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王的独宠医妃》 001 回京 月黑风高,夜色微凉。 高大入云的玉龙山在月夜下影影绰绰,远远望去一列长长的火把正从山北一侧缓慢地向着山顶移动。 “陈将军,皇上昨晚上临幸了哪位娘娘?”虽是玩味儿的语气却透着一股浓重的不满。 “这……回世子……末将不知!”陈将军的额头上冒出了些冷汗,他是守关将军又不是近身太监,皇上临幸的事他哪里知道。 “那这是吹了哪门子的歪风,让堂堂的平南王世子来这玉龙山上,剿——匪?”南宫让座下是一匹高大的汗血宝马,身着金丝绣线的长袍大衣,那墨发间如同婴儿拳头大的东珠更是散发着迷人的罕见光晕,活脱脱就是一纨绔子弟的模样。 “啪!”手中一把黑色折扇饶是有兴趣地从手中散了开来,似乎是释放了些他心中的郁闷和愤懑。 “回世子,末将听说是平西大将军宸王爷这几日就要凯旋回朝了,这次啊他又收复了西部了几十个大小部落还将叛军阿各部落赶到了荒漠地带,简直就是咱们轩辕王朝的……”陈将军瞧着身旁那人的脸色瞬间变得如同烧焦的锅底一般漆黑发亮,急忙收起那一副崇拜的模样止住了话茬。 “又是轩辕佑宸,该死的!”南宫让牵起那邪魅迷人的嘴角,抡起手臂,猛然一甩手打了跟在身后的小玄子一巴掌,惊得小太监直愣愣地从高头大马上一头栽在了山坡上,慌慌张张连滚带爬地站起了身来。 “世子,小玄子知道您心情不好,可这回又是谁招了爷?”小玄子知道本来今天世子是该去风月楼找花魁娘子颜如玉的,谁知皇上这圣旨早不来晚不来的就偏偏在世子前脚刚刚跨进风月楼大门的时候到。可是这会儿又是谁招惹他了? “该死的轩辕佑宸,回个朝竟然还要爷替他搬掉绊脚石,匍匐在他的脚下做他的人肉垫子,简直就是欺人太甚!爷可是堂堂的平南王世子!他不是鼎鼎大名的大将军嘛,怎么连几个土匪都搞不定?”南宫让的心情糟糕透顶了,就他这样的身份怎么就连个守关的小罗罗还不如。 可恶! “世子爷,这还不是皇上看重您吗……” “放你祖宗十八代的狗屁!” 陈将军的脸色随着南宫让那一声更比一声的咒骂声变得越来越黑,这个平南王世子不就是投了个好胎,世袭了平南王的爵位嘛!成天留恋烟花之地也就算了还成天要嚷嚷着跟咱们的轩辕战神比,那简直就是自取其辱! “轩辕佑宸你给爷等着,哪天要是让爷见了你,要是不好好教训教训你爷就不姓南宫!” …… 山南一侧。 一辆普通的马车正摇摇晃晃地在山坡上爬滚,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分崩离析…… “小姐!小姐你醒醒啊!小……姐……”隐隐约约地听到几声杀猪般的嚎叫,李芷歌只觉得颈脖间火辣辣的疼,纤细素白的双手飞速去扯那一根如手腕般粗的长绳,猛然睁开漆黑如潭的眼眸凝着此刻正哭得梨花带雨的丫鬟。 “小……小……姐……”丫鬟猛然一惊,一屁股栽倒在了凹凸不平的山坡上,惊恐地望着此刻黑纱蒙面的李芷歌,虽然衣衫肮脏破烂但是那一双眸子却是出了奇的摄人心魄。 “你是谁?”李芷歌在电光火石间扯掉了颈脖间的粗绳,眨眼之间就一把掐住了丫鬟的脖子,冰冷如潭的眸子带着慑人的寒气,手中的力道也进而加大了几分,疼得那丫鬟只有掉眼泪的分。 “小姐……我是……梨……花啊!我们要去帝都找老爷啊!”梨花急得满口大汗,忍住痛说道。 什么情况? 李芷歌的大脑飞速的旋转却依然找不出一丝头绪,漠然地环视着周围的陌生环境,一个词蹦了出来:穿越! “小姐,你怎么了?”梨花瞧着李芷歌慢慢放开的手急忙抓起李芷歌的肩膀,死命地摇晃,似乎是要把她给揉碎了。 李芷歌深眸一凝,猛然将梨花推到在一侧,冷冷地丢下三个字,“别碰我!” 倒在地上的梨花猛然一阵眩晕,似乎是在做梦一般! “唔——”一阵让人鸡皮疙瘩直起的狼嚎让梨花一阵害怕,整个身子向李芷歌缩了缩。 “小姐,咱们还是赶紧走吧!”缓缓地直起身来,作势想扶李芷歌又一副犹豫的样子。 李芷歌的脑袋里还清晰地留着这具身体之前的记忆,她记得刚才来了两个恶婆娘自称是左丞相府的老妈子,奉了夫人的命令来接她回家,但是现在…… 深邃的瞳眸冷凌地环视过四周,百米远处是一辆略微破旧的马车,地上多道车轮印交错在一起,而脚跟上的绣花鞋上满是泥泞不堪,身上还带着一股刺鼻的气味,转过身随即飞快地站起身来拖着肮脏的绣花鞋向着马车道:“走!” “小姐……”梨花满是诧异的眸中带着疑惑。 “吱呀吱呀……”车轮滚滚地向前进,梨花满是踌躇地望着此刻默不作声的李芷歌,莫名地有些心慌,总是觉得小姐似乎变了。 “小姐,我们……”李芷歌凝着此刻魂不守舍的梨花,疏离而冷漠地笑道:“你是你,我是我!”黑色的面纱遮住了玉容,嘴角那一抹笑意略显诡异让人不寒而栗。 梨花咬着下嘴唇顿时瞅着眼前的李芷歌,心底忍不住地发慌。 哗啦啦,哗啦啦,哗啦啦…… 车窗外一阵异于寻常的响动。 一群黑乎乎的人影带着一阵接着一阵兴奋的尖叫,响彻夜空。随即便马车就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团团围住:“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 几个肥头大耳的家伙腰间披着几锻虎皮袍子,手中握着几把长刀,凶神恶煞的模样摇头晃脑地笑道。 “哗”马车帘子被猛然粗暴的掀开,惊得梨花浑身颤抖。 “啧啧啧,原来是两个小娘子啊,这深更半夜的快让大爷我快活快活!哈哈哈……” 002 土匪 “啊,救命啊——”还不等梨花失声大叫,右脚已经被一只满是老茧的大手给抓住了脚踝。 “嘿嘿嘿,摸着这脚就能闻到香味,哈哈哈……”一黑面大脸的土匪淫笑着将梨花给拽出了马车,一副大爷我等了几百年的模样。 “彭”地一声响,梨花便已经被狠狠地扔在了崎岖不平的山道上,那漆黑的暗夜如同魔咒一般让人心中惊恐。 “别过来!放过我吧……”梨花不断地往后瑟缩着,泪眼汪汪地哀求着此刻正意图不轨的黑面土匪,手中紧紧地拽着一撮灰土。 “哈,小美人,你做梦吧!”黑面土匪一个猛虎扑食朝着梨花就是一个泰山压顶,“美人,来吧!爷等不及了呢,哈哈哈……” “救命啊!”梨花一阵死命的挣扎,狼狈地只有大哭大喊。 突然,身上的男子停下了那粗暴的动作,抬头,只见一只手正扼住那黑面土匪的脖子,那黑面土匪双手朝上一副投降的模样,心中甚是害怕,神色慌张失措,“大……大当家的!” “老毛病又犯了?”大当家一身墨黑色紧身长袍,腰间配着一把带着繁复花纹的长刀,身材高大,神色凛然,皮肤略微有些自然黑,年纪不大但是却有着一般人没有的沉稳和威仪,所有土匪见到他都一副低眉顺眼。 “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黑面土匪一个劲地摇头,一副我知错了模样,浑身上下的肌肉都跟着一阵不安地颤抖。 “滚!” “是!是!”黑面土匪连连后退脚下一个踉跄就滚下了山坡,疼得哇哇直叫。 李芷歌透过帘子冷眼望着车窗外的一切,很是平静,似乎周围没有任何人。 大当家缓缓地侧过脸,一双深邃的黑眸紧紧地凝着此刻马车中的人,“我们只劫财不劫色,把身上的银子拿出来就可以下山了。”他的语气很平淡似乎这样的情况见多的了,只不过对方的反应让他有些隐隐地不安,眸中带着一丝的急迫。 “我没银子,不然你们就劫色好了。”李芷歌平静如水的眸子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似乎这一切都跟她无关。 “哗”此话一出真是惊了所有人。 “小姐……”受了惊的梨花眼角流出了一大滴流泪,心中不是滋味。随即连忙擦干了泪道,“我有银子,我有银子,放了我吧,求求你了!”梨花颤抖着将怀中的两大定银子交给了一旁的土匪。 “分量还挺足了,看来来头不小啊!”接过银子的土匪一阵坏笑,似乎的碰到了有钱的主儿,够他们胡吃海喝一阵子了。 “快把银子交出来,否则,哼哼!”一旁的土匪们连忙将车帘给揭开,看看里头的小姐还嘴硬到什么时候。就连一个小小的丫鬟都这么有钱,那小姐就更不用说了。 只是当李芷歌衣衫破烂,形容狼狈地缓缓走出马车,所有的人都傻了眼了。瞧着这小姐的寒酸模样,从头到脚没有一样像样的首饰头钗,就连那双还算新的绣花鞋都满是烂泥巴。黑乎乎的纱巾蒙着面,估计是个长相吓人的丑八怪。 怪不得说让他们劫色,原来就这幅尊荣,倒贴也还要考虑下呢! 大当家的凝着此刻站在人群之中的李芷歌,大手一挥,众人退下自动让出一条路来。 李芷歌黑曜石般的瞳眸带着几丝莫名的玩味儿,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危险的到来,嘴角牵起一丝优雅迷人的弧度。 “嗖”地一声响,一道白色的弧线如同闪电般落入了李芷歌的手中,“我不占你便宜!只要你能胜过我,就可以立刻离开,绝不为难。要是输了,那么今天你就是我的压寨夫人,如何?”大当家赤手空拳的摆着姿势,正欲和李芷歌决一胜负。 李芷歌手中的长剑一挥,如弱柳扶风般,明眼人一看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哪里是这个土匪头子的对手? 黑色的瞳眸凝着此刻手中的长剑,深不见底,那卷曲的睫毛如同两只翻飞的蝴蝶欢快的飞舞着。嘴角那一抹笑意更深,“如果你输了,我离开的同时还要带一个人,如何?” 大当家的扫了一眼旁边正瑟瑟发抖的梨花,胸有成竹道:“可以!” “好!那就开始吧!”李芷歌的声音瞬间变得冷凌如霜,周身的气场也如同寒冰腊月般瞬间降到了零下几十度,让人不自觉地浑身直哆嗦。 “铛——” 李芷歌手中的长剑已然正抵住大当家的喉咙,一丝一毫都没有偏差,而此刻的大当家竟然才刚刚提起拳头欲进攻对方。只可惜还没等到他出手,对方早就已经将他制住了。 周围的人一阵接着一阵地吸着冷气,他们的大当家可是出了名的武功高强。这么多年他在这天子脚下的玉龙山上可从来没碰到过对手,但是如今却被一个女子…… “你……”大当家的一时也有些恍惚,他竟然还未出一招就惨败下敌人手上,这是习武之人何等的耻辱啊! “怎么,想反悔?”李芷歌手中的长剑只是那么不经意地一挑,那黝黑的肌肤之上便挂下了一道血痕,透着凉薄的月色触目惊心。 只要她再那么随便一用力这大当家的就挂了。 周围那些蠢蠢欲动的土匪们瞧见了这一幕都顿了顿脚步,本来他们打算以多胜少拿下这个丑女人救大当家,谁知道却是逼的她杀人灭口。 大当家的脸色煞是难看,放下手中捏着的拳头,无奈地苦笑道:“说话算话,带着你的丫鬟走吧!”那眸中尽是失落与悲伤,想他从小刻苦习武如今竟然败在一个闺阁女子手中,真是可笑! 李芷歌手中的长剑如同光线般收回,凝着此刻满是寂寥的大当家的,神色清明冷绝,“我要带走的不是她,是你!”她的语气很平静,但是听在心里却格外的寒冷刺骨。 “我?”大当家的一阵惊讶。 “不错!就是你!”李芷歌纤细的手指点着此刻有些狼狈的土匪头子,嘴角那一抹嫣红的笑靥就如同是醉人的毒药,看的人心惊肉跳。 “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跟你走!”大当家一副英勇赴死的毅然表情,让周围那几十个土匪们瞬间惊慌失措了起来。 “在你跟我走之前,先要办件事情!”李芷歌犀利冰冷的寒眸一一扫过此刻正窃窃私语的土匪们,吓得周围的土匪们就跟见了女鬼似的,惊恐不安。 “说吧!是我吴山技不如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大当家的一身傲骨,昂首挺胸,没有一丝的害怕,“但是请你放了我这些兄弟们。”他语气很坚定,不是卑躬屈膝而是坚毅如铁。 “可以!”李芷歌红唇微启,面上带着淡淡的瞧不出的神色,神秘莫测。 “你在这里,拜我为母!” 003 下山 “什么?”周围的人都惊得离下巴都掉下来了,拜她为母? “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义子,我就是你的义母。”李芷歌的声音很平静,就像是暖阳之下的一池湖水没有半丝涟漪,但是这话听在其他人耳朵里却是惊涛骇浪! “这……”吴山这次是真得惊着了,眼前这个才十五六岁的小姑娘竟然让他这个堂堂七尺男儿拜为母亲。 “跪下!”李芷歌红唇微启,双手腹背,背对着此刻众人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又似乎是在等着众人的膜拜。她的语气很淡淡却有着一股无可抵挡的气势,众人好想是她手中的玩物。 吴山眉头微皱,冰冷的面色如常,双膝跪地。 “母亲大人在上,儿子吴山给您磕头了!”三个响头磕得众人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李芷歌缓缓地转过身来,嘴角带着几丝得意地淡笑,“起来吧!”美丽的黑眸扫过此刻面色僵硬的众人,“你们,想留在这里或者想随我下山,都可以。”那黑色的轻纱透着冰冷的山风,吹得人冰冷冰冷的。 坐上马车,李芷歌朝着吴山道:“下山!” “是,母亲!”吴山敏捷地跳上马车,将一旁吓得浑身瘫软的车夫给伏在了一旁,驾着马车缓缓地朝着山下驶去,远远地望着还能隐隐约约地看到繁华的帝都。 “小姐!等等梨花啊!”小丫鬟瞧见自己的小姐将自己扔在这一堆土匪里,急忙一瘸一拐地奔着那马车追去,形容甚是狼狈。 土匪们一时群龙无首,眼睁睁地瞧着正渐行渐远的马车,突然有几个土匪放下手中的武器也朝着那辆马车跑去。 “大当家的,我们永远跟随你!”一辆马车后面跟着几十个虎背熊腰的土匪大汉,浩浩荡荡地朝着山北的帝都而去。 “这些土匪是中了邪了吧?”一身金衣的南宫让双臂抱胸,懒散地依靠在一棵大树下,一双黑眼滴流滴流地转着。浓密的剑眉一挑,邪魅的双眸一眯,“去查查那辆马车的主人!” “是!”侍卫应声而去。 “陈将军,咱们还是回家睡觉吧!”南宫让连连打着哈欠,满是睡意地说道,“大晚上的来剿匪,真是困死了!”甩了甩手,赶紧回吧! “难道是土匪们知道宸王要回来了,害怕他的黑骑军所以提前跑了?”陈将军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他就知道轩辕战神就是让人闻风丧胆的,更何况是这玉龙山上的区区几个土匪,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哼!”南宫让冷哼了一声,真是会联想啊! “不行!不能让他们下山,要是他们过些日子又卷土重来怎么办?来人啊,堵住山下的出口,一个都不准放走!”陈将军冷不丁吓出了一身冷汗,还好他想的周全不然只怕皇上怪罪下来就不那么简单了。 “真是没事找事!”南宫让嘴角不由地一瞥,手中的折扇哗啦一声大开,“来人,回府!”大步流星地摇着折扇想离开,没空搭理这些无聊的人。 “世子,您别忘了这可是皇上的圣旨!”陈将军一副大义凛然的表情,似乎谁都别想从这里出去。 “再说,这土匪就真不见了!”南宫让手中的折扇那么一收,神色带着几分戏谑,远处那辆马车连同那一大群人好似人间蒸发了似的。 “这……这……快带人去搜啊!”陈将军这会儿是真急了,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呢? “啊,陈将军,你说这会不会是什么山中的恶鬼来吃人了呢?”南宫让一副狰狞的表情,双手张开,“哇唔——” “呜呜呜……我的爷啊,你可别吓唬小玄子啊!这荒山野岭的,怪吓人的……”小玄子一身冷汗直冒,探头探脑地瞅着四周那一片黑漆漆的山林。 “行了,赶紧下山剿匪吧!”折扇咚得一声在小玄子的头上敲着,一行人也匆匆下了山。 ********* “母亲,这是下山的捷径,只要半个时辰就可以到达帝都了。”吴山专心地驾着马车,一边耐心的解释道。 “嗯。” “母亲,接下来我们去哪里?”吴山瞅了瞅身后那一群土匪汉子,只怕这还没进帝都他们就已经被城门的守卫给抓起来了。这些兄弟们平日的都与他有着深厚的情意,他实在是不忍心。 “吴山,你带着他们找个住处。明日午时我会来这里找你!”李芷歌的声音依旧很平静,波澜不惊。 “是!”吴山将马缰递给了已经缓过神来的车夫,利索地跳下了马车,带着众人朝着城外的人家走去。 “小……小姐,咱们……去……去哪儿啊?”车夫瞅着那些离去的土匪,结巴地小心问道。 李芷歌凝着窗外朝阳如火,黑色的轻纱漫天的飞舞着,纤细的双手轻叩地窗棂,一双瞳眸带着异样的冰冷,“左相府!” 马车正欲离开,却听到一声轻唤:“母亲,请留步!”只见马车不远处吴山正静静地站着,手中拿着两大定银子,快步上前隔着窗帘道:“出门在外少不了用到它,母亲……” 吴山手中的银锭子迅速地被李芷歌拿走了,暖热的掌心还残留着她微凉的手指温度,冰冷的声音不带一丝的情绪,“走!” “驾——” 凝望着离去的马车,吴山有些怔怔,左相府…… *** “爷,就是这里了。”侍卫仔细勘察了下地上残留泥土和车轮印,“车轮印迹到了这里就没了,很明显是在此停留了很久,山上带来的泥土都已经风干了。” 啪! 南宫让手中黑色的折扇猛然打开,垂首望着此刻侍卫指着的痕迹,饶有兴趣地抬头瞅了瞅这富丽堂皇的府邸牌匾,浓密的剑眉一挑,眯起眼观望了一阵子,啧啧地点了几下头。 “左相府!有意思!爷进去瞧瞧!” ------题外话------ 本文新开,欢迎跳坑! 已有存稿一百零百万,哦也! 004 丞相夫人 “夫人,不好了!李芷歌来了!”许嬷嬷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快步跑向张明茗,心里七上八下的直打着问号。 “李芷歌?”张明茗浓重的红唇抿了一口身旁的清茶,一双精明的细眸骨碌转了一圈,彭地一声将手中的茶杯砸在了一旁的茶几上,“哼!那个贱货竟然这么快就来了。”正襟危坐着等着这个乡下来的野丫头能怎么着她这个丞相夫人。 李芷歌缓缓地走进了正厅的大门,只见一肥头大耳的胖妇人穿金戴银地端坐在前方的上等红木主座上,完全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看到李芷歌就好似看到了什么可笑又可耻的东西。 “啧啧啧,这是哪里来的叫花子啊?”一旁几个花枝招展的姨娘小妾也跟着打趣起来,迎合着大夫人她们的日子才好过啊! 李芷歌神情淡漠,没有说话,和这些人讲话还真降低了自己的品味。 “来人啊,给她一两银子从后门打发了吧!这些下人啊真是越来越过分了,什么样的人都往内厅带,真是不像话!”一个黄衣小妾明目张胆的开始侮辱李芷歌,时不时还瞅瞅大夫人的面色。 “这年头啊,坑绷拐骗的人多着呢!随随便便地就说自己是什么什么小姐千金啊,我还说自己是公主呢!哼哼……”三五个小妾瞧着李芷歌不言不语,捡着软柿子拼命地捏,只当是平日里讨好大夫人。 “哼!”大夫人轻咳了一声,众人也不敢在放肆言语。 瞟了一眼此刻狼狈的李芷歌,嘴角不屑,试探性地冷声道:“你说你是谁?” 李芷歌嘴角淡然地勾起,明眸凝着此刻不屑一顾的大夫人,轻声道:“我要见李丞相!” 想套话,门儿都没有! “你……”大夫人莫名吃了一个闭门羹,心中猛然一阵怒气冲上脑子,大手猛然一拍身旁的茶几,“好大的狗胆,竟然敢顶撞我!来人啊,给我拉出去乱棍打死!”大夫人这会儿就是故意找茬整死她。 “哼!”李芷歌冷哼了一声,清冷的眼眸扫过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大夫人道:“大夫人这么急着就要杀人灭口了?” “什么杀人灭口,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大夫人一脸的横肉之上满是肃穆和严谨,却还是掩饰不了内心想法被人拆穿的尴尬,“许嬷嬷把她给我撵出去!告诉他们不要什么阿猫阿狗都给我放进府来,畜——生——是进不了府的!” “是!”许嬷嬷急忙上前,拧足了劲将李芷歌那瘦弱的身躯给推出厅外,一副泼妇骂街的凶悍样:“畜生就是畜生,别想着有一天能……额……”还不等许嬷嬷骂完浑身就好像抽筋了似的,在地上莫名其妙地挣扎滚打了一会儿就口吐白沫,两眼翻白,不省人事了。 “啊——” 大厅内尖叫声此起彼伏,众人瞧见了此刻许嬷嬷那不知是死是活的样子一阵鸡飞狗跳,“来人啊,许嬷嬷……怎么了?”大夫人也是有些惧怕,怎么突然好想中邪了似的呢! “夫人,平南王世子来了!”小厮匆匆来报,不免有些担心这边闹出什么事来让人看笑话。 “知道了。”大夫人整了整凌乱的衣衫,瞧着收拾的体体面面的地面,好想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面上还带着一丝客气的笑意优雅地望向前方的客人。 只见南宫让一身的金衣头上的那颗东珠更是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亮瞎了那些小妾姨娘们的狗眼,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大摇大摆地走近了正厅。那一双邪魅的双眸直勾勾地盯着此刻让他好奇不已的李芷歌,走近她的身边,瞧着她这一副狼狈的模样,嘴角却带着几丝莫名地坏笑。 手中的折扇啪地一声打开,潇洒地对着自己扇了几扇,客气地笑道:“不知道,这位是?” 大夫人面色一阵潮红,真是丢脸丢大发了,赔笑道:“这是……是许嬷嬷的一个乡下亲戚,让世子见笑了!世子,您快坐!”殷勤过后面色瞬间一冷,对着一旁地下人道:“还不快把她带下去?” “是!”旁边的小厮急忙应声道。 “慢着!”李芷歌漫不经心的扫过正打算看戏的南宫让,嘴角划过一丝戏谑的冷笑,灵巧地躲过了小厮的双手,“我是来找我爹的。没瞧见他我怎么能轻易就离开呢?”缓缓地走上前去,径直落在了南宫让跟前,轻声道:“世子,你说对吗?” 南宫让望着此刻面前女子一身的污秽泥泞但是那黑纱外的一双瞳眸却是分外的迷人,如秋日的天空,澄澈悠远。轻扬骄傲的眼睑,浓密而卷曲的睫羽,好似那天边飞舞的彩蝶,欢快的翕动着翅膀…… 南宫让竟然有那么一瞬间的痴迷,急忙回过神来,“对!对!” 手中的折扇使劲地扇了几下,以掩饰刚才的尴尬,皱着眉头问道:“那你爹是……”虽然南宫让已经猜得**不离十了但是这种事情当然还是要当事人亲口说出来比较有说服力。 “我爹是当朝左相,李毅岩!”李芷歌神色凛然,黑色面纱悠然飘起,整个人散发出一股让人不安的气势。 “你……”大夫人这会儿气得脸色发青,急忙喝道:“你这个疯女人,别在这儿胡说八道。老爷怎么可能会有你这种女儿?”随即扭着她那肥胖地腰肢笑着道:“世子,你可千万别相信这疯女人的话啊!呵呵呵……”示意身后的下人赶紧解决带这个贱人。 “啊,本世子也恰好有事要找李相。不如你就跟着我一起去找他吧!”南宫让一副大公无私的模样,瞅了瞅此刻平静如水的李芷歌,完全没有一丝感谢自己的意思。 这个女人,真是与众不同! “哎,世子……”大夫人有些不悦,想阻止可惜南宫让速度够快,拉着李芷歌就朝着丞相府的书房而去。 “夫人,这可怎么办?”几个老嬷嬷急着问道。 大夫人不屑地一甩衣袖,眸中尽是浓浓的恨意,嘴角扯过几丝阴险的笑意,“哼!就算是见了老爷又怎么样,想当相府嫡女,痴人说梦去吧!” 005 凶手 “你说,该怎么感谢我,嗯?”南宫让望着此刻正并肩走着的李芷歌,邀功似的问道,眸中带着几丝莫名地兴奋。 “我可没让你帮忙。”李芷歌淡笑道,这分明就是某人自作主张! “你……”南宫让一听,眉头一皱,面色微冷,手中的折扇猛然收起指着身旁的李芷歌,“你……你这分明是过河拆桥!” 某女面色冷笑道:“明明淌水就能过了的河,某人偏要搭座桥,拆了也无妨!”头也不回地朝着前方挂着书房牌匾的屋子走去。 “你……你……”南宫让听到这话差点气得跳起脚来,这个女人的心也太黑了一点吧?闷哼了一声,“接下来,看你怎么求爷帮忙!”衣袖一甩,气呼呼地跨着大步往书房走去。 书房门口两个小厮正从里头出来,交头接耳的议论着:“记得五天后老爷的寿辰可千万别用这太平猴魁了,老爷最爱的是西湖龙井,要是出了错可有你好受的!寿宴当天来的可都是达官贵人……” 李芷歌微顿了顿,随即慢慢地踏进了左相府的书房重地。只见成册的厚重书籍堆积在十几个书架之上,书架下方一四十岁左右的老头两鬓略显斑白,面色瘦削,身形单薄,一身暗紫色朝服着身伏案挥舞着手中的笔,听见脚步声却未抬头直接略过此刻站在眼前的李芷歌。 “李相,可真是忙啊!”南宫让瞧见此刻被晾在一边的李芷歌,双臂抱胸斜斜地依靠在旁的大椅上,挑了挑剑眉,嘴角划过几丝戏谑。桥可不能拆的太早啊,否则怎么摔的都不知道哦! 李相手中的笔一顿,微微抬首,只见南宫让坏笑的模样急忙起身殷勤道:“不知南宫世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啊!”那皮笑肉不笑的脸上带着几分尴尬和敷衍。 “李相您贵人事忙,咱们这些无关紧要的人自然是大可不见了。”南宫让一脸的坏笑道,手中的折扇用力地扇了几下,难掩住此刻心中的恼怒。 “世子说笑了。”李毅岩脸上带着几分难堪,陪着笑道,“不知世子来找李某人所为何事?”李相的眼角闪过几丝精光,余光利索地瞥过此刻冷静如常的李芷歌,总是觉得有些莫名地不安。 南宫让扫了眼此刻如同没事人一般的李芷歌,嘴角噙着一抹坏笑,手中的折扇轻微划过几丝微风,“这你还是问问这位姑娘吧!”既然人家都把他这座桥给拆了,他再那么热脸贴人家冷屁股也实在是太犯贱了! 李毅岩眼一眯,转过身瞅了瞅此刻衣衫褴褛的李芷歌,冷声道:“这位姑娘……” 李芷歌冰冷如刀的声音撕破了此刻李毅岩好奇而同样冰冷如霜的目光,“我是来抓凶手的!”没有太多的语气,只是在就事论事,好像这一切是理所当然的。 南宫让听闻整个人差点从座椅上载了下来,眨了眨眼望着此刻的李芷歌,不解其意,她……不是要认爹吗? 微皱起眉头,这个女人,在玩什么花样? “凶手?”李毅岩凝着此刻眼前形容狼狈的女子,眸中满是冷意,“姑娘是不是找错地儿了,这里可是堂堂左相府。” “左相是想以权压人,包庇真凶?”李芷歌淡淡一笑,“难道就不怕我去向皇上告御状,到时候只怕……”微微摇了摇头,嘴角划过几丝冷笑,如同腊月的刺骨寒风飕飕地让人浑身打哆嗦。 李毅岩瞅了瞅一旁看着戏的南宫让,眉头猛然一皱,就南宫让这个混世魔王什么不敢做何况是区区告御状,可恶! ** 左相府正厅,密密麻麻地站着一大群下人老妈子丫鬟小厮,李毅岩满脸的肃穆严谨,端坐在一旁的主位上,眸子犀利,开口道:“姑娘,你要的人都在这里了。要是找不到凶手,那就别怪本相把你送到大理寺卿的大牢里去。” 一旁的大夫人张氏肥胖的手微微地用手帕遮住嘴角那得意的笑容,朝着身后的几个老妈子使了个眼色,就知道老爷不会认她的。 弄出什么抓凶手的幺蛾子也没用,真是可笑! 李芷歌漠视地瞅了瞅人群之中众人,只见梨花正安静地站在大夫人的身侧,一直低着头不敢直视自己。手中还拿着一个布袋,紧张地捧在胸前,双手紧紧地捏着。而其余周围的下人们都屏声静息,不敢有半分逾越。 “我是来帝都投亲的”李芷歌语气虽然无起伏,却暗藏冷凛,淡淡地语气瞥过此刻容颜不改的李毅岩和张氏,“昨天晚上在玉龙山碰上了两个自称是左相府嬷嬷的妇人,她们串通好我的丫鬟,用绳子勒住了我的脖子在地上拖行了百米企图将我杀害。”如黑潭般的眸子异常的冰寒,犀利如刀尖扫过此刻正颤抖不已的梨花。 玉手扯下颈脖间的衣领,一道青紫色的淤痕蜿蜒在李芷歌那修长白皙的颈脖之上,分外的刺目。 南宫让的眼眸缓缓地眯起,轩眉紧皱,莫名地有那么几分的同情和心疼,手中的折扇缓缓地再次划过一缕清风。 “这次我就要找出谋害我的真凶!”李芷歌缓缓地脱下脚上满是泥泞的绣花鞋,看似格外的优雅,和眼前的污秽格格不入。 而那鞋跟处一大块一大块的山泥噗噗地往下掉落,好想是在指控着杀人凶手也会是这样的下场。 “我们堂堂左相府怎么可能会害你一个毫不相关的臭丫头,真是笑话!” “我看呐,这个骗子就是想讹钱!” “真是世风日下啊!哎,这穷也就算了,长得丑那也算了,就连心肠都那么狠毒!” 几个小妾一边看着戏一边冷言冷语道,要不是看在南宫世子的面上老爷和夫人怎么可能会让这个丫头来抓凶手。 “还不是因为我要来投奔的爹是轩辕王朝当朝左相李毅岩!”李芷歌的嘴角带着近乎邪魅的冰冷,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迸射出无法言说的神情,似乎是愤怒、又似乎是无奈、可笑、悲哀,周围的下人听到此话更是大气也不敢出。 “少在这里信口雌黄,你一个乡野村姑也敢来我相府撒野?”李毅岩忍着怒气喝道,双手紧捏成拳,青筋直冒,面色如铁难看地要死。 好一个有情有义的亲爹啊! “哼!”李芷歌冷笑了一声,不免有些自嘲,直接忽视掉这些个衣冠禽兽,“现在站出来还来得及,否则后果……”那微启的红唇没有往下说可却格外的让人胆战心惊。虽然这个女子看上去没有任何的危险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浑身给人一种压抑的不安和心惊。 尤其是她的那双眼睛,简直就像是一个无底洞,能吸附世间一切,毁灭世间万物,俨然是地狱罗刹的样子。 她浑身散发着一种无法言说的气势,那是一种势如破竹,横刀跃马,气吞山河的霸气! 霸气外露,自然是让人不寒而栗! “我数到三,一,二,三!”一双清亮的眸子凝着此刻正高悬着的太阳闪过几丝莫名地寒意,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犯死那人! “彭”地两声巨响,一时间正厅内浓烟滚滚,两个老妈子身上燃起了一团熊熊大火,色彩明亮,猛烈至极! ------题外话------ 求收求收求收 006 惩罚 “啊——” 刹那间,两团火影挣扎着在地上打滚嚎叫,惊得相府内所有人都慌张失措,人人自危,明明刚才还好好的这会儿怎么…… 李芷歌缓步走向此刻正被大火慢慢吞噬着的两个老妈子,黑眸深不见底,黑纱下的红唇微启:“你们在朝我撒药粉的时候,自己身上也留下了罪证。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那如同黑洞般深不可测的眸子狠狠地盯着此刻已经瘫软在地的梨花,她们是想将她毁尸灭迹,却不知道自己也在她们身上放了辅助自燃的药物,而且燃点很低,遇到阳光便会燃烧。那两个老妈子身上一股股烧焦的人肉味恶心地让人胃中一阵接着一阵的翻滚…… “夫人,救命啊!夫人……”两个老妈子不停地想张氏呼救。 “来人啊,快拿水来!”张氏也被眼前的一幕吓到了,赶紧救人才行,否则以后还有谁肯为她卖命。 “哗啦啦”水扑在了身上却丝毫没有压抑住火团的热量,反而愈演愈烈,烧得那两个老妈子焦头烂额,奄奄一息,面目全非。 “你……妖女……”张氏这会儿有些害怕了,紧张地从座位上站起身来,这个女人简直就是催命的魔鬼! 在做众人也跟着一阵接着一阵的惊慌,各个如临大敌,紧张备战。 “哼!”李芷歌一声冷笑,精致的下巴在黑纱下若隐若现,神秘莫测,“我不是妖女,而是李相你的原配嫡女!”她的声音很淡很轻,可是在这样紧张的环境下却是分外的不屑和冷傲,“害人终害己,夫人最好记住这一点!” “你……”张氏脸色一阵青白,她这是什么意思? “既然凶手已经得到了惩罚,告辞!”李芷歌瞅了瞅此刻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但还在拼命扭动着身躯的两人冷声道,“本来你们是想将我杀了毁尸灭迹,如今就让你们尝尝被活活烧死的滋味吧!” 小厮纷纷举着武器堵住了前路,一切听从老爷夫人的指示。 “让开!”李芷歌手中没有兵器但是却好似有能敌千钧的神兵利器,那一股冰冷的霸气不得不让人心骇,没有人敢上前一步,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任由着双腿不断地打着哆嗦。 这个女人,真是太可怕了! “老爷……”张氏心中极为不悦,“她……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杀人……她……简直……” “让她走!”李毅岩犀利的眼眸划过几丝莫名地戾气,望着她那倔强背影,心头涌上一股恼怒和不甘…… “老爷,这……”张氏不明所以,厉声喝道,怎么可以放走凶手? “事情闹大了,对我们有好处吗?”李毅岩的嘴角闪过几丝阴狠,“宸王,明日就回来了。”凝着渐行渐远的瘦弱身影,李毅岩眸中满是无法言说的怒气。 张氏不语,这个时候的确不能出什么大事,否则只怕会害了自己的宝贝女儿成不了宸王妃。 小贱人,这一次就算你走运,下一次非将你碎尸万段了不可! ** “那两个老妈子的身上是什么东西?”跟着李芷歌离开的南宫让心中满是好奇,如何能自燃,又如何不能用水扑灭,真是神奇! 李芷歌瞅了瞅身旁一副纨绔模样的南宫让冷冷道:“说了你也不懂!” “你……”南宫让只觉得心头一阵恼怒,嘚瑟道:“你不要太小看本世子,我可是上天文下地理,外朝政内宫廷,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太看不起人了,真是可恶! “既然这样,那就更不必说了!”李芷歌秀眉一挑,微微摇首,缓缓离开。 “哎……”南宫让恨恨地用扇子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捂着自己的嘴巴:“都怪你,口无遮拦!”瞧着李芷歌离开的背影忍不住追上去尴尬地笑道:“你去哪儿啊?” “无可奉告!”李芷歌冷声答道,眼角划过几丝堤防之意,“警告你别在跟着我,否则……” 南宫让饶有兴趣地拍了拍手中的折扇,嘴角微扬,“否则怎么样?” “否则立刻让你自燃!”李芷歌嘴角噙着一抹淡笑,那笑如同是一抹毒药,美得精致,毒得骇人! “你……”南宫让猛然一惊,不可置信地凝着此刻快步离开的李芷歌,“你也太……”此刻真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这个特别的女人,“有意思!女人,咱们下次再见!” “爷,总算找到你了!咱们这是去哪儿?”小玄子火急火燎地追了上来,生怕主子不见了。 “啪”一声响,小玄子头顶一扇子稳稳地中了的,“回家,睡觉!” 女人,下次再让爷看见你,可就没这么容易放你走了! ** 厚重高大的城墙脚下,一辆马车缓缓地驶进城门,一把被城门口的士兵喝住:“站住,去哪里?” “这位官爷,我们家公子想去明因寺还愿,还请您多通融通融。”吴山将几定碎银子往那士兵的手中塞,一脸的赔笑。 “是吗?”那士兵掂量着手中的银两,脸色渐渐和缓了些,透过车窗瞧了瞧里面正侧身假寐着一身黑色劲装的李芷歌,大手一挥,“进了城往小路走知道吗,要是冲撞了宸王的马车别说你们就连咱们都得人头落地!”一手做着一个恐怖的杀人手势,神情也是相当的严肃。 “是!是!是!”吴山连忙回答道,“走小路,走小路!” “行了,赶紧走!去去去!”士兵连忙赶人,和周围的几个士兵忙着分银子,等着晚上去花街柳巷逛逛。 007 处子香 马车在蜿蜒崎岖的山道上行驶着,过往很是冷清,还能听到一旁叽叽喳喳的鸟叫声。 “不就是打了几个狗屁胜仗,有什么好嚣张?难不成这帝都大道都是他宸王一个人的,他怎么不连整个轩辕王朝都霸占了呢?竟然让爷走这种破路,简直就是欺人太甚!”一旁的马车内一个火爆男声嘟嘟囔囔的很是愤怒。 “你啊还是赶紧闭嘴吧!谁让人家是当今皇上亲弟弟的儿子呢?要怪啊就怪你没投好胎!”另一个慵懒的男声跟着劝慰道,“傲霖,现在在这里吼,你就不怕灭九族啊?” “哼,灭九族,他敢?他不就是个平西大将军,我爷爷还是先皇御赐的骠骑大将军呢!”男子闷哼得吼道,“三朝元老,哪里比那个乳臭味干的轩辕佑宸差了,你说是不是?” “是!咱们张将军那可是咱们轩辕王朝的中流砥柱,那谁谁谁哪里比的上啊!哈哈哈……” “哼!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简直就是自欺欺人!”李芷歌透过窗帘瞅了瞅对面马车内那几个脑满肠肥的纨绔子弟不免一阵冷笑,换了一个舒适的姿势继续假寐。 “谁,哪个不长脑子的在放屁?”张傲霖一张脸绿的简直要冒芽了,嘶吼着要将人碎尸万段。 没有听到回答,更是急了,胡乱地指着周围的几辆马车怒喝:“你!你!还是你?”脸上的青筋都跟着一突一突地跳起,大半个人暴躁地探出车外,本来那不平衡的心理更是因为这一次嘲讽气得简直要疯了。 “赶紧把他们的马车给本公子截下来,我看看到底是哪个不要命的在背后说本公子的坏话,今儿个本公子非……”一边说着一边使劲地撸着衣袖似乎是要好好打上一架才肯解气。 “宸王,宸王有什么了不起,信不信本公子现在就把他……” “彭”地一声巨响,张傲霖整个人如同巨型子弹头般一头栽进了十米远的坚实泥土中,一颗大脑袋深埋在土坑里,四肢拼命地挣扎着往外趴,活脱脱就是一株瘪了的菜秧苗,在冷风中瑟瑟发抖。 “唔唔唔……”张傲霖发出类似怒吼般的声音吓得一旁的车夫和车上几个纨绔子弟飞一般将他正挥舞着的双腿往坑外拔,那模样着实可笑! “唔唔唔……” 眼看着张傲霖终于要被拔出土来了,上方一棵大树瞬间倒了下来,死死地压在了张傲霖的裆下将他又给推进了土坑里,疼得死去活来,惨叫声幻化成一撮撮灰土在地底下飘荡…… “呸呸呸……”张傲霖终于从泥里被拔了出来,一直吐着嘴里的灰尘,发疯似的朝着李芷歌的马车而去,一把抓着车帘不放,“哪个王八羔子想吃你爷爷的拳头,信不信爷……” “彭”地一声响,张傲霖只觉得眼睛一阵金星直冒,头晕眼花,黏糊糊的东西从鼻孔里吧嗒吧嗒地往下流,随即一阵疼痛袭来半软在一旁的身子趴在了马车上,被马车飞快地拖行了一阵…… “公子,你怎么样啊?”车夫吓得那个冷汗直冒,连忙扶起被马车给拖得不成人样的张傲霖,一身灰头土脸再加满脸血渍,真是让人心慌不已。 “没事!”张傲霖一把推开车夫,大手潇洒地抹掉了脸上那触目惊心的鼻血,随即将手放在鼻尖敏锐地嗅了嗅,迷缝的小眼睛中冒着淫一光,面目全非的脸上带着阴冷的坏笑,“处子香……呵呵呵……” “赶紧追,爷今天要让那该死的小娘们欲仙欲死,哈哈哈……” ** “吴山,以后这种小事犯不着亲自动手。”李芷歌摆了摆手中被弄脏了的拳头淡然道,瞧着刚才那棵大树倒下来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内功,果然厉害! “母亲,我没有动手!我还以为是你……”吴山一边驾着马车一边不解道,就刚才摧毁那棵大树的功力只怕是不浅啊! 环视四周,看来暗处有高手! “刚才那个人是谁?”李芷歌翻了翻白眼,如此嚣张谩骂,瞧着模样挺像个人的。 “他是将军府的嫡孙,张傲霖。将军府十八代单传的嫡子嫡孙,仗着自己的爷爷是开国元勋,一直在帝都横行霸道也没有人敢惹他。”吴山摇了摇对这些官宦子弟很是失望。 “将军府……”李芷歌秀眉微皱,黑色的瞳眸微微一转。张明茗就是将军府的嫡长女,原来李毅岩是绑上了将军府这棵大树才一步步地爬上了丞相的位置。 “母亲,明因寺到了!”吴山瞅了瞅四周香火鼎盛,但人却不多,和平日很不一样。 “赶紧走吧!今天宸王要回来了,千万别赶不上啊!”几个妙龄少女快步离开嘀嘀咕咕地在议论着什么。 “听说宸王爷貌比潘安,是不可多得的美男子呢!呵呵……”娇羞地脸上带着几丝红晕,恨不得立刻赶到帝都的大道上一睹风采。 “你啊就别再做白日梦了,宸王妃怎么样都轮不到你啊!”一个尖酸刻薄的女声嘲讽道:“这宸王妃的人选啊必定是朝廷重臣之女,你们这些小门小户的哪里轮的到!” “你知道自己是小门小户家的女儿就好!” “你……” 唧唧喳喳地议论声总算是过去了,李芷歌缓缓地下了马车,对着一旁的小和尚道:“小师傅,我想求见一心大师!” 008 明因寺 “阿弥陀佛!这位施主不好意思,一心师叔正在闭关,七七四十九天后方才出关……”小和尚双手合十认真回道。 李芷歌的嘴角微微划过一丝弧度,涂得黝黑的脸上带着几分怏怏,“多谢!那我去还个愿!” “施主请!”小和尚恭敬道。 “母亲,一心大师是得道高僧平日都不见外人,只怕……”吴山望着此刻乌黑着脸的李芷歌微微有些愣神。 “怕什么!他不见我,我可以去见他。”李芷歌摸索着进了寺中的禅院,“你在外面等我,很快就搞定!” 轻快地跑了一阵,得意地抬首望着上方的红褐色牌匾瞅了瞅:“一心禅院,不错就是这里!”这古代人就是这点好,写得明白都不用问路。 缓缓地推开禅院大门,几抹黑色的身影就如闪电般挡住了前方的去路,一个个黑衣款款,蒙面束发,手中利剑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着骇人的刀光剑影,冷肃的杀气扑面而来…… “什么人?”黑衣人上下打量着此刻这个突然闯入的陌生黑面男子,冷声喝问。 “你们是什么人?”李芷歌以最快的速度反应过来,整个人稍稍往后退了几步,随时做好战斗的准备。直觉告诉她,这几个人绝对不是等闲之辈! “没什么事就赶紧离开!”带头的黑衣人朝着李芷歌命令道,仿佛是高高在上的帝王。 “废话少说,让开!”李芷歌警惕地环视着四周这几个黑衣人,手缓缓地朝着前方……“啊——”一声惨叫划破长空,撕心裂肺的疼痛似乎蔓延到了所有人身上,随即所有人就如同空气一般瞬间消失在了眼前。 李芷歌满是疑惑地迈开步子,缓缓地走近禅院,透过窗户,一声声惨叫声此起彼伏,让人有些透不过气来。 “难道是一心大师……”李芷歌心中一想不好,猛然一脚踹开了紧闭着的房门,冲进房间。 环视四周,普通的禅房之中充斥着一股浓烈的龙筵香,安静地就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四周的空气仿佛都被冻结了,冰冷地有些让人窒息…… 李芷歌握紧手中匕首,脚下的步子轻跨了一步,冷冷的质问响彻耳边:“你是什么人?”磁性的声音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让人如置寒冬腊月。 李芷歌一惊,她居然没察觉到屋里有人!不过刚才的惨叫声的确是从这间屋子里发出来的,刚才她没有发现只能说明那人隐藏的极好。 快速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房间中央的雪白蒲团上坐着一名年轻男子,白玉雕的容颜,雪玉般的面孔,让天上的骄阳为之失色,雪白锦绣华袍上,一角绣着精致的暗花,大气磅礴。长长的墨发用一根白玉簪轻轻束着,如黑曜石般的墨色瞳眸深不见底。俊朗的眉宇间凝着浩然正气,清华,冷酷,霸气。 李芷歌心神一晃,不禁感叹,好强的气势。 虽然他只是静静的坐在这里,却带着一种傲然天地的神态,宛若天神降临,让人不敢直视。 突然男子面色苍白的可怕,额头大颗冷汗凝聚,双手紧握成拳紧扯着头发,墨色的眼瞳中闪烁着道道寒冷幽光,似乎在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李芷歌猛然一怔,缓过神来,职业惯性让她脚下的步子不由地再跨近了一步。 男子猛然抬头望向李芷歌,黑曜石般的眼瞳中闪烁着浓浓的戒备与警惕,捧着头的双手紧握成拳,手背上的青筋突起,骨节发出咯噔咯噔的响声。 而刚才的那几个瞬间消失的黑衣人透过大开的房门看到了室内的情形,锋锐肃杀的眸底居然闪烁着浓浓的恐惧,顾不得理会屋内的李芷歌,如离弦之箭一般瞬间远离了小屋…… “吧嗒、吧嗒、吧嗒……” 男子额头上的汗水落在了一旁的蒲团之上,飞速地印染出一个个深黄色的圆晕,深浅不一,而男子深眸中的警惕和戒备更是有增无减,甚至有些恍惚迷离。 “我是大夫!”李芷歌秀眉微皱,手中的匕首悄悄地收起,一双清眸如同秋日的高阳,“如果你相信我,我可以帮你!” 男子整个人微微一怔,剑眉骤紧,神色迷离,嘴角忽然荡开一抹肃杀的冷笑:“杀——” 刹那间,前方一袭飞奔的暗影,带着浓烈的杀气袭击向了此刻站在原地的李芷歌。 顷刻,一方长剑飞出! 寒光如电,呼啸而来! 男子迷离的神色陡然一阵清明,手中的长剑刹那间转换方向刺向另一侧的墙头,咣地一声长剑落地,而男子艰难地依靠在墙角一侧,沉重的呼吸声以及满头淋漓的冷汗足可以看出他此刻是多么的疼痛难忍。 他缓缓地侧过身去的,眸光幽沉似海,齿贝紧咬着薄唇,略带沙哑的磁性声音传来:“快走!” 李芷歌微微一怔,从容不迫地弯腰拾起了落在一旁的长剑。 剑身没入左手血肉之中,腥红的血,顺着如雪的皓腕,顺着李芷歌纯黑色的衣衫滴落在脚尖,如一朵朵绽放的嫣红的碎花…… ------题外话------ 男主千呼万唤终于出来了! 009 杀手 男子只觉得鼻息间,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幽香,如青草吐芳,又好似骄花怒放,幽雅而诡异。随即无休无止的疼痛渐渐地停止了下来,浑身瘫软着毫无力气,双眸恍惚迷离起来,最终沉沉地睡去了。 庞大的身躯压在了李芷歌瘦弱的身上,她没有说话,泰然自若,只是将男子就地平躺,脉搏时有时无,整个人伏在男子胸口,心跳也时有时无。拔下头上的一对玉簪,击中男子胸口的潭中穴,他的手心满是深深浅浅的指甲印迹,斑斑驳驳的血渍渗出,可想而知他是如何压抑自己的痛楚。 李芷歌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刚才真是有惊无险。直起身来,朝着自己手上抹了一些药膏伤口很快便会愈合。看了看一旁简陋的书桌上端正地摆放着笔墨纸砚,抬起笔写了一个中药方子,折叠好塞进了男子血迹斑斑的大手中。 “施主……”突然屋外慌慌张张地跑进一人,一身明黄色的袈裟,手指大的佛珠挂在胸前,满脸的白色虬髯,头顶点着六个佛戒剌印。望着眼前陷入昏迷的男子以及正欲离开的李芷歌,略显慌张的脸上带着淡淡地诧异,“阿弥陀佛,不知这位施主是……” “李芷歌!”冷静的脸上还残留了几丝汗渍,李芷歌缓缓地走向老和尚,一脚踢开那人暗藏在袖中的匕首,左手从怀中猛然掏出一把迷香,反手将匕首划破了他的颈脖七寸处。 血光洒满了此刻阳光照射着的地面,带着弧度溅了和尚一脸,那半张着的嘴不敢动作,疼痛让他的脸扭曲不堪,不可置信地凝着此刻这个突然袭击的陌生男子。 “见血封喉!”李芷歌嗅了嗅匕首,那淬过剧毒的钢铁闪着耀眼的蓝光。 老和尚眸中满是惊恐和惧怕,整个人缓缓地倒在了地上,一双眼睛不甘地瞪着前方大门处,死不瞑目。 李芷歌警惕地环顾四周,周围安静地可怕,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 房顶上窸窸窣窣的声音不绝于耳,很明显是瓦房上凌乱的脚步声,不一会儿就有一群黑衣人破窗而入,来人足足有十几个,手中的武器在刺眼的阳光下闪着异样的蓝色。 李芷歌的脑中蹦出一个词:杀手! 寒眸迷起,扫过一旁躺在地上的年轻男子,在杀手还未形成包围圈之前,整个人如同电光火石般冲出了禅院,朝着北方的树林而去。 为首的黑衣人见状,杀气冲天的朝着李芷歌追道:“杀!” “是!”黑衣人们答应一声,四下散开,快速向东、南、西、北各方向追去。 树林里杂草丛生,树枝,树根盘绕,错综复杂,为首的黑衣人小心翼翼的迈步前行,锐利的眼眸密切注视着四面八方的一举一动。 突然,身后哗啦一响,黑衣人想也没想,拿着长剑狠狠刺了过去,剑刃深深没入树干,眼前却是空荡荡一片,黑衣人松了口气,原来只是树叶的响声,虚惊一场。 一双美丽嗜血的寒眸凭空出现在一黑衣人面前,在他惊讶的瞬间,一道银光闪过,漫天血雾飞溅,黑衣人紧捂着被割断了喉咙的脖颈,软软的倒在了地上,眼睛睁的大大的,眸底满是震惊与难以置信。 到死,他都没看清对方究竟是如何出手的。 望着沾满了血的匕首以及地上的黑衣人,邪魅一笑,李芷歌早就做好了准备,她一个人无法同时对付众人,却可以各个击破! “阿!”惊呼声响起时,李芷歌袖间的飞针循声激射而出,不偏不倚,正中黑衣人五脏六腑。 身为一名世界级医用特工,她可是从小就被严格训练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除了精湛的医术外还有近身搏击,暗器,枪法,剑术,马术等等都可以说是出类拔萃,小菜一碟。 李芷歌细细聆听片刻,快速向前奔去,嘴角轻扬着冰冷的笑。她保证,一定会把他们一个不留地全部送到阎王殿报道。 茂密的树林中,一道黑色的窈窕身形在树林间轻盈的飞动,她挥动着锋利的匕首,配合着袖间的暗器,以一种快的不可思议的速度,划破一个又一个黑衣人的脖颈,袭入了一个又一个黑衣人的肺腑,一时间漫天血雾飞溅。 李芷歌目光清冷,平静无波。 第十五个! 李芷歌手起刀落,默默数着倒下的黑衣人,黑色的瞳眸忽然眨了眨,浓密的睫羽一阵灵动翻飞,绣眉微皱,还有三个! 不行,还是先回禅院,只怕那几个人转头再回去。 李芷歌前脚刚踏进房门,掀开一旁半掩着的暗黄色帐幔,只见原先那名年轻男子安然地睡着,面若冠玉,不浓不淡的剑眉下,狭长的眼眸似潺潺春水紧紧地闭着。鼻若悬胆,似黛青色的远山般挺直,薄薄得唇颜色偏淡,嘴角微微勾起,更显得俊美无俦。 随后三个黑衣人便紧跟着进了屋,瞧见了此刻正昏睡着的年轻男子,怒喝道:“大哥,中计了!这个才是……” “杀了他们,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另一个黑衣人激动地喝道。 “杀!” 为首的黑衣人大手一挥,凶光毕露,三把明晃晃的大刀朝着李芷歌和昏睡男子劈来…… 010 私会 李芷歌神色一凛,猛然一个就地翻身将不远处的长凳踢向了那三把大刀,手心一甩挥出几缕轻烟,顺势拔下男子胸口的两支玉簪子,两股黑紫色的鲜血顺着那雪白的衣衫涌出,如同朵朵红梅绽放,格外的绚烂。 “快醒醒!”双手极力拍打着男子棱角分明的如玉脸颊,回头眼看着那三个杀手已经瘫软在地上了,手中的刀也因为没有力气而纷纷落了地。金属刀具和地面触碰的声音在男子的耳中瞬间放大,一双清冷倨傲的黑眸猛然张开,环视着周围不小的动静。 “杀!”黑衣人们想再次击杀却苦于没有力气,三个人精疲力尽地倒在地上怎么挣扎都爬不起来,只是拼命地去捡掉在地上的兵器。 李芷歌快速扶起刚刚苏醒的年轻男子,“快走,我殿后!”一把将他往大门口推,“记得按照药方抓药,注意休息,走!” 年轻男子高大的身躯足足高出李芷歌大半个头,一双深邃地寒眸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这个未曾相识的陌生人,从黑眸中透出一股漠然和冰冷,让人不寒而栗。 三个黑衣人冷哼了几声,随即口中流出一股诡异的黑色液体,“只是普通的软经散能困住咱们兄弟几个,受死吧臭小子!”三人瞬间又恢复了体能,干净利索地抓起地上的大刀朝着李芷歌和年轻男子砍来。 李芷歌心神一怔,急中生智,低头一看,猛然将刚才倒在血泊中的老和尚踢向三人,三人措手不及,大刀如同闪电般砍进了那老和尚的身躯之中,惊得三人都愣在了原地不敢动弹。 “彭”地一声,老和尚的尸体猛然落在了地上,三道伤口喷射出发黑且带有一股恶臭味的血,溅得三个黑衣人满头,黑血顺着发丝流到了面颊皮肤之上,发出嘶嘶的怪异声响。 “啊……”为首黑衣人猛然惊觉,扔掉手中的大刀,不停地抹着脸上溅到的黑血,好像是着了魔似的。 “老大,怎么了?”另外两人不免诧异。 “见血封喉,是见血封喉……啊……”黑衣人猛然扯破了身上粘了鲜血的黑衣,捂着自己满是鲜血淋漓的脸,眸中尽是惊恐和害怕,“疼……疼……啊……” “老大,额……”另两名黑衣人也跟着一阵疯狂地抓喊,随即三人的脸上都被黑血腐蚀了一般呈现出诡异的黑色斑纹,就好像是脸上长满了黑色的吸血蝶,随时展翅欲飞。 “额……”三个黑衣人在浑身慢慢变黑色的恐惧和挣扎中,瞪大了眼睛,口吐黑血,死去。 李芷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扶着年轻男子缓缓地朝着门槛走去,“坐下先休息一下!”这些个杀手虽然功夫一般但是人数却不少啊,她单枪匹马地将他们骗去了树林又折了回来,可真是累的够呛,乘着现在没什么危险休息一下。 年轻男子如玉般的脸颊之上满是冰冷和肃杀,犀利的寒眸凝着此刻倒在地上的四具中了剧毒的尸体,脸色越来越难看,那握着的拳头不由地紧了紧,凝着自己胸口两团紫色黑血,眸光冰冷如刀。 李芷歌瞅了瞅一旁将自己视为洪水猛兽般的年轻男子微微一笑,露出一口雪白整齐的齿贝,脸颊上两个酒窝浅浅绽放着成功救人之后的欢喜与成就感,清眸流转,轻声道:“把手给我!” 年轻男子一怔,右手却被李芷歌按住了脉搏,一阵细细地把脉,身体不由地为之一僵。眼前的这个黑脸男子身上带着一股特有的清香,而且她的小手格外的细腻柔滑,莫名地开始有些紧张却也忘记抽出。 李芷歌紧皱着的烟眉好像是被吹皱的池水,扬起头诧异地望着此刻冷峻如刀的年轻男子,一脸的认真严谨,“脉象平稳,一切正常。难道是……” 男子对上李芷歌那双清丽纯澈的黑眸,似乎是能看穿一切,又似乎更是迷茫无知。 “我看看!”李芷歌猛然站起身来,一把捧住年轻男子的头,一双柔嫩的手在他的发丝中来回地揉捏着,一脸的疑惑和从容,一双漂亮的眸子不停转着,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摸够了没?”一道充满着磁性和愤怒的声音从怀中传来,李芷歌猛然一怔,对上年轻男子满脸的愤怒不由地瞥了瞥嘴,这是什么态度? 要不是看在他是病人的份上,绝对不轻饶! “没!”李芷歌漫不经心地答道,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加重了力道在男子的头顶上摩挲,不就是检查下脑部有这么困难嘛! “你……”男子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冷峻的容颜稍微缓和,轩眉一挑,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好,那你继续!” 李芷歌听闻不由地心头一阵得意,既然这样的话那就奉陪到底,被松香覆盖的红唇微微划过一丝弧度露出一抹淡笑:“好!” 年轻男子面上带着几丝寒意,犀利深邃的凤眸微微眯起折射出璀璨而复杂的光芒,优雅的嘴角划过几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手中慢慢地凝聚了七八层的内力凝视着此刻正全神贯注检查他头部的黑面男子…… 望着她那严肃认真的黝黑容颜,双手却迟迟未动…… 突然,“彭”地一声巨响,禅院大门被人猛然踹开。 张傲霖耻高气扬地站在门后,一脸的鄙视,坏笑道:“好你个臭娘们,竟然跑来寺院私会男人!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011 贱人 张傲霖一副怒不可遏的模样朝着李芷歌和被她捧在怀中的年轻男子奔去,手中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步子飞快如电。 “噌”地一声宝剑出鞘,稳稳地抵在了李芷歌颈脖前,好像在示威。 李芷歌看到此情此景,不由地冷笑了一声,抬起那双冰冷如霜的瞳眸淡然道:“一个病人还没看完,这下又来了一个!张公子是刚才脑袋被土坑埋了,不能用了吧?” “你个贱人,信不信老子一剑了结了你!”张傲霖只要一想到刚才被扔进土坑那一幕,整个人瞬间暴跳如雷,恨不得杀光所有人! 李芷歌嘴角划过几丝冷笑,纤细的手指微微抬起,悠然地指了指张傲霖手中握着的宝剑,“这是剑!”随即抬眸指了指此刻脑满肠肥的张傲霖,鄙视道:“这是人!贱人,果然是很适合你!” “你……”张傲霖在看到李芷歌那张黝黑发亮的小脸时就没有了那龌龊的心思,如今更是被她如此赤一裸一裸的羞辱,一团怒火瞬间冲上脑际,手中的长剑更是刺向了近在咫尺的李芷歌。 “小心!”李芷歌一把将年轻男子推倒了身后,眯起一双寒眸,双手将张傲霖的剑夹住挡在半空。 “小贱人,真是没想到就你这种货色竟然还有男人要你,真是……八辈子没见过女人了,哈哈哈……”张傲霖凑近了那张淫荡无耻的肥脸一阵冷嘲热讽。 “闭嘴!”李芷歌猛然松开双手,灵巧地躲到了一边,优雅的嘴角闪过几丝冷意。 “想跑!今天爷爷不灭了你就……”张傲霖一副张牙舞爪的模样,怒视着此刻的李芷歌。 突然,手中用千年玄铁打造的七星宝剑瞬间化为了铁水,嘶嘶地落在地面上发出灼人的热气,着实恐怖诡异。 “啊……”张傲霖不由地吓出了一身冷汗,扔掉手中的兵器,冷汗直冒,“你……你用了什么……”明明刚才就只有这个贱人碰到他的宝剑,肯定是她! “只不过是普通的化尸散而已!”李芷歌云淡风轻道,轻松地甩了甩手道:“你要是再一口一个贱人,信不信立刻把你变成这地上的一滩臭水?” “你……个……”张傲霖一时有些慌了神,瞅了瞅身后的大队人马,肥手一挥,“还不快上!” 呼啦啦身后跟着的一群打手全跑了上来替张傲霖壮胆,看模样各个都精壮结实,刀枪棍棒都紧紧地扣在手中,面色铁青凶悍,对着李芷歌就是一阵冲锋陷阵。 “哼,原来三朝元老的骠骑将军府就是靠着人多欺负人少,真是有够卑鄙无耻的!”李芷歌冷声嘲讽,云淡风轻地站在人群中央,泰然自若,无视周围的众人:“谁要是想变成一滩血水,就放马过来!尝一尝血肉、骨髓、头颅、四肢都被腐蚀殆尽的感觉是多么的美妙……” 周围众人的脸色都跟着抽了几抽,只要一想到那个化尸散就觉得恶心,浑身力气都似乎被抽光了,没有一个人敢上前一步来个粉身碎骨,只是僵持着不敢动弹。 “上啊!他娘的都愣着做什么?”张傲霖自己退到了众人身后,怒气冲天,整张肥脸都变了形,一阵激动地跳脚指挥。 众人见状,只能硬着头皮上前攻击,呼啦啦地将李芷歌围得水泄不通,手中的兵器更是跃跃欲试。 李芷歌一双清澈的瞳眸迸射出一股摄人入骨的冰寒,神不知鬼不觉地从怀中飞出一物,此物飞速地向张傲霖的方向而去。 张傲霖一惊,整个人想侧身跑了几步躲在了一旁的大树下,显得那么几分狼狈。 “轰”地一声巨响,眨眼睛大树被熊熊大火燃烧了起来,一时间火光冲天,飞速蔓延到了树顶,滚滚浓烟席卷着大地上正刀剑相向的众人。 “哇……”张傲霖本来是想借着大树躲避暗器却没想到大树会瞬间燃烧了起来,本来紧紧地贴在树干上的皮肤被火苗灼烧地通红通红,猛然跳起,远离了那被大火烧着劈啪作响的参天大树。 眯缝的小眼睛滴流滴流地转着,这个丑八怪果然挺邪门的! “谁要是敢上前一步,我保证立刻让他烧成灰烬!”李芷歌挥了挥手中不明物体,秀眉一挑,嘴角上扬,寒眸一一扫过众人那惊慌恐惧的眸子。 心中不免松了一口气,刚才那些杀手已经消耗了他大部分的体力,如今这一群更是人数众多要是单靠武力只怕会体力不支。最有效最省力的方法就是吓唬吓唬他们,让他们自己败下阵来。 浓丽的冰瞳凝了一眼坐在身后的年轻男子,在绚烂的阳光的照射下,那人俊美绝伦,脸如镌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冷峻异常。白衣飘飘,两簇刺目的血渍格外明显,衬的他身体虚弱,似乎是大病初愈,但是那深邃的眼眸中不注意表露出的精光让人不敢蔑视。 他就这么安静地坐着,似乎眼前的一切都与他无关。此刻他似乎是察觉到了李芷歌的注视,深邃的寒眸扫过李芷歌,然而从他那一掠而过的眸光中,李芷歌却感受到了不易觉察的凌厉和犀利。 直觉告诉李芷歌这个男人,就像一把利剑,一把将刀刃隐藏在鞘中的剑,静水深流,潜而不露。 收回有些分神的冰瞳,骄傲的眼睑转向此刻正无计可施的张傲霖,“今天本姑娘心情好,放你一马!赶紧带着这些狗腿,有多远滚多远!”李芷歌手中猛然扔出一把闪着蓝光的匕首。 “咚”地一声,匕首不偏不倚正钉在了张傲霖头顶高束的发髻上,吓得张傲霖一阵屁滚尿流,不甘心地怒喝了一句,走,眼底闪过几丝阴狠。 李芷歌看着众人离去的身影,慢慢放下了戒备,瞅了瞅身后的年轻男子。只见他犀利的寒眸正凝视着高墙之外,冷峻的容颜说不出的冰寒,耳朵似乎正在聆听着周围的动静,凝着他英俊而认真的侧脸李芷歌微微一阵愣神。 “嚯嚯嚯”一阵怪异的声响从高墙外传来,随即只见几条粗重地大绳从四面八方袭击而来,如同一条条巨蟒缠住了正发着楞的李芷歌的四肢,整个人被如同粽子一般平躺着拉在了半空,动弹不得。 李芷歌心中大叫不好,只可惜对方动作实在太快自己又没有防备,眼看着自己被对方四仰八叉地困在半空中,不管如何挣扎都没有用反而让那绳子更紧些,勒得雪白的皓腕片片紫青。 “哈哈哈……让老子滚,真是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张傲霖大摇大摆地走了回来,刚才那一副狼狈样荡然无存,“丑八怪,你以为本大爷是吃素的,现在就让你知道老子的厉害!” 012 出手 张傲霖邪恶目光得意地凝着此刻被吊在半空中的李芷歌,一张大嘴肆意地笑着怒骂道:“把她衣服给大爷我扒光了,看她还能玩出什么把戏!贱人!” “嘶……”李芷歌身上穿着的黑色外衣瞬间被一股强劲的力量从不同的方向撕得破烂不堪,宽大的白色中衣在平躺的姿势下露出她那如凝脂般雪白肌肤,不由地让张傲霖眼前一亮,怒气瞬间转换成喜气。 “啧啧啧……”张傲霖兴奋地朝着李芷歌走去,满是欣赏地凑近了此刻没有了攻击能力的李芷歌,“真是冰肌玉骨啊”两眼直冒精光,一双不安分的大手慢慢地凑了过来。 “滚开!”李芷歌怒目而视,朝着此刻淫一荡的张傲霖怒喝道,那双美丽的瞳眸燃起阵阵火光,异样的璀璨动人! 张傲霖怔了怔,龌蹉地心思又浮上了心头,粗鲁的大手一把捏住了李芷歌不盈一握的下巴,“让爷好好瞧瞧,这脸是怎么回事,哈哈哈……” 一股刺鼻的松香味刺激着张傲霖那不可遏制的激动与兴奋,眯缝的贼眼笑得几乎看不到,“爷果然没看错人,哈哈哈……” 李芷歌鄙夷地撇过正在一旁放屁的张傲霖,“卑鄙小人!” “哈哈哈……”张傲霖不怒反笑:“你管我是大人还是小人,现在爷就让你成为我的人,哈哈哈……”满是得意淫荡地坏笑。 “你做梦!”李芷歌冰冷的语气着实骇人,但是她如今就像是粽子般五花大绑着却让人没有感觉到丝毫的危险,反而觉得有那么几分的可笑! 张傲霖一双眯起的贼眼滴流滴流的在李芷歌的身上转了几圈,似乎有些不满,随即停住了他那张凑近的恶心如同猪头般的脸孔,肥手一挥,“来人啊,拿水来!把她那张脸给爷洗干净了让爷好好享受享受这久违的处子香气,哈哈哈……”淫荡的坏笑声不绝于耳,张傲霖不停地打量着眼前的女子,肥手不停地摩搓着,跃跃欲试,激动万分。 “等爷享用够了就给大伙儿尝尝,一个一个来,哈!”张傲霖故作高傲的模样提了提胸脯,“贱货,爷不就是骂了那该死的轩辕佑宸,怎么了?爷还敢骂他祖宗十八代呢!”得意地绕着李芷歌转着圈,心里得瑟,嘴上自然是充好汉反正是口说无凭。 “哼!”李芷歌冷哼了一声,别过脸去不愿看这头自以为是的猪在眼前晃荡。 张傲霖面色一黑,怒骂道:“哼什么哼,就你这样的货色就算是给爷舔脚趾头爷都嫌丑!”粗黑的眉头连成一字,一张肥脸上的肉一颤颤,带着口臭味的大嘴一张一合地爆着粗话,那模样真是让人觉得反胃! 一旁的年轻男子白色衣袂在清风中一阵飘萧,如画的眉目下是掩不住的清冷,狭长的凤眸深邃如海,寒若冰泉,让人不能直视。 “爷,水……水……来了……”一个小厮摇摇晃晃地捧着一大盆清水朝着张傲霖而去。 张傲霖暧昧地贴近了李芷歌的耳迹,目露凶光,咬牙切齿地冷笑道:“爷先把你这张丑八怪的脸给洗洗干净,等爷兴致上来了玩够了觉得爽了,就一口一口地把你身上的肉给咬下来,喂狗!敢把你爷爷扔坑里就该付出代价!” 肥脸嘴角得意地抽了抽,手一挥,指使着一旁的小厮道:“泼!” “是!”小厮低眉顺眼地将手中的清水朝着李芷歌黝黑的脸泼去。 哗啦啦…… 张傲霖得意地双臂抱胸,晃着肥胖的大腿,脸上带着报复之后浑身血液沸腾的快感…… 突然眼前那白花花的一盆清水好像是有了生命力,瞬间凝成一把带着银光璀璨的宝剑,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刺眼的光芒,风驰电掣般朝着张傲霖刺去。 “啊……”张傲霖急忙左闪右避而那柄剑却毫不示弱,紧跟着丝毫不懈怠,一路追着张傲霖就是一阵猛烈的攻击,吓得张傲霖面色惨白连裤裆里都湿透了,“救……救命啊……” 众人见状纷纷上前救援,只见宝剑瞬间迸射出一股巨大的水气将周围的群魔乱舞击倒在地,黑压压的一片嚎叫声,李芷歌只觉得整个人好像是回到的枪林弹雨的战场上,强烈的气流让人一时无法呼吸,强烈震动的地面好似地震现场随时可能塌陷。 突然,缠着李芷歌四肢的绳子冷不防地松了,“彭”地一声整个人毫无防备地从半空中重重地落到了地面上,四仰八叉,摔得不轻,浑身从头到脚都喊着疼字。李芷歌没吭一声,冷静地站起身来,看着周围的情形。 “啊……谁……谁……在那里装神弄鬼……给爷爷站出来,谁……”张傲霖被水剑追着一边怒吼着,慌不择路,一头撞在一旁的墙上,而身后紧跟着那把长剑如闪电般呼啸而来,直刺心脏…… 张傲霖手中没有武器,只是不停地躲闪,但是宝剑攻势凌厉,剑无虚发,招招致命,虽然侥幸躲过却还是弄得发丝凌乱,伤痕累累,皮开肉绽,防不胜防。 “啊……”张傲霖一声崩溃的大喝,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朝着那剑就是磕头:“求求你放过我吧,我给你磕头了,呜呜呜……” 李芷歌环视四周,将眸光停留在了年轻男子的身上,此刻的他平静如水,眸色清明,但平和之中又带着一股凛然不可犯之正气还隐隐藏着一股嗜血残骸的肃杀之气…… 年轻男子的语气虽平静去起伏,却暗藏冷凛:“滚!” 宝剑顷刻停留在了原地,一动不动,随即幻化成无数的水花,砸得张傲霖脸颊生疼,就像是寒冬腊月的冻雨狠狠砸在脸上,冰寒刺骨,冷入骨髓。 张傲霖怒发冲冠,杀气浓重,循着年轻男子的声音疯一般冲了过去,随手捡起地上一把剑就杀了过去,“不要命的王八羔子敢来你爷爷头上动土,现在就让你去见你那些不得好死的祖宗十八代,男的代代为奴,女的世世为娼,全是一帮该死的孽……” 年轻男子安然地转过首,冠玉斯文的脸上云淡风轻,瞧不出一丝情绪,然而李芷歌却看出了他笑眸中隐含着的丝丝寒芒与肃穆的冷酷。 “咣当”一声,张傲霖在见到男子面容之时整个人就如同见到了鬼一般,惊得面如土色,浑身颤抖不止,冷汗瞬间湿透了身上的衣衫,“你……你……”双腿颤抖着瞬间瘫软在了地上瑟瑟发抖…… 年轻男子脸色未变,淡然若水,转而将视线投向了不远处斑驳摇动的树影,“滚!”声音苍劲有力微带着一丝无情的嗜血之味,顿时让人心生寒意。 众人瞧见男子容颜也飞快地从地上弹跳起来,拖着狼狈不堪的张傲霖仓皇逃窜而出,各个如见阎王鬼怪。 李芷歌瞅了瞅地上的水渍,“以水为剑”,这个人果然是高深莫测! 突然眼前一小和尚匆忙而来,“阿弥陀佛,禅院重地,请两位施主速速离开。” 李芷歌瞅着小和尚面色潮红,唇色发白,虚汗淋漓,呼吸沉重,瞳眸划过几丝异样冷声道:“你中毒了!” 小和尚面色一惊,随即长叹了一口气,低声道:“不瞒施主,本寺被投毒了,你们还是赶快离开吧!” 013 投毒 投毒…… 李芷歌的脑际如同电影般闪过因食物中毒而被随地丢弃的腐烂尸体,还有那些得了传染病但还活着的病人被无情地丢进焚尸炉里活活烧死,这样的景象真是惨不忍睹! “带我去看看!”医生的责任感第一时间涌上了心头,治病救人是他们永远的准则,和死神赛跑是他们的责任与义务! “是!”小和尚连忙带路,“所有的人现在都是元通宝殿内,施主这边请!” 冷清的眸光紧跟着此刻匆忙而出的两人,年轻男子的黑眸更显深邃,轩眉紧皱,独自一人思虑着,“紫霄!” “主上!”一抹紫色凌空而下,半跪在年轻男子面前,垂首回道:“她治好了主上的头疾!” 男子冷毅的侧脸在斑驳的树影下煞是好看,如同黑曜石的眸子闪过几丝星芒,垂首望了望胸口的两团血渍,沉声道:“跟上!” 元通宝殿内,密密麻麻的大小和尚们都静坐在地上,各个面容惨白,虚汗淋漓,甚至有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看来是中毒不浅! 佛龛之上还放着一大碗清水,馒头,斋菜,以及碗筷汤勺等等用具,几个须发花白的老和尚正念着心经期盼着菩萨保佑,赶紧找到元凶。 方丈拿着银针一一查毒,但是所有吃用之物都没有查出,不免让人头疼。 “怎么会这样?”方丈呆呆地望着那根银针自言自语,随即又从怀中换了一根银针,继续查毒,只可惜依旧无所获,“阿弥陀佛,这究竟是哪里来的毒?” “方丈,投毒之人抓到了。”前方十几个通体古铜色的和尚押着一名男子由大门口而来,李芷歌只觉得这个人似乎有些熟悉。 吴山! “方丈,这个人一直偷偷摸摸地在咱们院外,肯定是他投的毒!”和尚们慌不择路,看到可疑人物就开始臆想。 “我没有!”吴山被两个身强力壮的和尚架着,怒目而视,“我从来没有投过毒,我只是在大门外等人!” “你等什么人?这寺里里里外外早就没有香客了,你分明就是在寺里投毒!”几个和尚厉声质问,“说!你把毒下哪儿了?” 吴山面色铁青,怒气冲天,只可惜双手背负不得动弹,“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这……”方丈一脸的疑惑,没有证据如何下定论! “方丈,把他交给我们十八铜人,保证他老老实实的交代一切!”几个古铜色的和尚一副拯救天下的模样郑重保证。 “这……”方丈有些犹豫,这样似乎……望着中毒了的众人长叹了一口气:“好吧!” “这位施主得罪了!”十八铜人各个身强力壮,肌肉发达,一声威吓,手中根根铁棍举在空中齐刷刷朝着吴山的背部打去…… “住手!”李芷歌快步上前阻止,“我就是他要等的人!” 众人瞧着这个衣冠不整的黑面男子,疑虑丛生,“你……你是从哪里跑出来的,香客们早就在一个时辰前就离开了?” “贼头贼脑,看着就不是什么好人!” “肯定是他们两个串通好了,来寺里投毒!抓住他!” 李芷歌不免翻了个白眼,拜托各位师傅的想象力不要真么丰富!“凡是都是要讲证据,你们无缘无故就冤枉好人,只怕连佛祖都不会原谅的!”盯着此刻被死死按在地上的吴山,十八铜人微微有些瑟缩,心里没底! “放了他!”李芷歌冷声喝道,寒冷的冰瞳微眯,真是些脑袋被木鱼敲坏掉的秃驴,“现在最重要的是解毒,不是屈打成招!” “你们都是一伙的!”几个胆大的和尚开始反抗,坚决不放人,不然他们的性命可就没了!此刻他们就好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至少还有希望存活。 “一定是你下的毒!” “对!” 一时间群情激奋,和尚们对李芷歌恨之入骨,认定了他就是罪魁祸首。 “闭嘴!出家人不打诳语!”李芷歌一阵恼怒,最讨厌就是这样吵吵闹闹的情景,她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工作。 “阿弥陀佛,施主所言极是!不知施主能否替本寺解毒?”方丈走上前来示意大家安静,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个衣衫褴褛的黑面男子与常人不同。 “可以!但有三个条件!”李芷歌的声音很坚定,语气强硬,“第一,放了他!第二,全部都给我闭嘴!第三,结束以后我要见一心大师!” “只要能解毒,什么条件老衲都答应你!”方丈答道。 “好!”李芷歌嘴角一勾,总算是没有白来一趟,缓缓地踱步到佛龛前,拿起一碗水轻轻地嗅了嗅,手心不自觉地摇晃了下凝着井水的纹理仔细查看,“这个有问题!” “但是银针……” “银针的确可以试毒,但不是适用于所有的毒!上等的毒液都是由珍稀植物中提取而来的,并无毒素,但是放置时间久了就不同了。同样的道理,这水中之毒就是这么一味上等毒液。”李芷歌仔细分析,“但是具体是什么……” 扬起手中的碗,将毒水一饮而尽,潇洒地擦了一把嘴角残留的水渍:“是西域曼陀罗!” 众人张着嘴,随即满是质疑,“你说水里有毒,那你喝了怎么没事?” 李芷歌淡然一笑,没有不回答,眸光一闪“不信,可以找人试试!”李芷歌环视四周,冰瞳微眯,纤细食指指向了远处的一抹紫色,“就你吧!” 紫霄霎时面如土色,她她她……竟然拿自己试毒!急忙望向身旁不发一语的白衣男子。 年轻男子面色如常,一身白衣孑然而立,微风掠过那俊逸无暇的容颜,吹散了披肩的墨发,充满磁性的声音响起:“去吧!” 紫霄的嘴角不由地抽了抽,缓缓走过人群,他们这是在拿他当枪使啊! “戏看多了,可是要长针眼的!”李芷歌冷笑了一声,凝着此刻岿然不动的白衣男子,挑衅的冰瞳怨气十足,而此刻站在眼前的紫霄嘴角更是狠抽了一下,他有一股不详的预感…… “请吧!” ------题外话------ 收藏收藏收藏 014 解毒 紫霄一口气喝下了眼前的那碗毒水,既然主上让他试毒那他绝对听从,他这条命是主上的,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 众人不由地屏息静待紫霄的反应,紫霄的瞳眸渐渐地变得模糊,随即全身无力,但意识清晰,他用力地撑着不让自己倒下,使劲甩了甩头心中暗叹,这毒果然厉害! 李芷歌缓缓地踱步到紫霄的身前,“西域曼陀罗,产自西凉婆娑山,花色鲜艳,五彩斑斓,十年开一次花,三十年结一次果,珍稀异常。此药乃西域圣药只要一丁点儿就可以使人浑身瘫软无力,若服食过量就会立即暴毙而亡!” 紫霄的面色惨白,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流淌,一双锋利的眸子死死地盯着此刻靠近的李芷歌,真不知道这个女人想做什么…… “原来是这样……”和尚们纷纷点头,表示相信。 “那此毒可解?”方丈担忧的眸中满是无奈。 “按照这个水中的药量,并不会致命。但是……”李芷歌瞅了瞅放在一旁的斋菜和馒头,“这里面的毒可不能小看,穿肠毒药食香散。” 众人面面相觑,没有听说过,怎么连饭菜里都有药。这究竟是得罪了哪位大罗神仙? “食香散,产自我朝东南部的湿雨地带,色泽华丽,带有独特的芳香,加入菜肴中会令大脑产生很强的记忆作用,人食之易上瘾,长期食用或者食用过量会因呼吸困难而送命。不过这味药只有皇室才有,民间不得买卖交易。” 白衣男子的面色瞬间一冷,那双黑曜石般的眸子更显深沉,那背在身后的大手暗暗用力青筋凸起,那拂过的微风就似乎察觉到了他浑身散发出来的冷厉和肃杀之气。 “怪不得觉得今天的斋菜特别的可口!” “对啊,明一就是吃多了才吐血昏迷的。” “怎么办啊,我也吃了不少。” “……” 李芷歌扫过众人那议论纷纷的模样,黑色的脸上带着几分怒气,“其一,我们可都是小老百姓,哪里敢去招惹皇室,怎么可能会有这两种珍稀异常的毒药?其二,我们和各位无冤无仇,为什么没事来寺中投毒呢?其三,假设是我们投了毒,为何还要站在这里,一走了之不是更好?所以你们的确是冤枉了吴山!”李芷歌指了指站在一旁认真听着她分析的吴山。 “阿弥陀佛,施主多有得罪,请您见谅!”一旁的十八铜人颇为尴尬地道歉。 “阿弥陀佛有什么?”李芷歌冷哼了一声,黝黑地小脸傲然地扬起,冷声道:“吴山,他们怎么打你的,现在你就给我打回来!” 十八铜人听闻本来就古铜色的脸上看不出异样,但是神色却分外的骇人,这个人真是不讲道理! “这……母……”吴山有些为难地望着李芷歌,这毕竟是人家的地盘,更何况他们如今势单力薄和而且这十八铜人各个武艺高强和他们硬拼分明就是以卵击石。 李芷歌手掌一伸,止住了他的叫唤,“如果刚才我不阻止,他现在不是被你们打死就是屈打成招,这难道就不该得到惩罚吗?” 众人未语。 “阿弥陀佛,十八铜人做事鲁莽冲动的确该罚,每人领八十棍去戒律院等着受戒!”方丈哀叹道:“老衲代他们向施主赔罪,还请施主原谅。” “方丈言重了。”吴山宽慰道。 “施主,这毒可有解?”方丈心中担忧,已经有越来越多的人昏迷倒地了,如果不及时解毒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带我去井边!”李芷歌没有回答只是淡淡瞅了眼不远处那一抹白影,刚才头疾发作的那么厉害现在竟然精力还这么旺盛,真是神人啊! 望着井边四壁上枯败的青苔水草,李芷歌凝了眼井底的倒影,“方丈不要忘了请一心大师过来。” “老衲明白!”方丈点头应允。 李芷歌拔下头顶的玉簪,用尖锐处划破了手腕处的动脉,嫣红的鲜血顺着白皙的手蜿蜒而下,滴滴答答地落入井水之中,泛着一阵阵浓烈的血腥味…… “母亲……”吴山眉头紧皱,霎时担心,这是在做什么? 白衣男子英俊的脸颊上划过几丝诧异,轩眉微皱,随即又恢复了原先的模样,云淡风轻,似乎什么都没有看到。 周围的和尚们更是诧异不已,这是干什么? “打井水,每人喝一碗毒就解了。”李芷歌按住伤口,用身上的布条包扎好伤口,“当然不喝也可以,那就等着阎王来抓人吧!” 和尚们又是瞧又是闻的都没有人敢喝这怪异的血水,真是奇了怪了! 李芷歌端起一碗水送进了紫霄的口中,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充斥着整个口腔,紫霄无力动弹只能任由李芷歌将水灌进他的口中。他这是中了哪门子的邪,遇上这么个不好惹的主? 无奈啊! 随即紫霄的手脚渐渐地不在麻木,有了知觉,随即整个人又恢复了之前的力气,面色也恢复如初,站起身来警惕地凝着此刻眼前这个诡异的黑面女人,他能感觉到这个女人身上带着别样的危险,一不小心只怕就会杀人于无形。 “真的的解了,给我一碗!” “我也要!” “给我……” “我救了你一命,你该怎么报答?”李芷歌掠过紫霄眼底的惧怕,扫过众人那争先恐后的模样微笑着问道。 “我……”紫霄一时无语。这一切还不都是拜你所赐,要不是你拿我试毒需要你救吗?锋利的眸子掠过不远处的那一抹白影,他飞快地回到年轻男子身边,“主上,紫霄回来了。” 男子并未说话,只是打量着此刻正走过来的李芷歌,真是个让人难以捉摸的女人! “你们,似乎都欠我一条命。怎么打算如何报答我?”李芷歌嘴角带着浅笑,寒眸带着几丝笑意,那黝黑的脸上隐约现出几丝如玉般的光滑肌肤。 015 一心大师 年轻男子轩眉皱紧,眸光犀利,冷声喝道:“紫霄!” 紫霄示意上前一步递给李芷歌厚厚一叠银票,“多谢姑娘救命之恩!”紫霄刻意与李芷歌隔了一段距离,虽然嘴上这么说不过心里还是很不甘! 这救命之恩怎么就这么憋屈呢! 李芷歌作势接过紫霄手中的银票,犀利的眸光一瞥,红唇微启:“你们两个人的命难道就值这么点钱?” 紫霄脸色铁青,真是个贪得无厌的女人!撇过脸,看向一旁的白衣男子。 男子并未说话,黑缎般的长发仅用一根玉簪攒住,俊美的脸上,眉如墨裁,眸若点漆,鼻挺秀峰,唇角挂着淡淡的怡人的笑。只是那双凤眸,看似在笑,眼底却隐含犀利和锋芒,令人不敢直视。 “姑娘这是一张空白银票,需要多少数目您自己去顺丰银号取了便是。”紫霄递过银票飞快回到原位,生怕再被这个女人暗算了,吃个哑巴亏还只能自认倒霉! “哼!”李芷歌闷哼了一声,并未说话。 紫霄的嘴角再次抽了抽,该不会这样还不够吧,这个女人的心究竟是有多贪?暗自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真是碰上了个天煞星! “不如,你就直接说个数目……”紫霄真是有不耐烦。 “哼!” “你到底想怎么样?”紫霄是真心发怒了,死缠烂打这个女人就发挥到了极致了。 “我不想怎么样!”李芷歌将手中的银票扔给了一旁怒气正盛的紫霄,“司空家的人治病从来不收钱!义诊,懂吗?” 紫霄诧异地摇了摇头,“你到底是想怎样?” “既然是欠我一条命那就算是欠我一个人情,这样吧你们两个就做我三天保镖!保证我未来三天内的性命安全,如何?” 紫霄的脸狠狠地再次抽了抽,凝着身旁深沉如海的白衣男子,这个女人真是找死啊竟然跑来跟主上谈条件! 这样的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找死! “好!”充满磁性的声音响起。 “主上……”紫霄的脸一阵狂抽,这今天是中了什么邪了? “好!一言为定,明日卯时(5点到7点)城南东升客栈等我!”李芷歌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有高手助阵,这下事情就好办多了。 “主上,为什么……”紫霄望着李芷歌那得意的笑,心头那个恨啊!这个女人一定是有什么阴谋! “她是司空府的人!”男子长身玉立,俊美不凡,一双犀利深邃的星眸闪着异样的光芒。 “司空府……”紫霄愣愣地望着前方,垂着的双手不由悄悄紧握,心头莫名地一阵激动。 “方丈,一心大师呢?”李芷歌这回该办正事了,折腾了一天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阿弥陀佛,这位施主可真是百年一遇的奇人。百毒不侵又能解百毒,实在是……”一瘦削的老头缓缓站起身来,只是当他看到李芷歌那双浓眸丽影时微微怔了怔,这双眼睛似乎在哪里见过…… “一朝辞此地,四海遂为家。”李芷歌略过此刻这个须发发白的老人,悠然地念过一句诗。 一心猛然一惊,随即面露喜色,应道:“自顾无长策,空知返归林。” 李芷歌黝黑的脸上带着那么几丝期待,寒眸划过几丝温华,“无缘师叔,别来无恙!” “你是……”一心的脸上带着震惊和欣喜,但因为这张大黑脸又认不出来人。 “芷歌!李芷歌!”李芷歌嘴角微微上扬,露出那久违的笑容,“十五年了,师叔您一点没变!” 一心的眼角闪过几丝泪光,一头花白的长发在空中飞扬,衬着身上的那套金红色的袈裟分外的不和谐,双手微颤着拉起李芷歌的刚才划破的玉手,“难得你们还记得我,不知道承德师兄可好?” “外公很好,你放心!我这次来是想师叔帮个忙,能不能借一步说话。”李芷歌拉过一心满是老茧的手,环视四周,示意此地不是说话的好地方。 “来!”一心带着李芷歌进了远处的客房,“承德师兄现在人在何处,怎么只有你一个人来了帝都?” 李芷歌嘴角划过一丝淡笑,“外公他和师叔一样正在闭关研究药理呢!” 一心不由地一阵尴尬,干笑了几声,“真是怠慢你了。老衲也是厌倦了那些凡尘俗世只想清静地过完下半辈子。对了,你有什么事情需要老衲帮忙?” “师叔,这是舅舅的信函,你看了就知道了。”李芷歌将怀中一封信笺递给了一心,“这件事情也只有师叔您能帮忙了。” 一心读过信,微微颔首,激动地问道:“你们是说灵儿还活着?” 李芷歌颔首道,“不管娘是死是活,我们都应该找到她!当年的那一场变故让整个司空府大受打击,所有人都被流放边疆根本没有时间去找娘亲,如今是时候该将娘亲失踪的这个谜团解开了。所以师叔,你一定要帮我!” 一心点了点头,叹息道,“当年老衲也派人在帝都找了很久可还是一无所获,时隔十五年,要找到你娘那更是难上加难啊!” “这件事情最大的问题就出在李毅岩身上,左相府一定藏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李芷歌双眸带着怒气,“总之要找到娘,回到李府是必然的!” “老衲明白了,只是你想怎么做?”一心望着此刻这个意气风发的黑面假小子突然有一种仿佛是回到了当年奋勇杀敌的战场上,浑身的血液也跟着激情涌动。 “在三天后李毅岩的寿宴上证明我是李毅岩和司空灵儿的嫡亲女儿!我想凭着师叔在帝都的声望,没有人会怀疑的。哪怕就算是将军府的人也不敢说一个不字!” 年轻男子白色的衣袂飘萧,翩然如谪仙,凌驾于尘世万物之上。他静默地望着远处那一间小小的客房,眸光带着几分暗淡与萧索,薄唇微启,“去查一查投毒一事。” 翩然转身,弹指一挥,满庭的落花顿时如雪花般飞起又簌簌落下,甚是凄凉。 紫霄怔怔望着男子离开的背影,微微有些纳闷,转身望向远处的客房,不知道主上用千里传音听到了什么。 紫色的衣袖一挥,不远处十几个黑衣人瞬间出现,随即隐没消失…… 016 保镖难当一 天色还未亮,东升客栈外站着一白一紫两抹身影,煞是吸引人注意。 “这两个小伙子长得真俊啊!”几个路过的买菜大妈都忍不住夸赞了一句,两只眼睛冒出怀春少女的精光,不由地让人浑身不舒服。 “这是哪家的少爷啊,真是相貌堂堂啊!”一旁围在一起喝茶聊天的老头开始闲聊着茶余饭后的那些有趣段子。 路过的姑娘不经脸红心跳地踌躇不前,隔着衣袖帕子偷瞄几眼,低眉浅笑,春心荡漾…… “哪家?”轩辕佑宸容色冰冷,瞥了一眼前方那张古色的牌匾,言语中带着几丝不易察觉的愠色。 紫霄微微皱了皱眉,察觉到了主上不悦的气息,环视四周这十几家东升客栈,真是恨不得给昨天那个黑脸女人狠狠一拳头,这么多家客栈可怎么找她那个煞星啊? “我去问问!”紫霄硬着头皮只能上前问询,再这样站着只怕城南交通都要瘫痪了。 “掌柜的,请问你们这里有没有一位脸长得特别黑的公子?”此时此刻紫霄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个女人,总而言之他对她似乎什么都不知道…… 掌柜的摸了摸斑白的胡须,微微摇了摇头,“没有!” 紫霄的脸一阵铁青,这已经是第九家东升客栈了,那个女人是不是存心耍他们,真是可恶! “主上……” 轩辕佑宸面色微冷,初升的红日温柔的照在他的那一袭飘飘白衣之上,却更是显得一派清华冷酷。 “下一家!” 紫霄微微一怔,随即默默点头,真不知道上辈子欠了那个女人什么这辈子要被她当猴耍了一次又一次! “没有!没有!”掌柜的没好气地打发着上前问询的紫霄,一脸的不耐烦,算盘珠子啪啪打得直响,满脸的阴郁之气。 “你什么态度啊?”紫霄强忍着的怒气瞬间因为掌柜的怠慢而发泄出来,这一大早天没亮就起床找东升客栈到现在连口水都没喝连颗米都没进,这算怎么回事呢? “什么态度,大爷我就这态度!”掌柜的抬起那一副地痞流氓模样,双臂抱胸,轻松的抖着腿,朝着叫嚣着的紫霄就是一阵怒喝,“赶紧给老子滚!” “你……”紫霄胸中一团怒火瞬间冲上脑际,本来因为昨天被试药的事弄得心中愤懑如今更是火上浇油,直接飞身上前狠狠甩了那掌柜的两巴掌,那乌黑的脸上隐约能瞧见两个大大的手掌印。 “我操你老母!”掌柜的莫名被打,怒发冲冠,一掌拍碎了手中的算盘朝着紫霄就是一记飞毛腿,“他娘的敢打老子,信不信大爷宰了你?” 一时间,两人打得不可开交,只是两人功夫实在相差太悬殊只不到二十招掌柜的就败下阵来,被紫霄一脚给踹出了客栈门槛,整个人如同水桶一般在地上滚了几圈,一身的灰头土脸,怒气更胜! “他奶奶的!”掌柜的一手猛然从地上一撑,壮硕的身躯从地上踉跄着爬了起来,黑手擦了擦嘴角的血渍,斜眼恨恨地凝了眼紫霄,“我呸!”一口口水就朝着紫霄啐去,“狗娘养的畜生敢打……” 还不等掌柜的把那句脏话骂完,口中只觉得一不明物体直入,咕噜一声就吞进了喉中,略带苦涩的药味让他莫名地心中发虚,抬头一看,瞬间傻了眼,耷拉下那颗脑袋低低地唤了声:“老……老夫人……” “铁牛,我是让你来当掌柜的,不是让你来打架的!罚你三天不准吃饭,看你还有没有力气打架骂人。立刻去柴房劈五十单柴,少一根都不行!”李芷歌如同昨日一身黑色劲装,面色黝黑,神色凌厉。 “老夫人,那刚才……啊……”铁牛不免担心刚才他吞进去的那颗药,指了指自己的嘴巴,脸色难看,面带惶恐,凡事只要被老夫人抓了可就真真惨了。 李芷歌嘴角划过几丝坏笑,“我最讨厌听脏话了,你这样的掌柜瞬间降低了咱们客栈的档次。三天后带着悔过书来见我,过时不候!”柳眉微挑,缓缓地走下客栈扶手,神采飞扬,扫过一旁愣愣站着的紫霄,冷哼一声:“还不走?” 铁牛心中满是着急,这话说的模棱两可,到底他吃进去的是什么。“老夫人,铁牛知道错了,你就饶过我这次吧?”铁牛装着一副有错必改的模样讨好地朝着李芷歌道,脸上带着讪讪傻笑。 李芷歌冰瞳直射入铁牛那双满是乞求的眼眸,瞬间煞气剧增,冰冷异常,仿佛是落入了冰窖,“放心!老夫人我绝不姑息!” 铁牛还是不甘心,死缠烂打地在旁边叫唤,“老夫人……你就大人有大量饶了铁牛这次吧!铁牛给您磕头了!”铁牛噗通一声跪在了李芷歌面前,砰砰砰三个响头简直磕瞎了紫霄的双眼。 幻觉? “老夫人……老夫人……老……啊啊……啊……”还不等铁牛说话好好的喉咙就好像是被人掐着了一般说不出话来,冷汗嗖嗖地往下落,他该不会是哑了吧? “一般的哑药而已!要是下次再犯我就让你这辈子连个啊字都发不出来!”李芷歌严肃地水眸散发着一股慑人的霸气,任谁都改变不了她的决定。 “呜呜……”铁牛这次是真慌了,想说话可是拼了命也发不出声来,抬头看到了不远处正朝着自己走来的大当家的吴山瞬间喜极而泣,总算是找到了救星。急忙上前一把拉过吴山就是一阵咿咿呀呀,指手画脚,心中的期盼啊! 吴山长叹了口气,望了眼此刻正求助的铁牛,厉声责怪道:“铁牛以前你好色鲁莽也就算了,如今怎么还能动手和客人打架,成何体统?” “恩恩……”铁牛一阵狂点头,表示知道错了。指了指一旁的李芷歌,拉着衣袖就是一阵乱扯,指了指自己嘴巴那个急啊! 吴山扯下正拉着自己的铁牛,无奈道:“一切就听母亲发落吧!走吧!” 铁牛垂头丧气地离开。 吴山飞速扫过一旁看傻了眼的紫霄以及不远处泰然自若的轩辕佑宸,疾步上前挡在了李芷歌的身前,肃杀冷凝的黑眸满是紧张,“母亲,小心!” “没事!你们跟我上来!”李芷歌扫过站在门口一白一紫的两人, 快速转过身朝着二楼走去,根本没有感到半点危险。 吴山望着两人心头莫名地一阵害怕,直觉告诉他,这两个人绝对不是一般人,不甘心地朝着扶梯喊了一句:“母亲!” 李芷歌没有理会,径直带着两人进了屋。 017 保镖难当二 紫霄好奇地回过头瞅着不远处这个人高马大的男人竟然叫她,母亲? 嘴角莫名地狠抽了一下,他这是耳朵不好使了吗?疑惑地盯着李芷歌的背影仔细打量,难道说她已经三四十了?但是就凭自己这么多年的江湖阅历怎么看她也不像啊? 李芷歌察觉到了此刻紫霄那两束炽热而好奇的目光,猛地一转身,对上此刻毫无防范的紫霄莫名地一惊,整个人都趔趄了几下,分外难堪。 “怎么,没见过女人吗?”李芷歌精致的寒眸微微一眯,冷笑地望着此刻窘态的紫霄。 紫霄习惯性地点了点,随即连忙摇头表示否认,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格外凄惨。 轩辕佑宸瞅了瞅此刻身旁这个手忙脚乱的手下,精致的嘴角划过几丝淡淡地笑意,这么多年从未见过紫霄如此窘迫过,看来他是真的碰到克星了。 如同黑曜石的瞳眸扫过前方英气逼人的李芷歌,这个女人,不简单! “行!既然没见过女人那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李芷歌柳眉一挑,“进屋!” 紫霄的嘴角瞬间一阵猛抽,这……这……这是要干嘛啊? “我们可是来当保镖的,你别把我们想得那么龌蹉!”紫霄正色凛然地朝着李芷歌喝道,表情肃穆,面色凝重,就连声音都带着浩然正气。 李芷歌听完此话,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笑意,“是吗?” 紫霄坚定的点了点头,他可不是那种随随便便的男人…… 李芷歌打开房间,除了简单的布置,里面空无一人。圆木桌上叠放着一套枚红色的女装以及一些简单的头饰,“你,把它换上吧!”纤细玉手点了点前方的那套行头,朝着脸色比锅底还黑的紫霄点了点头。 “我才……”紫霄气不打一处来,昨天捉弄了自己还不够,今天竟然还要让他装女装,是可忍孰不可忍? “你才不是那种满脑子龌龊的男人,是吧?”李芷歌冷笑了一声,反问一句:“是吗?” “你……”紫霄的脸再次青一阵白一阵。 “既然没见过女人,那就自己动手变成女人吧!”李芷歌的脸上带着几丝坏笑,朝着此刻正咬牙切齿的紫霄挑了挑眉,眼角眉梢尽是得意。 “不可能!”紫霄拂袖怒斥道,他堂堂七尺男儿怎能做这种事? “那……就只能让他换了。”李芷歌微微摇首指了指一旁未发一言的轩辕佑宸,看他白衣飘飘,容颜俊美,装成女人绝对不差。 轩辕佑宸白玉雕刻的脸上划过几丝莫名地寒意,深邃的寒眸扫过刚才正斗嘴的两人,充满磁性的声音突然响起:“你想太多了,紫霄……” 紫霄本来狠抽的脸此刻简直比烧焦的锅底还要黑千百倍,无奈点了点头,“男扮女装可以,但是你必须回答我几个问题。” “说!”李芷歌黝黑点脸上带着几丝了然,真是个好奇宝宝。 “你贵庚?”紫霄压抑不住心中的好奇,“刚才那个人真是你儿子?” “我今年三十八,是三个孩子的娘,刚才那个是老大。现在你满意了吧?”李芷歌坏笑着问道,“你没听到刚才那个人叫我老夫人吗?” 紫霄的脸一阵僵硬,可是她明明看上去年纪不大啊! “行了,赶紧换衣服,等下还要去个地方。”李芷歌将桌上的衣物塞进了紫霄的怀里,“屏风后面换!” 紫霄无奈地接过衣物,有一件没一件的套上,这几天真是该去去晦气。 李芷歌气定神闲地坐在一旁,冰瞳无意间扫过此刻正对着窗户极目远眺的轩辕佑宸,这个男人简直就是让女人都嫉妒他的美貌啊! “你,把衣服脱了!”李芷歌明眸一转,想到一个好主意。 轩辕佑宸转过身来,凝着此刻正发号施令的李芷歌,锐利的黑眸对上李芷歌那双正思考着的瞳眸,冷澈,幽深,沉静,犀利。 “怎么,不愿意?”李芷歌轻轻挑眉,言语间带着几丝不悦。 轩辕佑宸不恼不怒,只是淡淡一笑,清雅的笑意宛若月光流水一般宁静悠然。眉眼间,流转着清雅高贵,“悉听尊便!” 虽然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他很有兴趣陪她玩一玩。不知道为什么他那常年冰冷的血液似乎正在被缓缓点燃,心底有一种莫名地无法言说的冲动。 轩辕佑宸优雅地脱下自己的外套,白衣若雪,静静地躺在一旁的桌子上,冷峻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李芷歌收起眼底的笑意,也同样悠然自得地开始脱衣服,身上的黑衣三下五除二就被她给脱了个精光,坏笑地瞅着此刻面若冰霜的轩辕佑宸。 “主上!”刚从里面换了衣服出来的紫霄瞬间惊叫,拖着地上那些叮当环佩就冲到轩辕佑宸跟前怒喝道:“你这个变态的老女人,你想做什么?” “噗”李芷歌一阵大笑,“我可没你想的那么龌蹉!你见过穿着那么华贵的随从和穿的这么寒碜的主上吗?换衣服,走人!” “啊——”紫霄彻底崩溃了,痛恨的眸子死死盯着李芷歌,这个女人真是他的煞星! 轩辕佑宸利索地换上了李芷歌那套黑衣,除了长度偏短了些,其他也还凑合,清冷的容颜展现了一丝难得的笑意,“紫霄,突然发现其实我并不了解你。”踏着步子,离开房间。 “主上!”屋内紫霄面色涨的通红,发出杀猪般的吼声,为什么会这样…… ** “黑脸大娘,我们去哪儿?”紫霄臭着一张脸坐进了马车,毫不客气地问道。 “错!你应该叫我老爷!”李芷歌作势用手中的折扇抬了抬紫霄的下巴,“小白,载老爷和夫人去清风画阁!”瞅了瞅外头一身黑衣的轩辕佑宸,人长得帅穿什么都好看! “你竟然叫主上,小白?”紫霄的整张脸都绿了,这个女人简直就是疯了他竟然让堂堂的宸王,赫赫有名的平西大将军,轩辕王朝的战神给他驾车,“小白可是……可是……那某种动物的名字!” 李芷歌偷笑着靠在一旁,翻了一个白眼,“公子小白你没有听说过吗?齐桓公可是春秋五霸之首,姜太公的后人,怪不得人家说没文化真可怕!” 轩辕佑宸面色微滞,随即扬起马鞭,朝着目的地而去。 紫霄的脸第n次黑,主上…… 018 保镖难当三 还算平稳的马车内李芷歌闭目小憩,悠闲地依靠着身后的坐垫,根本就没有理睬此刻愤愤不平的紫霄。紫霄恨恨地盯着此刻这个黑脸女人不放,好像是要把她给生吞活剥了。 “黑大娘,刚才那个粗俗丑陋的黑脸大汉该不会也是你儿子吧?”紫霄坏笑地凑近李芷歌问道,“瞧着那张黑色大饼脸跟你还真有那么几分神似!” 李芷歌懒得搭理,换了一个姿势继续睡,冷冷地丢了一句:“关你屁事!” 紫霄吃了一个闭门羹,恨恨地咬了咬牙,这个女人真是可恶!突然脑中灵光一现,“嘿嘿,大娘,你丈夫去哪儿了啊,哎呀你该不会是被抛弃了吧?啧啧啧……” 李芷歌面色瞬间一沉,没有说话。 紫霄顿时兴奋,看到她那张黑色的死鱼脸嘴角坏笑,“哎呀,真是可怜啊!不过这可怜之人呐必有可恨之处,瞧瞧你这一张黑炭脸还擅使毒哪个男人见了你会有感觉啊!”瞥了眼此刻缄默不语的李芷歌,紫霄心中那个得意啊!总算是找着她的痛处了,哼…… “我想他肯定是跟着其他漂亮女人跑了,留下你们这孤儿寡母的还真是不容易啊!不过话又说回来女子需要的是三从四德,和其他女人共同伺候夫君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哎!大娘,你还是想开些吧!”紫霄一声长叹,亲拍了李芷歌的肩,眼角眉梢尽是得意。 李芷歌冰瞳扫过,“说够了没?” 虽然挖人家伤疤有些卑鄙,但是谁叫这个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负他这个老实人呢! “啧啧啧,你看你看,我不就就事论事说了几句嘛!这女人啊还是要温柔似水,整天凶巴巴的哪个男人会喜欢?这俗话说得好,夫字天出头,你得事事以夫君为先事事为夫君考虑才对嘛!” 李芷歌神情中多了几丝厌恶,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你没听说过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吗?这女人啊就该大度,有些事情想开了不就皆大欢喜,何苦一根筋走到底呢!这男人啊他有时候逢场作戏也……” “闭嘴!”李芷歌微眯着眼,冷厉的语气中带着一股煞气。 紫霄得意地挑了挑眉,被人刺到痛处了吧?“不过大娘你也不要太伤心,这人啊很多时候都是靠缘分的,说不定哪天一个瞎了眼的老伯看上你了,哭爹喊娘的想和你一起过日子呢!哎,谁让人家不长眼呢?我说这……” 还不等紫霄反应过来一不明物体已经飞入口中,跟着他的口水吞进了肚子里,隐隐地还带着一股浓郁的中药味儿,惊慌失措,“你……你给我吃了什么?” 试着想用手指抠出来可还是无济于事,干呕更是鞭长莫及,只能朝着李芷歌怒吼几声,可是人家却悠然自得地连眼皮都没睁开,微微侧身,继续休息。 “你……你……太狠毒……你给我吃了什么,你……啊……啊……”紫霄本来低沉男性的嗓音瞬间变成了尖利刺耳的女高音而且音色还带着诡异的清亮童声,让人跟是觉得刺耳聒噪,这音色实在不是很讨人喜欢。 “你……”紫霄怒气冲天指着此刻俨然没事人似的的李芷歌,声音却放低了几度,在刚才的惊慌失措中渐渐冷静了下来,“给我吃好了什么药?” 李芷歌不盈一握的下巴微微侧了侧,连眼皮子都懒得抬,懒洋洋地抛出了一句:“死不了!” “你这个阴险的老女人……”紫霄吃了大亏但碍于如今这嗓子只能低声咒骂,“又老,又丑,又黑,心肠歹毒,活该被抛弃了守活寡!” “再说,我让你这辈子都这个声音。”李芷歌略黑的嘴角邪魅的一勾,“送进宫当太监应该不错!” “你……”紫霄整张脸涨的通红,怒气冲上脑际却不得不强忍下来,为了解药他只能委曲求全了。 紫霄闷声不响,一个人坐在一旁生闷气,真不知道上辈子欠了这个女人什么这辈子要这么惩罚他! 李芷歌得意地挑了挑眉,再次换了个舒适的姿势,拍死了耳根讨厌的苍蝇,继续睡觉。 繁花如锦的帝都大街上,人来人往,比肩接踵,其繁华程度可想而知。轩辕佑宸悠闲地坐在马车上,黑色的衣衫更是显得干净利落,一手持缰,一手握着马鞭,抬首凝望着这熟悉而陌生的城池,如冠玉的脸上流露出几丝无法言说的悲凉。 熙熙攘攘的人群突然慌乱地让开了一条道,尘土飞扬中一匹枣红色的宝马载着一人突奔而出,那速度如同风驰电掣般,惊了一路的小贩路人,马匹所过之处皆是鸡飞蛋打,尘土飞扬,狼狈不堪。 “小姐……小姐……”一大群侍卫上气不接下气地跟在后头,被那匹宝马狠狠地甩在身后,只能看到那马上一阵阵翻飞着的五彩杂乱的裙裾。 女子突然狠狠勒住马缰,一双透明纯澈的眼眸回首盯着缓缓转弯的普通马车,瞬间的停滞被欣喜所取代:“宸表哥!你终于回来了……” “追!快追!”调转马头,黄惜碧猛然一蹬马镫,整个人在马上成弓形,如同离玄的箭般俯冲着朝马车的方向奔去。 “哎……小姐……小姐……”累得快趴下了的侍卫们慌忙四处躲闪着让道,一头雾水的继续跟在骏马身后狂追。 宸表哥,我终于找到你了,你等着我…… 019 冤家路窄 清风画阁外停着各式各样的马车不下几十辆,这轩辕王朝赫赫有名的铁画银钩耿清风笔下如有神,善画美人图,深得京中贵妇小姐的喜爱,因为慕名而来之人比比皆是。 “咦,吴兄可真是贵人事忙啊,今日前来所为何事啊?”一灰衣男子下了马车朝着另一辆马车中的男子戏谑道。 “章兄说笑了,在忙也忙不过你啊!今个儿来自然是为了百美图了,难道还是为了兄台你不成,哈哈哈……”男子大笑着跨进了清风画阁的大门,连正眼都没瞧刚才搭讪的那个灰衣男子。 “哼!”蓝衣男子一阵不甘,冷不得地啐了一口,“我呸!狗仗人势的东西,不就是仗着自己的姐姐嫁给了铭王当了个小小的妾室吗,拽什么拽!”猛然甩了甩衣袖,黑着脸也跟着走了进去。 轩辕佑宸的俊脸微微一滞,随即恢复了正常,一双如同黑曜石般的深眸闪过几丝光晕,放下马缰,跳下马车,言语中听不出任何的语气,“到了!” 李芷歌微闭着的瞳眸猛然张开,环视四周,黑色的嘴角闪过一丝殷勤的笑意:“夫人,请!” 紫霄的脸上一阵青白闪过,眯起眼恨恨地盯着此刻正弓着腰伸着手的李芷歌,哼了一声不甘心地下了马车。 李芷歌冷笑着也跟着下了车,这夫人脾气也太差了点! 紫霄可怜兮兮的望着被当做车夫的主上,真是同病相怜啊!想当初他们身披战甲,驰骋沙场,浴血奋战的时候,那是何等的英雄气概,现如今一个竟然沦落成车夫,而自己更是被迫穿上女装就连声音都……想到这里他眼睛竟然有那么几分的酸涩,这究竟是什么世道啊? “夫人,你怎么了?”李芷歌霎时关心地走到紫霄的身前,安慰的话语让人不经羡慕。 “没怎么!”紫霄气不打一处来,没好气的回了一句,满是火药味。 李芷歌无奈地翻了翻白眼儿,瞅了瞅一旁满是诧异的轩辕佑宸,无奈地耸了耸肩这可不关我的事儿。 轩辕佑宸在刚才听到这一声颇带怒气的声音时,深邃的瞳眸闪过几丝莫名地讶异,随即又恢复了清明与冷酷,就好像是一颗石头被砸进了深潭之中溅起一丝水花后又再无生息。 复杂了投了此刻低着头难堪着的紫霄,锐利如同鹰隼般的犀眸转到了李芷歌的身上,她真是自己要找的那个人吗? “滚开!滚开!全给爷爷滚远点!”不远处一阵喧闹声打破了这一方浓重的文艺气息,瞬间显得档次降低了许多。 老远的就看到一八人大轿抬着一身肥肉的张傲霖威风得意地朝着清风画阁而来,那满脸的横肉在轿子的颠簸下抖了分外厉害,一副臭牙露着隐约还能闻到那臭气,眯着的猪眼里满是淫一荡的光。 臃肿的身躯嘚瑟地跳下了轿,浑身威风地抖了几抖,胸口肚子上的肉跟着也颤了起来,“今个儿欣赏美人,怎么能少了爷呢,哈哈哈……”得意地踏进了大门,连眼皮子都没睁开,只不过是把周围的人都当做空气,那模样够嚣张。 李芷歌鄙夷地盯着此刻那一副欠揍的表情,那天的仇姐还记在账上呢! “走!”李芷歌紧跟着张傲霖也走进了画阁,迎接的是一个眉清目秀的书童,“请这位公子在此稍作等候,主人马上就出来会客。” 李芷歌微微点了点头,随意找了一个位子坐下,示意旁边两人也坐下。 “彭”地一声还不等坐稳,座椅就被人狠狠地踹了一脚,“死婆娘,你吃了雄心豹子胆了,胆敢坐在咱们少爷的位子上,滚!”一凶神恶煞的下人朝着紫霄就是一顿臭骂。 张傲霖跟在身后挺了挺腰,这可是东位主座,如今在场的除了他还有谁有这个资格坐呢!瞧瞧这几个穷酸样,真是狗胆包天,敢在他太岁头上动土。 “喂!臭娘们,说你呢!赶紧滚开!” 紫霄的双手一阵青经直冒,刚想起身却被一只柔嫩纤细的手给握住了,浑身一阵麻木,双眸紧张地瞅着一旁的李芷歌,她这是想干嘛? 李芷歌潇洒地站起身来,一张漆黑发亮的脸上带着几分煞气,“贱人,真是冤家路窄啊!” 张傲霖在瞧见了这张熟悉的容颜之后真个人为之一震,随即四下朝看了下是否有其他人,冷哼了一声怒道:“臭娘么,是不是想爷爷了,先脱光了衣服让爷看看再说!哈哈哈……” 话音未落,张傲霖真个人就好像是疯了一般上前扯着李芷歌那一身白衣,莫名地扭打在了一起。 一时间众人都跟着一阵唏嘘,这清风画阁可是出了名的高雅之地,这两个人竟然在这里大打出手,只怕今天的这场美人盛宴就泡汤了。 “住手!”只见一高大男子,一身儒雅青衫,发丝简单的竖起,面色俊朗,手中一支墨笔透着几分神秘,怒目中含着一分的书卷之气,就连生气都那么的斯文俊朗。 李芷歌清眸一转,随即大声惊呼道:“没想到你对男人还这么动手动脚,我娘子还坐在那里看着呢!你……简直欺人太甚了,这还有没有王法了……” “额……”周围一阵冷气袭来,这话说得实在是有些…… 这个张傲霖虽然说平日里好色霸道,但是如今竟然还当众调戏侮辱男子,真实在是……不堪入目…… “噗”地一声张傲霖整个人似乎是被什么给定住了,整个人向后倒在了地上,一动不动,眨巴着眼睛,张大着的嘴,似乎很是难受。 李芷歌急忙跑回座位对着一旁的紫霄就是一阵动然大哭,就好像是被人给占了大便宜似的,哭得紫霄的脸青一阵白一阵紫一阵的,难堪难堪啊! “呜呜呜,没想到这堂堂的清风画阁就这么允许客人耍流氓,我这可是堂堂的七尺男人,竟然今天在大庭广众之下遭一个男人调戏,我真是无颜面在苟活啊……呜呜呜……” 众人脸上瞬间三条黑线,这话听着怎么就这么别扭呢! “这位公子,稍安勿躁!”青衣男子面色带着几分歉意,“刚才发生之事实在是毅瑾照看不周,不知能有什么办法能补偿公子?” 李芷歌绣眉一挑,就等着你这句话呢! “求清风先生替娘子作一副美人图。”李芷歌满是爱意的语气真是让人不禁感慨,自己遭了这么大的罪竟然还想着自己妻子,真是个好男人啊! 耿毅瑾微微一怔,随即点头,“当然可以!家父正在画室作画。”转头对向一旁的紫霄笑道:“夫人真是好福气啊!” 紫霄的脸瞬间一阵发青,好……福……气…… “夫人,请!” “接下来请大家欣赏轩辕王朝百美图,希望各位公子静静品赏,爱护画卷……” 紫霄心中跟着痒痒,他也好想看看这个传说中的百美图啊……可是为什么他要被推进内室被人作画呢……为什么…… 020 屁股开花 “唰唰唰”漫天的画卷似乎是从天而降,稳稳地散开在了众人的眼前,简直是晃花了眼。 美人如玉,或喜或怒,或含情凝眸或轻嗔薄怒,或追捕流萤或抚琴奏乐,神情各异,姿态万千,犹如那春日里竞相争艳的百花看得众人神魂颠倒,就连骨头都不由地轻了几两。 几个看客甚至还留下了口水,虽然他们见过的美人不少但是却远不及这画卷之上的美人万一,如果能有幸一睹芳容的话就算是折几年寿也无所谓啊! 李芷歌环视四周,清澈的瞳眸不免有些异样,转过身询问一旁的书童,“就这些?” 书童淡淡一笑,“这些公子以为如何?” 李芷歌冷哼一声,不屑道:“庸脂俗粉!” 书童的面色瞬间寒冷,不客气地回敬道:“请公子注意言辞,这可都是百美图中的美人,就算不是绝美也不至于庸脂俗粉。” “是吗,那就把那些个绝美的拿出来瞧瞧!否则只能说明这清风画阁是浪得虚名了。”李芷歌故意大声嘲讽,一派高傲不羁。 “哼!简直一派胡言,侮辱师傅的画作。李叔,快把十美图放下来那他看看,免得传出去毁了师傅的名声。”书童愤然喝道,心中不平,竟然还有人这么不可一世。 “是!”李叔急忙放下一旁的帘子,不急不慢道:“这位公子讲话未免太过了些。” 李芷歌没有说话,只是快步走进帘后,画中美人各个细柳娥眉,宛然若生,看得其他人差点流鼻血。 轩辕佑宸黑曜石的深眸一一扫过美人图,轩眉微皱,转过身瞅了瞅身旁的李芷歌,她究竟意欲何为? “这些公子以为如何?”书童一双黑眸满是得意,故意提高的嗓音问道。 李芷歌微微打量了四下的画作,嘴角一斜,疏懒地口气回到:“还以为是什么惊世佳作,也不过如此。” “你……”书童怒目而视,心中愤懑,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竟然如此嚣张。 “铁画银钩誉满帝都,今日得见这百美图看来只是徒有虚名而已,哎真是可惜……”李芷歌双臂抱胸,满心的惋惜,满目的悲伤,似乎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李叔瞧见李芷歌这幅失意感叹的模样,“老夫看公子是个行家,不如过来欣赏这几幅图。这是耿画师为帝都三大美人所作,可堪为经典之作。” 左边一副画卷落下,月夜朦胧,女子素雅清秀,肌肤白皙如纸,隐约有些病态,眼眸依旧如深海明镜般熠熠生辉,凝眸低笑间两颊露出不深不浅的两个梨涡,很是动人可爱。 “这是当年傅侍郎家的千金傅琉璃,当年她还未出阁,如今啊已经是堂堂的杨国公夫人,也就是帝都第一才女的母亲。”李叔在一旁解释道。 “啊,原来是杨小姐的母亲,怪不得容色如此清丽,气度如此高雅,实在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啊!”有人忍不住称赞道。 “你见过杨小姐?”有人好奇问道。 “当然了,那还是去年品诗宴上……” 李芷歌峨眉微挑,故作神秘道:“画工的确是上乘,但是却少了点什么……” 李叔一听急忙跑到右边,“那这一副呢?” 画中一异族美女,身穿斑斓五彩的裙裾但穿在她身上却毫不凌乱,生动鲜活,另有一种摄人心魄的韵味。只见她凤眼含春,长眉入颦,嘴角眉梢都是笑,肤色白腻,脂光如玉,最为让人心跳的是她套着的黄金圆环的赤脚…… 轩辕佑宸的俊逸的脸上闪过几丝讶异,那深邃如海的黑眸带着几丝无法言说的情绪,是震惊,是怀疑,是审慎,凝着那画中的美人失了几分神,怎么会…… 李芷歌微微摇了摇头,一阵长叹。 “公子,这可是最后一幅美人图了,不知道能不能让你看了满意。”李叔自信满满,嘴角的胡须还不自觉地往上翘了翘,看似信心十足。 “是吗?”李芷歌星眸闪过几丝光亮。 “这可是当年帝都第一美人司空灵儿……”还不等李叔说完,眼前的画卷就被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收入了囊中,“你……果然是来偷画……”李叔精明的小眼睛露出一丝得意,他这么多年的阅历,看着这小子就不对劲! 一时间周围一阵混乱,偷画…… 轩辕佑宸神色一凛,从刚才那一副异族美人图中回过神来,看来这次是为了这幅画! “敢偷画,先过了我这关!”李叔宝刀未老,一个饿虎扑食就朝着李芷歌冲了过来。 轩辕佑宸气定神闲地站在一旁,凤眸微眯,右手随意一挥,却把李叔给腾空甩出了几米远。 “来人啊,快来人啊……”李叔自知不敌,急忙找人来帮忙。 “噼啪噼啪……” “轰隆隆” “啊……啊……啊……” “咳咳咳……” 一时间清风画阁内火光冲天,伴随着浓重的烟火味儿,众人忙做了一团,一米之内伸手不见五指,跌跌撞撞地如同无头苍蝇到处乱窜,哪里还知道究竟是谁在呼叫。 “少爷,你怎么了?” “少爷……咳咳……”几个小厮趁乱混到了如死猪一般躺在地上的张傲霖身边,只见他满脸的吃痛模样,满头的汗水浸透了高高竖起的头发,面色惨白的可怕。 “屁股……疼啊……疼……娘啊……”张傲霖哀嚎着哭泣道,此刻他就连哭都不敢太用力。 只见张傲霖的臀部血肉模糊,衣角破碎不堪,一片焦黑,不时还能闻到烤焦的肉味,几个小厮都不免愕然,“快带少爷走!” 伴随着张傲霖凄厉地一声惨叫,电光火石之间,一束红色的火光从张傲霖的屁股处喷射向头顶上方,噼啪一声巨响整个房梁之上的帐幔都跟着朝了火,随即蔓延至四周,火势渐猛。 “少爷!少爷……”几个小厮合力拖着已经晕死过去的张傲霖狼狈不堪地离开了。 一时间,大火烧得周围人哭爹喊娘,有几个已经被烟熏得倒在了地上,还有的在地上打滚以扑灭衣服上的火团,现场混乱不堪。 “快,快救人!”书童这会儿看呆了,他可是从来没碰上这复杂情况。“不不不,快救火,快来灭火啊!”突然看到了挂在空中的画卷,急忙喝道:“快救画,快救画啊,我的天哪!快来人啊……咳咳咳……” 一群下人先是匆匆忙忙救人,听到指挥急忙找家伙救火,最后直接上梯子摘画,那模样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哎……小心画啊……”书童那个紧张,那可都是价值连城啊! “哗!”劈头盖脸一盆冷水倒在了书童的头上,滴滴答答的模样,甚是狼狈! “走!”李芷歌朝着身后还盯着那副异族美人图的轩辕佑宸道,真是天下乌鸦一般黑,男人看到美女就跟狗看到屎似的,死也走不开! 突然李芷歌眼前四周一阵漆黑,当得一声巨响,脚下好像地震一般一阵剧烈晃动! 什么情况? 021 黑暗地带(首推求收) 李芷歌本能用手试着摸索着四周,坚硬寒冷的铁墙在指尖划过,伸手不见五指的空间让人感到莫名地害怕。回了回神,李芷歌试着重重地敲击了一旁的墙面,竟然能听到敲击之后的回音,微微皱了皱眉,李芷歌稍稍向前挪动了一步,摸索着前方的寒铁,心里有些没底,就连呼吸声都带着几丝沉重…… “嗖……”一阵带着一连串回音的敲击声从李芷歌的指间传来。 只感觉前方有一人迅疾地朝她扑了过来,整个人都压在了自己的身上,他的身躯伏得很低简直就要和她平行了,一股淡淡的龙筵香萦绕在鼻尖,甚至李芷歌还能真切地感受到对方那坚实的臂膀和明显加速的心跳,以及有些灼人的体温。 “嗖嗖嗖……”只听到一阵物体快速飞过撞击到一侧的铁墙发出几丝耀眼的火光,随即被撞击的墙上再次发出一阵物体飞射而出撞击到另一侧墙上,如此往复,整个漆黑密闭的空间内到处是乱箭嶙峋,电光火石,危险万分! 李芷歌使劲推了推压在自己身上之人,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同时一个极其不祥的念头出现在脑海中,这是一个密闭的空间如果长时间的被困在此处只怕他们会窒息而死…… “别动!”轩辕佑宸飞身而起,迅捷地侧身躲过了右侧飞驰而来的剑雨,随即乱箭似乎察觉到了什么齐刷刷对着此刻正凌空而起的黑衣男子。 李芷歌的眼前莫名地一阵刺眼,那乱箭如同倾盆大雨般从四面八方而来,速度快得简直让人来不及反应…… 她第一次觉得自己是那么的无能为力! “走!”轩辕佑宸飞身而下利索地揽过李芷歌的纤腰,双足轻点,凌空而起飞向了远处漆黑不知的角落里。 顿时,周围的箭雨失去的攻击目标,再次陷入的混乱之中,纷纷像无头苍蝇一般乱射。 李芷歌只觉得心脏在胸腔之中跳跃的厉害,腰间的大手死死地扣着,那灼热的体温让李芷歌莫名地升起了一股怒气,“还不快放……” “唔……”还不等李芷歌说完放手两个字,一只温热的手掌就已经死死地扣住了她的脸,她根本没有办法说话,整个人都被推倒在了冰冷的地上。 渐渐地平静下来,呼吸着淡淡的龙筵香味,这里的机关有古怪!似乎是能察觉到他们的声音和动静,环视四周,漆黑如夜,却也是较为安全没有机关暗器。 素手缓缓地俯下男子捂着自己的大手,轩辕佑宸的手因为李芷歌突然的触碰而不自然地微微颤抖了一下,纤细柔嫩的手指在他的掌心写了“怎么办”三个字。 轩辕佑宸继而拾起李芷歌写字的右手,只简简单单地写了一个“等”字。 等! 李芷歌微微点了点头,在如今敌在明我在暗的情况下的确不宜轻举妄动,更何况在见识了古代如此高超的暗器之后,她更是觉得惊险万分! 借过极其微弱的箭头与铁墙碰撞的光芒,李芷歌仔细地凝望着此刻身旁的年轻男子,映着他那轩昂的英俊侧脸,只觉得心底分外的安心。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李芷歌已经明显感觉到空间内的空气稀薄,只怕撑不过半个时辰,双手不自觉地握紧了一侧的白衣之上精致的银色暗花。 突然,轩辕佑宸抓起李芷歌的手,站起身来,“抱紧我!”他那充满磁性的声音在这密闭的空间内不断地产生着回音,让此刻有些的沮丧的李芷歌微微一怔,迟迟没有动作只是愣愣地望着他。 轩辕佑宸见对方没有反应,一手揽过纤腰,一手运功将十层内力凝聚于掌中朝着一处铁墙奋力击出,那巨大的力量让李芷歌眼前一阵刺眼,掠过那被击成如果玻璃碎片般的铁墙李芷歌的心头除了佩服就是佩服! 太牛逼了! “走!”轩辕佑宸带着李芷歌凌空一跃,利索地落在了地面上,周围却被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围困的水泄不通。为首之人就是刚才答应为紫霄作画的耿毅瑾。 只见此人发饰简单明澈,双手因为长期执笔而摸出了茧子,一双明眸似笑非笑,端坐在前方似乎是在看好戏,“怪不得敢来我清风阁盗画,你们果然有两下子,就连这铜墙铁壁都不能伤你们分毫。说,你们盗画究竟意欲何为?” 李芷歌不免冷笑了一声,眯起眼与耿毅瑾一阵对视,毫不示弱道:“谁说我们是来盗画的?” “你们乘着百美图开展之际混进人群之中,随即在与张公子起争执在他的身上放上炸药以混乱现场,再者利用这个人来引开我的注意,最后你们二人就乘乱盗走此画,我说的可对?”耿毅瑾右手指着昏迷不醒的紫霄,面色温润,语气平和,但是却让人浑身冷汗直冒。 “我们只不过是来赏画而已,何来盗画!你若非要如此,那咱们也无话可说。”李芷歌来个死不承认,看你怎么定了他们的罪。 “哼……”青衣男子淡笑道:“如果你们真是来赏画的又何必找个男人来让我画美人图,你们只不过想调虎离山!一看此人喉结突出,肩宽膀圆,四肢宽厚,再加上身材魁梧,分明是个男人。一个男人,如何是你的娘子?” 好家伙,看来他一早就知道紫霄不是女子…… “怎么现在无话可说了吧,盗画之人如同抢劫盗贼,来人啊立刻通知官府来抓人!”耿毅瑾语气凌厉他没有打算给他们半点解释的机会。 李芷歌转首睇了眼身旁冷静如常的轩辕佑宸,他一身黑衣,却格外的利落,长身玉立,面色冷峻,神色无常,高深莫测。 突然,一大帮侍卫带着刀剑就冲进了画阁,身后响起一个霸道的女声:“放肆,一个小小的画师竟然污蔑我表哥来盗画,简直就是荒谬!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五彩繁复的裙裾在众人之后快步冲了进来,霸气十足,容光焕发,那满是深情的目光凝着前方那一袭穿着白衣的李芷歌…… ------题外话------ 今日首推,大家给力收藏,谢谢! 022 表哥表哥(首推求收) 耿毅瑾面色骤冷,喝道:“来着何人?” “哼!连本小姐都不认识,简直就是书呆子一个!”黄惜碧不免冷嗤了一声,语气中满是耻笑和不满。 耿毅瑾眉头皱起,双眸紧盯着此刻一步步走近大厅的刁蛮女子,厉声道:“小姐请注意自己的言辞!” “所有得罪我表哥的人,都该死!”黄惜碧突然怒目而视地朝着上首的耿毅瑾吼道,“来人啊,把他们都给本小姐抓起来!” “是!”众侍卫听到小姐一声令下纷纷上前捉拿要犯似的。 “在清风阁抓人,那得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耿毅瑾嘴角邪邪一勾,神秘一笑,却不动声色。 就在众侍卫即将冲到跟前时,地上突然裂开一道巨大的口子,所有正冲锋着的侍卫都在猝不及防中掉入了地缝之中,惨叫声频频传来,不知地下乌漆墨黑的有什么机关陷阱正等着。 “你……”黄惜碧眼看着自己人都纷纷落马,柳眉倒竖,心头一阵怒火中烧,纤手猛然一把抓住李芷歌的右手臂,怒喝道:“表哥,快救救他们啊!” 李芷歌一阵诧异,猛然一回头,一张黑炭脸吓得黄惜碧花容失色,眸中惊恐不已:“啊!你……你是谁?”虽然受了惊吓但是她还是一眼就能认出这件衣服的主人就是表哥,绝对错不了。 李芷歌微微挑了挑眉,这女不是有病吧? “干你屁事?”李芷歌很不客气地一把甩开了黄惜碧抓着自己的手,险些将她给推倒在地上。 黄惜碧猛然一个趔趄,再次看向李芷歌身上那一袭白衣,心中莫名一阵怒气席上脑际:“你为什么穿着表哥的衣服,你说?” 李芷歌不由地翻了个白眼,这个女人怎么这么烦! “你说啊……”还不等李芷歌回答,黄惜碧便已经整个人扑了上来,誓死要将那一袭白衣给扒下来捂在自己心头。 靠! 李芷歌心头也是有些恼了,双手抓住黄惜碧的右手,猛然蹲下,使劲向上一提,赧然一个标准的过肩摔将那五颜六色的裙裾都给仍在了地上,只听到砰得一声巨响,就连地面都震了一下。 “啊……哇……哇……”黄惜碧因为这瞬间袭来的疼痛,整个人瘫在地上一阵嚎啕大哭,她以前可从来没被人给这么摔过,感觉骨头都好像碎了,腰根本就直不起来,真个人只能躺在地上大哭不止。 李芷歌站在原地继续翻了个白眼,真不知道是从哪个精神病院跑出来的,莫名其妙! “表哥……你在哪里啊……表哥……呜呜呜……疼……”黄惜碧蜷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悄悄环视四周,突然瞧见了不远处轩辕佑宸一身黑衣却依旧那么的英俊帅气,好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喜出望外,急忙伸出双手求救:“表哥,我是碧儿啊,表哥……我疼……” 李芷歌瞅了瞅前方面无表情的轩辕佑宸,真怀疑这女的是不是出门忘了吃药…… “统统闭嘴!”耿毅瑾猛然厉声喝道,“不管你们这是唱得哪出,今天谁都别想离开这里!”凌厉地眼神一一扫过众人,似乎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我说了没偷就是没偷,谁都别想栽赃嫁祸给我!”李芷歌冷声回道,眯起的黑眸就如同一道摄入的寒光,阴森森地,让人莫名地害怕。这种眼神似乎好像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无所畏惧,所向披靡。 “抓住她!”耿毅瑾怒喝道,今天还就不信抓不住你! “是!”众人纷纷上前,虽然心里害怕但是人多了好壮胆啊! 眼看着李芷歌近在咫尺,离她最近的一人突然咚地一声倒在了地上,随即两个三个四个都纷纷倒了一地,就好像是突然失去了心智。 “这……”还没倒下的几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敢上前,只怕重蹈覆辙。 “你听着,今天我不是来盗画的,只不过是想借此画一用,后日午时请阁下到左相府大堂必当亲自归还!”李芷歌黑色的脸庞上带着柔和的光芒,一双浓丽迷人的眸子前所未有的清丽冷凝,让耿毅瑾随之微微一怔。 “我凭什么相信你?”耿毅瑾目光深沉,质疑道。 “就凭他!”李芷歌指了指一旁不省人事的紫霄。 突然周围站着的众人纷纷都倒在了地上,青衣男子努力支撑着不让自己倒下,但神色显然有异,“好!那就一言为定,后日午时我定准时前来。” “好!”李芷歌瞅了瞅一旁已经昏迷不醒的黄惜碧,再次凝了眼站在一旁没有任何异样的轩辕佑宸,这小子倒挺聪明的知道我用了特制迷药有所防备,“我们走!” 轩辕佑宸扫余光过一旁泪眼婆娑却睡得如同死猪般的黄惜碧,微微叹了口气,轻松地将她抱起一步步走出清风画阁。 李芷歌微微诧异,也未说什么,直接上了马车而去。 掀开车帘,李芷歌瞅了瞅正驾着马车的轩辕佑宸试探道:“喂,你该不会真的是她表哥吧?” 沉默。 “她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有那么多随身侍卫?”李芷歌微微有些警惕起来,这个女人看来不简单,那么这个男人只怕…… “驭……”轩辕佑宸停下马,径直走进车厢将黄惜碧抱起,彭得一声随手扔在了路边,冷酷潇洒地抛出一句:“不认识!” 额……李芷歌瞬间无语…… “喂,她不是叫你表哥吗?” “……” “你把她扔在这里会不会不太好?” “……” “喂,我在跟你说话!” “……” 好吧!李芷歌突然觉得自己瞬间变成了话唠,无力地翻了个白眼,这是什么情况…… 好不容易某男冷声蹦出一句,“去哪?” “城南,东升客栈!” ** “母亲,您要的东西。”吴山警惕地瞅了眼李芷歌身后的轩辕佑宸,递上两套漆黑的夜行衣,“还是吴山陪您去吧!”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觉得身后这个男人很危险,他就像是一头狼,给人一种极其可怕的感觉。 “不用!”李芷歌将衣物放在桌上,“管好客栈,其他的我自有打算。退下吧!” “是!”吴山很自觉地退出了房间。他这个义母做事坚决,他也无需要多虑。 只是他们这是要去哪里…… ------题外话------ 首推第二天,乞求收藏,谢谢大家! 023 卖主求荣(二更求收!!!) 李芷歌瞅了瞅正靠在窗户边的轩辕佑宸,他一身黑衣墨发,凝望着漆黑的夜,他似乎和这黑夜融为了一体,深沉似海,无边无垠。 “在想紫霄?”李芷歌淡淡一笑,似乎已经猜到他心中所想。 轩辕佑宸微微仰首望着满天星辰,好看的嘴角划过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深邃的眼眸很是复杂,“不是!只不过是有些感慨而已。”他微微叹了口气,那双眼眸中有太多的情绪,冷澈、寂寞、晦暗…… “难道你就不担心自己的手下?”李芷歌微有些诧异,这个男人从第一眼就是那么的让人捉摸不透。 “在清风画阁的眼中,紫霄远不及你手中那副画。”轩辕佑宸悠然道,似乎对什么都一副运筹帷幄的模样。 李芷歌自然也是明白其中利害,果然是个聪明人! “晚上咱们去个新地方。”李芷歌走到饭桌前,忙了一天早就饥肠辘辘,这会儿恨不得把这些个菜都吞进肚子里。就在某女正大快朵颐之时,某男突然潇洒地走了过来,悠悠道了一句:“别吃太多!” “嗯?”李芷歌微有些诧异,什么意思? 轩辕佑宸抬首凝了一眼放在桌上的夜行衣,冷冷地的道出一句:“太胖了,我扛不动!” 额…… 李芷歌瞬间觉得被人泼了一大盆冷水,简直是透心凉啊!“你……”怒气莫名地冲上,猛然一拍桌子,食指愤怒地直指着此刻一副无辜模样的轩辕佑宸,却不知道接下去说什么什么好…… ** 左相府外稀稀拉拉地几个侍卫正守着外墙,里里外外都挂着喜庆的红绸,看来是有喜事要办。听着里面的响动只怕是忙着布置,一群人连夜制备着什么,很是热闹。 “哎,我说这老爷的寿宴不都已经准备妥当了吗,怎么还有这么多人?”一个侍卫好奇地问道。 “你还不知道啊!后日大小姐要穿的牡丹流水凌云裙做得不好被大小姐给一把火烧成了灰,这不老爷和大夫人连夜将帝都有名的裁缝都请来为大小姐赶制新衣,老爷夫人都说了大小姐可是咱们相府嫡女,身份尊贵,地位显赫,又是天下第一美人自然是要最好衣物才能配的上她。”另一个侍卫八卦地回到,似乎连自己都沾光了几分。 “听说啊,后日老爷寿宴帝都所有的达官贵人都会来,就连前几日才凯旋回朝的平西大将军宸王都会来。大小姐听说宸王最讨厌的就是鲜红色所以才一把火把那套新衣给烧了……”几个侍卫滴滴嘟嘟地聊着天。 李芷歌悠然地伏在一侧屋顶上听着这些人的八卦新闻,看来这个大小姐是一心想成为宸王妃啊!哼…… 后天的寿宴,我会好好送你们一份厚礼的! 只不过现在我要去拿回一样属于我的东西! “去这个地方!”李芷歌借着皎洁的月光拿出左相府的地形图,前几天她就已经派人来打探过了,就在这个红点的表示处。只不过这个地图挺复杂的,让人看得有些眼花缭乱。李芷歌仔细地瞅了瞅,比划着此刻大门口的朝向,她也是当过几年战地医生的人,对地图也不陌生但是这该死的古代大官府邸又大地形又复杂,门窗房间又多得人头晕,真心不好找! 轩辕佑宸瞥了一眼地图,二话没说,就拉着李芷歌在左相府的琉璃瓦上一阵飞奔,耳畔的风呼呼作响,这是什么情况她还没看清楚地图上的位置呢! “到了!”一阵风驰电掣之后李芷歌已经被带到了一间偏僻的房间前,看似好似很久没有人住了。 李芷歌不可置信地望了望站在一旁脸不红气不喘的轩辕佑宸,真怀疑他的脑子里是不是装了gprs…… 借着灯光的倒影李芷歌一眼便认出了屋内之人,推开房门,一股浓重的霉味扑鼻而来,看来她们待你也不怎么样! “小姐!”梨花似乎吃了一惊,虽然看到李芷歌涂黑了脸一身黑衣但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心中惶恐就连叫声都低了几分。 “你还知道我是小姐?”李芷歌环视四周,一双清眸冷如冰棱,红唇微启:“东西呢?” “什么?”梨花被李芷歌的眼神震慑住有些害怕,连忙低下头弱弱道。 李芷歌缓步上前,一双寒眸满是怒意,一字一句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甚是骇人,“舅舅给我的信物,那个黑色的布袋子,上路前外祖母亲自交给你保管的。” 梨花浑身一震哆嗦,冷汗直冒,呼吸急促,“我……我不知道……” 李芷歌上前一步走近梨花,目光凌厉,冷声质问:“为什么要背叛我?从小到大我们虽名为主仆但是我一直都把你当成自己的姐姐,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梨花?” 梨花稍稍退后了一步,整个人好像是被吓住了,哭着道:“小姐,对不起!梨花不是故意的。你饶了梨花吧……” “啪!”猛然一个巴掌狠狠地拍在了梨花惊恐的脸上,“小姐……” “为了钱,是不是?”李芷歌怒喝道,“那日路上我们遇到土匪时你哪儿来的那么多银子,就是为了这点银子你就出卖了我?” “是!”突然看似弱不禁风的梨花怒喝道,“我收了大夫人的银子,如果我不收那我奶奶和弟弟就要饿死了。我没有你那么高尚,花了大力气治病救人还从来不收钱!宁愿自己饿着肚子也要让病人吃饱饭,把自己的食物分给那些快要死了的人。我再也不想过那种忍饥挨饿的日子了,我想要有银子,只要谁给我银子我就听她的,这难道有错吗?”梨花的泪顺着脸颊落下,滴在衣襟上瞬间隐去。 “你卖主求荣竟然到现在还不知错?”李芷歌怒声问道,“东西呢?东西在哪儿?” “东西早就被大夫人带走了。”梨花平静道,似乎她一点儿也不觉得可耻,“小姐,你就死心吧!大夫人说只要你放弃认爹,就绝不为难你!” “哼!是吗?”李芷歌冷笑了一声,寒眸满是笑意,是嘲讽是鄙夷还是满心的失望:“你看外面。” 只见屋外灯火通明,看样子是等了很久。 “彭”得一声巨响,房间门被人一脚踹开,许嬷嬷带着一群侍卫冲了进来,“好你个不要脸的乡下妮子,竟然还这么不要脸想来攀高枝儿。我告诉你,想进左相府门儿都没有!来人啊,全杀了!” ------题外话------ 本文精彩,即将上演,各位亲爱的,给力收藏啊! 收藏,收藏,收藏,重要的事说三遍! 024 对不起(一更求收,谢谢大家) 目露凶光的许嬷嬷手一挥,门口就涌进来一大群手持大刀的侍卫,各个如狼似虎似的瞅着前方的李芷歌,看来是早有准备。 梨花见着那些阴森森的寒刀一阵恐惧涌上心头,急忙踉跄着凑到许嬷嬷的身旁,“嬷嬷,大夫人交代的事情我已经办完了,求求你放我走吧!”一脸的哀求,死亡的恐惧一阵阵从背后袭来…… 许嬷嬷的嘴角扯过一丝酷怖的冷笑,眸中杀意毕现,不屑地瞥了眼身旁正瑟瑟发抖的梨花,猛然一脚将梨花踹倒,“你个见钱眼开的东西,你以为夫人会放你走?哼!” “许嬷嬷求求你放我走吧!当初你们说只要我听你们的就放我回家的,你们言而无信!”梨花心中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他们只不过是利用她,如今她没有了利用价值就被他们给…… “来人啊,把这个臭丫头给宰了!”许嬷嬷脸上一阵阴笑,指使着身后一举刀的侍卫道。 侍卫带着大刀一步一步地走向梨花,那脸上的冷意就如同从地狱吹来,冻僵了梨花整个人。 “不要!不要啊……”梨花绝望地望着前方正笑着的许嬷嬷,悔不当初,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滴答滴答滴落在了地上,模糊了那已经近在眼前的大刀…… 梨花闭上眼睛,等待着疼痛与死亡的降临。 突然“铛”得一声,大刀被李芷歌一脚踢落在地上,稳稳地插在了一旁的木桌上,印着皎洁的月光发出森森寒光。 “小姐……”梨花整个人瘫软在了地上,冰凉刺骨的寒冷包围着她。 “想杀我的人,得问过本小姐!”李芷歌怒视着此刻正命令杀人的许嬷嬷。 “她可是为我们做了不少事儿……”许嬷嬷冷笑道,“她背叛你,你竟然还要救她?既然如此那你们就一起死吧!”大手一挥,众人上前,手中的寒刀带着嗜血的杀意…… 突然,一阵劲风袭来,周围的火把瞬间熄灭,一时伸手不见五指。 “许嬷嬷,怎么回事?”周围的侍卫纷纷一惊,询问道。 许嬷嬷冷静道:“没事,点火!赶紧将她们……”还不等说完,只听到一声惨叫,眼前一道白光掠过,外头的箭就如同暴雨般落下,嗖嗖地击中前方的不明飞行物。 在外面等候的侍卫手持弓箭,朝着那从屋内出来的白影就是疯一般的射,刚才许嬷嬷可是下了令只要看到屋内有东西出来就射,绝对不让他离开这院子半步,眼看着那前方的物体如同刺猬似的,一动不动,渐渐停下手中的动作。 几个侍卫举着刀,缓缓上前,一探究竟。 “什么人?”侍卫用脚狠狠地踹了眼前方那黑乎乎的东西,随即翻过正面一看,猛然惊呼道:“许嬷嬷!” 众人惊诧,这是怎么回事? 屋内的侍卫听到动静也急忙跑出屋外,只见许嬷嬷离奇地被射成了一只刺猬,脸上竟然还带着坏笑,那模样着实骇人。 “不好!快追!”侍卫们突然明白了过来,人逃走了,急忙跟着追出了院子。 “好一个调虎离山。”李芷歌暗赞道,瞅了瞅身后归然不动的轩辕佑宸,她根本就没有看到是怎么出手的。 这个人如果是敌人,真是不得不让人害怕! “还找吗?”轩辕佑宸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窗棂,似乎在想什么又似乎是在窗前赏月,云淡风轻。 “不用了。”李芷歌淡淡道,东西早就已经被张明茗那个贱人拿走了。 “那,走吧!”轩辕佑宸黑影一闪便已经到了三米开外的李芷歌的身旁,惊得一旁瑟瑟发抖的梨花猛然倒在了地上,如同遇到了鬼魅。 李芷歌微微颔首,望了眼倒在地上的梨花,冷声道:“把她也带走!” 轩辕佑宸瞅了瞅倒在地上的女子,质疑道:“你确定?” “确定!”李芷歌点头,正声道。 “好!走!”李芷歌只觉得整个人都离开了地面,不停地空中来回的穿梭,这种感觉很是奇妙!好像人已经摆脱了地心引力,在太空漫步似的,轻松自在,恣意悠然。 黑影幢幢的森林,草木茂盛,漆黑一片。 李芷歌不知道这是哪里,只是觉得身子一重,双腿又落在了地面上。噗通一声,梨花整个人被仍在了草丛中,而那个“保镖”又极其识相的走开了…… “梨花,梨花……”李芷歌真怀疑他是不是个男人,这么不懂得怜香惜玉,上次那个叫他表哥的女人也是被他这样扔在路边的……汗…… “啊……小姐……小姐……”梨花缓缓地睁开眼睛,看着此刻的李芷歌,眼泪就止不住地往下流,“小姐,我……” “趁我还没反悔之前,赶紧走吧!”李芷歌冷漠地站起身来,背对着此刻正哭得梨花带雨的梨花。 “小姐……”梨花一惊,随即用力直起身来,哽咽着没有说话。 “这些年,你跟着我受苦了。”李芷歌平淡的语气中带着几丝莫名的哀伤,在这月黑风高的郊外更是显得寒冷无比。 “不,小姐,你别这么说!其实你带我真的很好,都怪我贪心,所以才……”梨花哽咽着说不出话来,泪水落下,混入那子夜的露水。 “行了,走吧!”李芷歌长叹了一句,“好也罢,坏也罢,都已经过去了。” “小姐!”梨花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泪流满面,悔不当初,连磕了三个响头,“梨花给你磕头了,梨花对不起你!” “走吧!”李芷歌没有回头,轻声道。 只一眨眼的功夫,便已经不见了踪影,就如同做梦一般。 梨花擦干了眼泪,整个人倒在了草丛中,踉踉跄跄地站起身来,朝着远处的大路而去…… “为什么放了她?”轩辕佑宸望着远处那狼狈的身影,悠然问道。 “人,谁都会犯错。”李芷歌凝着远方淡笑道,“她永远是与我一同长大的好姐妹。”不知道为什么眼眶有些湿润,脑海中本能地回忆起幼时他们一起成长的情景,那时他们是如此的天真无邪。 远处山顶传来了一阵凄厉的回声:“小姐,梨花对不起你!” 李芷歌脚下的步子微微一怔,嘴角划过一丝欣慰的笑意,咯噔一声似乎是踩到了什么东西。 突然,前方一带满钢刺的巨型竹木从不知何处如同飞箭朝着李芷歌而去,那刀锋凛冽、张牙舞爪着的如同成人手臂粗的钢刺足可以轻松刺穿人的身躯…… ------题外话------ 首推第三天,各种求收! 大家要多多点击收藏啊,非常感谢! 025 绵绵细雨(二更求收!!!) 待到李芷歌察觉到危险已经太迟了,竹木的速度越来越快在到达身边时已经近乎一道光线,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只是那匆忙地一转身便已经置身于那巨型阴影之下。 突然前方袭来一道黑影,飞奔而来的轩辕佑宸掌中凝着十层功力瞬间击中竹木中央,同时一阵巨大的火光喷射而出,硬是将巨大的竹木劈成了两半,一半颓然落在了地上而另一半短暂地停留在了半空中。 李芷歌只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恍然如梦。整个人被轩辕佑宸扑倒在地,两人相拥着滚向了一侧,脊背上感受到了地面坚硬的疼痛,望着眼前这张俊朗无比的面孔,李芷歌整个人都似乎僵硬了,四肢都瞬间动弹不得。 然而就在他们滚向一侧的同时,那还残留着的一半竹木继续袭来,黑暗笼罩着皎洁的月光…… 李芷歌只觉得后背摩擦得火辣辣的疼,整个人都被轩辕佑宸死死地压在身下,而那罪魁祸首的竹木却又神秘地消失在这荒野之中,一切都静谧的可怕! “没事吧?”直到耳畔响起那磁性的男声,李芷歌对上一双满是深邃与关切的眼眸微微有些愣神,整个人努力支撑着想站起来。 “没事!”忍着浑身传来的窸窸窣窣的疼痛,李芷歌轻松道,心中暗叹真是有惊无险。 轩辕佑宸微微颔首,支撑着身体坐在一侧,深邃的凤眸,留意着周围的一草一木。 李芷歌站起身来,隐约能闻到一股熟悉的血腥味,眉头微皱,四下查看一番最终将目标定位在轩辕佑宸的右腿上,血腥味越来越浓,简直就是刺鼻! “你受伤了?”李芷歌有些紧张道,心中说不出的滋味,若是没有眼前这个男人只怕自己这回早就已经到阎王爷那里报到去了。 “没事,小伤而已。”轩辕佑宸淡笑着道,一副云淡风轻无所谓的模样。 “我看看!”李芷歌严肃道,一双瞳眸中满是焦急和不满,双手熟练的撕开破烂的衣衫那正汩汩冒着血的伤口从膝盖以下直到脚踝处,鲜血染红了一地的绿草,而此刻的轩辕佑宸却是一脸的无惧无畏。 “得止血!”李芷歌观察伤口流血的速度,第一时间反应,只不过这荒山野岭……突然李芷歌快速转身向山顶跑去,“坐在这儿等我!” “哎,危险……”还不等轩辕佑宸提醒,她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浓密繁杂的树林之中,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一种莫名安心,嘴角出现一丝不易觉察的弧度,静下心来打坐调息。 李芷歌慌慌张张地采了些草药,从旁边捡起两块石头不停地捣着,看到轩辕佑宸面色微白心中莫名地担忧,手中的动作更是不自觉地加快。 轩辕佑宸听到动静,微张开眼,嘴角勾起一抹欣慰的笑意,撇过一旁被砸得七七八八的绿色植物道:“你从哪里弄来的草药?” “悬崖!”李芷歌不假思索道。 轩辕佑宸猛然一怔,不可思议地望着此刻正聚精会神捣着药的李芷歌,那一双澄澈清亮的水眸煞是吸引人。 “忍着点!”李芷歌将草药一股脑儿覆盖在了伤口之上,汁液渗入,疼痛难忍。 轩辕佑宸没有做声,微微颔首,望着李芷歌那双纤细而灵巧的手愣神。 李芷歌瞅了瞅四周,微微有些着急,没有绑带怎么固定草药,可恶…… “你在找什么?”轩辕佑宸有些好奇地问道,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如今这一副紧张的模样,他的心底有些莫名地暗喜。 “用这个吧!”李芷歌快速地解下自己腰间缠着的腰带,那本就贴身的衣物瞬间变得宽松不整,熟练地将腰带当做绷带处理好伤口,长舒了一口气,整个人重重地坐在了地上,精疲力尽。 轩辕佑宸凝着李芷歌的侧脸微微有些愣神,细密地汗珠顺着她有些凌乱的发丝缓缓地往下流,冲刷掉那黏在脸上的黑乎乎的松香,一道道白皙如玉的肌肤展露而出,就如同那初生的朝阳般神秘而美好…… “你看着我做什么?”李芷歌有些好奇地问道,这家伙难不成是傻了,以前他可是从来不这么发呆的。 轩辕佑宸迅速回过神,冷澈的寒眸扫过四周戚戚荒草和树林,“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这里……太危险……” 李芷歌微微点头,的确是够诡异的,啪啪拍了拍双手,弯下腰,潇洒道:“上来,我背你!” 轩辕佑宸猛然一怔,心中甚是吃惊,似乎是自言自语道:“这点伤,我还扛得住!” “难道你想一路走回去,然后变成残废?”李芷歌猛然喝道,“真是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责怪地语气让轩辕佑宸的心里一阵温暖,站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 “上来啊!”这次李芷歌没有给轩辕佑宸退却的机会,直接将他健壮的双手往胸前一扣,二话不说就扛起了这个受了伤高大健壮的家伙。 轩辕佑宸整个人身体都一阵僵硬,紧贴上李芷歌那火热的身躯,听着她那低沉的喘气声,鼻尖萦绕着一股淡淡的清香,那宽大的衣袍在山风的吹拂在若隐若现,心脏一阵阵快速地跃动。 “喂,你怎么这么重啊?”还好是下坡路走得不是那么累,否则只怕她死也走不出这深山老林。 轩辕佑宸嘴角一勾,反唇相讥道:“你也不轻!” “你……”李芷歌深一步浅一步地背着轩辕佑宸,心中不免郁闷,早知道就让他自己走,真是个忘恩负义的家伙! 天空中下起了零星小雨,沁凉的雨丝落在身上,显得格外的落魄…… 李芷歌心中直叹,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刚才才让他扛了两趟这会儿就得还人家了…… 突然脚下一滑,李芷歌真个人载向一旁的草地,突然轩辕佑宸敏捷地跳下扶住李芷歌的纤腰,只是此刻右腿受伤不能用力,重心被李芷歌带向了右侧,两人一上一下优雅地倒下…… ------题外话------ 首推最后一天,大家赶紧收藏点击! 文文精彩,欢迎跳坑! 收藏,收藏,收藏,重要的事说三遍—— 026 秘密犯人 李芷歌只觉得身下软绵绵的,凝着此刻眼前这张俊逸非凡的脸孔,那如同星辰般璀璨的黑眸,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他鼻中呼出了气息,脸上莫名地一阵潮红…… “啊,我是不是压着你的腿了?”李芷歌猛然惊觉,双手一撑想站起来,后背却被狠狠地按住,整个人再次紧贴在轩辕佑宸的胸口,那狂乱的心跳声简直让人不知所措。 “安静!”轩辕佑宸附在李芷歌的耳畔轻声道,那灼热的气息让李芷歌的耳根一阵酥麻,脸上滚烫滚烫,只是静静地伏在某人的胸口上,聆听着他那如同擂鼓般的心跳声。整个人尽量远离他受伤的右腿,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李芷歌微微仰起头,对上轩辕佑宸那双深邃如炬的凤眸,略带羞涩地瞥开彼此对视的眸光。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觉得,他的双眸似乎能洞察一切,心里莫名地逃避…… 突然,轩辕佑宸整个人一个敏捷地翻身将李芷歌压在了身下,一双好看的凤眸优雅地转向了一旁。李芷歌满是诧异地望向自己的胸口,没了腰带的束缚凌乱的黑衣敞开着,而白色的中衣因着雨水的关系瞬间变得透明,鲜红色的内衣赤果果地展现在眼前,那绣着并蒂莲的胸口一上一下起起伏伏,甚是惹人联想…… 李芷歌绣眉紧皱,恼羞成怒,右手毫不客气地朝着轩辕佑宸的脸上挥去…… 轩辕佑宸右手敏捷地握住李芷歌的手,一双凤眸瞬间变得冷澈凌厉,磁性的声音幽幽传来:“有人来了!” 李芷歌微微一怔,将目光投向一侧的蜿蜒小路上,荒山野岭又半夜三更的谁会来这?收起先去的愤怒,先看看来者何人再好好收拾你! 马蹄声哒哒哒地临近,一群人黑压压地向前方而来,看样子不下千人,而人群中央有一辆囚车,黑乎乎的一人被铁链困着,很是无助! “李副将,还要走多久才能到城门口啊?兄弟们都敢了三天三夜的路,滴水未进,不如咱们歇一歇吧?”一个小兵苦苦哀求道,就连声音都带着沙哑。 “明天一早就能到帝都东门了,大家都坚持一下,完成了这次任务上面重重有赏!”李副将鼓舞士气道,似乎来头还不小。 “我们实在不行了,李副将就让我们休息一刻钟吧!这荒山野岭的,肯定没什么人敢来劫囚……”小兵继续哀求。 突然只听到一声惊呼,刚才哀求的小兵脖子一横,鲜血飞溅而出,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双目瞪得老大老大。 “你们给老子听好了,谁要是不听从指挥,就跟他一样的下场。再次重申一遍,这次押解的犯人非常重要容不得半点疏忽,要是这半路上出了什么事不但你我的脑袋不保住就连你们的家人都难逃一死,明白了吗?”李副将怒声呵斥,似乎是被刚才的小兵弄得有些烦了,彭得一脚将尸体踢到了路边,“继续赶路!” 一行人快速地经过山道,朝着帝都方向而去,那囚车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甚是神秘。 轩辕佑宸眸色凝重,垂首一阵思量,轩眉微皱着,却不想冷不防被李芷歌狠狠一巴掌打在脸上,火辣辣地疼。 “你……” “你什么你,还不给我起开!”李芷歌怒气冲天,还想占便宜占到什么时候,可恶的家伙! 轩辕佑宸嘴角斜斜一勾,有意无意地瞅了瞅此刻正被自己压在身下衣衫凌乱的李芷歌,冷冷地坏笑道:“你敢打我?信不信我……” 李芷歌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怒意,他眸中深邃而冷凌的冰寒肃杀之气,整个人为之一怔,心底莫名地有些不安,微微向后瑟缩了下,强装镇定道:“你想干什么?” “哼!”轩辕佑宸不免冷笑一声,瞬间压低了身躯,将整个人的重量都扣在了李芷歌瘦弱的身上,那俊美的脸庞几乎要贴在李芷歌略带冰冷的脸上,“你说呢?” 李芷歌的脑海迅速地一阵飞转,真是没有想到这个男人竟然是个衣冠禽兽,亏她刚才还替他治伤,既然如此那就不能怪她心狠手辣了,姐现在就废了你! 单腿猛然屈膝,朝着轩辕佑宸的裤裆凝着全身的力气,只可惜还不等她靠近腿部一麻,整个人竟然失去了知觉,可恶,他竟然先下手为强点了自己的穴。而且这个穴位还倾注了些内力,一时半会儿还解不开。 李芷歌绣眉紧皱,眸中满是怒气,不甘地瞪着此刻略带得意的轩辕佑宸,随即一阵楚楚可怜的模样哀求道:“你看我都已经三十八岁了,我儿子都跟你差不多大了,你该不会……要找你也找个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人家那可是……” 大女子能屈能伸,既然反抗不成那就只能示弱了,说不定人家心情好就放过她这个“徐娘半老”了呢! 轩辕佑宸听到李芷歌如此一说,嘴角划过一抹淡淡的笑意,打趣道:“你当我是三岁小孩?你那个儿子恐怕比你还大很多吧?” 他可不是紫霄那么好糊弄,看人他从未走眼过! 李芷歌猛然吸了一口凉气,眼前的这个男人虽然俊美无比但是却是个不折不扣的魔鬼,他简直就能看穿所有人,还有他说话的神情语气,霸气十足,无所畏惧,真真让人恐惧。 事已至此,她也只能选择…… “想自尽,你可还没问过我的意思!”还没等李芷歌咬碎自己的舌头,轩辕佑宸便已经封住了他全身上下所有的穴道,如今她就连点一点头,张一张嘴都没有能力了。还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那双清澈美丽的瞳眸被怒火所淹没,他竟然连条佯装自杀这条路都给堵住了,他究竟是要怎么样?难道今天她就真是只能做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了? 李芷歌眼睁睁地看着轩辕佑宸一双大手缓缓握住自己宽松凌乱的夜行衣…… 027 回忆 轩辕佑宸抬起那双略带戏谑的精致凤眸,语气略带嘲讽道:“怎么,怕了?”一只手握着李芷歌的黑色外衣,嘴角带着几丝坏笑,让人的心咯噔一声瞬间揪了起来。 禽兽! 李芷歌的心里咒骂着,简直就是个披着人皮的狼,真不知道当初在明因寺是不是脑子被驴踢了才会救他,真是悔得肠子都青了。 轩辕佑宸深邃的眸中闪过几丝狡黠,充满磁性的声音幽幽传来,“以后可千万别跟别的男人一起出去……” 李芷歌怒视着此刻这个欲行不轨的伪君子,要是现在她能冲破穴道,飞宰了他大卸八块了不可! 握着李芷歌外衣的左手微微一滞,随即便将两侧散乱的外衣合拢遮住了胸前那诱人的春色,右手不知道从何处抽出一根银白色的腰带,小心翼翼地帮不能动弹的李芷歌扣好,将那不盈一握的纤腰完美地展现出来。 李芷歌望着眼前的一切,微微有些诧异,什么情况? 轩辕佑宸嘴角带着一股冷酷的笑意,凝着此刻李芷歌满是诧异地清眸悠然道:“姑娘家,胆子太大可是要吃亏的。” 李芷歌瞥过眼眸,不去理睬他,算你还有点良心! 轩辕佑宸瞧见李芷歌那一副怒气未消的模样,也是潇洒地躺倒在她的身侧,望着那暮色笼罩着的苍穹,也不再说话。 李芷歌眼睛不停地眨巴眨巴想让他把自己的穴道解开可是人家根本就没看到,就让她这么僵硬着躺在湿漉漉的草地上,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绵绵细雨在冷峭的山风中不停地下着,透过这巨大的雨恋李芷歌的思绪飞到了遥远的地方,渐渐地静下心来安然接受了眼前的一切。 其实这样在雨夜中看星星也是一种别样的情趣。 轩辕佑宸似乎感觉了李芷歌的惬意,嘴角带着一丝欣慰的笑意,“怎么气消了?” 懒得理您,惬意地闭起眼睛,享受着雨水的滋润,渐渐地进入了梦乡。 —— 夜色笼罩,雷电交加,狂风暴雨。 湖边的别墅内,身穿白大褂的马克将两个女孩推进了一侧的衣柜暗间内,用密密麻麻的大衣将他们掩盖住,沉重叮嘱道:“记得,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出来!” 彭得一声关上了房间门,那沉重的而压抑的关门声让002有些喘不过起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过不了多久屋外便传来了一阵枪声,一群人破门而入,手中各执名贵枪支对着正坐在沙发上喝咖啡的马克,世界上顶级的医用特工,曾经单枪匹马就端了多年的贩毒窝点,救治了各国政要性命,甚至还拆除了足以毁灭整个特工队的定时炸弹。 马克优雅地甩了甩他那一头金黄光泽的卷发,抿了一口醇香的卡布奇诺,凌厉的眸光似乎带着一丝了然,“上峰又有什么重要任务派发下来了?” 为首的军装男子带着防毒面具,厉声喝道:“001,你可知道犯了什么错误?” 马克摇头笑道:“错误?”放下咖啡杯,皱了皱眉,摊了摊双手道:“这我还真不知道。” “你少在这里装模作样,昨天的任务里你是不是救了m国的最高指挥官?”军装男子厉声质问道,语气简直能杀人般疯狂。 马克微微摇首,表示不知。 “就是他!”军装男子手中一张照片扔在了马克的跟前,“你可知道他是多次策划恐怖活动的首脑?多年来与我们作对的就是他!” 马克闭上眼,沉思道:“昨天在巨大的爆炸中,他血肉模糊地躺在我跟前呻吟,苦苦哀求我救救他。我是一个医生,你明白吗?救死扶伤是医生的天职……” 还不等马克说完,十几口机枪便已经对准了他,“这么说你承认救了m国最高指挥官?”军装男子的语气如寒冰,透着森森刺骨的寒气。 “是!”就在马克点头应允的这一刻,周围的枪声响起一片,马克身上多处中弹,“这是我作为一个医生该做……的……”猛然倒在地上,嘴角挂着鲜血,而眼眸却是带着温暖的笑意。 “走!”军装男子带着众人离开,头也没有回,留下的只是一个冷漠的背影…… 002一把推开房门,奔向倒在血泊中的马克,这个将她从下着雪的寒冷大街上捡回来的外国男子,如同父亲般待她,将他毕生的医术都交给她,又救她推荐给上峰学贯中西成为了一名优秀的医用特工代号002的男人。 “马克!马克!”002抱着马克的还温热的尸体一阵哭泣,这个唯一给过自己温暖的男人竟然就这样残忍地被她一直尊敬的上峰派人杀害了,她简直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cindy……”002望着从房间内缓缓走出的女孩,眼泪更是疯狂的落下。 “爹地!”cindy静静地望着马克的尸体,缓缓地在002的身旁蹲下,粗鲁地将002推倒在一旁,再将马克的身体从002怀中抢出,怨恨地蓝色瞳眸带着嗜血的杀意,“把我爹地还给我,你这个没人要的野种!” “你……” “爹地是我的!你给我滚!”cindy怒吼着,转过身去拥着马克的尸体,双手抚摸过他那略带皱纹的脸颊,眼泪跟着落了下来。 “cindy你冷静一点……”002明白失去至亲的痛苦想安慰此刻有些失控的cindy却不想这个拥有者一头金黄色卷发的女孩从怀中掏出一把黑色手枪,对准了002的胸口,眸中皆是可怕的恨意。 “是你害死了爹地!”cindy的手带着几丝颤抖,“要不是你抢走了属于我的所有荣誉,还抢走了我的爹地,我才会去向上峰告密……” “是你……”002怒恨交加,“你竟然……” “我恨你夺走了我的一切,所以我要铲除一切的障碍,哪怕是我的亲人……”cindy一阵疯狂的大笑,“从小到大他对你关爱有加而对我却是冷言历词,是你把他从我身边抢走了。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永远在你002的脚下做一个卑微的003,我不甘心!没有了你们,我就是001,哈哈哈……” “你简直就是丧心病狂!”002怒喝道,她不敢相信与自己一同长大的cingdy会变成如今这样!眼眸扫过一旁正哭泣着的cindy,右脚敏捷地一抬将她手中握着的手枪踢到了角落中,“你知道我有多羡慕你吗,马克有多疼你,你知道吗?” cindy没有说话。 “你竟然杀了自己的亲生父亲,你简直就不是人!”002的泪水顺着脸颊缓缓流淌,多少温暖的回忆在心头缭绕,只可惜一切都已结束在这骇人的枪声之中。 “不!是你杀了他,你才是杀人凶手!”cindy猛然起身一枪击中了002的胸口,“这么多年,你把从我身上抢走的东西都给我还回来,还回来……砰砰砰……” 胸口的疼痛刺激着神经,李芷歌猛然坐起身来,雨水夹杂着汗水顺着脸颊流淌下来,“马克!马克!cindy……”同样是雷电交加的夜晚,风雨大作,失去了至亲之人的痛苦与被情同姐妹之人杀害的双重痛苦让她不堪重负,整个人蜷缩在地上,双手抱着弯曲地双腿失声痛苦起来…… 轩辕佑宸瞬间惊醒,隔着细细而缠绵的雨恋,凝着此刻痛苦无助的李芷歌…… 028 是你! 他不知道她究竟为何哭泣,突然她的眼眸流转着几丝悲伤和寂寥,很意外的,他竟觉得心头处一缩,有些痛。 轩辕佑宸凝着此刻蜷缩在雨夜之中垂首哭泣的李芷歌,心莫名地慌了起来,整个人也跟着思绪不宁,垂着的双手缓缓握拳露出那分明的骨结,身体猛然向前一倾,将哭泣的人儿揽入怀中,拥着她那因为哭泣而颤抖的身躯,精致的下巴抵着她那湿漉漉的秀发,眉头紧锁,大手温柔地抚摸上李芷歌那瘦弱的脊背。 漫天飞雨,黑云笼罩,两人拥抱在一起,任由电闪雷鸣,天崩地裂。 “你叫什么名字?”一头浓密的金黄色长发,眨着蓝宝石般的美丽大眼睛,白皙透亮的肌肤,cindy好奇地看着她,笑眯眯地问道。 这是她第一天被带到马克的家,一切都是那么的陌生,她有些害怕,垂下头微摇了摇。 “爹地,她是不是不会说话?”满是同情的目光望向了正忙着的马克。 “她会说话,她可能有些害怕,你就陪她参观参观咱们家吧!以后,她就和你一块儿住了,好吗宝贝?”马克一边忙活着厨房里的菜肴一边对cindy道。 “真的吗,那太好了!”小女孩听到脸上瞬间咧开一个大笑脸,这是她第一次感觉到温暖,这个小女孩真诚的笑脸至今还印刻在内心深处,没有忘怀。 朝夕相处,情同姐妹,但是最终,她心生杀意,赶尽杀绝,就连自己的父亲都不放过! 李芷歌窝在轩辕佑宸温暖而宽大的怀中,双手紧握着他那湿漉漉的的衣襟,撕心裂肺的哭泣着,似乎是要把一切都发泄在这天地间…… 天色渐明,泥泞地山道上行驶着一辆豪华的马车,车夫赶了一夜的山路连着打了几个大大的哈欠,站起身来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突然看到前方有两个黑衣人依偎在一起看不太清楚看唯一能确定的就是两个人。 “世子爷,前面有两个黑衣人!”正睡得迷迷糊糊的南宫让背着一声惊叫吵醒,不免有些怒气。 猛然掀开车帘,嘟嚷道:“一大清早的你鬼叫什么?还不赶紧给爷准备洗漱!” “额!”车夫一阵冷汗直冒,“世子爷,这荒山野岭的可没府上那么讲究,您……” 小玄子急忙对一旁正揉着惺忪睡眼的南宫让道:“爷,咱们这是在玉龙山上呢!您忘了,昨天皇上传口谕让爷查清楚那帮土匪的下落来着。” 南宫让拼命睁开那双紧闭的眼睛,眉头皱着,打了个大大哈欠道:“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儿,爷昨晚上喝多了,不记得了。”瞥过马车内那些大大小小横七竖八的酒罐子摇了摇手道。 “爷,那咱们回去怎么回皇上,那些土匪他们……”小玄子问道。 “土匪?呵呵,全部都人间蒸发了呗!”南宫让似乎还没睡醒,朝着外头的茂密树林极目远眺,这景色还真不错! “哎呦喂,我的爷!您这么说皇上要是一高兴……”小玄子有些着急道。 “他是皇上,要杀了爷,爷也只能乖乖把头伸过去让他砍!正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啊!”南宫让利索地跳下马车,环顾四周,雨后的玉龙山可真是空气清新,让人心旷神怡啊! 突然,涣散的眸光一收,凝聚到了前方不远处的两个黑影身上,“黑衣人……” “爷,这……”小玄子爷跟着一阵紧张。 南宫让一把捂住小玄子的嘴,利索地翻身上了马车,整理了下有些褶皱的衣衫,“有戏啊!走,过去看看!” —— 轩辕佑宸搂着此刻倒在自己怀中睡着了的李芷歌,雨水已经将她脸上的松香已经被冲刷得有些淡了,感受到她那均匀而细软的呼吸声,嘴角微微一勾,瞥了眼后方,随即再次合上凤眸,假寐。 “你们是什么人?”小玄子故意提高的嗓音问道,心里微微有些害怕。 李芷歌猛然睁开水眸,卷曲的睫毛眨了眨抖落了几丝雨珠,察觉到自己依偎着的宽大胸脯微微一怔,抬首撞上轩辕佑宸那张俊美无暇的脸,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急忙向一旁挪了挪退出他的怀抱。 想挣扎着站起身来却因为长期保持着的姿势而双腿发麻,踉跄着站不起来,险些摔倒在地。 轩辕佑宸大手一伸,揽过李芷歌纤细的腰肢,一双凤眸深邃而幽深,还带着丝丝暖意。 李芷歌连忙退了两步,似乎是意识到了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脸颊莫名地一阵发烫,不知如何是好,不免显得窘迫。 “喂,说你们呢,聋了?”小玄子见两人根本不理睬,薄怒道。 李芷歌转首望了眼前方的马车,随即再次看向轩辕佑宸的受伤右腿,淋了一晚上的雨只怕情况不妙。但是看他如今这一副精力充沛,傲然挺立的模样哪里是受了伤? “过来!”轩辕佑宸拉过李芷歌冰凉的手,嘴角带着几丝神秘,“好事之人来了。” 李芷歌微微一怔,好事之人…… “喂,你们……”小玄子怒了,跳下马车就冲向两人,咆哮道。 就在看清楚轩辕佑宸的脸时整个人就跟狗吃屎似的瘫在了地上,那模样就跟明因寺内张傲霖那些狗腿子一个德行,就连一句话都说不出口就不停地浑身冒冷汗,活脱脱一条落水狗! “小玄子,什么人?”南宫让黑色折扇撕拉一声打开,趾高气昂地从马车内垮下来,金衣闪闪,东珠璀璨,看到那小玄子没出息的模样他就猜到那人的身份了,这个世界上除了那个冷情冷心冷血冷酷的宸王还有谁能让人一看到就吓得尿裤子呢! “本世子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咱们……”南宫让大步流星地朝着轩辕佑宸走去,戏谑的话语中带着几丝莫名地恨意。 “南宫让,这些年可还好?”轩辕佑宸打断了南宫让的话,客气地问候道。 南宫让冷笑一声道:“好着呢,死不了!”那眸中迸射出来的怨恨之气简直能杀人。 李芷歌扫过眼前两人的敌对气氛,看到南宫让难得脱了点玩世不恭的痞气,红唇微启:“是你!” 南宫让一惊,望着此刻的李芷歌,那双澄澈清眸如何能让他忘怀,“是你!”内心一阵激动,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他派人去找了她许久都没找到,没想到竟然在这里碰到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怎么会和他在一起?”南宫让一把将李芷歌拉到自己的身边,手中折扇做武器护在跟前,望着轩辕佑宸的眼神简直就能吃人,甚至可以用狰狞恐怖来形容。 “放心,有本世子在,他不敢把你怎么样的!”南宫让潇洒地甩了甩额前的刘海,得意地朝着李芷歌抛了个媚眼,自以为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无人能及! 李芷歌不免翻了个白眼,真是无聊!看着轩辕佑宸那包扎地很是拙劣的右腿,走到他身边扶着,“走,上车!” “哎!”南宫让一阵黑线,急忙飞身追上奋力挤上了马车…… 029 热情的南宫让 华贵的马车内很是宽敞奢华,装饰着玲珑美玉,宽大的红木床上铺着雪白狐狸裘皮,摆放着一张名贵的楠木桌,该有的物品都一应俱全,堪来这个南宫世子还真是一个会享受生活的人。 只不过一股浓重的酒味扑鼻而来,不免煞了风景,也影响了欣赏这马车内精心布置的心情。李芷歌扶着轩辕佑宸站在马车车帘边上,周围这横七竖八的酒坛子到处都是,使这宽敞的马车内竟然根本就没地方落座。 “昨天心情好,多喝了些酒,呵呵……”南宫让解释道,噼啪一声打开了他那把透黑的折扇,扇了几下笑嘻嘻道:“这酒可是好东西啊!不如你也尝一尝?”小心翼翼地跨过酒坛子拾起桌上那只唯一没有翻到的酒杯拿给李芷歌,一副殷勤的模样。突然有些薄怒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马车收拾干净,难道让李小姐一直站着吗?” “是!”小玄子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急忙起身上马车收拾。 李芷歌接过南宫让硬塞到自己手中的酒杯微微一愣,垂下水眸,凝着杯中之酒,有些愣神。 “来来来,坐这里!”南宫让故意将李芷歌扶着轩辕佑宸的手抽出,热情地将她请到一旁窗户边,瞥了眼一旁的轩辕佑宸,“这里味道不好闻,呼吸下新鲜空气,从这里看景色可真是不错哦!” 轩辕佑宸冷睿的寒眸闪过几丝异样,望着李芷歌被南宫让硬是抽走的手,心底莫名有些恼怒,瞧着南宫让那一副热情寒暄的模样,眸光瞬间犀利,目光定格在南宫让一直抓着李芷歌的大手上…… 李芷歌似乎也没有在意太多,只是望着酒杯发呆,更加没有心情去听南宫让那些唧唧歪歪。 “爷,都收拾好了!”小玄子低垂着头向在马车中等候着的三位复命道,手中提着大大小小的酒坛,模样着实可笑。 “行了!这里没你什么事,出去吧!”南宫让一副碍事的表情,本来就是他亲近美人的时刻,这么个大活人杵在这里做什么。 “李小姐,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你可知道这些日子我有多思念你吗?”南宫让肉麻兮兮的情话听得真是让人浑身一阵冷汗。 轩辕佑宸静静地驻足而立,此刻的他着炫黑夜行衣,似乎是漫不经心地站在那里,身材极是高大。如雕凿般的俊美面孔上是冷锐的剑眉,一双细长凤眸微阖,透出一丝锋锐的寒气。 那双凤眸眼瞳就宛如上好的冰玉,墨色中透出流光溢彩的璀璨,凭空添了一丝魅惑。他周身弥漫着一股冰寒气息,唇角微微挑起的一丝嘲弄的冷冽笑意。 南宫让得意地瞟了眼身后站着的轩辕佑宸,哼,想跟爷抢女人,你还嫩了点吧! “那天在左相府碰到李小姐以后,我整个人连魂儿都跟着小姐走了,回到府上那真是茶不思饭不想,思之如狂,念之疯狂,小姐现在再次碰到你那真是上天给我最大的恩赐了!”南宫让的大手一直紧握着李芷歌的纤细玉手,这会儿另一只手也毫不顾忌地覆上了李芷歌的手背,轻轻抚摸,这种肌肤之间的摩擦真是让人享受啊! 轩辕佑宸双手握拳,不时发出咯咯的骨节摩擦声,大手之上的青筋凸显,眯起的寒眸带着一股嗜杀的冷意,掌中凝聚着七八层的内力…… “芷歌……”南宫让一副痴迷的模样,离李芷歌越来越近,嗅到她那发丝之上湿润的气息,真是沁人心脾,终生难忘。 李芷歌回过神来觉察到南宫让这一副无赖样,手中的酒杯猛然向上一倾,酒水哗得劈头盖脸地砸了过去,滴滴答答很是狼狈。 “啊!”南宫让一手拂过脸上的女儿红,“好酒!李小姐手中的酒真是极品!”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退了一步讪讪道:“我只是闻到李小姐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麝香味,不敢确认,所以才……真是冒犯了!”恭敬地鞠了一个躬,那模样还真有那么几分的诚意。 麝香……龙筵香…… 李芷歌的脸瞬间一烫,昨天晚上难道他们…… “有针线吗?”李芷歌突然冒出一句完全不搭边的话,让正极力酝酿情绪的南宫让不免一脸黑线。 “额,我一个堂堂七尺男儿怎么会有那种东西?”南宫让脸上有些黑,想想也应该知道,难道是为了岔开话题?“李小姐,咱们还是继续聊……”南宫让一脸坏笑地指了指自己落座着的床铺上。 李芷歌满是担忧地望着轩辕佑宸那受伤的右腿,可惜没有,否则她就可以…… “回李小姐,马车上有针线!”小玄子急忙在车帘外头回答到,生怕耽误了大事。 “本世子的车上怎么会有这种东西,你是吓傻了还是真傻了?”南宫让不免怒喝道,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李芷歌那担心轩辕佑宸的模样,心里就莫名地来气!难道他堂堂平南王世子就永远比不过这个家伙吗? “爷您望了前天晚上,小的按照您的吩咐去接天香楼的雪莲姑娘,她说路上无聊就拿了针线在马车上绣了一对鸳鸯,那肚兜不还送给爷……”小玄子一一相告,惹得南宫让的脸比锅底还要漆黑。 “你给我闭嘴!”南宫让怒喝道,“滚,有多远滚多远,有多快滚多快!” “爷……是……”小玄子又惊了,这又是怎么惹怒了主上了呢! “站住!”李芷歌猛然起身,“把针线给我!” “额……”小玄子有些为难,这是滚还是不滚呢? “没听到李小姐吩咐吗,聋了?”南宫让此刻的心情真是糟糕透了,大好的心情都被一个雪莲姑娘给破坏殆尽了。 “是是是!”小玄子急忙将连着红色丝线的绣花针给李芷歌送来,默默地擦了一把冷汗。 “再拿两坛酒给我!”李芷歌扶着一旁的轩辕佑宸坐在了南宫让那雪白的狐狸裘皮床上,冷着脸不客气地朝着南宫让道:“你,让开!” 南宫让一脸不情愿地站起身来,真是可恶,回去不撕烂小玄子的嘴他就不姓南宫! 李芷歌柔声细语地对轩辕佑宸道:“来,躺下,我给你做个手术!”认真地将针线用酒一一消毒,双手也用酒浸泡揉搓,动作娴熟,速度飞快。 “手术?”南宫让很是好奇地看着李芷歌,就连一向处变不惊的轩辕佑宸都满脸的诧异。 手术…… 030 手术 李芷歌将轩辕佑宸受伤的右腿固定在外侧,将昨天敷在伤口上的草药悉数都从伤口上拿下,血肉模糊的伤口之上果然有些红肿,只怕淋雨之后伤口严重感染引发各种并发症。 将已经满是鲜血和污秽的双手用酒水再次消了消毒,李芷歌瞅了眼一直站在身旁仔细瞧着的南宫让,寒眸微冷,严肃道:“你,出去!” “我……”南宫让不由地一惊,随即无赖地抬起脸笑道:“我想看看,绝对不会打扰你的。”拍拍胸脯努力保证,看模样还真是挺认真的呢! 李芷歌转念一想,虽然是简单的手术单的确是需要一个助手,否则不但手术时间会加长更会增加感染的几率,垂下眼眸,“好吧!你在旁边协助。” 南宫让的嘴角微微一勾,嘴巴张大,双眸一瞪,协助? “怎么不愿意?”李芷歌瞧着他那张大的能塞进一颗鸡蛋的嘴,一边准备着消毒用的棉布,转首冷声问道。 “愿意!能协助李小姐那是在下的荣幸。”南宫让这个人精瞬间反应过来,笑得嘴巴都快咧开了,这次恐怕是要大开眼界了。 这个女人,总是能带给他很多意想不到的惊喜! “我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明白吗?”李芷歌放下手中已经准备妥当的手术用品,瞥了一眼一直在一旁东看看西看看的南宫让。 “明白明白!”南宫让不知道为什么整个人都特别的兴奋,似乎有一场好戏要开锣了。 “首先,把这个面纱戴起来!”李芷歌云淡风轻地瞅了眼旁边像是打了鸡血的南宫让,真不知道让他留下是对是错。 “额……”南宫让看了看李芷歌将自己的脸蒙得严严实实的,为了看这个“手术”,也就只能乖乖带上了谁叫他是助理呢! 李芷歌看着躺在床上纹丝不动的轩辕佑宸,他正安静地躺着,完全没有在意他们口中的“手术”也没在意李芷歌手头上那些个家伙,云淡风轻,好像是躺在自己家中的院子里沐浴着午后和煦的阳光,休憩。 “相信我!”李芷歌看到他如今的模样,一阵暖流涌入心头,这算是他无条件的相信自己吧!他什么都没有问就把自己的这条腿交给了她,这样如何不让人感动。 作为一名医生,这算是病人对自己最大的肯定和尊敬! 轩辕佑宸缓缓张开眼眸,他的眼瞳是黑色的,很纯粹的漆黑,深不见底的黑,好似随时能将她的心吸附进去。他没有说话,只是优雅地点了点头,嘴角勾起一抹浅笑,随即立刻敛起,继续安静地闭上眼。 南宫让使劲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他真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这个冷酷地比千年寒冰还冷的家伙竟然笑了…… 反正从他十年前来帝都开始,就从来没见过他那张冻死人不偿命的冰块脸笑过!今天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没有麻药,有点痛,忍着点!”李芷歌握了握轩辕佑宸放在身侧的大手,不放心地叮嘱道。 轩辕佑宸没有说话,只是安然地睡着,那精致的如同鬼斧神工般雕刻得简直让人嫉妒得没话说!南宫让努力让自己激动地心情平复了下来,自言自语道:“其实爷长得也不错啊,迷倒万千少女!” 李芷歌瞥了一眼身旁自我催眠的南宫让,“消毒!” “……”南宫让瞬间傻了眼,什么? 李芷歌无奈地翻了翻白眼,就知道这家伙不懂,“把酒倒在我手上,快点!” 南宫让急忙端起酒坛小心翼翼地服侍着,真不知道她拿着绣花针这么大张旗鼓的干什么,难不成还在轩辕佑宸身上绣花? 李芷歌熟练地将轩辕佑宸已经止住血的伤口掰开,殷红的鲜血再次汩汩地从伤口处涌了出来,带着紫黑色的污秽将南宫让那张雪白的狐狸裘皮给染得鲜红鲜红…… 南宫让大吃一惊,本来这么大个伤口止住血已经很不容易了,她竟然又给弄出血来了……这不是没事找事嘛!真怀疑她这是在救轩辕佑宸还是在害他。 “棉布!”李芷歌让伤口处的鲜血流淌下来,瞥了一眼身旁的棉布,语气凌厉。 “哦哦!”南宫让急忙递上棉布。 “你,把自己的手在酒里清洗了在递给我。”李芷歌凝着南宫让那双拿着棉布的手,细菌是可以通过任何渠道进入人体体内的。 “恩!”南宫让表示明白,随后将另一处干净的棉布递过去。 李芷歌用棉布将轩辕佑宸伤口周围凝固了的脏污祛除,并用“按压止血”的方法将棉布置于血流处,经过几次的更换处理,伤口处的鲜血果然渐渐被止住了。 南宫让的嘴巴夸张地成了一个0型,这究竟是什么法术,刚才还触目惊心的伤口现在竟然就把血给止住了。他再次不敢相信自己这双眼睛了…… “准备缝合!”李芷歌将伤口处的最后一块棉布拿出,另一只血淋淋的手向南宫让伸出,过了半天还是没有反应。 “什么?”南宫让也是傻了,刚才她说什么来着? 李芷歌暗自一阵好笑,他可是个不折不扣的古人啊,“那个把针线给我!” “哦!”南宫让利索地将一旁的绣花针递给李芷歌,探头探脑地看着李芷歌下一步怎么做。 李芷歌凝了眼正悠然躺在床上的轩辕佑宸,他就像是睡熟了似的,似乎这伤口不是他身上的。再次低下头,望了眼手中的绣花针,深吸了一口气,伏案将伤口处最内侧的真皮用针线慢慢地一上一下快速缝合。 绣线跟着银针一上一下地在眼前晃动,南宫让望着李芷歌那聚精会神的专注侧脸,整颗心不自觉地在胸腔里跳动,双手急忙捂着胸口,虽然她长得不美但是却总是能让他心动难忍。 李芷歌将伤口从真皮到表皮缝合了将近五次,每一次她都故意将伤口缝合的紧凑些,这样伤口就不容易因为撞击或移动而轻易出血或者裂开,也有助于伤口的愈合和周围肌肉的恢复。只不过由于这绣花太过纤细,拿在满是鲜血的手里经常打滑所以她缝合起来特别的费力,不一会儿,额头上就已经沁满了细密的汗珠。 轩辕佑宸缓缓地睁开凤眸,他并未因疼痛而皱一下眉头,只是看到李芷歌那额头之上满满的汗珠以及她认真执着的模样,心一缩,莫名地有些心疼。 “很快就好了,再忍耐一下。”李芷歌似乎觉察到了轩辕佑宸的视线,目不转睛地缝合着最后一道伤疤,那红色的丝线在他健壮是小腿上留下一道极其特别的印迹。 用牙齿咬断了剩下的绣线,李芷歌满意地望着自己的手术成果,略带满足:“好了!手术完成!”不免长舒了一口气,本来还在担心着简陋的条件没能完成这一台手术没先到如此顺利。 李芷歌抬起满是血污的双手用胳膊擦拭了额头上的汗珠,那黝黑的松香因为酒气熏染的关系竟然变得特别好脱落,露出如凝脂玉般的光滑柔嫩的额头,让轩辕佑宸和南宫让都为之一怔。 此刻的李芷歌薄纱蒙面,却依稀能看出她正笑吟吟的站在原地,肤光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澄澈如明珠生晕,美玉莹光,眉目间隐然有难掩的自信与温柔,甚是吸引人…… 031 疯狂的马车 李芷歌用力撑起已经跪在榻前几乎完全麻木的双腿,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南宫让急忙紧张上前搀扶起有些头晕目眩的人儿,虽然他只和这个女人仅仅几面之缘但是他的心却总是蠢蠢欲动,总是想靠近她,想呼吸属于她发丝的芳香,甚至想…… 轩辕佑宸手掌一出将沉浸在幻想世界中的南宫让毫不留情地推倒在了一旁,而李芷歌却稳稳当当地坐在了他身侧的床榻之上,凝着她略显苍白的容颜,轩眉微皱,幽幽问道:“你怎么了?” 李芷歌不好意思地揉了揉肚子,她可是从昨天晚上那顿之后就没吃过东西,就这么折腾了一晚上,自然肚子更是饥肠辘辘了。 轩辕佑宸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淡笑,“有吃的吗,南宫世子?” 南宫让这次总算是相信了自己的眼睛,那个家伙果真是笑了,无奈地翻了个白眼,耸了耸肩道:“这里只有酒。”他昨天晚上本来就打算在这马车里一醉方休了,自然是没有准备吃的东西了。 李芷歌有些失望,看着这些个大大小小的酒坛,无奈地咽了口口水。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特别的饿,难不成是昨天晚上哭得太过伤心,消耗高于平常多倍的卡路里,还是…… 不对!应该是这具身体太过羸弱了缘故。想想昨天晚上她可是背着这个家伙好长一段路,还跑上跑下地去找止血的草药,刚还做了个不大不小的手术,不饿才怪! 南宫让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随即端起一大坛酒玩笑道:“不如就先喝点酒吧!总比肚子里没东西强。”仰起头,就是一阵牛饮,那模样实在不是特别雅观。“其实吧,喝酒还是有很多好处的,御寒、忘忧还有……” 还不等南宫让说完,李芷歌已经端起旁边地一大坛酒往嘴里灌了,肚子里存点货总比空着舒服。再说她酒量也不差,稍微喝点等到了城里在吃点实的。 “额,你……”南宫让脸色一变,她拿着的酒可是经过反复酝酿,贮藏了百年的老酒,性子极烈,就算是他这个老酒鬼也不敢多喝,只一杯就够他躺半天。如今她可是伸长了脖子,大口大口地吞咽着这烈酒…… 果然,只听到咣当一声想,李芷歌就已经歪歪斜斜地向着身体一侧倒去,轩辕佑宸再次快过南宫让的动作,大手一伸,宽厚的臂膀将已经醉的不省人事的李芷歌揽在怀中,感受到她那均匀绵长略带酒气的呼吸声,心里竟然莫名地舒了一口气。 “你……干什么?”南宫让心有不甘,眼睁睁地看着李芷歌被轩辕佑宸给搂进了怀里,气急败坏地喝道,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竟然敢如此嚣张! “她醉了,自然是让她躺下。”轩辕佑宸理所当然地回道,似乎李芷歌就是属于他的私人财产。 南宫让心中恨恨,竟然想让李芷歌与他同塌而眠,想得到美!嘴角一斜,划过一丝坏笑,“小玄子!再备个软榻!”这是爷的地盘,还轮不到你来放肆! 小玄子利索地铺好备用的软榻,就这马车里头那简直让人窒息的氛围,后背上冷汗一阵接着一阵,完全湿透了身上的衣衫,终于铺好了,默默退到一侧怯怯道:“爷,好了!” 南宫让瞅了瞅地上的软榻,“把前天皇上御赐的云丝蜀锦拿来给李小姐当床褥子垫着!” 小玄子猛然一惊,这可是爷的至宝啊,怎么这会儿拿出来给当床垫了呢? “听到了吗?”南宫让有些恼怒道,眸光一直没有从倒在轩辕佑宸怀中的李芷歌身上离开。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觉得轩辕佑宸那双手极其碍眼,真是恨不得拿刀给砍了! “是!”小玄子按照主子的要求快速将软榻整理好。 南宫让嘴角邪狞一勾,快步上前,作势想把李芷歌从轩辕佑宸身边带走。 轩辕佑宸却如同没有看到一般,根本没有松手的意思,完全无视! “哼!”南宫让不免冷哼了一声,“怎么,你还嫌她身上不够湿吗?这云丝蜀锦可是世间最好的保暖布料,可以吸附人身上多余的湿气。”瞥了眼此刻也是湿哒哒的轩辕佑宸,“你最好可赶紧收拾收拾,可别在我这马车里生起病来。” 轩辕佑宸自然是明白他们两人在雨中淋了一夜,湿衣服都还贴身穿着的确不妥,凝着眼熟睡的李芷歌缓缓松开了手。 南宫让兴高采烈地接过醉倒的李芷歌,小心翼翼地将她置于身旁的软榻之上,温柔地掖了掖毛毯盖在李芷歌的身上。望着她湿漉漉的的衣衫,脸色稍变,真不知道他们两个发生了什么如此狼狈。 轩辕佑宸运功将衣服内的湿气缓缓排出,头顶上不时冒来一股青烟。 南宫让很是不屑地瞥了眼轩辕佑宸,一屁股坐在了李芷歌的身旁,无赖地架起双脚,“堂堂的宸王不在府里歇着,来着深山老林做什么?” 轩辕佑宸并未说话,沉默以对,继续运功。 “本世子告诉你,她可是我的女人!”南宫让突然咆哮道,“识相地,就离她远远的。”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李芷歌望着她那温柔的神情他浑身上下就气不打一处来,气得直哆嗦。 “哼!”轩辕佑宸并未说话,只冷哼了一声,嗤之以鼻。 “你!”南宫让有些被激怒了,瞬间从软榻上跳起来,当他的话是放屁吗?“轩辕佑宸别以为自己打了几场胜仗就了不起了,我的东西你休想染指!” 轩辕佑宸悠然自得地放下双手,睁开那双绝世迷人的凤眸,冷声道:“南宫让,行事霸道之人最后往往一无所有。” 南宫让的黑眸瞬间迸射出一道嗜血之光,那如同野狼般的眸子恶狠狠地盯着轩辕佑宸不放,“不要以为自己是亲王就不可一世,本世子可不怕你!我警告你,要是下次再缠着她,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南宫让一改玩世不恭的模样,语气严肃,不像在开玩笑。 “缠着她的似乎另有其人吧!”轩辕佑宸扫过有些发怒了的南宫让,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轩辕佑宸!” 小玄子浑身鸡皮疙瘩一阵阵地往下掉,听着马车内那一声声的暴怒,他一万个乞求上苍赶紧到帝都吧!在这样下次只怕这马车非被里头两位爷给从拆了…… “快!驾驾驾……” 由于这突然的加速,马车内一阵凌乱摇晃,醉倒着的李芷歌突然睁开了水眸…… 032 剑拔弩张 李芷歌水眸瞪大,充满了恐惧和绝望,“你们不是左相府的人,为什么要杀我?”质问声带着几丝凄凉和倔强,没有半点屈服之意。随即又缓缓闭上了眸子,没有了声响。 “谁叫你是左相的嫡亲女儿呢?”两个老妈子缓缓地逼近已经退到马车角落中的瘦弱无助的李芷歌,一人怒瞪着眼嘴角带着邪恶的冷笑,另一人手里揣着一根粗大的缰绳,还不时在手上用力崩几下,发出几阵沉闷的声响,在那漆黑阴森的山道上显得格外骇人。 “谁谁派你们来的?” 李芷歌不甘心就这要死去,就算是化成厉鬼也要找那个杀人凶手偿命! 两个老妈子爬满皱眉的脸上带着几丝得意,相视一笑,“反正都快死了,告诉你也无所谓!是夫人派我们来的,你这个小贱货,不乖乖在乡下待着跑来帝都找老爷,真是活得不耐烦了。”两人的身影渐渐逼近,此刻已经靠在了跟前,那张快速阖动的嘴就像涂了鲜血,滴滴答答地在啃食着人肉…… “啊——”李芷歌突然失声尖叫起来,奋力站起身来推倒了一个老妈子,从马车上飞速跳了下去,拼命地朝着那黑色的夜幕中冲去。黑暗是如此的无边无际,似乎可以完全将她笼罩住不被人发现…… “小贱货,看你逃到哪里去!”被撞倒的老妈子快速起身追了上来,怒气满身。 “抓住她!”已经追上去的老妈子指使着一旁呆若木鸡的梨花道,气喘吁吁,那一身肥肉一阵阵的抖动。 梨花整个人都傻了眼,此刻却不知如何是好,她竟然就这样出卖了自己的主子,眼睁睁地看着大夫人杀害小姐,她不知道,她的心乱如麻…… “我呸!”老妈子朝着梨花啐了一口,心中咒骂,继续往前追赶。 李芷歌喘着大气,眼前一片漆黑,只有风在耳畔呼呼作响。只是脚下似乎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整个人一滑,摔倒在了地上,挣扎着努力爬起来。 只可惜身后的两头狼已经追了上来,一把用力扯住了李芷歌的两只胳膊,另一人麻利地将缰绳套在了李芷歌的颈脖上,两人一前一后的使劲撕扯着,李芷歌清晰地听到颈脖间发出的骇人的咯咯的声音…… “额……”李芷歌已经不能呼吸了,两腿在地上不停地蹬着,两眼渐渐朝上翻白,嘴巴机械性地长大,眼角的泪痕划过,隐入了草丛间。 “走!”老妈子突然松开了李芷歌不在挣扎的双手,两人一人握着一边缰绳将李芷歌从百米之处拖到了马车边,两条冗长而沉重的痕迹在李芷歌粉色的绣花鞋下呈现出来。 “小贱货,竟然还想跑!”两个老妈子松下李芷歌颈脖间的缰绳,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有些恼怒地朝着李芷歌的尸体狠狠踹了两脚,以发泄心中不满。 “这是大夫人赏你的。”一老妈子趾高气昂地对一旁呆愣着的梨花道,手中拿着两大定银子。 梨花的泪顺着脸颊往下流淌,冰凉冰凉的,接过手的银子更是冷如寒冰。 两个老妈子将被迷晕的车夫狠狠踹了一脚,随即上了来时自己的马车,下山去了。 “小姐!小姐!……”梨花的眼前模糊了,泪水如泉涌般,苦涩难忍。“小姐,梨花对不起你!小姐……” 李芷歌迷迷糊糊地再次睁开眼睛,眼角淌下两行清泪,卷曲浓密的睫毛之上带着几丝湿润。 轩辕佑宸似乎觉察到了李芷歌的悲伤,试图起身下床,一双精致的凤眸流转在李芷歌身上,眸中关切,溢于言表。 南宫让当下便已大怒,猛然上前挡在了轩辕佑宸的跟前,咬牙切齿道:“你当我刚才说的全是放屁吗?”轩辕佑宸收起你那不可一世的样子,爷我不吃你这套! 轩辕佑宸眸光未曾从李芷歌身上移开,嘴角荡起一抹肃杀的冷意,薄唇微启:“是!” “你!”南宫让彻底疯了!“信不信,爷杀了你!”转身就将挂在马车壁上用来防御的弓箭拿了下来,搭弓上箭,闪着寒光被打磨地极其锋利的箭头直指着轩辕佑宸,只要南宫让的手那么一松,只怕这箭就已经在他身上开了花了。 轩辕佑宸一派云淡风轻,“你以为就凭这个能阻止我吗?”他的凤眸深邃、冷澈、幽远…… “你就不怕死吗?”南宫让嘴角邪狞一勾,就算不能阻止也要试一试,总比眼睁睁地看着他放肆好。 “哼!”轩辕佑宸冷哼了一声,“我早就无惧生死了。”他黑眸带着几丝淡然,隐隐还带着几丝狡黠,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南宫让跟前的另一副弓箭已经落在了他的手中,那速度简直快如闪电,根本没有让人反应的速度。 南宫让一惊,强装镇静,“你……你想做什么?”此刻的轩辕佑宸也是与他同样的姿势,如今他们两人是彼此瞄准对方,那把大弓还能清晰地发出声音,听在耳中很是渗人。 “我知道南宫世子天不怕地不怕,闯过后宫嫔妃的内室,打过三公九卿的嘴巴,甚至还揪过皇上的龙须,只可惜我不是他们,不会任你为所欲为!”轩辕佑宸的黑眸一缩,手中的箭嗖地一声离开了弓弦,朝着南宫让而去。 南宫让猛然一惊,自然也松开了手,两支箭羽在半路相逢,碰撞出一星火花。随即轩辕佑宸射出的箭将南宫让的箭打落在了地上,又如入无人之境般朝着南宫让胸口而去。 “噔”地一声巨响,南宫让整个人瞬间一震,侧过脸去,那支箭就这样穿过他的左袖稳稳地钉在了他身后的马车壁上,而且还入木三分,箭身一大截都没入了壁中。 “什么意思?”南宫让一身冷汗,镇定问道,他就知道轩辕佑宸不敢杀自己的。 “我只是想告诉你,自不量力的后果是什么。”轩辕佑宸冷声道,严肃的语气中带着那么几分了然。 “哼!”南宫让极不甘心地闷哼了一声,用手使劲地去拔身后的箭,好家伙可真紧啊!可恶!轩辕佑宸你给爷等着,总有一天爷会给你点颜色瞧瞧! “爷!”小玄子火急火燎地冲了进来,刚才他可是听到弓箭的声音了,要是有个好歹他可怎么活啊! “愣着干什么,过来!”小玄子的心总是的平静了不少,急忙上前拔箭。 就在箭头露出那一瞬间,“咚”地一声巨响,小玄子整个人一个底儿朝天的姿势摔倒在地上。 南宫让怒视着此刻跟没事人儿样的轩辕佑宸,心头那个气啊,他这个鼎鼎大名的混世魔王竟然斗不过他,郁闷啊! 突然,李芷歌呓语了几声,来回反反复复翻了几个身,似乎睡得很不舒服。 南宫让嘴角一斜,蹦得跟兔子似的朝着李芷歌的软榻而去,心中甚是得意这次他快人一步,心底像涂了蜜,报复他最好的办法就是把李芷歌抢走!温柔道:“李姑娘……” “呕……”热乎乎的一阵酸臭味劈头盖脸而来,吐得南宫让满身满头都是呕吐物。 “啊——” ------题外话------ 喜欢的冒个泡哦 033 郁闷啊! 南宫让看着那些恶心的呕吐物连死的心都有了,努力挥了挥手赶走那些个难闻的气味,眉头紧皱着使劲屏住呼吸,他只怕自己会冷不丁得被熏死过去。 “爷……”小玄子慌忙从地上爬起来,南宫让可是有严重洁癖的,如今这被吐了一身真不知道会暴跳如雷成什么样子,心里紧张地直打鼓。 “快马加鞭,赶紧给爷回府——”这一声令下中饱满得都是一把把的辛酸泪啊!他真是恨不得把身上这些肮脏的衣物连那些被玷污了的肉都给扒下来,可是如今轩辕佑宸就坐在对面看他的好戏,他一定得忍,忍,忍…… 轩辕佑宸云淡风轻地半躺着,棱角分明,面若冠玉,剑眉星目,深沉如海,冷峻若风。飞驰的马车外透过几丝微凉的冷风,吹起他略显散乱的墨法,却是另有一番的优雅风韵。 南宫让真是恨得牙痒痒,为什么同样在这马车里,他忙前忙后的最后反倒这幅狼狈肮脏的模样,而某人却是被人伺候来伺候去的,李芷歌还对她温柔体贴,现在还衣袂飘飘的。 不公平!太不公平了!老天爷,你也太瞎了吧? 恨恨地白了眼苍天,只可惜苍天无语,他也只能自认倒霉。 试着强装镇定,端坐在一旁的坐垫上,看似不经意地问道:“你怎么会和她在一起?”按理说,他一个堂堂亲王怎么会和一介民女在一起,而且还是在深山老林里,反常,太反常了! “她救了我一命,自然是要还的。”轩辕佑宸淡漠回到。 “救命?”南宫让不免有些诧异,“笑话!你可是堂堂的平西大将军,咱们轩辕王朝的战神,谁能伤得了你啊?”虽然南宫让不肯承认自己的功夫比轩辕佑宸差,但是事实他们的确不是一个档次的。他南宫让的功夫已然是得到过他父王的夸赞,那么这轩辕佑宸的功夫只怕是可以和父王一较高低。 “我没必要骗你。”轩辕佑宸冷然回到。 南宫让碰了一个冷钉子,行,那爷就姑且信你一回!“那你怎么还她?”其实这才是重点,其他的他都无所谓。 “保镖。”轩辕佑宸微阖了下凤眸,似乎是在想什么。 “这个有意思!”南宫让听闻不免笑逐颜开,“堂堂的宸王,竟然做一个小女子的保镖,这传出去只怕,啧啧啧……”不知道为什么南宫让心里特别得意,取笑轩辕佑宸那可是百年难得一见的事,自然不能放过。 轩辕佑宸没有说话,闭目养神,微风拂过他那俊美的面庞,带着几丝不舍。 “你啊你,总是能做出让人意外的事来,真是有意思。难怪爷对你一见倾心呢!”南宫让心里那个嘚瑟啊,总是觉得李芷歌替他出了一口恶气,心里瞬间舒畅了不少。 轩辕佑宸莫名地被“一见倾心”四个字给怔了一下,他从来都不太在意别人的事,但是此刻他却很想知道南宫让与李芷歌是如何相识的,似乎比认识他还要早…… “怎么很想知道我们是怎么相遇的吧?”南宫让得意地瞥了眼独自静默的轩辕佑宸,“其实吧这真是一个非常浪漫而感人的故事……” 轩辕佑宸面色冷肃,眸光森寒,心中不满,“废话少说!” 南宫让绘声绘色地将他与李芷歌如何相遇的事情给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时而激动异常,时而感动落泪,真真是一出精彩绝伦的好戏! 小玄子的嘴角不免抽搐了几下,爷说得那真是比唱的还好听,也忒夸张了吧! “剿匪?”轩辕佑宸不解其意地望着此刻还沉浸在自我幻想中的南宫让,好端端的皇上为什么让他去剿匪? 南宫让的脸色瞬间变黑,嘴巴不自觉地歪了歪,心中暗骂了一顿,“玉龙山可是帝都的屏障,山上有土匪,皇上自然是要派人处理的。”南宫让自然是不会跟轩辕佑宸道出实情的,难不成告诉他就是为了迎接他凯旋所以皇上派他去铺路,那他干脆死了算了! “那土匪呢?”轩辕佑宸有些诧异,这分明就不是一件事。为什么剿匪会到左相府去? “额……”南宫让满脸黑线,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这……突然间就全体失踪了。”要不是这些该死的土匪他哪里需要再大半夜冒着大雨上山打探,真是可恶! “失踪?”轩辕佑宸不免觉得有些可笑,“南宫让,你这故事讲可真是漏洞百出啊!” 南宫让薄怒道:“这可不是故事,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的。”他真是不该和轩辕佑宸讲剿匪的事,可是不讲剿匪的事又怎么讲到李芷歌呢?偷偷扫了眼安静睡着的李芷歌,真是百口莫辩啊! “爷,咱们这次回去可怎么向皇上交代啊?”小玄子心中害怕,这次的任务他们又没有完成,万一皇上恼羞成怒,咔嚓一下就完蛋了。 “实话实说呗!”南宫让玩世不恭地答道,怕什么怕,有本事一刀砍了爷! “可是……那些土匪……难不成是长了翅膀飞了?”小玄子自言自语嘀咕道。 轩辕佑宸寒眸流转,深邃的瞳孔带着几丝肃然,轩眉微皱,阳光透过车帘缓缓地撒了进来,带来几丝斑驳与温暖。 南宫让摒弃了那些乱七八糟的烦心事,上下打量着此刻受了伤的轩辕佑宸,“既然你受伤了,不如就让我代替你。爷这辈子可还真没做过保镖呢!”莫名地兴奋让南宫让的心情大好,似乎已经忘记了身上的肮脏和恶臭。 李芷歌缓缓地睁开了眼眸,嘴角划过几丝神秘地笑:“不好意思,土匪全跟着我走了!” ------题外话------ 刚刚分到新房子,忙着装修,不过还是蛮开心的!今年装一套120平方的,明年还有五套要装,米有银子,好凄凉! 034 真相 “你说什么?”南宫让听闻此话差点从座位上掉下去,不可思议地呆望着此刻刚睡醒了的李芷歌。 轩辕佑宸泰然自若,并未因某人的一句话而有所反应。如果刚才南宫让说得都是真的那么土匪有可能和李芷歌有莫大的关系,带下山去安顿在某处也不是不可能。 “现在他们都已经是良民了,别再土匪土匪的叫了。”李芷歌厌恶地挥了挥手,南宫让身上那股臭味真是让人恶心。 “你……”南宫让心中那个憋屈啊,姑奶奶这一切不都是拜你所赐嘛?竟然还嫌臭! 轩辕佑宸眼前闪过那日紫霄与铁牛的打架场面,从铁牛的语言举止来看的确是有土匪的样子,看来她是把他们安顿在了东升客栈里。能以一人之力轻而易举地将一群敢在天子脚下占山为王的土匪给招安了,不简单! “爷才不信呢,你就吹吧!”南宫让忍着一口气,双臂抱胸,倔强地抬起脑袋,撅着嘴,眼神满满地不甘心。 “爱信不信!”李芷歌水眸一抬,这是到哪儿了?慵懒地伸了个懒腰,掀开车帘望着外头的风景,也不搭理生着闷气的南宫让。 “哼!”南宫让故意发出几丝声响,可惜车内还是没有人搭理他,简直混账!怎么说,他可是堂堂的平南王世子哎! 瞅了瞅默然欣赏着风景的李芷歌和冷酷无话的轩辕佑宸,南宫让简直要疯了,暴怒一声:“小玄子,进来!” 小玄子的后背瞬间渗出冷汗来,他可是真心不想进去啊!每进去一次就遭一次罪啊!无奈谁叫是主子召唤就算是刀山火海他也得进啊,弱弱地应了一声,走了进去。 “爷,您有什么吩咐?”小玄子提心吊胆地问道,不用看他就能感觉到南宫让的怒气冲天。 “你问她,带了多少人马招安了玉龙山上的土匪?”南宫让真真是不相信啊,可是皇帝老儿脆的急啊,真是要命! 小玄子的嘴角抽了抽,这人不就在跟前吗,干嘛要让他问,多此一举!转过身恭敬地朝李芷歌笑道:“李小姐,世子爷问您是带了多少人马收拾了那些土匪?” 李芷歌头也没回,只是静静地欣赏着秋日里簌簌的落叶,金黄色的枫叶开遍了整座玉龙山,远远望去真是如诗中所说的“霜叶红于二月花”,别有一番景致! “额……”小玄子自知吃了一个闭门羹,硬着头皮继续问了一遍。 李芷歌极目远眺,鼓足了气,朝着马车外大叫了一声:“啊——” 小玄子吓了一跳,就连一旁的南宫让都吓了一跳,这是什么情况? 轩辕佑宸微闭着的眸子缓缓睁开,凝着李芷歌瘦削的背影,还有她那喊声中带着几丝寂寥和悲伤,心一缩,竟有所触动! “喂,你是不是发酒疯?”南宫让瞬间清醒过来,一定是这样的,不免自嘲他竟然还把她的胡言乱语当真了,真是丢人! “我清醒着呢!”李芷歌转首对着南宫让冷笑道:“多谢你的酒!”这语气听上去怪怪的! 南宫让脸色骤黑,你自己喝了烈酒,还怪我……怏怏道:“呵呵,客气客气!” “一个人!”李芷歌眸光骤冷,“收拾一群土匪而已,毫不费力就跟捏死一只蚂蚁,差,不,多!”缓步上前,右手呈握状,对着南宫让淡漠地冷笑,那眸中的寒意四射不免让南宫让想起那个左相府里自燃的场景,背后一阵冷汗。 “你想干什么?”强装镇定,转念一想,她的确有这个能耐招安这群土匪,示弱道:“我信你行了吧?” 李芷歌绣眉微挑,嘴角划过一丝淡笑,缓缓收回手:“开个玩笑!这一觉睡得真是舒服!”再次夸张地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心满意足。 南宫让被李芷歌这突然间的低眉浅笑给呆住了,轻纱覆面,看不到她的容貌,但那双眼睛就已足够。妩媚温柔,寒意冷冽,温暖亲切,刀光剑影。短短一瞬,她眼波流转,竟然没有抓到任何一种却让人无限沉沦…… “爷!爷!”直到小玄子用力扯了扯南宫让的衣袖他才从痴迷中清醒过来,小玄子心中犯嘀咕,他们爷那也算是风月场中的常客,什么样的美女佳人没见过怎么这会儿竟然好像被这个蒙了面的李小姐迷了心智了呢? “嗯嗯!”南宫让自知时态,尴尬地闷哼了两声,真是着了魔了他可是阅女无数啊,“那个……那你是具体怎么让他们投降的?”赶紧扯开话题不然他会因为羞愧而死的。 “擒贼先擒王!”李芷歌云淡风轻地几个字让南宫让的嘴角抽了抽,有那么容易吗? “听陈将军说,这土匪头子可不简单,不但武艺高强而且精通兵法善于谋略,当初他带着三千精兵前去剿匪最终却是剩下不到百人。你一个弱女子,如何能斗得过他?”南宫让心中疑虑重重,说不过去啊!要是这么向皇上禀报只怕扣个欺君之罪都有可能。 “我和他单打独斗,就赢了。”李芷歌似乎是在讲故事,说得南宫让越来越听不下去。 “你怎么赢的?”不知道为什么南宫让都替她心虚了。 “先下手为强而已。”李芷歌平静无澜的语气中带着几丝冷意,似乎太看不起她了! “是吗?”南宫让加重了怀疑,要是她说是用了什么毒什么药的他还相信些,可是…… “不信,大可以试试。”李芷歌挑衅地朝南宫让勾了勾食指,水眸中带着几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很是令人窒息。 南宫让心下好笑,看身形步态就知道没学过武,顶多也就是花拳绣腿罢了,无赖地笑道:“你要是输了,不如就嫁给我,怎么样?” 李芷歌轻蔑地冷声笑道:“那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好,一言为定!”南宫让瞬间精神抖擞,这可是踏破铁鞋无觅处的大好事啊! 轩辕佑宸深眸带着几丝洞察,似乎能看穿一切,面色微冷,而嘴角却划过一丝几不可见的弧度,似乎是笑又似乎不是。 “那就……”南宫让还没开口说话,颈脖间就是一阵冰凉沁入,他甚至都还没有缓过神来。 “别动!”李芷歌冷声道,手中的匕首已然和南宫让的肌肤亲密接触了,一双水眸荡满了肃杀之气,“如果我赢了,你就得跟那个土匪大当家的一样,拜我为母!” “什么?”南宫让真是怀疑自己的耳朵坏了,睁大了眼珠子不可思议,一是大惊她竟然能动作如此迅速,他输了。二是拜他为母这个可笑的要求。 “恩?”李芷歌手中的匕首丝毫没有留情,架在南宫让的脖子上还一点点地向着他的皮肉内挪动,似乎誓不罢休。 南宫让的脑袋飞转,如果拜他为母那么他就是儿子了,这怎么可以!不行,坚决不行!但是,这匕首架在脖子上可是真真的一点不掺假…… 035 一番打斗 “站住,里面是什么人?”突然间马车被人给拦住了去处,马似乎是受了惊吓,蹬着前蹄不断地嘶鸣。 “官爷,这是南宫世子的马车。”车夫连忙憨厚地笑着回到。 “下车!”侍卫不耐烦地催促车夫下车,“不管是谁的马车都得查,起开!”不懂武功的车夫瞬间被扯下了马,整个人踉跄地扑倒在了地上,满脸的尘土飞扬。 “谁这么不识相连南宫世子的马车都敢搜?”小玄子急忙救场,掀开帘子扯着他那尖利的太监嗓子就吼了三下,让马车下的侍卫耳朵一阵聒噪难受,整个人护在车帘前任谁都不让踏上一步。 “看来,还真是世子爷的车啊!”一旁的侍卫嘀咕了几句,这帝都的王公贵族中只有南宫世子身边才有太监跟着。 一旁为首的侍卫有些难堪地吞了口口水,随即冷着脸喝道:“帝都出现了西戎国的刺客,按照命令任何马车都必须检查,所以还是请世子爷……” 南宫让小心翼翼地推开李芷歌死驾在脖子上的匕首,谄媚地笑着,谨慎地将脖子上的几丝血痕用竖起的金色衣领挡住,潇洒地直起身来,“爷去会会他!” 李芷歌闻到南宫让身上那股臭味,连忙用手捂住鼻子,绣眉紧皱着,自然也不做任何言语。 “嚷什么嚷,哭丧呢?”南宫让怒气冲冲地掀开了车帘,“爷刚还梦到和美人亲密接触,现在倒好美梦泡汤了!真是屁眼长在脸上的扫把星,赶紧给爷滚!”南宫让没什么好话,懒散地依靠在一侧,扬起华贵的衣袖,印着光线欣赏着那闪耀着的金光,十足欠揍的炫富表情。 “世子爷,得罪了!任何过往马车都……”侍卫被南宫让如此羞辱自然是不肯的,你不让老子查老子就偏要查,这可是皇上的命令,就算你是王公贵族又你能耐我何? 南宫眯起那双妖冶迷人的桃花眼,嘴角侧勾,“信不信,爷立马砍下你脑袋,装酒喝?” 侍卫有些犹豫,拱手道:“还请……” “一、二、三……”南宫让侧卧着自顾自数着在场侍卫的人数,看似眼神有些迷离似乎喝了不少,“啊,一共有十八个新酒杯,不错不错,爷就喜欢新鲜货色,哈哈哈……” 周围的侍卫不免一阵惊慌,该不会南宫让是想连他们的脑袋一起砍吧!他可是帝都大名鼎鼎的混世魔王,就算是皇上也会给他三分情面,他们的几颗脑袋他可是完全砍得起啊! 城墙外陈将军披着铠甲带着一队人马走了过来,看到南宫让这一副酒气熏天的模样,命令道:“放行!” “还是陈将军识时务,小玄子,回别院。”南宫让得意地一阵放肆大笑,转身进马车时却漏出了颈脖间的伤痕。 马车才刚走几步,陈将军锐利的黑眸就已经在车厢内逡巡了一遍,伸手指使身后的侍卫,“搜!” “是!”两健壮侍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踢飞了坐在车前的车夫和小玄子,迅速用森然的大刀撩开了车帘,眸光所及之处乃是一名抓着匕首身着炫黑紧身衣的蒙面女子,当下便跃入车内向李芷歌砍去。 南宫让一惊,待在回过神来那两人已经近身离李芷歌一步之遥,手中的大刀已经在空中划过两道优美的弧线,即可就能将李芷歌劈成两半。 “小心……”南宫让的呼喊声与尖刀同时落入李芷歌的眸中,那流转在美丽瞳孔中的大刀瞬间变换成刺眼的光亮,随时都能要了她的性命…… 就在刀即将看到实处的那一刻,轩辕佑宸手掌一挥,拂袖而过时便已经将两名侍卫甩出了马车外,狠狠地摔在了马车外的几米处,口中吐出两口鲜血,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车夫与小玄子见状急忙跳上车,马车飞奔而去,陈将军指挥着身后的一队侍卫,“追!” “陈将军,别追了。”一侍卫劝道,黑眸中满是恐惧,凝着马车幽幽道:“是宸王殿下。” “什么?”陈将军一惊,回神想来着两人是宫中禁卫军中数一数二的高手,能轻而易举将他们打败,除了宸王天下的确没有第二人了,“退下!” 不免有些疑惑,南宫让向来与宸王不和,如今怎么会…… “站住!”侍卫叫住了进城的另一辆华贵马车,“车里什么人?” “放肆!张将军面前竟然敢如此放肆,还不速速放行,耽误了将军的正事小心你祖宗十八代!”趾高气昂架着车的侍卫冷声威胁道,“将军刚从汝州回来,有重要军情禀报皇上,若是耽误了……” “是!是!请!”侍卫急忙放行,对李将军的马车敬畏有加,退避三舍。 李芷歌收回锐利的眸光,也学着南宫让双臂抱胸,挑了挑眉戏谑道:“看来你在帝都混得也不怎么样嘛!” 南宫让的脸色漆黑,不甘地反驳道:“谁说的,本世子在这帝都可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好着呢!” “自欺欺人!”李芷歌极其不给情面得扔出短小精悍的四个字。 南宫让的脸瞬间涨得绿了,瞅着一旁端坐着的轩辕佑宸不放,拳头紧捏着咯咯作响,那个恨呐! 036 出门办事 南宫别院。 李芷歌检查了轩辕佑宸的伤口,没有红肿,没有出血,细心地换上消过毒的绷带,“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个月内忌烟酒辛辣刺激的食物,切记随意走动。要是不听话,腿残了,可不关我的事。”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唠叨,瞧着受伤之人惬意地捧着本书看呢! “对了,伤口不用换药,还有……”李芷歌拿着小玄子拿来的瓶瓶罐罐研究了一阵。 “你要去哪儿?”轩辕佑宸放下手中的书籍,突然抬起头,一道磁性的声音幽幽传来。 李芷歌微微一怔,抬起诧异地清眸,只见眼前的男子黑亮垂直的长发,斜飞的英挺剑眉,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修长高大却不粗犷的身材,宛若黑夜中的鹰,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孑然独立间散发的是傲视天地的强势。 稳了稳心神,“我,自然有我自己的事要办,你好好养伤就行了。”站起身来,略带不放心地瞅了瞅一旁静默着的小玄子,“有什么事就让他去办吧!” 小玄子整个人一惊,小心底瞥了眼身旁冷毅无霜的轩辕佑宸,弱弱一句:“是!” 李芷歌头也不回地踏出了房门,冷不丁儿南宫让探出脑袋笑嘻嘻地跟在后面,“你去哪儿?我也去!” “你的跟班我让他帮忙照顾……” 还不等李芷歌说完,南宫让就瞬间兴高采烈起来,“好!好!好!”看样子就像是脱了缰的野马,自由极了! 李芷歌挑了挑绣眉,心里不免嘀咕,至于高兴成这样吗? “哎——哎,等等我——”南宫让飞一般追出了别院大门,活脱脱就是个出门游玩的大孩子。 *** 轩辕佑宸面色凝重,瞥过身旁静静伫立着的小玄子,神色凌厉,吓得小玄子双腿都有些不稳了。 “下去吧!”轩辕佑宸继续执起放在一侧的书籍,眸光在书本在流连,那压抑着的气场却让小玄子就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生怕出什么岔子。这个世界除了九五之尊的皇上就只有宸王有如此强大而震慑力的气场了。 “是!”听到轩辕佑宸的吩咐,小玄子如释重负,急忙退下。 “千万不要做第二个,于,正,宗!”轩辕佑宸的语气很凉薄,似乎是对陌生人说话,又似乎是刻意将最后那三个字拖长了音,就好像是从牙缝里蹦出来似的,毛骨悚然。 小玄子在听闻后更是惊出了一声冷汗,“是,奴才明白!”急忙匆匆退出,否则只怕他连呼吸都不会,只能瘫在地上装死了。 轩辕佑宸扫过干净明亮的内室,对着窗外的落叶微微一怔,幽然道:“暗影!” 一抹黑影突显,从头到脚都蒙着黑巾,眸中一派凌厉与肃杀:“主上!” “去查一查昨日玉龙山上的獠牙暗伐。”轩辕佑宸的墨色的瞳孔微微放大,神秘莫测又似乎极其的清明神觉,对着刚才李芷歌和南宫让离去的方向到:“让惊羽随时保护她!” “是!”暗影明白,正欲飞身离开。 “回府!”轩辕佑宸如黑曜石的瞳眸中闪过几丝若有若无的黯淡…… *** 帝都的大街上比肩接踵的人,李芷歌匆匆饶过人群,速度极快,让本来心情大好的南宫让有些郁闷,“怎么出来逛就跟过街老鼠似的,真是不爽!”已经梳洗完毕的南宫让手中那把黑色折扇再次啪地一声打开了,俨然一副纨绔子弟的打扮。 “刚才侍卫还在查刺客,我这模样,你是想送我去天牢吗?”李芷歌无奈地白了某人,你自己是洗过了,可是她还是狼狈不改啊!一身夜行衣,在这光天化日之下要多招摇就有多招摇。 “也对!”南宫让惬意地摇了摇折扇,“果真是佳人玲珑心啊!”不知道为什么对李芷歌就是有说不完的好感,越是相处他就越难以自拔,这就是传说中的缘分啊! “啪!”折扇被南宫让利落地收起,“跟我走!”难得他们两人有机会单独相处,他可不能轻易错过这个让彼此感情升温的机会,可一定要让李芷歌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他才对!牵起一人的手就往前冲,他知道前方有几家著名的衣柜坊,再挑几件名贵的首饰,只怕……此时此刻,南宫让的心瞬间被提到了嗓子眼,激动、兴奋、躁动…… 情不自禁地吟诗:“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赞慕的黑眸带着无限的爱意回首身后的“佳人”却不想一女子肥头大耳,体胖如猪,五官都因为满脸横肉而变了形,娇羞地玩弄着自己披散的长发,那眸中热烈的爱意吓得南宫让整个人都不好了。 “你……你谁啊?”手连忙松开这个陌生肥女人的猪蹄,他这是发了什么疯,怎么会牵错人了呢! “公子,你弄疼人家了……嗯哼……”胖女人撒娇地一跺脚周围的地面就一阵摇晃,那双手却是死死地牵着南宫让,不时还用指腹温柔而试探性地婆娑几下,惊得南宫让整个人都快虚脱了。 猛然一脚踹开那个胖女人,掉头跑得比兔子还快,嘴里嘀咕着:“我的娘啊,救命啊!” *** 李芷歌离开东升客栈时太阳升到半空,一身藏蓝色的锦袍,头系蓝玉带,腰配蓝玉石,手拿一把繁复纹佩剑,俨然一副豪门子弟的模样,神清气爽,精神抖擞,脸色呈健康的黝黑色,旁人一看就知道是个练武之人。 南宫让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绕着李芷歌打量了好一会儿,“啧啧啧,真是人要金装,李小姐果然仪表非凡。” “少废话,要跟着一起去就管好你这张嘴!”李芷歌很不客气从背后偷袭,捂着他那张口无遮拦的大嘴巴,差点坏我好事! “唔唔唔……” *** 长盛赌坊。 “恩,这地方不错!”南宫让再次打开他那把折扇,一副熟门熟路的模样,赌坊可是个好地方,他喜欢! “记住我之前的话,一切见机行事,明白吗?”不知道为什么李芷歌突然很后悔让南宫让跟着来凑热闹,俗话说得好啊: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啊! “放心!爷可……”不等南宫让废话李芷歌就已经踏进了赌坊的大门,都说了装作陌生人了还废话那么多,真是头猪! 要是那家伙在就好了,不知道为什么脑海中突然冒出轩辕佑宸的身影,只可惜受了伤不然哪里需要她浪费那么多唇舌跟南宫让那个笨蛋解释,还千叮咛万嘱咐的,某人根本就不用多说,一个眼神就知道你要做什么! 难道就这就是传说中的心有灵犀? 李芷歌理了理心里头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接下来又是一场硬仗…… 037 长胜赌坊(昨日断网,补更) 冗杂的叫唤声充斥在整个乌烟瘴气的赌坊中,有人春风得意马蹄疾,有人耗尽家财卖儿女,有人躺着浑水不自知,整个长胜赌坊内虽然人多手杂但是秩序井然,里里外外站着不少虎背熊腰的大汉撑场子,一看就知道后台的来头不小。 李芷歌寒眸扫过三巡,看着那些个买大买小的赌徒们晦暗的神色便知道是输惨了。 “不行!再来一把,老子今儿就不信这个邪了,还是买大,大,大!”一方脸大汉左脚踩在凳上,不服气地敲着赌桌,这可是他的最后积蓄了,翻本就全靠这一把了。 “好嘞!”面首一个小眼睛胖老头笑眯眯地,态度不错,大声吆喝:“这位爷买大,来来来大家快下注,买大买小,一输不要紧,一赢多五倍啊!来来来……” “我买也大!” “这次我买小!” 众人争先恐后地将银两压在桌案上,要么输得光溜溜,要么赢得上天堂,这样两极分化的人生就靠这一把了。 李芷歌瞅了瞅小眼睛胖老头手中的筛子,容色冰冷,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 “开喽!” “大大大!” “小小小!” “哎呦喂,怎么又是小?” 人群中同时发出两种声音,几家欢喜几家愁,方脸大汉瞬间面色惨白,瘫倒在地上,冷汗淋漓啊,“这可是给俺老娘看病的钱啊,怎么又输了,怎么办啊?娘啊,儿子对不住你啊,我的娘啊……”一阵抱头痛哭,惨叫不跌。 “来来来!”小眼睛胖老头春风得意地招呼着众人,“继续继续,买大买小,买定离手,输赢天定!” 众人再次围得水泄不通,赢得还想赢,输得还想翻本,整个赌坊内氛围很是浓郁。 “啪”得一声响,一大叠厚实的银票被人扣在了赌桌上,看样子数目不少啊! 那些拿着碎银子众人吵吵嚷嚷的众人瞬间都惊住了,不约而同地望向这位极其阔绰的主,这银票普通人可是一辈子都用不完啊! 小眼睛胖老头眯起他那精明的小眼睛,处处透着算计,赔笑道:“公子真是豪爽啊!来来来,赶紧压,呵呵呵……” 众人嘴角跟着一抽,这么多银票压在这儿,他们这么点还好意思拿出来,脸都红透了。 “公子,您这是全压小吗?”小眼睛胖老头笑眯眯地问道,“我这可是不能后悔的,您可得想好了在压。”上下打量着这个肤色偏黑,穿戴华贵,器宇不凡的公子,心中暗自得意,发财了,发财了,发财了…… 李芷歌依旧没有说话,只是冷眼旁观着,小眼睛激动地拿起手中的筛子,余光一直撇着那一大叠银票,那可是银票啊至少可有万两啊,天呐,天呐! 突然,李芷歌左手压住小眼睛略有些激动的摇着筛子的手,右手食指勾了两下示意他过来,“你们这赌坊一共有多少银两?” “这……”小眼睛眉头一皱,“这个,小的,不知!”他一个小喽啰只不过是租了个小赌桌哪里知道这些啊!“爷,您这马上要开局了,这……”一想到这么多银票他那个激动啊! “爷要玩票大的,把你们的当家叫过来!”李芷歌毫不客气地拿起了小眼睛手中的杯筛,“这个,小意思!”随手从银票中抽出了一张扔在了那人脸上,态度傲慢,动作潇洒,一看就知道是个纨绔子弟。 小眼睛看着银票上的数目两只贼眼直发光,“是是是,公子您稍等!”一转身就屁颠屁颠地跑了,这可是他一年的进账啊,老天爷保佑啊! 众人纷纷好奇地围过来看热闹,这场面他们可是没见过,好家伙竟然敢找当家的单挑,只怕这些银票今天就要玩完了。 方脸大汉停止的哭泣,甩开两人就冲到了前头,看看好戏。 不一会儿当家的就被请出来了,满身横肉,看着李芷歌的方向一阵冷笑,讥讽道:“又是个送钱上门的主。” “这位公子,怎么称呼?”当家的一拱手,招呼道。 “鄙人姓李,乃左相之侄,初来帝都。听闻长盛赌坊名扬四海,所以想来开开眼界,不知当家的……”李芷歌有些生涩得说道,态度恭敬,举止得当。 当家的看眼前这黑小子手持佩剑,就知道是个学武之人,扫了眼桌上白花花的银票,看来今天真是要大发财了。 “李公子,不知道是哪位有幸陪您玩几把。咱们赌坊有天地玄黄四位赌圣……” 李芷歌眉微挑,死胖子就等着你这句话了,“我要天地玄黄,四人,全部!” “额……” 众人瞬间如同炸开了锅,这天地玄黄可是帝都赌神人物,随便一个就能斩将千万,这个乳臭味干的毛小子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吧? “李公子,你可真是大手笔!”当家一声冷笑,“咱们长盛赌坊的规矩可是,一赔五,这天地玄黄四人可是一赔一百,这四人同时出战那可是一赔四百,您确定有这么大数目的银两吗?” “当家的你放心,就算我没有,我叔父可是当朝左相自然不会坐视不管。你尽管让天地玄黄四人出来与我一战!”听着黑小子的口气还真是比天皇老子还大了,当家的一阵邪狞的冷笑,命人去请。 众人议论纷纷,指指点点,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左相有这么个侄子呢? “哎呦我这以为是谁呢,原来是李公子啊!真是稀客稀客!”南宫让拍拍拍三声巨响,手中的黑色扇子开开合合了好几次,引得众人纷纷注意,一身金色的锦衣简直能亮瞎人的眼,那头顶上的南海东珠圆润光滑,色泽柔亮,看得人之流口水,南宫让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春光满面,不胜欣喜。 “南宫世子!”李芷歌作势朝着南宫让打了个招呼,好家伙还真是块演戏的材料。 “李公子不在家习武跑来帝都做什么?”南宫让一脸的疑惑,右手顺势搭上李芷歌的肩膀,得意之极,让他做事没有点便宜他可是不干的。 李芷歌恨恨瞪了南宫让一眼,他们两人如今可是亲密无间,南宫让这个无赖! 可是在众人看来两人却是熟人所以正在套近乎,如今一来李芷歌的身份便不再受到怀疑。而一旁的当家的更是稳操胜券,和南宫让这个花花公子厮混在一起的人能有什么本事,看来这银票注定是要到他口袋里来的。 “天地玄黄见过当家的!” 038 一局定输赢 四个衣着华贵的老头走上前来,打量着前方这两个乳臭味干的毛小子,嗤之以鼻。要不是看在银票的份上,他们才不会陪他们玩这种小孩子过家家的玩意儿,简直就是侮辱了他们的神技啊! “不知李公子想怎么玩?”当家的扫过了一旁的天地玄黄客气问道,信心十足。 “最近刚学会了筛子,不如咱们就比谁的点数小。”李芷歌气呼呼地推开了南宫让那只不安分的狼爪,要不是现在有正经事要办非给你点颜色看看。 “主随客便,那就依李公子。”天地玄黄纷纷就位,成一字排开在李芷歌的跟前,各个手中如同有乾坤,气定神闲,目光坚定。 “一局定输赢!” 众人再次震惊,这个还小子果然是牛人,这一局只怕输得惨烈极了! 天地玄黄四人神色清明,面上不屑,嗤之以鼻,现在在这里大放厥词等一下就等着流浪街头吧! 南宫让也是被惊出了一声冷汗,嘴巴张的老大,不可置信地望着一旁的李芷歌,那可是我的银子哎!我南宫让所有的家当啊,包括房契地契了!我的姑奶奶,你可别…… “请!”天地玄黄纷纷摇着筛子,好像喝茶似的轻松畅快,完全没有紧张之色。 只能说:杀鸡焉用牛刀? 其他人也开始在旁边聊天,“这最小也是三个1啊!这小子就算碰巧摇了出来不也和四位赌圣打成平手吗?再怎么样也不会赢啊……” “对啊对啊!这小子光有银子不长脑子吧!” “一看就知道是门外汉,你看他这一身装束分明就是个习武的莽夫,不知天高地厚!” 李芷歌将众人的眼光尽收眼底,漫不经心地摇着刚才从小眼睛胖老头那里夺过来的筛子,看得一旁紧张万分的南宫让,只怕现在的他连肠子都快要悔青了。 我的姑奶奶啊!这当初怎么就脑袋一热,把这全部的家当都拿来献给美人了呢!一看这手法就知道是个新手,输定了啊!南宫让拼命地敲着桌子,直勾勾地盯着他的那堆白花花的银票。 众人纷纷停下了议论,一时间喧闹的赌坊内安静的可怕就连一根针落地都能听到,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五个杯筛中。不过这其中的结果基本都可以预料,但是大家还是想看看这位嚣张叫嚣着的李公子能摇出个几来。 南宫让紧紧地捏着自己的拳头,死盯着李芷歌杯顶,口中默念,奇迹!奇迹!奇迹啊! 李芷歌扫过寒眸,嘴角一勾,冷哼一声,真是幼稚! “开!”当家的那个得意啊,瞧着天地玄黄四人的脸色他就知道这黑小子彻底完蛋了,敢来他长胜赌坊踢馆的人,只怕还没出生呢! 天地玄黄纷纷不约而同地拿起杯罩,手中用力,异口同声:“一柱擎天!” 就在众人满是惊异的气氛中,李芷歌左右手交换着轻摇了几下筛子,啪啪啪,随即也开了杯罩,哗哗哗还不等众人见到传说中的“一柱擎天”就看到三颗黑色不明物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倒了天地玄三人叠成一柱的筛子,四个筛子七歪八拐地倒了一地…… 南宫让瞬间像是打了鸡血一般躁动一起,指点着前方那三堆筛子:“1、4、3、2,正好10点,还是个整数,不错不错!” “这个更不错,四个3,12点!” “这个哇厉害啊,竟然四个6,24点!厉害厉害!” “这……”天地玄瞬间脸色大变,怎么会这样,他们明明是三个筛子……怎么会…… “啊,还有这位一柱擎天,是1点,太棒了,佩服佩服!”南宫让作势一阵鼓掌叫好,喜上眉梢,心底别提多得意了! 但是黄的嘴角却是猛然抽了抽,没有说话。刚才那三颗筛子是从那个黑小子的杯中飞出来的,他是故意撞倒其他三人的筛子,然后…… “你们看李公子可是没有点数,0点啊!是谁赢了?”南宫让扯开了嗓子就势朝着身后那些赌徒喝道,“晚上请大家吃饭,人人都有赏!” “李公子!李公子!李公子!”众人傻眼后反应了过来,有赏哎当然好! “李公子,你这不是抽老千吗?”当家猛然一击赌桌,怒发冲冠,差点破口大骂。 “当家的说笑话,我又没有说筛子不能摇到别人的杯里的去,只不过是一局定输赢而已!你该不会输了不肯赔钱吧?”就知道你们会来这招,只不过……嘿嘿…… 扫了眼旁边那些信誓旦旦的赌徒,“赔钱!赔钱!赔钱!”他们做梦可都是让赌坊赔钱,谁让这赌坊坑了他们那么多血汗钱。 “你们……这是,使诈!”当家的怒气冲天,简直就是颠倒是非黑白,太可恨了! “当家的,你该不会是想本世子去请顺天府尹来抓你去天牢做做客,再把你这家赌坊给 贴上个两张大大的黄纸吧?”南宫让摆弄着自己手中那些银票,想想那些战利品可是四百倍啊!想想都醉了…… “南宫世子你……”当家的一时语塞,怎么可以这样? 南宫让得意地凑近当家的耳畔私语:“当家的,你该不会是想本世子闹到皇上那里吧?这万一要是查出来这赌坊幕后有朝廷大臣撑腰,那可是灭九族的大罪,你也不希望张老将军他老人家……” 当家的整个人猛然一个激灵,当今皇上最忌讳朝臣私自买卖经营,若是一经查处只怕整个将军府都会玩完了更何况是他这个小小的赌坊,到时候他横竖都是个死啊! “我劝你还是乖乖把账给了了,不然我可真保不准不去皇宫里逛逛,和太后下下棋,顺便和皇上聊聊天……”南宫让散漫地伸了个懒腰,得意地朝李芷歌挑挑眉,有爷出马这天底下什么事搞不定? “世子爷,你……”当家的惊出几身冷汗,满头的银光闪闪,滴滴答答地淌着。 “爷数到三,你要是不识时务就别怪本世子抄了你的老底再搭上一个……将军府……” “赔!我赔!世子爷您稍等,小的马上去把账算出来赔您!” 南宫让得意地打开他那把折扇,自以为潇洒地摇晃了几下,老家伙算你识相! “搞定了!”南宫让邀功请赏地凑到了李芷歌身旁,不安分的大手搭上李芷歌肩头,那一双桃花眼电力十足:“有什么奖励啊?” 李芷歌清眸闪过几丝狡黠,微微点头,“有,当然有!” 猝不及防,猛然执起南宫让搭在肩上的手,狠狠一个过肩摔,南宫让四脚朝天平躺在地上,目光涣散,哀嚎声直冲云霄…… ------题外话------ 这是今天的哦! 039 流民乞丐 “李公子,这是您赢的……”当家的极其不情愿地将五个大木箱抬了过来,满目皆是白花花的银子,这可值多少钱呐?当时就吓傻了不少赌徒,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钱啊! 李芷歌匆匆扫过这几百箱子的银子,瞧着那当家的晦气的嘴脸,还有那不可一世的天地玄黄,猛然一脚踹到了一侧的长凳,冷喝道:“少!” 当家的瞬间傻了眼,周围的赌徒也傻了眼,这么多银子他是怎么知道少了呢? “世子爷咱们一共多少银票?”李芷歌朝着一旁略显狼狈地南宫让扫了眼,这家伙现在知道疼了,活该! “哼!”南宫让一时有些闷气,没有说话,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李芷歌寒眸中闪过几丝狡黠,“如果我没有数错的话,我可是带了一百万两的银票,包括房契地契,可是你这里顶多也就两千万两,四百倍可不止这么点吧?” “四百倍,那可是有四万万两啊!”有人惊呼道,两眼直放光。 “那可是只有国库里才有啊!”有人感叹道。 “对啊!对啊!” “李公子,我这里就这么多了,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算了吧!”当家的硬着头皮讨好道。 “算了?”李芷歌冷哼一声大笑道:“大家伙欠你们的钱可曾算过?”不管是古代的赌坊还是现代的赌场都是一样的吃人不吐骨头,她曾经在a国最大的赌坊内潜伏过两年对其中的门道自然知道不少,现在这个时候利用广大赌徒是在合适不过了。 “我欠了你们几十两银子,我妹子就被你们抓走买进窑子了,你们这些王八羔子!”有人破口大骂,情绪激动。 “就是,俺老娘的药费都给你们拿走了,你们这群没娘养的畜生!”方脸大汉跟着叫嚣起来,本来无处宣泄的怒火这会儿一股脑儿放出来了。 “我侄儿没钱还债,你们可是硬生生打断了他的两条腿啊!现在只能躺在床上过下半生了,你们这群猪狗不如的东西!这位公子的钱一定要还!”一中年男子横眉怒目的喝道。 “对!还钱!还钱!还钱!”一时间群情激奋,哪个赌徒没有点伤心事,哪个赌坊没有残害无辜过,所以啊这回他们不还也不行了。 “你们……你们……”当家的真是气急败坏,却无力反击。 “本公子也不为难你,那就请当家的写个欠条,将剩下的银票送往左相府我叔父那里,如何?”李芷歌没有咄咄相逼反而退了一步,当家的即可就同意了将欠条递给了李芷歌。 “恩!”李芷歌瞅了瞅欠条满意地点了点头,“告辞了!” 南宫让瞅了瞅一旁干完正事的李芷歌,心下赞叹果然有两下子,一眼就看出这些银票的数目,厉害厉害!手一挥上老几十个大汉,抬着箱子就朝大街上走去,看来是准备已久。 “当家的,他们分明就是讹诈,咱们……”周围的几个喽喽开始发牢骚。 “劈劈啪啪”一阵响,赌坊外头那些赌徒突然间失去了控制将开始打砸抢烧,以泄私愤,正有甚者竟然拿着大刀在一旁乱砍一气,那个情形简直就是个疯人院…… “啊!当家的……” 一眨眼的功夫整个长胜赌坊化为了一片火海,冒着汩汩的黑烟,在这帝都留下了一道别样的风景线。 “这谁干的?”南宫让慵懒地仰着脖子,瞅了瞅那一片火海,真是可惜了。 “得罪了太多人,自然没有好下场!”李芷歌指了指地上那一片空地,“放下吧!” 南宫让停下脚步看了看周围,不免嘟起嘴,用衣袖挥了挥,嫌弃道:“这什么地方,这么难闻?” 前方一大群流民乞丐在游荡突然看到有衣服华贵之人前来自然是一哄而上,乞求施舍。 “公子放心,给人钱财与人办事,您交代的事兄弟们一定给你办好!”一乞丐拿着一大箱银子笑得合不拢嘴。 李芷歌点了点头,背过身去,“记得要快!后天必须要整个帝都的人都知道这件事,明白吗?” “明白!明白!马上去办!”乞丐带着他那一帮兄弟浩浩荡荡的离开了。 “你是想做什么?”南宫让似乎瞧出了些端倪,“散布消息?” “废话少说,把这些钱都分给他们吧!”李芷歌瞅了瞅那些无限渴望满是哀求的脸庞,曾几何时,她不也是如此狼狈不堪吗? 无奈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人生真是无常啊! “全部?”南宫让不免有些惊讶,这不白忙活了一场吗? “这个算是谢你的,行了吧?”李芷歌随手了一个木箱给南宫让,“钱财乃身外物,何必那么执着?” “哎哎……”什么意思,这不是摆明了看不起他南宫让吗?“爷才不缺这点钱呢!”看着这些流民也挺可怜的,他一个世子才不会跟他们抢呢! 一辆马车徐徐慢性,渐渐地停了下来,透过白色的车帘,一张绝世的容颜,一双黑曜石般的寒眸凌冽,扫过外头凌乱的人群,磁性地声音响起:“怎么回事?” “禀主上,有人在分发银两。” 轩辕佑宸的寒眸闪过几丝诧异,一把放下车帘,轻声道:“过去看看!” “每个人都有,不要抢!”李芷歌看着秩序井然的人群微微有些感慨,有多少次他们也是这样从一个地方转换到另一个地方,为得就是不被轩辕王室的人追杀…… 突然冷不丁一衣衫褴褛的瘦弱女子撞进了视线,匆忙跪在地上,一个清澈悦耳的女声响起,言语中略带哀伤:“请公子收留我吧,让我做牛做马什么都可以!” 李芷歌微微一怔,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满身狼狈的小姑娘,这样的画面似曾相识。 “公子,求求你了!”姑娘楚楚可怜的哀求道,“救救我吧!” 040 救人 南宫让手中的折扇啪得一合,一副游手好闲的模样,“抬起头来让爷瞧瞧,长得如何?” 李芷歌狠狠地瞪了南宫让两眼,一脚踢翻了他那想伸过去的狼爪子,恨恨地骂了一句:“流氓!” 南宫让优雅从容地从地上捡起了掉落的折扇,似乎没听到似的继续摇了摇羽扇,满不在乎地说道:“长得丑了,带回去做丫鬟,半夜做恶梦,白天还会吃不下饭,你懂吗?” 李芷歌瞅了瞅南宫让这一副欠揍的嘴脸,猛然一脚死死地踩在他的脚上,你个色狼还在这里强词夺理? “啊……你想谋杀亲夫啊,你?”南宫让一脸剧痛难忍的模样,任由李芷歌折磨着他那可怜的脚,嘴上却还不忘占便宜。 跪在地上的姑娘,微微抬首,在听到这几句话语后再次默默垂下了头,看不到表情。双手支撑在满是沙土的地面上,十指慢慢地慢慢地陷入沙子中,双手慢慢地握紧,握紧,再握紧。 “你个死丫头,原来在这里,给我过来……”两个剽悍的大叔怒气冲冲地踹了那姑娘的后背,“想乘乱逃跑,门儿都没有!今个晚上就把你卖到春香坊去做头牌,看你还怎么跑?” “两位公子,救命啊!救救我,求你们了!”姑娘没有反抗只是哀求李芷歌与南宫让,似乎有些心灰意冷了。 “再叫一声试试?”一彪悍大叔猛然一个巴掌拍在了那姑娘的脸上,五个红肿的粗大手指印赧然清晰,李芷歌还能看到她嘴角渗出了血丝。 “公子,救我……”姑娘抬起一双水眸,那眸中充满了忧郁、凄凉与哀伤,就如同一只受伤的小鹿,无处可逃,无家可归。 李芷歌的心好似被什么蛰了一下,这双眼睛如此的熟悉,心头好似露了一个洞,冷风呼呼地涌了进来…… “住手!”李芷歌叫住了那两个正在绑人的大叔,“她,我要了!”虽然李芷歌再三告诫自己不能多管闲事,但是她那双眼睛让她看到了曾经的自己,那样的落魄,那样的孤独,那样的恐惧与惊慌…… 两个大汉对视了一眼,打量着李芷歌就是个有钱的主儿,“这个数!”摆了个八的手势。 李芷歌示意前方那几箱装满白花花银子的木箱,“给你们八百两,但是必须答应我以后不能再拐卖姑娘,明白吗?” 那两人本来只想要八两没想到给了八百两,急忙点头答应,“嗨,要不是没钱谁会干这种缺德事儿啊!姑娘放心,以后咱们肯定本本分分地做事。” 李芷歌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不免有些哀叹,当初流落街头的自己如果没有碰到马克会是怎么样的结果? “起来吧!”南宫让解开了那姑娘身上的绳子,瞧着李芷歌那副失神的模样,微摇了摇头,“女人啊就是爱多管闲事!” “谢谢公子搭救,晴雨为奴为婢,定当回报。”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以后你就跟着我吧!”李芷歌望着越来越多的流民,眉头紧锁,究竟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灾民? 轩辕佑宸默默地放下车帘,黑眸深不见底,剑眉紧皱,“回!” “我们是不是也该走了?”南宫让扯了扯李芷歌衣袖,这次倒是学乖了不少,“银子再多也不够这么多人分啊,你当自己是国库啊?”挑了挑眉,一双桃花眼里满是深情款款,说不出的痴情。 李芷歌微微颔首,的确如此,只怕到时候会出闹出什么乱子,“回吧!” 南宫让好奇地凑近了正撑着脑袋沉思着的李芷歌,“你干嘛对那些流民这么好?”他长这么大见过给人施粥送食的可还这没见过送银子的,真不知道是该夸她仁爱还是说她傻。 “我也做过流民,那个时候如果没有好心人帮忙也活不到今天。所以我也就学这样子希望能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李芷歌望着西陲的金乌,若有所思,神情还有些恍惚。 南宫让自信地拍了拍自己宽大的肩膀,甚是慷慨道:“借你用用!” 李芷歌白了眼很是好心的南宫让,斜躺在身子,推开南宫的肩膀,“不用,我睡觉从来不用枕头。”找了一个舒适的姿势,闭上眼睛,也不理在一旁难免失落的南宫让。 “为什么?”南宫让不免好奇。 “不用枕头睡觉能长高!” “是吗,那我也回家试试!” “……” “世子爷,您这是做什么?”已经梳洗打扮完毕的晴雨将抱着被褥枕头的南宫让挡在了李芷歌房间的门口,一双清澈的眸子如同粼粼水波,肌肤白皙,眉目清秀,说不出的隽秀迷人。 南宫让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着眼前的可人儿,不由地睁大了眼,眸中由诧异转为惊喜,啧啧赞叹道:“是个美人胚子,不错不错!” “世子爷,公子正在沐浴,您……”晴雨脸上不自觉地浮上了两抹红晕。 “正好,爷也正想沐浴,就跟你们公子一起了!”南宫让一副理直气壮地模样,不客气地推开李芷歌房间的大门,鸳鸯浴这种事情真真让人流连忘返啊! “世子爷,你……”晴雨拦不住南宫让,硬生生地让南宫让闯进了内室,氤氲弥漫的内室隔着一张小小的屏风,那屏风之上画着四大美女图透着这湿润的空气与潮热的气氛,南宫让的心情瞬间高涨,抱着干净的被褥就迫不及待地走向了浴池,他的心头就好似是有几十头小鹿碰碰乱撞,意乱情迷…… 041 胆子不小! 南宫让转过屏风正打算好好欣赏这一副美人沐浴图却发现眼前突变,漆黑一片,急忙用手试探了几下,伸手不见五指,心下一急,什么情况? “我……我看不见了……我……”南宫让紧张地上前了几步试图抓住一旁的美女屏风,却不想噗通一下整个人倒翻进浴池,形容狼狈,惨叫不跌。 李芷歌猛然从水中蹿出,快速抓起南宫让的湿透了的衣领,狠狠一拳头砸在南宫让湿漉漉的脸上。 “哎哎哎,别打脸,别打脸……”南宫让拼命地护着自己这张风华绝代的妖孽脸孔。 “好!”李芷歌应了一声,随即不客气提起拳头就朝着南宫让的脸狠狠揍了一顿,“才怪!” “啊——” “彭”地将南宫让扔进水中,水花四溅,李芷歌优雅地擦干了身上的水滴,穿戴好干净的白色里衣,用毛巾试了试滴滴答答的及腰长发,瞥了眼如同死猪一般浮在洗澡水中的南宫让,还真不经打! “母亲!”房门外响起吴山的叫唤声。 “进来!”李芷歌优雅地靠坐在一侧的檀木椅上,黑纱遮住了容颜,黑色的墨发半干半湿地垂在一侧,白色的中衣被发丝之上的水渍映衬得若隐若现,刚刚沐浴之后的清香萦绕,此刻的安静坐着的女子竟然有说不出了的妩媚,好似有人在挠着你的心窝。 吴山稳了稳心神,“母亲,您要准备的东西都已备妥,其他还有什么吩咐吗?”呈上一个大木箱子,里头不知藏着什么有意思的玩意儿。 李芷歌微微颔首,纤细地食指指了指内室,“先把他给捞起来!”南宫让死猪一般躺在那里,莫非真下手太重给打趴下了? 吴山心一惊,浴室中竟然有人,真是个该死的家伙。极不客气地揪住如同落汤鸡般的南宫让,彭得一声如同死猪似的扔在了冰凉的地上,瞧他满脸的淤青只怕伤得不轻。 “醒醒!”吴山用力推了几下不省人事的南宫让,随即食指探了探鼻息,“装死!” “南宫让,偷窥这种下三滥的伎俩你也用,就不怕我戳瞎了你的双眼?”李芷歌真是佩服这个家伙,既要装得高高在上又做得那么低人一等,真是胆子够大啊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呜呜呜……”南宫让一阵低声哭泣,掩面道:“我的脸啊,以后可怎么见人啊!爷可是玉树临风,风流倜傥,貌若潘安的平西王世子啊……” “堂堂世子竟然还干这种龌蹉事情,老子剁了你!”吴山不知怎么气不打一出来,拔刀上前就想宰了南宫让。 “住手!”李芷歌猛然止住,“这里可不是玉龙山,不可胡来!”这平西王世子的身份可不是个简单的角色,他们,碰不起。更何况这家伙就是好色了些,其他…… “爷的头可不是谁都砍得起的!”南宫让得意地挑了挑眉,虽然看不见了但是听到她那悦耳动人的声音也是一种享受。 “送他回府!” ** 深沉的夜幕,几颗明亮的星辰在天上眨着眼,浓重的雾水略显氤氲。 无人的大街上行驶着一辆金贵不凡的马车,马车周围一队带刀侍卫跟随,各个皆有万夫不当之勇。马车内须发皆白的张若水身着朝服,抿着清茶,翻看着各地送来的军情快报,犀利的黑眸如同鹰隼般。 终于马车停在了将军府的门口,年迈的管家与小厮都焦急地等在门口。看到来人急忙上前禀报:“将军,少爷出事了!” “什么事?”张若水处变不惊,这个孙子向来不闯祸就浑身不舒服,对于下人的言语自然也算是家常便饭了。 “少爷他,被炸伤了。”管家眼圈有些红红道:“全身都是血,皮开肉绽的,疼得直叫呢!”张傲霖虽然顽劣不济但也是将军府的独苗真不知道是谁这么狠心竟然要炸死了。 张若水一身的怒气,他最宠爱的孙子竟然受了重伤,非揪出个人来不可,“谁干的?” “回将军是个黑脸的浑头小子。”一旁的小厮回答道,要不是少爷受了重伤他们肯定会把那小子大卸八块的。 “就算把帝都给翻个个儿,也给我那小子给抓回来!”张若水步伐稳健地走进了内室,老早就听到张傲霖那一声高过一声的嚎叫。 “爷爷!”张傲霖满心的委屈地咆哮了一句,两行眼泪哗啦啦地往下落,趴在铺的厚厚的被褥上直拍,“好疼啊!疼啊!” 瞧着张傲霖那副窝囊受气包的模样,张若水满脸的恼怒,端坐在一侧的大椅上,冷眼旁观道:“废物!” “爷爷……”张傲霖一阵轻泣,“不是孙儿没用,是那个太卑鄙,他趁孙儿不注意偷偷在孙儿衣服里塞了炸药……” “哼!”张若水猛然一击方桌,“哪儿来的不知死活的小东西,竟然敢欺负到咱们将军府的头上,简直就是找死!” “爷爷,你一定要为孙儿报仇啊!”张傲霖指了指他那已经重伤了的屁股,指不定还要在这儿躺多少天呢! “闭嘴!”张若水满脸的恨铁不成钢,“你没事和那些流氓混混搅和在一起做什么,成天就知道吃喝玩乐,有今天这个下场简直就是活该!” 张傲霖低着头无所谓地翻了个白眼不敢说话,他 爷爷的脾气他的最了解的,刀子嘴豆腐心。 “将军,不好了!出事了!”外头管家又是急匆匆地赶来。 “将军,赌坊出大事了!”长胜赌坊当家的灰头土脸地跪倒在地上,顺着张若水的方向爬行,满脸的惶恐不安。 “什么事?”张若水依旧气定神闲。 “一个黑脸小子把咱们赌坊给搞垮了,他还放火烧了咱们赌坊。”当家的一副落难狗的模样匍匐在张若水的脚下,瑟瑟发抖。 张若水的眉头紧皱,发白的须发,威严肃穆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将军,就是炸伤了少爷的那个小子。”一小厮向张若水报告。 “究竟是什么人,胆子那么大?”这长胜赌坊可谓是日进斗金,他可算是经营了多年,如今竟然胆敢毁了他的生意。这就等于砍断了他一条手臂,今后他将军府的经济实力将大不如前,也不失为一个致命性的打击。 “将军,他说他是左相的侄子,剩下的银两还让小的写了欠条,改日一块儿送去左相府呢!”当家的急忙解释,企图将军不要朝自己撒气。 张若水眯起黑眸如同一头发狂的猎豹,语气深层寒冷:“李毅岩?” “南宫世子也认识他,应该错不了!”当家的缩着头补充道。 “你好大的胆子!” 众人都一惊,沉默不语,空气中满是暴戾的因子。 “来人,去左相府!” ------题外话------ 给自己加油 042 过河拆桥 “你们都给我听好了,明天是老爷的寿辰,都给我精神点。要是有什么错处,非给你们点颜色瞧瞧……”管家吆五喝六地教训着正忙着在大门口挂灯笼装饰的小厮们,看模样就跟上战场似的。 “到了明日啊,帝都的达官显贵们都会来给老爷道喜。要是出了什么岔子,那可就是丢尽了咱们左相府的脸面,明白吗?”管家就跟背书似的一遍遍地强调明日的重要性,听得小厮们的耳朵都长茧了。 突然,一声惨叫响起,随即门前的木梯纷纷倒地,一群凶神恶煞的带刀侍卫冲进了左相府,一时间所有小厮都躺倒在地上直呻吟,各个就跟断手断脚了似的。 “你……你们是什么……人?”管家翘着两撇小胡子故作镇定地质问道,眼眸中却流露出惊恐惧怕。 “闭嘴!”领头的侍卫抽出腰间大刀,指着管家,虽然太阳很大但是那阴森森的杀气却让人喘不过气来。 管家不敢言语急忙低下头。 左相府的侍卫听到响动自然也不客气,带着佩刀就冲锋了出来,人家都欺负到自己地盘上了还能忍? 一时间两帮人马成两个阵营,剑拔弩张,蓄势待发,刻不容缓…… 就在双方即将兵戈相向之际,李毅岩从内堂走了出来,“你们是什么人?”他怎么说也算是个人物,究竟是谁这么无视于他,竟然敢在他寿辰之即前来大闹,但为了明日的寿宴也只能先忍忍这口气。 侍卫没有回答他,只是冷眼旁观着前方的敌人,那模样简直就跟嗜血的猛虎一样,让人看了心里发杵。 “不知李某哪里得罪了各位?”李毅岩看出这些侍卫不是一般人,他们就像的猛兽一般能吃人,应该是上过战场或者接受过特殊训练。他们显然没有自我,只有命令,这样的人着实让人感到可怕。 依旧没有人回答,寂静无声的对方阵营就像是一个千年深潭,深沉得可怕! “李毅岩!”就在双方再次陷入僵局之时,前方出现一个苍老但却极其稳重的声音,这个声音似乎还有些熟悉。 李毅岩的眸光闪过几丝恍惚,随即便看到张若水一身酒红色锦绣朝服,迎风而立,一双犀利的深眸就如同老鹰觅食,奸邪得可怕。没有深想,李毅岩迈开步子向张若水走去,恭敬地鞠躬道:“岳父大人!” 张若水沉默以对,不屑一顾的眼眸中带着几丝狠绝,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李毅岩,你翅膀硬了,竟然敢动我将军府了!” 李毅岩直起身子,有些错愕,不明所以道:“岳父大人,您说什么小胥不明白。”这么多年的经验告诉他,肯定是出了什么大事否则张若水不会撕破脸来找他兴师问罪的。 “哼!你还是那么虚伪!”张若水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瞥了李毅岩一眼,恨不得将他踩在脚底下。 “你……”李毅岩心头有些怒气却也不敢发泄,直截了当道,“有什么事还是直说吧!” “把你那个黑脸侄子交出来,否则就别怪我踏平了你的左相府!”张若水语气凌厉,一发不可收拾,“要是胆敢包庇,第一个死的就是你,李毅岩!” 李毅岩面目表情的脸上带着几丝阴狠,“什么黑脸侄子,我不明白!” “你还装作不知道,真真是虚伪至极,可耻!”张若水破口大骂,似乎一点也没有给自己女婿一点儿面子。 “闭嘴!”李毅岩忍无可忍,就算他的长辈但自己怎么说也是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百官之首,万民敬仰,而他却一口一个虚伪一个无耻,还带着人到府上舞刀弄枪的,实在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张若水黑眸一眯,手中一把匕首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抵在了李毅岩的胸口,“当初你就如同一只狗,匍匐在我的脚下。要是没有我,你能在这里狗吠?做梦!” “你……”李毅岩简直要疯了,张若水你…… “交还是不交?”张若水手中的匕首显然更贴近了李毅岩的胸口,那冰冷的寒气让李毅岩有些忌惮,只怕这次张若水是真不会讲情面了。 内堂匆忙跑来一人,发福的身躯,满脸的紧张,冲上去就将李毅岩拖开了几步路,“爹!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听闻张若水前来闹事,张明茗急忙跑出来迎接大驾,他这个爹的脾气她可是最清楚不过了。这个时候若是有人和他硬着干,必死无疑! “他那个黑脸侄子把傲霖炸成了重伤。”张若水语气平静中带着几丝波澜,看到自己的女儿出来也就卖她几个面子。 “侄子?”张明茗眉头紧皱,心存疑虑地睇了李毅岩一眼。 李毅岩嘴角挂着一丝冷笑,“我是家中独子,没有兄弟姐妹,何来的侄子?” “爹,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您让他们退下咱们进府再说吧!”张明茗就势夺走了张若水手中的锋利匕首,诚心劝说道。 张若水思虑了一会儿,的确是没有听说李毅岩有侄子,难道这其中有误会? “爹!”张明茗恭敬地递上一杯清茶,“先喝口茶,消消气,傲霖的事就是我的事,这件事情一定给爹一个交代。” 张若水接过茶盏,沉默地坐着,没有表态。 “老爷!”张明茗对李毅岩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去问清楚来龙去脉。 “张将军,如何断定那重伤了张公子的贼人是本相的侄子?”李毅岩用官职开口,给张若水狠狠一个下马威。 张若水闷哼了一声,嗤之以鼻,冷笑道:“李毅岩,你可别忘了你是如何坐上这丞相之位的!” “张将军,请回答本相的问题!”李毅岩对于张若水这不屑的态度极为恼怒,厉声问道。 “那人自称是你李毅岩的侄子,和南宫让也是旧识。我想应该错不了吧?”张若水反问道,语气中满是不满和芥蒂。 “就凭这个来断定他就是本相的侄子,张将军未免也太武断了些吧?”李毅岩气不打一处来,简直就是不长脑子的莽夫! “哼!”张若水猛然将手中的茶盏往桌上一掷,水花四溅,他一句本相本相听得就浑身冒火,“你个过河拆桥的伪君子,少在这里往自己脸上贴金。你是什么德行,我还不知道?今天要是不交人,我让你寿辰变忌日!” “你……”李毅岩火冒三丈恨不得将张若水给削了,“我没有侄子,还请张将军不要无理取闹,无中生有,否则咱们只有到金銮殿上去说清楚了。” “哼,想拿皇上来压我!”张若水猛然朝着李毅岩啐了一口,“信不信,我把你那些事全说给皇上听听,看看皇上还会不会如此器重你!” “你……来人啊,请张将军,出府!”李毅岩气得浑身直发抖,他又来翻旧账,可恶! “来人!”张若水自然不会示弱,命令他的虎狼士兵道。 一时间两拨人马再次刀剑相向,随时都会有一场恶战。 “你们都给我住手!”突然一道清亮的女声从内堂传来…… 043 现任大小姐 一靓丽的身影出现在眼前,那女子一身粉色裙衫,眉目如画,容色清丽,如明珠美玉一般。 走近了看,豆蔻年华,十七八岁,窈窕淑女,眉目倩兮,肤凝霜雪,天然一段风姿。 “爹,外公,你们快住手!”李芷馨清悦的声音再次响起,听闻了张若水前来要人,她急忙赶了过来生怕在李毅岩寿宴之前捅出什么大篓子来。 李毅岩瞧见自己的宝贝女儿出言相劝,双手腹背,一言不发,生着闷气。 而另一边的张若水瞧见了自己最宠爱的外孙女也没有动作,如果李毅岩不打算交人就算他真的把李府给拆了也是白搭。故作沉声道:“馨儿,这里没你的事,赶紧回房。” “外公!”李芷馨亲昵地挽着张若水的胳膊,撒娇道:“爹没有侄子,这里肯定有误会。” “误会?”张若水闷哼了一声,略带宠溺地看了李芷馨一眼,“那馨儿说说看有什么误会?” “外公,你坐!”李芷馨扶着张若水坐在一旁的大椅上,恭敬地递了一杯清茶,满脸认真道:“这件事情,馨儿想肯定是有人想挑拨外公和爹的关系,所以才故意重伤了表哥。” 张若水和李毅岩都没有说话,沉默以对。 “第一,那人自称是爹的侄子,并没有证据,或许他就是故意的。第二,南宫让向来纨绔不化,行事乖张,喜欢胡闹,此人的言辞也不可信。所以,馨儿觉得……”李芷馨严谨地分析着这件事情的错露之处。 “那长胜赌坊呢?”张若水气不打一处来,“就算傲霖的事情可以如此说,但是砸了我的赌坊,讹诈了大笔银子还写了欠条往左相府送是怎么解释?”张若水犀利的眸光闪着肃杀之气,让人看了有些害怕。 “赌坊……”李芷馨绣眉微皱,看来这件事情根本没有她想得那么简单。 “如果那小子不是你侄子,怎么会让人把几千万两银子往你左相府李毅岩手里送?”张若水咄咄逼人,伤了人还讹诈,简直就是往死路上撞。 “这……怎么会有这种事情,是不是搞错了?”张明茗心里那个急啊!一个是丈夫,一个是老子,要是真的撕破了脸面,她可就不好过了。 “哼!今天要么交人要么……”张若水虎视眈眈地扫过在场众人,“别怪我不客气!”他就像是在战场上面对敌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气势让人不免心惊胆战。 “外公!馨儿想这件事情肯定不简单,不如就给我们三天时间查清楚来龙去脉再定夺也不迟。”李芷馨一时也没有办法阻止只能试图拖延,“如果此人真的与咱们左相府有关系肯定第一时间交给外公你处置。” 张若水冒上了火爆脾气也渐渐散了下去,细想明日便是李毅岩的寿辰,少不了王公贵族前来贺寿若是搞不好,传到皇上太后耳朵里只怕对谁都不好。毕竟他们是一只船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既然馨儿求情,那就给你们三天时间,要是抓不到人就别怪我翻脸无情!”张若水语气强硬根本就没有把李毅岩当做自己人看待,反而这个李家大小姐却有几分薄面。 李毅岩铁黑的脸阴沉着,似乎狂风暴雨的前兆,根本没有管张若水的去向,只是怒气满满地坐在椅子上,看上去极其可怕! 送走了空手而归的张若水,李芷馨走到李毅岩身边柔声安慰道:“爹,夜深了。明日是您的寿辰,早点休息吧!” 李毅岩没有说话,脸色极其难看,刚才张若水那一声声的羞辱让他整个人就好像不停得被烙铁折磨,那些最不愿意提起的过去好像噩梦般纠缠着他。 “爹!”李芷馨微叹了一口气,“表哥向来就爱惹事,肯定是在外面招惹了些不好惹的人所以人家才砸了长胜赌坊的,只要咱们随便找个人搪塞过去就行了。”对于这种李代桃僵的事情再正常不过了,真不知道爹爹为何如此生气。 “是啊,老爷!”张明茗见女儿一番劝慰有些效果也适时走过来附和道:“过几日我便去将军府走一趟,和傲霖好好聊聊,这事儿也算是过去了。” 李毅岩抬起黑眸,眸中满是仇恨,只一眼便吓得张明茗险些倒在地上。 “娘,你怎么了?”李芷馨急忙去扶面色苍白的张明茗。 张明茗望着李毅岩走进内堂的寂寥背影,突然觉得瞬间失去了什么,空落落的,手心全是冷汗,“老爷……” 见到无人理会,张明茗心中竟然有一股不详的预感…… 但愿明日不要再发生什么事,横生枝节才好。 ------题外话------ 家里装修,忙 044 南宫让的试探 “爷,你这眼睛怎么了?爷,你可别吓小玄子啊?”小玄子用手不停地在南宫让的眼前挥,可南宫让似乎什么也没觉察到,躺在榻上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去,找个大夫来!”南宫让手中的折扇一开,自顾自悠闲地扇着风,慵懒道:“让人准备些点心,突然觉得有些饿了。” “是!”小玄子急忙跑出去,这白天兴高采烈地出去怎么这会儿把眼睛给弄瞎了呢? 大夫检查了南宫让的眼睛,仔细号了号脉,摇了摇头不明所以道:“世子爷的脉象平稳有力,再正常不过。恕老夫才疏学浅,实在是无能为力。”提着药箱就走人了。 “爷,这可怎么办啊?不如让宫里的太医来看看。”小玄子提议道。 南宫让津津有味地吃着他最爱吃的桂花糕,不安分地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闭着眼惬意十足,“请太医来也没用,解铃还须系铃人!” 小玄子瞅了瞅南宫让那满脸的淤青,也不敢多问,“爷,指的是……” “轩辕佑宸呢?”南宫让突然冒出这么个问题。 “回府了。”小玄子急忙回到。 南宫让挑了挑剑眉,“这家伙,跑得还挺快!” “爷,您倒是拿个主意啊!”小玄子真是急啊! “急什么,船到桥头自然直!让人给轩辕佑宸传个话,不然就不好玩了……” “王爷,南宫别院的人求见!”陈管家在书房门外通报道。 轩辕佑宸半躺在软榻上,放下手中的兵书,黑曜石般的瞳眸闪过几丝不解,“请!” “是!”陈管家匆匆将人带到了房门口,透过烛光依稀可以看到屋内的情景。 “小的参见宸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小厮急忙叩拜,生怕一个行差踏错就小命不保。 “南宫让让你来做什么?”轩辕佑宸依旧拿起扣在一侧的兵书,云淡风轻。 “回殿下,世子爷让小的来传几句话。”小厮急忙回答。 “说!”轩辕佑宸黑眸凝着书上的字,漫不经心地说道。 “若是想李小姐完好无损就请回南宫别院一趟,否则……”小厮心中莫名地害怕,这么大逆不道的威胁词语他可真不敢讲啊! 轩辕佑宸将手中的书籍掷在一旁,容色冰冷,脸若冰霜,眸中寒气逼人,薄唇亲启:“否则,怎么样?” 小厮浑身莫名地一阵哆嗦,匍匐在地上,“回殿下,世子爷他没有说下去,就这些。”不知道为什么小厮感觉周围的气氛很是凝重,好像是置身千年寒潭之中,冷得他不能呼吸。 “来人!去南宫别院!”轩辕佑宸的语气很淡,但是那一股气势却让人无法忽视,好像是有千军万马从身上踏过去。 “母亲,南宫让派了个小厮来传话。”吴山很是不情愿地通报道,若不是那小厮多次表明有极其重要的事要通报李芷歌,他才不会三更半夜的扰人清梦。 “南宫让……”李芷歌揉了揉惺忪地眼眸,估计是为了他的眼睛,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让他说吧,什么事?” “世子爷说,您的保镖快不行了,请你赶紧……”小厮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只可惜还不等他说完,李芷歌就快速地披上外衣蒙上黑纱就前往南宫别院了。 南宫别院。 南宫让妖孽的面孔,斜倚在一旁的软榻上 ,手中的折扇悠闲地扇着,看样子小日子过得挺滋润的啊! 李芷歌火急火燎地冲进了大厅,“人呢?怎么了,是不是发高烧,还是伤口大出血?”或许她的确是太大意了,在这种手术条件极其差的地方,只怕伤口感染真的会出人命的。 “你还真是关心他啊!”南宫让很不是滋味地冒出一句,瞧瞧他一个瞎子这么个大活人可怜兮兮地坐着人家也没看他一眼。 “废话少说,人呢?”李芷歌记得团团转,不停地在大厅内张望着,却空无一人。 “如果我说,死了呢?”南宫让一脸正经道,满脸的淤青,却不像往日那般玩世不恭。 “怎么可能?”李芷歌莫名地觉得心头一空,心底好像被人刺了一个大洞,冰冷刺骨的寒风透过这个洞歇斯底里地涌进心头,冷得让人心底发颤,四肢冰凉,大脑一片空白。 “凡是皆有可能!就在我们出去以后,他就病情恶化了,等我回来的时候就已经不行了。”南宫让哀叹道,“他一个人躺在屋里,下人们也是吃完饭的时候才发现的,只不过当时已经太晚了。” 李芷歌被南宫让说得眉头紧皱,双拳紧握,眼泪竟然在眼眶里直打转,强忍了没有落下。 “人在哪儿?”虽然看管了生离死别但是李芷歌的心里却还是莫名地一阵空虚难过。 “在密室,没有我谁都进不去。”南宫让一脸的哀伤,安静道。 “带我去!”李芷歌异常冷静道。 “我看不见!”南宫让摸索着周围的物体,耸了耸肩,无奈地苦笑了下。 李芷歌从怀中拿出一颗药丸,走到南宫让的身边,“吃了它。” 南宫让咕咚吞下了药丸,缓缓张开眼睛,果然漆黑的一片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李芷歌那完全不修边幅披头散发的模样,看来她来得极是匆忙,就连头发都没来得及梳。望着她清眸中盈满的悲戚哀伤之色,南宫让的心底莫名地一阵沮丧,他对你而言真的那么重要吗? “他死了,你就那么伤心?”南宫让嫉妒地搭上李芷歌的肩头,猛然将她堵在一侧的墙头,“他做得到的,我也可以!他做不到的,我也可以为你做到!你为什么要选他,为什么……” 李芷歌抬起诧异地水眸,不可思议地望着此刻失去理智的南宫让,肩膀之上明显的吃痛,挣扎着反抗道:“放手!放开我!” “他有什么好?有什么好?你们为什么都那么向着他,他就是个卑鄙小人!这样的人不配得到你,不配!”南宫让几乎是发了狂一般地吼叫,李芷歌从他是身上闻到了一股并不浓烈的酒味。 “南宫让,你疯了?”李芷歌用力推开他的桎梏,但是此时此刻的南宫让却力大无穷,任凭李芷歌如何的反抗却无法摆脱。 “不,我没疯!没疯……只不过是觉得老天太不公平了。为什么把所有都给了他,而我却是一无所有……为什么?”南宫让妖孽俊美的脸上流露出的痛苦和哀伤如此的真实,这与平日里那个吊儿郎当的南宫让根本就是判若两人,李芷歌突然间觉得好似在做梦,很是恍惚。 “南宫让!”突然一个充满磁性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轩辕佑宸雪白的锦袍衣衫半敞,金色披风的衣带上下飘摇,白胜雪,金若烟,再配上那面若冠玉,眸若星辰的精致五官,真不像人间之物…… 045上药 南宫让在听到轩辕佑宸的声音后整个人随之一怔,妖孽的脸上竟然无奈地苦笑了一声,“你果然来了!”而他的眼眸却始终停留在李芷歌的身上就像是一把刀死死地架在她的脖子上…… 李芷歌绣眉紧皱,被南宫让擒住的双肩如同火烧般炙热,本能地抓紧时机抬起右腿膝盖就朝着南宫让的下体击去。 南宫让显然是猝不及防,整个人退开了一步,僵直在原地,脑中是一片的空白无助。 李芷歌忍住肩部的疼痛踉跄着朝着门口轩辕佑宸的方向而去,看到他安然无恙心底竟然满满的欢喜,此时此刻,他的她的保镖,他是她的依靠,他是她心中最温暖的港湾。 到的他身边,是最安全的。 轩辕佑宸就这样静静地望着李芷歌,一头披肩乌黑的长发及腰,一张黑色的纱巾蒙着,一双水眸就如同炫丽的彩霞倒影到了水里,波光潋滟中透着冷澈澄净与淡然笑意。她就是这样一步步地向自己走来…… 轩辕佑宸一身白衣飘飘,风华无双,脸上挂着淡淡微笑,火光映照到他的眼眸深处,却是从未有过的温柔。 只是一步之遥,李芷歌投进了轩辕佑宸温暖宽大的怀中,闻到他身上独有的龙筵香,听着他狂奔的心跳声,嘴角竟然弯起了一丝浅笑。高高悬在空中的心也瞬间落了地,温暖透过肌肤一点一滴地传递到了心底,就似那春日里和煦的午后阳光。 南宫让站在原地,眸中尽是失落与涣散,真个人就像是失去了灵魂一般倒在了冰冷的地面上,寒冷刺激着他的每一寸肌肤,深深地刺痛着他心底最深处的痛楚,攥紧拳头,狠狠地朝着地面砸了一拳,“为什么……” “爷!”小玄子听到声响急忙赶来,匆忙想去扶起颓废的南宫让却被南宫让狠狠地朝着墙头一摔,整个人直不起身来。 轩辕佑宸寒眸凌厉,扫过此刻躺在地上的小玄子,吓得小玄子急忙避过他犀利的眸光。那一片森寒的冷意投向了颓然而坐着的南宫让身上,“如果还有下次,你才不管你是谁的儿子,格杀勿论!” 横抱起李芷歌便已经飞出了南宫别院的屋顶,身后的物体如同电影般不断地向后拉,李芷歌的心头却万千复杂,他刚才说的话却始终萦绕在心头,久久不散。 只眨眼的功夫两人便已经稳稳地落在了一匹枣红色的马驹背上,李芷歌紧拽着轩辕佑宸雪白的锦袍不敢松手只怕眼前的一切都只是自己的一场美梦而他却已经如南宫让所说…… “驾!”轩辕佑宸拥着缩在怀中的人儿,如冠玉般的脸上划过几丝淡笑,执起马鞭向前方而去…… “没事吧?”轩辕佑宸始终严肃的脸上带着几丝关切,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李芷歌如此小鸟依人的模样总是觉得不太对劲。 “恩!”李芷歌闷哼了一声,紧咬着下唇,大口大口地吸着冷气。该死的南宫让,要是坏了我的好事,非生吞活剥了你不可! “到了,下马!”李芷歌抬眸望着轩辕佑宸轩昂的侧脸微微有些愣神,东升客栈的牌匾却是如此的惹人注意。 时间似乎飞快地从指尖溜走了,只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竟然就到了…… “哦!”李芷歌有些不情愿地松开轩辕佑宸已经被攥得满是褶皱的雪白锦袍,平衡了下身体,试图跳下马背却因为重心不稳整个人从马上栽了下去。 轩辕佑宸利索地跳下了马背,长臂一揽,扶住李芷歌纤细的腰肢,这才看清她额头细密的汗珠已经那依稀可见的苍白的脸色,心头竟然莫名地一阵担忧,“你怎么了?” “别说话!我不想他们担心。”李芷歌谨慎地扫过四周,眸光停留在二楼的窗户上,“能送我上楼吗?” 轩辕佑宸抬起黑眸,微微颔首,“当然可以!” 一阵飞檐走壁后,李芷歌便被轩辕佑宸横抱上了床榻,手一挥,室内的灯光便渐渐地亮了起来,轩辕佑宸理所当然地检查着此刻正端坐着的李芷歌的伤口:“我看看!” 李芷歌吃痛地望着此刻小心翼翼替她脱着外衣的轩辕佑宸,“应该是肌肉拉伤,擦些药就好了。”不知不觉地却莫名其妙地一阵脸红心跳,这样的画面未免也太暧昧了些。 “公子,回来了?”晴雨担忧的声音从屋外响起。 李芷歌心头一颤,飞快掷起手中的物体击灭了摇曳着的烛光,只是手臂却疼得直抽经,一阵阵冷汗从额头上冒出。 轩辕佑宸一把抓住李芷歌颤抖着的双手,接过她渐渐倒下的身躯,那双迷人的清眸却是格外的镇静。 “赶快帮我上药。”李芷歌用冰凉的双手反握着轩辕佑宸抓着她的双手,“药在壁柜的第二格里。” “公子,是你吗?”晴雨再次出声问道。 “是我!”李芷歌强压下疼痛稳了稳心神回到,“我没事,已经睡下了。你也去歇着吧!” “是!”晴雨退了下去 ,零碎的脚步声让李芷歌长舒了一口气。 轩辕佑宸拿过药瓶走了过来,继续替李芷歌脱了中衣,雪白的肌肤如玉般呈现在眼前,肩部红肿的手指印赧然引人注意,应该是南宫让使用内力所致。如同黑曜石般的眸子一眯,双拳紧握,似乎在想什么。 大手倒过药水,均匀地在李芷歌受伤的部位摩擦,每一寸就如同灼热的火焰燃烧着心田。 “啊……”冰冷与灼热同时在身上出现,李芷歌闷哼了一声,忍着痛,低头不语。 “母亲,你怎么了?”吴山的声音突然出现。 李芷歌一惊,急忙回答:“我没事。只是有些困,睡下了。” “是吗?”吴山似乎不太相信,猛然一脚踹开了李芷歌紧闭着的房门,冷风也跟着嗖嗖地吹了进来…… 046 楚河汉界 “什么人?”吴山借着幽暗的月光朝着李芷歌的窗前奔来,似乎是发现了什么端倪。 李芷歌平躺在床榻上,垂落的帐幔在微风的吹拂下更显得迷人,轻微的呼吸声在房间内清晰可闻,弱弱道了句:“刚才有只老鼠,跑了过去。” 吴山的瞬间变得一阵通红,尴尬地站在原地。要说这可是女子的闺房,他如此鲁莽地闯进来若是看到什么不该看的那可真是罪该万死了。“我……马上派人送老鼠夹……”言语含糊中急忙退出了房间,那室内阵阵的清香还萦绕在鼻尖,久久不散。 李芷歌见状,长舒了一口气,整个人无力地倒在了床榻之上。 轩辕佑宸从被褥中钻了出来,一副狼狈模样,见到李芷歌那副模样,不免摇摇头长叹了一口气。 “你叹什么气?”李芷歌没好气地问道,不是没被发现吗? “这辈子还没干过这么窝囊的事。”轩辕佑宸怏怏地答道,好像是受了很大的打击。 “要不是看到你腿受了伤,才不会让你……”李芷歌有些气愤又不失暧昧,这个人真是不识好人心。 “这么说,还得谢谢你喽?” “那是当然!行了,少废话!赶紧上药!”李芷歌有些郁闷道,这个吴山总是半路杀出来,希望明天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轩辕佑宸微微颔首,这才是他认识的李芷歌,乖乖地给她上药。 披散的长发散发出淡淡的清香,李芷歌的身躯就如同冰雪般洁白,肌肤如同古玉般柔嫩,手指触摸着的每一刻都不得不让人心跳较快。指尖留下的余温让轩辕佑宸竟然有些留恋,呆呆坐在原地,静望着李芷歌那迷人的**后背。 “喂,你……”李芷歌微有些纳闷,为什么突然间停止了动作,快速转过身去,额头却触碰到了一个极其柔软温热的物体,整个人僵在了原地,傻傻地望着同样呆滞着的轩辕佑宸。 轩辕佑宸的唇吻上了李芷歌光洁的额头,她那双如电般的瞳眸深深地凝望着自己,带着几丝娇羞,几分愕然,几分的沉醉…… 整个人的神经都绷紧了似的,他突然有一种冲动想掀开她蒙在脸上的黑纱,想触摸她美丽的脸庞。右手不自觉地便抚摸上她蒙着面的纱巾,借着皎洁的月光,她就像是一位落入凡间的仙子笼罩在薄雾中…… “母亲,老鼠夹是否给您送进来?”吴山的声音很不适宜地打掉了轩辕佑宸的动作,也让失神的李芷歌回过了神来,急忙慌乱地将内衣裹上,心头如同小鹿碰碰乱跳。 “哦,好!”随口应了一句。 “你……”轩辕佑宸很是郁闷地指了指此刻呆坐着的李芷歌,大手将被子一掀再次不情愿地钻进了被窝。 两个大汉拿着四个老鼠夹放置在房间的四个角落内,“母亲若是害怕的话,我就让他们守在门外。要是老鼠有什么动静,他们会第一时间冲进来。”吴山很是体贴地安慰道。 “啊?”李芷歌过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只可惜吴山已经走远了。心中只能大喊:不要啊…… 轩辕佑宸无奈地再次从被褥里钻了出来,环视四周,无奈道:“哎,这下可出不去喽!” “为什么?”李芷歌不免诧异,他们守在门外而已,你是从窗户进来了好不好? “你也知道我腿受了伤,万一闹出点什么动静被人发现了,可对你可不太好。”轩辕佑宸故意指了指自己那条看不出伤病的腿,挑了挑剑眉,一副煞有其事的模样。 李芷歌看到他这副模样,绣眉紧皱,这是可恶! 纤细的手指指着一旁地面,有些懊恼道:“你睡地上!” “我腿受了伤,万一地面上的寒气入体,可不太好吧?”轩辕佑宸拖着腮帮子一副哀求的模样,“反正这张床也不小,咱们挤挤就行!”一把抓起身旁的被子倒头就占了半张床,一副困得不行的模样。 “喂,喂?”李芷歌很是不情愿地用脚轻踹了几下已经瞬间睡着了的轩辕佑宸,只可惜某人已经去见周公了。 可恶! 李芷歌清眸划过几丝狡黠,装睡,门儿都没有! 悄悄地一抬腿,哼哼,冲着轩辕佑宸腰际的疼痛穴而去…… 只可惜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某人左手一起,竟然快速抓住李芷歌的脚腕,右手手背划过李芷歌光滑的脚底,紧闭着的深眸带着几丝的戏谑,“你是不是很想他们冲进来,看到咱们同塌而眠的情景?” “你……”李芷歌用力想扯会被制住的脚,却无力回天。心中不甘,另一只脚再次袭击而去,却又被某人给擒住,严严实实地一双玉脚就这样被他扣在腰际,看模样还真是惬意。 “你最好别动。”轩辕佑宸一副假寐的模样,嘴角却带着几丝明朗的淡笑,“否则……”他的寒眸带着不可忽略的冷澈与微信让人莫名地一阵心惊。 李芷歌面带怒意,用力挣脱却无能为力,转而不再白费力气,脑经一转:“流氓!” 轩辕佑宸双手一掣,轻易击中李芷歌足上笑穴,换了个睡姿悠悠道:“我让你别动,也包括嘴……” “你……啊哈哈哈……”整个人忍不住地笑出声来,可偏偏肩部受了伤不能用手捂住,这放肆大声的笑很快就会惊动外面的人…… 就在李芷歌无法控制的大笑之时,轩辕佑宸大手利索地捂住了李芷歌的嘴,磁性的声音幽幽从耳边传来:“现在我可以睡了吧?” 李芷歌心中那个郁闷,只可惜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情况下,不服软就纯傻逼,急忙点点头。 轩辕佑宸得意地黑眸带着几丝不可捉摸的狡黠,双手一指,解了穴道,抱着被子安然地睡下了,俨然一副这是我地盘的模样。 李芷歌心头一阵气恼,可恶的家伙!只可惜刚才吃了闷亏,人家身手好,只能委屈委屈合着躺躺了。 赌气的抢过轩辕佑宸怀中的被褥,放在大床中间,“楚河汉界,你最好别越过这条被子。否则有你好看的!” 轩辕佑宸假寐似得点了点头,侧过身径自睡去了,瞧他那模样哪里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李芷歌心头竟然一阵失落,可恶,自己这满脑子都是在想什么?有些不自在地朝着另一侧睡去,希望明日一战,能够顺利! 轩辕佑宸缓缓睁开如同星辰般明亮的黑眸,眸中带着狡黠与得逞的笑意,转过身来望着李芷歌还未睡熟的模样,一把掀起被褥向后一扔,铁壁霸道地一环,从背后将李芷歌抱在怀中…… 047 放手! 李芷歌突然警觉地从睡梦中惊醒,清眸扫过轩辕佑宸紧抱着自己的双臂,想挣脱却无能为力,急忙压低了声音怒道:“你干什么?” 对方却没有应答。 一通胡乱的挣扎之后,心中怒气上涌,“喂喂……”接连叫了几声可还是没人应答,这不是摆明了占她便宜吗? “你在装睡我可不客气了?”李芷歌信誓旦旦的威胁道,虽然肩部受了伤但是手部还是可以活动的,这家伙不老实就别怪她手下不留情了。 轩辕佑宸突然动了动身体,大腿猛然一抬毫不留情地压在了李芷歌的身上,双臂更如同城墙般把李芷歌箍得紧紧地,就连呼吸都有些窘迫了,先前能活动自如的双手也被紧紧地扣在了他的大手之中。 “你……”李芷歌不由地恼怒,他竟然断了自己的后路。实在怪自己太不小心,应该先斩后奏才对! “喂,放开!”李芷歌极力挣扎着,就连声音都突然增高了几分,只是某人力气太大却无功而返,怒火中烧,“我最后说一遍,赶快放开!” 轩辕佑宸悠闲地蹭了蹭李芷歌柔顺散落的长发,一副睡眼朦胧的模样,低声道:“你再喊,外面的人就进来了。” “你……这个……流氓……”李芷歌这次是肯定他是故意的,这家伙真是头不折不扣的狼,她留一只狼在身边做保镖这不是摆明了自找死路吗? “放心,我会保护你的。”轩辕佑宸如同呓语般在李芷歌的耳畔低语。 “放开我……”李芷歌气急,可是却什么都做不了。 “再不睡,明天这一仗,可不好打?”轩辕佑宸耳畔的低语让李芷歌整个人一惊,停止了挣扎,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和精力的确还不如韬光养晦等待明日李毅岩的寿宴。况且量他也不敢做什么,索性闭上眼睡觉。 均匀细微的呼吸声缓缓传来,轩辕佑宸的黑眸闪过几丝宽慰,还挺懂得什么时候该干什么的道理。微微松开了桎梏住李芷歌的双臂,让她睡得更为舒适些,闻着他发丝间的清香也跟着闭上了眼睛。 等到李芷歌醒来东方已经发白,睡眼惺忪地想换个姿势睡却才发现某人就睡在身侧,双臂还紧紧地扣在自己的腰际,动作霸道,行为嚣张。 缓缓地甩了甩手臂看来药效不错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只不过扫过身旁这位正安静睡着的美男子,做什么事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李芷歌捏紧了拳头,坏笑了下,扬起拳头就朝着轩辕佑宸那张玉雕似得脸就是狠狠一拳。对付色狼最好的办法那就是打得他连眼睛都睁不开! 只可惜轩辕佑宸大手一接,李芷歌的拳头就这样无疾而终,还握在了某人宽大温暖的手中。 李芷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刚才明明多次试探过,他分明是睡着的。 偶尔!一定是他运气好。 抬起另一只手,又是很不客气地拳头砸想正睡得香的轩辕佑宸的脸上,结果却又被接住了拳头。“趁着睡觉玩偷袭,可不太好!”轩辕佑宸一副睡得正香的模样,抓着李芷歌的手不放,猛然往前一扯。 李芷歌猝不及防,整个人往前一倾,正好压在了轩辕佑宸的身上,对上他那张迷死人不偿命的俊脸,竟然莫名其妙地一阵脸红脖子粗。“你还占我便宜?”真是气得不行,李芷歌竟然觉得有些委屈。 轩辕佑宸听到李芷歌的话,猛然张开深邃的眼眸,急忙慌乱地松开她的手,“我……” 李芷歌狡黠地清眸闪过几丝冷笑,猛然一击,击中了轩辕佑宸的麻痹穴,得意地朝着他铁黑地脸笑道:“兵不厌诈,偷袭才是王道!” “你……竟然……”轩辕佑宸突然感觉到浑身麻木疼痛,就连舌头都跟着打结,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谁叫你占我便宜。”李芷歌理直气壮道,“就这点惩罚,我还嫌轻了点。”优雅地直起身来,瞅了瞅一旁满脸郁闷的轩辕佑宸,“要不是看在你有伤在身,非剁了你不可!”本小姐的便宜哪里会是这么好占的。 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肩头,李芷歌突然从身侧抽出一把匕首,锃亮的刀身上刻着繁复的古纹。 轩辕佑宸望着李芷歌那别有深意的笑容,突然有些惊诧,她想做什么? “害怕了?”李芷歌很是得意地在轩辕佑宸眼前比划着匕首,这模样就像是一个屠夫,盯着自己的猎物。 “后悔了吧?”轩辕佑宸没有说话,只是直勾勾地望着那把近在咫尺的匕首,佯装做很害怕随后却满不在乎的模样,黑眸中没有情绪,就像是一滴水,至柔至刚,无情无心。 李芷歌很是佩服此人的胆识,他的眸中竟然没有恐惧和慌张,很是败兴地将匕首划破了自己的手腕,鲜血顺着手指缓缓地流淌了下来…… 048 事实的真相 “你做什么?”突然一道紧张而严肃的声音从李芷歌的身旁传来,不可思议地望着安然无事的轩辕佑宸发呆,而纤细嫩白的手腕却已经被他紧紧地扣在手中,他眸中的疼惜与讶异却被她完全收进了眸中。 “哎……”李芷歌扯过手腕,“快放手,我在疗伤……” 轩辕佑宸望着她不可思议的行为却也没有阻止,这个女人,总是会做出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来。 “肩部肿胀未退,乃是淤血阻滞引起,稍微放些血可以疏通脉络,活血祛瘀。”李芷歌不知道为什么会跟他解释那么多,反正这家伙觉得不是个好对付的主,擦过止血膏李芷歌笑眯眯地道:“不如告诉我,你怎么解的穴?” 轩辕佑宸冷肃的脸上竟然朝着李芷歌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因为你根本没击中!” 李芷歌的嘴角不自觉地歪了歪,怎么可能,她对于人体脉络穴位的研究可是专家级别的。不可能失手,飞速地按住轩辕佑宸的左臂,找到穴位不是难事,只是…… “穴位偏移?”李芷歌不可置信地望着此刻正满脸温柔的轩辕佑宸,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俊朗如清风的脸上,满脸的坚毅与冷峻似乎退去了不少,却多了几分独有的温和。 轩辕佑宸扯过自己的手臂,玩笑道:“你不会把我当怪物研究吧?”他冷毅的黑眸中竟然带着那么丝丝的宠溺,李芷歌微有些诧异。 李芷歌尴尬地笑了几声,随即很是客气地放开了他是手,外公说过凡是武功修为到达了一定境界之人,穴位会在特定一段时间内发生偏移,所以说眼前这个男人真是惹不起啊! 总结以上结论:这个男人,惹不起,但是她躲得起啊! “那个天色也不早了,你赶紧走吧!”李芷歌赶紧赶人,虽然知道他是高手可怎么也没想到这家伙年纪轻轻竟然修为这么高,这下她可真是拔了虎须了。 “赶我走?”轩辕佑宸悠闲地斜躺在一侧,满不在乎的模样。 “……”李芷歌没有正面回答,撇过脸却看到轩辕佑宸拿出的药瓶,一个淡蓝色的小瓷瓶上面还画着几个歪歪扭扭的符号。急忙拿过来仔细看了看,不慌不忙道:“你拿错药了。” 轩辕佑宸微微一滞,急忙起身,望着李芷歌手中的药瓶,带着几丝莫名地紧张,“这是什么药?”或许是昨晚心绪不宁以至于失手拿错了。 “烫伤药。”李芷歌仔细地研究了药瓶上的符号,再打开闻了闻,再次确认。但是为什么她明明擦了烫伤药肌肉擦伤的伤处却莫名其妙地完全好了? 一双疑惑的瞳眸对上此刻紧张满满的黑眸,难道是他昨晚做了什么?仔细想来,她总是觉得有一股暖流在体内横冲直撞,似乎是打通了不少的穴位,让人感觉到很舒畅。就算她想睡也不可能在那样的情况下睡得如此安详,这其中肯定有问题。 “啊……”李芷歌佯装疼痛,捂着肩头,一副柔弱女子的模样。 “怎么了?”轩辕佑宸真是懊恼拿错了这回事,听到她这么一声惨叫,不免满是紧张。 “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做了什么?”继续佯装。 “我传输了些内力到你体内而已,只不过是有助于消肿化瘀,而且还是从腹部传入不可能会对身体有影响。”轩辕佑宸一把揽住李芷歌直喊疼的身体,想看看伤口是否出现异样。 李芷歌嘴角闪过一丝坏笑,趁着某人不注意,食指就这么一击,再次偷袭成功。 轩辕佑宸脸色大变,这个女人诡计多端,竟然骗他。 “看来是我错怪你了。”李芷歌心中不由佩服这个做好事不留痕迹的家伙,不过现在她可还有正事要办,所以只能先委屈委屈你了。 “你就是这么对待我?”轩辕佑宸似乎很不情愿,语气稍带凌厉,眸中带着不解。 “你辛苦了,先在这里好好休息。”李芷歌很贴心地将轩辕佑宸扶到在床上,还小心翼翼地盖上了被褥,送上一个迷人的微笑,“放心,我办完事情就会来叫醒你的。” 轩辕佑宸眼睁睁地看着李芷歌坐在梳妆台上摆弄,可是却动弹不得,这个诡计多端的女人,真是让人又爱又恨! “母亲,时辰差不多,我们该出发了。”屋外吴山催促道,今日可至关重要。 “恩!我换身衣服就来。”李芷歌应答道,这古代的化妆品用起来就是繁琐,整整就耗去了她半个时辰的时间。李芷歌拿着前几日吴山送来的衣盒,这可是她专门让人赶制的,走到屏风后开始换装。 拎起一件件做工精致但是却稀奇古怪无数个盘扣纠结的女式衣裙,李芷歌瞬间变傻了眼,虽然她拥有真正李芷歌的记忆但是对于这么芝麻绿豆的小事还正记不起来这穿法,这这这都是些什么东西啊…… “母亲!”吴山在屋外等得焦急,这时间快要来不及了。没有听到回应急忙敲门等待应答,“母亲!” 还没等李芷歌出声,躺在床上的轩辕佑宸就嘟囔道:“别敲拉!” 李芷歌瞬间石化,这什么情况? 吴山第一反应就是踹开了李芷歌房间的大门,里面有人,而且还是个男人! 049 恼人的穿戴 “啊!”李芷歌急忙反应过来,飞一般躲上床钻进了被褥,惊得在场的两位男子都瞬间石化了。 吴山这才反应过来,她刚才说换身衣服来着,囧的满脸通红,立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而躺在床上的轩辕佑宸更是惊着了,眼看着一个衣衫暴露的女子疯一般冲了过来,还死死地压在自己身上,一双手紧紧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定睛一看眼前那女子瓜子型的白嫩如玉的脸蛋上,颊间微微泛起一对梨涡,淡抹胭脂,使两腮润色得象刚开放的一朵琼花,白中透红。簇黑弯长的眉毛,非画似画,一双流盼生光的眼睛,那诱人的眸子,黑白分明,荡漾着令人迷醉的风情神韵。 珍珠白色的宽丝带绾起,本来就乌黑飘逸的长发却散发出了一股仙子般的气质。长发及垂腰,额前耳鬓用一片白色和青色相间的嵌花垂珠发链,偶尔有那么一两颗不听话的珠子垂了下来,竟然更添了一份亦真亦幻的美。 轩辕佑宸就这样直勾勾地盯着李芷歌,眼睛一眨不眨,看得李芷歌脸颊一片通红,瞥过脸去,“吴山,你干什么?”满是嗔怒的语气,可以看出她心中的怒气不小。 “对不起!”吴山自知行为不当,急忙退出了房间。 “再说话,就把你毒哑了!”李芷歌怒气未消,压低了声音在轩辕佑宸的耳畔道,那暖暖的话语掠过耳畔让人连浑身一阵酥麻。 轩辕佑宸沉默着没有说话。 “听到没有?”李芷歌有些着急道,真是不该把这个家伙留在这里。纯粹就是个祸害! “你现在这个样子,但凡正常男人都会听不见的……”轩辕佑宸嘴角荡开一抹坏笑,盯着李芷歌那张绝色容颜,还有她单薄衣衫下如玉般的冰肌紧贴着他滚烫的身躯,“再这样下去,我可不能保证不会发生什么……”他嘶哑的声音明显带着几分压抑,而他波光潋滟的黑眸中闪耀着几丝克制。 李芷歌这才意识到自己根本连一件衣服都没穿进去,只是将贴身里衣胡乱地套在脖子上,急忙滚到床榻一侧,紧裹着被褥,警惕地盯着眼前这个如狼似虎的男子,略显尴尬,指了指一旁散落一地的衣衫:“那个……衣服不会穿……” 轩辕佑宸的俊美无筹的脸上带着几分讶异,好奇地掠过地上的女式衣裙,“……” “母亲,准备好了吗?”吴山那催人声音的再次响起,微微有些疑惑刚才明明听到了男子的声音,不免有些烦躁。 “那个……帮个忙……”李芷歌的声音压得很低,脑袋深深地埋进了被褥中,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好!”轩辕佑宸不假思索地一口答应,飞快地起身将李芷歌穿的乱七八糟的衣服给正了正,眼眸带着几丝淡漠地笑意,不易觉察。 “你……”李芷歌不可置信地望着他那行动自如的模样,看来他这次又没中招。 “盘扣扣起来!”轩辕佑宸指了指李芷歌颈脖前还散乱着的盘扣道,瞧着她那一副手忙脚乱的模样,扣得两只手都快麻木了,嘟着嘴埋怨:“怎么这么多扣子啊!” “扣错啦!”轩辕佑宸略带嗔怪的语气中竟然带着丝丝宠溺,接过李芷歌手中的活儿,细致耐心地将盘扣一一扣好,大手在跟前不停地摆弄着让李芷歌瞬间得愣神。他掌心的温度触及到自己的指尖,心头就莫名地一阵悸动…… “哦!”李芷歌乖乖地停下了动作任由轩辕佑宸替她穿戴一番,经过两人的一番苦战总算是大功告成。 轩辕佑宸静静地伫立在原地,痴凝着眼前的女子。 李芷歌有些错愣地抬头,看到轩辕佑宸那双精致迷人的凤眸,正静静望向自己。恍惚迷离的阳光下,他那张绝世容颜上挂着温和笑容,眉宇间散发着淡淡温柔,迷人的瞳眸中带着欣赏,赞许,还有炽热,这是她从未从这个冷肃神秘男子身上看到的…… “母亲,时辰到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吴山在外头等着花儿都谢了。 李芷歌略过轩辕佑宸炙热的眸光,转身带上桌上放置的颀长白色斗笠,匆匆地逃出了房间,但是她清晰地感觉到有一双眸子一直跟在她的身后…… 马车急驶而去,吴山犹犹豫豫地望着。李芷歌,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想对我说?”李芷歌透过车帘外的缝隙凝着外头的灿烂光芒,微眯起清眸。 “母亲,我刚才听到你屋内有男子声音……”吴山低着头不知如何接下去。 李芷歌柳眉一挑,迎着那初生的朝阳露出迷人笑靥,灿若桃花,只可惜隔着白色的面纱,无人能见。“我屋内并无他人,定是你听错了。” “是!”吴山应道,不知道为什么心中的一块大石莫名地落了地,心情也愉悦起来。“一切都已经按照母亲吩咐的去做了。” 一个长身玉立的月白色身影缓缓地走至窗畔凝立,微露的晨曦笼着他纯白的衣衫,使他看上去仿若站在云端的天神,优雅出尘。英俊无比五官仿佛是用大理石雕刻出来,棱角分明的线条,锐利深邃的目光,不自觉得给人一种压迫感! “主上,这是陈管家送来的贺贴,上面是送给左丞相李毅岩的寿礼,请您过目!”暗影递过帖子,一身黑衣就如同他的名字一般,永远藏在黑夜之中。 轩辕佑宸眸光随着李芷歌马车的方向而去,最终消失在尽头,“不用了!今日我会亲自去一趟左相府。” “……”暗影脸上闪过不可思议的表情。 “之前让你办得事,如何?”轩辕佑宸语气冰冷,面色肃然,霸气外露。 “请主上放心!”暗影回复道。 轩辕佑宸大手一挥,眼前的黑影便已经不见了踪迹。 050 寿宴一 左相府。 到处是张灯结彩,灯火辉映,香烟缭绕,鼓乐声喧,真是说不尽的福如东海,道不完的寿比南山。笑声,歌声,人语声,整个相府是一片快乐的海洋,人人都在笑。全府上下都沉浸在一派喜气洋洋之中。 气派的朱木门口前来道贺祝寿之人比肩接踵,寿礼更是数不胜数,人人忙得焦头烂额。 会客大厅内李毅岩着一身暗红色长袍,精神抖擞,目光炯炯,笑逐颜开地接受着众人的祝贺。大夫人张明茗携众姨娘小妾们招待女眷,各个都是花枝招展,穿金戴银,珠翠玉娆。 “这就是就是大小姐吧,真是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啊!”一贵夫人见到恭敬地站在张明茗身边的李芷馨,不免眼前一亮。 “这大小姐可是咱们帝都第一美人,姬夫人还真是孤陋寡闻。”一旁几个贵夫人不免讥笑道。 “夫人小姐莫怪,妾身刚随将军从边疆回到帝都……”姬夫人自觉脸上难看,解释道。 “姬夫人常年跟随姬将军戍边,自然是不知道这帝都的事情。”张明茗和蔼地笑说道。骄傲地望着自己的宝贝女儿,心中别提多得意了。 今日的李芷歌一身如意百褶金粉裙,端正的一个飞仙髻,乌黑的青丝上缀满了颗粒饱满光滑玉润的珍珠,高贵而不失端庄。缀着粉金色宝石的金步摇斜斜得插在髻上,随着步态摇曳生辉,楚楚动人,温婉而不失贤淑。一步一态尽是绰约风姿,一颦一笑甚都引人注目。 听到姬夫人的赞许以及周围其他人的言论,心底窃喜,紧了紧手中的粉帕等待着她心爱的男人…… 一声尖利的太监声划破了长空,“铭王殿下到!” 众人微微一怔,急忙准备迎接。纷纷跪倒在地,齐声道:“参见铭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轩辕佑铭身着暗紫色云锦便服,前襟上用金线绣着如意云团,头上戴着温润的紫玉冠。剑眉朗目,面容清俊,黑眸如玉般干净纯澈如朗月清风。他踏着大步跨门而入,声音亲切温和,“李丞相不必多礼,快快请起!都起来吧!” 李毅岩面色微喜,谢恩起立,众人起身。 轩辕佑铭在宾客首席入座,容色清明,温润如玉,“今日乃是李相寿辰,本王略备薄礼,还请笑纳。” “下官谢过王爷!”李毅岩急忙称谢,受宠若惊。 优雅地执起一杯清茶,微微抿了一口,扫过大厅,“李相忙去吧。” “王爷请自便,失陪失陪!”李毅岩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继续招呼着其他的客人。真是没有想到这常年闭门见客的铭王竟然会来参加他的寿宴,虽然感觉极其有面子可是却也让人更是小心谨慎了。 李芷馨静静地凝视着气质优雅出尘的轩辕佑铭,这就是传说中的铭王殿下。听闻他最爱的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田园之乐,但是今日一见却还是掩不住地散发着高贵儒雅之气。 只可惜她早就已经芳心暗许战功卓著的宸王,不然这同为亲王的轩辕佑铭也不失为一个好归宿! 突然,左相府的大门口聚拢了很多乞丐,发了疯似的往里头挤,吵嚷不堪,更是煞了风景。 “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李毅岩同厅内众人自然也是感觉到了什么,急忙喊侍卫。 “回禀丞相,外面来了许多叫花子说是要来祝寿!兄弟们怎么拦也拦不住啊!眼看着就快挤进门来了。”侍卫也是满头大汗,这要是丢了脸面只怕回头命都保不住了。 “叫花子……”张明茗听闻脸色瞬间变了,这好好的怎么会……如今在座的可都在等着看他们笑话呢! “让他们进来!”李毅岩厉声道,虽然恼怒却也不好发作。 “是!”侍卫应声而去,而在座的宾客们也分外的好奇,纷纷前来看热闹。 没多久,一大群穿着破烂,浑身酸臭味,蓬头垢面的乞丐就走进了这奢华大宅院,和这景色实在是格格不入。 “李丞相,兄弟们受了大小姐的恩惠,听说今天是你的寿辰所以特意来给你祝寿。”带头的叫花子扬着手中缺了几个口中的破碗双手叉腰大声道。 李毅岩面色微微好转,勉强牵出了个笑容道:“多谢各位了。李福,给他们派些喜钱。” “是!”一脸愁容的管家急忙应道,心想着用些银两把他们打发了就好就好啊! “丞相大人,您误会了。我们不是来讨喜钱的,我们真的是来给您祝寿的。”带头的乞丐一脸的不高兴,双臂环胸,严肃道。 李毅岩的脸色再次转黑,真是些贪得无厌的家伙。“李福,招待他们去后院!” “是!”李福心中明白无非就是给他们写吃食,这些乞丐真是得寸进尺啊! “我再说一遍,我们是来祝寿的!”带头的乞丐手中的破棍子朝地上一击,似乎怒气还不小。身后的乞丐们马上就跟着喊了起来:“对,我们是来祝寿的!” 李毅岩扫过正议论纷纷的宾客,脸瞬间比锅底还黑,紧捏着拳头不松开。 张明茗就况,急忙笑着出来挡道:“各位,不知你们备了什么贺礼来给老爷祝寿?” “大小姐说了,祝寿不在礼物贵贱而在于心意。”带头的乞丐叫嚣道:“感谢大小姐的救济,大小姐真是菩萨在世,慈悲心肠,好人一定会有好报!” “对对对……”另外的乞丐也跟着叫嚣起来,说得那是看热闹的众人一愣一愣的。 铭王温润如玉的嘴角扯过一丝弧度,随即依旧安然地品着清茶,一副卓然出尘的模样。 “大小姐?”张明茗不由地脸色大变,馨儿…… “对,就是相府的大小姐,派发了大量的银两给我们。”乞丐接着道。 “爹,娘,我没有啊!”李芷馨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各位是不是弄错了?”张明茗再次好言相劝:“馨儿这些日子从未出过相府,还请各位跟管家去后院吧!” “她就是左相府的大小姐,是左丞相与原配夫人司空灵儿的女儿,叫李芷歌!”带头的乞丐这一句话可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引得众人更是议论纷纷。 ------题外话------ 不知道有没有人再看,开始写结局了 051 寿宴二 “原配夫人,就是司空府里那个惊才艳艳的天下第一美人司空灵儿。但是听说她多年前早就已经香消玉殒了。” “当年司空府被抄家流放,难道这位小姐真的是如同传言所说跟随着他们远赴边疆了。” “这么说,真是有这么一位大小姐了?” “……” 李毅岩气得脸上青筋一突一突,鼻孔都快不能呼吸了。 张明茗和李芷馨也脸色煞白,真是没有想到千般藏万般藏竟然被一个叫花子在众目睽睽之下给说出了这个秘密! “大小姐为了救咱们上赌坊赢了几百万的银两分发给咱们兄弟还有那些流民,真是厉害啊!”带头乞丐大声陈赞道。 “对啊,对啊,听说那个赌坊还是一个大官暗地里开设的呢!叫什么名字来着?”另一个乞丐接过话茬,一副遥想状。 “叫……长胜赌坊!”另一个乞丐接过话茬,笑嘻嘻道:“还长胜呢,现在早就已经关门大吉了。” 李毅岩只觉得整个人的血液瞬间沸腾了起来,气得头发都能竖起来了。而一旁的张明茗在李芷馨的扶持下才没有跌倒在地,面色惨白,浑身发抖,难看之极! 人群中,张全脸色铁青,眸光阴狠,悄悄了退了出去。 “你们,可以走了!”李毅岩怒气中下了逐客令,若不是今日有贵客早就找人把他们都卡擦了。 “哎,李丞相别啊!咱们的贺礼你还没收到呢,怎么能赶人呢!”带头乞丐讪讪地笑道。 “就是嘛!”一旁的乞丐们突然围了过来,二话不说就抬起了李毅岩,不断地往高处抛,吓得张明茗瘫倒在了地上,这些人简直就是疯了! “喔!” “喔!” “喔!” 李毅岩被乞丐们扔到了半空中,随后又接住,又被不断地往上抛,吓得冷汗湿透了后背,只是骑虎难下,只能被这些人当玩物一样耍弄。 “来人啊,快救爹!”一直冷静的李芷馨这会儿也急了,赶快找人帮忙,这样下去可真要出大事了。 “是!”一队侍卫快速地跑了上来,手中大刀凛然,镇压气势不弱。 “快跑啊,杀人啦!” “救命啊!我们只不过是来祝寿而已!” “快逃命啊!丞相府杀人啊!” 一时间乞丐们纷纷叫喊,见到侍卫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一哄而散,跑得一个也不剩。 李芷馨见到这些又臭又脏的乞丐被赶走了,舒了一口气,悬着的心也总算是落地了。 “彭!”地一声巨响,李芷馨猛然一惊,这才回过神来瞧见李毅岩极其狼狈地摔在了地上,四仰八叉的模样,活脱脱像一只朝天龟。 “哈哈哈……”众人一阵大笑。 “爹!你怎么样了?”李芷馨硬着头皮去扶倒在地上忍着疼痛的李毅岩, 李毅岩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脸色极其难看,耷拉着脸,这下子李家的颜面算是丢尽了! “老爷!”张明茗也扶着李毅岩回到了大厅,欲言又止,始终没有说话。 这场闹剧总算是结束了,他们算是惨败而归! 众人纷纷指指点点起来,右相夫人赵玉容暗笑道:“原来,李夫人你是继室啊!”这左右相府本就不和,再加上张明茗平日里自以为是将军府嫡女身份高贵,没少在她面前炫耀,如今却是让她抓住的笑柄了。 “你……”张明茗气得差点咬碎了一口银牙。 “这继室和原配的身份那可是云泥之别!”赵玉容讥讽得笑道:“这以后啊你可别老以左丞相夫人自居了。” “……”张明茗想回击却只张了张嘴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因为她讲得的确是实情。 “还有李大小姐,噢,不对,应该是二小姐才对!”赵玉容羞辱完张明茗自然也不会放过她那个自以为美艳无双的掌上明珠了。就是因为这个李芷馨的存在,她的女儿史青璇的光芒一直被遮住,如今论身份她总算是矮了半截。 “哼!”李芷馨一声冷笑,“是真是假还不知道呢,史夫人可是堂堂的右相夫人千万不要和那些没有见识的市井妇孺一般,三人成虎,以讹传讹!”那鲜艳的红唇带着一丝放肆的冷笑。 “你……”赵玉容一时间竟然无以对答,恨恨地瞥了眼李芷馨,好厉害的丫头! “今日之事,定是有别有用心之人故意来捣乱,还请各位贵宾前去用膳!”李毅岩强忍着身上的痛楚道,黑眸中却满是阴狠之气。 “慢着!”突然一道凌厉的女声从门口传来,声音虽然柔婉动听但是却带着一股子无法言说的霸气。这刚柔并济的声音不免让众人都停下了脚步,难道是…… 李毅岩半眯起隐这戾气的黑眸,她今天若是敢进这个门,非杀了她不可! “老……老爷……大小姐,来……来了!”李福踏着快步跑过来哆嗦地说道,脸色铁青。 “李福,你在胡说些什么?大小姐明明就站在我身边……”张明茗怒气喝道,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李福不敢说话,乖乖地退到了一边。但是刚才他看得清清楚楚,那张脸就跟已故夫人实在太像了。 “本大小姐,在这里!”再次听到那个柔中带刚的声音,这次语势越发凌厉,而且一发不可收拾。 众人齐刷刷地盯着前方的朱木大门,望眼欲穿啊! 052 寿宴三 就在众人屏息静气之时,只见一顶娴丽的轿子缓缓地撞进眼帘,轿前垂挂着五彩珠帘,在阳光的照射下闪耀着夺目的光辉。 珠帘一挑,先露出一只手来。 那只手,玉指纤纤,风姿娴丽。不少人都觉得呼吸一滞,仅仅看到这只手,就感觉到来人定绝丽如仙。 珠帘一启,众人先看到一条烟青色的襦裙,色泽温润,凝如青砚。然后,一个清丽绝美的青衫女子从船舱里不紧不慢走了出来。 众人都由不得敛息静气。能出席这样的寿宴,都不是普通的宾客,自都是见过世面的。莺莺燕燕自然见得也不少,但是,每个人都觉得,似乎,平生都未见过这样的女子。 容貌清媚雅丽,气质淡定静逸,然,微微一笑,唇角那抹笑意,却透着一丝洒脱和不羁。秋水般的清眸波光流转,眼神清澈,看上去如玉般清冷。 看到她出现,人人都会不自禁地有一种屏一口气的感觉。就仿若爱画之人,看到一副古迹名卷,那种震撼不已的感觉。或者仿若久居红尘之人,登上山巅,看到云山雾海,那种震动感。 人人都将目光投射在那青衫女子身上,而她,却亭亭玉立在庭前,庭后,是一池清莲,灼灼绽放。 裙角曼舞,似朝云舒卷;薄裳广袖,随风轻扬,如夕帘暮卷。她临风俏立,恍如仙子。 面对众人各种复杂的眼神,她淡望筵席,视线缓缓掠过,好似目下无尘般,淡定自若。 轩辕佑铭在看到她的绝色容颜后竟然不由自主地站起了身来,这般清丽脱俗的女子,就如那出淤泥而不染的雪莲,清雅难言,世间难得几回闻? 李芷馨瞧见众人神魂颠倒的模样,嫉妒地扫过前方那楚楚动人的女子,眸中放着满满的杀意,先声夺人道:“你是什么人,竟然敢到咱们丞相府撒野?来人啊,把她给我抓起来!” 李毅岩脸色也是铁青,没有说话,只是看到他的那一刻仿佛是恍若隔世。 张明茗收回失神的眸光,暗自竟然有些自卑,她自以为也算是天姿国色但是站在她的身边只怕是平庸之极。 一旁的侍卫回过神来,还算是温和地将李芷歌给团团围住,手中举着的大刀跃跃欲试,一副完全不懂得怜香惜玉的模样…… 李芷歌云淡风轻地扫过在场众人,抬起醉人的清眸,不屑地冷笑道:“撒野的人是你!我是相府的大小姐,连我爹都没拿我怎么样,哪里轮得到你来教训我?”她脚下莲步轻移,薄纱飞扬,却傲气凌然,霸气外露,竟然没有一个侍卫敢上前动她一下。 李芷馨听闻焦急地扯了扯李毅岩有些污秽的衣角,撒娇道:“爹!” 李毅岩望着李芷歌,眼前竟然浮现出另一个绝色的女子,她盈盈而笑,缓缓向自己走来,那清眸之中仿佛是有浩瀚星辰,恍若仙子下凡…… “爹!”李芷馨这会儿是真有些急了,看到李毅岩那迷恋的眼神,心中不由地嫉妒。 “这位姑娘,话是不可以乱说的。这里可是堂堂的左相府,你欺骗朝廷命宫可是要掉脑袋的!”张明茗收拾起刚才惊恐的情绪,神色清明,又是一副贤德的模样,警告道。 “我没有乱说!”李芷歌一步步地拾级而上,一步步地踏入厅内,那绝色的风姿让在场的众人不免整个人都酥麻了。 “我是左丞相李毅岩与原配夫人司空灵儿的女儿,我叫李芷歌!”李芷歌响亮地自报家门,似乎完全不怕张明茗那些暗示与威胁。 在她的字典了,从来没有怕字! 李芷歌站定在李毅岩的跟前,她的每一个动作神态都收入眸中,李毅岩凝望着她那张与司空灵儿极其相似的脸,竟然有那么些许的激动。微微垂下了眼眸,沉默着没有说话。 张明茗见状,气得整个人都快要抓狂了,眼眸一瞥,奸笑道:“你说你是李家的大小姐,可有什么凭证?”气呼呼地瞪了一眼身旁的李毅岩,心中一团火瞬间燃了起来!臭丫头,今天不把你给杀了,我就解不下这口气。 “有!”李芷歌神情微有些闪烁。 张明茗嘴角勾起一丝得意的笑,哼,想在我眼皮子底下进左相府,痴人说梦去吧!“那你就拿出来,也好让大家做个见证!免得有些人说咱们相府欺负你一个弱女子。”听着好似很光明正大,实则就是想借大家做个证人,除掉这个眼中钉。 “好!”李芷歌从怀中拿出一个玉坠子和一副玉镯,“这是当年我爹迎娶我娘时唯一的聘礼,这十几年来我一直好好保管着。”语气很淡,甚至有些无所谓。 但是听到这话的人纷纷不可置信,这聘礼未免也太寒酸了吧! 李毅岩气得直喘粗气,就知道他回来没有什么好事,这次他不会再心慈手软了。 “呵呵呵,姑娘你还真是说谎不打草稿。这玉坠子和玉镯可是咱们李家的传家之宝,怎么可能会落在外人手上?我这个才是真的!”张明茗拿过一个老妈子递过来的红木匣子,将里面放着的一模一样的东西拿出来,大肆炫耀了一番。 众人纷纷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这怎么回事啊?” “真的是一模一样的,难道她真的是假的?” 张明茗一阵得意的奸笑,她早就知道李芷歌身上有这个信物,所以早早的派人收买了她的贴身丫头梨花,将这个土的掉渣渣的布袋子给抢了过来。那天她想找那个死丫头要回去却也没得手,跟我斗,你还嫩了点儿! “敢在本夫人面前造假,未免也太张狂了些!来人啊,把这个冒名顶替别有用心的女人拉下去,交给顺天府尹彻查!”张明茗微闭着眸子,心底一阵得意。 “李夫人,这两幅一模一样的首饰而已,你怎么就能证明这位姑娘的是赝品,而你的才是真的呢?”赵玉容质疑道:“凡是可都得讲证据,你可千万别仗着自己的将军府的嫡女就横行霸道,冤枉了这位姑娘!” “对啊!” “就是啊!” 众人也纷纷附和,这根本不能说明什么。 053 真假之辩一 “谁真谁假,还不知道呢!”李芷歌抬起清丽的瞳眸,一股寒气袭来,狠狠地投进了张明茗狠毒的眼里,竟然让她有那么几分害怕。“这玉坠子和玉镯不是由普通的玉石打造的,是将黄金溶于蓝田玉中,在通过一种特殊的技艺铸造而成,因而它拥有玉石的光泽温润又有黄金的坚硬如铁,不怕刀削火炼。所以,想要辨出真伪应该不难。” 张明茗拳头一阵紧捏,死到临头了还嘴硬,贱人!扫过众人,得意地笑道:“今日,检验玉石的玉检官就在场,不如就让他做个证,真的假的就一清二楚了。” “既然如此,那下官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人群走出一名中年男子,腰板笔直,看着刚正不阿的模样。伸手便来拿李芷歌手中的玉镯子,却被李芷歌换了个位子,拿了个空。 “姑娘,你……”玉检官不解。 “我刚才说了,真正的传家之宝乃含黄金,浴火不融!直接上两个火盆不就行了?”李芷歌警惕地扫过眼前这个道貌岸然的玉检官。 张明茗脸色略白,吩咐下人拿来两个火盆,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等一下我非折磨死你不可!很不在意地将盒中的首饰放进了火炉之中,满不在意,就等着看好戏吧! 大火肆虐,只不过半柱香的功夫,众人就已经叫喊了起来:“融了融了……” 张明茗不可置信地望着火盆中融化成一滩水的玉首饰,不可置信,“怎么可能……”转向李芷歌前方的火盆,在大火舔舐下那对首饰却安然无恙,静静地躺在灰烬之下。 李芷歌优雅地从火盆中拿出首饰,不屑地扫了眼满脸诧异的张明茗,冷声道:“先前我来京寻亲之时,有人曾经花钱雇了杀手来暗杀我还抢走了我的信物,不知道这些杀手和夫人有没有关系?” 张明茗面色难看,随即尴尬地笑道:“我不知道……”只是心虚的模样却让人心知肚明。 “这么重要的东西,我怎么可能交给一个丫鬟保管,那只不过是障眼法而已。”李芷歌哂笑到:“怎么样,这凭证不是假的吧?” 张明茗气得直咬下嘴唇,可恶,竟然是个局!眼珠子一转,继续道:“这信物固然是真的,可谁知道你是偷来的还是抢来的?” 这一招可还真是狠!众人纷纷表示对李芷歌的同情,早就听闻李夫人手段厉害,今日看来果然如此!就算你有真的信物,她也可以颠倒是非,让你变成假的。 “既然如此,那么我就只好请出我娘了。”李芷歌神秘笑道,语出惊人,李毅岩的脸上不自觉地抽了几抽。 “你娘,不是早就死了吗?”一旁一个多嘴的王姨娘质疑道,当年她还以丫鬟的身份进府时还看到老爷为她服丧呢! “闭嘴!”张明茗怒不可遏,呵斥道。 吓得一旁的王姨娘一阵冷汗直冒,如今这场面她的确多嘴了,自知不该急忙退出了人群。 “不要给我装神弄鬼,我不吃这套!”张明茗语气坚决,似乎是铁了心要她的命。 “那就看好了!”李芷歌怀中拿出一副画卷,纤细的手指轻轻一弹,便固定在了大厅的横梁之上,画卷飞转,呈现在眼前的是一派迷人的春色,荷塘**前,一名青衫女子。 乌黑的头发,挽了个公主髻,髻上簪着一支珠花的簪子,上面垂着流苏,似乎是随风摇曳。双眉修长如画,双眸闪烁如星。高翘的鼻梁下有樱桃小嘴,嘴唇薄薄的,嘴角微向上弯,带着点儿哀愁的笑意。肌肤如雪般柔细光洁,整个面庞细致清丽,如此脱俗,简直不带一丝一毫人间烟火味。她静静地站在在那儿,端庄高贵,文静优雅。纯纯的,嫩嫩的,像一朵含苞的出水芙蓉,纤尘不染。 “这……一模一样……” “这不就是这位姑娘吗?” 众人不由地再次议论起来。 “这是清风画阁美人图之一,画上所作之人就是我的娘,司空灵儿。我娘虽然早已不在,但是偌大的帝都必然有认识她的人,所以我也不可能作假。”李芷歌坦然道,“我与我娘有着**分相似,所以她可以证明我是她的亲生女儿!” “多年前,我曾见过司空小姐,的确是和这画上的一模一样。她是真是的李家大小姐!”有人脱口而出道。 “对,我也见过!错不了的!她就是李家大小姐,和司空小姐长得一模一样。”有贵夫人也出面作证。 张明茗看到那些人分明是反了,气得横眉竖目,“简直就是漏洞百出!清风画阁的画向来不外借,你分明就是在撒谎!” 众人噤声。 “这的确是我爹所做的天下第一美人司空灵儿的图作,至于外不外借这是本公子的事,还轮不到李夫人操心!”一直隐匿在人群中的耿毅瑾突然走出,语气张狂不屑,似乎很是不满张明茗今日的所作所为。 “你……”张明茗气急,“你是什么人?” “在下清风画阁耿毅瑾,特地前来收回借给李姑娘的美人图。”耿毅瑾冷着脸一字一句道,“李夫人,李姑娘与画上之人极其相似,难道不能证明她就是左相府的嫡女吗?”火药味儿甚是浓重,这耿毅瑾一向不爱管闲事如今竟然会为李芷歌出头,众人不免更是敬佩李芷歌。 “哼!笑话!这张画卷固然能证明她是司空灵儿的女儿,却不能证明她是老爷的女儿!”此话一出,众人脸色皆变,这个女人简直就是鸡蛋里挑骨头,无理取闹,摆明了不想认她! 054 真假之辩二滴血认亲 “你分明就是强词夺理!”耿毅瑾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天底下竟然有如此不讲道理的女人! 李芷歌收起画卷,拉过一旁正和张明茗剑拔弩张的耿毅瑾,“耿公子,美人图如数归还,多有得罪,请见谅!”似乎对于张明茗这蛮不讲理的攻击完全没有反抗之意,难道她要就此放弃了? “你……”耿毅瑾吃惊道。 “耿公子,赶紧走吧!不要引火上身,我自己的事情我可以解决!”李芷歌使了一个眼色给耿毅瑾,虽然明知他是好意但是张明茗绝对不是个好惹的主,万一她事后伺机报复,就不好说了。 耿毅瑾不可思议地望着李芷歌,换做任何一个女子,在这个孤立无援最需要帮助的时刻都会恳求他帮忙主持正义,可是她却让他置身事外,独自面对一切!但是他却从她如秋水般的清眸中看到了无比的自信与十足的霸气。 李芷歌缓步上前,站在张明茗的跟前,满不在意地扫了眼始终沉默着的李毅岩,“夫人,这你就得问你家老爷了!” 一时间众人目瞪口呆,好一个聪明绝顶的女子,竟然将这么个烫手的山芋扔给了李毅岩。如果他说是那么就是承认了这个女儿,若他说不是那么就是意味着是被人带了顶绿帽子,自己的妻子怀的是别人的孩子,这简直就是作为男人的奇耻大辱! “……”张明茗一时气结,无话可说。 李芷歌寒眸带着几丝笑意,盯着此刻不说话的张明茗,“不管我是不是真的,但是我娘司空灵儿却是如假包换的原配夫人,而你只不过是个继室而已。请问你有什么资格直呼她的名字,还怀疑她的清誉。那么,我是否可以理解为你犯了七出之条第三条妒忌多言呢?” 张明茗整个人都不由地一颤,手心一阵冷汗,这丫头还真厉害! “行了,都别说了!”李毅岩打破了沉默,扫过这众人鄙夷的脸色,看来是打算妥协了。 “慢着!兹事体大,不如就滴血认亲吧!”李芷馨再次站了出来,她怎么能那么轻易就让她霸占她高贵的身份,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李毅岩一阵沉思,应声道:“那就滴血认亲!” 张明茗嘴角微笑,甚是虚伪,扫过老妈子端上来的一盆清水,“实在不是我刻意为难你,毕竟这关系到咱们李家的血脉,作为当家主母我也不得不谨慎些。” 李芷歌笑而不答,闷声道:“既然做得出来又何必解释呢!” 张明茗气得肺都要炸了,就算你有通天的能耐也别想进李家门的,等一下就把你送进牢里头见你九泉之下的娘! 不一会儿老妈子就端着一盆清水走了上来,边上放着两根细针,快速地退了下去。 “老爷!”张明茗温柔体贴地将一根针递给了脸色难看的李毅岩,得意地瞅了瞅一旁的李芷歌。 李毅岩刺破了手指,挤出了一滴鲜血落入了盆中,鲜血成水滴状漂浮在水面之上,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你不是说自己是老爷的女儿吗,现在谎言要揭穿了,害怕心虚了吧?”张明茗得意地哂笑道,只要你这么一针,就能让你下地狱。 李芷歌冷笑了一声道:“我只不过是想看看这水里有没有被人动手脚,毕竟,这当家主母是你李夫人啊!” “你……”张明茗再次气结,她分明就是话里有话。“你不要血口喷人,小心我把你送去见官!”仗着自己高贵的身份张明茗做事向来专横跋扈,而那些小官们也纷纷巴结奉承。 “行,那你就……”李芷歌漫不经心地回答着她的话,身形一转便抓紧了一直站在李毅岩身后的李芷馨,只是那么一针便挤出了一滴血在水盆之中,两滴血在水中上下漂浮,缓缓靠近,最终却是擦肩而过,渐行渐远…… 众人不由地一惊。 李芷馨在疼痛之余却没带几分诧异,很不甘心地甩了李芷歌抓住她的右手,恨恨地瞪了她一眼。 “这二小姐怎么和左丞相的血没融呢,难道……”赵玉容心中别提有多开心,挖苦讽刺道,“不是左丞相的亲生女儿?” “闭嘴!”张明茗这次真的暴怒,她竟然看穿了…… “李夫人这么生气,难道我猜对了?”赵玉容今日可真真开心,看到张明茗这幅苟延残喘的模样,真是让人爽翻天! “不是这样的!不是!”李芷馨瞬间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本来她就是想暗示张明茗在水中做些手脚,谁知道这个李芷歌竟然好像知道一切似的,把自己给硬生生搭了进去。还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啊,贱人! “肯定是这水有问题!”李芷馨知道情况不妙急忙找借口。 “这水是谁端上来的?”张明茗自然也要找台阶下。 “回夫人,是老奴。”冯嬷嬷匆忙跪倒在地,一副惶恐的模样。 “你是不是在这水里放了什么?”张明茗心中那个恨啊! “夫人冤枉啊,老奴没有!”冯嬷嬷急忙否认,先撇清了关系再说。 张明茗嘴角狠狠地抽了抽,这个笨女人,根本看不懂现在的情形,分不清轻重缓急。 众人一时间议论纷纷,异样的眼光看着李芷馨和张明茗,而一旁的李毅岩整张脸都绿了。 一旁的老妈子眼珠子一转,急忙跪倒在地:“回夫人,老奴刚才看到冯嬷嬷直接从厨房出来没有洗手便取了水,估计这水中是不小心沾了油。” 火烧眉毛的张明茗这下才放下心中的大石,总算是有个聪明人站出来了,这帮子蠢蛋! 瞥了眼跪倒在地之人:“冯嬷嬷,是这样吗?” “是是是”冯嬷嬷急忙答道,总之主上让她怎么说就是什么。 “拖出去,十五板子。”张明茗一副当家主母发威的风范。 冯嬷嬷被拖了出去,没有说话,只是不经意地看了眼一旁看戏的李芷歌,当下脸色变雪白了。 张明茗看到众人嘀嘀咕咕的模样,吩咐道:“把水撤了!再打一盆清水上来,若是在出现什么纰漏,就再加十五板子!” “是!”一旁的老妈子应声而去,步履匆匆。 “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史夫人你今天的话可还真是多啊!”张明茗毫不示弱地朝赵玉容叫嚣道,这里可是左相府还轮不到她这个右相夫人在这里撒野! “我只不过是太吃惊了,谁叫令千金和左丞相的血不融呢?”赵玉容笑着掩饰道,怀恨地眸子扫过一副雍容华贵模样的张明茗。 再次端上来一盆清水,张明茗不怀好意地朝李芷歌笑了笑,“现在可以放心滴血认亲了。” 李芷歌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凝着张明茗那虚伪的笑,冷得刺骨绝寒。 055 真假之辩三宸王驾到 张明茗很识相地朝李毅岩道,“那就老爷先来吧!” 李毅岩再次刺破了手指,滴出了一滴鲜血到盆里。 李芷歌也没有再说什么,刺破了手指,也滴了滴血在盆中…… 张明茗瞅着那两滴血,心里别提有多痛快了,这下子她终于可以如愿了。 就在她准备喊人将李芷歌拿下的时候,看热闹的宾客们纷纷激动道:“融了!融了!融了……” 张明茗揉了揉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前方那两滴交融在一起的鲜血,整个世界都似乎坍塌在了眼前,这怎么可能? 李芷馨握着粉色帕子的双手简直就能撕裂了那可怜的帕子,贱人,贱人,贱人! “真是恭喜李大小姐!”赵玉容嘴角含笑,一个乡下丫头爬到了张明茗生的那个小蹄子的头上,真是大快人心啊,想想都觉得解气!以后这左相府只怕是再也不能和他们右相府相提并论了。 恭贺声不绝于耳之时,一旁嫉恨地要发狂的张明茗恶毒得使了个眼色给刚才端水过来的老妈子。 “老奴有罪,请夫人开恩!这个水盆是后院洗衣用的,只怕残留着洗衣物的白矾……”老妈子低着头承认错误,“水里加了白矾可以溶解任何东西,还请夫人饶命啊!” 众人纷纷以惊,真是不得不佩服张明茗的手段,不断狠辣而且还能无中生有。 “来人啊,拖出去,三十大板!”张明茗一副义正言辞的模样,“把水撤了,再上!”哼!就算你是真的又怎么样,我照样有一千个法子可以让你变成假的。 “不必了!”李芷歌阻止道,莲步轻移至张明茗身侧,冷声笑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夫人这是明摆着不让我进李家的门,有些事情不必做得这么明显,我们都懂。” 张明茗气得干瞪眼,虽然今天的做法的确不太光明正大但是只要能达成目的做什么都行!她绝对不会允许这个乡下来的女人占据了她女儿左相府嫡女的地位,绝对! “我有人证,他可以证明我说的话句句属实。”李芷歌扬起高傲的头颅,望着前方大门,算算时间应该早就到了。 只是过了半天还是没有人来作证。 众人再次议论起来。 “哼!你这骗人的把戏还真是一套一套的,人证,你骗谁呢?”张明茗满眼的精明算计,如今算是计谋得逞了,赶紧滚蛋吧!“今天看在老爷寿辰的份上,就放你一马。若是再再这里胡言乱语,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李芷歌心头猛然咯噔了一下,突然一种不祥的预感袭来,好像是被什么狠狠地捅了一刀,难道是出什么事了? 果然吴山急匆匆地赶来,面色难看,忐忑不安。 “人呢?”李芷歌按捺住心头安,镇静问道。 “一大清早就被不知道什么人用马车接走了,我顺着马车的轨迹最后发现,马车坠崖了……”吴山的声音不大但是语气却是极其的沮丧,只怕这件事情另有隐情。 “你们少在这里做戏了,赶紧离开,否则我可叫人来赶你们走了!”张明茗语气更是凌厉,一刻都不想他们待在这里坏她的好事。 “一定是你派的人!你这个毒妇!”吴山瞧见了张明茗那张恶心的嘴脸,怒斥道。 周围众人纷纷鄙夷地看着张明茗,从今日看来她的确不是什么好人。 “来人啊,把这两个人带去顺天府尹大牢关起来!”张明茗索性破罐子破摔,管你们怎么想,只要事情过了她还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而他们,哼哼,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是!”一众侍卫上前欲擒住李芷歌与吴山两人。 突然一道充满磁性的声音从前方传来,“本王可以作证!”那声音寒冷刺骨,霸气逼人,仿佛是有千军万马从头顶越过,竟然不得不让人胆寒。 待到众人看清楚来人,只见轩辕佑宸已在众人前驻足而立,此刻的他披着一袭雪白色斗篷,白玉冠优雅地将乌黑的长发竖起,似乎是漫不经心地站在那里,身材极是高大。如雕凿般的俊美面孔敛去了晨起时的温柔如玉,取而代之的是冷锐的剑眉,一双细长凤眸微阖,透出一丝锋锐的寒气。 那双凤眸眼瞳就宛如上好的冰玉,墨色中透出流光溢彩的璀璨,凭空添了一丝魅惑。他周身弥漫着一股冰寒气息,唇角微微挑起的一丝嘲弄的冷冽笑意,他变得不在是他…… “参见宸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众人惶恐,竟然在此见到了战功卓著的宸王。而场上只有两个人依旧站着,一是吴山,他错愕的神情一直盯着此刻意气风发的轩辕佑宸,第二个便是李芷歌,她清丽绝俗的容颜之上没有太多的表情,只是怔怔地望着此刻英姿勃发的男子,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神秘男子,没想他竟然是,轩辕王室中人。 轩辕佑宸淡淡地凝望着李芷歌,她的眼瞳是黑色,很纯粹的漆黑,深不见底的黑,好似随时能将他的心吸附进去。 突然,她的眼眸流转着几丝悲伤和寂寥,很意外的,他竟觉得心头处一缩,有些莫名地痛。 “大胆,见到宸王殿下还不跪下!”一旁侍卫威严吼道。 吴山回过神来望了望一旁的李芷歌,她平静地慢慢屈膝跪下,清眸承载地更多的竟然是仇恨…… “说你呢!”一旁的侍卫不耐烦地朝着吴山喝道。 吴山闷哼了一声,极不甘心地跪在了地上,不知道为什么从他见到这个男人的第一眼起就觉得他不简单,如今看来他当初的感觉是正确的。 越过黑漆漆的一片人头,只见轩辕佑宸悠闲自得地坐在紫檀木大椅上品茗着清茶,全然没有关心这里的情形,好一个出尘离世的轩辕佑铭。“都起来吧!”轩辕佑宸扫过众人道。 “谢殿下!”众人纷纷起身,真是没有想到只是区区一场寿宴竟然请来了铭王与宸王这两尊大佛,真是难得啊! “李夫人,你刚才不是怀疑这位姑娘不是李丞相的亲生女儿吗?”轩辕佑宸犀利深邃的凤眸带着一股令人无法抗拒的诱惑,他伟岸的身躯映射在李芷馨的水眸之中竟然有那么几分的神魂颠倒,这就是她钟情的男子,她心心念念要嫁的那位宸王殿下。 056 以退为进 “……”张明茗没有说,也不敢说话。这宸王的气场太强以至于她都不敢放肆,他的眼神中藏着一股嗜血的杀意,就像是要把她给剁了,她心里不免悚然。 “本王可以为她作证,她就是李丞相与原配夫人所生之嫡女。”轩辕佑宸一言九鼎,硬生生地将张明茗那些信口雌黄颠倒是非黑白的话堵在了肚子里。 他是谁?他可是堂堂轩辕王朝的战神,指挥着千军万马,掌握着生杀大权,整个轩辕王朝哪怕是皇上都得给他几分面子,她区区一个将军府的嫡女,丞相夫人如何能质疑反驳?