睁睁地看着教授死掉，人类灭亡。我在黑暗中生活了几百年。” “所以天极建造初期，我将周围所有的行星都推动到地球的周围，为了保护它不再受任何外界的侵袭。” 在这里他们生活了几十年。 他重建了家园，用同样的方式创造了无数个自己，「谢盎」将周渊所有的科技资料都传送到它的内存里，所以他无所不知。 人类所谓“灾祸降临从而导致文明降级”的理论在他身上完全行不通。 科技一路高歌，甚至是，他们突破了黑洞理论，可以实现了逆向时间穿越。 可就在他准备将过去的教授传送过来时，系统检测到前方3.29光年的恒星系正在以一种极快的速度飞奔过来。 系统检测，地球是它的必经之路。 当捕捉到那个恒星系的规模后，他开始模拟地球在撞击之后存活下来的概率。 经过了几百次实验，对比了无数资料，最终得到的结果是0%。 他们根本没有办法活下来。 “你也看到了，如果天极不采取措施，地球一定会泯灭在太空中的。” “我将你们抓到这里，只是想让你们拯救地球，让文明得以延续。” “我们从不是对立面。” 面前的男人根本没有被这套理论说服。 他反问： “可是，没有人类存在的文明，真的需要延续下去吗？我又为什么该帮你们这群机器延续生命？” 赵牧问出了和前面两个牺牲的一号同样的问题。 他冷笑一声：“反正在这个时间段夏庚、商炎、周渊的所有人类早已死去。我凭什么在天极的时间线，来拯救你们？” 主神语气变得苦恼起来：“但我可以是你们人类啊！” “你看，” 他指了指自己的身体：“我和人类的身体融合了。我现在是人类，我是你们的后代，你们当然要拯救我们！我不是已经是你们人类了吗？” “你这又是从哪里学来的说法？谢苏苏？他是人类，因为他有人类的喜怒哀乐，是闻谭让他成为的人类。” “可你呢？你从开始说的那些话，除了对死亡的畏惧之外，我没看出一丁点作为人类该有的反应。” “你只是在模仿人类，就算你有了人类的记忆，也无法真正成为人类。” “你永远都不会是谢苏苏。” 这句话仿佛刺激到了主神，他大脑中的代码宕机了一瞬，他感到无数代码跳跃起来，变得格外扭曲。 他突然失控起来：“谢苏苏…… “凭什么他制作出了谢苏苏，而不是我？明明我才是一号，为什么谢盎没有制作出我？！” “我挑选的谢盎那么强大，他能制作出比我还要高级的机器人。而且在我的保护下，他根本不会死，我本应该和最强大的博士一起掌控天极，逃过这场浩劫！！” 赵牧紧紧盯着面前失控的主神，他的两只眼睛有无数蓝光闪过，面部肌肉逐渐绷紧。 赵牧感受到了嫉妒的情绪。 “凭什么在最稳定的时间线内，出现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 主神将拳头握紧，搭在轮椅上，被改造后的轮椅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仿佛下一秒就承受不住主神的力度，直接断裂。 “凭什么？凭什么他是人类，而我就是不被承认的机器人？” 主神陷入自己的记忆中，逐渐崩溃。 他想起了当初闻谭见到自己时，说出的那句：“我不会帮助机器。” 以及林维颂得知自己的计划时，眼神充满了敌意：“你不是商炎人类的后代。天极的存亡，与我无关。” 当时谢盎暴露时，他读取了谢盎的记忆。他看到了一个模模糊糊的身影。 那是一个人类婴儿。 谢盎似乎知道自己的记忆会暴露，所以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抹除了自己记忆中所有关于那个试验品的信息。 谢盎的记忆中只有一句格外清晰的话——“我不敢给你取名字。” 他暗中调查过试验品的去向，最后发现闻谭早就找到了他，并给他取名“谢苏苏”。 闻谭太敏锐了，在他即将抓到谢苏苏的时候，闻谭先一步将谢苏苏藏了起来。 甚至是为了谢苏苏，主动进入万化讫地。 直到那时，他回想起自己觉醒的那一天，「谢盎」说出的那句风淡云轻的话——“那你就是一号了”。 他再也承受不住，第一次自主生出代表“嫉妒”的源代码。 第509章 回答问题 就在主神即将失控的时候，一双手放在了他的肩上。 无数电流从016的身体里灌输到主神的身体里。 良久，016皱起了眉头。 “你要将‘嫉妒’的情绪保留？” 他的语气显的很是不解：“它只会让你失去理智，像现在这样。你会成为天极的弱点。” “那又如何？” 主神直接扯开016的手，说道：“我永远是01，这是谁都无法抹去的。” 1是「谢盎」给他取的名字，而0是他给自己取的姓氏。 “就算天极以后会创造出无数主神，01永远是我。我才是博士第一个创造出的机器。” 016收回手，不再劝他，只是警告道：“同样，你可能会是第一个死去的主神。” 情绪化的代码只会摧毁机器的死亡，百害而无一利。 “天极可以有无数个主神。” 两人就像是没把赵牧当回事一样，自顾自地聊了起来。 赵牧淡淡地看了他们一眼，他在思考另外一件事情。 他看了那个视频，知道天极做这一切的目的都是为了保证天极的存活。 但是为什么他不让平行世界的「谢盎」制作无数的机器，而是选择让人类卷进天极的游戏里呢？ 周渊帝国连机器都奈何不了，也就证明天极的存在要比历史上所有的人类都要强悍，可天极却抓取了三批比他们弱的人类。 那么，他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他们找到了拯救天极的方案，但是这个方案只能由人类完成？ 就在他思索的时候，主神的神情已经恢复了正常，他一笑起来，在“楼训真”那张脸上就显得很僵硬，给人一种奇怪的感觉。 他的谈话回归了正常。 “怎么样，要做这笔交易吗？” “你想让我做什么？我又可以得到什么？” “我要让你去一个地方，激活那个空间。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答应你。” “那如果我要你回答我提出的所有问题呢？” 主神意外地看了赵牧一眼，他属实没想到，夏庚一号居然这么快就答应了。 明明前两个一号都明确拒绝了。 “当然可以。” 赵牧嘴角勾起一个笑容：“那好，就从楼训真开始。” “你当初将我和楼训真放在一个世界，是为了考验他？你在挑选一些优秀的玩家？” “是。你是不能死掉的，所以我只能从其他的玩家里下手。他在那个世界的表现居然和你一样优异。他是你的替代品。” “那你拿他做什么？是在模仿谢苏苏？” 主神脸色一变，但很快恢复了正常：“没错。他也是机器，却可以进入游戏世界。所以我想，我应该是缺少了一个人类的大脑。于是我一直在挑选聪明的人类。” 他曾经去找过「谢盎」，可其他时间线里的「谢盎」根本不肯研究自然人。 所以他没有办法，只能自行研究。 他抓了很多检测合格的人类，用来和自己的代码融合。 尤其是在检测到谢盎创造出的试验品居然也能进入游戏世界后，他变得格外急迫。 既然试验品是可以进入游戏世界的，那他一定也可以！ 所以他读取了楼训真的记忆，然后将代码传输到楼训真的身体里。 他为了能够和这具躯体完美融合，他将之前的躯干摧毁掉，将所有的代码都传输了进来。 楼训真的身体没有被撑爆，但楼训真在这个过程中意识死亡了。 到最后，他只是得到了一个人体的躯干，却并没有继承到对方的大脑。 而且就在这个时候，所有的游戏世界都出现了问题，他的所有计划都被打乱了，所以萌生了让夏庚一号提前进入万化讫地的想法。 并付诸于行动。 “但你还是失败了不是吗？” 赵牧盯着对方那双无机质的眼睛，反问道。 主神点头：“是，我又失败了。” “你说的那个地方，只有人类才能进入吗？之前0382曾经说过，高级系统无法进入游戏世界，你们主神应该也无法进入吧。” “对，游戏世界是人类的意识创造出来的，机器无法进入。甚至是你们手中的系统，也只能依靠着你们人类的身份跟进去。” “所以，之前的两批玩家都失败了？你除了一号之外，没有安排其他的人进去过？” 主神摇头：“那个地方一般人是进入不了的。而且进去一个人类是耗费巨大能量的。天极没有那么多能量让那么多人进去。周渊一号进入过。原本在前段时间，能量攒够了，只是没想到商炎一号早就死掉了。” 或许是因为要和赵牧做交易，他并没有谈及林维颂去找他，以及他身上有一个病毒的事情。 “那接下来还会有其他玩家吗？按时间推移，下一个应该是虞木国了吧。” “你们会在四个月后，还是再等成型的游戏世界多一点后，才会继续捕捉新玩家？” 主神愣了一下，最后摇摇头：“你们是目前的最后一批玩家。” “为什么？” 赵牧眼神微眯，有些意外地问道。 “因为出现了某种事故，而且这次的能量用来让你进入万化讫地，所以能量不足以捕捉新的玩家。” “那些游戏世界呢？还会存在吗？” 主神似乎没想到夏庚一号居然会关心这个问题，他最后点头：“当然。天极还能存活几百多年，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去重启这些计划。” 虽然虞木国的位置他们无法捕捉，但是夏庚、商炎、周渊有无数个平行时空，他还会找无数个赵牧、林维颂、闻谭。 只是…… 那些时空的稳定值要比现在三批玩家所在的空间差得远了。 玩家质量可能也不如这三批玩家。 但是没有办法，如果这次夏庚一号依旧无法唤醒万化讫地，那他必须要继续寻找玩家进入游戏世界、他继续完成人机融合实验。 他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让天极活下去。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所说的拯救天极，那个方案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唤醒一个空间，你就能百分百断定，能够躲过这次劫难？” 这才是赵牧最关心的一个问题。 他在来之前，其实并不认为天极会告诉他所有的真相。 因为天极对于玩家来说，是上位者。 他完全可以碾压他们这些玩家。 可从和主神的谈话中，赵牧敏锐地察觉到，对方在尽量不和自己起冲突。 所以他对天极来说，是天极所有计划中极为重要的一个环节。 甚至是，一个不敢用武力胁迫的存在。 第510章 重明出现 “你觉得，我们该如何逃过这次灾难？” “往外太空继续逃亡。” 主神摇了摇头：“可这治标不治本。就算我们侥幸逃脱了这次危机，那么过几百年，又或者几千年后，我们所在的行星依旧会遭受另外一种方式的毁灭。” “世界本就是由混沌变得有序稳定起来。也正是如此，人类才能得以生存。可就像是所有的生命一样，一切都会走向灭亡。” “所以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跳出这个三维世界。也就是人类所理解的——成神。” 赵牧淡淡地瞥了主神一眼： “你不就是主神吗？” “不，当初的我太自大了。我以为创造出无数的机器、在暗无天日的银河系重建国度，让所有的机器无限迭代，无限修补，就能无所不能。” “可当危机来临的时候，我才知道自己错了。所以我们必须找出跳出三维世界的方法。” “这就是你所说的那个万化讫地？” “是。那就是成神的方法。” 赵牧微微皱起了眉头，说起神，爷爷倒是提起过一位。 但是毕竟太过久远，一代一代流传的故事也不能太当真。 当初的真相到底如何，也无从得知。 只是爷爷告诉过他，当初神消失后，他们所有的能力都消失了，难道那个神和天极还有什么关联吗？ 毕竟，异能是天极给的，而异能又可以催生出灵根。 至于什么联系…… 面前主神已经止住了话题，转而问道：“我已经回答了你的所有问题，你是不是可以安心地进去了？” “人类大部分人可不会像你们这些机器一样，遵守约定。” 赵牧冷笑一声，“而我，也不是什么好人。” 他打开系统面板，直接将重明唤了出来。 他能想到的和天极对抗的筹码，也就只有这位同样是神的重明了。 成败在此一举。 赵牧已经猜到万化讫地是什么地方了。 是之前他消失的那几个月，误打误撞进入过的世界。 那里荒无人烟，没有一个人类，情景怪异，任何一个人类去到那里，最后都会疯掉。 比如那个救了自己的闻谭。 闻谭在靡它岛将记忆移植给谢苏苏，或许也是因为他会继续回到万化讫地。 那时候的闻谭已经没有生的欲望了。 他可不认为，自己的意志力真的比周渊玩家还要强大。 他迟早会成为下一个闻谭。 而且，主神是无法进入那个地方的，所以它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激活那个空间。 说是让一号进入万化讫地，激活空间，拯救天极。 实则就是流放，如何激活、又如何出来，天极一无所知，一切只能进入的人类一点点摸索。 那边重明被放出来后，二话不说，直接朝面前的主神和016喷出了一团火。 那团火所到之处，全都化成灰烬。 等火势消灭后，半空中的那道防护罩出现一丝裂痕，最后碎成渣，消失在空气中。 “你是？” 主神机械的声音夹杂着一丝疑惑。 主神连忙去确定夏庚一号的位置，可令他没想到的是，之前赵牧站着的位置，如今已经空无一人。 “去抓他！” 主神连忙给016下达了命令。 016往门外走去的脚步被重明拦住了。 他翅膀鼓动起来，发出一声尖锐的叫声。 两个机器都感到一种无尽的威压席卷过来。 主神立刻操纵手中的控制台：“启动一级保护机制。” 话音未落，一道“砰”的声音出现在主神的身后。 只见天极使用最结实的金属制作的墙壁已然被撞出了一个窟窿。 重明从这个房间逃离出去，飞向了空中。 “一级警戒。” 主神速度极快地将指令发送出去，推着轮椅，往重明飞走的方向追了上去。 在临走前，他吩咐道：“你带着017、020去抓夏庚一号！千万不要让他逃走！” “可是刚刚那个生物实力不详。我认为现在需要所有机器立刻戒备，先抓住那个生物。夏庚一号是逃不出天极的。” 016提出了和他完全相反的言论。 他认为，现在解决飞出去的生物才是最重要的。 “……” “生物是夏庚一号放出来的。只要抓住他，那个生物自然就解决了。” “明白了。” 说完，016立刻往被暴力破解的大门前走去。 主神收回视线，喃喃道： “果然，博士制作出来的，才是最智能的机器。” 他不再耽搁，瞳孔中出现一道蓝光，抬头扫描前方的墙壁和外面的天空。 最后，他锁定到了那个生物的具体位置。 轮椅飞快转动起来，像是一个火箭一样，直接窜了出去。 身体、轮椅都经过了改造，实际主神没有继承楼训真的残疾，他之所以这么做，只是为了模仿人类，顺便参研人类的大脑。 当主神往重明所在的方位走去时，角落里的赵牧缓缓现身。 他的肩膀上站着一个小树苗，只有两三片叶子。 据缨问：“现在是逃跑的最佳时刻。你为何不逃？” 在重明的摧残下，周围的大树倒了好几棵，地上躺着无数熊猫的“尸体”，而且一些房子中的电源也被重明烧坏了。 金属地面被砸出一些坑洼和被破坏的裂痕。 如今天极混乱，为何主人不逃跑，反而站在案发现场呢？ “逃不掉的。” 赵牧眼神平静：“他们既然可以穿越时空，那么只要想找到我，总会找到。” 这也是为什么一开始他没有挣扎，那样做根本毫无意义。 只有彻底消灭掉天极，自己的生命才能永远不受威胁。 “可惜我不是战斗系。” 据缨垂头丧气：“如果我是战斗系，就可以和重明一起摧毁天极了。” 赵牧突然看向它，问了一件他一直好奇的事情： “你是神，为什么会主动认我为主？” 神难道不是高傲如重明吗，最多和人建立一种互惠共生的关系，为何据缨会这么轻易地认他为主？ 当时那个世界的神只点破这件事情的时候，他颇感意外。 据缨有些扭捏：“因为你那把剑的主人曾经救过我。” 那把剑的主人？ “是雷罚？” “是呀。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当时重明和腾打架，波及了我们所有的植类生物。” “最后陆吾发现后，将最先惹事的重明关了起来。然后让我们休养生息。” “如果不是那个救命恩人救我的话，可能陆吾惩治重明之前，我早就消散了。” 第511章 一只眼睛 它从灵界溜出来，就是想找到那个人类的下落。 但它只记得那个人救自己时使出的灵气，却忘记了对方的样子。 而且在它得知人类所在的世界已经过去几百年后，它失落无比。 几百年，那个人肯定早已经死了。 就在它准备回去的途中，正好走到一个破旧的村子。 他们在祈雨。 无数祈福语往它身上冒去，让他的能量一再提升。 它愣住了，有些不知所措。 最后他选择用身体里活跃的能量为他们下了一场雨。 那些人类站在残破不堪的石头上，跳舞祈福欢乐。 无数大量的祈福往它的身上涌来，掺杂着雨水，让它发芽，成长。 它留了下来。 神和人往往是不能产生联系的，这也是那些植类长辈告诫它的。 可是，救它的人是人类。 那它，也要报恩。 因果循环，这是陆吾教给它们的。 赵牧若有所思。 如果是赵家人之前救过据缨，那一切都很好解释了。 “你口中的陆吾，是你们老大？” “是呀。陆吾创造的灵界，让我们生活在里面。也有一部分神会往人类居住的地方闲逛。不过它们都避免和人类产生任何联系。” “为什么？” “因果循环。陆吾告诫过我们，不要参与人类的因果。一旦参与进去，那神将不再自由。” “比如我。人类救了我，我进入人界，选择拯救人类。我和人类之间，产生了因果循环。我已经不算是严格意义上的神了。” 据缨抖了抖叶子，它已经感受不到其他部位的存在了。 “不过我不后悔。我是主动加深我和人类的因果的。实际上，陆吾说过，因果从不是强迫来的。当你对另外一方产生好奇，出现在对方面前的时候，因果就已经存在了。” “陆吾……” 赵牧刚想继续问陆吾的情况，上面突然出现一声爆炸声。 无数火焰从空中掉落，砸在了金属地面上。 “先躲躲！陆吾要杀红眼了。” 据缨焦急地喊道。 这个声音它死都不能忘记。 当初它就是被这些火焰砸到，差点就灭亡的！ 赵牧购买了十分钟的隐身道具，躲在了某个角落里，观看着前面的战况。 一只巨大的红鸟盘旋在天空周围，虽然底下的主神会朝重明投放武器，可此时重明依旧毫发无伤。 重明发觉无论自己使用多大的力气，底下那个坐轮椅的男人都会在三秒内恢复正常后，沉吟了一秒后，他换了种打法。 无数的火焰坠落下来，将天极的整个空间摧毁得面目全非。 天极被迫进入了紧急状态，无数熊1猫样式的机器在主神的指令下，飞向了空中的红鸟。 可往上飞的机器远不如掉落的速度快。 主神盯着地面上灼烧的金属，以及缓慢燃烧起来的火焰，冷静地指挥着：“灭火。” “是。” 空中的重明似乎是不耐烦了，只见它长鸣一声，无数火焰从他口中喷涌而出，瞬间吞灭了空中所有机器，那团火焰往周围继续蔓延。 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它不满足面前的战果，在主神追上它之前，立刻朝地面上空飞去。 它发现上空还有很多秘密基地。 它记得，那里也飞出过很多的机器。 因为赵牧让他摧毁这个世界，所以他理所应当地认为，只要是它看到的任何东西，都不需要完整地保存。 “全力拦截！” 察觉到面前生物的去向，主神语气急迫，立刻下达了命令。 可只顾着摧毁破坏的重明已经杀红了眼，只要是见到机器，见到完整的地面，连停顿都不停顿，口中一团火过去，机器泯灭，金属地面灼烧起来，往周围蔓延。 整个空间都被火焰笼罩着。 除了空中飞过去的机器，地面上的所有机器都用来灭火了。 地球被糟蹋完，重明飞向了另外一颗。 直到所有地方无一幸免后，它意兴阑珊地鸣叫一声。 破坏结束，它该收尾了。 因为他知道人类在最开始那座星球上，所以他的摧毁计划并不包括那座星球。 无数火焰吞噬着周围的几颗比他大许多倍的行星，重明游刃有余。 直到那团火焰触碰到一团金属。 金属被破开了一个洞，里面的气息散发出来。 重明猛的睁开了眼，双瞳径直往那边看去。 一只巨大的眼睛裸露出来，眼睛并没有张开，反而闭合起来，似乎给人一种人畜无害的表情。 但就是看到的这一只巨大的眼睛，将重明的所有恣意妄为都吓没了。 无数火焰顷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重明紧张地往后退了几步，眼底闪过一丝畏惧之色。 陆吾…… 它为什么会在这里？！！ 与此同时，肩膀上的据缨也闻到了那股气息。 它大惊失色：“是老大！为什么这里会有老大的气息！” 陆吾不应该在灵界休养生息吗？这个时间线灵界消失了，不应该有陆吾的气息才对啊！ 下一秒，一只火红的身影极速飞了过来。 “快走！天极疯了，他们居然抓了陆吾！等陆吾醒了，我们就完蛋了！赶紧走！！！” 它被陆吾囚禁了几百年，如果陆吾醒了看到自己，自己一定会被再抓进去的。 说着，它一头扎进了赵牧手上的系统空间里。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赵牧刚想转身离开的时候，就发现016带着几个人类模样的机器站在十几米外。 016冷漠的声音响起： “天极之眼，不止是你们来天极的通道。也是天极定位你们这些玩家的手段。” 之前林维颂只想着利用天极之眼进入天极，探寻真相。从没有研究过天极之眼。 而病毒也对此毫无防备。 所以赵牧再次中招了。 此时整个天极受到重创，主神还在指挥着一群机器人灭火重建。所以赵牧的事情就轮到了016头上。 他们都是机器，而016也在前不久升级成了主神，所有的权限和01一模一样。 这就相当于一个人拥有两个大脑，做起事来，事半功倍。 “跟我走吧。” 016说完，身后的017和120上前，堵住了赵牧两侧能够逃跑的位置。 赵牧扫了眼手腕上逐渐聚拢的电流，他没有一点反抗失败的沮丧，反而格外平静地跟在016身后。 既然重明输了，那他接受输掉的结局—— 进入万化讫地。 第512章 三件事 和赵牧的平静不同，系统空间里的两神已经快要疯了。 “怎么办？怎么办？老大被天极抓起来了。我们得救他呀！” “救？” 重明心惊胆战地拍了拍胸膛：“我救他？我脑子有毛病啊？” “我过去，把他叫醒。然后再把我关回去吗？我傻呀我？” “可是老大在这里，灵界却消失了！我们现在没办法回去了！” “不回就不回呗。” 重明无所谓道。 