硬生生地气得整张脸都绿了。 李芷馨这才从刚才的痴迷之中醒过来,虽然自己一直幻想着的白马王子就近在眼前可是他竟然一门心思就帮着那个贱人进府,这怎么可以,贱人!满是恨意的水眸竟然有些失控地瞪着此刻一直沉默着的李芷歌。 李毅岩突然意识到李芷歌的厉害,她不但得到了南宫让的帮助还有清风画阁耿毅瑾的协助,如今就连战功赫赫的宸王都为她出头,真真是不简单啊! 只是如今是骑虎难下,既然一开始就不打算认她那么现在就更不能半途而废,让她进了府只怕后患无穷。 “宸王殿下怎会知道她是本相的女儿?”李毅岩这次是铁了心不让李芷歌进门,自然是要大胆提出质疑的。 李芷歌的心头一阵冰寒,好一个有情有义的爹啊! 当初娘怎么会看上你呢! 寒眸扫过此刻一副道貌岸然的李毅岩,这神色让人如同置身寒冬腊月里。 “李丞相是不相信本王了?”轩辕佑宸深邃的凤眸带着几丝戏谑,嘴角荡起一抹肃杀的冷笑,让在场的众人纷纷一阵胆战心惊。 李毅岩深吸了口气,鼓足了勇气道:“宸王言重了!只是此事关系到李家血脉,下官不得不问清楚。” “几日前本王与一心大师闲聊,得知了此事。一心大师乃李姑娘师叔,自然是不会认错。”轩辕佑宸淡然自信道。 “既然如此,本相要与一心大师当面对质。”李毅岩抓住了空缺自然是不肯放过。不过是听说而已,不足为信。 “这么说来,李丞相还是不相信本王?”轩辕佑宸犀利是寒眸半眯,凝着此刻一副四不相信的李毅岩,心中不免气结,真是没有想到这个世间竟然还有这种父亲,真是可悲! “下官不敢!”李毅岩没有服软,虚与委蛇道。 “老爷说得是,既然一心大师可做人证,为何不前来说明?”张明茗顺势质疑道,既然老爷都跳出来了她还何必藏着掖着,今日就算是死也不会让那个贱蹄子进了这李家的门。 “你这个毒妇派人害死了一心大师,竟然还在这里惺惺作态,真是让人恶心!”吴山怒气冲天地指着张明茗怒喝道。 “放肆!哪儿来的小子在这里大放厥词?”张明茗这次是真怒了,指使着侍卫将吴山拿下。 李芷歌一声冷笑,甚是凄凉! 周围众人纷纷为李芷歌惋惜,如此佳人却竟然遭到这种父亲与继母,实在是不幸啊! 轩辕佑宸的凤眸藏着几丝悲凉,轩眉微皱,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有那么几丝的落寞和心痛。 “罢了罢了,吴山我们还是回去吧!”李芷歌语出惊人,似乎已经放弃了认亲这条路。 “不行……”吴山不甘心地说道,“你废了这么多功夫,怎么能轻言放弃呢?” “既然人家不肯认,我又何必自找没趣呢!走吧!”李芷歌潇洒地走在了前头,看样子是真的放弃了。 轩辕佑宸轩眉紧皱,如同黑曜石般的深眸紧盯着此刻风华绝代的女子,挡在她的跟前,“你就这样放弃了?”这不像是她的作风。 “不放弃又能怎样?你没有看到他们是铁了心不认我吗?”李芷歌抬起那双如同浩淼碧波的醉人瞳眸,一声轻笑,“反正我本就不想来着帝都认亲的,如今甚好!” 她略显失落的惆怅让轩辕佑宸的心头一颤,怒气渐渐上涌,半眯着黑眸凝着此刻得逞的李毅岩夫妇。 众人望见李芷歌离去的没落背影纷纷表示惋惜,同情的同时更是对李毅岩夫妇的几分不屑与看清。 “连自己亲生女儿都不认的人,简直就是禽兽!”在场众人语出惊人,气得李毅岩夫妇气得快炸了。 人人都开始指责起李毅岩夫妇。 “对了,外祖母说了,要不是看在李家无后的份上才不会让我们前来认亲为李家继承香火,既然你们不承认那就让李家绝了后吧!”李芷歌临行前冷漠了丢下了一句话,全然不在意。 那转身离开的背影,便是一道迷人的风景! “继承香火,就你?”张明茗只觉得可笑,脱口而出,只不过是个毛还没张全的乡下丫头而已。别说是她的馨儿,就连那几房小妾生的丫头都比她强百倍千倍。 发丝清扬,回眸间,李芷歌花一样的颜,水一样的眸,低眉浅笑如天山顶端兀自飘落的雪一般清雅难言,更是不知迷醉了多少人的眼。 “哼!你那只耳朵听到我说自己了?”李芷歌云淡风轻地模样让李芷馨恨不得将她那张倾国倾城的脸给毁了,她那回眸一笑的风姿简直如仙如梦。 李毅岩似乎想到了什么,面色难看的同时,利眸竟然带着几丝的希冀。 “当年娘亲产下的是一对龙凤双生子,我说的自然是我的哥哥,李致远。”李芷歌狡黠的清眸带着几丝笑意,再看到张明茗那张比屎还臭的脸时,踏着碎步悠闲地离开了。 李毅岩听闻整个人都振奋起来,这么多年来他一直觉得愧对列祖列宗没有为李家生下一个男丁,现在他才想起来当日那个襁褓中的男婴,他是咱们李家的希望啊! “慢着!”李毅岩突然叫道,“你真是我女儿?” 张明茗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变得凝固了,脑袋轰得一声被炸得稀巴烂。 李芷歌一声轻嗤,“天知道吧!”抬眸望着艳阳高照却只觉得这个地方阴森的恐怖。 “芷歌……”李毅岩轻呼了一声,似乎是在自言自语。“爹相信你,你就是爹的乖女儿……” 李芷歌抬起的步子一顿,红唇微扬,就知道你会服软。 断子绝孙,你可不敢! “从今以后,你就是我李家的嫡女,左相府的大小姐!”李毅岩大声宣布道,一改刚才死不承认的无赖模样。 李芷馨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只觉得整个人一阵天旋地转,身体一空,猛然向后栽去。 “扶夫人和二小姐下去休息!”李毅岩不爽的语气让气得快死的张明茗双目一瞪,那一句“二小姐”更是想千万根针扎着她,喉咙一阵腥甜,猛然喷出一口鲜血,倒在了地上。 “寿宴开始!请各位贵宾内堂用膳!” 057 异想天开 众人看完热闹也是饿了,纷纷入席。 “两位王爷请!”李毅岩一副卑躬屈膝的模样,点头哈腰着邀请轩辕佑宸和轩辕佑铭入席。 轩辕佑宸不放心地望了眼站在一旁没有动作的李芷歌,跟着轩辕佑铭也入了内堂宴席。 “女儿,你也进去吧!”李毅岩一副慈爱的模样。 “我还有事!”李芷歌没有忘记刚才他是如何的铁石心肠将她拒之门外,刚给她吃了个拳头现在就想用颗糖哄,当我是三岁小孩子!急匆匆地跨出了大门,总是觉得整件事情有些不对劲。 “吴山,快带我去一心大师坠崖的地方。”李芷歌心头凌乱如麻,师叔,你千万不要有事! 吴山驾着马车,一路狂奔,最终停在了一处悬崖旁。四周寸草不生,甚是凄凉。 李芷歌下了马车,查勘了下马车车轮印迹,水眸微眯,望向一侧的悬崖,万丈千尺,崖底一片茫茫白雾,深不见底。 “我们下去看看!”李芷歌提议道。这马车有些蹊跷,凭师叔的功夫怎么可能会受制于人? 悬崖底部是一片荒凉的废墟,杂草重生,淤泥遍地。 “师叔?师叔?无缘师叔?”李芷歌卯足了劲在这荒郊野外呼喊,脚下深一步浅一步地挪动着。 “这样找恐怕不是办法。”吴山抬头眯起眼看着这一望无际的荒地,这样只怕猴年马月也找不到人。 “不用找了!”突然一声粗狂的男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一群蒙面人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 “你们是什么人?”吴山第一反应便挡在了李芷歌的跟前,警惕地望着前方这二十几个五大三粗的大汉,他们虽然蒙着面但是辨识度还是挺高的,不像训练有素的侍卫反倒像是黑道中人。 “取你们性命的人。” “谁派你们来的?”李芷歌清眸泛着一股嗜血的红光,早就料到这件事情不简单。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我们只认钱不认人!”前方敌人渐渐逼近,朝着李芷歌和吴山而去,招招致命,剑剑狠毒。 李芷歌与吴山空手还击,瞬间打成了一片。 李府。 铭王与宸王落座于主桌上位,两人相邻,喝着上等的好酒,陈年花雕。 轩辕佑铭亲自执起酒壶替轩辕佑宸斟了一杯酒,随即自己斟满了一杯,优雅地执起酒杯,温润而笑道:“二弟,三年不见,甚是想念。为兄敬你一杯!” 轩辕佑宸面色冷肃握起酒杯,一饮而尽,似乎有些心绪不宁。 “二弟,你这是怎么了?”轩辕佑铭观人于微,自然是觉察到了什么,“大哥看你似乎有心事。” 轩辕佑宸淡笑了笑,云淡风轻,执起酒杯潇洒道:“军中一些烦心事而已。” “既然已不在军中就该放下这些琐事,来,大哥再敬你一杯,恭喜你凯旋归朝。”轩辕佑铭明眸清澈,清风含笑,就如同仙人般洒脱超群。 “我倒宁愿身在军中。”轩辕佑宸独自斟酒,黑眸带着几丝苍凉与感慨,“还是大哥你最明智,远离朝政,远离战争,逍遥出世。” “如今这种情形,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轩辕佑铭无奈道,“我性子本就喜静,可偏偏生在皇家这是非之地,如今这般也算是最好的选择了。” “大哥,你想得太简单了。”轩辕佑宸嘴角一勾,“他们不会轻易放了你的。” “为何?”轩辕佑铭似乎颇为意外。 “自从你出生的那一天起,你生是轩辕王室的人,死是轩辕王室的鬼。你是永远也逃不掉的!”轩辕佑宸似乎有些醉了,言语也有些不清晰,只是那双黑眸中折射出来的不快与忧伤却更浓。 “二弟!二弟……”轩辕佑铭推了推趴在桌上不动的轩辕佑宸,眸中带着几丝焦虑,“来人啊,快扶宸王下去休息!” 百福苑厢房内轩辕佑宸深邃的黑眸扫过打扫整洁素雅的卧室,飞快地起身,破窗而出。 馨苑。 李芷馨的贴身丫鬟碧儿兴冲冲地地朝着李芷馨的卧室走去,瞧见李芷馨那一副精神萎靡的模样,不免有些担忧,从未见过小姐如此模样,小心谨慎地关上房门,“小姐,有一件喜事要告诉你。” 李芷馨闷哼了一声,没有理睬碧儿,今天可是个倒霉日子,她这个高高在上的相府大小姐竟然沦为了继室所出的二小姐,那简直就是从天上狠狠地摔到了地上,就连疼她都不能喊! “小姐,宸王喝醉了,就在百福苑小憩呢!”碧儿略带兴奋的声音让李芷馨眸中一亮。 “真的?”李芷馨涣散的神色瞬间多了几分不一样的神采,凝着菱花镜中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女子,嘴角微翘,绽放出如同百花吐艳般的笑容,随手拿起象牙梳摆弄着一头青丝。 不就是一个小小的嫡女身份嘛,她才不稀罕呢!要是能攀上宸王这根高枝那才是本事,宸王战功赫赫,名扬天下,再加上当今皇上没有皇子,不久的将来极有可能登上帝位,那么,到时候她可就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李芷馨手中的象牙梳微微紧了紧,一丝邪魅的冷笑浮上嘴角,到时候就让李芷歌那个贱人,死无葬身之地! “碧儿,去百福苑。”李芷馨打定了主意就绝不反悔,今天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再加上宸王醉酒,还真是天时地利人和啊! 她就不信,就凭她的美貌俘获不了宸王的心! 058 死得不值 宴席之上,铭王悠闲地握着琉璃杯,凝着杯中浊酒,略有深意,似有所思。 “王爷,宸王殿下不见了。”侍卫悄悄附耳汇报道,他们明明守在大门口,不过以宸王的身手要瞒过他们太容易了。 铭王眸中带着几丝了然,握着手中的酒杯淡然道:“切莫申张!继续守好你的门就行了。”他们虽然不是亲兄弟但是感情颇深,宸王的酒量他自是清楚,既然有事那就走吧! “可是……”侍卫并不明白其用意。 “还不明白吗?”铭王有些不悦道。 “是!”侍卫复命而去,没有再多说什么。 铭王执起酒杯,一饮而尽,二弟啊你做事老是让大哥给你善后,也不知道你到什么时候才能够处事周全些。 李芷馨与碧儿在百福苑外站了一会儿,双方交换了眼神,随即分开行动。 碧儿笑盈盈地走上前,娇羞地对着门口两位侍卫道:“侍卫大哥,辛苦了!不如就去前厅喝杯酒吧!” 侍卫纹丝不动,并没有被打动。 碧儿见这招不奏效,拿起手中的一个绿玉瓶朝着前方晃了晃,两名侍卫不明所以地看了她一眼,继续站岗,心无旁骛,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眼前一黑就倒在了地上。 “小姐!”碧儿得意地朝着藏在树丛后的李芷馨叫了一声。 李芷馨的心跳极快,只要一想到马上就能和她朝思暮想的梦中情人在一起,整个人都激动地飞上了天。 蹑手蹑脚地进了房门,只见一人躺在床上,背部朝外,身材高大伟岸,均匀的呼吸声简直快把她的心给叫唤出来了。 一步步地靠近着前方男子,李芷馨的脸上带着兴奋与惧怕,但是为了她心中的梦她不得不勇敢些,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今天她就要飞上枝头变凤凰,就让那个乡下来的村姑去当什么狗屁大小姐好了,本小姐还不稀罕! 李芷馨临近床头,按捺住那几乎要跳出口的心脏,深吸了口气,缓缓地解下系在腰间的衣带,顺势便脱下了金粉色的漂亮外衣,只要生米煮成熟饭,她就能得到想要的一切! 突然,床上男子直起身来,淡漠的黑眸带着几丝不屑的冷笑,温颜冷声道:“二小姐,这是做什么?” 李芷馨猛然一惊,这才发现躺在床上的竟然是铭王,而此刻自己却是衣衫不整,惊叫了一声,而在屋外把风的碧儿躲在屋外咯咯直笑。 “你……”李芷馨不知道该说什么,羞愧难当,脸色素白,脑袋飞快地转着,抓起地上的衣衫就往门口跑。 “站住!”铭王突然厉声喝道,“你这幅模样出去,是想诬陷本王欺负了你吗?”虽然他很少发怒但是今日这个女子的所作所为却让他深恶痛绝,使这样下三滥的连环计未免也太卑鄙了点。 “不是!”李芷馨再次一惊,竟然两次意图都被他拆穿了,整个人倒在地上喘着粗气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不是那就最好!”轩辕佑铭温润的脸上带着几丝冰冷,“那就待在这里,哪儿都别去,等到寿宴结束。”昂然离去的轩辕佑铭并未往日的儒雅之气反而多了几分讥讽与轻视,留下悔恨不已的李芷馨,哭倒在床榻边。 “小姐,小姐……”碧儿瞧见离开之人竟然是铭王,急忙跑进来。 “碧儿……”李芷馨这才发现自己是多少的愚蠢,怪不得母亲常说投怀送抱的女人是这个世间最轻贱的,对男人来说女人是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她,李芷馨,这就叫做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悔啊! 荒无人烟的野外,一阵阵刀枪猛烈撞击的声音响彻在凉薄的秋日上空,李芷歌与吴山和那些个蒙面人已经纠缠了近大半个时辰,但是双方却是不相上下,你来我往,平分秋色。 李芷歌横扫过右腿,踢翻了一个蒙面人,“吴山,走!”这些人一看上去就不是什么善类,这么跟他们混战在一起必定是有所图,所以他们得赶紧抽身离开。 “恩!”吴山自然也明白,看他们虽然招招狠毒但是却没有伤害自己分毫,就凭着他们人多势众加上兵刃在手,如何也不可能制服不了他们,这后面必定有阴谋。 两人相视点头,朝着后方荒野退去。 “别追了!”带头蒙面人精明地小眼睛贼溜溜地盯着前方逃跑的李芷歌和吴山,“咱们的任务很快就能完成了。” “大哥!干嘛放他们走啊,直接一刀宰了他们不就完了吗?”身后一身材魁梧的男子嘟囔道。 “你懂个屁!”带头蒙面人啐了一句。 李芷歌与吴山一路飞奔却不想脚下一软,两人同时陷入了泥潭之中,污泥已然没到了膝盖。 吴山不免一阵奋力挣扎,可是越是挣扎就越陷得深,不一会儿淤泥便已经没入了腰际,整个人就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完全不受控制。 “别挣扎,是沼泽。”李芷歌环视四周这才明白,原来那些蒙面人是故意放他们进入这沼泽地中,摆明是想毁尸灭迹。难道,师叔他…… 李芷歌眉头紧皱,趁着刚才马车奔驰的空档上他匆匆换了套男装,行动起来轻便利落许多,只是即使在轻便的衣衫穿在身上也阻止不了沼泽地的吃人本事。这荒郊野外的就算是周围有人也不过是来送死。 快速扫视,四周除了杂草空无一物,而身体却完全不由自主地往下沉,眼看着已经没到了胸口,再这样下去只怕必死无疑。 “母亲,怎么办?”吴山一时慌了神,这沼泽简直比刀枪剑棍更可怕。 李芷歌绣眉紧皱,伸手踩了两根较粗的枯草杆子,“把这个咬在嘴里,等到沉下去了还能呼吸。”人一旦入了沼泽地只怕生还的机会极其渺茫,先拿着这个多撑一会儿吧! 吴山有些诧异地望着那两根枯草杆子,只怕他们这次真的是有去无回了,接过李芷歌手中的杆子,黑眸中却没有一丝恐惧反而是多了几丝欣慰,“不用怕!就算要死,我也会陪着你!” 李芷歌微微有些诧异,就连死都能这么从容,但是这么死未免也太不值了吧?扯开嗓子大声呼救道:“救命啊!来人啊!” 吴山一惊,随即也不甘心地大声呼救。 059 沼泽之困 突然一个黑影蒙面人的眼前闪过,定睛一看,一女子身形的黑衣人神不知鬼不觉落在了他们跟前,手中一把长剑闪着寒芒,眼神更是阴森,让人看了好似地狱罗刹般,浑身一个哆嗦。 “赶快救他们出来!”黑衣女子冷言命令道,手中的长剑在午后的阳光下显得格外的明晃晃。 “你谁啊?”一人冲动地向前喝道,一副我不服去的模样。 “唰”地一阵鲜血划过长空,刚才那蒙面人眉心汩汩地流着鲜血,双目瞪得老大,嘴角带着不屑。 “要是他们死了,你们一个也别想跑!”黑衣女子冰冷的瞳眸带着无尽的杀意,冰冷地就好似从死人堆里爬出来似的,让人浑身不自觉地起鸡皮疙瘩。 “救救,我们救!”带头黑衣人自然是看明白了,急忙带着众人前去救援。 此刻的李芷歌与吴山还只剩颈脖和脑袋没有没入泥潭,眼看着刚才那一些人跑了过来,不免有些诧异,他们这不是纯粹找死吗? 李芷歌犀利尖锐的眸光不自觉地停留在了他们身后的黑衣女子身上,她是…… “把手给我!”蒙面人也顾不得什么了伸着手就想救人。 还不等吴山和李芷歌伸手有几个身手差的就已经一头栽进了泥潭中,就连尸体都看不到。其他人有些慌了,这沼泽地可是出了名的邪门,吃人不吐骨头,但凡掉进去就别想活着出来。 “抓住这个!”一人从远处搬过来一根枯树枝,十几个人七手八脚地扶着根部,使出吃奶的劲儿向后拔去。 李芷歌和吴山对视了一眼,纷纷将手握在了树枝上,但是任凭那十几个蒙面人如何拉扯他们都没有从泥潭中被拉起,反而那些个另一头的黑衣人如同枯叶般被一股反作用力拉入了泥潭之中,纷纷援救挣扎却最终死无葬身之地。 “兄弟!兄弟……”带头蒙面人神色惊慌,看着自己的兄弟一个个死去,自己也快没有生还的希望了,“怎么会这样……”最终也被沼泽吞噬了。 黑衣女子眼看着李芷歌即将没入泥潭,手中扯过一枚火流星,红色的烟火在空中发出巨大的响声,震耳欲聋。 “她是谁?”吴山警戒地望着不远处那个一身黑衣的女子,这荒郊野外突然间冒出来这么个女人,未免也太奇怪了吧? 李芷歌没有说话,迷人的清眸轻阖了一下,清风拂过,簌簌的声音从耳畔传来,“有人来了!” 风吹草底,不知从何处转出一个高大的人影,一股淡淡的龙筵香传来。午后阳光的照射下,轩辕佑宸英俊无匹五官仿佛是用大理石雕刻出来,棱角分明的线条,锐利深邃的目光,竟不自觉得给人一种压迫感! 幽暗深邃的冰眸如深潭,更是显得狂野不拘,冷酷清华。?虽着一身素净白衣,却掩不住他卓尔不群的英姿,天生一副君临天下王者气势。 李芷歌不免暗暗有些懊悔,当初她怎么就没想到呢?可恶! 轩辕佑宸的身后还跟着十几个黑衣人,李芷歌认得出他们就是当初在一心禅院门口挡道的黑衣人。 黑衣女子看到轩辕佑宸,黑眸暗藏兴奋,匆忙跪地道:“主上,泥潭太深,属下无法将他们救出。” 轩辕佑宸凝着李芷歌那一副满身泥泞的狼狈模样,但是那一双如同上等冰玉般的水眸却满是倔強,没有一丝的屈服,一脸认真地抬头望着他们这一群不速之客。 “惊羽,你做得很好。”轩辕佑宸深邃的黑眸未从李芷歌的身上移开,半眯起眼,嘴角噙着一抹不易觉察的笑。 惊羽不免一怔,她没能保护好李芷歌,主上反而还夸赞自己,“谢主上!” 污泥已然没过了两人的颈脖,吴山没有说话,一脸的从容赴死。李芷歌也没有说话,倔強地转过头去,不理会站在她跟前的轩辕佑宸一行人,开口求救轩辕王室的人,绝不可能! 轩辕佑宸深眸掠过几丝落寞与冰凉,随即运功飞身,如同翱翔在天际的鹰隼般飞速抓住李芷歌早已没入污泥中的肩膀,手掌运足的功力充满了吸附力,深吸一口气,使劲往上一提,略为轻松地将李芷歌给脱离了沼泽地,整个人悬在了空中。 李芷歌的清眸闪过几丝惊异,她记得当初有士兵误入沼泽地,上级军官曾经试图用力扛千斤的吊臂也没有救出他们,而这个男人却能轻而易举地将自己救出,简直就是匪夷所思。思顿之下,清冷的眸光扫过一旁仅仅剩下半个脑袋露出外面的吴山,整个人向下一扑,抓着吴山的肩膀拼命往上拖…… 轩辕佑宸整个人只觉得一沉,功力更是增加至了十层,微微倾斜下身躯,拖着李芷歌以及吴山就在半空中停滞了一段时间,看样子是有些吃力。 四周的黑衣人面色惶恐,这沼泽地中救人,不仅仅是要承受被救人的重量而且还有强大的反作用力,就算是武林高手只怕也很难成功脱身更何况还是救人,而且还是两人。 吴山见状不由大呼了一声,滴滴答答的烂泥从身上落下,黝黑的肌肤涨得通红,“快放开我!” 李芷歌虽然明知危险,可是双手却始终未放,就算是死也一起死! 轩辕佑宸呼吸微带窘迫,细密的汗珠缓缓地沁出,手心的力量有增无减,握拳的双手带着几分颤抖,如冰潭般幽深的黑眸微微一眯,双手一滞,身下的两人便如同枯叶般被劲风卷到了一侧的岸上。 “主上!” 与此同时,轩辕佑宸整个人失去了重心,飞快地往下坠落,眼看着已经逼近了沼泽地的污泥…… 李芷歌的瞳眸闪过几丝吃惊,张了张嘴,却始终没有出声。眼前的轩辕佑宸就像是一只折翼的蝴蝶,一路坠落,粉化成泥…… ------题外话------ 男主是我喜欢的类型,你们呢亲? 060 双勾刺青 轩辕佑宸双脚微踏,蜻蜓点水般落在了沼泽地的湖面上,如同湖面泛舟般悠闲自得,众人瞬间松了一口气,等待着他们的主上安全回到岸边。 李芷歌的心瞬间从嗓子眼稳稳地落到了胸口,环视四周浩淼接连的沼泽地,心底若有所失,急忙踉跄地爬起身来,“师叔……” 匆忙的寻找中,一人白衣飘萧,飞身挡在了李芷歌的跟前,他若星辰般璀璨的黑眸带着几丝莫名的冷意,磁性的声音带着几丝愠怒,“他们既然在此设了局,定然是安排好了一切,还会等着你找到人吗?” 李芷歌微微一怔,瞬间冷静了下来,他说的没错。 回眸,扫过一旁惨死在黑衣女子手下的蒙面人,利索地用脚尖轻踢起散落在地上的长剑,熟练地挑开了男子蒙在脸上的黑巾,那是一张再平常不过的脸,下巴略尖,两颊颚骨微高,脸色偏黑,头发唯有枯黄之色。 剑尖再次顺着胸口挑破了男子身上的衣物,瘦骨嶙嶙的身躯之上包着一层黝黑的皮肤,看上去向是营养不良,那男子右侧肩膀上有一个明显的刺青,纹身较为简单,一个朝向左右两侧的双勾,勾型若齿,多处凹凸,左右不一致。 “这个纹身……”站在一旁的吴山有些吃惊,似乎知道些什么,眸中甚是无措和不解。 “是什么?”李芷歌仔细地研究着纹身的纹理刻画,似乎不像一般的普通刺青,它的针脚更为细腻严谨,色彩均匀深浅一致,形象逼真,看来是大家所为,但是她并不知晓这纹身的来历。 “是西域蒙族的图腾。”吴山很肯定地回答道,这个图腾他就算是变成鬼也认得!吴山的眸中满是狠绝与痛苦,一段深藏心底的仇恨渐渐地在脑海中回旋。 轩辕佑宸的瞳眸带着几丝怀疑,扫过此刻面色难看的吴山,保持沉默。回过神来望着此刻倒在地上的尸首,那颜色鲜艳的刺青引人注目,西域的人…… 李芷歌手中的长剑没有停歇,刺中了尸体脾脏处,黑紫色的脓血从体内汩汩流出,没入躺着的荒地上,枯黄的败草瞬间变成黑焦色缩成一团,看似极毒。 将剑身至鼻尖轻嗅,李芷歌红唇微启:“见血封喉!”她记得那日在一心禅院那几个杀手也是用此毒。 看来是同一群人! 暮色四合,天色昏暗,李芷歌踏进了李府的朱木大门。门口的侍卫分外的恭敬,管家李福也是匆忙赶来迎接,看样子她这个大小姐还是挺受人待见的。 未到厅内就瞧见张明茗穿着端庄地迎了上来,嘴角笑得极其妩媚,上下打量着有些狼狈 的李芷歌,热情道:“大小姐怎么如此狼狈,来人啊,快准备沐浴更衣。” 李芷歌的嘴角划过几丝轻笑,不知道这又是演的哪出好戏。 “大小姐,这边走!”几个丫鬟带着路,甚是恭敬。 李芷歌没有说话,一直保持沉默,按理说张明茗不吃了她才怪。 氤氲的帐幔,旖旎的春光,温热的水顺着雪肌缓缓落下,漂浮在水中的鲜花散发着醉人的香味。 “大小姐,您的晚膳!”沐浴更衣完毕,丫鬟恭敬地递上食盒,看不出异样。 李芷歌清眸扫过眼前的膳食,三菜一汤,荤素搭配,营养均衡,看上去不赖!拿起筷子便大快朵颐起来,管你刷什么花招,先吃饱了再对付你。 “大小姐!”管家李福恭敬地站在门口,“因为时间匆忙,您的庭院还没有收拾完全,雪苑那里暂时空着就委屈您先住上几天。等……” 李芷歌品尝着美食,没有搭理他,雪苑…… “爹呢?”反正如今这李府中她唯一能相信的就是她那个所谓的爹。虽然他不想认她但是在哥哥还没出现之前他还是会帮衬着自己的。 “近日朝中流民四起,老爷去朝中议事了,只怕今晚是回不来了。”李福恭敬回道。 流民? 李芷歌柳眉微皱,那日在城郊的确是见到不少的流民,只怕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行了,带路吧!”既然找不到撑腰的那就走一步算一步,晾她们也刷不出什么花样来。 李福带着李芷歌缓缓向着雪苑行进,此处院落较为荒凉,四处的墙壁也较陈旧,看来不是什么好地方,远远地就连亮着的路灯都像没了力气似的格外昏暗。 “这里以前是做什么的?”李芷歌有些诧异,这么恢弘的丞相府邸怎么会有这么偏僻昏暗的地方。 “回大小姐,这里由于就近星月湖,一直是用来欣赏风景的。尤其到了冬日,红梅映雪,分外的美丽。”李福低着头默默带着路。 李芷歌冷哼了一声。 “随便安排一间客房吧!”李芷歌突然停下了脚下的步子,黑灯瞎火,人生地不熟,她可不想陷入那么被动的局面。 “大小姐……”李福有些为难,突然这么一变卦,这可怎么办是好。 “怎么,不行?”李芷歌微微一挑眉,故作恼怒,“那就睡你房里。” “大小姐,你这不是说笑话吗?”李福的额头上冒出了一层冷汗,“那就睡客房好了。” 李芷歌回首望了望那方昏暗的院落,狐狸给鸡拜年,没安好心!想整我,也不看看我是谁,未免想得太美了些! 安顿妥当,李芷歌平躺在床榻上,望着头顶的帐幔回忆白天所发生的一切。 他,竟然就是宸王! 究竟是谁带走了无缘师叔? 这一切和西域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会出现双勾刺青? 突然,窗前闪过一个黑影,一眨眼就消失不见了。 “谁?”李芷歌警觉地直起了身,屋外有人! ------题外话------ 家里装修,真忙 061 夜闯宸王府 “李小姐!”一道爽朗的男声从屋外传来,这个声音似乎有些熟悉。 李芷歌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只见耿毅瑾恭恭敬敬地站在门口,脸上带着浅笑,看似很是无害。 只不过,这家伙三更半夜的不睡觉跑来这里做什么? 警惕地打量着这个不速之客,李芷歌清丽的瞳眸闪过几丝纳闷,“你来做什么?”该还的她都已经还了,难不成他还想要讹诈? “李小姐,还有一幅画您没有归还。”耿毅瑾一副正大光明的模样,义正言辞,眸光清明,看上去就不像是偷鸡摸狗之辈。 李芷歌微微有些诧异,“白天我可是亲手把画交到了你手上的。” “李小姐,你的确还了一副画,可是还有一幅画却至今未归。”耿毅瑾似乎有些不悦,脸色微变。 李芷歌不明所以,脱口而出道:“一副什么画?” “姑娘也曾经看过的,异族美人图。”耿毅瑾似乎有些不相信李芷歌,“两幅画是同时被姑娘借走的,还请姑娘如数归还。” 李芷歌柳眉微皱,异族美人图,难道是…… “我知道了!紫霄呢?”作为人质的那个家伙不知道怎么样了。 “已经如约放了那位公子了。”耿毅瑾青衫磊落道。 “行了!明日就给你把画送来。”李芷歌心中郁结,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下又有事情可以做了。 “那就多谢李小姐了。”耿毅瑾似乎早就料到李芷歌会答应,这位李小姐的为人也是豪气不减,他甚是欣赏。 “你走吧!小心被人发现。”李芷歌好意提醒道,这三更半夜的孤男寡女见面要是碰上什么人就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耿毅瑾心头一暖,回首望了眼素颜而立的李芷歌,略点了点头,转身而去。 李芷歌关上房门,略作思忖,匆匆披上外衣,大步流星地踏出了房门。 “大小姐,大晚上的你这是去哪儿啊?”守夜的侍卫不免有些纳闷。 “回家!”李芷歌步履匆匆,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语气很是不悦,气场不俗。 “这里不就是大小姐的家吗?”侍卫疾步跟上,不解地问道。 “哎……”李芷歌长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欲言又止,弄得侍卫不知如何是好。只是一味地紧跟在身后,心头急的慌!一人匆忙退出人群去找管家,这个时候也只有管家能有这个力挽狂澜的本事了。 “大小姐,您这是怎么了?”行至门口,李福一脸的奉承表情尴尬地问道。 “我走了!”李芷歌二话没说就踏出了李府的大门,吓得李福面色惨白,这算是怎么回事吗? “大小姐……大……”急忙追上去,“这好好的,您怎么突然……”这李福偷偷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这大小姐还真是难伺候的主儿,白天还硬是要进府这晚上就要离开,这翻脸还真是比翻书还快。 “没什么!”李芷歌闷哼了一声,踏着大步头也没回。 “大小姐!”李福那个急啊!噗通一声就跪倒在李芷歌的脚边,拉扯着李芷歌的衣袖,哭丧着脸道:“您要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就说,小的一定改,马上改!”这尊大佛要是走了,老爷回来非杀了他不可。 李芷歌步子微顿,反问道:“我怎么说也算是李府的主人,你让我住在客房,这样妥当吗?” “不妥!不妥!”李福急忙答道,“那是因为时间匆忙……” “行了!”李芷歌打断了李福的解释,“既然这样,那你就把二小姐住的院子给本小姐收拾好了,明日我就住进去!” “这……”李福的额头上全是冷汗,这怎么可以…… “我可是相府嫡女,按照规矩最好的院子不该归我吗?”李芷歌反问道,“既然没功夫收拾那就只能这样了,省时省力。” “这……大小姐……”李福这下可是捅了马蜂窝了,这二小姐他可是得罪不起啊! “废话少说!”李芷歌没有给任何人说话的机会,谁只允许他们下套就不允许她反击了?你们拿住处压我,那我也为难下你们。 宸王府。 李芷歌借着月光勘察了四周地形,高门大户,红墙碧瓦,院落高悬,只有一处地势较低,容易攀爬,只是不知道这里头是做什么的。 李芷歌手中飞出一根粗绳,圈住了一侧的高墙,轻轻一跃,顺着长绳便跃进了王府。 放眼望去,尽是一片竹海,苍翠欲滴的劲竹随风摇曳,一片婆娑之声。李芷歌有些好奇地望着这片竹林,悄悄试探性地走了几步,并无异样。 心头只觉得好奇,那家伙是脑子秀逗了,弄了这么个竹林给人进府来为所欲为? 不!绝对不可能,这里肯定有问题,大大的有问题。 果不其然,脚下的物体发出一阵剧烈的抖动声,随即四面八方飞来了一阵乱箭,嗖嗖嗖得根本来不及反应。 李芷歌借着皎洁的月光,飞速地用绳子圈住了一侧的翠竹,飞身而上,暂时栖身。 乱箭狂射的很长一断时间,遍地的箭羽铺了一地,尤其是刚才他踩中的机关处,若是自己动作再慢半个拍子只怕就已经变成刺猬了。 李芷歌看到下面没有了动静便悄悄落了地,只是这次比刚才更是小心谨慎,不敢踏错一步。突然身旁那些个竹子竟然莫名其妙地移动了起来,简直就像是入了魔似的,速度越来越快,最终简直就是疯狂地旋转。而且,他们每一次看似不经地旋转却都是晦涩无措的攻击,目标都是李芷歌。 李芷歌被围困在竹海之中,小心应付着这些古怪的竹子,她就知道轩辕佑宸那家伙不会那么好找! 可恶!他分明就是故意设了这么一片容易出入的竹林,然后关门打狗,杀之而后快! 062 好色之徒 李芷歌谨慎地观察着身旁那些瞬间移形换影的竹子,稍稍后退了几步,虽然那些竹子都在自顾自的旋转着没有明显的攻击,但是直觉告诉她这里头是步步杀机,稍微一个不留神,小命就会丢在这里了。 冷不防,脚下的地面猛然震动了起来,整个竹林似乎都在疯狂地震颤,想努力保持平衡的李芷歌圈住一侧的翠竹,却不料整个地面瞬间地倾斜,只听到轰隆隆地一阵巨响,整个人便失去了重心狠狠地往不知名的何处跌落下去。 李芷歌眼前一片漆黑,但是耳畔呼呼的风声却是格外的清晰,她整个人迅速地蜷缩成一团,双臂抱头,呈自保状态。 果然,整个人彭地一声落到了地面上,随后窸窸窣窣的尘土也跟着落了一地,李芷歌只觉得脚下似乎有什么冰冷的硬物搁着,缓缓地睁开眼眸,顺着双腿这才发现周围每一隔一尺便有一根婴儿手臂粗的钢针,而她却是运气极好,双腿安全地落在三根钢针的间隙之中,奇迹般的生还了,只是右臂处稍微有些擦伤微微有些刺痛。 这样猝不及防的陷阱就算是武功再高之人只怕也难逃一死,宸王府果真不是那么好进的,她这下就算是明白了只怕也出不去了。 李芷歌抬头望了望那几丝零星射入的星光,这怕要被活埋了,可恶! 不行!一定要想办法逃出去! 艰难地站起起来,周围密密麻麻的钢针看似格外的慎人,好像长了尖利牙齿的魔鬼,随时都有可能把人生吞了。李芷歌警觉地望着四处的铜墙铁壁,试探性地敲了敲,但凡陷阱必定会有出口,要是他们自己不小心掉了进去呢? 咚咚坚实的回声让李芷歌的心有些凉,既然知道这里有陷阱谁还会跑到这里来瞎溜达,轩辕佑宸又不是傻子…… 心情无比的沮丧和挣扎,李芷歌依然还是不断地敲击着四处的墙面,哪怕只是一丁点的机会也得试一试,人生往往就是有那么一线生机等着你! 突然,整个人地面再次震动了起来,四周的墙壁上出现了无数个透着亮光的小洞,极其刺眼,随即洞口飞射出无数的火球,齐刷刷地向着李芷歌飞来…… “主上!紫霄回来了。”紫霄有些不悦地向轩辕佑宸报道,这次被耿毅瑾困在了清风画阁真是意料之外,他向来自视甚高,却被一个小小画师给扣住了,自尊心多多少少受了些挫。 轩辕佑宸半躺在床榻上,倚靠一侧的床头,手中拿着一本古籍,目光在字迹中留恋,只是应了一声。灯光映照在他那张昂首经纶的侧脸上,不惊让人失态。 紫霄有些不满地站在了一旁,又觉得尴尬,自觉地退出了房间,“属下告退!” 心情抑郁地推开了房门,还是去找暗影喝一杯,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轩辕佑宸耳朵微动了几下,浓密的剑眉微皱,一双如寒星般的犀利黑眸带着几丝不易觉察地敏锐,“紫霄,去竹海看看,有人闯进来了。” 紫霄急忙应道:“是!” “主上!”突然一道黑影闪过,惊羽忐忑不安的瞳眸带着几丝急切的语气,“不好了,她闯进王府了。” 轩辕佑宸在见到惊羽的这一刻便已经知道,胆敢夜闯宸王府除了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李大小姐,还会有谁! 只是,这天罗地网任凭她有通天的能耐,也是逃不过的。 “放她进来!马上停止一切行动!”如同浩瀚星辰般的深眸闪过几丝异样,那是几分莫名地焦急,手中捏着的书籍渐渐地出现了褶皱。白衣飘萧,在偶尔吹进来的几丝冷风中更显得冷然。 “是!”紫霄急忙前去,从未见过主上如此紧张一个人,看来此人来头不小啊! 李芷歌四肢呈弓形,艰难地支撑在两侧墙壁的角落里,用外衣遮着头部,火球将她身上的衣服熨烫成千疮百孔,整个空间的温度也越来越高,四肢所接触的部分也是越来越烫,滴滴答答的汗珠顺着发丝往下落。 再这样下去,就算不累死也要烫死在这个鬼地方了! 可恶! 突然,火球瞬间停止了袭击,墙壁上凸出了几个暗红色的圆形图案。 李芷歌想也没想就按住了理自己最近的一个图案,轰隆隆一声巨响地面再次倾斜李芷歌好似做梦般被抛回了竹林,浑身好似散架了一般,不可思议地望着前面那片很是无辜的竹海。 挥了挥几乎完全麻痹了的双手,扫过四周黑漆漆的环境,冷汗淋漓,刚才好险! 还是赶紧找东西。 宸王府的侍卫巡逻得很严密,哪怕是伸手不见五指的假山,长期无人居住的房间也都会一一排查,李芷歌小心翼翼地躲过了一波又一波侍卫的排查,顺利到了主院。 一阵敏捷的翻墙越地,李芷歌谨慎地在一处亭台楼院前停下,几个滚翻便瞬间攀附在了一侧的廊苑之上。前方并无守卫,李芷歌有些狐疑,难道不是这里? 踏着猫步,李芷歌缓缓地透过窗户只见一人泼墨长发,和衣而睡,俊美无筹的侧颜,应该错不了。在窗前扔下几颗白色不明物,随即大摇大摆地推开了房门,好家伙果然是王爷的标准套间,真是富丽堂皇的很啊! 扫过那琳琅满目的珍惜古玩之后,李芷歌心中不由地狐疑,这家伙不知道是怎么想的,这么多珍奇异宝放在家里怎么会对一副美人图感兴趣呢? 李芷歌杏眸微眯,唯一的答案,好色! 有些郁闷地抛开这些猜想,李芷歌回头关上了房门,虽然不会有人进来但是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小心为上。转过身就开始一系列地毯式的搜索,一幅画没有被挂起来那么会放到哪里去呢? 分分钟撬开了那些个精巧的壁柜,仔细排查过了一排又一排古籍史书,琳琅满目的装饰品都没有任何的可疑之处,那么…… 李芷歌有些丧气地摇了摇头,咬着食指,脑洞大开,“不在这里……”抬头望了望那些个帐幔和房顶,难道在上面? 微微摇头,不会! 按照一个正常人的思维逻辑,要偷一幅画肯定是欣赏或者喜爱,一定会打开来看,所以……李芷歌转首望着帐幔后轩辕佑宸那若隐若现的伟岸身躯,一定是在卧房里! 这个可恶的色狼! 063 一起睡吧 忙活了大半天竟然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不免有些郁闷!悄悄地走进了卧房,轩辕佑宸均匀的呼吸声传来,李芷歌走至跟前不放心地看了一眼,只见某人,白衣黑发,衣和发都飘飘逸逸,不扎不束,微微飘拂,颇有仙人之姿。 如刀刻般的五官在明亮的灯光下更显得鲜明立体,紧闭着的双眸偶尔有几丝颤动,手中竟然还握着一本古籍,上面密密麻麻的字迹歪歪斜斜地落在了胸前,竟然有那么几分凌乱美! 李芷歌微微有些愣神,急忙回过神来,从边上屏风出挂着的衣服处开始找,可是翻了个底朝天还是不见踪影。那么,唯一漏下的就是床榻了。 小心翼翼地顺着床边摸索,虽然已经在屋外放了**散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心慌慌的,这家伙向来深藏不露,万事还是小心点好!掀开帐幔,纤细地双手摸索至枕边,这做工精致的千工床还真是大,都可以抵过现代的两张双人床了。 越过轩辕佑宸,李芷歌再次向枕头内侧摸索,这地方可是最有可能藏匿的,她一丝一毫都没有懈怠。 只是猝不及防,纤腰被一双温暖的大手揽住,轻轻一推,整个人便因重心不稳而载倒在了大床上,而身旁轩辕佑宸一脸的坏笑,撑着下巴,满是得意地望着有些窘迫的李芷歌。 “你……”李芷歌真个人平躺在床上,轩辕佑宸一手揽住她的腰际,一副猫捉老鼠的模样,这家伙竟然装睡。 “三更半夜……”轩辕佑宸一脸的得意,黑眸中尽是戏谑,“你不睡觉,跑到我床上来,想做什么?” 李芷歌被轩辕佑宸说得一阵通红,他那张俊脸更是凑近了,两人的脸几乎就要贴在一起了,彼此的呼吸都是那么的灼热,撩人…… “我……来……”李芷歌心头一阵小鹿乱撞,这家伙能不能别用他那双迷死人不偿命的眼睛看着她,还有这么暧昧的动作。不自觉地想推开他,然而在如今这般情形下却更显得暧昧不清。 轩辕佑宸的黑眸如同浩瀚星辰,闪烁着异样的美,嘴角噙着一丝不易觉察地坏笑,“既然来了,那就一起睡吧!”双手快速地搂住此刻错愕不安的李芷歌,将她整个人都拥在了自己温暖的怀抱中,精致的下巴抵着她清香的发丝,安然地闭上了琉璃色的黑眸。 李芷歌只觉得脑袋一空,拼命挣扎了几下,“喂,放开我……” 拜托,她是来拿画的,不是来睡觉的! “那个,你为什么要偷清风画阁的美人图?”李芷歌有些不爽地大声问道,这家伙又在占自己便宜。昨天晚上非要赖在自己床上,今天晚上竟然把自己拉拉上了他的床,她要不是现代人没那么多封建思想还不哭着喊着要寻死腻活了。 轩辕佑宸闭着眼眸,满脸安静地睡颜,薄唇微启:“那你为什么去偷美人图?”他的声音带着几丝慵懒,暖暖的热气落在耳畔,浑身有些莫名地酥麻。 “我可不是偷,我只是借而已。”李芷歌急忙回答道,掩饰自己浑身的不自在,“画中人是我娘,我只是借来用一下而已。”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来兴师问罪的,怎么最后搞得好像自己理亏似的。 “彼此彼此!”轩辕佑宸剑眉微舒,换了一个更为舒适的姿势,拥着怀中的人儿,汲取着她身上独有的清香。 李芷歌不免有些恼怒,“彼此个屁,你个色狼!”双手正想挣脱却被某人狠狠地扣住,怎么样都挣脱不了他的怀抱。 轩辕佑宸黑眸微张,轩眉微皱,故意斥责道:“这么讲话,未免太没有大家闺秀的模样了。” “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大家闺秀!”李芷歌狠狠地瞪了轩辕佑宸一眼,“你这么做才不是一个正人君子!你个色狼,赶紧放手!”这家伙还真是得寸进尺,可恶!他滚烫如铁的身躯紧贴着自己,让人有些莫名地不自在。 “你左一个色狼,右一个色狼的……”轩辕佑宸一脸的不悦,突然冷声在李芷歌耳畔道,“既然如此,那我就……”贪婪的眸光在李芷歌是身上流连…… “你敢!”李芷歌故意大声喝道,这个时候要没有点气势那就真的惨了! “你看我敢不敢!”轩辕佑宸猛然一个翻身,死死地压住了李芷歌正欲反抗的身躯,一只大手擒住她胡乱挥动的手。另一只手缓缓地落在了李芷歌白皙如雪的脸上,应该刚才的激战脸颊上留下了一道淡淡的污渍,他的手温柔地擦拭着,眸中似有珍宝,分外的美好。 突然,轩辕佑宸寒眸闪过几丝不悦,被子一盖,将李芷歌按在了被褥内,“别说话!” 李芷歌微微有些纳闷,整个人被按在了乌黑的被褥中,不由地挣扎起来,掀开被子往外探了探。 轩辕佑宸凝着李芷歌那张狐疑的水眸,面色温和,故作紧张道:“有人来了。” 李芷歌脸色大变,不是吧!随即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有些尴尬了笑了笑,很自觉地缩进了被窝。刚才,她明明在门口放了**散的,怎么这些人都一点事儿也没有? 果不其然,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参见宸王殿下!”一个较为尖利的声音传来。 “有什么事?”轩辕佑宸恢复了那一派冷冰冰的模样,对于眼前的这几个人没有任何好感。 “回王爷,皇上传王爷进宫议事。”太监有些尴尬赔笑着道。 “本王身体不适,不便进宫。”轩辕佑宸冷声回到,没有给太监一点面子。 “这……这……”太监脸色微沉,“既然如此,那就让随行的李太医给王爷瞧瞧。” 轩辕佑宸利眸如鹰隼般扫过跪在地上的太监,沉默,却给人一种极其压抑的气势,吓得一旁的太监心里直发毛,冷汗盈盈而出。 “本王的军医已经在外候着了,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轩辕佑宸一张冷脸就连讲话都冷飕飕地吓人。 “是是是!”太监附跪在地,急忙应道,斜着眼睛不停地往外张望。 “还不滚!”轩辕佑宸一张冰块脸上满是肃杀之气,低冷的声音好似在身披战甲对着敌人呼和,吓得太监逃也似的退了出去。 李芷歌一把抓着被褥探出头来,却瞧见轩辕佑宸一脸冰冷,简直可以把人给冻僵了,一双清丽的瞳眸闪过几丝尴尬地笑意,鼓了鼓腮帮,一脸无奈翻了翻白眼,很自觉地又缩回了被窝。 064 美女华佗 轩辕佑宸瞧见她那一副模样,甚是可爱,黑眸中凝结着的寒冷也渐渐褪去,“我让你缩回去了吗?” 李芷歌躲在漆黑的被窝里,重重地点了点头,被窝也跟着动了起来。 “那你出来吧!”轩辕佑宸一脸的凝重,不像是开玩笑。 李芷歌秀眉微皱,这家伙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你让我出来就出来,让我进去就进去,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不行!不出去! 轩辕佑宸见李芷歌没有反应,轩眉微挑,戏谑道:“怎么,这么喜欢我的床?该不会是想赖在我的床上吧?” 李芷歌脸色瞬间变黑,这家伙简直就是痴人说梦。郁闷地拉开了被褥,“刚才我可不……唔……”话还没说话就被轩辕佑宸的大手捂住了嘴巴,这家伙干什么? “刚才叫你出来是想让你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你不听。可惜,现在晚了!”轩辕佑宸一副很是惋惜的模样,“继续躲回去吧!又有人来了!” “你……耍我?”李芷歌不免有些恼怒,这家伙是存心的吧? “你要是想被人看到,那就继续坐在这儿吧!”轩辕佑宸扫过李芷歌一副忿忿不平的模样,威胁道。 “你……”李芷歌认栽了!闷哼了一声继续躲进了被窝,这个可恶的家伙,等下次找到机会看我怎么收拾你。 吱呀一声,房门开了,陈管家带着三个男子走了进来。其中两人穿着军装,腰间带着兵器,一人拎着药箱恭敬地给轩辕佑宸下跪请安。 “薛大夫,快给王爷瞧瞧吧!”陈管家着急道。 “是!”薛视仁打开药箱,为轩辕佑宸细细把脉,脸上尽是岁月留下的沧桑,“王爷,是何时开始发热的?” 陈管家急忙答道:“应该是傍晚时分开始的,已经有四五个时辰了。” 轩辕佑宸如墨的黑眸闪过几丝不易觉察地寒冷,剑眉微皱,双手握拳,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李芷歌有些诧异地聆听着外面的对话,玉手抚摸上了轩辕佑宸滚烫如铁的身躯,高烧不退! “王爷,近日可曾受过伤?”薛视仁恭敬地问道。 轩辕佑宸微微颔首,黑眸中闪过几丝异样,“腿上受了点轻伤,已经无碍了。” “可否给老夫查看下伤口?”薛视仁摸着长长的胡须道。 轩辕佑宸没有回答他,冷冷道一句:“去开药吧!” 薛视仁微微一楞,随即恭敬地退了出去,由管家带着去开药方抓药了。 李芷歌第一反应就是轩辕佑宸的腿,只怕是伤口因为今天白天的这几番折腾已经裂开了,导致伤口发炎感染所以才会高烧不退的。 剩下了两个身着军装的将士道:“王爷,紧急军情!” 轩辕佑宸的瞳眸划过几丝的犀利与幽深,“说吧,什么事?” “近日有自称漠野王的军队突然崛起,联络了八大部族,多次袭击我军,伤亡惨重!西宁城岌岌可危。”一人有些惭愧道,王爷才离开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就发生了这样的事。 “你呢?”轩辕佑宸并无太大反应,只是冷静地聆听着,似乎跟他毫无关系。 “王爷,黑鹰被秘密遣送回京了。只怕……” 轩辕佑宸的黑眸闪过几丝担忧,“行了,本王知道了。你们都退下吧!” “王爷,这……”两人都不由地诧异,这可是八百里加急的军情,王爷竟然完全不重视。 “退下!”轩辕佑宸冷厉的话语让两人匆匆退了下去,心中忐忑。 听到了关门声,李芷歌箭一般地钻出了被窝,一把抚住了轩辕佑宸烫的吓人的额头,“持续发了这么高的烧,要是出现了并发症,会很危险的。”接过轩辕佑宸的右手,认真把脉,一脸的埋怨。 “一定是腿部伤口感染了。”李芷歌黑着脸扯开轩辕佑宸的被褥,鲜血已经浸透了裤腿,隐约可闻的血腥味甚是熟悉,柳眉紧皱,“你疯了,流了那么多血都不说?” 李芷歌急忙利索地撕开轩辕佑宸满是血腥味的裤子,一脸认真地解开简单的包扎的绷带,伤口几乎完全开裂了,血流的速度更是加快了许多,“这样不行,我马上给你做缝合手术。” 轩辕佑宸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望着她,她焦急地神情,微皱的柳眉,认真的侧脸,专心致志的模样,都一一落入了他如浩瀚星辰般的黑眸。 “快躺下!”就在李芷歌心急如焚之时她落在半空的手微微顿了顿,“不行,这里是古代,没有抗生素。” 望着轩辕佑宸有些苍白的面容,李芷歌脑中飞转,在没有抗生素情况下要是再对伤口进行处理只怕会二度感染,结果会比现在更糟糕! 鲜血汩汩地往外流,李芷歌的瞳眸中满是流淌着的腥红…… 经过短暂的思考,李芷歌毫不犹豫地扯下了一侧雪白床单,“我需要帮手!” 轩辕佑宸黑眸扫过漆黑的暗夜,冷肃的声音飘过耳畔,“紫霄!” 紫霄早已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了李芷歌的身后,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这个女人很熟悉但是如此倾城绝色的女子他还真是没有见过,不免有些狐疑。 “抬起他的腿!”李芷歌没有在意紫霄的审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轩辕佑宸的伤口上。 紫霄望了望此刻甚是听好的轩辕佑宸,按照李芷歌的命令,高高地抬起轩辕佑宸受伤的腿。 李芷歌轻轻拔下头上插着的细簪,如银丝般的簪子在烛光的照射下透着一股别样的光泽,纤细的食指按压过轩辕佑宸心脏处,一针便已落在了穴位之上,准确迅速,手法精炼。 再次拔下头上的细簪,如瀑布般的青丝飘然垂下,长发及腰,却是绝美之极。 再一针,扎在了轩辕佑宸的右脚上,伤口上奔流的鲜血显然速度慢了很多。紫霄有些吃惊,主上是从哪里找来了这么个精通医术的美人,这手法简直就是华佗在世啊! 李芷歌双手按压住轩辕佑宸腿部的大穴,随即将随身携带的匕首割断了了还未裂开伤口处的绣线,快速地将绣线从伤口处抽出,每一次的动作都有少量的鲜血喷出,沾在了李芷歌素净如雪的脸上,就像是冬日里的红梅,格外的美艳。 ------题外话------ 记得守岁哦! 065 蹚了浑水 “有些痛,忍着点!”李芷歌处理完裂开的伤口,担忧地望了眼已经满头大汗的轩辕佑宸,清眸中尽是敬佩与专注。 轩辕佑宸微微颔首,他如星辰般的黑眸闪过几丝坚毅,随即缓缓地闭上眼睛,浓密的剑眉透着一股不服输的劲,虽然衣衫湿了大半却没有哼一声。 李芷歌将床单裹在了轩辕佑宸的伤口上,缠绕了几圈后,突然束紧,腿部的肌肉被狠狠地捆绑在了一起,甚至可以听到骨骼声。用了吃奶的劲总算是把伤口用了按压止血法处理完毕了,长舒了一口气,示意紫霄慢慢地将腿放下。 紫霄有些担忧地走向了床头,略带焦急地唤道:“主上!” 轩辕佑宸缓缓地睁开了眼眸,额头上细密的汗珠顺着他棱角分明的脸颊慢慢地流淌了下来,略带嘶哑的声音传来:“没事。” 李芷歌拾起一旁的匕首,走至一侧的火烛上,微微烧红,略带轻松地戏谑道:“放心吧,死不了!” 紫霄的嘴角不由地抽了抽,这语气怎么这么熟悉,只是盯着这个美得让人窒息的女人发呆。脑子里千回百转都没有思绪,他究竟是在哪里见过这个女人…… 轩辕佑宸凝着一侧目不转睛望着李芷歌的紫霄,脸色微沉,不满地闷哼了一声。 紫霄自知不妥,急忙收回了视线,恭敬站在轩辕佑宸身侧等候吩咐。 李芷歌嘴角闪过几丝坏笑,这个人蒙在鼓里的模样还真是可笑!走回轩辕佑宸的身侧,用锋利的刀刃割伤了左手手腕,鲜血顺着手急速地往下淌。 李芷歌的鲜血落在了轩辕佑宸刚才包扎好的伤口处,雪白的床单上滴滴鲜血格外的刺目,渐渐地浸透了床单融入了被束缚住的伤口上,有一种舒缓清凉的奇妙感觉。 “原来是你!”紫霄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个女人就是那个黑脸大妈!他曾经在明因寺见过她用自己的血让头疾发作的主上轻松入睡。 “我的好夫人,到现在才认出我来,未免也太迟钝了吧?”李芷歌打趣道,利落地处理完手腕上的伤口,一副有本事你就来的模样,气得紫霄浑身一阵发抖。 “你这个……”却也不知道该如何评价这个古灵精怪的女人。 “紫霄!”轩辕佑宸冷声打住了两人的呛声,“去看看药煎好了没。” 紫霄狠狠地瞪了李芷歌两眼,不甘心地退出了房门,“是,主上!” 李芷歌望着紫霄一脸憋屈的表情,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轩辕佑宸如鹰隼般锐利的深眸扫过,李芷歌讪讪地笑了笑,当着人家主上的面欺负手下未免也不太好,太不给某人面子了。 “过来!”轩辕佑宸冷着脸,眉宇间带了几分怒气,李芷歌微微有些诧异。虽然她欺负了紫霄但是不也救了他一命吗,这家伙未免也太小气了些。 “干嘛?”李芷歌理直气壮地走到床头,在这种气场强大的人面前拼得就起气势,她自然是不会输的。 轩辕佑宸执起李芷歌受伤的左手,仔细地检查了她的伤口,温柔地关心道:“你的手怎么样?” 李芷歌的心头瞬间一暖,算你有良心!不自觉地抽出被他握着的手腕,装作满不在乎道:“没事,小伤而已。” 轩辕佑宸确认过后,一道极细的伤口若隐若现,却紧紧握不肯放手。抬起那双深邃的黑眸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李芷歌微微一怔,为什么? “消毒!”李芷歌比较专业地回答了他的问题,而他的眸中却尽是怒气,握着她的手更是紧了紧。 他的眸子如冰潭透着一股让人置身寒冬腊月的气息,冷不丁让人直达哆嗦,他满是磁性的声音冷澈地传来:“在给别人看病的同时不准伤害自己的身体!” 听似严厉无情的声音落在李芷歌的耳边却格外的感动,这个时候他竟然先关心起自己,却只字不提自己的伤。 “伤口已经包扎好了,血也止住了,喝了药烧就能退下去了。”李芷歌急忙扯开话题,“还有你需要卧床休息半个月,要是再出岔子只怕神仙难救了。” 轩辕佑宸缓缓地松开了李芷歌的手,一脸的不屑,“卧床半个月,我可受不了!” 李芷歌一听此话,一阵恼怒便涌上了脑际,怒喝了一句:“受不了也得受!” “吱呀”一声,门外几人傻愣愣地站在了原地,一人端着药碗恭敬地站着。 “这……你是……”陈管家瞬间傻了眼了,这个女人是谁,怎么会出现在王爷的卧房,还朝着王爷大呼小叫的。头上不由地冒出了一阵冷汗,这算是怎么回事啊? “少废话,喂他喝药!”李芷歌一脸的郁闷,本来是想神不知鬼不觉来偷画的没想到竟然淌了这么淌浑水! 陈管家的脸瞬间一阵漆黑,这个女人…… “陈伯!”轩辕佑宸出声道,似乎也没有把李芷歌刚才的那些强烈言辞放在心上。 “是!”陈管家派人将药端至轩辕佑宸身侧,细细的银针在药汁中搅拌了下,仔细查看没有异样才送至轩辕佑宸的手中…… ------题外话------ 新年快乐! 066 药里有毒 “陈伯!”轩辕佑宸出声道,似乎也没有把李芷歌刚才的那些强烈言辞放在心上。 “是!”陈管家收回刚才的那些心思,急忙示意下人将药端至轩辕佑宸身侧,细细的银针在药汁中搅拌了下,仔细查看没有异样才送至轩辕佑宸的手中…… 轩辕佑宸大手接过药碗,看也没看,便往苍白的唇畔挪去。 “慢着!”站在一旁的李芷歌突然大喝了一声,吓得陈伯再次一身冷汗,这姑娘是不是纯粹找死啊! 快步上前,一把夺过轩辕佑宸手中的药碗,嗅了嗅有些异味的药汁,脸色沉重道:“药里有毒!” “你说什么?”陈伯整个人都不由地一惊,不可思议地望着那碗药:“这怎么可能?”从开药方要煎药他可都是在场的,根本没有人有机会下毒。 “这位姑娘,我开的药都是退烧的,不可能有问题。”薛视仁仔细地再审阅了一遍药方,谨慎道,同时也在向宸王澄清自己。 李芷歌望了眼一旁的轩辕佑宸,虽然受了伤但是眉宇间的英气却未减丝毫,冷漠的深眸带着几丝揣测,好整以暇地凝了眼一旁的李芷歌,“什么毒?” “不知道。”李芷歌如实回答。 “你……你这不是信口雌黄吗你……你是哪里来的……”陈伯听闻不免气打一处来,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存心就是没事找事,怒喝道。 李芷歌没有说话,再次仔细闻了闻药汁,“多了一味药,但是具体是什么我不能确定。” 陈伯瞬间看傻了眼。 薛视仁也满是诧异,他行医大半辈子还没见过有人能闻出药中之毒,而且还是这么个十几岁的小姑娘。 “可是银针上并没有毒。”端着盘子刚才试过毒的下人忍不住道,要是真有毒他可就完蛋了。 “把药渣拿来!”李芷歌根本没在乎这些人的质疑,沉着冷静道。 轩辕佑宸冰冷无情的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寒气十足,霸气外漏道:“陈伯!” “是!”陈伯急忙应声而去,不管这个姑娘是谁,既然王爷相信她那她就得相信她! 李芷歌绕到床尾,轻松地取下轩辕佑宸脚上的细簪,随即在他的胸口取下一模一样的簪子,瞳眸丽影扫过两支细簪,细细检查了一遍,随即悄悄地收回了囊中。 薛视仁恭敬地站在一旁,看包扎的部位伤口定然不小,用两根银针便可以轻松止住血流,这位姑娘的医术定然超凡脱俗。 “王爷,这是药渣。”陈伯亲自捧着煎药罐回到了卧房。这宸王府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竟然出了毒害王爷的事情,他如何能放过那个人。 轩辕佑宸示意陈伯将药渣递给一旁的李芷歌。 “姑娘!”陈伯将药渣置于圆桌前,恭敬地退了下去。 随即走上来两个药师,忐忑不安,附跪在地,“参见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王爷,这药就是他们两个在药司抓好一并煎好了送来的。”陈伯利眸含恨,真是没有想到他们两个人竟然胆大包天敢谋害王爷。 “王爷明察啊,我们都是按药方上抓药煎的,真的什么都没有做的!”两人吓得一阵跪地求饶。 李芷歌将药渣倒出一一查看,并无异样,但是这药汁的确有问题。审慎的寒芒扫过在场的众人,按照她的角度再说,在场的所有人都有可能下毒! “姑娘,查出来了吗?”陈伯不免担忧,心下惶恐,要是王爷出了事可怎么办才好啊! 李芷歌沉默着踱步向跪在地上的药师,清眸冷冽,红唇微启道:“你们进府多久了?” 两人微微一怔,“五年!” “五年半!” 李芷歌又转向一侧端药的小厮,“你呢?” 小厮低着头回答道:“过了冬,就满八年了。” “那你呢?”李芷歌没有说话,转向一侧的薛视仁。 “鄙人跟随王爷已经十年有余。”薛视仁回答道,饱经风霜的脸上满是错愕。 陈伯不免有些诧异,问这个做什么,怎么不查下毒之人? “那你呢,陈伯?”李芷歌清眸微微扫向陈伯,这个两鬓斑白的老者。 “我?”陈伯微微忖思道,“自宸王府建起我就在这里了。前半辈子跟随秦王,这后半辈子就跟着王爷,直到寿终正寝的那一天。”他满是沧桑的脸上带着无比的真诚,他陈伯这条命不是自己的。 李芷歌微微凝神,转身望向一旁的轩辕佑宸,清亮的瞳眸如同秋日的高空清远澄澈,“下毒的不是他们!” 众人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但同时也不免好奇,这毒究竟是如何而来。 “姑娘,那这药……”陈伯不免心急,要是不找到这下毒之人,他只怕是寝食难安了。 李芷歌绕着放满药渣的圆桌走了一圈,纤细食指指向了一物,“就是它!” “煎药壶!”众人不免异口同声道。 “这壶有问题。它的内壁经过长时间的浸泡已经渗透了某种药性,一旦有人拿它来煎药此种药性便会在文火的熬制下释放出来与煎服的药合成一体,即便是查也查不出任何问题。”李芷歌轻松地砸碎了煎药壶,拿起一块碎片,凑近鼻子闻了闻,“这味药……” “是什么?”薛视仁不免好奇,他行医多年从未听说过有如此奇特之药。 “南海至毒,见血封喉。”李芷歌莹润的红唇微启,瞳眸带着几分熟悉,这毒并不是第一次见。 “这……这煎药壶是……皇上御……”陈伯一时间傻了眼,有些语无伦次的脱口而出道。 “陈伯!”轩辕佑宸冰冷的声音传来,止住了他的言语,脸上就像是凝结了一层厚厚的冰霜,冻得人不能呼吸,恨不得立刻逃离。 陈伯冷不丁被吓出了一声冷汗,自知失言,急忙恭敬地站在一旁再也不敢多说什么。 “退下!”轩辕佑宸冷着脸命令道,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寒气仿佛让人置身寒冬腊月。一众人等急忙退了下去,手下皆是一把冷汗。 李芷歌见众人也跟着退了出去,这个时候是谁下的毒他应该心知肚明了,她就不在这儿凑什么热闹了。只可惜画还没拿到,眼看天就快亮了,明天该怎么跟耿毅瑾交代? 心情不免有些烦躁,哎,还真是没有一天省心的。 “你留下!”轩辕佑宸一双寒眸透着一股如鹰隼般的锐利,直射向正欲关门的李芷歌,那模样简直就像是狼看见了羊,恨不得一口吃掉。 067 高烧昏迷 李芷歌有些意外,这个时候他不是应该去抓凶手吗?怏怏地走回了卧房,“找我做什么?” “我药还没吃。”轩辕佑宸一副很是无辜的表情望着李芷歌,活像是一个小孩向你要糖吃。 李芷歌有些诧异,这家伙平常总是冷冰冰的现在竟然也会露出这样的表情,淡笑道:“你想让我煎药?” 轩辕佑宸满意地点了几下头,嘴角带着几丝笑意。 李芷歌想了想,按照现在这个情况也的确只有她煎药,他才会放心喝吧!送佛送到西,既然如此那就ok吧!“煎药,可以!但是有一个条件!”我可不是你王府里的丫鬟,任由你使唤来使唤去的。 “好,你说!”轩辕佑宸也是大方的答应了。 “把你从清风画阁里偷来的美人图给我!”这忙活了大半个晚上要是一无所获未免也太不值了吧! “给你,可以!但是我也有一个条件!”轩辕佑宸望着李芷歌一副趁火打劫的模样道,“我要找几个画师临摹一副再给你。” 李芷歌心中不由地鄙夷,你个色狼!偷了原画还不够竟然还要让人临摹了再还…… “不说话就是答应了。”轩辕佑宸立刻派紫霄去请了画师,在外侧的大厅内临摹画卷,而李芷歌就在卧室内煎药。 拿着手中的蒲扇,微微扇着炉火,望着煎药壶壶嘴里冒出的汩汩热气,李芷歌不由地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这几天还真是严重睡眠不足啊! 其实她一直比较好奇的是,她明明放了迷药为什么这些人一点事也没有。转身望着睡得正香的轩辕佑宸,沉重的呼吸声传入李芷歌的耳中,心中不免咯噔一下,糟糕,这家伙该不会是烧糊涂了吧? 放下蒲扇,小心翼翼地朝着床头走去,手抚上轩辕佑宸饱满的额头,滚烫滚烫,却没有一滴汗珠渗出。 李芷歌使劲推了推躺在床上身材高大的轩辕佑宸。 “喂!快醒醒!” “轩辕佑宸,快醒醒!” “喂,你怎么样了,听得见吗?” 糟糕!肯定是因为持续高烧昏厥了! 李芷歌飞快地脱着轩辕佑宸身上的衣服,焦急道:“陈伯,陈伯!” 陈伯听到叫唤声急忙从外头冲了进来,只见李芷歌正拼命地撕扯着轩辕佑宸身上的衣服,不由地怔住了,“姑娘……你……” “快去准备冰块,越多越好!”李芷歌本来就对解衣穿戴不太在行,在加上心中着急,硬生生得就把轩辕佑宸身上的衣服给撕扯地稀巴烂,胡乱地扔在了一旁。 “是!是!”陈伯听着那刺啦刺啦的声音急忙缓过神来,答应着出去了。 “再准备一桶温水,还有酒。”李芷歌连忙吩咐道,手下的动作却也没有放松,粗鲁地将轩辕佑宸身上的衣服给扒了个精光,露出他那壮硕迷人的身躯,不经让人看得心跳加快。 “你做什么?”紫霄这下子是忍不住了,要是再不出现还不知道出现什么情况呢! 李芷歌没有说话,只是低头继续解这轩辕佑宸的长裤,“赶紧去找军医,让他把药箱带来,越快越好!” 紫霄只是愣愣地看着李芷歌利索地扯下轩辕佑宸身上的白色中裤,这个女人她究竟要做什么? “听到没有!再不去,你主上的命恐怕就没了。”李芷歌顾不得额头上的汗,快速地将一旁的被褥全部扔下了床,就连一旁的帐幔都给扯断了扔在一旁,四周的窗户被一扇扇地悉数打开,即将入冬的夜风呼呼地吹来,不免让人颤抖。 紫霄没有说话,一转眼便没了身影。 陈伯带着几个小厮扛着大块的冰陆陆续续地在卧房内忙碌,没一会儿,整个卧房内都堆满了冰块,寒气森森,冷气十足。 “姑娘,这是你要的温水和酒。”陈伯将李芷歌要的东西拿了过来。 李芷歌利索地接过木桶,将整瓶酒都倒入了木桶之中,拿起一旁七零八落的衣衫浸入带有酒的温水之中,擦拭过轩辕佑宸的额头脸颊以及颈脖,“陈伯,找几个人来用这个水不停地擦拭王爷所有裸露的肌肤。” 陈伯急忙应允,看王爷如今人事不知的模样,如今也只能相信这位姑娘了。 “这位姑娘,不知找老夫所为何事?”薛视仁急匆匆地赶来,看到轩辕佑宸的床前围着一大群人,不免有些诧异,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借你的药箱用一下。”李芷歌不客气地拿下薛视仁的药箱,也没有多做解释。 打开药箱,寻到了一包银针,快速地打开,走至轩辕佑宸身侧,“你们都走开!” 手中银针在轩辕佑宸的头顶进行了一番抗争,四肢也进行了针灸,“把药喂他喝下去。” 众人一惊,这才发现药已经熬的差不多了,急忙倒出用勺子快速喂进轩辕佑宸的口中…… 天色渐明,轩辕佑宸缓缓地睁开了眼眸,却发现一人倒在了自己的床榻前,她额前略微散乱的发丝,似乎很是疲惫,白皙柔腻的脸上还残留着淡淡的血渍,一身素雅的衣衫上七零八落被火花烧成的小洞,不免有些狼狈。不远处药壶正咕咕地冒着热气,药味扑鼻而来。 大手轻抚过李芷歌额前的发丝,却才发现自己竟然未着一缕,只是身上盖着一床锦绣薄被,不惊大怒:“陈伯!” 陈伯急忙跑了进来,听到轩辕佑宸的声音再次响起,脸上不经乐开了花,“王爷,您终于醒了。” 轩辕佑宸寒眸带着浓重的不满,“我睡了很久?”他似乎已经没什么映象了,昨天他的确是放下了所以的戒备,好好地睡了一觉。 “不是睡,是昏迷!”李芷歌听到响声,从床前起身道,用手探了探轩辕佑宸的额头,总算是退烧了。 “多亏了这位姑娘,不然啊只怕王爷……”陈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反正他对李芷歌是刮目相看,纵使宫中太医只怕也不见得有她的本事。 轩辕佑宸没有说话,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甚是尴尬! “王爷,您怎么了?”陈伯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老奴立刻去为王爷备衣。”满脸笑意地离开了卧室,屋外阳光洒进室内格外的温暖。 “你就是扒光了别人的衣服来给人看病的?”轩辕佑宸冰冷的脸上带着几丝怒气。 068 这是我娘! 李芷歌秀眉一挑,这话讲得怎么这么难听呢!不过,说得倒也不错,饶有韵味的点头,“嗯!” “你……”轩辕佑宸莫名地一阵恼怒,这个女人到底知不知羞? “行了,别废话了!”李芷歌瞧着轩辕佑宸一脸复杂的表情,只怕是恼,又气,又羞,又无奈,不由地好笑,拿过药碗道:“把它喝了吧!” 轩辕佑宸瞥了眼药碗,一动也不动,好像没听见似的,白皙的俊脸上泛起一层红晕,。 “喂,喝药!”李芷歌重复了一句,这个时候竟然还摆架子。 轩辕佑宸依然未动,不自觉地裹紧了些被褥,没有说话,脸色倒是不太好看。 李芷歌瞧着他那一副不自在的神情不由地打趣道:“你全身上下我哪里没看过,来,吃药吧!” 轩辕佑宸的脸上一阵通红,随即一阵漆黑,最后恢复了一派的冷色,“你昨天做了什么?” 李芷歌听到此话整个人瞬间不自在了起来,瞧着这家伙的模样活脱脱就是被一流氓混混欺负了的小媳妇,她什么时候对他做什么了……有没有搞错? “我……我……”李芷歌这会儿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了,“总之……反正……就是……”拜托这怎么说,难不成让她对一个古人说我不但扒光了你的衣服还在你身上不断地擦啊擦啊擦……汗……怎么感觉是越描越黑呢? 尴尬…… “王爷!”陈伯带着一群小厮兴冲冲地走了进来,“老奴替您更衣。” 李芷歌很是识相地往大厅里走了过去,看看这些画师临摹了怎么样了,这一晚上可还真是折腾啊! 三个画师笔下迅疾,也已经临摹出了几张但是却远远及不上耿清风的原画,尤其是神韵相差太远了。几人纷纷咬牙切齿地在一旁奋笔疾书,只是却不知道为什么同样是画师,这人跟人的区别怎么比人跟猪的区别还大呢! 李芷歌踱步上前,仔细地看着那张异域美人图,这画中的女子衣着鲜艳特别,裙裾五彩斑斓,发饰也是别具一格,再加上她活泼动人的少女模样,的确是少不了让人心动。 瞟了一眼正宽衣的轩辕佑宸,这家伙的口味有些偏重嘛! 凝着这画中女子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有些觉得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 突然,内室突然有什么异响,转眼间,轩辕佑宸已经悠闲地躺在自己的跟前,似朗月清风般。 这……李芷歌不可思议地望着他身下的床榻,这分明就是刚才他睡得那张巨型床,竟然能移动自如,没想到古代竟然也有这么高科技的东西,简直太不可思议了吧! “参见王爷!”众人纷纷下跪,惶恐不安。 “怎么样了?”轩辕佑宸匆匆地扫过众人桌上的画卷。 “请王爷恕罪!下的们才疏学浅,实在无法临摹出王妃娘娘的这幅画。”画师们纷纷下跪,这耿清风的画要是人人都能临摹也便不是极品了。 王妃娘娘……李芷歌诧异地望着轩辕佑宸,脑子飞速地旋转着,按辈分来说…… “这是我娘!”轩辕佑宸刻意对李芷歌解释道,“所以昨晚我对你说彼此彼此,应该算不上偷吧?” 李芷歌的脸瞬间一阵通红,有些郁闷地看了看墙上的这幅美人图,轻声嘀咕道:“还真是巧,你娘和我娘都在清风画阁……” “你们是帝都最好的画师,尽力而为吧!”轩辕佑宸并没有勉强。 “谢王爷!”画师们也算是使出浑身解数,一笔一笔地临摹着,看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李芷歌微皱着眉头,有这么难吗?但是这幅画看上去只不过是寥寥数笔,就是色彩艳丽的些而已啊!饶有兴趣地提起一旁的画笔,依样画葫芦,早点画完就可以早点交差了。 轩辕佑宸凝着李芷歌认真临摹的侧颜,也提起一旁的画笔,一笔一划地勾勒出一个窈窕的美人…… 左相府。 “老爷不好了,大小姐她走了!”李福候在大门口看见李毅岩回府急忙汇报道,心下忐忑,不知道老爷会拿他怎么办。 “不是让你看好她的吗?”李毅岩本就被乱七八糟的公务弄得一个头两个大如今回到了府上还不省心,不免怒气上涌。 “是大小姐她执意要走,实在是拦不住啊!”李福不经一阵冷汗沁出,为难道。 “她为什么要走?”李毅岩心中不满,一个个的都不省心。 “因为……暂时没有合适的地方……所以就让大小姐睡在了客房……”李福不免心虚,心下后悔,要不是大夫人出的馊主意也不至于变成这样。现在她是称心如愿了,要遭殃的可是自己啊! 李毅岩没有说话,只是径自跨着大步,独自走着。 李福这下心中更是发虚,“大小姐说要住二小姐的院子,她说她是相府的嫡女理应住在最好的院子里……” 李毅岩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这个女儿还真是会捅篓子,刚进府就要和馨儿抢地盘,闹得鸡犬不宁! “有没有派人跟着她!”李毅岩没有理会院子的问题。 “派去的人来说,大小姐她去了……宸王府……”李福试探性地瞟了一眼李毅岩,这宸王府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去的,就连老爷只怕也没进去过吧! 李毅岩黝黑的眸子略有所思,走进大厅,“二小姐怎么样了?”昨天这一番折腾,只怕他这个宝贝女儿伤心难过了吧!哎…… “二小姐一直躲在自己的闺房里不肯出来,水米未进,大夫人劝了也没用!”李福不免担忧道,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当了十多年高高在上的相府大小姐突然间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了的人竟然抢走了她高贵的身份,任谁都是无法接受的。 “老爷!将军府来人了!”门外一侍卫匆忙来报。 “让他们进来!”只怕这次张若水是不会轻易放过他的。该来的总会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李毅岩也不是吃素的! 069 抢个地盘 “李丞相,别来无恙。”来人着一身戎装,是张若水身旁的亲信,乔寇。听说此人勇猛善哉,力大无穷,而且行事霸道横行。 “乔副将,有礼了。请坐!”李毅岩心中明白,这次乔寇前来定是为了李芷歌的事情。 乔寇站在原地没有动作,“李丞相,我向来不喜欢绕弯子,今天我的来意想必你应该很清楚。立刻把人交出来,否则就别怪我不客气!”语气甚是嚣张,看样子今天要是要不到人誓不罢休。 李毅岩悠然地抿了一口清茶,客气地笑道:“本相不明白乔副将的意思。” 乔寇嘴角扯过一丝不屑地冷笑,“李丞相还真是会装糊涂啊!” “是吗?” “听说李丞相的寿宴上来了许多叫花子,他们口口声声说府上的大小姐在长胜赌坊赢了很多银两分给了他们。”乔寇轻视地说道,“既然如此,李丞相就应该立刻把大小姐交出来吧?” 李毅岩不免一声淡笑,缓缓站起身来,“乔副将说笑了,小女只不过是去了一趟赌坊而已,不知道本朝的哪一条例律规定女子不得入赌坊?” 乔寇冷声脸道:“张将军此前和李丞相说好只要找到那个人就把他交出来的,难不成李丞相是想耍赖?” “不错!之前我们的确有约定,但是张将军要找的是一位黑脸的公子,似乎和小女没有什么关系吧?”李毅岩反问道。 “你……”乔寇一时被问得无以言对,叹了一口气,“你果然如将军所说,无耻至极!” “你再说一遍!”李毅岩努力控制着心头的怒气,就连一个小小的副将都敢对他横加指责,张若水你未免也欺人太甚了吧!紧握着的拳头上青筋凸起,整张脸黝黑一片。 “依我看,一个靠女人上位的男人,不只是无耻吧!”乔寇双手负背,大义凛然地站在原地,讥讽着李毅岩。 “放肆!”李毅岩眸中放着狠劲,“以下犯上,该当何罪?” “哼哼,以下犯上又怎么样?你个无耻又无能的伪君子!要是敢再叫嚣一句,信不信我立刻拧下你的狗头!”乔寇一脸的铁青,满脸的凶相,杀气十足,大手咯噔咯噔地直响。 “你敢!”李毅岩冷静的黑眸带着几丝怒气。 “这天底下没有我乔寇不敢做的事!”乔寇一步步地踱步走至李毅岩的跟前,满脸的不屑,挑衅道:“不信,你大可以试试!” 李毅岩临危不惧,只是定定地凝着眼前的这个蛮横的男人,“就算你杀了我也找不到你想要的人,一样空手而归,而且还背负了杀害一朝丞相的罪名,你这大好的前途只怕就毁了!” “这,用不着你操心!”乔寇似乎没有被李毅岩说动。 “你以为到时候张若水还会帮你吗?”李毅岩冷笑道:“他一定会亲自抓住你去向皇上邀功的,这些年有多少副将死在了他的手里?” “少拿花言巧语来糊弄我,你是交还是不交?”乔寇似乎对李毅岩的话完全不信。 “别说现在人不在,就算是在,我也不会交!”李毅岩不客气地一摔衣袖,“送客!” 乔寇眯起黑眸紧盯着李毅岩,眸中满是张狂,“不在你这儿,那在哪里?” “宸王府!”李毅岩踏着大步离开,有本事你就去把人找出来! 乔寇浑身一个抖擞,怒喝道:“李毅岩,你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卑鄙小人!”眼看着李毅岩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李福匆忙上前躬身道:“乔副将,请!” 乔寇却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冰冷着脸道:“你们大小姐呢?”他才不信李毅岩说的,一个字都不信! “我们大小姐在宸王府。”李福恭敬地答道。 “哼!”乔寇冷哼了一声道,讽刺道:“还真是什么样的主上养什么样的狗啊!李毅岩我不能把他怎么样,但是你……”手中闪过一丝森冷的刀光,吓得李福浑身冒冷汗。 “乔……乔副官,大小姐的确是在宸王府!我发誓,真得没有骗您啊!”李福指天发誓,言之确确,目光真诚。 乔寇不屑地撇了下嘴角,“宸王府是什么地方,怎么可能会随便让一个乡下来的村姑进去,可笑!” 李福偷偷摸了把冷汗,“这……小的也不知道,但是今天宸王的确是为大小姐作证,只怕这其中……” “哼!”乔寇不服气地闷哼了一声,离开了李府。 内厅。 李毅岩端坐在主位上,脸色铁青,眸中尽是戾气。 “你果然如将军所说,无耻至极!” “依我看,一个靠女人上位的男人,不只是无耻吧!” “彭”地一声巨响,桌上的茶盏悉数被李毅岩砸到了地上,摔得七零八落,一片粉碎。 “老爷……”李福急忙跑进内厅,不敢多说什么,连大气也不敢出。 “李福!”李毅岩突然喝道,“上酒!” “是!”李福急忙派人去取酒,看老爷今天的模样似乎是怒气正盛,完全没有赏酒的雅兴。 李毅岩闷头喝着多年的陈酿,一阵大笑,声音略带嘶哑,“我靠女人上位?我是靠自己的能力才当上这堂堂轩辕王朝的左丞相的,你们是嫉妒吧?是吧……哈哈哈……” 李福不敢吱声,只是心中忐忑,偷偷派人去请夫人。 “就连张若水身边的一条狗都敢来辱骂我,当我李毅岩是什么人?啊?”李毅岩一杯就这一杯地喝着闷酒,心中的怒火更胜,“果真是借酒浇愁,愁更愁啊……哈哈哈……” 张明茗一副贵妇模样匆匆走了进来,略带担忧地语气道:“老爷,这是怎么了,喝那么多酒?” 李毅岩犀利的眸子猛然转向了走近的张明茗,仰头就是一杯烈酒,洒湿了衣襟。 “老爷,酒大伤身,快别喝了。”张明茗关心地夺下李毅岩的酒杯。 “你给我滚!”李毅岩猛然将靠近的张明茗推倒在了地上,“都是你这个贱人,都是你……” “老爷……老爷……你……”张明茗莫名地一阵委屈,这是发了哪门子疯? “我才不靠你,我是靠自己的学识和能力才取得了皇上的信任!”李毅岩突然一阵放声大笑,“张若水你算个什么东西,你就连个屁都不如,自以为是三朝元老就在我面前倚老卖老,总有一天你……”李毅岩猛然一个踉跄跌坐在了冰冷的地上。 周围的下人都不敢扶,生怕和夫人一样的悲惨结果。 “李福!”李毅岩突然结束了自话自说,“马上把二小姐的馨苑收拾干净,留给大小姐处置。” “这……”李福不由地一惊,老爷向来是最疼二小姐的,“那二小姐怎么办?” 070 超高效率 张明茗听闻怒气上冲,跑到李毅岩跟前喝道,“你竟然要把馨儿赶走,把院子让给那个贱人?李毅岩,你疯了!” 李毅岩突然冷笑了一声,“啪”得狠狠一巴掌甩在了张明茗浓妆艳抹的脸上,这应该是十几年来他第一次动手。 “李毅岩,你……”张明茗从诧异中回过神来,脸上火辣辣的痛,捂着被打得通红的脸不可置信地望着此刻已经完全失控的李毅岩。 “滚!滚回你的将军府,我李毅岩用不着靠你们上位,我才没你们那么无耻!”不知道李毅岩只觉得心头一阵痛快,这些年憋在心里的那些阴霾似乎都有些消散了。 “李毅岩,你竟然这么对我,你……”张明茗从地上爬起来,头也不回的地跑了出去。 “你要是敢去将军府,这辈子就别再回来了!”李毅岩不想再听到看到有关于将军府的任何人与事,他们根本就是一个永久的折磨。 张明茗脚下的步子顿了顿,随后折回了自己的院子,留下一串串哭声。 “那二小姐……”李福再次为难地问道,这件事情要是办不好可真得得罪太多人。 “她爱住哪儿住哪儿,除了馨苑!” **8 馨苑。 “我不!为什么要我搬走,我不!”李芷馨不明白为什么一向待她如珍宝的爹会如此的狠心,把她硬生生地赶走,竟然会偏袒那个贱人! “二小姐,您……”一旁的丫鬟等着收拾东西有些急切地催促道。 “你说什么?”李芷馨猛然站起身来,狠狠一个巴掌拍在了刚才那个丫鬟的脸上,“谁是二小姐,谁?” 众人不敢吱声,沉默不语。 “我是绝对不会搬的!”李芷馨丢下一句话便进了卧室,谁也不理。 “夫人!”屋外张明茗缓缓走了进来,脸上的五个手指印还清晰可见。张明茗走进了李芷馨的卧房,悄悄地坐在了她的床畔,有些无奈地望了望躺在床上生着闷气的宝贝女儿。 “馨儿,既然这院子她要住就让她住……” ** 夕阳洒下余晖,散落在正趴在画桌上熟睡着的李芷歌身上,她乌黑发亮的秀发披散着垂在腰际,映着金光,格外的柔美娴静,恍若天上的仙子。 待到她缓缓地睁开眼眸这才发现此刻已是金乌西垂,幕夜四合,糟糕,睡着了! 急忙起身的同时才发现身上披着的衣衫竟然不知不觉地落了一地,看到轩辕佑宸出尘的白衣,还有衣物上淡淡的龙筵香,心里头暖暖的。小心地将衣物放在了桌上,看看周围空无一人只怕早就已经画好了吧! 有些急切地朝卧室走去,只见轩辕佑宸斜斜靠在床榻上,手中拿着一本兵法古籍,安静地侧脸格外的迷人。 “醒了?”他充满磁性的声音带着几分柔情,放下手中的书籍,抬头望着此刻有些尴尬的李芷歌。 “恩!”李芷歌略带尴尬地点了点头,谁叫她这几天都没睡好呢!就算是铁人,也是要睡觉的好吧? “饿了吧?”轩辕佑宸突然冒出一句,寒眸中却满是温柔。 李芷歌本来也觉得没什么,不过这么一说肚子却开始唱起了空城计,算起来她从昨天晚上开始到现在一天一夜都没有吃过东西,“饿啊,那你请我吃饭!” 轩辕佑宸嘴角扯过几丝淡笑,“这是自然!只不过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他的手指缓缓地划过泛黄的书页,锐利的眸光也跟着转动,那精致的侧颜看得人不由地呆了。 李芷歌清眸微微转了转,折腾了一天一夜自然是要好好犒赏犒赏自己了,随便报了几样自己爱吃的菜。 “姑娘,您的菜!”陈伯恭敬地将热气腾腾的饭菜端到了李芷歌的跟前,那简直就是色香味俱全啊! 最重要的一点是,速度,她才点了没多久这菜就已经来了!不错,果然是堂堂的宸王府,有效率,她喜欢! 津津有味地品尝着精致的菜肴,快速地吃光了碗盘中的食物,真可谓是人间极品啊! 端起一旁的清茶,漱漱口,这味道比七星级国际大酒店的大厨做得还好吃,不错,真不错! “吃的太快,容易长胖。”冷不丁背后幽幽传来一句,李芷歌的脸瞬间三条黑线。 “关你屁事!”李芷歌恶恨恨地瞪一眼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紫霄,这家伙还真是无处不在啊! “我只是好意提醒你一句!”紫霄爱答不理地回到,扔过来一块白色方巾,“把你挂在脸上的油渍擦干净,免得从门口出去丢咱们宸王府的人!” 李芷歌满是羞愤地擦了擦嘴角,“你……” “行了,赶紧走吧!这是你要的东西。”紫霄一脸的得意,狂狞地将一个包袱摔给了李芷歌。 李芷歌这才发现天色已晚,行!今天姑奶奶没时间跟你贫嘴,等哪天有空再好好收拾你!大步流星地踏出了门口,真是个可恶的家伙! 明明是摸过宸王府的底细,可是怎么和地图上画的不一样?李芷歌有些狐疑地从怀中拿出了宸王府的地图,诧异地望着跟前宽阔的溪流,这什么地方? “姑娘,这边请!”陈伯气喘吁吁地从身后赶了过来。 李芷歌有些好奇道:“陈伯,为什么这地图,不对……” “等下次再说给姑娘听吧!”陈伯笑眯眯地望着她,让李芷歌不自觉浑身一阵不自在,这笑容实在是让人有些受不了。 “陈伯,你笑什么?” “我就是高兴!”陈伯独自乐呵呵地傻笑了起来。 李芷歌讪讪地笑了笑,这什么情况? “姑娘啊,你……”陈伯意味深长地突然冒出了一句,两眼笑得都快变成一条缝了。突然,看到李芷歌身上背着一个包袱,整张脸都变了,“姑娘,你这是要走?” 李芷歌不自在地笑了笑,“我……” “姑娘,你可千万别走啊!你医术精湛,妙手回春,简直就是华佗在世啊!你可一定要治好王爷啊!老奴,给你磕头了!”突然,陈伯就跪倒在了李芷歌的跟前,脑袋彭彭直响。 李芷歌一惊,急忙上前搀扶,“陈伯,你快起来!你这是干什么啊?” “姑娘,你可一定要救王爷啊!姑娘……”陈伯一阵痛哭流涕,不肯起身。 “陈伯,你快起来!”李芷歌拼命地拉他起来,却怎么也拉不动。 “姑娘,你可千万不能一走了之啊!王爷他……”陈伯似乎想到什么,一阵激动。 李芷歌转眼一想,他应该是被昨天晚上的情景吓着了吧!“陈伯,我答应你一定等到你们王爷伤好了再走。” “真的?”陈伯喜笑颜开,缓缓地站起了身来。 “当然是真的。不过我现在还急事需要出府一趟,明晚我再过来。”李芷歌商量着说道。 “好好!这边走!”陈伯热情地为李芷歌带路,眼底一阵偷笑。 李芷歌缓步徜徉在帝都宽阔的大街上,总算是把美人图还给了耿毅瑾,这初冬的风带着阵阵凉意,扑面而来,如此的真实…… 071 入住歌苑 李府。 灯火通明的府邸,却到处是不安的人群。 “大小姐,回来了!”李福一脸的笑容,这下子总算是放心了。“大小姐,你的院子已经安排妥当了。” 李芷歌不免有些诧异,“馨苑?” “回大小姐是以前的馨苑,至于现在就全由大小姐处置了。”李福有些溜须拍马地奉承道,“昨日实在是怠慢大小姐了。” 李芷歌没有说话,随即冷声问道:“二小姐呢?” 她怎么会这么轻易地就把院子让给自己呢?这未免也太不合常理了。 “二小姐她搬去和夫人一块儿住了。”李福恭敬道。 “知道了。”李芷歌微微颔首,“带路!” “是!”李福心中揣摩着,这个大小姐可是个狠角色才来两天就把府里搅得天昏地暗,他可要好生伺候着。 李芷歌踱步走在蜿蜒的小路上,周围到处是奇花异草,虽然是初冬却没有凋谢,周围是一派湖光,一轮明月升在半空中,杨柳依依,甚是迷人! “果然是个好地方!”李芷歌不免赞叹道。 “大小姐,那是主卧,旁边都是偏房。”李福介绍道,“这院子是府中最好的,以后是不是该更名为歌苑?”饶有意味地提醒李芷歌,这院子易主自然是要宣布她的新主上。 李芷歌闷哼了一声,“也好!那就改吧!”既然人家好心把院子让给她,那她自然也就却之不恭了。 缓步走进自己的房间,舒适宽敞,收拾得很是利落完全没有先前人留下的半点痕迹,这墙上雪白雪白的,很明显的重新粉刷过。 “这是珠儿和翠翠,以后她们两就是大小姐的贴身婢女。还有十五人是二等丫鬟住在偏房,另外还有五个小厮……”李福将人员安排妥当也退了下去。 翠翠看到看见李芷歌衣衫破败,七零八落的小洞,上前道:“小姐,奴婢给您沐浴更衣吧!” 李芷歌想想也是,浑身上下都是一股怪味,“好!” “小姐稍等,我们马上去准备!”翠翠和珠儿退下准备热水。 李芷歌没有说话,环视四周,并没有什么可疑之处。她们越是对她好,便越是心中有鬼。 心思百转之时却突然听到了一缕缕清雅悦耳的笛声,有些彷徨,有些忧伤,仿佛让人看到了塞上风光,扑面而来。看长城巍峨,戈壁无边,黄沙漠漠,乱石嶙峋,平添许多苍凉悲壮的意绪。大漠之中,忽然又出现了一片美丽的绿洲,花瓣漂流,溪水芬芳,青草萋萋,雪山皑皑,恍如童话中的仙境瑶池。 李芷歌走至窗畔,抬眸而视,只见不远处的梨花树下,满庭落花被风托起,顿时如雪花般飞扬轻舞。一人着银色长袍,执一支雪白的玉笛,白玉冠优雅地将那乌黑的长发束起。微风拂过,一簇簇的白花明媚繁艳,简直如同谪仙般悠然洒脱。 “南宫让!”让李芷歌吃惊不已。 南宫让放下手中的玉笛,满是歉意走上前,望着李芷歌的眸中满是愧疚,“对不起!那天,我喝醉了!” 李芷歌水眸望着南宫让,不免有些诧异,“你是南宫让吗?”此刻的南宫让俨然是一个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模样哪里有半点混世魔王的样子。 南宫让脸上瞬间三条黑线,“我当然是了!难道我换了身衣服你就不认识我了?”人家真心诚意的来道歉这家伙倒好竟然怀疑他? 李芷歌微微颔首,“这才是我认识的南宫让。我还以为你转性了呢!” “是吗?我现在是不是特别帅?”南宫让很是自恋地摆了几个pose,一副自我陶醉加欣赏的模样。 李芷歌水眸微转,“衣服倒是不错,只不过这人就……” “我在你眼里就这么差劲?”南宫让不免失望道,他怎么说也是个世子,给他点面子不! “行了!大半夜的不睡觉跑来这里就为了跟我说些有的没的?”李芷歌有些不耐烦,这几天真是累的慌,需要好好睡个美容觉了。 “我是专程来道歉的。”南宫让一副被人忽视地模样,不免有些委屈。 “行,我原谅你了!你可以走了!”李芷歌很是迅速地打发人回去,这家伙有时候还真是有些聒噪。 “哎……”南宫让不免有些失望,想说什么却开不了口,只是痴痴地望着李芷歌的倩影。 ** 梳洗过后,李芷歌静静地躺在床上,快速进入了睡眠状态。 月色阑珊,黑夜笼罩着的院子,格外的宁静…… “啊——” 一声尖叫划破了寂静的夜空,李芷歌猛然张开水眸,迅速从床上弹跳而起。环视四周,并无异样,而隔壁房间却是一阵尖叫声。 李芷歌一脚踹开了房门,这件房子是珠儿和翠翠睡的,就在李芷歌房间的隔壁,方便她们伺候主子。 “啊——不要啊!不要过来!我没有害你,真是没有!”翠翠向着窗边一阵声嘶力竭地哭泣,整个人瘫软在地上,不住地求饶磕头,整个人瑟瑟发抖,语无伦次。 “鬼啊!不要找我,不要找我,你找别人去!别跟着我,别……”角落里突然蹿出了一个人影,珠儿衣衫不整地赤脚在地上奔跑,一边跑一边狂叫,不时还朝着身后张望,似乎有什么人在追她。 “翠翠,翠翠!”李芷歌走在翠翠的身旁,而她却依然沉浸在自己的哭泣中,眸中的惊恐却是有增无减。 “不要!真的不是我害你的,是大夫人!她说你勾引老爷所以就找人把你推进了荷塘中,真的不是我!我们是好姐妹啊,我怎么会害你呢?”翠翠吓得浑身都在颤抖,冷汗早已湿透了衣衫。 “好姐妹……哈哈哈……”一披头散发的女鬼,悬在半空之中,浑身湿哒哒的不断地滴着水,狰狞地一阵冷笑,“既然是好姐妹,那你陪我一起去阎罗王那里报道吧!”女鬼瞬间化作一团黑烟,飞身上前朝着翠翠的胸口而来。 “啊——”翠翠一声惨叫,便倒在了地上,失去知觉。 李芷歌快速将一根银针刺入了她的昏睡穴,看样子是吓得不轻。 一旁的珠儿一直在不停地逃跑,而身后的鬼却一直缠着她,幻化成各种可怕的形状,直到她精疲力尽,绊倒在一旁的台阶上,磕破了额头,汩汩地淌着鲜血…… 李芷歌快速地将珠儿的伤口包扎好,安置在一旁。 这个院子,果然有问题! 072 自幻药 依靠在大树干上的南宫让黑眸猛然张开,嘴边一阵呢喃:“芷歌!”随即一个纵身便已经稳稳地落在了地面上,身形如同银狐般飞入了院中,快速地来到了李芷歌的房前,猛然一脚踹开了房门。 “南宫让!”李芷歌听到的声响匆忙跑了出来,本来以为是歹人,只是当看到南宫让那一身的银装才认出来。看到他一副火急火燎的模样要进屋急忙拦住他。 南宫让前脚还在门槛边缘,回身看到完好无损的李芷歌站在身后不由地一怔,“你怎么……” “别进去!”李芷歌将南宫让整个人拖到了一旁。 南宫让满是惊喜地望着李芷歌拉着他的衣袖,脸上一阵笑意,痴痴地望着此刻天然不施粉黛却美得出奇的女子。 “芷歌……”南宫让有些无赖地坏笑着,很是温柔地握住了李芷歌拉着他的手,深情款款,爱意无限。 李芷歌另一只手猛然敲在了南宫让握着自己的手上,不免气愤,水眸一抬,“你做什么?” 南宫让只觉得浑身一阵酥麻,随即整个人就跟冻僵了似的不能动弹,就连嘴巴都僵住了,无助地望着李芷歌。 “我警告你!别动手动脚的,否则哪天我不高兴,你就永远变成这副模样吧!”李芷歌望了眼满脸诧异的南宫让,随即一根银针刺入了他手臂之上,南宫让也渐渐恢复了正常。 “我刚才只是……”南宫让双手向上,一副投降的模样,急忙解释道:“太兴奋了,以为是在做梦。” “行了!你怎么还在这里?”李芷歌没有功夫听他的花言巧语。 “我想你了,就想和你多待一会,哪怕是……”李芷歌柳眉微皱,你这是作诗呢? “你一直没走?”李芷歌继续问道。 南宫让有些扫兴地点了点头,他的才华可还没有好好施展呢! “有没有人来过?”李芷歌不确实是不是因为她睡得太熟所以有外人进来了也不知道。 “没有啊!”南宫让不免有些好奇,“哎!除了我这个你痴情至死之人以外,谁还会守在这瑟瑟寒风之中……”南宫让正说得起劲,转过身却没有了李芷歌的身影,“哎,芷歌……” 李芷歌才没有功夫听南宫让在那里胡扯,这边的情形也惊动了偏房中睡着的丫鬟小厮们。 “大小姐!”众人全部被召集在了露天花园之中,各个人心惶惶,这才是第一夜啊! “起来吧!”李芷歌寒眸快速地扫过众人,似乎都是生面孔。 “谢大小姐!”众人纷纷起身,心有余悸。对于他们这个新主子可是有太多传言了,有人说她是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有人说她是美若天仙的大善人,还有人…… “你们都是什么时候进府的?”李芷歌瞅了瞅坐在房顶上在看热闹的南宫让,装作没看见。 “十天前。” “九天。” “五天前。” 众人的回答大同小异,他们都是近日才来府上的新人。 “那翠翠和珠儿呢?” “回大小姐,她们已经进府一年多了。”李芷歌敏锐的发现这个说话的丫鬟脸上有一个鲜红的手掌印,一侧的脸颊都红肿了起来,应该是新伤。 “你的脸怎么了?” “回大小姐,是……是……二小姐……”小雪不免有些后怕,毕竟是主子打丫鬟是天经地义的事,吱吱呜呜道。 “二小姐!”李芷歌水眸划过几丝冷意,“她为什么打你?” “二小姐她死活也不肯搬,奴婢嘴快叫了她一声二小姐,她就……就打了奴婢。”小雪说道这里就跟着簌簌的掉眼泪,摸着那半边疼痛的脸颊,火辣辣的。 “那她后来怎么肯搬走了?”李芷歌大概也已经猜到了几分,既然不是私人原因那么肯定是冲着她来的。 “是大夫人说服了二小姐。”被打了脸的丫鬟小雪抽泣地回道。 李芷歌微微颔首,表示明白。 “大夫人?”李芷歌就知道这个张明茗不是省油的灯,她绝对不会放过自己的。 或者说,她一直都没有放过! “大夫人说大小姐这些年吃了不少苦,现在总算是回了府,理应住最好的院子。”一个小厮拍马屁道,却不想李芷歌的脸色瞬间变了,惊得他再也不敢多嘴。 “除了这些以外,她还做了什么特别的事吗?”李芷歌才不要听张明茗那些道貌岸然的话,听着让人恶心。 “没有。”众人纷纷议论,却也摇头。 “醒了!醒了!”一旁正照看翠翠和珠儿的丫鬟突然大声叫了起来,只见翠翠缓缓地睁开了眸子,傻傻地盯着眼前的丫鬟发呆。 一只手抚摸上丫鬟的脸,侧着头,满脸的呆滞,“你是谁啊?”随即一阵呵呵地傻笑。 丫鬟不由地一惊,“翠翠姐,我是蔷薇啊!” “蔷薇……”翠翠歪过头嘟着嘴,“蔷薇是什么,可以吃吗?” “翠翠姐,你可别吓我。”蔷薇瞧着不对劲,翠翠的眼眸中再也没有了往日的精明和干练,除了木讷就是呆滞。 “啊——我打死你这个贱女人——打——”突然一旁的珠儿猛然跳起了身来,对着一旁的蔷薇就是恨恨地一拳,接着再狠狠一脚踹在了蔷薇的胸口,吓得一旁的翠翠连连尖叫。 整个院子陷入了一阵混乱…… ** 一个傻一个疯,张明茗还真是想置她于死地,只可惜她失算了。 李芷歌静静地站在房门口,冷冷的夜风带着刺骨的寒意,一席及腰长发随风飘扬,格外的撩人。 “那个女人想要害你!”南宫让不知不觉地从不身后出现,“你还是别待在这里,跟我回南宫别院。” 李芷歌没有说话只是静默地站在原地,“就凭自幻药,她也太小看我了。” “自幻药!”南宫让不免有些诧异。 “这种药会让人产生恐怖的幻觉,然后吓得肝胆俱裂而死。”李芷歌在给翠翠和珠儿把脉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所以封住了她们的大穴,也算是救了她们一命。只是,如今一个疯一个傻,也不知道她做的是对还是错! 不过,从翠翠的话里听来,她们应该是张明茗派来的奸细。这也算是自作孽了。 “真是太狠毒了!”南宫让不免咬牙切齿道,“这个丞相夫人实在是……哎……你干什么?” 突然看到李芷歌朝房内走去,南宫让不由地紧张,“你不是说有自幻药吗?” “山人自有妙计!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李芷歌头也没回就进了房间。 073 下毒失败 四处翻过简洁的摆设橱柜都没有发现可疑的物体,她们不可能就这么轻易地离开,她们目的也肯定是自己! “芷歌,快走!”南宫让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跑了进来,脸上蒙着一块布,一脸的焦急。 “你跑进来做什么?”李芷歌真怀疑南宫让的脑袋是不是被猪亲过,跟他说里面有自幻药他竟然还傻乎乎地跑进来,“你不要命了?” “如果你死了,我也不想苟活。”南宫让一脸的认真,一双黑眸闪着谣言的光芒。 “少贫嘴!”李芷歌纤手划过南宫让的颈脖,“既然进来了就帮忙一起找。” 南宫让只觉得脖子里突然疼了一下,手一摸竟然还有一点血渍,环视四周,这初冬时节难道还有蚊子? 放下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南宫让那一旁的书架上仔细找着,“这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那个老女人放这么多书在你房间里做什么?”手摸着下巴一阵沉思状,“有问题!” 李芷歌不由地扫了眼南宫让,“谁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了,你看不起女子?” 南宫让急忙一阵尴尬的笑,“哪有,我怎么会看不起女子呢?我娘也是女子,我还是我娘生的呢!要是看不起女子不就等于看不起我自己嘛!” “行了!好好找!”李芷歌最讨厌的就是那家伙聒噪的模样。 两人也算是找遍了房间里大大小小的物品却依然一无所获,眼看着天也快亮了,南宫让拿着一个景泰蓝的花瓶,张望着里头的异物,“到底藏在哪里了,我快累死了……” “不可能啊……”李芷歌不由地寻思,张明茗要对付的肯定是自己在!但是为什么她派来的两个丫鬟会中毒,这就有些奇怪了。 除非她们根本不知道房间里有毒,肯定是无意间碰到了房间里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呢? 李芷歌仔细地回忆她们两人的一举一动。 “如果是我,肯定不会把自幻药放在那么偏僻的地方,谁知道你什么时候才会碰它们。肯定是会放在一个最显眼也最容易碰到的地方,比如地面啊,床榻啊,或者窗棂啊……”南宫让在一旁喋喋不休起来,它们这么找根本就是找错方向了,他可是有些累了。 李芷歌环视四周,南宫让说得很有道理,张明茗不可能这么傻,这自幻药肯定不会放得很好…… “我知道了。”李芷歌突然道,惊得南宫让不免有些兴奋。 “在哪里?”找了这么久终于要揭晓答案了。 李芷歌走至墙角,轻敲了敲墙面,簌簌的白色灰尘从墙面上掉落下来,“就是这里!” 南宫让瞪大了眼珠子,指了指墙面,不明所以道:“墙?” “墙面经过了粉刷,粉刷的石灰中掺杂了自幻药。就算是没有碰触墙面也会有墙灰落下来,而人肯定会在不知不觉中触碰到它。”李芷歌恍然大悟道,不管怎么样只要进了屋的人都会中毒。 “这个老女人还真有几分心思,这毒下的真是又狠又绝!”南宫让不由地赞叹道。 李芷歌从墙面上刮下涂上的石灰,只要有药就不怕找不到人! “哎,你疯了,不怕中毒啊?”南宫让紧张提醒道,要是跟刚才那两个一样可怎么办啊! “你赶紧回你的南宫别院吧!要是被人看见了,只怕不太好吧?”李芷歌没有理睬南宫让,反倒是下了逐客令。这家伙在耳边唧唧歪歪的一个晚上还真是有些焦躁。 “有什么不好的。要是李丞相看到了我就向他提亲,让他把你嫁给我。”南宫让一脸的理所当然,反正这个女人,他是要定了! “你……再说一遍?”李芷歌手中的石灰微微撒了些,脸上明显不悦,转过水眸恐吓道。 南宫让满不在乎道,“说就说!要是被……” “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毒傻了?”李芷歌扬了扬手中的石灰,“走不走?” 南宫让一脸的无奈,投降道:“好好好,我走还不行嘛!” ** “夫人!”许嬷嬷焦急地走进了卧房,张明茗还未起身,却也听到了动静。 “什么事?解决了吗?”张明茗伸了伸懒腰,竟然敢欺负到馨儿头上来,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 “夫人咱们派去的两个丫鬟一个疯了一个傻了。可是那个死丫头却一点事儿也没有!”许嬷嬷也算是吃过李芷歌的亏,知道她不简单,但是这药可是屡试不爽从未失过手。 “没事?”张明茗有些气愤地一把掀开了帐幔,那红肿的半边脸带着淤青,气不打一处来,“怎么回事,不是让你们按老规矩办吗?” “夫人,都按照您的吩咐把墙都粉刷了一遍,可是……”许嬷嬷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件事情,总之这个丫头命大的很。 “派人好好盯着,我就不信她次次都会那么好运。想踩到我头顶上来,做梦!”张明茗望着菱花镜中自己这幅毁容在家披头散发的模样,就恨得牙痒痒,拿过一旁的梳妆盒砸碎的镜子。 “娘,你不是说那个贱人看不到今天的太阳吗?为什么我刚才看到她大摇大摆了出门去了?”李芷馨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本来她就已经够委屈的了现在还让出了院子住在下人住的偏房里。 “你是在质问我吗?”张明茗怒气未消,猛然一拍梳妆桌,那狰狞恐怖的面孔吓得李芷歌一个字都不敢再说下去。 “娘……”李芷馨看到张明茗脸上的巴掌印不由地气愤,“许嬷嬷快去找大夫!” “是!”许嬷嬷连忙退了出去。 张明茗长叹了一口气,缓缓走过身来,拉住了李芷馨的手语重心长道:“馨儿啊!凡是都不要太冲动,要沉住气。让她死太容易了,娘要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李芷馨错愕地抬起头来,看到张明茗猩红眸中的狠辣无情,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嗯!”李芷馨重重的点了点头,不错! 074 天仙下凡 东升客栈。 “姑娘里边请!”站在门口一副小二打扮的守田客气地迎接客人。 李芷歌微微一怔,凝了守田一眼,这家伙平日里最是懒散这会儿怎么这么勤快了? 守田看到李芷歌正望着自己,真个人都惊呆在了门口,就连骨头都轻了几两,整个人都魂不守舍了。 “好美啊……”守田自言自语地紧盯着前方的李芷歌,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吱吱呜呜略带娇羞道,“天仙……下凡……” “小二,你杵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招呼!”黑牛一副五大三粗的模样端坐在掌柜的位置上,平日一声吼,吓得守田整个人都出了一身冷汗。 “姑娘……这边请……请……”笑眯眯的望着这个绝色美人,眼睛一眨不眨。 李芷歌水眸微抬,凝着此刻这个色眯眯的家伙,秀眉微皱,“你就是这么招呼客人的?” “啊哈哈哈……”守田缓过神来,利索地拉开了板凳,还用肩上的毛巾擦了擦,客气道,“您坐,坐!” 李芷歌微叹了一口气,不客气坐下,“上菜!” “啊?”守田一阵错愕,“上什么菜?姑娘您还没点菜呢……” “当然是你们店里的招牌菜了。”李芷歌随手拿起桌上的茶水,斟满了一杯,独自品尝起来。 “好好好!”守田也算是受宠若惊,这么美的姑娘脾气倒不是很好,不过光是看到她的脸就足够了。 “守田,你怎么回事,被鬼勾了魂了?”黑牛凑过头来仔细地研究了一阵,脸色凝重道,伸出食指道,“你该不会是白日见鬼了吧?” “鬼你个头!是仙女,可漂亮啦!”守田一副幸福感爆棚的模样,还在享受刚才和女神独处的时光。就算是让他折寿,他也不后悔。 “仙女……”铁牛一副不相信的表情,转眼看向李芷歌的背影,摸了摸脑袋,“你等着,我去看看!该不会是碰到狐狸精……” 李芷歌听到他们的谈论,回眸而视,惊得铁牛整个人都轻飘飘的的,走路都踉跄的好几下,不惊赞叹道:“这……简直比迎春院的花魁娘子还漂亮啊!” “姑娘,菜来了!”负责端菜的狗娃子利索地将香喷喷的饭菜端了上来,看到铁牛和守田那怪异的模样不由地好奇。 李芷歌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望着那几盘菜,先不说这味道光就这样子就不行!轻阖了下浓密卷曲的睫毛,微微摇了摇头,轻叹了一口气。 狗娃子好奇地看了眼这位客官,这不看不知道,一看那真是吓一跳啊!忍不住口水都滴答地从嘴巴里流出来了,两只眼睛直冒精光,他长这么大可还从没见过这么美的人,简直就是九天宫阙之中飞下来的仙女啊! 三个人就这么杵着盯着李芷歌动筷子吃饭,看得各个流水直流,那个模样真是让人不忍直视。 李芷歌尝了尝这几个样式普通的菜,不免有些郁闷,猛然一拍桌子,“吴山呢?” 吴山恰好从二楼下来,听到叫唤急忙走了过来,颇有些好奇地走至餐桌前,“母亲,你怎么……” 铁牛瞬间只觉得天打五雷轰,吓得整个人冷汗直冒,她……她……她…… 守田和狗娃子听到此话撒腿就跑,跑得比兔子还快,生怕受到牵累。 “全部给我站住!”李芷歌一声令下,吓得三人腿直发软,一身冷汗。 “他们怎么了?”吴山一脸的诧异,这几个家伙又犯了什么错了。之前,他们可没少遭惩罚。 “第一,觊觎客人美色,招呼不周。第二,菜色不佳,味道平常。第三,尾随客人吃饭,你们叫人家怎么吃得下?”李芷歌怒气正盛,寒眸扫过前方三个站的笔挺的家伙,“你们自己说,该怎么罚?” 铁牛的脸一阵漆黑,本就漆黑的脸上已经看不出半点血色,上次和一个穿紫衣服的家伙打架罚的他好苦,这会儿…… “这……”守田自知理亏,低着头没有说辞。 狗娃子眼珠子滴流一转,笑眯眯地说道:“这还不都是老夫人您貌美如花,我们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吗?呸呸呸,怎么能叫老夫人呢,您比那个四大美人还漂亮一千倍一万倍!” “这么说还得怪人家客人喽?”李芷歌没有受他的蛊惑,这家伙嘴上功夫倒是不赖。 “怎么能呢?都是我们不好,下次一定会注意的!我发誓!”狗娃子郑重地举起右手,指天发誓,信誓旦旦。 “对对对!”守田也连连应和,要是栽在老夫人的手里那可真是比生不如死啊! “母亲!这饭菜不合口味吗?”吴山也有意帮他们开脱连忙转移话题。 “我想我是要去找位大厨来,否则迟早要关门大吉。”李芷歌看了看眼前这寒酸的三菜一汤,色香味样样没有,可怜的很呐! 铁牛等人见李芷歌不再追究悄悄撤退,冷不防被李芷歌察觉到,“犯了错还想开溜?” 铁牛等人一阵冷汗直冒。 “不是,我们只是排好队,等老……等您发落!”狗娃子笑呵呵地说道。 “从今天开始,后厨洗碗去。”李芷歌也没功夫搭理他们,这一群家伙一时半会儿也调教不好。 “是是是!”三人急忙撤了,这算是法外开恩,总算菩萨保佑! “母亲,你……”吴山不知道该怎么说,在丞相府的日子一定是不好过。 “我需要你帮个忙!”李芷歌言归正传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母亲,你说就是了。”吴山忠心道。 “我需要找个医馆,暂借两个时辰。”李芷歌如实道。 “附近有个顾氏医馆,老板是我的一个世伯,我带你去他应该会给我一个面子。”吴山略微沉思道。 “好!那我们马上就走!”李芷歌拉上吴山就向门口走去。 突然一道动听的女声从远处传来,如同夜莺歌唱,“公子……小姐……” 李芷歌抬眸而视,只见晴雨站在二楼的扶栏处望着他们,看来是站了许久了。她的眸中带着几分的诧异和好奇,但是现在来不及和她解释那么多。 “晴雨,你先好好待在这里。过些日子我再来接你!”李芷歌匆匆留下话便离开了。 075 月灵花 顾氏医馆。 屋内,李芷歌在药炉边认真研究。屋外,吴山和顾知里静静地坐着,气氛有些冷。 “贤侄,这些年过的可好?”顾知里首先问道,看到吴山憔悴的模样只怕这日子不好过吧! “世伯也知道吴山家中之事,也算是死里逃生,命不该绝!”吴山坦言道,“世伯近来可好?” “唉!这生意啊是一年不如一年了,前几年对面开了家黄氏医馆,仗着背后有高官撑腰,抢走了不少生意。”顾知里无耐道,“有许多药材都被他们高价收购了,只怕我这医馆撑不了几年了。” “黄氏医馆……”吴山不免好奇,这达官贵族之中也没有黄姓之人,为何如此嚣张? “还是那句老话:穷怕富,富怕官。”顾知里皱着眉头直叹气,无可奈何啊! 李芷歌从里屋款款走出,闻了闻手中瓶中的味道,柳眉微舒,终于找到了药引,“顾大夫,这帝都哪里有鸠艾草这味药?” “鸠艾草只长在常年阴冷的山北面,这帝都啊也就玉龙山的山脊中有少数此药,只可惜一般药铺都采不到。”顾知里郑重说道,“药材都被人用极高的价钱集中收购走了。” “收购?”李芷歌渐渐有些明白,“那你知道是谁收购的吗?” “就是对面的黄氏医馆大掌柜,黄生平。” 黄氏医馆……李芷歌望了望对面的生意红火人来人往的医馆…… ** 走进人头窜动的黄氏医馆,伙计们都忙得不可开交,不暇顾及刚走进门的李芷歌和吴山。 “这位姑娘,是来看病还是配药?”一小厮一边研磨着草药一边问道,态度冷漠。 “我既不看病也不配药,是来做生意的。”李芷歌扫过与一般医馆并无异样的黄氏医馆,水眸微微眯起,嘴角噙着一丝神秘的笑。 “做生意?”小厮不由地好奇,“我们这里是医馆,不做生意,姑娘你只怕走错地方了。”有些不耐烦地打发人。 李芷歌一声轻笑,“找你们老板来一下,就说我带来了极其珍稀的药材,想和她做个买卖。” 小厮放下手中的忙活,“好,那你等一下。”匆匆走进内室,禀报此事。 不一会儿小厮从里头出来,脸上带着几丝歉意,客气道:“姑娘,这边请!” 李芷歌一声轻笑,跟着小厮进了内室,只见一个略微发福的中年男子静静地等着,客气地请她们上座喝茶。 李芷歌微微点头,静静地坐在了一侧的大椅上,没有说话。吴山很自觉地站在了李芷歌的身后,警惕地看着眼前的男子。 “听说姑娘想来和黄某做生意。”黄生平开门见山道。 “是的!”李芷歌点头应允。 “不知道姑娘手上是什么药材?”黄生平问道,他这个医馆可谓是应有尽有。 “月灵花。”李芷歌就等着他这句话。 此话一出,惊得黄生平整个人都呆了,随后讪讪笑道,“姑娘说你有月灵花?” “是的。”李芷歌点点头,水眸微抬,“只是不知道这价钱……” “这姑娘请放心!我黄某人做事绝对不会亏了姑娘的,价钱不是问题。”黄生平拍了拍胸脯夸下海口道。 “既然黄老板这么说,那我也就不客气了,这个数!”李芷歌伸出了三个纤细的手指。 “三十万?”黄生平不免激动,这价钱未免也太合算了吧? 李芷歌摇了摇头,“不对,是三百万!” “三百万!”黄生平脑中一阵飞快地旋转,“这数目可不小,黄某人需要去向上头的老板问问,这样吧!姑娘把你的地址留下我也可以派人去通知你。” “既然如此,那好吧!”李芷歌让吴山留了一个地址,随后便走出了医馆。 “吴山,跟着他!”李芷歌扫了眼后门口的那辆飞奔而去的马车。 “是!”一转眼便不见了人。 “月灵花……”李芷歌抬头望着碧蓝的天空,流云朵朵,澄澈高远。 漆黑的暗夜略带着薄雾,更是添了几分的神秘莫测之感。 ** 宸王府。 陈伯匆匆开门只见李芷歌有些窘迫的站在门口,双手以及脸上都带着泥泞,行色匆匆,“姑娘,你……” “陈伯,先别说了。找些干净的纱布和白酒,送去轩辕佑宸屋里。”李芷歌没有停下匆忙的脚步,飞快地朝着宸王的主卧而去。 “是!是!”陈伯微微一怔随即急忙答应,带着人就去准备了。 李芷歌走到房门口,只见轩辕佑宸慵懒地躺在榻上,手中拿着一副画卷认真地欣赏着,他披散如墨般的长发带着几丝说不出的文雅。 “来了?”轩辕佑宸头也没回,小心翼翼地收起了画卷,安放在身侧。 李芷歌没有应答,径直走到轩辕佑宸受伤的腿旁,双手轻柔地按摩了被缠得极紧的绷带,冷声道:“感觉怎么样?” 轩辕佑宸凝着她略带疲惫的脸颊,几丝散乱的发丝更显得蓬乱,一双素白纤细的手上也染了不少污泥,不免好奇,“你去哪儿了?” “姑娘,您要的东西来了!”陈伯带着几个小厮将李芷歌要的东西拿进了屋。 “行了,出去吧!”李芷歌拿起一侧的酒坛将自己的双手清洗干净,随后将随身携带的匕首也进行了消毒,动作熟练地割破了轩辕佑宸腿上缠着的绷带。 轩辕佑宸没有说话,剑眉带着几分浓郁的思虑,却也没有打断李芷歌的动作。 “伤口恢复的不错!”李芷歌仔细地检查了伤口,用擦有酒精的方巾细细地擦拭伤口周围的肌肤,去除掉一些凝结的血污,从怀中拿出一株带花的草药,摘下了花蕊,细腻均匀地沿着伤口缓缓地撒下,随即再次用绷带扎紧伤口,“接下来这几天还是得老老实实地躺着……” 还不等李芷歌说完,眼前一黑,整个人便失去了知觉,倒在了地上。 轩辕佑宸只觉心头一空,好像是失去了什么,整个人的脑袋一片空白,“紫霄,军医!” 试着想起身却无奈伤口突然剧烈的灼热感袭来,根本没有办法抬起腿,黑眸中满是焦急,“陈伯!” 陈伯匆忙跑进房间,见到倒在床榻边的李芷歌急忙上前搀扶,“姑娘!姑娘!” “扶到榻上来!”轩辕佑宸冷声命令道。 陈伯微微一滞,随后还是利索地将李芷歌扶到了轩辕佑宸的身侧,心中却不免狐疑。这些年可还从来没有女人上过王爷的万工床,这姑娘……不一般…… 076 初吻 “参见王爷!”薛视仁匆忙拎着药箱跑进来,正欲行礼。 “免礼!快看看怎么了?”轩辕佑宸有些不耐烦的语气不由地让薛视仁一惊,他呆着王爷身边十年了从未见过王爷为什么事情着急过。 “是!”薛视仁急忙上前,为昏迷不醒的李芷歌诊脉。他认得这位姑娘,她医术精湛,远胜过自己。 “王爷,这位姑娘脉息微弱,只怕……命不久矣……”薛视仁手心满是冷汗,他从未碰到过如此怪异的脉息,时而可以诊到时而又完全无法察觉,只怕是命不久矣! “你说什么?”轩辕佑宸冷声喝道,大手握着李芷歌冰冷异常的纤细玉手,“陈伯,快去把宫里最好的御医全部请来!”他的心头好似被锋利的匕首狠狠捅了一刀,冰冷刺骨的寒风投过这个伤口,蔓延肆虐…… 薛视仁回身看到轩辕佑宸床边的草药,定睛一看,仔细地嗅了嗅其味道,不可思议道:“月灵花!” 轩辕佑宸凝着李芷歌略带惨白的容颜,心情异常的低落,好似心一下子被掏空了似的。 “王爷,这株草药是这位姑娘带来的吗?”薛视仁问道。 轩辕佑宸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薛视仁将草药放在一侧,抬起李芷歌的右手,掀起有些污泥的衣袖,雪白的手臂上一个如唇大小的伤口,周围的细细密密的齿印,不时还有鲜血丝丝渗出。 “她被五步蛇咬伤了!”薛视仁用纱布吸去李芷歌手臂上沁出的鲜血,“此蛇种头呈方形,蛇身短小而硕大,浑身呈灰黑色不易被人察觉,常年生存在深山老林之中,毒性极强,但凡中了此毒之人,神仙难救。” “好端端的她怎么会被蛇咬伤?”紫霄站在身后忍不住问道。虽然这丫头和他不怎么对头但是也没什么深仇大恨,现在她这幅模样未免有些可惜。 “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她应该是为了这株月灵花。”薛视仁打心底里敬佩李芷歌,“月灵花乃愈伤神药,只要在花未谢之时及时摘下花蕊撒在伤口之上,人体的任何伤口都可以在十二个时辰内完全愈合。月灵花乃是昙花的一种,极其罕见,只生长在常年山阴的悬崖峭壁上,周围多毒物,而且每日只在子时开放一盏茶的功夫。采药之人必须在月灵花开放之时摘取,并且在两个时辰之内摘下花蕊使用,否则月灵花枯萎便失去了药效。” 轩辕佑宸握着李芷歌的手紧了紧,你就是为了这株草药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薛军医,开药!”轩辕佑宸没有多说什么,冰冷如刀的语气命令道。 薛视仁只觉得浑身一阵冰冷,“是!”又微微顿了一下,补充道:“属下尽力而为。” 透亮的烛光跳跃着映照在轩辕佑宸冷毅的侧脸之上,他犀利的黑眸闪着丝丝寒芒,嘴角紧抿着没有说话,空中一股令人窒息的不明因子简直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紫霄,告诉蓝茗立刻去请毒王鬼医来王府,务必在天亮之前赶到。”轩辕佑宸冷峻如风的侧脸微微转向正昏迷不醒的李芷歌身上,她安静地睡颜竟然莫名地有些刺眼,他握着她的手更是紧了紧,简直能将她柔弱无骨的手捏碎在掌中…… “王爷!药好了。”小厮端着浓稠的药碗走到了轩辕佑宸的身侧,不敢多走一步,心有余悸道。 轩辕佑宸接过药碗,转过药勺,亲自勺起一勺,吹了吹凉,喂入李芷歌的紧闭着的口中。 小厮不由地一怔,这么多年了他从未见过王爷如此关心照顾过一个人,而且还是一个女人。 “你下去吧!”轩辕佑宸一边拿着方巾为李芷歌擦拭着嘴角流淌下来的药汁,一边冷漠地语气道。 小厮急忙退下,不敢多待片刻。 轩辕佑宸放下药汁,颀长的手指微微地掰开了李芷歌略带苍白的红唇,只见她牙关紧闭,完全失去意识,药根本就没有喂下去。 凝着此刻毫无生气的李芷歌,还有那污泥斑斑的素雅青衫,那泼墨般乌黑的长发,那紧闭着的一双清眸,双手微微传来一些冷意,仰头将那碗苦涩的药往自己口中倒去…… 苦药带着酸涩的中药味含在轩辕佑宸的口中,轻柔地扶起此刻毫无知觉的李芷歌,触碰上她那灼热而干燥的薄唇,心底仿佛是被什么东西轻轻地撩动了一下,柔软的好似躺在春意绵绵的草地上晒着三四月的暖阳…… 灵敏的舌头缓缓地伸入李芷歌那紧咬着牙关的薄唇之中,略显温柔生涩地撬开了她那固若金汤的齿贝,随即那难闻苦涩的药汁顺着两人的唇畔缓缓地延伸着,从轩辕佑宸的口中缓缓地流进李芷歌的红唇之中,带着一股浓烈的暧昧气息。 李芷歌柔弱无骨地往下倒去,轩辕佑宸不得不再次将她往自己上挪,她那均匀微弱的呼吸触碰到自己健硕的肌肤之上带着阵阵的酥麻,那肌肤相亲的身躯一阵阵地接着烧灼起来,就连那颗冰冷无情的心都跟着急速跳动好似要跳出来似的…… 而那一口接着一口的药汁终于即将被轩辕佑宸给喂完,在眼前放大了的如花容颜略显疲倦之态,唇畔似乎带着几分莫名地甜美,好似小时候娘亲给他吃的蜜糖,甜而不腻,腻而不俗,别有韵味。 李芷歌缓缓地张开有些迷离的透亮清眸,映入眼帘的是一双波光潋滟的精致凤眸,很是熟悉…… 轩辕佑宸凝着眼前女子俏丽脸庞,一双乌黑透亮的黑眸敛去了平日里的冷寒略带着一股女儿家的娇羞,此刻似乎已经清醒而水眸中带着极其复杂的情绪,几分惊慌,几分错乱,几分害羞,几分木然。 四目相对,红唇紧锁…… 077 乖乖躺好 李芷歌整个人都瞬间一怔,然而此时的轩辕佑宸修长有力的大手迅速地抚摸上她那略显僵硬而瘦弱的脊背之上,好似抚摸着这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李芷歌只觉得此刻脑袋轰地一声好似炸开了锅,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整个人就是机械性地任由他拥着抱着,不知所措。 口中的苦药渐渐地悉数都被李芷歌吸入了口中,而那滑腻温柔的舌头也跟着肆无忌惮地伸入了她的樱唇之中,灵巧的舌头吮吸着她那略显僵硬呆滞的红唇和诱人丁香,好似在水中游泳的鱼儿,如此的畅快淋漓…… 李芷歌只觉得浑身一阵莫名地燥热,整颗心在胸腔里莫名地剧烈起伏,但是依然还是强装镇定地望着此刻轩辕佑宸那双流光溢彩的凤眸。 轩辕佑宸双手搂着李芷歌那略显僵硬的身躯,想要挣脱却被轩辕佑宸桎梏的更紧了。他俊美的容颜之上嘴角悠然一勾,丝丝柔情如同三月里的春风拂面而过,不由自主地吻得更深,简直是要把她揉进自己的呼吸连同生命之中,那吻,温柔中带着些许霸道,霸道中又带着那么丝丝的甜蜜,简直就像是致命的毒药让李芷歌那颗本来就疯狂跳动的心一阵莫名地悸动不安,双手紧握成拳,死死地抓着此刻身下厚重的锦缎…… 吻,如同绵绵细雨般落在她的心田,好似一场润物细无声的春雨,滋润万物。 微张着水眸凝着此刻近在咫尺的那张俊颜李芷歌那颗狂躁不安的心竟然逐渐地莫名安静享受了下来…… 缓缓地闭上那双有些错愕和迟疑的水眸,她渐渐地享受着轩辕佑宸那温柔如春风细雨的吻,虽然开始还略微有些羞涩后来在他缠绵悱恻的进攻之下渐渐地放松也自然而然地迎合了他的热吻。 她试探性的悄悄把嘴张开了一条缝,没想到对方马上就开始攻城略地。他湿润滑腻的舌头温柔而又痴迷地再次进入了她的口中,左冲右突地攫取着属于她独有的芬芳。 李芷歌只觉得有些不自在,随后便了起了不甘之心,舌头也跟着一使劲就吸住了他那灵活自由的舌头,这不吸不要紧,一吸竟然就沉迷其中不能自拔了。这种纠缠不清的感觉真不错啊,身子软绵绵的,脑袋晕乎乎的,好想要融化掉了似的,好似踩在软绵绵的云朵之上漫步云端,又好似坐在秋千上任由着时光荏苒恣意欢笑,极度享受那种自由自在的浪漫感觉…… 情迷的凤眸在瞧见她这般痴迷之后俊朗的嘴角悠然地划过一丝淡然的笑意,冷峻的容颜就如同春日暖阳照射着,带给人内心无比的欣喜。 “主上,你们……”浑身黑衣的惊羽诧异地凝着此刻两人那略显凌乱的衣衫,还有此刻迷失在*之中的迷离眼眸,还有那情不自禁的暧昧动作和深吻,紧皱着眉头,浑身微微有些颤抖。 李芷歌猛然推开此刻正吻着自己的轩辕佑宸,整个人迅速地退到了床榻的内侧,脸上似乎还残留着刚才彼此的炙热与缠绵,整个人就好似是三魂丢了七魄,迷迷糊糊地完全没有意识。 轩辕佑宸被很是无情地推倒在了床榻之上,凝着此刻仓惶失措的李芷歌,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凤眸满是星光璀璨。 “什么事?”冷冷的语气,冷冷的声音,冷冷的黑眸。 轩辕佑宸一下子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冷酷的,无情的,如神一般高高在上的宸王殿下。 惊羽跪在地上,低着头硬着头皮道:“蓝茗飞鸽传书,目标失去行踪,请主上降罪。” “下去吧!”轩辕佑宸冷肃的黑眸未曾从李芷歌紧张的脸上转移开,嘴角竟然带着一丝不易觉察的轻笑,看上去坏坏的。 李芷歌冷静下来,掀开满是暧昧的被褥胡乱地穿上的鞋子,风一般地想逃离这个房间。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好似有大火在烧,整个人特别的不自在,好像是被什么束缚住了。 惊羽缓缓站起身来,凝了眼有些惊慌的李芷歌,不甘心地飞身离开了。 李芷歌如同无头苍蝇一般朝着门口走去,身后却冷冷传来一句:“你去哪儿?” “回家!”李芷歌脱口而出。 “在大夫还没来之前,你不准踏出这个房间一步。” “为什么?我自己就是大夫,你……”李芷歌不由地一阵气恼,转过身就和轩辕佑宸理论。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如今这幅模样,他心中的大石突然间落了下来,唇边还残留着她的美好,俊逸的脸庞划过几丝淡淡的笑意。 “你未免也太霸道了吧?”李芷歌见他不言语只是一阵轻笑,气不打一处来不自觉地咆哮道:“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 此话不说还好,一说轩辕佑宸冷肃的容颜竟然带着几丝戾气,一把粗鲁地拦住李芷歌的纤腰,薄唇轻启,一字一句如同从齿缝中飘出来,“以后绝对不准不顾自己的安危去救人,知道吗?” 李芷歌微微有些怔楞,随即很是不客气地挣脱了轩辕佑宸的桎梏,“我爱怎么做怎么做,关你什么事?” 轩辕佑宸黑眸微眯,双手渐渐地握成拳,俊美的脸上好似凝结着一层千年冰霜,“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李芷歌只觉得脑袋一阵空白,不可思议地上下打量着这个奇怪的家伙,今天的行为似乎太怪异了吧? “噢,你是怕我死了你的伤就好不了了?”李芷歌自以为聪明地直点头,这个原因可以成立,“你放心!你的伤很快就能痊愈了。” 轩辕佑宸俊美的脸上划过几丝不满,示意身侧道:“过来!” “你要干什么?”李芷歌警惕十足地望着此刻一副冰块脸的轩辕佑宸,刚才她可是吃了大亏……话说那可是她的初吻…… “你最好乖乖听话,否则……”轩辕佑宸没有说下去,只是威胁着道。 “怎么样?”李芷歌才不受人胁迫,这个色狼,占了自己便宜还一副全是为你好的模样,可恶! 电光火石之间,李芷歌只觉得腰间一紧,整个人重心一起便被一个翻身躺在了轩辕佑宸的身侧,而他那张俊朗的容颜近在咫尺,他沉重的呼吸声清晰可闻,一股浓重的男性气息瞬间肆虐…… “你做什么?”李芷歌本能地想推开他,而他却岿然不动。 轩辕佑宸嘴角一丝坏笑,黑眸中竟然藏着几分迷离的柔情,“乖乖躺好。” 李芷歌浑身一阵不自在,不免惊慌,“你……” 078 不准离开房间半步 叩叩叩,一阵敲门声响起,凌乱的脚步声纷至沓来。 轩辕佑宸温柔地为李芷歌盖好了锦被,依旧慵懒地躺在一侧的床榻之上,手中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一本兵书,“进来!” 一转眼门外涌进来一群人,“参见宸王殿下,千岁千岁岁!” “都起来吧!”轩辕佑宸佯装在看书,漫不经心道。 众人纷纷起身,不敢多言,看神情很是紧张。 “你们过来替这位姑娘看看!”众人这才发现躺在轩辕佑宸身侧的竟然有一名女子,而且从他们的角度看过去,那女子正依偎在轩辕佑宸的胸口,动作甚是亲昵,脸上潮红未退,一定是王爷的……宠姬。 李芷歌只觉得脸上一阵燥热,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身旁的轩辕佑宸,素手偷偷地伸进轩辕佑宸的被褥,狠狠地在轩辕佑宸的手臂上掐了一下。 轩辕佑宸眉头紧皱,痛苦地眯起凤眸,无奈地望着此刻气急败坏的李芷歌。 两人的亲密的举动更是让众人确信了他们之间的关系,人人不敢含糊,匆匆用金丝为李芷歌诊脉,只怕冲撞了美人。 李芷歌手上绑着一根细线,无奈地忘了轩辕佑宸一眼,这家伙是哪根筋不对? “回王爷,这位……姑娘脉象平和,并无大碍。”众位太医这下更是确信宸王是太紧张这位姑娘了,以至于大半夜把整个人太医院的太医都招到了王府中,如此兴师动众,可想此女子的受宠程度。 “下去!”轩辕佑宸早就已经猜到了结果,他记得她是百毒不侵又可解百毒的特殊体质,面色依旧冰冷,转过眼眸旁若无人的凝着此刻又羞又怒的的李芷歌。 “喂,你到底想干嘛?”李芷歌猛然坐起身来朝着轩辕佑宸不客气地咆哮道。 轩辕佑宸轩眉微挑,继续拿起手中的兵书一副昂首经纶的模样,“没什么,就是看着你而已。” “看着我做什么?”李芷歌心中腹诽,这家伙是吃饱了饭没事做吧? 不过,说到饭,她不由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竟然很是不争气的咕咕咕想了几阵,俏丽的脸庞一阵通红。 “饿了?”轩辕佑宸慵懒地问道。 李芷歌恨恨地瞥了瞥嘴,废话!一大早的在东升客栈就没吃几口,现在都已经后半夜了吧,是人谁都会饿的。 “来人啊!糖醋排骨,清蒸鲈鱼,酱卤牛肉,龙凤鸡汤,八宝芋圆粥。”轩辕佑宸如数家珍般的报了一大堆菜名,这个好像有些熟悉。 李芷歌突然反应过来,这不是上次她点的那些菜吗,微微颔首,不客气坐在一旁的圆桌上,自斟自饮了一杯清茶,“这还差不多嘛!对待救命恩人就该客气点!亏我还在玉龙山上耗了五六个时辰。” 李芷歌不提此事还好,一提此事轩辕佑宸凤眸微微一抬,恨恨地眯起眼凝着毫不知情等着好吃好喝的李芷歌,“从今以后不准上山采药!” 李芷歌微微一怔,很是不屑地冷笑了一声,你当自己是老几啊?“腿长在我身上,我爱干什么干什么。” “没有我的允许,不准离开这个房间半步!”轩辕佑宸对于李芷歌这种屡教不改的言行很是生气,直接“禁足”还是最有效的。 “你……”李芷歌有些气恼,不过随后却也没有说话,因为她已经闻到了饭菜诱人的香味了。对于饥肠辘辘的她来说,现在什么都不重要,最重要的就是填饱肚子。 对于这个宸王府的大厨她可算是佩服的五体投地,这才说了几句话,这五道精致可口的美食就已经在眼前了,什么时候有机会可真要去拜访一下。 李芷歌很不客气地大快朵颐起来,也不知道轩辕佑宸在身后唧唧歪歪些什么,总之他说的那些什么她才不会放在心上。 吃饱喝足,格外享受。 李芷歌踏步就朝着门口走去,只是还没踏出几步就听到一阵阵咔嚓咔嚓的齿轮声,随后所有的门窗外部都迅速上了一道道的铁索。不甘心快步上前扯了扯大门却怎么也打不开,狐疑地望向一侧的轩辕佑宸,“你搞什么鬼?” 轩辕佑宸帅气地合上了手中的兵法古籍,略带微笑的回道,“我最后在说一遍,不准离开这个房间半步!” 李芷歌心头咯噔一下,这家伙竟然来真是,可恶! “你……”跑过去伸着食指却不知道说些什么,“你你你……也太霸道了吧?” “天不早了,睡吧!”轩辕佑宸望了望即将破晓的天空,打了一个哈欠,慵懒恣意地躺在床榻上。 李芷歌四下张望很是郁闷道:“你快开门,我要方便!”我就不信,你关的住我! 轩辕佑宸面色悠然,凤眸未睁,只是大手抚上了不知名的何处,一侧书架竟然神奇地动了起来,最终一间密室呈现在眼前,语气淡然,“去吧!” 李芷歌脸上瞬间三条黑线,这也可以? 好吧!人家是王爷,总不可能大冷天的上个厕所还要跑到公共茅房去吧!失算失算! 别别扭扭地走进了房间,心中不甘,怎么办一定要想办法出去! 外头突然冷冷传来一句话,“门也不关?!” 李芷歌白皙的脸庞涨的通红通红,你这个腹黑的家伙…… 没精打采地走出了密室,李芷歌突然灵光一闪,蹦出一个新点子来,笑逐颜开道:“那个今天跑了一天浑身脏兮兮的,我想洗个澡。” 轩辕佑宸凤眸微睁,“你想沐浴?” “对!沐浴!”一阵冷汗,好吧,古人的确是说沐浴来着,“那个,怎么走?我自己去就可以了。”李芷歌很是卖乖地朝着轩辕佑宸一阵喜笑颜开。 轩辕佑宸大手又不知从哪里碰了一下,一侧的墙壁突然大开,内侧却是别有洞天。氤氲弥漫的热气,以及汩汩冒着水泡的温泉,还有那周围金碧辉煌的装饰,未免也太奢华了些。 李芷歌重重地掐了自己一把,他这是变戏法吗? “去吧!”轩辕佑宸似乎看穿了李芷歌的把戏,见招拆招,却不动声色。 可恶!李芷歌有些失望地一阵沉思,“那个我要换衣服!你看这个衣服……”指了指身上满是污泥的衣衫道。 “那里,自己去拿。”轩辕佑宸一副你自便的模样,再次起身,拿起一张陈旧地图。 李芷歌有些郁闷的抽开了轩辕佑宸指着的衣柜,满柜子都是他的白衣白裤,“这哪里有我能穿的衣服?” 轩辕佑宸一声冷笑反问道:“你没穿过吗?” 李芷歌只觉得一阵羞愧,好吧!穿过,不就是看你衣服质地不错,当时也只是演戏而已。用不着记得这么牢吧!说道当初,她怎么就没有好好使唤使唤他呢!瞧着他这俊俏的模样扮成女人只怕比紫霄好看多了吧! 079 嫔妃侍寝? 狠狠拍了一下白皙光洁的额头,后悔啊! 轩辕佑宸冷肃的眸光从地图上转向了没有动静的李芷歌,不免调侃道:“怎么,还要我帮你洗?” 李芷歌脸再次一红,心中不免嘀咕,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随手拿了一套衣服就朝温泉里间走去。 这王爷就是不一样,一个浴室比人一个游泳池还大上几倍,周围都是金雕玉刻,随便拿一样小饰品那都是价值连城,这未免也太奢侈了。李芷歌看着那清澈的水源地下铺满了金砖,快速地脱下脏乱的衣衫,好好泡个温泉澡实在是舒服! 享受着热气蒸腾的舒适,李芷歌悠闲地靠在一侧,竟然隐隐还能感觉到身后似乎有捶打的感觉,而且力度均匀,让人身心放松。有些好奇地转过身,这才发现身后竟然是几块光滑的磁石,只要人体一靠近,它们就会机械性地“敲背”! 李芷歌享受着贵族的待遇,很是好奇这个巨大的浴场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建造在轩辕佑宸的主卧内,还有这温泉究竟是从哪里来了,简直是神乎其神! 慢慢地沿着铺有鹅卵石的浴场边缘移动,整个浴场竟然是八卦形状,淘气地越过分割处却只觉得浑身一阵刺骨绝寒,这是冷水,不对,准确的说应该是冰水。最中间还有一座巨大的冰山,天哪! 李芷歌很是识趣地跨了回去,这地方真是匪夷所思,竟然冰火两重天!真不知道轩辕佑宸是如何建成的,简直就是个天才! 就在李芷歌还在赞叹这个私人浴场的时候,眸光却停留在了前方一块被印在水中通体紫玉色的玉环上,在热气和冷气的刺激下时隐时现,散发着柔和青芒紫光。不免好奇地凑近看了看,竟然还隐隐有两个字。 李芷歌纤细的手指小心地抚摸了上去,轻声道:“凤凰……” 突然一阵天崩地裂似的摇晃,李芷歌刚想稳住心神却被什么不知名的东西从头到脚迅速束缚住了。还不等反应过来,眼前一黑,整个人就似乎在空中旋转一般落入了无尽深渊,直到彭地一声整个人真真实实的落在了软绵绵的床榻上,她只觉得浑身都散架了。 皱了皱柳眉,缓缓地睁开略显迷茫的清眸…… 映入眼帘的是轩辕佑宸那张俊美无俦的侧脸,他微微转过头,黑眸甚是复杂,诧异、激动、柔情、冷酷。最终他犀利深邃的眸光变得柔和暧昧,上下打量着此刻被红色绸缎裹得极紧的李芷歌。 光滑的绸缎缠绕在李芷歌身上,更是显得体态玲珑,凹凸有致。再加上刚刚沐浴完毕,浑身还湿漉漉的,在绸缎的包裹下更是若隐若现,沐浴后的清香更是让人心旷神怡。如凝脂玉般光滑柔嫩的肌肤上还透着沐浴时的红润更是添了一种别样的迷人风情。 李芷歌有些艰难地往自己身上看了一眼,不由地惊叫起来,“你是色狼!”这个不是古装电视剧里那些个嫔妃侍寝时候穿的衣服,不是衣服,是一块很长很长的绸布…… “是你自己莫名其妙躺在这里,我可没有强迫你!”轩辕佑宸一副跟我无关的模样,上下打量着此刻又惊又羞又怒的李芷歌。 “你再看!赶紧派几个丫鬟来给我解开这个粽子衣服!”李芷歌不免气愤,这家伙一定是故意的! 轩辕佑宸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继续拿起一旁的地图研究起来,懒洋洋道:“宸王府没有丫鬟。” “怎么可能?”李芷歌才不信,他一定是故意的! “有什么不可能的,我不喜欢女子服侍。”轩辕佑宸一副天经地义的模样。 “不对!我见过几个丫鬟!”李芷歌清晰地记得那天从竹林的陷阱里出来,在路上远远地见过几个丫鬟。 轩辕佑宸轩眉微挑,冷哼了一声,“他们不是丫鬟,是太监!” 李芷歌一阵无语,太监穿着丫鬟的衣服,这也…… 不行! 凝着轩辕佑宸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一股怒气冲上脑际,咆哮道:“轩辕佑宸,你给我想办法把这东西解开!” 轩辕佑宸微微颔首,放下手中的地图,“嗯,好!” 撕拉一声,红色的绸缎被扯破了一个口子,如凝脂玉般的雪肌猛然露出,李芷歌的脸色格外难看! 伸出能活动自如的右手就是狠狠一巴掌甩向此刻有些诧异的轩辕佑宸,大手一抬,轻而易举地扣住了她突然袭击的手腕,别有深意地指了指正从李芷歌身上滑落的红绸。 “啊——”李芷歌急忙抓起一旁的被褥捂着胸口,恨恨地瞪了轩辕佑宸一眼,沉默。 轩辕佑宸也自觉不当,摊了摊手讪讪道:“这个我真不知道,要怪你就怪青衣,宸王府都是他设计的。” 李芷歌湿漉漉的的长发带着清香,随意地垂在身侧,一双清秀的眉目带着几丝恼怒和羞涩,“青衣是谁?” “我的一个属下。”轩辕佑宸实话实说道,只怕这个时候要是不给她找个报仇的目标,她会发狂的。 “在哪里?”她李芷歌想来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现在这家伙竟然如此整她,要是不整回来她对得起自己嘛? “这个,不好说。”轩辕佑宸微微皱眉客气道,“他这个人居无定所,不过……” “我要出去!”李芷歌坚决道,管他是哪根葱哪根蒜,先出了这道门再说。 “行!但是不可以出府!”轩辕佑宸适当的退步可也给出了底线,大家各退一步。 轩辕佑宸解开了门外的铁索开关,却不见李芷歌有动静,“你怎么不出去?” “衣服……在里面……”李芷歌吱吱呜呜轻声道,这个时候就算是能出去她也不能裸着出去吧? “陈伯!”轩辕佑宸突然朝着门外喊了一句。 李芷歌只觉得一惊,脸上三条黑线,那什么,你做什么? “王爷有什么吩咐?”陈伯快速出现躬身问道。 “给她拿套衣服?”轩辕佑宸一副再正常不过的模样,而一旁被子裹得密不透风的李芷歌脸都快埋进被子里去了,这家伙…… 080 摔了一跤 陈伯瞅了眼躲在被窝里的李芷歌,嘴角一阵暗笑,“是!”从轩辕佑宸的衣柜里拿出了一套衣衫递给床上羞愧难当的李芷歌,“姑娘,请!” 李芷歌伸出一只玉璧,胡乱地抓了一把衣衫,头也没露。 “下去吧!”轩辕佑宸冷澈的声音传来。 陈伯快速地退了下去,暗自偷笑,嘴角眉梢都是笑。 李芷歌猛然从被褥中探出头来,恨地咬牙切齿,“你是故意的?” 轩辕佑宸眉头一皱,“没有啊!我腿受伤了动不了。” 李芷歌一把衣衫砸在了轩辕佑宸的身上,激动道:“你的床不是可以动吗?” “恩!”轩辕佑宸微微颔首表示同意,恍然大悟道,“刚才一紧张忘记了。” “你哪里紧张了?你分明就是故意的。”李芷歌不由地捏紧了拳头,这家伙怎么这么讨人厌,可恶! 轩辕佑宸没有再和李芷歌讨论这个话题,拿起跟前的衣衫,一本正经道:“这衣服你还要不要穿了?不穿,我就叫人放好了。陈伯……” “你!”李芷歌气的牙痒痒,这家伙怎么可以那么无赖,一把夺过衣衫,“当然要!难不成真……”一边嘀咕一边往身上套,可恶家伙! “反了!”轩辕佑宸很是怀疑她究竟会不会穿衣服,上次不会穿女装这回连男装也不会。 李芷歌白了眼轩辕佑宸,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反了就反了,反正穿在里面看不见。 轩辕佑宸见李芷歌一意孤行也没再说话,径自拿起一旁的地图,研究战局。 李芷歌以最快的速度穿戴妥当,飞速起身,风一般快步离开这个房间。 只是脚下还没走几步,只觉得好像踩到了什么,整个人一声惨叫,重重地跌倒在了地板上。 “彭”地一声巨响,引得外头热闹的人群借故来证实,究竟陈伯是老糊涂眼花了还是王爷真的和她…… 李芷歌狼狈地直起身来,满是窘迫地望着眼前人山人海,宸王府的效率需要再次称赞一遍,高! “姑娘,快起来!”陈伯拨开人群快速扶起被围观的李芷歌,“给您做了两身衣裳,快去试试!”塞给李芷歌两套罗烟绸的裙衫,对着只敢看不敢说话的人群呼和:“都散了!” 关上房门,暗自偷笑。 李芷歌拿着两套女式的衣裙,微微有些诧异,这衣服完全是按照她的尺寸做的,怎么会? *** 轩辕佑宸悠然地躺在床榻上,手中已经换了一本古籍,袖长的食指和中指夹起一页泛黄的书页,微微浏览后翻过,调侃道:“怎么还想再多摔几次?” 李芷歌瞪了一眼对着书籍目不转睛的轩辕佑宸,不甘心地闷哼了一声,要不是你的衣服那么大怎么可能会摔跤。 “去里面把衣服穿上。”轩辕佑宸有意无意地瞟了眼李芷歌脚下堆叠的衣角,活脱脱像个小孩子偷穿父母的衣服,长得可怜! 李芷歌一把提起那一袭“拖地长裙”,走到一旁的隔间内,扯开那叠放地整整齐齐的衣衫不由地一惊,竟然零零散散的有六件! 拎起一件件衣服看了又看,这什么情况? 看着每一件都差不多的衣衫,真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瞧瞧这件瞅瞅那件却不知道从哪里着手,看似都一样啊! “那件!”李芷歌还没回过神来,轩辕佑宸那可以自由移动的软榻已经在眼前了,毫无声息,不由地让人一惊。他一副我就知道你不会穿的模样,伸出食指衣衫便从桌上跃入了李芷歌的手上。 李芷歌有些错愕的接着手中的衣物,不知道说些什么,瞅了瞅乱七八糟的衣物,厚着脸皮,“接下来是哪件?” 轩辕佑宸轩眉微挑,一副很是无奈的表情,“左手边那件。” 李芷歌拿过衣服放在身旁,讪讪地眯起眼笑了笑,“麻烦你一次性说完,我好穿!” 穿戴完毕。 李芷歌飞一般向门口跑去,她才不想待在这个地方。 在偌大的宸王府逛荡了半晌,亭台楼阁,曲院风荷,别有洞天,不错!看来这个青衣真是个人才!只怕那后院的竹林机关也是他设计的吧,下次要是见到他,非打得他连亲妈都不认识。 两个丫鬟模样的人匆匆从身边走过,一个个浓妆艳抹,可是从身材骨架上来说的确是轩辕佑宸所说的男人,不,是太监! 不过,太监本来就已经很惨了,为什么还要那么侮辱他们呢?李芷歌微微摇了摇头,未免也太冷酷无情了些。 虽然是冬季可宸王府中的花却开得姹紫嫣红,完全没有受到节气的影响,一派春意盎然,生机勃勃的景象。李芷歌不可置信地随手抚摸上盛开的芍药,嗅了嗅沁人心脾的花香。向前走了几步,却看到了大片的草药种植在一片较为宽阔的花圃中,每一株都长得很是旺盛。 向前走去是一座古色古香的钟楼,“药司”两个字映入眼帘,一股浓重的草药味扑鼻而来。好奇地推开有些沉重的朱木门,偌大的房间一一排列整齐,一块块木牌之上刻着人名,几个小厮正忙着碾压晒干的药材。 “姑娘好!”一小厮眼疾手快看到了李芷歌急忙请安道,模样很是恭敬。 李芷歌微微颔首,这个小厮好像是那天微轩辕佑宸端药的那个。 “你们这里的药材都是自己种的?”李芷歌有些好奇地问道。 “一部分是,还有一部分是府外采购来的。”小厮回道。 李芷歌点了点头,缓步走进了药材区,三面巨型的药柜呈现在眼前,那一阁阁写着中药名称的抽屉数不胜数。这架势,足足可以胜过十家大型的药房。 再走近里头是一列列的书架,书架上陈列着林林总总的医典古籍,堪称为一个大型的藏书阁。随手拿下一本翻阅起来,小厮们也自顾自地继续干活,不敢打扰! 有些累了便找了一个较为舒适的地方,仔细研究医典,这些书很多李芷歌都没有看过…… 081 各种谣言 “哎,小六,她是谁是?”一旁的小厮好奇地问道,“怎么有这么大的面子能进入咱们药司啊?” 小六瞅了瞅前方没有李芷歌的声影,小声道:“她就是那天替王爷退烧的那个姑娘,可厉害着呢!” “噢,原来就她啊!”一旁的小厮恍然大悟道,“昨晚的事,你听说了没有?” “什么事?”小六一边用双脚碾着药材问道。 “王爷临幸她了?”小厮一副百年一遇模样道。 “你说什么?”小六瞬间一惊,整个人差点掉下了,不可思议地望着一旁的小伙伴,质疑道:“怎么可能啊?” “怎么不可能,很多人都亲眼所见。她昨晚上就一直待在王爷的主卧里没出来,而且啊早上还穿着王爷的衣服,神情慌张,动作匆忙,狠狠摔了一跤呢!”小厮就像自己看到了似的,绘神绘色道。 “那人家说不定是给王爷治伤呢?”小六还是不太相信。 “我还听说啊,早上王爷还让陈伯拿着那姑娘的旧衣服去云衣局赶制新衣裳呢!这衣服都脱了你说他们怎么可能……”小厮越说越带劲,眉飞色舞,添油加醋了一番。 “真的?”小六不由地开始相信。 “千真万确!王爷的事大家怎么敢乱讲,你不怕死啊?”小厮拍着胸脯保证,“昨晚上我当值,几个太医还嘀嘀咕咕的说她是王爷的宠姬呢!” “可是王爷向来不近女色,王府里就连一个丫鬟都没有,怎么可能……”小六有些狐疑。 “怎么不可能了,王爷也是个正常男人,男人自然会……” 听着两个小厮的谈话,李芷歌握着书籍的手一阵紧捏,柳眉紧皱,水眸带着几丝恼怒…… ** 李芷歌怒气冲天地跑回了轩辕佑宸的主卧,狠狠一脚踹开了房门,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大步走向轩辕佑宸的床榻,“谣言是你传的?” 轩辕佑宸正躺在床榻上小憩,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酷死人不偿命。 “喂,轩辕佑宸,你起来!”李芷歌有些粗鲁地推了推轩辕佑宸健壮的臂膀,“赶紧去澄清!”人都说饿死事小,失节事大,更何况是在这封建社会的古代。名节清誉对一个姑娘家来说是比性命还重要的东西啊! 轩辕佑宸双眸紧闭,任由着李芷歌推搡,“什么谣言?” 李芷歌脸上一阵泛红,深吸了口气,大声道:“他们说你……临幸我了?” 轩辕佑宸脸色未变,云淡风轻地随口应了一句:“哦!” 李芷歌怒火中烧,我靠,你这是什么态度?“哦是什么意思?” 轩辕佑宸缓缓地睁开那双璀璨如星辰的凤眸,一副慵懒姿态,坏坏地笑道,“都说是谣言了,何必那么认真?” “你说什么?”听到此话李芷歌怒气上涌。 李芷歌压下怒气,一脸的灿烂笑容,和善道:“信不信我把你废了?” 轩辕佑宸缓缓坐起身来,一脸严肃,郑重地点头道:“信!” “这还差不多,那还不去澄清?”李芷歌看他态度还可能催促道。在古代那可是饿死事小,失节事大。事关清誉,自然不能大意。 轩辕佑宸轩眉一挑,有些为难道,“这种事情,不好澄清,只怕会越描越黑……” 李芷歌的脸上一阵青白,都是这家伙不好。 “谣言止于真相!只要我的伤好了,这个谣言就不攻自破了。”轩辕佑宸一副冠冕堂皇的模样道,“要知道,我这右腿受伤期间根本什么都做不了。” 李芷歌表示赞同,微微点了点头,说得不错!既然如此,那就赶紧想办法把他的腿治好,自己也好赶紧走人!一溜烟儿,便已经跑出了大门。 轩辕佑宸淡淡地凝了眼她远去的背影,竟觉得若有所失。 ** 药司。 李芷歌身旁堆着比她人还高的医典,忙碌地翻阅着能迅速愈合伤口的良药,一边用纸逐一记录。一旁的几个小厮都不敢多加打扰,边忙着手头上的活边留意着李芷歌这边的情况,生怕做错了什么,谨慎谨慎再谨慎。 翻过一页页已经严重泛黄而且还带着发霉味的页码,李芷歌一手捂着口鼻一手做着记录,然而一旁的小厮却是格外的不安分,互相闲聊中关于“轩辕佑宸不好女色”这个老梗。 “几年前,番邦进攻了几个异族美人,那模样身段脸蛋舞姿都是无可挑剔的。皇上把她们都赐给了王爷,谁知道王爷竟然派人把她们全部送回了老家。所以啊,宫中一直有人怀疑王爷他好男风……”一个年长些的小厮倚老卖老地说道。 “我刚进府的时候就听说,王爷他啊好男风。不管是贴身侍从而是府中走动各个都是男子,跟在他身边的那个穿紫衣服的男子就是他的……男宠!”小厮故意压低的声音对着周围人道。 李芷歌清眸带着几丝戏谑,没想到她不是唯一的受害者,还有人陪着她一起卷入谣言是非之中。 男宠! 李芷歌柳眉一挑,微微颔首,不错的确蛮是有基情的一对。 “可是那位究竟是怎么回事啊?”几人更是好奇,食指偷偷指了指远处正奋笔疾书的李芷歌,既然王爷不爱女色那为什么偏偏对她情有独钟? “人家长得漂亮呗!”有人不免陈赞道。天下谁人不爱美人呢? “那几个异族美人,还有两年前那个脱光了衣服躺在王爷床上的漠北公主,还有那些个名门闺秀哪个长得寒碜了?可是王爷啊他统统不买账。最惨的啊就要数那个漠北公主了,不但被王爷的人扔出了房门丢在了雪地里,就连被褥床单都一股脑儿扔了换上了全新的。所以说,这姑娘肯定不只是长得漂亮那么简单!”年长些的小厮一副侦探模样,摸着下巴上的几根稀稀拉拉的胡须,呈思考状。 “你们几个过来!”李芷歌看他们闲得慌自然是不介意给他们点事情做做。 几个小厮有些心虚地走了过去,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生怕刚才的私聊被李芷歌听去受到什么恐怖的惩罚。 “你们几个把这些书籍都翻阅一遍,查看有那些药是能促进伤口愈合的。用量和煎法统统都记录交给我。”李芷歌指了指身后那些如浩瀚星辰般的书海,既然那么空不找点事情怎么可以呢? 几个小厮虽然面色正常但是心底却是彻底傻眼了,这么多书是要查到猴年马月啊? “是!”心想归心想,做肯定是要做的。刚才那姑娘一走,陈伯亲自就过来吩咐着药司的一切都归李姑娘管,所有人都必须听她的! 082 薛军医 “你,留下!”李芷歌指了指一直没有吭声的小六,这个小厮她还是比较欣赏的,不人云亦云。 “姑娘,有什么吩咐?”小六恭敬道,自从那日李芷歌查出煎药壶有问题他就对她敬仰有加。 “你马上去一趟城南的东升客栈,找一个叫吴山的掌柜,亲自把这封信交给他。”李芷歌将手头上刚写好的信密封好递给小六。 “是!”小六接过信件,“姑娘还有什么吩咐?” “城南有多家东升客栈,你要看清楚门牌是南大街10号。还有等他看完信后务必让他回信,懂了吗?”李芷歌吩咐道。 “是!”小六负命而去。 李芷歌从座椅上站起身来,大大地伸了个懒腰,一大清早的就腰酸背痛,这几天真是够折腾的。沐浴着冬日午后的太阳,不免让人精神振奋,有些无聊地饶过正晒着的药材,一味药映入眼帘。 李芷歌走了过去,缓缓地弯下身子拾起一颗暗红色的种子,仔细观察着形状颜色,放至鼻尖轻嗅,“鸠艾草……” 如果仅仅凭黄氏医馆有鸠艾草就断定自幻药和他们有关似乎没凭没据,毕竟像皇室贵族之家如果需要也是有可能拿到的。所以说如果她判断的不错的话,她似乎还需要更有利的证据…… “姑娘!”前方缓缓走来一人,身背草药,略显疲态,对于李芷歌的到来很是惊讶。 李芷歌望着薛视仁满脸汗水却很是兴奋的模样不由地想起当年她第一次和外公一起上山采药摘到雪灵芝的样子,淡淡一笑,“薛军医。” 薛视仁见李芷歌手中捏着鸠艾草面色有些紧张,“姑娘,这药材药性猛烈,渗透性极强,你这么捏着只怕会中毒。” 李芷歌微微摇首,“放心吧,没事的。” 薛视仁凝着她那张清丽绝俗的容颜竟然有那么几分怔楞,这个场景他似乎在哪里见过,她们的盈盈水眸是何其相似。 “回环峤,你是在哪里找到的?”李芷歌望着薛视仁身后的背篓,素手抚摸过草药浓密的叶子,这味药可不好找。 “就在后山上,那里的药材很多,我也只是单单找了些有利于愈合伤口的草药。希望对王爷的腿伤有帮助。”薛视仁一脸的真诚,李芷歌记得他已经跟在轩辕佑宸身边十几年了,算是心腹了。 “这味药的确不错,但是需要和单方同服,否则只怕病人的身体受不了。”李芷歌郑重道,“薛军医真是有心了!” 薛视仁微微一怔,所有狐疑道,“不知姑娘所说的单方是那几位药?可否写出来让在下看看?” “好!”李芷歌轻巧地将手中的鸠艾草丢回了药材堆,回身写了一张单方给薛视仁看了看。 薛视仁捧着单方竟然双手发抖,一阵热烈盈眶,“你……真是是……师傅……” 李芷歌不免一阵惊讶,这什么情况,莫名其妙的哭了起来。他之前就一直怀疑她医术如此高超这天底下除了师傅没有人能调教出来。 薛视仁一把用力抓住李芷歌的肩膀,“师傅在哪里?” 李芷歌诧异地望着他满是泪珠的脸庞,这家伙不像是假哭,而且他也没必要再自己面前哭啊! “你说的师傅是?”李芷歌不明所以道。 “就是教你这个单方的人。”薛视仁泪眼模糊道,“他是不是姓司空?” “你怎么知道?”李芷歌上下打量着这个薛视仁,他叫外公师傅,难不成…… “他是我师傅。当年我跟从师傅随着军队去了漠北,那一战我军伤亡惨重我也受了重伤一直留在军中,从那以后我就一直待在军中当军医。这些年来我一直跟随着军队南征北战,再后来听说司空家出了事,举家被贬,我就跑出了军营想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再次见到师傅。只可惜……”薛视仁沮丧地摇了摇头,“我非但没有找到师傅还招来了杀身之祸。” 李芷歌静静地听着薛视仁的诉述。 —— 薛视仁失落地赶回军营之时,只听到全军缟素,哀乐四起,而一群士兵飞快地带着兵刃冲了过来,将他团团围住。有些错愕的薛视仁被捆绑着扔进了将军营帐之内,帐中皆是将帅群首。 一旁的床榻上躺着一身穿铠甲的军人,看似是将军打扮,毫无生气。 地上跪着三人各个都摇尾乞怜看到薛视仁纷纷指责:“他就是薛视仁!他擅离职守,偷偷跑出军营,所以王将军他才没有得到及时的救治,这才英年早逝……” “他是司空承德的徒弟,他师傅造反,他肯定也不安好心!” “对,他们说的对!” 座山的众人纷纷冷眼旁观。 徐元帅一阵哀叹,“对于司空国公府举家被贬的事也是有耳闻,听说皇上正在实行连坐,但凡与司空承德有任何牵连之人都被处以极刑。既然你是他的徒弟自然是免不了一死了。” 薛视仁没有害怕,反而张狂大笑起来,“真是可笑!我师傅一副济世救人的菩萨心肠竟然被你们污蔑成造反,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死到临头还这么狂!”一旁的几个军医讽刺道,平日里由于他的医术高就排挤他,如今他一死就最好不过了。 “身为司空承德的徒弟我有资本狂,你们这些个成天就知道暗算别人的小人有吗?”薛视仁无所畏惧,甚至还站起身来,“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是我想说王将军不是因为胸口一箭致命,而是被毒死的。” “什么?”众人纷纷诧异,这怎么可能。 “王将军的指甲呈青黑色,唇色也呈暗紫色,很明显是被人用药毒死的,而且不是一天起码有十天半个月。”薛视仁一副威武不屈的模样,“很多人只看到了表象却忽略了本质,所以才会有人蒙受不白之冤。” “怎么会呢?”徐元帅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他信口雌黄,他分明是为了为自己开脱才这么说的。”一旁军医急忙狡辩道。 “是真是假让仵作验了尸就真相大白了。”徐元帅派人去请仵作,而一旁开口说话的军医脸色甚是难看。 仵作经过仔细验尸后,间带有黑紫色的骨粉呈给了徐元帅,“元帅,王将军胸口这一箭并未上集心肺要害,不会致死。属下刚才进行刮骨,反倒是发现将军的骨头乃黑紫色,毒入骨髓,不是一天两天所致。只怕王将军真是如薛军医所说是被人毒死的!” 徐元帅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王将军的事稍后再议!来人啊!把薛视仁拖出去,就地正法!” 众人纷纷一惊。 083 献个殷勤 “就算你医术超群,你也免不了一死!但凡和司空承德沾上边儿的人都得死!”徐元帅虽然可惜但是皇命难违,两个士兵拖着薛视仁就上了断头台。 底下的士兵们都不免倒吸一口冷气。 薛视仁被狠狠地摔在了地上,他没有感到害怕,反而心底格外的踏实,“师傅,这辈子能得到你的指点,是我的运气!现在能因你而死,更是我的运气。”向着高远的天空大喊道:“如果还有来世,我薛视仁还想做您的徒弟……” 一些伤兵纷纷前来送薛视仁,他们很所人都敢怒不敢言,只是默默地留着泪。这些年薛军医不知道救活了多少兄弟,可是如今不但没有功勋反而还要被杀,真是老爷无眼! “斩!” 两把长矛大刀从两侧抡起,薛视仁安详地闭上了眼睛,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然而刀却迟迟没有落下,反倒是人群出现了一些混乱,最终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孩童,他穿着一身黄金铠甲,通体闪着金光,稚气未脱的脸上一双深邃锐利如鹰隼的般的凤眸却是格外的与众不同,他冷峻的小脸上带着与他年龄格格不入的成熟。 薛视仁看向身旁的两个士兵竟然不知道何时倒在了台下的人群中,而徐元帅等人急忙出来迎接宸王殿下大驾。 “不知道王爷此次前来,所为何事?”徐元帅一副客气的模样,但黑眸中的不屑却是显而易见。他堂堂一个三军统帅竟然要对着一个十年的小孩卑躬屈膝,真是憋屈! 轩辕佑宸指了指跪倒在台上的薛视仁,一双黑眸如深潭般,冷冷的语气:“这个人!本王要了!” “王爷,这个人可是朝廷要犯,按规矩可是要斩首的。”徐元帅一副巧言令色的模样哄骗。 “本王知道他是司空国公的徒弟,所以你们要斩了他。但是今天本王就是要救他!”轩辕佑宸一副君临天下的模样,一双寒眸带着几丝冷厉,浑身散发着一股摄入的正气。 徐元帅微微一怔,随即笑道:“王爷这是军营,可不是你小孩子玩耍的地方,您还是换个地儿去玩吧!” “放肆!本王不是在玩,军营也不是玩耍的地方。要是徐元帅认为打仗是玩耍,那就等着去阎罗王那里报道吧!”轩辕佑宸一副威武不能屈的冷脸,说得徐元帅脸上一阵黑,连声应允。 “走吧!”轩辕佑宸一个漂亮的转身,带上被解开绳索的薛视仁,然而徐元帅却似乎不肯放人。 “出什么事,本王一力承担!”一个十岁的男孩子竟然当着那么多大人的面拍胸脯保证。 “这……”徐元帅吱吱呜呜的还不肯放人,一副很是为难的表情。 辕佑宸凝着徐元帅的老脸,“如果但凡和司空承德有牵连的人都要斩首,那么只怕这军中上下要斩掉一半人,包括徐元帅你!” 徐元帅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王爷,您说什么?” “军医所中曾经记载,七年前的漠北栾安战役中你受了重伤,当时是司空承德替你医治好的。既然这么说来,他不就是你的救命恩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他可以说是你的再生父母,怎么会没有关系?”轩辕佑宸说得很是轻巧但是听得人却是格外沉重,纷纷对徐元帅表示鄙夷。 真是个忘恩负义的家伙! “这……”徐元帅的老底被轩辕佑宸掀了,脸上十足的无光,彻底黑了。 “所以按照本王的说法,你们之中有多少人受了薛军医的恩惠,都得处死!那这军中还剩下多少将士?”轩辕佑宸没有说下去,带着薛视仁离开的军营。 —— “那是我第一次见王爷,从此以后我便一直跟随在王爷左右。”薛视仁一副往事不堪回事的模样,“我想我应该叫你一声小师妹!” 李芷歌不自在地干笑了笑,这称呼听着还真不舒服,“你还是叫我名字吧!” 薛视仁略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都好!都好!师傅他老人家这些年还好吗?”提起师傅,眸中不免酸涩,没想到当年那一别竟然十几年之久。 “他……挺好的!”李芷歌低语了一句,脸上带着几丝莫名地忧愁。 “能找到你真是太好了。”薛视仁一脸的满足,一个上去便给了李芷歌一个大大的拥抱。 李芷歌微微一怔,也没有反抗,对于这种叶落归根的感觉应该是很幸福的吧! “姑娘!”小六匆匆赶来,见到这一副光景不由地傻了。 李芷歌这才发现,讪讪地推开薛视仁,“师兄,我还有事。” 薛视仁这才回过神来,“好好,你忙你的!我去整理草药。” 李芷歌走到小六身边,接过信函,仔细地研读起来。 薛视仁远远地站在一侧,这样看来,和当初那个古灵精怪的灵儿一模一样。只可惜,物是人非事事休…… ********* 李芷歌端着一碗汤慢慢地推开了房门,轩辕佑宸一副极致慵懒的模样,一双黑眸一直盯着前方李芷歌已经清洗好了的衣物,寒气十足。 “我给你的腰带呢?”还不等李芷歌开口,轩辕佑宸就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问话来了。 李芷歌微微一怔,腰带…… “嗯?”轩辕佑宸一副你千万不要想不起来了的神情,让李芷歌浑身不自在。 “那个……我忘在东升客栈了。”李芷歌打了个马虎眼,“这个……给你喝!”自知理亏,很是殷勤地端上了一碗汤,“你趁热吃!”附送上一个大大的笑脸。 轩辕佑宸虽有些惊喜但并未表现出来,接过李芷歌手中的炖盅,“你炖的?” “呵呵……”李芷歌干笑了一声,“我让厨房炖的,应该不错,闻着挺香的。”她可是向来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哪里会炖汤,你也想太多了吧? 轩辕佑宸掀开盖子,细细尝了一口,似乎味道不错。 “那个……你慢慢吃……小心烫口!”李芷歌一副体贴入微的模样,让轩辕佑宸眼底的笑意更深。 “说吧!什么事?”某男慢悠悠的问道…… 084 帮个小忙 “额……”李芷歌本来还想在等等,不过既然逃不过他老人家的法眼那就只能实话实说了,“就请你帮个小忙而已。” “废话少说!”轩辕佑宸一边勺着汤一边道,语气平淡。 “我想跟你借几个兵,去搜查一个医馆。我怀疑他们制售迷幻药,在我朝着可是要斩首的大罪。”李芷歌看着面无表情的轩辕佑宸,不免有些心虚。 “证据呢?” “我就是没有证据,所以才来找你帮忙找证据!”李芷歌刚才已经确认那个黄氏医馆上头的老板就是张明茗。所以这次她要来一个绝地反击,狠狠给她一个下马威,看她还敢对自己做什么。 “可以!”轩辕佑宸将空了的炖盅递回给一旁的李芷歌,冷冰冰地扔出了两个字。 李芷歌激动地接过,“爽快!那就立刻行动,还有先借你的军医用一下。”匆忙跑出了房间,她要赶紧动手万一让对方察觉到了什么只怕就晚了。 “哎,姑娘……”陈伯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陈伯,这么急找我有事?”李芷歌端着空空的盅问道。 “听说你让厨房给王爷炖了玉竹猪脑汤?”陈伯有些着急地往李芷歌的端盘上看了看。 李芷歌点了点头。 “我忘了提醒你了,王爷他最讨厌的就是猪脑汤,只要闻到那股味道就……”陈伯不免担心李芷歌受到责备。 “是吗?”李芷歌拿起炖盅,倒了倒,竟然一滴都没剩下,不免狐疑。 陈伯瞬间傻了眼了,这…… “陈伯,我还有事,先走了。”李芷歌将手中的物品递给了陈伯,“这个麻烦你替我送回去。”踏着轻快地脚步就离开了。 陈伯不可置信地再次闻了闻那盅中的问道,没错啊,这的确是王爷最讨厌的猪脑汤啊!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门,只见王爷很安静地在看兵书,完全没有异样。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王爷,您没事吧?”陈伯担忧地问道。 “没事!怎么了?”轩辕佑宸似乎根本没有觉察到有什么不对劲。 “王爷刚才……您喝的是玉竹……猪脑汤……”陈伯再次提醒。 轩辕佑宸寒眸一阵错愕,猪脑汤,竟然有一种想吐的冲动…… 这个女人,竟然给他端了猪脑汤,最重要的是他竟然还喝完了! ** 一轮圆月当空,李芷歌正给轩辕佑宸敷药,“这可是薛军医早上专门去后山采的,对于愈合伤口效果很好。你这个伤口啊,估计明天就能好了。”每次看到病人痊愈心情都格外的好。 轩辕佑宸瞧见她一副完全无知又无辜的模样,脸色肃然,没有说话。 “喂,你能不能说句话!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自言自语,有病呢!”李芷歌有些郁闷,这家伙什么时候这么安静了? “你干嘛拿那个?”轩辕佑宸总算是开了金口。 “什么?” “猪脑汤!”轩辕佑宸这会儿提到这三个字还觉得恶心,嘴巴里似乎还残留着那股味道,实在是不想多说话。 李芷歌哦了一声,点了点头,一双清眸恶作剧似的眯起如同月牙弯弯,甚是可爱,“吃啥补啥呗!拜拜,明天见!”一溜烟儿就不见了人影,她可不想重蹈覆辙,跟昨天似的被困在这个破地方。 轩辕佑宸的脸上寒气渐重,嘴边一字一句道:“吃啥补啥……” 这个女人! ** 一大清早,李芷歌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背着药篓走到了门口。昨天已经和陈伯打过招呼了,今天去后山采些草药,不会有人敢阻拦了。 只不过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到了一阵吵嚷声,李芷歌有些好奇地走了过去,这天底下还有谁敢在宸王府撒野? 五彩繁复的裙裾,一张清秀白皙的脸庞,霸气十足,那满是高傲不屑的目光瞥了眼前那一袭简单素衣的李芷歌,满是敌意道:“又是你!” 李芷歌微微一怔,这个人是似乎在哪里见过……叫轩辕佑宸表哥的那个女人…… 李芷歌不免冷笑,直接忽略她那副自以为高贵模样,佯装诧异:“哪儿来的狗吠啊?” “你……”黄惜碧气得一阵发抖,“本小姐跟你讲话是给你面子,别给脸不要脸!”那铁黑着的脸上满是愤恨,一双手不自觉地扣在了腰际。 李芷歌微微一挑柳眉,故作轻松地跨着台阶,朝着门外而去,一边感慨道:“刚才又听见了几声狗吠,它该不会在这里拉一大堆狗屎吧!真是恶心!” 门口的侍卫本来是阻拦黄惜碧进门的,只可惜人家气场太足又加上身份特殊不敢造次,这会儿在门口听到李芷歌这么一副比喻忍不住笑出了声来,气得黄惜碧直跺脚,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一双美丽的眸子尽是一股子桀骜与刁蛮! 寒眸猛然一眯,运功将力道悉数落在指尖,腰间轻轻地一抽一根如同猛兽般的长鞭朝着远处的李芷歌而去。 李芷歌眉目一凝,似乎早就预料到了,猛然一个敏捷地翻身躲过了险些伤了自己的长鞭,侧目而视将目光紧紧地定格在怒气冲天的黄惜碧身上。 黄惜碧不甘地怒喝了一声,“找死!”手中的长鞭如同纷飞的雪花飞扬肆虐…… 李芷歌手中凛然出现一把闪着寒芒的锋利匕首,迅速地圈住了那根灵巧的长鞭,叮叮当当的金钩与刀刃碰撞之声此起彼伏,带着慎人的冷意。李芷歌扫过长鞭上那密密麻麻的的倒勾,清眸一凝,快速地松开了长鞭,后退了几步。 黄惜碧高高在上,睥睨着在场围观的众人,好似一副我是神佛的模样。“好狗果然是不挡道!滚回狗窝里去吃你的狗屎吧!”长鞭刷地一挥,地面上瞬间升腾地一股青烟,一阵清脆的铃声让李芷歌眸中寒光四溢。 手中的匕首猛然一阵用力,飞向掉以轻心地黄惜碧,纵身一跃,乘着黄惜碧惊慌之际,飞快地从黄惜碧的腰际夺过长鞭,长袖一挥,重重地如同雷霆之击向完全措手不及的黄惜碧…… 黄惜碧狼狈地摔下在地,面色仓皇,“你……你可知道我是谁?” 李芷歌手中的长鞭微微一甩,那地上的青烟阵阵,惊得人心颤,“我不管你是谁!要是敢出手伤人,我必定让你以命抵命!” 冰冷的口气如同那地狱的暗夜修罗,带着一股浓重的嗜血的气息…… 085 吸毒 “你!”黄惜碧似乎对眼前出现的这个女人很是诧异,无奈长鞭被夺,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原地和这个女人对峙,她那双琉璃般的水眸四下一扫,随即手中突然飞出几柄亮闪闪的东西,整个人呈备战状态。 李芷歌耳畔一阵风声,手中的长鞭一阵如闪电般飞扬朝着那空中就是一阵迅疾甩动,叮叮当当的那些银色飞刀都如雪花般从半空中被击落,悉数落在了黄惜碧的脚畔,似乎是在挑衅着什么。 黄惜碧一双美目瞬间被这一场景所激怒,柳眉倒竖,娇俏的小脸满是煞气,“你可知道我是谁?”嚣张跋扈的模样显而易见。 “哼!”李芷歌闷哼了一声,瞅着此刻那怒气冲天的黄惜碧一阵冷笑:“你不就是一条一边吃着狗屎一边还乱吠的疯狗吗?” “你……你……”黄惜碧这辈子自打娘胎里出来还没受过这等子闷亏,心中那个恨啊,简直就差把这个女人都千刀万剐了。环顾四周,心中更是仇恨不已,对着周围围观众人喝道:“看本小姐不割了你们的舌头,挖了你们的双眼!” 围观人群急忙四散,不敢多看,毕竟这位表小姐可是出了名的跋扈,只怕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你等着,本小姐一定会……”还不等黄惜碧将接下来的那些狠话放完,一物便已经狠狠地击中了她那伸出去指着李芷歌的纤细玉臂。 “啪”地一声巨响,震耳欲聋。 同时,黄惜碧袖中叮叮当当掉出几把泛着蓝光的飞刀,明显是藏有剧毒。 一股鲜血顺着黄惜碧的臂膀迅速地往下流淌,那双白嫩纤细的手上鲜血淋漓,偶尔还能瞧见那从长鞭上脱落的金钩缠绕在伤口处…… 随即手中的长鞭松开,只是那么随意地一挥,那噼啪作响的地面便冒起了一股股白烟,霎时吓人。李芷歌嘴角一勾,冷眸一眯,凝着此刻正恶狠狠地盯着自己的黄惜碧,没有丝毫的情绪,好似在看死人一般。 那冰冷地毫无生气的瞳眸让此刻正对视着她的黄惜碧心中莫名地一阵惊吓,那空洞无情的寒眸中完全没有任何的光彩,但似乎又异样的光彩照人,神秘莫测,有着一股天生的王者霸气! 那种感觉她这辈子只在一个人身上感觉到过,那就是她那个无所不能,百战百胜的宸表哥,万人敬仰的轩辕佑宸战神! “今日你伤我,明日便是你的死期!”黄惜碧一想到自己的宸表哥心中顿时来了底气,这可还是宸王府!宸表哥若是知道此事一定会出来收拾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手臂上的伤口一阵钻心般的疼痛,但是她忍着,她会让这个多管闲事的女人付出代价! “死期?”李芷歌寒眸再次一眯,“那就看看究竟是谁的死期更早些!”嗜血的黑瞳之中满是酷怖和阴冷,那黑色的瞳仁之中映照着前方这个信誓旦旦的大小姐,嘴角牵起几丝决绝的冷意。 “啪”地在一声巨响。 那长鞭如同黑色的巨蟒般猛然缠住了黄惜碧那纤细的小蛮腰,看上去极其的不协调。那粗重足足有七八尺的长鞭狠狠地扣在黄惜碧那满是鲜血的伤口之上,还是毒蛇信子在舔舐着她那可口的鲜血…… “额……”黄惜碧闷哼了一声,硬是强撑着摇摇欲坠的身躯,不让自己倒下,浑身上下冷汗淋漓,这一鞭简直打得她灵魂出窍,就连呼吸都那么的艰难。 黄惜碧一双美丽的大眼睛却死死地盯着此刻静默而立的李芷歌,嘴角扯过几丝难看的轻笑,却带着几分神秘莫测。 李芷歌手中的长鞭处突然蹿出一条寸长的毒蛇,朝着李芷歌雪白的颈脖便是狠狠一口,伤口带着黑紫色的黏液露出一个极小的黑点,而毒蛇也跟着窜入了近处的花丛不见了踪影。 李芷歌秀眉紧皱,只觉得瞬间浑身呼吸困难,手脚无力,胸口异样的沉闷,整个人瞬间瘫软在了地上,冷汗如水般直冒,面色惨白,不甘心地瞪着此刻洋洋得意的黄惜碧…… “你……”渐渐迷离的眼眸所及之处竟然是远处的一轮红日,她只觉得自己体内有一团热火,汹涌澎湃,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化为灰烬。 突然,一道如风驰电掣般的白色身影不知从何处突然出现,轩辕佑宸一手搂着李芷歌冰冷如霜的肩头,而另一边却丝毫没有犹豫地俯下身为李芷歌吸蛇毒。 如雪般的颈脖间的伤口很小,轩辕佑宸薄唇允吸着毒蛇所留下的极其细小的伤口,那一阵阵来自外部的力量让李芷歌体内的燥热渐渐地安抚了下来。她冷静下来,看到埋首在自己跟前的轩辕佑宸竟有些不知所措…… “宸表哥……”黄惜碧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的场景,拼命摇着头。 轩辕佑宸始终没有开口,双手用力,横抱起怀中奄奄一息的李芷歌,径直走向了自己的主卧。 李芷歌依偎在他那宽大温暖的怀中,耳畔聆听着他那坚实的心跳声,心头竟然莫名地一阵安心。望着天上那一轮即将升起的红日,只觉得格外的耀眼。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黄惜碧不顾自己浑身的疼痛,匍匐在冰冷的地面上,大声哭喊,泪眸中尽是失落,痛苦,甚至绝望。 “表小姐,您还是快走吧!”陈伯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 “不!我不走!她,究竟是谁?”黄惜碧执拗地嚎啕大哭,最终指着李芷歌怒喝道,她嫉妒,她发了疯一般的嫉妒。他怎么能对那个女人那么好,竟然肯为了她吸毒! 这天底下除了我黄惜碧以外,你怎么还能对别的女人那么好!不可以,绝对不可以!黄惜碧心中如是想,眸中如同浴火般,掩盖了一切。 “她是相府的大小姐。”陈伯长叹了一口气,这表小姐的脾气他是了解的。若是不安着她的意思,非弄个鸡飞狗跳不可。 黄惜碧一阵冷笑,却笑而不语,模样着实吓人。 086 失去自控能力 轩辕佑宸将李芷歌温柔地放在床榻上,掀起被褥仔细盖上,一双凤眸扫过她颈脖见如同朱砂般的伤口,“躺着,别动!” 李芷歌感受到他冰冷外表下的那一份含情脉脉,甚是乖巧的点了点头,她虽然不知道刚才那条蛇是什么来历但是她曾经也听说蛇身越短毒性越强,可想而知他刚才为自己吸毒简直就是断送了自己的性命。 “你吸了毒血……”不知道为什么,她隐隐担忧着。因为刚才他只是将自己体内的蛇毒吸了出来却没有随即吐出,那么…… “没事。”轩辕佑宸一双凤眸竟然流露出几丝笑意,那笑竟然带着几丝温润柔和。 “其实,你完全没必要为我吸毒。你忘了我是百毒不侵的?”李芷歌再次强调自己身体的特殊性,“即使毒蛇再毒也不会对我产生任何作用的。”她很相信自己的身体,这些年来从未出过任何差错。 “别多问了,有些事情你未必会懂。好好休息,天黑之前不准踏出房间一步。”轩辕佑宸特意加重的语气,似乎这些话都不是开玩笑。 李芷歌将眸光定格在轩辕佑宸的右腿上,虽然昨晚上伤口已经基本愈合但是他也不能够放肆地这样走来走去吧,“你的腿可受不了你这么折腾。”拍了拍一旁空着的床铺,“上来吧!” 轩辕佑宸不免一阵受宠若惊,戏谑道:“这可是你说的。要是再传出什么谣言,可别怪我。” “早就已经谣言满天飞了,再多些也无所谓。”李芷歌一副无可无奈何的表情,“我顶多算是个宠姬,哪里及得上紫霄那个男宠。” 轩辕佑宸微滞,脸色泛白,眼眸略深,男宠…… 突然轩辕佑宸整个往前一个踉跄,口中吐出一口鲜血,寒眸微眯,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 “轩辕佑宸,你怎么了?”李芷歌伸手想扶却无奈此刻竟然没有丝毫的力气,就连起身都不行,看到他口中喷出的鲜血染红了一旁的床榻,心底竟然有些莫名地紧张。 轩辕佑宸强撑着用手潇洒地擦掉了嘴角的鲜血,镇定道,“我没事。”他眸中竟然带着丝丝的宠溺让李芷歌的心一直莫名地快速跳跃。 “彭”地一声,轩辕佑宸整个人失去了知觉,倒在了地上。窗口的晨风吹来甚是寒冷。 “陈伯!”李芷歌拼尽全力大喊了一声却并未听到回应。 糟糕!李芷歌望着倒在自己跟前的轩辕佑宸却无能为了,只觉得浑身寒风阵阵,凉飕飕的。 “紫霄!”突然反应过来,大喊了一声,“快去找军医!” 紫霄不知何处突然出现,对于李芷歌的行为很是纳闷,上下打量着她,似乎在说你不是大夫吗?为什么舍近求远,不为主上诊治? “我一点力气也没有!快去找薛军医。”李芷歌有气无力地对满是不解的紫霄轻声道,她突然觉得自己很虚弱,就连说话都快发不出声音了。 紫霄如同一阵风般离开,只留下李芷歌和昏迷不醒的轩辕佑宸。 李芷歌一双清眸凝着此刻人事不省的轩辕佑宸,眼前渐渐地迷糊起来,最终缓缓地闭上了眼眸,左眼的眼泪流入了右眼…… ** “醒了,醒了,姑娘醒了!”一睁开眼眸就看到小六一阵欢欣鼓舞的模样,手中还端着药碗,看样子应该是在给李芷歌喂药。 “我看看!”薛视仁走了过来为李芷歌把脉,一脸的担忧。 李芷歌摆了摆手阻止道,“我已经没事了。”她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四下张望,关心道:“轩……宸王呢?” “王爷在冰窖里,现在还没醒呢!”小六担忧地说道。 “冰窖?”李芷歌不由地诧异,现在又不是夏天怎么会……转眼一想,除非是那条蛇……“薛师兄,他怎么了?” “蛇毒入体,引发了旧患,现在王爷的头疾又发作了,而且比以前更厉害。只能先试试寒气能否控制的住,若是不行只怕……”薛视仁眸中满是担忧和恐惧,只怕轩辕佑宸会失去自我控制,后果不堪设想。 “让我去看看!”李芷歌掀开被褥,急着去冰窖,却发现那冰窖竟然就在身后的那堵墙后面。顺着台阶一步步往下走,刺骨的冷意袭上了心头,放眼望去昏黄是暗室不知有多大但是放眼望去全是如同擎天柱般的冰柱耸立着。 “别过来!”一个略带嘶哑又极其隐忍的声音从前方传了过来。 “轩辕佑宸!”李芷歌忐忑的心在听到声音之后总算了平静了下来,“你怎么样?”从的话语中能听出他一定是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而这痛苦的来源竟然是自己。 “出去!”轩辕佑宸咬牙切齿的回答让李芷歌更是确定了刚才的想法,她见过他发病时的模样,只怕如今在这冰窖更是一种残酷折磨! “小师妹!”薛视仁拉住了正想前行的李芷歌,示意她赶紧离开。 “你先走,我去看看。”李芷歌扯开了薛视仁的手,此事因她而起,她一定要看到轩辕佑宸平安无事才行。借着昏黄的光,一步步地向前走去,却始终看到不到轩辕佑宸,脚步声却是清晰可闻,步步忐忑。 李芷歌仔细地寻找着轩辕佑宸,最终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发现了浑身都是冰霜覆盖的轩辕佑宸,他浑身冰冷,始终保持着盘坐的姿势,一双眸子紧紧闭着好似已经失去了知觉。 “轩辕佑宸!”李芷歌急忙跑过去。 “别过来!”轩辕佑宸再次阻止了李芷歌靠近自己,“赶紧离开这里!”他用最后的一点理智告诉自己,不可以伤害任何人,尤其是她! “你快跟我走!”李芷歌没有理会轩辕佑宸的话,径直靠近,却不想轩辕佑宸突然起身右手一抖,手上的冰块咔擦一声悉数碎裂,只是那么轻轻地一握便已经死死地扣在了李芷歌的脖子上,整个人被提在了空中。 “额……”李芷歌倒吸了一口冷气,只是觉得浑身冰冷异常,不可思议地抬眸望着此刻双眸嗜血完全没有意识的轩辕佑宸,他依旧是那般的俊美无俦,一如在明因寺初见那日。 只是,此刻,他的手掐在自己的脖子上,越来越紧,她只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疼痛感愈演愈烈,四肢竟然毫无力气,只是那么静静地望着他完全失去了自我的模样。 087 血吻 李芷歌一声声压制的、苦楚的唏嘘,好像是从她灵魂的深处艰巨地一丝丝地抽出来,分布在冰窖里,织出一幅暗淡的悲痛,最终泪水顺着脸颊滴落在了轩辕佑宸紧扣着的手背上…… 轩辕佑宸只觉得心头一阵锥心刺骨的疼痛,手猛然一松,将李芷歌渐渐地顺着冰墙瘫软在了地上。 “小师妹!”薛视仁一根银针飞速射中了轩辕佑宸的昏睡穴,只是他身体已经被一层厚重的冰所覆盖,银针只击碎了冰却未刺中要害,同时也刺激了有些茫然失措的轩辕佑宸。 薛视仁见状只是眼睁睁地看着轩辕佑宸那浑身浴火弑杀的模样,一步步地向自己逼近,他浑身上下所散发中的戾气是他这些年来从未感受到的,那是一种来自的地域的杀气…… 此刻的轩辕佑宸已经不再是他认识那个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宸王了,他现在就想是一个杀人魔王,浑身散发着血腥与暴力,随时都会把自己给杀了! 李芷歌望着轩辕佑宸一步步的前进,深吸一口气,艰难地支起无力的身躯,迈开步子向轩辕佑宸跑去。 轩辕佑宸一脚踹在了薛视仁的胸口上,一口鲜血喷在了临近的冰块之上,并且迅速凝聚成为异样的冰血图形,诡异的可怕! “住手!”李芷歌跑了过来朝着轩辕佑宸大喝了一声,几步上前,死死抱住了轩辕佑宸冰冷异常的身躯,仰起头吻住了轩辕佑宸寒冷的薄唇。 碎裂的唇舌带着血腥的味道落入轩辕佑宸的口中,时间似乎被定格,轩辕佑宸没有动只是静静地站着,一双嗜血猩红的瞳眸渐渐地隐退了下去,取而待之的是一双冷肃迷离的凤眸。最终缓缓地倒在了地上,失去了知觉。 ** 当轩辕佑宸再次睁开眼眸却看到李芷歌正在前方忙碌着,一个大木桶横在了床榻前冒出汩汩的热气,湿漉漉的的药草味扑鼻而来,他艰难地支撑起身来,却发现双手竟然已经失去了知觉,他闷哼了一声再次试了试,沮丧颓然而生。 李芷歌听见了声响,放下手中的药草,“你醒了?”不免有些惊喜,比她估摸的时间还早了半个时辰,这说明他的身体比自己预估还要好。 轩辕佑宸黑眸中带着深深失落,不可思议地望着自己的双手,依旧是毫无知觉!“我的手……”他紧皱的眉宇间是深深的痛苦,但是没有表现的很明显,只是有些不敢相信。 “相信我,你的手不会有事的!”李芷歌似乎是觉察到了他深深的痛,抓起他的双手,虽然它不再如同往日那般温暖但是依然那般的宽大,那般给你安全感。 轩辕佑宸的手尽管被李芷歌握着却毫无知觉,他想反握住她的玉手却根本无法做到,只怕寒冷已经将他的双手冻坏了,他眸中的痛处一闪而过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子淡然与释怀。 李芷歌握着他的手更是紧了紧,郑重道:“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你的手恢复知觉的!你的手是因我而伤,我保证让他恢复如初。”望着他眸中隐藏深处的悲伤,她竟然有些动容,她似乎能感同身受。 他是怕自己难过,自责,愧疚,所以才装作释怀的模样。但是看到这样的轩辕佑宸,她的心底更是难过千万倍! 轩辕佑宸没有说话,只是将李芷歌拥入了怀中,用他坚实的臂膀紧紧地抱着她,“就算我的手没有了知觉,但是我还可以拥你入怀,在你遇到危险的时候保护你。” 李芷歌听到此话竟然鼻头一酸,有一种想哭的冲动,温柔地依偎在他温暖的怀中,聆听着他如同战鼓般的心跳声,竟然丝毫不想打破这种氛围。 “喂,时间差不多了吧?”一个冷不防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紫霄一副你们够了表情,还真不把他当人了…… 李芷歌慌忙地从轩辕佑宸的怀中挣脱,“脱了衣服,准备泡澡。”快速卸下了轩辕佑宸身上的单衣,脸上却是一阵阵通红,刚才她竟然没有推开…… “主上!”紫霄背着轩辕佑宸从床榻上下来,噗通一声就坐进了浴桶之中,满满的草药味充斥着眼耳口鼻,让人有些受不了。 “哇,你这什么东西,真难闻!”紫霄有些夸张地捏着鼻子朝有些失神的李芷歌抱怨道。 “良药苦口利于病,又不是给你用,你喊什么?”李芷歌有些郁闷道,“你给他按摩按摩!”不知道为什么李芷歌的脸一阵阵的红,就连耳根都烫得不行。 “按摩?”紫霄一挑眉,不明所以,“不会!” “你不是男宠吗,怎么连这都不会!”李芷歌有些郁闷道,硬着头皮走过去顺着轩辕佑宸的经络一阵捏揉敲打,隔着水触碰到他那坚实健壮的肌肤,一颗心就一阵狂跳,面色酡红好似喝醉了酒。 “男宠?”紫霄一阵暴跳如雷,“你说什么?” “府上人说的,我也只是听说而已。”李芷歌不免为他感到悲哀,他竟然完全不知情。 “是谁说的,我非把他揪出来不可……”紫霄满脸的怒气,嗖得一下就不见了踪影,看来这次有人要遭殃了。 李芷歌还没回过神来却被某人一使劲拽进了浴桶之中,随着一声不高不低的尖叫声,整个人便已经湿哒哒的,还满身的草药味。 “你……干什么?”李芷歌有些郁闷地责怪道。 “我突然感觉手恢复了些知觉,就试了试,果然是好了!”轩辕佑宸抬起双手,一阵胡乱的十指动作,简直就是行动自如,完好如初。 “你拿我试手?”李芷歌有些恼怒,这是不知道知恩图报的家伙! “此事说到底还是因你而起,难道不应该陪我一起泡个澡陪了罪吗?”轩辕佑宸一脸的坏笑,右手温柔地替李芷歌摘下头上的草药,看似真诚又似玩笑。 “行了!手拿过来!”李芷歌有些理亏,接过轩辕佑宸的手,按上脉搏,细细诊脉,“我看还是需要再加重些力道,这样才能完全祛除掉你体内的寒气,保证经脉的通畅。” 轩辕佑宸轩眉微挑,似乎有所预感,“你做什么?啊——” 一根银针稳稳地扎在了脚底,一股鲜血流了下来,“哼哼,我试试针,看来效果不错,你的双脚也已经恢复了。” “哎……你还扎?”轩辕佑宸看到李芷歌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阻止道,讨饶道:“疼……” 088 是蛊毒! “哼哼……”李芷歌朝着轩辕佑宸咧开了嘴笑了笑,“疼就对了,忍着!” 李芷歌一针针细细地替轩辕佑宸针灸,一根根细长的银针顺着奇经百脉在轩辕佑宸裸露的身躯上扎满。轩辕佑宸别有深意地凝着此刻全神贯注的李芷歌,眸中尽是宠溺和疼惜,未曾从她的脸上转移开…… 李芷歌手中捏着一根细长的银针似乎感觉轩辕佑宸正直视着她,匆匆对望,脸上一阵通红,不好意思道:“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她的心一阵飞快地跳跃,就连手都有些颤抖了,胸口的银针久久没有找到穴位。 突然,溅起一阵细小的水花,李芷歌捏着银针的手腕被轩辕佑宸握住,他微微靠近,充满磁性的声音从耳畔传来,“你在紧张什么?” 李芷歌只觉得耳畔一阵酥麻,他温热的气息萦绕在耳垂上浑身不自在,“我……我没紧张……” “是吗?”轩辕佑宸用力扣住了李芷歌的双肩,他灼热的身体紧贴着李芷歌湿透的衣衫,竟然有一种肌肤相亲的错觉。李芷歌挣扎了几下却被轩辕佑宸搂得更紧了,他的心跳声在耳畔不断地放大放大再放大…… 李芷歌停止了挣扎,只是任由着他抱着自己,在这药水中泡着。 “你不怕吗?”轩辕佑宸精致的下巴摩挲着李芷歌柔软的秀发,一双凤眸透着隐隐的痛楚。 “什么?”李芷歌不明白。 “每次病发,我就像个怪物,嗜杀成性,你不怕吗?”轩辕佑宸左手握住李芷歌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 “不怕!”李芷歌坚定地摇了摇头,“你这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轩辕佑宸轻叹了一口气,“将近三年了……” “三年前发生了什么事吗?”李芷歌好奇地问道。 “也没什么事,只不过是回京了一趟。”轩辕佑宸的语气很伤感,似乎很不愿意提到这件事。 李芷歌似懂非懂得点了点头,也不再追问下去。 “王爷,我查到师傅的札记上有治疗头疾的……”薛视仁兴奋地跑了进来,却看到不该看到的一幕,整个人都傻了眼。 轩辕佑宸飞速地起身穿好衣服,对有些窘迫的李芷歌道:“快起来吧!” “属下去大厅等王爷。”薛视仁急忙跑开。 李芷歌有些郁闷道:“可是,我没有衣服!”她那两套新衣服都在客服里放着。 轩辕佑宸打开衣柜,满眼都是女子裙衫,件件都是云锦所织,做工精致,颜色清丽,“这都是按照你的尺寸做的。还不起来换衣服?” 李芷歌有些怔楞,看着满柜的衣衫眼花缭乱,件件都省去的复杂的暗扣和盘扣,穿脱方便,他的特意为她准备的,凝着轩辕佑宸离去的背影微微感动。 “王爷!”薛视仁有些惶恐道,毕竟他们刚才可是…… “说吧!什么事?”轩辕佑宸没有打算给他太多时间,对于这个不速之客微微有些不满。 “刚才我翻阅师傅的札记,里面有记载治疗头疾的方法,所以属下想……”薛视仁虽然受了伤不过对于轩辕佑宸的病还是非常紧张,如今的病情已经无法控制了。 “没用的!”李芷歌换好了衣衫从卧室走了出来,“这不是头疾。” 薛视仁不由诧异,“小师妹,你说什么?” “是蛊毒!”李芷歌面色微暗,她虽然早就已经觉察到但是却不敢确认,直到昨晚她用银针试毒还完全确定。 “蛊毒?”轩辕佑宸的凤眸微微眯起,竟然有人对他下蛊,但是他却完全不知。 “怎么可能?王爷身边一直守卫森严,不可能有机会下蛊。而且蛊毒极其难寻,这世间只有用毒高手才能在人体内落蛊。”薛视仁虽然听说过但是却还是不肯相信。 “机会有时候是可以创造的。”李芷歌并不同意薛视仁的看法,“蛊毒所重时间越长,便越不受控制,三年已经很好了。” “那怎么办,小师妹不如我们一起去请师傅吧!”薛视仁自知没有能力为王爷排忧解难。 李芷歌微微摇头,眸光深远,神情悲切:“不可能了!” “为什么不可能,你不是说师傅他老人家在漠北……”薛视仁突然明白过来,“难道你在骗我?” “外公早在五年前就已经去世了。”李芷歌摇了摇头,“是死在一条挂满了金钩,淬满了剧毒,有如碗口粗大的长鞭下,和昨天那个女人的鞭子很像。”她眸光中的悲伤仿佛被拉得很远很远,那日的打斗声还清晰在耳畔,只可惜亲人早已亡故。 “长鞭……”薛视仁不可置信地望了眼同样在思索着的轩辕佑宸,“那是乌莫族的金钩藤鞭,上面是由西莫国的铸剑师鬼月用九百九十九种毒素炼制而成的嗜血金钩,人一旦被伤及,必死无疑。师傅……”擦了擦眼泪,似乎想到了什么, “难道这世间就没有人能救王爷了吗?” 李芷歌双眸带着几丝亮光,微微颔首,“有!” “谁?” “和神医圣手齐名的毒王鬼医。” *** “你先出去吧,这件事情本王会派人调查清楚。”轩辕佑宸眸光深远,浓重的夜色透着一股神秘的气息,耐人寻味。 “是!”薛视仁颔首道,有些诧异的眼光瞥了眼站在身侧的李芷歌,若有所思地离开了。 李芷歌没太在乎薛视仁异样的目光,径自一个人出神,烟眉微锁。 轩辕佑宸转身坐在一侧的软榻之上,凝望着此刻对着窗棂沉思的李芷歌,竟忍不住想去抚去她眉间的思绪。她挑选了一件月白色的纱裙,湿润的长发披肩,别外的素雅娴静,在皎洁的月光下犹如刚出浴的碧波仙子,优雅动人。 “过来!”充满磁性的声音从后方传来,打断了李芷歌的思绪,不知所以地回过头去。 “干什么?”这家伙现在好手好脚的却越发得寸进尺了,态度甚是嚣张,不过看到这衣服的份上就原谅你了。 轩辕佑宸潇洒地大手一扯,露出他那健壮的身躯,不由地让人看得脸红心跳。 “你干什么?”李芷歌有些诧异,这什么情况? “这个!”轩辕佑宸一副受了委屈的小媳妇的模样,认真地指了指身上扎着的银针,“赶紧拔下来,好疼!” 李芷歌只觉得好笑,刚才只顾着穿衣服却忘了这茬,快步上前,小心翼翼地替他摘下银针,这家伙有时候还真像是孩子。 “唉……”还不等李芷歌将最后摘下的银针放回药箱,整个人瞬间一空便已经被某人横着抱起,一步步朝着内室而去,一股紧张敢油然而生,“你做什么?” “你想我做什么?”轩辕佑宸一副为所欲为的模样蓦然笑道。 “放我下来!”李芷歌手中一起,一股青烟顺着轩辕佑宸的凤眸飘散而过,但是他却一点事儿也没有,踏着稳健的步伐往目的地走去。 “怎么回事……”李芷歌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他怎么会没事的?这明明是她专程研制的“防狼秘术”,上次南宫让还不让自己狠狠地教训了一顿,为什么会失效? 089 人工呼吸 “呼啦”一声,一道大门瞬间打开,轩辕佑宸的嘴角闪过几丝坏笑,“身上这种重的草药味,我可不会对你做什么!” “啊——”还不等李芷歌回过神来,整个人竟然被轩辕佑宸扔进了暖泉池水之中,四溅的水花和温热的泉水吞噬了她。 “你这个可恶的家伙!”李芷歌心底恨恨地骂着,谁希望你做什么? 突然水面上一片平静,轩辕佑宸安静地等待了片刻这才发现不对,匆忙一个鱼跃跳入了水中。不想刚刚入水就被人从背后紧紧地勒住了脖子,挣扎了几下却无法挣脱,而背后那人更是用四肢钳住了自己的上半身,完全不能动弹,只能任由着自己渐渐地沉入泉底。 李芷歌似乎察觉到了不对劲,这家伙竟然完全没有反抗,该不会是个“旱鸭子”吧!她依稀记得人家称他的“平西大将军”,西部大多沙漠戈壁,该不会不熟悉水性吧? 糟糕! 李芷歌匆忙放开钳住住轩辕佑宸的双手,只见他紧闭着双眼似乎已经失去了知觉,口中的气泡也渐少,看来是真的的缺氧了! 一手扯着轩辕佑宸厚实的肩膀,一边拼命往水面游去,好好的一个温泉池竟然有如此之深,也真是服了这个“青衣”了。 好不容易将昏迷不醒的轩辕佑宸拖上岸,李芷歌快速地拍打着轩辕佑宸英俊的脸庞,竟然一点反应也没有。 “快醒醒!快醒醒!”李芷歌检查过轩辕佑宸缩紧的瞳孔,心内一阵焦急,赶紧进行急救。拼命按压着轩辕佑宸的心肺处,看着大口大口的水从他的口中吐出,却迟迟不见苏醒,后背一阵阵冷汗直冒。 “怎么办……”检查过轩辕佑宸微弱的几乎快感觉不到的呼吸,李芷歌只觉得脑袋一阵空白,双手一阵莫名地颤抖。 人工呼吸! 用手托起轩辕佑宸的头部,抬起下巴,深吸一口气,将口中的空气灌入到他的体内,如此反复十几次却依旧不见成效。李芷歌焦急再次加快了频率,一次次的呼吸,只能触及到他那冰冷的薄唇却感受不到他一丝一毫的温度…… “唔……”嘴唇似乎被什么给狠狠地啄了一口,李芷歌有些吃痛地闷哼了一声,随即整个人给被某人翻身压在了身上,他狂热肆虐的吻如狂风暴雨般席卷而来…… “你……”李芷歌瞪大了水眸狠狠地推开浑身湿透了的轩辕佑宸,“你耍我?”一股被欺骗的恼怒瞬间升腾而起,他根本就没有事。“装死很好玩吗?”李芷歌只觉得眼前有些模糊,怒气更盛,斥责道。 “我真不会水!我没装死!”轩辕佑宸一副我投降的模样,指天发誓,神情严肃。 “那你刚才……”李芷歌不知该该怎么说,反正一个落水刚醒的人怎么可能会那么有力地推倒自己还强吻…… “我落水之后就闭气了。”轩辕佑宸态度良好地解释道,“这是一种自我休眠的状态,即使是在水中也能存活十二个时辰。” “那你怎么醒的?”李芷歌有些不相信反问道。 “有异常气流进入了体内,打破了原先封闭的气息,自然就醒了。”轩辕佑宸一副一所当然的表情。 “这么说你早就已经醒了!”李芷歌瞬间反应过来,她一开始做人工呼吸的时候他就已经恢复了。 “上次我给你喂药,这次就当是你还给我!”轩辕佑宸一副礼尚往来的模样,说得还真是有模有样。 “你……”李芷歌气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简直就是狡辩!水眸闪过几丝狡黠,“你真不会水?” 轩辕佑宸郑重地点了点头。 “那你就下去吧!”李芷歌一推便将轩辕佑宸扔下了水池,温热的池水带着几丝硫磺味,渐渐升腾的热气氤氲弥漫。 李芷歌自顾自地享受着温热的泉水带来的舒适,整个人飘飘欲仙。看着一旁轩辕佑宸一副轻车熟路的模样浮在水面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好似要沉下水去又好似很是轻松,“你到底有没有水性?” 轩辕佑宸没有回答,自顾自地沉静在自己的思考之中,那叮咚的泉水声格外的悠扬。 李芷歌不敢多待,这可不是自己的地盘还是早走为妙,向着岸边游去。 还没构到池水的边缘只觉得身后异样的水流袭来,眼前一晃,一个高大的身影便挡在跟前,他如星辰变的凤眸带着异样的宁静安详之色,这是李芷歌从未在轩辕佑宸身上看到过。 “你……”李芷歌心中没底,秀眉微皱,“真的不会水?” “……”轩辕佑宸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一步步地靠近,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小…… 李芷歌莫名地一阵心慌意乱,匆忙往后退了退,四溅起的水花带着诱人的气息,“你……做什么……” 轩辕佑宸依旧没有回答,他深眸凝着此刻李芷歌如凝脂般的雪白肌肤,那晶莹地水滴顺着她光滑柔嫩的肌肤落入泉中。 李芷歌退无可退,最终被围堵在角落之中,望着轩辕佑宸那渐近的身躯竟然有些无言的紧张,她想推开他却无能为力,他坚实的臂膀微微抬起,抚摸过李芷歌微红的胭脂色脸颊,那醉人的清眸如盈盈秋水般迷人。 李芷歌只觉得全身好似一股电流通过,他温柔的眼神,轻柔的动作,竟然她没有半丝反抗的力气,任由着他顺着脸颊抚摸至她美丽迷人的颈脖。 轩辕佑宸平静的眸子闪过几丝自责,她白皙迷人的颈脖上赧然五个青紫色的手指印,这个是那日失去了理智差点掐死了她…… 李芷歌轻轻地扯过他温暖的大手,似乎是读懂了他眸中的不忍和无奈。 轩辕佑宸眸光一闪,她的颈脖间似乎还有一个淡紫色的勒痕,很是平整,应该是缰绳之类的物体缠绕所致,“这是……”他温柔地用指腹抚摸过这道伤痕,心头莫名地有些痛。 “没什么,是相府那位夫人送的见面礼而已。”李芷歌轻描淡写道,抓下轩辕佑宸那只温热的大手,脸颊上一阵如同微醺般的粉色。 轩辕佑宸反握住她柔嫩的素手,紧紧不放,李芷歌有些不自在地挣脱开自己的手,垂下眼眉,一阵娇羞,“我先上去了。” 090 得见大厨 轩辕佑宸一副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模样,没有应答,却也不放人,一直保持着让人脸红心跳的姿势。他眼角眉梢尽是温柔笑意,手只是那么轻轻用力,李芷歌整个人便不听使唤地落入了他宽大的怀中。 隔着彼此湿透了的衣衫,虽然不是肌肤相亲却是格外的撩人,轩辕佑宸浑身火热如烙铁般拥着她入怀,浑身莫名地燥热,使劲推开他,却怎么也推不开。 “你不是不会水吗?”李芷歌有些郁闷地问道,这家伙八成又在骗她,可恶! “恩!”轩辕佑宸闷哼了一声,下巴轻柔地蹭在李芷歌的青丝间,双手抚摸着她瘦削的脊背上,嗅着她属于她身上独有的清香。 “那你怎么……”李芷歌嗔怒问道。 “这是轻功。”轩辕佑宸一副很是不屑的模样冷冷道,似乎有些尴尬又带着几分不情愿。 李芷歌不可置信地瞅了瞅,轻功还能用在水上,水的浮力不小这可比在空中飞来飞去难度大多了。不过,这家伙的功夫本就高深莫测,他没有理由骗人。 “那个……我……”李芷歌有些尴尬地接过话茬,自觉刚才有些冲动。突然感觉到颈脖见一阵冰凉,转过脸去才发现轩辕佑宸正小心翼翼地为自己涂着药膏,他绝美的侧颜直映入她清澈如水的眸中…… “这都是化淤去痕的良药,泡过温泉后效果更佳。”轩辕佑宸细心呵护着李芷歌的伤口,他温热的指腹划过颈脖好似一道道热流穿透李芷歌的身躯。 “在这里上药……”李芷歌有些狐疑。 “这些药都是防水防汗的,你在这里待多久都不不要紧。”轩辕佑宸一边解释一边解开李芷歌的衣衫露出她洁白如雪的香肩,一阵热气扑了过来。 “你做什么?”李芷歌有些诧异地抚上自己裸露的肌肤,不知道为什么心底却并没有太大的抵触情绪,反而很是相信轩辕佑宸的为人。 “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轩辕佑宸一阵云淡风轻地笑,将一团黄色不明物体抹在了李芷歌被蛇咬伤的细小伤口之上,“这是雄黄散,散蛇毒,祛疤美白。” 李芷歌自觉有些尴尬,微微颔首,“那个女人真的是你表妹?”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这个伤口就想到那个女子凌厉嫉妒的眸光,好似自己霸占了她的东西而且王府中的众人似乎对她也有所忌惮。 轩辕佑宸没有说话,将手中的药瓶放回了岸边,“是与不是,有那么重要吗?” “当然!”李芷歌有些反唇相讥道:“她手上的那根长鞭和害死外公那条如此相似,她一定知道究竟是谁杀害了外公。”她清澈的水眸带着仇恨的火焰和冰冷的嗜血气息。 “以后,不要和她有任何接触。”轩辕佑宸落下一句好似命令的话语,嗖得一声便上来岸,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了温泉池。 李芷歌有些不甘地转过头,本想着离开却发现水中有紫色的幽光忽明忽暗,这才发现就是上次看到的那个环形的玉璧,上次她可是吃了闷亏这次她绝不再碰这东西。 转身离开,身后的玉璧泛着刺眼的光芒…… “好无聊啊!”李芷歌无精打采地用手撑着头,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我要出去……” “药效还没显,等伤痕退了再说。”轩辕佑宸悠闲地躺在一旁的软榻上,手中一张泛黄的羊皮卷,密密麻麻的都是乱七八糟的字。 “你不是说泡温泉效果会很好的吗?”李芷歌有些郁闷道,这家伙讲话怎么这么不靠谱啊! “所以……你可以再去泡会。”轩辕佑宸匆匆扫了眼前方的羊皮卷,轩眉一挑,戏谑道。 “我才不去!”李芷歌有些郁闷道,谁知道你又耍什么花招,说不定根本就是骗她不让她出门的圈套而已。 “那就用膳吧!”轩辕佑宸一副给你找点事情做做的样子,将手上的羊皮卷放在了一旁,一副“请点菜”的殷勤模样。 “用膳……”李芷歌瞬间找到了什么好玩的事,这个宸王的大厨的确是挺有意思的,不见识见识实在是一大损失,眼眸飞转,“不如这次吃顿大餐,看他效率还是不是那么高。” “当然可以!”轩辕佑宸连连点头,轩眉上扬,嘴角轻笑,“想吃什么大餐?” “满汉全席!”李芷歌脱口而出,突然发现那可是清朝的大餐,心中忐忑,暗自糟糕。 轩辕佑宸轩眉微皱,“陈伯,汉席。” “是!”屋外的陈伯应声而去,李芷歌快速起身,飞奔了上去,“我也去看看。” 轩辕佑宸望着她飞奔而去的身影,没有阻拦,寒眸如深潭般锐利,“紫霄,带他们进来!” 厨房。 熟悉的锅碗瓢盆交响曲正演奏着,陈伯有些担忧的脸上略显无奈。 “姑娘,你跟着老奴来厨房做什么?这可不是你们这些千金小姐该来的地方啊!”陈伯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唠唠叨叨了一路。 “陈伯!告诉我哪个是大厨,其他的你就别管了。”李芷歌满眼兴奋地扫过这厨房的众人,看着他们忙碌的身影,不免好奇。 “他们是负责其他人的膳食的,专门负责王爷膳食的姚师傅在里厢。”陈伯一副没办法的模样替李芷歌引荐,走进了一间很是雅致的小厨间,虽然空间不大,但却是一应俱全。 而那个被称作姚师傅的人竟然倒在一旁的软榻上蒙头睡觉,就连庐山正面目都不肯露。陈伯走上前,轻唤了一声:“姚师傅!” “恩?”姚师傅闷哼了一句。 “汉席,一桌。”陈伯心虚道。 “恩!”姚师傅闷哼了一声,似乎并没有太大反应。突然,从被窝里跳了起来,“一桌汉席?”一个长满络腮胡子的大汉一副很是不情愿的模样,“那可是有九九八十一道菜肴!” 陈伯认同地点了点头,站在一旁表示无奈。 李芷歌很是好奇地上下打量着这位其貌不扬的大厨,看模样根本就是个五大三粗的大汉,果然是高手在民间啊! “你谁啊?”姚师傅很是不满地朝着李芷歌嘟哝了一句,一边飞快地穿戴着衣帽,完全是一副全副武装的模样。 “我……”李芷歌有些不好意思告诉他,我就是那个找你麻烦的人。 陈伯在姚师傅耳畔轻声说了几句,他脸上带着几丝怪异的表情,“怪不得王爷近日的菜肴变了口味,原来这是姑娘点的。” 李芷歌没有说话,每个人当然有各自的口味了。 “我拜师是时候我师傅曾经要我立下誓言,凡是喝过这三杯的就可以跟着我进小厨间。姑娘,请吧!”姚师傅拿过一个大碗,一坛老酒,一副请的模样。 李芷歌瞅了瞅这姚师傅一脚踩在板凳上挑衅的模样,接过大碗,“倒酒!” “爽快!”姚师傅不免赞叹道,怪不得王爷对她这么不一样。 陈伯瞅了瞅这边喝酒的模样,识趣地退了出去。 “姑娘,你是不是想学两招,讨好王爷啊?”姚师傅一副自以为聪明的模样笑说道。 091 万金寻美 “讨好?”李芷歌喝了一口老酒,麻辣的劲儿还真足,“没有!我就是好奇来看看,你为什么效率那么高而已。”在现代她唯独对于厨艺这件事情最为头疼,对于厨艺好的人很是敬佩。 “是吗?”姚师傅一副我才不信的模样,仰头喝了一碗酒。 “爱信不信。”李芷歌有些郁闷道,讨好他做什么,成天就知道不让自己出门,分明就是非法拘禁,侵犯人身自由。 “真是这么简单?”姚师傅不依不饶,似乎其中藏着什么阴谋。 李芷歌重重的点了点头,咕咕喝了一大口酒,“对!就是这么简单。” 姚师傅一副你赶紧喝的表情,感叹道:“我在这都快三年了,从来没有人来看过我……”眼圈一红,声音都带着哽咽。 李芷歌微微一怔,刚才还一副审讯的模样这会儿竟然快哭了,“那你家人呢?” “早就不在了。”姚师傅一副感怀的模样,“一把火,把整个村子都烧光了。” 李芷歌没有说话,看他的样子很是伤痛。 “那些个土匪根本就不是人,他们所到之处,根本就没有活着的物件。”姚师傅回忆起当年不由地难过。 “那你……” “我当时刚好学成下山,看到村子里黑烟缭绕,半路上遇到了那群混蛋差点被打死,幸好王爷的军队经过救了我。”姚师傅一脸的哀伤,摇着头叹息道。 “所以你就跟着轩辕佑宸了?”李芷歌接过第二碗酒问道。 “王爷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我要报答他的救命之恩。”姚师傅很认真的回答道。 李芷歌点了点头,“姚师傅,你不着急吗?”八十一道菜,一个人,够折腾一晚上了吧? “不着急。”姚师傅憨厚地笑道,“姑娘,你继续。” 李芷歌只觉得一阵头晕脑涨,靠在桌上,不省人事。 *** 当李芷歌再次睁开眼眸,映入眼帘的是轩辕佑宸那张极其宽大的大床顶部的帐幔,晕死,怎么又回来了? “醒了?”轩辕佑宸一边批阅着边境的军情,就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李芷歌自知偷跑出去一定是惹怒了他,很是自觉地从床上起身,看着大厅桌上那一道道菜肴,垂涎欲滴。 那个什么姚师傅未免也太不厚道了吧,不给看也就算了还灌醉自己,可恶! “那个,我不客气了。”李芷歌拿过一旁的筷子很是不客气地大快朵颐起来,直接忽略轩辕佑宸那张冰块脸。 轩辕佑宸一脸寒气地走了过来,一双寒眸透着几丝异样,端坐在李芷歌的身旁,“你去过西域?”那寒冷是语气简直让人置身寒冬腊月,忍不住瑟瑟发抖。 李芷歌手中的筷子微微顿了顿,很自觉地与他隔开几个位置,继续吃了起来,跟他做一起寒气袭人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我在问你话!”轩辕佑宸那寒冷的气场再次袭来,李芷歌柳眉微皱,吃个饭都这么不安省,点了点头。 “什么时候?”轩辕佑宸一副审问罪犯的模样,冰冷如霜的脸上,没有一丝的表情。 李芷歌一边吃着一边回忆,“应该是三年前。你问这个做什么?” “独孤漠野,你认识吧?”轩辕佑宸冷肃的语气让李芷歌吃饭的心情都没了。 “不认识!”扔下手中的筷子,转身道:“我走了!” “站住!”轩辕佑宸冷声喝道:“回答我的问题。” 李芷歌气不打一处来,简直就是莫名其妙,“我已经说过了。”脚下步子飞快,眼看就要走出大门。眼前一个白色身影闪过,整个人便已经带到的床榻前,一张长长的画卷从眼前落下。 画中女子着一身白衣,头带白纱,发髻轻挽,额间花钿如樱,清眸纯澈如水,微微含笑,在一片漠漠黄沙之中,迎着落日余晖淡然浅笑,她的美好似一株空谷幽兰,绝世而独立。 李芷歌不由地诧异,这画中之人竟然是自己! “这是独孤漠野的万金寻美图。”轩辕佑宸脸上如结着三尺寒冰,双手握拳,骨节发白,看样子不太好。 李芷歌应了一声,“寻我?” “废话!”某人脸上一阵惨白,就连说话都带着一股子莫名地酸味儿,一双深眸满是压抑的怒火。 “哦!”李芷歌应了一声。 “你……”轩辕佑宸气的一阵脸色发白,“你跟他……怎么认识的?” “不记得了。”李芷歌仔细看这画卷中写着几行字:夕阳西下,茫茫黄沙,朔风暂歇,一抹晚霞。美丽姑娘,身姿婀娜,骑上骏马,披上轻纱。一路放歌,美景无暇,马去何方,便赴卿家。 “这家伙还挺诗意的。”李芷歌笑说道,这首情诗还是挺有美感的。 轩辕佑宸的脸上一阵惨白,一双深眸微微眯起,一双铁臂圈住了正欣赏画卷的李芷歌,“你分明就还记得!” 李芷歌从他咬牙切齿的声音中听到了几分即将爆发的怒意,好吧,老实交代。“三年前,我在沙漠里碰到了一个人昏迷不醒,给他喝了些水,还替他治好了身上的皮外伤。” “后来呢?”轩辕佑宸的声音听上去很是恐怖,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息,李芷歌感觉非常不妙,这个家伙似乎要抓狂了。 “后来……记不大清楚了……”李芷歌躲过轩辕佑宸那双如电闪雷鸣般恐怖的深眸,“肯定就回家了呗!” “那他为什么花重金四处找你?除了西域,就连漠北和南海都有人在找。”轩辕佑宸一副你没老实交代的模样,好似一颗定时炸弹,随时都有可能爆炸。 李芷歌有些错愕,“我怎么知道!” “你最好给我老老实实的交代清楚,否则……”轩辕佑宸铁臂收紧,李芷歌被她紧紧地抱在怀中,就连呼吸都有些透不过气来。从他那双充满了妒忌和愤怒的凤眸之中,李芷歌的心一阵狂跳不安。 “什么交代清楚,只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小孩子!”李芷歌不免大呼道,这家伙今天是吃错药了。 轩辕佑宸微微一滞,反问道:“你不是也只有十六?” 李芷歌微微一楞,虽然她的确是十六岁但是她的灵魂不是,对她来说那个人就是个小孩!刚想开口说话:“我……” 嘴巴却被堵得严严实实,唔…… 092 打道回府 轩辕佑宸霸道的唇如暴风雨般狠狠地吻着李芷歌有些木讷的樱唇,他疯狂地撬开她的齿贝,粗鲁地吮吸着属于她独有的清新,她诱人的丁香让她流连忘返。 李芷歌反应过来双手敲击着她的胸膛,却被他一双铁臂紧紧地拥着,根本无从挣脱。此刻的轩辕佑宸就像是一只疯狂的猛兽,他将李芷歌压在了墙角,紧贴着那副画卷,肆意地吻着她…… 李芷歌承受着他热烈疯狂的吻,自知反抗无效,索性放弃了挣扎。 轩辕佑宸渐渐地恢复了理智,望着发丝凌乱的李芷歌,缓缓松开了手,对上李芷歌满是委屈和无助的清眸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望着她匆忙离去的背影,冷锐的寒眸带着几丝从未有过的惶恐。 ** 李芷歌跑了一阵靠在一侧的墙边,隐约听到不远处有人的谈话声,似乎还有女子的啜泣声。 “暗影,我该怎么办?”惊羽一双闪亮的瞳眸满是委屈,蜷坐在地上,似乎受了莫大的委屈。 “惊羽,你也跟王爷的时间也不短了,王爷不近女色你也是知道的。”暗影一身黑衣就露出一双黑眸,冷静异常,言语沉稳。“我想,那个女人也只不过是王爷的权宜之计。” “权宜之计?”惊羽不解道。 “这几年,王爷的头疾越发厉害了,如果不找人治好后果堪虞。这个世界上除了神医圣手司空承德以外只怕再无第二人能治了,王爷只不过是想利用那个女人来替自己治病而已。”暗影分析道。 “可是,我看王爷他的眼神……” “既然是做戏自然是越逼真越好,王爷是什么人难道还用我说?”暗影斥责道,“既然如今知道司空承德已经死了,那就更加不能轻易放走那个女人了!总之,你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过。王爷会好好利用那个女人替自己治好头疾的。”暗影很是自信道。 李芷歌紧紧闭上清丽的瞳眸,凌乱的发丝在夜空中轻扬。 “歌儿,千万不要去招惹轩辕王室的人,他们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外祖母临行前嘱咐道。 “此去最重要的是平安二字。”舅舅语重心长道,“帝都之中,人心难测,你千万要懂得保护自己。” 万籁俱寂的夜空中,一轮皎洁的明月,李芷歌向门口一步步走去…… ** 李府。 灯火璀璨,大厅内张明茗一身火红的衣裳端坐在主位上,涂得雪白的脸上带着几丝得意的笑,周围坐着其他几位姨娘和小姐,各个都幸灾乐祸地瞪着看好戏。 “夫人,大小姐回来了!”门口打探情况的丫鬟急匆匆地回禀道。 坐下的几位开始有些激动起来,张明茗闷哼了一声,给自己的宝贝女儿使了个颜色,嘴角眉梢都是恶狠狠的冷笑。 李芷歌踏进大厅,清眸扫过众人,将她们一一收入眼底。 “你去哪儿了?”张明茗一声怒喝,全完一副当家主母的模样,在场的人都跟着瑟缩了起来。 李芷歌闷哼了一声,“我去了哪儿需要像你这个继室报备吗?”看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只怕早就准备好一切了吧? “你……”张明茗本想给她一个下马威,看着她一副摇尾乞怜的模样,谁知道反倒被羞辱,气的浑身直发抖,伸出食指颤抖地直指着李芷歌,脸色难看,“你根本就是目无尊长,简直就是无法无天。” 李芷歌轻阖了下水眸,卷翘的睫毛微微扬起,完全没有搭理眼下怒气正盛的张明茗,径自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来人啊,给我拦住她!”张明茗这下是彻底被激怒了,瞧她那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根本就没有把她放在眼里,她怎么说也是将军府的千金如何就被一个乡下来的野丫头如此羞辱,是可忍孰不可忍? 两个高大健壮的小厮飞快地挡在了李芷歌跟前,俨然一副誓死效忠的模样。 李芷歌不免冷笑了几声,踱步回大厅,看来不让她们把这出戏演完她是很难睡一个好觉了。 张明茗见李芷歌还算识相,脸色也算是增了些光,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问道:“一个女儿家三天三夜不回家,你到哪里去鬼混了来,你说?” 在场的姨娘小姐们各个暗笑,这下子你也就成一朵烂花了。 “鬼混?”李芷歌暗笑一声,“你一个相府夫人虽说是继室但未免也太没有修养了吧?还是你的思想太龌龊,以至于想法也比别人肮脏污秽?” “你不要强词夺理。一个未出闺阁的女子,彻夜不归,成何体统?”张明茗一副我也是为你好的模样,着实伪善。 “就是啊!你一个姑娘家成天成夜往外跑,这可是会坏了名声的。这以后看谁还敢娶你?”一小妾一副打趣的模样指着李芷歌坏笑道。 “我的事似乎还轮不到你这个妾室来管吧?”李芷歌没有理会。 “你……”说话的小妾脸瞬间被憋的通红,气的一阵阵喘粗气,手中的绣帕子捏得满是褶皱。 “既然你说不出来,那就只能家法伺候了!”张明茗得意地朝着李芷馨笑了笑,这些她们早就已经想好了。不管她去了哪里这顿打是必然的,“来人啊,把她给我绑起来。” 一群带着大刀的侍卫一股脑儿围了上来,看样子这次她们是下了苦工完全不让她有任何逃跑的可能。 李芷歌寒冷的眸子掠过了几丝狠辣,一一扫过前方那些如狼似虎的侍卫,“谁要是不怕死尽管可以上来试试。我敢保证让你们烧得连灰都不剩!” 众侍卫纷纷不敢上前,对视着李芷歌那双俨然嗜血绝情的瞳眸竟然闪过几丝惧怕,他们可是亲眼看到过这个大小姐邪门的“自燃”功夫。 其他人也是浑身一阵鸡皮疙瘩,那日被烧伤的两位嬷嬷被烧得面目全非,虽然保住的性命可是全身都有大面积的烧伤,简直就是两具被烧了一半的黑色干尸,想想都觉得恐怖。 刚才多嘴的小妾吓得脸色惨白,浑身一阵阵冷汗直冒,眼前一阵的昏黄,侧身靠在一旁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还愣着干什么,抓住她!”李芷馨见众人不敢上前动作,命令道。她就不信她真有那么厉害,这么多人难道还抵不过她一个乡下来的村姑? 侍卫们硬着头皮,正想上前却见一人一身金衣闪闪发光,一把黑色的折扇拿在手中,一副看戏的模样闯入了众人的视线,“这深更半夜的可还真热闹啊!” 093 鬼怪横行 “南宫世子,你怎么来了?”张明茗一副不待见的模样,三更半夜的又过来想搅局。 “本世子是应一个朋友之托来帮忙的。”南宫让手中的折扇哗哗打开,一副有本事你就来的挑衅模样,完全没有把张明茗的冷漠放在心上。“没想到丞相夫人三更半夜的还不睡觉,真是可敬可佩。”一副对你五体投地的模样,还像模像样地朝着张明茗鞠躬致敬。 李芷歌嘴角轻蔑一笑,这家伙倒真是喜欢凑热闹,三更半夜的还那么爱折腾。 “你来帮谁的忙?”张明茗虽然心里窝火但是碍于他的身份不好发作,顺着他的意思问道。 “自然是你们相府的大小姐了。”南宫让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谁知道我这一进来就看到你们剑拔弩张的模样,啧啧啧,实在是不该啊!” “这是我们府内的事,还轮不到南宫世子来管吧?”张明茗知道南宫让来者不善自然是不会给他这个评头论足的机会的。 “你们府内的事情我自然是不会管的,但是今天这件事情我也一定要站出来为大小姐说句话。这事情的始末都还没弄清楚夫人就急着上家伙,未免有公报私仇之嫌。”南宫让一副我很讲道理的模样,一双桃花眼里全是情谊,看不出半点虚假。 张明茗没有说话,对于这个小霸王她也是不敢惹毛了,“你们都退下!” 南宫让看到李芷歌安然无恙心头好似一颗大石落了地,眉眼间却满是担忧和疑惑,这几日他也是急疯了。 “既然南宫世子如此说那我就听听你怎么解释。为什么三天三夜不回府,你说!”张明茗一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的模样,不管你说什么理由她都有能力让你受家法。 李芷歌一声轻笑,清眸泛起一阵涟漪,扫过众人眸中带着几分怀念,“因为是我娘吩咐的。” 众人纷纷暗自偷笑,这个答案未免也太可笑了些,拿一个死人做文章这也太无知了吧! 张明茗一阵冷笑,“你娘,真是可笑,你娘早就不在人世了怎么吩咐你?” “三天前,我在府里碰到了我娘的魂魄,她在角落里一直哭一直哭……”李芷歌绘声绘色地述说着如何碰到她娘的鬼混,吓得周围的人一阵阵冷汗直冒,四周好似一阵阵阴森酷怖。 “简直就是一派胡言!你不要在这里危言耸听,相府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出现过什么鬼怪。这只不过是你企图逃脱罪责的说辞而已。”张明茗打断了李芷歌的话,厉声呵斥道。 “可是我听说三天前,她那个屋子的确是闹鬼。两个丫鬟无缘无故一个疯一个傻。”有胆小的小妾开始议论起来,想起来都觉得可怕。 “这件事我也听说了,该不会真的是她说的那样吧?”有人开始附议。 “太可怕了!不要再说了。”有胆小的打断她们的猜测和谈话。 “你们都给我闭嘴!”张明茗一副死也不信邪的模样怒喝道,这一个个都不知道是吃什么长大的,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还在那里帮这敌人说话。 几个小妾连忙闭嘴,她们这是入戏太深都忘了帮这大夫人对付大小姐了。 “几位说得不错,这件事情就是这么回事。”南宫让一副你们猜对了的表情,“本世子也是来帮大小姐来看看,什么时候请个得道高僧来给夫人超度下亡魂。”南宫让一副我可是来半正事的样子,说得在场众人脸色惨白。 “既然如此,还废话什么?”李芷歌朝着南宫让道,径自朝着自己的歌苑而去。 南宫让一阵坏笑,手中的折扇啪得一下合拢,跟着李芷歌就走了留下大厅里那一张张惊慌失措的脸孔,有些胆小的直捂着胸口不敢回院子里休息,生怕碰上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 张明茗似信非信望着他们一前一后离去的身影,满是不甘和恨意。 南宫让踏着大步追上了李芷歌,“你这几天究竟去哪儿了?” 李芷歌没有理会,自顾自走着,“我的行踪没必要向你汇报吧?” “我这不是担心你吗?”南宫让嘟哝了一句,“怕你在帝都人生地不熟的出什么事。” “多谢关心!好走,不送!”李芷歌没有接受他的关心,反倒是送客。 南宫让一脸不甘心,板着脸道:“你未免变脸的速度也太快了些吧,我可是刚才才帮你解了围,你现在就翻脸不认人了。” “三更半夜的你来我苑子,这不是帮我,而是害我吧?”李芷歌冷静地分析道,“你以为那个女人会相信我刚才说的话?” “不信?”南宫让手中的折扇啪啪地作响,眼珠子滴流滴流地转着,朝着李芷歌挑了挑眉。 李芷歌微微颔首,早就有此打算,算你这家伙脑袋还算好使。 *** 琴苑。 烛火熄灭,屋内一阵漆黑。 阵阵阴风袭来,帷帐微动,呼呼地风声凄厉。鬼哭狼嚎般的声音四起,黄琴玉只觉冷汗淋漓。 举目而望,房梁之上一白衣女子悬挂于上,随着阵阵恐怖的笑声,传入耳畔…… “啊!”惊叫破空! 眼畔只留下尸白的面孔和滴血的嘴角,还有那双冷冰冰的怒目,她笑着从空中慢慢游移而来,飘飘荡荡,如鬼魂游荡,凄凄惨惨。 “不要!”黄琴玉紧闭着双目一声大吼,只觉得四肢冰凉,一阵阵地瘫软不得动弹。只能蜷缩在床头,不敢直视。 烛光亮起。 “主子,你怎么了?” *** 几个胆小的妾室带着一大帮丫鬟老妈子大部队壮着胆子往自己的院落走去,每走一步都是步步惊心。 四周漆黑,不带一丝的光亮。一股冷风呼号着吹动着四周阴森的树木,影影绰绰,如鬼魅之地…… “呜呜呜……”一阵阵耸人听闻的凄惨哭声,呜呜奄奄,在这四周蔓延开来,恍如一个诡异无比的牢笼死死地将众人捆绑束缚在内,想挣扎却是如此的无力。 行进到一半的众人吓得各个瑟瑟发抖,还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啊! 突然,阴风呼呼大作。带着四处的树影阵阵不安的晃动,在暗夜中异常恐怖惊悚。 呼呼呼……一时似乎狂风大作,外面的树枝晃动的异常诡异,带着一声接着一声的怪叫。 “我们无冤无仇的,你不要来找我们!”有人低着头苦苦哀求道。 “对对对,我们都是无辜的。”众人纷纷符合道。 “呜呜呜……”又是一阵接着一阵的哀嚎啼哭,其声凄凉孤寂,让人心底一阵阵的惊颤不已。 黑暗,窒息。 突然一股诡异的绿光在空中飘荡。 094 见招拆招 “呜呜呜……”又是一阵凄厉哭声,在这有幽森空旷的上空飘荡,让人浑身泠然。在忽明忽暗的树叶间只见远处伫立一女子背对着众人正低头哭泣,披头散发,啼哭不止。 “啊!”有胆小的丫鬟小妾已经晕倒在地。 “你是谁?你不要过来!”有人惊慌叫道。 只见那女子快速转过身来,面色如死灰,泛着尸白,面色阴冷地瞅着她们。嘴角还有几丝血渍,迷茫而扩散的眼珠目光空洞的望着前方晕倒了一大片的人…… “全晕了!”南宫让满意地拍了拍手,“天还没亮,还能再睡个回笼觉。” 李芷歌一把扯下脸上敷得厚厚的一层白色面膜和凌乱的假发,整了整身上穿着的白大褂,外加一条老长老长的白色带子,“那还不快走?” “别院太远了,不如我就……”南宫让一副想赖在这里的模样。 李芷歌早就不知踪影。 南宫让无奈耸了耸肩,朝着李芷歌的院落望去,嘴角噙着几丝玩味,“下次,你可没那么好运气溜走了。” *** “这是怎么回事,你们主子怎么病成这样?”张明茗在看过几个病倒的小妾后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这些个女人还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那个野丫头没轰走自己倒是全倒下了。 “回禀夫人,奴婢听扶主子回来的姐姐们说……说……”小丫鬟犹豫着不敢多说,只是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说什么?”张明茗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喝道。 “说主子们在半路上碰到了……一个不停哭泣的女鬼……”小丫鬟瑟缩着回道。 “女鬼!哼哼,可笑!”张明茗一阵嗤笑,破口大骂道:“都是些没用的东西!” “夫人,这是真的,听说琴苑那位也看见了。”张明茗身旁的薛嬷嬷附耳轻声道。 “咣当”一声巨响,薛嬷嬷吓得魂不附体,连忙跪倒在地,张明茗怒气正盛一把打翻了桌上的茶壶,快速起身道:“肯定是那个小贱人在装神弄鬼,今天老爷回来非好好收拾她不可!” 众人不敢多说,径自跪着,心中惶恐。 *** “老爷,你不在这几天一直有人在府上装神弄鬼吓得几个妹妹都病得不轻,这次你可不能再姑息了。”张明茗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向刚从外面巡视回来的李毅岩哭诉道。 李毅岩端起一杯热茶,冷漠地瞟了眼张明茗,“装神弄鬼?” “对!装鬼吓人,就连琴玉都病了好几天,今天总算是好多了。”张明茗知道李毅岩最是宠爱黄琴玉自然是要将他的心肝宝贝说惨了。 “哦,是吗?”李毅岩似乎有些怀疑,“琴玉人呢?”对于张明茗他现在可是避而远之,对于她和她那个嚣张的爹,他简直就是恨之入骨。 “老爷!”黄琴玉从内厅走出一副病怏怏的可怜模样,“夫人说的都是真的,我也亲眼见到了。” “见到了什么?”李毅岩瞧着她一副弱柳扶风的模样看来还是真病了。 “看到……”黄琴玉看了看一旁端坐着的张明茗,两人交换了眼色,微微颔首道:“女鬼……悬在半空中哭……” 李毅岩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僵硬的面部肌肉微抽了抽,“还有呢?” “其他姐妹们看到她躲在草丛里一直哭,一直哭……”黄琴玉得意地朝张明茗使了个眼色,看来在老爷心目中她可是比夫人重要的多。 张明茗淡淡一笑,瞧着李毅岩那张面目表情的脸孔,眸中带着恨意。 “老爷,这件事情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搞鬼。”张明茗义正言辞道,“我已经让李福彻查全府,一定要把那个装鬼的人都揪出来,家法伺候,以儆效尤。” 黄琴玉一声轻柔的笑声,转而挽住李毅岩的手臂,“老爷,夫人,这件事情还用得着查吗,肯定是大小姐!” 张明茗得意地朝着黄琴玉点了点头,说得很好。 李毅岩没有说话。 “大小姐一定是怕自己多日来夜不归宿,被老爷责罚所以才故意演这么一出。大小姐本就和她娘亲长得很像……”黄琴玉对着李毅岩讲了一大堆理由。 李毅岩沉默着,最终开口道:“让她过来。” 张明茗和黄琴玉对视而笑,看来这次她是怎么也逃不过去了。 李芷歌扫过在场三位,全然一副无所谓的表情,看来这次她们还是不死心想卷土重来,“找我什么事?” “你这是什么态度?”张明茗先声夺人,对于李芷歌这种礼数待遇实在是不敢恭维。 “没什么态度。”李芷歌径自落座,一副你尽管放马过来的样子。 “你……”张明茗气的一阵脸红脖子粗,但是老爷在旁边她也不好喧宾夺主,只能对着李毅岩委屈道:“老爷!” 李毅岩黑色的眸子带着几分波澜,“听说你连续几日彻夜不归?” 李芷歌微微颔首,不屑地瞳眸带着几丝笑意,看得人心底发寒,“不错!” “去哪儿了?”李毅岩声音带着几分冷然,似乎对她的答案很不满意。 “回老地方住了几天。”李芷歌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这还得多谢你的好夫人才是。”凝着一旁洋洋得意的张明茗,李芷歌一阵神秘的坏笑,看得张明茗脸上一阵铁青。 李毅岩扫过一旁不自在的张明茗,眸中一阵复杂,“怎么回事?” “她把自幻药连同涂料一起将我的院子粉刷了一遍,我身边的两个贴身丫鬟一个疯一个傻,这样的屋子我自然是不敢住的。”李芷歌出其不意地笑道,清眸中带着冰冷。 张明茗猛然一惊,佯装镇静,“什么自幻药,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黄琴玉也跟着紧张起来,看张明茗死不承认,一颗心在胸腔内跳得厉害。 “我就知道你会撇得干干净净,但是证据这东西是骗不了人的。”李芷歌扫了眼有些慌张的张明茗,“黄升平你应该认识吧?” 张明茗脸色大变,不知道如何应答,手中的帕子捏的满是褶皱,“我……怎么会认识?” 黄琴玉脸色一阵惨白,该不会是出事了吧? 095 一石二鸟 “那我就告诉你,黄升平是城南黄氏医馆的大家,前些日子刚被查出私自搜集违禁药材鸠艾草,私下研制大量自幻药,被官府逮捕了。”李芷歌一字一句说的极其清晰,但是听在人耳中却是震耳欲聋,莫名地一阵折磨。 “你说什么?”黄琴玉突然失声大叫了起来,整个人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张明茗急忙示意旁边伺候着的众人扶起黄琴玉,心下埋怨,竟然这么沉不住气,佯装无事地朝着李芷歌道:“这与我有什么关系?” “这是黄升平在狱中写下的三条罪状,上面可是和你有莫大的关联。”李芷歌扬了扬从怀中拿出的纸张,一副你死定了的样子,看得张明茗手心一阵阵冷汗流淌。 “哼!”张明茗一声冷笑,“你少在这里危言耸听,你又不是官府的人怎么可能进了了监狱拿的到犯人的画押字条,这根本就是你伪造的想诬陷于我!”虽然不能肯定但是张明茗的脑袋还是很清晰的,这个时候她可绝对不能乱了阵脚。 “这个案子是宸王找人督办的,而审讯之人恰巧就是我师兄,我这个做师妹的也算是帮了个忙替他把幕后黑手揪了出来。”李芷歌一边说着一边朝着张明茗得意地笑,笑得张明茗浑身一阵虚无,眼前直发黑,“那天要卖月灵花的就是我,而黄升平竟然马不停蹄地就来找你商量,看来你这个幕后老板不曝光也不成了。” 张明茗只觉得重心不稳,整个人往后一仰,拼命扶着扶手才算稳住了身子,“你……” 李毅岩始终沉默着没有说话,但是唯一能确定的是她这个女儿和宸王一定有着非比寻常的关系。 “对于这几日府中闹鬼的事情,可怕也是你嫉妒成性所以才偷偷向那些个小妾下了自幻药的毒,这样可是一石二鸟。第一,你能轻松铲除你的情敌;第二,你还能嫁祸给我拔掉我这个肉中钉,真是够狠毒的!”李芷歌嘴角噙着迷人的淡笑,朝着张明茗使了个眼色,这下子你满意了吧? 张明茗只觉得整个人胸口一阵疼痛,气的连呼吸都疼,她竟然把所有的罪责都反推给了自己,这……这…… “是这样的吗?”李毅岩恶狠狠地扫了眼气的快炸了的张明茗,满眼的不信任。 “不是!”张明茗急忙挥手,不承认。 “这件事情官府会派人调查的,是不是你做的轩辕王朝的律法会给你一个公正的判决。”李芷歌一阵火上浇油,气的李毅岩拂袖而去,真是丢死人了。 “老爷,我……不是……这样的……”张明茗自知回天乏术,恶狠狠地瞪着李芷歌,“你这个贱人!你不得好死!” “哼!先想办法保住你那条贱命吧!”李芷歌将手中的罪状如垃圾般扔在了张明茗的身上,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大哥,你怎么这么惨啊!”黄琴玉忍不住失声大哭起来,她就知道张明茗没有那么好心扶植他们黄家,原来是利用他们制作毒药,这可是灭九族的大罪啊! 眼泪噗噗地跟着落下,她现在真恨不得将张明茗生吞活剥了。 夜幕低垂,李府上空飘荡着一个背影,似鬼魅般带着凄厉的哭声…… 李毅岩神情漠落地站在略带萧索的庭院之中,对着夜空默然出神,瑟瑟的冷风吹起了他单薄的衣衫,略显苍老的脸上尽是深沉。 一道白色的身影从头顶飘荡而过,带着幽怨凄厉的哭声,让始终沉默着的李毅岩满是激动,竟然跟随着白影,红着眼眶,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说却又说不出口。 身影掠过琼花树便失去了踪影,李毅岩焦急地张望着,脚下的步子更是加快了几步,只可惜还是跟丢了。 他拼命地往外跑着试图越过这片花园却因为脚下匆忙的步履而失足摔倒在地,半撑起身体他狠狠地朝着地面砸了一拳,整个人埋头在这一片花丛之中,暗自垂泪。 突然,他跳起身来失魂落魄地朝着白影消失的方向大声呼喊:“灵儿,如果真的是你,就赶紧出来见我!灵儿……”他跪倒在前方的地上,一阵低声的掩面哭泣,整个人都躬身在茂密的花丛之中。 李芷歌趴在墙头静静地观望着此刻正伤心着的李毅岩,撕掉脸上黏糊糊的面膜纸,竟然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这家伙究竟是真情流露还是故意演戏给她看? “灵儿,是我对不起你!灵儿……”李毅岩一声声哭泣声响彻夜空,“如果你在天有灵就出来见见我,灵儿……” 李芷歌犀利的水眸带着几丝狐疑,对不起…… “灵儿,你是不是来看我们的女儿?”李毅岩突然好想想到了什么,“如果你不想见我我也不会勉强,只希望你不要恨我。”悔恨的泪水从李毅岩的眼角落下,带着几丝哽咽。 看来,这件事情的确是和李毅岩有关系! “灵儿,每年你的忌日我都会请得道高僧为你超度,一双儿女我也会好好照顾的,你安心去吧!”李毅岩一边擦着泪花一边哭着道,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 “忌日!”李芷歌的心底咯噔了一下,好似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脑袋里头一片天旋地转。本来她还是存在了一些侥幸心理,或许娘还没有死,但是现在听李毅岩的意思只怕她早就已经不在人世了。 刺骨的冷风瑟瑟而起,李芷歌蜷缩在墙头借着星光莫名地一阵伤痛,白色的衣衫如同白帆拂动。 拖着沉重的步子推开房门之时,李芷歌也不知已经是何时了,屋内没有掌灯,临湖的窗户大开着,瑟瑟的寒风刺骨,两扇窗户咯吱咯吱地响着。 快步上前,想关好窗户,手腕却被人快速握住,那是一双宽大温热的手,手上偶尔还带着薄茧,虎口处偏硬应该是因为常年练武所致。 一股淡淡的龙延香扑鼻而来,充满磁性又熟悉的声音从耳畔响起:“你去哪儿了?”略带询问的语气里满是隐隐的关心,借着幽暗的星光李芷歌抬头仿佛看见了轩辕佑宸斜飞入鬓的浓眉,如深潭般幽深的凤眸,还有他那精致绝伦的五官。 手微微用力从他的手腕中挣脱,冰冷的肌肤划过他温热的手掌心,竟然带着那么几分神秘的悸动…… 096 柔弱时分 “你的手怎么这么冷?”轩辕佑宸大手不甘心地握着李芷歌冰冷如霜的素手关心道,他的一双厚实的臂膀温柔地抚摸上她那如同冰冷的脊背,轻柔地摩挲着给予她温度。 见李芷歌并没有拒绝他双臂一拥便已然将李芷歌揽入了温暖坚实的怀中,此刻的她就像是一尊冰雕,美得惊人却也冷地可怕,他只怕一不小心给予了她太多热量她会消失在自己眼前。 李芷歌的侧脸紧靠在轩辕佑宸的肩头,聆听着他铿锵有力的心跳声,嗅着只属于他独有的龙延香味,眼角竟然忍不住落下泪来。 “怎么了?”他只是简单的一个问句而对于李芷歌来说却是百感交集,察觉到了肩头的湿润轩辕佑宸惊讶道:“你哭了?”他紧锁着的轩眉带着几丝疼惜,他们自从相识她从未如此脆弱过,好似一株长在郊外的野草,幕天席地,坚强独立。 但是此刻的李芷歌就像是一株柔嫩的鲜花,极其需要人的呵护。不知道为什么她伏在自己肩头轻啜却好似白爪挠心,有些疼痛,却又说不出是哪种痛。 他的大手抚摸着李芷歌的脊背,轻柔地拍打着她,任由着她打湿了自己的衣衫。夜风冰冷,但是他却觉得格外的舒爽,好似春意盎然的季节带着百花齐放而来。 薄唇不自觉地噙着几丝淡笑,她愿意脱下坚强的外衣将自己的柔弱呈现在自己眼前,那是对他的信任。 李芷歌突然想到了什么猛然抬起头来,“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轩辕佑宸淡笑道:“差不多子时。” 李芷歌心中大呼糟糕,连忙见轩辕佑宸推向了门口,“赶紧出去!这个房间有毒。”她明知道这个房间有自幻药但却不将毒药散去也是为了保护自己。若是张明茗不安好心派人来杀人灭口那她就完全不用自己动手,只要让他们在房间里待上一时半会儿,肯定会毒发身亡。 只是,他…… 不可思议地凝望着此刻毫不知情的轩辕佑宸,心底升腾起一股不详的预感,这自幻药不知道对他的蛊毒会有什么影响。 轩辕佑宸没有动,反而是将有些慌乱的李芷歌紧紧拥在怀中,感受着她只属于他们两人的时光,他的凤眸如清泉般明澈,偶尔还带着几丝淡淡的甜蜜和宁静。 “你疯了,快出去!”李芷歌试图挣扎了几下却挣脱不了他的桎梏,忍不住大声呼和道。 “放心,没事的。”轩辕佑宸绝美的唇形带着几丝淡淡的笑意,他精致的下巴轻柔地抵在李芷歌如瀑布般乌黑发亮的青丝上,静静地享受着只属于两人的美好时光。 “可是……”李芷歌拔下发髻上的细簪,正想刺入自己的肌肤却被轩辕佑宸紧紧地夹在指缝间,他的一双眸子幽深犀利似乎还带着恼怒。 李芷歌微微抬头,诧异地望着他。她的血是可以解百毒的,那天南宫让死活要跟着进来,她也是神不知鬼不觉地在他颈脖间刺了下以至安然不恙。 “我说过,以后再也不许你伤害自己。”轩辕佑宸义正言辞道,他深眸中满满的疼惜让李芷歌的心一阵快速地跳动,将眸光投入到他的眼底,除了宠溺还是宠溺…… 李芷歌收回心神,从他的手中抽出细簪,“你要做什么?” 轩辕佑宸温柔地抓住李芷歌的右手,她温软的手简直让人忍不住想揉进心里,“把这个戴上!” 一股冰凉的感觉,有异物顺着她的右手套上了她的手腕,借着微光是一只手镯,偶尔还有暗紫色的光从手镯上折射出来。沉甸甸的的感觉有些异样,这个好像是在哪里见过…… “这是什么?”李芷歌有些狐疑地问道。 “送你的礼物!”轩辕佑宸含情脉脉地眼底带着醉人的笑意。 李芷歌的清眸闪着几丝涟漪,心底莫名地一阵气愤,耳畔想起那日两个黑衣人的话:“王爷只不过是想利用那个女人来替自己治病而已。” 赶忙从轩辕佑宸的手中抽出右手,冷声笑道:“无功不受禄!”虽然她不愿相信但是她不得不怀疑他别有用心,他本能地不允许自己被任何人伤害。 轩辕佑宸不明白她的态度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转变。或许是还在生自己的气,那日他的确是太过冲动霸道强吻了她。 李芷歌冷静地坐在一旁,想扯下手镯可是那镯子却好像长在了自己手上一样,怎么拿都拿不出来,扯得李芷歌手腕一阵阵疼,“我不想和轩辕王室的人有任何瓜葛,你我以后还是不要见面的好。”她的语气很冷淡就好像是对一个陌生人说话。 轩辕佑宸静静地站在原地,听着他的话,慢慢地收回了还伸在半空中的手,面色冷然,毫无表情可言。他似乎是想离开,却又似乎不想离开。 “还有,以后不要派人跟踪我!”李芷歌本就痛恨有人监视,虽然他也是出于一番好意但是既然不想有瓜葛自然也是彼此不通消息为好。 轩辕佑宸没有说话,沉默着临窗站着,星光璀璨的湖面却是意兴阑珊。一眨眼的功夫,他便已经消失在了李芷歌的眼前。 李芷歌只觉得眼前一阵昏花,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一阵空落落的。她或许不该讲这么无情的话,但是她不得不提醒自己若是再不有所行动只怕会迷失在他无限温柔的怀里。 这次来帝都唯一的目的就是打探到娘亲的消息,别无其他。 他是轩辕王朝的宸王,和司空家族有着血海深仇,他们之间还是保持距离为好! *** 晨曦微露,李福带着一行人冲进了张明茗的院子,一阵翻江倒海似的的地毯式搜索,吓得一群丫鬟老妈子各个惊叫不已。 张明茗更是气的脸色发青,一双黑眸染尽了怒气,靠坐在梳妆镜前手中拿着紫檀木梳子俨然一副梳妆打扮的模样。 “你们怎么敢如此放肆?”李芷馨怒气冲天地斥责李福等人,抓起一旁的茶盘就劈头盖脸的砸了下去,碎片遍地。 “二小姐,对不起!这都是老爷吩咐的,来人啊,搜!”李福无视李芷馨的恼怒,完全漠视地对着李芷馨的房间进行搜查,噼噼啪啪的声音从隔壁传入张明茗的耳中,一双手上满是木梳整齐的红印。 097 好日子到头了? “娘,他们……”李芷馨哭着跑了进来,她还未曾梳洗,完全一副蓬头垢面的模样,又是恼又是燥又是羞。 张明茗没有开口,没一会儿李福就带着一大帮人朝着她的寝室而来,李福低眉顺眼恭敬道:“夫人,这是老爷的命令,冒犯了。”手一挥,侍卫们俨然一副转贼拿赃的模样,粗鲁地上前搜索。 “夫人,老爷他怎么会……”一旁的薛嬷嬷气的一阵阵抽冷气,这些年来老爷可从来都是相敬如宾的。 张明茗气的头上的青筋一突一突地直跳,“他究竟要干什么,拿我当贼查?”手中的木梳恨恨地朝着前方的梳妆镜摔去,稀里哗啦地一阵碎片落地之声,满地的狼藉。 “报告,没有!”搜过房间侍卫汇报李福道。 李福瞅了瞅张明茗身旁的梳妆台,示意一旁的侍卫继续,侍卫见状一把将张明茗拉到了一旁,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上,气的简直要发狂。 “娘!”李芷馨见娘亲如此落魄的模样,急忙跑过去扶起她来,眼睁睁地瞪着那些粗鲁搜查的侍卫还有平日里那个点头哈腰的李福。 “在这里!”随着一声惊呼,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都转了过去。 大厅内,熙熙攘攘地站满了人。 “老爷,找到了!”李福快步上前将从张明茗房内找到的袋子交给了李毅岩。 李毅岩接过,打开袋子里头全是一包包的白色粉末,面无表情地扔给了如狗一般跪倒在地上的几个小厮,“是不是这个?” 几个小厮吓得屁滚尿流,连忙辨识,点头称对。 “夫人呢?”李毅岩冷如冰霜的脸上带着几丝残酷不仁,“带上来!” 张明茗骄傲地走了进来,俨然一副高高在上的气焰,黑眸中尽是对李毅岩的怨恨之色。 李毅岩将袋子扔在了张明茗的跟前,“昨日你还恶人先告状,今日我派人彻查此事竟然和芷歌说的一样,你才是整件事情的罪魁祸首,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张明茗扫过地上那几个粉刷工匠,冷哼了一声,“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李毅岩气的一阵吹胡子瞪眼,你倒是赖得干净。 张明茗踱步至跪倒在地的几个粉刷匠跟前,一副高贵雍容的气势,“你们认识我吗?” 几人吓得冷汗直冒,拼命摇着头否认。 “说话啊!”张明茗突然一声怒吼,如同平地惊起一阵春雷,吓得在场之人静若寒蝉。 “不认识……不认识……”几人纷纷磕头答道。 “老爷你这一大清早的是要做什么?”张明茗怒不可遏,从一早上她就忍到现在此刻终于是彻底爆发了,“什么罪魁祸首,你最好讲清楚一些!”她咄咄逼人的语气让人浑身鸡皮疙瘩直冒。 “府里上上下下全是这自幻药,难道不是你派人重新粉饰了墙垣?”李毅岩句句在理。 “我……”张明茗回想起昨日派人粉刷东西两墙,没想到竟然闹出这么一场来。 “哼!”李毅岩猛然一摔长袖,怒气直冲脑际,愤懑地坐在座椅上。 “夫人,昨个晚上老爷他也……”李福替李毅岩鸣不平道,“这些人称你先前给他们吃了解药所以才没事。”虽然语气恭敬但是言外之意却显而易见。 “我没有!”张明茗心中叫冤,她只是在李芷歌的房间里用了药,怎么可能会对其他人下毒。 “爹,这件事情真的不是娘做的!”李芷馨哭得一副梨花带雨地面模样,“一定是有人要陷害娘!”眼眸扫过众人却始终没有看见李芷歌的身影。 “老爷,我怎么可能会加害于你呢?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张明茗一边哭诉一边质疑,她心中猜想一定又是那个该死的贱丫头。 “行了!此事到此为止,要是还有下次决不轻饶!”李毅岩长叹了一口气命令道,“李福,派人将府邸重新再粉刷一遍。” “爹,这件事情有蹊跷,一定是李芷歌她诬陷娘。”李芷馨一副不解气的模样质疑道,一双哭得有些红肿的眼睛带嫉妒的眸光。 “闭嘴!”李毅岩猛然呵斥,吓得李芷馨整个人差点摔倒在地。这些年来他从未对她如此凶过,现在竟然为了那个乡下来的野丫头朝着她大吼大叫,不争气地眼泪又跟着流淌下来。 “馨儿说的没错,除了那个丫头还会有人能解自幻药的毒。是她,一定是她!”张明茗转眼一想更是万分确定。 “她是丞相府的嫡女,不是丫头。”李毅岩一副你说话注意点的模样,“自己做错了事还想方设法推到别人头上,真是可笑!”站起身来正准备离去。 “老爷,你为什么这么偏心?自从她来了以后你整个人都变了,难道馨儿不是你的女儿吗?”张明茗一副哭丧的模样质问道。 李芷馨低着头更是委屈,现在的她就连自己的院子都没了。 “我不偏心。”李毅岩一本正经解释道。 “那是什么?”李芷馨失声问道,这些日子她受的委屈难道还不够吗?平日里她是多少的威风,这几日她是多么的狼狈。 “因为宸王。”李毅岩满脸的奸笑。 “宸王……”李芷馨整个人都傻了,那可是他梦中心心念念的男人,怎么会和李芷歌有关系……但是那日她来认亲,宸王明显是来帮忙的……难道…… “众所周知,宸王向来不近女色,她怎么可能和宸王有关系。”张明茗自觉好笑质疑道。 “这三天三夜她就是去了宸王府。”李毅岩一直派人跟踪着李芷歌,所以错不了的。 “什么?”张明茗大吃一惊,她们看上的这块肥肉竟然落入了那个贱丫头的嘴里。李毅岩一直就想拉拢宸王,如果那丫头真的和宸王有什么那么只怕她们的好日子是到头了。 098 救了个人 东升客栈。二楼。 李芷歌倚着窗望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不禁出神,她还清晰地记得那日轩辕佑宸与紫霄满大街地找自己的模样。 “母亲!”吴山走了进来,满脸严肃,“你真是打算这么做?”环视着生意渐渐兴隆的东升客栈,竟然有些舍不得。 “也只能这么做了,我手上的钱不多。”李芷歌无奈道,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凡是有舍才会有得。 “可是,兄弟们已经习惯了这里。”吴山顾虑道,只怕换个地方会不适应。 突然,一道金光闪过,南宫让不知道怎么地就从打开的窗户里飞了进来,笑容可掬地对李芷歌说:“银子是事儿不用操心,我有的是。” 李芷歌瞅了瞅这家伙一副荣光满面的模样,拒绝道:“无功不受禄!” “那就当我借你的还不行吗?”南宫让一副慷慨地模样,拍了拍胸脯仗义地说道,“只怕你不要拒人于千里之外就行了。” “行,成交!” —— “您这边请!”一位满头白发的老人拄着拐杖接待着满脸漆黑,贴着八字胡的李芷歌,一副中年男子的打扮,身后跟着吴山和南宫让。 李芷歌跟着老头走了进去,查看着原来黄氏医馆的旧址,虽然说是人去楼空不过这装修摆设还是很合理的,完全可以沿用。 “李老爷真是好福气啊!两位公子真是器宇轩昂,一表人才,将来肯定是大有一番作为。”老头拍这马屁说道。 南宫让脸色一黑,这老家伙说的什么屁话,谁是他儿子了? “谬赞!谬赞!”李芷歌朝着南宫让得意地使了个眼色,叫你不要来偏要来,活该! “李老爷,您看,怎么样?”老头也是心急如焚,当初黄升平可是租下了他的这间铺子十年啊但是如今他犯了事被查了,这铺子空着亏的可是他的养老钱啊! “还可以,不过就是……”李芷歌朝着老头笑了笑,比划了一下,“稍微高了些。” “米老爷,你就再低一点,我们就租下了。”吴山旁敲侧击道,推了推一旁的南宫让。 “对对对,我……”瞅了瞅一旁一本正经的吴山,心中郁闷,才不叫他大哥呢!脱口而出,“我爹他,说的对!”硬着头皮说完这句话,连死的心都有了! 李芷歌心中好笑,清咳了一声,“对,我儿子说的不错!”既然是要占便宜自然是要占到底的,谁叫你死活非要跟着来呢! 南宫让的脸黑得比锅底还彻底,嘴角不自觉地抽了抽,儿子…… “这……”老头一阵思索,“既然这样,我看你们父子都是爽快人那就再低这个数。”老头伸出一根手指头,空着那是纯亏,租出去了那总是赚的,赚多赚少那就另当别论了。 “这个……怎么样……”李芷歌伸出三个手指头,示意吴山和南宫让一副不满意的模样。 “这地方好像还是小了些,药材多了只怕不好搁置。”吴山比划了前面的院子。 “对啊!刚才那一家还大些,不如咱们回头就找刚才那个王老板再商量商量?”南宫让机灵地接过话茬,这种事情他可是再在行不过了。 “那……不好意思了……”李芷歌佯装同意儿子的建议。 “好,租了!”老头狠心一咬牙,保本总比亏本强,棺材本够了就行! 李芷歌朝着后面两“儿子”得意地挑了挑眉,轻松搞定! 从此以后,这家医馆就是她李芷歌的了! —— 夜色正浓。 李芷馨和张明茗娘两躺在同一张床上,辗转反侧,不能入眠。 “娘!女儿的生日是不是快到了?”李芷馨突然问道。 张明茗有些郁闷回答:“我的宝贝女儿,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在想生日?” “生日,可是个好日子啊!”李芷馨意有所指,望着摇曳着的烛火眸中尽是阴谋诡计。 张明茗没有说话,虽然说是火烧眉毛,但是只要她们抓住机会将那个贱丫头连根拔起一切还是有转圜的余地的。 “这丫头不好对付,你可要小心着点。”张明茗提醒道,像她这种老手都上了她的道,的确是要小心谨慎些。 “娘,女儿明白!” —— 李芷歌在东升客栈住了一夜。 清早,晴雨将一身干净的衣服拿了进来,伺候着李芷歌洗漱。 “晴雨,你跟着我回李府。”李芷歌自知她一个女子在这男人堆里不好过,况且她也的确是需要一个自己人在丞相府里照应。 “是,小姐!”晴雨大喜过望,“我这就去收拾东西。” 李芷歌点了点头,望着澄澈高远的碧空,心底有那么几丝莫名地寂寥。低头望着手腕上那只晶莹剔透略带淡紫色的玉镯,若有所思,她用了各种办法都能把它摘下来,这玉镯好似长在了她的手腕上。 突然看见衣服上横着一条白色的腰带不禁想起那日在玉龙山轩辕佑宸假装要调戏她的情景,不禁自嘲笑了笑,拿起那腰带却发现其质地坚硬,皮纹很是独特,尾部还带着一个暗扣。 轻轻一按,却弹出一把锋利的刀刃。小心翼翼地抽出这才发现,原来他扣在她腰际的竟然是一把护身的软剑,剑与带二合为一,极其难得! 一阵刀剑声打乱了李芷歌的思绪,向窗下望去只见一辆银灰色的马车停在了路中央,周围围着一群侍卫保护着,而一群黑衣人却是步步紧逼。 打斗声此起彼伏,眼看着侍卫们纷纷倒下,那马车岌岌可危。 一阵寒风拂过,扬起了车帘一角,露出了轩辕佑铭温润如玉的面庞。他低垂着眼眸很是平静,那车外的腥风血雨根本没有影响到他。 “上!”眼看着黑衣人越来越靠近马车,李芷歌毫不犹豫地从窗户跳下,敏捷地跳上了马车的顶部,稍一跃起跨上马背,冲破了人群向着不知何处的远方而去。 黑衣人紧追不舍,李芷歌骑在马上却是暗自心焦,虽然马是不错但是这车却是极大的负担。 转身喝道:“快上马!” 轩辕佑铭微微一滞,掀开车帘却见李芷歌跨在马上,满是错愕。 李芷歌左手持缰,右手向后伸出,急切道:“快!” 她已经能感觉到黑衣人森冷的杀人气息…… 轩辕佑铭伸手握住李芷歌的右手,纵身跳上了马背,李芷歌敏捷地弯下身从靴子中抽出一把匕首,切断了马与车的缰绳,一骑绝尘,飞奔而去…… 099 阴谋初现 轩辕佑铭似乎完全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差一点就从马上摔下来,整个人颠来倒去,吓得脸色惨白,额头后背全是冷汗。 “抱紧我!”李芷歌大喝了一声。 轩辕佑铭一阵惊诧,双手缓缓地从背后圈住了李芷歌纤细的蛮腰,她随风飘扬的秀发打在他的脸上,淡雅的清香,蔓延。 马终于在一片树林中停了下来,李芷歌再次确认了黑衣人已经被摔掉才下了马。一旁的轩辕佑铭胃中一阵阵翻江倒海,吐得天昏地暗。 “怎么样?”李芷歌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家伙未免也太金贵了些吧!不过,谁叫人家是王爷呢! “没事!”轩辕佑铭摇了摇手佯装无事,转身又是一阵狂吐,看得李芷歌满脸黑线。 “那些人为什么要杀你?”李芷歌不免好奇,一个王爷怎么会在光天化日之下遭人追杀呢? “不知道啊!”轩辕佑铭摇了摇头,很是无奈!“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李芷歌不由地想起第一次碰到轩辕佑宸的时候,也是遭到了黑衣人的追杀。 “无奈出身在皇室……”轩辕佑铭一副感慨万千的模样,只是李芷歌却无心听。她不由地问自己为什么要救他,他不也是轩辕王室的成员吗,难道是…… 李芷歌抚摸着腰间的白色腰带,若有所思,“你自己回去吧!” 轩辕佑铭满是诧异地快步跟上,环视四周,“这是哪里?” 李芷歌长叹一口气,送佛送到西,英姿飒爽地跨上了马背,伸手道:“上来吧!” 轩辕佑铭握住李芷歌的玉手,两人同乘一骑,宝马徐行。 冷风拂过,却并没有寒意…… 十日后。 李府上下张灯结彩,虽是没有李毅岩大寿时的排场但也不失为一场豪华高级的宴会。 张明茗盛装出席,接待着众位贵妇人小姐,各个都是帝都有头有脸的人物。 “谢谢!谢谢!”张明茗一身昂贵的淡黄色兔毛披肩,迎接着贵客,嘴角眉梢皆是喜气。 “哟,寿星出来了。”几位夫人殷勤地向从内院走出来的李芷馨笑道。虽然说如今她已经不是相府嫡女了但是她的娘还是当家主母,掌握着府中的生杀大权,依旧是不可小觑的身份。 “哎呦喂,今天可真是太美了!”几位夫人小姐啧啧称赞,惹得李芷馨心头乐开了花。她本就是天生丽质的美人,如今这精心打扮下更是美艳不可芳物啊! 李芷馨一身的淡粉色裙装外披一件雪白的狐狸皮草,精心挽起的新月发上缀满了一颗颗硕大的珍珠,光泽明润,吸人眼球,再加上那名贵的缨络步摇坠子,雍容中不失少女的青涩,华贵中又不失俗气。 “芙蓉不及美人妆,水殿风来珠翠香。这句诗只怕就是形容李小姐这样的美人的吧!”一个婉转如莺啼的声音响起。 “杨小姐真不愧是帝都第一才女啊,真是出口成章。”张明茗笑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对着扬若潆一阵讨好地称赞。 身着一身蓝色裙衫的扬若潆淡然而笑,肤光胜雪,一双顾盼神飞的眉目透着几分的清高。她的容貌秀丽之极,当真如明珠生晕,美玉莹光,眉目间隐然有一股书卷的清气。 “李夫人,谬赞。”杨若潆不好意思道,随意找了个座位就坐。 晌午将至,李芷馨朝着张明茗使了个颜色,张明茗授意后佯装焦急道:“这大小姐怎么还没有来啊,薛嬷嬷,快去看看大小姐那边怎么样了。” 薛嬷嬷领命而去。 众人开始暗自讨论起来,这大小姐还真是喜欢摆架子,这宴席都快开始了还不现身,未免也太不给李夫人和二小姐面子了吧! “大家再稍微等等,咱们家大小姐啊从小在外长大所以还不太了解府上的规矩。”张明茗一副和事老的模样,跟大家解释道。 “听说是跟着司空家在边关长大的。”几个贵夫人议论道。 “这乡下来的女子真是没有一点儿礼数。”一人不屑地评判道。 “这是当然了!咱们这些可都是名门闺秀怎么能和那种女子相提并论呢!”众人纷纷鄙夷道。 “切,一个乡野村姑竟然还要我们等!” 杨若潆略过众人转向匆匆而来的薛嬷嬷,只怕这次她们是故意算计好的吧! “夫人,大小姐还未起床……洗漱……”薛嬷嬷一副火急火燎的表情,吱吱呜呜地不知当讲不当讲,脸色惨白,只怕是吓得不清。 “发生了什么事?”张明茗俨然是看出了什么端倪追问道。 “这……这……奴婢不敢说。”薛嬷嬷瑟缩着。 “说!”张明茗当着众人的面完全彰显出她女主上的气势。 “奴婢刚才听到,大小姐的闺房内有男子的声音……”薛嬷嬷低声道。 “休得胡说!”李芷馨突然跳出来斥责薛嬷嬷,“一定是你年纪大了,听错了。”今日她可是主角,若是不说上几句好话只怕会被人骂吧! “奴婢……听得很清楚,不会有错的。”薛嬷嬷连忙摇头否认。 众人议论纷纷,这闺中女子和男人鬼混,这可是要浸猪笼的死罪。 “来人,去歌苑!”张明茗心中一阵暗笑,让你来认亲,让你夺了馨儿的苑子,让你嚣张跋扈地踩到我头上来,这次非弄得你分败名裂不可! 歌苑。 “小姐,刚才薛嬷嬷鬼鬼祟祟地在你房门外张望,该不会是有什么事吧?”晴雨有些担忧道。她已经在这李府待了一段时间了,可以说小姐现在的处境是步步惊心。 “薛嬷嬷……”李芷馨抿了一口清茶,“今日府上好像很忙碌的样子,你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那小姐你……”晴雨依旧担忧,总觉得今天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心慌慌的。 “去吧!”李芷歌继续抿了一口茶,这些日子的确是太过平静了,平静地让人有些不自然,独自走向自己的房间。 打开门,却发现整个房间一阵凌乱,一人躺在自己的床上。 与此同时,张明茗气势汹汹地带着一大群侍卫闯了进来大,只见房内帐幔低垂,遍地凌乱的衣衫,隐约间还可以看到一个男人躺在床上,沉沉地睡着。 “夫人,你看奴婢没有听错吧!”薛嬷嬷故意扯高了嗓门说给众人听。 “来人啊,把那个男人给我拖出来!”张明茗气的一阵脸色铁青,“实在是太过分了!就算今天老爷不在我也非得好好收拾你不可!” 100 身陷囹圄 “是!”几个侍卫快步上前,扶起帐幔,掀开被褥,却是引来了一阵尖叫声。 只见那个上身*着的男子胸口处竟然插着一把匕首,鲜血已经染红了床上的被褥和地毯,尸体已经僵硬冰冷。 “啊——”张明茗吓得面色惨白差点摔倒在地,“快去报官!” 众位夫人小姐也是花容失色,这好端端地来祝寿怎么会看到这么可怕的一幕。 “大姐你……”李芷馨既是惊讶又是惶恐地朝着李芷歌道:“杀人了!” “对!你不但与男人私会而且还是杀人凶手,你……太可怕了……”张明茗额头上冒着一阵阵冷汗,亏着身后人扶着没有摔倒。 众人也是又惊又怕。 李芷歌站在原地,凝着那床上躺着的陌生男子,柳眉紧皱,一双杏眸满是愤怒,樱唇开启:“我没杀人!” “那他怎么会在你床上?”张明茗反问道:“来人啊!把她押走!”说时迟那时快官兵即刻赶到了现场,正欲将李芷歌抓走。 “放手!”李芷歌用力挣脱了身后两名官兵的束缚,恶狠狠地瞪着此刻满是惊吓地张明茗,冷笑了一声,嘴角噙着一抹邪笑,那红唇好似一株毒药,那眸中的愤怒好似洪水猛兽般冲击而来。 转而瞪着一旁佯装倒在地上的李芷馨,好一出大戏,“我自己会走!”匆匆扫过众人,昂首挺胸道,正义凛然,完全不像是杀人凶手的模样。 张明茗嘴角一阵得意的笑,望着那一起被抬走的尸体,眸中尽是激动。终于把那个贱人送走了,以后看谁还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李芷馨一副病怏怏的模样晕了过去,吓得众人纷纷上前,一场生辰宴会算是无疾而终…… ** 阴暗潮湿的囚室中,火把噼啪的响着。越往里走越是一股股阴风袭来,呜呜地如鬼哭狼嚎,直吹得人吓破胆。 一群发丝凌乱,神情呆滞的女人被押着往囚室里赶,李芷歌也被狱卒押着走在人群之中。 “穿上!”只听到头顶一鬼魅般的声音传来,不明物体纷纷如鬼影般杂乱无章地重重砸落在李芷歌的脸上身上脚上。 “啊!”一众女眷们都纷纷叫嚷,瑟缩乱窜,吓得魂不附体。 “听到没有!找打!”只见不远处有个黑漆漆地人影站立着,手中拿着恐怖的白色囚衣,如黑白无常催命一般俯视着这些个可怜的阶下囚。 “都给我滚进去!”狱卒一脸的尖酸刻薄,讲话阴厉的语调让人忍不住捂着耳朵。 十几个人都被关进了大牢笼里,“都聋了啊,快点把囚衣穿上否则有你们好看的!”狱卒威胁的话语犹然在耳。 李芷歌扫过众人,各个都是皮开肉绽,好似受过了可怕的审讯。各个本能地瑟缩在角落里,浑身颤抖,低垂着脸不敢看四周。 李芷歌依靠在一侧的铁栅栏上,两条粗重的镣铐拖着铁链扣在手腕上,抬手间看到了之前被镣铐磨出的血口子,一道又一道,赧然清晰。 “你,还不快换衣服!”狱卒咆哮着指着李芷歌道:“你们最好给我乖乖听话,免得受皮肉之苦。”阴声阴气的家伙嘴里说着什么走出了囚室。 肮脏的稻草堆里蜷缩着胆战心惊的十余人,所有的人几乎都是眼帘涣散,脸色苍白,憔悴不堪。 潮湿阴暗的空气中带着浓重的霉臭味…… 事发当日,晴雨远远地看到了被押走的李芷歌。眼泪汩汩地往下落,眸中尽是恐慌和无助,她细长的指甲狠狠地掐进了前方的檀木柱子中,“小姐……” 李芷歌微微摇首,示意她不要过来,清眸中尽是坚决。 晴雨流着泪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 “来人啊!带上来!”狱卒的低沉声音再次响起,总觉得满是阴谋。 只见几个侍卫抬着一副巨大的刑具,足足比那些侍卫高出一个头,异常沉重。一旁还有无数根粗厚的纹索散落在地,如无数条毒蛇,咝咝吐着信子,闪着狠毒灵异的光芒。 “这是……什么?”囚犯们只一个劲的往墙角缩,面色如纸,神色顿失。 “这是赏给你们的,只要你们乖乖听话老实招供,这个啊就免了!”狱卒冷哼了一声,干笑道:“要是你们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可就怪不得我了!”这个阴暗潮湿的地方,仿佛弥漫着一股浓稠的血腥味,让人忍不住觉得异常寒冷。 “李小姐,你先说!”狱卒得意地奸笑着,露出他那一口凹凸不平的烂牙,瞅着始终没有动作的李芷歌。她似乎是一点儿也不怕,又似乎是极度的害怕以至于变得呆愣。 “哼!”李芷歌没有说话只是冷哼了一声,看来她们早就已经设计好了。“我没什么好说的。”平静的语调没有任何的起伏可却是藏不住的凛冷。 “没什么好说的,看来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乖乖认罪,免得遭罪。”狱卒耸了耸肩跃跃欲试,一副极度扭曲的心态。 四周微弱的火把似乎渐渐将这方可怕丑陋的囚室照得透亮了,这个面带笑意狱卒异样的鬼魅可怕,就如阎王的催命符! “你!”狱卒随便指了个女囚,笑得眯缝的眼中满是精明和算计。 “不……不要……”女囚苦苦哀求着就如一滩烂泥,蓬头垢面地躲在草堆中。 “不……不要!我不要!”几个士兵将她连拖带拉地出了囚室,朝着那个可怕的刑具走去,每走一步,都是向深渊近了一步…… 李芷歌眉头紧锁,一双清眸中尽是冷肃和未知,茫茫的黑暗,完全看不到路。 “救命……救命啊!”女囚绝望地向这边招着手。 “死到临头了还不知趣。”狱卒指桑骂槐地对着静默不语的李芷歌笑道。 “你这条死狗!”李芷歌睥睨的眼中,狠狠地凶光,简直让人不能逼视。 “好!那我就看看你的嘴到底有多硬!来人啊,用刑!”狱卒直指着被按在刑具上的女囚眯缝着眼露出两道嗜血的寒光,嘴角挂起几丝阴冷的笑意。 “不要!我不要!……求求你,放了我!放了我吧!”女囚苦苦求饶,哀嚎遍地。 101 求见宸王 只见那人的头首和四肢都被粗重的纹索给牢牢地固定在木枷之上,整个身躯诡异地呈现一个“大”字形。 “救我!”女囚简直吓得要到了崩溃的边缘。 “呃……”面前的巨大刑具缓慢地转动了起来,身上的纹索随着木枷的位置变动而渐渐转变的方位,一阵清脆的骨头磨动声,在沉闷的囚室里发出诡异的声音,让人压抑的喘不过起来。 随着转盘速度的加快,女囚双目上翘,翻着眼白,嘴巴微张,面色狰狞,四肢僵硬怪异,头部的纹索切得越来越紧她似乎快被勒的不能呼吸了。其他人见到这一情景自然而然地瑟缩在一起,眼睁睁地瞧着惨剧的发生。 “咔咔咔……”几声脆响从木枷处传来,只见到“呃……呃……呃……”的惨叫声响彻囚室,转盘怪异地转动女囚的头朝下四肢在上,只是这四肢已尽废,关节悉数被夹断碾碎,一条腿竟然从上处砰地落在了地上。 “啊!……”其他人惊得几近崩溃失常,各个都紧紧捧着头,不敢看眼前已经支离破碎的尸体。 李芷歌一只手紧紧抓着囚栏,虽然她对于尸体不陌生但是…… 转盘再转了一圈,女囚的头首和四肢都纷纷无情落了下来,只剩下一个躯干被困在这巨大阴霾的大木枷中四处喷射着鲜血,恐怖诡异,让人呼吸都快要停止了。 “怎么样,现在说不说?”狱卒见到这“五马分尸”的结局大为开心,得意洋洋的挑着眉问一旁的李芷歌。凌厉的笑声肆虐无阻,在这冰冷阴森的囚室里无限的扩大…… 李芷歌松开了握着囚栏的手,平复着复杂的心情,嘴角带着冷意,依旧没有说话。 “你不说也行,那我就陪着你,直到你肯说为止!”狱卒恶狠狠地朝李芷歌道,一副不信你不招的神情。 众人吓得魂不附体。 狱卒不怀好意地几声轻笑,“来人啊!把这些个好家伙都放回去。”指使了人将女囚的残骸都如破布烂衫般扔进了囚室,那些断胳膊断腿散落了一地,血肉骨骼,一片狼藉恐怖。 女囚犯们如同猛虎一般扑向了李芷歌,“杀了她!杀了她我们就不用死了!” *** 李府。 “娘,要是爹回来咱们怎么办?”李芷馨略显担忧,毕竟他们这次是趁着他外出巡视收拾了那个贱人。 “哼!等他回来,李芷歌那个贱人早就已经死在牢里了。”张明茗拿着一个宝石坠子在发髻上比划来比划去的,容光焕发,大喜临门。 李芷馨得意地一阵轻笑,撒娇着依偎道:“还是娘有办法。” “哼!这还是她教我的呢!”张明茗嘴角划过几丝狰狞地冷笑。 那日张明茗佯装成老妈子的模样混进了将军府,拿着李芷歌扔在自己脸上的罪状向张若水哭诉,“爹!自从那个贱人进了府之后,女儿的日子就……” “岂有此理!”张若水恨得牙痒痒,一把将状纸撕得粉碎,“这件事情你不用担心,爹自会处理。死人,是永远不会说话的。我会派人解决掉那个姓黄的。”他眸中尽是狠绝。 “爹!”张明茗眼泪扑簌簌地往下落,亲人最终还是最值得依靠的。哪像那个李毅岩,这么多年的夫妻情谊他竟然说翻脸就翻脸,哪里有半点顾忌她。 “这个李芷歌,上次的仇还没报呢!”张若水还记恨着她炸伤了张傲霖,端了他的赌坊之事,他怎么可能轻易就饶了她呢! “爹,女儿倒是有个主意。”张明茗在张若水耳畔一阵轻声低语。 *** “娘,接下来我们怎么办?”李芷馨想想都觉得兴奋,这一个月以来她朝思暮想的就是把李芷歌给弄死在手心里。 张明茗右手抬至颈脖间,凝着镜中高贵气质的形象,手一横,咔擦一下,嘴角眉梢带着得意的冷笑。 *** 东升客栈。 “公子,这可怎么办啊?”晴雨吓得手足无措,直掉眼泪,哭得跟个泪人似的。 吴山沉默着没有说话,面色凝重,双手紧握成拳。 “老夫人功夫那么好,怎么不逃呢?”铁牛一副想不通的模样,凭她的功夫对付几个官兵应该是小菜一碟。 “你个傻子!逃了不就等于认罪了吗?”狗娃子不假思索道:“不能逃!” “可是,进了大牢,只怕……不死也剩下半条命。”守田一副担忧的模样,“那个恶婆娘肯定是设计好的!要是他们里面有人成心加害……” “他奶奶的,我这就冲进牢里把人给救出来!”铁牛一心急猛地站起身来朝着门口走去。 “站住!”吴山怒喝了一声,“谁都不许去!”他黑眸中满是焦虑,“狗娃子,你赶紧去南宫别院找南宫世子。” “是!”狗娃子驾着运粮的马车飞驰而去。 “你们几个好好守在这里,等我的消息。”吴山对着铁牛、守田和晴雨吩咐道,“千万不能冲动行事,明白吗?” “明白。”守田点了点头,铁牛一副不情不愿的模样,晴雨也是直点头。 “驾!”吴山跨上马背,绝尘而去,冷风如刀般从脸上刮过。 他记得大半个月前…… “请问你是吴山吴掌柜吗?”一个小厮模样的男子前来问询。 吴山略微迟疑,上下打量着来人,点了点头:“你是……” “这是李姑娘让我给你的,请你务必回信。”小六子恭敬地按照李芷歌的吩咐将信函递了过去。 吴山接过信,上面是李芷歌的笔迹才放心拆阅,随后回信给了小六子。 小六子接过信函便起身告辞了。吴山思虑再三偷偷跟在了小六子的身后,亲眼看见他走进了宸王府的大门,眸中尽是疑惑。 寒风刺骨,马蹄飞踏,虽然他不是很清楚李芷歌与宸王的关系,但是从李毅岩寿辰那日可以看出轩辕佑宸对李芷歌一定有着不一样的情愫。 飞速下了马,吴山便被两侍卫挡在了门口,一番争执。 吴山与两人大打出手,引来了不少动静,陈伯怒视着此刻这个素不相识的年轻人,“擅闯王府,你可知罪?” “在下并无恶意,只是想求见宸王一面,有要事相求。”吴山无奈抱拳请求道。 “王爷岂是你这等平民可随意求见的。识相的赶紧走!”陈伯赶人。 “今天我非要见到宸王不可!”吴山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精神,除了宸王他也没有其他人可以求了。 “你……”陈伯一阵恼怒,“来人啊……” “慢着!”紫霄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他见过吴山几次,“进去吧!” “多谢!”吴山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102 恐怖囚室 囚室。 “哈哈哈……”可怕的笑声不断地传出,望着囚室内伤痕累累的李芷歌,狱卒很是满意的大笑,“李小姐,你命可真大!竟然还没死!” 李芷歌透过低垂着的凌乱的发丝,冷肃的瞳眸带着鄙夷,一阵冷笑。 他用死亡来刺激这次囚犯,让他们杀了自己,那么这件事情就变成一件无头公案。再者他这个看管的狱卒也就没有什么罪责可以全身而退,好一个借刀杀人! “敬酒不吃吃罚酒。”狱卒带着冷笑,“来人啊,把他们押上来!”一群满脸漆黑的男囚被押解着往囚室里赶,吓得已经精疲力尽的女囚们纷纷无力地倒在地上。 李芷歌冷静地扫过这一个个虎背熊腰的男人,脸上带着淫邪之意不言而喻,他们身上散发着强烈的荷尔蒙气息,危险逼近…… “哎,总是一个死,何必死得那么凄惨呢?”狱卒阴险地笑了笑,“这些囚犯可是很多年没有见过女人了……” “卑鄙——无耻!”李芷歌牢牢地记住了今日,有朝一日,必定百倍千倍奉还。 “啊——”到处是一片女子的哭喊声,遍地是撕碎了的破烂衣衫,还混合着男子充满*的吼声。 李芷歌危险地眯起眼眸,随时准备着战斗,只是她的精力已经快耗尽了,再加上双手拷着粗重冗长的铁链行动不便,这个时候还是智取为妙:“我爹可是当朝的左相,你们要是感动我分毫,他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哼哼,丞相又怎么样,他们可都是死囚。能在死之前尝一尝女人的味道,也算是死而无憾了!”狱卒啧啧赞叹道:“不过,像李小姐这种世间难寻的绝世美人,实在是太便宜他们了。”两眼透着淫一荡的光,双手不停地揉搓着,嘴角带着阴狠的笑。 狱卒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逼近李芷歌,众人纷纷主动地让开了一条道,“老子也好多天没开荤了,可不能便宜了你们。”一副宽衣解带的模样,胡乱地脱着自己的衣衫,急不可耐。 李芷歌深吸了一口气,凝着狱卒的动作,伺机而动。 “来吧,我的大美人儿……”狱卒疾步上前,企图抱住李芷歌却被人不从何处扣住了颈脖,听到几声怪异的声响,咯咯咯……咯咯咯…… 随即回过神来才发现整个脖子瞬间歪歪斜斜地耷拉在了一侧,动弹不得。 接着咔嚓一声轻响,被卸掉了一只胳膊,疼得狱卒倒在地上呱呱直叫。不可思议地望着前方这个临危不惧的女子,她冰冷的眸子中带着一股绝不屈服的倔强与坚毅,不禁让人感到害怕。 “你……做了什么?”狱卒扫过众人,这才发现那些女囚不是应该精疲力竭而倒在地上而是因为她们也和自己一样疼得死去活来,脖子、胳膊、腿软绵绵地被从身体上拆了下来挂在一侧。 “你……啊……啊……”狱卒痛的撕心裂肺,直指着前方的李芷歌怒火中烧却无能为力。 “没用的东西!”不知何时囚室外站着一人,怒骂道,冰冷冷的眸子狠狠地瞪着躺在地上直叫的狱卒。 “把她抓起来,你们就不是死囚的身份了。”那人身材魁梧,脸上刻板,一身黑色衣服,在这暗室牢笼中就像是传说中的黑无常。此人就是之前去向李毅岩要人的乔寇。 众人虽然害怕但是摆脱死囚的身份这个条件实在是太诱惑人了,蜂拥而上,七手八脚地将逼入死角的李芷歌擒住,一阵五花大绑送到了乔寇的跟前。 李芷歌双手被负恶狠狠地瞪着前方的乔寇不放,他的身旁站着的是被拆了两处骨头的狱卒,哼哼唧唧地忍着痛,浑身冒着冷汗,一副哈巴狗的样子。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乔寇怒骂道,“留着你有什么用?” “大人饶命啊,饶命!”狱卒吓得浑身发抖,苦苦求饶。 “李小姐,你最好乖乖认罪,我可不会怜香惜玉!”乔寇冷哼了一声,眸光始终盯着狱卒闪着凶光,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好点子。 “垃圾!”李芷歌低声咒骂,别过头去,根本不受他的威胁。 “你最好识相点!”乔寇一把抓住李芷歌披散地长发,恶狠狠地瞪着阴狠的眼,“要是不听话,他就是你的下场!”他的话就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狠辣的语气,骇人的气势。 李芷歌倔强的瞳眸闪着不屈的光芒,整个人被乔寇推倒在了一旁,撞倒在在冰冷的墙面上,脚下的铁链框框作响。 “你……”乔寇一手提起了狱卒的衣领,狰狞的脸上满是可怕的笑容,手中抽出一把匕首慢慢地放在了狱卒的头顶。 鲜血顺着狱卒的脸颊缓缓往下流淌,挣扎着痛苦的脸上满是不甘、憎恨、害怕…… “沙沙沙”的声音不断地从狱卒的后背传来,那是刀刃刺破表皮的声音,混合着狱卒痛苦地呻吟声。 突然,“刺啦”一声响,乔寇猛然从狱卒的背后将他整个表皮从后脑部位往前方撕扯下来,伴随着狱卒一声凄厉的惨叫声,整个头顶的皮肤如同脱衣服般被快速卸下。 一时间鲜血四溅,刺啦刺啦的声音此起彼伏,狱卒的血肉鲜红鲜红地呈现在众人跟前,他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成为了一团血肉模糊的不明物体,最终浑身喷射着鲜血,瘫倒在地上不断地抽搐着,两只眼睛还瞪得老大老大,嘴巴还张着喘着粗气。 遍地的殷红,遍地的血肉,浓重的血腥味儿扑鼻而来,李芷歌错愕地望着此刻已经不能称之为人的狱卒,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难受。 “下一个就轮到你了!”乔寇的匕首上滴答滴答地淌着狱卒的血,那刀刃泛着嗜血的冷光,从李芷歌的眼前划过向头顶而去,“我再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认不认罪?” “你不敢杀我的!”李芷歌淡然一笑,眸光犀利地瞪着此刻欲下杀手的乔寇,眸光转而变得不屑一顾,“认罪,等下辈子吧!” 乔寇本来得意的笑瞬间消失,手中的匕首凌空抛起,敏捷地接过快速握在手中,贴着李芷歌白皙如玉的脸颊,上下来回的移动,“放心!我有千万种方法让你认罪!” “啪啪啪”冰冷的刀刃拍打在李芷歌俏丽的脸上,本就略带伤痕的脸上看似极其的憔悴。 “我绝不会认罪的!”李芷歌不为所动,坚毅的水眸带着无比的霸气。她知道如果现在认了罪他们就可以将她杀害,若是不认,他们是不敢随便杀人灭口的。 “好!很好!”乔寇不免赞叹地点头道,这么硬气的女人他倒还是第一次见,有胆识。只不过再有胆识的女人也只是一个女人而已…… “找死!” “刺啦”一声响,刀刃刺破了血肉,鲜血顺着伤口汩汩地往下流淌…… ------题外话------ 男主要登场英雄救美了,乃们期待吗? 好吧,小云好期待的,超级霸气,有木有? 103英雄救美 李芷歌只觉得左边脸颊一阵疼痛,一股热流喷涌而出,怒目而视一旁拿着匕首洋洋得意的乔寇。 乔寇熟练地旋转着手中的匕首,森冷的寒光不断地在李芷歌的跟前晃动,嘴角带着几分得逞的阴笑。 昨天傍晚,管家匆匆来报:“大人,李小姐来了!” 乔寇不免一阵惊慌,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急忙扔下手中的兵器迎接贵宾。 李芷馨一袭明黄色的轻纱,陪着名贵的环佩首饰,黄色宝石镶嵌的步摇朱钗在头顶摇摇摆摆,她略带娇羞的水眸,还有那如水般柔嫩的双唇,看得乔寇浑身骨头都开始发痒起来。 “李小姐大驾光临,不知所谓何事?”乔寇整理好自己那些思绪,恭敬地问道。 李芷馨走过乔寇的身边,一股醉人的馨香扑鼻而来,简直是让人如痴如醉。 缓缓地转身,走至乔寇的身畔,一双含情的水眸带着迷人的笑意,红唇微启道:“听说乔副将要去顺天府尹的天牢中……”她一双素净的双手突然亲密地挽住了乔寇的胳膊,柔弱无骨地倚靠在他身上。 乔寇只觉得浑身血热沸腾,心头小鹿乱撞,面色一阵潮红,“是,不知道小姐有什么吩咐?” “我想乔大哥帮个小忙而已。”李芷馨均匀的呼吸越来越近,娇嗔的语气让乔寇差点把持不住。自从他跟随张若水开始就对被这个李大小姐迷得神魂颠倒,如今她竟然如此亲昵地在自己身边…… “你尽管说,只要是我能做的,一定万死……”乔寇脱口而出,一副就算是天上的月亮我也能为你摘下的痴情模样。 一跟纤细的食指立在了乔寇滚烫的唇畔,让乔寇浑身滚烫滚烫的。 “乔大哥千万不要说什么死不死的,人家会为你担心的!”李芷馨一副神情悲戚的模样,“我只不过是想乔大哥用这个毁了那个贱人的脸就可以了……”阵阵秋波从李芷馨的眸中传来,手中递过来一把匕首,乔寇不假思索地答应了。 他的嘴角带着几丝邪笑,如果可以娶到她那么不仅仅是得偿所愿,更重要的是李芷馨是张若水的外孙女他便自然而然地成了他的外孙女婿,到时候受到提拔平步青云就不晚了,哼哼…… 李芷歌趁着乔寇失神没有防备之际,迅速从脚踝处抽出暗藏的匕首,快速割断了将自己五花大绑的绳索,手起刀落从乔寇的头部狠狠地挥下,一道粗重的伤口从额头起经过右眼直通到下巴,鲜血淋漓…… “啊——”乔寇怒喝了一声,大手一摸全是鲜血,右眼睛疼得根本无法睁开,瞬间怒火中烧,破口大骂道:“贱人!” 手中匕首狠狠地刺向李芷歌,李芷歌挥臂一挡,两把匕首交错中冒出一阵火花。但由于体力耗尽又加上双腿不便,不一会儿李芷歌便落了下风,整个人被推向了阴冷地死角处,肌肤紧贴着冰冷潮湿的墙壁,望着此刻完全被激怒的乔寇,眸中现出几丝惊慌失措…… 眼看着乔寇杀气浓重地一步步靠近,他手中的匕首近在眼前,死亡的气息越来越近…… “去死吧!”近在咫尺的乔寇大臂一挥手中的匕首伸起…… 突然,乔寇只觉得手臂发麻整个人莫名地凌空而起,被一股未知的力量推向了半空随后整个人重重地砸在了那团血肉模糊的东西上,血光四溅,一时吓得不清。 “什么人?”乔寇不可置信地四处张望,突然只觉得胸口一阵沉闷,绞痛,抽搐,随即一口鲜血猛然从口中喷出,整个人瞬间无力地瘫软在地上,恍惚间只看到一双银色龙纹靴从眼前闪过,最终失去了知觉。 轩辕佑宸看到李芷歌伤痕累累的模样无力地靠着墙角,整个人无力地缓缓倒下,心头一阵无法言说的疼痛,飞速横抱起精疲力尽的李芷歌,快步离开阴暗的牢房。 李芷歌喘着粗气,只觉得呼吸困难,眼帘渐渐涣散,突然一股熟悉的龙延香扑鼻而来竟然感到一阵莫名地心安。她的一双素手紧紧地拽着轩辕佑宸雪白的衣襟,害怕这只是自己的一场美梦。 宸王面色冰冷,眉间怒气浓重,一双如同冰泉般深邃犀利的凤眸带着不禁让人胆寒的杀气。 他就像是从地狱归来,浑身散发着令人浑身颤抖的煞气,每走一步,整个世界都能为之震颤。 天牢,瞬间成为了一座寒冷刺骨的冰窖,所有人似乎都置身于寒冬腊月之中,不能动弹。 看守的侍卫和狱卒们纷纷后退,不敢上前,光凭这气场他们就已经快吓破胆了。 眼看着轩辕佑宸即将走出天牢,刺眼的光线投过门缝投射进来,却是一片凝重与窒息。 侍卫们纷纷挡在出口处,这可是他们最后的防线了。 “滚!”轩辕佑宸怒不可遏的吼着,这声音像沉雷一样滚动着,传得很远很远。眉头紧锁,一双眼睛露出凌厉的光芒,仿佛是来自地狱的无边之火。 气氛是如此的压抑,空气仿佛像是凝固了一般,充斥着暴戾和怒火。他如同一团熊熊烈火,引燃着周身的空气,惊人的安静的同时,却让空气怒吼着撕扯所有人的心跳…… 轩辕佑宸快步拾级而上,每一步都是那么的掷地有声,每一步都是那么的步步惊心!每一步都是那么的坚决刚毅! “宸王殿下,您不能带她走!”突然顺天府尹匆忙赶来,激动地劝说道,“她可是杀人犯……” “所有罪责,本王一力承担!”轩辕佑宸没有停下脚下的步伐,他一双凤眸好似浴火的上等冰玉,周身弥漫这一股冰寒之气,让人不敢靠近半步。 李芷歌睁开迷蒙的双眼,恍惚朦胧之中仿佛看见轩辕佑宸地下头凝望着自己,他那如雕凿般的俊美面孔敛去了平日的冷漠,取而代之的是冷锐的剑眉,一双璀璨凤眸微阖,透出一丝锋锐的怒气和深沉的担忧。 这一切好似一场梦,如此不真实。 整个人迷迷糊糊中陷入了完全的黑暗之中,浑身好像是沉溺到了无边无际的大海之中…… 104 开门! 轩辕佑宸凌空而起,用轻功以最快的速度在帝都的上空飞行,朔风紧吹,寒风肆虐,李芷歌毫无知觉地躺在怀中,脸上的伤口格外的刺眼。 “啪”地一声巨响,轩辕佑宸一脚踹开了薛视仁的房门,放下李芷歌,冰冷的瞳仁比那外头的天气还要寒冷千百倍:“快救人!” 薛视仁一惊,急忙为李芷歌把脉,清理伤口。 李芷歌秀眉紧皱,额头上的汗珠直冒,她恍惚地睁开眼眸,空洞地望着头顶帐幔,“我绝不认罪,绝不!” “小师妹?”薛视仁焦急地在一旁叫唤道,只是看样子应该是神志不清,望着始终站在一旁的轩辕佑宸道:“还好都只是一些皮外伤,只是这脸上的伤口……” “怎么样?”轩辕佑宸的眸光未曾从李芷歌的脸上转移过,她的发,她的眉,她的眼,虽然都已经深深镌刻在他的心底但是他却觉得如此的不安…… 这是他从未有过的感觉! “伤口虽然止住了血可是却无法愈合……”薛视仁已经连续用了三种最好的伤药但是却依然无济于事,只怕这伤不简单! “什么意思?”轩辕佑宸 怒睁着眼,额角的青筋随着呼呼的粗气一鼓一张,怒火在胸中翻腾,如同压力过大,马上就要爆炸的锅炉一样。 薛视仁从未见过王爷发这么大的火,心中大骇,垂首道:“凶器一定是做过处理,所以会导致现在的高烧不退。属下一定会竭尽全力,救活小师妹的。” “来人啊,把宫中的太医全部召来!”轩辕佑宸此刻已心乱如麻,坐立不安,就连呼吸都不在那么顺畅。 *** 皇宫。 善睿皇帝一袭明黄色的龙袍,稳坐在金銮殿上,气定神闲,批阅着堆积如山的各方奏折。 “启禀皇上,这件事情就是这样。”顺天府尹吓得冷汗直冒,就连跪在地上的两条腿都不停地打着哆嗦。 皇上并未说话,手中的动作也并未停止,吓得顺天府尹满头大汗,差点还尿了裤子。 “皇上,兹事体大。虽然宸王殿下战功赫赫但是却也不能无视法规,擅自将人犯带离天牢。这可是我朝自开国以来从未发生过的啊!”右相史奎匀抚摸着自己下巴上那柔顺的胡须,一副感慨万千的评论道。 “哦,那爱卿以为如何?”皇上脸色未变,依旧批阅着手中的奏折,漫不经心地问道。 “微臣以为,宸王殿下该罚!”史奎匀铁面无私道。 “宸王带走的那个人犯是什么人?”皇上并未回应,却突然问道。 “启禀皇上,人犯是左丞相与原配司空灵儿所生的嫡长女,李芷歌。”顺天府尹低着脑袋,弓着背,吓得不清。 皇上放下手中的笔,微微抬起头来,一双犀利的眸子划过一股无人察觉地忧伤。 “皇上,微臣也听说过这个李芷歌。只不过既然此案牵涉到李丞相只怕交给顺天府有些不妥。”史奎匀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样进谏。 “爱卿有何高见啊?”皇上再次批阅奏章,似乎并不是很上心。 “微臣以为,不如就将这个案子交给铭王殿下。”史奎匀提议。 皇上合上手中的奏折,一双黑眸投向月色朦胧的暗夜之中,“传朕旨意,此案交由大理寺,铭王和宸王一同审讯。” 史奎匀暗暗佩服皇上,正所谓一山不容二虎,皇上这是想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啊! 不过这样更好,这件案子只怕那个李芷歌是死定了!如此一来,李毅岩和两位王爷的梁子是结定了,他就更加不可能依靠哪一派来和自己斗了。 顺天府尹吓得两腿发软,挣扎了几次才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出御书房,双王会审,这可是百年难得一见啊! *** 南宫别院。 南宫让得知消息疯了似的往顺天府奔去,只可惜晚来了一步,得知李芷歌被轩辕佑宸带走了,整颗心都好似在烈火上考似的,再次疯了一般朝宸王府赶去。 他竟然觉得自己如此的无能,明知她有危险却无力相救。 他很是痛恨自己! 狠狠一拳砸在马车壁上,发白的骨节咯咯地作响。 “世子爷……”小玄子不安地朝马车内张望。 南宫让夺帘而出,跨上马背,砍断了栓绳,飞奔而去。 “哎,世子爷……”小玄子彻底杀了眼,眼看着马车和他一起倾斜在这黑漆漆的夜路上,不禁浑身鸡皮疙瘩直冒。 “驾!”南宫让夹紧了马腹,舞弄着缰绳,狂奔而去…… *** 杨国公府。 “娘,那位李小姐的确是和画中人极其相似,只是这次她遭到奸人陷害,只怕有些麻烦。”杨若潆对着正赏着梅花的傅琉璃道。 “看来,她真的是灵儿的女儿。”傅琉璃不禁感叹道,“张明茗向来霸道张狂怎么可能容得下她?”一身暗红色宫装的傅琉璃虽然已为人母依旧是美艳群芳,含苞欲放的梅花远不及她。 “娘,不如我们帮帮她吧!”杨若潆提议道,“以张家在朝中的势力只怕她……” “听说宸王亲自把她从天牢里救了出来。”傅琉璃摆弄着眼前的花枝,“只怕我们帮不上什么忙。” “宸王?”杨若潆不可置信道,“这怎么可能?”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傅琉璃意味深重道,“不过我倒是很想见见她。要是灵儿知道她平安归来,肯定会很欣慰的。” *** 宸王府。 夜色浓重,寒风凛冽。 “开门!开门!”南宫让疯了一般敲着宸王府的大门…… 105奔赴玉龙山 吱呀一声,宸王府的大门终于被人打开了。急不可耐的南宫让猛然夺门而入,揪着一旁开门小厮的衣襟怒问道:“李芷歌呢?”他眸中布满了血丝,就连声音都变得有些沙哑,那手中的力道勒地小厮几乎喘不过气来回答。 小厮拼命挣扎,有些恐慌的眸中带着几丝愤怒,这个南宫世子简直就是个不讲理的恶霸! 南宫让一把推开喘着粗气的小厮,一双迷人的桃花眼中尽是急切和担忧,“说啊!人呢?” “咳咳咳……在……药司……”小厮断断续续地回道。 南宫让拔腿就跑,这个宸王府他曾经偷偷来过很多次,地形还算是熟悉就是里头的机关暗器却是极其厉害。听说这宸王府中,奇门遁甲、八卦天象、暗器机关、皆藏于此。 不过,此刻,他已经顾不得这些了。 就算是死,他也要即刻飞奔到李芷歌的身边,哪怕只是看她一眼。 凌厉的风声呼啸而过,灯火通明的药司外吴山闷坐在地上,一手撑着巴掌,仰望着天空发呆。 “吴山!”南宫让心头一阵莫名地不安,“怎么样了?” 吴山微微摇首,“薛军医和宫中的太医都在里面,具体的情况我也不知道。”他也曾询问过李芷歌的情况可是从那些人吱吱呜呜的言语中,只怕不妙。 “不知道!”南宫让怒气上涌,一脚踹开紧闭的房门,撒泼似的喝道:“轩辕佑宸,你给我滚出来!” 站在床榻边的轩辕佑宸冷如寒冰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听到吵闹的叫唤身,悄悄地转身离开。 南宫让一看到轩辕佑宸整个人就跟疯了似的抓着他略显脏乱的衣襟,“李芷歌人呢,她怎么样了?” 轩辕佑宸冷漠如常地推开了激动不已的南宫让,扯了扯显得褶皱的衣襟,不禁反问:“她怎么样,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南宫让彻底火了,压抑了一路的怒气瞬间从火山爆发般作势欲冲向轩辕佑宸,狠狠地给他一拳头。 “南宫世子,你冷静点!”吴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拉住了冲动鲁莽的南宫让。 “轩辕佑宸,我告诉你!如果她有个三长两短,我不会放过你的。”南宫让放着狠话,在吴山的阻止下总算是没有做出什么事儿来。 “王爷!找到了!”突然,薛视仁激动地从房内叫唤道。 轩辕佑宸二话没说,快步进了房门。 南宫让和吴山也跟着走了进去。 “怎么说?”轩辕佑宸走到昏迷不醒的李芷歌身旁,薛视仁激动地举着手中的陈旧的医典。 “师傅早年的札记里曾经提到过,凡是遇到不可愈合之剂皆可用月灵花敷之。”薛视仁引经据典再次查证后道,“据属下所知,玉龙山上就有月灵花。” “月灵花是吧,本世子去采!”南宫让瞧见李芷歌浑身是伤,高烧不退的模样,急忙毛遂自荐。 轩辕佑宸冷肃的寒眸透着几分犀利,颇有敌意道:“这里还轮不到你讲话!” 南宫让碰了一鼻子的灰,但是看到李芷歌安然无恙总算也能感到些欣慰。 “图纸!”轩辕佑宸冷静自持,虽然这个时候他的心已经乱成一团麻但是他绝对不能乱了阵脚,极力按捺住心头的慌乱。 薛视仁飞快地在纸上临摹了一株月灵花递给轩辕佑宸,郑重嘱咐道:“月灵花只生长在常年山阴的毒窟峭壁上,每日只在子时开放一盏茶的功夫。请王爷务必在月灵花开放之时摘取,并且在两个时辰之内摘下花蕊使用,否则月灵花枯萎便失去了药效。” 轩辕佑宸抬头望着苍穹中那一轮弯月,立即动身,必须要在子时之前赶到玉龙山。一旦错过那只怕是终生的遗憾了。 匆匆凝了一眼躺在床榻上人事不知的李芷歌,轩辕佑宸快速离开。 南宫让飞奔而出,唯恐被甩掉,“哎,我也去!” 轩辕佑宸没有理睬他,只是一路飞速前行,耳畔沙沙的风声好似战场上狂热的战鼓,铿锵而激越,持久而短暂。 “咦,你怎么也来了?”南宫让不免好奇,吴山这家伙跟过来做什么? “玉龙山我可比任何人都熟,你们确定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从一座山脉中找到一株罕见的草药?”吴山虽然着急但是他还残存着理智,不像南宫让除了着急就是打架。 “说的有理!”南宫让不免陈赞道,脚下的步子也是加快了些。他的拳脚功夫虽然不是一等一的但是这脚下的轻功却是出了名的厉害,想当年他一个人神不知鬼不觉地闯进了大内皇宫,那可是惊动了整个轩辕王朝。 *** 一辆金贵的马车内,轩辕佑铭持着手中的圣旨再次研读了一遍,他心中不免狐疑。 刚才听闻轩辕佑宸从顺天府救走了李芷歌,他的心头也总算是明白了些许。皇上是想借他的手除掉轩辕佑宸这颗毒瘤,这样一来他既不会被灌上杀害功臣的臭名也不会寒了朝臣百姓的心。 垂首望着右手大拇指上的黑曜扳指,轩辕佑铭的眸中带着一番深思。 “王爷!宸王府到了!”车夫提醒道。 轩辕佑宸信步走进宸王府,陈伯热情的招待,“不知铭王殿下驾到,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陈伯严重了。你可是从小看着我们长大的,在本王心目中你就像是自己的亲人一样。”轩辕佑铭温和亲切道,客气地扶起跪在地上的陈伯。 “谢铭王殿下!”陈伯心头一阵热乎乎的。 “二弟呢?”轩辕佑铭不由好奇地问道,“听说李芷歌被他带来王府了。” “王爷是为了双王会审的案子来的吧?”陈伯猜测道,一个时辰前他们也才接到圣旨。 “是的。”轩辕佑铭点头应允道。 “李姑娘在天牢里差点被害死,现在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呢!王爷去玉龙山采草药去了。”陈伯摇头感叹道。 “陈伯,带本王去看看李姑娘。”轩辕佑铭大致也明白了这其中的缘由。 “好!王爷请随老奴来。” 药司里里外外簇拥着很多人,有宫中的御医,有民间的大夫,甚至还有军营中的军医。 轩辕佑铭掠过地上跪得密密麻麻的众人,径直走到了李芷歌的床榻边,只见她惨白如纸的脸上沁出细密的汗珠,浑身都带着大大小小的伤,右边的脸颊上一道长长的伤口赧然出现在眼前。 轩辕佑铭抚过李芷歌滚烫滚烫的额头,语气平和,温润如玉,“怎么样了?” “回铭王殿下,李姑娘伤口不能愈合导致高烧不退。臣等定当竭尽全力!”一旁的太医回道。 “伤口不能愈合?”轩辕佑铭不免疑惑。 突然,李芷歌伸手紧抓着轩辕佑铭抚摸在自己额头上的那只右手,她如同热烈的火焰燃烧着轩辕佑铭的每一次肌肤,喃喃自语道:“我没有杀人,救我……” 轩辕佑铭不由地神色一凝,想抽回右手却被李芷歌紧紧抓住,就如同那日天牢之中紧紧依偎在他温暖的怀抱中,沉溺在他熟悉的龙延香味中。 此刻,她还要紧紧抓住他的手,不放! 106 大海捞针 玉龙山。 几道黑影从不知名的何处飞来,吓得南宫让脚下的步子踉跄了几下,“哇,这什么鬼啊?” 吴山上前扶了南宫让一把,看这些人的身手绝对不是一般人。 “王爷!玉龙山已基本搜索完毕,还剩下前方这一面峭壁。”黑影单膝跪地汇报道,惊得南宫让连下巴都快掉下来了,这些人的消息也太快了些吧? 他们可也是刚才从宸王府飞奔过来的,期间完全无间歇,他们怎么可能会提前知道了消息。简直是不可思议! “东西带来了吗?”轩辕佑宸抬头隔着浓重的山雾问道。 “喂,轩辕佑宸,你什么时候把消息传递给他们的?”南宫让彻底不明白发问道。 轩辕佑宸没有回答,径自上山,只留下南宫让在原地问询。 吴山扫过这乌压压的一片群山心中甚是感慨,这个地方,既是他的绝路又是他的重生。 “喂,怎么连你也走了?”南宫让有些郁闷地追上了吴山,这家伙怎么也这么不讲义气。 “早就听闻宸王手下有一支闻风丧胆的黑骑军,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吴山不由地感叹道,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对着绵延十里的玉龙山进行全方位的搜查,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黑骑军?”南宫让不屑一顾,轻佻了耸了耸肩,“没听过!就是这些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右手不自觉地摸了摸脑袋,不过,好像上次剿匪的时候听那个陈将军说起过。 总算是一番跋涉顺利到达了山顶,这运动强度可真不是一般的大。南宫让虽然平日里也算是个爱溜达的家伙可这会儿已经是上气不接下气,就差躺在地上喘着粗气了。 “穿上!”轩辕佑宸扔过来两团黑乎乎的东西,月光皎洁,映衬着他那如神斧刀刻般的脸庞,深邃的凤眸带着几丝化不开的愁绪。 “哇,这什么破铠甲这么难穿!”南宫让忍不住抱怨道,整个头卡在了铠甲之中,上不上,下不下,就连呼吸都有些艰难了。 “这应该是由玄铁打造的。”吴山抚摸着铠甲的材质,坚硬如铁,而且不像钢铁一般沉重,行动不受太大的影响,就连声音都不会有。 不得不暗暗佩服宸王,这暗夜之中全是毒物穿上这铠甲便不需要担心受伤的问题。 “如果你愿意死在这里,也可以不穿。”轩辕佑宸充满磁性的声音传来,身影却已经在峭壁处来回晃动,最终消失在这茫茫的浓雾之中。 南宫让使劲地将自己的脑袋套进了铠甲了,“切!要是我死了,我的芷歌岂不是要守活寡?这怎么可以!”整理了全身上下的这一系列装备,也飞向了脚下的这一片大峭壁。 吴山从脚底下望向这一片深不见底的浓雾,据他所知,这一片峭壁是整个玉龙山上最不为人知的。子时快要到了,该如何尽快找到月灵花呢? “哇,这树藤怎么会动来动去的?”南宫让整个人斜挂在某物上,架着轻功在陡峭笔直的峭壁上进行地毯式的搜索,只不过整个身体都被铠甲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只剩下一双眼睛还能瞧得见。虽然他手的知觉没有之前那么灵敏了但是一般的方位移动他还是能感觉的到的。 突然,南宫让惨叫了一声,整个人被什么东西狠狠滴甩了出来,幸而在下坠的中途敏捷地抓住了另一侧的树藤,惊魂未定之中却发现了原先那被他误认为是“树藤”的巨蟒正丝丝地吐着信子,仔细地侦查着他这个陌生的来客。 冷汗直冒的南宫让不自觉地抽了抽嘴巴,脑袋轰得一声一阵空白,虽然毒物他见得不少但是这种变异的蛇种简直让人匪夷所思,他刚才抓着的竟然是那巨蟒的尾巴,它那巨型的蛇头一张嘴简直就能吞下一间房子…… 南宫让僵直在了原地,转眼才发现,他又犯了同样的一个错误。他现在抓到了“树藤”,竟然又是一条巨蟒的尾巴,两条巨蟒简直是要将他生吞了似的。 不过,他长在南方自然是了解毒蛇的特性。蛇这类动物是没有眼睛的,它们都是靠信子来定位猎物,所以以现在的情形来说他是绝对不能动的。 一动,只怕便只有葬身蛇腹了。 冷汗滴滴答答…… 突然,南宫让被一个黑影从两条巨蟒的中间穿行而过,眼看着那两条巨蟒动作飞快地苦苦相随,最终冷不防撞上了峭壁间长出的巨树,动作稍有延误。 随后,它们锲而不舍地继续追踪而来,硕大的身躯将整个峭壁震动地随时都有可能分崩离析。 南宫让脑袋一片空白的同时突然看到了一发光物体从高处坠落,瞬间引开了巨蟒的注意,整个人被轩辕佑宸如一滩烂泥般扔在了地上。 南宫让趴在地上吓得不清。 “找到了没?”吴山焦急地问道,他刚也从峭壁上来,只可惜一无所获。 轩辕佑宸沉默着没有说话。 “轩辕佑宸,你那个军医可不可靠?这底下全是毒物,就算是大罗神仙只怕也采不到月灵花啊!他该不会是骗我们的吧?”南宫让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虽然心里着急可是脚底却发虚,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怎么办,子时快要到了!”吴山也是焦急不安,要是找不到月灵花那岂不是…… 轩辕佑宸寒眸微眯,上次她是在悬崖那里找来了止血药替自己包扎的,很有肯能就是在那里看到了月灵花。扫过前方的茂密阴森的树林,突然风驰电掣般不见了踪影…… “喂!喂!轩辕佑宸……”南宫让大声呼叫,不由地笑话道:“世子爷我差点被巨蟒吃了也没你跑得那么快,胆小鬼!” 吴山转身欲走,时辰还没到,怎么能绝望呢? 就算明知是大海捞针,也一定要找到月灵花! 107 找到了 宸王府。 “怎么还没有来,这可怎么办?”薛视仁焦急地在李芷歌的床前来回踱步,这月灵花就算是采到了也要在两个时辰内使用,怎么办…… “薛军医,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吗?”轩辕佑铭端坐在一旁的大椅上,他已经在这里等了轩辕佑宸整整大半夜了! “回王爷,这伤口有奇毒,必须要用奇药解。”薛视仁又何尝不想救李芷歌的,但是他实在是无能为力啊!“能用的法子不下百种可是无一成功使伤口愈合的。”太医们也是战战兢兢地在厚重的医典里钻来钻去,神色异常凝重。 他们每个人的脑海里都浮现出轩辕佑宸那简直是要吃人的模样。 “要是治不好她,你们就全都等着陪葬吧!”轩辕佑宸猩红的眼眸带着嗜血的杀意,“本王,说到做到,决不食言!”他身上那一股来自战场的暴戾气息让每个人都心惊胆战,仿佛是有千军万马横冲直撞过来,踏得他们血肉模糊,尸骨全无。 “奇毒……”轩辕佑铭温和的脸上带着几丝不悦,“堂堂顺天府的天牢里竟然还有人敢杀人灭口?” “如果单从这个伤口来看,应该不是杀人灭口,而是毁容。”薛视仁如实答道,如果想杀人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轩辕佑铭凝着此刻昏迷不醒的李芷歌,微微颔首,的确如此。 陈伯带着一个四十几岁的妇人走了进来,“王爷!” 傅玉文面色瞬间变白,惶恐不安,跪倒在地。 “哦,回王爷,这是宸王殿下的奶娘。王爷临走时吩咐老奴,若是李姑娘的烧退不下就请奶娘来为她用温水擦身。”陈伯解释道。 “这样。”轩辕佑铭微微颔首表示明白,自觉地转身出了出去。 众人也纷纷自觉退下。 *** 李府。 “岂有此理!宸王竟然会出手救那个贱人!”李芷馨气得柳眉倒竖,猛然摔掉了桌上的茶几,气呼呼地坐在床上。 “看来你爹说的都是真的。”张明茗冷静分析道,“这个贱人竟然勾引了宸王做后盾。” “哼哼!”李芷馨不由地一阵冷笑,“乔寇死前说那个贱人的脸已经被他给毁了。”眸中带着的是愤怒是欣慰,总算是没有白费功夫。那个莽夫总算是死得有点价值。 “活该!这下看宸王还会不会为她赴汤蹈火。”张明茗望着菱花镜中自己这张风韵犹存的脸庞,扯过几丝坏笑,“这女人啊,要是没了张漂亮脸蛋,那就等于失去了一切!” “不好了,夫人!老爷回来了!”薛嬷嬷火急火燎地跑了进来。 “慌什么,老爷回来是好事啊!”张明茗细细地整了整穿戴,正欲迎接,李毅岩却已经走了进来。 “你们,为什么把芷歌给送进了大牢?”李毅岩已经知道了整件事情,“怎么,我不在这些日子,你们是想造反了?”他在回京的路上得知了此事,自然是震怒。 “老爷,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啊!那天的事情我们也是逼不得已啊!那么多双眼睛看着,那尸体还在床上躺着呢!我怎么可能当做没有发生过呢?”张明茗一副欲哭无泪的模样,自觉委屈,“我每天辛辛苦苦的操持家业,没想到老爷一回来就……” “爹!这件事情怎么能怪娘呢?”李芷馨也上前为张明茗讲话。“如果当时我们不报官,那就是窝藏罪犯,全家都会遭殃的。” “既然你嫌辛苦,那以后就把府里的事情交给琴玉打理。”李毅岩似乎并不买账,反而是想趁机卸掉张明茗手中的大权。 “老爷,你……”张明茗一把鼻涕一把泪,突然脸色大变晕倒在了地上。 “娘!”一屋子的人瞬间乱成了一团…… *** 玉龙山。 南宫让和吴山两人互相照应着在峭壁的边缘艰难搜寻,南宫让拼命地甩了甩头,用力地眨了眨眼睛,“这黑乎乎的眼睛都花得不行了。我的东珠难道掉在上面了?” “什么东珠?”吴山听他自言自语不由一边在乱从中寻找一边好奇问道。 “这可是我的心肝宝贝!一颗拳头大小的南海东珠,它不仅仅是夜明珠那么简单,它还有永葆青春……” “刚才,好像被我当做石头扔下悬崖,引开巨蟒了……”吴山只觉得浑身一阵冷汗,刚才他情急之下看到一个会发光的“石头”就急忙扔了下去,以解救穿越过两条巨蟒的轩辕佑宸和南宫让的性命。 “什么?”南宫让猛然抬起头来不可置信地再次问道。 “被我扔下去了,不好意思啊!”吴山有些歉疚道,尴尬地笑了笑。 “你说什么?”南宫让一阵咆哮,“你知不知道这可是千年难得的南海东珠,是根本不能用金钱来衡量的?” “嘘,你轻一点,惊动了藏在附近的毒物就不好了。”吴山连忙提醒,“子时快要到了,还是赶紧找吧!” 南宫让不只是心疼,就连肝肾肺都疼啊!无语的表情实在是让人不敢看,不过最终还是无奈道,“算了算了!赶紧找……” 突然,一个黑影不知道从哪里飘了过来,吓得南宫让一身冷汗,“这又是什么鬼?” “世子爷,王爷已经找到月灵花了。” “找到了!太好了!”吴山一阵激动不已,总算是天无绝人之路啊!当初的他是这样,李芷歌也是这样! “哦——”南宫让很不满地道了一声,听着满心失落,心情不佳。 “千里迢迢来找月灵花,结果花也没找到东珠也丢了,这叫人怎么活啊?” 吴山满心愧疚,“对不起啊,世子爷!” “没事……”南宫让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叹着气,下山去了。 *** “王爷!”看到轩辕佑宸拖着疲惫的身躯推门而入薛视仁的脸上一阵欣喜,看来这次是有救了。 “月灵花!”轩辕佑宸小心地从怀中取出了珍稀的月灵花给薛视仁,看到李芷歌依旧还是高烧不退,不免有些焦急。 正欲拿起一旁的毛巾为她擦拭脸颊上的汗渍却被一个温和的声音打断了动作,略显担忧的凤眸再次浮现出几丝冰冷无情,“大哥,你来了?” “二弟!听说你去采草药了?”轩辕佑铭不禁狐疑,这家伙成天冷血无情的模样怎么可能…… “是的。”轩辕佑宸踱步至轩辕佑铭的身旁坐下,“李姑娘曾经救过我一命,我不想欠人人情。”轻描淡写地解释道,“想必大哥是接到圣旨了吧?” “的确!”轩辕佑铭点头道:“我的确是有些惊讶,皇上为什么会对这个案子如此重视?” 轩辕佑宸微微冷笑道:“或许是因为左相的关系。” 轩辕佑铭没有说话,严肃对轩辕佑宸道:“大哥是说让我们兄弟二人一同会审,这其中只怕……” 轩辕佑宸微微颔首,“大哥也感觉到了?” 轩辕佑铭点头应允,温和亲切的眸中带着几分了然,“既然如此,这件事情就由二弟去办吧!” 轩辕佑宸默认着没有说话,“不送。” 108 换阵 “怎么还是昏迷不醒?”薛视仁小心地擦拭着李芷歌脸上的伤口,显然已经愈合了,但是为什么依然还是高烧不退呢? “怎么回事?”轩辕佑宸有些焦急地问道,已经持续一天一夜的高烧了。 “这……属下也不知道……”薛视仁心中惶恐,那些个太医大夫也各个摇头不知,气的轩辕佑宸差点把房子给拆了。“王爷,不如就让他试试吧!”薛视仁建议,“倘若烧退不下,只怕性命堪舆。” 轩辕佑宸星眸布满了血丝,略显疲惫的俊脸上带着无奈,“好吧!” “王爷!”暗影跪倒在地,他能敏锐地感觉到王爷身上的怒气。 “蓝冥有消息了吗?”轩辕佑宸低沉的声音中压抑着浓浓的焦虑。 “回王爷,昨日蓝冥飞鸽传书,毒王鬼医再次失去了行踪。”暗影的声音明显有些压低。以前他们自己头疾发作之时都没有如此焦急过,可是现在他明显是在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怒气。 “即刻加派人手帮助蓝冥。”轩辕佑宸似乎有些喘不过气来,昨日陈伯多次规劝他去睡会可是他根本无心入睡,他握着的双拳紧紧握着,他所有的心思都在另一个人身上了…… 宸王府门口,一辆银白色的马车上走下来一人,一袭浅绿色的拖地长裙,式样简洁雅致,宽宽的袖口绣了几朵花,似兰如玫,袍绣舒卷间,隐有淡香从袖底逸出,幽淡清冽,好似从那些花上散发出来一般。 乌黑的发挽了一个别致的发髻,其余披散的发依旧长及腰间,飘渺如夜的黑。 一张白玉般精致细腻的脸庞,一双侬丽的大眼睛,流转间好似清澈的湖水倒影了日光,流光溢彩。 “不知这位姑娘是……”陈伯上下打量着这位佳人,似乎从未见过。 “杨国公府杨若潆前来拜见宸王殿下。”杨若潆淡然笑道,语气恭敬,高贵中又不失温柔。 “杨小姐请稍等。”陈伯匆匆而去,不免狐疑,最近这两日来拜访的人还真多! “不见!”轩辕佑宸守在李芷歌的床榻旁,握着她滚烫发热的素手,望着她手腕上带着的玉镯,轩眉紧锁,就连语气都是那么的不近人情。 陈伯退下。 “杨小姐,不好意思!王爷他现在不见客!”陈伯客气地回绝道。 杨若潆的脸上略带尴尬,温颜笑道:“那可否再次麻烦陈伯将这个紫檀木匣子送到李小姐的手中。” 陈伯微微怔楞,接过匣子,“好的。” “那就有劳陈伯了,告辞!”杨若潆回到马车上离开了宸王府。 陈伯正欲转身,又一辆马车挺在了王府门口,车上走下来一人,乌发上挽,梳成伴月髻,发间别了一支白玉弯月钗,垂着细细的一串星星流苏,在阳光下华光流动。 一身淡淡的白色裙装,并无丝毫的镶嵌佩饰,只在裙角间绣着一片片淡绿色小竹叶,看上去清冷贵气又雅致。 “请问,这位小姐是……” “左相府李如梦,求见宸王殿下!”李如梦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对迷人的梨涡,显得可爱动人。 陈伯挑了挑略白的眉毛,“不好意思!王爷今日不见客!” “其实,是为了大姐的事才来的。”李如梦轻声道,“这件案子不是交由宸王审查吗?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王爷。” 陈伯的脸上带着几丝疑虑,“李小姐,稍等!” 李如梦望着陈伯匆匆离去的背影,脸上笑开了花,得意的眼眸泛着丝丝甜蜜。 她坚信只要宸王看到她就一定会被她的美貌所迷倒,正如她的娘亲黄琴玉,只是那么简单的一支舞就把她贵为一朝宰相的爹给折服了。而她比她的娘当年更美丽,更出色,更*! 轩辕佑宸如冰泉般深邃的凤眸划过几丝厌恶,“不见!”他轩眉间尽是冷酷与薄怒,似乎整个世界都在风雨中飘摇,承受不住他的怒气。 “是!”陈伯慌忙退下,他已经能感受到王爷的怒气了。这已经不知道时隔多少年,这些年来王爷总是喜怒不形于色,但是现在…… “紫霄!换阵!”轩辕佑宸冷凝的瞳眸下隐着淡淡的凌厉,转而凝向李芷歌憔悴的容颜。 “不好意思,李小姐!王爷今日不见客!”陈伯依旧拒绝道。 “可是我真的有重要的情况要告诉宸王。”李如梦有些焦急道,眸中失望腾升而起。 “李姑娘放心,王爷一定会彻查此案的。”陈伯淡淡地丢下一句话便进了府。 “哎……哎……”李如梦不甘心地追上去,眼看着大门关闭的同时,宸王府竟然从眼前消失了,转而是一堵城墙般高大铁墙,吓得李如梦花容失色。 *** “这什么情况?”南宫让不可思议地望着前方的高墙,“宸王府呢?”他记得明明是在这里啊! 吴山上前敲了敲铁墙,完全不可思议,“简直是匪夷所思!” “喂,轩辕佑宸,你给我出来!”南宫让一阵不安分地叫唤,可是任凭他扯破了嗓子喊也没人来应答。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吴山楞在原地,细细地抚摸着那片铁墙。 “这个阴险的家伙,一定是想把芷歌藏起来,太可恶了!啊——”南宫让一个劲地对着铁墙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啊——疼——” 吴山无奈地摇了摇头,“忘了告诉你了,这真的是铁!” 南宫让满脸黑线…… 果然是铁的啊! 疼啊—— 109 容颜被毁 李芷歌缓缓地张开眼眸,落入眼帘的是一张[隹/乃]雅别致的粉色芙蓉帐幔,大脑一片凌乱,这是哪儿? “醒啦?”一个苍老声音从耳畔响起。 李芷歌的眼眸一阵涣散,激动地简直不敢相信:“无缘师叔!”快速从床上起身,试图去抓一心大师的衣衫。 “真的是你?”李芷歌紧紧地抓着那真实带着温度的衣袖,百感交集。 “你个傻孩子,是我,是我。”一心大师慈爱的眸光带着几丝欢喜。 “这是哪儿?”李芷歌只觉得浑身酸痛,好像是大病了一场。 “这是宸王府。”一心大师为李芷歌细细地把脉,面带喜色,“总算是保住了你这条小命。” “我怎么会在宸王府?”李芷歌记得她当时是被陷害入狱,不过后来她做了一个梦,梦见轩辕佑宸来救她出去了。难道这是真的?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不过啊,宸王似乎对你很是与众不同。”一心大师调侃着笑道,竟然带着几丝坏笑。 “什么啊?”李芷歌脸上莫名地一阵潮红,“出家人不打诳语,师叔你瞎说什么?”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碰碰乱跳。 “师叔我啊从来不打诳语。”一心大师笑眯眯地点了点李芷歌的额头,“这个宸王的确是不错。宸王府总比你在李毅岩那里好……” “不可能!”李芷歌气呼呼地断言道,“师叔。你忘了司空家的血海深仇了吗?要不是因为轩辕王室不辨忠奸……” “芷歌啊,轩辕王室的任何人你都可以责怪但是唯独宸王,你不可以恨他!”一心大师长叹了一口气,“相反的,你应该感谢他!” “为什么?”李芷歌不解其意。 “当年,清君侧,除佞臣的就是宸王殿下!为司空家族平反的也是他!”一心大师不由地心生敬佩,“皇上身边的大宦官于正宗利用虚假的情报诬陷忠良,宸王仅凭一己之力拿到了罪证,为众多的忠臣良将平反雪冤。” 李芷歌的心内一阵五味陈杂,本来打算封闭的心湖蠢蠢欲动,“师叔,你怎么会在这里?” “那天你走了之后,便有一群黑衣人要杀我,宸王一直派人保护我。后来李毅岩大寿那天,有刺客行刺我受了伤从马车上掉了下来,是宸王的人将我救了下来。后来,我就一直住在这里养伤。” “是什么人要害你?”虽然李芷歌心中有所怀疑但是又不能确定。 “从他们的武功招式来看应该是来自西域一带。”一心大师回忆道,他曾经研究过西域、漠北、南海各个地域的功夫,应该是*不离十。 李芷歌记得那日他们在悬崖底部碰到的那一伙儿人身上带着的双勾图腾,“师叔你认识这个图腾吗?那天我们追踪落下悬崖的马车时就碰到了那一群杀手,他们身上有这么刺青图案。” “没有见过!”一心摇了摇头。“这件事情你就不要去追查了,师叔这一生不知道杀了多少人,结下了多少仇……哎!芷歌,你娘的事查得怎么样了?” 一提到司空灵儿,李芷歌的心头一阵酸涩,忍不住眼圈泛红,“娘,她已经不在了。” 一心点了点头,拍了拍李芷歌的肩头,“这也应该在你的意料之中。接下来打算怎么办,[糸*(└@米)]续还是回家?” 李芷歌的心头有些混乱,“其实我也不知道接下来还能做什么,娘已经不在了,或许我根本就不该来帝都。” 站在门口的轩辕佑宸轩眉微皱,胸中一阵波涛暗涌,凤眸带着几丝挣扎,这里难道没有什么值得你留恋的吗? “王爷!”一心发现了站在门口的轩辕佑宸。 “醒了?”他的语气很平静,就像是对一个陌生人。虽然不是那么的冷漠无情,但是李芷歌的心理却蔓延着一股浓浓的失落感。 但是转念一想,这不就是她自己一直想要的吗? 关无瓜葛! 形同陌路! 可是为什么她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呢? 心头好似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又冷又热,又痒又痛,却又无能为力。 一心大师看到李芷歌脸色异样,没有回应,自知尴尬,“你们聊!你们聊!”很是自觉地退下了。 沉默。 轩辕佑宸唇边勾起一抹笑意,淡淡开口道:“怎么,难道我们已经到无话可说的地步了吗?”他幽深的黑眸中带着复杂的感情,失落,自嘲,冷凌,傲然,卑微,不甘…… 李芷歌凝眉片刻,抓着一旁的被褥垂首淡淡问道:“我师叔在你这里,你怎么不告诉我?” 轩辕佑宸冷凝的黑眸闪过几丝异样,随即恢复了平日里的犀利与深邃,“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危险,他在这里很安全,那就够了!” “你知道我找了他多久?”李芷歌薄怒,脸上有几丝疼痛隐约传来,如烟的柳眉微微皱起。素手不自觉地抚上疼痛传来之处,一条粗糙不平的疤痕触碰着她柔软的掌心。 心头有些寒冷,好似被什么捅破了心门,寒风刺骨肆虐着吹了起来…… 轩辕佑宸凝着她白晰脸颊上的那一道猩红冗长的疤痕,看到她如今冷静自持的模样,心头竟然比李芷歌还要痛。他垂着的双手微微紧握,直到一个冰冷环形物体在他的掌心微微变形,他眸中的肃杀和寒冷才渐渐减退了些许,缓步上前,将手中的紫檀木匣子放在床边。 “杨国公府派人送来的,听说是你娘的遗物。”轩辕佑宸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或许就不会那么痛苦了。之前他已经仔细检查过这个木匣子,不存在任何问题。 李芷歌颤抖着接过轩辕佑宸手中的木匣子,紫檀木盖上的纹理素雅别致,还带着细细的篆文字样。 “啪”地一声打开木匣子,李芷歌错愕的脸上一阵惨白,除了震惊还有些许害怕,凝着那面梳妆镜中的女子,苍白惨淡如冰雪的双颊,血色尽褪干裂略紫的唇瓣,一双憔悴无神迷离的双眸,那一道猩红的疤痕刺痛着每一根蠢蠢欲动的神经。 轩辕佑宸没有注意到这木匣子盖面上竟然有一面梳妆镜,他只看到了匣子中那一套缀有“灵”字样的玛瑙首饰,这是她娘的遗物或许能给予一些安慰。 可是,此刻他万万没有想到…… “吧嗒” 一滴清泪从李芷歌的眼眸滑落,滴在了那碧绿的玛瑙首饰上,素手缓缓地接过那一双玲珑剔透的玉簪子,细细镶嵌着的珍珠和宝石相得益彰,气质却不庸俗。 “娘……”李芷歌忍不住心头沉重压抑着的痛楚,双手抱着双腿,蜷缩着埋头失声痛哭起来。 轩辕佑宸一时竟不知所措起来,心慌意乱地凝着李芷歌此刻痛哭流涕的模样,想伸手去抱她却又害怕她再次的拒绝,今生从未有过的慌乱却是如此天翻地覆的袭来。 她的哭泣声就如同天边的春雷,刹那间搅乱了一池春水…… 110 入宫面圣 “什么事?”轩辕佑宸如同冰块儿般的俊脸仿佛已经被冻结,他从密室出来后的语气就好像是从战场上惨败而归,那是一场败仗,败得一塌涂地…… “王爷,皇上宣您进宫!”陈伯略带紧张的脸上带着几丝不安。 “知道了。”轩辕佑宸面不改色,踏着大步,雪白的衣炔翻飞。 ** 李芷歌抬起泪痕斑斑的憔悴面容,一剪寒眸透着一股肃杀决绝,娘,我一定要找到你! 素净的手抚摸上脸颊上恐怖狰狞的伤口,寒眸透着强烈的杀意!你们等着,今日之仇我会让你们千百倍的奉还! 翻下身,试图沿着轩辕佑宸离开的出口却发现这根本是一间密室,没有窗门,就连缝隙都没在墙上找到一条。 李芷歌细细地敲打着墙面,每一处是掷地有声,坚实无常。 “无缘师叔!”李芷歌突然大声喊叫起来,刚才他明明是走了,可是他能走去哪儿? “来人啊!放我出去!”大喊大叫却没有人应答。 可恶! 想囚禁我,门儿都没有! 手中冷不丁儿多出了一把寸长的匕首…… ** 金銮殿。 林立在殿内的十二根汉白玉柱子上皆镶嵌着拳头大的夜明珠,将殿内照耀的亮如白昼。 整整齐齐排列在两侧的文武百官都颔首低眉,等待着皇上的命令。 轩辕佑宸身着一袭明白色云锦宫服,黑缎般的长发仅用一根碧玉簪攒住,俊美的脸上,眉如墨裁,眸若点漆,鼻挺秀峰,唇角挂着淡淡的怡人的笑。 只是那双凤眸,看似在笑,眼底却隐含犀利和锋芒,令人不敢直视。 在场官员都忍不住倒抽一口气,今日的宸王似乎比往日气势更强,他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睥睨天下的霸气比之皇上竟然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轩辕佑宸单膝跪地,俊美不凡,脸上挂着似有似无的笑意,深眸之中却尽是凌厉。 “平身!”皇上庄正大气,不急不躁,不慌不忙,举手投足之间甚合九五之尊的身份。 “谢皇上!”轩辕佑宸凌厉地扫过周围官员的神情,看似今日这是一场鸿门宴,嘴角勾起一抹致命的淡笑,一闪而过。 右丞相史奎匀上前一步,面色严肃,躬身启奏道:“启禀皇上,宸王于顺天府无故带走人犯,触犯了本朝律例。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请皇上依法治罪,以维护我朝律法之威严。” 朝堂之上鸦雀无声,安静地就连一根细针落地的声音都能听到,满朝都是暴戾的因子在空气中不断地凝结…… 皇上一阵凝眉沉思,随后沉声问道:“宸王,右相所述属实?” “不错!”轩辕佑宸长身玉立,俊美无俦的脸上带着几丝了然的淡笑,这算是一场好局,只不过……凤眸扫过在场众人…… “众位爱卿以为如何?”皇上将问题抛给了文武百官,却无人敢去接这个烫手的山芋。 “李丞相,这件事情和你关系非浅啊!你说说看。”皇上将逡巡的眸光锁定在百官之首的李毅岩身上。 “微臣以为……”李毅岩的额头上沁出了细密的汗珠,吱吱呜呜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皇上既是有杀宸王之意但是如果从他的口中而出只怕也会性命不保! 毕竟,宸王不但手握重兵,这些年可谓是功高盖主,而且深得民心,若是出了什么事岂不是要有一个倒霉蛋跟着赔罪? 他这些年来苦心孤诣才走到了丞相的位置,他怎么可以功亏一篑呢,不可以! “微臣以为,最重要的还是先查明此案,再做判决。”李毅岩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更不能成为他们皇权斗争下的牺牲品。 “李丞相,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优柔寡断了?”史奎匀不由地一阵冷嘲热讽,“不过,这杀人凶手是李丞相的嫡女。于公于私,的确是该好好想想。” 李毅岩的脸上一阵青白。他是在暗示自己包庇自己的女儿,如果他刚才同意了这个说法,那么李芷歌也会成为潜逃的杀人犯。 在场众人纷纷议论起来。 “宸王,你为何要救人犯?”皇上直接忽略了那些个议论。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李小姐曾经救过本王一命,本王得知她入狱便去探望。谁想到狱中竟然有人想杀人灭口,所以本王情急之下便将她救了出来。”轩辕佑宸昂首挺胸地站在金銮殿上,每一字每一句都是那么的合情合理,似乎挑不出错来。 “这……”史奎匀被如此一说竟然无言以对。 “顺天府尹!”皇上的脸上变得阴沉不明,一双漆黑的瞳仁望不见光彩,那压抑着的气息扑面而来。 “臣……臣……在!”顺天府尹吓得跪倒在地,一时六神无主,瑟瑟发抖。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皇上一双透析严厉的眸子带着浓重的怒意。 “微臣……微臣……不知……”顺天府尹吓得屁滚尿流,趴在地上,使劲摇头。 “那日你可是亲自来拦本王的,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轩辕佑宸冰冷的瞳孔带着几丝致命的淡笑,不经让人心惊胆战。 “这……这……”顺天府尹吓得缓缓转过头去看了眼一本正经站着的张若水,吓得语无伦次。 轩辕佑宸犀利的凤眸凝了眼张若水。“这件事情臣的确是做的不妥,还请皇上降罪!”一双仿佛可以穿透世间万物的瞳眸带着几丝冷肃,微微垂首,表示认罪。 史奎匀见轩辕佑宸主动请罪,心中得意,急忙接过话茬:“还请皇上秉公处理,以正视听。”随后还捋了捋那柔顺的胡须,甚是满意今日的结果。 “众卿家还有何异议?”皇上环视众人询问道。 “臣等并无异议!”众人纷纷回应。 “顺天府尹丁亮,渎职罢官,贬为庶人,其子嗣不得在朝为官。”皇上似乎早就已经盘算好了,不过也算是从轻发落,至少留了一条命。 “至于宸王……”皇上微微思考了一阵…… 殿外一侍卫匆匆而来,附跪在地,汇报道:“启禀皇上,人犯李芷歌已回到顺天府天牢。” 众人纷纷诧异,这是怎么回事? 轩辕佑宸如同上等冰玉般的瞳眸凝着一股子深沉的恼怒,这个傻丫头,怎么会去自投罗网呢? 皇上脸色未变,语气平和道:“既然如此,宸王之事便一笔勾销吧!下次做事,切记三思而后行。退朝!” 人群渐渐散去,轩辕佑宸的脑海却是一片空白,脚下的步子略显空乏,双眸无神。 “王爷……王爷……”李毅岩在身旁叫唤道。 轩辕佑宸犀利的眸子闪过几丝异样,如同寒冰腊月的气息不经让人颤抖,他的声音低沉压抑:“什么事?” “多谢王爷救了小女一命……”李毅岩还没有说话那些感谢的字眼,只觉得身旁一阵冷风刮过,便已经不见了轩辕佑宸的踪影。 ------题外话------ 哎呀,哎呀,哎呀…… 怎么老是掉收呢,涨几个不容易啊,虽然更的慢了一点可是内容保证精彩,大家一定要支持小云! 要是觉得慢的话可以慢慢养,养肥了一起载,本文后面更新有很给力的哦! 111自投罗网 顺天府囚牢。 “宸王……殿下……”狱卒和侍卫吓得一阵浑身颤抖,上次的事还历历在目,这会儿该不会又重蹈覆辙吧! “李芷歌人呢?”轩辕佑宸冷冰冰的话语简直让人如置身于寒冬腊月之中,嗖嗖的冷风直从四面八方往衣服里灌。 轩辕佑宸衣袖一挥,手掌一握,三尺远的狱卒便已经被他扣住了脖子,死亡的气息蔓延着整个囚室,“在……最里面的暗室。”狱卒被吓得不清,脱口而出。 “彭”地一声响,狱卒被扔出了三米外,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躲到了一边。 轩辕佑宸一步步艰难地走向最里面的暗室,那忽明忽暗的灯火摧残着心中的猜疑,那些呜呜咽咽的求救声让他的怒意有增无减,他浑身上下好似一团烈焰,可以将一切摧毁! 暗室内,一人披头散发,穿着宽大肮脏的囚服,蜷缩在一角。 “为什么?”轩辕佑宸看到她如今狼狈的模样,心中又痛又恨,为什么不好好待在王府里养伤? 为什么不能乖乖地待在我的世界里,让我好好地保护你,为什么? 那人不自觉地往里缩了缩,他感觉得到此刻来人的怒火是有多么的强烈。 轩辕佑宸见对方没有反应,手一挥,咣当一声将缠绕在大门上的铁链给击断了。 推开牢门,一步步地走进人犯,他的脑海中一直萦绕着那日她饱受摧残的画面,他的心似乎在滴血,他不想在重演那样的悲剧。 如果说那日他来迟一步,那么见到的或许就只是她的尸体而已。 只要这样一想,他整个人就好像发疯了似的要把她带走,哪怕是付出生命的代价,也在所不惜。 “回答我!”暴怒的空气煎熬着每个人的心,轩辕佑宸一把用力地抓住那人犯,却是满脸的惊愕,“你是谁?” “嘘!”狗娃子偷偷地瞟了瞟外头的侍卫,不过还好没有人跟上来,“老夫人已经回客栈了。” 轩辕佑宸上下仔细打量着眼前的这个人,从他说话时一突一突的喉结便可以断定,他是个男人,怎么可能会代替李芷歌来坐牢? “王爷,小的求您一定要找到真凶,替老夫人伸冤啊!”狗娃子噗通跪在地上,一个劲地磕头。 轩辕佑宸没有多说什么,“东升客栈?” “嗯嗯嗯。”还不等狗娃子抬起头来,轩辕佑宸便已经消失在了眼前…… ** 夕阳西下,东升客栈内的人寥寥无几,李芷歌毫无去向可寻。 “紫霄,守在这里。”轩辕佑宸端坐在临窗一侧的桌上,抿了一口清茶,将茶杯缓缓地放回了茶盏之中…… ** 宸王府。 “究竟怎么回事?她怎么可能从暗室里出来?”轩辕佑宸就是怕她出什么事所以才特意将她安排在了密室之中,谁知道她竟然还是偷偷跑了出来。 “王爷,你走后不久。李姑娘手中握着一把匕首,对着镜子就是一阵大哭大笑,乱挥着匕首似乎是想自尽,所以我们的人才出面进行阻住。谁知道刚靠近她,就被迷香迷晕了,醒来了时候她早就已经不见了。”陈伯也是一阵懊悔,没有看好人,真是失职。 “暗影呢?”轩辕佑宸很是震怒,他这天罗地网放在这里竟然是形同虚设,就连一个人都看不住! “这……据暗影说当时薛军医带着一个小厮匆匆忙忙地出府了,听说是为了李姑娘的伤所以才没有多加盘查,放松了警惕,还请王爷降罪!”陈伯跪倒在轩辕佑宸的跟前。 “下去吧!人都走了还有什么好罚的!”轩辕佑宸似乎并没有惩罚的意思,怪也只能怪自己对李芷歌太过紧张,以至于众人也对她有所放松。 ** 药司。 “王爷!”薛视仁看见轩辕佑宸神不知鬼不觉地站在自己跟前,自知罪过,急忙跪倒在地,“还请王爷恕罪!” “她为什么要走?”轩辕佑宸的语气很淡却暗藏着致命的戾气。 薛视仁的身体微微一颤,“今天早上她从密室偷偷跑进了我的房间……” *** “谁?”推开房门,隐约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药香,这是一种混合的药味,一定是有人进来了。 “师兄,是我!”李芷歌蒙着一层黑纱,形神落魄,缓缓地从屋里走了出来。 “小师妹,你怎么在这里?”薛视仁诧异不解,“你的毒解了吗?” 李芷歌甩开了薛视仁欲把脉的手,“我好了,只不过脸上的伤……” 薛视仁自知李芷歌的医术在自己之上,不明道:“这是江湖上失传已久的腐竹香,没想到竟然会用到你身上。” “师兄,帮我离开这里!”李芷歌突然拉着薛视仁的手道,“我要亲自追查这个案子,要让那个幕后黑手也尝一尝这腐毒的滋味。”她纯澈的清眸让薛视仁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个极其相似的身影。 “大师兄,带我出去玩吧!”司空灵儿清扬翻飞的墨发飘过鼻尖,悠悠清香瀑布而来,还有她醉人的笑声和轻快的脚步,无一不深深地留在心底最深处。 “这……没有王爷的命令,谁都不许……”薛视仁阻止道。 “如果你不帮我,那我就死在你面前!”李芷歌胡搅蛮缠地拿着一把匕首,“反正我容颜已毁,活在这世上也没什么意思,还不如死了算了。”一时清泪如注。 “小师妹,你冷静点!”薛视仁企图夺下李芷歌手中的匕首,却不想她的身手竟然出奇的好。 “我数到三,你要是再不答应,我就死在你面前!”李芷歌一副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胡搅蛮缠,手中的匕首也已经出现淡淡的血痕,“一——二——” “好,我帮你!”薛视仁心软答应了,“王爷被召进宫面圣了,你就伪装成小厮跟在我后面。” “面圣?”李芷歌一把擦掉了脸上的泪,“为什么?” 薛视仁长叹了一口气,“那天王爷是强行从顺天府的天牢里把你带回来的,按照我朝律法那可是要砍头的大罪!皇上一向就忌惮王爷的功勋,只怕是……”无奈摇了摇头,眸中尽是恐慌。 “皇上会杀了他?”李芷歌不免压下心头的害怕问道。 “很有可能!”薛视仁点了点头,“这些年皇上一直就在找王爷的错处,这次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他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呢?” “这个笨蛋!”李芷歌忍不住骂道,“那他还去宫里做什么,根本就是自投罗网!”隐隐地担忧浮上心头。 “行了,先别管这些,我们走吧!”薛视仁让李芷歌换了身衣服,背着药篓出了大门。 马车一路疾驰,李芷歌面上的轻纱欢快地吹动着,突然转过那双灵动而略带忧愁的水眸望着薛视仁道:“如果,我回了天牢那轩辕佑宸是不是就会没事?” “这倒是个好办法!但是,你好不容易从那里出来,怎么能去自投罗网呢?很明显,他们是要你死啊!”薛视仁担忧加深。 “这个我有办法!你刚才不是说这个案子皇上已经下旨要双王会审吗,那么他们肯定是不敢再加害我了。所以我这一计应该是没有问题。”李芷歌自信满满,一双灵动的清眸透着几丝不知名地淡淡的喜悦。 112 自投罗网 东升客栈。 “我去!”铁牛抢在第一个起身,“替老夫人坐牢,哪能缺了我铁牛呢?”满脸的慷慨激动,“那地方爷爷我都去了百八十趟了,绝对没问题!”一双粗壮的黑手拍着健壮的胸脯,保证道。 “你不行!瞧你这五大三粗的模样,人家一看身形就露馅儿了。”守田一副摆手,“你还真当人家狱卒是傻子啊!还是我去吧!虽然我没做过牢,没啥经验,不过可以趁着这次机会好好学习不是,呵呵……”干笑着的守田带着几丝尴尬,看看众人那表情,也就不说话了。 “哎!你们都别争了,又不是什么抢手的活。这事儿就交给我吧!”狗娃子二话没说就把这事儿给包了,“我吃过几年牢饭,这身形吧也和老妇人最相似,就我了哈!谁都别跟我抢,不然我跟他急!” “狗娃子……”吴山眸中略带担忧,“你千万小心!” “大哥放心!狗娃子我大本事没有这保命的本事倒是真不错!”狗娃子笑着说道。 “狗娃子,你千万小心行事,按照我说的做!”李芷歌将手中的瓷瓶塞进了狗娃子的怀中,“必要的时候,用这个救命。” “嗯!”狗娃子郑重点了点头。 一行人到了顺天府天牢的门口,哭哭啼啼,推推拉拉了一阵倒是引来了很大的注意。 “你们是什么人?”侍卫闻讯赶来。 “我是李芷歌,回来坐牢的!”李芷歌蔑视地瞅了眼守门的侍卫,黑色的面纱随风起舞,一双如秋水般迷人的清眸带着一丝寒意。 “李芷歌……”侍卫上下左右仔细地看了一遍,似乎不相信,“把面纱摘下来。” 李芷歌轻阖了下眼眸,一把摘下面纱,一道猩红的疤痕彻底毁了一个美人儿。 “进去吧!”侍卫确认人犯身份后将李芷歌带去了囚牢最里面的暗室。 “不行!” “不可以进去!” “快跟我们走!”外头吴山等数人竟然和守门的侍卫大打出手,而且功夫还不弱。 天牢内的侍卫们见请款不妙也跟着出去帮忙,大喊着:“有人劫狱啊!”一时间整个天牢也瞬间沸腾了起来,人心惶惶。 只留下几个侍卫,小心把守着人犯。 狗娃子在众人的掩护下,趁着混乱混进了天牢,手中带着李芷歌事先给他的迷香,整个天牢内的人都跟着一阵晕厥。 “老夫人,快走!”狗娃子穿上了囚服,披头散发,脸上蒙上了一层黑纱。 “千万小心!”李芷歌再次叮嘱道,“事情办完,我就回来把你换出去。” “替老夫人死,狗娃子心甘情愿。老夫人尽管放手去做,狗娃子支持你!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狗娃子一副英雄赴死的表情,让李芷歌的心底有些发颤。 “绝对不会有事的,相信我!” “恩!” 李芷歌飞速地离开了天牢,混入了人群之中,随即那些打斗的家伙也纷纷消失不见了。 侍卫们不免惊觉,心中忐忑,“糟糕!快去看看人犯还在不在!” 刚刚从昏迷中苏醒过来的侍卫,使劲甩了甩头,自言自语道:“怎么睡着了?”再次振作精神,看守牢门。 “人呢?”从外头冲进来的侍卫紧张兮兮地问道。 “在呢!”守门侍卫指了指蹲在墙角的人犯得意地笑道,“不是在那儿吗?瞧你们这么紧张做什么?” 冲进来的侍卫看了看并无异样也就放心地离开了。 “快去汇报向大人汇报这里的情况……” *** 轩辕佑宸的嘴角划过几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寒眸中的肃杀之气渐渐消散了些许,充满磁性的声音怒气稍减,“那现在人在哪里?” “这……”薛视仁心中忐忑,“属下也不确定,但是听小师妹说是要找尸体。”低着头一直乞求王爷别责怪,毕竟人是他放走的。 “念你这次是初犯,暂且记下了这顿罚。若是下次再犯,两罪并发,绝不姑息!”轩辕佑宸踏着大步离开只留下一个颀长的背影,吓得薛视仁整个人无力地倒在了一旁,冷汗淋漓。 *** 月黑风高。星光黯淡。 荒山野岭。寒风呼啸。 抄着家伙刨坟的一行人穿着一身黑衣,黄土掩盖之下不知是什么东西,总觉得心慌意乱。 “老夫人,咱们不能换个方式找找吗?”守田心中踌躇,手中的锄头瑟瑟发抖,满头的冷汗直冒。 李芷歌柳眉微挑,清眸闪过几丝笑意,双臂抱胸道:“怎么,怕了?” “切,怎么可能!”守田强装镇定道,“不就是个死人吗,怕什么!” “你当初不也是杀了人才到咱们玉龙山落草为寇的吗?现在人又不是你杀的,你怕啥?”铁牛指了指没出息的守田大声嚷道。 “我当初那是为我爹报仇才失手杀了那个恶霸!”守田一副胆小的模样,“我当年杀了人之后可是好几个月都没睡过好觉。”虽然说出来丢人,不过这是真心话!“我一个老农民的儿子,没见过世面大世面,大家别笑话我!” “嗨!我当初那可是赤手空拳打死了五个官家子弟,照样儿每天大吃大喝。那是他们该死,我才不怕呢!”铁牛开始嘚瑟地说道,“这些个官家子弟仗着自己的爹在朝中的势力,到处欺负咱们老百姓,他奶奶的真是气煞我也!” “行了行了,干活干活!”身后几个兄弟热火朝天地继续挖着土。 “大哥,这都已经是第七个了,确定是在这儿吗?”邵晖不免有些狐疑,这样下去只怕不行。 “应该错不了!”吴山冷静道,“继续吧!” “啊——”突然守田一阵惊叫,“鬼啊!鬼……”急忙扔掉手中的铁锹,抓着一旁呆愣着的铁牛,浑身发抖。 “你个胆小鬼!”铁牛一阵冷嘲热讽,“眼花了吧,哪儿来的鬼,你指出来看看。” “那……那……那里……”守田惊魂未定地指着一旁杂草堆中,“有鬼抓我的脚……” “让爷爷我来看看,鬼究竟长什么样!”铁牛大摇大摆地走进杂草堆,“你给老子出来,出来,啊——” 一声惊叫,草丛中到处是窸窸窣窣的声音,吓得铁牛狗爬式的从草丛中退了出来。 “铁牛,怎么回事?”吴山急忙扔下手中的铁锹。 草丛中到处是密密麻麻的黑影,窸窸窣窣的身影渐行渐近,一双双幽绿的眼睛如同饿狼般行进。 李芷歌扫过前方这一群似人非人,似兽非兽的怪物,他们的步履沉重,哪里会是传说中的鬼? 113 寻尸 “啊,救命啊!”铁牛狼狈地掉进了挖的坑中,浑身黄泥,四肢颤抖。 “母亲!”吴山急忙跳到了李芷歌的跟前,“怎么办?” 李芷歌屏气凝神,再次扫过前方这一群不明物体,“没事!” 突然,人群渐进,纷纷倒在了地上,伴随着怪异的叹息声。 “过去看看!”李芷歌带着众人往草丛中走去,倒下的都是些衣衫破烂的流民。他们的皮肤上都有些溃烂的伤口,散发出来恶臭的血腥味儿。 “啊——”守田再次惊叫了起来,那尖叫声划破了寂静的夜空,穿林过耳,甚是骇人。 “守田,怎么回事?”吴山急忙赶去,守田两眼一翻,晕死了过去。 “铁牛!”转向一旁已经吓得发不出声音来的铁牛,直指着前方那些个乱葬岗上横七竖八的尸体,一阵心惊肉跳。 李芷歌和吴山望向前方那些一动不动的尸体竟然悬空漂浮了起来,在空中如同太空漫步一般飘来荡去,那这阴森恐怖的夜里增添了几分诡异…… “什么情况,我去看看!”李芷歌第一个冲了上去,隔着那一片浓密的小树林,前方的情况的确是瘆的慌。 “母亲!”吴山急忙跟上却被铁牛一把抱住,“老大,别丢下我……” “铁牛,快放手!”吴山挣扎了几下却还是无法挣脱,望着李芷歌渐渐消失的背影,焦急不安。 “不放!”铁牛就跟小孩子似的,说什么也不肯放,直到其他人赶回来才讪讪得松了手。 只可惜吴山赶到去之时,李芷歌早就已经不知去向,浓雾渐起,盘根错节的树枝不经更是让人心头焦虑难安。 李芷歌在林中飞快地穿梭,呼呼的风声在耳畔作响,突然前方出现了一道深坑,坑内到处都是断臂残肢,还有被摧残致死的尸体,最底下是层层的枯骨,还有动物啃食过的痕迹…… “啊——”李芷歌失足落入了坑中,狼狈不堪地从那些枯骨之中爬起,惊吓之余便被眼前的景象再次惊呆了。 身旁的那些尸体如同活着一般从地上飘到空中,仿佛看到他们脸上带着的微笑…… 突然一只冰冷的手握住了李芷歌的手,吓得李芷歌一阵尖叫,闭着眼胡乱地挥动着双手。 “是我!”磁性的声音从耳畔响起,李芷歌诧异地睁开眼眸,却看到轩辕佑宸白衣款款地站在已经跟前,他如同海一般的深眸带着几丝焦虑,柔声道,“别怕!有我在!” 李芷歌瞬间扑进了轩辕佑宸温暖的怀中,聆听着他熟悉的心跳声,竟然觉得无比的安全,哪怕是在这尸体乱飞的荒山野岭…… 轩辕佑宸温柔地拥着李芷歌,抚上她她冰冷瑟缩的身躯,精致的嘴角挂上了几丝温柔的笑意,“没事。” 前方不远两个小厮抬着一起担架急匆匆地往前走着,想必是心中害怕。 “到了吗?”一人心虚地问道。 “马上就到了。”另一人应答道,“夫人交代过了,千万要把尸体扔在这个万年坑里,不能让人找到。” “你说,这个尸体都好多天了,怎么现在才运出来?”一人再次问道。 “夫人说了,前些日子风头太紧不好办。这几天啊风头过去了,咱们再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这尸体处理了,这下子那个臭丫头就吃不了兜着走了。”另一人回答道。 “这尸体夫人是怎么从顺天府弄出来的?”一人问道。 “嗨,你也不瞧瞧咱们夫人是哪里出来的人!堂堂骠骑将军府的嫡出千金,别说是想从顺天府的太平间弄个死人出来就算是个活人也行!”拎另一人极力拥护道。 李芷歌幽深的寒眸闪过几丝锋芒,他们在说张明茗! “到了!到了!”一人高兴道,却被眼前这尸体乱飞的情景吓得魂不附体,瘫软在一旁。 “哎,你怎么了?”另一人抬头一看也是吓得不清,挣扎着从地上艰难地爬起来,“这……这……” 突然,轩辕佑宸右手食指微微一勾,躺在担架上的那具尸体就如同活了一般平躺着悬浮在了半空。 “啊——”尖叫声此起彼伏。 李芷歌的心也一阵狂跳,这是魔术吗? 轩辕佑宸不动声色地再次勾了勾手指,那具尸体开始直立在半空中,随后缓缓地落了地,那尸白的面孔让人看得骇人。 轩辕佑宸突然迟疑了一下,左手一伸温柔地将李芷歌拥入怀中,嗅着属于他身上独有的龙延香竟然觉得无比的踏实。 突然,一声骨头旋转的声音清晰落入耳中。 尸体竟然像提线木偶一般抬起了一条腿跨出了几步,略显僵硬的动作却让两个小厮差点吓破了胆儿。 “鬼啊——救命啊——”两个小厮连滚带爬地跑掉了。 李芷歌缓缓地转过身来,那具尸体猛然倒下,他的胸口插着一把匕首,正是那日躺在自己床上的那个死人! *** 东升客栈。 南宫让一脸不爽地走了进来,看到紫霄坐在一旁心中不免来气,嘀咕道:“真是个英魂不散的家伙!” 故意走到紫霄的身旁,闷哼了一声。 紫霄竟然视若无睹,没有任何反应,气的南宫让直跳脚。 “见到本世子竟然还不磕头请安,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心中不免来气,真是什么样的主子养出什么样的狗。这家伙就跟轩辕佑宸一个德行,两只眼睛长在头顶上。 紫霄没有说,双目炯炯地望着前方,好像是有什么事情。 “喂,你聋了?”南宫让一阵恼怒,冲上去就想理论。 “来了!”突然耳畔传来了紫霄的一句话,整个人一阵诧异。 “什么来了?”南宫让不免狐疑,他这次来可是听说李芷歌从宸王府逃出来了结果又自投罗网了进了天牢,也是气得不清!这个女人平日里听聪明的,怎么紧要关头会这么犯傻呢? 突然,后院来了一群人,抬着一副担架浩浩荡荡,看样子是来头不小。 南宫让透过窗户看到了人群中的李芷歌,兴奋不安地冲了过去,抓着李芷歌的双臂上下打量着,“太好了,你终于醒了!不枉我损失了一颗南海东珠……” 吴山脸上不由地讪讪,挺不好意思的。 “哎,你这脸上蒙着这东西干什么?”南宫让不免一阵好奇,正欲抬手,却被轩辕佑宸挡住了动作,语气寒冷,神情冷漠,动作迅捷。 “我们还有正事要办,你可以走了!”南宫让猛然摔开轩辕佑宸抓着自己的手,怒气冲天,这是什么话。 “什么正事这么要紧?”有些好奇地往后头盖着白布的担架上瞅了瞅,“我也来帮忙。”眼疾手快之下便一把掀开了白布,一张尸白的面孔呈现在眼前,吓得南宫让连连后退了三步。 “这什么啊,你们没事大半夜弄个尸体回来做什么?”南宫让不满地嘟哝了一句,拍了拍胸脯压惊道:“还好世子爷我胆子够大。哎……你们等等我……” 114玉灵飞音 夜阑人静。 李芷歌略显疲惫地从地窖里钻了出来,双目含忧,长叹了一口气。 “怎么样?”轩辕佑宸闭着凤眸依靠在一侧的墙壁上,看似云淡风轻,当从他的语气中却暗藏的忧思。 “仅仅凭一具尸体还是很难查到什么线索。”李芷歌失落地与轩辕佑宸并肩同靠在一侧的墙面上,“她们精心设好的局怎么可能会那么轻易留下罪证。”不免有些哀叹。 “事在人为!”轩辕佑宸睁开那双璀璨如星的黑眸,凝着眼疲惫不堪的李芷歌鼓励道。 李芷歌微微颔首,垂下眼眸,“有件事情需要你帮忙!” “你说!”轩辕佑宸炫黑的深眸藏着几丝笑意,我们终究不可能做陌生人! “顺天府的大牢里……”李芷歌心中惶恐,真不知道这狗娃子如今是否安全,万一被发现那可就糟糕了。 “放心!我早就已经打点好了。” 李芷歌不免有些诧异,“你是怎么知道的?” 突然,一阵凄婉哀怨的笛声从不远处传来。 笛者悲凉,响彻夜空。 夜色正浓,似乎是披上了一层凄凉的外衣,倍感寒冷。 “南宫让!”虽然李芷歌不是第一次听南宫让吹笛但是却还是很震惊。就他这么个吊儿郎当的人,竟然还能一本正经地吹出如此意境的笛声,颇有一番“谁家玉笛暗飞声,散入春风满洛城”的悲凉之感,简直是不可思议。 南宫让放下了手中的玉笛,一双迷人的桃花眼瞬间褪去了哀伤,嬉皮笑脸的跑了过来,警惕地扫过了一旁的轩辕佑宸,“你怎么和他在一起?”听语气颇有些酸味。 “谁规定我不能和他在一起了?”李芷歌没好气地回道,这家伙三更半夜的不睡觉还跑来这里兴师问罪来了,真是不省心。 轩辕佑宸快速地掠过几丝温暖,就连冰冷如霜的眸子都似乎变得温和柔软了些,望着李芷歌那随着夜风而起舞的青丝他的心头一阵摇曳。 南宫让一时语塞。 李芷歌眸光扫过南宫让手中紧握着的玉笛,通体雪白,无一丝杂质,宛若流光,做工精细,甚是吸引人。 “你喜欢?”南宫让凝着李芷歌有些痴迷的神情问道,慷慨道:“喜欢就送给你!” 李芷歌微微一怔,“真的?” “当然!拿去吧!”南宫让殷勤地将玉笛塞进了李芷歌柔软的手中,得意地瞟了眼面色阴沉的轩辕佑宸。 李芷歌接过玉笛细细地观看了一阵,不但外观精致,手感也是温润甚佳,南宫让手里的东西向一定是极品中的极品。 “你可真是有眼光,这可是由上百名笛音师用汉白玉制作的玉灵飞音,这世间只这一支!”南宫让得意地炫耀道,“被说是价值连城,那可是就算你有再多的银子也买不到的无价之宝!” 李芷歌仔细地研究了一阵,不禁好奇问道:“那你是怎么得来的?” 南宫让一阵窘迫,尴尬地笑了笑,“我这不是运气好嘛!古玩店的周老板又知道本世子好这口……” “夜深了,洗洗睡吧!”李芷歌头也不回地往自己房间走去,留下南宫让还意犹未尽的模样。 “哼!”南宫让得意地闷哼了一声,潇洒地甩过头发,转身离开。 轩辕佑宸白衣墨发,如画的眉目之下是掩不住的清冷。 “笃笃笃”敲门声略显急促,李芷歌漫不经心地开了门,却被某人带过大门,逼压在了墙头。 “你干什么?”李芷歌不由地一惊,这家伙三更半夜的不用睡觉吗? 轩辕佑宸一手抵在大门上,一手将李芷歌禁锢在前方,看他的模样很是可怕,他的脸,冷若冰霜,他浑身散发出来的寒冷简直可以把人活生生得给冻僵。 他深沉浴火的眸光狠狠滴投进李芷歌满是疑惑的清眸之中,一字一句地开口,声音带着压抑的怒气:“为什么接受他送你的玉笛?” “啊?”李芷歌还以为是什么大事,接过就是为了那玉笛的事。回过神来,望着桌上那支玉笛,不免猜测道:“你也喜欢?” 轩辕佑宸剑眉皱紧,眼含怒意,却被这一问弄得更是心塞,“还给南宫让,立刻!马上!现在!” 李芷歌瞬间傻了眼,一双玉手不自觉地往轩辕佑宸的额头上抚去,感受到他的体温疑惑道:“没病啊!这是抽的哪门子疯?” “听到了没有?”轩辕佑宸对于李芷歌现在的表现极不满意,就连空气中都能感受到他莫名地怒气,就连他的声音都带着几丝强忍气息。 “你是我什么人,我为什么要还?”李芷歌还偏偏就不吃这套,一时间也是怒气丛生,一双倔强的瞳眸带着几丝不解和不屈。 轩辕佑宸放开李芷歌,直接快步上前,拿着桌上的玉笛便想离开。 “站住!”李芷歌怒喝了一声,一双瞳眸染了火,“这是我的东西,你做什么?” 轩辕佑宸僵直的站在原地,只觉得浑身的血热都在沸腾,这些年早已寒冷麻木的血竟然加速运转了起来,“你真的打算收下?”他的语气虽然平和但是却带着极大的怒气和淡淡的失落。 李芷歌也不知道今天这轩辕佑宸是怎么了,不过既然是为了玉笛,快速从轩辕佑宸手中抽过笛子,指着玉笛的尾部道:“你看这是什么?” 轩辕佑宸静下心来,仔细地凝着那一个篆文的字迹:“灵!” 两人对望了一眼,“你觉不觉得和上次紫檀木匣子中的那一对簪子上的字很相似?而且刚才南宫让说了这支玉笛的名字叫做玉灵飞音,灵……” “你是说……”轩辕佑宸沉静的凤眸带着几丝懊悔,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一碰到李芷歌的事情,整个人就会特别的不冷静,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 “或许,这支玉笛也是我娘的遗物。”李芷歌大胆地猜测道。 “不管是不是,这支玉笛你必须还给南宫让!”轩辕佑宸冷冷地抛下一句话,气的李芷歌心头直窝火。 简直是不可理喻,茅坑里又臭又硬的烂石头! “我……”李芷歌还想继续抬杠下去,门外切响起了一阵敲门声,“母亲,发生了什么事?” 115 金蝉脱壳 人群虽然拥挤但秩序井然,排着队等着取汤药,很多百姓的脸上已经呈现出溃烂的伤疤,有的高烧不退,呕吐不止,喂不进药,还有的显然已经无法救治了。 “来,一个个来,小心烫!” 李芷歌逐一为百姓号脉,有些症状严重地便暂且进行统一隔离,根据病情取一定的药量服用。 南宫让火急火燎地从别院赶过来,匆忙跑到李芷歌的身边焦急道:“这都什么时候,你竟然还在这里给人看病!你自己的那个案子可怎么办啊你?” “我自己的事情,我会解决。”李芷歌没有理睬南宫让,继续一个个地诊脉,“下一个!” 南宫让见李芷歌爱理不理的模样,不由地气不打一处来,“你是疯了吧?这么多流民朝廷不管,你管什么?” “现在不是流民的问题,他们中间的很多人染上了瘟疫,如果不及时控制病情的话会蔓延整个帝都。”李芷歌一本正经道,现在忙得不可开交还真是懒得和他多说。 “你说什么 ,瘟疫?”南宫让瞬间惊觉,大手一抓,拉过李芷歌,“你疯了,明知道是瘟疫你还在这儿给他们看病?你知不知道,瘟疫是会传染的,你要是万一被传染了怎么办?” “你放手!”李芷歌推开南宫让的手,“我是大夫,我自然知道。但是他们怎么办?”指了指那些正在水深火热之中的难民,他们一双双渴求的眼睛望着他们两人。 南宫让气的慌,“他们的事情朝廷会派人来管的,要你瞎操什么心?”再次拉着李芷歌不放手,凝着她脸上的那层白色面纱,心头很是复杂,“你看你,自己脸上的伤还没治好,赶紧回去!” 李芷歌心头一滞,甩来了南宫让的手,“不行!我不能见死不救!” “谢谢姑娘!谢谢!”正等着李芷歌诊治的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奶奶突然艰难地跪在地上,连声道谢,“姑娘真是菩萨心肠啊!”老泪纵横地说道。 “姑娘……”跟着周围的难民们都纷纷跪倒在地,有人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哭着道:“救救我们吧!” “救救我们吧!”众人纷纷磕头哀求。 不远处的一辆普通的马车内,被掀起的帘子下一双深沉浓重的凤眸带着几分的哀怜,薄唇微启,眸光投向了不知名的远方人群中那一抹素雅的靓影,“紫霄,彻查三日后会审一案。必要时可动用黑骑军。” “是!”紫霄颔首,心中不免吃惊,王爷竟然为了李芷歌一案动用传说中的黑骑军。有些诧异地转过脸去,望着她忙碌的身影,这个女人究竟是哪一点吸引王爷? “进宫!”轩辕佑宸收回视线,潇洒地放下车帘如天神般倨傲冷毅的侧颜被某人惊觉,整个人差点从马车上跳下来。 “五小姐,怎么了?”车夫被李如梦这突然的举动吓得连忙将马车停下。 李如梦凝着前方那辆疾驰而去的马车心头一阵恨恨,使劲地跺了跺脚,可恶! “小姐,你看,那不是大小姐吗?”李如梦的贴身丫鬟蓉儿指了指不远处正在人群之中派药的李芷歌道。虽然她蒙了一张面纱,但是她还是能一眼认出她! 要不是因为这个女人,她的姑姑也不会被烧得人不人鬼不鬼,她简直就是个恶魔。自从她来到帝都,他们所有人的日子都特别的难过! 李如梦浓密的睫毛微微阖了阖,眸光中尽是嫉妒,一双素手紧紧地撕扯着手中的绣帕,“回府!” *** 李府。 李芷馨兴高采烈地端着冰糖燕窝对着张明茗笑道,“娘,快起来吃燕窝了。” 张明茗含着笑,慢慢地起身,如沐春风。 “娘,小心小心!”李芷馨小心翼翼地扶着张明茗起身,端着燕窝给张明茗,还试了试冷热,“小心烫口!” “知道了,我的乖女儿!”张明茗心头那个甜啊,吃进嘴里更是甜。 “娘!你没看到那天爹简直是要杀人的模样,要不是你晕倒之后大夫说你有了身孕,只怕我们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呢!”李芷馨一回想起那日大发雷霆的李毅岩,心头就堵了慌。 “馨儿啊,你爹可是一直想巴结宸王,如今那个贱人不知道用了什么狐媚手段进了宸王府,他自然是要好好地利用她。谁想到被我们送进了大牢,他的如意算盘就这么被我们打破了,自然是要发怒的。”张明茗和李毅岩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这点小心思还是瞒不过她的法眼的,“只不过,哼哼……”得意地抚摸着肉感十足的小腹,“儿子啊,你来的可真是时候!” “那个贱人口口声声说有个同胞兄弟,也只不过是一面之词,爹自然是半信半疑。若是娘这次能为咱们李家生个男丁,那时候……”李芷馨心头甚是喜悦,越想越激动,那时候啊爹的心就不会在那个贱人身上了。 “我的馨儿真是聪明!”张明茗笑着说道,“娘一定能为李家生个男丁!”眸中尽是自信,抓着李芷馨的素手道:“馨儿,叫厨房明日熬些清粥过来,这几日啊害喜的厉害,你不知道……” “夫人,二姐!”李如梦有些踌躇的站在房门口,眸中带着几丝强忍着的泪水,怯懦道。 “什么事啊,不知道大夫人有孕在身吗?万一动了胎气,你和你娘有几个脑袋可以谢罪?”李芷馨瞧见李如梦那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心头就不舒服,平日里她娘黄琴玉甚是得李毅岩的欢心在她们面前一副恃宠而骄的模样,如今故意在李如梦面前嘲讽道。 “大夫人恕罪!如梦知错了,下次一定改!”李如梦在刚才两人的谈话中知道了张明茗怀孕心头一阵痛恨,真是没有想到娘受宠了这么多年也没再怀个一男半女,这个不受宠的大夫人倒是怀上了。 舅舅的事情全是这个心肠歹毒的老女人弄出来的,她刚才出城也是替娘祭拜被灭了九族的亲人们。 总有一天,一定会为他们报仇的! “什么事啊,这么惊慌失措的?”张明茗一副不屑地模样,勺起柔软可口的燕窝,仔细地品尝。 “如梦刚才在外面看到了……大……李芷歌!”李如梦害怕地说道,略显瑟缩,瘦削的身子微微晃了晃。 “你说什么?”李芷馨一阵不淡定,“李芷歌不是回天牢待着去了吗?” “你确定没有看错?”张明茗冷静道,不免心下狐疑。 “如梦确定那个人就是李芷歌!”李如梦很是笃定回道。 “这个贱人,竟然金蝉脱壳……”张明茗心头怨恨,真是没有想到她竟然没有被自己整道,心头一阵来气。 “娘,小心动了胎气!”李芷馨紧张提醒道,“女儿这就去顺天府的大牢里看看,你安心躺着。” 张明茗平复了心情,点了点头。 116 宸王求见 顺天府大牢。 李芷馨一身火红的锦绣裙装,打扮地花枝招展,外披这一条雪白的貂皮外套,暗送秋波道:“这位大哥,我是李芷歌的妹妹专程做了些点心来送给我大姐,您就开门吧!” “宸王吩咐过,任何人不得接见李芷歌。你还是回去吧!”侍卫满脸的严肃,一副刚正不阿的模样就连正眼都没看李芷馨一眼,气的李芷馨一阵脸红脖子粗。 “大哥!”李芷馨悄悄地凑到了侍卫的身旁,一股香味扑面而来,“你就行行好吧!这个小意思,你就开开门让我看一眼就成,一眼!”竖起食指挤眉弄眼了一阵,一锭金元宝塞进了侍卫的手心里。 侍卫不免有些心动,尤其是李芷馨那双柔软无骨的酥手正握着他长满老茧的手上,一阵阵的心动难忍,忍不住直流口水,“这……好吧……”摸了摸李芷馨的手,接过了金元宝,仔细瞅了瞅。 李芷馨强压住心头的厌恶,赔笑着往暗牢走去,突然一道黑影挡住了李芷馨的去处吓得一阵花容失色,狼狈地摔倒在了地上。 “宸王殿下有令,任何人不得探视!” 李芷馨吓得花容失色,同时还被人如同垃圾一般从天牢里给扔了出去,浓重的不甘和愤恨袭上心头,李芷歌,你给我等着! “不行!我要见宸王!”李芷馨抬起一双泛着嗜血眸光的双眼,望向远处的大路尽头,她坚信凭着她的花容月貌一定可以俘获宸王的心。到时候,她就是高高在上的宸王妃,呼风唤雨,荣华富贵,哈哈哈…… 嫣红的唇划过几丝奸笑,潇洒地站起身来,高傲地抖了抖衣裙上的灰尘。 *** 庆祥宫。 皇太后一身金贵的宫装,手上戴满了金色的长指甲,各个都是珠光宝气,缀满了五色宝石,细致的做工就如同她高高在上的地位,就连皇帝都要让她几分。 犀利的黑眸带着几分的笑意,“皇帝,听说最近这段时间很不太平啊?”略带苍老的声音听起来却是很精神,一颗白子在太后的手里落在了纵横交错的棋盘上。 “母后何处此言?”皇上带着几分不明所以,黑眸始终盯着棋盘上的变化,漫不经心地追问道。 “听说有个案子,皇帝你下旨要铭王和宸王一起审查。咱们这轩辕王朝自太祖建国以来可还从来没有出过这样的大事。”太后略显霸气的黑眸带着几丝玩味,继续落下一颗白子。 “母后是觉得朕太过小题大做了?”皇上目不改色地凝了眼似乎很不在乎的太后,“这件事情还真是有些复杂,既牵涉朝廷大员又和宸王息息相关,朕也很是头疼啊!不过,也是时候让他们历练历练了。”双指中夹着一颗黑子,稳稳地落了地。 “哦,和佑宸有什么关系?”太后不由好奇,他这个孙子从小就冷清冷性,碰到什么事情都是泰山崩于前还面不改色,如今说这事儿和他有关不免好奇。 “前几天他把人贩从天牢里救出去了。”皇上轻描淡写道。 “什么?”太后手中的白子猛然落在了地上,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很是惊讶。 “母后不必担忧,这件事情朕并无怪罪,只是不知道这个李芷歌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子竟然能让宸王甘心为她如此扑汤蹈火……”皇上说中捏着一颗黑子,眸中尽是疑惑,这个女人倒是挺让人感兴趣的。 “李芷歌……”太后缓缓地落回座位,似乎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人。 “启禀皇上,太后,宸王求见!”皇上的近身太监张满福尖利的声音划破了此刻殿内的宁静。 “传!”皇上放下手中的棋子,“母后,这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太后微微颔首,正襟危坐,深眸中却尽是慈爱柔和的目光。 轩辕佑宸快步上前,“臣参见皇上,太后,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皇上很是客气,拿起身旁已经奉好的茶,细细品了品。 “佑宸,来来来,到这儿来!”太后瞧见轩辕佑宸气举轩昂,英气勃发,战绩颇高,心头更是喜爱,“回了帝都,怎么没来哀家这庆祥宫?”略带嗔怪的语气,听不出一丝不悦。 “太后恕罪,实在是孙儿头疾厉害,所以才没能……”轩辕佑宸解释道。 “你这头疾怎么还没好?哀家记得三年前你回朝之后就患上了这头疾,这样让宫里太医给你瞧瞧!”太后一副心疼的模样,气的不清,看着自己孙子嘴角的确是憔悴了些。 “谢太后!”轩辕佑宸客气回道,虽然眼前的这位老人是她的亲祖母但是她却还是太后,即便对他甚是宠爱但是他仍然要谨记身份,不可逾越。 这个道理,他很小就已经懂了。这或许就是皇家的悲哀,永远也不可能享受平常百姓的天伦之乐。 “宸王,有何事要奏?”皇上放下手中的茶杯,其实他一点儿也没变。这些年在外历练的就如同一把寒冰宝剑,这也是他最担心的。这剑握的住自然是好的,当若是控制不住只怕…… “皇上,近日帝都流民四起,瘟疫横行,还请皇上尽早派人查办。”轩辕佑宸严肃道。 “瘟疫?”皇上似乎有所怀疑,“朕并未听说帝都发生了这等事,宸王是从哪里听说的?”幽深的黑眸带着几丝的不满。 “是臣亲眼看到的。”轩辕佑宸理直气壮地回道,“郊外的流民大多生活困苦,无处安身,此时正值寒冬,冻死的百姓不计其数。近日,瘟疫肆虐,在百姓中肆虐传播,更是雪上加霜,苦不堪言。如果皇上不信,大可以派人去查。” “皇帝,这瘟疫可不是小事!”太后提醒道,“想当年就是一场瘟疫灭了漠北南下来犯的一百万铁骑,也让漠北的都城变成了一座死城,最终往北迁徙至今不敢南下。” “母后放心,朕明白!朕一定命人彻查此事。”皇上黑眸扫过轩辕佑宸,“宸王不去彻查李芷歌一案,反倒有空去郊外倒也是奇怪!” 轩辕佑宸面无表情,冷冷回道:“皇上交给臣的这个案子也是奇了,好端端放在顺天府里的尸体莫名其妙地失踪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故意刁难本王。” 皇上气的一阵脸色煞白,却也无话可说。毕竟他并未指明,若是此事开口只怕有此地无银三百两之嫌。 “尸体不翼而飞了?”太后脸色也不大好看,“那可如何是好?现在找到了吗?” “臣就是为了追查那具丢失的尸体才去了郊外的乱葬岗,遍地都是得了瘟疫的尸体,这才去查看了流民的近况。臣自知越矩,还请皇上恕罪!”轩辕佑宸以退为进道,却也是字字在理。 “宸王何罪之有?”皇上讪讪道,“朕这就去派人处理此事。”带着一众人先行离开。 太后哀叹了一口气,凝着此刻这个已经长大成人,眉宇间英气勃发的美男子,关心地问道:“这些年过的好吗?” ------题外话------ 通知:后天开始每天两更哦!大家期待吗? 117 直接忽略 宸王府。 “管家,王爷还没有回来吗?”李芷馨蜷缩着身子,在这瑟瑟的寒风之中已经吹了一个多时辰了,这么宸王还迟迟不见踪影。 陈伯瞅着李芷馨瑟瑟发抖的模样,摇了摇头,“没有!” “真的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吗?”李芷馨不甘心地第n遍问道,一双冻得通红的双手紧紧地裹着外套,可是这刺骨的寒风怎么好像越吹越厉害了呢? “真的不知道。”陈伯有些不耐烦了,这些年见过无数个贴上来的女人,却没见过这么死缠烂打的,厌恶的神情关上了大门。 “哎……”李芷馨还以为陈伯会让她进府等,没想到他恨恨地把大门一关,连鸟都没鸟她。 “哼!”李芷馨气的一阵脸色铁青,猛然一跺脚,我一定要等到你! 朔风凛冽,地冻天寒。 飘飘荡荡的雪花渐渐飞舞…… 轩辕佑宸的马车总算是出现在了李芷歌的视线中,激动之情溢于言表。李芷馨飞快地从马车中出来,微微整理了下自己美丽高贵的衣裙,深吸了一口气,心头开始碰碰小鹿乱撞,痴痴地凝着那辆马车。 好英俊的男子! 黑色长发被松松的绾起,如星辰般璀璨的凤眸多情又冷漠,高挺的鼻梁,红润的樱桃小口。一身雪白的锦袍,腰间一根银色腰带,腿上一双银色靴子。金色的锦袍随意地披在身后,每走一步都是那么的让人心神荡漾。 武功深不可测,冷傲迷人,是对完美的最好诠释,再加上整个人散发出一种迷人的王者气息,令李芷馨不舍得把视线从他脸上挪开。他冷酷倨傲的脸庞上露出一种漫不经心的成熟,雪花不经意的缭绕在他的周围,不时的落在他的发簪上,如此的美丽,竟不能用语言去形容。 李芷馨深吸一口气,快步冲上前去,略显娇媚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王爷!” 轩辕佑宸继续冷若冰霜地走着,完全没有理睬此刻已经快窒息了的李芷馨,雪花飞舞,寒风拂面,他就像是一个美好的梦,让人心甘情愿地沉浸在这个风花雪月的美梦之中。 “王爷!王爷!”眼看着轩辕佑宸即将跨进宸王府的大门,李芷馨的梦也瞬间破碎了,焦急地叫唤道。 轩辕佑宸继续无视这个身份不明的女子,留给李芷馨一个冷酷无情的背影,雪花飞舞的更是厉害,砸在脸上生疼生疼。 “王爷,我有话对你说!王爷!”李芷馨不甘心地瞧着宸王府的朱红大门,“李芷歌她从天牢里逃出去了,王爷……” 轩辕佑宸剑眉骤紧,“李芷歌”三个字如同定时炸弹一般落在了耳中,上等冰玉般的黑眸带着几丝肃杀的冷意。 “王爷,您回来了!”陈伯打着伞为轩辕佑宸挡雪。 “外面是什么人?”轩辕佑宸刚才就连正眼都没瞧李芷馨,不禁冷声问道。 “是左相府的二小姐李……”还不等陈伯再说些什么,轩辕佑宸就已经不见踪影了。 “王爷,王爷?”陈伯叫唤了一声。 “换阵!”悠远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陈伯微微迟疑,随即匆匆而去。 李芷馨不甘心地继续拍打着,眼泪夺眶而出,这些年她心心念念的男子竟然连一眼都没看她,心底好似破了一个大洞,寒冷的风夹杂着大雪肆虐而来…… “啊——”伴随着一阵尖叫,李芷馨浑身颤抖着望着瞬间消失了的宸王府,面色惨白如纸,一双漂亮的眸子尽是恐惧和慌乱。最终歪歪斜斜地倒在了如同千年寒冰般的路面上。 “小姐!小姐……” *** 回春堂。 柜台前顾知里正拨弄着算盘清账,看到李芷歌等一行人回来了急忙迎上,“李姑娘回来了。” “原来这就是新来的掌故,不错!”李芷歌淡笑道,“由顾大夫管着这回春堂我也就放心了。”李芷歌之前也听吴山说找了一个掌柜,本来还有些忐忑,如今见了人心也定了不少。 “多谢姑娘抬爱!”顾知里拱手陈谢道:“在顾氏医馆最困难的时候,李姑娘能伸手救济真是感激不尽。顾某定当竭尽全力,效犬马之劳。” 李芷歌略微含笑,“顾大夫客气了。这以后两家医馆都还得劳你费心了。” “应该的,应该的。”顾知里笑答道。 “你把他的医馆买下来了?”南宫让瞅了瞅对面那家小医馆好奇地问道。 “没有!”李芷歌摇了摇头,秀眉微挑,眸中含笑,继续上楼,“我只不过是入了一半的股而已。” “入股?”南宫让手中的折扇哗地打开,“这么说来你是既买下了他的医馆又让他心甘情愿地为你做事,还真是两全其美啊!”不得不佩服这个女人,聪明,我喜欢! “出去!”李芷歌推着想进自己房间的南宫让,不客气地关上门,睡觉! “哎……”南宫让在外头惨叫了一声,随后很是失望地走了,上次他可是吃过眼前亏的好不好! “等等!”突然李芷歌叫住了南宫让,悄悄打开了房门。 南宫让脸上瞬间从雨天变成了晴天,“什么事?是不是请我进去走走啊?”一阵激动地朝着李芷歌的房间一阵好奇地张望。 “这个,还给你!”李芷歌手中握着那日南宫让送给她的玉笛。 南宫让双手抱胸,悠闲地依靠在一侧的门上,邪魅的问道:“为什么还我?” “因为我不喜欢了。”李芷歌将玉笛不客气地往他怀中一塞,不客气地关上了房门,动作如行云流水般流畅,南宫让连说个不字的时候都没有。 “不喜欢……”南宫让讪讪地拿起这晶莹剔透的玉笛,嬉皮笑脸地朝房内喊道:“那下次送你个新鲜的!本世子那儿的宝贝儿可多着呢!” 李芷歌没有搭理径直坐在坐位上,摘下面纱,望着菱花镜中那一道狰狞的血口子,心头一阵起伏,眼角的泪花忍不住往下流淌,撑在梳妆台上的素手狠狠滴握成了拳。 窗外,轩辕佑宸凤眸深不可测,似乎是感受到了她莫大的痛苦。 “惊羽,你去帮助蓝冥找寻毒王鬼医的行踪。” “主上,为什么?”惊羽不甘地问道。 “你不需要知道原因。”轩辕佑宸寒冷如冰的脸上宛若有涔涔的白光流泻而出…… “之前主上头疾发作也没有加派人手去找毒王鬼医,可是现在李芷歌一受伤你就……”惊羽眸中尽是泪水,她嫉妒,发疯一样的嫉妒,为什么她苦苦守在他的身边那么多年他都没有对自己动情,而李芷歌…… “闭嘴!”轩辕佑宸寒气十足的眸底带着肃杀之气,“如果不愿执行命令,你可以离开。一切皆是你自愿所为,与我无关!”不带一丝留恋的离开,却不知道惊羽心底的疼痛究竟是有多深。 “好!我去!”惊羽擦干了眼泪,在她决定跟在轩辕佑宸身边的那一刻起,她就注定是一个暗卫,永远不可能暴露在日光之下,永远…… 毒王鬼医,你究竟在哪里? ------题外话------ 明日双王会审,敬请期待哦! 118 双王会审一 三日后。 大理寺,轩辕佑铭和轩辕佑宸纷纷高作主审位,两侧一字排开是各位大理寺监察间的官员,围观审讯的百姓也是人山人海,围得水泄不通。大多数人不是为了案子而来,倒是为了一睹宸王殿下的风采。 “威武——”一声呼喝,周围人群瞬间安静了下来。 轩辕佑铭和轩辕佑宸对视了一眼,微微颔首,惊堂木一响,“带人贩上堂!” 轩辕佑铭凝了眼一旁泰然自若的轩辕佑宸,颇有一番王者之姿。温和的清眸之中带着几丝柔和的笑意,凝着不远处被押解而来,穿着囚衣,拷着铁链的李芷歌,眸中带着几丝的同情与无奈。 “堂下所跪何人?”轩辕佑宸冷声问道,好似不认识李芷歌似的。 李芷歌垂首道:“李芷歌。” “所犯何事?”轩辕佑宸继续问道,声音冷彻入骨。 “小女子冤枉,还请大人明察!”李芷歌伏跪着委屈道,“我真的没有杀人!” “但是事发当日有人证可以证明你就是杀人凶手!带上来!”轩辕佑宸刚正不阿的模样还真是让李芷歌心头一阵胆寒,这家伙的气势还真是够强的。 “噗通”几声,堂下跪倒了几个人。 “启禀大人,小的是李府的佣人。二小姐生辰那日小的负责清扫后院,谁知道从墙头跳下来了一个陌生男人。小的急忙跑过去盘问,那个男人说他是大小姐的老相好。”一小厮忐忑地回忆道。 “老相好……”围观群众纷纷议论。 李芷歌心头一阵冷笑,这个张明茗真是千方百计地要坏了她的名声。 “肃静!”轩辕佑宸一记惊堂木,吓得众人不敢动作,“继续!” “小的当时不相信,用扫走把他狠狠打了一顿,从后门把他撵走了。”小厮害怕地说道。 “你呢?”轩辕佑宸面目表情的脸上甚是可怕,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高深莫测的模样更是让人心底发虚。 “禀……禀大人,小女子碧儿是相府的丫鬟。事发当天是我家小姐的生辰,小姐说天气太冷就命我去房里拿件厚实的坎肩。途中经过大小姐的院子,奴婢看到大小姐和一个男人在花丛里卿卿我我……”碧儿的声音渐渐弱了下来,但是听在人心里却是格外的响亮。 “看来真的是相好……”众人又开始八卦的议论起来。 “你说!”轩辕佑宸冷毅的侧脸带着几丝莫名地焦虑,握着惊堂木的手不禁有些冷汗渗出,凝着此刻乖乖跪在地上的李芷歌不禁有些担忧。 “我已经让紫霄去查了。” “我自己的事情自己可以解决!” “不行!这件事情事关重大,若是有一处纰漏,你性命堪舆!” “总之,你别插手就是了!这点小事我还是有办法解决的。” “你……” “小人是李府的老妈子薛玉珠。那天眼看着快要开席了,可是大小姐还是没有出席,所以夫人就派小人去看看大小姐起身了没。谁知道等小人到了大小姐的院子,里面一个人也没有,房门紧闭。小人正想推门就去突然听到了一阵男欢女爱的声音……”薛嬷嬷低着头说道。 众人不禁对李芷歌指指点点,蔑视鄙夷。 “肃静!”轩辕佑宸深吸了一口气,“继续!” “小人生怕听错就趴在床边听了一会,很清楚的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还说什么爱啊情的。小人心中害怕不敢推门进去就回去告诉夫人了。夫人带着人到的时候就看到大小姐的床上躺着一个死人,大小姐也在场。”薛嬷嬷瑟缩这道。 “李芷歌,你可认罪?”陪审的官员不禁问道,这可是一个天衣无缝的故事。 “我没罪!”李芷歌突然站起身来,眸中清冷,自信满满,“他们作的都是伪证。” 淡然自若地坐在一旁的轩辕佑铭凝着此刻虽然衣衫褴褛成为阶下囚的李芷歌,她眉眼间的霸气不减,那一举手抬头间皆是不服输的气场,不禁另眼相待。 只不过她脸上蒙着那张面纱似乎带着一些遗憾,这样出色的女子却被毁了容颜,实在是可惜! “既然如此,那你就拿出证据来。”轩辕佑铭不禁开口道,扫过堂上坐着的众人,似乎对于李芷歌很是轻飘,都已经这样了还能怎么证明自己是青白的呢? 南宫让匆匆忙忙地挤进了围观的人群,心头一阵焦急,暗叫可恶! “对啊!公堂之上只讲证据,既然你口口声声说冤枉那就拿出证据来。”几位陪审的大人一副铁面无私的表情。 “李芷歌,你口口声声说他们做的都是伪证,那就请你拿出证据来!”轩辕佑宸冰冷的声线带着几丝焦灼的气息,平静的表面,内心却是波涛暗涌…… 李芷歌缓缓地抬起骄傲的眼睑,淡然一笑,灿若桃花,清凉如繁星的眼眸却蒙上一层千年寒冰,寒冷如冰的话语从她娇嫩如花的口中传出:“我当然有!” 那是一种横刀跃马,势如破竹,无人能匹敌的独特气场。 那是一种号令天下莫敢不从的十足霸气! 满场鸦雀无声,皆被李芷歌的气场所震慑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李芷歌的身上…… 南宫让忍不住吞了口口水,眼巴巴地望着前方那黑压压的人群,心底直发虚。这几天那丫头可是一直在给那些流民分发治瘟疫的汤药,哪里有功夫去查案…… 手中握着的黑扇不经意地被打开,扇了扇满头大汗的俊脸,虽然这些天他也派了不少人去查这个案子可是结果却是两手空空,真是气啊! “他们说我和死者通奸,对吗?”李芷歌悠然地踱步上前,嘴角淡然一勾,清眸中尽是鄙夷之色,“我,就是证据!” 抬起右臂,抡起宽大的囚服衣袖,一颗赤色的守宫砂赧然呈现在那如冰雪般洁白的玉璧之上,不禁让人浮想联翩。 众人不禁哗然。 “我还是处子之身,也从未见过死者,这一切都是有人诬陷我。”李芷歌淡漠的黑眸如同激光电波般一一扫过众人,那完全可以将人冷冻致死的眼神简直就好像一股寒芒刺入了心脏。 在场的三个证人吓得瑟瑟发抖,两条腿就好像粘在了地上,神色慌张。 轩辕佑宸不动声色,眸底却带着几丝笑意,这一点他倒还真是没有想到! 南宫让手中的黑扇激动地猛然合上,对啊,你们这些个笨蛋!人家可是冰清玉洁怎么通奸,真是可笑! “这……”几个陪审的大人悄悄议论了几句,“你还有其他证据吗?”不得不说整个案件本来是非常清晰明了的,但是这么一搅合却变得更是错综复杂了。 119 双王会审二 “还有死者本人!”李芷歌淡漠的水眸闪过几丝莫名地笑意,惊得在场地所有人一地诧异。 “把死者带上来!”轩辕佑宸吩咐侍卫道。 死者被一块白布遮住了容颜,直挺挺地躺在地上,慢慢地掀开白布尸白的面孔带着几丝阴森诡异。 “这算什么证据?”堂上几位大人有些着急了,不免呵斥。 “这位大人,虽然他已经死了,但是死人却是能说话的,而且他说的话更为真实可靠!”李芷歌暗暗地扫了眼跪倒在地的三位人证, 那语气就像是寒冬腊月里的冰坨,冷的人仿佛在是赤膊着冰天雪地里行走,“只要请当时验尸的仵作来作证便可。” 仵作躬身跪拜过后,将当日记载的笔录拿了出来。 “他的死亡时间是什么时候?”李芷歌没有管其他,径自问道。 “七日前。”仵作认真回答。 “死者死于七日前,而寿辰是在六日前举办的,也就是说在寿辰的前一日死者便已经死亡了。”李芷歌抽丝剥茧分析道,“请问三位人证,难不成你们是活见鬼了?” 三人吓得浑身发抖,不能动弹。 “死者是死因是什么?”李芷歌继续问道。 “凶器刺入心脏。”仵作回道。 “你确定吗?”李芷歌扫过地上的死者,他的胸口有一个极大的伤口,冷漠如斯。 “这……应该不会错!”仵作稍作迟疑道。 “各位大人,我要求剖尸检验死者的死因。”李芷歌嘴角扯过一个细微地弧度,悠然地在众人面前一阵踱步,寒眸扫过之处皆是一阵沉默。 众人被她这么一阵审视,整个人身上的鸡皮疙瘩都直冒了,眼前的这个女人给人一种极其可怕的感觉。 剖尸啊…… “人人都说死者是与我通奸后,被我用匕首刺进了心脏致死的,但是死者的死因却并非如此,有劳仵作在死者的胸下三寸处剖开,取出心脏,以正视听。”李芷歌信手拈来道,吓得仵作也有些不知所措了,这可是当堂剖尸啊! 难道就不怕冲撞了众位大人吗? 额头及后背不禁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看什么,快啊!”李芷歌没有任何的犹豫,按住仵作冰冷的手,刺入了尸体的胸口处。 突然,一道带着怪异臭味的鲜血从伤口处迸射了出来,染了一地。 仵作马上镇定下来,按照李芷歌说的顺利取出了死者的心脏,“心脏完好无损,并无坚硬物体刺破的痕迹。那他真正的死因究竟是什么?”仵作不禁心底发寒。 “死者的颈脖间有一处碎骨。”李芷歌指了指死者的脖子,“此碎骨处刚好是人的死穴,完全不着痕迹。” 仵作仔细地检查了死者的脖子,佩服道:“姑娘所言甚是,死者的确是因死穴被击碎而死亡的。” “各位大人,死者很明显是被人于七天前杀害,第二日寿宴之时移至我的房间,再伪装成是被我用匕首刺入心脏致死的。”李芷歌客官分析道。 “那天这个人的伤口还流了很多血,如果他早就死了怎么可能会流血?”碧儿瑟缩地问道,脸上惨白,壮着胆子问道。 “哼!”李芷歌冷哼了一声,指了指地上的血迹,“那你看看这是什么?” 众人不免诧异,仵作也是愕然。 “如果人死了,心脏便会停止了跳动,血液自然也会停止流动。但是死者已经死了七天了都还会有鲜血流出,更何况是死后的第二日呢?”李芷歌不禁反问道,双手覆被,“其实这很容易办到,只要在死者临死之前下点嗜血散就可以了。嗜血散会阻止血液凝结,就算是死亡多日,只要尸身不腐就会有血流出。” “这……”仵作细细地检查了地上带着怪味儿的血渍,“启禀各位大人,这血液中的确有嗜血散……” “彭”地一声巨响,仵作吓得急忙跪倒在地。 “仵作,你可知罪?”轩辕佑宸冷然问道。 “大人饶命啊!尸体在送来验尸之时便不见了,小人怎么找也没有找到所以只能草草了事。”仵作自知失职,急忙回道。 “各位大人,怎么看?”轩辕佑宸没有继续追究仵作的责任,反而问在做众人的意见。 “这个案子的确是疑点甚多啊!尸体被盗,或许真是有人嫁祸!”王大人一副凝眉思考道。 “这个案子的确是有问题。”其他两位也纷纷附和道。 “各位大人!其实只要查到死者的身份,一切谜团也就解开了。”轩辕佑宸冷不丁冒出来一句,不禁让众人心中暗自赞叹。 “来人啊,带人证!”轩辕佑宸微闭深眸,似乎一切竟在手中。 “小人王三见过各位大人。”一衣衫破烂的男子上堂作证,心中胆寒。 “王三,你可认识死者?”轩辕佑宸指了指身后被开膛破肚了的尸体问道。 王三害怕地看了看尸体,连声大哭,“认识!认识!他可是我的亲兄弟啊!阿四啊……” “哦,你们是哪里人士?可认识眼前的这个女子?”轩辕佑宸指了指身旁站着的李芷歌道。 “回大人,我们兄弟两是汝州人士,由于家乡闹洪荒所以才逃难来到帝都的。我们才来帝都,更何况人家还是相府的千金,咱们这些穷人怎么会认识呢,呜呜呜……”王三哭哭啼啼地说道。 “那他七日前可有什么异样?”轩辕佑宸继续问道。 “七日前……有!”王三一阵思索后道:“有一天他回来告诉我说找到了一份好差事,可以赚很大一笔钱。还说以后荣华富贵享之不尽,要我跟着他好好享福。谁知道这会儿竟然……” “还有呢?”轩辕佑宸沉声问道。 “他还去顺丰银号存了些钱,具体数目我就不知道了。”王三抹了一把眼泪鼻涕道。 “来人啊,把顺丰银号的掌柜带上来。”轩辕佑宸似乎已经掌控了一切。 “小人见过各位大人!王四的确在十天前来存过钱,具体的数目是一百两。那天伙计还问他这钱是从哪里来的,他笑着说是在左丞相府谋了一份好差事。”掌柜地思索地回道,“具体就不是很清楚了,不过他末了还说要去隔壁当铺典当宝贝。” “带当铺老板!”轩辕佑宸很是耐心地一个个传唤证人。 “各位大人,那天王四来当的就是这块玉佩。”当铺老板战战兢兢地将玉佩交了上去。 轩辕佑宸接过玉佩,随后转交给轩辕佑铭,后又递给了陪审的三人,“这玉佩上有一个张字,而且从这细细的撰文来看应该是将军府的。” 薛玉珠吓得一阵惨白,急忙服罪道:“大人饶命啊!这个玉佩是我给王四的,也是我杀了他后嫁祸给大小姐的。” “哦?为什么?”轩辕佑宸面色冷然,眸光带着几丝杀意。 “因为,自从大小姐来了之后,夫人的地位就大不如从前了。我替夫人不平,所以就想杀了她。”薛嬷嬷可谓是忠心耿耿,竟然主动认下了所有的罪名。 “来人啊将人贩薛玉珠,打入死牢,择日处斩!”轩辕佑宸凝了眼还是有些忿忿不平的李芷歌,“其余二人在公堂之上做伪证,贬送边关,流放北漠寒门。” “李芷歌,无罪释放!退堂!”轩辕佑宸神色微敛,与众人一同退了下去。 众人议论纷纷,对于这个案子可谓是一波三折啊! “芷歌,走吧!”南宫让细心地为李芷歌披上了一件蜀锦披风,心情出奇的好,总算是沉冤得雪了。 见李芷歌没有动作,不禁诧异。 此刻李芷歌明明脸上还挂着笑容,却让人心底发寒,有种恶魔重生的感觉…… 张明茗,我不会放过你的! 120 宸王敲竹杠 李府。 “你说什么?”张明茗听到噩耗,整张圆润的脸气的惨白惨白,端着瓷碗的手一阵颤抖,猛然将滚烫的清粥打碎在了地上,“那个小贱人竟然无罪释放了,薛嬷嬷被判了死刑,这怎么可能,怎么可……”激动异常的张明茗猛然倒在了地上,吓得周围人一阵手忙脚乱。 之前被吓得不清的李芷馨病恹恹地躺在床榻之上,有人匆忙来报,“小姐不好了,夫人晕倒了。” 李芷馨不由地心头一颤,猛然喝道,“还不赶紧叫大夫!”她也是刚刚听到了这个坏消息,不过所幸没有查到她们头上来,死了一个下人于大局可谓是不关紧要。 只可惜了,碧儿,跟在自己身边也有七八年了却被流放苦寒之地。 李芷馨双手猛然撑在了窗前,眸中尽是阴狠,凝着歌苑冷声道:“李芷歌,下次,你可没这么好运了。” “小姐,老爷让你去前厅议事。”小厮匆匆汇报道。 议事? *** 东升客栈。 众人皆是喜笑颜开地等在大门口,好不容易看到了李芷歌从南宫让金贵的马车上下来,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小姐!太好了,你总算没事了。”晴雨急忙扶着还穿着宽大的囚服的李芷歌。 李芷歌扫过人群,不禁问道:“铁牛和守田呢?” “哎,别提他们两了。那天乱葬岗回来到现在吓得到现在还躺在床上起不了床呢!”邵晖笑着说道,那天他们这一帮子兄弟可都是去了的,就他们两个最是胆小如鼠了。 “狗娃子,你受苦了。”李芷歌拍了拍狗娃子的肩,感激道。 “老夫人您还别说,这牢饭可还真不错。狗娃子一点也不觉得苦,替老夫人上刀山下火海也是义不容辞。狗娃子对你的敬仰啊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狗娃子卖弄着他那嘴皮子。 “行了,别贫了,赶紧进门吧!”吴山催促道,“你们要是再堵在门口,这生意可怎么做啊!” 李芷歌不禁莞尔。 “晴雨,这些天你都去哪儿了?”李芷歌一边在屏风后换这衣服一边好奇地问道,这些日子可是没见着她。 “我回李府了。”晴雨水汪汪的大眼睛带着几丝温暖的笑意,“公子让我待在客栈等消息,可是我心里急得慌!后来听说老爷回府了,我就回去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能证明小姐的青白……” “那我爹他……什么反应?”李芷歌也很是好奇,这些日子李毅岩一反常态,对她可是客气的不能再客气了。 “本来老爷可是很生气的,不过后来夫人晕倒了,大夫说是有喜了。这件事情也就作罢了。”晴雨有些失落的眸中带着几丝怀疑,“小姐,你说这件事情怎么就这么巧呢?” “哼!”李芷歌不免冷哼了一声,这个张明茗果然是有那么两下子,就连善后这种事情都是那么的天衣无缝。 “小姐,你一定饿了吧!晴雨去厨房看看,饭菜好了没有。”晴雨为李芷歌铺好了床,体贴地说道。 “恩!”李芷歌在屏风后摆弄那些个盘扣应了一声,心烦意乱地不由地想到了轩辕佑宸为自己做的那几套配有暗扣的衣服。 “我为什么会想到他?”李芷歌有些诧异地用双手轻拍了拍自己的有些涨红的脸。 抬眸刚想走出屏风,突然看到轩辕佑宸那张迷死人不偿命的脸吓得一阵尖叫,“你怎么在这儿,你什么时候来的?”这家伙每次都是这么神出鬼没的。 “我有这么可怕吗?”轩辕佑宸冷峻的容颜之上带着几丝嗔怪,跨步走上前了一步,整个人正好挡在了李芷歌的跟前。 “你干嘛?”李芷歌整个身体不禁稍稍向后靠了靠,略显僵硬的四肢竟然有些力不从心。 或许是因为心虚的缘故。 轩辕佑宸没有说话,一双墨色的深眸闪过几丝异样,一双宽大的手握住了李芷歌的衣襟,略带几丝宠溺地说道:“盘扣又扣错了。” 随即,一颗一颗细细地为李芷歌将胸前的衣襟扣好,淡淡的龙延香萦绕鼻尖…… 李芷歌如同鼓点般的心跳声敲落在轩辕佑宸紧扣在胸前的指尖,黑纱之下白皙如玉的脸庞涨的通红似火,就连呼吸都有些急促,甚至心慌气短…… “玉笛还了吗?”轩辕佑宸一副霸道的模样询问道。 “恩!”李芷歌脱口而出,不禁秀眉紧皱,暗暗后悔。 “那就好!”轩辕佑宸扣好这最后一颗盘扣,静默的容颜之上带着几丝淡然若水的笑意,一闪而过,不禁让李芷歌有些错愕。 “你管的也太多了吧?”李芷歌有些不爽地质问道,还不还可是她的事,还轮不到别人在这里指手画脚吧! “随你怎么说吧!”轩辕佑宸轻叹了一口气,转身坐在座椅上,“怎么样,今天你无罪释放不该请我吃顿饭吗?”轩辕佑宸真是做梦也想不到他有一天竟然也会和南宫让一般如此无赖地要求人家姑娘请自己吃饭……汗…… “吃饭?”李芷歌不免冷笑了几声,“我本来就没罪!再说这查案不就是你的职责吗?”这家伙最近有些反常,竟然偷偷跑来敲竹杠,这可不是堂堂的宸王殿下应该做的啊! “小气!”轩辕佑宸冷不丁冒出一句,惊得李芷歌连舌头都差点打结。 “你……你说什么?”李芷歌不禁三观尽毁,这家伙是轩辕佑宸吗?是吗,是吗,是吗?“好!请客就请客,不就一顿饭吗!”李芷歌爽快地应承了下来,话说回来后面那几个证人可都是他的功劳,请就请了吧! “恩!”轩辕佑宸一副这还差不多的模样,微微颔首,眸中含笑。 李芷歌突然有一种掉进了圈套的感觉,浑身鸡皮疙瘩直掉,这个腹黑的家伙…… 乌黑的眸子滴流滴流地转了几圈,不禁灵光一闪想出了一个好主意,“守田吓得不轻,现在还躺在床上起不来,不如我亲自下厨?” “恩,都可以!”轩辕佑宸一副客随主便的样子,李芷歌眼眸微转,嘴角微扬,暗暗偷笑。 “那就去姚师傅那里吧!”李芷歌理所当然地说道,拉着轩辕佑宸就往外走去…… ------题外话------ 大家多多留言哦! 121 vip厨房大捣乱 宸王府。小厨房。 姚师傅脸上一阵铁青惨白,很不情愿地站在原地看着李芷歌在他的vip厨房里跟个土匪似的闹腾,很是委屈地望了眼坐在一旁悠然品尝的轩辕佑宸。 “王爷,这……”姚师傅心里那个痛啊!她用的可都是他的心肝宝贝啊!看她那一副生疏的模样就知道不怎么下厨,这要是弄坏一样那他的心都会流血的。 “没事!”轩辕佑宸瞧着李芷歌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穿戴者防爆防水的围裙俨然一副家庭主妇的模样,眼底竟然划过几丝暖意,宠溺的凤眸带着几丝淡淡的甜蜜。 “可是……”姚师傅再看到轩辕佑宸那纵容的模样,心里那个着急啊!飞一般冲进了厨房,仔细地看着李芷歌,“哎,你你你悠着点儿!” 李芷歌一阵瞎折腾后,将桌上的东西翻得乱七八糟,随意拿起一旁的调料盒,闻了闻味儿,好奇地问道,“这什么?” “这是花椒。”姚师傅无奈地回答道,一看就知道不怎么下厨,竟然连花椒都不认识。 “哦!”李芷歌二话不说就将花椒全部扔进了滚烫的锅里,“那这个呢?” “这是辣粉,调味用的!”姚师傅有些不耐烦地回到,心里那个郁结啊!这丫头肯定是故意来找茬的,上次他故意把她灌醉了,她这次明显是赤一裸一裸的报复啊! “恩,好!”李芷歌将睁盒辣粉系数倒进了那一锅乱七八糟的东西里,锅里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系数变成了金黄色,吓得一阵冷汗直冒。 “你这什么东西?”作为大厨的姚师傅真是又气又恼,瞧着蔫不拉几,黄呼呼的一滩东西,怎么想都怎么恶心呢! “行了!别妨碍我做菜!”李芷歌俨然一副我的地盘我做主的样子,开始赶人,气的那个姚师傅一直脸红脖子粗啊! “王爷,她这分明就是捣乱!”姚师傅气的一阵火冒三丈,瞧着一地的狼藉,那些个瓶瓶罐罐都被扔地遍地都是,他的那些个秘方调料都被糟蹋地彻底,想想心都碎了…… “本王知道!”轩辕佑宸冷不防冒出这么一句,一时气的姚师傅直跳脚。 “那王爷你怎么还……”想说纵容却又不敢说,忍不住瞥了眼在厨房里活蹦乱跳还哼着歌的李芷歌,心里那个气啊!“哎…… 怪不得人家说宁愿得罪小人也不能得罪女人!”一屁股做在了一旁,算了算了,王爷都没说什么他这个厨子有什么好说的。 李芷歌就如同强盗大扫荡似的,把姚师傅的小厨房弄得就跟被抢劫过似的,嘴里还忍不住哼着歌,如同一只小兔子活蹦乱跳,一锅黑乎乎极其粘稠的东西被李芷歌用盘子给盛了起来。 “啊,烫!”还不等李芷歌把她的劳动成果拿出来,摔了一地的盘子,气的姚师傅直按着自己的心脏差点喘不过气来。 “哦噢!”李芷歌不由地一阵无奈,看着那一盘烂泥似的东西掉到了地上,李芷歌二话没说直接从炉灶上扛起那只巨大的铁锅,“彭”地一声放在了轩辕佑宸面前的圆桌上,两手潇洒地拍了拍,“不要客气,多吃点!” 姚师傅长大的嘴巴简直可以塞进去一个鸡蛋,眼睛瞪得差点掉出来,这个女人,竟然拿这种简直不能称之为东西的东西让王爷吃? 轩辕佑宸一副处变不惊地模样,放下手中的清茶,眸光在李芷歌的双手上一阵逡巡,关切问道:“手没事吧?” “没事!”李芷歌带着坏笑,“吃吧!” 凤眸扫过这锅里黑不拉几的物体,冷声问道:“你这做的什么?” “不知道!”李芷歌拿起一旁的茶壶为自己倒了杯水,咕噜咕噜地仰头就喝完了,看上去很累的样子。 “不知道?”轩辕佑宸不禁淡笑,“你该不会是第一次下厨吧?”瞧她浑身脏兮兮的狼狈模样。 “你怎么知道?”李芷歌微微挑了挑眉,略显尴尬,摆个水果拼盘,做个三明治汉堡什么的倒是还可以,至于这个技术活她就不行了。 姚师傅瞬间傻了眼了,王爷那张千年寒冰的脸上竟然带着几丝笑! 不禁使劲揉了揉眼睛,他该不会是年纪大了,眼花了吧! “咕咕咕……”李芷歌不争气的肚子竟然一直咕咕直叫,瞬间一张脸涨的通红通红,要不是被黑纱遮着,她还真是羞愧难当!急忙尴尬地别过脸去,“我从早上到现在什么都吃,当然饿了!” “行!我请你吃!”轩辕佑宸拉过饿得前胸贴后背的李芷歌,朝外走去。 “你早说嘛!”李芷歌嘟哝着扔下围裙,朝着姚师傅得意地笑了笑,挥了挥手,跟着轩辕佑宸就走出了厨房。 姚师傅惊讶于轩辕佑宸的用词,他竟然不用“本王”而用“我”字,真真是让人惊讶不已!回过神来,不免一声惨叫,“我的厨房啊——” *** “一品居!”李芷歌站在门口,望着里头人山人海,下意识地凝了眼身旁的轩辕佑宸,“看样子,是个不错的地方!” 轩辕佑宸没有应答,大步上前,又恢复了那冷峻如风的模样,她望着他,深邃犀利的眸光,似两簇刀光,说不出的锋利。一瞬间,好似被冰雪冻到了一般。这样的目光,在战场上,当他望着敌人时,也是如此冷厉吧! 发现李芷歌没有跟上,脚步微滞,“还不进来!” 李芷歌乖乖地听话,心里不由地腹诽。 “王爷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啊!楼上请!请!”掌柜地一阵寒暄,笑得简直合不拢嘴。 周围的食客更是盯着轩辕佑宸不放,他白衣如雪,长发随意地披散着,一张脸是那种刀削斧凿出来的俊美,带着一丝冷和傲。剑眉朗目,隆鼻薄唇,一双黑眸好似暗夜一般幽深。 女子皆是满脸的仰慕,男子皆是被他的气势所震慑。只不过这个跟在身后的女人却是遭到了不少猜忌。 “小姐,麻烦让一下,哎……”跑堂的小二脚下一滑,正环视四周摆设的李芷歌猝不及防,眼看着那滚烫的热汤即将落在身上,轩辕佑宸铁臂一伸将李芷歌揽入了怀中…… “咣当”一声汤碗杂碎在了李芷歌的脚畔,一时间鸦雀无声。 轩辕佑宸本就冷酷的脸,在这一瞬间更加冰寒。任谁都能感受到周身散发出来的怒意。吓得小二连连跪倒在地,冷汗直冒。 “王爷,恕罪!今个儿这顿饭小的请!”掌柜地急忙救场,吓得也是不清。 李芷歌抬着清眸却忘不见他幽深的眼底,不禁有些愕然,“没事,算了吧!” “谢小姐!谢小姐!”小二吓得魂不附体连忙收拾地上的碎片,逃一般地跑了。 掌柜狠狠滴咽了一口口水,急忙招呼道,“王爷这边请!” 李芷歌略显尴尬地从轩辕佑宸的怀中挣脱,心头一阵乱跳,小心翼翼地扯了扯轩辕佑宸垂落的衣角,“走吧!” 轩辕佑宸依旧冷若冰霜地走在前头,却是看得周围的人一愣一愣的,随后不禁开始议论纷纷。 “这个蒙面的女人是谁是?” “不知道啊!” “宸王不是从来不近女色的吗?刚才你们看到没有?” “……” ------题外话------ 10个小时码了一万字,我这龟速,受不了啊! 122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二楼,雅间。 “王爷,您要点什么菜?”掌柜地忍不住偷偷地摸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殷勤地将菜单递给了轩辕佑宸。 “点菜!”轩辕佑宸将手中的菜单递给了李芷歌,李芷歌有些诧异地凝了他一眼,“那我就不客气了!”随即狠狠地点了一大桌美味佳肴。 “两位,慢用!”掌柜地飞快地逃出了雅间,长舒了一口气,要是再待在里面他会因为窒息而死的。 李芷歌撩起轻纱向一侧耳后勾去,露出一双诱人的樱桃小嘴,不顾形象的大快朵颐,一块肉,一口酒,别提多畅快了! 轩辕佑宸凝着她一副狼吞虎咽的模样,剑眉微皱,深眸紧锁,“你几天没吃饭了?” 李芷歌只顾着夹菜根本没搭理他,含糊地听到一句:“味道不错,嗯!” 轩辕佑宸看着她那一副粗鲁的吃相竟然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不许笑!”李芷歌大口大口地喝着酒,脸上一阵潮红,猛然拍下手中的筷子,直接改用手抓,柳眉微挑,一双清眸带着几丝不屑,“你不是平西大将军吗?西域不都是这么吃肉的吗?” 轩辕佑宸眸光澄澈,微微颔首,“说得有那么几分道理!” “你不知道自从守田生病了以后,这伙食实在不行。”李芷歌也是后悔怎么就没学些厨艺呢!现在在这古代就连最简单的三明治都没得吃了,哎!“其实这样吃真的很爽哎!”李芷歌扯下一个大鸡腿客气地递给了轩辕佑宸,随即自己扯过另一个鸡腿啃了起来。 轩辕佑宸望着自己手中的鸡腿,微微一怔,随即竟然开始尝试着这种粗鲁的吃法。说实在这些年戍边征战他从来没有都是谨小慎微不敢半点马虎,更别说是这种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生活。 “怎么样?”李芷歌明亮的清眸带着几丝淡笑,“说好了,这顿你请啊!哎,最近可是穷的要死,南宫让那几千两银子还不知道怎么还呢!”眼帘一阵涣散,不禁长叹一口气。 轩辕佑宸轩眉微皱,深邃的凤眸闪过几丝不易觉察的冷意。 “对了!听说朝廷已经开始整治帝都的难民了,不过瘟疫只怕一时半会儿压制不下来。”李芷歌不由地联想到那些被疾病夺取生命的流民,眸中闪过几丝担忧。 轩辕佑宸一双寒星般的瞳眸凝着此刻黑纱后的容颜,竟然有些出神。大手忍不住伸出想去抚摸她那张受了伤的脸,那眸中尽是心疼和怜惜,你自己都成这样了竟然还有功夫去管别人,你究竟是有多善良? 李芷歌察觉到异样,心头一阵不安,手中抓着的鸡腿猛然塞进了轩辕佑宸的口中,站起身来,不满地大声问道:“喂,我的案子你怎么不再审下去,你明知道陷害我的另有其人。” 轩辕佑宸冷酷地将鸡腿从口中拿出,转过头耐心地问道:“你可知道帝都有多少人吗?” 李芷歌柳眉微挑,无奈地摇了摇头,我怎么知道。 “常住人口五百万,不包括流民,乞丐……”轩辕佑宸一副汇报人口调查结果的模样珍重道。 “然后呢?”李芷歌仰头一杯酒,不明所以道。 “三天之内查到死者的身份,你觉得可能吗?”轩辕佑宸凝着手上的鸡腿,猛然啃了一口,神色冷肃。 “咣当”李芷歌碰倒了身侧的酒杯,眸中略带惶恐,不安地问道:“你是说……” “既然他们可以找人做伪证诬陷你,我们也可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轩辕佑宸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继续大口啃着鸡腿,但是那模样却和他高高在上的身份格格不入。 “你疯了吗?”李芷歌不可置信地问道,看着他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心里只乱跳。“要是被发现,你就死定了!”作为主审官那可是罪加一等,这个男人他是真疯了。 一层魅惑的笑意从轩辕佑宸的唇角漾开,黑眸中闪耀着宝石般璀璨的光芒。此时的他再也不像平日里那般冷峻,有点纯真,有点温柔,又有点不羁。 这样的他,像罂粟一般,有着致命的吸引力,足够令人心神俱醉。 李芷歌僵在了原地,竟然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 轩辕佑宸起身,蓦地将李芷歌一搂,李芷歌被搂得头一仰,对上他复杂的眸光。他伸手,温柔地将她鬓边的乱发拂到耳后,手指再慢慢下滑,隔着黑纱抚过她白皙的脸颊,嫣红的唇…… 李芷歌猛然惊醒,随手拿过被自己啃得极其难看的鸡腿,不客气地堵住了某人的嘴:“赏你的!” “你……”轩辕佑宸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又气愤又尴尬,扔下嘴里已经剩下一根骨头的鸡腿,“你就这么报答你的救命恩人?” 李芷歌眼眸微转,这个问题怎么那么耳熟呢?啊, 还真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啊! “不能进去!真的不能进去……”雅间外面一阵吵嚷,似乎是有人要进来,但是又有人极力阻拦。 “什么人在外面?”李芷歌不由地好奇问道,究竟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明知宸王在这里还要硬闯? 轩辕佑宸宽大的双手在一侧的毛巾上酷酷地擦了擦,优雅地执起一杯清茶,细细地抿了一口,凝着这杯中沉浮着的茶叶冷冷地说道:“除了南宫让,还有谁?” “让他进来!”轩辕佑宸冰冷的语气打破了外面的争吵。 “哼!早让你滚开你不听,现在知道错了吧!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敢拦你爷爷我的道,滚!有多远滚多远,千万别让爷再看到你!”南宫让暴怒地朝着拦着他的小二喝道,猛然朝着小二屁股踹了一脚,直接倒头从楼梯上栽下去。 “你吃炸药了?”李芷歌瞥了眼怒气正盛的南宫让,他正大摇大摆地走进门来,头上戴着的那颗东珠换了更大的一颗夜明珠,甚是招人眼球。 这家伙难道就不怕遭人抢劫吗? 123 一品居 “哼!”南宫让气呼呼地随便就近找了个座椅坐下来,真是气的牙痒痒,这都是什么事儿啊!刚才…… “晴雨!”南宫让看到晴雨从李芷歌的房间出来便尾随着她进了厨房,“你做什么?” “南宫世子,我家小姐肚子饿了,我把饭菜给她端上去。”晴雨笑着回到,瞧着南宫让那一副殷勤的模样总觉得怪怪的不自在。 “我来吧!”南宫让笑着说道,很不客气地接过晴雨手中的托盘,俨然一副放下身份的模样,喜笑颜开地朝着二楼李芷歌的房间而去。 晴雨无奈地耸了耸肩肩,希望别再闹出什么事情来,上次被小姐打成那副模样真是想想都浑身鸡皮疙瘩直掉。 “芷歌!我给你送饭来了!”南宫让小心翼翼地推开门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到大厅找邵晖问询道:“你们家老夫人去哪儿了?” “老夫人刚和宸王出去了,说是要去吃顿好的。”邵晖笑眯眯地回道。 南宫让的脸瞬间一个晴天霹雳,铁黑铁黑地出了门。 “最近来找老夫人的还真多!”邵晖一边拨着算盘一边自言自语地说道。 南宫让火急火燎地赶到了宸王府却听说他们来了一品居,急忙再次赶过来,不想在来的半路上碰到了几个强盗,对着他就是一副大爷的样儿。 “小子,乖乖把身上值钱的东西交出来,免得受皮肉之苦!”一五大三粗的强盗开口说道,那黑溜溜的眼睛直盯着他头顶上的夜明珠,嘴巴里还留着口水。 “这个小白脸长得好俊啊!”女强盗忍不住上下打量着南宫让,瞧着她那高大挺拔的身躯,一张俊俏妖孽般的脸,再加上那一身相当值钱的身家,不禁陈赞道。 “你个荡妇,出来抢劫还不老老实实的!”强盗好像带了绿帽子似的朝着那强盗婆子就是狠狠地一巴掌。 强盗婆子连连后退了几步,随后不甘心地朝着那强盗连扇了几巴掌,两人竟然当着南宫让的面一阵扭打起来,也是醉了。 南宫让不屑地瞅了瞅前方那一对强盗,手中的折扇猛然打开,不禁暗笑,这年头竟然还有这种强盗。 转身离开。 “喂,人跑了!”那强盗婆子猛然惊觉。 两人瞬间从地上爬起,朝着南宫让一阵猛追,不知道是追了几条街才作罢。 南宫让本来是想好好惩罚他们一番,不过转念一想李芷歌和轩辕佑宸在一起,浑身就不自在。唯恐出什么乱子,加紧脚下的步子赶了过来, 谁知道到了一品居竟然碰上个愣头青,死活都不让他进来,真是气得直跳脚啊! “何止炸药,我还吃了火药呢!”南宫让随手拿起酒壶就仰面喝了起来,一看就知道是个酒鬼! “你怎么来了?”李芷歌瞧着他汗流浃背的模样不由好奇地问道。 “我当然要来了!”南宫让扔掉手中空了的酒壶,凝了眼神色淡漠的轩辕佑宸道:“堂堂宸王殿下请吃饭,我怎么能不来呢?”不知道为什么他这一路上就好像有千万只蚂蚁在噬咬着皮肉,可是如今看到轩辕佑宸和李芷歌在一起怎么觉得好像心头更是堵得慌呢! “本王可没请你!”轩辕佑宸凝着前方不知名的的何处,语气淡然微带冷冽,气氛有些说不出的微妙。 李芷歌扫过前方两人,该不会打起来吧! 南宫让这家伙分明就是来找茬的,轩辕佑宸这家伙又不知道怎么会如此反常,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微叹了一口气,不禁开口转移注意力,“这是什么声音?” 南宫让翘着二郎腿,双眸微闭,细听之下,不禁笑着道:“这么巧,今日可是一年一度的品诗宴。不如,我们去看看!”二话不说就将李芷歌从座位上拉起往三楼上跑去。 “哎……”李芷歌不禁诧异,这家伙怎么好像这里是龙潭虎穴湿似的,难不成还能把他给吃了? 轩辕佑宸依旧坐着,不动声色,手中的香茗冒着袅袅香气。 三楼,超大的雅间,人头攒动,看穿戴打扮各个都是名门世家,书香门第。他们纷纷席地而坐,所有人都朝着珠帘之后望去,沉浸在这既激荡又朦胧的妙音之中。 一抹珠帘后的蓝衣女子弹奏《阳春白雪》,时而绵婉悠然,时而穿云裂石,时而如丹凤展翅,直冲云霄,或如轻歌曼舞,或急管繁弦,或如情人呢喃私语,真是妙不可言! “好!”有王孙公子拍手陈赞道。 “真是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啊!”有人卖弄着才学附议道。 “杨小姐不愧是帝都第一才女,这一首阳春白雪真是让人敬佩之至啊!”有人不免欣羡道,看着那些男人的神情似乎对杨若潆有更多的想法。 在场的几位千金小姐不禁面露妒忌之色,没想到这杨若潆一来便将她们的风头都抢光了,真是可恶! 杨若潆略带羞涩地从珠帘之后缓缓走出,纤腰素素,面若海棠,气质优雅,可谓是难得的佳丽。 “芷歌姐姐!”杨若潆在人群中一眼便认出了面带黑纱的李芷歌,飞快地跑了过来,面带微笑,甚是可人。 李芷歌微微一怔,她似乎不认识此人,不禁狐疑,上下打量着这个气质出众,如明珠美玉般的女子。 “我是杨国公府的杨若潆,前几天还去宸王府送过紫檀木匣子给你。你不记得了?”杨若潆淡淡浅笑,似乎对于李芷歌很是友善。 在场的千金听到“宸王府”各种恶毒的眸光纷纷投射而来…… “原来这位就是和人通奸又怕事情泄露把奸夫杀死在自己床上的李大小姐啊!”人群中穿着紫色琉璃裙裾的史依璇不屑地说道,嘴角带着斜斜的冷笑。 左右相府本就不合,身为右相府的嫡女她自然是要好好奚落李芷歌一番,更何况宸王一直都是她的如意郎君之选,这个女人不知道是用了什么狐媚法子勾引了宸王,实在是可恶至极! “啧啧啧,这天底下竟然还有这等事,实在是……”人群中不禁指指点点。 124 找茬打架 “早就听说左相府的大小姐从小就跟着司空家族流放边疆,和罪人长期生活在一起,自然是和京中的大家闺秀不能比的。”尖酸刻薄的话语听在南宫让的耳朵,简直恨不得把那些人大卸八块。 “都给爷闭上你们的臭嘴!成天除了吃屎就没有其他事可以做吗?”南宫让自然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骂起人来也是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有多难听就由多难听,才不是那种骂人不带脏字的闷*。 “南宫让,你嘴巴放干净点!”一着藏蓝色衣衫的男子奋起喝道,他们这些人也都是王公贵族和他在同一个层次上,没有谁高谁低,他又什么资格骂人。 “世子爷我爱骂猪就骂猪,爱骂狗就骂狗,爱骂猪狗不如的就骂猪狗不如的,你管的着吗?”南宫让环臂胸前,冷声了几声,指桑骂槐和喝道。 “你骂谁猪狗不如?”那着藏蓝色衣衫的男子不禁愤然,怒气上冲,眼看着就要大打出手了。 “爷爷骂的就是你这个龟孙子,怎么了?”南宫让不知怎么就发起脾气来,今天所有的不顺心全都冲上了脑际,“有本事就来找你爷爷单挑!爷保证打得你连亲娘都不认识!” “彭”地一声巨响,前方一书桌被人劈成了两半,那男子猛然从人群中冲了过来,南宫让手握成拳,大拇指划过鼻尖,闷哼了一声,爷正想找人好好打一架了,来的正好! 李芷歌淡漠地望着前方的一出好戏,寒眸微眯,凝着那瑟缩在角落里的史依璇,瞧她那一身的紫衣很是鲜艳,弱不禁风的模样,嘴角带着几丝莫名地冷意。 南宫让那方打得正酣,人群到处是一阵阵的惊叫声,厮打声,哄闹声,声声入耳,杂乱无章,这也算是历届品诗宴最为轰动的一场。 “史小姐,没事吧?”几位小姐相互扶持着躲在角落中,这种打架的场面她们这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也是生平第一次看见,自然地吓得不清。 “没事,没事。”史依璇整了整略微有些凌乱的衣饰佯装镇定道,她可是右相府的嫡出千金,怎么能这么狼狈呢,不行! “啊——”突然一阵尖叫声,一道黑影不知道从何处而来,如风驰电掣般消失不见了,惊得几位小姐纷纷瘫软在地,冷汗淋漓。 “住手!”一道绝寒凌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声音冷凌中带着几分蓦然的霸气,带着让人胆战心惊的寒意。 那是一种来自内心极为强大的气场,若不是驰骋沙场亦或者拥有雄兵百万之人是绝对不可能有这种睥睨天下的王者之气。 众人不禁被这一股气势所震慑,纷纷停下动作,一时间室内顿时一片沉寂,只听得那威严冷凝的声音在殿内回荡着。 循声而去,只见轩辕佑宸驻足而立,此刻的他披着一袭雪白色斗篷,似乎是漫不经心地站在那里,身材极是高大。如雕凿般的俊美面孔是冷锐的剑眉,一双细长凤眸微阖,透出一丝锋锐的寒气。 那双凤眸眼瞳就宛如上好的冰玉,墨色中透出流光溢彩的璀璨,凭空添了一丝魅惑。他周身弥漫着一股冰寒气息,唇角微微挑起的一丝嘲弄的冷冽笑意,幽幽开口道:“这品诗宴未免也太热闹了些!” 众人不禁呆愣,女子们纷纷欣羡而又娇羞地望着她们心中的男神,而男子们却不禁有些害怕他那异常强大的气场,只是那么简单的一瞥便已经让他们望而生畏,不敢动作了。 突然,人群之中再次响起了一阵女子的尖叫声,众人不约而同地向着这厢望去。 只见史依璇身上穿着猎猎紫衣如断了线的风筝猛然落了一地,雪白的香肩上只可怜兮兮地挂着一个鲜红色的鸳鸯戏水肚兜,下身只穿着一件及大腿的亵裤,那一身的冰肌玉骨完全暴露在混乱的人群之中。 史依璇面色惨白,只是抱着胸口,不知所措地倒在地上哭着,吓得周围的几个小姐也是魂不守舍,纷纷紧紧地抱着身子害怕出现和史依璇一样的窘样。 南宫让一阵暗笑,猛然朝着前方刚才和他打得不可开交的男子狠狠一脚,那男子不偏不倚地落在了史依璇的身上,一张脸就这样埋在了史依璇一起一伏充满诱惑的胸口上,惊得众人纷纷惊呼。 “这位小姐,我看通奸的人是你吧!”南宫让一语激起千层浪。 轩辕佑宸扫过人群,只见李芷歌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那里,脸上带着波光潋滟的笑意,静逸,清丽,渺然。她可从来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但是如果你惹了她,那后果就很难说了。 杨若潆呆愣在原地,凝着此刻近在咫尺的宸王,传说中斜飞入鬓的眉,好似水墨画一般流畅;一双丹凤眼,似冰泉般明澈,似寒星般璀璨,似幽潭般深幽。高鼻薄唇,说不出的高冷,却也说不出的俊朗刚毅。 李芷歌似乎觉察到了什么,抬眸而视,他的眸中冷澈,沉静,幽深,犀利,竟还有些淡淡的温柔。 “这是发生什么事了?”主持品诗宴的先生佟易之匆匆赶来却瞧见地上一片狼藉,偶尔还能听到女子啜泣的哭声,不禁拨开人群这才发现一上一下躺着的史依璇和已经被砸晕了的蓝衣男子。 “这怎么回事,还不赶紧送史小姐和王公子回府!”佟易之命令道,眸中更是一派怒气,凝着若无其事地南宫让冷声道:“原来是世子爷大驾光临!” 南宫让可是帝都出了名的“混世魔王”,这佟易之虽然气的脸色大变但是碍于身份也不便多加指责,此事也就只能作罢了。至于那史家和王家如何反应那也与他无关。 “参见宸王殿下,千岁千岁岁!”佟易之不禁忐忑,连忙附跪在地,众人也回过神来向轩辕佑宸跪拜。 南宫让站在一旁,看戏似的全然一副无所谓的表情,这种场面他是最厌烦的了。 “平身!”轩辕佑宸没有多做停留,转身离开,只留下一袭雪白的身影让闺中女子徒留幻想。 杨若潆缓缓地从地上起身,扫了眼一直坐在一旁若无其事的李芷歌,不禁诧异。 “芷歌姐姐,不如一起参加品诗宴的答题会吧!胜出者可是有丰厚的奖励的。”杨若潆上前拉了拉李芷歌的玉手,巧笑嫣然,清眸中尽是纯澈。 李芷歌凝眉微思,奖励,这倒是挺大的诱惑! 她如今也算是一穷二白,客栈虽然是吴山的祖业可也是生意不济,医馆又因为免费赠药而不堪重负,再加上还欠着南宫让那家伙好大一笔银子,要是能赚些银子回去倒也不错! “各位公子小姐,本届品诗宴答题会正式开始,最终获胜者可以赢得丰厚的奖励。”佟先生将一旁放着的木匣子打开,厚厚地一大叠银票外加十颗青芒夜明珠,比南宫让头上那颗还要粗还要耀眼。明眼人一看便是价值连城。 南宫让略显郁闷地扫过那些个夜明珠,切,那个古玩店的周老板还说信誓旦旦地拍胸脯保证说,这个世界上绝对不可能有比这颗东海夜明珠更大更亮的了。 纯属放屁! 众人纷纷围拢了来,看来这个奖品的确是丰厚,这些个见过世面的王孙公子都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好,老夫要出第一题了,请大家听好了。”佟易之眸光带笑,扫过黑压压的人群。 “有个寺庙有一颗大佛珠,由寺里两个和尚看守。中秋节那天,师傅对两个徒弟说:我要外出化缘,你们留下来看守寺庙。半个月后,师傅回来发现大佛珠被偷了,便叫来两个徒弟询问。大徒弟说:昨晚借着月光,我看见师弟爬上塔顶偷走佛珠。小徒弟争辩道:我昨晚整夜都睡在禅房的,整夜都没起来过。师傅听完这段对话后,明白谁在说谎了。请问各位究竟是谁在说谎?” “哦噢!”南宫让微微皱了皱眉,心中不免腹诽:这算是什么题目,鬼才知道是谁偷的呢! ------题外话------ 这几张字数有点多了…… 125 品诗宴 众人也是议论纷纷,一番冥思苦想,却也有些不得法。 李芷歌清眸微阖,妙目一转,“是大徒弟偷的!” 杨若潆微微一怔,心中不禁有些诧异,就连她这个帝都第一才女都没想到答案,她怎么会这么快就答出来了呢? 众人纷纷不解地望向李芷歌,这个蒙着黑纱的女子似乎有些神秘,对于她的那些传闻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这位小姐,为什么是大徒弟?”佟易之不禁问道,眸中带着淡笑,很是和蔼。 “师傅是中秋走的,半个月后应该是月初。月初是没有月亮的,更不可能有月光。所以大徒弟分明就是在说谎,是他偷了佛珠再嫁祸给小徒弟。”李芷歌清眸含笑,说不出的自信洒脱。 “对啊!说的好!”有人不禁佩服李芷歌的聪慧。 “原来这么简单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南宫让有些郁闷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不过如果是芷歌拿走了夜明珠那也是个不错的结果。 “这位姑娘说的很对!不过要拿走奖励还要答对接下来的两道难题,可不要掉以轻心啊!”佟易之叮嘱道,似乎下面的题目难度很大。 “第二题是猜谜,老夫这里有三个谜题,悉数答对才算通过!”他信誓旦旦地说道,似乎断定没有人能猜出他的谜语。 “说吧!”李芷歌淡漠地望着佟易之,眼中没有一丝的犹豫。 “第一个谜是数字谜:九十九,猜一字。”佟易之轻笑一声,继而得意地望着李芷歌,颇有挑衅意味。 李芷歌颔首垂眸,沉默思考中,不经意瞥见一旁几个小姐幸灾乐祸的笑容。 南宫让直愣愣地瞅着李芷歌,双目一眨不眨,双拳紧握似乎比谁都紧张。 “白!”李芷歌幽幽吐出一字。“九十九就是一百减一,百字去掉顶部一横便是个白字!” “妙啊!”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在场众人竟然一阵拍手称道。 “第二个谜是成语谜,谜面是:十口分离,十口回家。还请姑娘赐教!”佟易之似乎有些不信邪,这些题可是鲜少有人能答出的。这位姑娘的确不是等闲之辈! 十口分离,十口回家!谜题似乎是越来越难了,众人的脸色也是越发的阴沉,南宫让紧张得一阵跳脚,焦急地望着李芷歌。 “解甲归田!”李芷歌脱口而出,其实这具身份的主上真的是个不折不扣的才女,外祖父司空承德对她的教育很是严苛,她就像是她的母亲,满腹诗书,惊才艳艳。 答案引起了众人的钦佩响应,佟易之脸上的神色变得复杂,嘴角时不时地牵起一抹轻笑,不知何意。“有意思!老夫已经好久没有碰到这样的对手了,最后一个谜语是药谜。” “请说!”李芷歌定神敛气道。 “谜面是:六王毕,四海一。”佟易之心中暗笑,他也算是投机取巧此谜来难为那些不曾学过医的对手。 可惜,他一定没有想到李芷歌出身神医世家! 李芷歌缓缓起身,莲步轻移,眉眼俱笑,“先生真是好才学,如此谜语都能出。” 佟易之带着淡笑,似乎这一切都是情理之中的事,“姑娘,认输了?” “先生说笑了,我已经有答案了。”李芷歌言笑晏晏道,忽视佟易之眸中的惊异与怀疑。 “答案就是:七分当归!此谜不只是药谜还是计量谜,只想到当归并无用,只有将计量加入才能真正成为谜底。可见佟先生用心良苦!”李芷歌静静地站在原地,淡漠地笑着,说不出绝色倾城。 “李姑娘,真是好好才学啊!”众人纷纷钦佩。 杨若潆也不禁暗暗佩服。 “老头快点出最后一题!”南宫让兴奋难当,激动不已,越战越勇。 佟易之精明的小眼睛带着几丝坏笑,“这最后一题可是咱们品诗宴这么多年来难倒无数文人雅士的难题,姑娘你确定要答吗?” “试试何妨!”李芷歌才不听那些花言巧语,就差这临门一脚,她自然是要要竭尽全力。 “好!”佟易之微笑着道:“这最后一题便是如何用随意的一根木棒,测出一座宫殿的高度?” 众人再次议论纷纷,交头接耳,依然愁眉苦脸,未得出答案。 不过这也正常,这道难题还不知道难倒了多少人,只不过这李姑娘未免有些可惜了!眼看着奖励即将到手却煮熟的鸭子飞了,还真是不甘心呐! 南宫让气的一阵脸红脖子粗,不满道,“老头,这算是什么题目,你在使诈吧?” “世子爷自己答不上来还诬陷老夫,未免也太霸道了吧?”佟易之不满地说道,语重心长道:“世子爷,有空的时候多读些书吧!” “你……”南宫让一时语塞,心中不免腹诽:你还以为是爷老子,竟然教训起爷来了,可恶! “姑娘,可有想好?老夫就给你一炷香的时间,若是答不上来……”佟易之一副爱慕难助的表情,看上去心情不错。 “不用了!我已经想到了!”李芷歌镇定自若道,一双清眸尽是浅笑。 佟易之颇为惊讶,简直不可置信,“这第一题可是难倒了不少文人雅士、迁客骚人、风流才子,姑娘你可得想好了!”虽然眉头微皱,脸上却依旧带着浅笑。 “可以利用阳光和影子来测出宫殿的高度!首先,测算出手中任意木棒的长度,再测出它在光照下的影子长度。再次,测算出宫殿的影子长度。由于是在同一时刻下测量,所以木棒的长度和影子长度的比例一定会与宫殿高度与宫殿影子的长度相同。这样就可以用任意一根木棒计算出任意一座宫殿的高度了。”李芷歌微微一笑,回眸而视议论纷纷的众人。 “李姑娘果然才智过人!”佟易之不尽满心敬佩,双手奉上木匣子,“这是您的奖励,拿好!” 南宫让兴奋地跟着猴子似的一阵上蹿下跳,跟着李芷歌从一品居出去,他南宫让看上的女人就是不一般! “真是没有想到这个女人这么厉害,我看呐这帝都第一才女的称号以后只怕是要易主了!”有人幸灾乐祸地故意在杨若潆跟前笑说道。 杨若潆的清纯的瞳眸带着几丝难过,强忍住泪水微笑着朝那些小姐道:“芷歌姐姐的母亲司空灵儿生前可是轩辕王朝的第一美人和第一才女,有其母必有其女,今日的谜题的确很难,她能答出是她的本事,我很佩服!什么才女不才女的,都只是虚名而已。如果你们需要尽管拿去便是!”说着不客气地甩袖离开。 “切!”几位小姐不禁冷哼,“谁稀罕啊!” 126 天价奖品 四楼,雅阁。 淡雅的龙延香味悠悠传来,低垂着的帐幔带着一股神秘的气息。 屏风被一双修长的手缓缓打开,一个长身玉立的月白色身影从内卓然走出,他的手中执着一如初雪般的白玉杯。他缓缓地走至窗畔凝立,夕阳余辉笼着他纯白的衣衫,使他看上去仿若站在云端的天神,优雅出尘。 一双凤眼却是如何也掩藏不住的风姿绰约,他淡淡的眸光投向那远方,夕阳的余晖,将大街上李芷歌和南宫让投得很长很长的身影…… “王爷,您的赏赐那位姑娘已经悉数拿走了。”佟易之不免暗暗心疼啊!那些巨额的银票可是一品居一年的收入啊而那些夜明珠更是价值连城,竟然平白无故进了一个陌生女人的口袋,这王爷是不是疯了? “恩!”轩辕佑宸淡漠的语气听不出喜怒。 “王爷,您怎么知道她一定能答出那些难题?”佟易之不禁好奇地问道。 “感觉。”轩辕佑宸惜字如金,只单单说了两个字,不禁让佟易之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一品居虽然是宸王的产业,闻名遐迩,日进斗金,但是这些年来他却鲜少过问,但是今日却是一反常态,实在是有些让人纳闷。 “这半个月,有黑鹰的消息吗?”轩辕佑宸眸光略显寒冷,几丝焦灼和担忧。 “还没有!”佟易之不由摇头道,如果人在帝都那么没有理由找不到,除非没有进城,被秘密关押在城外的某个地点。 “继续找!”磁性的声音带着几丝寒冰般的坚毅,如同冰块相击,带着寒冬的肃杀与萧条之气…… ** 东升客栈。 李芷歌打开刚才赢来的木匣子,厚厚地一大叠银票上一百万两的字迹简直让李芷歌不敢相信,细细地数了下足足有三十张一百万两的银票。 再看到那十颗如同婴儿拳头大小的夜明珠,这事儿未免有些蹊跷。难道这天底下还真有天上掉银子这种好事,而且掉的银子还是一个天文数字! “怎么样,价值不菲吧?”南宫让一步三跳地闯了进来,很是八卦地问道,动作如行云流水般坐在了临近的座位上,面带春光道:“本世子带你去的可都是好地方!不如下次,带你去别的地方转转?” 李芷歌微微抬眸,凝着南宫让那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突然咧开嘴夸张地笑道:“不用了!你那十万两银子明天让吴山还你。” “哎,芷歌,你怎么老是这么过河拆桥呢?你要知道我的心,一次次地有多痛?”南宫让夸张地捂着自己的胸口,上前猛然凑近李芷歌,眉头紧皱,“我的心在不停地流血……啊……好疼……你怎么忍心……” 李芷歌寒眸带着几丝锋芒,冷冷道:“起开!我不吃你这套!”随即不客气地向门外走去。 “哎……怎么每次都这样啊,芷歌……我好痛……”南宫让收起那苦肉计,理了理衣衫,轻哼了一声,跟着李芷歌也跑了出去。 “这不刚回来吗,你这是要去哪儿啊?”南宫让就跟个小跟班似的追着李芷歌屁股后面跑。 “你老跟着我做什么?”李芷歌不禁有些不耐烦,这家伙从一品居一直跟到了客栈,这会儿该不会还想赖在这里吧! “我要是不跟着你,我会痛不欲生的。”南宫让这个情场高手最近是越来越放肆了。 “我警告你,别再跟着我了!”李芷歌郑重道,语气冷然,看上去不像是开玩笑倒想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办。 “哎,你去哪儿啊?”南宫让也是了解李芷歌的脾气,她说了不让跟肯定是不会让她上自己的马车的。所以很是识相地目送着她离开,不过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丞相府!”李芷歌没有多说什么,微阖了下眼眸,浓密卷曲的睫毛微微上扬,嘴角带着几丝戏谑的冷笑。 “什么,你要回丞相府?”南宫让猛然一惊,不行,我得去看看! ** 李府。 门口布置地很是喜庆,就连两旁的大石狮子都披着红绸。 “大小姐回来了!大小姐回来了!”李福看到李芷歌下了马车,赶忙欢呼,前来迎接。 “大小姐,您终于回来了!老爷在前厅等着你呢!”李福殷勤地说道。 李芷歌在晴雨的陪同下踏进了前厅,环视四周,一派喜气洋洋! “芷歌啊,你终于回来了!”李毅岩一阵激动,赶忙从座椅上起身,“来快吃碗长寿面!” 李芷歌快速地扫过在前厅的众人,大夫人张明茗缺席,小妾姨娘们也一个不在,倒也是干净!李毅岩身后站着四位小姐,李芷馨默默地站着看不出什么异样,倒是李如梦一张帕子差点在手心里不停地扯啊扯。其余两人皆是一脸敬畏,谨小慎微的模样,站在一侧。 “吃什么长寿面?”李芷歌凝了眼面色慈祥和蔼的李毅岩,她去了一趟大牢这李毅岩的脑子是秀逗了吗? 李毅岩被他冷冷的语气弄得有些错愕,温和淡笑道:“芷歌,今天可是你的生日。” 李芷歌柳眉微挑,美目嫣然,不禁淡漠道:“是吗?” 李毅岩不禁有些诧异,难道他记错了吗? “我的生日是九月二十一,今天是十二月初五。”李芷歌眉目清冷地说道,“不知道你这是给谁过生日呢?” 李毅岩不禁一阵懊悔,他应该说给他接风洗尘才是,弄了个这么乌龙的生日,真是糟糕透顶! “芷歌,爹最近事情太多给记错了,你不会怪爹吧!等到明年九月二十一爹给你举办一个大型生辰会怎么样?”李毅岩有些讨好似的对李芷歌道。这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李毅岩是有多么疼爱她的嫡长女呢,只不过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李芷歌心里比谁都清楚。 “爹!你究竟是要干什么?”李芷歌开门见山地问道,她不喜欢这么打官腔,不自在! “女儿啊,爹就是想你回家啊!”李毅岩上演一副父女情深的戏码,不禁让身后站着的几个女儿心头很是嫉妒。 李芷歌秀眉微挑,双目含笑,微微颔首,“我当然是会回来的。只不过……”凝着身后淡然自若的李芷馨眸中带着几丝嗜血的红光。 “只不过什么?”李毅岩急忙问道,自从在金銮殿上看到宸王甘愿为李芷歌触犯律法他就知道这个女儿他一定要好好利用!说不定将来还能当上国丈呢! “我现在的院子住久了,不喜欢了。听说二妹住了很多年那不如就还给二妹吧!”李芷歌瞅了瞅冷静异常的李芷馨,一阵暗笑,“不知道为什么,我这一住进去就能看一些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127 宸王的礼物? “你……”李芷馨气的一阵脸色发白,谁都知道她那个院子里死过人,而且那个死人还躺在那张床上,她才不要住进去了! “二妹就不要客气了,姐姐我住在客房旁边的院子就好了,那里安静些我会住得舒服点。不然,我想还是回以前住的地方……”李芷歌知道李毅岩是千方百计地巴结她,所以她也就却之不恭了,至少关于娘的事情还没有查清楚她也没打算离开。 “好!明天爹就让李福去好好修缮下院子,馨儿这些日子的确是委屈你了,既然你大姐愿意把院子让出来那你就搬回去吧!”李毅岩满口答应,却根本没有看到李芷馨眸中的恐惧和恨意。 李芷歌不禁暗笑,杀了人还想瞥了一干二净,做梦去吧! “对了!听说夫人有喜了。”李芷歌不知为何突然开口问道,那张黑色的面巾下隐约可见她那张水润的红唇一张一合,不禁让李芷馨脑袋一片空白。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李毅岩也不免诧异,她的消息还真是有些迅速,不过她是迟早都会知道的。 “爹,把你的手拿过来!”李芷歌缓步上前,为李毅岩细细地号脉,“按照爹的脉象只怕是长期积劳气结,脾胃肾虚,到了这个年纪了能有个老来子可是极其难得了。”略带寒冷的清眸凝了眼满是诧异的李毅岩,“这夫人的运气还真是好啊!” “晴雨,去客房!”李芷歌不免长叹一声,带着自己的丫鬟去了客房。 李芷馨的脸色惨白如纸,这个贱人,她是什么意思? 李如梦瞧见李芷歌走远了,撒娇似的朝着李毅岩道:“爹!今天是如梦的生日!你……” “滚!都给我滚!”李毅岩猛然将面前的茶几踢翻,一碗长寿面咣当落在了地上,遍地是被打碎的瓷片。 “爹,你不要听李芷歌胡说八道!她分明就是怕娘生下弟弟……”李芷馨强忍住害怕道。 “滚!滚——” *** “小姐,我们为什么要回来?”晴雨不禁好奇地问道,这次入狱分明是有人陷害,这不是自己跳进火坑吗? “当然要回来了,有些事情总是要付出代价的。”李芷歌注视着桌上跳动着的烛火,猛然一吹,房间里一片黑暗。 *** “娘!事情就是这样的,那个贱人分明就是暗示爹,你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李芷馨气的一阵告状,好不容易爹对她们母女的态度好些了,谁知道今天…… “这个贱人!简直就是一派胡言!”张明茗忍不住一阵谩骂,“馨儿,咱们身正不怕影子斜,量他也不能把我们怎么样!”半躺在床榻上,“你先去休息吧!娘自会想办法除掉那个贱人!” “恩!反正他如今容颜已毁,量她也闹不出什么大动静。”李芷馨暗自告诫,自我安慰道,“娘,我先回房了。” “恩!”张明茗半躺在床榻上,一手轻轻地抚摸着腹部,一双眸子尽是说不出的恨意。 突然,一道尖叫声破空。 “馨儿!”张明茗猛然起身,由着几个丫鬟扶着赶到旁边李芷馨的房间,却是听到李芷馨房间里的两个丫鬟再次的惊叫声,心头不免一阵颤动。 “这……”张明茗进了房门,便看到一具男子的尸体直挺挺地躺在李芷馨的床榻上,上身*,胸口还被挖开了很大一个洞,诡异的带着臭味的鲜血顺着床榻汩汩地流淌着,渐渐地汇聚成一副可怕的画面。 “夫人!夫人!”张明茗眼前一黑,脚下一软,猛然往前载去幸好丫鬟们扶着否则肯定摔得不清。 *** “大夫,怎么样?”李毅岩坐在张明茗地床头问道。 “李丞相不用担心,夫人只是因为惊吓过度而暂时昏厥,服下药睡上一觉就没事了。”大夫一边开着药方一边说道。 “那肚子里的孩子……”李毅岩不禁再次问道。 “胎儿很正常,不用担心!这是二小姐的药方,老夫告辞了!”大夫放下药方便离开了。 “李福,送客!”李毅岩一双黑眸深沉犀利,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是哪儿来的尸体?”李毅岩不禁追问道。 “这……这就是那天大小姐床上的那个人!”有小厮战战兢兢地回道。 “那他怎么会在这里?”李毅岩扫了眼尸体,再怎么样也不可能跑到丞相府来。 “小的曾经听说过,尸体被人剖开过的鬼魂会来找杀他的人索命!”有小厮猜测道。 “而且今天还是头七,阴气最盛的一个晚上……”众人纷纷猜测道,不禁浑身直冒冷汗。 “行了!把尸体处理掉。”李毅岩才不信这些鬼话,“这件事情不得向外泄露半个字!” *** 第二天。 早膳。 李芷歌稍微吃了些清粥,扫过身旁空着的两个座位,一旁独自思索地李毅岩,“爹,大夫人和二妹呢?” “他们身体不适。”李毅岩有些尴尬地说道。 “哦!这样!”得意地咬了咬口中的筷子,怎么样吓得不清吧,哼哼!这次得要多谢那个仵作了,这么大方把尸体交了出来,不过他留着也没用,难道还当纪念品好好欣赏吗? “小姐,这是宸王殿下派人送来给你的礼物!”晴雨匆忙跑了进来,将手中的一个包装地极其鲜艳的盒子递给了李芷歌。 吃饭的众人纷纷一阵眼红,宸王为什么会看上她!现在她都已经毁了容了,竟然还对她如此念念不忘,真是可恶! 李芷歌扫了眼晴雨手中的盒子,淡漠地起身道:“不要,退回去吧!” “芷歌,这可是宸王的一番好意,你怎么能退回去呢!”李毅岩心中一阵暗喜,这些年他可算是用尽心机想接近宸王都不得法,如今他这个女儿却是手到擒来,一下子就俘获了宸王的心。 “那就放在里面吧!”李芷歌嗄、没有多说什么,径自离开了。 晴雨有些不情愿地放下手中的礼物,跟着李芷歌走了。 一旁小桌子上的几个姨娘和庶出小姐一阵激动,却不想被刚从里面出来的李芷馨贴身婢女兰儿看到了,蛮横地扫了眼那些想入非非的家伙,宸王的东西什么时候让你们这些贱人染指了,简直就是做梦! 兰儿迅速地带着礼物离开。 “宸王……”李芷馨默默闭上眼睛,回忆那日在漫天大雪中看到宸王的情景,不禁带着几丝说不出的甜蜜,这可是属于他们之间的美好瞬间。 满心欢喜地打开宸王的礼物, 猛然一声尖叫,划破长空…… “小姐,啊——”兰儿吓得瘫软在地上,两条鲜红色的毒蛇撕咬在李芷馨的脸上,不停地扭动着身躯,这诡异的画面不禁让人战栗。 128 吴山的秘密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李毅岩暴怒的语气凝着昏迷在床上的李芷馨,脸颊上被包扎地厚厚地已经分辨不出容颜了。 “是……是大小姐的那个礼物,里面有两条赤链蛇,它们咬伤了小姐的脸……”兰儿吓得一阵瑟缩道,刚才那个画面还历历在目,让人不敢直视。 “那是宸王送的礼物,跟我可没关系!”李芷歌安静地坐在一旁,瞅了瞅与她一样容颜被毁的李芷馨,我所承受的痛苦要你们加倍奉还! “宸王怎么可能会送毒蛇,这分明是你故意要害小姐的。”兰儿怒气问喝道,忿忿不平。 “哼!”李芷歌闷哼了一声,嘴角带着淡笑,一双寒眸透着弑杀的冷意,“这礼物是送给我的,怎么会到你们手上去?我可没说要转送给你们!” “这……”兰儿垂首无语,无言以对。都是她自作主张才害了小姐! “丞相,二小姐脸上的伤口带有奇毒腐竹香,伤口虽然能止住血却无法愈合,导致高烧不退,这样下去只怕会……”大夫吞吞吐吐地问道。 “会怎么样?”刚刚才清醒的张明茗不由焦急地问道。 “只怕性命堪舆,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大夫无奈地摇了摇头,一声叹息。 “不会的,馨儿,我的馨儿……”张明茗一阵通然大哭,突然一阵喘不上气来,再次晕倒在李芷馨的床榻边。 “来人啊,把帝都最有名的大夫都请过来!”李毅岩猛然起身喝道。 “老爷!”李福怯怯地站在一旁,“在后院的角落里发现了这个。”手中拿着宸王府小厮的衣服,“这分明是有人假借宸王的名义要毒害大小姐 ,机缘巧合之下却伤了二小姐。” 李毅岩手一挥,凝眉沉思“究竟是什么人如此狠毒?” *** “来人啊!”李芷馨从朦朦胧胧中张开眼睛,“快把这个给我敷上,我不要毁容,不要……” 一只玉手快速地接过李芷馨手中的瓷瓶,轻轻打开,闻了闻气味,嫣红的嘴角噙着一抹冷笑,好像是从地狱归来的恶魔…… “腐竹香的味道,可好?”李芷歌幸灾乐祸地语气。 “你……是你……”李芷馨睁开不甘地瞳眸却根本没有力气起身,略点颤抖的手直指着李芷歌。 “放心,我不会杀你的。”李芷歌手中带着淡淡的清香,细细地打开李芷馨脸上包裹着的纱布,冷凉的细小的不知何物落在了伤口之上,随即再次将纱布置于原位。 “你做什么,你想干什么?”李芷馨只觉得浑身无力,麻辣辣的疼痛感刺激焦灼着脸上的肌肤,好像是有万万只蚂蚁在啃食着伤口,疼痛难忍,李芷馨无力地一阵痛苦呻吟,可惜就连翻身都没有了力气。 “不用紧张!”李芷歌淡淡一笑,却带着致命的诱惑,“你的脸上马就要开始加速腐烂了,你对我做的,我会一点一点地还给你!” “不要!不……”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李芷歌冷漠地身影在李芷馨的瞳眸中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食心的痛苦和折磨…… *** 月黑风高。 一抹黑影落在了李芷歌的院子中,几个灵敏的跳跃便已经跳入了窗户中,不见了踪影。 “吴山!你怎么来了?”李芷歌不由地一惊,不免诧异问道。 “母亲,我是来和你道别的。或许今日一别,就再无相见之日了!” “发生了什么事?”李芷歌从吴山慷慨赴死神情中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吴山向来不是一个冲动鲁莽的人,可是这次她从他的眼里看到了怒火,熊熊的怒火,燎原之势…… 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我要去救我爷爷!”吴山眼眸中带着甚是复杂的情绪,仇恨、悲伤、喜悦、甚至有些完全说不上来的东西。 此刻的吴山依旧是如同初见那般着一身墨黑色紧身长袍,腰间配着一把带着繁复花纹的长刀,高大挺拔的身姿静静地站在李芷歌的跟前,但是却失去了他的沉稳。 “你爷爷?”李芷歌虽然知道吴山肯定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但是她也从来不多问过,有些事情他愿意讲,她就静静地听。如果他不愿意讲,那就让他永远成为秘密。 “对!”吴山郑重地点了点头,黑眸中的怒气显而易见。 东升客栈是吴山的祖业,顾知里是他的世伯,甚至这帝都的人事物他都如数家珍,李芷歌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在玉龙山落草为寇,从他的为人和气度来看,绝对不是一般人! “吴山,你若信得过我,就告诉我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李芷歌缓缓起身,对视着吴山惴惴不安的黑眸,知觉告诉她这件事情一定不简单。 吴山微微怔楞,“其实我本出身将门之后,我的祖辈们曾经跟随过先祖南征北战,到了我爷爷这辈世袭卫国公爵位。八岁那年,他跟随五十万大军讨伐平定西域。这一去便走了三年,突然有一天皇上连夜搬下圣旨……” “蹭蹭蹭……”一阵阵整齐的脚步声渐行渐近,无数身披银色盔甲手持刀戟的禁卫军将卫国公府团团围住。 “传皇上口谕:吴明远通敌卖国,削去爵位,所有人打入天牢!全部带走!”禁卫军统领大喝道。 “是!”禁卫军们应声而动,将所有人提起带走不带一丝的手软。 吴山被押解着往内堂大厅走去,耳畔不时还能听到一阵阵哭喊声,声声撕心裂肺,仿佛能撕裂他的耳膜! 肆意张狂的碰撞声,凶神恶煞的抓捕声,还有肝肠寸断的慌乱逃窜之声,仿佛这个世界陷入了一个极端混乱的状态…… “带走!”只听得几声冷冷地命令声,远远地瞧见他的娘亲王氏披头散发、面貌悲戚,嘴角还隐隐有鲜血被两个粗鲁的禁卫军押解着。 “娘!娘!”吴山急唤了两声。 王氏眼神涣散,抬头见他悲从中来,“山儿!山儿!” 王氏使出浑身力气挣脱一旁禁卫军的束缚,“山儿,快走!”紧紧拽着吴山身旁一个禁卫军。 那禁卫军一把扯住王氏的长发使劲一扯,疼得王氏龇牙咧嘴,一阵哭天喊地。 “快走啊!”王氏死死抓着那人的腰不肯放。 “贱人!”禁卫军猛然一个巴掌抽去,鲜红的五指血印在她嫩白的脸上格外骇人。 “娘……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吴山失神地唤了一句,脚下的步子却怎么也迈不动。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这一刻他仿佛是在做梦,噩梦,彻彻底底的噩梦! “我的儿啊,快走——”王氏倒在地上死死地拖着禁卫军,嘴角带着欣慰的笑意,仿佛此刻是他们向往日一般无忧无虑地正在旭日暖阳下晒太阳,拂面而来的风和煦如春。 她的笑容只在吴山的眼前停留了一瞬间,血花四溅,染红了他的眼。 “啊!”伴随着一星锋芒迅速刺入王氏的胸膛再无情的抽出,王氏一声惨叫,颓然倒地。在她的身下还在汩汩地涌动着血液如洪水猛兽一般朝吴山袭来…… 129 我要去救爷爷 “娘!娘……”吴山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随后跑来了几个禁卫军立马上前束缚住了他,血诡异地流淌在吴山眼前,脚下,一切都像是一场噩梦,只盼着此刻能听到母亲宠溺地数落身,这样他又可以开始新的一天了。 可是,娘死了!再也没有人在我身边唠唠叨叨说笑个不停,再也没有人对我体贴入微,嘘寒问暖,再也没有人…… “娘!……”他不敢相信,娘亲竟如此真实的倒在他的面前,就这样死在了他们残忍的刀下! “带走!”这些可怕的禁卫军毫无感情地拖着吴山往内堂走。 “娘……娘……”吴山伸手想抓着她给她一个拥抱,给她一点温暖,可是却眼睁睁地被无情地拖走了,双腿摩擦着地面,疼地发麻。 彭地一声,吴山被扔在了黑压压的人群中,定睛一看,面色死灰的爹吴成业,啼哭悲切的姨娘姐妹们,还有满头蓬乱的丫鬟下人。 “爹!……”吴山一声惨叫,眼泪扑簌簌地落下,“娘她……” “山儿,你是咱们吴家唯一的男丁,你要记住一定要好好地活着!”吴成业抚摸着吴山的头悲痛万分道。“爹不会叛国的,一定不会的!爹——”吴成业冰冷的泪滑过吴山的面庞…… 他从未见过如此脆弱无助的吴成业,从未! “带走!”禁卫军统领大喝道。 “不……不要……饶命啊!”姨娘们苦苦哀求,哭天喊地,震耳欲聋。有的姨娘们不肯就范,只一剑封喉,几位姨娘都纷纷倒地。哀嚎之声传遍了满屋,可怕酷怖。 “不肯就范之女眷,杀无赦!”不知是谁当头一声棒喝。 惨叫声、哭泣声、求饶声、暴打声、辱骂声,声声入耳,混杂不堪…… “山儿,快走!记住爹的话,一定要好好活着!”吴成业猛然起身夺过禁卫军的兵器,带着吴山杀出了一条血路,鲜血和暴利劈头盖脸地如狂风暴雨般袭来。 吴山忍不住回头,环顾四周,忍不住潸然泪下。 这个家里有他太多的回忆,太多的欢笑,还有太多太多的牵挂,可如今这个家再也没有了…… 旧日时光已不可再寻,逝去的幸福也难再圆。 “爹!”吴山抬眸望了一眼眸中带泪,凄惨落魄,满身是血的吴成业,唤出了我心中的无尽的哀伤。 “走——走——”吴成业带着吴山冲到了后门,猛然将吴山推开了一段路。随即缓缓地转过身去,沉重而蹒跚地跨出了卫国公府的门,那背影落寞、孤寂充满了浓郁的忧伤…… “爹……”吴山跌倒在地上身上火辣辣的疼,他努力的站起来,他告诉自己我不能倒下。 使劲撑起已被抽空了的身躯,一步一步地如踩在刀尖上,锥心刺骨地疼在全身蔓延…… “就这样,我失去了自己的家。我们吴家三百八十二口人悉数被杀,满门抄斩,株连九族。”吴山虽然很是冷静地诉说着,但是听在李芷歌的耳中却是字字揪心。 “我想过报仇,可是就凭我一个人如何找皇帝报仇。我甚至想过去西域,找到爷爷,问问他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在外流浪的很多年却一无所获,后来就在我无处可去的时候我到了玉龙山,碰到了我的师傅也就是当时的大当家。” 吴山神情落魄地站在玉龙山的悬崖边,望着脚下那深不可测的云雾,耳畔却回荡着爹娘临死前的叮嘱,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爹!娘!你们在哪里……”吴山朝着空荡的山谷的嘶吼,悲凉的哭泣声不禁让飞鸟离巢。 “你是什么人?”突然一个陌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吴山怔怔地望着身后带着黑纱穿着黑衣的男子,瞧不见他的容颜,但是从他腰间配着这把刀剑来看肯定不是一般人。 “啊——”吴山脚下一滑,竟然猛然栽下了悬崖。 突然,那男子大手一拉,轻轻一扯,便轻而易举地将吴山从万丈悬崖中拉了回来。 吴山急忙跪倒在地:“英雄,请你收我为徒吧!” 他要报仇! 八岁前他学得都是兵法和战术,至于功夫却也都只是皮毛而已,他要学好武艺为家人报仇! “既然你我有缘,那为师你破例受下你这个徒弟!” “谢师傅!” “我在玉龙山上苦学了多年武艺,师傅因病过世,我便成了大当家。其实我们见面那日,我是在玉龙山上等待着我的仇人……但是我不能害了兄弟们所以我跟着你下山。”吴山的黑眸带着压抑着的痛苦,“今天中午,我看到了城门上的告示……” “……反贼吴明远,通敌卖国,于明日午时三刻斩首示众,以儆效尤……”通告前围着黑压压的一群人,有识字地一字一句地在读。 “这什么人啊?”有人不禁问道。 “他啊,十年前在征西的战役中投靠了西域蒙族,后来啊皇上震怒,将他们吴家满门抄斩了!”有知情的老者说道。 吴山的双手紧紧地握着,那发白的关节咯咯直响,眸光定格在吴明远的画像之上,说不出的凄凉和痛苦。 “这种人活该被斩首!”有人大声说道。 “就是啊,根本就是大快人心!” “罪有应得!” 吴山的血液瞬间变得沸腾起来,一双沉静的黑眸猛然冒出浓重的杀气,正欲出手却被邵晖拦住,“大哥,走!” “我要去救爷爷,不管怎么样,我要问清楚当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不能让我的父母兄弟枉死!就算是拼了我这条命……”吴山略显激动的情绪让李芷歌的心头一阵无措,“他是我爷爷,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公子……”晴雨忍不住潸然泪下,没有想到如此沉稳如山的男子竟然有着如此沉痛的往事。 “好!明日午时,算我一个!”李芷歌深吸了一口气,“你别忘了我可是你的义母,你的亲人就是我的亲人!” “母亲……”吴山错愕的眸子带着几丝安慰地笑意,心头一阵暖流涌过。 “但是这件事情好要好好部署一番,千万不能冲动行事!”李芷歌不禁叮嘱道,“我先去一趟南宫别院,记得在客栈等我!还有准备好这些东西,越多越好!” ------题外话------ 且看女主如何机智劫法场 130 劫法场 南宫别院。 “爷!李姑娘来了!”小玄子兴高采烈地跑进屋来,对着正在沐浴的南宫让一阵激动地报告。 南宫让整个人都沉在了水中,健壮的身躯若隐若现,闲暇地闭着那双桃花眼,漫不经心地问道:“李姑娘,哪个李姑娘啊?” “就是左丞相府的李芷歌,李姑娘啊!”小玄子激动地回答道。 “什么!”南宫让猛然激动地睁开眼眸,整个人从水中站起身来,水润光泽的流水从他身上落下,“芷歌?” “对对对!”小玄子连声称道。 “快,更衣!”南宫让心中一阵激动,心脏噗通噗通地直跳。 “南宫让!南宫让!”李芷歌不禁纳闷怎么这么大个宅子连个人影都没有,还好她好算熟悉地形,三下五除二就找到了南宫让的厢房。 李芷歌猛然一脚踹开了南宫让房间的大门。 “啊——” 一声惨叫冲破云霄,震耳欲聋。 李芷歌双臂环胸,闷哼了一声,满不在乎地瞅了瞅只穿着一件亵裤的南宫让一副“花容失色”的模样,好像自己是什么偷窥狂似的,觊觎他的美色,狂汗! “芷歌,虽然世子爷我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可你也不能三更半夜不声不响地就闯进我的房间,还看到我……”南宫让很是委屈地瞧了瞧自己此刻裸露着肌肤的模样。 “行了!赶紧穿好,我有事找你!”李芷歌很是识趣了转过身去,这古代人还真是保守。不就是看到了他半裸的样子就这么一副死了全家的表情,要不要这么夸张! 南宫让飞速找好衣服,笑嘻嘻地凑到李芷歌身边,一手小心地扯了扯李芷歌的衣袖,一手摸着自己的下巴,一阵眉飞色舞,暧昧道:“怎么,想我了?” 李芷歌秀眉微皱,毫不客气地打开了南宫让拉着衣袖的大手,顾盼神飞的清眸带着几丝笑意,不禁让南宫让有些失神。 毫不客气地冷声说道:“你想太多了。” “那你来干什么?”南宫让很是丧气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二郎腿一翘,哎,真是白高兴了一场。 “借点东西而已!”李芷歌清眸带着几丝肃杀,仿佛可以看到明日的一番厮杀…… *** “主上,黑鹰明日午时三刻将被斩首示众!”暗影伏跪在地道,心中不由地忐忑。 紫霄猛然跳出来,焦急道:“主上,不如我们马上去天牢……” “不行!现在去救人就等于自寻死路。”暗影急忙阻止道。这半个月以来,他们都没有找到黑影的下落,足可以看出对方的实力。若是这么冲动行事,只怕不但救不出黑鹰反而连自己的性命都搭进去了。 “主上?”紫霄不禁询问。 轩辕佑宸一袭白衣若雪,朗目疏眉,神骨飘萧,英姿飒爽。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身后却仿佛是百万雄兵,只需那么振臂一呼,便可以地动山摇! “明日,午时,劫法场!” *** 腊月初七。 天气冷得刺骨,碎雪飘零,纷洒扬空,似蝶翼如绒毛,从空中坠落。也不过半日,便远山素裹,近水凝冰,处处琼妆玉宇。 刑场已经搭起了行刑的台子,引得帝都的百姓蜂拥而至。 当年,卫国公府也可谓是功高盖世,英烈代出,却不想出了吴明远这么一个叛徒,害的家破人亡。也有人曾经受过恩惠,想来送这最后一程。 刑台正中的立柱上,吴明远反剪着双手,被绑的结结实实。他静静伫立在那里,白色囚衣几乎和风雪的颜色融于一起。身上的点点血迹如同红梅吐蕊般在寒风绽放。 沧桑的脸上神色淡然,右边的眸子好似清澈的冰湖,而左边的眼眸却长满了眼翳,周围是狰狞可怕的伤疤,可想而知这只眼睛是瞎了! 人们围在刑台外,仰首望着吴明远,惊异于他对于死亡的镇静和坦然。若是一般之人,在行刑前,早就已经吓得瘫软在地了。 雪越来越大,人们的衣襟上领子上,落了不少的积雪,融化成雪水,渗入到肌肤里,令他们忍不住抖擞几下。但纵然如此雪天,看热闹的人们还是不肯走。 吴明远体内软筋散的药力还在持续,他扬起坚毅的脸庞,环视四周这熟悉的帝都,十五年了,他终于又回来了! 真是未曾料到,他——吴明远,最终,要落得斩首示众的下场! 命运是在捉弄他吗? 一道阴狠地声音始终萦绕在耳畔: “十几年前,吴家三百八十二口人就已经被皇上满门抄斩了!” “而且死后不分男女老幼全部被扔在了一个坑里,浇上了铁水,变成了一座铁丘坟。世世代代遭人唾弃!” “不过听说你的孙子吴山跑了,不过一个八岁的小儿或许早就死了!” 吴明远摇摇头,老泪从眼眶中缓缓流出,不知为何,心中竟有一丝莫名的期待。 但是,他其实并不希望任何人出现来救他,环顾四周,他便知晓,这里,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 若是有人前来救他,和自杀无疑! 山儿,如果你还活着,千万不要来! 你只要好好地活着,爷爷就瞑目了。 吴明远抬首,看到坐在人群前侧的史奎匀,他是今日的监斩官,穿着鲜红色朝服戴着官帽,他正用深邃淡定的眼神望着他,唇角,勾着浅薄的冷笑。 吴明远不屑再看他,他的目光越过他,从人群里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那是他的世交好友顾知里。他们兄弟也已经十几年没见了,未料到,今日一见,竟是最后一面了! 遥遥地,吴明远清楚地看到顾知里捂着嘴,眸中泪光闪闪。 吴明远更不忍看挚友伤心,便将眸光转向天空。 雪,纷纷扬扬地落下。 天空一片苍茫,纷纷扬扬的雪花如碎琼般飘落,落到沧桑脸颊上,透着切肤的冷意…… 为了防止有人劫囚,刑场设在了东华门外,而不是在城内。史奎匀还特意命人城门不可大开,只是洞开一条缝,一次只能过一个人。而且,城内百姓若是来观邢更是盘查的严格,不允许一丝一毫的差错。 城门外兵士林立,守卫极严。 已近正午时分,只听得马蹄疾响、鞭声劲催。卫士们还来不及亮戟喝问,一匹骏马已经从眼前疾驰而过,奔行速度奇快,溅起数尺高的雪尘,转瞬间便冲了出去。惊的守卫驱马去追,无奈却根本就追不上,那一人一马早已消失在漫天大雪之中…… 131 乱套了? 刑场之上。 “大人,午时三刻已到!”刑部主事向身为监斩官的史奎匀禀告道。 监斩官史奎匀长叹一声,起身,从监斩桌上拿起一块斩令,上面书着大大的血红的“斩”字。他抬眸望了望跪在地上的吴明远,看到他一脸沉静,竟没有一丝动容。 心中,不仅对吴明远,有了一丝钦佩。 纵然你再有骨气,却终究是要命丧九泉了。 他抬手,将那催命的斩令扔在了地上,皑皑白雪中,那大大的血色的“斩”字,在雪光下,分外艳红。 混站在人群中的铁牛身子微微一颤,握了握他的铁拳,黑眸一眯。身边匆匆走过一人,突然撞了他一下,此人便是邵晖。两人交换了下眼神,分散开去…… 斩令一扔,刽子手便深吸一口气,将斩刀端平,后退一步,再猛然大喝一声,刹那间,刀光乍起,疾削向吴明远的颈侧。 “刀下留人!”一声疾呼,从茫茫白雪中传来。 那声音比之冬日的寒风还要冷冽,越过围观人的头顶,传了过来。说这句话的人,似乎还离这里很远,然而却有一股穿透力,好似近在人们耳畔。那声音里,含着一股摄人的威严的怒气,带着沉沉的压力。但凡听到这句话的人,都忍不住心中一抖,就连刽子手手中的刀都晃了一晃,几乎拿捏不住。 然而,却不知这句话是谁说的。 就在众人诧异之时,只听得人群后响起一阵疾驰的马蹄声,史奎匀站起身来脸上挂着几丝得逞的笑意,只见一匹马风驰电掣奔来,马速太快,看不清来人模样,只见的马上那道人影一扬手,一柄随身匕首向着刽子手手中的大刀袭去,带着雷霆之势,将刽子手手中的大刀击落在雪地上。 刽子手被强大的力道推后,踉跄了几步,跌倒在雪地上。 一道人影,从马上跃起,如兔起鹘落,接连飞纵,连踏数人肩头,飘落在刑场中央! 一瞬间,风似乎静了,雪似乎停了,人们的目光皆凝注在眼前之人的身上。 这个人,是谁? 他的出现,宛若皎月,瞬间成为视线集中的焦点,让别人都成了拱卫他的星。 而同时四周,屋檐上,大道上,涌出来无数个禁卫军,张弓搭箭,指向了吴山。吴山似乎根本没有看到,在众人凝视他时,他那激动的黑眸转向了吴明远,黑眸紧紧盯着他沧桑的容颜,突然笑容在唇角漾起,湿润而柔和:“爷爷,山儿来救你了!” 吴明远不可置信地抬眸,两人目光相聚,一刹那仿佛时间停滞,景物变幻。漫漫冬日瞬间化作明媚春天,皑皑白雪化作一地嫩绿,花朵在一刹那盛开,怡人的芳香在空气中弥漫,令人迷醉。 “山儿!我的山儿……”吴明远不禁泪洒衣襟,雪花在眼前纷纷扬扬飘落,迷蒙了他本就狭窄的视线,眼前,只有他那双熟悉的眼眸正如同他幼年时那般,纯真,温和,沉静。 上千人的刑场,静寂极了,好似只有落雪轻轻飘落的声音。 吴明远的一颗心在胸腔内尘埃落定,然而气恼和担忧却涌了出来,“你这个傻孩子,你快走!快走!” “为什么要来?”吴明远颓然问道,泪落衣襟,声音很低很低,好像自语。 史奎匀负手站在人群之中,定定地瞧着刑场上完全不知天高地厚的吴山。 终于来了! 史奎匀笑了笑,微微攥了攥拳头,神色在一瞬间冷肃。 他朝身侧的禁卫军将领点了点头,便听的那人大喝道:“大胆贼人竟然胆敢劫囚,杀无赦!” 一瞬间,无数的精锐士兵纷纷拥出来,从四面八方拥出来,弓箭从屋檐上,从树桠间,从墙头上,冒了出来。 “小子,你以为今日你还能从这里安全走出去吗?”史奎匀冷冷说道。 “我既然来了,就没打算走!但是,他我是一定要救走的!”吴山冷声说道,眼底眉梢不带任何笑意,深幽的黑眸,迸发着冷冽的犀利。 这是李芷歌从未在吴山身上看到过了,反倒像是另一个人,轩辕佑宸! 李芷歌使劲摇了摇头,这都什么时候了,我竟然在想他? 你疯了吗,李芷歌? 李芷歌从人群中缓缓退出,向着东华门而去,此地离东华门还稍微有些距离,所以她跑得很快生怕被人发现了什么端倪。 此时,一棵挺拔的青松之颠,一人白衣胜雪,清美如月,微微上翘的嘴唇有种似笑非笑的轻蔑,好像是俯视人间的仙人。 “主上,你看那是……”紫霄猛然惊觉,虽然此时的李芷歌打扮成男子的模样但是紫霄还是一眼便认出来了。 刹那间,轩辕佑宸眸光骤冷,好似刀刃上泛起的冰冷光泽,莫名的有股肃杀之气。 不知道为什么凝望着她在这冰天雪地中飞奔而去,轩辕佑宸的心好似被什么给牵走了,她究竟想干什么? 昂首,抬眸,那个人是吴山…… 史奎匀仰首大笑,沉声道:“到了此时此刻,你竟然还想跟本相谈条件,真是痴人做梦!你朝四周看看,你们两个,今天一个也走不了!” “是吗,那就拭目以待吧!”吴山冷冷说道,挺拔的身姿如同修竹蔚然凝立,不屑地凝视着史奎匀。 “来人啊!”史奎匀阴狠地脸上带着几丝邪笑,挥手,只听得嗖嗖的一阵嗡鸣,一大簇一大簇的箭雨,毫不留情地向着刑场中心射了过来。 一旦被射中,人势必会如同马蜂窝一般。 “行动!”紫霄听候着轩辕佑宸的命令,指挥着隐藏在皑皑白雪之中的黑衣人。 千钧一发之时,围观的人群中,忽然跃出无数道身影,挥剑将簇簇射落的箭雨阻挡。每一个人,都身法轻灵,武艺甚高,为首的人,吴山认得,是紫霄,虽然他蒙着面。 铁牛瞪大了眼睛,一阵艰难抵挡,瞧着一群黑衣人莫名其妙地飞了过来,不禁吓出一阵冷汗! 不过,看他们应该是自己人,不禁长舒了一口气。原来,老夫人早就在此埋伏好了自己的人。可是,总共才几十个人的队伍,根本不是禁卫军的对手。 黑衣人不敢恋战,如同一道飓风刮过,一起保护着吴明远,向刑场外跃去。 “山儿,快走!”吴明远被紫霄扛着,在区区几十人的保护下,向外冲去。虽然只是几十人,却个个武艺甚高,绝不是泛泛之辈。 “爷爷!”吴山一阵惊愕的同时猛然当胸一剑砍死了前方的两个禁卫军,这是什么情况,母亲可没有说有会有黑衣人来。 一路且战且退,手中利剑如虹,将迎面阻来的兵卒斩杀。 铁牛随着慌乱的人群一阵横冲直撞,气的一阵胸口痛,这是怎么回事啊!抬眸望去,哪里还有其他兄弟的影子,全是黑压压的一群鬼哭狼嚎的家伙! 眼看着吴明远被神秘的黑衣人护着即将入东华门内,气就不打一处来,这什么乱七八糟的,他奶奶的!猛然一个纵身跃起,走到吴山跟前替他一起挡箭杀敌。 “铁牛!”吴山不由地一阵诧异,不是说好了混在人群中的吗? 乱了,乱了,全乱套了! 132 卫国公府 人群中的邵晖也是傻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老夫人不是说按计划行事的嘛! 不行,就走一步算一步吧!邵晖偷偷跑到史奎匀的身后,偷偷扔下李芷歌事先给他的东西,随后悄悄离开。 “生擒此人,重重有赏!”史奎匀气的一阵恼怒,他安排了五千禁卫军还布下天罗地网,竟然眼睁睁地看着吴明远那个老贼被人劫走了! “真是气煞我也!”史奎匀一边大骂一边怒喝道,“放箭!放箭!” 突然,一阵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从刑场上传来,一时间火光冲天,烟雾弥漫,惨叫声,嘶吼声,哭泣声,尖叫声,彻底乱成一团! “大人!大人!”史奎匀倒在一阵血泊之中,几个身边的禁卫军吓得一阵手足无措。 “彭!” “彭!” “彭!” 紧接着一阵接着一阵的地动山摇,吓得在场的所有人都瘫倒在了地上,这什么情况? 突然,远远地能听到一阵凌乱的马蹄声,一大群马匹从东华门飞奔了过来,在烟雾弥漫的空间里一路碾压踩踏过很多禁卫军,随后分散在刑场周围。 “走!”吴山见救兵已到飞身跨上骏马,疾驰而出,眸光不舍地望着那空落落的邢台,几丝失落涌上心头。 身后跟着铁牛等五六个身手矫健的兄弟,闯进了东华门,最终消失在雪中…… *** 李芷歌守在东华门口却远远地看到一群黑衣人带着吴明远就跑了,不禁有些错愕,急忙追上去,可是人家那是轻功她哪里追得上,眼睁睁地就看着把人给带走了。 “站住!”突然身后追踪过来的一群禁卫军将她围了个水泄不通,上下打量着李芷歌可疑的模样,“抓住他!” 李芷歌望着东华门口飞驰而出的几匹骏马,不动声色,心中一块大石总算是落下了。看来,他们安全了! “喂,你们干嘛?”李芷歌扫过这群禁卫军,应该少则也有百八十个吧!他们应该是早就安排还埋伏在东华门的禁卫军,谁知道人家劫狱的动作太快以至于他们都追不上,反而,把她当成了挡箭牌。 “带走!”禁卫军似乎完全没把李芷歌当回事,双手反剪,如同货物般将她带走。 李芷歌没有过多的挣扎,这会儿要是打起来她可是要吃亏的。这个时候硬拼只怕是以卵击石,人家人那么多,她就一个人,早知道就留个炸药包在自己身上了,可恶! “哎,各位大哥,有话好好说好好说……”李芷歌服软笑道,“你们肯定是抓错人了,我犯了什么罪啊?” “胆敢劫囚,罪无可恕!” 轩辕佑宸的耳朵微动了动,他用千里传音听到了李芷歌和那些禁卫军的对话,心头莫名地一阵焦急,脸色冷凝如霜,说不出的寒气逼人。 此刻的轩辕佑宸一身白衣飘萧,仿佛和这白茫茫的天地融为了一体…… “各位大哥,你们肯定是误会了。我不是来劫囚的,我是来看热闹的!”李芷歌好言相劝道,“真的,我不骗你们!”一双清眸说不出的美艳,赔笑着道,“我爹不让我出来看砍头,说什么女儿家出来抛头露面,所以我就打扮成男子的模样混出府来了……” “你是女的?”为首的侍卫不由地一惊,大手将李芷歌的帽子一掀,满头青丝如瀑布般落下,姣好的容颜,可谓是倾国倾城。 “是啊!我爹你们也认识!他就是当朝的右丞相,也就是今天的监斩官,可威风了!不过你们可千万别把我带走啊,我爹要是看到我,非杀了我不可……”李芷歌秀眉微挑,嘴角带着几丝戏谑地笑意,清眸幽深,谅你们也不敢把史奎匀的女儿带到他面前吧! 禁卫军首领微微一怔诧异,随即手一回,“少废话,带走!” “哎——你们——”李芷歌这次是彻底无语了,你们这些个不长脑子的笨蛋,既然如此,那也就只能反抗到底了! 李芷歌双手一起,束缚着他的两个禁卫军猛然倒在了地上,“你果然是来劫囚的!” “废话少说!不想死的就滚开!”李芷歌飞快地抽出随身扣在腰间的软剑,不得不佩服轩辕佑宸这家伙倒还真有先见之明,这武器倒还挺方便的。 “来人啊,上!”禁卫军的首领手一挥,一群人便黑压压地蜂拥而上,与李芷歌打得难舍难分! 李芷歌三下五初二砍倒了几个侍卫,那漫天飞舞的血花让身后的几个士兵不敢有些害怕,看她的动作如此凌厉,如同被快刀斩乱麻,不禁有些不寒而栗。 不过很快他们便又狠扑了上来,该死,李芷歌心中低低咒骂道。一边抵挡一边想着脱身之法。如今前面是东华门,后面是刑场,还真是进退两难! 可恶! 突然,一道亮白色的身影从空中飞下,如同闪电般划过眼前,李芷歌只觉得脚下一空,身子一轻,便已经被人带至了空中,呼呼的风声在耳畔划过,周围的景色瞬间变化移动,她甚至好一种在飞机上的幻觉…… 淡淡的龙延香扑鼻而来,李芷歌微微有些诧异,突然身子猛然一沉,脚下落地,整个人就这样稳稳地站在了一处陌生宅院中。 李芷歌回首看去,在漫天雪花中轩辕佑宸安静地站在前方,天寒地冻的环境似乎吸收了他身上的冷厉之气,此刻的他,显得格外的从容淡定,姿态优雅,温润柔和。 “轩辕佑宸,你怎么在这里?”李芷歌不由地好奇,这家伙还真是神出鬼没。 轩辕佑宸略带恼怒地扫过李芷歌略显狼狈的模样,冷冷开口道:“你去劫法场了?”那声音简直比这皑皑白雪还要冷上千百倍,不禁让人浑身颤抖。 李芷歌昂起高傲的头颅,一双心虚的水眸带着几丝嗔怪道,“关你什么事?” “既然不关我的事,那我现在就把你再扔回禁卫军中。”淡漠的语气和冰冷的气息让李芷歌心头一阵窝火,满是怒意地瞅着此刻这个冷血无情的家伙! “你……哼!”猛然一跺脚,快速转过身去,一阵怒气涌上心头,胸口一阵急促的起起伏伏。 轩辕佑宸冷肃的脸上,嘴角忽然荡开一抹淡笑,一闪即逝。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撒娇般地赌气,竟然如此可爱! 李芷歌偷偷侧身瞥见了那一抹淡笑,忍住胸间的怒气,“你还笑,你……”气得再次跺脚,却也无计可施。 他再次笑了! 如此炫目,如此灿烂,明明是没有日光的雪天,可是他的笑容就像光一样照进了人的内心。 李芷歌看得出,他是真正的喜悦,由内而外的,真心的欢喜! 突然,一阵马蹄声响起,轩辕佑宸揽过李芷歌的纤腰,侧身往墙角躲去。李芷歌怒气未消,狠狠地在轩辕佑宸揽着她的手臂上拧了一把,瞧着他略显吃痛的模样,心里总算是好受些了,嘴角划过几丝如沐春风的淡笑。 “大哥,这是哪儿啊?”铁牛的声音让李芷歌浑身一个激灵,抬眸而视,只见吴山带着铁牛等人缓缓走了进来,似乎很是熟悉。 “这是卫国公府!这是我的家……”他的声音带着淡淡的哀愁。 李芷歌水眸带过几丝诧异,转首望向一侧的轩辕佑宸,他波光潋滟的凤眸中带着几丝一闪而过的伤感。 卫国公府…… 133 抢救 “哇,这是什么玩意,看上去也不像井……”铁牛瞅了瞅一旁被堆砌地严严实实呈半球形的不明物体好奇地问道。 “这是我吴家三百八十二口人的铁丘坟。”吴山眸中的哀痛让所有人都不敢再多说什么,邵晖狠狠地推了一把好奇心满满的铁牛,你这是哪壶不提提哪壶? 铁牛急忙缩在原地不敢动弹也不敢说话,自知不该多问,这可是大哥的伤心地啊! “这里离东华门最近而且大门口贴了封条,他们是绝对不会查到这里来的。”吴山环视周围衰败落寞的景色,不禁悲从中来,这十几年来他还是第一次回来。 很多时候他总是觉得只要他不来这里,他的父母兄弟就都还好好地活着。这种自欺欺人的逃避方式,一直麻痹着他脆弱的内心,但是人始终是要面对现实的! “大哥!现在肯定是全城戒严,我们就先在这里住一个晚上,等到明天天亮再回客栈吧!”邵晖提议道,现在这里的确是最安全的。 “恩!”吴山郑重地点了点头。 “大哥, 你快看,屋里有光!”铁牛惊讶地指着前方那间房间道,不是说这里没人嘛? 吴山不免一阵诧异,急忙三步并作两步,飞身上前查看。 难道,爹娘没有死,难道,他们都还活着,难道…… 李芷歌正想从墙角走去却被轩辕佑宸飞速拦了回去,一头撞在了坚实的胸口,忍不住用手摸了摸略显疼痛的额头,略显恼怒道:“你干嘛,是吴山他们有什么好躲的?” “稍安勿躁!”轩辕佑宸云淡风轻地俊颜上带着几丝焦虑,耳畔传来不远处凌乱的脚步声和铠甲碰撞的声音。 他们来了! 李芷歌依偎在轩辕佑宸坚实的怀中不敢动弹,听着他如同战鼓般的心跳声总觉得有些不安,抬起清眸小声问道,“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轩辕佑宸神秘地伸出袖长的食指,立指在李芷歌诱人的唇畔,示意禁声。 李芷歌瞳眸微微张大,他修长手指在唇畔摩挲,竟然让人不自觉一阵脸红心跳,好似什么东西正撩拨着她平静的心湖。 猛然抓下他宽大温热的手,不禁有些恼怒,“你干什么,疑神疑鬼……” 轩辕佑宸凤眸紧盯着她,像是不可置信,带着一些错愕和迟疑。 李芷歌有些小心地避开他的眼神,心里嘀咕道,他究竟是怎么了? 突然轩辕佑宸一把抓过她的肩膀,一下子吻住那温热的唇,便像是在惊雷一闪般的迅速,又像是流水飞逝一般的永恒。 李芷歌一时间惊呆了,不知道该做些什么,这种温热,这种印记竟然像一下子刻过来一般,如梦中之花,水中之月,想要看清楚却发现不能去做。 她忽然像是回过神了,一把推开他,双手却被她死死地禁锢在身旁,动弹不得。 轩辕佑宸,你这是干什么,你这个色狼…… 突然,能听到一阵清晰的撞击声,好像是有人想破门而入,不禁有些诧异。 “哎,你们干什么,这里面没人!”突然有人劝说道,“这卫国公府啊十几年前就被满门抄斩了,里面没有人,鬼倒是不少!” “我也听说当时可是死了三百八十多口人呢,全部都被埋在地底下了,阴气很重,怨气很深。”有侍卫开始有些迟疑。 “听人说死的时候也是这个季节,漫天飘雪,该不会有鬼爬出来吧?”有人不禁说的毛骨悚然,让人浑身汗毛直立。 “说什么呢,撤了撤了!赶紧去别的地方搜!”一阵凌乱的脚步声总算是越来越模糊了,李芷歌心中也算是松了一口气,只是…… 猛然推开占她便宜的轩辕佑宸,气不打一出来,这家伙最近还真是得寸进尺,皮痒痒了不是? 李芷歌鼓足了气势,伸出食指,直指着此刻归然不动的轩辕佑宸,“你……” “你刚才要是再多说一个字,他们只怕就闯进来了。”轩辕佑宸幽幽地在李芷歌耳畔说道,那灼热的气息喷在她柔软的耳畔,不禁有些酥麻,让人浑身软绵绵的。 “我……”不知道为什么平日里能说会道的李芷歌此刻竟然脑袋短路,舌头打结,怎么也说不出第二字来。 “走吧!”轩辕佑宸双手腹背,长身玉立,一袭白衣竟然有那么几分仙人之姿。 李芷歌心中不禁气恼,暗暗骂道,李芷歌,你真是没用!被人占了便宜竟然还吃了哑巴亏,可恶! 轩辕佑宸,你这个腹黑的家伙,看我下次怎么好好收拾你! 重重地用手擦了擦唇上的口水,心里闷得慌,这家伙真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 还没踏进房间,便听到吴山急切地叫唤身,“爷爷!爷爷!你怎么样?” 李芷歌匆忙走进房间,里面黑压压的一片人,吴明远面无血色地躺在床榻上,神色不佳,应该已经昏迷了一段时间。 “王爷!”薛视仁急忙从人群中走出,眸中带着几丝歉疚,轻声道,“伤得太重,只怕是……回天乏术……” “爷爷!爷爷!你醒醒啊!”吴山跪在吴明远的床榻前,激动地扯着他满是鲜血染红的囚衣,豆大的眼泪就这样往外流淌,他失去了往日的沉静倒想是一个孩子鬼哭狼嚎般地叫嚷着。 轩辕佑宸凤眸闪过几丝落寞,扫过床上面色惨白的吴明远,浓重的血腥味从他的身上传来,轻叹一口气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属下仔细了检查过,他肯定是遭到了严刑逼供,浑身上下一共有三十几处箭伤。他们将箭身折断,只留下箭头在体内,一直流血不止,属下实在是无能为力。”薛视仁不禁摇头,这实在是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 “让开!”李芷歌拨开人群,将嚎啕大哭地吴山也撵到了一边,铁牛几个将吴山扶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李芷歌扯下吴明远身上的囚衣,鲜血几乎已经将它染成一块红布了,浓重的血腥味迎面而来,浑身上下几乎都是大大的血窟窿遍布,惨不忍睹。 查看双眸,左眼已毁多年,右眼瞳孔微缩,只怕得赶紧进行抢救,否则真的是命不久矣了。 “我可以救他,但是现在我需要以下这些东西,你们想办法备齐,越快越好!”李芷歌站起身对轩辕佑宸和薛视仁道,“白酒,纱布,棉布,针线,水,钳子……” “紫霄带人在半柱香内备齐!”轩辕佑宸静默地站在原地,望着浑身淌着血的吴明远,凤眸中闪着浓重的怒气。 “是!”黑衣人全部消失在夜幕之中。 “师兄,你来帮我!”李芷歌对薛视仁道,“将他平躺在榻上,小心伤口。” “邵晖,多点些蜡烛,放在床榻四周,越多越好!”李芷歌指挥若定,将吴明远从床上移到了榻上,四周都点上了蜡烛,一时间灯火通明。 “你们都去外面大厅里等着!”李芷歌扯下一块遮住了口鼻,“师兄,按照我说的做,不要问我为什么。” “好!”薛视仁点头应允道,能救人就行了。 “开始吧!”李芷歌用消过毒的匕首在伤口处切开,鲜血顺着伤口再次喷涌而出,一层层如同抽丝剥茧般将深藏在体内的箭头取出……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对于在外面等待的人来说简直就是如千万年的煎熬! “大哥,老夫人医术高超,一定可以救活吴爷爷的。”铁牛安慰坐立不安地吴山道。 “是啊,大哥!你不要太担心,喝口水吧!”邵晖见吴山紧张不安地模样劝慰道。 “这个时候我怎么喝得下水啊!”吴山将邵晖手中的杯子让在了一旁,“爷爷在里面不知道是生是死,我怎么能不着急呢!我们爷两可是过了十几年才见了一次面,却不想竟……” “大哥,你忘了老夫人可是神医的后人,一定能救活你爷爷的。不过说到渴,我还真有些渴了。你不喝,我喝了!”咕噜咕噜一仰头就把水给喝完了。 “铁牛!”邵晖不禁使了个眼色,这都什么时候了就还顾着自己。 “那……我去看看!”铁牛站起身来,鬼鬼祟祟地朝着李芷歌动手术的房间走去,耳朵趴在门边一个劲儿听着屋里的响动。 134 仇人? “铁牛!”李芷歌咬牙切齿的声音让他浑身不由地一僵,他还没听到什么重要信息就被抓了个正着,这算是怎么回事嘛! “老夫人,我就来问问情况。”铁牛有些尴尬地站在原地,老实交代。 “出去!”李芷歌没有多说什么,手中的动作没有停下来,外头铁牛的黑影倒是十分清晰。 “哎,老夫人……”铁牛有些不甘心,低着头,走回了大厅。 “怎么样?”邵晖不禁快步上前问道。 铁牛无奈地摇了摇头,示意不知道。 “她可以的,你们安静等着就是了。”静静坐在一旁的轩辕佑宸,凤眸中平静无澜只微微有些担忧,他身上散发着威严压抑的气氛,那是一种让人不自觉想逃离的气息。 吴山一双黑眸如同惊涛骇浪,最终压下心头的所有情绪,静静地等待着李芷歌的消息。 时间从指尖悄悄溜走,漆黑的沉寂的夜晚终于过去了,天边出现了几丝光亮,朝霞似锦,却让等待的人们更是焦躁难忍。 李芷歌用衣襟细细擦了擦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在这寒冬腊月里出汗也是稀罕事,一旁盘中的箭头已经越来越多,但是还有几个没有取出,很是棘手! “小师妹,怎么了?”薛视仁见李芷歌手中的刀迟迟未落下,不禁问道。 “没事,继续!” 厚厚的积雪落满了这荒芜落败的院子,温暖的太阳露出了笑脸,照进窗户却是格外的刺眼。 所有人的目光都凝集在李芷歌紧闭着的房门,已经将近一天一夜了,里面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笃笃笃”一阵敲门声响起,李芷歌从吴明远的身上取出了最后一个箭头,正准备缝合伤口。 吱呀一声,门总算是被薛视仁打开了。 “怎么样?”众人不禁焦急地问道,这一夜仿佛是千万年这么久。 “箭头已经全部取出了,小师妹正在处理最后一道伤口。”薛视仁不禁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站了一天一夜整个身体都已经僵硬了。 “爷爷!爷爷!”吴山激动地冲进房间,心头的一块大石总算是落下了,望着李芷歌正细细地缝合着伤口不禁满是愕然。 “老夫人,你这是在做什么?”铁牛张大了嘴巴不禁诧异地问道,“怎么跟我娘缝补衣服一模一样啊!” 李芷歌没有搭理他们,将线用剪刀咔嚓一声剪断,细心地盖上厚厚的棉被将病人安置好,总算是一切正常。 “他失血过多,我写个药方,你们赶紧去抓药……”李芷歌强撑着疲惫的身躯向前走了几步,突然间只觉得眼前昏暗,身体也一阵摇晃,猛然向前一倾…… 突然,一双手快速地揽住她的纤腰,整个人重心一提,无力地靠在了温暖的怀抱中,轩辕佑宸关心地语气从头顶上方传来:“你没事吧?” 李芷歌稳了稳身形,微微摇了摇头,“我没事!就是有些累了。” “忙了一天一夜了当然累了!我站在外面都累得腰酸背痛的。”铁牛接过话茬。 “军医,按照李姑娘吩咐写了药方让人去配药。”轩辕佑宸吩咐门口的薛视仁道。 “邵晖,赶紧去泡一杯浓浓的糖水和一杯盐水,给老人家服下。”李芷歌突然想到了什么,浓密而卷翘的睫毛微阖了几下,轩辕佑宸的落落白衣之上已经染上了两个血手掌印,她满是血腥的手正抓着他的衣襟,久久不肯放。 “坐下!好好休息!”轩辕佑宸将李芷歌安排在一旁休息,他宠溺的眸光让李芷歌有些不自在。 他的冰冷、淡漠、高贵在她面前似乎都已经荡然无存,剩下只有宠溺和关怀,还有温柔和纵容…… 李芷歌的心头凌乱不堪,只是为他那一瞬间的眸光! “大家都出去吧!不要打扰病人的休息,小师妹你说我写。”薛视仁对李芷歌说道。 众人纷纷出门。 李芷歌疲惫不堪地躺在床榻之上,心头却久久不能平静,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觉得吴山身上带着一股很大的肃杀之气,就好像灭他满门,图杀他全家的仇人就在他眼前似的! “他跟随五十万大军讨伐平定西域……” “其实我们见面那日,我是在玉龙山上等待着我的仇人……” 李芷歌清丽的瞳眸猛然睁开,心头瞬间一紧,难道说吴山口中的仇人就是,轩辕佑宸! *** 大厅。 几样特色小菜已经摆在了桌面上,饥肠辘辘的众人也不由地乐开了怀,总算是有东西吃了。饿了一天一夜,现在只怕是一头大肥羊都能吃光光! “哇,味道真不错!”铁牛看到吃的就跟老鼠见了大米,一个饿虎扑食般就随手拿起一块牛肉,猛然一碗酒闷下了空荡荡的肚子里,一脚潇洒地踩在凳子上,一副五百年没吃过东西的模样。 “铁牛!”吴山怒气丛生,猛然喝道,扫过桌上那些精致的小菜,不屑一顾! 铁牛急忙往嘴里塞了一大口牛肉,猛然大吞了下肚,扫兴地转过身来,一脸的失望模样低下头小声道:“老夫人可总是说人是铁饭是钢来着,我这肚子饿得快前胸贴后背了,不填点东西进去能行吗?” “你就不怕有毒吗?”吴山恨恨地眸光扫过此刻站在不远处的平静无澜的轩辕佑宸。 “你说什么?”紫霄声调猛然走高,呵斥道:“我还真想毒死你!”真是没有想到这家伙竟然是个没心没肺的东西,不对,根本就不是个东西! “呕!”铁牛心头一激灵,脸色漆黑一片,猛然用手指朝嘴里猛扣了几下,“难道铁牛我就这样被毒死了,太可恨!你……”又粗又黑的大食指满是怨恨地指着此刻怒气难平的紫霄,一个铁步上前拎起紫霄的衣领,简直是要把他给生吃了。 “滚开!”紫霄也不是吃素的,本来火气也没下去,这下子就跟烈火燎原似的轰得一声烧了起来,冲天的大火在他的体内燃烧…… 提起铁牛的衣领就是撕拉一扯,破了一大大的口子。 “你奶奶的,不想活了,看爷爷怎么吃你!”铁牛破口大骂,不过也算是还听得进耳,上次的仇他还没报呢!这次就新仇旧账一起算,“啊——” 两人瞬间扭打在了一起,看得其他人不免有些错愕,这未免也太冲动了些。 “住手!”轩辕佑宸冷冰冰的话语传入耳际,就如同一阵刺骨的寒风划过,直寒到人心底。 紫霄有些错愕,却被铁牛狠狠地一拳砸在了脸上,口中腥咸的味道让紫霄也顾不得主上的命令了,这次要是不揍死这头死黑牛,他就不信邪! “啊——”铁牛惨叫了一声,捧着自己那张被打地惨烈的脸,“以为爷爷我怕你啊,小兔崽子,你爷爷当初上玉龙山的时候你还不知道蹲在哪里吃狗屎呢!”作势用尽浑身力气将紫霄反扑在地,提起他那铁拳,狠狠砸下…… “你想做什么?”轩辕佑宸一身白衣似红梅绽放,但是穿在他身上却说不出的清冷华贵,翩然如谪仙,凌驾于尘世万物之上。他安静地站在那里,凝望着紫霄和铁牛一场大战,凌厉的眸光却转向了吴山。 他能感觉到吴山身上压抑着的怒火,就如同火山即将喷发之前的异常骚动。他的四周饱含着血的腥甜和暴戾,此刻的吴山就如同一头失群的恶狼,受着痛苦的煎熬和孤独的折磨,此刻他已经不在是往日的吴山了。 “轩辕佑宸,是你害的我吴家家破人亡!今天,我要杀了你,为死去的三百八十多口人报仇雪恨!”吴山剑眉皱紧,眸光犀利,配在腰间的长剑猛然出鞘,直指着前方一米开外的轩辕佑宸。 报复是可以让人热血沸腾的,在看着轩辕佑宸那张挂着惊愕、内疚、无奈的表情的脸时,他冷了十多年的血,瞬间热了起来! “受死吧!” 一星锋芒,追魂夺魄般朝着轩辕佑宸的身影而去,凌厉的风声从耳畔划过,吴山仿佛能感受到心底的那份压抑瞬间消失殆尽,有的只是复仇的快感! 这十几年来日日锥心泣血的恨,总算是可以释放出来,他凌厉的剑锋离轩辕佑宸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135 挡剑 “不要!”李芷歌猛然从内室冲了进来,眼看着那柄长剑即将刺破轩辕佑宸高大挺拔的身躯,她清澈的眼眸极是幽深,快步上前,猛然挡在了他的跟前。 吴山倒吸一口冷气,眼看着宝剑就要刺入到李芷歌胸前,却已经收不住剑意,只好身子右倾。也可惜速度太快,时间太短,寒冷如霜的剑直直插入到她右肋。 李芷歌猛然扑倒在在地,右肋处,疼痛一*涌来。 “啊?母亲!”吴山大惊,黑眸中一阵沉痛,弯腰去扶李芷歌。 “吴山,冷静,不要被仇恨冲昏了大脑!”李芷歌忍着剧痛,轻声说道,鲜血顺着她捂住伤口的素手,冰凉冰凉,滴滴答答地落在了地上。 吴山有些错愕地点点头,就在这时,一道白影如风般掠来,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俯身,从吴山怀里将李芷歌抱了过来。 “你已经被仇恨蒙蔽的双眼。”轩辕佑宸淡淡说道,低沉的声音里听不出他是什么情绪。 他抱起李芷歌,飞速回到房间,将李芷歌轻轻放到床榻之上。 轩辕佑宸凝眉,伸指点住李芷歌伤口周围的穴道,“军医!” 薛视仁急忙进屋,就连打得正酣的紫霄和铁牛都停了下来,屋内瞬间围了一群人。 “王爷,快脱下她的衣服!”薛视仁将药箱中的几瓶药悉数倒在了一张薄纸上,应该是在配药。 轩辕佑宸俯身,幽深的黑眸中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担忧,他伸手去剥她身上的外衣。 由于是冬季,穿着的衣物也不少,衣帽摘下,三千青丝立刻披垂而下,幽黑的发映的李芷歌失血的脸更加苍白。外套,外衣,中衣,一伴一件他都小心翼翼地为她褪下,生怕触到右肋的伤口,他的动作极其轻柔。 脱去外衣,一袭白袍的李芷歌看上去柔弱多了。 轩辕佑宸凝视着她右肋依旧在淌血的伤口,黑眸微微一眯。他抬手,便要去揭开李芷歌胸前的衣衫。 “别……”李芷歌有气无力地说道。 “怎么,你都这个样子了,还怕我看吗?”轩辕佑宸勾唇浅笑,看上去颇有些无赖。 上次发烧扒光了他的衣服,这次就当是还他的,这还真是因果循环来着。 李芷歌无力地扯开苍白的唇,轻声道:“你轻点,很疼的。” 轩辕佑宸小心翼翼地揭开她贴身的白色衣衫,露出了她纤细白皙的纤腰。凤眸一眯,眸光好似被烫了一般忽然变得幽深。手指微微一顿,便沿着纤腰一路向上,揭开了她的衣衫。 染血的伤口出现在眼前,轩辕佑宸的眸光一缩,只觉得心口中突起一阵疼痛。他凝眸看了看,无声地叹了一口气,深邃的黑眸中,流露着令人动容的情绪。 薛视仁将配好的金创药拿过来,为她细细上药,小心翼翼地为她包扎伤口。无奈地瞅了瞅此刻虚弱苍白的李芷歌,欲言又止,这都累了一天一夜的还中了一剑,这是不要命了吗? “小师妹,你可一定要好好休息!”终是忍不住说道,扫过其他人担忧的神情,慢慢地走开了。 “老夫人,这是怎么回事?”拿着两个空碗站在原地的邵晖一时惊呆在了原地。 “吴山,你疯了吧?”紫霄忿忿不平地上前猛然砸在了他坚实的胸口,“咱们可是拼死拼活地救出了你爷爷,你竟然恩将仇报要杀了主上,你根本就是是非不分!” “大哥,这是怎么回事,你说啊?”铁牛也是急了,刚才还和紫霄打得不可开交这会儿老夫人竟然被他给刺伤了,这还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大哥,这……怎么回事?”邵晖也不由地问道,刚才不还好好的吗?听紫霄这话的意思应该是大哥要杀轩辕佑宸,结果却伤了老夫人,但是这是为什么呢? “因为他就是我的仇人!”吴山低沉的声音略带喑哑,似乎是在承受着什么锥心刺骨的折磨,他的黑眸略显黯淡,但是报仇的怒火却并未消散。 “吴山,你这个孬种!”紫霄手中的长剑猛然挥出,剑锋凌厉,直指着吴山的胸口,怒不可遏,“当初,你们家满门抄斩的时候你贪生怕死;如今,你爷爷要被斩首你又没能力救他;现在,竟然还是非不分,就连自己的仇人都分不清楚。你这种人还不如死了算了!” “你……”吴山被紫霄出言侮辱,右手紧紧地按住腰间的佩剑,气得牙痒痒! “紫霄,住手!”轩辕佑宸威严的声音传来,“本王上不愧于天,下不愧于地。反倒是你,你对得起你们吴家的列祖列宗,对得起那些枉死的冤魂,对得起躺在这里的伤痕累累的老祖父吗?”他凌厉如刀的眸光让人简直不能直视,无坚不摧,瞬间击垮所有的障碍,让人的心头分崩离析。 吴山垂首默默回忆,“几年前,我曾经找到过爷爷的副将何首义,据他所说当初就是你轩辕佑宸逼迫爷爷投敌卖国,害得我们吴家落满门抄斩,株连九族。”猛然抬起头来,对轩辕佑宸呵斥道:“到现在你还敢狡辩?” “哼!”轩辕佑宸没有说话,眸光掩不住地清冷,嘴角划过一丝轻蔑地冷笑,仿佛是听到这世间最好笑的笑话。 “咳咳,山儿……”躺在床榻上的吴明远突然艰难地开口道:“这件事情不关王爷的事,是何首义……咳咳咳……” “爷爷!”吴山扑倒吴明远的床榻边,跪倒在地,一阵清泣。 吴明远惨白的脸上带着几丝安慰,发白干燥的嘴唇微微扯开一个弧度,“当年我被徐元帅奉命为押粮官……” 136 真正的仇人 “兄弟们,天黑之前一定要赶到军营!”吴明远身着沉重的铠甲对着押粮的兄弟们道。 “将军,兄弟们都累得不行了,咱们还是歇歇吧!”何首义喘着粗气开口道,“我们都已经赶了三天三夜的路了,实在是吃不消了!” “不行!”吴明远坚定道:“天黑之前我们一定要通过前面的一线天,粮草是大军的命脉,要是出了什么闪失征西的五十万大军就会被活活饿死!” “哼!”何首义不服气地哼了一声,不情不愿地跟着队伍继续前进。 一线天。 天色渐暗,呼呼地风声呼啸而过,带着肃杀和寒冷。 “兄弟们,小心前进!”吴明远指挥着前方的崎岖不平的山道,只要过了这一线天,就都是平坦的大道了。 “是!” 黑乎乎的山坳里粮车徐徐前进,有条不紊,两侧高处却黑影幢幢,阴森酷怖。 “嗖嗖嗖——” 突然阵阵箭雨从黑暗中射来,毫无防备的将士们纷纷中箭倒地,黑影从眼前越过将粮车悉数推走,而剩下的将士们则是赶尽杀绝,最后只剩下三五个人保护着吴明远,且战且退,形式极为凶险。 何首义缩在人群最后,飞快地往后跑,却被一个黑衣人凌空踢倒在地,吓得浑身颤抖,瑟瑟缩缩道:“我们不是说好了,放我一条生路的吗?” “何首义!”吴明远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何首义这个不仁不义的家伙和敌人里应外合,劫了粮车,还杀光了兄弟们。 “独孤王爷,求您给小的一条生路吧!”何首义像一条死狗似的跪伏在独孤苍野的跟前。 “放你,可以!”独孤苍野拍了拍大腿,跨开一步,指了指自己的胯下放声大笑道:“从这里跨过去!” 何首义连连点头,缩头乌龟似的从独孤苍野的胯下钻了过去,飞也似的溜走了。 “将军,你快走!”剩下的几个将士们拼死抵挡住赶来的追兵,掩护这吴明远撤退。 吴明远骑上一匹快马,赶回了军营,当时的大军已经断粮了一日。遍地都是将士们的哀嚎声,饿死的饿死,战死的战死,惨不忍睹。 “元帅!再这样下去只怕这五十万大军休矣!别说是大战蒙族,就连撤兵都难了。”军事忧虑道,仰头望着天空,只怕大事不妙啊! 吴明远拖着劳累的身躯,总算是到了军营,跪倒在地,“元帅——粮草被劫,兄弟们都战死了……” “哎!难道是天要亡我?”徐元帅无奈道。 “元帅,末将有一计!”吴明远请命道:“末将将计就计,走投无路之下投奔独孤苍野,伺机将他们的粮草烧毁。元帅再趁乱将咱们的粮草取回。” “妙计妙计啊!”军事不由赞叹道:“卫国公真是妙计啊!独孤苍野的粮草被毁自然会退兵,咱们算是不战而屈人之兵啊!” “但是,若是那独孤苍野知道你是假意投诚只怕会杀了你啊!”徐元帅担忧道。 “元帅不用担心!独孤苍野此人有勇无谋,并非猜忌多疑之人,咱们只要唱一出苦肉计他自然便会信了。只不过……”吴明远低头轻声道。 “卫国公担心什么?”徐元帅问。 “希望元帅派人保护好末将的家眷,毕竟这投敌卖国可是重罪。”吴明远道。 “好!本帅答应你,即刻就派人保护你的家眷亲人。一切,小心!”徐元帅应允道。 “就这样我不但挨了三十大板还被绑上了断头台,后来投靠了独孤苍野,顺利地按照机会取走了粮草还逼的敌军撤回了西凉山一带……”吴明远苍老的声音带着几分慷慨,眸光更为深远…… 西凉山,蒙族大帐。 “王爷,肯定是他,他根本就是个奸细!”独孤苍野的大将们纷纷指着吴明远道,义愤填膺,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王爷,冤枉啊!”吴明远喊冤道,“末将的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件事情你的确是很可疑!”独孤苍野也很是怀疑吴明远。 “王爷,末将对您的忠心,天地可鉴。如果王爷不信,那末将就只有以死明志!”吴明远拔出身旁侍卫的大刀,作势朝脖子上抹去。 独孤苍野见吴明远想寻死,踢飞了他手中的大刀,“本王不要你的命,只要看到你的忠诚!” “好!”吴明远拾起一旁的大刀,猛然划过脸颊右侧的眉眼处,撕心裂肺的疼痛袭来,汩汩地鲜血顺着吴明远的眼睛流淌下来,吃痛道:“王爷!如果末将对您有二心,就有如此目!” “好!本王相信你!”独孤苍野不得不佩服吴明远的勇气和毅力,“这件事情,以后任何人都不许再提!” “我总算是取得了独孤苍野的信任,但是却听闻徐元帅在西征的途中被围困在九焰山上,身受重伤,后来是被身为监军的宸王殿下带人救下了山。过了没几日,我便听到了徐元帅去世的消息,突然间觉得天地在眼前崩塌了,整个世界都毁了……”吴明远回忆着往事,满是皱纹的眼角落下了泪来,划过他苍老的肌肤。 “后来我也病了很久,直到有一天我的窗前坐着一个人。他穿着一身黄金铠甲,通体闪着金光,稚气未脱的脸上一双深邃锐利如鹰隼的般的凤眸却是格外的与众不同,他冷峻的小脸上带着与他年龄格格不入的成熟。那个人就是宸王殿下,当时他才只有十一二岁。”吴明远有些艰难地说了这些话。 “卫国公,徐元帅临死之前已经把你的事情都告诉本王了。”轩辕佑宸的语气很平和,就算是大人身在敌军营帐也不免会有所忐忑但是吴明远看到的只有他霸气外露的模样。 “王爷,您想说什么?”吴明远知道轩辕佑宸肯定是有什么话要说。 “为了这次假意投诚你也失去了很多,所以本王希望你继续留在这里,探听独孤苍野的一举一动。”轩辕佑宸似乎知道些什么,他冷锐的眸光让吴明远不免诧异,他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霸气让人不免害怕。 他有预感,再不久的将来,宸王肯定是会是一方霸主! “后来我就一直留在敌军卧底,宸王殿下没有让我失望,他不但大败了敌军而且还将他们赶到了西凉山以西,自此轩辕王朝的版图再次扩大了。”吴明远欣慰道,“三个月前我被抓到了帝都,才得知我吴家三百八十余口人悉数被斩,为什么会这样,徐元帅亲口答应我的……”老泪纵横的吴明远痛心不已,浑身都激动地发抖。 这些年为了这个国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最终却是得到这样的下场,为什么? “卫国公,这件事情也不能全怪徐元帅。当初他的确是派了人前来保护你的家眷,只可惜全部被独孤苍野的人杀害,无一生还。”轩辕佑宸解释道,这一切也只能算是天意了。 “独孤苍野!”吴明远咬牙切齿地喊道,“我与你不共戴天!” “当年,徐元帅临终之时说最愧对的便是你卫国公,他没有完成对你的承诺,害的你吴家家破人亡,断子绝孙。”轩辕佑宸的语气很淡却有着说不出的感伤,是对逝者的追忆,或是对生者的哀怜。 “总算是上天垂怜,让山儿回到了我的身边。感谢苍天啊!”吴明远带着笑默默垂泪,他苍老的脸上带着累累的伤痛,左眼微闭着略显狰狞。 “爷爷!爷爷……”吴山抚摸着吴明远年迈沧桑的面孔,忍不住潸然泪下,埋首在他的病床前。 “宸王……”吴山惭愧不知该说些什么,这次能救出爷爷都是因为他,而自己却恩将仇报。 李芷歌浑身无力地倚在床榻上,伤口充斥着钻心的疼痛,只觉得意识在缓缓消散。昨天忙着劫囚,再加一天一夜的手术,已经几乎将体力耗尽,如今又失血过多,她真的有些扛不住了。 迷迷糊糊中,头无意思地一侧,倒在了床榻之上。 “老夫人!”铁牛一阵惊叫,看她的模样不禁心慌慌。 惊了一室的人! 137 跟我回宸王府 再次醒来时,周围静极,旁边榻上也已经没有了吴明远的身影。 怎么回事,人呢,都去哪儿了? 李芷歌猛地坐起身来,不想牵动了肋部的伤口,疼的她低呼一声。她捂着伤口,挣扎着从床榻上滚下来,踉跄着走到房门口。 皑皑白雪,撒着一片夕阳余晖。原来这一觉,已经睡到了黄昏。 轩辕佑宸静静地靠在房外的扶栏之上,白衣落落,飘逸如谪仙。斜阳照在他白玉雕琢的脸上,反射着温润的霞光,他闭着的凤眸带走了他往日的清冷。 李芷歌清眸流转,这才发觉寒风凛冽,扑面而来的风极大,吹得她几乎站立不住。墨发乱扬,凌乱着,有的都飞到了她嘴里。 伸手好不容易才理顺了脸上的乱发。抬眼瞧去,只见轩辕佑宸已经醒来,眸光一片灼亮。 李芷歌被他看的心狠狠一跳,低声问道:“吴老爷子,去哪儿了?” “我将他送回王府了,这里还不是太安全!”轩辕佑宸勾唇浅笑道,从扶栏处缓步走了过来。 这么说,大家都已经没有危险了,李芷歌舒了一口气,“他身上的伤……没有事吧?”担忧地问道,万一伤口在移动中破裂了,怎么办。 “放心吧,他不会有事的。”轩辕佑宸过来扶住单薄的李芷歌,轻声问道:“你应该担心你自己,现在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睡了一觉,伤口也不怎么疼了。”李芷歌低声说道。 忽然想起吴山那要杀人的样子,她不禁凝眉问道:“吴山他怎么样?” “哦,你是在担心他吗?”轩辕佑宸眸光忽黯,语气里带着浓浓的嘲弄,“你可别忘了,你这一剑还是拜他所赐!” “他也不是有意的。”瑟瑟无视他的嘲弄,淡淡说道。 轩辕佑宸眸光一暗,眼睛里笼上了一层不知名的东西,他沉声说道:“要是这一剑在偏一寸,你恐怕就命丧九泉了。”说完,他从她身畔擦身而过,进了房门,坐在了一旁为了的方便照顾还特意准备的靠椅上。 “你……怎么不回去?”李芷歌轻声问道。 轩辕佑宸优雅地靠在椅子上,没有说话。李芷歌看到他脸上的表情,这家伙怎么不高兴了。 “喂?” 沉默。 这个家伙竟然是生气了,看他的样子,是不打算理她了。 李芷歌无奈地耸了耸肩,睫角一弯,淡淡说道:“轩辕佑宸,你干嘛……不理……我?” 这句话她说的很艰难,而且声音越来越低,渐趋微弱。她站着的虚弱身子,也无声地滑了下去,倾倒在地上。 身后“哗啦”一声响,是椅子被带翻的声音,轩辕佑宸一把抢了过来。从地上抱起她,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床榻上。 他伸手轻轻拍着她苍白的脸,哑着嗓子喊道:“李芷歌……芷歌,你怎么了?” 李芷歌悄然睁开眼睛,轻轻一笑,波光潋滟的清眸弯成了弯月形,略带羞涩地低声道:“我好饿啊!” 轩辕佑宸明显地松了一口气,望着李芷歌那如春日暖阳般的笑脸,他知道她刚才一定是故意的。 而他,他的脑子似乎总控制不了自己的行动。 即使明知她是故意却还会如此这般,飞蛾扑火! 他默然片刻,黑眸中眸光幽深复杂。片刻后,他低低而略带宠溺地说道:“我去给你弄吃的。” 他转身离开,回来的时候已经弄了一碗稀粥过来。 李芷歌真是饿极了,风卷残云般将一碗稀饭倒进了嘴里,只觉得伤口似乎也不怎么疼了。 “这一剑,虽然没伤到要害,但是伤口很深。”轩辕佑宸凝望着她腰间缠着的绷带,平静地说道。 “恩,我知道。”李芷歌淡淡说道,轻轻靠在软榻上。她是大夫,自然比谁都清楚。不禁转首问道,“你想说什么?” “你跟我回宸王府,那里药材多,军医也在。”轩辕佑宸凝声道。可是,她的回春堂药材也不少啊!更何况她自己也是大夫,和薛视仁比起来可谓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如此一想,不禁有些说不出的尴尬。他压下心头的烦躁,起身走到屋外。 李芷歌凝望着轩辕佑宸飘萧的背影,嘴角弯起俏皮的浅笑,突然发现这家伙说起来话未免有些笨拙…… 回宸王府,我可不要! 那可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不去,坚决不去! “轩辕佑宸,还是去回春堂吧!”李芷歌朝着屋外高声道,屋外却是一阵沉默无言。 *** 回春堂。 李芷歌还没落座多久,便听到南宫让在楼下嘟囔,轩辕佑宸脸色微沉,眸光骤冷。 “芷歌!芷歌!我总算是找到你了,去东升客栈问了半天你人不在,我就知道你肯定在这里。”南宫让唧唧歪歪的声音越来越近。 突然,轩辕佑宸飞速弯腰,二话不说,抱着李芷歌便跃窗而去。 “喂,人呢!芷歌……不在!”南宫让四下查看却空无一人,心里不由地有些烦闷,可恶! 爷这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吗? 不行! 爷要找他们算账去! 138 趁火打劫 史府。 入夜的寒风狠狠地刮着,御医们正在极力抢救炸伤了的右相史奎匀,屋内一群女眷焦急地等待着。 “李太医,怎么样了?”史依兰一身明艳的粉色的宫装,淡色的袍子长长曳在身后,手上挽着那一段精致的白绸,精美的装饰,衬得高贵不凡。 “回兰妃娘娘,史丞相被炸伤了腿部其他并无大碍。只要好生休息,不日便可痊愈。”李太医如实禀报,眸光淡淡凝着床上之人。 “那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醒?”史依兰一双深沉的黑眸带着几丝怀疑。 “只怕是爆炸的瞬间冲击了脑部,不过娘娘请放心,老臣已经仔细检查过并无大碍。过几个时辰,自然就会醒了。”李太医恭敬地退下,写了药方,悄悄地退了出去。 “娘,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史依倩走到正焦急难安的赵玉容身旁,握起她的手,轻声关切地问道。 一身浅蓝色的长裙袭地,长发绾成双环髻,金步摇一步一摇尽是娴雅姿态。 “大姐!二姐!我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今天爹本来是去监斩的,到了晚上却被宫里的禁卫军抬了回来说是被炸伤了。娘吓得晕倒在了地上,我这才急忙让人叫你们回来的。”史依璇心头也是诧异。 “监斩?”史依兰精致的妆容带着几分错愕,“听皇上说是要处斩十几年前卖国投敌的叛徒,但是爹怎么会把自己给炸伤了呢?” “大姐,这件事情还是等爹醒了再问吧!”史依倩安慰着在一旁泣不成声的赵玉容,真是没有想到爹身为一朝宰相竟然还会发生这样的事。 赵玉容哭花的妆容的脸上带着满满地恨意,“你们一个是皇妃,另一个是铭王侧妃,可一定要为你们爹报仇啊!真是没有想到你们的爹竟然就这样……呜呜呜……” “我还没死呢!”史奎匀虚弱的声音突然响起,不免有些恼怒,这是在哭丧呢! “爹!你总算醒了,吓死我们了!”史依璇猛然扑上去撒娇地搂着史奎匀不放,心头一块大石总算是落下了。 “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听太监们说,犯人被劫走了?”史依兰不免好奇地问道。 “是那个吴明远的孙子,真是没有想到他们竟然在刑场四周放了炸药。要不是爹命硬只怕早就去见阎王了。”史奎匀不禁有些后怕,这些反贼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爹,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史依倩不由担忧地问道。 “爹没事!这次非抓住那些反贼不可!”史奎匀咬牙切齿道,虚弱的脸上带着几丝疲倦。真是没有想到五千御林军布下天罗地网竟然还是让人给逃了,可恨! “爹,你一定饿了,快吃点东西吧!”史依璇慢慢地扶起史奎匀,甜腻地说道。 “大姐!二姐!上次和你们说的事,你们都没忘吧?”史依璇笑眯眯地问道。 “左相府的李芷歌,大姐当然记得!”兰妃嘴角带着端庄的笑,黑眸深沉不见底,“只不过大姐身在深宫,这些事情也不好插手,一切静观其变吧!” “二姐,你怎么说?”史依璇略带怒气地问道,上次她可是吃了大亏,她这个身为皇妃的大姐竟然不帮她,真是太气人了! “小妹,你也知道铭王向来淡薄名利,不惹是非,我若是陷进这些事情中只怕他会不高兴。”史依倩温婉地说道,虽然是拒绝却说得如此有道理。 “你们……还是不是我的亲人?”史依璇不由悲从中来,本想着让两位姐姐出面给李芷歌一个大大的教训,没想到她们竟然都明哲保身,不管她这个受人家欺负的妹妹!委屈的泪水不自觉地往下流淌…… “依兰,依倩,你们做的对!”史奎匀突然开口道,“爹膝下无子,就你们这三个女儿。好不容易把你们送进了皇宫和铭王府,你们可千万注意身份,给爹牢牢地保住你们现在的身份地位就行了。”这个老谋深算的史奎匀深知宫闱帝皇之术。 当今皇上如今已过四十却依旧没有子嗣,但他依然是当朝天子,执掌着生杀大权,所以如果他要稳稳坐在丞相的位置必须要有一个人紧紧抓住他的手。他千方百计地将自己的大女儿送进了皇宫,以巩固他在朝中的地位。 当然,等到皇上百年之后这皇位自然是要让贤的。按照轩辕王朝的祖制,这皇位只有皇上侄子可以继承,一人是铭王轩辕佑铭,而另一人便是赫赫有名的宸王殿下。 铭王此人性情淡泊,皇上一直是很偏爱他的。因为他弱,所以容易掌控!因此他将自己的第二个女儿送进了铭王府。他若是当了皇帝,那是皆大欢喜。若是没有,也算是皇亲国戚,没有什么不好的。 至于这宸王,他也一直在算计着将自己的小女儿史依璇嫁给他当王妃,只是却苦于他的拒绝。只要这件事情做妥当了,不管这皇位如何更替,那他这个丞相的位置就稳如泰山了! “爹!”史依璇更觉委屈,哭着跑了出去。 南宫让风风火火地闯进府里,一身猎猎作响的金衣在夜风中格外闪耀,头顶上那颗从李芷歌手里顺来的青芒夜明珠更是璀璨耀眼,感觉倍儿棒! “咦,这个丑八怪是谁?”南宫让直指着从里面跑出来哭得一塌糊涂的史依璇调侃道,不禁让带路的下人不敢接话。他们可不想死得那么惨! “喂,本世子问你话呢?聋了?”南宫让厉声呵斥道,一双玩味的桃花眼带着坏笑,揪起下人的衣襟一副不说我揍你的表情,吓得那人瑟瑟发抖。 “是……是三小姐!”下人迫于南宫让的淫威只能从实招来。 “啪!”史依璇狠狠一巴掌甩在了下人的脸上,趾高气扬地瞥了眼南宫让,“你说谁是丑八怪?” “哼!”南宫让闷哼了一声,戏谑道:“谁丑谁知道!”大步迈开就朝着府内走去,气的史依璇差点晕倒,这个人她记得就是那天和李芷歌一起的男人! 今天还真是冤家路窄啊! “喂,你来我家做什么?”史依璇突然反应过来,这三更半夜的难道是有什么阴谋? 南宫让佯装深沉的模样,一直沉默,不禁让史依璇更加狐疑,“鬼鬼祟祟,非奸即盗!” “老爷,南宫世子求见!”下人通报道,让正在用餐的史奎匀不免有些诧异,他来做什么? 不过,这个混世魔王,肯定是没什么好事! “请他进来!”史奎匀也是老江湖,不怕你这个浑小子。不是有一句老话叫:姜还是老的辣! “哎呀,史丞相好久不见!”南宫让客气拱手道。 “南宫世子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啊!”史奎匀也是打着官腔,回礼道。 “史丞相,我就不饶弯子了。昨天我别院里的五百匹千里马全没了,我真是心痛啊!”南宫让说着就夸张地捂着胸口一阵哀叹,伤心,绝望啊! “这……和本相有什么关系?”虽然史奎匀早就料到这家伙来没什么好事,但是这千里马一说跟他还真是完全占不到半点边儿。 “史丞相,您是不知道啊!我这马啊,全跑到东华门刑场上去散步了。结果,刑场爆炸了!”南宫让大手一拍,哎呦喂,“惊得惊,死得死,跑得跑,全没了!”一副如丧考妣的模样,看得人是一愣一楞的。 “南宫世子,你想说什么?”史奎匀还是不知道他说的重点。 “史丞相!”南宫让佯装哭泣,猛然擦了一把眼泪,“昨天你是监斩官吧!这件事情,你可要负责!我的宝贝千里马啊——” “南宫让,你少在这里胡搅蛮缠。刑场爆炸这件事情,我爹也是受害者。别再这里闹事,赶紧走!”兰妃心知南宫让的无赖狡黠,马上赶人。 “兰妃娘娘,话可不能这么说啊!这史丞相作为监斩官,他可是有义务负责刑场的安全。我这些马可都是一等一的良驹,价值不菲,史相你可要赔偿我的损失!”南宫让死皮赖脸地要史奎匀赔钱,弄得在场众人忿忿不平。 “南宫世子,你自己没看好马匹却责怪到我们老爷头上来了,这未免也荒唐了吧?”赵玉容虽然是妇道人家可是这嘴皮子却也是厉害的很,对于这种趁火打劫的家伙自然是口下不留情的。 “荒唐?”南宫让一阵大惊小怪,指了指在场的众人仰天笑道:“好,既然如此,那本世子这就去找皇上,看看究竟是谁荒唐!”说着头也不回地走了。 “哎……”史奎匀心中不免一阵气急,本来这件事情服了软也就行了。可是要是闹大了只怕南宫让那小兔崽子狮子大开口啊!“你给我住口,你一个妇道人家插什么嘴!”不免心中恼怒,大喝道。 “老爷,我……”赵玉容气得一阵脸红脖子粗,这算是怎么回事啊!她只不过是说了句公道话而已,老爷竟然还不分青红皂白地骂她!“呜呜呜……”哭着跑开了。 “娘!”史依倩长叹了一口气,追了过去。 “娘娘,你还是赶紧回宫!”史奎匀担忧地对兰妃道,“本来这件事爹已经失职了,只怕这南宫让说些什么对我们不利的话来,那就糟糕了!” “好,回宫!”兰妃急匆匆地回宫。 *** 御书房。 皇上正一丝不苟地批阅着奏折,余光瞥见南宫让大摇大摆地闯了进来,当值的几个小太监怎么拦也拦不住,吓得浑身发抖。 “皇上,南宫世子非要见您不可!”太监硬着头皮汇报道,“奴才拦不住,请皇上降罪!”心中不免大哭,今天这是得罪了哪位大神了,运气这么不好竟然碰到这混世魔王来闯宫,完了,完了,全完了! “下去吧!”皇上这会儿可没空来和他们计较,淡漠的神情始终没有从奏折上移开。 “谢皇上!”太监心中大喜,急忙离开,生怕皇上改变主意。 皇上索性放下手中的繁忙事务,将奏折放在了一旁,眸光变得亲切和蔼笑着说道:“今个儿,这么晚来找朕是为什么事啊?” “皇上!”南宫让急忙如同敏捷的猿猴般蹿上了皇上的龙案,讨好着嘀咕道:“这不是遇到不平的事才来找您说理的嘛!您可是当朝天子啊,金口玉言呐!有着海纳百川的胸襟,千山竞秀的气场……” “行了,别拍马屁了!说吧,什么事?”皇上摸了摸手上的玉扳指笑着说道,这混世魔王一来,准没什么好事。 “皇上,您此言差矣啊!我这拍的可不是什么马屁,那可是龙尾啊!您想啊这龙和马怎么能同日而语呢,这金龙是它可是……”南宫让无所不用其极地讨好皇上,一副你要是不帮我我就烦死你的模样,甚是聒噪! “哈哈哈!行了行了……说正事吧!”皇上被他说得一阵哈哈大笑,这平日里插科打诨的南宫让,如今这口才还真是越来越好了。 “皇上,事情就是这么回事儿,您说我是不是得找史丞相赔偿损失啊?”南宫让将前因后果细致入微地向皇上说明,一副吃亏吃大发的模样,一直摸着胸口,皱着眉头,喊心疼。 “原来是这样!”皇上颔首,幽深的龙目微微低垂,凝眉沉思片刻,“既然如此,那朕就写个手谕让史爱卿赔偿你便是!” “谢皇上!”南宫让喜笑颜开,忙活了一个晚上总算是有点小收获,“还是皇上最好!” “但是,你可不能狮子大开口!这责任嘛,要算也是一人一半。”皇上事先说明,语气沉重,态度坚决,指着南宫让道。 “明白明白,皇上您赶紧写吧!”南宫让有些不耐烦了,这正事办完他还得去找李芷歌呢!也不知道这丫头跑哪儿去了,这都好几天了爷找不到人。 望着南宫让离去的身影,兰妃略带不满地从里面走了出来,略带娇嗔地靠在皇上身上:“皇上……” “爱妃啊,你就多担待些吧!”皇上早就知道了此事,只是这南宫让身份特殊,他不得不顺着他! 或许也就是这样的“顺宠”,才成就了他这个无法无天的混世魔王的称号! “皇上,您实在是太偏心了!”兰妃略带怒气地推开皇上的手,从怀中挣脱,朝着寝宫而去,心中一肚子的气! 皇上静静地站在窗边,望着夜空皎洁的明月,不免哀叹! 谁让他是平南王南宫旭的儿子呢? 如今这轩辕王朝的边关安定,都是靠着三人!南面是平南王南宫旭,西面是宸王轩辕佑宸,北面则是他的堂弟临安王,他们个个手握重兵,若是出了什么差池,只怕会影响边境的安定以及整个轩辕王朝的稳定。 只是,现在他最担心的就是,轩辕佑宸…… *** 宸王府。 “哎呀!好无聊啊!”李芷歌如同杀猪般的叫喊声总算是引起了轩辕佑宸的注意,他放下手中的兵书走到床前,扫了眼已经乱得不成样子的床榻,凤眸微阖,却未开口说话。 “无聊啊!”李芷歌撒娇似的扯过他宽大的衣袖,摇摇晃晃地一阵,给出一个大大的微笑,用清丽的眸光扫了扫屋外,“可不可以……” “不可以!”轩辕佑宸还不等李芷歌说完,便已经冷若冰霜地拒绝道。 李芷歌脸上的笑容瞬间敛起,随手抓起一旁的枕头就扔给了前方的轩辕佑宸,这是要闷死她嘛? 轩辕佑宸稳稳地接住李芷歌扔过来的枕头,缓步上前,一双凤眸带着几丝无奈,认真地凝望着她。 那精致的柳叶眉弯着,天然而成且以微笑的角度存在着。皮肤白皙泛着透玉色的光芒,像冬日的雪一样,那么光华皎洁。唇上是微微一点的唇彩,有如玫瑰一般娇嫩,像是玫瑰一样诱惑,她就是天地间最为奇异的女子,她拥有魅惑君王的颜色,剔透光芒的雪肤,迷茫混合的气质。 李芷歌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往里缩了缩,眨了眨略显狐疑的眉目,“你这么看我干什么?” “你脸上的伤疤……”本来还担心他白皙的脸上那一道狰狞的疤痕,还专门加派人手去找毒王鬼医替她治伤,没想到这会儿还是多此一举了。 “好了,就这点小伤,不算什么!”李芷歌拍了拍胸脯得意道,要不是我够聪明用计得到了解药,不过不知道李芷馨现在怎么样了?不过她敢肯定,绝对不会好过! “既然这么无聊,那就……”轩辕佑宸侧过俊逸的脸庞,凤眸凝着屋外含苞欲放的红梅,寻思道:“睡觉!” 李芷歌浑身好似被泼了一大盆冷水,希望瞬间变成失望,狠狠地瞪了眼若无其事的轩辕佑宸,无奈抓起被子,倒头躺下,“睡觉……再睡就要成猪妖了……” 轩辕佑宸嘴角荡过一丝淡笑,转身走回桌案,无奈地将拿倒了的兵书转了过来。不知道为什么,和她同在一个屋子里,他竟然浑浑噩噩地不知道在做些什么……就连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难道,他也该睡一会了? “喂, 你干嘛?”李芷歌猛然惊觉,身旁竟然躺着一个人,急忙警戒。 “睡觉!”轩辕佑宸一把扯过盖在李芷歌身上的被褥,他可是为了照顾李芷歌两天两夜没睡了。再不睡,他才真要成精了! “你睡那!”李芷歌推了推已经倒头就睡着了的轩辕佑宸,指了指对面的床榻。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同榻而眠,多不好啊! “又不是第一次,你怕我吃了你不成?”轩辕佑宸如同呓语般在李芷歌的耳畔轻声道。 李芷歌脸一阵通红,不禁点头,这不是废话嘛! “放心!在你的伤没好之前,我不会的。”轩辕佑宸俊美的脸上带着几丝微笑,一双凤眸紧闭着,侧身朝着另一边沉沉睡去。 李芷歌辗转反侧,如何也不自在,这家伙究竟是闹哪样啊? 猛然坐起身来,无奈道:“为什么连睡觉都那么无聊啊……我要出去……我要自由……” “啊——”一双大手前后夹击,猛然将她推倒,略带迷醉的话萦绕在耳畔:“睡觉!” *** 李府。 “痛……痛……娘……”李芷馨双手紧抓着已经被汗水湿透了的被褥,痛苦的表情在脸上久久不散,火烧烫灼的疼痛让几乎已经让她喘不过气来。 “馨儿啊,你再忍忍,很快就好了!”张明茗坐在李芷馨的身旁,紧紧地按着她的肩头,黑眸中尽是疼惜,转向一旁的男子焦急问道:“好了没有?” “快好了,别催!”男子一边将已经腐烂的肉用匕首取下,一边用白色液体清洗伤口,撕开伤口,鲜血如注,喷得男子衣衫上尽是血迹。 “啊——”李芷馨受不了疼痛猛然抓紧了床头的张明茗,尖利的指甲狠狠地刺进了她的皮肤之中,疼得张明茗一阵呲牙咧嘴却无法动弹。 “再忍忍,很快就好了!”男子额头上全是冷汗,双手有条不紊地为李芷馨止血,上药,细细地将脸颊上的伤口用纱布包裹好。 “额……”虽然伤口已经处理好,但是伤口就好似有千万只毒虫在吃肉喝血,一路从脸上肆虐到浑身,每一处都好像是被分筋错骨,最终晕死了过去。 “馨儿!馨儿……”张明茗望着李芷馨那张惨白如纸的脸吓得面如土色,一头靠在李芷馨的胸口,悲切大哭,肚子跟着一阵隐隐作痛。 “啊——疼——”张明茗抚摸上自己还未隆起的小腹,一阵不详的预感袭上心头。 难道说这个孩子保不住了? ------题外话------ 13日入v,每日万更,请大家多多支持订阅! 139 孩子是谁的? “夫人!快坐下!”男子猛然将惊吓不已的张明茗扶在一旁的软榻上,将手搭在替的手腕处,细细把脉,疾声唤道:“夫人你可一定要注意身体……否则只怕这腹中胎儿……难保啊!” “大夫!求求你!一定要保住我的孩子,我不能失去他……”张明茗激动地抓着男子的手不放,这是她最后的希望了,她不能失去他,不能! “夫人,你冷静点,夫人……”男子一把抓住浑身颤抖,翻着白眼,举止疯狂的张明茗。 “求求你……”张明茗拦腰抱着男子腰间不放,就好像是抱着那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若是放了她这辈子就彻底完了。 李毅岩猛然一脚踹开了房间的大门,眼看着张明茗死死地抱着一名陌生男子,而那男子也是紧紧地揽着她的身躯,两人亲密无间的举动让李毅岩心头一阵怒气上涌:“你们这对奸夫淫妇!” “李丞相,误会了!不是你想的那样,下人是来给二小姐看病的。”男子不由地一惊,浑身一个机灵,急忙快步走开离张明茗一段距离。 “哼!”李毅岩闷哼了一声,浴火的黑眸变得扑朔迷离,沉声问喝:“看病?你们这幅模样是在看病吗,看得哪门子的病,你说!”空气中压抑着的怒火让张明茗猛然清醒。 “老爷,我刚才肚子痛……”张明茗急忙解释。 “哼!肚子痛……”李毅岩黝黑的眸子扫过张明茗毫无征兆的肚子,耳畔不禁回想起李芷歌的话,“按照爹的脉象只怕是长期积劳气结,脾胃肾虚,到了这个年纪了能有个老来子可是极其难得了。” 他本来也不是很相信李芷歌说的话,或许这根本就是她故意离间之语,但是好奇心害死猫这句话是对的。今天,下了早朝后,他鬼使神差地来到了太医院,找到了与他交好的王太医。 “李丞相,把手放上来吧!”王太医语气很淡,他们也已经是二十年的老朋友了,能帮的忙是一定会帮的。 李毅岩将手伸了过去,心中不免打鼓,经过王太医一阵细细地诊脉,冥思苦想,随后换了一只手,以此往复,最终用手捋了捋略显花白的胡须。 正色道:“李丞相,令千金说的不错。你的确是脾胃肾虚,这个岁数得子基本是不可能的。不过,我这里倒是有几个偏方,不如拿去试试,奏效也说不定……” 李毅岩的脑袋里咯噔一下瞬间空白,愣愣地望着桌面发呆,老天爷实在是太残忍了竟然要让他们李家断子绝孙! 不对,他还有一个儿子,可是他究竟在哪里? 如果孩子不是我的,那么那个贱人肚子的孽种究竟是谁的?李毅岩怒发冲冠地跑回李府,却不想听李福说夫人带了一个陌生男子回来,心中不免生疑,如今这般竟然还被他当场捉奸,实在是气煞他也! 如今,张明茗说道肚子他更是来气,他头上这顶绿帽子简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来人啊,把这个人给我拖出去乱棍打死!” “老爷!不要啊,老爷……”张明茗猛然扑倒在李毅岩的脚下,涕泪具下,满是悲伤,气的李毅岩心头一阵阵地闷痛! 李毅岩指了指此刻的张明茗,气的猛然抡起一巴掌,严严实实地拍在了张明茗泪流成河的脸上,“你个娼妇,真是不要脸!” 李福带着几个侍卫就将那男子拖了出去,吓得男子一阵屁滚尿流,“丞相大人,饶命啊!小人真的只是来看病的,小人是张将军的军医……” “张将军”三个字更是犹如在李毅岩的怒火上浇了满满一桶油,一时间火光四溅,泛滥成灾,“你这个贱人,竟然偷偷回将军府?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恩?” 张明茗突然站起身来,仰头大笑,指了指自己的肚子挑衅道:“有本事你打死我啊!朝这儿打,打啊!怎么你不敢了?” 李毅岩气的额头上的青筋一突一突,一双手紧握成拳,却迟迟不动手,沉声命令道:“来人啊,把她带到祠堂去!” “哈哈哈……”张明茗首战告捷,她如今手里有一张王牌,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李毅岩能奈何她分毫吗? “啪啪啪——”一阵阵杖责声此起彼伏,惨叫声不绝于耳,男子已经是屁股开花,最终不知是死是活。 张明茗被侍卫粗鲁地扔进了祠堂,冰冷的地面上让她浑身汗毛直竖,环视四周头顶上阴森森地全是一列列的牌位,忽明忽暗的灯光不免让人心头发颤。 “说,你肚子的孩子究竟是谁的?”李毅岩直指着此刻吓得不清的张明茗,“当着我李家列祖列宗的面,你说!” “当然是……是老爷你的。”张明茗被李毅岩的气势吓倒了,黑眸尽是恨意,“老爷,你怎么会这么问?是不是有人在背后嚼舌根?” “是吗?”李毅岩似乎没什么映像,这些年他最宠幸是颇有姿色的黄琴玉,而她…… “老爷,你忘了那天你喝得酩酊大醉走到了我的院子里,大喊大叫,然后我们就……”张明茗低着头小声说道,“老爷,你算算日子,刚好是两个月。” 李毅岩虽然狐疑不过细细想来的确是有这么回事,那日他迷迷糊糊中看到了司空灵儿,喝了很多酒,就走到了灵儿的院子现在是张明茗住着的地方,然后他就记不太清楚了,如此说来,难道…… 真是上天垂怜,赐给了他一个麟儿? “起来吧!”李毅岩自知理亏,也没有挑出张明茗什么错处,亲自扶起她,“回房,好好安胎!” “恩!”张明茗柔弱地靠在李毅岩的身上,泪痕斑斑,神情落寞。 “来人啊,送夫人回房!” “老爷,已经处理掉了!”李福与张明茗擦身而过,张明茗恶狠狠地眼神盯着李福不放。 “派人盯着夫人,随时向我汇报!”李毅岩姑且相信了张明茗,但是他还是需要留个心眼儿…… *** 东升客栈。 “你们家老夫人呢?”南宫让卷走了史奎匀的一大叠银票,这会儿开始做正事了,来到东升客栈就开始打听起来。 “我也已经好几天没看见了。”狗娃子摇了摇头茫然道,不过老夫人向来就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过几日她自然就会出现了。 “守田?”南宫让瞅了瞅略显憔悴的守田不由地问道,“你们几个平日里可是和老夫人走的最近了。” “世子爷你可别说笑了,自从上次乱葬岗回来我可是病到现在,这几天才刚刚能下床走动好吗?”守田不由地哀叹自己命苦,怎么他们都一起去的各个都好好的,偏他吓出了一场大病。什么时候去求求神,拜拜佛,去去晦气! “你们都不知道……”南宫让不由地侧着头,究竟是去哪儿了呢? “铁牛!”南宫让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在后院溜达的铁牛吗,瞧他一脸的小心翼翼,该不会是有什么事瞒着他吧! “哟,南宫世子啊!吓我一跳,呵呵呵……”铁牛憨厚地笑起来,露出几颗大黑牙,不禁让南宫让有些鄙夷。 “你鬼鬼祟祟地干什么去?”南宫让上下打量了一番,桃花眼中尽是怀疑。 “哎,我还能干吗啊!肚子饿得咕咕叫,去厨房找点吃的呗!”铁牛不好意思了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憨笑着溜走了。 “哎,你们老夫人呢?”南宫让还没问完,铁牛就撒腿开溜了。 “不知道,你自己去找吧!”铁牛如同离铉的箭般冲向了后院,谁都不能阻挡他吃货的脚步! 突然,邵晖从楼上下来,一边拿着账簿,一边摇头好像没睡醒的模样,大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邵晖!”南宫让猛然交道,不禁吓了他一大跳。 “南宫世子,这么早啊!”邵晖不由地笑道,“想点点什么?” “那个……”南宫让不免有些尴尬,手抓了抓后脑勺,一脸纠结的表情,他们这个东升客栈的水平实在是太差了,他可不想吃这种东西,灵机一动问道:“那个我来找你们老夫人一起吃,她人呢?” “老夫人啊……”邵晖一阵语塞,大哥交代过不能告诉任何人老夫人的去处,打着马虎眼道:“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回头你问问大哥吧!” “吴山呢?”南宫让真是急啊,人家都说是一问三不知,这都已经是第四个了好不好! “这个嘛,听说是去外地了。”邵晖打着太极,不明方向地说道。 “哼!不说是吧,爷有的是办法查到!”南宫让闷哼了一声,双臂环胸,脸上满是不屑,头也不回地了走了。 *** 宸王府。 “哎,要闷死了,你这里有没有什么书啊?”李芷歌瞅了瞅轩辕佑宸手中的那部千年不变的兵书,至少能打发打发着无聊的时间呐! “恩!”轩辕佑宸微微颔首,深邃的眸光却未曾从书籍上离开,淡淡问道,“你想看什么书?” 李芷歌娥眉微挑,凝眸沉思,郑重道:“有没有什么武功秘籍,最好是什么内功心法,或者来无影去无踪的轻功也行!”虽然说她功夫不错,可是在这个内功轻功盛行的年代里,她那只能叫拳脚功夫。想想劫囚那天她要是有内功或者轻功,怎么可能会忌惮那百八十个禁卫军。 轩辕佑宸寒眸微滞,如墨玉般的凤眸带着几丝温和笑意,轻声说道:“这个,好像还真没有。” “那你的武功是怎么学的?”李芷歌不免反问道,这家伙未免也太小气了吧! “内功心法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学会的,你就别妄想了。”轩辕佑宸继续将眸光移到的兵书上,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 “我不信,你肯定有!”李芷歌才不会那么容易上当受骗,药司里的书都那么多,诺大一个宸王府怎么可能没有藏书。 “那你自己去找吧!”轩辕佑宸很大方地打开了他别有洞天的藏书阁。 “哇!”李芷歌不免暗暗赞叹,这书可不比大型图书馆的少,缓缓地下床,一一扫过那排列整齐的书籍,要不要这么夸张。 “书架上都有标识,你自己找吧!”轩辕佑宸研究着手中的阵法,望着一侧的地图观望了许久,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李芷歌慢慢地扶着书架,层层叠叠的书让她的眼睛都花了,这可算是大海捞针了吧!人家图书馆可还有电脑索引功能,这古代可是全凭感觉和人品,真也是醉了。 “啊——”李芷歌突然一阵尖叫,轩辕佑宸犀利的眸光一沉,身形一闪便不见了踪影。 ------题外话------ 本文明日上架入v,此后每日万更! 全文130万,已经写完,内容精彩,*迭起,欢迎大家跳坑! 另ps:推荐一个小妹妹的文《农门悍女掌家小厨娘》,作者昕玥格,美女厨神化身农门小灾星,带领全家发家致富! 140 不介意和你探讨探讨人生 “怎么了?”他的语气略带焦急和不安,看着李芷歌安然无事,心头一块大石总算落下了。 “没事!我练练嗓子而已。”李芷歌嘴角浅笑,一副你管不着的表情,“这么大个地方,还不知道要找到猴年马月呢!我伤还没好,不能久站……” “行!”轩辕佑宸微微颔首,轻声问道:“你想看什么书?” “医书!”既然没有什么武功秘籍那也就只能看到医书了,微叹了一口气。 “医书大多都在药司,我这里就这些。”轩辕佑宸指了指前方那高叠的书架满满地书页道,柔声道:“你慢慢看吧!” “咦,这是什么?”李芷歌随手拿起一本用四四方方的木匣子装着的一本精装的小册子,大小就跟现代的小人书一般,颜色鲜艳,夺人眼球。 “这个……”轩辕佑宸电光火石般李芷歌的手中抽出了那本书,紧张写满了脸庞,脸上还隐隐带着红晕,声音陡然提高了不少,略显激动道:“你不能看!” 他的双手略微有些颤抖,将书飞速往身后一藏,甚是反常。 “什么书啊,鬼鬼祟祟的。”李芷歌还没看清楚上面的字就被轩辕佑宸粗鲁地抢走了,无奈地扫过前方那些医书,耸了耸肩肩,哀叹道:“这些书我早就看过了。” “那我找人去把药司的书搬过来。”轩辕佑宸暗暗叹了一口气,只是神色还是有些慌张。 “恩,好吧!”李芷歌点头应允道,“我伤口有点疼,你扶我出去吧!” 轩辕佑宸凤眸流露出几丝担忧,小心翼翼地扶着李芷歌躺回床上,一颗心总算是慢慢平静下来,“陈伯,让人从药司拿些书过来。” “是!”陈伯应允离去。 “咦,这是什么?”李芷歌娇俏的嘴角带着几丝诧异,手中拿着的小人书中掉出了一张画纸,拿开一看,里面的女子身穿着淡蓝色宫装,淡雅处多了几分出尘气质。宽大裙裾逶迤身后,优雅华贵。 墨玉般的青丝,简单地绾了个飞仙髻,几枚饱满圆润的珍珠随意点缀发间,让乌云般的秀发,更显柔亮润泽。美眸顾盼间华彩流溢,红唇间漾着清淡浅笑。 这个……明明是……她…… 轩辕佑宸除了惊愕之外,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红晕,“你什么时候拿到的?”他刚才竟然毫无察觉,这怎么可能! 哎!俗话说关心则乱,刚才她一说伤口疼整个人的戒备就降到了极点,该死!无奈用手使劲拍了拍前额,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李芷歌心中暗笑,她这个做特工的这点儿功夫没有可怎么混啊!她就是故意要轩辕佑宸近身,然后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哼哼…… 李芷歌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对着画纸频频点头,“恩,画的不错!你画的?” 轩辕佑宸脸上的红晕更深,一路发烫,直到耳后根,神色飘忽,脑中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 “怎么,你有恋母情结?”李芷歌猛然一句话让轩辕佑宸如五雷轰顶,一双凤眸说不出的情绪,复杂,相当复杂! “不过,我娘的确是倾国倾城,可以理解!”李芷歌竟然误以为这画中的女子是她的娘! 轩辕佑宸的脑袋快要爆炸了,又气又恼,又烦又着,又悔又叹…… “不是!”轩辕佑宸又恢复了一贯冷冰冰的语气,一双浓墨重彩的凤眸说不出的失望。 “咦,这又是什么,御妻术?”李芷歌望着那端端正正的几个大字不由地好奇,纤细的手指划过,悄悄打开。 “不许动!”轩辕佑宸猛然喝道,声音好似在寒风中吹散了,带着些许焦躁不安。 “哎,你别这么小气嘛!好东西,要大家一起分享……”李芷歌清眸猛然瞪大,白皙如玉的脸上一阵猛抽,这……这……这是什么,竟然是古代男女的“房事教学图”…… “轩辕佑宸,你……”李芷歌猛然合上书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原来这家伙表面上一本正经其实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活脱脱就是一头大色狼,不,是淫贼! “喂,这不是我的书!”轩辕佑宸猛然夺过李芷歌手中的书,略显尴尬,脸上发烫的简直能煮熟一个鸡蛋了。 “那是谁的?”李芷歌不禁鄙夷,这么烂的借口你也能说得出口。 “是皇太后御赐的。”轩辕佑宸眸光涣散,神色惊惶,脸色潮红,浑身发烫,口干舌燥,甚是狼狈! “恩?”李芷歌不由地诧异,原来是皇太后送的。看来她是想曾孙子想疯了吧!“既然是御赐的,那还是你的喽!” “我……”轩辕佑宸这次总算是体会到了紫霄的苦楚,这辈子,他竟然如此狼狈,而且还被如同审讯般问得无话可说,皇太后啊皇太后,你送什么不好偏偏送这个…… 突然,轩辕佑宸脸色一变,心下焦急,猛然将李芷歌扑倒在床上,一双如同鹰隼般犀利幽深的凤眸,仿佛是可以看穿一切,他那么紧紧地凝着她,就好像是老虎看到了可口的猎物…… 李芷歌的呼吸都仿佛瞬间被带走了,剩下只有疯狂心跳声和潮红发烫的脸颊。 轩辕佑宸没有动作,只是伏在她的身前,静静地凝望着…… 李芷歌全然不敢动弹,亦将眸光投在他俊美无俦的脸上。 他的眉,修长飞扬,带着一丝孤傲不羁。他的眼,是一双美丽的凤眸,睫毛很长很密。他的鼻子高而挺,他的唇形,几乎完美。他身上独有的龙延香,扑鼻而来…… 李芷歌重重呼了一口气,正想起身挪开身子,轩辕佑宸那张迷人的脸颊更近了一寸,他那温暖的胸膛瞬间移到了她的正上方,她甚至能清晰地听到他铿锵有力的心跳声。 “轩辕佑宸,你想做什么?”李芷歌混乱的思绪忽然冷静了下来,在他耳畔轻声问道。 四目相对,她能感受到他深不可测的眼眸中光华灼灼。 “这本书我没有看过。”轩辕佑宸郑重在耳畔轻轻道,其间竟然隐含一丝温柔。 他的手捧着李芷歌的脸,修指温柔地从她脸颊上抚过,就好似抚摸着失而复得的珍宝。 突然他的话风一转,变得格外的邪恶,眸中尽是波光闪闪,“你要是再提这书名,我可不介意和你好好探讨探讨书中的内容!” 他的话,令李芷歌一呆,探讨…… 可是,他话里手间的温柔,却令她的心忽然再次乱了。 夜很静谧,能听到屋外沙沙的落雪声,还有两人狂乱的心跳声。 唇上忽然一软,那软软的,是另一个唇。轻轻地浅浅地轻触着她的唇,温柔辗转地吻她。 李芷歌娇躯一颤,心如鹿撞。 不知不觉中轩辕佑宸的手已经扣在了她的腰间,大手立刻感知到她的轻颤,这颤抖好似火折子点燃了火药,让他的理智全然崩溃。 他的唇俘虏住她的唇瓣,不再是浅尝,而是深深地霸住她的呼吸,掠夺着她的气息,和她的唇舌火热地纠缠。 李芷歌低低喘息着,只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人轻飘飘的,眼前似乎有绚丽的烟花在炸开。飞雪轻柔而缥缈地落下,此刻的她感到无边的眩晕。 就在旖旎缱绻之时,轩辕佑宸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滚烫的身子忽然一僵,火热的唇猝然离开。 李芷歌但觉唇上忽然一空,她急促地喘了几口气。水眸微睁,只见轩辕佑宸不知是在挣扎着什么,还是在隐忍着什么。 “明白了吗?”他压抑着的声音在李芷歌的耳畔轻柔地响起,矫健的身子一翻,便从床榻上下去了。 他又恢复了往日的冷静和淡漠,李芷歌几乎怀疑,刚才的亲吻,只是她的错觉。 可是,由于刚才急促的呼吸引起的肋部疼痛提醒着她,那绝不是梦。一个人在梦中,是永远不可能会感到疼痛。她有些吃痛地按着伤口,以减缓袭来的疼痛。 这伤口若是在其他地方她还可以处理,可是偏偏在肋骨处她需要平躺着上药,可是平躺着她又看不到伤口,实在是怀才不遇啊! 轩辕佑宸凝眉看了看此刻喟叹着的李芷歌,也不说话,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一角,小心地打开伤口,细细查看着。他撕开伤口上的布条,重新在伤口上换了药。 李芷歌静静地凝望着他,冷酷、清华、高贵,还带着淡淡的温柔。 “我出去走走!”包扎好伤口轩辕佑宸低低说道,转身便欲离去。 “哎,别走!”李芷歌抬眸注视这他俊速的背影,低低地艰难地问道,“我……” 轩辕佑宸脚步一顿,缓缓转身,烛火下,一双点漆黑眸深不见底。 嘴角的弧度轻扬,用略带着一丝戏谑的语气轻笑着说道:“继续在这里,我怕把持不住。” 他的声音好似在呓语,很轻,似乎是在自言自语。他高大挺拔的背影瞬间消失在眼前,快得她有些不相信。 可是,“喂,轩辕佑宸,我好饿啊!”李芷歌忍不住舔了舔嘴唇,她可是伤员好不好,怎么可以这么对待自己的救命恩人? *** 天上没有月也没有星,泼墨一般的黑,地上铺着一层层厚厚的积雪,黑白分明,很是别致的景色。 轩辕佑宸凝立在院中,飞雪飘摇,红梅绽放,刺骨的寒风夹杂着雪花吹来,吹透了身上单薄的衣衫,微微有些冷,可他浑然不觉。 他轻轻敛上了双眸,闭上眼的那一瞬,眸中藏着一丝担忧,还有一丝痛楚。 “王爷,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吹冷风啊!”陈伯急忙跑了过来,取来一件白色大氅,披在轩辕佑宸身上。 素白长袍,白裘当风,猎猎飞舞,他的身上,透着说不出的冷意和狂霸。 “陈伯,还有多久?”白裘披风扬起,陈伯被他眸中的冷意吓住。 陈伯眸光暗淡,垂首,哀叹道:“还有差不多三个月吧!” “只剩下三个月的寿命了。”轩辕佑宸云淡风轻地说道,深不可测的眼眸中墨霭重重。 “王爷……一定还有别的办法……”陈伯的眸中泛着几丝泪珠,本以为找到了神医圣手的传人就可以救王爷,没想到还是没有办法救王爷的性命。一时间悲从中来,说不出的哽咽难受。 *** 当轩辕佑宸再次推开房门时,李芷歌猛然坐起身来,略显迷离的眼眸带着几丝清明,懒洋洋的语气道:“你终于回来了。” “你怎么还没睡?”轩辕佑宸本想着动作轻柔些不打扰她睡觉,谁知道他还没进门便已经被发现了。 “肚子饿得睡不着……”李芷歌这话一说出,就开始暗暗后悔。 “那你怎么不叫陈伯让厨房煮点东西?”轩辕佑宸不禁诧异问道,难道他宸王府连吃的都没了吗? “我喊了陈伯半天也没人搭理。不过,陈伯岁数都这么大了,外面又那么冷,站在外面多辛苦啊!还是让他在被窝里躺着吧,这不是还有你吗?”李芷歌饿得是天昏地暗,本来就因为失血过多有些低血糖,这下更是有些眩晕。 “你等着!”轩辕佑宸二话没说,箭步如飞向屋外走去。 “王爷,还是老奴去准备吧!”陈伯不知道突然从哪里冒了出来,挡在了轩辕佑宸的跟前,脸上带着欣慰的浅笑。 轩辕佑宸微微一滞,脚下步子一顿,“好!”转身回了房间,肆虐的寒风透着门缝席卷入室,让李芷歌不禁打了一个哆嗦。 “来人,加炭火!”轩辕佑宸眸光微沉,淡淡道。 紫霄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冒了出来,带着一大盆地黑炭加进了炉中,熊熊火焰被压抑着在炉中燃烧起来,室内的温度也陡然增高了不少。 “王爷,膳食已经准备好了!”陈伯拎着一盒菜肴,踌躇着不知道该放哪儿。若是平日里他是绝对不会送到王爷的主卧中来的,可是上两次李芷歌就是在这儿用的餐。 “放着吧!”轩辕佑宸示意陈伯放下食物。 “是!”陈伯和紫霄都乖乖地退了下去。 “过来吃吧!”轩辕佑宸凝了眼饥肠辘辘的李芷歌,她白天吃得不多,可能是受了伤的缘故,到了半夜自然就饿了。小心翼翼地打开食盒,将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肴放在桌案上。 “可不可以在这儿?”李芷歌笑眯眯地指了指前方的被褥,清眸顾盼神飞。 “不可以!”轩辕佑宸严肃说道:“我最讨厌在卧室里吃东西,看在你受伤的份上就另当别论了。在床上吃,绝对不可能!”她竟然要求在床上吃饭,这实在是太让人不能接受了,不能…… 李芷歌咧开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清眸之中流露中各种神情,哀求,讨好,期盼,感激…… 双手合十,朝着轩辕佑宸拜了拜,拜托了!随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猛然比划出纤细素白的一根食指,就一次,就这一次,还不行吗? 轩辕佑宸一声长叹,将一个小小的餐桌搬到了李芷歌的身旁,凤眸中尽是宠溺和妥协。 紫霄和陈伯在屋外看到轩辕佑宸将精致地菜肴亲自放在李芷歌跟前的餐桌上,不禁面面相觑,不可思议,王爷平日里可是从来不允许在卧室用餐的,更何况还是在他的床上,那真是比太阳打西边出来还要让人匪夷所思! “谢谢!”李芷歌俏皮地朝着轩辕佑宸道谢,飞速地拿起筷子,对着那几盘菜肴大快朵颐起来。 “慢点吃,又没有人跟你抢!”轩辕佑宸嘴角上扬,责怪道语气中却尽是温柔笑意。 “给你!”李芷歌将旁边放着一双筷子大方地递给了轩辕佑宸,“你也吃点,不要浪费了。” 轩辕佑宸不由地诧异,略带迟疑地接过她素手中递给来的筷子,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模样竟然也来了些食欲,汗! “哎,这么冷的天气怎么能没有火锅呢!两个人吃火锅才带劲嘛!”李芷歌风卷残云般地将美食收入囊中,眨了眨浓丽的清眸,红唇微启:“不如咱们一起吃火锅?” “火锅?”轩辕佑宸不免一阵惊讶,似乎不太明白。 “就是……”李芷歌仔细地为轩辕佑宸讲解火锅究竟是什么东西,然后直接吩咐站在外面的紫霄和陈伯去置办需要的食材和食器,不禁让轩辕佑宸连连懊悔,这可是他的卧房,他最讨厌在这里吃东西了! “好!菜上齐了,开吃吧!”李芷歌满意地望着眼前的火锅,真是没有想到在这古代竟然也能吃到热腾腾的火锅啊,真是惬意! 随手夹起一份牛肉放入正沸腾地水中,“陈伯,紫霄,你们也一起坐下吃!”这边忙着放食材一边招呼外面两个已经彻底惊呆了的过来一起吃! “不不不……”陈伯吓了一跳,连忙摆手。先不说王爷不准他们在卧室吃东西,就算是能吃他也不能当那么大只电灯泡啊! “我才不吃你的东西呢!谁知道有没有毒!”紫霄不屑地凝了眼李芷歌跟前的火锅,他之前可是吃过闷亏的,才不会再上当受骗呢! “切!”李芷歌闷哼了一声,真是不识货,将熟了的牛肉夹到了轩辕佑宸的碗里,“可以吃了,试试看味道怎么样?”李芷歌充满期待的神情望着略显尴尬的轩辕佑宸。 轩辕佑宸缓缓地拿起筷子,小心地夹起一片牛肉,放入口中,细细品尝,慢慢咽下,悠然开口道:“不错!” 陈伯和紫霄瞬间被雷地傻了眼,王爷您这也太没有原则了吧,不是说不能在卧室用膳的吗? “那试试这个!”李芷歌不禁心情大好,将一大片菜叶夹到了轩辕佑宸的碗中,“多吃点!对了,别忘了蘸着这个酱,味道会更好的。” “你对吃的还挺有研究的嘛!”轩辕佑宸突然冷不盯冒出一句,不知是夸是贬。 李芷歌浓密的睫毛微微上抬,清丽的双眸带着几丝理所应当,“民以食为天,这吃自然是要好好研究的。”瞧着轩辕佑宸一副没吃到过的模样不禁莞尔笑道:“下次我亲自下厨,做一顿西餐给你吃。” “西餐?”轩辕佑宸不禁再次诧异,随即问道:“西域的美食?” “不是!”李芷歌突然瞬间觉得自己高大上了起来,“总之是你从来没有吃到过的。”堂堂一个王爷什么山珍海味没有吃过,不过她就有你没吃过的食物。 “你这些都是哪里学来的?”轩辕佑宸的凤眸带着几丝疑惑,这个丫头除了医术了得之外竟然还有那么多古灵精怪的事情,她就像是一座神秘的花园,越是了解就越觉得好奇,越是想探究一二。 “这个嘛……”李芷歌有些为难地摇了摇筷子,清眸飞转,转移话题:“我请你吃火锅,你总要报答我吧?” 轩辕佑宸微微含笑,褪去了身上的寒冷,竟让人觉得格外的温暖,如同春日里的旭日暖阳,不禁让人有那么几分沉醉。 “你想要我怎么报答你?”轩辕佑宸优雅地夹起一片牛肉,温柔地放进了李芷歌的碗中,随即将剩下还未下锅的食材悉数倒了进去。 “恩……不如就说说你的故事吧!”李芷歌一边吃着菜一边说道,满脸的认真,早就听说宸王殿下是个传奇人物,不过想来也的确是这么回事。 “我?”轩辕佑宸微微颔首,一双凤眸带着几丝戏谑,“你想让我说什么故事?”这天底下她还是第一个让他讲故事的人。 陈伯和紫霄投过窗户看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闲聊更是惊诧不已,王爷可是最恨边吃边说话的,那实在是太没有修养了…… “你为什么那么小就去打仗,你爹娘呢?”李芷歌不禁好奇地问道。薛视仁和吴明远都说第一次见他可只有十一二岁啊! 他可是堂堂的宸王,为什么会去那么艰苦的军营中生活,实在是有些说不通啊! 轩辕佑宸深眸闪过几丝伤痛,一闪而过,轻轻说道:“在我很小的时候,父王就战死在了沙场,我母妃也跟着殉了葬,后来我就一直跟着堂伯父宁安王在军营长大。” “听说你在西域待了十几年?”李芷歌这也是听晴雨说的,当时她对轩辕佑宸的崇敬之情都不得不让她怀疑是不是对他动了情呢! “十五年。怎么你对我的事情这么感兴趣?”不知道为什么轩辕佑宸的心底竟然有些激动,凤眸也显得格外的璀璨,饶有兴趣地问道。 “啊,十五年再加上十一二年,原来你已经二十六七岁了啊!”李芷歌不免一阵细算,清眸闪过几丝狡黠,嘴角微勾,恍然大悟道:“怪不得皇太后要御赐你一本御妻术呢!” 轩辕佑宸寒眸瞬间冻结,唇边展开一抹邪魅的笑意,玩味地语气道:“我刚才怎么说的,恩?难不成你还真想一起研讨探讨……人生……” 李芷歌浑身一个激灵,好吧她投降,讪讪地笑道:“我也只是好奇而已,开玩笑的!那你为什么还不娶妻生子?”按照这古代的制度,轩辕王朝男子满十八,女子满十六便可成婚。 他这二十七八岁已经算是大龄剩男了吧?不过人家条件好,剩不下来,只怕是眼光高,高不成低不就! 李芷歌这会儿不禁有些诧异,自己什么时候这么八卦喜欢了解人家的*了,难道是被晴雨传染了?还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 “没有遇到合适的人。”轩辕佑宸颇有深意地说道,不禁让李芷歌暗暗佩服,宁缺毋滥,不错不错! “那你喜欢什么类型的?”李芷歌干脆打破砂锅问到底,女人嘛有时候就是好奇心强。 轩辕佑宸抬眸,凝着此刻的李芷歌,风髻露鬓,淡扫娥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而灵活转动的眼眸慧黠地转动,几分调皮,几分淘气,一身淡粉色长裙,腰不盈一握,美得如此无瑕,美得如此不食人间烟火。 “小鸟依人的,刁蛮任性的,或者是温柔可人的?”李芷歌不禁提醒道,不过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刚才那副画,“应该是气质型的吧?” “这个……我没有!”轩辕佑宸有些不耐烦地说道,“食不言,寝不语,赶紧吃完赶紧睡!”凤眸微微有些恼怒,可是却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生气。 “哦!”李芷歌默默地扒着碗里的菜,一双清眸滴流滴流地转着,略显无奈。 “还有,我今年二十二,才没你说的那么老!”轩辕佑宸突然不甘心地冒出这么一句,让李芷歌猛然一阵咳嗽,呛着了! “咳咳咳……”拜托你说话就说话,不要这么突然行不行,不知道是谁说食不言寝不语来着! 轩辕佑宸放下手中的碗筷,轻叹了一声,倒了一杯水递给李芷歌。 李芷歌咕噜咕噜地喝完了,总算是好些了,摸了摸吃饱的肚子讪讪道:“我吃饱了。” “来人,撤吧!”轩辕佑宸也是被莫名其妙地气饱了……她竟然问他喜欢什么类型的,难道她还不明白他的心意吗? *** 夜深人静,屋外的风雪渐渐地停歇了,静的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如战乱金鼓般的心跳声。 轩辕佑宸转转反侧,却始终无法入眠,突然掀开薄被,慢慢向床榻走去。 李芷歌安静地睡着,羽扇一般的睫毛长长地盖在眼睫上,惊人的黑。轩辕佑宸修长的手指温柔地抚摸着她如瀑布般黑亮柔顺的长发,随后落到了她白皙柔嫩的脸颊之上,随即在她的额头上落下轻柔一吻。 小心翼翼地为她盖好被褥,轻触了下她纤细的素手,微凉,还很是随意地举在了头顶。他温热的大手轻柔地将她伸在外面的手拿了下来,乖乖地落在了温暖的被褥之中,静静地凝望着她安然的睡颜。 不知不觉中,朝霞渐渐破雾而出,天边现出了几丝光亮。 李芷歌醒来时已经是晌午时分,连续的雨雪天气终于散去,艳阳高照,暖洋洋的冬日透过窗户射了进来,到处是一片银装素裹的世界。 环视四周,空无一人,不禁诧异,去哪儿? 这些日子轩辕佑宸可是一步都没离开过这个房间,难道就不怕我跑了? 缓缓地踱步至门前却发现一个小木板挂在门后,上面一行苍劲有力的字迹:有事外出,很快回来。 李芷歌的心头一阵暖意,这家伙还挺细心的,知道她会找他。 梳洗过后,用过早膳,闲来无事,也只能翻阅陈伯派人从药司搬来的医书。 静静地斜躺在软榻上,摆着一个最为舒适的姿势,细细地扫过这一行行的篆文,心情慢慢地平静了下来。 不知不觉中有人递过来了一杯淡淡的清茶,李芷歌随手接过细细地抿了一口,唇齿留香,香气怡人。眸光始终停留在医书上的文字上,她昂首经纶的侧颜格外的认真,透出几分娴雅之气。 随后一盘带着诱人清香的点心放在了她的身前,李芷歌随手拿起一个塞入了口中,味道真不错,甜而不腻,清香四溢,入口即化。微微颔首,表示对点心师傅的赞扬。 手中的医书渐渐地翻看了大半,李芷歌觉得有些浑身酸痛,微微坐起靠在床沿,细细地研究深奥的医理,一盘精致的果盘递了过来。李芷歌用余光瞅了瞅,随手拿起一个香梨,毫不客气地大口大口啃了起来。 不经意间侧首望去,却看到轩辕佑宸俊美的容颜上带着淡淡的温柔,心头不由地一惊,开口问道:“怎么是你?” “怎么,很意外?”轩辕佑宸将果盘放在了一侧的桌上,看着他那可怜的床榻,很是无奈! “恩!”李芷歌继续讲眸光转向字里行间,微微颔首,“堂堂的宸王殿下亲自给我送吃的,当然意外!” “昨天睡得怎么样?”轩辕佑宸黑曜石般的凤眸带着几丝关切。 “挺好的!”李芷歌不假思索地回道,突然扬起清眸思索道,“不过,倒是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里好像看到了一个男人坐在床头看着我……” 轩辕佑宸轩眉微皱,猛然凑近,在李芷歌的额头上狠狠一个暴栗:“小小年纪就想男人,这可不太好啊!” “啊!”李芷歌吃痛地捧着自己的额头,不免委屈,做梦而已,“什么啊,你怎么思想这么肮脏?” “出去走走吧!”轩辕佑宸没有搭理她,却破天荒轻声说道,让李芷歌的心一下激动了起来。 “真的可以?”她不得不怀疑这家伙是不是在耍她,之前他可是死活不让自己出门的,现在竟然这么爽快的放她出去,反常,太反常了! “可以!”轩辕佑宸郑重地点了点头,凤眸尽是说不出的温柔。 “好!我去换衣服!”李芷歌飞快地跑开了,她忍不住笑出声来。这是她来到宸王府后第一次笑的这么灿烂,笑的这么神采飞扬。 她如凝脂般的肌肤,暖阳为她笼了一层淡淡的金粉色的红晕,看上去如一颗明珠隐放光芒。 极目而视皆是一片银装素裹的世界,朵朵红梅被厚重的积雪压弯了枝桠,却依旧含苞待放,格外的引人注意。 李芷歌披着一袭绯色披风,素手轻轻地抖落了梅花枝头的积雪,柔声问道:“你很喜欢梅花吗?”这里是一片梅花林,红梅绽放在一片冰雪是世界,格外的美好。 轩辕佑宸缓缓踱步而来,扫过枝头含苞待放的梅花淡然道:“我喜欢雪,亦喜欢梅,更喜欢冰雪映梅。雪,晶莹剔透,冰清玉洁,纯洁无暇;梅,高贵典雅、傲雪斗艳、自强不息。” 李芷歌微微颔首,的确是很令人敬佩的一种花,铮铮傲骨,别具一格。 “可惜我身上有伤,不然堆个雪人多好!”李芷歌轻声喟叹道,凝着那厚厚的积雪带着淡淡的失落。 轩辕佑宸不屑地说道:“那都是小孩子玩的,幼稚!” 李芷歌嘴角微微勾起,不客气地回敬道:“是啊,对你这种二十几岁的老男人来说当然幼稚了。” “你……”轩辕佑宸一双凤眸隐含几丝气恼,老男人,她竟然称呼他老男人!? “这叫童真好不好,叫艺术,叫浪漫,你才幼稚呢?”李芷歌闷哼了一声,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去,这家伙还真是不懂得享受生活。 轩辕佑宸微微一滞,快步劝阻道:“回去吧!寒气入体,对伤口愈合不好。” 李芷歌不由地撇了撇嘴,这家伙,真是无趣!头也不回地往回走去。 伴随着枯燥无味的一天落下了帷幕,李芷歌将那一堆医书全部读完了,甚是无聊! “这么多书你都看完了?”轩辕佑宸对于她看书的速度不禁诧异,这少说也有两百本,难道能一目十行? 李芷歌无力地摇了摇头,“就这两本,其他的我在就倒背如流了。”相当无聊地起身,伸展了下四肢,再这样下去她会活活闷死的。 “喂,不如你教我内功吧,轻功也行!”李芷歌现在迫切想要学这两门高深的功夫,在这古代要是没有什么拿手绝技只怕会混得很惨。 轩辕佑宸抬眸那一双幽深如潭的凤眸,沉声道:“你现在最主要的是养伤,其他的稍后再说吧!” 借口,纯粹是借口,这家伙最近也学会打太极了。 “哎,你这房间的帐幔也太难看了吧!”李芷歌一脸嫌弃,“你看这颜色实在是太丑了,应该换个暖色调的这样才会睡得舒心嘛!” 轩辕佑宸不经意地抬头望了眼头顶的帐幔,“那换什么颜色?”其实这种细枝末节的事情都是陈伯做主,真的很难看吗? “橙色!”李芷歌很是满意地说道,“还有这个床单的颜色也太简单了些吧,就改成蓝色的,睡前的心情会很不错!这个地毯的颜色太深了,也换成橙色吧!还有这被褥、衣柜、物架、书桌……”像个话唠似的唧唧歪歪地一大堆,总算是打发掉了那些时间。 瞧轩辕佑宸那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李芷歌长叹一声,倒头睡下了。 轩辕佑宸抬起疑惑地凤眸,扫过这房内的摆设,有这么差吗? “来人,换了!” 凝望着屋外的积雪,身形一晃,便看到一抹雪白的身影在厚厚地雪地上忙着…… “主上这是干什么?”紫霄看轩辕佑宸推着一个大大的雪球,随即再次推了一个雪球出来,这大半夜的不睡觉是要出来堆雪人? “陈伯,主上,是不是疯了?”紫霄真是越来越不理解轩辕佑宸了,总是做些打破原则,打破底线,毫无章法的事情。 这还是他尊贵冷傲的主上吗? 天呐! “的确是疯了!”陈伯郑重地说道,冷不丁一句,“你去看看王爷的卧房。” 紫霄满是诧异地透过窗户往卧房里看了看,一脸脸狂抽不止,瞬间不淡定了,“这王爷的卧房怎么变成了女子的闺房,陈伯你看这帐幔,地毯,还有那个床单……” *** “我找!我找!我找找找!”南宫让一行紧身的夜行衣在帝都的上空横冲直撞,飞檐走壁,来去自如。 他就不信,找不到李芷歌。 自从上次说要和他借马开始已经整整七天了,人究竟去了哪里?不是说好了还要还他这个人情,一起去郊游的吗? 可恶,该不会是故意放他鸽子? “李芷歌,就算你躲到天涯海角,爷也能把你给找出来!”邪魅地嘴角闪过几丝笑意,身影一闪,便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 “姑娘!”陈伯轻叩了几下房门。 李芷歌睡眼惺忪地下了床替陈伯开门,“什么事,一大清早的这么急?” “姑娘,这是皇太后御赐的寿贴,麻烦你第一时间呈给王爷。老奴今天有要事出门,不在府上。”陈伯笑眯眯地客气道,将一张金光闪闪的帖子递给了李芷歌。 “哦!”李芷歌接过寿贴,“皇太后要生辰了?” “是的,腊月二十是皇太后的寿辰,到时候文武百官都是要进宫朝贺的。”陈伯脸上带着略显怪异的表情,“姑娘,您还是进屋去吧!” 李芷歌关上了房门,意识到自己身上只穿了单薄的一身里衣,拿着寿贴就随手放在了桌案上。 抬眸而视,这睡了一觉,房间的变化还真是不小啊!就连床单都换成了蓝色,问题是她不是睡在床榻上的,怎么全然不知,汗…… 透过窗户,前方竟然坐着一个巨型的雪人,这家伙不是说幼稚吗?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是却还是暖洋洋的,正如同洒进屋内的透亮的阳光…… *** “你醒了,早膳。”轩辕佑宸提着食盒推门而入,看李芷歌今天心情不错,心下也好似春风拂面。 “恩!”李芷歌三下五除二地干掉了那一大碗的粥,只是盘子里剩下零零散散的姜丝,不禁让轩辕佑宸眸光变冷了下来。 “为什么不知姜?”见到如此正常的语音,李芷歌突然有些诧异,这家伙恢复正常了。 “我不喜欢!”李芷歌坦言,对于这种辣辣的,刺激的,还带着怪味的姜他可是一丁点儿都碰不得的。 “吃了。”轩辕佑宸不客气地夹起盘中的姜丝,凑到李芷歌的红唇旁,“张嘴!”略带命令的语气让李芷歌不免有些生气。 “不吃!”别说吃了,就是闻,她也受不了这个味道。 “姜可是好东西,乖,张嘴!”轩辕佑宸忍住心头的怒气,竟然耐心劝说道,李芷歌在听到那一声乖后,浑身鸡皮疙瘩直掉。 可是最终还是使劲摇了摇头,不要! “如果你吃了,从今天开始我就教你内功心法。”轩辕佑宸竟然玩起了威逼利诱,但是这个条件真的是很诱人啊! 他的功夫那可是深不见底,要是能得到这样的武林高手的真传,那真是太幸运了! “啊——”李芷歌一咬牙,成交!不就是吃点老姜嘛,没问题! 轩辕佑宸用筷子将盘中剩下的姜丝悉数喂到了李芷歌的口中,那麻辣难忍的味道让李芷歌不得不狠心直吞了下去,虽然她也知道挑食不好但是习惯成自然啊! “好了!开始练功吧!”李芷歌艰难地咽下了那些姜丝,兴致勃勃地拉着轩辕佑宸的手,就如同天真的孩子撒娇地要糖吃。 轩辕佑宸被李芷歌拉着手中的大手微微一滞,那柔软的触感让他心头猛然一颤,环顾四周眸光定格在了桌案上的寿贴,“那是什么?” “陈伯说是皇太后的寿贴,让我第一时间交给你。”李芷歌不免有些失落道,这家伙该不会是耍她的吧! 轩辕佑宸推开李芷歌柔嫩纤细的玉手,拿起桌上的寿贴,脸上的表情不免有些复杂,那一双波光潋滟的凤眸带着几丝难以言说的恼怒。 “怎么了?”李芷歌不免诧异,这好端端的寿宴他这是什么表情? “没什么!”他突然转过身来,黑眸带着几丝莫名地深邃,“教你内功心法也可以,但是在这之前你必须要答应我一件事。否则……” *** 一架古琴,稳稳摆在了李芷歌面前,“这个会吗?”轩辕佑宸隐含着担忧的问句让李芷歌的心头微微一缩,这家伙是抽风了吗? 一双浓丽的大眼睛不解地望着此刻满怀期待的轩辕佑宸,艰难地咽了口口水,诧异地问道:“弹琴?” “我教你吧!”轩辕佑宸收回略显失落的眸光,“宫商角徵羽,你看清我的手法,然后……” 李芷歌对着轩辕佑宸那摆弄了半天的七根琴弦,睡眼惺忪,昏昏欲睡。 “李芷歌!”猛然一声惊叫让李芷歌不禁清醒了过来,揉了揉带着睡意的清眸,朦朦胧胧地哦了一声。继续强撑着听他唠叨这唠叨那…… “你来!”轩辕佑宸对于李芷歌这种不负责任的态度极其不满意,那张冷若冰霜的脸上带着莫名地怒气,不禁让李芷歌有些郁闷。 不由地腹诽:不是说好了吃完姜丝就教内功的嘛,竟然莫名其妙来弹琴,哼!气死你活该! “咦,这个怎么这么难,我不会。”李芷歌佯装困惑的表情,朝着轩辕佑宸乖巧一笑,迷人的水眸弯的如同月牙着实可爱,“不如你再教我一遍?” “好,你仔细看着,宫……”轩辕佑宸看她认错的态度还不错也就软下了心来,耐心地再教了一遍,心中也不免诧异,有这么难吗? “宫……”李芷歌清眸中闪过几丝狡黠,猛然指腹一勾,铛的一声挑断了琴弦。 “李芷歌,你这么用力干什么?这是弹琴不是拉弓……”轩辕佑宸彻底抓狂,再教了n多次之后她竟然还这么不长进地把琴给弄坏了,要知道皇太后可是要“以琴选妃”! 每次回京,皇太后急总是变着法子让他纳妃娶妾,实在太无奈了! “哎呀,这琴弦怎么这么不牢,我就稍微那么用了点力气……” “再来一遍!” “哎呀,又断了……” “李芷歌……” “……” “李芷歌!” “……” *** 李府。 “娘!”李芷馨睁开略显空洞的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张明茗那一张担忧的面容。 “馨儿,你醒了。”张明茗一时露出的欣慰的笑意,看着她脸上的伤口已经完全好了,不但没有留下一点儿疤痕,而且比之前更显得白皙粉嫩。不由地双手合十,默念道:“谢谢老天爷保佑啊!” “娘,都是李芷歌那个贱人害得女儿!”李芷馨一阵咬牙切齿的恨意袭上心头,实在是没有想到那个贱人竟然如此厉害。 “娘知道。”张明茗自然是一切都看在眼里,只不过就她这种雕虫小技未免也太不着调了。“这个贱人娘自然会好好收拾她,可是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娘,什么事?”李芷馨不禁诧异,难道还有比好好教训教训那个贱人还重要的事? “再过五日是腊月二十,皇太后的寿辰。宫里传来的可靠消息,皇太后这次要在寿宴上为宸王选妃!”张明茗扶起李芷馨的手,轻拍了拍,郑重道:“馨儿啊,你可一定要牢牢抓住这次机会!” “真的?”李芷馨听到此话心跳都不由地漏了一拍,“宸王选妃……”宸王殿下一直都是闺中少女的梦想,她自然也不例外。再加上那日在大雪纷飞中看到了一袭如山岳般伟岸霸气的身影更是让她日思夜想! 宸王妃,是她此生的夙愿,这次她一定要嫁给他! 李芷馨激动地抓着张明茗的略显肥胖的手问道:“娘,皇太后要怎么选?” “这个,娘也不是很清楚。不过皇太后向来喜欢有修养有气度的大家闺秀,大凡便是琴棋书画脱颖而出者,便入选了。”张明茗大胆猜测道,“皇太后特意宴请朝廷重臣及其家眷,必然是想在她们中间选择一位有着位高权重的朝中大臣为依托,这样宸王的地位也便相对稳固些。”总之,宸王既然为亲王,自然是以政治婚姻为主,他的婚姻还联系到整个国家的稳定,不单单只是他个人的感情婚姻。 “馨儿啊,你是左相的嫡女,又是将军府的旁系后代,身份显赫。只要你寿宴当日表现出众,绝对是会被赐婚的!”张明茗仔细地分析当前情况,对于李芷馨那是自信满满。 “恩!”李芷馨也郑重地点了点头,一双黑眸秋波盈盈,“这个宸王妃,我是当定了!” *** 宸王府。 “再来一遍!”轩辕佑宸不得不摇头浅叹,耐着性子,语气冷如寒冰。这都已经不知道是几百遍了,怎么还是不会,而且还弄坏了他十几架珍藏的琴! “哦!”李芷歌挺直的腰背,双手在那琴弦上一阵拨动,神色狡黠,暗自偷笑,突然朝着周围闻了闻,“咦, 你今天身上的味道怎么这么重啊?” 轩辕佑宸绷着的脸如同寒冰瞬间冰封了他所有的情绪,重重一个暴栗砸在了李芷歌的额头上,“好好弹琴,三心二意,能学成吗?” 李芷歌闷哼了一声,不甘地嘟哝了一句,“本来就不想学。” “你……”轩辕佑宸完全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却也说不出话来。 “我好好学还不行吗,非得这么暴力!”不免有些吃痛地摸了摸略微疼痛的额头,埋怨道。 “很疼吗?”轩辕佑宸听她如此模样,不由地一阵心疼,修长的手指拨开她带着清香的发丝,轻柔地用嘴吹了吹。 李芷歌只觉得浑身一阵心跳加速,急忙打断道,纤细的素手略显笨拙地拨弄着琴弦:“宫商角徵羽,对吧?” “恩,对了!”轩辕佑宸不禁有些释然,总算是会了!真不知道她是怎么学医的,教了整整一天才学会这基本的指法和弦音…… “那下面就开始练曲。”轩辕佑宸拿着基本曲谱递给李芷歌,“这都是最简单的曲子,你试试看!” 李芷歌简单地翻了翻,嘴角弯起掐皮的浅笑,眸子干净纯澈地如同春光下粼粼的湖水,“可不可以不试啊?” “不行!”轩辕佑宸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别过脸去,他如雕刻版的俊脸格外的迷人。 “可是我手好疼啊!”李芷歌有些为难地伸出她已经红肿了的指腹道,可怜兮兮地模样,“再这样下去我的手会废了的!” 轩辕佑宸的凤眸由冷澈变成的温柔,他温热的大手抓起李芷歌嫩白的素手,那一个个手指上的确是红肿不堪,略带几丝自责,“休息,用晚膳。” “好咧!”李芷歌很是激动地转过身去,带着几丝得意地浅笑,就知道这招苦肉计有效!其实刚才她偷偷在手指上抹了一些胭脂,在加上刚才弹琴时力道用的大了些,所以看上去有些红肿。 看着那一道道精致的菜肴,李芷歌的脸色却是一阵漆黑,之前她不是让陈伯去通知厨房菜肴里不要放姜的吗?可是,这满桌的老姜是怎么回事啊! 哎,肯定是那个姚师傅故意的,他是要报上次的仇,要不要这么小肚鸡肠啊! “多吃点!”轩辕佑宸破天荒地夹了一筷子什锦姜丝给她吃,李芷歌手中的碗筷未动分毫,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些她突然就饱了! “怎么不吃?”轩辕佑宸瞅了瞅李芷歌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关切地问道。 “我就想着还要练琴,就没有食欲了。”李芷歌硬头头皮说谎道,生怕这家伙洞察些什么,底下头垂下眸子,手中的筷子夹了几颗米饭又放了回去。 轩辕佑宸微微沉默,凤眸透着几丝莫名地哀伤,“你就这么不想学?” “恩!”李芷歌重重地点了点头,一双清眸带着无比的肯定。“但是,我想跟你学功夫,所以我会好好学的。”突然,清亮的水眸带着几丝莫名地自信,猛然从座位上起身,“我现在就去看书,记得等会儿给我拿点点心过来。” 轩辕佑宸轩眉微皱,怎么突然态度大转弯,费解。“不用这么着急,先吃饭!”看她一副没心思吃饭的模样,不免心头又是一阵自责。 “不吃了,不吃了!”李芷歌心虚地回道,“别打扰我看书。”随手拿起一本曲谱煞有其事地研究了起来。 一双凤眸略带狐疑地扫过桌上还未怎么动过的饭菜,释然一笑,微微摇了摇头,径自吃完了饭。 “这个小肚鸡肠的姚师傅,这分明就是以权谋私,肚子好饿啊!”李芷歌可怜地摸了摸饿扁了的肚子,这是什么仇什么怨,至于这样吗?可恶! 突然,闻到了一阵诱人的香味,让她肚子的馋虫一下去活跃了起来。 “吃吧!”轩辕佑宸一袭白色披风还未褪下,提着食盒递给了饿地要命的李芷歌,“不合胃口就不合胃口,何必说的那么冠冕堂皇?你看你,书都是倒着拿的。”他嗔怪的语气中竟然听不出一丝恼怒,反而是带着丝丝的宠溺。 李芷歌不免脸色一黑,糟糕,被看穿了!有些郁闷地将拿倒了的书放正了,无奈地笑道:“反正正的和倒的,都差不多!我全都看不懂!” 轩辕佑宸长叹了口气,将一碗热腾腾的鸡蛋牛肉面递给了李芷歌,“来,趁热吃吧!” “恩!”李芷歌饥不择食地对着那碗面,三下五除二便全部搞定。“啊,味道真不错!”大而化之地擦了擦嘴,回味无穷啊!不禁好奇地问道:“这是姚师傅烧的?” “姚师傅不在府上。”轩辕佑宸云淡风轻地回到,让李芷歌不由地暗暗后悔,刚才真是错怪姚师傅了。 “那这面?”李芷歌不禁诧异,这宸王府的大厨还真是多啊! “吃你的就是了,练琴!”轩辕佑宸衣袖间被热油烫伤的手臂微微瑟缩了下,面不改色地说道。 “哦!”李芷歌乖乖地落坐在琴前,很是随意,素手清扬,弦丝流畅如涔涔流水,悦耳动听。 轩辕佑宸凤眸微眯,那悠扬的琴声不禁让他愕然,“你会抚琴?” 李芷歌睁着无辜的大眼睛,脱口而出,“刚学会啊!怎么样,没有没那么点大家的感觉?”心下暗自思忖,刚才习惯性地试了下调,该不会露馅吧! 这下子,只怕是要死翘翘了吧! “用这个吧!”轩辕佑宸将跟前的古琴拿走,将一张画着七根直线的纸递给了李芷歌,轻声说道:“这样,不会伤着手。” 额,李芷歌的脑海一阵翻江倒海,却说不出话来。 …… “啊,原来在宸王府!”南宫让趴在屋外的墙头,不禁一阵恼怒涌上心头,“这个轩辕佑宸竟然和我的芷歌睡在同一个房间里,他简直是……” 不行!我一定要把她带离这个狼窝! 可恶的轩辕佑宸,不免咬碎了一嘴银牙…… 一双桃花眼中迸射出吃人的气息…… 141 醋意大发 平静温暖的卧室内,橙色的帐幔在皎洁的月光下更显得安然舒心。 大厅内借着微弱的烛光,轩辕佑宸撩起衣袖,手臂上一片红肿的肌肤,还带着几个被烫起的小泡,微微抹了些烫伤药膏,轩眉微皱,将衣袖再次放下。 突然,卧室内咚得一声轻响,不禁让他有些警觉,平静的凤眸闪过几丝担忧。 快步走到床榻前,上面空无一人,而地上却冒出一团黑乎乎的不明物体,不禁让他心下一惊。 李芷歌秀眉微皱,潇洒地在地上打了一个滚,寻找着一个舒适的姿势继续呼呼大睡,似乎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已经从床上落了下来。 轩辕佑宸略显讶异的同时,看到她这一副全然不修边幅的模样忍俊不禁,她是要有多少的信任才能如此安然熟睡,全然不顾周围的环境。 快步上前,拦腰一伸,轻松地将李芷歌从毛茸茸的地毯上抱了起来,听到她均匀的呼吸声,心头竟然跟着砰砰砰直跳,轻柔地将李芷歌放回了床榻上。 李芷歌被子一蹬,往身侧一滚,差点又从床榻上掉下来。 轩辕佑宸脸色一惊,猛然将身体堵在床沿边上,生怕她在掉下床去。 李芷歌翻不过身,朝着另一侧滚去,蜷缩着将被子压在身下,皎洁的月光柔柔地撒在她安静的睡颜上,晶莹娟秀,清雅如水,人美似玉,简直像是世外仙姝,让人欣羡不已。 修长的大手轻柔地抚摸着她略显凌乱的青丝,白皙柔嫩的肌肤,含烟柳叶一般淡淡的眉毛,纤细浓密微翘的睫羽,还有那不盈一握的精致下巴,娇艳欲滴的红唇,甚是诱人…… 大手握起李芷歌一只柔弱无骨的纤手,仔细查看着她红肿不堪的指腹,微微划过肌肤却发现淡淡的红色落了下来,细细一嗅,竟然是淡淡的胭脂味。 嘴角不自觉地噙着一抹坏笑,他那双好看的凤眸一阵淡淡的宠溺,大手微微抬起正想在她的额头上一个暴栗却突然想起她白天吃痛的模样,手微微顿了顿,随即在她高挺的鼻梁上轻轻地刮了一下,算是惩罚。 他温柔的在李芷歌的额头烙下了深情的一吻,温柔地替她掖好被子,合衣躺在李芷歌的身侧。 李芷歌迷迷糊糊地发现身旁躺着一人,不由地一惊,仔细一看竟然是轩辕佑宸。他的睡颜褪去了往日的寒冷,不在似冬日的寒风刮过,反而格外的清雅明澈,在月光的照射是是那般的风雅绝美。 突然,敏锐的鼻尖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药味,李芷歌本能地寻找了起来,最终追踪到轩辕佑宸左手臂上。轻轻地抬起他的手,掀开衣袖,却看到被烫得红肿溃烂的伤口,难道那碗面……是他烧的…… 心头如是想却怎么也睡不着,其实她的伤也差不多已经痊愈了,住在这里也只是权宜之计而已,她怕自己会慢慢地深陷在他温柔的怀里…… 第二天起床太阳已经高悬在空中,李芷歌睡眼惺忪地睁开了眼眸,觉得口干舌燥,下床倒了杯温水,四下无人,却发现门后的小木板上一行刚劲有力的字:我上早朝去了,待在房里等我回来。 “芷歌!”李芷歌微微一怔,转过身去,不禁一阵诧异。 “南宫让!你怎么在这里?”这守卫森严的宸王府他究竟是怎么进来的,而且还直接进了轩辕佑宸的主卧,简直是神了。 “我的轻功可是得了我爹平南王的真传,来无影,去无踪,区区的宸王府完全不在话下!”南宫让得意洋洋地拍了拍胸脯,不过带着几分心虚,刚才还真是险些丧命在这个机关重重的宸王府。 “真的?”李芷歌也算是来闯过一回的,再加上见识了这卧室的层层机关,这南宫让未免口气也太大了些吧? “哎,别说这个了!”南宫让心虚地跳过这个话题,“那天你来向我借马,不是答应了我的条件吗?”南宫让撇着嘴一脸的不高兴,一双桃花眼带着满满的失落。 “恩!”李芷歌微微颔首,那天的确是答应过他的。 “所以你必须兑现承诺!”南宫让略显郁闷地拉过李芷歌柔嫩的双手,“你怎么可以住在轩辕佑宸的房间里,你要知道这孤男寡女,*……” 李芷歌猛然推开他那一双不安分的手,“我受伤了,所以暂时住在这里。”其实话从口出她还是很心虚的,这两者根本没有前后的因果关系。 “什么,你受伤了?哪里,哪里……”南宫让上下打量着李芷歌,不免心疼,“你怎么受的伤,我这就去帮你出气!” “现在已经痊愈了!”李芷歌看他那一副有仇必报的模样,不由地摇了摇头,抿了一口水,淡淡开口道:“你今天来应该不是专程来帮我报仇的吧?” “知我者,莫若芷歌也!”南宫让浓眉一挑,说不出的开心!“今天是十五月圆之夜,不如咱们去郊外玩?你借马之前可是信誓旦旦的说可以的!”生怕李芷歌不同意,南宫让急忙摆出一副伤心的表情,“你不知道,我的那五百匹骏马可都是从西域买来,日行千里,夜行八百,完全不在话下。可是现在,死的死,惊的惊,跑到跑,为了你我可是损失惨重啊!” 李芷歌微微颔首,凝眉沉思,要不是当初在南宫别院看到了马厩,她也不会去找他借马的,淡然道:“你说了这么多,不就是让我答应嘛!好,我答应你!”闷了这多天了,出去走走也不错! “好,那咱们现在就走!” *** 御书房。 “微臣见过皇上!”轩辕佑宸语气虽然平静,却暗藏冷凌。 “平身吧!”皇上将最后一本奏折批阅完毕放在了一侧,威严的龙目略微沉思,“宸王来找朕,所谓何事啊?”宸王向来不参与政事就连早朝都鲜少来,今日,必定是有重要的事情。 “微臣今日前来,为了一个人。”轩辕佑宸的语气声音如同冬日之冰,寒冷若霜,全然看不出情绪,隐藏地极深。 “哦,这天底下竟然还有人能让宸王亲自出马?说吧,谁?”皇上不禁调侃地说道。 “进来吧!”宸王悠然向门外说道,进来一个身形略显迟暮的老者,头上戴着一顶黑色纱帽,看不见容颜。 “微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老者略显艰难地跪在了地上,给皇上缓缓地磕了三个响头。 “来着何人?”皇上一双龙目略显诧异。 “罪臣吴明远,见过皇上!”吴明远拿下头上的帽子,露出他沧桑略显惨白的脸,一只眼睛已经瞎了,一道狰狞的伤疤斜着如蜈蚣般爬过他的眼睛,嘴唇干裂苍白,两鬓也几乎被白发染尽了。 “吴明远?”皇上听闻不由地一惊,猛然怒喝道:“好你个吴明远,朕待你不薄,你竟然在阵前通敌卖国,现在还胆敢到朕跟前来?” “皇上,罪臣冤枉,请皇上明察!”吴明远眸光深远,不卑不亢。 “冤枉?”皇上没来由一惊,他可是投敌了整整十五年呐!竟然说冤枉? “皇上!他的确是冤枉的。当年为了整个轩辕王朝,吴明远铤而走险,假意投诚,潜伏在独孤苍野的身边十五年。这十五年来为征西大军提供很多重要军情,功不可没。”轩辕佑宸悠然开口,不急不燥,镇定自若,颇有王者之风。 “口说无凭!”皇上龙目微闭,“朕不可能只听你的一片之词。”皇上似乎并不相信轩辕佑宸所说,毕竟他已经将卫国公府满门抄斩,株连九族了,如果现在反悔岂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他可是皇上,金口玉言! “这是徐元帅当年派人呈给皇上的密函,里面详细说明了吴明远投敌一事。但是由于护送的五百士兵在途中被敌军截杀,无一生还,所以此信没能送达到皇上手中。”轩辕佑宸将手中的密函递给了皇上,“徐元帅临死前将这封信函交给了微臣。希望皇上赏罚分明,辨明忠奸!” 皇上接过信函,细细地扫过,不禁喟然长叹道:“卫国公,这十五年你受苦了!” “谢皇上明察!”吴明远不禁老泪纵横,这十几年来他日思夜想的就是这一天,他们吴家的冤情总算是重见天日了。 “传朕旨意,封吴明远为忠勇一等公,恢复卫国公爵位……” “谢皇上!还请皇上允许臣打开铁丘坟,让我吴家三百八十多口入土为安。”吴明远恳请道。 “准奏!” *** “老臣多谢宸王殿下救命之恩!”颠簸的马车内,吴明远双膝跪地,眸中泪光点点。 “卫国公请起!”轩辕佑宸连忙将他扶起,“你的伤还未痊愈,继续在王府住些时日。本王替当年征西的五十万将士谢过你!如果没有你,只怕他们只能成为困兽之斗,最终粮草殆尽而成为茫茫沙漠中的无名枯骨。”他冰寒的气息裹夹着几丝暖意,那双凤眸带着犀利与深邃,更有说不出的敬佩之意。 “山儿他生性鲁莽,竟然将恩人错当仇人,还差点伤了王爷,还请王爷恕罪!”吴明远不禁羞愧道,这些年来若没有宸王的照应,只怕他早就活不到今日了。 “本王不怪他!”轩辕佑宸淡漠的语气带着几丝忧思。当日,他是全然能躲得过吴山那一剑的,谁知她突然冲了过来挡在了自己的跟前,当时他心乱如麻,看到那剑锋一寸一寸地刺入她的身躯,他的心也跟仿佛被揉碎了。 将清远的眸光投向澄澈的高空,只要一想到她在房间里等着自己回去,便归心似箭,恨不得立刻飞回宸王府。但是,他又担心吴明远的安危。 马车终于摇摇晃晃地赶回了宸王府。 推开房门,环视四周,却空无一人。那满心的欢喜瞬间化为了青烟,转瞬即逝。 “人呢?”他风华绝代的脸上冷若寒冰凝结,不禁让人仿佛置身于寒冬腊月。 “王爷,您回来了……”陈伯吓得不禁一阵瑟瑟发抖,连大气都不敢喘,垂首道:“南宫让他把李姑娘给带走了,紫霄已经追过去了……” “南宫让……”轩辕佑宸寒眸满是肃杀的冷气,仿若水激寒冰,风动玉碎,怎一个“冷”字了得! “他们……去哪儿了?”他的话语就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简直是要吃人的冲动! “往东边的洋沙山方向去了……” 心头不安和烦躁占据了轩辕佑宸的心扉,此刻他的脑袋里竟然全是南宫让和李芷歌砸一起的身影,心里难受异常,仿若万箭穿心。 “召集黑骑军!” 陈伯的脸色一阵大变,这黑骑军可是王爷亲自组建的死士,在战场上那可是拥有“天兵天将”的称号。 王爷战功赫赫,挥军直捣苍野王的老巢,这黑骑军可是功不可没,他们一出,便如同千军席卷,势如破竹! 半个时辰之后,宸王府前已悄然无声地多出了百十条黑影。清一色黑巾蒙面,内着黑色劲装,外披黑色软甲。黑暗中不仔细瞧,似乎都与夜色融在了一起。 只听轩辕佑宸一声令下:“本王今晚要去草原狩猎,随时接应。” 面前黑压压百十号人齐刷刷单膝跪下,低声喝答:“遵令”。 从聚集到出府黑骑军几乎没有发出什么动静,马蹄全包了布,飞驰过大街到了东华门。守城门的军士被人拍醒,睁眼一瞧,吓得脚一软就坐在了地上。 不知道这群人什么时候出现的,“你们……你们……” 轩辕佑宸跨在马上没有多话,手一扬亮出了赤龙令。这是当年轩辕王朝开国之时高祖皇帝御赐给镇守边关的三位亲王的令牌,见此令牌如见高祖皇帝,拥有者掌握生杀大权。 没想到轩辕佑宸今晚为了出城竟动用了此令! 军士一见赤龙令想都没想就打开了城门。一行人打马往草原而去,在月光下像片乌云在月色下飘动。军士瞧着又揉了揉眼睛。听到马队最后一个人冷冷道:“你一觉睡到了天亮,现在是在梦游!明白吗?” 军士木木的点点头,瞧那片乌云飘远了,赶紧关上城门。缩回门房内用被子盖了头哆嗦着睡觉。 *** 洋沙山,柔软无垠的草地上。 “这可是帝都郊外唯一的一片草原,东面临海,极其难得!”南宫让与李芷歌一人一骑,悠然自得地散步在这片青草迷离的土地上。 “我们先去打猎,然后去草地上露营,怎么样?”南宫让扶了扶身上背着弓箭,挑了挑浓眉,一双桃花眼眨了眨。 “恩,好!”李芷歌淡然地点了点头。虽然是寒冬时节,但是外面的天气还是很不错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格外的舒畅! “累了吧?就在前面,驾——”南宫让为李芷歌开路,格外的绅士。 两人骑着骏马飞驰在草原上,头顶星星闪如碎钻,月色分外明亮,天上竟一丝儿云彩也没有。跑了一段路,总算是看到火光。 南宫让的随从准备好了一切,等到两人到来便默默消失在黑暗中。 下了马,篝火冉冉,冒着明黄色的火焰,说不出的浪漫。 旁边是一个小小的帐篷,里头可谓是一应俱全,简直就是一个小房间。房内还布满了各色鲜花,蜡烛,铺着厚实柔软的地毯,不得不说这家伙的浪漫细胞还是显而易见的。 “来,肚子一定饿了吧!我烤点东西给你吃!”南宫让将准备好放在火上烤,不一会儿诱人的香味便扑鼻而来,惹得李芷歌能吞口水。 烤好了一串鸟肉,递给了李芷歌,笑道:“吃吧!” 李芷歌接过他递来的食物,津津有味地啃着,就这样一串两串三串,南宫让递一串李芷歌就吃一串,不禁让南宫让笑话道:“你这么饿吗?” 李芷歌笑着说道:“你递给我,我不吃,那不是太不懂礼貌了?”随后狠狠长大嘴,一口咬在了那流着油的肥肉上,全完不顾个人形象。 南宫让哭笑不得:“吃吧!吃吧!只要你吃得开心就好!” 烤得差不多了两人你一串我一串地边吃边聊天。南宫让还将土豆埋进了土灰中,等着它们自然熟。 南宫让问李芷歌:“你怎么受得伤?” 李芷歌仰望夜空的清眸微微一转,却看到南宫让脸上的疼惜和严肃,不禁莞尔道:“是误伤!现在已经痊愈了,连个伤疤都没有哦!” “这么神,那你帮我也去个疤痕!”南宫让撩起裤腿,一道狰狞的疤痕横跨在他的腿上,活脱脱向一条蜈蚣还带着黑紫色。 “你这伤,哪来的?”李芷歌不禁诧异。 “还不是轩辕佑宸,当年他向皇上提议为了稳固边疆,让我做质子前来帝都。我不肯就范在金銮殿外和他打了起来,结果他恶毒地打断了我的右腿,这伤疤也是拜他所赐!”南宫让只要一想起当年的羞辱就恨不得把轩辕佑宸当烧烤给生吞活剥了烤着吃进肚子里! “真有这样的事?”李芷歌不禁愕然,她所了解的轩辕佑宸不是这种落井下石的人。 “你以为他是什么好人吗?”南宫让一阵冷笑,“他可是个杀人魔王,当年在征西的途中不知道杀戮了多少无辜的百姓呢!”似乎对轩辕佑宸很是不屑。 “是吗?”李芷歌不由怔怔地说道,眸中一阵怀疑,南宫让说的怎么和姚师傅说得截然相反呢! 李芷歌无聊地蹲着刨土豆:“好烫,快接!”扔了一个给南宫让,两只手把土豆倒来倒去:“这么说,你是皇上的质子,是为了控制平南王?” 南宫让慢慢剥开土豆的皮递给李芷歌,接过她手上的继续剥:“哎!你别看我平时嘻嘻哈哈的,其实内心别提有多郁结了。十年了!我已经整整十年被困在这个鸟不拉屎鸡不生蛋的破地方了!”他手中的力气也不由地增大了不少。 李芷歌边吃这土豆边说:“这个,我明白。你那个哀怨的笛声肯定是有故事的人才能吹得出来的。不过,你爹他们都没有来看你吗?” 南宫让讪讪道:“每年他会进京一两次,但是都只住三五天就走了。” 李芷歌不免也有些同情,微微颔首道:“听说,皇上待你不错!” “那是当然!他既然将我做质子,我自然也不能让他好过!小时候啊,我还溜进他的甘露殿,偷窥他和嫔妃嘿咻嘿咻呢!”南宫让直言不讳,忍不住地偷笑道。 李芷歌脸上挂着淡笑,“你胆子倒是挺大的,那后来皇上发现你了没有?” “他?那个时候不要太投入,哪里还注意的了我!”南宫让闷哼了一声,随后仰头大笑道:“是我自己,大摇大摆地走到了他们的身后,学着我爹训练士兵的模样,一二三四,二二三四,三二三四,四二三四,再来一次!” “噗——”李芷歌口中的土豆猛然喷了出来,这也行?“咳咳咳,那后来呢?”这还真是比电影还精彩呢! “当时,皇上的那张脸什么颜色都有,红橙黄绿青蓝紫全走了一边,最后黑了下来,从那个女人的身下下来了。当时那个妃子吓得连连瑟缩在了角落了,我到现在还记得她的尖叫声。”南宫让不禁回忆道,“后来,我就各种捣乱!没事到御书房拔皇上的龙须,去嫔妃的后宫偷看她们洗澡,还去皇太后的佛堂把菩萨给打了!就这样,皇上很识趣地把我从皇宫里安置到了南宫别院。” “看来皇上为了你这个质子,牺牲还是蛮大的嘛!”李芷歌不由地感慨道,“怪不得人家都叫你混世魔王!”啃完手里最后一颗土豆,躺下看星星。 “吃饱了?”南宫让看她似乎意犹未尽的模样,询问道。 李芷歌摇了摇头,调侃道:“你打了一天的猎,就弄了这些吃的,还不够我塞牙缝呢!” 南宫让一时语塞,不禁怀疑道:“真是假的,你胃口什么时候变这么大了?” 李芷歌面色一阵发烫,还不是这几天在宸王府没有节制的大吃大喝,害的胃口也大,估计人也胖了一圈吧!郁闷! “既然如此,那我再给你找些吃的。难得请你出来,总不能让你饿肚子吧!”南宫让言笑晏晏地说道,抄起自己那一身猎人的装备,开始大干一番。 李芷歌不禁笑道:“南宫世子,这可是冬天,那些动物们白天都在冬眠更何况现在是晚上,你确定你不会空手而归?” 南宫让猛然一拍脑袋,激动地一起来道:“怪不得今天打得猎物那么少呢!原来是这个原因啊,我真笨!” 李芷歌瞧着他那一副傻样,不禁淡笑,仰头眺望星空,说不出的惬意! 南宫让隔着盈盈的篝火,痴痴地凝望着她那如水般的清眸,如花般的容颜,低眉浅笑间如天山顶端兀自飘落的雪一般清雅难言,心头就如同万千只小鹿横冲直撞,不禁偷偷地抚摸着胸口。 “不如,我们去溪边抓鱼!”灵光突然一闪,南宫让突然想起不远处有一条桃溪,小时候还经常去那边玩耍来着。 “好啊!”李芷歌见南宫让跃跃欲试的模样,不禁应允道。不过,等到了那溪边才突然想起来,担忧道:“这溪水寒冷,你不怕冻伤吗?万一,到时候弄得双腿失去知觉可怎么办?” “放心吧!”南宫让动作敏捷地卷起自己的裤腿,“我可以用内功护体,这溪水啊伤不了我!” 又是内功! 李芷歌不禁心中羡慕,轻声嘀咕道:“要是我也会内功就好了!” “你想学内功?”南宫让耳尖竟然听到了这一身叹息。 “对啊!还有轻功!”李芷歌坦言道,在这一望无垠的草原上,心情都放松了很多。 “那不如,我教你吧!”南宫让本来就嫌李芷歌和他相处的时间少,如此一来岂不是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了?不错!真不错! “真的,你肯教我?”李芷歌不免有些诧异,看轩辕佑宸那一副模样肯定是不想教她所以才再三推脱,看南宫让的功夫也不错,尤其是那轻功,既然人家肯教那她为什么不学呢! “当然!别人我自然是不会教的,不过至于你嘛,自然是例外了!”南宫让心头一阵得意,眼前一条大鱼游过,眼疾手快之下,猛然用刺中,心头格外的喜悦! “来来来,吃吧!”南宫让将烤的香喷喷的鱼递给了李芷歌,不禁开口问道:“芷歌啊,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李芷歌微微一笑,道:“不知道。我以前没恋爱过。但是……”她打住了话笑了笑没有再说。仰起头,看着天上的繁星,凝声道:“很喜欢一句话: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如果那个人能陪着我一起慢慢变老的话,或许就是我喜欢的男人。” 南宫让的眼睛慢慢亮了,略带不可思议地问道:“就这么简单?” 李芷歌啃了一口鱼肉,满满说道:“这里的男人哪一个不是三妻四妾,一生只一人,可不简单哦!”不禁斜了眼想入非非的南宫让,鄙夷道:“还有像你这种,虽然没有家室但是留恋烟花之地的浪荡子,我是最讨厌的了!” 南宫让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铁青的,讪讪着解释道:“我这不是年少无知嘛!现在我可一步都没踏进那些地方,所谓浪子回头金不换嘛!”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李芷歌突然感慨道,“不过,这个世界上哪儿来的这种从一而终的好男人呢?”猛然站起身来,朝着那广阔无边的草原大声呼喊道:“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 黑骑军在离开帝都五里之后,轩辕佑宸手一挥,众人便分成几组离开大队消失在草原中。还剩下二几十人紧紧跟着轩辕佑宸往前奔驰。不多时隐约看到远处有星点火光,轩辕佑宸打马更急。 只听到“嗖”的一声弦响,轩辕佑宸马鞭一卷,却是一只短箭。前方草丛一动,站出数十条人影。月光下瞧得分明,都是南宫别院府上之人的打扮。 一人上前低声道:“来的可是宸王殿下?” 突然一条紫黑色的影子猛然从草丛中攒出大声喝道:“大胆,竟敢阻宸王殿下前行!”来人竟然是紫霄! 那人不由地一惊,这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上前对轩辕佑宸一施礼,并不买账:“参加宸王殿下,我家世子爷正在前方赏景休息,请王爷绕道而行。” 另一黑衣人怒道:“岂有此理!宸王殿下深夜出城狩猎,你们竟敢出言不逊?” 南宫让的众侍卫突然“刷”的抽出配刀,大有说不好就打一架的架式。 轩辕佑宸突然冷笑:“南宫世子在此本不该打挠,既然这么巧遇上了,不如与世子一同赏景。”他俊美的容颜抬头看看夜空,不禁感慨道:“今晚的星空多美啊!你们留下吧!人多就煞了风景。” 紫霄急道:“主上!” 轩辕佑宸瞟了他一眼,紫霄自知难辞其咎让南宫让把人带走了,很识相地退下答道:“属下在此守候。” 轩辕佑宸骑着马缓缓前行,南宫别院的侍卫们面面相觑。一人突然道:“王爷慢行,卑职前往通报。”身形一动往火光处而去。 南宫让听到有人来,其实他早已感觉地面有蹄声带来的轻微震动,想了想,轻唤了一声:“芷歌!” “恩?”李芷歌缓缓转过侧过身去,毫无防备之下被南宫让伸手拂过李芷歌的睡穴,双眸微闭,不省人事。 南宫让把她抱进了帐篷中安置好。站在帐篷前,静静听侍卫通报道轩辕佑宸率黑骑军夜入草原,单骑前来。 南宫让慢慢走到火堆旁坐下,漫不经心地往火里加柴。蹄声在身后止住,轩辕佑宸不禁朗笑道:“南宫世子可真是好兴致,如此会享受。”言语间也走到火堆旁坐下,并抛来一个酒囊道:“这是本王从西域捎回的酒,饮之如火,痛快淋漓!” 南宫让脸上带着不屑,径直将酒囊抛还给了轩辕佑宸:“本世子怕有毒!” 轩辕佑宸不怒反笑,那笑就如同恶魔再生,轻声叹道:“毒死你,最好!” “哼!你夜间来狩猎?要知道这可是冬天,别说是夜间了就算是白天猎物也不多见!”南宫让不禁冷笑道。 轩辕佑宸仰头也喝下一大口烈酒笑道:“那是你没有享受过夜间狩猎的乐趣。要知道,夜间只看猎物眼睛狩猎比白日瞧得实在更刺激!” 南宫让淡淡问道:“那你看到猎物的眼睛了吗?” 轩辕佑宸凤眸往帐篷里瞟了瞟,笑道:“猎物都怕了本王的箭,闭着眼睡了。” 南宫让轻轻勾起一抹笑:“既然都睡了,看来今夜要无功而返了?” 轩辕佑宸霍地站起身,伸腰冷肃道:“本王向来不空手而回!”说着抬脚便向帐篷方向走去。 南宫让身形一动,已挡在帐前:“世子爷我不送了。” 轩辕佑宸寒气逼人的凤眸带着几丝肃杀:“我看到一双眼睛在帐内闪烁,我这就捉她出来!”蓦的一掌朝帐篷扫去。 南宫让手一挥挡下这掌,冷笑道:“这是我的帐篷,你休想染指!” “本王要的东西,容不得任何人阻拦!”两人身形飘动,竟动起手来。 烈烈掌风相激下,只听“轰”的一声,帐篷往下一塌。 南宫让猛然一惊,抢入账中抱出了被毯子卷盖住正熟睡的李芷歌。 南宫让脸色很不好看,怒气说道:“轩辕佑宸,你究竟想怎样?” 轩辕佑宸凤眸扫过李芷歌那再熟悉不过的睡颜,知道她被点了穴,在睡梦之中。退后了两步,坐在火堆边上喝酒。 几个南宫别院的侍从不知从哪里冒出来,飞快地收拾好倒塌的帐篷离开。空寂的草原上只留着巨大的火堆噼里啪啦在燃烧。 南宫让轻轻把李芷歌放在毛毡上,动作轻而温柔,一改往日纨绔公子的模样。 轩辕佑宸突然出声道:“南宫让你可真是好福气,再过半年就将迎娶到流云郡主了。” 南宫让眯起冷峻的桃花眼,冷声说道:“的确好福气,这还不是托了你的福?皇上是打算永远把我囚禁在帝都了是吗,只可惜本世子不愿意的事情,就算是天王老子也强迫不了!” 轩辕佑宸呵呵笑道,凤眸望向李芷歌:“愿不愿意,可不是你说了算的。你也非不识趣之人,强扭的瓜不甜!” 南宫让随即冷声回道:“那你呢,你待她又如何?” 轩辕佑宸愣住,负手看着天边一点点亮起来,一丝橙色慢慢染红天际。不由得轻叹一声,我想给她幸福,但是我可以吗? 风从耳边吹过,冬日清晨的草原上格外的寒冷。李芷歌睡了一晚却感觉格外的温暖,双颊带着浅浅的玫瑰色,微微抬眸,却看到天边那一轮即将跃出海平线的红日。 “醒了?”一道冰寒且略带着怒气的声音从头顶上响起,李芷歌不由地一怔,抬眸而视,却看到轩辕佑宸那张双孤高冷傲的凤眸里似乎存在着一股杀气,冷得让人恐怖! “恩!”心头不免咯噔了一下,讪讪地起身,这才发现原来她还在草原上的帐篷里待着,只是轩辕佑宸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南宫让呢? “来,喝粥喽!”南宫让突然捧着一碗热粥跑进了屋来,放在了李芷歌的身旁,“睡了一晚,肚子又饿了吧?来热腾腾地大米粥,好吃哩!”南宫让学着买粥人的语气说道,让李芷歌不禁忍不住笑出声来。 “南宫让,你这世子就别干了!不如开个粥铺,做点小生意。”李芷歌不禁打趣道,皱眉瞅了瞅那碗白粥,“只不过你这粥也太普通了吧?” “这个主意好!不如咱们一起合作,你给我投点股,如何?” “这个啊,我可要好好考虑考虑!你这味道太一般了,生意肯定不好!” “这样,那不如咱们去找几个大厨,什么银耳红枣粥,芙蓉鸡丝粥,绿豆芋圆粥……” “单买粥可不行,肯定亏本亏到家!” “是吗……” 轩辕佑宸眼帘一阵涣散,眉心紧锁,满腹的怒意,却硬生生插不进嘴! 猛然上前拦腰将李芷歌打横抱了起来,未料到他突然的举动李芷歌紧张地呼了一声,紧紧拽着他胸前的冰冷的衣襟。他也是没有料到李芷歌的动作,全身一僵,那双深邃幽沉的眼眸,里面还有着层层迷雾,丝丝柔情。 转身欲走,却被不甘地南宫让挡在了跟前,“这是本世子的地盘,容不得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一股浓重的火药味在这三个人的四方天地中蔓延开来…… “滚!”轩辕佑宸的话就像是一颗炸弹,瞬间使南宫让的眼底火花四溅,他的手狠狠地扯过轩辕佑宸坚实的手臂,两人就这样僵持不下。 李芷歌隐隐觉得有两股热流在体内乱窜,看两人皆是归然不动,面不改色的表情,他们在拼内力! “我自己走就好了!”李芷歌迅速从轩辕佑宸的怀中落下,“南宫让,谢谢你的款待。”说着便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帐篷,待在里面她非要闷死不可! 这两个人就像是电流的正负极,她若是留在里面只会被霹的外焦里嫩,不划算啊!她是出来散心的,可不想莫名其妙地被雷霹! 只可惜,李芷歌错了! 刚出了帐篷,左右两侧各走来一人,手中纷纷牵着一马,左边是南宫让的侍从牵着一旁枣红色略微矮小的骏马,右边是紫霄牵着一匹全身乌黑发亮的高头大马。 “这两匹马是干什么的?”李芷歌不免好奇,看着两匹马的毛色润泽,四蹄发达,嘶吼声如此雄浑,一定是良驹中的良驹! 侍从不苟言笑地回道:“世子爷请姑娘上马!” 紫霄也不甘落后道:“主上请姑娘上马!” 李芷歌一时间面色微沉,二选一,这个时候,选了谁的都不好! 这两人是要做什么,这不是诚心给她出难题吗? ------题外话------ 大家给力啊! 142 情有千千结 142章情有结 “我去溪边洗漱!”李芷歌脑洞大开,总算是逃过了一劫,心中不由地腹诽该不会在这里大打出手吧! 轩辕佑宸和南宫让见李芷歌未选择马匹,纷纷出了账,远远望着她翩跹的身影。 走至溪畔,寒冰凝结的水面微微透着寒气,李芷歌略微蹙眉,轻柔地击碎了薄冰,将清凉的水舀至白皙的脸上,一袭素白的裙衫,只髻上嵌着白珠,素净淡雅之极。 此刻的女子亭亭玉立,宛若豆蔻年华里的一株白莲,圣洁,美好。 李芷歌瞧见两人已出账,怔了怔,不免一声长叹,缓步走回。 隔着波光粼粼的溪水,白衣女子缓缓转身过来,倏地一笑,清丽端庄的笑靥,温婉如微风般掠过心田,让人依稀闻到她裙裾上散开的那抹疏离而淡雅的清香。 “赛马如何?”轩辕佑宸纵身跃上马背,剑眉微扬,胸有成竹。 “好!”南宫让自然是奉陪到底,这都死扛了一个晚上了,还在乎这点时间。纵身跃上了侍从牵着的枣红马,两人一番较量,可谓是不相上下。 轩辕佑宸勒住马缰,冰冷的语气依旧,一双凤眸凝着李芷歌,潋滟波光,“还是老规矩,怎么样?” “好!一言为定!”南宫让自然是不肯认怂的,虽然他不是很善骑马但是这个时候绝对不能输下阵来。 说毕,两人朝着李芷歌跨马狂奔而去,扬起了阵阵尘土…… 马蹄所过之处,轩辕佑宸长臂一挥,一声惊叫,纤腰扭处,李芷歌已经消失在了溪水畔。 南宫让恨恨地骑在马上,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从自己的跟前离开,马鞭狠狠地在空中抽打了几下,甚是不甘! 可恶! *** 马蹄声声,露水清清。李芷歌缩在轩辕佑宸的怀里,由他带着自己走。 “为什么不等我?”隐含着暴怒的语气从头顶传来,让李芷歌不自觉有些身体发凉,颤巍巍地再次缩进轩辕佑宸温暖的怀中,想汲取一丝暖意。 轩辕佑宸似乎是意识到了她的寒冷,放慢了马速,两人已骑徐徐前行。左手持僵,右手捧起李芷歌寒冷如冰的双手,低下头来呵着白气为她暖手。 茫茫草原,寂静四野,李芷歌的心跳声,震耳欲聋! 脸跟着火灼似得发烫,垂下水眸轻声道:“我就想出来走走……” “为什么不等我下朝?”轩辕佑宸只要一想到她和南宫让过了一整个白天,整个心就好像在被毒虫吞噬了一般,甚至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 他疯了,真的疯了! 李芷歌不由地心中不由地腹诽:等你下朝还出得来吗? “说话!”轩辕佑宸见她没有回答,不免有些焦急,声音寒冷地简直能把人给冻僵了。再加上这冬日的寒风,根本就是雪上加霜,让人不自觉地哆嗦了几下。 轩辕佑宸见她格外的怕冷,将李芷歌整个人裹在怀里,还偷偷将内力传输到她的体内,“好些了吗?” “恩!”李芷歌瑟缩在他温暖宽大的怀中,微微颔首,脸上带着淡淡的浅笑,红唇微启:“其实,我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所以,我还是回李府吧!”不知道为什么心头莫名地忐忑,她总算感觉周围的温度骤降了很多。 轩辕佑宸听到此话,剑眉皱紧,凝眉沉思道:“回去让军医再瞧瞧,等明日我亲自送你回去!” “唉,千万别……”李芷歌不免推拒,不免嘟哝道:“你可是闺中少女人人争抢的对象,我可不想被人打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谁敢打你?”轩辕佑宸不忍心中好笑,似乎是替她出头道。 “李府上下一共有五位小姐,别的不说,光一个李芷馨就成天哭爹喊娘的要嫁给你当宸王妃,你要是送我回府,只怕连门都还没进,床就被她给拆了……”李芷歌振振有词道,“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可不想放着正事不错,成天跟别人争风吃醋。”不由地瞥了瞥嘴,蹭了蹭轩辕佑宸身上那满是龙延香味的披风。 “哦,是吗,还有这等事?”轩辕佑宸不由地打趣道,凤眸带着几丝言笑晏晏。 “恩!”李芷歌微微颔首,抬眸望着他挂在嘴角的那一丝明朗的浅笑,不由地道:“嘚瑟!” “你说什么?”轩辕佑宸垂首不明所以地问道。 “就是说你得意了呗!”李芷歌耸了耸肩无奈地问道,“不过我很好奇,这帝都那么多的大家闺秀,难道你就没有一个中意的?” 轩辕佑宸微微一怔,嘴角噙着一抹温柔地淡笑,“以前没有,不过现在有了。” 李芷歌清澈的水眸闪过几丝异样,佯装明白地微微颔首,嗅了嗅鼻尖再次飘过的龙延香味儿,“你身上这股龙延香是哪儿来的?” “一次机缘巧合下,一位高人送的,此香能缓解我身上的头疾。”轩辕佑宸凤眸再次暗淡了下来。 “那什么时候拿来我研究研究。”李芷歌不免好奇,眸光闪过几丝焦虑,“毒王鬼医还没有找到吗?” “正在加派人手,就连漠北、西域、南海都在找。”轩辕佑宸不免宽慰道:“很快就会有消息了!” “哎……”李芷歌眸光微暗,不免长叹了一口气,“只怕就算你们找到了她,也请不动他!” “你认识他?”轩辕佑宸听此话不免问询道。 “恩!”李芷歌微微颔首,眸光灼亮道:“这个老头可是个怪人!一般人他是不治的,哪怕人死在他的跟前,他也不为所动。”突然是想到了什么事,李芷歌急忙叫停。 “怎么了?”轩辕佑宸也不由地诧异,好好的怎么就要下马呢! “你看!”李芷歌指着前方大声道。 轩辕佑宸凝眸而视,前方竟然是大片大片的桃花林。望着这遍地的桃林缓缓而入,伴随着阵阵微风袭来粉色花瓣簌簌落了满肩。不远处逶迤的青山高高地耸立着,桃之夭夭,恍然如童话仙境般美好。 一曲蜿蜒的小溪从不知何处悠然地缓缓流淌着,溪水中鱼儿在逐水嬉戏玩耍,看模样极是惬意自在! 凝视着这遍地的花飞花谢,那粉色的桃花如同娇艳的仙子翩然起舞,一簇簇,一丛丛,分外明艳。而遍地的粉色花瓣随着微风时而落地而是飘散,就如同一块极其柔软的粉色绸缎铺就在这桃花阁内,美丽如斯! “现在可是腊月时节,怎么会有桃花盛开的景色?”轩辕佑宸的凤眸带着几分的诧异。 李芷歌拾起几多落在地上的桃花,嗅了嗅,“的确是桃花,你看!”她之前看到还以为是假的,或许古人也喜欢玩cospaly这些时髦的玩意儿,没想到还是真的桃花胜放,还真是怪事! *** 宸王府。 薛视仁仔细地检查了李芷歌已经痊愈几乎已经看不出疤痕的伤口,“王爷,伤口已经完全愈合了,只要再擦些祛疤的药不日便……” 轩辕佑宸寒冰似的脸上带着几丝莫名地失落,不知道为什么她就像是一只握在手中的风筝,现在他手中的线好似要断了,心头一阵阵空洞。 “下去吧!”他没有等到薛视仁说完便打断了他的话,他只想再与她相处,哪怕是片刻也好! “那我明天就回去了。”李芷歌猛然站起身来,对着轩辕佑宸坦然道,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巴着,环视四周,看着她橙色的帐幔不免有些感慨,“这才换了几天,真是可惜!” “非走不可吗?”轩辕佑宸自己可没有想到竟然冒出这么一句无厘头的话,瞬间脸上一阵发烫,直烫到耳后根,心头暗暗悔恨,不禁故作镇定。 “那个,还要不要学琴啊?”李芷歌也是尴尬地说不出话来,正好看到桌案上的古琴不由地讪讪地开口道。 轩辕佑宸微微一怔,不禁诧异问道:“你还想学?” “可是你说只有我学会了这个,你才教我内功的……”李芷歌讪讪说道,不禁无奈,突然略显激动地跳起身来:“对了!昨天南宫让说要叫我内功和轻功,这样我就不用学琴了!” 轩辕佑宸的俊脸再次变得冷峻,一字一句好似从牙缝中挤出来:“我现在就教你。” “真的,太好了!”听轩辕佑宸如此一说, 李芷歌巧笑嫣然,拉着轩辕佑宸就往外走。 “王爷您总算是回来了,将士们都等着您呢!”陈伯很是煞风景地从屋外闯了进来,看样子是很焦急啊! “什么事?”轩辕佑宸察觉到李芷歌柔弱无骨的手在陈伯闯进来的时刻放开了他的大手,略微有些怒气,这个时候过来凑什么热闹! “王爷您忘了……”陈伯不免诧异地凝了眼身旁的李芷歌,“今日十六,乃是练武场操练的日子。”不得不说,王爷最近实在是太反常了,就连这么重要的日子都给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你在屋里等着我!”轩辕佑宸扫过略显默落的李芷歌,临走前还不放心外加了一句:“不许离开宸王府!” 李芷歌望着他白衣若雪,纤尘不染的背影,不免好奇,练武场操练……不如去看看,究竟是个什么来头,反正他只说不能出宸王府! 操练场。 所有人都以风驰电掣的速度,迅速集结到场上,排好了整齐的队伍。各个一身漆黑,就连脸都用黑巾裹得牢牢的,真怀疑这些人成天是干什么的。 轩辕佑宸随意换了一身紫金色袍服,虽没有穿盔甲,但是,浑身上下散发的凌厉王气和霸气,让众人瞬间以为又回到了狼烟四起的战场上。 “你们不是一直要和本王对决吧,今日就给你们一个机会,一起上!”轩辕佑宸凤眸微眯,眸底藏着一丝阴霾。 众人面面相觑,王爷该不是受了什么刺激。以前在边关,虽然经常带着他们操练,但,都不曾让他们有机会和他对决。 今日这是怎么了?一上来就要和他们对决?一个个都将疑惑的目光投向陈伯。对于王爷的喜怒哀乐,他大多时候都是知晓原因的。但是,今日,陈伯却眨了眨眼,一脸迷惑的样子,很显然,他也不知王爷到底怎么了。 但是他猜想这肯定是和李芷歌有关,听他刚才的言语,似乎是有些不放心啊!难不成,李姑娘又想跑? 哎……女人真是有些麻烦啊! 不过,不管如何,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他们自然不肯放过,一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前排的十人,手拿各式兵器,纵身跃起,从不同的方向和角度,向轩辕佑宸攻去。 一瞬间,操练场上,一片刀光剑影。 轩辕佑宸一袭紫金色身影,在刀光剑影中穿梭,从天色蒙蒙亮,一直打到到日光普照。 纵观操练场,百来号人,全部趴倒在地,虽然没受伤,但已经精疲力尽,再也爬不起来。 轩辕佑宸一脚将最后一人踹倒在地,拂了拂衣袖,负手凝立。 朝日,在他身后,不动声色洒下淡淡的光影,他逆光而立,如鹰隼般锐利的凤眸,炯炯逼视着眼前众人。冷言道:“才回来两月不到,身手就变得如此迟钝。都爬起来操练,不到天黑不准停!” “额……”李芷歌伏在一侧竹林中,他竟然就这么赤手空拳的把这么多人打趴下了?就算自己现在手上有枪,只怕也瞄不准那一抹飞来飞去的紫金色身影吧! “什么人?”突然身后猛然走来几个黑衣人,持着刀枪就朝着李芷歌砍去,李芷歌连忙闪躲,却苦于无力还击。且战且退,仓皇不知归路。 突然,飞蝗一般的飞镖从四面八方射来,寒芒点点,冷光彻骨。 一瞬间,李芷歌的脑海中竟然闪过轩辕佑宸的俊颜,冰寒的、淡漠的、温柔的、恼怒的……淡淡颦眉,伸手抚向腰间,将缠绕在腰间的软剑猛然拔出。 剑光清澈如一泓秋水,点燃了李芷歌眸中的斗意。 挥剑一舞,一团团弯月形的银光闪过,好似乍看的烟花,所有的暗器都在火光中淹没。一阵噼噼啪啪,飞镖全部掉落在地上。 谁知又一轮攻击袭来,喘息间李芷歌眯眼瞧去,看出是一根根的削尖了头的竹棍,从竹枝上方,铺天盖地射来。 足尖一点,曼妙的身姿飞速横移,瞬间向后退了十几步。大多数竹棍都钉在地上。有两根横飞的,直直向她袭来,伸剑一挥,竹棍断为两截,向她身侧偏飞。 本来已经没有危险了,可是,断裂的竹棍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这一瞬间爆裂。 李芷歌下意识地匍匐在地,所幸没有伤到,但是又一轮竹棍袭来,此时她却根本无暇去挥舞刀剑,只得在地上翻滚。只是,她不确定是否能躲过所有的竹棍。 眼看着那带着肃杀之气,飞身而来的竹子,李芷歌的瞳眸带着几丝莫名地冷意…… 她已经能感受到那一股渐行渐近的死亡气息…… 忽然,一阵强风袭来。所有的竹棍在这一瞬间纷纷射向旁边的空地。 凝眉瞧去,只见轩辕佑宸身姿挺拔地凝立在明媚的阳光之中。被树枝分解的日光,零零星星照在他身上,看不请楚他脸上神色。但是,却可以感受到他的眸光,是前所未有的寒冽。 一阵风扬过,紫金色的长袍翻飞,使他看上去恍若谪仙欲飞。 李芷歌精疲力尽地趴在地上,胸口不断地喘着粗气,听到他冷冽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地说道:“不是让你在屋里等着吗?”他的一双凤眸,狠狠瞪着她,狂怒的眼神好似火一般燃烧,虽然说出来的话寒冽冻人,其实他已怒的几乎失控,他几乎要冲过去掐死她。 李芷歌的心头不自觉地一阵颤抖,眼睛酸涩的竟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凝立身侧的轩辕佑宸,黑眸紧紧锁着前方那抹倔强的背影。只觉得心底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将他平静的心湖打破。看着她狼狈的模样,心底的那股气就那样噎在胸中,无法纾解。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气她,还是气自己! 猛然他抬手,一掌拍向身畔的竹林。好似狂风卷过平静的海面,一大片竹子顷刻间扑倒在地。 “哪里受伤了吗?”轩辕佑宸被她这一哭泣的表情弄得有些心慌意乱,快步上前。 他平素极会隐藏感情,可是此刻,他脸上的平静和冷漠被怒气打破。 李芷歌咬了咬牙,对他的话恍若未闻。好不容易爬起来,身子摇摇欲坠站不稳,“不用你管!我要回家!”她就那样,一瘸一拐地向林外走去。 “哎,姑娘……”陈伯自知刚才不该阻拦王爷去救她,但是她也只不过是想看看她的功夫如何,没想到却让他们心生芥蒂,不禁暗暗后悔! 众人也是纷纷诧异,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李芷歌心中暗暗神伤,刚才她在竹林中生死一线之时,他那样冷绝地袖手旁观,不禁让人心寒。 “小师妹,你这是怎么了?”薛视仁不禁诧异地望着此刻神情落寞的李芷歌,“是谁欺负你了?”看着她一瘸一拐的模样不禁有些愕然,“你的腿怎么样,我看看!” “没事!刚才不小心摔了一跤,师兄你送我回李府吧!”李芷歌说不出的失望,那失望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弯刀,在她的心头狠狠地刺了无数个大洞,寒冷的风透过这些洞,肆虐而过,寒冷异常。 “好!”薛视仁扶着李芷歌慢慢往大门口而去。 “王爷……”陈伯嘴角动了动却不知接下来该说些什么。 轩辕佑宸负手而立,凤眸如刀,刀刀如冰。其实刚才看到她触碰到竹林内的机关时,便第一时间想救她,却被陈伯拦住。 当时他的心也瞬间一沉,如果三个月以后他不在人世了,她遇到了危险,怎么办? 没想到只这一晃的失神却差点让她丢了性命! 凝着她远去的身影,冰冷的血竟然莫名地沸腾了起来,他寒冷的心似乎是在流血,他紧握着的双拳骨节发白,还是放她走! 现在的她是自由的,快乐的,无忧无虑的,希望她一直这么单纯美好的生活。 *** 马车一路颠簸着,李芷歌气不打一处来,闷闷不乐地掀开了车帘,望着两旁快速闪过的林立商铺,眼底划过几丝怒火,猛然喝道:“停车!” 薛视仁的心头不免一怔,抬眸问道:“怎么了?” “没事!你坐着,我去去就来!”李芷歌利索地跳下马车,朝马车对面的玉器店而去,不禁满是诧异,这是干什么? “姑娘,里面请!”玉器店老板可热情地招待着,“您是……” “帮我把这个玉镯摘下来!”李芷歌猛然伸出左手,抡起宽大的雪白衣袖,一只透着淡紫色幽光的玉镯戴在那雪白的皓腕上,说不出的精致耀眼。 “这……”掌柜仔细地一阵端详,随即不可置信地拿起身旁的大镜子照了又照,“这……这……”这了半天却也没说出一句话来。 “这什么这,赶紧!”李芷歌本就一肚子的气,堵得慌,现在还碰上个这么磨磨唧唧的老板,心下更是怒火中烧。 “姑娘!”掌柜的突然抬起黑眸,谨慎地问道:“您这玉镯是打哪儿来的?” “你管我从哪儿来的?还不拿下来?”这掌柜的还真是啰嗦,自己有些焦急地将玉镯往手上脱,可还是和之前一样,自己扣都扣不下来! “姑娘,您这玉镯可是千年难得一见的冰玉镯,它可是有灵气的。您一旦带上基本上这辈子就取不下来了。”掌柜一派胡言乱语让李芷歌的心头更是一阵窝火。 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放屁!” “你你你……”那掌柜的瞬间说不出话来,指着李芷歌满脸的诧异,最后总算是冒出一句:“长得那么漂亮一姑娘,怎么满口脏话!” 李芷歌猛然一脚踏上的马车,没好气地道:“走!” “小师妹,你这气呼呼的去玉器店做什么?”她生气薛视仁自然也猜到了一二,但是这玉器店他还是有些猜不透。 “本来是想让你把这个东西还给你们家的王爷的,谁知道碰上一骗子,竟然说这东西一辈子都取不下来,简直荒谬!”李芷歌气的不清,今天还真是倒霉,莫名其妙受了伤,竟然连个掌柜的都欺负我! “这……”薛视仁幽沉的黑眸满是诧异,凝着李芷歌手腕上的玉镯愣神,“这个不是……王府的圣灵玉吗?” “圣灵玉,那是什么?”李芷歌不免有些相信刚才那老头的话了。 “这是宸王府的避毒玉,它可以吸收任何毒素,以保护人体不受侵害。这可是世间至宝,人间难寻啊!”薛视仁再次仔细地瞅了瞅这玉镯,“怎么会在你这儿?” 李芷歌微微一怔,那天他送这只玉镯的时候,房间里都涂上的自幻药,不禁垂眸,难道说这真的是……避毒玉…… “既然如此,那我就更要还了。”李芷歌使劲地取下,而那镯子就好像长在她手上似的,勒地皓腕一阵通红。 “小师妹,王爷待你的确不一般。”薛视仁一声长叹,“我跟在他身边十几年了,什么样的女人都见过可是王爷却不为所动,但是你对他是完全不一样的。” 李芷歌的清眸闪过几丝狡黠,好家伙竟然来当说客,气呼呼地说道:“他只不过是利用我而已!” “怎么能这么说呢?”薛视仁不禁为轩辕佑宸打不平,这说未免也太对不起王爷的真心了吧? “他之前对我好完全是因为我能救他的性命,可是现在我治不好她的头疾,他就见死不救,刚才我差点死在竹林里!”李芷歌莫名地心底一阵酸涩,说不清楚是什么,失望还是愤怒。 “这怎么会呢?”薛视仁不禁摇头,“王爷不是这样的人!”他跟在王爷这么多年,他是一个英明睿智,有勇有谋,正直刚强的人,这等卑鄙之事他是绝对不会做的。 “怎么不可能了?是我亲耳听见他的属下说的。我竟然到现在才看清楚他!混蛋!”李芷歌真是越想越生气,真是眼瞎了才替他挡剑,混蛋!混蛋!混蛋! “是谁说的?”薛视仁不免诧异,黑眸深不见底。 “我怎么知道,他们个个都穿的一模一样,黑乎乎的,鬼才能认出来!”李芷歌尽量控制住心头想杀人的冲动,冲动是魔鬼,冷静…… “军医,到了!”车夫停下马车,在外呼唤道。 “我先回去了,谢谢你师兄!”李芷歌怏怏地下了马车进了李府。 薛视仁不免一阵长叹,放下车帘,“回府!” *** 李府。 “小姐,你总算回来了!”晴雨见到李芷歌回来了,喜上眉梢,“我可想你了!” “小丫头,少贫嘴!”李芷歌捏了捏她那红彤彤的脸蛋,这小丫头是越来越会说话了,“这些日子我不在,府里有什么动静没有?” “没什么太大的动静,就是二小姐脸上的伤好了。”晴雨不免有些失望,这个坏女人还真是命好! “她们没有来找你麻烦吧?”李芷歌微微颔首,不由关心道。 “没有!”晴雨笑着说道,“皇太后的寿宴在即,她们啊都在忙着弹琴练曲,哪里有功夫对付我这个小丫鬟。” “没有就好!”本来李芷歌还有些担心她的安危,现在放心了。 “我有些累了,先睡会儿!没什么重要的事别叫我!”李芷歌一头倒在床上,管它什么太后寿宴,最多就说身体不适窝在家里睡觉! “是,小姐!” *** 宸王府。 陈伯焦急地在房门口来回踱步,两手拍拍地一直响着,不禁让身旁的紫霄略显烦躁:“陈伯,你能不能别在这里晃来晃去的,我眼睛都花了。” “你个小兔崽子,倒是唠叨起我来了。”陈伯本就心烦气躁忍不住骂道。 “陈伯,你今天吃炸药了吧你?”紫霄不免回敬道。 “不是我……”陈伯轻声道,指了指屋内,“是王爷!” “切,不就是走了个女人嘛!”紫霄一副无所谓的表情,还想张嘴说些什么,却被陈伯狠狠地捂住了嘴巴。 “闭嘴!”陈伯压低了声音在紫霄的耳畔道,紧张地指了指静谧的屋内。 紫霄不屑地眨了眨眼,靠坐在一侧扶廊上,这都算是什么事儿啊!不就是个女人离开了嘛! “军医,你来做什么?”紫霄眼尖,听到脚步声不由地抬眸看到薛视仁急匆匆地往这边赶。 “我……”薛视仁还未开口,却被陈伯推了出去,“赶紧走!王爷这会儿……”抚了抚心脏的部位,幽深的眼光微微一斜,“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可是……”薛视仁不免焦急,略显激动地脱口而出:“我就是想亲自听听王爷的说法,难道王爷他真是利用我师妹,玩弄她感情,害她那么伤心吗?” “哎呦喂,我的好军医!你可千万别在这里胡说八道,赶紧走!走!”陈伯听到此话气不打一处来,本来就已经够乱的,这会儿竟然还要来捣乱,这算是什么事啊! “什么利用?”紫霄不免好奇地问道,气的陈伯差点吐血。 你们这些人会不会察言观色呐,还真是哪壶不提提哪壶!真是气煞我也! 轩辕佑宸双流转着的璀璨凤眸沉淀了满满的悲伤和怒意,微微眯起眼,利用,玩弄? 在你的心里,我竟是这种人? 手中紧握着的碧玉洞箫在月光和灯光的双重照耀下显得格外的雅致幽然,只是紧紧地拽在他那宽大的手中却显得那么几分的不搭调,随时都有被捏碎了的感觉! 洞箫缓缓地吹奏着,如泣如诉,带着醉人的哀伤让这世间都染上了一层寂寥与沧桑…… 狂乱不安的心头围绕着层层的浓雾,如何也化不开,整颗心都惶惶不安地牵在了一个倾国倾城的女子身上…… 陈伯猛然紧抓着紫霄的肩头,不免让紫霄一阵吃痛,“陈伯,你干嘛?” “王爷在吹箫……”陈伯黝黑的沉眸一阵流转,不免诧异。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主上尊贵高雅,琴棋书画,无一不通。吹个箫而已,有什么好奇怪的!”瞥了眼一惊一乍的陈伯,不免一阵鄙夷。 “你懂个屁啊!”陈伯猛然一拳狠狠地砸在紫霄的头顶上,疼地一阵呲牙咧嘴,“你听这箫声,如此的悲凉,王爷他现在肯定是很难过……” “是吗?”紫霄捧着头顶,仔细听了听,不免挑了挑眉,“我怎么没发现!” “我……”陈伯扬起拳头狠狠地砸下…… *** 李府。 “小姐,用晚膳了!”晴雨轻声唤道,不免狐疑,小姐这几天都去干什么了,这么累! “我不吃,你自己吃吧!”李芷歌蒙着被子略显慵懒道。 “这……” *** 宸王府。 “王爷,该用膳了!”陈伯小心翼翼地将宸王平日里最爱吃的菜端了上来,这都已经一天了,王爷可是水米未进,真是担心死了! 此刻迎风而立的轩辕佑宸,那如同泼墨般的长发在月光地照射下更增添了几分诱人,而那白衣飒飒好似天外谪仙。 凝着那高空盘旋着的一轮圆月,那清冷的月华笼罩在幽暗的地面上,像极了她的眼神,是那样的勾人心魄,好似烙铁般死死地刻在心底,挥之不去! 不免微微地叹了一口气,修长的手微微一扬,示意陈伯退下。 寂静地夜晚,笼罩着繁花似锦的帝都,带着几分惴惴不安…… 凤眸划过几丝冰冷之意,洞箫悠然地在嘴畔再次响起那凄婉绝伦的乐曲,缠绵悱恻的哀伤在这一瞬间迸发到了极点。 轩辕佑宸那披散着的墨发和翩跹的白衣如同在暴风雨中激烈地挣扎,伴随着一股强烈的气场,一阵接着一阵地盘旋起舞! 那一双凤眸更是流露出铺天盖地的悲伤与焦急! “啪”地一声巨响,前方茶盏之上的玉杯猛然变成了碎片,在这夜风之中幻化成空气,随风而散…… 那猎猎白衣在风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划过帝都朦胧的天际,最终消失在李府的上空。 “小姐,多少吃一点吧!你不是老跟我们说人是铁饭是钢吗?”晴雨将热过的饭菜拿到了李芷歌的跟前。 李芷歌被她唠叨地有些烦了,起身,拿起筷子,却又放下,心中莫名地涌起一股淡淡的酸涩,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竟然趴在桌子上哭了起来,吓得晴雨一阵手忙脚乱。 “小姐, 你怎么了?你别吓晴雨啊,哪里不舒服吗……” 窗外,月光如水,洒在轩辕佑宸那如泼墨般的黑发上,那双冷凝的眸子,微微一眯,心头好似被什么揉碎了似的,愁肠百结,难以自拔。 “主上,原来你在这里!害属下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找到这里。”紫霄一个飞身落了地,投过那扇微开着的窗户洞悉了一切,“哎,其实啊,这哄女人啊再简单不过了。” 轩辕佑宸凤眸微凝,薄唇微启:“你想说什么?” “根据我的经验啊,主上你啊明天就亲自去买些礼物然后送到她面前,一番甜言蜜语之后就带着她一起出门赏玩,最后么就在无意中牵过她的手,亲吻她的红唇,一个拥抱就完事了。保准甜蜜地睡觉都会笑出声来!” “看不出,你这么有经验?”轩辕佑宸冷冷挑了挑眉,嘴角噙着几丝淡漠的冷笑,一个飞身便消失在了夜空中。 “哎,又走了,好累啊!”紫霄喘了一口粗气,无奈地跟着消失了。 他们两人闹矛盾,为什么折磨的是我? 平常这个时候他可是早就已经梦见周公了…… 真是可怜呐! *** 第二日。 锦绣坊。 帝都最大的一座卖女子物品的店铺,今日一开门便迎来了一位客人。掌柜夫人经营锦绣坊也有不少年头了,虽然是专卖胭脂水粉和钗环珠翠的,来来往往的客人大多是大家闺秀官家小姐或者小姐的丫鬟,但也时常有一些男子来买东西送给意中人。但是,眼前这一位,还是让她惊艳了不少。 白衣若雪,纤尘不染。 冬日的光有些淡薄,柔柔地洒在他身上。他从光影里缓步走入,身影清峭而优雅。一举一动都如同行云流水,叫人分外赏心悦目。 他径直朝着柜台走来,长身玉立,俊美不凡,脸上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看似温文雅致,又似冷毅不凡,举手投足,贵气盎然。那双冷凝的凤眸,波光潋滟,眸中的神采,好似绝世好玉散发的无限流光。 掌柜夫人彻底沉浸在那双高贵迷人的凤眸之中,直到轩辕佑宸连说了三遍:“掌柜的,我看看这只钗!” 掌柜夫人这才回了魂,脸色一阵潮红,慌忙有些结巴地说道:“好的,这位公子,稍等片刻……这就给公子拿。” 从柜台里将一个打开着的小匣子取了出来,小心翼翼放在柜台的桌面上。那里面放着一只镶金的簪子,形状像一朵怒放的花,花辫中央镶着一颗耀眼的碧玺。 华丽,高雅,明媚。 “公子眼光真不错,这个簪子那可是簪中之极品啊!”掌柜夫人笑意盈盈地称赞道。 轩辕佑宸拿起簪子来,细细观赏,随后微微摇了摇头,将簪子放在了匣子中。 掌柜夫人忙笑道:“公子,如果你看不上这只簪子,我们这边还有上好的珠钗和步摇,这边请!” 轩辕佑宸随着掌柜夫人来到一侧的柜台前,掌柜夫人接连捧出好几个精致的盒子,里面全部是精致的首饰。 或耀眼,或华贵,或雅致…… 轩辕佑宸依旧连连摇头,环视一圈,淡淡问道:“你们店里还卖别的物事吗?” 其实轩辕佑宸活了二十多年,还从没给女子买过东西,更别说送东西了。如今,被紫霄激发了送李芷歌东西的心思,在他心里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所以,一早便乘了马车,破天荒第一次来到这卖女子事物的地方。 不过,在店内看了一圈,都没有他合意的物事。 李芷歌并不爱这些珠钗翡翠的,很少见她戴。当然,她也很少用胭脂水粉。所以他觉得这些东西,李芷歌是不会喜欢的。 掌柜夫人微微一愣,随即会意,微笑道:“这位公子,我们锦绣坊是整个轩辕王朝最大,物品最全,款式最新的店铺,要是这些公子都没看上眼……恐怕到别处更难找寻到合意的礼物了。不过,我这里的确是还有别的事物,公子稍等片刻!” 掌柜夫人神秘兮兮地往后堂去拿了一个小匣子,外面用一块绣繁花的锦缎包裹着,打着一个非常漂亮的蝴蝶结。 轩辕佑宸接过匣子,正要打开,掌柜夫人一把拦住他,笑盈盈地说道:“公子,您瞧这锦缎包扎的多精致,拆了就不好绑了,还是回去让收礼之人亲自拆吧!” 轩辕佑宸捧着锦匣,凤眸微微一眯,轻声道:“这东西,你确定,她一定会喜欢?” 掌柜夫人点了点头,道:“确定!” 望着掌柜夫人脸上那诚恳和自信的笑意,不免放下心头的大石。在送女子礼物这一方面,他的确经验不足,这个掌柜夫人推荐的东西,或许她真的会喜欢。 付了银子,捧着锦匣,转身出了铺子。 他缓步而过,他走过的地方,日光似乎忽然明亮,又随着他的离去,又忽然黯淡。 似乎,日光,本就因他而生。 店内正在挑胭脂水粉和钗环的姑娘们,望着他缓步离去。心底俱对那个不知名的女子而艳羡不已,能得这位公子的礼物,就算是一块石头,她们也会欣喜若狂的! 马车一路疾行,不一会儿便到了李府…… ------题外话------ 这几天上班开始忙起来了,朝九晚六,回到家都已经晚上七点多了,呜呜呜…… 好可怜啊! 143 宸王殿下的神秘礼物 v25 宸王殿下的神秘礼物 “宸王殿下!”李福杵在门口不禁被轩辕佑宸如天神般的英姿给吓呆了,这……这……这……什么情况……这太阳是打西边儿出来了吗? “李丞相可在?”轩辕佑宸一身落落白衣,袖口绣着几朵素色的如意云团,头上戴着白玉冠。剑眉朗目,面容清俊,凤眸中带着一丝冷然,静静地凝视着诺大的李府。 “在!在!”李福猛然回过神来,急忙兴冲冲地为轩辕佑宸带路。宸王殿下素来鲜少与朝中大臣接触,今日竟然亲自登门拜访,这实在是太出乎意料了。 李福跟在李毅岩身边几十年了,自然是明白老爷想拉拢轩辕佑宸,以便将来巩固他丞相的地位。但是这些年似乎都不得愿。可是,如今看来,也不是一点儿都没有希望啊! 反而这希望还是很大的,看,这宸王殿下都亲自找上门了不是! 门口的侍卫和小厮也是瞬间傻了眼,随后纷纷四散开来,撒了腿朝后院跑去,有的会汇报大夫人张明茗,有的去汇报得宠的黄姨娘,还有的偷偷告诉闺房中正练琴的众位小姐们…… 整个李府因为轩辕佑宸的到来,炸开了锅! “老臣参见宸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李毅岩听到此劲爆消息竟然紧张地差地晕倒,真是没有想到宸王会亲自上门,真是连老天爷都在帮他啊! “平身!”轩辕佑宸深邃似寒星的丹凤眼中掠过一丝怒意,其实他对于李毅岩此人也早有耳闻,并非正人君子。那日寿宴,他拒不认自己的亲生女儿更是让他深恶痛绝。但是如今,既然李芷歌身在李府,那么他也不能与他翻了脸。 凡是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李毅岩脸色微沉,听闻宸王性情冷漠的确是不假,连忙起身热情道:“王爷请上座,来人啊,看茶!” 轩辕佑宸正襟危坐在紫檀木大椅上,神色凝重,眉宇间皆是忧愁。 李毅岩察言观色道:“不知王爷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李相,实不相瞒。此次本王前来是为了令千金的事。”轩辕佑宸凝眉冷然道,深邃黑幽的凤眸微眯,视线锐利犹如刀刃。 李毅岩对上轩辕佑宸的眸光猛然一怔错愕,果然是久经沙场的轩辕战神,只是那么一个简单的眼神就足以让人望而生畏,接过话茬不解道:“王爷是说李芷歌?” “不错!”轩辕佑宸微微颔首,眸光在一瞬间变得温和,凝声说道:“李小姐曾多次救过本王的性命,本王很是感激。只是,昨日她误入了王府机关,受了惊吓。所以,本王今日特地前来探望,不知李小姐……” 李毅岩这只老狐狸一早就猜到了轩辕佑宸此行的目的定然是为了李芷歌,昨日她匆匆回了府肯定是有什么内情。连忙陪笑着说道:“王爷客气了!小女到现在还未起身,老臣这就派人让她过来。” “不用了!本王亲自过去。”轩辕佑宸突然打断了李毅岩的话,她现在可在气头上,现在要是用身份地位去压她岂不是更让她恼怒? 以她那性子,只怕会让情况更糟糕! “这……那好吧!”李毅岩微微一怔,随即勉强答应了。这可是人家提出来的,虽然于理不合但是人家是王爷,自然不能反驳,恭恭敬敬地说道:“王爷,请随老臣来!” 静苑。 李芷歌仰躺在床榻上,呆呆着望着头顶粉色的帐幔微微出神,全然不知外面的世界已经彻底乱了套! “小姐!小姐!快起来,出大事了!”晴雨飞快地冲进了房内,三下五除二将帐幔掀起,将李芷歌从床上拖了起来,“快洗漱更衣!” 李芷歌慵懒地靠在床沿一侧,任凭晴雨如何用力都没拖起来,清眸闪过几丝不解:“什么事?”难得睡个懒觉,这心里烦着,她还打算窝在床上个几天几夜呢! “李总管派人来说,宸王殿下要来看你!让你赶紧起身恭迎!”晴雨心中激动不已,那可是赫赫有名的平西大将军,战功无数,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在她心里他根本就是神一般的存在! “他来做什么?”李芷歌的气还没消呢!这会儿还打着王爷的旗号,真是可恶透顶!怒气冲冲地道了一句:“不见!本小姐还要睡觉!” 晴雨的脸瞬间一阵惨白,眼睁睁地看着李芷歌没好气放下了帐幔,倒头就又呼呼大睡起来,“小姐,你疯了?”昨晚她就觉得小姐极其反常,这会儿是彻底不正常了! “告诉他们,我谁都不见!”李芷歌恨恨地扔下一句,被子蒙头一盖,呼呼大睡起来。 “小姐,你……快起来啊!小姐……”晴雨这会儿是瞬间懵了,站在李芷歌的床畔苦苦哀求,却不见李芷歌吱声,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匆匆出了门,看到门外焦急等待着的李福,“怎么样,小姐起身了吗?” 晴雨无奈地摇了摇头,轻声道:“小姐说她谁也不见……” “这可怎么办啊,老爷和宸王马上就要到了!”李福不禁拍着大腿,暗自焦急,还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啊!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略显沉静的声音从前方不远处传来,“李福!” 李福吓得满头冷汗,急忙迎接上去,硬着头皮:“启禀老爷,大小姐她还未起身……” “什么,这都什么 “什么,这都什么时辰了?”李毅岩听闻不免脸色漆黑,这个死丫头不是成心给他们李家抹黑嘛!匆匆扫了一眼身旁的轩辕佑宸,心中一沉,这可如何是好啊! “还不快叫小姐起身!”掠过一旁跪在地上的晴雨,言语略带恼怒,他知道这个小丫鬟是李芷歌带进府里的贴身丫鬟。 “回老爷,小姐说她谁也不见!”晴雨低垂着眼眸,镇静说道,气的李毅岩差点吐血,还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 轩辕佑宸唇角轻勾,淡笑着说道:“看来李小姐还在生本王的气。”一双幽深的凤眸带着淡淡的自信,隐隐夹杂着丝丝温柔,竟让抬眸凝望着她的晴雨一阵呆愣。 李毅岩和李福皆不由地一阵冷汗,宸王这话究竟是何意? 接下来,该怎么办? 堂堂宸王殿下,竟然吃了闭门羹,这传出去…… “还不开门?”李福扯了扯怔在原地的晴雨,总不能都僵持在门口,无动于衷吧! “是!”晴雨起身,打开了房门,只见屋内略显幽暗,帐幔纷纷低垂着,悄无声息,看样子的确是在未起身。 李毅岩怒气渐长,这丫头实在是太不给他这个爹面子了,如今来的可是宸王殿下不是什么无关紧要之人,她竟然蒙在被子里不见人! 但是这个时候也只能压着怒气,轻声劝慰道:“芷歌,乖女儿,爹来看你了!”自觉不对,连忙笑着补充:“宸王殿下也来看你了,你快点起身!乖!” “……” 屋内无人应答,气的李毅岩差点翻脸不认人,只是看到宸王的面上不好发作。讪讪赔笑道:“王爷恕罪,小女实在是……”他现在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难不成让他亲自把李芷歌从床上拽起来? 凝着轩辕佑宸面无表情地脸色,心里咯噔一下,身体也跟着僵硬了起来。 “既然李小姐还睡着,那本王等着她醒来也无妨。”轩辕佑宸突然唇角勾起一抹淡笑,静静说道。 李毅岩见轩辕佑宸说得轻描淡写,看似漫不经心慢条斯理,心里却更是吓得只打鼓,一双黑眸滴流滴流地环视着四周,不知这接下来如何收场。 “依本王看李小姐一时半会也醒不了,李丞相不如就请回吧!”轩辕佑宸依旧保持着和煦的笑,但是内敛的黑眸中,却渗出一丝冷凝之气。 李毅岩不免一惊,拖着沉重的步子往屋外走去。良久,涩声道:“老臣,告退!”一溜烟儿就跑了出去,这宸王的气势竟然比当今皇上还有过之而无不及,吓得他这个丞相差点变龟相。 “老爷,擦擦汗!”李福贴心地掏出一块帕子递给了李毅岩,看他满脸的汗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是夏天最炎热的时候呢! “李福啊,你在这里盯着,可千万别再出什么乱子了。”李毅岩抹了一把脸,讪讪地朝外走去,再待在这里只怕他晚上会睡不着觉的。 *** 室内。 安静的可怕! 轩辕佑宸端坐着,意味深长地低声叹息,如泓潭一般的双眸中闪过两簇幽亮的光芒,随即隐灭。 晴雨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轩辕佑宸,人人都叹宸王貌比潘安,容羞宋玉,如今看来还真不是夸大其词。 轩辕佑宸淡淡看了一眼目不转睛盯着他的晴雨,唇边漾起一抹冷笑,略带寒冷的语气幽幽开口问道:“你认得本王?” 晴雨被他如此一问,一时粉腮红如胭脂,美眸脉脉羞涩,浓密的睫毛微微颤着:“奴婢不认识王爷。只是……” “只是……什么……”轩辕佑宸语气平和,却带着极其摄人的寒意。 “只是想看看轩辕王朝的战神是不是长得三头六臂……”晴雨不禁笑说道。 轩辕佑宸嘴角噙着一丝淡笑,这个小丫鬟倒是有点像她的主上,狡黠而又让人抓不住把柄。 李芷歌蒙在被褥中不免一阵气恼,说得倒是好听没想到竟然和丫鬟相谈甚欢,这个混蛋! 突然,没好气地一把掀开被褥,略带酸味地说道:“晴雨,出去外面候着!” “是!”晴雨敏锐地嗅出了这股酸酸地味道,急忙退下。 李芷歌没好气地猛然一把掀开低垂着的帐幔,眉心紧缩,双眸怒气渐深,冷冷开口道:“不知尊敬的宸王殿下大驾光临,所为何事?” 轩辕佑宸轻叹一声,有些无语,还真是被紫霄说对了。这女人生起气来, 那真是比毒蛇猛兽还要可怕千百倍,还不止! 他的耳畔响起昨晚紫霄的话:“主上!你要是想得到她的原谅,那么第一步就得承认错误!不管这件事情你究竟是对是错,你要记得,你永远都是做错的那个!切记,女人永远是对的一方!” “昨日,的确是我不好!我向你赔罪。”轩辕佑宸凤眸清澈如风,再也没有往日的凌厉绝寒,不禁让李芷歌有些错愕! 轩辕佑宸,竟然在向自己认错?! 李芷歌的心一阵猛然地狂跳,一肚子的怒气随着心跳声渐渐消散,清亮如繁星的眼眸蒙上了一层笑意,嘴上却不依不饶:“切!道歉都这么没诚意!” 紫霄的声音继续传来:“这个时候,她肯定心里乐开了花,但是嘴上却说你没诚意。接下里就要发挥主上亲自挑选的礼物的作用了。只要她收下了礼物,那么气就已经消了一大半了。” 轩 轩辕佑宸不禁有些佩服紫霄,温柔谨慎地从怀中取出礼物,捧着锦匣,将它放到了李芷歌的梳妆镜上,抱臂靠在旁边,微笑道:“送你的,看看是不是喜欢?” 李芷歌有些诧异地抬眸,轩辕佑宸竟然送她东西。心中还是很欣喜的,猜测着到底送了她什么。 她缓步走到梳妆镜前,将包裹的很精美的匣子拿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拆开外面挽了一个蝴蝶结的绣花锦缎,里面是一个精美的檀木匣子,轻轻按了一下锁扣,匣子便应声而开。 看到里面的东西,李芷歌满是疑惑,随即玉脸在一瞬间转红。 轩辕佑宸靠在门边,看到某人玉脸嫣红,清眸闪亮,心想掌柜夫人说的没错,看样子她很喜欢。 “喜欢吗?这可是我千挑万选,选出来的最适合送你的礼物。”轩辕佑宸扬了扬眉,唇角勾着淡淡的笑意,略显慵懒地说道。 “这是你千挑万选的?觉得最适合我的东西?”李芷歌抬眸,冲他嫣然一笑,笑靥如花,可是轩辕佑宸却隐隐感到她的笑容有一点不对劲。 “是我选得,你不喜欢吗?”他凝眉问道。 李芷歌冷冷扫了他一眼,唇角的笑意凝住,脸色渐渐转冷,清眸中迸出了火花。 轩辕佑宸见李芷歌如此羞恼成怒,有些不知所措,刚想去哄她,却听她冷冷说道:“你出去!” 她竟然对他下了逐客令! 而他,却还不知错在何处。真是后悔,送她之前,应该先看看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后悔当时,舍不得解开那精美的锦缎挽成的精美包裹。 “其实……那个东西不是我挑的,是别人帮我挑的。”轩辕佑宸缓缓说道,诧异于掌柜夫人叫他送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李芷歌自然是也不听任何解释,将那锦匣扔在一旁,怒声道:“轩辕佑宸,你……”起身将他推到了门边,冷声道:“出去!” 而后,“哐当”一声,将屋门紧紧关闭。 转身看了看关的严严实实的房门,站在门边苦苦解释了半天,房门始终没开,显然是气的不轻! 坐在廊上的晴雨听到声响走了过来,看到轩辕佑宸狼狈地站在门外,顿时一愣。看到紧闭的房门,心中了然,垂首窃笑。 轩辕佑宸脸色一沉,凤眸中掠过一丝暗沉,穿过走廊漫步走到了前方的四角静亭内。 “小姐,开门!”晴雨敲了敲房门,不禁诧异就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李芷歌气呼呼替晴雨开了门,看到李芷歌的玉脸上又气又恼,“小姐,发生什么事了?”真不知道宸王是怎么把向来处事冷静自持的小姐气得这样的。 “你看!”李芷歌忿忿不平地指了指梳妆台上那包装精致的锦匣。 晴雨缓缓上前,打开一看,一股淡淡的药香扑鼻而来,“小姐,这是什么?宸王送你的礼物吗?可是这怎么看上去像膏药?” “这!”李芷歌拿起第一盒白色膏药,“是美白膏,他是嫌我皮肤差!” “这!”玉手拿起第二盒褐色膏药,“是减脂膏,他是嫌我身材差!” “这!”略显颤抖的玉手拿起最后一盒淡黄色膏药,“是丰胸膏,他是嫌我……”李芷歌简直无法启齿,气的脸上红霞似锦,愤愤地坐在床上。 啊—— 可恶的,轩辕佑宸! “这……”晴雨听到李芷歌如此一说,一时语塞,垂首暗笑。“小姐,消消气!这或许是拿错了也说不准啊!不如我帮你去问问他?”说着一溜烟儿就跑出了房门。 轩辕佑宸失落地坐在静亭内,脑中一片空白,白衣墨发,如画的眉目下是掩不住的清冷。 “王爷,你为什么送小姐那些礼物?”晴雨喘着气张口问道,脸色潮红,略显不好意思。 “里面是什么?”轩辕佑宸不禁激动问道,其实他根本不知道那个掌柜夫人究竟拿了什么东西给他。 “王爷,难道您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晴雨也是无语,送人礼物怎么会连什么都不知道?不禁愤愤道:“不是奴婢多嘴,您这也太没有诚意了吧!怪不得我们家小姐气得不清!” 轩辕佑宸不禁错愕,一时无语,这…… “你还没告诉本王里面是什么。”轩辕佑宸凤眸清冷寒裂,他如何也猜不到究竟是什么东西能有如此威力,让她发这么大的火! “里面有三盒膏药,美白膏,减脂膏,丰胸膏……”晴雨很是不好意思的开口道:“我们家小姐说了,王爷您是嫌弃她皮肤差、身材差,还有不够……” 轩辕佑宸顿时无语,他实在没料到,掌柜夫人让他送的,会是这样的礼物。她肯定是见自己不要普通的俗物所以才会错了意,这实在是…… 不知道该说什么! “宸王殿下——”一声鬼哭狼嚎般的尖叫声让晴雨忍不住颤抖了几下,抬眸而视,竟然是一片花红柳绿般的女子朝着这边蜂拥而来,这阵势颇有狂蜂乱舞的样子。 黑压压地一群女子,或妖娆,或清纯,或妩媚,或高贵,各个打扮地花枝招展,那一股股浓重的香味扑鼻而来,不禁让人皱眉。 “吵什么吵?”突然一道严厉的女声从头顶传来,众人不禁回首,只见张明茗在李芷馨的搀扶之下,眸中冷厉,俨然一副当家主母的风范。 众人静若寒蝉。 “谁人胆敢在宸王殿下面前造次?”张明茗一身烈焰红装,再配上她那鲜红的唇,不禁让轩辕佑宸轩眉微皱。 仪态万千地踱步到轩辕佑宸的跟前,伏跪在地,温柔笑道:“参见宸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人也跟着请安问好,跪了一地的女人。 张明茗身旁的李芷馨,身着隆重的粉色宫装,轻盈的撒花白纱裙,如云似雾般笼着她。乌发轻挽成一个娇俏的新月髻,头上戴了一顶精巧的珍珠头冠,额间还点着梅花样的朱砂。 珠圆玉润的珍珠,散发着温润的光芒,衬得她愈加美轮美奂,简直不真实,好似月中素娥下凡。很明显是刻意精心打扮了一番,她眸中带着淡淡的温柔浅笑,实在是极美! “宸王殿下,可曾还认得芷馨?”李芷馨心头好似战鼓,噗通噗通地简直快跃出她的樱唇,微微抚着胸口,声音娇媚欲滴,好似要将人融化了似的。 轩辕佑宸寒眸微眯,略过这无端的问句,冷冷道了一句:“平身!” 众人只觉得他周身似乎散发着寒气,让周围的温度也瞬间降低了不少,心底冷飕飕的。 寒眸如剑,轩眉如霜,他浑身好似散发着玉色光华,从指尖流泻出的涔涔寒意,周身缠绕着宛如流光的白气,让人心都猛然一缩,脚下猛然后退了几步。 “听闻王爷大驾光临,妾身真是不胜荣幸。特意让厨房准备了些糕点,还请王爷品尝。”张明茗含笑客气道,示意下人将做工精致的点心呈上来,“王爷,请!” 轩辕佑宸微微一怔,凤眸幽深,这个时候他哪里吃的下东西,淡淡道:“本王,不饿!” “王爷,这可是小女芷馨亲手所做,还请王爷……”张明茗吃了个闭门羹心头不免有些恼怒,但是人家是王爷,她自然是不敢说什么,不甘心地再次说道。 “本王不想再说第二遍!”轩辕佑宸双眸如电,语气冰寒,仿佛让人置身于寒冬腊月之中,张明茗忍不住哆嗦了几下,示意下人退下。 李芷馨骄傲的眼睑,顿时垂了下来,眸中闪过几丝挫败,芳唇紧咬,浑身一阵无力的颤抖。 张明茗再次含笑道,“王爷还请宽坐,不如就让小女为王爷弹奏一曲?”不管怎么说这也是她的地盘,如此不给面子,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小姐!你看!”晴雨气呼呼地指了指窗外那被一团团繁花簇拥着的轩辕佑宸。 李芷歌闷闷不乐地坐在床榻上,自然也是听到了那么大的响动,那些女子叽叽喳喳的欢声笑语不禁让她的心莫名地一阵难忍的酸涩。 “肯定是胃痛!”李芷歌不禁摸了摸酸酸的胃,略显气恼地说道:“晴雨,我肚子饿了,去准备些吃的。”细想下来她可从昨天中午到现在一点儿东西都没进肚,这胃自然是要造反了。 “小姐,你还吃的下啊?”晴雨满脸的诧异,这都什么时候了,王爷那可是快肥肉,眼看着就快进别人嘴里了,小姐竟然还有心思吃饭! “去!”李芷歌闷闷道,看着前方那万花丛中一点绿,心头好似被什么蛰了一下,十分不舒服。 是嫉妒,还是别的什么,她也不清楚。 “小姐……”晴雨看着李芷歌大快朵颐,不禁闷闷道,双手扯着衣袖不知道该说什么,略显失落。 突然一阵琴音响起,弦丝婉转,音节流亮,感情热烈奔放而又深挚缠绵。 “小姐,是二小姐在抚琴!”晴雨踮起脚尖透过窗户焦急道,一脸地郁闷。 李芷歌没有说话,勺了勺清粥,又不自觉地放下了。 “小姐,听这琴声,是凤求凰!”晴雨不禁愕然,“这么**裸的向宸王表明心迹,这也太不像大家闺秀该有的品行了吧!当年司马相如和卓文君……” “闭嘴!”李芷歌心头一阵说不出的混乱,她桌下暗暗捏紧的玉手略红。 她以为自己可以不在乎的,可是…… 当她抬眸望向那个皎若雪莲的男子,她的心却久久不能平静。 李芷歌垂下清眸,第一次,心湖泛起了潋滟的波纹。 她的心,彻底乱了! 她不得不承认,在不知不觉中,他已经在了自己心里,根深蒂固。 *** 李如梦在人群中气得差点咬碎一嘴银牙,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竟然风头都让李芷馨抢了去,实在是不甘心呐! 自从得知了宸王到来,她可是连着换了十几套衣裙,换个七八个发髻,千挑万选过珠钗首饰,听闻宸王不喜艳丽之色所以特地穿了一身浅绿裙裳,难道这一切就只能付诸东流了? 不行,她不甘心! 突然,灵光一闪,李如梦莲步轻移,一股淡淡的幽香扑面而来,“如此妙音,实在绝佳。不如就让如梦为王爷舞一曲。”话音未落,她曼妙一个旋身,翩翩起舞,巧笑盈望着面色冷凝的轩辕佑宸。 随即她的纤楚玉姿在这静苑中,一回眸,一低吟,一旋转,无不将她身上特有的妩媚气质发挥的淋漓尽致,恰到好处。 张明茗气的脸上的赘肉一弹一跳的,真是没想到黄琴玉那个贱人的女儿竟然敢抢馨儿的风头,她是不要命了!喘着骇人的怒气,一双眸子简直能吃人。 李芷馨手中的琴音未断,看到李如梦那狐媚勾引的样子,真是恨不得冲上去掐住她 上去掐住她的脖子,狠狠一拳,将她打倒在地。自己好不容易找到了机会能引起宸王的注意,她竟然不知廉耻地来搅局,贱人!贱人!贱人! 众人看到李如梦独舞,望着此刻静默地立在亭中,面如冠玉,唇若涂脂,丹凤眼,卧蚕眉,气质脱尘的宸王殿下也是拼了。 纷纷上前,如同一只只五彩缤纷的蝴蝶放飞在天际,纤细的柳腰,柔韧的身躯,丰满的胸脯,各自释放了自己的美好,在轩辕佑宸面前一阵群魔乱舞! 突然 一道凌厉的女声打破了这一场混乱,一剪寒眸隐着丝丝冷厉,语气极其嘲讽:“我这静苑什么时候变成妓院了?” 琴音戛然而止,李芷馨本就气得要命,她这分明就是为她人做嫁衣,但是又碍于宸王未开口不好半途而废,现如今有人打头阵她可是欢迎之至。 