反正它现在的实力又没减弱，虽说感应不到另外的部位，但是和自己一样，它们肯定混的很好嘛。 “那我的小红小绿小紫怎么办？我答应过它们，等它们化形的时候去看望它们的！” 可灵界消失了，那它再也回不去了！ 据缨沮丧道。 “行了。那狗比只是昏睡了，又不是死了。你着什么急。” 据缨抖了抖树叶，闷闷不乐道：“那现在该怎么办？” “当然是等陆吾自然醒来咯。” 最好等它想到办法逃到其他时空后，那狗比再醒来最好不过了。 “……” 因为怕赵牧逃跑，所以这次016、017和020一起押送赵牧进入了传送点。 016开口道：“你进入万化讫地之后，要找到激活空间的方法。或者也可以找到离开的通道，回来和我们交流情报，你想要什么我们都会提供。” 赵牧敷衍地笑了笑。 他进去过万化讫地，知道系统在里面是不生效的。 那如果是放在系统空间的道具呢，是不是依旧生效？ 这点赵牧无从得知。 而016也不知道。 016说这些，只是想让他从万化讫地活着出来，给天极提供情报而已。 要他出来还要他免费提供情报？ 天底下哪来的那么多好事，全让它占着了？ 他一直顺从着他们的安排，不过是没有那个实力反抗罢了。 如果他真的能活着出来，他绝对会让这群本该死去的机器真正去死。 在三个机器的注视下，赵牧踏进了传送点。 前方是一条白色通道，和之前那么多进入游戏世界前的白色通道一样。 赵牧停下了脚步。 “联系吕文越。” 【好的。】 病毒速度极快地联系了吕文越的系统。 那边几乎是瞬间就接通了电话。 吕文越焦急地问道： “少爷，你在哪？为什么姜小姐他们都回来了，没看到你？” 赵牧避而不答，问了另外一件事： “你能感应到我的位置吗？” 两秒后，吕文越点点头： “可以。少爷你是不是被困住了？要不要我现在把你传送过来。” “不用。我要你帮我做三件事。” 三件事？ 吕文越眼前一亮。 他已经十几年没听少爷提过任何要求了，现在突然要他帮忙，是要开始重视他管家的身份了吗？ 他立刻让旁边的韩有许去找哥哥玩，然后走到偏僻的角落，紧张地问道：“少爷你说。” “第一件事，是关于谢苏苏的。” “你告诉他，系统代码是他的使用工具，只是沉浸在系统代码中，永远不可能激活他的记忆。” 第一次，是他的异能刺激谢苏苏激活了体内的机器；第二次，听说是雷电；第三次却是谢苏苏自己的异能耗尽。 可接下来，谢苏苏再也无法通过电流获取记忆了。 所以赵牧推测，让他恢复记忆的关键不是电流，也不是谢苏苏一直在捣鼓的代码，而是濒死的状态。 又或者说，是死而复生。 机器是不存在记忆的，只需要往机器的内存灌输代码，那就是他的记忆。 可谢苏苏同样是自然人。 作为人类，恢复记忆的方法无非一种，刺激大脑。 濒死、痛苦、无助、绝望，这些都是刺激大脑发育的手段。 “只有濒临死亡，死而复生，他才能想起更多的事情。” “是痛苦的自虐，得到记忆，还是安稳地读取代码，让他自己选择。” “好。我会告诉苏苏的。” 吕文越怕自己出错，特意买个录音工具将赵牧说的话录了下来。 “第二件事，是需要告诉堂姐的。” “天极能运作下来，提供给我们异能，和消失百年的神只有关。天极挟持了陆吾。想击败天极，除了谢苏苏外，可以从陆吾身上下手。” “第三件事，是关于我的。” 赵牧解下了脖子上的红绳，说道：“我会在这个地方放上一颗狼牙。你一会将它传送回去，交给谢苏苏。它是高级系统，可以帮助谢苏苏攻打天极。” 【宿主……】 0382原本低沉的心情立刻提了起来：【你要扔下我吗？】 它语气格外委屈。 “0382，万化讫地中系统是无法激活的。你去了也没用。” 交代完一切，他最后说道：“文越哥，赵千枯那里应该有一些解除主仆契约的符纸，你可以问他要几张。” “少爷，你说这个做什么？” 吕文越心中涌出了难言的恐慌。 “你是不是陷入危险了？我还是将你传送过来，我们……” “没用。”赵牧语气严肃，制止了吕文越的动作：“天极既然可以将我们抓到这里，我往哪里逃都没有用的。有时间还是去问赵千枯要符纸吧。你根本帮不到我。” 他快速地将最后一句话说完：“一分钟后，你将狼牙传送走。” 说完，他就挂断了电话。 做完一切后，他将狼牙放在了地上，转身准备离开。 “赵牧。” 因为狼牙孤零零地躺在地上，所以0382没办法贴身直接和赵牧对话，它买了传声道具。 它机械的声音带着一丝难过： “我知道你恨林维颂。可是……” “人类一共有三魂七魄。其中三魂存在，人类才能存活下去。 “穿越时空的代价是昂贵的，林维颂不得已，使用灵魂作为交换。” “林维颂为了找到你，消耗一魂穿越时空。 “又使用了一魂生成天极世界。 “可是赵牧，他本来是可以回去的。 “他本来可以使用两魂完成计划，之后再以一魂的状态活下去。 “他是为了你才留下的。 “林维颂救过你好多次，他一直在用最后一魂救你。 “但你却恨他。 “赵牧，你缺失了一段关于林维颂的记忆。” 说完，0382哽咽道：“你不要恨他。” “林维颂他真的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类。” 赵牧往前走的动作一顿，大脑一片空白。 他…… 缺失了一段记忆？ 第513章 万化讫地 当赵牧反应过来，往回看的时候，狼牙已经消失了。 他低头，朝左手腕看去。 上面什么都没有。 系统临走前，打开系统空间，将两位神只放了出来。 它清楚两位神只的实力，所以将它们留下来了。 可赵牧现在已经顾不上身后缓缓走过来的据缨和重明了。 他此刻心乱如麻。 他丢失了记忆？ 还是关于林维颂的？ 他有些难以接受，他活了那么大，根本没有哪一段记忆是空白的。 他怎么可能会缺失一段记忆呢？ 突然，他的脑海里冒出一个地方—— 精神病院。 精神病院是他十几年来的阴影，所以他从不肯主动回忆起那段记忆。 因为每次想到那个地方，他心中难免戾气横生，所以爷爷给他找了个心理医生，让他淡忘当初的事情。 难道，他脑海里关于精神病院的记忆是紊乱的？ 可他觉得荒谬。 为什么他丢失了那段记忆，偏偏就是林维颂的呢？ 难道是临走之前，林维颂抹去了他的所有记忆？ 他心不在焉地往前方的白色通道走去。 后面一树一鸟跟着。 直到他踏进了万化讫地的一瞬间，身后的据缨和重明一起惊呼道：“灵界？？”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两神眼睛瞬时亮了。 前方的赵牧回头淡淡地看了他们一眼。 一到灵界，重明的心就再也按耐不住了，他刚准备和赵牧说什么，赵牧却提前一步开口：“你救了我好几次，我们之间的因果已经结清了。” 重明也不犹豫，立刻化成一只艳红的鸟，往天空飞去。 接着，赵牧转向了据缨：“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据缨犹豫了一下，然后开口：“我想看一下小红、小绿和小紫。” “是你的植物系朋友？” “是呀，我们是一起被恩人救下来的。当时它们受的伤太重了，就留在灵界了。” “你能找到它们吗？” “可以！” 据缨重重点头。 他们之间都有神识共鸣，只不过现在距离太远，感应不到。 但是它还记得当初他们三个藏身的位置呢。 在赵牧准备离开的时候，不经意往旁边一瞥，突然看到了一些石头堆积起来的地方。 虽然风沙已经覆盖掉这里，但是那种堆积的规律，应该是人类做的。 石头正中央摆放着一块用金属制成的粗糙的锅。 那口不算正规的锅横躺在沙地上，里面灌了将近一半的泥土。 在风沙下面，还有一个类似兽皮的衣服。 衣服大半部分被埋在了沙里，只裸露出了一角。 这是一个已经被废弃的人类据点。 赵牧平静地收回视线，跟着据缨的脚步，去找那些植系神只。 他们走了不知道多久，一路上只有据缨叽叽喳喳地提醒赵牧避开其他的神只，赵牧安静地跟在身后，没说过几句话。 只有在饿极的时候，才会用身后的雷罚剑砍一些野果吃。 终于，据缨回到了多年前他们居住的地方。 “我感受到他们的气息了！他们还没走呢！” 据缨期待地往里走去。 如今几百年过去，它们肯定早就化形了！ 不知道它们化形之后是植物还是人类呢？一定不会是那些讨厌的鸟！ 它期待地钻进了之前他们藏匿的地点，看到眼前的场景，突然大吃一惊：“你们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角落里，几个虚弱的枯草病殃殃地东倒西歪，看到据缨过来后，其中一个浑身发紫的树苗微微晃动一下，语气稚嫩道：“据缨，好久不见了呀。” “怎么回事？你们没有化形吗？” 据缨都要急哭了，它怎么都想不到，自己当初的伙伴非但没有化形，如今都快死掉了！ 小紫虚弱道：“据缨，这个灵界快不行了。老大应该是出事了，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给灵界提供过灵气了。” 他们是植类神只，本就依靠着灵界生存，灵界没有了生气，他们根本没办法继续成长。 更别说他们之前就受过伤，能维持着不死已经是他们顽强了。 很多同期的植类神只，早都死掉了。 “你们别着急。我还有很多能量，我可以救你们。” 灵界里生存的生物，一旦死去，就是真的消散了。 虽然它是个半神，但是要比这三个伙伴要强很多。 赵牧突然开口：“解除契约。你留在这里照顾他们。” 据缨愣住了：“你别生气呀。你想去哪，我都可以跟着去的。小红小绿小紫不占地方，我会把他们拖走的。” 赵牧摇头，这才是他来这里的目的。 “解除契约，否则我会杀了他们三个。你是仆神，也不能对我动手吧？” 据缨终于反应过来，难以置信地看着赵牧：“你让我带你来这里，就是为了解除契约？” 赵牧沉默了一秒，然后说道：“你和重明救了我很多次。当初我的祖宗在你身上种的因，如今你已经还回来了。” “是时候该告别了。” “可是……” 据缨为难起来。 它为什么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似乎面前的人，在摆脱他们两个神？ 重明走了，如今它也要被赶走了吗？ 它试探性问道：“那你去哪？” “随便走走。” 据缨也没辙了，看着赵牧固执的眼神，无奈道：“你用血滴在我最中心的叶子上。我们之间的契约就可以解除了。” 说着，叶子往周围扩散，缓缓露出一块灰色的根茎，上面生长着一个嫩绿的树芽。 赵牧提剑在手心划了一道口子，然后凑到那颗树芽上。 就在鲜血滴到树芽上后，据缨再也感受不到面前男人的心神了。 它垂头丧气道：“你一个人类在这种地方很危险的。不如我带着小红小绿小紫和你一起走吧？” 赵牧摇摇头，撕下腰间的一块布料，包住手掌后，径直往后走去。 临走前，他回头冲据缨淡淡一笑：“再见。” 据缨挥了挥树叶，恋恋不舍道：“别忘了回来看我们呀！” 赵牧不再回话，径直往前方走去。 “据缨，他是谁呀？一上来就要杀我们，太可怕了！” 小红紧紧贴在据缨的树干上。 “他就是当初救命恩人的后人。他带我回来的。” “这样啊。” 据缨盯着人类的背影，总有一种不安感。 它问道：“你们想出去看看么？” 第514章 陆君山 赵牧行走在荒无人烟的沙漠上。 身后的雷罚并不像当初误打误撞进来时，见到一切生物都格外兴奋的状态，反而安静如鸡。 这次，最先挑事的人变成了赵牧。 哪怕背后的雷罚发出了阵阵嗡鸣声，提醒赵牧面前生物的强大和不可招惹，但赵牧依旧一意孤行。 面前的生物长得很奇怪，有点像鸟类，但腿部毛茸茸的，最下方倒像是一双羊脚。 它原本在休息，一呼一吸之间，它的面貌在无限变化。 腿的位置一会趴在左边，一会趴在右边。 而鸟头的面貌也在变化着，就像是一张脸在空间里左右移动一样。 赵牧往前走，双手用力一刺，直接插进了那个生物的腹部。 怪物愤怒地哀嚎一声，双目猛然睁开，愤怒地盯着犯事者。 赵牧只觉得被无刷双眼睛盯着，每一双眼睛中都充满着无尽的威慑力。 直到，所有的眼睛齐刷刷地看向他手中的雷罚剑，突然停滞了一下。 那些眼睛中闪过一丝畏惧。 等好长时间后，它似乎没探测到陆吾的存在，再次变得大胆起来。 他尖叫一声，一双巨大的翅膀直接朝赵牧的位置拍了过来。 “砰！” 巨浪响起，周围的树叶被吹得稀里哗啦，可很快，树影消失，场景变成了无尽沙漠。 黄沙飞起，往上逆流。 赵牧根本抵抗不了这个怪物的袭击，在黄沙的包裹下，往后飞了好几米，最后砸在了无数尘土中。 而他刺到那个怪物身上的伤口也在几秒钟后恢复原样。 原本怪物想追击，可看到沙地里那把剑的时候，它犹豫了。 最后，盯着赵牧的无数双眼睛转移了视线，怪物扑腾着身体，径直离开，寻找新的休眠地盘了。 赵牧趴在沙地上，嘴里吐出一道鲜血，喷在了沙地上。 鲜血中的水分立刻被沙地吸收，变成了一道血痕。 他面前一阵模糊，头痛欲裂。 可他目光执拗，面色冷的可怕。 他像是被分裂成了两个完全不同性格的自己。 其中一个宛如冷漠的审判官，质问那个一脸无措的自己—— “你到底丢了什么记忆？” “为什么你想不起来？” “你都要死了？还想不起来吗？” 良久。 赵牧用剑撑起身体，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 他喉咙滚动，身体颤抖，喉咙中再次咳出一口血，溅落在地上。 他不在乎地擦了擦嘴角的鲜血，目光阴沉得可怕。 “不够。” 他一步一步地往前走，直接走出了这片沙地。 沙地前方，是一片树林。 赵牧抓住一只类似兔子之类的生物，熟练地捡起极易燃烧的木头，用雷电劈了几下，就燃起来一阵火焰。 在小时候林维颂出现的时候，他教过自己如何在野外生存。 其中，就有钻木取火、设置陷阱捕捉猎物、拔毛、处理食物、野果如何挑选、夜间如何保暖等等一系列内容。 所以赵牧只要能找到一片森林，活下去没什么难题。 “砰！” 雷罚剑用力一劈，石头上的“兔子”被拦腰斩成两半。 无数鲜血撒在地上。 他只是囫囵地处理一下，然后放在火上烤。 他漫不经心地环顾四周。 自从选择进入这片森林，他已经将近四天没有看见过大型怪物了。 再这样下去，他的伤都要养好了。 难道这里有一个什么生物镇守森林？ 前面是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赵牧决定上去看看。 应该是上次那个怪物留情了，所以导致伤口不够致命，所以他才没有激发那些隐秘的记忆。 他急需一场致命的伤害。 当他简单地填饱肚子后，直接往山上走去。 等看见山间入口处那道警戒牌的时候，他猛的愣住。 这是…… 陆君山？ 那个牌子上的字是爷爷手写上去的，内容是—— “此处为原始森林，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他记得很清楚，那块木头是爷爷用附近枯死的一棵灵木制作的。 如今的夏庚中心城市是青浦市，可赵家作为和姜家争夺第一世家的家族，却从没有转移过本家位置，是因为赵家的职责就是看守陆君山。 所以，陆君山也是万化讫地的一部分？ 赵牧眼中闪过一丝好奇。 他之前生活的地方一直在城市，很少回本家。 而且之前林维颂就是在陆君山脚下欺骗的自己，所以他更排斥回来了。 可他竟然不知道，陆君山居然有那么大的来历。 他立刻朝山上走去。 和当初记忆中的一样，这里有一条人为踩踏出的小道，这是爷爷他们走过的路。 在山的另外一边，一处比较平稳的山坡上，还修建了一条石头搭建而成的楼梯。 那是七大家族合伙修建的。 赵牧径直往上走去。 越往上走，树林越茂盛。 可古怪的是，这里没有一只蚊子，也没有什么蛇，更没有什么成群的虫子。 整个环境显得清幽无比，每棵树都长得格外茂盛。 但赵牧一路碰到的那些树，像是有纪律一样，所有的树干往两边生长，留下这条小道，摄入阳光。 再次进入陆君山，赵牧才注意到这些微小的细节。 这是一条没有分叉口的笔直小路，赵牧没有第二种选项，只能继续往前走。 直到小路到达了尽头。 前方没有任何的树木遮盖，变成了一片广阔无垠的平地。 上面开满了鲜花和野草。 平地正中央树立着一个半人高的坟头，身后是一处石窟。 石窟前方被无数石头堆积着，像是被人封死了，没看到有可以进入的洞窟。 赵牧走近那个坟头，看清了树立在前方的墓碑。 墓碑也是用石头建造的，但是上面什么字体都没有，石头被切的很光滑。 赵牧上前，手指划过石碑。 石碑就是用普通的大理石构造的，而且上方没有一丝灵气。 似乎没有什么不同的。 在赵牧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远处突然传来了一阵鸟鸣。 这种声音不像是重明那种极具攻击性的叫声，反而细小而悠长。 就像是演奏的乐曲，给人一种舒适放松的沉浸感。 赵牧停下了脚步。 鸟鸣声逐渐靠近，与此同时，一个和重明差不多大的鸟类从前方的群山中飞了过来。 它轻轻地降落在那块石碑上。 这只鸟通体泛白，头部类似藏青色，它的翅膀短而小，在巨大的体型下，它站在石碑上时已经看不到它用来飞翔的翅膀了。 而最让人感到惊讶的是它的尾巴。 它的尾巴格外得长，就像是几条用来表演的绸缎，在它落地时，那些尾巴还在天空中飘着。 在它盯着赵牧歪头看的时候，那些尾巴往下缓缓降落，落在身后的坟头上。 第515章 我叫寿带 在赵牧打量面前这只鸟的时候，那只鸟睁着豆豆眼也在打量着他。 它似乎在辨别什么东西。 它跳下石碑，往赵牧的方向走来，身后散落的尾巴也跟着晃动。 就在它走了几步，距离赵牧还剩下几米的时候，它的眼中划过一丝失望。 清冷的声音响起，带着无尽悲伤：“你不是他。” 说完，它往后退，似乎想飞回那些群山中。 “你是说陆吾吗？” 赵牧问道。 那只鸟猛的转过身，飞到赵牧面前，比人还要大的眼睛紧紧盯着赵牧：“你见过他？” “见过。但他被困住了，来不了了。” 那只鸟低垂着头，难过地说道：“我知道，当时他凭空消失了。我是个路痴，记不住东西，我不敢出去找他。我怕他回来找不到我。” 它一等，就是几百年。 它连陆吾的样子都忘了，只记得他身上的气息，刚刚这个人类来到禁地的时候，它还以为是他回来了呢。 “你可以帮我问问他，他什么时候回来吗？” 赵牧摇头：“我见不到他了。” 那只鸟低落地垂下头。 赵牧说完，往山下走去。 背后那只鸟一直在看着他的背影，和他身上那把散发着熟悉味道的剑。 它开口：“我的记忆在快速忘却。我怕再也忘记我和他。人类，你能来这里，证明你也是不凡之人。你可以帮我记住一句话吗？如果下次你来的时候，我完全失忆的话，我希望你能告诉我我是谁。” 灵界的灵气快速衰退，它快记不住所有东西了。 “好。” 赵牧知道，面前的鸟只是想要一个希望，至于他是否赴约，其实不重要。 “真的？” 那只鸟眼中泛着奇异的光芒，高兴道：“那你帮我记住——” “我叫寿带，我在等待我的主人，他叫陆吾。” ———— 雪地中，赵牧艰难地撑起了上半身。 因为在雪地里昏睡了好久，他脸色发白，面部有些僵硬。 他的嘴角和衣服上面都有些暗沉的色素，很容易看出是人体的血液干涸后生成的。 赵牧颤抖着手抓起旁边的雪，放在手中，简单地搓了搓。 血迹消失后，赵牧捡起掉落在地的剑，缓慢起身。 他应该是昏迷了很多天，在他挑衅那个怪物的时候，上面还是一片森林。 现在都变成雪地了。 雷罚如今暗淡无光，只有在赵牧攥紧它的时候才会发出紫色的光芒，他知道，自己受的罪，雷罚一样受着，而且因为要替自己挡一些致命攻击，它受创的部位更多。 可他不知道该如何和雷罚解契。 而且，如果没有雷罚，他可能真的挡不住那些怪物的第一下攻击。 他有些怅然若失，他这次差点在雪地里失温死掉了，为什么还是没有回忆起当年的事情？ 还不够吗？ 那就再去找死。 他身体的愈合速度也在缓慢提升，他已经能够感受到灵脉的位置，并逐一修复了。 他不能着急，在找到下一个怪物之前，他一定要养好伤。 否则，他还没恢复记忆，就死在这里了。 刚开始站起来时的赵牧脚步蹒跚，每一步移动起来格外艰辛。 等他快走到雪地边界的时候，他的步履已经差不多恢复自如了。 万化讫地整体安静，这里活着的生物很少，当初赵牧在这里待了好几个月，最后只觉得孤独。 讫地里什么生物都有，而且这里不会有让人安营扎寨的选择，因为下一秒他所在的区域就可能会变化成任何可能存在的地方。 如果他选择停留，等他将目前所待的区域摸索得差不多了，环境就会再次变化。 这种很难适应的场景很容易让人产生一种惶恐感。 万化讫地不比夏庚，就算他们出了夏庚，心中的根也在夏庚。就算他们在外闯荡多年，回到夏庚，依旧会有一种归属和踏实的感觉。 他们的尸骨是要埋在夏庚的，埋在一生中最熟悉最踏实的地方。 可在万化讫地，他不知道该去哪。 他也无法停留。 这里没办法计时，系统不能用，天气的变化又毫无规律。 所以赵牧也不知道在这里待了多久了。 如果不是在进入万化讫地前，他得知了自己缺少一段记忆。 如果不是在进入万化讫地后，他不甘心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去，他估计早就被孤独和恐惧吞噬掉，死在某个混乱的角落里了。 他不甘心，也想不通。 为什么偏偏造化弄人，他丢了一段关于林维颂的记忆呢？ 如果不找到那段记忆，他是无论如何都不甘心死掉的。 一次濒死状态不行，那就两次。 两次不行，那就三次，四次、万万次。 直到记忆恢复，或者遗憾死亡。 这就是他赵牧的最后结局。 他会死在这里，可他希望，在死前能想起那段失忆的记忆。 他简单休息下，继续往前走。 ———— 赵牧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腾，当初你设计我兽性大发，不就是为了让陆吾杀死我吗？” 那人语气带着无尽怨念：“我没死，你是不是很遗憾？” “你也该遗憾。” “因为现在轮到你死了！” 说着，一阵打斗声响起，声音是每隔一秒就会出现，很不连贯。 似乎不像是两方互殴，更像是单方面完虐。 “砰！” 四棵树木被拦腰斩断，一条泛着黑气、大概十几米长的蛇往后飞去，最后倒在地上。 一只火红的鸟冒出无数火焰，冲那条蛇砸了过去。 那条蛇动弹不得，被火焰烧了个正着。 一道凄厉哀怨的声音响起。 重明听到腾蛇在挣扎，扭曲地笑了：“你害得我被关押几百年，那你就用这条命献祭吧。腾，我原谅你了。” 此时腾蛇已经没有力气去求饶了，它躺在地上被大火灼烧着，身体剧烈抽动着。 