在场的众人纷纷一怔,这才发现李芷歌一袭白衣,容色清冷,眉如远黛还蹙,眼比秋水还清,容颜透着三分清冷。 她步态轻盈,一步步走来,步步生道。 众人不禁心底嫉妒起这个倾城绝色的女子,再侧眸望向轩辕佑宸,见到他的眸光紧紧追随着缓步走来的李芷歌,眸光深幽而温柔,更是怒意丛生。 “你刚才说什么?”张明茗不禁怒喝,当着她这个当家主母的面竟然敢如此嚣张,你未免也太嫩了点儿吧! “哼!”李芷歌清幽的寒眸微沉,上下打量着此刻红妆妖娆的张明茗,冷笑道:“好好的丞相夫人不做,穿成这样倒是挺像妓院里的老鸨儿!” “你……”张明茗气的一阵头脑发热,她竟然敢当众侮辱自己,是身份低贱,卖身卖肉,逼良为娼的妓院老鸨,气的脸上的肉一颤一颤。 “你什么你,你肚子里可还怀着我爹的老来子呢,不好好地待在房里安胎,跑来我这里淫曲艳舞一番,是什么意思?”李芷歌没有给张明茗思考的时间,冷然问道。 随即缓步轻移,扫视过在场众人,“你们既然这么想跳,不如让老爷送你们去花街柳巷,也算是圆了你们的美梦。”她整个人就如同是冰雪雕琢的人一般,冷冷的气质,漠漠的神韵,让众人大气都不敢出,纷纷做鸟兽状四散了开去。 面前凝立着一抹熟悉的身影,正是轩辕佑宸。这会儿她才发现他身着一袭素雅的白衣,衣袖宽大,迎风飘飘,看上去飘逸若仙。日光照着他的侧影,俊美的脸上泛着如玉般的光泽,整个人清峭而雍容。此时,他深邃的眸光,极其温柔地凝视着自己。 人群散去,只剩下三人,怒不可遏的张明茗母女和妩媚动人的李如梦。 李芷歌知道这三人是清除不了的牛皮鲜,也无意与她们多做纠缠,就连老鸨和妓女这样的词汇都没有把她们骂走,真不知道她们的脸皮是有多少尺厚! 李芷歌回过神,凝视着如沐春风的轩辕佑宸,在她的耳畔轻声道:“我有话对你说。” 轩辕佑宸轩眉微松,一颗落入万丈深渊的心瞬间升腾了起来,其实刚才他根本无心理会这些女人,也根本没有在意她们做了什么,只是凝眉在思索着如何向李芷歌解释此事。 没想到她竟然主动相邀,这还真是该感谢这些自作聪明的女人。 轩辕佑宸微微颔首,脸上带着淡笑,凤眸隐着丝丝柔情,“你想说什么?” 李芷歌清凉如繁星的清眸扫过周围三人,瞬间蒙上了一层千年寒冰,泛着嗜血的红光:“换个地方说!我不习惯和低贱的人在一起!”话音未落,便已经缓步离开,气的在场的三人差点稳不住神形栽倒在地。 轩辕佑宸自然是跟着李芷歌快步走了出去,晴雨看到这一幕,嘴角不禁勾起一抹浅笑,这才对嘛! 看到轩辕佑宸的马车停在府外,李芷歌毫不客气地跳了上去,正襟危坐,好似审犯人似的上下打量着此刻有些讪讪的轩辕佑宸,不禁让轩辕佑宸俊脸微红。 “你……” “这些东西谁给你挑的?”李芷歌还未等轩辕佑宸开口便先声夺人,听着语气似乎有些不对劲。 “是锦绣坊的掌柜夫人。”轩辕佑宸就像是个做错事的小孩乖乖地站在原地,一五一十地回答着李芷歌的问话,说实在这掌柜还真是会挑“特别的礼物”。 “去锦绣坊!”李芷歌一声令下,让轩辕佑宸的脸如同锅底一般漆黑。 “你去……干什么?”不禁讪讪味道,他的脸上说不出的复杂情绪,自从知道这锦匣里是那什么之后他整个人就不好了,现在竟然还要去面对那个掌柜夫人…… “废话少说!走!”李芷歌不禁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指挥着车夫带路。 马车一路颠簸,让轩辕佑宸的心一阵忐忑不安,待会儿见了面让他如何开口,这简直就是难以启齿。 李芷歌闷闷地坐在马车内,玉臂一伸,露出洁白的皓腕,淡淡开口道:“拿走!” 轩辕佑宸寒眸微凝,她洁白的皓腕上那一只玉镯透着幽紫色的光芒,这正是自己亲手给她带上的。 突然,深黑的眸中划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失落,他忽然仰首发出一声冷笑:“既然你想拿走,那就拿走吧!” 他的笑声,虽然冷,但是听在李芷歌耳中,却自有一股苦涩的味道。 一时间竟然再次恼羞成怒,喝道:“我让你拿走,你就真的拿走!你不 拿走!你不是堂堂的轩辕战神,丰功伟绩的平西大将军,更是冷傲无双的宸王殿下吗,怎么别人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别人让你送什么你就送什么,你难道就没有主见吗?” 轩辕佑宸一时彻底怔楞,刚才可是她气呼呼地要他把玉镯拿走的,这下她竟然就变卦了…… “女人是这天底下最口是心非的动物,她们有时候往往很想做什么却总是嘴硬,所以主上千万要探查清楚她的心思再行动。若是处理不当,那可是满盘皆输啊!这是一场硬仗……” 轩辕佑宸回忆起紫霄的叮咛,不禁扼腕叹息:硬仗有这么难打吗?这分明就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根本看不清敌情,却又偏偏要指挥作战,这十多年来的兵书算是白读了! “我……”轩辕佑宸脸上挂着深浓的郁色,说不出的惶恐,彻底地不知所措。 他自十一岁上战场,虽然敌军骁勇善战,但他机智警敏,用兵如神,运筹帷幄,从未如此狼狈落魄过。 轩辕佑宸猛然上前,伸手抓住李芷歌的柔肩,大掌微微颤抖着,话语坚定无比地说道:“我承认我不了解女人的心思,但是我要告诉你,我是真是爱你!” 李芷歌听他这话说得很痴,心中微颤,竟不由抬头望向他。眼前这张脸,还是当初那张俊美无俦的面容,只不过鹰眸更加锐利,薄唇微勾,带着隐隐的霸气。 爱! 他竟然说爱…… “轩辕佑宸……”李芷歌低低唤道。 “叫我宸。”轩辕佑宸强势地说道。 李芷歌笑了笑,却迟迟没有开口。主要是她根本没有心理准备,毕竟这一个字的称呼便足以代表了一切! 轩辕佑宸满是期待地直直望着她,眼中只有她清丽的面容,不自觉地将高大的身躯靠了过去,看着她略略后退,他情不自禁步步紧逼。 李芷歌的身子抵到了马车壁上,退无可退,又向旁边避开。 轩辕佑宸焦急的等待却始终以失落告终,他只觉得心中一闷,难受至极。 鼻间充斥着她身上那淡淡的清香,只觉得心中一阵澎湃的情意,夹杂着深深的失落,一瞬间攥住了他的心神。他毫不犹豫地用力将李芷歌按向自己,用雪白的披风一裹,将她纤细的身子裹在他怀里,灼热的唇攥取住她的樱唇,再也不肯离开。 李芷歌被他强劲的臂膀楼住,身子被他的披风全部罩住了,四周,全是他温暖的气息。 “别……别这样……”话未出口,已经被轩辕佑宸堵了回去,化为低低的呜咽。 他的手臂紧紧楼着她,让她根本无法动弹。他的身子如同一堵墙,让她怎么推也推不动。而他的唇,却不肯稍离李芷歌的樱唇,依旧霸道地吻着…… 突然,马车停了下来,车夫恭敬道:“王爷,锦绣坊到了!” 轩辕佑宸只觉得一阵手足无措,李芷歌猛然推开他,敏捷如银狐般跳下马车,带着轩辕佑宸送她的神秘礼物大摇大摆进了锦绣坊…… 轩辕佑宸的脸瞬间漆黑一片。 她究竟是要干什么? “咚”地一声响,柜台上摆放着一个精致的锦匣和已经散了的绸带,隐约可以瞧见里头的几盒膏药。 柜台前的掌柜夫人垂首略过锦匣,扫视过李芷歌寒眸中隐含着的怒气,淡淡笑了笑,不禁了然。 “你就是掌柜?”李芷歌平定了心底的躁动和恼怒,冷冷问道…… 144 与宸王殿下逛街 144与宸王殿下逛街 “咚”地一声响,柜台上摆放着一个精致的锦匣和已经散了的绸带,隐约可以瞧见里头的几盒膏药。 柜台前的掌柜夫人垂首略过锦匣,扫视过李芷歌寒眸中隐含着的怒气,淡淡笑了笑,不禁了然。 “你就是掌柜?”李芷歌平定了心底的躁动和恼怒,冷冷问道。 “是的。”掌柜夫人笑眯眯地回道,颇为客气。 “这礼物是你推荐的?”李芷歌正色问道,清冽的眸光中带着几丝显而易见的怒气。 掌柜夫人凝眉一笑,转而客气说道:“想必您一定是早上那位白衣公子的夫人吧!这礼物是老身推荐的,难道夫人不喜欢吗?” 李芷歌秀眉紧皱,夫人? 她什么时候成了轩辕佑宸的夫人了? 马车内的轩辕佑宸正襟危坐,白衣墨发,薄唇噙着一抹优雅淡笑。 “我不是他夫人!”李芷歌冷着脸,淡淡反驳道。在日光的照射下,如墨般的发间簪着的玉钗微微颤动,一串流苏珠子摇摇晃晃,映着她白皙的脸庞,清丽而绝美。 掌柜夫人再次一怔,回过神来,笑眯眯地说道:“夫人,你这说的肯定是气话!老身这么多年见过的夫妻可不比吃过的米盐少,你和那位公子啊一看就有夫妻相。那位白衣相公啊那是如清风朗月,芝兰玉树般的人物;而夫人你是群芳难逐,天香国色,再般配不过了。” 李芷歌秀眉冷冷一挑,不禁淡淡反驳道:“你是掌柜还是媒婆,提亲呢?” 掌柜夫人不禁讪讪而笑,“夫人您说笑了。这实在是二位相貌出众,老身可都是一时惊为天人呐!”不愧是生意人,说起话来真是比唱得好好听。 “废话少说!这个我不要!”李芷歌纤细玉手指了指柜台上的膏药,“你柜台上可是白纸黑字写着,包退包换,不喜罚十的。” 掌柜夫人不禁一阵错愕,后背开始冒出冷汗来了,尴尬地挤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这位夫人,这……” “我说了,我不是他夫人!”李芷歌不禁有些恼怒,再次声明。 “这怎么可能呢!那位白衣相公怎么看也已经二十出头了,不可能还未成亲。更何况当时他挑选礼物的眸光带着淡淡的柔情,这老身是绝对不会看错的。”掌柜夫人不知道为什么总是纠结在这无关紧要的一点上。 老是岔开话题,有意思吗? 李芷歌正想开口,却被掌柜夫人那诡异的笑容怔住,“夫人你们两口子可真是恩爱,看你这红唇如此娇美,肯定是……” 李芷歌玉手微微颤了颤,伸手抚过唇畔,因为方才轩辕佑宸的肆虐而微微红肿,在日火下愈加艳丽,好似一朵娇艳欲滴的花朵,美丽的刺目。 玉容一阵潮红,这个掌柜实在是……胡搅蛮缠…… 不禁闷哼了一声,佯装镇定,淡淡说道:“别说些无关紧要的,总之这东西我不喜欢。再说,你觉得我需要吗?”静如冰玉的黑眸,如寒潭秋月,冷冷睥睨着言笑晏晏的掌柜夫人。 掌柜夫人静静地凝望着这张倾城倾国的容颜,纤细的眉,如黛笔轻描,恰到好处的勾勒出了弯弯的柳叶眉,就像二月春风里最柔美的一道柳叶。 清澈纯明的双瞳,似乎是拢了青烟,明亮有神,却又漆黑如潭,深不可测,轻易便能让人深陷其中。精致绝伦的瓜子脸上,泛着淡淡的红晕,艳若朝霞,满头的乌发好等绸缎素雅地挽起,只斜斜插着一只流苏簪子,异常柔美。 虽身上只穿了件那简单的白衣,便足以勾出了诱人的身段,尤其是她胸前那傲然独立的两团柔软简直就是把人世间所有人的美好都倾注其上,再配上她这纤细不盈一握的柳腰全然就是一副绝色倾城的姿容! “这……夫人的确是绝色佳人,但是这女人总是要生孩子的。你要知道这怀孕期间皮肤会格外的黑沉还会起斑,这美白膏可是能帮助你恢复如雪般的肌肤。还有生完孩子之后,肯定是会胖的,这减脂膏也排上用场了。至于这丰胸膏更是不可或缺,这孩子断奶以后,都是普遍会下垂或者缩水的,这时候可千万不能大意,一定要用这个!”掌柜夫人紧张地拿起那一盒丰胸药膏,露出一个极大的笑容,不禁让李芷歌嘴角都有些僵硬了。 “我……”还不等李芷歌说完,周围那些个挑选首饰珠翠的女子们立刻蜂拥而至,捧着大把大把的银子要买那几盒膏药,你推我拉,你拽我扯,看样子甚是恐怖。 “哎哎哎,大家听老身说,这个膏药那可都是皇室御用的秘方,现在存货不多,不如你们过来先登记预定,等什么时候到货再来取!”掌柜夫人长舒了一口气,一双黑眸带着满满地笑意,真是没有想到竟然因祸得福! “等等,你还没有退……”李芷歌不禁有些愤然,这些人难道是专门的“托儿”,等到什么时候有人来砸场子他们就出来演戏? 突然,一道亮白色的身影从眼前闪过,头顶响起一道略带调侃的声音:“走吧,夫人!” 李芷歌微微一怔,略微抬眸,却看到轩辕佑宸深不见底的黑眸中,流动着如春水般融融的暖意。 向前跨了一步,抬手向李芷歌的肩头楼去。他身上淡淡的龙延香绵绵而出,衣袖在空气飞扬而过,划过一道清凉的风。 李芷歌不禁满 李芷歌不禁满是错愕,他刚才称呼她,夫人…… 马车内静悄悄的,幔帘被风扬起,狂乱地舞动着,一如她此刻的心,有些缭乱。 她不知道为什么她会跟着轩辕佑宸出了店门,她不是要找那个掌柜算账的吗? 哦,no…… 李芷歌不禁双臂抱头一阵后悔,她这是怎么了,疯了吗? “怎么了?”轩辕佑宸冷峻如风的脸上竟然破天荒地带着温润柔情,李芷歌急忙收回有些怔楞的眸光,面上讪讪。 有些无力地倒在一侧靠背上,双眸暗淡,不禁哀叹:“这次还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轩辕佑宸闻言不禁暗笑,压抑下心头久久不能平静的心潮,柔声道:“这么说你还是想要回那几盒膏药?或者说你想为我生个孩子之后再用它们?” 李芷歌清眸浴火,怒目而视,再次恼羞成怒道:“谁要为你生孩子?哦,你刚才在门外偷听是不是?”不禁恍然大悟,满含嘲讽,“真是没想到堂堂的宸王殿下竟然躲在门后偷听,还真是好生丢人!” 轩辕佑宸被她如此调侃,不但没有恼怒,反而带着几丝莫名地淡笑:“偷听这种事,我可不会!只不过是你们说话的声音太响了,你没看到刚才大街上多少人涌进锦绣坊购买那些膏药?” 李芷歌脸色发白,脸上满是黑线,有这么夸张吗? 轩辕佑宸凤眸带着几丝淡笑,修长的大手轻轻地在李芷歌高挺白腻的鼻子上刮了一下,宠溺道:“不如我再送你一个新的礼物?” 李芷歌嘴角微微一瞥,凝了眼此刻如沐春风的轩辕佑宸,不禁讪讪道:“我可不敢收!”有了这次的经验她才不会要呢!本来心情大好却被他的礼物搞得一副乌烟瘴气。 “这可不行!”轩辕佑宸精致的下巴微微一抬,凤眸扫过马车外,揽着李芷歌纤细的腰肢便纵身下了马车,“看看喜欢什么,自己挑吧!” 李芷歌抬眸扫过两旁林立的商铺,琳琅满目的商品,一应俱全。不禁来了兴趣,来了古代这么久倒还是第一次出门逛街,还真是机会难得! 轩辕佑宸见李芷歌兴趣高涨嘴角带着淡淡的温柔笑意,如同春日里微风拂过的暖阳,照的人舒服都睁不开眼睛。 此处人潮拥挤,比肩接踵,堪比大都市的繁华之景。 “这是哪儿,怎么这么多人?”李芷歌不自觉地开始打量着这形形色色的路人,有些甚至还穿着奇装异服,看五官应该是外邦人。 “这是帝都最有名的商街。”轩辕佑宸凤眸快速扫过人群,大手揽着李芷歌纤细的腰肢,生怕她被这拥挤的人群带走,缓缓向前行。 李芷歌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突然清眸一亮,兴奋地挣脱了轩辕佑宸的束缚,像个孩子似的跑向了一侧的摊位上,仰头望着那一串串晶莹剔透,通红诱人的冰糖葫芦,不禁连声感叹。 “你喜欢吃这个?”轩辕佑宸似乎有些惊讶。 “怎么,不行吗?”李芷歌眸光未从冰糖葫芦上转移,只是不服气地冷冷挑了挑秀眉,“我可还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冰糖葫芦……”不免赞赏道,这五颜六色的冰糖葫芦像雨过天晴后天穹之上出现的彩虹,七彩斑斓,分外美好。 轩辕佑宸扬眉,微微颔首,大步上前,“老板,这些都买了。” “这……真的?”年过花甲的老板不禁满是愕然,随即喜上心头,连连作揖:“谢谢,公子!谢谢,姑娘!” 李芷歌转首,歪头思索片刻,“你该不会是想挑着这糖葫芦摊子陪我逛街吧?”汗,她想想都觉得浑身不自在,这家伙到底懂不懂怎么讨好女孩子? “这……”轩辕佑宸似乎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的确是有碍瞻观,但是看到这满头银鬓的老板失落的神色,他可不能失信,“不如,就送去李府吧!” 李芷歌面色微沉,立刻制止道:“不行!”他难道没看到过哪些女人如狼似虎的模样吗,要是知道是宸王送的还不抢得连个渣渣都不剩。 这是我的东西,怎么能让别人染指,绝对不行! 突然,前方冒出来几个小脑袋,痴痴地望着那一串串的冰糖葫芦谗言欲滴。 “给你们!”李芷歌摘下一串递给那些小孩,乐得他们笑得合不拢嘴。 “谢谢,姐姐!” “姐姐真漂亮!” “姐姐和哥哥真般配……”一群小屁孩表示感谢之后一溜烟儿抛开了,留下满是尴尬的两人。 “老板,你就把这些都分给路人吧!”李芷歌左右两只手摘下两串最喜爱的冰糖葫芦就头也不回的走了,留下轩辕佑宸一人略显无措。随即付了银子,匆匆赶了上去。 一脸无奈的表情,难道又做错了什么? “你怎么……”正想说些什么缓解些尴尬的气氛,嘴里却被什么东西给塞满了,甜甜的酸酸的,冰冰的凉凉的,说不出的些许甜蜜,他轩眉微皱,不可思议地望着李芷歌那狡黠的清眸。 “好吃吗?”李芷歌自顾自地啃着那串七彩的冰糖葫芦,日光很美,照射到她眼眸深处,仿若清潭倒影了炫目的彩霞,波光潋滟。 轩辕佑宸有些失神地点了点头,大手接过那串冰糖葫芦,微微怔了怔,这还是他第一次吃街边的食物。从小到大,他身边的人都不允许他吃王府以外的食物,一是因为 ,一是因为安全问题,二则是因为身份尊贵而这些街边的小吃却是不入流的品级。 突然有一阵乐音飘过,周围人群渐渐向前方聚拢,李芷歌不禁满是好奇,“去前面看看!” 轩辕佑宸有些错愕地拿着一串冰糖葫芦,急忙跟了上去,生怕她一个不小心走丢了。 高远的天空漂浮着丝丝云缕,柔和的冬日之光折射在大街上,两旁树木在风里扶疏摇曳。 一男子盘膝坐在一块垫子上,阳光柔柔地笼在他身上,映的他整个人美如冠玉。如黑缎般的发随意披散在身后,衬托的他肤如寒冰,眉如墨裁,眸若点星。 他修长的手指在箜篌琴弦上一划,清越悠远的乐音从他指下温柔倾泻,柔和舒缓,美妙动听,令人疑是天上仙乐。 身侧女子一袭月白色舞衣,裙摆宽大,水袖长长。墨发轻挽梳着简洁的随云髻。白皙的玉脸上,一双清眸流盼生姿,顾望之间夺人心魄。 乐音扬起,她轻轻跃了起来,如同一只纷飞的蝴蝶,轻盈落在空地,身子弯下,手却高高扬起,指在空中弯成兰花的形状。 点地,轻跃,旋转,舞动…… 水袖飘飘,裙摆曼卷。 当一舞而终,众人久久不能回神。 女子清声喊道:“各位公子小姐,要是觉得舞入眼,乐清心,就请大家捧个场。” 众人闻言,纷纷掏银子,只听得哗哗一阵,地上密密麻麻扔满了铜扳碎银。 “有银子吗?”李芷歌水眸流转,凝着此刻冷眸如冰的轩辕佑宸,不禁地浑身一阵凉意。 心中略显狐疑,这么优美的乐曲,这么翩若惊鸿的舞姿,他怎么这幅冰块脸? 轩辕佑宸将随身将两锭黄金递给了李芷歌,只是凤眸带着淡淡地忧郁,说不出地怪异,难不成是头疾又犯了? 李芷歌心头一紧,看也没看手中的黄金,随手扔在了脚下,不禁让众人满目诧异。 “走!”李芷歌挽着轩辕佑宸略显僵硬的手臂朝着一旁人少的角落里走去,“坐下,你怎么了?”纤手搭上他的手腕,却并未觉得有异常,不禁诧异,怔怔地凝着此刻面色怪异的轩辕佑宸。 “没事。只是看到你刚才这么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个弹琴的……”轩辕佑宸冷声说道,只觉得心头一阵沉闷,黑眸中燃烧着两把火炬,闪耀着复杂难解的光亮。 “噗——”李芷歌不禁笑出声来,清澈的眸子在阳光下透出极亮的光来,“我只是觉得他的箜篌琴很是特别,一般的箜篌都有七根琴弦,可是他的只有五根,却能弹奏出如此妙音,实在是让人佩服!” 轩辕佑宸听闻,俊脸微红,竟然不知所措起来。 李芷歌看到这一副窘迫的模样,心底却带着丝丝甜蜜,真是没有想到看个表演还会吃醋。不禁眼眉流转,轻声问道:“那刚才你不是也看那个女子的舞姿,如此出神?” 轩辕佑宸满脸的狐疑,微微一愣,他眯眼,清冷的光芒在眸中闪过,声音幽冷地说道:“那个不是女子。” 李芷歌清眸微怔,不免诧异,回首望着那个刚才跳舞的女子,清丽脱俗,淡淡开口道:“不是女子难道是男子?” “他是太监。”轩辕佑宸淡淡开口道,他静静站在那里,锦绣华服,墨发高束,簪星曳月。 李芷歌不可思议耸了耸肩肩,“这怎么可能?看她的身段舞步怎么可能会是个男人……” “应该是宫中或者有钱人府中的名伶,专门奏乐舞蹈,供人取悦。”轩辕佑宸耐心地解释道,“大多都是家境贫寒之人,在这里赚些银两。” “你怎么这么清楚,难道你府上也有?”李芷歌突然想起他府上有穿着丫鬟衣服太监。 “我不喜欢这些。”轩辕佑宸冷冷说道,他俊朗的脸上带着几丝不耐烦,“别说这些了,继续往前走吧!”其实这些人一般都是皇上赏赐给王公贵族,一则是为了显示自己的恩泽,二则是作为他的耳目监视臣子的一举一动。 李芷歌轻快地踏着步子,享受着这难得的惬意,瞅瞅那鱼缸中的金鱼,逗逗那笼中的金丝鸟,还品尝特色糕点,脸上的笑容格外的灿烂。 “来这位姑娘,看看簪子吧!”老板极力吆喝着如蝴蝶般轻盈飞舞而过的李芷歌。 李芷歌微微一怔,停下脚步,扫过这满满的珠钗首饰,眼花缭乱,各具特色,微微凝眉,“老板,这个拿出来看看!”指了指一个木槿花型的玉簪,样式很是简约,但是玉色柔美,做工精致,宛然若生。 “姑娘真是好眼光!这可是刚到的新货,这簪子啊是用莲玉做成的,世间难寻啊!”老板笑眯眯地说道,小心翼翼地将玉簪递给了李芷歌。 李芷歌细细地端详了一阵,随即放回,淡淡道:“也没什么特别的,走吧!” 轩辕佑宸转首凝着这支玉簪,轩眉微紧,冷冷开口道:“多少?” 老板微微一怔,随即笑眯眯地说道:“最低五十两银子。”接过银两,“这位公子,您拿好!”将玉簪包裹好递给了轩辕佑宸。 轩辕佑宸将玉簪藏进了宽大的衣袍中,若无其事地跟上李芷歌的脚步,一阵阵熏香的味道袭来,他忍不住重重地打了几个喷嚏。 “原来,你也喜欢这些?”轩辕佑宸不禁恍然大悟,他一直以为李芷歌是不会喜欢这些胭脂水粉 些胭脂水粉的。 “我也是女人,当然会喜欢这些了。”李芷歌有些郁闷地瞥了眼轩辕佑宸,这家伙怎么感觉根本没把她当女人看!“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当然也不例外了。”不免愤愤道。 随手拿过手中的一盒胭脂,淡淡的桃花香味扑鼻而来。 “这位姑娘,真是有眼光!这可是昨日才刚刚到货的桃花姬,都是用近日开放的桃花做原料,扑在脸上那可是清香四溢,保准这位公子忍不住想一亲芳泽……”掌柜是个中年妇女,没想到说话竟如此露骨,不禁让轩辕佑宸那张俊颜染上了几丝红晕。 “桃花?”李芷歌确信这的确是桃花,难道是那日他们在林中看到的桃花林? “对啊!姑娘还不知道吧,这护城河两岸那是桃红柳绿,一派春意盎然啊!虽说这如今还是冬季,但是啊……”掌柜一瞬间打开了话匣子。 李芷歌疑虑重重地与轩辕佑宸对视了一眼,莲步轻移,匆匆离去。 “哎!姑娘,这胭脂……”掌柜急忙再次招呼道,却只看到李芷歌那一抹迷人的倩影。 “多少?”轩辕佑宸幽幽问道,唇畔带着几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不禁让那掌柜乐开了花,忍不住一阵暗笑。 “十两银子。”胖胖的手指交叉,笔画了一个大大的十字。 接过那盒胭脂,快速地塞进了衣袖,快步赶上李芷歌。 护城河。 宽阔清澈的河水细细流淌,在阳光的照射下如同一张平静的银色绸缎,悠远而安宁。河岸两旁,飘柳万绦绿如海。柳树吐露新芽,纷纷垂下枝条,在河中静静地嬉戏。 而灿烂盛开的桃树更是美艳,在绿意盎然的枝头绽放着她绝美的舞姿。清风拂过,落英缤纷,仿佛是误入桃花源的错觉。 李芷歌微微颔首,这明明是隆冬时节,为何这护城河畔竟然是如此的景色? “你看这河水……”轩辕佑宸指着平静的水面,凤眸带着寒意,这等天气应该是冰封十里,寒冰凝结。 “以前出现过这种情况吗?”李芷歌不禁好奇地问道。 “自高祖开国以来,从未有过,如此反常之景。”轩辕佑宸冷肃地摇了摇头,他俊朗的容颜仿佛是凝上了一层寒冰,不禁让人直打哆嗦。 “芷歌,怎么你也在这里赏花呢?”南宫让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手中那一把扇子自以为风流倜傥地晃了晃,直接忽视了轩辕佑宸的存在,径直走向了纤腰素素的李芷歌,喜出望外。 轩辕佑宸冷眸扫过南宫让的衣角,快步上前,搂着李芷歌的瘦削的肩头,柔声道:“我们走吧!” “哼!怎么看到本世子就想走?”南宫让有恃无恐地冷声道:“要走你走,芷歌不如我们上船游湖去?”一触碰到李芷歌他的眸光就变得格外的温和,浪漫细胞也全然释放了出来。 李芷歌微微一怔,这才从沉思中反应过来,还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 这两人怎么又碰上了,头疼…… “走!”南宫让拉过李芷歌的手便朝着那一艘金光闪闪的大型游轮而去,很是得意地朝轩辕佑宸一阵得意地坏笑。 轩辕佑宸的脸色瞬间冰寒刺骨,快步跟上,也榻上了船舱,他纤尘不染的白衣在风中摇曳翻飞,如诗如画。 “喂,你上来做什么?”南宫让不免有些愤愤,还好不容易的二人世界他又要来搞破坏了,可恶! “本王想上哪儿就上哪儿,与你何干?”此话一出,却是憋得南宫让一肚子的气! 李芷歌顾盼神飞的清眸闪过几丝莫名地笑意,她这才注意到轩辕佑宸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从来不用“本王”而是用“我”! 这样一个冷漠铁血、驰骋沙场、睥睨天下的伟大男子竟然会愿意为她做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这样的感动远远比他做那些惊天动地的大事更是让她心中激动。 “众位做好,开船喽!”一面大帆徐徐升起,船解索起锚,缓缓向平静宽阔的河水中驶去。不到一炷香的工夫,船便已经行驶了很长一段距离。 人少船轻,又是顺流直下,一叶扁丹自是乘风破浪,一往无前。 145 还有一计 145还有一计 “你做什么?”轩辕佑宸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了李芷歌的身后,不免让她惊呼了一声,急忙遮掩前方的字画,似乎有一种欲盖弥彰的感觉。 “我……”李芷歌脑袋飞转,竟然有一种做贼被拿赃的感觉,不禁紧迫难言。 轩辕佑宸凤眸微微掠过李芷歌纤细玉手遮住的部分,幽幽道:“把手拿开!”看上去冷若冰霜,着实有些吓人。 李芷歌很是不情愿地放开了手,呈现在眼前的是一副画像,画中男子极其妖媚,红衣飘飘,墨发飞扬,剑眉星目,竟说不出的迷人之姿。 “我有这么妖孽吗?”轩辕佑宸双手负背,面无表情地问道,一时让李芷歌不知如何作答。 “你就是个十足的妖孽!”李芷歌微微颔首,双眸浅笑如同一弯月牙,迷人可爱。 “你……”轩辕佑宸竟然被她说的无力反击,“你画这个做什么?”不禁好奇。 李芷歌心头不免叹了一口气,她也不想画啊!这要是在现代咔嚓一张照片就搞定的,可是现在条件简陋只能用笔临摹下来咯!李芷歌细细地描摹了一番后,郑重地将画纸拿了起来,轻柔地一吹,等待笔墨干透,动作娴熟,淡淡道:“把你的画当门神贴起来。” 轩辕佑宸眸光微寒,不禁有些失望,伸手欲夺,不免嫌弃道:“画得这么丑……给我……” “哎!”李芷歌早就料到他会这招,身子往左侧一跨,躲过了他的大手,得意地瞅了瞅此刻面无表情地轩辕佑宸:“丑才要当门神啊!画那么好看做什么?” “你……”轩辕佑宸不甘心,箭步上前,继续抢夺画纸,两人你追我赶不亦乐乎。 “你要知道,府里那些个女人都可都是你的超级粉丝,我要是不把你的画贴在大门口让她们一饱眼福,怎么可能睡个好觉?”李芷歌清亮的瞳眸闪过几丝狡黠,这几天没睡好她可能好好睡个回笼觉补回来。 “睡什么觉,拿来!”轩辕佑宸心头略急,饿虎捕食般朝着李芷歌而去,两人一上一下扑倒在地上。 “有本事你就来抢啊!”李芷歌也不是软柿子,手中拿着画纸却怎么也不肯服软,一阵四处乱晃,气得轩辕佑宸猛然起身跨在了她身上,以禁锢住她的双腿以及腰部。 “给我!”轩辕佑宸大手一抡,差一点便已经够着了画纸,电光火石间却被李芷歌扔到了一侧的地面上,而指腹却还能感受到那画的质感,不由地一阵气恼:“你……” 大手将李芷歌还挣扎在空中的大手紧紧一扣,便按在了身侧,李芷歌一番挣扎,双手企图从他的大手中挣脱,双腿也是在原地蹭个不停,发出咚咚咚的声响…… 佟易之听到响动急忙推门而入,生怕王爷出什么状况,却看到两人发丝凌乱,激情似火的模样,甚是窘迫尴尬。 “王……王爷……您要的菜已经准备好了……”佟易之结结巴巴地回禀道,真是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轩辕佑宸的动作猛然一滞,刚才也只不过是一时情急,没想到竟然是如此不堪的姿势,还让这个满脑子圣贤书的佟易之给瞧见了。微微叹了一口气,从李芷歌身上爬了起来。 李芷歌理了理凌乱的发丝,愤愤不平地起身,利索地拿起画纸,刷刷刷地添了几笔,大摇大摆地朝着门口讪讪的佟易之道:“掌柜,长这么大,难道没人教过你进房间要敲门吗?” 佟易之本就涨的通红的脸更是一阵铁黑,他活了这把岁数了还没人敢用这种教训的语气对他说话,可是她这话说的却也没错。 “下去吧!”轩辕佑宸不禁淡淡道。 佟易之面色惨淡地退了下去,轻轻地关上了门。 “吃吧!你最爱吃的火锅。”轩辕佑宸见她似乎怒气未消,开口劝说道,凤眸中尽是宠溺。 李芷歌从昨日中午就没吃过什么,如今这么一说还真有些饿了,潇洒地坐在轩辕佑宸的对面,拿起筷子,转念一想,“这一品居怎么会有火锅?” 轩辕佑宸的面色微沉,手中的动作微滞,随即将李芷歌最爱吃的羊肉卷倒进了热气腾腾的锅内,轻声道:“应该是最新推出的新菜品吧!” 李芷歌微微颔首,随手夹起一块肉塞进了嘴里,指了指大门方向,“刚才那个是一品居的大掌柜吧?” “恩!”轩辕佑宸闷哼了一声,夹起熟透了的肉放进了李芷歌的碗中,“怎么,问他做什么?” 李芷歌清眸微转,“上次那个品诗宴,是他主持的。”开始大快朵颐地吃起肉来,神秘兮兮道:“你知道那个最终奖品是什么吗?” 轩辕佑宸手中的青菜微微一滞,随即一股脑儿倒进了锅内,漫不经心地问道:“什么?” 李芷歌柳眉微微上扬,清丽的眸子露出几丝狡黠,浓密卷翘的睫毛如同展翅欲飞的蝴蝶一眨一眨地,在阳光的照射下分为诱人,樱唇微启:“一个天文数字。” 轩辕佑宸诧异地抬眸,凤眸闪过几丝不易觉察的焦虑,随即朗声笑道:“是吗?” “这一品居是你的产业吧?”李芷歌犀利地问道,环视四周,嘴角噙着几丝自信淡笑。 轩辕佑宸微微一怔,寒眸微沉,随手夹起一块青菜递给她,淡淡道:“吃吧!” 李芷歌见他没有反驳,心头更是波涛汹涌,“ 心头更是波涛汹涌,“你……”正想开口却被他淡淡打断。 “能拿到这份奖励是你的能力,与我无关。”他云淡风轻地话语听在李芷歌的耳中却是格外的感动。 “可是……” “赶紧吃吧!再不吃就凉了。”轩辕佑宸笑着撇过她跟前满满地一碗菜肴,“还有记得吃完以后把我的画还给我。”他佯装恼怒地说道,那一袭火红的衣衫在阳光的照射下更是鲜明耀眼。 “不行!”李芷歌风卷残云般将菜肴扫荡干净,郑重道:“要是给了你,我拿什么当门神?” 轩辕佑宸微微轻叹一声,实在是拿她没办法,退一步道:“那你要怎么样才肯把画还给我?” 李芷歌抬眸一阵沉思,随意地咬了咬口中的筷子,“这个问题……等太后的寿宴结束就还给你!反正那个时候我也已经睡饱了。”看在人家待自己还不错的份上就算了吧! 轩辕佑宸听闻,轩眉紧皱,寒声问道:“你不打算去太后的寿宴?” 李芷歌点了点头,随手夹起爱吃的菜大快朵颐起来,“不去,太无聊了!” 轩辕佑宸的寒眸掠夺几丝沉重的失落,“你可是相府嫡女,不出席可是对太后的大不敬!” “这么多人,太后哪里会发现少了一人素未蒙面的李芷歌?”李芷歌清眸流转,淡淡笑道,你当是人家的脑袋是电脑呢,那么神? 轩辕佑宸竟然带着几丝莫名地不安,“不行!你一定要去!”突然站起身来,高大挺拔的身影在李芷歌面前显得格外的焦躁。 “为什么?”李芷歌似乎被他这举动吓了一跳,不就是太后寿宴吗,至于反应这么大吗? “因为皇太后这次名为寿宴实则是为了选妃。”佟易之再次没有敲门就进了门,似乎完全没有吸取上次的教训。 李芷歌冷冷的挑了挑秀眉,如白雪般的肌肤在日光中更显得娇艳,喃喃道:“选妃?”沉默良久,悠然开口道:“那我就更不想去了,那皇帝都一把年纪了,还选什么嫔妃,这不是误人子弟嘛!” 轩辕佑宸的脸色一阵冰冷,瞬间让房间的温度骤降了不少,竟然有一种寒风习习的感觉。 “不是为皇上选妃,而是为王爷选妃!”佟易之这下更是急了,脱口而出,随后才知道不妥。 李芷歌抬起骄傲的眼睑,微微一凝,澄澈的清眸闪过几丝错愕,随即低头夹了一筷子青菜,淡淡道:“怪不得太后赐你驭妻术呢!” “你……”此时的轩辕佑宸心头又急又气,她竟然这般不冷不热的反应。 “李姑娘,王爷待您可是不一般呐!”佟易之满脸堆笑着说道,似乎期盼着什么。 “下去!没有本王的允许不准进来。”轩辕佑宸脸上怒气丛生,吓得佟易之急忙逃走,只怕接下来的是一场暴风骤雨。 李芷歌明明脸上还挂着淡淡的笑容,却让人心底发寒,有一种恶魔重生的感觉,“不知道是哪家小姐这么好福气,能成为宸王妃!” 她的言语带着一股说不出的酸味,更确切地说是嫉妒! 轩辕佑宸轩眉微凝,冷声道:“太后会以琴选妃,琴艺绝佳者……” “那就恭喜宸王殿下,早日娶得美艳娇妻了!”李芷歌猛然起身,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心乱如麻。 破门而出,或者说是落荒而逃。 她以为,只有她才能那样骄纵地腻在他宽大的怀中,在怀中轻蹭,汲取他身上淡淡的龙延香的温暖。但是,突然才发现,他会有一个美丽的女子,与他日夜相伴,为他生儿育女。 只要想象那画面,便心如刀绞。 *** 李府。 烛火摇曳,寒风依旧。 那一缕缕琴音如同鬼魅般萦绕在静苑的上空,惹得李芷歌辗转反侧,不得入眠,狠狠地砸了砸身旁的枕头,清眸中怒气横生。 “小姐,谁又惹你不高兴了?”晴雨不禁愕然。 “我哪有不高兴,就是不知道谁三更半夜的在弹琴,吵死人了!”李芷歌不禁捂着耳朵,拼命摇头不让自己听到这恼人的琴声。 “二小姐这些天可都是彻夜弹琴,你以前不是都睡得着吗?”晴雨不禁诧异,其实这琴声也不大,完全是可以忽略的。 “大半夜的不睡觉,弹什么弹!信不信让你永远也弹不了?”李芷歌说不出的恼怒,心底不自在的很,就是想找人出出气。 “小姐……”晴雨诧异地凝着此刻怒气正盛的李芷歌,小姐最近实在是有些喜怒无常啊! 突然,一道黑影闪进房间,晴雨已经倒在了床榻上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 “什么人?”李芷歌玉手抚上腰间,指尖触碰上锋利的软剑,心头莫名地一阵凌乱。生死关头,她的脑海里竟然浮现出了轩辕佑宸的画面! “姑娘,主上病发,陈伯请您去一趟王府!”黑衣人恭敬道。 病发? 李芷歌的心头猛然咯噔了一下,算算时日,他的头疾的确也是好些日子未发作了。只要一想到他生不如死的模样,她的心头就莫名地压抑煎熬。 “马车就在外等着。”黑衣人再次恭敬道。 “好,我马上就去!”李芷歌再桌上留了张字条给晴雨,急匆匆地带着药箱离去。 颠簸的马车内,她有些无力地靠在一侧,细细想来,其实今日的确 实今日的确是自己太过激动了。他这个岁数的确是该成家了,皇太后是他的亲祖母自然是想早日抱重孙的。 只是,一想到他成亲的画面,她的心头就莫名地一阵酸涩,好似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随即立刻红肿了起来,又不得去挠,格外的烧心。 往事一幕幕如电影镜头般袭上她的脑海: 第一次见面,她无意中救了他,他便做了自己三日的保镖,护卫安全。 玉龙山上,他飞身相护,伤了自己。 沼泽地内,他竭尽全力,裂了伤口。 天牢重地,他救她出狱,险些丧命。 …… 宸王府。 轩辕佑宸的确是病发,但是喝了军医开的药好了很多,只是觉得人有些乏,缓缓坐起身来,斜斜靠在床榻上,却看到床榻边多了两人。 确切的说,是两个女人! 两人莲步轻移走到床榻前,跪倒在地上,向轩辕佑宸施礼问安。 轩辕佑宸淡淡扫了他们一眼,冷声问道:“你们两个是何人?” “奴婢二人是皇太后赏赐给王爷的,请王爷收留奴婢们吧!”一个温柔甜腻的声音缓缓说道。 轩辕佑宸冷冷一笑,皇太后赏的?她这究竟是想干什么? 轩辕佑宸从床榻上欠身,一手支着下颌,这才将眸光转到这两个女子身上。 这两个女子皆身着素雅的束腰罗裙,生的花容月貌。而且两人胸前皆是很丰满,衣领很低,露出素色的抹胸和一截雪白的皓颈,看上去真是风情万种,极是撩人! 轩辕佑宸看了一眼,唇边漾起一抹冷笑,这么说皇太后是想让她们伺候…… “你们两个,真的要做我的奴婢?”轩辕佑宸淡淡问道。 “是,奴婢们一定会让王爷满意。”两人抬头,粉腮红如胭脂,美眸脉脉含情,浓密的睫毛微微颤着。 轩辕佑宸冷峻一笑,肃然道:“既然皇太后将你们赏给了本王,那么你们的去处可由本王决定了。一会儿到管家那里领些银子,归家去吧!” “这……”两女子满脸诧异,面面相觑,皇太后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要让她们好生伺候宸王殿下的,这可如何是好? “怎么,没有听到王爷的话吗?”紫霄又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吓得两人花容失色,匆忙起身,逃窜而出。 “主上,你实在是太令属下失望了。”扫过此刻满脸病容的轩辕佑宸,一声长叹,微微摇首,“送什么不好,哎,真是不想说你了。”无奈斜斜地靠在一侧,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你今天废话还真多!”轩辕佑宸本就心中气恼,这下更是不爽。虽然皇太后是好意,但是看到李芷歌离去的身影,他的心头莫名地受到了一阵重创,到现在都隐隐作痛。 “主上,不要气馁!不是还有一计吗?”紫霄得意地挑了挑眉,意指此刻仰躺在病床上的轩辕佑宸。 “本王这不是苦肉计,是真的病了。”轩辕佑宸也是佩服的紫霄,说的一套套的,怎么也没见他带回来一个媳妇给他这个主上瞧瞧。 光说不做,嘴把式! “真亦假时假亦真,主上可一定要抓住这次机会啊!”紫霄再次叮嘱道。 轩辕佑宸侧过脸去,懒得理他。 *** 李芷歌下了马车,匆匆进门,却瞧见陈伯正与两位陌生的女子说话。仔细打量了一番,两人生的极是美貌,最撩人的是,那身材极是妖娆,婀娜多姿,丰满迷人。 “你们两个是什么人?”李芷歌淡淡问道。 两人垂首道:“奴婢们是王府的奴婢!” 李芷歌微微凝眉,疾步向轩辕佑宸的主卧走去。 室内没有的人,床榻上帐幔低垂。 “轩辕佑宸,你不是说你宸王府里没有奴婢吗?刚才门口那两个女人是怎么回事?”李芷歌玉手略微气恼地掀开帐幔,冷声问道。 话一说完,她便呆了呆,床榻上,轩辕佑宸懒懒躺在那里,双眸紧闭,睫毛微翘,一头柔顺的墨发如瀑布般披散在枕上,愈发衬得脸色很苍白,优美的薄唇紧闭,唇色有些惨白。 李芷歌心中一软,伸手抚上他的额头,还没摸出所以然来。只见轩辕佑宸的睫毛颤了颤,纤细的腰肢忽然被他紧紧揽住,他的身上,透出浓浓的龙延香味,这味道让她极是熟悉。 李芷歌轻声问道:“现在感觉怎么样?什么时候发的病?” 轩辕佑宸眨了眨眼睛,浓密的睫毛开阖间透着几缕倦意,眸间却含着几分笑意,柔声说道:“不舒服!不记得什么时候了。”他的嗓子有些哑,沙沙之音,令人听的很心疼,却也带着几分性感。 李芷歌感觉到拥着她的这个怀抱温暖的烫人,还有他鼻息间呼出的灼热的气息,再次抚摸上他的额头,柔声道:“既然如些,你放开我,我替你看看。” “不用了!”轩辕佑宸懒懒说道,腰间的手臂一紧,翻身覆到李芷歌身上。 李芷歌未料到轩辕佑宸竟然会搞突然袭击,忍不住惊呼一声,抬眸对上他含笑蕴情的温柔眼眸,刚要开口责怪他两句,一张口,所有的话语都被吞入到了他的嘴里。 李芷歌睁大眼睛望着轩辕佑宸,哪里有这么无赖的人,玉脸早已如涂抹了胭脂般娇艳欲滴,清澈的双眸中也如同笼了一层水汽。 。 轩辕佑宸大手扳过她的身子,缠绵温柔细细密密的吻落在她甜蜜的唇间,灵活的舌头得寸进尺地撬开了她的贝齿,唇齿相戏,欲罢不能。 “芷歌……”他低低地诱惑着她,灼热的手掌不容抗拒地桎梏着她的纤弱的腰际。 李芷歌望着眼下轩辕佑宸生龙活虎的样子,哪里还有一丝发病的症状,心知她又被他骗了。这么一想,就忽然记起门口那两个丰满妖娆的美人来。 猛然伸手一把推开轩辕佑宸,气急败坏地道:“轩辕佑宸,你不是说你府上没有婢女吗,刚才门口那两个妖娆的女人是怎么回事?她们是谁?” 轩辕佑宸轩眉冷冷一挑,颇无奈地说道:“那是皇太后赐给我的婢女,我已经打发她们走了!” 李芷歌一呆,笑盈盈地问道:“为什么打发她们走?皇太后应该是想检验你看书的成果吧?” 轩辕佑宸被李芷歌推开,却并没走身的打算,他身子往前倾,将李芷歌困在他的双臂间,伸指挑起她鬓边一缕发丝,脸庞眨起一抹危险而魅丽的笑意,他靠近李芷歌耳畔,口吻轻缓柔和地说道:“我才不要她们,我只要你!” “我才不要你!”李芷歌侧过脸,讪讪道。 轩辕佑宸颔首道,“这辈子,我要定你了!就算有一天你变老了,头发白了,牙齿掉了,背偻了,我还是要你!”轩辕佑宸一字一句缓缓说道,沉沉的声音,就是最温柔的蛊惑,“答应我,做我的王妃可好?” 轩辕佑宸刻意低声说道,温热的气息似有若无地撩拨着李芷歌敏感的颈窝,他身上有着异于常人的龙延香,时而幽幽淡淡,时而浓烈异常。 轩辕佑宸越逼越近,薄唇几乎再次贴到李芷歌脸上,她忽然记起她此行的目的是他的头疾发作了,毫不客气地起身,用力将轩辕佑宸推开,将他安置在床榻上,淡淡说道:“乖乖躺着,让我看看!” 细细诊脉,却并未发现什么异样,难不成这就是个圈套,纯粹是为了骗她来此? 冷冷起身,决绝道:“你骗我?” “我没骗你,的确是头疾发作,但是喝了军医的药好了许多。”轩辕佑宸心头一急,之前的误会还没完全解开,现在更是含糊不得,急忙解释道。 “但是你现在脉息平稳,完全没有异样。按照往日你头疾发作的病情,怎么可能轻易好转?”李芷歌狐疑问道。 “这……”轩辕佑宸的确是不能解释,因为他也不知道原因,“如果不信,你可以亲自去问军医。我真的没有骗你!”轩辕佑宸就如同一个犯错的孩子可怜兮兮地说道。 李芷歌轻嗅了嗅鼻尖的龙延香,眸光转向一侧菱形的香囊,之前她就开始怀疑,伸手道:“香囊给我!” 轩辕佑宸将香囊解下,递给李芷歌,轩眉微皱,“有什么问题吗?” 李芷歌打开香囊,轻嗅了嗅,清眸流转,“你说这是一位高人送你的?” “恩!”轩辕佑宸郑重道,“是我在征西途中遇到土匪抢劫一个村庄,派兵救了下来,恰巧碰到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 “他有说什么吗?”李芷歌焦急地问道。 “当时他只是说了一句:有病治病,没病防病。”轩辕佑宸回忆道,当时他也就没有放在心上,现在想来的确是有些蹊跷。 “怪不得……”李芷歌的水眸闪过几丝了然,却没有接着说下去。 “这里面是什么?”轩辕佑宸看李芷歌似乎明白了什么,不禁好奇。 “《神农本草经》中曾经记载了九种仙草,而这香囊中的仙灵草就是仙草之首,具有治病防毒的神奇功效。一般人,中了蛊毒是活不过一年半载的,但是你……”李芷歌再次将香囊系好,轻柔地穿回了轩辕佑宸的腰间。 “你说的对,我只怕是不久于人世。怎么能自私地要求你成为我的妻子呢?”李芷歌抬眸,只能看清他那双黯沉的眼眸,闪烁的烛火映在他眼底,深邃的眼底,尽是显而易见的落寞。 李芷歌仿佛如遭电击,凝着他如同死水般的瞳眸,莫名地一阵寒冷袭上心头,好似那一潭死水能将她淹没了。 “不是这样的!”李芷歌突然反手抓住了轩辕佑宸松开她的大手,略显羞涩道:“我只是还没有考虑好。” 轩辕佑宸微微一滞,此刻,他俊美的脸神色变幻,带着微微的哀恸之色,黑眸中,更是翻卷着惊心动魄的情绪,“你做的很对!我不是你该托付终身的良人……” 李芷歌的心头一震,看到他苦苦一笑,轩眉眉峰一扬,只是,却在眉尾处结出了解不开的郁结。 夜风,无孔不入地从窗缝里钻了过来,让她感觉有些凉。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始终没有开口。 突然,屋外传来一阵瓷盆碎裂的声音,隐约可以透过窗户缝看到外面。 轩辕佑宸一怔,凤眸一凝,望着碎裂在地上的瓷瓶,心底涌起一股空落落的酸楚,他抬眸凝望着李芷歌清丽决绝的面容,一字一句说道:“你知道吗,我还只剩下三个月的寿命了。” 李芷歌闻言,她抚着胸口,急急的喘气,眸中渐涌悲哀。 凤眸一凝,一抹痛色从眸中升起,由浅渐深,淡淡开口:“你走吧!这样至少不会因为我而感到伤痛,至少不会因为我误了终身。你一定可以找到那个与你白首不相 你白首不相离的良人。” 他云淡风轻的话语,听来却是催人泪下。 李芷歌猛然站起身来,她低低说道,“我一定能治好你的!”声音虽轻,但两个字如同切金断玉一般,带着无法转圜的决绝语气。 轩辕佑宸心头一震,不禁苦笑,救他一人何其难?这些年他访遍天下名医却始终没有得到根治之法。 李芷歌忽然抬眸,冲着轩辕佑宸嫣然一笑,笑容很甜,却也很决绝,樱唇微启:“你不是还要娶我做宸王妃的吗?” 轩辕佑宸凝着李芷歌绝色倾城的容颜,不禁看的一痴,眸光像密密的网,柔柔笼着她的脸庞。他忽而伸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向李芷歌的肩头抓去,揽入怀中,一颗心狂乱地跳动着,只因为她方才那句话。 “真的吗?”他略显低沉的声音似乎的压抑着什么,带着淡淡的喜悦,他搂得她很紧,仿佛是要将她揉碎在自己的骨血中。 “恩。”李芷歌依偎在他温暖的怀中,轻柔地回道,清眸中却是说不出的甜蜜。 “好!我一定会娶你为妻!我这一生一世,唯一的妻子。”他的铮铮誓言在耳畔想起,不禁让李芷歌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咦,你怎么会知道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李芷歌不禁愕然抬首问道,她记得她只是在和南宫让聊天时谈到的。 “当然是听到的。”轩辕佑宸笑着说道。 “你又偷听?”秀眉微皱,不满地数落道。 轩辕佑宸听闻,朗声笑道:“谁让你说的那么大声呢?”宠溺地在李芷歌高挺的鼻梁上刮了一下,再次将她如至宝般搂如怀中。 其实那日他在草原上驰骋,一直都是在用千里传音找寻她的方向,至于她说了什么自然是听得一清二楚,只字不漏! 李芷歌清眸流转,不禁讪讪,有吗? “咳咳咳……”突然门外传来一阵轻咳声,不禁让两人恢复了神色,“王爷,属下来给您送药来了。”薛视仁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运气那么好,又撞见他们温存的时刻,汗! “进来吧!”轩辕佑宸略显无力地靠在床上,李芷歌细细替他掖了掖被褥,安静地坐在一旁。 薛视仁讪讪地将汤药端了进去,随后从怀中拿出神秘一物用褐色长纸套着,“这是您要的冰糖葫芦。” 李芷歌不禁噗嗤一声笑出声来,这是什么情况,哄小孩子吃药吗? 轩辕佑宸的脸一阵通红,讪讪道:“下去吧!” 薛视仁不知道哪里做错了,不免局促,急忙放下东西退了下去。 李芷歌大步流星地走到桌前,拿起那串还未拆封的冰糖葫芦,窃笑道:“这个很好吃吗?” 轩辕佑宸微微颔首。 “那就赶紧喝药吧!”李芷歌拿起药递给他,却迟迟未接,不免诧异。 轩辕佑宸不禁窘迫,温柔地要求道,“你喂我!” 随即张开了嘴。 “好!”李芷歌清眸淡笑,一勺一勺地喂给轩辕佑宸,“张嘴,啊——” “啊——” “臭小子,这什么情况?王爷刚才不是已经好转了吗,怎么现在连药都喝不了了?”陈伯趴在窗边偷看,焦急地守在外面的紫霄问询道。 “人家那是郎情妾意,主上的病啊早就好了!”紫霄淡淡回道。不过刚才他还是被吓了一跳,还失手打碎了外头的瓷盆。不过现在他才明白原来是欲擒故纵的计谋啊! 高!实在是高! *** 第二日,阳光明媚。投过薄如蝉翼的窗户纸,显得格外的温和迷人,照的轩辕佑宸心底暖洋洋的。 只是却寻不到李芷歌的身影,不禁心底升腾起一股失落。或许是昨日的药物放了太多安身助眠的药物以至于他全然不知道李芷歌去了哪儿,在干什么。 “陈伯!”轻唤了一声,略显虚弱。 “王爷!”陈伯急忙进屋,看到王爷今日的脸色比昨日好看了很多不禁心头暗自庆幸,或许王爷的病情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严重。“老奴这就伺候您洗漱!”说罢便匆匆离开,脚下的步子也略显匆忙。 “慢着!李姑娘去哪儿了?”轩辕佑宸依旧还是按捺不住心头的焦急不免问道。 陈伯嘴角带着一丝窃笑,恭敬地回道:“早些时候去了药司。” 轩辕佑宸凤眸微阖,浓密的睫毛在阳光下颤了颤,苍白的脸上带着几丝安然笑意。随手拿起一本兵书,慵懒地沐浴在阳光中,斜斜地靠在李芷歌睡的软榻上。 这里,似乎还残留着她身上淡淡的清香…… 药司。 李芷歌研究着四周那开得正盛的花草,不由地想起了护城河畔那灿然开放的桃林,欣赏着这遍地的姹紫嫣红。 “李姑娘!”突然前方一人从花丛中走了出来,手中握着一把败草,鞋底尽是泥泞,看样子是王府的花农。 “你好!”李芷歌嫣然一笑,不禁让那花农怔楞在了原地出神。“这里的花为什么能在隆冬盛开?”淡淡的水眸闪过几丝诧异。 花农急忙回道:“小人特地在浇灌鲜花的水中放了些特殊的药物。” 李芷歌微微颔首,清眸含笑,纤细白嫩的玉手抚摸上一旁的绿叶上的晶莹露珠道,“我能带走几盆吗?” “当然可以!您随便挑。”花农说毕便继续隐没进了 续隐没进了花丛中。 李芷歌精挑细选后拿了两盆花离开了。 推开房门,将两盆花放在了室内的窗台边,将从花农那里拿来的浇水壶仔细地一番浇灌,她清丽的容颜在阳光的照射下格外的安静柔美,那一双水眸带着波光潋滟…… 轩辕佑宸看得有些痴了,不自觉地放下书,从背后悄悄地走进她,揽住她纤细的腰肢,嗅着她披肩长发的清香,下巴温柔地轻蹭着她的柔软青丝。 李芷歌身子一僵,手中的动作一滞,淡淡笑道:“你醒了?吓我一跳!” “恩!”轩辕佑宸如同呓语般闷哼了一声,微闭着凤眸,感受着李芷歌真实的温度,“一大清早你去干什么了?” “你不觉得卧室内太没有生气了吗?”李芷歌环视四周,放下手中的水壶,双手满是泥泞,用手肘碰了碰轩辕佑宸紧搂着他的大手,“漂亮吗?”欣赏地望着自己挑选的花草柔声问道。 轩辕佑宸凝了眼绿油油的两盆草,凤眸闪过几丝异样,随即淡笑道:“漂亮!你选的当然漂亮!” 李芷歌嘴角噙着一丝淡笑,不免嘲笑道:“什么时候学会了油嘴滑舌?” “这是真心话……” 两人在屋内情意绵绵。 只是屋外的紫霄浑身的鸡皮疙瘩直冒,不禁用手擦了擦略有凉意的手臂,扭头欲走却和迎面而来的陈伯撞了个满怀。 陈伯趔趄的几下,总算是稳住了身形,怒然喝道:“你个臭小子,鬼鬼祟祟,干什么去?” 紫霄不免尴尬一笑,不好意思地指了指屋内,两指做了一个我跑的动作。 陈伯端着洗漱盆,不免闷哼了一声,好奇地透着窗户缝儿往屋内瞧了瞧。一张老脸涨的通红似火,说不出的好笑。 紫霄忍不住猛然一拍大腿,憋着大笑了起来,惹得陈伯一阵恼怒。 “你个臭小子看我不打断你的狗腿!”陈伯端着水盆就朝着紫霄泼去,还沉浸在狂喜中的紫霄猛然成了一只落汤鸡,哭笑不得! *** “这是什么花?”轩辕佑宸大手拂过李芷歌的一缕青丝,淡淡问道。 “这是迷迭香,有杀菌抗病毒的功效。白天放在室内还有提神醒脑的奇效。”李芷歌将还未绽放的迷迭香放置在窗台上,阳光下水珠格外的晶莹剔透。 “其实室内还可以放吊兰和绿萝,既美观又有益于身心。不过药司没有,不如,等会我们出去买些回来?”李芷歌放手下的最后一盆迷迭香安放好,满意地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好!”轩辕佑宸火热的身体贴地李芷歌更紧了,灼热的气息在耳后根此起彼伏,他身上的龙延香格外的浓烈呼吸也变得更加沉重。 “你怎么了?”李芷歌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急忙松开轩辕佑宸的桎梏,素手抚上了他滚烫的额头,“怎么这么烫?但是又没有发烧。” 轩辕佑宸只觉得内火越来越旺,轩眉紧皱,细细想来,刚才他只喝了厨房送来的一碗参茶…… 难道是那茶,有问题! 凤眸冷然一眯,盯着那茶盏一阵出神,体内好似翻江倒海,热浪一阵跟着一阵袭来,简直快要摧毁他的意识,控制他的思维。 李芷歌顺着他犀利的眸光,拿起那盏还未喝完的参茶,轻嗅了下,抬眸而视,不免诧异,“这都是……壮阳回春的药材……谁在你的参汤里放了春药?” 轩辕佑宸只觉得浑身燥热难耐,好似要被烈火吞噬了,清亮的眸中划过一丝冷然,薄唇轻轻抿着,似有若无的淡笑挂在唇边,略显无奈道:“这个陈伯……” “快坐下,我替你诊脉……”李芷歌翻开他的衣袖,将纤细的手指放在他滚烫的手腕上,语气沉沉道。 轩辕佑宸暗暗用内力压制着体内的灼热,灼亮的眸光凝视着李芷歌倾国倾城的容颜,眉端细不可察地微微一凝,深黑的眸中涌过一阵阵潋滟的波涛。 媚药发作的灼热,令他的呼吸越来越沉重…… 蓦然,轩辕佑宸将她猛然按在了墙上,一层魅惑的笑意从唇角漾开,黑眸中闪耀着宝石般璀璨的光芒。 此时的他,看上去充满了邪恶的魅力,有点纯真,又有点浪荡,有点温柔,又有点不羁。 “轩辕佑宸,你冷静点!”李芷歌试图从他的怀中挣扎而出,却发现他灼热的呼吸越来越近,火热的吻如点燃的火种,欺上她诱人的红唇…… *** 走廊之上,并排走着两人。 “陈伯,你说主上怎么会如此反常?这大白天的实在是有碍观瞻……”紫霄拖着他湿漉漉的的身体淌着水往回走去。 “这个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偷偷在王爷的参汤里加了些好东西,等到这生米煮成熟饭,看李姑娘还怎么逃出王爷的五指山,嘿嘿嘿……”陈伯狡猾地一阵奸笑,不禁让紫霄有些莫名其妙。 “什么好东西?”看陈伯那模样,肯定是至宝,什么时候他也试试看。 “嘿嘿,阳起石,十倍的量……”陈伯一阵暗自偷笑,大步离开。 “什么阳起石?”紫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急忙追上去问道。 “俗称春药,臭小子连这个都不懂!” “啊,原来陈伯你这么懂啊!不过,你胆敢给主上下春药信不信他收拾你?” “笨小子,他啊感谢我还来不及呢!哈哈哈……” ------题外话------ 每天凌晨更新,大家喜欢吗? 146 不准再动!!! 146不准再动! “轩辕佑宸,你不要这样……”李芷歌平静的语调里,压抑着压抑不住的紧张。试图伸手去掰他扣着自己双肩的手掌,却发现他用力极大,扣得她肩头生疼。 “你放开我!”气恨地仰头,静如冰玉的黑眸,如寒潭秋月,冷冷睥睨着轩辕佑宸。 此刻她都能清楚地看到对方眸中的情绪。 轩辕佑宸相貌本极其俊美,他的神情一向淡定从容,黑眸更是深邃不见底。但是此刻的他的凤眸却是混沌的,恍惚的,失去自我意识的。 是春药的作用,让他迷失了心智…… 瞧着他此刻的疯狂,浑身一僵,全身的血液仿佛全冻结一般。 轩辕佑宸将她打横抱起,薄唇,带着狂狷的气息,再次向她的唇袭来。 李芷歌心头一颤,脸一侧,他的唇便落在了她的脸颊上。双手试图去点他的昏睡穴,可是还未动手便已经被他修长的大手紧握在掌心,动弹不得。 “轩辕佑宸,你冷静点,快醒醒!” 轩辕佑宸大掌一颤,两簇火苗在深邃的双眸中升腾,焚烧。 对于她的话充耳不闻,低首,再次覆上她的唇。疯狂地继续吻着她,他灼热的呼吸吹拂在她的耳边,薄唇贪婪地吻着她的唇,眷恋地一寸寸将她吞噬…… 李芷歌清眸一眯,正想出手,轩辕佑宸却忽而抬首,放开了她的唇,闪烁的黑眸带着难以言说的压抑,略带沙哑的声音带着强烈的**,“快走!我控制不住自己……” 李芷歌心中一惊,纵身便要从他身畔跃开。 轩辕佑宸突然紧紧揽着李芷歌的腰肢不放,大掌抚上她玲珑的身段。伸手去揭她身上的衣衫,却不料,李芷歌这一跃,只听得撕拉一声,衣衫被撕破,露出他瓷白如雪的肌肤…… “冷静点!我这就去找解药……”李芷歌伸足便向轩辕佑宸踢去企图逃离。 轩辕佑宸伸在空中的大手猛然一僵,闪身避开,他默默低头,忽而伸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向李芷歌裸露的肩头抓去。凉风袭过,身上外衫已经被他剥落在手中。 身上,此时只余一件纯白色的内衫。 李芷歌心中恼怒,出拳向他击去,她的拳纵然迅速但却是丝毫没有内力的,如同一阵轻风被他挡住。 他伸手,颤抖着掀开她背上的衣衫,莹白的肌肤,光滑柔腻,给人一种无法言说的美好触觉。 他的大掌,沿着光滑白皙背部滑下,手指极其轻柔地摩挲着,动作轻柔而舒缓,好似蕴涵着满满的情意。随后忽然变得简单粗暴,温热的唇落在她的背上,随即变得狂风肆虐,他似乎是想控制自己却又不能自已…… 突然轩辕佑宸从李芷歌的腰间抽出了自己送给她的软剑,剑锋锐利,划伤了手臂,鲜血顺着指尖滴滴答答的落下,幻化成一朵朵绽放的嫣红的碎花,黑眸深沉,冷声道:“快走!” 李芷歌飞快地披上外衣,夺门而出,向药司飞奔而去。 她明白,他是不想强迫她! 但是,如此强烈的药性他如何抵抗? 人一旦中了强性的媚药,若是没有解药,便会欲火焚身而死! 如果是这样,那么轩辕佑宸他…… 猛然停下匆忙的脚步,李芷歌的清眸蒙上了一层水雾,他竟然宁愿死也不愿强迫她! 未及多想,便转身跑了回去,鼓足勇气,推开房门的一刹那她便已经做好的准备,她愿意…… 环视四周,却空无一人。 李芷歌心头一阵空洞失落,疾声唤道:“轩辕佑宸!轩辕佑宸……”去哪儿,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 突然看到墙壁间嵌着一件白色锦衣,衣角绣着精致的暗花,是他的外衣! 这里是浴室! 李芷歌摸索着床榻间的按钮,总算是开启了那扇石门,一路上全是轩辕佑宸散落的衣衫,凌乱不堪,水气氤氲的偌大空间内看不清轩辕佑宸究竟在哪儿。 李芷歌焦急地找寻着,跑遍了那热气袅袅的水池却也不见踪影,不免有些担忧。秀眉紧蹙,凝眉望去,却在另一侧的冰山间望见了他**的健美身姿…… 运功调息的轩辕佑宸双眸紧闭,双手运功与身前,热气顺着他健硕的身躯汇入冰山冷泉之中,他的身旁还有之前看到的散发着紫色光晕的环形玉璧照的室内一派紫光陆离,寒气森森中显得格外的旖旎。 寒眸微沉,轻盈的脚步声落入了轩辕佑宸的耳中,手中大掌手旋,如同龙卷风般的冰水裹挟着李芷歌的身躯极其狼狈地落入了寒冰之中,冷得她浑身颤抖,本能地向一侧有攀附的墙侧游去。 只是刚一触碰到那堵还算严实的墙壁,整个人就一阵天旋地转,身上乱七八糟地被一根红绸裹了起来送上了轩辕佑宸的床榻,李芷歌的脑袋昏沉沉,只觉得奇冷无比,仿佛是被放逐到了冰天雪地…… 轩辕佑宸从室内出来,看到李芷歌玲珑精致的身躯,在床榻上剧烈颤抖着,脸色发紫,眉毛紧紧纠结着,唇惨白的无一丝血色。他的眸光触及到床榻时,胸口顿时好似被闷棍击中。 他箭步上前,匆忙俯身,将李芷歌从床榻上抱起,摸着她冰冷的身子。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好似滔天巨浪一般从心头涌过。他感觉到自己的心,狠狠一抽,好似被揉碎了一般疼痛 好似被揉碎了一般疼痛。 他如何也没有想到她竟然会折返再回来,难道她不怕自己被药物控制?将她…… 伸手扯过厚实的锦被裹着她的全身,伸掌抵在她背后,试图输些内力让她的身子暖和起来。但是,刚才祛除媚药已经让他的内力几乎耗尽需要十二个时辰以后才能恢复,他现在根本没有多余的内力为她传输。 此时此刻,他竟然有些恨自己,刚才为何出手将她打入冰水寒潭之中…… 但这也是本能反应,他当时正在运功调息不得打扰,若是有人闯入,他会走火入魔,甚至命丧黄泉。 “来人,加炭火!”轩辕佑宸沉声命令道。看上去沉稳的他,只有他自己知晓,心中是如何紧张。 室内的温度陡然升高,甚至有些闷热,让人喘不过气来。 李芷歌的脸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羽扇一般的睫毛长长地盖在眼睫上,惊人的黑。此时,轩辕佑宸多么希望睫毛扬起,露出她波光潋滟的清眸啊! 他凝眉,一把将自己身上的白衫褪下,白衣飞扬着飘落在地上。 伸指,指尖颤抖着将李芷歌身上裹着的锦缎扯破全部褪下。他俯下身去,墨发沿着光裸的肌肤滑下。 然后,他拥着她躺在被褥中,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她冰冷的身子。 他紧紧抱着她,同时一边用手不断地搓着她的身子,从冰冷的柔肩到冰冷的玉臂,揉搓着她身上的每一部分。渐渐地感觉到她身上有了一丝暖意,他空落落的心中,才有了一丝安定。 再次起身,拿起壁案上的西域进贡的烈酒,饮了一口酒,俯身,唇对唇地哺到她口中。唇与唇相触的那一刻,他的心中一颤,好似有柔柔的丝缠绕住了他的心。 一口又一口,**辣的酒喂至李芷歌口中,直至她轻轻咳嗽了两声,他才将酒杯轻轻放在几案上。 他伸臂拥着李芷歌的纤腰,感觉到她体温越来越高,一颗心终于安定。 日光渐渐暗去,夕阳余晖撒满了大地,给万物镀上了一层神秘的金黄色。 李芷歌做了一个梦。她一个人乘着小船,行驶在无边无际的大海上,忽然风浪来了,船一翻,她沉入到冰冷的海底。好冷好冷,这一辈子她从来没有这么冷过。她在冰冷的海中不断下沉下沉,她感觉到自己就要冻死了…… 忽然,一个怀抱紧紧抱住了她。那个怀抱很温暖,带着淡淡的香气,裹着她,向云端飘去。忽然,那个怀抱一松,她猛然从云端掉落下来。 心中大惊,忽地睁开了眼睛。 眼前一片黑暗,她动了动身子,身侧是一个温暖的怀抱。 她死了吗?还是依旧在梦中?不管是死了还是在梦中,只要这个怀抱还在,就好。 李芷歌淡然一笑,闭上眼睛,满足地在这个怀抱中偎了偎。 突然脑海中闪现出轩辕佑宸被媚药缠身的景象,娇躯微动,才发觉身上衣衫尽褪。而双手触到的胸膛,竟是温热而光滑的,显然也是未着丝缕,而且很明显是个男人。 男人! 这,是怎么回事? 重重呼了一口气,冷静!冷静!正想起身挪开身子,忽觉自己纤腰下的大掌微微一动,眼前黑影一飘,那温暖的胸膛瞬间移到了她上方,甚至还有他灼热滚烫的沉重呼吸。 “啊!”她发出一声惊呼一时全然不知所持。 她抬眸,眼前一片黑暗,她看不清他的模样和神情,却能感受到他深不可测的眼眸中光华灼灼,她忽然轻声唤道:“轩辕佑宸?” 对方没有应答,沉默。 李芷歌的心头一阵忐忑,伸出纤纤玉手,从面前这张脸一寸寸抚过,抚过眉、眼、鼻、口。 眉,应该是修长飞扬,带着一丝孤傲不羁。眼,是一双美丽的凤眸,睫毛很长很密。鼻子高而挺,唇形完美。 在心中细细勾勒着这个人的模样,嘴角带着一丝舒心的淡笑,她混乱的思绪忽然冷静了下来,她记得他中了媚药而她折返会房间找他…… 难道,他们…… 她的玉脸莫名地一阵潮红……樱唇微启:“你怎么不说话?” “为什么又折回来?”轩辕佑宸低低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其间隐含一丝温柔。 他的话,令李芷歌一呆,略显支吾,“我……我怕……怕你被媚药……折磨致死……” “难道你就不怕……我对你做什么吗?”轩辕佑宸的手棒着李芷歌的羞红的玉脸,修指温柔地从她脸颊上抚过,就好似抚摸着失而复得的珍宝。 这个问题,令她的心慌乱地狂跳起来。 “你被我打入了寒潭,身子很冷,不要乱动,好好躺着!”轩辕佑宸突然沉声说道,显然还带着几分局促不安,侧躺过身躯。 李芷歌微微一怔,原来他是在为她暖身,“哦!你这么凶干什么?”略显不满地埋怨道。 轩辕佑宸容色微冷,当她纤细的小手从他脸上温柔地抚过,在他胸膛上无力地拍打时,当她轻轻挪动,不小心和他肌肤相触时,他的心中,便好似春潮涌过一般汹涌澎湃。 他不敢保证如果她在这么不安分,自己会不会扑上去,将她吃干抹净! “对不起!”他突然沉声道歉,让李芷歌的心头莫名地一阵窃喜,这还差不多嘛! “你媚药解了?”两人平躺在 两人平躺在床上,黑暗中静静地聊着天。 “恩!”轩辕佑宸低声应允。 “怎么解的?”不免好奇,这家伙还真是有那么点本事,不禁心中钦佩。 轩辕佑宸没好气地刮了下李芷歌高挺的鼻梁,玩笑道:“这么好奇,那还不如刚才直接让你替我解了算了。” “喂,说好了不能动的!你再动一下试试?”李芷歌不禁摸了摸自己的鼻梁,再次埋怨道,这家伙怎么这么霸道。 “好!不动不动!”轩辕佑宸投降道,“我用内力将体内的药性逼了出来,圣灵玉环和寒潭都具有吸毒的功效。只是,这耗尽了我所有的内力,需要十二个时辰以后才能恢复。”话毕不禁有些后悔。 “哦,这样……”李芷歌一阵窃笑,“你现在没有内力的是吧?”她的语气很平静,就如同春日的湖水,波光粼粼,静如绸缎。 不知道为什么轩辕佑宸的心头一阵莫名地紧张,听着她越是平静的语气,便越有一种暴风骤雨降至的感觉…… “那就有仇报仇,有怨抱怨了!”李芷歌噙着一抹邪魅的笑容,身子微动了动,瞬间让他的身子变得紧张起来,一股不祥预感升腾而起。 “你别过来!啊——”便随着一声尖叫,轩辕佑宸只觉得腰间一阵痒痒,随即咯吱窝,手臂上,脚上…… “啊,原来你这么怕痒痒……”李芷歌瞅了瞅此刻被折磨地翻滚在床上的轩辕佑宸,秀眉得意一挑,略显埋怨道:“谁叫你把我打进寒潭冰水之中的?谁叫你在竹林中见死不救的?谁叫你送丰胸美白减脂膏给我的?痒死你……” “啊——不要了不要了——”讨饶声、欢笑声、滚打声,声声入耳,笑得在屋外偷听的陈伯一阵奸笑,得意地拍了拍紫霄的肩膀,总算是放心了。 “陈伯,你这什么表情?怎么好像是奸计得逞了呢?”紫霄不由地脸上抽搐了一下,看的心里发毛。 这老头表面上慈眉善目的,发起狠来那可是一个字:绝! 在这宸王府里除了主上,就属他最惹不起! “臭小子,什么奸计,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陈伯不由地斥责道:“我这是做了一回月老,促成的一对俊男美女的姻缘,这可是大好事!” “好吧!”紫霄慵懒的从走廊上站起身来,大大地打了一个哈欠,“既然如此,那咱们就赶紧回房洗洗睡吧!” “你不用值暗哨吗?”陈伯不免诧异,他不是王爷的贴身暗卫,从来不离开王爷半步的吗? “你觉得这个时候,主上会喜欢有人在旁边看着吗?”紫霄不由地撇了撇嘴,他们那时花前月下,良宵美景,他站出来岂不是煞了风景?主上非把他生吞活剥了不可! “这倒也是,那走吧!”陈伯满意地点了点头,脸上笑眯眯地说不出的高兴,心底别提多乐呵了。 *** “你刚才说的那个圣灵玉环是不是跟这个一样?”李芷歌抬纤纤玉手,露出那一段雪白的皓腕,微微摇晃了手上的那一个玉镯好奇地问道。 轩辕佑宸温柔地握着李芷歌的纤纤玉手,触摸着她皓腕上手镯,微微有些出神,淡淡道:“它们是一对。” 李芷歌的玉脸蓦然一阵通红,一对,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 “一次机缘巧合,我得到一块天山山顶的千年冰玉,此玉吸收天地之灵气,因而可解百毒。但是体积太大,不方便携带搬运,我就让青衣将它们打造成了一对玉环……”他的声音很是温柔,大手抚摸着李芷歌柔顺如瀑布般的长发,“听说李府那位丞相夫人在你的房间里涂满了毒药,所以我就忍痛割爱,送给你了。”他略带宠溺地说道,凤眸中尽是温柔笑意,让人如沐春风。 “其实大可不必忍痛割爱,我本就是百毒不侵的体质。区区一点自幻药,怎么可能奈何的了我?”李芷歌淡淡说道,但是心头还是涌上了一阵说不出的甜蜜。“那这对玉环对你的头疾可有什么帮助?”不对,现在她最关心还是这点。 轩辕佑宸微微摇头,眸光黯淡,“正如你所说,我中的是蛊毒,无法逼至体外,它们自然也起不了作用。” “只要是来自外界的毒素,都可以化解?”李芷歌不免赞叹这世界的奇妙之处。 “是!”他淡淡的回道,“所以你那天来偷画用的迷药都不起作用!”突然间想起那天之事不觉有些怀念。 轩眉微微挑了挑,嘴角划过一星笑意。 李芷歌想起当日便觉得满是窘迫,原来那天他根本没有睡着而是在捉弄她,可恶,这个腹黑的家伙! “啊,你掐我干嘛?”轩辕佑宸不免一阵吃痛,略显委屈道。 “欺负你啊!”李芷歌正大光明地说道,那趾高气扬的语气不禁让轩辕佑宸有些错愕,宠溺的笑容一闪即逝,转而变得沉默冷肃。 “这个世界上,还没人敢明目张胆的欺负我!”他的语气冷冷的,似乎是生气了,带着凝寒肃杀之气。 “这世界也只你一人,能欺负我!”他饱含深情的话语让李芷歌的身子微微一怔,水眸微凝,虽然看不到他的神色,但是却能感觉到他身上满是宠溺的气息,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那我就不客气了……” “你不会是来真的吧?” “当然是真的,我从来不喜欢装腔作势! 装腔作势!” “不如,再考虑下!我现在可是病人,需要恢复。” “恢复了就晚了,放心!我不会手下留情的。” “……” “你再动,我就真的不客气了!”轩辕佑宸不禁扬言,他就算是失去了内力,可对付李芷歌还是绰绰有余,之前他可都在让着她,“乖乖躺好,睡觉!” “哼!你说话不算话,言而无信!”李芷歌不免有些气恼,闷声道,心底带着几丝闷气。 “我哪里言而无信了?”轩辕佑宸略显无奈地轻声问道,大手温柔地抚摸过她柔顺如海藻般浓密的青丝。 “多着呢!你刚才不是说只有我能欺负你吗?现在又不许我动。你之前还说要教我内功和轻功,到现在也……”李芷歌红唇微翘,细细道来,的确是有那么几分道理。 轩辕佑宸微微一滞,修长的食指贴上她诱人的唇畔,不允许她再说下去。凤眸眯了眯,薄唇弯成微笑的弧度,双眸深邃闪亮,锐利的神色自眸间一闪而逝,低缓的声音从耳畔传来,“送给你的。” 李芷歌微微一怔,满是错愕地凝着身侧的轩辕佑宸,缓缓地接过一个长方形的盒子,不免满腹狐疑。 “怎么不打开?”轩辕佑宸扬起眉梢,飞扬入鬓的轩眉显出极为完美的弧度,唇角绽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这么黑,看不见。”李芷歌扬了扬纤细的玉手,还真是伸手不见五指。 轩辕佑宸微微颔首,的确,“你乖乖的,明日就开始教你内功心法,如何?”凤眸一眯,眸间滑过一丝深邃。如果她每天都能在自己身边,那他是极乐意教的。 李芷歌凝眉思索,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像哄骗小孩子呢?“你可要说话算话,这话我都已经听了百八十遍了,实在是空头支票……” 轩辕佑宸猛然俯身,一口吻住李芷歌喋喋不休的小嘴,将她所有的话都堵了回去,他略带惩戒地在她的唇畔轻咬了一口,不禁让李芷歌微微吃痛。 “赶紧睡!否则我可不能保证接下来会做什么……”他淡淡的声线,慵懒地响在她的耳侧,不禁让李芷歌有些害怕。 “恩!”李芷歌彪表面上乖乖地就范,但是心底却划过一丝邪笑,纤纤玉手从一侧猛然袭击,凭着这么多年的经验她还是可以确定这家伙的穴位,今天你落在我手里那可是要新仇旧账一起算算清楚了…… 突然,一只大手猛然握住了她纤细的皓腕,“还是不老实,恩?”轩辕佑宸略带调侃的语气不禁让李芷歌满是诧异。 “你看得见?” “只有你看不见!” “你……”李芷歌不禁压下心头的怒气,好奇地问道:“为什么会看见?”人类的眼睛怎么可能如此锐利能适应这种黑暗环境,真是个怪物! “内功修为到了一定境界,耳聪目明,甚至可以超越未知的极限。”李芷歌的脑海中突然响起了外公的话,难道说这内功真的有这么神? “练武之人,听力和视力必然是比普通人要强。这种黑暗的环境下我还可以适应,但是在密闭的环境中就不好说了。”轩辕佑宸淡淡道,想起上次在清风画阁他可是看不见的。 “你练的是什么内功心法,这么厉害?”李芷歌满脸欣羡,她急需要让自己变得强大,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古代生活下去没有点自卫能力这么行呢? 自尊、自立、自强,那可是她为人的三大原则。 沉默,死寂,还有沉重的呼吸声…… 李芷歌的心头一阵微颤,她隐隐觉得有些异样,记得他刚才说不能保证接下去会干什么……不禁一阵冷汗直冒,又苦于看不见对方的劣势,还真是有一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悲哀。 “我刚才说什么了?”轩辕佑宸低沉的声音略带一丝气恼在黑暗中响起。 李芷歌不自觉地往锦被里缩了缩,无措地摇了摇头,玉脸满是无辜,水汪汪的大眼睛带着几丝不安,弱弱地将头埋进了被褥中,轻声道:“我睡了……” 轩辕佑宸看着李芷歌的一汪清眸,睫毛纤长细密,潋滟着深深的不安。如此的美,让他情不自禁地晕眩,沉沦。 黑暗中,李芷歌仿佛看到了一张俊脸瞬间在面前放大,他低首,噙住她的红唇,舌头长驱直入,翻搅着她口中的馨香。他逼人的男性气息瞬间侵占了她的唇舌,他不断地加深着他的吻,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李芷歌滑落在他的怀里,瞬间被他高大的身躯所淹没。她的手抵着他坚硬光滑的胸膛,从他的肌肤上隐隐地散发着炙热的触感,温暖灼热,烫的她几乎无所适从。 他的大掌揉捏着她纤细的肩,将她整个人紧紧压在怀里。 他将她一把压在床榻上,颀长的身躯紧紧压上她的娇躯。激情的吻从她的唇移到她的脖颈,正在李芷歌几欲窒息的时候,轩辕佑宸忽然一个翻身,滚到了她的身侧。 他拿起被褥,温柔地将两人的身子覆住,他伸臂将李芷歌的身子捞在怀中,紧抱着她,可是,却再也没有别的举动。 李芷歌躺在黑暗里,脸上的潮红很久才褪去。 她觉得有些疑惑! 微微侧首,柔软的青丝摩挲着他俊美的脸庞。耳畔突然喃喃道:“你再动,我可就真是把持不住了……” 李芷歌定住心神,只觉得心头一暖, 心头一暖,遂安静地闭上的水眸。 轩辕佑宸躺在黑暗中,无论如何也睡不着。 美人在怀,他却有着自己的担忧。 倘若他的头疾无法治愈,那么他会害了她一辈子的! 第二日,清晨。 李芷歌蹑手蹑脚地起身,随手捡起轩辕佑宸脱下的衣物裹在了身上,打开衣柜,还好那些替她准备的衣服都还在,随意挑了一件,做贼似的跑回了药司。 轩辕佑宸紧闭着的寒眸微微睁开,凝着她匆忙离去的身影,心头竟然带着几丝醉人的笑意。 飞速披上衣衫,随即眸光骤冷,寒气逼人,“陈伯!紫霄!” *** 药司。 “师兄!”李芷歌一进药司就看到薛视仁在摆弄着晒得半干的草药,这天都还没亮透呢!“怎么这么早?”未免也太勤勉了吧? “你也不晚啊,小师妹!”其实一开始听到他这么叫很是别扭,不过现在却是越听越顺耳了。 李芷歌玉手微微摆弄了下药材,不禁想到了一个人,开口问道:“对了,吴老爷子怎么样了?”上次一别也有些时日了,不知道他的伤恢复的怎么样了。 “他恢复的挺好的,只是……他的孙子……”薛视仁不禁感慨,对于这么一个老人还是很同情的。 李芷歌清眸微沉,压下心头的不安,“吴山怎么了?” “听说他去找仇人报仇了,不知道现在回来了没有。老爷子这不是担心嘛!”薛视仁淡淡哀叹道,“不如你去劝劝!” “恩,好!”李芷歌淡淡点头,这些日子的确是好久不见吴山了,这小子有时候沉稳过人,有时候又太容易冲动。 吴明远见李芷歌推门而入,不禁满是笑意,“李姑娘,快坐!” 李芷歌嫣然一笑,道:“现在感觉怎么样?” “多谢姑娘的救命之恩。老夫没齿难忘,请受老夫一拜!”吴明远略显激动,老泪纵横,说着就差点跪倒在李芷歌的跟前,吓得她连忙去扶。 “千万别!你是吴山的爷爷,我救你是应该的。”李芷歌搀扶着吴明远坐下,轻柔道:“你好好的活着,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 “李姑娘,吴山那个臭小子,平日里挺沉稳可靠的,但是只要遇到仇人的事情就冲动行事。前些日子非要去找何首义报仇,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吴明远仅剩的一只眼睛透着一股沧桑的气韵,时过境迁,回首往事却也没在那么执着了。 “其实只要他平平安安地在我身边,老夫也就心满意足了。恶人自有恶报,那个何首义他自然是不会有好结果的。”吴明远淡然的话语让李芷歌很是欣慰,他是一个值得尊敬的英雄,拥有着宽大的胸襟。 “你放心养伤吧!我去替你把吴山找回来!”李芷歌愤愤道,这个吴山实在是太不懂事了,这个时候要是他出阁什么三长两短要他爷爷可怎么活? “真是,谢谢!”吴明远不胜感激,突然拉着李芷歌的玉手郑重道:“李姑娘,我听说吴山认你做他的义母,老夫又是他爷爷。如果你不嫌弃的话,不如就认我做义父吧!” 李芷歌微微一怔。 “老夫虽然一把年纪了,但当年的骨气还在!今后要是有人欺负你,老夫就是你的靠山!一定替你出头,好好教训教训他们!”吴明远笑着说道,似乎很喜欢李芷歌。 “好!”李芷歌听到此话,不由地心头一暖,我就是你的靠山这话霸气!“义父,那我这就去找你那个混蛋孙子回来给你赔罪,怎么样?”李芷歌淡然一笑,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吴明远微微一滞,随即哈哈大笑起来,看起来他这个义女很是能干!心中郁结一扫而光,心情愉悦了许多。 *** 回春堂。 “顾大夫,昨晚小姐有来过吗?”晴雨焦急地问道,昨天晚上她醒来的时候小姐就不见了踪影,虽然留了字条但还是有些担心。在府里等了一夜可还是没见小姐的人影,一大清早就急匆匆地赶到了东升客栈,结果也不见人,这才找到了这儿。 “没有啊!李姑娘已经好久没来过了。”顾大夫一边对着账单一边说道,“你还是去其他地方找找吧!” “该找的地方都找遍了,都没有!”晴雨都快急疯了,这个姑娘家三更半夜的出门万一出什么事可怎么办啊? 坐着稍微等了一会,最终还是踏出了大门,不如再继续找找看。 突然,看到前方一人满身是血,跌跌撞撞地进了门,不由地一惊,定睛一看,那人的脸,不免惊叫:“公子,你怎么了?公子……” 吴山双眸一闭,猛然栽倒在了晴雨的怀中,吓得晴雨一阵厉声尖叫。 “快,扶进来!”顾大夫等人急忙将吴山扶进了医馆,躺在病榻上,细细检查伤口。 晴雨看着吴山身上流血不止的伤口,不免有些担忧,眸中惶恐,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都是些皮外伤,不碍事的。上等的金疮药拿来,再开几幅药就没事了。”顾知里帮吴山包扎好伤口,“晴雨姑娘,你帮忙照顾他吧!这几日我都要出诊,恐怕没时间照应……” “好!”晴雨接过药,“顾大夫你忙你的,公子这里由我照顾就行了。”凝着吴山满是血污的俊脸郑重道。 晴雨用温热的毛巾轻柔地擦拭过吴山满是 过吴山满是血污的脸庞,将他凌乱的发丝拢了拢,擦拭臂膀四周,健壮的身躯,面色酡红,双手微微颤抖了几下,深吸一口气,再次细细地将他的身子擦了一遍。 “报仇!我要报仇!”昏迷不醒的吴山猛然抓住她的手,捏得她一阵皱眉,想从他的手中抽出却别他握得更紧了。凝着他紧皱着眉头的睡颜,不免有些担忧,纤细的手指抚摸上他的眉间,抚平他的皱眉。 “你报仇了吗?”眸中深沉如潭,带着几丝苦涩,“被仇恨压抑着吗,你痛苦吗?” 吴山似乎听到了什么,侧过身去,寻找了一个更为舒适的姿势。 “报仇真有那么重要吗?”眸中清泪如注,扑簌簌地落了衣襟,她缓缓地抽出自己的玉手,凝着窗外人来人往的街道,将眸光望向了高远的皇城…… *** “王爷!”陈伯本以为轩辕佑宸是嘉奖他,可是看到他那张冷若冰霜的脸孔就知道大事不妙,难不成昨天他们没有…… “你可知罪?”轩辕佑宸毫无温度的声音从背后冒出,让陈伯很是认命地站在原地,心中很是不甘。 “老奴知罪!知罪!”但是他却是很了解轩辕佑宸的,但凡王爷发了怒都不会有好果子吃。 早些认罪伏法,少些痛楚惩罚。 “罚半年月钱!若是再有下次,生死由天!”轩辕佑宸的话就如同寒天属地里落下的冰雹,砸的陈伯一阵眩晕,王爷看来是真的怒了! “是!”很是识相的点头认罪,退到了一旁。 紫霄很是尴尬地抬眸一笑,对上轩辕佑宸那双异常冰冷的寒眸。猛然垂首,吓得一阵心惊肉跳,“主上,这件事情我一点儿也不知情。”好吧,好吧,现在爷只能耍赖了。祸是陈伯的惹的,他可不想被连坐! “解释就是掩饰!”轩辕佑宸寒眸微眯,冷声道,不禁让紫霄恨不得跑去撞墙。 笨死了! 如果他什么都不知道就该什么都不说,这么一辩驳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后悔啊,真是恨不得把舌头给咬掉! “主上,我……”紫霄这次是真的被自己蠢哭了,哎,这下惨了!无奈地瞅了瞅一旁幸灾乐祸的陈伯,瞥了瞥嘴,都是你这老头惹的祸! “事前失职,事后狡辩,罪加一等,罚三年月钱!”轩辕佑宸凤眸深沉如海,俊脸一片隐晦,冷峻如风,看得人有些心理打鼓。 “三年!”紫霄很是不满地叫嚣了起来,那这三年难道去喝西北风不成? “再加三年!”轩辕佑宸凌厉的眸光下,紫霄真是连死的心都有了! 伸出手,比划了比划,六年啊!这六年他可怎么活啊! “退下!”轩辕佑宸冷漠地转身,径自入了卧房,凝了眼昨日李芷歌端来的两盆迷迭香,嘴角牵起一丝淡笑,不知她现在在哪儿,只这么一会儿不见竟然有些想她了…… “陈伯……”紫霄撇着嘴,看上去极是哀怨,甚是楚楚可怜。 “活该!” “什么啊!你说会不会是主上他那方面不行,所以才迁怒咱们?” 突然,耳畔冷冷地一句:“再加十年!”似乎怒气正盛,吓得紫霄一阵浑身颤抖,他怎么就没有想到主上有千里传音的本事,这下是真惨了! 陈伯比划了一个十六给紫霄看,很是无奈地跑了。 紫霄气的那是一阵脸黑,为什么最近老是这么倒霉,为什么? 突然,一人匆忙来报:“王爷,李姑娘出府了!” “派人暗中保护!”轩辕佑宸凤眸微眯,她要去哪儿? 147 神秘男子 147神秘男子 “水,水……”吴山抬起沉重的眼皮极其小声地说道,只依稀看到一女子斜斜地靠在一侧,她似乎已经睡着了,低着头看不清容颜。 晴雨感觉到吴山身体的颤动,急忙抬起头,把耳朵靠近他干裂惨白的嘴唇这才听清楚他的话,明白他是想要喝水。急忙起身,倒了一杯温热的开水,慢慢地向他干裂苍白的双唇喂下去。 吴山喝完水,头一歪,又继续睡了。 晴雨不禁有些感叹,眸中悲怆,红唇微启道:“你这又是何苦呢?为了报仇把自己弄成这样?” 吴山睡梦中皆是胡乱的打斗场面,血流成河,尸骨遍地,惨绝人寰,额头上沁出了细密的汗珠,他不安地摇着头,口中喃喃:“爹……娘……我一定会为你们报仇的……一定……一定……一定……” “公子?公子……”晴雨不禁有些担忧,这会儿怎么胡言乱语起来,难不成是发烧了?素手试探着抚摸上吴山满是汗珠的额头,却猛然被他抓住,他的手很是用力,捏的生疼! “何首义,你这个卑鄙小人,我要杀了你为吴家三百把十多条人命报仇!何首义……”吴山的手青筋凸起,骨节发白,千钧力道,疼的晴雨只有掉眼泪的份儿。 “公子,你醒醒!快放手!”晴雨试图掰开吴山的大手,可是无奈他的力气太大,如何也挣脱不了,疼得她一阵呲牙咧嘴。随手拿起刚才还未喝完的水,一股脑儿泼在了吴山略显黝黑的的俊脸之上。 吴山感觉到了冰冷,缓缓地睁开眼眸,这才发现晴雨的手被他牢牢握着,几乎已经完全红肿起来。 “对不起!”吴山虽然有些诧异,垂首,眸中略显慌乱。 “还不松手!”晴雨满脸怒气喝道,“疼死了!” 吴山急忙松手,看着她一直摔着疼痛地手不禁有些愧疚,素白的手上清晰的大指印赧然可见,足可知刚才他的力道是有多大。 “晴雨,一直都是你在照顾我吗?”吴山虽然昏迷但是他还是有些知觉,身边有个人一直在照顾他,细致入微,面面俱到。 “除了我,还有谁?”晴雨没好气地回道,这句话听着倒是有些耳熟,吴山淡淡一笑,果然还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虽然她口气不佳但是心头还是一暖,他的确是有些“恩将仇报”。 “伤口还没好,躺着吧!”晴雨揉了揉被捏的有些红肿的手,淡淡说道,“最近回春堂特别忙,谁有功夫来照顾你啊!”打开药箱,随手擦了些药膏,这些可都是李芷歌之前备着的。 “瘟疫还在蔓延?”吴山走了将近有七八天了对于这帝都的情况还真有些不明了,只不过刚才经过城门时看到很多把守的官兵,严加看守不让闲杂人等入城。 “恩!”晴雨点了点头,“西郊那边闹得很是厉害,这边倒是没什么异象。”轻柔地擦了擦手,吹了吹,眸中清澈如水,缓缓起身道:“饿吗?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吴山心头不由地涌上一股酸涩,他可是好些天没有吃过东西了,微微垂首,淡淡点了点头。 “那你好好躺着吧!”晴雨小心地关上房门,往楼下走去。 *** 东升客栈。 李芷歌一袭素色罗裙跨进了客栈大门,好久没回来了,也不知道这帮家伙怎么样了。清眸流转间,便看到铁牛像模像样地在柜台上啪啪打着算盘,黑眉紧皱,嘴里嘟嘟囔囔地不知在说些什么。 “掌柜的,好酒好菜端上来!”侧身往一处偏僻地角落坐下,低沉着声音喊道。 “好咧!客官稍等!”铁牛扔下手中的算盘,忙不迭地朝着厨房走去。 不一会儿,狗娃子便拖着托盘,“客官,这是您要的菜!”将一盘盘菜端了上来,微微一个欠身,“您慢用!”抬眸不禁一阵惶恐,失神唤道:“老夫人!你怎么来啦?” 李芷歌挑了挑秀眉,淡定从容地执起筷子,随手夹了一块青菜放入口中,细细咀嚼,对于狗娃子的话无动于衷。 铁牛听闻也飞快赶来,脸上带着憨厚的笑,露出一口还算白的牙齿:“老夫人,你的伤没事了吧?上次,那可真是吓坏铁牛了。” 守田本就空闲,听到响动,也就从厨房里跑了出来,看到李芷歌也算是泪眼汪汪:“老夫人……你可算是来看我了……”想想也是辛酸呐!自从那天乱葬岗看到了各种鬼影以后,他就一直连续病了多天,现在总算是雨过天晴。 “老夫人,你……”狗娃子凝着李芷歌那一张白玉般精致细腻的脸庞,一双侬丽的大眼睛,流转间好似清澈的湖水倒影了日光,流光溢彩,不禁有些愣神,就连呼吸都被她带走了。 “砰”地一声,李芷歌将手中的筷子按在了桌上,吓得狗娃子连嘴角的口水都来不及擦,佯装镇定,稍息立正站好。 三人,俨然一副新兵训练的模样,昂首挺胸,眸光坚定,聆听着老夫人的教诲。 “你们老大去哪儿了?”李芷歌脸色有些暗沉,但清眸中却带着笑意,不禁让人神魂颠倒。 三人静若寒蝉。 “守田?”李芷歌睥睨着寒眸,带着几丝凛冽,语气沉沉,好似狂风骤雨的前奏。 守田心头一颤,略显虚弱地说道:“老夫人,守田一直病着,真的不清楚老大的去向。”末了还不忘咳咳 向。”末了还不忘咳咳地咳嗽了几声,让李芷歌秀眉微蹙。 清冷地眸光转向黑脸强壮的铁牛,看他抬头挺胸的模样倒是有那么几分样子,“铁牛,你说!” “我……”铁牛身子猛然一颤,神色肃然,“我实在是不知道。那天刑场救人回来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了。我这才寻思着他是不是在吴老爷子那边呢!”铁牛憨憨地一阵笑,“老夫人,你不是也在宸王府养伤吗?难道你没见过吗?” 李芷歌的神色微凉,嘴角透着几丝凉薄之意,淡定从容地将眸光定在了狗娃子身上,“狗娃子,你说!”她的语气很淡,但是听起来却格外的震慑,好像是一颗炸弹,随时会把他们炸的粉身碎骨。 “我……我哪儿知道呢?”狗娃子很是无辜地耸了耸肩,“我就成天待在客栈里,就连你们救人的事儿都不知道,哪里知道老大的去向……”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李芷歌寒眸微眯,声音很低,却冷的似冰,话里的严厉再明显不过了。 狗娃子等三人吓得一阵心里直打鼓,虽然他们这位老夫人年纪不大但是发起狠来那可是比天王老子还可怕。但是他们怎么能出卖老大呢! 寒眸凌厉如刀,刀刀如冰,一一扫射过三人,吓得守田冷汗淋漓第一个坚持不下去,就如同一直泄了气的皮球耷拉着脑袋,满脸哀求的苦逼样:“老夫人你就可怜可怜我吧!我这病才刚好,你这可别再把我吓病了。”说着灰溜溜地往后厨去了,李芷歌也没有多加阻拦。 铁牛黑眼珠子滴流滴流地一转,计上心头,讨好似的尴尬道:“老夫人,我吃坏了肚子,难受地很!” 李芷歌没有回应。 “哎呀,真的憋不住了!”铁牛猛然一阵上蹿下跳,“卜——”地放了一个响屁,尴尬地朝着在场的其余两人笑了笑,飞也似的跑了。 狗娃子皱起眉头,心中不免佩服,这个死铁牛竟然连这种招数都用上了,可真是狡猾至极!只是抬眸一想,这下糟糕了,只怕老夫人会对他严加拷问了,完了,完了,彻底完了! “坐吧!”李芷歌似乎没有狗娃子想得那么恐怖,她只是淡淡地抿了一口茶,示意狗娃子坐在旁边,完全没有要严刑拷打的模样。 心下忐忑地坐下了,一脸讪讪地坐定,说不出的恐慌。不知道为什么这会儿他更加不安的,“老夫人,我实在是不知道啊!”干脆,先下手为强,狗娃子心中飞快地想好对策。 “我知道,吴山去报仇了。”李芷歌冷眼瞥了他一眼,淡淡说道。 狗娃子明显被李芷歌眸中的寒意惊到,眸中划过一丝讶色,随即摇头道:“我真的不知道,老夫人!” “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吴山此去凶多吉少!”红唇微勾,媚眼如丝,说不出的魅惑诱人,让狗娃子心神荡漾起来,“说吧,他去哪儿了?” “他……去并州了……”狗娃子此言一出,真是恨不得立刻把自己的舌头割下来,他怎么能一时被迷惑,老大,狗娃子对不起你! “去了几日了?”李芷歌淡漠的神色不禁让狗娃子满是担忧,他能明显地感觉到老夫人担忧之色,难道说…… “前后加起来已经有八天了!”狗娃子知晓了事情的严重性,也就直言不讳,看老夫人的神色只怕不假。 “老夫人,大哥今早回了帝都,去了回春堂。”邵晖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眸光哀伤,甚是落寞。 “他受伤了?”李芷歌浑身的寒意和凌厉,倒是令邵晖吓了一跳。 邵晖微微颔首,“是!”今天凌晨他看到了吴山发出的火流星扮作木材商人前去接应,看到满身是血的吴山,也是心惊肉跳。直到他倒在了回春堂的门口,被人抬了进去以后他才回来。只是刚才门口就听到李芷歌的问询,始终是放不下吴山的伤。 “蠢货!”李芷歌突然怒声骂道,转身欲走,心头满身怒气萦绕。 “老夫人,马车在后院!”邵晖不禁喊道。 “不用!”李芷歌加快脚步,东升客栈与回春堂只隔了三条街,抄近路不比马车慢。只是走小路略微有些偏僻,巷子中又多有杂物放置,过往人极少。 *** 南大街上张傲霖迈着虎步,雄赳赳气昂昂地逛着,身后跟着三人。 张全身着暗红色衣衫,尖嘴猴腮,身材较小,凑到张傲霖肥大的身旁讨好道:“少爷您这大病初愈,天寒地冻的咱们还是回去吧!” “哼!”张傲霖脸色阴沉下来,“本少爷都已经躺了三个月了,不出来透透气,会闷死的!”指手画脚地抬首,扫过街上所有异性,他真是禁欲太久太久了,现在就算是头猪只要是雌的他都会忍不住扑上去! “少爷!您要是想找乐子,咱们不如去花街看看?”张全笑眯眯的说道。他是将军府管家的儿子还是张傲霖的陪读,从小就跟着张傲霖一肚子的坏水。吃喝嫖赌抽,样样都在行!他经常会找些乐子来讨好张傲霖,今日自然也不例外! “怎么,今天又有什么惊喜?”张傲霖也已经习惯了张全的奉承,由于自小一块儿长大的缘故,他甚是了解自己,就算是他放一个屁,张全也能从这个屁里知晓他想做什么。 “少爷,您去了不就知道了。保准您呐,欲仙欲死,嘿嘿嘿……”瞧着张全那一副猥琐 那一副猥琐的模样,张傲霖心头就一阵痒痒,顿时觉得口干舌燥起来,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本少爷可最喜欢新鲜货色,别拿那些开过苞的来搪塞!”张傲霖自小就有处女情结,除非那青楼里的姑娘长得极美,或者是第一次,否则他是绝对不会去的。 “少爷,张全办事您放心!那都是花骨朵等着少爷去开苞呢!”张全嬉皮笑脸地说道,“不过,这事儿还得多谢文成武德两位兄弟帮忙,少爷您快活够了可别忘了他们啊!”说着便朝着身后两人挑了挑眉,互相示意一番。 “行了!只要本少爷满意,什么奖励都可以!”张傲霖摆出一份少爷的架子夸口说道,金银珠宝,他们将军府多得都可以拿来铺地板了。只可惜府里的那些个小丫鬟们都被他玩腻了,这才出来找找乐子。 “让开!”一女子擦身而过,素衫曳地翻卷,衣裙的前襟处,绣描着青色的莲,莲瓣与叶子交错缠绕着素罗裙,一直蔓延到白裙的裙角。 云髻低抚,余下墨发一直披垂至腰间,身姿妙曼,极是撩人! 张傲霖贪恋而享受地嗅着她发梢飘扬着的清香,只觉得一阵神魂颠倒,彻底迷失了心智,呆呆站在原地自我陶醉。 “少爷!没事吧?”张全急忙扯过张傲霖的衣袖,还以为是什么刺客之类的,把少爷给怎么着了。 “没事!没事!”张傲霖满脸**,涨得通红的脸上,一双眯眯眼极其地奸诈猥琐,“好久没有闻到这么清新淡雅的处子香了,绝对是一个绝色美人!” “少爷,您没事吧?”张全也是很少见到张傲霖这么一副欲求不满的表情,站在大马路上一个人发呆还嗅着周围的空气,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脑子有问题呢! “追!快追!”张傲霖突然回过神来,朝着李芷歌的方向发号施令,不禁让身后的三人都满是诧异,怔楞在了原地,追什么啊? “刚才那个女的!追,赶紧给本少爷追!”张傲霖使出了吃奶地劲扭动着他那肥胖如猪般的身躯向李芷歌的方向追去,身后的三人也算是明白了他的意思,原来是指刚才的那个女子。 张全示意身后那一黑一白两人,两道身影如闪电般从张傲霖的跟前消失了,他赘肉横生的脸上突然一阵大笑,拍手叫好。 “好!好!追!”他激动地一时就连话都讲不清楚了,不过看到手下如此身手,心里别提有多开心了。 “少爷,快去看看!”张全拉着张傲霖也快步跑去,看到文成武德两人拐过弯饶进了一个偏僻的小巷子,心里别提有多开心了! 这下子还真是天时地利人和了。 张傲霖喘着粗气,迈动着他肥胖的身躯,一路小跑着进了巷子,那一颗心甚是激动简直要跳出嘴里,“快!抓……抓住……” 李芷歌柳眉微蹙,心下意识到,有人跟踪! 停下脚步,侧身躲到了一旁,听脚步声应该不只一人。脚步声渐进,李芷歌手中捏着一把迷香,待到合适的时机,猛然朝着两人抛出。不禁让文成武德两人吓了一跳,没想到区区一个弱女子竟然能隐藏如此之好,就连呼吸都几不可闻。 “你们是什么人?”李芷歌见两人中了迷香,瘫软在地上,不禁问道。 两人面面相觑,随后倒在地上,一阵挣扎却也没有说话。 “不说话是吧?”李芷歌寒眸微眯,正欲转身,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抓到了吗,人呢?”张傲霖累成了一条胖狗,大冬天的却浑身都是汗,那肥胖的身躯不停地在空中晃动。 “少爷,快看!”张全似乎看到了什么,指了指前方三人,让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张傲霖瞬间就连呼吸都被带走了。 只见那女子一张清丽绝色的容颜,娥眉纤长黛黑,清眸顾盼神飞,红唇轻点丹砂。 张傲霖的心骤然便似被猫爪子给揪紧了,揪的一颗心儿生生疼了起来。随后又好似捡了一个大便宜,莫名地一阵仰头大笑,露出他那一口满是口臭味的黄牙。 张傲霖?李芷歌的心头莫名地一阵冷意,看来上次没炸死他,真是苍天有好生之德啊! “哈哈哈哈……”张傲霖加快地脚下的步伐,如同一个圆球似的滚到了李芷歌的跟前,猥琐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李芷歌,上下左右仔细地打量着,生怕自己的眼睛花了。 “少爷,真是好眼光啊!”张全伸出大拇指,陈赞张傲霖道。这女子的确是国色天香,倾国倾城!不过,好像再哪儿见过…… “哈哈哈……”张傲霖一阵摩拳擦掌,舌头舔了舔干热的嘴唇,心头那一股**彻底要彻底发泄发泄才还啊! “你笑什么?”李芷歌轻盈婉转的声音低低说道。 张傲霖听到这悦耳动听的声音,就连浑身的骨头都跟着轻了几两,**瞬间膨胀,满脑子的误会肮脏画面,一步步地靠近。 凝着眼前女子眼波盈水,神色温柔恬静,眼神中却透着一丝冷清。整个人看上去气质优雅,清冷淡定,他猛然一个饿虎扑食。 李芷歌从容侧身,让张傲霖扑了个空,那淡漠的神色显得格外的不食人间烟火,白衣飘飘,好似世外仙姝,看得张傲霖整颗心都在疯狂地跳跃,跳跃,跳跃…… “大美人,我来了!”张傲霖只觉得头脑一阵发热,试图去抱李芷歌却再次被他躲过,碰了 躲过,碰了一鼻子的灰,心中不免恼怒,朝着其余三人喝道:“还不把人给本少爷抓起来!” 李芷歌勾唇冷笑,玉指有意识地攥紧了袖口,将袖口处的一朵幽莲拧的变了形,“就凭你们?” 张全装腔作势地上前攻击了一番,被李芷歌打退后不免有些丧气,“少爷,怎么办?” “来人!来人!来人!”张傲霖这才看到了瘫软在地上文成武德两兄弟,气的一阵窝火,都是一群窝囊废,连连召唤却没有人响应,气的一阵直跺脚! 他那双直勾勾的猥琐的小眼睛却从未从李芷歌的脸上移开,从弯弯迷人的柳眉到她那空灵出尘的清眸,从高挺白腻的鼻尖到那嫣红如醉的娇唇,无不深深吸引着他,无不让他如痴如醉。 这世间,竟然有无此貌美如仙的女子,可是……他竟然得不到! 李芷歌正欲从袖口拿些好东西出来,却不想身侧被两股无形的力量牵制住了,双手猛然被人死死地按在了身侧的墙上,动弹不得,抬眸而视却看到刚才被他用迷香迷倒了两人竟然又恢复了原样。 “你们……”李芷歌不禁有些诧异,喃喃道。 “只是迷香而已,凭着我们的内力,一盏茶的功夫就能逼出体外了。”那文成武德两人对视一笑,刚才他们只不过是故意示弱,拖延时间而已。 可恶!李芷歌的心底一阵不安,没想到张傲霖这个混蛋身边竟然还有这种高手,现在该怎么办?她卷曲浓密的睫毛微微垂下,好似蝴蝶在鲜花上歇息,格外的美好。 张傲霖脸上漾起一抹淫笑,双手一直不停地摩挲着,“真是没有想到老天爷对我这么好,才刚出门就碰到这么个绝色美人,哈哈哈……放心,本少爷会好好待你的,哎呦喂,香啊——”凑近了嗅了嗅,一阵放肆大笑。 李芷歌厌恶地撇过脸去,怒斥道:“淫贼!”张傲霖和她视线撞在一起,看到她一双墨黑的瞳仁内,深不可测,却又清澈闪亮。不禁更是欣喜不已。 “喜欢!本少爷实在是太喜欢了!你等着……”三下五除二便开始脱自己那厚重的衣衫裤子,饥不择食,亟不可待! “张傲霖,你给我滚开!”李芷歌此刻已经暴怒,这个男人简直就是个禽兽,竟然如此明目张胆地想做这种龌蹉事情。 “恩?”张傲霖放慢了手中的动作,侧过硕大的头,奸笑着问道:“你认得本公子?” “哼!这帝都谁能不知道你这个恶霸!欺男霸女,淫荡无耻!”李芷歌柳眉紧皱,看着他那一副淫荡猥琐的模样,寒眸中尽是杀气。 “你竟敢辱骂我们家少爷,你……”张全箭步上前,正想狠狠扇李芷歌一巴掌,却被张傲霖给挡住了。 张傲霖恍然大悟,扔下张全的手无所谓地笑道:“够辣,本少爷喜欢!本少爷实在是太爱你了——嗯嘛——”再也等不了再多的时间了,张傲霖那张臭嘴竟然凑了过来…… 无奈,李芷歌的双手被束缚无法动弹,否则一定让他下地狱见鬼去!脚下微微一勾,蓄势待发,就在张傲霖临近之时猛然一脚揣在了他的命根子上,疼得张傲霖一阵咣咣直跳,倒在地上直打滚,吓得张全彻底傻了。 “少爷!少爷,你怎么样?”看他的模样只怕是伤的不轻啊! “你竟然胆敢踢本少爷的命根子,我现在就……”张傲霖又是疼又是怒,猛然上前掐住李芷歌的脖子,李芷歌侧首狠狠一口咬在了张傲霖的手上,疼得他哇哇直叫! “小丫头,竟然这么辣!”张傲霖见不得便宜,直接霸王硬上弓,企图撕扯李芷歌的衣衫却莫名一个踉跄,很是狼狈地倒在了地上,不禁一阵晕头转向,“谁?” “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做出如此伤风败俗之事,实在是无耻!”一道清越的声音从高墙顶端传来,那人逆着日光,看不清容颜。 李芷歌微微蹙眉,细细寻思,这个人究竟是谁? 轩辕佑宸?不会,十二个时辰还未到,他的内力还未恢复。 南宫让?也不会,要出现他早就出现了,不可能这么沉得住气。 高大的身影漫步走来,他凝立在日光下,峻拔的身影在日光映照下,在墙上投下高大的黑影。一如他那一身墨黑色的锦缎,如夜般魅惑。 淡淡垂首,轻轻敛下睫毛,脸庞藏在光线的阴影里,唇畔勾着似笑非笑的笑意,只是,那笑意中隐隐流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冷峭,冷然道:“放开她!” 李芷歌微微一怔,这个人,她从未见过。 “哼!”张傲霖闷哼了一声,艰难地站起身来,摇了摇头,嘴角邪笑道:“就凭你这个故作清高的名伶,竟然敢管起本少爷的闲事来了。活得不耐烦了是吧?恩?”听此话两人显然是认识。 李芷歌的眉头微微皱起,不知此人究竟是善是恶。 那人并未说话,只是冷冷地睥睨着前方两人,身形一闪便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到了李芷歌的身旁,他的双手只是那么轻柔地一翻,便轻而易举地将文成武德两人扣着李芷歌的双手捏在了手心,就好似捏着两只蚂蚁那般容易。 李芷歌是心头猛然一怔,心中不免赞叹,好俊的功夫! “姑娘,你想怎么对付他们?”他的声音很冷,但却别样的温柔。 李芷歌不解地望着他,黑眸如墨,眸底水光氤氲,令人 氤氲,令人几乎怀疑,这个男人随时会哭出来。心中再次一滞,这是什么表情? 掩藏住心底的疑惑,李芷歌清眸微沉,莲步微移,玉手微抬。 只听得一阵清脆是声响,李芷歌动作娴熟三下五除二握着那两人的肩胛骨就是一阵擦擦擦声,随即肱骨,腕骨,尺骨,指骨,纷纷如同积木般被李芷歌给拆卸了下来。 “啊——”此刻已经被拆了整个手臂的文成兄弟这才意识到疼痛,刚才他也只是觉得李芷歌的手法有些怪异却实在不知道她竟然是在拆自己的骨头! “还有你!”李芷歌转过身去,嘴角带着浅笑,灿若桃花,可是看到武德兄弟的眼中却如同魔鬼般恐怖,悄悄后退了几步却被捏着他的男子紧紧束缚着,如何也逃脱不掉。 擦擦擦好似利落的切菜声,李芷歌抬起他的手一鼓作气,从指骨拆到了肩胛骨,疼得那人只能在地上乱打滚,就连呼吸都疼得难以自持。 张傲霖和张全见到此番景象,心中大骇,这女子竟然能将活人五马分尸,吓得一阵抱头鼠窜,朝着巷子的一侧溜走。 突然还在身侧的黑袍男子挡在了张傲霖的跟前,高大峻拔的身子在他面前俯身,黑眸中笑意深浓,带着魅惑,看得张傲霖浑身冷汗直冒,鼓起勇气呼喝道:“你这个下作的名伶,你……你反了?” 黑袍男子在听到下作这个词时,神色猛然一凝,瞳孔一缩,如闪电般捏住了张傲霖的大手,安静而认真地说道:“这只手也不能饶了吧?” 李芷歌眸光骤冷,略带疑惑地凝着那人,他好似是故意为他来打抱不平的。不过,清冷的眸光再次跃到张傲霖的大手上,这只手的确是该废了,否则还不知道会有多少姑娘要遭殃。 缓步上前,柔和的日光映照在她脸上,朦胧似镀了一层轻薄的雾气,使她看上去美丽柔和。转念一想,太后寿辰在即,若是闹出什么事来只怕对她不妥。更何况她已经完全暴露了容貌,以后张傲霖免不了会知道,只怕结了梁子不好办。 “要是再有下次,我会把你全身的骨头都一节一节地拆下来,拿去喂狗!”李芷歌寒眸闪过几丝锐利,一个鱼跃,手中软剑一瞬间出鞘,寒光乍起,剑光闪闪。 “啊——”只听得一声惨叫,张全抽搐着倒在了地上,身旁还在动弹的两根手指满是血迹,吓得张傲霖急忙查看自己的双手,完好无损,不禁满身冷汗淋漓。 不由哆嗦地瞥了一眼李芷歌,这个女人,究竟是谁? “有多远滚多远!”李芷歌手中的软剑猛然入鞘回身,吓得张傲霖连忙起身欲走,张全也是拖着疼痛不已的身子爬了起来,十指连心呐!那疼痛就算海水般淹没他的全身,他拼命地狗爬式地跑了。 那瘫软在地上的文成武德也是忍着剧痛跟着灰溜溜地跑了,眸中尽是不甘和恨意。 日光映照在李芷歌身上,点点如碎金子一般在她身上跳跃着。日光是暖的,可是,却不能化去她身上的寒意,冰冷的水眸凝着此刻这个陌生男子,“你是谁?” 感受到她浓重的戒备和森寒的语气,黑袍男子黑眸流转,朗声笑道,“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李芷歌再次垂首,深凝着他,俊朗不凡,一身的家常黑衣如泼墨般的夜空,没有星辰,没有月光,却没有使人压抑黑暗之感。反倒是轻袍缓带,甚是儒雅飘逸,又不失自信和霸气。直觉告诉她,这个男人,绝非泛泛之辈! “那日在商街,多谢姑娘慷慨解囊。”他的语气很淡又似乎很浓烈,李芷歌微微有些怔住,不禁恍然。 “你是那日弹五弦箜篌琴的……”李芷歌突然想起来,与那人有几分相似,怪不得刚才张傲霖侮辱他是下作的名伶。 “在下,步惊风!”突然抱拳笑道,他黑色的深眸似乎带着几分异样,转瞬又再无其他。 “刚才,多谢你了!”李芷歌嫣然一笑,本来以为他们是一伙的。此地如此偏僻,人迹罕至,他究竟为什么在此出现的确是有些让人怀疑。 “姑娘客气了!”步惊风他唇角噙着笑意,面色淡定地瞧着日光下如诗如画的李芷歌,“此处偏僻,容易遇上歹人,姑娘为何不走大路?”黑眸中纯澈透明,不像是有歹意。 李芷歌微微蹙眉,不禁暗叹都是吴山那个混蛋小子惹得祸!不禁莞尔,轻声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步惊风临风而立,密密的眸光好似一张钢丝网罩着李芷歌靓丽的背影,他默默地跟在她身后,似乎没有想走的打算。 出了巷口,转个弯便是人声鼎沸的大道,李芷歌微微回首却看到步惊风很是优雅地跟在她的身后,虽然保持着一定距离但是却不得不让她有所猜疑。 步惊风静静站在远处,俊脸上平静无波,然,一双黑眸却交织着复杂的幽光。 李芷歌缓步走回,清丽的容颜带着几分疑惑,“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他的确是跟着他,但又不想是有歹意,反倒是有些难以启齿。 步惊风一双黑眸猛然抬起,如同鹰隼般犀利,直勾勾地凝着她如白玉般的肌肤,竟然有那么几丝想抚摸的冲动,但最终还是被什么东西给掩盖过了,垂首轻声道:“我……想找个住处……” 李芷歌听到此话心头一颤,是否是因为刚才他帮了自己所以才会无处安身?清眸流转 ?清眸流转间,拔下发髻上的一支细簪,递给步惊风,淡淡开口道:“你拿着这个簪子去南大街10号的东升客栈投宿,就说是老夫人的朋友。” “老夫人?”步惊风闻言微微皱眉,不禁满是诧异,大手微微接过那细簪子,暗暗藏在袖间。 “好了,先这样吧!我还有要事要办,你先去投宿吧!”李芷歌转身便朝着回春堂的方向而去。此刻她还是很担心吴山的伤势,若是不重顾大夫倒是能治,若是严重……如此想来,心头微沉,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步惊风闻言,一双鹰眸瞬间暗沉,面色尽是阴霾,不禁失神喃喃道:“难道你就真的认不出我来了吗?” *** 回春堂。 李芷歌猛然一脚踹开了房门,惊得吴山猛然从床榻上跳起身来。看清来人之后,微微有些怔楞,喃喃道:“母亲?”他心知这次自己单独行动肯定是惹恼了她,不禁有些后悔,垂下眼眸。 “你报仇了吗?”李芷歌双臂抱胸,神色淡漠而疏离,斜靠在一侧的门口,语气带着几丝凌厉。 吴山垂下无力的眸子,无地自容,略显失落地摇了摇头。大手捏紧了拳头狠狠地朝着被褥砸了一拳,他真是恨自己这么没用,竟然杀不了仇人。 “愚蠢!”李芷歌不禁怒骂道,“你单枪匹马地去报仇,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叫老爷子怎么活?”想想好不容易成功劫了法场,没想到这个家伙竟然如此冲动地想去报仇,“你当人家是木头桩子,等着你去打杀?” 吴山本就对误认轩辕佑宸为仇人,又误伤的李芷歌很是愧疚,如此一说更是心头压抑,难以平复,低沉的声音还带着哭腔:“我对不起爷爷……对不起母亲和宸王……”只要一想到这些年爷爷所受的苦他心里就一阵阵的绞痛,如今他去报仇不是在他伤痕累累的心上再狠狠捅上一刀吗?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现在已经打草惊蛇了,想报仇是难上加难!”李芷歌没好气地说道,真是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想法。怎么一说道报仇他的智商就瞬间降为负数了呢! 真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小姐!”晴雨端着食盒匆匆而来,看到李芷歌安然无恙不禁有些欣喜,不过这两人的氛围却是有些紧张。她缓步走进了屋,将热腾腾的粥放在了桌上,默默垂首,略显担忧地瞥了一眼床榻上虚弱的吴山,安静地站在了一旁。 “你跟我走!”李芷歌二话没说便从床上拖起了吴山,刚进回春堂时就听伙计说他只是皮外伤,此刻就更是窝火。 “小姐,公子身上还有伤!”晴雨不禁担忧地提醒道,凝着此刻脸色苍白的吴山,眸中尽是担忧。 “晴雨,扶他上马车跟我走!”李芷歌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不禁让晴雨很是错愕,小姐这是怎么了发这么大的火? 小心翼翼地扶起吴山,拖着羸弱地步子往外走去,“小心台阶!” 吴山的嘴角带着几丝暖意,微微颔首,稳住身形,一步步地往楼下走。他知道这次的确是太冲动了些,可是母亲这是要带他去哪儿? 马车一路飞奔,不一会儿便到了宸王府。 “下车,进去!”李芷歌纤细地食指直指着前方,不禁让门口的守卫一阵错愕,这什么情况? “什么人?”侍卫纷纷上前盘查,虽然他们认得李芷歌但是其他两位却很是面生。 “让开!”李芷歌霸道地挡开了门口的侍卫。 当当当一阵兵器和地面相撞击的声音传来,门口侍卫提刀抗枪,甚是防备,冷冷道:“宸王府不得任何闲杂人等入内!识相地赶紧走!” 红唇微勾,不免一阵冷笑,神色森然:“看来你并不识相!” 侍卫不免被她的眸光所震慑,侍卫也知晓王爷待她不一般,但是他们有他们的职责,齐声道:“请李姑娘不要为难我们!” 我靠,是谁为难谁,我不就带了两个人进去吗,有这么困难吗? “让他们进府!”轩辕佑宸磁性而充满霸气的声音从府内传来,许久却不见其人,李芷歌不禁有些诧异。 侍卫乖乖退下,李芷歌带着两人径直去了药司。 树木掩映的八角亭内,轩辕佑宸手执雪瓷壶,将澄澈的茶水倒入琉璃玉杯中,看着一片片茶叶在水中漂浮。他一向喜欢味觉清淡的茶,只有在细细啜饮后才会颊齿留香。他优雅地端起杯子浅尝了一口,但是此时此刻却不同,刚才来人禀报李芷歌被人欺负,心中莫名的烦闷。 刚才听到门口响起轻巧的脚步声,他慢条斯理地放下杯子,深幽的眸底闪过一抹精光,他很想知道她如此匆忙地出府究竟是为了什么。缓缓起身,往药司的方向跟去。 药司。 “跪下!”李芷歌将吴山猛然推至了吴明远的跟前,厉声喝道,不禁吓了晴雨一跳。 吴山凝了眼面无表情的吴明远很是愧疚,老老实实地跪在了寒冷的地面上,胸中悲愤在看到亲人之时便倾泻了下来,“爷爷,不孝孙儿回来了。” “死了吗?”吴明远闭着眸子,淡淡问道,很是深沉。 吴山满是错愕,微微摇首,最终低低道了一句,“没有!” “死了又如何?”吴明远猛然起身喝道,怒气从仅存的那只眼眸中流露出来,“你爹娘能活过来吗?咱们这十 ?咱们这十几年的冤屈就能抹去了吗?” “爷爷……”吴山跪着扑倒在吴明远的脚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正所谓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是这些年所遭遇的痛苦几乎快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了。 “山儿啊,你要是有什么不测,你叫爷爷怎么活啊?”吴明远慈爱地抚摸着吴山的头,“爷爷苦熬了这十五年,不想再熬一辈子了!” “恩恩!”吴山重重点了点头,祖孙两瞬间抱成了一团,哭了起来。 “丫头啊,这次真是麻烦你了!”吴明远对李芷歌很是赞赏,能如此迅速便将吴山抓来的人可不多啊! 李芷歌缓步上前,眨了眨两排浓密如扇的睫毛,忽然抬手,照着吴山脸上狠狠扇了过去。 响亮清脆的巴掌声传来,一旁的晴雨吓得屏住了呼吸…… 吴山毫无防备地挨了一掌,俊逸的脸上隆起一道五指印。他瞪大眼睛,错愕地凝着此刻神色莫测的李芷歌,这辈子还真没有人打过他…… 吴明远微微挑了挑眉,若无其事地坐在了一侧,看好戏似的望着前方二人,黑眸中满是深深的期许。 “这一巴掌,是代你死去的父母打的。他们不惜牺牲性命保住你的性命,你却如此不懂得珍惜。”李芷歌清眸闪过几丝凌厉,怒气似乎还未退下,霸气十足! “该打!”吴明远淡淡点头,黑眸如炬,不免拍手称道。 吴山垂下黑眸,挫败感油然而生,自知有错,没有动作。 “啪!”响亮的巴掌声再次响起,吴山的脸颊上出现对称的两个手掌印,晴雨不禁暗暗有些担忧,清眸闪过几丝不安。 “这一巴掌,代老爷子打你!”李芷歌凝了眼身旁的吴明远,似乎全然没看到自己的孙子被人打,反倒是在看戏似的,恨不得再拿些瓜子磕磕。 “他这些天一直在担心你!你如今是他唯一的亲人,你的所作所为极其不利于他的康复。难道你还要让他承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锥心之痛吗?”李芷歌一针见血,字字说道了吴明远的心坎里,不禁频频点头。 她的话,如顿珠落地,字字清晰直敲人心。吴山沉默着并未出声,只是跪在地上默默自责。 “至于这最后一巴掌,就算了!”李芷歌扬了扬纤细的玉手,嫣然浅笑,凝了眼身旁的吴明远淡淡道:“要不然,老爷子该心疼了。” 吴明远不禁讪讪,侧首,黑眸带着几丝不甘,“丫头放心,义父我不心疼,该打就打,绝不要手软!”正襟危坐在一旁,翘了翘花白的胡须,很是严肃地说道。 李芷歌柳眉微挑,红唇微勾,语气淡淡道:“本来我是想算了,不过既然老爷子如此要求那我就不客气了。”李芷歌轻轻扬了扬手,作势欲打,却见吴明远笑嘻嘻地走了过来。 “丫头,那就算了吧!两个巴掌刚刚对称,再多一个就不好看了。”吴明远眯起眼,讪讪说道,倒是挺可爱的。 “这样……”李芷歌不觉好笑,这个理由倒也是新鲜。 “母亲,你打我吧!”吴山默默垂首,眸光深沉失落,甚是内疚。他不该被仇恨蒙蔽,误伤她的。她是他的义母,完全有权利教训他。 晴雨心中焦急,这是被打傻了吗,连忙跑过去悄悄扶起吴山,扯了扯他的衣袖示意不要说了。 “你看看弄得浑身都是伤,赶紧上床上躺着吧!”吴明远不免长叹一声,眸中尽是疼惜,笑眯眯地朝李芷歌竖起了大拇指。 这丫头,厉害啊! 李芷歌瞥了瞥吴山和晴雨两人,峨眉微挑,这两个人似乎有些情意。 吴明远郑重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 “小姐,公子他真是没事吗?”晴雨满是担忧地回头瞅了瞅吴明远的房间,恋恋不舍。 “放心吧!死不了!”李芷歌第n次回答她这个问题,只是皮外伤,过几天就好了。 “小姐!你看这里好多花啊!”晴雨满是诧异地凝着这满园春色的花圃,这正值隆冬时节能见到这种春日盛景那也算是奇观了。 “恩。”李芷歌微微颔首,看到晴雨情不自禁地往花丛中走去不免默默出神,只要一想到刚才张傲霖那张嘴脸,心头一闷,黑眸中闪过一丝冷意,“可恶的张傲霖!” “刚才救你的那个男人是谁?”轩辕佑宸不知何时站在了李芷歌的身旁,扬了扬眉毛,不动声色道。 李芷歌微微一滞,他竟然知情? 不禁怒从中来,“晴雨,回府!”头也不回的地往大门走去,心中不免暴躁。 “哎,小姐……”晴雨很是扫兴地从花圃中跑了出来,一路小跑跟上了李芷歌,这发生了什么事? 轩辕佑宸原本和煦的脸上渐渐笼了一层寒霜。望着她离去的背影不禁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148 棋逢对手,人生一大乐事 148棋逢对手 李府。 李芷歌猛然一脚甚是粗鲁地踢开了房门,怒气冲冲地坐在了圆桌前,心急火燎地为自己倒了一杯茶,仰头咕噜咕噜就喝完了。 “小姐,这茶凉……”晴雨不禁小声提醒,不知所以然,完全是云里雾里。 “凉才好,冷水才能灭火!”李芷歌不禁喃喃说道。 “小姐,你是在生王爷的气吗?”晴雨小心翼翼地问道,一双眸子不免忧虑丛生,不知当问不当问。 “别再跟我提起这个人!”李芷歌不禁瞳眸浴火,气得一阵牙痒痒,他竟然又一次见死不救,可恨! “是!”晴雨默默垂首,现在小姐正在气头上,自然不能再火上浇油。 “睡觉!”李芷歌二话没说,撩起被褥,躺上了床。 晴雨不免有些讪讪,小姐一不开心就会睡觉,很自觉地退出了房间。 *** 大厅。 “老爷,明日便是皇太后的寿辰了。妾身这里准备了一份礼物,您看怎么样?”张明茗一身宽大的孕妇装更是显得肥胖过人,朝着李毅岩一阵谄媚地笑,手中拿着一个正红的锦盒,里头是一串通透清澈的碧色佛珠。 李毅岩微微颔首,沉声道:“皇太后信佛,这碧玉佛珠倒是不错!”李毅岩这些日子以来很是不待见张明茗,但是对于她的管理能力还是很赞赏的,事无巨细,面面俱到,很是得他的心,“你有孕在身还要操劳家中事宜,辛苦了!” “多谢老爷!”张明茗听得此话,心中一阵狂喜,这些日子以来老爷可是够不待见她了,但是现在她怀着李家的子嗣还盘算这全局,总算是拨的云开见月明了。 得意地瞥了一眼受宠的黄琴玉,嘴角一阵邪笑,你这狐狸精除了长了一副好皮相另外还会做什么? 打理相府事宜,真是笑话! “老爷!明日的寿宴出席的可都是王孙贵族,毕竟这嫡庶有别,如梦他们几个就别去了吧?”张明茗朝着一旁的李芷馨挑了挑眉,明知太后意在选宸王妃,这些女人一个个都跟上战场似的,如今让他们出不了家门进不了皇宫,自然就少了几个对手。 李如梦一听此话,整张脸都变得绿了。一听说太后寿宴她这些天可是天天都躲在房间里练习琴棋书画,女红刺绣,现在这个死肥婆竟然不让她去,真是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 “就让馨儿陪老爷一块儿去吧!”张明茗端庄地笑道,推了推一旁满是得意的李芷馨,还是娘有办法! 你们这些个小狐狸精想勾引宸王,做梦都别想! 黄琴玉脸色未变,玉手紧按着满是不甘的李如梦,示意她不可造次。随即缓缓起身,微微施礼淡笑道:“大夫人刚才可还说了嫡庶有别,这会儿怎么就忘了大小姐呢?她才是咱们相府的嫡女!”语气虽然温婉但是听在张明茗的耳朵里那简直就是一颗巨型炸弹! 张明茗气得一阵脸色发白,这个狐狸精竟然嘲笑她贬低他是继室,猛然咬住发白的嘴唇,语气冷淡:“让她去岂不是要丢尽咱们李相府的脸面?”不免冷声嗤笑道:“馨儿可是咱们帝都第一美人,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无一不晓。出席皇太后的寿宴再合适不过了。” 黄琴玉脸色微沉,眸子微眯,不免愤愤喝道,“大夫人如此说,只怕是太过徇私了吧?” “你……”张明茗被她如此挑明的话语气得差点咬碎了一嘴银牙,随即淡然笑道:“我这可是完全为了咱们相府的名声,大小姐出身于乡野,粗鲁鄙俗,无才无德,要是再太后的寿宴上出了什么岔子只怕就连咱们整个李府都会颜面丧尽!” 李毅岩的脸色微沉,太后的寿贴上写的是未出阁的嫡女,只怕这次的宴会不简单啊!至于李芷歌,之前双王会审闹出了那么大的动静,太后不可能不知晓,若是太后在寿宴上询问起,不去,只怕是不妥。 “就让大小姐和二小姐一起赴宴吧!”李毅岩凝眸沉思,淡然说道。一人是原配嫡女,另一人是继室长女,若是不严格算起来也算半个嫡女。李芷馨是他这些年来一直用心培养的,若是能在宴席间获得皇上或者王爷的青睐,他丞相的地位便足可以保全了。 李如梦气得猛然转身,眼泪扑簌簌地往下落,她什么都不比李芷馨差,偏偏唯独就差了一个出身!为什么她的娘亲是个姨娘,为什么? 李芷馨嘴角带着浅淡的笑意,与张明茗对视一眼,心中大喜。她就知道爹不会傻到就带着李芷歌那个村姑去寿宴的,她这个名副其实的千金小姐才是他需要的。 只不过,和那个鄙俗的村姑走在一起,她肯定会被人耻笑的! 李如梦,想去寿宴,做梦去吧! *** 静苑。 李芷歌辗转反侧,如何也睡不踏实,心头好似被什么东西碾过,说不出的挣扎。心底又好像在期盼着什么,又似乎是想得到什么,患得患失,此刻就连自己都说不出的所以然来。 慌乱。凌乱。混乱…… 此刻她的心就好似搅乱的一池春水,彻底乱了! 突然,一不明物体从窗户跃身而入飞速地钻进了李芷歌温暖的被窝,猝不及防,吓得她猛然抚摸上腰间的软剑,却被一只修长的大手按住了,不得动弹。 “是我!”他的声音无比温雅,不禁 的声音无比温雅,不禁让李芷歌怀疑自己是不是产生了幻觉,这家伙该不会是自己想象出来的吧? 抬起一双疑惑的瞳眸,另一只手猛然在轩辕佑宸的脸上狠狠地掐了一把,疼得他一直呲牙咧嘴。 “你……干什么?”略带不满地低声问道,略显黑暗的被窝里可能看到他那漆黑的眸间闪过一丝异样。 是真的! “你来干什么?”李芷歌尖尖的下巴近乎倔强地翘着,声音很冷,眸光很淡。 “我来送东西。”说着便将袖中的两个锦盒拿了出来,一个是长方形的,另一个是圆形的,凤眸说不出的温柔似水,这样的轩辕佑宸还真是有些不适应。 “什么东西?”李芷歌没好气回道,淡漠地瞟了眼他手上的锦盒,看来是又想故技重施,“拿回去,我不要!” “好了,来,打开看看!”轩辕佑宸耐着性子就像哄小孩子吃饭似的哄着她,宛然一副标准暖男的模样,就连轩眉都显得不那么浓密了。 “我说了不要了!”李芷歌使着性子,别过脸去,瞥见他眸中一闪而过的失望。 “啪!”锦盒被打开了。 这次轩辕佑宸吸取上次的经验教训,在聆听了紫霄的教诲:这女人往往都是口是心非,她说不要其实内心却是相反的,她们只不过是赌气或者拉不下面子,所以这个时候还需要主动。 李芷歌淡淡扫了眼锦盒中的事物,是那日在商街看过的玉簪和胭脂,虽然面上淡淡,但是心里却掀起了阵阵涟漪。 “这是送你的。”他将两个锦盒盖上放在了李芷歌的手中,“其实今日你出府之时我便派了人保护你。只是还没有等他们出手,一个陌生的黑衣男子便出手救了你。”眸间神色也愈来愈凝重,偶尔投向李芷歌的眸光里,有着她看不懂的深邃。 “那你应该派人查过他的底细了,还来问我做什么?”李芷歌冷冷抬眸,看似淡漠,实则恼怒。 “如果是你的朋友我自然不会如此。适才问你他是何人。”轩辕佑宸一双黑眸,宛若深渊寒潭,令人看不见底,“此人轻功特异,并非中原人士。” 李芷歌不免诧异,蓦然抬首,疑窦丛生,“那他是什么人?”其实她也很是怀疑此人的意图,但是他的黑眸很是纯澈,而且直觉告诉李芷歌此人并非歹人。 “你们不相识?”轩辕佑宸握着李芷歌的手微微用力,似乎有些激动,凤眸透出一股凌厉的光芒不禁让人有些害怕。 “那天我们去商街,你还记得有人卖艺吗?这个步惊风就是弹琴的那个。”李芷歌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对轩辕佑宸细细道来。 “他是伶人?”轩辕佑宸眸光如炬,简直不能让人直视。 “张傲霖还骂他是下作的名伶,应该错不了。”李芷歌淡淡说道。 “不!”轩辕佑宸淡漠冷肃的声音让李芷歌不自觉地浑身一颤,“这或许不是他的真面目……” “你是说,易容?”外公生前曾经教过他易容术,将一个人的容貌改变并非难事。但是如果这么说来,那这个男人究竟是谁,他有什么目的? “这件事情我会派人查清楚。”轩辕佑宸收回沉思的眸光,悉数投在了李芷歌的玉脸上,眉端细不可察地微微一凝,深黑的眸中涌过一阵阵潋滟的波涛。 李芷歌敛眸,不去看他动人心魄的眸光,一颗心惶惶地跳动着,不免有些紧张道:“你看什么,我脸上又没花。” 轩辕佑宸突然点点头,轻声但坚定地说道:“你比花还好看!” 李芷歌的脸蓦然一阵通红,心底却是一阵欢愉,脸上淡淡眸光深邃,“你就是这么哄女孩子开心的?” 轩辕佑宸微微一耸肩,双手一摊,很是无奈道:“我就对你说过!” 李芷歌看到他那一副紧张的表情不禁心底暗笑,收了手中的锦盒,淡淡挑眉:“东西我收了,你现在可以走了!” 轩辕佑宸没想到她竟然赶人,很是慵懒地侧躺在了床上,全然一副赖在这里的模样,哪里有半点王爷的模样。 “听见没有?”李芷歌不禁有些气恼,使劲推了推他健壮是身躯,却是纹丝不动。 “有点累了,先躺会儿。”无赖的模样实在是有些让人无可奈何,李芷歌闻言,微微勾起唇角,露出一抹清绝的笑容,慧黠的清眸带着几丝淡笑。 突然一柔软的物体正摩挲着他的俊脸,痒痒的,很是不自在。猛然张开凤眸,却见李芷歌手中正拿着那盒桃花姬在自己的脸上擦! “你……”一时竟然完全不知道说些什么,这招倒是挺绝的! “你什么你,赶紧走人!”李芷歌慢悠悠地将梳妆台上一盒盒胭脂水粉悉数拿到了轩辕佑宸的跟前,一阵晃荡,嘴角带着坏笑,清眸微眯,“你长得这么好看,要是化妆成女人的模样,肯定是倾国倾城,让女人嫉妒,让男人疯狂……不如,继续躺着?” 轩辕佑宸脸色一阵黑沉,这话听着就不是什么好话,什么倾国倾城,他可是个堂堂正正的男人! “好,我走!”很是识相地离开了床榻几米,稳稳地坐在了一侧的圆桌前,气的李芷歌一阵干瞪眼。 “我让你离开这里!”不禁淡淡命令道。 “我累了!”轩辕佑宸面无表情地说道,优雅地拿起茶壶为自己倒了一杯水,慢慢品 水,慢慢品尝起来,好似人间仙露。 李芷歌黛眉微蹙,这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无赖了?三番五次的赶人都不走,难不成还要她亲自动手不成? 轩辕佑宸凤眸环视四周,布置得简单雅洁,靠窗的几案上,摆着一方棋盘,嘴角微微勾起,凤眸潋滟波光,说不出的优雅。 “你会弈棋?”轩辕佑宸不禁慵懒地问道。 “怎么,有问题?”李芷歌淡笑道,以前外公可是最爱和她切磋棋艺了。只可惜如今只剩下她一个人研究那些个珍珑棋局了。 “对弈一局如何,你若是赢了,我便立刻离开!”轩辕佑宸挑眉。 李芷歌黛眉一凝,要说弈棋,她的技艺不算差。 只是,眼前的男子,她却是不敢小瞧。但,看样子不这样,他是不会走的。毕竟,要论武功,她更不是他的对手。若是真动起手来自己肯定是吃亏。 “好!一言为定,耍赖的是小狗!”李芷歌郑重说道,似乎胜券在握,自信满满。 轩辕佑宸薄唇微勾,想赢他只怕难!今天,他就是赖在这儿了。 李芷歌起身,缓缓落座在轩辕佑宸的对面,伸指拈起一粒黑子,日光映照下,玉指黑子,黑白分明,衬托的手指莹白纤细,玲珑剔透。 她不动声色地在东北角放下一子。 轩辕佑宸望着她葱白的玉指,唇角扬了扬,伸手执子,缓缓落在棋盘上。 两人一来一往,下了才几个子,李芷歌便觉得轩辕佑宸的棋力浩如烟海,每一步都手段奇妙且又凌厉逼人,令她看不出他的棋路来。 都说观棋识人,对手棋力浩瀚,关键之处,杀法精妙,决断雷厉风行。由此可见他心胸深广而不失大气磅礴,怪不得能在战场上立下赫赫战功,杀伐决断,犹如天降战神! 李芷歌微微凝眉,不敢小觑,她落子的速度愈来愈慢,每一步都细心斟酌。此刻,她关心的早已不是输赢,而是弈棋的快意。当初外公与她对弈之时也是有这种感觉,时隔多年,没想到还能碰上这样的对手。 轩辕佑宸的眸间神色也愈来愈凝重。 日光脉脉,落子无声。 不知不觉间,棋盘上已布满了黑白之子,方寸之间,杀气凌然。 “你的棋艺很是精湛!”轩辕佑宸拈起一粒白子,却不落下,忽淡笑着称赞她。 李芷歌心弦一颤,淡笑着落下一子,自信道:“等我赢了这盘再称赞也不迟!” “哦,是吗?”轩辕佑宸云淡风轻地说道,不慌不忙落下一子。 李芷歌秀眉微凝,拈着黑子的玉指顿了顿。压下心底惊疑,她淡淡问道:“你确定放在这儿?” “不错!”轩辕佑宸淡淡一笑,再落下一子。 李芷歌的手在空中停了一瞬,终于慢慢落下。 “看来这一局你未必能赢。”轩辕佑宸略显慵懒地将手中的白子落在了黑子的左边,很是扑所迷离。 李芷歌凝眉沉思,不禁有些不敢置信! 此刻,棋局却已对她十分不利。 他的白子已将她的黑子所排成的长龙围住,黑子形势危急,似乎已没什么胜算。 李芷歌心中一惊,收敛心神,细细琢磨,忽而展颜一笑,不慌不忙拈起一粒黑子,轻轻向棋盘中间一落,那条黑龙立刻与中腹黑子成合围之势,将白子团团围困。 轩辕佑宸本已胜券在握,却不想李芷歌只落下一子,便将形势逆转。 “棋逢对手,真乃人生一大乐事。”他丢弃手中白子,朗声大笑,笑声里是无尽的欢畅。 “这局棋还未完,怎么不下了?”李芷歌意犹未尽地说道。 “留一残局,他日再弈。”他突然站起身来,高大的身躯在阳光的照射下格外的魅惑,淡淡道:“有些乏了,先睡一会,起来再战!” 李芷歌抬首,突然明白过来,这人确实狡猾! 这一局棋若是他输了,自然是要走人。若是他赢了,只怕自己面子上过不起,还是会不客气地赶人的。如今这般不分胜负,那他便有了留在这里的理由,而且自己还没有理由赶他走! 李芷歌轻轻颔首,黑眸间浅笑盈盈,不禁赞叹,果然是个身经百战的主儿,都快变成人精了。 夜色渐深,李芷歌缓步走到床榻前,夜风荡起她那身宽大飘逸的青衫,好似一朵绽开的花。 “时辰不早了,你要睡回你的王府睡去!”李芷歌轻轻推了推睡得正沉的轩辕佑宸,突然嗅到一股似兰非兰的香气,敏感地凑近了他安静的睡颜,这香味是从他的脸上散发出来的。 这才发现,似乎有些不对劲,抬起清眸,撞上了某人柔和的眸光,宛若煦暖的阳光照映着。 “你这个样子,我很难入睡!”他优雅的声音带着几分玩笑,却说不出的真诚。 李芷歌玉脸涨的通红,此刻他们两人几乎是鼻尖相对,就连彼此的呼吸都是那么的柔软诱惑,四目相对,他突然俯身在李芷歌的鼻尖亲吻了一下,心头一阵凌乱…… 轩辕佑宸深黑的的眸中满漾着柔情,突然眸光一深,慵懒一笑,伸手一揽,坚实的臂膀便已经缠上了李芷歌的纤腰,“时辰不早,的确是该睡了,明日还得进宫赴宴。” 李芷歌被他突然的动作惊呆了。 其实一直以来他的冷傲,他的慵懒,他的洒脱, 他的洒脱,他的狡猾,他的淡定,他的霸气,甚至他的无赖……都令她的心深深的震撼。而此时,她从他深黑的眸中看到了宠溺和柔情,还有她的影子。 “你说的是真的吗?”她问,她有些不淡定,他真的要她做他的王妃吗? 他俯身,大手一拢,牵住了她的纤纤玉手,唇角的弧度轻扬,稍一用力,她便落入到他温暖的怀抱里。 “是真的!”他的声音在她头顶上响起,沉定而坚决,一字一字敲在她心头。 “可是……”李芷歌不禁有些不适应,心,有一丝隐隐的恐慌。 轩辕佑宸听出她话里的不安,搂着她的纤腰,柔声说道:“别怕,有我在!” 偎依在他的怀里,闻着他身上那清幽的龙延香,一颗心渐渐迷乱。 “可是我没有合适的衣服首饰……”李芷歌清眸微闪,突然不甘地开口说道。 轩辕佑宸突然闷笑着俯身,拦腰将李芷歌一抱,向窗外走去似乎是想离开这里。 突然一阵敲门声不合时宜地响起,让两人不禁为之一振。 “谁啊?”李芷歌胡乱地整理了衣衫,轩辕佑宸早就已经不知道躲去了哪儿。 两个丫鬟端着精致的衣服首饰进了屋,柔声道:“这是夫人特地为大小姐准备的明日宫宴上穿的衣服首饰。”随即悄悄退下,并无二话。 李芷歌微微有些狐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心了?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素手正想抚摸那些精致的首饰,却被一只大手猛然扣在了空中,神色凝重。 “怎么了?”李芷歌不免诧异,这什么情况? “这些东西有毒!”轩辕佑宸不禁开口郑重道,神色异常清冷,看得人心里只发毛。 “你怎么知道?”李芷歌不禁皱眉,就连她这个查毒的高手都没察觉,他是怎么知道的? “刚才那两个丫鬟说的。”轩辕佑宸语不惊人死不休,不禁让李芷歌怀疑他是在胡言乱语。 两个丫鬟进来就说了一句话! “我看看!”李芷歌素手抚上轩辕佑宸的额头,似乎并无异样。 轩辕佑宸袖长的大手握着纤纤玉手,云淡风轻道:“我能听到她们出去之后的对话。” 李芷歌不由地瞥了瞥嘴,真是假的,“你有顺风耳?”不过以以往的经验,他的确是有。 轩辕佑宸优雅地坐在一侧,摇了摇头,甚是优雅,随手拿起一旁的茶盏,细细抿了一口。 “她们说什么了?”李芷歌不免好奇地问道。 “没什么!”轩辕佑宸言笑晏晏,不禁让李芷歌一头雾水。 这家伙今天脑子秀逗了,不搭后语,“切!不用你告诉,我自己会知道。”随手撩起那一件正红的宫装,前后左右仔细研究了一番,并无异样。 随后拿起一旁的朱钗配饰,均无毒素,不禁眯起水眸,这家伙是存心耍我的吧? “毒呢?”李芷歌气势汹汹地朝着轩辕佑宸伸手,清眸不免愤怒。 轩辕佑宸优雅地抿了一口清茶,云淡风轻道:“托盘上!” 李芷歌微微一怔,这些人果然是老奸巨猾,轻嗅了嗅托盘果真是有问题。清眸流转,不禁诧异,七星海棠! 七星海棠是慢性媚药的一种,毒性极强,但却会隔六个时辰发作。算算时辰,应该是明日宫宴之时,究竟是谁如此恶毒要她在宫宴之上丑态百出? “其实你中了也无妨!我很乐意替你解毒!”轩辕佑宸嘴角微勾,凤眸带着几丝邪笑,似乎早就已经知道这是媚药。 “你别忘了,我是百毒不侵的。”李芷歌不由地翻了个白眼,这家伙想得也太美了吧! 其实因为媚药不是毒药,所以她也是不能避免的。但是她自然不会把这个事情告诉轩辕佑宸。 细细想来,这件事情有些蹊跷。如果是张明茗让人干的,为何那些丫鬟会直言不讳声称是大夫人送来的呢? 很有可能,是栽赃嫁祸!幕后黑手,另有其人!看来这府里的敌人可不止一个啊! “芷歌……”他突然起身,叫着她的名字,温柔而绵长,好似融着无数的疼溺和说不出的情愫,“总有一天,你会需要我的。” 李芷歌闻言,玉脸乍然红了,好似一朵处处绽放的海棠,不胜娇羞的美丽。 她的娇羞看在他的眼里,引起他一串低嘎动情的笑声,慵懒中带着一丝调侃。他的眸光深情而温柔地从她脸上滑过,他的温柔让一双凤眸闪耀着旖旎的光泽。 纤腰一揽,披上衣袍,用毯子将李芷歌一裹,便将她抱了起来。凌空飞起,脚下已经是一片波光粼粼的湖水,在月光的照射分外的静美。 “做什么?”李芷歌疑惑地抬眸,深更半夜的,他抱她去哪里? 轩辕佑宸低笑着不答,抱着她,穿过外面的喧嚣纷繁,纵身飞跃,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到了宸王府。 但是李芷歌明明记得这宸王府的大门应该朝东的,但是现在看来却是朝南的,难道了因为天黑的缘故所以她的方向感出了问题?身为一个经过严格训练的特工,怎么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更何况她的方向感向来的极强的,环视四周,不仅透着诡异。 “这是宸王府?”李芷歌微微诧异,不仅开口问道,“怎么好像走向了?” 轩辕佑宸凤眸微凝,嘴角微勾,“换 微勾,“换阵了而已。” 换阵? 李芷歌的清眸闪过几丝诧异,她记得第一次出府时按照宸王府的地图走,却偏偏遇上了一条溪水挡路,还是陈伯匆匆赶来将自己带了出去。 “经常会换?”李芷歌不禁暗自赞叹,这鲁班的传人还真是鬼斧神工啊!这样一来,谁敢擅自闯入宸王府呢? “这个得看我的心情!”轩辕佑宸轩眉微挑,霸气十足,脚下的步伐格外的潇洒,如流云般轻巧。 “这么说,你今天心情不好?”李芷歌不禁沉思,难道是为了她? 轩辕佑宸没有回答,只是垂首凝了眼怀中的人儿,眸中尽是宠溺,轻声叹道:“除了你还能有谁能左右我的心情呢?”这话听起来有些怪罪,但是听在李芷歌的耳中却别有一番滋味,心头暖暖的,带着几丝甜蜜。 “你不是要抱着我在天上飞整个晚上吧?”李芷歌不禁有些纳闷,这个姿势其实很累人的好不好! “啊——”伴随着一声尖叫,眼下的景物飞速地变换着,完全出乎李芷歌的意料。 宸王府。 “今天晚上你就暂时睡在这里。”轩辕佑宸沉声说道,看不清神色。 “为什么?”李芷歌微微一怔。 他突然棒起李芷歌的脸,墨玉般的黑眸中,深不见底,带着满满的温柔,“因为我不想你在呆在那个地方,随时都有可能会有人害你。我害怕,失去你!” 他的声音拉得很低,带着魅惑和丝丝情义,不禁让李芷歌心头一滞,心中顿时涌上来一股酸酸的苦涩。但是她还没有找到娘亲,即使只是一具尸体。 李芷歌蓦然抬首,清眸微抬,笑得灿若桃花,很是不合时宜地冒出一句:“肚子饿了!有没有吃的?” 轩辕佑宸脸色微沉,这话还真是煞风景!薄唇微勾,淡淡道:“姚师傅回家乡祭祖去了,不在府上。” 李芷歌面色微沉,堂堂宸王府难道就只有一个厨师吗?未免也太抠门了吧! “很饿吗?”轩辕佑宸勾唇笑道,“跟我来吧!” 李芷歌跟着轩辕佑宸到了厨房,却才发现里面空无一人,难道这些厨师都回家去了? “想吃什么?”神色淡然,云淡风轻地问道,双手还将宽大的衣袍微微上卷,俨然一副下厨的模样,不禁让李芷歌满是惊诧。 微微挑眉,颇为意外地说道:“你竟然会做菜?” 轩辕佑宸的眼神忽然变得幽深:“我自小所处的环境极是复杂,经常自己做饭吃的,练就了一手手艺。今日正好为你服务。” 李芷歌不禁心中感叹,虽然贵为王爷,在军中生活只怕是异常艰苦。心头微暖,淡然一笑,“好啊,那就看看你手艺如何?那就下碗面吧!” 轩辕佑宸细细挑选着食材,对于那些五颜六色的蔬菜颇有研究,李芷歌不禁有些羞愧,其实到现在她很多菜都搞不清楚,在她的映像中基本上都是绿绿的,长长的,白白的…… 囧! “我帮你洗!”坐着略显尴尬,李芷歌很是勤快地跑上去洗菜,这种简单活儿她还是可以干的。让堂堂的轩辕战神为自己洗手作羹汤实在有些过意不去啊!这么做也能缓解下她心中的不自在。 “嚓嚓嚓”三下五除二,刀光挥舞,那些食材便已经在轩辕佑宸的手下变成了细小的丝儿,李芷歌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厨神”两个响当当的大字。 轩辕佑宸两把大刀在李芷歌的面前甩了两甩,一个电光火石便已经将大刀入了刀架,飞速打了两个鸡蛋在碗中,凤眸微眯,略过有些傻眼的李芷歌,淡淡道:“去生火!” 李芷歌秀眉微凝,微微一怔,随即便有些无措地往灶后走去。随手扯过一根柴火,不由地挠了挠头,怎么生火? 哎,吃点东西还这么不容易,这要是在现代直接微波炉里热下也就解决了。东张西望了一番看到了桌上的蜡烛,不禁有些窃喜,偷偷拿柴火就在蜡烛上烧了烧,也烧了半天也没着反倒全是刺眼的白烟,一时间呛得不行,猛然咳嗽了起来。 很是窘迫! “还是我来吧!”轩辕佑宸接过李芷歌手中的蜡烛,很是无奈地摇了摇头,熟门熟路地将火给点燃了,对着李芷歌招了招手,轻声嘱咐:“好好看着火。” “好!”李芷歌信誓旦旦地拍了拍胸脯,这点事情还是可以保证完成任务的。 轩辕佑宸将水注入锅中,随后将面下到沸水之中,看到李芷歌呆萌地模样聚精会神地看着灶中的炉火,格外的认真,不禁略过一丝淡笑。 看着火起起伏伏,似乎有些不稳定,李芷歌随手抄起几根柴火塞了进去,火势渐渐大了起来,不禁暗自得意。 “火太大了!”轩辕佑宸飞快地翻炒着锅内的食材,火势太旺,都已经很难控制火候,轩眉微凝,不禁淡定道。 “哦!”李芷歌随手将柴火拿了出来,看到轩辕佑宸炒菜的侧脸不免有些错愕,不过这家伙掌勺倒有那么几分模样! 一碗面下锅,倒也是色香味俱全,李芷歌不禁频频点头,不错! “尝尝看,味道怎么样?”轩辕佑宸静静坐在她的身旁,满是期待,烧饭给自己心爱的人吃,不免心中忐忑。 “什么味道?”还不等李芷歌品尝,鼻尖轻嗅,李芷歌似乎闻到了什么味道。 回首,却看到灶前燃起了一簇大火,糟糕! 刚才只是随手把柴火拿了出来却没有灭火,这火看得竟然着了火了,汗! 随手拎起水桶便冲了过去,不想轩辕佑宸已经在灭火,李芷歌劈头盖脸的一桶水严严实实地浇在了他的身上,瞬间面色漆黑,吓得李芷歌手中的水桶猛然掉在了地上,溅得自己浑身也湿哒哒的。 “彭”地一声厨房被人撞开,前来救火的侍卫全副武装,猛然几桶水如滔天巨浪般袭来,李芷歌和轩辕佑宸如同落汤鸡般出现在众人的跟前,吓得救火的侍卫们一溜烟全跑得无影无踪。 “噗嗤!”李芷歌瞅着轩辕佑宸那一副狼狈样不禁拍手大笑。 轩辕佑宸很是淡定地用大手摸了一把湿漉漉的脸庞,云淡风轻沉声道:“赶紧吃你的面!” 湿哒哒地吃着轩辕佑宸煮的面,心里热乎乎的,说不出的美味! *** 朝日初生,李芷歌睡眼朦胧地侧了个身,却看到一个陌生地妇人静静站在跟前,不由吓得一跳,猛然惊觉起来,“你是谁?” 傅玉文温和而恭敬地低首回道:“奴婢是王爷的奶娘。今日乃太后寿宴,王爷吩咐老身替小姐好好打扮一番。” 李芷歌迷迷糊糊地回忆起昨日之事,心头一暖,不禁莞尔,“那就麻烦奶娘了。” 傅玉文微微欠身,伺候李芷歌洗面,随后拿着木梳理顺着李芷歌及腰的青丝,凝着镜中女子清丽脱俗的容颜,微微有些失神。 她的手极巧,不一会便为李芷歌挽了一个清新飘逸的流云髻,这种发髻如流云卷动,看上去生动流转又简洁清丽。仔细挑了一支金雪含芳簪为李芷歌插在髻上,更添灵动婉转。其余披散的发依旧长及腰间,飘渺如夜的黑。 轻捻螺子黛为李芷歌描上青黛点眉,扑上瑰香脂粉于双颊,娇艳欲滴。额间眉心贴了一朵金箔镶金凤凰花钿,说不尽的妩媚高雅。 一身凤舞玫瑰千褶如意金粉色霞披裙裳,素雅又不失清美,裙边钻星依稀闪耀,熠熠生辉,在拂动之下发出稀娑碰撞交鸣之声。 奶娘凝望着镜中的美人不禁赞叹:“李小姐,真是美极!” 李芷歌淡淡浅笑,莲步微抬,迈步而出这才发现此处竟然是药司。闲步至姹紫嫣红的花丛中,一大片汪洋般的花海,红红白白的花朵,纷纷扬扬绽放,层层叠叠,娇色艳丽。轻风抚过,花影摇曳,好似海上波涛一般翻涌。 风和,日丽,花美,人更美。 李芷歌着一袭长裙,凝立在花海之中。她清雅如秋日维菊,冰肌玉骨,腰肢袅倩。墨发挽了一个别致的发髻,其余披散的发依旧流泻到腰间,随风轻轻飘扬。白皙的玉脸在日光笼罩下,晕红淡丽的如透明一般,衬着她娇柔的身形,好似一颗明珠隐放光芒。 一阵悠扬动听的箫声悠悠飘来,李芷歌回首,一道白衣翩然的身影在窗畔飘然凝立。手执碧玉洞箫,一串串悠扬的乐音便从他唇边逸出。 清丽的唇角轻勾,一个淡淡的微笑噙上嘴角,逆光望去,如同三月梨花灿然开放,冰雕玉琢,清媚迷人。 轩辕佑宸心神一荡,凝着面前这张娇颜,忽勾唇笑道:“我是不是不该让你好好打扮一番?”他突然有些后悔,她是如此的清绝动人,生怕她被人抢走。 “那我就不去了!”李芷歌狡黠地清眸闪过几丝淡笑,提着裙角便想离开,却被轩辕佑宸一把搂住了细腰。 “你是我的,谁都抢不走!”他的俊脸带着几丝霸道,黑眸中翻滚着浓重的情愫,一字一句,格外的沉重和坚定。 “可是……我不会抚琴……”李芷歌蓦然抬起清眸带着几分不解,“你不是说皇太后要以琴选妃吗?” 轩辕佑宸黑眸幽深,将悠远的目光投降高远的碧空,很是深邃,随即垂首,修长的食指在李芷歌白腻的鼻尖轻柔地一刮,嘴角尽是说不出的神秘笑意,悠然开口道:“山人自有妙计!” 李芷歌不禁被他魅惑的笑容给迷惑住了,怔楞在原地,略微有些失神,猛然回过神来,不免讪讪问道:“什么妙计,说出来听听!” “不管太后如何,我就直接带着你上殿说要娶你为妻。”他语气虽然轻松,但是眸光却格外的深沉,闪着耀眼的光华。 “那……要是太后不答应呢?”李芷歌心头微微一颤,他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果敢,但是结局会如何呢? “那……”轩辕佑宸戛然而止,故作深沉,瞅了瞅满怀期待的李芷歌,言笑晏晏,眸光流转至她不盈一握的腰际略显无赖道:“那我就说你怀了我的孩子。恩,这个理由好!” “你……”李芷歌闻言,脸色发烫,这家伙怎么如此无赖?说着便挥手要去打他,只可惜某人早就已经跑开了,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一招,“站住!你给我站住……”拖着略显拖沓的长裙,李芷歌追了上去,映着朝霞的余光,格外的美丽。 窗前,傅玉文望着打闹着的两人,岿然长叹,黑眸中尽是担忧之色…… *** 李府。 一辆豪华的马车停在转弯口,车内两人,皆是蟒袍束带,金丝银衣,明眼人一看便知是王公贵族。 “你个小兔崽子,你的仙女怎么还没出来?”一道略带调侃的男声从南宫让的耳畔传来,听着声音气 听着声音气势如虹,此人定不是一般人。 南宫让继续小心翼翼地掀着车帘,一双黑眸紧盯着李府的门口,一眨都不敢眨,随意地挥了挥手,淡淡道:“老爹,这仙女可不是想见就见的,那得靠机缘!”得意地浓眉浅笑,似乎是得了快宝贝。 “哼!”靠在一侧闭目养神的平南王南宫旭不禁冷声了一声,慵懒地靠在车内,“你老爹马不停蹄地赶了七天七夜的路,子时才刚到,躺下个把个时辰你就把我拉起来看什么仙女,真是重色轻爹,死性不改!”听着南宫旭的口气倒也不是生气,反倒像是老友间的嗔怪。 “哎呀,老爹!你别在这里唧唧歪歪的,要睡现在还能睡,我又没让你盯着!一会儿出来的,指给你看不就行了!”南宫让也是等得有些焦急,这都什么时辰了竟然还不出门,真是磨叽。 “嘿!”南宫旭不禁无奈道:“你这小兔崽子还真是反了!跟老爹说实话,是不是特别喜欢那姑娘?愿意为她放弃一切的那种?”猛然一个起身,很是开心地推了推一旁正聚精会神偷窥着车外的南宫让。 南宫让猝不及防,差一点栽下车去,不禁回过头来很是郁闷,开口道:“老爹,我可是你儿子,你要是一巴掌把我拍死了可没人替你传宗接代!” “切!”南宫旭猛然一个暴栗狠狠敲在南宫让的头上,震得那发束间的南珠抖动了几下,眸光微笑,“你放心,老爹还有两个儿子可以传宗接代!” “哎!看来这些年我人在帝都,在你心里是彻底失宠了。”南宫让不免一阵哀叹,心灰意冷地摇了摇头,手中一边折扇猛然打开擦点砸在南宫旭的脸上。 “你个小兔崽子,再胡说,信不信老爹我拔了你的舌头!”南宫旭说时迟那时快,大手一握南宫让的下巴,两根粗实满是老茧的手指头已然落在了南宫让的唇畔,吓得南宫让连连摇头。 “老爹!”南宫让挣脱了南宫旭的力道极大的手,嬉皮笑脸地说道:“你对我可是最好的了!你怎么舍得伤害我呢!”说着便将折扇收在袖间,殷勤地替南宫旭捶起背来,惹得南宫旭很是惬意地闭起眼睛享受一番。 这个坏蛋儿子,真真是坏蛋中的极品,连他老爹都要算计!只怕在这帝都也没少干什么坏事,皇帝老儿只怕是无奈地很吧! “世子爷,出来了!”小玄子在车外小声地朝车内喊道。 南宫让猛然一僵,瞬间一把推开南宫旭,探出头紧张地张望一番。 南宫旭没有准备,被南宫让如此一推,整个人和车壁撞了个满怀,气的一阵吹胡子瞪眼,转过身是忿忿不平地掀开车帘瞅着这个传说中的仙女,究竟长得什么模样,把南宫让这个混世魔王迷得团团转! “老爹……”南宫让的头顶猛然一只大手压下,背上一沉,只觉得南宫旭所有的重量都压在了自己身上,不禁有些喘不过气来。 两颗脑袋,一老一少,一上一下,注视着李府门口的一举一动。 率先出来的是李毅岩,一身大红色的朝服,很是精神。随后越门而出的是一个打扮地花枝招展的女子,她身着一身粉蓝色的如意宫装,头上身上戴的满满的就像个五颜六色的花瓶。 “恩,看身材还不错!”南宫旭不由地评头论足一番,但是他儿子的品味难道就这么低,“花枝招展的,太普通了!” 南宫让一阵呲牙咧嘴,弓着马步,驮着南宫旭道:“老爹,你是不是又胖了?” 南宫旭眼珠子滴流一转,佯装镇定:“这个问题,有点深奥!” “我的老娘啊,你怎么把我老爹养得那么肥,你儿子扛不动了!”南宫让突然双膝跪倒在了马车边缘,差点把背上的南宫旭给摔出去。 南宫旭大手一握,足尖微点,身子如同羽毛般落回了车内,脸色漆黑道:“你想摔死你老爹啊?” 南宫让很是得意地瞥了瞥嘴,“虽然胖了,不过这功夫倒是还没退步。我这不是想看看你有没有偷懒吗?当初我学功夫那会儿,你可没少干过这种事情。” “你……”南宫旭的两撇八字胡一颤一颤地极为可爱,眸中虽然恼怒却还是带着几丝笑意,“看你这副泼皮样,老爹也就放心了!”要是这家伙老老实实的,他还担心受那些个人欺负呢! “堂堂平南王的儿子,自然是和他爹一样与众不同了!”南宫让得意地摔了摔衣袖,“老爹,你就放心吧!你儿子我在这儿那可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就连宫里那几尊大佛都敬我三分呢!”炫耀着这些年的丰功伟绩,“等儿子把仙女弄到手就想个办法回来孝敬老爹和老娘,怎么样?”眸光在前方这一大波人面前逡巡,却始终不见李芷歌的身影,心下着急。 “你真看上人家姑娘了?”南宫旭不由地很是激动,他这个儿子可是遗传了他的风流,相好的倒是不少可没一个人是想带回家的,没想到这次倒是认真了起来。 “那是当然!”南宫让捅了捅他老爹的腰,笑着说道:“当年你不也是浪子回头……” “你个小兔崽子,赶紧闭嘴!还要不要舌头了?”南宫旭不由地怒气道,眸光微转,“哪个,指给你老爹瞅瞅!” “怎么不在啊!”南宫让一阵焦急,眼看着李毅岩和李芷馨上了马车,却迟迟不见李芷歌的身影,难道是出什么事了? 李 李府的马车扬长而去,南宫让不免失落。 “发什么呆,还不进去瞧瞧?”南宫旭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猛然敲了南宫让的脑袋,疼得他一阵哭爹喊娘,“喜欢人家姑娘,就要往上扑啊!难道还等着别人捷足先登了去?” “好!”南宫让猛然一个鱼跃,身形极快,一转眼就不见了。 南宫旭很是得意,到底是自己调教出来的,轻功一流。 静苑。 南宫让倒挂在窗前,看到晴雨正失神地坐在凳子上发呆,不禁开口问道:“你家小姐呢?” 晴雨被南宫让如此造型吓了一跳,猛然执起手中的茶盏往南宫让脸上泼去。 南宫让身子一倾,搜得一声如同银狐般进了屋,“别怕,是本世子。”手中的折扇微微一开,看得晴雨直扶着胸口。 “原来是南宫世子啊!吓死我!”晴雨不禁叹道,刚才她还以为看到吊死鬼了呢! “你们家小姐呢,怎么没上车?”南宫让开门见山地问道。 “小姐她不见了。”晴雨小声说道,不过这种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她也见怪不怪了。 “什么?”南宫让猛然上前扣住晴雨瘦削的肩膀,疼得她差点掉眼泪,“怎么会不见了呢?” “应该是宸王把她带走的……”晴雨小声说道,昨天晚上她本来是想进屋不过隐隐约约听到宸王的声音,所以就走开了,回来的时候屋里就没人了。 “什么?”南宫让气的一阵脸红脖子粗,看来还是他老爹有先见之明,竟然让轩辕佑宸捷足先登了,可恶!猛然一甩衣袖,走了! 回到马车内,怒发冲冠,“立刻进宫!” “是!”小玄子挥着马鞭,往皇宫方向赶去。 “怎么,被老爹猜中了?”南宫旭一阵老谋深算的模样,很是让南宫让吃瘪,低着头保持沉默。 “儿子啊,这追女人就跟打仗是一样的道理,你不往前冲别人就冲上去了!”南宫旭幸灾乐祸地说着,“畏首畏尾,这一点实在不像你老爹我!” 南宫让很是郁闷地瞥了眼一旁的南宫旭,“你就吹吧!我可是听说你当初追我娘的时候,十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 “你……你……你你……”南宫旭闻言气的一阵暴跳如雷,“谁说的,你这话听谁说的,老实交代!” “哎呀,谁说的有那么重要吗?”南宫让很是慵懒地躺在了一侧,“我先睡会,你随意啊!” “南宫让!你个小兔崽子,你给老子起来……” “啊——老爹,我究竟是不是你亲生儿子啊?” “谁说的?” “……” “不说是吧?” “啊——” “说!” “不说!” “最后一次机会!” “好吧,我说!是娘亲口说的!” “……” ------题外话------ 哎,什么都不想说了,这订阅真…… 149 宫宴一 149宫宴一 将军府。 张全偷偷摸摸地带着一个郎中模样的中年男子进了张傲霖的房间,东张西望一番后确定没有人看到才将房门关好。 “少爷,大夫来了!”张全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左手推了推仰躺在了床上的张傲霖。 张傲霖微微张开眼眸,神色略显疲惫,沉声问道:“没被人看到吧?” “没有!”张全急忙摇头否认,“张全做事少爷放心!” “他娘的放个屁心!”张傲霖不禁破口大骂,“本少爷的宝贝不知道还管用不管用,要是没用了有你的好看!”恶狠狠地瞪了眼张全,找的都是些什么人,一个比一个没用,竟然连个伶人都打不过!真是废物! “是!是……”张全急忙回道,示意大夫过来查看张傲霖的伤势。 大夫掀开厚重的被褥,查看了张傲霖的私部,不禁皱眉,带上手套一阵翻腾仔细检查,疼得张傲霖一阵鬼哭狼嚎,吓得张全也是屁滚尿流。 “放心吧,没什么大碍,就是受了撞击有些淤青。擦些膏药不日便可痊愈。”大夫利索地褪下手中的手套,将一盒膏药递给了张全,“每日三次,务必在解手后涂抹。还有在淤伤没有完好之前,切勿再行房事。” 张傲霖满头大汗直挺挺地躺在床上,长舒了一口气,总算是上天保佑!他的宝贝总算是没有坏,否则他可怎么活啊? “少爷!”张全送走了大夫蹑手蹑脚地跑回张傲霖的房间,似乎是有什么重大发现,就连走路都有些怪异。 “什么事?”张傲霖摆弄着手中的玉玲珑,根本没把他当回事。 “昨天那个女人,小的想起来是谁了!”张全一双黑眸滴流滴流地转着,嘴角带着坏笑,恶狠狠地盯着那只包裹的跟粽子似的左手。断指之仇,他非报不可! “恩,谁?”张傲霖听闻猛然坐起身来,紧张地问道,神色严肃。 “她就是大闹李毅岩寿宴的李芷歌。也就是咱们在明因寺遇到了那个黑脸女人,她还在清风画阁炸伤了少爷。随后还毁了咱们将军府的长盛赌坊!”张全昨日一夜未眠,他明明记得自己曾经见过这个女人,最后总算是想起来了。那天他可是代替他爹去送寿礼来着,回府后把这件事告诉了老爷,老爷可是气的不清派人找李毅岩要人。 “原来是她!”张傲霖神色深重,还真是冤家路窄啊!但是只要一想到她那张绝色倾城的脸庞,他的心头就一阵阵痒痒,说不出的心神荡漾。 “绝对不会错的!”张全拍拍胸脯道,“如果少爷不信,大可以跟着老爷他们一块儿进宫。今日是皇太后的寿宴,太后曾经下令要大臣携女眷一同进宫。那个李芷歌是相府嫡女一定也在寿宴上!” 张傲霖不禁点头,肥胖是身子动了动,“爷爷呢?” “将军已经和高阳小姐乘着马车进宫去了。”张全回道,“走了已经有些时候了。” “这个高阳,只要有轩辕佑宸的地方就跟茅坑里的蛆虫似的,跟的紧着呢!”张傲霖不禁讽刺道,“备车,进宫!”他倒是想看看这个女人究竟是不是李芷歌? * 马车在路上一阵颠簸,不禁让李芷歌有些怀疑。难道这宸王府在荒郊野外不成,在这么震下去她的隔夜饭都快吐出来了。 轩辕佑宸见她纤细的十指紧紧扣着一旁的车壁,大手一扬,铁臂一伸,李芷歌便已拥入他的怀中,那炙热的男性气息暖暖的拂在李芷歌的脖颈间。 李芷歌只觉得此时手足绵软,脑中茫茫然的空白,连移动一个小指头也不能,心底却是欢喜,翻涌着滚热的甜蜜。不禁抬起头,清眸流转,低声问道:“这是不是你故意安排好的?” 轩辕佑宸一阵垂首淡笑,笑而不语,就那样静静的拥着她,马车缓缓地移动着,和暖的风吹得那轻薄的窗纱微微鼓起。 风吹过树叶的声音漱漱,像是下着小雨。那声音隔得那样远,仿佛是在遥不可及的彼岸。车外的红梅绽满了欲待吐蕊的点点绯红…… 轩辕佑宸似乎诧异于李芷歌此刻的安静,大手不由地抚摸她上她那素净如雪的容颜之上,柔声问道:“怎么不说话?” “早上没吃东西,肚子饿。”慵懒的声音不禁让轩辕佑宸哭笑不得,神色郑重道:“不说话,保存体力。” 轩辕佑宸修长的手指顺着冰雪般白皙的脸颊滑到了耳畔,执起一缕青丝,温柔地拢了拢,不禁玩笑道:“你胃是不是长在脑子里?” “嗯?”李芷歌不明所以地抬眸凝着他略有深意的凤眸,不解。 “怎么成天就想着吃呢?”轩辕佑宸宠溺地刮了下李芷歌的鼻尖,言语含笑,动作温柔,不禁让李芷歌很是无语地撇了撇嘴。 略带不甘心地反驳道:“顶多也就是个资深吃货。”清眸闪过一丝恼怒,猛然一拍轩辕佑宸坚实的胸膛,“你让自己的胃长在脑子里让我瞧瞧!” 轩辕佑宸修长的大手轻柔按住了李芷歌的玉手,嘴角弯起一抹醉人的笑意,精致的下巴轻柔地蹭着她那缓缓地披散的秀发,闻着那发丝之上的清香,拥得更紧了。 李芷歌纤细地素手按在他坚实的胸膛,感受着那如同战鼓般的心跳声,心头一阵小鹿乱撞,清眸流转,淡淡道:“100下每分钟,你心跳的好快!快到达临界值 的好快!快到达临界值了……” “你这大夫,可真是尽职!” 微微一怔,凤眸微沉,扬起他那张迷死人不偿命的笑脸一阵调侃道。 “恩!”李芷歌郑重地点头,娥眉微挑,“我向来很尽职的,你现在才知道!” 轩辕佑宸微闭着深眸,微微颔首,表示同意。此刻的轩辕佑宸一身紫金色宫装,衬得他整个人美如冠玉。浓墨般的发用金冠紧紧箍住,展露住一张俊美的容颜。 李芷歌禁不住在心底赞叹,这是个连上天都要妒忌的男子。寒星般璀璨的黑眸,温润如玉的脸庞,浅唇紧抿,构成一抹优美的弧线,唇角末端挂着一丝笑意。 似乎是注意到了李芷歌的恍惚,他俯身,伸手,优雅的笑容瞬间在眼前绽放。 一阵熟悉的幽淡香气沁入鼻尖,李芷歌再次恍惚。 150 宫宴二 150宫宴二 李芷馨一双闪着耀眼光芒的眸子,就如同苍蝇盯着吃食,一眨不眨地凝望着不远处的宸王殿下,心头突突突地直跳简直是要从口中跃出,跳的她的脸色一阵莫名地滚烫潮红。 一旁的高阳小姐仰慕的眸子也始终在轩辕佑宸的身上流转,就连他只是那么简单地一仰头,都能让她的心吊到嗓子眼儿。 她自小可是在军中长大,承蒙张若水厚爱收为义女。这些年没有少听轩辕佑宸的光荣事迹,本就仰慕其名,这些年只要有他出现的地方她都会去。 只要一看到他,她便仿佛就连灵魂都被他带走了,自己只剩下一个躯壳。他比自己想象中更俊朗迷人,更冷酷霸气,更让人着迷不已! 李芷歌淡漠的水眸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恼怒,只是凝见了身旁两人痴迷的眸光,她竟然有些吃味儿。抬眸凝了眼正享受着美酒佳肴的轩辕佑宸,心头竟然有那么几丝沉闷,说不出的不快。 “哼!真是蛇鼠一窝!”突然,听到对面的史依璇满脸的讽刺意味,不屑地瞟了眼坐在一块儿的南宫让和李芷歌。今日她可是有两位姐姐撑腰,自然是有恃无恐。 李芷歌柳眉微蹙,瞥了眼身旁正吃得高兴的南宫让,他手中的折扇突然毫无防备啪得一声打开了,正巧宫女上菜,手中的芙蓉鳝泥被南宫让折扇那么一偷袭,连同整个盘子径直飞到了史依璇的跟前。 “彭”地一声,那有些滚烫的汤汁溅得她那一身华美的裙衫全是黑色的污点,就连那张光滑如玉的脸庞都不得幸免,气得她忍不住惨叫一声,惊了众人。 “奴婢该死!”宫女吓得连忙附跪在地,哆嗦不已。 “你……”史依璇本来是想将那宫女拖出去轮棍打死但是转念一想如今可是在太后的寿宴上,连忙虚伪地用锦帕捂着脸,轻声啜泣。 “发生了何事?”太后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这才发现某人正狼狈地站在原地哭泣。 “太后娘娘恕罪!奴婢不是有意的,是……是……”宫女吓得不敢说话,只是瞥了眼身旁拿着扇子自得其乐的南宫让。 “史小姐,实在是不好意思!本世子几杯酒下肚突然觉得有些热,刚才又感觉有只无头苍蝇在耳畔嗡嗡嗡地直响,甚是恼人。所以这才打开折扇扇了扇,不想惊扰了小姐。实在是抱歉!”南宫让指桑骂槐地站起身来,一个九十度欠身,看样子是格外的真诚。 “一场误会而已!”太后端庄地笑着,凝声对兰妃道:“兰妃,扶史小姐下去休息一会儿。” “是!”兰妃连忙躬身,起身扶起一旁受了委屈的三妹,只见她眼眶的眼泪直直地打转,不知道是因为烫伤疼痛还是因为心内憋屈。 “哼!”走至李芷歌与南宫让跟前史依璇恶狠狠地瞪了他们两人一眼,幽怨的黑眸带着一股杀人般的冲动,简直让人怀疑她会不会不顾周围的环境直接冲上来将他们两人一番乱啃。 李芷歌凝眉,浅笑,似乎什么也没发生。 南宫让手中的折扇哗哗地猛挥了几下,挑了挑眉,摇头晃脑无赖道:“咦,怎么那只苍蝇又来了。看本世子不一巴掌拍死她!”话毕手中的黑色折扇刷刷地甩了起来,吓得史依璇一阵花容失色,就连手中的锦帕也掉在了地上,连忙朝着兰妃的身旁靠去。 兰妃见南宫让本就因为上次敲竹杠的事情瞥了一肚子的火,如今这般欺负她娘家人更是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以消心头之恨。 “你个混小子,在兰妃娘娘面前怎的如此无礼?”南宫旭起身喝道,一把揪住南宫让的衣襟就往后拖,狠狠一脚踢在了他的腿上,疼得南宫让直抱着腿龇牙咧嘴。 “兰妃娘娘,犬子无礼,还请多担待些!”南宫旭一双电眸不禁让兰妃无处发作。 压下胸口的怒气,淡淡道:“平南王言重了。世子爷为人率性,本宫很是欣赏!走!”抓起史依璇的手就往殿外走去,那浓烈的怒火烧的她很是难受。 李芷歌缓步上前,拾起了史依璇掉落的锦帕,不免一阵神秘的淡笑。眼前突然冒出一双迷人而充满疑惑的桃花眼,满脸嫌弃地说道:“臭苍蝇的东西你还捡起来做什么?” “不是臭苍蝇是屎苍蝇!”李芷歌淡然自若地回到席间,身后的南宫让却是笑得一阵直不起腰来,这话说的实在是太好了!史苍蝇,的确是屎苍蝇! “臭小子,少给你老爹惹麻烦!”南宫旭很是威胁地冒出了一句,南宫让很是调皮地朝他老爹吐了吐舌头,还真是一对活宝!刚才的那一出双簧唱的也是默契十足,刚才那兰妃分明是想给南宫让几分颜色瞧瞧却是硬生生地被南宫旭给挡了回去,只怕是气得不清! “来来来,吃菜吃菜!”南宫让飞速地回到席间,为李芷歌布菜倒酒,甚是活跃,满脸的愉悦。 与此同时,一双冷凝地凤眸却死死地盯着这厢,胸间压抑着的怒气不断地翻滚着,似乎随时要破体而出,不受控制。 轩辕佑铭体贴地对身旁的铭王妃史依倩柔声道:“去看看你三妹吧!” “是!”史依倩本就担心妹妹,但是又碍于身份不便起身,铭王如此细腻体贴不禁让她的心头一阵暖流涌过。连忙起身往殿外走去,不免担心史依璇是否被灼伤了肌肤。 *** 倚兰殿。 倚兰殿。 “呜呜呜——”史依璇哭得是一阵梨花带雨,怒气冲冲地扑倒在兰妃雕栏画栋的床上,吓得兰妃急忙上前查看她的伤势,“大姐!呜呜呜——”委屈地嘟着嘴嚎啕大哭,不禁让兰妃觉得很是对不起自己的亲妹妹。 “娘娘,三妹怎么样?”史依倩听到哭声脚下步伐更是匆忙,进了兰妃的寝宫急忙问道。 “不碍事。已经派人在为她沐浴更衣了。”兰妃不禁摇了摇头,这个妹妹平日里也的确被惯坏了。这可是皇宫,稍有不慎,那可是要掉脑袋的。如此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若是被人听了去,嚼了舌根,只怕太后和皇上都会怪罪下来。今日可是太后的寿宴,她如此痛哭岂非要害死她? “三妹,别哭了!”史依倩将重新穿戴了一番的史依璇扶了出来,按在了梳妆台前,细细地为她撩拨湿润的秀发,整理着她略显凌乱的发髻,“你在这儿哭于事无补。就算是要哭,也该让别人哭去!” 史依璇凝着镜中憔悴的容颜,不禁郑重地点了点头,不错,她不能哭,该哭的是他们那一对狗男女! 上次在一品居戏弄她,如今更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欺负她。今天,新仇旧账咱们就一起算算! “三妹,你可不要忘了今日的目的。”兰妃不禁语重心长道,“大姐告诉过你,今日名义上是太后寿宴,实则是太后想为宸王选妃。你一定要好好表现,待你成了宸王妃,难道还怕收拾不了她们吗?” 史依璇咬了咬红唇,点了点头,她当然没有忘记。 “哎!那个南宫让可是出了名的混世魔王,就算是皇上和太后都要让他几分。更何况今日平南王也在,我如何能驳了他的面?这个南宫旭可是掌握了咱们轩辕王朝的半壁江山,皇上都忌惮他几分,这对父子不好对付。咱们还是少惹为妙!”兰妃不禁摇头暗叹,识时务者为俊杰。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吗? “至于那个李芷歌……”兰妃的语气变得诡异了起来,“大姐一定会帮你好好的整治她一番!”兰妃眸光阴狠,似乎早就对李芷歌有了歹意。 “娘娘,外面公公送来了史小姐的锦帕。”宫女将托盘递到了兰妃的跟前恭敬说道。 “只怕好戏要开场了,咱们回吧!”兰妃凝望着庆祥宫的方向感叹道。 *** 庆祥殿。 南宫让很是好奇地歪过头去凝着这慢条斯理吃着菜肴的李芷歌,“为什么要把那个帕子还给那只屎苍蝇?” 李芷歌柳眉微挑,不动声色,捻了一块银雪鱼放入口中,大快朵颐。 “说吧!”南宫让不甘心地扯了扯李芷歌的衣袖。 “酒!”李芷歌瞅了瞅身旁的酒壶,淡淡道。 南宫让很是体贴地执起酒壶,小心翼翼地替李芷歌斟满,言笑晏晏道:“你可以说了吧?” 李芷歌侧过头去,扫了眼南宫让,冷冷道:“什么?” 南宫让不禁一阵抓耳挠腮,她竟然装傻,却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桃花眼滴流滴流地一阵机灵地转动,歪着头笑说道:“不如我拿自己的一个秘密和你交换?” 李芷歌凝着他那真诚的黑眸不禁好笑,“你多大了?还玩这种小孩子的游戏。” “不大不大,才十九而已。”南宫让摇了摇手中的折扇讨好地说道,“你热不热,替你扇扇?”说着手中的折扇便扬起了一阵阵微风,拂过李芷歌鬓边的发丝。 “其实我的秘密就是……”南宫让悄悄凑过身来,俊俏的脸上带着几分微醺的淡粉色,“我最近爱上了一个姑娘……”他略带羞涩的话语让人不禁有些恍惚,“她长得绝美,身材极佳,聪慧过人……” 李芷歌正品尝着跟前的美食,听到南宫让的赞美不禁抿了抿红唇,柳眉微挑,淡淡开口道:“这世间有如此完美的女子吗?” “当然有!”南宫让信誓旦旦地说道,黑眸一阵狡黠,轻轻推了推正大快朵颐的李芷歌,“其实这个人就是……” 轩辕佑宸的耳畔微微颤了颤,凤眸带着一股凌厉的倨傲,微眯着,手中的琉璃杯发出轻微的摩擦声似乎随时会被捏碎。 眸光掠过之处,却是瞥见正处在旁席紧盯着李芷歌垂涎欲滴的张傲霖,一股森冷的杀气一闪而过。 还不待南宫让成功告白,说出那人的名字,席间的张傲霖如同杀猪般的惨叫声响彻了整个宴席,再次令众人从丝竹之声中回过了神来。 李芷歌转过身去,却发现张傲霖正以一个极其怪异的姿态,肥胖的双手紧紧地捂着自己的双眼,看模样似乎很是痛苦。他所坐的紫檀木大椅底部竟然碎裂将他整个屁股吸了进去,俨然一副蹲坐在马桶上的不雅姿势。 “怎么回事?”太后不免很是恼怒,好好的一个寿宴如何弄得乱七八糟,就连喝点酒都不尽兴。 “这……”张若水本来是想去拉张傲霖被太后如此问询急忙躬身回道:“微臣代傲霖向太后娘娘请罪!”刚才他明显感觉到一阵劲风以电光火石般的速度从前方袭过,没想到它的目标竟然是他的宝贝孙子。 “罢了罢了!”太后很是扫兴地挥了挥手,意兴阑珊地斜靠在一侧的凤椅上,眸间皆是不满。 端庄贤淑的皇后适时开口说道:“来人啊,快把张公子抬出去!”满脸堆笑道:“母后,今日 母后,今日是您的寿辰。可千万别让一些小事影响了您的心情。您看两位王爷都在替您担心呢!” 太后眸光流转间,似乎想到了什么乐事,不禁喜上眉梢,示意太监将一物呈上来,“此乃漠北进贡给哀家的青芒软玉,世间罕见,极其珍贵。今日在场的众位千金若是能脱颖而出,哀家便将此物赐予她。另外,还有一个神秘礼物送给优胜者。” 席间众人纷纷安静下来,静静地欣赏着传说中的青芒软玉,玉手通体雪白,散发着涔涔的寒气,神奇地闪着柔和的光晕,颇有灵气。 青芒软玉。 李芷歌的清眸闪过几丝错愕,随后又变得波澜不惊,斜了眼嘴巴张的鸡蛋似的南宫让,“没见过奇珍异宝?” 南宫让双眸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快青芒软玉,有些失神恨不得拿碗筷撞碎了自己的脑袋道:“没想到太后宫里竟然藏着如此极品。我真是后悔当初只砸了她的神龛,早知道就从她宫里拿些宝贝,肯定是价值不菲啊!” 李芷歌瞅了瞅他那一副悔得肠子都青了的模样不禁有些好笑,调侃道:“既然这么后悔那不如把它赢过来。” 南宫让略带失神道:“你没听太后刚才说的是众位千金,真是可惜啊!不过,不知道之后的神秘大奖是什么……”右手拖着腮帮子一阵思索。 “众位千金请逐一抽花签以决定比赛顺序。”主事太监高立柏尖利的声音在殿中央回荡,众位佳丽自然是情绪高涨,如何能错过了这次在众位王孙公子面前表现的机会呢! 小太监按照高立柏的吩咐从左侧开始一一将花签递送到小姐们跟前,李芷歌微微蹙眉,一双玉手暗压在桌案下,略显犹豫踌躇。 李芷馨优雅地起身随意抽了一支花签,不屑地瞥了眼正襟危坐着的李芷歌,嗤之以鼻,“你这个乡野村姑还是自动放弃的好,免得丢人现眼!” 南宫让突然回过神来,手中的折扇敲了敲桌席,反唇相讥道:“乡野村姑你骂谁呢?” 气的李芷馨一句话也没接上来,脸红脖子粗的坐回了原位,只是心里头这口气不上不下的甚是难受。双手紧紧地捏着那支花签,修长的指甲内皆是细碎的木屑。 李芷歌仔细地凝了眼太监手中的花签,轻嗅了嗅似乎有一股淡淡的薄荷香味,玉手微扬,看似随意地挑了一支。微微颔首,花签上写了一个大大的寿字,红色的16号刻在角落上。 “我还以为你不参加呢!”南宫让似乎颇为意外,仰头喝了一口酒讪讪道。 “是宝贝,谁都喜欢,我也不例外。”李芷歌把玩着手中的花签,其实她的确是有些犹豫的。但是那块青芒软玉,她势在必得! “可是……”南宫让剑眉微皱,瞥了眼太监们正卖力搬上来的琴棋书画以及其他表演用具,“你会吗?”坦白说他只见过李芷歌精妙的医术还有那些不可思议的各种药物,至于这些大家闺秀把玩的东西她究竟会多少,不得而知。 李芷歌柳眉微舒,悠闲地随手拿起身旁的一杯香茗,优雅地放至唇畔,微微一抿,“你怎么知道我不会?” 高立柏尖声道:“请各位小姐仔细看手中的花签,编有序号的小姐请起身至大殿中央准备第一轮比赛。” 不少小姐已然受不了这突然的刺激,脸色惨白地差点晕倒在地。没想到她们还没有参加比赛就被淘汰了。亏她们还在闺中苦练各种技艺,实在是天不遂人愿啊! 不少千金掩不住心底的失望,默默拭泪。又碍于太后的寿辰,强颜欢笑,嫉恨着望着渐渐向大殿中央走去的众位入选比赛的千金。 李芷歌暗中好笑,其实刚才她的确是很犹豫这么多花签该选哪一支。还真是得感谢前来嘲讽的李芷馨,她看似随手抽取实则是在暗中轻嗅,挑了一支带着淡淡薄荷味的花签。所以,最后她也是挑了一支带着香味的花签。 李芷歌随着众人缓步上前,刚才被南宫让耍的一身是汤汁的史依璇恶狠狠地瞪着此刻也同样入围的李芷歌,那一双眸子简直是要烧起来。 淡漠一笑,环视众人,李芷馨、史依璇、高阳、杨若潆,这几位身份地位颇高的小姐无一被默默淘汰,只怕这期间的潜规则也起了不少作用! “请众位小姐按照花签上的序号排列站好。”高立柏一边逐一校对花签,另一边清点人员名单,“总共一十六人,请太后娘娘过目。” 太后随意地看了眼花名册的名字,微微颔首,“开始吧!” “咚”地一声巨响,高立柏很是利索地敲了一旁的锣鼓,“第一关,两两对弈。赢着进入第二关,输者直接淘汰。一号对九号,二号对十号,以此类推!” 清眸流转间,拿着8号花签的高阳很是得意地缓步走至李芷歌的跟前,上下打量一番,一身红衣格外的刺眼,而她黑眸中满满的嘲讽和不屑更为刺眼。 李芷歌淡漠的寒眸微微流转,此人双手皆是薄茧定是平日里武刀弄枪所致,身形轻盈,步伐稳健,功夫只怕不差。至于这腹内的才华便不得而知了。 但是他既然是跟着将军府的人而来,只怕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和那脑满肠肥的张傲霖总会有那么几分相似。 高阳似乎察觉到了李芷歌的注视,闷哼了一声,不予理睬。果然是像极了张明茗那一副自以为是的嘴脸! ! “请抽到一号签和九号签者上前一步,其余人退回原位。”高立柏指挥得当。片刻留在原地的便只有一号江侍郎千金,题目是跳舞。九号签是高尚书千金,题目是抚琴,琴曲为《雨打芭蕉》。要求江小姐之舞须于曲调相配,对高小姐要求是琴声当配合江小姐之舞姿。” 台下哗然,如果配合不好,就相当糟糕。摆明了想看众佳丽闹笑话似的。 只见高千金手指挥动,曲声如珠连绵不绝,江小姐呆了一呆,云袖一挥,却是极缓的舞步。再一挥也与曲声不配,身体便开始急转,略微有些身形不稳。无奈曲声越来越急,舞步趋急,略显慌乱。身上的罗裙转成了一朵花,合着亮闪闪的绣线却是极美。 这边高小姐手上不停,眼睛看到江小姐舞姿极美不免心生嫉妒,嘴角微扬,猛然放慢调子,一曲雨打芭蕉马上变成了雨滴芭蕉。四周已有轻笑声传来。 最可怜的只怕是在迅疾旋转着的江小姐,只因为要配合高小姐的雨滴芭蕉,想收回旋转的身躯却因为惯性的原因脚下一撇,重重地一声倒在了地上,疼得一阵面色狰狞。 同时抚琴的高小姐素手一扬,再次将曲调慢慢地加快,最终哗啦啦一声雨打芭蕉结束了。只可惜江小姐扭伤了脚如何也站不起来,只能被无情淘汰。 “这个高小姐未免有些胜之不武啊!”南宫让很是替江小姐不平,分明她的舞姿不俗。 “敌我之间哪里有什么公平之说。”李芷歌淡漠地瞥了眼略显单纯的南宫让,没想到这家伙心眼也没那么坏。竟然还会替人打抱不平,实在是有些出乎意料。 “嘶……”南宫让不禁夸张地吸了一口冷气,很是专注地凑近李芷歌,凝着她那一双顾盼神飞的美目,“我怎么觉得你一点也不像十六岁的姑娘……” 李芷歌不客气地用手推开了南宫让贴的极近的脸,没好气地说道:“那是因为你的智商退化到了三岁。” “是吗?”南宫让有些怏怏地回道,一双桃花眼不停地在殿上转着。 眼看着史依璇、李芷馨、杨若潆都以这样或者那样的方式进入了下一轮,南宫让不禁摇头暗叹,“真是没有想到这些名门千金,一个个看似手无缚鸡之力,实则却是心机深沉,实在是步步惊心呐!” “请抽到八号签和十六号签的两位小姐上前!”突然高立柏呼传声打断了南宫让的思绪,不禁暗暗为李芷歌担忧,目送着她倩影翩然而去。 站定。 高阳小姐神气活现地瞥了眼李芷歌,完全没有把她放在心上,彻底就是一团透明的空气。 李芷歌气定神闲,等待着太监宣布两人的题目。 轩辕佑宸冷毅的眸光瞬间被李芷歌舒缓的脚步带走,剩下的悉数都化为了温柔和怜爱。他手中的酒杯闪着耀眼的光泽,握在手中显得格外的沉重,一如他此刻忐忑不安的心跳。 这一生,即便是在马革裹尸的战场上,他的心都不曾如此疯狂地跳过。 他明白,这是因为他不曾有过牵挂。 但是,此时此刻,眼前清丽绝俗的女子便是他一身的牵挂! 凝着她淡漠的笑颜,他的心底竟然莫名地一阵柔软。但是,随之而来确是满心的担忧,轩眉微皱,波澜不惊的眼底闪过几丝莫名地焦虑。 “一人作画,一人题词。要求诗画切合,意境深远。”高立柏尖利的声音在偌大的庆祥殿上传响却不禁让人倒吸一口冷气。之前表演的七组千金都是有具体任务分配的,但是如今这最后一组却是模棱两可,再加上将军府的人向来横行霸道,仗势欺人,不禁有些同情李芷歌。 但是李芷歌却也不是任人捏圆搓扁的软柿子,将军府的人又何妨? 殿中央两人面面相觑,谁都没有动手,反而转起了圈圈似乎要大打出手。看在众人眼里这根本不是作画题诗反而是在参加武林看两位女侠比武。 李芷馨嘴角扯过几丝邪恶的淡笑,两人都是土包子,还诗画合一真是笑死人了。只怕半天也没一幅画可以完成。不过,她倒是很喜欢这个题目,幸灾乐祸地等着看笑话! 史依璇朝兰妃使了个得意地眼色,她就知道大姐最疼自己了。这个题目果然精妙,不但狠狠打了李芷歌一巴掌还让他们左相府的颜面也扫尽了。 惴惴不安的杨若潆手中的淡蓝色锦帕捏地皱巴巴地,不免担忧地向身旁的傅琉璃道:“娘,你刚才怎么不阻止她呢?要是在这大殿上闹了笑话可就糟糕了。”想想她才刚进了李府的门这要是丢了人只怕李毅岩这么爱面子的人是绝对不会给她好脸色看的。 傅琉璃不免长叹一声,“我刚才提醒过她,不要造次,谁知道她……” 李毅岩的两只眼珠子也是瞪得老大老大了,要是他这个李相府的嫡女丢了人,他这以后可怎么在朝堂上混啊!不免暗自后悔让李芷歌来参加太后寿宴,如果直接称病,只怕太后也不会多说什么的。 轩辕佑铭很是悠闲地瞥了眼对席的轩辕佑宸,瞥见他眸中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担忧,眸光微转,扫视过万众瞩目的李芷歌和高阳。 高阳俨然一副高高在上地模样,朝着李芷歌呼和道:“你去作画。”从她焦急不安地神色中李芷歌自然了然,这女子的腹中只怕除了未消化的食物就剩下宿便了。 “我 “我不擅长作画,还是你去吧!”李芷歌柳眉微挑,冷冰冰地回敬道。 “废话少说!”高阳眉头紧皱,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朝着那桌案上备着的墨笔抓去。 李芷歌自然是不会让她如愿的,一脚飞踢而来,高阳敏捷地侧过身去,依旧不甘心地俯身再试,却还是被李芷歌挡了回去,气的她一阵暴怒。 再次一个凌空而起,清点桌案,脚尖一勾,一支墨笔已然落入了手中,不免心中得意。想跟我比功夫,你还差的远呢! 李芷歌直接漠视过高阳的得意劲儿,云淡风轻地拿起一旁的狼毫含笑道:“拿着大号的画笔只怕不好画吧?” 高阳是脸色瞬间惨白,凝了眼手中握着的画笔,恨恨地咬了咬牙她竟然连画笔和毛笔都没有分清楚,该死! 可是太后又没有指名让谁作画,抢回来不就行了! 高阳身形一阵恍惚,便已然飞向了静静站在四副画屏前的李芷歌,从她手中夺了笔便是了。但是他没有想到了是,李芷歌竟然一个闪身夺向了身后的画屏之中,她深吸一口气,猛然稳住身形,而手中的画笔却已经在画屏上斜斜地落了一笔,真真是煞笔啊! 周围笑声突起,更是让高阳顿觉无地自容。既然恼羞成怒,发了疯似的要抓住李芷歌,以报这被人耻笑之辱。 只是李芷歌身形如有神助,极其灵活地在这四副画屏中来回穿梭,像极了在百花丛中翩然起舞的蝴蝶仙子。她不得不惊讶于此人的脚下功夫,难道说她这次是看走眼了? 与此同时,在不经意间高阳手中的画笔已经在这雪白的画屏上留下一道道让人瞠目结舌的画作,真是笑煞了那些没有资格上场比赛的大家闺秀。 张若水见状,案下的大手捏的简直把自己的一把老骨头给捏碎了,气得脸色一阵惨白,他就不应该带高阳来。但是他更恨了还是李芷歌那个小贱人,之前的账他还没算清,这会儿竟然又来惹他们将军府的人,还真是不想活了! “高阳小姐,你这画的是什么啊?”李芷歌突然出现在第四幅画屏前,指了指前三幅那乱七八糟地画作,明着询问暗中却耻笑不已。 “你这个贱人!”高阳被她如此一问,怒火中烧,不管三七二十一疾步上前,恨不得用手中的画笔将她那张脸画成大花猫!只是,却不想在即将靠近李芷歌之时,脚下竟然踩到了刚才无意间打斗中掉落在地上的画笔,脚下一滑,整个身子却是猛然向前倾斜,手中的画笔从画屏顶部朝底部画了极其粗重的一笔,真是让人不忍直视啊! 在场的许多看官都忍不住闭上眼睛,用纤纤玉手挡住了眼睛,实在是不忍心那副画屏竟然被如此糟蹋了。 “啊——”伴随着一声极其惨烈的叫声,高阳重重地倒在了地上和那冰冷的大理石来了一个亲密接触。不甘心地回首这才发现原来地上全是滑腻的墨汁和颜料,怪不得她刚才极力地想稳住身形却还是落得狼狈下场。 “啧啧啧,原来你真不会作画啊!”李芷歌佯装欣赏,对着这四副大作发出一阵感叹。 “你……我杀了你!”高阳本来就从小在军营里混大的,喊打喊杀自然是天性,猛然从地上跃起,叫嚣着将李芷歌暴揍一顿,却因为脚上的鞋子粘上了颜料和墨汁再次滑倒,而她整个人本能地抓着一侧的桌案角,却不想用力过猛直接将桌角的砚台拍到了空中。 “彭”地一声,漆黑的沉重的砚台死死地扣在她那张惊慌失措的脸上,瞬间玉容瞬间变得比锅底还黑,整个人更是四仰八叉地倒在了地上,说不出的狼狈! 众人不禁被这场面给吓到了,一时间鸦雀无声,最终哄堂大笑。 真是没有想到只是作画而已,这位将军府的高阳小姐竟然能把自己当成画屏搞成如此这般啼笑皆非的场景,还真是和了她的姓氏,高,实在是高! 太后见到此情景面色冷淡,不知是喜还是怒,吓得皇后急忙派太监把已经砸得七晕八素看不清脸的高阳给拖了出去,气得张若水差点也晕过去。 兰妃心中不免愤恨,李芷歌躲得过初一你只怕是躲不过十五。瞧着这画得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只怕你也留不住了。 “请李小姐题词!”高立柏很是适宜地控制了场上激动的人群,将所有的目光都转移到了李芷歌的身上,瞬间整个大殿内静若寒蝉,只怕是连一根绣花针落地的声音都能听到。 轩辕佑宸轩眉微皱,放眼望去这极其糟糕的四副画作,手中的酒杯不由地晃了晃,心神也跟着晃了几晃。深邃幽沉的寒眸划过一丝凌厉与锋芒。 站在凳子上看了一出好戏的南宫让,摇着头很是失望地一屁股坐在了座位上,失望道:“看来这宝贝是没机会了!” 李芷歌静若处子地站在一侧,手中的狼毫笔微微蘸了墨汁,走向第一幅画作。下半部分都是淡淡的粗笔,中间是粗重地一斜笔,瞬间将整幅画切开了似的。 清眸微转,嘴角划过几丝淡笑,忽而提笔落下两行娟秀优雅的小篆,让在场的众人不禁咋舌。就连这样的烂画都能题词,不禁纷纷翘首以盼。 “长风几万里,吹度玉门关。”高立柏一边大声念道一边暗自佩服李芷歌的才学。 “妙啊!” “真是才女啊!”大殿之上众人不禁纷纷赞扬。 纷赞扬。 李芷馨气得一阵咬牙切齿,只不过是瞎猫碰到了死耗子,看后面几幅你还这么题诗。 贱人! 走至第二幅画作身旁,画上只有两笔,上面笔色偏淡,下面笔色深重。 众人好似看戏似的窃窃私语,有人冥思苦想,有人暗暗摇首,有人故作深沉,文官们纷纷脑洞大开却也不得其法,武官们更是扬起了脑袋看好戏。 李芷歌略微沉思,提笔而书,自信十足。而大殿四周的众人更是瞪得眼珠子都快出来了,不知道这次又有什么惊人的诗句配合这副烂到不能再烂的画。 “云青青兮欲雨,水澹澹兮生烟。”高立柏不禁多看了李芷歌一眼,这样的才气实在是不可多得。 众人不禁暗暗叫绝,这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这两句唐诗简直就是把这副烂画瞬间提升了一个意境。 史依璇气得死死地捏着她的锦帕,眉心处都差点打结了,也不知道这李芷歌是什么狗屎运竟然连这种画都能题诗,真是可恶至极!不过,转念一想,这第三幅看你怎么题,哼! 莲步轻移至第三幅画作,其实也不能称之为画作,因为整幅画根本没有落笔。只是打斗中不小心将砚台打翻,画屏上溅满了大大小小的墨点。 李毅岩的心头就好似被什么压着似的,说不出的难受又说不出去的期待。他的心一阵阵的煎熬,一下子好似在天上飘一下子又好似掉落到了尘土中,就连嘴巴都觉得干燥无味。 李芷歌娥眉微凝,瞥了眼正凝望着自己的轩辕佑宸。 四目相对之时,从他幽深犀利的凤眸中却看到满满的自信和从容,他悠然浅笑,竟然让她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连忙收了心神,奋笔疾书。 “野云万里无城郭,雨雪纷纷连大漠。”高立柏频频点头,真是太妙了! 大殿中的其他人也是连连点头,不得不对这位李相府的大小姐刮目相看。之前他们还曾经听说她是鄙陋的乡野村姑,实在是传言不可信呐! “李丞相,令千金真是才华横溢啊!”有人拍马屁似的奉承李毅岩。 李毅岩略显担忧地笑了笑,回想起当年的灵儿也是如此的惊才艳艳,是以当年他才会如此迷恋于她。 傅琉璃的眸光涣散,从此刻的李芷歌身上她仿佛看到了当年的司空灵儿,不禁有些失神。 “最后一副,请李小姐题诗。” 李芷歌凝眉,这最后一幅是从画屏的顶部直接一竖到底,看的众人一愣一楞的。前面这三幅已经是够难的了,这最后一幅还真是终极难题,不禁替李芷歌捏一把冷汗。 南宫让急的一阵满头大汗,手中的折扇如同雪花似闪着,猛然被身旁的南宫旭一把握住,郑重道:“小声点,打扰你老爹我想诗句了。” “噗——”南宫让刚喝道嘴里的酒猛然喷了出来,差点喷了南宫旭一脸,气得他一阵吹胡子瞪眼。 “老爹,你可是武将,什么时候变文臣了?”南宫让不免调侃道。 “什么武将,你老爹是平南王!”南宫旭特自豪地拍了拍胸脯,仰头豪气地干了一壶酒。 南宫让很是无奈地挑了挑眉,他总算是知道了自己平日里为什么这么自视甚高了,原来这是他老爹遗传给他的优良传统啊!转眼再次望向李芷歌,她竟然已经在题诗了。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高立柏此刻简直是要跪了,这真是神题词啊! 在场众人不禁拍手陈赞,那仰慕之情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啊! 李芷馨、史依璇气得脸都快绿了。 南宫让高兴地一蹦三尺高。 轩辕佑宸的俊脸之上带着三分温柔,七分骄傲,果然是我看中的女人! “好!果然是妙绝啊!”皇上不禁龙颜大悦,也实在是欣赏李芷歌的才气。太后、皇后、兰妃也纷纷点头,附和皇上的赞扬。 兰妃的杏眸中却满满的嫉恨,下次你就没这么好运了…… “下面进行第二轮比赛:歌舞升平。请晋级的千金们做好准备!”高立柏尖利的声音让场上的众人渐渐归于的平静,“请小姐们按照花签上的序号出场,配合着乐师们演奏的音乐起舞。舞姿优美且与乐音相谐者晋级,其余人淘汰出局。” “芷歌,你真是太棒了!”南宫让大喜过望,忍不住夸赞道,“你知道我刚才一颗心就快从嘴巴里快出来了,你摸摸看,我现在心跳还很快呢!” 李芷歌很是平静地瞥了南宫让一眼,眸光深沉而疑惑,不禁开口埋怨道:“怎么一个大男人跟个娘么似的?” 南宫让听到此话嘴巴张的老大却怎么也说不出个话来,娘们?她竟然说自己是娘们……这…… 二话没说,李芷歌便已经跟随着小太监换舞衣去了,让张着嘴巴的南宫让一阵欲哭无泪。回头却是瞥见自己老爹捂着嘴一阵挤眉弄眼的暗笑,气得将身前的酒壶一股脑儿往自己嘴巴里灌! 他南宫让这么有男子汉气概的爷们,竟然被人说是娘们,而且还是他喜欢的女人,这算是什么事儿啊? “其实老爹一直希望有个女儿,难道是老天爷开眼?”南宫旭笑着凑过头来笑道。 “我警告你,要是再说一句,保证揍得你连爷爷都不认识你!”南宫让作势挥舞着他那硬邦邦的拳头不甘心地恐吓道。 “嗨!你个混小子,你竟然敢打你老爹?你活得不耐烦了是吧,信不信老爹我揍得你连你亲爹我都不认识啊?”南宫旭扬起他那如铁般坚硬的拳头狠狠推了推南宫让的脑袋。 “当——”锣鼓声再次响起,“第二轮比赛开始!” 脑满肠肥的张傲霖总算是在几个太监的帮助下离开了那不堪入目的“马桶椅子”,听着这大殿内一阵接着一阵的唏嘘声心里更是痒痒得很,飞快地朝着大殿这厢奔来,生怕错过了好戏。 途中看到一人满身是墨汁颜料,容颜尽毁,昏迷不醒,四仰八叉地太监给抬出来,不免疑惑。随即快速地跑进了大殿,让几个太监心中悲凉,今天这将军府的人是中了什么邪了,被抬出来了竟然还不知死活地往里冲,只怕待会儿又有的累了…… 大殿内,轻快地音乐渐渐响起…… 151 宫宴三 151宫宴三 大殿中央。 八位晋级的千金逐一按照花签之上的顺序上场,而宫中的乐师则是随意奏乐,因而灵活性很大,众位佳丽也不免有些紧张。 前面出场的几位小姐,舞姿飘逸,却并无太大的特色,但也不得不让在场的众人眼前一亮。 乐音再次响起,极其哀怨,愁肠百结,不禁让人颇为担忧太后会不会暴怒。但是太后娘娘似乎入戏渐深并未察觉异样,反而很是期待下一位舞者杨若潆的表现。 突然,整个大殿灯光幽暗,配合着音乐变得格外的朦胧暗淡,甚至给人一种风凄凄,雨绵绵的感受。 雨雾笼罩,世间一切都是那样朦胧。 前方好似一片空旷的花林里,红红白白的落花被打落一地,残红凄白交杂着,堆积在地上,好似地毯,一路蔓延。 杨若潆仿佛静静地站在菲菲细雨里,仰头望着隐晦的天色,感受着雨丝落在面容上那沁凉的冷意。 她足尖一点,纤长的臂膀舞出千变万化,盈盈纤腰扭出最美丽的舞姿。墨发,在雨丝里疯狂飘扬;云袖,在风里飞扬肆虐。 丝竹凄清。 她的舞姿,时而疯狂魅惑,湍急如流水般呐喊着心头的悲怆。时而轻柔飘逸,安静如落花飘零般说着逝去的悲凉。 曲终,她轻飘飘地,如同一只耗尽了精力的蝶,扑落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华美的发丝宛若瀑布,盖住了她纤美的背。 众人见到此情此景都不由地被她代入了悲伤的境界,哑然失声。直到大殿内的烛光再次亮起才让众人纷纷回神,那响彻四周的掌声让杨若潆敬畏地一欠身,默默退回了自己的座位。 太后很是欣慰,端庄的笑颜不禁让李芷歌有些错愕,看来她们之间肯定是有着什么关联。 “请下一位!”高立伯适时将众人的目光再次吸引到比赛上。台下的千金们不禁暗自佩服,没想到这帝都第一才女的舞姿如此曼妙,实在是令她们汗颜。 咚咚的鼓声和悠扬的马头琴声响了起来,在场的众人纷纷脸色大变。前方正中燃气了一团篝火。姑娘和小伙子们身着鲜艳的民族服装,踏着节拍,载歌载舞。众人舞跳完后,鼓声停歇,只有马头琴优美的曲调在空气里袅袅飘扬。 这可是来自异域的舞曲,只怕接下来出场的这位小姐要闹笑话了。众人不禁屏声敛气等待着佳人翩然而入。 二三十个身姿曼妙的女子,她们皆是一袭纯白的霓裳,墨发挽着形形色色的发髻,发髻上插着各种羽饰,只是肩头上披着各色彩带,好似九天上的仙女。她们都是左手执着铜铃,右手握着铜塑的小人。 手挽着手,踏着极其简单的舞步,很整齐很统一,柔软曳地的彩绫随风轻舞着,在夜色中划出一道道虹彩。随着她们的动作,左手的铜铃发出哗啦啦的声音。 如此简单却也很美。 马头琴声如高山流水般,激昂顿挫,那些女子围成一圈,就好似雪莲一般,一瓣瓣绽开了花瓣。一个身着纯白水衫的女子宛若一支临风而立的睡莲,惊艳地现身。 是史依璇! 此时的史依璇,曼妙地舞动着身姿,宛若花的蕊,少了一丝清高,多了些许柔美。那些白衣女子围着她跳着舞,而她,在圈子中央,开始舞动水袖和披在肩上的红绫。 轻逸如风,美仑如花,史依璇的舞姿,很美。 李芷歌望了一眼周围的人们痴迷的眼神,不禁暗中冷笑,只怕这舞已经不知道排练了多少遍了! 瞥了眼即将上场的李芷馨,只见她面色酡红,呼吸沉重,口干舌燥,时不时地还拉扯下裹在自己身上略显厚重的霓裳羽衣,看来她早就已经知道自己要跳什么舞了! 她的黑眸慌乱中带着几丝沉静,似乎是在拼命地压抑着什么,但是略显杂乱的呼吸声却是出卖了她的伪装。看样子,昨天晚上的七星海棠不只是送给她一个人的! 六个时辰,快要到了! 清眸流转间,李芷歌的嘴角划过几丝淡漠的冷笑,果然不出她所料这毒绝对是有人嫁祸给张明茗的。否则她怎么会傻到把媚药下在自己女儿的身上呢? 李芷馨浑身好似被热浪席卷了似的,燥热几乎让她有些喘不过起来,但是到了这个节骨眼上她怎么能放弃呢! 不行!我一定要当宸王妃! 李芷馨很是无力地靠在一侧冰冷的墙壁上,以此来缓解体内一阵接着一阵的热浪,那简直是要把她烧成灰烬的热浪! “有请下一位!”高立伯高亢尖利的声音略微有些刺耳,李芷馨重重地深吸了几口气,稳了稳身形略显踉跄地往大殿中央走去,猛然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上。 李芷歌扶起有些惊讶的李芷馨,慌乱的眸子尽是不解和疑惑,她为什么还会扶自己? “上去吧!”李芷歌扶起浑身滚烫,灼热难耐的李芷馨,示意她赶紧上去比赛,否则便前功尽弃了。 李芷馨直接忽略过李芷歌,提着纷繁地裙裾,慌乱地走到了大殿中央,再次深吸了几口大气,暗暗告诫自己:一定要熬过这一刻钟! 一位乐师坐在琴案前,优雅地抚琴,铮铮琴音在寂静的宫殿里脉脉流淌。大殿正中的红毯子上,鲜衣丽服的女子正在随乐而舞。 此人,便是李芷馨!浓重的妆容已 李芷馨!浓重的妆容已然被她厚重的汗水所浸透,略有晕染,有些怪异。 但是她的舞姿依然还轻盈翩然,手中一段彩色绫练随着她的翩舞在她身子周围缠缠绕绕,似繁花丛中悠然飞舞的彩蝶,乱花缭乱,赏心悦目。 突然, 李芷馨体内的热气就如同一团团的偌大的云雾几乎是要将她全然包裹住,她挣扎着努力让自己的舞姿不受影响,朦胧恍惚中痴迷凝了眼倨傲霸气的轩辕佑宸,为了他一定要挺住! 一咬牙,继续挥舞着她手中的彩练,幻化成各种梦幻般的形状不禁让人拍案而起。 “李相可真是好福气啊!两位千金一位长袖善舞,一位才华横溢,真是让下官们羡慕不已啊!” “这可都得归功于李丞相教女有方啊!” “真是虎父无犬女啊!” 李毅岩在众位官员的马匹声中瞬间觉得飘飘欲仙起来,笑着连喝了几杯美酒,只觉得脸上好像有光,而且投射地特别远,似乎就连正整个庆祥殿都是因为他才如此光彩四溢。 琴音戛然而止,然而在不停地旋转跳跃的李芷馨却是迟迟未停不禁让在场众人为之诧异,纷纷起身,不明所以。 “这……”皇后满脸紧张地从凤椅上站起身,示意一旁的小太监赶紧去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气得脸上一阵青白。兰妃见状,不禁佯装用秀帕擦了擦嘴实则是暗中好笑,看来这次皇后没戏唱了! 之前她还一直仗着自己是一国之后,后宫之主,一直帮衬着将军府的那个义女还有左相府的那个李芷馨,如今倒是真真好了。曲都散了,还在上面跳个不停,真真像是个跳梁小丑,也就不怕他那个死要面子的丞相爹爹生气嘛! “李小姐,别跳了!李小姐!”小太监匆匆而来,与高立伯互换了下眼色,在暗处小声地提醒着还不停地搔首弄姿的李芷馨。 只是李芷馨似乎根本没有听到叫唤,脚下的步子就如同天上飞动的流云,塔塔塔塔地直跳。那手中的彩练就跟发了疯似的到处乱挥,最终绕道了她自己的颈脖处,一圈圈地勒地她一阵翻白眼吐舌头。 “快上去阻止她!”高立伯知道李芷馨有皇后撑腰自然是不敢让她任意妄为,急忙派了两个小太监上前将她按到在地,将环绕在她雪白颈脖间的彩练给解了下来。 此刻李芷馨的黑眸变得满是放荡之气,手臂猛然一勾,将一名小太监反身压了上去,吓得那小太监不停地打着哆嗦就好像看到了阎王爷似的。 另一名太监见此情景连连退了好几步,迟迟不敢上前,直到眼睁睁地看着李芷馨粗鲁将将那小太监身上的衣服扯得稀巴烂才急忙上前去拉。李芷馨贪婪地将脸埋在那小太监胸口裸露的肌肤之上,享受那一股如烈日下的清泉般的清凉,嘴角绽放出妩媚的笑容。 突然间感觉到什么东西似乎在拉扯着她,心中不免恼怒,三下五除二将身下小太监的衣服扯得七七八八,裤子也差点被她给拔光只剩下一条及大腿的亵裤,满脸委屈羞愤地朝着李芷馨一阵挣扎拍打。 “来人啊,快抓住她!”皇后自觉不妙,眉心紧锁,急忙传令贴身侍卫将她制服,免得再闹出这么不堪入目的场景。 李芷馨被两位大内侍卫双手腹背抓了起来,那双妩媚妖艳的眸子滴流滴流地朝着那两人转着,整个人就如同一团轻柔的棉花靠在其中一名侍卫的身上,吓得他不禁有些趔趄。 “来啊!来嘛!”李芷馨那醉人的挑逗的语气让身后的侍卫浑身一阵僵硬,一个恍惚便让李芷馨的双手挣脱了出来,胡乱地将自己身上的那一件舞衣扯落了下来,露出她内里迷人的外衣。 热气从她的双手以及浑身散发出来,格外的舒爽,李芷馨醉人的笑意更深,双手拼命一拉,颈脖间四五颗盘扣便刷刷地滚落到了脚下,露出了她迷人的颈脖以及那白皙的锁骨,清凉的气息拂面而来,她满脸享受着这种快感。 随即双手再次用力一扯,盘扣落了一大半,露出了她性感迷人的白色里衣,依稀仿佛还能隐约看到她内里穿着的鲜红色的凤穿牡丹的大红肚兜呢! “唰唰唰”几下,李芷馨便已经将身上的外衣半褪了下来,那玲珑的身段和纤细的腰肢,若隐若现,还有她那魅惑众生的妩媚迷人的笑容更是颠倒众生…… 在座千金们纷纷尖叫连连,不敢直视。 “这……这怎么回事?” “实在是不堪入目!” “真是不知廉耻啊!” 几个自以为把持的的住的官员在下面开始叫嚣起来,而更多人则是一边默默地品着美酒一边津津有味地欣赏着由李芷馨带来的脱衣舞。 李毅岩和张若水更是呆若木鸡,脑袋一片空白,只愣愣地站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她将双手搭上她略带透明的白色里衣…… “来人啊!把她给哀家扔出去!”太后努力压制着的怒气猛然升腾而起,她才顾不得给李毅岩还是张若水的面子,如此浪荡不羁的女子她自然是不会让她踏足在她的庆祥殿。 皇后吓得动了动嘴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只是双腿一软,整个人跌坐在了凤椅上,眼睁睁地看着还不知所以的李芷馨扯开自己的里衣,露出她那鲜红刺目的红肚兜,随后便御林军就如同垃圾似的双腿一拖,披头散发,张牙舞爪,疯狂不已地拖出了太后的 出了太后的庆祥宫…… 张傲霖那紧随着的目光终于在看到李芷馨被拖出去的那一刻回过了神来,刚才他仿佛好像置身在风月场所看着那些个姑娘一件一件又一件地脱着,突然明白过来这里可是太后的寿宴! 转首看到张若水跌跌撞撞地倒在了座位上,脸色惨白的吓人,急忙讨好似的为他倒了一杯酒,压压惊。 张若水猛然朝口中灌了一杯酒,一言不发,神色仓皇,面无表情,说不出的吓人。张傲霖无赖的嘴角往一旁牵了牵,低头吃这菜,再也不敢胡思乱想了。否则,他爷爷发起飙来,非把他吃了不可! 凑在李毅岩身边的那些个溜须拍马的官员纷纷不屑地眸光扫过此刻冷汗淋漓的李毅岩,有幸灾乐祸的,有岿然长叹的,还有冷笑不已的,让李毅岩恨不得直接掐断了他们的脖子,双手紧捏着拳头,咯咯咯地直响。 高立伯瞅了瞅大殿之上太后大怒,吓得也是一阵心惊肉跳,急忙跑到大殿中央来圆场,大殿中央刚才被李芷馨扒得精光的小太监正蜷缩在地上一阵痛哭,猛然被高立伯狠狠踹了一脚,“还不赶紧滚!” 刚才去拉人的小太监扶着哭哭啼啼的小太监在众人的注视下走了下去,看模样只怕是产生了心理阴影。本来当太监就已经是极大的羞辱了,如今竟然还差点被人拔光了将伤口露出来给别人看,这简直就是在挖他的伤疤。 瞬间殿中的气氛一阵说不出的尴尬,高立伯硬着头皮唱诺道:“有请最后一位小姐登台!”只怕经过刚才那惊险刺激的一幕众人都早已忘记还有最后一位千金没有登台,此人便是李芷歌。 翩翩倩影轻盈步出,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凝注在她身上。 鲜衣丽服中,一袭素衣毫无妆扮的她,看上去虽然有些鄙旧。然,她往那里一站,整个人都带着令人难以移开视线的气质。 一举手一投足,更是带着几分出尘的风采,令人感到无比高雅。 那双剪水清眸,宛若深秋的一汪秋水,眼神冷静清澈,令人看了,不由自主感到自惭形秽。 等待许久,都未听到丝竹之音,众人不禁再次讶异。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兰妃一阵窃喜,这次看你怎么办?不动声色端坐在那里,手中执着琉璃杯,缓缓旋转着,眼神深不可测,唇边带着邪恶的笑意。 轩辕佑宸静静坐在那里,俊脸上平静无波,然,一双黑眸却交织着复杂的幽光,泄露了他真实的情绪。 南宫让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不自觉地用大手挠了挠头发,心里急的火烧火燎似的。这分明就是故意刁难,没有音乐怎么起舞?真是可恶! 就在众人不断猜疑之时,李芷歌却缓步至临近的席间,顺手从旁边桌案上取了两个青花小瓷碟,于中指一夹,充作檀板。 莲步轻移,回到大殿中央。 皓腕一摇,振出叮当几声,清脆如切金断玉,冷澈如琉璃锒铛。 一时间,人静了,宴席也似乎停了。 叮叮当当清脆的响声,在她皓腕轻摇下,逐渐连成一曲美妙的乐音。那乐音,不同于琴的清澈,不同于箫声的悠扬,不同于琵琶的婉转…… 自有一股自然的清泠之音,纯粹的好似一缕风,一抹光,一片云。 她就在泠泠乐音中,足尖一点,抬手,甩袖,开始舞动。 身姿轻盈似流云霁月,舞姿曼妙似雨蝶翩飞。 柔软曳地的水袖,在半空中幻化成一道道白虹,轻盈似风,和漫卷的黑发交织在一起,自有一股无法言喻的清艳。 乐音忽然转为高山流水一般急促,舞步也忽然转为激扬。不见人影,唯见飞扬肆虐的云袖,和不断跳动的玉足,众人的神志皆在叮叮当当清绝的乐音中迷失。 就在此时,乐音忽然转为低沉,渐渐趋于无形。 舞动的人影也越来越缓,好似一朵临风绽开的白莲,终于,渐渐凝止。 轻扬的衣衫垂落,好似云一般轻柔,飞舞的墨发滑落,好似瀑布般流泻腰间。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李芷歌静静伫立,一双黑眸,似水般清澈,平静的不带一丝涟漪。她没有看任何人,只在一片寂静中,伸出纤纤素手,将一对瓷碟轻轻放在案前,然后,在那些或艳羡或嫉妒的目光中,悄无声息地退到了席间。 待她坐好半晌,才听到不知是谁发出了一声惊叹。 美妙的舞他们没少见过,但是没见过这么清绝的。动听的乐音没少听过,但没听过这么清澈的。而且,还是用碗碟随意奏出的。 震惊,已不足以形容他们此刻的心情。 他们只知道,方才那个女子,那一瞬的风华,将永远嵌入到他们脑海中了。 掌声震耳欲聋,响彻整个宫殿。 兰妃很不是滋味的坐在席间,脸上的恬静和淡定被打破,黑眸中翻涌着异样的情绪。而座下的史依璇也不例外,气得整张脸涨的通红,恨不得立刻把眼前的东西砸地稀巴烂。 她应该是过关了,李芷歌淡然而笑,剪水清眸流转生波,浅笑似清水芙蓉般绽放。 李毅岩没有看李芷歌,只是低着头,对眼前的美味大快朵颐,不知是真的饿了,还是在用吃来掩饰心中的震惊。她刚才的舞姿竟然比她娘更为惊艳! 南宫让笑得花枝乱颤, 花枝乱颤,不禁让李芷歌怀疑他是不是也中了媚药! “南宫让,你傻了?”李芷歌瞥了眼那家伙那双好看的桃花眼,这什么情况? “怎么可能呢!”南宫让手中折扇猛然打开,喘了口气大气笑道:“我这不是替你开心嘛!没想到你的舞姿如此绝美,真是像书上说的舞若长虹,翩若惊鸿!” “哦!”李芷歌不痛不痒地回了一句,让南宫让大失所望。 “我可是在赞美你,最起码也要说声谢谢吧?”南宫让耷拉着脑袋,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讪讪道。 李芷歌没有理睬他,反倒是眉头紧锁,似乎在想什么重要事情。 “我问你件事。” “好啊好啊!”南宫让这会儿有好像是加满了油瞬间精神抖擞,热情地为李芷歌解答疑惑,“你问。本世子爷必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手中的折扇唰唰地甩了两下,神气活现地很。 “平南王去哪儿了?”玉手微微指了指南宫让身旁空空的座椅,“该不会是喝醉酒然后出去后宫嫔妃的寝宫里闲逛去了吧?” 南宫让被李芷歌如此一说,急忙一溜烟儿跑了,真要是如此这般那可就糟糕了! 轩辕佑宸浑身散发出来的嗜血的冷傲气息,仿佛是要毁灭整个世界。凝着南宫让匆忙离去的身影,精致的嘴角竟然没来由地勾起一抹冷笑。 不经意间,他的一颦一笑,他的喜怒哀乐,竟然都因她而生,由她而变,如此自然而然。 “第二关晋级者,3号杨国公府杨若潆。11号右相府史依璇。16号左相府李芷歌!”高立伯按照太后的吩咐将即将参加第三关人员名单公布了下来。 “当——第三关:抚琴作画。三位千金各抚琴一曲,两名优秀者再进行作画比赛,最终得出优胜者。”高立伯宣布最终一关。 三人并排而立,杨若潆单纯天真,史依璇傲气十足,李芷歌淡漠如初,却也是说不出的美丽动人。 “来人!司琴!”高立伯指挥得当,抬上来一架极其古朴的五玄琴。此琴通体呈红褐色,周身的光泽宛若明珠碧玉般,说不出的光彩照人。一溜从高到低的琴柱错落有致,别具一格,琴弦更是根根细致紧绷,绝对是用上好的材质做成的。 李芷歌抬眸瞧去,却发现竟然是一把古琴,现在使用的琴皆是七弦琴,古琴是五弦琴。五弦琴的弦音指法与七弦琴皆不同,奏出来的乐音更清澈动人。 只是许多古谱皆已失传,更是增加了演奏的难度。没想到,太后居然会让她们弹古琴! “还是请三位小姐按照花签的顺序依次演奏。”高立伯恭敬地说道,朝杨若潆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众人更是翘首以盼,座上虽然都是名门千金但是这古琴她们还真是第一次见,未免有些好奇。 杨小姐素有帝都第一才女的美誉,琴棋书画无一不精,且尤善抚琴。甚至坊间还有流传说,杨小姐的琴声有安人心神的功效,心情烦躁之人闻之,便会郁结纾解,心旷神怡;久病之人闻之会心情愉悦,精神颇佳,不药而愈。 如此向来,更是期盼。 只见杨若潆轻拂缥缈的衣袖,玲珑剔透的玉指轻轻落到琴弦上,瞬间便是清音流淌,琮琮泠泠。似潇湘水云,韵在天边。若泉水叮咚,意浮山外。 在场众人,听得如痴如醉。 杨小姐果然是名不虚传,琴技超凡,不免让人心旷神怡。 与李芷歌并排站在一侧的史依璇不免闷哼了一声,似乎对于杨若潆很是不屑,她眼角眉梢的傲气不禁让人好奇她究竟是有什么大来头。 “真正的古曲《国风》怎么会是这种泉水叮咚之乐,真是可笑!”史依璇对退下来的杨若潆一阵嘲讽。 杨若潆脸色大变,略显慌乱的清澈瞳眸带着几丝错愕,不可思议地凝着此刻擦身而过的史依璇,瞥见她嘴角带着的骄傲不禁浑身一个机灵。 信誓旦旦的史依璇悠然地坐在古琴后方,素手一探,轻抚在琴弦之上。弦音一动,掷地有声,果然是好琴! 婉转如波的清眸缓缓地扫过众人,随即停留在了轩辕佑宸那张略带冷酷的俊脸之上,眼如秋波,心中千头万绪。 多少个日日夜夜,才能盼来看他一眼的机会? 每一次他带着兵上战场,她都会偷偷去明因寺为他求一道平安符。每一次他凯旋归来,她都会去寺庙里还愿,请求神明缔结良缘。可是一年又一年,他只是匆匆而来,又匆匆离去,似乎根本没有娶妻生子的打算。 如今,她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这一次,她史依璇,一定要嫁给这个她心心念念了多年的男子! 素手轻扬间,琴音便已经在她的指尖涔涔流转而出…… 只是,突然史依璇浑身一阵抽搐,只觉得有些力不从心。强压下心头的惧怕和身体的异样,拨弄着琴弦。 突然,一声尖叫破空,大殿中央的史依璇面色青紫,口吐白沫,瞳孔散大,好似中邪了似的一阵接着一阵的浑身痉挛。吓得在场聆听仙乐的众人,惊慌失措。 史依璇猛然一头栽倒在地上,意识几乎完全丧失。继再次抽搐了一阵后而浑身诡异的僵直,就好像是躺在棺材里的跳死鬼,吓得在场众人各个鬼哭狼嚎,这什么情况? “三妹!”兰妃也是吓得不清,寿宴之前她早就已经将 早就已经将比赛的内容告诉过她了,可是她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莫名地抽风呢? 抽搐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口吐白沫的史依璇终于进入了昏睡状态,不再抽搐,也无动弹,直挺挺地躺在冰冷的地面上。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太后再次震怒,刚才李芷馨在她的寿宴上跳艳舞,如今这会儿史依璇竟然还抽风,真是不祥啊! “太后,这肯定是失心疯!”皇后嘴角浅浅一勾,得意地瞥了眼吓得花容失色的兰妃,佯装怒气道:“兰妃,你可知罪?” “臣妾……”兰妃也是吓得一阵手足无措,急忙跪倒在地,“臣妾的三妹身体一向安好,这怎么会……” “本宫知道你向来护短,但是今日之事并非儿戏。你怎么能如此不知轻重?”皇后本来就嫉恨于兰妃龙恩厚泽,如今不好好抓住这个机会岂不是太可惜了! “臣妾真是不知!”兰妃急忙磕头求饶,此事可大可小。虽然名义上是比试实则却是选妃,兹事体大。更何况这宸王极有可能成为将来的皇上,那么这宸王妃就是未来的皇后。如果皇后一口咬定她任人唯亲,隐瞒史依璇的病史,那岂不是犯了欺君之罪? “今日乃母后寿辰,皇后就不要再追究了。”皇上看不过去,将咄咄逼人的皇后挡了回去,也算是救了兰妃一命。 “谢皇上!谢太后!谢皇后!”兰妃双腿一阵发麻,虚弱无力地靠在座位上,眼睁睁地看着史依璇被人四仰八叉地抬出了大殿,心中失望之极! 轩辕佑铭身侧的史依倩频频凝着坐上的兰妃,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三妹她究竟是怎么了? 兰妃朝史依倩摇了摇头,示意她稍安勿躁,这个时候她们最需要的就是冷静。环视四周,只怕是有人故意陷害,敌在暗我在明,只能以静制动了。 高立柏示意众人安静,比赛还未结束,这最后赢家还不知道花落谁家呢!其实他很是同情李芷歌,每次她上场前都会发出一些意外,只怕会影响了她的发挥。 李芷歌优雅地端坐在琴案后,清眸不禁带着几分炽热,浑身散发着一股清傲之气。嘴角微微勾起一丝笑意,突然脑海中出现轩辕佑宸手把手教她抚琴的画面。 不禁,抬眸,凝视轩辕佑宸的方向。 四目交错,轩辕佑宸俊颜微微一笑,温柔地就如同那漫天飞舞的桃花雨,摄人心魄。对于女色他向来是不轻易接近的,纵然是美如天仙对他而言也不过是一副皮囊而已。 但是她不同,她吸引自己的不是因为她的容貌而是因为她身上那一股善良与仁爱,冷傲与霸气,慧黠与独立,还有其他更多说不清道不明的因素,这样的女子便是他所等待所追求的。 其实,那日她只是简约了一轮琴弦,他便已经听出了端倪。她是极善抚琴的确故作笨拙来捉弄自己而来。自己还真的差点被她骗了,真是个坏丫头! 李芷歌再次收回心神,这家伙能不能别老那么温柔似水地对着人笑呢? 转念将略显无措的眸光转回到了古琴之上,十指如轮挥洒,一顿一挫,刀刀催人命的琴音,便从她指下流淌而出的。 凌厉澎湃的曲子,听的下面的人心头轻抖,待要再听,却见她的手指忽而从琴弦上收回,凌厉澎湃的琴音在空气中铮铮消失。 而此时,叫嚷声早已消失,天地间一片寂静。 在场众人,记起方才从脖颈间划过的凌厉音风,心中一滞。他们知道自然是没有刀风的,那只是他们听曲子所感到的错觉。 这抚琴的最高境界,便是使人有身临其境之感! 李毅岩倒是未曾料到,李芷歌竟然会弹古琴,而且,琴技如此精道。方才那一串凌厉澎湃的曲子,虽然极短,却能令听者心中生慎,着实令人惊叹。 这前奏便已经让人不免咋舌了,不知道后面如何? 琴音再起,只见李芷歌指若兰花,袖如云朵,就那样轻拢慢捻抹复挑。长袖挥洒间,琴音便如同拨云见日,铮铮作响。 不同于杨若潆所弹奏的缠绵悠扬,她弹得气魄宏大,别有一番风味。 在场众人不仅仅是如痴如醉,而是觉得热血沸腾,几欲拔剑而起,当场舞剑。他们不知,这样气势宏大的曲子,是如何从她那双纤纤素手下流淌出来的,简直难以置信。 而李芷歌,只是神色淡然,勾唇浅笑,任凭金戈铁马的琴音从她的长袖下流淌而出…… 轩辕佑宸的心头掠过几丝暖意,或许正是有这样胸怀天下的女子才能有资格与他并肩而战,俯瞰天下,傲视群雄吧! 一双凤眸带着璀璨如星光的笑意,美得如同夜空中的流星雨…… “好琴艺!”众人还在神魂颠倒之时,只见前方皇上一身明黄色的龙袍,心情似乎大好地赞叹道。 众人纷纷从自己的世界中清醒了过来,夸赞不已,的确是太让人惊叹了。这世间竟然有如此琴音好似是让人着了魔似的,在战场上浴血奋战了一番,格外的酣畅淋漓! 杨若潆只觉得整个人简直就像是在做梦,脚底下轻飘飘的,又好像灵魂快要出窍了。整个人的脸色唰地就变成了白色,极是惨白,不带一丝的血色。连忙一把扶住了身后的墙壁,深吸了几口气,佯装镇定。 太后面色如常,捻起身前的一块芙蓉糕,从容不迫地品 容不迫地品尝着美食。 高立柏见状,自然是明白其意,高声喝道:“右相府史依璇淘汰。其余两位千金准备作画。”不得不庆幸右丞相史奎匀负伤未参加此次宫宴,否则非气得当场晕倒不可。 兰妃怒气上涌,还真是小看了李芷歌这个贱人!哼哼,不过刚才第一关时看她和高阳互相推诿作画,只怕她不行吧! 都走到这一关了,真是可惜,哼哼…… 只怕是机关算尽,反误了卿卿性命! 太后跟前放着四四方方两个桌案,两幅画轴纷个纷平躺在桌案上,案上皆是大大小小的画笔还有五彩的颜料,李芷歌清眸微转,难道说是要画太后? “今日乃太后寿辰,便请两位小姐为太后临摹一副画作。”果不其然,高立柏躬身说道,眸光透亮,甚是狡猾。 杨若潆淡然自若地执起一支画笔,唰唰唰地便按照太后的模样开始作画,似乎是早有预谋。 太后端庄肃穆,一双眸子尽是慈爱,撇过李芷歌时却带着一闪而过的深深的厌恶。 李芷歌微微凝眉,为人作画,本来就难度极高。而且还是现场为太后作画,若是画得不好只怕连砍头的风险都会有。 “她怎么不画啊?” “难道不会?” 众人开始议论纷纷,如此才情,如此琴艺的女子竟然不会作画,未免让人有些惋惜。 清眸流转间,李芷歌便悄悄对一旁站着的高立柏耳语了几句,示意他将自己要的东西都准备好。反正太后只要求作画并未规定时间。 “这……”高立柏微微一怔,眸光流转,沉思片刻终于是应允了下来,“那好吧!”匆匆派人将李芷歌要求的东西准备好,不过他倒是很怀疑这个时候要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做什么。 李芷歌淡然落座,只见对面的杨若潆笔下如有神助,笔走龙蛇似的在画卷上描绘着母仪天下的太后,似乎并未被李芷歌所打扰。此刻的杨若潆聚精会神,眸光深邃锐利,笔触细腻柔和,在这众目睽睽之下显得格外的淡定自若。 “杨小姐这份气度,真是有大将之风啊!”兰妃知道史依璇已经彻底失败了,很是适宜地夸赞这此刻气定神闲的杨若潆。任何时候,拍太后的马屁都是正确的! 太后慈眉善目,微微颔首,笑靥生花,她的亲侄女自然是无人能出其右!只不过,那个阴魂不散的女人…… 太后的黑眸闪过几丝阴狠,不知道为什么只要看到她那张绝色倾城的脸,她就恨不得立刻将她千刀万剐了! 转眼间,几个小太监按照高立柏的吩咐将李芷歌吩咐的东西拿了上来。不免引得在座一阵哗然,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抬上来的竟然是刺绣的绷架,还有剪刀、浆糊,还有厨房用的油。这究竟是要刺绣还要是炒菜? “李小姐,这是您要的东西。”高立柏将一个四四方方的托盘递给了李芷歌,不明所以地瞅了瞅她面前那张雪白如新的画纸,收起所有的疑惑恭敬退到了一侧等待二人的画作。 “多谢!”李芷歌凝了眼身旁的物品,清眸微眯,嘴角划过几丝优雅迷人的弧度,如同迎风开放的娇花让高立柏一阵如痴如醉。 话不多说,李芷歌利落地执起桌上的画笔,一阵端详确定大小后,剪刀咔嚓几下便将画笔剪成了平头,四四方方的模样,让台下的众人大跌眼镜。 她,这是干什么,玩杂耍呢? 笔头在浆糊中一阵搅拌,随即放置在一侧,等待它变得干燥而坚硬。随即更是将所有的颜料都往刚才高立柏送来的托盘里倒,每一小格放一种不同颜色的颜料,最后取适量的油滴在了颜料上,看得下面的人一愣一愣的。 如此怪异的手法,这究竟是在干什么? 究竟画不画了? 轩辕佑宸凤眸微凝,她的很多行为虽然看起来怪异却总是有意想不到的结果。譬如,那次在南宫让的马车里用针线替他缝合伤口,又譬如将他全身脱光了不断擦洗退烧。 所以,他相信这次必然是有绝世的佳作要诞生。 悠然地执起一杯美酒,细细品尝,竟然别有一番风味在其中! 大功告成! 开始作画,李芷歌将桌案上的画纸细细地夹在刺绣用的绷架之上,调整高度,选了一个最为舒适的角度观察太后。随意地用极细的画笔开始临摹人物肖像,笔触极其细淡,几乎看不出她究竟画了什么。 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有人不屑一顾,有人冷嘲热讽,更有甚至出言侮辱。 南宫让凭着他的绝顶轻功在皇城内一阵如流穿梭,总算是在丽妃的寝宫找到了他那个喝得烂醉如泥的老爹,气得差点没一拳把他老爹打晕了。 “平日里老是说些大道理,什么色字头上一把刀啦。什么君子不趁人之危啦,都是在唱戏吧!”南宫让肩头扛着南宫旭,一边走一边骂,“我的个亲娘啊,好沉啊!”猛然放下肩上的南宫旭,无力地靠在一侧歇一歇,眼看着这比试都快结束了,他真是恨死他老爹了! “喂,醒醒!老爹!平南王!”南宫让轻拍了拍南宫旭肥嘟嘟的脸颊,滚烫滚烫的,看他眼眸涣散的模样差点没把南宫让气吐血!不禁一屁股坐在地上仰天长叹道:“我怎么这么倒霉啊!摊上这么个不靠谱的老爹啊?” 突然,瞥见前 然,瞥见前方有三五个小太监经过,不免一阵兴奋,连忙叫住:“你们,过来!把平南王抬回寿宴上去。” “是!”几个小太监自然是唯命是从,得罪了谁也不能得罪了平南王世子这混世魔王啊! 南宫让总算是落下了心头的一块大石,步履匆匆地赶回了庆祥殿,也不知道这比试究竟怎么样了。满目怒气地瞅了瞅酩酊大醉的南宫旭,都怪这个嗜酒如命又风流成性的老头,不然他肯定会守在芷歌身边。 抬眸而视,却见众人纷纷对杨若潆的画作赞不绝口。南宫让细细斟酌的确是一副不错的墨画,哪怕是宫中的大家也未必能出如此佳作。 “杨小姐,果然是名不虚传啊!”皇后不禁感叹,含笑着道:“这画真是栩栩如生,臣妾还真以为母后在哪儿呢!” 太后端庄的容颜上带着几许轻笑,她们杨家人各个都是人中龙凤。这个她内定的宸王妃又怎么会差呢?能与佑宸相配的女子,自然是这世间难得的佳人。 “的确堪称上乘佳作。”轩辕佑铭细细品鉴着杨若潆的画作,不禁淡笑着问道:“二弟,以为如何?” 轩辕佑宸眸光犀利,未发一语,仰头一杯美酒,“是吗?” 南宫让瞥了眼将杨若潆地画作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众人,嗤之以鼻,黑眸流转在奋笔疾书的李芷歌身上,只不过她画画的模样有些怪异。一直握着一支较为坚硬的平头的画笔,不断地在一个托盘中蘸取着各色颜料,时不时还抬眸凝视着高高在上的太后。 这个鬼灵精怪的丫头,总是做些怪事! 不过,他相信她的画绝对不会比杨若潆的差!在他的心里,她永远是第一! “李小姐……”高立柏催促道,毕竟对方已经完成画作,这么多人都在等着她。 “好了!”李芷歌将手中的画笔准确地放回了笔筒之中,缓缓起身,将自己的画作展现在众人面前。 一幅不大的油画,以不同的色彩,丰富的层次,明暗的对比,展现了庆祥殿的金碧辉煌,画中的太后神秘温和、明眸善睐、慈眉善目,又显得高深莫测。从头顶的翠羽凤冠到脚上绣着彩凤的凤羚靴,无一不细致入微的刻画,就连手上带着的景泰蓝手镯都描绘得栩栩如生,惊得在场众人鸦雀无声。 明暗光线的处理,立体感极强,色彩丰富,不管是背景环境的逼真描绘,还是太后的容貌、形态、动作,皆是惟妙惟肖,宛然若生。 众人不禁凝气凝神,这实在是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就连场上的几位大家都啧啧称赞,“今日实在是大开眼界,此画真是巧夺天工啊!” “像!实在是太像了!”之前嗤之以鼻的人群开始倒戈,不断地竖着大拇指赞扬起李芷歌的画作,“李小姐真是妙笔生花,蕙质兰心呐!” 南宫让使劲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确认了不是自己眼花的情况下,一蹦三尺高,脸上灿若桃花,就知道她不会输的! 轩辕佑宸俊美的脸上,眉如墨裁,眸若点漆,鼻挺秀峰,唇角挂着淡淡的怡人的笑。 琴棋书画,皆是深藏不露! 此刻的李芷歌就像是一颗绽放光芒的明珠,异常的耀眼夺目! “太后,这……”高立柏本来打算宣布优胜者,如今看到李芷歌的画完全失去了方寸,全然不知道如何是好。 座上的太后也是无比的惊诧,她这画得分明就像是在照镜子,简直跟自己一模一样! 杨若潆面色再次惨白,虚弱无力地倒在自己的座位上,这一次,她是彻底输了,真真正正的输了! “好!画得好!”皇上龙颜大悦,忍不住拍案叫好,惹得太后一阵颓然,挥手示意高立柏。 “左相府李芷歌胜!”高立柏将冰玉匣中青芒软玉呈给了李芷歌。 李芷歌接过青芒软玉,玉手轻触,通体沁凉,果真是好东西! 席散。 “芷歌,你把宝贝给我瞧瞧嘛!”南宫让热情地凑到李芷歌的身旁,眼巴巴地凝着她手上捧着的青芒软玉,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你还是看好你爹吧!”李芷歌指了指南宫让身后被几个小太监扶着的烂醉如泥的南宫旭。 南宫让的嘴角猛然一勾,他这老爹还真是会拖他后退,可恶! “哎——”还不等南宫让追上来,李芷歌便已经踏着轻快地步子离开了,途中那些千金小姐文物官员都对他很是敬重,她一笑置之,跳上了一辆金贵的马车。 轩辕佑宸悠然地坐在马车内,一盏香茗扣在他的大手中,一床雪白的绒毛毯子缓缓地铺着,朗目疏眉,神骨飘萧,英姿飒爽,皇家风范。 “拿着!”李芷歌将冰玉匣子中的青芒软玉递给了轩辕佑宸,“真是没有想到皇宫里竟然有这种宝贝!我也只是在古籍中看到过关于这青芒软玉的记载,它可以延缓体内病症,对你的头疾肯定有疗效。” 轩辕佑宸接过手中的青芒软玉,幽深如潭的寒眸瞬间一抬,猛然捞下手中的茶盏,长臂一揽,双手用力便轻而易举地将李芷歌拥入怀中,语气轻柔中带着几丝深沉,“跟我去一个地方!” 他的语气略显沉重,李芷歌微微一怔,身体便已经在空中一阵飘摇。 庆祥殿? 怎么又绕回来了? 152 我爱的是她! 152 我爱的是她! “参见太后!”轩辕佑宸携着满是疑惑的李芷歌向太后恭恭敬敬地下跪请安。 太后尊贵端庄的面容之上看不出一丝半点儿的表情,扫过殿下跪着的二人竟然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她努力地压抑着内心的惊涛拍岸,沉声问道:“有什么事吗?” “太后曾经说过要在寿宴之上以琴选妃,但是……” 轩辕佑宸冷声说道,一双凛冽的凤眸直勾勾地对上太后高高在上的黑眸。 安静。 一个是冷光四漾,一个是寒意四溅。 室内本就凝结的空气,一瞬间好似被冻结了。 “你是说她?”太后闷哼了一声,带着纯金色护甲的手指直指着轩辕佑宸身侧的李芷歌,黑眸缓缓一眯,嘴角带着神秘的冷笑,实在是让人猜不透她的心思。 “是!”轩辕佑宸静默以对,神色凝重,深眸凝视着李芷歌,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字,但是这简单而坚定的话语却让李芷歌心头涌过一阵暖流。 “微臣想娶她为妃,此生不变!”轩辕佑宸一扫往日的冷酷,神情舒展开来,声音柔和散淡,那难得一见的温柔,对李芷歌来说总是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此生不变!这应该算是他对自己的承诺吧! 座上的太后脸色幽暗,悠悠说道:“此事!绝不可能!” 轩辕佑宸身子一僵,说不出只言片语。只觉得似有重物压住了胸口,一时间令他喘不过气来。他静静地凝视着李芷歌,眸中渐涌疼惜。 他宽袍下的修长大手猛然紧抓住李芷歌略带冰冷的纤纤玉手,他的力气大的惊人,简直是要将李芷歌的玉手揉碎在自己的掌中。 “为什么?”从小到大,他都是极其尊重太后,不管她做任何决定他从来不会问及缘由。 但是这次,他要问!问个一清二楚! 太后的脸色一阵惨白,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双唇竟然有些颤抖,“你……你竟然问哀家为什么?”不禁一阵苦笑。当年她将年幼的他送去边关交由宁安王抚养,他都未曾问过一声为什么。 如今,竟然为了这个女人来质问她? 好啊,好啊,轩辕佑宸,你真是长大了! “微臣与她真心相爱,还请太后成全!”轩辕佑宸卑微的恳求,眸中的灼热,让李芷歌心头猛然一滞。 她是现代人对于名分其实并没有那么看重,她今日上殿比试只不过是为了那块青芒软玉。 “哼!”太后闷哼了一声,却再无下文。 感觉到轩辕佑宸掌心的一阵寒冷,李芷歌微微地扯了扯他宽大如流云般的衣袖,蓦然转首,日光给她白皙的脸上染了一层淡淡的嫣红,轻风撩动她的发丝,她整个人静美,优雅,飘逸。清眸弯成新月的弧形,潋滟的笑意是那样清媚,示意他:我们走吧! 轩辕佑宸寒眸微闪,冷着脸倔强说道,“还请太后明示!”他的声音比雪片还要幽冷。 “你,退下!”太后的语气满满的厌恶,让李芷歌有些无所适从,秀眉紧蹙,缓缓起身,驻足离开。 其实,她待在宸王府这么多天,太后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存在呢?她压根就是不同意他们两人在一起而已!她若有所失地一步步离开,心头莫名地一阵压抑。 轩辕佑宸凝着望不见身影的李芷歌,心头莫名地一阵心酸,究竟为什么? “你不是要理由吗,哀家给你!”太后怒目而视,似乎对今日的轩辕佑宸极其失望,“你是轩辕王朝的宸王,需要的是一个有家世背景的王妃,而她……什么都不是……”闷哼了一声继续道:“本来哀家是想将杨国公府的千金赐给你的,谁知道却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太后说及此就已经是气得不清,无力地挥了挥手,示意轩辕佑宸退下。 轩辕佑宸双膝跪地,却全然没有离开的打算,冰冷的语气让人不免有些颤抖:“微臣不在乎!” 太后气得一阵脸色大变,“糊涂啊!你要知道皇上无后,将来这轩辕王朝的百年基业还不知会落在谁的手上。你若是娶了她,你拿什么去掌管着泱泱大国的万千子民?” “微臣想要的是婚姻,不是交易!”轩辕佑宸寒光凌厉,让太后心头一阵冰寒,“你……你在胡说些什么?你可知道当年你父王就是她的娘害死的!”前尘往事,讳莫如深,但是太后还是脱口而出。 轩辕佑宸一阵错愕,太后鲜少提父王母后的事情,他也没有问过。 “当年你的父王就是和现在的你一模一样,被司空灵儿迷得七晕八素,就连唾手可得的皇位都放弃了。结果呢?哼哼……”太后眼角落下几丝清泪,“司空灵儿竟然怀了别人的孽种,嫁给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穷酸文人,而你父王伤心欲绝这才去了漠北的战场。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而你母妃用情至深,以身殉葬,只留下年幼的你孤零零的一个人在这世上。所以,你所受的种种苦难都是那个女人害的!到现在你还要娶她吗?” 太后重重地拍了下凤椅扶手,满身戾气,这是她心底永久的痛!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是谁都不能理解的。她恨,恨死司空灵儿那个贱人! 不过,总算是老天有眼,让她产后没多久就失踪了。这么多年只怕早就去阎王那里报道了。 王那里报道了。 轩辕佑宸的心底默默地一阵哀伤,轩眉微皱,双拳紧握,压下心底的澎湃:“我爱的是她,与他人无关!” “你……” *** 宫门口。 李芷歌凝望着日中明丽的暖阳,莫名地有几丝惆怅,长叹一口气,加快了脚下的步子,说一点也不在乎却也不尽然。 突然一辆金贵的马车缓缓地在她的跟前停了下来,微微凝眸,什么人? 车帘微启,轩辕佑铭沐浴在日光下的容颜,和轩辕佑宸同样俊美,只是少了几分冷酷,多了几分俊朗。黑白分明的眼眸中,有着天然的纯净,那是在安逸环境下熏陶出来的。和轩辕佑宸那深邃不可捉摸的黑眸,是天上地下的不同,那是在战场上历练出来的凌厉。 算起来,和这位铭王殿下也有过几面之缘,只不过他如今是个什么意思? “上车吧!本王送你回去!”轩辕佑铭石破天惊道,不禁让李芷歌满是错愕。 秀眉微凝,淡淡回道:“无功不受禄!”正欲转身,却听到轩辕佑铭爽朗是笑声。 “不知道李小姐是否还记得,你曾经救过本王一命。今日这一程,这就算是本王回报你吧!”轩辕佑铭眸光真诚,再加上步行的速度只怕回去天都黑了,既然有顺风车又何必如此不识趣呢!更何况她也不是白坐的,当初那一条命可值钱多了。 上了马车,李芷歌柳眉微凝,没想到这马车上除了轩辕佑铭竟然还有一位贵夫人,应该是铭王妃吧! 史依倩身姿秀挺,一身鹅黄软衫极是素净,衣角绣着同色的云纹和新月,朴素简约,妆容清淡,但是黑眸见流转着的怒气却是显而易见。 “李小姐,请上座!”史依倩极力压下心头的恼怒,淡淡说道。 李芷歌自然是不客气地坐下,这可是人家请自己上来的,又不是自己死皮赖脸的凑上来的。 察觉到轩辕佑铭两簇目光似有若无地不时掠过她,悠闲地执起一旁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含笑问道:“王爷是不是觉得我比王妃美?” 一简单的句话,却让在场的其余两人心头一阵七上八下。 铭王的脸色瞬间一阵莫名地慌乱,不知道是被他一语中的,还是因为被人说中而极力想掩饰些什么。 而身为铭王妃的史依倩更是气的差点咬碎了一嘴银牙,这个贱人竟然公然调戏他的丈夫,分明就是个狐狸精! “开个玩笑而已,两位何必如此当真呢!”李芷歌纤纤玉手将茶盏放在一侧,自顾自地闭目养神,完全不管被搅乱了一池春水的铭王夫妇。 史依倩嘴角冷冷一勾,好奇地问道:“不知道今日李小姐为母后做的画为何如此逼真?” 人物油画,自然是逼真的,傻帽! 李芷歌清眸流转,淡而一笑,倾国倾城,“这个,我可不能告诉你!当初拜师之时可是发过誓的,铭王妃你可别再问了。” “既然如此,那本宫也不强人所难。只不过还有一件事想请教李小姐。”史依倩在轩辕佑铭跟前自然是装的落落大方,大家闺秀,否则铭王可是会厌恶她的。 李芷歌眨了眨眼眸,淡淡回应,“说吧!” “刚才大殿之上,李小姐可是在三妹之后抚琴?”史依倩是想打听些什么蛛丝马迹吧! “恩。”李芷歌微微颔首,大方承认,一双清眸别样的清新美丽。 “那李小姐可发现什么异样的事情?”史依倩自然是知道有人陷害,但是究竟是谁却不得而知。 “这个……”李芷歌凝眉沉思,努力回忆道:“当时,杨小姐是第一个表演的。史小姐和她探讨了几句关于古曲《国风》后就发生了意外,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杨小姐……”史依倩听闻,不禁开始怀疑杨若潆。她们两人一人有太后撑腰,一人有兰妃做后盾,她的确是有下毒的动机。 “不过,依史小姐的情况只怕多半是间歇性抽风,应该是脑部病变的最初反应。如果不好好找大夫治疗,只怕会危及性命!”李芷歌危言耸听道,“我可是从小跟着神医学医的,错不了!还有特别提醒铭王妃一点,这种病一般是不会传染的,但是其中有几种罕见病例可是会通过唾沫或者日常用品传染的,千万注意!” 史依倩被李芷歌说的一愣一楞的,难道真的不是有人有意加害? 沉思片刻,却也没有什么多说的。只是瞥见轩辕佑铭凝着她那张玉脸之时眸中闪过的几丝研判和好奇,心底就莫名地一阵嫉妒,恨不得将李芷歌那张脸给毁了。 “王爷,说到上次救你一命……不知道是谁想杀你?”李芷歌一直很怀疑那些人的动机,如果要刺杀为什么不选择一个僻静无人的地方却偏偏选在了热闹的大街上而且还是清晨人流量较大的时候。 “这个本王也未查明,但是看他们的身手绝对是训练有素的杀手。”轩辕佑铭微微颔首,很是无奈,身在这帝王家便是有这种莫名地杀身之祸找上门来。 “你不会武功?”上次看他那狼狈的模样只怕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闲散王爷。但是既然身在宫闱自然会有些防身的功夫,否则只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太冤了吧! 轩辕佑铭淡淡一笑,微微颔首,眸光清澈,温润如玉。 史依倩见两人谈得甚欢,冷眼旁观, 冷眼旁观,心底却是恨意无穷。一双玉手死死地按在案下,掐的几个深深的指甲印。 路上三三两两的行人衣衫褴褛,满身恶臭,一步一拐地往皇城的方向走去。与马车擦肩而过之时,史依倩满身厌恶地捂住了口鼻,那种刺鼻的臭味真是让人作呕! 突然,“彭”地一声,一人倒在了地上,吓得周围的人一阵错愕。 李芷歌透过随风飘扬的车帘看到了这一幕,猛然起身,厉声喝道:“停车!” 车夫一惊,猛然挺住了马车,轩辕佑铭不由地诧异。 只见李芷歌利索地跳下了马车,飞奔至倒在地上的行人身侧,一番检查,撩起身上的衣衫满目疮痍,悉数都是溃烂的伤口,这是…… “瘟疫……”李芷歌只听说朝廷将瘟疫重症者迁往了西郊安置,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姑娘,救命……”倒在地上的男子低沉的呼喊声让李芷歌的心头莫名地一颤。 “放心吧!我一定会救你的!”李芷歌不禁安慰道,但是该怎么把他带走?环顾四周,却看到史依倩嫌弃的眸光,手中的锦帕还一直在空中挥着,俨然一副趾高气昂贵妇的模样。 “姑娘,你也救救我们吧!”周围几人听到李芷歌的承诺也跟着哀求道,纷纷将自己身上溃烂的伤口给李芷歌看,“我们实在是走投无路了!” “你们要去皇宫?”李芷歌顺着他们前进的方向问道。 “姑娘,朝廷把我们关起来却不管我们的死活,还差点把我们活活烧死!我们是拼了性命才偷跑进城的,我们要见皇上,我们不要死!”几人叫嚣道。 “你们等着!”李芷歌走到轩辕佑铭的马车边,清眸淡然却带着几丝忧虑,红唇微启道:“可以载他们一程吗?” “哼哼……”史依倩忍不住一阵冷笑,“李小姐,你这次又开什么玩笑?他们可是乞丐流民而且还染上了瘟疫,要是传染给我们……”不禁浑身一阵鸡皮疙瘩直冒,这不是没事找事嘛? 轩辕佑铭清澈的瞳眸闪过几丝淡笑,云淡风轻道:“让他们坐马车后面吧!” 史依倩的脸色再次一阵幽暗,她怎么忘了铭王向来宅心仁厚,刚才一听到瘟疫这两个字竟然有些激动地脱口而出,实在是有些失策!黑眸流转,随身附和道:“王爷说的对!说得对……” “将他们送到药街的回春堂就行了!”李芷歌将三人安顿好,其余人也跟着赶了过来,但是位置有限只能跟着马车一路徐行至回春堂。 他们也早就听说,帝都这么多药铺就只有这家回春堂愿意医治患有瘟疫的病患,而且还分文不取,看来这次他们是遇上贵人了。 “好!”轩辕佑铭云淡风轻道。 “你难道就不怕被传染了?”李芷歌瞥了眼身旁佯装高雅善心的铭王妃,略带讽刺地问道。 “这句话应该本王问李姑娘才是。”轩辕佑铭似乎对于李芷歌很有兴趣,一双黑眸在她的身上一直徘徊流转,气得史依倩差点把自己的手给掐断了。 “怕什么?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李芷歌扬了扬头戏谑地回道。 轩辕佑铭眸中错愕,随即淡笑道:“真是医者,仁心。” 史依倩见到轩辕佑铭夸赞李芷歌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那张佯装的笑脸笑得僵硬如同死尸般难看。再次按压下心头的愤懑,等待着这段漫长难熬的路途。 车窗外阳光明媚。 李芷歌安静地倚在车壁上,淡色素衣裙裾衬着她冰雪般如凝脂的肌肤,精致的脸颊上一双冷傲迷人的水眸让人只觉一阵高贵无比的气息。头顶简单挽起的青丝,如瀑布般垂泄而下。 清风拂过,暖阳着身,发丝微动,弯曲而卷翘的睫羽就如蝴蝶扇动着美丽的翅膀,展翅欲飞。让人的心都漏了一拍,真可谓的清雅明丽至极。 对面正襟危坐的轩辕佑铭竟然有那么一闪而过的恍惚,悠然的黑眸微微垂下,拾起桌案上的香茗,细细品尝。 回春堂。 李芷歌将所有人都安排进了内堂,一番繁琐的诊治开药后才走,却不想铭王的马车竟然还停留在原地。 算算时间,只怕少说也有一个时辰吧! 嘴角一勾,这人还真是有意思,够执着! 上了马车,史依倩那张脸黑得简直比锅底还要难看,只怕是一分一秒都难熬吧? “让王爷久等了!”李芷歌寒眸深邃,冷声笑道:“铭王妃看上去脸色不好,该不会是被瘟疫传染了吧?” 史依倩本就漆黑的脸被她这么一说更是差点冒烟,深吸了一口气,佯装镇定道:“本宫好着呢!你还是担心自己吧!” “无妨!走吧!”轩辕佑铭直接忽略过在场两人的火药味,对着车夫命令道,“既然说要送你回府,自然是要说道做到的。”这人的作风倒是挺正派的,李芷歌不禁有些感慨。 “对了!前面便是右相府,不如你进去看看史三小姐吧!”轩辕佑铭细心提点道。 史依倩本来还在气头上,听到夫君如此温柔体贴心头就莫名地一阵感动,趾高气扬地斜了眼对面坐着的李芷歌,柔情似水道:“臣妾听王爷的。” 李芷歌柳眉微挑,瞥了眼正欲下车的史依倩,再次提醒道:“铭王妃可千万别忘了我刚才说的,令妹的病可能会传染,千万小心!” 史依 史依倩被她说得心里一阵没底,脚下的步伐也跟着加快了些,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李芷歌拧了拧黛黑的纤眉,这种矫揉造作的女人实在让人不舒服。 马车再次前行,不一会儿就到了左相府,门口的李福在大门口不断地张望着,似乎有什么急事不停地搓着双手,脚下的步伐略显慌乱。 “大小姐!”李福看到李芷歌从铭王的朱漆雕花马车上下来不免一愣,连忙向马车内的铭王下跪请安。 “王爷,这次多谢你送我回来!”李芷歌下了马车淡淡道谢。 “应该的!”铭王回道,随即马车便离开了。 “大小姐,出事了!你的贴身丫鬟要被大夫人打死了!”李福一向来就是个通透之人,今日寿宴之事他也听说了,这大小姐如此惊才艳艳将来定要好好巴结奉承才是。 “什么?”李芷歌听闻,眸光寒烈,疾步进了府。 *** 大厅内。 大群人围观着,晴雨瑟缩着跪倒在地上,而张明茗身旁的几个嬷嬷正用鞭子抽打着她,哭声呜咽,甚是让人同情。 “住手!谁敢打我的人!”李芷歌一个健步便冲了上去,一脚踢倒了临近的一个老嬷嬷,躲过她手中的鞭子就胡乱地朝着其余两人的身上抽去。 “哎呦!哎呦!”其余两位嬷嬷疼得一阵直呼,不敢上前,只能忿忿不平地站在原地等候大夫人的命令。不管怎么说,如今这情况她们也算是人多势众,众目睽睽之下量她也不敢对她们下毒手。 李芷歌寒眸微转,作壁上观的除了李毅岩和张明茗外,还有那一大帮子侍妾和庶女。她们也是听说了李芷歌在太后寿宴上的表现,现在正是眼红的跟兔子似的。 “你好大的胆子,这丫鬟偷偷在馨儿的身上下药,害她在寿宴上出丑。今天,我非打死她不可!”张明茗听闻李芷馨在寿宴上差点脱光光直接晕了过去,等到几乎一丝不挂的李芷馨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她真是恨不得把她掐死。 但是随后大夫看过后却说她是被人下了七星海棠的慢性媚药,气得她五官几乎都扭曲变形了。随后将整个李府都地毯式地搜了一遍,偏偏就在李芷歌的静苑找到了一套也熏有这种媚药的衣服。 “彭”地一声,张明茗将从李芷歌房间里搜出来的衣服扔在了地上,怒目圆瞪,直指着眼前地李芷歌咆哮道:“你这个贱蹄子怕馨儿抢了你的风头就偷偷在她的身上下毒,心肠真是歹毒如蛇蝎啊你!” “哼!你睁大眼睛看清楚了,这身衣服究竟是谁的?”李芷歌不紧不慢地将地上的衣物捡起,扯开地在张明茗的跟前挥了挥,“昨天晚上有人奉了大夫人的命令来给我送寿宴的衣服。这衣服原本是没毒,只不过这托盘上洒了慢性媚药七星海棠,熏染到了衣物上。” 张明茗不屑地冷笑道,“哼!真是贼喊捉贼!” “我本想着大夫人定然是害怕我给左相府丢人才下此毒手的,再加上你身怀有孕,也便没有将此事挑明了说。”李芷歌将手中的衣服往一旁的几个老嬷嬷身上扔去,吓得他们一阵东躲西藏。生怕藏着什么类似自燃药物之类的恐怖东西。 “你简直就是血口喷人!”张明茗气不打一处来,一边抚摸着自己挺起的小腹一边骂道。 “不过,我现在细想一下还真是有些问题,如果大夫人要下毒为什么连自己女儿都不放过呢?”李芷歌不禁冷静分析,环视四周冷笑道:“所以这很有可能是有人栽赃嫁祸。一则可以逃脱责罚,二则还可以看一场好戏。” 张明茗稍稍平复下心情,眼眸微眯,难道说真的不是她? “哼!有本事就拿出证据来,没本事就别再这里强词夺理了。”黄琴玉阴阳怪气地说道,“这毒药都搜出来了还想抵赖不成?” “就是啊!有胆做怎么就没胆承认呢?”几个小妾也是同气连枝地嘲讽道。大夫人和黄姨娘都是她们的风向标,只要顺着她们的意思走,她们就能在这左相府里继续混下去。 “各位,就别在这里说风凉话了。其实要查出这件事情的真相也不难!既然我和二小姐的衣服都被人下了媚药那么就把和这两套衣服有过接触的人找来一一对质就行了。”李芷歌见张明茗似乎若有所思,自然是不会放过这个惩治恶人的机会。 扫过被打得身上都是瘀伤的晴雨,气不打一处来,竟然敢打我的人,简直就是嫌日子太好过了! 几个丫鬟纷纷上前几步,附跪在地。 “大小姐,她们就是所有接触过两套衣物的丫鬟。”李福动作迅速地将所有相关人等揪了出来带到了大厅内。 几个丫鬟谨小慎微地跪在地上,不敢抬头,似乎很是胆小。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倘若现在如实招来那本小姐就从轻发落,否则就别怪我心狠手辣!”李芷歌从衣袖间拿出了一包白色粉末,狠狠地扫过了跟前的几个丫鬟,冷声说道。 几个丫鬟依旧跪在地上,毫无反应,似乎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哼哼……大小姐你该不会是要屈打成招吧?”黄琴玉冰冷地嘴角划过几丝奸猾的笑意,手中的锦帕微微往鼻尖拭了拭,手指上的鲜红色的豆蔻格外的美艳。 “七星海棠正如其名,是由七种不同种类的海棠花研制而成。其中有一种名 中有一种名曰醉海棠,花色鲜红,具有极强的挥发性。但凡施毒之人动作再快皮肤上也会沾染上这种物质,而我手中的这一包药粉正是它的克星。”李芷歌将手中的白色粉末依次倒入五杯水中,指了指跟前的几个丫鬟命令道:“既然你们敬酒不吃吃罚酒,那我也不介意将你们打回原形。李福用这些水擦拭她们脸上的肌肤,看看究竟是谁在搞鬼!” “是!”李福带着几个家丁将水极其粗鲁地泼到了那几个丫鬟的脸上,随后却只见到她们狼狈的模样却未曾看到任何期待中的变化。 “大小姐就别在这里弄虚作假了。你这分明就是要找人做替罪羊!”黄琴玉嘴角淡淡一勾,不屑地扫了眼地上湿透了的几个丫鬟,嘲讽道。 “啊——”突然人群中尖叫了一声,指了指满脸流血的丫鬟,眸中皆是惊诧和恐惧。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只见有两个跪在地上的丫鬟脸上竟然流淌这鲜血,滴滴答答的,格外渗人,就好似恐怖片里的女鬼。 张明茗咬着牙,恶狠狠地盯着那两个丫鬟,气得不清。 “说吧,为什么要下毒?”李芷歌寒眸流转,语气凌厉如刀,吓得被揪出来抖了两个丫鬟瑟瑟发抖。 但是不知道是何原因,怕归怕,却依旧没有屈服。一言不发,看样子很是嘴硬。 “好!”李芷歌突然大声叫好,惊煞了众人,这是什么情况? “李福,拿两只长凳进来!”李芷歌悠然地坐在一侧的空椅上,闷哼了一声,眸光阴沉,让人望而生畏。 长凳准备就位! “打得她们屁股开花!”李芷歌命令几个小厮将两人按在长凳上,啪啪啪的击打声震耳欲聋,吓得几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妾脸色惨白。 皮开肉绽,还不时有鲜血流出,映照着那满脸的鲜红似血,这两人活脱脱就是从十八层地狱来索命的女鬼啊! “不说,也没有关系!”李芷歌冷笑着嘲讽道,“我这里刚好还有几种毒药需要人试试药性,我想这食肉散的滋味肯定是不错的。李福,将这个药粉撒在她们的伤口上。一个就捆在木桩上,看她身上的肉如何一寸寸地被腐蚀干净,最后留下森森白骨和还可以思考的脑袋。另一个就用大木桶装上浓盐水把她浸在里面,等着伤口溃烂疼痛,比较下究竟是哪一种的效果更好些!” 两个丫鬟吓得直接瘫软在长凳上,吓得浑身抽搐起来,这分明就是没有活路了。“不是奴婢要害两位小姐,是有人指使我们这么做的!大小姐,饶命啊!饶命啊!” “哦,那是谁指使你的?”李芷歌嘴角淡淡勾起,眸光悠远,淡然自若地问道。 “是……是五小姐让奴婢在两位小姐的衣服里下毒的。五小姐说只要奴婢敢做就赏赐我们每人一百两银子。”丫鬟和盘托出,吓得黄琴玉一时呆愣,这怎么可能? “放肆!本小姐什么时候让你下毒的?”李如梦疾言厉色质问道。 “来人啊,把她给我拿下!”张明茗气的脸色惨白,原来是你这个狐狸精生的小贱人,自己去不了宫宴竟然下毒害她的馨儿!非杀了你不可! “慢着!”黄琴玉猛然站起身来,朝着张明茗咆哮道:“这只不过是一面之词,大夫人凭什么就认为这毒是如梦下的?证据呢?” 一时间,两人剑拔弩张,完全一副要撕逼的盛景。 “哼哼……我倒是好奇她怎么会有如此大的够胆竟然敢下毒,敢情你这个做娘的在给她做后盾吧?”张明茗气的一双精明的小眼睛瞪得老大。 “大夫人说笑了!我可是什么都听不懂!”黄琴玉面不改色地回敬道,“你自己的女儿在外面丢尽咱们李府的脸面,竟然还要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倒我女儿身上,你未免也太可笑了吧?” “你……你这个贱人!”张明茗这些日子本就害死,吃不下东西,身子虚得很再加上李芷馨的事情气得不清,体力不支,如今这么对骂显然是处于劣势。 “虽然你是当家主母,但是请你可放尊重些!”黄琴玉最近这些日子乘着张明茗有孕老爷让她协助管理相关事宜偷偷将李府的许多账目都搬到了自己的手下,这手上有了银子自然说话口气也硬朗了起来。 “你……”张明茗却是硬生生的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证据,的确没有!毕竟口说无凭,难道就这么轻易饶过她们吗?瞥了眼一言不发的李毅岩,略显撒娇道:“老爷,你说?” 李毅岩缓缓起身,面色晦暗,转身离开道:“都散了吧!” “哼!”黄琴玉一阵得意谄媚地奸笑,带着自己的宝贝女儿大摇大摆地在张明茗地跟前走过,瞥了眼气得差点翻白眼的张明茗。今时不同往日了! 你女儿如今声名狼藉,只怕是没什么指望喽! 而肚子里那个还不知道是男是女,生不生得出来会不会夭折只怕都为可知。 再加上卸下了一半的家族权力,如今还真是可怜呐! *** 静苑。 “丝——”晴雨忍着痛,眉头紧皱,李芷歌正为她处理瘀伤,不免好奇地问道:“小姐,二小姐的媚药真的是五小姐下的吗?” “恩。”李芷歌回道,继续熟练地忙着擦散血化瘀的药膏,“不过,我也有份!” “啊?”晴雨不禁瞪大了眼睛,“小姐……” “ “李芷馨上场之前七星海棠的药性渐渐散发出来,我趁着她摔倒之际又给她添了一味猛药,所以她才跳得那么精彩!”李芷歌不免笑说道,之前害她下狱坏她名声的仇她可算是还了! “可是,老爷为什么会放过五小姐呢?”晴雨很是纳闷李毅岩的行为。 “一个女儿已经毁了,难道再毁掉一个吗?”李芷歌不免冷笑道:“剩下几个女儿里面只怕就李如梦还能撑撑场面。” “小姐你如今可是名满帝都了,将来肯定有不少王孙公子前来提亲。”晴雨很是替李芷歌高兴。 “提亲……”李芷歌的眸光微暗,眼眸微垂,“我干嘛非得嫁人?” “小姐,这女子自然是要嫁人的!”晴雨很是不明白李芷歌的话,难不成当一辈子老姑娘? “行了,赶紧闭嘴上床休息吧!”李芷歌将晴雨按到在床上,“我去替你报仇!” “哎, 小姐……”这是要去做什么啊?眼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不免有些担忧。 *** 明园。 张明茗被几个老嬷嬷扶在床榻上休息,气得整个身体都一颤一颤的,感觉她那隆起的肚子随时都有可能掉下来。 “夫人,放宽心!只要小少爷一出生保准让她们吃不了兜着走!”方嬷嬷安慰道。 张明茗温柔地抚摸着自己的肚子,这可是她最后的王牌了,这个时候千万要沉住气。她在这李府十几年了,难道还会输给那个狐狸精吗? “夫人,二小姐醒了!”一个丫鬟上前禀报道。 张明茗微微颔首,事已至此,既然老爷发话了她又没有证据,只能便宜了那只狐狸精!缓缓起身,“走,去看看馨儿!”这次受罪的可还是她的宝贝女儿啊! 这个仇,她记着了! 走至门口,却看到李芷歌带着一根有碗口粗大的木棍堵在了路上,慵懒地瞅着她身后的几个老嬷嬷,完全是一副杀鸡宰羊磨刀霍霍的表情,看得身后的几个老嬷嬷连连后退了几步。 “你干什么?”张明茗佯装镇定地问道。虽然对于李芷歌那些恐怖而神奇的药很是忌惮,但是如今她可是怀着身孕的,量她不敢怎么着! “拿着棍子,自然是来打人!”李芷歌大气回道,抡起手中的粗木棍便朝着张明茗身后的那几个老嬷嬷迎头打去,吓得那几个老嬷嬷如飞鸟般四散。 “住手!成何体统?”张明茗正欲阻拦。 “这拳脚无眼,棍棒无情,万一不小心打到了你肚子,我可不负责!”李芷歌朝着张明茗的肚子就是一推,吓得张明茗一屁股稳稳地坐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身边的几个老嬷嬷被她打得满地找牙! “夫人,救命啊!”方嬷嬷挣扎地被李芷歌从石桌底下打到走廊外的花坛里,跌跌撞撞,整个人就跟泥人似的,狼狈不堪! 张明茗气得一双肥手紧握着却迟迟不敢制止,她不能拿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来赌注,万一他没了,她下半辈子还指望谁啊? “彭”地一声,李芷歌潇洒地将手中的粗木棍子打成了两段,踏着流云般的步伐,双手将棍子一扔,甚是解气地离开了。 “姑姑!姑姑……”张傲霖畏手畏脚地从侧门内闪了出来,推了推气得咬牙切齿的张明茗,眼睁睁地看着李芷歌从眼前离开。 “傲霖?”张明茗不由地怔楞,“你怎么来了?” “爷爷让我来看看表妹!”张傲霖一脸的花花肠子,眼珠子滴流滴流地盯着前方李芷歌曼妙的身影,口水都差点流出来。 张明茗用食指狠狠地戳了戳他的大脑袋,“怎么,你喜欢她?” “喜欢!”张傲霖色眯眯的眸光全是一些淫秽的画面,双手不停地猥琐地摩搓着,“当然喜欢了!要是能娶到她我做鬼也愿意……” 张明茗精明的黑眸滴流转了几下,嘴角勾起一抹坏笑,“这也不是什么难事……听着……”在张傲霖的耳畔说了几句,笑得张傲霖差点一蹦三尺高。 如今这府里敌人太多了,需要好好清理清理…… 静苑。 “大小姐,不好了!”李福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差点没撞翻了李芷歌屋里的圆桌,看样子还真是出了什么大事。 “什么事,大惊小怪的?”李芷歌微微蹙眉,刚才揍完那几个老东西睡了一觉格外的舒服,可是却被李福吵醒了,不免心中不爽。 “将军府的人来提亲啦!” 153 提亲风波 153提亲风波 “什么,提亲?这可怎么办,小姐?”躺在床上的晴雨一阵惊恐,刚才还说到嫁人不嫁人的,这会儿就有人上门提亲了。这将军府向来跋扈嚣张,整个帝都的人都知道。只怕进了这将军府的大门,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哼!”李芷歌冷哼了一声,眸光流转间却是几分摄入的寒气,不禁让李福心头一阵哆嗦。 “小姐,将军府的张公子还亲自来了。”李福再次焦急说道。这将军府和李府最近的确是有些嫌隙,但是不管双方的关系如何紧张,他们两家依旧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如果他们提出联姻只怕老爷也没办法拒绝,但是这个张傲霖的为人实在是…… 不禁替大小姐惋惜,如此佳人难道竟然要落入那种恶霸混混的手上?实在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一想到那个脑满肠肥,龌龊卑鄙,臭嘴黄牙的张傲霖李芷歌的眼底闪过几丝厌恶。 真是人渣中的残渣,垃圾中的战斗圾! “小姐?”晴雨见李芷歌没有反应,急忙起身,只怕小姐是被吓坏了。 “没事。我知道了。”李芷歌云淡风轻地瞥了眼窗外的夕阳,这隆冬时节寒意更甚。悠然起身,走至床榻边,扯过一条厚重的被褥,躺下便呼呼大睡了起来,全然没有被张傲霖来提亲的事所影响。 “这……”李福这下是真懵了,大小姐该不会是吓傻了吧?现在这个时候不想办法竟然躺在床上,坐以待毙?万一老爷答应了这门亲事,可如何是好啊? 往向身侧的晴雨,也是一脸的茫然,微微朝李福摇了摇头。这真还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 右相府。 史依倩匆匆进门便瞧见史奎匀和赵玉容面色幽暗,焦急地在门外等待着,急忙上前问道:“爹娘,三妹怎么样了?” 赵玉容一见着史依倩就忍不住哭得一阵梨花带雨,跑过去抱住自己的二女儿,“太医还在里面诊治,倩儿啊,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不是去参加太后的寿宴吗,怎么会不省人事地送了回来,啊?” “娘!”史依倩见赵玉容哭得如此伤心,不禁哽咽,眼睛酸涩道:“本来好好的,三妹也进了最后一轮的比试。可是等到她抚琴之时突然浑身抽搐、口吐白沫、倒地不起。女儿当时在席间离大殿中央比较远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也不清楚。” “璇儿向来身康体健,肯定是有人加害于她!”赵玉容真是后悔没有跟自己的宝贝女儿一起去赴宴,说不定就不会出现这样的状况了。 史奎匀闷坐在一侧,气得什么话也说不上来,上次被炸伤之后这腰部就留下的伤痛。如今被这么一刺激,只觉得疼痛一阵阵没玩没了地袭上心头,说不出的苦。 “这件事情一定要彻查清楚!”赵玉容咬牙切齿道,眸中尽是恨意,本来她的女儿说不定已经成为宸王妃了,可恶! “娘,你放心!这件事情娘娘一定会查清楚的。”史依倩不禁安慰道,扶着怒气正盛的赵玉容坐在一侧,“如果真的有人加害,娘娘一定严惩不贷!” 吱呀一声,史依璇的房门打开了,坐等着的三人急忙冲上去询问。 “太医,我女儿怎么样?”史奎匀低沉的声音显得几分沧桑。 “史丞相,令千金如今脉象平稳,并无异样。”太医也很是惊讶。 “太医,我女儿得的是什么病?”赵玉容不禁失声询问道,瞧着她被御林军抬进来的时候,脸色惨白如纸,昏迷不醒,唇色黑紫,吓得她还以为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夫人,从脉象上看三小姐并无大碍,老夫已经仔细检查过,她的身体很健康,并无病症可寻。”太医很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太医,是不是有人下毒?”史依倩的第一反应就是有人加害。 “没有!”太医摇了摇手,长叹了一口气道:“三小姐脉息都极为正常,若是有人下毒脉搏肯定没有这么快恢复,而且血液也会发生些许变化。” “那……”史依倩不明白太医的说法,那究竟是什么情况? “按照往日的经验,三小姐应该是间歇性抽风,应该属于脑部疾病的一种。”太医大致上也只能如此确诊了,至于这脑部的疾病实在不等于用风寒热症开几贴药便可以痊愈的,而且还不好检查确诊。 “什么?”赵玉容这下傻了,“你是说她的脑子……” 史奎匀傻傻地站在原地,潸然泪下,这是做的什么孽啊? “你们不用太紧张,三小姐只要醒过来就没什么大碍。老夫去开开几贴醒脑清心的药,按时服用。”太医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匆忙离开。 赵玉容瞬间浑身一阵瘫软,“我的璇儿啊!这可怎么办啊?”两行热泪噗噗地往下落。 “娘,没事的,三妹会没事的。”史依倩急忙去扶赵玉容,“我们可以请其他的大夫,一定可以治好三妹的病!” “可是……她要是醒不过来可怎么办啊?”赵玉容脸色难看,哭得满脸泪花,史依倩和赵玉容哭着抱成一团。 “你给我闭嘴!”史奎匀气得直捂着胸口,“来人啊,把整个帝都所有有名的大夫都找来给三小姐治病!” “是!” 赵玉容在史依倩的搀扶下走到了昏迷不醒的史依璇的床榻旁,哭着道:“璇儿 榻旁,哭着道:“璇儿啊,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娘,三妹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好起来的。”史依倩也很是懊悔虽然贵为铭王妃竟然保护不了自己的亲妹妹。凝了眼躺在床榻上面色如常的史依璇,心中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治好她。 “王妃!夫人!”史依璇的贴身丫鬟云儿端着汤药恭敬地走了进来,“这是太医为小姐开的药。” “娘!让三妹吃药吧!”史依倩扶起一旁的赵玉容,将位置腾出来给云儿,轻声安慰道:“吃了药就好了,娘不要太担心!” 云儿用勺子喂了史依璇几口药,随后用锦帕替她擦了擦嘴角,突然浑身一阵恍惚,瞪大了眼睛整个人混乱地抽搐起来,咣当一声巨响,药碗虽了一地,药汁也跟着四溅了开来。、 云儿在地上两眼翻白地抽搐着,随后嘴角流出了一阵白色泡沫,吓得周围人一阵鬼哭狼嚎。赵玉容也是吓得不清,一个劲的往史依倩的身上靠去。 “怎么回事?”史奎匀大步进屋却看到云儿抽风似的躺在地上,手中还捏着刚才替史依璇擦拭嘴角的锦帕。 “还不赶紧把人拖出去!”史奎匀气不打一处来,今天这是撞见了什么鬼了,一个两个的都抽风! “慢着!”史依璇飞速旋转的脑袋里突然想起了李芷歌刚才说的话,脚底不禁有些发软,眸中慌乱不已,“传染……真是会传染……” “你怎么了?”赵玉容惊觉史依倩的异样,急忙扯过她的衣袖低声问道。 “爹,三妹的病会传染。”史依倩强装镇定回道,“云儿刚才发病的症状和三妹一模一样,应该是她接触了三妹的锦帕。”她的手脚一阵冰凉,浑身也是一阵冷汗,还好刚才碰上了李芷歌否则只怕连自己都不能幸免。 “这……这可怎么办啊?”赵玉容这下哭得更是大声,但是又不敢太接近史依璇,毕竟谁都不想被传染上这种抽风似的怪病。只是斜斜了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女儿。 史奎匀指使着史依璇屋里伺候的几个丫鬟贴身服侍,整个院子都被封锁不让任何闲杂人等出入,整个史府人心惶惶生怕被传染上什么恶疾。姨娘小妾们纷纷派下人将整个院子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用专门祛毒的水清洗干净。 “你们把所有三小姐接触过的衣物日用品都烧了。”史依倩指挥着那几个丫鬟道,“你们每人每个月账房都会多发一百两银子作为奖赏。” “是!王妃!”几个丫鬟虽然心中害怕但是能赚到那么多银子就算是死了也值得。 “院子门口会有人把守。若是有什么情况就随时通知他们!”史依倩将自己身手携带的锦帕一并扔进了火堆之中,带着一行人离开了史依璇的院子。 从此以后,这怕这里会被永远隔离。 *** 左相府。 “小姐!小姐!那个张公子带了整整十八个大箱子的聘礼,老爷虽然面色不好看但是却也没有拒绝,这可怎么办啊?万一……”晴雨偷偷摸摸地往大厅处瞧了瞧,匆匆忙忙地跑了回来向李芷歌汇报情况。 “小姐,你别睡了,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睡?”晴雨见李芷歌没有反应气得去掀她身上的被褥,“你要是再这么睡着,只怕明天就被买给将军府的人了!” 李芷歌将晴雨手中的被褥扯了扯,慢条斯理地盖好,在晴雨身边耳语了几句。 晴雨郑重点了点头,急匆匆地便出了门。 李芷歌继续窝在被窝里,折腾了一天真是够累的。提亲这种馊主意张傲霖那个淫贼怎么可能想得出来,肯定是有人暗中指使。翻身下床,不如出去溜达溜达,看看究竟是不是她在搞鬼。 明园。 张明茗坐在李芷馨的床头柔声安慰着哭得两只眼睛都红肿了的李芷馨,大手轻柔地拍着李芷馨的不停啜泣颤抖着的后背,很是心疼。 “娘,我该怎么办啊?以后可怎么活啊?娘……”李芷馨只要一想到刚才在寿宴上跳艳舞的模样就恨不得一头撞死。她虽然是中了媚药当时神志不清,说来也奇怪却好像的做了一个噩梦,现在醒来清晰的记得当时的情况。 “馨儿,这一切都是黄琴玉那对贱人母女加害于你。你放心,你一定会替你讨回公道!”张明茗只要一想到那一对狐狸精母女就气得恨不得掐死她们。 “就算她们死了又怎么样,我……我已经名誉扫地了……我……以后可怎么活啊!”李芷馨杀猪似的嚎叫让在场众人都不敢多言。她说的的确很对,今日在场可都是皇孙贵族,二小姐如此放荡的行为定然会让她们不耻。这以后可还怎么混啊? 别说是嫁人了,就算是出门都难保不被人羞辱耻笑。 哎,堂堂一个相府嫡女沦落变为继室长女也就算了,如今竟然当众出丑就连名誉都被毁地一塌糊涂,实在是惨不忍睹啊! “我要当宸王妃!娘……呜呜呜……”李芷馨到了这个时候竟然还在任性地坐着白日梦,真是可笑! “馨儿,凡事有娘在,别哭别哭!”张明茗虽然表面上如此说但是心底却也没底。就连一向与她交好的皇后都对李芷馨失望绝顶,只怕要做宸王妃这条路是堵死了!按照如今这样的情况,只要能嫁个门当户对的人家也就是谢天谢地了。 “哎,今天真不应该去参加这个寿宴。”张明茗不禁 张明茗不禁有些懊悔,当初太后就是要求嫡女参加,她是为了一己私欲才让李芷馨去的,谁知道竟然被李如梦那个贱人摆了一道! “娘,最后谁赢了?”李芷馨抬起哭得梨花带雨的脸好奇地问道。 “是你的大姐!咱们左相府的嫡女李芷歌!”张明茗说着话时不禁有些嘲讽,真是没有想到那些个平日里成天自诩什么才华横溢的千金小姐竟然比不过一个出身乡野的村姑! “什么,她?”李芷馨不禁冷笑,这些个自命清高的大家闺秀竟然都输了! 这次寿宴,爹的脸面是保住了,但是她,却彻彻底底的毁了! 她不知道将来的路该怎么走,一片黑暗,极其迷茫! “哼,赢了又怎么样,太后怎么会封那种女人做孙媳妇呢!”张明茗不禁耻笑道:“一没有显赫家世,二没有朝中势力,无非就是顶了个左相府嫡女的头衔在那里舞文弄墨而已。宸王的王妃,岂是那么容易就能当上的!” 伏在窗畔的李芷歌秀眉紧皱,不知道为什么被她如此一说她的心头竟然有些说不出的酸涩,是嫉妒还是不甘,说不清道不明。 “好了好了,你就别胡思乱想了,好好休息!其他的时候就交给娘!”张明茗安抚着心情糟糕透顶的李芷馨,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她怎么可能放过呢! 她张明茗什么时候是如此的任人欺凌,黄琴玉你可千万别仗着老爷的宠爱就到我这儿来显摆,只怕到时候就连给你收尸的人都没有! 李芷歌暗自隐藏在一侧的角落里,看着李芷馨哭得那一副愁肠百结的模样,不禁心中好笑!终于知道什么叫害人终害己,当初她们这一对恶毒的母女两设局害她的时候就没有想到今天吧! 一个女子,失去了名誉,便等同于失去了全部! 不过,她还有一份礼物要还给她们! 随手将一层白烟撒进了李芷馨的房间内,这是张明茗当初送给她的自幻药。 礼尚往来,不用谢! 不一会儿,便听到李芷馨的屋内一片惨叫声,还有窸窸窣窣的骚动声,极其诡异! “二小姐,你怎么了?”几个丫鬟急忙冲进无屋来。 “啊——”只见李芷歌疯一般冲了过去,狠狠地掐着一个丫鬟的脖子,“我不怕你!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难道还会怕死吗?哈哈哈,来啊,来啊……” “二小姐,快放手!放手啊!”丫鬟连忙呼喊,想将她的手掰开却无能为力,眼看着身旁的丫鬟要被活活掐死了。 突然,李芷馨就好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可怕的东西,双手无力地一松,整个人瘫软着倒在了地上,如尘埃一般卑微地匍匐在两个丫鬟的脚下,抱着一人的腿哭得哀求道:“宸王殿下!我是被人陷害的!你不要离开我,不要啊!” 李芷馨朝着两人拼命地磕头,咚咚咚,掷地有声,没一会儿额头就磕破了全是鲜血,汩汩地往下流,很是骇人! “小姐,你怎么了?快醒醒!”两个丫鬟被李芷馨的披头散发,满头鲜血,胡言乱语的模样吓得不清。紧紧地靠在一起不敢单独行动,生怕再出现什么意外。 “王爷,我那么爱你,你怎么能不要我呢?”李芷馨花痴似的笑着,温柔似水地抚摸着丫鬟的腿,妩媚地笑道:“我要做宸王妃!我要做你名正言顺的妻子,好不好,好不好?” “小姐……” “啊——我不活了!让我去死,他不要我了!我活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意思?”只听到彭得一声巨响,惊得门口的两个丫鬟差点晕倒在地上。 “大夫人,小姐出事了!”前脚还没离开明园的张明茗被叫住,火急火燎地往这方赶来,脸色难看!她实在是报仇心切,竟然没有想到她会寻短见。 推开房门,只见李芷馨倒在血泊之中,满脸的血迹斑斑,披头散发活脱脱就像一个得了失心疯的女人…… 大厅。 “李丞相,您说我这都来了两个多时辰了,您总该表个态了吧?”张傲霖见李毅岩一脸憋屈,不敢拒绝又不愿答应的模样,不禁暗笑,要是不下剂猛药只怕你这老狐狸不肯乖乖就范。 “这……”李毅岩心头那个乱啊!如果说将军府今日是派了媒人前来他肯定是不会给好脸色的。但是张傲霖竟然亲自出马,前些日子和张若水虽然有些过节但是没有彻底决裂,两府还是唇齿相依的。而这个张傲霖更是将军府九代单传的男丁,张若水把他当宝贝似的捧在手心里,要是如此回绝了他只怕张若水真会与他分道扬镳。 这朝堂之上本就变化无常,若是没了将军府做后盾,只怕跟着他的一帮文臣会向着史奎匀那个龟孙子,到时候只怕也是他这个左丞相的该告老还乡的时候了。 又不甘于于宸王那边,好不容易因为李芷歌宸王亲自登门拜访,难道又要功亏一篑?如果有了宸王这一方的势力,那么将军府就只是九牛一毛了。而史奎匀那个老贼也别想着与他一争高下了,到时候他便可以权倾朝野,只怕就连皇上都要让他三分。 “不瞒您说,我自从看到大小姐的第一眼起就倾了心了。”张傲霖脑洞大开本来是想用个成语可是又一时想不起来,笑嘻嘻地讨好李毅岩。 张全悄悄地凑到张傲霖身旁,轻声道:“是一见倾心。” “一见倾心,对 见倾心,对,一见倾心!”张傲霖补充说道,“虽然她炸伤了我还把咱们将军府的赌坊给端了,不过这些都不能阻挡我对她的爱意。我爱她爱到海也烂了石也哭了,天也裂了地也崩了。这您总该放心了吧?”张傲霖暗暗郁闷,怎么说话就那么累了非要文绉绉的,可是他本来肚子里就没墨水怎么能之乎者也的一大片一大片地往外倒呢? 张全再次贼头贼脑地靠过来,“反了!是海枯石烂,天崩地裂。”虽然他知道少爷平日里没什么墨水但是连这种八岁孩童的水准都没有也是醉了! 李毅岩的脸色大变,人家都说虎父无犬子,这张若水养的这孙子都实在是太孙子了!不能文也不能武,分明就是个吃白食的废物! “呵呵……李丞相,刚才嘴快说错了。是海枯石烂,天……”张傲霖憨憨地笑着,一双眯缝眼里透着一股子不甘和郁闷,提个亲还在这儿咬文嚼字的大半天,真是累得慌! 李毅岩正愁该如何是好之时,却听到李福激动地声音:“老爷,平南王府来提亲了!” “快请!”李毅岩这下总算是放下了心头的一块大石。 南宫让手中的折扇哗哗哗地直响,让脑满肠肥的张傲霖心头一阵恨意四起,他娘的,竟然来破坏你太爷爷我的好事! 南宫府的小厮们抬着比张傲霖多一倍的嫁妆进了大厅,气得张傲霖脸色一阵青白,这分明就是故意的! “李丞相,有礼了!”南宫让优雅地收起折扇,躬身见礼,甚是恭敬。 “南宫世子不必多礼!请坐!”李毅岩命人看茶,客气问道:“世子这是……”环视四周还真是琳琅满目,鲜红夺目,富贵奢华至极。 “我是专程来向大小姐提亲的。”南宫让言笑晏晏地回道,头顶上的东珠差点亮瞎了张傲霖的那一双恨不得杀人的眯缝小眼睛。 这小子分明就是来找茬的,可恶! 人都说他是什么混世魔王,他张傲霖今日倒是要看看究竟谁更厉害些!他可是自打娘胎里出来就是个嚣张跋扈的主,整个帝都的人见了他都要绕道,难不成还怕这个被困在帝都的小小的质子不成? “哼哼!凡事都讲究先来后到吧?”张傲霖猛然起身,不甘心地轻哼了一句,大脚一抬重重地踩在了座椅上,五大三粗,腰宽体胖,肥头大耳,一双小眼睛猛然危险地眯起,看模样很是嚣张。 “这位是……”南宫让指了指前方这位其貌不扬的大胖子不禁问道。 “这是将军府的张公子。”李毅岩笑着回道,心中更是鄙夷了几分,实在是太没有教养了! “张公子有礼了!”南宫让躬身作揖道,眸光纯澈,看似很懂礼貌。 “哼!”张傲霖扬起头丝毫没有要鸟南宫让的意思,霸道十足道:“识相地带着你的东西马上离开!” “哼!”南宫让扬起高傲的头颅,手中的折扇啪啪几下响亮,好似狠狠地打了张傲霖几个耳光,冷声问喝道:“凭什么?” “就凭……”张傲霖气得手中没有东西与他抗衡,猛然一甩手,双手叉腰呈泼妇状喝道:“就凭是本少爷先来提亲的。先来后到的道理,你总懂吧?”得意地撇了撇嘴,很是不屑地闷哼了几声,踏在凳子上的大脚还不停地摇晃了几下,俨然街头混混。 “呵呵!”南宫让再次冷笑,手中的折扇又啪啪地在张傲霖的跟前响了几下,不禁反讽道:“先来后到,你以为是买菜呢?” “我……”张傲霖被他如此一说竟然有些傻眼,无言以为,只是怒瞪着那双眯眯眼撇着嘴恨不得把南宫让给就地暴揍一顿。 “就算是买菜,也是价高者得!”南宫让不屑地瞥了眼张傲霖带过来的那十八个大木箱子,随后指了指自己府里扛进来的三十六个奢华贵气的鲜红色锦箱,气得张傲霖猛然一脚差点把座椅给踢飞。 “你……”猛然冲到南宫让的跟前,气得一阵瞪圆撇嘴,却是一句话也说不上来,舌头也跟着打结了。 “你什么你,赶紧带着你的东西给本世子滚!”南宫让突然发狠话,手中的折扇啪啪地将张傲霖直指着他的肥壮手指打开,疼得张傲霖一阵摇头晃脑,直跳脚。 “你分明就是欺……”张傲霖脑子再次打结,本来是想用个四字成语来着,真是气死人了! “欺人太甚!”南宫让将张傲霖只那么轻轻一推便整个人重心不稳,四仰八叉地倒在地上,张全等几个小厮好不容易才将他从地上拉起来。 “你……南宫让你等着……你……”张傲霖气得一阵脸红脖子粗,站在原地怒不可遏扬起拳头地朝南宫让脸上砸去。 李毅岩眼看着局势要控制不下去,急忙想去劝阻却被南宫让猛然一推倒在了一旁的座椅上。 大手只是那么轻松一握,张傲霖那只大手就被南宫让扣住,咯吱咯吱的声音不断地响起,疼得张傲霖疼得哼哈直叫,整张脸都变得扭曲怪异了。 “怎么,说不过还想动手打人?”南宫让一手捏着张傲霖的手,另一只手很是惬意地将手中的折扇甩了甩,得意地朝疼得脸色惨白的张傲霖挑了挑眉。 “放……放手……”张傲霖这边痛的呲牙咧嘴,开口求饶,乘着南宫让不注意之时另一手却企图抡在他正得意洋洋的脸上。 “啪”南宫让手中的折扇猛然挥挡而来,只 挡而来,只听到怪异地一声嚓,张傲霖整个人的脸色由白变红,最终哇地一声惨叫,只觉得手腕竟然已经失去了知觉,随后试着动了动却疼得撕心裂肺。 “少爷!少爷……”张全这下是傻了,这是什么情况? “我的手……手……”张傲霖只觉得钻心的疼痛从手腕处不断地传来,疼得他浑身冷汗直冒,“不能动了,不能动了……哇哇……”只要试着动一下就疼得不行。 “傲霖!”张若水不知道是从哪里听来的风声也急忙赶来的左相府,却看到自己的孙子在众目睽睽之下竟然被人打伤了,这是何等的耻辱! “爷爷……我的手……疼……”张傲霖看到撑腰的人来了自然是装的一副弱不禁风受了极大委屈的模样。蜷缩而颓废地一屁股坐在地上,佯装可怜,垂头丧气,放声大哭,那模样很是狼狈就如同被人欺负了的小孩子,灰头土脸地在大人面前哭。 张若水瞥了眼张傲霖的手,眸光狠绝,眯起眼瞥了眼面不改色的南宫让,冷哼道:“南宫世子,你这是什么意思?既然都是来提亲,为何下此毒手?” 南宫让不禁长叹了一口气,“我可没想伤他,是他自己先动手的。不信,你可以问李相!”俨然一副无所谓的表情端起自己的折扇就挥了几下,鬓边的发丝随着一阵飞扬。 张若水的脸色大变,冷凝着坐在一旁置身事外的李毅岩,气得脸色惨白。没事来提亲,结果还被人拒了,真是丢人现眼! “这……”李毅岩不禁有些为难,“的确是张公子先动的手。” “你这个没用的东西!”张若水不禁朝张傲霖破口大骂,随即也不再理会。“这一切还不都是因为太在乎李家大小姐了。虽然之前咱们有些误会,不过也算是不打不相识。老夫今日前来便是为傲霖来提亲的,不知道李丞相是什么意思?”张若水瞥了眼左右为难的李毅岩,高冷地问道。 李毅岩这下是急的脸色漆黑,本来就已经够乱的了,张若水竟然还亲自来趟这浑水,这分明就是逼他就范!但是他也不得不依靠着将军府的军政关系才得以在朝堂之上生存下去。 李府朱红大门外,金贵的马车内,南宫旭探头探脑地透过车帘张望着,却始终不见有人出来,眸中担忧,不禁感慨道:“以一敌二,只怕那臭小子扛不住啊!” “王爷,这可怎么办啊?”晴雨听了李芷歌的话去南宫别院找南宫让以解燃眉之急,没想到南宫让没进去多久张若水竟然来了,这实在是有些悬呐! “没事!本王出马,难道还怕他那个千年老王八?”南宫旭胡子一瞥,得意地掀开了车帘,大摇大摆地走进了李府的大门。 “可千万别出什么事啊!”晴雨凝着南宫旭那魁梧的身姿只觉得有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兮一去不复返的凌乱之感。按捺不住心头的焦虑,跳下了马车,悄悄打听大厅里面的动静。 *** 大厅内。 “这……”李毅岩含糊不清,急的满头大汗,却不知该如何拒绝。 “怎么,瞧不起我们将军府?”张若水瞧着他那一副磨磨唧唧的模样心头就一阵火气直冒,“哼!”猛然一甩袖道:“前些日子咱们虽然是有些误会,但是不管怎么说老夫还是你的老丈人。咱们李家和张家亲上加亲是绝对没有错的。”浓密的眉眼让人有一种窒息般的压抑。 李毅岩冷汗滴滴答答地直冒,转念一想,若是答应了他那岂不是得罪了平南王,甚至还会得罪宸王! 真是一桩难事啊! “张老将军,既然都是来提亲的又何必用身份来压人呢?论资排辈起来,咱们南宫家可是王府,比起你们将军府只怕是级别更高吧?”南宫让反将一军,春风得意地笑着说道。 “哪儿来的黄口小儿,竟然如此不知天高地厚?”张若水气得咆哮道:“长辈说话的时候哪里轮得到你来插嘴?” 南宫让吃了一个哑巴亏,气得将手中的折扇刷刷地甩了两下,真是恨不得上去就给张若水两个狠狠的大嘴巴。 “是谁在这里倚老卖老,欺负本王的儿子啊?”南宫旭听闻连声喝问道,气得脸上满是煞气,他南宫旭向来就是个护犊子的人如今看着儿子被人欺负能忍下这口气吗? 李毅岩见南宫旭也来了更是慌得不行,脚下一个发软,干脆坐着一言不发,你们爱怎么闹怎么闹吧! 一个是王爷,一个是岳父,不管怎么做都是错的! “平南王,你儿子实在太没有教养了!”张若水本就着急如今竟然又来了一个帮衬的,自然是气得不清,拎起张傲霖那只耷拉着的手腕厉声呵斥道:“你看,他把我孙子的手给打断了!” “哇——疼——”张傲霖疼得大声直呼,喘着粗气,浑身冷汗直冒。 南宫旭脸色平淡,不为所动,随即嗤笑道:“真是没有想到你们将军府的人竟然这般窝囊。不就是折了个手,都能哭成这幅熊样!男儿有泪不轻弹,你孙子他是个男人吗?” “你……”张傲霖被南宫旭如此嘲笑,坐在地上怒喝道:“你才不是男人呢!” “平南王老夫一直敬重你是个英雄,没想到竟然如此是非不分。你的儿子出手打伤了人,竟然还如此姑息养奸?”张若水才不废话,直接质问道。 “什么姑息养奸,分明就 奸,分明就是你那龟孙子先动的手!本世子不还手,可能吗?”南宫让朝着张傲霖叫嚣着说道,“刚才也不知道是谁在这里叫嚣,现在怂了活该!” “你……”张傲霖气得七窍生烟,打了人竟然还如此理直气壮,“来人啊,上!”指挥着身后的张全和几个小厮上前来揍南宫让。 南宫让自然是不会妥协的,指挥着自己府里的随从和他们大打一场。一瞬间,整个大厅热闹了起来,满地都是摔打呼喊声。 南宫旭见这方热闹了,瞥了眼脸色凝重的张若水道:“张老将军,你怎么还是和当年一样,做事鲁莽,毫无章法,怪不得是百战百败,一战不如一战啊!” “你……竟然羞辱老夫?”张若水本来就气恼,破口大骂道:“南宫旭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以为自己有兵权就了不起,这可是天下脚下还容不得你撒野!” “谁撒野还不知道呢!”南宫旭闷哼了一声,瞥了眼坐在地上紧张万分的张傲霖,“乖儿子,谁打了你你就十倍还他,去!”南宫旭这些年一直对南宫让来帝都做质子耿耿于怀,如今看到有人欺负他自然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还以为他这个平南王是吃素的! “好咧!”南宫让夸张地揉了揉自己灵活的手腕,亦步亦趋地朝着匆忙地地上爬起身来的张傲霖,飞一般地朝着张若水的身后蹿去。 “龟孙子,有种你别跑啊!”南宫让嘚瑟地笑话道,真是丢死人了! “你们……欺人太甚……”张若水一边护着身后的张傲霖一边大开架势,“谁要是胆敢动你一根手指头,爷爷非把他抽筋扒皮了不可!” “好!爷爷说的好!”张傲霖就跟是傻子似的在张若水的身后叫嚣鼓劲,气势如虹地叉腰道:“有本事你们动爷爷一根汗毛试……!” “刷——”还不等张傲霖将最后的那个“试”子讲完,一黑色不明物体就已经划过他那张如银盆般的大脸,黏糊糊湿漉漉的的液体顺着脸颊往下流淌。 张傲霖若无其事的一摸,满手鲜血,吓得一阵哇哇大哭,扯着张若水的衣袖又急又气又惊又怕。那张油光满面的脸上顿时煞白煞白的,“爷爷,血——” “你们……”张若水这次是真怒了,一个健步就冲上去与南宫让厮打在了一起。招招狠绝,掌掌致命,看样子他是一点都没有手下留情。 “乖儿子,老爹顶着!你该干嘛干嘛去!”南宫旭本就担心南宫让一个人在帝都会被人欺负了,这次就干脆把事情闹大些,也算是杀鸡儆猴让那些人瞧瞧,欺负他们平南王府的人究竟是什么代价!说着就和张若水打在了一起。 南宫让这下是一身轻松,边走边笑着朝着张傲霖走去,吓得张傲霖急忙将身边的桌椅扔了过去,四下张望,寻找一个暂时安全的地方可以躲避。 “有种就别跑啊!你跑什么呢,王八龟孙子!”南宫让随手一挡便将张傲霖扔过来的乱七八糟的东西都砸地稀巴烂,脚下的步履却并未停下。 张傲霖匆忙之下正打算饶过打得正酣了张全和几个小厮,突然间却被人猛然一个座椅砸在了头上,顿时七晕八素,倒在了地上无法动弹。 “这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南宫让猛然一个健步冲上去,一个纵身坐在了张傲霖那堆肥肉身上,啪啪啪地一个巴掌加一个巴掌,得打连他妈都不认识! “傲霖……”张若水见孙子被打却又无法脱离南宫旭的桎梏,气得差点吐血。 *** “小姐,不好了!打起来了!”晴雨三步并作两步的推开了李芷歌的房门,喘着粗气道:“大厅里打起来了……” “谁打起来了?”李芷歌躲在被窝里,微微侧身,漫不经心地问道。 “南宫世子和张公子,还有平南王和张老将军,还有两家的小厮,总之全都打起来了。”晴雨一时口干舌燥,看着大厅里面一片混乱急忙开溜汇报情况。 “这样?”李芷歌也不由地吃惊,本来是想让南宫让来帮忙救急,李毅岩就算是想答应这门亲事也会碍于他的面子拒绝的,谁知道这些人火气这么大,竟然大打出手,未免也太戏剧化了吧! “小姐,接下来怎么办啊?”晴雨仰头喝了一杯水,慌张地问道。 “走,出去看看!”李芷歌随手披了件御寒的大衣,急急地往外走去。 远远隔着屏风,只见大厅内张傲霖如同死狗似的被南宫让左一拳右一拳地揍着,鼻血彪地满脸都是,嘴唇都肿的老高,那张满是赘肉的大脸上全是紫色的淤青,两只小眼睛已经彻底看不出,倒也甚是解气。 “小姐……”晴雨眸中尽是诧异和失神,这场面未免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李芷歌示意她不要出声,如果是南宫让暴打张傲霖她可是很乐意看的,这种大戏可不是随时都有的。 听着张傲霖那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她的心里甚是解恨! 突然,厅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幽沉的夜色之中,有人稳步走来。 “统统给本王住手!”轩辕佑宸语气冷冽地说道。他这一开口,泄露了他隐忍的怒气和寒冽…… 轩辕佑宸径直从厅内打斗的众人身前掠过,带起一阵幽冷的风,他走到厅堂正中的椅子上,缓缓坐下。 俊美的容颜很平 的容颜很平静,看不出是喜是怒,是悲还是哀。 但是四周的空气仿佛是被冻结了一般,让人忍不住打起酣战,冷意从脊背缓缓地往上蔓延,蔓延,再蔓延…… 南宫旭和张若水虽然打得难解难分但是却只能互相推搡一番,停下了打斗。南宫让最后一次捏起拳头,猛然朝着张傲霖的猪鼻子一拳,很是解气地拍了拍打得有些发疼了的双手,缓缓起身,若无其事地与南宫旭互相了下眼色。 “傲霖!傲霖……”张若水心疼地跑向自己的孙子,如今这个被暴打成猪头似的孙子那可真真难看到了极点! “爷爷,疼……呜呜呜……”张傲霖一张嘴就是哭,不禁在在场众人心中耻笑。 李毅岩这下子总算是恢复正常了,哆哆嗦嗦地站起身来。心中不禁大叹一口长气,救星总算是来了! “你们在做什么?”寒冰似的话从他口中吐出,冷彻的骇人。 “宸王殿下,平南王世子竟然把老臣的孙子打成了这样。您可一定要为老臣做主啊!”张若水首先发难,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将张傲霖的那张惨不忍睹的脸露出来给轩辕佑宸看。 轩辕佑宸忽然抬眸,将深邃犀利的眸光转向张若水,“不要再让本王说第三遍,你们刚才在做什么?” 张若水心中猛然一颤,刚才他们可是在打架斗殴,硬着头皮低声道:“老臣带着孙子来向李丞相提亲。” “提亲?”轩辕佑宸眯眼,浑身上下散发出逼人的霸气,让人不寒而栗。 “是!”张若水缓缓回道。 “那你呢,平南王?”轩辕佑宸起身,从椅子上站起身来,一步一步,缓步向南宫旭走来。 “本王带着儿子来也来向李相提亲!”南宫旭临危不惧,颇有大将之风,果然是身经百战之人。 “既然是来提亲,那你们刚才是在做什么?”轩辕佑宸突然顿足,凤眸中燃烧着莫测高深的危险。 “老臣知罪!”张若水急忙下跪求饶,这可事关身家性命的事情。朝臣斗殴那可是要罢官免职,甚者还有流放边关,永不得续用,永不得入京的。 凤眸微眯,凝视着脸上讪讪的南宫旭和南宫让,“你们身为朝廷重臣竟然聚众斗殴,该当何罪?”一字一句就好似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听得李芷歌的心底一阵发虚。 “臣等知罪,还请宸王殿下责罚!”南宫旭躬身抱拳道,虽然他身为平南王隶属君侯系但是人家可是亲王,等级高了一级,自然是要恭敬些。只不过,他能感觉到宸王今时今日浓重的杀气,很是不寻常。 “从此以后再敢来提亲,小心你们的脑袋!”一字一句冷冷说道,他目光犀利,如蓄势待发之豹。因愤怒,眉峰浓烈的似乎在燃烧,瞳孔收缩,黑眸中的颜色更是深了几分,“马上滚!” 张若水知道今日若是在纠缠下去肯定不会有好果子吃,急忙带着受了重伤的张傲霖灰溜溜地打道回府。 南宫旭瞥了瞥嘴,甚是无奈地带着众人离开。南宫让却纹丝不动地站在原地,全然没有离开的模样,手中的折扇哗哗哗地直想。 “南宫让!”轩辕佑宸眯眼冷声道,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听了令人不寒而栗。 “本世子可是来提亲的,这李相还没给答复我怎么能走呢?”南宫让很是随意地拾起地上歪歪扭扭的一张椅子,悠然地坐在一侧,似乎完全没有听到轩辕佑宸的话。 “这……”李毅岩脸色暗黑,这个混世魔王还真是不怕死!“这件事情,本相做不了主。还是得听芷歌的意思。”现在这个时候他要是拒绝了只怕平南王府的人不会善罢甘休,若是答应了他只怕宸王会直接捏碎了他的脖子。 “我今日来提亲,就是芷歌的意思。这么说,李相是答应了?”南宫让手中的折扇啪地一下合拢,笑眯眯地问道,挑衅地瞥了眼眸光如刀的轩辕佑宸。 “这……”李毅岩这下是傻了?答应,这……这……这…… 李芷歌秀眉紧蹙,脚下步子一阵匆忙,二话没说扭头就往回走。这个南宫让是哪壶不提提哪壶啊? “小姐,你跑什么啊?”晴雨三步并作两步地跟上了李芷歌,好奇地问道。 “对啊,我为什么跑?”李芷歌不禁幡然醒悟,她又没有做错。可是,为什么她竟然又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不,不是做贼心虚,而是偷情出轨的感觉! 天,她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她又不是轩辕佑宸什么人,为什么会这样? “小姐……”晴雨很是无奈,今天这是怎么了?奇奇怪怪的,变得她都不认识了。 李芷歌利索地钻进了被窝,被子蒙在头上,嘟哝道:“真是够折腾的,睡觉!” “小姐,晚膳还没用呢!”晴雨不禁怀疑她们家小姐这是得嗜睡病,怎么成天就想着睡觉呢? “不吃了,下去吧!”李芷歌瞪大了清丽的眼眸,不禁有些六神无主,刚才看到轩辕佑宸那双想吃人的凤眸,她的心就一阵莫名地七上八下…… *** 静苑。 “我可再说一遍,真的是芷歌让我来提亲的!”南宫让不厌其烦地对走在前头的轩辕佑宸说道,“不信,你可以问她!” 轩辕佑宸突然停下脚下的步伐,冷眸如霜,凛冽如风,“南宫让你若是再跟着本王走一步……” “哼!”南宫让冷哼了一声,无所畏惧地展开了自己的那把黑色折扇哗哗地甩了两下,“怎么样?难不成把本世子给吃了不成?”他南宫让是什么人,名震天下的混世魔王,天不怕地不怕,难道还怕你不成了! 轩辕佑宸眨了一下眼,唇角勾起似笑非笑的表情,那笑意令他冷森的表情缓解了一下,但是看在南宫让眼里却是格外的恐怖。 南宫让飞快地晃动着手中的折扇,心中难免忐忑,却佯装无畏。 “本王这就进宫让你和流云郡主早日成婚。”轩辕佑宸冷傲的话语让南宫让的心头莫名地一阵颤抖,流云郡主…… “哼!”南宫让跨着大步,扭头就走,但凡出现流云郡主这四个大字他就会不自觉浑身冒冷汗,真是可恶! 轩辕佑宸这家伙竟然一下子就抓住了自己的软肋,真是快准狠啊! 凝着南宫让佯装潇洒的背影,轩辕佑宸的凤眸漫上浓重的寒意,孤高自傲的眼神里莫名地一股煞气,冷得让人颤栗不已…… 冷光流转向前方那方明亮的灯火处…… 154 神秘天坑 154 神秘天坑 室内。 李芷歌窝在暖洋洋的被窝里有些口渴,利索地翻身下床,拿起桌上精致的茶壶倒了一杯热腾腾的水,拿起温热的杯盏凝着夜色正浓的窗外,心头莫名地一阵失落。 闲步窗前,眉心深锁,他为什么不来? 正在思绪间,却瞥见屋内一抹黑影,眨眼间,只见人影一晃,人已经晃到跟前。 李芷歌微微怔住,凝了眼此刻的轩辕佑宸暴风暴雨般的深眸,心底莫名地一阵忐忑,又说不出的安心。究其原因,她也无所说起。 “为什么不等我?”他的话,就在耳畔响起,一字一句,伴着冷冽的气息喷在李芷歌脸颊上。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他隐忍着的怒气,身体不自觉地往身后靠了靠,前方似乎格外的危险。 “我……”李芷歌清眸带着几丝恍惚,继而垂首低眸轻声说道:“刚好碰上了铭王的车,所以……”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感觉到无比的心虚,被他如此质问竟然还如实相告! “那提亲呢?”轩辕佑宸凤眸危险地一眯,低寒的声音邪魅地擒上她的耳朵,而他的唇边,却扯开一抹凛冽的笑意。 他的话寒冷如冰,面对他如虹般气势,李芷歌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眼帘莫名地一阵涣散,动了动嘴想说什么却等来他一阵怒喝。 “为什么让南宫让来提亲,恩?”他的语气越发凌厉,而且一发不可收拾。 李芷歌心底莫名地一阵后怕,连连退了两步,而轩辕佑宸却步步紧逼,似乎完全没有放她走的意思。她感觉到自己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而他的一张俊脸,就在她面前放大。 她清清楚楚看到他眼底的神色,是那样复杂,不仅仅是满满的怒意,甚至还有一股失望。 “说!”轩辕佑宸见李芷歌不说话,怒意更深。 李芷歌不自觉地再次往后退了退,却发现已经退无可退,她倔强地仰着头,桀骜不驯地盯着他,“轩辕佑宸,你吼什么吼!” 轩辕佑宸微微一怔,眼底划过几丝柔情,故意再次上前一步整个人抵在了她单薄的身躯前,甚至能感觉到自己浑身的热血沸腾以及她身上淡淡的清香。 他看着她。直直地看着她。甚至舍不得眨眼睛,好似她会从自己眼前突然消失一般。 明亮的灯光,衬托的她肤光如雪,眼眸和发丝又是那样的纯黑。清丽的脸蛋,冷傲如水的眸光,心头竟然莫名地一阵温柔划过。 轩辕佑宸随即又恢复了往日的冰冷绝寒,他的大手抵在了李芷歌身侧的墙壁上,气息如凝滞了一般带着暴戾的因子,那一双深邃如海的凤眸仿佛是要把她给吸进去…… “今天张傲霖来提亲,我怕我爹答应了这门亲事。所以才让人去请南宫让帮忙。”李芷歌深吸一口气,淡淡说道,眸中带着几丝倔强不屈,“去之前我也是让晴雨与他说清楚的。”虽然看着他脸上那张俊美的脸上带着暴怒,但是她的心底还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甜蜜。 “那你为什么不去王府找我?”李芷歌如此的回答让轩辕佑宸的脸色更添寒意,周围的温度骤降,甚至比这屋外的隆冬时节还要森冷刺骨。 “找你做什么?提亲?”李芷歌清丽的瞳眸闪过几丝冰冷,扬起头,四目相对,却是格外的复杂。 轩辕佑宸被她如此一问,只觉得心头一滞莫名地有些痛楚,目光幽冷间猛然将她揽入怀中,精致的下巴轻柔地摩挲着她如墨般的青丝。 是啊,他的确不能做什么? 他的婚姻掌控在别人手中,纵使他指挥着千军万马,却依旧无法改变这不争的事实。 李芷歌极力挣脱出他怀抱,清丽的眸子闪过几丝冷傲,“你是我什么人,我做什么还轮不到你来管!” 轩辕佑宸被她的冷和傲激怒了,忽然抬头,爆发了一阵冷冽的笑声,“你的事,这辈子我管定了!” 咫尺之间,他深深凝视着她,好似要将他吸入眸中…… 漆黑的眼瞳深不见底,眸中不再有狂怒,而是悲哀,深深的悲哀,那种悲哀让李芷歌心中不寒而栗。突然,他略带呓语似的说道:“不管你是谁,我都义无反顾!” 李芷歌微微一怔,随即却被他紧紧地拥入怀中,如何挣脱都无法离开。 “小姐!”房门被晴雨敲得很响,“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事!”李芷歌微微一怔,淡淡回道。 “小姐,该用晚膳了!”晴雨站在门外担忧地说道。 “你放在门口吧!”李芷歌试图推开轩辕佑宸,突然间只觉得怀抱一空,黑影一晃,门外的食盒已经稳稳地落在了眼前的圆桌上。 李芷歌没有防备,不得不感叹轩辕佑宸的动作快的近乎神话。还是那几个字:深不可测! “来,吃吧!”轩辕佑宸将食盒打开却只见到一碗白粥和几个馒头,不禁有些恼怒,“这左相府的伙食怎么这般差!” 李芷歌不禁淡笑,赴了一次宫宴连吃的都被换了,这个黄琴玉还真是做得出来,手段不比张明茗差啊! 那抹笑意,就像乍然绽放在暗夜里的晶莹剔透的花,美丽的令人心碎;也像一把利刃,在轩辕佑宸冷硬的心头,刺出了一个洞。 轩辕佑宸长臂一揽,随手一抬,远处床榻边上的大衣如同着了魔似的飘了过来,轻 了魔似的飘了过来,轻柔地落在了李芷歌的身上。 李芷歌扶了扶肩上的衣衫,怒气渐消,不免打趣道:“看来又有一顿大餐可以享用了。” 轩辕佑宸冰霜般的黑眸中,泛起一丝涟漪。凌空飞跃,便已然消失在了李府的上空。 李毅岩静静地凝着天际消失的人影,眸底划过几丝笑意…… *** 一品居。 长发飘飘垂于腰间,不施粉黛,皮肤白如雪,微微红晕印在腮上,一双清丽的瞳眸有神地眨着,樱桃小嘴微微上翘,红润,光泽,让人有一种吃掉的冲动。 李芷歌将手中啃得差不多的鸡翅放下,瞥了眼一直未动的轩辕佑宸,眼睛虽然放着冷光但却不失神韵,“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没事!”轩辕佑宸淡淡回道,再夹了一个鸡翅放入李芷歌的碗中,自己却米粒未进。 “骗人了吧?”李芷歌不顾形象地拿起桌上的一个鸡爪就啃了起来,“说吧,太后跟你说什么了?”这家伙心不在焉的肯定是为了今天寿宴之事。 “食不言,寝不语。”冷冷地回道,起身走至床畔凝着月色如勾,若有所思,满是深沉的模样。 “你不说我也知道,无非就是要你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身世显赫,而且还是朝廷重臣之女……”李芷歌侃侃而谈,“其实杨若潆真是还不错,王爷倒是可以考虑考虑!”还不等李芷歌说完,轩辕佑宸就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凑到了她的跟前,那精致的五官简直是要凑到她的脸上,那双微眯起的凤眸说不出的危机四伏。 李芷歌微微一怔,转念一想,将手中的鸡爪飞速地塞进了他的嘴里,“你也想吃,不用客气!” 轩辕佑宸眸光微怒,又来这套,含糊不清地说道:“拿走!” 李芷歌清眸流转,佯装侧耳倾听,夸张地问道:“你说什么,听不清楚。” “拿走!”略显恼怒的语气让轩辕佑宸的脸色有些幽暗。 “哎呀,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悠然起身,大大地伸了个懒腰,“这个自带游泳池的房间还真是不错,累了一天,洗澡睡觉!”踱步到偌大的泳池旁,不过转念一想,这家伙在这里可不太方便,直接四仰八叉地躺在了软绵绵的大床上,真是舒服! 突然,清眸流转间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肃然,立马起身,“不行,我得去趟西郊!” “怎么?”轩辕佑宸见她脸色凝重不免问道。 “今天在回来的路上碰到很多染上了瘟疫的难民,听说是朝廷的人要把他们全都烧死!”李芷歌也是零零散散地听了几句,所以她必须得去看看究竟是什么回事。 为什么瘟疫到现在还不受控制,而且愈演愈烈? “来人,备马!”轩辕佑宸眸光微沉,果真有这种事情,未免也太让他失望了。 *** 庆祥宫。 太后略显无力地靠坐在一侧的奢华凤椅之上,凝视着前方端放着的那一副几乎与她一模一样的油画,根本就是在照镜子! “母后!您难道不觉得今日寿宴之上有些奇怪吗?”皇后望着怔怔出神的太后柔声说道,“为什么同样晋级的李家的二小姐和史家三小姐都出了意外呢?这其中会不会是有人在搞鬼?” 兰妃奸猾的红唇微微一勾,淡淡说道:“臣妾可是听说这个李芷歌精通各种毒药秘方,说不定今日之事就是她故意下毒所致。” 太后略有所思,没有说话,心事颇重。 “兰妃娘娘,无凭无据可不能妄自猜测。”傅琉璃端庄贤淑地坐在一侧,淡淡地回道。 兰妃听闻不免气恼,碍于她是太后的侄媳妇,也不在说话。 “兰妃妹妹,太医不都已经说过,令妹的症状是脑部疾病并非有人毒害。”皇后也在一旁提点道,“只不过臣妾倒是听说西域有一种巫蛊之术,可摄人魂魄,使人做出一些异于平常的举动。” 太后脸色阴沉的可怕,不发一言。 “皇后娘娘找您这么说,太后娘娘的魂魄会不会被这幅画给吸进去?”太后身边忠心耿耿的李嬷嬷不禁焦急地问道,不知道为什么看到眼前的这幅画她就瘆的慌。 “这……”皇后不禁一阵皱眉,听李嬷嬷这么一说还似乎真有那么回事。 “来人啊,把这幅画给本宫烧了!”太后再次凝了眼画中的自己,顿觉恐惧,不禁厉声命令道。 “太后,这只不过是一幅画而已。”傅琉璃不禁劝慰道,“这位李小姐妾身也曾见过,不是什么阴险狠毒之人。” “杨夫人所言差矣!正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她从小生活在异族他乡,受尽了颠沛流离之苦,难保她不是回来报仇的。”皇后不禁沉思道:“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为什么现在才回来认祖归宗?不觉得很可疑吗?或许她根本就不是李芷歌!” 太后和兰妃被皇后如此一说,不禁浑身冷汗,怎么听着这么恐怖呢? “太后,不会是什么妖孽吧?”刘嬷嬷接上话茬,“那个李小姐美得都不像人!” 傅琉璃微微一滞,不禁笑道:“刘嬷嬷说笑了。这个李芷歌可是长得和她娘司空灵儿一模一样,怎么会是妖孽呢?” 太后听闻司空灵儿这四个字猛然起身,重重地一掌拍在了扶手上,脸色阴沉,眸光犀利,“真是妖孽啊!派 妖孽啊!派人去光华寺请国师!”当年的司空灵儿就是个妖孽,迷得她儿子神魂颠倒,如今这个李芷歌也是! 但是,她绝对不会让当年的悲剧再重演,绝对不可能! 既然你们执迷不悟就别怪哀家心狠手辣! *** 西郊。 夜色正浓。 破败不堪的几个大草屋里歪歪斜斜地躺着众多衣衫褴褛的百姓,他们瑟缩着躺在潮湿阴冷的稻草上,浑身肮脏,散发着腐烂的腥臭味。 “娘!喝口水……”一个年轻的小伙子端了一碗水给躺在地上的老大娘,手中的碗也是破了一个大口子,边走边漏出了很多水。 老大娘接过水,咕咕地喝了两口,猛然一个俯身呕吐了起来,遍地都是肮脏的酸臭味。 “娘,你怎么样?”小伙子连忙上前扶着老大娘,紧张问道。 那老大娘满脸的溃烂脓包,带着骇人的浓血,拍了拍儿子的手道:“风儿啊,娘只怕是活不成了。待会儿官兵来抓人,你可千万别阻拦……” “娘,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看着你被他们活活烧死呢?”小伙子激动地说道,“咱们这一大家子死地死,散的散,就只剩下咱们娘儿两了,我……”言语哽咽,抱着老大娘嚎啕大哭。 周围的人也跟着暗自垂泪,肮脏的脸上带着无法言说的悲怆,呆呆地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不一会儿,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伴着火光而来,一群官兵冲上来将几个重病不治的患者强行拖了出来。 “娘……娘……”小伙子与官兵厮打了起来,被几个官兵一顿暴揍,直挺挺地躺在地上喘着粗气,动弹不得。 “小风啊,你没事吧!”周围一个好心的大爷跑过来扶着倒在地上的小伙子。 小伙子怔怔地看着被官兵抓走的老娘,忍不住流下两行泪来,一瘸一拐地想追上去猛然一个趔趄重重摔倒在了地上。 噼噼啪啪地一阵火光冲天,只听到惨烈的叫声,一群人在火光中疯狂地挥舞着,最终无情地被大火吞噬了之剩下一具具焦黑的残骸,辨不出面目。 “我跟你们拼了!” 小伙子看到被烧地面目全非的娘,怒发冲冠,冲向了官兵。 “哼!”一官兵抡起一拳就将小风给打倒在地,众人将他围困起来,一人一脚踹得他满地找牙。 “噗”小风艰难地支起无力的身躯,猛然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恶狠狠地盯着前方这一群禽兽不如的官兵。 “瞪什么瞪,找死啊?”一个小兵笑话道,“想死容易,待会爷爷就成全你!”突然脸色突变,猛然一脚,狠狠地踹在了小风的胸口。 “你们这些……禽兽……”小风忍着剧痛骂道,“你们草菅人命,不得好死……” “哈哈哈……”几个官兵听闻一阵仰天长笑,“放心吧,待会你们一个都活不了!” “怎么陈将军有什么命令吗?”另外一个官兵好奇地问道。 “今天晚上啊,要把这里全烧了!”知情的官兵透露道。 “太好了,总算是不用再大半夜来抓人了。”另外几个官兵不禁拍手陈道,这日子过得实在是太苦了。 “咱们啊就不用担心被染上瘟疫了。”官兵们总算是送了一口气。 “陈将军什么时候到?” “今夜子时……听说是……” 小风眼前一阵阵的迷茫,耳畔的声音也越来越模糊,最终头一歪不省人事。 *** 南宫别院。 南宫让耷拉着脑袋走进了大厅,只见南宫旭正有模有样地研究着几本古典诗集,很是无力地坐在一侧临近的座椅上,眸中尽是无奈。 南宫旭的眸光始终未从密密麻麻的字迹上离开,翘着二郎腿,冷冷道:“怎么回来了?这么快就败下阵来了?” 南宫让无力地叹了一口长气,也学着他老爹的模样翘起二郎腿,甚是颓废,“什么败下阵来?” “你当你爹真老了,宸王和你都喜欢李家那丫头对吧?”南宫旭眸光犀利,一针见血,瞥了眼此刻南宫让那一副没出息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老爹跟你说了多少遍了,既然你喜欢她就必须去争取,躲在家里唉声叹气顶个屁用!” “哎,老爹,你不懂!”南宫让瞥了眼一般正经教训自己的老爹,略有些不耐烦地回道。 “什么不懂?你老爹那可是身经百战,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为轩辕王朝立下赫赫战功的平南王!”南宫旭得意地拍了拍胸脯,骄傲地夸赞道。 “老爹,有你这么夸自己的吗?”南宫让不禁有些无奈,这个夸夸其谈的老毛病可真是改不掉了。 “夸什么夸,这是事实!”南宫旭不禁有些恼怒,“怎么,你打不过他?”转念一想,不禁试探性地问道,“我平南王的儿子可不是个怂包!” “老爹!”南宫让很是无奈地回道,“没打!” “我靠!”南宫旭猛然一个起身,手中厚重的大书朝着南宫让的脸上就是劈头盖脸地扔了过来,那动作,快准狠,果然是经历过战争洗礼,说不出的英姿飒爽! 一时暴跳如雷,朝着南宫让怒喝道:“没开打你就认输,我怎么生出了你这个缩头乌龟!”说着作势便要去打南宫让。 “爹——”南宫让甚是无奈地从那些书堆里钻出了脑袋,“那个轩辕佑宸 个轩辕佑宸一开口就说流云郡主,我一听到这四个字就浑身鸡皮疙瘩直冒……” “说你是个怂包还你还真是个怂包!”南宫旭怒气冲天,扬在半空的大手猛然一个暴栗狠狠地砸在了南宫旭的头顶上,疼得他抱着头直跳脚。 “老爹!”南宫让吃痛,不禁大声叫道,“我是不是你亲生儿子啊,怎么下手这么狠?” “不是!”南宫旭突然回道,“你是我在路边捡来的!咱们南宫家怎么会出了你这么个没用的东西?不战而降,是咱们南宫家的作风吗?” 南宫让无力地摇了摇头。 “什么流云郡主,他是你什么人?”南宫旭气得喘了几口粗气。 “太后可是说过要赐婚……”南宫让不免嘟哝着说道。 “你个笨蛋!”南宫旭再次狠狠一个暴栗砸在了南宫让的头上,“没你老爹的同意,谁敢赐婚?”语气嚣张,甚是威风。 “你就吹吧你!”南宫让不知死活地回道,气得南宫旭抓起一旁的书又是狠狠一顿暴打。 “老爹,你别打了……我投降还不行吗?”南宫让灵活自如地四处躲避,整个大厅一阵鸡飞狗跳,满地狼藉不堪。 “你个臭小子,拿老爹教你的轻功来对付我,好啊你!”南宫旭一阵呵斥,脚下如有神助,身形飞速变幻,只那么一伸手便已然抓住了南宫让的衣襟,简直不可思议! “老爹,你……”南宫让一双桃花眼不可思议地盯着威风凛凛的南宫旭,愤愤不平道:“你竟然留了一手,这招叫什么,这么厉害?” “哼!”南宫旭闷哼了一声,抬起拳头就朝着南宫让的脸上砸去,看模样是不打算给他什么好果子吃了。 “哎,百战百胜的老爹,别打脸,要打就打别的看不见的地方。”南宫让紧张地捂着自己一张俊俏妖孽的脸庞,生怕毁了容,走不出去。 “你个臭小子,就会耍嘴皮子,有本事你去找宸王单挑!”南宫旭铁拳举在空中瞬间顿住,恨铁不成钢地骂道:“什么流云郡主,你怕什么,难道还能吃了你不成?” “老爹,你不知道太后总是要把那个流云郡主赐婚给我。听说这个郡主可是体胖如猪,足足有两百多斤呢!我可不想娶这么一头母猪回家……”南宫让极其用力地伸出了两根修长的手指,在南宫旭跟前一阵比划来比划去。 “你就是怕这个?”南宫旭威风凛凛地站定在南宫让的跟前,不免暗叹,“想我南宫旭一世英名,智勇双全,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蠢材?” 南宫让被左一句怂包右一句蠢材弄得有些心情郁闷,干脆破罐子破摔,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装着脸皮厚随你骂得了。 “太后也只不过是说说嘛,如果你现在把李芷歌拿下了岂不是不用娶那个什么两百多斤的郡主了?”南宫旭很是无奈地捋了捋胡须,俨然一副上战场打仗的模样。 “哎,对啊!”南宫让听闻此话,突然眼前一亮,猛然起身,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老爹,真是妙计啊!” “废话!你老爹我可是……”南宫旭还没说完,南宫让就已经奔出了大门,眼看着他儿子离去的背影不禁无奈地摇了摇头,真是什么事都让人操心! “来人,去查查这个流云郡主是个什么来头!”南宫旭这些年来也鲜少听闻这个名号,不禁有些诧异太后为什么会把这个流云郡主赐给自己儿子呢? 太后,向来深谋远虑,做事谨慎小心,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地赐婚! *** 西郊。 星星点点的火光从远处聚集而来,凌乱而嘈杂的脚步声此起彼伏,借着月色显得格外的紧张幽沉。 “陈将军,一切已经准备就绪!”一个身材高大的侍卫统领向匆匆而来的陈将军汇报道。 陈将军凝视着身前拿着火把的众将士,神色凝重,微微颔首,“疫病区总共有多少人?” “回将军,总共有十万人。”侍卫首领如实回道。 “十万人……”陈将军凝视着前方那大大小小低矮破败的大棚屋,满是无奈,“现在被传染的人越来越多了,这也是万不得已啊!” “陈将军,斩草除根,我们没的选择!”同行的一名将领道。 “再这么下去,只怕整个帝都都会毁于一旦的,将军!” “将军,不能再犹豫了!今日刮得是东风,风向随时会变,咱们要抓紧时间了。” 陈将军脸色幽沉,长臂一挥,大手一抬,命令道:“行动!” “是!”众人听令,火速前行。 疫病区外堆满了稻草,浇上火油,扔下一众火把。噼噼啪啪的声音在空旷的郊外刺耳的响起,滚滚的浓烟在夜色的笼罩下并不明显。 一时间尖叫声此起彼伏,有人四处逃串,有人嚎啕大哭,有人仰天大笑,整个疫病区内好似有千军万马在践踏,不时还有带着火光的人影飞快地舞动着…… “看,前面有火光!”李芷歌似乎闻到了什么焦味,抬眸而视,只见前方似乎陷入了一片火海,在这空旷的四野显得极其的刺眼。 “抓紧我!”轩辕佑宸长鞭一扬,快马加鞭,两人一骑,飞奔而去。 火光肆虐之下,陈将军等人静默地凝视着前方的惨状,突然一双漆黑的小手从栅栏内伸了出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苦苦哀求道, 苦哀求道,“求求你,救救我,救救……” 众人的脸色瞬间凝固,这只不过是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却要如此残忍的被杀戮! 一群人疯了一般地冲了过来,愤怒地击打着栅栏,“我们犯了什么罪,为什么要烧死我们?” “救命啊,我们不想死!” “你们会遭报应的!哈哈哈……” 大火残忍地吞噬着前方众人,然而他们的脸却越发的清晰,他们死前的模样也越是狰狞恐怖,还有寒风送来的阵阵被烤焦的肉味…… 陈将军只觉得心头莫名地一阵刺痛,脚下一软,整个人踉跄了几下差点倒在地上。 “将军!将军!”身后几人急忙上前搀扶住陈将军,只见他脸色煞白,似乎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 “快停下来!快!”陈将军满头冷汗,虚弱地下令,这一把火不知道要烧死多少无辜的百姓……一定还有别的办法…… “不行!”同行而来的将领突然出声喝道,“治不好瘟疫咱们都得死!他们已经染上了瘟疫,迟早都是死,我们也只不过是给他们一个痛快!” “你……”陈将军无力地指着叫嚣的将领,颓然倒在地上,黑烟弥漫,眼睁睁地看着大火无情地吞噬着一切,包括无数生命。 “住手!”森冷而慑人的话语,穿林过耳,不知从何处传来,听在心底莫名地一阵战栗。这句话就好似来自地狱,拥有毁灭一切的气势。 一匹飞奔的骏马之上,一人风姿绰约,那如同泼墨般的长发在月色的映照下更显得那般的炫黑冰冷,好似和这沉沉的黑夜融为了一体。 转瞬之间,马上之人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站在了跟前,动作迅疾如光影,简直如同鬼魅般不可思议。 一时间众人总算是回过神来了,凝着此刻这个身手不凡的白衣男子微微有些害怕,这究竟是何许人也? “立刻救火!”轩辕佑宸负手而立,挺拔的身躯顿时寒气四溢,抬眸望去,他整个人就好似化身一把锋利的利刃。令见者心生胆寒,没有丝毫拒绝的胆量,只能选择臣服。 众人不由地一惊,被他的气势所震慑。 “宸王殿下……”倒在地上的陈将军认出了轩辕佑宸,眸中尽是惊诧。 “违令者,杀无赦!”一双冷眸犀利地从众人身上掠过,语势凌厉,字字如刀,句句骇人。 众人纷纷望向与陈将军一同前来的将领,只见他的脸色漆黑,但却始终没有说话。 轩辕佑宸眯眼,一步一步向那位坐在马上的将领走来。俊美无暇的脸上,波澜不惊,只有黑眸中,翻卷着不可探知的复杂情绪,“本王说过的话,从不食言!” “啊——”还不等众人回过神来,那将领已经从马上落下,颈脖已经死死地扣在了宸王的大手之中,甚至能清晰地听到喉咙咯咯咯的声响。最终两眼一瞪,头一歪,无力地倒在了地上。 众将士再次一阵后怕,刹那间退的干干净净,悉数带着救火的工具往西郊的河畔打水救火。 “这边!”李芷歌骑着马在前方指挥着,这里总共有十间破败的大棚,如今看来东边的五间已经全部烧毁还剩下西边的可以营救。 疫病区西边是靠近溪流,救起火来较为方便,但是由于火势较猛夜风肆虐却也很难扑灭。 李芷歌用衣袖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看着大家忙忙碌碌确于事无补。眼看着前方的火蛇,无能为力。真是杯水车薪,他们这些水根本扑不灭这熊熊烈火。 突然,前方一股巨大的水流从溪水中崛起,如同架起了一道虹桥,吞云吐雾般将那吐着火苗的大蛇压了下去,火势渐渐变小。不远处,轩辕佑宸伫立在一侧的溪水畔,双手运功,将溪水灵活自如地掌控在手中。 众人纷纷看呆站在原地,就连手中的盆都碎了一地,嘴巴张得老大老大都能塞下一个大鸡蛋了。 一番火与水的抗争后,溪水幻化成无数水花,散落在奄奄一息的火苗之上,终于扑灭了所有的火星,只剩下丝丝的白烟和浓重的焦味。 在强大的真气激荡下轩辕佑宸身上衣衫疏忽飘扬起来,在浓浓的墨色中,如花般绽放,眸中精光四溢,冷声命令道:“救人!” “是!宸王殿下!”众士兵在惊诧中回过神来开始营救还存活的百姓,心中不免钦佩。 “谢宸王殿下救命之恩!”在大火中生还的众人灰头土脸地纷纷跪在地上如同神佛一般膜拜轩辕佑宸。 “王爷……”陈将军强撑着身体满心愧疚,本就对轩辕佑宸钦佩有加,如今更是心服口服。 “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要放火?”轩辕佑宸一手扶着身旁的槐树,一双凤眸冷冷凝视着正忙着救人的李芷歌。身畔的树,被风吹得呼啦啦响,就连树干,都似在颤抖。 “是方将军……传皇上口谕,末将也是听命行事。”陈将军瞥了眼倒在地上的方将军的尸体无奈地回道。 轩辕佑宸一阵沉思,轩眉微皱,静默不语。 “你没事吧?”李芷歌在废墟中扶起一名妇人,漆黑的脸上带着死亡的惊恐,应该是受到了惊吓。 “我得的不是瘟疫,不是瘟疫……”那妇人激动着扯着李芷歌的衣袖,眼眸飞快地旋转着,“我只不过是用了一些桃花胭脂,皮肤有些红肿而已,真是不是瘟疫……” 疫……” 李芷歌微微一怔,正欲扶起她,轻声劝慰道:“你先去那里休息吧!” “我说了我得的不是瘟疫,不是!”妇人突然挣脱了李芷歌的手,猛然朝着破败地井边跑去,李芷歌急忙追了上去该不会是要跳进自杀吧? 哗啦啦一声巨响,那妇人将一盆井水从头顶浇了下来,使劲地擦着她的漆黑的脸颊,露出脸上完好无损的肌肤,“你看,我好了!我真是没有得瘟疫。” 李芷歌清眸流转,眉黛轻粗,疑窦丛生。 “走!”几个官兵将那妇人押走,吓得那妇人一阵乱踢,哇哇大叫。 “你们放我走!我没有得瘟疫!”妇人杀猪般尖利的叫声渐渐消失。 李芷歌低眸沉思,脚下的步子被什么绊倒,猛然栽倒在一处的稻草堆里,撑在稻草堆中的手好像是触摸到了什么软绵绵的东西,从触感来说,应该是个人! 迅速扒开草堆,只见瘦削的,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小风躺在里面,一动不动,李芷歌探了探鼻息,“还活着!”拾起他的左手,细细把脉,眸光却停留在他脸颊两侧溃烂破败的伤口之上。 突然,小风隐藏在草垛内的右手猛然挥来,寒光零乱,李芷歌纵身而起,跃开几步,右侧手臂上一道鲜血淋漓而下,滴滴答答的落在肮脏漆黑的草堆上。 轩辕佑宸凤眸透过几丝痛色,身形一晃,便已经消失地无影无踪。陈将军不免诧异,四顾无人,虽然心中早有准备当心中还是不免暗赞,真是没有想到宸王的功夫竟然如此高深莫测,实在是匪夷所思! 突然,一双冰冷有力的大手猛然扼住了小风的咽喉,惊得他疯狂地舞动着手中的匕首,依旧于事无补。疼痛从他的喉咙一直蔓延至全身好像随时都会将他的整个身体撕裂! 轩辕佑宸凤眸冰寒,凝着小风脸上还残留着李芷歌身上的鲜血,手中的力道更是加重了几分,简直快要透不过起来了。 “别杀他!”李芷歌一边捂着伤口一边对轩辕佑宸示意道。 轩辕佑宸眸光一凝,手中的力道一空,小风猛然掉到了地上,惊慌失措地凝着前方不明身份的一对男女。他能从这个白衣男子身上感受到强烈的死亡气息。刚才,他就好像是从鬼门关走了一趟,冷汗涔涔地往外冒,说不出的害怕。 “你别怕,我们是来救你的。”李芷歌悄悄走近了一步,凝着他脸上的伤口问道:“你什么时候得的瘟疫?” 小风瑟缩着将头埋在双臂之间直勾勾地望着地上被烧得焦黑的草垛,迟迟未语。 “我是大夫,你告诉我我才可以救你!”李芷歌继续说道。 小风惊恐地抬起一双迷蒙的眼睛,凝着李芷歌手臂上血红的一片,轻声道:“半个月前。对不起,我以为你是那群禽兽官兵这才误伤了你。” 李芷歌淡淡笑道,再次走进道,“让我看看你的脸。” 小风有些错愕地凝着李芷歌,乌黑的发挽了一个别致的发髻,其余披散的发依旧长及腰间,飘渺如夜的黑。一张白玉般精致细腻的脸庞,一双侬丽的大眼睛,流转间好似清澈的湖水倒影了日光,流光溢彩。 只是就在他痴痴地凝望着李芷歌的容颜之时,莫名地感觉到一股浓重的煞气,冷不丁儿看到不远处那白衣男子森冷酷怖的凤眸,就如同来自地狱的绝命阎罗,吓得他的心扑通扑通直跳。 “殿下,一切已经按照您的吩咐重新搭建了几个帐篷。”侍卫匆匆而来汇报道。 “恩!”轩辕佑宸长身玉立,月光将他颀长的身影拉得格外的长。 “还有一事,不知……”侍卫有些吱吱呜呜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说!”轩辕佑宸寒眸微凝,冷声喝道,吓得侍卫冷汗直冒。 “前方不远处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土坑,末将昨日前来巡逻还未出现。”侍卫一口气将话说完,心中没底。 “退下!”轩辕佑宸轩眉微皱,指了指前方的小风,“把他带走!” “姑娘,救命啊!救命……”小风被侍卫抓走急忙朝李芷歌呼救,而李芷歌却若有所思,仿佛没有听见似的。 突然,一双有力的大手猝不及防地握住了她受伤的臂膀,凝着李芷歌受伤的手臂,眸中担忧,“你的手怎么样?” “小伤而已,血已经止住了。”李芷歌将已经包扎好的伤口递到轩辕佑宸跟前,看到他眸中的担忧,有那么一丝淡淡的窃喜。清眸流转,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如,咱们去看看那个坑?” 沿着已经再次结成冰面的溪流,李芷歌和轩辕佑宸往天坑的方向而去,借着月光,漫天飞舞的桃花显得格外的诡异。 “这里的桃花开得真好!”带路的两个侍卫不禁赞叹道,在前方为两人开路。 “真不知道今年是怎么了,这寒冬腊月的桃花竟然开了。” “这肯定是什么好兆头!你看咱们这么多兄弟一个都没染上瘟疫,你说是不是上天保佑?” “说的对啊!吉兆,吉兆……” 听着两侍卫你一言我一语的,李芷歌和轩辕佑宸相互搀扶着也没有打断他们,轩辕佑宸月白色的披风悉数盖在了李芷歌是身上,牵着她的玉手,踏着霜雪,一步步往前走! “殿下,就在前面!”侍卫指了指前方不远处的一个巨型的大坑,也甚是疑惑,这究竟是谁 这究竟是谁神不知鬼不觉地在这里挖了个坑呢? “你留在这里,我过去看看!”轩辕佑宸大手轻叩在李芷歌的肩头,黑眸间流过几丝担忧,转身欲走。 “哎……”李芷歌拉过他的大手,正想说什么。 “听话!我先去看看!”轩辕佑宸大手轻柔地抚摸着李芷歌的长发,给她一股强大的安全感。 跟在身后的两个侍卫不禁面面相觑,宸王竟然自称我,还如此的温柔,这个女子肯定不简单呐! 眼看着轩辕佑宸消失在前方的黑夜中,李芷歌一阵心神不宁,鼻尖轻嗅到一股淡淡的硫磺味儿。 不对! 李芷歌二话未说,拔腿就朝着轩辕佑宸的方向追去,让还有些摸不着头脑的侍卫满脸的错愕。 “姑娘!姑娘……”连忙跟了上去。 李芷歌一阵狂奔,远远地看到轩辕佑宸在巨坑的周围查找着什么,心底就好像是一块大石落了地。 “不是让你等着吗?”轩辕佑宸有些埋怨道,不过依她的性子肯定是不会袖手旁观的,也罢! “有发现什么吗?”李芷歌也不理睬轩辕佑宸的问话,蹲下,随手拨弄着地上的沙土。 “周围没有发现脚印,应该不是人为的。”轩辕佑宸分析道,“但是这么大的坑,究竟是如何制造的?” “听老一辈人说,如果有妖孽临世,大地上就会出现神秘的天坑!”一侍卫插嘴道。 轩辕佑宸凤眸微凝,犀利如鹰隼般的寒光不禁让那侍卫吓得再也不敢说话。 “这国泰民安的,哪儿来的什么妖孽?”另一侍卫笑着说道,“别天天神神叨叨的,让人听了肯定耻笑你!” 李芷歌再次凝眉,浓重的硫磺味扑鼻而来,抬眸而视,一时间火光冲天,气浪灼人,天昏地暗! “小心!”轩辕佑宸飞身而起,护着李芷歌两人双双落入了一侧的巨坑之中,强烈的爆炸声震耳欲聋,地面不停地在震动就好像是地震来袭。 轩辕佑宸死死地压在李芷歌的身上,烟尘土灰一股脑儿落入了巨坑之中,呛得李芷歌睁不开眼。 等到一切平静之后才用力推了推身前的轩辕佑宸,而他却无动于衷。心底默默地一阵失落,抓紧了轩辕佑宸坚实的臂膀,再次使劲推了推,“醒醒!轩辕佑宸!轩辕佑宸!” 夜风似乎突然冷冽起来,刺骨地冷,带着十足的寒意,呼啸着剜过脸颊,无孔不入地钻入到她的骨缝中,生生地疼。 李芷歌的心底一阵刺骨绝寒,颤抖的双手抚摸上轩辕佑宸那张俊美的脸上,冰冷的触觉让她的手更是颤抖了几分,伸出几乎僵硬了的食指,探在鼻尖…… 李芷歌呆住了,心里面有一个琥珀般坚硬的部分碎了,碎成细末,碎作尘埃,她的心底竟然感到从未有过的绝望。 所有的怀疑,所有的不信,在这一刻被激的七零八落。她狠狠地咬住唇,伸手抱住那已然没有气息的身子,她用披风紧紧地裹住他,祈求着这最后的温暖,能让他醒转来。 轩辕佑宸,怎么可能会死! 他那么强,怎么会,怎么会死? 泪从眸中涌了出来,她倔强地止住了,“不行!我一定要救活你!” 李芷歌将轩辕佑宸平躺着,跪在右侧,进行胸外心脏按压,玉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好似这寒夜的冰雪,冷的没有温度……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躺着的人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应,那仅存的一份侥幸心理瞬间烟消云散。 李芷歌寒冰般的玉手停在了轩辕佑宸的胸口,低垂的眸汹涌过几丝沉痛,如露珠般晶莹的泪珠吧嗒吧嗒地滴落在手上,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窒息的感觉袭来,眼前一黑,她摔倒在轩辕佑宸寒如冰的身体上。 好冷啊,她从来不知夜风是这样的彻骨,缓缓沁入她的肌肤,侵入到心中。 从明因寺中的偶然相遇,到李府寿宴的默然相助,从双王会审的铤而走险,到一品居内的倾囊相助,从洋沙山边的大吃干醋,到宸王府内的柔情万种…… 如果上天不愿给他们相处的时间,又何必要给他们相爱的机缘…… 她静静地躺在他怀中,就像在宸王府中,彼此都是一夜无眠。那时他们只道这不过是生命中最寻常的一夕,而那淡淡的幸福,纵然是倾尽人力,也再无法追回。 清泪如注,玉手缓缓地擦干了脸颊上冰冷的泪珠,凝着轩辕佑宸毫无血色的面容,她冷冷地,咬牙切齿地问道:“是谁,究竟是谁害死了他?” 她起身,环视四周,居高临下,遍地的尘土飞扬。 攥了攥拳头,随手抓起一把松软的沙土,轻嗅,寒光凛冽的眸中尽是说不出的恨意。 唰唰唰一阵诡异的声响,五个黑衣人从天而降将轩辕佑宸团团围住,似乎是害怕,静观其变,不敢动他分毫。 李芷歌突然左手一挥,无数根银针从袖中激射而出,一声声惨叫,那几个黑衣人皆被刺中了穴道,不得动弹,不可思议地凝着被他们彻底忽略的女子。 “你们是什么人?”李芷歌缓缓拔刀,软剑的寒芒在空中掠过,所过之处尘埃如漫天雪花般激起。 沉默,可怕,窒息,空洞…… 幽冷的剑光闪过,刀锋擦着一人的脖颈掠过,疼痛袭来,其余四人看到他脖颈鲜血横流的样子,也 的样子,也吓得呆住了。真是没有想到从一开始这个直接就被他们忽略掉的女子竟然有如此的气势! 那是一种横刀跃马,睥睨天下的气场;是一种杀伐决断,执掌天下的气势;更是一种怒火中烧,恨意肆虐的杀意,就如同来自地狱的魔鬼,要将他们赶尽杀绝,尸骨无存,一个不留! “谁派你们来的?”剑身滴滴答答地流淌着殷红的血,刚才受了一剑的黑衣人并没有死,还有呼吸。 她的剑,只差一线,便割断了他的喉咙。她那一剑本能杀了他的,可是,却偏偏没杀他。 他疑惑地睁开眼睛,眼前又是一片刀光,左臂又是一痛。然后是右臂,再是前胸,大腿……每一次刀光闪过,他身上就会多一道伤痕,不算深,不足以致命,然而却疼的厉害。不一会儿,他的身上,便伤痕遍布,一身黑衣已经被鲜血浸染,呈现出怪异的暗紫色。 他突然明白这个女人,不是不杀他,而是,要折磨他。 她是,在为宸王报仇! 那么说,宸王真是已经死了? 其余四人也看出端倪,瞥过身旁毫无动作的轩辕佑宸。 “不说话是吧?”李芷歌清冷的眸中寒意忽盛,剑光,直直向着黑衣人的颈上斩落。 忽然一道剑光,从一侧忽然探出,接过了李芷歌这一剑。来人,剑气逼人,李芷歌向后蹬蹬退了几步,只觉得胸中痛楚,口中猛然喷出一口鲜血。 眼睁睁地看着其余四人用内力将身上的银针逼出,步调一致地向轩辕佑宸走去,他们是要把他带走! 不要! 李芷歌心底拼命地呼喊着,但是惨白的唇瓣却只是动了动,心上就好似压上了一块巨大的石头,简直喘不过起来。 突然,一股强大的气流在四处如龙卷风般流转,靠近轩辕佑宸的黑衣人纷纷被无情地击倒到了巨坑的边缘,口吐鲜血,身受重伤,瘫软地从高处掉落下来。 李芷歌的眼底闪过几丝光亮,心跳加速,简直无法呼吸,难道…… 轩辕佑宸深邃寒冷的眸猛然睁开,大手微扬,一股劲风来袭紧紧地将李芷歌包裹住,飘然而起,稳稳地落在了他的身侧。 李芷歌抬起睫毛,看到轩辕佑宸俊美的脸上,那抹宠溺的笑,心好似停顿了一下,忽然一阵狂乱的跳动,就似铁蹄铮铮。 “大冷天的,哭什么哭,小心把眼泪冻住了。”轩辕佑宸一边温柔地擦着她脸上的泪水,一边轻柔笑说道。掠过她嘴角淡淡的血痕,他的犀利深邃的眸光瞬间如寒冰般,充斥着莫名地杀气! 轩辕佑宸一把将李芷歌搂入怀中,眯眼,横扫过前方瘫软在地上的几个黑衣人,冷若冰霜:“谁派你们来的?” 黑衣人们无一说话,纷纷倒在了地上,服毒自尽。 李芷歌站在轩辕佑宸的身侧,微微抬首,凝望着他此刻俊逸的脸上,眉梢眼角也隐隐透露出凛冽和无形的霸气,不禁有些错愕,这究竟是真实还是梦境?清丽的眸中布满了浓浓的迷惑和痛楚。 眼泪不知怎么就从眸中滑落下来,无限委屈的,空前绝后的,欣喜的眼泪,扑簌簌只往下掉,将他的衣衫沾湿了。 望着她此刻憔悴的模样,轩辕佑宸的心底狠狠一震,将她紧紧埋在坚实温暖的怀中,聆听着自己奔腾踊跃的心跳声。温柔地伸手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那乍然的凉意通过手传入到他心中,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的心也随之凉了起来。 轩辕佑宸紧紧拥着李芷歌,低下头,借着淡淡的月光,看向怀里的她,晶莹剔透的眼泪成串地掉下来,似梨花带雨,娇柔中透出一丝倔强,格外令人怜爱。 他好似搂着珍宝一般拥着她,看到她流泪,他心中巨恸。他似乎从未见到她这样娇柔的小女人模样,让他怜惜,让他心痛,一颗心早已化作了一汪春水。 “没事!有我在!”轩辕佑宸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带着一丝凄楚。 他伸出手指,想要去擦去她的泪水,却不知她在忽然之间变了脸色。 眼泪还残留在脸颊上,神色却忽然转为愤怒。 她一把推开他,咬牙切齿地说道:“轩辕佑宸,你是故意的对不对?” 他怔了怔,一抹淡淡的笑意在唇边漾开,看来她没事了。 刚想开口说什么却突然听到头顶一声惨叫,南宫让以一个极其惨烈的姿势从头顶掉了下来……而且还不偏不倚落在了两人中间…… 155 你是谁? 155 你是谁? 南宫让抬起那张埋在土灰里的妖孽脸孔,笑眯眯地朝着李芷歌痴痴地傻笑,敏捷如同银狐般跃起身来,手中的黑色折扇哗啦啦地挥舞着,激动地拉起李芷歌冰冷的玉手关心道:“太好了,终于找到你了!” “南宫让,你怎么来了?”李芷歌瞥了眼他紧握着自己的脏兮兮的大手好奇地问道。 “我这不是关心你嘛!”南宫让一脸关切道,“外面几百个大大小小的坑,要是再找不到你,我可真怕你被活埋了。”南宫让见李芷歌并未从他的手中抽出自己的手,心中窃喜,另一只手试图再去牵李芷歌的手。 轩辕佑宸烟笼在阴影中的眼,狠狠瞪着得寸进尺的南宫让,狂怒的眼神好似火一般燃烧,他微微惨白的唇溢出寒烈的话:“放手!” 南宫让修长的指轻轻撩了撩额前的发,微微笑了笑,但无论他的笑容看上去多么温煦,那眸底仍是浸透了寒冷:“轩辕佑宸,该放手的人是你!” 轩辕佑宸冷冷地挑眉,月光下,白玉雕琢的俊脸上一双凤眸泛着幽冷的清光,“本王放不放手与你何干?南宫让,你最好识趣些。” “本世子就是太识趣了,所以才被你们这些卑鄙小人给圈禁在了这鸟不拉屎鸡不生蛋的破地方。这一次,本世子绝不放手!”南宫让牵着李芷歌的手不由地紧了紧,好似握着这世间第一无二的珍宝,谁都别想与他抢! 老爹说的很对! 既然喜欢就应该努力争取,畏首畏尾的, 不是他们南宫家的作风! 既然来了,那他就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绝不退缩! 轩辕佑宸皱了皱眉,月光投在他月色白衣上,反射着幽幽冷光,透着无言的冷意。 “行了!你们都别说了,你刚才说外面有几百个坑?”李芷歌见着两人又要剑拔弩张的模样不禁摇了摇了头,将玉手试图从南宫让的手中抽出,“我手臂刚才受伤了,你要再这么捏下去伤口又要裂开了!” “受伤了?”南宫让急忙收回大手,紧张地往李芷歌的手臂上瞧,“上面突然多了很多坑,不停地在爆炸,陈将军还带着人在找你们呢!”眸光闪了闪,不禁感慨道:“还是本世子临危不乱,顺利找到了你……们。”很是郁闷地加了一个“们”字,恨恨地瞥了眼身侧沉默不语的轩辕佑宸。 “咱们还是出去再说吧!”南宫让似乎想到了什么,很是无奈地嫌弃道:“万一再次爆炸,那咱们都得死翘翘!我可不想和卑鄙小人死在一块儿,说不定还会被连累着下地狱呢!” 轩辕佑宸凝立着,望着黑沉沉的月夜。 外面风不大,四周看上去很平静,但,脚底下,却是无休无止的激扬。 “走!”轩辕佑宸二话未说便搂着李芷歌,飘然而去。让刚才听话放手的南宫让悔得肠子都青了,狠狠地甩了甩了额头上不听话的刘海,脸色气得惨白,提起内功,几个健步就往洞外飞去。 “彭”地一声巨响,南宫让惊得一声冷汗,刚才的那个巨坑再次爆炸,与周围大大小小的坑融为了一体,瞬间体积增大了几十倍,简直就是匪夷所思啊! “啊,还好爷跑得快不然就炸得尸骨无存了!”南宫让努力冷静下来,朝着轩辕佑宸的方向飞去,怒气剧增,这个卑鄙的家伙! “南宫让,你没事吧?”李芷歌见南宫让在爆炸的最后一刻飞出了洞口总算是跟了过来,不禁关心道。 “切!我的轻功那可是上天入地,刀山火海,千变万化,无所不能。就这种小场面,哪能奈何得了本世子啊!”南宫让得意地朝李芷歌挑了挑眉,不忘嘚瑟几下,往自己脸上贴贴金。 “是吗?”李芷歌清亮的眸子转了转,淡淡问道:“那你身后衣服怎么着火了?” “啊?”南宫让听闻脸色大变,猛然扭头,屁股后面果然是烧了起来,怪不得火辣辣的。手中的折扇猛然打开,啪啪啪地往自己臀部努力击打以破灭身上的火苗。 “咦,那不是南宫世子吗?”几个侍卫仰头望着南宫让不禁议论道。 “他在做什么呢?” “他在打自己屁股!” “哈哈哈……” “笑了屁啊笑,全给本世子闭嘴!”南宫让本来就窝火这会儿竟然还有不知死活往火坑里跳的,摆明了就是怕他不发狠,纯粹找死! 侍卫们憋着笑,看着南宫然身后那一大片烧焦漆黑的衣衫,不敢说话。 “你们几个绕整个坑跑一万圈,不准休息,不准喝水,更不能进食!”南宫让很是报复地指挥道,大手将自己有些凌乱的刘海那么一甩,敢笑话本世子就是这个下场。 “世子爷饶命啊!”侍卫总算是知道了南宫让混世魔王的名头不是浪得虚名的。要是真按照他这个说法, 那他们就死定了!不是渴死的,就是饿死的,还有可能是精疲力竭而亡!未免太可悲了些,至少也要浴血奋战一回吧? “刚才笑得时候怎么就没想到饶命啊,晚了!跑吧!”南宫让这犟脾气一上来,那可是八匹马也拉不回来的。几个侍卫识相地开始跑起来,很是无奈, 只盼着陈将军和宸王能放他们一马。 轩辕佑宸与李芷歌轻柔地落在了远处的山坳中,并无人马。 落地,便见李芷歌黛眉微蹙,似乎有什么解不开的郁结。幽怨的瞳眸带着几分不满,却也未多说只是有些恨恨地瞪着前方白衣落落的轩辕佑宸。 他墨黑的眼瞳一滞,伸出手,想要抚平她眉间的郁结,却被李芷歌挡了回去,又缓缓收了回来。 宽大的白袖微垂,好似云朵一般轻飘。 “你没事装什么死,你难道不知道……”李芷歌不禁怒气重生,一股火,慢慢地从胸臆间烧了起来,冷声说道。 轩辕佑宸唇角一勾,绽出一抹春花般灿烂明媚的笑意,但是那笑中却带着几丝难以言说的苦涩,正欲开口:“我……” “芷歌!李芷歌!李……”南宫让那声嘶力竭的吼声已经震动了天地。 “我在这里!死不了!”李芷歌很是郁闷地朝着南宫让说道,这家伙还真是聒噪的很!不过看在他大老远的跑到这瘟疫四起的地方来找她,也就算了。 只不过眼前这个可恶的家伙,实在是让她不解气啊! “终于找到你了,我看着地方邪门的很,咱们还是赶紧回去吧?”南宫让瞥了眼四周阴森森的土坑,心里咯噔了几下,活脱脱就想一个个老土坟被掘了,心里瘆的慌! “不行!我还要去看看这里的病人!”李芷歌扬起头倔强道,清眸流转,淡淡说道:“你要是怕,就自己先回去吧!” “怕?我才不怕呢!”南宫让重重地拍了拍胸脯大声道:“这天底下只有人怕我,让我的怕的,还没出世呢!”在李芷歌面前就算是怕的要死,他也要咬着牙挺过去! 老爹说了,扛不住也得死扛,就是这个理! “如果不是人呢?”李芷歌微微颔首,挑了挑眉提醒道,语气很是森然,吓得南宫让心跳砰砰砰地加速起来,瞬间觉得身后有什么东西在盯着他。 冷不丁地后背直冒冷汗,缓缓地往后瞧了瞧,还好空无一人,总算是放下了一块心中的大石!其实他这人,活人倒是不怕,死人也还行,就是那些乱七八糟的有些忌惮。但是吧,总觉得这地儿不吉利,不但能自己爆炸还弄出这么个巨大的坟包,难不成是想将他们都活埋了? “行了,开个玩笑!走吧!”李芷歌瞧着南宫让那副装逼的模样不由地好笑,径自往山下走去,她还得再去看看那些得了瘟疫的百姓。 “王爷,您没事吧?”陈伯带人匆忙赶了过来。听说王爷来了西郊他们也是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一过来就看到这方土地一阵连环的爆炸声,急忙跟着陈将军前来找寻他们的踪迹。如今,见到了人总算是心安了。 轩辕佑宸薄唇紧抿,幽深的眸中闪过一丝黯淡。凝着李芷歌和南宫让双双离去的身影,眉角的青筋隐隐跳动着,俊美的脸显出几分铁青的色泽,下颚紧绷得像是要碎裂了。 猛然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染红了这一地的沙土。 “王爷!”陈伯等众人急忙将他扶住…… *** 西郊。 有幸生还的百姓被安排在临时搭建的帐篷内,一个个都算是劫后余生,安静地蹲坐在寒冷的草垛上,神情木讷,形容枯槁,甚是凄惨! “世子爷里面都是患了瘟疫的百姓,你还是别进去了。”守护的侍卫提醒道。 南宫让见李芷歌步履飞扬自然是也不落后,高傲地瞥了眼侍卫道:“本世子不怕被传染!”说着便踏着大步往里走去,看得那侍卫呆愣着不知所措。 不由地抓了抓后脑勺,自言自语道:“这年头竟然还有不怕死的贵族子弟?不是疯了就是傻了!” 李芷歌在人群中寻找着什么,南宫让像个小跟班似的跟在她身后,一会儿往东走, 一会儿往西去,也是不亦乐乎。 “姑娘!姑娘——”小风看到李芷歌激动不已,连忙站起身来朝着他挥手打招呼。 “原来你在这儿!”李芷歌越过人群,仔细地将脸凑过去,查看小风脸上的伤口。 “姑娘,你找我啊?”小风不禁受宠若惊。 “来,我帮你看下。把手给我!”李芷歌细细地被小风诊脉,一双充满疑惑的眉目,闪过几丝莫名地害羞。 “你是半个月前染上瘟疫的吗?”李芷歌温柔问道。 “是!半个月前我和娘逃难到了帝都,过了一夜就染上了瘟疫。”小风一提起他娘就忍不住潸然泪下。 “一个大男人,哭什么哭?”南宫让很是郁闷地斥责道:“男儿有泪不轻弹!” 小风擦干了眼泪,很是不满地瞥了眼南宫让,“我哭我的,关你什么事?多管闲事多吃屁!” “嗨……”南宫让正欲发作,却被李芷歌狠狠瞪了一眼。讪讪地站在一旁,不再说话。 “那个晚上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吗?”李芷歌继续问道。 “没有。”小风回忆道,“我们只是在桥洞下面睡了一夜,吃了些剩下的干粮,在河边喝了些水。” “当时周围有人得瘟疫吗?”李芷歌继续问道。 “没有!”小风老实回道,“得了瘟疫的都被抓起来了,周围的人都是逃难到了帝都!” “那第二天就你和你娘得了瘟疫吗?”李芷歌不禁有些怀疑什么。 “不是!所有的人都得了瘟疫!”小风正色道,“我们根本不知道这瘟疫究竟是怎么来的。那些丧尽天良的官兵就把我们抓起来了,还想把我们活活烧死!”越说越激动,又忍不住哭起鼻子来。 南宫让很是郁闷地白了几眼小风,真是孺子不可教也! * 东升客栈。 “你老跟着我做什么?”李芷歌有些郁闷地望着如同跟屁虫似的南宫让,“今天我住客栈,你该不会也想住这里吧?” 南宫让一双桃花眼笑得格外灿烂,默默点头,“我这有此意,你真是太了解我了!”说着便朝着李芷歌的凑近了些。 “随你吧!”李芷歌微微挑了挑眉,“对了,今天白天多谢你了!”只要一想到他暴打张傲霖心里就莫名地一阵爽快!那个淫贼,她早就想教训教训了,只可惜没有机会! “谢什么,只要您答应了这门亲事不就行了?”南宫让再次凑近了些,不正经地翘着二郎腿危险地眯起黑眸笑着说道。 李芷歌一把夺过南宫让手中的折扇,狠狠一计,打在了南宫让的头顶上,恶狠狠道:“你做梦去吧!” “哎哎哎,开个玩笑而已,你怎么下手这么重?”南宫让吃痛地抱着头满脸委屈地说道:“下次我可不帮你了!” “随便!”李芷歌优雅地推开了自己的房门,眸光忽冷,警告道:“你要是跨进这房门一步,我就把你打得和张傲霖一模一样!” 南宫让脑海中浮现出张傲霖那张肿的比猪头还难看的脸,忍不住浑身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随便找了一个房间,乖乖地呼呼大睡起来。 李芷歌躺在床上,若有所思,恍惚间似乎听到了晴雨的声音不由地一阵担忧。现如今李府肯定是乱成一团粥,张明茗和黄琴玉只怕都想着法子对付她,留在那里实在是太不安全了。 猛然起身,这声音…… 循声而去,推开一扇房门,只见晴雨躺在床榻边正和吴山一番推搡。 “小姐……”晴雨未免窘迫,脸涨的通红似火。 “母亲!你不要误会!”吴山见李芷歌突然闯入感受到她此刻满脸的怒气不禁窘迫解释道:“我去李府找你发现晴雨受了伤,所以才把她……” 李芷歌清眸流转,见吴山本就黝黑上竟然染上了一层红晕,看来这次他是真急了! “你们继续吧!该上药的上药,该守护的守护!我可要回去睡觉了!”李芷歌玉手放至唇畔打了个哈欠,打趣着说道,一个轻巧的转身便离开了。 惊得满脸涨红的吴山呆呆的望着自己手中的金疮药,还在琢磨她刚才那话的意思,该守护的守护…… 晴雨玉脸乍红,好似名贵的红玛瑙在阳光下格外的夺目闪耀。微微垂下眼眸,凝着手腕上的五色彩石凝神。 睡眼朦胧中只听见屋外窸窸窣窣的格外吵闹,抬眸而视,竟然已经中午时分,听着屋外的声音应该是铁牛那个糙汉! 很是慵懒地打开房门,只见铁牛恶狠狠地盯着前方一人,满脸的怒气,“老夫人,这个人在咱们客栈白吃白喝了几天还扬言说是你让他来的。看着斯斯文文的,原来就是个无赖啊!我这就把你送官吃几天牢饭去!” 前方一人墨发玄衣,步惊风的俊脸在睛空丽日下,格外纯粹。一双鹰眸目光清澄,竟然看不出有半丝的恼怒,反而带着几丝莞尔笑意。 “铁牛,住手!”李芷歌喝止道:“他的确是我朋友。” “啊?”铁牛很是郁闷地瞥了眼步惊风,嘟哝道:“老夫人,你该不会是喜欢上这个小白脸了吧?” “闭上你的臭嘴!”李芷歌恶狠狠地瞪了眼胡说八道的铁牛,“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信不信我……” “信!信!信!”铁牛吓得连连后退了几步,飞身就朝着楼下跑去,老夫人的苦头他可是吃过的。 李芷歌仔细地打量了一番眼前的步惊风,他一袭男式青衫,手中执一把玉骨绢扇,风流俊秀。但是她却能从他身上感受到一股凌厉的气息,尤其是那一双如同鹰隼般的黑眸,绝对不会是他此刻翩翩佳公子的模样。 “你究竟是什么人?”李芷歌凝眉问道,“有什么目的?”自从轩辕佑宸告诉他此人并非中原人士她就莫名地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威胁感。 步惊风低眉敛目,淡淡笑道:“你希望我有什么目的?” 李芷歌闻言盈盈浅笑着说道:“既然没有什么目的,那你就早日离开这里吧!” “如果我不走呢?”步惊风的语气很淡,听在耳中却是格外的坚定,令人有一种宛然重生之感。 片刻的怔愣,李芷歌便觉得纤腰被一只有力的大手一抄,一瞬的天旋地转,她便落入到一个宽厚坚实的怀抱。李芷歌抬头望他,谁知望进一双漆黑的眼眸中,深不见底的眸中,此时带着满满的温柔。 “你究竟是谁?”李芷歌突然间觉得这双眼睛有些熟悉。 “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他低缓的声音带着一丝磁性,在李芷歌耳畔响起。 “不管你是谁,放手!”李芷歌的声音清凌凌的,带着不可违抗的气势。 闻言,步惊风的手臂微微一抖,大手摘下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那张如同刀削斧凿般俊朗的面容,铁臂猛然一收,将她紧紧搂在怀里,似乎想要将她融到他的体内。 李芷歌看清了他的脸,心内猛然一颤。 独孤漠野! *** 三年前。 黄沙漠漠,为了找寻外公札记上所提到的长寿花,她一袭白纱,踏在滚烫的沙子上,顶着烈日,一步步地向前走去。 山丘处一人直挺挺地躺着,身体已经被流动的沙土覆盖了一大半,只剩下脑袋和四肢裸露在外。独孤漠野满脸的血色,唇色惨白蜕皮,昏迷不醒。 “醒醒!”李芷歌拍打了下他惨白的脸颊,将仅剩下的水喂进了他的嘴里,他迷茫地张开眼眸,那一双如同鹰隼般的眸子恶狠狠地瞪着李芷歌。 “你怎么样?”李芷歌用手将他身上覆盖着的沙土扒开,好不容易才将他整个人从沙丘中拖了出来。 他始终没有说话,只是静默地凝望着她。只不过那眸中的戾气渐渐消散,似乎多了一层温暖的情怀。 “前面就是绿洲了!”李芷歌搀扶着孱弱的独孤漠野往前走去,但是一天一夜还是没有走到那近在眼前的绿洲。独孤漠野失望的黑眸带着几分凄凉,转过身去凝着身后这个天真善良的女子,嘴角竟然划过几丝淡笑。 “前面肯定有绿洲的,你再坚持一下!”李芷歌搀扶着精疲力尽的独孤漠野,一步步地往前走去,只是那眼前的绿洲不过是海市蜃楼,前方依旧是那无边无垠的黄沙! “喂,你别倒下!醒醒……”独孤漠野满心失落地倒在了沙漠中,只觉得浑身轻飘飘的,似乎他再也不会醒过来。 可是,最终暮色四合之时他还是醒了过来,此刻他置身在一处陌生的帐篷之中,他浑身的伤口都已经经过的止血包扎,外面是一片的欢歌笑舞。 绿洲,真的是绿洲! 李芷歌掀开布帘,见到已经清醒的独孤漠野不禁莞尔,“你总算是醒了!我来帮你换药吧!” 独孤漠野从未见过如此灿烂纯真的微笑,她的双手就好似玉莲花般小心翼翼地替他换药,漆黑的鹰眸间,竟然划过几丝挣扎的温暖。 李芷歌替独孤漠野整理好略显凌乱的衣襟,“连续用药十天左右,你的伤就可以痊愈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突然,帐篷外面的声音有一丝不对劲,抬眸一望,只见几十匹漆黑的战马踏着夜色,狂飙而来。 “有军队来了,你先躲起来!”李芷歌将独孤漠野安置在不起眼的角落里,匆匆走到帐篷外查看情况,外面已经是一片鲜血的海洋。 屠杀,疯狂的屠杀。 李芷歌匆忙地退回帐篷内,“快跟我走!”将独孤漠野扶上一匹快马,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马蹄得得地在山路上响起,马驮着两人一路向北,走了不到半个时辰,连绵的黄沙渐趋不见。前方,是一片广阔的平原,视线尽头,一座黑压压的镇子近在眼前。 李芷歌忽然轻轻“吁”了一声,快马缓缓地顿住了奔势,“这是哪儿,怎么没有标注?”拿着怀中的地图一阵仔细地查看。 独孤漠野抬眸望去,但见的前方广阔的平原上,密密麻麻的全是黑压压的行军帐篷,月光照耀之下,好似一个个小土丘。 很显然,这里有驻军。 一阵马蹄声奔驰而来,箭雨从天而降,只怕他们是被人发现了! 李芷歌拉紧了马缰,对方却步步紧逼,丝毫也没有放过他们的打算,“抓紧我,别掉下去!”言语间,身子在马上不断地后仰,忽然觉得身下一滑,从马上翻了下去。 独孤漠野见此,迅速揽着她的腰,两人一起翻下马,在落地的一瞬,忽然翻转,让自己仰躺在地上,使李芷歌趴倒在他身上,他的手依旧揽在她腰间,轻嗅着她发丝间诱人的清香,愣愣地凝望着眼前这双绝美的剪水瞳眸。 李芷歌使劲推着他,从地上踉跄着站起身来,伸手理了理散乱的发丝,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慌乱。 独孤漠野躺在地上,漆黑的鹰眸间,竟然全是失落。 平生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因为别人而感到若有所失! “在前面,快追!”后面的追兵踏着铁蹄而来,眼看着已经在百米之内,借着月光,危机四伏。 “你在这里别动,我去引开他们!”李芷歌和独孤漠野躲进了附近一处乱石林中,独孤漠野身上的伤口已经剧烈的动作而裂开了不少,鲜血渗得衣衫,触目惊心。 独孤漠野干裂苍白的嘴唇微微动动,还未发出声来,李芷歌便已经先行一步,冲出了石林,引开的追兵。 独孤漠野不动声色的半坐在冰冷的石缝间,俊逸的脸上隐有一丝波动。 “快,前面!”追兵渐行渐远,李芷歌脚下的步伐也越是凌乱,混乱的呼吸以及耳畔夹杂着的呼呼的风声都是那么的紧张。 朦胧的月色下,李芷歌飞奔而去的情景深深地刺痛了独孤漠野的眼,他薄唇微抿,黑眸中透出一丝难以言喻的失落。随即,那丝失落便融入他漆黑的眸色中,就宛若流星没入夜空。 李芷歌一路狂奔,只待前方无路可走,脚下的步伐猛然挺住,前方是一处悬崖峭壁,而身后的追兵近在咫尺。 “抓住她!”一群士兵如洪水般涌了过来,手中的大刀寒光零乱,在月色的照射下,阴森恐怖。 “你的同伙呢?”带头的士兵问喝道,大手一挥,示意众人上前活捉李芷歌。 李芷歌一言不发,渐渐地退到了悬崖边缘,眼看着微微一个倾斜便会落入万丈深渊,万劫不复! “你们要抓的人在这里!”独孤漠野唇角一勾,绽出一抹冷然的笑意。一步步地踏着稳健的步伐走来,虽然浑身是伤,却是当不住他寒凛逼人的气势。 李芷歌第一次听到他开口说话,不免有些错愕,随后惊觉这不是来送死吗? “大皇子!”众人看清来人面容纷纷下跪,“终于找到您了!” 独孤漠野染血的长袍在风里猎猎翻舞,月光下的容颜看上去清冷异常,眸光冷冽犹如刀铎泛起的光泽。 李芷歌被他的目光看的心中一震,不禁纳闷,皇子? “发生了什么事?”独孤漠野的语气很平静,这样的平静与他的年纪全然不搭,异常的成熟。 “我们的军队染上了瘟疫……”士兵语气凝重。 隔着厚重的军帐,独孤漠野看到李芷歌寒夜里亲自研磨药材,煎煮药材,亲自照顾患了瘟疫的将士们。 每每在军中遇见她,她一点头,一微笑,都足以让他心声摇曳。 一个月后,疫情总算是控制住,但是李芷歌却悄然离开了。 *** 三年了! 他想念了她整整三年! 他找寻了她整整三年! 寂寥孤独的夜里,他总是能想起她白纱温颜将他救起,冒着杀身之祸数次救他性命,又悉心呵护他数月,还治好了军中的瘟疫给了他一次完美的重生! 他的军队从颓废中崛起,再次集合了父王溃散不成军的军队,以漠野王的名号继承了父王死前的遗愿,而他也兑现了自己发下的重誓,此生必将统一西北草原,称霸一方! 他俊朗的脸上绽出一抹自嘲的苦笑,鹰眸中泛着水光,一瞬不瞬地凝视着李芷歌。似乎要将她的心剜出来,看一看她的心里到底还有没有他。 “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独孤漠野伸出手指,想要抚上李芷歌这张日思夜想的玉脸,喃喃地低声问道。 却不料,李芷歌一偏头,躲过了他的抚触。 李芷歌清眸一眯,冷冷地凝视着独孤漠野深情失落的脸庞,淡淡道:“独孤漠野,你究竟想怎样?” 听到她直呼他的名字,唇边含着笑意,漆黑锐利的眼眸好像夜空中闪烁的星子,安宁,深邃,美丽。他就那样直直锁住她的容颜,贪婪地看着,似乎永远也看不够。 两人距离很近,四目相对,彼此都能看到对方的情绪。 她看到他的深情,他看到她的质疑。 李芷歌被他紧紧搂在怀里,感受到他狂野的心跳,她的心也忍不住颤动。 他的声音,一字一句,低缓地坚定地在她耳畔响起:“我不会强迫你,但是,我也永远不会放弃你的。总有一天,我会要你心甘情愿呆在我身边,做我的唯一新娘。” 李芷歌凝眉,冷声说道:“这就是你的目的?”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独孤漠野此行的目的不会这么单纯,因为他从来就是一只大漠上的青狼,孤傲而不驯! 他抬睫,望着李芷歌清眸中那一层层的冷意,苦涩地笑道:“那你觉得我还有什么目的?我到这里唯一的目的,就是把你带走。你于我的不仅仅是恩情,还有……” “够了!”李芷歌心头莫名地一颤,止住的他的话语,“我不会跟你走的,你赶紧走吧!” 闻言,独孤漠野笑了,笑得张狂肆意。 突然他张开双臂,便再次将她拥入到怀里。他将她牢牢地锁在怀里,一只手臂箍住她的腰,进而握住她的双手,俯身。 唇,落了下来,带着灼热的气息,他狠狠地亲吻她着她的脸颊。 他滚烫的手掌带着一丝灼热,将李芷歌的肌肤灼热。 李芷歌心中一凌,怒气丛生,忽然伸掌,想将他推离她的身前。只是她忘记了自己没有内功,独孤漠野就如同磐石般坚定地凝立着,任由她竭尽全力的推拒,丝毫没有动摇。 李芷歌挣脱他的桎梏,伸出玉手,猛然从腰间拔出软剑。明媚的日光因为幽冷的间光闪了几闪,直指着疯狂的独孤漠野,“你别过来!否则,我杀了你!” 独孤漠野似乎未料到一向温柔善良的李芷歌会说出这样的话,明显一惊,脸庞藏在刺眼的光线照不到的阴影里,俊朗的五官慢慢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灰白。薄唇紧抿,因为她这句话褪尽了血色。 突然身侧飞身闪出一人影,刀光寒冷,直劈向独孤漠野的头顶。 独孤漠野长臂微扬,身形敏捷地一闪,便躲过了这突入袭来的攻击。他静默地站立在日光下,脸色却是格外的阴沉。 “母亲,你没事吧?”吴山双手紧紧地握着宝刀,挡在李芷歌的跟前,双眸紧盯着危险万分的前方男子,杀意格外浓重。 “我没事!”李芷歌稍稍退后了几步。 “你是西域蒙族的人?”吴山脚下的步伐微微移动了几下,就连声音都带着莫名地沉重。 “哼!”独孤漠野没有说话,闷哼了一声,一双鹰眸如炬,莫名地让人望而却步,“是,又如何?” “独孤苍野是你什么人?”吴山脑海中浮现出那日由于不放心此人而偷偷地在房间外面监视他,正在沐浴的独孤漠野肩头有一个双勾图腾,此图腾是只有王室贵胄或者他们的死士才能拥有的,象征着至高荣誉,所以此人必定不简单。 或许,还和他的仇人有莫大的关联。 “你也配提父王的名号!”独孤漠野桀骜不驯的鹰眸闪过几丝不屑,冰冷的语气让吴山浑身冰冷的血液瞬间燃烧了起来,仇恨,再次排山倒海而来! 手握大刀,飞身而起,与独孤漠野两人纠缠在了一起…… 邵晖等人在楼下听见了打斗声急忙带上家伙匆匆赶来帮忙,一时间铁牛、邵晖、狗娃子也瞬间加入到了战斗当中 ,场面极其混乱。 李芷歌的脑中一片混沌,看前方打得难舍难分,不禁有些感慨独孤漠野的武艺高强。赤手空拳,以一敌四,竟然也不再话下。 猛然一掌击出,吴山等四人难敌其强大的内力,纷纷不自觉地往后倒退了几步。 双方对峙,千钧一发,紧张万分。 突然,一袭紫衣不知从何处而来,与独孤漠野厮打在了一起。 独孤漠野见对方人多势众,足尖轻点,穿过窗户,匆忙离去。 “紫霄,你怎么来了?”李芷歌对于紫霄的出现倍感意外,他是轩辕佑宸的暗哨,自然是不会轻易离开他的。 紫霄一言不发,兀自向李芷歌走来,眸光凄凉地望着李芷歌,低声说道:“马上跟我去一趟宸王府!”说着便抄起李芷歌的纤腰往屋顶上飞檐走壁而去。 “哎,这什么情况?”南宫让睡眼惺忪地揉了揉眼睛,看到李芷歌被人带走,脚下如风,蹭蹭蹭也跟着飞身上了屋。 “不行!我也得跟去看看!”吴山暗下决心,万一那个贼子又来怎么办? “哎,这怎么回事啊?怎么人都跑了?”铁牛仰头望着匆忙离去的四人,怎么话还没说几句就都飞走了。 “行了!行了!赶紧干活去吧!”狗娃子拉着满脸疑惑的铁牛下了楼。 “紫霄,发生了什么事?”李芷歌从未见过紫霄如此落寞的神情,心内莫名地有些打鼓。喝着耳畔呼呼作响的寒风,更觉得心底彷徨。 紫霄回身,李芷歌惊了一跳,她从未看过紫霄脸上,有这么可怕的表情。 是的,可怕!悲伤的可怕!他瞧了一眼李芷歌,良久没说话。 李芷歌不自觉地拽紧了他紫色的宽大衣袖,神色凝重,冰冷地喝道:“说话!” “主上……病危!”紫霄略显苍白的嘴唇动了动,音色莫名地颤抖,不禁让人不寒而栗。 李芷歌的脑袋哄得一阵仿佛爆炸了似的,怎么会,病危? 病危! **** 宸王府。 虽然日光正盛,但今日的宸王府却是格外的肃静,风动叶落间,寒光凛冽。 放眼望去,大片大片的竹林环绕着整个王府,在鼎盛的日光下,摇曳生姿。远看似乎没有什么异样,但是走近了看才知道这其中的精妙之处。 原本清雅如君子般的竹,连成海般的茂密,遮住了温暖的日光,竟令人感到一种如同地府般的阴森。置身其中,使人找寻不到正确的路途最终迷失在竹海之中。 风动竹叶,发出诡秘的呼啸声,层层叠叠,绵绵不绝,似鬼叫,又似狼啸。在风声凄厉中,隐有小孩子的哭声,又有淡淡的甜腻香气飘来,这些都是阵中的幻象。 李芷歌虽然对阵法不甚精通,但也有所涉猎。眼前这竹海中的阵法,绝对是高人所布置。但是此刻容不得她多做研究,她的一颗心全在轩辕佑宸身上。 紫霄带着李芷歌飞纵而来,速度极快,带着一股幽凉的冷风,稳稳落在了轩辕佑宸的卧室的窗前。床榻前黑压压一片,全是满头大汗的脑袋,相互讨论着,看穿着模样应该是宫里的太医…… 156 一命换一命 156一命换一命 李芷歌飞奔向床榻,只见轩辕佑宸的脸色,此刻已然苍白至极,凤眸紧闭,修长的轩眉深深锁着,似乎是在忍受着难忍的痛楚。 又见薛视仁脸色忽然一沉,伸指点住了轩辕佑宸身上的几处大穴。但是又似乎没有成功,抿着唇不说话,黑眸中冷意骇人。 “师兄,怎么样了?”李芷歌轻声问道,她感觉她的话音颤抖的厉害,好像都不是自己的声音了。玉手颤抖着把向了他的脉,紧紧蹙眉,他的脉象时有时无,时快时慢,异常凶险。 “脉象混乱、气血逆行、昏迷不醒,小师妹你可有什么办法?”薛视仁无奈地问道,瞥了眼满屋的人不由地摇了摇头。 李芷歌此刻已然方寸大乱,阳光如流水般笼罩着轩辕佑宸,一张俊脸极是苍白,却冷峭的没有一丝表情,给人一种无法言喻的冷肃之感。 “先封住他的全身大穴,银针!”李芷歌拿起身侧递过来的银针,在轩辕佑宸起起伏伏的胸口施针,隐隐听到他的心,沉沉的跳动。 但是当她的针靠近之时,他的穴位却发生了转移,而且这样的转移始终持续着,没有一刻停歇。李芷歌的玉手猛然一阵颤抖,不可置信地问道:“为什么会这样?” 薛视仁长长叹了一口气,阴郁道:“王爷昨日使用了闭气功。这闭气功能将自身所有的能量聚集在身外以防止受伤。而且闭气功一旦使用最快也需要半个时辰恢复常态,否则便会经脉逆行,有损功力。但是不知为什么王爷会在一炷香的时间内强行运功,迫使经脉逆行,气血随之也逆脉行走。” 李芷歌闻言,不禁想到昨日大坑突然爆炸,他是因为要保护她不受外界伤害所以才用闭气功的!后来遇到了黑衣人袭击,他又是为了保护她所以才强行运功苏醒! 这个事实太令她震惊了。 “王爷功力深厚若只是血脉逆行倒也可以运功调息,自行恢复。但是他在经脉逆行之时竟然还强行将自己的功力外输,这才导致了他吐血昏迷,病危不治的状况。”薛视仁顿了顿,冷冽道:“如今穴位偏转,若是再这样下去,只怕是性命堪舆……” 功力外输? 昨日她明明被黑衣人的内力所伤,连吐了几口血,按照常理她的五脏六腑应该是有所损伤的,但是全然没有!她记得昨日他带着她飞离那个大坑之时,后背便有一股热力奔涌直全身,她之前一直以为是由于爆炸时产生的热量,到现在她才明白过来,原来他偷偷输送了内力为她治伤! 为什么要拼了命来救她? 李芷歌震惊地望向轩辕佑宸,眼看着他被痛苦折磨,但是她却无能为力! 不行!我一定要救你! 陈伯见李芷歌怔楞的模样,遣散了众人,不禁焦急地上前道:“李姑娘,你可一定要救救王爷!他的心里没有别人,也没有自己,只有一个你啊!” 李芷歌平复着心内的滔天巨浪,清眸一眯,眸中清光乍现,“无缘师叔!无缘师叔一定能救他的!”玉手紧握着轩辕佑宸寒冷如冰的大手,你千万不要有事! “无缘师叔?”薛视仁微微一怔,不明所以。 “就是一心大师,之前不是就在宸王府吗?”李芷歌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无能,“他一定能救活他的!”如呓语般深深地凝望着此刻不省人事的轩辕佑宸。 “好!老奴马上去接一心大师!”陈伯似乎是明白了什么,急忙带着侍卫出了王府。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煎熬却如同千年万年。 李芷歌无力地瘫软在地上,从头到脚都散发着冰冷的凉意,她心头涌起无边的恐惧,愧疚,无奈,彷徨…… 她始终牢牢地握着他的手,玉手划过他苍白的俊脸,抚平他微皱着的轩眉,轻声耳语道:“你真是这天底下最大的傻瓜!” 轩辕佑宸依旧躺在那里,似乎并未听到她的话,他月白色的衣衫之上还残留着斑斑血迹。 李芷歌的眸光乍然一缩,眼底全是痛色。 “刺客!抓刺客!”突然宸王府外一阵纷扰声此起彼伏。 李芷歌的心头莫名地一阵压抑,自从第一次见面开始便有人要杀他,如今他身受重伤,敌人自然是不会放过这个绝佳的机会! 清眸渐寒,我绝对不会让你们伤害他半分! 只是还不等刺客有任何的行动,便已经听到极其惨烈的叫声,还有剑雨翻飞的声音,随即一切都归入了平静。 刺客应该是误入了阵法,中了陷阱,所以才全军覆灭。 时间一点一点地游移,眼看着暮色四合,星月漫天,黑夜来临。 李芷歌半坐在轩辕佑宸的身侧,凝着他俊美的五官,时刻注意着他的脉象病情。薛视仁斜斜地靠坐在一侧的软榻上,迷迷糊糊地小憩着,疲倦劳累爬上了他沧桑的脸上。 四周,静极! 曾经看到过太多的生离死别,从未有过如此的恐惧。但是此时此刻,她的心底却如同被人狠狠地捅了一个窟窿,寒风肆虐,透过这个洞口呼啸而来,她几乎有些窒息了。 她莫名地感到害怕,害怕失去他! 几滴清泪顺着她的脸颊,冰冷地滑落下来,滴在了轩辕佑宸寒冷如冰的大手上,晶莹剔透。 “你曾经让我不要伤害自己来救你,可是你自己呢?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你不懂吗?你这个傻子!”李芷歌感觉到他的脉搏跳跃的更为急速,或许他是听得到自己的话。 “听着,你绝对不能有事!否则就算是阴曹地府我也不会放过你的!”李芷歌凝眉冷声地在轩辕佑宸的耳畔说道。搭在轩辕佑宸脉搏上的手微微一颤,他果然是有所知觉的,他的脉象渐渐平稳了下来。 “其实,我有很多话想对你说,但是又不愿对你说。”李芷歌不禁苦笑,甚至自嘲自己的语无伦次。“总之,你给我好好活着就对了!千万不能睡,如果觉得无聊,那……我唱首歌给你听,好吗?”这样的柔情似水,或许连李芷歌自己都有些咋舌。但是,为了他,她愿意! 凝眸,望着窗外扑簌簌落下的飞雪,她的心底一阵惆怅。低吟浅唱,声音清婉空灵,似水柔情: 还没好好的感受,雪花绽放的气候。 我们一起颤抖,会更明白 ,什么是温柔。 还没跟你牵著手,走过荒芜的沙丘。 可能从此以後,学会珍惜,天长和地久…… 摇曳的烛火下,她笑靥如花,颊边的梨涡若隐若现,好似能将人的心溺死在里面。波光潋滟的双眸,衬着白玉般的脸庞,如一朵滚着露珠的清莲,令人目光再也无法移开。 这一刹那,独孤漠野觉得自己的心竟有一刻的停顿,呼吸也瞬间急促起来。他深深吸了两口气,再深深呼了两口气,这才压下心底的蠢蠢欲动。斜斜地靠在一侧的窗畔,冷眼凝旁观着此刻屋内的温馨的场面。 忽然,风里传来一声异动,李芷歌警觉地回眸而视。玉手,早已从身侧抓了几根银针,拈在手中。一道阴影轻巧无声地站在自己面前,挡住了天上那轮皓月。 微微眯眼,但见来人身量极高,一件华贵的灰袍斜披在身上,露出大片犹如山峦一般起伏的肌肉。摒弃了那一股儒雅温润,鹰眸如电,站在李芷歌跟前霸气十足。 “独孤漠野?”李芷歌再次凝眉,“你想做什么?”不得不佩服他,竟然从客栈追到了宸王府,而且还突破了层层守护,神不知鬼不觉地站在了她的身后! 他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独孤漠野薄唇微勾,裂嘴一笑,压低了声音道:“你说男人找女人是为了什么,嗯?”略带暗示的话未落,他高大健壮的身子已经向李芷歌扑来,犹若老鹰抓小鸡一般从天而降。 不得不讶异于独孤漠野挑逗的话语,这样的独孤漠野俨然和在客栈中的判若两人!眼见的那抹黑影犹如黑云压顶一般扑来,清眸一眯,身子迅速一旋,避开那道黑影。虽然避开了身子,但肩头上的衣衫却被他抓破,只听得“撕拉”一声,露出了雪白的香肩。 独孤漠野看自己扑了空,足尖一点,迅速从地上跃起,右手五指如飞,再次向李芷歌扑来,他锐利的鹰眸扫过床榻上毫无知觉的轩辕佑宸,嘴角邪宁地一勾。 李芷歌见状,手中的银针飞射而出,击中了独孤漠野的腿部使他踉跄了几步,痛苦地靠在一侧的墙壁上,停止了突然袭击。一双鹰目闪着凶光,高声笑道:“没想到你还会武功,果然是本王看中的女子!哈哈哈……本王这就让你快活快活,来吧……”他将腿上的银针拔出,忍着腿部的伤痛,再次向李芷歌扑来。 李芷歌清眸冷冷眯着,手指已经握住了腰间的软剑,凝眉喝道:“独孤漠野,你是个疯子!” 独孤漠野听闻此话,眼底闪过几丝痛苦挣扎,俊脸上一刹那阴云笼罩,不屑地瞥了眼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轩辕佑宸大笑道:“疯子总比死人强吧?我会让你欲仙欲死……” “你这个禽兽!”李芷歌猛然拔出软剑,寒光凛冽间,独孤漠野已经来到了跟前,他邪恶的鹰眸带着几丝迷离的笑意,让人心底莫名地一阵空虚。 独孤漠野的大手一挥,李芷歌手中的软剑便抛向了远处,当的一声落了地发出清脆是响声,他赧然发声:“这辈子我只做你一个人的禽兽,如何?” “你……”李芷歌落了剑的玉手正欲狠狠甩在他的格外认真的脸上,却感觉到莫名地一阵强大气流控制住了她整个身躯,一股极强的内力让她不由自主地僵硬在原地,任他为所欲为…… “来吧,我的小美人儿……”独孤漠野眯眼笑道,他微勾起的唇角缓缓地向李芷歌的红唇靠近…… 突然,一股强势的气流冲破了桎梏,李芷歌无力地退了几步,抬眸却见轩辕佑宸负手站在那里,一双凤眸冷冷凝视着前方,好似夹着雪含着霜,又好似有烈焰在燃烧…… 他醒了! 心内不知是喜是忧,喜的是他终于苏醒了,忧的是独孤漠野这个难缠的家伙。为什么迟迟不见紫霄和侍卫呢,难道是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轩辕佑宸,你果然没事!”独孤漠野的眼底闪过几丝失落。 轩辕佑宸凤眸一眯,怒意澎湃,他大步向李芷歌走来,随手将身侧的裘狐斗篷,迎风一展,披在她身上。 伸臂一揽,便将李芷歌拥在了怀里,“你没事吧?”他低低问道。 “没事!”李芷歌轻声回道。但是刚才她还是有些惊怕的,若是他不醒来,那么…… “独孤漠野,你找死!”轩辕佑宸捕捉到李芷歌清眸中的丝丝恐惧,冷厉的好似寒冬腊月的冰,似乎瞬间就能将人冻僵。李芷歌趴在他怀里,隐约可以感觉到他胸腔内的怒气正在喷薄而出,滚烫地吓人。 “哼,恐怕你没有这么能耐!”独孤漠野冷冷地抿唇,怒声道:“当年你杀了我的父王,如今本王是来拿你的人头去祭奠他老人家。”他的语气很冷淡,气势却不输,王者之气尽显。 “可惜,只怕今晚留下的是你的人头!”轩辕佑宸语气寒烈,气势瘆人,两人旗鼓相当。 李芷歌抬眸隐约看到他的脸色极是苍白,长长的睫毛如黑翎羽般低垂着,在苍白的脸上,显得格外的黑。修长的双眉间,隐隐有些郁结,他的身体只怕还未恢复。 独孤漠野俊脸上浮起一抹邪笑,道:“既然如此,动手吧!”他锐利的鹰眸仿佛是看到了什么,如同这沉沉黑夜般漆黑。 说完这句话,屋内静谧地可怕,气氛也骤然变得紧张起来。 李芷歌握着轩辕佑宸的玉手忽然一紧,心底的担心,油然而生。 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轩辕佑宸剑眉一扬,眸中闪过一丝深沉的笑意,他牵住李芷歌的手不由地也紧了紧,“别怕,他杀不了我!”幽深的眸光直直锁住李芷歌的玉脸,声音低低柔柔的,好似三月的柔风,吹得人心头暖暖的。 独孤漠野厉眸一转,怒视着他们彼此牵起的手,心底竟然一阵暴怒汹涌而起,身形变换间已经近在咫尺,眼看着独孤漠野强劲的五指如旋风般袭击而来…… 突然,独孤漠野的脚下猛然一空,还来不及反应便已经落到了地下。朔风猎猎,一只圆形的铁笼困住了独孤漠野,咯噔咯噔地往地面上提起。任凭他如何用内力几大眼前的铁笼子,都不伤分毫。 此刻的独孤漠野就俨如一只笼中鸟,被鸟笼困在了半空之中,不甘地怒视着身下的轩辕佑宸。 “实在是太险了!青衣,你怎么不早点把他解决了?”紫霄碎碎念着推开了房门,瞥了眼被吊在半空中的独孤漠野一直得意地笑。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一名青衫男子,缓步而入,脸上带着一张略带恐怖的鬼面具,在烛光的折射下还散发着一股凌厉的寒光。 “噗——”轩辕佑宸勉强支撑着的身躯终于倒了下去,腥甜的气息在压抑了许久之后,一口血从喉咙急遽涌出,喷洒在青石地砖上,染红了地上的青砖,吓得紫霄和青衣连忙过去搀扶。 李芷歌将虚弱地轩辕佑宸按在床榻上,细细地诊脉,他的脉象已经彻底混乱,甚至她现在根本摸不到他的脉…… “王爷,一心大师来了!”陈伯总算是将一心大师带来了。 “无缘师叔,快!”李芷歌心底说不出的害怕,她只怕下一秒他便会醒不过来。 一心大师上前细细诊脉,摸了摸斑白地胡须沉声道:“气脉逆行,情况很危险,需要以强劲的内力恢复他逆转的经脉才行。可惜老衲重伤未愈,否则……” “大师,我行吗?”紫霄走上前去急切的问道。 “不行!”一心大师毅然回绝道:“疗伤之人的内力必须与王爷旗鼓相当,否则不但不能顺行经脉而且还会遭到内力反噬丢了自己的性命!” “这可怎么办?”陈伯不禁焦躁难安,好不容易请来了一心大师却还不能治好王爷的伤。 “无缘师叔,你可有合适的人选?”李芷歌清眸微凝,轩辕佑宸此刻的脸色更显苍白,而且他的脉搏也越来越弱。 “当今天下,只怕只有平南王南宫旭可以救王爷了!”一心大师思绪道,“老衲曾经也与他又几分交情,不如……” “不可能!”南宫让潇洒地推门而入,浑身灰头土脸,脚上还全是泥泞,看样子是在竹林中折腾地不清啊!“我老爹是绝对不可能救他的!你们就死了这条心吧!”随意坐在大椅上,抱臂说道。 “这……”一心大师不由地讶异,“你是……” “我是平南王的儿子南宫让。一心大师,久仰久仰!”南宫让满脸泥泞地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为何平南王不愿为王爷治伤?”一心大师不明所以。 “这件事情说来话长……”南宫让顿了顿,“总之,你们还是想别的办法吧!” “南宫世子,老奴知道您和平南王一定是为了当年您前来帝都做质子的事情耿耿于怀。但是老奴要替王爷澄清,这件事情王爷根本没有参与,一切都是皇上的意思啊!”陈伯激动地拉着南宫让的衣袖跪倒在他跟前,老泪纵横,说不出伤心欲绝。 “哼!老头,说这种谎话有意思吗?”南宫让不禁嗤之以鼻,甩了甩衣袖,不为所动。 “老奴说的句句属实。当年皇上是因为忌惮平南王手上的兵权所以才借王爷的名义招你进宫。这件事情根本与王爷无关,世子爷你可千万别再错怪王爷了!”陈伯真是不吐不快,这些年一直被南宫让误会,如今也该说清楚了。 “陈伯……”轩辕佑宸凤眸微沉,云淡风轻道:“生死有命,起来吧!” “南宫让!”李芷歌凝眉瞧见轩辕佑宸眼底的那一抹悲伤,心头一阵痛楚,跑过去一把抓起南宫让的衣襟,“你这分明就是公报私仇!” 南宫让猛然一惊,讪讪道:“那好吧!半个时辰内我会带着我老爹回来的。” “恐怕,远水解不了近火!”一心大师垂首沉声道:“依王爷目前的状况只怕要立刻运功疗伤。” “已经是最快了。南宫别院和宸王府相差了可不是一两条街,就算是绝顶轻功也是需要时间的好不好?”南宫让很是郁闷地反驳道。 “这可怎么办啊?不如我们一起上?”陈伯焦急地问道,指着眼前的众人询问道。 “不可!一而再,再而衰,三而竭。你们的内力不一,势必有先后快慢之分,若强行进入只怕会伤了王爷的五脏六腑。不但救不了王爷,反而会使经脉逆行加速。”一心大师摇头感叹道,此刻的轩辕佑宸已经再次进入了昏睡状态,命不久矣! “本王可以救他!只不过你们必须要放了我,一命换一命!”被悬在半空中的独孤漠野嘴角微勾,冷冷地俯瞰着身下的众人,胸有成竹。 青衣的眸子在面具下微微转变,如今之计,只怕也只有这样了。 独孤漠野替轩辕佑宸疗伤期间,南宫让甚是无聊了在大厅内来回踱步发现了坐在座椅上一动不动的薛视仁,有些好奇地走近,小心翼翼地拔了拔他的胡须,见他没有反应。又扯了扯他的耳朵,还是没有反应。瞥了瞥嘴,该不会是被人点了穴吧? 薛视仁睡眼惺忪地摇了摇脑袋,怎么睡过去了,抬眸而视却看到一大群人围在卧室内,看到南宫让还还未放下的两指这才惊觉自己被点了睡穴错过了很多事情。 “这吴山去哪儿了?”南宫让看到薛视仁突然想到了跟在他身后的吴山,难不成是被困在竹林里面了?那个家伙看上去有那么几手,其实实诚着呢,说不定真掉进去落个身首异处可就糟糕了。 不行,还是得本世子去救他才行!只不过他是死里逃生才过了那道鬼门关,需要找个熟门熟路的过去。 寻思间,大门又被人推开了,一抹黑影扛着吴山走了进来,只见他浑身上下都是血渍,看样子伤的不轻。 “喂,吴山?”南宫让推搡着昏睡着的吴山,这家伙该不会这么没用吧,这几下子就挂了?略显郁闷朝着薛视仁道:“还不赶紧救人?” 薛视仁这才回过神来,刚才突然掉线,有些恢复不过来,急急忙忙地替吴山包扎伤口。 卧室内陷入一片寂静之中,夜风从半敞的窗子里灌入,扬起了轩辕佑宸墨黑的发,在空中翻飞着。 独孤漠野屏息,缓缓运功,只觉得体内内力好似春风化雨般,绵绵不绝向掌上聚集而来。徐徐伸掌,将掌心抵在轩辕佑宸后背上,运功,将体内的内力源源不断地输入到对方体内。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独孤漠野的额头上不断有汗珠滚落下来,一滴滴,有如雨下,滚入到他唇边,咸咸的。大腿上被李芷歌刺伤的伤口,火辣辣地开始疼。 但是这算不了什么,更让他疼痛的是李芷歌那双担忧的清眸。当年,她也是如此这般凝望着自己。可是如今她若如此的拒人于千里之外!心头,却好似扎了一根冰针般,带来的不仅是针扎般的疼痛,还有冰针化去后的寒意。 他猛然抬起手掌,朝着后背上一拍,只听得轩辕佑宸“噗”地吐了一口血,吓得周围众人纷纷拔刀相向,欲杀之而后快! “王爷,已无大碍。”一心大师把脉朝众人说道,“阿弥陀佛,多谢施主出手相救!” “本王可不想救他!”独孤漠野不屑地冷笑道,理了理身前略带褶皱的衣襟,翻身下床,“怎么,本王可以走了吗?” 众人不语,气氛有些紧张。 “你走吧!”青衣眸光锐利,语气严肃,手中的木牌微微一滞,“一炷香之内府中机关尽解,你赶紧走吧!若是再被抓住了,必要留下你的人头!” 独孤漠野鹰眸含笑,走过李芷歌身畔,忽然深情道:“我会一直等你的。” 李芷歌心头一滞,凝着他高大的身躯,黑灰色的披风迎风飘洒,破空而去,不禁有些愣神。 突然,吴山迷离的眼眸猛然睁开,冷意四溅,一把推开薛视仁,抄起家伙就飞身扑了上去:“独孤漠野,你别走!” 李芷歌的心头莫名地一颤,糟糕! “父债子还,我要用你的人头,祭奠吴家三百八十多口!”吴山与独孤漠野在空中一阵恶战,飞雪飘摇的夜里,只听到兵器相交后擦出的火光。 突然,吴山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似的从高空坠落了下来,他的胸口插着一把大刀,上面带着复杂的繁复文,是他祖传的宝刀。 “噗”吴山重重地摔倒在地上,猛然一口鲜血染白了地上的积雪,他无力地倒在地上,不甘地凝着独孤漠野离去的方向,黑眸中尽是无奈和悲哀。 “吴山!吴山……” *** 李芷歌略显疲惫地走至轩辕佑宸的床榻前,一心大师盘坐在蒲团上打坐,陈伯、青衣、紫霄都靠坐在一侧的大椅上等着轩辕佑宸醒来,可是他却迟迟未醒! 温柔地抚摸过他如冰雕玉琢的俊脸,李芷歌将玉手按在了他的手腕上,平稳匀速的跳动让她的心总算平和了些。刚才看到吴山满身是血的模样,她的心底就好似也插着一把大刀似的,说不出的难受。 一心大师缓缓地睁开眼眸,温言道:“如今一切都恢复如常,该醒的时候他自会醒来!内力耗尽至少需要十二个时辰恢复,你且安心等待吧!” 李芷歌微微颔首,不禁好奇地问道:“那替他疗伤之人也是内力耗尽吗?”她未曾习过内力对这些并不太懂,外公自然而然也没有将相关的药理告诉过她,薛视仁也是一样。 “不错!疗伤之人用自己的内力将王爷的内力驱逐而出,两者追逐,皆会耗尽内力。所以对于吴施主被重伤老衲也很讶异。”一心微微摇首,不禁感叹道:“仇恨并非会被死亡所消止,反而会愈演愈烈。冤冤相报何时了!阿弥陀佛!” 李芷歌微微沉默,吴山是个很执着的人,看到自己的仇人必然是全力以赴的。“所幸并未伤及要害,多养些时日便可痊愈。” “师叔,陈伯,紫霄,你们都去休息吧!”李芷歌清眸流转,淡淡说道:“还不知道他什么时候醒,大家轮流在这里看着吧!你们养精蓄锐,今晚暂且由我和青衣看着,明天晚上来吧!” 陈伯和紫霄对视而望,悄悄退了下去。一心大师也跟着离开了,整个屋内便只剩下李芷歌与带着鬼面具神秘的青衣。 李芷歌上下打量着面前的青衣男子,清眸中闪过一丝锐光,红唇微启道:“你就是青衣,班师传人?” “不错!正是在下!”青衣恭敬地鞠了一躬,面具一双黑眸闪过几丝淡笑,温和而善意。 “不知道你能否帮我制造一样武器?”李芷歌低眉浅笑着说道,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 “当然可以!请李姑娘将武器画成图纸便可。”青衣眸间漾起一股浓浓的笑意,甚是温和。 “好,请随我来!”李芷歌莲步轻移走至桌案前,随手提起一支画笔,画了一支手枪,她脸色沉静,眼神清冷道:“此物是握在手上的,体积小便于携带。只要一压扣板便会有子弹飞射而出,50米的射程,可以自卫也可进攻。” 青衣默默走上前,凝视着画纸道:“李姑娘是说此物可自由射击并且不需要任何强大的外力?” “不错!”李芷歌点头称道。来到这古代以后这冷兵器时代可谓极其被动,一无内力,二无轻功,还真是成了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她迫切需要一件武器来保护自己,起码不会出现刚才那样的局面! “李姑娘可否与在下说明其原理?”青衣略显疑惑,纵然是班师之后却也无法参透这其中的精妙之处。 李芷歌简单地告诉了他手枪的原理,凝着他握着画笔出带着薄茧子的大手,唇角微微上弯,一缕发丝掠过清澈的眉眼,淡淡说道:“懂了吗,耿公子?” 片刻,青衣轩眉舒展,朗笑出声,缓缓地摘下脸上的鬼面具,露出他清雅的面容,“李小姐,果然好眼力!” 李芷歌凝着耿毅瑾,笑意还不及展开,眉梢忽而一凝,“真是没有想到原来你就是青衣。那次在清风画阁,你难道没有认出你的主上吗?”还是他们两人故意在戏耍她,李芷歌的心底莫名地有些压抑。 “我自然是认出了主上,但是主上却未曾认识我。”耿毅瑾淡笑着说道:“你可是第一个见过青衣真容的人。” 这么说,就连轩辕佑宸都不知道青衣便是清风画阁的耿毅瑾? 他还真是用人不疑! “李姑娘你说的这件武器,青衣必定打造完成。但是还请你替 我守住这个秘密。告辞!”青衣悠然地带上面具,抱拳离开,似乎有些窘迫,显得落荒而逃。 李芷歌敛眉,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有些说不清楚的怀疑。站在窗畔,伸出纤纤玉手,一片雪花轻盈地飘落手心,带来丝丝缕缕的薄凉。这几日,出了太多是事,她未免有些措手不及。 夜已过半,窗外的大雪飞扬,银装素裹,寒风透着窗户肆虐而入。 轩辕佑宸醒来之时,李芷歌趴在床榻前,身上披著一件厚厚的裘衣。烛光照在她脸上,映的一张玉脸洁白如雪。她慵懒而疲惫地睡着,美得令人担忧,似乎她随时都会融化在寒冷的风雪中一般。 轩辕佑宸黑眸一凝,心底,划过一丝难以名状的哀伤。 他起身,深邃的眸光锁住她憔悴的容颜,心疼地将他拥在怀里。 他用温暖的胸膛紧贴着她冰凉的背,一只手臂圈住她的身子,另一只温热的手掌紧紧贴着她冰凉的肌肤,不断地把暖意从掌心输入到她体内。 睡梦中的李芷歌微微拧了拧眉,立刻,便有一只温柔的手覆上她的额角,沿着眉骨轻缓地探着,温柔地划过她如冰雪般的容颜。 她的心猛然一滞,还来不及有所反应,他的唇,便代替了指尖,轻轻落在她的黛眉上,眼睛上,瞬间转移到她的脸颊,轻轻摩擦着。他的气息喷在她的脸上,灼热的呼吸让她的心猛然一滞。 黛眉微凝,手腕一翻,手指间多了几跟银针,几道寒光向轩辕佑宸的身上刺去。 他伸手一掀锦被,运内力一激,锦被瞬间鼓荡起来,几根闪着寒光的银针瞬间没入被内。 “是我!”他握着她冰寒的手温柔道,看到她清冷的眸子缓缓地睁开,心头涌上了一阵狂喜。 李芷歌静静地望着他,心内莫名地一阵怒气,她推了推他的怀抱,想要从他怀里挣脱出来:“轩辕佑宸,谁允许你伤害自己来救我了?” “别动!”轩辕佑宸沉声说道,微微苦笑,抱着的铁臂更是紧了紧。“我错了,还不行吗?”温柔的声音让李芷歌的心底莫名地一阵柔软。 “不行!”李芷歌淡淡回道,语气冷冷清清的,没有一丝情绪,看样子她的气还没有消。 “那你说怎么才行?”轩辕佑宸剑眉微皱,转首生涩地问道,凤眸中尽是温柔宠溺。 “恩……教我内功!”李芷歌狡黠的清眸闪过几丝微光,低叹一声,又有说道:“若是我内力便不会如此的无能为力了。我保证,好好学!不怕苦,不怕累,不怕流血,不怕牺牲!”她扬起玉手,如同士兵上战场似的发誓,神色凝重,语气格外沉重。 轩辕佑宸的心底一阵沉痛,温柔地握紧她扬起的玉手,心疼道:“可是我不想让你受苦,受累,流血,还有牺牲。我只想站在你的身前,好好地保护你!” 李芷歌未料到,轩辕佑宸对她如此情深不悔,心中极是感动。拥入他温暖宽大的怀中,心底升腾起一股幸福的感觉,一种极其微妙的感觉…… *** “大王,感觉怎么样?”几名商人打扮的男子见到面色惨白的独孤漠野不禁关心问道。 “没事。”独孤漠野盘坐在床上,暗暗运功,内力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大王,昨晚为何不直接杀了轩辕佑宸?”有人不禁好奇地问道,“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一旦错过了,就永远也不会有了!” “是啊!的确是错过了。”独孤漠野嘴角划过几丝惨淡的笑意,让人看着有些担忧,“轩辕佑宸是这么容易被杀的吗,难道你们忘了他的黑骑军吗?”独孤漠野的鹰眸满是寒气,透着一股子绝杀的冷意。 他双手紧握,骨节发白,冷冷道:“总有一天,你会是我的!” *** 黎明之时,急促的马蹄踏破了遍地的积雪,留下一道道残破的马蹄印。 “啪啪啪,啪啪啪……”慌乱而激烈的敲门声让轩辕佑宸的眸底划过几丝寒意。凝着怀中熟睡的人儿,大手温柔地理了理她鬓边散乱的青丝。 “王爷,出大事了!王爷……”陈伯急切的声音吵醒了李芷歌,看来他们肯定是不放心在屋外守着,所以这才知晓轩辕佑宸已经醒了。 “陈伯,发生了什么事?”李芷歌从轩辕佑宸的怀中起身,为陈伯开门,只见满身积雪的陈伯眸中尽是慌张失措。 “皇上急招李姑娘进宫面圣!”陈伯的语气带着几丝颤抖。 “进宫面圣?”李芷歌不禁怔楞。 为什么? 金銮宝殿之上端坐着的帝皇天子,眉目冷峻,棱角分明,虽然有些年纪但专属于帝王的威仪却是让人惴惴不安。 殿内文武百官林立两旁,纷纷诧异地望着缓步而来的李芷歌,诚惶诚恐,低头垂目,不敢稍有越矩。 “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李芷歌泰然自若地向皇上磕头行礼。 沉默。 诡异的沉默让这大殿的上空萦绕着一种恐惧的氛围…… 157 天师问罪 157 天师问罪 金銮宝殿之上端坐着的帝皇天子,金冠流玉,眉目冷峻,棱角分明,虽然有些年纪但专属于帝王的威仪却是让人惴惴不安。 殿内文武百官林立两旁,纷纷诧异地望着缓步而来的李芷歌,诚惶诚恐,低头垂目,不敢稍有越矩。 “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李芷歌泰然自若地向皇上磕头行礼。 沉默。 诡异的沉默让这大殿的上空萦绕着一种恐惧的氛围…… 忽然,皇上面色一沉,语气中带着满满的不悦,深眸凝向一侧旁坐着的得道高僧:“天师,是殿下之人吗?” 天师微微颔首,淡淡道:“正是此人!” “来人啊!拖出去斩了!”皇上随即一声怒喝,面色铁青,一股暴戾之气充斥着整个大殿之上。 大殿上,有如时间静止,安静地窒息。 几个带到侍卫冲上前来就欲将李芷歌拖出去,斩立决。 “敢问皇上,我犯了何罪?”李芷歌挣扎间,寒眸流转,尽是煞气! “皇上如此草菅人命,乃明君所为?”怒目而视,睥睨着天子的威严。 殿内鸦雀无声,静得连呼吸都能听到…… “放开他!”皇上冷一声道了一句,凝了眼她那绝色倾城的容颜,似曾相识,眸色一黯,“继续说!”他威严的眸子不带一丝感情,只有浑身散发的傲人王者之气让人不敢逼视。 “皇上贵为天子,纵然是金口御言但也需要以理服人。”李芷歌气愤地推开束缚,面无惧色,泰然自若道,“即便是死,也请皇上给我一个理由!”扫视在场众人面色,不卑不亢地说道。 沉默。 依旧是不变的沉默。 金銮宝殿之上弥漫着一股子浓重的杀意…… *** 宸王府。 “王爷,老衲在光华寺时看到天师被太后请入了宫,只怕是有什么内情。”一心大师深谙宫中之事,自然是也是猜到了几分。李芷歌,只怕是有危险,无缘无故地传召她一个女子进宫,定然是不简单啊! “天师?”轩辕佑宸凤眸微凝,看来太后是故意要置她于死地!“本王这就进宫!”轩辕佑宸雪白的裘衣在风中荡起,说不出的哀伤。 “王爷你现在身体虚弱,不宜……”一心大师望着宸王远去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手中的佛珠微微下扣,眸中尽是无奈。 *** “阿弥陀佛!天有异象,必有妖孽!”天师扣着手中的佛珠高深地说道:“近日桃花早开、瘟疫横行、南涝北旱,天坑数里皆是因你这妖女所致!” “哼哼……”李芷歌笑了,笑得张狂肆意,尽是说不出的美丽。 “你笑什么?”皇上面色沉着,不怒自威,问喝道。 “我笑这世上可笑之人!”李芷歌抬起高傲的头颅,嘴角的笑意泛开,不禁让在场的文武百官心底发寒。 李芷歌寒眸飞转,不由一沉声道,“古人皆言:红颜祸水。然而真正只是一区区女子就能让山河破碎了吗?她们不过是历史的替罪羊,实在是无辜。” 李芷歌谈笑风生地莞尔如灯火般依稀,“她们作为一个女子完全没有能力把握自己的命运,任人玩弄于股掌之上。她们不过是深宫里的玩物,她们的一颦一笑跟国家的兴亡成败无关。”淡淡地述说着哀伤,也淡淡地感伤。 抬起清眸掠过文武大臣讶异的目光,轩辕佑铭欣赏的眼神。 但见她紧紧盯着皇上厉声呵斥一句:“桃花早开,瘟疫横行,南涝北旱,天坑数里,与我和干?民心所向是圣上的事,缘何推给一女子?让一个女人来担负国家兴亡的责任,只能证明男人的虚弱和无耻!”李芷歌捏紧的拳头泛着白,浓烈的恨意在燃烧! 皇上横眉倒竖,怒目圆瞪,瞅着李芷歌的眸子一阵阵的杀气泛起。想来她真的是找死,竟然拐着弯骂皇上虚弱和无耻。只是当他下令要诛杀她的那一刻心底的怒火全部被点燃了,并且一发不可收拾。 “自古明君,亲君子远小人。敢问天师今日鬼力怪谈之说乃是君子所为吗?天师既然能论判人妖为何不能兼济天下?”李芷歌傲然挺立,如山般坚韧如水般灵秀,茕茕孑立。不禁让人心底佩服她的一番慷慨陈词。 天师的脸色一阵幽沉,极其难看! “放肆!”皇上盛怒,冷然从嘴角溢出一句。 “桃花早开,瘟疫横行,天坑数里都是人为制造的!而南涝北旱是天灾,皇上应该举国之力,众志成城,震灾救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得民心者得天下!皇上若是相信杀了我便能天下太平,未免太可笑了!”李芷歌淡漠的语气似乎根本不惧怕死亡,从容不迫的态度,反倒是让人心中再次升起敬畏之情。 “人为制造?”皇上的脸上高深莫测,怒气渐渐被理智和冷静所取代,暗自思量。 “不错!”李芷歌冷声回道,声音冷澈如冰冻玉落,却掷地有声,“有人故意制造假象,企图混淆视听,制造恐慌,这背后或者还有什么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你说的可属实?”皇上龙目幽沉,似乎在思量着什么,难不成是有人想篡权夺位? “当然!”李芷歌静默地站在原地,宛若一株白莲,静美,神秘。 “你且说来与朕听。”皇上似乎相信的李芷歌的话,对于天师的妖孽论反而不置可否。他本就是不相信神佛,因果,鬼怪之说,但是为了稳定民心不得不找人做这个牺牲品。 “首先,且说桃花早开。”李芷歌指着帝都城的图纸分析道:“自西郊开始,顺流而下,经过护城河,最终止于桃溪汇入东海。皇上可曾想过为何帝都其他地方没有出现这种反常的情况,而唯独此处?” “这……”众人不禁议论纷纷,指指点点,的确是有些古怪啊! 皇上的脸色几近漆黑,一双龙目炯炯有神,凝着李芷歌指着的地图一阵思考,却没有开口。 “很明显此处应该是被人投了某种特殊的药物,药物渗入水中,顺流而下,影响了河畔两岸的桃树,促发其盛开。” “这世间怎么可能会有这种药?”当朝右相史奎匀不禁冷笑着质疑道,捋了捋自己的胡须冷声道:“这只不过是你的推断而已,不足为信!” “史丞相,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你如此固步自封,实在有些对不住你丞相的位置!”李芷歌反唇相讥,气得史奎匀老脸一阵漆黑冒烟,她竟然如此羞辱自己! 李芷歌见史奎匀无话可说,继续道:“漠北有一种罕见的花,名曰金枝玉叶,四季开放,长盛不衰。即使是在冰天雪地之中也能绚烂开放。此花十丈之内,一派生机勃勃。它的花茎叶皆可入药,研磨成粉,具有令植物迅速生长的奇效。如果皇上不信大可以派人取来西郊河水,浇灌一株植物,看此植物是否有变化。” “来人!”皇上似乎有些相信李芷歌的话,急忙派人去取水。 一株精致的兰花经过了太监的浇灌,并无出现异样。 李毅岩的额头满是密密麻麻的汗珠。如果李芷歌真被定为妖孽的话,只怕他这个当爹也会被牵累,甚至整个左相府都会遭殃的! “再者,瘟疫横行之说。其实根本不存在瘟疫,那些都只是假象。”李芷歌一语激起千层浪,朝堂之上更是众说纷纭,混乱不堪。 “瘟疫具有极强的传染性,往往几天之内便可以使整个城池毁于一旦。西郊的瘟疫已经将近月数有余,负责看守的侍卫无一人被染上。这本是极其反常。我曾经查阅过古籍,金枝玉叶带有毒素,中毒之人与瘟疫极其相似,几乎不可分辨。所以,据我推断这些换上了瘟疫的百姓是因为饮用了带有金枝玉叶粉末的河水,所以才导致皮肤溃烂,上吐下泻,高烧不退等症状。”李芷歌缓缓上前舀了一勺河水,嘴角划过几丝轻笑,“或许,可以找个人试一试。” 众人听闻纷纷向后退了几步,谁都不想被试药,更何况谁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万一她的推断是错误的,染上了瘟疫,这岂不是白白断送了一条命? 皇上眸光微沉,指了指身侧的小太监。太监哆哆嗦嗦地喝了一小口水,双目呆滞着等待着什么。 “额……”小太监只觉得浑身奇痒无比,不一会儿脸上便出现了一些暗紫色的伤疤,由于不断地抓挠,伤口溃烂,既而扩大到经过手指触碰过的极其肌肤之上。口中不断地求饶:“皇上饶命啊!皇上饶命……” “这……”众人见到如此情景不禁愕然,再次议论纷纷。 突然有人指着开出花苞的兰花惊奇地道:“看,兰花要开了!” “这种寒冬时节,兰花竟然会开放,太不可思议了。” “难道真的是有人投毒?” “太医!”皇上端坐在金銮殿上,不怒自威,呼唤着等候在一旁的几名太医院翘楚,查看小太监的病情。 太医战战兢兢地为太监诊脉,跪倒在地,“启禀皇上,的确和瘟疫症状极其相似。” “李小姐,救命……救命……”太监急忙拉着李芷歌的裙裾呼唤道,他心中惶恐不安。 李芷歌拿出一颗黑色的药丸递给了小太监,“把这个吃了,可解百毒!” 小太监急忙接过李芷歌递过来的药,飞快地吞了下去,浑身也渐渐地舒坦起来,浑身的不适渐渐消止,脸上的暗紫色斑也渐渐消退,只剩下几道红色的抓痕,依稀还能看到。 “啊,真的是……”有大臣不禁感慨。 “真的是有人投毒啊!”众大臣纷纷站在了李芷歌这边,铁证如山,事实胜于雄辩。 皇上眉头紧皱,眸中皆是怒气,一双手紧握着龙椅不放,压抑住他心内的澎湃起伏。就是因为这次投毒,他竟然错杀了那么多西郊的百姓! “最后,就来说说这天坑的事。”李芷歌凝了眼身侧盛开着的兰花,浅浅一笑,眸光瞬间冷厉起来。 “西郊的土地多为沙土,土中含有大量的硝石。有人乘着天黑之时在地上撒了硫磺粉,硫磺与硝石相遇,继而引起了一连串的爆炸。最后就留下了一个个土坑,也就是天师所说的天坑。” “这……未免太匪夷所思了……”有大臣微微摇头,实在太难以令人信服了。 “是啊,哪里这么容易就爆炸了?” “众位如果不信的话,大可以派人将天坑内的沙土带回金銮殿上,我愿意亲自演示一遍爆炸的整个过程。”李芷歌红唇微勾,自信满满,根本容不得其他人的无端质疑。 大殿之上,轩辕佑铭的一双黑眸悄然望着李芷歌,眸中满是研判和疑惑。 李毅岩偷偷他用宽大的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佯装轻松地朝着重臣点头微笑,他不得不重新审视她这个无端冒出来的女儿了。不管是太后寿宴之上的惊才艳艳,还是此刻金銮殿上的言之凿凿,她都超出了自己的预想,那些所谓的大家闺秀根本无法比拟。 史奎匀气呼呼地凝着静默站立着的李芷歌,嘴角的胡须撇了撇,极其不甘心地瞪着李毅岩,真是没有想到这个龟孙子竟然生了出这么个女儿! 李芷歌将沙土至于一只九层大鼎内,均匀地撒上硫磺粉,整个金銮殿内皆是一阵难闻的异味,随即便听到噼噼啪啪的类似于摩擦的身影,紧接着整个九方大鼎猛然从底部被炸开,顶部直抛上金銮殿的顶部,底部已经碎了满地。接着,再次听到一阵爆炸声,火光冲天,吓得群臣纷纷躲在了角落里,一时间整个大殿到处是碎片断瓦,坐上的皇帝也是脸色一阵青白。 直到众人确定这爆炸已经结束了才纷纷归了原位,有些胆子小的大臣已经吓得直捂着胸口,喘不过起来了。实在是威力无穷,太可怕了! “大家看到了,刚才我只是用了一小袋的沙土,如果是地上的整片沙土必然是威力巨大,不断地连续爆炸,炸出一个巨大的深坑也并非难事。天师,你说对吗?”李芷歌首先发难,嘴角凝着一抹冷笑,如毒药般可怕。 天师沉了沉脸,欲言又止,良久终说道:“皇上,这都是这个妖孽的妖术。切不可信啊!” 李芷歌听闻,不禁仰头长笑。 笑声中隐约有类似金石般的质感,又像是坚冰之下湍急的水流之音,让人听了,无从分辨她的真实情感。 天师被她笑得莫名莫妙,苍白的脸因气涨的通红,就连手中握着的佛珠都有些颤抖。 “我李芷歌这一生,救死扶伤,行医济世,从未害过一人,如何成妖了?若说妖,你才是妖!妖言惑众,迷惑圣听。难道说你和那些投毒制造瘟疫的歹人是一伙儿的?”李芷歌凝眉冷声问道,气势如虹,霸气十足。 天师被她如此一问,不惊不躁,随即起身说道:“你这孽障,还不速速变回原形?”竟然有一种得道高僧要收服妖精的感觉。 众人莫名地一阵恐慌,难不成她真是妖? 娥眉黛黑,杏眼流波,琼鼻翘挺,樱唇含朱,五官无一处不美,且美得动人。这女子生的绝美,超凡脱俗,说不定真是妖精幻化而成! 李芷歌黛眉轻蹙,冷冷说道:“有本事你就来啊!”她就不信这老和尚真能把她活生生一个人变成什么妖魔鬼怪! 一时间,金銮殿上安静地就如同无人,众人纷纷在天师和李芷歌之间张望。 皇上的眸光在众人脸上逡巡审视,似乎在做什么重要的决定。 “皇上,此事的确有些蹊跷。还请皇上查明真相,切莫轻信妖魔鬼怪之说。”轩辕佑铭淡若青烟地说道,眸中的纯澈不带一丝的杂质,与这复杂的皇城格格不入。 “臣等附议!”李毅岩为首的官员也纷纷表态。 “来人,暂且将李芷歌押下。退朝!” *** 庆祥殿。 一袭凤裳狠狠地拂过身侧的扶手,一袭宽袖下尽是怒意,太后带着护甲的手猛然一记敲在了身侧的凤椅之上,吓得前来汇报的太监脸色一阵青白,无措地站在身侧,生怕被太后迁怒。 “本来是想利用近日所发生的异象来借刀杀人,没想到她竟然有如此通天的本事。李芷歌啊李芷歌,哀家实在是小看你了!”太后一双威严的黑眸带着几丝自嘲,不禁一声冷笑着感叹道。 “太后,这可如何是好啊?”李嬷嬷听闻眉头紧皱,愁眉不展,“要是这次放了她,下次可就再也找不到这么好的机会了。” 太后暗自垂首,沉思片刻,开口问道:“皇帝把她带去哪里了?” “回太后,御书房。”小太监如实回道,弓着腰,屏息凝视道。 “摆架御书房!”太后优雅地从凤椅上起身,扶着李嬷嬷的手,一步步向殿外走去。 突然,宫女匆匆来报:“太后,宸王殿下求见!” *** 御书房。 堆积如山的奏折整整齐齐地排列在御书桌上,皇上一双龙目飞速地扫过奏章,随即提笔批阅,看模样甚是勤勉。 李芷歌静默地站在一侧,她不明白皇上将她带到此处是什么意思。若是想杀她,那又何必多此一举。若是不想杀她,那么他究竟意欲何为? 清眸流转间,皇上已经抬起头凝望着着满是狐疑的自己,沉声说道:“这些年,你的外祖父可好?” 李芷歌投进他深沉犀利的黑眸,竟然带着几丝莫名地恍惚,微微凝眉,淡淡开口道:“不好!” “哦,怎么个不好法?”皇帝停下手中的动作,放下笔,好奇问道。 “他老人家五年前便已经去世了。”李芷歌不明白他为何如此问?当年若不是他派人一路追杀,司空家族也不会死伤惨重,就连外祖父也不能幸免。 “什么?”皇上满是震惊,眸中划过几丝不忍,怀念,悲伤。 “而且还是死于非命。”李芷歌轻蔑地撇过此刻皇帝的表情,还真是虚伪! 皇帝的脸上带着几丝愕然,随即神色落寞,不禁感慨道:“是朕有愧于他!” 不知道为什么李芷歌的脑海里只冒出来四个字:惺惺作态。 “你可知今日朕为何不杀你?”皇帝温和中略含威严的声音传来。 李芷歌微微凝眉,冷冷回道:“不知道。” “朕想问问你关于南涝北旱的对策。”皇上语气渐渐平和,他悄然踱步至李芷歌的身侧,一股压抑的气息让人有些难受。 李芷歌微微抬眸,一双清冷的美目对上不怒自威的龙目,皆是一阵惊诧。 这双眼睛,何其相似啊! 皇上负在后背上大手微微一颤,心底竟然泛起几丝涟漪。 李芷歌诧异于皇上的问题,满朝文武,他谁都不问竟然来问她? “若是没有好计策,那你就只能处死了。”皇上抽回审慎的眸光,踱步回到了桌前,语气冷然。 李芷歌凝眉,盈盈抬头,静静地望向前方。前方悬挂着轩辕王朝的地形图,泱泱大国,却也极是难掌管。 皇上的身侧书架上陈列着几瓶御酒,本是为了御寒,但是如今他却为自己斟满了,仰头便是一杯,似乎有无限的愁肠需要用这烈酒浇灌。 贴身服侍的太监宫女不免心中狐疑,皇上向来谨慎,就算是饮酒也只是浅尝辄止,但是今时今日却是格外的反常。 “南方洪灾遍野,北方干旱成灾,来年只怕是颗粒无收啊!到时候民不聊生……”皇上手中执着酒杯,犀利的眸光凝注在杯中酒液上,薄唇上扬,看似在笑,唇角,却隐含一丝肃杀的冷峭。 这些天他一直都在与大臣们商讨,却也是莫衷一是。 “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南方多河流湖泊,面对洪涝灾害,若是一味的防堵,只能是治标不治本。而北方恰逢干旱,皇上或许可以派人开凿沟渠,南水北调,以解南涝北旱的困局。”李芷歌沉思片刻,盈盈抬眸,冷静地说道。 “这期间流民必定四起,皇上可以派人将他们征兵入伍负责开凿沟渠,这样一方面可以加快开凿速度另一方也可以安抚民心,防止暴动。” 皇上闻言,猛然从座位上起身,大步走到李芷歌面前,低首凝视着她,眸中,竟然流露着脉脉深情。 李芷歌不禁向后悄悄退了两步,一股浓重的酒气扑鼻而来,此刻眼前的这个高大男子气息混乱,胸膛起起伏伏,甚是让人捉摸不透。 “皇上以为如何?”李芷歌轻声问,莫名地惴惴不安。 皇上深邃的眸光一接触李芷歌清丽的眼波,眸光顿时深了几分,他移开眸光,沉声道:“好!非常好!就按你说的办!”一双大手却在背后紧捏着手中明黄色的龙袍,蠢蠢欲动。 室内的烛光有些盛,笼着他高大的身子,使他看上去挺拔如神,只是眸中的寒意和沉郁令人极不舒服。 李芷歌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对。 刹那间,皇上忽然伸手,将一把匕首架在李芷歌脖颈上,微微一用力,用刀挑起了她精致玲珑的下巴。冷硬的金属质感让李芷歌心中一阵发寒,但更寒冷的是皇上的一双黑眸。 他究竟是要做什么? 如果要杀,刚才在金銮殿上他可以直接将她拖出去斩立决? 李芷歌感觉到他身上暗藏着的内力不敢轻举妄动,毕竟这个男人实在太高深莫测了,而且他的身份较为特殊。还是以静制动最为妥当。 突然感觉到一股大力将她狠狠摔倒,这情形好像是他要杀了她一般。李芷歌一双玉手已然握住了腰间的软剑,寒芒已然在她的心底闪烁起来。 只是还不等李芷歌拔出宝剑,皇上的另一只手,以风驰电掣的速度点住了她的穴道。 冰冷的匕首从她脖颈上一路下滑,彻骨的寒意在胸前蔓延开来,她感觉到自己的外衫已经被齐齐划开。胸前那绣着芙蓉出水的肚兜露了出来,白皙如雪堆玉砌的香肩也展露无遗。 李芷歌的脑中,有一瞬的空白。 随即片刻,他高大的身影俯身而下,她看到他眸中的迅速膨胀的**。心底莫名地一阵恐惧攫取在心头…… “灵儿……”她听到他冷冷的声音在她耳边慢条斯理地说道。 紧接着,被匕首割坏的外衫从她身上飞开,他又动作极其粗暴地扯下了她的衫裙。能听见他有力的心跳声,是那样狂乱和激烈。很显然,他也是有些紧张的,但是,这丝毫不影响他攻城略地般的入侵,他的双唇辗转吸吮,轻车熟路地在她的颈脖间留下深浅不一的吻痕。 李芷歌浑身不可遏止的颤抖,是羞恼也是气愤。 一向冷傲的她,何曾受过这样的凌辱? 若是在现代,她非一枪打爆了他的脑袋! 只是如今,却是口不能言,身不能动。 难道,今日…… 他突然停下了动作,温柔地大手抚摸着李芷歌绝色倾城的容颜,指腹带着丝丝柔情,眸中更是藏着层层迷雾,喃喃开口:“我说过要娶你为妻,做朕的皇后。”随即滚烫的唇再次落在了李芷歌迷人的香肩之上,辗转,缠绵,透着丝丝的寒意。 李芷歌被点了穴道,她却不能挣扎,不能抵抗,不能呼救,她的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出了轩辕佑宸白衣飘飘的身影。 轩辕佑宸,你在哪里? 救我! 突然,动作停顿。 李芷歌的心口一阵发凉。 “灵儿,你知道这些年朕有多么想念你吗?”皇上的手温柔似水地拂过了李芷歌柔顺的青丝,轻嗅着属于她独有的清香,一双犀利的黑眸早就化作了一池春水。 李芷歌怒瞪着眼前这个变态的皇帝,如果她的眼神可以变成一把利剑的话,早就已经将他碎尸万段了。 清楚地看到李芷歌眸中对他的不屑和厌恶,他的心底掀起一阵剧痛。终于缓缓从她身上起来,长臂勾着她的腰,和她贴的紧紧的,“灵儿,难道你就这么讨厌朕吗?朕的爱不比他少,你为什么这么残忍,为什么?” 突然,他解开了李芷歌的穴道,转而欲将她拥入怀中,却不料被李芷歌一个抽身逃脱了他的桎梏。 心头莫名地一阵空虚,心一沉,湿漉漉地在滴血。 李芷歌见他僵硬在原地,急忙往撒腿外跑,却不想被他猛然一扯额头撞在了前方的汉白玉柱上,疼痛蔓延至全身。裹紧了身上凌乱的衣衫,李芷歌不自觉地往身后退了退,大声呼喊道:“救命啊!救命!救命——” 屋外的宫女太监吓得一阵直哆嗦,只是站在门外不敢动作。 “朕现在是天子,整个天下都是朕的了。朕可以把整个江山都送给你,只要你嫁给朕。”皇上的心底好似破了一个大洞,一阵阵的寒意涌上心头。 李芷歌见他一步步的逼近,心中恼怒,喝道:“你这个疯子!滚开!”挣扎着跌跌撞撞地爬起来,捂着额头上撕心裂肺的疼痛,不可思议地凝着此刻这个失魂落魄的皇上。 此刻的他哪里还有半点帝王的模样,活脱脱就是一个为情所困的疯狂男子。他口中所说的灵儿…… 黑眸捕捉到李芷歌隐在凌乱黑发后的清丽眼波,他唇角轻扯,忽而冷冷笑了,“就连江山朕都得到了,难道还得不到你吗?既然如此,你就不要怪朕弄疼你……”他的语气带着一股子阴狠,听在人心里极其的不安。 李芷歌向身侧快速跑了几步,却被一股巨大的力量震慑住,眼睁睁地看着前方龙袍加身的男子一步步地踱步至她的身侧,长臂一勾,将她打横抱在怀中,慢慢地走向身侧的软榻。 李芷歌心中,一阵悲凉。 “朕说过一定要让你做朕的皇后!”皇上的黑眸暗藏挑衅和疯狂,贴在李芷歌的耳畔听得心惊肉跳。 就在他强烈的男性荷尔蒙气息再次靠近之时,身后却突然想起一道凌厉刺耳的女声:“皇上是想让谁做皇后?” 身子略微僵硬,皇上的动作略微迟疑,黑眸望向身后怒气冲天的皇后。 “皇上,你好狠的心呐!你竟然想废了本宫,呜呜呜……”皇后一身凤裳,哭得撕心裂肺,喊得震耳欲聋,外头的众人也是跟着人心惶惶。 李芷歌心头一松,趁着此刻混乱,裹紧了衣服往外冲去。 “站住!”皇上的脸色虽然青白,但是他依然不打算放她走。 “哼!”皇后的脸色一片嫉妒之色,红唇猛然一勾,“传太后口谕,立刻放李芷歌出宫。”得意地瞥了眼衣衫不整的李芷歌,眸中尽是浓重的杀意。 李芷歌忍住想一刀劈了皇上的冲动,迈开大步,冲了出去。 殿外,却撞进了一人的怀里,他身上浓烈的龙延香温柔袭来,熟悉的味道让她的心底猛然袭来一阵委屈。 透过这朦胧的月色,她看到他那张俊美的容颜。 泪水,从腮边不断滑落,她哭了。 曾经,她最恨掉眼泪,在她看来,那是懦弱的表现。 而此时,她却再也忍不住了。 空前绝后的,前所未有的,委屈与愤怒的眼泪不断地涌了出来,滚烫的热泪轰然如倾,纷坠如雨,难以自抑。 她哭着,似乎要把这一世积攒的泪水全部流光一般。 此时的她,脸色苍白,脖颈上因方才的肆虐布满了错落的吻痕。发髻凌乱,衣不遮体,素白的肚兜上那朵出水的芙蓉此时已经绽放在月光下,绽放在轩辕佑宸深不见底的凤眸中。 轩辕佑宸并未说话,一双深邃的凤眸满是疼惜,忽而伸手,一把将她接在怀里,拥入怀中。 他的动作极其轻柔,就好似执着一件失而复得的,容易碎裂的珍宝。那般小心翼翼,那般温柔呵护。原本淡漠清冷的俊脸,此时布满了不可思议的温柔,温柔的似乎可以将人溺死。 黑眸如墨,眸底水光氤氲,令人几乎怀疑,这个男人随时会哭出来。 事实上,他的确是哭了! 他紧紧搂着她,幽深的黑眸中,两行清泪潸然而下,沿着他俊美的脸颊,滑落到他优美的薄唇上,咸咸的,似乎自从母妃逝去后,他再也没有尝过眼泪的滋味了。 他的大手温柔地抚摸着李芷歌柔顺的青丝,雪白的披风紧紧一裹将她瘦削的身躯悉数没在了里面。感觉到李芷歌压抑不住汹涌的情绪,全身都在微微颤抖着,他搂的紧紧的,似乎要把她生生搂入自己的骨血之内。 他默默地闭上了眼睛,似乎是想逃避刚才的一幕…… 庆祥殿上,太后正襟危坐,语气冷然:“你想哀家放过她?” “是!求太后放她一条生路!”轩辕佑宸恭敬地双膝跪地,骄傲的凤眸中尽是卑微,太后的心底一阵触动。 这还是那个冷酷无情,意气风发,泰山压顶不变色的宸王吗? 你竟然能为了那个女人,卑微至此? “不可能!”太后冷冷地回道,那声音在殿上回响,如同密不透风的黑网裹挟着轩辕佑宸,心底一片悲凉。 “只要太后放过她,不管什么条件我都答应。”轩辕佑宸知道太后做事向来果决,若是没有条件是绝不可能转圜的。 “好!那你发誓,今生绝不会娶李芷歌为妻。哀家便放了她。”太后的嘴角划过几丝冷意。 既然皇上在金銮殿上没有杀了李芷歌,只怕是很难下手了。既然如此,那便退而求其次,只要能能阻止他们在一起,就行! 轩辕佑宸的胸臆间泛起一阵苦楚,幽深的黑眸在这一瞬间染满了血色,紧扣在宽大衣袖间的大手紧紧地握着,散发着浓重的戾气,指甲深深地掐进掌心。 他感觉到了彻骨的冰寒,从身子深处升起,渐渐蔓延过全身。 忽然,松开,举起修长的大手,手指微颤着,冰冷地从口中吐出:“我,轩辕佑宸,指天发誓,有生之年,绝不娶李芷歌为妻!若有违此言,不得好死!”一字一句仿佛都在剜着他的心,撕心裂肺,血流成河。 可是在这样一个刻不容缓、千钧一发的间隙里,他根本无从多想,也来不及多想。他只是作为一个男人,去保护他心爱的女人,宁愿自己死了,也不能让她受到一点伤害。 此刻,他心底,前所未有的通透,他明明白白地看到了自己的心。他爱她,这份爱,已经深到融入了骨血,渗入到骨髓,想要拔出,哪怕轻轻的一个触动,都是牵筋伤骨,痛不欲生。 这世间,若是没有了她,他的存活,每一日将都是煎熬,不具任何意义。 只要她好好的活着,他便能忘记疼痛。哪怕落入十八层地狱,他也心甘情愿,甘之如饴! 纵然今生今世,不能娶你为妻,但是我依然会守护在你的身旁,日日夜夜,岁岁年年。 *** 马车内。 李芷歌缩在他的怀里,一动也不动。 月光映亮了怀中这张脸,黛眉弯弯如晚月,杏眼流波闪闪,朱唇红艳,美得不可方物。她向他婉转幽幽一笑更是柔媚入骨,我见犹怜。 他伸出修长的大手,温柔似水地撩起她额间的发丝,轻触着红肿的伤口,凤眸中尽是心疼和痛恨。 李芷歌玉手缓缓伸出,握着他的大手,他掌心徐徐的温暖透过冰冷的肌肤蔓延开来。他的大手微微有些无措,捏着她柔弱无骨的小手,心头带着几丝轻柔如水般的悸动。 慢慢地,十指紧扣,心连着心。 “明日起,我教你内功。”轩辕佑宸一双狭长的凤眸,顿时变得幽深难测。 李芷歌微微一怔,不禁愕然问道:“真的?” “恩!”轩辕佑宸低眸,幽深的眸间划过一丝黯沉,那张沉沉静静地脸,泛上一丝铁青。她的确需要自保的能力,如果将来有一天他不在了,她才能活得更加洒脱自在。 此时此刻,他已经感觉到胸口沉闷地有些喘不过气来。他的身体已经越来越虚弱,他害怕有一天他不能守在她身边。那时,若是有人欺负她,该怎么办? *** 水光氤氲的室内,李芷歌只要一想起在御书房内所遭到的屈辱,就恨不得立刻把那个杀千刀的皇帝碎尸万段。 她重重地在水中击了一掌,水花四溅,迷蒙了她羞愤的眼眸,血色弥漫…… 就算你是天皇老子,姑奶奶也要血战血还! 158 痛打皇帝! 158 痛打皇帝! 水光氤氲的室内,李芷歌只要一想起在御书房内所遭到的屈辱,就恨不得立刻把那个杀千刀的皇帝碎尸万段。 她重重地在水中击了一掌,水花四溅,迷蒙了她羞愤的眼眸,血色弥漫…… 就算你是天皇老子,姑奶奶也要血战血还! *** 第二日,清晨。 练兵场。 轩辕佑宸卓然而立,凝眸望着天边被日出染红的朝霞。身后三五个将领身着戎装默然而立,威严肃穆,气势不凡。 李芷歌微微一怔,看着架势难道是要打架?看这几个大汉,身材魁梧,各个击破倒是还有机会,一起上,有些难度! 此时的轩辕佑宸并未着戎装,只一袭家常的深色袍服,墨发仅用一根玉簪箍住。那袍服穿在他身上,略显宽大,看上去更加风致翩翩。那张惊世的容颜,清减了不少,只余冷峭。 一双凤眸,幽深如潭,冷澈如星,比之以往,更加锐利。 李芷歌心头有些打鼓,今日的轩辕佑宸似乎格外的冷,实在是有些不习惯。 他的视线,从李芷歌身上收回,掠到身后默立的几个将领身上,静静开口道:“从今日起,你便开始练习内功。他们几个会时时督促你。” “恩。”李芷歌微微颔首,说实在的她还真有些迫不及待。 “扎马步。”轩辕佑宸沉声道。 李芷歌极其听话地在原地扎了个马步,身后的几个将领将满满两大桶水扣在了她的玉手之中。由于突然承重,李芷歌好不容易稳了稳身形,眸光诧异,“这是干嘛?” 轩辕佑宸的脸上依旧波澜不惊,眸光却是一深,“练内功首先需要均匀呼吸与极强的念力。今日你的任务便是练习吐纳,兼具念力。” 日上三竿。 刺眼的日光渐渐爬了上来。 李芷歌蹙眉,提着两只沉重的水桶,只觉得两只手疼得似乎要麻木了。她紧咬着牙关,微微动了动双脚,周围几个将领就跟看着贼似的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呼吸之间,汗水顺着她的额头滴滴答答地流淌着,轩辕佑宸眸光幽深,凝着她额头上略显红肿的伤口处,心头莫名地一阵刺痛。 她咬住唇,长睫毛颤了颤,晶莹的汗珠顺着她浓密卷曲的睫羽滴滴答答地落了下来。她的双手颤抖的厉害,眼看着即将无法握住那盛满了水的木桶,但是她倔强的清眸却显然不服输,再次握紧了手,保持着这艰难的姿势。 轩辕佑宸眉头拧了拧,低首看了看她,他心头尽是不忍。他正是怕自己会心软,所以才事先挑选了几个将领来监督她,同时也是监督自己。 “保持身形,均匀吐纳。”深幽冷冽的凤眸中,掠过一丝焦虑,沉声提醒道。 李芷歌再次咬牙,紧皱起的柳眉几乎已经变了形状,双手颤抖着眼看着木桶从她的手中一点一点地滑下,突然彭得一声巨响,两大桶水悉数落在了地上。 想迈开步子去接却发现双脚早就已经麻木,刚勉强抬起一条腿便一阵撕心裂肺的抽搐,疼得她无处安身,四肢几乎都已经报废了,眼睁睁地看着那两桶水侧翻着倒在了地上,流淌出的水在这寒冬时节随时都有可能化作冰棱。 轩辕佑宸修长的轩眉微凝,沉声道:“继续!” 李芷歌缓缓地挪动着脚下的步子,双腿抽搐的厉害,每走一步犹如针扎,硬是咬着牙向身侧的水桶走去。她缓缓地俯下身,颤抖不已的右手缓缓地伸向一侧,想握着却僵硬的如何也握不住,忍不住一阵龇牙咧嘴。 一双犀利的黑眸,在刺目的日光下,灼灼发亮。 他缓缓转身,悠然踱步至李芷歌的身畔,一双犀利深邃的凤眸情绪复杂。身后的几个将领心中不由担心,按照王爷的性子只怕会一脚踢翻了她身侧的木桶,扬长而去。 但是他们心中所想却并未发生,轩辕佑宸大手一抄,一把打横将李芷歌抱起,向他的卧室走去。 “今日,到此为止!”轩辕佑宸在李芷歌耳边低低说道,语气里却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 本提着一口冷气的几个将领纷纷诧异,凝着轩辕佑宸高大挺拔的背影,面面相觑。说好的,三个时辰一半都还没到呢! 王爷向来不近女色,但是刚才…… “放我下来!”李芷歌冷声说道,轩辕佑宸却不答话,伸臂抱着她径直向前走去。李芷歌使力挣了挣,他的手臂宛如铁臂,竟是挣不开,郑重道:“我还可以继续的。” 轩辕佑宸顿住脚步,凤眸一眯,冷冷说道:“不行!你看你的手……”眸光定格在李芷歌红肿僵硬的玉手上,过不了几日,她的掌心便会磨出茧子。只要思及此,他的心底就泛起几丝痛意。言罢,依旧快步向前走。 轩辕佑宸将李芷歌放到床榻上,柔声道:“你在这里躺着别动,我为你敷药。”言罢,转身走了出去拿药。 不一会儿,他掀帘子走了进来,手中拿着伤药,细细地为李芷歌上药。李芷歌隐约看到,他的眼有些红,不仅凝眉问道:“你怎么了?” “没事,就是昨晚没有睡好。”轩辕佑宸低垂着眼眸,并未让李芷歌看到他眸中一闪而过的凌乱。他将伤药擦在了红肿的玉手之上,随即大手微微撩起她额间早已被汗水浸透的发丝,温柔地在伤口处也擦了些。 凝着他微皱的轩眉,李芷歌的心头一滞,素手微扬,试图去抚平他修长的眉宇。 轩辕佑宸大手接过她受伤的双手,略显担忧道:“刚擦了药,可别乱摸,味道还挺大的。” 李芷歌瞧他一脸嫌弃的模样,不禁有些郁闷,素手迅速在他俊美的脸上擦了擦,若无其事道:“是吗,那现在怎么样?” “李芷歌——”听着他压抑着的不可遏制的声音,心头竟然有那么几分愉悦。突然,一条腿被人抬了起来,吓得她急忙扶住床沿,“你干嘛啊?” “这可是我独门秘方,脚底按摩——” “啊——好疼——你就不能轻点嘛——” “轻点就没有效果了——” “停——停——停——” “额……”热汗淋漓的李芷歌双目无神地一头倒在了床上,嘴角无力地咧了咧,清眸中说不出的恍惚。双脚红肿,伸在床沿外,脚底心一片片的红色。 “好了!起来用午膳吧!”轩辕佑宸将食盒中的几个小菜悉数拿了出来放在桌上,诱人的香味扑鼻而来,轻嗅了嗅空气中弥漫着的菜香,李芷歌一双清眸瞬间清醒了。 “太好了,饿死我了。”李芷歌飞速下床,穿上靴子,便一溜烟儿跑了过去,可谓健步如飞。意识到自己已经麻木的双腿竟然真的好了,他不禁有些相信刚才他真的不是公报私仇。 “慢慢吃,别噎着。”轩辕佑宸宠溺地眸光中带着几丝柔情,“来这个,你最爱吃的糖醋排骨。”夹了一块排骨放入了李芷歌的碗中。 李芷歌本就饿得饥肠辘辘,想用右手去拿筷子却发现手抖地厉害,根本夹不起任何东西。咽了几口口水,只能看不能吃,实在是太折磨人了。 轩辕佑宸执起碗筷,见到她苍白而阴郁的脸色眸中闪过几丝淡笑,淡淡开口:“来,张嘴!” “啊——”李芷歌乖乖地张嘴,咀嚼着他递过来的菜肴,格外的享受。 轩辕佑宸剑眉一扬,眸中闪过一丝深沉的笑意,继续夹着她爱吃的菜送进她迷人的樱唇之中。 刚才跟随着的几个将领透过窗户看到这一番郎情妾意的情景,各个都傻愣愣的什么话也说不出口。真是没有想到他们一直以来如神一般的男子,竟然还会有如此柔情似水的一面。 “你有那么饿吗?”轩辕佑宸眼看着这几盘小菜都悉数落入了她的腹中不禁狐疑,“没有用早膳?” “恩!”李芷歌默默颔首,一脸无奈道:“急急忙忙地赶回来,陈伯就告诉我你在这里等我。所以就匆匆赶过来了。” 轩眉微皱,不禁沉声问道:“你去哪儿了?”昨天晚上他可是住在王府。 李芷歌清眸流转,笑眯眯地说道:“皇宫。” 轩辕佑宸幽深的眸光直直锁住李芷歌的玉脸,沉声问道:“你去皇宫做什么?”他的心底有几分担忧,几分恼怒,她竟然瞒着自己去了那么危险的地方。 她站起身来激动地说道:“自然是报仇去了。你不知道,我们还没有到甘露殿,那个老变态皇帝就已经被人狠狠揍了一顿,那个模样真是解恨!” 轩辕佑宸的心底咯噔了一下,没想到昨晚上她也去了皇宫! 危险的凤眸一眯,好整以暇地问道:“我们?还有谁跟你一起去吗?” 李芷歌讪讪地挑了挑眉,清眸中竟然全是笑意:“南宫让不是一直说自己轻功了得吗,昨天晚上我让他带我去了皇宫。” 轩辕佑宸眸光一凝,心底有些不是滋味,极是认真地问道:“你们去皇宫做什么?可有被人发现?” “当然没有!”李芷歌盈盈浅笑,甚是得意。 “那你说说看,昨日的情景。”轩辕佑宸放下手中的碗筷,认真地坐下听她讲讲昨日的精彩故事。 * 昨晚。 李芷歌偷偷溜了出去找南宫让,南宫让一脸坏笑着问道:“芷歌,说实话,你是不是爱上我了?” 李芷歌凝眉,瞥了眼身旁沾沾自喜的南宫让,微微摇头。 “那你为什么一有困难就来找我,嗯?”南宫让手中的折扇哗哗哗地直响,黑眸中尽是无法言说的喜悦。 李芷歌不禁狠狠翻了个白眼,拜托,你这个自恋的家伙。这个时候竟然还在想这个,李芷歌眼睁睁地盯着下方带着刀剑一群群巡逻而过的侍卫,而自己和南宫让竟然如同猴子似的上下错落着抱在一根横梁上,这家伙竟然还拿着折扇悠然自得地在扇凉风,也是服了。 “不知道是谁成天吹嘘说,不管是深宫禁苑还是铜墙铁壁,只要是有人的地方,他都能谁不知鬼不觉地进去。今天,本小姐吃得空想玩点刺激的,也顺便看看你这牛皮究竟是不是吹的。”李芷歌压低了声音在南宫让的身畔说道。 “什么牛皮,那玩意儿我南宫让从来不需要。咱们南宫世家,那可是凭着轻功八式,独步武林,享誉天下。”南宫让有些不满地回道,“你想玩点什么刺激的,爷奉陪到底!现在就带你去找那个皇帝老儿!”双足轻点,如同一根无声的羽毛,温柔地落在了地上。 李芷歌略显笨拙地顺着横梁爬了下来,这些个柱子不是木的都是汉白玉雕琢而成的,滑不溜秋的,要不是她的攀爬功夫好现在早不知在哪里死翘翘了,“现在去哪儿?” 南宫让手中的折扇啪地一下合拢,头一歪,往身后一插,大手一挥,指了指前方迂回的走廊,“这边!” 李芷歌微微颔首,猫着步子往前方跑去。猛然听到一声脚步声,飞快地蹲下身子,等头顶上凌乱的声音消失才深深吸了一口气,这皇宫还真是戒备森严啊! “今天晚上还真是有些不同寻常。”南宫让随手抓了一根草衔在嘴里,自言自语地说道,侍卫可是比往常的多得多啊! “现在去哪儿?”李芷歌一把利索地甩掉他嘴里的草,这个时候了竟然还有空玩这些。这家伙该不会这么不靠谱吧,难不成她这是自投罗网? 该死! “这边呢有个山洞,咱们进去躲一躲,等风头过了再出来。”南宫让悠然地指了指身后的一座巨大的假山,拉着李芷歌就往里头钻。 “喂,你该不会就这么认怂了吧?”李芷歌现在很是懊悔,怎么就相信了南宫让这厮的鬼话呢! 真是失策,大大的失策啊! “喂,你竟然这么瞧不起本世子爷!”南宫让不服输地挺了挺胸膛,使劲用手拍了拍,保证道:“要是不能完成任务,以后我南宫让三个字就倒过来写,怎么样?” 李芷歌瞅了瞅他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眉心紧皱,心中狐疑。 “走了!”南宫让牵着李芷歌的玉手就往漆黑的夜里钻,耳畔的风声呼呼直响,也不知道是跑了多久,饶过了多少雕栏玉砌的回廊,越过了多少气势雄伟的宫殿,终于在前方的一处花丛中停了下来。 李芷歌缓缓眯起清眸,四周到处是密密麻麻的御林军守护着,前方的牌匾之上龙飞凤舞地写着甘露殿三个大字,这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皇上宠幸嫔妃的地方,每天这个时辰他就会在这里。”南宫让笑得格外得意,瞥了眼前方林立的侍卫,似乎根本没想着他们该如何进去。 “喂,这么多人,怎么进去?”李芷歌扯了扯南宫让的玄色衣袖,总觉得这家伙是在吹牛。 “你待在这里,我过去看看情况。”南宫让身形一闪,墨色的黑发便融入了这漆黑的夜色之中,那这轻功倒也是出神入化,应该也不是完全的夸大其词。 李芷歌静静地躲在草丛中,严密观察着前方的一举一动,也不知道南宫让这家伙是去了哪儿,心里一阵淡淡的恐慌。 “咱们来晚了,那个皇帝老儿已经被人狠狠揍了一顿了。”南宫让匍匐在李芷歌的身后,低声说道,嗅着她发丝间的清香,甚是陶醉。 李芷歌狠狠地一把抓住了南宫让的衣襟,冷冷道:“废话少说,带我进去!” “行,不过你要怎么感谢我?”南宫让这个时候竟然还邀功请赏,李芷歌气得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 秀眉微凝,嘴角划过几丝冷意,淡淡道:“你要是再废话,我就把你扔到那些侍卫堆里。” “你……”南宫让一双黑眸满是惊诧,忽然垂首,很是受伤地捂着胸口,悲切道:“你实在是太狠心了!哎,算了算了,反正我也已经习惯了。走……” 李芷歌在南宫让的带领下,一步步地顺着宫殿顶部的琉璃瓦往前走去,隐隐约约地还能听到细微的打斗声,不禁狐疑,外面如此森严的守卫怎么可能会听不到呢? 南宫让朝着李芷歌做了一个趴下的手势,随手小心翼翼地推开了脚下的一张沉重纤长的金黄色琉璃瓦,透过一个细小的空间可以看到大殿内部的情景。 热气氤氲的水汽中可以隐隐约约看到一个女子昏睡在明黄色的龙床之上,不着一缕,看模样也生得极其端庄,应该是宫中的嫔妃。 甘露殿,顾名思义自然是皇帝老儿嘿咻嘿咻的地方,弄个几个妃子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只不过一抹黑影不知从何处而来,狠狠一拳砸在了皇帝的脸上,疼地他连连倒退了三步,接着变换了几个身形才总算是稳住了。 “你是何人,竟然敢殴打朕,来人啊?”皇帝面色吃紧,略显慌张地朝着殿外呼救,可是外头的人就跟什么都没听见似的,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黑影再次从雾霭中蹿出,猛然一抬脚,稳稳地踹在了皇帝的胸口上,疼地他仰躺在地上,哀嚎声不止,强忍着怒气从地上如同死狗一般爬了起来,踉跄着想夺门而出却被黑影再次击倒在地上。 皇帝这下也是死了心了,瞪大双眸,嘶吼一声,挥舞着双拳,向黑影扑了过来。黑影伸臂一格,架住了他的拳头,展开拳脚,和皇帝老儿在水光盈盈的宫殿内展开了一场对决。 很显然,皇帝的武艺也不错,身体很健壮,力气似乎极大。但是,他的招式却根本就不是黑影的对手,噼里啪啦斗了十几招,他的肩上,胳膊上,腿上,甚至脸上,都已经中了好几拳。虽然都不是要害之处,但是被重拳击过之处,那疼痛自然是不用说的。若是用刀剑厮杀,只怕他早就已经丧命了。 诺大的甘露殿,只闻皇帝的哀嚎声,在静夜里,极是刺耳。斗到第三十招,黑影猛然将鼻青脸肿的皇帝狠狠挥在冰冷的青石地面上,冷凝着他,似乎想说什么最终没有开口。 黑影一晃,便已经人去楼空,不知所踪。 皇帝再也爬不起来,趴倒在冰冷的青石地面上,气愤的连连怒吼。只可惜殿外的御林军还是什么都没有听到,依旧像模像样地在外面一番严密的巡视。 “这是什么情况,是你的人?”南宫让不禁啧啧了两声,微微摇头,真是没有想到这个平日里高高在上的皇帝老儿竟然还有这种窝囊时候,看得真是太他妈爽快了! 李芷歌微微摇头,一双清眸带着几丝迷惑,她可没这种身手矫健,来无影去无踪的人。不过看刚才的架势,他根本没想要皇帝的命,只不过是想教训教训他而已,难不成今天皇帝老儿还得罪了其他人? “这究竟是什么人?”南宫让很是狐疑地用手摸了摸下巴,一副沉思状,黑眸中尽是疑虑。 “哎,里面这么大动静,为什么他们听不见?”李芷歌纤纤玉指指了指脚底下这些个有名无实的御林军。 “应该是刚才那个人用内力暂时压制住了他们的听力,所以他们现在就全是聋子,什么都听不到。”南宫让得意地使了个眼色,手指朝下指了指,趁着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不如咱们赶紧下去,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李芷歌微微颔首,她已经迫不及待了,只要一想到今天她在御书房遭遇的一切她就恨不得杀了这个龌龊的老变态。 身形一转,顺着奢华昂贵的白玉柱,李芷歌清晰地看到了皇帝正趴在地上,手中似乎在捣鼓着什么东西,两行热泪不断地往下落着,甚是狼狈! 南宫让飞身而起,狠狠一脚踏在了皇帝的脊背上,大手一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过皇帝手中的东西,气得他大气也不敢出,只是怒瞪着一身黑衣的南宫让。 李芷歌接过南宫让递过来的画纸,悄悄打开,竟然是她的画像,陡然一阵怒气上涌,这个龌龊的流氓、变态、伪君子,信不信姑奶奶断了你的命根子! 手中的匕首猛然出鞘,寒光肆意,吓得南宫让连忙将她推倒了一旁,“不行啊,他可是皇帝,你要是动了刀子就出大事了。” 李芷歌转念一想,也对! 总不能因为这个老变态丢了自己的性命。罢了,罢了,踏着稳健的步伐,一步步向皇帝走去,狠狠一脚踹在了他的裤裆里,疼得他一阵死去活来,最后晕死在地上。 南宫让脸色一片漆黑,这下手太狠了吧! 不,应该说是快准狠! “他真的欺负你了?”南宫让怒气冲冲地走到李芷歌身边问道。 李芷歌没有说话,直接将一颗不明物体塞进了皇帝的嘴里,悠然浅笑道:“有仇报仇,有怨抱怨。废那么多话做什么?” 南宫让大手重重地朝鼻下一划,也对,这些年被囚禁在这破地方他也是受够了,都是这个老不死的害的,我踢,我踢,我往死里踢! “额……疼……”突然一声娇柔地女声从右侧传来,南宫让的脸色一变,指了指头顶上的房梁,示意撤退。 李芷歌和南宫让携手离开的这一刻,甘露殿内一片的惶恐尖叫,殿外的御林军如洪水般涌入却看到兰妃娘娘一丝不挂,玉体横陈,惊慌失措的模样。再看到皇上人事不清,鼻青脸肿,直挺挺地躺在冰冷的青石地面上,吓得众人也是傻了…… *** 轩辕佑宸凤眸一眯,眼底有着李芷歌看不懂的深邃。 “这么说皇上被你们打得很惨?”轩辕佑宸轩眉微挑,嘴角透着一股淡漠的冷笑。 “不是被我们打得很惨,而是我们进去之前就已经惨不忍睹了。”李芷歌现在回忆起当时的情景,心底就抑制不住的激动,这个黑影简直是太给力了。 “你给他吃了什么?”轩辕佑宸不禁好奇。 日光之下,她笑靥如花,红唇微勾,淡淡道:“这个嘛,天机不可泄露!”波光潋滟的双眸,衬着白玉般的脸庞,如一朵滚着露珠的清莲,令人目光再也移不开。 这一刹那,轩辕佑宸觉得自己的心竟有一刻的停顿,呼吸也瞬间急促起来。他深深吸了两口气,再深深呼了两口气,这才压下心底的蠢蠢欲动。 一步步向她走进,危险地凤眸一眯,沉声问道:“为什么要找南宫让一起去?”浓重的醋意让李芷歌有些无奈,悄悄退后了几步,如同泼墨般的青丝在风中摇曳生姿。 李芷歌扑闪着清眸淡淡解释道:“我……不是对皇宫不熟吗?找个人带路而已。”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底有些凌乱,似乎有三五只小鹿横冲直撞。 “那我呢?”他危险的气息再次袭来,李芷歌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沉重的呼吸声。 微微仰首,淡淡回道:“他可是你的伯父,难不成你就眼睁睁地看着我揍他?” “不只,我还会帮你打他。”幽深的眸光直直锁住李芷歌的脸,声音低低柔柔的,好似三月的柔风,吹得人心头暖暖的。 李芷歌被轩辕佑宸深情的眸光看的心头一跳,在外人面前他向来是倨傲冷厉的,但是对自己却是如此深情款款,她的心底很是感动。 她有些不知所措,她站起身来说道:“我要回去睡午觉了。” “正巧我也想睡个午觉。”轩辕佑宸懒洋洋地倚靠在一侧大椅上,话语里隐隐带着恬淡的笑意,“相请不如偶遇,不如一起吧?” 李芷歌真怀疑这家伙的智商究竟是不是为零,这么烂的理由都能编出来,还相请不如偶遇…… “那我睡床榻,你睡软榻。”李芷歌说着便已经霸道地占住了那宽大的床铺,抱着枕头,死死不放。昨天晚上那可是没有合过眼,现在的确需要补个回笼觉了。 突然,床榻一沉,李芷歌微微凝眉。 “不是让你……”突然一股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她一双美目猛然一惊,只见一张俊朗如风的脸瞬间放大在自己的眼前,她不自觉地往后退了退,“睡……软榻吗?” 四目相对,他凤眸灼灼,她羞涩难耐。 深邃的黑眸始终注视着她,探寻着她脸上每一刻的表情变化,甚至她每一个细微的动作,当他看到她脸上那抹淡淡的笑意,他的心,瞬间沉了又沉,“软榻被人借走了,咱们还是挤一挤。” 借走了……你能不能再找一个更烂一点的理由? 李芷歌凝眉,算了算了,这是他的地盘,还是他说了算,“那好吧!你不要打扰我,好困。”转过身去,背对着他,只觉得脸色火辣辣的一阵发烫。 突然,身上一暖,轩辕佑宸的手臂环住了她的纤腰,困住了她的身子,这一次两人身子紧紧相贴,容不下一丝空隙。属于他独有的男子气息、体温,包围住她所有的感觉。 “你干嘛,不是让你……”李芷歌的话被他的唇堵了回去。他将她拥的紧紧的,霸道而不失温柔地吻着她,抒发着他的狂野,他的思念,他的深情。 他的唇舌,吞噬着她的呼吸,她的灵魂,她的颤抖…… 午后的日光淡淡的,透过半开的扉窗,将相拥的两人笼住。 一室的静谧和温馨。 李芷歌缓缓地睁开清眸,凝了眼身侧还在睡梦中的俊脸,不自觉地伸出纤纤玉指,轻柔地划过他如清风朗月般的容颜。 他看上去,似乎比自己还累! 李芷歌百无聊赖地拿出昨天晚上从皇帝手上抢来的画纸,图中的女子她生的极美,眉如远黛还蹙,眼比秋水还清,容颜透着三分清冷,三分娇美,四分婉转。娇柔好似天空漂浮的柔软的云,又像林间一阵和暖的轻风。 画纸背面还写着一行字:今生挚爱,司空灵儿。 李芷歌的心头猛然一凌,这幅画是娘,不是她!怪不得昨天他一直在耳畔呼唤着娘的名字,难道他是把自己当成娘亲了吗? 皇上究竟和娘亲有些什么情丝万缕的联系? 李芷歌黛眉轻蹙,或许,有一个人会知道。 缓缓支起身子,小心翼翼地越过还在熟睡中的轩辕佑宸,一点点有些吃力地往床外挪出去。 突然某人大手一抄,一个鱼跃龙门,轻而易举地欺在了李芷歌略显僵硬的身上,他悠悠地睁开那双迷人的凤眸,柔声问道:“去哪儿?” 李芷歌心头一滞,用力推了推压在身上懒洋洋的轩辕佑宸,莫名地有些羞涩,“我要去趟药司,看看吴山……” 轩辕佑宸容色微凝,突然一头无力地栽倒在李芷歌的脑袋旁,他漆黑如墨的长发如同海藻般缠绕在李芷歌的身上,带着怡人的龙延香味。 纤纤玉指,轻柔地抚摸过他那一头好看的墨发,这家伙如今这模样活脱脱就是个还没睡醒的孩子,天真,慵懒,又不失优雅。或许,这才是最最真实的他吧! 淡淡一笑,在他的耳畔曼声道:“快起来,你压得我快喘不过气来了!” “我跟你一起去,恩?”他的语气温柔中竟然带着几丝霸道,缓缓支撑起双手,一双修长的大手带着层层暖意抚摸着李芷歌的头。 “恩!” *** 药司。 晴雨微闭着眸子静静地躺在软榻上,不远处是面色惨白的吴山,他静静地睡着,不时浓眉紧皱,冷汗涔涔,嘴唇甚是苍白。 “我要报仇!我要杀了你!你别跑!”吴山激动的呓语。 晴雨快速起身,不禁长叹了一口气,用身侧的热毛巾轻柔地擦拭着他额头上的冷汗,眸中尽是心疼,轻推了推还在睡梦中的吴山,“公子,快醒醒!” 吴山不停地摇着头,猛然坐起身来,疼得一阵撕心裂肺,捂着胸前的伤口,默不作声,冷汗滴滴答答地顺着脸颊往下淌。 “公子,你怎么样?”晴雨不禁吓了一跳,连忙去查看吴山的伤口,却不想被吴山的大手一把包住了柔嫩的玉手。 晴雨心中一凌,面色潮红,想抽出手却抽不出来,抬起明眸凝着此刻正深情款款望着自己的吴山。 吴山虽然脸色苍白,但是他的眸子却格外的真诚,他的眸中尽是温柔的爱恋。不管是东升客栈的朝夕相处,还是宸王府的悉心照料,他的心都因着她一阵接着一阵无法克制的悸动。 李芷歌瞅了瞅这张熟悉的软榻,清眸流转,嘴角微微勾起,果然是借人了! “看来老爷子该找个孙子媳妇了!”打趣着跨着步子走进了房间,羞得屋里头的两人面红耳赤,彻底束手无策。 “小姐……”晴雨急忙抽回双手,立马起身,垂首站在床榻边。 吴山略显黝黑的脸上划过几丝不明显的红晕,心底却是莫名地欢喜,听她的意思应该是默认了他们的感情。 “哈哈哈,不急不急!还是先等丫头你找个乘龙快婿回来吧!”吴明远笑呵呵地从里屋走了出来,调侃着李芷歌道,羞得她脸上一阵通红。 这个吴老爷子,嘴皮子倒还真是不赖! 轩辕佑宸悠然自得地踏着优雅的步子走了进来,冷风荡起他的雪白斗篷,在谈笑之中,飘展着莫名地寒意。 吴明远见此,更是仰天长笑,简直快合不拢嘴了。 李芷歌玉脸之上尽是窘迫,撇过脸去,不服气地眨了眨清眸。 轩辕佑宸见此,大手轻握在唇畔,几声轻咳,凝了眼大笑不止的吴明远,冷然淡定道:“看来你的伤已经痊愈了。” 吴明远自知逾越,连忙退下,躬身道:“拖王爷的福,已经好的差不多了。”瞥了眼床榻上的吴山不免担忧,他好了,吴山倒是伤了,心底难免不好受。 厉眸一转,望向床榻上的吴山,“你呢?” “吴山叨扰王爷了,等伤口结好了我便立即离开王府。”吴山对于上次刺杀轩辕佑宸的事很是愧疚,宸王非但没有计较反而还派人替他治伤,他心内很是感激。 “离开什么,你这伤口没有半个月别想下床走路。”李芷歌走过查看了吴山胸前的伤口,那把长剑可是贯穿了吴山的身体,若不是无缘师叔封住了他的心脉大穴,用内力将兵器从体内震出,只怕他早就一命呜呼了。 吴山见到李芷歌怒气横生的模样,自知行事鲁莽,默默垂下了头,“母亲,我……” “行了,先好好养伤吧!晴雨就暂时负责你的饮食起居了。”李芷歌起身,凝了眼羞红了脸的晴雨,别有深意的笑了笑,使得晴雨脸色更是一阵发烫。 *** “无缘师叔!师兄!”李芷歌一走进大堂便看到两人正交谈甚欢,“你们在聊什么呢?” “小师妹,听说昨天皇上找你进宫,可有什么事?”薛视仁上上下下仔细地打量了一边李芷歌,确定完好无损这才放心。 “没事。”事情都过去了,李芷歌也不愿意再提。 “吴山的伤,没有大碍吧?”李芷歌刚才虽然看过但是还是有些不放心,毕竟独孤漠野不是普通人。 “无碍!只要多休养些时日便可痊愈。”一心大师淡淡道,似乎满是忧愁,一双琥珀色的眸子化不开的忧郁,“吴山不担心,倒是王爷……” 李芷歌的心头咯噔一下,转而心头一沉,他与外公是同门师兄弟,而且见多识广,医术非凡。着急问道:“无缘师叔,难道你也没有办法吗?”“哎,中毒已深,回天乏术啊!” 一心大师缓缓摇头,很是无奈!“这世间唯一不可解之毒便是蛊毒,老衲实在是无能为力啊!” 屋外,轩辕佑宸静静伫立在日光中,虽然依旧是淡定的样子,但是心底却说不出的悲凉。 在认识她之前他早已经看透了生死,但是此时此刻他却再也无法看破红尘,他感到害怕,颤栗,甚至恐惧。 他不愿在这个时候离开。 但是,上天似乎是故意在戏弄他,让他在这最后的三个月遇到了那个一辈子都不愿放手的人! “或许这个时候真的只有毒王鬼医可以救他了。”李芷歌将眸光投向了高远的天空,只是,那个怪老头究竟在哪儿? 一抹黑影飘然而至,单膝跪地,恭敬道:“主上,蓝冥有消息了!” 159 宸王殿下逛窑子? 159 宸王殿下逛窑子? 东升客栈。 一翩翩公子,锦绣蓝衫,冠玉束发,踏进门槛的一刻,铁牛正无精打采地搬着桌椅,头也没抬,“客官,要点些什么?”放下一条长凳,用肩上的软布擦了擦,示意客人落座。 过了许久,客人依旧未动,只是淡定地站在铁牛的跟前。 铁牛察觉了异样,弓着身子,缓缓地抬起他那张发亮的黑脸,明亮的眼眸显得格外的吃惊,猛然大声叫道:“老夫人!老夫人来啦!真的是老夫人……” 众人听到叫唤急忙跑出来迎接,将李芷歌围得里三层外三层,就跟看马戏似的。 “老夫人,大哥他没事吧?”邵晖首先冷静下来关心地问道。 “是啊!那天宸王府来人说大哥他受伤了,可真是吓了我们一大跳。”铁牛紧张地两只眼珠子就跟铜陵似的瞪得老大,怪吓人的。 “我当时那可是哭爹喊娘的要去,谁知道人家侍卫就带了晴雨一个姑娘家进府了。老夫人,你说这算怎么回事啊?”守田探了摊手摊很是不解地埋怨道。 “后来啊,我们还专门去宸王府打听。结果被王府的侍卫给轰了出来,真是想想就来气!”狗娃子说着说着便满脸涨的通红,怎么说他们也是当过土匪的人,竟然被几个侍卫就跟捏着几只小蚂蚁似的给扔在了大街上,实在是太丢人了! “吴山没事。大家放心好了,只不过伤口太大需要多些时日康复。”李芷歌就知道这几位主会担心所以才过来看看。其他人倒也还好,最担心的就是铁牛这个莽夫,万一出了什么事就不好了。 “那咱们什么时候能看到大哥?”狗娃子不服气地问道,眸中尽是担忧。不见到人,整颗心就跟悬在空中似的,成天提心吊胆的,真不好受。 “等伤口结好自然就会回来的。难不成还在宸王府做客呢?”李芷歌打趣着道,瞧着这几个家伙虽然是土匪但是却格外的重义气。 “哎,那请晴雨去干什么?难道宸王府连个服侍的丫鬟都没有?”守田双臂抱胸,嘟着嘴,不满地问道。 “你说对了,宸王府的确没有丫鬟服侍。”李芷歌淡淡一笑回道。 守田的脸一阵漆黑,瞥了瞥嘴,瞪大了眼眸反驳道:“开玩笑吧,这怎么可能?那可是亲王府……” “行了!你们该干嘛干嘛去。邵晖,把马车架出来带我去个地方!”李芷歌直接忽略了众人的反应和质疑,遣散了围观着的人群,命令道。 “老夫人,你这是要去哪儿啊?”铁牛搓着双手,满脸堆笑着,朝着李芷歌露出了一口大白牙,嘿嘿地笑着,“不如带铁牛也出去玩玩吧!” “老夫人,我也要去!”狗娃子猛然高高举起右手,屁颠屁颠地跑过来殷勤地为李芷歌捶背,“我狗娃子这一路上还能为您老人家捶背呢!怎么样,舒服吗?力道还可以吧?” “老夫人,守田也想去。”守田一脸的小媳妇委屈模样,紧皱着眉头道:“这些日子我可是成天待在厨房间里,也该放放我的假了吧?” 李芷歌清眸微转,瞅着众人期盼的灼灼眸光,淡淡说道:“今日就放你们一天假,怎么样?” “噢!谢老夫人!”众人欢呼雀跃起来。 “既然想去就走吧!”李芷歌挑了挑柳眉,指了指大门前的马车说道。 三人一阵掩不住的窃喜,飞快地跑上了马车,他们可是好久没有出过东升客栈这门槛了。 “我要去杨国公府办点事,你们就在这里等着,千万别给我惹事,知道吗?”李芷歌再三提醒道。 *** 杨国公府。 虽然去过皇宫但是此处的建筑却毫不逊色,红墙碧瓦,深宅大院,说不出的霸气侧漏。在管家的带领下,李芷歌顺着大道一直往里走,虽然是隆冬府内草木却是一派葱笼,掩映着一片浩瀚的大湖,其形如同半月,湖光清澄,在阳光下闪耀着粼粼的波光,和空中的明日互相辉映。 “夫人早就吩咐过小姐会来拜访,恕老奴眼拙方才并未识得李小姐。”杨启很客气地说道,言语中略带歉意。不过他怎么也想不到李芷歌会打扮成男人的模样来拜访他们家夫人。 “没事,杨夫人现在人在何处?”李芷歌走在这亭台楼阁的杨国公府,心中不免急迫,按照这个速度要到时候才能见到傅琉璃。 “夫人正在明水居诵经礼佛,李小姐请随老奴到客厅,夫人稍等片刻即来。”杨启恭敬地回答道。 湖再向后,是一大片竹林,竹林后面,掩映着一座恢宏又典雅的楼阁,四周春水弯弯,木茂花繁。而在楼阁后面,还有一大片花海,虽已是隆冬时节,但是那花还极其娇艳地绽放着。 若是从高处俯览,当真是美轮美奂,比仙境还要美。 刚坐下不久,一身清雅裙衫的杨若潆便迎了上来,她浅笑盈盈,红唇微启道:“芷歌姐姐来了。” 李芷歌微微颔首,“杨小姐,别来无恙!” “娘正在诵经,已经派下人去通传了。”杨若潆热情地拉着李芷歌聊起天来,一双浓丽的大眼睛满是好奇和烂漫,“姐姐,这是金丝碧玉膏,尝尝看味道如何?” 李芷歌捻起一块糕点细细咬了一口,淡淡颔首,“味道不错!” “姐姐,你上次在太后寿宴上做得画为何会如此逼真动人?你告诉我,我好想学。”杨若潆灵动的双眸一阵翻飞,激动地抓着李芷歌的衣袖问道。 李芷歌吃完了手中的糕点,秀眉微挑,清眸流转,这个问题实在是不好回答。难道告诉你我来自未来世界不成,那还真要落实了妖孽的名分! “当年拜师学艺之时我曾经发过誓不可向任何人透露此画作的奥秘,杨小姐实在是不好意思。”李芷歌蜿蜒拒绝,杨若潆的眸中闪过几丝浓重的失落。 “真的不行吗?我真的很想学……”杨若潆微微嘟着嘴,眸中尽是期盼,拉着李芷歌的双手用力扯了扯。 “若潆,怎么如此无礼?”傅琉璃不知何时从门外走了进来,怒声呵斥道:“既然芷歌如此说了,你这岂不是强人所难?” “娘……”杨若潆听到傅琉璃的怒声,无力地放下抓着李芷歌衣袖的双手,默默垂首,显然是既失望又委屈。 “行了!回房思过!”傅琉璃严苛的态度让杨若潆很是受伤,一路小跑着飞奔了出去。 “哎!”傅琉璃看到她仓皇离去的身影不禁一声长叹,抱歉地对李芷歌道:“若潆她年纪小,不懂事,你可别放在心上。” “傅姨言重了。”李芷歌挑了挑眉,才多大点儿事儿,无妨! “芷歌啊,来,坐!”傅琉璃客气地让李芷歌坐下,一双水眸带着温和的浅笑,拉起李芷歌的玉手轻拍了拍感慨道:“傅姨啊早就盼着你来了,你娘的遗物也是时候还给你了。” 李芷歌眸光一沉,淡淡道:“傅姨今日到访,其实还有一件事想想问问您。” “你问吧!”傅琉璃优雅地拾起身侧的香茗,淡淡抿了一小口,随即用素雅的手绢轻柔地擦拭了下精致的嘴角。虽然已经为人母,但是她看上去气质绝佳,如同豆蔻年华的妙林少女,又宛若一株迎风而立的海棠花。 “你可知我娘与皇上有何关联?”李芷歌凝眉问道。 “为何你会如此问?”傅琉璃诧异于李芷歌的问题。 “傅姨你看,这是皇上的。”李芷歌将从皇上身上抢来的司空灵儿的画递给了傅琉璃。 傅琉璃接过画淡淡凝了一眼,随即翻看背后的一行小字,微微摇首,感叹道:“真是没有想到,皇上竟然还放不下当年那段痴恋。当年还是太宗皇帝在位期间,清平山一役,燕王不幸阵亡,赵王和秦王皆身受重伤。两人被送往了司空府医治,碍于两人的身份,灵儿便亲自照顾他们。当时,还是赵王的皇上对灵儿日久生情。真是没有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竟然还没有放下。” 李芷歌凝眉,真是没有想到那个变态皇帝竟然还是个痴情种!看来,那日他真的是把自己当成了娘! “那傅姨可知,当年为何娘嫁给了爹?”她曾经听外祖母提过,当年娘亲是下嫁李毅岩。当年的李毅岩还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五品小官,而娘亲不但是天下第一美人还是司空国公府的嫡出千金。 按照傅琉璃如此说来,就连当时的亲王都爱慕她,那她为何会嫁给当时家徒四壁的李毅岩? “当年的事,我也不是很清楚。”傅琉璃缓缓说道,她的眸中闪过几丝痛楚,“不过我只知道当年你娘嫁给你爹之时已经有了身孕。” “什么?”李芷歌微微凝眸,未婚先孕? “不过,我曾经听她提过有一个心上人,而且此人的身份高贵不逊于赵王。”傅琉璃淡定回忆道,“至于具体是谁,我就不得而知了。” “这是你娘出嫁前转赠于我的,既然你回来了,我便将它还与你!”傅琉璃将一个精致的匣子提给了李芷歌,“这些都是你娘生前最喜爱的首饰,每一件都刻有一个灵字。” 李芷歌轻轻地打开了匣子,一套做工精致的白色翡翠首饰,形状如同水滴,晶莹剔透,入手沁凉,堪称极品。 按照傅琉璃所说,既然娘亲有一个身份高贵的心上人为何最终会嫁给李毅岩这个虚伪的小人?如果她不是他的骨肉,他为何还会在寿宴上认她?未免有些不合常理! 见李芷歌神情有些恍惚,狗娃子挑了挑眉首先开口问道:“老夫人,咱们接下来去哪儿啊?” “是啊!听说这帝都的名伶苑很不错,不如咱们去瞧瞧?”守田笑眯眯地提议道。 “啪”李芷歌手中的木匣子猛然合上,眸光坚定,语气冷然:“你们可知道哪里可以送信笺?” “城北好像有几家。”铁牛摸了摸脑袋回道,前些日子他跟着采购食物曾经看到过。 *** 城北。 花街。 热闹非凡、车水马龙、比肩接踵。 三三两两的衣着暴露、浓施粉黛的年轻女子极力扭动着腰肢,甩着手中的帕子,口出淫秽之语,妖娆之姿,媚态尽显。 “天香楼!”狗娃子探出大脑袋指指点点地对着前方的牌匾一阵捣鼓,突然缩回了脑袋直指着讪讪地铁牛恍然大悟道:“啊,原来你经常借故出门原来是到这种地方来啊!” “哎,你再瞎说,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铁牛一阵怒气横冲,作势就想拎起狗娃子的衣襟,狠狠在他脸上留下几个拳头印。 “这究竟是什么地方啊?”憨厚的守田俨然一副老农民儿子的模样,没见过世面地偷偷瞅着外头那些招徕着客人的姑娘,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你个乡巴佬!”狗娃子狠狠地拍了守田一记,双臂抱胸,不服气地说道:“这里呢就是帝都最有名的花街柳巷,这一溜子全是青楼,里面一溜子全是姑娘。你喜欢怎么样的里面都有。”故意挑了挑眉,用胳膊肘推了推一本正经地铁牛。 “哇!”守田忍不住发出一声感叹,两只眼睛直溜溜地盯着前方摇曳生姿的姑娘们,口水都差点滴下来了,这次出门还真是大开眼界。之前他由于杀了地主的儿子出了人命官司就直接躲到玉龙山上当了土匪,没进过城,没想到这城里那么多好玩的。 “咳咳!”邵晖忍不住轻咳了几声,眸子扫过车内几个色眯眯地家伙,不满道:“铁牛,可以寄信笺的店呢?” 铁牛一阵尴尬地傻笑,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一根又粗又黑的手指指了指前面,随后又指了指后面,又忍不住抓了抓耳挠腮,“这个……我还真不记得了……应该就在这附近……” 邵晖的脸一阵铁青,那现在去哪儿? “铁牛,你老实说是不是这里的常客?有没有相好的姑娘啊?要不介绍介绍给咱们认识认识?”狗娃子一脸的坏笑,用肩膀怂了怂铁牛。 铁牛闷哼了一声,忿忿不平地撇过黑脸,喃喃道:“我这不是正常生理需要嘛!难不成去祸害良家妇女?” 狗娃子闻言笑得前俯后仰,“铁牛看来你真是改过自新了!” 铁牛恨恨地双手搭在狗娃子笑得一耸一耸的肩上,认真说道:“你老实说这辈子他妈一次青楼都没去过?” 狗娃子挑了挑眉,推开铁牛的大手,淡淡道:“怎么可能,我可是个正常男人!” 闻言,驾车的邵晖和坐在车里偷看的守田脸色一阵漆黑,正常男人…… “行了!你们聊天回去聊。铁牛,你带的路,你说咱们现在去哪儿?”邵晖有些不满地说道,还改过自新呢,分明还是吃喝嫖赌的货! “这……”铁牛略显无措地探出身子前后张望了几下,瞅了瞅还在独自沉思的李芷歌,干脆跳下马车,四处张望一番,究竟该往哪儿走呢! 突然,铁牛一声大喝,激动之情溢于言表,“你们看,那是谁?” 狗娃子和守田急忙探出头来,只见前方一辆马车上跳下一人,一袭紫衣款款,看着怎么这么眼熟呢! “哎,他不是那个宸王身边的侍卫?”守田思索着道。 “对,就是他!总是穿着一身紫衣,叫紫霄来着!”狗娃子脑子比较好使,分分钟便报出了大名。 “嘿!这个混小子看着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们看,逛窑子来了吧!”铁牛本就对紫霄没什么好感,也在他手上吃了不少亏。第一次见面就被他打得满地找牙,第二次在护国公府也是大吵了一架,现在看到人自然是免不了奚落一番。 “看他的样子,不像是一个人!”狗娃子精明的眸子一阵翻飞,“你们看,马车里出来的人是谁?” “这……这……这不是……”守田一阵激动地说不出话来,竟然有些口吃。 “宸王!”众人不禁异口同声道,眼睁睁地看着轩辕佑宸。 此时的轩辕佑宸着一身家常藏蓝色常服,头戴镶宝石的头冠,一身轻袍缓带,甚是儒雅飘逸,又不失自信和霸气。 他徐徐而入,脚下的步伐轻快,眼看着如此翩翩佳公子,门口的艳妓们激动的一阵脸红心跳,手上的帕子更是挥舞地欢快。 “宸王也来逛窑子?”铁牛满脸震惊地说道,呆愣地站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 李芷歌抬眸,看到器宇轩昂的轩辕佑宸,漆黑的眸间一片深沉。 “天香楼!”李芷歌嘴角一阵嘲讽,冷傲迷人的眼眸一阵流转灵飞。 内堂一脑满肠肥,身材臃肿肥胖,大约三十左右的女子满眼的算计和精明,应该就是传说中的老鸨笑脸迎人地招呼着尊贵的客人。轩辕佑宸和紫霄一前一后没入在了天香楼内的嫖客之中。 李芷歌不动声色地眯起眼,面上似乎是淡淡地笑着,可那笑容之下,掩藏的却是冰冷的沉郁。 “老……老夫人,你怎么了?”身边的守田明显感觉到了李芷歌身上散发出来的一股冷意,不禁回首,好奇问道。 “青楼,我也没去过。不如咱们今天去开开眼界?”李芷歌嘴角噙着一丝淡笑,但是看到众人眼里却格外的寒冷,心底直打鼓。 “老夫人……”铁牛听到这一番话不禁傻了眼,半晌也没说出一个字来。 “愣着做什么,走吧!”李芷歌利索地跳下了马车,大摇大摆地朝天香楼走去。反正他今天穿的是男装,进去逛逛再正常不过了! “这……这怎么回事啊?”守田不禁问道。 “走吧!老夫人都进去了!”铁牛拉着还踌躇不前的守田等三人,其实他也好一阵子没来了,怪想念的。 “哎,我可还记得那次老夫人可是替宸王挡了大哥一刀。老夫人八成是看上宸王了!”狗娃子推理着说道,还忍不住地直点头。 “啊——”守田一时脸色不好看,怏怏道:“那待会该不会打起来吧?”连忙掰着手指头算数,他们现在一共也就五个人,联合起来对付一个紫霄就已经差不多了。 肯定会吃大亏的! “哎呀,说你傻你还真傻啊!老夫人那是吃醋了,打什么打啊!”狗娃子拉起守田就往天香楼里钻。 邵晖愣愣地坐在马车上还保持着车夫的姿势,略显僵硬的身体微微转了转,似乎还有些转不过弯来。不管怎么样,他还是先找个地方把马车停好了再去找他们。 *** 天香楼。 温香暖室内,灯火瞳瞳,丝竹清越。 泠泠的琴音,在室内悠悠响起。曲调激扬,热闹而馨欢。 轩辕佑宸没有看抚琴之人,手中执着酒杯,犀利的眸光凝注在杯中酒液上,薄唇上扬,勾起一个完美的弧度,看似在笑,唇角,却隐含一丝肃杀的冷峭。 凝香姑娘一袭浅红色水月暗花锦裙,墨发梳成伴月发髻,髻上没插玉簪,只簪了一朵粉色木芙蓉。雅致而不失俏丽,婉秀而不失冷艳。她眼角眉梢妩媚动人的笑意,似乎能勾人魂魄。 李芷歌推门而入的这一刻,将她那别有深意的笑容尽收眼底,咬了咬牙,心底十分不快。 “你怎么来了?”轩辕佑宸见到李芷歌的这一刻犀利深邃的凤眸闪过几丝惊讶,随即很快恢复了平静。 “怎么,谁规定这天香阁我不能来?”李芷歌扬眉笑道,低沉的语气里暗含着一抹势在必得的坚定。她惬意地落座在轩辕佑宸的身侧,瞥了眼满是惊诧的凝香姑娘,脸上带着让人捉摸不透的笑。 “啧啧啧,果然是天香楼的花魁,长得真标致!”李芷歌自斟自饮了一杯美酒,瞥过轩辕佑宸头戴玉冠,俊美贵气的模样,心底竟然没来由地生出了一股子气,“对吧,宸王殿下?” 轩辕佑宸没有说话,只是一向淡然的脸色,有些暗沉。 凝香姑娘的脸上带着几丝适度的浅笑,玉手按在琴弦之上,红唇微启,吟唱道: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一枝红艳露凝香,**巫山枉断肠。 借问汉宫谁得似,可怜飞燕倚新妆。 李芷歌放下手中酒杯,径自起身,深敛的眸光凝视着轩辕佑宸,定定说道:“凝香姑娘果然好歌喉!宸王殿下,你说呢?”温和的声音表面听不出半分不妥,可那微微上挑的尾音却是难以言喻的暗潮汹涌。 “的确不错!”轩辕佑宸沉声说道,微微挑高的眉毛看不出他是何心绪。 李芷歌一双清凉的眸子中透着一丝冷厉,心中尽然说不出的酸涩难言。天下乌鸦果然是一般黑,一颗心顿时沉了又沉,脸色也渐渐变得暗沉。 轩辕佑宸凤眸中闪过一丝锋锐,沉声说道:“退下!” “是!”凝香乖乖的退下,整个房间徒留下闷声不响的两人。 李芷歌佯装淡定,僵硬的笑容带着说不出的怪异。随手拾起一杯美酒,淡淡笑道:“没想到宸王殿下还有这种嗜好,太后娘娘只怕是白操心了。” 轩辕佑宸眯眼,凝视着李芷歌的笑意,澄澈的眸中凝结出冰冷的光芒,“今日没有练功?”他明明记得特意吩咐他们要好好监督她练功的,这些人自从回了朝实在是不像话。 李芷歌微微摇头感叹道:“在艳明远播的天香楼里讨论这个问题,是不是有些煞风景啊?”接着一道清凌凌的声音传来,“看来的打扰了宸王殿下的雅兴,告辞!”李芷歌淡然起身,转身欲走。 一室的寂静,轩辕佑宸感觉到李芷歌的话,就像一根锋利的针,猛地穿透了他的心。他从未见过如此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李芷歌。轩眉微微一凝,脸色,在一瞬间化为苍白。 突然身子蓦然一轻,待到李芷歌反应过来轩辕佑宸竟然已经将她拥到了屏风之后的床榻上,他的怀抱,犹如一个蚕茧,将她紧紧包裹住。 “你告诉我,方才是不是在吃醋?”他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温柔中带着一丝魅惑。 李芷歌感觉到他的气息在她脸侧流窜,带着暖暖的温度,将她的半侧脸颊烧热。 吃醋? 她是在吃醋吗? 在吃刚才那个姑娘的醋? “是不是在吃醋?”他继续锲而不舍地问道,语气刻意压得十分疏淡,但是,那灼热的气息,还是暴露了他心头的期盼。 “没有!”李芷歌压下心头的狂跳,淡淡说道。 轩辕佑宸灼热的眸光忽然变得黯淡,他突然放开她,沉声道:“你是真的一点也不关心我的头疾?” “既然都有闲情逸致来天香阁,哪里还需要我关心?”李芷歌冷冷说道,欲从床榻上起身。 身上一暖,他的手臂再次环住了她的纤腰,困住了她的身子,这一次两人身子紧紧相贴,容不下一丝空隙。属于他独有的男子气息、体温,包围住她所有的感觉。 耳畔传来他低低的笑声:“果然是吃醋了,却还死不承认!” “我说了没有!”李芷歌猛然推开他,冷冷说道:“赶紧把你的凝香姑娘叫进来吧!免得让人家久等了!”说完,便起身从床榻上下来,疾步向外走去。 可是只迈了两步,手臂便被轩辕佑宸一把抓住,他不顾她的挣扎,将她紧紧拥住。 “轩辕佑宸,你究竟要做什么?放开我!”瑟瑟怒声问道。 他伸手棒起李芷歌满是怒气的玉脸,幽深的黑眸紧紧锁住她的娇颜,一字一句,定定地说道:“我喜欢的只有你!只有你!” 他语气里充满着浓浓的情意,李芷歌在他怀里完全愣住了。 轩辕佑宸低头,看到她抬着头,纤长浓密的睫毛轻轻颤动着,美丽的黑眸深幽似一汪不见底的幽潭,红艳艳的小嘴微张。他用力,将她更紧更深地拥住,几乎要将她深深嵌入到他的骨血之中。 “花言巧语,走开!”李芷歌试图挣脱开他的怀抱。 轩辕佑宸低头,轻轻说道:“这个,我还真不会。” 不会? 李芷歌心头一怔,一把推开他,挑眉说道:“逛窑子都会了,你什么不会?”说完,气呼呼地想走。 轩辕佑宸闻言,一把拥住她,将她打横抱住,放到柔软的床榻上。 李芷歌躺在床榻上,想要动身,却发现全身已经被他禁锢住了,耳畔响起他恨恨的声音:“你还敢说你不是在吃醋,嗯?” 感觉到他语气里暗涌的情愫,还有沉沉的失落和咬牙切齿的懊丧,心头涌起一股难言的轻颤,只是,李芷歌没打算这么轻易饶过他。她睫毛轻颤,淡淡说道:“说了没有,还要说几……” 轩辕佑宸眸光一沉,猝不及防吻住了李芷歌诱人唇舌,低语道:“还说没有……”一向深邃幽黑的眸中,此时,俱是历历情愫。 他的吻,引起她一连串的轻颤,她的身心渐渐迷乱,玉脸上浮起一片羞红。 门外响起不合时宜的低唤声:“老夫人,你怎么样了?”守田焦急地等着门外,耳朵贴着门缝,可是却什么也听不到。 “哎呀你别叫了,里面没声音肯定没事!”狗娃子拉了拉守田抱怨道。 “万一老夫人被打晕了怎么办?”守田再次反驳道,加重了音量道:“里面是宸王!” “就算是宸王也不能随便打人啊!”狗娃子争辩道,“不过看老夫人刚才那吃人的模样……说不定她会先打人的!” “你想,老夫人进去黄了宸王的好事,然后宸王欲求不满,然后,然后……”守田这会儿越想越着急,离刚才那个女人出来的时候已经好一会儿了。 两人达成一致,皆郑重地点了点头,站起身来,猛然用力撞门,彭地一声大门被撞开了。 轩辕佑宸动作一顿,在李芷歌柔软的耳畔沉声调侃道:“看来你这醋吃得不清啊!” 李芷歌的脸上一阵煞白,他是不是听到了什么,肯定是守田和狗娃子在外面说些什么,用手捂脸感叹一句:真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啊! “老夫人!老夫人……”两人急匆匆地跑进来,却看到两人缠绵相依的情景,正欲离开,匆忙间相互一撞,纷纷倒地,甚是尴尬。 仓皇而逃的两人,皆是背后一阵冷汗,一是害怕宸王,二是惧怕老夫人。 不过,说实话,这两个人还真是绝配! “好了,别胡思乱想了。我今日来是有正事。”轩辕佑宸温柔地拂过李芷歌娇艳的玉容,轻声解释道。 “正事?”李芷歌微微挑眉,点头调侃道:“这种地方还的确是办正事的好地方!” “你……”轩辕佑宸被他如此一说,眸光一凝,大手扶上她的纤腰,“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随了你的意。不如……”他精致的薄唇微勾,凤眸微眯,竟然说不出的危险。 “好!那你说说刚才那姑娘唱的一枝红艳露凝香,**巫山枉断肠是什么意思?”李芷歌恨恨说道,“我想才是你的正事吧!” 轩辕佑宸半坐在床前,双手握着她柔嫩的双肩,“你听我说,日前蓝冥有了毒王鬼医的消息。而刚才的那个凝香就是她的眼线,一直替她传递消息。”轩辕佑宸的语气有些气急败坏,怪不得紫霄总是说女人生气起来是最不可理喻的。 “哦,是吗?”李芷歌清眸流转间,轻笑道:“如果我刚才没有听错的话,她就弹唱了一曲《清平调》。不知道传递了什么消息给咱们英明神武的宸王殿下,恩?” “在清平山附近。”轩辕佑宸幽沉的声音淡淡响起,找了这么久终于有些眉目了。 清平山! 李芷歌怎么感觉这个地名如此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说过! 突然灵光一闪,傅琉璃说过清平山一役,三位王爷一死两伤,难不成是真的? 可是为什么她的心底有一种无法名状的焦灼感,说不清道不明,就是心头隐隐不舒服。难道说自己真的在吃醋? “这些日子你好好待在王府,等我回来。”轩辕佑宸温柔道,这次他一定要找到毒王鬼医治好自己的头疾。 因为,他不想离开她!她是他永远的牵挂。 “你要去找毒王鬼医?”李芷歌挑了挑眉,轻声问道。 轩辕佑宸微微颔首,这是自然!“清平山离帝都不远,一日路程便能到达,这次我一定要亲自去一趟。”想想之前蓝冥多次求医他都拒之门外,看来他真的需要拿出一些诚意来了。 “你了解毒王鬼医吗?”李芷歌理了理凌乱的衣襟,淡淡说道:“就算是你亲自去他也不会为你治病的。” “为什么?”轩辕佑宸不明所以,虽然知道他有些怪脾气但是…… “因为毒王鬼医生平最恨王公贵族,尤其是轩辕王室的人!”李芷歌凝眉,“你若是去了,只怕他会直接杀了你的!” 轩辕佑宸淡淡一笑,凤眸中闪过一抹精光,俯身凝着身旁的娇美人儿道:“这么说,你是在担心我?” 李芷歌有些气愤了推开了他那张俊美的脸,跳下床,气呼呼地说道:“别岔开话题,派紫霄去一趟,记得把这封信笺带给他!”从怀中拿出一份信递给轩辕佑宸。 轩辕佑宸黑眸紧紧盯着她,仿佛一生一世都看不够一般,俯下身,在她娇艳的红唇之上轻啄了一口。 “拿着!”李芷歌玉脸娇羞,急匆匆地正想往外赶,却迎面和进屋的紫霄撞了个满怀。 “咦,你怎么在这儿?”紫霄极是专注地望着屋内的轩辕佑宸和李芷歌,带着一丝好奇和研判。 “我闲的慌,出来逛逛不行吗?”李芷歌故意挑了挑眉,提高的分贝说道。头也不回,大步流星地出了房门。 “逛逛就逛逛,还逛到青楼里来,真是……”紫霄微微颔首,这是个做事怪异的女人,真不知道说什么好! “紫霄”轩辕佑宸轩眉深凝,递过信笺,沉声道:“马上去清平山找毒王鬼医,务必把这封信交给他。十万火急,速去速回!” *** 邵晖停了马车,懵懵懂懂地被姑娘们送进了天香楼,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满目是风骚的艳妓,满耳是淫秽的浪笑,跌跌撞撞硬着头皮去找找他们看。 “哎呦喂,这位公子,来嘛来嘛!”一姑娘看到邵晖就跟见了金银珠宝似的拼命往上贴,吓得邵晖连连后退,满头冷汗。 “别过来,我找人!”邵晖惊慌失措地回道。 “公子你看着满头大汗的,怕什么啊,奴家又不会吃了你。真是讨厌!”姑娘手中的帕子朝着邵晖脸上挥了挥,一股浓烈的香味刺鼻而来,害的他连连打了几个喷嚏。 “走开!赶紧走开!”邵晖见对方没有反应 ,再次向后退了几步,不想由于用力过猛,背后的房门被他撞开了。 屋内,几个粗犷的大汉从内大摇大摆地走出,满脸的肃穆表情,恶狠狠地盯着无处藏身的邵晖。 凝着他们高大昂藏的身躯,邵晖的脸色一阵漆黑,缠着他的姑娘转身就跑的无影无踪。 “干什么,找死?”一个大汉大手一把抓起了邵晖的衣襟,提到了半空。 “我……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邵晖本来还想反抗谁知道这么一来竟然什么力气都使不上来。人家直接将自己端到了半空中,这还真是天生神力! “对不起有个卵用,竟然敢偷听老子们谈话,活的不耐烦了?”提起邵晖的大汉猛然将手一抡,直直将邵晖从二楼扔了下去。 邵晖心中一凌,伸手朝四周的横木一架,总算是稳住了一直坠落的身形。足尖一点,手中多了一把长剑,朝着刚才那大汉直直地刺了过去。 他邵晖再怎么不济也是曾经玉龙山上响当当的二当家,就算现在不干这行了,也由不得人任意欺凌! 刀剑相撞击的声音在这偌大的天香楼里响了起来,动静不小,吓得周围的客人纷纷慌乱了起来。 “看,是邵晖!”狗娃子和守田见状,二话没说就抄上家伙,冲了上去! 铁牛醉醺醺地从一房间里出来,听到打斗声,使劲摇了摇头,这才看清楚双方敌我,随手拿起一旁的巨型花瓶就冲了上去。 “彭”地一声巨响,刚才将邵晖扔下去的大汗满头满脸都是鲜血,他镇定地回首,恶狠狠地盯着还有些醉意的铁牛,一拳,直接砸在了铁牛的胸口上。 “噗”地一声,铁牛僵硬的脸上还带着几丝得意的笑,猛然喷出了一口鲜血,吓得守田和狗娃子连忙去扶。 那大汉脸上带着一丝难看的冷笑,倒在了血泊中。而铁牛也软趴趴地倒地不起,吓得狗娃子一直胡乱地掐着他的人中,“铁牛,怎么样,怎么样……” “嘿嘿,没事,死不了……”铁牛有些吃力地捂着胸口酒气颇重,挥了挥还未握成拳的手,“打……打死了,被我,呵呵呵……” “狗娃子,你们快走!”邵晖一边抵挡着身前的其余几个壮汉一边喊道。这些人武功高强,而且力道无穷,他们要是不走只怕大家都会死在这里的。 “这……”守田一时慌乱不知如何是好。 “快走!”狗娃子一边托起铁牛一边对守田道,“先把铁牛扶上车再来救他。” “好!”守田和狗娃子一人一肩头扛起了如同死猪一般的铁牛,往楼下走去。只是还不等他们走几步,便听到身后有人冷声喝道:“杀了人,就想跑?”随后十几个人将他们团团围住,只怕他们这次是跑不掉了。 “他娘的。老子跟你们拼了!”铁牛也不知是醉是醒,推开扶着他的守田和狗娃子,赤手空拳地就朝着前方的几个人打斗在了一起。 只是对方武功高强,脚一跨,手一抬,铁牛整个人就被扔到了楼下,吓得狗娃子和守田手足无措。 “彭”地一声再次一阵巨响,大厅内被铁牛这个不明物体砸得七零八落,吓得姑娘们花容失色。 “铁牛!”李芷歌急忙跑过去,执起三根银针护住了他的心脉,“怎么回事?” “他们……他……”铁牛头一歪,嘴角流出一趟鲜血,晕死了过去。 李芷歌顺着他手指指着的方向,只见守田、狗娃子还有邵晖都被擒住了,斜斜地靠在扶栏一侧,很快他们就会跟铁牛一样被人扔下楼来。 李芷歌一股怒气不知从哪里就升了起来,冷冷微笑着,咬牙道:“你们是什么人,竟然感动本公子的人?” “是他先偷听我们谈话!”一个大汉猛然将邵晖推了出来,作势就要将他扔下楼去,吓得围观的众人们纷纷闭上了眼睛。 “我没有!我只是不小心路过……”邵晖瞥过脸去,不甘地喝道。 “你们几个大男人喝花酒有什么好偷听的?大家都是要找乐子的,我看你们分明就是没事找事!”李芷歌的语气很冷,冷厉的好似寒冬腊月的冰,似乎瞬间就能将人冻僵。 “就是啊!”围观群众再次出声,说得很有道理。 “哼哼……”室内走出来了一个年轻的公子,风度翩翩,只是眸间尽是阴冷之气,“找乐子,姑娘说这话未免太可笑了?”还不等李芷歌弄清楚他是如何看出自己是女子的,一阵旋风袭来,头顶上玉冠落到了地上,一头瀑布般的青丝落了满肩,惊了众人的眼! 这世间竟然有如此倾国倾城的绝色佳丽! “你……”李芷歌不甘却无话可说,既然说不过人家那就……废话少说! 突然,刚才还言之凿凿的年轻男子浑身剧烈颤抖着,脸色发青,眉毛紧紧纠结着,唇惨白的无一丝血色,他看似很冷。随后便倒在地上直打滚,还不停地喊冷,吓得周围众人手足无措。 “来人啊,杀了她!杀光他们……额……”男子痛苦地在地上呻一吟,双眸浴火,满是浓重的杀意。 邵晖见状,手中长剑猛然一挑划破了前方两名壮汉的手臂,趁着骚乱挡在了李芷歌的跟前,怒声喝道:“谁要是敢动一下,我就扒了他的皮!” 一时间打斗声此起彼伏。 李芷歌抽出腰间的软剑在空中微扬,手中飞舞的长剑如同那一条素练,时而刚强有力时而柔软似练,疯狂地舞动着,伴随着刀光剑影和血剑长空,格外的美丽。 邵晖手臂处被狠狠地砍了一刀一时血流如注,他急忙捂住此刻那腥红狰狞的伤口,反手一剑,便将身后袭击之人刺死在自己的长剑之下,没有任何的间隙和余地。无力地靠在了一侧的扶栏上,他感觉自己已经筋疲力尽了。 突然,室内又冲出来几人,一双双犀利的黑眸紧紧地盯着此刻如蝴蝶般飞舞的李芷歌,手臂微微地扬起,眯起一眼,静静地瞄准着她,好似猎人对准自己的猎物一般,精准无比! “嗖!”地一声飞箭出鞘,凌空飞扬,在李芷歌的后背处如同闪电般击去…… “小心!”话毕,邵晖整个人便被一脚踹飞,伴随着碎裂的扶栏吱呀呀地悉数从二楼掉到了一楼的大厅内。 正在混战之中的狗娃子和守田急忙倒吸了一口冷气,手中的力道猛然一松打算去击落那箭羽,只可惜一切都太慢了,来不及了,眼睁睁地瞧着那箭朝着李芷歌的胸口狠狠地刺去,不时还带着几分诡异乖张的笑声…… 李芷歌自然也是意识到了危险,手中的软剑猛然挡住胸口以防止此箭夺走她的命。身子敏捷地如同一只灵狐,腰肢猛然一下,整个人好似弱柳扶风般躲过了这致命一击,那软剑与那箭擦身而过划过银亮刺眼的火花…… 三人不免皆长舒一口气,只是没有想到那箭羽似乎通人性一般转过了箭身反身再次朝着李芷歌的后背袭击而去,那速度简直就如同划过夜空转瞬即逝的流星,那般的迅疾,那般的神秘莫测,那般的让人猝不及防…… 李芷歌微微扬起的身子猛然一起,双手试图挡着那如洪水猛兽般的箭羽,整个人还没来得及躲过那箭,寒眸带着几分冰冷只瞧见暗箭如同飞蛾扑火般朝着她而来…… ------题外话------ 五一劳动节快乐!多劳动,多赚钱,么么哒!某云出来冒个泡 160 南宫让的礼物 160南宫让的礼物 “彭!” 那箭羽在李芷歌跟前瞬间幻化成了无数碎片,好似那晶莹的雪花,最终融化在这混乱不堪的天香楼中…… 寒眸划过几丝莫名地冷傲,不可思议地朝着前方不远处而去,只见一袭蓝影追魂夺魄而来,好似一抹闪电落地,又好似一道追风般的光…… 杀手们还来不及反应,这移形换影的速度极快,简直是非人的肉眼所能觉察的到的! 一时间众人总算是回过神来了,凝着此刻这个身手不凡的高贵男子微微有些害怕,这究竟是何许人也? 只不过还没有等他们的头发号施令,一股强大到足可以摧毁一切的力量猛然从最中央暴发出来,伴随着摧枯拉朽之势将那些杀手们纷纷震得五脏六腑脆裂,倒在地上,不断地呻吟…… 一时间,紧紧围困在周围的敌人不免有些却步,不敢冒然前进。张弓搭箭,指向了此刻被围困住的李芷歌。轩辕佑宸似乎根本没有看到,在众人凝视他时,他那双顾盼神飞深邃俊丽的凤眸转向了李芷歌,黑眸紧紧盯着她,仿佛一生都看不够。 笑容如流玉般在唇角漾起,湿润而柔和:“别怕!有我在!” 似乎有什么东西迷蒙了她的视线,眼前,只有轩辕佑宸那双出奇温柔的凤眸,古玉一般,温雅和煦。 突然,大手一扬击落了正如同滂沱大雨而来的黑箭,留下了一个狭窄的但却是安全的空间,一双修长的大手猛然牵住了李芷歌的玉手,那温热的掌心带着莫名一股炽热。 此刻的轩辕佑宸蓝衣华冠,长身玉立,轻袍缓带,随风飞扬。那张精致而清俊的面容上,透着一丝沉沉的郁色。 忽然,方才还暗沉的黑眸一瞬间灼亮的骇人,温雅柔情的从容,已被出鞘般的锋寒取代,全然像是换了个人似的,令人打心里觉得胆寒。 “你们是何人?”轩辕佑宸冷冷问道,他的声音,一字一句,几乎令人胆寒。他深沉黝亮的黑眸中带着一丝令人胆寒的光芒,似两簇刀光,说不出的锋利。周身更是弥漫出一股强烈的杀意。 一瞬间,令人感觉奇冷无比! 眸光黯了一瞬,冷冷哼了一声,狭长的凤眸微微凛了起来:“独孤漠野!”他负手而立,沉声说道,黑如曜石般的乌眸垂眸,深深凝视了李芷歌一眼。 李芷歌的心头莫名地一颤,独孤漠野,不过看这几个人的身法的确有些怪异。但是他为什么会到轩辕王朝的妓院里来? 一时间豁然开朗,男人或许只有温香软玉之后才最耳根子软,他只怕也是安插了线人在这天香楼里。一则可以了解帝都城内的情况,二则还可以探听到一些重要情报。 刚才的确是她太不冷静了,是以才冒冒失失地闯了进来,实在是不应该! “撤!”独孤漠野并未现身,只是全有人都撤得干干净净。 “老夫人!”伤痕累累的守田和狗娃子狂奔了过来,眸中还都残留着血色和惊恐。 “快救人!”也顾不得什么孤独漠野了,现在重要就是邵晖和铁牛。 *** 东升客栈。 黑压压的人群围在了床前,铁牛哼哼唧唧地被李芷歌包扎地就跟个木乃伊似的,瞪大了眼珠子气愤地摆着一张臭脸,想想刚才就憋屈,他铁牛这辈子还没这么怂过! 不知道秋香姑娘有没有看到他这幅熊样,平日里他可是没在她面前吹牛,要是被她看到了那真是丢死人了! “老夫人,你这包得我不舒服!”铁牛试着动了动被严严实实包扎在跟前的右臂抱怨道,要是没了右手多不方便啊! “我告诉这外伤还是小事,只是有些骨折而已,胸口这一拳可是差点要了你的命!”要不是当时她用银针护住了他的心脉,只怕早就一命呜呼了。 “那个王八羔子,幸好被我砸死了,否则爷爷给把他当畜生烤了吃掉!”铁牛一想起当时那一拳就气得不清,那时候他刚喝了点酒脑子有些糊涂这才中了招,否则哪里那么容易就被打趴下了。 “你还说,要不是你做事鲁莽杀了他们的人,他们也不可能要围剿了咱们!”狗娃子气呼呼地摸着自己脸上的淤青气呼呼地说道,“要不是宸王出手,只怕咱们早就死在里头了!” 铁牛不情愿地撇了撇嘴,真是郁闷!“我这不顾生死来帮你们打架,敢情还是热脸贴你们冷屁股了?早知道这样,我就继续……” “哎呀,你们就别吵了!邵晖现在都还没醒呢!”守田见状满是无奈地摇了摇头,“事情都已经发生了还有什么好怪来怪去了,老夫人,怎么样?” 李芷歌听到此话心里不是滋味,这件事情其实也应该怪她,要不是她要进天香楼也就不会发生打斗了。 “他的头部受到了撞击,一时半会只怕醒不过来。”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邵晖头上满是缠着带血的绷带心底愧疚至极,突然眼底闪过几丝寒芒,冷声道:“现在此地不宜久留,你们必须全部撤离!” “为什么?”众人不解,他们好不容易在这东升客栈站稳了脚跟,怎么能说走就走呢? “我只怕他们会来报复!”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刚才那个被他下了寒毒的男子不是那么容易善罢甘休的。更何况独孤漠野曾经在这里待过,若是他们存心报复,只怕谁都跑不了。 “怕什么,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全部来了我一刀削死他们!”铁牛用他那只完好无损的左手一阵比划,似乎完全没有吸取经验教训。 “你给我闭嘴!”狗娃子气得一阵脸红脖子粗,“你这个莽夫,人家的实力你没看到吗?各个都是可以以一当十的精锐,就你现在这副模样,只怕连人家一根手指都动不了!”指了指他那一副身受重伤的模样不屑道。 “你……”铁牛气得胸口喘着大气,竟然这么小瞧他,可恶! “你什么你啊,你还是好好养伤吧你!”狗娃子气不打一处来,本来今天是想出去放松放松没想到是惹了一身祸回来,现在就连东升客栈都没法住了,可恨啊! “老夫人,那咱们去哪儿?”守田闷闷不乐地问道,为了大家伙的安全也只能撤了再说。 “不如去回春堂吧!那里不是还有伤药给铁牛和邵晖?”有人提议道。 “不行!”李芷歌抬起玉手摇了摇,沉思再三,淡淡回道。 “为什么?”守田好奇地问道。 “回春堂人多眼杂,你们这一群人太扎眼了,只怕被他们发现了行踪。到时候只怕连回春堂都会被牵连!”李芷歌冷静地分析道:“那些人既然能混进城来自然是有过人之处,咱们千万要小心才是!” “那咱们去哪儿?”狗娃子心中难免着急,摸了摸自己左侧脸颊上的淤青,轻轻地揉了揉。 “去宸王府吧!”轩辕佑宸淡然道,眸中一片高深莫测。 众人纷纷望向一侧正云淡风轻地喝着清茶的轩辕佑宸,他眉头微凝,眸光始终落在茶盏中的几片沉沉浮浮茶叶上,深邃的凤眸愈加深邃。 “王爷说的没错!这宸王府可是个绝对安全的地方!”狗娃子一时兴奋,他这辈子可就只听说多宸王府却从没进去过,上次还被那些个侍卫给碾了出来。这次啊,看那些人还怎么嚣张,哼! “不行!”李芷歌凝声道。 “为什么不行啊?”狗娃子难免失望,他还等着见识见识宸王府里的八卦乾坤呢!再说了这可是宸王自己开口的,又不是有人拿刀逼着他的,更何况这世间能逼宸王的人只怕还没出世吧! 轩辕佑宸心中疑惑,凝着茶叶的眸光顿了顿。 李芷歌心中一滞,抬眸淡淡说道:“宸王府中耳目众多,你们这么一大群人突然出现在府上难免被人察觉。再者你们并未接受朝廷的招安,如今的身份还是土匪,堂而皇之的住在宸王府里难免会遭人猜忌。若是有心人故意诬陷,对宸王是极为不利的!” 轩辕佑宸侧首,深邃的眸直直锁住李芷歌清丽的容颜。没有想到她竟然如此为自己着想,心底缓缓地流淌过几丝温暖,如和风细雨,如旭日暖阳,滋润着他的心田。 “那咱们能去哪儿?”守田拖着受伤的腮帮子,双眼无神,还真是应了那一句天下这么大竟然没有爷的去处了不成? “有一个地方,应该不错!”李芷歌微笑着说道,纤长浓密的睫毛垂下,遮住了眸中的情绪。 *** 轩辕佑宸万万没有想到李芷歌说的地方竟然是南宫别院! 他心中明了,第一这个地方较为偏僻,来往的行人不多,自然也不容易察觉这突然冒出来的一行人。第二,南宫让向来做事张狂,毫无章法,素有混世魔王的称号。一般人也不敢与他交涉更不敢管他的闲事。第三,这别院还有平南王府的精英猛将保护,上次洋沙山他便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回府之后让人查了查。平南王竟然派了他身边最信任的四大护卫时刻守护着南宫别院以及南宫让,怪不得这些年南宫让虽然惹了不少事却也悉数摆平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底还是有些不自在的,尤其是看到南宫让那一副泼皮讨好的模样,他就恨不得把他扔到十万八千里以外,永远不要出现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 “芷歌,你怎么来了?”南宫让正和平南王在激烈讨论着什么,看来一袭男装的李芷歌微微有些诧异,随即连忙起身迎了上去。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你是不是想我了?”他满脸期待地问道,手中的折扇哗哗哗地响着正如此刻他跳的踊跃的心脏。 轩辕佑宸闻言,暗了眸色。 “你怎么也来了?”南宫让瞥了眼李芷歌身后的轩辕佑宸,脸色瞬间黑了下来,这家伙还真是阴魂不散! “怎么,不欢迎吗?”轩辕佑宸没有理睬南宫让,凝着一旁的平南王冷冷问道。 平南王连忙起身作揖,客气这笑道:“宸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赎罪恕罪!” 南宫让不甘地撇了撇嘴,真是虚伪! “王爷,请上座!”平南王招呼着下人沏茶,眸光沉静,平易近人。 “南宫让,有件事情,你一定要帮我!”李芷歌小心翼翼地扯了扯南宫让宽大的衣袖,轻声耳语道。 南宫让黑眸一闪,手中的黑色折扇哗啦啦地打开挡在了两人的跟前,一番窃窃私语。 轩辕佑宸眸光瞬间一冷,脑海中里竟然蹦出四个字:耳鬓厮磨!心底就好似有猫爪子在挠着心肝脾胃肺似的,极是难受! 平南王精明的眸子在三人身上转了转,嘴角微勾,看来是时候该帮帮这个混小子才是! “好!”南宫让一口答应了李芷歌的请求,手中的折扇也跟着缓缓落下,露出李芷歌盈盈的笑颜,清眸中月色闪耀,犹若清泉般清澈。 “那就多谢你了!”李芷歌很是感动,只要他一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南宫让都一副义不容辞的模样,甚至就连夜闯皇宫,痛打皇帝的事他都不假思索的答应了下来。 “谢什么谢,都是一家人,何必两家话呢!”还没等南宫让开口,平南王就接过了话茬,轩辕佑宸的神色瞬间又冷了几分。 “额呵呵呵,对啊对啊!”南宫让迅速理解了他老爹的意思,讪讪笑道,手中的折扇跟着抖了几抖。 李芷歌微微一怔,这父子俩葫芦了买的什么药,怎么尽是胡言乱语,她什么时候和他们是一家人了? “我想……”正想说些什么,南宫让指了指外面,示意李芷歌赶紧将外面的一群人安排妥当。 李芷歌微微颔首,踏着轻步,离开了。 “咳咳,怎么你也听到了,咱们已经快是一家人了!”南宫让得意地在轩辕佑宸跟前说道:“奉劝你一句:识时务者为俊杰!可千万不要等到难堪的时候才怪爷没提醒你!” 轩辕佑宸不紧不慢地饮了一口茶,凤眸隐在氤氲的水汽后,朦胧中透着一丝犀利,他唇角牵着淡淡的笑意,淡淡说道:“本王从来不听一家之言!” 南宫让吃了瞥,恨恨地瞪了眼云淡风轻地轩辕佑宸,气得甩了甩手中的折扇,愤愤不平地找他老爹帮忙。 平南王自然是明白了儿子的示意,笑眯眯地说道:“王爷有所不知,那日本王前去李府提亲,李相虽然当日不提但是随后却是答应了这门婚事。”精明的眸子转了转,朝着南宫让挑了挑浓眉,继续道:“所以啊这李家的丫头迟早都是咱们南宫家的媳妇儿!” 轩辕佑宸闻言,浅蹙的浓眉登时打作一个深深的结,黛染般的眸子幽邃得令人看不透他的心意,表情是难以捉摸的似笑非笑。 南宫让见状跟着道:“我劝你还是别再纠缠我们家芷歌了,免得到时候撕破了脸大家都不好看。”朝着平南王使了个眼色,得意地笑了笑。 轩辕佑宸放下茶盏,沉声道:“告辞!” 送走了轩辕佑宸,南宫让激动地一屁股坐在大椅上,笑得前俯后仰,只拍大腿,“老爹,这可是我第一次看到他挫败的模样,真是大快人心。” “行了!”平南王将手中的一封信笺扔给了南宫让,沉声道:“别得意的太早,看看吧!” 南宫让似乎还沉浸在刚才的喜悦当众,随手将信笺拆开,目光所过之处尽是愤怒,一时说不出话来:“这……这……” “老爹已经派人查过了这个流云郡主是临安王的女儿,也是被皇帝囚在了京城做质子的。太后那只老狐狸她是想让你们俩联姻,将你们永远囚禁在这里!”平南王眸光深邃,心痛不已,本来还以为自己这些年本本分分的他们就会放了他的儿子,谁知道他们不但没有放了 意思还想把他的子子孙孙都囚禁在这个破地方! 以子孙后代来要挟他,实在是太可恨了! “所以啊,你这个混小子要抓紧时候把李家那丫头搞到手,趁着爹还在帝都的时候向皇帝言明带你回去完婚,到时候咱们就掌握了主动权,知道吗?”平南王催促道,真是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恩!可是……”南宫让心中有些犹豫。 “可是个屁啊!还可是呢,赶紧的!”平南王瞅了瞅儿子那一副扭扭捏捏的娘们模样,心底了一股子气,暴怒地喝道。 “是,是!”南宫让被自己老爹吓了一跳,连滚带爬地往屋外去了。 “哎!”平南王长叹了一口气,无奈摇头道:“真是没想到我南宫旭一世英雄竟然生了个这么没用的混蛋儿子,真是气煞我也!” 李芷歌安排好众人,迎头碰上了举止慌忙的南宫让,“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没事!没事!”南宫让笑眯眯地说道:“连我这南宫别院都不安全那这全天下就没安全的地儿了!”刻意撩起李芷歌颦间的凌乱发丝,凑近了硬着头皮道:“芷歌,你……嫁给我……怎么样?” 李芷歌眸光一凝,清眸如炬,定定地凝着此刻略显尴尬的南宫让。 南宫让被她盯得无所适从,无赖地笑道:“我跟你开个玩笑!” 李芷歌红唇微启,嫌弃道:“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南宫让囧得满脸通红,眼睁睁地看着李芷歌往门外走去,急得直跳脚,要是他老爹知道了非把他屁股打烂了不可! “哎,芷歌!天色还早,不如留下来吃个饭再走!”南宫让屁颠屁颠地追了上去,手中的折扇哗啦啦地直响。 李芷歌淡淡地扫过有些反常的南宫让,瞅着他浑身上下带着一股无法言说的紧张,微微蹙眉,“都快子时了,还吃什么饭?” “这……呵呵……宵夜也成!”南宫让抬首打了个马虎眼,不管怎么样先把她留下再说。 李芷歌微微凝眉,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南宫让有些鬼鬼祟祟,“深更半夜的,打扰了平南王可不好,你也还是赶紧去睡吧!” “哎,别……”南宫让正想说些什么,突然门外来了一人,匆匆道:“老爷请大小姐回府!” 李芷歌挑了挑眉,无奈地:“那就下次吧!那件事就拜托你了,我会尽快解决的。”转身离开之时,南宫让的脸色一片漆黑,瞥了眼身后阴森森的大门心里直打鼓。 马车内,一片寂静,李芷歌瞅了瞅静坐在一侧的李福,寒眸流转过几丝冷意:“怎么,你们还派人监视我?” 李福惶恐,连忙起身跪倒在地道:“大小姐误会了。老爷是担心小姐的安危,所以才……” “哼!”李芷歌嘴角扯过几丝冷笑,“找我回去做什么?” “老爷说除夕将至想给大小姐添置几身新衣裳,这是大小姐回家后过的第一个年,希望小姐您与府内的夫人小姐们彼此都熟络熟络感情。”李福恭敬地回道。 “联络感情?”李芷歌闷哼了一声,眸光微凝,红唇微勾,甚是讽刺! 这些人只要不成天想着对付她就不错了! 该来的迟早都要来,既然如此,还不如坦然面对!再者她也的确需要回到李府好好打探下当年的事情,李毅岩这条线索是万万不可断的。 另一辆马车紧跟其后,陈伯悄然走了进来。眸光流转一圈,才看到在窗畔凝立的轩辕佑宸。虽只是一个清峭的背影,却令他心头一跳。王爷身上散发出来的冷峭和凌厉很是让人惶恐。 陈伯的心头微微一颤,恭敬道:“王爷,兵不厌诈啊!”其实他明白王爷的心情,但是平南王与南宫让向来狡猾奸诈,他们的话实在是不可深信。 “本王自然知道。”轩辕佑宸低低说道,声音剔透出了前所未有的冷静和冷酷。他知晓平南王与南宫让说得必定有问题,但是他发过誓今生不会娶她,更何况他只怕是命不久矣,难不成还这般拖累她? 或许她跟着南宫让是不错的归宿! 他也是时候该放手了! 一股难言的心痛忽然涌上了心头,让轩辕佑宸忍不住抿紧了唇。强压下胸腔内翻滚着的剧痛,深邃的凤眸凝了眼车外的另一辆马车,闪过几丝深沉的痛色…… *** 李府。 “老爷,大小姐回来了!”李福带着李芷歌激动地对李毅岩说道。 李芷歌漫步而来,徐徐地撞入了李毅岩的眼眸之中,望着她清绝明丽的面容,瞧见她发间别着的一枚发簪,极是漂亮。再看她身上的一袭简单的潇湘水裙,在风里曼卷,好似一朵开在湖边的雪莲。 这样的画面,似成相识! “爹!”李芷歌凝眸沉思,静静说道:“我回房休息去了。” 李毅岩微微颔首,缓缓开口道:“你苑里丫鬟太少,你大娘特意给你添了几个能干的丫鬟。” 李芷歌清眸微转,添置丫鬟还是布置眼线,这个张明茗倒还真会做戏。这要是在现代拿个奥斯卡影后什么的应该不在话下。 “知道了!”李芷歌慵懒地回了一句,踏着莲步,回了静苑。 一屋子的丫鬟小厮跪倒在了李芷歌的跟前,各个连大气都不敢出,他们自然是知晓大小姐的手段的。 李芷歌淡淡地扫视过地上的众人,冷声道:“我知道你们都是大夫人派来监视我的细作。” 众人被戳穿自然是忍不住浑身颤抖起来,只怕这次是在劫难逃了。 “我希望大家以后全心全意为我做事。为了表示你们的忠心,这里有一颗药丸,你们一人一颗吃下去。”李芷歌拿出一个蓝色的小瓷瓶神秘地笑道,“放心!只要你们乖乖的,我每个月都会按时给你们解药。” 众人吓得浑身发抖,凝了眼手中的黑色药丸,唇色颤抖,肯定是什么穿肠毒药。 “当然你们要是不吃,那就别怪我让你们死得太难看!”李芷歌寒眸微凝,不禁冷笑了几声,吓得丫鬟小厮们急忙吞下了那颗难吃的毒药。 “很好!要是被我发现你们有什么不轨之事,那就小心你们的贱命!”李芷歌最痛恨这些下人成天干些见不得光的事,“我可有几千几万种死法,可以让你们一一尝试,最终却又得个生不如死结局!明白吗?” “明白!明白!”这些丫鬟小厮们是见到了李芷歌将两个老嬷嬷的自燃的情景,他们完全有理由相信她有这个本事让他们生不如死。 “退下吧!”李芷歌屏退了众人,纤纤玉指,指了指一个玲珑剔透的丫鬟,“你留下!” “是!”那丫鬟独自留在原地,面色镇定,眸光纯澈,似乎完全不害怕。 “我记得你!”李芷歌记得那次张明茗在自己房间涂自幻药时,这个丫鬟还曾经被李芷馨打了一巴掌,“你叫小雪,对吗?” “大小姐真厉害,竟然还记得奴婢的名字。”小雪受宠若惊。 “怎么,不怕我吗?”李芷歌见她满脸的喜气,“你刚才可是吃了我的毒药。” “奴婢问心无愧没什么好怕的,既然大小姐说会给解药就一定不会食言。奴婢听说大小姐菩萨心肠,曾经替那些患了瘟疫的百姓行医赠药,一定不会害无辜人性命的。”小雪的语气很轻松,眸光真挚,李芷歌不禁颔首。 “你就留下做我的贴身丫鬟吧!”如今晴雨不在身边,在这树敌众多的府里她也需要几个心腹之人。 “是!奴婢这就伺候小姐更衣!” *** 南宫别院。 “你个笨蛋,连个姑娘都搞不定,老子真是白养你十几年了!”平南王手里拿着棍子粗的鸡毛掸子,作势就想往南宫让的屁股上打。 南宫让吓得连连后退,好言劝阻道:“老爹,冷静,冷静!” “冷静个屁啊!除夕一过你老爹我就得打道回府了,你这辈子只怕就只能困在这个破地方了!”平南王只要一想到这个心都凉了半截,真是恨铁不成钢啊! “哎,老爹,你别激动,听我说啊——”南宫让边退边赔笑道,“我这不是还没发功吗?明天,明天,我一定把她搞定了!”一个利索地飞身窜到了桌上信誓旦旦道。 “真的假的?”平南王撇了撇嘴,这小子说话向来不准,值得怀疑! “哎,我发誓,发誓总行了吧?”南宫让可怜兮兮地跪倒在桌上,苦苦哀求道。 “好,那你说要是不成功该怎么办?”平南王冷声问道。 “你爱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这总行了吧?”南宫让一脸的苦逼样,谁说他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世魔王了,他老爹那可是比阎王爷还厉害呢! 他这个混世魔王算个屁啊! “好,那老爹就等着你的好消息了!睡觉去喽……”平南王潇洒地扔掉了手中的鸡毛掸子,得意地往了留下满脸黑线的南宫让。 这可如何是好啊,明天…… *** 静苑。 “小姐!小姐!快醒醒!”李芷歌一大清早便被聒噪的声音唤醒,睁开朦朦胧胧的清眸,凝了眼在自己面前放大脸,慵懒地又倒在了软趴趴的被褥上,她已经好久没有睡得这么香甜了。 “你别吵,让我再睡一会儿,就一会儿……”李芷歌死死地抱着她那张暖洋洋的被子,轻声呓语道。 “小姐,快起床吧!”小雪麻利地收拾好低垂着的帐幔,轻柔地推了推如同懒猫似的李芷歌,在她耳畔轻声道:“宸王殿下来了!” 李芷歌闭着双眸,柳眉微蹙,继续抱着自己的被褥似醒未醒,“恩,知道了。”潇洒地侧过身去,继续呼呼大睡起来。 “小姐……”小雪一时无语,为什么小姐听到宸王来了竟然还能继续睡,这可怎么办呢? 轩辕佑宸如一缕清风神不知鬼不觉地进了李芷歌的卧房。只见她慵懒地斜倚在床畔上,身上只着一件素色的内衫,柔顺的头发如瀑布般服帖地披散在身后,金色晨光透过帐幔,映照在她清美的娇颜,宛如镀了层薄雾似的光辉。 李芷歌眼帘低垂,听到脚步声声音,睫毛如羽蝶般轻颤。紧接着便觉得一阵风吹到了床上,虽未抬首,却也可以感受到面前两道炽热的眸光正烧灼着她。她轻轻地咬了咬唇,抬睫迅速扫了他一眼,眸光望进他那双漆黑的眸中,深不见底,满漾着浓浓的寒意。 “起床,练功。”此时,他只是穿着一件朴素的白衫,并未束发,也并未戴着金冠,可是,他身上那稳健而柔韧的力量,就像泛着冷光的剑锦,让李芷歌一时有些呆愣。 “恩!”回过神来,的确忘了练功这件大事了。 在小雪诧异的眸光之中,李芷歌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完毕,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轩辕佑宸今天有些怪怪的。如同一块千年寒冰,不断的散发着涔涔的冷意。 虽然他一向如此,但是却很少在自己面前流露出这种寒气。 “小姐,早膳!”小雪将已经准备多时的丰富早膳拿了过来,一直低着头,畏惧于宸王身上所带着的那一股压迫摄入的气势。 “你吃过了吗?”李芷歌大大地咬了一口肉包,向轩辕佑宸询问道。该不会因为昨天晚上的事在生自己的气吧? 微微挑了挑眉,本来就劝他不要去,是他自己非要跟着去南宫别院的。估计是被南宫让那家伙气到了,哎! “赶紧吃饭。”轩辕佑宸开口淡淡说道,语气却有着莫名的疏远。 李芷歌心下一滞,看来是真出事了!一阵旋风般的大快朵颐,吃得饱才有力气练功啊! “你昨天晚上去哪儿了?我没找到你,后来又碰到了李福,所以就回李府了。”李芷歌昂起头,开口询问道。 “你不必向我解释。”他凝眉说道。 “你怎么了,发烧了?”李芷歌挑眉说道,声音柔和,杏眼中一片忧虑。莲步轻移,正欲用手抚摸他光洁的额头,却不想他却快步退后了几步。 轩辕佑宸低眸,幽深的眸间划过一丝黯沉,那张沉沉静静地脸,泛起了一丝铁青:“练功。” 这或许是他第一次对她如此严厉的说话,虽然声音并不高,但是眸底的寒意和冷冽让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吃错了药了,还是受了什么刺激,实在是太反常了。 李芷歌双腿盘坐在一侧,微微张眸,偷偷凝了眼身侧轩辕佑宸。 只见他正打量着自己的双手,他的手修长有力,因为长期练武,掌心磨了一层茧子。他精致的凤眸中竟然闪过几丝决绝,双拳突然紧握,发出几丝沉闷的声音。 这家伙究竟怎么了? “凝神闭气!”轩辕佑宸淡淡转首,眸光幽深。这一夜他几乎没有合眼,纵然是想放她自由,但是他却发觉何其困难!就如同生生在他的胸口把心脏给剜出来,还不准他吭声,还要佯装成若无其事,全然不在意的模样。 人若是没了心,该怎么活? 纵然是放她自由,他也要先将她的功力提升了,否则他如何能安心放手。若是今后,她受了委屈,受了伤,可怎么办? 所以,今日一早他便赶了过来。 李芷歌稳了稳心神,再次闭上清眸,却听到屋外小雪不合时宜的轻唤声:“小姐,南宫世子来了!” 轩辕佑宸闻言,脸上依旧波澜不惊,眸光却是一深。 李芷歌微微挑了挑柳眉,一大清早的,他来做什么?瞥见了轩辕佑宸一派冷色的俊脸,淡淡道:“你告诉他我现在没空。” “是!”小雪匆匆离去。 李芷歌缓缓舒了一口气,继续屏息凝神,虽然才练了没几次但是她已经隐隐感觉丹田内有一股暖热的气流,果然是轩辕战神的内功心法,真是太神奇了! “小姐!”李芷歌再次蹙眉,“南宫世子非要奴婢把这个亲手交给你才肯走。”门外想起了小雪局促不安的声音。 “拿进来吧!”李芷歌淡淡道,按照南宫让的性子要是驳了他的意他说不定会把这房子给拆了的。 “是!”小雪手捧着一束绽放的鲜花,经过了精心的装饰,带着沁人心脾的芳香,“小姐,这是南宫世子送你的花。”感受到室内某处莫名地一股寒意,小雪的声音也变得有些生涩了。 “放着,下去吧!”李芷歌接过花束,轻嗅了嗅,还真是清香四溢啊!找了一处花瓶将花安置了,再次坐在一侧开始练功,薄汗顺着她雪白的肌肤往下流淌,甚是诱人。 轩辕佑宸在室内默然伫立,凝眉,瞥了眼那一束花,心底竟然有一股子的酸溜溜的味道。 不就是一束花,有那么开心吗? “小姐,小姐,南宫世子又来了!”小雪的声音再次响起,李芷歌凝了眼轩辕佑宸满是晦暗的容颜,心底莫名地一滞,今天这是怎么了,一个两个都这么反常! “又怎么了?”李芷歌略有些不耐烦,语气冷峭地问道。 “南宫世子说还有一件礼物要送给小姐。”小雪怯懦地回道,悄悄地打开门将一个锦盒递给了李芷歌,快速地跑开了。 李芷歌怔怔地凝着手中的锦盒,南宫让这厮,今天是抽疯了不成?一个劲儿地给她送礼物,这是要闹成哪儿样! 不过,她倒是很好奇,这锦盒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 纤纤玉手轻推了下暗扣,映入眼帘的是一套冰蓝色的珠钗首饰,看成色肯定是价值不菲。李芷歌随手拿起一只缀有粉蓝色宝石的步摇,周围是两串精致的蝴蝶流苏,做工精巧,别具一格。 轩辕佑宸眉头拧了拧,低首看了看她正静静观赏的侧颜,有些错愣。 他一言不发地坐下,神色冷然,漆黑的眼瞳深不见底,好似能将人的灵魂吞噬。 李芷歌瞥了眼他的冰霜脸,急忙将锦盒收起来,放置在了梳妆镜前,直接忽略掉某人周身却散发出冷冽的气息,凝声说道:“我们继续吧!” 轩辕佑宸凝了眼认真练功的李芷歌,此刻的她就像朝阳里绽开的蔷薇,娇艳中透着明媚。这样让人赏心悦目的女子,他如何能放手? 李芷歌再次偷偷地睇了眼轩辕佑宸,只是,黑眸中有一丝闪烁不清的复杂之色,令她有些看不懂。 “小姐,南宫世子又送来了一个礼物!”小雪的声音再次响起。 李芷歌把玩着手中的蝴蝶玉风铃,这东西她可是从来没有看到过。南宫让送过来的是用上等的汉白玉做成的,音色纯澈,悦耳动人,真是说不出的上品。 若是有风的时节,挂在院子里,发出叮咚悦耳的声音,定然是极好的。 她心情忐忑地走进屋,看到轩辕佑宸挺拔俊逸的身影。 此刻,他望着她,深邃犀利的眸光,似两簇刀光,说不出的锋利。 一瞬间,李芷歌好似被冰雪冻到了一般。 这样的目光,在战场上,当他望着敌人时,也不过如此冷厉吧! “让你练功,你在做什么?”轩辕佑宸冷冷开口,声音冷酷而寒冽。追魂夺魄般扯过李芷歌手中的玉风铃,冰冷的质感就好似侵入了他的骨血之中。 李芷歌有些错愕,有些无辜,有些茫然。他竟然会像个孩子似霸道的抢夺自己手中的礼物,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好,我马上练!你先把东西还给我吧!”李芷歌盈盈浅笑,指了指轩辕佑宸手中紧握着的玉风铃,这东西看着挺不错的,她打心底里喜欢。 轩辕佑宸闻言,深不可测的眸光中,跳跃着冷厉的怒意。 迎着他的目光,李芷歌感觉到自己脸上的笑容渐渐快要僵掉了。这家伙究竟是要做什么,今天一早上就反常至极! “以后不准收南宫让的任何礼物!”轩辕佑宸冷嗤道,忽然将手中的玉风铃随手扔在了一侧,伸手勾指,抬起了李芷歌的下巴,幽沉犀利的眸光直直锁住李芷歌错愕的容颜。 “为什么?”李芷歌抬眸,眸中尽是倔强,不服气地反问道。 轩辕佑宸看着李芷歌清丽的眼眸,睫毛纤长细密,如芙蓉般的娇容,如此的美,让他情不自禁地沉沦。 她的一句话,每一个表情,都深深摆布他的一切情绪,从喜怒到哀乐。 “这是我的,你没资格……”李芷歌还想说什么…… 轩辕佑宸猛然俯身,灼热的唇朝着她的红唇压了上去,他张嘴便含住了她的唇,伸舌搅弄着她的丁香。 这个吻霸道而强烈,近乎掠夺,他的手紧紧揽着她纤细的腰,他像头猛兽在吞噬猎物般,饥渴的吻着她,将舌喂入她口中,吞咽她的喘息。 他吮吸着她的唇,他的疯狂,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来,在她就要头晕地快要窒息的时候,他倏地放开了她,在她红肿的下唇上轻轻地咬了一口。 她情不自禁地叫了一声,感觉有些酥麻和疼痛,双手捂着有些吃痛的红唇,一时语塞:“你……” “这是惩罚,练功!若是再有下次,可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轩辕佑宸眸光一深,嘶哑着声音道。 李芷歌微微一怔,这个人未免也太霸道了吧! 突然,门外再次响起了小雪的叫唤声:“小姐,南宫世子又派人送礼物来了……” 突然,他火热的手掌,紧紧地握着她的腰,似乎是要将她狠狠揉碎在他的怀里。 她挣扎着,双手却被他钳握住,一动也不能动,只能感觉到他的唇舌和触摸都是那么的滚烫。 似乎,他就是一团火。 但是他不经意间流露出对那些礼物的厌恶,让李芷歌的嘴角划过几丝淡笑,“你在吃醋,对不对?” 吃醋? 他怎么会吃醋呢? 他可是战功赫赫的轩辕战神,怎么可能会吃那种醋? “没有!”轩辕佑宸错愕地撇过脸去,神色略显匆忙,只是抱着她的双臂却并未松开。 “真的没有?” “当然!” “那我去收礼物了。” “你敢?” “那你承认了?” “没有!你再说信不信我吃了你……” “……” 161 联络感情,很好 161 联络感情 皇宫。 偌大的龙床之上。 兰妃只着了薄薄一层透明纱衣身,身姿摇曳,说不出的妩媚迷人,风情万种! 皇帝只觉得浑身燥热难耐,周身就好似被一团烈火灼烧着,狠狠吞了一大口口水,饿虎扑食般急不可耐地压了上去。逼人的男性气息瞬间侵占了兰妃的唇舌,他不断地加深着他的吻,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激烈如火山般的吻不知持续了多久,正在兰妃几欲窒息的时候,皇帝忽然一个翻身,滚到了她的身侧,再也没有别的举动。 “皇上——”兰妃娇柔的呼唤声在他的耳畔响起,一双柔嫩的双手不断地摩挲着他滚烫如铁的肌肤,他浑身就好像要爆炸了似的。 “滚!”皇帝嘶哑的声音略带一丝气恼在黑暗中响起,吓得兰妃直哆嗦。这些年来他可谓是独宠后宫,皇上对她千依百顺,但是此时此刻…… 混乱地套上了淡薄的衣衫,兰妃满腹委屈地哭着跑了出去。 皇帝躺在黑暗中,无论如何也睡不着。 这几日他明明心中有欲,而且**极其强烈,偏偏却在关键时刻,不行了。 此刻,他几乎连杀人的心都有了! “来人,传丽妃!”他不甘心地对太监传唤道。 明艳动人的丽妃踏了进来,皇帝黑眸如同猎豹般一眯,身形敏捷地扑了上去,那膨胀着的**如同不断变大的气球一般随时都好似要爆裂。 “皇上……”丽妃勾唇浅笑,真是没有想到皇上竟然如此主动,感觉到他身上的情语气息,丽妃自然是极其配合的。 只是等到水涨船高之时,皇帝却突然暴怒着低吼了一声,吓得丽妃花容失色,低喃道:“皇上,您怎么了?” “朕没事!朕好着呢!”皇帝一把揽住丽妃的纤腰,将她禁锢在他的怀里,如同誓言般低沉地说道,一字一句如同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 他再也不要那种美人在怀,却无能为力的生活了。 这几天他可是常常被折磨地整宿整宿地睡不着觉,强烈的**,和无奈的现实,让他的心底莫名地压着一团火! 强攻之时,只听到丽妃一声凄厉的惨叫,皇帝满心不甘地站起了身来,身下是一团脏兮兮黑乎乎的不明物体喷射而出,而且狂射不止! 那是他的——屎! 他竟然大小便失禁了! 他可是堂堂的轩辕王朝的九五之尊! 你们究竟给朕下了什么药,啊—— *** 李府。 几个帝都有名的裁缝替李芷歌量着尺寸。 上首,张明茗端庄大方地坐在一侧,李毅岩正抿着清茶,看模样还真是大有一副其乐融融的模样。 “这可都是大娘专门替你请来的帝都最好的裁缝。”张明茗故意在李毅岩面前道:“待会儿你再挑几个喜欢的颜色,明日衣服就能送来了。” 李芷歌凝眸,淡淡说道:“颜色素淡一些就行了。” “哎呀,这大过年的,怎么能太素呢!”张明茗抚摸着自己很是明显的小腹,笑眯眯地说道:“你要是喜欢素雅的下次再找人做不就成了?” “恩,你大娘说的对。要是喜欢素雅些的下次再做几套。大过年的要喜庆些才是!”李毅岩接过话茬,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对夫妻是在唱双簧。 之前他们可是打死都不认她这个相府嫡女,如今怎么如此殷勤? 绝对,有猫腻! “那就多谢大娘了!”李芷歌淡淡谢道,清眸流转,既然你这么关心我那我也不能照单全收啊!“芷歌略懂些医术,不如就让我给大娘把个脉,看看这肚中的胎儿可好?” “这……”李毅岩微微一怔,精明地眸子投向了张明茗的腹部,继而点头应允道:“也好!” “这……还是不劳烦大小姐了吧!”张明茗脸上有些晦暗,一双大手急急地抚摸上小腹上,心下不安。若是她趁机下毒,那岂不是糟糕了! “大娘这说的是哪儿的话,咱们可是一家人!”李芷歌浅浅一笑,薄唇微勾,吓得张明茗冷汗涔涔。为什么她总是觉得她的笑容如此阴险?她这辈子可就指望这腹中胎儿了,她可不能冒这个险。 “老爷,还是不要了吧!妾身最近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张明茗焦急地凝着渐渐走进的李芷歌,双手不自觉地拽紧了衣袖。 “大娘,您可千万别跟我太客气!”李芷歌玉手快速握住了张明茗的手腕,吓得张明茗差点大声尖叫起来。“咱们可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故意加重的语调,寒眸中闪过几丝冷意,吓得张明茗只动了动唇畔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细细地搭着张明茗的脉象,李芷歌诱人的唇角微微勾起,煞是动人! 张明茗的眸色闪过几丝惊惧,握着衣袖的手更是紧了紧,心跳的格外迅猛简直是要蹦出体外。 “你最好别想什么馊主意对付我!要是被我发现你在背后动刀子,我会让你肚子里的孩子陪葬!”李芷歌凝了眼张明茗的腹部,笑靥如花,语气却是格外的冷肃。 张明茗神色慌张,尴尬地笑了笑以掩饰此刻心底的无限恐慌,“我怎么会想着对付你呢,要知道现在老爷最疼爱的可就是大小姐你了。我就算是再不识相也不能和老爷对着干啊!”小心翼翼地瞄了眼正襟危坐的李毅岩。 “你最好说话算话,否则我随时都可以让你腹中的胎儿变成一滩血水!到时候只怕你后悔都来不及。”李芷歌收了收搭在张明茗脉搏上的玉指,寒光凛冽,吓得张明茗脸色惨白。急忙摸着自己的小腹,双手不断地颤抖起来。 “恭喜爹和大娘,胎儿很健康。”李芷歌神色淡淡,语气平和地说道。 张明茗听闻心中总算了落下了一块大石,瞅了瞅容色清丽的李芷歌总觉得有些不安心,毕竟之前她可是没少做害她的事。 突然,李芷歌眸光一凝,视线从张明茗不安的脸上掠过,缓缓开口道:“不过从脉象看来,应该是个女儿。” 李毅岩眉头一凝,忽而站起身来,甩袖而去。 “老爷……”张明茗满腹委屈地凝着李毅岩黯然离去的身影,怒瞪着浅笑嫣然的李芷歌,一张银牙差点咬碎,愤然道:“李芷歌,你给我记着!” “我自然是记着你的所作所为,这只不过是还了你一点儿而已!我在顺天府牢房里吃的苦受的罪,我会向你们这对蛇蝎心肠的女人一点一滴的讨回来!”李芷歌抬眸,冷然说道。 张明茗气得柳眉倒竖,猛然站起身来,一个嬷嬷连忙扶着她摇摇摆摆的身子,随即又恢复了端庄冷静的容颜,转身离开之时她淡淡回头笑道:“好,我等着你!” *** 静苑,此刻格外的宁静。 李芷歌盘腿坐在屋内练习着轩辕佑宸教她的内功心法,清冷的月光流泻在身上,就如同为她披了一件薄薄的轻纱。 她坐在那里,任由真气在体内一点一点累积,缓缓地在体内游走,打通她全身的脉络。说来也奇怪,她只是练了几天的功夫竟然能感觉到体内源源不断的内力。 “小姐,夜深了!该用晚膳了!”小雪细致入微地将热乎乎的饭菜放在了李芷歌的跟前,她可是特意在小姐练完功之后才端进来的。 “恩!”李芷歌用锦帕细细地擦拭了额头上的汗珠,坐在一旁,闻到饭菜的香味肚子不争气地咕咕直叫,她有些无措地淡笑了笑。 小雪麻利地端进来一盆热水,“小姐,一定饿了吧!洗手用膳吧!” 李芷歌起身,上前走了几步,凝了眼跟前干净清澈的水,微微一顿,似乎是觉察了什么。 “小姐,你怎么了?”小雪见李芷歌没了动作,连忙跑过来问道,“是不是水太烫了?奴婢这就……” “别动!”李芷歌将小雪正欲伸手去触碰热水的手挡在了跟前,眸光冷凝,“这水,有毒!” “有毒?”小雪猛然一惊,惊诧地凝着刚才自己端进来的热水,“这怎么可能呢?” “这水你是从哪里倒来的?”李芷歌凝眉,淡淡问道。 “大厨房。奴婢忙着装晚膳进食盒,是蓉儿帮忙倒的水!”小雪突然想起了什么,一双惊恐的眸子瞪大道:“难道是蓉儿?” “蓉儿?”李芷歌微微挑了挑眉,“蓉儿是谁?” “蓉儿是五小姐的贴身婢女。”小雪连忙回道,“这么说是五小姐要害小姐了。” “李如梦?”李芷歌冷冷一笑,清澈的眸子在烛光下透出极亮的光来。 “奴婢这就找她问明白!”小雪气不打一出来,她原本以为人家是一片好心,原来是趁机下毒,实在是太可恨了! “站住!”李芷歌止住了此刻异常恼火的小雪,“你没凭没据的就去兴师问罪只怕还会被人家倒打一耙。如今的黄姨娘可连大夫人都忌惮她几分。” “那怎么办?要是还有下次……”小雪想想浑身后怕,这可如何是好。 李芷歌压下心头怒火,绽开一抹邪邪的甜笑。那笑容在烛光映照下,是那样魅惑,看得小雪一阵呆愣。 “老虎不发威,还真当我是病猫!”李芷歌眸光乍然犀利。在小雪的身边耳语了几句,小雪连连点头表示明白。 上次的七星海棠还没什么算过账呢,既然如此,那咱们就新仇旧恨一起算! *** 清晨。 李芷歌正在室内盘膝运功调息。 天灰蒙蒙的蓝,没有一丝游云,没有一丝风,一切都是静态的。 当第一抹日光透过厚重的云层照在她脸上。这一刻,清丽绝尘的脸展现出自信坚定的光芒,她缓缓睁眼,清澈的眸子反射着日光,波光潋滟。 她双手缓缓抬起,体内真气澎湃。 “笃笃笃”门外响起了小雪急促的敲门声,她闪身而入,轻笑地唤道:“小姐!” “进来!”李芷歌起身凝了眼窗外的朝阳,看来又是绝好的一天! “小姐,一切都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完成了。现在大厅里就已经聚集了很多人。”小雪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小声说道。 “哼!看来好戏要开场了!”李芷歌深邃凌厉的水眸划过几丝笑意,浓密的睫羽在霞光的照射下格外的纤长动人…… *** 大厅。 “大夫人,黄姨娘她派人在我的洗漱水里下毒。你看,我的脸,全烂了!”一花枝招展的小妾哭得那叫梨花带雨。本来还颇有几分姿色的脸色,竟然烂了半个巴掌大小,还真是彻底地毁容了。 张明茗瞧着那小妾一副受人欺负的不甘模样,装模作样地关切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啊?啧啧啧,这花一样的脸蛋怎么烂成这样了?”其实这些小妾姨娘什么的她心底最是痛恨,但是当面又不好发作。如今这样她还心里有些暗爽。 “大夫人,你可一定要为我做主啊!”小妾颤抖的双手抚摸着自己的侧脸,心底尽是不甘。本来她是想靠着这张脸得到老爷的宠幸说不定还能怀上个一男半女,当个姨娘什么的,谁知道现在竟然…… “这件事情,我自然会秉公办理!”张明茗厉声喝道,“佟嬷嬷,传黄姨娘过来!”她面上带笑,眼眸醉人可那眼底的阴狠却格外的恐怖。上次七星海棠的事,她正愁找不到借口和你们这对贱人母女算账,如今看你们还怎么逃过我的五指山。 *** “找我?”正在暖室花房中赏花的黄琴玉眼眸微眯,那鲜红的指甲飞速地掐进了一朵牡丹花的花蕊之中,随后嘴角阴沉的一笑,“啪嗒”狠狠地一拽,花瓣悉数飘零…… “哼!”那鲜红的手指甲慢慢地从花蕊中收回,眼眸狠狠地一瞥,“看你能耍什么花招!”继而手再次狠狠地朝着另一朵红牡丹而去,嘴角无情地冷笑着。 这些日子她们也一直在暗中较劲只不过没有分出胜负,今天只怕是非要有个输赢才行! “走!”黄琴玉趾高气昂地带着众人浩浩荡荡地朝着大厅而来,她倒是想看看张明茗那个贱人敢对她做什么! *** “大夫人,就是黄姨娘害的我们!你一定要为我们主持公道啊!”小妾们围着张明茗哭丧似的,有的甚至还寻死觅活的,张明茗眯起她那双精明迷离的眼,面上竟然带着几丝和善的笑意。 闹吧!闹吧!你们尽管闹吧!闹得越大好。 “什么事,这么急着找我来?”黄琴玉身后带着一大家子人看模样还有那么几丝火拼的味道,媚眼如丝,笑盈盈地坐在一侧,优雅地拾起一方锦帕掩着红唇笑道:“前个儿晚上,老爷可是送了几盆御赐的名贵牡丹给我,这不还等给它们浇水呢!” 张明茗眸光一凝,还浇花呢,等着给自己收尸吧! “你看看自己做的好事!”严厉的眸光指了指前方悉数被毁了容,三三两两的小妾们。 “哼……”黄琴玉嗤之以鼻,依旧摆着悠然的姿势,连眼皮都没抬,“大夫人,说话未免太可笑了吧!我这几日除了服侍老爷以外其他的可什么都没做呢!”顺势慵懒地伸了伸腿,扶了扶腰,挑了挑眉笑道:“你也知道老爷他……离不开我!哎,这几天累的我真是腰酸背痛,杨嬷嬷!” “是!”身后的杨嬷嬷得了意,熟练地替黄琴玉捏揉起肩膀来,瞧着这一主一仆那炫耀的姿势,张明茗真是恨不得上前抓花那狐狸精的脸! 以前,她只能算是自己跟前的一条狗,如今掌了权了,越发得寸进尺了。今日,若是不给她点颜色看看,实在对不起自己这些年对她的提拔和栽培啊! 小妾们本就心中气愤,如今看到黄琴玉全然没有知错的模样,更是痛恨不已。 “你这个贱人,还我的容颜,还我的命来!”一黄衣小妾狠戾地眼眸中带着浓重的恨意,一手拔下头上的银色发簪就势朝着若无其事的黄琴玉身上刺去。 黄琴玉身边的杨嬷嬷有些武艺,上前一脚踹飞了那银簪子,簪子划了一个弧度直直地朝着黄琴玉而去,只毫米之差就刺伤她那张骄人的面庞了。 黄琴玉吓得魂不附体,直指着那小妾,杀猪一般的嚎叫起来,“你个贱人竟然敢对我下毒手,来人啊赶紧给我抓住她,往死里打!” “住手!”张明茗瞬间呼和住蠢蠢欲动的那帮黄琴玉的人,“事情还没弄清楚,难不成你们想毁尸灭迹?” “你个贱人,我要在你的脸上扎满血窟窿!我扎死你,哈哈!”黄衣小妾由于毁了容受了刺激,言语疯癫,飞身再次朝黄琴玉刺来。 “你……你个贱人……反了,反了,来人啊,快来人啊!”黄琴玉连忙喊人,要是被人毁了她这张千娇百媚的脸,那可就完蛋了。 哼!不屑地瞥了眼正看着好戏的张明茗,随即凝了眼她那刺眼的小腹,这个贱人大着肚子都还竟挑事!老爷那么疼我,干脆就把事情闹大,看是谁吃不了兜着走! “张明茗,有本事你就来!搞些装神弄鬼的做什么,你把她们脸毁了算到我账上来,门儿都没有!我黄琴玉才不会替你背这黑锅!”黄琴玉不屑地轻哼了一声,眼眸中带着浓浓的鄙视,朝着张明茗一阵怒喝! “放肆!”张明茗没有想到黄琴玉竟然公然与她叫板,看来这些年老爷给他撑了不少腰。这个狐狸精进了家门,她就一直受到老爷的冷落,如今她这个姨娘竟然还爬到自己头上来拉屎,而且她们还毁了她的馨儿! 张明茗一时气得脸色惨白如纸,强压下心底的怒火,一想到李芷馨她的心底就撕心裂肺的疼。 “你竟敢出言不逊,来人啊,掌嘴!”张明茗这次是绝对不会放过这个贱人了,示意身后的佟嬷嬷往死里打,打得她那张脸吓得老爷再也不敢进她的苑子才好。 “你敢!”黄琴玉一时气愤,真是没有想到那个死肥婆竟然要打她!真是笑话,如今这李府有一半是她的天下,而老爷更是日日在她的石榴裙下流连忘返,她这个大夫人不过就是个空壳子而已! 唯一的女儿名誉尽毁,肚子里也不知道是什么货色,竟然还敢掌她的嘴,真是可笑! “打!”张明茗正襟危坐,不怒自威,指挥着佟嬷嬷。 “啪!”狠狠一个巴掌重重地甩在了黄琴玉那张嫩白的脸上,瞬间一个五指红印清晰地展现在众人面前。 黄琴玉脑袋一片空白,口中一股血腥味弥漫开来,怒瞪着的黑眸染上一层猩红。 “张明茗,这些年你利用我也就算了!还利用我哥替你制售自幻药,害得我们黄家家破人亡,株连九族。现在,你竟然还找人打我,我……我杀了你……啊……”黄琴玉的脸瞬间变得铁青,那双厌恨地眸直瞪着张明茗,疯一般地朝座上冲了过去,吓得张明茗急忙用双手护着自己的肚子。 眼看着黄琴玉一头猛撞了过来,张明茗怎么说也出生在武将世家,花拳绣腿还是有几下子的。猛地一把揪起了她那乌黑的头发往下扯,“我打死你这个贱人!”那粗壮有力的大手一把黄琴玉摁在腋下,拼命地朝着她又掐又打。 几个小妾见状自然是不会放过如此绝佳的机会,本来她们就一直嫉妒黄琴玉得宠,如今她狠毒的将她们毁了容颜,她们算是恨上加恨,蜂拥而上,朝着被张明茗制住的黄琴玉便是一直拳打脚踢。 说时迟那时快,黄琴玉身后的一帮人马见到主子被痛打,“呼啦啦”跟着冲了上去! 张明茗见状,嘴角扯过几丝冷笑,机会来了!示意着自己的人立刻行动,这个时候不趁乱打她个落花流水,她张明茗也白当了这么多年的相府当家主母! 狗就是狗,什么时候爬到主上头上来,它的日子也到头了! 一瞬间,两拨人马各为其主,瞬间厮打在了一起,你抓我一下,我挠你一把,你打我一拳,我踹你一脚,所有的人就跟吃了兴奋剂似的,往死里打,打得连他妈都不认得了! “小姐……”小雪瞧着此刻的情景呆若木鸡,只轻声朝着李芷歌叫唤。 “好戏在后头!”李芷歌嘴角微微划过一个弧度,甚是好看。那眼眸中的自信和戏谑仿佛是一颗定心丸,让小雪惊慌失措的心不再跳得那些激烈。 “啊……”突然一声惨烈的尖叫声响起,黄琴玉的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人给划出了一道伤口,摸了一把脸颊,看到她那鲜红的手指瞬间如五雷轰顶一般整个人完全就像是疯了一般对着周围围攻她的人四肢乱蹿。 张明茗瞧见黄琴玉的脸上被划了一道血口子心中就跟喝了蜜一样甜,只要她毁了这个狐狸精的容老爷就不会那么宠她了。 “我杀了你们,啊!”黄琴玉气得快要爆炸了,她这辈子最珍爱的就是她这张倾国倾城的脸,可是如今竟然被张明茗这个死肥婆给毁了,她真的不能接受。 谁毁了她的脸,她就要谁的命! 一把慌乱地扯下自己头上那凌乱不堪的发簪,胡乱地挥舞着,朝着众人一通乱刺。猛然间她的眸光凌厉,一头朝着张明茗奔去,双手一起用力直接就朝着张明茗的手臂上刺了两个大窟窿出来,鲜血哗哗地涌了出来,疼地张明茗哭爹喊娘。 索性,只是刺到了手上,孩子没事。 “你竟然敢谋害我儿子,我杀了你!”张明茗恼羞成怒,整个人都跟疯了一般夺过身旁一人的银簪子,一脚重重地踹上了她的胸口上,得意地在黄琴玉的脸上乱划。 “啊!”黄琴玉受了张明茗的重击无奈只能倒在地上,扬起手中的两个簪子乱划,整个就是失心疯患者。 所有人都发丝散乱,满目血污,遍地厮打,好一副斗兽场的模样,真是壮观不已! “管家,这可怎么办?”李福匆忙赶来瞧着这个情景可是瞠目结舌,这还真是李府这么多年来最激烈的一场仗了。 “赶紧拉开!”李福先前也只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思,可谁想到竟然闹到如今这个份上,那真是看得他心惊胆战的。虽然说人家是主子他是管家但是若是再不阻止说不定还真会出人命呢! “是!”李福身后的一拨人开始四处去劝架拉人,只是往往是被当成替罪羊,被两拨人往死打! 张明茗的人以为她们是黄琴玉的人,所以完全没有什么顾忌,拼了命的打! 而黄琴玉的人又以为她们是张明茗的人,又是一阵拳打脚踢,真是可怜他们无辜受累啊! 剩下的那些小妾们本就想找人发泄怒气,逮着谁就要毁了谁的脸,真真是凄惨至极! “大夫人,黄姨娘别打了!你们快别打了!”李福朝着不远处扭打在一起的张明茗和黄琴玉喊道,这要是真闹出什么大事来可怎么办啊! “我打死你,贱人!”黄琴玉扯过张明茗壮硕的肩膀,干脆扔了发簪直接用嘴巴来咬了,一股股鲜血直流下来。 “啊……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伴随着张明茗的一阵凄厉的惨叫身,快速起身一个泰山压顶直接将黄琴玉推倒在地死死地压在了她娇弱的身上,双手死死地掐着黄琴玉漂亮白皙的颈脖,黑眸猛然一凌,朝着她那迷人的脸蛋一阵狂扇巴掌,打得她姓甚名谁都不知道! “别打了,快别打了,别……”还不等李福说完,混乱之中不知被谁那么一推搡已经死死地扑倒在了黄琴玉的胸前,张明茗的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李福的后背上,而黄琴玉慌不择路拼命地拽着他的头发不放。 “别打我!”李福抬起他那张愤怒不已的脸,却不想张明茗迎面就是一铁拳,疼得他一阵龇牙咧嘴。好心来劝你们竟然打我,捂着疼痛的脸心中的火苗蹭蹭蹭地往上涨。 张明茗见李福前来阻止心中的怒气更甚,就连一个小小的管家竟然都来帮着她,可恶的贱人!麻利地一脚踹开了跟前的李福,恰巧头发被身下的黄琴玉抓着,刺啦这么一扯,头皮发麻,疼得李福差点晕死过去。 “啪”地一声脆响,黄琴玉趁着张明茗分心之时也毫不留情地朝着她甩了一个耳刮子,“我打死你!你这个成天做伤天害理的坏女人!我为黄家所有人报仇!”黄琴玉此刻早就已经发丝混乱得跟女鬼似的,满身血污,形容狼狈! “那是他们自己贪心,我又没有拿刀架在他脖子上逼他!被抄家灭门,活该!这是老天的报应,哈哈哈……”黄琴玉闻言,朝着大笑不止的张明茗那是拼了命的打啊,什么新仇旧恨就通通一起算了,打的那是不亦乐乎! 两人就这样厮打在了一起,在那满身血泥的大厅中扭打撕咬,简直就像是野兽哪里是什么名门贵妇! 打架声、谩骂声、惨叫声,声声入耳,让人看得眼花缭乱,简直不可思议! 丞相府里的惨叫声是一声高过一声,那打架的浪潮更是一阵高过一阵,似乎永远都没有尽头…… “娘,你在哪?”当李如梦赶到之时见到此种情景大惊失色,朝着这些人不断呻吟着的人群中找寻她那个迷死人不偿命的美貌娘亲。 “来人啊……”从人堆中传来一声低低地叫唤声,听着像是大夫人的声音,这一声瞬间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一个极为不起眼的角落里。 “娘!”李如梦跑过去只见大夫人壮硕不凡的身躯死死地压在另外血泥模糊的人身上,身下那人似乎想挣扎可又没有力气再反抗,只有一声没一声在哪里苦苦呻吟…… 李如梦的几个丫鬟急忙拖开了大夫人,这才发现她的娘被压在下面,只露出两只眼睛其他都已经面目全非了。如今只怕是已经完全没有了神智的,受了极大的刺激精神崩溃了,她那精致的脸被人毁了,她是抓了谁就打! “我打死你,贱人!”黄琴玉提起她那血淋淋的手就朝着李如梦的脸上砸去,那速度快地还来不及人反应。 李如梦一时没有防备,整个人倾斜地撞上一旁的桌角上,只听到“砰”地一声巨响,雪白的额头上鲜血汩汩地流淌下来…… 紧接着只听到一阵撕扯皮肉的声音,黄琴玉一把抓住了李如梦的头,拼命朝着坚硬的桌角上撞,“想毁了我的容,我杀了你,杀了你……” “呃……”李如梦一时头破血流,惨叫不跌,哀嚎不已。 “夫人,这是小姐!”几个贴身丫鬟奋不顾身地跑过去阻止黄琴玉迫害她们的主子,“放开小姐!快放手!” “啪”地一声,黄琴玉一巴掌拍在了蓉儿的脸上,“狐狸精,想害我,我杀了你们!”随后更是将李如梦的脑袋不断地往树干上撞。 “娘……我是如梦啊……娘……来人啊……救命啊……”李如梦凄惨地向众人求救,疼痛一阵接着一阵袭来,她感觉到痛苦的窒息。 “老爷来了!老爷来了!”终于听到了救星的声音,李毅岩整张脸都黑得如铁一般,步履飞快,匆忙而来。 “怎么回事?”瞧着眼前的不堪景色那是叹为观止啊!身后的一群侍卫都呆愣在了原地,手中的兵器都差点纷纷落了地。 堂堂的相府门第,竟然有这样盛世空前的情景,实在是让人不得不竖起大拇指好好的赞扬一番。 “全都住手!究竟是怎么回事?”李毅岩的脸此刻更是黑的可以,命令将其他人无关紧要的人都带走了。这场架终于是结束了,一群人跑了过来,将李如梦从黄琴玉的手上救了下来,只是哪里还有半点人的模样,比叫花子都落魄不堪。 “老爷……”众小妾们朝着李毅岩那是一个哭天喊地。 “闭嘴!你们老爷我还没死呢,看看你们的样子,你们这是存心要把我给气死?”李毅岩连眼皮都不想抬,这些个女人真是让他倒足了胃口。 “老爷……”众人心中那个恨啊!不但容颜毁了,如此这般落魄的样子竟然被老爷给看见了,这以后可怎么做人啊! “到底怎么回事?”李毅岩气得七窍生烟,瞧着张明茗头上淌血,黄琴玉捂着满是鲜血的脸大哭不止,李如梦披头散发惨白的不成人形的模样,还有李福歪歪扭扭地倒在地上直摸着头顶喊疼,那真是气得要吐血身亡了! “是黄琴玉她先打我!她想撞死我腹中的孩儿,老爷……”张明茗直指着黄琴玉委屈地说道。 “你个贱人!”黄琴玉稍稍恢复了些神智,不甘示弱,接着跟了一句,朝着张明茗就是一个足以杀死她全家的眼神。 “全部都给我闭嘴!”李毅岩真是气得直捂心口,这是造了什么孽啊?一大清早的就给他惹事!这成何体统啊! 掠过黑压压的人群,瞥见了人群后方神色淡然的李芷歌,李毅岩的黑眸闪过几丝异样,“芷歌,你怎么在这儿?” “大厅里出了那么大的动静我自然是来看看。没想到却看到了一场恶战,还真是惊心动魄啊!”李芷歌莲步轻移,缓步而来,冷冷的声音传来。 “你都看到了?”李毅岩一提到这个就气不打一处来。 “恩!”李芷歌一双清眸划过几丝狡黠,自然是看过了,这戏若是没了她还真是上演不了呢! “说说看,究竟是怎么回事?”李毅岩急切的问道,他倒是好奇究竟是什么事以至于这么多人在大厅里打得你死我活。 “这件事情的起因还在一盆水上。五妹妹的丫鬟蓉儿故意在水里加了化尸散,派人送到了各个夫人的房间。今天早晨起来,她们的脸上都产生了不同程度的溃烂。所以她们就来找大娘主持公道。”李芷歌清眸流转,继续说道:“大夫人找来黄姨娘把事情问清楚,谁知道言语不和就打了起来。后来她们两边的下人也跟着打了起来,再后来李福来劝架也被打了。最后五妹妹又被黄姨娘当做仇人打伤了。” “毁容,竟然有这种事情?”李毅岩简直不敢相信,这光天化日之下李如梦竟然敢堂而皇之的下毒毁了其他人的容颜。 “爹要是不信,我房间的水还没有倒掉呢!小雪!”李芷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昨日,蓉儿还将可以毁容的水倒在了我的洗漱水中,辛好我及时察觉否则只怕也和她们一样了。” “爹你看!”李芷歌将小雪端来的水倒在了一侧的桌椅上,桌面登脚都有不同程度的腐蚀,水流到了地面上,将坚硬的大理石腐蚀成了几个丑陋的大洞。 “这……”李毅岩眸光深沉,怒视着黄琴玉和李如梦。 “这水中加了少量的化尸散,可以让接触的肌肤腐烂,而且伤口还会蔓延,最终全身溃烂而亡。”李芷歌微微垂首,扑闪这浓丽的清眸。李如梦原本只是想毁了她的容,没想到她借花献佛,闹出了大动静。 “啊!我不想死!” “老爷,救救我们吧!老爷……” “你们这对蛇蝎心肠的母女,要是我死了,你们也不得好死!” 一时间众人哀嚎不已,有的求救,有的哭泣,有的诅咒。 “大家不用惊慌,此毒不难解,我稍后就配置解药给你们。”李芷歌凝眉笑道,不管怎么说她们也是无辜的。她要对付的可不是她们! “谢大小姐!” “大小姐真是菩萨转世!” “大小姐好人有好报!我会一辈子记得你今日的恩情,以后就算是做牛做马也一定报答你!” 众人总算是放了心,纷纷赞扬不止。 “琴玉,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李毅岩厉声喝道,“你真的派人下毒了?” “老爷,我没有!”黄琴玉自然不敢背黑锅,死活不肯承认。 “芷歌,你刚才说的是哪个丫鬟,给爹指出来!”李毅岩怒目而视,这件事情还得从源头抓起。 李芷歌纤纤玉手指了指瑟缩在李如梦身后的蓉儿,瞧她面色惨白的样儿,只怕已经吓破了胆了吧! “你!”李毅岩示意侍卫将她拖了出来,跪倒在地,“为什么要下毒?” “奴婢……奴婢……”蓉儿吓得浑身颤抖,“奴婢没有……” “哼!”李芷歌淡然一笑,红唇微启:“你让她们看看是不是你去给她们送的水?” “是她!” “就是她!化成厉鬼我也认得!” 几个小妾站出来指正道。 “没有……真的没有……”蓉儿吓得瘫软在地上,连连摆手,痛哭着道。 李毅岩双手腹背,威严犀利的眼眸扫过此刻众人,一阵冷静沉思,最终将目光落在蓉儿身上,冷肃开口道:“再不说实话,家法伺候!” 一根足足有一米长粗重大刺的巨型狼牙棒被三五个侍卫给抬了上来,看这阵势,只要那么几下子,受刑之人只怕就要一命呜呼了! 这家法果真是厉害! 众人见状,纷纷向后退了几步。看来,这次老爷是真怒了! “老爷饶命啊!老爷……”蓉儿吓得瘫软在地上,惊恐地匍匐在地上,浑身颤抖道:“奴婢只是听小姐的话,把一瓶毒药撒在了大小姐的水里,其他的奴婢真是什么都没做……” 李芷歌淡漠的水眸划过几丝笑意,之前她让小雪在蓉儿的房内下了**药,命令她去给其他小妾姨娘们送参有毒药的水,她神志不清自然是什么都不知道。 李如梦本就惨白的脸上更是一阵透明,这个蓉儿真是靠不住!继续软若无骨地斜躺在地上,一个丫鬟而已,她的话也能信,哼! “老爷,这个丫鬟分明就是大夫人派过来的奸细!”黄琴玉突然指正道,动然大哭,“是大夫人故意诬陷我的,老爷……” “你!自己做了见不得人的事竟然还想赖给别人,无耻!”张明茗自然不甘示弱,继续大骂道,“你竟然趁乱想杀害我腹中骨肉,简直就是丧心病狂!”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张明茗怒气横飞,要不是她怀着孕身手没有以前好了,非打死她不可! “闭嘴!”李毅岩面色微白,气势凌人,“来人啊,把她拉下去,杖毙!” 众人噤声。 “小姐,救命啊!小姐……”蓉儿在地上扑腾了一会儿,抓着地面的指甲留下了几道痕迹,向李如梦求救,只可惜李如梦就好像全然没有听到似的,微闭着清眸,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似乎跟她毫无关系。 李毅岩犀利的黑眸带着几丝阴狠,指了指张明茗道:“你,身为当家主母,不以身作则,反而私下动武,罚月钱半年,禁足半年。” 张明茗气的差点没晕死过去,她分明就是受害者! 黄琴玉嘴角一阵乖戾的阴笑,就知道老爷向着她! “还有你!”李毅岩指了指正暗自得意的黄琴玉,“身为姨娘,以下犯上,还险些伤了我李家的血脉,罚月钱一年,禁足一年。” 黄琴玉的脸色瞬间惨白,老爷竟然罚她罚得比那个贱人还重! “这件事情,到此为止!”李毅岩心中那个郁结啊,真是些什么人成天除了内斗还知道什么?“谁要是再敢当做出下毒这种事,若是被我查出来,严惩不贷!” “是!”众人应允。 张明茗气得一阵脸红脖子粗,这件事情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了,为什么老爷如此不分青红皂白的就罚她,贱人!贱人!贱人!恶狠狠瞪着黄琴玉,真是恨不得立刻马上掐断了她的脖子…… “啊——疼——好疼——”突然,腹中一阵剧痛袭来,疼得张明茗满地打滚, 吓得众人一阵恍惚。 这什么情况? 该不会…… 162 除夕之夜大求婚 162 除夕之夜大求婚 “大夫人……这……”身边几个嬷嬷吓得连忙扶起脸色煞白的张明茗,只见她的下身隐隐了一团血渍,淡淡的血腥味扑鼻而来,众人瞬间变得心慌意乱:“老爷……快请大夫吧!” “儿子……救救我们的儿子……老爷……”张明茗两行热泪汩汩地往下流淌,伸着血迹斑斑的双手苦苦哀求道,一双恨眸死死地盯着在一旁暗笑的黄琴玉。她真是恨不得将她身上的肉一口一口地咬下来,抽筋剥皮,鞭尸七七四十九天! “李福!”李毅岩唤了身侧的李福,“快去找大夫!” “是!”李福边揉着头皮边带着一群人离开了,大夫人很有可能是小产了,这个时候他们在场也不方便。 儿子,你千万不能有事啊,我的乖儿子!张明茗抚摸着不时传来阵阵疼痛的小腹,双手颤抖,心中乞求! 黄琴玉眼角眉梢皆是冷笑,这个孽种迟早是要死的,现在死了倒是痛快!张明茗,你平日里作恶多端,这是老天爷的报应! 想生儿子,做梦去吧! 周围的小妾们瑟缩在一旁,什么话也不敢多说。 “怎么办,夫人的血越来越多了……”几个嬷嬷眼看着张明茗身下的血越流越多,地上一阵通红刺目,吓得心里直打鼓。 张明茗脸色惨白如纸,强撑着身子,沉声吸了一口气,扫过人群中正想离开的李芷歌,眸光微凝,乞求道:“大小姐,救救我腹中胎儿!求求你了!” 月光下,张明茗的脸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这张憔悴而悲戚的脸,令李芷歌心中微颤。这还是第一次看到张明茗如同死狗一般求自己,那个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丞相夫人去哪儿了? 缓缓转身,展颜笑道:“怎么,你不怕我害你吗?” 张明茗面色一滞,她仰着脸,紧紧地扯住衣角,凄声说道:“我知道之前都是我不对,做了那么多对不起你的事情。但是孩子是无辜的,求你救救他!” 李芷歌微微蹙眉,无辜? 死去的李芷歌不无辜吗? 若不是她这丝游魂阴差阳错地进入了她的体内,她哪里还有机会到左相府来认爹? “只要你答应,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求你了,求求你了……”张明茗一阵嚎啕大哭,这个时候就算大夫找来了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如今,除了李芷歌以外,谁都救不了她,还有她的孩子! “哼!”黄琴们冷哼了一声,嗤笑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李芷歌抬眸,美目中隐隐透出一丝恨意来,说的很对! “老爷!老爷……”张明茗见李芷歌不为所动,恶狠狠地瞪了幸灾乐祸的黄琴玉一眼,只能见求救的希望转移到了李毅岩的身上,“这可是你的亲生骨肉啊!你怎么能见死不救呢,老爷……” 李毅岩撇过脸去,淡淡说道:“这都是报应,你自作自受!” 张明茗的身心应着这句话整个透心凉,这个时候她竟然如此无情无义,这么多年的夫妻情分都没有!难道……她绝望地摸了摸隆起的小腹,苦笑了笑,“我苦命的孩子啊!娘对不起你,娘没能保护好你!被奸人所害,娘真是后悔……” 黄琴玉薄唇微勾,有恃无恐道:“这叫恶人自有恶报!” “你……我杀了你!”张明茗气得横眉怒目,拼命起身想和黄琴玉来个鱼死网破,无奈身子痛的厉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黄琴玉带着她那一棒子牛鬼蛇神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她心底那个恨,若是眼神可以杀人,只怕那个贱人早就已经死了八百回了。 突然,张明茗跪倒在地,一步一挪地朝着李芷歌而来,身下一派血渍,脱得滴滴答答的血腥味,她悲切的容颜彻底了失去了骄傲:“大小姐,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我保证,将来绝对不会再为难你!我给你磕头了!” 砰砰砰! 满身狼藉的张明茗竟然朝着李芷歌一直三跪九叩,她的高贵,她的骄傲,她统统都抛弃了,只是为了她的孩子。 这大概就是伟大的母爱吧!尽管张明茗为人狠毒,但是孩子终究是无辜的。 这样的张明茗,不知为何,竟然触动了李芷歌的心,使她心中无端生出一股柔软来。凝眉低叹,从怀中拿出一颗药丸,“这是一颗保胎药,你先吃了吧!至于孩子能不能保住,那就得看老天的意思了。” “谢大小姐!谢大小姐……”张明茗颤抖的双手接过了保胎药,仰头胡乱了吞了下去,她期期艾艾的眸中带着欣喜的泪花,孩子,你终于有救了! 李毅岩转首,温柔的眸光追随着清丽脱俗的李芷歌,他的心底浮现出了一丝画面,那时的她也是这般温柔善良的接济了被抢劫之后落魄不堪的自己。 这一夜,李府上下灯火通明,来来往往的大夫不计其数。 就连宫里的太医也被请了来,韩太医细细的替因为失血过多而昏迷不醒的张明茗,“胎儿保住了,恭喜李丞相!” 李毅岩的脸色看不出什么表情,敷衍道:“多谢韩太医!” “多亏了夫人之前服用了安胎的药物,否则只怕这孩子神仙难救啊!”韩太医不禁也替张明茗捏着把汗,“这些时日夫人可一定要安心养胎,腹中胎儿险些小产,极其虚弱。下官这就替夫人去开些安胎药,只要按时服用,定当无碍!” “太医,请!”李福恭敬地请韩太医去开药抓方子。 垂下的帐幔内,张明茗缓缓地睁开眼眸,黑眸冷得直射人心,不禁让人心惊胆战。 *** 静苑。 “小姐,你为什么要帮大夫人?”小雪不明道,“大夫人对小姐可……” 李芷歌用毛巾细细地擦拭了额头上的汗珠,练完功神清气爽,就连动作都比以前灵敏了许多,看来这内功心法果然是个好东西! “孩子毕竟是无辜的。”李芷歌毕竟是个医生,她不能为了报复张明茗而不顾一个无辜的小生命。 毕竟,谁都没有权利夺了谁的性命! 她是医生,救死扶伤,是她的天职。 “小姐,你真善良!”小雪由衷地感叹道,“如果是我,才不会管她死活呢!” “行了!”李芷歌笑眯眯地说道:“我饿了!” “奴婢马上来!”小雪听到李芷歌说饿,急忙跑了出去。 “这是什么?”李芷歌用完膳看到小雪小心翼翼地拿进来一套粉色的宫装,做工精致,高贵而不显庸俗。 “小姐今日可是除夕。宫中有除夕宴会,这是小姐的礼服。”小雪歪着头,大眼睛眨了眨担忧道:“小姐, 你该不会忘记前天晚上裁缝来为你量体裁衣吧?” 李芷歌挑了挑柳眉,淡淡一笑:“我当然记得!” 原来是为了宫中的宴会,怪不得李毅岩如此热情。只怕他是想利用我去巴结那些达官显贵,王孙贵族,或者说是当今圣上。 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一想到皇帝老儿她的心底就莫名地一阵恼怒,恨不得把他当只虫子似的一脚踩扁了,在重重地将他碾碎了,尸骨无存! “小雪,今天外面肯定很热闹吧?”李芷歌挑眉问道。 “那是当然!每年帝都的这个时候啊,到处都是张灯结彩,喜气洋洋,晚上还有……”小雪知道这是小姐第一次来帝都过除夕,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不如咱们出去逛逛?”李芷歌笑着说道,拉着小雪就一溜烟跑了出去。 “小姐,那宫里的宴会……”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小雪不禁有些担忧,好奇地问道。 “让它见鬼去吧!”李芷歌随手拿了一个心型的藕粉色香包,“付钱!” “啊?”小雪不禁为李芷歌的话语所惊诧,回过神来,看到小姐已经走远了急忙付钱跟上。 “小姐,那万一老爷……”小雪紧跟着活蹦乱跳的李芷歌,碎碎念道。 “你既然这么担心,那你就回去吧!”李芷歌心情大好,听到小雪左一个老爷右一个宫宴,心底有些不爽! “不不不……”小雪连忙摇手,要是她一个人回去岂不是惨了!垂首道:“小雪陪着小姐。” “这还差不多!前面看看!”李芷歌一头扎进了人群,这古代的除夕之夜果然是热闹非凡!什么舞龙舞狮,什么杂耍面人,周围是小摊林立,吃的、用的、玩的,应有应有。 “小姐,前面……”小雪一边吃着香喷喷的糖炒栗子,有些慌张地指了指前方一行踪诡异的男子,发觉被小雪发现后撒腿就跑的老远老远。 李芷歌微微蹙眉,提醒道:“小心钱财!” “恩!”小雪重重地点了点头,两人再次淹没在了人海之中,热闹的大街上到处是喜悦的气息。 *** 南宫别院。金库。 “你个臭小子!真是气死我了!”平南王气得眉毛都打结了,手中的鸡毛掸子啪啪啪地直往躲闪着的南宫让身上抽去,“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南宫让无所谓了耸了耸肩,跳开了一步,离了平南王一米远,“什么夫人不夫人的,我这不是还在努力吗?老爹,你就别生气了,好不好?” “不好!”平南王怒声道:“你拿的那些东西可都是……” “都是咱们平南王府的镇府之宝嘛!”南宫让霍地一下蹿上了桌,微微蹲下道:“老爹,你说咱们王府究竟有多少镇府之宝啊?我都已经听你说了八百遍了。”有些无奈地掏了掏耳朵,轻轻一弹,不满地嘟哝道:“耳朵都磨出茧子来了。” “你……”平南王那个气啊,指了指前方的小金库道:“好!我说不过你!那你说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搞定那丫头?你老爹我这些年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奇珍异宝被你糟蹋得还剩下什么,你自己说说看。” “哎呀!我的老爹,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南宫让手中的折扇哗啦啦地打开,体贴地替平南王扇了扇,“我这不是在快马加鞭吗?” “你放屁!”平南王大手一扇,席卷而来的怒气差点没让南宫让一头栽下桌来,“今天可就是除夕宫宴了,过了今天晚上我就得回去了!你啊,就等着永远被囚禁在这里吧!” “老爹,今天晚上我肯定搞定,行不行?”南宫让再次热情地讨好道,“这样,宫宴你就称病不参加了,这还不行吗?” “哼!”平南王不服气地一把甩开了南宫让的手,“你老爹我那可是有万夫不当之勇,怎么能说生病就生病呢?” “老爹!这人总会生病的嘛!”南宫让死缠烂打,“难不成你真舍得留我一个人在这破地方,无依无靠,无父无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老爹啊……呜呜呜……” “行了,别哭了!”平南王扯过衣角,替南宫让擦了擦,怏怏道:“这几天还真有些不舒服,让人去宫里找个太医过来。” “谢老爹!”南宫让得意地挑了挑眉,小心翼翼地凑过头去轻声问道:“老爹,咱们这府里的人你都查清楚了?” 平南王眸光一凝,夺过南宫让手中的折扇就啪啪两下,打在了南宫让的大脑门上,疼得他说不出话来。“你个笨蛋!是不是自己人都不知道,哪天死在谁的手里都不知道。” “哎呀!有这么英明神武的老爹,我怎么会死呢?”南宫让笑眯眯地拍马屁道:“那些人啊就算是挖地三尺,老爹的火眼金睛也能找到他们。” “其他人都已经打发好了。就还剩下你身边的那个小玄子,你打算怎么办?”平南王把玩了南宫让的折扇,一般正经道,“他是皇帝的眼线,不好对付!” “嗨,这个我早就知道了。”南宫让得意地仰头道:“要是断了这条线只怕皇帝他一千个不放心,还不如留着他,让他放心。” “他就算是天王老子派来的,你老爹也不把他支开了?”平南王得意说道。 “是啊!你就把他支到偏房里去住了而已。”南宫让无奈地道。 “怎么,不愿跟我睡?难不成我还不如那个太监?”平南王一时心里不平衡。 “愿意!当然愿意了!”南宫让有些无奈地说道,垂下头,长长地叹了口气,“就是晚上鼾声震天,如雷贯耳,弄得我睡眠不足……” “你个臭小子,竟然嫌弃你老爹来了,啊?”平南王气得一把揪起南宫让的衣襟,“赶紧去把那丫头搞定,否则你就别回这个家门!”一脚狠狠地揣在了南宫让的屁股上,“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 南宫让不甘地摸了摸生疼的屁股,去就去,这一次我就不信还搞不定! 哼! *** “哇!”一阵阵惊叫声此起彼伏。 一群身着喜气红衣的街头艺人口中吐着火龙,火龙时而缠绕交错变换成各种各样的形状,时而变换着各种斑斓的色彩,时而独自游弋在深蓝色的夜空,看得游人如痴如醉,叹为观止。 “小姐,你看!是雏菊!”小雪指着天空中绚烂绽放的火光,激动地说道。 雏菊? 李芷歌凝眉,火光映照着她清丽脱俗的容颜,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吗? 突然火光四射,李芷歌被几十个人围在了中间,他们边跳边舞,极其的有律动感。李芷歌的心底莫名地一阵诧异,警惕地寒眸闪过几丝锋芒,他们想做什么? 为什么围着我? 刹那间,火光黯淡,围着她的人瞬间消失,隐隐发现前方一人静静地站在跟前,高大挺拔,身着皇族盛装,看上去极是华贵。 李芷歌不免有些诧异,谁? 瞬间,火光四射,围着两人的竟然是无数个烟火组成的爱心。变换着各种颜色的花火,映照在李芷歌有些错愕的玉脸上,心头如同小鹿乱撞,掀起阵阵涟漪。 是他吗? 前方高大挺拔的男子,一袭黑色滚着金边的长袍,一向披在脑后的黑发挽了起来,露出了那张妖孽般帅气的面容。这身盛装,将他的尊贵和狂野淋漓尽致地衬托了出来,惹来周围无数少女的瞩目。 “南宫让?”李芷歌诧异,这…… 南宫让薄唇微勾,一双迷人的眼眸满是深情地凝望着她,他缓步上前,从身后捧出一束五彩斑斓的雏菊花,包装精巧,极其美艳无双。 李芷歌清眸流转,心中狐疑,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送给你!”南宫让将花束递到来了李芷歌的身前,他温柔而深沉的浅笑让李芷歌有些不自在。这家伙往日里总是没个正经儿,这会儿竟然如此这般认真。 “南宫让,你干什么?”李芷歌微微有些恼怒,眸光扫过围观的众人。 “拿着!”南宫让精致的嘴角带着几丝狂狷的笑意,“我马上告诉你!”今日的南宫让格外的帅气潇洒,没有了往日的懒散和油腔滑调,整个人霸气侧漏,有一种说不出的很特别的感觉。 “好!”李芷歌凝了眼跟前的鲜花,缓缓接过,一股扑鼻而来的清香袭来,沁人心脾。 突然间,南宫让长臂一揽,凌空而起,惊得众人纷纷仰望夜空。 星光微妙的朦胧夜色下,南宫让只是那么足尖轻点,水面泛起几丝波纹,仿若漫步云端,身下是波光粼粼的湖水。 落地之时,李芷歌微微诧异,抬眸而视,只见前方湖畔一艘豪华大船,龙头凤尾,鳞片镶嵌舟身,奕奕泛着金光,如幻龙遨游于浩瀚湖面。 “走,带你去个好地方!”南宫让此时,他深邃的眸光,极其温柔地凝视着面前的李芷歌。 *** 皇宫。 乾坤殿。 偌大的殿堂内,群臣欢聚,歌舞升平,朗朗乾坤。 皇帝面色晦暗,手中执着金龙御杯,凝了眼杯中的酒,眸光一时变得凌厉,一仰头,一饮而尽。 他犀利深邃的眸光一一扫过众人,在李毅岩的身上略微停顿了一会儿,他身侧预备留给李芷歌的位置空缺着,他的心底莫名地有些难受。 看到她,往事便一幕幕地涌上心头,好似万千支利剑,将他的身躯刺得全是血窟窿。 这么多年了,那一段情竟然还是如此的刻骨铭心,日日夜夜地折磨着他那一颗不甘的心。 十七年前。 雪夜中的司空灵儿仿若误入凡间的精灵,她的容颜,盛开的鲜花见了,会瞬间凋零。皎洁的月亮见了,也会羞怯的躲到云里。她的美丽,是任何人都不能够比的。 “王爷,你写好了吗?”司空灵儿歪着头,一袭雪白的轻裘裹在身上,一双清亮迷人的眼眸一眨不眨地凝着正在奋笔疾书的赵王轩辕明煜。 轩辕明煜微微一怔,略显紧张地将自己写着的愿望遮挡着,慌张道:“马上就好!” “ 你放心,我不会偷看你的。”司空灵儿淡笑着回过身,有些无聊地蹲在雪地上踩出此噶此噶的声音,她宛若银铃般的笑声让他的心头一阵阵地错乱,就好似有千军万马踏过似的。 “你说,你们偷偷跑出来爹爹会不会生气啊?”司空灵儿随手抓起一个雪球,狡黠地眸光一闪,偷偷地转过身去打在了轩辕明煜俊朗的脸上,一时间雪花四溅,满头满脸的白雪萦绕,“哈哈哈……” 轩辕明煜略显狼狈地从地上抓起一把雪,不偏不倚地朝着正得意大笑的司空灵儿,抖了抖身上的衣衫,司空灵儿不甘地与他在雪地上打起了雪仗。 “让我看看,你写的什么。”司空灵儿眼看着轩辕明煜的孔明灯缓缓升起,跳起身来,想看清楚上面的字迹。 “不行!这是秘密。”轩辕明煜高大的身躯阻挡着司空灵儿,只可惜司空灵儿又蹦又跳,极不安分,唯恐被她看见了。猛然一个大大的拥抱,直把司空灵儿紧紧地搂在了怀里,任她无法动弹。 这一刻,他心底掀起了滔天巨浪,欣喜充盈着他身体的每一个部分,他那颗心就如同璀璨的烟火随时都有可能破体而出。 原来,他的爱竟然如此的热烈奔放,无法阻挡。 微微抬眸,孔明灯从他的眼前缓缓升入空中,一侧写着一行小字:今生愿以江山为聘,娶司空灵儿为妻。 “放开我!”司空灵儿有些恼怒,使劲从轩辕明煜的怀中挣脱,气呼呼地说道:“小气鬼!”她气愤地跺着脚,噘着嘴,忿忿不平地指着他。 “我的你也不准看!”司空灵儿将自己的孔明灯点燃了放入空中。 轩辕明煜微微挑眉,“你不也是小气鬼吗?” “那好!给你看看也无妨,我才不要做小气鬼。”司空灵儿示意轩辕明煜走过来,透过皎洁的月色,看到了那一行清秀可人的小篆:第一,愿父母兄弟身体康健,幸福美满;第二,愿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 “你就没有想到过自己?”轩辕明煜凝眸,侧首好奇地问道。 “自己,什么事?”司空灵儿伸出玉手顽皮地接过了空中飘零的雪花,嬉笑着问道。 “当然是你的终身大事。”他的炙热的眸光让司空灵儿有些羞涩,微微顿了顿,随即将手中的雪花轻吹了吹,落入了飞雪漫天的世界。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有什么好操心的。”司空灵儿淡笑地回道,“咱们还是回去吧,要是被爹爹和哥哥发现可就糟糕了。” “怕什么,不是还有本王吗?”轩辕明煜霸气说道,“本王保护你,不会有事的。” “不过,只怕你保护不了我。”司空灵儿失落道。 为什么我保护不了你? 皇上的深眸划过几丝浓重的悲哀,当年眼睁睁地看着她嫁给了一介布衣的无名小卒,他的心就好似被一把尖刀挖了出来,疼得撕心裂肺。 他恨,恨司空灵儿,更恨司空承德,是以才假公济私将司空一族流放边疆,永不得入帝都! “皇帝?”太后慈眉善目,轻唤了声正出神的皇帝。 “母后,什么事?”皇帝自觉失态,连忙赔笑着回道。 “今日,怎么没有见到平南王?”太后一一扫过台下众人却始终没有瞧见南宫旭,不禁好奇问道。 “平南王身体不适,午时还特意派人进宫请了太医。”皇帝淡淡回道,“也不知现在情况如何。” “这样……”太后受伤的护甲微微转了转,讪讪道:“本来哀家还想将南宫让和流云郡主的婚事定下了呢!既然如此,那就晚些再说吧!” “母后,宸王殿下年纪也不小了。您也该指一门婚事了。”皇后笑眯眯地说道,凝了眼神色黯然,仰头喝着闷酒的轩辕佑宸。 太后闻言,微微颔首,眸光深沉,淡淡道:“的确!” 轩辕佑宸的身子忽然一僵,波澜不惊的黑眸中,刹那间风云际会。 就在此时,有一个小太监到他身畔,低语了几句,轩辕佑宸的眉头瞬间凝了起来。 怔愣片刻,潇洒地起身离去。 *** 画舫之上。 南宫让极其绅士地扶着李芷歌上舫,上面没有灯光,黑漆漆一片。只是湖边倒是亮着几盏宫灯,照亮了一片湖光潋滟。 湖面上聚拢了层层淡白色的轻烟薄雾,缥缈而轻灵。湖水中,漫天星斗齐齐倒映在水中,璀璨而潋滟,华美令人窒息。 湖中姹紫嫣红,白色、红色、粉色、紫色、淡黄色的雏菊花,还是隆冬时节,它们竟然都梦呓一般绽放。这个南宫让究竟是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她抬首,清澈的眸子在灯光下透出极亮的光来,温柔的眸光望进那双漆黑的眸中。 他眸中,竟然是藏不住的深深柔情。 李芷歌不免一阵错愕,心头莫名地有些紧张,她从未看到过南宫让如此的神情。 一晃眼的工夫,周围一盏一盏的灯光忽然亮了起来,霎那间,将整个画舫照的亮如白昼,整个一亮光璀璨的琉璃世界。 那些灯都是宫灯,挂在树梢上,由侍从们同时点燃。 李芷歌待适应了眼前的光亮后,眯眼瞧去,只见,眼前的地面上放满了成千上万朵的红花,那种花她不认识,开的很娇艳,花色玫红,花香馥郁,遥遥地,便能闻见清香扑鼻。 “南宫让……”正欲开口,却看到南宫让立指噤声的动作。 既然如此,那就静观其变吧! 一阵琴声响起,奏的是《凤求凰》!琴音之后,紧随着琵琶声和古筝声,各色音调自然地融合。演奏曲子的人绝对是大家,配合的极是和谐。 一曲而终,画舫之上一片静谧,就在此时,笛声响了起来。 依旧是凤求凰,悠扬,动听,缠绵,如魔咒一般,传入每个人的耳畔。 只见南宫让手执着玉灵飞音,踏着柔腻的灯光,缓步走来。风华无双的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灯光照射到他眼眸深处,好似幽黑的夜空,点缀着璀璨的繁星,眸光始终凝注在李芷歌身上。 李芷歌只觉得一颗心忽然紧张起来,垂下眼眸,这才发现,那么多盆盛开的红花,竟然摆成了三个字:嫁给我! 这是搞什么? 她记得南宫让之前也说过“嫁给我”的玩笑话,难不成他说的是真的? 心内一阵恍惚,这时,南宫让已经走到了她的身畔,凤求凰的曲子一曲而终。 他捧着一束玉带,深情款款地跪倒在地,沉声道:“李芷歌,嫁给我吧!” 求婚? 李芷歌沉静的心湖搅出了难以平复的惊涛骇浪,一时间有些怔愣。回过神来,笑着说道:“南宫然,你这次玩笑是不是开得大了点?” 南宫让平静地抬眸,眼里没有一丝波澜起伏,凝着她淡淡说道:“我不是开玩笑!我是真的想娶你为妻,一生一世都对你好!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这最后一句,让李芷歌的心底莫名地一阵感动,看到如今的南宫让她心底说不出的动容。 只要她有需要帮助,他都无条件的站在自己身边。不管是东华门的借马还是甘露殿的暴揍,或者是长胜赌坊的倾囊相授,亦或者是接洽铁牛一等危险人物。 可是,她心中明了,自己只是把她当做挚友,可以两肋插刀的朋友。这是友情,却不是爱情! 李芷歌眉头一颦,只见前方不远处有一个餐桌,桌上有一杯酒,绯红色的酒液,闻之酒香扑鼻。 李芷歌缓缓走过去,为自己斟满了一杯酒,执起酒盏,饮了一口,笑道:“好酒!” 南宫让浓眉微皱,眸光暗淡道:“这是离人泪。” “这是什么名字?”李芷歌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来,我们喝几杯。”或许她的确该与他说清楚,若是越陷越深,只怕越是痛苦不堪。 南宫让静静坐在她旁边的椅子上,剑眉微凝,清俊的脸上,笼上了一层淡淡的暗沉,“你还没有给我一个明确的答案。” “南宫让,我一直都只把你当朋友。所以……我不能答应你!”李芷歌缓缓说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有些事情,还是及早处理的好。 南宫让虽然早就料到她或许不会答应,可是,真正听她说了出来,心中,还是伤感至极。他一把抓住李芷歌的手腕,压抑着心中的情潮,沉声说道:“芷歌!我答应你,不会强迫你的,就当去平南王府做客,好吗?” 李芷歌一点一点抽回自己的手,话语坚定地说道:“南宫让,我真的不能答应你!抱歉!” 南宫让猛然起身,伸手握住李芷歌的双肩,手微微有些颤抖:“答应我,好吗?” “对不起!”李芷歌声音轻柔地说道,但语气极是坚定。 “你告诉我,要怎样,你才肯答应?”南宫让痴痴说道,放开李芷歌的肩膀,落寞地坐在椅子上。 李芷歌心中,极是伤感。 可是,感动不是爱情,她无法接受他,她可以视他如兄弟手足却不能强迫自己去嫁给他。 李芷歌拿起酒坛,又倒了一杯,仰首一饮而尽,“南宫让,我们永远都是最好的朋友,好吗?” 南宫让忽而抬头,凝声道:“好!”随手接过李芷歌身旁的酒坛,胡乱地往口中倒去,酒味极其地浓郁带着丝丝伤感。 李芷歌的心底不是滋味,拿过身旁的另一坛酒。 两人就这样喝起了酒来,你一坛,我一坛,甚是海量! “喂,起来啊!南宫让……”李芷歌推了推倒在桌上不省人事的南宫让,大笑道:“真是没用!酒量还不如我……起来啊……继续……” 她踉跄着起身想去叫醒南宫让,可一步也没迈出去,就打了一个趔趄,眼看就要摔倒在地,却给一双大手捞了起来。接着身子一轻,天旋地转般,似乎是被谁抱在了怀里。 李芷歌眯眼瞧去,照例是一袭月白色衣衫,飘逸而洒脱,只是他俊美脸上那天生的威严却在一举一动间不经意流泻,令人望着他的容颜,心头依旧不自主地敬畏。 李芷歌虽然醉了,淡淡龙延香袭来他还是认得轩辕佑宸的,伸拳敲着他的胸膛,道:“放开我,我还能喝!好久没有喝的这么痛快了……” 轩辕佑宸无视她的反抗,将李芷歌抱在怀里,低首看着她的脸,发现她双颊酡红酡红的,双眼更是水雾氤氲,好似含了两滴晶莹的春水。樱唇微微喘着气,吐出阵阵酒香,一看就知道她是醉的不行了。 望着她的醉颜,再凝了眼前方不省人事的南宫让,周围那浪漫温馨的鲜花,眸光瞬间一深,伸手将李芷歌严严实实地裹到了自己的披风之内。 他抱着她,飘然离去。 “做什么?你……要带我……去哪里?”李芷歌被轩辕佑宸的披风一裹,只有脑袋在外面,喝醉了本来就有些热,被他一裹,身上更是燥热难耐。 因为醉酒的缘故,她的嗓音较往日略显沙哑,声音也更加温软娇憨。露在外面的小脸红扑扑的,迷蒙的眼睛带着一丝迷惑眨了眨,纤而密的睫毛便如同黑翎羽般不断忽闪。 轩辕佑宸从未没见过她这么娇憨可爱,娇弱柔美,不胜东风的模样。只觉得心底深处有一种柔如柳丝的情绪不断滋长,刹那间将他的心一层一层地缠绕的严严实实的。 这种感觉轻飘飘的,好像腾云驾雾。 他垂首,真想在她娇艳的红唇上印下,事实上他已经做了,貌似行动比他的思想要快一步。但是,薄唇还未曾触及到她的樱唇,就见李芷歌忽然捂住嘴,喃喃道:“我想吐。” 轩辕佑宸眸光一缩,俊脸顿时黑了。 李芷歌并不知眼前将要发生什么状况,被夜风一吹,酒意上涌,她实在是忍不住了,趴在轩辕佑宸的里,轻声道:“我忍不住了……呕……” 轩辕佑宸只觉得胸前一热,这个女人竟然又吐了他一身! 而她却醉眼朦胧,竟然还笑嘻嘻地捂着嘴道:“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呕……”话未落,又吐了。 轩辕佑宸的身子颤了颤,嘴角抽搐了一下,黑眸中眸光复杂。不过,他很清楚地知道,他没有一丝嫌恶,反而,还有那么一点欣喜。 他抱着李芷歌,足尖轻点,腾空跃起,越过热闹的大街,越过喧闹的人群,他抱着她径直回了宸王府。 室内,水声潺潺。 轩辕佑宸将李芷歌放下来,将裹在她身上的披风展开,便去解她的衣衫。虽然醉的不轻,但被夜风吹了一路,李芷歌已经有些清醒了。见有人伸手来脱她的衣衫,瞬间只觉得脑中轰得一声,一片空白。 这眩晕比醉意还要厉害,她连忙伸手去捂,对方伸手去脱,只听得撕拉一声,她身上的衣服已经撕碎了。露出了白皙如冰雪堆就的香肩和胸前月白色的肚兜。 轩辕佑宸的黑眸直直凝注在李芷歌胸前,眸光乍然一深。 “洗干净了再上来!”冷凝的声音在李芷歌耳畔响起,便看到轩辕佑宸转身飘然离去的身影。 李芷歌垂首,看到自己月白色的肚兜上,一时间,就连耳根都红透了。她抱着肩,“噗通”跃入到温泉中,暖暖地将她包围起来。 一直潜入到水底下,过了许久,才从水中钻了出来。那“离人泪”还真不是一般的酒,虽然说此时醉意消了些,但是脑中却更加乱了。刚才南宫让向她求婚,而轩辕佑宸却把她扛到了这里…… 在温泉里浸了很久,抬眸这才发现此处竟然能看到外面的夜空。实在太匪夷所思了,难道是因为换阵的关系? 神志清明了,酒也醒了,却发现了一个关键的问题,她没有衣物穿!刚才那件衣衫全是酒气而且还被撕坏了,穿上也是衣不遮体。 这可怎么办,总不能一直泡在温泉里吧?轩辕佑宸这家伙该不会就把她扔在这里不管吧? 正为难地这样想着,就见一袭白衫的轩辕佑宸,手中捧着衣物,慢慢向这边走来。 李芷歌慌忙浸入到水中,水面上,只露出披散着秀发的头,一双清眸淡定地望着他。 “是不是没有衣服穿了?”轩辕佑宸唇边带着一丝戏谑的笑意,眸底却有着难掩的冷意。 李芷歌淡淡颔首,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过来拿吧!”他唇角一扬,绽出一抹笑意。在朦胧中,那笑意要多迷人有多迷人。 李芷歌气恨地瞪眼,她这样子过去拿,不是让他看光光了。这样的话,也亏得他说得出来。当下心头一阵气恼,可恶的家伙! “哦,不要啊,那我走了!”轩辕佑宸看到李芷歌眸光清冷,半晌没说话,转身欲走。 “别走!我要。”李芷歌慌忙喊道。不管怎么样,衣服总是要穿的。总不能在这水里泡着吧,时间久了,估计皮都会烫没了! 轩辕佑宸回首,慵懒地坐一旁的石阶上,眯眼瞧着李芷歌缓缓地小心翼翼地游了过来。月色下,她脸上依旧残留着一丝嫣红,娇美的令人心动。 李芷歌游到他面前五步远外,再游过去,泉水比较浅,她的肩头就露了出来,停止游动,淡淡凝视着他,道:“给我吧!” 轩辕佑宸俯身看她,将手中的衣袍展开,披垂下去,懒懒道:“给你!” 李芷歌伸臂去接,朦胧月色下,一滴滴水珠沿着雪白的手臂滑落,一直淌到光洁的香肩处,好似珍珠般晶莹。 轩辕佑宸眸光忽然一深,衣衫忽地一收,整个人从石阶上跃起,风驰电掣般扑向李芷歌。 李芷歌大惊,只见皎洁的月色下,他宛若雄鹰般向自己扑来,速度奇快,还来不及收回手臂,便觉得手腕已经被他握住,紧接着身子已经被他从水中捞了起来。 月色淡淡洒在她光洁的身子上,好似芙蓉出水,朦胧而美丽。这一刻,似乎就连月光也惊异与她的美丽,忽然黯淡了。 李芷歌大怒,可是她的力道,却根本就争不过轩辕佑宸。轩辕佑宸搂着她飞身跃上了岸边,手中的衣袍一展,将她裹得严严实实。 “你……干什么……放我下来……”李芷歌气恨地扬手,可是看到他脸上冷冷的表情,一瞬间的犹豫。 他的唇却已经毫无预警地覆住了她的樱唇,先是浅浅地覆住她的唇瓣,然后,一点一点地,深深地吻了下去。浓烈的情愫由他的双唇,一点一点,再次灌入到她体内。他将她楼的越来越紧,好似要将她嵌到他的身体内。 他柔软的唇齿,辗转千匝,温柔而狂野地和她的唇舌纤缠在一起,化作不尽的温柔缠绵,携着她在朦胧的月色下,在哗哗的水声中,不断沉沉浮浮。 这一刻,李芷歌发觉,她似乎又醉了,比刚才醉的还要深。 情之一物,果真令人欲罢不能。她,一向自诩冷静潇洒,同样不能免俗,依旧沦陷在这一刻的甜蜜里。 也不知过了多久,轩辕佑宸的唇终于放开了她。朦胧的月色下,两人痴痴相对,彼此的眸间,全是复杂的情愫。 李芷歌的心,一点一点地冷却,她缓缓推开他,请澈的眸光直直凝视着他的眼,淡淡道:“衣服给我!” 轩辕佑宸闻言一惊,将手中揉的满是皱纹的衣衫递给了她。 “这么重要的日子,你怎么不去皇宫赴宴?”李芷歌胡乱地套上衣衫,心中气恼,他分明就是故意的。 轩辕佑宸闻言,深黑的眸间,划过一丝深深的痛楚。他若不是身在帝王之家,又岂会有如此多隐忍的苦楚? 他捧起她的脸,低首深深地凝视着她,缓缓地,一字一句说道:“我宁愿生在平常百姓家!” “哦,为什么?”李芷歌抬眸问他。 荣华富贵,王者之姿,他竟然不屑一顾? “至少可以感受到平凡而温暖的亲情。”他的语气很平和,深邃的眼眸中却带着几分说不出的痛楚,“至少可以掌握自己的命运。”他再次伸掌抚住她的脸庞,黑眸深深凝视着她,低低说道:“自从遇见了你,我就一次一次,做一些自己不能控制的事。你能告诉我,这到底是为什么吗?” 他的话语里,隐带着一丝痛楚和不可抑止的欢悦。 李芷歌吃惊地看着他,他说的迷惘是在向自己表白吗? 他渴望亲情,渴望主宰自己的命运,还是说他渴望自由的婚姻?李芷歌的心底带着满满的震撼和疑惑。 她身上穿着的,是他的衣衫,衣衫上有他身上那种淡淡的龙延香。他的衣衫很大,穿在她身上,袖子都长过膝盖了。 他望着她的样子笑,怪不得上次会摔的那么惨! 此时,他感觉她那么娇柔可爱,他打横抱起她来,缓步向前外走去。突然俊眉一挑,眼中迸出一抹决然的光芒,“刚才你不是说想喝酒吗?”凝了眼桌上琳琅满目的酒盏冷声说道。 李芷歌秀眉微凝,睁大了清眸弱弱道:“有吗?” 轩辕佑宸微微颔首,言语中竟然透着几丝酸味儿,“怎么,你能和南宫让喝酒,就不能和我喝吗?” 李芷歌心头一滞,不知道南宫让怎么样了。她还依稀记得,他凄然地坐在椅子上,将头埋在手中,遮住了整张英俊的脸,只有凌乱的发披散而下,看上去伤感难言。 那时的他,孤独落寞竟如同一个无助的幼儿。 她的心底也是说不出的压抑难受,是以才多喝了些酒,没想到这酒极是厉害,几杯下肚便不知道了今夕何夕。 轩辕佑宸优雅地坐在李芷歌的身侧,执起琉璃色的酒壶,斟满了两杯美酒,递给了李芷歌一杯,“请吧!” “好!”李芷歌仰头便是一杯酒,清亮的眸子闪过几丝狡黠。 喝就喝,谁怕谁? 163 命不久矣,一吻定情! 163 命不久矣,一吻定情! 酒性极烈,入吼如火,呛得李芷歌忍不住猛咳了出来,纤纤玉指捂着红唇,蹙眉道:“你这什么酒,怎么这么烈?” 轩辕佑宸容色俊朗,正襟危坐,优雅地执起一杯,轻轻放在唇畔,慢条斯理地饮着酒。放下酒杯,凝了眼空空如也的杯底,云淡风轻道:“这叫英雄醉。” “名字挺特别的!”李芷歌轻轻哦了一声,放下手中的酒杯,淡淡道:“怎么只有酒没有菜?” 轩辕佑宸沉声道:“陈伯,上菜!”侧首,深邃的眸直直锁住李芷歌的容颜,“刚才,南宫让和你说什么了?”他的语气很淡,却带着不可忽视的凌厉。 李芷歌微微一怔,“没什么!”她淡笑着说道,纤长浓密的睫毛垂下,遮住了眸中的情绪。 轩辕佑宸眯眼,深邃的凤眸想要从她眸中看出她的情绪,可惜,一旦她敛下睫毛,就似乎将整个人和外界摒离,任谁,也无法看清她的情绪。 “没什么?”沉声重复着李芷歌的话语,暗了眸色。执起一杯烈酒,一口吞进了肚中,那模样就好像是喝白开水似的。“那些花是他送你的?”他的语势越发凌厉,似乎一发不可收拾。 李芷歌心中再次一滞,抬眸淡淡说道:“你不是能听到吗?”拿出如今这一副审犯人的模样真是让人心中不爽,李芷歌心中闷闷的。 “我才不会听这些无聊的事。”轩辕佑宸暗暗将拳头握了又握,脸上的表情极其沉静,仰头又是潇洒地一杯烈酒。 “既然无聊,那你还问?”李芷歌眸光一凝,反问道。 “王爷,菜来了!”陈伯端着热气腾腾的下酒菜进了屋,明显感觉到室内的氛围很是浓重,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 李芷歌随手捻起了一颗花生米,凝了眼杯中的烈酒,仰头也是一杯。火辣辣的感觉顺着喉咙,吞噬着她的五脏六腑,却无法吞噬她心中的烦闷之气。 轩辕佑宸的眸光,凝视着李芷歌手中的酒杯,淡淡说道:“南宫让出自平南王府,家世显赫又是世子,身份不俗,对你也不错,嫁给他也算是个好归宿。” 李芷歌凝眉不语,唇角勾着清拔的笑意。心里却好似破了一个大洞,寒冷刺骨的风肆虐着往里灌,隐隐地疼痛开始蔓延。寒眸微凝,沉声问道:“你想说什么?” 轩辕佑宸闻言,云淡风轻一笑,道:“你不如就答应他吧!” “彭!” 李芷歌心内怒气难忍,猛地一敲桌子,震得桌上的酒盏七零八落地倒了许多,“要嫁你嫁,我的事用不着你管!”她夺门而出的这一刻,心就好像是失去了什么,一直滴滴答答地在流血。 轩辕佑宸静默地坐着,手中的酒盏紧了紧,往口中猛灌了一口烈酒,随后大手一扬,接过身旁的酒坛胡乱地往口中倒去。 他本以为喝了酒便可以忘忧,而事实上却是酒入愁肠愁更愁。 凝着她离去的背影,他的心中剧烈一震,眸底的痛色化作几丝清泪,混合着烈酒早已分不清楚。 轩辕佑宸,你这个混蛋! 竟然让我嫁给南宫让! 李芷歌气的狠狠踹了一脚跟前的石头,疼得脚尖撕心裂肺。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心内莫名地一阵委屈,抱着双臂自顾自地拥了一会儿。 “小师妹?”薛视仁背着草药篓站定在李芷歌的跟前,略带疑惑地叫唤道。 李芷歌抬起朦胧的双眸,佯装无事,快速起身道:“师兄,你这么晚才回来?”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呆着,外头风大,着了凉可不好了。来,快跟我回药司。”薛视仁见李芷歌这一副反常的模样拉过她寒冷如冰的手往前走去。 屋内炭火正旺,烧的李芷歌浑身暖烘烘的,卷起身上宽大冗长的衣衫,凝了眼正忙碌着的薛视仁不禁好奇地问道:“师兄,你在忙什么?” “王爷受伤了,我连夜采了些草药准备明天给他换上。”薛视仁一边研磨着草药一边说道。 “受伤?”李芷歌清眸微转,他刚才还喝着烈酒,哪里有半分受伤了模样。 “是啊!前几日追到了独孤漠野的踪迹,王爷孤身一人与他们大战了一番,将一行人打得仓皇出城。”薛视仁一边说着手上的力量也跟着加重了,“听说那个独孤漠野身边的手下死得死伤的伤,很是惨烈。” 李芷歌愣愣地坐在火盆前没有说话。 “不过说来也奇怪,我替王爷号脉之时发现这几日王爷的功力似乎损失了不少,估计这才受了伤。”薛视仁自顾自地说着,“也不知道紫霄那边情况怎么样了,这个毒王鬼医真有那么难请吗?哎!咱们做大夫的不就要行医救人吗,他怎么……” 李芷歌无暇听他唠叨,曼步走到窗畔,循着火光看向窗外那株寒梅。薄雪覆盖之下,一朵花苞已经半开,花瓣舒展,隐隐露出了里面娇黄的蕊。花瓣上,尚有细细的薄雪。纯白的花瓣,薄薄的细雪,冰清玉洁而玲珑剔透。脉脉散发的清香更是沁人心脾。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释放出她心内的负能量。凝眸望着天际点点星光,淡淡问道:“师兄,吴山怎么样了?” “恢复的挺好。昨个儿我还给他换了药呢,不如你去看看他?”薛视仁忙着准备草药,笑着说道。 “也好!”李芷歌微微颔首,说来也好几天没有见到他们了。 *** 暖室。 “公子,小心!”晴雨温柔轻缓地扶着受了伤的吴山一步步地走向餐桌,桌上放置着几个精致的菜肴,吴山温柔地为晴雨布菜,两人甜蜜地吃着晚饭。 “晴雨,我们的事爷爷已经答应了。”吴山的大手抚过晴雨白净的手,轻柔地握着轻声道:“等我的伤好了就搬回卫国公府,到时候我就娶你进门。” “公子,你不嫌弃晴雨的出身吗?”晴雨微微有些错愕,为难地问道。 “什么出身不出身?这些我一点儿也不在乎!”吴山握着晴雨的手突然紧了紧,“不管你是贩夫走卒的女儿还是乞丐混混的女儿,我都不在乎!我只知道,我想一生一世地跟你在一起!”他眉间染上了一层凝重,墨染的黑眸带着几丝坚定。 “公子……”晴雨的脸色好似染了两抹嫣红,她娇羞地垂着眼眸,小鸟依人般靠在吴山宽大坚实的臂膀中。 突然,空中响声震天,仿佛如平地一阵春雷。晴雨不自觉地往吴山的怀中缩了缩,吴山孔武有力的臂膀紧紧地搂着她的纤腰。痴痴地凝望着窗外绚烂绽放的礼花,映照在他们洋溢着幸福的脸上。 李芷歌远远地凝望着两人,红唇微勾,眸光灼热,这样的画面真是让人欣羡。 缓缓转身,凝着夜幕中绽放的缤纷礼花,她的心底莫名地一阵空虚。 天大地大,却没有真正属于她的地方。 迈着空虚的步伐,一步步向着宸王府的大门走去。 突然,一道紫影如闪电般落在了她的跟前,宛若鬼魅。 “你的内力精进了不少。”紫霄沉静的眸子扫过淡然伫立着的李芷歌,表情却是说不出的凄然迷离。 李芷歌微微一怔,上前几步,淡淡道:“让开!我要回去了。” 紫霄缓缓伸手手臂,挡在了李芷歌的跟前,缓缓开口道:“你知道为什么主上今天会对你说那些话吗?” “让开!”李芷歌眸光寒冽,凝着紫霄凝重的脸。推开他挡在身前的手臂,大步流星地往前走去。 “我去找过毒王鬼医,他说什么也不肯救主上的性命!”紫霄朝着李芷歌的背影凄然喊道,“主上已经命不久矣了。”他的语气很迷茫,又带着浓重的不甘。 在他的心里,他是神一般的存在。 但是,如今,神却即将被死亡带走。 李芷歌脚下的步子微微一顿,眸光沉痛,随即再次抬起脚步向前走去。 紫霄诧异于她的冷漠无情,不免冷声大笑道:“你知道你的内力为何提升如此之快吗?” 李芷歌心乱如麻,脚下的步伐略显虚浮,就连呼吸都有些不自在。 “那是因为每日子时,主上都会将自己的半数内力灌入你的体内,以此来打通你的任督二脉。是以你丹田内的气血比常人迅猛,功力也倍增。”紫霄的语气很是淡漠,似乎还带着几丝嘲讽的意味,“主上为了你的安全,不顾自己的安危,将独孤漠野的人赶出了帝都。自己也受了伤,这些你知道吗?” 他的声音彷如魔咒,萦绕在李芷歌的耳畔,刺耳地简直让她无法呼吸。 “主上为了你受过重伤,为了你进宫打过皇上,为了你的安危甚至还答应了太后今生不得娶你的要求。这些你知道吗?”紫霄的语气很沉重,“他总是将寂寞掩藏在高傲的姿态之后,即使有隐忍的伤口也从不肯暴露在人前。但是我知道,他的内心是煎熬的!” 李芷歌脚下的步伐停顿了下来,整个人僵硬在了原地。一瞬间,她感觉到胸臆间充满了沉重的压力,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紫霄悠悠叹息一声,凝声道:“你去看看他吧!”身形一闪,便没有了踪迹。 李芷歌匆匆赶到轩辕佑宸的卧室,却只剩下凌乱不堪的桌面。她的心莫名地一阵空虚,冷冰冰的,比这外头的寒风还要凛冽。 就在烦闷迷茫之时,寒意十足的夜风送来了洞箫婉转的声音。 箫音清扬、缠绵,魔音一般直划人的心扉。 箫声里含着哀伤与幽怨,呜咽的音调令人闻之心声哀恸。 循着箫声走了过去,一直到了花林,遍地的寒梅在夜里吐蕊绽放,有氤氲的甜香在空气里弥漫。 轩辕佑宸坐在一块青石之上,双手持箫,正在悠悠吹奏。他的双眸凝着的竟然是方才自己离去的方向。 箫音潺潺,曲中毫不掩饰的缠绵的情愫,闻之,似情人之间的倾诉衷肠。似是心神忐忑,似是满怀热情,一声声皆是说不出的缱绻与旖旎。 这首曲子,正是家喻户晓的《凤求凰》,李芷歌只觉得心中怦地一跳。 他是在吹奏给自己听吗? 他坐在星光里,一身月白色衣衫和星光融合在一起。衬托的一头墨发宛若光滑的黑缎,在身后飘扬。 李芷歌站在他不远处几步之遥的梅花树下,凝视着他月下吹笛的身影。发丝低垂,遮住了他的容颜,可是,从他的背影,却可以感受到他的忧伤和落寞。 繁星,就挂在他身后的天幕上,密密麻麻,似乎也感染了他的心情,纠结无奈到让人感到忧伤。 “轩辕佑宸!不要吹了!”李芷歌从树后缓步走了出来,径直走到他的身侧,翩然凝立。星光萦绕在身上,轻拂着他深邃的五官,投下恬淡的光晕。 轩辕佑宸的手颤了颤,轻轻放下唇边的洞箫,华美的箫音戛然而止,最后一个音符在夜风里脉脉消散。 “是不是因为你的病所以才说那些话的?”李芷歌静静地凝望着他俊美无暇的容颜,还有他眸中闪过几丝惊愕。 “谁告诉你的?”轩辕佑宸的低低问道,痛苦不已地闭上了眼睛。 其实紫霄的回来的时候,他便已经明白他已经命不久矣了。只是他终究是放心不下她,是以偷偷地将内力传输到她的体内,解决掉独孤漠野那一帮对她有威胁的人,但是他终究是抵不过那一颗蠢蠢欲动的心! 看到南宫让送礼物给她,她每一个欣喜的神色都足以让他抓狂!他告诉自己要放手,但是谈何容易? 他的心就好似在针尖上,刺得满目血污,却终究不肯停下爱她的步伐。 今日的宫宴,他没有看到她,他惶惶不安。直到太监告诉他南宫让在大街上向她递送雏菊花,他胸臆间那抹怒火忍不住越烧越旺。 二话没说,他便离开了皇宫。 送雏菊,他是要娶她吗? 朔风冷冷地吹拂着,衣袂被风吹得猎猎作响,胯下的马儿已经奔的最快了,他却还是嫌慢,甩着鞭子抽打着马背。 当看到暗卫所说的画舫时,飞身从马背上纵起。身后,马蹄一软,栽倒在地上,马儿已经累的口吐白沫了。 他带着肃杀之意,飞到画舫之上。只见南宫让与她都醉倒在桌上,她起身欲走,却差点摔倒在地上。他一把将她揽入怀中,带回了宸王府,带回只属于他们两人的地方。 虽然千万次的告诫自己,但是他还是忍不住吻了她。她就像是一株披着荆棘的花,哪怕知道会伤痕累累,但自己却义无反顾。 喝了几口烈酒,借着酒性,他对她说着这辈子最违心的话。 她愤然离开的这一刻,他的心就好似落入了十八层地狱,彻底的被疼痛折磨地麻木了。 但是,他没有办法! 他不能再对她好了,只希望她能找到一个让她幸福的人。 这些年来,南宫让虽然一直吊儿郎当,但是却始终在逢场作戏。精明如斯,自然知道如何保全自己,越是醉酒当歌越能迷惑视听。但是当他看到南宫让望着李芷歌的眼神时,他就已经明白他是认真的。 他的眸中带着疼惜和关爱让他每每抓狂,但是如今他却也庆幸。在自己离开之后,希望他能照顾好她! 像自己一样呵护她,疼爱她,宠溺着她! “谁告诉我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心。”李芷歌一步步的上前,秋水般的眸子望向他,他默默地为她做了那么多,她却浑然不知! 轩辕佑宸凝着她翩然走来的身姿,唇角一勾,凝出一抹浅淡温柔的笑意,可是,笑容的背后,那份凄凉和苦涩,或许只有他自己能体味到。 李芷歌站定在他的跟前,抬眸,一双清眸流转,凝声问道:“你刚才说的都是假的,对不对?” 轩辕佑宸看到她清丽绝色的容颜,心头一凝,眸光痴痴地凝视着她的脸庞。一瞬间,所有的坚持,准备要说的话都忘记的干干净净。 “你怎么了?”李芷歌被他炽热的眸光看的脸上一热,凝声问道。 听到李芷歌的话,低低叹息一声,有些无奈地望着她,可是眼底深处,却明明有着浓浓的,挥之不去的情意,剪不断理还乱。那样的眼神,分明是又恨又恼,又爱又怜,为情所困的神色。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还回来做什么?我如今已经病入膏肓,给不了你……”他忧愁的话语在风中如蔓草般缠绕他的心。 薄唇瞬间被什么柔软的东西覆盖住了,灼热的气息伴着李芷歌身上独有的清香袭入他的浑身每一个角落。他毫无防备,感觉脑中“轰”地一声,似乎有烟花炸开。 李芷歌温柔而青涩地吻着他,而他却好似木头人般站在那里,在旁人看来却是掩不住地风华绝代。 李芷歌忽觉得腰间一紧,灼热的手掌像烙铁一般牢牢抓住了她,炽热的气息回应着她的吻。轩辕佑宸俊美的脸尽在咫尺,低首狠狠地压住了她的唇。 唇辫吸吮厮磨,这似乎不能满足轩辕佑宸,他开始向里面侵入,撬开了李芷歌的牙关,炙热的唇舌不知节制地攻城略地,在她唇齿间肆意狂放地来回扫荡。 她的青涩被他的霸道所折服,她温软地勾着他的颈脖,承受着他热烈似火般的吻。他的气息在她脖颈间流窜,她感觉到自己似乎快要窒息了,而他的吻似乎抽走了她全身的力气。 他的所有伪装都崩溃在她的吻中,此生,他注定要为她倾尽所有! 绚烂的烟火在空中肆意的绽放,点亮了地上一对相拥相吻的恋人…… *** 翌日,大年初一。 李府。 小雪偷偷地凝着外头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心中不免害怕,焦急地自言自语道:“怎么办,小姐不见了!她们肯定是来要解药的。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那些个女人个个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万一拿她出气可就惨了! “怎么还没出来?”一小妾蒙着面与其他人交谈着什么,眸中尽是不耐烦。 “这大小姐该不是骗我们吧?”另一人不禁怀疑道。 “大小姐可是师从江湖上鼎鼎有名的神医圣手,怎么可能连这点毒都解不了?”一小妾神秘地勾了勾手指,指了指张明茗的明园,神秘兮兮地说道:“听太医说,要不是大小姐的那颗保胎药,大夫人腹中的胎儿就保不住了!” “真是这么神?”女人们不禁议论纷纷。 谈话间,吱呀一声,大门被人打开了,众人目光灼灼地凝着屋内之人。 “各位夫人!小姐要奴婢转告各位,她上山去替大家找草药去了。今日,只怕……没有办法替大家解毒了。”小雪吱吱呜呜的,低着头,有些不敢说下去。 “什么?”众人听闻不禁恼怒。 “只怕什么,快说!”几个小妾怒火中烧,“我们在这里苦苦等了这么久,大小姐竟然没有研制出解药?实在欺人太甚了!”她们的耐心已经被磨光了。 “这位夫人,您说这话就不对了。毁了你们容颜的是黄姨娘,又不是我家小姐。小姐好心好意的替你们研制解药,冒着寒风雨雪上山采草药,你们不但不感激还责怪她,你们是不是太过分了些?”小雪怒声说道,“既然是黄姨娘下的毒,那么她那里肯定有解药。你们与其在这里等还不如……” “对!找黄琴玉那个狐狸精去!”“这个贱人!” “打死她!” 一行人怒气冲冲地离开了静苑,浩浩荡荡地朝着黄琴玉的院子而去。 小雪嘴角一勾,黑眸眨了眨,搞定! 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小姐不在,不如再继续睡会? *** 琴苑。 “黄琴玉,狐狸精,你给出来!” “贱人,给老娘滚出来!” “**,你这个毒如蛇蝎的女人,迟早会不得好死!” 屋外一片咒骂声,小妾们你一句我一句,骂的院子里几个嬷嬷脸色铁青,匆匆向黄琴玉汇报。 黄琴玉正在梳妆,听到此事,嘴角淡漠地一阵冷笑,“就让她们闹去吧!” “是!”嬷嬷连忙退了下去,既然主上都没说什么,他这个下人就更不能怎么着她们了。 黄琴玉凝了眼镜中被抓开的伤口,恨恨地擦着活血化瘀的去疤药,突然想到了什么,如梦昨日被她误伤了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小姐呢?” “小姐,在屋里生闷气呢!”杨嬷嬷回道。 “带我过去看看!”黄琴玉心中焦急,只怕她的宝贝女儿是生她的气了。 室内。 李如梦躺在床榻上,头上包得严严实实的,看到黄琴玉进了屋闷声不响地背过身去。她的确是生气了,昨天她娘竟然疯了似的把她打成这样,她从小到大哪里受过这种气!别说是打了就连一根手指头都没人碰过。 偏偏打她的还是自己的亲娘,真真是挨了打还不能还手。 “如梦,你好些了吗?”黄琴玉缓缓地走到李芷歌的床榻前,轻柔地坐在床沿上,长长地叹了口气道:“昨天的事,是娘不对。娘,向你道歉好吗?” 李如梦嘟着嘴,依旧没有吭声。 “娘知道你要对付李芷歌,但是她精通医药,毒药对她起不了作用。”黄琴玉见她不答话继续道:“要对付她,还需要点其他的手段……” “什么手段?”李如梦一听说对付李芷歌整个人都来了精神,猛然起身,一双美目带着浓烈的恨意向黄琴玉问道。 “怎么,不生娘的气了?”黄琴玉温柔地用手抚摸着李如梦头上的伤口,满是怜爱的说道:“对付她,也不是没有办法,只不过有些麻烦。” “娘……你不怪我?”李如梦知道这次自己太过鲁莽,让蓉儿那个死丫头去下毒。结果却让李芷歌有机可乘,将所有矛头都指向了她的娘。 “我的乖女儿,娘怎么会怪你呢!”黄琴玉慈爱地眸中带着几分宠溺,“只要是你想做的,都是对的!只要你不生娘的气,娘就心满意足了。” “娘……你一定要帮我对付李芷歌,她……”还不等李如梦说完,屋外便乱哄哄地拥进了一群人。 “黄琴玉,赶紧把解药交出来!”有人飞扬跋扈地喝道。 “对!”其他人自然也随声附和,她们将来还要靠着这张脸在府里混下去,要是毁了容,只怕连青楼妓院都没人要了。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到我这里来撒野?”黄琴玉一阵恼羞成怒,指着跟前这一帮子凶神恶煞的小妾,“统统给我滚!” “好啊!竟然还想让我们滚!”一小妾一手握住了黄琴玉的手,疼得她满头大汗。 “姐妹们,上!”小妾们想想便气愤,“你毁了咱们的容,我们也不会让你好过!”几个胆子大的有些本事的小妾一把抓住黄琴玉,啪啪两个响亮的巴掌摔在了黄琴玉敷过药膏的脸上。 “你们……这些……”还不等黄琴玉把话说完,小妾们二话没说,就揪着黄琴玉一阵暴打,吓得李如梦脸色惨白如纸,四肢也跟着无力起来。 “这里还有一个,上!”几个小妾挤不进前面的人群,无法泄愤,见到一旁瑟瑟发抖的李如梦,猛然一个健步,一把抓住李芷歌的长发,如同拖把似的往地上那么一扯。 “彭”地一声,李如梦狗吃屎般地栽倒在了地上,额头上的伤口疼痛一阵阵地传来。 “你们,要干什么?爹,马上就来了!”李如梦凝了眼屋外被打得嗷嗷直哭的下人们撒谎道。 “哼!今天就算老爷在,咱们也照样打!”几个小妾如今是怒火中烧,能打一个是一个,昨天可是没打过瘾! 反正如今也已经容颜尽毁,破罐子破摔,能打着一个算是赚了一个! “打!” “啊——救命啊——不要”李如梦在地上滚来滚去,疼得直叫。 “贱人!你们这些贱人!”黄琴玉嘴角猛然一拳,吐出几口鲜血,血中竟然还带着一颗碎了的牙,吓得她差点晕死过去。 “让你叫!有本事再叫啊,叫啊……”小妾们将所有的怒气都挥洒在了黄琴玉母女身上,纵然是被赶出相府也算是解了恨了! “今天要是不把解药教出来,就打死你们!” “打,往死里打!” “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姐妹们,使劲打,狠狠打……” *** 宸王府。 朝日初生,暖耀大地。 李芷歌睁开眼睛,微微动了动身体,这才感到自己的纤腰还在轩辕佑宸的大掌中。她微微一动,他也醒了,一向冷澈深邃的黑眸中,闪着灼亮的光华。 他一双修长的大手,温柔地抚摸着李芷歌清丽的玉容。 被他的手抚摸过的玉脸乍然红了,好似一朵处处绽放的海棠,不胜娇羞的美丽。 她的娇羞看在他的眼里,他薄唇微勾,闪过几丝慵懒的浅笑。他的眸光深情而温柔地从她脸上滑过,他的温柔让她好似漫步云端。 “想吃什么?”他从她那一双清澈如水顾盼神飞的黑眸看出了什么,体贴地理顺了她额前的刘海,柔声问道。 李芷歌诧异地睁大了清眸,不好意思地轻笑了一声,反问道:“你下厨?” 轩辕佑宸凝了眼日光下慵懒而清媚李芷歌,再次伸手,修长的手指从她纤长的眼睫上划过,淡淡说道:“好!起床吧!” “恩!”李芷歌微微颔首,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昨天晚上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不过依偎在他的怀里睡得很香甜。 “先把这个吃了。”轩辕佑宸递给来一颗用红色锡纸包裹地很精致的不明物体。 “这是什么?”李芷歌接过他手中的东西,仔细地瞧了瞧,清眸流转,抬眸好奇地问道。 “这是糖果。”他从她纤细的素手中拿回那一颗糖果,温柔细致地替她拨开,喂入她诱人的红唇之中,“吃了它,从年初甜到年末。” 李芷歌微微蹙眉,这个也信? “不过只有这么一颗。”他眸光一凌,凝着她娇俏的红唇,心中一荡,凤眸中划过一丝潋滟的波纹。 “你吃了,我可就没了。”他微微笑了笑,随即俯身,缓缓地移近李芷歌的玉脸。 李芷歌感觉到了一丝微弱的气息,不及反应,樱唇已然被他的唇捉住,唇舌交缠间,甜蜜的味道在吻中缠绵悱恻。 突然,门外响起了一阵不合时宜的敲门声,李芷歌有些羞怯地离开了他深情款款的吻。 轩辕佑宸剑眉微挑,似乎有些恼怒,沉声道:“进来!” “王爷!”陈伯小心翼翼地将食盒拿了进来,端出一碗热气腾腾的面,闻着诱人的香味,李芷歌肚子里的馋虫就开始造反了。 “谢谢陈伯!”李芷歌三下五除二就拿起一旁的筷子,呼啦啦地将面连带浓郁的汤汁吃得津津有味。 “哎,这是……”陈伯面色灰暗,似乎想说什么。 轩辕佑宸微微摇头,示意他不要说话。 陈伯得了意,静默地站在一旁眼睁睁地看着李芷歌将硕大一碗面吃得干干净净,就连一点汤都没剩下,很是无奈。 “陈伯,这面味道真好!”李芷歌很是潇洒地擦了擦嘴角,朝着陈伯不好意思地笑说道。 “这碗长寿面是特意煮给王爷的……”陈伯幽幽地吐出一句,收拾了碗筷,提着食盒,走了出去。 长寿面? 李芷歌蹙眉,恍然大悟,转首道:“今天是你生日?” 轩辕佑宸走上前去,拂去她额前的乱发,柔声道:“每年的这一天都是我一个人,生日不生日的对于我而言,并无特别。”从他的眸中看到看几丝孤寂和落寞,李芷歌的心头微微一颤。 “这怎么行了呢,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只有一天是生日,自然是要好好过了。”李芷歌牵起轩辕佑宸的大手,笑着说道:“恩,我想想,送个什么礼物好呢?” 轩辕佑宸见她歪着头冥思苦想的模样,甚是娇憨,抬起另一只手抚着她柔亮的秀发,疼溺地说道:“不如,就把你自己送给我?” 李芷歌的脸上漾着甜甜的笑意,仰首望着言笑晏晏的轩辕佑宸, “那好,你拿去吧!” 轩辕佑宸上前一步,拥着李芷歌,在她耳畔轻柔说道:“我想要昨天晚上的吻。” 李芷歌的脸色瞬间涨红,抬起清眸,望见了他眸中的灼灼风华与满满期待,心头莫名地一阵混乱。抬起纤纤玉手,拍在他胸口上,“讨厌!” “额……”他吃痛地退后了一步,眸中闪过几丝痛色。 李芷歌瞬间明白了过来,他身上有伤,急忙过去掀开他的衣袍,“让我看看!” 轩辕佑宸的身子僵了僵,眸光一闪,连忙捂着胸口不让她看到。 李芷歌微微一怔,眸光一凝,“我替你上药!”快速伸手,颤抖着掀开他身上的衣衫。 日光正盛,照亮了他健壮的肌肤,也清楚地照亮了蜿蜒在他胸前那一道道的疤痕,红色的丑陋的疤痕。甚至连后背都爬满了那些可怕疤痕,心头,一痛。 瞳仁迅速收缩,清眸瞪大,眸中渐涌水雾。 玉手,沿着他背部的伤痕划过,拇指极其轻柔地摩挲着那已经结痴的伤口。 这大大小小的疤痕,这深深浅浅的疤痕,一道道,皆是因她而伤。而她,却全然不知。 此时此刻,她突然有些怨恨自己的不明真相。 突然,有什么柔软的东西触碰着她的脸颊,顺着下巴辗转着向眼眸而来,吮吸着她眼角的泪花,那么的柔情似水,她有些怔住了。 “别哭!哭了就不好看了!”轩辕佑宸温柔地拂过她脸上的泪痕,云淡风轻地笑道:“你不是要给我上药吗?药在那个抽屉里。”他指了指前方的暗阁道。 李芷歌起身拿起瓷瓶,打开盖子,将药粉撒在他蜿蜒刺目的伤口之上。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到自己好似被烙铁烙到了一般,隐隐感到一种灼痛从肌肤,一路燃烧到心底。 “伤口还没完全愈合,还是包扎一下吧!”李芷歌拿起一侧的绷带,顺着他裸露的上半身一圈一圈地替他缠绕着,指腹不小心触碰到他的身躯,灼热地吓人。 “好了!”她熟练地在尾部打了一个结,正欲转身,玉手却被他猛然抓在手心。 “别离开我!”轩辕佑宸一字一句,落在李芷歌耳中掷地有声。他忽然张开双臂,狠狠地抱住她,那么紧,似乎是恨不得将她揉碎在怀里。 李芷歌微微一怔,任由着他抱着,嘴角扯过几丝柔和淡笑。“放心吧,我不会离开你!只是手有些脏了,想出去洗个手。” “我不嫌你脏!”他如同孩子般突然冒出一句,却让李芷歌的心底好似喝了蜜一般的甜。她缓缓侧身,贴着他半裸的身躯,听着他冬冬的心跳声,脸颊一阵通红如火烧。 “你这伤是怎么来的?”李芷歌轻柔地从他的铁臂中挣脱出来,小心翼翼地替他打理好披落在身侧的衣衫。 “我去追击独孤漠野一行人时中了埋伏,从悬崖下掉了下去。”他说得云淡风轻,听在李芷歌的耳中却是字字锥心。 “你是不是偷偷将内力传输到我体内,功力大减,所以才受了这么重的伤?”李芷歌蹙眉,心疼地好像快要窒息了。 轩辕佑宸轻阖了下凤眸,沉默着并未回答她的问题。 “那天晚上甘露殿里的那个黑衣人就是你,是不是?”李芷歌见他没有说话,不依不饶地再次问道。 他为她甘愿冒天下之大不韪,而她却全然不知,她心中更觉惭愧。 他默默垂首,卓然而立,依旧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那天,你是不是答应了太后……”她的语气有些凝重,现在想来怪不得他会如此反常。 轩辕佑宸闻言,心中一痛,落落白衣下的身子却绷得像一根弦,凤眸墨霭重重。 凤眸微眯,一把握住了李芷歌的手腕,将她拽到了怀里。他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后背,低沉暗哑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带着不稳的气息的颤抖,“对不起!我不能娶你。” 那颤抖好像是哽咽,李芷歌彻底被惊呆。她扬起头,凝着他略带歉意的俊脸,郑重说道:“名分什么的,我一点也不在乎!只要你心里有我,那就够了。”她拥有现代人的思想,对于那些古代人身份尊卑的观念毫不在乎。 “你永远都会在我的心里,生生世世都不会离开!”轩辕佑宸的声音从日光中徐徐传来,带着永不放弃的笃定。 李芷歌的心头莫名地一阵感动,他对她的情竟如此之深。 他的大手扣住她的纤腰,将她整个人揽起来。他将她抵在一侧,俯身,火热的吻便落了下来,带着他的爱恋,带着他的誓言,那么强势,那么霸道,那么狂野地吻着她…… 笃笃笃一阵不合时宜的敲门声再次响起…… 满脸黑线…… 164 生日礼物 164生日礼物 轩辕佑宸恋恋不舍地离开了李芷歌诱人的樱唇,深眸微凝,冷声道:“进来!” 薛视仁推门而入,不免惊诧,从头到脚仔细地打量了一番,开口问道:“小师妹,你怎么在这儿?”话刚从口中传出,他心下便一阵后悔,恨不得直接咬断了自己的舌头。 李芷歌玉脸炸红,讪讪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轩辕佑宸上前一步将她揽入怀中,握着她柔弱无骨的小手,犀利而深邃的星眸划过几丝不满,“什么事?” “属下……属下是来送伤药的。”薛视仁感受到轩辕佑宸薄怒的气息,冷不得浑身出了一阵冷汗,双手捧着瓷瓶递到了轩辕佑宸的跟前。 李芷歌见轩辕佑宸迟迟未接,伸出玉手,接过了薛视仁颤抖着的双手中的瓷瓶,凝声道:“师兄,辛苦了!” 轩辕佑宸的放在李芷歌腰际的手微微一紧,听到他这句话心底竟然涌上无数甜蜜,凝着她恬淡素雅的浅笑竟然有些愣神。 “不辛苦……不辛苦……”薛视仁连忙垂首退出,出了大门,连忙擦了一把冷汗。昨日他可是一直等李芷歌等到了快天亮,谁知道她竟然一早出现在王爷的卧房,一时多嘴差点惹祸上身。 不过转念一想,昨日小师妹身上穿着的衣衫明显是男子的,那素雅的绣线和流云图案很是眼熟,分明就是王爷的。今日看来,他们两人应该是凑成一对儿了。 这么想着,心底竟然豁然开朗,脚下的步子也轻快了许多。他其实早就看出王爷对李芷歌的情意不一般,如今看到小师妹欣然接受,也算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轩辕佑宸略带戏谑的凤眸凝着略显无措的李芷歌。 “你笑什么?”李芷歌将瓷瓶放进了暗格,凝了眼目光始终在自己身上游弋的轩辕佑宸,不免问道。清眸流转间,瞥见了身侧的衣柜,肃然道:“我记得你这衣柜里明明有女子的衣服,为什么拿套男人的给我穿?” 轩辕佑宸凤眸微抬,凝了眼身侧的衣柜,慢条斯理地说道,“那些我都已经派人送去东升客栈、回春堂还有李相府了。” “为什么?”李芷歌不由地凝眉,这家伙是在搞什么? 轩辕佑宸缓缓回首,唇角隐有笑意,像挂了一抹淡淡月光一般动人,“谁叫有些人那么笨呢,连带盘扣的衣服也不会穿。那些衣服都是化繁为简没有盘扣的,做好了特意送到你需要的地方。省得以后出门,慌慌张张的,来不及。” 李芷歌突然想到那一次李毅岩寿宴之前在东升客栈他替自己穿衣服,吴山还在外面一直催啊催的。还有在这里沐浴完之后也是他替自己一件一件地把衣服挑出来,足足有六件,看得她晕头转向。还有双王会审之后,他也替自己扣了一次盘扣……汗……李芷歌不免一阵说不出的窘迫。 现在想想实在是太丢人了! “那……现在我总不能穿成这样在宸王府里走动吧?”李芷歌佯装无事,抬眸问道。 “那你就不要出去了,乖乖在这里待着。”轩辕佑宸凤眸一眯,眸光变得幽深莫测,修长的大手温柔地抚摸着李芷歌如瀑布般的长发。 李芷歌柳眉微蹙,他可是堂堂的宸王殿下随便弄套女人的衣服都不行,他分明就是故意要将她软禁在自己身边,这个腹黑的家伙! 才不要待在这个无聊的地方,李芷歌杏眸微眯,微笑着说道:“你好好休息,我还是出去走走吧!”前脚一溜,后脚一勾,便逃了出来。 轩辕佑宸负手而立,黑如曜石般的凤眸,深深凝视了李芷歌一眼,嘴角荡过几丝笑意。 李芷歌一路上鬼鬼祟祟地低着头往药司跑去,路过之人皆是诧异满满,竟然有人穿着王爷的衣服到处跑,这胆子也真是够大的。 “哎,那个不是李姑娘吗?”几个药司的小厮指了指前方的李芷歌说道。 “对,就是她!”另一小厮仔细凝了几眼,点头道。 “哎,她是谁啊?”几个不明情况的小厮好奇地问道。 “你们不记得了吧,她就是上次穿着王爷衣衫摔倒在大家面前的那位姑娘!”小厮得意地挑了挑眉说道。 “哦,原来是她啊!”小厮们瞬间兴奋了起来。那时也只是听说,如今看到还真有些错愕。 “那今天她穿成这样,难不成也是从王爷的卧房……”小厮们八卦地议论着。 “你不知道,听说王爷对她可好了!她可是王爷的宠姬!” “是吗?” “王爷他不是不近女色,以前你们不是常说王爷有断袖之癖吗?还有那个紫霄是他的男宠不是,怎么如今凭空多出来一个宠姬?”一不明真相的小厮好奇地问道。 此话一出,所有人就跟见到了鬼似的,低着头不敢说话。 那小厮一回头,看到紫霄那张简直可以吃人的脸,吓得三魂丢了七魄。他……他是什么时候在这儿的? “原来是你们几个在嚼舌根,我终于找到你们了!”紫霄气得脸色发绿,自从上次李芷歌说有人议论他是王爷的男宠,他就开始在找始作俑者。 今天终于是找到了! 看我不把你们的嘴封起来我就不是个,男人! *** 药司。 李芷歌飞速地跑到了吴山的房间,拍得房门响声震天,压低了嗓音道:“开门!快开门!吴山……晴雨……” 吱呀一声门开了,晴雨看到李芷歌满是诧异,“小姐,你怎么来了?” “别说了,赶紧进去!”李芷歌一溜烟闪进了房间,晴雨连忙关好了门。 “小姐,你怎么这么一声打扮?你身上这衣服……”晴雨仔细地瞅了瞅李芷歌身上这宽大的男子衣袍。 “哎呀,别说了!赶紧给我拿套衣服过来!”李芷歌坐在圆桌前替自己倒了一杯茶,这些人怎么这么封建,不就是套衣服嘛! “哦!”晴雨听到此话,连忙往内室拿自己的衣物。 “母亲,你怎么来了?”吴山听到说话声半撑着身子走了出来。 “吴山,你怎么样了?”李芷歌放下水杯,扶着吴山坐在一侧,看面色倒是挺滋润的。 替他细细把了脉,倒是没什么大碍。顺便查看了下伤口,果然如师兄所说已经愈合的差不多了。不禁调侃道:“哎呀,这有美人在身边,就是不一样啊!这伤口恢复起来也快了很多呢!” 吴山被李芷歌如此一说,脸色绯红,“母亲,你说什么呢?” “小姐!你看看喜欢哪件?这些都是新做的,没有穿过。”晴雨将新衣服一股脑儿放在了李芷歌的跟前,凝了眼身侧的吴山,脸色微红。 “怎么都是红色的。”李芷歌微微蹙眉,她就是喜欢素雅一些的颜色,突然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看来,我们家吴山是想你早点做新娘子。” “小姐!”晴雨听闻此话,气得跺了跺脚,害羞地背过身去。 “母亲,你这身上的衣服可是王爷的?”吴山见李芷歌调侃他们,漆黑的眸子上下扫视着有些李芷歌。 “这个……”李芷歌有些讪讪地站起身来,“我换衣服,你们别进来。”不知道为什么一说到王爷她的心就噗通噗通的直跳,仓皇失措地跑进了里间,惹得晴雨和吴山相视一笑。 李芷歌整理好装束,卷好身上脱下来的衣衫,大步流星地朝吴山走去,微笑着说道:“今天,我有重要的事。所以你就把晴雨借我一天吧!” 吴山微微一怔,凝了眼笑得灿烂的晴雨,调侃道:“这可不行!要是没了晴雨,我可没办法活了。” 晴雨的脸瞬间通红,笑得李芷歌直不起腰来,这个吴山倒是变得风趣幽默了嘛! “放心吧!我肯定会将她完璧归赵的!”李芷歌拉着晴雨就跑了出去,吴山凝着她们的背影,会心一笑。 “小姐,我们去哪儿啊?”晴雨不免好奇,这宸王府向来守卫森严。她在府里的这些日子可都是规规矩矩地在药司,哪儿都不敢去。如今小姐竟然带着她四处乱走,该不会出什么危险吧? “跟我来就是了!”李芷歌一袭烈烈红衣拉着晴雨就往走廊跑去…… *** 梅花林。 轩辕佑宸和轩辕佑铭惬意漫步在林间,皆是玉袍蟒带,神明仪秀,俊朗飘然之姿。 “二弟,你这雪中梅林果真是意境无限啊!”轩辕佑铭环视四周不免陈赞道。 “大哥谬赞!比起你府中的景致只怕还差点远呢!”轩辕佑宸谦虚地说道。 “今日乃是你的生辰,大哥此番前来是为你祝寿的。”轩辕佑铭温润如玉的脸上带着几分欣然,“这些年你一直都在外,难得这次回了帝都。大哥知道你喜欢梅花,特意派人从漠北苦寒之地带回来了一株百年幻梅,也算是送你的生辰贺礼。” 轩辕佑宸微微一滞,施礼道:“多谢大哥!这些年我一直在外,难得大哥还记得我的生辰。” “其实这些年大哥常常想起我们小时候,那时候……”轩辕佑铭回忆道。 突然,不知何处猛然冲出来了一抹红影,以摧枯拉朽之势一把跳上了轩辕佑铭的身上,惊慌失措地喊道:“救命啊!救命!有牛,大黑牛……” 轩辕佑铭瞬间僵硬在原地,抬起温润如玉的黑眸,只见李芷歌极其不雅的姿势扣着自己的脖子,两只脚一搭,夹在了自己的身上。而身后更是无端端冒出来一群黑压压的大水牛,地面砰砰砰,震动地很是厉害! “小姐!小姐……”晴雨的叫声依稀可闻,最终淹没在那骇人的蹄声之中。 轩辕佑宸眯眼瞧着身侧的跳在轩辕佑铭身上的李芷歌,怒极,一脸平静转为一脸厉色,“下来!” 他是真的愤怒了,她竟然这么随意地跳到别的男人身上! 他气极,几乎要扑过去,将她从轩辕佑铭的身上拽下来! “牛!牛来了!”李芷歌慌张地指了指身后那如潮水般奔涌而来的牛群,整个人就如同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死死地拽着轩辕佑铭不放手。 轩辕佑宸眉峰微皱,在日光中卓然而立,跨步上前挡在了两人跟前,沉声道:“退后!” 李芷歌的心猛然一沉,这些牛分明就是发疯了,他这么单枪匹马地站在中间不怕被踏出肉泥吗?还有,他身上还有伤,而且他的内力也损耗了不少…… 突然,退到一侧的轩辕佑铭眯眼瞧着死死不肯放手的李芷歌,大手一把扯开她鲜红的衣衫,“把衣服脱了!”他的语气慵懒中透着一丝凌厉,温文尔雅的从容,已经被出鞘般的锦寒取代,好似换了一个人一般,冷冽寒凌。 李芷歌瞬间一怔,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她穿着一件红衣!怪不得那些牛就跟疯了似的追着她,这还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倒霉运啊! “刺啦”一声,李芷歌胸前的衣襟被轩辕佑铭一把扯破,露出她洁白如雪的肌肤,透过那雪白的中衣隐隐还能看到她粉色的肚兜。 轩辕佑铭黑眸瞬间一凝,手上的动作顿了顿,痴痴地凝着眼前诱人的一幕。继而迅速飞快地扒下了李芷歌身上的衣衫,扔到了远处的空地上。 轩辕佑宸见此情景,胸臆内一阵气血翻腾,再看看李芷歌那一脸冷凝默许的表情,他握紧了袖中的拳头,冷冷眯起眼,凤眸中精光迸射,所有的内敛都在瞬间化作了犀利的剑。 掌中内力一出,瞬间将突奔而来的牛群打得七零八落,剩下的牛群没有看到红色目标的李芷歌也讪讪地到处游走闲逛。 李芷歌见状,心下松了一口气,正欲从轩辕佑铭身上跳下却瞧见 轩辕佑宸迅速褪下身上的裘狐披风,大步流星地将她从轩辕佑铭的身边捞起,横抱在怀中,温软的披风紧裹着往卧室而去。 “陈伯,送铭王回府!紫霄,封住结界!”他冷澈如冰的声音在梅林中响起,让跟在牛群之后的跑得气喘吁吁的晴雨浑身直冒冷汗。 李芷歌小鸟依人般瑟缩在轩辕佑宸的怀中,感觉到他周身泛滥的怒气,她什么也不敢多说任由他抱着。 轩辕佑铭身上突然一空,心头莫名地一震,若有所失地跟着陈伯走了出去。 “小姐……小姐……”晴雨小心翼翼拾起李芷歌扔掉的外衫,一路跟着轩辕佑宸。只见周围一大群黑衣人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吓得她浑身发抖! 这下糟糕了!小姐,闯大祸了! *** “彭”地一声,轩辕佑宸毫不怜香惜玉的将李芷歌连同披风扔在了床榻上。 李芷歌凝了眼轩辕佑宸,他那冷澈的脸上简直能滴水成冰,怏怏地揉了揉有些疼痛的后背,自知有错,乖乖地低下了头,怎么办? “那个……我……”李芷歌正欲开口解释。 “刚才没看到我吗?”轩辕佑宸突然冷冷地开口问道,那声音简直比西伯利亚来的强冷空气还要寒彻刺骨,李芷歌瞬间一怔,什么意思? “为什么跳到他身上去?”轩辕佑宸黑瞳深处闪烁着火花,一把暴怒而低哑的嗓音,却是轻缓低沉地问道。 李芷歌一时间慌了神,为什么跳到他身上? 他不是应该问她那些牛是哪里来的吗?他不是应该责怪她毁了他最心爱的梅林吗?他不是应该…… 李芷歌起身,走到轩辕佑宸身畔,站定! 一双清眸静静打量着轩辕佑宸,他俊美的脸苍白至极,可是那双凤眸却格外的黑,黑的好似浓浓的夜。长长的睫毛沾染了清晨梅林的浓雾,带着一丝冷峭的清新。 那幽黑的凤眸,如同墨玉般的眸,眼底燃烧着火,带着一丝探究,好似要望到她的灵魂里去。 李芷歌心弦一颤,恍然大悟道:“你……你……在吃醋?” 这个时候,他竟然在吃醋? 她很是震惊。 李芷歌的恍惚,看在轩辕佑宸的眼里,更让他幽静深沉的凤眸中,怒意燃烧。 “李芷歌,你说,我该如何惩罚你呢?”凤眸微眯,缓步踱到她面前,波澜不兴的俊容下,暗涌着危险之气。 李芷歌被他的气势所吓到,稍稍退后了一步,“我知道错了!不该去碰那个结界……但是我只是想……” “恩?”轩辕佑宸从齿缝里低低哼了一声,薄唇紧抿,好似怕怒意泻出。他那浑然天成的慑人气势,令人感到压迫,感到不能呼吸。 但,他没有将怒意发泄出来,深邃的眸底掠过一丝幽光。 “我刚才只顾着后面追着我的牛群,根本没有注意到前面两个人是谁,只是本能的……”李芷歌低垂着头一副你老大的模样解释道,不过这件事情的确是她不对。 我认错,总行了吧? 他修长的眉微凝,一双凤眸冷冽地瞪着她。他的眼珠子是纯然的黑色,好似漆黑似没有星光的夜,李芷歌直视着他的眼,生出一种要被吸进去的错觉,他冷冷开口:“本能?” “对……呜……”李芷歌还想张嘴说些什么却被轩辕佑宸一把按到在床榻上,他灼热似火的吻便落了下来。缱绻热烈的缠绵之吻,他忽然在她的唇上轻咬了一口气,让李芷歌柳眉微蹙,不免吃痛。 轩辕佑宸忽而睫角一弯,眸中的凛冽化为邪气的潋滟。他嘴唇贴到李芷歌耳畔,气息伴着羽毛一般的声音拂起她的发丝,霸道地语气道:“你是我的!我的身心都是我的!” 李芷歌身躯微微也一怔,他是在霸道地宣誓着自己的主权? “要是再有下次,我可不会只是这么轻微的惩戒。”他冷酷的声音在她耳畔游移,令李芷歌一颗心不断战栗着。 “你不怪我弄坏了你的梅花林?”她可是记得陈伯说过他最爱的就是这林子。 “以前这林子的确是我最心爱的,但是如今你才是我最爱的。”轩辕佑宸语气淡淡的,却带着几分宠溺。“一切和你比起来都是无足轻重!你的出现是我人生中最美的风景!” 他的话一字一句,如同梦靥,敲击在李芷歌的心头。 甜蜜如潮水般涌入她的心田,她仰头冲他淡然一笑,清澈的眸中波光潋滟。 “我知道了!”李芷歌仰头,轻啄了下轩辕佑宸优雅的薄唇,利索地跳下了床榻,“先忙去了!” 轩辕佑宸大手抚了抚唇上的轻吻,冷厉的脸上恢复了一派清明,心头一阵甜蜜,凝了眼神秘兮兮的李芷歌淡淡一笑,不知道又在搞什么神秘…… “小姐,快穿上!”等在屋外的晴雨见李芷歌安然出来也算是放心了,将刚才扔在地上的衣服递给李芷歌。 李芷歌在晴雨的耳畔轻声说了几句。 “什么小姐,你还要……”晴雨突然大声叫唤起来,甚是激动! “嘘!”李芷歌立指唇边,示意她不要大声说话,神秘兮兮地凝了眼还在屋内的轩辕佑宸,蹑手蹑脚地离开了。 *** 厨房。 炉火烧的正旺! 柴火烧的噼噼啪啪直响。 突然,彭得一声巨响,仿佛是平地一声春雷,吓得人惊魂不定。 浓重漆黑的烟从厨房的屋顶处汩汩地冒出来,赶来查看情况的侍卫纷纷赶来救火,只是这黑烟呛得他们眼泪鼻涕一把把的流,根本摸不清楚里头的状况。 “咳咳咳……”李芷歌灰头土脸的从门口跑了出来,一手捂着口鼻,一手拖着奄奄一息的晴雨。 “李姑娘!”陈伯带着人急忙冲了过来,“这……”凝了眼遍地浓烟的厨房,不禁开口问道:“这怎么回事啊?” 李芷歌替晴雨把了把脉,直接掐了几个大穴,晴雨重重地咳了几下清醒了过来,“小姐!”她的眸中尽是害怕,刚才还好好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没事!没事!”李芷歌精疲力尽地倒在地上,长叹了一口气,今天怎么就这么累呢! “快进去看看!”陈伯指挥着身后已经准备就绪的侍卫,瞥了眼全身脏兮兮的李芷歌,还好人没事否则只怕王爷发起彪来,神仙都吃不消! “是!”侍卫们冲到门口却见一人浑身黑漆漆地,身材壮硕,一手拿着锃亮的菜刀,另一只手拿着极大的铁锅,风风火火地从里头冲了出来,大喝道:“李芷歌,你给我出来!你竟然炸了我的小厨房,我今天非削了你不可,啊——” 李芷歌闻言,蹭地从地上跳了起来,看到满身漆黑如墨,一双要简直要杀人的黑眼珠子带着眼白格外的吓人,还有他那张大着的血红的大嘴简直是要吃人,左右两手上的大家伙,那可真是不好惹啊! 未及多想,退守到一侧的大树后,客气解释道:“姚师傅,你听我解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这是意外。我刚才就是……” “你分明就是有意的。上次是给你面子,这次,我非削了你不可!啊——”姚师傅手中的菜刀哗啦啦地闪着银光,吓得李芷歌拔腿就跑,这今天还真是诸事不利啊! 先是被牛群追得腿软,现在竟然还要遭人追杀,真不知道是倒了什么霉运啊! “呼啦啦——”李芷歌只觉得周身尽是刀光闪烁,姚师傅那出神入化的刀法能直接将她削成水煮肉片,冷汗直冒,拼了命地往前跑。 突然,彭地一声,额头一痛,撞上了一高大的不明物体。李芷歌捂着额头,饶过那不明物体再次往前跑去,却被某人大手一览落入了坚实的臂膀之中。 “怎么了?”他清澈冷冽而又充满磁性的声音从耳畔传来,吓得惊魂未定的李芷歌一直扯着他的衣角不放,直到闻到一股淡淡的龙延香味她才冷静下来。 “那个……那个……”李芷歌匆忙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这大冬天的被姚师傅吓得都快吐血了,“他……他……”大概是心虚的缘故,指了指身后来势汹汹的姚师傅,她竟然什么也没说出来。 一把锃亮的菜刀冷不防从前方变换成各种形态朝着李芷歌旋风般袭来,那速度和手法简直可以看呆了众人,猝不及防。 轩辕佑宸的冷冷瞥了一眼追赶而来的姚师傅,眸光冷厉如刀,稍一纵身,如游龙般,在电光火石间便击落了在空中飞腾地正欢的菜刀。 “蹭”地一声那菜刀带着一股凌厉的杀气,没入了前方的大石之上,直直地切开了那坚硬的大石,看呆了众人! 陈伯忍不住用手揉了揉眼睛,该不会是他年纪大了,老眼昏花了吧? 李芷歌蹙眉,心内惶恐,一口银牙咬紧了下唇,这要是拦腰那么一刀只怕是被生生砍成两半了吧!连忙悄悄地躲在轩辕佑宸的身后,扯过他的衣袍,朝着他很是无奈地笑了笑。 说实在的,她还真是怕姚师傅再出击直接用那口大锅把她打成肉饼,晚上蒸蛋一起吃了。 “没事,别怕!”轩辕佑宸似乎是看到了李芷歌眸中的惊慌,大手拍了怕她紧拽着自己衣袍的脏兮兮的小手,凝着她满身漆黑的落魄模样,心头一紧,他似乎从未看到她如此落魄的模样。 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李芷歌默默颔首,只是还是不放心地瞅着气冲冲跑上前来的姚师傅。真是没有想到这家伙还真是和他的名字一样,发起火来就跟八头发了疯的牛似的,怪吓人的。 “姚师傅,发生了何事?”轩辕佑宸见姚师傅怒发冲冠,浑身漆黑的模样,不由好奇的问道。算起来他跟在自己身边也有些年头了,从未见过他发过如此大的火,实在是有些反常。 “王爷,我知道你护着她,但是今天我非给她点颜色瞧瞧不可!”姚师傅这火气一上来,别说是牛了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拉不回事。 李芷歌不自觉地往轩辕佑宸身上靠了靠,竟然有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姚师傅空着的大手猛然一挥,从身后直接摸出一把大铲刀来,气势汹汹地指着李芷歌道:“她竟然把我的厨房给炸了!那些可都是我的宝贝啊!”几乎是怒不可遏的姚师傅猛然摸了一把脸,露出他那张半黑半百的脸,“你要知道那些可都是我研究了多年的独门秘方,这一炸,全毁了!” 轩辕佑宸深眸凝了眼身后的李芷歌,那俊美无暇的脸上看不出情绪。 李芷歌不由地朝他撇了撇嘴,很是无辜,连忙摇手,郑重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上次,你胡搅蛮缠也就算了!这次,我非好好教训教训你不可!”姚师傅大铁锅哗啦啦地一响,她真怀疑会不会把自己扔进锅子里一锅烩了。 “行了!本王派人给你再造一个厨房便是!”轩辕佑宸一袭白衣,迎风而立,衬着他冷绝的面容,看上去沉稳而冷凝。 “这……王爷……”姚师傅一时傻了眼,指着他身后的李芷歌甚是不甘。 “散了!”轩辕佑宸扫视过看热闹的众人,寒的犹如阎王的声音。众人听闻自然是乖乖地走开了。 “走!”轩辕佑宸拉过李芷歌脏兮兮的小手,转身欲走。 李芷歌娥眉微挑,朝着姚师傅做了一个得意的鬼脸,转身跟着轩辕佑宸大摇大摆地离开了,气得姚师傅将那大锅擦擦擦地弄地极为刺耳。 转过长廊,轩辕佑宸凝视着她,眉头忽皱,淡淡问道:“怎么回事?” 李芷歌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后脑勺,清眸带着几丝羞涩,“我就是借了姚师傅的厨房用了用。因为锅里的油太少了我就想多放些,结果一着急把水当成了油一股脑儿浇在了油上,结果那油和水就爆炸了……” 轩辕佑宸拧着眉,俯首瞧着她,深黑的眸中闪耀着复杂的光芒,随即轻声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李芷歌更觉脸上无光,恨恨地咬了咬牙,举起拳头就朝着他身上砸去,怒声道:“不许笑!” 轩辕佑宸收住笑,声音冷澈地说道:“除了姚师傅的小厨房,宸王府还有三个厨房,你还需要吗?” 李芷歌诧异地抬眸,声音波澜不兴地说道:“你就不怕我把你的宸王府给炸了?” “炸了就炸了,只要你没事就好!”轩辕佑宸大手替李芷歌理了理凌乱的发丝,擦拭着她素净的脸上黑乎乎的痕迹,眸中尽是深情。 李芷歌心头一暖,清眸流转,闲淡地说道:“那好吧!我继续去炸厨房了,拜拜!”转身便跑了。 轩辕佑宸眯眼,忽然沉声道:“来人,保护好李小姐!”说实在他还真是怕她闹出什么乌龙,若是他再晚去一步只怕姚师傅那把刀就砍在她的身上了,冷冽的声音幽幽传来:“传令下去,任何人不得伤害她!违令者,杀无赦!” 药司厨房。 “哎,小姐!你别动,我来!”晴雨一把将无所事事的李芷歌拖到了一旁的凳子上,刚才她可只是去把火烧得旺了些,小姐就把厨房给炸了! 要不是王爷及时出现,只怕那个姚师傅非扒了她们的皮。现在想想不禁后怕,毕竟是宸王府还是小心谨慎些为好。 “那我替你洗菜?”李芷歌有些怏怏地拿着一旁蔬菜,这也不让动,那也不让动的,真是无趣! “不用!”晴雨甜甜地朝着李芷歌笑道,“你还是坐在这里,看着火就行了!” 李芷歌蹙眉,不满地嘟哝道:“我有那么差吗?连洗个菜都不行?” “小姐,这水那么冷,冻坏了手指也怎么办?”晴雨一边利索地洗着菜,一边安慰道。 “那我切菜吧!”李芷歌飞快地起身将晴雨洗干净的蔬菜搬到了砧板上,擦擦擦地切了起来。 “啊,疼……”还没几下功夫李芷歌便捂着手喊疼。 “小姐,怎么样了?”晴雨连忙起身,拾起李芷歌的手,食指上切破了一个口子,鲜血汩汩地往下流。 “没事!”李芷歌满脸通红地允着弄伤的手指,清眸中尽是挫败,看来她还真只有看看火的份了。有些颓然地坐在一侧,看着晴雨利索地切着菜,说不出的失落感。 “小姐,这烧呢就归我!待会儿调味就归你,好吗?”晴雨一边凝了眼李芷歌笑眯眯地说道。 李芷歌微微挑眉,颔首道:“好!就这么办!”怎么说她也算是有一份功劳的嘛! *** 李府。 明园。 张明茗半躺在床榻上,脸色略带苍白,凝了眼坐在一侧惶惶不安的李福。慢慢开口道:“李福,这些年我待你如何?” “大夫人待李福极好!”李福连忙起身恭敬道。 “你要知道我这肚子里怀着的可是咱们李家唯一的男丁。”张明茗抚摸着自己的小腹缓缓道,眸中的戾气简直就跟阎罗王似的,吓得李福鸡皮疙瘩直冒。 “是!大夫人说的是!”李福连忙应声回道。 “如今黄琴玉那贱人竟然觊觎我的位置,敢打我腹中胎儿的主意。你是个聪明人,站在我这边还是她那边,可要想好了?”张明茗喝了一口佟嬷嬷喂的药,有意无意地瞥了眼有些为难的李福。 “李福自然是站在大夫人这边!”李福是个人精,这会儿自然是表明立场。黄琴玉虽然得宠,但是身份背景都比不上大夫人。这些年大夫人在府中的实力不可小觑,更何况大夫人腹中还有张王牌。 不跟着她,迟早会被她给除掉的! “那好!今日你就给我听好了,不得请大夫替她们母女治伤!若是你阳奉阴违,我定将你赶出李府。”张明茗说话语气很和缓,可是听在李福的耳朵里却格外的刺耳。 “是!”李福自然不敢怠慢,就冲着将军府的势力,要弄死他就跟捏死一只蚂蚁是的容易。 “行了,退下吧!”张明茗喝了药,缓缓地躺下,如今就算给他们点颜色,等他的宝贝而已落地再好好收拾那对贱人母女! *** 华灯初上。 轩辕佑宸正和几位副将商议军政要事,略显疲惫地推开了房门。 突然,黝黯的室内缓缓地燃起了烛光,不远处的餐桌上陈列着一束怒放的鲜花,散发着诱人的清香,一只雪白色的纤细蜡烛带着昏黄的光晕,给整个房间添上了一股温馨。 李芷歌缓缓从屋内走出,牵过他暖热的大手,清眸飞扬道:“请吧,这是我送你生日礼物。” 轩辕佑宸冷峻的眉梢微带着几丝柔和,凝了眼前方,敢情她今天忙了一整天竟然是为了他?心头涌上一股暖意,握紧了她的玉手,一步步向前走着。 李芷歌将轩辕佑宸带到一侧,坐定,将桌上的盘子掀开,一道色彩丰盛的牛排大餐映入了眼帘,左右两侧分明是刀叉和银勺,轩辕佑宸微微有些怔楞。 “这个呢,就是我之前说过的西餐!你试试看,味道怎么样?”今天那可是大风大浪的准备这一顿晚餐,她很是期待! 轩辕佑宸微微皱眉,疑惑道:“没有筷子……” 李芷歌忍不住笑出声来,眸光纯澈,指了指他前方的刀叉道:“西餐是没有筷子的。左手拿刀,右手拿叉,这个样子切一小口放进嘴里。” 轩辕佑宸按照李芷歌的说话,不过很是不习惯,感觉怪怪的。 “好,咱们先喝一杯!”李芷歌替轩辕佑宸斟满了一杯酒,神秘兮兮道:“这是上等的葡萄酒,喝再多也不会醉的。” “干杯!” 碰杯的同时,轩辕佑宸已经狼吞虎咽地在啃李芷歌精心准备的那份牛排大餐了。 “怎么样,味道好吗?”李芷歌凝着轩辕佑宸大快朵颐的模样,好奇地凑上去问道。说实在的她还真不知道这味道调的如何。 “恩!好吃!”轩辕佑宸快速地吃光了跟前的牛排,大口大口的喝着酒,看上去很饿的模样。 “原来我厨艺这么好!那明天还吃这个,好吗?”李芷歌满满的成就感。 “恩。”轩辕佑宸微微顿了顿,欢快地吃着。 “笃笃笃”一阵焦急的敲门声响起,李芷歌有些诧异地开了门,晴雨着急地对她说道:“小姐,你在那个菜了加了多少盐啊,怎么这么大一罐都没了?” 李芷歌微微蹙眉,淡淡道:“我全加进去了啊!” “啊?”晴雨长张了嘴巴,失落道:“完了!完了,这下全完蛋了!白忙活了一整天。” “哎……”李芷歌凝了眼离开的晴雨,不由地回首,“有那么严重吗?” 李芷歌切了一小块牛排放入口中,“呸呸呸,怎么这么咸!都苦了……”她皱眉,凝着吃的津津有味的轩辕佑宸道:“这么难吃,你怎么还吃?” “只要是你做的,什么都好吃!”轩辕佑宸认真地说道,还不忘吞了一大块牛排,看得李芷歌心底莫名地一阵感动。 轩辕佑宸,你这个傻子…… 轩辕佑宸宠溺的视线掠过李芷歌受伤的手指,唇角的笑意忽然凝住。起身,拉起她的手,一个细小的伤口带略带着红肿,“你手怎么了?” “刚才切菜的时候不小心弄伤了。”李芷歌有些不好意思地抽出自己的手,瞬间觉得自己笨手笨脚的,从暗阁处那了些伤药,抹在了伤口处。凝了眼窗外兀自飘零的飞雪道:“我们出去走走吧!” 被宫灯照耀下的天地飞雪熠熠,万里飞霜,举目四望皆是皓洁一片,晶莹娟秀,绚丽多姿,滋润美艳之至。 轩辕佑宸望向李芷歌清丽的娇颜,深黑的凤眸,宛若,旭日暖阳,令人仿若看到了初生的朝阳。他缓缓的牵起她的素手,紧握在宽大的掌心,两袭轻裘在飞雪中飘扬恣意。 脚印深深浅浅的踩在厚实的雪花上,李芷歌一身红袍在风雪中拂动,散落在肩头的发丝被风吹散,说不出的清婉妩媚。 伫立在一树梅花下,那雪下一簇簇的梅花竟然是五彩斑斓,宛若霓虹灯闪烁光芒。 “这是什么?真美!”李芷歌不免好奇,纤纤玉指指了指含苞欲放的五彩梅花,从未见过如此神奇的花。 “这是大哥从漠北带回的幻梅。”轩辕佑宸伸手从树上摘下一朵,温柔地插在李芷歌的发髻之上,低头在她的额上烙下了一吻,夜眸如醉,魅惑般在她耳畔轻声道:“花美,人更美!” 依附着他高大的身躯,李芷歌娇羞地从的怀中跑开,将视线投向了漫天的飞雪,“今天的牛排大餐失败了,不如我为你跳支舞?” 轩辕佑宸那双深邃幽沉的眼眸里面带着丝丝柔情,薄唇微勾,淡淡道:“好!” 朝飞暮卷中,只见李芷歌曼妙一个旋身,翩翩起舞,巧笑盈望。她纤楚玉姿在这飞雪中,一回眸,一低吟,一旋舞,无不将她身上特有的高贵素雅气质发挥的淋漓尽致,恰大好处。 长长的廊上,紫霄呆呆的凝望着李芷歌仿若飞仙般的雪中之舞。突然身后被人狠狠地拍了一计,连忙回过神来,警惕道:“谁?” “是我,陈伯!”陈伯幽幽地从身后走了出来,教训道:“臭小子,刚才要是刺客,王爷就危险了。” “我这不是不小心走了个神吗?”紫霄讪讪地摸了摸脑袋,“再说了主上武功天下第一,谁伤得了他啊?” “你傻啊!”陈伯不客气地在紫霄头上砸了砸,“王爷这会儿估计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要不然,要你这个暗卫干什么?” “是吗?”紫霄不甘地挑了挑眉,没这么夸张吧?不就一支舞嘛! 轩辕佑宸那张俊美的脸,在白雪笼罩下,俊美如玉。 这一支舞看的他头脑发热,一颗心狂跳,时间若是能够永远停留在这一刻,该多好! 压抑下心底的彷徨与失落,凤眸微眯,眸中墨霭似乎深了一层,目光灼灼地从李芷歌脸上逡巡,这一刻将永远停驻在他的记忆中。 哪怕死亡,也带不走! *** 史府。 “爹!娘!我没病!我真的没病,你们放我出去!”史依璇朝着屋外声嘶力竭地大声喊叫,望着她的亲人,眼泪汩汩地往下流淌,“大姐,我是被人陷害的,大姐!”她伸手向抓住兰妃,只可惜她们只是站在院子外远远地看着她。 “爹,娘,三妹这病究竟会不会传染?”兰妃疑惑的问道。 “老爷,璇儿这些日子一直被关在这里。服侍的丫鬟下人一个都没有染病,赶紧放她出来吧!”赵玉容看到自己的宝贝女人哭得梨花带雨拉着史奎匀的衣袖苦苦哀求道。 “这个……”史奎匀不免犹豫,凝了眼神色焦虑的兰妃,“不如请宫里的太医来瞧瞧究竟是怎么回事?” “来人啊,请太医!”兰妃微微颔首,她始终都觉得这件事情是有人故意陷害所致。 “娘娘,三小姐身体很正常,并无大碍。只不过由于被囚困于此,心情郁结。”太医回道,“依微臣看来三小姐那日应该是中邪了,不如请得道高僧前来去去邪气。” 兰妃的脸色凝重,究竟是谁在害三妹? 难道是她,李芷歌? 除了她,她想不到有其他人能用毒不露痕迹之人。 “大姐,是那块锦帕!有人在锦帕上下毒害我!”史依璇这些天一直在想这件事情,“当时我的锦帕掉在了大殿里,后来有人在上面做了手脚再送还给我的。” 兰妃高贵的神色微凝,“宫宴当日曾经有人看到过李芷歌拾起了你的锦帕,看来真的是她!” “李芷歌!”史依璇恨得咬牙切齿,“此仇不报,我枉为人!” 165 乌莫山庄 165 乌莫山庄 南宫别院。 “让儿,你真的想好了?”南宫旭一身器宇轩昂的戎装,大门外是几十匹上等千里马,看样子是要离开帝都。 “恩!”南宫让郑重地点了点头,凝声道:“老爹,路上小心!” “既然如此,老爹尊重你的选择。帝都危机四伏,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南宫旭大手搭在南宫让的肩上,叮嘱道:“有什么难事,飞鸽传书告诉你老爹!老爹一定……” “知道了,老爹!”南宫让将手反搭在南宫旭的肩上,心中不舍,努力掩饰着笑道:“我是谁啊?我老爹是谁啊?他们不敢动我的!”南宫让得意地用大拇指划了划鼻子,言笑晏晏地说道。 “好!话不多说,走了!”南宫旭飞身上马,马鞭一扬,带着几十个人连夜离开了帝都。 南宫让凝着飞扬而去的身影,眸中坚定,双手紧握成拳,我不会放弃的! *** 夜色正浓。 轩辕佑宸半倚在床榻上,李芷歌半坐在床榻上,此时两人相距很近,她将手中素白的纱布一层层地环绕在他狰狞的伤口上,当纱布再次环到他的身后,好似搂着他的脖颈。突然,轩辕佑宸的手臂环抱在她的纤腰间,惊得她一阵错愕。 他缓缓向她毕竟,炙热的薄唇轻柔地印在了她诱人的樱唇之上,湿润绵软,极是诱人! 李芷歌心头一滞,凝着他含笑的凤眸,心下忐忑。缓缓推开他,“糟了,今天忘了练功了!”快速利落地将纱布包扎好,猛然从床榻上跳了起来,飞速起身,盘腿合十。 轩辕佑宸轩眉微挑,依旧慵懒地靠着,不动声色地凝着正练功的李芷歌。 昏黄的烛火下,她看上去好似笼了一层淡淡的娇黄。还是那张清冷的娇颜,因了情爱的滋润,看上去格外娇媚,美目中水雾氤氲,粉腮上片片羞红,唇色比肩上所披的红绫还要艳丽。 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李芷歌抬眸道:“你能不能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那深幽研判的眸光,本来一颗心缓缓沉静下来,又莫名地一阵狂跳。 他勾唇浅笑,慵懒地淡淡说道:“你的内功是我教的,我自然是要看看你练得如何。” 李芷歌蹙眉,颔首,“那好,随你!”径自练起功来。 轩辕佑宸倚靠在床榻上,淡淡挑了挑眉,凤眸中似有风云际会,令人琢磨不透。 突然,他猛地勾住了李芷歌纤细素白的颈脖向上倾,同时低下头狠狠的吻上她的红唇,将她的呼吸一并吞噬,吻中带着不容一丝拒绝的霸道和惩戒。 李芷歌只觉得脑袋一晕,推开他深吸了一口气,他的舌尖顺势滑入,吸允缠绕,嬉戏交柔。空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诱人醉感。 突然,感觉到身体一轻,整个人被他横抱而起,没有料到他突然的举动李芷歌紧张地拽着他胸前的衣襟。他轻柔地为她披上了一件紫貂毛披风,腾空跃起,飞向不知何处。 “你带我去哪里?”听着耳畔呼呼而过的风声,李芷歌轻声问道。 “到了!”温柔地将她放下,站定在一侧,凝视着前方一览无余的帝都城池。 李芷歌顺着他深邃的眸光看去,此刻他们正站在山巅之上,如天神般俯瞰着天下。心头一惊,不免诧异地问道:“这是哪里?”她简直不敢相信,一眨眼的功夫竟然已经在高山之巅。 “每年的这一天,不管我身在何处,都会登上绝顶山峰。看到这万家灯火,我的心便不会那么孤独。”俊脸之上是一派的难以言说的平静,但是李芷歌却察觉到他心底的沉痛和无奈。 “你怎么会孤单呢,我不是一直陪着你吗?”李芷歌扯过他宽大的衣袖,扬起顾盼神飞的清眸,朝她盈盈浅笑。 轩辕佑宸快速解下身上的白色斗篷,迎风一展,披在李芷歌身上。伸臂一揽,便将她拥在了怀里。脸摩挲着她的长发,薄唇忍不住在她的发丝上亲吻,喃喃道:“有你,真好!” 李芷歌闻言,心头涌上了一股无法言说的欣慰和甜蜜,如果时间可以就此停止,那该多好! “怎么不说话?”轩辕佑宸低低问道。 “我在想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李芷歌凝了眼深蓝夜幕中的漫天繁星,轻声道:“我好像只要一伸手就能勾到天空。” 轩辕佑宸轩眉微挑,戏谑道:“那你要天上的星星吗?” 李芷歌清眸流转,郑重地点了点头,“当然要!” “那好!我这就摘下来给你!”轩辕佑宸揽着李芷歌凌空跃起,两人从山巅之上如同两颗清亮的繁星迅速从陡峭的悬崖处坠落,耳畔风声鹤唳。 “怕吗?”轩辕佑宸搂着李芷歌纤细的腰肢柔声道。 李芷歌紧搂着他伟岸的身躯,微微摇首,“不怕!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薄唇微勾,他揽着她从不知名的何处穿梭而行,最终到达了一个神秘而狭窄的洞口。洞口有一块石门,门内别有洞天,“进来吧!” 李芷歌莲步轻移,只见洞内似乎无限的广大,漫天都有一闪一闪的星光,仿佛如同浩瀚无垠的天幕上挂着的繁星点点,看得人都有些痴了。 “这是……”李芷歌不免错愕,痴痴凝望着着片天地。 “这是我小时候练功的地方。”轩辕佑宸牵过李芷歌的素手,夜眸如醉,“一次偶尔的机会发现了这个洞口。山间的萤火虫成群结队地在这个洞内栖息,很是美妙!” “练功?”李芷歌不由地好奇,“悬崖?” 轩辕佑宸淡笑着颔首,“所以我才不想让你练!” 李芷歌心头一滞,你究竟是吃过多少苦,受过多少罪,背负着多少常人无法言说的伤痛和无奈? “我要练!”李芷歌抓着他的手认真道:“你不要宠坏我。我不想过度的依赖你,不想你处处保护我,为我受伤,为我流血,为我出生入死。” 轩辕佑宸握着她的手,瞬间一紧,大手抚摸着她如琼花般的容颜,心底泛上几丝苦涩。 如果可以,我愿意穷尽这一生来守护你,只可惜上天并不能如我所愿。 “你还没有告诉我这是什么地方。”李芷歌凝着在花丛中飞舞的萤火虫,好奇地问道。 “走,带你去个地方!”轩辕佑宸揽过李芷歌,足尖轻点,便已经飞身回到了山巅之上。 千山竞秀,重峦叠翠,虽然是隆冬时节,这山间的草木却格外的茂盛。轩辕佑宸脚下的步子终于停在了一颗参天大树之下,远远还能看到一座大宅院。 这深山老林的,竟然还有人敢独居于此,只怕不简单! 只不过这地方似乎好像来过,李芷歌蹙眉,但是又想不起什么时候。 乌莫山庄! 凝了眼宽大的牌匾,李芷歌很好奇究竟是谁住在这里,和轩辕佑宸又有什么关系。这大半夜的未免也太神秘了点吧? 快步追上轩辕佑宸又快又大的步伐,李芷歌警惕地环视四周,山庄内静悄悄的平静的有些可怕。 走进一间极其普通的四合院,四周黑漆漆的,借着星光李芷歌依稀还能看清楚四周的情况,噗通直跳的心在看到站在自己身边的轩辕佑宸总算是慢慢沉静下来。 “你总算是来了!”一道声音如冬日之冰,寒如霜雪,带着几丝沧桑无力不知从何处传来,缥缈而诡异。 李芷歌的心头莫名地一紧,就连呼吸都有些停顿,轩辕佑宸温热的大手猛地握住她带着层层冷汗的玉手,轻柔在她耳畔道:“别怕!” 李芷歌平复了心情,朝着他点了点头。 “进来吧!宸儿!”四周突然亮如白昼,宫灯闪亮如火,照的整个山庄遍地的通透。 轩辕佑宸将李芷歌拉至一侧走廊,按坐在一侧,柔声道:“坐在这里等我!” 李芷歌拉着他的手,瞪大了眼眸,烟眉微蹙。 “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担忧,轩辕佑宸反握着她的手,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淡淡说道。 凝着他潇洒离去的身影,李芷歌的心头似乎被什么东西给压抑地透不过气来,不过刚才听那个人叫他宸儿,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 拥了拥身上的紫貂毛披风,慵懒地斜躺在一侧的廊宇之上,环视四周,真是个神秘的地方! 折腾了一天,还没练功呢!遂盘坐在一侧,径自练起功来。 室内。 幽暗地根本辨不清方向,轩辕佑宸大步流星向前走去,躬身道:“外公!” 黑暗交叠之处,恍然一道朦胧的背影,室内的光线缓缓地亮了起来。前方一位老者,白发须髯,手中拄着一根漆黑的拐杖,一双眸子如同一滩死水没有一丝光亮。 “宸儿!来!”他摸索着前方的气息,显然是目盲之人。 “外公!”轩辕佑宸上前跨了一步,握着他苍老的手,他的手心尽是寒冷。 “你身上的龙延香淡了许多!外公已经替你卜过一卦,龙延香尽之时便是你油尽灯枯之日。你已经许久未发病,这应该是回光返照之相。”黄炎之感叹道,“若是以前外公还可以为你续命,但是如今我已目盲,什么都做不了。” “外公,生死有命,您又何必逆天而行,枉费自己的巫术。”轩辕佑宸眸光冷然却不失神韵,“我一定会在临死之前将你们送回乌莫!” “孩子啊,你这是何苦呢?”黄炎之抚摸着他的头,感叹道:“尽人事,听天命!外公若不是一而再,再而三的逆天而行也不会受到上天的惩罚,如今对我而言,回不回去都已经不重要了。只要你和壁儿过的好就心满意足了。” “不如,外公再替你卜一卦!”黄炎之似乎是不信邪,抚过轩辕佑宸的手,“或许还有什么变数也说不定,咱们暂且不要太悲观!” “好!”轩辕佑宸悄悄退到一侧,等待着黄炎之的占卜。 *** “宸表哥……宸表哥来了……”黄惜璧兴奋之情难以言表,就连外衣都未穿上边匆忙赶了过来,脸上带着欣喜的笑。 转过回廊却看到一女子,心情陡然变差,双眸一眯,凝着前方之人。待到看清李芷歌面容,整张脸都变得一阵铁青,猛然冲上前去怒喝道:“又是你这个贱女人,你怎么会到这里来?给本小姐滚!” 李芷歌蹙眉,听着声音带着几分傲慢无礼,微微睁开眼眸,凝了眼此刻衣衫不整的黄惜璧冷冷一笑,淡然道:“我爱去哪儿就去哪儿,轮不到你来管!” “这是我家,我自然管得着!”黄惜璧昂起高贵的头颅蔑视道。 她家? 李芷歌凝眸,突然想起那一次她在清风画阁昏迷之后,轩辕佑宸就是把她扔在了这附近的林子里,怪不得她觉得如此眼熟。 “来者是客!直接赶人未免太没有教养了吧?”李芷歌冷冷一瞥,慵懒地斜靠在一侧,淡淡说道。 黄惜璧看她模样根本没有要走的意思,气得一阵火烧眉毛,直指着她喝道:“你最好识相点,趁着本小姐没动手之前赶紧滚!” 看着她目中无人的模样,李芷歌惬意调侃道:“怎么,你以为自己是谁?人人都能被你招之则来,挥之则去?” “你!”黄惜璧柳眉倒竖,气得浑身一阵颤抖,“找死!”她手中不知何时飞来一根金钩藤编,那魅惑的丁零当啷的身声在李芷歌的耳畔响起,心头莫名地一阵疼痛。 当年就是这个声音,夺走了外公的性命。 这个女人为什么会使用这种兵器? “少摆出你那一副恶心人的高高在上的模样,姑奶奶管你是谁,我爱在哪儿就在哪儿!”李芷歌突然起身,那一袭紫貂毛披风迎风飞扬,分外的美丽,仿佛这夜空中绚烂的礼花。 “这件披风……”黄惜璧的眸色瞬间一痛,她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这是宸表哥最珍爱的一件衣衫!猛然冷静喝道:“说!你是从哪里偷来的?” “我需要偷吗?”李芷歌淡漠一笑,那笑容甚是嘲讽,黄惜璧道理脸色瞬间惨白。 “小贼,把衣服脱下来!”黄惜璧怒色道,手中的藤编如同一条蟒蛇向李芷歌袭来,那这漆黑的夜色中恍若一道催命的金色符咒,看着滔天的怒意和不甘。 李芷歌敏捷地侧身躲过,地面的被鞭子抽打地冒出了股股青烟,寒眸深处划过几丝恨恨,素手抚摸上腰间,软剑缓缓地抽出,因着李芷歌内力的聚集变得坚硬无比,在这寒冷的夜里闪着骇人的寒芒。 黄惜璧的心头好似狠狠撞击,双眸死死地盯着李芷歌手中的软剑,痛色更深,手中的金钩藤编不自觉地颤抖了几下,“你的兵器……从哪儿来的?” 她一眼便看出了这软剑是宸表哥最珍爱的水凝剑,怎么会在这个女人身上! “废话少说!要打便打!”李芷歌似乎被她激动了,她手中的金钩藤编每每刺痛着她的眼眸,纵然是你的地盘又如何,姑奶奶我也不怕! 剑光凌厉,激起了李芷歌蓬勃的斗志。 寒光一凝,剑迅疾而出直刺黄惜璧的心尖。黄惜璧一番抵挡,那藤编如同龙卷风般招招狠毒,鞭鞕致命。李芷歌脚下的步伐如同流云,她能感受到黄惜璧凌厉的攻势和强劲的内力,不可否认,好些日子不见她的功夫进步神速。 你来我往,不下三十个回合,双方势均力敌。 黄惜璧飞扬的双手带着几丝傲慢,自从上次在宸王府难看落败,她便改了性子在家中苦练内功心法,想着就是有一天能出这口恶气!只是没有想到,她的内力似乎不输自己分毫,而且后劲十足。再这样下次只怕会伤了肺腑。 李芷歌凝眸,她已经感觉到力不从心,毕竟她练功的时日不长若是和她硬拼必然占不到便宜。为今之计,便是在招式上出其不意,胜过她! 上一次她不会内功,不也是一样赢了她。 寒眸流转间便想到了这把软剑,平日里柔韧如水,与一般的腰带无二,但是注入内力后便坚硬如铁,这样刚柔并济的武器实在是不可多得。 凝神间,李芷歌将手中的剑直刺向黄惜璧的胸口,黄惜璧退步一挡,却不想软剑的力道瞬间消失,转而变得柔韧如水,将她抵挡的力道使其反弹后变得柔韧绕指,李芷歌不知何时竟然已与自己贴得如此近,那软剑擦身而过,落到了背后,以一个极其不可思议的角度直直地刺向了自己的背心。 那速度快若旋风,那气势竟然有一种莫名地压迫感。 黄惜璧怔怔地站在原地,眼看着那一把软剑如同通天的素练即将穿透她单薄的身躯,甚至结束她年轻的生命。这些她都不害怕,她只是觉得悲哀。 她竟然会死在水凝剑下,死在他至爱之人心爱的兵器之下! 她不甘心! 突然,一道亮丽的紫光破空而出,气势逼人,将黄惜璧推倒在地上。“璧儿小姐!”紫霄及时出现正欲去扶倒在地上的黄惜璧。 李芷歌的剑扑了个空,手执长剑,直指着倒地不起的黄惜璧,冷声喝道:“就这么点本事还成天自以为是的叫嚣,真是可笑!” 