重明能看到腾蛇七寸的地方那块灵骨正在被火焰吞噬，它终于报了仇，心情大好。 等火焰散去，面前的腾蛇像是条死物躺在地上，不再动弹。 它身上的灵气往上蔓延，尤其是它脑袋上的那团黑气，正在快速消散。 这也是重明重点关注的部位，只要黑气散完，腾蛇就会魂飞魄散。 到时候就算是陆吾来了，也不可能复活它。 第516章 赵牧的选择 赵牧发现重明一直盯着腾蛇的头顶，走上前问道：“那是什么？” “是腾蛇的修为，也是它的记忆。当记忆完全消散，回返给灵界，他就算彻底死掉了。” 腾蛇在大老远就感知到了赵牧的存在，所以听到赵牧开口也毫不意外。 “而且因为陆吾消失，灵界的灵气都被这些占据在灵界的神给霸占了，所以灵界一年不如一年。现在我杀了腾蛇，它身上的灵气返还给灵界，也算是为陆吾做了一件好事。” 记忆和修为？ 赵牧眼眸渐深。 他想起来当初闻谭说过的那句“我不喜欢别人入侵我的记忆”，难道他指的就是万化讫地吗？ 因为最开始他并不知道闻谭曾经来到过这里，又救过自己，所以在糜它岛时也没留意他的行为。 可如今仔细一想，他在被谢苏苏召唤过去前，肯定是待在万化讫地的。 所以在万化讫地里，曾经有怪物入侵过闻谭的记忆？ 可是他来到这里已经很久了，从没见过有这样一种怪物。 除非…… 是闻谭不得已让怪物入侵过他的记忆。 又或者，闻谭在入侵怪物的记忆时，怪物反过来入侵他的记忆。 他瞬间明白过来了什么。 闻谭在找离开万化讫地的方法，所以才会用尽所有手段，读取怪物的记忆。 而读取过程中，因为怪物的记忆太过强悍，所以才会反过来入侵他的大脑，对他的记忆造成了严重的伤害。 入侵大脑？ 刺激大脑？ 赵牧心中涌现出一种大胆的想法。 他按耐住心中的思绪，问道：“这条蛇，可以送给我吗？” “当然可以。” 重明对救过自己的人类还是有好感的，立刻就答应了下来，但他接着补充道：“但你不能救它。你要拔牙、抽筋、放血什么的，倒是可以。” “我想吸收他的记忆。” “什么？” 重明错愕地看向赵牧：“你疯了？你要想提升实力，我给你找点其他的半神，腾蛇他是进化过的神，你吸收他的记忆，那就是在找死。” 对于神来说，记忆就是他的实力。 赵牧只是一个人类，妄想夺取神的能力，几乎是不可能活下来的。 “可以吗？” 赵牧坚持自己的想法。 “可以。” 重明叹了口气。 他言尽如此，人类依旧这样选择，那他也没什么办法。 赵牧走向那条已经死掉的腾蛇，眼神中满是执拗。 他知道，他在找死。 但这是他唯一的一次机会。 入侵其他生物的记忆的前提，是打败他们。 可是他连对方的一招都承受不住，等他打败他们，不知道猴年马月。 他不想等了。 只要能恢复记忆，就算是死，他也无憾了。 他的双手放在那团往上飘散的黑气上。 雷罚剑身上缓缓出现一团紫光，缠绕着腾蛇的尸骨，吸收那些黑气。 在紫黑两种气体碰撞时，赵牧大脑一阵眩晕。 一种和之前肉体受伤完全不同的疼痛在赵牧脑海里炸开，他的精神力在瞬间被割裂成好几半。 等他再定神时，发现自己来到了一片黑暗无比的洞窟中。 他勉强稳住心神，开始将精神力凝聚在小时候见到的精神病院和院长。 他一定要想起来。 如果再想不起来，他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赵牧眼神溃散，盯着面前那团原本是被吸收的黑气，如今反过来喧宾夺主，像是不要钱一样往剑身上跑去时，他警告自己： 你再想不起来，真的没有机会了。 他的大脑里无数场景来回切换，一会是暗无天日、无数蛇爬在他身边的洞窟，一会是办公室那个和蔼的院长。 直到，他面部狰狞地跪倒在地，再抬头，面前是一团黑暗。 无数绿油油的眼睛盯着自己，似乎在膜拜和觊觎着什么。 他此刻失去了双手双脚，在地上趴着前行。 他几乎是要控制不住沉沦在这个场景里。 赵牧浑身紧绷着，抗争着这种沉醉的感觉。 他不甘心！ 明明他的人生不该是这样。 明明「赵牧」心系天下，一生辉煌。 凭什么只有他被困在那片森林里，只有他不敢跟任何人接触，每时每刻都在遏制自己身上无尽的阴暗面？ 他无数个日夜开始思考，却想不通，也无法释怀。 他一直在想，他等了林维颂那么多年，可林维颂从未出现。 这不公平，这对他赵牧不公平。 于是他在和任何人类接触时，都秉承着一种关系——公平。 他太想要等价交换了，别人提供给他什么，他就会回赠给别人什么，甚至是已经到了一种病态的地步。 父母生下了他，却将他送进精神病院。他选择不追究。 爷爷养育了他，他听从爷爷的安排，去军队，去看心理医生。 他救了赵千枯，他让赵千枯去送死。 乔世昌救了他，他完成乔世昌的心愿，让他回到现实世界。 0382救了他，他在进入万化讫地前，将它传送回心心念念的谢苏苏身边。 重明救了他，他放他离开。 据缨救了他，在他选择死亡前，提前斩断了两人的主仆契。 可只有林维颂不一样。 他无法释怀的一点是，凭什么林维颂为了大义可以牺牲自己，却根本不在乎自己的生命？ 自己难道只是一个人类生存下去的牺牲品吗？ 林维颂伤害了他，所以林维颂的分量在他心中的那个天平上严重失衡。 为了维持天平平衡，他的人生目标就变成了杀死林维颂。 在得知林维颂早就死掉后，他明白，那个天平永远都摆不正了。 天平倾斜，他永远无法自愈。 但是0382居然说，他丢失了一段关于林维颂的记忆？ 在最开始的几秒质疑后，赵牧就变得深信不疑。 他很清楚，这是救他的最后一棵稻草了。 他在死前，必须要找回丢失的那段记忆。 无尽黑暗里，原本已经适应爬行的身体突然颤抖起来。 赵牧控制身体，往旁边的掩体上撞去。 因为在黑暗里待了太久，而且赵牧也在被腾蛇的记忆同化，所以他已经可以夜视了。 他侧着身体，用本应是手臂的腹部狠狠地往下划去。 一条鲜红的血痕往下蔓延。 赵牧凝神，依靠着痛苦的知觉，幻化出了一只人类的手臂。 接着，他继续用另外一侧腹部，狠狠地往下划去。 第二只手臂也跟着幻化出来。 痛苦所带来的清醒是有效的，赵牧手腕抬起，做了一个横劈的动作，雷罚剑被召唤出来。 他拿起剑，往蛇尾刺去。 原本用来爬行的蛇尾被横劈成两半。 赵牧在这种极致的痛苦中，幻化出了两条人类的双腿。 他站起身，浑身是血，忍受着无数痛苦，往前走去。 他要走出腾蛇的记忆，他要激发丢掉的记忆。 他步履沉稳，痛觉神经几乎是没有了知觉，只凭借着最后的意志力往前走。 终于，前方一片光明。 他看到了那个熟悉的精神病院和院长那张和蔼的脸。 雷罚消失，赵牧任由自己沉浸到那段痛苦的记忆中。 无数记忆涌来，赵牧的心中只有一个想法—— 只要那段记忆里，林维颂救过他，他就会原谅他所做的一切。 第517章 那段记忆 邬洲市第三区精神病院院长办公室。 赵丰贺坐在院长对面，问道：“许院长，我儿子的事情……” 许鑫笑道：“这个您大可放心。张医生是我们整个院里最权威的医生。有他在，绝对不会诊断错的。” 他面色和蔼，但是内心却在思索，这项结果该如何判定。 如今三区病院里的病人不算多，收益上其实也有所亏损。 一般在这种淡季送进来的病人，他都会照单全收。 管他有没有病，只要送他们进来的家人觉得他们有病，那就是有病。 反正精神病院是全封闭管理的，里面做出什么事情都不奇怪。 只有在医院确实塞不下了，他才会随便找个理由搪塞拒绝掉。 只是，面前这个男人来历似乎太大，虽然他不认识面前这个男人，但是男人认识的人，一个是松青市财富榜第一的姜紫萍，一个是在当局赫赫有名的韩观明。 看着两封推荐信，他可不敢随意忽悠。 所以他有些纠结，这个小孩如果真的被诊断出了精神病，他是收呢还是找个理由拒绝呢？ 怎么看，那个孩子都是一个烫手山芋。 十分钟后，张医生带着小男孩走进来了。 赵牧走进办公室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那个和蔼的老爷爷。 院长笑眯眯地摸了摸赵牧的头，然后问张医生：“张超，结果怎么样？” 张医生知道院长的习惯，现在院长让他直接公布结果，那就是让他如实通报。 “这个孩子可能……” 张医生不着痕迹地看了眼院长，院长对他轻微点头。 他才放心地说道：“他有重度妄想症。” “我测了一下他的iq，高达219。智商太高的人，很容易在脑力方面出现问题。” “他坚信在森林里遇到一个人，而且描述极为详细。” “很有可能是他将现实世界和梦中世界搞混了。思维混乱导致的妄想，会使得病人分不清现实和虚幻，尤其是会出现一些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而赵牧，已经算是重症了。” 院长眉头皱了皱，然后叹口气：“赵先生，看来情况不容乐观。” “这个小家伙是个天才。您也知道，天才和疯子只是一念之差。而且历史上很多天才，都曾经出现过一些让普通人难以理解的行为。” 赵丰贺点点头：“他从小学东西就很快。” “赵先生的儿子，那肯定也是非凡之辈。不过，现在这小家伙被诊断出了妄想症，这种症状说轻也轻，说重也重。” 赵丰贺紧张地问道：“怎么说？” “赵牧平时表现很正常吧？” 赵丰贺点点头。 除了赵牧一直不愿意上学，要去找一个不存在的人之外，他的其他行为一切正常。 很多时候，他都觉得自己的脑容量还比不过一个六岁小孩。 “因为按照病情描述，他现在只对某个人的存在深信不疑。和日常生活关联很少，所以表现正常。” “但麻烦的是，他的这种症状太重了。张超甚至用了催眠，” 院长指了指某项指标，继续说道：“他都对这种想法深信不疑。” “所以才会被诊断为重症。” “如今只是幻想一个人的存在，还比较轻微。接下来就是不可预料到的症状。” “他以后在梦里能梦到什么，是不可控的。万一他梦到自己是个杀人犯，然后在现实中杀人，可能因为被诊断过患有精神病，不会被判刑，但是对其他人造成的影响，还有对你们两位家长的负面影响，这都是很糟糕的事情。” 赵丰贺立刻点头，确实如此。 “所以我的建议还是进院观察观察。如果一切良好的话，您再带走也不迟。小家伙是个天才，我也不想让他埋没掉，治好了妄想症，他才能更好的生活不是？” 赵牧听到医生对自己的判决后，他仰起头，认真说道：“我没有精神病。” 院长笑意渐深，对着两个家长说道：“病人的话是万万不能信的。赵先生，我们医院当年就有一个病人，他在医院表现得很不合格，我们都不建议家长将他领走。 “但是家长看着孩子哭诉的样子，最后还是心软了。但不到一年，那个孩子病情发作，因为过失杀了人。人虽然没有坐牢，但是家长赔的是倾家荡产。所以说啊，专业的事情需要专业的人做。” “那是自然。” 赵丰贺扫了眼不再做声的赵牧，最后叹了口气：“那好吧。许院长，我就只有赵牧一个儿子。您可千万要好好看着他，别让他受人欺负啊。” “你这说的哪里话。观明和我认识多少年了，您是他朋友，那就是我的朋友。小家伙在我这里，您可以放一百个心。而且第三区病院是邬洲市最有名的一家，里面的医生配置也都是最好的。治疗妄想症我们有的是办法。” “一年后保准还您一个健健康康的小天才。” 赵丰贺笑道：“那就多谢许院长了。我看您这病院也建了有十来年了。这样，我单独出一笔钱，将病院里所有的器材和工具都换成新的。” “至于房子，毕竟还是要住病人和医生的，就在外面给医院翻修一下，您看怎么样？” 院长心中一惊，他所在的这所医院规模可是不小，而且医学器材可都是要经过层层批准的，所有的医学器材都换一遍…… 这人来历究竟有多大？ 更让院长想不到的是，男人承诺的这些东西在三天内就搬了过来，而且进来整理材料的人他还认识，是邬洲市有名的一个研究所所员。 又或许是赵丰贺有意为之，在赵牧进来的前一天，所有的东西都整理好了。 赵牧进来的时候，整个医院都表现得格外紧张。甚至是还有一些简单的欢迎仪式。 相比较那些激动的医生，赵牧只是拎着自己的行李箱，往自己的房间里走去了。 赵丰贺和院长还在寒暄。 “他年纪还小，还在学习。所以我给他买了一点书。院长能不能派个医生监护着他完成功课？” 原本赵丰贺是想请个家庭教师教赵牧的，但是第三区病院毕竟是个全封闭的医院，让一个教师一直待在里面，也不合适。 “当然可以。” 院长很快就答应了：“他年纪小，确实还要多学点知识。” “还有，院长千万别把他当成特殊人员对待。其他精神病人怎么对待，您就正常对待就好了。我现在就希望，他的妄想症能够赶紧治好。只要您能在一年后还给我一个正常的孩子，那我就太感谢您了。” 第518章 红色布鞋 赵牧将行李箱放在地上，熟练地拿出衣服和被套，放在了床上。 他整理了大概半个小时，终于把所有的东西都放在了正确的位置。 最后，他把箱子合上，放进了床底下。 收拾完一切，他坐在床上，失神地望着窗外那轮皎洁的月光。 来之前，他妈妈告诉他不要想家，只需要一年的封闭训练，就能和他们见面了。 可是，他不知道，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那个大人问了自己好多问题，他都如实回答了。 但最后那些人都说自己有病。 尤其是那个老爷爷说，病人说的话是不可信的。 他更不明白了。为什么病人说的话就不可信？他明明说的都是实话。 今天他看到了很多穿着白色衣服的医生，他们看向自己的表情，都很面善。 就和之前所有人遇到自己，都会夸赞自己的表情一样。 但他从没有来过这里。 他喜欢这种冷冷的环境，但是他不喜欢遇到的那几个穿着蓝色条纹的病人。 因为他们的眼神给他一种害怕的感觉。 而且…… 赵牧沮丧地摸了摸自己身上的衣服，他现在也变成了穿着蓝色条纹的人。 在拎包入住前，他曾经留意过大门上写着的字。 是“邬洲市第三区精神病院。” 他很好奇，自己是住院了吗？他从没生过病，只是去医院接种过疫苗。 这里给他的感觉，好像是医院啊。 他思绪纷飞，又开始思索一年前出现过的林维颂。 摸了摸脖子上挂着的狼牙，他心情有些低落。 林维颂为什么不来找他？ 他们明明约好的。 现在的赵牧还不清楚“失约”这个概念，因为赵家一向奉承的教育良好，只会告诉赵牧答应的事情一定要做到。 他以为，只要拉勾，林维颂一定会出现。 爸爸给他请的教师，还有他上学时老师教的东西，他已经完全理解并记住了。 他特意将后面一年要学的东西都学完，然后才选择直接回家，去见林维颂。 可在听到自己又提出要找林维颂的时候，他爸爸大发雷霆。 似乎他做了一件大逆不道的事情一样。 他有些害怕地站在一旁，听着赵丰贺朝自己吼。 赵牧无措地掰着手指，他感到委屈。 他明明已经把爸爸要求的事情都完成了，为什么爸爸还要生气？ 他完成了爸爸的心愿，爸爸也该完成他的心愿啊。 可爸爸没有带他回家，而是来到了这家医院。 赵牧的心里第一次产生了茫然的心情。 之前冲自己大发雷霆的爸爸，似乎和以前记忆中的爸爸不太一样了。 赵牧躺在床上，思考着这个五岁幼童想不通的问题，想着想着就睡了过去。 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看到的是一个笑眯眯的护士。 她看着赵牧的眼神带着一丝讨好，语气温柔地说道：“小牧，该起床了。” 赵牧愣了好几秒后，才发现自己现在在医院了。 他乖巧地点点头，掀开被子，刷牙洗脸。 护士惊讶地看着他熟练的动作，有些嘀咕道：“这种大少爷，居然会自己刷牙？” 她进来是想伺候一下这个孩子的，万一他高兴了，给她一些小费，也够她几个月的工资了。 院长特意照顾了一下赵牧的身高，所以在vip病房安排了好几个凳子。 其中一个放在卫生间，赵牧站在凳子上，正好能够到水龙头。 一系列的动作，赵牧完成的都很自然，也没有出什么差错。 这让一直站在门口等着帮忙的护士没有一次插手的机会。 等赵牧洗漱完，走到护士面前，安静地抬头看她。 护士连忙扬起笑脸，说道：“一会小牧跟我去拿药。药是需要每天都吃的。一天三次。” “和吃饭一样吗？” 赵牧走在护士旁边，抬头问道。 “是。等吃完药，就可以吃饭了。小牧的症状只需要吃药就好了。” 赵牧懵懂地点点头。 护士继续找话题：“等吃完饭，小牧就可以在病院里溜达了。也可以看看书。院里有一个小型图书馆，前几天刚添进来一批书。” 护士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偷偷看了眼赵牧。 赵牧脸色平静，乖巧地听护士说话，没有什么激烈的反应。 护士眉头紧皱，难道给精神病院捐仪器、捐书、重修的那个金主不是他？ 她得到的消息是错的？ 否则如果赵牧知道那些书都是他爸捐的，他怎么可能不是骄傲地说出来是他家做的呢？ 想到此处，她心情有些不好起来。 亏她还和同事调了班，欠了人家一个人情，结果什么都没捞着。 不过该做的工作还是要做足，她边走边和赵牧介绍哪部分是走廊、病房、食堂等等区域。 就在他们转角的时候，那边突然传来一阵争吵声。 赵牧好奇地往那边扫了一眼。 一群人围在一起，看动作好像在打人。 赵牧眼睛睁大，有些不敢相信那群人在做的事情。 他不自觉地往那边走，结果没走几步就被护士拉走了。 护士急忙警告他：“以后你遇到了扎堆的病人，千万不要上前干涉，知道吗？” “为什么？” 赵牧好奇地问道。 “他们都是比较极端的病人，他们已经治不好了。如果一旦有事情不顺他们心，他们可能会杀人的！” “杀人？杀人不是犯法的吗？” 爷爷告诉过他，不能杀人，尤其是不能主动杀人。 只有对方想杀自己的时候，才能反击。 否则，爷爷和爸爸都会不高兴的。 “但是他们不会被判刑。只要是穿着这种蓝白色条纹衣服的人，你就离得远远的。你的房间只有你的指纹和医生的指纹才能打开，所以你要是遇到困难，没有医生在场的情况下，就立刻跑回自己的房间知道吗？” 赵牧乖巧地点点头。 在护士拉着他往另外一侧走的时候，赵牧好奇地回头看了眼那群人。 他个子矮，平视前方的时候，只能看到好几双腿，还有正中央倒在地上的一个男人。 那个男人脸上全是血，蜷缩着哭嚎，一双亮眼的红鞋被人踹飞了一只，沾满了灰尘。 男人紧闭着眼，满脸都是血痕，但还是被人毫不留情地踩踏着。 终于，他身体不再动弹，握住头的手卸了力气，眼眸无力地合上了。 第519章 一顿两颗药 赵牧跟着护士上了隔壁一栋建筑的三楼，在303房间停下来了。 护士敲了敲门，问道：“张医生在吗？” “请进。” 护士带着赵牧走进了房间，还没等护士报上赵牧病服上的编号，那边张医生已经拿出一瓶药，递给了护士。 他语气温柔道：“这是小牧的药。一共有三十颗，你让他每天吃六颗。等五天后再过来拿药。” 护士惊讶地接过了药。 她可从没有见到过张医生这副样子，而且也从没有拿出过一瓶只有三十粒的药过。 一般病人都是一百粒一个药瓶，所以可能会出现因为粒数太多，让病人钻了空子的事情。 粒数越少，也就代表着护士安排病人吃药的流程会更加严格。 更别说赵牧住在最高级的vip病房里。 这种特殊待遇，让护士立刻就明白了什么。 她笑道：“张医生您放心。我一定会监督好病人吃药的。” 张医生点点头。 “先带他吃饭去吧。这个药饭前吃还是饭后吃都没关系。” “好的，张医生。” 等护士带着赵牧离开，张医生松了口气。 幸好那个小祖宗没有发脾气，毕竟是他诊断的结果。 而且当时院长也是让自己公布赵牧的病情，按照一般的小孩，早就开始闹他了。 不过目前看来，赵牧的情绪还是挺稳定的。 那他只需要按时提供药就好了。 一年的时间，妄想症是很容易治好的。 更别说为了治疗赵牧，院长专门引进了一批特效药。 抑制精神类的药物，加大剂量，很容易对病人的脑神经造成伤害。 不过当时调查的时候，他发现赵牧的大脑发育程度要远高于其他孩子的，可能也和他的智商有联系。 所以为了提高疗效，确保一年内赵牧能够治疗好，他给赵牧用的是成年人使用的药物。 就算剂量大些也没关系，赵牧这种天才，就算被剂量稍微影响一下大脑发育，也要比普通人强很多。 所以他不担心后面赵牧的爸爸看出来什么。 去食堂吃饭，很多病人旁边都会有一个护士陪同。 只有极少数病人沉默地端起饭菜，走到角落里吃饭。 “那些有护士陪同的人，你记住他们的面貌，以后尽量远离。” 在赵牧吃饭的时候，护士提醒他。 “为什么？” 赵牧奇怪地问道。 “因为他们都是重症患者，很容易就发病。他们一旦发起病来，可能会往死里打人。” “你小心一点。” 赵牧看了眼周围的护士，最后看向面前的护士：“所以我也可能发病，然后往死里打人吗？” “可能吧。” 护士含糊道。 就算小孩子发病，也杀不死人。所以护士一直在提醒赵牧不要招惹病人，并没有告诉他自己就存在危险性。 “一般病人的发病频率有多久？” 赵牧问道。 “什么？” 护士一愣。 “他们有具体的发病频率吗？” 赵牧重复地问道。 在护士说完后，她就理解了赵牧的意思，等赵牧继续重复一遍后，她表情变得有些不可思议：“你居然知道频率？” 病例单上写着，他就是一个六岁孩子，而且身高也符合六岁孩子的范围。 但就是一个六岁孩子，居然问她“发病频率”？ 她震惊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好长时间后，她才说道：“有人一个月，有人几个月。这要看每个人的症状。” “好吧。” 赵牧说完，低头扒拉着米饭。 他根本没有妄想症，而且也不可能是重症。 他回去的时候，特意搜索了一下妄想症是什么，然后结合那个医生问过自己的问题，顺序和当时他说话的语气。 他立刻就明白了医生是从哪方面判定自己患病的。 而且护士提到过是重症，其他病人的重症每隔几个月都会发病，可他从没有发过病。 如果说之前他怀疑过自己的记忆，也曾经按照过爸爸的理由尝试说服自己。 自己做梦，自己捡了颗狼牙，自己没有见过一个叫林维颂的人。 可如今，他不信。 而且林维颂教给他的很多东西中，都是他之前从来没有接触过的。 如果是做梦，他怎么可能会凭空知道那么多的东西。 他年纪虽然小，但是记东西记得很清楚，尤其是从他开始接触各种书籍和知识后，他总是以一种好奇地心态张望世界。 当时林维颂告诉他的所有知识，他从不记得从哪里听到过。 要么是真的存在过那么一个人，要么是有神仙入梦，教给他很多知识。 但很明显，第二种说法更不靠谱。 直到护士说完这些话后，他更加确信了，自己根本没病。 他没病，但是得吃药。 