黄惜璧身躯和地面摩擦的一阵火辣辣的疼,她恨恨地咬牙,推了推正欲扶他起身的紫霄,倔强而艰难地站起身来,“有本事单打独斗,仗着自己手里的水凝剑算什么?” 水凝剑? 李芷歌淡淡挑眉,见她丧气地扔掉手中的武器,勾唇道:“好!愿意奉陪!” 水凝剑如同一条银链优雅地缠绕在李芷歌纤细的腰间,看得黄惜璧心头莫名地一阵疼痛,暗自咬了咬红唇,怒气道:“紫霄,不准帮忙!否则我抽你一百大鞭!” “这……”紫霄一时傻了眼,我这还不是担心你们的安危,这会儿竟然好像他多管闲事似的。 “来吧!”黄惜璧长发一甩,紧握着双拳,信誓旦旦地凝着前方战斗力强劲的对手。 李芷歌褪下肩上的紫貂毛披风,一袭烈烈红衣带着别样的景致,素手挽起了宽大的袖口,双手握拳,屏息凝神,双腿不断地轻轻跳跃着,招式极其怪异。 黄惜璧心中恼怒,疯狂地冲了上来,拳脚交错间她看到了李芷歌手腕上带着的那一只冰玉镯整个人瞬间好似触电了一般,呆愣在了原地的,脑袋一片空白! 李芷歌狠狠一拳砸在了她的脸上,嘴巴里一阵腥甜的味道充斥着,黄惜璧连连退了几步,无力地倒在了地上。 “璧儿小姐!”紫霄连忙跑过去,正欲扶起她,却被她无情地推开。黄惜璧就跟发了疯似的凝着李芷歌手上的玉镯,猛然摇头,喃喃道:“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这个玉镯你是哪里偷来的,你说?” 苦涩的泪从她的眼眶中落下,吓得紫霄不知所措起来。 “璧儿小姐,你怎么了?”紫霄拂过她带着血丝的嘴角,关切之心却被黄惜璧推开。 黄惜璧怒喝道:“滚!我不信,滚!”猛然起身朝李芷歌冲去,“你说这些都是你偷来的是不是,是不是?” 李芷歌凝眸,不知道黄惜璧在说些什么,这个女人今天似乎很奇怪! “紫霄,你说!”突然,黄惜璧一把抓住紫霞的衣襟,“披风,水凝剑还有圣灵玉是不是她偷的,你说?” “这……”紫霄为难地摇了摇头,“璧儿小姐,你冷静点。咱们先起来……” “我不,你说,你一定要告诉我!”黄惜璧哭声震天,死缠烂打着紫霄,似乎很不甘心地盯着李芷歌。 突然,一道白影纵身而来,站定在前方。一袭雪白色的披风纤尘不染,迎风飘扬,那墨色的发丝衬得他宛若俯瞰人间的神,俊美无俦的脸上带着几丝寒气,那一双泛着冷光的眸子带着异样的光彩。 “宸表哥!”黄惜璧看到轩辕佑宸嘴角上扬,即刻委屈地捂着脸,跑过去扯过他宽大的衣袖,哭得一阵梨花带雨。 “她打我,呜呜呜……”黄惜璧两行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滚滚而下,“宸表哥,你看!她偷了你的东西,你珍爱的紫貂毛披风,还有水凝剑,还有圣灵手环,你说过这些东西都是未来的宸王妃才能拥有的,她……” 轩辕佑宸大手一挥,扯过黄惜璧手中自己的衣衫,冷漠道:“她没有偷!是我送给她的。”他上前几步,温柔地将一侧的披风围在李芷歌肩上,轻声道:“没事吧?” “没事!”李芷歌轻声回道。 黄惜璧看到轩辕佑宸冷漠的身影,明显地一愣,她看到他看着李芷歌时好看的黑眸中闪过一抹异彩。浑身就好像被从头到脚浇了一大盆冰水,冷得头好像掉进了冰窖里头,就连生存的念头都没有了。 “我不信!你为什么这么对我,宸表哥,你……”黄惜璧扬起她那不甘的眸子,满是哽咽地吼道,“为什么会这样,你怎么能喜欢别人呢,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轩辕佑宸低眸看了一眼哭得不成人形的黄惜璧,黑眸中暗含一丝无奈,“璧儿,我早就和你说过只把你当妹妹看待。你又何苦如此执着?” “可是我就是爱你!我控制不住自己!我只要你分给我一点点的爱就行了,真的!一点点都不行吗?”黄惜璧哭着说道,她眸中的爱恋和苦涩让李芷歌有些错愕。 如此心高气傲的一个人,竟然会如此卑微地乞求分给她一点点爱。但是爱情这个东西,最是不能分割,不可控制。若是可以分给别人,便不会有那么多的生离死别了。 轩辕佑宸一顿,灼灼星目望向李芷歌,微笑道:“今生今世,我只爱一人。” “你爱她?你真的爱她?”黄惜璧虽然痛哭流涕,但是却看得真真切切。这些年来,他对其他人都冷若冰霜,但是独独望着她时,凤眸满是爱意和温柔。 “是!”轩辕佑宸定定说道。 李芷歌闻言,淡淡轻笑,灯光照射到她眼眸深处,仿若清潭倒影了炫目的彩霞,波光潋滟。 紫霄只觉得自己乘着一只破败的小舟,在暴风骤雨中乘风破浪。听到这一个坚定的回答之后,舟翻了,人也挣扎着掉进了深不见底的大海之中。他痛苦的眸色紧盯着此刻面色僵硬的黄惜璧,他能感受到她胸臆间的痛楚和失落! “她有什么好的,我哪里比她差,你说?”黄惜璧被怒卷着的不甘控制,她疯了一般冲上去抓紧了轩辕佑宸的手臂,她眸中泪皆倒影着冷若冰霜的轩辕佑宸。 “爱,是没有理由的。”轩辕佑宸是声音很淡,甚至说是很冷。就好像是天上落下的冰棱子,砸的人体无完肤,随时都有可能昏厥毙命。 “我不信!我不信……你骗我的是不是?”黄惜璧还记得那一次在清风画阁她穿着宸表哥的衣衫,难道那时候他就爱上她了吗? 如果是这样,那这些年我在你心里究竟算什么,算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 “不是!是你一直在自欺欺人罢了!”轩辕佑宸不由长叹一口气,“我已经言明多次,只不过你始终一意孤行。如今知道真相,也是一件好事。” “好事,哈哈哈……”黄惜璧突然仰头大笑,“我不信!不信!不信……”她突然疯一般地朝前方跑去,紫霄见状快步跟上,轩辕佑宸眸色微凉,李芷歌微微蹙眉,她究竟是想干什么? 突然,只听到响亮地“噗通”一声,黄惜璧竟然一个纵身跳进了暗处的湖泊中。 “璧儿小姐!”紫霄纵身跟着也跳了进去,冰冷湖水冲击着在水中扑腾的两人,“你冷静一点,千万不要做傻事!”紫霄的声音明显带着怒意,她死死拖着黄惜璧上岸,只是黄惜璧却如何也不肯,两人在水中不断地挣扎。 “快救人!”李芷歌焦急地拉过轩辕佑宸冰冷的手,“再这样下去,不淹死也会冻死的!” 轩辕佑宸微微摇首,眸光犀利而深沉,“她的确需要好好冷静冷静。” “可是……”李芷歌凝着轩辕佑宸清冷的眸光,忽然明白了黄惜璧的卑微和倔强。 这样的一个男人,只要往哪儿一站,任谁都会被他迷倒。 她以为自己身份特殊,却不明白爱情是纯粹的,与亲缘,时间,付出,没有丝毫的关系。若是不爱,哪怕你付出性命也于事无补。 “璧儿!”突然一抹苍老而愠怒的声音从院内不知何处传来,一时间周围暗处的宫灯瞬间亮了起来,让人的眼睛莫名地感觉到刺眼。 在水中挣扎着的黄惜璧突然从冰冷刺骨的水中飞了起来,她四肢痛苦而僵硬在空中行走,一步步地走向轩辕佑宸和李芷歌所站立的地方。 浑身湿透的黄惜璧挣扎地大声哭喊:“爷爷!我不要!放开我!宸表哥都不要我了,我还活着干什么?让我去死,去死……呜呜呜……” 李芷歌凝着她一步一个脚印地落在了地面上,哭着喊着向自己走来,那眸中的不情愿是如此的明显,她好像是被人控制住了似的,很是邪门。 “贱女人,我要杀了你!杀了你!”黄惜璧浑身湿透犹如水中的厉鬼来人间索命,她僵硬而浮夸的动作,还有疯狂冷厉的叫嚣让李芷歌莫名地一阵慌乱。 轩辕佑宸一愣,瞧着她清丽容颜上的几丝慌乱,心下忽而一滞。长臂一伸温柔地揽过她,整个人挡在她的跟前,宛若山岳般巍峨从容。他眯眼,清冷的光芒在眸中闪过,声音幽冷地说道:“你要杀就杀我,这件事情与她无关。” “你……”黄惜璧怒极,瞪着前方的一队璧人,心头就好似有什么东西在她的心头,千刀万剐,痛得已经麻木了,只是如今她心心念念的宸表哥竟然还狠狠地刺了她一剑,她如今已经是体无完肤,生不如死! “啊——”黄惜璧突然向天大喝了一声,口中猛然喷出一口鲜血,落在地上格外的刺目。 “璧儿……”院内不知从何处飞滚出一只轮椅,椅子上端坐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他双目无神,浑身似乎因为目盲而格外的焦急。 黄惜璧疯了跑向一侧的廊柱,风吹起她耷拉在一起的湿透了的发丝,给这寒冷的冬夜更添了几丝森冷的气息。 “不要!”紫霄纵身而来,招黄惜璧一步挡在了廊柱前。 黄惜璧彭得一声撞上了紫霄的胸口,一口鲜血顺着紫霄的嘴角缓缓落下,抱着怀中瘫软在地的黄惜璧扯过一丝欣慰的笑意,“璧儿小姐……” *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的行驶在颠簸的山路上,天色渐明,李芷歌有些困倦地靠在一侧的马车壁。紫霄端坐在一侧自行运功疗伤。而黄炎之双眸微闭不知道是睡是醒,不过第六感告诉李芷歌,这个瞎眼的老人定然不简单。 另一辆马车内黄惜璧睡在简易的软榻上,身上盖着厚重的被褥,车内还烧着几盆炭火,车内温度高得吓人。轩辕佑宸抵在她的手上将汩汩的内力打入她的体内,她的手寒冷的吓人,他的眸中闪过几丝焦虑。 “咳咳咳……”黄惜璧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眸,见轩辕佑宸神色憔悴地靠在一侧,心头涌上一股感动,扯过轩辕佑宸素白的衣衫。两行清泪落下笑着说道:“宸表哥,我就知道你还是在乎我的,是不是?” “璧儿,你别动,快先躺下!”轩辕佑宸扶着黄惜璧躺下,替他掖好厚重的被褥,长叹一口气道:“你受了风寒,千万不能再着凉了。” “宸表哥……呜呜呜……”凝着轩辕佑宸关心的模样,黄惜璧别提有多高兴,“我就知道你还是会对我好的。” “好了,别哭了!”轩辕佑宸替黄惜璧擦过脸上的泪痕,语重心长道:“以后千万别干这种傻事,知道吗?” “恩!”黄惜璧重重地点了点头,虽然流着泪但是眼角眉梢全是笑意,“你说什么,我都听!” “喝药!”轩辕佑宸轻柔的声音听在李芷歌的耳朵里竟然有些刺耳,她微微蹙眉,心头一阵酸涩涌上,红润的嘴角扯过几丝浅笑。 真是没有想到她才练了那么几天内功,便已经可以听到不远处的说话声了,真是神奇! “姑娘,能否帮老夫倒杯水?”突然身侧的黄炎之淡淡开口。 “好的。”李芷歌替他倒了一杯水,递给了黄炎之。只是他是盲人,自然是看不到的。她执起他的手,将水杯塞进了他苍老的手中。 “谢谢!”黄炎之沧桑的语气带着几丝谢意。 “不客气!”李芷歌继续瑟缩在一侧,昨天夜里下过雪,山路艰险而且容易打滑,所以马车行驶地很缓慢。 “姑娘,你命格奇特,来自异世。”黄炎之喝了一口水缓缓说道,“不知所谓何事?” 李芷歌的心头莫名地一震,他竟然知道? “只是偶然……”其实李芷歌也不知道从何说起,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命运吧! “偶然也好,必然也罢!既来之,则安之。”黄炎之将手中的水杯递还给了李芷歌,自言自语道:“如果是这样,便也是对了。” 李芷歌微微一怔,接过水杯,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下了山,黄炎之和紫霄都上了另一辆马车,李芷歌凝了眼从马车上缓缓走来的轩辕佑宸,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很是不安。 他纤尘不染的衣衫上带着几丝污渍,是药汁的味道,李芷歌凝着他满是血丝的凤眸,心底有些不是滋味。 他悄悄地坐在她身侧,大手抚摸着她素白的玉手郑重道:“我还有要事要办,你回王府等我!” 李芷歌心头一滞,默默颔首,嘴角绽开一抹无奈的笑。那笑容在冬日霞光的映照下,是那样魅惑迷人。 望着他迷离的身影,眉间掠过一丝惘怅。 凝着那一辆马车匆匆离去的情景,她怅然若失,紧紧握了握手,冷声道:“回左相府!” *** 左相府。 “小姐,你总算回来了!”小雪见到风尘仆仆的李芷歌急忙迎了上来,耳语道:“南宫世子又来了,等了你很久了!昨天一早就来了。” 南宫让? “我知道了,下去吧!”李芷歌缓步走进房内,只见南宫让正坐在桌上品着茶。 “芷歌,你终于来了!”南宫让有些激动地跑了过来,手中的折扇扬了扬,眸光清澈看不到失落也看不到欣喜。 “找我什么事?”李芷歌突然想起了铁牛等人,不免紧张:“他们出事了?” “没事!”南宫让拉过李芷歌冰冷的手,眸光犀利,郑重道:“他们没事,是我有事。我想告诉你,虽然你现在不能接受我,但是我可以等,一直等。等到你能接受我为止!”他一字一句到这坚定,好像誓言般承诺,让李芷歌有些无所适从。 “南宫让……我……”她想说些什么却被南宫让阻止了,拿出一个紫金盒子,托在李芷歌的面前,“你看这是什么?” “什么?”李芷歌挑眉,微微摇了摇头。 “新年礼物啊,打开看看!”南宫让得意地甩了两下扇子,看神情他应该很得意。 李芷歌打开锦盒,只见里面有一串银铃,悦耳动听,而且做工细致,虽然小巧却雕刻着多种花纹,栩栩如生,真是让人诧异于它的巧夺天工。 “铃铛?”李芷歌拿起,仔细查看了一番,“这个是做什么的?” “这个啊是随身携带的。”南宫让将银铃挂在李芷歌的腰际,退后一步,仔细端详了一番道:“恩,真配你!” “不是吧。我又不是狗,还挂个铃铛!”李芷歌不满地说道,这家伙是脑袋秀逗了吧?说着便要去摘下,却被南宫让阻止了。 “哎,这可是我的一番心意。”南宫让笑着说道,“这几日帝都出现了多起妙龄少女失踪的案件,我看你老是在外面跑,担心你的安全特意去得道高僧那里求来的,有辟邪镇灾的功效。” “真是假的?”李芷歌不禁怀疑就这个铃铛有那么厉害? “当然是真的了!”南宫让笑眯眯地说道。 “那好吧!看在你的面子上就先带着吧!”李芷歌见南宫让没有离开的意思,“天色也不早了,留下来吃中饭吧?” “好啊!好啊!”南宫让激动地说道,摸了摸肚子,“我还真有些饿了呢!” “小雪!”小雪有些无奈地看到南宫让满脸不自在地走上前来。“把午膳端上来,再加一副碗筷。” “是!”小雪脸色不佳地离开了。 等到食盒再次提上来时,只有几个馒头和两碗清粥,小雪脸色难看地站在一旁。 “怎么回事?”李芷歌知道定然是出了什么事。 “小姐!这几天整个相府都是这个伙食。”小雪委屈道,“本来只有一碗粥的,另一碗还是我去求厨房的张妈额外要的,还被她臭骂了一顿。” “竟然有这种事!”南宫让忿忿不平地拍了下桌子,太没有人性了! “黄琴玉?”自从张明茗怀孕以后府中的饮食事务基本都归她管,真是没有想到张明茗狠毒,她倒是吝啬的可以! “小姐,您不知道。昨天府上的小妾们为了解药把黄姨娘和五小姐给打了,大夫人故意不让管家找大夫,黄姨娘她这是在报复大家。”小雪恼怒地说道。 “啧啧啧,这大宅门里的斗争还真是不比皇宫里的差啊!”南宫让扇着扇子笑着调侃道,“走,我带你去一品居吃顿好的!” 166 新的想法萌发 166新的想法萌发 一品居。 二楼,雅间。 一桌热气腾腾的菜肴,色香味俱全,南宫让贴心地为李芷歌盛了一碗燕窝芦笋百合粥,用银勺舀了舀,温柔的递给了她,关切道:“来,尝尝味道怎么样,小心烫嘴!” 李芷歌淡淡接过南宫让手中的羹汤,细细品尝,微微颔首,果然是一品,这味道的确是鲜美可口,唇齿留香,回味无穷。 “怎么样?”南宫让好奇地问道,“这可是我特意点给你的。” “恩,不错!”李芷歌捻起一块百花糕,轻嗅,一股混合的花香扑鼻而来,在这寒冷的冬日里仿佛如沐春光,带给人无尽的遐想。 “这几道菜可都是一品居最有名的,口感一流,千万别客气!”南宫让殷勤地说道,不停地为李芷歌布菜,极是殷勤,“来人,来一份五十年的花雕。” “是!”门外的小二匆忙离开,瞥了眼雅间内吃得正香的两人。 “要喝你喝,我可不喝了。”李芷歌大快朵颐地吃着前方的美味佳肴,有了上次喝醉的经验她可不敢再乱喝了,万一再出什么乱子就不好了。 “那就来壶清酒,怎么样?”南宫让笑嘻嘻地询问道,“就是俗称的米酒,味道香醇,既有米的香甜又有酒的醇厚。光吃菜不喝酒多没意思,尝一尝吧?” 盛情难却,李芷歌微微颔首,“那好吧!” “还不快去?”南宫让吩咐着门外伺候着的走堂。 “你对这里很熟吗?”李芷歌微微挑眉,清眸流转,这家伙说不定在现代还能当个食评家。 “整个帝都所有大大小小的酒楼没有我不熟的。你看,前面一条街上有一家海棠醉,菜色倒是一般但是那酒真真是极品!”南宫让开始滔滔不绝的向李芷歌讲述,“还有北门口有一家叫仙客来,也不错!每年都会有几场武艺切磋,那都是一等一的高手,看着挺过瘾的。不过,我还是最喜欢这家,毕竟酒楼嘛最主要的还是吃饱喝足,你说对吧?” 李芷歌凝神,缓缓起身,临窗而立。 酒楼…… “世子爷,您要的酒。”身后有人将一盅清酒递上了桌。 南宫让瞥了眼送酒之人不由地笑道,“哎呦,怎么是佟先生亲自送来的,真是失敬失敬!” “世子爷,说笑了。您是佟某的上宾,若是有照顾不周之处还请您见谅。”佟易之客气的说道,凝了眼站在身侧的李芷歌,不免有些焦急,笑着说道:“这位小姐是……” 只见那女子穿一藕色薄纱衫外罩白色如意长衫,脸朝着窗外的临江湖,身形苗条,长发披向背心,用一根银色丝带轻轻挽住。站在那儿,端庄高贵,文静优雅,清丽脱俗,简直不带一丝一毫人间烟火味。就如同一朵含苞的白莲花,纤尘不染。 佟易之虽然只望见了她的背影,却已经觉得这个神秘女子身旁似有烟霞轻笼,当真非尘世中人,不免有些痴。 “怎么,这么快就忘了上次品诗宴的大赢家了?”南宫让调侃道,不过转念一想上次李芷歌是蒙面的他自然是不认识的,手中的折扇哗哗地摇了起来,“这位姑娘呢就是左相府的李大小姐。” 赧然,只见李芷歌回眸而笑,百媚尽生。淡笑着的容颜秀丽绝俗,如新月清晕,如花树堆雪,如芙蓉出水。 佟易之面色微凉,难掩眸中的尴尬,“两位慢用!” 与佟易之对视,李芷歌看到他眸中的无措,飞快地离开了。 “我吃饱了,先走了!”李芷歌对还在细细频灼的南宫让道。 “咳咳咳……”南宫让被她如此突然的举动吓着了,连忙呛了几声,“哎,你去哪儿啊?酒还没喝呢!我还没吃呢!” “你慢慢吃,我出去走走!”李芷歌话音未落,便只留给了南宫让一个潇洒的背影。 “芷歌,等等我!”南宫让快速地起身,一脚猛然踩在椅子上,狠狠夹了两大口菜往嘴里塞,回身匆忙而含糊道:“我跟你一起走!” 佟易之从隔壁的雅间踱步而出,眸光疑惑,凝着一前一后相继离开的两人。 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李芷歌看似很惬意,南宫让殷勤地跟在她的身侧,一会儿买馋人的小吃,一会儿买好看的饰品,还不时地讲几个笑话逗她开心。 “南宫让,我有了一个新的想法。”李芷歌一边啃着香甜的烤番薯一边指着晴朗的碧空说道。 “什么想法?”南宫让随手拿起一颗炒熟的杏仁果好奇地问道。 “我要开酒楼!”李芷歌波澜不惊地说道,径自往前走去。 “啊?”南宫让瞬间一愣,快步追了上去,“为什么啊?” “因为赚钱呗!”李芷歌将吃完的袋子塞给了南宫让。 “谁说赚钱了?”南宫让接过李芷歌手中的袋子,忿忿不平道:“你不知道,亏得连棺材本都没有的多着呢!”哎,一想起那次开酒楼的事他就郁闷的半死,不但血本无归,还差点让他颜面扫地啊! “大浪淘沙,做什么生意都是有亏有赚的。那是他们不懂得经营,你看一品居那可是日进斗金,客满为患。我一定要开一个比它更好的酒楼!”李芷歌眯眼,凝了眼身侧满脸黑线的南宫让。 南宫让尴尬地笑了笑,其实早些年他也砸了不少银子开了家酒楼,短短半年就亏得一塌糊涂,难不成真是他不懂得经营? “好,先把铁牛他们从你那里接回来吧!”李芷歌愉快地决定了这件事,坦言道:“其实呢,不光是为了赚钱我也是为了自己。” “哦,为了相府里的馒头宴?”南宫让脑筋飞转,这的确是个解决的办法,“芷歌,你要知道开酒楼这件事情呢是很复杂的,你一个姑娘家……” “怎么,瞧不起我?”李芷歌淡漠地眸光闪过几丝不甘。 “不是!我只是说这是一件费时费力而且还费银子的事。”南宫让巧言解释道,“你要是不嫌弃的,不如我每天都请你吃大餐?” “我不!”李芷歌扯过一个灿烂的笑容,拉过南宫让道:“走,回你的别院!” 开个酒楼,第一可以掩人耳目保证铁牛他们的安全,而且还可以有个安身立命的地方。第二,也可以缓解她在李府的饮食危机。这第三,自然是赚钱。上次品诗宴的银子是轩辕佑宸故意给她的,解了燃眉之急以后她还是想还给他的。 “哎,快点快点!” 一群人蜂拥而至,挤得南宫让有些火了,怒道:“挤什么挤,赶着去投胎啊?” “哎,这位大叔,前面发生了什么事?”看着众人神色匆忙,李芷歌找个一个人问道。 “今天是卖官奴的日子,他们啊都是抢着去买个便宜的回去。这多出来的钱啊,就进了他们自己的口袋了。”那人回道,侧身看到前方人越来越多,焦急道:“我也去看看,最近府里还缺个花农。”说着便跟着众人跑了上去。 “官奴?”李芷歌蹙眉,美目流转,满脸沉思,“什么东西?” “这官奴呢就是犯了事的官员家眷奴仆,一部分送进了宫,这剩下的一部分呢就被在市场上要价卖出。”南宫让饶有兴趣地说道,“这倒真没见过,不如咱们去看看?” 李芷歌顺着南宫让挤出的一条狭窄的小道往里瞅了瞅,只见清一色的官奴都排成了整齐地一排,跪倒在地上,而周围的人群就如同买菜似的在这一行人前不断地挑选。 “这个多少价?”一老伯抬起了一伙子的脸,“白白净净的,府上的姨娘们肯定喜欢!” 李芷歌微微一怔,敢情是买回去被人当男宠的? “十两银子!”一官差瞥了眼那人身上的木牌道。 “贵了点。”老伯自言自语,继续挑选着其他合适的人选。 就这样人走了一群又一群,来了一群又一群,生意倒是格外的红火。南宫让双臂抱胸,薄唇微勾,讪讪道:“看着倒是不错,就是不知道做起事来怎么样……” “你,抬起头来!”南宫让眸光所及之处,指了指前方的垂首的一男子。 那男子缓缓的抬起头,头发高束,眉目清俊,只是眸光黯淡。 “怎么样,这个不错吧?”南宫让得意地对李芷歌说道,“我的眼光一向不错的。” 李芷歌淡淡凝眉,没有说话。 那男子幽怨的眸光凝着李芷歌,陡然神色大变,心中一喜,“姑娘,救救我!姑娘……” 这个声音? “我是小风,救救我!”小风大声疾呼,拉过李芷歌的裙裾,哀求道,“小风一定做牛做马,回报您!” “啊,原来你就是那天西郊的那个小叫花子!”南宫让恍然大悟,“啧啧啧,真是没有想到这换了一身衣服倒是……” “还剩下四个,要买的赶紧买!”官差有些不耐烦地催促道。 “姑娘,救救我,救救我!”小风再次恳求道。 李芷歌美目一凝,红唇微启道:“好!这个我要了!” “谢姑娘!谢姑娘!”小风欣喜万分,正欲起身却被南宫让阻止。 “我说芷歌,你一个姑娘家买个男人回去做什么?”南宫让正色道:“再说这可是我想挑的,你这不是故意抢我的人吗?” “你一个大男人买个男人回去才奇怪呢,哦,该不是有断袖吧?”李芷歌笑着调侃道,“我刚才不是说要开酒楼吗,人手不够,刚好可以补充人手。” “哎哎哎,我可申明,我可是个正常的男人!”南宫让紧张兮兮地发誓道,“既然你需要,那就让给你吧!”俨然一副好男不跟女斗的模样。 “多少价?”李芷歌问过站在一侧的官差。 那官差正色眯眯地盯着李芷歌,嘴角还流着口水,脑袋里似乎在遐想着什么。 “彭”地一声,南宫让手中的折扇狠狠地砸在那官差的嘴上,疼地他满嘴巴的血,气得直跳脚,“你……你……来人啊……” 周围几个官差见状急忙赶来帮忙,见了南宫让纷纷吓得后退了一步,客客气气地跪倒在地:“参见南宫世子!” “世子……”那被打得满口鲜血的官差差点没晕死过去。 “李小姐问你们多少价,都聋了吗?”南宫让闷哼了一声淡淡道。 “十两银子!”其他几个官差客气地说道。 “走吧!”李芷歌扶起小风,真是人不可貌相,没想到那日西郊落魄不堪的小风竟然长得如此俊朗。 小风面色微红,缓缓起身,“多谢姑娘!” “姑娘,救救我们吧!”小风身旁还跪着三人,两男一女,年纪都在十五六岁左右。 “世子爷,李小姐,就剩下这三个了,要是你们想要的话就便宜一点?”官差笑眯眯地讨好道,“真是不好意思,他是新来的,不懂规矩。有得罪两位的地方还请多多包涵!” “好吧!”李芷歌买下了四人,“你们叫什么名字?” “小的叫南儿。他叫东儿。”一人低眉垂首道。 “男儿?”李芷歌不禁有些哭笑不得,这个名字有点特别。 “姑娘,是东南西北的南。”南儿解释道。 “哦!”李芷歌微微颔首,这才像个名字,指了指一旁唯一的女子问道:“那你呢?” “奴婢仙儿!”面容姣好,素净淡雅,倒是个美人胚子。 “仙儿,这个名字不错!”李芷歌将四人带走至东升客栈。 *** 南宫别院。 “老夫人你总算来接我们啦!”守田不由地一阵激动拉着李芷歌不肯放手。 “哼!”铁牛一阵生闷气的模样,坐在一侧不动声色,一张黑脸更黑了,“亏你老人家你还记得我们!” “你还说,都是你闯得祸!”守田跳过来直指着铁牛喝道。 “我哪有?”铁牛脸色漆黑,猛然起身道:“我才没有!” “你就有!”守田这次和铁牛扛上了,两人大眼瞪小眼地争吵着。 “行了,你们两个吵够了没?”狗娃子气得差点七窍生烟,“这时候吵翻了天又能怎么样?” “哼!”守田不服气地不理睬铁牛。 铁牛也很争气地不理守田。 “你们别吵了,都是我不好!”邵晖直挺挺地躺在床榻上,看着两人吵架,心中郁结。 “邵晖,你怎么样了?”李芷歌也无暇顾及其他人,见朝晖已醒也放心了不少。 “我没事!就是不能动!”邵晖脸色平静,淡淡回道。 “脉象正常,就是需要静养些时日。”李芷歌对一旁的南宫让道:“他现在不能动,只怕还需要在你这里住些日子。” “没问题!”南宫让手中折扇哗啦啦地响着,自诩潇洒地模样说道:“爱住多久都行。我的不就是你的吗?”暧昧的话语让李芷歌脸色微熏,这家伙胡说些什么呢? 众人不由好奇地望着两人,什么时候他们的关系变得如此亲昵了? “大家听我说,西戎的人已经离开帝都了。我已经决定把东升客栈翻新重置为酒楼,所以大家今天就可以跟我回去了。需要大家在半个月内筹措好一切事务,具体的时候我会告诉狗娃子,他们都听他的安排。”李芷歌凝眉深思,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回到李府,已经是深夜。 “好了,你可以回去了?”李府的大门外李芷歌对南宫让道,“今天忙了一天了,你也够累的,赶紧回去休息吧!”其实她还是很感激南宫让的,这家伙虽然说话吊儿郎当没个正经但是对自己却是真真极好的。 “陪你,我怎么会累呢?”南宫让笑嘻嘻地说道,凝了眼李府的大门,“我还是不放心!不如我陪你进去吧?” “你还是别给我添乱了,要是被人看见了只怕会越描越黑的。”李芷歌推了推南宫让说道:“好了,你赶紧回去吧!都到家了,我不会有事的。” “那好吧!”南宫让恋恋不舍地凝着跟她挥手告别的李芷歌,突然紧张地说道:“有什么困难一定要记得告诉我!” “知道了,再见!”李芷歌大步流星地进了门,这家伙还真是各种不放心。 “驾!”小玄子驾着马车好奇地问道,“世子爷,您是不是真的喜欢上李小姐了?” “啪”地一声,头顶好似开了花,小玄子连忙捧着脑袋委屈道:“爷……” “你眼睛瞎了吗,这还看不出来?”南宫让有些郁闷,愤愤地用力甩着折扇,白了眼身侧的小玄子。 “那,是真心的吗?”小玄子继续问道,却被南宫让一脚踹飞,从马车上撞到了地面上。 “疼,好疼!”小玄子捂着火辣辣的伤口。 “爷告诉你什么才叫真心,疼!”南宫让优哉游哉地拿起身侧的酒坛,“再废话,爷直接砸烂你的头!” 小玄子闭上嘴,慌慌张张地爬上了马车,一路在黑暗中驶去。 *** 静苑。 虽然已经是凌晨但是院内却是格外的热闹,里里外外围坐着很多人,各个裹着厚重的棉被,甚至还有捂着暖炉,喝着热饮的,看着架势怎么这么想来雪夜露营的呢? “小姐,你回来了!”小雪看到李芷歌连忙迎了过来,瞅了瞅前方这一群固执的女人,长叹了一口气。 “大小姐!” “大小姐,回来了!” 众人纷纷起身,询问道:“大小姐,解药呢?” 李芷歌寒眸微凝,红唇一勾,冷声道:“我凭什么给你们解药?” 众人一惊,这话是什么意思? “大小姐,求求你给我们解药吧!”众人纷纷跪倒在地,有的甚至痛哭流涕。 “你们中间可不乏恶语中伤于我的人。”李芷歌眸光一一扫过众人,她可是还记得第一天来着相府时这些小妾们是如何奚落笑话她的。“我可都还记着呢!”她的语气很冷,就好像这冬日的天气,好似陡然吹了一阵寒风。 “大小姐,以前都是我不对!我给你磕头了!”自知有错的几个小妾连连磕头求饶。 “大小姐,我当时也是受了大夫人的指使,无意冒犯你!”有人接过话茬,将所有的过错都推给了张明茗。 “大小姐,你大人有大量就原谅我们吧!以后,你要我做牛做马做什么都可以!”有人痛哭流涕,所以说枪打出头鸟,什么事情都别争着出头,到时候是要付出代价的。 “我可以给你们解药,但是你们都必须听我的。要知道你们毁了容就等于丢了命,我算是救了你们一命。救命之恩,可是当涌泉相报的。”李芷歌随手执起身旁一杯热茶,轻抿了一口,淡然说道。 “是!大小姐说的是,以后我们都听你的。”小妾们纷纷附议。 “如果你们有异心的话……”李芷歌嘴角微勾,眸光划过几丝凌厉的杀意,吓得众人纷纷后退了一步,“我可以研制出解药,自然也能研制出毒药。到时候我会让你们不死也脱掉一层皮,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手中的茶杯猛然被摔在了地上,一地的碎片,吓得几个小妾脸色惨白。 “是!是!”众人连声附和,对于李芷歌的本事她们自然是知道的。她才不会这么不知死活的和她作对,就算是作对也是黄琴玉那个贱人! “明日,午时。到这里来拿解药,都散了吧!”李芷歌没有多说,径自进了屋,众人议论了一会也识相了离开了。 *** 明园。 “馨儿啊,你多少也吃点吧!你看这些日子都瘦成什么样了?”张明茗一边劝导着李芷馨一边忍不住唉声叹气起来,瞥了眼身侧那两个馒头和一碗清粥气就不打一处来,“黄琴玉这个贱人,真是太过分了!竟然变本加厉地克扣大家的伙食……” “娘!我该怎么办,娘……”李芷馨依旧还是不能从宫宴的阴影中走出来,再加上中了自幻药,这些日子可谓是受尽折磨,苦不堪言。如今虽然说神志清晰了,但是整个人浑浑噩噩的,生存意志都快没有了。 “馨儿,你听娘说。时间会冲淡一切的,等时间久了,大家自然会忘记一些事情。你如今只要好好休养,把身子养好了,其他的事交给娘就行了!”张明茗慈爱地抚摸着李芷馨惨白的容颜,心疼道。 “娘!”李芷馨一头扎到张明茗的怀中,两行热泪止不住地向下淌,她的骄傲,她的尊严,还有她的清誉都没了,没了,呜呜呜…… “馨儿,你听娘一句话!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你好好的,一切都会有转机的!”张明茗语重心长的劝解道,“当年娘也有一蹶不振的时候,可是你看现在还不是好好的。人生啊,没有什么槛是过不去的,只要你不放弃。” “恩!”李芷馨郑重地点了点头,眸中露出两束可怕的凶光,“我是被人陷害的,就算是死,我也要拉个垫背的!” “要死也是那两个贱人!”张明茗眯眼凝着身侧的伙食,真是恨不得将黄琴玉千刀万剐了! “娘,这些年来爹可是最宠黄姨娘还有李如梦那个贱丫头,就连出了事也包庇她们,只怕不好动她们!”李芷馨一想到李毅岩就心寒,先是偏袒李芷歌,再是包庇李如梦,真不知道她在他心里究竟算什么? “怎么会动不了,娘自有办法。”张明茗精明的小眼睛微微一斜,一个人单打独斗不行,那就不如找个盟友来试试。 她就不信,斗不倒黄琴玉那个贱人! 清晨,天蒙蒙亮,李芷歌缓缓睁开眼眸,轻轻擦拭额头上的汗珠,耳畔却听到了一阵凌乱大家脚步声。 谁? “叩叩叩”门外敲门声响了起来,小雪迷迷糊糊的起身,吓得不知所措地往内室跑,焦急地对李芷歌道:“小姐,大夫人的人来了!” 她们来做什么? 几个老嬷嬷提着一大堆吃的喝的进了房门,佟嬷嬷打开食盒端出一道道精致的小菜和糕点还有色香味俱全的十全大补粥,“大小姐,这是大夫人特地吩咐专程为您做的早点。” 小雪不可思议地凝着眼前这丰盛的早餐,大夫人难道是为了感谢小姐为她保住了腹中的孩子? “大小姐您趁热吃,奴婢告退!”佟嬷嬷带着几个人退出了房间。 小雪见她们退了出去,连忙跑到桌前,一番仔细查看,那一道道做工精致的小菜实在是太诱人了。“小姐,我不是在做梦吧?”连忙替李芷歌盛了一碗粥,“小姐,赶紧趁热吃吧!”突然手中的动作停了下来,正色道:“不对,该不会有毒吧?” 李芷歌将手中的帕子放在一侧,梳洗一番,淡淡说道:“下毒倒是不至于。她若是想毒杀我们怎么可能如此正大光明,弄得人尽皆知。悄悄在我们的饮食里下毒不就成了?” “对哦!”小雪恍然大悟,称赞道:“还是小姐厉害!那大夫人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突然这么好心送吃的过来?”对于她来说大夫人和二小姐那可是魔鬼一般的存在,以前可是没少吃她们的苦。 “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软。这顿饭可不是那么好吃的。”李芷歌随意地在身后扎了一个简单的马尾,转身将那几盘菜装回了食盒里,“所以呢,她这顿大餐咱们还是不要吃了。” “小姐……那好吧!”小雪虽然有些失望,但是道理她还是懂的。 “把这个食盒送回去吧?”李芷歌轻声道。 “是!”小雪带着食盒离开了。 *** 明园。 “大夫人,这怎么办?”佟嬷嬷凝了眼刚才小雪送回来的食盒,看来她是不识相不领情。 张明茗扶了扶身上的裘衣,淡淡抿了一口参汤,精明的眸子滴流转了转,“看来,是该好好聊一聊了。佟嬷嬷,扶我去静苑。” “是!”佟嬷嬷小心翼翼地扶着张明茗起身,“那这些……”指了指身侧被送回来的食盒问道。 “先放着吧!”张明茗知道她不会这么轻易就上当的。 *** “小姐,大夫人亲自来了?”小雪远远地看到张明茗挺着个大肚子走来,连忙扔下手中的活,匆忙进房通知李芷歌。 李芷歌正在研制解药,微微颔首,张明茗会来她也是意料之中的。只不过没想到她会这么快就来,看来她这次肯定是有大事。 “大小姐!”张明茗在佟嬷嬷的搀扶下一步一摇地走进了卧房,却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药香,心中一阵害怕,连忙摸着自己的肚子,该不会对孩子不好吧? “你怎么来了?”李芷歌头也没抬,自顾自地研制着药剂,“天寒路冻的,不怕伤着腹中胎儿吗?”她的语气很淡,但是对于张明茗却犹如晴天霹雳,不自觉再次抚摸上了自己的肚子。 “我有些话想和大小姐谈谈。”张明茗示意佟嬷嬷将她扶到座椅上,“这次孩子能够保住还得多谢大小姐的林丹妙药,我保证以后一定不为难大小姐。”张明茗见李芷歌神情冷淡,但是该做的该说的,一样都不能少。 “是吗?”李芷歌冷哼了一声,垂首凝了眼身侧的医典,并不相信她的话。 张明茗瞥了眼桌上的一盘冷馒头和半碗白粥,嘴角邪勾,长叹了一口气道:“大小姐,你也看到了!这个黄琴玉实在不是个东西,先是三番五次的下毒害你,随后还差点害死了我腹中的孩儿,现在还公报私仇如此克扣我们的伙食。所以啊,我想咱们不如联合起来一起对付那个贱人。”不时还温柔地抚摸着自己隆起的小腹,看模样完全不是在想法子对付别人。 李芷歌微微挑了挑眉,凝声道:“我没兴趣!” “大小姐,我这可是专程为你着想。你看之前她们这对蛇蝎母女给你和馨儿下了媚药想你们在宫宴上出尽洋相,现在又处心积虑地想毁了你的容貌,只怕她们这次不成还会有下次,下下次,所以大小姐为了自己的安危还是考虑考虑在答复我。”张明茗一番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话让小雪都有些动容了。 “你和黄琴玉不和是你们的事,我不想插手。我看你还是先管好自己吧!”李芷歌淡漠地回道,凝了眼她一直抚摸着的小腹,身怀六甲还想着如何对付别人实在是不给自己空闲的机会养胎啊!“小雪,送大夫人回明园。” 张明茗见她不识时务,气得眉头紧拧,一甩衣袖,“佟嬷嬷,走!” “小姐,大夫人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你为什么不答应和她一起对付黄姨娘?”小雪见到张明茗离开,关上了房门好奇的问道。 “哼哼,小雪,你实在是太天真了。”李芷歌淡淡说道,“如今张明茗和黄琴玉如同死敌,而黄琴玉有老爷这个靠山,张明茗一个人单打独斗吃了亏差点小产,所以才想借助我的力量铲除她。” “小姐这么说,也对!”小雪抿了抿嘴,表示赞同。刚才差点被她的花言巧语蒙蔽了。 “如今,可算是三足鼎立之势。你想若是我答应了她,联合起来将黄琴玉扳倒,那么她下一个要对付的是谁?”李芷歌将制作好的药丸一一放入兰青色的瓷瓶内,云淡风轻地问道。 “是小姐你!”小雪恍然大悟,不禁一声冷汗,真是没有想到大夫人竟然如此阴险。 “所以,她美其名曰联合起来共同抗敌,实则是想利用我扳倒小老婆。这对她来说是百利而无一害,整个李府的大小权力都会回到她的手上。而我的存在本就是她心头的一根刺,她必然会想办法对付我的。所以,还是看着她们鹬蚌相争的好,我虽然不能做渔翁,至少她们也不会来触犯。”李芷歌洗了洗手,眸光清澈,淡淡道:“用早膳吧!” “小雪明白了!”小雪郑重地点了点头,小姐说的太对了,现在她们都想着怎么扳倒对方肯定不会再来冒犯小姐了。 “这馒头白粥的怎么吃的下去。”南宫让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一转眼便已经到了眼前,神出鬼没。 “南宫世子,你……”小雪凝了眼纹丝不动的房门诧异地问道,“你是怎么进来的?”简直太匪夷所思了。 “就这么扇普通的门而已,怎么能难得到世子爷我呢?”南宫让得意地朝小雪挑了挑浓眉,“走,我带你去吃别的。”南宫让夺下李芷歌手中的碗,笑嘻嘻地说道。 “没事,将就着吃点就行了。”李芷歌随手拿起一个馒头,正欲咬下去。 “哎……”南宫让夺过李芷歌手中的馒头,“放心,我不是白请你吃的。等一会儿呢还要劳烦李大小姐陪我去个地方。”南宫隐晦地说道,一手放下馒头,一手拉过李芷歌的手就出了门。 “哎,去哪儿?”李芷歌还没答应南宫让就开始霸王硬上弓了。 “你就当帮我个忙还不成吗,芷歌?”南宫让一副卖萌的模样拉过她的手晃荡这,看地小雪忍不住捂着嘴笑了起来。 “那好吧!”南宫让之前也是帮了她很多忙,这次就算是还他了!回身对小雪道:“午时,记得将解药分给那些中毒的小妾。” “小姐放心,小雪一定照办。”小雪恭敬地回道。 *** 金色的阳光洋洋洒洒地撒在了地上,一辆金装银塑的马车行驶在拥挤的人群中,路人纷纷投来欣羡和诧异的目光。只是随便一颗挂在马车四周的明珠只怕就能够普通百姓一家子一辈子的开销了。 “你也用不着这么招摇吧?”李芷歌虽然也曾见过南宫让那一身金丝银线的名贵衣衫,头顶上那一颗颗能亮瞎了人眼睛的珠子,但是如今这马车至于弄得这么奢华吗? “这个么,你就不懂了。”南宫让那把折扇一打开,那一颗颗五彩斑斓的镶嵌在扇骨上的钻石在阳光下透着神秘的光彩,“今天咱们要去的地方可不一般。”南宫让理了理自己名贵的衣衫,言笑晏晏道。 “该不会是要去珠宝拍卖会把你自己给卖了吧?”李芷歌微微蹙眉,调侃着说道。 “拍卖会?”南宫让不明所以地笑说道:“这些可都是本世子毕生收藏的珍宝,咱们要去的地方也是个收藏绝世珠宝的好地方。咱们这不是去交流交流吗?”南宫让挑开帘子别有深意地略过围观的百姓将眸光投向了高远的碧空。 马车终于停在了一处高院之前。 “揽月楼!” 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什么地方?”李芷歌不免有些好奇,今天的南宫让倒是盛装打扮了一番,还有他这毕生的收藏品只怕不是一般的地儿。 “这个呢……”南宫让故意卖起关子来,“你进去了不就知道了!”手中的折扇啪地打开哗啦啦地扇着,真是担心上面的钻石掉满了一地。 穿成这样来这个地方,肯定是有什么说法,不如就进去瞧瞧,说不定能有什么不小的收货呢! 揽月楼。 “南宫世子,快里面请!”一个大约四十岁模样的中年男子快步迎了上来,极为客气地邀请南宫让进门。 “邢老板,客气客气!”南宫让回礼。 “这位是……”邢天明凝了眼南宫让身侧的李芷歌,不禁满是惊诧,真是没有想到世间竟然有如此美貌之女子。虽然只是简单地束发却也不能掩盖她身上那高雅脱俗的气质。 “介绍一下,这位呢就是左相府的李大小姐。”南宫让得意地挑了挑眉,客气地介绍道。 “原来是在太后寿宴之上名动帝都的李家大小姐,真是久仰久仰!”邢天明听到李芷歌的大名更是敬仰不已。 “你好!”李芷歌客气地回道。 邢天明抬眸被她那双如同清澈碧空般的眸子给迷住了,微一愣神,才缓过神来,“请!两位请入内!” “走吧!”南宫让带着李芷歌进了门,徒留邢天明一人还在门外发呆,这世间竟然有如此美丽的女子,真当是人美似玉,笑靥如花,世外姝仙般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今日,不管是什么收藏品都没有这位李小姐来的让人震撼人心。 “这里究竟是做什么的?”李芷歌放眼望去,这里头竟然如同博物馆展览似的,不禁讶异。 167 遗失的嫁妆 167 遗失的嫁妆 “这个揽月楼呢,世代收藏珍宝古玩。今日,邢老板特意邀请咱们这一波有相同爱好的知己好友前来参观鉴赏,切磋交流。反正你待在家里也没什么事,不如出来走走瞧瞧,权当是散散心,放松下心情,怎么样?”南宫让目光所及之处,皆是上等的墨宝佳作。 心中不免感叹,果然是揽月楼,真当是奇珍异宝,应有尽有,不差皇宫分毫啊! “只怕没这么简单吧,南宫让你究竟带我来做什么?”李芷歌有些纳闷,这家伙是脑子秀逗了不成?她才不会相信就是简单纯粹的来欣赏宝物的呢! “果然是佳人玲珑心啊!好吧,告诉你,刚才那个人叫邢天明。”南宫让指了指大门口还在迎接贵宾的中年男子,神色得意地挑了挑剑眉,轻声说道:“他这个人呢平生有两个专长,第一呢,就是鉴定珠宝古玩。这第二呢,就是五行八卦,极善风水。你的酒楼不是要重新修葺吗,就让他替你看看这酒楼的风水。到时候别说是日进斗金,就算是日进千金都也不在话下。”南宫让轻声在李芷歌的耳畔道,一脸的嘚瑟。 风水……说起来的确是有些讲究啊,尤其是做生意,这风水的确是很重要啊! “这帝都最有名的风水师就是他,求他办事的人那可是排成长龙队都可以绕整个帝都几百圈呢!”南宫让拉着李芷歌往一侧人少的地方走去,装模作样地欣赏着古玩字画,继而拍着胸脯保证道:“放心吧!这件事情我替你搞定!” 虽然说她并不是很相信风水运气之说但是看到南宫让如此帮衬自己,心内还是暖暖的。不过话又说回来,相信了这年多年的科学却没有想到莫名其妙地被穿越了,有时候太过笃定的事情也未必是真理! “南宫世子,真是好久不见!”有人迎了上来,与南宫让一一见礼。 “张大人,冯大人,方大人,各位有礼了!”南宫让手中的折扇一收拱手作揖道,“咦,今日怎么没有看到魏大人?这种场合他可是逢场必到的。” “哎,世子您不知道,魏大人家的千金前几天失踪了。”张大人长叹了一口气无奈地回道。 “失踪?”南宫让双臂抱胸,轩眉紧皱,“这个事情可不是小事啊!” “对啊!这些日子不是老是有妙龄少女失踪吗?魏大人家的千金可是出了名了美人,那些贼人啊肯定是趁着半夜把她掳走了。”冯大人猜测道,伸出三个手指道:“这都三天三夜了还没消息呢!” “你们说这天子脚下竟然还有人竟然敢掳走官家小姐,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方大人接过话茬议论道。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南宫让不禁感叹一句,手中的折扇哗啦啦地打开,亮瞎了几位大人的眼。 “南宫世子,这可是传说中的万金扇?”识货的冯大人激动地问道,两只眼珠子都快粘在南宫让的扇子上了。 “正是!”南宫让点头答道,“这上面呢可是镶嵌着九九八十一颗极品的钻石。” “哇塞,今日张某真是大开眼界啊!”张大人不禁贪婪地抚摸着钻石。 “哎,这可是本世子的珍藏,你们可别动什么歪脑筋啊?”南宫让手中的折扇一收,悄悄退后的几步警告道。 “南宫世子说笑了,你的珍藏咱们怎么敢觊觎呢?”方大人连忙笑着说道,“不如,咱们一起去看看邢老板的典藏吧!” “好!”南宫让凝了眼背过身去的李芷歌,知道她不喜欢这种场面,笑着跟着三位大人往前走去欣赏珍奇异宝去了。 李芷歌见着一群唠唠叨叨的人走了,百无聊赖地在里头闲逛,这一幅幅的字画倒真是出自名家之手,酷爱墨宝的青年才俊也是不少。 “这可不是普通的手镯,它的神奇之处就在于……”有几人在讨论厚重的橱柜后的一只手镯,透过人群李芷歌的匆匆一瞥,却定格在这物件之上。 这只手镯…… “它可以活血化瘀,有使伤口快速愈合的神奇功效。”有人欣羡的介绍道。 “真的假的,该不会是你杜撰出来的吧?”听众似乎不信,纷纷开始质疑。 “我可杜撰不出来,这可是出自神医圣手司空承德之手,名曰浮沉香。这一颗颗的沉香石可不一般,那可都是司空神医特意栽种在各种名贵药材之中十几年,吸收了药材的神奇药性,将它们做成手镯才有了这神奇的功效。”那人解释道。 “真有这么好的东西,这邢老板还真是厉害能收藏这么珍贵的物件。” “走,咱们再到前面去看看!”一行人向前走去。 李芷歌缓步走到浮沉香的前方,那一颗颗的浮沉石上雕刻着细小的只有她可以看得懂的繁复文,是般若心经咒和空灵梵语,真的是外公亲手制作的! 可是,浮沉香不是娘的嫁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的心一沉,这里面一定大有文章! “欢迎各位莅临揽月楼,邢某不胜感激。今日邀请大家前来是为了与大家交流,如有不周之处还请大家见谅!”邢天明客气地招呼道。 “邢老板真是客气,是咱们有幸能看到这么多珍奇古玩才是!”有人回复道。 “邢老板,不如跟我讲讲这副字画的来历吧!”有人指着前方的字画说道。 “好!”邢天明见大家对他的收藏如此敢兴趣,自然是一百二十万个乐意,快步走去便侃侃而谈起来。 李芷歌对着前方的浮沉香出神,柳眉微凝,美目流光,甚是复杂。 缓缓向前走了几步,眸光再次一沉,不免大惊,这是…… “芷歌,你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难看?”南宫让细心地走了过来,看到她大惊失色的模样关心地问道。 见李芷歌没有说话,只是凝着前方的凤冠霞帔发呆,不禁好奇,握起她冰凉的玉手,试了试额头的温度,“哪里不舒服吗?” “这是……”李芷歌纤纤玉手从南宫让的手中抽出,指了指前方如火如荼的凤冠霞帔,说不出的惊愕和诧异。 南宫让见状也将眸光投向了李芷歌凝视的方向,这个他还真不是特别清楚,侧首向邢天明道:“邢老板,可否说说这个?” 邢天明见状嘴角含笑,缓步走来,朗声说道:“这可是百年难得一见的至宝,南宫世子真是好眼力!” “邢老板,说笑了!”南宫让谦虚地回道。 “这个凤冠可不只是由纯金打造而成,其间镶嵌了成千上万颗细如牛毛的极品翡翠和水晶,在阳光下可呈现异彩,形如斑斓彩虹,极是神奇。而这霞帔更是由纯金丝线折合天蚕丝缝制而成,其上所绣皆是名贵的云丝蜀绣,价值连城。”邢老板滔滔不绝地讲述着自己的收藏品。 “果然是好东西!”南宫让微微颔首,凝了眼身侧脸色愈加差的李芷歌,看她的神情似乎对着凤冠霞帔有什么渊源。手中的折扇闲然自得地扇了扇,“不知此物出自何处,邢老板是从哪里得来的宝贝?” “哈哈哈,南宫世子真是贵人多忘事!当年周朝阳那家伙可是得了三宝,还有一宝是玉灵飞音,不是被南宫世子您买走了吗?否则我这里怎么可能三缺一呢?”邢天明略带不满地埋怨道。 “哦,竟然还没这事,本世子还真是记不起来了。呵呵呵……”南宫让开始装傻充愣。 “世子爷,李小姐似乎不大舒服。”邢天明看到了李芷歌略带惨白的脸色提醒道。 南宫让惊觉李芷歌的不对劲,扶起她抱歉道:“邢老板真是不好意识,我先带李小姐回府了。改日,定亲自登门造访!” “好!世子爷走好!”邢天明客气地回道。 颠簸的马车上李芷歌一路失神,南宫让急的差点让小玄子去宫里请太医,他真是怀疑是中了什么邪了。 “芷歌,你说句话啊!别吓我!”南宫让将自己身上的披风接下来裹在她身上,双手抚摸着冰冷的玉手,一双眸子满是惊恐。 “凤冠霞帔是我娘的。”李芷歌突然对南宫让道。 南宫让明显一惊,瞪大了眼眸,不可思议道:“这怎么可能?” “真的!上面雕刻着篆文的灵字。还有旁边的浮沉香手镯,是出自外公之手。还有你手里的玉灵飞音,都是我娘的嫁妆。”李芷歌冷静地说道,她笃定的语气和眸色让南宫让浑身颤抖了一下。 “如果是你娘的嫁妆,为什么会在周朝阳手里?”南宫让不禁好奇,“芷歌,你会不会看错了?” 李芷歌微微摇头,眸光清冷,淡淡说道:“不会的,上面的繁复纹是司空家族独有的字体,别人连看都看不懂更何况是仿造赝品。” 南宫让不由地一惊,怪不得上次她那么喜欢那支玉灵飞音。 “你先送我回府吧!”李芷歌凝了眼窗外刺眼的阳光,再温暖的午后也暖不了她那一颗冷落的心。 *** 李府。 琴苑。 “老爷,你可一定要为琴玉做主啊!你看她们打得我浑身都是伤,还有咱们的女儿,她们根本就是丧心病狂!老爷……”黄琴玉哭声震天,将自己身上的伤口一一展示给李毅岩看,哭得那是梨花带雨说不出的惨不忍睹。 “伤的这么重,怎么不找大夫看看?”李毅岩看在眼里很是心疼,这些年来黄琴玉可是她的心肝宝贝,爱屋及乌,李如梦自然是宠爱到了极点。 “老爷,大夫人她不许!”黄琴玉再一次声嘶力竭道:“她分明就是要我们母女两死!老爷,你可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 “来人啊,还不去找大夫!”李毅岩见黄琴玉和李如梦两人浑身是伤,长叹了一口气,不禁命令道。 “老爷……”黄琴玉似乎还想说什么却被李毅岩给挡住了。 “夫人她身怀六甲,你没什么事就不要去麻烦她。”李毅岩的语气很淡漠,黄琴玉的整个人都瞬间冷了好几十度,呆愣地凝着李毅岩。 这是没有想到这么多年的夫妻情分竟然抵不过她肚子里的那个孽种! “爹,你这分明就是包庇!”李如梦自然是受不了这口子窝囊气,被打了,她爹竟然包庇真凶,不去找张明茗算账反倒阻止她们。 “闭嘴!”李毅岩怒喝道,“还有没有一点规矩?” 李如梦猛然一个激灵,被李毅岩的震慑吓到了,从小到大他都没有这么大声对自己说过话,两行热泪汩汩地往下淌。 “你别以为自己干的事我不知道。先是在你大姐和二姐的衣服上下媚药,现在更是变本加厉想毁了你大姐的容颜。你小小年纪,怎么如此歹毒?”李毅岩指着李如梦痛骂道:“你别以为我不会动你!要是还有下次,你就给我滚出李府!” “老爷……”黄琴玉可是吓得不敢说话,搂着自己的宝贝女儿,直给她擦眼泪。 李如梦一直哭着,不敢说话。 “你们两个给我听好了,现在谁要是敢对夫人腹中的胎儿不利,看我会不会杀了她!”李毅岩撂下狠话,气呼呼地走了,吓得地上的黄琴玉母女大声痛哭。 窗外,一黑衣人纵身而入,凝了眼正互相安慰着的黄琴玉母女。 锋利的宝剑抵在了李如梦的颈脖间,吓得两人疯狂尖叫。 “别出声,再喊我就杀了她!”手中的长剑与李如梦亲密接触,一道鲜血顺着剑身往下流淌。 “唔!”黄琴玉连忙用手捂住嘴巴,紧盯着李如梦颈脖间的伤口。 “识相的把金库的钥匙交出来,否则……我就要了你女儿的命!”说话间手中的长剑似乎又进了一寸,耳畔能听到李如梦强忍的呻吟声。 “怎么,不肯?”黑衣人不禁反问道,“看来你女儿的命不如那些死物。” 黄琴玉一阵犹豫不决,紧张道:“你别伤害我女儿!” “娘,快把钥匙给他!”李如梦刚才才见识过她爹的冷酷无情,如今更是看到了自己娘的贪财无度,竟然连自己唯一的女儿的性命都不顾了。 “你最好快点交出来,我可没有太多的耐心等着你!”手中的长剑再次一使劲,隔着皮肉的疼痛让李如梦叫出了声来,疼痛瞬间蔓延至她的全身,鲜血喷涌而出,如同漫天的血雨吓得她差点晕死过去。 “别……别……”黄琴玉回身掀起身侧的珠帘,将藏在帘幕最后一颗大珠子里的钥匙拿了出来,颤抖着双手递给了黑衣人。 彭地一声,李如梦如同垃圾一般被黑衣人扔在了一边,满地是嫣红刺目的鲜血,吓得黄琴玉直捂着胸口。 “来人啊!快救命啊!”黄琴玉的声音回响在寂静的夜空之上,李如梦奄奄一息的苦笑了笑。 “如梦……如梦……”黄琴玉哭着将李如梦从地上扶起来,却被她凌厉而仇恨的眸子吓到了,心底一片冰冷。 “我恨你!我恨你们!”李如梦声嘶力竭地骂道,两行热泪汩汩地往下淌,最终闭上了含恨的眼眸。 “如梦!如梦!”黄琴玉的哭声响彻整个李府…… “来人啊,快抓刺客!”一时间整个李府陷入了极度的混乱之中,哭声,喊声,叫声,嘈杂声四起。 黑衣人还未跑出琴苑的大门便已经被一众侍卫们围得水泄不通,他们个个手持大刀长剑,虎视眈眈地凝着前方的贼人。 黑衣人手中的长剑飞快地劈开前方的人群,身形一跃,且战且退,“咣当”一声钥匙便从那人身上掉了下来。 众人正欲追赶发现了钥匙,急忙带回给老爷检视。 黑衣人越过几道低矮的花丛,躲过四处巡逻守卫的侍卫,最终消失在了静苑。 “啊,你是谁?”小雪见黑衣人闯入,手中的碗筷掉了一地,大惊失色地问道。 “嘘!”李芷歌拉下蒙着面的黑巾,轻声说道。 “小姐,你……”小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小姐竟然在自己家打扮得跟刺客似的。 “别说那么多了,小雪照这个钥匙样子去配个钥匙。”李芷歌将怀中的黄色印泥盒子递给了小雪,里面是刚才金库钥匙的小样。 “是!”小雪接过盒子,匆匆离去 *** 大厅。 “老爷,钥匙找到了!”李福激动地将金库地钥匙递给了李毅岩。 李毅岩接过金库钥匙,冷冷问道:“刺客呢?” “老爷那个刺客武功高强,跑了。”李福垂首恭敬地回道。 “真是一群废物!”李毅岩将钥匙随身收藏,气不打一处来,继而问道:“五小姐怎么样了?” “这个……属下刚才一直在抓刺客,琴苑的情况实在是不清楚。”李福躬身回道。“不过大夫已经到了,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李福,加强防备,尤其是金库。”李毅岩叮嘱道,“这几日,我要外出巡查周边城池,府里你给我看紧了!要是有什么纰漏,看我回来怎么收拾你!” “是!属下一定竭尽全力,守卫李府安全。”李福自知责任重大,不由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 其实府上的安全他倒是不担心,最担心的就是大夫人和黄姨娘的内斗,万一老爷不在这段期间她们在闹起来,可怎么办啊! *** “小姐,你要的东西。”小雪将藏在宽大衣袖间的钥匙递给了李芷歌,不免好奇地问道:“小姐,这个钥匙是做什么的?” “这是金库的钥匙。”李芷歌凝了眼这把做工别致的钥匙,先前她去过金库只是看到那把锁不惊愕然,李毅岩这家伙竟然如此奸诈,锁的两侧都牵制着炸药。她若是用普通的万能钥匙开锁只怕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小姐,你要去金库?”小雪将四周的窗门都关好,小声地问道。“那里的守卫可是特别的森严。” “管他森严不森严,总之这地方我非去不可!”李芷歌将钥匙贴身保管,只不过现在风声正紧,不宜行动。娘的嫁妆肯定是放置在金库里的,无故流落在外,她一定要去查看一番,说不定会有什么蛛丝马迹。 *** 琴苑。 “如梦,你不要怪娘迟疑。娘只是想拖延时间找人来救你,娘真是不是在乎那些身外之物。”黄琴玉哭得更泪人似的,看着大夫包扎李如梦的伤口,随后替自己上药,忍不住地哭了起来。 “大夫,我女儿怎么样?”黄琴玉一把抓着大夫焦急地问道。 “五小姐没什么大碍,只是失血过多,暂时昏迷。吃几幅药好好调理几日就没事了。至于其他的和您一样都只是皮外伤,不碍事的。”大夫包扎好伤口开好药方便离开了。 “夫人,那个刺客看出什么来头了吗?”杨嬷嬷小心翼翼地扶她上了软榻,不甘心的问道。 “是个女人!”黄琴玉拉着杨嬷嬷的手笃定地回道,回忆着说道:“而且肯定是个练家子,力气很大,身手很快。” “会不会是……大夫人手下的佟嬷嬷?”杨嬷嬷猜测,一双黑眸紧紧地眯着。 “又是张明茗那个贱人!”黄琴玉气得差点咬碎了一嘴银牙,“实在是欺人太甚了!”整张脸因为怒气开始颤抖起来,凝了眼躺在床榻上的李如梦眸中满是杀气。 “这个大夫人行事向来狠毒!她手下的那个佟嬷嬷是她从将军府带过来的,功夫了得。她肯定是气不过夫人手中有金库的钥匙所以才派人来抢。要是钥匙丢了,大爷肯定会治夫人的罪。”杨嬷嬷推理猜测道。 “哼!别以为肚子里有货就了不起,有我黄琴玉在,绝对不会让你把这个孽种生下来的!”黄琴玉本就恨李毅岩的薄情寡义,如今更是下定决心要将张明茗整垮了。 *** 明园。 “大夫人,事情就是这样。老爷气得瞧都没瞧她们母女一眼,还没收了金库的钥匙。”佟嬷嬷将刚刚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张明茗。 “哈哈哈,真是没有想到,黄琴玉也有今天。”张明茗喝着燕窝幸灾乐祸地说道,“看来,咱们还需要再加把火,让老爷彻底地厌恶她!” “大夫人说的是,只是咱们现在该怎么办?”佟嬷嬷看着小丫鬟将最后一口燕窝喂进了张明茗的口,等待着接下来的命令。 “你,去找老爷过来,就说夫人我肚子疼。”张明茗指了指身侧的一个丫鬟道。 “你!去把前几天我特意让你们留着的馒头和粥拿来搁在桌上。” *** “老爷,这边!”丫鬟将李毅岩领了过来,张明茗在佟嬷嬷的搀扶下连忙躺在床榻 上,有一声没一声地哼哼,听着声音似乎很是痛苦。 “怎么回事,夫人她怎么了?有没有请大夫?”李毅岩推开房门,见张明茗面色惨白,虚弱无力地倒在了床上。 虽然先前他一直怀疑这腹中的孩子不是他的,但是这几日经过他多方派人打探查明,张明茗怀孕的这些时日并没有和其他的男人接触,而且侍卫也证明那日他在张明茗的房间过夜。所以,现在开始他相信她腹中的孩子就是自己的骨肉! 这肯定是上天怜悯,所以才送给她一个老来子! “老爷,大夫说夫人她吃坏了肚子,再加上营养不良……”佟嬷嬷有些为难地说道。 “佟嬷嬷别再说了……”张明茗有气无力地阻止道。 “你继续说!”李毅岩紧张地对佟嬷嬷说道。 “只怕长此以往下去会有小产的危险。”佟嬷嬷硬着头皮说道,跪倒在地哭着说道:“老爷,求求您为夫人做主啊!这些日子馒头清粥的日子就连我们下人都受不了更何况是身怀六甲的夫人。就算大夫不吃小孩也总是要吃的啊!老爷!” “什么,馒头清粥?”李毅岩听闻不禁恼怒,上前凝了眼桌上已经发霉了的馒头和粥,“这都已经馊了!究竟是怎么回事?”他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堂堂李相府竟然吃这种东西。 “老爷,黄姨娘她这是公报私仇,故意克扣大家的伙食,这已经是第五天了。”佟嬷嬷哭着说道,“夫人之前刚被她害的小产,如今可再也经不起这样的折腾了。老爷,您赶紧救救夫人吧!” “岂有此理!”李毅岩猛然将桌上的馒头和粥打碎地扔在地上,“李福!” “老爷,究竟是怎么回事?”李毅岩不禁怒喝道,“你这个管家是怎么当的?” “老爷冤枉啊!”李福连忙解释道:“这府中的饮食可都是黄姨娘再管,属下不知!” “传令下去,以后府中所有的饮食都归王雪萍管!”李毅岩心中气恼,“要是黄琴玉再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家法伺候!” “是!”李福应声回道。 张明茗的嘴角划过几丝冷笑,黄琴玉你想和我斗,还嫩着呢! 李福朝张明茗挑了挑眉,之前老爷对她和孩子可谓是不冷不热的,但是这几日李福来报说是证实了她的青白,是以她这腹中的胎儿必定成为了李毅岩的心头肉。 如今看来,的确的不假。 李福,干得不错,枉我没白信你! *** 琴苑。 “这怎么可能,不可能,不可能的!”黄琴玉身子一空,猛然向后倒了下去,“老爷怎么会这么对我,不可能,不可能……”两行热泪往下淌。 “夫人,你没事吧?”杨嬷嬷扶着黄琴玉轻声问道。 “李总管,你肯定是骗我的吧?”黄琴玉不甘心地拉着李福的衣袖梨花带雨地问道。 “黄姨娘,我怎么敢骗你呢!这可都是老爷亲自下的命令,以后这饮食就归王姨娘管了,还有这金库的钥匙老爷会亲自保管,你以后啊就清闲了。好好养伤吧,我先走了!”李福本来就是张明茗那一拨的,见到黄琴玉这一副模样心里也是一阵暗爽,潇洒地头也不回。 “怎么会这样……”黄琴玉心中郁结,为什么突然一夜之间她什么都没有了,这可是她好不容易打下来的江山啊!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噗”猛然一口鲜血从黄琴玉的口中喷出,吓得满屋子的丫鬟嬷嬷嗷嗷叫。 “老爷,你怎么能这么狠心,老爷……”黄琴玉不甘心地晕倒在了地上。 *** 金库。 躲过了层层的守卫,李芷歌如同银狐一般跃上了一侧的横梁,只见金库外站着十几个侍卫。 “来人啊,有刺客!”突然一道惊慌的呼救声从不远处传来,侍卫听闻只留下两人看守大门,其余人呼啦啦地跑去救援。 “刺客在哪儿?”侍卫见小雪一人呆愣在原地,不禁问道。 “往那里去了,快追!”小雪指了指前方。 “走!”侍卫们一蜂窝地往前追去。 李芷歌迅速将门口的两个侍卫迷倒,用钥匙打开了金库的大门,闪身入内。 “小姐!小姐!”小雪在门外轻声叫唤。 李芷歌小心翼翼地关上了金库的大门,立指唇畔,离开了。 “小姐,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吗?”小雪好奇地问道。 李芷歌微微颔首,失望道:“没有!” “那怎么办?真是没有想到费了那么大的功夫竟然什么都没有发现。”小雪靠在一侧的大树感叹道。 “或许是我们找错方向了。”李芷歌不禁寻思道。 突然,前方一行人似乎发生了什么。 “站住!”王雪萍有恃无恐地站在庭院前赏着花,媚眼瞥过了匆匆而去的李如瑶,不免有些嗤之以鼻。 “王……王姨娘……”李如瑶害怕地转过身,这个王姨娘平日里成天就知道欺负她,还一直叫她“小妖怪”,就连府中的下人们都歧视嘲笑她。 “怎么本夫人在这儿都没看到吗,眼睛瞎了?”王雪萍这几日掌了些权自然更加耀武扬威起来,一只手抚摸上了一朵鲜艳欲滴的红梅,眼眸微微眯起凝着此刻吓得面色苍白的李如瑶,那神情简直就像是吃人的怪物。 “王姨娘恕罪,我不是故意的。我刚才没有看见……”李如瑶听着王雪萍那狠戾的语音就浑身鸡皮疙瘩直冒,这个王雪萍虽然说是丫鬟出身却总是仗着自己是姨娘没事找茬,随随便便找个理由就教训她一顿。 这苦头,可真是比黄连煮苦药苦啊! “我管你因为什么,黄嬷嬷把她给抓起来,好好教训教训!”王雪萍面上带笑,眼眸醉人可那眼底的阴狠却格外的恐怖。 “是!”身后的老妈子带着几人就上来抓李如瑶,她吓得魂不附体,只是一味的讨饶。 “胆子越来越大了,竟然连本夫人都不放在眼里了。”王雪萍那随后嘴角阴沉的一笑。以前人人都笑话她,如今这是风水轮流转,看谁还敢不给她几分面子。 “王姨娘,饶命啊,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李如瑶拼命地挣扎着这几个恶婆娘的桎梏,这些年可真没少受她们的苦。 哼!王雪萍眼眸狠狠地一瞥,“你还想有下次?”嘴角无情地冷笑着,“你搞清楚,你娘才是丫鬟,而我是姨娘!懂吗?” 李如瑶的脸上泛上几丝恨恨和不甘,最终却如同熄灭的火烛熄灭了下去。 “王嬷嬷,给我打,狠狠地打!”王雪萍眯起她那双魅惑迷离的眼,面上竟然带着几丝和善的笑意,实在是恐怖。 “不要!王姨娘,不要啊!”李如瑶挣扎着开始大呼起来…… “给我打,狠狠地打!”王雪萍舒适地躺在一贵妃椅上,手中细细地瞧着她刚摘下的那朵梅花,似乎极为得意。 “啪啪啪”李如瑶的身上阵阵疼痛传来,惨叫声不跌。 “三小姐实在是太可怜了!”小雪不禁感慨道:“身为主子竟然连个丫鬟都不如,老是被人欺负。” 李芷歌凝了眼被打得皮开肉绽的李如瑶,之前她倒是没有注意过这个三小姐,但是如今看来真是软弱无能至极! 李如瑶满脸满身的冷汗,死死地抓着衣袖,瞥见了不远处的李芷歌连忙哀求道:“大姐,救我!大姐,救救我!” “小雪,走吧!不要节外生枝!”李芷歌对府上事情不熟,至于这位三小姐的品行为人如何也不清楚,不方便插手。这年头在这深宅大院之中“农夫与蛇”的故事太多,人心,最是叵测难懂! “大姐……”李如瑶见李芷歌转身欲走,不禁心底一沉,声嘶力竭地喊道:“你就看到我娘曾经是你娘的陪嫁丫鬟的份上救我一次吧!” 李芷歌闻言,秀眉紧蹙,她刚才说什么? “住手!”李芷歌带着小雪走至王姨娘的身侧,眸光凌厉道:“她再怎么不济可是相府的三小姐,还轮不到你一个小小的姨娘来教训!” “大小姐,你是不知道……”王雪萍见李芷歌多管闲事,不甘心地回道。 “王姨娘,我劝你最好不要惹我!”李芷歌一字一句冷凝的话语如从牙缝中挤出来,让王雪萍的脸色一阵惨白,“否则我会让你死得很惨!” “走!”王雪萍自然是知道李芷歌的厉害,就连大夫人都奈何不了她更何况自己如今根基未稳自然的不敢得罪她。 “你刚才说什么?”李芷歌走至李如瑶的身侧。 李如瑶在小雪的搀扶下艰难的起身,忍着疼痛,发丝散乱,身材羸弱,眸中满是哀伤和无奈,“我说的都是真的。” “既然如此,你娘人呢?”如果她说的都是真的,那么就可以知道知道当年的事情了。 “我娘……”李如瑶眸光黯淡,微微垂首,“你们跟我来吧!” 一处破败荒凉的院落里,满是厚重的灰尘和凌乱不堪的蜘蛛网。 “我娘就在里面!”李如瑶推开了房门,一股浓重的霉味扑鼻而来。 小雪甩了甩衣袖,怀疑道:“这个地方怎么可能有人住啊!” “哎……”李如瑶无奈地长叹了一口气,首先走进了房门,遍地的凌乱肮脏的房间内,只见一女子衣衫破烂脏乱,躲在一侧阴暗的角落里。 “娘,我是如瑶。”李如瑶一步步地走向金小云,她的声音很温柔又带着几丝莫名地颤抖,“你看我今天带谁来见你了!” 金小云惊恐地凝着李如瑶,浑身瑟瑟发抖地被她从角地搀扶起来,随手拿起李如瑶的衣袖就是一阵混乱的啃咬,应该是饿了。 “这是你最爱吃的桂花糕,来!”李如瑶将怀中已经被压扁了的糕点递给金小云,金小云嗅到香味,迫不及待地抢过,狼吞虎咽起来。 李芷歌缓缓上前,凝着她人事不知的模样,不禁有些心凉。 “啊!”金小云看到李芷歌的面容吓得将手中的桂花糕扔在了地上,“鬼啊!鬼……”她如同见到了鬼魅似的,四处躲藏,整个人疯疯癫癫的。 “娘,这是大小姐!不是鬼!”李如瑶解释道。 “我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金小云整个人神神叨叨地趴在地上,用手抱着脑袋,浑身颤抖着。“啊,小姐,别来找我!别……啊……” “娘!你怎么了?”李如瑶见到如此激动的金小云,钻到桌子底下想抓住她却无济于事。 “小姐,看来这个金姨娘真的是疯了。咱们还是走吧!”小雪在李芷歌耳畔轻声说道。 李芷歌微微颔首,清丽的容颜闪过几丝同情,“走吧!” “三小姐,咱们还是走吧!”小雪扶着身后满是血迹的李如瑶一瘸一拐地往外走去。 李芷歌缓缓地合上了房门,只见桌子底下的金小云凝着李如瑶身后的血迹,流下两行热泪…… 她,根本就没有疯! *** 东升客栈。 “老夫人,咱们现在人手是基本够用了。只是这酒楼不比客栈,只怕守田他一个人在厨房忙不过来!单单就算是吃饭不打尖的也够她一个人忙得团团转了。”狗娃子一针见血讲到了李芷歌正担心的问题。 李芷歌微微颔首,波澜不惊的黑眸闪过几丝异彩,淡淡开口道:“这件事情我也考虑了很久,守田的手艺还有待提升,咱们现在还需要找一个新的大厨。” “狗娃子也是这么想的。”狗娃子笑嘻嘻地说道,还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合上手上写得密密麻麻的纸焦虑道:“可是老夫人,这厨师也不好找啊!新手倒是容易,只怕这手艺不行。但是老手真是比登天还难找啊!” “这样,你先去找找看,只要是可以胜任的任何价钱都可以成交。但是,必须要保证质量,明白吗?”李芷歌镇定嘱咐道,其实之前在南宫别苑时她就已经想到了这个问题。 “明白!”狗娃子匆匆退了下去,却在门口碰到了小风。 “姑娘!”小风怯生生地往屋内探了探轻唤了一声正在想办法解决琐碎事情的李芷歌。 “小风,进来吧!”李芷歌招呼小风进来,看来如今眉清目秀的模样也算是放心了。 “姑娘!”小风进了屋连忙跪倒在李芷歌的跟前,磕头道:“多谢你的救命之恩!小风没齿难忘,这辈子一定做牛做马报答你!” “起来吧!”李芷歌放下手中的笔墨,亲自扶起小风,“这些话呢你已经将了好多遍了,以后就不要再说了。在这里好好做事就是对我最大的报答,知道吗?” 小风凝着她端庄清丽的容颜微微一怔,随即郑重地点了点头。 “对了,你怎么会出现在官奴市场的?”李芷歌记得上次见他是在西郊。 “姑娘你不知道,上次大火以后,朝廷就给大家分发了汤药。后来大家的瘟疫就自然而然的好了。有人说这根本不是瘟疫,而是有人投毒。最后朝廷将大家都遣散了。你也知道我家里什么人都没了,就连娘都被他们活活烧死了,我本来是想找他们理论谁知道他们二话不说就将我扔到了官奴市场上。”小风提起伤心事就想起他那可怜的娘。 “事已至此,你就不要伤心了。好好留在我这里干活,我不会亏待你。”李芷歌明白这种孤苦无依的感觉,能找到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实在也是他最好的归宿了。 “恩!”小风摸了把鼻子,点了点头。 “另外那三个人也是西郊和你一起的吗?”李芷歌忽然问道,她上次可是救了四个人。 “不是。我不认识他们。”小风认真地回道。 “好了,我这里也没什么事,你先下去吧!”李芷歌坐回原位,提起笔处理起那些繁杂的事务。毕竟这年头酒楼不好开,光说竞争对手就足以让人头疼。 她不得不佩服起轩辕佑宸,这家伙究竟是如何让一品居在帝都名声赫赫?脑海中闪过他离开时的背影,心底就莫名地一阵酸涩。 拖着沉重的步子回到李府时,夜已深。 天上挂着一轮弯月,忽明忽暗的繁星在夜幕上调皮地眨着眼睛。 这几日会回来的比较晚,她特意嘱咐小雪不必等她,早些在隔壁的房间歇息。 屋外说不出的寒冷,李芷歌推开房门随即快速将房门关得严严实实,此刻她已经累得占到床就能睡的程度。解下身上厚重的披风,随意甩在了一侧,慵懒地走向了床榻。 掀开被褥却发现床上有人,这个意识让她整个人瞬间警觉了起来…… 谁,是谁在那里! 168 床上躺了个男人! 168 床上躺了个男人! 屋内没有点灯,只是借着微弱的火炉的光芒,李芷歌依稀可以看出躺在她床上的,应该是个男人! 男人! 被这一个认识惊得后背有些发凉,连忙点了一支蜡烛凑近了床榻仔细地瞧了瞧。 传说中斜飞入鬓的眉,好似水墨画一般流畅。一双丹凤眼,虽然紧闭着却好似看它如寒星般璀璨。鼻子高挺,唇形堪称完美,虽然是熟睡着却微微勾起,带着一抹笑意,很淡,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李芷歌有些不可置信地再次将蜡烛靠近了确认,素手不自觉地抚摸上他俊美的面庞,他的下巴竟然长出了一些细密的坚硬的胡须。往日里就算他再这么累也不会如此放松警惕,如今却是睡得跟头死猪似的,实在的太反常了。 睡梦中,轩辕佑宸不自觉地皱了皱轩眉,用手捂了捂头部,李芷歌的心底莫名地一阵难受。 这些日子以来,他身上龙延香的味道越来越淡,只怕这头痛的病症会加重。 将烛台小心翼翼地放在了一侧,双手抚摸着他的头部,他身上灼热的体温让李芷歌不知道心跳加快,脸色也涨的通红,他微弱的呼吸声听在耳际甚是撩人。 她并未感觉到他脑部的异样,但是她明明看到她不经意间的皱眉。他一定是很痛,只是不轻易被人发现。 突然,那张俊美的脸微微动了动,蕴满波光的凤眸就在咫尺之间,直直凝视着李芷歌。眉眼间华光流转,一抹温柔的笑意从唇角漾开,好似温润的流玉。 这令李芷歌一瞬间心跳如擂。 他修长的大手温柔地抓起他抚摸在头部的素手,声音略带嘶哑,“我回来了。” 这一瞬,李芷歌察觉自己有些失态,淡定地直视着轩辕佑宸的眸光,缓缓说道:“你是宸王,做什么不需要向我报备!三更半夜的,你来我房间做什么?” 话一开口,她才感觉到自己的语气不由自主地有些凌厉。 轩辕佑宸的眸光一凝,道:“我知道你肯定是生气了。”顿了一下,极其认真地说道:“所以办完事情一刻都没有停,赶了八天八夜的路回来向你解释。” “我没有生气,你也用不着解释!”李芷歌淡淡开口说道,素手从他的手中一点点的抽出。 其实之前她似乎没有那么生气,可是现在看到他倒是莫名其妙地有些生气了。她也不知道究竟是气他什么,或许她真的是在吃黄惜璧的醋,亦或者她这分明就是在耍小性子。 轩辕佑宸感受到她的怒气,反手一抓再次将她的手握在了掌心,“还说不生气,恩?” 此刻两人离得很近,李芷歌看到他布满血丝的凤眸,淡淡蹙眉,虽然心下有气但是也消了一大半。 “其实,这件事情说起来一言难尽。”轩辕佑宸看到他淡漠无人的模样,试图解释道。 “既然如此,那就别说了。”李芷歌试图从他的手中挣脱,冷冷道:“我有些困了,想睡了。你赶紧走吧!” 轩辕佑宸却并未让她得逞,始终抓着她的玉手不放。 李芷歌见状,清眸微转,略带恼怒地说道:“你赶紧回你的王府去,不然我可要叫人!你最好……” 话未说完,忽觉得腰间一紧,灼热的手掌像烙铁一般牢牢抓住了她,炽热的气息从身前贴近。然后,只觉得腰间再一紧,她的身子已经被轩辕佑宸紧紧地压在床榻之上。 俊美的脸逼近,低首狠狠地压住了她的唇。 他一阵疯狂地攻城略地,让毫无准备的李芷歌措手不及,推开他反而被他钳制的更紧。 “你……放手……”李芷歌细密的拳头砸在轩辕佑宸的白衣上。 可是他却像是一只不知餍足的蝴蝶,如何也不肯放开她。 “小姐,你回来了?”突然门外响起了小雪的叫唤身,让本如火如荼的两人瞬间停下了动作。 李芷歌略显尴尬地回道:“小雪,我已经睡下了。” 轩辕佑宸虽然停下了吻她,灼热的气息却不断地在她脖颈间流窜,她感觉到自己似乎快要窒息了。 这个家伙…… “小姐,房间里冷,奴婢再去给你加些碳吧!”小雪体贴地问道。 李芷歌闻言,身体猛然一僵,使劲推了推坏笑了一声的轩辕佑宸,“不用!不冷!” 轩辕佑宸握起李芷歌的双手,温柔地哈了一口白起,使劲地搓了搓。 “小姐,你不舒服吗?怎么声音听上去怪怪的?”小雪贴着门继续问道。 “没有,我很好!”李芷歌使劲推开胡搅蛮缠的轩辕佑宸,低着警告道:“别动!” 轩辕佑宸却肆无忌惮地在她的额头上印下了轻柔地一吻,随即高挺的鼻梁,诱人的红唇。李芷歌的脑袋一片空白,甚至都听不到小雪的叫声。 “小姐!小姐……”小雪敲得屋外的房门直响,吓得李芷歌一阵惊慌。 “小雪,我真的没事!我要睡了,你也赶紧回去睡吧!”李芷硬着头皮回道,瞅了眼身侧坏笑着的轩辕佑宸,这家伙怎么能这么腹黑? “是!”小雪总算是安心地退了下去。 “好了,怕了你了。说吧!”李芷歌推开伸手去推轩辕佑宸,这一次很管用,他缓缓起身。黛染一般波光潋滟的黑眸在咫尺之间凝视着她。 “你应该知道南宫让在帝都的身份吧?”轩辕佑宸略带醋意地说道,眸间带着几分说不出的酸味儿。 “南宫让说他是平南王的质子。”李芷歌平淡地回道,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 “看来他还真是跟你无话不谈啊!”听着轩辕佑宸满是醋意的话语,李芷歌心头竟然有那么一丝丝的甜蜜或者说是得意。 “十年前,我被授予平西大将军一职后,皇上就将我的外公和璧儿接到了帝都。所以,他们其实也是皇上的质子,是为了制约我拥兵自重,怀有异心。”轩辕佑宸的语气凝重,听在李芷歌的耳中有些压抑。 “这十年来,他们远离家乡。我只是想在有生之年送他们回去。而每年的这个时候是将士们守卫最薄弱的时候,所以我才匆忙送他们回乌莫。这一生,我亏欠他们的太多,或许也只能为他们做这些作为补偿了。”他的语气很沉重,李芷歌有些难受。 他缓缓放开李芷歌,转身走到窗畔,视线转向窗外。他的黑发像夜幕一样披垂而下,衬着那张优雅清俊的脸,有一种洒脱不羁的气。那一身纤尘不染的白衣之上却带着点点污渍,定然是他风尘仆仆赶回来时不小心弄脏的。 “那他们现在安全吗?如果皇上发现他们不见了,会不会……”李芷歌不免有些担心。 “放心吧!他们一直都住在乌莫山庄内,那里人烟罕至,没那么容易被人发现。”轩辕佑宸缓缓走至李芷歌的身旁,薄唇微勾,温柔道:“这些天,想我吗?” 李芷歌微微一怔,倔强地撇过脸去,“当然没有!” 轩辕佑宸修长的大手温柔地勾起她精致的下巴,在她的耳畔柔情道:“可是,我时时刻刻都在想你。”语罢,他铁臂一扯,轻松地将李芷歌拥入了怀中,他的怀抱越来越紧,简直是要将她揉碎在自己的骨血里。 李芷歌试图从他温暖的怀中挣脱,却发现自己手上竟然满是污渍,不禁皱眉,果然是八天八夜不洗澡了,“你还是赶紧去洗个澡吧,看,我手都黑透了。” 轩辕佑宸接过李芷歌漆黑的素手,调侃道:“怎么,你嫌我脏?” 李芷歌微微一怔,“当然……” 话音刚落,他已经堵住她娇艳的红唇,那么热烈,含糊而霸道地地听到他说了一句:“我可以让你再脏一点……” *** 洗漱完毕。 李芷歌正慵懒地躺在床榻上,轩辕佑宸二话不说便钻进了她暖洋洋的被褥。 “你睡那边!”李芷歌扯了扯被褥,指了指一旁的地铺正色道。 “不行,地上这么冷,我要睡床!”轩辕佑宸无赖地睡在李芷歌的身侧,死死地抱着被褥不肯放,活脱脱就像个认床睡撒娇的小孩。 “你睡不睡?”李芷歌伸出纤纤食指,指着轩辕佑宸严肃地威胁道,“信不信,我一脚踹你下去?” 轩辕佑宸满脸委屈地皱了皱眉道,“你怎么这么野蛮!我都已经八天没睡了,你就让我睡个好觉吧!” “不行!”李芷歌拉过被子,不客气地扔给轩辕佑宸一句,“我数到三,你要是再不下去我可真不客气了!”作势伸了伸腿,危险的眯了眯眼。 “好好好,我睡!”轩辕佑宸很是听话地从床上跳了下来,一股脑儿钻进了地铺。 李芷歌见他如此听话,暗觉吃惊,随即也躺在睡了。 “酒楼筹备的怎么样了?”轩辕佑宸突然冒出一句,让李芷歌有些错愕。 侧身问道,“你怎么知道?”他远在千里之外在怎么可能会对怎么的行踪了如指掌?不过转念一想,他要是想知道什么事也不难。“其他的都差不多了,就是找不到大厨。”李芷歌怏怏地回道,言语间尽是慵懒无奈。 “你怎么突然……”轩辕佑宸似乎还想问什么。 “好困,别说了,赶紧睡!”李芷歌背过身去,睡意十足道。不一会儿便进入了甜美的梦想,不知道为什么有他在,睡得格外安心。 天色渐明,李芷歌可谓是一觉睡到大天亮,起床练功了。 动了动身子却发现好似被人禁锢着,玉手不自觉地伸到腰际却发现一双宽大而温暖的手揽在她的腰间,猛然睁开睡眼惺忪的美目,侧过身去凝着眼前这张俊美无暇的脸。 他的脸很白,好似美玉无暇,不染纤尘。浓密的轩眉,高挺的鼻梁,微微勾起的薄唇,还有他那一头如同泼墨般的长发,此刻的他高贵优雅,慵懒而恣意,说不出的迷人。 李芷歌不自觉地用手轻柔地撩拨着他浓密漆黑的睫羽,一个男人,怎么能长得如此美貌? 放在现代,根本就是个妖孽! 轩辕佑宸紧闭着双眸,轻柔的呼吸声不断地在耳畔萦绕响起,李芷歌的手不自觉地抚摸上他那面若冠玉的俊脸之上,这皮肤还真是传说中的吹弹可破,这家伙真是让女人都忍不住嫉妒。 玉手不自觉地游移到他优雅迷人的唇畔,却被他不知从何处伸出的大手握住了,他慵懒地保持着一个更为舒适的姿势,紧闭着的双眸缓缓地睁开,凝了眼神色慌张的李芷歌,略带呓语道:“别闹!我再睡会……” 随即颈脖间一阵温软的呼吸声,让李芷歌浑身莫名地僵硬,脸上烫得惊人,心跳飞快,此刻的轩辕佑宸以一个更为亲密地姿势将他搂在怀中,头枕在她的肩头,整张脸埋在了她的颈脖间,痒痒的,暖暖的,说不出的让人心神荡漾。 压下心头的狂跳,为了掩饰自己的慌乱,李芷歌问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你外公他是什么人?” 轩辕佑宸未料到李芷歌突然提及这个,唇角漾起一抹笑意,道:“他是乌莫族的族长。” “乌莫族?”李芷歌凝眉,貌似没有听说过,但是听名字应该是个少数民族。 “乌莫一族乃是巫咸后代,善于占卜术数,通晓古今未来。”轩辕佑宸翻过身缓缓说道,眸若星辰,“不过时至今日,也只有族长拥有巫术,其余人都是普通人。” “巫术……”怪不得那日他可以控制黄惜璧,还可以知晓自己的来历,李芷歌突然扬起睫毛,轻声问道:“既然如此,你外公不能用巫术治好你的头疾吗?” 轩辕佑宸微微摇首,大手抚摸着李芷歌的头无奈道:“你知道他的眼睛为什么会看不见吗?” 李芷歌微微摇首,好奇问道:“为什么?” “逆天而行,泄露天机,有违天命,这就是历代乌莫族族长都不能寿寝而终的原因。外公如今已经目盲,巫术大不如前,若是强行运功就会爆体而亡。”他的语气很淡,但是听在李芷歌的耳中却是字字惊心,句句刺耳。 “放心吧,我一定会想办法治好你的。”李芷歌握住他修长的大手笃定道。 “这一生能遇见了,我就算是死也无憾了。”轩辕佑宸将李芷歌拥入怀中,淡然说道:“现在的我只希望能这样和你相拥在一起,永不分离。”他的眸间闪过几丝泪光,是不舍,是伤感,更是无奈。 李芷歌听到他这么说,心中还是有些不是滋味。凝了眼身侧的地铺,空空如也,打断了这伤感的对话,凝神道:“你不是睡地铺吗,怎么到床上来了?” 轩辕佑宸低眸浅笑,如同黛染般的眉,黑眸里盛着脉脉的辉光,无声叹了一口气,低低道:“这个……下面太冷……还是床上暖。”说着,他将被褥牢牢地卷在了自己身上,作势要睡的模样。 李芷歌凝着他满是血丝的凤眸,心头一软,曼声道:“那好吧!我睡下面。”说着便起身往地上一钻,旁边是旺盛的炉火,哪里冷了? 明显感觉到身旁一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钻进了自己的被窝里,他身上若有若无的龙延香弥漫开来,李芷歌凝眉正欲开口,一双大手已然搂住了她不盈一握的纤腰。 他灼热的呼吸声在耳畔响起,如同呓语道:“不知道为什么,上面突然变得好冷。” “你怎么了?”李芷歌侧过身去,用手抚了抚他的额头,再次细细地为他号脉,很正常啊! 转念一想,这家伙真是无赖。 “好了,我要起床练功了!”现在每天这个时候李芷歌都会起身练功,她掰开轩辕佑宸搂着她的大手,只是那只手很不听话地再次搂住她的腰,恋恋不舍。 “放手,听话!”李芷歌再次将他的手挪开。 “再睡一会儿。”轩辕佑宸慵懒地将被褥蒙头盖在了李芷歌的头上,也不顾她的挣扎和反对,慵懒迷人地就如同一只高贵的波斯猫…… *** “你说奇怪不奇怪,昨天半夜,小姐竟然还沐浴了。”一个丫鬟与身旁的另一个丫鬟悄悄议论道,“而且那个水可脏了,一层的黑灰。” “不是吧,你会不会眼花了没看清楚?”另一人问道。 “怎么可能,你看这衣服,上面凝了满满一层灰。”丫鬟将手中端着的衣衫拿出来递给了另一个丫鬟看。 那丫鬟一看,不禁相信了她的话,“还真是,小姐这是去哪儿了?咦,不对!这分明就是男人的衣服,你看!” “恩,我看看,好像真的是……”两人不禁面面相觑。 小雪黑着脸打开房门,瞥了眼正谈论着的两个丫鬟,正色道:“你们胡说八道些什么,小心小姐听到,毒哑你们!” “小雪姐,我们不是故意的。你千万别告诉小姐……”两人连忙跪倒在地。 “行了!这件事情就暂且记下了,要是还有下次我非告诉小姐,看她怎么处置你们!”小雪夺过一人手中的衣衫,冷冷道:“走吧!以后说话小心着点!” “是!谢谢小雪姐!”两人匆忙离开,吓得一身冷汗直冒。 小雪仔细地凝了眼手中的衣衫,不由地皱眉,竟然真的是男子的衣衫,难道…… 二话没说,小雪撒开腿就往李芷歌的房间跑去,心七上八下的,凌乱不堪。昨天晚上她分明听到小姐说很困要睡了,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小姐!小姐!”小雪激烈地敲打着房门。 “什么事?”李芷歌打开门淡然问道。 “小姐,你房里还有其他人吗?”小雪有些担忧地跑进了房间,环视地四周可能藏人的地方。 “发生什么事了?”李芷歌凝神问道。 “小姐,你看,这是在浴房发现的。这分明就是男人的衣服!”小雪激动地抓起那一件满是灰尘的白色衣衫拿到李芷歌的身前。 李芷歌凝眉,不自觉地瞥了眼躺在房梁上呼呼大睡的轩辕佑宸,“这是我的衣服。昨天我出门为了方便起见就男扮女装了。” “原来是这样!吓死奴婢了。”小雪捂了捂胸口,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吓什么?”李芷歌接过小雪手中的衣衫,淡定自若道:“好了,这件衣服给我吧,免得引起什么误会。” “这……”小雪不禁愕然。 “行了,我还要练功,你先下去吧!”李芷歌对小雪道。 “是!”小雪乖乖地退了下去,自言自语道:“今天的小姐,怎么有些奇怪。” 轩辕佑宸醒来时,发现四下无人,纵身跳下房梁之时,便听到一阵水声。 循声而去,只见李芷歌正洗着他昨天褪下来的衣衫,晶莹的水花落在她如玉般的脸颊之上,格外的美好。 他优雅的唇角却泛出一缕浅笑,如春花般慢慢绽开。 趋步上前,从背后环抱住李芷歌的柳腰,吸取着她身上独有的清香。 李芷歌发觉了他的异样,微微侧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轻声问道:“你怎么了?” 轩辕佑宸的下巴温柔地婆娑着李芷歌柔顺而乌黑的长发,眼角眉梢洋溢着一种幸福的味道,他略带磁性的声音响起:“我觉得,很幸福。” “幸福?”李芷歌扬眉,不禁愕然。洗了件衣服就幸福了,这也太容易满足了吧! 他望着她,良久长长叹息一声,沉声道:“你可知,我自小到大最大的愿望是什么吗?” 最大的愿望? 身为皇室子嗣,他最大的愿望自然是成为九五之尊的帝王了。他这么多年在边疆建立功勋,难道不是为了博得当今皇帝的另眼相待,令他有朝一日可以荣登大宝? 可是,隐隐觉得似乎又不是。 以她对他的了解,她感觉他似乎并不是那种热衷于朝廷勾心斗角之人,但是却又不得已被权利束缚着。那么他的愿望是…… 轩辕佑宸似乎读懂李芷歌眼中的意思,悠悠叹息一声,凝声道:“皇位,根本不是我心中最大的愿望。你或许并不知,我根本就不喜欢生在帝王之家,甚至,我憎恨我身上皇室子嗣的血液。如若可以选择,我宁愿自己不是皇子,可惜的是,我没的选择。这天下间,哪个男儿不渴望能够一掌天下,权倾寰宇,可是,我却不想!” 李芷歌凝眉不语,皇权极致的背后,潜藏着怎样的孤寂无奈和残忍,她是可以想象到的。可是,纵然如此,那种君临天下挥斥江山社稷的感觉还是令人趋之若鹜的。 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多争权夺利,手足相残的历史了。 “其实,我最大的愿望不过是,找一个山清水秀之地,与相爱的人恩恩爱爱,天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再生几个可爱的孩子,有女孩有男孩,看着他们无忧无虑地长大。”轩辕佑宸充满向往地说道。刚才她看到了李芷歌为自己洗衣服,突然一阵感动涌上心头,其实这样简单平凡的日子便是他想要的,他最大的愿望。 李芷歌闻言心中一怔。其实,这对于普通人而言,是再普通不过的一个愿望,很好实现。没想到,却是轩辕佑宸此生最大的愿望。 “这,其实是很好实现的一个愿望!”李芷歌淡淡说道。 “可是,对我而言,似乎永远不能实现。”轩辕佑宸低低说道,痛苦不已地闭上了眼睛,一字一句说道,每一字都似乎是钉子,深深钉入心头,似乎要让他再品一遍这么多年的苦痛。 这天下有多少人艳羡他尊贵的身份,可是,谁又知道,在诡异的深宫里,他是如何担惊受怕地活着的。 年少时便远离故土,踏上了远征的苦寒之地,在战火和烽烟之中,看尽了人间的生离死别,还有那看不尽的残酷和血腥。 “身在帝王家,我却从来不稀罕这红墙金阁的高贵牢笼!我只想仗义走天涯,我只想纵情山水间,我只想过一个平凡人自由自在的生活。”他淡淡地笑着,淡淡地说着。 他只是淡淡的叙述着,好似叙述的是别人的家长里短。可是,越是这样的淡然,李芷歌越能够想像出当初的惊心动魄。 凝着水光阴郁中,轩辕佑宸俊美淡雅的脸,望着他眸中的深痛,望着他唇角无奈的浅笑,第一次,她真正感同身受,他的痛苦,他的寂寞,他的无可奈何。 不知道为什么,他这一次回来,变得很多愁善感。 李芷歌不想他如此的感慨,扬起清丽的水眸,凝声道:“好了别说这些事了。你这衣服怎么会落到丫鬟手里的?” “我……忘了……”轩辕佑宸凝了眼李芷歌手中的衣衫,略带歉意道。 李芷歌转过身来,不知道为什么感觉他格外的憔悴,而且明显是瘦了,关心道:“难道你这八天八夜只顾着赶路,没有吃过东西?” 轩辕佑宸被她问得有些不好意思,怏怏地抓了抓后脑勺,说实在的之前只觉得困,现在还真是觉得饿了,“我……” “饿了吧,我去给你拿点吃的。”李芷歌看懂了他眸间的情绪挣开他的双手,并嘱咐道:“千万别乱走!我马上就回来。” *** “吃吧!”李芷歌将热腾腾的一桌菜肴端在了轩辕佑宸的身前,瞧着他风卷残云般的吃相,微微蹙眉,不禁调侃道:“你堂堂一个亲王,怎么搞得跟个饥民似的。” 轩辕佑宸本来吃的就快被李芷歌如此一说,一口馒头噎在了喉间,顿觉疼痛,却又说不出话来。 “快,喝点水!”李芷歌连忙倒了一杯水递给了他。 咕噜咕噜几声,那杯水就喝了个底朝天,轩辕佑宸抚摸着渐渐好转的胸口,有些不好意思。 可是在李芷歌看来,这样的轩辕佑宸才是最真实的,不管他是王爷也好,是战神也罢,他终究还是个活生生的人。 “我这还不是为了能早点看到你!”轩辕佑宸狼吞虎咽地将一桌饭菜都吃了个精光。 李芷歌玉手撑着下巴,真是没想到一向来高贵优雅的宸王殿下也有今天,不禁暗自好笑。不过,一想到他是为了自己,倒是一阵感动。 “芷歌,你今天……”不知何时南宫让突然带着他的折扇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站定在门口,却看到轩辕佑宸衣衫不整地在李芷歌的卧房吃着早餐,整个人瞬间不好了。 “轩辕佑宸,你怎么会在这里?”南宫让疾步上前,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把拉过李芷歌,从头到脚仔细地查看了一番,紧张道:“芷歌,他没怎么你吧?” “当然没有!”李芷歌见南宫让这么问不禁有些郁闷,成天这脑袋里都想着什么啊? 南宫让将李芷歌拉到自己身后,快速收起折扇,厉色道:“喂,我问你话呢?” 轩辕佑宸吃完饭,优雅地擦了擦嘴角,眸中冷光一凝,淡淡道:“怎么,难道你没看到,本王在做什么吗?” 南宫让眉头紧皱,突然一股火气直冒,“宸王府难道连早膳都没有,你跑来人家姑娘的闺房是什么意思?” 轩辕佑宸星眸上下打量着气急败坏的南宫让,松了一口气,笑着反问道:“依本王看,你跑得也不比本王少吧?” “你……”南宫让吃瘪,说实话这些年他的嘴皮子可不差。轩辕佑宸这小子平日里闷声不响的,还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他竟然不知道怎么反驳他的话,可恶! 快速凝了眼李芷歌,“芷歌,我跟你说过的那个著名的风水师邢老板已经答应了我的邀请,今天就可以去客栈看风水。”得意地闷哼了一声,瞥了眼身旁眸光淡定的轩辕佑宸,“你赶紧收拾一下,我们马上出发!” 李芷歌微微一怔,回道:“好!你等我一下!” 南宫让见状,再次挑了挑眉,不屑地瞥了轩辕佑宸一眼,这家伙如今真真是越看越不顺眼! 轩辕佑宸优雅地饮了一口茶,凤眸隐在氤氲的水汽后,朦胧中透着一丝犀利,他唇角牵着淡淡的笑意,淡淡说道:“风水师?” “对啊!这可是整个帝都最有名的风水师,我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请到的。”南宫让手中的折扇嘚瑟地一开一合,说不出的得意。 “这普天之下,哪个风水师能及得上身为班师传人的青衣?”轩辕佑宸冷冷地冒出了一句,让南宫让的脸色一阵铁青,随即不自觉地笑了笑。 “真是笑话!你有本事请的到青衣?”南宫让不服气地双臂抱胸,真是不知所谓!“有多少王孙贵族,请他出山,都空手而回。你以为自己打了几个胜仗就了不起了?你就吹吧,你!你要是能请到青衣出山,我南宫让就绕着整个帝都爬三圈,怎么样?” “哎……”李芷歌听到两人这边又吵了起来,刚想阻止南宫让却已经为时已晚。 “好,一言为定!到时候本王会亲自看着你爬完的!”轩辕佑宸放下茶盏,沉声道。黛染般的眸子幽邃得令人看不透他的心意,表情是难以捉摸的似笑非笑。 李芷歌很是同情地凝着南宫让这厮,这下真是惨了! “芷歌,你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做什么?”南宫让很是不解地问道,“你可知道当年皇上登基想请青衣出山,都没成功!难不成宸王殿下比皇上的面子还大?”手中的折扇哗啦啦地直响,不以为意地说道。 “那就走吧!”轩辕佑宸淡淡说道,唇角勾着清拔的笑意。 “嘿,还真好像有那么回事似的,真是可笑!”南宫让指了指前方的轩辕佑宸。 “南宫让,赶紧回去收拾收拾,特别记得保护好膝盖!这三圈可不容易啊!”李芷歌一把夺过南宫让手中碍眼的折扇,悄悄说道。 南宫让张大了嘴,紧拧着眉头,不可思议道:“芷歌,你在蒙我吧?他能请得到青衣,打死我都不信!” “你可知道宸王府是谁设计督建的?”李芷歌提醒着不以为意的南宫让。 南宫让歪头一阵沉思,宸王府的厉害他的确也见识过,府邸突然消失以及各种阵法幻术,“虽然说宸王府的确是如同龙潭虎穴,机关精妙,但是也不能说明它和青衣有关吧?” “南宫让你还记不记得那次,独孤漠野在宸王府被困住之时那位穿青衫带着面具的男子?”李芷歌不禁一声长叹,这家伙实在是太大意了,其实他是见过青衣的。 南宫让的心头咯噔了一下,好像是有这么个人,猛然惊觉,“你是说,他就是青衣?” 李芷歌略带歉意地点了点头,“不错!” “不是吧?青衣是他的属下?”南宫让惊得连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仰天长叹道:“这怎么可能?我不信,不信……” “我刚才就想提醒你了,谁知道你说的那么快,绕着帝都爬三圈……”李芷歌有些无奈地朝着南宫让耸了耸肩,快步跟了上去。 “不是吧!我……刚才有说绕着帝都……爬……三圈吗?我……哎呦……都怪你……口无遮拦……”南宫让这下子是连肠子都悔青了,狠狠地用折扇甩了自己一个大巴掌,整个人无力地倒在凳子上,眸光涣散,瞬间没了精神。 *** 马车上。 李芷歌小心地凝了眼轩辕佑宸,淡淡开口道:“你该不会真的要让南宫让绕着帝都爬三圈吧?虽然这家伙嘴巴上辣了些,也是属于那种刀子嘴豆腐心的,用不着这么绝吧!” “怎么,你在替他求情?”轩辕佑宸闻言,浅蹙的浓眉登时打作一个深深的结,言语间竟然有些酸溜溜的味道让李芷歌有些错愕。 “我只是觉得……”李芷歌暗暗握了握手,缓缓开口道:“这些日子以来他帮了我不少忙,这次也算是因为我……”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依照南宫让的性子,就算我不追究,他也不会失信的。而且还会弄得人尽皆知,唯恐天下人不知道。”轩辕佑宸唇角挂着似笑非笑的浅笑,神情淡淡的说道。 “不是吧?”李芷歌不免有些吃惊,这家伙该不会是疯了吧? 看到李芷歌担忧的神色,轩辕佑宸眸光一凝,沉声道:“怎么,你这么担心他?” 李芷歌微微蹙眉,轻声问道:“你在吃醋?” 轩辕佑宸缓缓转首,用一双清亮到凌厉的眸子看定了李芷歌,俊美绝伦的脸上带着一抹淡若烟云般的微笑。他淡淡说道:“你要是再提起南宫让,我就真要吃醋了!” 听到他语气里没有丝毫的冷澈和凌厉,李芷歌的心微微一颤,好似被催眠了一般,曼步走到他身侧,拉起他宽大的衣袖担忧道:“你知道青衣是谁吗?” 青衣? “其实……我们都见过……”李芷歌轻声提醒道,她可是答应过耿毅瑾要保守秘密的,所以最多也就看他的悟性了。 突然,绚丽的日光下,传来轩辕佑宸低沉而温雅的笑声,很好听,就像古琴不经意间奏出的乐音。 李芷歌很是诧异,这是什么意思? “其实,上次和你一起去清风画阁盗画的时候我就已经猜到了。”轩辕佑宸修长的大手抚摸着李芷歌微微蹙眉的容颜,薄唇微勾,深邃的眸中闪耀着令人心醉的光华。 “原来你早就看出来了。”李芷歌有些郁闷地瞥了瞥嘴,这家伙真是黑心的可以!转念一想突然激动道:“不是盗,是借,好不好?” “有区别吗?”轩辕佑宸轩眉一挑,云淡风轻地问道。 “当然了!我后来不是把画还给他了吗?哦——”李芷歌突然正色道,直指着轩辕佑宸:“你的确是盗画!你根本没打算还是不是,要不是本姑娘我跑来找你要你肯定是想私藏了,对不对?” 轩辕佑宸细细品味着李芷歌的话,唇边漾起一抹自嘲的笑意,“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原来你这么坏!”李芷歌恍然大悟道。 “现在知道是不是太晚了?”轩辕佑宸大手握住她指着自己的纤纤玉手,轩眉微挑,嘴角微勾,声音一如往日的冰寒,说不出的狂狷邪魅。 李芷歌清眸一眯,无赖地笑了笑,让轩辕佑宸有些没底,“不晚!我呢有空的时候把你这些坏事都写在榜上,什么御妻术啊,什么盗画啊,还有卧房里专门为女子准备侍寝红菱啊,公布于众,你说怎么样?” 轩辕佑宸的脸色一阵青白,握着她素手的大手轻扯,随即铁臂一揽便李芷歌拥在了怀中,戏谑地说道:“这样的话,那我就在发的榜后面再跟一个榜。” 李芷歌一阵迷茫,抬眸凝了眼优雅含笑的轩辕佑宸。 “那榜上就写着咱们两个一起研究御妻术,这画呢也是咱们一起去盗的,至于那个侍寝红菱也是你自愿的我可是完全不知情。你说,到时候大家会怎么想?”轩辕佑宸一双凤眸如玉般凝注着她,说不出的邪情与魅惑。 “你……”李芷歌被他说的一时语塞,实在是太腹黑了!“行了,我说不过你!”李芷歌讪讪地说道,凝了眼车帘之外不禁好奇地问道:“不是去找青衣吗,我们这是去哪儿?” “已经到了!”轩辕佑宸凝了眼车帘外。 李芷歌探出脑袋,好奇地凝了眼熟悉的楼宇 “一品居?” 169 争风吃醋 169 流云郡主来了! 一品居 四楼。 雅间。 两人相对而坐。 “我们来这里做什么?”李芷歌好奇地问道。 此刻的轩辕佑宸已经换上了一身新衣。手执雪瓷壶,将澄澈的茶水倒入梅花冻石杯中,看着一片片花瓣在茶水中漂浮。他端起杯子浅尝了一口,慢条斯理地放下杯子,深幽的眸底闪过一抹精光,徐徐开口道:“你觉得我刚才那个样子出门,合适吗?” 李芷歌瞬间反应过来,他的衣衫已经洗了,刚才他可是一直穿着中衣,是以刚才南宫让才如此激动,怕他对自己做了什么。 “这倒也是。”李芷歌微微颔首,还真是自己心急了,“那咱们现在可以走了吧?” 轩辕佑宸见李芷歌火急火燎的模样,优雅地递给她一杯梅花香茗,薄唇微勾,略带磁性的声音悠然响起:“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什么事?”李芷歌坐定,咱们感觉这家伙是故意在拖呢?该不会如南宫让所说,刚才是夸下海口? “咚咚咚!”门外响起了一阵清脆的敲门声。 “进来!”轩辕佑宸没有回答李芷歌的问题,只是将宠溺的眸光投向满是狐疑的李芷歌。 门外佟易之端着一大碟饭菜进了门,身后还跟着一个中年男子,留着两撇八字胡,似乎在哪里见过,但是又说不上来。将饭菜一一放在了李芷歌跟前,神色清明,语气客套。 李芷歌凝眉,抬起两排浓密的睫毛,不可置信地问道:“你还没吃饱?”这家伙上辈子是猪投胎吧?汗! “这不是我的。”轩辕佑宸殷勤地盛了一碗八宝羹,将琉璃碗递到了李芷歌的跟前,扬了扬眉毛,不动声色地道:“这是特意给你做的。即使再忙,也别忘了早膳。” 李芷歌瞬间一怔,不禁有些酸涩,说实在的忙了一个早上自己竟然忘了吃了。看到如此精致的膳食,不争气的肚子竟然咕咕叫了起来,囧得她脸色绯红。 连忙捂着肚子,你这个不争气的家伙,怎么老是关键时刻掉链子,可恶! “你先吃吧!佟掌事,姬掌柜,随本王来!”似乎是意识到了她的窘迫,轩辕佑宸优雅地起身将其余两人支开了,留给李芷歌一个人独自享受美食。 这厢李芷歌大快朵颐,那一厢却是谈论要事。 这些时日李芷歌的功力精进,听力自然而言地也进步了不少,隔壁的那个房间离此处距离并不远,她倒是很好奇他们究竟在谈论些什么。 “王爷,这怎么行呢?这些可都是一品居的绝密资料,如何能给一个外人看?”佟易之很不明白王爷的用意。 “只要她想要,本王会毫不犹豫地把整个一品居送到她手里!”轩辕佑宸的语气很坚决。 “王爷,您三思而后行啊?”姬掌柜有些担忧地提醒道。 “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轩辕佑宸淡淡重复了一遍,原本和煦的脸上渐渐笼了一层寒霜。 “王爷您这是怎么了?”佟易之知道这件事情没有转圜的余地也不多问,倒是怀疑王爷出了什么事。 “还有,若是将来李姑娘遇到什么困难,本王希望你们能暗中帮助她。”轩辕佑宸没有多说什么,眸光幽冷,继续道:“下去吧!” “是!”佟易之和姬掌柜不禁面面相觑,利索地退了下去。 李芷歌凝眉。 不一会儿佟易之便带着一大叠的账目书籍走了进来,恭敬道:“李姑娘,这是咱们一品居的账目,上面包含有各种进货渠道,各种经营策略,以及……” 李芷歌突然伸手打断了他的话,冷冷地凝了眼他手中的账本,“我不需要,你拿回去吧!” “这……”佟易之不尽诧异,好奇地问道:“佟某听说李姑娘想开一间酒楼,这些都是可以帮助你……” “出来混都是各凭本事吃饭!我李芷歌就算再不济可不会偷看你们的商业机密,你拿回去吧!”李芷歌将手中的玉箸放在一侧,“多谢你的早膳。” “这……”佟易之脸上一阵为难,“是!来人,撤下!”心中对于李芷歌倒是一番敬佩。 李芷歌抬眸看了一眼,将门口轩辕佑宸冷若冰霜的样子尽收眼底,凝声说道:“我不需要你牺牲自己的利益帮我。我相信自己有这个能力,开一家比一品居更好的酒楼!” 清眸流转间,她的眸光是那样自信,那样犀利,又是那样倔强。 这一瞬,轩辕佑宸也被她的样子震撼了。 轩辕佑宸望向李芷歌,无声叹了一口气。许久,低低说道:“你真是倔强的很。可是,我也正是喜欢你的倔强!” “主上!”一道低沉悦耳的声音传入耳际。 循声而去,只见青衣正缓缓地拾级而上,虽然依旧带着鬼面具,但是那一袭青衫配上他那挺拔高大的身姿,真是风雅不俗,气质脱俗,就跟那传说中的神仙哥哥似的。 “你来了!”轩辕佑宸嘴角淡然一勾,悠然道:“需要你去个地方,看看风水。” 虽然看不清青衣的脸色但是他略微呆滞的身躯还是看的出他此刻内心的崩溃,怎么说他也是堂堂的班师传人,擅长五行八卦,怎么这会儿竟然被人当成了风水师? “是!”最终还是应承了下来,毕竟这是主上的命令,他不得违抗。 一行人进了东升客栈。 狗娃子眼尖首先迎了上来,躬身道:“王爷大驾观临,有失远迎!” 众人纷纷行礼,小风见到轩辕佑宸双眸不由地大瞪,当时在西郊,还是记忆犹新。东儿、南儿和仙儿也是直愣愣地站在原地,应该是惊呆了。 “喂,你们四个还不赶紧跪下!”铁牛气呼呼地跑过来提醒道。 四人这才回过神来,连忙跪倒在地,凝视着轩辕佑宸那一袭白衣翩然而过。 “起来吧!”优雅地坐在一侧,凝了跪满了地的密密麻麻的众人。 “是!”众人起身。 “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去。”狗娃子将众人屏退了,屁颠屁颠地跑过来道:“老夫人,这位是……”指了指身侧的青衣问道。 “他……”李芷歌微微皱眉,凝了眼正上下打量着四周的青衣,“我请来的风水师傅,你好好听他说什么,按照他说的布置。” “是!”狗娃子手中拿着一本书,快速将东升客栈的平面图画了出来递给青衣,“师傅您看看,哪里需要改动的?” 青衣一派幽冷的寒光扫过狗娃子手中的图,幽幽吐出一句:“所有的地方都要改,犯了大忌!” 狗娃子冷不得了浑身一阵冷汗,凝了眼身侧的李芷歌,瞥了瞥嘴,“老夫人,您该不会是故意整我的吧?”想他这些天可是三更睡五更起,忙里忙外的,结果要全改了,这不是要他的命吗? “狗娃子,你知道他是谁吗?”李芷歌拉过正郁闷的狗娃子耳语道。 狗娃子连忙摇了摇头,好奇地问道:“你不是说是风水师吗?” “他可是名动轩辕王朝的班师传人,青衣。”李芷歌凝了眼正四处查看的青衣,淡淡道:“我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请过来的。” “什么,他是青衣!”狗娃子不免一阵激动,自觉不妥,连忙捂着嘴巴,瞪大了眼珠子瞅着李芷歌。 李芷歌淡定地点了点头,幽幽道:“所以,你看着办吧!” “明白,明白!”狗娃子笑眯眯地朝青衣跑过去,按照他说的一一记录下来,这可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神秘人物啊!有他来看风水,这酒楼铁定火得不行! “上楼!我有东西给你!”李芷歌拉起轩辕佑宸的衣袖轻声道。 轩辕佑宸凝了眼李芷歌拉着她的玉手,宠溺地说道:“这样不太好吧!” 李芷歌不客气地瞪了他一眼,松开了他的衣袖,径自上了楼进了自己的房间。 轩辕佑宸优雅地跟着她亦步亦趋地走了进去。 “这个,还给你!”李芷歌将上次品诗宴上得到了十颗青芒夜明珠递给了轩辕佑宸,“银票等我赚了钱再还你。” 轩辕佑宸眸光一深,冷声道:“你为什么要和我分的这么清楚?” “我只是想靠自己的能力养活自己。”李芷歌将几颗夜明珠塞进了轩辕佑宸的怀中,却被他紧紧地抓住了手腕。 他一步步地靠近,她一步步的后退。 他凝着她的眸中满是寒洌与怒气,而她凝着他的眸中满是不安和诧异。 终于李芷歌的身躯抵在了冷冰冰的墙上,被他没来由的这一股怒气有些惊着了,弱弱地问道:“你干什么?” “南宫让送你的东西,你怎么不还给他。我送你的,你就偏偏一件一件都要还清楚,恩?”感觉到他压抑着的无限怒火,李芷歌突然有些恍惚,这家伙就是在想什么,这和南宫让又有什么关系? “我……”此时此刻,她脑袋一片混乱,竟然吱吱呜呜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轩辕佑宸凤眸微微眯着,迎窗而立,风荡起他的白衫,呼啦啦作响,俊美的容颜之上一双黑眸中闪耀着冷锐的光芒,直直凝视着有些无措的李芷歌。 “好吧,算我没说总行了吧!”李芷歌有些无奈地再次伸手想将那几颗夜明珠拿出来,另一只手又被他桎梏住,看着嘴角似笑非笑的容颜,李芷歌的心底竟然有那么几丝没来由的害怕,这家伙究竟想干什么? “说错话,做错事,都是要付出代价的。”轩辕佑宸淡淡地眸光在李芷歌脸上流连一瞬,缓缓垂下了头,在她敏感的耳际低低道:“今天晚上我要和你一起睡床上!” 李芷歌玉脸乍红,羞涩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这家伙这是满脑子装的什么东西? “恩?”他温软的唇压在她诱人的樱唇之上,甚至让她有那么一瞬间的呆愣。她忽然好想变成了一滴水,瞬间融入了他宽广无垠的水域之中,沉沦地根本分不清你我…… *** 黑夜沉沉,天上没有星,也没有月。 李芷歌走在空旷的大街上,远处依稀还能瞧见几盏幽暗的灯,忽明忽亮地照不清前方的路。 忽然,连绵的屋檐之上匆匆掠过一抹黑影,速度奇快,李芷歌侧首却没有捕捉到任何痕迹。 蹙眉,难道是幻觉? 不一会儿,一抹黑影从对面屋檐之上掠过,身形没有之前那么快,而且肩上还扛着一个黑漆漆的大麻袋,里头似乎是活物,不停地在挣扎。 “救命啊……放开我……”凄迷的女子的呼喊声刺激着李芷歌的神经,难道这就是近日闹的沸沸扬扬的采花大盗? 李芷歌快步疾追,手中的水凝剑缓缓地抽出,刀光剑影反射在暗黑衣人的脸上,格外的刺眼! 看黑衣人狠利的眸光微微回首,凝了眼多管闲事的李芷歌,直接将肩上正激烈地动弹着的女子从高高的屋檐之上毫不犹豫地扔了下来,惊得那女子一声惨叫。 李芷歌疾步跑去,却还是差了几步,眼睁睁地看着那黑漆漆的麻袋伴随着彭地一声落在了地上,鲜血缓缓地染红了地面,在这黑夜里交织成一幅恐怖的画面。 李芷歌快速挑开麻袋,一名十四五岁的女子瞪着惊恐的眸子,不甘地倒在了血泊中。 “你是什么人?”李芷歌手中的长剑直指着前方的黑衣人。 那黑衣人没有说话,只是恶狠狠地瞪着李芷歌,眸中是盘算和得意,神秘和欣喜,不屑和渴望,说不出的怪异。 “唰”的一声那黑衣人如同鬼魅般失去的踪影,李芷歌不可置信地在四周查看了一番。 不一会儿一群官差急匆匆都跑了过来,一人检验道:“大人,已经死了!” 魏大人连忙跑上前来,仔细查看死者,一颗悬着的心总算了落下了。许久,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不是露儿,老天保佑!” “你是何人?”有侍卫发现了在旁边的李芷歌,紧张地拔刀问道。 “我刚才看到有一名黑衣人想将这位姑娘掳走。”李芷歌像魏大人说道。 魏大人眯眼,凝着手握长剑的李芷歌,大手一挥,命令道:“把她带走!” “是!”一众侍卫齐刷刷地亮出大刀将李芷歌围得团团转。 “你们凭什么抓我?”李芷歌环视四周,凝了眼这些不分是非的官差,眸光凌厉如刀,气势如虹,甚是吓人。 “你拿着凶器在案发现场出现,嫌疑太大,本官要将你带回衙门候审!来人啊,带走!”魏大人发起狠来,退后一步,下令道。 “昏官!”李芷歌不禁恼怒,厉声呵斥道:“你不去找人追杀人凶手,竟然来抓我?真是可笑!”李芷歌扬起手中的长剑,刷刷几下便那些三脚猫功夫的官差打发了。 *** 回到李府时,已经接近子时,李芷歌拖着疲惫的身躯推开了房门。 一抹黑影从眼前飘过,李芷歌下意识地将抽出长剑,刺向了那一抹不知名的黑影。 “咣当”一声,水凝剑被一股强劲的力道击飞,落在了地上与瓷砖碰撞出清脆的声响。 电光火石之间,李芷歌一掌击出,却被另一只手挡在了身前,腰间猛然一紧,“是我!”充满磁性而熟悉的声音从前方传来,那淡淡的龙延香味扑鼻而来,那熟悉地被注视的感觉让她紧张的情绪瞬间缓解了。 “怎么了?”轩辕佑宸那温柔似绸缎般的醇厚嗓音再次沉沉地问道。 心中一滞,李芷歌喘着气有些无力道:“我碰到采花贼了。” 轩辕佑宸闻言,暗了眸色,将她扶至床榻边沉声道:“你没事吧?”上下打量着她,并未出现异样。 李芷歌摇了摇头,淡淡道:“我没事,就是感觉有些心慌,但又说不上来。” “有我在,不会有事的。”轩辕佑宸柔情安慰道。 “恩!”只要有他在,她便会安然。 “天色不早了,睡吧!”轩辕佑宸替她掖了掖被褥,夜眸如醉,柔情似水道:“我在这里守着你!” 李芷歌凝了眼他俊美的容颜,安心地闭上了眼眸。 睡梦中,一身素衣的女子缓步走来,身影颀长窈窕,她手中握着水凝剑,剑身尚在滴着血,而她身上却一尘不染,不曾沾染一点血腥。 夜风扬起她的长发,露出她美到极致的脸庞,她的唇角挂着一抹娴花照水般温柔的笑意,而清眸中的寒意却冷的令人胆寒。 而她的面容却是与自己一模一样! 突然这个婉约清雅的女子变成了一抹黑影,如同刚才那般似笑非笑地凝着她,竟让李芷歌从心底升起一阵寒意。面对这双静如秋月但又神秘莫测的眸子,她不由自主地恐惧战粟。 突然,那一抹黑影恍然变成一把长剑,直刺向她的心脏…… “啊!”李芷歌满头大汗地从床上坐起。 守在她身侧的轩辕佑宸,急忙将她拥入怀中,大手抚摸着她柔顺的青丝,“怎么了?” 李芷歌平复了心情,微微颔首,“我做了个噩梦!” 轩辕佑宸替她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与她一同躺下,“来!我陪着你睡!” 李芷歌拥在他怀中,点了点头。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她均匀的呼吸声在耳畔想起,他的铁臂始终枕在她的头下。温柔地抚摸着她如同瓷娃娃般的脸蛋,他将自己的脸颊贴上了她的脸颊,温热的唇轻柔地落在她微微舒展着的眉心。 他再次将怀中的人儿,拥了拥,拥得无法再紧,如果可以他是多么想每天都这样静默地守护着她! 看到她哭泣,他的心也会哭泣!看着笑,他的心底总是洋溢着温柔的光。如今看着她心生恐惧,他多么想替她驱走梦魇,可是如果将来他不在了,谁来这般守护着她,日日夜夜,岁岁年年? 第二日,李芷歌醒来之时,轩辕佑宸还沉沉地睡着。 自己的头枕靠在他的铁臂之上,她有些过意不去,将他的手小心翼翼地放在了身侧,玉手抚上他的轩眉,替她轻柔地抚平皱起的眉头。她已经很难再嗅出他身上的龙延香了,而且这些时日他似乎变得比以前更为疲倦无力。 放心吧!不管用什么方法我都一定会治好你的! 如果没有你,整个世界都会坍塌的…… *** 这一天是醉仙居开张的日子。 蜂拥而至的百姓将整条街围得水泄不通,至于酒楼内更是人满为患,等着叫号的人那都排到了隔壁街去了,但是却也没有打消大家如火般的热情,一波又一波的人潮纷纷涌来。 “老夫人,第一天开张你怎么就想出全场免费的主意?”狗娃子心疼地两只眼珠都快瞪出来了,看这馊主意搞得!眼铮铮地看着那一盘盘的精美菜肴,看在他眼里那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怎么,你有意见?”李芷歌瞥了眼在身旁唧唧歪歪的狗娃子,真是鼠目寸光。 “我哪里敢有意见啊!”狗娃子很是无奈地耸了耸肩,垂头丧气道:“不知道厨房这边忙不忙得过来,你看那些排队的人就跟潮水似的,一波刚走一波又起,真是太可怕了!” “对了,你好没跟我说你找的那个大厨究竟是什么来历?”李芷歌一直很纳闷之前可说不好找,怎么一下子就找到了呢? “说实在的我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那天我在外面购食材,突然那个仇师傅就走过来跟我说要当咱们醉仙居的大厨。当时我还真纳闷呢,以为他是闹着玩儿的。谁知道还真是真人不露相啊,那动作,那速度,那能力……”狗娃子到现在都还不得不佩服自己人品好,这个 竟然掉下来这么个能干的大厨,为醉仙居立了一大功! 可是转念一看厨房递过来的账目,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今天第一天开张竟然亏了一个天文数字啊!而且还不止这些,说不定还会亏十倍,二十倍…… 天哪! 狗娃子现在真是连死了的心都有了! “芷歌,听说你这儿今天开张全场免费?”南宫让潇洒地走了过来好奇的问道。 “怎么,免费请你吃难道还不喜欢?”李芷歌瞥了眼穿着一身金丝玉片的南宫让,笑说道。 “当然不是啊,问题是你怎么赚钱?”南宫让不禁焦急问道,一旁的狗娃子更是不住地点头,他也一直想问这个问题。 “这就叫欲擒故纵!”李芷歌盈盈浅笑道,她的确是在放狠招。要在如今这个竞争激烈的环境中酒楼比比皆是,一举成名就需要将眼光放长远了。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同理,她现在就是舍不得银子,套不着顾客。 南宫让听闻此话,手中折扇飞了飞邪笑道:“好,那本世子也来尝尝鲜!”言笑晏晏,大摇大摆地走进了门。 “爷,等等——”小玄子飞快地下了马,冲了过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在南宫让的耳畔说了几句,看样子应该是出大事了! “什么?”南宫让手中的折扇哗啦啦地收了起来,瞬间没有兴致,整张脸黑了下来,“你说的是真的?她真的来了?” “嗯嗯!”小玄子连忙点头跟捣蒜似的。 “走!”南宫让二话没说扭头就走。 狗娃子见状在身后追问道:“南宫世子,您不在这儿用膳啦?” “本世子不吃白食,下次再来!”南宫让匆忙离开的身影让李芷歌有些诧异,这天底下谁有那么大的本事能让这个混世魔王如此败兴而走? *** 南宫别院。 离气派宽敞的大门还有几十米远,南宫让就嗖地从马车里飞了出来,蹑手蹑脚地往门口停着的那一辆高贵典雅的马车里瞅。 “爷?”小玄子不明所以地跑过去,很是不明白这可是自己家干嘛搞得跟做贼似的。 “闭嘴!”南宫让狠狠一扇子砸在了小玄子的头顶上,只觉得眼前一阵金星直冒,整个人硬撑着墙头才没有晕倒在地上。 南宫让紧紧地盯着前方的马车,一双手紧握着扇骨,嘎嘎直响。 “爷,你究竟在看什么呢?”小玄子这次有了防备离了南宫让好几米远,生怕他直接将自己打倒了。 “你……你不是说流云郡主来了吗?”南宫让做贼似的再次凝了眼那马车,倒是挺文雅的,就是人不知道怎么样。 “是啊!流云郡主早就已经在客厅里等爷您了啊!”小玄子挠了挠头,不解其意道。 “切,你不早说!”南宫让整了整那一身名贵的衣衫,正了正头顶上一颗名贵的宝石,故作潇洒地打开折扇,自以为风流地往鎏金大门走去,活脱脱就是一纨绔子弟的模样。 “可是,你也没问啊!”小玄子连忙跟了上来自言自语道。 南宫让大摇大摆地进了门,瞅了瞅四周没人,连忙纵身飞身上了屋顶。扇子往腰间一插,几个凌空便到达了大厅的上方,有些紧张地搓了搓手,娴熟地抽开了一片琉璃瓦。 大厅内,一名身材窈窕的妙林女子着一袭天蓝色衣衫,看上去那么洁净,好似澄净的蓝天,不曾沾染一丝尘俗。 南宫让的黑眸闪过一簇光亮,歪着头,真是谣言不可信呐!谁说这流云郡主是个两百多斤的胖子,我看着分明就是个气质高雅的美人。 突然,前方地面一阵剧烈的地震,吓得南宫让连忙匍匐在地以防从此处坠落,那真是丢死人了! “郡主,您怎么了?”一道清雅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南宫让被这声音给迷倒了,连忙透过口子再看里面的情景,只见一个超级巨大的不明物体挡在了刚才那位美女的跟前,不停地哭着,好时不时地跺脚,原来刚才那地震是她造成的? 不对,难道,她才是…… “郡主,快别哭了!兴许南宫世子真的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咱们再等等也无妨!”蓝衣少女安慰道,“再哭下去,这脸妆都要哭花了。来,蓝儿替你擦擦眼泪。”拿出锦帕替流云郡主拭泪。 南宫让脸色瞬间煞白。 “恩,那好吧!”流云郡主听话地继续坐在座椅上等着,只听到咯吱咯吱几声怪异的声响。 突然,彭地一声巨响,流云郡主坐着的椅子瞬间分崩离析。而坐上的而更是如一个圆球似的倒在了地上,疼得她哇哇直叫,吓得一屋子的人连忙前来搀扶。 “郡主,没事吧!” “郡主……” 南宫让脸色惨白的可怕,脑袋更是一片混乱,四肢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原来,不是谣言! 是真的! 她真的是个两百斤的大肥婆,只要一跺脚就会地震,满脸满身的肥地流油,还有最让人难以接受的就是她那个双下巴,不,是三下巴,不,应该是五下巴…… 该怎么办,她为什么突然会来这里,难道太后真是要赐婚? 南宫让浑身莫名地一阵冷汗,不自觉地用手摸了一把额头上的虚汗,紧咬着嘴唇,满目的怨恨,这个皇太后简直是太过分了! 大不了,我就抗旨,看你拿我怎么着! 大不了,要头一颗,要命一条! 好,就这么定了! 南宫让下定决心,双手握拳,俨然一副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兮一去不复返的模样。 突然,只听到哗啦啦一声巨响,南宫让坐下的瓦片轰然倒塌,整个人猝不及防,飞身压在了还未起身的流云郡主的身上,吓得南宫让屏息凝神,大气都不敢出。 流云郡主那张化了浓妆的脸上,满是诧异,随即眸中竟然是欣喜和激动,“是你!” 南宫让瞬间被吓住,看到那张女尸脸,连忙从她圆鼓鼓的身上跳开,脸色铁青铁青就好像真的碰到女鬼了! “世子!”周围侍奉的人看到南宫让连忙见礼,亏得南宫让频频使眼色可还是无法阻止泄露的他的身份,整个人就跟泄了气的皮球,蔫了。 流云郡主听到下人们如此称呼南宫让,脸色一片娇羞,艰难地起身,矜持地站在原地,双手不自觉地摆弄着自己及腰的长发,不好意思地凝了眼不远处的南宫让,羞涩道:“原来……你就是南宫让……” 南宫让故作镇定的身躯猛然一僵,老娘啊,救命啊! “我不是,你认错人了!”南宫让连忙否认,向前方的桌椅靠了靠,此刻竟然有一种被人脱光了衣服直勾勾的看的感觉。 “那……他们怎么都叫你世子爷呢?”流云郡主的声音很甜美,但是配上她那一副矫揉造作以及臃肿庞大的身材,南宫让是真心不能直视。 “我先走了!”南宫让如同过街老鼠似的,几个鱼贯地跳跃便穿过了大厅,风一般地跑了。 “哎,南宫世子……”众人不由地一惊,怎么这么快就跑了呢! “郡主,你怎么了?”蓝儿凝了眼正用双手捧着脸的流云郡主,连忙问道。 “蓝儿,你记得上次我们逛街,有位公子拉着我的手吗?”流云郡主娇羞地说道。 “恩!”蓝儿记得的确是有这么回事,突然想起那个人的背影好像和南宫让很相似,难道说…… “就是他!”流云郡主满脸绯红,“本来还打算来退婚的,谁知道他竟然就是我一直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恭喜郡主,终于找到他了!”蓝儿激动道。 “唉呀妈呀,这是什么情况?”小玄子躲在门外偷听,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一溜烟也跑了。 *** “爷!不好了!出大事了!”小玄子知道南宫让肯定是跑到地窖来了,连忙也钻了进来。 “走了吗?”南宫让激动地拉过小玄子,如今他正是后悔回了府,早知道就装作不知道得了。 “没有!”小玄子摇了摇手激动道:“爷,我刚才听那个流云郡主说你在街上牵过她的手,你就是他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什么?”南宫让正色怀疑自己的耳朵有毛病,不自觉地再次掏了掏耳朵,“你在说一遍!” “流云郡主说你就是她心爱的男人……”小玄子硬着头皮道。 南宫让整个人差点翻到在地上,牵手,难道是那次他和李芷歌去长盛赌坊的那次,他不小心牵错了一个肥婆,难道就是她? 我的老天啊,怎么会这么巧,这下可糟糕了! 她要是死活要嫁,那可怎么办啊! “爷,你怎么了?”小玄子有些蒙了,这算是什么反应。 “你,就说我有急事要处理,赶紧让她们走!”南宫让现在是一个脑袋两个大,真是麻烦的要死的事啊! “是!”小玄子得令匆忙离开了。 南宫让双手抓着铁门,真是想一头磕死自己,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 李府。 “小姐,听说最近帝都出了一个采花贼,很多名门千金都被掳走了!”小雪满是担忧地说道,“据说,那个采花贼每次有什么目标都会下一个战帖。” “战帖?”李芷歌微微蹙眉,“这样岂不是暴露了目标而且还将自己陷入危险境地?” “那个采花贼武功高强,没有一次失手!”小雪不禁皱眉道:“就连兵部侍郎的千金前几日都被掳走了!” 李芷歌没有说话,不过那黑衣人的身手的确是不错! “小姐,以后你可要早点回来!这大晚上,太不安全了!”小雪关心道。 “放心吧,我自有分寸!”李芷歌浅笑道,“夜深了,赶紧去休息吧!” “是!”小雪听话地退下了。 突然,一抹金色的身影飞了进来。 “南宫让?”李芷歌黛眉微颦,眸光疑惑。 “嘿嘿……芷歌!”南宫让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流云郡主还守在南宫别院里,说什么都不肯走,他只能跑这儿来了。“我没地方可以去了,你能不能收留我一晚?” “不可能!”一抹身影不知何时站在暗处,李芷歌虽然看不见他隐在暗处的凤眸,却能第一时间听出了他的声音。 一字一句,几乎令人胆寒,周身弥漫出一股强烈的寒意。一瞬间,令人感觉到自己好似站在冰天雪地之中。 南宫让脸上的笑容一僵,沉声道:“你怎么在这里?” “我在这里与你何干!赶紧走!”这一刻,李芷歌才明明白白地察觉到眼前之人眼神中莫名的肃杀之气。 这种冷漠眼神,她从未见过。 一瞬间,她只觉得背脊发凉,直到此刻,她才算见到了传闻中宸王酷冷的一面。 其实并非仅仅只是冷酷,还有吃醋的一面。 “哼!我还偏不走,怎么着?”南宫让嘴角邪笑着,斜斜地靠在一侧,双臂潇洒的抱着胸,无赖地挑了挑眉道。 满满地挑衅…… 此时此刻,虽然室内的炉火正旺,但是李芷歌还是只能感觉到一个字:冷! 因着南宫让那一副赖着不走的模样,她能感觉到轩辕佑宸全身似乎被冰霜凝结,散发着清冷淡漠的气息。和南宫让说话,他似乎并未放到心里,只是把他的话当作了一阵风,抑或根本把他当作了山石或木头。 “滚!”轩辕佑宸霸道开口,声音极冷,语气中的寒意仿若冰河破堤而出。 南宫让没想到轩辕佑宸竟然有如此气魄,吓了一跳,身子下意识要向后缩。随后挑了挑浓眉,眯起那双迷人妖冶的桃花眼,无赖地笑道:“这又不是你宸王府,爷凭什么听你的?” 轩辕佑宸闻言,目光一狠,衣袖下的双手缓缓地紧握成拳,露出明显的青筋,发出咯咯的声响。 看样子是要打起来了! 李芷歌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连忙上前阻止道:“南宫让你睡隔壁吧,把小雪叫过来就是了。” “隔壁?”南宫让皱眉,不屑地凝了眼身侧长身玉立的轩辕佑宸气急败坏道:“那他呢?你一个姑娘家的闺房,他怎么能在这里?”凝着他的眼神简直就可以把他杀死无数次。 “本王头疾发作,需要有人时刻守在身边,以防万一。”轩辕佑宸一副居高临下气势汹汹地说道。 “切!”南宫让一副你纯粹瞎扯的模样冷笑道:“爷不信!打死都不信!瞧你看着好端端的,哪里像是身体不适,分明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信不信由你,赶紧离开!”轩辕佑宸一道冷冷的声音传来,一脸地不悦。 “哎呀,芷歌,我突然好不舒服啊!”南宫让无力地靠在一侧,突然用手捂着头,使劲地揉了揉太阳穴,皱眉道:“头好痛!好痛……”说着说着就倒在了地上,俨然一副起不来的模样。 李芷歌见他似乎有些来真的,上前一步,缓缓蹲下替他检查,“你哪里疼?” “这里,这里疼……哎呦……”南宫让夸张地喊道,一惊一乍道:“哎呀,哎呀,我突然心口好闷啊!” “这里?还是这里……”李芷歌先检查了她疼痛的部位,想抓着他的手,可是他的手一直在空中甩来甩去,根本没办法号脉。 轩辕佑宸没说话,深黝的眸光从李芷歌关切的脸上扫过,冷得如同冰雕般迷人又冷酷。 “哎呀,芷歌,看来这下子我是真走不了了。你扶我去你床上躺躺,我现在突然头昏眼花的,什么都看不清楚了。”南宫让伸出双手摸索着前方的李芷歌,如同救命稻草似的抓着她的玉手不放。 轩辕佑宸的一双幽冷利眸一眯,锁住了南宫让那极不安分的双手,冷冷的声音严苛的近乎无情道:“本王再说最后一遍,出去!” “哎呀,芷歌我怎么什么都听不见了!”南宫让见状更是变本加厉,演得跟真的似的,满脸的惶恐不安。 一记冷寒的眼风扫来的同时,轩辕佑宸的身形如同闪电般划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将南宫让从屋内扔到了冷冰冰的室外。 这一巨大的变化让南宫让瞬间暴怒,猛然起身,与轩辕佑宸你来我往地过起招来。 双方你来我往,所过之处更是如同掀起一阵龙卷风,打断了一地的花草树木…… “小姐!”小雪听到声响急忙从隔壁房间冲了出来,见到李芷歌安然无恙里忙跑过去,诧异地凝着正打得难舍难分的两人,“这怎么回事啊?” 李芷歌没有说话,满心焦急地看着两人过招。 这两个人怎么总是跟两个火药罐似的,一碰面就着,挡都挡不住。 “你刚才不是头疼,胸口痛,看不见吗?”轩辕佑宸眯眼,好看的凤眸中闪过一抹精光,所有的情绪都在这一瞬间化作犀利与无情。 “哼,你不也是吗?爷看得起你,才像你学习!”南宫让好整以暇地回道,身形轻盈,几个回身便已经落在了一株红梅树细韧的指头上,看得李芷歌和小雪都呆了。 这就是南宫让家传的轻功,果真是身形如燕,出神入化。 “大小姐,发生了什么事?”李福披着一件厚重的披风飞快地跑了过来,“老爷来了!” 轩辕佑宸和南宫让正打算这下一轮的比试,李芷歌连忙跑上去示意两人进隔壁房间。 两人会意,飞身入了隔壁房间,大开的窗户突然合上,完全看不出任何打斗的痕迹。 “芷歌,怎么了这是?”李毅岩听到响声连忙赶来,环视四周,却空无一人。 “没事!刚才有两只猫在这里打架,现在都已经跑了。”李芷歌糊弄道。 小雪听闻不由地暗笑,还真是两只难缠的黑白大猫…… 170暴饮暴食收到战帖 170 暴饮暴食 收到战帖 “爹今日回京,听说帝都惊现采花贼,专挑有家室的名门千金下手,你可要多加小心啊!”李毅岩正色说道,这还是李芷歌进了李府以来他第一次如此关心自己。 “我知道了,爹!”李芷歌颔首道,只不过他却只是为了自己的前程,而并非正真的关心。 “等一下,让李福多派些侍卫过来,守护你的安全。”李毅岩关心道。“时辰也不早了,外面风大,赶紧回屋吧!”挥了挥手道。 李芷歌点了点头,进了暖室。 南宫让瞅了瞅外头散尽的众人,正欲越窗而出,却被轩辕佑宸冷冰冰的一句话顿了身形,“太后这几日便会下旨,赐婚于你和流云郡主。只要你不来纠缠芷歌,本王可以帮你离开帝都,回到南安城。” “真的?”南宫让被轩辕佑宸如此一说,脑袋一阵飞快地旋转,嘴角邪笑道:“你会有这么好心?”言罢,动作慵懒地往身侧的大椅上靠去,说不出的潇洒不羁。 “好心也罢,私心也好。随你怎么想!”轩辕佑宸凤眸微眯,缓步踱到南宫让面前,波澜不兴的俊容,使他看上去分外肃穆。 南宫让一手斜靠在一侧的扶手上,一手放在鼻尖处,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说实在的只要他一想到那个流云郡主那一身的肥肉,整个都所有的神经都好像被什么东西都抓了起来,根本没有办法正常思考了。 至于芷歌吗,回了南安城不是还能来找她吗? “好!我答应你!”南宫让满口答应,可谓是迫不及待地想解除这门婚事,但是转念一想:“说说你的条件吧!”宸王做事向来深藏不露,怎么可能随随便便轻易出手,肯定是有什么其他不为人知的目的。 “两个月!这两个月本王希望你暂时不要打扰芷歌。”轩辕佑宸幽沉的眸光带着几丝淡淡的无奈和忧伤,他还只剩下这两个月的时间与她相处,他不想有人来打扰他们。 “为什么?”南宫让不解地问道。 “你不需要知道原因。”轩辕佑宸斩钉截铁地回道:“从今以后,希望你记得帮助她,理解她,尊重她。”他的眸光忽然一阵黯淡,只要一想到失去她,他的心底满是鲜血。 “恩?”南宫让怀疑地凝了轩辕佑宸一眼,这家伙怎么这么反常?“就这些?”这些事情就算他不说自己也会做的,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怎么,你还想要更多?”轩辕佑宸冷凝的眸光让南宫让自觉占了个大便宜。 “好!我答应!”这件简直是太容易了,成交! *** 醉仙居。 “老夫人……”狗娃子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地道:“这几天一共亏损了这个数目!”将手中的账本递给了李芷歌,说不出的失望。 李芷歌接过账目,一一翻阅,红唇微启:“让你做的事情都做好了吗?” “做了,当然做了!”狗娃子激动道:“每个来过咱们酒楼的人都发了一张会……叫什么来着……”不禁摸了摸后脑,焦急道。 “会员卡!”李芷歌淡漠地回道。 “对对对!”狗娃子连连点头,“而且还告诉他们吃的越多折扣越多。” “以后每天都推出新的菜品,推出试吃活动,还有把这几道菜定一个套餐……”李芷歌将所有的想法都告诉了狗娃子,狗娃子一一记下,频频点头,不禁称赞李芷歌的想法。 “对了,老夫人!咱们又招了几个厨师,以前都是干过这一行的老手。”狗娃子笑眯眯地说道,看来她又立了一个大功。 “恩!很好!”李芷歌点头道,“这些日子忙着酒楼的事情,邵晖恢复的怎么样了?” “恢复的挺好,就是……”狗娃子皱眉,不知当讲不当讲。 “就是什么?”李芷歌好奇的抬眸,凝了眼有些迟疑的狗娃子。 “听铁牛说,南宫别院里现在来了一个什么郡主的,天天吵着嚷着要见南宫世子,抄的人耳根子不清静。”狗娃子垂首道。 “郡主?”李芷歌闻言突然明白了什么,怪不得昨天南宫让会赖在她那里不肯走,原来是流云郡主,“要不你派人将邵晖接过来,安排一间空着的僻静的客房给他。” “是!狗娃子这就去!”狗娃子急忙退下。 *** 南宫别院。 “南宫让,你给我出来!”流云郡主一改往日的温柔矜持竟然站在南宫别院的鎏金大门口直嚷嚷,震得守在门口的几个侍卫直捂着耳朵紧皱着眉头,甚是痛苦。 这几天,这流云郡主可是天天来这大门口蹲点儿,吵得他们就连晚上做梦都能梦到她朝着自己狮子吼。而他们世子爷更是早出晚归,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不管这些乌七八糟的闲事。 是以,最可怜的就是他们这几个守门的了。 “郡主,世子爷真的不在府上。您就省点力气别喊了!”一侍卫忍不住劝道。 “别胡说八道,你们世子爷从来没从这个大门里出来过,肯定是在院子里!”流云郡主的婢女反唇相讥道。 “郡主您不知道,咱们世子爷深得平南王真传,轻功了得,可以飞檐走壁,踏雪飞花,所以很少走正门、后门,以及偏门的。”侍卫耐心地解释道,言语中尽是诚恳。 流云郡主的婢女和侍卫们面面相觑,难不成是真的?他们可是在各个门外把守了几天几夜了,还是没有什么动静,难不成人真的不在? “那……你们世子去哪儿了?”流云郡主撅着嘴巴不满地问道,两只眼睛瞪得老大好似要吃人似的。 “这个……属下就不清楚了。”侍卫为难地挠了挠头,推了推身旁的几人问道:“哎,你们知道吗?” “不知道!”两人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早上听小玄子说是要去醉仙居。”一侍卫回道,开始炫耀说道:“据说是李小姐新开张的一家酒楼,世子爷可是一直爱慕着这位李小姐!” “哼!”流云郡主听闻此话,一张大饼脸瞬间涨的通红,狠狠地朝地面那么一跺脚,在场众人一阵七荤八素地眩晕,“来人啊,去醉仙居!” 先前劝说的侍卫狠狠地在刚才说话的侍卫头上敲了敲,埋怨道:“你真是多嘴多舌!这下子糟糕了吧!看世子爷回来不拔了你这跟长舌!” 那侍卫听闻,瞬间脑袋一片空白,捂着自己的嘴巴直哆嗦。眼睁睁地看着流云郡主的大部队气势汹汹的朝着醉仙居而去,这下子还真是糟糕了,怎么办…… *** “哎哎,你们是什么人?你们不可以进去!”小风死死挡在门外不让外头的人进来。 “狗娃子,外面是什么人?”李芷歌正伏案写着什么却被外面的嘈杂声吵得有些不耐烦。 “我出去看看!”狗娃子放下账本正欲开门,小风却被人狠狠一脚踢进了门,死死地压在了狗娃子的身上,幸亏狗娃子身手不错一个旋身便从地上利索地起了来,厉声喝道:“你们是什么人?” 两个五大三粗的带刀侍卫,开道。 流云郡主从身后走了出来,身形庞大,脸蛋倒是长得不错,一根粗壮的手指直直指着瑟瑟的脸,气急败坏地说道:“你就是李芷歌?” 李芷歌闻言,微微蹙眉,冷淡道:“正是。不知流云郡主莅临,真是有失远迎!” “郡主……”狗娃子和小风都纷纷诧异,真是没想到这位竟然还是皇亲国戚。 “既然知道本郡主,就赶紧把南宫让交出来!”流云郡主狠狠地瞪了正注视着她的狗娃子和小风怒声说道,言语中说不出的懊恼。 “南宫让?”李芷歌嘴角淡漠地一勾,真是没有想到吃醋竟然吃到这里来了,“他没有来过醉仙居,你还是去别地找吧!” “怎么可能,他明明……”流云郡主本就气恼,转念一想却也没有确凿的证据,更何况她与南宫让更没有什么直接关系,如此这般似乎是太过鲁莽了。 可是,南宫让那小子究竟是哪儿了呢? “哼!”流云郡主狠狠地一跺脚,让狗娃子和小风连连扶着一侧,稳住身形,略显尴尬地一阵脸红脖子粗。 “流云郡主,若是没有其他什么事,请回吧?”李芷歌扫过此刻怒火中烧的流云郡主云淡风轻道。 流云郡主转首,凝了眼此刻淡漠如初的李芷歌,只见她身姿妙曼,虽然只是随意地一身浅粉色衣裙,头上没戴任何首饰,只插了一朵白色小娟花,却映的一张脸更如出水芙蓉般清丽出尘。 流云郡主一时恼羞成怒,气得两行眼泪汩汩往下流淌,猛然上前趴在圆桌上嚎啕大哭起来,吓得周围随行人员连忙围着过来劝慰。 “老夫人,这……”狗娃子这是瞬间傻了,不明所以地请示道。 “静观其变!”李芷歌静静站在那里,一脸冷凝,没有一丝一毫的怯意,也没有出声劝说。 “郡主,奴婢给你去买冰糖葫芦,你就别哭了!”蓝儿柔声说道。 “郡主,奴婢陪您去城西看杂耍吧!听说特别精彩!” “郡主,……” “不要!我不要!呜呜呜!”流云郡主突然抓狂似的一阵大哭,拼命地拍打着大理石圆桌,吓得狗娃子皱着眉头心疼地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这圆桌可是价值不菲啊,按照这个样子打下去只怕会被震碎了…… “我要吃东西!把你们这里好吃好喝地都拿上来!”流云郡主突然停止了哭泣,胡乱地抹了一把鼻涕眼泪,任性叫嚣着说道。 “好好好!”婢女们见流云郡主想吃东西自然是顺着她,瞥了眼还站在原地的狗娃子和小风道:“我们家郡主想吃东西,还不快去准备!” 狗娃子一怔,凝了眼身侧的李芷歌,不明所以。 李芷歌微微颔首,示意他去。 狗娃子和小风快速离开了房间。 李芷歌凝了眼流云郡主,一双剪水双眸溢出了晶莹的泪珠,挂在长睫毛上,说不出的楚楚可怜。除了这臃肿肥胖的身子,其他的都不失为一位佳人。 但是依南宫让那厮的性子,是绝对不会甘心听从被人的安排。但是她明显感觉到这个流云郡主似乎对他很是在意,甚至对自己有些莫名地敌意。 “郡主,你为何要找南宫让?”李芷歌淡漠如水的声音,带着一丝淡淡的戒备。 流云郡主,缓缓转身,脸上一片失落迷茫,狠狠的眸光扫过她倾国倾城的容颜,心底莫名地划过几丝恨恨。 是嫉妒,亦或者是自卑,就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总之,她现在就只是想吃东西,其他的什么都不想去想! 婢女们纷纷用银针将菜肴检验过后,放在了桌上。一坛上等的女儿红,透着醇香。 流云郡主胸口起起伏伏,恨恨地喘了一口粗气,随手拿起那一坛子女人红就仰头灌了下去。咕咚咕咚几声,便已经是喝得底朝天了! 狗娃子和小风两只眼睛都快掉地上了,这辈子还真没见过这个能喝的女人! 随即流云郡主扯过一只烧鸡,三下五除二便啃得七七八八,只剩下零零碎碎的鸡骨头扔在了一侧,随意再拿起一只烧鹅,简单地几口就吃的精光,一盘盘地菜肴以飞快地速度进入了她的口中,不得不让人怀疑她的胃就是个无底洞,怎么填也填不满。 “酒!”流云郡主一边粗鲁地喝着汤,一边抬手道,言语模糊还带着一股子嚼劲。 “听见没有,郡主要酒!”蓝儿想向一侧跑堂的小风吩咐道。 “是,马上就来!”小风见状连忙去拿酒。 “咳咳咳……”流云郡主如同风卷残云似的将满满一桌子的美食都收入囊中。 “郡主,慢着点吃,别噎着!”蓝儿顺了顺流云郡主的胸口,关心道。 “酒来喽!”小风直接上了两坛女儿红。 流云郡主直接打开一坛,哗哗哗地又喝了个底朝天,极是潇洒地甩了一把嘴角的酒,醉醺醺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笑嘻嘻地说道:“真好吃,再来一桌!烧鸡、烧鹅,还有……” “还不快去!”蓝儿催着一旁的小风道。 “是!”小风匆忙离去。 *** 宸王府。 轩辕佑宸正与陈伯对弈,黑白两子,如同长龙般排开,声势浩大。 “王爷,您将紫霄留在了乌莫,老奴担心您的安危啊!”陈伯凝了眼神色幽冷的轩辕佑宸道。 “本王自有分寸!”轩辕佑宸落下一颗白子,面无表情道。 “听说这几日醉仙居的生意格外的红火,名声鹊起,甚至已经超过了一品居。许多达官贵人都纷纷慕名前往,可谓是盛况空前,座无虚席啊!”陈伯落子,闲聊道。 轩辕佑宸眉头舒展,凤眸闪过几丝精光,落子无声。 “主上!”一抹黑影不知从何处出现,附跪在地,声音冷然。 “什么事?”轩辕佑宸忽然皱眉,眉目间深浅的痕迹如同他起伏的心情。子玉是他派去暗中保护李芷歌的,难道她出了什么事?他的心瞬间被什么给悬空,一时间竟然有些无措。 “流云郡主带着人闯进了醉仙居。目标是李小姐!”子玉淡漠如水的声音听在轩辕佑宸的耳中却好似有什么东西在脑中爆炸了,虽然极力掩饰此刻内心的激动,当手中的棋子还是不自觉颤了颤。 “流云郡主,这怎么可能?这些年流云郡主可是深居简出,怎么可能……”陈伯不禁好奇地问道,“子玉,你该不会是和陈伯我一样老眼昏花了吧?” 子玉垂着的头微微扬起,凝了眼前方,没有说话。 陈伯循着他的眸光,却只见到轩辕佑宸的座上空空如也,似乎刚才和自己下棋的人根本就是他的幻觉。 *** 醉仙居。 “郡主,别吃了,你已经吃了很多了。咱们下次再来吧!”蓝儿凝了眼已经堆积如山的碗盘以及倒了一地的酒坛劝道。 “不行,我还要吃,我还能吃,我还没吃饱呢!你走开!”流云郡主一把推开了蓝儿,继续醉生梦死般地,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啊——啊——”流云郡主手中的酒坛啪地一声落在了地上,碎的一塌糊涂。只见她双手捂着肚子一直喊疼,满头满脸的都是汗,瘫软无力地趴在桌上,“好疼啊!我肚子好疼啊……救命啊……” “郡主,你怎么了?郡主……”身旁的众人不禁大骇。 “啊——”流云郡主猛然将桌上的碗盘打碎在了地上,整个人痛苦地在地上滚着,不断地痛苦呻吟,疼得她撕心裂碎。 “流云!”彭地一声大门再次被人踢开,进来的是一个宽膀阔背,满脸胡渣的粗犷男子,他见流云郡主疼得满地打滚,咬牙切齿道:“一群饭桶,养你们有什么用!”他一出口,身后便传来侍卫和婢女的抽气声。 “你们哪个是掌柜?”他唇角那一抹怒色更是令几个侍卫吓得快步退开。狗娃子和小风被他的威仪吓得心生惧意。 “我就是掌柜!”李芷歌不怒不急地说道,依旧是淡然,那种神情,淡的没有颜色。 “原来是你!”轩辕流烨从齿缝里低低哼了一声,好似怕怒意泻出。突然,粗壮的大手猛然一出,紧紧地扣在了李芷歌素白纤细的颈脖之上,那速度快得简直让人不知道是何时出的手。 李芷歌这些时日勤于练功,内力精进,却还是没有能力阻止他。不,是没有能力察觉到。是以,以她现在的功力若是遇上高手依然还是很不济的。 这一刹那,她的确彻底被惊到了,冷凝的面容浮上了一丝惊慌,随即隐下。这个时候若是连气势都输了,只怕就真的没命了! “你为何杀我?”默然开口,语气依旧很淡,甚至说是根本不看重她这条命。 轩辕流烨深邃的眸底掠过一丝幽光,只要他勾一勾小手指她就只能就见阎王了,她竟然如此的平静,似乎会死的人不是她。 “姑娘……这怎么办?”小风眼看着着急,扯了扯狗娃子的衣袖。 狗娃子现在脑子飞快地转着,解铃还许系铃人,“快去找南宫世子……” 小风闻言飞快地离开了房间。 “你不怕?”轩辕流烨墨玉般的黑眸中划过一丝暗沉,这样有胆识的女子他倒是第一次见,够硬气! “怕什么?如果要死,怕也是死,不怕也是死。”李芷歌妙曼的声音穿过他的耳膜,带着裂帛断玉般的坚决。 “疼……好疼……”流云郡主凄惨的叫声不绝于耳。 轩辕流烨眸光忽然一冷,黑眸一眯,杀气四溢道,手中的力道加重了几分,一字一句恍若死神的宣判:“我就让你去死!” 突然,一角碎片透过诡异射穿了轩辕流烨握着李芷歌颈脖的手掌,鲜血如注,落地一地嫣红。 轩辕流烨一阵刺痛,瞬间后退了几步,捂着受伤的手掌上面竟然密密麻麻地布满了极其的碎片,甚是诧异,环视四周喝道:“谁,是谁?” 一抹白影,翩然而至。 一身白色华服,乌墨一般的发盘结成髻,仅用玉箍箍住。他长身玉立,一言不发,只是浑身上下,却散发着一股令人战战兢兢的气势。 “宸……宸王……”轩辕流烨见到轩辕佑宸这一刻,登时诧异,高大的身躯凝立着没动。 “你若是再敢动她一根汗毛,本王定让你万劫不复!”轩辕佑宸满面冷厉地说道,带着一股无法抗拒的气势,吓得周围的人不敢大声出气。 整个房间虽然站满了人,却是冷到极致,毫无生气。 李芷歌素手抚了抚颈脖,有些难受,但是至少没有大碍。 轩辕佑宸踱步上前,凤眸微眯,修长的大手抚摸过李芷歌颈脖间青紫色的指印,凤眸间荡过几丝冷峭的杀意。若是他再晚来一步,只怕她就已经香消玉殒了。 他突然有些害怕,如果没有她,整个世界都将变得荒芜无边。 李芷歌拉过他寒冷如冰的手,一脸的笑意,很淡很淡的笑意,如幽兰初绽,如新月清辉,挂在唇角,那样玲珑剔透,那样醉人心魄。 “哥,疼……”流云郡主发丝凌乱,抖抖索索地滚到轩辕流烨的身边,胡乱扯过他的衣角,微弱地声音带着颤抖。 “妹妹,你怎么样?别怕,哥哥马上去请御医!”轩辕流烨试图抱起流云郡主,只是可惜尽管自己身强力壮可是如今手受了重伤,再加上流云郡主两百多斤的体重,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哥,我好疼,疼……”流云郡主紧抓着自己的肚子喊疼,满身满脸的痛苦扭打,“啊……啊……” 李芷歌快步上前,优雅地跪在流云郡主一侧,淡漠道:“平躺!哪里疼?” “这里!”流云郡主指了指腹部道,扯过李芷歌的衣角低喃道:“救救我!求求你!” 李芷歌用力按下流云郡主疼痛的部位,“是这里吗?” “啊——疼——”流云郡主声嘶力竭地喊道,紧张地轩辕流烨差点上前拿刀将李芷歌给一刀劈了。 只是轩辕佑宸那凌厉的眼风,让他不自觉地坐在了原地,不敢动弹。 “把这个吃下去!”李芷歌从怀中拿出一颗药丸。 流云郡主二话没说抢过李芷歌手中的药就咕隆吞了下去,吓得周围一群人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额——额——”流云郡主吐得一塌糊涂,满屋子的糜烂性臭味。 “把肚子里的东西吐完了就不会痛了。”李芷歌一边开着药方一边说道:“你这般暴饮暴食,不仅仅会使肠道痉挛而且还会引发多种器官衰竭,严重的甚至会死亡!” 流云郡主一边吐一边点头,苍白的脸色说不出的哀伤,哭着喊着道:“我以后再也不这么吃了,额——” 一屋子的人看着她足足吐了五个大桶,臭的各个都捏着鼻子想逃走。 “这是药方,早晚各一剂。”李芷歌将手中的药方递给了颓废的轩辕流烨。 轩辕流烨不免一惊,抬首,被他灼亮的眸光一望,心中不仅一滞。 李芷歌勾唇浅笑,依旧淡漠却闪过几丝可悲,“杀人不应该比救命更重要!” 轩辕流烨心中突然一滞,有些透不过气来。 “你们走吧!”李芷歌在斑驳的日影里蓦然回首,日光给她白皙的脸上染了一层淡淡的嫣红,轻风撩动她的发丝,她整个人静美,优雅,飘逸。 流云郡主虚弱地被四个侍卫抬走,这一瞬间她突然有些明白为什么南宫让会爱慕她。或许不仅仅是她绝美的容颜,更是因为她善良悲悯的心。 可是尽管如此,她还是不会放弃。 喜欢他,是她如今唯一能做的事。 日光里轩辕佑宸缓步上前,揽住李芷歌的纤腰,任她依靠在他怀里,“我来晚了,对不起!”他的声音柔和散淡,那难得一见的温柔,竟是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修长的大手温柔地抚摸着她柔顺的秀发,好似抚摸着世间极其罕见的珍宝,柔和地恍若一汪清泉,一阵清风,一丝暖阳。 “我没事!”李芷歌淡淡地回道,却突然听到了几声轻咳身,不禁回身。 “怎么,爷好像错过了一场好戏!”南宫让言笑晏晏地将手中的折扇合上,看到两人亲昵的模样真是恨不得在她们两人中间的地上画一条地缝。 小风见状连忙退了下去,看来是没事了。可是这会儿南宫世子来会不会更加不妙? “是啊!流云郡主来找我了!”李芷歌依旧是云淡风轻。 然而流云郡主这四个大字却是吓得南宫让很怂地往角落里躲了躲,做贼似的四处张望了一番,这才想起他们肯定已经走了。略显尴尬地轻咳了几声,打开折扇,扇了扇,冷笑道:“她来找你做什么?她有病吧?” “的确是有病,相思病!”李芷歌打趣地说道,让南宫让脸黑地如同锅底似的。 “真是一厢情愿!”南宫让恨恨地甩了下衣袖,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小姐!不好了!”突然小雪惊慌失措地从门外冲了进来。 “怎么了,慌慌张张的?”李芷歌蹙眉问道。 “奴婢今早打扫房间的时候发现了这个!”小雪将一份用蜡封好的帖子递给了李芷歌,“还有这个!”小雪手中捧着的是一朵风干了的栀子花,纯洁精致,还带着淡淡的清香。 李芷歌打开帖子,细细地看了上面的字迹,不由地蹙眉,冷冷道:“采花贼的战帖!” 轩辕佑宸眸光一沉,接过李芷歌手中的战帖,轩眉微凝。 “这可怎么办啊,小姐?”小雪紧张地说不出话来。 南宫让再次接过战帖,收起玩世不恭的模样,神色肃然道:“好大的胆子竟然敢下战帖!爷倒是要好好会会这个名动帝都的采花贼,看看究竟是谁的轻功更胜一筹……” “不行!奴婢一定要去告诉老爷!”小雪慌慌张张地跑了,看来还晚上必定是有一场恶战。 “哎……”李芷歌想叫住她,只是没来得及阻止。说实话,此刻的她的心情还是挺复杂的,但是看到身侧正研究着栀子花的轩辕佑宸和捣鼓着战帖的南宫让,她还是很安心的。 更何况她已经不再是从前的李芷歌,她拥有现代特工的敏捷身手,如今又修炼的内功,至少不再是手无缚鸡之力。 只是,她不明白,这采花贼为何会下战帖于她? 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出那日深夜那一双神秘莫测又晦暗邪恶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他又一种奇怪的直觉,这件事情觉得不会那么简单。 “这花……”南宫让将帖子扔在桌上,歪着头试图去研究轩辕佑宸手中的栀子花,却被轩辕佑宸冷冷地一记眼风很是无趣地缩了回去。 轩辕佑宸将手中的栀子花至鼻尖,轻嗅,淡漠道:“此花花形饱满优雅,香味浓郁,摄人心脾,必定是花中之极品。普天之下,盛产栀子花的便只有桐城。”他将犀利的眸光投向了高远的天空,格外的深沉。 “切,不就是一朵花嘛!说不定人家就是随便找了一朵风干的栀子花扔了进来而已。”南宫让真是不得不佩服轩辕佑宸这家伙,总是一副老谋深算的表情,就连一朵小小的干花都不放过。 回首,凝了眼陷入沉思的李芷歌,南宫让不免担心地跑过去道:“芷歌,千万要记得把我送你的银铃带上。”南宫让嘱咐道,随后会心笑道:“你就放心吧!有我这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南宫世子在,你就等着我把那个挨千刀的采花贼带到你跟前,打他九九八十一拳,踢上八八六十四脚,再外加七七四十九个大嘴巴。” 李芷歌瞧他信誓旦旦的模样,将眸光转向了院外枯黄的蔷薇架上,脸上浮过几丝轻浅淡笑。 “哎呀,你不要笑得这么勉强嘛!”南宫让手中的折扇飘了飘。 “我先回李府看看!”南宫让说的都是后话,不过她倒是有些好奇这帖子是如何被送进固若金汤的李相府…… *** 李府。 当马车停下来时,朱红大门外挤满了密密麻麻的人,李毅岩就连朝服都未脱站在门外焦急地等着李芷歌回来,此时此刻整个李府更加加派了人手就连官差都一大波一大波地往李府赶。 张明茗身子有孕并未前来,为了表示关切之意特意派了她的心腹薛嬷嬷前来助阵。那薛嬷嬷不屑地瞥了眼身侧不远处形容枯槁的黄琴玉,心中暗爽,别提有多得意了。 黄琴玉听闻此事故意搞得楚楚可怜的模样,就连眼圈都格外的红,一身素金的衣衫,脸上还涂着淡淡的药膏,处处是那一股子难闻的药味儿。她跟在李毅岩身后看不出平日的风光,却如同败家之犬般,这幅尊荣却是让离她不远紧跟着李毅岩的王雪萍得意了不少。 王雪萍如今也算是半个当家人,自然是趾高气昂得很!见到李芷歌从车上下来激动地迎接道:“大小姐,你可回来了!你看看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还老是出去溜达呢,这万一出个什么事可怎么办啊?” 李毅岩不动声色地瞪了眼王雪萍,吓得王雪萍连连拍打自己的脸;“呸呸呸,我真是胡说些什么啊!大小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能逢凶化吉,万事如意 找得如意郎君……” 李芷歌清眸微眯,冷哼了一声,淡漠道:“你唱戏呢?” 王雪萍的脸色一阵青白,自知不该,连连退了下去。黄琴玉心中暗笑,丫鬟出身的姨娘说到底还是个丫鬟,真是没有教养,丢人现眼! “咦,爷怎么觉得她这最后一句话说得很好呢!这如意郎君莫非是……嗯?”南宫让潇洒地从马车内跳了下来,手中的折扇哗啦啦地打开,闪瞎了众人的眼睛。 那一颗颗价值连城的钻石珠宝可是真真实实地镶嵌在那把折扇上,若不是南宫世子平日里总是如此招摇,他们还不得不怀疑他这个是假货呢! 李芷歌清秀的眉微微挑了挑,狠狠地瞪了眼一副想占便宜的南宫让,重重地一拳砸在了他的胸口,“你不开口没人把你当哑巴!” “啊——”南宫让一副吃痛的表情,一只大手紧紧地握着李芷歌的玉拳,“好疼啊!你谋杀亲……” 话未说完,南宫让却是真的倒在了地上痛苦呻吟了一番,但嘴巴里的那一个“夫”字却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了。黑眸恨恨地瞪着还在马车内的某人,竟然暗中偷袭,实在是太卑鄙了! 南宫让直指着马车却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众人不禁再次跟随着他的目光凝着这极其普通的马车。 难不成里面还有人? 一阵强劲有力的风吹起了前方一道车帘。 轩辕佑宸凝立在马车前方,朝日将他的白衣映的透着一丝金红,看上去格外瑰丽。一袭白衣,在晨风里曼卷,看上去飘逸难言。丽日和着清风,使笼在曝光中的他,看上去如天神般挺拔俊逸。 凤眸中乍现如星辰般璀璨的光芒,又盈满了脉脉柔情,遥遥望了过去。 南宫让顺着轩辕佑宸的眸光,那是,他身侧,李芷歌的方向! 李芷歌心中一滞,眸光却因着此刻的情景忽然一凝。 只见马车旁,轩辕佑宸正从阳光里缓步走来。 白色镶着银边的袍服在丽日下轻轻飞扬,为他平添一股狂野之气。如刀削斧凿般的俊朗面容上,带着无比温柔的神色,尤其是唇角那丝笑意,很灿烂很温柔。 李芷歌从未见轩辕佑宸如此灿烂的笑过。原来冷峻的男子,一旦开心的笑,竟是这般动人,让她有一种百花盛开的错觉。 轩辕佑宸走至李芷歌的身旁,淡漠地凝了眼极其不甘心的南宫让。不过一瞬间,他高大的身子便已经凝立在李芷歌的面前,带着一股凌厉的霸气。 李芷歌疑惑地仰起头,凝着此刻身前的轩辕佑宸。 她的眸光触到轩辕佑宸那温柔的可以滴出水来的眸光,心头忍不住开始狂跳。这家伙,到底是要做什么?今日的天气似乎太过明丽,让她身上莫名的燥热。 而且,更令李芷歌不安的是,此刻,她似乎是所有人的焦点,那一束束带着各种表情的眸光,压得她有些不能呼吸。 “我们还是赶紧去找找采花贼留下的线索吧!”那浑厚而磁性的声音带着不可思议的温柔,带着令人无法抗拒的魔力,飘到了每一个人的耳畔。 他的话,好似惊雷,令在场每一个人都惊呆了,一片窒息的寂静。 我们? 他刚才是这么说吗? 在李芷歌还懵懵懂懂的没有缓过神来的时候,轩辕佑宸大手一抄,身形一闪,便已经携着李芷歌在十米开外,让众人不得不怀疑他们的眼睛有问题。 李毅岩惊觉连忙向着轩辕佑宸的方向双膝跪地,沉声道:“参见宸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人更是如梦初醒,跟着李毅岩的样子跪倒了密密麻麻地一地。 而一侧的南宫让,俊美的脸刹那间如罩寒冰,狭长的桃花眼中亦是冷雾氤氲,修长的手握着冰冷的拳头,微微颤抖着,狠狠地一拳砸在了地面上,“可恶!” 这个时候竟然抢走了爷的风头! 哼! 南宫让一个鱼跃龙门,身形一闪,也最终消失在了跟前,惊得众人再次擦亮了眼睛。 “老爷,这……”李福再次确认了不是自己眼睛问题之后,走至李毅岩跟前听候指示,不过既然宸王那和南宫让都来了,只怕这个采花贼是在劫难逃了! “一切按照我的指示部署,今天晚上就算是一只鸟都飞不进咱们李府,听见了没有!”李毅岩本来还担心对方身手了得,如今看到轻功出神入化的南宫让和高深莫测的轩辕战神坐镇,心头的一块大石也稍微地松了松。 真是没有想到这丫头还真有些本事,竟然能将轩辕佑宸这一块千年寒冰给暖化了! 他这个做爹的还真是有些佩服她! 171 宸王殿下,男扮女装 静苑。 “就是这里!”小雪指了指前方床榻上的痕迹,“奴婢发现这张帖子的时候,它是整个嵌在这上面。奴婢是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将它拿下来的。”不免嘟哝道。 轩辕佑宸伸出修长的大手,抚摸着那一道口子,深邃的眸光带着几丝冰寒,“内力浑厚,非一般人。” “这可怎么办啊?”小雪听到轩辕佑宸如此一说更是紧张起来,只怕这个采花贼不好对付。 “不只内力高深,就连这轻功也是绝顶。”南宫让站在窗外的一株红梅树下,用食指和中指夹起一片散落在地上的花瓣,淡淡说道。 李芷歌执起茶杯,刚要饮一口,因着南宫让的话一双黑白分明的清眸,透过杯子边缘,带着一丝紧张,望向不远处正研究着什么的轩辕佑宸和南宫让。 “小雪,去厨房弄点吃的来!”李芷歌放下手中的香茗,淡定吩咐道。 小雪听闻,睁大了眼眸,满是诧异,“小姐,这个时候你竟然还吃的下?” “先管好了当下才能应付将来要发生的事。”李芷歌将手中的茶杯重重地扣在了桌上,她就不信,这个采花贼能劫走她! “王爷,世子爷,不知可否看出什么端倪?”李毅岩规规矩矩地站在两人身后询问道。 “是个高手,绝顶高手!”南宫让面色沉痛道,大手重重地拍了拍李毅岩的肩,“不过李丞相放心,有本世子在不管是什么飞禽走兽都把它放倒了!” “这……”李毅岩本就被这些时日朝中大臣的千金频频失踪而吓着了,如今听到南宫让如此说心中更是不安,“这可如何是好啊?” “李相不必担心,本王已有计策。”轩辕佑宸狭长的凤眸微眯,冷冽的没有一丝情感的声音从他口中淡淡吐出来,冷不丁让人浑身一阵哆嗦。 “王爷真不愧是咱们轩辕王朝的战神,神机妙算,智勇过人。”李毅岩听到轩辕佑宸如此说来,真是喜上眉梢。 “切!马屁精!”南宫让站在那里没走,他靠在树干上,听到李毅岩的溢美之词心中甚是不屑。这个老东西刚才他说话那会儿连表情都没变动,这会儿轩辕佑宸说有计策整个就跟活了似的,拍起马屁来都不带喘的! 李毅岩被南宫让如此拆台,脸色一阵难看,不过这混世魔王向来便是如此,也用不着与他计较。当然,自己也计较不过他! 轩辕佑宸缓步进屋,不动声色地站在窗畔,黑眸深沉似海,让李芷歌根本就看不出他心中所想。 “把你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李芷歌凝视着他的眼,如若她没有看错,她似乎是看到他眸底划过几丝坚定。 “你想怎么做?”李芷歌凝了眼身上的衣衫,眸光闪过几丝狡黠,淡淡开口问道。 “金蝉脱壳,互换身份!”虽然李芷歌已经猜到了一些但是从轩辕佑宸的口中说出她还是有些震惊,他是想与自己互换身份,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自己送入安全的宸王府。 而他……就男扮女装假扮成自己的模样待在房间内,等待着采花贼的到来…… 只是,这么做未免牺牲也太大了些吧? “其实我一个人应付的来,你会不会紧张过度了?”李芷歌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是心底却是极其期盼轩辕佑宸男扮女装的模样,肯定是绝世美人,有木有? “此事关系到你的安危,容不得一丝差错!”轩辕佑宸的语气很坚定,只是李芷歌还是从他的眸中瞧出了几分莫名地生涩,毕竟穿女装扮女人他这还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估计也是这辈子唯一的一次! 若不是为了她,他怎么可能愿意如此牺牲自己的色相? “这个计策真是越听越有趣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斜靠在房梁上的南宫让突然出声道,一丝邪笑,满心期待。 真是没想到轩辕佑宸这厮竟然还有这种牺牲精神,他一直以为他是个死板迂腐的伪君子,如今看来的确是对他有些偏见。 “你什么时候在到上面去的?”李芷歌自以为近日功力渐长,洞察力也不差,却全然不知道南宫让是何时进入的房间。若是那采花贼也有如此轻功,只怕她也不好对付。 “哎——”南宫让一个鹞子翻身无比精准地落在了李芷歌身旁的大椅子上,极其慵懒地拿起桌上的诱人糕点,不客气地咬了一口,言辞含糊道:“这个采花贼的轻功可不在我之下,芷歌我劝你还是听他的比较好。” 南宫让大嘴一张,吃完糕点,潇洒地拍了拍手,言笑晏晏道:“你就安心在宸王府等着我的好消息吧!看这采花贼如何逃得出我混世魔王的五指山!”南宫让大手一翻,一个五爪掏心的姿势,格外的自信。 “那好吧!”李芷歌听到南宫让如此说来也的确是有些道理,毕竟这采花贼能如此正大光明的下战帖又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名门千金在眼皮子底下掳走,肯定本事不小。 “这才对嘛!”南宫让拉过李芷歌往屏风内塞迫不及待道,“那还不赶紧!”他的声音明显地带着一丝嘲弄。 李芷歌凝眉,南宫让这厮分明就是在等着看好戏。 换好衣衫,李芷歌替轩辕佑宸一番梳妆打扮,惹得在外面等着的南宫让焦急难耐,他真是迫不及待地想看看轩辕佑宸男扮女装的那一副尊荣,再大肆嘲笑一番,以解他这些日子以来的心头之恨。 当身着白色广袖流仙裙,莲步轻移的少女,悠然而出之时,南宫让的那两只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他用手使劲地揉了揉眼睛,再次望向前方。 肌肤胜雪,薄施粉黛,已是闭月羞花之貌,沉鱼落雁之容。柳叶为眉,星眸皓齿,一点朱唇,如同红梅花瓣,举手投足间,略带一丝慵懒之色,别样风情,让人沉醉。 南宫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狠狠地吞了一大口口水,不可置信地问道:“你……真的是……轩辕佑宸?” 轩辕佑宸身子一僵,俊美的脸上掠过一丝波动,随即红艳唇角一勾,绽出一抹冷峭的笑意:“如假包换!”他的声音冷冷的,带着一丝嘲弄。 南宫让自觉失态,连忙轻咳了几声,无所谓地斜靠在一侧道:“实在是太一般了!真是庸脂俗粉!”手中的折扇扒拉扒拉地响了起来以掩饰他刚才的震惊和窘迫。 “其实,爷打扮起来说不定比你美多了。”南宫让开始陷入自己的遐想之中,收起折扇,抚摸着自己这英俊的脸蛋,不自觉地挑了挑浓眉自恋道:“国色天香,倾国倾城?恩,肯定是这样!” 李芷歌凝眉,很是不解,后又觉得好笑! 南宫让这厮竟然连男扮女装这种事情都想和轩辕佑宸比美,也真是走火入魔了。 不过轩辕佑宸这女装打扮还真是美得惊艳! 他本来就长得极是俊美,五官立体,眸光冷然,气质如兰般幽深,从女子的角度来看简直就是个不折不扣“冰美人儿”。 这世间的女子看到“她”,定然是自惭形秽! 这世间的男子看到“她”,定然是一见倾心! 似乎是察觉到自己在看他,轩辕佑宸缓缓转身,如夜空一般深邃的眸子静静注视着她,那张美到惊心动魄的脸上带着淡淡的温柔,让李芷歌有一种难以名状的感动。 “路上小心!到了王府就静等我们的消息。子玉,保护好李小姐!”他的语气听上去很淡但是却带着一股不知名的关心。 “恩!”李芷歌郑重点了点头,“你们也小心!”虽然以他们的能力她并不担心,但是她的内心却莫名地有些恐慌,而且愈演愈烈。眼看着夕阳西下,这采花贼究竟会如何动作? 暮色四合。 四周的宫灯如同星辰般缓缓燃起,照得整个静苑如同白昼。来来往往巡逻的侍卫们络绎不绝,皆对“李小姐”的惊才艳艳所歆慕折服。 南宫让悠然地躺在一侧的亭廊之上,口里叼了一根枯草,很是气恼地瞥了眼此刻女装打扮的轩辕佑宸,心头很是郁闷,这家伙究竟是不是个男人? 院子里的红梅开的正艳,四周雕栏画栋,隐隐还残留着白雪的痕迹,此刻的景色就如同一副素净淡雅的画卷。 红梅树下,放着一张铺着雪白裘皮褥子的躺椅,躺椅上一绝色少女,少女身着白色广袖流仙裙,翻动书页,十指芊芊,长袖飘飘,长发披在肩后,青丝上,散落着些许红梅花瓣,一丝清冷,一丝落寞,出尘如仙,仿若红梅仙子下凡。 忽然,一阵劲风袭来,轩辕佑宸的寒眸划过书页随即归入平静。 南宫让猛然起身,扶了扶腰间的折扇,一双黑眸满是警觉,留意着四下的丝毫动静。 四周巡逻的侍卫们却并未发现任何异样,各个带着武器,走过场似的从这边到那边完全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一阵清风拂过,红梅树下,嫣红的花瓣飘零而下,格外美好! 轩辕佑宸纤长浓密的睫毛扑闪扑闪着,透过那一阵美妙的花语,思绪万千。 南宫让警觉地环视四周,却没有发现任何异样,什么情况?手中握着的折扇微微有些潮湿,心跳噗通噗通地在这安静的地方响得震天,另一只手连忙捂着胸口生怕扰乱了之前的计划。 一切,又归于的平静。 难道是对方发现了什么端倪? 轩辕佑宸手中的书页缓缓地再次翻了翻,屏息凝神,凤眸微凝,似乎能感觉到一股若有若无的气息,但是对方为何迟迟不动手? 躲在不远处屋檐之上的黑衣人凝着前方如画般的美景竟然有些痴了,怔怔地凝着前方的佳人浑身就好似骨头都变轻了几两,瞬间鼻血都快从体内喷射而出了。 不过随后他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连忙收回了心神,飞身至近处的屋檐,趁着巡逻的侍卫一过便飞身而起如同老鹰捕捉小鸡似的朝着美人而去。 轩辕佑宸猛然回身,掌中蕴含着八层内力,掌风凌厉,飞射而出,直击在了黑衣人的胸口之上。 一大口鲜血喷射而出,整个人就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往地上坠落,黑衣人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连忙稳住身形,足尖轻点,不可置信地往一侧的屋檐之上飞去。 南宫让一个饿虎扑食般朝着那黑衣人飞去,脚下的步伐凌乱迅速,身形变换地彷如无人,狠狠地一计左勾拳,便已经死死地扣在了黑衣人的腰间。 那黑衣人自知对方武艺高超,直接扯开了腰带,加速往前飞去。 南宫让扯过那根没用的腰带,气得额头青筋直冒,“混蛋!”猛然将手中的腰带扔了下来,恰巧落在了巡逻的侍卫头上,惊得在场的所有人慌张大叫。 是以,整个李府开始进入了警报阶段,如同一锅粥炸了起来。 南宫让才不管三七二十一再次追上了那黑衣人,好家伙,之前还以为是个决定的高手还有个一争高下的想法谁知道原来就是这么个货色,实在是有一种独孤求败的失落心情啊! 手中的折扇哗啦啦地一出,狠狠地砸在了那黑衣人的脑门上,那人被砸地七晕八素脚下的动作顿了顿,随即旋身一点便朝着另一个方向逃去,看样子他是有些心虚好怕,已经毫无章法可言了。 南宫让自然是穷追不舍,这年头能从他的手里逃走的只怕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 只是还不等南宫让回过神来却发现几十个火把啪啪啪地迎面而来,好家伙,还有点能耐!南宫让运功将折扇找回,将那些火把一一击落,随即跟随着那抹黑影追向了西边的方向,最终变成了两个看不见的黑点,消失在众人的眼前。 “王爷,情况怎么样了?”李毅岩急匆匆地跑进了屋,只见轩辕佑宸已经换回了自己的装束,正细细地品尝着香茗,一双犀利而深邃的凤眸格外的迷人。 “一切就等南宫让回来!”他淡漠地说道,刚才他那一掌下去就算是不死也逃不了多远,以南宫让的轻功抓住这贼人是绰绰有余! 但是,有一点他有些不明白,放置于唇畔的茶杯微微有些颤抖,凤眸一眯,对方分明应该是个高手但是为何刚才那人的身手如此之一般,难道…… 这件事情未免有些蹊跷。 *** 颠簸的马车行驶在漆黑的街道上,李芷歌隐隐觉得今夜注定是个不平常的夜晚,说不出的异样不安。 子玉驾着马车,神色肃然,他正如同他的名字子夜的玉,静默沉敛。 马车即将到达宸王府,远远便瞧见陈伯站在不远处快步而来,子玉停下了马车,满脸疑惑。 陈伯上前焦急道:“你们总算是来了!” 掀开车帘,陈伯榻上了马车。 “陈伯?”李芷歌不免有些好奇,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李姑娘,是王爷派人来通知我接你回府的。”陈伯神色悠然,嘴角微勾道。 李芷歌寒眸流转,不住地上下打量着此刻的陈伯,虽然外貌并无异样但是陈伯从来不自称“我”,而且身为宸王府的大管家他即使出现再大的事他也不会贸然离府。 从他的眸光中她了掘住了闪而过的杀意,阴狠与贪恋。 这个人绝对不是陈伯! 采花贼? 李芷歌玉手缓缓地抚上了腰间的水凝剑,神色警觉地凝着前方不明身份之人,玉手翻飞,从宽大的衣袖间飞射出了三根银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向了前方。 只见那人嘴角一勾,衣袖一展,那几根银针便如同软绵绵的纸条似的落在了地上,足见此人内功深厚。 李芷歌见状,一点一点地拔出腰间的水凝剑,运内力于手间,那柔软的剑身登然变得坚硬无比,寒气袭人,那一双幽冷如寒冰的眸子带着一股沉重的戾气,却是格外的迷人冷艳。 “哼哼,果然是人间极品!怪不得就连宸王都对你爱护有加,只可惜今日就是我云天的人了!”云天咬牙切齿的话语听在李芷歌的耳中格外的刺耳。 李芷歌红唇微勾,邪魅地笑着,冷声道:“哼,那就要看你的本事!”寒光飞起,马车内一片倒斗声响起。 马车外子玉无力地倒在地上,伸手想要起身却最终不省人事,不甘心地闭上了眼眸…… *** 李府。 “王爷!”陈伯匆忙赶来将手中的栀子花递给轩辕佑宸,“老奴已经亲自去桐州查探过了,这干花是出自雕花阁,那里的阁主一眼便认出了这朵花。说这些栀子花价格昂贵但是却一下子被人买光了,所以映像很深。” “是什么人?”轩辕佑宸隐隐有些不对劲,轩眉微凝,声音冷冷的不带一丝温度。 “是一对双生子!弟弟叫云海功夫平平,而哥哥云天武功高强,尤擅轻功。”陈伯的语气很平淡,但是听在轩辕佑宸的耳中却犹如晴天霹雳。执起茶杯,刚要饮一口,手却抖得厉害,杯子好不容易送到唇边,他却无论如何饮不下去。 糟糕! 轩辕佑宸猛然起身,虽然脸上面无表情但是心底却是波涛汹涌。 这采花贼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 那么,刚才的那个肯定是武功平常的云海,那个云天必然是冲着……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宁安王总是训诫他不要卷入红尘俗世之中,因为一旦有了牵挂的那个人,就会因紧张过度而失去冷静,正所谓关心则乱! “王爷!”陈伯还没回过神来,轩辕佑宸身形一晃便已经消失在眼前,看王爷的神情必定是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 “嘿,你还挺会跑的嘛!”南宫让紧追不舍,只怕赶了已经十几公里的路了。 那黑衣人见南宫让死追着完全没有放他走的意思,更是拼了命地往前跑去,捂着疼得受不了的胸口,今天真是遇见鬼! 南宫让见对方明显的体力不支,闷哼了一声,看你还往哪里跑? 黑衣人见状,心一狠,头一缩,整个人飞身向下落入了下方茂密的丛林之中。想抓住我,门儿都没有! 南宫让见此情景心头一急,飞身落在了丛林外,这地方…… 魑魅森林? 这个魑魅森林如同其名,里面凶险万分,毒蛇猛兽不尽其数,但凡入内者,皆葬身林中,无一幸免。 但是他南宫让偏偏不是个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性子。抓不住那该死的采花贼他是绝对不会罢休的! 嗖地一声,也跟着入了这满是迷雾缭绕的阴森树林…… *** “子玉!”轩辕佑宸深邃的眸光,忽然转为犀利,本就冷俊的脸上,刹那间似罩了一层寒霜。 子玉躺在街头不省人事,轩辕佑宸运功将他体内的毒逼出,睁开迷离的眼眸,看到轩辕佑宸之时一股内疚之情袭上心头,“主上……李小姐被……采花贼……抓走了。属下……办事不利……还请……” “别说了!”轩辕佑宸制止道,深沉的眸光投向了漆黑浓稠的暗夜,“他们去了哪个方向?”四周都是打斗过的迹象,马车已经是支离破碎,可想而知刚才这一场恶战是多么的激烈! “西边!”子玉指了指西北方向,再次不省人事。 轩辕佑宸忽然转身,负手而立,朝西而立,挺拔的背影在月光下拉出一道斜斜的影子,显得即使落寞! 他闪身上前将被击落在地上的水凝剑拾了起来,那丝丝锋芒带着刺目的杀意。 冷冽而沉郁的表情,抿着唇不说话,黑眸中冷意骇人。 “黑骑军!封锁全城!方圆百里之内,严密搜索!” *** 李芷歌迷迷糊糊的感觉自己好像被扔在了一处冰块之上,她清楚地记得刚才她与那采花贼大战,一股巨大的力量袭来,她整个人被击倒在地上,吐了一大口鲜血,随后便人事不知了。 忽然惊觉,这是哪里? 努力地睁开眼眸,却见密密麻麻的女子被捆绑着在自己的身旁,而她也没有幸免。试图用内力挣断这些麻绳却不想胸口一阵刺痛,很明显是有人封住了她的大穴,而且还是用了内力,想要冲破只怕一时半会是不行的。 “呜呜呜……”那些女子开始哭闹起来,整个房间如同哭丧似的。 李芷歌清眸微眯,扫视过众人,难道这些人就是采花贼掳来的失踪少女? “你们哭什么?”李芷歌不解,刚才他迷迷糊糊中并未听到有人哭泣,这会儿怎么都不约而同的哭了起来? “你是新来的不知道,每天这个时候他们都会从我们中间带走一个人,去……去……糟蹋……呜呜呜……”说话的女子青螺眉黛,三千青丝仅用一支雕工细致的玉簪绾起,有一股巫山云雾般的灵气,也是少有的美人。 李芷歌微微蹙眉,瞪大眼睛,清冷的视线对上了那名女子幽深哀怨的眸。 这些个渣男! 不,连当男人都不配,就只是个渣! “魏小姐,咱们该怎么办啊?”一旁神色落寞的女子,憔悴的容颜之上满是恨意,“我宁愿死,也绝不被那些畜生糟蹋了!” “对!我们也是!”众人也表示态度。 “你是魏大人的千金,魏露?”李芷歌侧首凝视着前方清秀的女子。 “你是……”魏露不禁诧异问道。 “我是左相嫡女,李芷歌。”她淡漠地回道,黑眸中没有半点表情,如同春夜的穹顶,虽然布满了繁星,却底如墨染。 “李小姐……”魏露刚想说什么,破败地大门却被一脚踹开。 透过漆黑的夜,开道的是两张熟悉的面孔。正是上次被她拆了骨头的文成武德兄弟两。 身材肥胖臃肿的张傲霖得意地踏着方步走了进来,瞧见李芷歌,忍不住仰天大笑,那眸间的贪恋和肮脏,简直是让人作呕! 李芷歌清丽的容颜上,此时是一片冷厉之色,如经冬之霜雪,刀剑之寒光。那双清澈美丽的黑眸中,此时也是历历寒霜,恨不得将这个挨千刀的张傲霖戳上千万个血窟窿! “大美人,咱们又见面了!哈哈哈……”张傲霖见到李芷歌就跟饿了好几十天的老鼠见到了大米似的,那一双眯起的眼眸冒着精光,浑身的赘肉一直颤抖着,让人别提有多恶心! “又是你!”李芷歌一字一句,那声音幽冷的好似雪花。 “哈哈哈……你以为逃得出本少爷的五指山吗?”张傲霖得意地伸出他那只长满了横肉的爪子,恶狠狠地道:“本少爷看上的人,没有得不到的!” “你休想!”李芷歌水眸宛若深渊寒潭,令人一眼看不到底,透着浓重的不屑和鄙夷。 “本少爷还真是好想你了,哈哈哈!”张傲霖信誓旦旦地搓着双手,二话没说便朝人群中的李芷歌扑了过去,吓得周围的女子尖叫连连,惊慌失措。 李芷歌红润唇角浮起一丝讥诮的笑意,坦然自若,冰冷地说道:“你怎么说也是个将军府的少爷,怎么做起了这种奸淫的勾当,真是可耻!” “啊,好香啊!”张傲霖抬起李芷歌的玉手,凑近了鼻尖猥琐地嗅了嗅,一时间感叹道,“只要能得到你,再可耻的事,本少爷也敢做!”那一脸横肉上还隐隐残留着上次南宫让暴揍的痕迹,只是那一双贪恋淫邪的小眼睛看得实在是让人厌恶不已。 “这么说你是为了我才把她们抓来的?”李芷歌淡淡问道,语气清冷而傲慢。 “她们……”张傲霖乜斜了眼瞅了瞅周围吓得面如土色的小姐们,贴着李芷歌柔嫩的耳畔邪气道:“她们都只是开胃菜而已,而你才是本少爷的正餐!” “是吗?” 一抹清冷的笑意在李芷歌的唇边绽开,那冰冷的语气如同来自地狱的恶魔,犹如魔音,甚是慑人! “你……”张傲霖毫无防备极其不甘心地倒在了李芷歌的身侧,众人吓得再次尖叫。守在门口的文成武德连忙跑过来查看张傲霖的情况,就在接触到张傲霖庞大身躯的同时,也颓然倒地。 众人见状纷纷不敢说话。 “大家听我说,你们赶紧互相帮助将绳子解开,我们一起逃出去!”李芷歌一边将背对着自己的魏露的麻绳解开一边催促道。 众人见状也急忙解开彼此的绳索,生怕张傲霖等三人清醒过来。 “李小姐,他们怎么了?”魏露不放心凝了眼倒在地上的三人问道。 “我给他们下了特质的**药,一时半会是醒不了的。”李芷歌知道采花贼会来自然也做了一些防备,以备不时之需。虽然她的内力被封但是下毒于无形的能力还是有的。 “快,大家赶紧出去!”李芷歌带着众人匆忙地冲出了敞开了大门。这个破屋子是一间孤立于荒郊野外的破草屋,四周是一片茂密的森林,到处都是荒草丛生,盘根错节的参天大树,远处迷雾浓重,甚是骇人。 “别跑!”忽然,听到身后有人的呼喊声,众人更是吓得飞奔而去。 “嚯”地一抹黑影挡在了众人的跟前,李芷歌认得那一双眼睛,阴冷而邪恶,是采花贼! “你们快走,我断后!”李芷歌朝着众人喝道,虽然没有武器赤手空拳但是她的气势却是格外的浩大,让人相信她是有能力全身而退的。 “大家快走!”魏露指挥着众人往前跑,担忧地凝了眼李芷歌,跟着人群跑了。 “看来你的本事还是挺大的嘛!”云天冷冷地笑道,甚是猖狂! 刚才他是易容成陈伯的模样,遮住了一双眼眸是以她没有一下子认出他,但是如今他虽然蒙着面但是这双眼睛却是瞒不过她的。 “淫贼!你助纣为虐,就不怕遭天谴吗?”李芷歌自知不是他的对手,故意拖延时间问道。 “天谴,哈哈哈……你真是太天真了!”云天大笑着说道,突然眸光阴冷道:“别想用这种方法拖延时间,你还是赶紧闭嘴吧!”他身形一闪便已经落在了跟前。 李芷歌心口中了一掌,整个人无力地倒在了地上,口中一片腥甜,嘴角却是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啊,我的眼睛!我怎么看不见了……”云天如同一只无头苍蝇似的到处乱撞,就在刚才他突袭之时李芷歌用了毒,他知道对方不会杀她,所以才兵行险招。 云天站在原地,耳朵微动,虽然看不见了但是听力还在。 李芷歌屏息凝神,眸光猛然一缩,将身侧的石头向后方扔去。 云天果然是上当了,试图向后方追去。 李芷歌见云天中计,支撑着虚弱的身体缓缓起身,朝着前方奔去。寒风呼呼在耳畔,吹起那漫天的长发,让她的心底弥漫着焦躁与不安。 忽然,耳畔响起了一阵阵惨叫声,她胸腔中的心,猛然一缩。 不好,出事了! 刚气喘吁吁地她赶到时,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刺鼻而来,借着月光依稀还能看到遍地支离破碎的尸体,而且很明显是刚才那些女子的。 一人高的荒草之中透出一道幽绿而森冷的光,一匹高大的野狼正虎视眈眈地凝视着她。狼群紧紧地跟在它身后,将她一人团团围住,在这荒山野岭,骇人的狼嚎,此起彼伏。 它们应该是在呼唤同伴,李芷歌脚下的步子有些虚浮,脑海中一片空白。冷汗顺着她的后背涔涔地往下流淌。 她曾经在听说过一个装备精良的特种部队被狼群围攻撕咬而死。即便是有着先进的机枪炮弹,但还是于事无补。 而如今,她孤身一人,怎么办? 神秘恐怖的月夜之下,四周黝黑,只有荒草凄凄,茂林丛丛,不时还会传来阵阵摄人心魄的嚎叫声,那声音惊骇中带着颤抖,似妖非妖,似鬼非鬼,极其恐怖…… *** “这是什么破地方?”南宫让一边在树枝上窜来窜去一边不耐烦地嘟哝道。“绕了大半天怎么还是这片破林子,那个采花贼死哪儿去了,真是可恶!”脚下的树枝由于力道过大彭地一声折断了。 南宫让干脆落了地,四周黑漆漆的,就好似迷宫一般。 剑眉微皱,不自觉地掏了掏耳朵,“我好像听到芷歌的声音了。难不成还真是相思成疾?” 李芷歌的声音再次传入耳际,很是真实。 “不对!难道是真的……”南宫让二话没说便飞身上树朝着刚才声音的方向而去…… *** 漆黑的夜,极是可怕。 只见那带头的野狼王漆黑彪悍的身躯,敏捷的动作,不断地在原地一阵徘徊巡视。那通体黑褐色的毛皮上有棕色的横纹,尖利的爪子时不时地在地上猛蹭几下,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四周围绕着她的其他的野狼似乎是在等候着命令,皆是大张着满是獠牙的大嘴,一步步地向前逼近。 李芷歌的眉头猛然一皱,这个时候根本不可能和它们硬拼,再加上自己此时被点了穴不能运功,如今是只身一人,赤手空拳,身上只是还有一些药…… 带头的野狼王双眸泛着精光,四肢不断地朝着前方一步步地靠近,危机四伏。 电光火石之间,一个飞身跳跃朝李芷歌狠狠地扑了过来。 李芷歌敏捷地侧身,躲过了这致命的一击,随后周围的狼群纷纷开始向她进攻。李芷歌寒眸微眯,一脚踏上了身侧倾斜着的树干,猛然在原地一阵跳跃借着反弹力飞身骑在了一匹野狼的背上,死死地抓着它的皮毛不松手。 那匹被突然袭击的野狼痛苦地一阵嚎叫,如同疯了似的抖擞着肩头的不明物体。几个激烈的奔跑过后,李芷歌将手中仅有的迷药都撒在了空中,有几头野狼瘫软地倒在了地上,但是其余的还是跃跃欲试。 李芷歌明白这些迷药对动物的剂量还是不够,更何况她没有机会正面下毒更是降低的药性。 身下的野狼如同疯了似的再次嚎叫起来,李芷歌找准时机从它的背上跳下,落在了刚才的大树杆上。它现在已经瞎了,是以才会如此抓狂! 那匹瞎眼了的狼横冲直撞,将几匹身旁的野狼都撞倒了,呜呜咽咽毫无方向的狂奔,最终一头撞死在了一棵大树上。 剩下的狼见死去的同伴,那森冷的杀意不免让人窒息。几匹狼见到李芷歌站在歪斜的树干上,拼命地撞击着大树企图将让她掉下来。 心一横,李芷歌迅速折下一侧纤细锐利的树枝,跳下了摇摇欲坠的大树,就在此时一匹大野狼不知何时已经落在了她的身后。 回身一剑,便刺中了那匹狼的颈脖,嗷呜一声溅出了许多滚烫的狼血。当那头狼大张着嘴巴还想上前时,李芷歌正欲抽出那根树枝却发现已经断在了那狼的身体里,如今手上握着的是极短的一段。 李芷歌眸中冷光一闪,看来还真是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了,拼了! 身形一晃,一手手肘用尽全力挡住了那野狼的下颚,一手将那残留着的断枝刺进了那野狼的颈部死穴,那野狼抽搐了几下,无力地倒在了地上,满身的血。 李芷歌此刻已经全身僵硬强撑着身子,那匹野狼尖利的爪子不停地在她身上抓,浑身也是血迹斑斑,不成人形。 再次回身,身后竟然站着剩余的十几匹野狼,那尖利刺耳的叫声让人很是悲切,它们是为了给同伴报仇。 就算是死,也要找几个垫背的! 李芷歌寒眸一眯,强忍着身上的剧痛,这才发现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再来对付它们了,刚才她的力气便已经用尽了。 她无力地倒退了几步靠在一侧的树干上,冰瞳扫过前方的狼群,冷凛的眼眸中散发着一股无所畏惧的气息,嘴角划过几丝冷笑,甚是可怕! 就在狼群发起群体攻击之时,一抹高大的身影从李芷歌的眼前掠过,他漆黑的披风牢牢地裹住了李芷歌如同残蝶般支离破碎的身躯,一双鹰眸怒瞪着前方的狼群,泛着嗜血的杀意,犹如魔障! 独孤漠野站在原地,昂起高贵的头颅,仰天长啸,嗷呜一声,狼嚎声再次响起,整个漆黑密林更显地幽暗,没有任何的生机,让人忍不住浑身颤抖,鸡皮疙瘩直竖而起。 那些狼群好似听懂了什么,没有继续上前,只是站在原地观望。 一掌击出,带头的狼王发出几声凄厉的惨叫,随即庞大的身躯颓然倒地,吓得周围的狼狂奔而去,四散开去不知踪影。 李芷歌无力地倒下,一双有力的大手扣在了她的腰际,那一双充满着担忧和怜惜的鹰眸瞬间黯淡了下来,一个纵身,搂着李芷歌匆忙离开了。 此时的李芷歌无力地靠在独孤漠野的身上,隔着披风一把抓住了的衣襟,虚弱道:“怎么会是你?” “怎么,你还想着别人来救你?”独孤漠野听闻此话不免心生可悲。 “你……为什么……”李芷歌还想说些什么,却最终无力地晕死了过去。 独孤漠野找了一处干净的地方,将李芷歌放平,展开密不透风的披风,李芷歌浑身上下都是被野狼抓开的伤口。 他满是心疼的撕扯开那些已经血肉模糊的衣衫,替她简单的包扎了伤口,凝着她此刻昏迷不醒的模样,不免一声叹息。 再次将披风裹紧了,握着她冰冷满是鲜血的手,凝声道:“跟我走吧!我会带你去一个没有战争,没有掠夺,安宁祥和的地方。” *** “芷歌!你在哪里?”南宫让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遍地都是女子被啃咬后的尸骨,血淋淋的气味在这浓稠的雾里发酵变得格外的粘稠恶心。 南宫让忍不住捏着鼻子,甩了甩周围污浊的空气,“芷歌,该不会……”连忙跑过去查看那些惨死的尸首,最终安心地拍了拍胸口还好没有! “芷歌这么厉害,怎么可能会出事呢!”南宫让翻了个白眼自言自语道。 一转身,“啊,这什么?” 定睛一看,却几头瘫软在地上的大野狼,而且是活着的不停地喘着粗气。南宫让冷不丁冒出了一身冷汗,手中的折扇哗哗一出,擦擦擦直接解决了这几头危险的狼。 不远处还有一头已经撞死的狼,满地的狼血,南宫让不禁有些担忧,难道这些都是芷歌迷晕的? 这么说,她遇到了狼群的攻击! 这个认识让他一时间好似被雷电击中了似的,整个人傻傻地愣在了原地,手中的折扇哗啦一收,暗觉不妙! 突然,尸堆中伸出了一只血淋淋的手,吓得南宫让不自觉地瞥了瞥嘴,“这什么情况?” 强装镇定地上前查看了一番,只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从里面爬了出来,满身是血,苦苦哀求道:“南宫世子,救救我!” “嗯?”南宫让手中的折扇哗啦啦地打开,该不会是什么女鬼吧,她怎么会知道我的身份?悄悄后退了一步,疑惑道:“你……你是谁啊?” “我是魏千祥魏大人的千金魏露。南宫世子与家父交好,我曾经与你有过几面之缘。”魏露拼命地往外爬,吓得南宫让止不住地往后退。 南宫让活人倒是不怕,就是怕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要不是听到李芷歌的声音他是绝对不会往这种地方跑的。 “魏大人?”南宫让心神一凌,“你真的是魏大人的千金?” “千真万确!”魏露费力地往外爬,伸手向南宫让道:“快拉我一把!” 南宫让伸手不自觉地往衣衫上擦了把手心的冷汗,将手中的折扇递给了魏露,拉了她一把,这才将她从死人堆里拉出来。 “南宫世子,你是不是在找李小姐?”魏露喘着粗气问道。 “你见过她?她真的被抓了?轩辕佑宸你这是什么计策!”南宫让恨恨地埋怨道。 “我刚才听到打斗声,她肯定是被狼群围攻了!”魏露抚了抚身上的伤口道。 “走!快去看看!”南宫让拉起魏露便朝前方赶去,果不其然,远处倒塌的大树旁有一头被人杀死的野狼,看四周,定然是危险万分! “怎么会这样……”南宫让真是又气又恼,若是他快刀斩乱麻直接将那采花贼抓了回去说不定就能让李芷歌躲过这一劫! “没有找到人就是好事!”魏露虚弱地坐在一侧地上道。 南宫让走到一侧发现地上一滩血迹,用食指捏了捏血,轻嗅了嗅,是人血。再次向前走了几步,又是一滩血渍,顺着那血渍的方向,揽过无力的魏露飞身道:“过去看看!” 172 战神一出,谁与争锋! 夜晚,魑魅森林被一片阴霾笼罩着。 一袭兵马,踏足无声,黑压压地飞奔而来。马上众人都心中不安,从未见过王爷如此焦躁难安。 只见轩辕佑宸身下一匹雪骢,疾如闪电,势如破竹,飞奔而来。望着前方不远处的茂密森林,守在高处的两名黑骑军不免地有些担忧,紧皱着眉头,凝着那风驰电掣般袭来的队伍感到极为刺目。 “人呢?”轩辕佑宸高坐在马上,利眸如剑,俊面如霜,不禁让人胆寒。他用千里传音听到是一阵阵如同鬼魅的吼叫,还有山林过耳的杂音,根本无法寻找到踪迹。 他的心头,猛然一缩,只要多逗留一刻,她就危险十分! 他突然有些恨自己,为什么不多派些人手保护他!虽然当时也是怕此地无银三百两,当时相比于失去她的痛苦,他宁愿冒天下之大不韪也绝不铤而走险! “禀王爷,李小姐和南宫世子都在魑魅森林里面,具体方位还在探查!”黑衣人单膝跪地忐忑道,他从未看到过王爷如此沉重之怒气,就好似无法压抑之后溢满而出,甚是吓人。 轩辕佑宸一骑绝尘,闯进了魑魅森林。 身后众人纵马跟随,纵横驰骋间四散开来,寻不见了踪影。 *** “额……”李芷歌缓缓地睁开眼眸,身侧有一处火堆,照在身上暖烘烘的。她不自觉地动了动的身子,疼痛开始蔓延至全身,试图坐起身来却感到无力至极。 “别动!”独孤漠野将李芷歌按回了原地,轻声道:“你的伤口才刚刚包扎好,现在乱动又会裂开的。” 李芷歌一双清眸不住地打量着他,原来自己不是在做梦,真的是他! “你……怎么会在这里?”李芷歌强忍着浑身灼烧般的疼痛问道。 “当然是为了你。”独孤漠野的语气很轻柔但却又极其的坚定,让李芷歌有些错愕。他就如同一头沙漠之上的青狼,桀骜不驯,如何变得如此温柔可亲? “我?”李芷歌不可置信地苦笑了笑,满是疑惑。 “你听我说,那日在天香楼我并不知是你,根本无意与你为敌。”独孤漠野的语气很激动,他突然握着李芷歌纤细的玉手柔情道:“相信我!如果没有你就没有现在的我,所以我又怎么会伤害于你?” 独孤漠野的语气很真诚,他握着李芷歌的手力气陡然增大,让李芷歌忍不住轻呼了一声。 独孤漠野连忙松手,自知鲁莽,关切问道:“你没事吧?哪里疼?” “我没事。”李芷歌不自觉地抚了抚腰际,一阵阵的疼痛让她好似置身于水深火热之中,虽然强忍着可是冷汗还是涔涔地往下落。 独孤漠野掀开披风,腰间的鲜血顺着包扎处汩汩流淌而出,血腥味格外的刺鼻,焦急道:“不好,伤口裂开了!” 李芷歌蹙眉,她能感觉到伤口很深,而且是被狼爪划伤极易感染。 “我带你出去!”独孤漠野身上没有药,作势正欲将李芷歌,却被她伸手拒绝了。 “你先去找些简单的治伤草药来给我敷上,否则失血过多会导致……”李芷歌虚弱地说道,这个地方肯定是极其偏僻的,只怕自己就算是被救走按照这伤口血流的速度,不死也丢了大半条命了。 “好!”独孤漠野点头应允,回身给火堆加了几根粗大的柴火,不放心地叮嘱道:“你在这里等我,很快就回来!” “哎,可不可以帮我把胸口的穴道解开?”李芷歌苍白的唇畔很是无力,看上去我见犹怜。 独孤漠野的心头好似被什么轻轻地撩拨着,伸手解开了李芷歌的两处大穴,“等着我!” “恩!”李芷歌郑重地点了点头,只见一抹黑影消失在眼前。她屏住呼吸,开始运功疗伤以缓解血流的速度,继而恢复体力。 *** “前面有火光!”魏露指了指前方一处依稀的光亮激动地抓起南宫让胸口的衣襟道。 “嘶……”南宫让不自觉地倒吸了一口冷气。 “你怎么了,南宫世子?”魏露不由回首问道,南宫让英俊的侧脸与她贴的很近,就连彼此的呼吸声都是那么的响彻云霄。她的脸上默然地飞起了两朵红晕,直烧到耳根还久久不退。 “有毒物!”南宫让警觉地环视四周,黑漆漆的确是什么也瞧不见。南宫让来自南方湿热地带,对于一般毒物的味道比一般人要敏感许多,他隐隐觉得有些不安。 “是什么?”魏露不自觉地往南宫让的怀里缩了缩,这荒山野岭的还这么邪门,若是她没有碰到他就算是没有葬身狼腹也定然是逃不出这阴森的鬼地方。 “这个就不好说了。”南宫让有些不好意思地回道,缓缓地落了地,将魏露安置在一侧已经倒塌了的树桩之上,“你先坐在这里,我去看看前面的火光究竟是怎么回事!” “可是……”魏露紧紧地拉着南宫让的衣衫,不肯放手。这个时候,她已经害怕地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我保证,很快就回来!”南宫让嗖地一下便纵身而起,往那束火光而去。 掀开厚重的荒草,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蹲在一侧似乎在为另一个躺在地上的人疗伤,遍地是血腥而糜烂的恶心味道,让南宫让不自觉地捂住了口鼻。 “谁?”独孤漠野察觉到了南宫让的气息,猛然转身,抽出手中的青狼大刀,死死地护住李芷歌的跟前。 李芷歌猛然将披风裹在自己身上,那串银铃响起,让南宫让的心底泛起一阵激动,猛然从草丛中跳蹿出来兴奋道:“芷歌,真的是你?” 李芷歌听闻南宫让的声音,循声而去,惨白的脸上带着零星的血迹,看上去就好像一个脆弱的瓷娃娃,一阵清风吹来,就会瞬间支离破碎。 “你怎么了?”南宫让见到李芷歌如此凄惨无力的模样不由地上前问道。 独孤漠野身躯凛凛地挡在了南宫让的跟前,那横刀阔斧般的胸膛以及杀人般充满着戾气的鹰眸不禁让人有些胆寒。 南宫让在身高上与独孤漠野这般粗犷的身材还是差那么一大截,心中不免憋屈,不自觉地踮起了脚尖强装镇定道:“你是什么人,想对她做什么?” 独孤漠野一脸的冷傲,似乎根本没有把南宫让放在眼里,只是乜斜了下鹰眸,就连正眼都没瞧一下。 南宫让向来自以为是惯了,如今竟然被人如此无视,气得浑身每一个细胞都在抗争。极其不甘地跳起身来,试图与独孤漠野同一高度对话,“爷问你话呢,聋了还是哑了?” 独孤漠野冰冷的鹰眸微微一阖,铁臂那么一出钳住了南宫让的手臂,似乎是想给他点颜色瞧瞧。 南宫让见状,邪气地嘴角一勾,整个人一缩,便从独孤漠野的掌中逃出。爷可是练过缩骨功的,就你这点小伎俩如何奈何的了爷爷我? 眼看着两人将要大打出手,李芷歌猛然喝止道:“独孤漠野,别!” “独孤漠野?”南宫让狭长的桃花眼瞬间一勾,这才恍然大悟。上次他们似乎见过一次,只不过现在黑灯瞎火的一时没有认出来。 “南宫让……额……”李芷歌捂着腰间的伤口想说什么,一阵疼痛袭来,让她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你受伤了?”南宫让一个闪身便已经到了李芷歌的身旁,她就知道她出事了! 独孤漠野眼睁睁地看着南宫让从自己跟前逃脱,而且还窜到了李芷歌的身旁,双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一双鹰眸带着说不出的冷澈和阴狠。 “我没事。”李芷歌强忍着痛道,抬起浓密的婕羽问道:“你怎么来了?” “我是追那个采花贼过来的。”南宫让这下子更是愧疚,看到她如此受伤心底就好似被什么刺了一个血窟窿,滴滴答答地淌着血。 “啊——”忽然一声尖叫破空,魏露带着沉重的呼吸声往这处的火光赶来,不时还有窸窸窣窣的声响。 “南宫世子,有狼群……狼……”魏露看到了南宫让之后飞一般地朝他冲了过去。 狼群? 南宫让脸色大变,手中的扇羽哗啦啦一出,直直抵挡在了李芷歌的身前。 独孤漠野悄然退回了李芷歌的身旁,手中握着的大刀泛着森冷寒意,让人浑身战栗不已。 李芷歌想起身却终是无力地瘫软在了地上,冷汗顺着她惨白的脸颊流淌下来。 “李小姐,你怎么样?”魏露见李芷歌如此孱弱不禁前来扶她。 “我没事!”李芷歌反手抓着魏露的手臂沉声问道:“有多少狼?” 魏露忍不住地浑身颤抖,唇色发白道:“好多好多,黑压压的全是狼……” 糟糕!一定是来替伙伴报仇的,怎么办? 嗷呜—— 狼嚎声此起彼伏,整个魑魅森林因着这叫声好似翻天覆地一般,丛林中飞鸟呼啦啦都走了,只剩下恐惧和战栗在这浓稠的夜里缠绕。 狼群出现,将四人团团围住,带着残暴窒息的血腥味。 双方激烈地厮杀搏斗着…… “啊——”魏露脸上一道飞血溅起,那滚烫的血吓得她忍不住尖叫起来,一头狼喘着粗气,猛冲了过来,那阴冷的眸子让人浑身战栗。 李芷歌侧首,冷清的眼眸陡然一睁,凝着一旁虎视眈眈的野狼。 狼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浑身不由地一颤,那是杀气,十足的杀气,就连动物都能察觉到的杀气! 李芷歌纤细地手一伸,追魂夺魄间夺过魏露发髻之上的玉簪,运功将内力凝于手间。那玉簪以迅疾之势没入了大张着的狼口内,那匹狼身躯一抖瘫倒在了地面上。 一阵哀鸣之后,那匹狼试图起身却还是支撑不住它健硕庞大的身躯,只呆呆地望着淡定自若的李芷歌,口中不时露出他尖利的獠牙发出骇人的狼啸。 捂着双眼的魏露这才发觉异样,连滚带爬地躲在了李芷歌的身后。 野狼口中的玉簪在体内一阵横冲直撞之后迅捷飞出,沾满了鲜血的最终铛地一声落在了地上。 魏露瞪大了眼眸不可置信地往头上摸了摸,却发现玉簪早就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被李芷歌拿走了。 “你们没事吧?”南宫让一边忙不迭地挥舞着手中的折扇一边退守过来问道。 “没事!”李芷歌冷静自持,只是腰间刚才才包扎好的伤口由于运功而再次裂开了,强忍着痛回道。 “那就好!”南宫让在此加入到战斗中,那一把来回飞舞的折扇劈啪作响,只是那么一个弧度划过就已经割破了那头头野狼的颈脖。 李芷歌突然有些佩服起南宫让,他这把平日里拿来嘚瑟的折扇其实是用坚硬无比的材质做成,随身携带,稍不留神便可杀人于无形。 “你们快看!”魏露指着四周愈来愈多的狼群,心下不安,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南宫让,你们快走吧!”虽然月色朦胧但是那漫山遍野飞扬的尘土已经明明白白地告诉了她,这四周已经是野兽的海洋。若是再这样僵持下去,只怕谁都走不了! “那你怎么办?”魏露连忙问道。 “我自有办法!趁现在还来得及,你们赶紧走吧!”李芷歌撇过头去,眸中闪过几丝挫败之意,真是没想到她竟然会葬身于此! “不行!我怎么能扔下你一个人不管呢?”南宫让连忙反驳道。“苟且偷生这种事情我可做不出来!”他的语气很轻松,酷似平日里的吊儿郎当,但是听在李芷歌的耳中却是格外的真诚。 魏露认真地凝着南宫让与狼群奋战的侧颜,颇为敬佩。在这生死时刻能毅然留下来的人,定然是胸怀大义之人。 “你呢?”李芷歌侧首凝了眼刀刀凌厉如麻的独孤漠野,虽然他不明白他的用意但是她知道他不会伤害自己便是。 “我岂是那种贪生怕死之人?”独孤漠野横刀跃起,一刀砍倒了三头野狼。掌风一出,瞬间击倒了一大批突袭而来的狼群。那大刀上的冷血滴滴答答的甚是吓人,“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他满身肃杀,黑发凌空,身上血迹斑斑,手中的银刀几乎汇成了血海。 就在大家都精疲力尽之时,面对源源不断涌来的狼群,大家都有些力不从心。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在夜色中渐渐放大,那些狼似乎永远也打不完…… 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几丝落寞和不甘。 难道就这样葬身狼腹,坐以待毙吗? 狼群的包围圈越来越小,一匹狼张着血盆大嘴朝着李芷歌撕咬而去,魏露忍不住侧过脸去不敢看这凶残的一幕,遍地是血迹飞扬。 “咔擦”地一声脆声,李芷歌见朝她飞袭而来的大野狼突然被一物隔空击落,庞大的身躯发出一声嚎叫,重重地摔倒在了地面上。不由唰地抬头向前方望去。 入目,一身白衣的轩辕佑宸,一骑绝尘,满身杀气狂冲而来。 飞剑纵横,来势奇快,一剑从匪夷所思的地方刺入,瞬间一个生命就在他的手中终结。 轩辕佑宸出手极快,马匹的速度也飞快,一人一马所过之处,只有一片片血花在他的脚下旖旎绽放。狼群还还没有注意对方是从何处而来就已经满眼震惊地躺倒在了地上,嗷嗷无力地唤着。 没有激烈的招式,也没有满天飘风的血花,只有手起刀落,只有一剑毙命,就好像死亡的镰刀在收割着生命,一切都静寂无声,在这激烈的拼杀场中分外诡异。 没有表情,没有温度,只有杀气,浓重的杀气,轩辕佑宸那眼眸深处,燃烧起的是满天的火焰,张扬着的是嗜血的灵魂。 李芷歌见此微微睁大了眼,这是头第一次看见他出手杀生,却不想他手执长剑,招式简洁,一招致命,就如恶魔的催命符。 一招,那简洁到无法再简洁,却犀利到任何人都无法承受这一招,致命的一招! 他骑着马飞速而来,满身的杀气绽放在这浓雾缭绕的密林之中。一股毁天灭地的阴寒之气,笼罩在他的全身,就如死神在挥舞着催命的长剑,那种来自地狱的冰冷肃杀,几乎让人从心底散发出惧意。 南宫让和独孤漠野等都震惊地看着轩辕佑宸飞身骑马而来,所过之处无一物生还,那毁灭一切的气息压抑着每一个人的呼吸。 这一刻,那浑身上下充满着嗜血气息的轩辕佑宸,简直让人移不开眼,简直让人从心里膜拜,简直就是掌管杀戮的神! 一时间,所有的恶狼似乎都感受到了危险,反身齐齐朝轩辕佑宸扑了过去。 轩辕佑宸双眸血红,狰狞的杀气透体而出,快马飞奔,勇往无敌…… 剑锋划过,犀利而决绝。 一地尸首,一地血色。 轩辕佑宸所过之处,谁与争锋! 血顺着长剑缓缓地滴入了这不平的地面,踏过茫茫的野狼尸体,浴血而来的轩辕佑宸,一跃而下的已染成血色的马匹,定定地站在了李芷歌的身前,血红的眼焦急地凝着她:“没事吧?我来了!” 低头看着脸色平静,但是双眸却散发着焦急之色的李芷歌,轩辕佑宸微微伸手拭去了她柔嫩脸颊之上的血色。满心地自责内疚还有说不出的心痛和疼惜。 李芷歌扬眉笑着说道:“当然没事,我怎么会有事呢?” 刚才轩辕佑宸的举动实在是让他暖到心窝里去了,那肃杀的眼,那决绝的狠,那满身血腥冲到面前的温暖异常的几个字。 从这个对别人可以如此冷血无情,踏着满地尸体却依然能面不改色的人口中听见如此温暖的话语,那感觉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 轩辕佑宸一把将李芷歌按在了怀中,低低地俯下头,轻轻地吻着李芷歌的娇嫩朱唇。 很温柔的吻,似水柔情,却比太阳都要炙热。 魏露愕然的眸光,呆愣在原地,盯着眼前这个浴血而来恍若天神般的男子发呆。 “轩辕佑宸,你在干什么?”南宫让见状真是恨不得直接把轩辕佑宸那家伙的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魏露的眸光再次一凝,直愣愣地凝着前方若雪白衣上仿若展开了朵朵红梅的英俊男子,宸王? 独孤漠野提起手中的大刀,猛然跃起将前方的一匹恶狼劈成了两半,带着惊天的怒气朝轩辕佑宸击来。 轩辕佑宸凤眸微凝,伸臂一挡,接住了他这致命的一击! 恋恋不舍地离开了李芷歌娇艳的红唇,紧紧将她揽入怀中,眸光犀利如电,扫过前方怒气冲天的南宫让和独孤漠野。 “放开她!”独孤漠野冷漠如冰的语气让人有些胆寒。 魏露见状自然已经明白了一切,只是如今大敌当前,这些人竟然还有空在这里争风吃醋。 “小心!”李芷歌虚弱地倒在轩辕佑宸的怀里,朝着独孤漠野提醒道。 独孤漠野抬起大刀,往后一个仰身,那大刀便已经刺入了那恶狼的大口之中,抽出之时便已经如同死物般落在了地上。 “它们退了!”魏露不可置信地凝着那些撤退的飞快的狼群忽然有些诧异,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在追赶着它们,它们撤退的速度极其的迅速让人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什么情况?”南宫让将手中的折扇利落地收了起来,大步上前,企图将轩辕佑宸推开却不想对方纹丝不动,自己倒是趔趄着倒退了两步。 “你……”南宫让直指着紧搂着李芷歌的轩辕佑宸,气得一阵咬牙切齿,不过随即脑海中却是闪过几丝异样,浓眉猛然皱起,循声于草丛之中,“不好!有毒物!” 被他如此一说,李芷歌虚弱的身子不自觉地往轩辕佑宸身上靠了靠。轩辕佑宸温暖的大手握住她冰冷的玉手,看到她脸色惨白,眸光猛然一痛。 “南宫世子,是什么毒物啊?”魏露被他说得浑身鸡皮疙瘩直冒,想想刚才那些野狼飞奔撤退的速度,她浑身一阵冷汗直冒。 她抬眸而视,到处是漆黑一片,没有一丝的光线,哪怕是天空中的月亮这会儿也因为恐惧而悄悄滴躲入了云中。 遍地的荆棘荒草,凄木森然,极目而去望不到边只有那横七竖八倒着如蜘蛛网一般密布着的虬枝,还有这神秘莫测,如鬼魅般存在变化无端的浓雾,白茫茫地一片又一片,仿佛是在游动又仿佛根本没有存在过。 就在大家各自猜想的瞬间,安静下来,血滴滴答答顺着兵刃不断地落在了脚下的草叶之上,散发着阵阵声响,这声音似乎隐藏着什么,掩盖着什么更为恐怖的声音,一切都似乎如履薄冰…… “嘶嘶”猛然一阵声响,一阵冰凉的物体贴上了南宫让的脚,那极力扭动着的柔软身躯让人不由一阵寒毛直竖。只见一条闪着寒光,头型怪异的长蛇游走了过来,血红的信子不断地向外吐着,浑身的鳞片闪着异样的光亮让人浑身冰凉。 轩辕佑宸眸中冷光一闪,听着周围的声音似乎不只一条毒蛇,仿佛是有千万条毒蛇从四面八方而来。草丛中的沙沙沙似乎越来越诡异,一时风起云涌,大片的草丛发出排山倒海的声音。 瞧着身下的毒蛇纷纷游走而来,仿佛是无数根被弯曲了的树枝,那犀利的信子不断地朝着前方一阵吞吐,散发着浓烈的阴毒气息,无骨的身躯一扭一扭霎时让人害怕。 魏露紧张地跑到南宫让的身侧,拽着他的衣袖紧紧不放,秀眉紧蹙,双眸紧紧地闭着不敢看这恐怖的场面。 独孤漠野鹰眸中寒意凌人,飞出一掌,将那些毒蛇打了个稀巴烂。随即那些毒蛇好似察觉到了危险,飞速地前行,一时间群蛇乱舞,扬扬洒洒摇着那恐怖带着鳞片的诡异身躯地瞧着人浑身冷汗淋漓。 “不能打!”南宫让见独孤漠野还想出招连忙制止道,“蛇是没有眼睛的,它们靠信子来寻找敌人的踪迹。咱们赶紧上树,不要发出任何声音,等它们过去便是。”南宫让拉过一侧瑟瑟发抖的魏露,飞身上了树。 轩辕佑宸揽过李芷歌也上了树。独孤漠野见状自然也不执拗,朝着一侧的大树飞去。 果不出所料,那些毒蛇浩浩荡荡地游走了。 李芷歌眼前一黑,终是由于失血过多,晕倒在了轩辕佑宸的怀中。 独孤漠野见状试图带走李芷歌,却被轩辕佑宸挡在了一侧,此刻的独孤漠野一双鹰眸冷冷凝视着前方,好似夹着雪含着霜,又好似有烈焰在燃烧。 他不满地扬眉,声音冷然道:“你既然不能护她安全,还不如让本王将她带走!本王会保护她,不让她受一丝一毫的伤害!” 轩辕佑宸闻言,剑眉一拧,犀利的眸光盯视着前方的独孤漠野,冷冷开口:“休想!” “你……”独孤漠野伫立在原地,冷风荡起他的黑衣,在夜色之中,飘展着怒意。 忽然,几十条黑影从不同的方向飘落下来,“王爷!采花贼已被擒!”看着身手显然是一等一的高手。 前方忽明忽暗的火把也朝这方赶来,听声音应该是官府的人,他们一边高喊这一边四处搜寻。 独孤漠野自知今日无法将李芷歌带走,眸光一凝,对人事不知的李芷歌低低说道:“总有一天,你会留在本王的身边!”足尖轻点,一个纵身便已经飞身而去。 黑衣人见状试图追赶,轩辕佑宸淡漠的神色带着几丝冷意,“不要追了,即刻回府!”嗖地一声,轩辕佑宸带着李芷歌也飞走了。 南宫让见状自然是不甘心,也企图跟着他们而去,却被身侧的魏露一把扯住了,“南宫世子,别走!”她忍不住回身瞅了瞅,这四面八方的全是阴森森的,也不知道还会出现什么恐怖的东西。 “你放心吧!你爹他们已经找过来了,我先走了!”南宫让扯开魏露拉着自己的手,纵身一跃,跟着轩辕佑宸的方向一路狂奔而去。 “爹!爹,你在哪里?爹?”魏露吓得浑身直发抖,只到那一簇簇的火光渐行渐近。 “露儿!露儿……”魏大人带着官差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宝贝女儿,两人激动地抱在了一起。 “爹,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还是快点走吧!”魏露提醒道。 “好!”魏大人自然是同意的,这地方可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儿啊! *** 宸王府。药司。 轩辕佑宸将李芷歌小心翼翼地放倒在了床榻上,薛视仁连忙将裹在她身上的黑色披风解开,浑身都是细长的伤口,应该是被动物的利爪所伤。 腰间的伤口最大,还汩汩地留着血,他一一为李芷歌处理伤口。 南宫让一个旋身,便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进了屋,看到全身是血的李芷歌一颗心都掉在了嗓子眼,不免烦躁道:“轩辕佑宸,你是什么破计策?你看,这人伤的……” 轩辕佑宸自然是心痛不已,眼底却划过一丝黯淡。 他冷眸一眯,薄唇轻勾,冷笑道:“出去!” “哎……”南宫让似乎还想说什么。 “南宫让,你最好别忘了我们的约定!两个月,从今日起!”轩辕佑宸起身不客气地将南宫让赶到了门外,彭地一声,不客气地关上了房门。 “哼!”南宫让气得不清,晃着折扇,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等爷回了南安城,一定把你娶回家! 轩辕佑宸直直地凝视着躺在床上脸色惨白的李芷歌,她浑身好似被血浸透了一般,素手是那样白皙,犹如一道闪电,映亮了他的眼睛。 他温柔地执起她的玉手,运功将体内的真气输入她冰冷的掌心之中。 忽然身躯一震,似乎被一棒暴雨梨花针击中,只觉得全身的毛孔都似乎被刺得生痛,连心也惶然失措地紧缩成一团,五脏六腑都隐隐作痛,似乎有种无形的力量,要在他体内压榨出什么来。 猛然弯下腰去,一口血从喉咙里急速涌出…… 寒眸凝着那一口鲜血,一股无法言喻的悲凉堵在胸口,他紧皱着的轩眉好似拧在了一起,如何也打不开。 看来,他真的是时日无多了。 轩辕佑宸冷澈的眸光凝了眼沐浴在晨光中的李芷歌,手中真气源源不断地输入她的体内…… 日光正盛,投进窗内,落在了李芷歌的玉脸之上,那卷曲的睫毛扫下一大片阴影。 轩辕佑宸握着她渐渐温暖的手,眸光也变得暖和了些,伸出另一只修长的大手替她挡住投射而来的刺眼光芒。凝着她安静平和的睡颜,他惴惴不安的心也终于稍微平静了些许。 若是她能睁开那双顾盼神飞的眸子,他的心才能恢复往日的平静。 “王爷,李丞相在府外求见!”陈伯在门外禀报道。 轩辕佑宸满心的焦虑担忧和悲伤,一瞬间所有情绪都化为愤怒。温柔地替李芷歌盖好了被褥,随即关好开着的窗棂,转身,连身上的染血的衣袍也不曾换下,寒彻入骨的声音响起:“传!” 大厅。 “王爷,听说采花贼抓到了?”李毅岩第一时间听到这个消息就赶来的宸王府,“那,芷歌她……”听说李芷歌被宸王带回了王府,他这个老爹自然是要来探望关心一下。 “李相!”轩辕佑宸胸臆间怒意膨胀,袖中的拳头,缓缓地攥紧,那冰冷的语气带着骇人的压抑感让李毅岩有些后怕。 “微臣在!”李毅岩拱手作揖恭敬道。 “采花贼一事定然是你府中有内应,否则对方不会有如此洞察,轻易就将人掳走!”轩辕佑宸站在李毅岩身前,压抑着胸臆间翻涌的怒意,冷声说道。 李毅岩自然是感受到了他身上的怒气,倒吸了一口冷气,什么也不敢说只是安静地听着。 “本王明你三日之内,彻查此事!”轩辕佑宸冷声从齿缝里挤出一句话。 “是!微臣这就去查!”李毅岩抬首却撞上了轩辕佑宸凤眸中的黯淡和摄人的凌厉,吓得连连退了两步,转身欲走。 忽然凤眸一眯,眸光变得幽深莫测,冷冷道:“芷歌,就先留在本王这里疗伤。若是查出内应,即刻通知本王。”他身上的披风猛然一凌,落在在一侧的大椅之上,俨然一派王者之风。 李毅岩吓得屁滚尿流,跌跌撞撞地总算是退了出去。 谁知,还没走几步,周围浓密的竹林就好似长着腿似的越拢越紧,吓得他瞳孔瞪得老大,满目都是骇人的绿色。最终,整个人被浓密的竹林凌空弹出了宸王府的大门,吓得他裤裆一片潮湿。 整个人如同一滩烂泥似的倒在了地上,用颤抖不已的双手抹了一把额头上滚滚而下的冷汗。 忽然,身下的平坦的地面莫名地发生了变化,随即整个宸王府就如同海市蜃楼一般消失在了自己的眼前,吓得李毅岩身子都撑不起来。 *** “小师妹,你终于醒了!”薛视仁一边替李芷歌换药一边欣喜道。 李芷歌环视四周,不免有些失落,他不在。 薛视仁似乎是看出了李芷歌眸中的情绪,侃侃道:“王爷守了你一天一夜,刚才李丞相来访才出去会客。师兄我啊待在王爷身边这么多年可从来没见过王爷如此紧张过一个人……” “咳咳……”轩辕佑宸在门外轻咳了两声,凤眸微眯,神色肃然,吓得薛视仁脸色惨白,飞快收拾了药箱就匆忙退下了。 李芷歌躺在床榻上望着缓步走来的轩辕佑宸,看着他那飘扬的白衫上沾染的朵朵血污,略显凌乱的墨发,还有唇角荡漾的浅笑,眸底溢满的深情,微微有些痴了。 他似乎从来只对她笑,对她温柔,对她和颜悦色。 “醒了?”就在李芷歌出神之际,轩辕佑宸已经缓步走到她的面前,耀眼的光芒将他高大的身量拉成一道修长的剪影,他语气温柔地问道。黑眸深深锁住李芷歌苍白的脸容,似乎想要用目光刺穿她面上的平静,看到她内心深处的波动。 李芷歌抬眸,视线停留在他俊美的脸上,微微颔首,想说话却发现嗓子艰涩难忍,只能极其轻微地冒出一个水字。 轩辕佑宸即可便懂得了她的意思,连忙起身替她倒了一杯温热的水。 李芷歌咕咚咕咚地猛喝了一口水,因为喝得太急,咳嗽着喷了出来。 轩辕佑宸眸光一缩,无奈地替她轻捶了捶后背,淡淡道:“慢慢喝,又没有人和你抢。” “再来一杯!”李芷歌将空杯子递给了他,似乎还不过瘾。 “好!”轩辕佑宸接过水杯,再次替她倒了一杯,递给她。 “我爹来做什么?”李芷歌喝完水问道,这个家伙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关心她了? 轩辕佑宸凤眸中泛过几丝不悦,淡淡道:“自己受了伤倒是不闻不问的,反倒关心起他来了。” 这话听在李芷歌的耳朵里竟然有那么几丝酸味,李芷歌微微一怔,暗觉好笑,凝眉道:“你说那个采花贼为什么会识破我们的计策?肯定是府里有奸细!所以……” 轩辕佑宸听到此话很快恢复了常态,不仅不恼,唇边反而漾起一抹潋滟的笑意,“这件事情我已经派人去查了。你啊,就乖乖在我这里养伤吧!采花贼的事已经交由顺天府,现在呢就赶紧洗漱用膳。”他温柔地指腹划过李芷歌憔悴的容颜,心头微凉。 若不是自己的粗心大意,她怎么会受伤? 这个内应,他非将他大切八块不可! “都是皮外伤,不碍事的。”李芷歌抓着他不安分的手道:“你知道那个采花贼是谁吗?”一双清丽的瞳眸带着几分凌厉。 “黑骑军抓到的是一对双生兄弟,云天和云海。”轩辕佑宸略显诧异地凝了眼此刻神色紧张的李芷歌,俊脸微沉,眸光犀利道:“难道,还有其他人?” “是张傲霖!”李芷歌点头应允道,“他假借采花贼的名义在帝都制造混乱,其实他的最终目的,是我。”她凝眉,冷冷说道。 轩辕佑宸寒眸乍凝,缓缓伸出手指,再次抚上李芷歌玉白的脸颊,摩挲着那隐隐的血迹,淡淡开口道:“来人,准备洗漱!” 173 揪出奸细 南宫落涯 李芷歌见到下人端着水进屋后,正欲起身却被轩辕佑宸阻止了,“乖乖躺着!” 他踱步上前,将毛巾浸润在温热的水中,拧干,展开后,温柔地擦拭着李芷歌的脸颊。那温柔似水的眸光,简直如同暖阳,将李芷歌的一颗心都化了。 “想吃什么?”轩辕佑宸温柔地擦拭着李芷歌额头上的血污,缓缓开口问道,嘴角噙着的那一抹淡笑,极其的好看,让人忍不住再次有些痴了。 “恩……”李芷歌眼眸转了转,“有什么吃什么吧!突然感觉好饿啊!”昨天本就是精疲力竭这会儿醒过来倒真是有些饿了。 “啊,张嘴!”轩辕佑宸舀了一小勺粥,试图喂给李芷歌。 “还是我自己来吧!”李芷歌看他如此尽心尽力的服侍自己,还真有些过意不去。人家身为亲王,肯定是没做过伺候人的事。 只要一想到这个,心里就跟喝了蜜一样甜。 “听话!”轩辕佑宸移开手中的碗,一脸凝重的深情,“你伤好了,我才会安心。” 李芷歌心头暖暖的,乖乖地张嘴,吃进嘴里,更是香甜无比。 “好了,我吃完了。你看看你自己,还不赶紧去沐浴更衣。”李芷歌嫌弃地模样让轩辕佑宸不免有些受伤。 随即不紧不慢地回道:“从今以后,我不准你离开我的视线一步。所以……来人啊,准备沐浴!” 一瞬间,李芷歌目瞪口呆。 他竟然要在房间里,洗澡,要不要这么香艳? 好吧!这是人家的地盘,一眨眼的功夫,三五的小厮就已经把浴桶给抬进了屋。一时间房间里便已经雾气氤氲。 李芷歌蹙了蹙眉,冷冷道:“这么多水气,可是不利于我伤口的恢复啊!万一感染了……” 忽然,一个小厮拿了一块类似于玉石的东西在自己床头,不一会儿室内的水汽都全消散了。 好吧,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她许了还不行嘛! 虽然隔着屏风,但是那几道手掌宽的缝隙根本可以让她一览无余。那浴桶很大,里面是热腾腾的温水,水面上还飘着几片花瓣。 轩辕佑宸脱下衣衫,慵懒随意地靠在浴桶的边缘,黑亮墨发披散而下,披垂在腰间。额前的墨发已湿,凝结着一颗颗晶莹的水珠,在旖旎的光线照耀下,闪闪发亮,顺着他的发梢,滚落到他浓密纤长的睫毛上,睫毛眨了眨,几颗水珠便沿着他俊美的脸颊逶迤而下,滑到他优美的下巴上,再顺着他优雅的颈项,滑过他性感的锁骨,一直到了他健美的胸膛,然后,再向下…… 李芷歌的视线,原本是沿着水珠向下的,在抵达胸膛之时,适可停住。视线再次向上,看到轩辕佑宸两只臂膀惬意地搁在浴桶的边缘上。再向上,那双深邃得像是不见底凤眸中,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犀利光彩,深深地凝视着她,唇角,勾着一抹浅浅的魅惑笑容。 此刻的李芷歌只觉得自己的脸,火辣辣地烧了起来,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已经如此肆无忌惮地盯着他看了好大一会儿了。 她连忙平躺着身子,故作平静地将眸光投向了窗外的艳阳处。 该死,不就洗个澡嘛,有什么好激动的!强迫着自己胸腔内狂乱跳动的心平定下来,可就是不奏效。 李芷歌恨恨地咬了咬牙,又不是第一次见,上次她在一品居不是也看到过? 但是,上次看到的只是背影,现在那可是…… 好吧!她承认自己邪恶了那么一下下还不行吗?但是这种香艳的景致,但凡是个女的,都会把持不住的吧? 有些烦躁地拉过身侧的黑色披风,这是独孤漠野的。 手下似乎有什么硬邦邦的东西,李芷歌翻过披风,里面是一块勾玉,浅褐色的玉倒是不多见。多半是他忘了取出了,若是下次再见,就还给他。 这次也的确是该多谢他的救命之恩。 虽然她的记忆中的确存在过独孤漠野这个人,但是对于李芷歌来说这样的人实在是太多太多。这大江南北,她拯救过太多人的性命。 他只能算是其中之一。 他大概是错把感恩之情当成了日思夜想的爱情。 “你在想他?”轩辕佑宸不知何时已经洗漱完毕,一身白衣若雪,悄无声息地出现了李芷歌的身旁。那一双深邃犀利的凤眸紧盯着她手中捏着的勾玉,语气带着几分醋意。浑身好似紧绷了似的,说不出的难受, “没有!我只是在披风中找到的,什么时候有机会再还给他。”虽然她一直不懂独孤漠野这人,亦正亦邪,但是就冲着此番救命之恩,她还是把他当成朋友的。 “怎么,你是不是被他感动了?”轩辕佑宸的语气竟然莫名地紧张了起来,就好像是自己最喜爱的玩具被别人抢走了的小孩,失落的让人有些心疼。 “我救过他一次,这次他救了我一次,就当两清了。”李芷歌扯过轩辕佑宸宽大的衣袖,浓丽的清眸闪过几丝娇憨,“这东西是人家落下的,自然是要还给人家。” 轩辕佑宸轩眉微挑,夺过李芷歌手中的勾玉,邪笑道:“给我吧!有机会我替你还给他!” 李芷歌见状,微微颔首,那好吧! 轩辕佑宸握着手中的勾玉,额头上的青筋一凸一凸,眸光凌厉骇人。垂首凝了眼那玉色,这分明就是漠北大王留给阙氏的信物,这个独孤漠野…… *** 三日后。 李芷歌起身,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这几天真是睡得她腰酸背痛腿抽筋。 “你的伤还没好,怎么起来了。”轩辕佑宸端着食盒,紧张兮兮地跑过来,严肃地说道。 “我说了已经没事了!”李芷歌无奈回道。 被轩辕佑宸按在床榻上,略带严谨道:“躺下,吃饭!” 李芷歌听到这话眉头紧皱,嘟着嘴满脸的不乐意,不甘心地说道:“伤口明明就已经好了,我要是再这么躺下去会腰肌劳损的。到时候成天腰酸背痛的,真要成残废了。我可不要!” 轩辕佑宸看她说的跟真的是的,不禁上次打量着她,关切道:“真的没事?” “恩!”李芷歌郑重点了点头,看到食盒连忙跑过去,“吃饭!赶紧吃饭。你再这么喂我,只怕连四肢都要退化了。” “哪有那么严重。”轩辕佑宸见李芷歌没事,也坐下来用膳。 轩辕佑宸夹了一只鲜虾,剥了壳,细心地送到了李芷歌的碗里,“腰部的伤口也好了?” 李芷歌一边点头一点津津有味地吃着虾,“咦,为什么我觉得最近姚师傅的厨艺有些退步呢?” 轩辕佑宸不自觉地抿了抿薄唇,夹了一个鸡腿给她,“是你嘴巴刁了吧?不是一直都这样……” “是吗?”李芷歌扒了一口饭,心下暗想,肯定是还在为上次的事情生气所以才故意把饭菜做的不好吃些。 哎,这个姚师傅怎么就这么小气呢! “等一下吃完饭,带你去个地方。”轩辕佑宸神秘兮兮地说道。 李芷歌清眸微转,可怜兮兮地说道:“真的,我已经好几天没出去了。” “听这话,怎么好像我囚禁你似的。”轩辕佑宸不禁调侃道。 “的确,是囚禁,还受罪……”李芷歌想起他在房间里洗澡,真是**裸的受罪啊!再这样下去,她只怕是只能当尼姑,天天念清心咒了! *** “嗯,怎么到这里来了?”掀开车帘,李府熟悉的大门映入了眼帘,柳眉一挑,“看来是找到那个罪魁祸首了!” 轩辕佑宸径自下了车,扶着李芷歌,两人进了大门。 大厅里,李府上上下下站满了人,气氛很是凝重。李毅岩端坐在主位上,脸色极其难看。看到两人入内连忙起身迎接。 “参见宸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众人纷纷跪拜行礼。 轩辕佑宸将李芷歌扶在了一侧的座位上,落座,又恢复了一派深沉如海,冷峻如风的模样,冷冰冰地道:“起来吧!” 李毅岩起身坐回了自己的位置,战战兢兢地派人给轩辕佑宸看茶。 “李相,本王交代你的事,查的怎么样了?”轩辕佑宸也不废话,开门见山,单刀直入。 “劳王爷费心,微臣已经查出了内应之人。”李毅岩连忙回禀道。一双深沉的黑眸带着几丝怒意,“来人啊,把人带上来!” 一小妾抖抖索索地被带进了大厅,见到这场面脸色瞬间一阵惨白,一直低着头带着地面。 “那天你都看到了什么?”李毅岩厉声问道。 “回老爷,那天妾身因为吃坏了肚子所以想出府去看大夫,可是大门口守卫森严所以就悄悄走了后门。在后门口妾身看到了……看到了杨嬷嬷和一个陌生男子正悄悄都说着什么。”那小妾小心翼翼地瞥了眼正襟危坐着的黄琴玉,看她模样似乎全然不知。 “他们说什么了?”李毅岩继续问道。 “他们说大小姐已经被送到宸王府去了,府里的这个小姐是假的。”小妾低垂着眼眸害怕道。 李芷歌清眸凝了眼对面的黄琴玉,她似乎不以为然。 “老爷,这只不过是一面之词而已。更何况那天杨嬷嬷可是一直和妾身在一起,怎么可能去和其他人说话呢!”黄琴玉自然是死不承认的。 张明茗的嘴角划过几丝冷意,斜了眼身侧的黄琴玉,不自觉地挑了挑眉,一双精明的小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这个神情倒是和张傲霖那个畜生一模一样! 李芷歌心中升腾起一股怒气,依她看来张明茗是内应的可能性最大!毕竟他们可是一家人,自然是一个鼻孔出气。各自得到各自的好处,何乐而不为呢? 轩辕佑宸恼怒地转首,眸光犀利如剑,冷声说道:“怎么,这就是李相你查出的结果?” “王爷莫急!”李毅岩连声安慰道,“来人啊,把人带上来!”他的神色略显忧伤,似乎是不忍心。 杨嬷嬷被侍卫带到了众人跟前,吓得连连磕头求饶,吓得黄琴玉脸色煞白,不可置信地盯着此刻的杨嬷嬷。 “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李毅岩直指着杨嬷嬷怒喝道,甚是威严。 “老爷恕罪!夫人恕罪!大小姐恕罪!这件事情的确是奴婢做得!”杨嬷嬷连声应下,黄琴玉的脸色再次白了些,整个人的重心往后仰去,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一双手紧紧地抓着扶手才得以坐在坐位上。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张明茗得以地瞥了眼脸色难看的黄琴玉,手不自觉地抚了抚隆起的腹部。 “奴婢都是是听了黄姨娘的话,奴婢什么都不知道!”杨嬷嬷吓得瑟瑟发抖,低着头浑身颤抖。 众人的眸光再次聚集在了黄琴玉的身上,看来这次是在劫难逃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定然是受了什么人的唆使才这么诬陷我!”黄琴玉红唇一勾,说不出的凄楚,真是没有想到就连她的心腹都背叛了自己。 黄琴玉死不认账,的确是没有什么办法。 李芷歌侧首,凝了眼不动声色的坐在一侧的李如梦,似乎并没有什么感觉。 如果是黄琴玉找张傲霖合作,那么她必然是想为娘家人报仇。事成之后再将这件事情推给张明茗,以张明茗和张傲霖的关系只怕也只能认了。但是现在的情形,只怕她的如意算盘是要落空了。 张明茗如同看戏似的再次抚摸着自己隆起的小腹,甚是惬意。 “事到如今,你竟然还死不承认!”李毅岩甚是心痛,厉声命令道:“把琴苑的人都带上来!” 黄琴玉见李毅岩如此说,心头默然一凉,难道说…… 琴苑的丫鬟老妈子跪了一地,竟然都指认黄琴玉就是此次采花贼事件的内应。 黄琴玉满心的悲凉,实在没有想到这些她平日里最信任的人竟然同时背叛了她。难道今日便是她的死期了吗? “老爷,她们说的都不是真的!她们这分明就是在冤枉我!老爷……”黄琴玉不禁对李毅岩辩解道。 “哼!”李毅岩闷哼了一声,转过身去,神色幽暗。 “如梦!”黄琴玉见李毅岩不为所动,轻唤着李如梦为她说几句好话,却不想李如梦只是淡淡地瞥了黄琴玉一眼,冷漠地如同陌生人一般。 黄琴玉被她的眼神吓到了,心头再次涌上一阵悲凉,整个身子猛然一怔,一个重心不稳,倒在了地上,冰冷冷的地面却抵不过她心头的寒意。 竟然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不帮她,为什么会这样? 一向自视甚高的黄琴玉,竟然会落得今日众叛亲离的下场! 张明茗! 一定是张明茗这个贱人! “是你!一定是你诬陷我的!”黄琴玉两行泪落下脸颊之时,怒瞪着不动声色的张明茗,真是恨不得杀了她! “黄姨娘,凡事都要讲证据。这件事情这么多人证都同时指正你,你还想抵赖,真是笑话!”张明茗闷哼了一声,“你联合采花贼陷害大小姐,该当何罪?看来顺天府的大牢你是去定了!” “我没有!没有……”黄琴玉尖利的喊叫声简直就跟疯了似的,“你们都冤枉我!我没有,我是被冤枉的……如梦……娘的宝贝女儿……”黄琴玉的眸光在中定格在李如梦的身上,而她却好似没事人似的瞥了眼黄琴玉,那眸中的不屑和恨意让黄琴玉痛彻心扉。 真是没有想到她黄琴玉在这李府二十年,以为得到了一切! 老爷的宠爱、卖命的心腹和亲信还有一个掌上明珠般的宝贝女儿,可是到头来却是镜花水月一场空。 老爷翻脸不认人,心腹亲信一起背叛,就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与她形同陌路,这世间还有比这样更凄惨的吗? 张明茗,算你狠! 黄琴玉猛然从地上起身,毫无防备地抓着张明茗不放,在她耳畔轻声道:“我诅咒你,和肚子里的孽种都不得好死!哈哈哈……” 张明茗整个人不由地一怔,怒瞪着眼眸直视着黄琴玉,从她眸底她看到了绝望和死亡,突然有些害怕现在的黄琴玉。 黄琴玉嘴角邪气的一勾,朝着身侧的柱子撞了上去,一时间血溅横飞,黄琴玉倒在了血泊之中,双眸瞪得老大死死地抓着张明茗不放! 张明茗看到此情此景,整个人忍不住地瑟瑟发抖,她的诅咒一直不断地脑海中盘旋,还有她杀人般的眼神,让她整个人赶紧好似有厉鬼在抓她。头一歪,瞬间晕死了过去! “来人啊,抬下去!”李毅岩见此惨状,吩咐道。 李芷歌凝了眼毫无表情的李如梦,不禁诧异,看到自己的娘当众惨死,她竟然无动于衷? 李如梦,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 *** 静苑。 “小雪!小雪!”李芷歌本就不明白今日为何不见小雪,如今找遍了静苑也没找到人影,暗觉不妙。 “大小姐!宸王殿下!”一小丫鬟看到了李芷歌和轩辕佑宸连忙请安。 “小雪去哪儿了?”李芷歌问道。 “回大小姐,王姨娘说小雪姐姐伺候不周,所以才让采花贼把小姐掳走了。三天前就把她调到伙房里去了。”小丫鬟怯生生地回道。 “岂有此理!”李芷歌心中一阵窝火,这才离开几天,这个王雪萍竟然敢动她的人! 轩辕佑宸凝眉,冷声说道:“伙房在哪儿?” 李芷歌扬手,挥了挥,坚定道:“我自己的事情,我可以解决!” 此刻的李芷歌宛若一株空谷幽兰,坚强而独立,坚韧而倔强。 “真的不需要我帮忙?”轩辕佑宸沉沉的声音如同最温柔的魅惑,一抹温柔的笑意自他唇边泛开,点染在眸底,带着些许期待。 “绰绰有余!”李芷歌清丽地眸划过几丝冷意,将轩辕佑宸推进了自己的卧房,“你在这里等着。” “不行!”轩辕佑宸低低说道。 “为什么?”李芷歌蹙眉,这家伙最近怎么如此粘人? “我说过不让你离开我的视线范围半步!”轩辕佑宸就好似发誓似的,满脸的严肃,眸间的柔情也变得深沉,让李芷歌有些怔楞。 “这怎么可能!”李芷歌淡淡笑着说道:“难道我上茅房你也跟着不成?” 轩辕佑宸被李芷歌这语出惊人的话噎得有些尴尬。不过,她说的也对,他说不过她的倔强,却也就偏偏喜欢这一股子倔强。 伙房。 小雪穿着破布麻衣正用沉重斧子砍着粗大的柴火,远处坐着三个壮汉在喝茶聊天,那一人高的柴火却留给一个弱女子,真是可恶! “小雪!”李芷歌见状怒目而视,扫过那一群不作为的男子。 “小姐!”小雪看到李芷歌平安归来,激动地扔下手中的斧子,朝着李芷歌跑去,眼角氤氲激动地说不出话来,“小姐,你真的没事吗?太好了……呜呜呜……” “傻丫头,你小姐我是什么人,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挂了呢?”李芷歌见小雪哭得伤心不免安慰道,寒眸扫过那几个缓缓走来的粗壮大汉,看模样是来找茬的! “喂!哭什么哭,柴劈好了吗?”一个大汉怒斥道。 “你个死丫头,竟然敢偷懒!”另一个接过话茬道。 “哼哼……”第三人抽出腰间挂着的一根长鞭,作势往地面上那么一抽,一阵青烟直冒,“找抽是吧?” “不是!别打我……我这就干活!”小雪连忙拾起地上的斧子开始砍起柴来。 李芷歌心中一阵恼怒,手中内力一凝,猛然一掌将那地上的木头推倒在了那三个大汉的身上,吓得他们躺了一地,打得浑身疼痛。 “打狗还的看主人,竟然敢欺负我的人!”李芷歌的话似冰凌一般幽凉,“小雪,跟我走!” “是!”小雪将斧头扔在了地上,跟着李芷歌离开了伙房。 那三个大汉见状里忙去汇报王姨娘,这个王雪萍如今可是新官上任三把火,能管的不能管的她都要插手,以显示她的手段和能力。 鉴于上次教训李如瑶之时被李芷歌和小雪拦下了,面上无光,是以想借此次机会来报复。李芷歌是嫡出大小姐她动不得,但是这个小丫头她还是能动的。 刚出伙房,王雪萍便已经带着人匆忙赶来了,看样子是要把小雪给押回去。 “小姐……”小雪见状,连忙躲在李芷歌的身后,心中不免害怕。这几天已经他们折磨地够苦了,每天三更起开始劈柴,要是劈不完就不给吃饭睡觉,还时不时地遭鞭抽。 “大小姐!她可是伙房的人,你要带她去哪里?”王雪萍如今那可是威风八面的很,就连大夫人都对她客客气气的,更别说她一个小姐。 “王姨娘你年纪大了,眼睛也花了吗?她可是我贴身婢女!”李芷歌嘴角微勾,不免讽刺道,一双清眸满是寒光凌厉。 王雪萍听到此话,压下心头的恼怒,冷笑着道:“这李府如今所有的人员调度都由我来安排,我说她是伙房的就是伙房的!” “哼哼!”李芷歌红唇微勾,嘴角带着几丝邪魅,一双寒眸泛着嗜血的红光,好似来自地狱的绝命罗刹,吓得王雪萍脸色一阵惨白,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幸好身后有丫鬟扶着。 “如果我让你从此以后都说不出话来呢?”李芷歌清眸一眨,手中飞出一颗黑色不明物体,吓得那王姨娘整个人都不好了,狼狈地往后跑去。 只可惜一切都太晚了,“咕咚”一声王姨娘就连自己都没有想到,竟然有什么东西带着一股药味直接飞进了她来不及闭紧的口中,吓得一颗心不断地下沉,下沉,下沉,就好像掉进了万丈深渊。 “你……给我……咳咳咳……”王姨娘感觉有异物猛然咳嗽了几下,嘴皮子再动可就是发不出声音,吓得周围之人完全不敢轻举妄动。早就听说大小姐很邪门,如今还真是见识到了。 “小姐,你真是太厉害了!”小雪见王雪萍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心里别提有多痛快了! 王雪萍怒目而视着此刻淡然自若的李芷歌,摸着喉咙,张着嘴却偏偏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我想爹应该不会把偌大的一个李府交给一个哑巴来管理吧?”李芷歌讥诮的话语刺激着王雪萍的每一根神经,她好不容易从一个低贱的丫鬟走到了今天,怎么可能失去这一切呢? 不可以! “小雪,走!”李芷歌带着小雪大摇大摆地离开了,王雪萍身后一大帮人却没有一个敢阻拦的。 突然,王雪萍追上李芷歌,跪倒在她的跟前,嘴巴咿咿呀呀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最后还不住地磕头求饶,似乎在求她给自己解药。 “想要解药,可以!”李芷歌淡漠的神色瞥了眼如同尘埃一般匍匐在脚下的王雪萍,“去柴房把那一堆柴火给我全劈好了,要是胆敢作假,你就当一辈子的哑巴吧!”她莲步轻移潇洒而去。 王雪萍含着泪不住地点头,整个人如同烂泥一般倒在了地上。身后围过来一大群手足无措之人。 拿起斧头,王雪萍每一刀劈下去出现的都是李芷歌的脑袋。每一刀都提醒着她卑微下贱的出身。每一刀都让她心底的恨意如同潮水一般袭来。 总有一天,我会把今日所有的屈辱都还给你,李芷歌! *** “多谢小姐救了小雪!”小雪哭得一阵梨花带雨,跪在地上还一直抽泣。 “好了,别哭了!赶紧去洗漱吧,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李芷歌笑着说道,想动她的人这个王雪萍未免也太自以为是了些! 看来,今日这个梁子是结下了。 李芷歌推开房门,轩辕佑宸正在聚精会神的研究棋局,这可是年前他们两人鏖战留下的残局,看来他是在研究战术。 “事情办好了?”轩辕佑宸沉声问道,视线却并未从棋局上移开。 “恩!”李芷歌应允道,缓步走了过来,悠然坐下道:“咱们继续,如何?” 轩辕佑宸轩眉微挑,淡漠的嘴角扯过几丝浅笑,犹如昙花般迷人,“好啊!” “上次是轮到你落子,请吧!”李芷歌伸出纤纤玉手捻起了一颗白子,却不想轩辕佑宸只落了一子便将她的白子悉数都包围了,一时间,战况惨烈,全军覆没! 李芷歌凝眸,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怎么可能? 难道说上次他不继续与她弈棋是因为怕她输的太难看,还是为了能赖在她的房里,或者说是为了不让她生气? 这个家伙,怎么能如此腹黑! “你……”李芷歌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清澈的眸光直直凝视着轩辕佑宸的眼,复杂道:“你肯定是耍赖了是不是?” 轩辕佑宸凤眸划过几丝笑意,薄唇微勾,微微颔首道,“对!” 李芷歌蹙眉,不明所以。 “我刚才偷偷动了几颗黑子。”轩辕佑宸站起身来,宠溺道:“不然怎么能这么轻易赢了你呢?”他铁臂一揽将李芷歌搂入怀中,“所以你的棋艺更高一筹!好不好?” 李芷歌虽然有些意外,但是看到他如此为自己着想所以很郑重地点了点头,清眸流转,说不出的动人,“好!那以后你可要记得是我的手下败将!” “好,终身不忘!”轩辕佑宸眸光幽深,唇边却挂着一丝优雅的笑意,他一字一句,格外的认真。 他忽然低首,在她清秀的眉间一记柔情的吻。 随即,温软而灼热的唇,一点一点地,深深地吻着她…… 突然,一阵猛烈的敲门声打断了这美好的一刻,“小姐,不好了!南宫世子要绕着整个帝都爬三圈,你快去看看吧!” 南宫让,这是疯了的节奏吗? *** 恨水涯。 到处是纯白的落雪,视线所及之处,白的如同透明的仙境一般。 几株老梅在雪里绽放,疏影横斜,冷香沁人。那艳红的花瓣,好似火一般绽放在白雪之中。 轩辕佑宸与李芷歌并肩登上了崖顶,眼波流转,到处是人影。还不时有人上山前来观看这一场盛世之景。李芷歌如今终于明白了轩辕佑宸所说的话,但凡南宫让要做的事,肯定是弄得人尽皆知。 在崖边一株老梅树的树枝下,站着一个人,金衣闪闪,贵气逼人,此人便是南宫让。只见他墨发飞扬,浪荡不羁,手中从来不离身满是珠光宝气的折扇在手中哗哗作响。 南宫让站定在轩辕佑宸跟前,嘴角邪气地一勾,不甘心地说道:“轩辕佑宸,本世子向来是个说话算话之人,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既然你依言请到了青衣,那爷自然是要履行当初的承诺。今日,我便要从这恨水涯绕着帝都爬三圈!” 李芷歌凝着此刻侃侃而谈的南宫让真心怀疑这个人脑子是不是浸水了! “一时戏言而已,你何必当真?”李芷歌蹙眉,扯了扯南宫让的衣袖,你这不是自取其辱吗? “本世子说的话向来算话,愿赌服输,芷歌今日你就做我的见证人。”南宫让昂起他高贵的头颅,身上的那一套烁金的衣衫简直刺目,头顶上的那颗东珠更是熠熠生辉。 李芷歌再次蹙眉,真是无药可救了!“喂,南宫让你……” 始终沉默着的轩辕佑宸垂首,深幽的凤眸中,凝眸望向有些紧张的李芷歌,眸底一片墨霭。 “你以为他如今还回得了头吗?”轩辕佑宸凝声说道,嗓音冷然而霸气。 李芷歌顺着他凝眸的方向,这才注意到前方道路上站满地熙熙攘攘的人群,远远望过去简直就如同蚂蚁搬家一般密密麻麻,看得人瘆的慌。 “他们是什么人?”李芷歌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些都来看热闹的无聊之人。”轩辕佑宸冷冷地冒出一句,眸光略过众人好似看向了更远的地方,格外的深邃难懂。 李芷歌这下不得不佩服南宫让这厮,竟然把这事搞得人尽皆知,难道他就不怕被人笑话吗? 这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汗…… 感觉到地面有些轻微的颤动,李芷歌再次蹙眉。 “在哪里?在哪里?”不出所料流云郡主在众人的搀扶下终于到达了山顶,衣衫都已经湿透,浑身喘着粗气,担忧地问着周围的侍从。 “郡主,在那里!”蓝儿环视四周见到了站在山崖边的南宫让激动地直指道。 “南宫让——”流云郡主见到南宫让的那一刻别提有多激动了,飞奔地跑了过去,那狮子吼一般的声音简直让人有些受不了。 “啊——”南宫让看到流云郡主就好似老鼠见了猫似的掉头就跑,只可惜如今没有什么地方可以躲,一把拉过身侧的小玄子挡在跟前,略显害怕道:“你,你干嘛?”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她,他浑身就忍不住地吓得发抖,就好像是她能把自己吃了似的。 “你怎么能绕着帝都爬三圈了,快跟我回去!”流云郡主双手叉腰,怒气冲冲,俨然一副我是老大的模样。 南宫让不由地瞥了瞥嘴,轻嗤了一声,吊儿郎当道:“你以为你是谁啊?爷爱干什么就干什么,你管得着吗你?” “你……”流云郡主听闻猛然上前了一步,地面一阵颤动,吓得小玄子整个人往后仰了仰。 南宫让猛然一脚提在了小玄子的屁股上将他推到了前面,摆直了身子,再次挡在了跟前,只是低下头不敢看她。 看美女那可是享受,但是这个流云郡主实在是看不下去啊! “太后马上就要下旨联姻了,所以你很快就会是我的夫君了。”流云郡主说着话脸上一阵绯红,吓得南宫让浑身一阵冷气直抽。 “我的个老爹老娘啊,你们在哪里啊?”南宫让低声自语道,“你别胡说八道!你一个姑娘家的可别拿自己的终身大事开玩笑!”扯着嗓子朝流云郡主道,语气里满满的失落和恼怒。 好你个太后老妖婆,平日里搞得好像对他比对亲生儿子还要好,其实根本就是想把他囚死在这个破地方,真是可恶! “我没有瞎说!你快跟我回家吧!”流云郡主伸出一只肥胖的手,吓得小玄子深吸了一口气。 这哪里是手啊,分明就是只猪蹄。 南宫让自然是不愿意的,嫌弃道:“你赶紧走!我不想跟你再多说什么了。” “南宫让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本郡主好心好意来接你回去你可别不知好歹!”流云郡主不免恼怒,怒目圆瞪,气愤说道。 “哎呦喂!我可要求郡主赶紧收回你那颗好心吧!在下承受不起!”南宫让死死地将小玄子挡在跟前,脸贴着他的后背,不屑地回道。 “我……”流云郡主再次吃瘪,气得脸色一阵难看,伸手想去抓躲在小玄子身后的南宫让。 谁知南宫让身手灵活,连带着小玄子也被他带到了身后几步处,气得流云郡主再次上前,两人隔着小玄子竟然大打出手。 “真是没有想到,流云郡主的身手如此了得。”李芷歌不禁感叹人不可貌相,虽然身材臃肿了些但是她的招式却招招凌厉,步步紧逼,打得南宫让有些招架不住。 “那当然了,咱们郡主可是北平城出了名的巾帼女将。要不是……”蓝儿似乎想说些什么看到身侧轩辕佑宸的一记眼风,灰溜溜地躲到了一侧。 “但凡王室贵胄之子女都会从小练习武艺,一则可强身健体,二则可于危难时刻自保。”他的声音很沉静,听不出来任何波澜。只是那语气却是极冷的,他的眼神更冷,里面仿佛弥漫着袅绕的雾气。 此刻的轩辕佑宸素白长袍,白裘当风,猎猎飞舞,他的身上,透着说不出的冷意和狂霸。 周围不少女子看到他都两眼放光,那些噗通噗通狂跳的小心脏,还有那一张张绯红的脸蛋,心底竟然有那么几分不舒服。 转首,语气淡漠道:“谁说的?我就救过一个不会武功的王爷!” 轩辕佑宸默然望着她,狭长的丹凤眼微微眯着,眸光深沉犀利,隐含着几丝不满。 “谁?”轩辕佑宸沉声问道。 李芷歌微微笑了笑,淡淡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此刻的自己心里明明有气,却不知道是在气谁,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患得患失? “铛”地一声锣鼓响。 南宫让甩了甩手,又抬了抬腿,似乎是在做准备运动,看样子好戏要开场了。 那密密麻麻的人头各个就好似被拔长了似的,翘首以待。 “南宫让!”流云郡主气得七窍生烟,紧跟在他的身后,直跺脚道:“男儿膝下有黄金,你怎么可以跪在地上爬呢?” “怎么不行了?”南宫让挑了挑浓眉,随意地瞥了眼流云郡主,冷声道:“你这分明就是来搞破坏的吧?” “我不管,今天只要我轩辕流云在就绝对不会让你……”流云郡主还没说完,南宫让就已经作势准备要将双手搭在地面上,气得她狂怒。 “南宫让你……不可以……”流云郡主眼看着南宫让就要开始爬了,急的火烧眉毛,脚下的步子也是跺得厉害,就连周围的地面上都轻微地又震感。 忽然只听得“咔嚓”一声轻响,李芷歌身形一顿,回首望去,但见南宫让与流云郡主站得那方悬崖边缘的土地终于抵不住流云郡主这激动的踏步,竟然即将折断。 李芷歌她清眸一眯,向着那方跃去,同时袖中水凝剑已然出手,向着流云郡主卷了过去。水凝剑在李芷歌手中,柔软宛若一条素帛,裹住了流云郡主那粗大的腰身,用尽全力一带,将她送回了崖顶。 只是南宫让整个人猝不及防,向幽深的崖下急速坠落。 “南宫让!”李芷歌惊骇地大叫,连忙转向他,伸手一探,却终是没有来得及抓住他。而自己整个人被坠落的身势拉落下了半个身子,幸好足尖勾着崖上凸出的树藤。 只是由于刚才救人之时流云郡主身形庞大,树藤已经承受不住,啪得一声碎成了两段。李芷歌的身影在长发翩飞中,素淡的衣裙在皑皑白雪的背景中流曳而去,像一朵绝美的优昙,犹有暗香残留。 轩辕佑宸见此情景心中一惊,身形一晃,纵身而下。 就在急速的坠落之际,李芷歌感觉到一双有力的大手抄在了她的腰际,透过朦胧的山间薄雾,看到了轩辕佑宸那张俊美的容颜。 轩辕佑宸夺过李芷歌手中 水凝剑在凄厉的风声里,运起真气,一刹那变得坚硬锋锐,他瞥准崖上的缝隙将水凝剑往里面一插。 迅猛的下坠力道终于慢慢地减缓了,那剑身将石缝拉得很长很长,泛着耀眼的火花,终于停在了云雾缭绕的悬崖峭壁之间。 “没事吧?”轩辕佑宸显然是松了一口气,凝着李芷歌的凤眸带着几丝焦虑和不安。 “恩!”李芷歌微微颔首。她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太鲁莽了,这可是万丈深渊,稍有不慎可是会粉身碎骨的。 更何况她还是个不会轻功的人! “抱紧我!”轩辕佑宸的语气很冷让李芷歌有些陌生,一纵身,如游龙般,从悬崖峭壁之上掠过,再一个晃神便已经安全到达了地面。 “宸堂兄!李小姐,你们没事吧?”流云郡主见到两人上了涯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忍不住再向外走了走,探了探身子。 “没事!”李芷歌淡淡地回了一句,却能感觉到轩辕佑宸身上那一股冰冷的寒意,他是在生自己的气吗? 凝了眼走到一侧的轩辕佑宸,李芷歌柳眉紧蹙,跟着他说不出的歉意。 “郡主,不要再过去了。那里可是悬崖!”蓝儿拉着流云郡主激动道。 “可是南宫让还没有上来,怎么办?”流云郡主急的两眼泪汪汪的,要不是她任性跺脚说不定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南宫让该不会……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世子爷,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菩萨保佑!菩萨保佑!”小玄子跪在地上双手合十乞求老天爷开恩。 只是南宫让却迟迟没有上来,涯上的众人心下不免担忧。 “呜呜呜……”流云郡主突然大哭起来,“都是我不好!是我害死了他,呜呜……” “郡主,不是这样的。”蓝儿连忙搂着流云郡主安慰道:“这是意外,不是你的错!真的不是。” “怎么办……”流云郡主靠在蓝儿的肩头一阵痛哭,“他不是罪擅长轻功了吗?怎么会这么容易就……” “没事的!没事的!”蓝儿一边轻拍着流云郡主的后背轻声安慰道。 小玄子似乎想到了什么,整个人重心不稳,倒在了地上,自言自语道:“世子爷在来悬崖之前已经把自己的各个大穴都封了,是不可能使用轻功了。世子爷,你怎么能就这么扔下小玄子呢?世子爷……呜呜呜……” 流云郡主听到此话整个人心头一空,两眼一翻,不省人事。 “郡主,快醒醒!郡主……”一群侍从吓得连忙围着流云郡主,记得团团转。 轩辕佑宸凤眸一眯,冷冷说道:“来人,搜涯。务必找到南宫世子!” 几条黑影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单膝伏跪在轩辕佑宸的跟前,齐声道:“遵命!”犹如黑烟般瞬间消失在涯上,一看便是一等一的高手。 李芷歌的心头一沉,难道南宫让真的出事了?还是……她在轩辕佑宸的波澜不惊地脸上逡巡了一遍,他就好似一块万年寒冰,冷得让人害怕。 “所有人,即刻离开!”一字一句,他沉声命令道。 众人看到出事呼啦啦地离开了,李芷歌静静地站在他的身畔,她感受不到他身上的怒气却不明白他为何如此冰冷。 “你也走吧!”轩辕佑宸的眸光,在这一瞬,忽然变得赤红。只是他说话的语气好像是在拼命压抑着什么。 “你怎么了?”李芷歌淡淡蹙眉,她明显感觉到了异样。 突然,轩辕佑宸吃痛地捂着胸口,喷出了漫天的血雾,洒落在皑皑白雪上,红的刺目,红的艳丽。 李芷歌连忙上前搀扶着他摇摇欲坠的身躯,握起他的手腕,“快让我看看!” “我没事!”轩辕佑宸甩开李芷歌的手,不让她查看病情。 李芷歌自然是不甘,细细地替他诊脉,这才发现他的毒竟然已经侵入了五脏六腑,“怎么会这样?”她忽然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寒冷。 突然,眼前一黑,便已经失去了知觉。 轩辕佑宸将身上的披风解下,将她围得严严实实,俯下身横抱而起。 *** 李芷歌醒来之时,入目的头顶的粉色帐幔,她记得在恨水涯上南宫让落了涯,轩辕佑宸吐了血,这是梦还是真实的? “小姐,你终于醒了!”小雪看到李芷歌醒了连忙起身将她扶起,“现在感觉怎么样?” “轩辕佑宸,南宫让,他们怎么样了?”李芷歌猛然坐起身来。 “听说南宫世子落涯受了重伤,一直昏迷不醒,宫里的太医也束手无策。就连平南王也日夜兼程从南安城赶来了帝都。现在在宫里向皇上请求惩处罪魁祸首……”小雪垂首轻声道。 “罪魁祸首……”李芷歌凝眉,这件事情是因轩辕佑宸与南宫让打赌而起,难道平南王要惩治轩辕佑宸?抓着小雪的手问道:“轩辕佑宸呢,他在哪儿?” “宸王……在皇宫里……”小雪看到李芷歌着急的模样连忙安慰道:“小姐,你不要着急,王爷他一定会没事的。” 李芷歌连忙掀开被褥,急忙穿好鞋子,“不行!我要去皇宫!” “小姐!”小雪见李芷歌如此动作连忙替她准备好裘狐披风,看她飞奔而出的身影,眸间满是担忧…… 174 南宫离开 上元灯会 金銮殿。 “皇上,我南宫家世代为轩辕王朝效忠,可谓是忠心耿耿,日月可鉴。可是如今犬子竟然遭到奸人所害,生死未卜,还请皇上严惩此人!”平南王凌厉的眸光紧盯着此刻淡然自若的轩辕佑宸。 “平南王,突发意外,哀家也甚是哀伤。但是此事也不能全怪宸王。”太后闻言,一双黑眸带着几丝慑人的气魄,平淡回道:“只是这奸人一说倒是严重了。” 平南王听到此话,不由地心头一阵气急。 他们可是一家人,自然是不会帮着他这个外人,可恨! “皇上,微臣恳求带犬子回南安城。”平南王怒气难平,双眸浴火,来势汹汹。 皇帝如鹰隼般的黑眸微微转了转,不怒自威,淡淡开口道:“准奏!” “哼!”虽然皇上准奏但是平南王还是恨意难消,他的让儿从九岁开始就被当成质子送进了帝都,这些年也不知道受了多少罪。如今昏迷不醒的才能跟他回家,可是如果他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他带个死人回去又有什么意义呢? “宸王,此事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皇上龙目威严,凝视着此刻淡定自若的轩辕佑宸,“自即日起,禁足王府,没有朕的允许不得出府半步!” 轩辕佑宸低眸,幽深的眸间划过一丝黯沉,那张沉沉静静地脸,泛起了一丝铁青:“臣领旨!” 出了大殿,平南王怒气南平,一个纵身,身形如蛟龙般腾起,手中长刀出鞘,闪耀出一连串耀眼的青芒,不由分说地向着轩辕佑宸攻去。 “轩辕佑宸!受死吧!”他的声音中带着碎金裂帛的怒意。 轩辕佑宸亦纵身,身躯倏然后退,躲过平南王的雷霆一击。他伸手,拔剑在手。长剑挽起潋滟的剑芒,和平南王斗在一起。 平南王气轩辕佑宸为皇帝献策害的南宫让自小与父母分离,更恨他害的南宫让如今人事不知,随时都有性命之忧。 一刀快似一刀,刀刀不留情,几欲将轩辕佑宸斩于刀下。 轩辕佑宸凤眸微凝,剑气冲天,出手也毫不手软。 一时间,宝殿之外,刀光闪闪,剑光灼灼。 两道人影,如鹰击龙跃。一招比一招迅猛,一招比一招凌厉,显而易见,两人都是怒了。 “这可怎么办啊?”一同而出的大臣们被这架势吓得纷纷躲在一侧,这两人可都是顶尖高手生怕被误伤了。 大雪如柳絮一般当空飞舞,悠悠的飘洒,静静的落地。 两个酣战的人影,激荡的落雪随着他们翩舞。 李芷歌站立在宫门外,雪花落满了她一身,她只觉得冷,不是身上的冷,而是心中的冷。看到在空中鏖战的平南王和轩辕佑宸她的心一阵阵地被揪起。 她害怕轩辕佑宸现在的身体状况无法抵挡平南王那毁天灭地般的攻击,若是任何一刀砍实了,就算是不死也废了。 两人战至宫门口,无人敢去阻拦。他们都清楚,只要一靠近,那浓烈的剑气就足以将他们放倒。更何况他们一人是雄霸一方的平南王,另一人是战功赫赫的宸王,就连当今皇上都劝不好更何况是他们这些小喽喽。 “住手,你们不要再打了!”李芷歌跑上前挡在了轩辕佑宸身前,无所畏惧道:“平南王,这件事情是因我而起,你要杀就杀了我吧!” 平南王微微一怔,看到她眸间毅然赴死的坚决,手中的大刀顿了顿,仰天大笑道:“滚开!本王不杀女人!” 李芷歌倔强地站在原地,凝着那把大刀划过一道绝美的弧度落在了眼前,欣然一笑,眸间闪着坚韧与不屈,“要杀,就一起杀!” “好!这是你自找的!”平南王手起刀落,李芷歌似乎能听到那利刃划破肌肤的声音,只是却迟迟没有感觉到痛感。 鲜血如注滴滴答答地落在了眼前,轩辕佑宸的一双大手紧紧握住了他的大刀,他眸底的寒意和冷冽让平南王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幽幽吐出一句:“你若是敢伤她一根毫毛,我要你南宫一族所有人陪葬!” 这语气如同此刻飘落在空中的白雪,冷傲,决然,狂霸。 虽然不是咆哮,却让平南王的心底后怕。收刀,上了马车,心中时刻不能不惦记着南宫让。 李芷歌用僵硬的手“刺啦”一声扯下身上的衣衫替轩辕佑宸包扎受伤的手,看着那满地的嫣红,她的手略微有些颤抖,寒冷的有些不受控制。 轩辕佑宸反手将她已经冷到毫无知觉的玉手放置嘴畔,用口中哈出的白气为她取暖,那汩汩的鲜血如同滚烫的水在她的手上蔓延,被他深情的眸光看的心头一跳,心底升腾起说不出的感动与悲伤。 城墙之上,看到雪地中互相搀扶着而去的李芷歌与轩辕佑宸,太后的脸色满是寒芒,手中的护甲将扶着的檀木扶栏划出了几道深浅不一的口子…… *** 宸王府。 李芷歌替轩辕佑宸包扎好了双手,抬眸问道:“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轩辕佑宸凝眉不解。 “南宫让落涯之事并非是偶然,是你和他约定好的对吗?”李芷歌眸光一深,分析道:“你想助他离开帝都?” 轩辕佑宸薄唇微勾,凤眸微眯,淡淡开口道:“何以见得?” “第一,以南宫让的功夫就算是被封了穴道也大可冲破。第二,恨水涯下都是坚冰,冰下水流湍急,若是毫无防备的落水哪里能这么容易就找到人。第三,你那日为何将我打晕,应该就是为了阻止我出手救醒南宫让,对吗?”其实这在她醒来之后就已经有所怀疑了。 轩辕佑宸凤眸闪过几丝笑意,斜躺在一侧,淡淡道:“若是平南王有你一半的真知灼见就好了!” “你为什么这么做?”李芷歌想不明白,这么做对他来说百害而无一利。 “因为你!”轩辕佑宸定定说道,话中满是坚定。 李芷歌的心头猛然一震,抬眸疑惑地看着他俊美的容颜,划过几丝温暖的笑意。 “也是为了我自己!”他温柔地将她搂入怀中,精致的下巴轻蹭着她的发丝,就好似享受这世间最美的景致,“我只是想和你静静的享受这剩下的时光,没有人打扰,就只有我们两个人。” 李芷歌的心好似被什么抓住了似的,有些痛,玉手抚摸上他微皱的眉宇,“我一定会想办法治好你的,一定!” “答应我,以后不要那么鲁莽。你知道当时你跳下悬崖去救流云和南宫让时我的感受吗?”轩辕佑宸将李芷歌鬓间的发丝拢在了耳后,柔声道:“我当时觉得整个世界都变得荒芜了。”他眸间的丝丝柔情如同化不开的蜜,让李芷歌的心好似在甜蜜中沉浮。 “恩!”李芷歌埋头在他温暖的怀中,星眸熠熠,像满天繁星般清亮。 “过几日我们一起去游历四方,好吗?”轩辕佑宸幽深的眸光直直锁住李芷歌的脸,声音低低柔柔的,好似三月的柔风,吹得人心头暖暖的。 李芷歌微微蹙眉,疑惑问道:“游历四方?” “你还记不记得上次唱给我听的那首歌?”轩辕佑宸突然提到,温柔地在李芷歌玉脸之上印上了一计香吻。 “恩!”李芷歌点头应允,“没想到你还记得?”那次他可是昏迷不醒。 “再唱一遍给我听,好吗?”轩辕佑宸柔声道。 “还没好好地感受,雪花绽放的气候。 我们一起颤抖,会更明白什么是温柔。 还没跟你牵着手,走过荒芜的沙丘。 可能从此以后,学会珍惜天长和地久。 有时候,有时候,我会相信一切有尽头。 相聚离开都有时候,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 她的声音温柔而清婉,不失淡淡的哀伤和惆怅。 “我们并肩伫望三江碧水,淡赏百花吐艳,笑览五岳山川,齐观沧海明月,好吗?”轩辕佑宸优雅的声音,带着无尽的向往。他的骨子里是带着自由与不羁,却终身困在这皇宫静苑的牵绊之中。 如今皇帝将他禁足,却反而让他放下了沉重的包袱,顿觉释然。他可以放下一切,天下太平亦或者是黎明百姓,他都不需要再考虑了。他只想与她两人无忧无虑过完这人生最后的岁月,但愿时光不走,情爱长留。 “好!”李芷歌不假思索的答应了。她小鸟依人般依偎在轩辕佑宸宽大温暖的怀中,“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都愿意。” 随即面若冠玉的脸上带着春风沐人的淡笑,他将她拥得更紧了。转而,英气的眉宇间微皱了皱,划过一丝凄楚的苦笑。 从今以后的每时每刻,都值得他们好好珍惜,因为时间不会停留,他们在一起的日子或许并不多了。 *** 马车吱嘎吱嘎地行驶在黑漆漆的大道上,平南王凝着此刻脸色惨白,毫无知觉的南宫让气的恨不得将整个皇宫都搅个底朝天,“儿子,你千万不能有事啊!否则,老爹可会打烂你屁股的!” 南宫让黑眸猛然一睁,蹭地一下从榻上跳了起来,吓得平南王都傻了。 “老爹!”南宫让得意地朝平南王挑了挑眉,撇了撇嘴道:“你该不会真以为我要死了吧?” “你……”平南王一时诧异,“这怎么回事?” “哎,亏你还是三军之首,竟然连这是个局都看不出来!”南宫让挥了挥手嫌弃道,“这次呢可是多亏了轩辕佑宸,果然是轩辕王朝的战神,做事还真谨慎周到就连皇帝老儿都被他骗过了!”南宫让经过了这件事还真是有些佩服轩辕佑宸。 “瞒天过海之计!”平南王这会儿才突然想明白,原来这一切都是他们故意设计好的。“你怎么不早说,害的你爹和宸王在皇宫里大打了一场!”平南王一个暴栗敲在了南宫让的头顶上,疼得他抱着头到处乱窜。 “爹,你这就叫爱子心切!不过,你表现的越愤怒那个皇帝老儿就却相信我快死的事实。我这不也是担心被识破所以才瞒着你吗?”南宫让倒了一杯水喝了下去。 “没想到,我竟然恩将仇报了!”平南王不由地一阵龇牙,真是气得不清,未免有些太对不起宸王了。“都是你这个臭小子,瞒着我你!”平南王未免气急,转念一想,“不过当年若不是他出的馊主意你也不会成为质子。如今他助你回南安城,也算是将功补过了。” “错!大错特错!”南宫让将手中的杯子放在桌上,故作神秘道:“当年之事完全是皇帝假借轩辕佑宸的意,和他根本一点关系也没有!” “什么?”平南王不禁皱眉,“这个皇帝老儿实在是太卑鄙了!” “所以呢,通过这件事情我决定交了轩辕佑宸这个朋友!”南宫让郑重说道,再次倒了一杯水。 “你们不是情敌吗?”平南王突然冒出来一句。 南宫让噗地一口将水都喷到了平南王的脸上,吓得他嘴角不自觉地勾了勾,完蛋了! “你这个臭小子,你给我站住,看我不打烂你的屁股……” “啊,老爹,你冷静点!” “冷静不下来,你让我吐一脸试试!” “咦……那你还是打我吧!” “你……” *** 乌莫族。 凌厉的风好似在呜咽,黄惜璧一人独立于山顶,彩色的裙裾好似彩蝶翩飞,只是她眸间却满是泪痕。 她凄凉而悲伤的眸光始终凝着东方,那是一轮初生的红日,那么热烈,那么美艳,那么的让人难以忘怀。 紫霄静静地站在她的身后不远处,黑眸间的伤痛并不比黄惜璧少,他缓步上前,脱下身上的披风环在了黄惜璧的身上,双手抚摸着她已经冰冷的双手,轻声叹道:“该放下的就放下吧!” 黄惜璧将双手从他温暖的手中抽出,手一横,将身上披风扔在 了地上,薄怒道:“本小姐的事情用不着你管!你给我滚!滚!” 紫霄被她的话激怒了,沉声道:“爱情不是简单的一加一等于二,你若是爱他,就应该祝福他!”他一直都知道她的心里住着一个人,但是这并不阻碍他继续爱着她。哪怕只是当了一个小小的守卫,也好! “我不需要你教训!”黄惜璧激动地吼道,两行泪再次落下,“我做不到那么伟大!我恨那么女人,是她抢走了宸表哥!是她!”她声音尖利沉痛,犹如撕心裂肺的控诉。 紫霄的心头莫名地一沉,心好似被什么缠住了似的,却挣脱不开,抓的满是鲜血淋漓,苦笑道:“真正的爱情不是这样充满恨意的。” “别拿你那套来糊弄我,什么爱情,我现在连看他一点都不可能了!”黄惜璧痛哭流涕起来,“我哪里比不上那个女人,为什么他不爱我,为什么?” “有时候,爱情是没有理由的。”紫霄脱口而出,是对黄惜璧说,也是对自己说。 “什么没有理由,真是笑话!肯定是那个女人用什么狐媚计策勾引他的。”黄惜璧猛然一甩衣袖,气得一阵咬牙切齿,只要一想到那个如神一般的男子她就恨不得把李芷歌给撕碎吞进肚子里。 “一个能被勾引的男人,可算不上是个男人吧?”紫霄不禁无奈反驳道:“你明知道主上不是那种会轻易被勾引走的男人,为什么还要自欺欺人,将所有的怒气都加注在李芷歌身上?”他不明白为什么女人的嫉妒心呼如此强烈,强烈到足以毁灭一个人的理智。 黄惜璧黑眸一眯,怒目而视道:“那肯定是她给宸表哥下了药,真是可恨!” “他们是真心相爱的!”紫霄悠然冒出一句,摇了摇头,无奈地走开了。 “相爱?”黄惜璧不免一阵冷笑,“本小姐才不信你的鬼话!”凝着那即将跳出云端的红日,将眼睛眯成一条缝,“不管是谁抢走我的宸表哥,我都不会那么轻易的就让她得逞!宸表哥,只能是我的,我一个人的!” “紫霄!”黄炎之似乎的感觉到了紫霄的存在,摸索着从屋内走了出来。 “族长!”紫霄连忙迎上去搀扶着眼睛不方便的黄炎之。 “我们已经安全回来了,你还是赶紧回到宸儿身边吧!”黄炎之在紫霄的搀扶下走在冗长的回廊之上,“他近日只怕是有血光之灾。” “族长,难道连您都无法解主上之毒吗?”紫霄好奇地问道,他可是拥有着巫族灵力之人。 “我双目已盲,灵力衰退,已无能力助他。”黄炎之无奈地摇了摇头,“但是他此劫虽然凶险却存有一线生机,所以我希望你能早日回到他的身边,保护他的安全。” “可是……”紫霄不由地担心起黄惜璧,以她的个性只怕会就这么乖乖听话。 “璧儿的事情你不担心。我已经打算将乌莫一族带去一处隐居避世,与世隔绝,永不与外人接触。”黄炎之沉声道,“你此去就不要再回来了,你本不是我乌莫一族,若不是我救了你父亲性命你们也不会留在族中。” “族长!”紫霄激动道,“紫霄愿意永远为您效力!”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运,你命格特殊,并不属于这里。”黄炎之站在廊下,微风吹过他的发丝,略显沧桑。 “族长!”紫霄似乎还想说什么却被黄炎之制止了,“去收拾收拾行囊,明日便启程吧!” 紫霄的脸色带着几丝落寞,在他的记忆中族长一直都是温和慈祥的,可是今日他的话语却犹如利刃,捅进了他的心窝,痛入骨髓。 紫霄推开房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简单的床铺,大床铺的边上合着一张小床,两张床并排,让他的眼角闪过几丝泪花。 “爹,你在那边还好吗?儿子回来了!”走过那简单的放满了书籍的桌面,随意打开一本,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字迹。紫霄的手抚摸过哪那些痕迹,就好似抚摸到了父亲的容颜,看到了他记忆中伟岸高大的模样。 “明天,我就带你离开这里!”紫霄将一本本的书籍都一一放在包袱中。他的父亲是一个有名的镖师,曾经因为在路过沙漠之舟时被沙盗劫镖,差点丢了性命。 恰好被路过的黄炎之所救,为了报答他的救命之恩。他的父亲就决定留在乌莫一族,听从族长的命令。而他从小也在父亲的耳濡目染之下也成为了效忠于族长的一名新成员。 在他十几岁时,族长就将他安排在了轩辕佑宸的身边,做暗卫,时刻保护他的安全。 轩辕佑宸从来没有把他当下人看待,反而在一次次的出生入死中救过他的性命。是以,他也秉承了父亲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做法,视他为自己的性命。 生是主上的人,死是主上的鬼。 只是,他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小姐。虽然她为人泼辣蛮横了些,但是她的内心还是还是一个善良单纯的好姑娘,只是太骄傲! 她们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或许她只是把他当成兄长,或者玩伴,亦或者下人。但是他对她的情愫却不知不觉地在心底生根发芽,如何也无法连根拔起。 他知道她的心里一直都只有主上,可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感情的事情是无法勉强的。他见证了主上和李芷歌的感情,他们是真心相爱的,他只希望她早日回头,不要一错再错! 再见了,乌莫! *** 李芷歌手中捏着一只白鸽,将卷纸放入了鸽子腿上的木简中,却听到门外似乎有声音,眸光一沉,急忙放走了鸽子。 “姑娘!”陈伯开门时,李芷歌清冷的眸光好似冰雹般砸在他的身上。有了上次采花贼的易容事件,她自然是更加小心了。 “姑娘……你为什么这么看着老奴?”陈伯的脸色有些难看,不明所以地问道。 李芷歌清眸微眯,手掌一凝,在陈伯的脸上隔空挥了挥,没有易容,看来是真的陈伯。 “姑娘,你这是干什么?”陈伯有些呆愣地站在原地,完全不知道她在做些什么。 “陈伯!以后咱们见面能不能摆个pose?”李芷歌有些疲惫地坐在一侧的大椅上,不免哀叹了一声。这么一个个地去猜测实在是太累了。 “剖……司……是什么东西?”陈伯不明白,将手中的参茶递给了李芷歌,今日可真是有些奇怪。 “陈伯,你知道那天采花贼就是易容成你的模样将子玉给迷倒的吗?”李芷歌接过茶盏抿了一口淡淡说道,眸光清冷道:“所以我觉得以后咱们还是打个手语暗号比较安全,你说对不对?” “竟然还有这种事!”陈伯听闻此事不由地生气,正色道“那咱们做个什么暗号?” “就这样吧!ok!”李芷歌做了一个ok的手势,朝陈伯笑了笑,挥了挥手中的手势。 “欧……什么来着?”陈伯模仿着李芷歌手中的姿势一头雾水,不过还真是挺特别的,别人肯定不会知道。 “ok!”李芷歌满意地点了点头,果然是宸王府的管家脑袋还是很好使的。 “ok!”陈伯郑重地点了点头,“好,就这个!对了,这个是王爷给你的信!”低头将腰间的信呈给了李芷歌,看上去还真是神秘。 “信?”李芷歌不明白住得这么近有什么事知会一声不就行了,为什么还要那么麻烦写个信让人转交什么的。 接过信,打开一看,一行刚劲有力的大字:“今晚,上元灯火,泗水流亭,不见不散!” 上元灯火? 什么情况? *** 天幕低垂,月明星稀。 护城河两岸,势如游龙。 两边石栏上,都系着水晶玻璃各色风灯,点的如同银花雪浪一般。此时正值冬季柳杏等树都无花叶,皆用通草绸绫纸绢依势作成,粘在树枝上,每一株都悬灯数盏,水流之上漂浮着荷花荇草之类的水灯。 河畔的画舫之上也系各种精致盆景灯,珠帘绣幌,桂楫兰桡,恍如瑶池仙境。 风灯水灯,上下争辉,如同玻璃世界,珠宝乾坤。 到处是欢声笑语,遍地是灯火通明。 李芷歌披着一袭火红色的轻裘,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欣赏感叹这眼前这绝美的景致。 泗水流亭。 这是一座较为孤立的八角亭落,周围是几座浮桥,掩映着璀璨的灯火,倒影着人间的喜悦。 顺着浮桥而上,亭中有涔涔琴声流泻而出,悠扬的琴声,缠绵的曲调,是一首名曲《凤求凰》! 一架古琴,一袭纤尘不染的白衣,轩辕佑宸拂袖而弹,恍若仙人之姿。 浮桥的周围站着几个女子,见到此情此景黑眸中含着艳羡的幽光。 “这世间竟然有如此谪仙般的男子!”一女子开口赞叹道。 “他在弹《凤求凰》!”另一人激动地说道,一边说一边将目光向李芷歌投去。 李芷歌通过浮桥,凝立而止,看着轩辕佑宸纯白色衣衫,衣角上袖口处,皆绣着一朵朵绽放的淡竹。夜风扑来,卷起衣角上的青竹,冷艳的竹起伏不绝,真实的好似能闻到清香一般。 轩辕佑宸深黑的眸中满漾着柔情,这柔情和琴声里的绵绵深情交织在一起,缠缠绕绕向李芷歌涌了过来,柔柔地将她的心包裹。 李芷歌有些错愕,更确切的说是激动。压抑下心头澎湃的心潮,想要挪动脚步,可是,脚底下,好像是生起了丝丝缕缕的牵绊,让她压根就挪不动双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情意绵绵。 轩辕佑宸见状,眸光一深,慵懒一笑,十指一抡,柔情叹道: “有美人兮, 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何日见许兮,慰我旁徨。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轻柔、缠绵、缱绻的琴音轻奏出最后一个音符,轩辕佑宸翩然起身,缓步向李芷歌走来。一步一步,他淡淡龙延香的气息笼罩上来,带着诱人的温暖。 李芷歌从刚才的的震惊中恢复了过来,清眸微抬,看着他一点一点接近自己,在她面前站定。她的心头再次泛起了阵阵涟漪,说不出的心跳加速。 明月皎洁,李芷歌略施粉黛的娇颜映着那火红的轻裘,说不出的清媚动人。 她记起他们每一次的相遇,每一次的相处,每一次的相知。 她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男子,他的冷酷,他的霸气,他的腹黑,他的淡定,甚至他的无赖……都令她的心深深的震撼。而此时,她从他深黑的眸中看到了宠溺和柔情,还有她的影子。 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此时此刻,她的脑海中是一片空白。只是,痴痴地凝着他俊美无俦的容颜。 忽然轩辕佑宸俯身,大手一拢,牵住了她的纤纤玉手,唇角的弧度轻扬,稍一用力,她便落入到他温暖的怀抱里。 “如果有来生,我愿意用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来爱你!”他充满磁性的声音在她头顶上响起,沉定而坚决,一字一字敲在她心头。 “那这辈子呢?”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句话她忽然感到有些感伤,将脸埋在他温柔的怀中,轻声问道。 “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对你的爱都不会停歇。”他将她拥得更紧了,好似要将他融在自己的骨血里。其实,他比谁都害怕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从来天不怕地不怕的轩辕佑宸,从来都不在乎生死的轩辕佑宸,竟然开始害怕了! 夜色正浓,周围的女子看到此情此景,皆对李芷歌艳羡而嫉妒。 “走!我们去放河灯。”轩辕佑宸深邃的眸光扫过这遍地的灯光璀璨,牵过李芷歌略带冰凉的纤纤玉手,缓步向前人群走去。 李芷歌微微一怔,顺着他的方向快步走了过去,今日的轩辕佑宸似乎格外的温柔似水。 或许冰冷只是他的伪装,他的内心本就是温暖似火的。 “这位公子,买盏河灯吧!看这些河灯多漂亮啊!”河畔到处是五彩的灯,李芷歌的眸光扫过这些做工精细的灯,有荷花,有莲花,还有彩蝶,各式各样,琳琅满目。 轩辕佑宸放开李芷歌的手,搂着她的纤腰,柔声说道:“喜欢哪盏?” 李芷歌凝眉,指了指前方的莲花灯道:“这个!” “好,那就这个!”轩辕佑宸付过银子,那小贩便将水灯递给了李芷歌,宛然若生的莲花灯格外的美丽。 “真好看!”李芷歌真是有些佩服古人的智慧,如何能仅凭一双手就能做出如此神奇而逼真的莲花灯呢! “来!”轩辕佑宸细心地将莲花灯点燃,点点星光,璀璨明丽。 李芷歌将莲花灯放入水中,看着细微的波纹荡漾,好似她心头的甜蜜。 “许个愿吧!”轩辕佑宸见她欣喜的模样温柔道。 李芷歌双手合十,心中默许,“好了!”凝着那一盏花灯汇入如同花海般的大河之中,一会儿便已经不见了踪影。 感觉到她的失落,轩辕佑宸拉起李芷歌,向一侧的石桥走去,扶栏而望,那一盏莲花灯格外的明媚,宛若是一株真实的莲花,濯清涟而不妖,出淤泥而不染。 “许了个什么愿?”轩辕佑宸在李芷歌耳畔轻声问道,带着几丝魅惑。 李芷歌的脸色一阵绯红。 他忽然闷声笑了起来,李芷歌被他笑的有些羞赧,偎依在他的怀里,闻着他身上那清幽的龙延香,一颗心渐渐迷乱。 她许的愿是,执子之手,与子携老。 咣当一声,不远处传来了一声叫唤:“来来来,猜灯谜喽!” 循声望去,只见前方一个擂台之上围满了男男女女女,好不热闹! “我们也去看看!”李芷歌提议道。 “走!”轩辕佑宸拉着她,飞奔而去,宽松的长袍摇曳在地,随着他的走动,在夜风中飘荡。 李芷歌的心头很是惬意,随着她一阵衣袂飘飞,无拘无束,自由洒脱。 “各位,所有灯谜都有奖品!”一个中南男子站在台上眉飞色舞地说道,“今日最高的奖品便是这株极其珍稀的七彩并蒂莲。但凡得到此莲者,今生今世并定相爱到老,而且七生七世都会在一起。” 围在此处猜灯谜的大凡都是情侣,听到此话自然也是跃跃欲试。 轩辕佑宸紧了紧李芷歌的玉手,黑眸中尽是深情,微笑着道:“我去把七生三七世的约定赢回来!” 李芷歌偎在他的臂弯里,轻笑着应允道:“恩!” 轩辕佑宸低眸,从她清亮的眸中,看到了她深深的期待。 “请参加比赛的公子小姐上前一步。”中年男子叫唤道。 齐刷刷的一群男子都上前了一步,中年男子一一扫过众人。看到轩辕佑宸之时,不由地一怔,白衣飘飘,英姿飒爽,真是惊为天人呐! “好,这一关便是各位公子在规定的时间内猜出随意的十个灯谜。前十位者晋级,其余淘汰!”中年男子宣布的比赛的规则,“请!” 参赛者前放上了一派五光十色的宫灯,灯上写着灯谜,引着了众人的兴趣! “你一半,我一半!”有人寻思半晌,有人眼珠直转,有人不停地抓耳挠腮。 “伐!”轩辕佑宸眸光如炬,熠熠生辉,宛如一颗耀眼的明珠。 “好,这位公子好才学!”中年男子称赞道,“继续,下一题!” 看着他昂首经纶的侧颜,看着他过五关斩六将的身姿,看着他温柔的浅笑地捧着那一盆七彩并蒂莲来到自己跟前,想起曾经的点点滴滴,李芷歌的心,一点点的轻荡。 心中暗暗发誓,一定会和他并肩面对未知的风风雨雨,成全这一世的缱绻。 人群中有人暗了眼眸,看到此情此景心头一阵刺痛,飞速回身跑开了。 “小姐!你怎么了,小姐?不是要猜灯谜吗?”杨若潆的丫鬟娉婷连忙追了上去,不知所措起来。 “真是一对璧人啊!”中年男子目送着轩辕佑宸和李芷歌离去不禁满心赞叹道。 “吃的好饱!”李芷歌和轩辕佑宸并肩走在路上,不自觉地摸了摸鼓起的肚子,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胖的不成人形。 “还想吃什么?”轩辕佑宸看她刚才狼吞虎咽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浅笑,手中捧着七彩并蒂莲,不知道看羞了多少女子,虏获了多少芳心。 “不要了!”李芷歌摇了摇头,虽然她也算是一个资深吃货但是总不能总是吃个没玩没了吧?再说她可是一个极其注重身材之人,一不小心吃胖了可不好。 “来来来,卖冰糖葫芦!”一道吆喝声吸引了李芷歌的注意,看到那亮晶晶的冰糖葫芦她清眸微眯,可是身体却很诚实地不住地往那个方向看。 轩辕佑宸凝了眼不远处的冰糖葫芦,将手中的并蒂莲交给了李芷歌,宠溺道:“我去买,站在这里等我!” “哎——还是不要了吧!”李芷歌垂下眼眸,凝了眼自己吃饱了的肚子,甜点可是很容易发胖的。 只是轩辕佑宸已经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排队等着买冰糖葫芦,看着那色泽鲜艳的冰糖葫芦李芷歌也只好作罢。 吃归吃,胖归胖。吃饱了才有力气减肥不是? 垂首,凝着眼前这株七彩并蒂莲,它的每一个花瓣都是呈不同颜色,倒是神奇。突然,一人裙裾飘香缓步上前站定在了她的身侧。 清眸流转间,李芷歌已经感觉到了那人搭在自己肩部的手,猛然一个侧身,抓住了那只光滑柔嫩的玉手,寒光飞射,却也是吓得那女子叫唤出了身来。 “魏小姐?”李芷歌不由地一怔,刚才她还以为是歹人,第一时间本能地就做出的防备,连忙松了手。 “李小姐……”魏露满脸的吃痛,甩了甩被抓红了的双手抬眸道:“你这是干什么啊?” “不好意思,我以为……”李芷歌正想解释,魏露却被李芷歌手中的并蒂莲给吸引了。 “原来刚才猜灯谜那一对璧人就是你们啊!哎,宸王呢?”魏露小心翼翼地靠近李芷歌在她的耳畔低声询问道。 李芷歌听闻,脸色一阵红晕飘飞。 魏露见李芷歌满脸害羞的模样,也不打趣她,正经道:“李小姐,我听说南宫世子失足落涯了。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李芷歌听着她焦急的语气还有眉宇间不自觉流露出来的真情,已经了然,淡然道:“他已经随平南王回南安城了。只要能苏醒过来,便不会有大碍。” “那他什么时候能够醒过来?”魏露有些焦急地抓起李芷歌的衣衫,黑眸闪烁中竟然带着几丝哀伤。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李芷歌缓缓摇首,南宫让的事情是绝对不能对外人讲的,这可是欺君大罪! “呜呜呜……也不知道南宫世子现在怎么样了?”魏露看到李芷歌如此无奈的表情,突然心头一滞,竟然开始抹起眼泪来。由此看来,她对南宫让还真是用情不浅啊! “你是什么人?南宫让他还没死呢,你少在这里哭丧!”还不等李芷歌反应过来一个庞大壮硕的身躯便已经冲了过来,猛然推了一把毫无防备的魏露,害她差点摔倒在地。 “你是什么人,竟然敢推本小姐?”魏露不屑地眸光上下打量着此刻在灯光之下更显得肥胖臃肿的流云郡主,听她的语气倒是醋味十足。 “哼!你听好了,我就是南宫让未过门的世子妃,流云郡主!”流云郡主骄傲地双手叉腰,眸光逼人,言语间处处是酸味。 李芷歌微微蹙眉,凝着剑拔弩张的两人,不禁无奈摇了摇头。 “世子妃?”魏露见流云郡主如此嚣张自然是不肯罢休的,冷笑了一声,上下打量了一番流云郡主嗤笑道:“就你这幅尊荣还想当世子妃,真是笑话!” “你……”流云郡主被她魏露如此嘲笑,不由地怒气中烧,也冷笑了几声:“我看你这是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吧?我堂堂临安王府的流云郡主都做不了世子妃难道你做的了?” “我……”魏露被流云郡主如此奚落自然是不甘,两人面红耳赤地开始吵了起来,引得周围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 忽然,李芷歌眸光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拿着!”一个旋身将那一株并蒂莲塞在了流云郡主的手中,身形一晃,便去追踪那人。 “哎,李小姐……”流云郡主不解,这是什么情况? 轩辕佑宸缓步而来之时,人群纷纷让开了一条路,众人被他身上浓烈的霸气所震撼。 他凛然的眸光所过之处更是让人望而生畏,他冷澈是声音听得人浑身好似如置冰窖,众人受不了这寒气纷纷四散,“她人呢?” 魏露被轩辕佑宸的一记眼风所吓倒,凝了眼身侧的流云郡主,不甘心地离开了。 “宸堂兄!”流云郡主将手中的并蒂莲递给了轩辕佑宸,“李小姐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跑到那边去了。”看到轩辕佑宸那如同万年寒冰般的表情,她浑身忍不住地哆嗦了几下,垂首道:“那个,我先走了!” 轩辕佑宸凤眸中尽是层层雾霭,凝了眼李芷歌离去的方向,抚了抚手中那一株七色彩莲。 夜渐深。 天色乌云笼罩,开始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轩辕佑宸一袭白衣在雨中尽是沧桑。冷冷的冰雨砸在他俊美的脸上,有些疼,有些痛,可是他却始终没有离开过一刻。 他生怕她找不到自己。 李芷歌借着朦胧的雨雾看到依稀之中那一袭白影,心头说不出的心痛又说不出的甜蜜,两者在心尖交揉,竟有一种甜蜜的忧伤。 “你怎么傻站在这里淋雨?”李芷歌嗔怪道,凝着他满脸的玉珠,已经湿透了的衣衫,真是个十足的傻子! “我怕你找不到我!”轩辕佑宸就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让李芷歌满是心疼。 “你这个笨蛋!”李芷歌上前一步,投入到他寒冷而又无比温暖的怀中,清眸间灼灼耀眼的光芒一点点地在雨帘之中放大。 *** “阿嚏!”李芷歌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虽然整个人都已经泡在了温泉之中,可是寒气好像还是不减。 “运功将寒气逼出体外。”轩辕佑宸在一侧的离他好几米远,慵懒地如同一只高贵的兽,淡淡道:“要不要我帮你?” “不用!”李芷歌挥手阻止道,“你离我远一些,会传染给你的!”李芷歌按照轩辕佑宸的说法开始运功将寒气逼出。 “怎么个传染法?”轩辕佑宸不知道何时竟然已经落在了她的身旁,吓得她连忙躲进水中只露出一个惊慌失措的脑袋。 “不是让你离我远点吗?”李芷歌有些气恼地嘟哝道,“你走开啦,靠这么近真的会传……” “啊——”李芷歌话还没说,轩辕佑宸就已经紧紧地抱住了她,感受到怀里的娇软,心中春湘澎湃。 他邪魅地伸指,隔着温热的水抚摸着李芷歌若隐若现的香肩,薄唇微勾道:“这样?” 李芷歌心中顿时有些紧张,她有些羞赧地用手遮掩住前胸,娇躯微微颤抖着,“那个……你还是赶紧走开不然……我……” 轩辕佑宸眸光忽然一深,凝着她娇艳欲滴的红唇,蠢蠢欲动。 “唔……”炽热的唇贴上了她的唇,吻着她,温柔的,慢慢地加深,他霸道的吻索取着属于她的甜蜜。 凝着他满是**的凤眸,李芷歌顿时感觉到无措和紧张,他温热的躯体贴上她娇柔的身子,紧紧包裹住了她,吻也渐渐停了下来。 轩辕佑宸温柔而体贴地在李芷歌的眉间烙上了一吻,将她轻搂在怀中,柔声道:“你刚才去哪儿了?” 李芷歌微微也怔,眸光黯淡,曼声道:“我……看到了一个故人。” “找到了吗?”他魅惑的声音让李芷歌的心头好似小鹿乱撞。 “没有!”李芷歌无力地摇了摇头,“人太多了,或许是看错了!” 轩辕佑宸的心头有些不是滋味,正色抬眸,勾起李芷歌的下巴,冷声道:“那个故人是谁?” 感受到他言语间的醋意,李芷歌不禁赧然而笑,伸出素白的玉手抚摸过他精致的脸颊,“小气鬼!” “说了我就不生气了。”轩辕佑宸抓住她抚摸着自己的手,引着她的手在脸颊之上不断地摩挲,有一种特殊的情愫萦绕在李芷歌的心尖。 “恩……”李芷歌佯装无事,抬起骄傲的眼眸,眸中闪过几丝狡黠:“我不记得了!” “恩?”轩辕佑宸凤眸一眯,危险的气息划过,在李芷歌的耳畔低语道:“真的不记得了?” 李芷歌郑重地了点了点头,就是要看你生气的模样。 “啊——不要——” 站在门外守着暗哨的子玉脸色一阵绯红,真是没有想到紫霄原来每天都过的这么煎熬。主上和李小姐如此如胶似漆,真是虐死他们这些单身狗了,有木有? “陈伯?”子玉抬眸这才发现陈伯匆匆赶来,神色未免慌张。 “子玉,王爷呢?”陈伯焦急地问道。 “王爷在泡温泉……”子玉有些窘迫地回道。 “我去找他!”陈伯二话没说就推开了房门,似乎有什么要紧的事。 “哎,陈伯!”子玉连忙拉住正欲进房门的陈伯,“那个李小姐也在里面!”此话一出,顿觉浑身好似火烧一般难受。 陈伯不自觉地脸色难看了一阵,“你不早说!”退回了进门的那只脚,小心翼翼地将大门关上了。 “什么事?”轩辕佑宸终于将门打开了。 “王爷,这是李府派人送来的请柬。看这帛锻应该是宫里的。”陈伯将手中的请柬递给了轩辕佑宸。 轩辕佑宸接过陈伯手中的请柬,眸光一沉,打开一看,轩眉微凝。 “什么?”李芷歌拢了拢还未全干的长发,凑了过来不禁蹙眉,“是给我的?请我赴兰妃的寿宴?”清眸微凝,看来又有麻烦要找上门来了…… 175 兰妃的阴谋 宸王病发 兰妃寿宴。 李芷歌也只是简单地打扮了一番,对于皇宫这个地方她实在是有些憎恶。且不说太后对她的态度,只要想到那个皇帝老儿她就恨不得一辈子不踏进这个破地方。 可是但凡宫中的请柬是单独给一人之时,是没有办法回绝的。正如同皇帝的圣旨,是没有人能违抗的。 兰妃在宫中受到皇帝的宠爱已经有些年头,即便是皇后也忌惮她几分。再加上出身显赫,父亲是当朝右相,而她的义兄史擎天还是宫中御林军首领,是以众人百般巴结的不计其数,前来献礼的可谓络绎不绝。 “见过兰妃娘娘。祝娘娘青春永驻,如意吉祥!”李芷歌将礼物呈给了兰妃。 兰妃凝了眼跪在地上的李芷歌,虽然毫无浓妆艳抹却依然美得如同粉雕玉砌般,就好似世外仙姝,清冷气质,漠漠如天空中的弦月。 “起来吧!”兰妃有些嫉妒地将手中的护甲抚了抚,黑眸含恨,嘴角斜斜一勾,“请坐!” “谢娘娘!”李芷歌起身随着宫女的引领坐在了座位上。环视四周,满满当当的都是朝中大臣,铭王和史依倩坐在左侧上位,铭王依旧是一派温润如玉,谦谦君子的模样朝李芷歌微笑着点了点头。 史依倩眸色微沉,满是怒气地瞥了眼从身旁走过的李芷歌,案下的双手,不由地一阵紧握。 一派烈烈紫衣的史依璇眸光溢满了恨意,端坐在桌案前,嘴角勾起一抹如同罂粟般的冷笑。 而李芷歌竟然就坐在她的身旁一桌。李芷歌不由地蹙眉,还真是冤家路窄! “宸王殿下到!”太监尖利的叫声划破了天际,也刺激着众人的耳膜。 “宸王,不是被禁足了吗?”一个大臣好奇地问道。 “那不都是为了搪塞平南王的权宜之计。”一人回道,“现在平南王离开帝都了,这宸王自然也就自由了。再说这件事情还真不能怪宸王,南宫让那个混世魔王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就是啊!宸王那可是咱们轩辕王朝的中流砥柱,手握重兵,智勇双全,战功赫赫,哪能随随便便就禁足了呢?”一人不禁感慨道。 “就算是禁足了,宸王手里不还有赤龙令吗?见令如见太祖皇帝,就连当今皇上都得听他的。”另一人敬仰着道。 言语间,轩辕佑宸已经进了倚兰殿。 轩辕佑宸长身玉立,俊美不凡,脸上挂着似有若无的笑意,举手投足间,贵气盎然,宛若天神般优雅。那双冷凝的凤眸,流转着淡淡的自信和隐隐的霸气。 一番见礼之后,落座在了铭王与史依倩的对座。 李芷歌诧异地凝着此刻面色冰冷的轩辕佑宸,他明知道此处宫宴危机四伏,为何还要来? “皇上,皇后驾到!”随着太监的尖细声,身着明黄色龙袍的皇帝,携着盛装的皇后缓步走入殿内。 众人跪拜见礼。 威仪的皇帝已经端坐在龙椅上,一双龙目正深深凝注在李芷歌身上。这一幕深深的刺痛着皇后的心,同时也让兰妃眸间的杀意更加浓重。 本来她也只是想为史依璇报仇,后来她才得知皇上竟然对她有意思,这大半个月来皇上根本就没有碰过她,肯定是被这个狐狸精抓了魂魄。 这一次,本宫就要让你有命来,没命回! “太后娘娘,到!”太后最后一个到达,言笑晏晏地赐给了兰妃一个如同银盘大笑的玉如意。 兰妃自然是欣喜谢恩。 皇后袖间的手不自觉地竟然扣得通红,脸色惨白极其难看,却还是佯装笑脸迎人。 “将太后赏赐的玉如意和皇上赏赐的舍利塔放在一起。”兰妃命令一旁的宫女道。 “是!”宫女将玉如意放在了史依璇前方,而那舍利塔就在李芷歌前方不远处。兰妃这么做分明就是为了显示自己如何的受宠,看着皇后那漆黑的容色,看来是被刺激到了。 宫中其他嫔妃也只有羡慕嫉妒恨的份儿。 寿宴正式开始,宫女们如同穿花蝴蝶般,将美味佳肴和琼浆玉液流水般呈了上来。欢快的丝竹声起,十二个美艳的舞姬穿着轻罗舞裙,在大殿正中的红毯上,翩翩起舞。 人美,乐美,舞美。 酒香,菜香,花香。 “太后!”李嬷嬷怀抱着一只全身雪白乖巧的小狗,随后太后满是慈爱地接过,温柔地抚摸着那满身雪白的绒毛,凝视着坐下众人,眸光幽沉,高深莫测。 盛装打扮的兰妃眉间一挑,唇角微勾,缓缓开口道:“本宫听闻李小姐自小在蛮夷鄙俗之中长大,不知是真是假?” 众人听闻不由指指点点地小声议论起来。 史依璇红唇勾,不屑地瞥了眼身侧的李芷歌,得意地将手中美酒靠近唇畔,细细品尝了一口。 李芷歌玉手微顿,真是没有想到兰妃竟然如此直接,一语就将她置于如此难堪的境地,看来是要在众目睽睽之下**裸地羞辱她! 她不慌不忙地放下玉箸,起身施礼,抬起那一剪清眸,淡然道:“兰妃娘娘所言差矣!不管是万里冰封的北国还是明媚如春的南都,亦或者是沙漠无垠的西域都是轩辕王朝的国土,都世代生活繁衍着我轩辕王朝的子民,岂能有贵贱之分?” 兰妃的脸色一沉,心下暗气,还真是伶牙俐齿! 兰妃垂首微微执起酒盏,浅尝辄止,含笑道:“若是按李小姐所说没有贵贱之分,那么皇上这九五之尊的身份难道与那些平民百姓别无二致?” 众人听闻皆不禁惶恐,这兰妃还真是下了血本了,看来这次这位李小姐是死定了! 亵渎皇权,那可是株连九族的死罪啊! 席间的李毅岩吓得浑身颤抖不已,昨日他收到请柬之时便知道这兰妃来者不善,谁知道竟然如此狠毒,想至他们整个左相府于死地! 皇帝的龙目威严,听到此话也不由地皱眉,凝着席间宛若一株出水芙蓉的李芷歌。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不得不让他怀念曾经心中的那个挚爱女子。 此刻的轩辕佑宸剑眉朗目,面容清俊,黑眸中带着冷然沉澈,静静凝视着座下浅粉色裙衫,只髻上嵌着白珠,素净淡然之致的李芷歌。 李芷歌闻言只淡淡一笑,清雅的笑意宛若月光流水一般悠然。她轻轻挑眉,眉眼之间,流转着清雅高贵的韵致。 “《谏言》所书:君为轻,民为贵,天下非天子一已之天下。民为主,君为客,君为民仆,万方有罪,罪在朕躬!大凡明君皆依此理治天下,难道兰妃娘娘认为皇上是个昏庸无道的君主?”李芷歌的声音冷澈如珠玉碎裂,一字一句宛若利刃,直刺向兰妃的心窝。 兰妃整个人不由地一怔,她竟然将所有的罪过都推倒了自己身上,真是不容小觑! 席间众人皆不由地佩服李芷歌的才学,更是替兰妃捏着一把冷汗。本来是想看人家的笑话,谁知道自己反而被卷进了漩涡,脱不了身。 “大喜的日子,讨论这些做什么?”太后闻言,眸光深沉道,“歌舞继续!”显然这是为兰妃解围,众人自然不便说些什么,皇后真是恨不得将兰妃撕扯成碎片。 歌舞升平,殿内倒是一阵的安详和乐。 舞罢。 兰妃的贴身婢女忽然大声尖叫道:“娘娘,舍利塔上的舍利子不见了!” 众人听闻,不由地一惊,齐刷刷望向李芷歌跟前的舍利塔。 那舍利塔有七层高,每一层都有四颗明珠镶嵌,极其耀眼。塔顶端信奉着一颗高僧坐化的莲花状舍利子。此舍利子五光十色,晶莹剔透,时而赤目如火,时而幽绿如兰,光怪陆离,甚是炫目。 但是此时,一曲舞罢,这舍利子便不翼而飞了。 “怎么回事?”兰妃激动地猛然起身,快步走向那舍利塔查看,凄声道:“这可是皇上送给本宫的寿礼。” “娘娘,是她偷的!”史依璇倏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直指着身侧的李芷歌大声说道,引得众人纷纷猜疑。 “李小姐?”兰妃故作惊讶道,眸光凝着史依璇郑重道:“此事关系重大,不可胡说!” “是我亲眼所见,就是她偷的!”史依璇言之凿凿,直指着李芷歌,红唇带着几丝得邪恶的冷笑。 “李小姐,你竟然……”兰妃深凝着此刻淡然自若的李芷歌,宽袖一甩,“你真是太让本宫失望了!” 众人开始议论纷纷,敢在大殿之上行窃还真是好生大胆! 按照宫廷律例那可是要处以剁邢,随后游街三日,再处以极刑。 “我没有!”李芷歌缓缓起身,含烟柳叶般淡美如画,纤长微翘的睫羽投向一方阴影,眸光流泻出涔涔寒意,言语间尽是说不出的笃定。 “就是你偷的!”史依璇突然跳起身来激动地指正道,眸间是那不屑一顾的傲慢神色。 李芷歌的心头忍不住浮上几丝恨恨。原来这一切都是他们算计好的,故意将那舍利塔放在自己跟前,由故意安排史依璇坐在自己身侧,诬陷她偷了舍利子。 还真是煞费苦心地要栽赃陷害于她! “太后!”兰妃优雅地一个旋身,拖着盛装走向太后身侧,请太后明示。如今这事发生在她的倚兰殿算是后宫之事,自然是要请太后做主。 “来人!”太后沉声说道,母仪天下的威仪尽显。 殿内顿时一片沉寂,只听得太后威仪的声音在殿内回荡着,“将李芷歌带下去施以剁邢!游行三日,处以极刑!”她的眸光幽暗中带着几丝的解恨,谁让你一而再,再而三的纠缠哀家的孙儿,那就怪不得哀家心狠手辣了。 众人不由地惶恐,李毅岩用颤抖的衣袖摸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黑眸中说不出的害怕。 轩辕佑宸寒眸乍然一沉,身下的大手紧紧扣起,发白的关节发出咯咯的声响。 一眨眼的功夫,身为御林军首领的史擎天便已经带着一队人马冲进了大殿,威严喝道:“来人,拿下!” 李芷歌寒眸微凝,白皙如玉的脸色挂着明媚的笑容,却让人心底发寒,呵斥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脸上的笑意更深,灿若桃花,清亮如繁星的眼眸却蒙上一层千年寒冰,泛着嗜血的红光,“你们说我偷了舍利,可否人赃并获?只听一面之词,未免也太武断了吧?” 众人听言不由表示赞同,就算是要判一个人的罪也要经过府衙审理,伏罪画押,公示七日之后在行定罪。这未免也太仓促了些吧? “好!”皇上忽然开口,声音苍劲有力,微带着几丝异样的情绪,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一看到她,心底那一股难掩的思念就开始噬咬着他的每一根神经,那些曾经的疼痛如影随形,就连呼吸都那般的痛苦。 “那朕就给你一个机会来证明你的清白!” 龙目所过之处皆是一片叹息声,今日这分明就是一个局,要证明清白,那真是难于上青天啊! “好!”李芷歌淡然自若地回道,声音带着凛然不可犯之正气,让人赞赏不已,“民女需要向太后借一物便可证明自己清白!”莲步轻移间便已经来到了太后的跟前,眸光落在了她怀中那只小狗身上。 太后不明所以,手上的护甲微微动了动,黑眸一沉道:“好!既然皇上开口,那本宫就姑且再信你一次!” 接过太后手中全身雪白的小狗,缓缓走回自己的座位,让小狗嗅了嗅那舍利塔顶端舍利子的味道,随后温柔地抚了抚它的脑袋,将它放在了地上让他自由行动。 小狗在地上一阵逡巡随后在李芷歌的脚畔转了几圈,随后扬起头好似发现了什么,忽然跑到了坐席间,不断地轻嗅着什么,还不时地汪汪叫唤几声。 舍利子是佛祖或者得道高僧火化后留下的遗骨和珠状宝石样生成物,因而又称佛骨。狗对骨头的灵敏度要强于人类千万倍,让小狗顺着这佛骨的味道就能找到这舍利子。 倏然,那小狗朝着坐席间的史依璇扑去,吓得史依璇一阵尖叫正欲逃走却发现整个人竟然无法动弹了。 那惊恐之余除了疯狂的尖叫声和如洪水般的眼泪,就再无其他了。那小狗从她的脚尖不断地轻嗅至腰际,随后跳上席间在她的胸前不断地摩挲着,引来了后宫嫔妃们的一阵阵窃笑,这个动作未免也太暧昧了。 史依璇的脸色一阵漆黑,恼羞成怒地喝道:“李芷歌,你别再这里装神弄鬼了!快把舍利子交出来……啊……”突然一声尖叫声迭起,那小狗竟然刺啦一声将史依璇的衣襟撕碎了,露出了她鲜红色的鸳鸯肚兜,霎时吸引人。 众人开始议论纷纷。 “太后!”兰妃见状自然甚是不满,似乎想让太后阻止此事。 太后挥手示意她闭嘴,一双黑眸紧盯着他的小缘(小狗的名字),威严的神色不容任何人亵渎。 兰妃无奈转而望向皇上,只是皇上的龙目却始终没有离开过李芷歌,她真是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皇后嗤笑着抬起玉箸捻了一块芙蓉糕,优雅地放入口中,细嚼慢咽,俨然一副幸灾乐祸看好戏的模样。 “啊——不要——走开——”史依璇朝着小缘发疯似的怒吼道,而那小狗根本听不懂人话也感受不到她的怒气,只是拼命地在她的胸口撕咬着那大红色的肚兜。 “撕拉”一声响,小缘终于将史依璇胸口的那条肚兜给撕破了,露出她那雪白的风姿,惹得在座很多道貌岸然的大臣吞了几口口水。 史依璇嚎啕大哭起来,却苦于无法动弹,忽然那肚兜下闪着几道璀璨的光芒,引起了众人的注目。 小缘继续狗爬式地追踪,在彻底撕裂肚兜的那一刻,那一颗五光十色的舍利子便从史依璇的隐秘地带滚落了下来,稳稳当当地落在了大殿中央,惊得众人各个脸色煞白! “这……这……分明就是栽赃陷害!”有人不免气愤地为李芷歌说话。 “竟然藏在这种地方,实在是太亵渎神佛了!”有人气得一直甩衣袖。 兰妃的心头好似被什么重重撞击了一下,差点喷出一口血来,不可置信地凝着史依璇,原来她说好的放心竟然是自己偷了那舍利子藏在了私处!她还以为是让刚才的舞女顺手牵羊带走了,这下可真真是完蛋了! 史依倩看到此情此景也是吓得不清,一直摩挲着衣袖,糟糕了! “大胆!”皇上厉声喝道,不怒自威:“你竟然偷盗舍利还栽赃嫁祸,小小年纪竟然如此歹毒!” “皇上赎罪!请念在小女年幼的份上饶过她性命!”史奎匀连忙匍匐在地的苦苦哀求道。 史依璇突然能动弹了,整个人紧捂着胸口,默默哭泣,她竟然在这皇宫大殿之内众目睽睽之下被一只狗给“调戏侮辱”了,这简直就是比杀了她还要痛苦! “皇上,舍妹年幼无知还请皇上开恩,饶过她吧!”兰妃自然也是替史依璇求情,见皇上没有反应,继续道:“请皇上念在今日乃臣妾寿宸不宜杀生的份上,饶过她吧!” “哼哼,兰妃妹妹差矣!史依璇犯得那可是公然盗窃,栽赃嫁祸,亵渎神佛,三重大罪。岂可因为她年幼无知而赦免了?这岂不是视我我轩辕王朝的律例为无物?”皇后字字珠玑,句句在理,让兰妃的心乱如麻,紧皱着眉头不知道该怎么办。 “太后娘娘……”兰妃转而求告太后,她知道太后一直很喜欢自己,而且特别讨厌李芷歌,说不定她能放三妹一马。 “年幼尚且如此心计,若是长大了还得了?来人啊,把史依璇给本宫拖下去,剁掉双手,压入天牢,择日再审!”太后字字如雷,兰妃整个人无力地倒在了地上,心中一片空洞黑暗。 “不要啊!我不要!”史依璇被御林军拖出去的那一刻几乎是哭晕了,她恶狠狠地瞪着淡然自若的李芷歌,“李芷歌,你不得好死!你……” 史依倩强忍着的眼泪终于是吧嗒吧嗒地落了下来,轩辕佑铭蹙眉,淡淡地扫过她,眸间却掩不住地厌恶,悄悄地递给一方锦帕。 “谢王爷!”史依倩心头一暖,接过锦帕,拭了脸颊上的泪花。 “多谢你!”李芷歌温柔地将小缘抱起,喜爱地揉了揉它的脑袋,凝眸浅笑,欣然夸赞道:“你真棒!” 轩辕佑宸的坐在椅上,唇角牵着潋滟的笑意,望向女眷这边的李芷歌。 李芷歌也盈盈浅笑着抬眸,彼此对视,情意绵绵。 太后的脸色一阵晦暗,再次将小缘捧在怀中,眸中深意却是无人能看懂…… “妹妹,你可不要怪姐姐!正所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岂能因为犯人是你兰妃娘娘的亲妹妹就可姑息呢?”皇后故作友好地去扶倒在地上的兰妃,言语间却是句句如针刺,不让兰妃好过。 兰妃没有说话,抖抖擞擞地坐在了自己的座椅上,脸色惨白如纸,憔悴惹人怜惜。 只可惜皇上却似乎根本没有把她当回事,迷恋的眸光始终停留在李芷歌的身上,她的一颦一笑都让他心潮起伏,竟痴迷于此,不禁心生感慨。 忽然,轩辕佑宸双手捧着头发出一声痛苦的叫唤,额头上豆大的冷汗涔涔地往下落,脸色惨白,浑身因为疼痛而颤抖不已。 “二弟,你怎么了?”轩辕佑铭发现不对劲,连忙起身查看。 “头疾……复发了……”轩辕佑宸强忍着刺骨的疼痛道,看他满是煎熬,众人又开始乱了阵脚。 “快传太医!”轩辕佑铭不断地在轩辕佑宸的身边来回踱步,神色焦虑不已。 “宸儿!”太后发觉异样自然是赶了过来,“你怎么样了?哪里疼?”眼看着他被病痛折磨,她的整颗心就好似揪了起来似的,无法言说的那种痛。 太医匆忙赶来,替轩辕佑宸号脉,“王爷这是中毒了,可是这毒甚是奇怪,恕臣等才疏学浅无法辨别毒素,请太后娘娘治罪!”一帮太医跪了一地,吓得太后差点晕死过去。 “这可怎么办啊?这……”太后虽然早就知道轩辕佑宸有头疾却不想如此严重,今日所见真是让她心痛不已。 “大哥快带着其他人离开这里,我担心自己控制不住,大开杀戒!”轩辕佑宸此话一出吓得众人纷纷就跟见了鬼似的跑了,一场兰妃的寿宴就这样无疾而终。 “让开!”李芷歌快步上前,话语虽平静无起伏但是听在耳中却是格外的凌厉压抑。 众人见状纷纷自动让开了一条道,他们识得此人便是李芷歌,神医圣手的嫡系传人。 李芷歌上前替轩辕佑宸把脉,眼帘一阵涣散,眉心紧锁,“马上找一个干静的地方,我要立刻为他解毒!” **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太后震怒,深邃犀利的黑眸怒盯着前方紧闭着的房门。众太医纷纷跪倒在太后脚下不敢多言,而轩辕佑铭焦急地来回踱步。 透过纱帐隐隐地可以看到李芷歌正在为轩辕佑宸解毒,来来往往忙碌的身影让焦灼的气氛更显得白热化,众人就连呼吸都是那么小心翼翼。 “不行,今日哀家一定要进去看着她!”太后再三思量还是不放心,转身正欲推开房门却被铭王阻拦堵在了门口。 “太后,万万不可!”铭王温润如玉的脸上终于有了些许变化,关切道:“就连二弟自己都说会控制不住毒性,大开杀戒,为了您老人家的安全千万不要进去涉险!” “太后,王爷说的对!宸王的毒波谲云诡又异常凶猛,您还是再此静候消息吧!”太医院翘楚王太医如是道,却更是让太后心生疑惑。 太后手上的护甲紧紧地扣起,直刺进了手掌之中,生生的疼。 “来人回宫!”太后眸光一沉,带着人回了庆祥宫。 “太后!”李嬷嬷不知太后为何突然离开,心中满是疑惑。 “即刻传陈力入宫!”太后霸气地言语让人隐隐有些不安。 ** 庆祥宫。 陈伯跪倒在太后跟前,磕头道:“老奴叩见太后娘娘!” “陈力,宸儿的头疾究竟是怎么回事?何时中的毒?中的是什么毒竟然连宫中太医都没有办法?”太后现在是一肚子的问题,她眸间的怒火好似燎原的火焰,甚是骇人。 “回太后,王爷是三年前回京述职期间中的毒。”陈伯战战兢兢回道,“当时,王爷参加了宫中的中秋晚宴,回府之后发觉身体异样,头疼难忍,经过军医的诊治是中了奇毒。”陈伯如实回道,低着头不敢看太后。 太后的眸光缓缓一眯,宫中的宴会,这么说是宫里的人下的毒? “这几年,王爷可谓是访遍名医,可都束手无策。派人找遍了整个西域也没有找到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神医圣手和毒王鬼医。”陈伯不由地哀叹道,“眼看着王爷这几年头疾越来越严重,老奴的心也一直被揪着。几个月前王爷便去找了明因寺的一心大师解毒,机缘巧合之下碰到了李姑娘。李姑娘医术高超,华佗在世,总算是缓解了王爷的头疾。但是……” “但是什么?”太后的语气很是凌厉。 “但是依旧不能根治。”陈伯忽然伏跪在地磕起头来,凄然道:“太后娘娘,老奴该死有一件事不得不告诉您!其实,王爷他只剩下两个月的寿命了!” 太后听闻整个人就好似晴天霹雳,眼前一黑,差点晕死过去,幸而被身后的李嬷嬷搀扶着,“你说什么,两个月的寿命?” “是!”陈伯点头应允道:“这件事情除了老奴其他人都不知道。太后娘娘,求您救救王爷吧!” 李嬷嬷搀扶着浑身无力的太后做在了凤椅之上,顿觉空虚,“哀家,如今还能做什么?那些个太医平日里自夸如何妙手回春,倒了紧要关头却一个都指望不上!还是那个李……”太后突然意识到李芷歌不能死,若是她死了,宸王就彻底没救了。 “太后,解铃还许系铃人!只要查出那个暗中下毒之人,定能找到解药救王爷!”陈伯坚定回道。 “你是说……”抬眸凝眉,却又不置可否,难道真的是他? “太后,有些话老奴不知当讲不当讲!”陈伯环视四周,垂首道。 “你们都退下吧!今日之事若是传了出去,所有人都会被处以极刑!”太后屏退左右,“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太后,皇上曾经御赐过几个煎药壶,上面都萃有剧毒。”陈伯轻声道,“还请太后明察,救王爷一命!”再次俯首哀求道。 太后颤抖的双手搀扶着凤椅,缓缓起身,满身的威武不屈,黑眸紧眯,眸光尽是灼灼光华。 *** 李芷歌将手中的银针作势放回,悠然地为自己倒了一杯水,淡淡道:“别装了,起来吧!他们都走了!” 轩辕佑宸紧闭着的凤眸缓缓睁开,慵懒地躺在床榻之上,一手支着脑袋,目光灼灼地看着李芷歌喝水。 “说吧!为什么装病?”李芷歌放下手中的茶杯,柳眉微挑,严肃问道。 轩辕佑宸深不可测的眸光中,跳跃着几分冷厉,肃然道:“为了给一个人看!” 李芷歌蹙眉,冷冷问道:“你这是在向对方示弱?” 轩辕佑宸嘴角一勾,淡然自若道:“偶尔的示弱,才会使对方放松警惕。这就叫兵不厌诈!”话未说完,他便已经在她白皙的脸蛋上偷亲了一记。 李芷歌再次凝眉,“你……”心中却泛上一股甜蜜。 长舒了一口气,握住他修长的大手,忧心忡忡道:“你的毒已经侵入了五脏六腑,头疾是不会在发作的,但是让我更担心的是……” 轩辕佑宸瞧着李芷歌低眉敛目的模样,知晓她在担心什么,温柔地将她搂入怀中,耳鬓厮磨道:“生死有命,你不要太担心!说不定明日毒王鬼医便肯来为我解毒了呢?” 李芷歌的心头猛然一僵,不可置信地凝着他淡笑着的俊美容颜,身体也有些不稳朝着他压了过去。 两人一上一下倒在了床榻上,彼此的呼吸都是那么的撩人,他的凤眸满是邪魅的笑意让李芷歌忍不住一阵脸红心跳。 想起身,腰间却被他的大手牢牢地扣住,如何也不能脱身。 “困了!陪我睡一会儿。”他温柔地眸光闪过几丝疲惫,俯身在她耳畔,柔柔道。 李芷歌长长的睫毛颤了颤,点头笑了笑,算是应允。 两人同榻而眠,相互依偎,甚是温暖。 轩辕佑宸修长的大手温柔地拂过李芷歌略显娇羞的玉容,“今日的寿宴兰妃摆明了是要置你于死地,折腾了一天,累不累?”日光淡淡的,映亮了轩辕佑宸一向幽深的黑眸中,波光潋滟的眸中闪耀着深深的疼惜。 李芷歌蹙眉,微微颔首,不免轻叹道:“的确是有些累!” 不只是身体累,心也累! 敌在明,我在暗,处处提防,处处小心,哪能不累呢? “这就是生在皇室的悲哀!从小便要习惯这明争暗斗,人人都是心肠狠毒,个个都想置你于死地!”轩辕佑宸温柔地拂过李芷歌瘦削的脊背,静静地闭上了眼眸,脑海中却浮现出当年母妃去世后摆在他跟前的有毒糕点。 李芷歌侧首清眸仔细地凝着轩辕佑宸,她忽然明白他为什么会有那么平凡的愿望了。究竟这些年他受了多少不为人知的苦楚,在这个看似富丽堂皇的牢笼中度过了多少艰辛的岁月? 她缓缓地抬起玉手,伸出纤纤玉指去抚平他微微皱起的眉宇,清眸间盛满了情意,温柔如呓语道:“佑宸,放心吧,从今以后我会一直陪着你。不管将来会如何,我们都要一直一直地走下去!” 轩辕佑宸闻言,凤眸中漾满了激动和疼惜,他温暖的手执起她的素手,引着她的手在他脸上一寸寸滑过,随即在她的手背上烙下了深情一吻。 “芷歌……”他叫着她的名字,温柔而绵长,好似融着无数的疼溺和说不出的情愫,“我们会一直走下去的。”他温柔地将她搂入宽大的怀中,亲吻着她香艳的红唇,温柔的,好似骄阳下的一汪春雪,渐渐地融化在他的吻里…… “太后娘娘到!”门外太监高声唱诺,李芷歌连忙起身,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衫。却瞧见床榻上轩辕佑宸那欲求不满的无赖模样,顿觉暖心。 “太后千岁千千千岁!”李芷歌伏跪在地。 “宸儿!”太后优雅的踏步而入,看到轩辕佑宸人事不知地躺在床榻上,心内一时悲痛难忍,两行热泪扑簌扑簌地落了下来。 擦干泪痕,太后凄厉的眸光瞥了眼身侧的李芷歌,冷声道:“宸王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剧毒攻心,一时半会儿只怕醒不过来。”李芷歌淡淡回道,“需要悉心调理一段时间才能苏醒过来。” “好,既然如此,那哀家就把宸王交给你了!”太后突然起身向李芷歌走来,那厌恶而殷切的眸光让李芷歌有些诧异。“鉴于毒发突然,宸王就暂时住在左相府吧!你记住了,若是宸王出了什么事,哀家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一字一句满是咬牙切齿的恨意。 “是!”李芷歌垂首应允道。 “来人,送他们出宫!派御林军严加保护,不得出任何闪失!”太后霸气的命令道,那深沉的黑眸似乎做了什么重要的决定,透着一股悲凉。 *** 李府。 接到太后懿旨之时整个左相府就像是炸开了锅,不,应该是爆炸了才对! “老爷,这……”李福走至李毅岩的身旁,不明所以。 “李福,马上派人打扫离静苑最近的客房,所有被褥床单都换上府里最好的。还有派人……”细细地嘱咐了李福所有注意事项,宸王入住这可不是小事啊! “是!”李福匆忙离开,不一会儿便气喘吁吁地跑回来了,“老爷……宸王他……他……” “宸王怎么了?”李毅岩被他这还没说完的半句话整的有些心神不宁,若是在李府出什么事那他可就彻底完蛋了! “他被御林军护送进了小姐的静苑了!”李福可谓是慢了一步,眼睁睁地看着一群人进了静苑却无力挽回。 “什么?”李毅岩心中不由地一惊,随即黑眸一沉,嘴角似笑非笑,“那就更好了!宸王住进了女子的闺房,不娶都不行了!” *** 明园。 “你说什么,宸王住进了静苑?”张明茗诧异于佟嬷嬷告知的消息,不可置信地执起桌上的一碗安胎药,缓缓地了喝了下去。放下药碗,利索地擦了擦嘴角,黑眸中闪过几丝暗沉。 李芷馨靠在门外,双手紧握在一起,眸光悠长而满是笑意,似乎想到了什么好计策。 *** “小姐……”伺候李如梦的丫鬟凤儿战战兢兢地叫唤着正出神的李如梦,被她森冷如同死人般的眸光吓得瑟瑟发抖。自从上次那个刺客来偷盗金库钥匙以后小姐整个人就变得冷冰冰的,做事反常,特别可怕。 就连夫人一头撞死在柱子上她也没有什么反应,就好像是陌生人跟她毫无关系似的。 “什么事?”李如梦对着梳妆镜细细地描眉,随手拿起一只粉色的朱钗带在头上试了试,眸间更是叛逆和冷傲。 “宸王住进了大小姐的静苑!”凤儿硬着头皮道。 “ 你说什么?”李如梦猛然起身,手中的朱钗因为激动而掉落在了地上,生生摔成了几段,吓得凤儿连忙跪倒在地,瑟瑟发抖。 “小姐饶命啊!小姐……”凤儿轻声哭泣着苦苦哀求道。 “出去!”李如梦冷冷地喝道,吓得凤儿好似捡了一条小命似的逃走了。 李如梦凝着镜中的自己,抚摸着那白里透红的脸颊,幽幽道:“你的机会来了!哼哼……”她笑得张狂肆意,笑得辛酸难懂,笑得涕泗横流。 她的爹极度的偏袒李芷歌和张明茗那几个贱人,她的娘更是视自己为粪土,在她的眼里自己的命竟然连个钥匙都不如,何其可悲? 她不要如此落魄地活着! 总有一天,她要让所有人后悔,后悔当初如此狠心待她! 所以,现在她要靠自己的力量改变命运…… *** 静苑。 李芷歌安静地翻阅着医典古籍,日光柔柔地照射在她的身上,是如此这般静逸,清丽,渺然。黛眉纤长,明眸清澈,红唇小巧,整个人如芙蕖初绽,高洁淡雅。 忽然,一双修长有力的大手搂着她的纤腰,偷偷地亲她的侧脸,温柔地在她脸上蹭来蹭去。 “别闹!”李芷歌侧首,翻过泛黄的书页,眸光却未曾离开,轻声说道。可是某人却不依不挠,无赖地靠在她的肩头,温热的鼻息呼在他柔嫩的耳畔,一阵酥麻温软。他温柔地抚了抚李芷歌耳际的长发,深邃的眸光始终凝着李芷歌清丽的眼波,眸光顿时深了几分,忍不住欺上她的诱人红唇。 “小……”小雪端着热水刚推开房门却看到如此香艳的一幕,整个人瞬间呆在了原地,匆匆忙忙地转过身去却不想因为激动过度一头撞上了大门,疼得她一阵眼冒金星。 手下一滑,彭得一声,水倒了一地,吓得她连忙俯身想去挽回却还是于事无补。 小雪自知不好,很是无辜地转首凝着正看着她的一对璧人,心中甚是愧疚。真是不该在这个时候打扰他们两人,可是她还是有些不习惯小姐闺房突然多了一个人,而且还是个男人! “王爷,小姐,对不起……奴婢不是故意的……”小雪默默垂首道歉道,“奴婢这就擦干净!”正欲蹲下身子收拾却发现那地上的水竟然如同有了生命是的收回了盆中! 都说覆水难收,难道她的眼睛坏了? 小雪连忙使劲擦了擦自己满是惊讶的眼眸,却看到地上纤尘不染,盆中盛满了水,不可思议地凝着宸王伸出一只大手。 “下去吧!”轩辕佑宸悠然地收手,幽沉的眸光划过几丝不悦,沉闷地命令道。 “是!”小雪逃一般端着水盆走出了房间,吓得浑身冷汗直冒。 “你这是什么功夫,这么神奇?”李芷歌不免好奇,她记得在明因寺他可是以水为剑好好地惩治了一番那个寡廉鲜耻的张傲霖。 轩辕佑宸勾唇笑,眸光幽沉道:“这是一种简单的巫术,通过念力控制某种物体。” “控制某种物体……”李芷歌闻言挑了挑眉,寻思道:“上次在乱葬岗你就是用巫术让那具尸体走路的?” 实在是太神奇了!这可是超能力啊! 轩辕佑宸淡淡地颔首,优雅落座在一侧,执起一盏清茶,“你要是感兴趣,我可以教你。” “那活的物体可以控制吗?”李芷歌满心好奇地走过去问道。 轩辕佑宸轻抿了一口茶,幽深的眸光闪过几丝淡笑,悠然道:“可以!” 李芷歌闻言,淡淡凝眉,随后正色道:“这么说昨日寿宴之上,是你控制了史依璇?”她一直怀疑究竟是谁在暗中帮她,否则史依璇怎么可能如此乖乖听话地在原地任由那只狗欺辱,原来…… 轩辕佑宸望着面前这张娇颜,薄唇微勾,悠然颔首。 李芷歌心头一阵暖流拥入心头,这个家伙总是这么默默地为她付出,却只字不提。此时此刻,她竟然有些想哭,真不知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愁善感。 “你要是想感谢我的话,就……”轩辕佑宸侧首,昂起他高贵的头颅,**裸索吻的模样,看上去极是无赖! 