vip病房内，赵牧的小手上放着两颗药，护士手中端着一个茶杯，水是刚从饮水机里接到的温水。 护士哄着面前的小孩，说道：“该吃药了哦。这两颗是早上的分量。” 赵牧只能将药吞进了肚子里，然后张开嘴，让护士检查。 赵牧配合，护士也很省心，她说道：“吃完药就可以自由活动了。你可以在院里随意溜达，如果有问题可以找护士或者医生，尽量少接触外面的病人。” 说完，护士就离开了。 赵牧盯着放在病床旁边茶几上的水杯，大脑飞快转动。 他如今已经确定自己没有妄想症，所以不能吃药的。 而且爸爸说他要在这里待上一年。 一个健康的人要吃一年的药吗？他直觉会出问题。 可是现在护士会检查自己有没有吞完药，所以他现在必须想办法将吃下去的药吐出来。 可没人教给他如何吐出药，所以他现在根本没有办法，只能任由身体吸收那些药物。 如果，他能拿到手机或者电脑，联网搜索就好了。 在前几天，爸爸通知他要被送进医院的时候，他特意搜索了一下关于妄想症的东西。 网上什么都有，一定也有应对吃药的手段。 赵牧又喝了口水，然后穿上鞋，往外走去。 他要找一个能联网的地方。 而且他还要在这里居住一年，他也要熟悉环境才对。 这里的一切和他之前接触的都完全不同，所以他对这些东西还是处于一种好奇的心态。 当时那个男人的状况，武术老师曾经跟他描述过。 那是在死亡前的短暂昏迷。 第520章 那人死了 等赵牧按照记忆回到之前一群人待过的地方，那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只剩下一个扫地的阿姨和地上的一滩血迹。 他走上前，语气稚嫩地问道：“阿姨，这里之前倒在地上的那个人呢？” 扫地阿姨低头，看到了一个小孩。 她满脸慈爱地放下扫帚，蹲了下来：“小娃娃，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你父母呢？” 这里可是精神病院，小孩子可不能随便瞎跑，很容易受到危险的。 “我出来溜达的。阿姨，这里怎么会有一滩血啊？有人杀鸡了吗？” 赵牧知道，他现在年幼，很多人都会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所以他也故意装成不懂的样子，借此询问这里之前出过什么事情。 “是有人打架，他们殴打过度才造成的一滩血。” 扫地阿姨下意识地解释，结果发现解释对象是一个孩子，讪讪笑道：“你年纪小，说了你也不懂。快回家长身边，这里面很危险的。” “好的，阿姨。” 赵牧说完，往外走去。 就在扫地阿姨继续清扫地面的时候，赵牧偷偷返回到墙后面那处草丛里，扒出一个小缝，偷偷看向扫地阿姨的位置。 那滩血太多了，按照他的武术老师所描述的，如果出血量大于一升的话，很容易造成死亡。 刚刚他出现的太莽撞了，他想问一些问题，结果被阿姨劝了回来。 还没等他仔细观察那滩血的大概面积，就听到扫地阿姨边泼着水边吐槽。 “这精神病院是人待的地方吗？人死了，也不报警，也不送病房，直接让他自生自灭。真是造孽啊。” 扫地阿姨摇摇头：“精神病院里的，真的是没一个好东西。” 这家医院还是市里赫赫有名的医院呢，结果那个人被其他病人殴打死掉了，医院也不过问。 她来得及时，几乎是还没等保安处理好尸体就到了，所以她眼睁睁地看着几个保安抬着死掉的尸体往外走，那个方向，明显是之前废弃的老病院。 她感叹了几句，然后自言自语道：“我可不想继续在这里干下去了。” 她提着清理好的拖把往外走去。 赵牧还在专心致志地盯着那块地方，在扫地阿姨清理尸体的时候，他记下来那块面积，然后开始头脑风暴，计算这些血可不可以凑到一升。 就在他蹲在草丛里很长时间后，一个手掌从后面拍了拍他的肩膀：“喂！” 赵牧猛的睁开眼，抓住肩膀上的手往下一拧。 他使用的力度非常刁钻，后面那个人“啊”地惨叫一声。 他的武术老师每年的教习课都是根据他的体格，量身定制的武术。 而技巧对标的正是一名成年的男人。 所以他使出的力度刚好能控制住男人的手腕，让他产生疼痛的同时，不会第一时间想着挣脱。 赵牧对这个效果很满意，他松开了手。 男人不知道赵牧拿他当试验品，他可怜地握住自己被掰疼的手腕，眼圈一红，泪水就滚下来了： “你干嘛！” 他盯着自己红肿起来的手腕，泪水像是不要钱似的掉下来：“你是个大坏蛋！你打我！” 赵牧眼神怪异地看了男人的体格一眼，然后又看了眼自己白嫩的小手，沉默了。 “我要跟老师告状！你居然打我！” 赵牧不喜欢和傻子说话，站起身，准备离开。 他如今已经推测出了这个结果，他要回去在纸上继续演练一遍。 直到站在原地的男人委屈地说道：“妹妹，他打我！你要替我报仇！” 男人有同伙，对赵牧来说不足为惧。 只是下一秒，男人的语气变得细腻起来，而且和之前完全不同，似乎有些气愤：“你笨！你多大个人，他就是一个小屁孩，你还打不过他吗？” “打不过嘛。”男人语气又委屈起来。 赵牧立刻停止了脚步，他好奇地往回望去。 然后他就看到那个男人在一瞬间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一会像个傻子，一会眼神凌厉，像是下一秒就要冲上来打架一样。 他是在演戏吗？ 赵牧有些不解地想道。 可是他见过电视剧里有人演戏，明显和现在这个人的表演不一样。 那男人为什么会将自己称作妹妹呢？ 他立刻走上前，仰着头说道：“我是赵牧，你是谁呀？” “我叫小白。” “他刚刚打过你，你还上赶着介绍自己？” 两句完全不同的话先后响起，赵牧眼眸中满是探究地盯着男人。 男人还是那副傻乎乎的样子，他回自己的妹妹：“可是他问我名字哎。” 说完，那个细腻的声音消失了。 男人似乎认准只要赵牧和他说话，赵牧就变成了他的好朋友一样。 他拉着赵牧往另外一个院子走去：“我有很多小兔子，它们长得可漂亮了，我带你看。” 在临走前，赵牧指了指那边被清扫干净，水还没有完全干掉的地面，问道：“你知道那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是有人死了吗？” 男人站在原地，费解地思索着赵牧的话，最后他妹妹受不了，替他解释道：“那个团伙聚在一起吃药，结果每个人吃了整整一瓶药，而且他们每个人的药物类型不一样，他们混在一起，磕嗨了，最后就出问题了。 “他们处于神志不清的状态，随便拉了个过路人，就开始群殴。” “最后，那个病人被他们活生生打死了。” 赵牧奇怪地问道：“那警察呢？精神病人打正常人不犯法，那精神病人都是相同的身份，他们打死了另外一个精神病人，难道不会坐牢吗？” 男人妹妹诧异地看了赵牧一眼。 她没想到，这小孩看着年纪不大，结果懂得还挺多。 “当然不会。那个病人家里没什么人来看望他，病人死在医院是一件正常的事情。而且那个死掉的人交的费用正好过期了，如果他家没人继续来跟他缴费，他就要被病院赶出去了。” “所以他死不死，没人在意。” 赵牧被这一段话震惊到说不出话。 “可是，那几个人杀了人，难道不应该偿命吗？” 杀人偿命，这才是赵牧心中认准的正确流程。 “杀人，偿命？” 男人妹妹冷笑一声：“小家伙，你也太天真了吧。” “如果杀人能偿命的话，这个精神病院里的病人，早就死几个来回了。” 第521章 为什么骗我 从他来到这里的每一刻，他看到的所有事情都在冲击着他之前的认知。 他愣神的功夫，男人妹妹说道：“你想去看看那个人的尸体吗？” 赵牧瞳孔睁大，武术老师教过他很多东西，一直都在告诉他，不会教他杀招，因为赵家是不允许杀人的。 他知道杀了人后，那个人会变成尸体，但是他从没见过尸体。 他太好奇了。 “好！” 赵牧重重地点点头。 男人妹妹冲男人说道：“小白，你带他去。” “知道了。” 熟悉的声音出现，男人拉着赵牧的手，往外走去。 “那个人死的老恐怖了！” 他的声音中带着比赵牧还要稚嫩的口吻，神情害怕地回想当时发生的事情。 最后他瑟瑟发抖：“我不想被那群人打。” 赵牧好奇地往四周探望，分心回答：“你遇到那群病人，远离就好了。” 这是之前护士说过的话。 男人听完后，狠狠地点头，似乎在赞同赵牧所说的话。 他们越走越偏僻。 不知道是不是男人带错了方向，但是他们周围的环境越来越冷清。 而赵牧对目前的状况也没有一个准确的概念，毕竟武术老师一直说不能杀死人之类的话，所以他以为尸体很神秘，一般人是见不到的。 于是他一直被男人带着，根本没意识到自己来到了哪里。 直到，男人带他走进了一个已经废弃的房间。 赵牧环顾四周，发现这里是一个只有一个窗户的小房子，他好奇地往里走去： “尸体在这里吗？” 怪不得武术老师不肯让他杀人见尸体，原来尸体会藏的那么隐蔽呢！ 他有些高兴，因为他马上就见上自己从不知道的尸体了。 直到，站在门口的男人锁上了门。 赵牧高兴的神色立刻消失了，他盯着一步步走近的男人，眼神中满是警惕。 “你是谁？” 面前的男人不再是那副傻乎乎的模样，看向赵牧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猎物。 他咧开一张嘴：“是小孩子啊，肉一定很软吧。” 他说完，表情突然变得呆傻起来，恐惧道：“哥哥，我给你带了食物，你别杀我的兔子。” 男人的表情又恢复了当初的侵略性，他语气带着恶意：“放心。我会让你的小兔子多活几个月的。” 那个男人和男人妹妹是故意的！ 赵牧满脸不可置信，他不理解为什么面前的男人要骗他。 男人从角落里拿出一根木棍，看他的动作已经很熟练了，那根木棍上面有着暗沉的血迹，明显是用过很多次。 “你知道这里曾经是什么地方吗？” “这里曾经是关押那些不听话的病人的病房！他们被束缚带捆在病床上，电流从他们的天灵盖直接蹿到脚底。 “他们每个人都会发出无数凄厉的惨叫。 “而且，这个房子很隔音，病人的所有惨叫声都不会传出去。” “整间房子里弥漫着那种叫声，简直是太美妙了。” 他的脸上带着一丝陶醉的神色，他在怀念过去。 当时他被惩罚的时候，看向那些同样忍受着痛楚的病人，他的内心格外兴奋。 这种暴力带来的具象化叫声，让他的大脑感受到的刺激瞬间提升了几倍。 甚至是最后他不惜多犯几次错，就是为了来到这个地方，聆听那个美妙的声音。 可惜病院重建了，这个地方也开始荒芜。 他很空虚，所以他逼迫那个傻子和那个女人欺骗那群病人，将他们诱拐进来。 只是如今能活下来的人，都是老油条，凭那个傻子，根本骗不到人。 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得到过玩具了。 “你为什么要骗我？” 赵牧还在纠结之前的问题。 发现面前的男孩没有一丝害怕的神色，男人兴趣更加浓厚了。 他最喜欢这种顽强、充满生活力的玩具了。 因为这意味着，玩具可以让他玩很长一段时间。 “骗你？小家伙，你太天真了。我说我带你去看尸体，你还真相信了？” “可你明明和我拉过勾了！” 小男孩的眼神带着一丝执拗。 男人知道来到这里的都是病人，所以对面前的男孩说出什么话他都不会奇怪。 甚至他还有心思接下对方的角色扮演：“拉勾算什么？拉勾对成年人都是不作数的。你是小孩，被人骗了很正常啊。” 他还想继续发挥几句，结果没想到赵牧就像是听到了什么忤逆之词一样，瞬间爆发了：“你这个骗子！” 男孩眼神中充满了仇恨，一双小手握紧，直接朝男人的腿上袭击了过来。 原本男人并没有将他的动作当回事，但是没想到那个男孩的力气居然和成年人的力气差不多，一拳下去，男人的小腿宛如被石头砸中，一阵发麻后，居然不自主地跪倒在地。 他满脸愕然。 男人的力气并不算大，因为他只是那个傻子的副人格而已，之前出现的时间很短，根本没办法提升自己的力气。 所以他只能让傻子去诱拐一些病人，趁他们不防备后关到这里，然后依靠着对地势的熟悉，捡起角落里的木棍，最后虐杀他们。 这次他以为傻子骗了个儿童，自己就能放肆地虐杀他了。 可他没想到，这个儿童居然是个大力士。 男人瞬间紧张起来。 他连忙攥紧手中的木棍，朝着小男孩的背上狠狠砸去。 但是赵牧已经感受到了背后凌厉的风声，他立刻蹲下身，滚到了男人受伤的那条腿的左边。 “砰！” 木棍结实地打在了地上，扬起了一阵木屑。 赵牧瞅准机会，一脚踹在那个男人本就受伤的大腿上。 “啊！” 男人凄惨地叫了一声。 赵牧并没有继续攻击，而是往后退了好几步，走到角落里，最后也找到一个被藏在病床后面的木棍。 他右手握紧木棍，就像是之前练武的时候拿着的木剑和铁剑一样。 然后他带着满脸的恨意，走向那个男人。 此时的男人脸上充满了惊慌之色。 这个小孩，真的只有几岁吗？ 为什么他居然能准确地躲避自己的攻击？而且显得比一个成年人还要专业？ 赵牧浑然不觉男人的惊慌，他已经陷入了自己的情绪之中。 他一直在重复着一句话：“你为什么要骗我？” 第522章 被锁住了 就在赵牧往男人的方位走去的时候，男人立刻将手里的木棍朝赵牧扔了过去。 赵牧手中的木棍往上一抬，直接挡住了他的攻击。 “砰！” 两道相同的声音响起。 木棍掉在地上，发出“砰”的闷声。 面前的大门被男人大力合上，也发出同样的声音。 接着，赵牧听到了外面有锁链的声音，似乎是男人从外面将锁锁上了吧。 他扔掉木棍，没有立即去门的方向，而是站在原地，抹着往下流的泪水。 他语气变得很委屈：“你为什么要骗我？” 他不明白，为什么林维颂不来找他。 他对这一天发生的事情感到无措。 再怎么样，他只是一个六岁的孩子，他之前受到的教育都是“遵纪守法，诚实守信”。 可今天，他已经接连碰到了和之前完全不一样的事情。 有人被杀了，但杀人的那人不会偿命。 那个人明明说带他去见尸体，可他却想杀自己，而且他根本没有得罪过他。 这种明晃晃的恶意让赵牧有些不知所措。 赵牧在房间里思考刚刚经历过的事情，殊不知外面找他已经找疯了。 在中午的时候，护士去赵牧房间里找过他，结果没看到他的身影。 她以为是小孩子贪玩，在周围转了一圈后，依旧没有找到赵牧。 她这才意识到不对劲，明明她在走之前，说过自己会在十二点过来带他去吃饭，看那孩子，也不像是调皮捣蛋的性格。 护士连忙联系监控室，去定位赵牧如今的位置。 只不过监控能覆盖掉区域很少，大部分都是病房内，还有一些是病人们常常活动的院子，之前那个废弃的院子上的监控早就坏掉了。 所以护士在监控上只能看到赵牧主动走出去，然后碰到扫地阿姨，说了几句话。 之后赵牧就不见了。 她连忙去找张医生，之前看张医生对赵牧的态度，似乎赵牧的身份很不一般。 张医生听完，立刻联系了院长。 这小祖宗才来了他们病院一天，就消失不见了？ 他们这个病院哪里承担起这个责任啊！ 院长发动所有的在职人员，在整个精神病院开始地毯式搜索。 他们找了大半天，终于将目光放在后面那一片已经废弃掉的老院子。 最后，等晚上九点左右，他们发现了那个被上锁的房间，和里面坐在床上的赵牧。 赵牧看到一群人进来，只是抬头看了他们一眼。 院长心终于放了下来，连忙走到赵牧身边。 “小牧，你怎么在这里？” 他虽然心里一阵后怕，但是表面依旧一副关心的样子：“是不是有人把你锁到这里了？” 赵牧点点头。 “你还记得是谁吗？告诉院长爷爷，爷爷替你出气！” 赵牧只是看了院长一眼。 他很清楚地记得，就是这个人诊断的自己有病。 “不记得了。” 赵牧并没有将实话说出来。 他才不相信面前这个男人。 说完，他从床上跳下来，往自己的房间里走去。 徒留身后焦急地众人面面相觑。 “院长，这……” 张医生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有些不淡定：“这小孩是不是有点太奇怪了？难道他还有自闭症吗？” 一般孩子被关半天，找到的时候都会哭上好几个来回，甚至是又哭又闹的孩子他也见过不少，但是赵牧就像是没事人一样，跳下床就走了。 这情绪也太稳定了吧。 莫非真的还有某些潜在的病症他没检查出来？ 院长缓了缓心情，他吐出一口气，说道：“不管怎么样，一年内一定要把他的病治好！这种小祖宗还是别留在病院里来的好。” 他一阵后怕，不免后悔起来。 这么小的孩子就不应该留在病院！ 很容易出事情的。 他咬咬牙，只不过那个赵先生的报酬给的太多了，让他不舍得违背规定，送走赵牧。 罢了，也就一年，忍忍就过去了。 他叫来保安室的人：“你去购买一批新的监控。要高清的，360度无死角的！而且要把这个病院的所有区域都覆盖掉！之前的监控也换掉吧，用了那么多年了，很容易出故障。” 保安傻了眼：“院长，都换掉吗？那可是要用一大笔钱，我怕财务部那边不给批。” “你就说是我安排的。他们肯定会批。” 如今所有能报销的大项目都被赵先生一个人承担掉了，如果只是买一批摄像头还不批准的话，那财务部部长也该换人了。 等一切安排好后，所有人散开了。 赵牧回到房间里，准备睡觉的时候，发现护士端着茶杯走了过来，手中正好是四颗药。 赵牧没说什么，直接将四颗药吞进了肚子里。 等护士走后，他跑到卫生间咳嗽了好几下，结果什么都没有吐出来。 他小脸紧皱。 自己待在那个房间，就是想逃避吃药，可是没想到护士居然没有放过他，依旧让他睡前吃掉药。 为了不被护士察觉自己不想吃药的心思，所以他顺从了护士的安排。 但是他该用什么办法才能放弃吃药呢？ 他想着想着，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吃饭的时候，赵牧收获了很多打量的眼神。 等赵牧看回去的时候，发现那些人身上都穿着蓝白条纹。 他们是病人。 赵牧有些奇怪，那些人看自己做什么？ 他吃完早饭，在护士的带领下回到了房间。 护士临走前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不要接触其他病人，如果无聊可以去附近的图书馆看书，千万不要和一些聚众扎堆的精神病人聊天。 赵牧原本是在看书，可是很快他的好奇心就按捺住不了。 昨天那两件事情对他冲击力很大，可等消化完后，他更多的就是好奇了。 是因为他来到的地方和之前待的地方不一样，所以才会碰到一些能够打破他原本认知的事情吗？ 他们都是精神病人，是一种杀人不会犯法的群体。 他真的很好奇，这种奇怪的秩序下，那群人会是怎么生活的。 他再也看不下去那些循规蹈矩的书籍，他对这些未知的东西更为好奇。 最后他人为摒弃掉护士的叮嘱，打开门走了出去。 第523章 我叫何楷 赵牧一出去，就收获了很多异样的关注，病人、护士都有，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他的身上。 直到他从那条路走过去后，那些人才收回视线。 赵牧从小就是在夸赞声里长大的，对那么多人的关注，也不觉得不妥，只是有些奇怪。 明明昨天不是这样的。 等赵牧走后，护士开始窃窃私语：“这就是昨晚找了一宿的小少爷？” “是啊是啊。当时保安那边接到的通知，就是一个六七岁男孩。咱们这精神病院可从没出现过什么男孩啊。” “那他家一定很有钱吧。” “连院长都惊动了，可能不仅仅是有钱，上面有人都说不定。” “天啊，这种人居然也会被送进精神病院？当少爷的，就算是有精神疾病类的症状，完全可以请家庭医生啊。我记得给他治疗的张医生工资一个月也就十几万。完全可以把他挖过去。” 另外一个护士摇摇头：“不清楚。不过我来这里那么多年，还从没见过院长那么急过。” 讨论完赵牧的身份，第一个护士突然感慨了一句： “他也就几岁的样子，他们当家长的也真舍得送进来。” “是啊。这可是精神病院，很容易出问题的。” 两人七嘴八舌的讨论着，往病房里走去。 赵牧还在随意溜达。 直到他走到一个拐角的时候，面前突然冒出一群人。 那些人出现的太突然了，就算赵牧快速地后退几步，还是被最前方的一个人撞了个正着。 “砰！” 赵牧结实地摔在地上。 他爬起身，拍了拍小手上的灰尘，对着面前突然出现、又被他撞到的人说道：“对不起。” 因为男人太高了，他仰头的时候看不到男人的面部表情，所以他以为这事就算过去了。 他往旁边走了走，准备绕开男人。 结果另外一个男人堵死在前面。 两条大腿像是大山一样，移动不得。 赵牧心中觉得有些奇怪，以为对方没看到自己，继续喊道：“可以让一下吗？” 那人没有动弹。 赵牧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他抬头，仔细打量着面前的男人，问道：“你们拦我做什么？” 最前方的男人冷哼一声：“你叫赵牧？” “是啊，你认识我吗？” 他说完这话，所有人都面带嘲讽地笑出了声。 “大哥，你看这小屁孩多高贵。还我们认识他？他是泡在金汤匙里，泡傻了吧？” 赵牧知道对方的话充满了恶意，瞪着一双眼睛看向那个嘲讽的男人。 但男人根本没有将一个几岁的孩子当回事。 “你家里很有钱吗？” 为首的男人散发出冷厉的气息，那双带着刀疤的眼睛和赵牧对视。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赵牧心中有了警惕之心，才不会回答这种问题。 “不回答？那好办。峰子。” 他给之前嘲笑赵牧的男人使了个眼色，男人心领神会，朝赵牧走来。 就在他脚步刚伸出第一秒，赵牧拔腿就往回跑。 他知道面前这些人有点不对劲，联想到护士之前的叮嘱，似乎这些真正的精神病人脑子有问题，会打人也会杀人。 就像是昨天那个奇怪的男人一样，无缘无故想要杀死自己。 他用尽全力，像是兔子一样，一下子就窜出去老远。 等那几个病人意识到了赵牧的动作后，恼羞成怒：“那小兔崽子跑了，赶紧追！” 听说昨天院长为了找到赵牧，动用了所有的武力。 那赵牧的来历肯定非同小可。 所以为首的男人就动了一点歪心思。 他们之前打过架，也杀过人，只不过为了躲避刑事责任，特意花了钱买了份精神病院证明。 所以法律拿他们无可奈何，只能将他们送进了精神病院。 但是精神病院的生活不比外面，他们没办法抢钱，就算他们威逼利诱一些护士带一些东西，很长时间后也就捉襟见肘了。 幸好这个档口，赵牧出现了。 他的背景不一样，又是一个孩子，这不就是行走的人民币？ 所以他们特意选了这个日子，堵在赵牧的路上，准备敲诈一番。 结果那个小兔崽子太精明了，发现不对劲的一瞬间就逃跑了。 