李芷歌不由地笑出声来,这个家伙越来越不像原来那个高冷的战神王爷了!缓缓地俯身凑近他的脸庞,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砰砰如战鼓的心跳声。 还不及她吻上他精致的薄唇,他忽然大手扶住她白皙的颈脖,霸道地说道:“这种事情还是我来吧!” 说罢,他炽热而缠绵的吻便落在了她的唇上,热烈而狂热,就如同一团烈焰,随时都能将她吞噬在他的爱恋之中…… 如暴风雨般的吻缓缓地停了下来,轩辕佑宸温柔地在李芷歌的眉间烙下了一吻,随即将她的娇躯搂入怀中,下巴轻柔地摩挲着她柔顺的青丝,凤眸划过几丝不舍。 他忽然沉声道:“不管我们能否陪对方走到白首,都要坚持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的约定。即使我一个人先离开了这个世界,你也要依然坚信,我们会在下一个轮回相遇,相知,相爱。所以,答应我,不要难过,好好地活下去!” 李芷歌闻言,面色一阵惨白,玉手堵在了他的薄唇之上,笃定道:“不许胡说!你一定会没事的,相信我。” 轩辕佑宸轩眉微皱,眸中闪过几丝无奈,生老病死是没有人能避免的。 “好了,你说要教我的,快点!”李芷歌拉过轩辕佑宸宽大的袖袍撒娇道。 “念力是很费心神的,你可千万不要偷懒。学不会,我可是要……”轩辕佑宸垂首,慵懒地语气却带着几丝严肃,看来这超能力不好学啊! “要怎么样?”李芷歌抬眸凝着他那深邃沉静的凤眸,那深不可泄的表情还真是有些让人捏一把汗。 “打——屁——股——”轩辕佑宸扬起他修长的大手作势想要打她。 李芷歌眼疾手快自然是躲过了他,绕着卧室打打闹闹起来。突然,想到了那些围在屋外的御林军顿觉糟糕,这下子不会是露馅了吧? 满是担忧地指了指屋外,示意道:“外面有御林军守着!” “放心吧,他们听不见的。”他的语气很淡,却带着致命的吸引力。听不见……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那次她差点被那个狗皇帝欺负了事后和南宫让一起进宫想还点颜色,结果却看到了那个狗皇帝被一名黑衣人暴揍了一顿…… “暴揍皇帝的那个人真的是你!”她不得不感叹于自己的迟钝,想想这世间除了他轩辕佑宸以外还有谁能为了她不顾一切地去干些疯狂要命的事! 轩辕佑宸淡淡一笑,只是饮了一口清茶,沉默以对。 此刻的李芷歌不知道他究竟还默默为自己做了什么,但是她知道他做的一定比自己知道的还多得多! 心头荡起一股暖意,人生如此短暂,却能遇到这么一个良人,实在是她的幸运! 她暗暗发誓,一定会让这一份幸运延续下去,去完成那个白头之约! 176 渣妹成堆 前仆后继 一个隐秘的角落里,一个小丫鬟跪倒在李芷馨的跟前战战兢兢道:“宸王中了毒,到现在都还没醒过来,大小姐正在为他祛毒。周围很多御林军把守着,守卫很森严,除了小雪姐姐没有人能进去。” 李芷馨眯起黑眸,远远地凝着前方的御林军,该怎么进去呢? 宸王现在中毒昏迷,只怕此事还需要从长计议,再找个合适的时机吧! “严密监视宸王和李芷歌的一举一动,随时向本小姐汇报,知道吗?”李芷馨败兴而归。 那小丫头看四下无人便偷偷摸摸地离开了。 *** “肚子好饿!”李芷歌盘腿坐在地上,凝着前方的食物,肚子咕咕直叫,“哎呀,你这个法子到底行不行啊?”一瞬间无力地趴在床上,凝着正优雅地用着膳的轩辕佑宸。 “如果你有**的话,这绝对是一个事半功倍的速成方法。”轩辕佑宸放下碗筷,瞥了桌上的一碗菜肴,却是纹丝不动。“看来你的念力还不够强大,还是赶紧过来吃吧!饿坏了我可是会心疼的。” “我不!”李芷歌倔强地凝着前方的大鸡腿,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可还是没有一丝动静,“不行!我一定要学会!” “乖,张嘴!”轩辕佑宸将香喷喷的饭菜拿到了李芷歌的跟前,晃了晃,让饥肠辘辘的人忍不住咽了几口口水。 “啊——”不自觉地就张开了嘴。 好吧,我先吃饱了再练! “三小姐你不能进去!三小姐!”小雪的声音不断地传来,屋外御林军全员戒备,拔刀相向,寒意森森。 李芷歌放下碗筷,透过窗户却看到李如瑶无力地倒在地上不断地哭泣,而周围的御林军更是欲杀之而后快,“小雪,怎么回事?” “大姐!我娘病了,大夫说没没得治了,你医术高明求你救救她吧!求你了!”李如瑶跪在地上不断地朝着李芷歌磕头,额头被磕破了,流了一脸的血,可她还是磕。 “三小姐别磕了,快起来!”小雪前去劝阻可她还是一个劲的磕头。 “出事了,我先出去一下!”李芷歌对轩辕佑宸道。 “去吧!注意安全!”轩辕佑宸点头应允道。 “怎么回事,快起来!”李芷歌将李如瑶扶了起来,简单处理了下伤口,“金姨娘怎么了?” “一直发烧,浑身烫得吓人,已经七八天了。大夫都说没得治了,大姐求求你救救她!她一直都在说胡话,说对不起小姐,对不起司空家的恩惠。”李如瑶哭得梨花带雨,紧抓着李芷歌的手臂苦苦哀求道:“我知道你要照看宸王,不会耽误你很长时间的。求求你了!” “好!我去!”李芷歌郑重承诺。 *** 依旧是破烂不堪的院落,金小云毫无知觉地躺在一块门板上,浑身不住地瑟瑟发抖。 “就在这里!”李如瑶将李芷歌和小雪带到了屋内,一屋子的发霉味,金小云看上去脸色惨白的吓人,任凭李如瑶怎么叫唤都不能醒来。 李芷歌上前查看了金小云的瞳孔,随即把脉,将几根银针落在了她的大穴之上,“小雪,按照我开的这个药方去药铺抓药。煎好了以后马上送过来喂她服下。” “是,小姐!”小雪接过药方,匆匆离开了。 “大姐,我娘她……”李如瑶关心地问询道:“怎么样了?” “没什么大碍,只不过身子太虚又烧了多天体力不支,晕了过去。你还是赶紧去厨房拿些清淡的流质食物过来。”李芷歌收起银针,沉声道。 “好的,我马上去!”李如瑶闻言欣喜若狂,匆忙跑开了。 “小姐,对不起!你原谅我吧!”金小云一直自言自语道,“我是个罪人!我对不起司空家的恩惠,对不起……”眼角的泪水顺着她的脸颊落在了地上,她干裂苍白的唇畔紧紧地抿着,想说又好似不敢说。 “娘,来,把粥喝了!”李如瑶将清粥一勺一勺地喂进了金小云的口中,感激地望着一旁的李芷歌道:“大姐,我娘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吃了药,只要烧退了就能醒过来。”李芷歌淡淡回道,“你娘是什么时候疯的?” 李如瑶闻言黯然地垂下头,“我娘一生下我就得了失心疯,什么都不记得了,后来就被关在了这里。”她用帕子擦了擦金小云的嘴,扶着她躺了下去。 不记得? “好了,我明天再过来了!你好好照顾你娘吧!”李芷歌起身道。 “谢谢大姐!”李如瑶跪在李芷歌的跟前磕了三个响头,“以后要是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你尽管开口。”虽然她也知道自己或许什么都不能做。 “好了,我知道了!”李芷歌回静苑的这一路上满脑子都是各种混乱的猜测。当年,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怎么了,心事重重的?”轩辕佑宸见李芷歌推开房门满脸的纠结,温柔地抱着她,关心道。 李芷歌无力地靠在他厚实的肩头,一声暗叹,清眸间尽是彷徨,“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来帝都认亲吗?” “为了你娘。”轩辕佑宸抚摸着她轻声回道。 李芷歌不由地一怔,清眸流转,随即了然,“我忘了你有顺风耳,那日在明因寺你肯定是听到了我和无缘师叔的谈话。” “发生了什么事?”轩辕佑宸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往日的她不会如此的沮丧。 “总之,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李芷歌轻叹一声,抬起清眸道:“晚上,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轩辕佑宸轩眉微蹙,在李芷歌白皙柔腻的鼻梁上轻轻地刮了一下,宠溺道:“你我之间何须用帮?为你做任何事,我都义无反顾。” 他的语气很严肃,像是誓言,让李芷歌的心好似一汪春水融化在暖阳下。 *** 夜幕降临。 李芷歌与轩辕佑宸都换上了夜行衣,几个利落地翻身便已经躲过了那些御林军的守卫,爬过了几座高墙,匍匐在了一处守卫森严的房顶之上。 李芷歌将几包迷药撒在了空中,掩住口鼻,待到烟雾散尽,守在门口的侍卫都纷纷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走!”李芷歌打开金库的大门,她始终觉得这金库有可疑,却又说不出哪里有问题。 三下五除二便进了大门,依旧是上一次进来那样的摆设,李芷歌仔细查找还是没有什么发现。轩辕佑宸凝着前方的一副美人图沉思良久,李芷歌不禁心下一阵不爽,没好气地质问:“你在看什么?” 轩辕佑宸回首,一双凤眸高深莫测,顺着那美人图指着的方向踱了七步,却听到了来自地板上的回音,空的! 李芷歌连忙上前,用手敲击了下地板,果真是空心的。 轩辕佑宸双指运功沿着地板的缝隙将那一块木板拿出,这才发现竟然有个开关,再一拉,身后一堵墙豁然打开,是一个黑暗的密道。 轩辕佑宸拉着李芷歌走在前头,提醒道:“小心机关!” “恩!”李芷歌一手握着轩辕佑宸的大手,另一只手上握着水凝剑,查看四周的环境,一片黑乎乎的,还带着潮湿的霉味。 走过几个弯道,便已经是尽头。一口水井棺材放在了前方,透着诡异的色彩。 轩辕佑宸示意李芷歌不要向前,屏息凝神,察觉不到任何的异动这才向那口棺材靠近。 “这是什么,为什么会有棺材?”李芷歌纳闷,这金库守卫如此森严,一定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难道说里面躺着的…… 是娘! 李芷歌伸手欲开棺,却被李芷歌在半空中截住,凤眸微眯,“别动!” 轩辕佑宸将李芷歌带至一米开外,运功将棺材盖稍稍推开了一条缝隙。 李芷歌激动地向前走了几步,往那缝隙中凝了眼,里面并没有尸体倒是堆满了金银珠宝,玉器古玩,“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轩辕佑宸运功将整个人棺盖都打开了,也是诧异于这些价值连城的金银珠宝,就算是皇宫也很难找到这些极品。 李芷歌伸手拿起一串珠玉,喃喃道:“五彩琉璃珠……”眸光所过之处尽是哀伤,沉声道:“这是我娘的嫁妆。” “快来人啊,金库被盗啦!”轩辕佑宸蹙眉,耳畔清晰地听到金库外的敲锣打鼓声,糟糕! “快走!”轩辕佑宸拉过李芷歌往密道外而去,几个飞身便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越过了那些人的头顶,飞向了高处。还不待侍卫明白过来,盗贼却早就已经不见了踪影。 “喝杯茶吧!”轩辕佑宸将一杯清茶放在了李芷歌的跟前,看她满是哀伤的模样不免担心。 “原来浮沉香、凤冠霞帔还有玉灵飞音都是被李毅岩给卖了!”之前李芷歌还以为是被人偷盗了去,却不想原来李毅岩将娘的嫁妆藏得如此隐秘。怎么可能是被人偷去的? “要在瞬息万变的朝堂之上拥有一席之地,手上的银两是必不可少的。”轩辕佑宸冷澈的眸光划过几丝幽沉,“他能位极人臣,必然是有些手段。” 傅琉璃曾经说过娘是未婚先孕,难道说当年李毅岩娶娘就是为了这些金银珠宝? *** 翌日。 李如梦站在角落一隅,窥视的目光透过片片枝叶向外望去,静等着大好时机。 “小姐,御林军虽然守卫森严,但是午时都会去用膳。大小姐午时不到就已经出门了。”凤儿的声音还不断地在她耳边缠绕。 眼看着那些御林军撤了,她目光复杂地凝着前方,不由地一阵嗤笑,蹑手蹑脚地往李芷歌的闺房而去。 推开房门,阵阵安神的松香味萦绕鼻端,让人心旷神怡。李如梦深吸了几口气,莲步轻移着,小心翼翼的踏进了内室。 内室大床上,躺着一道修长而挺拔的白色身影,半透明的帐幔轻轻遮掩,看不清那人相貌,但李如梦知道,那一定就是轩辕佑宸。 慢慢走近大床,望着床上沉睡的俊美男子,心跳如鼓,美眸隐隐蒙上一层水雾,终于可以近距离的接触宸王了! 这一幕,以前只能出现在梦中,今天终于实现了。 李如梦美眸中闪过丝丝幽怨,如今她在这里家的李地位是一落千丈,她不能再待在这里了! 她要飞上枝头做凤凰! 等到她成为了名正言顺的宸王妃,看他那个势力眼的爹如何对她摇尾乞怜。看张明茗那个贱人如此被她一脚踩在脚底下,慢慢地折磨致死。最后再看李芷歌如何的竹篮子打水一场空,哈哈哈…… 过了今天,我就是名正言顺的宸王妃! 李如梦眸光闪亮,纤手一扯,衣带解开,粉色的外衣缓缓滑下,轻轻飘落在地…… 丝质的白色里衣剪裁合体,衬的李如梦身形更加窈窕,望一眼帐幔中沉睡的俊美男子,轻解里衣的扣子。 扣子从上至下,颗颗解开,里衣如丝一般,顺着胳膊悄然滑落,玲珑有致的身体一览无遗,绣着漂亮梅花的大红色肚兜,遮着饱满的胸部,露在外面的肌肤细腻光滑,白嫩如瓷。 李如梦款款走向大床,每走一步都扶风若柳,楚楚动人,薄薄的衣料,遮不住她青春绽放的身体。 帐幔是浅粉的半透明,映着床上的英俊男子,美的如如梦似幻,李如梦轻轻拉开一点缝隙,深情的望着床上男子俊美的容颜,心中的痴迷与爱慕,毫不避讳的全部展现。 其实,自小她就听轩辕佑宸的故事,不管是他单枪匹马闯敌营,还是以寡敌众重创敌军,亦或者是神机妙算连破十七城的传奇,她都熟记于心。 对于这样一个英雄,谁人不倾慕,谁人不思春? 他是英雄,我是美人,真是绝配! 李如梦嘴角轻扬着得意的微笑,凝着眉宇间英气勃发的轩辕佑宸,不禁感慨,真是没有想到这么容易就混进来了,就连老天都在帮她啊! 大床上,英俊男子侧躺在柔软的锦褥上,眼眸轻闭着,兀自熟睡,仿佛没有察觉到房间里多了个人。 过了今天,我就是你的王妃,我们要永远在一起,永远都不分开! 李如梦含羞带怯的望着轩辕佑宸,伸手去解自己肚兜的带子。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整齐有序的脚步声,声音有轻有重,有急有缓,可见来的人不少。 “参加高公公!”众御林军的声音响彻云霄。 李如梦一怔,高公公? “高公公,宸王殿下就在这里。”李毅岩客气的声音在外响起,李如梦眼睛一亮,原本她还打算,故意制造点事情让人发现她委身于宸王了,没想到他们恰在此时赶到,这么一来她就不必再费心费力的去安排了。 只要让人看到她**于宸王,那么宸王妃的位置,就非她莫属! 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李如梦俯下身体,快速伸手去脱轩辕佑宸的衣服,他的衣衫非常整洁,她根本不能赖上他,把他衣服弄乱了,看上去像做过那种事的模样才行…… *** 明园。 “大夫人,监视李如梦的人来报说她去了静苑,还说要做宸王妃!”佟嬷嬷小声在张明茗的耳畔说道,言语间带着几分不屑和恨意。 “宸王妃……”张明茗小眼睛满是精明,忽然起身,大叫不好,“来人啊,去静苑!”真是没有想到这个小丫头片子竟然如此大胆,她竟然没有看出来黄琴玉那个贱人生出了这么个暗藏祸心的东西,真是可恶! 一行人匆匆跟着张明茗往静苑赶来…… *** 静苑。闺房。 李如梦伸出手的瞬间,熟睡的轩辕佑宸猛然睁开了眼睛,墨色眼瞳凝聚着道道寒光,如同利刃一般,猛的向她射了过来。 李如梦只觉轰的一声,整个人瞬间被冰封,手中的动作硬生生顿了下来,周身如置腊月冰窖,冷的蚀骨,冰的绝寒。 “滚!”伴随着轩辕佑宸冷酷的怒喝,强势的掌力也挥了出去,带着毁天灭地的怒意。 李如梦还未回过神,纤细暴露的身体已经被打飞,撞开坚实的朱木门,径直摔了出去。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穿透云层,响彻云霄,震惊了众人的耳膜。 屋外,高公公和李毅岩两人客气地向屋内走着,心中也不免担忧着轩辕佑宸的情况,一件不明物体突然从旁边窜出,重重掉落在了两人的脚下,不禁吓了一跳,踉跄着脚步猛然向后退了几步。 “有刺客!”眼尖的御林军拔出长剑,快速围了过来,将高公公和李毅岩护在身后,剑尖直指地上的不明人物。 待看清前方之人,众人皆不由地紧皱了眉头,满心不悦的望向地上那红乎乎的不明人物,这分明就是个女子,而且是只穿了一件齐大腿的裘裤和一条诱人的大红色肚兜,脸朝下趴在地上。 众人看不清她的样子,只有那细细的肚兜带子在白瓷般顺滑的背上交错着,甚是惹人遐想,细腻的美背,玲珑的身段,让不少人看直了眼睛,就连手中的剑都有些抬不起来了。 “五小姐,怎么是你?”刚刚赶到的佟嬷嬷尖锐的惊呼着,眸中隐隐闪过丝丝幸灾乐祸。 一旁搀扶着的张明茗,温柔地抚摸着隆起的小腹,嘴角隐隐扯过几丝讥笑。 小贱人,想做宸王妃,下辈子也别想! 众人先是一怔,李毅岩随即上前一步仔细看去,那趴在地上痛苦哀嚎的暴露女子,可不就是他堂堂相府的五小姐李如梦嘛! “如梦!”李毅岩连忙脱下自己身上的外衣遮住李如梦裸露的因为寒冷而被冻得青紫瑟瑟发抖的身体,急声询问:“这是怎么回事?” 心中更是焦急如焚,众目睽睽之下,竟然被这么多男子看去了身子,这可如何是好? 李毅岩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瞬间变幻了十多种颜色,面色极是尴尬…… 李芷歌站在人群中,看看大开的房门,再望望狼狈不堪衣衫不整的李如梦,嘴角轻扬着,似笑非笑。 真是没有想到李如梦竟然想脱光了衣服爬上轩辕佑宸的床,还真是破釜沉舟啊! 只是她却怎么都没料到,轩辕佑宸竟然会在李如梦脱掉了外衣和里衣之后,直接把她一脚踹了出来,被这么多人看了身子,丢尽了脸面! 啧啧,人家怎么说也是个美人,他居然这么不懂怜香惜玉! “这……是怎么回事?”高公公是傻了眼了,既然是相府的五小姐怎么会从宸王的房间里被踢了出来,而且还是如此这幅浪荡轻浮的模样,冷漠的黑眸扫过前方的屋子,难道说宸王已经没事了? 还是他分明就是在装病? 他这次可是奉了皇上的命令前来慰问宸王的,实在不想竟然出了这样的事情! “呜呜呜……”李如梦猛然抓着李毅岩的袖子,两行清泪自脸颊缓缓滑落,柔弱无助,楚楚可怜,“爹……是宸王他……他……”话未说完却已经倒在了李毅岩的怀中,好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李芷歌蹙眉,这个李如梦一计不成再施一计,伪装成受害者的模样实在是演技高超,在现代随随便便拿个奥斯奥影后那真是小菜一碟! 张明茗的嘴角扯过几丝轻笑,看来这小贱人的招数还真不少啊,比她那个死去的娘可谓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只不过这堂堂的宸王殿下可不是那么好诬陷的,小心自取灭亡! “宸王他怎么了?”李毅岩心头着急,扯了扯李如梦后背上的外衫,尽量替她掩盖身上光滑如玉的肌肤。她的身子被这么多人看见了,可谓清白已失,若是不弄清楚今天的事情,她这一辈子就真的完了! 想起昔日种种,她虽不是嫡女却也是受尽宠爱,真是没有想到今日竟然如此落魄的下场。 “是宸王踢你出来的?”高公公惊讶的眸中,隐隐闪过丝丝惊喜。难道说宸王这次真的是欺君罔上,那么皇上就可以轻而易举地将他除掉,真是天大的好事啊! “恩!”李如梦哭着点点头,美眸中满是委屈。 众人眸中满是惊讶,他们知道宸王中毒昏迷,情况危急,就连宫中众太医都束手无策,这会儿怎么可能还有闲情逸致与李如梦在这相府玩乐? “你说的是真的?”李毅岩严厉的眸中充满了愤怒,看着狼狈不堪又悲伤难过的李如梦,心中说不出的滋味。 “我闲着没事就出来走走,路过静苑,想着上次娘联合采花贼的事情就想来看看大姐,向她道个歉。恰好御林军也不在,我就进了屋,哪里想到宸王他突然冲了过来抱住我,还撕破了我的衣服,还,还……”李如梦声音哽咽着,没再说下去。 但众人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宸王欺负了她,还将她打了出来…… 汗! 这宸王是谁,赫赫战功的平西大将军,轩辕王朝的战神,清华,尊贵,淡漠,冷酷,绝不会欺负一名弱女子。若在平时,没人会相信李如梦的话,但现在,宸王中了奇毒,神智不清,若是做出点什么出格的事,也不是不可能…… 张明茗的面色都有些难看,李如梦这个小贱人字字句句指责轩辕佑宸,反客为主实在是高招啊! “住口,你居然敢污蔑宸王……”李毅岩悄悄望一眼高公公,横眉冷对的怒斥李如梦。不管怎么说都不能如此肆无忌惮的玷污了宸王的名声,不对他来说只要是自己的女儿嫁给了宸王都是好事! “我没有污蔑宸王,这些都是事实,我可以对天发誓!”李如梦哭的梨花带雨,我见犹怜。而屋内宸王殿下却人世不醒,不能与她辩驳,事情随她怎么说。 等毒解了,人醒了,却木已成舟! 宸王妃的位置,指日而待! 张明茗看在眼里,嘴角轻勾起一抹嘲讽的笑,以退为近,将所有责任推到宸王身上,想在宸王清醒前,将自己彻底赖给他,真是妙计!语气缓缓道:“如梦,你可要想清楚再说,不要信口雌黄,污蔑皇室亲王那可是死罪!” 李如梦抬起头,眼泪汪汪的看向正威胁着她的张明茗:“事关我的清白,我岂会撒谎,宸王他神智不清,才会……呜呜呜……我失了清白再也没脸活了……呜呜呜……” 说着,李如梦踉跄着站起身,委委屈屈的就要往一旁的大树上撞。 李毅岩急忙拉住了她咆哮如雷:“死死死,就知道死,死能解决全部问题吗?”一想起黄琴玉撞死在大厅里,他就浑身的气恼!十几年的夫妻情分,她竟然就这么去了,如今也就剩下这么个可怜的女儿了。 “爹,我对不起你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我……实在没脸……活在这世上了……”李如梦靠在李毅岩的怀中痛哭起来,李毅岩不禁黯然叹息。 李芷歌嘴角扬起的嘲讽更浓,明明是阴谋的主使者,想要暗算别人,计策失败。却摇身一变,成了受害者,真正的受害者却成了行凶人,还真会颠倒是非黑白! “五妹,你是说,你进房间时,宸王神智不清?”李芷歌看着被撞碎的大门,嘴角轻扬着,似笑非笑。 “是!”李如梦哭泣着点点头,蒙着水雾的眸中暗带得意。 只要过了这一关,她就能嫁给宸王了! 一定要挺住! “那他有没有对你说什么?”李芷歌笑容浅浅,语气淡淡,墨色的眼瞳深处,透出一丝诡异。 “宸王他……只是抱着我然后将我推倒在床上,最后……”李如梦含羞带怯,哭泣的声音中也带了丝丝羞涩。 李芷歌猛的看向李如梦,清冷的目光如一柄利刃,可剖开一切虚假,看清最真实,李如梦没来由的一阵心虚,身体微微颤抖了几下。 李芷歌忽然淡淡吐出一句让她心惊胆寒的话:“宸王的毒昨日便已经解了,如今怎么会神智不清,更不会欺负你,你分明就是在撒谎!” 什么? 宸王是清醒的? 这和李如梦说的完全不符啊,究竟是怎么回事? 众人震惊疑惑的目光在李芷歌和李如梦身上来回扫视,这姐妹两人,谁说的是真的? 李如梦目光一凝,弱弱的哭泣着:“大姐,我知道你一直喜欢宸王,想为他开脱,可是也不能这么冤枉我!我……” 这个时候她不能服软,只要一口咬定宸王欺负了她,就行了! 众人看李如梦的目光多了几分同情,看她的样子楚楚可怜,不像是在说谎。 更何况,一个女子名节最重要,哪会随随便便拿自己的清白做赌注去冤枉别人呢? 李芷歌嘴角扬着一抹笑,极浅,却透着无边嘲讽,墨色的眼瞳深处,隐有寒芒闪烁,“整个李府都知道宸王住进了我的静苑,却独独五妹不知道还恰好在御林军撤退之时前来与我道歉,这未免也太巧合了吧?” 李毅岩皱皱眉,沉声道:“芷歌,事情的经过你不知道,不要妄加猜测。”虽然他也有些疑惑但是这毕竟关系到相府的清誉,他不得不帮衬着李如梦。 “哼!”李芷歌利眸微眯冷声笑道,“我没有妄加猜测,宸王的确已经清醒过来了。只是毒性太刚烈,怕引起旧疾,所以才躺在房间休息。不信,你们大可以进去看看!” 众人被你一眼我一语,弄得有些懵了,究竟谁说的才是真相? 忽然屋内一角白色衣袂飘了出来,绣着精致暗花的衣袂随风飘飞,绣着复杂图案的白色靴子踏在青石地上,腰间的锦带镶嵌宝石。年轻的容颜略带苍白,俊美的让人移不开眼。墨色的眼瞳中闪烁着锐利的寒芒,让人不敢直视。 “参见宸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众人见状连忙下跪磕头。 “宸……王!”李如梦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她本以为他是昏迷着的只是被脚步声吵醒了迷迷糊糊中才把她踢了出来。她也一直以为李芷歌是在套她的话,所以才说他是清醒的,没想到原来是真的…… “王爷,您的身体怎么样了?”高公公连忙上前询问道,深沉的目光仔细打量轩辕佑宸,面色苍白,有些憔悴,大病初愈的模样,看来是真的中毒了。 “本王并无大碍!”轩辕佑宸轻咳几声,性感的薄唇瞬间变的毫无血色,只怕是伤了元气。 高公公不得不打消了刚才的念头,转首凝着倒在地上的李如梦, 满脸疑惑地问道:“敢问王爷,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此刻轩辕佑宸眉目坚毅,满面正气,目光锐利,显然是早就清醒了,那么说就是李如梦说了谎,不过他倒是想听轩辕佑宸亲口说出实情。 “本王在房间休息,没想到李家的五小姐趁着无人看守偷偷走进内室,主动宽衣解带……”他目光冰冷,看也没看李如梦一眼,毫无感情的诉说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刷! 众人嘲讽不屑的目光瞬间集中到李如梦身上,她还真是不要脸到极点,自己脱衣服爬上床勾引宸王,竟然还诬陷宸王欺负她!宸王只是将她打出房间,已经很便宜她了…… 李毅岩的脸红一阵,白一阵,极是难看,冷冷瞪向脸色惨白的李如梦,猛然将她推到在地上怒喝道:“看看你做的好事,相府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张明茗得意地挑了挑眉,随后好整以暇地坐在一旁的回廊上,看着这一出精彩的好戏! “呜呜呜……”李如梦哭的伤心绝望:“宸王,你……刚才分明就……”捂着脸哭得一阵撕心裂肺,看模样倒还真有那么回事! “死到临头了还不承认是自己勾引了王爷?”李毅岩气的差点吐血,猛然一甩衣袖,严严实实地砸在了李如梦的脸上,生疼生疼。 “爹……我没有……真的没有……”李如梦就好像是拉住了救命稻草牢牢地抓住了李毅岩的衣袖,哭得那叫一个惨! 轩辕佑宸锐利的目光如利刃一般射向李如梦,惊的她全身一颤,冷澈如寒冰的语气也同时让众人倒吸了一口冷气:“本王做事向来光明磊落!来人啊,请宫中检验处子之身的沈嬷嬷!” 瞧他这无所畏惧,底气十足的模样,这事儿十有**是李如梦说谎! 宸王殿下是什么人,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能被人诬陷呢! 既然你不要脸,那他就找人来彻底撕破你的脸! 李芷歌不由地瞥了瞥嘴,这家伙还真是够狠的,实在是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 李如梦目瞪口呆,哑口无言,怔怔的看着威武不能屈的轩辕佑宸。他居然要找人验她的身子! 李毅岩的面色黑的快要滴出墨汁来,这件事情若是闹大了,整个相府的声誉真的是全毁了! 李如梦如今是骑虎难下,也只能一口咬定是宸王欺负了她。但是她的心底还是带着那么几丝侥幸,不到最后一刻,她是绝对不会放弃的! “咳咳!”张明茗挺着个大肚子轻咳几声,拉回人们神游九天的思绪,故作贤惠善良道:“就算有再大的事情也暂放一边,如梦毕竟是女孩子,这天寒地冻衣不蔽体的站在这里,着实不好!来人啊,快扶五小姐起来!” “是!”佟嬷嬷小心地将李如梦扶了起来,不想她身上的外衫哗啦就掉在了地上,露出那诱人的白嫩身子看得那些御林军口水直流。 李如梦连忙双臂抱着胸口,恶狠狠地盯着正拿着外衫的佟嬷嬷,还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啊!如今,就连一个下人都要来欺负侮辱她了! 向来心高气傲的李如梦,两行热泪扑簌扑簌地落了下来…… “奴婢参见王爷!”沈嬷嬷匆匆赶来。 轩辕佑宸似乎连正眼都不想瞧李如梦,冷澈如冰的面孔在日光的照射下更显深邃立体,雕琢的如同玉器般精致,那一双幽沉的眸光带着几分摄入的气势。 高公公见状连忙和沈嬷嬷说了些话,示意她替李如梦检验处子之身。 沈嬷嬷听闻点头应允,来到李如梦跟前不屑的眸光地上下打量着此刻衣衫不整哭得两眼通红的女子,没好气道;“走吧!” 李如梦凝着眼在场的每一个人,今天她会记住你们所有人的,恨恨地跟着沈嬷嬷离开了。 不一会儿沈嬷嬷从屋内走了出来,面无表情,黝黑的双眸看不出情绪。 李如梦面色凝重地从里面走了出来,真真是用生命在演戏啊! 那满腹委屈的模样不知道会有多少人相信,她真的被强了! “回王爷,这位小姐……”沈嬷嬷凝了眼身侧的李如梦满是讽刺的说道:“还是处子之身!” “这……你……”李如梦不由地焦急,恶狠狠地瞪着沈嬷嬷,动了动发白的嘴唇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李小姐!奴婢这辈子见过的人多了!像你这种偏偏要说自己不干净的人还真是没见过!”沈嬷嬷讥讽的话语让在场众人不由地一惊,随即那沈嬷嬷从怀中掏出两大定金元宝以及一串翡翠玛瑙项链,塞回了李如梦冰冷的手中。 刷! 这下众人更是不耻于李如梦的卑鄙行为! 先前是死活要诬陷宸王欺负她,如今更是**裸地贿赂验身嬷嬷,真真是无耻之极! 简直太不要脸了! 张明茗嘴角扯过几丝冷笑,还真是一场好戏啊!黄琴玉你的女儿还真是个人才! 高公公冷冷望了瑟瑟发抖的李如梦一眼:“来人啊,拖出去,斩首!区区一名大臣之女,居然敢随意陷害皇室亲王,真是胆大包天!” 李如梦只觉轰的一声,大脑顿时一片空白,脑海中不停回荡着一句话:“斩首,斩首,斩首……” 李毅岩连忙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如梦年纪轻,不懂事,求王爷开恩……”此事若是传了出去岂不是让他们整个左相府都遭人笑话唾弃不可? 他好不容易当上这一朝宰相,风光正盛,可千万不能因为这个臭丫头而毁于一旦了。 高公公冷哼一声,不屑道:“年纪轻就可以谎话连篇的诬陷皇室亲王,如果她再大胆一点儿,是不是都要诬陷到皇上身上了?” “臣教女无方,愿意领罚!还请王爷放过小女!”李毅岩俯身跪在地上,低微的快要低进尘埃里。 李芷歌蹙眉,看来李毅岩还是挺疼爱他这个小女儿的嘛!为了救她一命,竟然这么低声下气的向轩辕佑宸求饶! 张明茗忽然走到了李芷歌的身侧好整以暇轻声低语道:“大小姐,如梦怎么说也是你亲妹妹,你多少为她求求情吧!王爷肯定会念在你的面子上饶她一命的。”虽然说是低语,但是附近的人全都听到了。 李芷歌不由地冷笑,张明茗这招倒也是高! 逼着她救李如梦! 如果她救了,那么这功劳就归张明茗了。若不是她紧要关头提醒了大小姐才救下了李如梦,也帮李毅岩保全的面子,这是一个多么贤良淑德的丞相夫人啊! 但是如果她不救,那就是心胸狭小,容不下人,在李毅岩面前她大可以诋毁李芷歌如何如何的不仁不孝,自私自利,至相府的声誉于不顾。 “宸王英明神武,不会姑息坏人,也不会错怪好人。我相信,无论我求不求情,他都会做出最正确的判决!”想逼她救人,张明茗可是打错了如意算盘。 “大小姐说的极是,是我疏忽了!”张明茗不自然的干笑几声。当下便由丫鬟扶着,远远的走到了一边。这件事情她还是置身事外的好,毕竟事关宸王的声誉,哪能那么容易就算了呢! 两名御林军走上前来,拖了李如梦欲走,哭得极其悲壮。整个场面,十分混乱。 轩辕佑宸冷澈锐利的眸光扫过清丽脱俗的李芷歌, 轩眉皱皱眉,威严的目光沉了沉,冷声道:“看在李丞相的面子上本王今日暂且饶你一命!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饶,拖下去,重打五十大板!” 李毅岩一怔,喜笑颜开,不停磕头:“谢王爷开恩,谢王爷……”不管怎么样只要保住了他们李府的名声就行,至于这个不要脸的孽种,打死了活该! 李如梦被按在凳子上,一棍又一棍的打下来,痛的她眼泪连连,哀嚎不止,心中却还是感到了无比的温暖,真是没有想到原来爹是如此的疼爱她。 张明茗在丫鬟的搀扶下,慢腾腾的走了过去,望着李如梦哭的梨花带雨的小脸,以及被打的血流成河的屁股,满面嘲讽与得意: “小贱人,你勾引谁不好,偏偏要去勾引宸王!他可是咱们轩辕王朝的战神,傲气的很,哪会喜欢送上门的廉价货呢!真是……啧啧……不要脸到了极点……” 只要一想到当初是她毁了馨儿的声誉,她复仇的血液就开始沸腾起来,心中大呼畅快! “你别太得意!”李如梦恨恨的瞪着张明茗,咬牙切齿,贱人,等自己恢复了身体,定要让你好看。 “我可不是得意,是替你惋惜!你说你要是再厉害些,真的爬上宸王的床,以你相府庶女的身份就算做不成正妃,也能捞个侧妃来当当,可现在……啧啧啧……” 张明茗摇摇头,一副惋惜的模样:“什么都没捞到不说,还被这么多男人看光了身子,被验身的嬷嬷耻笑,被宸王赏了一顿板子……”只要想到李如梦衣不蔽体的狼狈模样,张明茗就忍不住想放声大笑。 “贱人!”李如梦美眸愤怒的快要喷出火来,贱人啊贱人,她是故意来嘲讽自己的。 “重伤在身,你可千万别激动。”张明茗好整以暇的抬头望望天空,那模样,要多可恶有多可恶:“时候不早了,我要回去了。记得好好休养,万一留下疤痕,那些男人们会不喜欢的……哈哈哈……” 无视李如梦那愤怒喷火的眼眸,张明茗在丫鬟们的搀扶下趾高气昂的离开了。 远处一侧树影下,李芷馨优雅的转身,看到了不远处的李芷歌,她就那样微微笑着,清新自然,眼瞳如琉璃一般清透,虽然在和丫鬟说话,她的头却微微朝着自己这个方向,连带那双眼眸,都像是在看着她。 李芷馨心底忽然觉得一凉,仿若有秘密被李芷歌窥视。 “小姐,还是你聪明,设计李如梦前去试探……否则,现在倒霉的就是小姐了。”李芷馨的贴身丫鬟丽儿夸赞道。 “当初,李如梦害的我名节尽毁,今日我自然是不会让她好过的。先是除掉了她那个贱人的娘,现在该轮到她本人了!”李芷馨这些日子一直在找机会报黄琴玉和李如梦,如今一个已除,还剩一个,定当让她醉生梦死! “小姐,你怎么会料到会是如今这番景象。要是宸王人事不知,让李如梦得逞了可怎么办?”丽儿不由地捏着一把冷汗,这未免也太冒险了吧? 李芷馨轻轻一笑,高深莫测道:“宸王在边关多年,连胜无数战役,轩辕王朝的战神可不是浪得虚名。即便是昏睡不醒,也能保持着一定的警觉性,想算计他,没那么容易!” 丽儿赞同的点点头,随后又轻轻叹气:“这次经过李如梦之事,宸王的警觉会更高。小姐你想做宸王妃,真是难上加难!” “放心吧!我们还有许多时间和机会,不必急在一时!”李芷馨凝深了眼眸,沉声道:“下一次,就轮到李芷歌了!” 这厢,李如梦打完五十大板,人已经昏昏沉沉的,屁股上血染红了白色的裘裤,头发凌乱不堪,模样甚是狼狈。 却也迟迟没有人来服侍,给她治伤,敷药,包扎。 “来人啊,爹……爹……”李如梦这会儿还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忽然迷迷糊糊中看到李福带着一帮家丁站在了跟前,凶神恶煞的,脸色极其难看。 “管家,快找大夫给我治伤。”李如梦强撑着身子轻声唤道。 “哼哼,治伤?”李福阴阳怪气地说道,“来人啊把她给我扔出李府!” “你们要干什么,我要告诉爹去!我是小姐,你们……不想活了吗?”李如梦撕裂着干涸的声音吼道,只可惜并没有人听他的,几个小厮粗鲁地将她抬了起来也不管她疼不疼就往外抗。 “爹?”李福不由地冷笑道:“要不是考虑到咱们相府的声誉老爷怎么可能会为你求情,真是可笑!来人啊,抬走!”大手一扬,李如梦就如同垃圾似的被人抬走了。 “彭”地一声李如梦被扔在相府后门的地面上,疼得她差点晕死过去,眸中两行清泪止不住地往下落,好似倒在地上死了一般。 成王败寇! 真是好残酷的现实啊! 悲哀地从怀中掏出那两定冰冷的金元宝,不由地一阵放声大笑,笑得格外苍凉。猛然一口吞下那些金子,双眸死死地盯着李府那朱红色的大门。 “如果有来生,我宁愿生在寻常百姓家!什么相府,什么千金小姐,都是假的,假的……哈哈哈哈……额……” 一阵窒息,两眼一翻,倒在了一派血泊之中…… *** 西城门外。 飘飘荡荡地挂着两具血迹斑斑的尸体,蓬头垢面,浑身是伤,到处是血窟窿,两只眼睛瞪得老大,可谓是死不瞑目。 百姓们纷纷指指点点,甚至还有人往尸体上面扔腐烂的菜叶和鸡蛋,到处是一股子的馊霉味。 “这两个采花贼真是不得好死!”一人拍手陈赞道。 “还不是多亏了宸王,抓住了这两个祸害闺中女子的贼人!”另一人满是敬仰地叹道。 “是啊!要是没有宸王还不知道有多少无辜的少女要遭到毒害呢!”一个妇人也忍不住说道:“我呸!真是死有余辜!”说着便朝着那两具尸体吐了两口口水。 周围的百姓也跟着朝他们吐口水,以解这心头之恨! 还有人捧着女儿的灵位前来哭丧,以慰她们的在天之灵。 三个带着黑色斗笠的男子远远地站在城门内,凝着那两具惨不忍睹的尸体,怒目而视,双手紧握着却最终还是放下了。 “好兄弟!我们一定会替你们报仇雪恨的!”张全喃喃说道。 身旁的文成武德也是满脸气愤,这云天云海两兄弟与他们是结义兄弟,没想到这次请他们来却害的他们身首异处。 都是李芷歌那个贱人引来了宸王的黑骑军,若不是那日他们带着张傲霖跑得快,说不定挂在这里的尸体就要再加上他们兄弟两人了。 “全哥,你一定要想个办法替云天云海两兄弟报仇啊!他们死的实在是太惨了!”文成激动地对张全说道,当初若不是张全想出了这么个偷天换日的计策,他们也不会亲自去桐州请云天云海两兄弟出山,也不会有今日的惨剧发生了。 “你们放心,这个仇我张全是非报不可!”张全拍了拍胸脯保证道,那只手上被砍掉的两个手指头怎么能就这么算了呢?他向来就是睚眦必报 ,这次他是绝对不会手软的。 “我们两兄弟都听全哥你的,有什么事情你尽管吩咐就好!”文成武德抱拳道,胸中除了悲愤就是满满的恨意。 “这一次,咱们就来一个直接的!给那个贱人一个痛快!”张全邪恶的眸光掠过那两具满是恶臭的尸体身上投向更高远的天际。 “可是少爷那边……”文成不由地担忧道。 “哼哼,这个你们就不用担心了!少爷那边我来搞定,你们只要按照我说的做就行!”张全自信满满地说道,张傲霖这货他可是从小与他一起长大的,他的脑子里想什么怎么会不知道呢?就算他放个屁,自己都知道他吃了什么! “好!”文成武德互相对视了一眼,跃跃欲试。 “你们先去赌坊里找个混混回来,记住越不像个人样的越好,懂了吗?”张全邪恶的嘴角勾了勾,甚是凉薄,这一次他要彻底把那个臭娘们搞垮! *** 风月楼。 张傲霖正和十几个妓女玩得不亦乐乎,虽然他有处女情结但是这些有经验的青楼女子却是更能让他兴致大好。其实偶尔玩玩,可不失为一个好去处。 张全悄悄地走近张傲霖在他的耳畔轻语了几句,张傲霖淫邪的猛然眯起小眼睛,充满了**地将手中的酒盏斜了斜随即一仰头,悉数灌入了口中。 “少爷就是这里!”张全将张傲霖带到了一间极其普通的房间,里面隐隐约约地站着一个身形窈窕的女子,只一看背影他就忍不住想扑上去。 只是当那人摘下白色的斗笠,转过身来之时,张傲霖整个人都惊愕了,“表……表妹?你怎么在这里?”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李芷馨一个名门闺秀竟然跑到这种风月场所,实在是太大胆了。 若是让心生歹意的人瞧见了,岂不是很危险? “怎么,我不能来吗?”李芷馨朝着张傲霖悠然浅笑,美目含情,说不出地清纯迷人。 “能……当然能……”张傲霖其实一直都很垂涎于李芷馨的美貌,但是却不得不忌惮于他那个母夜叉一般的姑姑张明茗。若是他把表妹怎么了, 只怕他那个厉害的姑姑就算是天涯海角也会拿着两把菜刀把他给剁了的! “来来来,快请坐!”张傲霖殷勤地替李芷馨斟满了一杯酒。 “我今天来是想和你联合整垮李芷歌那个贱人。”李芷馨开门见山道,“若不是因为她挡道,我早就坐上了宸王妃的位置,和宸王出双入对了。”那满是怨怼的眉目带着满满的恨意。 自从这个贱人的出现,她就一直倒霉,这一次她一定要铲除她! “表妹,那你想把她怎么样?”张傲霖那双咸猪手伸了过来,色眯眯地一把抓住了李芷馨纤细的玉手,不断地在手中摩挲着,甚是淫荡。 “我要你带上几个人,把她给强暴了!”李芷馨冰冷的眼眸闪过几丝血红色的气息。杀了她,实在是不解恨,当初她可是夺了自己相府嫡女的位置,还毁了自己的容颜,更是抢走了她心爱的宸王。 此恨不消,她寝食难安! 张傲霖浓粗的眉头不由地皱了皱,随即那一双小眼睛眯了眯,只要一想到那个李芷歌浑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饥渴,这样的人间绝色,落在别人手里实在是可惜了。 这一次,他一定要将她死死地按在地上,欲仙欲死! 只要一想到她身上那一股美妙的处子香味,张傲霖整个人就免不了**上涨,浑身的血液都忍不住在沸腾,咆哮,激动。 “好!我答应你!”张傲霖实在无法拒绝这个诱惑。他知道若是自己不答应以李芷馨不到目的不罢休的性子肯定还会找其他人。与其便宜了那些个情场浪子还不如自己得了这个便宜。 “那就多谢表哥了!”李芷歌朝着张傲霖一阵撒娇的浅笑,看得张傲霖骨头都轻了好几两。 “那我该怎么做?”张傲霖焦急地问道,他还真是有些亟不可待呢! 李芷馨在张傲霖的耳边轻声耳语的几句,那诱人的红唇好似毒药,那双美目尽是得意与乖张…… 哼哼,李芷歌,你就等着身败名裂吧! 177 自食其果 静苑。 李毅岩舔着脸带着一大堆的金银珠宝跪在轩辕佑宸的跟前,痛哭流涕,万分感谢他总算是在最后关头放过了李如梦保住了李府的清誉。这样的大恩,他真是无以为报啊,现在身边也只有这些能拿的出手,希望宸王能笑纳。 轩辕佑宸高冷的眸光不屑一顾,眸光中充满了厌恶,有其女必有其父,李毅岩此人绝非善类。 “没什么事就退下吧!”他冷清的衣袖拂了拂打算直接赶人,转过身去,全然不想搭理他,悠然地斜靠在床榻上。将深邃的眸光投向了屋外的寒梅,朵朵绽放,漠漠冷香,沁人心脾。 “王爷,既然您已经清醒了。这毕竟是小女的闺阁,实在是不方便再住在这里了。”李毅岩小心翼翼地躬身说道,感受到他窒息般的寒冷,后背却湿了一大片,硬着头皮继续说道:“微臣已经派人将客房仔细打点过了,还请王爷屈尊下榻。” 轩辕佑宸微微转首,冰冷的目光流泄如万千冰棱般激入李毅岩的心底,好似有无数鲜血喷射而出。 李毅岩莫名地突然感受到一阵疼痛。忍着疼痛,弓着老腰,能清晰的感受到他周身散发出来的无边怒意。 “退下!”那淡漠的凤睛猛然一眯,每一个字就好似从牙缝里生生挤出来的,冷得好像把人扔到了冰天雪地之中自生自灭。 李毅岩吓得连连退后了几步半点都不敢靠近,那种冷真真是让人难以忘怀!“是!是!”自知不妙,连忙逃一般离开了这个让人窒息的地方。 李芷歌柳眉微挑,悠闲地在一旁研究着什么,手中拿着一本满是图画的书籍,静逸脱俗。 轩辕佑宸轩眉微蹙,淡淡开口问道:“你就这么舍得我走?”言语间竟然满是悲伤的气息,眉宇间竟然带着几分莫名地受伤。 不知道为什么他最近似乎越来越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了,总是受了委屈似的,搞得怎么成天被人欺负呢? 李芷歌合上书籍,杏眸微眯,淡笑着无奈道:“就是搬到隔壁的房间,你有这么不情愿吗?” “当然不情愿!”轩辕佑宸理所当然地说道:“虽然只是隔了这一堵墙可是对我来说却是隔着千山万水!”他很认真的语气却让李芷歌满是感动,这家伙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油嘴滑舌了? 李芷歌微微一笑,再次翻开书,轻笑道:“你少贫嘴!” “你在看什么?”轩辕佑宸似乎有些不满,凑过脑袋来究竟是什么比他还重要。 “刷”李芷歌利索地将书合上放在了身后,“没什么好看的,就是普通的医书……”还没等她说完,手中一空,那书便已经落在了轩辕佑宸的手里。 “你还给我!”李芷歌有些慌了,连忙起身去夺,看模样很是在乎。 轩辕佑宸眸光一凌,心神不满,我倒是还真想看看这究竟写的什么如此吸引你。 “哗啦啦”书页一阵翻落起伏,轩辕佑宸白皙而修长的双手在书页上来来回回地翻动着。 “女工?”轩辕佑宸好整以暇地说道,挑了挑眉,没个正经道:“怎么想给我绣个什么?鸳鸯戏水,还是鸾凤和鸣?” 李芷歌的脸刷得一阵通红,羞涩地就连话都说不出口,连忙趁着他不注意夺过书,没好气地说道:“谁说要送给你了?我无聊,随便看看而已!” “是吗?”轩辕佑宸有些无赖地走进她,身上若有若无的龙延香沁人心脾,盛满了情意的凤眸带着几丝邪魅,从背后温柔地抱着她纤细的腰肢,抓过她素白的纤手,缓缓地翻到了书中的某一页,指了指上面的字得意地问道:“那,这是什么?” 李芷歌的脸再次通红,直到耳根都快烧起来了,清眸凝了眼那上面瞄着的一个“宸”字,羞涩难言。这是她看到小雪在刺绣所以心血来潮想绣个香囊给他,是以才让小雪将小样画在了书上,谁知道竟然被他一眼就看到了。 轩辕佑宸见她低着头满是娇羞,难掩激动之情,忽然将她整个人抱在了空中,旋转了起来。 欢快如银铃般的笑声传入屋外角落中李芷馨的耳中,甚是刺耳,好似一刀刀地刺着她的心。她嫉妒仇恨的美目猛然瞪大,狰狞的脸色带着几丝邪恶的冷笑。 李芷歌,你笑不了多久了! 想跟我抢宸王,真是痴人说梦! 他是我的,就算是天王老子也别想抢走! *** 月色如勾,夜凉如水。 李芷歌盖着厚实的被褥,到处是轩辕佑宸身上残留着的龙延香味,看来他近日身体恢复的不错,那自己也就放心了。 这味道很是让人舒心,她睡得迷迷糊糊,微微翻了个身,换了一个舒适的姿势。 忽然,床畔竟然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甚是诡异? 李芷歌正欲起身查看一番,被子中,突然的钻进了一个热乎乎的陌生的东西,下意识的惊呼出声。 “是我!”轩辕佑宸言语间快速的捂住她的嘴,不是用手,而是用他性感的薄唇。 李芷歌惊觉,双眸瞪得很大,而轩辕佑宸却是极其温柔地趴在她柔软的身躯之上,感受着只属于她的甜蜜和青涩。 这个家伙,吻上瘾了,动不动就吻她,而且每次都是那么的突然,让她躲闪的机会都没有,而偏偏自己又是每次都被吻的有些痴迷…… 真是可恶! “你……怎么进来的?”李芷歌使劲推开他,有些惊愕,瞥了眼管的严严实实的窗户,真不知道他是怎么进来,难不成会遁地瞬移不成? 轩辕佑宸被李芷歌硬生生推开微微有些气结,贴着她的耳边的唇,突然嘴巴微张,那整齐的贝齿略带惩罚的咬上她的耳垂。 李芷歌这次差一点又惊呼出声,他并没有太用力,咬的并不是很痛,但是,耳垂却是极为敏感的地方,被他那么轻轻的咬,她只感觉到,有一种异样的酥麻传遍了全身,身子似乎突然的软了。 “你干什么?”李芷歌不免埋怨道,这家伙三更半夜的不睡觉跑来瞎折腾什么? “当然是来睡觉的,难道你还想我做什么?”轩辕佑宸抬起他那张惊为天人的脸,嘴角挂着淡淡而又充满邪恶的笑意,一双凤眸如同夜幕中的星辰般灼亮。 “你……”李芷歌不免有些气结,这个男人,真当是讨厌! 有些赌气地转过身去不理他,只是这家伙瞧着李芷歌不鸟自己就很是受用的从背后贴了上来,双手紧紧地抱着她不盈一握的腰肢,而那下巴就蹭着李芷歌的白皙如壁般道理脸颊,火辣辣的…… “轩辕佑宸,你这算是色诱吗?”李芷歌被他磨得有些难受不由地抛出了一句。 “色诱……”轩辕佑宸听到此话不由地一阵诧异,随后郑重的点了点头,看来还是大方承认的嘛!一只大手,微微的捏了一下李芷歌高挺的鼻子,更带着几分溺爱,“这个词,倒是新鲜。” “嗯……”李芷歌闷哼了一声,随后捏了捏自己微微有些痒的鼻子。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不客气了!”轩辕佑宸一脸的坏笑在李芷歌的耳畔道了一句。随后双手一用力,猛然再次将她牢牢地压在了身下,双手温柔地抚摸着她披散下来的青丝。 “芷歌……”他突然再次俯下了身子,唇微微的靠近她的耳边,低声的喊道,此刻的声音中,多了几分温柔和宠溺。 “恩?”李芷歌低低的应着,突然发现,自己的名字,配着他那磁性的声音,更多了几分异样的感觉。 “我想你了!”那声音带着几分郑重又带着几丝霸道还隐隐带着几分若有若无的请求,听着其实很是顺耳啊! 李芷歌微微一愣,面上娇笑,真没想到这家伙竟然还会撒娇?“那好吧,本姑娘就勉强收留你了!不过,下不为例哦!”李芷歌有些警告似的语气让轩辕佑宸很是不满。 轩辕佑宸有些气恼地抓住李芷歌的双手,放在跟前,狠狠地朝着她的手背上吻了两口,伸出一根修长的手指,眸光灼灼道:“再加一晚?” 李芷歌忽然有些恍惚,眼前的这个男子真的是那个清冷如冰,高贵优雅,淡漠出尘的宸王殿下吗?瞧他如今无赖地模样,竟然还讨价还价起来,真是不可思议! “啊——”李芷歌作势伸长了脖子去咬他白皙如碧的手指。 “你竟然敢咬我?”轩辕佑宸微撑的身子,突然的扑向她,将她狠狠的压住,然后,他的唇霸道的吻向她…… *** 翌日。 张明茗身边的佟嬷嬷竟然前来请李芷歌去明园参加大夫人的庆生宴,说什么夫人现在身子有孕不宜大摆宴席是以这次也只是家里人和三五好友聚一聚之类。 李芷歌美目微凝,纤长的睫羽阖了阖,眸光冷澈如水,淡淡道:“知道了,晚上定去赴宴!” “谢大小姐!”佟嬷嬷很识相地退了出去,走过宸王房门前悄悄的扔下了什么东西,查看四下无人便匆匆离开了。 张明茗的庆生晚宴举办人虽然不人多但是还挺热闹,几名要好的官员和李毅岩坐在一起聊着朝中之事。 几名贵妇,千金和张明茗,李芷馨围在一处,聊着帝都最流行的发簪,耳环,衣料,不时有阵阵欢声笑语传出。 李芷歌向来和她们没什么共同语言,独自坐在小桌前,用过晚膳,喝了几杯清茶,眼看着天色越来越晚,宴会差不多该结束了,正欲起身离开。 身侧响起一道娇俏的女声:“大姐,上次真是多谢你出手相助才保住了我娘腹中的孩儿。以前多有得罪,这一杯酒我敬你!希望从此以后我们姐妹能和睦相处,相亲相爱。” 李芷歌停下脚步侧目望去,只见李芷馨身披名贵的狐裘,手持酒杯,笑意盈盈,轻扶着丫鬟的手,袅袅婷婷的走了过来。 还真是好久不见,看来她是彻底从上次宫宴的阴影中走出来了。 清冷眸光略过她言笑晏晏的面容,紧紧地盯着了她手中的酒杯, 嫣然一笑:“二妹言重了!我向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只可惜有些人……” “以前实在是妹妹不对,妹妹敬你一杯向你道歉!”李芷馨娇嗔着,从身旁丫鬟手中接过酒杯,递到李芷歌手中:“先干为敬!”说着仰头一杯酒,干干净净,甚是豪爽。 “大姐,你怎么不喝?”李芷馨放下酒杯,盈盈目光看向李芷歌玉手中握着的酒盏。“这可是皇上御赐的,很香很醇却不辣,你尝尝看吧!”李芷馨放了酒杯,随后抬眸略显委屈道:“难道大姐还是不肯放下过去,原谅我吗?” 李芷歌心中不由地冷笑,低头望着杯中酒,嘴角挑了挑,没有言语。 李芷馨的贴身丫鬟丽儿挑挑眉,压低声音提醒:“大小姐,贵妇千金们都看着呢,你不喝不太合适吧!” 李芷馨此刻脸上的笑容也瞬间僵硬,不自然的牵牵嘴角,满心委屈道:“既然大姐不肯原谅我,那……” 李芷歌扬唇浅笑,清冷之中暗带嘲讽:“一杯酒而已,我又没说不喝。你哭什么,今天可是你娘的生辰,又不是她的……”她知道若是自己不喝,这李芷馨定然会满腹委屈的指责她心胸狭窄之类。 闻言,李芷馨的笑容更加僵硬,见李芷歌略带嘲讽的目光,她心中怒火翻腾,贱人过不了多久,定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无视李芷馨阴沉的小脸,李芷歌皓腕一扬,美酒倒入口中,轻轻咽下,拿出丝帕擦了擦嘴角。 “夜深了,我回去休息了,你们请便!”放下酒杯,李芷歌转身便走向门外。 “大姐,慢走!”看着李芷歌渐渐远去的身影李芷馨的微笑瞬间变的无限狰狞,好似要将她剥皮拆筋的似的。 夜凉如水,李芷歌出了宴会厅,微冷的夜风迎面吹来,头脑突然一阵晕眩,脚步踉跄几下,快速扶住了一旁的石柱。 “小姐,你怎么了?”小雪看出了李芷歌的不对劲,急步走过来,扶住她的胳膊。 “没事!”李芷歌摇摇头,头部的晕眩不但没有消除,还更加厉害了,眼眸也变的迷蒙起来。 “看大姐的样子,肯定是喝多了!”李芷馨袅袅婷婷的走了过来,望着摇摇晃晃的李芷歌,嘴角轻勾起一抹冷笑,瞬间又消失无踪。 “可能是!”李芷歌眼眸微闭,脚步踉跄,紧靠着身侧的小雪,将身体的所有重量都压到了她身上。 “喝醉酒很难受的,小雪,你快去吩咐厨房,给大姐熬碗醒酒汤来。我来扶大姐回静苑吧!”李芷馨向身后的丽儿使了个眼色,两人不由分说,将小雪挤到一边,一左一右的扶着李芷歌的胳膊,缓步向前走去。 “小姐!”小雪先是一怔,随即快速追了上去,挡住李芷馨和丽儿的去路:“二小姐,还是将小姐交给奴婢吧,奴婢会照顾好她的!” “怎么,难道我照顾不好大姐吗?”李芷馨挑眉看着小雪,美眸中隐有怒火燃烧。 “当然不是!”小雪急忙摇头,伸手欲接过李芷歌:“奴婢只是觉得,二小姐您是千金小姐,身份尊贵,不宜操劳,照顾人这种事,还是让奴婢来!” 李芷馨美目猛然一瞪,挡开小雪的手,傲然道:“大姐醉的厉害,最需要醒酒汤,你快去厨房吩咐……再说我不方便照顾这儿还有丽儿呢!” 小雪脑袋急转,思索着救人方法:“可是……可是……” “小雪……你去厨房端醒酒汤吧……我头很晕……”李芷歌断断续续的说着,声音有气无力,思绪很迷蒙,仿佛随时都能睡着。 “小姐!”小雪皱眉,担忧的看着醉醺醺的李芷歌,将小姐交给二小姐她真是一万个不放心。 “我没事的……”李芷歌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轻,好像随时都可能睡着。 “你看大姐自己都说了,她想喝醒酒汤,你就别再耽搁了,快去厨房!”李芷馨冷冷训斥小雪一句,挑眉看着低头昏睡的李芷歌。 心想那杯下了迷昏药的酒效果还真是不错! 现在她可是只知道难受,都没心思考虑安危了,如此甚好! “是!”小雪按捺下心头的担忧低低的答应着,深深的看了有气无力的李芷歌一眼,快速跑向厨房。 “丽儿,走慢点,小心扶好大小姐!”李芷馨故意提高声音,让小雪听到她的关切。美眸中却是厉光闪烁,暗中更狠狠掐着李芷歌的胳膊。 很快,她就会被张傲霖那几个人折腾的满身伤痕,这几道掐痕,她肯定是看不出任何端倪的。 心中忍不住地狂笑,激动地都有些头晕眼花了。 看着小雪跑远,李芷馨和丽儿带着李芷歌急步向前奔,走过假山后,四下望望无人。李芷馨冷冷一笑,没有回静苑,而是改变方向,扶着李芷歌走上了另一条路。 相府是高门府邸,有专供客人休息的东西两厢客房,而此处正是较为偏僻的西厢房。李芷馨和丽儿合力将李芷歌扶进了一间客房,扔到床上,轻轻擦擦额头的香汗:“丽儿,你快去厨房拖住那个臭丫头,千万不要让她来坏我的事!” “是!”李芷馨的计划很周密,丽儿知道重要性,连声答应着匆匆转身快步走出了房间。 李芷馨凝望大床上昏睡不醒的李芷歌,嘴角轻扬起一抹阴冷残酷的笑,眸光盛满了浓重的化不开的恨意! 过了今晚,你就是个残花败柳,看你还有什么资本勾引宸王! 不一会儿屋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李芷馨快步迎了出去,悄悄地打开了一条门缝。只见夜色之中,张傲霖那张肥脸格外的猥琐,眯成一条小缝的眼睛内,满是淫荡的笑意,要多恶心,就有多恶心。 李芷馨强忍了厌恶,悄悄打开了房门没好气地问道:“怎么这么慢,其他人呢?” 张傲霖狡诈地嘿嘿一笑:“这不是怕被人发现嘛!他们都在外面守着呢!”快速地钻进了房间,一双肥厚的手不断地在身前搓啊搓。 他张傲霖混迹烟花之地多年,那可是阅美无数,可以说,再美的女子,到了他这里,都提不起特别的兴致了。 可就在刚刚,他看到躺在床榻之上的李芷歌时,瞬间惊艳,她柔软的身段,纤细的小腰,白嫩细滑的肌肤,让他看直了眼睛,恨不得立刻跑上前去,轻轻抚摸,这样的人间极品美女,他不想错过,也没理由放过! 李芷馨不由地轻轻笑了起来,倒还是有那么几分小聪明,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很好!”她满意的点点头,笑容阴冷,狠毒:“**一刻值千金,表哥你快进去吧!李芷歌可正躺在床上等着你呢!” “好!”张傲霖满面猥琐的笑着,小眼睛内色光闪闪,再次用力搓着双手,乐颤颤的跑进房间,淫秽的话语快速飘出:“我的大美人,别着急,我来了,会好好疼你的,绝对会让你欲仙欲死,哈哈哈……” 李芷馨悄悄地吹灭了烛火转身离开,嘴角噙着残妄的笑,美眸中闪烁着嘲讽与阴毒。 好色恶心的张傲霖进了房间,李芷歌很快就会被糟蹋,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看到李芷歌被强后的狼狈凄惨模样了…… 房内没有灯火,漆黑一片,张傲霖只想着美人根本没注意周围环境,脚下一绊,身体摔到了地上,后颈猛然一阵刺痛,瞬间失去了知觉。 月华如洗,一阵清风自身后刮来,身穿黛青色云绫锦的美丽女子出现在李芷馨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望着女子那明媚的脸庞,璀璨的笑容,李芷馨瞪大了眼睛,惊恐的连连后退:“李芷歌,你……你怎么会……” 她可是亲眼看到李芷歌喝下了那杯下了烈性蒙汗药的酒,怎么还会笑着站在她面前,那笑容还十分璀璨,透着说不出的凌厉与诡异。 李芷歌勾唇冷笑,墨色的眼瞳如同古井一般,平静,幽然,深不见底,冷澈地说道:“只是区区的蒙汗药而已,你以为我是吃素的?” 李芷馨一惊,她竟然忘了她精通医药,真是百密必有一疏啊! 这么说来她肯定早就知道那酒有问题,虽然喝了但是以她的能力解毒也不是难事,眯起美目恨恨道:“你一直都是清醒的?” “没错,装昏迷只是想看看,你究竟要做什么!”李芷歌嘴角微扬,似笑非笑。 李芷馨纤细的身体微微颤抖,强装镇定道:“那我和表哥的对话……” “我自然是全听到了!”李芷歌嫣然一笑,如百花齐放明媚的笑容中透着丝丝凌厉与气愤。 李芷馨心道不好,眸光闪了闪,积蓄所有气力,高分贝的嗓音对着院外高呼救命,只可惜还未出口,一道银光闪过,她的身体瞬间僵硬再也动不了半分。嘴巴张张合合,却发不出半点儿声音。 “放心吧,我不会杀你的!”李芷歌冷冷一笑,纤手猛的揪住她的衣襟,像拎东西似的拖着她径直向屋内走去。 身体拖地前行,脚上,腿上,身上都沾了泥,模样十分狼狈,李芷馨挣扎地张嘴喊救命,却发不出一点儿声音。进入客房,眼前漆黑一片,她震惊着,愤怒着,胸中怒火翻腾却无能为力。 李芷歌毫不怜惜地一甩手将李芷馨猛然扔到床上,在她气愤的目光中,悄然走到门口,伸手拔出了张傲霖后颈上的银针,他哼了一声,即将转醒。 李芷馨看着李芷歌的举动,满目惊骇,她知道李芷歌不会放过她,却没想到,她竟然会以其人之道还止其人之身! 不要不要不要! 贱人贱人贱人! 她堂堂相府千金,身份高贵,美艳无双,岂能被淫荡无耻的张傲霖糟蹋,猛然张了张嘴:“你杀了我吧!杀了我!” 李芷歌看懂了李芷馨的口型,微微一笑:“杀了你,岂不是太便宜你了!刚才你算计我的时候,可没想过给我一个痛快!他马上就会醒了,你就慢慢享受自己设的天罗地网吧!” “啊,好疼!怎么回事啊!”张傲霖用手抚了抚后颈疼痛的地方,意识转醒,含糊不清的嘀咕着,慢慢睁开了眼睛。 李芷歌窈窕的身形瞬间来到窗边,微微笑着,对李芷馨摆了摆手,美眸中满是得意,炫耀与挑衅,仿佛在说:“我先走了,你慢慢享受吧!”随后,纵身一跃,纵身出了窗子。 李芷馨恨恨的瞪着李芷歌,美眸中折射出道道厉芒,咬牙切齿,仿佛要将她戳的满身窟窿。 李芷歌你这个贱人!贱人!贱人! “我刚才是怎么了?”张傲霖莫名其妙地从地上艰难地爬了起来,百思不得其解,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间昏倒了呢? 突然,久违的女子香气飘入那灵敏的鼻中,张傲霖瞬间回神,精神百倍,想起现在床上还有个绝世美人等着自己呢!心潮澎湃地走过去,边走还边猥琐的搓着双手,嘿嘿的笑着,露出一口黑黄色的臭牙。 屋内一片黑暗,张傲霖站在床前,看不清床上女子的模样,但是借着外面微弱的光,隐约可见女子妖娆玲珑的姣好身段,阵阵处子幽香飘散而来。他瞬间欲火焚身,小眼睛内的盛满了**和龌龊。 想想为了她,自己也算是耗费心力,谁知道竟然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哈哈哈,真是连老天爷都在帮自己了! 张傲霖垂涎三尺,绝色美人近在眼前,他色心大发,像饥饿的色狼遇到可口的小绵羊,迫不及待的扑了上去。略显粗暴地胡乱撕扯着美人的衣服,哪还有心思点灯。 再说了万一被人看到了烛火,功亏一篑了怎么办? 这黑灯瞎火的,也是别有一番情趣嘛! 李芷馨全身大穴都被银针刺中,不能说话,也不能动,但是头脑却是清醒的很! 她眼睁睁看着张傲霖色眯眯的对着自己流着口水,重重扑到她诱人的身段之上,那肥厚沉重的身体压的她生疼,那浓重口臭味夹杂着酒气扑面而来,熏的她险些晕过去。 张傲霖两只腥臭的大手,兴奋的撕掉着她的衣服,层层衣裙在他手中化为丝丝碎片,扑扑簌簌散落了一地。 滚,滚开,快滚开!蠢货,你看清楚,我不是李芷歌! 黑暗中,李芷馨美眸中厉光闪烁,恶狠狠的瞪着张傲霖,嘴巴一张一合不停咒骂着,却丝毫发不出声音。 张傲霖自然是听不到,整个人就像吃了兴奋药一般,快速撕掉她的外衣,里衣,色眯眯的小眼睛在这漆黑的屋里亮的骇人。 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极品尤物,居然被他遇到了,还是个没开苞的,真是好福气啊! “贱男,蠢货,笨蛋,你看清楚,我是李芷馨!快住手!”李芷馨恨恨的瞪着刺激几近疯狂的张傲霖,恨不得将他那脏兮兮的臭手剁掉,将他那双色眼挖出来,大卸八块拖出去喂狗! 女子身上的阵阵清香夹杂着处子幽香飘散,张傲霖压在女子身上,深深嗅着,满眼陶醉,真是太香,太迷人了! 怪不得宸王会为她着急,还不惜出动黑骑军去救她! 身下的李芷馨愤怒着,嚎叫着,美眸中怒火闪闪,想要将张傲霖那张近在咫尺的恶心嘴脸打扁,但她身不能动,口不能言,看着那张恶心的臭脸,心中充满了伤心与绝望。 不要!不要!不要! 张傲霖,我杀了你,快放开我! 放开我…… 张傲霖这厮可是个长年流连烟花之地的风流少爷,对付女人那可是最拿手了。再加上他一直十分垂涎于李芷歌,扒光了衣服之后,十分心急,没做多余的事,三两下就进入了要点。 李芷馨整个人颤抖如秋风中的落叶,疼的快要窒息,眼泪顺着眼角不停滑落,看着身上人恶心的嘴脸,肥厚的身体。虽然她不停的嘲讽,咒骂,身上人却全然不知,沉沦在自己的舒适得意中无法自拔。 张傲霖俨然没有半分的怜香惜玉,李芷馨无助地睁着眼睛看向头顶上方黑乎乎的账幔,口中低咒着,眼泪流的很凶,哭湿了大半个枕头。 浓烈的口臭味扑面而来,咒骂的李芷馨快速闭紧了嘴巴,眉头紧紧皱了起来,美眸中怒火翻腾,臭死了,臭死了,臭死了! 这个猪狗不如的渣男,恶心死人了。 张傲霖奇臭的嘴巴紧紧含住了李芷馨娇艳的唇瓣,猛然一咬,趁着她吃痛,松口的瞬间,巧妙进入,不断开疆扩土,扩大侵略范围。 浓重恶心的臭味在口中不断地弥漫开来,李芷馨险些被熏晕过去,激烈的动作,身体的刺痛让她全身无力,几次想咬断张傲霖那恶心的舌头。 只可惜就连牙齿竟然都用不上多大的力气,柔弱的身体被迫承受着他狂虐的暴行,简直都快要散架了。 真他妈的太软了,太香了,太美妙了! 张傲霖极其享受地品尝着身下女子甘甜的清香,眼睛迷离着,沉沦蚀骨,欲仙欲死。 怪不得人都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这女子可真真是个人间极品尤物,他太喜欢,太爱了,就算死在她身上,他也心甘情愿! 他简直是欲罢不能,一次不够,再来一次,一次次的攻城略地,一次次的满载而归,一次次的完美享受! 李芷馨端坐在客房的隔壁,隔着一堵墙,她听不到太清楚里面的声音。但是张傲霖的低吼声很高亢,大床的摇晃声很激烈,她想听不到都不行。 嘴角轻扬起一抹冰冷的笑,李芷馨算计自己不成,反而将她搭了进去,真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 忽然身后吹来一阵劲风,李芷歌自然是有所觉察出,雪眸微眯,反手袭击过去,不但没打到人,皓腕还被人紧紧钳住了。诧异转首,来人英俊的容颜映入眼帘,她一怔,惊讶道:“你怎么来了这里?” 他不是应该在静苑吗,怎么会来这里? “子墨在这里,我自然就知道你在这里了。”轩辕佑宸缓缓解释道,深邃的目光看过周围简单的摆设,以及小桌上的茶壶和茶杯:“不是去参加庆生宴吗,你怎么跑到客房里来喝茶了?” 子墨? 李芷歌诧异,子墨是谁? 来不及多想,心中猛然一惊,糟糕!隔壁在上演活春宫,绝不能让他知道:“我恰巧路过……咱们还是赶紧走吧!” 李芷歌有些心虚地拉了轩辕佑宸的手腕就欲离开,轩辕佑宸犀利的凤眸闪过几丝疑惑,如黑曜石般的眸子微微凝了凝,警惕地环视四周…… 糟糕,他有顺风耳,万一…… 突然隔壁房间响起张傲霖那高昂的低吼声,大床晃动的吱呀吱呀声也清析的传入两人耳中。 李芷歌面色猛然一沉,完了,被他听到了! 轩辕佑宸灼灼的眸光凝着此刻有些窘迫的李芷歌,邪气地在他耳畔说道:“原来你喜欢听春宫!” “你……我……”她只是想亲眼见证李芷馨自食其果的悲惨,出口恶气而已,没有听春宫的嗜好好不好! 轩辕佑宸强劲有力的手臂瞬间紧箍了李芷歌纤细的蛮腰,在她耳边温声低语:“我们昨晚没发生事情,你是不是有些失望?”低沉磁性的声音透着说不出的暧昧。 “不是……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他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耳边,酥麻酥麻的,李芷歌不着痕迹的推轩辕佑宸,“你听我解释,事情是这样的……” “原来是这样!”轩辕佑宸高深莫测的凤眸微微凝了凝,怪不得有人在他的房间外面投了几颗安眠香,原来是为了防止自己去救她。实在是太恶毒了! 任何想伤害她的人,都必须付出代价! 隔壁。 “少爷好了没有?”几个黑影蹑手蹑脚地在门外问道,看似有些迫不及待。 忽然,吱呀一声大门被人打开了,另外几个人快速地钻了进去。看来李芷馨比自己想的还要狠毒! “少爷,味道怎么样?”文成武德等的极是着急,只要一想到等下可以有美人在怀,那真是死了也甘愿呐! “人间极品啊!”张傲霖一边穿着凌乱不堪的衣衫,意犹未尽道,“你们好好享受吧!” “我先来!”文成跃跃欲试,三下五除二脱光了自己的衣服,翻上了大床。 “你快点啊!我还等着呢!”武德自然也是焦躁难忍,这种事情竟然还要等,真是煎熬! “哎,等等等等……” “你倒是快点啊!磨磨唧唧的干什么,我快等不及了……” 李芷歌冰冷的眸光透着几丝嗜血,凝了眼身侧的面色难看的轩辕佑宸:“听明白了吧,是李芷馨想要算计我,被我反设计了!” 轩辕佑宸淡漠的目光瞬间变的幽深似潭,眼瞳深处隐有厉光闪烁:“那咱们就等在这里,看看这场好戏怎么收场!” 不一会儿张明茗挺着个大肚子带着一大群人寻了过来,满是担忧地说道:“大小姐怎么会不见了呢?你们快去找!” 众人四处找寻。 “丽儿,是你和二小姐把小姐扶回静苑的,怎么会把她弄丢了?”小雪泪水盈盈,急的哭了起来,她端着熬好的醒酒汤回静苑。小姐居然不在,派丫鬟四处寻找,都没看到人,她就知道事情不妙,她不应该把小姐交给二小姐的。 老天保佑,千万别出什么事啊! “奴婢走在半路就离开了,真的不知道大小姐失踪是怎么回事!”丽儿脸不红,心不跳的撒着谎,眸中冷光闪闪。 李芷歌即将成为人人唾弃的残花败柳,还大小姐,哼,下辈子再做吧! 她如今所拥有的一切都是我们家小姐的,小姐会一样一样地从她身上讨回来的! “呜呜呜……”小雪哭的很伤心,是她没照顾好小姐,才会让小姐失踪了! 张明茗眉头紧皱,听的心烦意乱,不悦道:“哭又哭不来人,将相府各房各院仔细寻找,大小姐喝醉了酒,肯定走不远!一定还在府内,你们都给我仔细找!” “是!”众人更是大肆严查。 “夫人,慢点!”下人们都去各个房间寻找了,张明茗距离李芷馨所在的客房很近,例行公事般扶着佟嬷嬷的手,款款走进小院查看。 院落里燃着灯笼,客房却漆黑一片,张明茗挑挑眉,嘴角讥讽地勾了勾,好戏终于要上场了! 众人也开始找寻过来,突然黑漆漆的客房内响起男人满足的低吼声,惊得众人瞬间呆在了原地。 张明茗假装一怔,随即明白过来,眉头微皱,怒声道:“谁这么风流,竟然敢来我相府干这种龌龊事?” 小丫鬟们都还是处子,听到吼声,隐约明白了些许,全都羞红了脸,低了头,一言不发。 “夫人,府里的丫鬟们也都不少,大小姐又恰巧不见了,房间那名女子会不会是……”佟嬷嬷目光惋惜着,话没说完,众人却听明白了她的意思,李芷歌被人给强了! “不会的!”小雪惊的连连后退几步,大哭着向屋内跑去:“小姐,小姐!” 张明茗扶着佟嬷嬷的手,慢腾腾的走着,严肃,威仪的美眸中,染了嘲讽与阴冷:李芷歌,看来这次你是彻底输惨了! 馨儿的计谋可是天衣无缝,这一次你是非身败名裂不可了! 怪只怪你不知好歹,好好的乡村野地不待,偏偏要来相府自找死路!这就怪不得我了,哼哼哼…… “小姐!”小雪一直在找李芷歌,手中提着一只灯笼,撞开房门,奔进内室,烛光将大床上的一幕照的清清楚楚,哭泣声戛然而止。 一个陌生男子匍匐在床榻上,丝毫都没有停下的意思。 张明茗慢腾腾的走到内室门口,她动作这么慢,就是想让人再多糟蹋李芷歌几分,以解她心头之恨。 室内一陌生男子满脸的虬髯胡渣,浑身黝黑,看上去有些年岁,正享受着美人,满脸兴奋地摇摆着,淫荡之情,欲仙欲死。 张明茗皱了皱眉,果然是随便从街上找来的没个人样的混混,这么多人在场他居然只顾自己享乐,丝毫都不理会,真是没有教养,快速使了个眼色给身旁的佟嬷嬷。 佟嬷嬷心神领会,带着众多小丫鬟,挑开帘子进了内室。 李芷歌可是是相府千金,被当众抓到与人苟合,名声尽毁,这辈子就彻底完了! “二小姐!”众人来到床前,借着烛光看到李芷馨身无寸缕,摆着一个奇怪的姿势,被那黝黑的陌生男子压在身下,尽情的凌虐,如雪的肌肤上布满了片片青紫淤痕,嘴唇红肿着,眼眸紧闭,已然是累昏了过去。 什么?二小姐?馨儿? 张明茗猛然一惊,掀开帘子疾步奔进内室,而那个陌生的混混,此刻正晃着恶心黝黑的身体,在她心爱的宝贝女儿身上尽情凌虐,臭嘴也紧含着她女儿香香的小唇,满眼陶醉霸欢。 “你这个畜生!”张明茗怒吼着,美眸喷火,抓起一旁的椅子,对着那男子就狠狠砸了过去。 那男子身陷**之中无法自拔,被张明茗砸了个结结实实,身体瞬间前倾,他灵活的舌头被李芷馨的牙齿挂住,尖锐的疼痛让他瞬间回神。 看着身下被他折磨的奄奄一息的美人,瞬间怔愣,怎么这么快就来了这么多人? 张少爷他们才刚刚走,他还没玩够呢,真是扫兴! “畜生畜生!”张明茗含辛茹苦,养了十几年的女儿被这个猪狗不如的混混给糟蹋了,愤怒冲昏了理智,拿着椅子,美眸喷着火,对着那男子就是一通乱砸。 那男子怒目而视猛然从从床上跳下,高大的身躯上满是被张明茗砸得红肿的伤痕。大喝一声,猛然夺过张明茗手中的椅子,怒气冲天地朝着张明茗砸了过去…… “夫人!”佟嬷嬷惨叫了一声,整个人往张明茗那边扑去,只可惜为时已晚。 那混混用尽全力狠砸张明茗,坚固的椅子瞬间断裂,四散开来,清脆的声响在这寂静的夜里传的很远。 “啊——”张明茗一声凄厉的惨叫,直捂着自己的肚子,无力地倒在了地上,奄奄一息。 “夫人,怎么样了?夫人……”佟嬷嬷连忙跑过去扶住张明茗,只见她面色惨白如纸,抚摸着自己的肚子,两行热泪汩汩落了下来,动了动嘴却细小的根本听不到。 “出什么事了?”李毅岩听到这厢客房内的动静,紧皱着眉头,大步走进房间,奢靡的**气息扑面而来。望着光着身的陌生男子,倒在地上默默哭泣的雷氏,再看看大床上一丝不挂的李芷馨,瞬间明白了事情原由。 “怎么回事?”李毅岩的怒吼穿透云层,响彻云宵,面色冰冷的让人如临腊月冰窖,李如梦勾引宸王才刚死才没几天! 李芷馨作为他最引以为傲的女儿,怎么就这么让畜生给糟蹋了,震惊,气愤,他怒的想杀人! 这相府究竟是怎么了,怎么了? 张明茗强撑着绞痛的腹部凝着一旁脸色惨白的丽儿,“丽儿,你不是和二小姐一起的吗?她怎么会来了这里?”那锐利的目光猛的射向丽儿,她是最后接触馨儿的,肯定知道真相。 出事的是李芷馨,丽儿一直在震惊,被张明茗这一声怒吼猛然拉回现实,身体颤抖着,慢慢从角落中走了出来。 小姐是老爷和夫人的掌上明珠,她出事,他们自然震怒,整个府里的人都休想好过,如果这罪责推到自己身上,自己哪还会有好下场,主意是小姐自己出的,设计的是大小姐,自己也不过是搭把手而已,绝对不能揽事上身。 大小姐和二小姐是死敌,自己就将责任推到大小姐身上,别人都不会起疑。 丽儿害怕地抬头看向李毅岩和张明茗,故意颤抖着身体,战战兢兢道:“走到半路的时候小姐让奴婢去厨房看看醒酒汤怎么样,奴婢很快就离开了。大小姐一直和小姐在一起,小姐出事,一定和大小姐有关!” 178 渣妹作死 178害人终害已 “来人啊,把他给我拖出去,乱棍打死!”李毅岩彻底怒了!指了指前方那个赤一裸的陌生男子,竟然胆敢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把他的宝贝女儿给强了! 真是不要命了! “是!”几个侍卫上前就把那男子轻轻松松地给抓起来了,那男子什么话也没说,就顺从地跟着走了。 “所有人全力寻找大小姐,就算把相府翻个底朝天,也要把她带到我面前!”李毅岩怒声吩咐着,面色铁青,目光阴沉的可怕。 丫鬟,嬷嬷们吓的瑟瑟发抖,巴不得早点离开客房,此事的命令正合她们的意,连连答应着,快步向外走。 “这里怎么这么多人?出什么事了?”帘子挑开,李芷歌缓缓走了进来。一眼就望到倒在床上,不着寸缕,发丝凌乱,满身伤痕,不省人事的李芷馨。床的周围还还散落了一地的棍棍条条,是刚才打散的椅子。 李芷歌柳眉挑了挑,真是没有想到李芷馨心肠竟然如此狠毒!轮一一奸这种戏码都能想的出来,实在是太可怕了! 不过幸亏她转危为安,反而将张明茗和李毅岩细心呵护了十多年的宝贝女儿给强了,他们两人肯定愤怒能消。 这可都是李芷馨咎由自取,正所谓不作就不会死! “二妹这是出什么事了?”李芷歌望着满地狼藉,故做不知的询问着。 李毅岩看着李芷歌,横眉冷对,目光愤怒的快要喷出火来:“李芷歌,你还装,这都是你一手设计的,将自己的亲妹妹害的身败名裂,你很高兴吗?” “你有证据证明她是我害的吗?”李芷歌冷冷看着李毅岩。 李毅岩皱皱眉:“没有,不过……” “没有证据,就胡乱冤枉我,这就是你堂堂轩辕王朝左丞相的判事方法?”李芷歌丝毫不给李毅岩解释的机会,字字珠玑,步步紧逼:“平时的小事,你凭主观臆断也就罢了,事关二妹的清白,你怎么能胡乱猜测?随便冤枉人?” 李毅岩被李芷歌说的哑口无言,一张老脸红一阵,白一阵,瞬间变了十多种颜色,纵使他学富五车,此时也找不出一个合适的理由反驳,面色极是尴尬。 “额!”躺在床上的李芷馨突然颤了颤睫毛,嘤哼一声,慢慢恢复神智,身上传来的阵阵刺痛,刺激着她脆弱的神经,口中弥漫的口臭味熏的她险些又昏过去,全身的骨头如同散了架般疼痛难忍。 “二小姐醒了!”大床边上的丫鬟,嬷嬷们惊呼。 李芷馨一惊,迷蒙的思绪瞬间清醒,猛然睁开了眼睛。 “唉!”面色铁青的李毅岩站在房间中央,看着她重重叹气,眸中闪着心疼、愤怒与失望。虽然说上次宫宴她是出现了一些情况但是如今却是被破了身,那性质根本就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丫鬟,嬷嬷们眼中都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微微躲闪着,不敢看李芷馨。 被迫承欢的画面瞬间涌入脑海…… 李芷馨震惊、羞愤地快速低头望去,她洁白如玉的肌肤上布满了片片青紫淤痕,阵阵刺痛自下身升腾,直冲心脏,酸涩的小腰,疼痛无力的身体无一不在提醒她,刚才的一幕并不是做梦,她真真切切被张傲霖那个猪狗不如的色鬼强行占有了。 不! 不只是张傲霖,还有其他几个牛鬼蛇神,还有一个街头混混! 她痛恨地大哭起来,这还是她自己精心设的局,想利用张傲霖制造李芷歌与人通奸的假象,谁知道最后受苦的竟然是自己! 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本来失了身在这里痛哭流涕的应该是李芷歌才对! 李芷馨猛然抬头,愤怒的目光犹如道道利刃,狠狠射向李芷歌,怒气冲天,咬牙切齿:“李芷歌,你陷害我,我跟你拼了!” 此刻的李芷馨被愤怒冲昏了理智,一心只想着报仇,全然忘记她初经人事,身体被多人轮流疯狂的折腾了许久,已经没有什么气,脚沾地的瞬间,她双腿一软,径直摔到了地上。 触及到冰冷的地面上她才发觉原来自己不着寸缕,连忙尖叫起爬起来,混乱地扯过床上的薄被,紧紧地盖住她满是青紫淤痕的肌肤。 她从上到下也都没有几片完好的地方,是人都能猜测到,刚才的战况有多激烈。然而他们却不知道,其实刚才的那个男人只不过是其中之一,真正的罪魁祸首可是将军府的纨绔少爷张傲霖。 李芷馨害怕地瑟缩在了一角,只要一想起刚才她被人欺负的画面,她整个人就忍不住瑟瑟发抖。 忽然,瞧见那柔软的大床上,铺着浅色的床单,映着鲜红的处子血,格外耀眼。 “馨儿!”张明茗见状急步走上前,慌乱着扯过薄被,将李芷馨裹的严严实实,恨铁不成钢道:“究竟怎么回事?”好端端的,她怎么会来到客房,被人强占了? 事前她可是自信满满地告诉自己,李芷歌会身败名裂的,现在怎么会这样呢?李芷歌不在床上,倒是她自己失了清白还被全府这么多人看见,就算是想遮丑可怕也遮不住啊! 李芷馨美眸中瞬间盈满了委屈的泪水,她全身无力,不能痛打李芷歌出气,愤怒的目光如利剑,狠瞪着李芷歌,声嘶力竭的控诉着:“是她将我丢到这张床上被人糟蹋的,她说她嫉妒我,嫉妒我有爹娘的疼爱,嫉妒我有将军府的背景,还嫉妒我从小锦衣玉食而她却是粗布麻衣,所以她要彻底毁了我!呜呜……” 贱人,贱人,她清清白白的身躯,被哪些个猪狗不如的人毁了,还不止一个人。 她定要将李芷歌碎尸万断,以解心头之恨。 丫鬟,嬷嬷们一惊,面面相觑,真是大小姐在陷害二小姐? 听二小姐的意思,大小姐恨她很久了,这两姐妹同是嫡女,待遇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大小姐心生不满,近而出狠招报复。 倒也不是不可能。 “芷歌!”李毅岩瞬间愤怒到极点,面色阴沉着,扬起巴掌对着李芷歌的小脸狠狠扇了过去。 这么卑鄙,龌龊的事情,她竟然也做的出来,干脆打死她算了! 忽然一道白影风驰电掣般飘来,李毅岩扬在空中的大手被人狠狠地捏着,疼得李毅岩一阵龇牙咧嘴,喝着怒气另一只手接着猛然扇了过去。 虽然说这些日子宸王待李芷歌很是特别,但是昨日他却是听宫中掌事的太监道,太后很是不喜欢李芷歌,还让宸王发毒誓这辈子也不娶她为妻。 如此说来,她是不可能嫁入宸王府做宸王妃了!不过,她本就是长在蛮荒之地,太后不喜欢是再正常不过。 如此说来,他府中的几个丫头,李如梦已死,李芷歌淘汰,另外李如瑶和李如烟都是等不上台面的角色,是以整个左相府就只剩下李芷馨还有些希望。 虽然说上次的宫宴出了一些的状况,但是并不是所有的王亲国戚都参加了这次宫宴。再说她并未**,凭着她美艳无双的容颜找个门当户对的郡王世子倒也不是不可能! 只要能嫁入皇室宗亲,对于他的仕途都是有利的。 但是,如今就连他唯一的希望都没有了!李芷馨竟然被李芷歌设计陷害,失了身。这十几年来他可谓不知道花了多少心血在李芷馨身上,从小到大,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女工刺绣,他哪一样不是请帝都最好的师傅教授。 如今却是毁于一旦,这种愤怒就好似自己悉心栽培的珍稀花卉在即将开花之际被人给硬生生折断了。 而这个人,就是,李芷歌! 轩辕佑宸一袭白衣,白瓷雕琢一般的脸上,神色冷凝。周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好似能将周围的一切冻僵凝固。他修长白皙的大手紧紧地箍着李毅岩的双手,疼得他冷汗直冒,待到看清来人却已经来不及了。 “王爷……”李毅岩试图收回自己的双手却无奈被轩辕佑宸紧捏着,疼得几乎麻木,他能感觉到双手好似被什么力量无形中一点一点的腐蚀掉了似的,变得越来越不像是自己的了。 李毅岩抬眸哀求着站定在自己跟前的轩辕佑宸。 不知道为什么在轩辕佑宸冷冽的眸光注视下,李毅岩隐隐感到一股浓烈的杀意将自己笼罩,压的他心中极不舒服。眼前这个男人,整个人似乎已经化成了一把冰冷的利剑,随时都会刺入他的胸膛,要了他的命。 “你虽是她父亲,但不分青红皂白就打耳光,似乎有些不妥!”轩辕佑宸冷澈犀利地说着,对李毅岩那张愤怒到极点的嘴脸,完全视而不见。 “王爷,你可知她心思狠毒,将自己的亲妹妹害成这副模样,我打她难道有错?”李毅岩不甘地怒吼着,狠瞪着身旁不远处的李芷歌。就连身份地位都忘记了,直接自称是我。 李芷歌冷哼了一声,嗤笑道:“李芷馨说我害她,我就真的害她了吗?你作为当朝丞相难道丝毫都不怀疑她在撒谎?” “馨儿是个善良真诚的孩子,岂会撒谎骗我?”李毅岩怒吼,看李芷歌的目光充满了愤怒与暴虐。额头上一条条凸起的青筋疯狂地跳动着,足可见他此刻的愤怒是多么的汹涌澎湃! “她的确是在撒谎!”轩辕佑宸将李毅岩的双手猛然一摔,挑眉,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这么偏心的父亲,世间难得! “本王可以作证,大小姐一直和本王在一起,根本不可能来设计陷害二小姐。”他的语气微微顿了顿,就连正眼都没有看躺在床上刚被人强了的李芷馨,但却是字字冷厉,句句如刀,割裂着李芷馨的皮肉肺腑。 真是没有想到她心心念念的宸王,她朝思暮想的宸王,她日日夜夜心中所念想的良人竟然如此帮衬着李芷歌那个贱人,贱人贱人贱人! 而且她现在失了清白,竟然被他给看到了! 为什么会这样,她将薄被蒙住了脸,她彻底没脸见人了! “这件事情本来我是不想说的,可是二妹你这做的实在太过分了!”李芷歌恨恨的瞪着她,明明是她算计了自己,事后居然倒打一耙,将罪责推到自己身上,实在可恶! 李毅岩黑眸幽沉,被宸王一推整个人如同一滩烂泥般倒在了地上,浑身火辣辣的疼。难道这期间真的另有隐情,自己是被怒火蒙蔽了心智? “庆生宴上二妹下药迷晕了我,还将我带到了这个房间。”李芷歌嗤笑了一声,满是讽刺。 众人不由地一惊,齐刷刷地看向了哭得梨花带雨的李芷馨。 被张明茗那吃人的眸子怒瞪回来之后,众人不得不看向了李芷歌,不知道这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有如此反转的戏剧性剧情? 李芷歌不急不恼,淡淡陈述道:“只可惜我从小尝遍百草,所以百毒不侵。我清醒以后自然是离开了,恰好碰到了在湖边散步的宸王殿下。” 众人颔首,宸王也说大小姐一直和他在一起,根本不会来陷害二小姐。那么二小姐为什么会变得如此狼狈呢? “后来,我们看到了将军府的表少爷带着三个男人鬼鬼祟祟地溜进了这个房间,当时我也没有多想。毕竟是大夫人娘家的人,也算是自己人。不过现在想来只怕是他们把二妹当成了我,肆意凌虐,欲仙欲死吧?”李芷歌嘴角猛然一勾,似笑非笑,格外的可怕。 这相府里的小姐那可是一个比一个奸诈,一个比一个狠毒,一个比一个不要脸呐! “一派胡言!”李芷馨终于忍不住怒吼道,漂亮的眼眸中盈满了泪水,楚楚可怜,看李芷歌的目光恨的咬牙切齿,似要将她生吞活剥。 害了她,竟然还还能这般颠倒是非黑白,真是无耻!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大小姐和二小姐相互指责,这件事情恐怕不好说吧! 张明茗忽然嘴角勾起,似笑非笑的望着李芷歌,讥讽地说道:“话谁都会说,谎也谁都会撒,想要让人信服,那就请你拿出证据!如果没有证据,就别这里信口雌黄!” “我敢说,自然是有证据!”李芷歌向轩辕佑宸使了个眼色,大义凛然,看来真的是受害者。 “子墨!”轩辕佑宸缓缓开口,双眉紧锁,目光如炬般盯着不要脸的李芷馨两母女。 李芷馨怒目而视李芷歌,她也不知道李芷歌究竟使了狐媚什么手段让宸王如此帮她! 忽然,一个黑衣人将三人捆绑地严严实实推进了房间,那三人分明就是张傲霖还有文成武德两兄弟! “傲霖?”张明茗瞬间惊叫了起来,难道他……疑惑的眸光扫过此刻楚楚可怜的李芷馨,心头莫名地有些害怕,小腹隐隐作痛。 “嗯嗯嗯!”张傲霖等三人被封住了嘴巴,身子不断的扭动着好像一条特大号毛毛虫,一双黑眸充满了愤怒和哀求。 子墨手一抬便将张傲霖口中的布团给拿了出来,气得张傲霖满身满脑的怒气,“谁他奶奶的这么不知死活,竟然敢绑……”话还未说完,在看到安然无恙站在自己跟前的李芷歌,彻底呆了! 随即好似想到了什么连忙朝那乱七八糟地床榻上望去,只见李芷馨形容狼狈的瑟缩在床上,哭得那是昏天暗地,还有床上那鲜红的血迹让他整个人猛然吓出了一声冷汗。 再次凝了眼李芷馨身侧威严恼怒的张明茗,整个人脑袋一空,浑身颤抖起来,难道说刚才那个人不是李芷歌而是表妹! 张傲霖只觉得心脏在胸腔里急速地跳动,简直就要从嘴巴里掉出来,这下是真真闯大祸了,完蛋了完蛋了彻底完蛋了! 别说单单他姑姑一个人不好对付,这可还站着李毅岩这老匹夫,还有……张傲霖那惧怕的眸子瞥见了那一袭白衫吓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可怎么办啊? 一时间汗如雨下…… “你怎么会在这里?究竟怎么回事?”李毅岩缓缓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故作深沉地靠着一侧的大椅上,怒瞪着此刻俨然一副最贼心虚的张傲霖。 “我……我……”张傲霖想说什么可是嘴巴好像打结了似的。 忽然耳际传来了轩辕佑宸那冷如寒冰的声音:“若不如实招来,本王可有一千万种法子让你生不如死,最后在废了你!” 张傲霖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折磨他,废了他,不要啊! 但是他心中明白,宸王向来言出必行,若是逆了他的意只怕他就真的成废人了!虽然爷爷是骠骑大将军但是如今年岁已高并无实权,而轩辕佑宸就不同了,他手中那可是几百万大军,随便伸伸小指头就直接把他给踏成肉泥了! 不划算!既然这件事情做都做了,又不是他出的主意,不能全怪他!李毅岩这厮还不是靠着他们将军府才爬上了这龟丞相的位置,就不信能把自己怎么着了!至于张明茗,怎么说也是亲姑姑难不成把自己宰了? 一心横,做都做了,难道还怕说嘛! “事情是这样的……”张傲霖将李芷馨去找他找人毁了李芷歌的事情如实道出,惊得周围的人一愣一愣的,投向李芷馨的眸光也从同情变成了鄙夷和不屑。 “简直是胡说八道!”张明茗气的脸色发青,这怎么可能呢? 李毅岩脸色暗沉的如同烧焦的铁锅似的,却是一言不发,沉默以对。 “你胡说!”李芷馨忽然大哭着喝道,别提有多委屈了!“你肯定是受了李芷歌的威胁,她是不是给你吃了什么药?”美目泪水涟涟,凄惨不已。 张傲霖一时无措,不知道该说什么,沉默着低下头。 众人再次不明所以,这件事情还真是扑朔迷离啊! 忽然李芷馨眼睛一亮,怒视李芷歌,一字一顿,咬牙切齿:“是你陷害我的!你用银针点了我的穴道还把我扔上了这张床!” 李毅岩皱眉,冷冷望着李芷歌,鉴于宸王替她撑腰没有说话。 张明茗却是无论如何也吞不下这口气,怒声讨伐道:“你懂银针,对人体的穴位很了解,点了馨儿穴道设计陷害她,还将所有罪责都推给了傲霖让人找不到把柄,你实在是太狠毒了!” 李芷歌冷眼看着张明茗,扬唇冷笑:“银针刺穴是为疏通气血,不是点穴。你们所说的点穴是需要内力来协助,我半分内力都没有,怎么点她的穴?你身为将军府的嫡女,丞相继室,李府的当家主母,怎么连这点基本的常识都不知道?” 张明茗的脸瞬间黑的能滴出墨汁来:“你为了洗脱罪名,连我也敢嘲讽?” “我不是嘲讽,是提醒。我知道你们高门大院的见识狭隘,不懂穴位和点穴倒也很正常,不如让人去把宫中的太医叫来吧!他会告诉你,我究竟有没有撒谎!”李芷歌连嘲带讽,银针刺穴确实只是疏通气血,太医只怕也不例外。但是她从小跟着神医外公研究医理修习过银针的各种用法,点穴这点能耐自然是不在话下。 李毅岩瞬间沉了眼睑,看她的模样,很坦然,没有半分慌乱,难道事情真的不是她做的? 张明茗的脸色再次一沉,这种事情本来就是见不得人的,明目张胆地找宫中的太医那岂不是弄得人尽皆知,就连深宫中的太后嫔妃都会知道!那馨儿的名声岂不是一片狼藉,别说是皇宫贵族就连高门贵府都进不了门了吧! “爹,你不要相信这个蛇蝎女人的话,是她害我,真是的她害我的!”李芷馨眼中格外刺眼,歇斯底理的怒吼着,愤怒的快要失去理智。 害了她,还嘲笑她,说的她哑口无言,甚至还想将这件事情宣扬出去,贱人,贱人,贱人! 张明茗狠狠瞪着若无其事的李芷歌,咬牙切齿! 李芷歌淡淡一笑,云淡风轻道:“二妹口口声声指控我害她,那么请拿出证据来,一切让证据说话!” 李芷歌满是嘲讽地看着气得快要炸了的李芷馨,脸上带着一丝微笑,明媚的笑容如同利剑一般,刺的她不敢抬头,小手紧捏着薄被的一角,气愤的快要拧成麻花了! “李芷歌,是你害我,就是你害我!”李芷馨看着李芷歌那张得意的笑脸,目光愤怒着,恨不得立刻冲上前掐死她,紧裹了薄被,就欲用尽全力站起身,不料胸口一阵血气翻腾,一股腥甜涌上喉咙,眼前一黑,她心不甘情不愿的倒在了地上。 “馨儿!”张明茗惊呼一声,抱过李芷馨,急切的怒吼:“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请大夫!” 怔愣的丫鬟,嬷嬷们全都反应过来,抬人的抬人,请大夫的请大夫,小小的内室乱成一团。 李芷歌挑了挑眉,怒气攻心,气昏过去了,还真是便宜你了! “站住!”李毅岩坐在大椅上气得浑身不断地颤抖着,脸色铁青,极其难看,怒视着扬言要找大夫的张明茗,呵斥道:“你还嫌你女儿不够丢人吗?” 张明茗脸色大变,被李毅岩如此呵斥,心头难受,忍不住两行热泪滑落了下来。再看到自己的女儿意识不清,还吐了血,更是悲不自胜,心痛难忍。 “这件事情,还不够明白吗?”李毅岩大手猛然敲在了扶手上,“芷歌一直都和宸王在一起,分身乏术,又怎么会同时去陷害馨儿!就连你们张家大少爷都承认坦白了这件事情你还要怎么个闹法?” “老爷,你……”张明茗被李毅岩说的心痛如绞,怎么会这样呢?恨恨地盯着此刻低着头不敢说话的张傲霖,真真是作孽啊! 冤孽啊! 张傲霖可是将军府的九代单传,他们是不能拿他怎么样的。可是自己费尽心力抚养长大的女人,就这么被这个畜生给毁了,她不甘心,实在不甘心呐! 而罪魁祸首,李芷歌竟然还逍遥法外,老爷怎么可以这么偏袒她!怎么可以……张明茗只觉得肚子疼得厉害,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尽然说不出口,只是嘴唇动了几下,眼泪就哗哗地往下落。 李毅岩无奈地哀叹了一声,如今馨儿已经**,不管这件事情是谁主使的都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但是宸王如此帮衬李芷歌,只怕对她的情意不浅。就算是太后忌惮她从小长在荒野不能当个正妃侧妃什么的,那当个妾也是好的! 宸王殿下的妾氏那身份也是比一般名门望族的正妻身份高贵不知多少倍! 只要宸王宠爱她便是了,若是能生个一男半女那更是锦上添花,他们左相府也算是有个依靠了。再往前一步来说,若是宸王继承了皇位,登上了九五之尊的宝座,那么李芷歌她就算不能当皇后也算嫔妃之一,那可是尊贵无比啊! 所以如今,纵观整个相府除了李芷歌已经没有人能实现他攀龙附凤的愿望了!所以,这件事情就算真的是她设计陷害,他也不得不帮她! 或者他,他今天是必须得帮她!若是在宸王面前不把她那善良温柔的一面做足了,等到他移情别恋,那可真是损失惨重啊! 李毅岩命人将张傲霖毫发无损地送去将军府,而另外两个帮凶则直接乱棍打死!毕竟他们也糟蹋了李芷馨,这就是罪有应得! 李毅岩目光阴晴不定,利眸中寒光闪烁,冷声喝道:“这件事情是馨儿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芷歌也是受害者,你就不要再咄咄逼人,诬陷于她!” “不!”张明茗听闻此话,整个人眼眸瞪得老大,不可置信,李毅岩竟然说出这种没良心的话来!她的馨儿分明就是受害者,好好的身子竟然被那些臭男人糟蹋了,如今竟然还说她是咎由自取,还有没有天理了? 你这个爹,是怎么当的? 张明茗冰冷的目光紧盯着李毅岩,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她不相信,真的不相信,李毅岩竟然会如此狠心对待馨儿!她可是左相府的嫡女,身份尊贵,美艳无双,才貌绝佳,怎么会落得如此凄惨地步? “李芷歌,你……这个贱……”张明茗怒火攻心,猛然起身,正欲想李芷歌冲去,小腹却是一阵绞痛,疼得她无力地倒在了半道上,直捂着肚子喊疼。 “夫人,你怎么样了……夫人……”佟嬷嬷吓得脸色大变,急忙起身欲扶张明茗,却发现她整个人冰冷的可怕,再看她身下竟然有鲜红的血流出,渐渐地沾染了周围的衣衫,汇聚成了一小滩血水,惊得她整个人冷汗淋漓。 张明茗好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往身下一看,那刺目的猩红蛰得她眼睛生疼生疼,惨白的嘴唇满是悲切,“儿子……我的儿子……儿子……” 那本就哭得不成模样的脸上再次滴滴答答落了下来,她的馨儿刚刚被人强暴失了身子,如今她的儿子竟然也要离她而去。 不!不要!这个孩子已经是她唯一的希望了! 她不能失去他,不能! “快去找大夫,快点,快……”张明茗有气无力地躺在地上,眼看着身下的血越来越多,越来越浓,越来越刺鼻,无力地只能默默流泪。 佟嬷嬷见状,哭喊着跪倒在李芷歌跟前,不停地向她磕头,“大小姐,求求你救救夫人吧!大小姐,奴婢给您磕头了!大小姐……”砰砰砰地磕头声响彻整个内室,看得周围的人一愣一愣的,这剧情实在是反转的太快,他们一时竟然有些反应不过来。 李芷歌冷哼了一声,连眼皮都没有抬,淡漠的水眸带着几丝冷澈,“我今天心情不好,不救人!”话音刚落便莲步微抬离开了这个让人恶心的地方。 轩辕佑宸冷漠狂傲的凤眸微微一凝,跟着李芷歌出了房间,只留下一屋子的哭喊声…… 屋外,月明星稀,李毅岩踱步走至被捆绑的三人跟前,文成武德两兄弟互相使了个眼色,欲趁机脱逃。而那另一名陌生男子,看上去倒是大无畏的模样,身板挺得老直,英勇赴死的模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做了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甚是可笑! “来人啊,给我打,狠狠地打!”李毅岩怒喝着命令道。 侍卫随手拉着文成就往板凳上推,那文成武德之前被子墨点了穴无法使用内力,如今他们已经顺利冲破了穴位,双手只那么一扯,那根粗绳便应声而断。 侍卫见状保护李毅岩的保护李毅岩,上前打斗的上前打斗,只可惜文成武德也算是高手,三下五除二便摆脱那些侍卫,狠狠一抬手,两只袖箭分别从他们手间发出直直地射向李毅岩。 侍卫们连忙回身保护老爷,文成武德身形一闪,便没了踪影。 气得李毅岩破口大骂,女儿被人糟蹋了贼人却是连根毛都没打掉,这算是什么破事? “还有一个呢?”李毅岩双手腹背,七窍生烟,这口气他李毅岩怎么也咽不下,总算还有一个替死鬼,他今天要是不杀一个泄愤就会被活活气死! 一侍卫匆忙跑过来禀报道:“老爷,那个人也不见了!”侍卫们刚才一直和文成武德斡旋,根本没有功夫看守那个混混,他肯定是趁乱之际逃走了! “你……我……”李毅岩气的差点晕死过去,这女儿是白白被人家糟蹋了! 张傲霖身份特殊也就算了,可是另外那三个狗娘养的东西竟然也跑了,他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恶心啊! 猛然一口气接不上来,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老爷!老爷……”侍卫们连忙七上八下地围着倒在地上的李毅岩…… 这日,整个李府格外热闹! 太医、府医、普通的大夫那是一波一波的来,又一波一波的走,就跟海浪打在沙滩上似的,前仆后继,没玩没了! 这厢是明园哭天喊地的声音,只怕张明茗这孩子是保不住了,哭得那叫凄惨。那厢是馨园的二小姐李芷馨一哭二闹三上吊,整个人就跟得了失心疯似的,贴身丫鬟被她拳打脚踢的不成人形。 而身为一家之主的李毅岩却是人事不知,躺在床上任由着李府七上八下,鸡飞狗跳,乌烟瘴气! 静苑。 一簇梅花枝下,李芷歌悠然地坐在一侧铺着裘皮的摇椅之上,静静地仰望着深邃的繁星,一双清眸格外的闪亮动人。 “跟我去宸王府吧!”轩辕佑宸一袭白衣,纤尘不染,深邃如海的凤眸划过几丝笃定,这个地方虽然名义上是她的家,但是她的家人都是如何对待她的? 陷害她,凌辱她,甚至还有动手打她! 他实在不愿意她再待在这个肮脏污秽的地方,他会尽自己所能,保护她的周全。 “不!”李芷歌淡淡摇了摇头,随手拿起身侧正煮着的香茗,淡淡呢喃道:“时候还没有到!”微微抿了一口清茶,看上去格外的清丽脱俗,带着丝丝的神秘,好似世外仙姝般空灵宁静。 “那我陪你!”轩辕佑宸见她坚持的模样温颜道,缓缓俯身,从她的玉手之中夺过那一杯暖热的香茗,缓缓落入口中,并无半点嫌弃之意反而更是享受模样。 凤眸微眯,深邃犀利,反正太后也没有说待在这里多久,那他干脆就继续装病,或许这病的越久某人就越得意,得意了便会露出狐狸尾巴…… *** 夜阑如水,新月如钩。 轩辕佑宸静静地躺在床榻之上,冷峻分明的五官在灯光的照射下格外的迷人,他白皙的肌肤好似透明一般,那双深邃犀利的凤眸紧闭着,那浓密的轩眉散发着淡淡地英气与温柔。 李芷歌伸出纤纤玉指,含情脉脉地拂过他的脸庞,近日听了他的话将自己的血融入他的如常饮食之中竟然真的缓解了他内体的毒性入侵,就连那已经淡不可闻的龙延香都渐渐变得浓郁芬芳起来。 但是,要彻底根除还是需要他亲自前来解毒! 李芷歌缓缓抬首充满期待地凝望着夜空如洗,皎洁的月光下冷风习习而来,今日便是他们约定的日子…… 回忆如潮而至,那日是上元灯会,她匆匆看到人群之中似乎有人身披漆黑的狗皮大衣,头戴着一顶漆黑的塔形斗笠,身形魁梧,他身上幽幽散发出来的雾丁兰草的味道袭入鼻尖,李芷歌的心头不免有些激动,顾不了正在吵架的魏露和流云郡主便追了上去。 她记得每年的上元节,毒王鬼医都会来帝都,听说是为了一个生命中极其重要的人,但是具体是谁她就不知道了。 所以她虽然一直都在飞鸽传书找他,但是却依然在帝都等着他的到来,看来今天他还是没有任何的意外,出现在了这他极其厌恶的帝都城! 她不禁有些好奇究竟是什么人能让一向来散漫古怪的毒王鬼医如此重视,每年都来探望此人,倒是幸福的很呐! 总算是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找到了他,毒王鬼医依旧犀利如刀的眼眸好似杀人般望了过来,瞧瞧拐过一个弯,走进了一道偏僻的小巷。 他摘下头顶的斗笠,毒王鬼医金发如狮,黑面方脸,满脸的虬髯胡渣,一双黑眸倒是让人不能直视般的犀利如电,还有他身上奇异的各种混合的药香。普通话倒是会因为这些混合的药香反而无法嗅到他身上的雾丁兰草香,但是她由于从小尝遍百草对于药香极为敏感,再加上曾经也和毒王鬼医有过几面之缘是以他身上的味道还是很熟悉的。 哪怕是千万人之中,她也能凭着灵敏的嗅觉一下子就找到他。 “丫头,找我什么事啊?该不会又是为了那个姓轩辕的混蛋小子吧?”毒王鬼医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言语间尽是轻蔑和不屑。 “鬼叔,请你救救他吧!”李芷歌知道他的性子,极其刚烈,吃软不吃硬,既然他已经拒绝过了那么肯定是不愿意出手相救。所以如今也只能好言相劝了。 “哼哼……丫头你可别以为老鬼我和司空那老家伙有些情分就会帮你!所有姓轩辕的人都该死!我就算是死也绝不会出手救人的!你赶紧走吧!”毒王鬼医语气凌厉,看来是主意已定,直接开口赶人。 “鬼叔,你开个条件吧!”李芷歌清冷的水眸划过几丝寒意,江湖上的人都知道毒王鬼医向来脾气古怪,若是他肯出手,就算是阎王要你三更死,他也能留人到五更。若是他不愿意出手,那么就算是金山银山,将相王侯,都不能逼他就范。 但是,他救人还有一个怪癖规定,任何时候救人都是一笔交易。有人若是要求他,便要付出代价。而这代价便由毒王鬼医说了算,若是他认为没有任何价值那便是没有任何转换的余地了。 “啧啧啧,丫头,看来这个混蛋小子对你来说很重要啊?你竟然想跟我做交易,好!”毒王鬼医突然两眼发光兴奋了起来,“你这百毒不侵又可解百毒的体质老鬼我倒是很感兴趣啊!” “一言为定!”李芷歌郑重地点了点头,只要能救她,受点苦也无妨! 忽然,夜幕天边飘来一抹黑影,终于来了…… ------题外话------ 毒王鬼医来了! 179 毒王鬼医来了! 179毒王鬼医来了! 忽然,烛光一晃,李芷歌的身后传来毒王鬼医沧桑的哀叹之声:“丫头,你可想好了?救一人,伤一人!” 李芷歌深凝了眼前不省人事的轩辕佑宸,郑重地点了点头,清眸间满是坚定和无悔。 “丫头啊,老鬼我可劝你一句,情爱这东西最是虚无缥缈,陷得太深小心粉身碎骨!”毒王鬼医的语气很凄楚好似经历过什么悲伤的往事,俨然是一个过来人对晚辈的忠告。 “多谢鬼叔!”李芷歌不为所动,即使是飞蛾扑火她也不会后悔,她说过要治好他的病的。 她说过的话向来一言九鼎,决不食言! “既然如此,那就开始吧!”毒王鬼医走至李芷歌的跟前凝了眼人事不知的轩辕佑宸,犀利如电的深眸划过几丝无法言说的痛楚,随即隐去,替他细细把脉。 “怎么样?”李芷歌焦急的问道。 “你的血果然是好东西,竟然控制了他体内的毒性。”毒王鬼医突然无厘头地冒出了一句。随后将轩辕佑宸的手随意地往床榻上衣扔,“虽然蛊毒已入心肺,但是有我毒王鬼医在,什么毒都能给它赶尽杀绝!” 闻言,李芷歌心头的一块大石总算是放下了。 “银针!”毒王鬼医大手一摆,一副让人伺候的模样。 李芷歌连忙将银针递到他手中,只见他封住了轩辕佑宸心脉的三处大穴,运功从他的脚底吸出了许多黑紫色的鲜血,将整个床铺都染成了深紫色,那模样甚是吓人。 毒王鬼医收回功力将银针拔出,从身上拿出一个药葫芦,往轩辕佑宸的口中倒了些浓郁的独门药酒,洋洋得意道:“他这个毒时间太长需要分十次逼出体外,只要老鬼我出手没有什么毒是解不了,没有什么人是救不活的!” “太好了!”李芷歌眸间满是欣喜,将轩辕佑宸落在床榻外的手放了放好,小心地替他掖了掖被褥,看他的气色也不在那么苍白了。 “丫头,来!”毒王鬼医眸子一沉,从腰间拔下一把极为细小的利刃,邪气十足道:“把手腕割开,放两大碗血出来。” 其实他一直都很好奇她这与生俱来的体质,若是能研究出个所以然,说不定自己也能变得百毒不侵那么他就再也没有顾忌可以去尝尝这世间至毒的虫草。 那时候要是想杀人只是弹指之间便可以杀人于无形,若是想救人也可以以毒攻毒,岂不是省时省力,一举两得? 李芷歌接过毒王鬼医的匕首,眉头也没皱一下,狠狠一刀便已经滴滴答答地放满了两大碗鲜血。 毒王鬼医兴奋地连忙端起其中一碗鲜血,轻嗅了几下,随即用舌头舔了舔,再用双手抹了抹,满是好奇! “也没有什么特别嘛!”毒王鬼医有些纳闷,随即从怀中拿出了一颗洗髓丹放入了这碗鲜血之中,不一会儿这丹药就融化了,而那鲜血却依然鲜红刺目。 “恩!”毒王鬼医紧盯着那碗血好似看到了珍稀异宝,不住地点头,连连称赞道:“果然是百毒不侵,就连这么毒的洗髓丹都能化解了,老鬼我得好好研究研究!”说着便快速捧着那两碗血,纵身一跃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李芷歌眼前有些模糊,连忙无力地扶着一侧的床沿,脸色有些惨白。踉跄着起身从药箱里拿了两颗红色的药丸,吞了下去,放了两大碗血她只怕是失血过多了,得赶紧补血否则只怕身体吃不消。 还有九次,一定要熬过去! *** 轩辕佑宸起身,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轻松,好像常年积压在体内的阴霾和废气都排出了体外。大手猛然抚住胸口,凤眸一眯,屋外的阳光格外的璀璨。 一小丫鬟看到轩辕佑宸从室内缓缓走来,连忙将洗好的床铺晾晒好,拎着水桶飞一般地跑开了,慌慌张张的,好像是有什么事情瞒着他。 “小姐!小姐!”小雪激动地跑到了李芷歌的房间,见她正细细地研究着那本女工刺绣的书,不时还翻来覆去地看看手中的绣品。 “什么事情,这么激动?”李芷歌悠然的翻过一页,淡淡地凝了她一眼,这个丫头老是咋咋呼呼的。 “二小姐她得了失心疯!”小雪高兴地一蹦三尺高,“这个坏女人总算是得到报应了!” 李芷歌柳眉微挑,嘴角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还有啊,大夫人她保了几天胎结果还是小产了!真是太开心了!”小雪就跟是小孩子似的描述着当时的情景,实在是大快人心呐! 李芷歌连眼皮都没有抬,这件事情早就在她的意料之中,张明茗的这个孩子本就虚弱受到如此大的刺激,必然是保不住的。还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小姐,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小雪有些失望,怎么说小姐也应该大笑三声,总算是报了那对蛇蝎母女的大仇了! “善恶到头终有报!”李芷歌摆弄着那一副麻烦的刺绣,左看看右看看,好似得道高僧的模样说道。 小雪无奈地挑了挑眉,小姐就是小姐,还真是处变不惊。探头凝 了眼李芷歌手中的绣线,微微蹙眉,“小姐,你绣错了,应该从这里落针……” 李芷歌蹙眉,看着那一块白布上面绣的歪歪扭扭的字想死的心都有了,怎么这么难啊? 忽然轩辕佑宸缓步走了进来,小雪连忙知趣地退了下去,留给两人自由的空间,免得像上次那样如此尴尬窘迫。 轩辕佑宸再次上前偷偷地看李芷歌的刺绣,囧得她脸色一阵通红,连忙收了起来藏在身后。 “一眼,就一眼还不成吗?”轩辕佑宸倒是很好奇她究竟将他的名字绣成什么模样了,言语虽然和缓,但是却暗中悄悄伸手,企图夺过她背后的绣品。 “嘿嘿,我早就防着你这招兵不厌诈呢!”李芷歌利索地将绣品往头顶上方一送,成功地躲过了轩辕佑宸的偷袭,得意地笑道。 只可惜轩辕佑宸是谁,那如同闪电般的手只是那轻轻一扬便已经将她手中绣品夺走了。 “哎,别看!我还没绣好呢……”李芷歌有些急了,这么丑的字只怕会被他笑话死!她可不想在他面前丢人,怎么着也要等有个样子再给他看。急忙起身欲夺回来,却因为眼前一黑,脚下一软,倒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怎么了,没事吧?”轩辕佑宸心头一紧,连忙将绣品塞回了她的手中,却因为太过心急那绣针刺破了李芷歌的手指,染得那白色的绣布之上一片粉蓝色。 “没事!”李芷歌连忙将那方绣布紧捏在手中,在轩辕佑宸的搀扶下坐到了床榻之上,脸色在日光的掩映下显得格外的苍白。 轩辕佑宸温暖的大手握着李芷歌冰冷的玉手,紧张道:“怎么这么冷,身体不舒服?”随手将她床榻上的被褥盖在了她的身上,温柔地大手抚摸着她白皙如玉的脸颊,满是担忧与疼惜道:“最近清瘦了不少!” “哪有?”李芷歌嘴角一弯,撅起嘴道:“我还胖了两斤呢!再这样下次迟早就变成一个大肥婆了!” “大肥婆!”轩辕佑宸闻言点了点头,会心一笑,温柔的将她搂入怀中呓语道:“就算你变成了大肥婆我也不在乎,只要你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就好!” 他暖热的唇印在她光洁的额头之上,抚摸着她柔顺的青丝,感受着她身上那一股淡淡的清香,但是这清香之中却参杂着一股药味,他轩眉微皱,一双凤眸满是疑惑,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 这一夜,格外的静谧。 周围守卫着的御林军以及平躺在床榻上的轩辕佑宸全部都李芷歌下了药,药性很足,不到天亮是不会醒来的。 毒王鬼医一个鹞子轻点便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从窗户飞了进来,他大摇大摆地开始再次替轩辕佑宸解毒,只不过这毒却是从手心吸出。 他用漆黑的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眸光如剑,愤愤道:“你这个混蛋小子要不是碰上老鬼我,只怕是必死无疑!”起身,将轩辕佑宸身上的银针悉数收回袖间,这可是他的独门秘针,一般人根本不需要使用。 李芷歌一直站在身后看着毒王鬼医吸毒,但是他每一次的手法都不尽相同,根本不可能模仿救治。 怪不得江湖上传言,毒王鬼医是个老怪物,脾气怪,长相怪,救人的法子也是古怪异常。 “丫头,你这几天感觉怎么样啊?”毒王鬼医一边将怀中的几颗紫色的药丸喂给轩辕佑宸,一边用余光瞥了眼一动不动的李芷歌。 “没什么特别的感觉。”李芷歌淡淡说道,只是颤抖的语气却已经出卖了她。 毒王鬼医嘴角斜斜一勾,那黑色方脸之上格外的恐怖,“在老鬼我面前还逞强,你这固执劲倒是和司空那个老家伙有那么几分相像。”缓缓走到李芷歌跟前,抬起她正不断颤抖着的双手,她的肌肤就如同冰雪一般透明,冰冷的好似死人一般。 “上次那可是寒性最一般的寒仙草,今天可是天下至寒的玄冥冰魄针,你可千万要撑住啊!老鬼我倒是很好奇你究竟能不能抵御这世间至寒之毒。”毒王鬼医笑得格外灿烂,这毒可是他上了九天极地亲自采摘炼制而成,还没找人试过毒,若是连这百毒不侵之人都死在它之下那么以后想杀人就更简单了。 “好!”李芷歌强忍着浑身不断袭来的寒意,狠狠咬了咬下唇,企图用疼痛来遏制这种刺骨绝寒。这个时候她一定要挺住,一定要等到轩辕佑宸的毒都解了才行,否则若是毒王鬼医认为自己没有了什么利用价值就会放弃治疗。 她眸间的坚韧和固执让毒王鬼医很是欣赏,不禁夸赞道:“好,你这丫头果然没给你外公丢人!” “废话少说!”李芷歌深吸一口气,已经做好了他手中那一根根闪着刺骨寒光足足有匕首那般长的银针,针尖在烛光的掩映下透着丝丝的蓝紫色光芒,必定是奇毒无比。 第一次,她放了两碗血给他。因为失血过多,这些日子一直在吃补血的汤药,所以她身上总是带着一股淡淡的药味。 第二次,他给她吃了寒仙草的药丸。她发现每到夜晚就冷得瑟瑟发抖,根本没办法睡觉,渐渐变得浑身无力,就连起身都会瘫软摔倒在地上。后来几天身体好似寒冰般的冷澈,浑身的肌肤如同凝上了一层冰霜,就连鲜血都变成了粉蓝色。 这一次是第三次,她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冷若冰霜地凝着毒王鬼医手中的长针,按照这针的长度足可以刺穿她身体的任何一处要害,随时要了她的命…… “放心吧!你怎么说也是司空那老家伙的传人,我这个做长辈的不会要了你的命。”毒王鬼医说话的语调却是阴阳怪气的,他这个人脾气极为古怪。 先前对你极有好感,下一秒若是一个不开心了就会直接毒死你!性情变化无常,根本没有道理可讲。 手中的细长的银针如同一把扇子从四面发放向李芷歌激射而去,那重重的寒意好似千军万马一般奔袭而来,她双手紧握着,眼睁睁地看着那一根根如同催命般的玄冥冰魄针刺穿她的身躯,吞噬她的血肉,缠绕着她的灵魂。 就在那银针即将没入李芷歌的血肉之时,躺在床榻上的轩辕佑宸忽然起身,铁臂一扬,大掌一出,用内力将那些银针停顿在了半空之中,随即叮叮当当的落了一地。 李芷歌满是诧异地凝着一脸冷傲愤怒的轩辕佑宸,他深邃犀利的凤眸满是火流飘飞,他浑身充斥着好似魔鬼一般强大的杀气,这种气场让人心底莫名地产生压迫感,心生畏惧。 “哟,竟然醒了!”毒王鬼医随手那么一扬,落地的银针悉数收回了黑色的手掌之中,冷冷地抽笑道:“我老鬼向来不会白白救人,这可是她心甘情愿付出的代价。” 轩辕佑宸冷澈的寒眸扫过一阵凌厉的眼风,让李芷歌觉得好似被人丢弃在了冰天雪地之中,浑身的衣衫格外的单薄,那阵阵呼啸而来的寒风就好似要把她撕碎了似的,好冷,好冷。 “本王不准你再伤害她!”他冷傲的语气格外的霸气,依旧是那般的纤尘不染,清高的好似天上的神明,掩住了日月的光辉。 “哼哼!”毒王鬼医忽然仰天大笑,那一双犀利的电眸充满了鄙夷和不屑,“老鬼我可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她,这只不过是一场你情我愿的交易而已。既然,你们现在反悔了,那么就只能用其他的代价来换了!” 李芷歌只感觉浑身四肢都好似被冻僵了就连血液都凝固了似的,踉跄着想扶着一旁的桌子却整个人重心不稳倒在了地上。 寒冷,无孔不入,刺激着她的每一个细胞,吞噬着她清晰的意识,她从未感觉到如此的力不从心。 轩辕佑宸身形一闪,俯身将李芷歌从地上抱起,拥着她寒冷颤抖的身躯,怒意丛生,一字一句恍若从牙齿缝中挤出来似的:“你想要什么都可以,除了她!” 他垂首凝了眼李芷歌极其惨白的脸色,就好似冰雕一般,毫无生气。他绝对不能再看着她为了自己受到一丝一毫伤害,其实他醒来之后便发现了自己胸口极其细微的针孔,虽然并没有猜到是毒王鬼医替他祛毒,但是他还是有些疑惑的。 后来他发现自己的被褥总是隔几天会被丫鬟拿走清洗,而躺在上面的自己竟然浑然不知,他知道这期间肯定是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发生。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身体越来越虚弱,就连站起身来都会体力不支,他的心一点点地感到害怕。他不知道她究竟做了什么,为什么会变得如此脆弱不堪。 他隐隐的感觉到,此事与自己有关! 是以,今晚他特意用闭气封闭了自己的五识,没有受到迷药的控制,昏昏沉睡下去。 事实证明,这件事情的确是因为他。 她竟然为了他去试毒,试毒王鬼医的毒,试这世间至寒至烈的毒! 他紧紧地拥着她,不断地将体内的真气输入她的体内,试图让她的身子不在那么冰冷。他的心底莫名地开始害怕,害怕她永远都醒不过来,永远都这么贪睡下去。 “好!”毒王鬼医拍手陈赞,幸灾乐祸地凝着一脸坚毅的轩辕佑宸,眸间满是莫名地怨愤,阴阳怪气道:“既然如此,那你就把右手给剁下来!今天这件事也就算了!” 轩辕佑宸没有丝毫的犹豫,犀利的眸光落在了李芷歌纤细的蛮腰之上,大手一抬,水凝剑猛然出鞘带着几丝火花,分外的璀璨动人。 他毅然赴死的从容表情倒是让毒王鬼医有些钦佩,眉心一紧,双手那么一环,抱臂在胸,他倒是想看看这个轩辕王朝勇猛无双的战神究竟舍不舍得他那只金贵的右手。 这只手那可是翻云覆雨,指挥千军万马,拥有着超群剑法,如果没有了它,真真是太遗憾了! 只怕就连就简单的吃饭穿衣都会成问题了吧! 只见银光飞闪,水凝剑在空中划过一道迷人的弧度,直直地砍向了轩辕佑宸的右手腕。 轩辕佑宸轩眉未皱,凤眸未凝,容色冷酷,就好像根本不是在砍自己的手,剑气如虹,眼看着就要临近手腕。 “不要……不要……”李芷歌迷迷糊糊中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却因为浑身僵硬眼睁睁地看着轩辕佑宸将自己随身携带的水凝剑抽出,砍向自己的右手。 泪水无助地从眼眶中夺出,模糊了她的眼眸,心头的悲凉让将她彻底淹没在了寒冷之中,彻底失去了意识,彻底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 李芷歌觉得自已好像掉在了大冰窟中,日日夜夜受着寒冷的侵蚀。全身上下冷的彻骨,每一次呼吸,喷出的似乎都是冰的气息。眼前永远是一片模糊,却又似看到无数幻象。 一队人马行色匆匆地赶在狂风暴雨之中,身后却是密密麻麻的追兵,只要落在了后头,他们就狠狠地一刀了结了。他们就好像是阴曹地府的黑无常循着他们如何也不肯罢手…… 小时候环绕在外祖父外祖母的膝下,虽然只是野花野草却也格外的美丽,心情特别的舒畅。她白净的脸上漾着甜甜的笑意,仰首望着他们。乍然看到他们发间沧桑的雪色,刚抬手,一阵风吹来,他们慈祥和蔼的面容渐渐淡去,竟逐渐消失在一片白雾之中…… “这是哪里?我在哪里?”到处是一片白茫茫,没有碧蓝的天空,没有无垠的大地,就好像是一个独立的陌生空间,什么都没有,只有她独单一人。 转眼间,她看到轩辕佑宸的剑劈向了右手,一时间血光四溅,瞬间疼痛的难受。 “不要……”她哽咽道,她一定能治好他的病,一定可以!但是为何最后便变成这样,为什么? 身上越来越冷,而眼前的迷雾似乎越来越重,看不清前路,到处是白茫茫的一片。她站在那里,心头一片茫然,她不知自己该向哪里去,她也不知自己要找的地方,是哪里? 隐隐听见,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前方的雾气中,似乎有一道白衣飘然的身影,若隐若现。她看不清他的模样,但是,她感觉那里是她的温暖和牵挂,她毫不犹豫地追了上去。 只是刚跑了没几步,脚下似乎都是泥泞,用尽了力气,却也拔不出来。脚下越陷越深,无论她怎么使劲都没有办法挣脱,最终整个人被吸进了泥土之中,一片黑暗无光。 刺骨的寒意从黑暗中衍生出来,在她四肢百骸里奔涌,那种冷澈心扉的感觉,让她感到了恐慌。 朦胧之中,似乎是有一点点的暖意缓缓地蔓延了过来,不知来自何处,那种温暖一寸寸地从外部延续到体内,令她感到舒服了些。 有一个温柔而坚定的声音一直在和她说着什么,忽远忽近,隐隐约约的,好像在她耳边,又好像来自她灵魂的最深处。 熟悉的气息笼罩着她,温暖的怀抱如同一个张开的厚茧,紧紧地包裹着她。 冬日的暖阳从半开的窗子里洒入,映照在挂着粉色帐幔的雕花大床上,床边,放着三只火盆,盆里木炭灼灼燃烧着,一室的温暖。 轩辕佑宸和衣躺在床榻上,怀里紧紧抱着李芷歌。 虽然室内已经暖意盎然,身上也盖着好几层锦被,可是,他怀里的娇躯都依旧冷如寒冰,无一丝生气。 此时的她,看上去多么柔弱,多么无助! 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慌攥住了他的心,他急促而破碎地喘息着。她已经昏迷了七天,依旧没有苏醒的迹象,冷的就像一具没有生命迹象的躯体。 他抱着她,感觉到自己的体温都被她汲走了,他的一颗心一会儿似乎在冰水里浸泡着,一会儿又似在烈火里煎烤着。 他用温暖的胸膛紧贴着她冰凉的背,一只手臂圈住她的身子,另一只温热的手掌紧紧贴着她冰凉的肌肤,不断地把暖意从掌心输入到她体内。 他一直抱了她七日七夜,虽然说这期间也曾换过姿势,手臂四肢却早已麻木了。但是,他的神智却一点也不麻木,只要她有一丝的风吹草动,他便会敏感地发觉。 他知道她绝不会轻易地放弃生命,可是他实在忍受不了她毫无生气地躺在这里。 他欠身,从床榻上坐起身来,让她斜绮在他的怀抱里,低低地柔柔地说道:“芷歌,你看!桌上的七彩并蒂莲开花了,是红色,鲜红色,很美的颜色。” 他以前特别的讨厌鲜红色,那颜色就好似战场上的士兵的血液但是现在他一点也不这么想了。血液的颜色应该是充满荣耀的,战士们抛头颅洒热血是应该被永远祭奠的。 正如曾经的自己,冷情冷心,没有七情六欲,但是如今他却在不知道不觉中找到了他心中的挚爱。 有太多的不可能会变成可能,这才是人生,变化莫测。 轩辕佑宸看着李芷歌依旧惨白毫无波动的脸,他心头如千刀万剐般难受。她在昏迷之中,又怎么可能听到他的话呢? 他抱着她,温柔地喊着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回忆着他们曾经的点点滴滴,原来不知不觉他已经爱她如此之深,深入骨髓,刻入灵魂深处。 李芷歌的睫毛眨了眨,两行清泪从眼角蜿蜒滑下…… 她无意识地动了动,发觉自己被一双有力的臂膀紧紧拥抱着。她微微一挣扎,便感觉到唇上落下轻轻的碰触,那软软暖暖的感觉,分明是亲吻。 她正要凝眉,便感觉到那个吻移到了她的眼睫上,将她眼角滑落的泪吮去…… 她感觉到太阳穴的刺痛,拧了拧眉,立刻,便有一只温柔的手覆上她的额角,沿着眉骨轻缓地探着,使她的头痛症状稍微减轻了一些。 她的心猛然一滞,还来不及有所反应,他的唇,便代替了指尖,轻轻落在她的黛眉上,眼睛上,瞬间转移到她的脸颊,轻轻摩擦着。他的气息喷在她的脸上,灼热的呼吸撩拨着,似乎在诉说着曾经出现在梦里的那些温柔的呼唤。 那么温柔,那么深情,是他吗? 她努力地睁开眼睛,眼前依旧是一片黑暗。 原来那所谓的玄冥冰魄针根本只是寒气,而非那几根粗针,就在轩辕佑宸击落那些银针之时那些寒气便已经钻入了她的体内,是以她才如此的痛苦。 果然是世间至寒之毒,她就好像比冰霜还要冷,就连呼吸都如同冰棱锥心一般难受。 轩辕佑宸就那么默默地看着她,唇角勾着笑意,眸光却复杂至极。只是她还是没有醒来,他心中极是惶恐。虽然薛视仁早早就赶来为她去寒毒,但是他还是惶恐不安。 忽然,大门被人打开了,薛视仁按照惯例前来送药。 李芷歌失血过多,又两度中了寒毒,如今寒毒入骨,虽然及时祛毒但还是需要时日才能恢复如初。幸好她是百毒不侵的体质,否则这第一次寒毒攻入心肺她早就已经没命了。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薛视仁如此想,只是眸光却在轩辕佑宸的右手腕上停住了,王爷的手不知道怎么样了,这些天他没日没夜的照顾小师妹自己的伤根本不管。 “王爷,属下来吧!”薛视仁将药碗放在一侧,欲将李芷歌从轩辕佑宸的怀中接过。 “别动!”轩辕佑宸沉声说道,微微苦笑。 她一动,他的手臀就麻木的厉害,抱了她七天七夜,肩膀,手臂,腿脚早已麻木了,根本就不听他的使唤。静坐了片刻,才感觉找回了知觉,他将她缓缓放在床榻上,身后垫高了几个枕头,在她身上盖上厚厚的锦被。 看着薛视仁将苦涩的药汁一点点喂进她的口中,他重重地往后倒退了几步,咳咳地喷出了两口鲜血,刺目的血色染红了他落落的一身白衣。 “王爷!”薛视仁猛然起身,冲到轩辕佑宸的身边扶着他摇摇欲坠的身躯,不可置信地凝着此刻狼狈的轩辕佑宸,“这……怎么会这样……” 轩辕佑宸嘴角勾起一抹苦笑,毒王鬼医将他体内的毒都集中在了心口,若是按时排出倒是并无大碍,但是如今他不会再为自己祛毒了。 他恐怕活不过一个月了! “王爷……”薛视仁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轩辕佑宸制止,她一双深邃的眼眸充满了担忧,凝着前方床榻之上的李芷歌。 他其实早就已经看淡的生死,但是却不知不觉中多了她这个牵挂。 他不想她因为毒王鬼医的这件事难过自责,不想她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在她跟前,他更不想她因为自己的离世而悲伤难过。 所以,他做了一个艰难而痛苦的决定,他要离开这里,离开深爱的她,离开这个黑暗的繁华帝都! 他强撑着身子,俯身,温柔的唇落在她的唇瓣上,他渐渐加深了这个吻…… 对不起! 为了你,我必须离开! 我再也不希望你为了我,伤害自己,哪怕一丝一毫,也不愿意! *** 第八日。午后。 李芷歌缓缓地张开了清眸。依稀可以见到床前,还放着猛烈燃烧着的火盆。 “小姐,你醒了!”小雪满是激动地凑过来,这些天她可是担心的要命,就连睡觉都总是惊醒。 “小雪,我睡了多久?”李芷歌淡淡问道,没有一丝情绪。 “七日七夜!”小雪坐在床畔,柔声答道。看到李芷歌试图起身,连忙伸手去扶她。感觉到她手掌的寒冷,小雪掖了掖被角,柔声问道:“小姐,还冷吗?” 李芷歌颦眉,忽然想起了她昏迷前的情景,激动地拉着小雪的衣角焦急问道:“轩辕佑宸呢,他怎么样了?他在哪里?” 一醒来看不到他,她的心底莫名地有些慌乱。她分明记得他在黑暗中和自己说话,可是现在…… “王爷他……他……”小雪低着头不敢说话。 “他怎么了?”李芷歌的心头一阵空落落的,就好似失去了什么生命中最宝贵的东西,不禁泪水涟涟,“他的手……他的手怎么样了?” “王爷他没事!只是回宸王府了,小姐不要担心!”小雪连忙起身安慰道,“小姐醒了,奴婢去叫薛军医。”说着便转身离开了。 “师兄,宸王怎么样了?”李芷歌看到薛视仁的第一句话竟然没有问自己。 “王爷……”薛视仁摇了摇头,淡淡道:“他并无大碍!” “他的手……”只要一想到他抽出水凝剑的那一刻,她一时间心痛如绞。他怎么能那么残忍地对待自己,怎么可以…… “哎……”薛视仁长叹了一口气,皱眉道:“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虽然王爷生生将自己的右手砍了下来,但是毒王鬼医却被他的深情所感动了,破天荒地亲自替他接好了那只手!” “什么?”李芷歌的四周微微有了知觉,一时间泪如雨下,这个傻子! “他人呢,现在在哪里?”李芷歌连忙拉着薛视仁的衣角,“师兄,你不要骗我!” “这个我实在不知道,我只是负责照顾你。”薛视仁摇头回道。 “不行!我要去宸王府!小雪,更衣!”李芷歌强撑着羸弱的身子吩咐道,她隐隐觉得不对,他们肯定是在骗她! 他究竟怎么样了? “小师妹,你大病初愈,外头天寒地冻的万一留下病根……”薛视仁劝慰道,“王爷他不会有事的,你就安心养病吧!” “是啊,小姐……”小雪还未说完,被李芷歌凌厉的眼神吓得不敢说下去,匆匆为她披了最珍爱的紫貂毛披风,夺门而出。 *** 宸王府。 眼前是一片荒草丛生,哪里可以见到富丽堂皇的宸王府大门。 换阵了,为什么换阵? 李芷歌惴惴不安,她的心头莫名地一阵疼痛,不详的感觉让她浑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寝食难安。 轩辕佑宸,你在哪里? 为什么我感觉你好像天上的云雾,随时都会从我眼前消失? 李芷歌漫无目的地走着,大街上一品居的匾额被人无情地扔在了地上,还有几个工人在拆除了那扇精致的镂花鎏金大门,李芷歌看得有些呆了。 怎么回事? 她紧抓着宽袖间的衣角,冰冷的寒风好似利刃般涌入心尖,生疼生疼。 醉仙居客满为患,她却只是那么冷冷清清地看着,没有一丝的欣喜。 “老夫人!”狗娃子看到李芷歌连忙迎了出来,“你们如今咱们醉仙居那可是名头响当当的了,不知道盖过了多少老字号酒楼。你看这每天来……” 还不等狗娃子嘚瑟完,李芷歌便一个健步冲进了厨房。 到处是饭菜的香味,然而对李芷歌而言却是毫无兴趣,看着厨房里忙忙碌碌的众人,火光掩映之下,看到掌厨之人,她眼角的泪落了满地。 “老夫人,你哭什么啊?”狗娃子吓得有些不知所措,这么长时间了可从来没看到过老夫人这么脆弱无助过。 “果然是他……”李芷歌喃喃自语道,眼角眉梢除了感动还有泪水。 “哎,姚师傅,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呢就是咱们醉仙居的大老板……”狗娃子朝着正垫着大铁锅的姚师傅介绍李芷歌。 姚师傅瞥了眼哭得梨花带雨的李芷歌,闷哼了一声,从背后掏出一勺,哗哗哗地就将身侧的十个盘子装满了,“不用介绍了,我们早就认识了!” “什么?”狗娃子不免诧异,这怎么会…… 姚师傅用毛巾擦了擦满头大汗的皮肤,沉稳地走了过来,恨恨道:“要不是王爷的命令,我才不会来这里!” “谢谢!”李芷歌烟眉紧蹙,心头的感动根本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怪不得会突然冒出一个人要来当大厨,原来是他暗中帮她。 “这些人呢,都是原先一品居的大厨。真不知道你有什么好的,王爷对你这么好!就连一品居都解散了!”姚师傅很不满意地撅了撅嘴很是不解,大摇大摆地往自己的锅灶而去,继续开始吞云吐雾。 一品居…… 这个傻子,天底下最傻的傻子! 李芷歌疯一般再次来到已经看不到宸王府一砖一瓦的荒地上,大声呼喊着:“轩辕佑宸,你快出来!出来见我!你出来啊!” 直到声嘶力竭,依旧没有奇迹出现。 李芷歌无力地瘫软在地上,她已经好多天没有吃东西,如今已是精疲力竭。 “你为什么不出来见我,为什么?你出来啊?”她喃喃自语,眼角的泪水不住地滑落,“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我知道错了还不行吗?我不应该私自去找毒王鬼医来替你治病的,我应该先问过你的意见……我……” 忽然,前方如海市蜃楼般出现了一座巍峨的建筑群,李芷歌激动地连忙站起身来,摇摇摆摆。 宸王府金碧辉煌的大门吱呀一声,陡然打开。 陈伯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还摆了一个之前约定好的“ok”的手势,长叹一声道:“快进来吧!” 李芷歌擦了擦脸上稀里哗啦的眼泪,快步上前,生怕偌大的宸王府再次消失不见了。 踏入宸王府的这一刻,她的心也总算是落了地了。 宸,你在哪里? 为什么不肯见我? 为什么? 180 皇帝纳妃! 180皇帝纳妃! 李芷歌拉过陈伯的宽袖心急如焚道:“他人呢?他在哪儿?” 陈伯凝了眼李芷歌抓着自己衣袖的素手,抬起头看着她苍白惨淡如冰雪的双颊,血色褪尽干裂略紫的唇瓣,还有那一双憔悴无神满是迷离的眸子,不禁长叹了一口气。 “李姑娘,老奴实在是不知道王爷他去哪儿了。”陈伯无奈地了摇了摇首,眸间一片黯淡,缓缓道:“王爷或许就是怕你追问所以才故意不告诉老奴的吧!” 李芷歌的心头猛然一缩,他没有回王府,他走了? 一时间心头满园的姹紫嫣红,瞬间都付诸于断壁残垣。 她有那么一瞬间的愣神,仿佛这一切都是一场风花雪月的梦。 “李姑娘,王爷是怕你再为了他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才决定离开的!”陈伯似乎是怕李芷歌误会什么,连忙他轩辕佑宸解释道。 “王爷走的时候还吐了很多血,就连身上的衣服都被染红了,王爷他平日可是最讨厌这种颜色的……”说着说着陈伯竟然摸起眼泪来。 他这一辈,前半生是效忠于秦王殿下,后半天就是王爷了。王爷比他爹秦王更优秀,却最后落得远走异乡的凄凉下场。 他知道他是不会再回来了,只怕最终就成为了沙漠中的一座孤坟,亦或者是一副枯骨,一声哀叹。 李芷歌的心头好似被利刃接连捅了很多刀,能清晰地感觉到来自五脏六腑的疼痛,鲜血好似奔涌的黄河之水从她的伤口奔流不息。 “我今天让你进来是想让你知道,王爷他究竟是有多爱你!他爱你,比爱他自己多得多!为了你,他一次次地退让底线,一次次的打破原则,他是真的爱你!”陈伯激动地说道,“虽然王爷从来不说什么,可是这些年来我一直都陪在他身边这么会不知道呢!来,随我来!”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陈伯说了这么一番话,心头却是千头万绪,身子也变得僵硬无比,胡乱地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跟了上去。 花圃。 满园的郁金香好似彩虹遍地盛开,红色火热,金色闪耀,紫色高贵,粉色娇羞,五彩斑斓,异常璀璨。 李芷歌置身于郁金香的花海,这个地方为什么会有郁金香? “你可还记得有一次南宫世子送了你一束郁金香花束,你小心翼翼的将花珍藏。王爷就下令从极西的苦寒之地将这种花移植到王府来,等到花开满园之时给你一个惊喜。只可惜,还没有等到鲜花盛开,他便走了……”陈伯不禁老泪纵横,他一生无儿无女,虽然他是王爷但是在他的心里一直都把他成自己的儿子。 李芷歌泪眼婆娑,凝着这一片郁金香花海,心底,有惊喜,有甜蜜,有酸涩,还有那丝丝焦急难耐。 “你再随我来吧!”陈伯擦了一把鼻涕眼泪,带着李芷歌到了轩辕佑宸的卧房。这个房间她可以说是常客,但是陈伯只见将手往不知名的何处一按竟然整个房间都转动了起来,布置格局俨然一新,放眼望去是一间古色古香的书房,简单的文房四宝,简单的摆设陈列。 李芷歌莲步轻移上前查看,突然发现这书房上方悬挂着很多副未展开的画卷,烟眉微蹙,不免好奇。 陈伯不知道动了一个什么机关,几十副悬挂在书房上方的画卷依依滑落展开,画中女子面容姣若海棠迎风照,细腰袅袅好似杨柳水上漂。美而不妖,实而不华,国色天姿,风雅绝代。 虽然是静态的画,但是,女子那顾盼间的含情脉脉,却是震人心魂的,那曼妙袅娜的身姿,更是风姿夺人。 这些画笔法属上乘,而且,从一笔一划和笔墨挥洒可以看出,作画之人是极为用心的,否则,那女子的风姿神韵也不会描摹得入木三分、栩栩如生,翩然灵动的好似随时都会从卷轴中婀娜走下来一般。 李芷歌望着这些画,有些目瞪口呆,那画中的女子分明是她。 而这画,这字,分明是出自轩辕佑宸的手笔。 有雪中起舞的曼妙身姿,有放河灯时的诚心许愿,有梅林中被牛群追赶的可笑场面,有玉指微勾静静抚琴,有大口吃饭大口喝酒的豪爽…… 这一幅幅画,就好似电影一幕幕地在她脑海中放映,直到泪水模糊了她的眼眸,原来不管自己或喜或忧,或怒或嗔,他都铭记在心尖,不曾遗忘。 “这是王爷吩咐我交给姑娘的。”陈伯将两本书籍递给了李芷歌,接过书,微微一怔。 一本,是她所习的上乘内功心法秘籍,他是想她功力更进一步。 另一本,是他所写下的自己或许在今后会遇到了困难,还一一将详细的解法叙述了下来,甚至还有与他交好之人,希望可以帮自己度过难关,好好地在帝都生存下去。 “这两本书都是王爷亲自撰写的,他担心今后你若是出了状况也不至于不知所措,里面都是他值得信任和托付之人,姑娘你大可以相信他们。”陈伯郑重道,眸光灼灼道,“其实还有一件事,老奴不知当讲不当讲,府中的姚师傅早就已经被王爷下令去醉仙居当掌厨的,姑娘你之后在王府吃的每一道菜都是王爷亲自下厨做的。” 泪水无声,已经是不知道第几次打湿了她的脸颊,他原来有这么多秘密,她原来比自己想象中的更爱自己,只是,他如今在哪里? 不是说要一起游历四方的吗? 不是说要白首不相离的吗? 不是说…… 李芷歌伤心地倒在一侧的大椅上哭得撕心裂肺,曾经突然变得那么遥远而渺茫,这一切就好像是镜花水月的一场梦境,所有的事物都是假的,除了轩辕佑宸,真真切切地在她的生命力存在过,刻骨铭心,永世不能忘! “李姑娘,你去哪儿?”陈伯被李芷歌这突然的举动吓到了,连忙追问,却见她义无反顾地走出了宸王府的大门。 不免一声叹息,喃喃道:“去吧!去找你想要找的人!”虽然王爷千叮咛万嘱咐不让她知道这些,只是让他将那两本书交付于她。 但是,他还是忍不住想将所有事情告诉她,王爷为她做的其实何止于此,有太多太多根本无法用言语说尽,这可只是其中的几件而已。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王爷如是,李姑娘亦如是。 *** 皇宫。天牢。 阴森森的地牢充满了潮湿的腥臭味,似乎还能闻到死人腐烂的味道,能听到鲜血滴滴答答的回声,到处是一片诡异的宁静。 兰妃一声华裳美服,鹅黄色的拖地闪耀着刺目的金光与这个地方格格不入。带路的牢头,很是殷勤地将兰妃带到了最里面一间的牢房之中。 兰妃这一路走来可谓是心惊肉跳,浑身的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这个地方怎么比传说中的阿鼻地狱还恐怖吓人! “兰妃娘娘,就是这里!”牢头恭敬地说道,识相地转身离开了。 兰妃凝眸,只见着黑暗潮湿之中,一人囚衣破烂,满身是血,凄惨地躺在稻草堆里瑟瑟发抖。 心头不由地一颤,轻唤痛声,“三妹?” 史依璇黑眸一瞪,猛然回身,疯了一般地朝着兰妃大喝道:“报仇!替我报仇!” “三妹你有话好好说,大姐在这里!”兰妃见她满脸的污垢,憔悴不堪,只是那一双眸子露出凶光,格外的可怕! 史依璇猛然将双手伸向兰妃,兰妃见到史依璇空空如也的手腕,眉目紧缩,眼泪吧嗒吧嗒地大颗大颗往下落。 三妹,何时看你如此狼狈过? 你可是家中最珍爱的掌上明珠,右丞相的嫡女,大姐是当今皇上的兰妃,二姐是铭王殿下的侧妃,义兄是皇宫御林军首领。如今竟然落得如此凄惨下场。 史依璇嘴角带着冷酷的奸笑,锋芒毕露,含恨咆哮道:“杀了李芷歌!杀了李芷歌!” 是啊,这一切,都是李芷歌害的! “三妹,你放心!大姐一定会想办法杀了李芷歌。你先暂且在此忍忍,等哪天皇上心情好了,大姐就替你求个情,放你出去。”兰妃不边垂泪不边安慰道。 “出去……哈哈哈……”史依璇仰天长笑,凝着自己那没有双手血肉模糊的手腕,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落,“没有了这双手,我还出去干嘛?” “三妹……”兰妃知晓她向来为人高傲,如今在宫宴之上偷盗行窃被抓,还被施了剁邢,如何能接受的了这残酷的事实。 “记得,一定要杀了李芷歌!否则,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史依璇如同恶魔般的眸子闪着嗜血的红光,在这黝黑的地方格外的恐怖,她嘴角带着一丝冷笑,随即那笑容变成了苦笑,猛然一头撞在了前方的墙壁上,一时间鲜血喷射而出,染红了兰妃的眼眸。 “娘娘……娘娘……”身后的太监宫女连忙围着晕倒的兰妃团团转。 等兰妃清醒过来之时已经回到了倚兰殿,望着头顶金碧辉煌的装饰,却觉得自己前所未有的空虚,眼泪止不住的往下落。 她一直以为只要身居高位就可以翻云覆雨,可是虽然她贵为四妃之首,整个后宫出了皇后无人能出其右,如今的高高在上又如何,她依然救不了自己的亲妹妹。 眼睁睁地看着她一头撞死在自己的眼前,死前还遭受了如此非人的酷刑。三妹,是大姐没用,大姐对不起你! 三妹,大姐对天发誓,一定要手刃李芷歌为你报仇雪恨! 兰妃的眸中闪过几丝凌厉和憎恨,不管付出什么代价,她都会去做! “娘娘,不好了!娘娘……”忽然,一直安插在皇帝身边的小太监忽然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 兰妃擦了一把脸上的眼泪,平复了心情问道:“什么事?” “皇上他要选妃!”小太监瞪大了眼睛激动道。 “选妃?”兰妃烟眉一挑,冷笑道:“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每年各地挑来的秀女这么多,总会有几个入了皇上的眼。”只不过,想要过她这一关,可没那么容易。 算起来,这些年死在她手里的秀女可还真不少! “不是宫中的秀女。”小太监激动地回道,凑近道:“皇上最近迷上了左相府的大小姐,说要亲自甄选,立她为后!” “什么?立后……”兰妃忽然容色冰冷,随即扯出几丝张狂的笑,“皇上是疯了吗?太后怎么说?皇后呢,死了不成?”这些年这皇宫里头的尔虞我诈就如同战场上兵戎相见,太后、皇后、还有她,也不知道是交战了多少回合了。 如今突然冒出来一个贱丫头,皇上竟然失了魂要立她为后,真真是可笑又可怕! “皇上这些日子一直拿着李小姐的画像,有时候痛哭流涕,有时候放声大笑,实在反常。太后那边倒是没什么动静,只不过皇后在御书房于皇上大吵了一架,最后哭着跑了。”小太监一五一十地回道。 “皇后啊皇后,真是没想到尊贵不凡的你也有今天!”兰妃不禁恨意难消,当初若不是皇后派人将她推到在地,她也不会失去了腹中的胎儿。 这些年虽然一直得宠,却苦于无法再次怀孕。宫中这些年也鲜有妃嫔怀孕,是以她不得不怀疑皇后是否在众人的饮食中加了什么东西。 皇上如今已过中年,却膝下无子,就连女儿都没有。这实在是不得不让人怀疑。若是再无子嗣,那这偌大的天下只怕是要易主了,真真是不甘心呐! “来人啊,摆架御书房!”兰妃让宫女精心打扮了一番,着一身粉色宫装,整个人就好似桃花在指头绽放,格外的柔腻飘然,神骨飞扬,妙不可言。 御书房内,皇帝对着司空灵儿的画像自言自语,时而欣喜时而痛哭,使得随身伺候着的众人头皮发麻,实在担心皇上会不会得了什么疯癫之症。 远远看到太后,雍容华贵而来,身后还跟着哭得眼圈红红,甚是委屈的皇后。看来皇后和皇上大吵了一架,必定是去找太后告状去了。 太后风风火火地进了御书房,看到皇帝这幅模样气得差点吐血,猛然喝道:“你就是为了这么个不守妇道,珠胎暗结的浪荡女人,竟然要废了皇后?” 皇后满脸委屈地瑟缩在太后身边,眼泪又汩汩地往下落,真真是委屈十足,“请母后为臣妾做主!呜呜呜……” “灵儿是这世间最纯洁无暇,善良贤淑的女子,不准你这么侮辱她!”皇上好像是喝了酒,酒气熏天,就连来人是太后都没看清楚,踉跄着起身大喝道。 “来人啊,给皇上醒醒酒!”太后不怒自威,命令道。 众人一时间傻了眼,随后随身太监直接一盆冷水从头到脚把皇帝给泼醒了,吓得跪在地上浑身直哆嗦。 “谁敢泼朕?来人啊,拖出去斩了!”皇上暴怒道,浑身湿漉漉的好似一只落汤鸡,哪里有半分真龙天子的模样。 “皇上息怒啊!太后救命啊!”太监连忙哀求,不住地磕头,浑身好似一滩烂泥倒在地上。 “都给哀家退下!”太后震怒,宽大的衣袍凛然一甩,气得一双犀利的黑眸满是雾霭,呵斥着跟在身边的宫女太监嬷嬷们。 众人听闻连忙屏气敛声地跑了出去,在这里只怕会当成炮灰,不得好死。 “你还知道自己是皇帝吗?你看看你现在这幅模样,简直是不堪入目!”太后怒气冲天地朝着皇上训斥道:“皇后入主后宫多年,你说废就废。怎么,当我这个太后不存在吗?” 皇后一直用锦帕捂着脸,双肩还不时地抖几下,看样子是在偷偷地哭。 “哼,你这个长舌妇!”皇帝怒目圆瞪地朝着皇后骂道,酒气熏天,看来这酒还是没醒。 “太后……”皇后听闻此话,一时间美目满是哀怨,嚎啕大哭起来:“皇上,这些年来臣妾替你将后宫打点的井井有条,就算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竟然如此对待臣妾!臣妾不甘心呐!” “哼!”皇帝闷哼了一声,端坐在龙椅上,一动不动,只是一双眸子好似中了邪似的直勾勾地盯着龙案上司空灵儿的画像。画中的女子手执轻罗小扇扑流萤,顾盼神飞,栩栩如生,好似随时都会从画间走出来似的。 “兰妃娘娘驾到!”忽然听到远远地一声传唤声。 皇后蹙眉,这个狐狸精又来惹事,真是可恶! 不一会儿,兰妃便已经恭恭敬敬地跪倒在三人跟前,一袭粉色宫装,好似一朵绽放在枝头的桃花,说不出的明艳动人,“臣妾参见皇上、太后、皇后!” “起来吧!”太后瞥了眼盛装打扮的兰妃,不由地心中来气。真不知道这些个女人一个个成天不知道在干什么,竟然连个死人都不如!皇帝这些日子竟然没有找人侍寝,反而日日在御书房内对着司空灵儿的画像借酒浇愁。 兰妃起身道谢,扫过皇后那哭得伤心欲绝的容颜,心底暗爽。如同弱柳扶风似的朝龙椅上的皇帝而去,柔弱无骨的玉手抚摸上皇上满是胡渣的脸上,关切道:“皇上,你怎么如此憔悴?” 皇上看到兰妃一双含情脉脉的水眸,心底莫名地一阵柔软,忍不住一把将她搂入怀中,轻嗅着她身上那淡淡的芳香,这些日子他可是被害惨了! 就是那颗药,他已经被禁欲了月数有余,每每娇躯在怀却不能做什么,实在是太煎熬了! 身为九五之尊,他又怎么可能会讲这种事情告诉太医呢!解铃还许系铃人,谁都能想的到,那天前来甘露殿给他吃药的除了李芷歌还能有谁? 她是神医圣手的传人,这种药,肯定不容易解! 所以,他想到了一个一石二鸟的好办法,就是召她入宫。这样一来,既能拿到解药又能弥补当年对于灵儿的遗憾。 兰妃凝了眼龙案上的画卷,水眸中满是杀意,她真是恨不得将这张脸给千刀万剐了!极力按捺下心头的恼怒和悲伤,强颜欢笑道:“皇上若是喜欢李小姐,何不将她召入宫中,朝夕相伴?” “还是爱妃最懂朕的心意!”皇上挑逗似的抚摸着她如花似玉的面容,心中也更是坚定了要召李芷歌进宫的想法。 皇后听闻此话,脸色陡然惨白,这个狐狸精想的这是什么馊主意? 太后长眉微微一挑,若是这个李芷歌能进宫倒也不失为一个好法子。皇帝也不会如此疯疯癫癫的不务朝政,宸儿也不会被她死死纠缠着不放。 “你要纳妃哀家管不着,但是皇后绝对不能废!”太后冷漠地抛出一句,算是自己最后的底线了。 “太后……”皇后的嘴角不由地颤动了几下,就连她也同意皇上纳妃。这宫里已经有那么多个妃嫔,各个如花似玉,她这人老珠黄的威胁是越来越大了。 “谢母后成全!母后放心,皇后是朕的结发,朕绝不会废了她的。”皇帝这会儿笑得格外灿烂,酒也醒,人也舒畅了,就连说话都那么好听了。 皇后心中一片悲凉,结发夫妻,真是可笑! 她这个皇后,在他的心里只怕就连一块石头都不如吧? “来人啊……”皇上信誓旦旦地想下旨,却被兰妃娇嗔地拦住了。 “皇上,这都大晚上的了你也不急在这一时。等明天天亮了再传召下旨也不迟啊!不对,得挑个黄道吉日才行!”兰妃笑靥如花,看得皇帝痴痴的。 “对,爱妃说的对!果然是朕的小心肝,哈哈哈……”皇上宠溺地捏了捏兰妃的鼻子,扬天大笑起来,心里说不出的开怀。 皇后气得就连手中的锦帕都皱的一塌糊涂,真是气煞她也!自从入宫为后,皇上就隔三差五地到处搜罗美女,这些年对她可谓冷若冰霜。 出了御书房,兰妃见皇后一脸的怨妇模样,冷笑道:“皇后娘娘,事已至此,你还是想开些为好!” “哼,妹妹你今个儿是唱得哪出啊?”皇后皮笑肉不笑地问道。 “哎,你也看到了皇上那副模样真真死让人心疼。”兰妃蹙眉扶着心头道:“皇上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的也是正常,不就是多来一个女人嘛?” “哼哼……”皇后一边阴笑一边道:“这个女人可不一般啊!”眼眸不由地弯起,充满了危险道:“你可当心引狼入室!” “狼?”兰妃忽然一声大笑,“怕只怕她还没变成狼就已经不成气候了。”言下之意,两人自然都懂。 *** 到处是红绸连接着偌大的高宅大院,朱红大门外燃放着劈啪作响震耳欲聋的爆竹。 说不住的吉祥如意,道不尽的可喜可贺。 吴明远一身朝服威风凛凛,虽然瞎了一只眼睛可犀利犹在,沧桑的大手猛然一扯,红绸瞬间掉了下来,露出了“卫国公府”四个苍劲有力的大字,而且还是皇上御赐的。 府内,大摆筵席,庆祝卫国公沉冤得雪,洗尽铅华,荣誉归来。 “这是老夫的孙儿,吴山!”吴明远客气地向到访的客人介绍寒暄。 “果然是相貌堂堂,颇有当年国公您的风范呐!”有人夸赞道:“不知吴公子可否娶亲?老夫不才,膝下有一女,年岁与公子也甚是相配……”汪大人正滔滔不绝地讲述折他女儿是如何如何的优秀。 “汪大人,这您就不知道了吧?人家吴公子可是有如花美眷在身边了。”沈大人拍了怕汪大人的肩膀笑眯眯地说道。 “既然如此,属老夫冒昧了!”汪大人自知不妥,连忙坐回席间喝酒。 “无妨!无妨!”吴明远淡淡回道,走开了去招呼其他贵宾。 吴山不由地长舒了一口气,焦急地眸光四处张望了一番,却没有看到晴雨的身影。只是如今却苦于宾客众多,爷爷又不宜饮酒,是以只能硬着头皮陪爷爷大宴宾朋。 “吴公子和哪家千金定下了亲事,老夫怎么没有听说过啊?”汪大人一脸的好奇,要不是派人打听说吴山并无娶妻他才不会如此唐突地将自己的宝贝女儿献给人家呢! “什么千金不千金的!”沈大人笑得格外谄媚,轻蔑地指了指一旁伺候着丫鬟道:“就是个丫鬟,以前伺候过他一段时间,后来两人就私定终身了!” “丫鬟?”汪大人不由地一阵摇头,感叹道:“啧啧啧,这叫什么事儿啊?” “来来来,咱们喝酒!”两人举杯共饮。 女宾席。 贵妇和小姐们都围坐在席间,趾高气昂地瞥了眼身侧穿着打扮极为不起眼的晴雨,纷纷嗤笑,互相使着颜色。 “你!还不给夫人小姐们倒酒!”一小姐浓妆艳抹地直指着晴雨,言语间甚是不屑和厌恶。本来她们也是听了父亲的话有意与卫国公缔结良缘,没想到竟然半路跑出个程咬金。 若是个门当户对的千金那也就算了,谁知道竟然是个丫鬟! 这未免也太咽不下这口气了!怎么说她们也算是大家闺秀,如何连个丫鬟都不如了呢? “这……”晴雨一时为难,坐着没有动作,她已经不是丫鬟了,她是将来卫国公府的少夫人了。 “还是奴婢来吧!”身后伺候着的丫鬟缓缓上前,替晴雨解开这尴尬的局面。玉手执起酒壶,正欲替身旁的小姐斟满,却被那小姐狠狠推了一把,那酒本就是烫得极热,却是悉数泼在了晴雨的脸上,疼得她一阵尖叫。 众人不由地一阵冷嘲热讽。 “你还真当自己是主子了,幻想着飞上枝头变凤凰?”一人轻声笑道,“靠着出卖自己的身子上位,和青楼里的妓女有什么区别?” “就是!以为有几分姿色就爬上了主子的床,真是不要脸!”一人冷冷地鄙视道。 “你说要是没了这张脸蛋,吴公子还会不会要你?”一小姐猛然抬起晴雨的下巴,仔仔细细地查看着她脸上被烫得通红的脸颊,吓得格外的得意。 那尖利的指甲狠狠地刺进了她精致的下巴,疼得晴雨一阵拼命挣扎。只可惜身后有人帮衬着,她如何也无法挣脱。 “想当少夫人是吧?我看你怎么当!”那小姐再次拿起一壶滚烫的酒从晴雨的头顶泼了下来,疼得她撕心裂肺,不住地在地上扭曲打滚,捂着脸就连哭都哭不出来,只要轻微的撕扯就疼得无法忍受。 “哈哈哈……”晴雨透过极其细小的一条缝看到了这些嘲笑她辱骂她嗤笑她的嘴脸,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们尝到恶果!她狼狈不堪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本想卫国公府的后门,夺门而出,要有多凄惨就有多凄惨! 一旁的丫鬟吓得瑟瑟发抖,什么话也不敢多说。 直到夜深人散尽,吴山还是没有找到晴雨的踪迹,她不见了…… *** 夜深人静。 李芷歌很晚才回李府,忽然从墙角里悠然冒出一句:“小姐……”冷不防吓了一大跳,待到走进看身形竟然是晴雨。 “晴雨,你怎么了?”李芷歌看到她落魄不堪的模样,只是躲在角落里暗自垂泪,而脸上好似有什么东西大片大片火红火红的,轻轻地撩开她垂下的凌乱长发,不禁诧异:“你的脸,谁干的?” “小姐!”晴雨一时悲从中来,扑进了李芷歌的怀中,嚎啕大哭起来。本来以为她可以和吴山过平静的生活,没有仇恨,没有过去,只有将来,可是…… 内室。 李芷歌将伤药敷在了晴雨的脸上,“还好只是浅二度烧伤,没有起泡,涂上药膏就不会留下疤痕了。” “谢小姐!”晴雨微闭着眼眸,隐隐有泪光闪烁。 李芷歌不由地长叹一口气,“你先不要胡思乱想了,等下我派人去通知吴山来接你!” “不!”晴雨突然抓住李芷歌的手腕不放,激动道:“不要告诉她我在这里!” “为什么?”李芷歌不解。 “他如今是今非昔比,会有门当户对的小姐与他婚嫁。而我,也有我的骄傲,请小姐理解我!”不知道为什么听她的语气很是悲怆,但是很决绝。 “好!这件事情下次再说吧!你先睡吧!”李芷歌替晴雨掖了掖被子,伏案专心研究书籍,直到天蒙蒙亮才稍微小憩了一会儿。 替晴雨将药膏卸下,光洁如新的容颜,如同凝脂般白嫩动人。 “小姐,你怎么在研究西域的地形?”晴雨本就一夜无眠很是好奇地看了眼李芷歌研究的东西。 “我要去找一个人!”李芷歌清亮如繁星的眸光闪过几丝忧伤,说实在的这些天她打听了很久还是没有找到蛛丝马迹。他就好似一缕空气,在人间蒸发了,毫无踪迹可循。 “是宸王殿下吗?”晴雨继续问道。 “恩!”李芷歌郑重地点了点头。 “小姐,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小雪急匆匆地跑来。 “怎么了?”李芷歌抬眸,总是这么慌慌张张的。 “今天早朝皇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下旨要封小姐为贵妃,召入宫中,陪伴圣驾!”小雪紧张地也不管那些拗口的词语就简单地说了几句,心中如火烧般焦急。 “什么?”李芷歌的心头好似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心头,那个变态皇帝竟然要召她入宫,纳她为妃,他是疯了吗? 不!他没有疯,他只不过是想拿她当娘亲的替代品。可恶! 这个圣旨她是绝对不会从的! “小姐,怎么办啊?再过一会儿宫里的人就快要到了。你真是愿意进宫吗?”小雪虽然跟着李芷歌时间不长但是她却是知晓她与宸王才是两情相悦,一对璧人。 “不!我绝不会进宫的!”李芷歌三下五除二披上衣衫,带上银两,收拾包袱,打算走人。 “不行,小姐!现在外面全是御林军守着,你如今这样出去肯定会被他们抓住的!”小雪刚才走过来之时就小心翼翼的。 “这个狗皇帝!”李芷歌恨恨地跺了跺脚,他肯定是知道自己不肯就范,所以才来这招霸王硬上弓,实在是卑鄙无耻! “芷歌!芷歌啊!快开开门,宫里的嬷嬷来替你梳妆打扮了。”不一会儿便听到李毅岩那恶心的叫声,听的人鸡皮疙瘩直冒,显然是有外人在才显得那么宠溺她。 李芷歌猛然蹙眉,恨不得把外面的人都毒哑了。但是既然皇上诚心要逼她就范绝不可能如此轻易就让她逃走,哪怕是出了李府,城门怎么办? “小姐,怎么办啊?”小雪急得直冒冷汗,这也实在是太突然了,说风就是雨的的,根本没有打算给小姐机会反抗。 李芷歌心中七上八下的,冷静,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那个狗皇帝,肯定是受不了那颗禁欲丹所以才出此计策,将她关在宫中就不怕她不服软。 “砰砰砰!再不开门爹就派人撞了。”李毅岩显然面子上挂不住,言语间有些恼怒。 “就让嬷嬷进来,你们都赶紧回避!”李芷歌有些气恼地回道。这个李毅岩一心想将她送入皇室,如今皇室下旨,只怕是高兴坏了!很快就能当上国丈了,这身份又升了一级,简直是如虎添翼啊! 李毅岩闻言,也对!她马上就是皇贵妃的身份了,就算是自己是她亲爹也要懂得礼数,连忙将身后的众人制止,只让嬷嬷进门。 那嬷嬷刚进门,李芷歌躲在门口正欲出手,却看到晴雨热情的迎了上去,“嬷嬷您辛苦了!”从腰间塞了几锭银子给她,“这是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这……娘娘,客气了!”那嬷嬷快速地将银子塞进口袋,开始替晴雨一番梳妆打扮。 李芷歌一个翻身落在了屏风后面,一直瞅着正轻描粉黛的晴雨,她究竟想做什么? “娘娘,大婚的凤裳马上就到,奴婢这就去看看!”嬷嬷毕恭毕敬地退了下去。 “晴雨,你要干什么?”李芷歌一个欠身便已经到了晴雨的跟前,她粉妆玉砌般的容颜格外的清新高雅,美得简直无法让人直视。额间眉心上贴了一朵金箔镶银的金凤凰花钿,缓鬓倾髻,紫凤金翟明玉宝钗插嵌在鬓顶,说不出的金贵迷人。 “小姐!我替你嫁!”晴雨忽然拉着李芷歌的素手道,眸光沉缓而笃定,“趁着晚上天黑,你赶紧溜出城去。” 李芷歌反手再次握住晴雨的手,眸间不忍,激动道:“不行!这可是皇上纳妃,非同小可。万一被发现那可是欺君之罪,你会被砍头的!” “小姐,你别再劝我了!我替你嫁,就这么定了!”晴雨决断地回道,她的脸上带着毅然赴死的表情,着实吓人。 “可是……”李芷歌还想说些什么,门外凌乱的脚步声已经近在咫尺,连忙退身再次落在了屏风后。 “娘娘,请更衣!”嬷嬷恭敬地笑着,伺候晴雨更衣。 一身凤舞玫瑰千褶如意朱红霞披裙裳,裙边钻闪熠明,在拂动之下发出碎金断玉的碰撞婆娑交鸣之声。嬷嬷放下晴雨头顶凤冠苏流之下的珠翠挡住了晴雨纯澈清丽的眼眸,不时发出铿锵之声。 “恭迎贵妃娘娘,起驾入宫!”门外的太监高声唱诺道,那声音尖利地好似刺破了李芷歌的耳膜,眼睁睁地看着晴雨大红嫁衣被人扶出了房门。 纤纤玉指,隔着屏风伸出,却如何也抓不住她的身影。 忽然,她觉得心头好似一阵刺痛,晴雨,你怎么能这么傻,竟然就这么傻傻地去送死…… 李芷歌想冲出去救她,小雪却猛然从背后抱着她的蛮腰哀求道:“小姐!不要啊!晴雨姐姐都愿意牺牲自己来成全你,你可千万不要意气用事,辜负了她一番苦心!” 李芷歌听着凌乱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力气也好似用尽了一般,无力地倒在地上,双目空洞无神地望着晴雨消失的方向。 “小雪,快把这个锦囊给晴雨送去。”李芷歌快速递给小雪一个暗红色的锦囊。 “好!”小雪急急忙忙地跟了出去。 *** 大红的花轿格外的耀眼,吴山毫不知情地在街头巷尾找寻着晴雨的踪迹。被一字排开的御林军挡在了一旁,众人不禁议论纷纷。 “听说皇上要纳左相府的大小姐为贵妃!”一人评论道。 “就是那个从小在外长大的李小姐?”另一人问道。 “对啊,就是她!”一人应道。 “母亲!”吴山听闻心中不由地一急,皇上要召母亲进宫为妃,这怎么会? 一时心乱如麻,毕竟谣言不轻可信。只是焦急地一路上跟着那花轿,想试着从不时飘起的轿帘瞧见真容。 晴雨透过间隙凝着吴山满是焦急的容颜,泪水忍不住地流淌下来,用纤细的手指拂去透明的泪珠,心中默念道:“公子,今生我们有缘无分。来生,但愿可成双成对,不负如来不负卿。” 缓缓地抬起手腕上的五色彩石,眸间的恨意渐渐凝聚,泪光闪烁,爹娘,雨儿这就去替你们报仇! 你们等着我! 181 追寻你的脚步之沙漠迷踪 181 追寻你的脚步之沙漠迷踪 夜色正浓! 李芷歌着一身夜行衣,挎上包袱,眸光一凝道:“小雪,你也得离开这里!” “小姐,奴婢怕拖累你。”小雪满是担忧道,知道今日的李府大摆筵席,人多眼杂,相应的守卫也格外的森严。小姐会武功一个人逃脱也不是难事,但是她手无缚鸡之力,只怕会拖累了小姐。 “跟我走!”李芷歌拉过小雪就从窗外跳去,只感觉周身好似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托着自己,浑身都轻飘飘的。饶过几方巡逻侍卫,两人顺利地跳过高墙,落在了外头清冷的街道上。 “啊——”小雪不由地惊呼了一声,嘴巴被李芷歌从身后捂了起来,“呜呜……” “别出声,小心被人听见!”李芷歌警惕地环视四周,漆黑一片,倒也没有任何异常。 “恩!”小雪郑重地点了点头,惊恐道:“小姐,你还是快走吧!奴婢肯定会拖累你的!”不由地推了推身侧的李芷歌。 “不行!如果他们发现这件事情肯定不会放过你的。我得把你安排到一个安全的地方。”李芷歌寻思着,若是醉仙居只怕人多眼杂不安全,倒不如去回春堂。 “什么人?”忽然街道深处有人喊了一声,李芷歌提起小雪就往回春堂一路狂奔而去…… “小姐,这是哪里?”小雪迷茫地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隐隐还有一股药味。 忽然,屋内一盏灯亮了,“谁在那里?”顾大夫匆忙披着一件大衣提着灯笼走了出来,看到一身黑衣的李芷歌吓了一大跳,“你……你想做什么?” “顾大夫,是我!”李芷歌摘下黑巾,露出了容颜。 “李姑娘,你这是……”顾大夫不由疑惑地问道,“听几个客人说皇上召你进宫,纳你为妃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顾大人,这件事情我以后再向你解释。这是小雪,请你帮我好好照顾她。”李芷歌将小雪安置给顾知里也就安心了,转身离开的那一刻, 小雪忍不住小声哭了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小姐毅然决然离去的背影,总感觉是生离死别,特别的悲伤。 *** 李芷歌带上面巾,矫捷地身影出现在了西直门口,到处是巡逻的守城士兵,足足有四五百人。若是贸然出手,只怕会惊动的更多。虽然她现在有了内力但是毕竟敌众我寡,恐怕体力不支,难以脱身就死定了! 从怀中拿出一瓶迷药,眸光微凝,能迷倒多少是多少,打开瓶盖,果然临近的一部分侍卫倒在了地上,神不知鬼不觉。还有的昏昏欲睡,一直打着瞌睡,还有的站着都睡着了。 离开比较远的侍卫惊觉不由地大喊了一声:“有刺客!”一时间锣鼓大响,一波又一波的侍卫冲了过来,倒下了继续有人前仆后继,药性慢慢地消退,侍卫到处搜寻着可疑人物。 李芷歌腰间的水凝剑缓缓地拔出,利刃在月光下闪过几丝森森寒芒,手中握着几颗烟雾弹,往人群之中那么一掷,瞬间火光四射,炸死的,晕倒的,哀嚎的不计其数。 趁着浓重的烟雾,李芷歌逆行穿梭在人群之中,手起刀落,旁人浑然不知。 只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还不等她冲到城门口,城墙之上便密密麻麻地站满了人,各个搭弓上箭,瞄准着她这个目标。 “该死!”李芷歌仰望着足足有几十米高的城墙,若不是距离太远,非给你们点颜色瞧瞧!灵巧了躲过了城门上的乱箭,一个滚地飞身直扑向前方的那高大的城门而去,将两包不明物体放置在了城门口,闪身藏在一侧。 一时间,火光冲天,城门竟然被炸开了一个大口子!周围有大火在不断地燃烧着,一抹身影鱼贯而过,却被前方气势如虹的军队给堵住了去路。 这些人很明显是守株待兔等着她,可恶! 闯过城门竟然这么麻烦!李芷歌也不啰嗦,大掌一劈,随着掌风而飞扬开去的毒药开始蔓延,然而前方军队却丝毫没有收到影响! 李芷歌不由地蹙眉,心中狐疑,这些究竟是人,还是鬼? 猛然再一掌,直直将前方一人劈成了两半,让人心惊的是那碎裂的身体竟然是焦黑的枯木制成,所以所这些根本不是人是木头! 转首,身后的侍卫源源不断而来,前方更有诡异的木头军队拦路,难道说今天是非死不可了吗? 狠狠一咬牙,就算是拼了这一条命,也一定要闯过去! 李芷歌待身后追击而来的侍卫临近,接连扔了几个烟雾弹,悄悄地退到了一侧,由于看不清对方。守城的侍卫和木头军队相互厮杀了起来,一时间难舍难分。 李芷歌趁着夜黑风高,双方你来我往不肯相让的奋战之际,匆匆向城门外而去。忽然身后猛然一击,猝不及防,眼前一黑,直接晕死了过去…… *** 灵思殿,到处是红菱花烛,遍地是祥瑞珍宝。 今日的大婚仪式很简单,舍去了那些不必要的繁文缛节,晴雨坐在暖气充盈的龙凤榻上惴惴不安,那流苏珠翠之下泪光闪烁。 纤细的玉手悄悄地从怀中拿出了李芷歌给的锦囊,里面有两颗丹药,一颗红色,一颗黑色,还有一张纸条:若愿待在宫中,便将红色丹药献给皇上。若不愿,便献黑色,趁机逃走。若是被发现就将一切罪责推给我,勿念! 晴雨颤抖的双手紧握着字条,泪痕打湿了字条,字体变得越来越模糊。她不知道自己这么做究竟是对是错,之前她早就已经放弃了复仇,可是这一次在卫国公府被侮辱之后她那颗复仇之心愈演愈烈。 她的这一生都是拜这个狗皇帝所赐。 今日她便要替父母兄弟报仇! 大红嫁衣之下一星锋芒闪过几丝阴冷,晴雨的嗜血而可怕的眸光在匕首之上轻柔地划过,嘴角扯过几丝阴冷的惨笑。 隐隐地便听到殿外有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传来,略显凌乱,透过火红的喜帕可以看到一双带着鲜红的金陵靴缓步上前,他混乱的呼吸声和略显不稳的脚步,还有越来越浓烈的酒气,足可以知道他是喝了多少美酒。 晴雨的脸色一瞬间惨白起来,玉手不自觉地握着那把匕首,浑身都不自觉地紧绷了起来。 “灵儿……朕来了……”皇帝满脸的醉意,勉强着站定在新娘子的跟前,大手只是那么一挑,大红的喜帕便被他扔在了地上,透过这串串珠玉凝着他那日思夜想的娇美容颜,仰天大笑,随即整个人便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晴雨心头猛然一怔,起身试探地推了推皇帝,探了探鼻息,只是喝醉了而已。 她环视四周,空荡荡的除了如同婴儿手臂大小的凤凰红烛在不断地噼啪燃烧着以为,空无一人。 心下一横,缓缓地衣袖间拔出匕首,双手握着手柄,正欲向皇帝的心头刺去。 就在刀尖即将没入皇帝心脏之时,她的动作猛然一滞。若是她现在杀了他,自己肯定是死路一条,小姐肯定也会受牵累的! 不行! 若不是小姐,她不可能从那些人贩子手中解脱,她不能恩将仇报!晴雨再次拿出怀间的锦囊,如今她的面前有三条路可走: 第一,杀了皇帝,同归于尽! 第二,给他服下黑色药丸,然后逃走! 第三,便是直接给他服下红色药丸,委身于他,坐上贵妃的宝座! 第一条,只怕会连累了小姐! 第二条,只怕是比登天还难! 第三条,不,她不要!可是脑海里却不断地盘旋着父母惨死的画面,还有卫国公府那些高傲小姐贵妇的恶心嘴脸,她不甘心!不甘心被她们凌辱,不甘心如此卑微的死去! 阴狠的眸光再次落在了皇帝的脸上,只要把这个男人搞定,坐稳了贵妃的位置,难道还怕没有机会杀了他吗? 不只要杀了他,还要毁了他的一切,让他生不如死,痛不欲生,众叛亲离! 还有那些贱女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定要让她们尝受千万倍的痛苦! 明明脸上挂着笑,却让人心底发寒,有种恶魔重生的感觉。 “皇上!皇上!”晴雨温柔轻唤着,将红色丹药小心翼翼地塞入他的口中。 缓缓地便看到皇上眼眸睁开了一条缝,透过那满眼的烛光璀璨,却看到一人含情脉脉,着一身大红嫁衣在跟前翩然起舞。 她的舞姿宛若游龙,飘若惊鸿,是他这辈子见过的最美的舞姿,刻骨铭心,此生不复。 “灵儿……”他眸光闪烁,嘴角喃喃轻唤道,心头悲喜交加,难以自已。 只见那女子红袖轻拂,香气萦人,风雅绝美,妩媚迷人。那银铃般的浅笑,好似具有魔力一般,牵引着他的魂魄。 匆忙起身,只是那么一揽长臂,朝思暮想的美人便已经在怀中,温香软玉,风华绝代。他嘴角微微勾起,轻抚过美人玉容,沉醉般轻叹道:“秀色若可餐,窈窕多仪容,婉媚巧笑颜,盈盈秋水眸,欲语先娇媚。” 一袭火红的帐幔垂下,春光无限。 殿内,到处是凌乱的衣衫,足可知这一夜是多么的**蚀骨。 拥着怀中温软娇躯,一股幽香似兰非兰,虽不甚浓,但幽幽沉沉,甜甜腻腻,闻之让人心神荡漾。皇帝就好似一只不知餍足的蝶,允吸着属于娇嫩花朵的芬芳。 这一夜,他终于释放了所有的**,在这浓重的夜里,欲仙欲死,飘飘欲仙。 两人皆是香汗淋漓,晴雨小鸟依人般依偎在皇帝的怀中,声音清脆柔软道:“皇上,你是不是很失望?” “怎么会呢?朕今晚过的特别开心!”皇上一边抚摸着晴雨柔嫩的香肩一边在她的耳畔挑逗道:“朕实在是太喜欢你了!” 晴雨吃痛地闷哼了一声,脸颊飞红,宛若娇艳桃花,“皇上……” 皇帝的嘴连忙堵上了她的红唇,淡定道:“放心吧!从今以后,你便是朕的皇贵妃!”或许是**的作用,他觉得此时此刻的这个女子似乎更像他心心念念的灵儿。 他心中也明了,李芷歌怎么可能如此乖乖就范,她只怕宁愿死一起不愿入宫为妃吧! 罢了! 既然他的身体已经恢复了原状,那件事情也就算了,如今最重要的事便是恩承雨露,开枝散叶,繁衍后代!他如今已是年过四十,若是再无子嗣只怕真是只能讲大好江山拱手让人了! 他不甘心啊!这些年兢兢业业为轩辕王朝鞠躬尽瘁,最终却连个送终的人都没有。想他六宫粉黛数不尽数,却无人能诞下麟儿,何其可悲,何其可笑? 这一夜,酣畅淋漓,醉生梦死…… *** 李芷歌缓缓地睁开眼眸,却见不远处一人正笔墨丹青,描绘着什么,“我怎么会在这里?” 着画之人不是别人正是耿毅瑾,他随身一套青衫,洒脱恣意,见她醒来放下手中的画笔,径自倒了一杯热茶递给她:“清风画阁!” 李芷歌蹙眉,回忆当时她是出城,却是层层关切,最后她即将要成功的时候却被人从背后打晕了!是他,肯定是他打晕了自己!眸光冷厉问道:“那些木头军队是你设的?” “不错!”耿毅瑾淡淡回道,表情平淡自如。 “你为什么这么做?”李芷歌不解,她只不过是想出城而已为何三番四次的阻拦。 “这些年,但凡帝都之中有贪污受贿的罪臣或者罪恶滔天的犯人想逃之夭夭,北方是冰雪极地,南方又多湿热毒物,只有西方是漠漠黄沙,乃最佳逃亡圣地。每每出现此种情况,皇上都会命令让主上派人缉捕,但是沙漠无垠,要找到人贩那简直就是比大海捞针还要艰难。”耿毅瑾不由地长叹了一口气,继续道:“所以,主上便命我在西直门布下天罗地网,若是有逃犯便直接送给朝廷。” 李芷歌水眸微沉,心中倒是道歉,原来他不是故意针对自己的。不自觉地摸了摸后颈,一阵酸痛,不禁埋怨道:“你就不能下手轻点,真疼!” 耿毅瑾不由一阵轻笑,随后抚手替她温柔地按揉了起来,轻声道:“我要是不下手重点,只怕你就直接冲到地缝里去了。连根骨头都找不回来!” 被他如此一说,李芷歌整个人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寒战,水眸满是疑惑紧盯着他温和的黑眸,“你怎么知道我要出西直门?” “这个么……”耿毅瑾一声轻笑,指了指前方的几根竹签类似的物体,“只要卜一卦便可知晓了。” 还真是厉害,未卜先知啊!难道说这古代还真是先进,现代文明那么多年了还没这种神人存在过呢! 耿毅瑾见李芷歌摆着一张臭脸,心情也不由地差了起来,不免长叹一口气道:“要不是主上下令,我才懒得救你!” “你说什么?”李芷歌侧首不可思议地凝着耿毅瑾,眸光灼灼,随即四处张望了一番,难道轩辕佑宸在这里? “主上得知了皇上欲纳你为妃,知晓她定然不肯从。命我极尽全力帮助于你!”耿毅瑾很是热心地将一切告诉了李芷歌。 “那他人呢?”李芷歌心中烦闷,这个家伙究竟在哪里?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耿毅瑾耸了耸肩一副爱莫能助的模样。 李芷歌气呼呼地起身,拉起耿毅瑾的手便往桌案上去,指了指他那个得意的占卜用品道:“你不是能算出来嘛,赶紧的!” 耿毅瑾这才知道这姑娘的厉害!“这个……” “在帝都内?”李芷歌试探性地问道。 耿毅瑾双眉紧皱,撅着嘴,无奈地摇了摇头。 “那肯定是回西宁城了!”李芷歌挑眉说道,一双清眸比秋日的天际还要高远纯澈。 耿毅瑾再次皱眉,不可思议地凝着李芷歌,好像在说你怎么知道。随即连忙摇头摆手道:“错!主上不在哪里!” “你少匡我!送我出城,我要去找他!”李芷歌大手叉腰,俨然一副巾帼英雄的模样,看得耿毅瑾不由地闷哼了一声。 “你一个女儿家的,荒漠那种地方也敢去?”他的语气很平淡,可是却很是忐忑的等待着答案。这个女子,从第一眼看到就与众不同。先是搅黄了百美图再来清风画阁偷画。后来又是在李府的寿宴上以退为进,打败了以凶悍著名的左相夫人张氏,再后来太后宫宴之上惊才艳艳,家喻户晓,实在不得不让人佩服。 “当然!”李芷歌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很容易迷路的!”耿毅瑾的语气稍稍有些变化,但又说不出哪里。 “恩!”李芷歌点了点头,这个她当年知道。当年和特工队去探险还横渡了撒哈拉大沙漠呢!而且在她的映像中,似乎对于沙漠并不陌生,在脑海的记忆中曾经在沙漠中居住过几年。 “我一定要去?”耿毅瑾再次郑重地问道。 “一定!”李芷歌星眸熠熠,好似漫天的繁星,格外的清亮。 耿毅瑾看得有些痴了,连忙回过神来,“好!我答应你,送你去找他!” 李芷歌倒是很吃惊,为什么突然如此决定。 “带上行李,干粮,最重要的就是这个,水!”耿毅瑾张罗这将李芷歌的行李包裹在一个结实的大包中,细心地替她打点着必须品。 “还有这个!”耿毅瑾将一物体塞进了李芷歌的手中,眸光闪耀,温润而泛着幽光。 李芷歌看到眼前的物体不由地怔了怔,是枪! 是当初按照她画的图纸设计了,久违的感觉让她有些陌生,眸光再次投注在耿毅瑾身上。 青衣,果然是个奇才啊! “走吧!”耿毅瑾被她如此凝视,脸色莫名地一阵燥热,拿起身侧的几颗五彩闪着幽光的小石子。看似极其随意地扔掷在李芷歌的周围,忽然眼前的景物瞬间变化,她竟然已经置身于浩瀚无垠的沙漠之中。 漫漫黄沙,飞檐走石,简直不可思议! “但愿你能把他带回来!”耿毅瑾暗自垂首,喃喃道。 *** 第二日,金銮殿上。 封妃大典。 气势恢宏的金銮殿上,百官林立,群妃侧首。 皇上与太后分别端坐在龙凤金椅之上,一人容光焕发,虎虎生威。一人母仪天下,庄严肃穆。 皇后与兰妃坐在皇帝右手侧,皇后虽然看似贤淑大度实则心底却是千万个不愿意,这些年她在这深宫里简直就是守活寡。眼看着这些狐狸精一个比一个貌美,心中那一口气就堵得慌。 而兰妃却是面带微笑,甚是替皇上开心。实则心底却是暗藏祸心,李芷歌只要进了皇宫,便入了她的地盘,弄死她就跟弄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不要忘了,这皇宫的御林军守卫可是她的义兄,只要一声令下,先斩后奏,皇上也无话可说! 只不过,这种得罪皇上的事她可是从来都不做的,要做也要找个人做替死鬼。媚眼不屑地瞟了眼身侧的皇后,瞧她那张徐娘半老的脸孔,若不是靠着上好的胭脂水粉涂抹都不知道会多吓人。 兰妃淡淡开口道:“皇后娘娘,似乎不是很开心啊!” “哼!”皇后闷哼了一声,并没有回她。 兰妃看她那目空一切,高傲自持的模样心头就忍不住恼火,真是给脸不要脸! 远远地便瞧见一人,淡粉色华衣裹身,外披白色纱衣,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裙幅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挽迤三尺有余,步态雍容柔美。 渐进,墨玉般的青丝,简单地绾个飞仙髻,几枚饱满圆润的珍珠随意点缀发间,让乌云般的秀发,更显柔亮润泽。 临近,美眸顾盼间华彩流溢,红唇间漾着清淡浅笑。双颊边若隐若现的红扉感营造出一种纯肌如花瓣般的娇嫩可爱,整个人好似随风纷飞的蝴蝶,又似清灵透彻的冰雪。 只是,此女子虽美,却不是李芷歌! 诧异于此刻的情景,兰妃的指甲都死死扣进了掌心,生疼生疼,脸色也愈来愈苍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不是李芷歌? 为什么? 皇后也是一阵蹙眉,不过,对她而言,不管是李芷歌还是别人都是一样的威胁。只要这些个女人搔首弄姿地勾引皇上就是对她的伤害,总有一天,必要她们都不得好死! 皇上凝着此刻美艳无比的晴雨,一颗心又仿佛回到了昨日的洞房花烛之夜,实在是太过美好,太过短暂了,一颗心有不由地开始骚动起来,浑身的血液就好似点燃的似的,蹭蹭往上蹿。 太后冷静异常,虽然也早就看出了端倪,却始终一言不发。只要皇帝不再痴迷于司空灵儿那个贱人,专心国事,对她而言都是一样的。只要她有这个能难让皇帝接受她,欣喜若狂地纳她为妃便是。 晴雨恭敬地站定在大殿前方,百官各个不敢多言,李毅岩的额头满是冷汗淋漓。他就知道那个丫头是绝对不会从命的,却没有想到竟然大胆到让身边的低贱的丫鬟替代她入宫侍寝。 她就是自己存心找死,也不能拖累了他们整个左相府啊! 苍天保佑啊! 皇帝的近身太监高立柏上前一步宣读封妃诏书:“自古帝王,慎简淑德,备秩宫闱,以襄内政,历稽往制,典礼攸隆。相府李氏,温惠端良,淑仪素著。今晋封为皇贵妃。钦此!” 满殿诧异,皇贵妃? 这可是自皇帝登基以来,从未有过的盛宠! 自兰妃入宫,已经是艳绝群芳独宠六宫,最终得以封为妃位。没想到这个女子才刚入宫便被封为皇贵妃,那可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尊宠。 皇贵妃,与皇后皆可掌后宫之权。皇后本就不得宠,若是有个闪失,只怕如今的这个女子便可荣登后位,凤临天下了! 李毅岩猛然一阵恍惚,心下好似做了一场梦,真是可喜可贺啊!没想到这个丫头竟然如此了得,把皇上都给迷住了!如此一来,左相府也添了不少光。 “赐贵妃金印!”高立柏高声宣和道。 晴雨优雅地跪倒在地,恭敬的接过掌事太监递给来的金印。 从此以后,她再也不是那个卑微懦弱的丫鬟,她要让所有轻视过她,侮辱过她,嘲笑过她的人一个个都没有好下场!还有,她美目微微一凝,瞳孔缩小,前方不远处端坐在龙椅之上这个不共戴天之仇的男人…… 皇帝难道一见地开怀大笑,足可见对此女子的痴迷。 “皇上……”大殿之上忽然想起了一阵温柔地轻唤声,兰妃面色苍白地指了指殿下的晴雨,“她不是李家千金啊!” 刷,众人的目光瞬间都聚集到了兰妃的身上,看来兰妃是嫉妒她的贵妃宝座,所以才出声质疑。 史奎匀的脸色瞬间一黑,这个时候只怕不妥啊…… “她是左相的义女,如何不是相府千金了?兰妃你平日里嫉妒成性也就算了,如此隆重场合你竟然还不知悔改,出言不逊,实在太让朕失望了!”皇帝猛然一甩龙袍怒喝道,龙目喷火,吓得兰妃脸色大变,顿觉面上无光,无地自容。 皇帝缓缓起身,一步步地往殿下走去,附身,亲自将跪在地上的晴雨扶了起来。两人一起搀扶着上了殿,接受文武百官,嫔妃贵人的跪拜。 兰妃气得瑟瑟发抖,双手扣得已然全是血色,伏跪在地上,好似低入尘埃,几千几万个不情愿。 皇后端坐在一侧,冷眼旁观,活该!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啊! 封妃大典一结束,皇帝便携着美人匆匆回了灵思殿,气得兰妃口中猛然一股腥甜从喉间腾起,极不情愿地望着那一对人影消失在大殿门口,虽然极力压制但是心中那种疼痛却是无法骗自己。 皇后不屑地瞥了眼面容狼狈的兰妃,冷哼一声,咬牙切齿道:“兰妃,你可真是蠢到极点了!自以为是,引狼入室,自取灭亡!”话音未落,便转身离开了。 兰妃猛然一口血喷出,整个人重心不稳倒在了地上,宫女连忙去扶只见兰妃面容惨淡,气得瑟瑟发抖,头一歪,不省人事。 *** 当晚。宫宴。 晴雨雍容华贵,妩媚迷人,一派风姿,不禁让在场的众人膜拜尊崇。众人纷纷举起酒杯,开始巴结这位一鸣惊人的皇贵妃娘娘,同时也不忘了赞美李相,一个个马屁可的拍的老响! 晴雨的眸光小心翼翼地瞥向了左侧第三座,卫国公面不改色的仰头喝酒,而端坐在身侧的吴山却是直勾勾地盯着晴雨,吓得她一时花容失色。 “皇上,臣妾有些不适,先行告退了!”晴雨轻柔地声音让皇帝不由地担忧。 “爱妃,怎么了?是不是喝多了?”皇帝关切地问道。 “应该是!”晴雨垂首回道。 “那好!退下吧!”皇帝应允道。 晴雨再次瞥了眼吴山,匆匆起身,告退。她此刻觉得他的眸光就好似千万把利刃,一直割着她的肌肤,一刀一刀又一刀,鲜血一直在流,却如何也流不尽! 她宁愿他直接一刀捅死自己,来个痛快! 吴山见晴雨退下也找了个理由退下了,悄悄地跟上晴雨,他不明白一切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今天早上,爷爷就告诉他晴雨已经成为了皇贵妃,他不信,是以才来参加宫宴。 就在他看到她的那一刻,整颗心悲凉的就好似化为了无数粉剂,瞬间淹没在泪水之中。 曾经的点点滴滴汇入脑际,心底好似惊涛骇浪,无法承受。 他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究竟是为什么会离开自己? 灵犀亭内,众位贵妇正在闲聊。见不远处贵妃娘娘匆忙而来,身后还跟着一名陌生男子,长得倒也是俊朗不凡,难不成是有什么内情? 晴雨的步履很是匆忙,吴山见四周人不多便一个飞身挡在了她的跟前。那一双幽沉的黑眸满是悲怆,就好似能将曾经美好的回忆塞进她的心底,晴雨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 美目扫过身侧的众人,凌厉喝道:“全部退下!” “是!”身后的众人连忙跑开,一个都没有剩下。 晴雨抬起美眸,直视着吴山的眸子,虽然有那么几分的歉意,但是却充满了仇恨和不甘。 那是吴山从未见到过的,今日晴雨再也不是昔日的她了。她的凌厉,她的美艳,她的恨意,让他感到极其的陌生和害怕。她究竟是想做什么? “为什么?”吴山张了张嘴,高声问道。 “什么为什么?”晴雨冷声反问道。 “为什么离开国公府?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吴山的心底留着泪,语气极其的悲伤。他感觉自己快要不能呼吸了,这样一切就好像是一个噩梦。 “因为我根本不爱你!”晴雨冷笑着道,清眸间满是寒冷肃杀,“本来若不是看在你是卫国公的孙子想留在你身边,可是后来我才发现要嫁就要嫁这世间最有权势的男人,这样才能有享不尽荣华富贵。” “不,你不是这样的人!”吴山闻言,心头一震,忍不住倒退了一步,脸色惨白。 “哼!你很了解我吗?”晴雨冷声笑道,“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只要一看到你我就想到曾经可笑的过去,我真是瞎了眼了才会看上你这种没用的男人!”拂袖而去之时,她的心头一阵阵地抽痛。 吴山,你彻底死心吧! 对我越失望,离我越远,你就越安全! 我不想拖累你! 我相信会有一个美丽善良的女子陪伴在你身侧,而我,永远都不可能了!我们之间就好像是天与水,永远隔着整个世界的距离。 “不——”吴山不甘心地追了上来,一把将晴雨拉入怀中,他不相信这是真的。 “你,快放手!”晴雨无力反抗,他的力气大的惊人,她环视四周,一时彻底不知所措。 不远处一亭子的贵妇正望着他们两人,看来不让你死心,你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晴雨猛然在吴山的手臂上咬了一口,推开他,径直向灵犀亭而去,气势汹汹。那些贵妇自知不该看到什么,连忙侧身佯装不知。其中有一名贵妇,正是卫国公府时侮辱过她,两只眼珠子直勾勾地盯着她。 晴雨眸光阴狠,好似没有看到擦身而过,也没有多管。 那个贵妇见晴雨走远,八卦道:“哎,你们知不知道这个皇贵妃以前可只是个丫鬟!刚才那个男人啊是卫国公的孙子,他们以前那可是私定终身……” “来人啊!将这些人全部拿下!”忽然御林军带着大刀将灵犀亭重重包围,吓得贵妃纷纷跪地求饶。 “哼!你这个贱妇竟然如此猖狂敢肆意污蔑本宫?”晴雨不知道何时已经站她们跟前朱红的嘴角轻扬,威风凛凛,不怒自威。 “她!是她!”众人纷纷直指着前方的多嘴的贵妇道。 “哼!将她拉下去,杖责五十,再施以勾舌之邢!”晴雨阴森森的口气让众人不由地倒吸一口冷气,她怎么说也是三品诰命夫人,如何能施以如此重罚。 就算是不死,只怕也变成残废了。 “贵妃娘娘饶命啊!”那贵妇吓得瑟瑟发抖,苦苦哀求。 “哼!做任何事都是要付出代价的!你刚才不是说的很带劲吗?”晴雨语气强硬,霸气十足,“来人啊,拉下去!立刻行邢!” “是!”眼看着那贵妃被倒头拖走,吓得已是魂飞魄散。 晴雨冷厉的眸光扫过跪了一地的妇人,“记得管好你们的嘴,若是下次再让本宫听到什么,小心你们的舌头!还有你们那不值钱的小命!”猛然甩袖离去,吓得众人冷汗淋漓,瘫倒在地。 不远处,皇帝一身龙袍,疾步而来,“爱妃,发生了什么事?” 晴雨垂首默默拭泪,满心委屈,娇嗔哭诉道:“皇上,刚才有人诋毁臣妾。骂臣妾……低贱……别有用心……皇上……”说着便倒在了皇上的怀里,哭得那是一阵梨花带雨。 皇帝脸色大变,搂着怀中的美人,猛然喝道,“究竟谁这么大胆?朕这就将她就地正法,以儆效尤!若是今后还有谁敢口出狂言,朕就灭了他的九族!” “恩,谢皇上!”晴雨连连谢恩。在怀中瞥了眼亭中已然吓傻了的贵妃们,看你们还敢不敢乱嚼舌根。 眼看两人离去的身影,听到刚才那个贵妇凄厉无比的惨叫声,以及突然消失怪异的喊声,吓得各个直不起腰来,惊恐万分。 吴山呆呆地望着晴雨和皇帝离开的一双背影,心头是震惊,害怕,还有疑惑。 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为什么? *** 在飞沙走石中走了不知多少时间,天边夜色将近,风也是越来越大。李芷歌遥看远方,却还是毫无边际的浩瀚黄沙,心中不免怀疑,“这里究竟是哪里?现在应该往哪个方向?” 此时此刻,她手中没有指南针,根本无法辨别东西南北。这样走下去,只怕不是办法啊!别说找到轩辕佑宸,就算是活着也是机会渺茫。 不行! 突然,脚底下飞出一个类似球形的圆鼓鼓的东西,遍地的黄沙飞卷,落入了她的眼眸。 “哈哈哈,看来今天又有一顿美餐了!”一个肥头大耳,身材矮胖的男子,吞着口水,上下打量着有些茫然的李芷歌。 随即有从地上冒出一个人头,尖瘦枯黄的脸,像一个萝卜头,看上去好像营养不良,扯了扯那矮胖男子的裤腿道:“倒是个美女,不如献给大王,说不定能赏赐咱们好多金银珠宝呢!” “恩,这个想法好!”矮胖男子笑眯眯地说道,随即上前紧盯着李芷歌道:“跟我们走吧!” 李芷歌眸光流转,稍稍退后了一步,玉手按在水凝剑上,红唇微扬,“你们是什么人?” “哈哈哈……”萝卜头一阵大笑,忽然人就不见了,从李芷歌的脚底下窜了出来,“我们可就是这沙漠中最最让人闻风丧胆的沙盗!不管是商队还是军队都忌惮咱们三分,若是不给点好处就别想活着走出这片沙漠。”得意的笑声在李芷歌的耳畔不断地回响。 “你可是一个人,那就更别想溜走了!”矮胖男子二话没说就将李芷歌用麻袋一罩,麻利地往肩膀上衣扛,遁地便消失地无影无踪。 “嘿,好你个矮胖鼠竟然想抢功劳,老子来了!”萝卜头也跟着从地面上消失了。 李芷歌没有抵抗,因为她不知道该如此走出这沙漠,倒不如靠着这些熟悉地形的沙盗,找到她要找的人。 干脆两眼一闭,悠闲地睡起大觉来。 不一会儿功夫,那两个人沙盗就将她带到了一个极大的帐篷之中,其内很是亮堂,宽大的座椅上斜躺着一人,手中正吃着一颗紫色的大葡萄,一口便将皮吐在了地上。漫不经心地瞥了眼矮胖鼠和萝卜头,“这次又带什么来孝敬本大王了?” “大王,是个绝色美人!”萝卜头眼疾手快将李芷歌从麻袋中救了出来,推到了沙通天的跟前。 那沙通天满脸刀疤的脸上,猛然一阵抽气,这样的绝色美人,实在是让人蚀骨**啊! “啊哈哈哈……”沙通天忽然一阵仰天长笑,欣喜若狂,眸中泛着精光,“好,实在是好!” 182 神医无忧 沙漠重逢 182 神医无忧沙漠重逢 “好什么好?”李芷歌不由地闷哼了一声,寒眸扫过沙通天已经辨不出容颜的那张脸,浅淡一笑,说不出的深沉犀利,好似能够洞悉一切,寻找到过去与未来。 沙通天有那么一瞬间的愣神,这样悠远深沉的眸光,好似在哪里见过。他猛然从榻上直起身来,看似怒气上扬,猛然喝道:“小丫头,嘴倒是挺硬的嘛!放心吧,等下本王就让你做第一百零一妾,哈哈哈……” 矮胖鼠和萝卜头见沙通天笑得得意,自然跪倒在地,膜拜道:“大王威武,春秋鼎盛,沙盗通天!” “哼哼!”沙通天神色突然犀利,斜了两人一眼,喝道:“领赏去吧!” “谢大王!”两人相视一笑,连忙跑着去领赏赐,再去好好挥霍一顿。都不知道已经多久没有吃顿好的了,营养不良的只怕连打沙洞都没力气了。 沙通天瞥见两人走远,乜斜了眼站在前方,镇定自若的李芷歌。白皙如玉的肌肤,娇艳欲滴的红唇,姣好玲珑的身姿,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只不过她向自己射来的眸光,却如此的深奥难懂,毫无慌张可言,心中竟然有些慌乱起来…… “大美人,来替本王斟酒!”沙通天在此仰躺回去,一脸的淫一荡模样,看着她就好像会流口水似的。 李芷歌红唇微扬,勾起一抹细小而神秘的弧度,幽冷的语气淡漠如斯,“沙通天,你何时喜欢过女人?” 沙通天口中的葡萄就好似烫得吓人的年糕,吐之不出,咽之不下,只是恶狠狠地瞪着前方这个神秘莫测的绝色美人发呆,她好像是知道什么,又或者什么都可以洞悉察觉,莫名地感到浑身寒冷。 这女子,长得如此倾国倾城,难道说真的碰上什么妖魔鬼怪了? “哈哈哈,小美人说话还真是可笑!本王在你之前早就已经有一百个妾氏了,你,即将成为第一百零一个!”沙通天佯装镇定伸出食指,指了指她,再比划出一个“一”字,口中却再也不敢吃任何东西,只是全神贯注地提防着这个女子。直觉告诉她,这个女人不简单! 李芷歌淡漠地眸光扫视过四周,倒也是入得了眼,红唇微启道:“你可别忘了自己脸上的疤是如何得来的?”她的语气妖冶而魅惑,深沉而犀利,幽冷而魔幻,让沙通天浑身莫名地冒着冷汗,脑袋嗡嗡直响。 粗大的手不自觉地抚摸上自己满是刀疤的脸,惊魂未定,冷笑着道:“自然是与人交手留下的。” “是吗?”李芷歌不由地嗤笑,那笑着甚是恐怖,将所有的惊慌都带了回来,记忆开始慢慢地折磨着沙通天。此时此刻,眼前的女子就好似一个恶魔,将他拖回噩梦之中,永世不得轮回。 沙通天忽然双目赤红,大手只是那么一握便将李芷歌纤细的颈脖捏在了手中,只要他一用力,便可以让她去见阎王。 李芷歌嘴角邪气一勾,完全没有感到害怕,缓缓从头上拔下一对玉簪,通体碧蓝,晶莹剔透,簪子的首位还有一道金色符咒。 沙通天赤色的眼眸被瞬间刺痛了,接过这一对碧玉簪子,颓然倒在了地上,两行热泪哗哗直流,就好像浑身所有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似的。 “你是……”他惊恐慌乱的眸子总算是恢复了正常,眸光闪烁,哽咽着问道。 “我就是当年神医身边的那个小女孩。”李芷歌淡淡地回道,随手拿起一颗葡萄丢入了口中。 怪不得,她会知道!沙通天就如同珍宝似的捧着那一对碧玉簪,哭得那是昏天暗地,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向李芷歌爬去,“神医呢?” 李芷歌微微颔首,眸光带着几丝哀伤,淡淡道:“已经仙逝了。” “哇,神医,神医……”沙通天哭得就好似个孩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边怎么就多了一个小孩子呢?忽然,那如同婴孩的哭声戛然而止,太多酸涩在胸中翻滚,太多情念想道,最终却只化作苦苦一笑道:“救命之恩,沙通没齿难忘。误抓了姑娘实在对不住,还请姑娘不要介怀!” 李芷歌淡淡挑了挑柳叶眉,眸光带着几丝戏谑,“我是故意被他们抓回来的。” 沙通闻言,嘴巴长的老大,随即垂首信誓旦旦道:“姑娘若是有什么难处,沙通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也绝不多说一个字!” 李芷歌凝眉,外公果然没有看错人!此人虽然有世人不可容忍之过错,但是绝对是个生性仗义坦率之人。 每个人都有一段辛酸往事,这世间是事谁又能轻易断定是对是错呢? 当年,她还只是一个六岁的孩子,随着外公在沙漠一带找寻圣药沙棘子,却没想到看到一群人对着一个男子围殴,拳打脚踢,甚至还在他脸上不断用刀子划,最后还用强腐蚀性的化骨散倒在了他的脚上。 到现在还记得他一身凄惨的叫声,那如同硫酸一般的化骨散顺着脚蔓延至腿部,随后腰部,最后胸口,好似毒蛇一般缠绕着,而男子却是沙地之上满地打滚,早已面目全非,浑身抽搐。 “芷歌,跟上!”外公向着那名痛苦地不断蠕动着的男子奔去,脚下是阵阵黄沙飞扬。 李芷歌踏着细碎的步伐跟着司空承德上前,待看清那名男子的脸时,早就已经面目全非,鲜血淋漓,甚是说有些恐怖如鬼魅。他身上有一部分肌肤都被腐蚀掉了,疼得他只是死死地抓着司空承德的衣角,发出几声苦闷的声音:“救……救……” 司空承德立即替他上药,阻止痛苦蔓延,而那个男人却是死死地盯着前方的荒漠,好似在等是么人,又好似在思念着什么人,模样很是凄惨落寞。 那男子感谢司空承德才将一切都全盘托出。他是沙漠中神秘的伊族人,从小父母双亡,是哥哥将他一手带大。 后来,他发现自己有了性向的问题,不喜欢女人,反而喜欢男人!而且最可怕的是,他竟然对他的哥哥由依赖变成的爱慕,他爱上了自己的亲哥哥! 族人知道的这件事情以后,引以为耻,就将他无情地逐出了伊族,想杀了他这个让家族蒙羞的耻辱。 再后来他留下的一直珍藏着的具有解毒抑血的功效一对玉簪,感谢他们出手相救,他会放下过去的一切,从新开始。据说后来,这个男子还是不甘心回去找族人报仇,这才发现原来所有的族人都被他哥哥杀了。这些年,他努力成为了沙漠中最强的沙盗王,一边是为了谋生,另一边也是为了找寻他挚爱的失踪了的哥哥。 那个男人就是眼前这个叫做沙通的男人,由于他的哥哥叫沙天,为了怀念他,所以改名为沙通天。 他的手下遍及沙漠各地,遁形无踪,神出鬼没,号称荒漠绝杀! “我想在你这里借住几天。”李芷歌将身上的包袱拿了下来,拍了拍上面厚厚的尘土,清眸微转,淡淡说道。 “当然没问题!姑娘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就当是在自己家里。”沙通天客气地说道,“姑娘就住这间怎么样?” “恩!”李芷歌微微颔首,的确就是看上这间了,“还有我想让你帮个忙。” “姑娘严重来了,有什么吩咐尽管说。”沙通天恭敬道,救命之恩犹如再生父母,他自然是有求必应。 “让你属下传播一个消息……”李芷歌清眸流转见已是笑意盈盈,那漆黑如墨的瞳孔好似浩瀚的银河,可以将任何物质都吸进去。 *** 星夜漫漫,黄沙漫漫,长路漫漫。 轩辕佑宸等一行人停下了赶路,终于停在了一处贫瘠的土地上,安营扎寨。接连赶了三天三夜的路,终于可以好好地休息一番了。 中央巨型的帐篷内端坐着一人,清冷的脸上毫无睡意,他手中正拿着刚刚飞鸽传书而来的字条:李府义女被封为皇贵妃,李家小姐不知所踪。 轩眉微凝,他不知道此刻的心情究竟是什么,或者说应该是混沌的,复杂的,解不开的心结。 “你究竟是去哪儿了?”轩辕佑宸将手中字条揉碎在掌心里,他不知道当初选择离开是对是错。若是他不离开或许她还有个依靠,可是现在她能去哪里?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一股悲伤蔓延至心底深处,当年他孤身一人在皇宫惶惶不可终日的记忆袭上心头。他不想她,也如此独孤无助。他命令青衣一定要找到她,却迟迟没有回音,他真是很害怕皇帝将她抓回去…… 他破天荒地想回去,回到她的身边,给她一个依靠。 只是,如今的他,还能给她依靠多久? “咳咳咳……”轩辕佑宸突然猛烈的咳嗽起来,胸口就好像扎着无数根钢针,刺痛地他简直不能呼吸。捂着胸口,竭力将口中腥甜压下,额头上如瀑布般的汗湿透了他淡薄的衣衫,脸色正和那湿透了的白衫一般的透明。 “主上!”蓝冥一身淡蓝色衣裙,纱巾蒙面,形容窈窕,单膝跪地禀报道:“紫霄,回来了!”她的语气中带着隐隐的欣喜。 “让他进来!”轩辕佑宸强撑着身子冷冷命令道,眸光划过几丝幽冷。 “是!”蓝冥退下,久违的紫霄激动地挑开了厚重的帘子进了帐篷。 “主上!”紫霄单膝跪地,许久未见主上,难免有些小激动。 “那边怎么样?”轩辕佑宸虚弱的模样让紫霄震惊不已,此刻的轩辕佑宸唇畔雪白,就连神色都是那么的缥缈虚无,再也没有往日的神采了。 此刻的他,就像是一个瓷娃娃,一阵风吹来都可能会分奔离析,让紫霄的心头莫名地一阵沉重。 没想到,主上的毒竟然已经如此之深,可是临走之前族长明明就说他可以逢凶化吉的。脑海中猛然蹦出一条消息来,激动地说道:“主上,紫霄这一路上打听到了一个好消息!” 轩辕佑宸见紫霄神采奕奕,漫不经心地问道:“什么消息?” “这沙漠之舟来了一位神医名叫无忧,据说能起死回生,医术了得。”紫霄已经听很多人提起过此人了,一直想着让他来替主上看病。如今看到主上如此虚弱,更是下定了决心要请这位神医前来。 “是吗?”轩辕佑宸淡漠的语气,似乎有些漠不关心。其实他心里比谁都清楚,这个世界上除了已经去世的神医圣手和毒王鬼医就再也没有人能救的了他了。 “属下这就去请神医无忧,主上暂且好好休息。”紫霄火急火燎地退了出去,二话没说又骑上快马狂奔而去,让跟在一侧的蓝冥有些失落。 *** 李芷歌右手中握着白子,左手握着黑子,棋盘之上满是一派厮杀。自己对弈的感觉很是不爽,幽怨的眸光凝向了远处即将泛白的天际,为什么还没有消息? 她故意找人放出消息,就是为了让轩辕佑宸的人来请她去治病,就不需要浪费人力去大费周章的找他了。可是这都已经第三天还是没有消息,难道他们已经出了这片沙漠到了西宁城? 寻思着要不要启程去西宁城探探情况,却忽然听到外头有人禀报:“李姑娘,有人请姑娘去看诊。说是什么蛊毒来着……” 来了!终于来了! 李芷歌极力按捺心头的激动,最终将黑子落入了白子的空隙之中,满盘的白子皆是输的一塌糊涂。 起身,一番打扮,才徐徐开了门。 站在外面等候着的是一抹熟悉的紫色,李芷歌的心头微微有些暖意,原来是紫霄这个老是和她唱反调的臭小子回来了! 正好,耍耍他。 “您就是神医无忧?”紫霄见一位中年男子,身材略偏瘦小,满脸的麻子让人有些不自在。 “正是!”李芷歌不但易容了脸,还吃了丹药,就连声音都变了。紫霄自然是察觉不出来的,不过若是他知道了真相肯定会拿刀砍死她的。 “劳烦神医为我家主人治病。”紫霄忽然附跪在地,恭恭敬敬地说道,言语间满是焦急。 李芷歌心中不由地猜想,难道真的是出了什么她不知道事,所以他才那么着急地离她而去? “带路!”李芷歌二话没说便朝紫霄道。 “请!”紫霄自然是欣喜不已。人人都说这个神医无忧脾气古怪,很难得会答应救人,没想到这次竟然如此顺利。 二人同坐一骑,李芷歌不免有些不自在。紫霄这家伙也算是个精明人,该不会被他看出什么端倪吧? 不过,一路上,紫霄却是快马加鞭根本没有多注意她。眼看着前方那一片帐篷,李芷歌的心头一阵接着一阵的狂跳,终于找到他了! 这个可恶的轩辕佑宸! “请!”紫霄跳下马,扶李芷歌下马,触碰到她柔弱无骨的玉手之时竟然有那么一瞬的震惊。不过,也来不及多想,径直将她带进了主帐。 “主上,神医来了!”紫霄激动地回禀道。 李芷歌踏着轻步,走进这布置简单的帐篷,那一抹高大健壮的身影好似孱弱的许多,虽然只能看到他憔悴的侧颜,心头就莫名地一阵心疼。 轩辕佑宸正斜依在床榻上,手中似乎握着什么东西,眸光虽依旧犀利却带着几分莫名地感伤,拨动着李芷歌的心弦。 “劳烦神医了。”轩辕佑宸依旧淡漠地凝了自己一眼,那眉宇间浓重阴郁让她有些错愕,他此刻惨白的就好似一朵即将坠入尘世的雪花,一眨眼便会消失,融入天地间。 李芷歌略带僵硬的脚步,缓缓向他走去,每走一步,心底就多一分沉重,他的蛊毒为何便突然变得如此严重,难道是毒王鬼医对他做了什么? 放下手中的药箱,将纤纤玉手温柔地搭上他的手腕,心情却莫名地沉重起来。本来以为找到了毒王鬼医就可以替他解毒,没想到竟然是害了他! 鬼医那个老毒物竟然将他体内的毒引导到了胸口,大量的蛊毒已经开始在慢慢吞噬他的心脏,如此以往五脏六腑俱损只怕是回天乏术了。 可恶! 清冷的眸光忽然落在了轩辕佑宸的另一手上,他宽大的手心正紧紧地握着当初太后寿宴之上自己送给他的青芒软玉,还有那手腕之上缠绕着的带着血的纱布。 他的手! 心底再次莫名地一阵撞击,他的手因为自己而被生生砍了下来,那是一种怎样**蚀骨的疼痛? 心底的酸涩再次忍不住泛了上来,努力控制了自己的情绪,不让不争气地眼泪落下来。她连忙俯身,借着从药箱拿银针的瞬间,拂过了湿润的眼眶。 神不知鬼不觉地幽沉开口道:“先用银针压制毒性,按照这个方子去抓药吧!” 紫霄接过药方,在轩辕佑宸的应允之下离开了帐篷。 李芷歌素手温柔地将轩辕佑宸的衣衫解下,露出他健壮迷人的身姿,脸色莫名的一阵通红吗,心跳得极快,浑身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该死!真是没出息啊! 终于是脱下了一侧的白衫,露出那白皙诱人的肌肉,李芷歌感觉自己鼻血都快要流出来了。强忍着那些乱七八糟的感觉,随手拿起几根银针一一扎在了胸口的重穴,指腹划过他火热的肌肤整个人就好似被燃气的燎原星火,说不出的脸红心跳。 怎么回事? 他不自觉地蹙眉,现在他可是个男人,要是被发现对眼前这个男人有什么非分之想的话,估计要和沙通天一样被人大卸八块了! 更何况轩辕佑宸这些手下,各个都是以一敌百,只怕他还没道出实情便已经一命呜呼了。真是太凄惨了,她不自觉地摇了摇头。 焦躁难安的眸光再次落在了轩辕佑宸的左手腕上,她小心翼翼地捧过他的手,将那满是鲜血的纱布层层褪下,那一道刺目的伤痕好似利刃剜心,一阵阵窒息的疼痛蔓延而来,脑袋都快炸开了。 她从身侧的药箱里拿了些药,温柔地涂抹在伤口处,还小心翼翼地替他轻吹了一番。感受到轩辕佑宸那深邃犀利的眸光,猛然惊觉这动作似乎太过暧昧了,连忙放下他的手,用纱布再次包扎好。 只是对方却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他的一颗心简直要从嘴巴里掉出来了。 拜托,别用这种审判的眼神看着她行不行?这种感觉就好像被人扒光了衣服,不断地研究着什么,真是有一种让人浑身是刺的感觉。 李芷歌连忙严肃询问道:“请问王爷您这病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最近可有什么异样之处?”一边装着收拾药箱一边问道,还努力的让声音变得粗犷低沉些。 咳咳咳,他现在可是个男人,可不能这么没出息! 不就是个半裸的男人嘛,虽然身材是极好,但是也没有什么好稀罕的。 轩辕佑宸将手中的青芒软玉收回,放在身侧,悠然开口道:“这个银针什么时候能撤了?”那眉宇间的英气,凤眸间的深邃,还有那精致的容颜实在是让人太想入非非了,有木有? 李芷歌别过脸去,慌乱地哦了一声,试图却拔下银针,却不想他微微起身碰到了其他**的肌肤,火烧般的感觉让她不自觉地收回了玉手。 好端端的,能乖乖躺着吗,动来动去还怎么治病,可恶? 算了,干脆动作迅速地拿下来得了。 李芷歌二话不说,一咬牙,憋红了一张麻子脸,一根根将银针摘下,忍不住抹了一把额头上的热汗。却不想整个人好似被什么拉了一把,直挺挺地压在了轩辕佑宸的身上。 不! 确切的说是,他裸露着的健壮完美的胸肌之上,聆听到他有力的心跳声,紧贴着他火热的身躯,浑身莫名地一阵酥麻无力,别说是脸就连耳根子都红的简直要烧起来。 李芷歌试图起身,却被轩辕佑宸死死的压着,不由地又气又恼:“你干什么?快放手!” 轩辕佑宸见她气呼呼的直喘着粗气的模样,嘴角微微勾起,划过一丝淡漠的笑意,却岿然不动,似乎一点放她的意思都没有。 可恶! 李芷歌一时囧的浑身滚烫难忍,干脆就用强的,用双手使劲去推开他。却不想某人竟然一把抓住她的双手,微微那么一个侧身,便已经连人带被子压在了李芷歌的身上,那满是邪气的凤眸让人不自觉往里缩了缩。 “你……你要干什么?”李芷歌强装镇定,现在她可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她易容术如此高超,他是觉得不可能看出来的。难道说他也和沙通天一样…… 轩辕佑宸微微俯首,那俊美的容颜上满是坏笑,让她心头莫名地一阵发寒。 他只是笑着却没有说话,那张优雅而迷人的薄唇越来越近,最终就连呼吸都能感受到,他优雅地伸出右手,粗鲁地扯过李芷歌衣襟,露出她那凸起的喉结,微微一愣。 李芷歌连忙推开他,抚摸着自以为傲的喉结,佯装生气道:“我好心好意前来替你治病,你竟然如此待我!还不快让开!” 轩辕佑宸嘴角邪气一勾,整个人就贴了上来,附身在她那张满是麻子脸上摸来摸去,又是酥麻,又是心痒,李芷歌真是恨不得狠狠教训他一顿! 不行!忍耐! 她可是特意吃了易容丹药并不是用人皮面具这种粗略的手法,所以就算你找遍全身也不会有破绽的。 “喂,你疯了?我可是个堂堂正正的大男人,竟然轻薄于我?”李芷歌怒目圆睁道,言语间有隐隐的怒气流泻而出。 轩辕佑宸轩眉微凝,随即便将李芷歌死死地按在身下,幽冷的语气缓缓道:“我一点也不介意,你是个男的!” 说着,他那张柔软的薄唇便已经欺上她因为易容丹而变得粗厚的唇,脑袋好似一阵爆炸,整个人都傻了! 实在是太可恶了! 他竟然会喜欢男人! “轩辕佑宸,你竟然男女通吃,连个老男人都不放过!”李芷歌终是忍不住,推开他怒骂道,“你别碰我!脏死了!” 轩辕佑宸被她如此辱骂,忽然停下了动作,优雅地靠在她的一侧,好整以暇道:“终于肯露出真面目了?恩?” “你……”李芷歌这才发现,原来他早就认出她了!真是可恶,也太腹黑了吧! 二话不说,吞了颗药,慢慢恢复了本来面目。那熟悉的容颜,让他的心头好似澎湃的海浪,排山倒海,气吞山河。他温柔地伸出白皙修长的大手,深情抚摸过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她诱人的红唇。 猛然间,突然脸被他捧住,腰被揽住,提了起来,近距离的贴近轩辕佑宸。那双眼睛深邃如海,仿佛要望进她的灵魂深处。李芷歌莫名有些害怕,刚想开口说话,嘴巴已被封住。 她像被点燃的爆竹,脑袋里噼里啪啦响个不停。他的吻很轻又很用力,只是简单的贴着她。就好像是云端穿行、银河泛舟的感觉,却也比不上这一刻美妙。 这个家伙,不说一声就走了,她还没原谅他呢!李芷歌使劲掐自己一把,逼自己清醒过来,然后努力想要挣开。 轩辕佑宸却把她抱得死死的,推拒之间,抱在一起的两人剧烈摇荡,竟然从床上掉到了地上。 轩辕佑宸如同肉垫似的任由她压着,薄唇依然吻着她,两人缓缓下落,周围满是萤火虫一样的荧荧光亮。 他的吻渐渐深入,李芷歌张开嘴艰难的喘息。从刚才的挣扎抗拒到缓缓地顺从,任由着他抱着,拥着,吻着。最终被吻得头晕眼花,浑身发软,只能伸出双手用力攀住对方脖子…… “主上!”就在两人情意绵绵之时,一名黄衣女子匆忙闯入打扰了两人的好时光。就在她看清楚李芷歌时,瞳孔一阵痛苦的紧缩,迟迟站在原地,不肯离开。 轩辕佑宸意兴阑珊,一贯冰冷的语气让人有些窒息:“什么事?” 那黄衣女子嘴唇不自觉地颤抖了几下,恨恨地瞪着很是无辜的李芷歌,哭着冲了出去,看模样好像是受了什么委屈。 “惊羽!”不远处的蓝冥看到惊羽哭着跑出来,不由地跑上去安慰。 李芷歌透过那帐篷的缝隙凝着那一黄一蓝两抹靓影,还有惊羽那一耸一耸的肩头,气不打一出来,怒声道:“还真是左拥右抱好福气啊!” 轩辕佑宸冷澈的眸光闪过几丝狡黠,缓步走来,抚摸过她脸上那几颗用眉笔点上去的麻子,柔情道:“这世间,我只想要你!”说着那不安分的唇又开始凑上来。 “哼!”李芷歌心中不由地一阵气愤,莫名其妙地吃起了飞醋,看着那两个人女子生的美貌更是心中气得慌。快速背起她的药箱就往帐篷外走去,连头也不回,可恶! 忽然,听到轩辕佑宸轻声叫唤着,左手握着右手腕,很是痛苦的模样。心不由地一紧,难道是因为刚才用力过度,手腕受伤了? 急忙转身跑过去,拾起他的右手,小心地拆下纱布,却完好无损。 气得她将纱布扔在了他的身上,“你……” “好了!别生气了,蓝冥和惊羽只是暂代紫霄的暗卫之职,现在紫霄回来了,她们自然就退下了。”轩辕佑宸凤眸满是温情,耐心地解释道,双手却不安分地始终摩挲着李芷歌白皙如玉的脸颊。 “哼!我才不信呢!”李芷歌执拗地转过身去,就知道捉弄她! 本来她还想着怎么整整他,没想到却早就被他识破了身份,真是可恶! “那你要怎么才信?”轩辕佑宸长臂一揽,将她整个人搂入温暖的怀中,精致的下巴摩挲着她全部挽起的秀发,说不出地温柔似水,情意绵绵。 “这个么……”李芷歌柳眉微挑,清眸流转,“以后不准你离开我一步!否则,我就一口一口把你吃掉!”张开大嘴,做出一副狮子的模样。 轩辕佑宸俊美的脸上带着几丝浅笑,紧紧地抱着她,其实他何尝想离开她?只是他在她的身边,只不过是让她徒留担忧和伤心而已。 若是自己真的撑不下去了,那便是绝望! 他不想她如此! “主上,药……”紫霄端着药汁看到眼前的一幕整个人都傻了,手里的药也咣当一声打翻了,这才发觉不妥,连忙收拾了一番推出去重新熬药。 李芷歌有些郁闷地坐在床榻上,闷闷不乐道:“你怎么发现我的?” 轩辕佑宸凤眸微凝,满是智慧,温柔地拾起一侧毛巾替她细细地擦拭脸上点的乱七八糟的麻子,声音就好似醉人的春风,“感觉……” 感觉? “就这样?”李芷歌不相信,他哪里会这么神?抓着他的衣袖不甘心地摇了摇,继续追问。 “第一,你的手!”轩辕佑宸犀利地眸光扫过李芷歌没有处理过的手。“你一碰到我, 我就发现你是个女的!”他拿起她的纤纤玉手正色道。 李芷歌不自觉点头,的确太大意了。 下次,吸取经验教训才是。 “第二,你的神态动作!”轩辕佑宸继续神秘道,“看你那么深情款款的模样,我就知道除了你这天下便无二人敢对我动手动脚了。”抬起受伤的右手腕扬了扬。 “什么动手送脚?”李芷歌有些窘迫,刚才的确是太失态了。 “第三嘛, 就是你说话露出了破绽。紫霄决计不会透露我的身份,而你却一清二楚,称我王爷。”轩辕佑宸得意地朝李芷歌笑了笑。 可恶,竟然有这么多破绽…… “你就不能装作不知道吗?真是扫兴!”李芷歌不由地埋怨道。 “好好好,不管下次你要易容成谁的模样,我都不拆穿总行了吧?”轩辕佑宸宠溺地理了理她鬓间的碎发道。 “一点也不好玩!”李芷歌满是沮丧道,忽然将眸光停留在轩辕佑宸的胸口,聆听着如同战鼓般的心跳声却是如何也高兴不起来,神色黯淡道:“你的毒……经常发作吗?”玉手不自觉地便抚摸上他的心口,说不出的哀伤。 “没有!”轩辕佑宸抓起她的手,温柔地拿到唇畔,神情地在她的手背上吻了一口,酥麻而沉醉。深情款款道:“不管将来怎么样,我答应你,再也不离开你!” 他不想再失去她,可是她却要永远失去自己…… 就让他在自私一次吧! 不管什么方法,都会让自己努力活下来! 帐篷不远处,紫霄正生着火煎着药,望着那汩汩冒着热气的药罐有些愣神。 她怎么会在这里? 突然,想起她身上穿着的就是刚才那个神医无忧的。 还有,她脸上乱七八糟的麻子和那个神医一模一样,所以可以肯定是刚才那个神医就是她易容的! 有些郁闷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自言自语地懊恼道:“我真笨!”那个狡猾如同狐狸一般的女人竟然每次都能那么轻而易举地骗过她!看来还是自己太善良了,哎…… “主上,药好了!”紫霄端着药碗恭恭敬敬地走了进去,看到悠然躺在椅子上的李芷歌气的瞪了她一眼。 李芷歌朝着紫霄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气的他差点吐血。 轩辕佑宸接过药碗,却被李芷歌制止,将药碗平放在桌上,用匕首划破手腕,鲜血滴滴答答地落入了药汁内带着一股血腥气息。 轩辕佑宸一把夺过她的手,隐隐地怒气道:“你在做什么?”黑眸间的深邃简直有些骇人,好似能把李芷歌整个人给吸进去似的。 李芷歌被他突然的动作吓住了,随即完全不浪费地将血渗入了药中,简单地处理了下伤口,“我的血可以控制住你体内的蛊毒,你喝下去就会感到舒服些。”一边轻缓地擦着药膏一边道。 轩辕佑宸凝着那碗被她端至跟前的药,凤眸划过几丝莫名地悲哀,他竟然要靠着她的血苟延残喘! 在这世间,他最不愿伤害的就是她! 可是如今却又要眼睁睁地看着她割破手腕来救赎自己,无限的矛盾让他有些痛恨自己。 忽然,李芷歌手中的匕首不知何时已经被轩辕佑宸握在了手中,他只是那么一抬手,右手之上便落下了一道道血光晃花了李芷歌的瞳眸,急忙喝道:“你……干什么?” 轩辕佑宸不紧不慢地用一侧的空碗接住了自己的血,足足一碗,随后潇洒道:“你放一碗,我放一碗,互换着喝!”说着,便拾起李芷歌那碗沾满了血的药汁,一饮而尽,那俊美的容颜之上带着几丝倔强和执拗。 李芷歌看得有些呆了,凝着眼前的那一碗血,手不自觉地颤抖了几下,这个全天下最傻的傻子又在犯傻了! 紫霄瞅着眼前这让人感动的场景,有些说不出话来。主上实在是表现的太好了,他这个在背后出主意的人只怕是已经告老还乡了。 哎,还是退下吧,免得在这里当电灯泡。 李芷歌忽然抬起清眸,一脸嫌弃道:“这么腥,肯定很难喝!加点糖吧!” 额,正欲转身离开的紫霄不自觉地抹了一把冷汗,都是些牛人啊!真是一招更比一招出奇,好吧,他灰溜溜地去拿了些糖回来,然后再灰溜溜地回帐篷睡大觉了。 这种场景,他要是再待在这里,只怕会被主上那杀人的眼神扎死!难得第一天回来就放大假,真是舒服啊!总算是可以睡一个好觉了。 李芷歌和轩辕佑宸两人坐在不远处的沙丘上,望着东升日出,竟然有说不出的美好。轩辕佑宸将李芷歌裹得严严实实的,生怕她冻着,李芷歌却总是嫌这个难看,不够浪漫,和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两人在沙丘之上推拒的场面在外人眼中却是多么的温馨和谐…… 两人手牵着手,漫步在黄沙之间,天地好似就他们两人,共赴前路。 透过初升的霞光,轩辕佑宸神情地凝望着李芷歌娇艳欲滴的面容,温柔道:“还记得你唱的那首歌吗?” 李芷歌微微颔首,发丝被清风吹过,竟然有那么几丝凉意。 轩辕佑宸一把将她搂入怀中,摩挲着她有些发凉的身躯,径自唱起了歌:“还没跟你牵著手,走过荒芜的沙丘,可能从此以后,学会珍惜天长和地久。”他的歌声温柔而沉澈,就好似一杯陈年的美酒,甘醇芬芳。 李芷歌有些醉了,一双侬丽的大眼睛,流转间好似清澈的湖水倒影了霞光,流光溢彩。倾城浅笑,颊上一对梨涡若隐若现,迷人得令人眩晕。 “现在我们总算是体会过在雪中颤抖,在沙漠中牵手,还有醒着亲吻……”轩辕佑宸忽然对着她,低头在她的额头上烙下一吻,那双深邃的眼眸里面带着丝丝柔情,同时再次低头狠狠地吻住了她的唇。 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迷人醉感…… *** 西宁城。 西域最有名也是最大的城池,地处沙漠中最为富饶的绿洲之上,城中百姓不少,城墙高耸,巍峨壮丽。 李芷歌的面容有些苍白,轩辕佑宸搂入她的双肩,担忧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李芷歌微微摇首,睫毛颤了颤,不是不舒服,而是有过一段伤心的回忆。清眸带着几丝苦涩,淡淡道:“待会儿可不可以陪我去个地方?” 轩辕佑宸见她如此失落,握紧了她冰冷的玉手,郑重地点了点头。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如此悲伤,自己的心底也没来由的感伤起来。 从前的轩辕佑宸可是冷漠如冰,但是如今只是她的一个眼神,便可以让他如此的感慨万千! 183 神秘杀手 落入火山 183 神秘杀手落入火山 西宁城,依旧是当年的模样。 热闹的街道,来往的人群,还有那毫无感情的建筑。 李芷歌幽静的眸光一一扫过马车外依稀仿佛在梦中的景物,当年的记忆太多悲伤和无奈,就算是现在想来心头还是一阵阵的酸涩痛楚。 轩辕佑宸搂过她瘦削的双肩,将她的头靠在自己坚实的臂膀之上,温柔地握起她素白的玉手,眸若星辰般明亮,“能告诉我吗?” 他感觉到她心底的一片悲凉,只是她却迟迟不肯告诉他。或许,说出来与人分享之后,心情变不会如此沉重难堪了。 李芷歌静静地靠在他温暖的怀中,浓密的睫毛微微垂下,遮住了一双满是忧郁的瞳眸丽影,红唇微启道:“五年前,我们正打算赶往西宁城。谁知,半路上却冒出了一群杀手。外公被人用金钩藤编重伤,剧毒攻心,生命垂危。只可惜还没赶到西宁城就在郊外不幸离世,后来我们就把他葬在了那里。这些年来,我一直都没有去看过他老人家……” 轩辕佑宸修长而白皙的大手用力地抚摸着李芷歌的香肩,凤眸微沉,安慰道:“金钩藤编是乌莫族的独门武器,而且还是德高望重之人才可使用。按照你的说法极有可能是十几年前被逐出乌莫的铸剑师悭越,此人极善铸造兵器与炼制毒素,心狠手辣,唯利是图。” 李芷歌蹙眉,沉声道:“难道不是皇帝派人来刺杀的吗?” 轩辕佑宸轩眉微凝,薄唇微启道:“应该不会!皇上若是想杀你们,为何不满门抄斩而是将你们流放边关,这岂不是多此一举?而且悭越此人从不会与朝廷打交道。” “那会是谁要外公的命?”李芷歌觉得这件事情实在是太过诡异,她还记得那日在御书房皇帝亲口问自己司空国公近况如何,显然是并不知他已经过世。看来真的不是他指使的,那么这主使之人究竟是谁? “好了!你别多想了,这件事情我会派人查清楚的。”轩辕佑宸垂首凝了眼满是疑惑的李芷歌,手指划过她憔悴的容颜,几丝心疼。 本来是想狠心推开你,可是终还是自私地将她留在了身边。 若时间能够永恒,该有多么美好! 出了城,马车忽然停了下来,李芷歌满是疑惑地望着淡笑着的轩辕佑宸。 “啾——”一声口哨响起,一匹雪白宝马不知从何处奔腾而来,缓缓地停在了轩辕佑宸的身前。 只见他身上的披风迎风一展,便已经英姿飒爽地跨在了马上,威风凛凛,透过璀璨的日光好似俯瞰人间的神祗,让人满是无限的遐想。 “来,把手给我!”轩辕佑宸在马上伸出右臂,一双凤眸满是宠溺,凝着李芷歌好似可以驱走这世间的寒冷。 李芷歌缓缓地伸出玉手,但觉身体一轻,便已经稳稳当当地落在了马上。轩辕佑宸双臂拥着自己,好似捧着这世间的珍宝,俊脸上洋溢着的笑容比日光更盛。 马儿缓步上前,和着暖阳,却还是感觉到有些冷。 李芷歌不自觉地往轩辕佑宸的怀里缩了缩,轩辕佑宸的心头好似针扎,卸下身上的披风将她包裹的严严实实,密不透风,只露出两只黝黑的大眼睛。 “可不可以不要裹的这么紧,我快要不能呼吸了!”李芷歌不满地想要扯下头上的披风一角却被轩辕佑宸死死地拉着不放手。 “你寒毒未除尽,现在若是大意,将来会留下病根的。”他的语气很淡,却带着十分的严肃,听在李芷歌的心底却是暖洋洋的。 原来之前在沙漠里他是担心自己的身子,自己竟然还嫌他不够浪漫,真是罪过! “谁让你一声不响地走了?”李芷歌不由地不满地嘀咕道。 “我……”轩辕佑宸垂眸,目光带着几丝悲凉,我也只是想更好的保护你而已! “好了!不说这个了,往左边!”李芷歌指挥着轩辕佑宸,走过一片荒无人烟的沙漠后竟然看到了一片花海,花儿开得格外明媚,好似在迎接着他们的到来。 穿越过花海,前方是一座简单的茅舍,茅舍的后方是一座孤坟。 李芷歌缓缓地走过去,徒手拔掉了坟头的荒草。满是哀伤与思念,眸中泛着泪花,“外公,芷歌回来看你了!”她缓缓地跪在了坟前,回忆着当初司空承德的音容笑貌,心头满是伤痛,眼泪顺着脸颊不断地滑下。 轩辕佑宸见状,缓步上前,在李芷歌的身侧也跪倒在坟前,凤眸满是坚定道:“司空国公,您放心!晚辈一定会尽我所能照顾好芷歌。” 李芷歌满是泪痕的脸上带着几丝诧异,随即竟然蒙上一层浅笑,哭中带笑,甚是不雅。 “外公!如果你还在世的话该有多好。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坚强勇敢的活下去!”李芷歌抹了一把眼泪鼻涕,很是潇洒地承诺道。 轩辕佑宸牵过她的手,甚是温柔地将她从地上搀扶起来,硕大的披风就好似一个大麻袋裹得她严严实实的。 祭奠完,走过茅舍时,轩辕佑宸凤眸闪过几丝疑虑,环视四周,淡漠道:“这个地方,应该是有人住的。” 李芷歌走到一侧碗筷处,的确是纤尘不染,是谁会住在这里? 难道是…… 一侧书架上掉落了几本泛黄的古籍,李芷歌缓缓走过去想放回书桌,却看到了两个大字,如何也放不下这本书。 她激动地满是颤抖,缓缓地翻开书页,仔细地参阅书中的每一页每一个字。 轩辕佑宸缓步上前,看到她满是欣喜的模样,凝着她手中的古籍。环视四周皆是整理的有条不紊却唯独这几本书横七竖八地落在地上,好像是有人故意而为之。 究竟是谁? 凤眸一眯,眸中,一片冰寒的冷凝。四周都毫无声息,看来是早就已经离开了。 “这是什么?”轩辕佑宸有些担忧李芷歌,毕竟是敌是友还不清楚,若是对方使诈,以他现在的身体恐怕是防不胜防。 “是治疗蛊毒的珍稀古籍。”李芷歌快速地翻看了手中的书籍,最终将眸光定格在了一册之上。 轩辕佑宸随手拿起一本,粗略翻看了几页,但是里面的字根本看不懂就好似看天书似的。 “找到了!”李芷歌指了指那几些生涩难懂的字道:“古灵虫可以解世间千万种蛊毒,但大多已经灭绝。南宫世家……世代相传……是世间唯一一条古灵虫……”李芷歌一字一句地读到,抬起波光涟涟的清眸,“太好了!你的蛊毒终于可以解了!” 轩辕佑宸那双雪亮凌烈的眸光,微微一沉,沉声道:“可信吗?”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觉得有些心绪不宁。 “恩!”李芷歌点头道:“这些都是古籍用梵文所写,是不会有假的。走,你们去南安城找古灵虫替你解毒!”拉过轩辕佑宸的手,就往外走去。 面前的花海格外的耀眼,日光很盛,却说不出的阴寒。 “有埋伏!”轩辕佑宸猛然道出一句,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些人的靠近。 李芷歌面色一沉,这才发觉的确如此! 午后的太阳照射下来本来应该很温暖,可是却散发着一地的寒气,此处杀气腾腾。 冷眸紧锁前方草丛之处,浑身散发出来的寒意更是有增无减。 不一会儿,对手出现了。 前方几丈之内,成方形阵列密密麻麻的士兵,寒光凛冽,一眼望去也有成千上万,封锁住了他们回去的唯一道路。 冷阳,光刀。 李芷歌双眼微微的眯起,这是军人,她敢肯定,军人身上的气息和杀手是完全不同的,杀手没有集体荣誉感和配合力,但是军人有,军人在战场上厮杀,是完全不同于杀手的击杀。 衣袖一拢,一柄寒光闪闪的锋利匕首已经握在了手中,此时她需要特殊武器因为人数实在是太多了,这或许会是一场持久战! “看来麻烦要来了!”李芷歌嘴角勾了勾,神态极为慵懒。既然是军人如果是西戎的兵马绝不会藏头露尾,从头到脚都用黑衣包得严严实实,跟自己似的,就露出一双眼睛。 所以可以确定的是,这些人一定是轩辕王朝的人,他们是想来暗杀轩辕佑宸! “的确如此!”轩辕佑宸手中的利剑紧了紧,“让我看看你最近有没有偷懒,到底有没有认真练功!好好领教领教他们的高招吧!”瞧着一旁面色肃杀的李芷歌道。 “我也正有此意!”李芷歌握紧了手中的匕首,眸光寒冷似冰。 铁蹄声声,军刀霍霍,整齐的步伐森森传来。看着气势,绝对是皇家铁骑,其战斗力绝对不弱! 刀光阴寒,杀气四溅。 “上!”两人同时动了手,犹如两只猛虎朝着前方的铁骑扑去。 万千利刀挥动,虎入狼群。 李芷歌手握匕首,当头而走,眼前刀光闪烁,扑面而来却没有半丝的畏惧。 没有剑光,几乎看不到那短小的匕首的身影,只有血色飞速的溅落在地面,很浅,很少,就如那一朵朵指甲大小的红花,盛开在草地上。 手起剑落,没有防守,只有攻击,最好的防守就是攻击。对方的冷刀还在半空,她的匕首已经狠狠地刺入了对方的胸膛,对方的刀前一刻还对准的她的脑袋,后一刻,她已经站定在了对方的身后为那咽喉绽开了小小的血花。 李芷歌的动作不但飞快,而且犀利十足,一种无法言喻的犀利,只要出手,就是一击致命。她下手,从来都不与对方的铁血长刀对上,她会对上的只会是对方的致命之地。 完全不顾及自身的安危,好似根本没有看到那些朝她纷纷看来的长剑大刀。任凭着刀光飞舞,完全无视着自己身上的血色飞溅,那种冷血和拼命,让人瞠目结舌。 以最小的代价,最轻微的伤势,博取最大的利益。 脚下快速的移动,只要前进一步,就绝对不会后退,只要前进,在刀光剑影中,前进。 轩辕佑宸心中暗暗佩服她,真是完全不输给那些久经沙场的老将。 轩辕佑宸剑光颤抖,宛若一条银龙在森冷的刀光中盘旋,飞落。随着银龙飞舞,血色四溅而出,就如血色的雨绽放在漫天处。 一剑挑开了李芷歌身后的长刀,轩辕佑宸反手一剑就送一人上了西天。银色的剑光笼罩着两人,轩辕佑宸在李芷歌的身后铲除所有背后的障碍。 “主上!”一高一低两声轻唤,一道紫影与黄影飞身加入了激烈的战斗。一时间腥风血雨,刀光剑影,处处殷红。 “走!”轩辕佑宸朝着正浴血奋战的紫霄与惊羽一阵大喝。 李芷歌下手犀利,当前开路;轩辕佑宸剑动四方,断后紧跟。而紫霄与惊羽则前后突击,为两人助阵。 两两配合,天衣无缝。 只见一片碧空天幕下,这一方血气狰狞。 没有出声,没有惨叫,只有搏杀,只有拼命的搏杀。 四人,上前一步,被绕过的铁骑立刻无声无息的朝后滚动。包围圈锁定了四人,那绝对是锁定,要想闯出去,除非杀光他们任何一个人,否则,永远别想。这就是皇家军队和杀手的天壤之别,这就是军人的绝美配合。 李芷歌快速移动脚下的步伐,身旁的人倒下一个,立刻弥补上一个,倒下一双,立刻涌上前一双,无穷无尽。 眉眼微微的紧皱,李芷歌早就知道军队是最不好招惹的,任你一人再强,也有极限,面对成千上万的士兵,迟早有力尽而亡的时刻! 他们四人尽管再厉害,也不能以一人对付上千比他们弱不了多少的铁骑,那种相互配合的击杀,不是一加一等于二的效果,而是完全大于二。 这个时候只有以最快的速度,撕开一条口子,把这防守严密的圆球撕开一条口子,否则今日他们四人都别想活着回去了。 下手越发的无情,只管往前走,只管冲出这条防线。双手猛然一运功,朝着前方的一阵黑云猛然击去,眼眸中嗜血冷傲如绝杀的阎罗一般,没有丝毫的感情。 脚下越来越快,黑发在狰狞的杀气中四散狂飞,李芷歌就如一支尖利的箭,朝着前方厚重的阻碍,劈去,誓要撕开一切。 那是不要命的疯狂! 血色狰狞,天地间仿佛只剩下这一片杀伐,只剩下这一片兵器交加声。 *** 远处,高高的山头上,一袭黑衣的男子冷冷地看着下方的厮杀,山风吹拂起他的如同夜色般墨黑锦袍,右手温和地抚摸着指上的黑曜扳指,气质高贵。 “果然厉害,就连皇家铁骑都围困不了他们!”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看看这场仗,究竟鹿死谁手?”冰冷的眼眸凝着那抹素雅的身姿,小小的身体,散发着常人难及的冷锐,不知道这天下,有谁能阻挡她半分。 还有身旁那挥剑如雨的轩辕佑宸,轩辕战神,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这么强悍的对手,可要在他此刻最虚弱的时候及早铲除了,否则后患无穷! “主上,你们快走!”紫霄见状朝着轩辕佑宸和李芷歌道,“属下断后!” “退后!”轩辕佑宸瞧见此时的情形不由地一阵怒喝,将紫霄和惊羽都吓得一跳,不明所以地望着他那睥睨的神情似乎是一条火龙要将一切都扫尽了。 “当啷”一声只见轩辕佑宸一把扔掉了手中的长剑,只身一人站在原地,任由着千万把利刀向自己砍来,他深邃而犀利的眼眸只默默闭着,完全无视众人的嗜杀声。 “佑宸!”李芷歌不由地一阵诧异,他在做什么? “主上!”紫霄和惊羽也是一阵诧异,齐声喝道,该不会是要和他们同归于尽吧? 那些剑气极强,都死死地朝着轩辕佑宸的周身砍去,那一道道嗜血的气息越来越近,离轩辕佑宸只有分毫的距离了。 突然,轩辕佑宸的身边一股白光骤然而起,那些利剑都没能穿透过这一层神秘的光罩伤害到轩辕佑宸分毫。 轩辕佑宸一阵凌空而跃,周身的白光也跟着腾空而起,紧闭着的双眸一阵猛然睁开,双手向上扬起,千万倍的无穷力量从周身投射而出,千钧之力平地轰炸而出,那平地一声惊雷,地面之上如炸开了锅一般,无穷的威力从轩辕佑宸的身上散发而出,那所向睥睨的气息将所有磨刀霍霍的皇家军队炸得稀巴烂。 溃不成军! “砰砰砰”地几阵地动山摇的巨响,随着地面的极速摇晃和火光冲天的烧灼气息,李芷歌、紫霄、惊羽都不可置信地望着前方的一切。 这个威力和现代的炸弹差不多吧,难道说他的内力已经登峰造极,可以和炸弹一比高低? “走!”轩辕佑宸拉起一旁的李芷歌跨上马背,朝着来时的方向飞奔而去。 李芷歌被轩辕佑宸拥在身前,感受着他周身环绕的安全气息,嘴角荡起一抹欣慰的笑意。 “疼吗?”轩辕佑宸搂着她娇柔的身躯,身上几道深深浅浅的伤口刺痛了他的眼眸。 李芷歌微微摇了摇头道:“不疼!”其实刚才她是想用毒的,但是这些人好似根本不受影响。更为奇怪的是,她的匕首上分明染有剧毒,但是那些人就算是受了伤也没有毒发身亡,好似没事人一样。 太过诡异了! “以后不许这么拼命,知道吗?”轩辕佑宸厉声道,瞧着她如此疯狂的举动,他就算是大伤元气也要和他们大战一场。 “嗯!”李芷歌悄悄地靠在他坚实的胸膛,微笑着点了点头。“你刚才的招数是什么?”不由好奇地问道。 “所向睥睨!”轩辕佑宸眼眸中的杀意渐渐地褪去,只有那坚定的温柔和爱护。 “我也要学!”李芷歌淡淡地话语带着几丝撒娇的成分。 “好,回去教你。”轩辕佑宸嘴角一阵上扬,搂着马前的李芷歌纵马而去。强压下口中的腥甜,轩眉紧皱,抓紧了缰绳死死不肯放手。眼前的颠簸着的景物变得越来越模糊,天地好似在不断地跳跃变换,胸口窒息的疼痛让他浑身冷汗直冒。 “噗”地一声,飞血漫天,喷在了李芷歌白皙如玉的脸颊上,分外的刺目。 “佑宸!”李芷歌一把拉住从马背上往下摔的轩辕佑宸,此刻他苍白的脸几近透明,浑身好似从水里捞出来似的,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儿力气。 “你怎么了?”李芷歌心头一阵害怕袭来,连忙替他把脉,“你……”刚想说什么,红唇便已经被轩辕佑宸的食指所覆盖不让她说话,他眸间好似星辰般闪耀,温暖又带着几丝柔情似水,简直是要把自己融化了。 “刚才我强行运功,心肺俱损,趁着他们还没有追上来,你快走!”他眸中的温柔不见了,转而变成决绝和凌厉,让人感觉到莫名地寒冷。 “不!我……”李芷歌还想说什么却被一抹黄色的身影点了穴,站在原地就连说话都只能张张嘴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主上!”紫霄连忙端坐在轩辕佑宸身后替他运功疗伤,眸间尽是焦急。 “惊羽……快带李姑娘离开这里!”轩辕佑宸微皱着眉,眸间尽是生离死别,这一瞬刺痛着李芷歌敏感的神经。 不要!不要!她心里拼命的说着,可是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任由惊羽心不甘情不愿地将自己拦腰飞走,当轩辕佑宸那一抹白影渐行渐远之时,她的心竟然莫名地冷了起来,此刻不是艳阳天而是飞雪冰雹加身。 李芷歌多次试图冲破穴道,但是惊羽的内力强劲,一时半会难以突破。就在李芷歌耗费了大量内力之时,惊羽竟然带着她稳稳地停在了一处火山口。 灼热的气息好似火龙不断地舔舐着她们脆弱的身躯,隐隐还能听到岩浆破裂的冒泡声。往下探身一看,好似烟雾缭绕的云端下有热烈的火苗在舞动跳跃。 “李姑娘……”惊羽忽然不屑地瞥了李芷歌一眼,那眼神充满了嫉妒和仇恨,那嘴角带着几丝邪魅的冷笑,让人有些不好的预感。 李芷歌美目微凝,运功拼命地想冲破穴道,看她的模样似乎还不知道自己有内力这件事。 惊羽走上前了几步,猛然捏住李芷歌的下巴,使劲将她抬起恨得咬牙切齿道:“我真恨不得立刻把你掐死!要不是你,主上也不会受重伤!要是没有你,主上也不会对我如此冷淡。都是你,你为什么要出现,为什么?” 惊羽几乎是歇斯底里地朝着李芷歌哭喊,她恨李芷歌,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 李芷歌不能说话,干脆就听她说也好拖延时间冲破穴道。眼前的黄衣很是明媚,虽然蒙着纱巾,但是依稀可见她那姣好的容颜。那一双充满着嫉妒眸子里满是骄傲,是来自骨子里的傲气。 惊羽猛然一甩手,尖利的指甲划破了李芷歌脸颊之上吹弹可破的肌肤,那长长的一道血痕触目惊心。 惊羽的语气突然很是严肃,忽然仰头大笑起来,那笑声中带着悲伤与无奈,“我爹是兴都大元帅孙柏忠,统帅三军,号令天下,丰功伟绩,战功赫赫!若不是昆仑山一役,西戎这帮狗贼挟持了我全家人的性命,爹也不会惨死,我们全家两百多口人也不会只剩下十几人……” 李芷歌站在原地未动,却能感受到她此刻喷薄而出的愤怒。 惊羽倏然转身,冷笑道:“若不是主上及时相救,只怕孙家就要被屠杀殆尽了。为了报答他的恩情,所以我一直待在他的身边,默默守护着他。可是……”她的语气转而凌厉如刀,接近咆哮道:“你为什么要出现?为什么要出现在他的生命中?” “哼!”见李芷歌毫无反应,惊羽一阵恼怒,从袖间掏出一丝锋芒缓缓地走向李芷歌,“本来他对谁都是一样冷冰冰的,所以我还有希望。至少,我一直在他的身边。可是,自从你出现以后,他就对我冷言厉语还逐我出帝都。现在,他好不容易离开了你这个煞星,你为什么还要回来找他?”手中的匕首斜了斜正欲朝李芷歌的脸上刺去。 忽然,听到不远处的马蹄声,惊羽眸中渐进清明,直接将李芷歌从背后一推,一袭素衫便如同一只折翼的蝴蝶从火山口坠落而下,最终在茫茫雾霭之中化作一个黑点,最终彻底消失在眼前。 惊羽的嘴角划过几丝得意的笑,将手中匕首快速地收回袖间,佯装中趴在火山口痛哭流涕的模样。 轩辕佑宸脸色苍白,从马上跃下,步履略显沉重,凤眸闪过几丝焦灼之色,一步步地向惊羽走去。 “主上……”惊羽猛然跪倒在地,凄然哭道:“刚才来了一群黑衣人,他们把李姑娘推进火山口了。”她的嘴角扯过几丝冷笑,没想到这么容易就得手了。 紫霄浓眉紧皱,飞身而来,被这炽热的气息弄得有些难受。猛然一挥手,推开层层热浪,往赤焰漫天的火山口望去,却是一眼望不尽。“怎么会这样?”心头一阵堵得慌,虽然那个丫头狡猾刁钻了些,也时常捉弄与他,但是她对于主上来说却是比自己的性命还重要…… 紫霄有些彷徨地凝着一步步走来的轩辕佑宸,他的俊脸上看不出情绪,凤眸毫无神采,就好似一潭死水,如此那般的绝望! “主上!”紫霄连忙走过去试图搀扶着身受重伤的轩辕佑宸,眸间心底尽是担忧。 只是轩辕佑宸却径直朝着火山口而来,惊羽伏跪在地上泣不成声,热浪似火焦灼了所有人的心…… 轩辕佑宸满头冷汗,滴滴答答地好似从水里捞出来似的,苍白的薄唇微微勾了勾,波澜不惊的容颜和眸底的墨霭,他心底,划过一片片凉凉的冰晶。 他伸出修长的大手,好似往日温柔抚摸她的玉容,只是一瞬间眼前的人好似空了,风从指缝中穿过,冰冷颤抖,似在呜咽。 她仿佛看到了她被无情地推入火山口,跌入熊熊烈焰,粉身碎骨的模样,那翻飞鼓荡的锦袍声,刺痛了他的耳膜。 他怒,额间青筋暴起,如夜一般幽黑的眸此刻一片赤红。 猛然侧首,怒瞪着此刻隐隐不安的惊羽,那早已被泪水透湿的面巾衬得她白皙静美的容颜,就好似这世间极美的骄花,虽然开得好却无人欣赏。 “为什么?”轩辕佑宸黑眸一凝,冷冷对着惊羽问道,虽然语气不强却好似千万支利剑刺穿了惊羽的胸膛。 万箭穿心的痛,让她有那么一时的无法承受。 “主上,这件事情不能怪惊羽……”紫霄从未见过轩辕佑宸如此怒气,那是一种心底的嘶吼,虽然他并未表现出来但是他能感觉的到那一股毁天灭地的怒气! 轩辕佑宸冷冷瞥了一眼紫霄,眸光冷厉如刀,他无暇理他,只是恨恨地盯着此刻面无表情的惊羽。 “说,为什么?”此刻,轩辕佑宸的心头,一片怒意! 惊羽的红唇变得苍白无力,唇颤抖这,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你说!”轩辕佑宸疾呼道,幽深的黑眸在这一瞬间染满了血色,他伸掌便朝着惊羽胸部击去,惊羽明黄的身形却沿着地面疾飞去,直到撞到了背后的山丘,才停了下来。 这一拳击的太猛,她的唇角有血丝蜿蜒留下…… 惊羽不由地一丝苦笑,他竟然如此待自己?未免太可悲了,不是吗? “惊羽……”紫霄见状急忙去查看惊羽的伤势,却不想惊羽直直地推开紫霄,踉跄着站起身来。 一把扯下面纱,容色俊秀,面若明镜,冷声笑道:“不错,是我亲手将她推下去的!我就是想她死,死无葬生之地!” 轩辕佑宸凤眸一眯,闪过一丝灼亮,他手指微颤。 忽然他的眸光,在这一瞬,猛然变得赤红。手中长剑电光火石之间已出鞘,闪耀出一连串耀眼的青芒,向着惊羽当头劈去。 他的呼喝声中,带着碎金裂帛的怒意。 惊羽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眼看着刀光袭来,心头一阵悲凉。 “主上!惊羽!”紫霄愣愣地站在原地,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变成这样? “唰”地一声响,血光四溅,惊羽的一条手臂便直直地被轩辕佑宸怒砍了下来,触目惊心! 惊羽似乎并未感觉到疼,只是冷冰冰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娇媚的红唇扯过几丝难堪的轻笑,是自嘲,是无奈,是痛苦,说不清道不明。 “七年了!我待在你身边七年了!无怨无悔,不离不弃!可是如今你却为了那个女人如此待我,疼得不是这里。”惊羽冷冷地瞥了眼左侧空空如也的手臂,骄傲的眼睑顿时垂下,随后伸出她的右手,指了指心脏的位置,咬牙切齿道:“疼的是这里!哈哈哈……” 她笑得极是凄惨,那笑声带着无尽的悲哀。 她的情意似花,满目的姹紫嫣红,可惜终不过是付诸断壁残垣,无人欣赏,无人理睬。 “你走吧!”他冰冷空洞的身躯,随风不住地颤抖,幽深的黑眸中一派冰冷,两行清泪潸然而下,沿着他俊美的脸颊,滑落到他优美的薄唇上,咸咸的。 这世间,若是没有了她,他的存活,每一日将都是煎熬,不具任何意义。 她去了,他岂能独活! “主上,不要!你不能,你还有抱负,你还有你的责任,你不能死!”有一双手臂死死抱住了他的双腿,撕心裂肺的呼声在身后响起,是紫霄抱住了他的双腿。 他的抱负,他的责任? 可是,当初的那些抱负和责任,此刻在他心头,竟然如同隔世的云烟一般缥缈。他眼前心头,浮现的都是她翻飞坠落的衣角,心头升起一种叫刻骨铭心的疼痛。 他怒极,伸足,便向后挣去。 不想,却被两双更有力的臂膀抱住,身子被一股强大的力道甩了上去。足尖在崖上一点,他踉跄着终于是稳住身形。 眼前伫立着两道人影,蓝茗和暗影。他们来的可真及时啊,他凄然冷笑。 “主上,李姑娘不一定会死,还是让属下下去看看吧!”紫霄急急说道。纵身,便往火山口飞身而下,最终变为一道紫影。 “主上!”蓝茗与暗影飞身上前,搀扶住摇摇欲坠的轩辕佑宸,此刻他的眼前几近模糊,意识也渐渐模糊,只是强撑着一口气,等待着紫霄带着她回来…… “啊,哈哈哈……”惊羽苦笑着好似疯了一般,袖间的鲜血漫天飞洒,甚是吓人。 “惊羽!”蓝茗见状,连忙纵身替她点了手臂周围的几个大穴,凝着她此刻失去臂膀的凄楚模样,说不出的酸涩难忍,“你怎么会……” “用我的一只手臂换她的一条命,值!”惊羽几近疯癫地往荒漠深处而去,几次跌倒在地,几次单手撑着地爬起来,形容狼狈不堪。 蓝茗看着她疯癫离去的模样,眼角忍不住落下热泪。这些年来她们相知相惜,不是姐妹,甚是姐妹,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 她虽然知道她一直爱慕着主上,却不知道她原来执念如此之深,竟然为了得到他的爱无所不用其极地杀害了无辜,但是她自己又何其无辜? 爱恨,竟让她们都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主上!”暗影将奄奄一息的轩辕佑宸扶在身前,运功替他疗伤,此刻他就好似一尊冰冷的佛像,心脉俱损,毫无生气。 “主上!”蓝茗擦干了眼角的泪水,团坐在地,也加入了疗伤的队列之中。 *** 李芷歌急坠的身影在长发翩飞中,玉脸上是一抹不甘与恼怒。一袭素雅衣裙在皑皑浓雾的背景中流曳而去,像一朵绝美的优昙,刹那凋零,犹有暗香残留。 内力终于在激愤之中冲破了穴道,只是四处热浪滚烫如烙铁,身子越来越轻盈,就像飞蛾扑火一样。 怎么办? 不!不能死!她绝对不能死! 身子被什么阻了一下,下坠的势头缓了一缓。从纷飞的青丝间,看出那是一株斜生的松树。 当机立断,运起内力,握在手中的水凝剑被灌入内力,一刹那坚硬锋锐。她瞥准崖上的缝隙,长剑往里面一插,因为拼死冲破穴道内力耗损的大半,剑身根本就插不到石缝里边。身形只是稍微一顿,便再次下坠。 越往下越是灼热难耐,好像随时都会被大火吞噬,尸骨无存! 李芷歌终是再次运足的内力,朝着石缝那么一插,身子总算是停下,整个人好似一只恹恹欲坠的落花,只要一不小心便会被风吹散,化为流光粉剂。 灼热几乎让她窒息,浑身好似火烧火燎般,汗水刚冒出来几乎就被同时挥发成水汽,整个人的力量压在了水凝剑之上,内力渐渐地消散殆尽,再这样下去水凝剑便会软弱如飘带,而自己更会坠入了熊熊烈焰之中。 李芷歌喘了几口气,环视四周,只见对侧不远处有一处凸起的岩石。运足内力,足尖轻点,整个人好似轻盈的蝴蝶飞向了那处岩石。 灼热的疼痛从肌肤之上腾起,那岩石之上的热力将她落地的双手烫起了几处水泡,鞋底也是一阵阵地刺痛,忍不住这源源不断袭来的热力,她几乎是闷热的有些难以呼吸了。 再次环视四周,竟然发现一处悬崖之上竟然长着一株类似空竹的小型蔓草形状的植物,上面结满了均匀的红色果实,如同灯笼一般高高地挂在枝头,晶莹剔透,在火光折射下更显得璀璨迷人。 “沙棘子……”李芷歌用颤抖地满是大大小小水泡的手去想去摘下那一株草药,只是可惜距离太长,根本碰不到。 眼泪住不住的往下落,找了这么多年,竟然在这里找到了。真不知是天意弄人还是命中该绝! 沙棘子是沙漠圣药,可医治百病千伤,药到病除,药效极其神奇。当年,外公身中剧毒,她疯了似的到处找却始终没有找到。没想到,竟然在这火山之上找到了这一味灵药。 “不行!我一定要出去!”李芷歌紧握着手中的沙棘子,轩辕佑宸刚才受了重伤,这株沙棘子定能医治好他的内伤。 只是此时此刻,她已经严重窒息,意识也渐渐涣散了起来。 “李芷歌!李芷歌……”迷迷糊糊中听到了有人的叫唤声。 “我在这里……”李芷歌强撑着炙热如火的身躯,大声呼喊道。 紫霄听到了回应,连忙飞身朝此处而来,只是一股股的热浪让他几乎晕眩。待到看清楚李芷歌的位置,纵身跳上了那一处岩石,这才发现李芷歌已经奄奄一息。 “李姑娘,你……怎么样了?”紫霄见她虚弱的好似一阵清风就能将她带走。 “我没事!”李芷歌纵身从岩石处跳跃而起,攀住四周的岩石,缓缓地移动,从根部将沙棘子连根拔起,那红色的光芒照在她虚弱的脸上格外的美丽。 “李姑娘!”紫霄正欲飞身去救她,李芷歌连忙出声制止,将手中的灵药用身上的衣角小心包裹了起来扔给了紫霄。 “紫霄,把这个。把这灵药带回去给佑宸!可以治好他的内伤……还有……”还不等李芷歌说完,脚下的岩石一阵滚落,她也好似一抹云彩,消失在了烈焰之中,刹那芳华,不负曾经。 “李姑娘——”紫霄凄厉的回声在这火山口回荡久久不息,那放大的声音落入轩辕佑宸的耳际好似一把尖刀,生生将他的心剜走,彷徨失措地睁开了紧闭的黑眸。 “紫霄!”等了许久终于等到衣衫褴褛的紫霄从火山口飞出,只是热浪已经将他的衣衫烧灼的体无完肤,他怀中揣着一物,手中握着水凝剑缓缓地走到轩辕佑宸的跟前。 “主上,这是李姑娘用生命换来的灵药,请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让她知道,自己的牺牲是值得的!”紫霄将李芷歌用衣角包裹着的沙棘子递给了轩辕佑宸。 水凝剑如同飘带一般落在其上,轻如白羽,却是刺目至极! 轩辕佑宸颤抖着抚摸过李芷歌的衣衫,就好似抚摸着她精致的容颜,可是,如今她竟然…… “噗——”大口大口的鲜血从口中喷出,漫天的飞血,好似下了一场惊天的血雨…… *** 急速落下的这一刻,强烈的求生意念让李芷歌猛然抽出匕首,拼尽全力钉在了一处烧灼的火红石缝之上,挂在这悬崖峭壁之上,身下是熊熊燃烧的烈焰与剧烈翻滚的岩浆,岌岌可危! 火花,一片一片,大片大片向上飘飞起来,好似纷飞的蝶,纷纷扬扬地往上蹿舞。一会儿比一会儿紧,在空中翩舞着,舞出各种曼妙的姿势,或飞翔,或盘旋,或随风飘逝。还有一些直直地打在了李芷歌的衣裙之上,破损的衣衫,烧灼地通红的肌肤,还有贴着岩壁已经灼伤了的双臂。 热浪一波又一波的袭来,火星四溅,就这样死了吗? 不! 她不要! 184 夜奔西宁城 她的秘密武器 不! 强忍着灼伤的疼痛,李芷歌咬紧牙关,顺着凸起的岩石往上爬,匕首一下又一下地刺进岩石之中,身体也随时一点点地往上移动。 那小小的身躯内竟然如此的坚韧与不屈,一双火红的瞳眸中闪过几丝惊诧,随即又恢复了平静,安静地闭上了双眼,不去管这打扰他睡觉的不速之客。 李芷歌的口中满是腥甜,嘴角渗出几丝因为强忍疼痛而留下的血丝,仰头望着高远湛蓝的天空,黑眸中满是坚毅与决绝,没有什么办不到的! 这个世界上只有绝望的人,没有无路可走的人! 一定可以的! 一袭热浪突起猛然拂过,好似巨浪奔涌而来,将李芷歌攀岩着的巨石轻易地击毁,身体轻盈的好似泡沫,纵身坠落,毫无希望。 被烧的破破烂烂的衣衫间滑落下一根通体碧蓝,晶莹剔透的玉簪,簪子上的一道金色符咒在烈焰的照射下反射着奇异的光芒。 那双火红的瞳眸猛然张开,凝着那到耀眼的光符,嘴角颤抖地几近诡异,猛然一个跃升便将那支玉簪收获囊中,那双满是缠绕着雪白银丝的双手颤抖地握着,从头到尾仔细地打量着,眸间的怒火尽消,一双黑眸变得再次正常了。 “女娃娃!”那人一声嘶哑长喝,猛然纵身而下,捞起一直下坠如同碎石般的李芷歌。 落入眼眸的是一个长眉白发身材高大的男子,双目赤红如火,脸色阴郁恼怒,两道狰狞的疤痕横在脸颊之上,四肢缠满了雪白的丝线,猛然看去好似埃及木乃伊,说不出的诡异。 李芷歌被一股巨大的推力吸附到了一侧的岩石缝隙内,里面凉爽异常,还有一张不知用什么材质的银线结成的网,悬挂在半空之中。身子被狠狠地扔在了网中,牢牢地吸附住了,就连四肢都不能动弹一下。 那人落地无声,径直走到李芷歌跟前,一双火红的眼眸如同火烧火燎般让人害怕,此刻的眼前的好似根本不是人而是一个怪物亦或者妖魔。 李芷歌握紧了手中的匕首,尽管双手已经快麻木的丧失了感觉,心头隐隐地有些不安,那支玉簪必然是和他有着莫大的联系否则他怎么会突然觉醒救了自己。 “这个,哪儿来的?”那男子怒极的火眸缓缓地安静下来,变回黑色,只是眸间参杂着太多复杂的情绪,悲伤,失落,惊喜,害怕,甚至还有悔恨和不堪! 李芷歌凝着那人眸间的情绪,感受到他周身满是悲伤的言语,微微一愣,冷静回道:“是一个人送的!” 那人闻言猛然上前,一把揪住李芷歌已经破烂不堪的衣襟,怒目圆睁,嘶哑的声音让人不由地难受:“是谁送你的?” 李芷歌蹙眉,好似感觉到他心底的关心和错乱,淡定道:“一个病人。” “病人,他……他怎么了……说!”男子眸间的怒火好似瞬间燃烧了起来,浓烈恐怖的吓人。言语之间的怒气,明显地增了不少。 “他差点被人杀死,后来被我们给救了。”李芷歌不知道眼前的这个不人不鬼的怪物究竟和这玉簪有什么渊源,而这玉簪子就沙通送的她也并不明白这东西的来历,心中不免有些担忧。 “他叫什么名字?”那怪物眸间的怒气骤减,从火瞳又恢复了黑眸,只是那眸间的急迫却不得不让人疑惑。 “姓沙,是一名男子,至于叫什么就不是很清楚。”为了保险起见还是隐晦些为好,若是碰到了沙通的仇家那真是死翘翘了。这破地方,被弄死了只怕连渣渣都不会给剩下。 “姓沙!”那男子手中的力道更甚,猛然提起李芷歌,激动而兴奋的脸上青筋凸起,眸间幽红,声音因为激动而沙哑地问道:“是不是叫沙通?他身上可有什么特别之处,是不是左侧肩膀有一个圆形的红色胎记?” 李芷歌眸光一沉,看来和她想的一样。不过此人似乎对沙通极是了解,应该不会是仇家,看他眸间的神色难道是…… 见李芷歌迟迟不回答,那男子眸色愈紧,“沙通……是他……肯定是他!”那男子凝着那支玉簪竟然落下了泪来,再次兴奋地提起李芷歌的衣襟追问道:“他怎么样了?怎么样了?” “额……”李芷歌只觉得喉间一阵窒息,整个人猛然一轻,被重重地摔回了那张银丝网上,错愕地看着眼前狂笑不止的男子。试图抓紧手中的匕首却被周围的银丝牢牢地吸附住了,如何也挣脱不开。 男子猛然回过头来,一双火眸紧盯着满是疑惑的李芷歌,忽然冷声道:“你还没告诉我呢?嗯?” “他现在当了沙盗的首领。”李芷歌看他的眸间竟然有那么几分无言的哀伤。 “沙通……太好了……你一定要好好的活着!”男子眸间的神色瞬间变成了烈焰,将一切都烧毁了。 “你是沙天?”李芷歌蹙眉,试探性地问道。 “恩?”男子猛然回首,怒目圆瞪,好奇地打量起眼前这个女子,看到如今自己这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竟然毫无惧色,果然是胆色过人,“你认得我?” “你是沙通的哥哥,可是后来听说你失踪了,还……”李芷歌不知道当讲不当讲,犹豫着没有说出口,毕竟有些事情不是亲眼所见未变就是真实的。 “还屠了伊族,是不是?”男子缓步走来,一步一摇满是冷笑,让人心底发寒。“不错!当年若不是他们杀害了伊通,我也不会恼羞成怒,杀了那么多无辜的人……”满是愧疚的语气让沙通的神色渐渐清明起来,“才不会被引入这赤焰山,落得现在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模样。” “我被困在这火山洞中已经不知道多少年,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如今知道沙通他还活着,也就没有什么其他的奢望了。是我这个做哥哥的没有照顾好他,才落得如此凄惨的下场。”沙天只要一回忆起当年,就心如刀割。 “女娃娃,沙通欠你一条命,今日我便救你一命,双方就算是扯平了。”沙天收起黯淡和悲伤,忽然说道:“这天蚕丝就当做是我的见面礼,你收好了!” 只见眼前白光飞舞,双手双腿都被缠绕上了薄如蝉翼的丝线,一时间沁凉如水。 “啊——”还不等李芷歌回过神来,整个人就被身下的丝网裹成了一团,飞速地往火山口而去,速度极其之快,简直让人匪夷所思。 “彭”地一声,身体重重地摔在了沙土之上,疼得几乎要散架了。这才发现她竟然已经被安全地送了出来,连滚带爬地朝着火山口看去。 只见一个模糊的身影正急速下坠,最终被茫茫的云海吞没,耳畔传来了一个嘶哑的声音:“女娃娃,记得把丝网交给他。告诉他,我先走一步了。来生,我们再做兄弟!” 风含着血的腥甜和暴戾,李芷歌挣扎着想从丝网中逃出来却迟迟不得法,而眼前却不知何时竟然站着一个断臂的女子,满身是血,遍地嫣红。 “惊羽……”当李芷歌诧异于眼前之人时。 对方手中的长剑猛然飞出,剑尖直指着李芷歌而来,视如破竹。 她眸间的怒气好似龙卷风般袭卷而来,扑面而来的风沙都是肃杀的寒气,寒光如电,呼啸刺来。 李芷歌极力向后翻滚,左右躲闪,长剑不听使唤地吸附在了丝网之上,虽未伤着要害却也刺伤了李芷歌腹部皮肉,猩红的血,顺着破烂的衣衫低落在脚尖,如同一朵朵绽放的红色碎花。 “为什么你还不死!”几乎是绝望的惊羽朝着李芷歌怒吼道,“去死!去死!是你毁了我,毁了我的美梦,毁了我的一切!”惊羽抬起一掌,猛然落在了李芷歌的胸口,虽然李芷歌极力躲避但由于体力透支还是严严实实地挨了她一掌。 猛然一口鲜血喷在惊羽几乎狰狞扭曲的脸上,凝着她嫉妒仇恨的眸光,再看着她如今只剩下一臂的凄惨模样,不由一阵冷笑,寒眸透过几丝冰凉,一字一句满是刺骨绝寒:“你这么做值得吗?就算我死了,他也绝对不会爱你的!” “你……”惊羽抬起的手掌微微一沉,无力地垂下,顿觉自己的可笑!“是啊!不管我做什么,他都不会再爱我了,我在他心底只怕早就已经是一个心如蛇蝎的女人……不……不……”那如同死灰一般的眸子满是悲凉,惊羽跌跌撞撞地朝着远处跑去,惊慌失措,大声惨叫,凄惶不已。 李芷歌无力地倒在地上,意识,渐渐地消散。 望着蓝天慢慢由蓝变成灰黑,身子好似被抽空了一般,努力保持着清醒。不能睡,千万不能睡,这一睡只怕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前方的沙石上,隐隐传来一阵脚步声,侧头望去,黄沙在面前飞舞着,旋转着,模糊了视线。隐约看到,一个黑衣男子缓步走来。 她已经虚弱到看不清他的模样,只感觉到他走到她跟前,缓缓将她抱起,意识,在这一刻消散。 *** 平西将军府。 轩辕佑宸躺在床榻上,时而感到寒冷,时而感到燥热。冷热交替,日日折磨着他。可是,他知道他并不糊涂,就算烧的最厉害之时,他的心头有一角始终是清楚的,始终,有个影子在徘徊游走着。 是芷歌,是她的音容笑貌,在心头萦绕着。 虽然所有人都认为她已经不在人世了。可是,他心头却有着一个强烈的感觉,她还活着,一定还活着。 每到夜幕降临之时,他感到格外的孤独,凝视着窗前的明月,他体味到什么是刻骨铭心的思念,什么是侵入骨髓的疼痛。 每当他一入眠,便会看到她穿着一袭烈烈红衣,在漫天飞雪之中,轻盈如蝴蝶般,翩然起舞。 思念,让他如梦如幻,分不清白天和黑夜,搞不清是梦还是醒。 他不知在床上躺了多久,这是他有史以来病的最严重的一次。 病入膏肓又如何,若是能落得黄泉与她相见他也是极其乐意的。 她不在的每时每刻,都是一种极致的煎熬。 室内一片寂静,只有风声在窗外呼啸而过。 恍恍惚惚间,一道人影,踏着轻盈的步伐,轻软又飘忽地向他走了过来。她身影纤细,长裙的裙摆随着微风轻轻摇动,显得轻盈而飘逸。 “芷歌……”轩辕佑宸双眼模模糊糊的,怎么也看不清那女子的模样,只是默念着心中想念之人的名字。 芷歌,你终于回来了吗? 那女子似乎是压抑不住汹涌的情绪,全身都在微微颤抖着,也不知是紧张还是害怕。她没有立即开口回答,只是静静地伫立着。 他心头一阵激动,真的是她,是她不肯理他,是在怪他没有保护好她。是他没有察觉到惊羽的私心,才会致使她跌入赤焰山口。是他考虑不周,亲手将她交给了惊羽,将她推向了万劫不复之地。 是他,都是他害的! 他强撑着身子,踉跄着站起身来,便向她扑了过去,一把将她接在怀里,搂的紧紧的,似乎要把她生生搂入自己的骨血之内。 “芷歌,你终于回来了!我就知道你不会离开我的……”他紧紧搂着她,幽深的黑眸中,两行清泪潸然而下。 “主上,该吃药了!”蓝茗被轩辕佑宸如此举动吓了一跳,刚才他只是看到主上如此模样忍不住伤感而已,没想到主上竟然将她当做了李芷歌。 轩辕佑宸闻言,倒抽了一口气,失望,如排山倒海般压来,脸上的激动之情迅速褪去,一双狭长的凤眸,登时变得幽深难测。 他一把推开蓝茗,眉间露出不易觉察的萧索之意。 冷冷问道:“找到了吗?” “紫霄他们还没有回来,您还是先喝药吧!”蓝茗将虚弱不堪的轩辕佑宸扶回了床榻之上,将几颗药丸递给了轩辕佑宸,柔声劝慰道:“这是千年难得一见的沙漠圣药,主上可千万不要辜负了李姑娘的一片苦心。” 轩辕佑宸低眸,幽深的眸间划过一丝黯沉,那张沉沉静静地脸,不知是因为这些日子病着,还是别的什么,泛起了一丝铁青。 如果,这是你想要的,那我就如你所愿。 吞下药丸,他无力跌回了床榻之上,周围是一望无垠的寂静…… ** 三日后。 一将士匆忙而来,风尘仆仆,满脸的疲惫之色,黯然开口道;“王爷,西戎异动,短短两日已经攻占了延边和裕丰两座城池。” 轩辕佑宸一袭家常的浅白色袍服,墨发仅用一根玉簪箍住,风度翩翩。那张惊世的容颜,清瘦了不少,只剩冷峭。一双凤眸,幽深如潭,冷澈如星,比之以往,更加锐利。 他卓然而立,凝眸望着悬挂在墙上的地图。身后,好几个将领身着戎装默然而立。他的视线,从地图上收回,掠到身后默立的几个将领身上,静静开口道:“西戎此番来犯,定是蓄谋已久。” “王爷所言甚是!据前方探子来报,西戎五十万大军兵分三路,皆是精锐之师,正朝我边境而来。”副将蒋一平沉声道。 轩辕佑宸淡淡颔首,眸光幽深。 副将林卓峰道:“西戎此番如此大动作,各城池除了要加强防守之外,也要小心西戎的细作入城。若是他们里应外合,那就如探囊取物,轻而易举。” 轩辕佑宸闻言,脸上依旧波澜不惊,眸光却是一深。 西戎为何会在他大病之时突然攻城略地,偷袭边境城池。除了他身边的亲信,无人知晓他重伤,难道他的身边有内奸? 他用人,向来极其谨慎,那些属下,多年来一直忠心耿耿。若真有内奸,实在令他痛惜,但他也绝不会姑息! “一平,向墨城和驯龙城加派兵力,此两城无地利天险,以防敌军强攻!”轩辕佑宸定定命令道。 “卓峰,整装待发,本王要亲自去会会这五十万西戎大军!”轩辕佑宸黑眸一凝,冷声命令道。 两人纷纷领命而去。 轩辕佑宸在室内默然伫立,深浓的暮色从室外渐渐弥漫到厅内,他的身影也渐渐笼在黑暗之中。容颜看不清,只是一双黑眸格外幽亮。 侧首凝着桌上的那几颗黑色药丸,或许上了战场,便没有更多的时间想念她。这些日子,他日日服用沙棘子制成的药丸,内伤皆已痊愈。 只是每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心却是撕心裂肺般的疼痛。 抬首凝望,一轮孤月悬挂在暗蓝的夜空中,幽幽泛着清冷的光芒。 没有了她,今后的每一个漫漫长夜,让他如何度过? 各城池因为宸王亲自备战,军心稳固,斗志昂扬,尽管敌军各种强攻诡计都纷纷失败。最终只能无功而返,只围不攻,却是大势已去,不足为惧! “王爷,他们天天在城门口骂,城中并无人理睬。如今也只是做做样子,带个一队人马骂几句就滚回去了。”墨城守将黄群超指着身下的西戎敌军道。 身侧的轩辕佑宸一身黄金铠甲,在日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一言不发,眸光犀利地扫了城脚下的敌军一眼,转身默立。 “王爷,西戎大军虽然已经在三十里外安营扎寨,但是却苦于进攻无望。此时正是天寒地冻,若是时间一长,粮草装备肯定会跟不上。到时候,他们自然会撤兵的。”林卓峰分析说道。 如今有王爷坐镇,各城皆是固若金汤,敌军若是打持久战肯定是没戏。而他们如今要做的就是守护好城池,只要不出差错,定然可不战而屈人之兵。 “召集黑骑军!”轩辕佑宸转身,俊脸上一片冰冷,平静的双眸中不见一丝感情。 然而,身侧的将领们还是呆了呆,心底划过一丝惊惧。 王爷向来不轻易召唤黑骑军,看来是有什么战略部署,纷纷退下,随时待命。 是夜,没有星,也没有月,到处是漆黑一片。 西戎军帐内,大元帅与八位先锋将军离奇死亡,群龙无首,五十万大军顿时乱成一锅粥。而本就供不应求的粮草也悉数被烧毁,军心涣散,人心惶惶。 轩辕王朝的军队漫山遍野冲锋而来,吓得西戎大军逃的逃,散的散,抱头鼠窜,溃不成军! 这一夜,被敌军攻占了延边和裕丰两座城池也顺利夺回,伤亡微乎其微,可谓是战场上的奇迹! 天色破晓,战士们雀跃欢呼,山呼万岁,喊声震天。 轩辕佑宸一脸沉静地挥了挥手,威严喝道:“传令下去,犒赏三军!” 蒋一平和林卓峰相互对望了一眼,王爷近日真是有些奇怪。往日他可是从来不允许将士喝酒的,一是怕将士们酒后闹事,二也是为了时刻保持警戒状态,以防敌军反攻或者突袭。 “王爷!”就在将士们都欣然碰杯中,轩辕佑宸执起一坛酒,便仰头倒灌了起来。虽然他打了一个几乎完美的胜仗,可是他的心底却是如此的空虚寂寞。 他又开始情不自禁地想她,自责,内疚,悔恨,各种情绪交杂在一起甚是悲愤。 一坛酒喝完,又是紧接着一坛。 酒是个好东西,可以一醉解千愁。 醉了,或许就不会这么痛苦。 醉了,便可以揽她入怀,与她长相厮守,不复醒来…… *** 李芷歌缓缓地睁开眼眸,落入眼帘的是矮胖鼠和萝卜头两张极其具有特色的脸孔,他们甚是激动地朝着她挤眉弄眼,确信她是否真的已经清醒了。 微微动了动身子,却才发现四肢被天蚕丝缠得死死的,现在就连动一下手指头都很困难,不可置信道:“怎么会这样?” “李姑娘,你可算是醒了!你手上腿上这破玩意儿,我们试着解了好多次都不管用,你还是别白费力气了。”萝卜头满是失望地劝道。 “这是哪儿?你们这么会在这里?”李芷歌明明记得有一个黑袍男子救了自己,难道都是自己的幻觉? “这是黄泉洞,咱们俩的家!好多天以前你晕倒在附近,幸好咱们兄弟两发现这才救了你。”矮胖鼠眯眯着小眼睛说道,随后眉头一紧,继续关切道:“你这又发冷又发热的,吓死我们了。可算是醒过来了,真是谢天谢地……” “丝网……发现我的时候有看到丝网吗?”李芷歌记得当时沙天将她用丝网裹了起来,还要她将此物转交给沙通。 “你说的是不是这个?”萝卜头将身侧极其柔软的网状物体交到了李芷歌手上,“这是什么东西,砍也砍不断,看着柔软如丝,竟然比钢铁都还要牢固。”满脸疑惑地盯着宝贝看了看。“要不是找到了一个小缺口,根本没办法把你救出来。” “对,就是这个!有人让我把这个转交给你们大王。”李芷歌清晰地记得沙天的每一字句话,但是她明明是在赤焰山口,为什么会在这里被他们救起? “好!我这就替你送去!”萝卜头接过丝网,一个遁地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我睡了多久了?”李芷歌迷迷糊糊的感觉自己浑身都已经僵硬没有知觉了。 “差不多十天了。”矮胖鼠憨憨地回道,知道她和沙通天有渊源,自然是不敢怠慢。 眸间掠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焦灼之色,竟然已经这么多天了,找不到自己他会不会很难过?还有他的内伤痊愈了吗? 不行!她必须要去找他,蛊毒的时间,不多了。 “咳咳咳——”李芷歌忍不住轻咳了几声,本因为寒毒未清体质较差,如今又受了热力,侵入肺腑,这冷热两股邪气在体内不断地流窜身子自然会吃不消。这里没有药,根本没办法治好她的病,病情严重不宜拖延。 “姑娘,喝点水吧!”矮胖鼠连忙倒了一杯水递给李芷歌,只是她如今根本无法用手去接,只能靠别人一勺一勺地喂进嘴里。 李芷歌忽然有些害怕,难道说她这一生都只能如此了吗? 眸光一深,这究竟是什么东西,为什么她感觉浑身的皮肉都不是自己的了。 “李姑娘,你在哪里看到他了?他现在人在哪儿……”小睡了一会儿便听到了沙通天几近疯狂地叫唤声,他手中紧捏着那一张丝网,脸色苍白,浑身忍不住地颤抖。 李芷歌缓缓地睁开眼眸,唇色惨白,浑身无力,寒冷和酷热两股邪气又在她体内打起仗来,虚弱道:“在赤焰山的火山口中。” “赤焰山……我这就去找你!”沙通天几乎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却被李芷歌阻止了。 “他已经走了!他让我告诉你,来生再做兄弟。咳咳咳……”李芷歌感觉到浑身的不适,模糊的眼眸中只依稀看到沙通天疯了似的冲出去,大概是找了这么多年,最终却得来了死讯,有太多的不甘,不信,不愿。 再次迷迷糊糊地睡了一觉,天色已经黯淡,李芷歌想起身却苦于无法用双手支撑,如何也不得法。 “李姑娘,有什么事你吩咐就行了!我和萝卜头轮流守在这里。”矮胖鼠憨憨地说道,急忙去扶着李芷歌坐起身来,不免替她惋惜。 “谢谢!”李芷歌清眸流转,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却是让人极其心痛。“我想去西宁城!”她柔软的身躯中带着一股刚强,言语虽然平静却充满了坚定。 萝卜头和矮胖鼠相视一眼,自告奋勇道:“李姑娘,我们陪你一起去!” “好!麻烦你们去沙漠之舟将我留在那里的包袱拿回来,明日一早就出发!”李芷歌迷迷糊糊地躺下好似身在水深火热之中,就连第二日是何时出发的都不清楚。 由于她身体抱恙,萝卜头和矮胖鼠没有用遁地,而是用一辆推车推着她前行,车上放着厚实的被褥和一些生活日品,以备不时之需。 恍恍惚惚中,只感觉头顶的太阳格外的毒辣,晒得她简直是要融化了。这漫天的黄沙飞扬,让她的心也彻底迷失了一般,究竟何时才能回到他的身边? 一袭黑袍,随风飘扬,脸上罩着一张恐怖的恶鬼面具,一双黝黑的深眸带着几分迷离。 “主人,为什么要救她?”身后的侍从不明所以的问道,凝着李芷歌那已经残废了的身躯,满是疑惑。 “当一个人有了牵挂,那么这个人就是他致命伤。”一双黑眸满是笑意,“留着这个伤口,没什么坏处。”他磁性的声音带着神秘莫测之感,日光之下,却是寒意森森。 “那她呢?”侍从瞥了眼倒在地上断了一臂的惊羽,甚是不解。 “哼!”黑袍男子一声冷笑,“仇恨是这世间最锋利的剑,手中多一把毒剑,岂不是更好?”大掌缓缓伸出,试图去抓住鼎盛的日光,嘴角噙着阴冷的笑,格外刺眼。 *** 三日后。 西宁城郊外。一座陈旧的老宅。 萝卜头很是好奇地推开了门,里面空无一人,只是满满当当的书籍。不免好奇地问道:“李姑娘,这是谁家的屋子,你们认识吗?” “当然认识!”李芷歌在矮胖鼠的搀扶下坐在一侧的榻上,环视四周,不免感伤,这个地方承载了她太多痛苦的回忆。 用渐渐可以动作的手臂抚了抚软榻,收起悲伤,淡定道:“萝卜头,帮我把书架上的书拿过来。” “这么多书?”萝卜头仰头一看,那密密麻麻的书放满了高低书架,只怕没有上万也有几千,忍不住问道:“全部都拿过来?” “先从右边开始拿,我看完了你再拿新的。”李芷歌指了指前方道,眸光在手臂之上定住,她一定要查清楚这天蚕丝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里的书籍是当年外公留下的,有很多她都不曾读过,或许会有什么发现。现在她的手已经可以移动,做一些简单的动作,比如说握、抓、拿,而双脚也可以小心地走动。 萝卜头看着李芷歌一目十行的模样,忍不住打起盹来,突然被人狠狠地敲了敲头,猛然惊醒。这才发现矮胖鼠已经回来了,却是两手空空,甚是无奈! “你个没用的家伙,进城找吃的,怎么两手空空的回来,竟然还有脸打我?你……”萝卜头怒气冲天,抓着矮胖鼠就是一阵厮打。 “我也没办法,那西宁城城门紧闭,我去哪里找吃的?巧妇难做无米之炊,更何况是我这个大老爷们!”矮胖鼠气呼呼地回道,一把揪起萝卜头那根细长的小辫子,喝道:“让你好好照顾李姑娘,她人呢?” “人不就……”萝卜头朝着李芷歌的床榻之上望去,却是空空如也,心头猛然一空,“刚才还在这里的,李姑娘……”急忙起身四处找人。 李芷歌艰难地跪倒在司空承德的坟前,神情默然,甚是哀伤!虽然她只是一缕孤魂,但是她承载了李芷歌的记忆,这些日子以来她早就已经分不清你我。 “李姑娘……”萝卜头轻唤了一声。 “李姑娘,如今西戎大军来犯,这西宁城守卫森严,是只准进不准出。咱们还是赶紧进城找地方下榻吧!”矮胖鼠提议到,如今已过午时,按照他们的速度天黑之前应该可以进城。 “恩!”李芷歌点了点头,这几天到了城郊她才听到这个消息,真是没有想到西戎大军竟然趁着轩辕佑宸重伤来袭,这中间不得不让人有所怀疑。 城郊处,越来越多的百姓聚集,他们都是想进城的。可是西宁城高耸的大门威严无情地关着,任由百姓们如何叫唤都没有人来开门。矮胖鼠推着车载着昏昏沉沉的李芷歌,萝卜头挤进人群之中打探消息。 前方人群一片混乱,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三五个士兵与几个逃命的百姓起了争执。官兵蛮横地将试图说理的百姓一把推倒在地,手中的长枪扬起,对准着手无寸铁的无辜百姓。 “说了不准进城,你们这些刁民要是在死缠烂打,爷就在你们身上戳上百八十个窟窿!”挥了挥手中从长矛,周围的百姓吓得不敢作声。 “兵大哥,我们都是逃难的百姓,救救你!行行好,放我进城吧!”百姓们纷纷跪倒在地,可怜兮兮地乞求士兵放行。他们中有的年岁已高,白发苍苍,有的拖家带口,艰辛苦涩,有的病重受伤,痛苦不已。 “哎,不是我不肯放你们进城。实在是上面有令,以防敌军细作混入,任何人不得进城。你们还是赶紧走吧!”士兵们驱赶着苦苦哀求的百姓。 萝卜头见状不由地心中来气,仰望着城门上森严的守卫,气愤道:“他们都是无辜的百姓,两国交战,怎么可以让他们陪葬?你们还有没有王法了?” “王法?”一士兵冷笑着走了过来,恶狠狠地朝着萝卜头就是狠狠一长枪次来,“你小子找死,在这里老子就是王法!” 萝卜头身形一晃,侧身翻滚躲过长枪,起身一脚将那士兵的长枪踢成了两段,吓得几个侍卫如临大敌,仓皇地叫唤着守城的其他士兵,一时间团团将萝卜头团团围住。 “糟了!这个死萝卜头,成天就知道惹是生非!”矮胖鼠推着人事不知的李芷歌踌躇不前,如今他们可不是孜然一身,随时可以遁地而行。如今李姑娘行动不方便,他怎么可以如此任性而为! 萝卜头身手不错,和守城的侍卫大打出手,倒也不分胜负。只不过他们人多势众,一批又一批地来,分明就是以逸待劳。而萝卜头从今天早上就没吃过东西,肚子空空,力气自然不多,几个回合下来已经是头昏眼花。 眼看着萝卜头体力不支,快横死刀下。矮胖鼠气不打一处来,昂起头,朝着城门口惊动的几位守将看了看,长叹了一口气,“不管了,救人要紧!”匆忙将推车连同李芷歌安置在了远处安全的地方。 飞身冲了过去,和萝卜头两人并肩作战。 “原来还有同党!兄弟们,抓住细作,重重有赏!”士兵中有人高声大呼,士兵们听到有赏就跟吃了兴奋剂似的前仆后继,誓死也要将这二人擒获。 呼啸而来的激战声将昏睡的李芷歌惊醒,混沌迷离的水眸映着矮胖鼠和萝卜头浴血奋战的情景,陡然一阵清明,怎么回事?她试图从推车上起身,只是头疼的厉害根本没力气,听着士兵们的呼喊看来是把他们当成奸细了。 城门之上,人群林立,虎视眈眈,怎么办? 缠满了天蚕丝的手不自觉地伸进了怀中的包袱内,这是临行前青衣替她准备的。 周围的百姓纷纷四处逃逸,哭声,喊声,叫声,不绝于耳! 矮胖鼠和萝卜头最终还是因为寡不敌众,双双失手被擒。 城门之上一人飞身而下,四十左右的年纪,奸邪地笑着,两颗门牙极其不平整地露着一条大大的黑缝,一处还少了半颗好似被人一拳打掉,两眼泛着精光,说不出的邪气狰狞。 “你们两个西戎的细作,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哼哼……”只是他的眸光却未在那两名刚刚抓住的“细作”身上,反而转向了另一侧病怏怏地躺在推车上的李芷歌。 萝卜头和矮胖鼠对视一眼,暗觉事情不妙,眼睁睁地看着那侍卫首领向李芷歌走去,那双淫邪的眸子就好像是饿猫看见了老鼠,嘴馋地不得了! 站定。 黑眸一眯,嘴角一憋,威严道:“来人啊,把她的面巾掀开!” 李芷歌烟波流转,周围是层层的守城侍卫,那为首之人更好整以暇等待着士兵执行他的命令。此时此刻,实在不宜轻举妄动,否则只怕他们三人的性命都保不住。 裹在脸上的面巾被掀开的那一刹那,遍地的唏嘘赞叹之声。侍卫首领一时惊为天人,眼前的女子虽然是素颜却依旧是楚楚动人。 眉若远山,眸若星辰,她只是静静地坐着,清傲的脸上没一丝表情,就像站在云端的仙子,不带一丝尘埃。 那人咋舌大笑,语气愤恨道:“啧啧啧,果然是风华绝代!西戎派你来做什么,是不是来诱惑王爷?”猛然一剑出鞘,几个花式便挑破了李芷歌裹在身上的被褥。 她身上披着一条白狼皮,是沙通天在沙漠之舟时送给她的。此时此刻,在月光映照下,散发着银白色的豪光,更衬的她容颜清丽,眉色如花。 在惊异于此女子的国色天香之后,那首领笑得格外张狂,“本将军就说你是细作,这如此尊贵的白狼皮你是哪儿来的?你肯定是西戎派来的奸细,来人啊,把她带下去!” 李芷歌眯眼冷笑,黑眸中波光潋滟,看得人如痴如醉,冷冷道:“逮到一个手无寸铁的百姓就说他是细作,未免太荒唐了吧?” 那首领猛然皱眉,示意身侧的士兵,怒声道:“还愣着干嘛,带走!” “是!”士兵连忙上前,拉扯之下竟然将那张披在身上的白狼皮扯了下来,露出李芷歌身上那但由于四肢被束缚而无法更换的破败衣衫,若隐若现的雪白肌肤,在月光的掩映下散发着奇妙的光泽,惹人联想。 那侍卫首领狠狠吞了口口水,一步步好似饿狼般朝着李芷歌而去,天色已经黑透,周围全是自己的人,他也不用那么顾及,厉声喝道:“所有人,全部背身。不管听到什么,都不要动!” “是!”众人听命,背过身去。而萝卜头和矮胖鼠却被刀架着拖进了西宁城的大牢,两人又哭又喊,无奈还是渐行渐远。 如今他们已经是精疲力竭,就连遁地逃跑都不可能了。竟然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李姑娘被那个禽兽欺负,不,不要! “小美人,我劝你还是乖乖听话,这样或许我网开一面不把你当细作处死。”那首领言语间全是淫光闪烁,忽然开始解自己的铠甲,一件件地开始往地上扔,“我打第一眼看到你,就想要你了!你的眼睛实在是太美了,看得我整个人都酥麻了……” 月色如流水般笼罩着李芷歌,她一张玉脸极是苍白,冰冷的没有一丝表情,给人一种无法言喻的冷肃之感。只是,他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中,却划过一丝决绝与恨意。 “你要是再敢上前一步,我就杀了你!”她缓缓地抬起头来,斩钉截铁地说道,清澈的声音在人群中缓缓漫开,带着令人胆寒的冷意。 那首领闻言,兴奋的眼皮微微颤动了一下,“杀了我,好啊,来啊!我随时奉陪,我的美人儿,哈哈哈……”此时此刻,他已经离李芷歌只有一步之遥,身上的衣服也脱得差不多了,只剩下贴身的衣衫,周围的士兵完全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清丽的容颜上,此时是一片冷厉之色,如经冬之霜雪,刀剑之寒光。那双清澈美丽的黑眸中,此时也是历历寒霜,“既然你找死,那我就成全你!王八蛋!” 手中银光一闪,“彭”得一声巨响,那首领淫荡的眸光不可置信地紧盯着前方女子手中的不明物体。她只是那么轻轻一扣,他便已经脑袋开花,整个人如同一滩烂泥似的倒在了她的脚下,眸间是不甘,愤怒,还有惊诧…… “张将军死了!来人啊!”几个胆大的侍卫听到枪声,回过头来, 吓得魂飞魄散连声高喊道。一时间背身而来的侍卫好似活了过来,不可思议地凝着惨死的首领,惊慌失措,面面相觑,本能地拿着刀枪将李芷歌团团围住。 李芷歌清眸一眯,眸中清光乍现,薄唇微启道:“谁要是敢上前一步,就和他一样的下场!”一字一句,犹如魔障。一颦一笑,宛若妖魔。 “上!”就在众人犹豫不决之时,终于有胆子大不怕死的冲了上来。 李芷歌唇角浮起一丝讥诮的笑意,淡淡说道:“连命都不想要了,那我这就送你下地狱!” 抬手,瞄准,枪口对准了冲在在前头士兵的眉心,再次听到一声巨响,仿佛是平地一场春雷,震耳欲聋。 前方一人,就这样诡异地倒在了地上,汩汩地鲜血顺着他的眉心肆意流淌,面目全非…… “这……”众人看到这惊悚的一幕,吓得再也不敢上前,只是将李芷歌围得严严实实。 “妖怪……肯定是妖怪……”有人害怕地说道。 “大家一起上!”有人厉声呼和道。 气氛乍然凝重起来,所有人都紧张地盯着端坐在前方,衣衫褴褛,绝色倾城的神秘女子。 四周数百张强弓,也对准了李芷歌…… 185 英雄救美 185 英雄救美 一袭飞奔的骏马,在漆黑的夜色中飞驰而过,那一身黄金甲在璀璨星光之下闪着寒芒,轩辕佑宸那张倨傲俊美的脸,在月色笼罩下,寒冷如玉。只是凤眸却带着几丝焦灼,他身下的马嘶吼着狂奔向西宁城,宛若一道闪电。 犒赏三军,轩辕佑宸喝了不知道多少酒,整个人趴在桌案上,眼前是众人的狂欢,而他却是一个人的孤单,那欢声笑语却听在他耳中却是格外的刺耳模糊。 他颤抖的手执起身侧的酒杯,悲凉地一阵冷笑,“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他的心始终是清醒的,没有一丝一毫的醉意。想醉而不能醉,心底好似凌迟一般疼,只是他又能如何? 忽然,一道神秘的紫光出现了眼前,紫霄看到轩辕佑宸满身酒气,自饮自话的模样,浓眉紧皱,这么多年他从未看到过如此落魄不堪的主上。 在他的眼里轩辕佑宸就如同神一般傲岸,冷峻,睿智。 可是,此时此刻他却是如此的落魄不堪,俨然一个醉鬼,哪里有半点儿一军之帅,少年得志,称霸一方的模样? “紫霄,你来了!”轩辕佑宸将一坛酒递给他,“陪我喝!”他冰冷素白的肌肤因为酒力而变得酡红,高冷挺拔的身躯看上去摇摇晃晃,随时都有可能会颓然倒下。 紫霄不免长叹了一口气,瞥了眼酒坛,淡定道:“有李姑娘的消息了!” 轩辕佑宸幽沉迷离的眸光乍然一缩,眼底全是痛色。 他害怕,若是没有消息,他还可以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她还活着。可是如今,有了她的消息,他却陷入的无尽的恐慌。 他害怕日日的噩梦成真,他害怕现实太过残酷,他害怕就连这一点儿美好的遐想老天都要残忍地剥夺了去…… 唇角冷冷勾着,脸上没什么表情,心底的惊涛骇浪外人根本无法得知。他猛然伸出修长的大手,抓起一侧的酒坛,咕咕地仰头灌着,随即猛然一摔,打得粉碎。 随即整个人斜倚在金色宝座上,状似慵懒,眼中神色却极清明。凤眸微眯,眸中墨霭似乎深了一层,脸上神色淡漠,沉静如水,冷漠道:“说!” “这是我们的人在火山口找到的衣服碎片。”紫霄将衣服碎片交到了轩辕佑宸的手中,“发现之时上面还带着未干的血渍。”满脸 严肃地说道。 “这衣服……”轩辕佑宸握紧了手中的碎片,是她的! 轩辕佑宸的眸光陡然一亮,身形一闪,便已经不见了踪影。 马上之人,雪白的披风猎猎作响,在月光下仿若一朵绽放的绝美优昙,马蹄声过,到处是一片飞花尘土。 “芷歌,我来了!一定要等着我!” *** 黑云压城城欲摧。 西宁城高耸的城门静谧地伫立在那里,周围是林立的士兵,所有人都紧张万分,手握兵刃,刀剑相向。 他们的眸光都集中在一个行为举止极其诡异的女子身上,那女子长得极美,仿佛根本不是人间之物,好似从云端而下的九天仙女,清冷,高贵,圣洁。 但是美虽美,却在眨眼之间神不知鬼不觉地杀害了武艺高强的张将军,不得不让人怀疑她施了什么妖术,亦或者根本就是妖魔厉鬼的化身。 眼看着敌人如狼似虎般袭来,而且越来越近,他们手中的刀枪棍棒直指着李芷歌,所有人的眼中都是凶光毕露,好似敢死队一般前仆后继而来。 李芷歌眼眸一沉,强撑着身躯缓缓站起身来,冰冷地扫过前方飞奔而来的敌人。由于之前中了惊羽一掌,受了内伤,现在连一丝一毫的内力都提不起来,看来也只能肉搏到底了! 她,从来不怕死! 一杆长枪抢先刺了过来,李芷歌左手一抡,捏过长枪顶部,咔嚓一声碎裂成粉,化为漫天的白烟,眼睁睁地在众人眼前被夜风吹散殆尽。 虽心有余悸但是他们也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这次张将军死了若是不能拿下这个杀人凶手,他们肯定会跟着陪葬。横竖都是死,还不如放开了赌一把,手中的武器更是轮番上阵,没有丝毫的退缩。 李芷歌见来人气势汹汹,寒眸一凝,银臂当空划过一道优美的弧度,直直将砍来的刀剑劈成了两半,而另一半却是牢牢地吸附在了她的手臂之上,不管对方如何拉扯都无济于事。 李芷歌将身侧的大刀轻柔地那么捏便已经碎成了一片,手一扬,那些明亮的碎片便已经落入了前方士兵的体内,倒下了一大片,吓得在场其他人魂飞魄散地站在原地,不敢动作。 实在是太可怕! 这个女人根本就是个怪物,不但刀枪不入,还可以削铁如泥,不是妖怪会是什么? “啊——”不知何时从城门楼上跃下三人,各个皆是满脸暴戾,看到横尸当场,满脸是血的张川气得浑身颤抖不已,各个提着百八十斤的大刀,飞速朝着李芷歌而来。 “爹!孩儿这就给你报仇雪恨!”张川的三个儿子义愤填膺地朝着李芷歌冲锋陷阵,眼看着即将冲到眼前,众人自然也开始有了底气跟着三位少将军再次冲了上去。 李芷歌眼见那团黑影犹如黑云压顶一般扑来,清眸一眯,猛然举起手中步枪,红唇微勾,只是那么轻轻一扣。 接连三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再次响起,最前方奔袭而来的三位少将军头上莫名地一阵疼痛,额头嘴角流下了诡异的鲜血,一个接着一个地倒在了地上,怒目而视,死不瞑目。 众人傻了眼,脚下的步伐也停顿了下来,只是也有不怕死的趁着机会绕道李芷歌背后,冷不防一剑从背后刺穿了她的腹部,鱼贯而入的长剑拔出之时,鲜血刺目。 那满脸狰狞的士兵脸上满是兴奋激动,阴险的笑道:“原来,你也有弱点!” 李芷歌回首,寒眸凌厉,心头怒极,左手一伸,一个饿虎掏心,天蚕丝便已经穿透了那士兵的身躯,心脏处的血液好似决堤之水奔涌而下,霎是骇人! 那迟迟未倒下的侍卫,脸上还带着得意的笑容,使劲全身力气喊道:“弓箭手,快放箭!”随即口中猛然一口鲜血喷出,带着那几丝诡异的笑,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一时间周围的士兵退的干干净净,拉弓之声,此起彼伏,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划破夜空的箭好似夜幕中绝美的流星,织成密密麻麻的的网,朝着李芷歌的方向射来。 速度奇快,势如雷霆。 李芷歌柳眉微蹙,黑眸一缩,站在那里,她没有躲,也无处可躲。 云淡风轻地水眸凝望着西宁城,红唇微勾,划过一丝无奈地苦笑。 千军一发之际,淡淡的月色下,那无数支羽箭带着风声从地上掠过…… 忽然之间,向着李芷歌直直飞去的箭瞬间被凝成了一束,随即向着相反的方向射去,发箭之人纷纷倒地而亡,死前甚至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宸王殿下!”一派诧异过后,轩辕佑宸好似天神一般从空中落地。 幽沉犀利好似能洞悉一切的凤眸一眯,瞬间便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俊脸上一刹那阴云笼罩,怒意澎湃,那怒火似乎将脸上五官燃烧了起来。 他大步向捂着伤口,脸色惨白的李芷歌走来,解下身上的白色斗篷,迎风一展,披在她身上。伸臂一揽,便将李芷歌整个人拥在了怀里。 “没事吧?”轩辕佑宸低低问道,一双铁壁好似要将他揉碎在骨血之中,心底的惊涛骇浪在真实地触碰到他后渐渐地归于的平静与真实。 “我……”李芷歌苍白的嘴唇动了动,想说些什么,眼前却是一片模糊,整个人便已经跌在了一个温暖的怀中,恍惚中还残存着一丝清明。 “殿下,这个女人是西戎的细作。张老将军和三位少将军都被她杀了!”有侍卫急匆匆地禀报道,满是仇恨地盯着此刻奄奄一息的李芷歌。 “闭嘴!”轩辕佑宸冰寒刺骨的声音从李芷歌头顶传来,冷厉的好似寒冬腊月的冰,似乎瞬间就能将人冻僵。 李芷歌静静地趴在他怀里,隐约可以感觉到他胸腔内的怒气正在喷薄而出。 “身为西宁城守将,竟然阻止无辜百姓入城,还陷害无辜,荒淫至此,罪不容诛!”一字一句带着不可压制的怒。一双凤眸冷冷凝视着前方怒气冲天的士兵,好似夹着雪含着霜,又好似有烈焰在燃烧。 士兵们吓得面如土色,他竟然什么都知道,纷纷跪地求饶。 李芷歌仰首,月色极清明,她看到轩辕佑宸那张俊冷的脸上,薄唇紧抿,好似害怕将怒气泄漏,而一双绝美的凤眸燃烧着愤怒的烈焰。 轩辕佑宸冷冷地抿唇,怒声道:“所有人军法处置!” 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无数条黑影,利索地将这些跪地求饶的士兵神不知鬼不觉地带走了。 李芷歌捂着不住流血的伤口,只觉得心头猛然一滞,一口腥甜从喉头喷洒了出去,染红了那一袭纤尘不染的白色斗篷,好似一朵雪中红梅。 轩辕佑宸连忙点了李芷歌身上几个大穴,一把打横将李芷歌抱起,足尖轻点,飞身而起,越过了这高耸无情的西宁城城门。 李芷歌静静地躺在他的怀里,缠满了天蚕丝的双手想牢牢地抓着他的衣襟,可是却如何也动弹不得,她感觉自己再也撑不住了。 “芷歌!不会有事的,一定要撑着!”轩辕佑宸在李芷歌耳边低低说道,语气里却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 李芷歌迷离的眸光再次深深地凝了眼轩辕佑宸那张冷峻的脸,缓缓伸手想抚摸,却已经再也没有力气提起双手了,眼角划过几丝泪光,她终于沉沉地睡去了。 *** 平西将军府。 轩辕佑宸疯了似的一脚踹开了房门,几个军医早就已经等候多时了。看着浑身是伤的李芷歌,开始忙碌地救治起来。 轩辕佑宸呆呆地看着此刻满身是血的李芷歌,心头酸涩难忍,他想抓紧她的手,这才发现她的四肢都被缠满了密密麻麻的神秘细线,那细线间全是刺目的血渍。 颤抖的双手,抚摸上她憔悴苍白的玉容之上,好似抚摸着世间最珍贵的宝贝。她如烟的柳叶眉,她高挺柔腻的鼻梁,她浓密卷曲的睫羽,还有樱桃般诱人的红唇,这一切再也不是做梦了。 她又真真实实地回到了自己身边! 他不知道她究竟是受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 他曾经信誓旦旦地说要保护她,不让她受一丝一毫的伤害,可是如今的她却是遍体鳞伤,体无完肤。 火山烈焰之中,漫天黄沙飞扬,还有千军万马的攻击,她的坚强,勇敢,更是让他佩服,让他着迷,让他沉沦! “怎么样?快说……”焦急地问道,那双凤眸充满了惶恐,军医们从未见过如此失魂落魄的宸王。 “身后中了一剑,已经止了血,好好调养不会有什么大碍。”一军医回道,眸光停留在李芷歌的四肢之上,无奈地摇了摇头,“只不过,她的四肢被不知道什么物体包裹了起来,根本没有办法查看伤势。” “退下!”轩辕佑宸冷冰冰地回道,一双凤眸满是冰寒,看似波澜不惊实则却是惊涛骇浪。 一行人乖乖退了下去。 “紫霄!”轩辕佑宸凤眸一眯,冷冷问道:“薛军医到了吗?” “明后日估计就能到了!”紫霄回道。 “火速将他接来。”他的语气很淡,但却透着一股无法言说的凌厉。 “是!”紫霄领命而去。 轩辕佑宸幽深的眸光直直锁住李芷歌的脸,“放心吧,一切有我!你一定会好起来的!”他的声音低低柔柔,好似三月的柔风,吹得人心头暖暖的。 他好想像上次那样将她拥在怀里,可是如今她后背受了重伤,四肢情况不明,只能静静地站在一旁凝望着她。 李芷歌恍恍惚惚地好似落到了冰窖了,冻得浑身发紫,颤抖不已。 “芷歌,你怎么了?”轩辕佑宸抚摸着她几乎发紫的脸,神色肃然,厉声道:“来人,加炭火!”他颤抖的大手替她擦去额头上的冷汗,心底一片慌张。小心翼翼地替李芷歌盖好被褥,额头早已满头大汗。 “王爷,药来了!”蓝茗将煎好的药递给轩辕佑宸。 轩辕佑宸接过药碗,试了试温度,一勺一勺地喂入李芷歌口中。 忽然,李芷歌一个侧身,口中接连吐了好几口鲜血,就连刚吃进去的药全都吐了出来。 “快找大夫!”轩辕佑宸一时慌了神,看着李芷歌睡梦中不住地吐血,他的心好似瞬间迷失了,六神无主,心慌难抑。 “薛军医来了!”紫霄带着风尘仆仆的薛视仁进了房门,二话没说就开始替李芷歌把脉。只是她的双手之上缠满了不知什么材质的银丝,根本无从下手。 简单地处理了背后的伤口,听了紫霄的叙述,沉思道:“本就寒毒未清,如今热火侵入肺腑,寒热两重邪气在体内乱蹿,再加上受了伤,身子肯定会受不来。我先去开方子煎药。” 守在她身边,三天三夜。 轩辕佑宸看着李芷歌依旧惨白毫无波动的脸,他心头如千刀万剐般难受。 说好了要保护她,可最后伤她最深的竟然是自己? 不知在黑暗的迷雾中徘徊了多久,在水深火热之中痛苦了多少次,李芷歌终于醒了过来。 映入眼帘的是轩辕佑宸那张憔悴的脸,嘴角竟然长满了青色的胡渣,一双凤眸没有了往日了神采,多了几丝黯淡。 他整个人好似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芷歌,你醒了?”轩辕佑宸一时有些恍惚,他不知道这究竟是梦,还是真实。 李芷歌微微颔首,凝着他有些迟钝呆滞的模样,睫毛眨了眨,两行清泪从眼角蜿蜒滑下。 轩辕佑宸惊异地望着那两行清泪,一瞬间竟是呆住了。心情复杂而激动地俯身,薄唇移到了她的眼睫上,将她眼角滑落的泪吮去。 他的唇轻轻摩擦着她的脸,他的气息喷在她的脸上,灼热的呼吸撩拨着,似乎在诉说着曾经出现在梦里的那些温柔的呼唤。 “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轩辕佑宸一直高悬着的心总算是回归了原位,心头涌上了一阵狂喜。他灼热的唇温柔地附上李芷歌略有血色的红唇,唇角勾着笑意,眸光说不出的复杂。 “饿不饿?”轩辕佑宸激动之余猛然想到这个问题,身子陡然一紧,眸中满是担忧。她已经昏迷了三天三夜了,一吃东西就吐血,水米未进定然是饿了。 李芷歌微微摇首,缓缓开口:“水……” 轩辕佑宸连忙起身,只是双腿麻木的厉害,强忍着痛,一瘸一拐地往身侧走去,小心地替她倒了一杯水。 看着她小口小口地喝着水,他实在担心她会和之前一样吐血,只是这次却没有出现异常。 轩辕佑宸激动地朝门外道:“快让薛军医过来看看!” “热寒之症基本已经解了,吐出来的淤血也散了。只不过这四肢之上……”薛视仁皱眉,对于李芷歌身上缠着的银丝很是不解,解不开,也脱不下,看似柔软,实则坚韧异常。 李芷歌试着抬起手,淡定道:“这是天蚕丝。”现在她已经感觉到四肢通畅,伤口愈合的很好,除了不能摘下来以外一切都已经很正常了。 “天蚕丝?”薛视仁不由一阵惊喜,激动道:“相传,这天蚕丝可迅速愈合任何伤口,不但无坚不摧,而且还可吸附世间任何兵刃,乃沙漠最为神秘的部落伊族的至宝。” “师兄说的没错!我也是前几天在医书之中查阅到的。这次还真是因祸得福,要不是……萝卜头和矮胖鼠呢?”李芷歌猛然想起被当做奸细抓进城的两人。 “放心吧!他们已经回沙漠之舟了。”轩辕佑宸柔声安慰道。 “那就好!”李芷歌心头一块大石总算是放下了。 “我再去抓几幅药,你好生修养!”薛视仁识时务地退了出去,依照现在的情况,已经并无大碍了。 李芷歌双手撑着试图起身,轩辕佑宸快步走来,温柔地扶着她坐起身来。深邃的眸光锁住她憔悴的容颜,心疼地将他拥在怀里,心头有无限的歉疚。 “我已经没事了,你赶紧去睡吧!”李芷歌心疼地凝了眼他满面胡渣,双眸通红,眼中泛着血丝疲惫不堪的模样这哪里还是曾经的那个俊朗不凡的宸王呢? “我已经睡过了。”轩辕佑宸紧紧地抱着她,哪里肯松手。 “那我怎么老是听到有人在我耳边说话,什么对不起我拉!什么……”李芷歌知道这几天他一直都守在自己身边,未曾离开一步。其实她从来都没有怪过他,只不过是天意弄人而已。 他忽然俯身,温柔的唇落在她的唇瓣上,渐渐加深了这个吻…… *** 南安城。 迎春阁。城内最大的青楼,莺歌燕舞,男欢女爱。 南宫安一脸尖嘴猴腮,喝着小酒,红着脸醉醺醺地对着正郁闷地仰头喝着闷酒的南宫平道:“二哥,不是三弟我说你。你也看到了这大哥一回来,爹和娘就跟宝贝似的守在他身边,不但冷落我们,就连全家人一起吃个饭都没功夫。” 南宫平满脸的怒气,干脆扔了手中的小酒杯,执起一壶酒就灌下了肚,这些日子他又不是瞎了,自然是看在眼里,压下怒气道:“他现在已经是个活死人了,说不定哪天就……你还是别瞎操心了,这件事情我心中有数。” “二哥!”南宫安夺过南宫平手中的酒,郑重道:“你就真这么放心?那万一有一天大哥他突然醒了呢?到时候爹必然会把兵权全权交付给他,你我这些年尽心尽力所作的一切就都化为梦幻泡影了! 我就不说了,只是替二哥你不值!这些年他南宫让为了咱们平南王府做了什么,为什么他一来就把一切都抢走了,不公平,这太不公平了!” 南宫平听到南宫安的叫嚣,心中更是窝火,这些年他兢兢业业打理着南安城和平南王府,没想到却抵不过远在帝都的南宫让一个手指头。 凭什么长幼有序,难道年长就智高,年幼就智弱吗? 他若是醒了,那么这一切就真的完了! 手中捏着的酒杯啪地一下全碎了,南宫平压抑着的怒气终于如同火山喷发般爆发了,他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为什么,他什么都没做,却能白白得到这一切? 世袭平南王的爵位,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而他却只能低声下气地匍匐在南宫让的脚下,如同丧家之犬,他不要! 南宫平嘴角邪气一勾,黑眸渐深,向南宫安勾了勾食指,凑近道:“三弟,咱们毕竟是亲兄弟。若是他真的永远变成活死人了,咱们也犯不着赶尽杀绝,你说对不对?” 南宫安不明所以地看着面如表情的南宫平,“二哥,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直接给他下点毒,让他永远也醒不了!”南宫平笑眯眯地说道,阴狠的眸光在明澈的烛光照耀下格外的刺眼。 平南王府。 南宫让正和平南王下棋,双放你来我往互不相让,势均力敌。 “臭小子,这些年棋艺倒是精进了不少。”平南王称赞道。 “老爹,你该不会是故意放水吧?”南宫让笑嘻嘻地说道。 “这都被你小子看出来了,果然是我南宫旭的儿子,有眼力!”平南王笑得得意,喝了一口参茶,继续参详这盘错综复杂的棋局。 屋外,走进一贵妇,手中端着几样精致的点心,温柔笑道:“你们父子两就知道成天窝在这里下棋对弈,按我说啊,还是趁着天气晴好出去走走。” 平南王握在手中的棋子停顿在了空中,脸色划过几丝晦暗,沉声道:“真是妇人之见!让儿现在昏迷不醒才能留在这里,若是醒了万一皇上再把他召回帝都怎么办?” “老爷说的是,都怪我一时疏忽了。”秦氏温婉地回道,将点心一一放在了两人跟前,顿了顿继续问道:“平儿和安儿都是亲兄弟,让儿的事为什么不让他们知道?” 平南王眸光一深,淡淡道:“这件事情兹事体大,若是传了出去,那可是欺君大罪。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泄露的危险,还是暂时不要让他们知道的好。” “可是,他们都很担心让儿的情况,多次要求我带他们来见他们大哥。”秦氏很是不理解平南王的意思,他们都是自己的嫡亲骨肉,并没有必要瞒着。 “到了必要的时候,我会亲自告诉他们。你暂时不要让他们知道。”平南王落下一颗黑子,眸光在棋盘上扫了一圈,沉稳如风。 “是!”秦氏闻言,退了下去。 门口看到一人鬼鬼祟祟地趴在窗边,心下疑惑,快步跑了过去想看个究竟,“谁?谁在那里?” 那人刚想跑,却听到了一阵凌乱的脚步声,转首向秦氏道:“娘,是我!” “安儿?”秦氏满脸的诧异,“你怎么会在这里?”心中一阵焦急,“刚才我们说的话你都听到了?” “娘,我也是担心大哥的情况所以才偷偷来看看,原来大哥他根本就……”南宫安除了惊诧以外还有愤怒,秦氏猛然上前捂着了他的嘴巴,四下查看一番。 轻声道:“兹事体大,这件事情你就当什么都不知道,明白吗?”秦氏眸光微沉,叮嘱道:“若是让你爹知道了,你就休想走出王府的大门了!” “娘,安儿知道!还是娘最疼安儿。”南宫安忽然撒起娇来,“大哥没事我就放心了,这些天还一直担心他。娘你放心,我不会告诉任何的人。毕竟这是大事,关联着咱们平南王府所有人的生死,安儿心中明白的很。” 秦氏温柔的抚摸着南公安的鬓发微笑道:“娘的安儿长大了,懂事了。快走吧,别被你爹发现了!”转首小心地凝了眼屋内,提醒南宫安。 南宫安匆忙离开,留下一道高大的背影。 迎春阁内,正与众女子喝酒畅快的南宫平脸色大变,猛然将手中的酒杯摔在了地上,吓得周围的女子大声尖叫起来。 “三弟,你说的可是真的?”南宫平一脸的邪气,双眸半眯着,恶狠狠地瞪着前方的一席好宴。 “千真万确!临走前我还被娘撞见了,她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你!”南宫安焦急地回道,“二哥,你可要好好想想办法!” 南宫平怒目圆瞪,快步上前,双手一起,将满桌的酒席掀了个底朝天,吓得众人纷纷退的干干净净,连个渣滓都不剩下。 “爹,娘,你们怎么能如此偏心?”南宫平冷声喝道,咬牙切齿道:“这些年来我替平南王府鞍前马后,做牛做马,耗尽心力,到头来竟然是为他人做嫁衣?我不甘心,我绝对不会如你们的意的!” “二哥,你没事吧?”南宫平担忧地问道。 “三弟,这件事情你立了大功,等将来二哥成了大业一定不会忘记你的。”南宫平嘴角斜斜一勾,拍了拍南宫安的肩膀道。 “二哥,你放心!我会永远站在你这边的。”南宫安郑重表明立场道,“这些年二哥你一直都很照顾我,每次爹罚我,你都替我说话解围,甚至还替我受罪挨罚,这些我绝对不会忘记的。我这辈子都听二哥的。” 南宫平冷笑着说道:“三弟,二哥给你的药呢?” “在这里!”南宫安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二哥,咱们接下来怎么做?” “爹故意不将此事告诉我们兄弟俩,肯定是有意将大权交托给南宫让,趁着我们不知道暗中部署好一切。好一个釜底抽薪之计!”南宫平恶狠狠地说道,“放心吧,一切二哥都会有所安排。你只要……”在南宫安的耳畔几句耳语。 “恩,好!”南宫安点头应允道。 *** 李芷歌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后背的伤已经大好,只是四肢还缠着厚厚的天蚕丝,四肢略显臃肿不便。每天就这么直挺挺地躺在床上,抬眼就瞪着头顶的帐幔,无聊的简直要发疯了。 无奈起身,正想偷偷摸摸地起身,双腿还未落地便已经听到某人的轻哼声。 淡淡蹙眉,再次百无聊赖地躺了回去。 她真怀疑这人长得三头六臂,为什么明明紧闭着双眼在修练内功,却好像脑袋里装了监控似的知晓自己的一举一动呢? “我口渴,想喝水。”李芷歌略显尴尬地朝着某人笑了笑,竟然生出一股做贼心虚之感。 忽然,一抹白影携着一杯温热的水,落在了跟前。 轩辕佑宸眸光一凝,柔声道:“张嘴。” 李芷歌不情不愿地张开樱唇,轩辕佑宸一勺一勺极其细致地将温水喂进她口中,还不时用细帕擦拭嘴角的水渍。 看着他将水杯放回的背影,不由地一头一阵叹息,这些日子她快闷死了。 她想无聊看看书打发打发时间,可是他说手还没恢复,不要动。 她想趁着天气晴好出去走走,可是他说腿脚还没恢复,不能动。 她想练习内功心法,可是他说伤势未愈,不许动,更不许练。 她想自己吃饭,自己喝水,他都不允许。 甚至想方便一下,他都会找个侍女进来陪着,真也是醉了…… 哎,这还真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可怎么就这么无趣呢? 轩辕佑宸再次入定,周身被层层寒光笼罩,看上去更显的俊美。 李芷歌不由仔细打量起正练功的轩辕佑宸,白玉冠竖着一头乌发,比黑夜更黑,比绸缎更柔软,比宝石更有光泽。五官完美地有如玉石雕刻而成,增之一分则过,少之一分则缺。 忍不住往边上的软榻挪了挪,这些日子轩辕佑宸可就是如此堂而皇之地搬了进来,美其名曰照顾病人。可是天知道被他照顾着,是有多么的无聊…… 要是在现代至少还有数码产品可以打发时间,可是现在是在古代,哪里有这么多休闲娱乐的玩意儿? 要说这古代女子成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不是弹琴作画就是女红刺绣,她真真是头也疼了。想想上次她绣的那个字,歪歪扭扭的,用小雪的话来说这根本看不出是个字! 缓缓伸出缠得臃肿的大手,忍不住想抚摸轩辕佑宸俊美的脸。 轩辕佑宸却好似看得见似的,大手握住了李芷歌那只怪异的手,低叹一声,悠悠说道:“说了多少次了,不要乱动。”将不安分的李芷歌强按在了床榻上,盖好被褥,柔声道:“好好休息,要是再乱动,我可饶不了你!” 满是威胁的意味的话语,听到李芷歌的耳中格外的郁闷,清眸流转,倔强地仰起头道:“我才不信!” 轩辕佑宸看着她倔强的样子,淡笑道:“好了,该吃药了。”他坐到床畔,执着药碗,轻轻吹了吹,舀起一勺子药,送到她唇边。 李芷歌静躺着没有一动不动,嘟着嘴,很明显是生气了。 她的唇,红艳艳的,映着白玉勺子,竟是说不出的柔媚美丽。 轩辕佑宸心中一荡,黑眸中划过一丝潋滟的波纹。而李芷歌,犹自嘟着唇,不愿去喝他送来的药。 轩辕佑宸微微笑了笑,饮了一口药,俯身,缓缓地移近李芷歌的玉脸。 感觉到了一丝微弱的风声,还来不及反应,樱唇已然被他的唇捉住,唇舌交缠间,浓浓的药汁送到了她口中。 “这个惩罚,够不够?”轩辕佑宸看着李芷歌一脸无措的表情,温和笑道,“等你的伤好了,就带你出去,好不好?”他修长的手划过她如玉般的脸颊,“你现在呢就什么都不要想,好好养伤便是了。” 李芷歌淡淡蹙眉,什么都不想,怎么可能? 她又不是傻子,真的是好无聊啊! 一双手还是很不安分地抓住了他,嫣然一笑,让轩辕佑宸有那么一瞬间的愣神。 “好无聊啊,你可不可以唱首歌给我听?”李芷歌满是撒娇地语气朝着轩辕佑宸清笑着说道。 望着面前这张娇颜,忽勾唇笑道:“好!” 轩辕佑宸拥着李芷歌缓缓起身,温暖从背后慢慢的包围过来,耳畔传来他的声音,有点低沉,充满了磁性,带着说不出魅惑,每个字从他的薄唇中吐出,听在李芷歌的耳中,都仿佛下着大雪的日子,倚窗而坐,独自品尝一杯热气腾腾的清茶,袅袅的茶香弥漫着,温热的液体体贴的从口中划入喉咙,整个人都暖和起来…… * 丽日之下,一抹暗灰色的身影孤独地立在墙头,一侧婆娑的竹影正好挡住了她的身影。惊羽冰冷的双眸睇了眼左侧空空如也的手臂,听着屋内悠扬的歌声。 轩辕佑宸的声音如夏日般热烈的呼唤,融化了她整个冬天的冰凉,又如暴风袭来,让她不能呼吸。 遥想当年,他们一行人从西戎贼子手中逃脱之后,各个身受重伤,寸步难行之际。绝望之际,一纤尘不染的白衣男子立在不远处,一双修长白皙的大手正缓缓地摘下头上的斗笠。虽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但他做起来却是异样的风流倜傥、高挑出尘、光华流转间,简直令人不能直视。 眸光淡扫,笑若浮云,让一切形容美丽英俊的词语瞬间相形见绌、黯然失色,用在这个人身上,甚至让人觉得亵渎。 当时她就认为这样的人不应该出现在如此破败简陋的荒野之中,他应该踏着琉璃般的玉石阶,行在水晶帘里,可他却偏偏出现在了这里。他带人救了他们,他倨傲冷峻的脸上透着关怀与温暖,她瞬间感到受宠若惊! 就在那一刻,她决定要跟着她! 哪怕是做丫头,做小妾,做什么她都愿意。后来,他终于同意了,她只觉得就连天地都在为她欢呼。 可是,如今呢,他对她竟然如此无情无意! 惊羽的手紧握成拳,那尖利的指甲深深地刺进了手掌心,滴滴答答的鲜血顺着拳头往下流淌。 她不甘心! “李芷歌,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素无葬身之地!我所失去的,要你千倍万倍的还回来!” *** 轩辕佑宸的声音让人着迷,很有磁性,给人一种安全感,李芷歌感觉很无比的踏实。静静地依偎在他的怀里,温柔地靠在他的坚实的臂膀之中,聆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一切竟然都是如此的美好。 忽然,手臂上好像什么东西轻蹦了一下,心头猛然一颤,垂首,这才发现整个包裹着双手的天蚕丝竟然如同手套一般脱落了下来。 一双洁白如玉的素手,纤细,柔美,静丽婉约。 轩辕佑宸颤抖的大手温柔地抚摸过她手上的每一寸肌肤,好似抚摸这世间最美的珍宝,两人的双手紧紧相扣。 薄唇微勾,伸指勾了一下她的琼鼻道:“原来我的歌声还有治伤的功效。好吧,那我再唱两首,看腿伤能不能彻底痊愈。” 李芷歌被他如此一番调侃,脸忍不住一阵发烫,这分明就是凑巧好不好? “恩,说的有道理。我不想听你唱歌了,不如就再跳个舞吧!说不定跳完我的腿伤就全好了。”李芷歌柳眉微挑,浅笑嫣然道。 轩辕佑宸凤眸一眯,眸间是说不出满是宠溺的笑意,“知道你感到无趣,出去走走吧!” “恩!”李芷歌欣然点头,这可是破天荒第一回说要带她出去散步。 轩辕佑宸高大挺拔的身躯站定在李芷歌跟前,弓着身,温柔道:“上来吧!我背你!”他的声音好似沉醉的飞花,拂过李芷歌的脸,好似漫步云端,轻飘飘,暖洋洋的。 李芷歌小鸟依人地靠上他挺拔傲岸的后背,一股暖流自心底冉冉上升,脑海中到处是眼花燃放的声音,满满的感动奔袭而来。 轩辕佑宸背着李芷歌,徜徉在月色之下,清风拂动,每一处都好似百花齐放,繁花似锦。 “你还记不记那次在玉龙山,你受了伤,我背着你下山?”李芷歌忽然回忆起当初相遇相识的点点滴滴。 “当然记得!”轩辕佑宸自然是记得,当初在不知不觉间竟然已经爱她至深。 “当时你可重了,害得我摔了好几次。”李芷歌挑眉回忆道。 “大小姐,你也不轻啊!”轩辕佑宸不满地撇唇道:“你看我现在满头大汗的。” 李芷歌有些郁闷地回道:“活该!谁让你不准我做这个,不准做那个。这些天光吃不运动,热量囤积,能不胖吗?”凝着眼他额头上的汗,不自觉地用衣袖替他擦了擦。 轩辕佑宸满意地轻笑道:“放心吧,就算你再胖我也背的动!我不会嫌弃你的,胖嘟嘟的多可爱啊!” 李芷歌双手不自觉抚摸上自己的脸颊,难道真是胖了很多,心中焦急道:“不行!放我下来,我要运动运动才行!” “不行!你脚伤还没好,别动!”轩辕佑宸霸道地背着他,说什么也不让她挣脱落地。 “放我下来,轩辕佑宸——” “不放!” “快点!” “不——” “你……” 186 风起云涌一 186 风起云涌一 夜渐浓,月色正好。 暖室内,轩辕佑宸与李芷歌同榻而眠。轩辕佑宸用手支着头,凝着身侧安然入睡的李芷歌,凤眸间充满着温柔笑意,暖的好似能将万年的冰雪融化了。 “王爷,军情急报!”屋外传来了焦急的通报声。 闻言,凤眸微沉,陡然深邃如寒冰。 凝着李芷歌美好而安静的睡颜,小心翼翼地替她掖好被子,迅速起身离开。 “什么事?”轩辕佑宸一袭白衣在夜风中鼓荡,好似空中最亮的星子。 “西戎大军,去而复返,企图再次攻城。”副将蒋一平厉声回道,“王爷,听说这次西戎的老将祁颇亲自挂帅,重整军务,稳定军心,企图再次攻占我朝边境各大城池。” 轩辕佑宸一言不发,就那样淡淡望着夜幕,眼神如冰封镜湖,不兴一丝波澜,薄唇紧紧抿成了“一”字,随即冷冷道:“随时待命,出发墨城!” “是!”蒋一平领命而去。 轩辕佑宸在屋外卓然而立,白衫当风,猎猎飞舞,看上去风姿闲雅云淡风轻,只是白衫下的身子却绷得像一根弦,俊美的脸上一双黑眸墨霭重重。 李芷歌起身,凝着他如此沉重严肃的模样,这才知晓他的压力和责任究竟是有多重! 平日里,他只是怕自己担心,所以总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他一个人默默承受这些,是有多么的煎熬? 夜色黝黑。 这沉沉的泼墨般的黑,如此沉重,如此浓郁,压得她几乎窒息。她快步上前,从背后抱住他落寞的身影,想驱赶他此刻萦绕在周身的雾霾。 轩辕佑宸的心骤然一缩,她怎么出来了? 回首,望着她那双顾盼神飞的清眸中满是担忧和茫然,心头一震,猛然伸手,一把握住了李芷歌的手腕,将她拽到了怀里。 他张开双臂,狠狠地抱住她,那么紧,似乎是恨不得将她揉碎在怀里。 “在这里等我回来!”他低沉暗哑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带着不稳的气息和颤抖。 “恩!”李芷歌靠在他怀中,顺从了点了点头。 “夜风大,外面冷,进屋继续睡吧!”轩辕佑宸柔声说道,将李芷歌横抱而起,走进了温暖的室内。 再次替她掖好被褥,凝着她那双美丽清澈的瞳眸丽影,他有太多的不舍,伸手,修长的手指从她纤长的眼睫上划过,指尖竟是不可遏止地颤抖。 他俯下身子,温柔地在她的额头烙在一吻,柔声道:“安心睡吧!” 李芷歌合上眼眸,容色清丽,在烛光下格外的美好。 轩辕佑宸心内有无数个舍不得,但是他不得不离开,这是他的责任! 起身,正欲离开,手臂却被人从后方拉住了,他诧异地回首。 李芷歌请丽的容颜在火光掩映下,透着一丝不舍与担忧,红唇微启道:“你一定要平安回来,我在这里等你!” 看着她唇角那抹淡然的笑意,他的心好似被揉碎了一般疼痛。他们两人刚才经历了死别,如今又要生生分开,何其不忍! 他低低叹息一声,微笑着望着她,“放心!我一定安然无恙的回来见你!”特别温柔的声音中带着无言的笃定。 他稳健的脚步声响起,临关门前他还嘱咐道:“你脚伤未愈,我不在的日子记得不要落地行走。” 终于,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李芷歌辗转反侧如何也睡不着。 虽然她知道,他身为平西大将军,必定是身经百战,智勇双全。可是还是忍不住地担心,毕竟刀剑无眼,沙场无情,更何况他的身体状况也并不理想。 这些日子虽服了沙棘子内伤痊愈,但是蛊毒依旧未解。长此以往下去只怕这蛊毒蚀心,五识尽丧,后果不堪设想。 她无力地长叹了一口气,很是无奈地凝了眼自己这双不争气的脚,到现在这天蚕丝还是没能脱落下来。 不行!她要多运动运动,这样才更有利于身体恢复。 这些天成天就在这里躺着,胖了一圈不说,整个人缺乏运动,太不健康了!适当的运动可使身体机能加速恢复,躺在床上反倒是不科学。 第二天,天蒙蒙亮,李芷歌便起身盘腿练习内功,整个人瞬间畅快了许多。 接下来这几日她更是开始锻炼手腿部的机能,吓得服侍的婢女们纷纷跪满了一屋子,说什么王爷回来要是看到了会重罚她们如是云云。 李芷歌蹙眉,轩辕佑宸这家伙怎么对她们这么凶?真是根木头,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 一想到从相识以来,他对自己一直都是温柔的,沉稳的,甚至有些坏坏的。心中竟然有那么几分庆幸和温馨,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这一日。 李芷歌照例从将军府的最东侧散步走到最西侧,当然途径的地方都是较为偏僻无人问津之处,满头大汗地走到了议事厅,靠着旁边的大树歇了歇,四周楼阁房屋空荡荡的,心头也不免一阵失落。 已经第六天了……他怎么还没有回来…… “李小姐,李小姐……”远远地便听到身后那杀猪般的叫声,肯定又是那一群得了被害妄想症的侍女们。 果不其然,那些侍女们纷纷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过来,手舞足蹈地想说些什么,可就是喘着粗气说不出话来。 “好了,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走完这段就回去休息,这总行了吧?”李芷歌知道她们为难,但是她还是习惯于这种生命在于运动的生活方式。把她困在房间,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简直是比杀了她还难受! 李芷歌擦了一把额头上的热汗,迈开步子,大步流星地向前走去。 “李小姐,不是这样的,王爷他……”身后总算是有人说出了重点。 李芷歌冷眸微凝,红唇微启:“王爷?” 该不会是…… 果不其然,轩辕佑宸一身耀眼的黄金甲,身披雪白斗篷,倨傲冷酷宛若神祗,大步流星地朝议事厅而来。而他的身后是密密麻麻的将士官员,从他们脸上欣然的神色来看,定然是凯旋而归,大胜而来。 李芷歌脚下的步伐有些虚无,心中不免焦急,糟糕!轩辕佑宸临走前千叮万嘱:不要落地,不要走动! 可是,现在…… 转身正欲避开,只可惜却无处躲藏,轩辕佑宸熟悉的气息透过清风向她身上一点一点侵来,凌厉、霸气、愤怒。 大步而来的轩辕佑宸,黑眸骤缩,冷声道:“不是让你不要走动吗?”他的语气中带着难以抑制的怒气,周围的侍女瑟瑟发抖地跪了一地,好像看到了拿命的黑白无常。 李芷歌静静伫立在那里,听着他的质问,心中一颤,略带不甘地抬眸解释道:“我只是……” 只是还没等她解释完,他的大手便已经扣住了她的纤腰,将她整个人揽起来。他将她抵在身后的树干上,俯身,火热的吻便落了下来,带着他的怒意,带着他的爱恋,好似惩罚她一般,那么强势,那么霸道,那么狂野地吻着她,好似要将她整个人生吞活剥。 李芷歌的脑袋一下子炸开了! 他竟然当着众人的面吻她,脸上莫名地一阵燥热,身子僵硬的好似开满的弓。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终于放开她,在她耳畔邪魅地低低说道:“你不心疼自己的双腿,我还心疼呢!” 李芷歌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周围的清鲜空气,虚弱的身子跌倒在他的怀里。他将她横抱而起,众目睽睽之下抱着她,匆匆离开,留下傻了眼的众人。 不是说王爷从不近女色的吗? 缩在轩辕佑宸宽厚温暖的怀中,心头又喜又惊,惊喜于他平安归来,又觉得此情此景焦躁难安,对于他此刻脸上那冷若冰霜的模样竟然有那么几分害怕,怪不得那些侍女会如此胆战心惊,原来他发怒的时候真是犹如山崩地裂…… 轩辕佑宸一脚猛然踹开房门,将李芷歌放到了床榻之上,静立在她身前,居高临下俯视着她,冷声道:“知道错了吗?” 李芷歌不服气地蹙眉,倔强道:“不知道!” 轩辕佑宸一愣,高贵倨傲的脸上不免有些恼怒,冷冷道:“我临走前都说了什么?” 李芷歌淡淡挑眉,清眸中闪过几丝狡黠,无赖道:“不记得了。” “你……”轩辕佑宸再次一愣,大概根本没想到她竟然耍赖,黑眸危险一眯,伸出修长白皙的大手,不怀好意地笑了笑。 看到他那邪魅而肆意的笑容,李芷歌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他想干什么,为什么会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啊——”果不其然,轩辕佑宸大手在她腰间挠痒痒,杀猪般的叫声混合着笑声响彻整个院落。 屋外跪满了一地的侍女们吓得各个花容失色。 “记起来了吗?”轩辕佑宸一脸坏笑地问道,眸光一凌,手下却未留情。 李芷歌纵然是憋着笑,可是还是抵不过他的持久战,举白旗投降,连声道:“记起来了,记起来了!” “恩,那我说了什么?”轩辕佑宸好整以暇道。 “你说……”李芷歌清眸快速流转,“你说让我等你!” “恩?还有呢?”感觉到轩辕佑宸身上那危险的气息袭来,李芷歌浑身都不自在起来,摸了摸头,略显尴尬地笑了笑。 “噢——”李芷歌猛然敲了一下脑袋,恍然大悟地道出了一声,看样子是终于记起来了。 轩辕佑宸轩眉微皱,不自觉地伸出手抚摸过被她敲打的地方,心头一痛,语气也渐渐缓和了起来,不似刚才那么气恼:“什么?” “刚才突然想起来,现在又不记得了!”李芷歌睁着无辜的小眼神可怜巴巴地朝着轩辕佑宸笑,满是心虚和得意。 “那你可别怪我不客气!”轩辕佑宸闻言,黑眸一亮,语气变得危险而凌厉起来,作势双手便朝李芷歌腰际而去。 李芷歌这次有了防备,身体敏捷地躲过,右脚出其不意地朝着轩辕佑宸的腰间踢去,两人你来我往倒也是势均力敌。 虽然李芷歌知道天下无敌的轩辕佑宸是存心让着她,但是也绝不敢放松警惕,趁着他不注意之时猛然一脚凌空横扫,逼得他向后退了一步。 忽然,只听到清脆的一声怪异的声响,李芷歌只觉得整个人好似被点了穴不能动弹了,那伸在半空中想缩回的脚整个好似粘到了什么东西。 定睛一眼,竟然是轩辕佑宸身上的金色铠甲,两人皆诧异于此时的景象。 该死!这天蚕丝有吸附兵刃武器的奇效,这下子还真是乌龙了。 轩辕佑宸试图用双手去分开两者,却不想就连袖口也被吸附住了。他试图用内力却没想到好像石沉大海,一点用都没有。 “怎么办?”