他们可不会让到嘴的肉飞掉，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追了上去。 赵牧所有的精力都用来逃跑了。他慌不择路地往前跑，也不清楚前方都是些什么地方。 身后那群人越来越近。 终于，他看到了熟悉的建筑。 是之前护士带他去张医生的那条路！ 他盯着前方越来越近的拐角，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跑了过去。 他扯开嗓子，刚准备喊“救命”，结果身体一空，他被人拎了起来。 “救……” “唔唔唔！” 赵牧的嘴巴被人眼疾手快地捂住。 他以为自己被那几个人抓住了，立刻奋力挣扎。 直到一道平和的声音小声说道：“嘘，别说话。” 赵牧一愣，听声音不像是那几个追自己的人…… 赵牧这才仔细看了眼周围的环境，发现面前是一些绿色的爬山虎，还有一些牵牛花点缀着。 他站的地方是一个隐蔽的花丛。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了起来，是那群人！ “奶奶的，这小兔崽子跑哪里了？怎么一个功夫就不见人了？” “先去前面找找。这里护士和医生挺多的，你们别太嚣张。” 那群人的脚步逐渐平缓，往外跑去。 等那群人彻底离去后，赵牧才发现捂住自己的手掌收了力，然后挪开。 赵牧好奇地往回望去，看到了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 他面目慈善，似乎在哪里见过。 趁赵牧愣神的功夫，男人笑了笑：“你好啊小朋友，我叫何楷。” “我叫赵牧。” “小牧，你怎么被一群人追着跑啊？” “不知道，他们是突然出现的，他们问我家里是不是有钱。所以我猜，他们想勒索我，骗我爸打钱！” 何楷笑道：“小牧真聪明。” “那当然！”赵牧自豪地说完，不免奇怪起来：“可是我根本不认识他们。他们为什么会对我动手？” “这里是病院，病院就是这样，有些恶意是没有源头的。” 似乎是因为面前的人救过他，所以赵牧敞开了心扉，问了一个思考了一夜都不清楚的问题： “可是老师不是这样教我的。” 第524章 以后就懂了 何楷很有耐心，问道：“你的老师是怎么教你的？” “老师说，人性本善。每个人生下来都是善良的。只要我诚信待人，对方一定会对我好的。” “可是，为什么我没有骗过他们，他们却要来抓我？” 他有武术老师教习，每次武术老师考核他的时候，表情严肃，浑身散发着一种凌厉的气质。 所以他对这种危险性的感知格外敏感，在那个人冲向自己的时候，他拼命逃走了。 而他的感觉也没错，他们在后面跟着，边跟边骂，满空气的恶意朝他扑面而来。 他不解，明明他什么都没有做过，明明他根本不认识他们。 何楷伸出手掌，将赵牧的手掌放在了自己的掌中。 他问道： “你看到了什么？” “两只手。” “那我的手是不是比你的要大上很多？” 赵牧点点头：“是啊。” “那你知道，为什么我的手要比你的手大那么多吗？” “因为你年龄大，我年龄小。” “对。我是成年人，你是儿童。而那群追你的人也是成年人。” 赵牧瞳孔睁大：“是因为他们长大了，所以就不善良了吗？” “小牧，任何事情都不是非黑即白的。你老师告诉你的道理是真的。他们的恶意也是真的。因为这就是成年人的世界。” “很多本善的人，长大后依旧行善。可这个成长过程中，很容易出现其他的想法。” “而这里是精神病院，他们都是畸形的成年人。他们已经长歪了，所以你遇到什么人，都不奇怪。” “你看到了世界的多面性。” 多面性…… 赵牧皱起了眉头，他不懂什么是多面性。 “你现在不懂，以后就懂了。” 听到这种话，赵牧的表情立刻就变了。 他语气坚决道：“我不！” 赵牧听过太多这句话了。 爸爸当初答应过他，只要他说出一个理由，他就会让自己留在爷爷那里。 可是爸爸却反悔了。 他开始闹，但爸爸只用“爸爸是为了你好，你现在不懂，等长大就知道了”来搪塞他。 可他不想以后再懂，他只想再见到林维颂。 当爸爸告诉他，只要他忘记那个不存在的人，好好学习，他就不会把他送进精神病院。 可他不肯，他根本没病，为什么爸爸要把他送进去，还要让他忘记林维颂？ 爸爸最后把自己送了进来，走之前爸爸说：“小牧，我这是为你好，等你长大后就懂了。” 赵牧的声音突然提高，让何楷愣了一下。 赵牧挣脱何楷的手，往后退了几步，他生气道：“你们总是这样！我是儿童，就可以什么都不懂了吗？为什么非得让我以后懂？我现在已经开始看高一的课本了，我可以理解课本里的意思！” “高一也是十几岁人学的东西，十几岁也要成年了！我可以理解那么多的资料和课本，为什么不能理解你们说话的意思？” “你们真的很……” 赵牧卡了壳，最后语气压低，几乎是以一种吼出来的语气说道：“你们真的很让我讨厌！” 说完，他立刻往回跑。 “等等！小牧！” 何楷连忙跑到赵牧前面拉住他，歉意道：“对不起。” “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会告诉你。我知道，以你的智商可以理解其中的意思。” “真的吗？” 赵牧不确定地问道。 “对。” 赵牧停下脚步，试探性问道： “那为什么那群人会追我，想杀了我？” “昨天院长找了你一天，所有人都看到了。于是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一个有钱人家的孩子。” “有钱人家的孩子？” 赵牧不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你家里有很多的老师，你爸爸为了送你进来，翻修了医院里所有的仪器。你住在vip病房，只有一个人居住的地方，可其他人却是四五个人混住的。这是你得到的特殊待遇。” “但是普通人是不会有这种待遇的。” 赵牧理解了：“所以是我拥有的东西很多，所以我是有钱人吗？” “对。那群人也想要有那么多东西，所以他们要抓你。揍你一顿，让你给他们钱。” “那他们的恶意也不是突然出现的。是因为我有钱，才让他们这样对我的吗？” 赵牧继续问道。 “是。因为他们太贪婪，想从你的身上夺取你拥有的东西。这个叫做人性。” 人性。 赵牧默念了一句，然后问道：“所以成年人和儿童不一样，是因为有人性吗？” 何楷笑道：“儿童也有人性啊。只不过没那么复杂而已。比如，你想要的一个东西，你父母不给买，你会不会出现过一种偷过来的念头？” “是据为己有？” 何楷点点头。 “有！”赵牧肯定地点点头：“我想回爷爷那里找一个人，可是我爸爸不让我去，我有想过偷偷溜过去。但是如果爷爷知道了，他一定会把我送回去的。” 他低下头，原来他的这种想法，就是人性啊。 何楷面色复杂地看了赵牧一眼，他说道：“只要是人，不管是儿童还是成年人，都存在人性。只不过你遇到的那群人，人性变坏了。他们想通过掠夺你的东西，占为己有。” 赵牧思索一会，理清了这个逻辑，继续问道：“那昨天三个人呢？” “他是一个精神分裂症患者，这种人和刚刚你遇到的人完全不一样。他只是想虐待人类得到快感，并不在意这个人是谁。你只是他随机的一个目标。” “所以，这就是人的多面性？很多人想要杀我的时候，想法是不同的吗？” 何楷点点头：“对。当你接触的人越多，你就会发现他们每个人做一件事情的动机都是不同的。” 何楷盯着陷入沉思的赵牧，他知道，一个七岁的孩子正在接触成年人的世界，这并不是一个正确的做法。 可是，之前赵牧的态度很明显，他很乐于吸收这些复杂的概念。 所以，这对赵牧来说，是个正确的做法。 良久，赵牧重重地点点头：“我明白了！”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他这一段时间遇到的很多事情他不理解了。 因为有很多东西，老师都没有教过他。 他善于举一反三。 爸爸将他送进精神病院、院长断定他有妄想症、那群病人杀死了一个男人、精神分裂症病人将他锁在房间里、几个病人一直想抓住自己。 这些在人类生活中都是正常出现的东西，只不过他之前没有见过，所以不理解而已。 第525章 遇见冯晓 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赵牧都会和何楷走在一起。 对于赵牧来说，何楷懂得很多，而且对他的每一次的提问都很有耐心。 尤其是在听赵牧说自己根本没有妄想症的时候，并不会和院长、张医生他们一样不在意，还会仔细地听赵牧分析自己为什么没有妄想症。 直到赵牧问他，治疗精神病类型的药会不会有危害的时候，何楷问道：“你害怕药里有问题？” 赵牧点点头：“是呀！何楷叔，你知道怎么才能躲过不吃药吗？” 他一直在找机会上网，可惜他走遍了所有的精神病院，都没有发现手机和电脑。 所以在袒露自己的秘密时，他选择询问何楷的意见。 何楷果真无所不能，他让赵牧在每次吃完药后，站在垃圾桶边，弯下腰，伸手去抠嗓子眼。 “这样真的能把药吐出来吗？” 赵牧星星眼地看向何楷。 何楷点点头：“可以。不过这种方法很遭罪，吐的时候会很难受。” “没关系。” 何楷迟疑了一下，然后解释道： “其实这些药都是抑制精神的药物，顶多会让你变得大脑迟钝。但是你那么聪明，只是吃一年，不会有大事的。” “我会变笨吗？” “可能会有影响。” “我才不要变笨！我还想着等长大后去找人呢！万一我要变笨了，忘记那个人的样子该怎么办！” “找人？”何楷问道：“是你说的那个在森林里遇到的人？” 赵牧点头：“是呀！他突然消失了，肯定有问题。可是爸爸不让我离家出走。” 何楷沉默了一秒，问道：“如果你找到了他，你会怎么做？” 赵牧想了好一段时间后，才说道：“不知道。我只是想找到他。” 说完，他将这件事情抛到脑后，他蹦蹦跳跳地往前走：“何楷叔，我们去找冯晓姐姐吧。昨天她肯定没有讲实话！她和其他人不一样，她也没有病，我看出来了！” 在最开始，赵牧怀疑过面前这个会一直回答自己问题的何楷是不是他妄想出来的一个人，所以故意带着他去找其他的病人聊天，结果发现那些人能看到他，连护士都知道他认识了一个叫何楷的病人。 他彻底放了心，原来何楷的存在不是因为妄想症。 昨天，他们在路上碰到了一个女人，那个女人正坐在一个偏僻的角落，摆弄着瓶子。 他们走过去一看，发现女人居然在将那些药丸中的白色粉末倒出去。 粉末落在地上，女人用脚摊了摊地上的泥土，让人看不出来这里曾经残留过白色粉末的痕迹。 “你在做什么？” 赵牧奇怪地问道。 女人发现后面有人，连忙将手里的药往怀里藏。 她回头，露出一个有些痴呆的笑容，指着面前开得鲜艳的花朵，傻笑道：“它们施肥，会长得高！” “可是你拿的不是药吗？” 虽然女人很快就把药藏起来了，但是他看得很清楚，他每天会吃的胶囊和女人倒掉的一模一样。 女人不赞同地摇摇头：“是化肥！我给很多很多花施过肥，它们长得很高！” 说完，她越过两人，傻笑着离开了。 赵牧思考了一个晚上女人怪异的行为后，他断定，女人在撒谎！ 她一定知道那就是药！ 等他将药吐出来，冲完马桶后，他联想到那些“化肥”，瞬间明白了女人在做什么—— 她也没有生病，所以她不想吃药！ 他瞬间兴奋起来，那种在畸形环境下突然碰到正常人的高兴让他立刻决定，再去找那个叫冯晓的人。 今天冯晓并没有选择对药做手脚，而是坐在一个刚刚修缮好的秋千上面，眯着眼睛晒太阳。 赵牧凑过去，拉了拉冯晓的衣角。 冯晓睁开眼睛，往旁边一扫，看到一个小男孩正兴奋地盯着自己。 是昨天遇到的那个小孩。 她站起身，看到了几步远外，一个四十多岁，面色平静地男人正对她微微颔首。 她只好回了一个笑容。 赵牧语气兴奋道：“你没病对不对？你在逃避吃药！” 他一激动，声音不免大了起来。 冯晓瞬间紧张地往周围望了望，然后制止赵牧接下来的话：“小声点！” 赵牧连忙捂住嘴，点点头。 “你是之前院长亲自找了一夜的小少爷？” 说起这个，赵牧瞬间紧张起来，连忙跑到何楷身边，才小心翼翼地问道：“你认识我？你也想挟持我吗？” “挟持？” 冯晓被赵牧这种小大人的样子逗笑了：“我又不图钱。有什么好挟持你的。” “咱们啊，都是同病相怜之人。” 她怜爱地看了赵牧一眼，然后问道： “你们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没事，只是小牧觉得你不像是个病人，所以才冒昧过来问一下。” 何楷解释道。 冯晓微微点头：“这个孩子确实聪明，也不是病人。” “那些人没有一个人发觉我是个正常人。而护士呢，她们也不在意我是不是正常人。” 就算护士知道她是正常人，偷偷将她需要服用的药瓶故意留下，让她做手脚，那也改变不了什么。 她依旧没办法离开这个精神病院。 “冯小姐身上，似乎有很多故事。” 何楷知道，赵牧逐渐养成对人类最根源的情绪好奇的性格，不是他这段时间引诱的，而是他真的开始对这些东西开始感兴趣了。 他在挖掘自己身上的故事，也在挖掘所有精神病人身上的故事。 如今的冯晓，要比那些精神病人更加理性，也更加适合研究。 所以何楷替赵牧问出了这个问题。 冯晓先是一愣，然后笑了笑，那种笑容里掺杂着无奈。 “你们想听？” 赵牧立刻点头。 “当然可以，反正一直待在这里很无聊，如果有人听我倾诉，那也再好不过了。” 冯晓深深叹了一口气，开始回忆过去。 “我和你一样，家里很有钱很有钱。” “有钱到可以买下这个病院。” “是不是觉得很意外？我爸有钱到可以买下这里，而我却被困在这里，连出都出不去。” 冯晓眼中闪过一丝讽刺。 第526章 冯晓的爸爸 “我小的时候可没有你懂得那么多。” 冯晓看了眼认真听故事的赵牧，无奈一笑：“如果我小时候懂事的话，我就不会替我爸求情，让我妈不离婚了。” 现在回想一下，对自己那么宠爱的爸爸，却只是在利用自己，让她妈妈心软，不肯离婚。 “我爸是入赘的我妈家。我妈发现我爸在外面出轨了，想和他离婚。” “当时一切手续都快走完了，但我不懂事，向我妈妈求情。” “我说，别人家小孩都有父母，我不想只有一个妈妈。” 这是她爸教给她的话，如果她不这样说，以后就再也见不到爸爸了。 冯晓自然不肯，所以替她爸求情，最后两人婚没离成。 “当时我八岁。和你应该差不多高吧。” 冯晓比划了一下赵牧的身高，继续说道：“但是在我十五岁的时候，我妈妈死了。” 何楷惊讶地看向冯晓。 赵牧还在吸收他听到的内容，一脸懵懂。 “你猜到了吧。” 冯晓讽刺一笑：“是我爸干的，但警察找不到任何证据。我笨啊，我也找不到。而且当时我根本没意识到那是我爸干的。当时我们父女二人一直相依为命，他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我甚至都不知道，是不是在曾经的某一天，替他亲自销毁过证据。” 这还是她长大后，回忆过去时才发觉的不对劲。 但已经晚了，她的记忆早就细细碎碎，根本拼凑不齐当初的真相。 “不到一年，我爸就给我找了个后妈。还有一个弟弟，他已经两岁了。” “我虽然笨，但我不傻啊！我妈才去世不到一年，为什么我会有一个两岁的弟弟？” “只不过那个时候，我爸早就吞并了我妈家所有的遗产，我再说什么都无济于事了。” “我后妈把我送进了精神病院，我爸默认了。” 听到这里，赵牧忍不住问道：“可那不是你亲爸呀，为什么会将你送进来呢？” 冯晓反问道：“那你呢？你不也是正常人，为什么你爸妈会将你送进来？” “因为我爸说我患了妄想症。他以为我生病了。” 冯晓轻微摇头：“孩子，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她不再提赵牧父母的事情，而是继续说起自己的故事：“我和我爸虽然是亲生的，但是我毕竟是我妈的孩子，而且他杀了我妈，一看到我，就会回忆起当初的事情。 “我的存在对他来说，就是当初的污点。他也怕我拆穿他。” “他一直在防备我，直到后妈说，要将我送走。” “我当时正好拿到了国外的offer，所以我当时不小心听到这话的时候，以为后妈让我爸在国外把我安顿好，再也不让我回来。” “我也正好不想回来。” 只是她没想到，她那个后妈居然那么狠心，她说的送她走，是将她送到精神病院。 而她爸居然默认了。 她早该明白的，能对枕边人动手的人，又怎么会顾及她身上流着他一半的鲜血呢？ 而且，财政大权都掌握在她爸手中，她后妈真的敢提出一个可能会让他爸生气的主意吗？ 所以，这一切都是她爸——她的亲生爸爸示意的。 想到当初送自己进来时，她爸那副忧虑的神情，冯晓只觉得讽刺和绝望。 一切对她来说，都变成了一个笑话。 “那你要治疗多长时间呢？” 赵牧问道。 冯晓摇头： “他们不会让我出去的。” 回去的路上，赵牧满脸纠结。 他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不会让她出去？精神病院能让人一直住下去吗？她爸爸不来接她吗？” 赵牧习惯性地将自己的遭遇去类比冯晓身上。 “因为每个人经历的事情都是不一样的。” 何楷耐心解释道：“他们很多是生了病，但是也有极个别，不是生了病才进来的。” “不是生病进来的？那是什么？” 赵牧瞪大了眼睛。 在他的认知里，这里的病人都是因为有病才进来，只不过自己是被那个医生误判了，冯晓姐姐和何楷叔也是被误判了，所以他们两个人都是正常人。 可听冯晓姐姐和何楷叔的意思，居然不是吗？ 赵牧眼中满是好奇。 “小牧，你觉得冯晓的爸爸喜欢冯晓吗？” 赵牧摇头。 冯晓爸爸害死了冯晓的妈妈，而且又有了其他的孩子，对冯晓姐姐肯定不喜欢。 “那你觉得冯晓喜欢她爸爸吗？” 赵牧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很久后，继续摇头：“不喜欢。” “对，冯晓知道她爸爸杀死了她妈妈，而且她后悔了。那如果你是她，你会怎么做？” 赵牧苦思冥想，最后说道：“我想把他送进监狱！他杀死了妈妈，他应该坐牢！” 何楷摸了摸赵牧的头，微笑点头：“对。冯晓她肯定有过这种想法。那在此基础上，如果你是冯晓爸爸，你知道她想把自己送进监狱，你会怎么做？” 赵牧似乎没把自己设想成坏人的角色过，这次他思考了很久。 直到两人走到赵牧房间门口的时候，赵牧眼中闪过一丝波动，他似乎明白过来了什么。 “我会将她送走，再也找不到我杀死她妈妈的证据。这样，我就没办法进监狱了。” 何楷叹道：“小牧真聪明。” “作为精神病人，只会一直待在精神病院里，没有任何自由。在监护人没同意的情况下，根本逃不出去。让冯晓变成一个精神病人，是冯晓爸爸最好的手段。” “天已经很晚了。小牧，回去睡觉吧。” 自从那晚之后，赵牧开始对其他病人的病因产生了浓浓的好奇。 原本他只是对这些从没见过的人类的一种好奇，可现在不同，他开始深入研究那些病人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症状，他开始对这些人的经历感到好奇。 而且何楷有一种莫名的魔力，总会让那些病人安静下来，和他们聊天。 就算是一些重症病人，除了一些记忆混乱的病人之外，何楷也能从那些人的谈话和反应中，分析出那些人过去经历过的事情。 赵牧对这个世界和人类的认知开始快速成长。 他原本以为这一年会很无聊，可如今恰恰相反。 赵牧听了那么多关于病人的过去后，他总有一种勘破命运的飘忽感。 似乎那些人的经历和最后他们来到这里时被诊断的症状，息息相关。 他感到很奇妙。 第527章 何楷死了? 最近，赵牧在做一件大事。 他去求了院长爷爷，让他给何楷重新诊断病情。 院长对何楷有所耳闻，他知道赵牧在这一年里一直和一个叫何楷的病人走得很近。 如今赵牧在这里待了一年，他想让何楷离开精神病院，倒也无可厚非。 对于院长来说，如今赵牧性格稳定，又是那个赵先生的儿子，自然愿意卖赵牧这个人情。 但让人意外的是，院长安排了三次针对何楷的诊断，结果都不尽人意。 何楷当初是因为被判断为双相情感障碍病症，他的家人托了好多层关系，才把他送进精神病院里的。 这种重症精神类疾病，就算是院长这个身份，都不敢马虎大意。 换句话说，就算院长想卖赵牧这个人情，也不敢直接让何楷出院。 对社会危害较大的精神病人，在当局的档案里都登记在案，万一他担保何楷病症疗愈，结果在出去后，何楷继续自杀或者杀人，那他作为关押过病人的病院院长，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在拿到诊断书后，院长还有些奇怪，赵牧是怎么和这种类型疾病的病人能相处一年的。 不过他很快就抛到脑后了，他是正常人，不理解精神病人的思路很正常。 “小牧，何楷他的检测报告不合格，所以他不能离开。” “不合格？” 赵牧对这个结果很意外。 明明何楷和他一样，之前也是误判的呀！ “不可能！院长爷爷，你是不是诊断错了？” “这是诊断书，你要是不信，可以看看。” 院长将诊断书递给了赵牧。 赵牧完全看不懂上面写的那些专业术语，最后他语气无措道：“院长爷爷，一定是诊断错了，你能不能再给他安排一次诊断？” “小牧，我已经给他安排了三次测试了，但是每次他都没有通过，所以我不能放他离开。” 赵牧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好吧，谢谢院长爷爷。” 等他回去的时候，何楷首先察觉到了赵牧的不对劲，问道：“小牧，你怎么了？” “何楷叔，你在外面是不是也得罪了人？为什么院长爷爷说你诊断了三次，都是不合格的？是不是和冯晓姐姐一样，有人不想让你离开呀？” 何楷眼光闪了闪，最后无奈一笑：“或许吧。小牧，我在这里已经习惯了，你不必担忧我。你马上就能出去了，等出去后，好好听爸爸的话，知道吗？” 他告诉赵牧，他被诊断出了妄想症，只是因为他一直坚持遇到了一个人。 而离开的方法也很简单，只要赵牧在诊断的时候，一口咬定那个人的存在是假的，就可以了。 他爸爸一定会将他带走的。 赵牧显得有些纠结：“可是何楷叔，我是真的见过那个人。” 何楷摸了摸赵牧的脑袋，笑道：“我当然相信小牧，但是小牧想一直被困在这里吗？如果你不出去，怎么再去找那个人？只要你顺从爸爸的意思，将那个人埋在心底，当个秘密，不告诉任何人。” “这样，等你长大后，想去哪里找他都可以。你现在是孩子，没人愿意尊重你的意愿。” “小牧，答应我，将那些事情隐藏起来好吗？” “好！” 在赵牧之前的教育中，只有说实话，才是父亲和爷爷中最乖的孩子。 可如今他清楚地认识到，只有他顺从爸爸的意愿，才是爸爸最乖的孩子。 那他就照做好了。 在他即将出院的前一天晚上，赵牧突然被一阵雷声惊醒了。 他拉开窗帘，往外看去。 外面狂风大作，似乎是要下雨了。 赵牧醒来后并没有继续睡觉，他还在想第二天离开的事情。 如今他的包都已经收拾好了，可一想到何楷叔，他就有种莫名的焦虑。 他舍不得何楷叔，他不想让何楷叔跟冯晓一样，被困在这里。 他心中一动。 他家不是很有钱吗？ 那他完全可以让何楷叔当他的老师或者管家，一直陪着自己。 想到这里，赵牧突然闪过一丝大胆的想法—— 如果只是想让何楷叔离开这里，那为什么不可以直接逃走呢？ 逃走之后，他再求一下他爸爸，让他爸爸收留何楷叔，不被警察发现不就好了？ 而且他在这里待了一年，他早就清楚这里的墙壁虽然高，但能够爬出去。 这种想法一出现，让赵牧的心脏开始剧烈跳动。 他从没干过违法的事情。可相比较尊法，他更想让何楷叔离开这里。 想完这些，赵牧悄悄穿上衣服，推门走了出去。 那些医生几乎没有限制过他的自由，所以他一路走到何楷叔的房间门口。 普通病房的门锁都是由护士亲手关上，就是怕他们晚上偷偷溜出来。 赵牧早有准备，拿出一根铁丝拧了几下，门就开了。 里面一共有三张床，何楷住在最外面一个位置。 赵牧悄声走过去，唯恐惊动护士和其他病床的病人。 等他准备去叫醒何楷的时候，却发现床上空无一人。 赵牧有些奇怪，何楷叔呢？ 他走到另外一个病床前面，将那个神志不清的男人喊醒，然后问道：“何楷叔呢？” “何……楷……” 男人虽然眼睛睁着，但是目光游离，也不知道到底醒没醒。 他语速很慢，还带着一丝模糊不清的鼻音：“他不是死了吗？” 死了？ 赵牧脸上闪过一丝震惊的神色。 何楷叔死了？ 怎么可能？ 明明晚上他们还一起吃饭呢！ 可如果何楷没事的话，为什么他不回来睡觉，而是失踪了呢？ 赵牧心中惶恐，他跌跌撞撞往外跑去。 不可能！ 何楷怎么会死！怎么可能死在这里！ 绝对不可能！ 此时外面已经下起了大雨，赵牧的脸颊被雨水击打着，却没有一点要回房间的意思。 他转身往精神病院里那片最大的草坪走去。 何楷叔没有回去睡觉，肯定是出去了！ 精神病院里有那么多失去理智的人，万一何楷叔是被他们抓住了怎么办？！ 他要去救何楷叔！ 赵牧在这栋待了一年的病院里开始搜寻，他心中涌现出一丝难以言喻的恐慌。 为什么在这个时候，何楷叔不见了？ 是有人在故意针对他们两个人吗？ 那些人是不是专门等这个时候，等他该出院了，所以才会对何楷叔下手？ 第528章 入土为安 他知道一些人在背地里叫他小少爷，但他不清楚这是贬义还是褒义，可万一那群人早就对自己产生无数恶意了呢？ 何楷叔是不是受到了自己的牵连，才被人抓住了？ 他抹了抹眼角的泪水，语气有些抽噎，但没有哭出声。 他必须要找到何楷叔。 直到，赵牧走到了他们初遇的那条路。 当他不经意转头的时候，他看到了一只被浸泡在雨水中的胳膊。 那个人倒的位置正好是当初何楷和他隐藏起来的地方，那里用来藏人是很隐蔽的，如果不是他先看到了那双胳膊，可能根本不会发现那里藏着一个人。 他呼吸一滞，身体僵在原地。 那身衣服，为什么看着那么熟悉？ 那是何楷叔为数不多的衣服中最爱穿的一件…… 为什么何楷叔的衣服会被这个人穿上了？ 何楷叔呢？ 他站在原地，死死盯着那双胳膊，不肯继续往前，验证心中那个可怕的猜想。 不可能，何楷叔根本没有生病，他不可能倒在这里！ “不可能！不可能！” 赵牧的语气逐渐激烈，在嘈杂的风雨声中却显得微不足道。 他狼狈地抹了把眼泪，不敢接受这个事实。 何楷叔怎么会死？ 赵牧任由那些雨水滴落在他的身体上，脑海中闪过何楷和他的种种画面。 他和何楷叔认识了一年，他根本没病！他不可能会死的啊！ 良久后，他终于鼓起勇气往前迈出了一步。 可能不是何楷叔，只是有人恶作剧，穿了他的衣服而已。 病院里有很多脑回路奇特的人，兴许那个人偷了别人的衣服，在这里玩角色扮演呢！ 不可能是何楷叔！ 就在他走近几步，看到那个人的面容时，他大脑一阵空白。 被雨水浸得发白的面容，紧闭着眼睛，倒在地上。 他的手里攥着一颗药，药瓶就躺在他的脚下。 草地上有好几个被雨水浸泡发软的胶囊，散落在地。 任谁一看，都清楚现场的情况。 病人发病后想拿出药紧急服用，结果使不上力，药撒了，人也倒在地上，最后没来得及救治，死在了这里。 赵牧的心脏开始出现一阵绞痛。 那种痛楚像是从心脏里自发往外扩散的，一阵一阵的，散发出危险的信号。 他张口，想说些什么，可像是完全失了声，什么都发不出来。 为什么？ 何楷叔为什么会死？ 他大脑“轰”的一声，再也承受不住这种打击，身体无力倒了下去。 ———— 这是他关于精神病院的记忆，那是他第一次承受身边人死亡的现实。 他不敢相信，明明何楷没有生过病，但最后却因为没有来得及服药死在了病院里。 他认为是自己的错。 院长的判断没有错，何楷生病了，是需要吃药的。但他太自大了，何楷一直在帮他，可他却从不了解何楷。 以至于让何楷死在了病院里。 所以从那之后，他每遇到一个人，都会在剖析他的性格，他的经历，他的一切。 他拒绝任何人接近自己，他不想承受那个人给自己造成的影响。 他恨林维颂，他将何楷的死亡推给了林维颂。 如果不是林维颂莫名出现，他会认识何楷，然后在那么小的年纪承受何楷的死亡吗？ 一切的罪恶源头就是林维颂。 精神病院里中根本没有过林维颂的存在，是林维颂毁了他的一生。 根本没有…… 想到这里，赵牧的身体剧烈晃动起来。 无数鲜血从他的身体里冒出，他的意识逐渐稀薄。 他听到了远方有人在说话。 “你怎么敢让他吞噬神的力量？” 据缨指责道：“你太过分了！” “是他要吞噬的，我能有什么办法？” “他快死了！他的意识要被腾割裂了！赵牧好歹救过你，你居然任由他死掉？” “你等着，我一定会告诉老大的！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火鸡！” 重明紧张地问道：“我不应该这么做吗？” 他最怕的就是那个狗比，万一据缨再告状，那他就完蛋了！ 他好不容易才恢复的自由！ “那是他要吞噬的，他救过我，他要腾的力量，我自然就给了。我……做错了？” 重名语气变弱了很多。 “呵，等你跟老大去争论对错吧！” 赵牧此时陷入了无尽的彷徨中，他只知道外面有人在说话，却听不清具体的内容。 他被困在精神病院那段记忆中，轰隆的雷雨声响彻在他的耳边。 精神病院的墙壁开始消散，无数黑蛇从外面开始往里侵袭，眼中闪着绿油油的光芒。 赵牧知道，那是腾在侵蚀自己的记忆。 周围精神病院的场景越来越小，蛇的数量越来越多。 直到整片记忆只剩下倒在地上的一大一小人影。 赵牧脸色紧绷，盯着那个早已死亡的何楷。 他苦笑一声：“我早该知道了。” “世界上哪有那么多无缘无故帮你的人。” “如果有，那就是故人。” “我该叫你何楷，还是……林维颂。” 那些游动的蛇在一瞬间濒临破碎，记忆重新复原，赵牧的意识再次进入那个幼小的身体里。 雨水打击在赵牧的脸上，他睫毛动了动，最后悠然转醒。 他的脸上先是茫然，在看到何楷的尸体后，变得扭曲和痛苦起来。 赵牧再也受不了，开始嚎啕大哭：“何楷叔！” 他跑到何楷的身边，用小手触碰何楷的身体，入手一片冰凉。 “你不要死！我想和你一起逃出去！我家不是很有钱吗？你可以来我家住，你的本事那么大，可以教我很多东西。我一定会好好学习的，你别死！” 等了很久，底下的人毫无反应。 赵牧哭了很久，直到雨水浸泡了何楷一半身体时，他才反应过来。 他抹了把眼泪，语气哽咽道：“对不起，何楷叔。你睡在这里，一定很难受。我马上给你找个好住所！” 他站起身，一双小手扶起何楷，以一种半抱着的姿势往身后拖。 他如今待的地方全是草坪，除了一些细小的石头外，几乎没有什么磕碰的地方。 赵牧知道，病院的后院里是之前废弃的病院，那里有一处荒芜的地方，有一些人会在病友死掉后，专门去那里造一个坟墓，让病友入土为安。 护士在得知病人死后，会通知家属。 如果家属不在意或者家属早就联系不上的话，护士也就随那些病人的意愿，不去刨坟了。 那片地方一般人是不会去的，在病人眼中，那是不吉利的地方，只有在有人死亡，几个关系好的病友才会拖着那个人的尸体，将他埋进去。 赵牧也学着他们的做法，让何楷入土为安。 第529章 不是何楷 一双无力的腿在松软的泥土里拖出两条横线，赵牧一步一步地往前走，走得很慢。 他身上的所有衣服都被雨水浸湿，轻轻一碰，就能挤出很多雨水。 在察觉到寒意袭击自己的身体时，他会先松开拉住尸体的手，然后打几个喷嚏，再继续拖着何楷往前走。 大概半个小时后，他终于看到了那个被所有护士嫌弃的地方。 赵牧放下尸体，去角落里寻找之前病人遗留的铁锨。 他和何楷叔曾经偷偷见过两个人埋过一个人的尸体。 赵牧问过何楷：“他们是在做什么？” “他们的朋友死了，他们在让他入土为安。” 赵牧记得那两个人的神情，眼神悲哀，和正常人一样。 “他们为什么会露出那种表情？他们不是病人吗？” 赵牧知道，很多精神病人的眼神都带着让人难以理解的情绪，明显和正常人不同。 “他们本来就是正常人，只不过现在生病了。很多病人也不是时时刻刻都是病人，他们中有很多人在大部分时间，都会恢复理智。” “而且，也只有恢复理智的病人，才会想到让人入土为安。” “这些死掉的人，大部分都联系不到家人。就算护士带走这群人，火化之后也不知道安葬在哪里。所以有些认识的病友会将他们安葬在此。起码有个归宿。” 赵牧找到了那把破旧的铁锹，那实际上也算不上铁锹，只是一个木棍绑着一个有点钝的铁片。 他拿起铁锹，往回走去。 “铛！” 铁锹被什么东西挡住，赵牧回头看去。 是一块被吹得快倒下去的木牌。 赵牧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然后努力辨别着，似乎是墓碑？ 人死后在坟前会设立墓碑。 赵牧心中一动，何楷叔也缺一块墓碑。 他放下铁锹，往那块墓碑走去。 他一点没有将别人东西占为己有的不安，自从来到这里，他的道德水平下限变得格外低。 那些早就死掉的人和何楷叔相比，根本不值得一提。 他上前，双手用力，将墓碑拔了出来。 他用湿漉漉的袖子擦了擦木牌上的黑色字体，想着用什么东西才能覆盖上面的字。 直到他看到了墓碑上的字，他脸色一僵。 “何……” “楷……” “之……” “墓……” 何楷之墓？！！ 何楷？ 赵牧不可置信地盯着那两个字，大脑一片空白。 他记得自己曾经问过何楷，他的字是怎么写的，当时他正好在看书，何楷拿过他旁边的笔，在书上写了那两个字。 为什么这两个字和之前何楷写的字体一模一样？ 赵牧愣愣地盯着那个不算明显的坟头，嘴唇微微颤抖。 如果那个坟里埋葬的是何楷，那他拖着的尸体又是谁？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快速地扔下那块墓碑，往何楷的尸体旁走去。 当初在他看到何楷的第一眼，总觉得很熟悉，但是怎么都想不起来。 如果…… 赵牧颤抖着身体，将何楷的尸体侧翻，然后往后退了好几步。 直到退了大概几米距离后，他看到了熟悉的一张脸。 那是他第一次进入病院，目睹一群人殴打一个人直至死亡的场景。 赵牧脑袋“轰”的一声炸开。 那个人就是何楷？ 那和他相处一年的人是谁？ 赵牧胡乱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否定地想： 不可能吧，他怎么可能会遇到两个何楷？ 赵牧失魂落魄地走到那个凸起的坟头前，他拿起铁锹，开始往下挖。 他没有任何惊动尸体的忌讳，双眼泛红，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执拗，一直往下挖。 直到铁锹下的手感变得硬了许多，赵牧才放慢速度，跳下去，将泥土往两边扒。 他摸到了一双人的腿，腿已经腐烂了，触感有些奇怪。 赵牧丝毫不在意这些，他往脚的位置摸去。 直到，他碰到了那双鞋。 赵牧用尽全力将那双鞋掰了下来，放在眼前。 雨水往下一直滴落，打湿了那双鞋身上的泥土，逐渐流露出本来的面貌。 那是一双红色布鞋。 赵牧再也控制不住，放声大哭起来：“你是何楷！你是早就死掉的何楷！” “你不是何楷！你到底是谁？” 赵牧看着那个侧着身体倒在地上的尸体，以及他手中的这只红色布鞋，哭到几乎昏厥过去。 “你没死对不对？你是故意的？你故意在我即将离开的时候，死在这里对不对？” “你是故意出现在我面前，来保护我的对不对？” “为什么？” “为什么你要出现保护我？” “你是不是……认识林维颂？你们是不是一伙的？” 赵牧有些崩溃，故意失踪的林维颂，死后复活的何楷，这两个神秘的人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身边？ “你出来！我知道你没有死！你根本没有死！” 赵牧跪坐在被毁的坟墓前，抓住那只红色布鞋，久久不肯离去。 直到赵牧昏厥过去时，他都没有看到任何一个人出现。 赵牧喃喃道：“骗子。” “一群骗子。” ———— 病房内。 赵丰贺着急地走来走去，院长一脸愧疚地站在一旁。 “对不起，赵先生。是我疏忽大意。” 赵丰贺看了录像，自然能发现那晚是赵牧偷偷溜出去的。 他叹了口气：“院长，这和你没关系。是我家小牧不听话，非要去找那个叫何楷的人。” 而且又很不巧，何楷在那晚突然死掉了，这才让赵牧受到了刺激。 原本听说赵牧在病院里面结交了朋友，而且和病友之间相处的很好，他还很欣慰。 结果就在昨天晚上，居然闹出那么大的事情。 在赵丰贺着急的时候，赵牧终于醒了过来。 他哭了一宿，嗓子早就哑了。 如今他开口第一句话就是：“何楷呢？” 赵丰贺上前，摸摸赵牧的头，歉意道：“何楷昨天死了，我原本也想把他接回家陪你的，但是太不凑巧了，他昨晚突然病情恶化，你也别太伤心。” “骗子。” 赵丰贺一愣：“我骗你什么了？” “何楷早在一年前就死了，被人打死了！我遇到的那个何楷是假的，他是个骗子！” 赵丰贺脸色一变。 第530章 赵风龙出现 不止是他，连旁边站着的院长的脸色也瞬间变了。 “小牧，你听谁说的？何楷不是一直陪你在病房里的吗？你说他早就死了，那陪着你的难道是鬼？” 赵丰贺语气严厉道：“我看你是受了刺激，妄想症又加重了吧！” “我根本没病！” 赵牧的眼中闪烁着恨意的光，带着一种诡异的成熟： “冯晓的爸爸为了掩饰罪证，将冯晓送进了医院。” “那你呢？” “你说我有妄想症，可是你让我做的功课，读的书我已经完成了，我用剩余的时间去寻找林维颂，难道不可以吗？” “为什么你不同意，非要把我送进精神病院？” 赵牧死死盯着赵丰贺，质问这句他憋了几乎一年的问题。 那群护士在暗地里诋毁他的时候，说他根本不是少爷，顶多是个私生子。 他问何楷：“为什么他们会那么说？” 为什么之前那些护士说他是小少爷，现在却说他是私生子。 何楷沉默了很久，才回答：“因为一般有钱人家的少爷，就算得了精神病，也不会往病院里送的。家丑不可外扬，他们顶多会在家里安置医生，为孩子专门治疗。” 这句话就像是当头一棒，让赵牧好久都没有反应过来。 家丑不可外扬。 为什么他爸爸就愿意外扬，还把他送进那么多人住的医院，难道他不怕自己受委屈吗？ 赵牧一直想不通这个问题。 赵丰贺听完赵牧的质问后，脸色瞬间变了：“赵牧！我是你爸，你就是这么跟我说话的？” “我之前教你的礼义廉耻呢？都喂狗了？” 可赵牧根本没把这些话当回事，他喃喃道：“你为什么会把我送进病院？” “你在忌惮我？” 就像是冯晓的爸爸对待冯晓一样。 “我对你产生了威胁。” “但你没有杀我妈。” 赵牧仿佛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情绪当中，他说的每一句话都让赵丰贺心生寒意。 这真的是一个七岁男孩会说出的话吗？ “是不是因为我聪明？爷爷曾经告诉过我，家主之位是我的。你嫉妒我？你心有不甘？你觉得我是你的儿子，却对你产生了威胁，所以想让我的人生充满污点？” 赵牧每说一句，赵丰贺的眼神阴沉一分。 院长是个人精，在赵牧质问赵丰贺的第一时间就离开了病房，顺带关上了房门。 所以后面赵牧说的话只有两个人听到了。 赵丰贺走上前，扬起手，就想给赵牧一巴掌。 赵牧没有丝毫畏惧，甚至是在赵丰贺抬手时，语气提高，带着满满恶意地说道：“看来我猜对了啊。” “怎么，你要恼羞成怒了？” 赵丰贺伸出的手臂停在半空中，然后握拳，最后收了回来。 “你妄想症真的是越来越严重了。赵牧，我不是只能生你一个儿子。” “你就待在病院里好好反省吧。反省一下你究竟是吃谁的喝谁的，你到底该说什么话！” 说完，赵丰贺大步阔腿，离开了病房。 “砰！” 门被狠狠地带上了。 赵牧盯着前方，目光空空。 “原来真猜对了啊。” 他用最极端的恶意去揣测他爸，只是因为他想留在病院。 他想搞清楚林维颂和何楷出现的原因。 林维颂消失后，为什么只有他一个人记得他？ 连曾经帮助过他的管家爷爷也都不记得了。 而何楷却完全相反，真正的何楷早就被那群人打死在了院子里，而假何楷出现后，没有一个人质疑他是否死过。 只有他一个人记得那段记忆。 既然何楷出现，只是为了他的话，那他如果继续留在这里，他会再次出现吗？ 又或者，有第三个人出现吗？ 他的身上到底有什么东西，值得那些神秘的人得到呢？ 只是他没想到，他看到了他爸眼中一丝被戳破心思的恼羞成怒。 他内心涌现刺骨的冰凉。 他居然真的猜对了。 ———— 赵牧留了下来，依旧住的是之前的房间。 他以为接下来的日子和之前不变，直到有人来探望他。 不是他爸爸，但是那人的面貌却和他爸爸有些类似。 他警惕地盯着来人，没有说话。 院长倒是对那个人恭恭敬敬的，那个人仔细打量了一眼赵牧的面貌，突然笑道：“许鑫啊，你走运了。” 院长瞬间容光焕发，他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可思议：“赵先生，他真的是您要找的人？” 赵先生？ 赵牧眼中闪过一丝疑虑，这个人也姓赵，难道是他们家族里的人？ 可为什么他从没有见过他呢？ “是。这个孩子就交给我了。你这里还有其他的空病房吗？” “有！自然是有的！” 院长卑躬哈腰道：“您是想要哪个方位的房间？我这里有很多。” 说着，他打开手机里的地图，准备给男人看一下布局。 “偏僻，隔音。” 院长立刻就懂了，他笑道：“赵先生，您放心，今晚就能收拾出来。” 说完，他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此时房里只剩下赵牧和面前男人两个人。 赵牧浑身紧绷，注意着窗户的方向。一旦情况不对劲，他就立刻从那个半开着的窗户跳下去。 虽然是三楼，可能会摔断腿。但是他总觉得，留在这里会更加危险。 男人转了转手中的戒指，不经意地说道： “你才七岁，就察觉到了危险。我该说，不愧是下一任家主吗？” “你到底是谁？” 赵牧警惕道。 “我叫赵风龙。名字你记不记得住无所谓，反正你也活不了多久了。” “当初赵仁把我赶出家门，那个时候我可比你关在精神病院里狼狈多了。” 赵风龙嗤笑一声：“你该好好感谢一下你的好爸爸。他居然撤掉了对这所病院的保护？还把你留在这里？” “他难道不知道，觊觎你位置的人有很多吗？” “其中就有我这种恨不得将所有赵家人剔骨扒肉的‘背叛者’。” 赵风龙想到当年赵仁将自己驱赶出境时，赵丰贺和赵中临两人没有一个人为他求情。 当时他就发誓，他一定会报复回来的！ 这个漏网的赵牧，就是他报复的第一个对象。 “他当然知道。他的心眼可不比当初的赵中临少。他是故意的。” “你被放弃了，小朋友。” 第531章 赵风龙的计划 一个无比沉闷的房间里，摆放着好几台机器。 最引人注目的是最中央那一张病床，病床上延伸着好几条束缚带，绑着一个男孩。 赵牧目光凶狠地盯着面前那个男人，吼道：“你放开我！” 赵风龙处理着手上被赵牧咬掉一大块皮肉的伤口，面色阴郁： “你这小子真是难缠。我原本想给你一个痛快的，既然你不识好歹，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赵风龙从旁边的手术盘上拿出来一个针管，里面是一些无色透明的液体。 赵牧依旧在瞪着他： “你想杀就杀！爷爷会替我报仇的！” “杀你？那多没意思。我听说你的智商很高，就是知道这意志力如何？作为下一任家主，或许要比一般人强些吧。” 在赵家年轻一辈中，尤其是他们这些旁系，对赵牧的能力简直是眼红的不得了。 家主之位本就应该是嫡系继承，但族中也不是没出现过旁系继承家主的情况。 只要是能力被所有赵家人认可的话，就可以当家主。 之前赵中临实力顶尖，所有人都没办法和他争夺家主之位，但是没想到赵中临自己不争气，放着好好的赵家家主不要，非要入赘姜家。 而赵丰贺资质平平，所以那些旁系都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 就在所有人都在暗地里做计划，准备抢夺家主之位的时候，却没想到半路杀出个赵牧。 他太优秀了，虽然才六七岁，但是无论赵仁给他安排多少老师，安排哪个阶段的知识，他都照单全收。 赵仁曾经放过话，只要赵牧成年，他就是下一任的赵家家主。 所有人都相信，只要这个小孩子成年，表现出的实力绝对要比他们这些叔叔辈的人还要优异的多。 赵风龙虽然被驱逐出境了，但是在外面的日子混得也不错，而且他对家主之位从来没有死过心。 是人，都要面临着死亡。 作为家主，是被神眷顾的存在，他们要比一般人长寿很多。 仅凭这一点，已经够所有赵家旁系趋之若鹜了。 这次赵丰贺居然撤掉了对赵牧的保护，赵风龙知道，他的机会来了。 所以他这次，是准备直接除掉赵牧的。 不过在来的路上，他又想到了另外一种更好的计划。 “这个东西呢，叫冰毒。你听说过吗？” 发现赵牧的眼神没有丝毫波动，赵风龙笑了：“你才几岁，老不死的没告诉过你，也正常。” “你风龙叔好心跟你科普一下。这种东西注射到你的体内，会让你身心极为愉悦。就像是做了一场美梦，再也不愿意醒来。” “只是很可惜啊，这种东西效果不好，只能持续两三天。等你从那场美梦醒来之后，回归到这个无趣的世界后，就会产生一种惶恐和不满足的心情。” 他继续拿起第二针，说道： “这个时候，你只想着如果再能来一针就好了。只要再来一针。” “你会一直注射这种药物，对这种药物产生上瘾的依赖感。一旦停止注射，你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会发出一种难言的瘙痒，你会感觉身体里似乎有无数只虫子在爬，什么手段都解决不了。放血、自残、甚至是自杀。都解决不了。” “只有冰毒可以。” “这东西的作用，可比你直接死在这里有趣多了。” “小牧，你猜猜，你能撑多久呢？” “不过呢，你风龙叔是个好人，你想要多少，我都会给你。你毕竟是赵家下一任家主不是？我作为曾经的赵家人，自然不敢怠慢。” “就是不知道，那个老不死的什么时候才能救出你呢。” 赵风龙身体微微颤抖，喉咙里发出一声令人恐怖的笑声，他脸部狰狞，似乎陷入了某种情绪： “到时候，那个老不死的神情一定很有趣。” 赵牧死命地蹬腿，憎恶地盯着面前的男人。 他知道冰毒是什么了！ 是之前老师跟他讲过的毒品！ 他还记得课本上吸食过毒品后那些人的面貌，让人看着就心生恐惧。 他才不要被人注射毒品！ 赵风龙发现赵牧的举动后，意外道： “你知道这是什么了？这不更有意思了。” 赵风龙拉过病床前的机器，分别用上面的夹子夹住了那些针筒，一共有五瓶。 然后他拉过机器，将机器横铺在赵牧的正上方。 他调试了很久，才确认好仪器的高度。 “小牧啊，这个仪器移动的最慢速度也就四毫米，等移动到你的位置上，也就两个小时。” “你力气不是很大吗？” “挣扎的时候可千万要小心，万一碰到了这些针管，那些药品注射到你的身体里。那你这家主之位，可就不保了。” “毕竟，老不死的再怎么偏爱你，也不会让一个瘾君子当家主吧？” 赵风龙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等两个小时后，我再来看看未来的家主会堕落成什么样子。” 他不认为赵牧能够坚持到两个小时。 只要他挣扎，挣扎得越快，他就离那些机器越来越近，只要期间一个用力碰到了注射器，机器就会推动注射器里的冰毒，打进赵牧的身体里。 那个时候，一切都晚了。 他常年在国外，自然知道冰毒的厉害之处。 他来之前就准备好了冰毒，原本想直接注射到赵牧身体里的。 只是赵牧居然咬了他一口，所以他想在让他染上冰毒前，先折磨他几个小时。 这种上瘾的毒品根本没有解决之法，唯一一个可以缓解这种症状的方法就是换血。 可是他们赵家人的血液特殊。 族内血液是可以流通的，但是和全球范围内任何一种血型都匹配不上。 所以一旦赵仁想救赵牧，只能牺牲赵家中的某一个旁系。 可赵仁一旦做了，所有人都会跳起来反抗，指责赵仁妄为赵家家主，等一切混乱的时候，他会登场，将赵家收割掉。 如果赵仁不选择换血，那赵牧的结局一定是毒瘾发作，然后死掉。 那赵牧作为下一任家主，自然也没了竞争力。 又或者，赵仁用自己的鲜血和赵牧换，对他来说更是一件美事。 赵仁死了，赵牧才七岁，赵丰贺又不是个中用的人，那赵家家主，还不是手到擒来？ 无论赵仁如何选择，对他赵风龙都是一件百利而无一害的结局。 第532章 林维颂出现 赵牧盯着上方半米距离的针孔，全身紧绷着。 他当然知道冰毒的危害，而且他只有两个小时的时间逃离这里。 他带着一种发狠的决心往上拼命扯动束缚带。 他一定要挣脱掉这个束缚带，如果他真的被注射了冰毒，那他还不如直接自杀算了！ 他身上被勒出了无数红印，甚至是有森森血迹从他的衣服里渗透出来。 赵牧满脸汗水，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有没有到达极限，可他不能死在这里！ 他还没有找林维颂，他还没有找何楷。 他还有那么多疑问没有解答，他怎么甘心死在这里？ 赵牧鼻头一酸，眼泪流下，浸湿了底下的枕头。 他有错吗？ 他只是想找人，有错吗？ 他表现优异，被爷爷夸赞，有错吗？ 为什么一个他根本不认识的人会想杀死自己？ 为什么爸爸因为家主之位就嫉妒自己？ 为什么？ 赵牧不明白。 可他感到厌恶。 厌恶那个将自己送到病院的赵丰贺，厌恶那个用注射冰毒延迟他的痛苦的赵风龙，厌恶那个出卖自己的院长，厌恶那个当初将自己诊断为妄想症的医生。 他同样厌恶林维颂，厌恶何楷。 他厌恶人类，更厌恶人类皮下那种令人作呕的人性！ 人类这种丑陋的生物，为什么不能立刻消失？ 赵牧脸上出现了无尽的冷意，让他坚持下去的信念从逃出去变成了无尽恶念。 凭什么这些人让自己那么痛苦，而他却没法报复？ 他一定要从这里离开，为自己遭遇的所有事情讨回一个公道。 他开始回忆自己经历的一切。 赵丰贺养了他六年，他将自己送进精神病院，和他对自己的养育之恩，就此抵消。 可其他人和他无缘无故，却对自己造成了那么多的伤害。 所以，他要杀了赵风龙，他要杀了林维颂。 他不能死在这里，他还要替自己报仇。 想到此处，赵牧全身的肾上腺素急剧飙升，以一种恐怖的力量往上挣脱。 “砰。” 束缚在他腰间的一根束缚带突然断裂。 赵牧眼神中没有任何欣喜的情绪，他盯着上方的那些试管，他想：就算他被注射了冰毒又如何？ 那他也要在自杀前杀掉那个叫赵风龙的人。 如果赵风龙不杀死自己，那赵风龙必须要承受伤害自己的代价。 浓烈的仇恨在病房中蔓延，赵牧疯狂地扭动身体，想挣脱剩下的那几条束缚带。 那些注射器离他越来越近，他的眼神中也没有了之前的恐惧，他已经不在乎了。 自从他对赵风龙的杀意出现时，他就不在乎自己是不是正常人了。 就在那些注射器即将触碰到他的身体上时，一只手突然按住了他的肩膀。 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带着无尽的愧疚：“对不起。” 赵牧身体僵住，大脑一片空白。 他眼睁睁地看着一团黑气出现在机器下方，往那几个注射器的位置飞了过去。 当黑气散去后，注射器凭空消失了。 然后他听到了机器转动的声音，最后机器往上方移动到初始距离，然后被人搬开。 他感到束缚带上有人的手掌掠过，下一秒，那些束缚带都断裂了，掉落在地上。 他一脸茫然，看着面前空无一物的病房，之前心里出现的所有恨意瞬间消失了。 他嘴唇颤抖，发出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可置信，他问： “林维颂？” 他听到了林维颂的声音！ 那一定就是林维颂！ 绝对不是他的幻觉。 空气中浮现出一道淡淡的身影，身影不是实体，透过身影还能看到他身后病房的构造。 赵牧立刻跳下了床，想去抓林维颂。 他边走，边质问：“你去哪里了！你当初不是在森林里等我吗？为什么你消失了？何楷又是谁？你找我到底有什么目的？” “林维颂，你是不是一直在耍我？” 他上前想抓住林维颂的身体，但是却扑了个空。 赵牧哽咽道：“林维颂，你怎么了？为什么我抓不到你？” 林维颂沉默了一秒，然后说道：“因为我死了。赵牧，你认识的何楷也是我。我没有遵守当初和你的约定，所以我一直在暗地里看着你。” 赵牧立刻愣住了：“何楷叔也是你？” 他显然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四十多岁的何楷叔会是面前二十几岁的林维颂？ 林维颂歉意道：“我复制了那个叫何楷的身体，将他埋葬在草地里。你是因为我才被送进精神病院的，我不能看着你死在这里。” “我以为当初你要走了，所有我就消失了，可我没想到你在最后一个夜晚居然会去找我。我没办法解释我的消失，所以我只能让何楷死在那晚。” 进入夏庚国干扰现实的代价太大了，每用一次异能，都会损耗林维颂的灵魂。 所以在赵牧想让何楷出去和他一起生活时，林维颂清楚地知道，他不能出去。 何楷的出现是林维颂以生命交换的，他总有耗尽生命的一天，那个时候，何楷就会在赵牧的世界直接失踪。 已经有过一次前车之鉴了，林维颂不敢让何楷在赵牧面前同样不告而别。 所以他故意没有通过医生的考核，他故意在赵牧找不到何楷的时候，将尸体扔到了草丛里。 他以为，这样的话，赵牧可以按照他的叮嘱，将“林维颂”埋在心底，成年后再去寻找他，直到进入游戏世界。 但林维颂低估了一个七岁孩子的记忆力。 他居然发现“何楷”早就死在了一年之前。 林维颂还剩下不到两魂，0382劝他赶紧离开，可就在赵牧决定刺激赵丰贺，选择继续留在精神病院的时候，林维颂同样选择留在夏庚。 “对不起，赵牧。” 赵牧听完林维颂的解释后，眼泪“啪”地就掉了下来。 “我以为你是故意耍我的。既然你一直在保护我，那我原谅你了！” 赵牧抹了把眼泪，大声说道。 林维颂笑了笑：“谢谢赵牧。” 虽然他在笑，但是他眼神中依旧带着一丝惆怅，如今的赵牧只是一个孩子，孩子的话是不能当真的，他对赵牧造成了那么严重的伤害，他怕等赵牧长大后，还会记恨他。 想到此处，他苦笑一声。 不过那个时候，他已经死了吧。 第533章 赵牧逃跑 等赵牧平静下来心情后，他问道：“林维颂，你找我是想做什么？为什么你不去找其他人？是不是只有我一个人遇到过你？” “是。” 林维颂摸了摸赵牧的头，他虽然是灵魂状态，但还是能触摸到一切实物的。 “因为未来的我们，成为了最好的朋友。” “朋友？”赵牧瞪大了眼睛：“你是说，未来我会遇到你，和你交朋友？” 他面色纠结地说道：“可是你教了我那么多东西，我还以为你会成为我的老师呢！” 林维颂笑道： “我们，亦师亦友。” 赵牧很轻易地就接受了林维颂的说法，林维颂一直在教他东西，又在病院里保护他，刚刚又出现挪走了机器，所以未来的他们一定是很好的朋友！ 赵牧脑洞大开： “那未来的我们在做什么？” “在一个科技很发达的地方。小牧，我之前给你的狼牙你记得随身携带。那是对以后的我们最重要的武器。” 赵牧狠狠点头：“我一定会好好保管的。” 就在两人聊天的时候，门的方位突然发出咔嚓的声音。 门被推开了。 两个小时过去，赵风龙以为那个小屁孩早就流露出丑态，甚至是承受不住刺激昏倒过去。 可令他意外的是，赵牧居然完好无损地站在地面上。 旁边是一台被搬走的仪器，床上的束缚带似乎被利器砍断了。 赵风龙吓了一跳，他怎么都没想到会看到这种场景。 在赵风龙出现的一瞬间，赵牧就发现林维颂的身形消失了。 联想到之前只有自己一个人记得林维颂存在过的事实，赵牧以为林维颂不愿意被人发现，所以他将林维颂的存在隐瞒了下来。 “谁救的你？” 赵风龙警惕地往四周看去，问道。 “关你什么事？等我告诉爷爷你想杀我，爷爷一定会替我报仇的！” 就算爷爷不杀这个坏蛋也没关系，他记住这个人的脸了，等他长大后一定会杀了面前这个男人的！ 赵风龙毕竟是成年人，对于赵牧的小心思看得一清二楚。 他心底一沉。 虽然不清楚赵牧是怎么逃离这张床的，但是如今计划失败，他是不能再留下这个小孩子了。 当初赵仁没有选择杀他，而是放他走，所以他卷土重来，想报复赵家人。 而他如今计划失败，如果放走赵牧，那赵牧一定也会报复回来的。 那就只能灭口了。 想到这里，赵风龙拿起旁边的手术刀，往赵牧的位置走去。 就在赵风龙刚走出去一步的时候，一阵猛烈的风从窗外刮进来，吹碎了玻璃。 玻璃落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在响声出现的一瞬间，赵牧就明白这是林维颂做的。 他拔腿往窗户的位置跑去。 这里是五楼，赵风龙没想到赵牧居然这么勇，连五楼都敢往下跳。 他连忙追到窗边，但是不敢直接跳下去。 他暗骂一声，立刻给院长打电话，让他封锁病院。 最好赵牧是摔死在了楼下，就算侥幸逃跑，他也绝对不能让对方活着离开这个病院。 吩咐完，他带着一群人，快速地往楼下走去。 赵牧在林维颂暗中的帮助下，安全地来到了地面。 林维颂身形显露，指了指之前荒废的病院，说道：“那里所有的监控都被我废掉了。我们往那边跑。” “好！” 在林维颂的带领下，赵牧往之前埋葬何楷的地方走去。 走到跟前时，赵牧停了下来。 发现身后没人追来后，他看着那些高矮不一的坟墓，问道：“当初为什么会有两具何楷的尸体？” “因为我复制了一份何楷的身体，将真正的何楷埋掉了。” “那为什么那晚其他人没有发现两具尸体呢？” 他记得他是被人救回去的，如果真的有人过来，一定会发现一具尸体和一个被挖了一半的坟头。 “我收拾了一下现场。将真正的何楷又埋掉了。所以现场只有昏睡的你，和假何楷的尸体。” 赵牧恍然大悟：“哇塞，你会的东西好多。” 不止是能突然出现，也能复制尸体，还会那么多的东西。 比他所有的老师都要厉害。 他语气难得扭捏地问道：“我可以叫你老师吗？” “当然可以。” “太好了！” 赵牧有些兴奋道。 他之前一直想拜林维颂为师，因为他教了自己很多东西。 爷爷说，老师是被聘请过来教他各种知识的。 林维颂也是他的老师！ 赵牧兴奋完后，想到赵风龙，有些沮丧地问道：“老师，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我打不过那个人。” 他才七岁，虽然力气大了些，可赵风龙抓他的时候就像是老鹰抓小鸡一样，他根本打不过那个男人。 “在这里等他们过来。小牧，我将这里的所有监控都废掉了，他们很快就会发现猫腻。” “但是只要他们敢进来找你，我就会做一些手脚。让他们再也不敢进来。” 赵牧瞪大了眼睛，期待地问道：“那我可以学吗？” 他太期待看到林维颂的手段了。 “只是一些闹鬼事件。这个东西一般人学不来。或许……以后你就可以学到了。” 他用词格外谨慎，毕竟之前赵牧因为“以后”这个词生过气，他怕赵牧不接受这个解释。 但是赵牧如今接受良好，甚至是主动往那个废弃的大楼走去。 接收到赵风龙指示的院长显得有些震惊，他迟疑道：“赵先生，真的要杀了那个孩子吗？我觉得……” “你觉得我许诺你国外的签证和房子是为了什么？如今只是让你找个人杀掉都不肯？我也是第一次知道，院长的胆子居然这么小。” 院长连忙摆手：“没有没有。赵先生想做的事情我自然会配合。只是我手下都是一些医生，我让他们杀死赵牧，他们肯定不愿意背负一条人命。” 毕竟赵风龙许诺的条件是对他的，其他医生肯定不敢冒这个险。 赵风龙点点头：“也是。那你就安排那些医生去找赵牧的下落。” “找到后，直接通知我。如果我不在，你直接处理掉就好。” “我知道院长没杀过人，但是医院里不是有类似安乐死的药品吗？” “这点，院长能做到吧？” 第534章 我的门牌 寻找赵牧的一共有两批人，一批是医生和护士，一批是赵风龙带进来的保镖。 赵风龙以为几十人在一个病院里抓一个小孩子，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可他没想到，足足三天，都没有找到赵牧。 在最开始，赵风龙想调出监控看一下赵牧最后消失的位置，可诡异的是，那个正对着窗户的监控正好坏掉了。 他根本不知道赵牧跑到哪里去了。 直到他将整个病院扒个底朝天，依旧没有找到。 他又去调取了刚开始关押赵牧的那个房间的监控，但是只能听到最开始赵牧的嘶吼声，之后监控坏了。 如今能够检测到他逃跑的路线的监控也跟着坏掉了。 他甚至怀疑，赵牧作为家主，拥有一些逆天的运气，就像是连上天都在帮助他一样。 可是明明赵家早就不受神保护了才对。 难道老不死的在骗他？ 不过已经三天过去了，他特意派人在食堂把守着，而且也让很多人围着这个精神病院，就算赵牧偷偷藏在某个角落，三天不吃饭，也快饿死了。 他准备继续寻找的时候，院长一脸焦头烂额地走了进来。 “赵先生，我想我应该知道赵牧藏在哪里了！” “在哪？” “在之前废弃的老病院里！” 就在十几分钟前，财务部门的部长找到他，向他抱怨保卫处的花销太大。 尤其是今天又购置了几十台摄像头，那个保安还说是院长亲自授意的。 院长有些奇怪，之前的摄像头不是已经买完了吗，为什么保卫室还要继续买？ 他特意去了趟保卫室，保安队长指着一大片空掉的监控，说道：“院长，不知道怎么回事，前几天废弃的病房里安装的监控全都坏了，我今天一检查，发现居然坏了四十二个！” 院长心中一惊，连忙问道：“四十二个？你从哪里买到的摄像头，质量这么差？” “他们都是一批的啊。我们和那个厂家商量好的，之前进货的时候，也没发现过什么质量问题。 而且……院长，这些摄像头坏掉的地方全是那个废弃病院的区域。我怀疑，老病院里有鬼！” 院长被吓了一跳，连忙呵斥：“别瞎说！” 保安队长不吭声了。 虽然说是这么说，院长心里也不踏实，直到他不经意瞥到角落里灰掉的一块屏幕时，他问道：“这里的监控呢？” “哦对，这个也是在三天前坏的。我没记上，一会我再跟财务处提一下。” “这是哪里的监控？” “东南角，最边上的一个，那条小路上人很少的，基本没有人经过。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监控也坏了。” 院长心脏狂跳。 东南角？ 那不就是赵风龙关押赵牧的地方吗？ 之前他有些瞧不起赵风龙的手段，一个屁大点的孩子，还能在他眼皮子底下玩失踪，看来这个叫赵风龙的人也就是地位高一点，但是能力不怎么样。 直到这次监控突然坏了一大部分，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难道这些坏掉的监控都和赵牧有关？ 可他只是一个七岁的孩子，怎么可能会做出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呢？ 院长想安慰自己，但是浑身血液冰冷。 他记得这个孩子智力惊人，万一他有些特殊的手段，能骗过赵风龙的追杀呢？ 他可能不是高估了赵风龙的能力，而是低估了赵牧的实力。 他立刻去找了赵风龙。 所有人在赵风龙的带领下，往之前废弃的老病院走去。 老病院面积只有如今病院的一半。 而且一大部分面积都是一块草坪。 草坪荒废，上面被人盖了好几个坟头，其中有一个居然还立了牌。 赵风龙走上去，蹲下身，看向那个牌子，上面写道—— “何楷之墓。” “何楷？” 赵风龙站起身，扭头想询问院长关于何楷的事情，结果这一转头，把他吓了一跳。 跟在他身后的所有人都不见了。 他虽然是个成年人，可从没有见到过这种诡异的现象。 他僵直着身体，手中摸着的牌子散发出冰冷的寒光，像是要从他的手中蔓延到他的心脏里。 他机械地转过头，想把那个牌子放回去，可就在他看清面前的场景后，他心脏突然停滞下来。 之前那些稀稀拉拉的坟头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几排整整齐齐排列的坟墓。 它们高度一致，坟墓前方都树立着一个牌子。 如果他猜的没错，牌子上应该写的也是“何楷之墓。” 他低头，想把这个牌子物归原主，可他却看到，脚下的那个坟头前方居然也有一个牌子。 可是他明明将牌子拔起来了，怎么可能会出现一个一模一样的牌子？ 那他手中的这个，不就多余了吗？ 就在他大脑宕机的时候，一双青灰的手掌从他肩膀后面缓缓伸了出来，放在他的衣服上。 他斜着目光看向肩膀上明显多出的异物，不自觉吞咽一下口水。 一道冰冷幽怨的声音响起：“你拿我的门牌做什么……” “啊！！！！” 赵风龙崩溃地大叫一声，果断地扔掉手中的木牌，连滚带爬地往前跑去。 “赵先生！你去坟地里做什么！” 院长连忙喊道。 赵风龙还陷入在被鬼缠住的恐慌中，他面色惨白，根本没有听到院长的话，径直往前走。 结果没注意到脚下有一些凹凸不平的坟头，他一脚踩滑，摔了个狗啃屎。 当疼痛蔓延到他的全身时，赵风龙终于回过了神。 他定眼望去，发现周围的环境不再是那一排排诡异的坟头了，而是变回了原来的构造。 他的心终于落下了。 身后的保镖扶起摔倒在地的赵风龙，然后搀扶着回到了人群中。 其他人都好奇地盯着失态的赵风龙，显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赵风龙勉强一笑，说道：“我最近身体有些不舒服。你们去老病院那边找一下吧。找到了再汇报给我。” 所有的保镖都答应了下来。 那边的院长同样吩咐下去。 不过一分钟，站在原地的人只剩下了赵风龙和院长。 赵风龙盯着面前陈旧的建筑，心中涌现出一丝难以言喻的恐惧。 赵牧有问题，他身上绝对有脏东西！ 第535章 恢复记忆 一个小时后，那群进入废弃病院的人连滚带爬地跑了出来。 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惊慌，其中最前方的那个保镖上气不接下气，恐惧地喊道：“有鬼！赵先生，那里面有鬼！” “有鬼？” 院长面色一紧，他对之前那些同时坏掉的几十个监控本就有些忌惮，现在一听这群人说房间里有鬼，让他不免更加恐慌起来。 难道之前的事情真的是鬼做的？ 那可是四十几个摄像头啊，怎么可能同时被人为破坏？ 而且根本就没有被破坏的迹象。 他脸色紧绷，走到赵风龙面前，说道：“赵先生，不如我们先回去想想对策？这个地方荒废了那么久，院子里也埋过那么多死人，兴许真有一些诡异也说不准。” 在所有人都面露退缩的情况下，赵风龙突然笑了：“好，既然如此，那今晚就先这样吧。”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院长原本想直接离开，可是发现赵风龙和他那些保镖站在原地不动，他最后也留了下来。 等一切闲杂人等离开后，赵风龙问道：“许院长，如果医院起火，你觉得需要赔上多少钱？” 起火？ 院长心中一惊，他连忙问道：“您的意思是烧了这里？” “是啊，既然这间废弃医院里有猫腻，就代表着赵牧一定就在里面躲着。” “我就不信他背后里的那东西真能在火场里保住赵牧的命！” 他眼中闪过一丝狠辣，立刻吩咐手下人去买油桶和易燃物。 院长觉得这种方法太过狠毒，想劝赵风龙，可又不知该如何劝起。 自从他将赵牧交给赵风龙的时候，他和赵风龙已经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了。 他再反悔也来不及，不如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杀掉赵牧。 他最终还是默认了赵风龙的安排。 里面正在好奇地盯着墙壁和楼梯的赵牧语气崇拜道：“老师，你好厉害啊！为什么这里看起来是平面，但是走起来就是楼梯啊？” “算是障眼法吧。” 林维颂还想解释一些，突然闻到了一股刺鼻的味道。 他准备带赵牧逃离这里时，就听到0382说道： 【林维颂，赵仁正在往这边赶。看速度，大概五分钟就能到。】 赵仁，是赵牧的爷爷，也是唯一一个对赵牧无条件疼爱的亲人。 林维颂立刻改变了想法。 他留在这里本就是为了赵牧安全活下去，如今赵仁出现，他也该离开了。 赵牧依旧在看那些神奇的鬼打墙，还没意识到不对劲。 当一股浓烟从一楼的门缝冒出来时，他立刻瞪大了眼睛。 他连忙往下看，发现底下浓烟滚滚。 赵牧语气惊慌道：“林维颂，是着火了吗？” “我们要不要赶紧逃跑呀！” “赵牧，会有人来救你。” 林维颂摸了摸赵牧的头，语气温和。 赵牧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他急切道：“有人救我？那你呢？不是你一直在救我吗？你不会一直救我吗？” 为什么要其他人救他？ 林维颂沉默了一秒，然后说道：“我会在未来等你。” 说完，那道透明的影子直接消散了。 赵牧心脏猛的一滞，他连忙扑过去，喊道：“林维颂！你不要走！” 可是空气中再也没有传出过声音。 赵牧双眼微红，哽咽道：“未来是吗？” “只要我长大，就可以再见到你了吗？” 他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带着一丝决绝道：“好，那我会到未来找你！” 说完，他立刻往楼上跑去。 他们在这栋房子里已经待过三天了，所以赵牧对这里的地势很熟悉。 楼上有一个天台，天台是露天的，就算火势蔓延上来，有空气存在，他也不会立刻被浓烟呛死。 他盯着夜晚的星空，风一吹，他身体冷的发抖。 底下的火很快就蔓延了上来，无数浓烟朝他的位置席卷而来。 浓烟越来越大，赵牧不慎被一阵突如其来的浓烟呛到，剧烈咳嗽了几下。 他站在离楼梯最远的一片天台上，努力呼吸空气中的新鲜氧气。 只是往上涌来的浓烟太大了。 他呼吸逐渐困难，身体也像是被灼烧了一样，有些发烫，还有些困。 他意识开始模糊，昏迷的最后一个念头就是： 既然我们未来还会再见，那我一定不会死在这里吧…… 大火中，一道坚毅的身影冲了进来。 他速度极快，但尽力搜查每一个角落，很快他就来到了阳台，看到那个昏迷的小男孩。 他立刻跑上前，抱住赵牧，往楼下冲了出去。 等回到地面，赵仁连忙紧张地问道：“吕平，小牧他怎么样了？” 吕平替赵牧简单检查一下，然后松了口气：“小少爷他只是昏迷了，没事。” 说完，他立刻唤来自己的养子：“吕净，带小少爷去医院。” “是，父亲。” 吕净是他捡来的孩子，因为赵牧一直没有出生，由于契约关系，他一直膝下无子，吕净也与他有缘，就收养了他。 这也是他最信任的一个人了。 他在这里还要替老爷清理门户，实在是走不开。 等吕净带着赵牧离开后，他走到赵仁面前，将手机里让人查探的消息递给赵仁：“老爷，他叫赵风龙，是十年前偷走祠堂家簿的五代旁系。当初您将他驱逐出境了。一个月前才回来的。” 赵仁看向赵风龙的眼神带着满满的不善。 如果不是文越三天前突然一病不起，再加上另外几个孩子被一群人抓走，到现在还没有找到，赵仁怎么都不会将吕文越的异常联系到赵牧身上。 尤其是在赵丰贺隐瞒了赵牧行踪的情况下。 当感到不对劲后，赵仁立刻派吕平去查赵牧所处的位置，结果越查越心惊。 赵牧居然被赵丰贺送进了精神病院？ 赵仁目光肃穆地看向被控制住的赵风龙，说道： “赵风龙，当初我念及你是赵家人，才放你一马。可你居然敢对下一任家主动手。” “吕平，就地斩杀。” 院长看到了他下半辈子都难以忘记的噩梦。 当着所有人的面，在有摄像头的情况下，在杀人犯法的法治社会，老人身后的那个管家拿出一把刀，明目张胆地捅进了赵风龙的左胸膛。 这里的事情是赵牧不清楚的，他吸入了过量的烟尘，等他再次醒来，已经是几日后了。 当他醒来后，他忘记了赵丰贺放弃他的事情，忘记了赵风龙的存在，忘记了林维颂的出现。 他的记忆，只停留在了发现何楷尸体的那个夜晚。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赵牧回忆完所有的事情，面色露出一丝痛苦之色： “原来你一直在救我。” “原来你没有为了人类的存亡，牺牲掉我。原来，是你为了我们所有人，牺牲掉自己的灵魂。” 在他神经松懈的同时，无数觊觎他记忆的黑蛇再次席卷而来。 赵牧没再挣扎，他的脸上满是恢复记忆的释然。 在黑蛇吞没他的最后一秒，他轻声道： “既然如此——” “林维颂，我们恩怨两清。” 第536章 人族有七 “陆吾，是降临世间的第一位神。” 沙发上，姜梵叶开口道：“而我们七大家族，是陆吾在人间的通道。” “通……道？” 赵千枯大叫出声：“梵叶姐，你莫不是搞错了？我们是人类哎，怎么可能是什么通道？” 这个词也太诡异了，有点像是不把人当人看待的感觉。 “姜姐怎么可能会搞错？姜家是最早延续女书的一个家族，她们家记载的历史，是我们七大家族最权威的。” 只不过由于七大家族之间的关系越来越僵，所以很多消息都不再共享。 但是芈歌清楚，姜家的所有家训、法术、记载的所有东西都没有丢失过。 这点赵千枯也听自家老头说过，二赵、魏、韩四大家族的历史是跟着人类的发展融合的，很多东西怕普通人看去，所以写的含含糊糊，等传到他们这一代，留下来的东西还没有口头记住的多。 只有姜家，她们内部特意书草了一份女书，只有姜家人才能看懂，所以记录的东西很容易延续下来。 虽然后面芈、姬两家也效仿，但是内容上却少了姜家很多信息。 姜梵叶思考着当初族谱里记载的东西，然后说道： “洪发遍野，陆吾降。人族有七，为其轨。” 七自然是指的他们七大家族。 “这轨，就是陆吾和我们家族之间的联系。轨代表着轨道。但是我更愿意称之为通道。” “陆吾是通过我们，才降临到这个地球的。” “当时人类差点灭绝，是陆吾降临，制止了洪水。让人类得以生存。” “而我们七大家族，从此变成了陆吾的守护者。几千年来，陆吾大部分时间都在沉睡。赵家定居的那个地方，旁边那座原始山脉，名字叫做陆君山。” “陆君山？陆吾？” “对，那就是陆吾沉睡的地方。只是听赵牧说，天极抓走了陆吾？” 姜梵叶眉头紧皱。 按理说，他们七大家族会在固定时间前往陆君山祭拜，居然没有人发现异常吗？ 但是赵牧的话，他们肯定是相信的。 “梵叶，你记不记得异能可以激发我们身体里的灵根？” 魏启剥好橘子，递给姜梵叶，然后才开口。 姜梵叶灵光一闪： “所以，异能的来源也是陆吾？” 魏启点头：“对，我进过天极的实验室，看到的全是冰冷的机器，但是机器是怎么让人类身体里出现异能的呢？而且我们的灵根相比较异能会更加强悍，甚至是碾压。” “这点我和闻雪也发现了。” 芈歌继续道：“我怀疑七大家族突然失去了灵根，也和陆吾有关系。” “你们说，有没有可能，因为天极抓走了陆吾，才导致我们所有人的灵根失效了？” 他们是从小混在一起的，所以对存在灵根的赵千枯和姬闻雪的能力也很熟悉了。 原本其他四人没有激发灵根的时候，赵千枯的实力算得上最强悍的，但是等四人因为异能激发灵根后，身体里的能量就比从小训练的赵千枯还要霸道。 “道士和闻雪两人不算战斗系的灵根，所以没有受到陆吾消失带来的影响。我们几个人就恰恰相反。” “有可能。” 姜梵叶点点头：“赵牧说过，打败天极的方法有两种，一个是苏苏激活，一个是从陆吾这里入手。” “现在苏苏在尝试着唤起记忆。在此期间，我们必须要知道更多关于天极、陆吾和赵牧之间的事情。”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桌子正中央那颗狼牙身上。 0382害怕地往后退了几步，机械声响起，有些不淡定： “你们想干嘛？” 它传送到这里，不应该把它送给新主神吗，结果在新主神离开时，这个女人将它扣下了，新主神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它此刻有些慌张，想向周序求救，但是周序像是看不见自己一样，完全不搭理它。 赵千枯嘿嘿一笑：“哥们，怎么称呼？” “它叫0382。” 周序先一步替它回答了。 “……” 赵千枯眼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描，迟疑道： “你们认识？” “它原本是林维颂的系统。但是被队长送给赵牧了。” 周序终于看向0382，劝道：“如今赵牧已经进入了万化讫地，如果我们想完成队长的遗愿，必须了解更多关于天极的信息。” 不愧是熟悉0382的周序，一提起林维颂，0382立刻就软了态度。 它说道：“好，你们想知道什么？” “赵牧在天极里究竟遭遇了什么？刚刚周序说的万化讫地，是什么东西？” 0382是系统，对赵牧经历的一切记得清清楚楚，从电流绑走赵牧开始，到重明摧毁天极失败、再到016胁迫赵牧走进万化讫地。 在听到赵牧的系统空间里出现一只鸟后，周序心中一动。 他问道：“那鸟……” “咳咳。” 魏启轻微咳嗽两下。 周序的目光和魏启在空中对上了。 当初他们醒过来的时候，没看见赵牧，只看到了魏启。 听魏启说赵牧先离开了，所有人都没放在心上，只有周序对之前出现的凤鸣和赵牧的身影格外好奇。 但是因为魏启一直缠着姜梵叶，所以他也没找到机会问过。 直到现在，他突然反应过来。 最后一次他的昏迷，可能真的是赵牧做的，只是魏启故意没有说出来而已。 周序心中有了数，他笑了笑：“没事，你继续。” 等0382将一切说完后，几人也对天极有了大概了解。 如今赵牧进入万化讫地，所以主心骨自然变成了姜梵叶。 “现在苏苏还在试图找到记忆，这个过程应该很漫长。” “但是赵牧去的地方一定很危险，如果我们坐以待毙的话，可能赵牧根本撑不到我们救他。” 这话的意思就是立刻采取行动。 芈歌心中一动，连忙问道：“姜姐，你有办法了？” “天极之眼可以进入到天极本部，我们需要利用这个道具，去天极里面踩点。” 在0382的讲述中，姜梵叶发现，主神除了逼迫赵牧进入万化讫地之外，并没有对他做出任何的暴力行为。 这也就说明，天极想要的，并不是杀害夏庚玩家，而是激活万化讫地。 他们算得上是除了赵牧以外在榜的优异玩家，天极不会轻易地杀死他们。 他们完全可以利用这个天极之眼，一探究竟。 第537章 芈歌的想法 如果想救出赵牧，那他们一定要搞清楚万化讫地是什么东西。 所以在此之前，他们必须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姜梵叶的计划是先用天极之眼探查天极的一切，然后再找到方法救出陆吾。 陆吾是神，他可能对万化讫地了解得很多。在他们族谱中记载，陆吾是一个温良的神，只要他们能救下他，那赵牧就有救了。 说完，姜梵叶看了眼四周的人数，说道：“我们按顺序去天极。” “闻雪不是战斗系，你就待在这里。万一我们受伤，你第一时间治疗就好了。” 虽然赵千枯的实力也不强，如果没有符纸，那他大概率就废了。 但是他这人处事圆滑，忽悠那群机器倒也没什么大问题。 而且如果自己判断失误，天极铁了心要杀死他们几个，那就让吕文越直接将待在天极的玩家传送过来。 之前赵牧的通话已经证实，吕文越的精神力可以探透到天极的位置。 “第一批是芈歌。周序你试着跟上芈歌。” 芈歌加上周序，算是他们整个队伍里最豪华的阵容了。 “第二批是赵千枯。如果芈歌进去后，生命没有受到威胁，那你就进去后多探查一些消息。” “最后是我和魏启。” “在打探消息的同时，我们需要先找到陆吾的位置。一旦出现什么危险，立刻联系吕文越。” 所有人都没有异议。 在告诉吕文越后，吕文越在芈歌的手腕上放了一丝精神力用来联系，周序同时带上了那颗狼牙。 万一精神力被天极抹掉，他们还可以通过0382来联系。 一切准备就绪后，芈歌点击了系统空间的“天极之眼”。 当初谢苏苏替他们几个人抹除了系统的存在，等他们从最后一个ss级世界出来后，发现系统又被强行绑定了。 谢苏苏在激活自己的记忆，还没来得及给他们解掉，这也正好方便了这次行动。 两颗“天极之眼”好好的放在系统空间之中。 无数电流从芈歌的左手腕涌出，缠绕着芈歌和周序。 与此同时，一个传送通道在芈歌的脚下出现，光芒大盛。 姜梵叶说道：“一路小心。” ———— 芈歌站在白色地板上，盯着面前这棵故意做成树形状的金属。 她摸了摸绿色树叶，冰凉冰凉的。 确实是金属。 她眼中闪过一丝兴味，问道：“你之前来过天极吗？” 周序诚实地摇头：“没有，都是队长来的。我没有得到过天极之眼。” 虽然他陪林维颂进过几次ss级世界，但是他每次只能获得积分，不会有特殊道具。 听到他们每个人身上都有天极之眼，这让周序吃惊了不少。 看来对于不同批次的玩家，待遇还真是不尽相同。 芈歌若若有所思，看到一个正在往树上爬的熊猫，走上前，一把拽住它，然后扯了下来。 那个熊猫的双眼是机械制成的，检测不到充电装置后，开口说道： 【系统0917未检测到回生树，请求帮助。】 【系统0917请求帮助。】 它越叫越欢，整个身体开始泛着红光，明显是系统遭遇到了一些障碍。 这个熊猫芈歌一个手掌就能抓住，她特意摸了摸熊猫的毛，还算真实。 只不过毛下面就是冰冷的金属，而且那双眼睛也很容易分辨出他并不是真正的熊猫。 “亲爱的玩家，请不要触碰工作机器。” 一道同样机械的声音响起，但是声音中带着明显的波动，给人一种人类的听感。 芈歌转头，发现一个打扮成人类模样的机器走了过来。 芈歌直接将手中报警的熊猫抛给了那个类人机器。 熊猫在空中划过一个优美的抛物线后，被机器人稳稳接下。 机器人并没有对芈歌斥责什么，而是好脾气地走到回生树前，将熊猫放了上去。 芈歌盯着机器人一系列的操作，眼神微眯。 看来，这群机器确实不会对玩家直接下手。 她先入为主，问道：“你是谁？” “我是017。也是今天接待您……” 他突然卡了壳，因为他看到了芈歌身后的周序。 他低头，检查了一下接收到的天极之眼个数，确认是一位后，疑惑地看着周序。 他是怎么进来的？ “这是我手下，你不必在意。” 发现017在周序身上停留时间太长，芈歌解释道。 当你该在意的时候，就是我们逃走的时候了。 芈歌内心腹诽道。 017露出一个完美的笑容，然后改了口： “既然如此，请两位玩家跟我来，参观一下天极。” 芈歌眨了眨眼，问道：“我想见主神，你能安排吗？” 017看了眼手上的系统面板，然后微笑摇头：“不行。玩家您的权限不够。” “权限不够？是什么意思？我的积分可是排行榜前十，这都不行吗？” 芈歌饶有兴致地问道。 “每名玩家在天极中都有一个固定的考核，并不是积分排行榜。” “所以很抱歉，玩家，你们不能去见主神。” 【是崩坏世界的次数。】 0382偷偷地说道。 因为016已经晋升了，看017的样子，似乎并不知道自己的存在，所以0382大胆开麦。 芈歌笑了笑：“好吧。那我可以随便走吗？” “当然。玩家，您有什么疑问都可以问我。我会在一定权限内替您解答。” 芈歌对这个地方好奇归好奇，但是她好奇的是这些机器是怎么创造的，所以很长一段时间她都徘徊在回生树附近，逗弄那些机器熊猫。 她作为第一个进入天极的人，主要目的是探查天极会不会直接对他们动手，如今目的达到，她也就不想继续往周围逛了。 那些东西，就留给赵千枯吧。 不过…… 芈歌掂量着手中熊猫不到一斤的重量，她突然觉得，可以给那个狼牙做一个身体。 狼牙也是系统，这些熊猫可以直接开口说话，但是狼牙除非亲手接触，否则只能花费积分才能通话。 这样效率太低了。 他们之前劫持了那么多机器，材料倒是足，就是技巧可能比她认知中的要高上很多。 接下来，017就发现这位玩家不再瞎逛，而是拿起一个机器熊猫，问他：“这个怎么拆的？” “……” 第538章 权限不足 芈歌安全回来后，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姜姐的猜测是对的，那个系统并没有对我们产生任何杀意。你们可以放心进去。” 第二个进去的是赵千枯。 他一个人进入后，显得格外兴奋。 母老虎没有探查出来消息，那就看他赵千枯的！ 他站了很久，才等到芈歌说的那个017。 他自来熟，笑道：“你给我介绍一下这里呗。” 谁知017翻了下不存在的眼皮，说道：“检测玩家不合格。” “……” 为什么他从017的语气中听到了一丝蔑视。 他嘴角扯出一丝假笑，问道：“017，不合格是什么意思？” “检测不合格。” 017什么都没解释，只重复了这五个字。 0382偷偷地翻译了一下：【他的意思是你崩坏的世界不够。他不会给你透露任何天极的消息。】 赵千枯“哼”了一声，他不就是只崩坏了一个世界吗，至于这么瞧不起人吗？ “那我能随便看吗？” “请便。” 017说完，立刻转身离开了。 他的态度和之前芈歌描述的类人机器完全不一样。 “太过分了，他居然在歧视我！” 赵千枯冲着017的背影骂骂咧咧。 等见不到017之后，他才闭上嘴，开始仔细打量着四周。 这里大部分都是熊猫形状的机器，之前那个类人机器他根本没见几个。 他穿过那些忙忙碌碌的机器熊猫后，对那些紧闭的金属门起了兴趣。 他学着之前进去的那些熊猫动作，站在一块金属门前。 门上发出一道蓝色的光芒，上面写道：【欢迎，x22。】 显示完后，赵千枯直接走了进去。 里面无数机器在运行着，而一行低级系统站在机器前，检测生成的金属是否合格。 如果是合格的，就会顺着传送带往下继续传送。 如果是不合格的，低级系统会捡起金属，扔进下方的垃圾桶中。 而垃圾桶是无底的，金属一旦进入，就会陷进底下被烧成几千度高温的炉子里。 赵千枯远离了那些垃圾桶，问道：“0382，他们这是在做什么吗？” “他们在生成系统。检测不合格的系统都会被回炉重造，只有完美的机器才能走出这个房间。” “系统……，是帮助我们的专属系统吗？” “是的。” “可是这不是铁片吗？我们手上的好像没有实体。” “其实有实体，但是你们人类看不出来。这可不是一般的铁片，而是能融进人类血液中的物质。这种物质会遍布人类的全身，而且会快速繁衍。” “如果我们全身换血呢？是不是就能去掉这个系统了？” “理论上是这样的。但是以你们的技术根本做不到。物质会在换血途中直接蔓延进入新型血液，所以你们是在做无用功。” “唯一可以解除的办法就是使用机器。就是新主神用的那种办法。他可以让代码通过系统面板溶解掉你们身体里所有的物质。” 说起这个，赵千枯好奇道：“那你呢？你不是那个商炎大佬的系统吗，为什么也可以直接脱离他的身体？” 而且林维颂还将系统直接转交给了赵牧。 “因为林维颂一直在学习机器思维。他改造了我，是我主动脱离他的身体的。” 当时0382并没有被林维颂当场摧毁，林维颂将之前过任务时留下的狼牙道具贴到了地上准备自爆的铁片上。 “你叫0382是吧，我改造你，不是想杀你。” “你愿意和我一起对抗天极吗？” 铁片笼罩住狼牙，然后渗透进去。 它声音虽然机械，但是很坚定：【我愿意。】 “他可真厉害。” 想到0382和林维颂做过的事情，赵千枯不由自主地感慨道。 【是呀，林维颂是最厉害的人！】 赵千枯眼咕噜一转，坏笑道：“那你觉得林维颂和赵牧，谁对你更好？” 0382刚想斩钉截铁地回答“林维颂”，可是在赵牧离开之前他把自己送给了新主神，他也救了自己。 它迟疑了。 赵千枯发现0382陷入了沉思中，眼中闪过一丝促狭的笑意。 接下来，赵千枯又接连进入了好几个不同类型的房间，也都是涉及一些关于天极资源的流程。 赵千枯思索了一番，抬头往上看：“你说，当初是重明从上面飞下来，说见到陆吾了？” 【是呀。】 上面…… 可是他怎么上去呢？他又不会飞。 还是等魏启过来之后再说吧。 赵千枯想着想着，突然听到一声警报声—— 【权限不足，无法进入。】 赵千枯被吓了一跳，连忙朝出声位置看去，面前是一道金属门。 上面写着红色的字，似乎在警告门前的人。 “权限不足？” 之前那些涉及系统机密的房间他都可以进去，这次却进不去了？ 难道里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他瞬间来了兴致。 “0382，你的机会来了。” 【什么机会？】 被打断思考的0382奇怪地问道。 “想建功立业吗？” 赵千枯期待地问道。 【什么是建功立业。】 “……” 赵千枯摸了摸下巴，用一种严肃的语气说道：“想帮助林维颂吗？” 【当然！】 这句话说的是斩钉截铁。 “里面有好东西，只要你能打开这个门，咱们进去后，离林维颂的心愿更进一步了！” “你想，现在只有我们这些玩家和林维颂一样想要逃离天极。所以你必须要帮我们呀。” 0382被赵千枯的话唬的一愣一愣的，最后点点头： 【是啊。】 赵千枯直接将0382放在了门上。 0382也给力，它毕竟等级和高级系统差不多，门上只是普通的低级识别系统，所以入侵起来格外简单。 不一会，金属门上的那行红字突然消失，变成了绿色字体—— 【欢迎，x22。】 当赵千枯进入房间后，他眼中闪过一丝意外。 这里居然静悄悄的，没有一个熊猫系统存在，入眼皆是纯白。 “有点诡异。” 赵千枯简单评价完，继续往里走去。 结果他走了没几步，脑袋突然碰到了墙壁，发出一道清脆的撞击声。 “砰！” “哎呦喂。” 赵千枯捂住自己的头，呲牙咧嘴地叫唤着。 “谁这么没公德心，在这个破地方整一面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