轩辕佑宸第一次感觉到慌乱,本来只不过是想告诫她一番,没想到竟然弄成这幅田地,难道找别人帮忙把铠甲脱了,那也太丢人了吧? “你别动,我来!”李芷歌缓缓地将重心向后移动,脚慢慢地一点点竟然从天蚕丝中拔了出来,白皙如玉的肌肤,哪里像是受到过严重烫伤。 轩辕佑宸一时惊喜,激动地上前走了过来,看着李芷歌将另一只脚从天蚕丝中解脱出来,满脸的惊喜。 李芷歌看到他胸前捧着一只银色的天蚕丝靴子的模样,忍俊不禁,缓步上前,唇角一扯,绽开一抹轻盈的笑意,“来,我帮你把铠甲脱了!” 轩辕佑宸望着她唇边的笑意,连连点头,他现在这个模样肯定是要有多窘迫就有多窘迫! 李芷歌淡淡挑眉,双臂抱胸,上下打量,好整以暇地调侃道:“啊,其实这个造型也挺有特色的。不如……” 轩辕佑宸沉默了一瞬,他就知道她不会这么容易就放过他,只是他现在双手被困,欲哭无泪啊! “王爷!王爷!”外面有人急切地叫唤道。 李芷歌的眸色一惊,糟糕,有人来了! 三下五除二便开始替轩辕佑宸解铠甲,可是这东西太过复杂,她在他的腰间一阵摸索,总算是找到了暗扣,没事做这么复杂的东西做什么,真是折腾啊! 轩辕佑宸指点着手忙脚乱的李芷歌这么解开这副刀枪不入的黄金铠甲,只是她却好似故意捉弄他似的在他的腰间不断摩挲,要不是他耐力惊人早就憋出内伤了。 屋外之人,见屋内并无回应,难道说王爷不在这里? 回首凝了眼跪满了一地的侍女,满是好奇,还是说已经离开了? “王爷?”通报之人再次叫唤道,依旧没有回复。 而此刻轩辕佑宸正与李芷歌两人正合作着解着大块小块的铠甲,弄得满头大汗,香汗淋漓,慌乱不已。 神色更是免不了焦急,却不想正当李芷歌的玉手抚摸上轩辕佑宸紧贴前胸的那前板块铠甲,奋力取下之时,大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了。 那推门之人看到两人互解衣带亲昵迫切**十足的模样,吓得浑身发抖,尴尬地真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屋外的侍女们看到此情此景,更是一个个脸红的如同熟透了的红苹果,头垂得更低了。 “什么事?”轩辕佑宸冷澈入骨的寒眸扫过前方众人,语气冰冷如刀。吓得屋外众人连大气都不敢出,敢情是他们打扰了他们的二人世界,**时刻,良辰美景…… 李芷歌表面上一派云淡风轻,实则内心翻涌起滔天的巨浪,这个人是故意的吧?早不推门,晚不禀报,偏偏找这个时候…… 她有些颤抖地将解下的铠甲扔在一侧,周围是其余被她扔的乱七八糟的铠甲,脸色陡然通红似锦,这样的场景,孤男寡女,**,不让人多想都不可能。 “宁安王世子求见!”那人哆哆嗦嗦地回道,虽并无回应却跑得飞快,生怕王爷降罪下来。 屋外,侍女们见状也纷纷四处逃窜,好似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轩辕佑宸总算是将所有的装备都卸下了,看到眼前娇羞不已的李芷歌,嘴角勾起一抹致命的浅笑。他走上前去,温柔地拂去她额前的乱发,道:“别胡思乱想,我出去看看。” “不用了!我已经到了!”还不等轩辕佑宸穿戴好衣衫配饰,轩辕天磊一身天青色锦衣华服站定在门口,瞅着两人这激情四射的房屋,不禁仰天大笑起来。 李芷歌被他如此放肆大笑,玉脸乍然红了,好似一朵处处绽放的海棠,不胜娇羞的美丽。 轩辕佑宸上前将此刻娇艳欲滴的李芷歌搂入怀中,她的脸紧贴着他的胸膛,隔着单薄的里衣,烫得吓人!他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脊背,心头一阵暖洋洋,倒还是从未见过她如此害羞的可爱模样。 “堂兄,你也老大不小了,的确该娶个娘子,生几个胖娃娃了。”轩辕天磊开始打趣起轩辕佑宸,仰头一阵轻笑,“刚一进王府就听说庆功宴上主角被人拐跑了,我当然是要来瞧瞧了!看来,这万年寒冰也会有融化的一天啊!” “天磊!”轩辕佑宸轻声唤道,眸光一沉,“你今天的话有点多了。” 轩辕天磊闻言,轩眉一挑,抬起双手拍了拍胸脯,坏坏地笑道:“好吧!那你们继续,前面由堂弟我替你挡着!” 轩辕佑宸皱眉,真是越说越离谱。 轩辕佑宸搂着李芷歌的纤腰,眸光温柔似水,柔声说道:“等我一会,很快回来!” “好!”李芷歌抬眸,盈盈一笑道。 轩辕天磊不由地一阵愣神,他见过的美女也不胜枚举,却从未见过眼前女子这般倾国倾城,怪不得就连堂堂的轩辕战神都败下阵来! 轩辕佑宸和轩辕天磊并排走在路上,轩辕天磊甚是八卦地问着各种问题,得到的却是轩辕佑宸的沉默以对。 “堂兄,你眼光倒是不错!真真是美人中的极品,极品中的珍品。艳福不浅哦!”轩辕天磊笑嘻嘻地夸赞道,眸光一沉,“不过,听说太后有意替你指婚,听母妃说是杨国公府的千金。” 轩辕佑宸神色微凝,高贵倨傲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冷冷道:“伯父,近日如何?” “哎!西凉那些个贼子天天在城门口狗吠,真是够烦的。父王他老人家天天忙着防边布阵,这才让我单独前来。恭贺你大败西戎常胜将军,大涨了我轩辕王朝的雄风。”轩辕天磊这辈子可是心比天高,唯一佩服的就是他这个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战神堂兄。 他记得当时轩辕佑宸到宁安王府时才八岁,却天生有一种淡漠高贵的气质,不管做什么他都是最优秀的,而且待人接物虽冷淡但骨子里却是透着善良和真诚。 他们从小一块儿长大,知道他背负的远远比自己多得多,皇宫内的尔虞我诈,战场上腥风血雨,甚至还有时时刻刻的暗箭阴谋。在这十几年残酷的战争洗礼下,他终于强大了,再也不需要任何人替他遮风挡雨了。 “西凉国竟然也有异动。”轩辕佑宸神色冰冷,好似在思索着什么。 “这西戎和西凉两国或许是有什么盟约。”轩辕天磊暗自猜测道,“不过你放心,有父王在绝对不会有问题的。” 两人边走边聊,庆功宴上众人纷纷敬酒,尽管轩辕佑宸海量却还是喝道醉醺醺的。 *** 李芷歌见到轩辕佑宸这一副狼狈的模样,倒是不忙有些吃惊,煮了些解酒的汤药给他。 轩辕佑宸没有理睬李芷歌手中的汤药,将李芷歌拦腰抱起,轻轻放在床榻上,黑眸中满是神情和迷乱。 室内静悄悄的,只有他和她,彼此都能听到对方的心跳。 “你喝醉了,快把解酒汤喝了。”李芷歌避过他的双眸,柔声说道。 轩辕佑宸眸光一凝,黑眸中闪过复杂的幽光,他将李芷歌紧紧拥在怀里,微笑着道:“我没醉……”他的手在她的玉脸上一寸寸滑过,指腹烫得吓人。 李芷歌的心,随着他手指轻抚,一点点地荡漾。 “芷歌……”他叫着她的名字,温柔而绵长,好似融着无数的疼溺和说不出的情愫,“我真的好想娶你为妻,一生一世,生生世世,去爱你!” 李芷歌凝望着他看似迷蒙又看似清醒的凤眸,心底划过几丝暖意,酒后吐真言,他现在说的都是最最真实的。 他抱着她,感受到怀里的娇软,心潮澎湃。 炽热的唇贴近她的唇,吻着她,一点一点,温柔而体贴,直到她心头的紧张渐消。他才渐渐加深了这个吻,唇舌狂热地深入她的檀口,索取着她的甜蜜。热吻,继而向下,一点点,一丝丝,好似雨点滋润大地…… 他伸指,将她身上罗裳尽褪,只剩下鲜红色的鸳鸯肚兜。 李芷歌只觉得身上一凉,心中顿时有些紧张,她有些羞赧地用手遮掩住前胸,娇躯微微颤抖着。 他感觉到了她的无措和紧张,温热的躯体覆上她娇柔的身子,紧紧包裹住了她。他有力的臂膀紧紧环着她的腰肢,灼热的肌肤和她紧紧相贴着,他的呼吸越来越灼热。 忽然,轩辕佑宸的动作戛然而止,他的眸间似乎极力隐藏着什么。 低醇暗哑的声音在李芷歌耳畔柔柔响起:“芷歌,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如果我不在了,你一定要忘了我,找一个爱你的人好好过日子。” 李芷歌听到他的话如遭雷击,清眸流转,难道他的身体已经如此羸弱不堪了吗?他竟然想到了死亡,素手缓缓地伸出,扣在他的手腕上,却感受到一股冰凉的液体落在了嫣红的脸颊之上。 这是他的泪,更是他的血! 他高大的身躯终于颓然倒下,满脸的坚毅冷酷,李芷歌的素手温柔地拂过他棱角分明的俊颜,冷声道:“我一定不会让你死的!” *** 黄沙漠漠,无边无垠。 一对璧人,共乘一骑。 “我们这次去南安城,你为什么不让紫霄他们跟着?”李芷歌好奇地回首问道。 轩辕佑宸温柔地拥着她,眸光深情而温柔地从她脸上滑过,淡淡道:“这次西戎虽然战败,但并不代表他们不会再次进攻。西宁城人多眼杂,紫霄他们若是一同离开必然会引起不必要的猜测。若是敌方知晓我不在城中,便会更加肆无忌惮地攻城略地。他们在城中坐镇,一则可稳定军心,二则也可压制住西戎的气焰。” 李芷歌微微颔首,他作为一军主帅,需要考虑的实在太多太多。 “可是……”李芷歌还想说什么却听到轩辕佑宸轻哼。 “啊……”轩辕佑宸一声低沉叫唤,不停地用手揉着眼睛,看上次极其不舒服,“我眼睛进沙子了。” “哪里?”李芷歌见他揉地厉害,连忙替他查看眼睛,随即温柔地替他吹了吹。 突然,红唇之上被轻柔地烙下了一吻,纯澈而美好。 “你……”那句骗我还没说出来,轩辕佑宸眸光一深,便已经再次俯身攫取住她诱人的红唇,吻得她天旋地转,吻得她天荒地老,吻得她想永远沉醉在期间,不复醒来。 轩辕佑宸放开李芷歌,语气忽然严肃的起来,“其他事你不用操心,我都已经安排好了。这次去南安城,你一定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李芷歌不明所以。 “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能孤身涉险。若是平南王不愿,那也是我命中该绝,千万千万不要做什么傻事。”轩辕佑宸害怕她又用偏激的方法救自己,就像上次毒王鬼医治病伤害自己一样。 “生死有命,强求不得!”轩辕佑宸俯身在她耳畔轻声说道,似是劝慰,又似乎是无奈。 凝着他幽沉而深远的眸光,李芷歌的心尖处猛然一痛,如果真是有那一天,该怎么办?收拾好情绪,极力正色道:“放心吧!我才不会那么傻。” 轩辕佑宸拥着李芷歌,在她头顶上散发着清香的柔顺青丝上亲吻了一下,身下的马儿徐徐前行,天地之间就只有他们二人,再也没有了生与死的纠缠。 李芷歌骄纵地腻在他的温暖宽大的怀里,在他的怀中轻蹭,汲取着他身上淡淡龙延香的温暖。 穿越时空,一缕孤魂,虽穿透宿命前尘,却穿不透姻缘巧合。 若是这一生注定无法割舍,那就带着彼此矢志不渝的爱一起勇敢地向前走,哪怕山无棱,哪怕天地合,哪怕山穷水尽,哪怕世界末日! *** 沙漠之舟。 “李姑娘!”还未走进前厅,就见到萝卜头和矮胖鼠激动地朝自己喊来,在原地跳跃着,不断挥舞着双手。 “你们两个怎么样?”李芷歌也是担心那日他们被抓进去,会不会真的被当做奸细处死。如果那样的话,实在是太对不起他们了! 不过现在看到他们神气活现的模样,也知道是自己多虑了。 “好得很!”矮胖鼠满是自豪地拍了拍胸脯道,掩不住地兴奋。 “李姑娘,都是我害了你!要不是我一时冲动,也不会害的你……”萝卜头说着说着就两眼通红起来,为那日之时悔恨不已。 “你看,我像是有事的人吗?”李芷歌朝着萝卜头道,“你不要自责,这件事情不能怪你!” 萝卜头听到李芷歌如此说来,心情大好,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 李芷歌和两人走进前厅,便看到满脸憔悴的沙通天,知晓他定是因为哥哥的死而伤心。 “沙通天……”李芷歌正欲开口劝慰,却被沙通天制止了。 “看到他留给我的话,我这辈子也死而无憾了。”沙通天忽然说道,从怀中捧出之前的那个丝网,又悲又喜,表情甚是复杂。 原来沙天也是压抑着心底的爱意,不敢对世人道。他知道兄弟之恋,在世人眼中是不伦,更是对父母的不孝,他没有好好地照顾弟弟。 为了彻底抹杀心底的那一份感情,沙天便过着普通人的生活,娶妻成婚,但也是这个决定让所有人都陷入了万劫不复! 当他穿着大红色的喜服,牵着红菱,和新娘一同入了厅堂。 仪式进行之中,却看到沙通气急败坏地冲了进来,酒气熏天,摇摇晃晃地冲进殿堂,将所有对哥哥的情意表达出来,气得在座德高望重的长辈差点吐血晕倒。 看着被人五花大绑拖下去的沙通,沙天压抑着心底深处的剧痛,继续了仪式。 可是新婚之夜,对于娇媚的妻子,他却是索然无味,反倒是心心念念着沙通。 第二日,他得知族长下令将沙通逐出伊族,飞身上马追了上去。后来才从知情人口中知道,他的弟弟,已经被杀害了。 他疯了一般提着大刀,双目赤红,整个人好似失去了灵魂和所有,看到人就杀,鲜血刺目染红了大地,却如何也无法抹去他心头的恨意。 妻子,老人,小孩,他一一都没有放过,此刻的他好似丧心病狂了一般,彻底失去了理智。 后来被几位武功高强的族长引到了赤焰山口,用天蚕丝将他捆绑了起来,丢进了这熊熊烈焰之中。不过幸好他福大命大,没有死,只是被困了十几年。 沙通天摇头叹息道,“哥哥说的对,我们不应该太执迷于过去的恩怨对错。曾经的一切,让我们都迷失了本心,痛苦了大半辈子,也是时候放下了。” 看沙通天坚定的眸光,看来他是真是想通了,放下过去,放下执念,放下仇恨,简单地为自己而活。 如此这般,这对他来说也未免不是一件坏事!一切都归于最初,应该是极其美好的。 沙通天起身,走到李芷歌跟前,瞥了眼她怀中抱着的黄金铠甲,沉声道:“还记得我送你的那对簪子吗?” 李芷歌点头,拿出玉簪,怏怏道:“一对已经只剩下一支了。”还有一支已经随着沙通的离去而灰飞烟灭了。 “此物与天蚕丝天生相克,天蚕丝可吸附世间万物,而此玉之上的金符可解开天蚕丝的束缚。”沙通天将玉簪靠近李芷歌手中的天蚕丝,果然稳稳当当地便从铠甲上落了下来。 沙通天接过李芷歌手中的天蚕丝,眸中一片哀伤,淡淡道:“这天蚕丝无坚不摧,刀枪不入,是沙漠至宝。既然与你有缘,你就留下吧!” 李芷歌心头一怔,本来是想将这天蚕丝还给他的,没想到他倒是先开口送给了自己。 “从此以后,再也没有沙盗。以后你们想什么就做去做什么吧!”沙通天垂首一阵哀叹,默默走掉了。 “大王……”萝卜头和矮胖鼠恋恋不舍地看着沙通天落寞的背影。 不过心底倒也是替他开心,这些年他强颜欢笑,逢场作戏,心底压抑着的仇恨和痛苦无处发泄,是以性情怪异,为人乖张,性格暴戾。如今他想通了,释然了,整个人也正常了。 “你们两个打算去哪儿?”李芷歌见两人怏怏的。 “还是先回黄泉洞在说吧!”萝卜头和矮胖鼠与李芷歌道别,“以后要是有什么用得着我们两兄弟的,李姑娘尽管吩咐就是了。” “那你们多保重,咱们后会有期!”李芷歌看着这一高一矮,一胖一瘦离开的背影,心头略有些沉重,也是时候离开了。 *** 一轮孤月悬挂在暗蓝的夜空中,幽幽泛着清冷的光芒。 李芷歌静静地靠在炉火旁,听着火炭燃烧发出的噼啪声。此刻的她云鬟低挽,发髻上斜插着几支碧玉簪子,耳带嵌珠珊瑚坠子,一张脸虽是素颜,却是绝美。 “在想什么?”轩辕佑宸缓步走来,搂着她的纤腰,柔声问道。 “按照我们这个速度赶路,要多久才能到南安城?”李芷歌低低说道,她心里害怕,害怕失去他。虽然她知道,他是想多点时间与她相处,可是他的病情已经一拖再拖,需要马上解毒。 “我们一路往东走,过了前面那座山就走水路,大概三五日便能到南安城了。”轩辕佑宸揽过她那双如同秋水般迷人的清眸,“别担心,一切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可是,她最担心的也正是他啊! “就不能快一点赶到吗?青衣!”李芷歌凝眉,忽然想到了青衣,当时她明明是在清风画阁可是一转眼便已经身在茫茫沙漠之中。 “南方湿热,毒物繁多,荒野遍地,青衣并不熟悉。若是运用五行八卦之阵误入毒涧溪流之中,岂不是更糟糕?”轩辕佑宸垂眸静静望着他,缓缓解释道。 李芷歌颔首,说的也对。 “好了,赶紧睡吧!明天还要起早赶路呢!”轩辕佑宸将李芷歌搂在怀里,破败的房外,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 夜雨飘摇,轩辕佑宸紧紧地搂着她,轩眉微凝,眼前好似蒙上了一层薄纱,朦朦胧胧地竟然有些看不清前方景物,他不自觉地伸出双手,眼前时而清晰时而模糊,之前也只是偶尔发生,如今却是越来越频繁。 他强忍着心间的疼痛,极力忍住胸前那一股腥甜,缓缓地将李芷歌放在简单的铺上,踉跄着往屋外跑去,猛然一口气喷在了地上,染红了湿冷的地面,触目惊心。 前些日子因为服了沙棘子的药丸,身子好了许多,可是这几日却是越来越不济了。有时候他都不得不怀疑自己是不是耳聋了,周围安静的窒息,压抑地他有些透不过气来。 但是每每在她跟前,他总是故做镇定,云淡风轻,潇洒飘逸。 因为,害怕看到她担忧的神色,看到她凄然的泪痕,看到她满是心疼又无比自责的憔悴容颜。 他希望她永远自由,快乐,幸福! 黑暗中一双眸子划过几丝惊天的戾气,寒光一闪,便消失在了雨夜之中。 破败的茅草屋顶上,一星锋芒顺着间隙缓缓地而下,透着森冷刺骨的寒意。 李芷歌睡得很踏实,因为轩辕佑宸就在她身旁,只是隐约中感到一股浓重的杀意,一滴水自头顶落在颈间,清眸流转间,那把长剑已近在咫尺,直指眉心…… 寒眸一凝,侧身敏捷地躲过伏击,双手已经带上了天蚕丝手套,稳稳地捏住剑尖,咔嚓咔擦便将整把见捏的粉碎。 对方见状,猛然一掌将李芷歌震开,扔下剑柄,没入了黑暗之中。 雨声盖住了窸窸窣窣的声响,但是房顶上轻微的异动她还是能察觉到的,只是环顾四周却未见轩辕佑宸,心头不免一阵紧张。匆忙跑出屋去,却才看到巨大的雨帘中,轩辕佑宸和一群黑衣人打得不可开交。 只是他似乎受了伤,不管的动作还是身法都格外的迟钝,李芷歌纵身迅速加入战斗。只是轩辕佑宸好似根本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存在,而是疯狂地挥舞着手中的长剑,将所有人都视为敌人,当然也包括她在内! “佑宸,你怎么了?”李芷歌高声问喝道,但轩辕佑宸好似根本没有听到,那披散着的墨发和翩跹的白衣在暴风骤雨中激烈地挣扎,伴随着一股强烈的气场,手中的长剑一阵接着一阵地盘旋起舞,任何人事物都无法靠近他! 为首的黑衣人见状,指挥众人纷纷退下,将目标定位在了李芷歌身上,眼看着李芷歌四周围困而来的黑衣人越来越多。 李芷歌冷然一笑,伸手,摸到腰间的水凝剑剑柄,一点,一点,轻轻地抽了出来。 看来,又是一场硬仗! 那为首的黑衣人大手一扬,其身旁瞬间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了五个黑衣人,似乎是在静待命令!他们的眼神中各个带着那么几分的坚毅,好似所有人都如钢似铁般难以摧毁! 为首黑衣人手一落,那一抹抹黑色如鬼魅般的人影便开始移形换影,重重叠叠地出现在李芷歌跟前,一刀一剑满是煞气,完全没有留给人一丝丝生的希望。 夜色,弥漫着一股浓重的杀意…… 187 风起云涌二 187 风起云涌二 周围除了风雨之声,安静地可怕。 前方的人影不停地变换着身影,恍若鬼魅,李芷歌凝神屏气做好了迎战的准备。 忽然有一丝细微而别致的响动传入耳际。 李芷歌立刻警觉,仰首望去,只见身侧纵横交错的树丫间,一道黑影疾速而下,向着自己跃来。而手中那道利剑,反射着阴冷的寒光,耀眼而刺目。 李芷歌唇边忍不住绽开一抹冷艳的笑容,纵身飞奔,迎了上去。 一声轻响,剑锋擦着剑锋撞在了一起,似乎有火花溅起,映亮了飞跃而下那黑影隐在黑巾下的水眸。 浓密而卷翘的睫毛,充满着仇恨与不甘的神色,她奋力相搏斗,招招阴狠,步步致命,好似丧失了理智,又好似彻底地遗忘了**的伤痛,剑光横扫,不惜一切代价杀了眼前之人。 惊羽! 李芷歌心中顿时一惊,连退数步,凝了眼她被斩断了的左臂再次确认了这个事实。 忽然,惊羽扔下手中的长剑,凌厉的掌风如旋风般袭来。李芷歌连连躲避,掌风擦过,只觉得右肩微麻,她知道惊羽绝对是一个强劲的对手。 自然不敢怠慢,玉手缓缓执起水凝剑,清丽的刀光在滂沱大雨格外亮丽。 惊羽眸光微沉,地上的长剑稳稳地落入手中,是时候来个了断了!她真是后悔当初在沼泽地中救了她,否则她早就已经去见阎王了。主上也不会爱上她,她也不用如此痛苦! 是她,她就是始作俑者,该死的贱人! 两人纷纷执剑,在这凄风苦雨之中展开一场厮杀。惊羽内力强劲,剑式奇特,招式凌厉,李芷歌自然也不甘示弱。酣战片刻,惊羽不知怎么就出现了一个破绽,李芷歌携着水凝剑了劈了过去,击中了她的腰间。 惊羽倒地的同时,嘴角划过几丝幽冷的如同鬼魅般的笑。 李芷歌这才发觉身侧竟然出现了刚才隐去了身形的五个黑衣人,两人在前方与她周旋,另外两人便不费吹灰之力的将两柄寒气森森的大刀架在了她雪白的颈脖之上,雨水透着刀身,滴淌进衣襟内,格外的寒冷。 李芷歌已经顺利擒下,另外三名黑衣人便飞身至为首的黑衣人身侧,静静地等待着他的下一步指示。 前方不远处,轩辕佑宸在雨帘中毫无章法地挥着长剑,虽然剑气如虹,却未伤到任何一人,只是徒劳无功而已。落落白衫早已被雨水透湿,此时此刻穿在他身上,早就失去了往日华贵而沉稳的气质。 李芷歌的心头一阵刺痛,他只怕已经看不清敌人的脸了。以他的功力绝对可以探测到对方的位置,但是此时他却如同一只断了线的风筝,应该连听力都已经丧失了。 脸颊上湿漉漉的,不单单只是雨水还夹杂着泪,被大雨冲刷而走的泪水。 为首的黑衣人静默在站在离轩辕佑宸不远处,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恶鬼面具之下深幽的眸中墨霭深深,没有任何表情,令人猜不出他在想什么! 眸中冷光乍起,为首黑衣人大手一扬,缓缓向后退了两步。 几道黑影,从四面八方向轩辕佑宸包抄过来。皆是步履无声,眸中精光四溢,高手中的绝顶高手!别说轩辕佑宸此刻已经失去了听觉,就是身体正常也不见得一时半会儿能发觉他们。 李芷歌的心暗暗被揪起,自从与他相识以来就一直有人要指他于死地,可是这一次自己却再也无力救他了。双手紧紧地攥着已经湿透了的衣袖,凝眸紧盯着此刻只是受了点轻伤的惊羽。 只见惊羽眼神一滞,袖中的手同样也握成了拳头,指甲深深的陷入到肉里。漆黑的眼珠渐渐充血,在旁人眼中看来,似乎是因为仇恨与愤怒但是李芷歌却能受到她的担忧与害怕。 她始终是做不到恨他! 纵然她默默地守在他身边荒废了最美好的年华。纵然他为了别的女人而将她驱赶出帝都。纵然他无情地断了她一臂,可是她还是无法像恨李芷歌那般恨他,哪怕是一丝一毫也做不到! 早就已经分不清是泪还是雨,惊羽迅速起身,提着明晃晃地长剑纵身向轩辕佑宸这一方而去。落地,转首,冷冰冰地望向四周围过来的黑影。刀光剑影左右夹攻而至,在强大的真气激荡下,她纵身跃起,在浓浓的墨色中,如花般绽放。 李芷歌身侧的黑影见状,伸手点了李芷歌的穴位,也加入了激烈的战斗。 此时此刻,五名黑衣人对战惊羽,以及失去了听觉且目盲的轩辕佑宸。 李芷歌运气内力极力想冲破穴位,只是对方的内力强劲,她修为有限,一时半会儿无法突破。 酣战片刻,惊羽受了些轻伤,衣衫渐渐染上了点点血色,可是却丝毫感觉不到痛意。这点痛又怎及得上当日他怒斩她一臂撕裂般的心痛? 或许,她的人和心,都早已痛的麻木了吧! 轩辕佑宸已然感觉到了杀气,虽周身被黑暗沉沉笼罩但是却也能勉强抵挡近身处的袭击,只是他不知对方究竟有多少人,此时此刻,在屋里的她有没有受伤? 他忽然有些害怕,从今以后再也看不到她浅笑的容颜,再也无法护她周全! 为首的黑衣人站在酣战的外围,一手扶着树,一双眸子冷冷凝视着战团中的惊羽。身畔的树,被风吹得呼啦啦响,被雨冲刷的七零八落,整棵树,都似在颤抖。 他缓步上前,周围的黑衣人自觉地退了下来,虽然惊羽临时倒戈但是没有主人的命令他们是绝对不敢杀她的。是以她才能活到现在,只是受了些轻伤而已。 惊羽见状,纵身落在了轩辕佑宸的跟前,鲜血顺着手中握着的长剑滴滴答答的落下,一双眸子透着澄明与决绝。纵然他不爱他,可是眼睁睁地看着他受到伤害,却比杀了她更让她难过。 既然如此,那就让她再保护他最后一次! 她知道,眼前的这个带着鬼面具的男人是绝对不会放过她的,脚下的步伐坚定而沉稳,一双眸子紧盯着这个高深莫测之人。 李芷歌拼尽内力冲破穴道的束缚,眼前的情形让她满是担忧。浩大的雨帘之中,暗沉的就连空气都有些战战兢兢。 “你不是很恨他吗?”冷不防,带着恶鬼面具的黑衣人乍然开口,声音带着一股魔性,听不出男女,更听不出年龄,只是模糊的好似经过了专业的音频处理。他的那双眼睛,很冷,里面仿佛弥散着袅绕的雾气,好似一汪叫人看不到底的深幽寒潭。 惊羽握剑的手微微颤了颤,唇角,勾起一抹悲哀的苦笑,缓缓说道:“是啊!我是恨他,可是这一点点的恨却远远不及对他的爱。” 面具下一双黑眸冷冷注视着惊羽的眼睛,一声嗤笑,那魔性的笑声吹过袖口的一阵凉风,转瞬消逝,让人不寒而栗。 惊羽整个人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抱着必死的决心也要保护好主上,这个世间她深爱的男子。那个当年替她疗伤,为他煎药,解救她亲人的高贵男子。 莫名的压抑让轩辕佑宸几乎窒息,轩眉紧皱起来,为什么突然一下子如此沉静就连杀气都不存在了? 为首的黑衣男子手中一掌径直打向轩辕佑宸,敏感地察觉到前方暴戾肃杀的气息。俊美无暇的脸上,波澜不惊,只有黑眸中,翻卷着不可探知的复杂情绪。 “不要杀他!”惊羽一双冷眸凝着前方的神秘男子,沉声说道。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男子冷冷说道,面具之下透出几丝诡异的幽光, 惊羽猛然黑眸一黯,眸中闪过一丝痛色。不可思议凝着从胸口刺穿的利剑,滴滴答答的鲜血好似大朵大朵的碎花滴落在脚下,回首,却只能看到轩辕佑宸那双沉静的好似死水一般的凤眸。 “主上……”惊羽奄奄一息地倒在地上,听着那利剑从胸口拔出的刺啦声,实在是美妙极了! 雨幕之中,轩辕佑宸挺拔的身躯寒气四溢,他整个人就好似化身一把铎利的利刃。遇神杀神,遇佛杀佛,令见者心生胆寒,没有丝毫拒绝的胆量,只能选择臣服。 沉沉暮色之中,李芷歌依稀看到一黑一白两抹身影静静站在那里,毫无动作。究竟是轩辕佑宸无法感知到前方的黑衣男子,还是黑衣男子并无意要伤害他的性命。眼前的一切太过出人意料,她整个人好似一朵尽力绽放的鲜花,此刻整个人终于可以动弹了。 黑衣男子忽然眯眼,定定地瞧着目盲了的轩辕佑宸,一步一步向他走来。透过不断跳跃着的雨珠,一丝星芒划过李芷歌的眼眸,那是一柄藏在袖间的利刃,他想杀他! “不要!不要……”惊羽无力地匍匐在地上,企图阻止,微弱的声音不时响起。她知道刚才他只不过是故意向他透过几阵杀意,诱使轩辕佑宸杀了她。 李芷歌看到黑衣人如同死神一般靠近轩辕佑宸,心里顿时好似有千万把尖刀在剜刺。心底也同样在说,不要!不要伤害他! 天地之间,到处是黑暗和窒息…… 突然,“彭”地一声巨响,撕裂了所有人的耳膜,也让众人如梦初醒。 为首的黑衣男子侧首凝望而来,一双黑眸满是冰冷笑意,只见李芷歌手中握着不知何为,而胸口却已经是血花四溅,染红了轩辕佑宸的白衣。 他极其地压抑着剧痛,身后的黑衣人连忙跑过来扶住摇摇欲坠的主人。他们害怕,惊异,究竟是什么东西竟然能在电光火石之间伤害他们天下无敌的主人? 为首的黑衣人大手抚摸上自己的胸口,冷汗淋漓,脸色惨白如雪。他从袖间猛然抽出了匕首,还是不死心,朝着轩辕佑宸狠狠刺去。 轩辕佑宸因着刚才惊天动地的枪声,耳畔渐渐清晰,可以听到周围的风雨之声,还有那一袭致命的杀机! 手中的长剑猛然一挑,不但将匕首打落在地,也中伤了那为首黑衣人的手腕。他的手筋脉连着骨头瞬间被砍断,只剩下一层薄薄的皮肉还牵连着。 其余的五名黑衣人见状,带着他们的主人便纵身离开了。 “芷歌,你在哪里?”轩辕佑宸无措地站在雨中,伸手,好似温柔的抚摸着她那张绝美容颜,黛眉清眸,琼鼻樱唇。可是,他的双手却空洞而冰冷,只有寒风夹杂着冰雨划过,刺骨绝寒。 “主上……”惊羽虚弱地叫唤道,凝着他此刻目盲的模样,心头莫名地刺痛。 轩辕佑宸闻言,眸光一暗,唇边浮起一抹淡漠之意,冷然问道:“惊羽?她人呢,你把她怎么样了?”手中握着长剑猛然挥了过去,直指着惊羽的胸口。 惊羽仰起脸深深吸了一口气,唇边勾起一抹绝艳的笑容,淡淡道:“哼!想救她你就杀了我吧!” “你……”轩辕佑宸怒极,由于看不见,心底一片慌乱。再加上惊羽的这一番话语,手中的利剑猛然上前抵住了她的胸口,隐隐还能听到皮肉之声。 “住手!”李芷歌冒着大雨连忙跑过来,看着惊羽那仇恨的神色,心头一阵不好受。她快步上前,试图想将倒在血泊中的惊羽扶起来,却被人狠狠甩掉双手。 “芷歌!”听到李芷歌熟悉的声音,暗黑迷茫的凤眸闪过几丝灼亮,伸手试图去抓她。 “主上……”惊羽看着轩辕佑宸如此痴情担忧的模样,嘴角扯过几丝自嘲的冷笑,“能死在你的手上也未免不是一件好事,至少你会一辈子……记得我……” 轩辕佑宸眉间微凝,听惊羽的声音,似乎很是虚弱,还有被雨水冲刷的很淡的血腥味,但是却还是清晰可闻。冷冷开口道:“你怎么了?” “我……我只是太爱你!爱,让我做了很多傻事,可是我不后悔这辈子爱上你……”惊羽抬起满是鲜血的手,试图想抓住轩辕佑宸的白色衣袂,却最终还是抓了一个空,极其不情愿地倒在了地上,溅起了一地的血水。 “惊羽……”轩辕佑宸眸光忽然一凝,她的气息消失了,她……死了! 忽然树间飞下两抹黑影,花草在雨水的洗礼下不住地颤抖着。 李芷歌快速起身挡在了轩辕佑宸的跟前,手中的水凝剑晃了晃,掩映着无比坚毅不屈的容颜。身后的轩辕佑宸温柔地握起她的玉手,寒冷却也因着她而瞬间驱散殆尽了。 “属下来迟,还请主上恕罪!”两抹黑影忽然伏跪在地,这声音如此熟悉,是子玉和子墨! 天色已经透亮,经过这一夜风雨的洗礼,空气格外的清新。然而破败小屋内的三人却是忧心忡忡,双眸紧盯着躺在床上沉睡着的轩辕佑宸。 昨日,他们刚到,主上便不知什么原因吐血倒在了地上。子玉和子墨的脸色极是不安,看如今主上的容颜苍白,定然是受了重创。可是全身上下却毫无伤口,只怕应该是他体内的蛊毒作祟。 早就听闻蛊毒乃毒中之王,不但可以控制人的心智,折磨人的**,还查不到丝毫的异样,实在是太可怕了。 “李姑娘,主上他这是怎么了?什么时候可以醒过来?”子墨焦急地问道,他们已经等了整整一夜了,他实在等不下去了。 子墨与子玉两人是暗卫中的影卫,紫霄时常会被轩辕佑宸调离身边去调查一些事情,他们便接替紫霄的位置负责他的安全。子玉为人沉默寡言,做事冷静。而子墨轻功了得,但是性子与子玉而言稍显急躁。 日光透过破败的窗户,映照在李芷歌的身上,点点如碎金子一般在她身上跳跃着。日光是暖的,可是,却不能化去她身上的寒意,不能化去她心底那一片冰冷。 从进屋,她便一直坐在窗畔,视线一直凝注在昏迷不醒的轩辕佑宸身上。憔悴和疲倦从她清澈明亮的黑眸中隐隐透了出来。 她好似看到了这三年来他在蛊毒的折磨下几近扭曲的容颜,还有昨日他失落慌张的模样。这一切让她感觉到了深层的刺骨冰冷,内心的恐惧和焦虑不可抑制的倾泻。心口闷热疼痛,似乎要窒息一般。 眼前总是晃过一星森冷的锋芒向轩辕佑宸身上刺去的那一瞬,她感觉到了深深的后怕。 她神色一凝,缓缓起身,冷冷道:“我们出去再说!” 子玉和子墨两人匆忙跟了出去,屋外冷意潺潺,让人的心头越来越冷。 “他现在蛊毒攻心,会逐渐地丧失五识,所以我们必须马上赶到南安城去找解药。”李芷歌的话一字一句好像铁针,刺痛了两人的心。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子墨焦急地问道,心不断地跳动着,就连气息都有些不稳了。他不知道若是没有了主上,他们该怎么办? “子玉,你马上去雇一辆马车,我们随时动身离开这里。”李芷歌冷声命令道,“子墨你轻功好,我们此行是走水路,你马上赶去临近渡口,找好一艘大船。” “是!”两人应声而去。 “等等,还有一件事你们一定要记住!这件事情绝对不能和外人道,就连紫霄和蓝冥也不可以告诉。他们身在西宁城,肩负重任,若是知晓定然会引起轩然大波。”李芷歌叮嘱道。 “是!李姑娘所言极是,我等必只字不提。”子玉和子墨飞身便离开了。 李芷歌缓缓走向一侧,蹲下,轻轻地为惊羽盖了盖身上的薄被,抬指将覆在她额前的一缕发丝拢起,擦拭掉了她身上的血迹,露出了她苍白的玉脸。 “惊羽,我知道你恨我。但是这世间的事,唯有情爱是不能强求的。你安心上路吧!”李芷歌草草地在屋前将她葬了,小小的坟堆之上只简单地刻着“惊羽之墓”四个字。 轩辕佑宸缓缓走来,整个人憔悴而清瘦,幽沉的眸光定格在墓碑之上,划过几丝淡淡的哀伤。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李芷歌清澈的双眸中泛起了一丝湿意,他终于醒了。她实在有些害怕,他就这样沉沉的睡去,永远也醒不来了。 “已无大碍。”轩辕佑宸依旧是云淡风轻地回道,但是听在李芷歌心底却是。他永远都字子锥心。他宁愿自己扛着所有事也不愿让她担心,哪怕一丝一毫,一分一秒。 轩辕佑宸悲凉的眼眸凝着前方,略带磁性的声音道:“或许,当初我便不该留你在身边。只有你远离了我,才会过的更好!” 这一世他知她爱的艰辛,可是情爱的东西是不可能施舍的,更何况他的心早就已经给了别人。若是她不是如此的执拗,若是能抛开那些虚妄和遐想,便也可释然了。 只可惜,他还是没有料到,她竟然会心生杀意。 他断了她一臂,也将她的爱全然否定,她定然是对他恨之入骨。 可是昨日她却为了救自己而死,或许他永远也不能明白她的爱。但是在他的心底,他还是会永远记住当初那个浑身是伤提着断剑嚷着要救爹的女孩。 轩辕佑宸回首,眸色一凝,凤眸危险的眯起,就是那个位置! 他缓步上前,俯身,拾起草丛间那个为首黑衣人被击落的匕首。这把匕首极其的精致,周身都雕刻着福瑞祥云,虽薄如蝉翼却是削铁如泥。 *** 马车飞快地行驶在山林之中,子玉的眸间满是担忧,甚是无奈地望了一眼紧闭着的马车门,低头长叹了一声,马鞭一扬,马车飞奔而去。 马车内,李芷歌抱着不省人事的轩辕佑宸,玉手紧握着他寒冷的大手,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暖意。他整个人就好似失去了灵魂,徒留下冰冷躯体,无助的泪珠止不住地顺着脸颊落了下来。 冰冷的泪水滴在轩辕佑宸的苍白的俊脸之上,他的睫毛微微颤了颤,缓缓地睁开眼眸,那双犀利的凤眸此时却沉静的如同两面镜子,只是反射着日落的余晖,眼神深处,却是一片无尽的空虚和茫然。 他的眼睛又看不见了! 轩辕佑宸摸索着双手,缓缓地抚摸着李芷歌的脸颊,温柔地替她擦去眼角的泪珠,极其安静道:“别哭!我没事的,只是……暂时看不见了而已。” 听到他的劝慰,不知道为什么心头如芒刺狂扎,痛得撕心裂肺,附在他的身上嚎啕大哭起来。 她紧握着他的手,抚摸着自己的脸,痛声道:“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原来蛊毒加速发作是因为毒王鬼医将它们引入了心间,都是我没用!如果我再坚持几次你就不会再受如此折磨了。” “傻瓜!”轩辕佑宸淡笑道:“如果用你的身体作为代价,就算是解了我身上的蛊毒,我也不会开心的。”他缓缓地坐起身来,一把将哭得梨花带雨的李芷歌搂入怀中,这怀抱也变得不再温暖了。 “我不想看着你痛苦,正如我不想看着你受到寒毒的折磨是一个道理。已所不欲勿施于人。纵然我再也看不见你了,可是你一直在我心里,就算是隔着千山万水,生死轮回,我们的心始终是紧紧相连着的。”轩辕佑宸的脸紧贴着李芷歌发丝,眼角流下了两道泪光,泛着浅浅的金光。 “你不会死的!只要到了南安城找到了古灵虫,你的蛊毒就能解了。”李芷歌那颤抖声音好像是哽咽,她的眸中满是害怕,寒冷正一点点地侵入肌肤,疼地几乎快没有知觉了。 “你一定要撑住,只要几日我们便能到了!”握着轩辕佑宸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他的身体冰凉的可怕,好像随时都有可能化作飞雪,飘散人间。 “为了你,为了爱,我一定会撑到最后。”轩辕佑宸的声音带着几丝痛楚,疼痛几乎已经让他癫狂,可是他还是强忍着灼烧般的心痛。因为怕她伤心,因为怕她落泪,因为怕她自责。 看到她痛苦难过,他的心会更痛,更疼,更撕心裂肺! 赶了两天两夜的路,终于到了最邻近的渡口。 大海一望无尽,海的尽头与天衔接。海天相接之处,白云与绿波,像锦缎一样,铺平了奔腾的海浪。 子墨看到三人激动地从不远处的船上飞了过来,看到沉沉睡着的轩辕佑宸心头一阵焦急,指了指前方的大船道:“我们赶紧赶路吧!” 终于上了船,子墨找的这艘船不算小,可以容下二三十人。船手都是附近一带水域身手最好的。黑褐色的船板,修长的流线型船身,桅杆直冲天际,白帆错落层叠着,看上去说不出的威武。 “开船——”船手的呼和声响彻云霄。 一面大帆徐徐升起,船解索起锚,缓缓向海中驶去。不到一炷香的工夫,船便驶离了渡口,到了浅海处。 人少船轻,又是顺流直下,一叶扁丹如同乘风破浪,一往无前。 李芷歌站在船头,迎风而立,风声猎猎,鼓荡着她的衣群,衣袂飘飘,好似仙子欲凌风而起。 只是她的脸上却是满满愁容,似乎是有什么伤心之事,看得几个船手都有些呆了。 “若是顺利,只要三日便能到了。”子墨缓缓向李芷歌走来介绍道,他已经打听的很清楚了,这一带水域比较安全再加上冬季,更是来往船只较少之时,行驶的速度必然比往日快。 李芷歌微微颔首,她现在担心的不是几日能到,而是如何得到古灵虫。平南王会如此轻易地交给她吗?或者说这古灵虫早就已经不在他手上了…… 思及此,心头就一阵不安,若是如此他还能撑得下去吗? 首先失去的是视觉、听觉,接下来便是味觉、嗅觉,最后就是知觉,他就如同植物人一般的生存着,实在是比死还要残忍的折磨! “子墨,把这个每隔一个时辰就给你主上服用一颗。”李芷歌从怀中拿出一本瓷瓶交给子墨,眸间满是决绝,清冷的寒眸带着几丝担忧。 “李姑娘,你要去哪儿?”子墨一时错愕,这个时候她要去做什么? “我要先赶到南安城去找解药。”李芷歌笃定道。 “可是现在只有我们这一艘船出海,你怎么去南安城?”子墨不明所以地问道。 “你看后面!”李芷歌玉指直指着身后紧跟着的一艘小船。 那船是名副其实的小船,只能容三五个人,两头尖尖,极其简单,只有一个简陋的小小船舱。船头上迎风站着一人,青衫飘飞,宛若一株清雅墨莲在水中绽放。 那人脸上带着一张可怕的青狼面具,和这身影格格不入。那熟悉的身影让子墨的心头一阵激动,“青衣!他也来了,太好了!”他心知青衣向来神机妙算,此次必定是知道主上有难,是以来解困。 那船虽小,船上虽只青衣一人,却如同离弦之箭般驶来。比他们这艘大船快得多,简直不可思议! 不一会便赶上了他们,和他们的船并驾齐驱行了起来。 青衣静默地站在船头,徐徐转首,温柔的声音与他的面具毫不相符,“快上船吧!” 李芷歌翻过船到达扶沿,纵身稳稳地跳进了青衣的小船之上。 “照顾好主上!”青衣的语气很淡,好似一阵清风,根本抓不住。 子墨还想说些什么,手中猛然一个锦囊落了下来,凝着那快速离去的小船,忐忑不安的心渐渐安定了下来。 *** 南安城。郊外。 两匹骏马并排停在树林中,一旁山丘之上,南宫平与南宫安告别。 “二哥,你为什么要走?”南宫安不明所以地问道,“你既然知道大哥他根本没事,怎么还主动离开呢?这万一爹把王爵之位传给了他,那可怎么办啊?” “三弟,你别担心!二哥这次离开自有目的,交代你的事情都知道了吗?”南宫平拍了拍南宫安的肩膀问道。 “知道了!二哥放心,我发誓就算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保证完成任务!”南宫安举着手向天发誓道。 南宫平轻笑着将他的手拉下来,笑着道:“傻小子,说什么呢?你只要……放心吧!不会有人怀疑的。”南宫平在南公安的耳畔再次嘱咐的几句。 “恩!我知道了!实在不行,就找个替死鬼!”南宫安一阵坏笑道。 “聪明!”南宫平摸了摸南宫安的头称赞道,纵身跃上马背,郑重道:“三弟,一切保重!” “二哥,保重!”南宫安目送着南宫平离去的身影,眼角眉梢都是邪气。南宫让,看你有没有这个好命世袭王爵之位! 平南王府。一派死气沉沉。 南宫让百无聊赖地倒在床榻上一阵仰天长叹,这日子怎么就这么难打发呢?以前在帝都的时候,心心念念着想回南安城。可是现在如愿以偿了,却是每每不经意间怀念起在帝都的点点滴滴。 或许在帝都有他的爱人,有他的牵挂,所以他才会如此反常吧! “芷歌啊,芷歌,你现在哪里?在做什么呢?有没有想我?”南宫让对着头顶的帐幔低声哀叹道,眸光却是空洞无神,这些日子简直快要闷死他了! “两个月!连今天已经一个月整了,再过一个月我就去帝都找你,你一定要等着我!”南宫让喃喃道。 想他怎么说也是帝都鼎鼎有名的“混世魔王”,这些天快成了“王府懒虫”。一日三餐都是老娘亲自送进来的。而老爹最近忙的一个头两个大,也没什么时间来陪他。 “哎呀……我快要闷死了!”南宫让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独自呻吟,“要是芷歌在这里陪我就好了!”可怜巴巴地望着头顶上的瓦片发呆,还记得那次和她一起去闯皇宫,打得皇帝老儿落花流水,真真是解气啊! 忽然,房顶处响起了一阵怪异的声响,一张瓦片被人掀开,露出李芷歌那张清丽洒脱的绝美容颜。 南宫让一时彻底傻了眼了,痴痴地望着李芷歌对着他嫣然巧笑,忍不住吞了口口水,自言自语道:“哇,怎么想着想着,幻觉都出来了?反正也无聊,这样看着她也是一种幸福啊!” “南宫让……”李芷歌朝着南宫让挥了挥手,清眸焦急,压低声音道:“我下不来,快帮我!” “额,怎么还会讲话?”南宫让狠狠地掐了掐自己的脸,猛然兴奋地从床上跳起来,“真是的!她真的来了!”足尖一点,便将李芷歌掀开的瓦片在扩大了些。 待到李芷歌落地,南宫让就好像是捡到了个宝贝,动手动脚,不停地捏着李芷歌的脸,真怕这一切是一个美丽的梦境啊! “南宫让,你再捏我的脸,信不信我灭了你!”李芷歌窝火地朝着南宫让喝道,双眸浴火,却别有一番迷人景致。 南宫让笑嘻嘻地看着李芷歌,心底欢喜地很,歪着头猜测道:“芷歌,你肯定是想我了,忍不住偷偷来南安看我吧!” “算是吧!”李芷歌怕伤他的心勉强点头,淡淡道:“这次来遇到了一点小麻烦,需要你帮忙。” “你就放十万个心,这南安城可是我南宫让的地盘,说吧,出什么事了。天大的事只要我伸出一个小手指就能解决。”南宫让大言不惭地拍着胸脯保证道。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自然是要装的强大高深,这样她才会崇拜自己,最后爱上自己啊! “你们南宫世家是不是有一条古灵虫?”李芷歌凝神盯着南宫让,忽然有些害怕他的答案,可又极其渴望他的答案。 南宫让察觉到了李芷歌的来意,失望如同排山倒海而来,心底好似有什么东西破裂了似的,是心,在滴血。 “你是为他来的吧?”南宫让一语惊人。 李芷歌一阵诧异,颔首道:“是的!可否将古灵虫借给我几日,我保证只要他的毒解了就马上还回来。”心底却是莫名地窃喜,真的在这里,太好了! 他终于有救了! “古灵虫乃是我南宫世家的镇世之宝,不可能轻易拿出更何况还是借人!”南宫让的语气有些生硬,连连摇头道:“就连我都从来没有见过此物。” 李芷歌蹙眉,眸光一沉,“难道就没有其他什么办法拿到它吗?”她只怕耽搁了时日,来不及回去救他! 南宫让无奈地摇了摇头,幽幽吐出一句:“难!” 李芷歌闻言,柳眉紧蹙,眸子一缩,心头一痛。 南宫让瞧见她的神色,灼亮的黑眸中,再次闪过几丝浓浓的失落。淡淡开口道:“他对你真有这么重要吗?” “是!”李芷歌的回答很清脆简洁,“如果这个世界没有了他,就变得如同没有阳光,没有空气,没有生机。如果可以,我愿意用我的命去换他的命,哪怕万劫不复,我也甘之如饴。” 南宫让虽然知道她对他的情意,可是当听到她亲口说出对他刻骨铭心的爱意之时,他心底,还是忍不住的酸涩疼痛。 原来,在不知不觉中他早就已经被动出局了! 或者说这一切根本就是他一厢情愿! 他一直以为是他和李芷歌之间多了一个轩辕佑宸,却不想事实的真相竟然是他们之间多了自己! 南宫让的脸色一凝,静静站在原地。清俊的脸隐在烛火的暗影里,眉间眼底,全是深深的失落。 忽然他懒懒地坐回床榻之上,黑眸一眯,冷冷道:“既然你想要,就算是天上的月亮我南宫让也替你把它摘下来!” “南宫让……你想做什么?”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觉得南宫让浑身散发着一股危险的气息,她甚至从他的瞳眸中看到一股毅然赴死的决绝。这个意识让她心底莫名地一阵惊颤,她的确是想救轩辕佑宸可是他却不想南宫让出事。 她不能自私地以南宫让的安危来换来轩辕佑宸的平安!这对南宫让来说,是多么的不公平! “好了这件事情我自会处理,王府守卫森严你还是回去等我消息吧!”南宫让沉声说道,一双黑眸,闪着灼亮的光,直直锁住屋外。 李芷歌心中暗惊,抬眸向门外望去,的确是有人影在晃动。 “快走!”南宫让示意李芷歌从后门出去,“外面有些低矮的树丛,你先躲在里面,等安全了再离开!” “恩!”李芷歌匆匆忙忙地按照南宫让说的离开了。 不一会儿,门外便想起了一阵敲门声,听着声音似乎带着几丝急迫。 南宫让理了理衣襟,透过门缝看到来人,不由地一惊。 “大哥,是我!三弟啊……快开门……”南宫安朝着门口小声地叫唤道,神色慌张,语气迫切。 “吱呀”一声,房门终于开了…… “进来吧!”南宫让悠然道。 南宫安小心翼翼地关好房门,进了屋…… 188 风起云涌三 188 风起云涌三 南宫让是平南王府的嫡出长子,南宫平身为二公子和他只相差一岁,而南宫安最小与其相差四岁。是而,在南宫让儿时的印象中他只不过是一个成天哭鼻子的孩童而已。 当年,皇帝一道圣旨便将年仅九岁的南宫让召去了帝都,从此以后便再也没有回来过。所以他与南宫平和南宫安并未什么接触,更别说是兄弟情谊。 他们虽然身体里流淌着相同的血液,但是残酷的现实却将他们变成了陌生人。 转眼已经十年了,南宫安也从当初的那个稚嫩懵懂的孩童长成了翩翩美少年。不过,此时此刻,如此相见却也让南宫让有些诧异,看他的神色似乎有很慌张,好似出了什么大事一般。 南宫让依旧是刚才那一副慵懒的模样,悠然地躺在椅子上,黑眸凝着眼前很是陌生的三弟,这十年的光阴好似被无情地夺走了,父母之爱,兄弟之情,都毁在了当朝皇帝的手中。 “大哥,不好了!出大事了!”南宫安满是焦急地跑到了南宫让的身边道,“二哥他……他想要杀你!” 南宫让黑眸一缩,痛楚从心底蔓延,无奈地一丝苦笑。 南宫安看到南宫让如此表情,心下更是焦急,“大哥,你怎么还笑啊?” “他为什么要杀我?”南宫让起身,褪去了往日的慵懒,大步上前走了两步,高大昂扬的身躯伫立在南宫安的面前,俯身凝视着他陌生的容颜,黑眸中绽出难掩的不悦和怒气。 南宫安心中莫名地一阵害怕,避开他犀利的眸光,垂首道:“因为……因为他想世袭王爵之位,接管爹手中的二十万铁骑,还想掌控整个南方势力。” 南宫让眸色一深,怪不得老爹要将他关在这里,原来也是为了防止他们兄弟相残,只可惜就算是他藏得再好,还是免不了这夺嫡之争。 “你是怎么知道的?”南宫让长叹一声,转首盯着前来通风报信的南宫安。 “我……我……”南宫安明显有些着急,“因为就是二哥他要我来杀你的!大哥,虽然我们分离了十年,可是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我大哥,这血浓于水的亲缘是如何也不可能断绝的。” 他颤抖的抓起南宫让的衣袖,满是焦急与害怕,“大哥,你放心!我是绝对不会杀你的,这瓶毒药……”南宫安从怀中拿出一个瓷瓶,眸光幽沉,哽咽道:“我……” 南宫让见他言语怪异,心中暗自猜想,莫非是他想自己喝了?快步上前,夺走了南宫安手中的瓷瓶,厉声道:“不许胡来!” 垂眸,凝着南宫安手中的瓷瓶,缓缓打开,却不想有什么东西瞬间钻进了他的鼻孔之内,疼得他浑身抽搐,他双手紧紧地抓着头发,头疼欲裂,叫苦不迭,生不如死! 当看到南宫安得意的笑容时,他瞬间彻底明白了。怒声大喝道:“你……为什么,为什么要害我?”整个人踉跄着倒在了地上,浑身好似有千万只毒蚁在吸食了脑髓,头疼的几乎无法呼吸,冷汗淋漓不止。 “哼哼……”南宫安得意地走上前,不屑地看着南宫让面目狰狞的模样,恶狠狠道:“谁让你要回来呢?你一回来,我们这些年的努力岂不是统统白费了?” “你们……”南宫让疯狂地抓着自己的头发,想起身冲过去却如何也起不来,四肢无力,整个人几乎已经无法动弹了。 “放心吧!死不了,只不过是中了行尸蛊而已,以后呢你就跟行尸走肉没有任何区别了!二哥再也不用担心你鸠占鹊巢了,哈哈哈!”南宫安恶毒地走到南宫让跟前,得意地拍了拍南宫让那张因为疼痛而不断抽搐的脸孔,笑得格外张狂。 南宫让只觉得浑身冰冷,不单单只是身体还有心理,原来这就是所谓的手足情深啊! 为了所谓的富贵权势竟然如此狠毒无耻,行尸蛊,好啊! 真他妈太好了,他心底的酸涩和痛楚最终无处发泄,眼角落下两行清泪,痛得晕死了过去,彻底地不省人事了。 “哼,南宫让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南宫安起身,狠狠地踹了浑然不知的南宫让一脚,嘴角扯过几丝阴狠的坏笑。 *** 李芷歌走出大门便有一大群侍卫带着大刀围了过来,看来他们是早有预谋。她眯了眯眼,眸光猛然一凌,最终还是没有选择动手。 或许她该见一见平南王,不管用什么法子都要得到古灵虫。 “我们等你很久了!”为首的侍卫一声阴险的笑,带着众人将李芷歌拿下,眸光却是望着她身后的房间。 果不其然,南宫安怒气冲天地从屋间里疾步而来,大声疾呼道:“来人啊,抓刺客!快通知王爷王妃,出大事了!” 李芷歌蹙眉,一双水眸透过几丝不明,他为什么会从屋里出来,难道刚才的那个人影就是他!这么说这些侍卫也是他提前安排好的,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忽然,灵光一闪,恍然大悟,眸光一沉,南宫让…… “出什么事了?”平南王携王妃秦氏急匆匆地赶了过来,看到满院的侍卫,还有被抓获的李芷歌,眸光如电,不怒自威,神色凌厉。 “爹,有刺客行刺大哥!”南宫安快步上前喝道,“要不是我及时赶到,恐怕大哥他早就……” “什么,让儿!”秦氏听闻此话,飞奔着朝南宫让的屋内而去。却只看到南宫让平静地躺在床榻上,毫无生气,俨然像个死人,心下害怕,抓着南宫让的衣襟焦急道:“这是咱们回事?让儿快醒醒,娘来了,你快醒醒啊?” 只是南宫让却毫无反应,只是直挺挺的躺在床上,吓得秦氏连连痛哭。 “娘!”南宫安和秦氏两人抱头痛哭起来。 平南王快步上前,黑眸一眯,执起南宫让的双臂,却看到一颗颗若隐若现的黑点,心头顿时一惊,连连后退了两步,“行尸蛊……” 秦氏听闻,抱着南宫让再次嚎啕大哭起来,“我苦命的让儿啊!怎么会这样,是谁这么狠心,要对你下此毒手?” 南宫安的神色顿然一暗,嘴角划过几丝坏笑,随即又恢复的悲戚的神色,哽咽道:“就是外面的那个女刺客害的大哥变成这个样子的!” “杀了她!杀了她!”秦氏几近疯狂的呼喝道,双手颤抖地抚摸着南宫让苍白的脸颊,心痛如绞,恨意浓烈如火。 “是!”南宫安连声应允,转身正欲离开。 “慢着!”平南王喝止道,“先将刺客压入大牢,待本王亲自审问。”犀利深邃的眸光地扫过床榻边的三人。 “爹!还审问什么,那个女人她想要得到古灵虫所以才向大哥下蛊的。”南宫安气冲冲地朝着平南王说道,“我这就去杀了她!” “站住!”平南王怒喝道:“这件事情本王自有主张,还轮不到你来越俎代庖!” “爹,我……”南宫安气得脸色发青,闷哼了一声,甩了甩衣袖忿忿不平地离开了。 “王爷,为什么不直接杀了那个女人,为让儿报仇!”秦氏哭得泣不成声,几乎是脱口而出,满脸的泪痕,痛苦不已。 他们亏欠了他十年,日盼月盼着他可以早日回到自己的身边,可是才一个月,他就变成行尸走肉了。 老天怎么可以如此残忍,如此对待他的让儿! 这些年她日日忍受着思念他的煎熬,害怕他在帝都一个人孤零零的没有人陪,害怕他在那里吃得不习惯,睡得不好,穿的又不暖,每每从睡梦中惊醒都是哭着喊着他的名字。 他朝思梦想的儿啊!这一次好不容易回到了她的身边,可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 “安儿是不是早就知道让儿的事了?”平南王的语气很平静,但是却带着无法遏制的冷厉,让人不寒而栗。 秦氏脸色一凝,神色一滞,微微颔首应允。 平南王脸色如冰,神色如刀,大步流星地离开了,留下哭得撕心裂肺的秦氏。 *** 平南王府的地牢内,一人走了进来,“开门!”威严的声音带着几丝沧桑。 开锁,大门应声而开。 “退下!”平南王命令道。 狱卒和侍卫悉数退下,诺大的牢室之中就只剩下平南王与李芷歌。 平南王脸色凝重地走了进来,极其慎重的样子,让人产生了几分莫名的压迫感。 “南宫让,怎么样了?”李芷歌从阴暗的角落里站起身来,急切地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焦虑和颤意。白天,她被带走之时,她清晰地听到平南王妃撕心裂肺的哭声。一整个下午,她的心都像是猫抓一样难受。 她知道南宫让一定是出事,可是究竟是出了什么事? 是她害了他吗? “你想要古灵虫?”平南王没有回答转而冷声问道。 李芷歌眸光瞬间一亮,颔首应允道:“是的!” 平南王脸色骤冷,眸中怒意冲天,猛然提起李芷歌的衣襟狠厉道:“所以你才向让儿下了行尸蛊,对不对?” 李芷歌只觉得猛然一阵窒息,整个人竟然被平南王缓缓提在了半空,杏眸微凝,强忍下疼痛一字一句道:“我没有!我怎么可能会对他下蛊,我只是想救他帮忙而已。” 平南王身畔的眸光上下不断地打量着李芷歌,她的水眸好似高山之巅的冰雪那般纯澈动人,不沾染一丝纤尘,圣洁高贵,美丽动人。 平南王一直高吊着的一颗心陡然被李芷歌的话语激起,简直要从他的嘴里跳出来,他无奈地轻轻闭上了眼睛。双手一松,一种强烈的压迫感从他身上散发而出。 李芷歌稳住身子,静静地站在那里。她知道,平南王不立刻杀她,就说明对此事有疑惑,如今看来是知道这背后黑手了。 他此刻一言不发,就好似正在酝酿中的火山,她惴惴不安地等着这火山爆发。他却只是冷冷道了一句:“你走吧!”转身便离开了。 “平南王……”李芷歌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他冷冷的打断了。 “古灵虫从不用于外人,你死心吧!”他的语气很淡,很冷,听在心里就好似一根冰针刺在心头,不只是疼,还有寒,刺骨绝寒。 *** 南宫安事成,自然是格外开心,在迎春阁内夜夜笙箫,美女如云,醉生梦死。 “来来来,今天晚上你们全都陪本公子。肯定会让你们啊各个像朵花儿似的,含苞待放,娇艳欲滴,哈哈哈……”南宫安笑得淫荡,精光四射。 “三公子,你真是太坏了!”一靠在南宫安怀里的美貌女子修长的手指划过南宫安的唇,娇嗔地说道,将映着她红唇的酒杯送到了南宫安的嘴边温柔笑道:“来,再喝一杯!” “小美人儿,就你最讨本公子喜欢!”南宫安仰头便将酒喝完,俯身扑上了那女子,言语挑逗,动作轻浮,不堪入目。 众人笑得格外的欢,到处充满了**的味道。 “彭”地一声巨响,大门被人踹开,吓得众人连连惊呼,纷纷推开,让出了一条道。 “哪个不怕死的来破坏本公子的好事啊?”南宫安凌乱不堪的衣衫内,露出了他精壮的胸口肌肤,酒气汹天,怒气正盛,怒眉喝道。 “三公子,得罪了,属下是奉王爷的命令将你捉拿归案!”为首的侍卫统领叶天龙冷声喝道,“来人啊,将三公子拿下!” 一群带刀侍卫冲了进来将南宫安架着离开了,吓得周围众人纷纷大惊。 “你们这些王八蛋,没长眼睛啊?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爹可是堂堂的平南王,你们这些有眼无珠的东西,滚,都给我滚!”南宫安一路叫嚣着,挣扎着,却于事无补。 “彭”地一声,南宫安被侍卫如同垃圾一般扔在了平南王的跟前,他支撑着身子,使劲地甩了甩头,酒劲也退了,抬头看到平南王吓得整个人都软了。 “你可知罪?”良久,平南王沉沉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金石般的质感,不带一丝感情,冷得深入骨髓。 南宫安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随即恭敬地伏跪在平南王跟前战战兢兢道:“孩儿知道错了。孩儿不该到花街柳巷寻欢作乐,孩儿以后再也不敢了,求爹饶了孩儿这次!” 平南王从宝座上站起身来,在室内缓缓踱步,良久,凝立在南宫安面前,冷然笑道:“安儿,只要你如实交代,这次爹便不罚你!” 南宫安讶异地抬头,看到平南王那张满含怒气的脸,心中一沉。 只听平南王冷声道:“爹要让你戴罪立功,只要你将行尸蛊的解药交出来,这件事情就当没有发生过。” “孩子不知爹在说些什么。”南宫安垂首回道,若是承认了就真的惨了。反正他也没有什么证据,只要自己死不承认,也绝对没有办法将他定罪。 平南王脸色再次一凝,沉声道:“爹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南宫安吓得瑟瑟发抖,神色恍惚,就连呼吸都是那般沉重,他抓着衣襟的手已经湿透,紧咬着牙关道:“孩儿确实不知,还请爹明察!” 平南王不说话,浓眉微凝,大掌紧紧攥住了椅子的扶手,黑眸微眯。猛然一用力将扶手生生从椅子上扯下,朝着南宫安的脊背上掷去,疼得南宫安痛苦地在地上不断地扭动。 “你以为本王不知道你耍的什么把戏?这装行尸蛊的瓷瓶是我在平南王府亲制的,除了平儿和你谁都不可能有!”平南王将一个瓷瓶扔在了南宫安的跟前,一时间残破不堪,全是碎片。 南宫安吓得不清,浑身冷汗直冒,脸色惨白。 “既然给你机会你不要,那就不要怪本王公事公办了!”平南王狠狠说道,“来人啊,把他拉下去,直接入狱,即日公审!” “爹!孩儿知道错了,爹,爹,爹……”南宫安哭着喊着向平南王求情,只可惜一切都已经晚了! “王爷……安儿他年纪小,不懂事,你就饶了他这次吧!”秦氏从后方走出,哭得梨花带雨,开口求情道。 “小小年纪就如此心思歹毒,下蛊害自己的大哥,还留恋烟花之地,实在是可恨!”平南王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道,“我已经给过他机会了,是他自己不珍惜!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由不得别人!”一甩袖就离开了。 秦氏掩面而泣,仰头喝问道:“老天爷啊,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 地牢内,阴森恐怖,南宫安哪里到过这种地方,气愤地一脚踹飞了破旧的桌椅,恨不得杀人泄愤! 一狱卒见拿给南宫安的饭菜一筷子都没有动过,一声长叹,劝慰道:“三公子,您多少也吃点吧!王爷也是在气头上,等过些时日,气消了,自然会放您出去的。” “滚!给老子滚!”南宫安躺在破败发霉的床上怒喝道。 “快去回禀王爷王妃,三公子已经三天三夜不吃不喝了!”狱卒对侍卫小声道。 侍卫匆忙离开。 “三公子……三公子……”狱卒回到牢房内忽然问道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吓了一大跳,连忙开锁,打开了房门。 只见南宫安竟然割腕自杀了,吓得连连呼救,“快来人啊,三公子自杀了!快找大夫,快!” 几个临近的狱卒连忙跑过来帮忙,将南宫安从牢房内抬了出去,“这要是三公子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们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快找大夫啊!”狱卒对着围上来的侍卫喝道,“你们这是自找死路,要是三公子出了什么意外,咱们都别想活了!” “是!”侍卫连忙离开。 “快快快,赶紧来搭把手啊!”狱卒对着一旁还站岗的侍卫喝道,“命都快保不住了还傻傻的站那里干什么?” 几个侍卫闻言,匆忙上前帮忙。 “先抬出去再说,这里黑灯瞎火的,大夫怎么看病啊!”狱卒说道,三五个人抬着南宫安便离开了地牢。 狱卒见周围守卫少,猛然从怀中抽出一把匕首,连捅了一起抬人的几个侍卫,“三公子,快走!” 南宫安猛然起身,飞身一跃,便离开了地牢。 待到众人赶到之时,他早就已经无影无踪了。 *** 渡口。 大船成功靠岸,子墨已经提前安排好了一辆马车。轩辕佑宸的情况时好时坏,但是大部分时间是在昏迷中度过的,有时也会恢复正常。但是这几天以来却是恢复正常的时间越来越短了。 “子墨,我们接下来去哪里?”子玉一边驾着车问道。 子墨替轩辕佑宸盖好被褥,寻思一阵,不解道:“对啊!我们到了南安城去哪里?青衣他们究竟去了哪里?” 子玉凝眉,“他们当时怎么说的?” “哦,对了!差点忘了这个!”子墨激动地从怀中拿出青衣给他的锦囊,里面是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一个地址。 “你看这里有地址!”子墨激动地将字条递给子玉,心中一块大石总算是放下了。侧首凝了眼不省人事的主上,淡淡道:“但愿他们已经顺利拿到解药了……” “驾!”子玉快马加鞭,赶到南安城。 经过一些辗转,总算是找到了锦囊之上写的地址,轻叩大门,开门的是一个年近花甲的妇人。 那妇人好奇地打量着站在门前的子玉,冷声开口问道:“你们找谁啊?” “请问这里是不是住着一位青衣男子?”子玉语气温和地问道。 “没有!”那妇人二话不说就合上了大门。 “哎……”子玉还想说什么却被吃了个闭门羹,“子墨,你是不是看错地址了?”朝着车内的子墨问询道。 “怎么可能?”子墨再次拿出字条,再次确认,“就是这里啊!你看安水南路。”指了指门前的号码牌说道。 轩辕佑宸手指微微动了动,缓缓地睁开眼眸,脸色苍白道:“子墨,拿来!” “主上,你醒了!”子墨连忙将轩辕佑宸扶起,字条递给了他。 轩辕佑宸垂首,凝了眼字条,轻声道:“南字少了两笔,应该是添在水字的旁边,地址是安冰南路,99号。” 子墨蹙眉,接过字条,不满道:“还真少了两笔,这个青衣还真是会故弄玄虚。” “青衣也是为了安全起见,咱们赶紧出发吧!”子玉心中高兴,若不是主上及时醒过来,他们只怕是要找个昏天暗地了。 迎面拂过的清风,带着醉人的花香,难安城四季如春,美景比比皆是。 可是他却根本没有心情去欣赏这些,只是心底的思念好似一汪清水,荡漾着涟漪,随着清风早已飞到了李芷歌的身边。沿路的花丛之中,到处是她清丽迷人的笑靥,温婉如微风般掠过,让人依稀能闻到她裙裾上散开的淡雅清香。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他缓缓地闭上眼眸,脑海中全是她的喜怒哀乐,她的轻颦浅笑,她的身姿倩影,仿佛整个世界都被她夺去了。 她,便是他的全部! “到了,肯定是这里!”子玉激动地跳下马车,轻叩房门。 听得一阵轻缓的脚步声传来,透过细小的门缝,子玉隐隐看到李芷歌婀娜走来。 打开大门,只见她身着一袭烟青色儒裙,袖口裙摆间绣着朵朵花纹。外罩一件薄如蝉翼的烟色纺纱外衫,墨发随意挽了一个随云髻,头上珠翠未戴,只是插着一支绿玉簪,青裳衬得一张玉脸愈发白皙娇美。 “子玉,你们终于来了!他怎么样了?”李芷歌焦急地掀开马车帘,轩辕佑宸正安静地睡着,毫无意识。 缓步上了马车,温柔地替他把了把脉,纤纤玉手抚摸上他那张精雕玉琢的俊脸之上,忍不住心头一阵酸涩,悲伤堵得慌,两行清泪终是不争气的落了下来。 她匍匐在他的身前,大哭起来。 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生,她最恨掉眼泪,在她看来,那是懦弱的表现。而此时,她却再也忍不住了。 空前绝后的,前所未有的,绝望与忧伤的眼泪不断地涌了出来,滚烫的热泪轰然如倾,纷坠如雨,难以自抑。 直到此时此刻,她才明白:一个人若是伤心绝望到极点,也只有哭了。以前不哭,她以为是她坚强,此时才知,那实在是不够伤心的缘故! 她哭着,似乎要把上一世与这一生积攒的泪水全部流光一般。 她害怕,彷徨,绝望,要她眼睁睁地看着他在眼前死去,这是比任何事都要残忍千倍万倍! 忽然,似乎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发丝,抬眸望向他,透过朦胧的氤氲泪水,她看到了他那张俊美而苍白的容颜,瞬间一愣。 轩辕佑宸看到她如今的模样,心中大痛,温柔而修长的大手轻柔地划过她如琼脂玉般的脸颊,缓缓开口安慰道:“不要哭!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李芷歌手指颤抖着抚摸上轩辕佑宸苍白虚弱的脸庞,心头一阵冰凉,她说过要治好他的蛊毒的,可是毒王鬼医的寒毒没有抗住,古灵虫也找不到,她有什么资格说爱他? “对不起!对不起……”她颤声道,怎么也压抑不住心头的颤抖,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 “你没有对不起我!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轩辕佑宸温柔地拥她入怀,原本温暖的身躯变得寒冷如冰,再次刺痛了李芷歌的心。 “我没有办法再陪你走下了……”轩辕佑宸的语气很温柔,可是听在李芷歌的耳中却是如此的冷血无情,两行热泪顺着他的脸颊蜿蜒而下。 “不!我不要!”李芷歌紧攥着他的衣袖,那几不可闻的龙延香让她极是留恋。此时此刻她才知晓原来这份爱,已经深到融入了骨血,渗入到骨髓,想要拔出,哪怕轻轻的一个触动,都是牵筋伤骨,痛不欲生。 只要一想到他会永远的离开,她的心就好似瞬间化成了粉剂,随风飘散,恍如轻烟。 “答应我!千万千万要好好地爱惜自己!”轩辕佑宸神色僵硬,孱弱的俊脸之上,斜飞入鬓的眉紧皱,波光潋滟的凤眼之中满是复杂的情绪。一丝无奈苦笑,好似能勾人魂魄。 他也是千万般的不忍,可是他又能如何?纵使手握重兵,战功赫赫,纵使谋略过人,冠绝天下,纵使可翻云覆雨,袖手天下,却不能与生死天命相抗衡! 李芷歌闻言,他心头一阵悲凉,痛声呼道:“没有了你,我活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意义?” 这一瞬间,轩辕佑宸心头如遭雷击,头脑如遭雷轰,他一脸正色地凝着此刻跟前的李芷歌,一向深邃冷漠比海深的黑眸,翻卷着汹涌的情绪。他终是忍不住颤声道:“答应我,忘了我!找一个彼此相爱的人,幸福的过完一生。” 一行珠泪,顺着眼角再次晶莹的落下。 眼前的这个男人高大俊美,轩眉飞扬,深邃的丹凤眼如寒星般凌厉,鼻子高挺,唇形完美。他穿着一袭纤尘不染的白衣,袍角和袖口绣着几朵精致的暗花,看上去高冷而又华贵,虽添了几分孱弱却依旧那般充满魅力。 李芷歌苦笑着摇了摇头,心底却涌上来一股悲哀,凄声道:“可惜找不到了!再也找不到了……” 轩辕佑宸浓黑的睫毛一敛,掩住了眸间的悲恸。听到她的话,心骤然便似被猫爪子给揪紧了,揪的一颗心儿生生疼了起来。他猛然拥着她,好似要将她融入自己的骨血之中。 *** 郊外。 “二哥!”灰头土脸的南宫安看到南宫平一身戎装,飒爽英姿,欣喜若狂地奔过去,看来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三弟,这些日子苦了你了!”南宫平与南宫安紧紧相拥,拍了拍他的肩头道:“放心吧!过几日我们的大事便可成了。” “二哥,太好了!”南宫安会心一笑,总算是没白吃这些苦,“那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我已经调了手下的五万铁骑,不日便可到达城郊,到时候咱们就去王府让爹退位让贤!”南宫平冷笑一声,眸中尽是阴险狠毒。 “是啊!反正现在南宫让已经是个活死人了。二哥又有勇有谋,在军中威望颇高,到时候兵临城下,爹不将军权交给你都不行!”南宫安得意地笑道。 “哼!”南宫平一声冷笑,眺望着前方逶迤的高山,眸光深远绵长。 *** “主上,南宫平在郊外集结五万铁骑,已向城内进发。”子玉禀报道。 轩辕佑宸眸光幽沉,替自己泡了一盏清茶,淡淡说道:“现在到哪里了?” “南安城守卫皆是南宫平的旧部,他们不但不抵抗还大开城门,迎接这五万铁骑入城。过不了多久只怕就可以到达平南王府了。”子玉回道。 “逼宫退位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都做得出来,这个南宫平定然是个狠角色。”轩辕佑宸冷峻的脸上带着几分悲凉,“南宫让怎么样了?” “中了行尸蛊,到现在都没有清醒过。”子玉继续回道。 “主上趁着这次逼宫乱象,不如我们就混进平南王府,把解药给偷回来!”子玉建议道,“这也实在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属下愿往,还请主上应允!” 轩辕佑宸苍白孱弱的脸上蒙上了一层寒霜,幽然道:“谈何容易?平南王府的朽灵阁到处是机关,遍地的杀机,毒物出没频繁,哪怕是一只飞鸟都无法闯入停歇,更何况是人?生死有命,你又何苦白白搭上性命。” “主上,子玉……”还不待子玉说完。 便听到屋外子墨一声叫唤,“李姑娘,你去哪儿?” 糟糕! “主上,李姑娘肯定是听到了我们的谈话,去平南王府找解药去了!”子玉心中焦急,这若是出点儿什么事可怎么办啊? 轩辕佑宸的脸庞藏在光线的阴影里,完美的薄唇边,勾着似笑非笑的笑意,深邃如海的凤眸中隐隐流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冷峭。 修长的大手紧抓着手中的茶盏,因为用力,指节发白,定定说道:“子玉,护心丹!” 子玉听闻心中一阵惶恐,附跪在地,大声呼到:“主上,三思啊!” “主上,薛军医说过这护心丹是禁药。一旦服下,虽可恢复常态,但是却只能维持三个时辰的寿命啊!”子墨也跟着附跪在地,恳求道。 轩辕佑宸容颜冷肃如刀,深邃的眸内,划过一丝不易觉察的伤感,喃喃道:“她若是出了事,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拿来,这是命令!” 服下护心丹,轩辕佑宸淡笑着,眸间尽是释然。 就让我再最后保护你一次吧! *** 平南王府。 “府医,怎么样,让儿的蛊毒能解吗?”秦氏满心焦急地问道,看着府医查看南宫让的病情,美目中氤氲着雾气,这几日她的眼睛都快哭瞎了。 怎么也想不到竟然是自己的小儿子要害死他的亲大哥,实在太可怕来了! “哎……”府医长叹了一口气,徐徐道:“行尸蛊本就毒性强烈,为今之计也只有用古灵虫祛毒了。” 平南王长叹了一口气,凝了眼人事不知的南宫让,“本王亲自去取!你们好生照顾世子!” 秦氏小心细致地用帕子擦拭着南宫让额头上不时冒出来的冷汗,眼泪吧嗒吧嗒地滴在他的身上,此时此刻,心痛如绞,这些年亏欠他的还没有还,却又害的他如此下场。 “让儿,都是为娘不好!都怪娘没有听你爹的话,可是娘实在没有想到安儿会有如此狠心,想下毒害你啊!让儿,娘对不起你!你一定要平安无事地醒过来,就算是要娘的性命,娘也无怨无悔!”秦氏在南宫让的床头一番哭泣,惹得周围人也是眼圈红红。 平南王打开精致的灵锁,进入朽灵阁,偌大的阁楼内悉数都是奇怪诡异的叫唤声,躲过几处毒烟,用极其诡异的步伐饶过了关押毒物的地方,凌空一跃,神不知鬼不觉地到达了阁楼顶端。 前方是森森的灵位,白色缟素的纱,迎风飞扬,平南王一步步地上前,跪倒在地,凄然道:“列祖列宗在上,南宫世家第三百八十一代传人南宫旭请求带走古灵虫,救治我儿南宫让的性命。”说着便朝着前方连磕了九个响头。 前方灵堂之上,一木盒应声而启,里面是一个精致的锦盒。 平南王缓步上前,拿出锦盒,里面是一盒丹药以及一个水晶瓶,瓶中一碧绿色的物体蜷缩着,透着几丝幽光。 李芷歌到达朽灵阁外,只见这通天的宝塔格外的好奇,从王府外面根本看不到这高耸入云的宝塔,真是太诡异了! 忽然,听到一阵脚步声,却才看到平南王面色肃然地从阁内走出,手中恭敬地捧着一个盒子,瞬间眸光一阵灼亮,难道是古灵虫? “王爷,拿到古灵虫了吗?”站在阁外的管家焦急的问道。 “恩!”平南王微微颔首,踏着方步,快速走下石阶。 “太好了!世子这次总算有救了!”正欲强抢的李芷歌带着天蚕丝手套的手微微一顿,南宫让,他也中了蛊毒…… 她的心就什么狠狠地扎了一顿,怎么办?如果她抢走了古灵虫那么南宫让就永远成为活死人。如果她不抢,那么轩辕佑宸就会死…… 不!她不能为了自己,而害了南宫让! 他一直是他的挚友,不管遇到什么困难,他都会伸出援手,帮助她,逗她笑,陪她哭,带她去吃饭散心游玩。 她不能这么自私,不能! 眼看着平南王越走越远,她忍不住跟了上去,来到南宫让的屋外,屋内围满了人,一个个都吓得脸色发白。 “怎么回事?”平南王连声和退众人,快步上前。 只见南宫让全身扎满了银针,浑身是血,不时还会胡言乱语几声。 秦氏死死的抱着满身是血的南宫让,心疼地差点哭死过去。 “王爷恕罪!老夫找到了一本古籍,上面有用银针解行尸蛊的方法。可是谁知世子竟然会吐血……”那府医吓得浑身颤抖,脸色苍白。 “额——”说话间,南宫让猛然一口黑血喷了出来,撒在平南王银色的靴子上,煞是刺目! “来人啊,拖出去,斩了!”平南王怒气,乜斜了眼伏跪在跟前瑟瑟发抖的府医,猛然一甩衣袖。 “是!”侍卫闻言,大步上前,将四肢无力的府医拖了出去。 “王爷,饶命啊!王爷……”府医大呼道,老泪纵横。 “爹……”忽然听到一声虚弱的叫唤,平南王狠利的眸间划过几丝光彩,只见南宫让缓缓地睁开眼眸,朝着他伸手道:“我没事!” “世子!”府医看到南宫让醒了,欣喜不已,终于是从鬼门关捡回了一条老命啊! “让儿!”平南王激动地上前,一把抓住南宫让伸出的手,焦急问道:“感觉怎么样?” 南宫让缓缓摇头,虚弱道:“我没事,就感觉是无力气。” “让儿……”秦氏抱着南宫让的身子再次大哭起来,这一次喜多于悲。 “府医,还不快替世子看看!”平南王犀利的眸光扫过,吓得府医连滚带爬地跑了过来,细细替南宫让诊脉。 “恭喜王爷王妃!恭喜世子爷!体内的蛊毒已经去了大半,只是还有些残余,吃些强效的解毒散去残毒即可恢复。”府医躬身回道。 “太好了!让儿,娘的乖儿子!”秦氏抱着南宫让又是一阵喜极而泣。 “娘,别哭了!你看眼睛都红的跟兔子似的了。”南宫让心疼地打趣道。 “你这个孩子!”秦氏笑着说道,擦干了眼泪,“来人,快替世子准备一身干净的衣裳。” 平南王看到南宫让安然无恙,一时眼角闪过几丝泪花,颤抖着起身,从刚才的那个盒子里拿出一颗药丸递给南宫让,“来,吃了它!这是我们南宫家世代相传的独门丹药洗髓散,有清除毒素,迅速恢复,强健体魄的奇效。” 南宫让吞下药丸,在秦氏的照顾下喝了些温水,眸光氤氲颤声道:“爹,娘,让你们担心了!” “让儿,是娘不好!娘对不起你!娘怎么也想不到你三弟他竟然会……”秦氏哽咽着说道,眼泪又止不住地往下淌。 “哎,真是家门不幸啊!”平南王也是仰头一声哀叹。 “王爷不好了,出大事了!”掌管王府守卫的首领叶天龙匆忙来报,“二公子和三公子带着五万铁骑已经到了王府外!” “你说什么?”平南王满是沧桑的脸上带着不可遏制的怒气,就好像是火山爆发前的酝酿,吓得身旁的秦氏一阵瑟瑟发抖,“逆子!这两个逆子!” “走!”平南王起身,踏着大步,离开了房间。 “王爷!”秦氏快速起身也跟着跑了出去。 “爹,娘……”南宫让欲起身,却是四肢无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平南王府被世人称为“城中之城”。 格局与一般的府邸不同,是一座小型的城池,四周环绕着一条宽大的河流。而大门则是仿照城池,是一座铁锁桥门,所以进去极其困难。 是以,那次李芷歌入平南王府也是青衣用布阵之法,将她送入的。 平南王站在城楼之上,俯视下方,密密麻麻的黑色铁骑,前方站定着的是一袭红色披风的南宫平,他跨在马上,威风凛凛,振臂一呼,千军万马相互应和。 南宫平的身侧是一袭绛紫色华服的南宫安,他的脸上带着几丝阴险的冷笑,映着明丽的阳光,格外的刺眼。 平南王气得心头一阵发闷,脸色惨白,脚下虚浮,连连往后都退了几步…… “王爷,您没事吧?”叶天龙连忙扶着他担心地问道。 “这两个逆子!”平南王一字一句,好似针扎,缓缓站直,朝着前方守城之处走去…… 一场父子大战,一触即发! 189 只能陪你走到这里了! 189只能陪你走到这里了! “爹,孩儿还是劝你赶紧退位让贤,免得血流成河!”南宫安跨在马上,得意地朝着城门之上的平南王叫嚣道。 “你们两个逆子还不束手就擒?”平南王压抑着胸间的怒火大喝道,“想逼宫让本王退位,真是异想天开!” 他没有想到自己悉心栽培的两个儿子有一天会带着人马要逼他就范。生他们,养他们,育他们,含辛茹苦十几载,到头来却是如此的下场! “该说的也说了,是你不识好歹!那就不要怪儿子心狠,不顾亲情了!”南宫安冷声喝道,眸间全是凌厉之势。只要一想到之前他狠心将他下狱,心头就恨得牙痒痒。 既然你无情,那就别怪我无义了! 秦氏跌跌撞撞地跑上城楼,泪眼婆娑地望着下面的两个儿子,大声痛呼到:“平儿!安儿!你们这是干什么?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你们怎么敢做?” “哼!废话少说!”南宫安厉声喝道,言语间尽是暴戾。凝了眼身侧的南宫平,只见他面色坦然,神色淡然,毫无异常,倒也是十分佩服。 “弓箭手,准备!”平南王这次是彻底怒了!对于眼前的这两个儿子是彻底失望了,厉声命令道。 “刷!”城门之上到处都是弓箭手,他们搭弓上箭,蓄势待发,目标齐齐锁定在城下的南宫平和南宫安。 “王爷,不要啊!不要……”秦氏吓得连连扑倒在平南王的脚下,声泪俱下道:“不管怎么说他们可都是你的亲儿子啊!你就放他们一条生路吧!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这个做娘的没有教育好他们,你要杀就杀我吧!” “起来!”平南王扶起秦氏,长叹一声道:“养不教,父之过!这些年我身在军中,疏于管教他们兄弟二人,苦了你了!智怡,你不要怪我心狠,如今府中只有三千精兵,若是此时不挫他们的锐气,只怕万事休矣!” “王爷……你不能这么狠心啊!他们再怎么说也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骨肉啊!他们身上流着你的血,你不能如此狠心,赶尽杀绝啊!”秦氏泪流满面,心痛不已。“看着你们如今父子相残,你还不如一刀杀了我。” “智怡!你不要说这种傻话,赶紧回去!你,送王妃回去!”平南王示意临近侍卫道。 秦氏无力地走着,泪眼模糊地看着城下的两个儿子,心痛如绞。 平南王眸光一沉,双目如电,简直让人不能逼视。城下众人却丝毫没有撤兵的模样,倒是让他心底一阵疑惑,大手高高地扬起,怒视着带头的两个亲生儿子。 一狠心,大手猛然一落,命令道:“放箭!” 一时间城门之上的弓箭手竟然齐刷刷地对准了平南王,让身侧的叶天龙彻底傻了。 平南王强忍住心头的一阵怒意,一字一句,咬牙切齿道:“你们……你们竟然投靠了他们……” “保护王爷!”叶天龙拔出腰间的长刀,挡在了平南王的跟前,身后还有百人是跟着他一同护卫王爷安危的。 “哼!都说虎毒不食子!”南宫安一声冷笑,冷峭的声音满是恨意:“爹,你可真是让我们这做儿子的心寒啊!” 南宫平的嘴角扯过几丝幽冷,一言不发,看着倒是有些可怕。 南宫平身侧的副将跨马上前,朝着城门大声呼和道:“还不赶紧开城门迎接小王爷回府!” “框”地一声巨响,铁链被松开,铁桥缓缓地放下,从城门内涌出千人悉数跪倒在地,俯首称臣,“恭迎小王爷回府!小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哈哈哈,恭喜二哥!不,恭喜小王爷!”南宫安欣喜不已,连声恭贺道。 “三弟,请吧!”南宫平朝着南宫安做了一个“请”的动作,两人身骑大马威风凛凛地带着五万大军轻轻松松就进了平南王府。 “噗——”平南王见此情景,猛然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无力地倒在了地上。 “王爷!王爷!快醒醒!”叶天龙吓得六神无主。 *** 清辉殿之内。 宝座之上的平南王虽脸色略显苍白,却是威严不减,双目含威,怒视着前方两人。 南宫平威严霸气地站在殿下,一身戎装,腰间带着一柄长剑。 南宫安满脸邪气地凝着此刻还在苟延残喘的平南王,心底都是解恨,看到他如此狼狈的模样,还真是说不出的开心。 “你们不要拦着我!”秦氏不顾侍卫的阻拦闯进了大殿,怒视着南宫平和南宫安,伸出颤抖的手,直指着大骂道:“你们两个畜生,不但毒杀兄长,还要逼死你们的父亲,简直是人面兽心!” “哼!”南宫安冷哼了一声,淡漠说道:“这些年来你们心心念念的就是让儿,哪里有半点关心我和二哥?我们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事事都要落后于他!这些年来他什么都没做,倒是二哥为咱们平南王府呕心沥血,可是还是比不上他南宫让一个手指头!你们说,这公平吗?公平吗?” “你……你这个逆子!”秦氏气得浑身直哆嗦,“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个混账东西!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你……” 还不等秦氏说完,南宫安嘴角就莫名地出现了一丝血迹,他瞪得了眼眸不可思议地转过身去,凝着身后不动声色的南宫平,还有他刺进自己身体的那一把匕首。 这把匕首是自己送给他防身用的,他竟然用它杀了自己! 南宫安整个人无力地向后退了几步,痛苦地捂着流血不止的伤口,眸中满是凄厉,痛声道:“为什么……为什么要杀我?二哥……南宫平……你……” 南宫平嘴角扯过几丝狠利的冷笑,没有说话,只是默然地看着他缓缓地向地上倒在,眸光出奇的冷。 “安儿!安儿!”秦氏见状,连忙冲过去扶着摇摇欲坠的南宫安,哭声道:“快叫府医!快来救救我的儿子!安儿……” 大殿内的众人,岿然不动,就好似什么都没有看到没有听到。 “娘!”南宫安满是鲜血的手抓住了秦氏的满是颤抖的手,苦笑着道:“孩儿错了!孩儿真的错了!只可惜再也没有悔改……悔改的机会了……” “安儿,怎么会这样!安儿……你不会有事的,府医马上就来了,你撑着,撑着……”秦氏望着他身上汩汩而下的鲜血,泪流满面,还有那南宫安满是不甘地容颜,心痛如绞。 “爹!爹……”南宫安伸手向平南王而去,得到的却是他满腔愤怒的面容。 手指向了一身戎装,冷漠如冰的南宫平,眸间满是无法言说的恨意,“是……他……让我去害大哥的……是他……他就是个魔鬼!” “对不起!对不起!原谅孩儿这一次吧,最后一次……”南宫安满是鲜血的手也从半空中滑落,无力地倒在秦氏的怀中,眼角落下了悔恨的泪水。 “安儿……安儿……你不要离开娘……安儿……”秦氏恸然大哭,身体摇晃着起身,只觉得眼前的这一切都是一场可怕的噩梦,梦醒了就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你为什么要杀我的安儿,为什么?”秦氏冲向南宫平,紧捏着他战袍,只觉得他好陌生,好可怕,根本就不是她一向谨言慎行孝顺有加的儿子。 “南宫安毒害兄长,逼宫退位,大逆不道,该死!”南宫平负手而立,冷静地回道,言语间是刺骨的寒冷,就好像南宫安根本就不是他亲手杀的。 “你……还我儿子……还我儿子……”秦氏疯了一般推着南宫平,不想一双冰冷的手猛然扼住了她的颈脖,生疼生疼,简直无法呼吸。 南宫平嘴角划过一阵阴冷的笑,缓缓转向宝座之上的平南王,眸光如剑,寒如冰霜,道:“如今南宫让已如行尸走肉,南宫安又死了,你这个平南王的位置就只能是我的了!” “你……这个衣冠禽兽……竟然连你的亲娘都不放过!”平南王怒极,大手缓缓地从腰间拔出长剑,寒芒如刺,甚是骇人! “只要你把平南王的爵位让出来,我可以网开一面,放你们一马。”南宫平冰冷的眸极是可怕。 “你简直就是丧心病狂!”平南王怒声喝道,手中从长剑脱手而出,直刺向南宫平的胸口。 南宫平将秦氏推在了一旁,拔剑挡开了平南王的长剑,两人纵身,刀光剑影,打斗在了一起。 南宫让调息了一会儿,感觉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却发现屋外到处是人声,走到窗畔,却是发现侍女们纷纷逃窜,好似发生了什么大事。 “怎么回事?”南宫让出去房门,抓住一个婢女问喝道。 侍女吓得脸色发白,颤抖道:“二公子和三公子带着五万铁骑打进来了……” “你说什么?”南宫让心底莫名地一阵凉意袭来,这怎么可能? 侍女见状,连忙自顾自逃走了。 “南宫让!快跟我走!”李芷歌从前方跑来,拽着南宫让就往大殿跑,“你爹娘都在清辉殿,只怕会出事!快走!” 南宫让心底就好似破了一个大洞,听到爹娘两个字,眸光瞬间划过几丝光彩,回神道:“爹!娘!我来救你们!”一个纵身便朝着清辉殿而去。 李芷歌见状也朝着清辉殿飞奔而去,虽然没有向平南王借到古灵虫,但是他们毕竟是南宫让的父母,她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惨死。 清辉殿内。 大战上百个回合依旧不相上下,平南王没有想到南宫平的功夫竟然隐藏如此之深。虽然他刚才急火攻心,伤了元气,但是功力也只是耗损了一层而已,然,他竟然能与自己打个平手,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悲哀。 平日里南宫平和南宫安总是偷懒不愿舞刀弄枪,原来这一切都是用来迷惑外人的假象,亦或者是南宫平故意迷惑南宫安,私下里他定然偷偷苦心练习心法内功,这城府之深,实在是让他这个平南王都不得不佩服。 猛然,一掌相对。强劲的剑气所逼,两人纷纷退后了几步。 平南王眸光清澈犀利,隐含着淡淡的苦涩,沉声道:“这一日,你谋划了很久吧?”从得到南宫安的信任,他就开始步步为营,筹划多年,如今就连一向对他忠心耿耿的平南王府精锐都对他俯首称臣,实在是心机深沉如海,让人无法窥探。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如何?”南宫平一声冷嗤,眸光格外的平静,毫无起伏,就好似一潭死水。 “乱臣贼子!”平南王气得浑身颤抖,脸色发青,额头上的青筋纷纷凸起暴动。 “王爷……”秦氏从地上艰难地起身,额头上磕得一片血肉模糊,眼看着前方这一场父子大战,心头一阵接着一阵地疼,哭着喃喃道:“不要打了,你们不要再打了……” “哼!历史是成功者书写的,过了今日我就是位高权重的平南王,而他才是乱臣贼子!”南宫平黑眸猛然一眯,指了指倒在血泊中不动不动的南宫安,嘴角扯过几丝冷笑。 这一切,他早在多年就计划好了,天衣无缝。 “想做平南王,那就先杀了我!”平南王冷冷说道,言语带着丝丝凉意,却是霸气十足! 平南王快步袭来,出手,招招狠辣。 南宫平出手,也没有丝毫留情。 凌厉的掌风所过处,到处是支离破碎,一派狼藉。 平南王纵身跃起,足尖在南宫平的头顶一踏,又横飞过来,旋转着,足底卷起一股寒彻骨髓的气流,踏向他的后颈。南宫平双手在头顶一交,浑厚的劲气拖住平南王双足,身躯陀螺一般随着双手旋转不休。 平南王提起手掌,掌中凝着**层的内力,凝着身下的南宫平寒眸扫过几丝冰冷。 南宫平提起长剑猛然刺向平南王,剑锋凌厉,平南王纵身飞离,隔空一掌严严实实地击在了南宫平的胸口。 “噗”地一口鲜血,南宫平伸手,无所畏地擦了擦嘴角的血丝,黑眸再次危险地一眯,手中的长剑缓缓举起,直指着前方肃然而立的平南王,寒意迸射,杀气四溅。 “王爷……”秦氏哭得泣不成声,虽然南宫平做的不对但是却也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不管他们任何一个人受了伤,她都会心痛。 南宫平嘴角荡起一抹肃杀的冷意,脚下的步子却未动,邪气而狰狞,让人不寒而栗。 平南王闷哼一声,一手内力再次凝聚,另一只手中执起宝剑,脚步轻盈好似凌波而起的清风,看花了人的眼。 “王爷,不要啊!”秦氏见状,勉强站起身来,她知道平南王这次是真的怒了。 这致命一击,定然是威力无穷。 忽然,一直站在不远处的南宫平副将蒋毅拔剑而起,如同离玄之箭般朝着秦氏而去,寒光剑影,煞是骇人。 * 西郊城外。 南宫平对蒋毅道:“你知道我爹最大的弱点是什么吗?” “属下不知,还请将军明示!”蒋毅回禀道。 “是一个人!”南宫平的眸光悠远而通透,随即闪过几丝寒芒,“一个女人!平南王妃,我的亲生母亲!” “将军的意思是……”蒋毅不敢多想,再次问道。 “平南王武功高强,只怕你我联手都未必是他的对手。所以,我们就需要利用这个弱点,顺势铲除他,以绝后患!”南宫平很是平静的语气,听到蒋毅的心头却是一沉。 “那可是您的生母……”蒋毅再次提醒道。 “做大事者,不拘小节!”南宫平冷冷地回道,眸光幽冷,缓缓道:“十二年磨一剑!平南王的位置我是要定了,不管是牺牲谁,我都不在乎。” “是!不知将军想让末将怎么做?”蒋毅躬身问道。 “我与平南王交战之时,你便抓紧时机,刺杀平南王妃。到时候他定然会慌了神,前去相救,到时候……” * 平南王见状,连忙收住了攻势,朝着秦氏飞身而去。 只可惜还是晚了一步,那长剑狠狠地刺进了秦氏的腹部,鲜血随着兵器的拔出而漫天飞溅,落在了南宫平身穿的银色铠甲之上。 “智怡!”平南王从背后接住了秦氏,扶着她缓缓坐在地上,怒极,看到那汩汩流血的伤口,瞪着南宫平气得浑身颤抖,破口大骂道:“你竟然对你的亲生母亲下此毒手,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娘!混蛋!”南宫平见状一脸的慌张,怒目而视,长剑一挥,剑气凌厉只一击便划破了身侧蒋毅的颈脖,漫天的飞血,还有蒋毅那死不瞑目的双眸紧紧地盯着南宫平。 “娘,你怎么样?”南宫平快步走向受了伤的秦氏,眸间满是凄然,“我没有想伤害你,娘!” “平儿……你收手吧!”秦氏虚弱地说道,双手抚摸着南宫平冰冷的手道,“娘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只不过是一时鬼迷心窍而已。只要……你收手,你爹他……不会赶尽杀绝的。” “娘!”南宫平哭得极其惨厉,靠在秦氏怀中一阵大哭。 “王爷,你就饶了平儿这回吧!你们毕竟是父子……”秦氏一手抓起南宫平的手,一手抓起平南王的手,双手紧紧地交叠在一起,面上几丝欣然笑意。 忽然,垂首的南宫平眼眸满是狰狞,一抹邪笑,跃然脸上,手中长剑握紧,狠狠地刺向了秦氏,当胸而入,那柄长剑穿透了秦氏的胸口再次插入了平南王的胸口。 一箭双雕。 “爹!娘!”南宫让疯了一般冲进了大殿,看到的却是南宫平一剑刺穿了他爹娘的胸口,鲜血溅得他满脸,好似冰冷狠狠地砸在他脸上,生疼生疼。 “你……”秦氏痛苦地瞪着此刻邪笑着的南宫平,恨恨道:“你……会有报应的……”眼角落下一串泪珠,看到急匆匆赶来的南宫让,面上露出几丝温柔笑意,伸手,“让儿……让……”嘴角流出一股鲜血,头一歪,便倒在了平南王的怀中。 “娘!娘!”南宫快步上前看到死去的娘亲,心中痛然,两行热泪轰然而下。 “智怡!智怡……”平南王强忍着痛,看着怀中死去的妻子,猛然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爹!爹!”南宫让连忙去扶平南王,看着那把从他的心口插入的长剑,心头好似被凉水劈头盖脸泼了下来,紧握着平南王的手,心头满是痛楚。 “让儿,你过来!”平南王示意南宫让道,颤抖的双手紧紧地握着他的手,在他的耳畔轻声道:“兵符就放在……” 南宫平黑眸陡然一沉,凶光毕露,执起长剑向南宫让劈去。 李芷歌及时赶到,纵身上前,带着天蚕丝手套的双手一把捏住了南宫平的长剑,咔嚓一声便捏的粉碎。 南宫平还不死心,痛下杀手,步步紧逼。 几招过后,却只觉得整个人被一股极其强大的力量不断地向后吸附,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狠狠地砸在大殿的汉白玉柱上,浑身好似散架了似的。 他紧贴着玉柱,整个人缓缓地往下滑落,最终彭得一声落地,喷出一口鲜血,甚是刺目。他不可置信地凝着前方光影之中的那个高大挺拔的身影,感受到那种窒息的压迫感,莫名地一滞。 刺目的日光从窗子里流泻而入,笼罩在轩辕佑宸高大伟岸的身躯之上。一身白色衣袍随风轻扬,墨发凌乱地披散在脑后,一张俊美的面容带着狂狷的霸气和丝丝的柔情。 李芷歌怔怔地望着他,他怎会在这里出现,他的身体…… 轩辕佑宸目光灼灼凝视着她,快步上前,柔声问道:“没事吧?” 李芷歌怔怔地摇了摇头,这一切就好似做梦一般。他体内的毒…… 正在寻思间却听到了南宫让悲伤至极的哭声。 “让儿,爹相信你一定可以的……”平南王的话已经有些断断续续,“我和你娘,欠你十年,只怕此生是还不了了。但愿来生,咱们再做……再做父子……” 平南王宽大的手掌从南宫让的手中无力地滑落,南宫让紧紧抿着唇,牙齿几乎将唇咬破。透过氤氲的眼帘,心头好似被什么紧紧地挤压着,几乎有些透不过起来。 猛然抱起身前两具身体,恸然大哭,“爹!娘!你们不要离开我!我才刚刚回家,你们怎么可以就这么丢下我一个人,不可以!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周围突然冷了起来,刺骨地冷,带着十足的寒意,呼啸着剜过脸颊,无孔不入地钻入到他的骨缝中,生生地疼。 李芷歌的心一阵刺痛,从未见过南宫让如此凄惨的模样。 一夕之间,兄弟反目,父母双亡,阴阳相隔,这种失去至亲的痛苦是无法想象的。 南宫让抱着两具尸体哭了一阵,忽然双目赤红,咬牙切齿道:“南宫平!我要杀了你!啊——”快速起身便向南宫平奔去,他的轻功本就极高,如今怒意如海,身形快地犹如一道闪电,只一晃,便已经到了南宫平的前方。 南宫平似乎根本不怕他,放声大笑道:“南宫安这个废物竟然没把你毒死!就算你醒过来了又何妨,就凭你一人想杀我,真是笑话!简直就是以卵击石,自取灭亡!” “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竟然弑父杀母,今日我若是不杀了你就对不起爹娘的在天之灵!”南宫让怒吼道,手中一把黑扇哗啦啦地打开,飞快速扔出,一个飞旋,狠狠地擦过南宫平的脸颊。 南宫平见状,连滚带爬地往外跑去,双手扬起,大声喝道:“想杀我,那就先问过我的五万铁骑,哈哈哈……” 南宫让一步步向前,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好似寒夜的冰雪,冷的没有温度,也似乎根本没有听到南宫平的话,眼看着即将跨出大殿门口。 李芷歌心头着急,外面都是南宫平的人,只怕他们会暗箭伤人。南宫让现在这个时候失去了理智,若是因此丧命,实在不值得,正欲上前阻止却被轩辕佑宸拦住。 他抓紧了她的玉手,微微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 李芷歌蹙眉,凝着南宫让那一抹如绝杀令般的黑扇,心头莫名地一阵不安。 “来人啊!快来护驾!”南宫平站在大殿外,对着殿下这黑压压的雄兵道。 虽怒目而视,殿下这五万大军根本毫无动作,好似中了什么邪术被禁锢的时间与空间,整个场面甚是诡异。 紧接着南宫让的黑扇再次袭来,那扇骨早就已经变成了片片利刃,无数把尖刀狠狠地划破了南宫平的颈脖,而南宫平想还手却根本无法抓住这诡异的武器。 倏然,迎面而来一道狠利的伤口又落在了肩部,伤口很深,可见森森白骨。 幽冷的刀光再次闪过,南宫平吓得闭上了眼睛,阵阵刀锋擦着他的脖颈掠过,疼痛袭来,那一瞬,看到他脖颈鲜血横流的样子,也吓得呆住了,他以为自己已经死了。 可是,他并没有死,他还能呼吸。 他的扇,只差一线,便割断了他的喉咙。他那一击本来救足以杀了他的,可是,却偏偏没杀他。 南宫平疑惑地睁开眼睛,眼前又是一片刀光,左臂又是一痛。然后是右臂,再是前胸,大腿……每一次刀光闪过,他身上就会多一道伤痕,极深,不足以致命,却疼的厉害。 不一会儿,他的身上,便伤痕遍布,那一身戎装早已破碎不堪,被鲜血浸染。 他乍然明白,南宫让,不是不杀他,而是,要折磨他。 他是,在为爹娘报仇! 南宫平自视甚高一向瞧不起南宫让,他除了比自己早出生以外没有一点比自己强。然而眼下,他被眼前这个人彻底的震撼住了。他的功力远在自己之上,甚至比平南王还要更胜一筹。 他望着他冷绝的表情,他不知到底哪一刀会结果了他的性命。 他彻底的怕了! “你若是想要平南王的爵位,你可以与我说,我会让给你的。可是你为何要如此残忍,利用三弟来毒害我,调集精兵逼宫造反,还亲手杀死了爹娘!”南宫让清冷的眸中寒意忽盛,一叠刀光,直直向着南宫平的脖颈上斩落。 “让给我?哼,你说的倒是好听!”南宫平生生用双手接过了这一招,满手血腥,口中更是喷出一大口鲜血。“这些年,他们心心念念的就只有你,南宫让!而我,这个真真实实活在他们身边的儿子,他们却连正眼都懒得看!那时候我就发誓,总有一天,我要让他们看看,谁才是他们的骄傲!是我,南宫平,而不是你,更不是南宫安那个蠢货!” 南宫让心中大怒,刷刷两个耳光摔在了南宫平的脸上,“到现在你竟然还不知错在哪里!” “错,我哪里有错?错的是他们,不是我!”南宫平突然发狂般地笑道,“我只不过是去争取我想要的东西而已,我哪有错,我没错,没错!哈哈哈……” “刷”黑扇飞舞成蝶,宛若流星,状若火星,一刀,挑断了南宫平的手经,再一刀,挑断了他的脚经,疼的南宫平颤抖不已。 “有种你就杀了我,杀了我啊!来啊!”南宫平怒喝道,整个人如同丧家之犬匍匐在地上,痛苦地扭动着身子,浑身血肉模糊,几乎已经看不清面容。 南宫让脸色肃然,沉声说道,声音慵懒中透着一丝不易觉察的霸气,“我不会杀你的!” “你……哈哈哈……南宫让,你真狠!”南宫平仰天长笑,眼角满是泪水,他是要折磨他,不断的折磨他,永生永世的折磨他! 南宫让冷嗤一声,脸色如同死灰般苍白,沉声悠然道:“狠?” 南宫平匍匐在地上,深邃的眸中,泛起了丝丝的涟漪,侧首凝着殿内的三具尸体,悲哀地独自冷笑起来,那笑中满是复杂,说不清道不明。 “来人,将逆贼南宫平拿下,羁入朽灵阁,永不得放出!”南宫让墨黑的眸闪过一丝深深的心痛。 从此以后,恐怕他无时无刻不是在受尽折磨中渡过! “你杀了我吧!南宫让,你杀了我!我宁愿死,让我死!让我死!”南宫平咬牙切齿地呼和道,满目狠戾。 “人总是要为他所做的事情付出代价。而你,就永生永世地待在里面,忏悔,赎罪,痛苦!”南宫让狠狠地咬住唇,冰冷地眸光好似寒芒,直射向南宫平。 随即,转身,走进大殿。 他伸手抱住那略显僵硬的再也没有气息的爹娘,用狐裘紧紧地裹住他们,祈求着这最后的温暖,能让他们醒过来。 随即,起身,抱着两人的尸体,一步步地向外走去,鲜血还在滴淌,渐渐地染成了一条刺目的血路…… 南宫平望着南宫让一步一摇的身影,心底莫名地一阵痛楚,是悔恨,是不甘,还是其他什么的,他不知。整个人被几个侍卫倒头拖走,他缓缓地闭上了冰冷的眸子。 “南宫让……”李芷歌望着南宫让的落寞孤寂的身影满身浴血的模样,丝丝痛意渗入心底。 “谢宸王殿下出手相救,末将代平南王府给您跪下磕头了!”叶天龙伏跪在地凄然道。 “起来吧!”轩辕佑宸俊美的脸,看起来,眉梢眼角隐隐透露出凛冽和无形的霸气,淡漠道:“接下来的事情本王不便插手,你们自行处理吧!” 李芷歌甚是不解地凝着轩辕佑宸。 轩辕佑宸缓缓伸出一只手,修长的白皙的手指,捏着一块纯白的素帕,去擦李芷歌脸颊上的点点血渍,轻柔说道:“去看看他吧!” 李芷歌抬起睫毛,看到那张冷峻的脸上,那抹宠溺的浅笑,微微颔首。 *** 南宫让终还是心力交瘁地倒下了。 他仿佛自己迷迷糊糊在做梦,在黑暗中不断沉浮,昏昏沉沉地半梦半醒,在无尽的黑暗与痛苦的折磨中惶惶不安。他似乎能听到周围有人小心翼翼的脚步声,出鞘的宝剑凌厉划过,他感觉到心跳越来越激烈,如同火焰一般火烧火燎。 头颅疼痛的似乎要炸开。 他觉得爹娘似乎就在身边,可是,他当伸出手,却无论如何也抓不住他们。眼前,只有两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异常冰冷。 “爹!娘!不要!不要离开我——”南宫让惊慌地从床上转醒,眼角还残留着未干的泪痕。他慢慢地支起身子,感觉到一种空前绝后的疲惫,就连手臂也几乎支撑不起身子。 “南宫让!”站在床畔的李芷歌看到南宫让醒了,慌忙过去扶住。 南宫让坐在床畔,原本冷漠的脸上,浮起了一丝淡淡的凄凉,嗓音嘶哑地说道:“我刚才做了一个噩梦!梦见……”他抬眸,凄清的眸光在李芷歌脸上凝注了一瞬,转而自言自语道:“不!这不是梦,这是真的!” 看着南宫让心神俱碎的模样,李芷歌忍住眸中的泪意,劝慰道:“没事的,一切都会过去的。” 南宫让的神色猛然一凌,翻身起床焦急道:“外面情况怎么样了?那五万叛军……” “回王爷,这次多亏了宸王殿下及时赶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属下已经将相关人等关押收监,等候王爷制裁。”叶天龙附跪在地道。 南宫让凝了眼身侧独坐着的轩辕佑宸,眸中布满了浓浓的迷惑和痛楚,梦呓一般低语道:“多谢!”,心底空荡荡的一片,从未有过的脆弱,从未有过的无助。 此时的南宫让看上去是如此的脆弱,彷徨无依,悲恸凄然。 轩辕佑宸脸色乍然一白,心顿时绝望地下沉,他缓缓回首凝了眼身侧的李芷歌,淡漠回了一句:“不客气!本王还有要事,先走一步!” “殿下请!”叶天龙引着轩辕佑宸往外走。 轩辕佑宸疾步走出,脚下的步伐一阵虚浮,眼前一阵昏天暗地。他无力地望着渐暗的天色,三个时辰,从丽日当空到夕阳西下,时光竟然如此匆匆,还来不及追忆便已经成为了永恒的曾经。 护心丹虽然暂时护住了他的心脉,但是药效一过,被压制的毒气会变得更为迅猛,直接摧毁他的七经八脉,夺走他的性命。夜风荡起他的墨发,如黑缎般在风里飘展,别有一番飘逸的风华。 此时的李芷歌暗觉轩辕佑宸的异样,匆忙追了出来,这才发现轩辕佑宸竟然站在风口处静静地凝望着她。他的眸间带着一股决绝,心头莫名地一疼。 站定,在他跟前。 轩辕佑宸并未说话,一双深邃的凤眸在她的玉脸上逡巡,依旧是这张清丽绝色的容颜,娥眉纤长黛黑,清眸顾盼神飞,红唇轻点丹砂。 他伸手执起了她的玉手,他的动作极其轻柔,就好似执着一件失而复得的,容易碎裂的珍宝。那般小心翼翼,那般温柔呵护。原本淡漠清冷的俊脸,此时布满了不可思议的温柔,温柔的似乎可以将人溺死。黑眸如墨,眸底水光氤氲,令人几乎怀疑,这个男人随时会哭出来。 李芷歌看着他俊美的脸为她卸下了那层寒霜,她的心忽然一滞。而当他那深邃犀利的眸光,散发着溺死人心的温柔,望着她时一闪而过的悲凉,心底莫名地感到几丝害怕。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她担忧的眸光映照在他深邃的眼底,荡起丝丝涟漪。 “没事。”他执着她的手,低首,温柔地看她。他说话的语气极温柔,似乎怕自己声音大了,她就如同梦里一般,随时会消失。 “你体内的蛊毒……”李芷歌抬眸,睫毛颤动着,水眸之中布满了迷惑。从清辉殿的酣战到现在已经有两三个时辰了,他都没有毒发,并无异样,未免有些反常。 “嘘……”轩辕佑宸将手指轻放在唇边,轻轻嘘道,“让我好好看看你。” 他伸出手指,从她脸上温柔地滑过,从烟眉到清眸,从琼鼻到薄唇。是那般的不舍,那般的留恋,那般的苦涩与无奈。 “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李芷歌知晓他定然的出了什么事,否则他的眉间眼底不会是如此凄然的神色,这神色就好似要幻化成青烟,永远离去。 她握紧他的手,很是冰凉,她的心底莫名地一阵颤抖,她有一种极其不好的预感。 轩辕佑宸高大峻拔的身子在她面前俯身,黑眸中笑意深浓,带着魅惑,看得她心头一滞,喟叹道:“南宫让,是个不错的选择。” “你在胡说些什么?”李芷歌抬眸问道,水眸和他的视线撞在一起,看到他一双墨黑的瞳仁内,深不可测,却又清澈闪亮。 “我真的只能陪你走到这里了,记得你答应过我的话,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向来冷峻的脸上,就好似寒去春来,绽放着春风般动人的笑意。 随即,他默默转身。 留给她的是一道孤独而倔强的背影…… 他走了,带着她的爱恋,带着她的回忆,带着她的憧憬,走了,走的那么凄然而决绝。 李芷歌心头剧震,仓皇地站在原地,无力地靠着冰冷的扶栏玉柱。 她知道刚才他的话意味着什么,他是在跟自己告别,他选择离开是不愿意让自己看到他痛苦离去的模样,可是…… 她烟眉紧蹙,飞速朝着轩辕佑宸离去的方向追了上去,直到看到他斜依在廊下的冷峭背影,她的心底一阵冰凉似水。 “主上!主上!”青衣、子玉、子墨站在廊下,围在他的身侧。 “李姑娘!”子玉看到了李芷歌,垂下眼眸,心底惶恐。 “怎么回事?”李芷歌的心底格外的平静,人常说当心中大痛之时便会显得格外平静,而她亦如是。 “主上知道你跑到朽灵阁来偷解药,所以就服下了禁药护心丹,只有三个时辰的药效。如今药力消退,体内的蛊毒反噬,只怕回天乏术了。”子墨眼圈红红的,他宁愿看着主上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至少他还会醒。 可是,现在,只怕他再也醒不了了! 这个在他心中如神一般男子,就这样悄然离去了…… ------题外话------ 大家喜欢的就留言吧!小云会一一回复大家的 190 笑泯恩仇重获新生 190 笑泯恩仇 重获新生 夜色深沉,苍穹似墨,点点星子闪着稀薄的微光。 镂空雕花的窗门紧闭,屋内,南宫让负手凝立在桌案前,峻拔的身影在烛火映照下,在墙上投下高大的影子。他幽沉的眸光投向静坐在床榻边的李芷歌,她的脸毫无表情,眸中平静地好似一潭死水。 “怎么样?”南宫让侧首,冷声问府医道。府医医术高超,尤其擅长解蛊毒之法,之前他的行尸蛊便是他用古法解的。 府医低声叹道:“禀王爷,宸王殿下中蛊已久,蛊毒灼心,油尽灯枯,恐怕时日不多了。” “难道就真的没有其他方法了吗?”南宫让冷冷说道,眉宇间尽是如睡般的冰凉。 “恕老夫才疏学浅,实在无力为宸王殿下祛毒。”府医垂首道。 南宫让一声长叹,眸光一凝,缓缓起身道:“既然如此,就没有其他办法了。” 府医见状,瞬间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连忙伏跪在地恳求道:“王爷,这万万使不得!这古灵虫可是南宫家的镇世之宝,决不可为外人所用。若是一意孤行,即使您贵为君侯王爷,也是要受热炼寒笞之邢的啊!” “本王心意已决,你不必再劝了。”南宫让闻言,微微挑眉,飘然转身,黑眸间划过一丝锐利。 “王爷!”府医再次磕头恳求道,而南宫让却丝毫不为所动。 南宫让缓步上前,慢慢地在李芷歌跟前蹲下,嘴角扯过一丝苦笑,温柔开口道:“你现在的心情,我感同身受。放心吧,既然我答应了你就一定会把古灵虫带出来给你的。”他倏然握紧了李芷歌冰凉的玉手,决绝地转身离开。 李芷歌恍惚间猛然清醒,这才发现南宫让渐行渐远的身影。 两行清泪,独自落下。 *** 暗室之中,阴森森冷飕飕,墙壁上嵌着几个灯盏,里面的蜡烛灼灼燃烧着,将幽黑的暗室照的一派昏黄。 “你真的想好了?”一道苍老而寒冷的声音从暗室中传来。 “是的。众位长老,我已经想好了!”南宫让坚定地回道。 “你若是要将古灵虫用于外人,必须经受热寒之极刑,你不要命了?”另一道声音带着几分凝重,似乎很不情愿这样的事情发生。 “我意已决,请用刑吧!”南宫让眸光微眯,黑暗中他仿佛看到了李芷歌那张毫无生气的脸。他明白失去至亲至爱之人的痛苦,这样的痛简直可以摧毁所有,这样的痛他怎么能忍心让她再一次承受? 他不愿看到她如此颓废凄然的模样,他不愿看到她憔悴落寞的模样,他更不愿看到她终日以泪洗面的模样。他想要她如当初那般自信、洒脱、明媚,宛若天上的骄阳,美丽而神秘。 “既然如此,那就开始吧!”八位白衣白发的老人出现,他们围坐在南宫让的四面八方,神色淡漠如冰,眸光锐利若刀。 南宫让身体一轻,一转眼双手便已经被铁索吊在一具硕大的支架上,整个人被凌空吊挂着。华服已褪,素白的衣衫在风中飞扬,似乎预示着接下来的这一场惊天动地的劫难。 他的身下,是摆满了刑具的铁治。铁台旁边,是熊熊燃烧着的炉火。炉火旁是一方只可容下一人的冰潭,寒冰沉浮,让人瑟瑟发抖。 一道粗重的铁链被拿下,扔在了熊熊燃烧的炉火上。那铁链深深埋入到炭火之中,过了片刻,猛地从火中抬起,粗链已经由原本的黑色化为明亮的橘红色,嘶嘶地冒着热气。 “啪”地一声巨响。 只听得“嘶”地一声,青色的烟雾腾起。 一阵钻心的火烧火燎的疼痛在南宫让肩头炸开,他的睫毛颤了颤,汗珠顺着脸颊往下直淌,可是,却连哼都不曾哼一下。 “为了一个女人,值得吗?”为首的一个白胡子长老双眸如电,炯炯有神,鼻子又红又大,如果南宫让没有记错的话他应该就是最擅长读心术的箜印长老。他定然是窥探了自己的内心,所以才如此感慨问道。 铁链落下,重新被投入到炉火之中,好似鲜血在舔舐。 南宫让身子微微一震,定定睥睨着箜印长老,冷声回道:“当然值得!” 众位长老微微摇首,也不再多问,运功提起烧红了的铁链,抽打在南宫的身上,一道道血痕带着地狱般的苦楚,在他身上画着凄美而诡异的画卷。 整整三个时辰的酷刑,南宫让身上已经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 明灭的星火不时地射入到他的眼帘,在他眼前闪烁出点点红斑。他感到自己浑身酸软无力,全身的骨头犹如被人抽走了一般,连自己的躯体都支撑不起了。 他感觉到浑身痛的难受,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痛。整个世界仿佛一座失火的楼台,烈焰蒸腾,东摇西晃,随时都会直落入到黄泉地狱,摔得粉碎。 他的身子犹如一枚沉重的铅锺,他已经痛的无法喘息。 他想象着李芷歌嫣然浅笑的模样,在心底细细绘成一幅永不褪色的彩画。 回忆纷至沓来,初见时,她虽是满身泥泞肮脏的狼狈模样,但是他却被她那双清亮如繁星的眸子所吸引。第二次见面,他在玉龙山无意碰到了她和轩辕佑宸,当时心底就莫名地一阵怒气,说不清,道不明。后来,他诧异于她英勇无畏招安土匪,足智多谋大败长盛赌坊,宅心仁厚救济流民,渐渐地,他在不知不觉中沦陷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爱上她的,或许便是那一点一滴,一颦一笑中,情根便已深种。 他为她打架收拾诋毁她觊觎她的恶人,他千方百计讨她欢心送她礼物,他甚至还精心准备向她示爱求婚,只可惜她早已芳心暗许,情深似海。 他也曾痛苦过,也曾神伤过,但是人生短短几十载,何不洒脱些!只要她过的好,他也就心满意足了。轩辕佑宸此人虽冷傲不凡,但是对她却也是真心真意,他应该放下,应该祝福他们才对。 若是自己能熬过去便换来轩辕佑宸的性命,换来她一世盛开,却也是值得的! “下寒潭!” 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浑身是血的南宫让便落入了剩下的冰寒潭水之中,寒冷刺骨,冻得他脸色发白,几乎快要彻底失去意识了。 “芷歌……”沉沉浮浮之中,他仿佛看到了她,心底深藏的那个风华绝代的女子。 庆祥殿内,鲜衣丽服中,一袭素衣毫无妆扮的她,一举手一投足,更是带着几分出尘的风采,令人感到无比高雅。 那双剪水清眸,宛若深秋的一汪秋水。 在泠泠乐音中,身姿轻盈似流云霁月,舞姿曼妙似雨蝶翩飞。 她轻扬的衣衫飘然,好似云一般轻柔,飞舞的墨发滑落,好似瀑布般流泻腰间。 柔软曳地的水袖,在半空中幻化成一道道白虹,轻盈似风,和漫卷的黑发交织在一起,自有一股无法言喻的清艳。 这是他此生见过的最美的舞,直击内心,永生不忘。 *** 当李芷歌看到被侍卫抬出来的南宫让时,她几乎已经认不出他来了。她颤抖地蹲下身子,双眼直直地瞧着昏迷不醒的南宫让。 周围的声音好似都消失了一般,一瞬间,脑子好似空白了一般,呼吸凝止,她甚至没有察觉到身上好似沁了鲜血,疼痛莫名袭来。 此时此刻的南宫让,泥血斑斓的衣衫已化成一条条的碎布,是被鞭子抽烂的,再也看不出本来的颜色,血凝固成坚硬的暗红,浸染着破碎的衣缕,鲜血混合着冰霜无情地黏在他身上。 无法蔽体的破衣露出的肌肤层叠着千百处伤痕,烫伤、鞭伤……满目所及,全身已没有一处完好。披头散发,浑身凝结成了一层冰霜,和着血水,一起冻成薄薄的冰壳,无形中遮住了他的眉目。 李芷歌颤抖着手指,小心翼翼将那层红冰从他脸上抚落,眼泪吧嗒吧嗒地落在了他沾满了鲜血的脸上,融化了他脸上的寒霜,“你这是何苦呢?” 南宫让似乎的听到了他的叫唤,缓缓地睁开眼眸,慢慢抬起右手,僵硬的手指缓缓松开,露出了一个透明的水晶瓶,瓶中一碧绿色的物体蜷缩着,透着几丝幽光。 “南宫让!”李芷歌眼泪如同疯了一般止不住,怎么擦也擦不完。她抱起他冰冷的可怕的身体,心头好似针毡般难受。“你怎么这么傻?”一颗心疼的好似一片枯萎的落叶,在冬日的寒风里瑟缩,随风飘零。 “李姑娘,赶快让老夫替王爷诊治吧!”府医见状连忙劝慰道。 “我来!”李芷歌见状连忙起身,狠狠咬着牙关,从冰冷的地上爬起来,将南宫让手中的古灵虫递给了府医,“麻烦你帮宸王殿下祛毒!” 府医微微一怔,随即颔首,快步离开了。 她替他止血,上药,处理伤口,泪从眸中涌了出来,她却倔强地止住了。现在不是该伤心的时候,她要做的还有太多。只可惜,这辈子欠他的却是永远也还不清了。 李芷歌疲倦地躺在软椅上,午后慵懒的日光斜斜照在她脸上,绝美的脸洁白如雪,好似随时会融化。天空高远且碧蓝,纯净的没有一丝杂质,缥缈的流云看起来分外的洁白。 感觉到有人小心翼翼地将狐裘盖在她身上,李芷歌微微抬睫,看到来人。心底一直绷着的那根弦,慢慢地松了下来。一直吊在喉间的那颗心,缓缓地沉落到胸腔。 四目相对,时光流转,一瞬间,似乎就是永恒。 忽然她一阵眼热,那一直淌不下来的眼泪忽然就无法控制地流了下来,伸手去擦,却无论如何也擦不干净,好像是怎么流也没个消停。 “傻丫头,哭什么?”轩辕佑宸一边抬手温柔擦去她眼睛的泪水,一边心疼道。他的脸上绽出一抹笑意,如骄阳般明媚如银月般皎洁。绝美的脸,眼中情绪如湖水般涟漪,盛满了淡淡的温柔,浅浅的哀愁。 李芷歌不顾一切地扑进他的怀中,那一股熟悉的淡淡的龙延香味萦绕鼻尖,恍然如梦,大梦三生。 轩辕佑宸伸臂揽住李芷歌的头,待她哭的够了,忽然柔声低低说道:“我已经没事了,蛊毒彻底解了,以后也再也不会被入蛊了。” 李芷歌抬头迎上他灼灼的目光,擦了擦脸上泪痕:“太好了!只是……”她侧首凝了眼躺在床上被包扎的严严实实的南宫让,悲从中来。 “他的伤怎么样了?”轩辕佑宸显然是知道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看到南宫让从头到脚无一处完好,心头不由地感叹。 南宫让并非只是他表面那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他的武功造诣已然超过了他的父亲,他的心思不定胡闹也只是捧场做戏,他能忍受此番痛苦折磨必定是大忍之人。 世间之人,但凡大忍,便乃大才,可成大业。古有勾践卧薪尝胆;汉有韩信胯下之辱;南宫让必可承父业,大有一番作为。 “全身上下几百处伤口,皆被严重烫伤,再加上落入寒潭,肌肤冻损。我已经替他上了最好的药,用天蚕丝将恶化的伤口包裹起来,只盼他早日恢复。”李芷歌凄然道。 “咳咳咳……”南宫让忽然轻咳了几声,引得两人连忙跑过去查看。 南宫让缓缓地睁开眼眸,虚弱道,“水……” 轩辕佑宸连忙去桌前倒了杯温水拿过来,喂进南宫让干涸苍白的唇口内。 南宫让嘴角扯过几丝淡然的浅笑,眸间温和,打趣道:“真是没有想到我们两竟然会有如此和平相处的一天。” “是啊!”轩辕佑宸喟然长叹道,“这些年咱们交手的次数可不比见面的次数少。” 李芷歌微微一笑,这两个家伙的确是打了不知多少次了,皇宫禁苑、洋沙山的帐篷、甚至左相府也留下他们打斗的身影。看来如今虽然都遭了罪,九死一生,却也可一笑泯恩仇了。 “醒了就好,我马上就熬药。”李芷歌放心地离开了,这个时候吃些清热散淤,消炎止痛,利于伤口愈合的药效果最佳。 “如今咱们可算是两清了。你冒着欺君之罪用计送我出帝都,得了自由之身,而我替你祛毒救了你一命。谁都不欠谁了,对不对?”南宫让苦笑着说道。 “其实,本王当时是有私心的。”轩辕佑宸坦言道,并得单纯的想帮他出那个牢笼。 “私心,哼哼,我也有!”南宫让倏然笑道,凝了眼走出屋外的李芷歌。 两人相视而笑,心中通透。 “你还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吗?”南宫让不免回忆道,“当时咱们在金銮殿外狠狠打了一架。你出手倒是真狠,生生打断了我的腿,还留下的那么长一道疤痕。”南宫让忿忿不平道。 “那一次战败以后我就勤加苦练,想着有一天能胜过你,一雪前耻。”南宫让继续道,脸上的神色淡淡,心底却是惊涛骇浪,“但是老爹总是告诫,不要在人前显山露水。” 轩辕佑宸颔首,面色冷峻,严肃道:“其实那日一战,本王并未出手伤你。你骨折受伤是他人假借本王之手,故意而为之。” “什么?”南宫让不可思议,回想起当日的情形,思索道:“当时除了铭王和御林军就没有其他人了。难道是狗皇帝故意派人出手,加深恩怨,让我把所有的怨气都撒到你身上?” “的确有这个可能!”轩辕佑宸黑眸一凝,沉声道,“不过,还有另一种可能。” “另一种可能,难道是铭王?”南宫让大胆猜测道,“但是我与他无怨无仇,他为何要出手伤我?” “或许,他想伤的不是你,而是我!”轩辕佑宸的语气很淡,却带着一股萧索,好似秋叶枯黄,飞落枝头。 南宫让凝眉紧皱,若不是经历了这次残酷的夺嫡之争,他也根本无法想到他的手足兄弟竟然会如此心狠手辣,不但心机深沉筹谋多年,还杀父弑母,谋逆造反。 至高无上的权利和地位,足以成为他们杀戮的缘由! “这皇室的争权夺利没有任何人是躲得过的。铭王这些年一直淡泊名利,出山离世,从来不参与朝堂之事。若是他真的有所谋划什么,那么此人心机之深,实在可怕。”南宫让不由地想起了南宫平,平日里这个看上去孝顺严谨的二弟,却是如此的老谋深算,就连老爹都没有看出端倪,才致使这场家破人亡的横祸。 “本王也只是猜测,并非断言。我大哥这些年的确是远离世俗,享受田园之乐,但是却也有不少人是会因为周围环境和自身的心性而变化的。”轩辕佑宸沉声道,“这权谋之术实在是比烽火狼烟还要可怕的多。有时候只要一句话,便可以杀人于无形,生生夺了千万人的性命。” “你是说皇帝想利用铭王来对付你?用这大好的江山,无尚的地位,至高的皇权来诱惑他,促使他为自己所用。继而背后操控,看着你们鹬蚌相争,而他就坐收渔人之利。最终的结局就是你们两败俱伤,而他一方面可以控制铭王掌握大权,另一方面还可以继续推一把彻底地解决掉你这个心腹大患!”南宫让道。 轩辕佑宸听到南宫让一席话,不由赞赏有加,“你果然是心思缜密,谋略过人,看来你这个混世魔王的称号是要易主了。” “易主?只怕那个人还没出生吧!”南宫让颇为得意地挑了挑浓眉,这么多年来轩辕佑宸这家伙还是第一次夸他。 “你们在聊什么,药熬好了!”李芷歌见屋内的氛围不错,好奇问道,端着药碗走了进来。 “没什么,随便聊聊而已!”轩辕佑宸抢先接过药碗,淡淡道:“张嘴!” 南宫让微微一愣,真是没有想到这个他昔日的死对头竟然亲自来给他喂药,不禁调侃道:“劳烦宸王殿下亲自喂药,实在是受宠若惊,诚惶诚恐!” “诚惶诚恐?”轩辕佑宸邪魅地一笑,轻声道:“当年你往本王的别院里掷鞭炮,扔火雷,甚至还有各种动物的粪便时,怎么就没有这感觉啊?” 南宫让的脸色一阵通红,因着脸上受了伤,擦了各种药膏,还不是那么明显,满是好奇地问道:“这个,你是怎么知道的?”当时他还只是个皇子没有加封亲王,所以住的还是普通的别院,那时候他恨透了他,所以隔三差五地就往他的院子里扔东西,什么又臭又烂的垃圾啦,动物尸体拉,还偷偷在门口撒尿…… 原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没想到他竟然什么都了然于心,一时间满心的窘迫。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张嘴!”轩辕佑宸一声轻笑,将药灌入了南宫让的口中,害的他直皱眉却心虚的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李芷歌暗笑,这两人化敌为友倒是蛮有趣的。 *** 三日后。 李芷歌拆下已经崩开的天蚕丝,细细查看伤口,长舒了一口气道:“还好,伤口基本上都已经痊愈了。你试着动动看看。” 南宫让试着用手臂慢慢地撑起身体,很顺利地坐了起来,双腿落地,缓缓地走了几步。 “感觉怎么样?”李芷歌看并无异样,心中的大石总算是放下了,“再试着跳跳看!” 南宫让双腿并足跳了几下,受了这么重的伤,竟然这么几天就好了,真是太神了,“好了?” “嗯!你身体底子好,再加上天蚕丝和我的独门伤药,恢复的很好。只要按照方子在服用十天就彻底无碍了。”李芷歌替他把脉道,将换下的绷带细细处理一番。 “芷歌,我想去灵堂,为爹娘守灵。”南宫让语气低沉哀伤。这几日他下意识的用疼痛重伤来逃避这件事情,可是不管他如何抗拒,现实就是这般的残酷,直到将他心底最坚硬的伪装击得支离破碎。 “好!我扶你过去!”李芷歌轻轻叹息,缓步上前,伸手握住他的手,他的手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那突然的凉意通过手传入到心中,一瞬间,她觉得自己的心也随之凉了起来。 “南宫让,你听我说。为了平南王和王妃,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李芷歌一边扶着他一边定定说道,“如果他们还活着,一定不希望看到你现在悲伤绝望的样子。” “这些我都知道。你放心吧!”南宫让回道,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带着一丝凄楚,带着无法言说的痛楚。他向来是个活泼开朗之人,但是突然之间遇到如此大的变故,任谁都会一时接受不了的。 或许他不该选择逃避,他该勇敢的面对,相信爹娘在天之灵定然会感到欣慰。 一路走来,府里面处处皆是缟素,屋檐下悬挂着的灯笼全部蒙上了一层白布,在风里摇摇晃晃,透着无声的悲戚。长长的招魂幡,被冷风吹着,时而飘上,时而又轻轻地落下。 灵堂之上,悬挂着重重白纱,庄严肃稽。 平南王和平南王妃的灵框就停置在白色的布幔后。守灵的都是平南王的部下,他们含着热泪,在灵前上香,烧纸,极是轻手轻脚,似乎是怕打扰了他们休息一般。 李芷歌缓缓地放开南宫让,看着他缓步走入到灵堂中。 满目触目惊心的白色令南宫让心头剧痛,他定定凝立在灵前,光拉长了他清瘦挺拔的身影,映在墙上,虚浮而缥缈。他久久地伫立着,却好似失了言语,只是眼神怔怔地盯着近在咫尺的灵框。 那种茫然若失的神情,那种缥缈而苍白的神色,令众人心中一颤。 李芷歌看到他如此模样,心里突然间被什么堵住了一般,哀戚的难受。 就这样,要永远地诀别了吗? 在帝都的时候他总是幻想着能回到南安城,承欢膝下,孝敬父母,无拘无束。可是如今,他回来了,真真切切的回来了。却成了南宫平政变的导火索,害死了他朝思暮想的爹娘,害得南宫一族枝叶凋零。 他实在不知,他的回来,究竟是对还是错? 或许,他一生一世被囚禁在帝都,这一切就不会发生。现在他们还好好地活着,没有痛苦,没有悔恨,没有眼泪! 缓步上前,灵堂内,平南王和王妃僵硬地躺在灵框之中,身上不再是血肉模糊,穿上了干净的代表了身份荣耀的宫装,面容慈祥,宛然若生。 细细地看着他们的容颜,颤抖的双手伸指,缓缓从他们的脸上抚过,当初老爹的教训而在耳畔萦绕,娘亲的笑声还在心间徘徊,只是这一切都已经变成了过眼云烟,彻底地消失了! “爹!娘!孩儿不孝!”南宫让眼睛的泪水终是没有忍住,轰然而下,好似决堤的洪水。 这个世界上最悲哀的事,莫过于子欲养而亲不在。 孩儿以为只要出了帝都回到了南安城就可以好好地侍奉双亲,没想到却给你们带来的灭顶之灾! 是孩儿的错,大错特错,早知如此,我便永远留在帝都,再也不踏足南安城一步! 可惜,一切都晚了!再也没有机会,可回头了! “王爷!逝者已矣,节哀顺变!”叶天龙一摇一摆地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平南王在朝中举足轻重,听闻噩耗的官员纷纷前来吊唁,来来往往,络绎不绝。甚至连皇帝都亲自下旨派人整修陵园,出殡下葬等事宜。这是何等尊荣,足可以看出他想继续收揽南宫让,让这南方的几十万铁骑继续为自己效力。 轩辕佑宸身为平西大将军,考虑到身份特殊,不可暴露身份,是以没有出面吊唁。平南王府中知晓他的人也是守口如瓶,毕竟事关重大,若是一个走露风声只怕西边的邻国便会强攻不止。 君侯陵园依山傍海,风景秀丽,环境绝佳,乃绝好的风水宝地。 山中有守灵的房屋,南宫让已经在此地呆了十天之久,山中白天虽不冷夜里却是寒意十足。 李芷歌依旧带着汤药前来,南宫让的伤终于是彻底好了,这是最后一剂药。 南宫让仰头喝完药,将碗放回了桌案之上,凝声道:“你们要走了?”清风拂过,他一袭缟素的月色衣衫,飞扬的发丝扫过他清瘦憔悴的面容,清澈的眸中俱是凄然。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李芷歌似乎还想说什么,却被南宫让拦下了。 “什么时候?”他早就知道她不属于他,可是为什么还是会心痛地难以呼吸? “今晚。”李芷歌看到南宫让一双黑亮的眼睛,布满了凄迷和哀伤,心头一阵刺痛。她知晓他的情意,可是她的心里已经有人了,如今能做的就唯有调理好他的身子来弥补心中的愧疚。 “我送送你们吧!”南宫让的语气听似云淡风轻,却是让人肝肠寸断。 夜色,正浓。 山间的夜风呼呼地刮着,格外的冷。 南宫让陪着李芷歌和轩辕佑宸缓缓地走向了一艘极其普通的船。 “快上船去吧!小心冻着了。”南宫让细心地替李芷歌拢了拢衣襟,握着她那双有些冰凉的玉手,淡笑着说道,一如往昔。 可是,李芷歌却清楚地看到南宫让的脸色是那样苍白,神色是那样凄怆,而他眸中的痛楚,是那样深那样浓。 他的大手一使劲,便将她拉到他的怀里。这应该算是他最后一次抱她了吧,凝声道:“一定要保重!” “你也是!”李芷歌郑重地点了点头。在他的催促下,终是榻上了甲板,向船舱内走去。 南宫让与轩辕佑宸两人相对而立,月色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山野寂寂,无一丝声响。 “轩辕佑宸,若是今后她受了半点委屈,我定然会将她从你身边带走!”南宫让凝视着轩辕佑宸淡漠的神色,心情极是复杂,幽幽说道。 “你不会有这种机会的。南宫让,你死心吧!”轩辕佑宸笃定地回道,凤眸间满是坚定和自信。 “虽然官场上我们是朋友,但是情场之上却还是敌人。所以你还是小心些点,好好爱她,也好好爱你自己。”南宫让言语诚挚,眸间凄然道。 轩辕佑宸拍了拍南宫让的肩,淡淡道:“还记不记得你第一天上国子监,那个被你揍地不成人形的冯太傅教的什么文章?” “当然记得!是《孟子》中的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南宫让挑了挑眉回道,想起当时他拿着鞭子狠抽那老太傅的模样还历历在目,一眨眼却已经是沧海桑田了。 “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人恒过,然后能改;困于心,衡于虑,而后作;征于色,发于声,而后喻。”轩辕佑宸诵完便上船离开了,一切尽在不言中。 大船即将起航,一点点地向天水一侧移动。 李芷歌站在窗畔,看到南宫让坐在皎洁的月光里,一身月白色衣衫和月光融合在一起。衬托的一头墨发宛若光滑的黑缎,在身后飘扬。 他坐在一块青石之上,双手持玉笛,正在悠悠吹奏。 凝视着他月下吹笛的身影,发丝低垂,遮住了他的容颜,可是,李芷歌从他的背影,却可以感受到他的忧伤和落寞。 笛声凄凉,哀怨缠绵,不绝于耳。 南宫让…… 看到夜风吹起了他的衣衫,在暗夜之中,寂寞孤独地舞着。李芷歌的心底一阵悲痛,不自觉地便黯然神伤起来。 想起当日太后宫宴之上平南王与南宫让这对活宝父子,那日提亲痛打张若水和张傲霖祖孙两何其是大快人心,只是今时今日却只独独剩下南宫让一人…… 轩辕佑宸缓步上前,一双修长的大手温柔地执起素帕,替她擦去了眼角的泪珠,温柔道:“人,总是要学着成长的。他会从悲伤中走出来的。” 李芷歌温柔地靠在他的肩头,南宫让,你要加油! 透过余光瞟到了在船舱外鬼鬼祟祟的子墨,李芷歌不由地蹙眉,指了指屋外。 “什么事?”轩辕佑宸似乎连眼皮都没有抬,冷冷地问道。 子墨自然是不敢打扰主上和李姑娘的缠绵时刻,硬着头皮回禀道:“主上,赤云的大船来了!” 赤云? 这个人李芷歌倒是听说过,此人极其有生意头脑,而且胆大心细,专门做别人不敢做的海上生意。每每将本土很多廉价的例如布匹茶叶等东西贩卖到海外众国。回来时,再从海外贩回稀奇古怪的西洋玩意。那些海外来的东西深得朝中百姓与官员的喜爱,价钱自然也是极高。 是以,短短几年,赤云就成了轩辕王朝最大的海商。 据说,他的财力,富可敌国。 虽说传言这种东西未免太过夸大其词,但是空穴来风未必无因,此人却是不可小觑。 不一会儿,一艘比他们现在乘着的大船还要大几十倍的超级大船行驶了过来,鎏金色的船板在阳光下金光闪闪,巨大修长的流线型船身优雅极了,桅杆直冲天际宛若擎天之柱,白帆错落层叠着别有意境,看上去说不出的威武神圣,富丽堂皇,真是堪比无与伦比的泰坦尼克号! “哇塞,赤云这船实在是太威武雄壮了!”子墨真是叹为观止,刚才是远望只感觉挺不错的,这再一近看这简直是神作啊!他这辈子还从没见过这么大的远航船只呢! 大船缓缓靠近,两船并驾齐驱,既然大船甲板之声不绝于耳,随即小船便已经落在了大船的甲板之上,成功“嫁接”,真是匪夷所思! 李芷歌发现这艘巨轮之上插着一杆大旗,旗上面绘着三朵火焰,看似成含苞待放的骄花。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堪比城池的“烈焰号”? 一个着暗红衣衫的年轻男子从舱里缓步走出。 “妖孽!”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个男子李芷歌的脑海中就冒出了这么一个词!这个男人的五官很是精致,柳眉娇俏,杏眼红唇,肤如凝脂,乍一下看上去还真有些惊艳的感觉。不过配上他那简单潇洒的装束倒也不失风流洒脱。 他穿戴整洁素雅,一股儒商的气质,只不过眸中却透着几丝狡黠,透着一股子精明能干。 本来以为是个中年男子,没想到竟然这么年轻。 不过初生牛犊不怕虎,这商场如战场,此人能从海商之中脱颖而出,必然是胆识与谋略兼备之人。 “属下参见主上!”赤云躬身向轩辕佑宸行礼,他生的很俊美,修眉细眼,笑起来很迷人。 李芷歌愣了愣,赤云竟然是轩辕佑宸的人? 青衣、紫霄、蓝茗,赤云……他们究竟是什么人? 为什么不称他为王爷,而是主上? “起来吧!”轩辕佑宸冷冰冰地说道,剑眉星目,在日光之下更显俊美,“客房准备好了吗?” “主上请!”赤云言笑晏晏道,凝了眼身侧的李芷歌,眯眼浅笑,似乎透着几丝端倪。 “走!”轩辕佑宸牵起李芷歌的手往船舱走去。赤云的烈焰号极大,就连船舱都分上中下三层,而他们则走向了最顶层。随着他拐过一道长廊,来到一间雅室前。 “这是你的房间,进去吧!”李芷歌微微一怔,缓缓推开房门,这简直就是七星级大酒店的豪华总统房,不!是比总统房还要金碧辉煌,叹为观止。 地面皆是黄金所铸,四周皆镶嵌着碧玉,墙上几颗夜明珠,陡然生辉。屋内的摆设也极是精致,白玉瓷壶,玛瑙珍珠圆桌,蓝冰玉床,皆是价值连城,怪不得人都说他富可敌国! “你究竟是什么人?”李芷歌凝眉,抓着轩辕佑宸的手臂,郑重询问道。虽然她是极其信任他的,可是她的心底却满是疑惑。 “好了,这件事情我稍后再告诉你。你先好好休息,我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轩辕佑宸抓起她握着自己的手臂的玉手,温柔地在她额头上落下了一吻,幽沉犀利的凤眸透着一股浅淡的笑意,让人如沐春风。 李芷歌微微颔首,既然如此,那就稍后再说吧!她乖乖地进了房间,静静地躺在蓝冰玉床上,这些时日的确是连日奔波,忧思过重,没有好好休息。 缓缓地闭上了眼眸,因着这有助眠奇效的蓝冰玉床,不一会儿便进入了梦想。睡梦中好似有人踱步而来,轻柔地替她掖好被褥,在她的脸上烙下了浓情一吻,但是她实在是太累了,身心疲惫,侧过身去继续呼呼大睡起来。 轩辕佑宸见她睡得香甜,也没有继续打扰,缓步跺出了房间。 “一切已备妥,请主上沐浴更衣。”赤云匆匆而来轻声道。 轩辕佑宸没有说话,向着他的房间而去。 赤云在走廊处一阵得意地笑,看得子墨有些耐不住了,纵身一跃便落在了赤云跟前,“你笑什么?” 赤云细眉一挑,神秘道:“天机不可泄露!” 子墨眯眼,这家伙什么意思? “哎,你说主上这些年是不是一个女人都没有?”赤云不禁感叹着摇头道,“实在是太寂寞了……” 子墨眨巴了几下眼睛,刚想开口说话却被赤云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人家那可是巧舌如簧的海商,说起话来还真是一套一套的。 “所以,这次我特意在海外找了几个美女……”赤云终于是讲到了重点,“我估摸主上的口味肯定与众不同所以才迟迟未婚,哎,这次出海真是满载而归啊!” 子墨的脸色陡然一黑,沉声道:“美女?” “对!”赤云得意地瞧了瞧子墨这小子的榆木脑袋,乐呵呵地走来了。 糟糕!要是被李姑娘看到了,岂不是……子墨转念一想,连忙往轩辕佑宸的而去,听声音,并无异样。有些不放心地往窗外一飘,屋内就只有轩辕佑宸一人在沐浴,哪里有什么美女,这个赤云就知道耍他,真是个可恶的家伙! 哎,为什么每每都会相信他说的话呢! 真是无奸不商,以后再也不信他的屁话了。 忽然感到眼前一阵昏黄,倒在地上,便人事不知了。 “就知道你会坏事,所以我提前做好对付你的准备。”赤云不知从何处派了两个人将晕倒的子墨抬走了,之前他的手上用了一些海外的迷药,拍在他头上,果然是效果绝佳啊! “有你这小子在,主上会不好意思的。怎么可能专心投入呢?”赤云坏笑着说道,双眼一眯,满是精明和算计。 *** 李芷歌睡醒了,还真是浑身舒畅,神清气爽。 看着窗外已是日落西山,海天一色的景色真是绝美!不过,不自觉地摸了摸肚子,有些饿了,先去找点吃的吧! 一番穿戴后,起身离开了房间,循着之前来的路往回走,不知道他们谈事结束了没有? 忽然,听到了女子的私语声,循声而至,那夜莺般低婉的话音摄住了她的心魂。 这不是商船吗? 这里为什么会有女人? 而且不止一个! 这是谁的房间,李芷歌满心疑惑。 恰巧廊上走来一人,询问道:“这个房间是谁住的?” “回姑娘,这是主上的房间。”侍从恭敬地回道。 李芷歌蹙眉,这怎么可能?他的房间里为什么会有女子,难道说…… 191 赤云之舟 191 赤云之舟 从未有过的寒意和心乱搅在一起,好似乱麻一般,冲击着脑海深处,掀起千万层浪涛,在胸臆间翻腾。 猛然一脚,狠狠地踹开了房门,当地一声,那翡翠玉石的门栓瞬间摔得粉碎。 入眼,屋内竟有七八个衣着暴露,金发碧眼的妖娆女子,她们身穿露脐装,身材丰满圆润,唇红齿白,别有一番风韵。 而轩辕佑宸则安静地躺在床榻之上,冷峻的容颜带着均匀的呼吸,似乎是睡着,又似乎是清醒着的。 忽然,一女子半坐在床榻上,从她的角度看去,那女子的樱唇正印在了他的薄唇上。 一双犀利冷眸凝着此刻两人亲密无间的情景,李芷歌心头涌上了一股腥甜,却强压下心头的那一股沉闷,眸中的怒气就如盛开的礼花,妖冶的绽放…… “轩辕佑宸!这就是你要办的正事?”李芷歌怒目而视,从腰间猛然抽出水凝剑,狠狠劈向他身侧的几个异族女子,吓得众人连连惊叫。 “主上!”子玉猛然惊觉,从二楼临窗而起,飞身至三楼的床畔,却是看到李芷歌拔剑相向,吓得飞身与李芷歌打了起来。 轩辕佑宸轩眉微凝,犀利的凤眸猛然一睁,这才发觉了周身的凌厉剑气。扫视四周,一群衣衫暴露的异族美女吓得瑟瑟发抖,还有几个竟然还爬上了自己的床! 一时了然,周身冷意四卷,好似连空气都是这般冷厉呼啸。 “子玉,住手!”轩辕佑宸冷声命令道。一双凤眸,闪着灼亮的光,直直锁住了李芷歌愤怒的娇颜。 子玉退至一侧,李芷歌也停下了打斗。 轩辕佑宸浑身一颤,大步上前走了两步,昂扬的铁躯已经伫立在李芷歌的面前,俯身凝视着她怒不可遏的容颜,眸中绽出难掩的悦色和暖意:“你听我解释!” 192 安全返航 宫闱之斗 192 安全返航宫闱之斗 一阵大浪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仿佛蕴藏着粉碎一切的力量。 周围猛然黑了下来,船舱内一片黑暗。李芷歌的耳畔出了惊涛骇浪之声以外,根本听不见其他的声音,整个人被急速摇晃的大船震的东摇西倒,虽极力稳住身形,可是这风浪实在太大,不一会儿便被海水冲刷走了。 忽然,感觉到手臂被什么东西抓住了,整个人在海水中停滞不前,周围一片漆黑,除了水声就是汩汩的冒泡声。 李芷歌耳畔听到轩辕佑宸略带沙哑的声音:“抓住我!” 另一只手猛然抓住了他握着自己的大手,温暖顺着掌心一点点地蔓延至心底,虽然四周伸手不见五指,可是她却感觉到格外的安心。 整个人被一股强劲的力量拽着,脚下原本轻飘飘的此时此刻也变得落了地,腰间一紧,轩辕佑宸的大手揽上了她的纤腰,周围是汹涌欺负的骇人波涛,一下子好像变得不再那么可怕了。 似乎只要他在,就没有什么是危险的。 大浪终于过去了,天色渐暗,暮色四合,沉沉的海面上除他们这艘大船以外,别无其他,根本没有外援可以求救。而刚才匆忙而出的逃生船早就已经被大浪打入了海底,身下的船更是明显发生了倾斜,船头往上翘起,船尾往下不断地沉。 不一会儿,大船终是沉入了海底,众人惊慌不已。 忽然一阵诡异的卡卡声隔着浪潮传入众人的耳畔,赤云掏出怀中的一颗硕大的夜明珠,一时间周围明亮了许多。只见沉入海底的巨轮发出突突的声音,随即周围破损的船身好似蜕皮似的往海底沉,最终只剩下一艘黑褐色的船,它的大小只有烈焰号的三分之一,但是制作精良,样样俱全。 船只神奇打开了一扇底窗,将周围众人都吸附了进去。 纷纷上岸,赤云环顾四周满是讶异,周围一派光华,好似白昼。透明的窗户可将四周的一切尽收眼底,那些稀奇古怪的海下生物在水中游弋。他们竟然在海底潜行,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最后一个人靠上岸,底窗适时地关闭,周围满是诧异地人群,端详着这神奇的船只。 青衣落落青衫从舱内而出,看得众人都惊为天人! “果然是鬼斧神工,青衣,你实在是太厉害了!”赤云竖起大拇指啧啧称赞道。 “去里舱看看吧!你的那些商货可有少。”青衣淡定自若道,面具下一双眸子一片灼热。 赤云激动地拔腿就往里面跑,看到那些完好无损的宝贝,整个人激动的又是哭又是笑,回身,抱着青衣就是一阵大哭,“这三年总算是没白忙活!你小子,怎么做到的,你说……” “你要勒死我?”青衣被赤云搂着脖子,淡淡吐出一句。 赤云这才发觉不对,不好意思收回了双手,站在一旁呵呵地傻笑。 “青衣,这也太神奇了吧?你是怎么办到的?”子墨接过话茬话茬问道,“这船怎么可以在海底行驶?” “但凡机关术数皆留有求生之门这便是烈焰号的生门。”青衣将手中的掌舵盘托在手上,上面都是一个个密密麻麻的机关,神秘而复杂。 “你怎么不早说,害得我差点急晕过去!”赤云双手抱胸气呼呼地埋怨道。 “青衣,几日可达?”轩辕佑宸压下心底的讶异冷冷问道,周围黑暗的环境倒是让人惴惴不安。 “回主上,一日便可到达帝都。”青衣道。 “哇,这速度可是平常的四五倍啊!”赤云再次感叹道。激动地抚摸着这艘潜艇,笑得合不拢嘴,有了这个宝贝以后出海就方便多了。 “这个潜艇是以货仓为主,周围都是制动和控制设备,休息的地方较小。还请主上稍事休息,等明日天明便可靠岸。”青衣将一干人等安置在休息区。 休息区是一个较大的房间,除了通铺之外,还有一些简单的家具藤椅。赤云等人一进房门就看到床铺之上干净的衣衫,迫不及待地地换了起来。 李芷歌见状,未进门,转身走回。 “青衣!”李芷歌看到正在研究掌舵盘的青衣,轻声唤道。 青衣见来人,倒了一杯清茶,淡淡道:“请坐吧!” 李芷歌缓缓坐下,扫过这潜艇之上的各种稀奇古怪之物,譬如,可观测千里之外的望远镜,可在黑暗之中辨别方向躲避物体的指示掌舵盘,还有这机关精妙的水下潜艇。 她若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只怕也会惊得目瞪口呆,这一切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眼前的青衫男子虽然没有武艺,如书生一般羸弱,却凭着聪慧的头脑和灵巧的双手,堪比千军万马。 座上,两人无意间对望,一个眸光幽深淡定,一个眸光清澈冷静。 李芷歌忽然展颜一笑,笑容皎如朗月,艳若朝霞。 青衣凝着她灿烂的笑脸,微微一怔,深邃的黑眸一弯,看似淡定实则青狼面具之下一张脸滚烫似火。 “我是特意来道谢的。”李芷歌掏出手枪放在桌案上,徐徐道:“之前一直没有机会向你道谢,若不是它,只怕我们再也没有相见之日了。” 青衣闻言心中一惊,压下心头的担忧和疑惑,缓缓摘下脸上的面具,露出他英俊的相貌,一双黑眸,透着一丝精明强焊的幽光。 李芷歌微微一怔,不明所以,水眸透着一股疑惑。 “上一次是以青衣的身份,这一次我想以朋友的身份,与你相交。”他温雅的声音不带波澜,唇边挂着淡然的笑意,让李芷歌微微有些怔住。 嫣然一笑,执起茶杯,淡笑道:“以茶代酒,不胜荣幸。” 青衣执起茶杯,两杯相碰,发出一阵清脆的声音,两人相视而笑。 “这次恐怕不会只是感谢这么简单吧,李姑娘?”青衣悠然地坐在一侧,温雅地笑道,好似清风拂面。 李芷歌起身在一侧画了简单的草稿,递给青衣吗,曼声道,“这个!” 青衣简单地扫过草纸,仔细问询了每一部分的细节,两人在屋内也是交谈了许久,相谈甚欢。 待李芷歌回去时,看到轩辕佑宸淡然倚在华贵的摇椅之上,一张俊颜阴沉的好似窗外的海底世界,深邃黑幽的凤眸微眯,视线锐利犹如刀刃。 他就用那能杀死人的眼神看着她,四周的空气在一瞬间冷凝了。 李芷歌不知道为何竟然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似的,满是踌躇地慢慢走进了屋,连大气也不敢出。 “去哪儿了?”轩辕佑宸唇角勾起一抹淡笑,静静说道。 他虽然说得轻描淡写,看似漫不经心慢条斯理,但李芷歌却觉得心咯噔一下,暗觉不妙。 她拖着沉重的步子,缓步走到轩辕佑宸面前,伸出玉手,拉着他健壮的胳膊曼声道:“我去找青衣道谢了。” “道谢?”轩辕佑宸依旧保持着和煦的笑脸,然而,内敛的黑眸中,却渗出一丝冷凝之气。 “恩!”李芷歌小心翼翼地说道,唇角僵硬地勾着,挤出一抹灿烂笑意来。 “什么事情需要谢这么久?”轩辕佑宸静静瞥了一眼满脸局促的李芷歌,挑高的眉梢显得高深莫测。 “因为……”李芷歌的笑容顿时僵住,扯过轩辕佑宸的手臂不满道,“你审犯人呢?我干什么总有我的道理,你这是限制人身自由!” 看她生气的模样,轩辕佑宸如泓潭一般的双眸中闪过两簇幽亮的光芒。长臂揽过她的纤腰,只是那么轻轻一带,身轻如燕的李芷歌便已经俯身压在了轩辕佑宸的身上,这姿势看上去格外的诱惑迷人。 李芷歌诧异地抬头,粉腮红如胭脂,美眸脉脉含情,浓密的睫毛微微颤着。感受到胸膛内喷薄而出的气息,竟然有那么几分惊诧。 “你是我的,谁都抢不走,我就是这么霸道。我是你的,谁都带不走,我就是这么死心眼。”轩辕佑宸一字一句缓缓说道,沉沉的声音,就是最温柔的蛊惑,“就算有一天你变老了,头发白了,牙齿掉了,背偻了,我还是喜欢!所以,你逃不掉的。” 李芷歌抬起玉拳砸在轩辕佑宸的胸口,嗔怪道,“小气鬼!” 轩辕佑宸大手温柔地包裹着她的玉手,暖热的感觉顺着掌心融入心底,无赖而慵懒道:“我就是这么小气。”温柔地将李芷歌困在他的双臂间,伸指挑起她鬓边一缕发丝,轩眉一挑,凤眸眨起一抹危险的笑意,“你现在知道会不会太晚了,嗯?” 李芷歌从他的手中挣脱出玉手,抚上他俊美无暇的脸庞,看得有些呆了。只见他浓密的睫毛颤了颤,纤细的腰肢忽然被他紧紧揽住。他的身上,透出淡淡的龙延香,这味道让她极是怀念。 眨了眨清丽的双眸,浓密的睫毛开阖间透着几缕柔情蜜意,眸间含着几分笑意,柔声说道:“放心吧,我有法子治好你这小气的毛病……” 轩辕佑宸垂眸对上她含笑蕴情的温柔眼眸,心底一阵柔软,“那你尽管试试……看……”刚要开口说话一张口,所有的话语都被吞入到了她的嘴里。 轩辕佑宸睁大眼睛望着趴在身上温柔吻着她的李芷歌,玉脸如涂抹了胭脂般娇艳欲滴,清澈的双眸中也如同笼了一层水汽带着几丝神秘。 灼热的手掌不容抗拒地桎梏着她的纤弱的腰际,大手压过她柔软的身子,缠绵温柔细细密密的吻落在她甜蜜的唇间,回应着她,灵活的舌头得寸进尺地撬开了她的贝齿,唇齿相戏,欲罢不能。 屋内通铺之上,瞬间石化的三人,看着眼前激情似火的一幕,单身狗瞬间受到一万点伤害。 “原来主上喜欢这么火辣的类型……”赤云吞了口口水不禁感慨道。 “看什么看,还不赶紧撤!”子玉给旁边两人重重两个暴栗,这会儿他们杵在这里实在是太不应景了。 “哦哦!”赤云连连点头,“对对对!赶紧撤,**一刻值千金呐!”蹑手蹑脚地跟着子玉和子墨两人往门口走去。 三人很识趣地离开了房间,只留下正拥吻着的一对璧人。 “好了!”李芷歌伸手一把推开吻得正入情轩辕佑宸,笑盈盈道:“治好了!” 轩辕佑宸一愣,不知餍足道:“还没,继续!” “哎,不行!”李芷歌再次推开他,指了指门外。 轩辕佑宸凤眸危险地一眯,刻意低声说道,“你刚才怎么好像没看到他们似的。”温热的气息似有若无地撩拨着李芷歌敏感的颈间,脸颊一阵通红,直到耳后根。 “你怎么这么讨厌。”李芷歌嗔怪道,刚才还不是看他发病发的厉害嘛!“好了,别闹了,快松手。”毫不客气地起身,用力将轩辕佑宸推开,淡淡说道。 “不松!”轩辕佑宸却是无赖地不肯松手,这模样倔强的就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真的不松?”李芷歌眸光闪过几丝危险的气息。 轩辕佑宸坚定地颔首,大手也丝毫未动。 “好,那我就不客气了!”李芷歌伸手玉手,甩了甩,笑眯眯地朝着轩辕佑宸的腰间挠去,害的对方只得举白旗投降。 门外。 赤云几个在门外听着里面的动静,这鬼鬼祟祟的模样倒是引得其他无所事事的众人前来围观,一时间门外已是水泄不通。 “怎么样,怎么样?”几个八卦的侍从焦急地问道。 “去去去,别说话!”赤云紧贴着门缝不耐烦地说道,还真有些听不清楚,这些家伙怎么这么无聊呢! 忽然,门无声无息的打开了,害的赤云一行人极其狼狈地跌了进来,遍地都是人,甚是尴尬。 仰头一看,轩辕佑宸高大挺拔的身影,周围好似被冰冻了一般。 赤云心中那个悔啊!他脑子真是进水了! 这么紧要关头竟然搞这么大动静,这下子主上非将他大卸八块了不可! “主上,这个……”赤云惨兮兮地笑道:“那个……你们……继续……”那笑真是比哭还要难看几百倍! 7-25 “赤云,如果我记得不错,今年你也二十有四五了吧!”轩辕佑宸貌似无意地问道。 “是!属下今年二十四了。”赤云不知道轩辕佑宸为何将话题转到了他的年纪上,盯着他和煦如春风的笑容,心中莫名地一沉,看来这次是真的死定了! “的确是老大不小了,也到了该娶亲的年纪了。这些年你为了城中之事也是鞠躬尽瘁,却不想竟然把你的婚事给耽误了。”轩辕佑宸唇角轻勾,淡笑着说道。 赤云只觉得浑身一阵颤抖,什么情况,这是? “既然如此,那就命你半年之内将自己的终身大事给办了,也省的你闲得慌……”轩辕佑宸明显是话中有话,惊得赤云脸色一阵惨白不堪。 “若是做不到的话,以后就别在城里呆着了。”轩辕佑宸依旧淡笑着说道。 “什……什么?”赤云僵硬着的笑容算是彻底被击溃,一双铜陵大的眼睛瞬间瞪得老大,嘴更是张开了合不拢。 他之前也做错过事,可是主上也都是说说,没有真正的惩罚过他。而这次,却是真的罚他了。而且还是半年内把娶妻生子这种人生大事给操办完成,实在是任务艰巨啊! 这些年他可是一直都在海外做生意,哪有闲工夫谈情说爱,时间又那么紧迫,连个心仪的对象都没有…… 这真是赤果果的报复啊! 他不就是好奇在门外多听了几句,至于这么狠吗? 不对!肯定是因为李姑娘和青衣说了几句话,主上吃醋。怕我们几个觊觎他的心上人所以才出此下策,果然是不管得罪谁,千万别得罪醋坛子啊! 他还真是无辜躺枪啊,怎一个悲催了得! 还是不甘心地想要再求两句,结果看到轩辕佑宸那张冷然暗沉的脸色,嘴边的话就都马上咽了下去。 “子玉!子墨!”轩辕佑宸冷瞥了一眼欲言又止的赤云,视线又转到了靠在角落里默不作声的两人。 “主上!”两人神色黯淡,若不是听了赤云这厮的怂恿,他们也不会干这么无聊的事。心中暗自祷告上苍,千万不要和赤云一样的惩罚。 “你们两个,时间宽裕些,就一年吧!”轩辕佑宸意味深长地低声叹息道。 子玉和子墨瞬间傻了眼,一年! 就算是给他们十年,只怕也有些难度。这些年他们可从来没想过成家立业这回事,现在竟然被主上命令一年内完成,顿时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还想说些什么,但是,看主上的脸色,绝不像是开玩笑。硬着头皮,认命地接下了这个任务。只是这任务,是平生接下的最艰巨的任务了。 “呼啦啦——”还没等轩辕佑宸再次开口,门口那黑压压一圈人早就如鸟兽般四散开了,生怕他们也遭此催婚的劫难啊! “还有,给青衣传个话,也是一年期限!”轩辕佑宸最后缓缓说道。最担心的就是他了,整日里呆在暗室里研制机关术数。自然是无法见识得到女子的万般风情,恐怕会一辈子将芷歌记在心里了。 这可不行,她是他的,别人连想都不能想! 李芷歌不由地一阵轻叹,真不知青衣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是什么表情,这个命令实在是太绝了! 不过他总不会造个机器人出来吧? * 海面上,风平浪静,圆月挂在天际。 一艘大船之上,一人安静地躺在榻上,脸上的恶鬼面具反射着月光极是幽冷,右手之上缠着密密麻麻的绷带,隐隐还透着血迹。 一黑衣人从海水中鱼贯而入,落在船头,单膝跪地道:“主上,烈焰号已沉入海底。船上之人无一幸免。” 面具下一双冷厉的黑眸猛然张开,投射几一股寒冷的光,幽幽开口道:“那几个女人呢?” “请主上放心,全都处理好了。”黑衣人回禀道。 “好!那就回航吧!”黑眸凝着这片广袤的海域,阴冷一笑,随即再次闭上了眼眸,看不出他此刻的情绪。 * “快看那是什么?”赤云指了指前方正缓缓下沉的不明物体,虽然周围的环境很暗,可是他还是能辨别出那个女子身上穿着的就是自己在天水国置办的绫罗衣衫。 众人合力将那异族女子脱拖进了船舱之内,身体僵硬,体温却还尚存,应该是死了没多久。周身没有其他的伤痕,应该是被人强行点穴之后,推进了大海之中。 侍从脱下她的衣衫,指着右侧肩膀道:“快看,后背处有一个刺青!” 李芷歌闻言,莲步轻移,凝着那女子肩头的刺青,水眸微凝,“又是这个刺青……” 轩辕佑宸从后踱步而来,意味深长地凝视着那个刺青,一个朝向左右两侧的双勾,勾型若齿,多处凹凸,左右不一致。 “这是西域蒙族的双勾图腾!”赤云眯眼道,他曾经也碰到过几个西域的海商,他们的肩头也有这样的刺青。 青衣凝眸,淡然道:“不,这个是赝品。西域蒙族的双勾刺青是左右一致的,而这个明显左边多了一个齿状。” “这么说是有人故意仿冒西域蒙族的双勾图腾,这又是为了什么?”赤云敲了敲脑袋,不解地问道。 “这还用说,肯定是想制造主上和西域各国的矛盾,到时候鹬蚌相争渔翁得利。”鲜少开口的子玉一鸣惊人地说道。 赤云连连点头,继而沉思道:“说的有道理!但是这个渔翁,究竟会是谁呢?或者说,根本就是有人想掩盖什么,所以故意在她们的身上弄这个刺青,混淆视听。” “主上,临都渡口到了。”青衣操控中手中的掌舵盘,明显感觉到整艘潜艇在向上游走,随即破水而出,刺眼的日光将周围船身照得一派通透明亮。 日光明丽,照在轩辕佑宸飘然出尘的白衣之上,闪着耀目的光泽。 然而,不管日光如何璀璨,却都不能夺去他的傲岸风姿。 面若冠玉,潋滟的凤眼,目光灼亮,带着几丝冷澈与倨傲。 他始终沉默着不发一言,冷冷的目光扫过这广袤无垠的海面,仿佛是看到了丽日平静之下汹涌的波涛起伏。 上岸后,一行人分道扬镳。赤云继续做他的生意,而轩辕佑宸和李芷歌却是上了马车,匆匆往帝都赶去。 “公子,那位青衣先生不见了!”一侍从匆忙从船上跑过来汇报道。 赤云凝着轩辕佑宸他们坐着的马车离去,长叹了一口气道:“知道了。吩咐下去,这几天所发生的事情必须只字不提,否则提头来见!” “是!”侍从回道。 “好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啊!那边是张老板的,这边是徐老板的……”赤云忙着指挥送货,凝了眼美丽的水天一色,青衣这家伙还是这般独来独往。 哎,不想这些有的没的了,这次货办完就真的要赶紧找个娘子把终身大事给解决了。别人都是一年的期限,就他可怜兮兮的只有半年,主上肯定是故意为难他! * 一辆普通的马车内。 一对璧人相依相偎在一起,马车行驶的很平稳,只是彼此都没有说话。 轩辕佑宸眸光一转,温柔地抚摸着李芷歌的发丝,柔声道:“在想什么?” “虽然只是一个多月,可是我感觉已经有几百年那么久了。”李芷歌不禁感叹道,“过去的每一天,都好像是一场梦。我在梦里哭,在梦里笑,感觉特别的真实,又特别的空虚。” 轩辕佑宸大手握紧她的玉手,执起她的手,温柔地一个吻印在她的手背之上,温柔道:“好了,都过去了。这些日子,你受苦了。”他那双漆黑的眸中,深不见底,满漾着浓浓的温柔和灼亮。 李芷歌微微摇首,水眸闪过几丝担忧,低低道:“我现在最担心的还是晴雨,她替我入宫,不知道怎么样了。” “她没事,她现在已经是皇贵妃了。”轩辕佑宸轻声回到。 “皇贵妃?”李芷歌满脸诧异,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晴雨并非她想象的那么简单。 “皇帝很宠幸她!一入宫便加封了皇贵妃。”轩辕佑宸淡然道。 李芷歌轻轻蹙眉,她一直以为晴雨是爱吴山的,也一直以为是她害了他们错过了彼此,可是如此看来却并非如此简单。她甚至怀疑这一切根本就是有预谋的,接近自己,取得自己的信任,然后伺机顶替自己入宫为妃。 “我想进宫。”李芷歌神色一凌,抬眸朝轩辕佑宸郑重说道。 轩辕佑宸一双清澄的眼眸深深地凝望着她,修长的大手温柔地抚摸过她如玉般的脸颊,长叹一声道:“好吧!我去安排,但是这段日子你必须住在宸王府。” 李芷歌闻言,浓密的睫毛轻颤,眸中划过一丝复杂的波光,李府只怕是回不去,只是她现在的身份,“可是,会不会给你惹麻烦?不如我还是去回春堂……” 轩辕佑宸猛然俯身,一口吻住李芷歌喋喋不休的小嘴,将她所有的话都堵了回去。 “你怎么会是麻烦呢!你是上天送给我最美好的礼物。我要一辈子用生命去呵护你,天荒地老,海枯石烂。”他恋恋不舍地咬了咬她的红唇,在她耳畔轻轻宣判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既然皇上加封了晴雨为皇贵妃就已经承认了当初要入宫的人就是她,所以你现在就什么都不用担心,安心住在王府就好。” “既然如此……那咱们先签个协议?”李芷歌嘴角微微含笑,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不由地让轩辕佑宸立马点头。 “第一 ,你不得干涉我的自由;第二,你要无条件的宠着我。我就是说一不二,为所欲为,但是却随时可以管着你!当我要星星时,你不能给我月亮,我要往东,你就不能往西。第三,你要把你所有的秘密都交代清楚还有要始终秉持”共享原则“,你所拥有的任何物品人员权势以及你整个人都要是我的,而我却享有绝对的私人物品所有权!” 李芷歌一口气把这一长串话念得就跟顺口溜似的,不免让轩辕佑宸心中大呼上当啦! 看来她早就已经想好了这些条条框框的,就等着自己英勇无畏跳下去呢!不由地朝着她那聪明的脑袋瓜子狠狠地一记爆栗,傻丫头,竟然也如此这般狡猾! 李芷歌得意地朝着轩辕佑宸那微微有些错愕的脸挑了挑眉,耸了耸肩,得意道:“我就是吃定你了,怎么样啊?想后悔,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轩辕佑宸的眸中满是宠溺,大手瞬间握紧了她的素手,“不后悔!永远都不后悔!” “等等,再加一条。不能随便吃干醋!”李芷歌似乎想起了什么紧张地补充道,只要一想起在潜艇你他吃青衣醋的模样,就头疼不已。 “这个,就要看你表现了。”轩辕佑宸淡淡的声线,慵懒地响在她的耳侧。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时,他向前一倾低首,噙住她的红唇。 “你怎么这么坏!”李芷歌试图推开他庞大的身躯,可是却怎么也推不开,嗔怪道。 “其实我还可以更坏一点!”轩辕佑宸眯了眯眼,压下心头的邪恶年头,薄唇弯成微笑的弧度,双眸深邃闪亮,锐利的神色自眸间一闪而逝。 “你……”李芷歌被他如此一说,玉脸涨的一阵通红。 轩辕佑宸见到他如此娇羞的模样,扬起眉梢,飞扬入鬓的轩眉显出极为完美的弧度,唇角绽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温柔地将她搂在怀中,柔声道:“放心吧!我不会胡来的。我一定会三媒六聘,八人大轿,将你娶进门,成为我唯一的妻。” “其实我不介意的。”李芷歌依偎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沉溺在他温柔的话语中。 名分,这东西他一点儿也不介意,只要他是一心一意爱着自己就够了。 “对了,我们不要说这个了。你还没说你究竟还有个什么神秘的身份,你之前说城中事务不需要赤云来办,究竟是什么意思?什么城……”李芷歌蹙眉,难道是江湖中传说已久的…… “无影城。”轩辕佑宸淡淡笑了笑,平静说道。 无影城,世间最神秘莫测之城。无人知道它到底在何处? 据说无影城城主,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呼风唤雨袖手天下。 也有传言说,无影城富可敌国,是一座金碧辉煌的豪华宫殿。宫殿外面,种植着各色奇花异草,四季芬芳。宫殿里面,摆设的都是珍奇古玩。 无影城的城主更是奢侈糜烂,吃的是山珍海味,用的是金杯玉箸。皇帝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他却有六妻十妾九十九姬。 江湖上有人称无影城是魔教,也有人称无影城是圣教。 是魔是圣,是正是邪,无人确定。 但是,在李芷歌的映象中,轩辕王朝几年前曾经发生过一次极大的洪灾。朝廷的救灾款却是迟迟不到,危难之际无影城出资,修了堤坝,救济了一方百姓。 当时百姓们纷纷膜拜,那个时候,她便知晓,无影城绝不会是魔教。魔教的人,又怎么会顾及百姓的死活的。 她实在是没有想到,她眼前的这位战神王爷,竟然就是传说中无影城的城主,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白胡子神仙老爷爷! 轩辕佑宸优雅一笑,黑眸若璀璨星子,淡然开口道:“怎么,很惊讶吗?” 李芷歌嫣然一笑,微微摇头,“果然是谣言不可信呐!反正,我一直以为无影城城主就是一个百八十岁,满头银发的白胡子老爷爷。” “你怎么也和那些人一样?”轩辕佑宸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据说无影城有四大公子,人称暗影无双、神机妙算、富甲天下、无所不知。应该分别就是紫霄、青衣、赤云、蓝茗。”李芷歌现在想来怎么都通了呢,之前怎么就没想到这点呢! “那惊羽和暗影,不是无影城的人?”李芷歌蹙眉,忽然间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轩辕佑宸黑眸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华,浅笑道:“你想知道的我都明白,先好好准备下,晚上送你进宫。” 李芷歌神色一凝,压下心头的波澜,淡淡笑道:“你就这么放心送我进宫?” 轩辕佑宸一阵如沐春风的淡笑,“晚上我会进宫向太后请安,你到时候就在宫门口等我。千万别暴露了身份,这宫闱之间的内斗比战争更可怕百倍千倍。”他握着她的手,叮嘱道。 “恩!”李芷歌自然知道,后宫尔虞我诈,所以她更加担心晴雨的安危。 不管,她究竟是处心积虑还是无心至此,她都必须见她一面。 * 皇宫。 灵思殿。 许太医恭敬地跪地上,一根红线扣在帐幔内皇贵妃娘娘的手腕上,悬丝诊脉,许久,附跪在地道:“恭喜贵妃娘娘!娘娘喜得龙子,真是可喜可贺!” 晴雨的神色大惊,随即一阵欣喜,不自觉地抚摸上自己的小腹,孩子,她怀了他的孩子! 一个月前,皇帝喝醉了酒,拿着司空灵儿的画卷到了灵思殿。 “你不是灵儿,你不是我的灵儿!灵儿呢,灵儿去哪儿了?快说!”皇帝疯了似的掐着晴雨的脖子,随即狠狠一拳砸在了她的脸颊上,头狠狠地磕在了五色凤凰镂空屏风上。 “你这个贱人!还我的灵儿,灵儿……”皇帝就跟疯了一样,直甩晴雨巴掌,嘴角滴滴答答的都是血,看得周围的宫女太监瑟瑟发抖。 随后,晴雨借着出宫省亲一个人到了东升客栈,缓缓推开房门,这是她以前住的地方,这里也是她和吴山定情的地方,眼睛的泪湿了眼眶。 忽然有人从门后窜出,一把将她搂入怀中,她抬眸看到吴山憔悴不堪的模样,心中甚是酸涩难忍。 吴山伸手,将她想摘下的她脸上的面纱,却被她制止了。 “你过的好吗?”吴山低哑的声音问道,眸间却满是泪。 晴雨忍不住潸然泪下,泪痕打湿了面巾,透出了几丝血渍。 吴山猛然摘下她的面纱,却是看到她满是青紫的脸颊和带着伤口的额头,激动地怒问道:“他打你?他竟然打你?” 晴雨泣不成声,扭头便想离开。 却被吴山快速地将大门反锁,静静地将她拥入怀中,温柔地抚摸她的每一道伤痕痛处。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没好好保护你……”吴山含泪道,眸间尽是悔恨。 “不!不是你的错,是我一意孤行!是我放不下仇恨,是我!”晴雨哽咽着说道,“我没脸见你!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 “不!我不许你这么说!”吴山温柔地捧着晴雨的脸,好似这世间的珍宝。 四目相对,激情难耐。 这是晴雨度过的最美好的一夜,如今她怀了他的孩子。她有些紧张,有些害怕,又满是惊喜。 她每一次侍寝之前都是用麝香防止怀孕的,她知道,这个孩子一定是吴山的。能为心爱的男人,生孩子,这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 * 倚兰殿。 “娘娘,大事不好拉!”一小太监匆匆忙忙地汇报道。 “什么事?”兰妃这些日子心情本就极差,还有什么事情比现在更糟糕的吗? “灵思殿的那位,怀上龙子了!”小太监回道。 “什么?”兰妃猛然起身,凝着梳妆台前怒气横冲的自己,生生将手中的眉笔折断了。 * 昭仁宫。 一个小宫女在皇后的耳畔轻声道了几句,皇后的嘴角扯过几丝狰狞的笑意,眸间满是阴狠戾气。 “龙子?哼!想的到美,除了本宫以后谁都别想为皇上诞下龙子!” * * “凡是小心,注意安全!亥时务必在这里等我。”轩辕佑宸搂着李芷歌的纤腰,柔声说道。 “知道了。你都已经说了八百遍了!”李芷歌回身娇笑道,抚过他微皱的轩眉,“放心吧!我会小心行事的。” “可是,我还是有些不放心。”轩辕佑宸抬手温柔拂过她额前的刘海,细致地替她扯了扯太监衣衫的蓝色提花衣襟道:“这深宫里人多眼杂……” “好了!你怎么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李芷歌巧笑嫣然道,握着他放在自己身前的双手郑重道:“好了,我答应你,只要见她一面我就马上出来,好不好?” “好吧!”轩辕佑宸俯身,挑了挑轩眉,凤眸透着几丝狡黠的坏笑。 李芷歌见状,不由地心头一软,在他的脸上烙上了柔情一吻。 “这里!”轩辕佑宸好不满足,凤眸波光潋滟,嘟着嘴索吻…… 193 尔虞我诈人心叵测 193 尔虞我诈 人心叵测 李芷歌看着他的模样顿觉可爱,伸手抵住他的额间,调侃道:“好了,要是让人看到了,人家还以为宸王殿下你变态呢!不喜欢女人也就算了,还偏偏喜欢太监,这口味实在是有些异于常人啊!” 轩辕佑宸凤眸一凝,透过几丝邪魅的幽光,危险地抓住李芷歌按在他额间的素手,整个人慢慢凑近,坏笑道:“你这小太监的口味也不轻啊,竟然敢勾引亲王,嗯?” 李芷歌被他笑得一时无措,稍稍向后退了退。 轩辕佑宸闷笑着俯身,拦腰将李芷歌一抱,炽热的唇贴近她的唇,吻着她,一点一点,温柔而体贴,缠绵而悱恻。 平稳行驶着的马车缓缓地停了下来,轩辕佑宸极其不情愿地放开了怀中的娇躯,低醇暗哑的声音在她耳畔柔柔响起:“万事小心,去吧!” “恩。”她松开他的手,转身,向马车外走去。 轩辕佑宸一向冷澈深邃的黑眸中,闪着灼亮的光华。手间一空,夜间的冷风划过指尖,好似失去了什么心间最重要的东西。 “什么人?”宫门口的禁卫军上前盘问道,“腰牌呢?” 李芷歌亮出腰牌,顺利入宫。 “进宫!”轩辕佑宸冷声命令道。 停在一侧树下隐蔽着的马车微微一动,向着皇宫门口缓缓驶入。 宫门口一个小太监见状,急急忙忙地转身离开…… *** 灵思殿。 晴雨身穿一袭天青色宫装,内穿轻盈的白纱裙,外披柔色轻纱,如云似雾般笼着。乌发轻挽成一个娇俏的新月髻,头上戴了一顶珍珠头冠,额间点着梅花样的朱砂,贵气高雅,又不失妩媚迷人。 此时此刻,她正在研读一首舞曲,罗裙摇曳,莲步微抬,双手柔嫩轻拂宛旋,身姿绰约,纤腰扭动,细腿轻扬,每一个动作都恰到好处,尽显美态,连贯如一。 “娘娘,还是别练了吧!小心动了胎气!”贴身宫女英儿劝慰道,伸手去扶她。 晴雨停下动作,慢慢走到一侧,缓缓坐下,“不碍事的。” “娘娘,顺德宫的小太监求见!”殿外的宫女禀报道。 “顺德宫?”英儿蹙眉,冷声道:“天寒露重,有什么时候明日再禀吧!” “小太监让奴婢将这封信呈给娘娘,说娘娘看了来信自会见他。”宫女毕恭毕敬地呈上信笺。 “娘娘!”英儿接过信笺,仔细查看了一番,并无异样,“这……” 晴雨伸手接过信笺,看到信笺上的字迹,心头猛然一震,强做镇定道:“传他进来!” “是!”宫女听命,将一个小太监领了进来。 晴雨执起一杯芙蓉花茶,轻抿了一口,淡淡扫过众人,“都退下吧!” “是!”众人纷纷退下,整个大殿就剩下李芷歌和晴雨两人。 李芷歌缓缓抬眸,看到晴雨双眸之中,波澜不惊,没有任何的情绪起伏。 “坐吧!”晴雨淡淡说道,“本宫等你很久了。” 一个本宫,仿佛两人之间便已经是隔着千山万水,彻底无法逾越。 李芷歌款款落座,凝着桌案上的书册,微微一怔,这是惊鸿舞的舞曲。当年娘亲一曲惊鸿舞,却是迷倒了万千男子。但是这惊鸿舞早就失传已久,她手里这本又是从何而来? 李芷歌的脸色有些暗沉,但,转瞬间,便归为平静。 答案显然已经很明显了,她根本就是有意入宫,“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指的是什么?”晴雨纤长的睫毛微微一颤,含笑道。 “为什么要进宫?”李芷歌沉声问道,绝美的脸上,带着几丝动容。在她的映象中晴雨是温柔似水的,心性单纯的,善良美丽的,可是如今这个浓妆艳抹之下的女子,虽然美艳无双,可是却格外的虚无。她就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虽然在笑,可心底却不知在想什么。 “进宫?”晴雨缓缓起身,冷冷一笑,“当然是为了享受荣华富贵,受千万子民的爱戴了。” “不,不可能这么简单。”李芷歌微微凝起的眉梢,有些担忧地望向晴雨。直觉告诉她,绝对不会这么简单! 晴雨唇边勾起一抹笑意,淡淡开口道:“有些事情你还是不知道的好。在这深宫之中,知道的越多反而是坏事,甚至会惹来杀生之祸。” 李芷歌淡淡微笑着,看来今日前来是多此一举了。她早就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晴雨了,如今她已经是高高在上的皇贵妃,统领后宫,风临天下。 “既然如此,那就告辞了!”李芷歌识趣地退了下去,转身正欲离开,却听到晴雨轻唤了一声:“小姐!” 李芷歌脚下的步子猛然一顿,转身回首,颦眉望着她。 “我想要报仇!”晴雨的眉眼之间,流转着清冷寒彻的恨意,李芷歌的心头猛然一颤。 “你说什么,报仇?”李芷歌凝眉沉思,沉声问道:“皇上?” 晴雨郑重地点了点头,眸光带着几丝绝寒之意。 “你究竟是什么人?”李芷歌水眸一凝,冷声问道。 “我爹是帝都颇有名气的文豪,曾经有幸得到司空国公的垂青,进府为私塾先生教习诗书礼仪。可是,后来司空府惨遭污蔑,流放边境,我爹撰写书文,针砭时事,却惨遭皇帝屠戮。当年我虽然逃过了一劫,但是每每入睡都会梦见爹娘惨死。我要报仇,杀了那个狗皇帝!”晴雨有些激动地说道。 李芷歌,猛然上前捂住了她的嘴,示意道:“小心隔墙有耳!你杀了他又能怎么样呢?你爹娘也不会活过来了,而你,也是死路一条!” “小姐,你知道这些年我是怎么熬过来的吗?要不是有报仇这个信念支撑着我,我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父母之仇,不共戴天,我一定要手刃仇人,为他们报仇。”晴雨一双黑眸好似暗夜一般幽深,让人看着有些心寒。 “既然如此,你进宫的这段时间,你为什么不动手?”李芷歌不明白,良辰美景,机会难得,为何不下手? “因为,我放不下!”晴雨有些激动地站在原地双手撑着桌案,两行热泪滴滴答答的落下,哭得梨花带雨,甚是苦涩难言。 放不下? “放不下吴山吗?”李芷歌悠然问道。 晴雨无奈地点了点头,缓缓伸手,抚摸着自己的小腹,满是甜蜜道:“现在就更不能动手了……” 李芷歌神色一僵,杏眸微凝,瞬间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怀了吴山的孩子! “晴雨,你听我说,放弃仇恨,和吴山一起去一个没有人认识你们的地方好好过日子。”李芷歌肃然劝慰道,“我一定想办法带你出去!” “放弃报仇……”晴雨的眸光瞬间一沉,凝着手腕上的五色彩石,心底说不出的矛盾,好似一团乱麻。她好不容易进了宫,却眼睁睁地放弃?“不,我做不到!” “就算你不为自己想,也要为你腹中的孩子想想。你若是行刺皇上,他就必死无疑!”李芷歌厉声道,“他是无辜的!是你和吴山爱情的结晶,你怎么可以如此残忍呢?” “孩子……我的孩子……”晴雨无力地倒在座位上,泣不成声,“让我再好好想想。” “皇后娘娘驾到!”忽然,殿外响起了太监尖利的唱诺声。 “没事!你站在我身后。”晴雨抬手,轻轻地擦了擦眼角的泪珠,淡然自若地随意翻着舞曲。 李芷歌知道若是被她们认出来,只怕会大事不妙,连忙低着头站在晴雨的身后。 皇后便在众人的搀扶之下款款走进了大殿,满脸堆笑,道:“本宫听闻妹妹怀了龙嗣,专程前来看望妹妹。实在是我轩辕王朝之幸,皇上子嗣单薄,如今总算是了了本宫的一桩心事。” “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晴雨伏跪行礼道。 “妹妹快起来!你身子不便,以后啊就不要再行如此大礼了。”皇后连忙起身亲自搀扶起晴雨,客气道:“太后那边本宫也已经打过招呼了,以后也不必去日日请安了。” “谢皇后娘娘!”晴雨不温不火地道谢。 “妹妹,这是说的哪儿的话啊!咱们可都是一家人,怎么如此生分呢?”皇后亲昵地扶着晴雨落座,命令道:“来人啊,将本宫亲自去太医院挑选的补品拿进来。” 一时间太监宫女将上等的补品放满了一地,灵芝,人参,燕窝,应有尽有,琳琅满目。 “妹妹放心,这都是本宫亲自挑选的,补气养血,来年啊就期盼着妹妹为咱们皇家诞下麟儿。”皇后笑眯眯地说道。 “谢皇后娘娘!”晴雨凝了眼这一地的补品淡淡道。 “怎么,妹妹似乎不高兴?”皇后眼尖笑着问道。 “怎么会呢?皇后娘娘如此盛情,臣妾实在是受宠若惊。怎么会不高兴呢!”晴雨笑着回道,“只不过太医再三嘱咐,孕初期不可大补,否则于胎儿不利。” “这……”皇后脸色一阵晦暗,赔笑道:“既然如此,倒是本宫考虑不周了。” “皇后娘娘千万别这么说,等胎儿稳定了便可食用了,臣妾在这里谢过皇后娘娘了。”晴雨客气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皇后含笑着,拍了拍晴雨的手道:“妹妹以后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和本宫说,千万不要客气!” “是!”晴雨微笑着回道。 “兰妃娘娘驾到!”殿外再次响起一阵唱诺,这些人来的还真是时候啊! 兰妃一身粉色宫装,窈窕身姿,风华绝代,由着几个宫女搀扶着缓缓走进殿内,入目却是看到皇后也在,嘴角微勾了勾,曼步上前伏跪行礼道:“参见皇后娘娘,贵妃娘娘!” 眸中满是恨意,以前她怎么说也是宠冠后宫,如今却是门前冷落,物是人非,实在可悲,还不都是这个女人害的?就连她这个高傲的身段都要跪在她这个贱人跟前,实在可恨! “兰妃妹妹怎么也来了,平身吧!”皇后笑眯眯地说到。 “谢皇后。”兰妃起身,恭敬道:“臣妾听闻贵妃娘娘喜得龙子,特意过来道喜。” “这是本宫特意派人从海外寻来的漫云珠,有安胎补气的奇效。”兰妃将一个木质的精致锦盒递给了晴雨。 “有劳兰妃姐姐了。”晴雨接过锦盒曼声回道。 “本宫还有要事,先回宫了,你们聊吧!”皇后起身欲走,客气寒暄道:“贵妃妹妹有什么事,尽管找本宫便是了。” “谢皇后娘娘!”晴雨回道,凝了眼身侧的李芷歌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皇后凌厉的眸光一瞥,淡笑道:“我们姐妹之间,何须如此客气。妹妹你且好好安胎,来年替皇上生下一个白白胖胖的小皇子。” 兰妃的脸色大变,袖间的双手捏的满是指甲印。 “好,那本宫先走一步了。”皇后笑说道,抬步从兰妃和晴雨之间走过。 兰妃与晴雨纷纷行半跪礼,“恭送皇后娘娘!” 忽然,兰妃只觉身后有人狠狠推了她一把,整个人重心不稳砸到了皇后,皇后脚下一崴,整个人直直地往晴雨撞去。 晴雨手中的木质锦盒一落地,整个人被皇后压在了身下,腹部顶在了那锦盒尖锐的角上,疼得冷汗直冒,一时竟然说不出话来。 “妹妹!妹妹!快来人啊!传太医!”皇后吓得惊慌失色,苦于脚下无力,双手拼命往一侧空地爬去。 “娘娘!娘娘!”李芷歌见状连忙将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地晴雨扶起,接过她的手腕一阵把脉,此时此刻她脸色白的吓人,冷汗滴滴答答的直往下落,眼神悲戚难忍。 “救孩子!孩子……”晴雨紧紧地抓着李芷歌的手臂道,两行热泪汩汩往下流淌,双眉紧皱,大呼一声,小腹疼得厉害。 “没事的。没事……”李芷歌连声安慰道,只是她的脉象……孩子……只怕是保不住了! “啊——啊——”晴雨连声大呼起来,疼得撕心裂肺,下身满是鲜血顺着美艳的宫装淌了一地。 兰妃吓得魂飞魄散,冷汗淋漓,环视四周根本没有人站在她身后推她,一定是有人要陷害她! “兰妃,你竟然肆意陷害皇上的龙裔!你简直是丧心病狂,罪大恶极!”皇后怒斥道,“来人啊,将兰妃押下,若是皇贵妃母子有个三长两短本宫定要你以命抵命!” “是你陷害本宫!你……”兰妃激动地直指着皇后道,“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害死那么多嫔妃的孩子,还有本宫的孩子,你如今竟然污蔑陷害于我?你……颠倒是非,不得好死……”尽管兰妃在不断地谩骂,但是闻声而来的禁卫军已经将她拖了出去。 “太医呢,怎么还不来?快去传太医!”皇后气得脸色惨白,横眉倒竖,坐在地上站不起来。 “娘娘!”皇后身侧的宫女连忙来搀扶,皇后一瘸一拐地来到了晴雨的身侧,看到她此刻已经昏迷不醒了,眸光猛然一凌,看到一身太监打扮的李芷歌正在给她施针,一时寒光四溢。 “太医,快!”殿外的小太监带着太医就往殿内直奔而去。 “参见皇后娘娘……”太医挎着药箱匆匆忙忙地跪地请安。 皇后不耐烦道:“免礼!快看看贵妃娘娘怎么样了?” “是!”太医及几个太监七手八脚地就将晴雨抬上了床榻,李芷歌见状,烟眉紧蹙,甚是不安。 皇后嘴角阴险地一勾,深邃的眸光一接触李芷歌的眼波,眸光顿时深了几分,沉声道:“李大小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李芷歌知晓这次定然是逃脱不了,淡定自若道:“你想怎么样?” “哼!”皇后一声嗤笑,眸光阴沉道:“本宫可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只不过听闻李小姐师从神医圣手,妙手回春,医术无双,所以想让你替本宫看看而已。” “如果我说不呢?”李芷歌一双黑眸波澜不惊,不紧不慢地回道,语气很是坚决。 “那……本宫就不得不考虑是否要将你交给皇上处置了。你也知道皇上对你,可是日思夜想,到时候本宫可不能保证他会对你做什么!”皇后眸光一冷,微笑着说道:“万一,皇上一时恼怒,废了皇贵妃,那她岂不是失了孩子又失了势吗,啧啧啧,实在是太凄惨了!不管怎么说,她可都是为了李小姐你才进的宫,难道你要害她在冷宫之中抑郁而终吗?” 李芷歌没有说话,寒眸中闪过几丝凉意。 “或者,本宫将你交给太后。你也知道太后向来不喜欢你,到时候只怕李小姐会有血光之灾啊!”皇后幸灾乐祸道,“所以,本宫劝你还是跟着本宫为好,至少,你对本宫而言还有些利用价值!” 落在皇帝和太后手中只怕都不行,看来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现在跟着皇后算是最安全的了。 “好!我跟你走,但是你要保证贵妃娘娘性命无忧。”李芷歌不卑不亢道。 “怎么,你以为现在还有资格和本宫谈条件?”皇后一声冷嗤,寒光凌厉,“能不能救得活那就得看太医的本事了,与本宫何干?不过,本宫看在你的面子上会好好照应她的。” 皇后唇角轻扯,忽而冷冷笑,“请吧,李大小姐!”命人将她带回昭仁宫,凝了眼殿外匆忙赶来的皇上,轻阖了阖眼眸。 “怎么回事,爱妃!”皇上怒气冲冲赶来,吓得一屋子人纷纷跪拜在地,瑟瑟发抖,“朕的麟儿呢?” “皇上!皇上,您终于来了……”皇后可怜兮兮地哭泣道,一瘸一拐地扑倒在皇上腿边,哽咽道:“贵妃妹妹还在里面,太医正在救治,老天一定会庇佑妹妹腹中的麟儿。都是臣妾不好没有及早察觉兰妃的歹意,还请皇上重重责罚!” “兰妃,是她?”皇帝龙目一阵幽沉,“究竟怎么回事?”威仪地端坐在一侧,“她人呢?” “臣妾已经派御林军将兰妃押下,等候皇上发落。”皇后垂首回道,“皇上,依臣妾看现在最紧要的还是贵妃妹妹腹中龙子,其他的还是稍后再议吧!” 皇上双眸一眯,盛怒喝道:“把太医院所有的太医都给朕叫来给贵妃看病,若是龙子保不住,就让他们陪葬!” “是!”皇上身边的贴身太监高立柏立刻应允而去。 皇上等的焦急,在寝殿外来回踱步。 匆匆赶来黑压压的一群太医,拥进了寝殿,烛火摇曳,灯火阑珊,甚是焦灼。 “太医,怎么样?”皇后看到从寝宫疲惫而出的一众太医焦急地问道。 众人跪倒在皇上跟前,磕头道:“请皇上治罪!” 皇上只觉得脑袋一片空白,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眸中满是痛色,凝着寝殿内不省人事的晴雨,心头一阵空虚失落。 在得知贵妃怀孕之时,他欣喜若狂,可是还没几日,孩子便没了! 他如今已是不惑之年,却膝下无子,眼看这大好江山就要拱手让人了,他怎么能不着急呢! 正所谓: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皇上!”皇后连忙上前搀扶住失魂落魄的皇上,怒声喝道:“贵妃娘娘的胎儿真的保不住了吗?” “臣等已经尽力了,还请皇上责罚!”众太医磕头请罪道。 皇上闭眼摇头,长叹了一口气,无力地挥了挥手。 众人见状,纷纷逃离灵思殿。 “皇上,您怎么样?”皇后将皇上扶到一侧坐下,倒了一杯清茶,递给他,“喝口清茶,顺顺气!” “兰妃她为什么要这么做?”皇上手中的茶杯猛然一捏,碎成粉末,怒气直冲。 “皇上,龙体要紧。”皇后见状劝慰道,沉声道:“许是兰妃嫉妒皇贵妃荣宠,担心她诞下龙子,母凭子贵,那她就再也无法得到皇上的宠爱了。那天封妃大典之上,皇上您也是看到的。兰妃不但不识大体,还心胸狭隘,这些年在宫里到处和嫔妃们争风吃醋,横行霸道,耀武扬威。如今冒出来一个皇贵妃,您让她如何咽的下这口气啊?” “放肆!”皇帝怒声喝道,“皇后你好好照顾贵妃,朕这便去审问她!” “是!皇上慢走!”皇后行礼,斜了眼躺在床榻上面色苍白的晴雨,嘴角勾起一抹邪笑,“想诞下龙子,做梦去吧!来人,回宫!” *** 昭仁宫。 李芷歌烟眉紧锁,兰妃不可能如此鲁莽故意推倒皇后和贵妃,她如此做岂不是自寻死路? 退一万步说,她大可以暗中使坏,不可能傻到自己亲自动手。 皇后这一跤摔得也是蹊跷,皇后王氏出身将门之后,曾祖与祖父皆是名声赫赫的将军,鉴于其父辈军政势力庞大安抚之故而嫁入皇室门庭。王家与张家乃是世交。王氏与张明茗年纪相仿,义结金兰,情同姐妹。是以上次宫宴之上,她会暗中帮助李芷馨与高阳。 出身将门,怎么可能不会武功。即便是花拳绣腿,也不至于被一个弱女子轻推一下便倒在地上还崴了脚,实在是可疑。 如果说这一切都是皇后的阴谋,那么今日这一出戏不但除掉了晴雨腹中的皇子也害的兰妃做了替罪羔羊,一石二鸟,果然是好计策! 兰妃这些年在宫中独揽盛宠,这一次可以一举铲除,实在是机会难得!至于晴雨大可以暗中行事,以后机会还多的是。如此想来,这皇后的确是有些手段智谋。 她这次不杀她,必然是察觉到了这宫中危机四伏,与其绞尽脑汁地铲除别人腹中的胎儿,还不如自己生一个,这样她的地位便无人可以取代了。 而她,是神医圣手的传人,她定然是想试一试。 若是成功,固然是可喜可贺。 若是失败,也大可将她交给皇帝,借花献佛,稳固她皇后的地位。 “吱呀”一声,皇后款款入内,气定神闲道:“李小姐是聪明人,本宫也便不多说什么了,请吧!” 李芷歌水眸一凝,缓缓落座,替皇后切脉,语气平淡,轻声说道:“皇后娘娘,可曾习武?”为了证实之前心中的猜测李芷歌询问道。 皇后微微一阵迟疑,冷声回道:“怎么,这和本宫想早日怀上龙子有什么关系?”悄悄收回了手,小心拢了拢宽大的衣袖,甚是高傲。 “皇后娘娘有所不知,武学中有几种内功心法是至阴的,若是女子所习,常年累月只怕会对生育能力造成极大的影响。娘娘出身将门,所以才如此一问,以便确诊病情,对症下药。”李芷歌浅笑道,笑容却忽然在唇边凝住了,“不过,这本是娘娘的私事,不便过问。刚才替皇后娘娘把脉并无异样,不如就暂时先开几贴……” “本宫练过。”皇后脸色幽沉道:“本宫从小就跟随祖辈习武,七八岁开始便研习独门心法……至今。”皇后虽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坦白了一切。 李芷歌心中了然,看来这一切都如她猜测的那样,皇后的确是深藏不露。 “既然如此,那就请娘娘暂停练武,我会开些调理身子的药物,按时服用,定能心想事成。”李芷歌神色忽然一冷,“若是皇后娘娘成功怀上了龙子,可要记得放我出宫。否则我可不能保证皇后娘娘腹中麟儿的健康。” “你……”皇后横眉怒目,随即冷冷一笑,淡淡道:“那就等到本宫怀上了龙子再说吧!不过,你最好不要威胁本宫,这昭仁宫可是本宫的地盘,若是你敢耍什么花招,本宫可有一百种死法让你挑选。” 李芷歌寒眸一眯,语气冷澈似冬夜寒冰,“那你尽管试试!” “哼!”皇后一声冷笑,“本宫知道李大小姐本事大,但是贵妃娘娘可没你的本事。若是我一个不高兴,就绝对能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李芷歌银牙一咬,恨恨道:“实在太卑鄙了!” “卑鄙?哈哈哈,真是可笑,在这皇宫里头有几个是光明磊落的,又有几个手上没有几条人命的,她们如今的位置都是别人的血和命换来的。在这尔虞我诈的后宫中,你若是不卑鄙,便会被人狠狠地踩在脚下,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忽然皇后举袖,一掌拍向身侧的红木柱子,只听得啪啦一声闷响,柱子碎裂,木屑纷飞。“本宫也只不过是想保全自己的地位罢了!谈何卑鄙?” 李芷歌清眸流转,皇后的功力竟然如此深厚,只是简单的各空一掌便可将柱子击碎,这深宫之内竟然还有如此绝顶高手。她若是贸然逃走,只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更何况她没有轻功,很容易被内力高深之人发觉。 逃走,实在是下下策! 灯光流转下,皇后将李芷歌的表情尽收眼底,既然客气地淡笑道:“不过话说回来,只要你让本宫怀上龙子,本宫可以考虑放你出宫。以后这里便是你歇息的地方,有什么需要尽管告诉夏荷冬梅,他们两个以后就是你的贴身宫女了。好了,时辰也不早了,你可以歇息了。”两名宫女走了进来,站在李芷歌的身侧,看来是要监视她的一举一动。 皇后走到门外,透过缝隙凝了眼面色清冷的李芷歌,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浅笑,随即一甩袖,淡淡道:“摆架庆祥宫!” *** 庆祥宫。 “宸儿,实在太好了。你体内的毒总算是解了。”太后看到轩辕佑宸安然无恙的回宫,心里乐开了花儿,“这些日子啊,哀家一直都在诵经念佛,乞求菩萨保佑。这会儿看到你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回来,真是苍天庇佑啊!” “让太后费心了。”轩辕佑宸满是歉意道。 “宸儿啊,如果哀家没记错的话,你也已经二十有三了吧?既然你身上的毒已解,也是时候把终身大事给办了。”太后沉声说道,“哀家已经替你定下了一门亲事,是杨国公的千金。哀家已挑好日子,十日后,便将你们的亲事办了。” 轩辕佑宸闻言,心下一惊。 怪不得上次在西宁城天磊说太后已经替他定下一门亲事了,当时他也根本没有心思去理会这些事情。 “启禀太后,听闻杨小姐是帝都才女,微臣戎马多年,文采生疏,自觉配不上杨小姐,还请太后将婚约收回。”轩辕佑宸眸色清冷,淡淡开口道,显然是拒绝的,不带一丝一毫的犹豫。 “你……”太后不曾料到轩辕佑宸竟然一口回绝她的赐婚,心头不免一阵气恼,随即冷哼了一声,眸光猛然一凌,“哀家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你和她绝对不可能!你可别忘了当初你在哀家面前发的毒誓!有生之年,绝不娶李芷歌。” 轩辕佑宸轩眉紧蹙,太后的话字字锥心,声声泣血。 凝眉思索片刻,坚决道:“多谢太后美意!微臣早已决定终生不娶,孤独终老。” “你……”太后不想他竟然以终生不娶来回绝她的赐婚,脸色不免有些暗沉,气呼呼地说道:“你长大了,哀家管不了你了!” “太后息怒!”轩辕佑宸冷凝沉澈的声音幽幽传来,“国之未安,何以为家!微臣愿领兵常驻西宁城,还请太后答应。” 太后闻言不恼不怒,只是淡淡一笑,似乎是在自嘲,“这婚你必须得成!”不紧不慢地从袖间拿出一块腰牌,摆弄了几下,随即扔在了轩辕佑宸的跟前。 轩辕佑宸低首敛眉,不可置信地执起地上的腰牌,这是…… “李芷歌现在在哀家手上,你若是执意不肯接受哀家的赐婚,哀家便立刻将她杀了!”太后眸光满是肃杀之气,眸光一凝,杀意森冷。 轩辕佑宸的心底一阵惊涛骇浪,强压下心头的痛意,冷冷道:“谢太后恩典,千岁千岁千千岁!” “好!”太后得意地笑道,“日子虽然是紧了点,不过多派些人打点倒也来的及。你赶紧回府准备准备,十日后迎娶新娘子进门吧!” “是!”轩辕佑宸起身,无力地往殿外走去,一双凤眸轻阖了阖,眸间闪烁着冷澈刺骨的寒意。 *** “皇后!人安顿好了吗?”太后漫不经心地问询道。 “回太后,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请太后放心!”皇后恭敬回道。 “这就好!”太后冷冷道,“依宸王的性子,他必定会来哀家的庆祥宫查看,所以哀家特意将人安置在你的宫里,只怕他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等他们成了亲,生米煮成熟饭,哀家也就放心了。” “太后真是用心良苦。宸王若是知道太后所作的一定,定会大为感动的。”皇后笑着说道。 “只要他不恨哀家便是了!”太后不禁长叹了一口气,“宸儿,哀家也是为你好!你可千万不要步你父王的后尘,真是红颜祸水啊!” 皇后的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冷笑,你既让我藏人,我何不为己所用。若是不用,岂不是暴殄天物? “太后臣妾还有一件要事禀报!”皇后转而严肃道。 “什么事?”太后有些疲倦地靠在身后的凤椅之上,缓缓地闭上了双目。 “皇贵妃流产了!”皇后一字一句说的格外清晰,格外的刺耳。 “什么?”太后猛然张开眼眸,起身问喝道,“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一个时辰前,是兰妃她嫉妒成性,伺机推倒臣妾,既然害的贵妃妹妹流产。”皇后哭着跪在太后跟前,将之前发生的事全盘托出告诉了太后。 “兰妃?”太后黑眸微凝,感叹道:“这些年宫中嫔妃但凡怀上皇子屡屡惨遭毒手,是以皇上至今膝下无一儿半女,实在是可怕!” “这一切都是臣妾的不是。臣妾身为皇后却无法替皇上绵延子嗣,宫中姐妹又屡屡遭人残害,臣妾实在是无颜面对太后,面对皇上。”皇后哭丧着脸说道。 “哎!这不能怪你,宫中险恶,只有过来人才知道。起来吧!”太后摇了摇头感叹道:“让皇贵妃好好调养身子,她年纪轻,或许还能再怀上。” “是!”皇后垂首起身,恶毒的眸中闪过几丝冷意。 “兰妃一事,就交给皇上去查吧!”太后轻抚了抚太阳穴,无意插手此事。 “太后,只是臣妾担心皇上对兰妃顾念旧情,格外开恩,只怕宫中的嫔妃再次遭兰妃的毒手。”皇后黑眸微眯,担忧地说道。“兰妃向来狡诈腹黑,巧舌如簧,只怕她会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倒臣妾身上。到时候,臣妾只怕是百口莫辩了。” “皇后,有时候眼光要放得远些,不要被眼前的事务所蒙蔽。你也知道兰妃的父亲是当朝右相,若是赶尽杀绝只怕会乱了朝纲。将来若是有妃嫔怀孕,你便将人接到哀家的庆祥宫来,看谁还有这个胆子设计陷害未出生的皇子。”太后长叹一口气道,“宫闱向来复杂,牵扯到朝政军事,你作为皇后也要多多理解皇上。” “是,臣妾明白!”皇后心底满是怨气,但表面却是恭恭敬敬的。 兰妃就算这次不能彻底铲除你,也算是出了一口恶气,等将来本宫怀上了龙子,看你还怎么嚣张! *** 杨国公府。 杨若潆坐在梳妆镜前满是娇羞,手中拿着木梳轻柔地划过满头青丝,回忆着昨日宫中太监前来宣旨的画面,顿觉甜蜜幸福。 她,终于如愿以偿,要嫁给她心中唯一的英雄了。 那个叱咤风云、足智多谋,英明神武的轩辕战神了! 多少个漫漫长夜,她思念他,不能入眠? 多少次,她幻想着,与他相依相偎,为他生儿育女。 如今,这些都即将成真了。 自从上元灯会看到轩辕佑宸和李芷歌,她已经许久没有如此开心了。美梦成真,嫁给自己心心念念的英雄,自然是激动的。 “若潆!”傅琉璃见杨若潆对着镜子傻笑,满脸慈爱,接过她手中的木梳,细致地为她盘发,“以后娘就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为你盘发了。” “娘!”听到傅琉璃如此伤感的话语,心头不免有些酸涩,纵然可以嫁给心爱之人,可是离开父母,她还是很舍不得的。 “若潆,还记得和娘的约定吗?”傅琉璃微笑着说道:“你会武功这件事情,千万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包括宸王!” “当然记得!”杨若潆抬起美目,“娘,你就放心吧!武功是为了危险时刻自保的,我不会轻易使出的。” “真是娘的乖女儿!”傅琉璃笑着说道,“这些日子你就乖乖的待在府里,不要再像以前一样到处乱跑了。爹娘要准备你的嫁妆,让咱们的掌上明珠风风光光地嫁入皇家。” “娘……”杨若潆脸色一阵通红,不过想来却是极其的幸福与骄傲。 她的人生,一切都是如此的完美。 与生俱来的高贵身份,从小疼爱她的爹娘,将来还会有一个十全十美的夫婿…… *** 月色正浓。 玉龙山顶,一人白衣芳华,长身玉立,眺望帝都。 此刻的帝都正在沉睡之中,黑暗之中,偶尔闪过几点灯火,好似从天上跌落人间的星辰。护城河犹如一道华丽的玉带,倒映着两岸的屋舍人家。 一抹黑影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伏跪在地道:“启禀主上,整个庆祥宫已查遍,并无李姑娘踪迹。” 轩辕佑宸双眉紧锁,目光如炬,盯着前方,忽而开口道:“继续找!就算翻遍整个皇宫,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找到她!” “是!”黑衣人遁去踪影,消失不见了。 “芷歌,你究竟在哪里?”轩辕佑宸负手而立,深幽如墨的目光静静地注视着灯火璀璨的帝都城。 没有你,整个世界仿佛陷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一颗心沉沉浮浮,再也无法安定如初…… 194 虎口脱险身中媚药 194 虎口脱险 身中媚药 李芷歌优雅地起身向外走去,夏荷与冬梅齐刷刷地抬手,挡住了前路。 “李小姐,皇后娘娘吩咐过,除了这屋子你哪儿都不能去!”夏荷开口,声音极冷,语气中的寒意仿若冰河破堤而出。 李芷歌烟眉微蹙,淡笑着道:“你们可别忘了,皇后娘娘让我留在这里是做什么?我现在需要药材制药,不出去,若是耽误的皇后娘娘的大事就不好了。” “你需要什么药材,直接写在纸上,让太监去太医院拿便是。”冬梅的声音很尖锐,居高临下,气势汹汹地说道。 “我要的药材,只怕太医院没有。”李芷歌冷冷回道,试图再次出屋,却还是被两人拦下了,无奈的耸了耸肩道:“好,既然如此,那我就继续回屋睡个回笼觉了。要是皇后娘娘问起怎么没药,就说我不能出门找不到药材。” 夏荷与冬梅看到李芷歌懒洋洋地继续睡起了觉来,相互对视一眼,一人悄悄退了下去,请示过皇后再回来复命。 李芷歌锁了锁眉,她被囚禁在宫中无法按约定在宫门口等轩辕佑宸,他一定很着急。可是现在她就连门都不能出,别说逃了,就连送个话传个口信都难。 不一会儿,皇后果然来了! 她一身明黄色的宫装,毫无声息地走了进来,没有说话,深黝的眸光从躺在床榻之上的李芷歌身上扫过。 “李小姐,听说你要出去找药材?这偌大的皇宫什么药材没有,还需要你亲自动手?”皇后冷冷问道,言语间满是怀疑。 李芷歌云淡风轻地听着,心底闪过一丝厌恶。 继而转身,面对着皇后摆了一个极其慵懒的姿势,柳眉微挑,微笑着说道:“皇后娘娘,药材固然好寻,可是这药引子却是难得。纵然有灵药,没有药引也是枉然。娘娘若是信不过我,我也无话可说。但是你想尽快怀上龙子一事,只怕是难于上青天!” 皇后凌厉的眸光从李芷歌身上流转,一身白色素衣,头上没戴任何首饰,却映得一张脸如出水芙蓉般清丽出尘。 这些年她是日驰而色衰,但是这后宫佳丽却是越来越盛,其中不乏美艳的,若是再不抓紧时候,只怕她真的快要无立锥之地了。 “药引子?”皇后黑眸一眯,缓缓说道:“你想去哪里找?可不要怪本宫不提醒你,宫中人多眼杂,你若是被人发现了,只怕会被冠上一个私闯禁宫的罪名,到时候只怕本宫也救不了你。” “皇后娘娘尽管放心,我不会乱走的。”李芷歌唇边带着一抹得意。大摇大摆地走出了房间,皇后示意夏荷冬梅紧跟着她,厉声吩咐道:“绝对不能让她踏出昭仁宫一步!” 她是太后要她看管的人,若是丢了,坏了宸王的婚事,可怕太后怪罪下来自己是吃不了兜着走了。如今在这后宫之中,也就只有太后这棵大树可以依傍了,绝对不能出任何差池! 李芷歌佯装寻药,在花园树丛见不断地来回走动,夏荷冬梅寸步不离地跟着她,生怕她人间蒸发了似的。 李芷歌不动声色地深吸一口气,缓缓转身,玉脸上一片平静无波,淡漠的眸光扫过前方一棵大树,随即蹭蹭蹭地直往树上爬。 夏荷冬梅连忙跑过来,好奇地看着她,随即警惕地凝着四周有无眼线,“李小姐,你这是要做什么?” “我要摘药引子啊!在那里,那边的枝头上,看到了吗?”李芷歌头一歪,指了指树上,继而抱着大树干继续往树上蹭。 夏荷皱眉,这树颇高,若是让别的宫人看到她,就大事不妙了。 夏荷与冬梅两人相视颔首,足尖轻点,飞身而上,一左一右,将李芷歌顺利地从树上架了下来。 李芷歌一声惊呼,看到自己已经落地,连忙抚着胸口道:“吓死我了!你们两个会轻功?” “何止轻功,我们会的……”冬梅闻言正欲开口,却被夏荷使了个眼色,不再说下去。 果然是皇后的人,看这轻功倒是还真不赖。只怕这两个人的武功也是很不错的。 “那实在是太好了!省的我费力爬上去呢!万一一个不小心掉下来那可就惨了。”李芷歌满脸欣喜道,继而再次指了指前方高处,“两位姐姐,可不可以把树上那根暗红色的藤蔓摘下来给我?” “这有何难?”冬梅听闻,脚下如生风般,飞身上了大树,“是这个吗?”看到那一株藤蔓轻声问道。 “对!就是这个!”李芷歌眯眼,好看的水眸中闪过一抹精光,所有的无知和软弱都在这一瞬间化作了犀利。 冬梅轻轻一扯,便将那暗红色的藤蔓带下了树,落地的一瞬间看到李芷歌如同小孩子似的在她的跟前又是夸赞又是欣喜的模样,瞬间觉得天下无敌。 “药引子有了,咱们回去吧!”李芷歌带着夏荷冬梅兴高采烈地回到了房间,开始细细研究起医书来。 两人见状,也不打扰,只是静静地站在她身后。 “这是要抓的药方,麻烦你们去一趟太医院按照这个方子抓三副。”李芷歌将一个药方递给了夏荷云淡风轻地说道,随即又自顾自地开始研究起医书来。 夏荷冬梅相视一眼,随即冬梅出屋,夏荷留在屋内看着李芷歌。 李芷歌将研制成粉剂的藤蔓放到了皇后的玉枕边,夏荷等宫女如同看贼似的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转首,凝着正悠闲自在喝着芙蓉花茶的皇后,淡淡笑道:“娘娘,这是药引子,务必枕上六个时辰再交还给我。” 皇后黑眸微凝,量你也刷耍不出什么花招,优雅地放下茶盏,撇了眼床榻之上的玉枕高傲地说道:“本宫知道了!” “那就告辞了!”李芷歌转身离开,看不出任何异样。夏荷冬梅紧紧地跟在她身后。 “其实你们没必要这么紧张,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想逃出皇宫,可能吗?再说我可不想死,所以你们也不需要跟的这么紧,否则我会很不自在的。”李芷歌淡笑着说道,娥眉一挑,“我要是一紧张,失手落错了药,只怕皇后娘娘这辈子只怕也不可能怀上龙子了。” 两人不由地一阵惊愕,不过从这几日看来,她的确是没什么问题。 一个没有武功弱不禁风的官家大小姐,就算是长得了翅膀也飞不出这守卫森严的皇宫大内。脚下的步伐也稍缓了些,她们可不想自己的主子一辈子都不得宠。 李芷歌将研制的药丸递给皇后,皇后嘴角阴险一勾,合水服下。 “多久可以见效?”皇后满是期盼的眸光凝着李芷歌问道。 “这个因人而异,皇后娘娘既然已经不在练习内功,这功效很快就会显现出来的。”李芷歌淡然回道,“只不过,这种事情也不可操之过急。娘娘暂且先将身子调理好,该来的迟早都会来的。” 皇后微眯,缓步踱到她面前,波澜不兴的容颜下,暗涌着危险的气息,“你最好乖乖替本宫调养好身子,否则皇贵妃的下场只怕会要多惨有多惨。” 李芷歌不怒不急地说道,“别说皇贵妃了,我这条命都在皇后娘娘你手里,怎么可能不好好替皇后娘娘的做事呢?我这边娘娘大可放心,倒是皇上那边……” 皇后的脸色陡然一沉,皇上…… 这些日子她可是一日都没踏足过她的昭仁宫,灵思宫那位刚刚小产也没多去,倒是兰妃那个贱人不但没有被治罪还变着法子勾引皇上,夜夜**,歌舞升平,这分明就是在打她这个皇后的脸! *** 一转眼五天过去了,李芷歌还是和往常,毫无异样。 “夏荷姐姐,你看她那副弱不禁风的样子,怎么可能潜逃出宫?”冬梅有些郁闷地埋怨道,双手抱胸,很是不屑地瞥了眼屋内的李芷歌。 “凡事,还是小心为妙。”夏荷冷冷说道。 “迟早都是要死的人,怎么还这么折腾咱们?”冬梅很是不满地嘟哝道,眼角眉梢皆是气愤。 “别胡说!”夏荷淡淡扫了眼冬梅不悦提醒道。 “我可没有胡说,娘娘早就说过只要等她一怀上龙子就把她给咔嚓了。”冬梅眸光一寒,肃然说道,“你想啊她有力能让娘娘怀上龙子,自然有能力让其他嫔妃怀上,为了以绝后患,就简单的方法就是杀了她灭口!” 夏荷微微蹙眉,沉思着,没有说话。 李芷歌默然听着屋外两人的谈话,墨玉般的黑眸中划过一丝暗沉。这些日子她一直都隐藏着自己的实力,她们根本不知道她会武功,久而久之自然也开始掉以轻心。 虽然夏荷冬梅讲话的地方距李芷歌有些距离,但是她还是听得清清楚楚。这些时日,练功对她来说已经是一种习惯,内力也与日俱增。 想杀人灭口,没那么容易! *** 第九日。 皇后坐在梳妆镜前淡施粉黛,盈盈浅笑,甚是妩媚。 “皇上来了吗?”皇后将凤冠取下,斜斜地插上了一支翠玉簪,一串珠玉流苏缓缓的垂下来,更显得娇柔素雅,高贵迷人,风情万种。 “回娘娘,还没有。”宫女匆忙赶来跪地禀报道。 “去去去!”皇后有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这些时日皇上还是第一次到她的昭仁宫,皇上这次来或许能让她怀上龙子,思及此,心头免不了一阵激动难耐。 “是!”宫女急忙退下。 不一会儿,太监尖利的唱诺声便响彻云霄,皇上在众人的簇拥之下威严走进了昭仁宫。 皇后一袭藕粉色宫装,曼步上前,柔声行礼道:“臣妾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后!”皇上快步上前亲自扶起皇后,握着她的双手,满目威严淡笑。 众人纷纷退下,偌大的殿内只剩下皇帝与皇后两人。 “皇后,兰妃的事,你如此深明大义,朕深感欣慰。”皇上悠然自得地笑了起来,龙目中甚是宽慰。 “史家在朝中举足轻重,皇上为稳朝纲,放过兰妃,臣妾自然是明白的。只可惜了贵妃妹妹腹中的龙子,还没有机会看看这世界,就……”皇后美目含泪,凄然说道。 “哎!”皇上摇头,揽过皇后的肩,将她搂入怀中,“皇后,你我结发多年,当深知朕心。这些年朕兢兢业业为这黎明天下,可是倒头来却是为他人做嫁衣,朕实在不甘啊!” 皇后依偎上皇上怀中,温柔似水道:“皇上,正当盛年,皇天庇佑,必会子嗣绵延。” “这些年,朕冷落你了。”皇上忽然感叹道。 皇后闻言,心头一阵酸涩,忍不住落下泪来。这些年,她是夜夜独守空房,看着那些个狐狸精一个个谄媚的模样,简直是要疯了。 皇上见状,替她拂去眼角的泪痕,随即将她带到床榻之上,正欲欢愉一番,还未进入正题就听到屋外一阵凌乱的呼喊叫声。 皇上满是警戒地从帐幔内探出身子。 皇后脸色不悦,双手温柔地勾在他的颈后,含情脉脉道:“皇上……” 皇上被皇后双手一勾,再次钻进了帐幔,只是神色却有些异常。 “皇上难得来一次臣妾的昭仁宫……”皇后满脸委屈地说道,实在是欲求不满,楚楚可怜的模样,极尽挑逗着皇上。 “好,是朕不好!”皇上见状尴尬地笑了笑,转而两人开始投入的温存一番。 *** “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这么吵?”夏荷与冬梅听到不远处的叫唤声跑到窗户边一番张望。 “那边好像是娘娘的寝宫。”冬梅焦急说道。 夏荷转身凝了眼睡得完全不省人事的李芷歌,对冬梅道:“我去看看,你在这里看着。” “恩!”冬梅点头应允道。 夏荷一个纵身便飞走了。 李芷歌嘴角微勾,手中的天蚕丝猛然飞出,神不知鬼不觉地缠住了冬梅的颈脖。 冬梅半张着嘴想呼救只觉得喉咙一紧,还来不及反抗,鲜血瞬间飞洒开来,整个人不甘地倒在了地上,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李芷歌换上了冬梅的宫女服饰,将她扔在了自己的床榻上,执起一侧的火烛扔在了上面,熊熊大火燃烧起来,黑烟阵阵,渐渐地爬满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火舌急速吞噬着周围的一切建筑物,李芷歌躲在远处,看着昭仁宫的这一场蔓延着大火,一抹娇美的笑意在脸上绽开。 *** “怎么回事?”夏荷看到许多宫女太监围着似乎在看什么,拨开人群这才发现几个太监宫女就跟着了魔似的到处乱嚷乱叫乱跑,看样子是得了失心疯,模样甚至张狂恐怖。 “夏荷姐姐,他们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发起疯来。”几个胆小的宫女赶紧回报道。 夏荷眸光微冷,环视四周,身后便是李芷歌那日寻药引的大树,黑眸一眯,难道说这件事情和她有关? 心中莫名地咯噔了一下,她想做什么? 转身欲走,却看到远处已然火光冲天,黑烟在月色下清晰可见,隐隐约约还能够听到呼救声,糟糕,出事了! 忽然,眼前一道亮光闪过,前方的大树莫名地燃烧了起来,火势急猛,毫无预兆,不一会儿便已经将树杆烧断,大树轰然倒下,树下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的宫女太监吓得三魂丢了七魄,纷纷四散,嚷着救火。 夏荷眉头紧蹙,再次欲赶回,却听到皇后娘娘的寝宫内一阵尖叫声。连忙飞奔而去,这才发现原来皇上正在寝宫内,自然不敢造次,却不免担忧。 殿内,皇上和皇后正欲行鱼水之欢,皇后只觉得头部一股热力袭来,却也不敢坏了皇上的兴致,极是配合,却不想这股热力迅速袭上了她的头部,哄得一声,她的头发竟然莫名其妙地烧了起来,吓得她一声惨叫。 “本宫的头发!头发……”火力迅猛,不一会儿的满头青丝都在火中疯狂的舞动,吓得皇上猛然从床榻上连滚带爬地落了地,看着眼前这个浑身的是火的女人在跟前疯狂的喊叫。 皇后心中一阵着急,掌心内力一凝,瞬间将大火压下,再一运功,火苗终是被扑灭了。回头一看,却发现床榻之上竟然莫名地着起火来,而皇上早就被这诡异的场景吓得目瞪口呆。 “皇上!”皇后轻唤了一声,随即朝着门外喝道:“快来人啊,救火啊!” 门外的宫女太监闻言,纷纷冲进寝殿,看到不着寸缕的皇上和皇后,甚是惶恐。 皇后随即披了件衣服,气得脸色发青,看着那些个宫女太监抬水灭火,在看着皇上怒气冲冲甚是狼狈地出了昭仁宫,真是杀人的心都有了。 “究竟是谁在背后捣鬼?”皇后猛然一掌拍在了汉白玉圆桌之上,轰地一声,圆桌猛然裂开,倒在了地上,一片狼藉。 火势不受控制,烧的越来越厉害,黑烟弥漫。 “娘娘,还是先出去吧!”夏荷为皇后披上了一件及腿的披风,轻咳了几声劝说道。 皇后逃出乌烟瘴气的寝殿,这才发现夏荷,眸光冷厉道:“你怎么在这里?” “奴婢看到这边……”夏荷正欲解释却听到皇后一句糟糕! “一定是那个丫头想逃跑!快追!”皇后眸中带着几丝惊慌,这可是太后的人,万一跑了真的是罪大恶极了。 夏荷和皇后一前一后飞身而起,却才发现李芷歌所居住的房间早就被大火烧成了一片废墟,哪里还会有活人? 皇后只觉得眼前一黑,身子不住地往后倒去。 “娘娘……”夏荷连忙扶住皇后,心中不由地狐疑,难道这一切真的都是李芷歌做的? “快把人给本宫追回来,快去!”皇后气得不清,一手捂着头,一边喘着粗气。皇上难得来一次昭仁宫竟然就这么气呼呼地回去了,只怕以后都不会再来了。 太后千叮咛万嘱咐要看好李芷歌,千万不能让他在宸王大婚之前出现,可是现在她肯定是故意放火,趁乱偷偷逃走。 “不行,一定要抓住她!”皇后自言自语道,眸光满是闪烁不定。 “快救火啊!救火!”周围是一片汪洋火海,人声鼎沸,李芷歌趁机混在宫女太监中佯装救火往昭仁宫外跑去。 沿途,大批御林军赶过来救火,李芷歌悄悄地躲过。一双清眸充满兴味地望着满地花火,唇边勾着一丝邪邪的淡笑。 匍匐在宫门口,静待着机会逃出去。 忽然,身后响起一声冷厉的呼和声:“什么人?” 李芷歌身子陡然一僵,糟糕,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看来还不止一人,“喂,问你呢?你是什么人?” 李芷歌驻足站立在原地,微微眯眼,眸中闪耀着冷冽的寒芒。 还不等对方站定在跟前,李芷歌手中的天蚕丝猛然出手,刺啦一声轻而易举地取了来人的性命,甚至对方还来不及反应,就已经去见阎王了。 后面的御林军见状,心中惶恐,纷纷上前,围了过来,手中满满的刀光剑影。 “什么人,竟然胆敢在宫中行凶杀人,不要命了吗?”有御林军叫嚣着问喝道。 李芷歌陡然眸光一冷,以极快的速度将身后这五六个御林军给打发了。 “快来人啊,有刺客!”有人惊呼道,李芷歌回眸这才发现竟然有一条漏网之鱼,随即周围一大群御林军围了过来,映照着不远处透亮的火光,格外的刺眼! 李芷歌冷冷地逼视着他们,唇角勾着冷寒的笑意。 一阵青烟迅速弥漫开来,周围的御林军根本看不清前方的事物,徒劳无功地挥着手,驱赶着眼前的白烟,有几个咚地倒了下去,还有几个软趴趴地倒在地上,却是一点力气也没有。眼睁睁地看着刺客从眼前跑开,却就连叫喊的力气都没了。 城门口的侍卫一股脑儿地离开了,这调虎离山之计还真是成功,正是逃出去的大好时机。 李芷歌飞速朝着宫门口而去,眼看着周围蜂拥而来的御林军即将赶到,从怀中扔下几颗不明物体就往外奔去。 “轰”地一声,火光冲天,一时间宫门口燃气了熊熊大火,追赶过来的御林军在大火中扑爬滚打,惨叫不跌,伤亡惨重。 李芷歌疯了似的向宫门外隐秘的树林中跑去,只是没跑多远,就看到前方一道银光不断地闪烁着,霎时阴冷森寒,杀气凝重,简直让人窒息! “呼啦啦——”一人铠甲着身,从空中飞跃而过,稳稳地落在了李芷歌前方不远处,身材很是高大,眸光精锐有神,冷冷说道:“我等你很久了!” 李芷歌清冷的目光从来人身上掠过,红唇轻勾,凉凉地说道:“你是什么人?” 那人眨了眨眼,冷笑道:“皇城御林军大统领,史擎天!” 李芷歌冷笑着,撒开一些不明物体,蝶一般侧身飞了出去。 一时间,烟雾缭绕,爆炸声此起彼伏,前方列队的御林军炸死炸伤的不计其数。 待到白烟散去,李芷歌早就已经不知去向了。 同时,他们的大统领也不见了踪影。 李芷歌不断地向前方奔去,史擎天却如同黑夜中的飞天蝙蝠,时时刻刻都紧跟在她的身后,不管她是向他投放迷烟还是炸弹,却是怎么也甩不掉。 史擎天一个纵身,凌空飞度,再次挡在了李芷歌的跟前。他的脸上满是寒霜,在看清李芷歌容颜之时,静如深潭的黑眸,泛起一丝涟漪,开口淡淡道:“你就是李芷歌?” “不错!”睫角一弯,一抹轻浅的笑意在脸上绽开,毫无畏惧。 史擎天盯着李芷歌的玉脸,当看到她脸上那抹醉人的笑意,他忽然觉得胸口发闷,好似有什么东西缠住了他的心。冷冷开口道:“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私闯禁宫!” 李芷歌深幽的眸光飘过史擎天,凝声说道:“你是想把我抓回去呢,还是想要将我就地正法?” 史擎天浓眉紧皱,看她竟然一丝惧意都没有。 李芷歌莞尔一笑,依旧保持着悠然的姿势,但眸光却极是冷寒:“若是想要杀我,你早就动手了,何必等到现在。所以你是想要活捉我回去,但是如果我说不可能呢?” 史擎天满面冷厉地说道:“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请吧!”正欲动手,却看到李芷歌嘴角渗出一丝血迹,看样子她是想咬舌自尽。 史擎天快步上前,猛然握着李芷歌的下巴,却看到她紧咬着的齿贝,心中不由地一急,正欲出手点住她胸口的大穴,却感觉到肋部一阵酸麻疼痛,不可置信地望着前方绝美脱俗的女子,渐渐地瘫软在了地上。 李芷歌潇洒地抹了一把嘴角的血渍,静静地凝立在那里,脸上神情依旧波澜不惊,只是寒眸中却划过一丝肃杀的冷意。 “大统领!”身后跟着追踪而来的御林军纷纷而来,将两人围得水泄不通。 李芷歌勾唇浅笑,可是,任谁也看出她怒了,因为她全身上下,瞬间被冷冽的气息所笼罩。玉手按在腰间,一点点地将缠在腰间的水凝剑拔出,寒光荡漾,杀气十足。 御林军齐刷刷冲杀了上来,一刀劈来,李芷歌弯腰向后一躲,头上的宫女头饰被砍得七零八落,流瀑般的墨发在空中轻甩,好似墨莲乍开。 夜色静谧,冷月挂在天边,泛着点点冷意,晚风悠悠,吹动密林间夜开的妖花。她只是那么一抬手,便以极其不可思议的角度刺入了御林军的身躯,鲜血飞洒,映照在她素白的脸上却是格外的美艳。 一抬手,剑柄落入一人腹部,另一只手飞身而出,一袭天蚕丝如同鬼魅般缠绕着身后偷袭之人的颈脖,用力飞甩,重重地砸在了周围围攻过来的御林军身上。 忽然,感觉到一股幽冷的寒意,凝眸而视,前方被她刺中要害的御林军铁臂对着她,袖间一支冷箭射中了她的胸口,燥热的感觉传遍了全身,疼痛开始蔓延开来。 她怒,猛然起脚,踹开了暗算于她的御林军侍卫,剑身上滴滴答答地流着鲜血,落入脚尖,好似大朵大朵的碎花。 整个人好似被抽干了力气,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直到抵到了身后粗重寒冷的树干,烟眉深凝,这袖箭之上的是什么,不是毒,但是她却感觉到体内莫名地一阵燥热。 明明是三月,还未开春,怎么可能会这么热? 伸手摸了摸脸颊,只觉得脸颊烫的火热,就连身子也开始烫起来。很明显这不是外界的热,而是体内的火,水眸危险地一眯,脑袋开始晕晕沉沉,咬牙压抑着燥热,寒冷的眸光渐渐变得迷离恍惚。 李芷歌静立在原地,双手握拳,恨恨地凝着前方围过来的御林军,他们的脸上带着邪恶的笑容,眸中淫光闪烁,上下不断地打量着她。 冷冷颦眉,寒眸冷荡,媚药,他们竟然给她下了媚药! 运功,用内力强压下体内的热力。 可是,越是压制,身体却越是难受。体内的热力在四肢百骸到处游走,身体好似一团火焰,吞云吐雾,蒸腾摇摆,就连最后一丝力气都被彻底抽走了。 无力地靠在身后的树干上,喘着粗气,清眸中一片朦胧,再也没有了刚才的冷澈入骨。 头顶苍穹,漆黑如墨。几点稀疏的星星,散发着微弱的光芒。月儿在云层中穿梭,不时洒下幽冷的清光。 几十个御林军侍卫围了上来,婆娑的树影摇曳着,映出李芷歌那张清丽的容颜。 因为媚药发作的缘故,白皙的脸颊隐隐透着两团嫣红,清眸中没有往日的冷然,却含着两汪秋水,显得一双清澈如水的眸子格外地妩媚动人。 媚药,使她的容色极浓烈分明,眉黛眼黑,肤色白的剔透,红唇艳丽,清丽与娇媚这两种不同的气质在她的身上交融。 此时的女子,美得动人心弦。 “真是人间绝色啊!哥儿几个今儿晚上还真是好福气啊,哈哈哈……”一个御林军笑着说道,脸上两撇小胡子一上一下,甚是碍眼。 李芷歌深吸一口气,玉手微抬,天蚕丝一出,狠狠地勾住了那男子的颈脖,还不等他那撇小胡子在动作,一颗脑袋就当得一声落了地,尸首分家,格外骇人! 其余几人不由地一怔,这个女人竟然下手如此狠辣,相互示意,一起上前,将她擒住。 李芷歌凝眉,咬牙,无力地抬起手中的水凝剑,剑身柔软宛若天边的玉带。此时此刻,她竟然连一丁点儿力气都没有了,就连提剑都是那么艰难。 一人提起脚,轻而易举地地踹飞了李芷歌手中的软剑,抬手,却被左右两人接住了拳头,左右手同时被人腹背,无法动弹。 忽然,左右两人感觉到手心一阵刺痛,猛然低头这才发现他们的手腕上满是细密如牛毛一般的细针,黑紫色鲜血顺着手腕往下滴淌,疼痛难忍,猛然收手,倒在地上疼得满地打滚。 周围几人看此情景,举起手中的武器,透过清冷的月光,李芷歌迷离的眼眸看到那森森寒意飘然而至…… 忽然,恍惚间一柄长刀凌空飞来,强劲的内力将御林军击退。 一抹黑影纵身,横抱起软绵绵倒在地上已然失去意识的李芷歌,飞跃而起,消失在了黑远林间。 *** “母亲!”耳畔响起了一阵熟悉的叫唤声, 李芷歌秀眉紧皱,只觉得浑身无力,艰难地睁开了满是氤氲迷乱的水眸,用手支撑着此刻异样的身躯,眸中带着几丝莫名地惊慌。 “吴山……”待看清来人,李芷歌滚烫的汗从她的额头之上缓缓地渗出,那灼热的身躯简直如烙铁般火红,那一双原本冷澈的眼眸带着几分迷离,更平添了几分说不出来的诱惑。 “母亲,你怎么了?”吴山试图去扶起她,只是一触碰到她的身体就感觉如同火烧一般灼热,“怎么,这么烫?” “别碰我!”李芷歌躲开了他伸过来的大手,压下心头火烧般的疼痛,一字一句清晰道,“我中了媚药!” “什么,媚药?”吴山双目圆瞪,简直不可置信,连忙缩回手,向车夫疾声道:“快去回春堂!” “没有用的!”李芷歌凝眉,略带低哑诱惑的声音轻柔道:“我中的应该是合欢散,它是春药的一种,但是却比春药的药性强百倍。但凡中了合欢散之人只有经历男女合欢之事才能保住性命。所以……” 抬起盈盈水眸,李芷歌只觉得此刻整个人就像是一团烈火,烧得她简直快连意识都丧失了。素手紧紧地攥着拳头,指甲狠狠地嵌进掌心,疼痛让她保持着几丝清明。 “带我去找宸王!”李芷歌轻舒一口气,下定决心说道。 “好!”吴山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马车一阵疾驰。 *** 宸王府。 掀开车帘,当轩辕佑宸看到摇曳的灯火映照下,李芷歌痛苦地蜷缩在坚硬冰冷的马车内。衣衫,早已在毫无知觉的情况下,被她自己撕扯开了,露出了大片滑腻的冰肌雪肤。青丝散乱披下,犹如一捧乌泉流泻而下,越发衬得她肌肤白腻,红唇娇媚。 她犹如一朵暗夜里悄悄绽放的罂粟,是那样风华绝代,似乎整个车内都是她绽放的馥郁清香。 但是,她的一双眼眸,却因为咬着胳膊,眸中神智极是清醒。 轩辕佑宸身子猛然一僵,说不出只言片语。只觉得似乎有千金重物压住了胸口,一时间令他喘不过气来。 他凝视着她,眸中渐涌疼惜。 他能想象,此时此刻,她,是怎样的痛苦! 他大步向李芷歌走去,解下披风,温柔地将她滚烫的身躯裹了起来,拦腰横抱,大步而稳健地走入内室,一阵天旋地转后,最终被放到温软的锦褥上。 他深深的眸光好似黏在了李芷歌身上,望着她皓白雪腕上,那一道道惨不忍睹的咬痕和鲜血,眸中却满是痛心和自责。 媚药发作的灼热,令李芷歌的呼吸异常沉重,一声声喘息好似一只只透明的蝴蝶,在寂寂室内,妩媚地翩舞。 轩辕佑宸那如同黑宝石般璀璨生辉的凤眸中闪着无尽的折磨,看着她痛苦挣扎,自己的心似乎在滴血。 如果,可以,他愿意替她痛,替她承受着一切! 凝着此刻痛苦煎熬着蜷缩成一团的李芷歌,他的心仿佛已经被戳烂了,千疮百孔,辩不出原先的模样。棱角分明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忧伤。 他长身而立,淡淡的白衣在月光烛火更显得飘逸。他将身上的外袍慢慢地除下,凤眸璀璨如星辰,闪着光泽,有些温柔,有些疼惜,有些霸道,有些无奈…… 男子的气息一点一点,缓缓向李芷歌迫近。直到离她咫尺之遥,他对着她神情极其肃穆地道:“我承诺,你将会是我此生唯一的妻!”在这沉闷的内室中,这声音听上去是那样温柔,温柔的令人难以招架。 这是承诺,又似发誓。 他俯身,唇落在李芷歌嫣红如火的脸颊上,温软的唇,吻向她的柔美的颈…… 如雨点般的吻,好似火种,点燃了李芷歌体内的媚药。那股烧灼的热力,再也无法控制,在体内不断地乱窜。 娇躯轻颤着舒展,好像带露的清荷,一瓣瓣绽开。 灼热早已彻底击破了李芷歌的意识,她只觉得自己在烈焰蒸腾之中找到了一汪清泉,那般的冷澈,那般的舒爽…… 黑暗中,无尽的缠绵。 轩辕佑宸凝着她安静的睡颜,忍不住再次欺上了她的红唇,那般的让人流连忘返。 李芷歌秀眉微蹙,迷迷糊糊地感觉到有人在吻她,侧过身去,躲过对方的吻,却不想对方不依不饶地再次压了上来。 猛然推开,睁开水眸,脑海中突然意识到她中了媚药! 轩辕佑宸眸光一深,慵懒一笑,一点也不恼,伸手抚摸过李芷歌鬓角发丝,温柔的吻落在了她的额间,眉,眼,既而如蜻蜓点水般落在了她诱人的红唇之上。 李芷歌看到眼前的情景,玉脸乍红,瞬间明白了之前发生的事。 她的娇羞看在他的眼里,薄唇微勾,低醇暗哑的声音在她耳畔柔柔响起:“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李芷歌从他深黑的眸中看到了宠溺和柔情,还有她的影子。 伸出玉手,一寸寸地划过他俊美的脸颊,她的心,也随着手指轻抚,一点点地荡漾。 轩辕佑宸大手一拢,抓住她的素手,温柔地放在唇畔,烙下了深情一吻。 “从今日起,你便是我的妻,今生的唯一。”轩辕佑宸如誓言的话语一字一句重重地敲击着李芷歌的心扉。 她嫣然浅笑,清眸中洋溢着满满的幸福和甜蜜…… *** 时辰已到。 杨若潆头顶着喜帕,被婢女们搀扶着上了轿子,走出了杨国公府这一派富丽堂皇的琼楼玉宇。 自然,花炮和鼓乐也是喧腾的追了一路。 迎亲的队伍更是引得帝都的百姓纷纷争相看热闹。 “快看啊,花轿里面的就是宸王妃!听说是杨国公府的嫡出千金,帝都第一才女,和宸王殿下那真是美女配英雄啊!”有人拍手称颂道。 “哎,怎么没看见宸王迎亲啊?”有人四处张望,却不见新郎官,倒也是稀奇。 “是啊,这怎么回事?”周围的人群开始小声议论起来,“头一次看到迎亲队伍没有新郎官的。” 带着满心的疑惑,这花轿终于在一派喜庆氛围下落到了宸王府的大门口…… 195 宸王拒婚抗旨不尊 195 宸王拒婚 抗旨不尊 轩辕佑宸轻柔地帮李芷歌在手臂上擦药膏,面上神色幽沉,满目的紧张,小心翼翼的模样实在无法让人联想到他竟然就是那个在战场上叱咤风云的铁血战神。 “疼不疼?”轩辕佑宸轻柔朝着伤口处吹了吹,满心的疼惜,语气柔和地好似一汪清泉,涤荡着所有的伤痛和委屈。 李芷歌微微摇头,眸光纯澈,略显感动,这点儿疼,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轩辕佑宸一直很疑惑为什么他的人几乎翻遍了整个皇宫却依旧没有她的消息。按照他的能力,怎么可能查不到她身在何处?他甚至怀疑,她根本不在宫中…… 这些日子,他简直快急疯了。 失望与日俱增,她就像是一只断了线的风筝,四散在不知名的角落,怎么找也找不到。 “我被皇后关在了昭仁宫的一个密室里。”李芷歌认真地回道。 “皇后?”轩辕佑宸幽深的凤眸划过几丝犀利与冷澈。 “恩!皇后她害得晴雨流产,陷害给兰妃,还用晴雨的性命来威胁我。”李芷歌向轩辕佑宸简单地描述了入宫后的情况,“我被她囚禁了以后,就利用替她治病的机会,在她的寝宫及四周悄悄撒上了会自燃是磷粉。趁着皇上临幸昭仁宫弄出了一些动静,将身边的眼线引开,放了一把大火,趁机逃了出来。” 轩辕佑宸温柔地抱着她,替她拂去鬓角边的乱发,下巴抵着她的发丝,轻嗅着她身上的迷人香味。 “笃笃笃”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从门外传来,“王爷!王爷……” “什么事?”轩辕佑宸又恢复了往日的寒冷,一双凤眸划过几丝不满,这个时候来打扰他们未免太不识趣了! “迎亲的花轿到了,就在大门口!”门外禀报之人的声音明显带着几丝颤抖,应该是察觉到了轩辕佑宸声音里的薄怒。 轩辕佑宸闻言,脸上涌起惊心动魄的情绪波动,波光潋滟的凤眸中闪耀着冷冽的寒芒,他一字一句毫不留情地冷声道:“没有本王的允许任何人不得开门!” “是!”门外之人听到此话,明显一阵迟疑,随后应允退下。 李芷歌微微颦眉,抬起盈盈水眸,满是疑惑不解地问道:“什么花轿?”但是静下心来听,的确是有锣鼓唢呐之声,难道是…… 轩辕佑宸转首,深黑的眸凝视着李芷歌,幽冷说道:“太后以你的性命来要挟我,逼我娶杨国公府的千金为正妃。” “太后?”李芷歌凝眸,绝色清丽的姿容,唇角含着淡雅的笑意,怪不得他们要向她下媚药。她们是怕日常梦多,怕她逃出宫坏了宸王的好事,所以才出如此卑鄙的计策。 若是自己失了贞洁,便再也没有脸去见宸王了,今日的这门亲事便顺理成章,而她和他就再也不可能在一起了。 轩辕佑宸眯眼,浅浅勾起的唇角划过一丝冷厉的怒色,沉声道:“这辈子,我从未受过威胁。这是唯一的一次,只是为了你的安危。”随即自嘲地笑道:“你的命就是我的命,若是没了你,我活着也没有任何意义。” “可是……”李芷歌正欲说些什么,红唇却被轩辕佑宸的食指噤声。 他俯身在她耳畔,柔柔道:“别说话!我带你去个地方!” 起身,披上衣袍,用毯子将李芷歌一裹,便将她抱了起来。 “去哪儿?”李芷歌疑惑地抬眸,她还没穿衣服呢,他要抱她去哪里? 轩辕佑宸低笑着不答,抱着她,沿着密道的台阶一级级下去,不一会儿,竟然就到了他卧房里隐藏着的那个超豪华顶级纯天然温泉浴场。 此时此刻,竟然可以透过穹顶,看到明丽的日光。 温泉里淡淡的水汽,被丽日一照,氤氲的水汽好似白雾一样,漂浮在温泉上方,看上去缥缈如仙境。 轩辕佑宸抱着李芷歌,缓步走到温泉里,澄净的水泛起温柔的涟漪,一圈圈包围着他们两个人。 水雾飘忽,清心舒意。 轩辕佑宸撩着温热的泉水,为李芷歌细细擦拭着纤白的肌肤,她肌肤上深深浅浅的紫色吻痕在泉水的浸润下渐渐消淡。日光淡淡的,映亮了他一向幽深的黑眸中,波光潋滟的眸中闪耀着深深的疼惜。 李芷歌看到遍及全身的痕迹,玉脸乍然通红,昨天晚上他们究竟是做了什么? 她被媚药攫取的心智,根本记不起来,昨夜疯狂的缱绻。 “你脸红什么?”轩辕佑宸勾唇邪笑道。 “我哪有?”李芷歌垂首,略显无措地抵赖道。 轩辕佑宸修长的大手勾起她精致的下巴,微微眯眼,邪魅地说道:“还说没有?” “讨厌!”李芷歌有些恼羞成怒,推开他的大手,心中竟有一种怅然若失之感。 轩辕佑宸缓缓地走到李芷歌身后,从背后抱着她,抬眸笑道:“芷歌,今日就是我们的大喜之日。从今以后,我便是你的夫君了。为夫会一辈子对你好的……”他的声音格外的温柔,简直能将人溺死在这温柔之中。 沐浴更衣完毕,只觉得身下一空,轩辕佑宸便已将她横抱而起,悠然向着卧房而去。 轩辕佑宸身上宽松的长袍摇曳在地,随着他的走动,在风中飘荡。 李芷歌偎依在他温暖的怀里,闻着他身上那股熟悉的龙延香,一颗心渐渐迷乱。 他刚才说,为夫…… 回忆着他们这一路走来,各种艰辛,各种磨难,各种生死别离都没有将他们打败,反而是将他们的手越牵越紧了。 彼此的爱都是用生命在雕琢,这样的生死相许是多么的难得可贵! 密门打开,便看到主卧内淡粉色的地毯铺就了一室的浪漫和雅致,好似飘缈的仙境,雪白色的层叠纱帐被金钩挽着,如同仙境中一朵朵飘逸的云。 他抱着她,缓步向内而去,每走几步,便有金钩放下,白纱垂落,在室内翩然起舞。越向里走,云朵般的纱帐便将他们两个与外界相隔,似乎,这世上,只有他和她。 一张雕花的楠木床展现在眼前,垂着大红色帐幔,床头的红木几案上,放着一个龙凤烛台,烛影摇红,那闪烁的烛焰跳跃着欢愉。 掀开大红色帐幔,只见绣着鸳鸯戏水的锦被整整齐齐地摆放着,李芷歌心头顿时有如案上的烛焰一般,忽闪忽闪的跳荡。 轩辕佑宸将李芷歌轻轻地放在床榻上,室内静悄悄的,只有他和她,彼此都能听到对方的心跳。 “芷歌……”轩辕佑宸叫着她的名字,温柔而绵长,好似融着无数的疼溺和说不出的情愫,“今生有你,足矣!” 慕容浅苏凝着他此刻浅笑而满足的黑眸,巧笑嫣然,柔声回了一句:“我也是!” “昨夜,实在是形势所迫,我不该在你中了媚药的情况下……”轩辕佑宸轻柔低语,言语间满是歉意,只是还没等他说完,李芷歌的玉手却已经按住了他炽热的唇。 她感受到他的歉意,轻笑道:“是我自愿的。” “芷歌……”轩辕佑宸看到了她眸间笑意,伸指一弹,将木案上的龙凤烛焰熄灭,他温暖的手执起她的素手,在自己的俊脸之上摩挲,含情脉脉道:“我爱你!” 李芷歌的心,随着他手指轻抚,一点点地荡漾。 “我也爱你!”李芷歌闻言,浅笑着回道,那温软的气息喷在轩辕佑宸早已发热的脸颊之上,更显得诱人无比…… 轩辕佑宸抱着她,感受到怀里的娇软,心中春湘澎湃。 他伸指,将她身上罗裳尽褪。 李芷歌只觉得身上一凉,心中顿时有些紧张,娇躯微微颤抖着,心下一片慌乱。 感觉到了她的无措和紧张,温热的躯体覆上她娇柔的身子,紧紧包裹住了她。炽热的唇贴近她的唇,吻着她,一点一点,温柔而体贴,直到她心头的紧张渐消。他才渐渐加深了这个吻,唇舌狂热地索取着她的甜蜜…… 李芷歌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堆新雪,而他就是太阳,她快要在他的热情下化成一汪水了…… 这声低喃就好像刺激到了轩辕佑宸,他的身躯一颤,他有力的臂膀紧紧环着她的腰肢,灼热的肌肤和她紧紧相贴着,他的呼吸越来越灼热。 他凑到她耳畔,薄唇咬住她小巧地耳垂,低醇暗哑的声音在她耳畔柔柔响起:“芷歌……”他的声音似乎是在隐忍着什么:“我会尽量温柔的。” 轩辕佑宸自然是知道她的青涩,是以昨日的他才那般的隐忍。他怕伤了她,所以只是解了媚药,便搂着暗自熟睡的她,再也不敢多大的动作。 可是此时此刻,他却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她终于是他的了! 翌日清晨,鸟语花香,明媚春光。 李芷歌缓缓地睁开眼睛,只觉得全身上下无一处不酸痛,想动一动身子,这才感到自己的纤腰还在轩辕佑宸的大掌中。她微微一动,他便也醒了,一向冷澈深邃的黑眸中,闪着灼亮的光华。 他一翻身,覆身在李芷歌身上。 忆起之前的旖旎缱绻,玉脸乍然红了,好似一朵处处绽放的海棠,不胜娇羞的美丽。 她的娇羞看在他的眼里,引起他一串动情的笑声,慵懒中带着一丝调侃。他的眸光深情而温柔地从她脸上滑过,随即在她的唇畔温柔地一吻。 “怎么了?”那略带调侃的话语让李芷歌不由地一阵局促。 “别这么看着我!”李芷歌急忙用被子遮住自己通红的面颊。 “不看着你……那我看谁啊……”话音还未落下,轩辕佑宸眸光忽然一深,猛然俯身,他就像一只不知餍足的蝶,再次邀她共舞…… *** 庆祥宫。 “太后,大事不好了!”一主事太监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太后高傲地坐在凤椅之上,不悦道:“大喜的日子,嚷什么嚷!什么事,大惊小怪的?” “太后,宸王殿下今天不但没有去杨国公府迎亲,而且还将杨小姐的花轿拒之门外!”太监焦急地回道,“现在宸王府的门外到处是围观的百姓,吉时也快到了,这可怎么办啊?” “什么?”太后心中猛然一凌,大掌拍在金凤凰扶手之上,起身,浑身气得止不住的颤抖,压下心头的怒气,“他竟然敢拒婚!” “皇后呢,把皇后给哀家找来!”太后气得再次坐回了凤椅之上,脸色惨白,不住地喘着粗气。 “回太后,昨日昭仁宫无故起火,皇后她受了惊吓到现在还昏迷不醒。”李嬷嬷应声回道。 “什么?”太后再次一惊,黑眸流转,“这么说,她是逃出去了?怪不得……”气急攻心,只觉得胸口一阵烦闷,连忙捂着胸口。 “太后!”李嬷嬷连忙上前替太后顺气,眸中满是担忧。 “传哀家懿旨,宸王即刻迎娶王妃入府,若有延误,以抗旨之罪论处!”太后极力保持着冷静,一字一句好似从齿缝中挤出来,带着无边的恨意。 李芷歌啊李芷歌,哀家真是小看你! 你为什么总是阴魂不散,缠着宸儿不放? 只要哀家在一天,你就休想再来祸害他! *** 宸王府外。 “快快快,吹起来!”宫中的嬷嬷笑得格外的僵硬,指挥着吹锣打鼓的侍从们,扫过围得水泄不通的围观百姓,甚是焦急。 “怎么还不开门?真是急死人了!”嬷嬷摔着手中的喜帕,心里直发虚,若是宸王拒不开门,这可怎么收场啊? 吹打地快虚脱了的侍从们,再次涨红了开始吹奏起欢愉喜庆的乐音,只是却是无人欣赏,众人开始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这怎么回事啊?宸王一不迎亲,二不开门的,只怕是不想娶亲吧!”一中年男子寻思着说道。 “是啊!这花轿都到门口一个时辰了,怎么里面还一点动静都没有?”有人接过话茬继续道。 “这可是太后赐婚,宸王若是拒婚,只怕后果堪忧啊!”有人摇头叹道。 “这宸王是谁啊?战场上连生死都不怕了,还怕抗旨不成?”有人继续道。 “哎,若真是这样,真是委屈了杨国公府的千金了!”有人如是感叹道。 花轿内,红盖下,杨若潆嫣红似火的唇角轻勾,一个淡淡的微笑噙上嘴角,逆光望去,如同三月梨花灿然开放,冰雕玉琢,清媚迷人。 极力用微笑掩饰着心底的的惊慌与害怕,一双素手紧紧地握着,捏的衣袖间的大红的喜服皆是细密的褶皱。 一太监匆匆忙忙地越过人群,手拿着太后懿旨,扫过拥挤的人群,轻咳了几声,尖利的唱诺道:“太后懿旨到,宸王接旨!” 紧盯着宸王府朱红色的大门,依旧没有打开,百姓的议论声此起彼伏。 太监见状,不由地清了清喉咙,威严地打开了圣旨,尖利的声音宣旨道:“着宸王即刻迎娶宸王妃入府,若有延误,以抗旨之罪论处!” 众人闻言,纷纷停下了议论,这一剂强心剂倒是打得及时。 齐刷刷地凝着宸王府的大门,依旧纹丝未动。 众人的议论再次如山洪爆发似的一阵高过一阵。 “哎呦喂,怎么还不开门,吉时都到了!”宫里的嬷嬷抬头瞅了瞅天上的太阳,“这误了吉时,可怎么办啊?” 太监见状,派了几个年轻力壮的侍从,前去敲宸王府的大门,可是依旧石沉大海,里面毫无回应。 火红的嫁衣之上,滴滴答答地落下了汩汩清泪,杨若潆眼睛的泪珠打湿了精心装扮的新娘妆,她握起双拳,猛然将额前的头盖头拽下,满头的珠翠缨络叮叮当当地碎了一轿。 满是羞愤,眸中盛满恨意,黑眸微微凝起,雪白的齿贝紧咬着红唇。 猛然掀开轿帘,夺帘而出,白皙的玉脸在日光笼罩下,晕红淡丽的如透明一般,一身金贵不凡的大红嫁衣,头戴镶嵌着无数宝石的凤冠,眸间的满腔愤怒与她却是格格不入。 “杨小姐!”嬷嬷看到摘掉大红喜盖头的杨若潆,吓了一大跳,连忙跑过去劝慰道:“这可不吉利啊,快进花轿,快!” 杨若潆猛然甩开嬷嬷抓着她的衣袖,提起大红色的裙裾,向远处跑去。 眼角的泪轰然而下,她曾经以为她是那么的幸运,如今才知她竟然是这样的愚蠢和可笑。 他根本不爱她! 就连娶她进门都这么困难,更何况是举案齐眉,相敬如宾的生活? 她真是傻!如此一厢情愿的以为,结果却是得到如此的羞辱和不堪。 “哎,杨小姐!”嬷嬷从地上爬起身来,凝着新娘子离去的方向,不由地一阵长叹,“哎呦喂,这算是怎么回事嘛!” “胡嬷嬷,现在怎么办?”太监也是傻了眼,这厢是拒不开门,那一厢又当众逃跑了,这亲还怎么成? 一时间看热闹的百姓,更是议论纷纷,谣言满天飞…… *** 恨水涯。 杨若潆一身火红的嫁衣,在寒风之中随风轻扬,悠然起舞,甚是美艳!只是这美艳之下却是一抹凄然,她凝着身下的万丈悬崖,苦涩一笑。 她,杨若潆,只怕是轩辕王朝有史以来,第一个,被拒之门外的新嫁娘吧! 她的情意,算是被彻底冷情摧残了。 她的声誉,算是彻底被毁灭殆尽了。 与其苟延残喘的活着,被世人嘲讽讥笑,倒不如一死了之,来得干脆! 两颗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悠然地滑下,被这刺目的日光照射地格外璀璨动人。杨若潆张开双臂,整个人好似一只展翅欲飞的火凤,凉风习习,分外凄冷…… 忽然,身后传来一道似魔非魔,似人非人的声音:“你没有错,为什么要去死?” 杨若潆黑眸猛然一凝,心头一股怒意乍然迸射而出,是啊,她没有错,她凭什么去死? “这样死去,你甘心吗?”那声音带着几丝讥讽的冷意,让杨若潆素手猛然握拳,寒眸一眯,一掌伸出,劈裂了悬崖边上的一棵粗壮的梅花树。 “你若去了,不知道杨国公和夫人会有多伤心!”那声音带着几丝不屑和冷意,却句句直击杨若潆的心底。 杨国公膝下无子,就她一个女儿,她从小她便是他们的掌上明珠,若是失去了她,他们只怕会伤心欲绝。 “谁?”杨若潆冷冷地喝道,环视四周,却是空无一人。 一抹黑影倏然出现在杨若潆身后,他的脸上带着一张恐怖的恶鬼面具,虽然是正午时分却依然吓人。 “我只是觉得你不应该死,该死的是别人。”那抹黑影话毕便瞬间消失地无影无踪,来去犹如鬼魅,实在可怕。 “该死的是别人……”杨若潆重复着这句话,幽然的眸光忽然凝住,胸口好似被什么东西绞住了一般,一瞬间有些透不过气来。山风吹过,长发随风舞起,遮住了她的双眸,迷乱了她的心神。 脑海中浮现出上元灯会那一日,轩辕佑宸与李芷歌那一对璧人,她的心就有如刀绞一般疼痛。 “为什么,你什么都要跟我争,什么都要跟我抢!”杨若潆伤心地跑开了人群,躲在一侧没有人烟的地方哭泣地大声问喝道,“李芷歌,你这个妖女!你怎么不去死!” 这是从小到大她第一次如此痛恨一个人。 可是,自从李芷歌的出现,一切都变了。 品诗宴上,她一举夺魁,害得她被旁人耻笑。 宫宴之上,她灵活机变,抢走了她的无限风光。 自小,太后便告诉她,将来定让她嫁与宸王为正妃。 每每看到宸王,她的一颗心就砰砰直跳,她爱慕着他的伟岸高大,瞻仰着他的高贵睿智,不知不觉,竟然已经泥足深陷。 这些年,她一直在等,等他凯旋归来,娶她为妃。 如今,她又要来抢走本属于她的宸王妃之位。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底好害怕,怕失去他,怕不能成为他名正言顺的王妃。 所以,她之前一直在等一个人,借他的手,杀了李芷歌那个贱人! 回忆渐起。 “潆儿,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那个奇奇怪怪的人再次出现了,头戴斗笠,金发如狮,黑面方脸,满脸的虬髯胡渣,一双黑眸犀利如电,还有他身上有很奇妙的药香。 杨若潆见到她,不自觉地擦了擦脸上的泪花,哽咽道:“没有, 你看错了。” “你说,究竟是哪个不要命的竟然敢欺负老鬼的潆儿?”那人自称老鬼,每一年的上元节他都会来找她,给她送很多吃的,满足她很多愿望。虽然不知道他是何来历,但是这些年她却一直将这个秘密封存心底,就连娘都没有说过。 “李芷歌!”杨若潆浓密的睫毛扑闪了几下,恶狠狠地冒出三个字。 毒王鬼医微微一愣,随即拍了拍胸脯,冷声道:“你想怎么收拾她?老鬼一定替你办到!” “我要她死!”杨若潆尖利的声音传彻整个夜空,格外的凄厉,就连天上的月儿都偷偷地躲进了云层中不敢看她狰狞恐怖的面色。 “她,怎么你了?”毒王鬼医好奇地问道,眸间闪过几丝诧异的精光。 “她抢走了我心爱的男人,你说,她该不该死?”杨若潆咆哮着喝道,随即蹲在地上一阵嚎啕大哭起来,“宸王他是我的!她怎么可以抢走……呜呜呜……” 毒王鬼医看到杨若潆如此难过,心一横,咬牙切齿道:“好,我这就去杀了她!明年,老鬼再来看你。”话音刚落,人便已经不见了。 她以为他做到了,可是他却让她大失所望。 李芷歌不但没死,还和宸王成双成对的回到了帝都。 那一日在渡口看到他们手牵手的那一幕,犹如惊雷,直劈得她浑身剧痛不已。 在看到她乔装成小太监入宫之后,她悄悄地派人将这件事情告诉了太后,借太后之手囚禁折磨她,最后还逼得宸王娶她为妃。 这一切原本是多么的顺利。 可是,今日听说她逃出了皇宫。 结果她没有等到前来迎亲的夫君,也没有等来他对他的温柔以待。 等来的却是这一场自导自演的笑话,等来的却是全天下人茶余饭后的谈资,等来的是这一辈永远无法抹去的屈辱。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李芷歌这个贱人害得! 她为什么要来帝都,为什么事事都要与她争,人人都要与她抢? 凝眸,日光照射在她的脸上,却是如此这般的森冷,杀气蔓延…… *** 庆祥宫。 “放肆!实在是太过分了!”太后惊闻轩辕佑宸抗旨拒婚,气得脸色发白,浑身颤抖不已。 “太后,您可一定要为若潆做主啊!这个孩子,遭到如此大的打击,一病不起。只怕她想不通,会做什么傻事……”傅琉璃在太后跟前一边哭一边道,“宸王这次实在是太过分了!” “你放心,这件事情哀家定然不会姑息!”太后冷声喝道,“传哀家懿旨,宸王自恃功高,抗旨不尊,剥夺军权,禁足王府,任何人不得探视!” “谢太后!”傅琉璃闻言,脸上总算是流露出了几分得意之色,擦了擦眼角的泪珠,转身离开。 *** 宸王府。 轩辕佑宸接过太后懿旨,黑眸中一片凛冽。 他犀利的眸从在场每个人的脸上扫过,吓得几个侍从,浑身战栗。 一个赫赫有名的战神王爷,被夺了军权,便可以说是被判了死刑。这样的惩罚,未免也太重了些。众人心中自然明了,感受到宸王身上的冷厉之气,纷纷四散而去,哪里敢多待片刻,每一分每一秒都好似凌迟。 李芷歌置身于轩辕佑宸特意为她种植的郁金香花海之中,柔柔的阳光笼在身上,暖意袭人。在花海中踯躅前行,鼻端馥郁的花香缭绕,她心情渐好了些。 为了她,他不惜抗旨,却最终被夺了兵权,禁足在这王府之中。 他是一只翱翔于天际的鹰,不该被牵制在这尔虞我诈的深宅大院之内,她忽然觉得很自责。 但是,她又暗自庆幸了一番,战场如此惨烈,她也害怕他会一去不复回,马革裹尸,英雄难再。 如今,他便可以与她,日日夜夜,岁岁年年,朝夕相处了。 微微蹙眉,却是说不出的百般滋味萦绕心间。 身后响起了一阵沉稳而轻缓的脚步声,她微微转首,却见轩辕佑宸一声白衣纤尘不染,凝着这一片花海,正在认真挑选着摘朵花下来送给他的娘子。 看着他长身玉立,英姿勃发,眉宇间散发出的淡淡愁绪,李芷歌的心头好似被什么楸了起来,心头涌上一阵酸涩,快步跑了过去,从背后猛然环住了他健硕的腰肢,玉脸紧贴在他坚实温暖的后背,却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轩辕佑宸手上的动作猛然一僵,正欲摘花的修长大手,温柔地握着她扣在腰间的玉手,凤眸闪过几丝浅笑,薄唇微勾,温柔而调侃的声音低低传来,“怎么,才离开一会儿,就这么想我了?” 李芷歌紧紧地从背后抱着他,清丽婉秀的玉脸沐浴在日光下,神色略显涣散,沉声动情道:“不要难过,你还有我!” 轩辕佑宸转过身来,看到她蹙眉哀伤的神色,心口处,微微一疼。 眸光一深,柔声道:“我不难过,只要有你,我便心满意足了。”他搂过她的香肩,紧紧地将他拥在怀里,绝美的一张脸,在夕阳映照下,眼角眉梢皆是温和浅笑。 站了没多久,轩辕佑宸忽然坏坏在李芷歌耳畔道,“好了,为夫有些累了,娘子咱们回去歇息吧!” 李芷歌闻言,心头微微一怔,随即便被他霸道地横抱起来,向卧室走去。她柔顺地搂着她的颈脖,依偎在他的怀中,却是说不出的安心自在。 帐幔垂下,一室的旖旎风光。 李芷歌迷迷糊糊地睡醒了,这才发现轩辕佑宸正靠在床头,悠然地看着一本书,那本书四四方方,似乎有些眼熟,凑近了一看,这才发现就是太后御赐的那本《御妻术》,一时间脸上的青红交替。 “你怎么在看这个?”李芷歌正欲夺轩辕佑宸手中的书,却被他扬手,扑了个空。 “我看你今天似乎不太开心,所以寻思着你是不是对昨晚上的表现不满意。”轩辕佑宸低垂凝了李芷歌一眼,深邃的黑眸中划过一丝涟漪,满是错愕与无奈的表情,“看来我这技术还是得提高……” 李芷歌闻言,不由地一阵垂首低笑,一张玉脸涨的通红似火。 “你笑什么?”轩辕佑宸满是疑惑地问道,抚过她柔嫩的肌肤,邪魅道:“不如,咱们好好研究研究?” “不要……”李芷歌刚说出一句,却已经被轩辕佑宸一个翻身,擒住她诱人的红唇,他吻着他,时而温柔,时而霸道,整个人彻底沉醉在他的吻中…… 再次醒来,已经是深夜,李芷歌将轩辕佑宸环住她纤腰的手一点点地掰开,蹑手蹑脚地想起身,却被缓缓睁开眼眸的轩辕佑宸再次扑倒在床榻上。 他邪邪地笑着,在她的唇畔快速地啄了一口,随即挑起她鬓间的青丝,凤眸间满是深浓的**,低哑醇厚地声音在她的耳畔道了一句:“我还想要!” 李芷歌被他如此一说,脸色再次一阵绯红,想推开他却怎么也推不开。抬眸,盈盈浅笑,随即嘟起嘴,淡淡道:“我肚子好饿啊!” 轩辕佑宸闻言,凤眸划过几丝了然,随即还是不知足地在她的红唇之上烙下了绵长一吻,“好,为夫这就为你准备吃的!”随即利索地起身,披上外衣,出了房门。 不一会儿,便看到他端着一盘热气腾腾的水晶饺,放在了李芷歌跟前。看着她谗言欲滴的模样,凤眸划过几丝悠然浅笑。 李芷歌正欲拿筷子,却被轩辕佑宸抢先拿走了,他夹起一个饺子,放到李芷歌的红唇边,看着她狼吞虎咽的不由地竟然看得也有些饿了。 “这个给你!”李芷歌直接抓起一个塞进了轩辕佑宸的口中,吃得津津有味。 一盘水饺风卷残云般被扫荡完毕,李芷歌很是满意地摸了摸吃得饱饱的肚子,甚是惬意地仰躺在床榻之上,甚是满足! 轩辕佑宸缓步走来,俯身笑道:“吃饱了?” 李芷歌勾起唇角,一抹似清水芙蓉般的浅笑在唇边绽放,“饱了!” 轩辕佑宸闻言,勾唇浅笑道:“吃饱了倒头就睡可不好。”他半开玩笑地说道,只是声音里却透着一丝狡黠,“这样会长胖的,你之前不是一直都在担心这个问题吗?” 他看着她浓密纤长的睫毛一敛,遮住了幽黑的眼眸。白皙细腻的脸庞,在淡淡的烛火下,水映亭云般静婉,默然颔首道,“的确不好!” 正欲起身,却被他欺身压了上去。 “吃饱了,不如咱们运动运动再睡?”轩辕佑宸眯眼坏坏地问道。 李芷歌微微凝眉,这家伙怎的变得如此无赖了? 但是对于他的无赖,她却完全无计可施。 “不行!”李芷歌径自抱着锦被侧身,闭眸歇息。身畔床榻一沉,很显然轩辕佑宸也跟着躺下了。纤腰一紧,已经被他揽住。他这动作做的极其自然,李芷歌倒也没有反抗,任由着他抱着。 “在想什么?”轩辕佑宸凑过来,俊脸紧贴着她的脸颊,柔声问道。 李芷歌黛眉微凝,“你说太后为什么会夺了你的军权?这对整个轩辕王朝来说都是举足轻重的大事,边疆若是不安定,只怕会引起朝中内乱。到时候……” 轩辕佑宸勾唇浅笑,黑眸中亮光灼灼,修长的大手温柔地在她高挺的鼻梁上轻刮了一下,淡淡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你若是势弱,对方必定会趁机迎头赶上,到时候自然就露出马脚了。太后这一步棋,不仅是惩罚我,也顺便想让身后那一股黑暗势力浮出水面。” “黑暗势力……”李芷歌蹙眉,“三年前那个在宫中向你下蛊之人?” “不仅仅只是下蛊,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在明因寺见面,有人想要暗杀我?”轩辕佑宸眸光幽沉似深潭,深不见底。 “恩!当时那些杀手向明因寺投毒,井水之中的食香散只有皇室才有。”李芷歌恍然大悟,这皇室之中果然有黑手要置他于死地。 “你有没有想过独孤漠野为何潜入帝都?”轩辕佑宸凝声问道。 李芷歌再次凝眉,猜测道:“井中另一味毒是西域曼陀罗,产自西域西凉国,这么说此人还与独孤漠野交往甚密,极有可能是有所结盟?” “双勾图腾不出意外的话也是他故意找人伪造的,其目的只有一个就是隐藏自己的身份,将所有的事情都嫁祸给西域各国。”轩辕佑宸瞅着李芷歌愣愣的模样,微微一笑,眸色幽沉而冷冽。 李芷歌心思百转,最终总结道:“所以那个戴着恶鬼面具的黑衣男子就是幕后黑手。” 轩辕佑宸俯身吻向她一张一合的红唇,一阵耳鬓厮磨,沉声道:“好了,夜深了,别想这些,赶紧睡吧!” 他俯身,继续刚才蜻蜓点水般的吻,疯狂而温柔地吻着她。大手掌着她的纤腰,腿压着她的腿,黑发纠缠着她的发。 李芷歌径自想得出神,水眸中神色变幻莫测,忽然她推开他,郑重道:“佑宸,你有没有想过自己身边有内奸?那一次吴山追杀独孤漠野却被诡异的刺伤,当时的独孤漠野断然是不可能有这等功力,所以一定是那个内奸为了救他才紧急出手的。” 轩辕佑宸的凤眸划过几丝幽沉与冷澈,随即墨玉般的黑眸紧紧锁住她满是紧张的容颜,修长的手指划过她清丽的脸颊,温柔道:“的确是有!”在西宁城的时候他就已经有所怀疑了,这一次回来他必然是不会放过他的。 李芷歌心中一颤,看他的神色应是早有所察觉,“知道是谁了吗?” 轩辕佑宸淡淡笑了笑,凤眸中满是机敏与睿智,“很快就会知道了。” 很快就会知道了…… 这个隐藏在宸王府的内奸,究竟是谁? ------题外话------ 好累啊!各位亲爱的,可以给个鼓励吗? 花花、钻钻、票票,砸过来吧! 跪求跪求—— 196 行迹败露内奸现形 196 行迹败露 内奸现形 晨曦微露,李芷歌在轩辕佑宸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子玉、子墨,保护夫人安全!”轩辕佑宸一袭白衫带着几丝寂寥与孤独,凝望着渐行渐远的马车,转身往书房走去。 “王爷,紧急军情!”门外的将士一身戎装,满是是血,早已看不出容颜。 “进来!”轩辕佑宸正百无聊赖地研究着兵法,冷冷地上座,眉宇间还带着几丝忧愁思虑。 “王爷!”来人跪倒在轩辕佑宸跟前,凄然道:“西域各国得知王爷被削去军权,禁足帝都,不但肆意挑衅,还相互结盟,围攻西宁城。城中将士几乎全军覆灭,只有紫霄将军带着三千骑兵突破重围,逃出了城。只是……”来人以为悲戚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只是什么?”轩辕佑宸冷冷问道,眼角余光扫过窗畔,一脸的波澜不惊,只眉头微凝。 “只是碰上了敌方援军,如今被围困在锡山之上。末将拼死逃出,请求王爷派黑骑军前去救援。”来人沉声说道,言语间满是尖锐戾气。 轩辕佑宸黑眸微眯,不带一丝的情绪,冷澈如冰道:“准了!” “谢王爷!”来人激动不已,磕头谢道。 “这是兵符,速去速回,将紫霄给本王带回来!”轩辕佑宸眸间划过几丝凉意,微微阖眼,双手腹背,凝着渐明的天色,悠悠叹了一口气。 “来人,上酒!” *** 马车驶出了宸王府,李芷歌透过车帘缝隙看到了杨国公府的人,不依不饶地在门口与宸王府的侍卫纠缠,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看来,太后这一句,任何人不得探视倒是暗中帮了轩辕佑宸不少。只是,麻烦终究会来的,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去护国公府!”李芷歌淡淡吩咐道。 马车一路疾行,护国公府在帝都的最东侧,路程有些远,周围也颇有些偏僻。 忽然,只听的一声呼哨,两侧清冷屋顶之上,跃出无数道影子。大约有几十个人,脸上皆蒙着黑巾。他们身手利索,不像一般的劫匪,顷刻之间便将马车团团包围了起来。 李芷歌目光微冷,唇边勾起一抹艳绝的笑容。其实,她刚才就有所察觉了,只不过她倒是想看看,这些人究竟是想做什么? 随行的是一辆极其普通的马车,加上车夫和护卫一共也就七人。看目前的形式,还真是寡不敌众。 “把车里的人留下,放你们一条生路,否则,别怪刀剑无情。”为首的黑衣人男子哼笑一声,低沉而浑厚的声音带着一丝威严和冷意从晨风里飘来。 李芷歌清眸微凝,看来对方的目标毋庸置疑,就是她。 麻烦来得还真是早,一出门,就找上门儿来了。 “车里面没人!”车夫撇了撇嘴,甚是无奈地朝着黑衣人,歪头笑了笑。 那黑衣男子冷冷瞥了车夫一眼,沉声说道:“李芷歌!”语气冰冷地简直能把人给冻死,寒冷中蔓延着一股杀意。 李芷歌掀起车帘,向外望去。 那黑衣男子瞧见车帘掀开,鹰一般锐利的眸光忽然闪亮了一下。手中的长剑飞身而起,如同闪电般朝着李芷歌的胸口刺去。 车夫和几个护卫见状,纷纷拿起手中的兵器却依旧是晚了一步,心中着急不已,眼看着那柄长剑即将没入李芷歌的身躯。 李芷歌红唇冷冷一勾,右手轻灵一翻,便听得一声诡异的轻响,那势如破竹的长剑便被轻而易举地扣在了带着天蚕丝手套的素手之中。 “咔嚓咔嚓”几声清脆声响,李芷歌将那柄锋芒的长剑玩弄于鼓掌之间,细碎的粉末在她的手中无声的流淌着,看得众黑衣人一阵惊慌。 “你们要杀我?”李芷歌低眉敛目,淡淡说道。只是这一股子淡漠的言语中却满是触目惊心的杀意,隐隐透过清风,满是肃杀的冷意。 那带头的黑衣人被她凌厉的气势惊得一愣,随即也不多废话,大手一扬,指挥着周围的黑衣人一拥而上,杀她个措手不及。 车夫和护卫自然是奋勇相敌,功夫倒也是不弱。 车夫手中的马鞭回身扬起,便抽的四周黑衣人不敢近身,再一挥,握着兵刃的手腕,纷纷被伤,兵器叮叮当当的掉了一地。 几个护卫,拿着大刀就跟切菜似的,唰唰唰就砍掉了几个黑衣人的脑袋,看架势,倒是像从死人堆里的战场上走出来的人,一刀致命,招招狠绝,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马鞭在车夫手中,宛若活了一般,带着风声,不断向带头的黑衣男子袭去,有一股横扫千军的气势。 一时间势均力敌,双方倒也是不相上下。 沉沉黑影之下,一双黑眸好似林间锐利的鹰隼,紧盯着马车内的猎物。 忽然听到头顶上哗啦一声响动,马车的顶盖已经被凌厉的剑气搅得四分五裂。 一黑衣人好似觅食的苍鹰般从天而降,浓稠的黑发在身后一阵张牙舞爪。 李芷歌不由地一惊,猛然抽出腰际的水凝剑,翩然飞身与来人打斗在了一起。对方,身材姣好,凹凸有致,很明显是个女子。一双美目间满是化不开的浓稠恨意,她招招杀机四伏,李芷歌却也招招化险为夷。 那女子举起长剑,美目微凝,不断上下打量着一袭素雅黄衫的李芷歌,还有她手中握着的软剑,恨意顿然迸发。手中运足了十层内力向李芷歌击去,纤足一点,飞身向她击去。 倏然两抹熟悉的黑影移形换影,出现在打斗之中。 子玉出掌,与对方对掌,对方只觉得内力不敌,狠狠地向后倒退了几十步,自知不敌,万般无奈下,飞身离开。 子墨飞身宛若雄鹰,在不经意间将瞬间将所有敌人解决了,站定在身后,敌人犹不自知,直到感觉到胸间莫名的疼痛才垂首,这才发现心间竟然出现了犹如手腕那么大一个洞。 刚才眼前晃过的一抹黑影,竟然在不知不觉中掏碎了他们的心! 直到最后一个敌人倒在地上,车夫走过来瞧了瞧残破不堪的马车,沉声道,“护国公府也不远了,夫人就暂且将就些,等到了属下再去换一辆新的马车。” 李芷歌颔首,凝了眼这遍地的尸体,不由地蹙眉。 刚才那个女人,她似乎在哪里见过。眼前划过一张张清媚的脸孔,微微摇头,似乎都不是,她为何如此恨她,难道是…… 马车终于摇摇晃晃地到达了护国公府,比起上次的破败阴森,如今已经是富丽堂皇,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来者何人?”门口侍卫拦腰问道。 李芷歌轻哼了一声,玩笑道:“我怎么说也算是这里的半个主人。” 侍卫愣神,凝了眼李芷歌坐着的破败马车,随即严厉喝道:“去去去,赶紧走!” 李芷歌闻言,也不生气,只是忽闪了两下睫毛,盈盈浅笑着说道:“我是护国公的义女,你们公子的义母。” 侍卫再次傻了眼了,凝了眼神色凛然的李芷歌,有些不可置信地匆忙禀报去了。 不一会儿,吴山便匆忙从府内而出,将李芷歌迎进了大厅之内。 “母亲,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吴山言语间带着几丝尴尬。上次他救了她,她是中了媚药。 “我没事,只是有件事情我必须要告诉你!”李芷歌低低说道,带着几丝忧愁。 “什么事?”吴山问道,此时此刻的吴山一袭锦绣蓝衫,英姿勃发,气宇轩昂,俨然世家公子的模样,哪里还有那日玉龙山上大当家的模样。 “晴雨她……”李芷歌微微顿了顿,“怀了你的孩子。” “什么?”吴山脑海中猛然一阵空白,脚下的步伐一阵虚浮,向后倒退了两步,随即喜上眉梢,激动地向李芷歌走来,“真的?她怀了我的孩子?” 李芷歌微微颔首,眉间带着几丝哀愁,“千真万确!但是,晴雨在宫中遭到奸人迫害,流产了。” “什么?”吴山欣喜之情被李芷歌如此一说,好似一桶冰水从头到脚地灌了下来,冷到了心里,“这……”心头一阵悲凉,她怀了他的孩子,他却全然不知。他的孩子没了,他也全然不知,他这个孩子的父亲当的未免有些可笑。 “晴雨呢,她怎么样了?”吴山心头蓦然一痛。每每想到她,他的心底就疼得发狂。 “我也不知道。当时我被皇后软禁了,不过她是皇上亲封的贵妃,暂时不会有什么危险。”李芷歌安慰道。 “你知道,碰到你的那天夜里,我便是想她想得无法入睡,想着铤而走险,私入皇宫去看看她,哪怕是一眼也好。”吴山暗自垂首,眉宇间尽是道不完的凄楚之色。 “吴山,你知道她为什么进宫吗?”李芷歌忽然凝眉道。 吴山无奈地摇了摇头。 “因为皇帝杀了她全家,她进宫,是要报仇。”李芷歌淡淡说道,凝着吴山的神色带着几分焦急。 “报仇?”吴山不由地一阵怔楞,虽然他不相信她是那种爱慕虚荣的女人,却也没有想到她竟然是为了报仇才入宫的。 “对!是她亲口告诉我的。”李芷歌颔首说道,“你也知道这件事情不管是成败,她都活不了。所以我想,趁着她还没有动手,你带着她离开这里。”她的声音清凌凌的却带着一股坚定不移。 吴山心中一阵酸涩,微微摇头道:“可是,我进不去,她也出不来,离开这里,谈何容易?” “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李芷歌一字一句,低缓地坚定地说道:“宫中时不时都会办些宴会,到时候再仔细筹划一番,应该不难。只是……” “只是若是他不愿离开呢?”吴山眸光一阵暗沉,那日他们在东升客栈重逢,他看到她脸上的伤痕,却也看到了她坚定不移的眼神。她既然选择离开他,进宫为妃,只怕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实在不行,我们就下药。”李芷歌斩钉截铁道,“总之,一定要把她从皇宫那个牢笼里解救出来。”宫中人人似虎,皇后伪善阴狠,兰妃专横跋扈,太后又绵里藏针,而皇帝又性情不定,实在是可怕! “好,我听你的!”吴山郑重道,“只要能把她救出来,让我上刀山下火海,我都不在乎!” “但是这件事情也不能操之过急,需要一个缜密的计划才行。”李芷歌清眸流转道:“你先不要轻举妄动,我有什么计划会随时通知你的。” “好!”吴山应允道,看李芷歌神色焦灼,不由好奇地问道:“母亲可有什么心事?” “我刚才遇到了刺客。”李芷歌退到座位上,缓缓说道:“是一个女子,而且我感觉她很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 “女子?”吴山一阵沉思道:“会不会是杨国公府的人?这几日,宸王拒婚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这杨国公府算是颜面丧尽,自然是想方设法地想要报复。” “你和我想的一样,可是会是谁呢?”李芷歌蹙眉,“杨若潆还是傅琉璃?她们竟然有如此高深莫测的武功,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 “这皇亲国戚,名门贵胄之中,见不得人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吴山不由地感叹道:“既然猜到是她们,以后就小心点。” “恩!”李芷歌颔首应允道,“我还有要事,就先回去了。” 走出护国公府,日光已经洒满了大地,周围的人也渐渐地了多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心底那一根弦,越绷越紧,随时都有可能断掉。也不知道,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夫人,您接下来要去哪儿?”车夫已经换了一辆崭新的马车,恭敬地问道。 “去清风画阁!”李芷歌眸光一阵幽沉,她还是放心不下他。虽然她答应了他不再回去涉险,可是他的身边如今一个人也没有,敌人的情况不明,他实在担心! 这一招釜底抽薪,实在是太铤而走险了! *** 宸王府。书房内。 遍地的酒坛子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一室的浓郁酒味,轩辕佑宸慵懒地倒在软榻之上,仰头喝着酒,哪里还有半点威风八面的战神模样。 “王爷,您的酒!”侍从送上几坛酒便离开了。 轩辕佑宸烂醉如泥地倒在软榻上,时而轻笑,时而悲戚。 屋外一群黑衣人列队将四周围了起来,为首的黑衣人向一人汇禀道:“宸王府上上下下现在都在我们的控制之下,就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日光将那人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黑影满是肃杀的寒意…… 书房的门被人缓缓推开,暗影快步上前,跪倒在地:“主上!” 轩辕佑宸接过暗影手中的字条,神色迷离,颤颤巍巍地打开,忽然一团白烟从纸上飞散开来。 电光火石之间,暗影手中的一柄淬过剧毒的匕首刺向了轩辕佑宸的腹部,随即胸口,颈脖,每一次都是重要部位,一刀便足以致命。 眸光疑惑,难道他这么容易就死了? 直到看清楚身下刺着的竟然是一个人形的布偶,他薄唇微抿,黑眸中透出一丝难以言喻的失落。 微微抬首,只见轩辕佑宸不动声色的站在窗畔,俊逸的脸上隐有一丝波动。眸光停顿在暗影手中催过剧毒的匕首之上,隐隐闪过几丝失望,继而那丝失望便融入他漆黑的眸色中,就宛若流星没入夜空。 “竟然是你,暗影!”轩辕佑宸唇角一勾,绽出一抹冷然的笑意。然而,眸光却冷冽犹如刀锋泛起的光泽,那般的刺眼夺目。 “的确是我!”暗影收回了手中的匕首,一声轻笑,原来这一切都是一个局,目的就是将他揪出来,“你是从什么时候怀疑我的?”他自认为,做的天衣无缝,却依旧还是被他给识破了。 “这些年你一直做的很好,本王的确没有怀疑过你。但是自从那日独孤漠野轻而易举地闯入了王府,本王便觉得不妥。南宫让轻功了得,武艺高强,也在青衣的布阵之下弄得如此狼狈不堪。而独孤漠野竟然如入无人之境,这一切唯一的解释便是有人故意放他进府。”轩辕佑宸目光一凝,冷声说道。 暗影的眸间带着几丝自嘲,却也没有说话。 “独孤漠野离开之时,内力耗尽。吴山追上去后却被人从空中打落刺伤,足见有人在暗中保护他。你那一次的出手,是最大破绽。”轩辕佑宸站在日光之下,优雅地说道,“说吧,谁派你来的?” 暗影被他冷冽的目光一瞪,冷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必隐瞒了。我是皇上的人!” 轩辕佑宸闻言,缓缓转身,挑眉冷笑道:“皇上的人怎么可能勾结独孤漠野?”显然,这话,他是不信的。 “皇上他只是想控制本王,却不想杀人。因为他的半壁江山还需要本王坐镇,而你,显而易见是想将本王除之而后快。你究竟是谁的人,说!”此时此刻,他整个人已然变成了一把利剑,一字一句,如同冷厉的剑光,朝着暗影劈去。 暗影心中惊愣,一时说不出话来。他的谎言瞬间便被他拆穿了,他就像是俯视人间的神,洞悉一切,所有人在他面前都好似透明的一般。 “这一年以来,本王遭遇了无数次的暗杀。明因寺、玉龙山、西宁城郊,甚至是在荒漠。皇上若是想杀本王,随便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便可,何必如此劳师动众,这岂不是多此一举?”轩辕佑宸神色一凝,凤眸中翻涌着危险之气,澎湃的气势排山倒海般迸发而出。 暗影身形倏然顿住,被他的气势所震慑。只是倔强地站在那里,一言不发,看样子嘴硬的很。 轩辕佑宸轩眉微拧,俊美的脸上,一片冷凝,冷寒如冰,一字一句,道:“你最好不要逼本王动手!” 暗影依旧没有动作,他的脸上没有绝望,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果不其然,整个王府变得极其安静。轩辕佑宸身子忽然一僵,波澜不惊的黑眸中,刹那间风云际会。 怔愣片刻,他中毒了! 暗影嘴角得意的一勾,冷声道:“如果没有万全的准备,我怎么可能随意动手呢?” 手中的匕首闪过一丝寒芒,在日光之下泛着刺眼的亮光,一步步地向轩辕佑宸走来,眸间的杀意不绝,满是挑衅。 轩辕佑宸的脸上依旧是波澜不惊,只是那双似冰泉般清澈的凤眸,眸光变幻莫测,极其复杂。他的眸光,透过暗影,似乎看到了遥远黑暗。 匕首扬起的这一刻,轩辕佑宸面色冷峻,神色淡淡,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暗影眸光间的森冷之意,好似炸弹,骤然迸发。 匕首落下的这一刻,一袭纤细的天蚕丝从窗外探了进来,卷走了暗影手中的匕首,当得一声落了地。一抹明黄色的纤影从窗内敏捷地钻入,卷起地上的匕首就与暗影打斗了起来。 轩辕佑宸眸光复杂地看了一眼李芷歌,一张脸,好似冰雪塑就的一般,白而清冷。 他长身玉立,飘逸的宽袍随风轻扬,唇角一勾,只一掌,击出。 暗影胸口一滞,猛然喷出一口鲜血,凝了眼身后的轩辕佑宸,不甘地瞪大了眼眸,倒在了地上。 “佑宸!”李芷歌见状,连忙跑到轩辕佑宸的身侧,满是担忧地看着他,“你怎么样?” 轩辕佑宸凝眸,眸光幽深,看不出丝毫的情绪,一字一句,冰冷严厉道:“不是让你不要回来吗?” 当李芷歌触及到他眸中的深邃凛冽时,忍不住心头惊跳。 这才是那个驰骋沙场,叱咤风云,闻之变色的轩辕战神。 李芷歌听闻他如此冷漠的质问,红唇微抿,缓缓敛下纤长的睫毛。不知为何,心头莫名地一痛。忽然扬起睫毛,贝齿轻轻咬着下唇,淡淡说道:“好,我这就走!” 轩辕佑宸深黑的眸中划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失落,忽然抬首便看到窗外飞射进来的几丝青芒。 他凝眉,大呼一声:“小心!”飞身揽过李芷歌便朝地上扑去……8-1 屋内,一阵激烈的爆炸声,此起彼伏,周围被炸得一阵凌乱不堪。 轩辕佑宸扑在李芷歌的身上,用手臂捂着她的耳朵,直到屋内没了动静再起身,扶起有些怔楞的李芷歌焦急问道:“没事吧?” 李芷歌深邃清冷的眸光在他脸上深深一扫,微微摇了摇头,淡淡道:“没事。” 轩辕佑宸垂眸锁住她清丽的容颜,看到她似乎是受了惊吓,心下 不免一惊,猛然将她搂入怀中,修长的大手温柔而怜爱地抚摸着发丝,“没事了,不要怕。” 李芷歌黛眉轻扬,唇边绽出一抹缥缈的笑意,她知道刚才他的冷厉是因为察觉到了危险,害怕她受到伤害而已。 轩辕佑宸看到她的笑容,神色微微有些波动,深邃的眸间全是复杂之色,随即冷冷开口道:“青衣带你来的?”宸王府的守卫早就被他暗中换下,如今外面都是敌人,她是绝对不可能原路返回的。 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青衣。 李芷歌微微颔首,看到他冷峻的脸上一片阴晦,一脸的委屈,道:“我担心你,所以才让青衣……” “好了,我都明白。”轩辕佑宸拂过李芷歌清丽明媚的玉脸,语气极其温柔,好似春风拂面,暖意无限。随即眸光转冷,叮嘱道:“乖乖待在这里,等我回来。” 李芷歌蹙眉,她刚才瞥见了几十条黑影匍匐在王府四周的墙垣之上,日光之下,刀光凛冽,显然是来者不善。 轩辕佑宸起身,宽大的衣袖被一只玉手抓住,她抬眸浅笑盈盈,握住他的大手缓缓起身,“我要跟你一起去!”语气说不出的坚定。 轩辕佑宸心中一滞,只觉得有一股气息从胸臆间升起,但又找不到出处,只有瞧着她清丽绝色的容颜,愣愣发呆,直到那股气在胸臆间百转千回,最后化为无声的长叹。 轩辕佑宸轻点了点头,也知她的性子,纵然他不同意,她还是会跟着他出去的。 “好!”他的语气很低柔,可隐约之间,却有着凛然的威势。 明丽日光之下,轩辕佑宸一身宽大的雪白衣衫在风里曼卷,整个人有一种冷肃威严的感觉。他缓缓转身,如夜空一般深邃的眸子静静注视着身侧的李芷歌,那张俊美到惊心动魄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眸底划过一丝隐忧。 忽然,转首凝视前方,深邃的眸光,忽然转为犀利,本就冷俊的脸上,刹那间似罩了一层寒霜。 前方,一群黑衣人从高墙四周翻身而入,对于王府似乎颇有些熟悉,不一会儿就已经到了跟前。他们各个健步如飞,手执长剑,黑衣蒙面,身手敏捷算得上是一等一的高手。 轩辕佑宸不动声色地站在那里,黑眸深沉似海,令人根本就看不出他心中所想。 “你们是什么人,敢来宸王府?”轩辕佑宸嘴角起一抹肃杀的冷笑,冰冷的眼眸凝着前方的黑衣人。 黑衣人一声不吭,提着兵刃,冷冷地注视着前方两人。 一人白衣飘萧,深沉如海,冷峻若风。 一人黄衫明媚,淡薄清丽,坚韧果敢。 轩辕佑宸冷酷的寒眸涌动着杀意,不带半丝犹豫,将浑厚的内力融贯于双手之间,只是一掌击出,周围便是一阵飞沙走石,死伤大半,威力无穷。 黑衣人被这一掌打得措手不及,也不多耽搁,剩余的人开始摆起剑阵,一**的剑气不断袭来,虽不强劲却也能消耗了轩辕佑宸的内力。 李芷歌凝眉,唇角一勾,绽出一抹冷峭的笑意。 素手一出,天蚕丝以极快地速度抽出。将中间一人拦腰抽走,整个剑阵瞬间不稳,如同一盘散沙般狠狠摔倒在了地上,踉跄着起身,却被轩辕佑宸浑厚的内力震得五脏俱碎,极其不甘地倒地而亡。 忽然李芷歌隐隐感觉到背后的一股沁凉杀意,敏捷地侧身一闪。果然,一支黑色的箭羽“砰”得钉在了前方的朱木大门之上! 轩辕佑宸凝着那支箭羽,眸中寒气逼人。 大手揽过李芷歌,他心中暗自发誓总有一天,他一定会让幕后主谋死无葬身之地。 倏然,一阵刀光剑影闪过,又是一群黑衣人凌空而降。 “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前方传来了一阵乱箭声喝着“呼呼”的风声。宸王府内到处是一片昏天暗地。 这一次,他们知道轩辕佑宸身边无人,自然是下了血本要将他赶尽杀绝。 轩辕佑宸心中恨意如飞尘般卷起,骨节一阵发白,手掌迅速飞出,飞射在空中的箭羽纷纷被他击得粉碎。他拾起一旁散落的长剑连杀了十几人,剑过无痕,鲜血染红了他雪白的锦袍,异常的刺眼。 李芷歌扫过四周源源不断的飞箭,寒眸如冰,眸间浴火,嘴角勾起一抹肃杀的笑意,宛若一朵绝美的罂粟,极美却也极具杀伤力。 素手轻扬,手中的枪,简单地一扣,前方高墙之下便是一阵窒息般的安静,随即纷纷惨叫不跌,从高处跌落在地上,再也没有了生息。 在清风画阁时,她特意在子弹之上涂上了剧毒疾风散,只要散落空中,被人吸附入体,便会立即死亡, 四次诡异的枪声,周围安静地可怕,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眼前只剩下十几个黑衣人孤军奋战,形势极为不妙,对于轩辕佑宸如此强劲的对手,他们的心底在不断地战栗。 忽然,几十条如同鬼魅般的身影再次落入了眼帘。这是他们的援兵,来的倒是很及时。 李芷歌娥眉微蹙,水眸黯淡,素手危险地抚摸上腰际,水凝剑一点一点的被抽出,在日光之下闪耀着耀眼的光泽。 直到动手,李芷歌才发现这些黑衣人的武功远在她之上,每每正面交锋,便觉得格外吃力,浑身好似被震裂了似的。 果然是高手中的高手,不管是身形变换还是内力刀法,都是一等一的。 刀光剑影,李芷歌举剑与对方的长剑相抗衡,僵持之下,却也无处脱身,直直地被逼退向了一侧墙角。 轩辕佑宸奋战间,寒眸乍然一凝,脚尖提起地上的长剑,飞射向了与李芷歌打斗在一起的黑衣人后背。 剑从背后穿透了黑衣人的身躯,一股热血喷在了李芷歌明黄的衣衫之上,水眸微沉,一脚踢飞了前方黑衣人手中的长剑,水凝剑跃起,挑破了他的喉咙,鲜血喷洒,遍地殷红。 忽然颈脖一凉,两把冰冷的长剑死死地架在了脖子上,身后是两个身材魁梧的黑衣人,威胁道:“你最好别动,否则这剑可不长眼睛!走!” 两人压着李芷歌向正在打斗中的轩辕佑宸走去,眼看着周围的黑衣人寥寥无几,完不成任务一样都是死,与其如此还不如用点手段来得方便。 “宸王,看看谁在我们手里。你要是再不住手,我们就一剑砍断她的脖子!”黑衣人冷哼着说道,言语间满是春风得意。让西域各国闻风丧胆的宸王哪里是这么好对付的,他们这么多人也不见得能杀了他,而这个女人据说是他最在乎的。 李芷歌柳眉微蹙,试图挣脱却不得法。 轩辕佑宸看到此情此景,心中猛然一滞,漆黑的凤眸中燃烧着两簇灼亮的花火,修长的轩眉深深锁着,握着长剑的手发出阵阵骨节摩擦的声音。 黑衣人见轩辕佑宸束手就擒,互相对视了一眼,冷冷喝道:“放下武器!” 轩辕佑宸将手中的长剑当地一声扔在了地上,抿着唇不说话,黑眸中冷意骇人。 他身后的几个黑衣人提着亮闪闪的兵刃齐齐向着轩辕佑宸砍去,他们的目的显而易见。 李芷歌满目震惊,日光如流水般笼罩着轩辕佑宸,好似站在云端的神祗。可是此时此刻,她却要为了他,坠下云端,化为尘泥! “不要管我!”李芷歌大声喝道,她感觉她的话音颤抖的厉害,好像的都不是自己的声音了。 突然,颈脖上一丝疼痛,那架在雪白脖子上的剑割破了皮肉,鲜血顺着锋利的剑刃,滴滴答答地往下流淌。 轩辕佑宸一张俊脸极是苍白,冷峭的没有一丝表情,给人一种无法言喻的冷肃之感。 眼看着身后的刀剑逼近,李芷歌手中的水凝剑无力地滑落,美目中遍布着担忧和痛楚。倏然侧眸,清丽的容颜上,此时是一片冷厉之色,如经冬之霜雪,刀剑之寒光。 快速从腰间拔出两把手枪,对着身侧两人的腹部便是一阵左右开弓。剧烈的疼痛和心惊的声响让原本控制着她的两个黑衣人瞬间发了怒,手中的长剑用力划过她的颈脖。 李芷歌袖间的天蚕丝一出,困住了两人的手腕,三方僵持,互不相让。 电光石火间,一道人影以快的不可思议的速度从她身侧忽然跃起,人还未到,手臂却已伸出,隔空两掌便将两名黑衣人震开了老远,将她一搂,动作连贯,如行云流水,水到渠成。 他伸手点了李芷歌颈脖处的几个大穴,深深凝望着怀中的人儿,黑眸中怒气乍现,如同春夜的穹顶,底如墨染,说不出的黑沉阴郁。 李芷歌只觉得颈脖间一阵阵钻心的疼痛,连忙将伤口止血,只是位置比较特殊,看不见。 轩辕佑宸也不顾身后的情况,大手替她按压着正汩汩流血的伤口,眸间满是疼惜和担忧。 几个黑衣人见状,自然是冲了上来,想趁机一网打尽。 忽然,几十道黑影密密麻麻地从不知名的何处飞身而入,团团将那几个人围困在了中间。双方你来我往,殊死搏斗,刀光剑影,遍地嫣红。 “主上,要留活口吗?”紫霄一边打斗一边朝轩辕佑宸询问道。 “一个不留,杀无赦!”轩辕佑宸冰冷的眼神凝着眼前垂死挣扎的黑衣人。这些人必定是死士,就算开口,说了话,他也一个字都不会信的。 几声惨叫破空,殷红的血洒满了碧蓝的天空,随着最后一人的倒地,一切都似乎变得越来越平静了。 “主上,已经按照您的吩咐解决了。”紫霄英姿飒爽,迎风而立,分外迷人。身后是着便衣的黑骑军,各个精锐,以一当十,不在话下。 轩辕佑宸一言不发,只觉得指尖黏糊糊一片,映着明丽的日光,但见指尖泛着深红的血色。心,猛然一缩,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他起身横抱起李芷歌向卧室走去。 李芷歌趴在他身上,瑟瑟隐隐听到他的心,沉沉的跳动。扫过这一地的尸体,瞪大清眸一瞧,抬眸,冷冷说道:“他们身上,有尸毒。” “尸毒?”紫霄瞪大了眼眸,不明所以道。 “不要触碰他们的身体,尸毒入体,浑身溃烂,立刻暴毙,神仙难救。”李芷歌清澈的声音在人群中缓缓漫开,带着令人胆寒的冷意。 “好,明白!立即焚毁,一个不留!”紫霄郑重回道,看着渐行渐远的两人,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有惊无险。前几日陈伯将他召回却死活不让她进城,说是主上另有安排,直到今天他才知道原来府中有内奸。带着黑骑军中的精锐匆匆赶到,收拾了残局。 *** 颈脖间撕心裂肺的疼痛袭来,让李芷歌忍不住深深颦眉。她刚才看到那些黑衣人剑身上都呈灰蓝色,明显是催过剧毒。好在她是百毒不侵的体质,否则早就一命呜呼了。 轩辕佑宸的眸光一直笼在李芷歌身上,此时看到她此事捂着痛苦的蹙眉,心猛然一跳,凝眉问道:“怎么了?” “没事,只是伤口有些疼。”李芷歌捂着伤口,若无其事的笑道。 “止血药在哪儿?”轩辕佑宸看到她颈脖间的血色,眸光乍然一缩,眼底全是痛色。 李芷歌环视四周,只是刚才的那几颗炸弹早就把周围的房间炸的稀巴烂,哪里还找的到小小的一个小瓷瓶。 “只是小伤而已,没事的。”李芷歌捂着伤口,淡淡笑道:“帮我把鞋子脱了。” 轩辕佑宸浓眉微凝,随即满是不解地替她脱下了鞋子,看她接过鞋子满是诧异,这是要做什么? 李芷歌沾满血的玉手接过鞋子,底部有一个暗扣,鞋底啪地弹开,里面是一个隐秘的暗阁,放着几个颜色不一的方形药盒,拿起红色药盒淡淡道:“打开!” 轩辕佑宸应声将红色的药盒打开,里面是药粉,眸光一凝,却也欣喜不已。 “替我上药吧!”李芷歌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好!忍着点。”轩辕佑宸小心翼翼地替李芷歌上药,还执意在她的颈脖间缠绕着厚厚的几层纱布,真真是丑极了! 李芷歌有些郁闷地指了指脖子的这厚厚的一圈纱布,嘟哝道:“可不可以不要这个,脖子难受。” 轩辕佑宸微微摇首,薄唇微勾,极其认真道:“不行!” 李芷歌蹙眉,不由地埋怨道:“这么丑,怎么出门?” “那就不要出门,一辈子待在我身边。”轩辕佑宸一把将她搂入怀中,温柔地抚摸着她的雨帘,好似这时间最珍贵的宝物。 随即眸间划过几丝悦色,朝着她诱人的红唇亲啄了一下,沉声道:“以后再也不能这么鲁莽行事了,知道吗?” “怎么,你把我当你的手下了?”李芷歌清眸流转轻声问道。 “如果可以,我还真想。”轩辕佑宸宠溺地说道,“不过这个青衣如此胆大妄为,看来得给他点教训才行。不如就把一年的期限改成半年吧!若是不给他些压力,只怕他成天研究机关术数,耽误了他这大好年华。” 李芷歌蹙眉促狭笑道,“怪不得青衣说什么都不肯帮忙,说得罪了谁都不能得罪醋坛子。” 轩辕佑宸闻言,脸色陡然一冷,青衣这个家伙,竟然说他是醋坛子! 他,哪里是醋坛子了? 窗外,紫霄看到眼前这一幕打情骂俏,不由地翻了个白眼,还真不如在西宁城待着呢!人家是你侬我侬,他这杵在这里算是怎么回事嘛? 眸光一瞥,看到匆匆赶来的子玉和子墨,坏坏一笑,总算是找到替死鬼了。 一番交谈之后,子玉满脸黑线地接下了这个任务,隐在一侧,守着主上。 紫霄脸上的笑容未停留太久,就跟看到鬼似的跑开了,徒留下子墨一人,不知所措。 “子墨!”一道亮丽的女声从身后响起。 子墨只觉得浑身一阵寒气直冒,努力摆出一个灿烂的笑脸,转过僵硬的身体,“蓝茗姐!” “姐什么姐,我有那么老吗?”蓝茗劈头盖脸就是一阵牢骚,“紫霄呢,去哪了?” “那里!”子墨指了指前方笑着回道。 “好,那咱们下次再聊!”蓝茗飞纵起身,朝着紫霄的方向追去。 子墨不由地瞥了瞥嘴,“你还是不要和我聊的好。万一哪天一个不高兴,把我老底都挖穿了可怎么办?” 紫霄远远地看到那一抹蓝影在身后穷追不舍,心中不由一阵害怕,这蓝茗好似对他有意思,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忽然,灵光一闪,一个纵身便朝着刚才离开的轩辕佑宸主卧而去。 轩辕佑宸再三确认李芷歌的伤不碍事之后才依依不舍地先行离开。李芷歌一个人百无聊赖地仰躺在床榻上,忽然听得一声极其凄厉的求救声:“李姑娘,救命啊!” 蹙眉,这声音,好像是紫霄! 果不其然,紫霄如同紫貂般从窗户飞进了屋,神色慌张,好像身后有什么怪物似的。 “怎么了?”李芷歌不由好奇地往他身后张望了一眼。 “帮我挡住她!”紫霄双手合十朝着李芷歌就是一阵鞠躬,随后躲到了帐幔后,屏住呼吸,不敢出气。 她? 197 迎春之宴 危机四伏 197 迎春之宴 危机四伏 当蓝茗不顾一切地飞进来找寻紫霄后,李芷歌柳眉微挑,看来是一笔风流债。 仔细打量着前方的女子,肤光胜雪,凤眼含春,烟眉如画,大约二十二三岁年纪,甚是清秀。秀美之中又透着一股英气,光采照人,丽若春梅绽雪,神如秋蕙披霜。 “李姑娘!”蓝茗朝着李芷歌友好地微笑。 之前在沙漠也有过几面之缘,不过当时情况特殊也没有多加接触,现在看来这个蓝茗当真是个大美人。轩辕佑宸这家伙,还真是艳福不浅! 见李芷歌如此看着她,浅浅一笑,勾唇笑道:“是否有人进来过?”刚才她明明看到紫霄进了屋,环视四周,却没有看到人影。 李芷歌挑了挑眉,淡淡笑道:“的确有人进来过!” 帐幔后的紫霄浓眉紧皱,完了,该不会就这样把他给买了吧? “不过,从这个窗口又飞出去了。”李芷歌适时再加了一句,紫霄一颗悬着的心总算也是落地了。 蓝茗凝眸,扫过侧手边大开着的窗户,没有说话,眸间显然带着几丝恨恨。 “你找他做什么?”李芷歌凝眉问道。 “我喜欢他!”蓝茗大大方方回道,言语间竟然还带着几丝清傲。 躲在帐幔后的紫霄,剑眉微微凝了起来,这些时日他对蓝茗的感情也有所察觉。可是,他的心里早就已经有人了。 李芷歌浅笑盈盈的玉脸,蓦然凝重起来:“恐怕,你要失望了。” 蓝茗凝眉,眸间带着几丝恼意,略显激动地问道:“什么意思?” “因为……”李芷歌用余光瞥了眼帐幔,饶有兴味地微笑道:“紫霄他不喜欢女人。” 紫霄闻言,浑身猛然一僵,眸间甚是复杂。 蓝茗讶然地抬起头,黑眸闪烁,似是怔了怔。随后一声冷笑,重复道:“不喜欢女人?”英气的剑眉微微上挑,语气沉重,凝眸猜测道:“难道他有龙阳之癖?” 紫霄被这龙阳之癖四个字震得浑身一阵颤抖,微微敛眸,僵硬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难道你没有听说过府中传言?”李芷歌眨巴着明丽的大眼睛问道,“紫霄寸步不离地守着的是谁?” “你是说……”蓝茗瞬间恍然大悟,身子不由地往后退了一步,不可置信道:“这怎么可能?” “怎么,你不信我?”李芷歌微笑着一撩浅色长衫,姿势优雅地坐在她对面的凳子上,悠然淡笑道:“你我同为女人,这女人的直觉可是不会错的。” 蓝茗闻言,脸色煞白,寻思着紫霄的一举一动的确是有些费解,难道说他真是的喜欢主上?女人天生就是敏感动物,若是真的,紫霄可算是半个“情敌”,她肯定是有所察觉的。 忽然,她的唇边带着冷然的笑意,眸间透过几丝落寞,淡淡道:“告辞!” 李芷歌凝着她离去的背影,悠然叹了一口气,既然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还不如一刀砍断了去尘缘之思,来的干脆! “出来吧!”她凝声朝着帐幔后的紫霄说道。 紫霄一脸阴郁地走了出来,神情不满地凝着一脸淡然的李芷歌。 李芷歌唇角微微上翘,带着完全无害的笑容,眉眼间透着慵懒,看着他那一张正欲发怒的黑脸,甚是无奈道:“这可是你让我帮你挡住她的。你看,她这不是走了吗?” “你……我……”紫霄一时竟然完全无法反驳她的话,摇了摇头,顿感头疼,最终无奈地叹了一口长气,怏怏地离开了。 李芷歌清亮的水眸一阵流转,不知他何意,继续倒头睡觉。迷迷糊糊地竟然不知不觉地睡着了,内奸一除,她心里也是踏实的很,这折腾了一天沉沉地睡到了天黑。 睁开水眸,轩辕佑宸早已等候在了身侧,隐隐地能感觉到他身上的怒气。 李芷歌扑闪着纤长的睫毛,朝着他,一阵娇笑,甚是迷人。 轩辕佑宸嘴角微勾,扯出一抹淡笑。随即白瓷般的脸上,笑容渐敛,神情凝重道:“是你告诉蓝茗,紫霄有龙阳之癖?” 李芷歌不由地咋舌,翻了个白眼,有些心虚地点了点头。 “现在蓝茗闹着要自杀,紫霄在一旁解释,可是怎么解释她都不信。”轩辕佑宸淡淡地说道,言语间充满了无奈。 “自杀?”李芷歌不由地挑了挑眉,看蓝茗这女中豪杰的心性怎么可能会想不开去自杀,八成是为了弄清楚她说的龙阳之癖是真是假。眸光一转,溜到轩辕佑宸身上,“然后呢?要我去向她解释?” “不用了!”轩辕佑宸看到她脖子上那一圈厚重的纱布,满是郁闷地道了一句:“我已经去解释过了。” “噗!”李芷歌忍不住笑出声来,好奇道:“你怎么向她解释的?” 轩辕佑宸看她饶有兴趣的模样,轩眉一挑,凤眸微眯,如雕如塑的俊脸一片隐晦。 缓缓地凑近,轻抚她的玉肩,语气危险道:“你说呢?”忽然,他眸光一深,唇边浮起一抹玩味的笑意,悠然道:“自然是……” 李芷歌侧首认真听着他的话,却不想他话倒是未说完,长臂舒展,将她拥进了怀里。那张俊美的脸上带着一丝邪魅的笑影,头低低俯了下来,声音轻柔的不像话,在她耳畔低喃着:“把我们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说清楚了,嗯?” 李芷歌微微一愣,满是疑惑地抬眸,却看到他凤眸间牵着浅淡的笑意。 忽然,毫无防备之下,他的吻落了下来。 李芷歌推开他健壮的身躯,侧过脸去,他的吻却在唇畔不断地游移,“以后,再也不能这么胡说了。你要知道解释这些有多费劲!”他在她耳畔柔声说道,轻咬着她的耳垂,好似在惩罚她。 李芷歌只觉得浑身一阵酥麻,被他撩拨地有些气恨,张口向他咬去,却被他得了机会,灵活的舌好似游鱼般滑入她的嘴里,和她纠缠在一起。 缠绵,缱绻,火辣…… “可是,紫霄并不喜欢蓝茗。何不让她彻底死了心?”李芷歌不明白地问道。 “你怎么知道不喜欢?”轩辕佑宸修长的食指捏了捏她白腻的鼻尖,宠溺地问道。 “你难道看不出来,紫霄喜欢你表妹吗?”李芷歌忽而睫角一弯,淡定从容地问道。 轩辕佑宸被她如此一说,凤眸微沉,薄唇却适时贴到李芷歌耳畔,气息伴着羽毛一般的声音拂起她的发丝,“是吗,你怎么这么了解他?” 李芷歌蹙眉,听他这话,怎么好像又吃飞醋了? 她仰头冲他淡然一笑,清澈的眸中波光潋滟。随即水眸一眯,食指伸出指了指轩辕佑宸,一脸认真道:“说好了,不许乱吃醋的。” 轩辕佑宸黑眸一凝,手臂一翻,将李芷歌整个人钳制在床榻上,一动也不能动。 “谁说我吃醋了?”他冷酷的声音在她耳畔游移,令李芷歌一颗心不断战栗着。 “我只不过是在想要给紫霄多长时间把终身大事给办了,而已……”他的语气很淡,却满满的醋意,怪不得青衣说他是醋坛子。果真是个超级大醋坛,连紫霄的醋也吃! “唔,你干嘛?”李芷歌诧异于他的动作,利索地一撩被褥。 “你说大晚上的要做什么?”他修眉微挑,眸间尽是坏笑。 “我受伤了……”李芷歌轻柔含笑,可怜兮兮地回道。 “嘶,也对!那为夫替你看看伤口怎么样了。”说着便捏过颈脖间的纱布,微微一运功,便碎成片片白花,“果然是神医传人,伤口已经完全好了。”他言笑晏晏地模样甚是让人无可奈何。 “你走开,我肚子饿了,还没吃晚饭……啊……”还不等李芷歌说完,被褥一盖,便被他搂入了怀中…… *** 转眼,冬已尽。早春,在一场薄雪中不期而至。 雕花的帐幔悠然地垂着,几案前放着一株七彩并蒂莲,朵朵绽放,生动了一室的黯淡,飘溢了一室的暗香。 李芷歌盘膝坐在床榻上,漆黑的发髻低低挽着,衬的一张玉脸愈加白皙清丽。她运了一会儿内力,感觉到真气源源不断在体内流转,唇角勾起一抹淡笑。这段时间,内力又精进了不少,说不定哪一天能抵得过轩辕佑宸。 她舒了一口气,缓缓睁开清眸,似乎看到了什么东西。她从床榻上起身,疾步走到窗畔,从窗内,向外遥望。 窗外,是一片银琼冰封的世界。不由地一阵欣喜,轻柔道:“春雪。” 她将葱白玉手伸出窗外,一片雪花轻盈地飘落手心,带来丝丝缕缕的薄凉。飞雪飘摇,恍若云烟,美好又神秘。 轩辕佑宸坐在书桌前,凝视着李芷歌纤细的背影,缓缓移步,踱来到她身前,伸臂揽住她的纤腰,语气里带着一丝疼惜,轻声道:“想出去走走吗?” 这些日子,她怕是闷坏了吧? “可以出去吗?”李芷歌蹙眉,太后下令将他禁足,若是私自出府岂不是又是抗旨不尊,后果只怕是更严重吧! “当然可以!”轩辕佑宸淡淡说道,轻缓的语气里透着一丝冷冷的坚定。 禁足,其实只是太后的缓兵之计。 这些日子,他时时刻刻担心太后的下一步计划,担忧李芷歌的安危。是以,才以禁足之名将她留在王府之中,一步都不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 *** 李芷歌好奇地仰望着这座高耸入云的高塔,轻灵的水眸眨巴着,欣喜之余带着几丝潇洒:“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浮云阁。帝都最有名的宝塔,观赏雪景的圣地。”轩辕佑宸搂入她纤细的腰肢,足尖一点,便凌空而起,落在了宝塔的最高一层。 站在此处,整个帝都皆在眼底,但见的远山素裹,近水生波,楼台凝雪,美不胜收。 李芷歌稍稍向前挪了一小步,实在没有想到只那么一瞬间便可以飞檐走壁,乘风破浪,登高揽月,实在神奇! “在想什么?”轩辕佑宸柔声问道。 “你什么时候教我轻功?”李芷歌扬眉问道。 轩辕佑宸幽黑的凤眸微眯,此时此刻,清风徐来,飞雪好似轻纱烟雾般笼着她。他唇角轻勾,墨染的眼眸内似笑非笑,似在思索。 李芷歌清眸中闪过一丝锐光,她忽而转首,偎依到轩辕佑宸温暖的胸膛内。 轩辕佑宸一怔,身躯微颤。他眸间漾起一股浓浓的笑意,伸手抬起她的下巴,淡笑着问道:“这是美人计吗?” 李芷歌柳眉微挑,微微颔首道:“算是吧!你若是不教,我就让别人教好了。反正紫霄、子玉、子墨都在府中,教个轻功应该不在话下。实在不行我就去南安城找南宫让……” 轩辕佑宸听到紫霄,子玉,子墨这几个名字已经有些不爽了,谁知她竟然说要去南安城找南宫让,一时间竟然莫名地一股气恼。 他猛然俯身,吻住了她的樱唇,不让她在继续说下去。 “那你是答应了?”李芷歌推开他,笑着问道。 “我能不答应吗?”轩辕佑宸凝视着她,低沉的声音压抑着沉闷的薄怒之气。 “醋坛子,你真是越来越小气了!”李芷歌笑着说道,言语间皆是笑意。 “不准再叫我醋坛子!”轩辕佑宸敛眉,不悦地说道。 “醋坛子!醋坛子!醋坛子!”李芷歌不但不听他的话,好朝着低处一阵大声叫唤。 “你……”轩辕佑宸不由地心中气恼,修长的大手抚上她纤细的腰肢。 “啊,好痒!”李芷歌连忙挣扎间也不忘去挠轩辕佑宸的痒,两人一阵打情骂俏,看得匍匐在塔顶瑟瑟发抖的子墨一阵无趣地翻白眼,不免长叹了一口气。 这日子真是没发过了!看着人家是出双入对,而他可怜兮兮的孤家寡人一个,甚是凄惨啊! 主上给他一年的时间,他要是再不抓紧,就真的完蛋了! 风雪中,微微侧首,凝着漫天飞雪,眼前出现了一个女子灿烂的笑靥,竟然不自觉地也跟着傻笑了起来。就连塔中二人,离开了都不知道。 *** 翌日,一早,李芷歌犹在半梦半醒之间,隐约觉得身畔的轩辕佑宸已经起身。他伸臂环住她纤细的腰身,长指沿着她的额头柔柔抚过,将她垂落在脸颊的凌乱发丝拂到耳后。眸光凝视着她雪白的容颜,良久,俯身在她樱唇上印下一个吻。 “王爷!”忽闻门外一阵焦急的叫唤声。 “什么事?”轩辕佑宸冷冷道,眸间划过几丝黯淡。 “太后下金贴,请李姑娘进宫参加迎春宴。”陈伯手中拿着拜帖恭敬道。 李芷歌水眸乍然睁开,透过几丝清冷,迎春宴? 轩辕佑宸脸色沉静,眼神清冷,只是握着李芷歌玉手的大手微微颤了颤,他的心底宛若坚冰下的激流,暗涛汹涌。 他忽然生出一股莫名地惧意,他怕她再次离开她,怕她在宫中遭遇不测,怕一切的未知伤害到她。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李芷歌似乎看出了轩辕佑宸的担忧,嫣然一笑,淡淡劝慰道。 “你暂且先进宫赴宴,我会派人暗中保护你。”轩辕佑宸寻思半刻道。太后的金帖如懿旨,若是不去便是抗旨,反而着了她的道,只怕她会正大光明地痛下杀手。所以,如今面前只有一条路,那就是进宫。 *** 皇宫,依旧是那般的宏伟气派,华丽庄严。 只是,繁华如掠影,一切都不在她心间,袖间的玉手早已紧紧握住,一双秋水般的眸子,眸中冷意如冰河乍泄。 不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李芷歌回首,只见一个妆扮娇美的女子身后跟着几名如花般的侍女,娇柔说道,“李小姐,这边请!”声音清脆如黄莺娇啭。 她丢下几名侍女,穿过花间,带着李芷歌在一侧假山后站定,一双水晶般的灵动的眸子,上下打量着李芷歌,浅笑道:“奴婢是皇贵妃娘娘的贴身婢女英儿。娘娘特意要奴婢提醒小姐,宴会上千万要小心行事。兰妃、皇后甚至太后都想置您于死地。” 李芷歌淡淡蹙眉,兰妃因为史依璇的事情必然恨她,皇后因为上次放火烧了昭仁宫也必然不会放过她,至于太后赐婚不成如何会放过她这个“罪魁祸首”? 真是没有想到,在这深宫之中,他的宿敌还真不少啊! 既然她敢来,就不怕她们。有什么招,尽管使出来,她李芷歌也不是吃素的主! “我知道了,替我谢过你们娘娘!”李芷歌清声答道。 进了庆祥宫,人头攒动,丝竹声声,热闹不凡。 李芷歌今日特意打扮了一番,着娇红宫装,挽新月发髻,簪梅花玉簪,盛装之下却也不失清雅。肌肤晶莹如雪,眉宇间隐有一股天然的淡漠清绝气韵。 人间绝色,世间难得! 宫中参加宴会的女眷纷纷投之以嫉妒的眸光,这个女人就是凭着这一副倾城绝色的皮囊蛊惑了宸王,让他彻底迷了心智,就连拒婚抗旨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都做出来了。 “呦,这不是左相府的李大小姐吗?”史相夫人赵玉容恨恨地眸光似有若无地扫过漫步而入的李芷歌,一字一句真是恨不得将李芷歌给撕咬碎了吞进肚子里。 她的宝贝小女儿就是死在这个心如蛇蝎的女人手上,只要一想到她被残忍地砍去双手,在天牢之中悲戚大哭,她的一颗心就疼得死去活来。 每每想到此,她都恨不得将李芷歌千刀万剐了。若不是兰妃和史相劝她以大局为重,她只怕早就冲进左相府大闹一番。不过,几日前兰妃派人今日请她入宫,说是有一场好戏,必定能为璇儿报仇。 她等这一天,实在是等得太久了! 李芷歌清眸淡扫,一眼便看穿了她眸间的不怀好意,脚下的步子并未停下,悄然走过赵玉容身侧。 “我呸!”赵玉容忽然啐了一句,撇嘴大骂道:“就这么没名没分地跟在宸王身边,真是不知廉耻!” 周围众人的神色也应着赵玉容的这句话变得严肃起来,本来他们也只是听说,不过如今史相夫人如此说道看来还真是有这么回事,纷纷向李芷歌投以鄙夷不屑地眸光。 李芷歌清眸微微敛起,好似没有听见似的,继续往前走。 “果然是有爹生没娘养的贱货!”赵玉容见李芷歌没有反应,得寸进尺,继续痛快地骂道:“处处勾引男人,跟个青楼艳妓似的,真是不要脸。” 李芷歌勾唇一笑,颊上若隐若现的酒涡,好似盛了一汪甜甜的蜜,弯月形的清眸笑的那样好看,只是眸底,却盛满了冷澈。 赵玉容骂的甚是畅快,自然是不肯放过这等良机,百般奚落,千般嘲讽,以消她心头的丧女之痛。忽然,她感觉到一张一合的嘴巴里落入了什么东西,但是又好似错觉,恍恍惚惚地不知是真是假。 直到她再次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口。但是碍于如今这等隆重的场合实在不易造次,她满心不甘地退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会有人好好收拾她的,何必急在一时。如今身在宫中,她怎么说也是个一品诰命夫人,有些话说多了岂不是降低身份,给人留下口舌。 李芷歌在宫女的引导下安静地坐在座椅上,任凭周围众人异样而复杂的眼光和各种窃窃私语,指指点点。她自问没有做错过什么,自然是不怕那些流言蜚语。 说与不说,那是人家的事,她管不着。 但是,听与不听,便是她自己的事。自然可以充耳不闻,全当是讨厌的苍蝇在耳畔飞过就是。 素手执起一杯美酒,轻晃了晃,悠然送至唇瓣,淡淡抿了一口。清丽而宁静的脸上,温和雅致中透着坚强勇敢。那双极好看的水眸中,流转着无所畏惧的坚韧与气度。 可纵是如此,李芷歌还是感觉到两道目光似有若无地不时掠过她。 史依倩黑眸间隐忍着的笑意带着几丝狠利,虽不明显,但是多年来的职业敏感让她马上嗅到了那笑中的隐含着的凌厉杀意。 李芷歌心中不由地感叹了一句,连吃个饭都这么不安生。 随手捻起一块八珍枣泥,轻咬了一口,甜而不腻,入口清凉,味道极好。 “你们看,她竟然还吃得下,真是厚颜无耻!”有妇人在一旁指指点点满是鄙夷。 “切!她以为傍上了宸王这棵大树就了不起了,现在太后一道懿旨就直接夺了宸王的兵权,变成了一个空架子,看她还神奇什么!”有妇人满脸不屑地说道,满目的幸灾乐祸。 “这些年宸王战功赫赫,就因为这么个女人毁了大好前途,实在是太可惜了!这帝都年轻貌美的世家千金多的是,怎么就会迷上这么个狐狸精呢?一个长在乡野的村姑,果然是毫无礼义廉耻之心。”有人恶语中伤,言辞激烈。 只是却依旧未掀起李芷歌的眼底的一丝情绪,她不烦不恼地继续品着香茗,吃着点心,微微抬起浓丽的水眸,扫过前方的铭王妃,眨了眨闪亮的黑眸,掠过几丝似有若无的深意。 “皇后娘娘,驾到——皇贵妃娘娘,驾到——兰妃娘娘,驾到——”太监尖利的唱诺声此起彼伏,殿内交头接耳的妇人们纷纷退回了原位,起身,下跪行礼。 礼毕。三位娘娘落座,皇后扫过众人眸光在李芷歌的身上定了定,随即又恢复了往日的无害模样,面色温和,端庄典雅,国母风范。 身为皇贵妃的晴雨,十六七岁的年纪,一袭橘色宫装,容色娇艳,眼波盈盈,满脸都是温柔,满身尽是秀气,却也不失少女的天真,别有一股动人气韵。 她终于明白皇上为什么要封她为贵妃,因为她的眼角眉梢,举手投足,淡然气质,与娘亲有四五分的相似。再加上她手中的舞曲书籍,若是勤加练习,舞姿定然能与娘亲有七八分是神似。 所以她一直在刻意地模仿娘亲,是以接近皇帝,从而替她死去的父母报仇。 兰妃淡定从容的扫过众人,目光与身旁的史依倩和座下的赵玉容想触碰,明明脸上挂着笑容,却让人心底发寒。落座间,淡扫过大殿入口处的一身戎装的史擎天。 眸间笑意更深,这一次,天罗地网,定要将李芷歌这个贱人千刀万剐,以报三妹之仇。 “臣妾听闻皇后娘娘近日凤体抱恙,李小姐师从神医,医术精湛,不如就为皇后娘娘看诊如何?”兰妃开门见山,直截了当,首先发起了强攻。 李芷歌执起酒杯,浅浅抿了一口酒,恭敬道:“若是皇后娘娘不嫌弃……” 还不等李芷歌把话说完,兰妃就笑得花枝乱颤,“皇后娘娘,怎么会嫌弃呢?请吧!” 皇后的脸色略微有些暗沉,袖间的玉手紧握着,这些时日她悉心调理身子本想着有一天能荣获圣宠,谁知道紧要关头却被李芷歌这个贱人给一把火搞砸了,现如今皇上对她是彻底的不闻不问。 因为李芷歌,她算是彻底失宠了! 她这个皇后,就只是个摆设和名头,什么都没有了! 晴雨见状,眸间隐隐透着几丝焦虑,但是却也无法阻止。 李芷歌闻言,水眸一眯,唇角含着潋滟的笑意,如水波轻漾。莲步轻移,毫无惧意。 兰妃眸间深沉,笑得格外璀璨,看着缓步而来的李芷歌,嘴角噙着一抹笑意更深。 皇后一言不发,正襟危坐,完全没有要让李芷歌替她看诊的模样。 “快看,太后来了!”晴雨激动地起身说道,心底算是松了一口气。 太后在众人的簇拥下款步走来,神明威仪,雍容华贵。 众人起身,见礼。 太后威严地坐定,扫过殿下众人,神色悠然。 席间,宫女们如同蝴蝶般在花间穿梭往来,众人也是各怀心思。 兰妃将酒杯斟满,自饮自酌,一双黑眸紧盯着座上的皇后与皇贵妃。 忽然,皇后手中的酒杯铛得一声落在了地上,洒满一片酒红色的美酒。 “娘娘,您怎么了?”皇后的贴身宫女夏荷与冬雪见状,连忙俯身焦急地问过皇后情况。 “本宫……好疼……”皇后脸色煞白,眉头紧皱,身体痛苦地弯曲成弓形,双手紧紧地捂着自己的腹部。额头上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滴滴答答地往下流淌。 “娘娘……怎么回事?”夏荷凝眉,望着地上那杯被洒落的酒,“娘娘身边没有任何人靠近过,除了……”转首望向了座下淡定自若的李芷歌,眸间闪过几丝肃杀的冷意。 “皇后,怎么了?”太后似乎对皇后今日的表现甚为不满。 “臣妾,没事。”皇后强压下腹部的疼痛,勉强挤出几丝笑意,无力地匍匐在桌案前,一双手紧紧地捏着桌角,指甲深深地嵌进檀木之中。 “皇后娘娘,还是让太医替您看看吧?”兰妃巧笑嫣然道,“您这大病初愈,身子自然是弱些,不如就赶紧回宫安歇吧!” 皇后闻言,一声冷笑,“本宫真的没事!” 只是还不等这句话说完,皇后整个人痛苦地从座椅上掉了下去,形容甚是狼狈,“肚子……本宫的肚子……好疼……啊……” 太后蹙眉,脸色凝重,怒斥道:“大庭广众之下,这成何体统?” “啊——”皇后身边的宫女冬雪看到皇后的下身流出了一股鲜血,大叫一声,“娘娘,您流血了!” 皇后脸色惨白,垂首看了眼身下,那刺目的鲜血让她有那么一时间的怔楞,虚弱道:“这……这怎么会……” “太医!快请太医!”兰妃激动地从座椅上起身喝道。惊得四周鸦雀无声。 太医匆匆忙忙地赶了过来,替皇后诊脉,颤颤巍巍道:“回禀太后,皇后娘娘小产啦!” “什么?”太后心头一惊,凝了眼脸色难看之极的皇后,整个人跌倒在座椅上,一言不发。 皇后整个人犹如被施了魔法,心头沉闷,看着身下汩汩的鲜血,悲伤之极,两行热泪忍不住落下,“皇儿,本宫的皇儿……” “娘娘!”夏荷与冬雪见此情景,与皇后抱头一阵痛哭。 “来人啊,还不快扶皇后娘娘回昭仁宫!”兰妃一边命令着太监宫女将皇后带走一边横眉冷对,扫过在场众人,直指着淡漠如常的李芷歌大声喝道:“从皇后娘娘入座到现在没有人靠近过,除了你。毒是你下的,是你害的皇后娘娘流产了!”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表示同意,附议者极多。 晴雨的脸色微沉,她就知道刚才是兰妃下套让李芷歌往里钻,实在是太阴毒了。想起自己先前失去的那个孩子,心头就莫名地掀起一阵狂风暴雨般的恨意。 起身,冷冷说道:“兹事体大,兰妃还是不要妄加揣测。凡事可都得拿出证据!” 兰妃嘴角清冷一勾,倒是没有想到这个小丫头片子倒是挺有胆色的。 太后颓然地坐在座椅上,闭目不语,看不出神色。 “太医,看看这酒中是否有问题!”兰妃脸色暗沉,眸光犀利,透着几丝狠绝。 “是!”太医拿起一根银针在地上的酒中沾了沾,随即拿到跟前,银针瞬间变成了黑色,“回娘娘,这酒中的确有毒!看着银针之上,黑中透绿,定然是毒性极强。” 兰妃冷哼了一声,缓步走向晴雨跟前,理直气壮地反驳道:“她精通医毒之术,下毒无痕,在皇后娘娘的酒中下了剧毒导致了小产。” “你……”晴雨被兰妃如此一说,却是气得无从辩驳,脸色难看之极。 “来人啊,将李芷歌给本宫拿下!”兰妃猛然转身,身上绫罗凤裳转了一圈,气势如虹,凝着殿下坦然自若的李芷歌,眼眸蒙上了一层千年寒冰,泛着嗜血的冷光。 早就准备就绪的御林军从殿外冲了进来,直奔李芷歌而去,看得周围人群惶惶不安,纷纷退缩成一团。 淡淡扫过在跟前排成一字的御林军侍卫,清澈深远的水眸带着几丝沁人心脾的凉意,静静地说道:“我没有下毒。这分明是有人想陷害我。某些人不但害死了皇子,还找到了替死鬼,置身事外,一举两得,为所欲为。” 兰妃脸色瞬间一阵青白,她这话分明是在骂她! “简直是一派胡言!”大声怒喝道:“正如贵妃娘娘刚才所说,你说自己是冤枉的,那就拿出证据来!” 众人不由地倒吸一口冷气。 “哼!”李芷歌轻哼了一声,含烟般的柳叶眉微微挑了挑,“证据,我自然是有的。”淡淡说道,云淡风轻的声音里,却自有安抚人心的魔力。 兰妃黑眸危险地再次一眯,被她言语间的笃定有些吓着了。随后竭力抚平了心底的那一抹担忧,红唇微勾,收起戾气,柔声说道:“既然如此,那就请李小姐拿出证据来,以示清白。否则,就不要怪本宫不客气了。” 李芷歌曼步向皇后的座椅走去,神色间一片从容,倒是让人打心底里佩服。 缓缓蹲下,玉手执起皇后掉落在地上的酒杯,仔细端倪后,放至鼻尖,轻嗅了一下,如画的眉目掩不住的清冷,淡淡开口道:“酒中的确有毒,是南方湿热雨林地带的火继草。” “这……”太医不由地瞪大了眼眸,凝着跟前的银针,随即接过李芷歌手中的酒杯晃了晃,点头应允道:“的确是。”身后的几个太医也照样闻了闻,给出了同样的肯定回答。 “就算是,那又如何能证明不是你下的毒呢?”兰妃一阵轻嗤,言语间满是轻佻不屑。 “火继草可入药,但是却有一个很显著的特点,它的毒性会随着时间变化。下毒时间越长毒性就越烈,而且其毒液会变换这种颜色。学医之人,应该都清楚,一个时辰之内毒药成黄色,两个时辰之内呈红色,三个时辰之内呈绿色。”李芷歌接过太医手中的银针,眸光幽冷,恍如寒剑。 “大家请看,这银针之上是黑中带绿,所以这酒中之中已经有三个时辰之久了。而我入宫也不到一个时辰,怎么可能在酒中下毒呢?”李芷歌清高迷人的眼神中陡然冒出一阵杀气,冷得让人心生恐惧。 兰妃蹙眉,冷冷地扫过几个太医,尖利的声音喝道:“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回皇后娘娘,的确如此。”太医恭恭敬敬地回禀道。 兰妃闻言,心中暗自后悔,怎么刚才不直接将她拖出去,乱棍打死呢!现在她倒是寻到了一线生机,实在是太可恶了! 但是,如今这么多人看着,她怎么可能当众反悔变卦呢? “这么说,这件事情的幕后主谋,是在宫里?”兰妃倏然转首,凝着身畔的晴雨,眸光一深,唇边浮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晴雨被她如此一说,心底一阵凌乱,兰妃为人狠毒。皇后出了这么大的事,肯定是要找个人当替死鬼的。如今对她有威胁的,除了自己,就再也没有其他人了。 殿下之人,开始议论纷纷起来,这迎春宴倒还真是热闹。好戏一台接一台,这深宫内院之间的斗争,实在是太可怕了。 “这些酒,是哪里来的?”太后缓缓地睁开了威严的黑眸,语气平静之中却满是冷厉之气。 兰妃嫣然一笑,冷眼瞥了眼一旁神色焦灼的晴雨,柔声回禀道:“回太后,这酒可是皇贵妃负责的。” 太后神色一阵幽沉,缓缓开口道:“皇贵妃,你怎么说?” 晴雨吓得一阵后怕,兰妃陷害李芷歌不成,竟然将矛头直指向她,战战兢兢道:“回太后,这次宴会的确是由臣妾负责,可是……” “可是什么,肯定是你嫉恨皇后,得知她有孕,便偷偷在酒中下了毒。”兰妃阴狠的眸光带着几丝淡笑,看在李芷歌的眼中分外的清晰。 “没有!兰妃你这分明是血口喷人,臣妾没有下毒,还请太后明察!”晴雨极力辩解,但是却依旧逃不过监察不利的罪名。 李芷歌眉心紧锁,看着晴雨岌岌可危,倏然看到皇后桌案上的酒壶,不紧不慢道:“酒没有问题,倒是壶却大有问题。” 太后身边的李嬷嬷走了过来,瞥了眼李芷歌,随即拿起酒壶,一阵查看,随即拿给太后道:“太后,这是阴阳壶,左边是美酒,右边是毒酒。” 太后眸间一沉,犀利的黑眸划过几丝冷寒,冷冷向晴雨道:“退下吧!” 晴雨悄悄退下,向李芷歌投以感激关切的眸光。 突然,皇后拖着虚弱的身子,回到席间,朝着李芷歌狠扑过去,抓着她的衣襟,厉声喝道:“还本宫的皇儿,你杀了本宫的皇儿……” 李芷歌见状想挣脱,却发觉皇后在双手间运足了内力,根本无法脱离。 “皇后娘娘,你应该知道,害你小产的不是我。”李芷歌轻声在皇后的耳畔说道。 “本宫要皇儿!你一定要想办法让本宫再怀上!否则,本宫立刻就杀了你!”皇后恶狠狠的语气和她惨白的脸色格格不入,却带着不可抗拒的气势。 只觉得喉间渐紧,窒息的感觉让人感到有些晕眩…… ------题外话------ 大家要多多支持,某云好可怜的呢,呜呜呜…… 198 迎春之宴二 兰妃落马 198 迎春之宴 兰妃落马 忽然,皇后手中凝聚着的内力瞬间消失了,皇后整个人好似被施了咒语似的,动弹不得,只是脸上狰狞的表情格外的让人恐惧。 李芷歌看着她脸色苍白的模样,笑的温和优雅,镇定自若道:“皇后,你真是太可怜了!孩子被害,这会儿还发疯,只怕过不了多就连这个皇后的宝座都保不住了吧?” “你……”皇后僵硬的身躯始终保持着扼住李芷歌颈脖的姿势,脸色比之前更白了,那是一种彻底的绝望与毁灭。 “你要杀我,自然是易如反掌。但是你杀了我之后呢?我想,第一个不会放过你的就是宸王。”她的虽然听上去语气温柔婉转,可是却有着直达心底的寒冷。 皇后静默不语,眸光暗沉,满是悲伤。 “枉你还是一国之后,难道就不想替你死去的孩子报仇吗?”李芷歌修眉轻挑,冷声问道。 皇后闻言,眸间掠过一丝痛色,他扫了一眼李芷歌,沉声道:“真的不是你下的毒?” “怎么,你觉得我会蠢到在众目睽睽之下向你下毒,接着被御林军拖出去砍头?”李芷歌淡淡说道,水眸幽深不见底。 皇后垂首,眸光黝黯之极,紧盯着脸色不佳的兰妃。 忽然一阵仰头长笑。笑声中隐约有类似金石般的质感,又像是坚冰之下湍急的水流之音,让人听了,无从分辨他的真实情感。 兰妃被皇后如此看着,被她笑得莫名莫妙,难看的脸因气涨的通红。脚下的步子有那么些不稳,终是扶住了一侧的桌案才稳住了身形。 “太后!”皇后笑意凝住,她忽而向着太后郑重地三跪九叩,“请太后彻查今日下毒一事,替臣妾腹中的皇儿讨回公道!这些年,但凡宫中嫔妃慕得天恩,怀有子嗣,便会遭人肆意毒害。是以,皇上子嗣单薄,还请太后明察秋毫,将此蛇蝎心肠之人抓获,以平群妃之愤!” 太后面色一凝,沉思片刻,威严道:“好,今日之事,哀家必定彻查!宫中毒妇,哀家也决计不会放过!” 兰妃站立着的身子摇摇欲坠,眸中划过几丝惊恐,随即又面色如常,似乎这些事情根本与她无关。 李芷歌水眸忽而危险地一眯,人若犯我,我必还之。这段日子以来,兰妃还真是一而再地想陷害她,这一次,她若是不来一个彻底的反击就太不对不起自己了! “其实要找出下毒之人,并不难!”李芷歌冷冷清清说道,声音中暗含一丝嘲讽。 太后凝眸,却也没有阻止,任由她说下去。 兰妃的神色微微有些恍惚,却依旧是面不改色。倒是座下的铭王妃史依倩脸色闪过一阵青白,袖间的素手紧紧地捏着。混乱的人群中,赵玉容的脸色也是极其难看,一方面是因为担心兰妃,另一方面是因为刚才落入口中的那黑乎乎的东西,此时此刻,她的口舌开始发麻,疼痛难忍。 “万物皆是相生相克。火继草与冰续花便是相生相克的,花开草枯,花谢草盛,花草永不相见。两者若是同时存在,便会产生寒冰烈火剧毒,即刻暴毙而亡。”李芷歌悠然说道,扫过前方众人。 兰妃闻言,再次低首,修长的眉微凝,一双眸冷冽地瞪着她。 “火继草毒性很烈,但凡有人接触过肌肤或多或少便会被毒性所侵。要找到下毒之人也并不难,只要将冰续花的花粉撒在殿中,那人便会无所遁形,毒发身亡。”李芷歌忽而睫角一弯,眸中的凛冽化为一柄利剑,直直地刺向兰妃略显空洞失措的瞳孔。 “太医!她说得是真是假?”太后冷冷地扫过李芷歌,眸间有着极多的厌恶,语气从容不迫,甚是威仪。 太医们面面相觑,随后拜倒在太后跟前,诚惶诚恐道:“请太后恕罪,臣等才疏学浅,实在不知此事真伪。” 太后闻言,沉默不语。随即淡淡说道:“按照她说的做。” 兰妃倒抽了一口冷气,清眸忽而闭上。 不一会儿,执事太监便将冰续花的花粉洒满了庆祥殿,众人皆无异样。众人开始议论纷纷,不得不怀疑李芷歌完全是微言耸听。 晴雨满是担忧地凝着李芷歌,眉眼间全是关切之情。 李芷歌静静伫立在大殿之上,平和之中,有着凛然不可犯之正气。倏尔,黑眸中弥漫着一丝冷凝之意。 兰妃的贴身宫女如玉浑身颤抖着倒在了地上,脸色苍白如纸,双眸大瞪,嘴角汩汩地流出诡异的红褐色血渍,吓得周围宫女跟见了鬼似的连忙跑开了。 皇后义愤填膺地朝着兰妃怒吼道:“果然是你这个毒妇,不但害了本宫的皇儿,这些年不知道有多少皇上的血脉惨死在你的魔爪之下。亏得皇上如此厚待于你,你简直就是丧心病狂!” 兰妃抬起高傲的头,笑容忽有些僵硬,缓缓站起身,悠悠说道:“这件事情臣妾完全不知情,还请太后皇后明鉴!” “哼,不知道?”皇后怒气横冲,咄咄逼人道:“她是你的贴身宫女,你怎么会不知道?定然是你派她在本宫的酒中下毒,害得本宫失去了腹中的麟儿。” 脸色煞白的皇后艰难地起身,亦步亦趋地走到太后面前,伏跪着,可怜兮兮地哭着诉说道:“太后,这些年兰妃恃宠而骄,在后宫之中向来专横跋扈,为所欲为。可是,残害皇家子嗣,兹事体大,还请太后圣裁,给宫中嫔妃和那些无辜惨死的皇子皇孙一个交代!” 皇后擦了擦眼角的泪珠,美丽的脸庞上,带着几分玉碎的凄凉。 太后一直静默地看着事情的发展,此时,黑眸中一片水光潋滟。 兰妃再次强调道:“太后,臣妾实在不知此事。兴许是有人故意栽赃嫁祸给臣妾。”有意无意地瞥了眼哭得跟个泪水似的皇后,看模样倒是一点都不害怕。 “太后,若是留这毒妇在宫中兴风作浪,只怕是国不将国。”皇后声音悲戚至极,言语间尽是劝诫,甚是凄凉哀伤。 “皇后此言未免太过分了,臣妾真的什么都没做!太后,可一定要相信臣妾,臣妾是清白的。”兰妃不依不饶地辩解道。 一时间,双方僵持不下。 赵玉容看到自己的女儿危在旦夕,若是太后相信了皇后,只怕后果堪忧。连滚带爬地在太后面前,张了嘴巴,呀呀咿咿地却完全发不出声音来,那模样甚是可笑。 太后见状,不由地蹙眉,脸上满是晦涩。 史依倩连忙跪倒在赵玉容的身侧,哀求道:“太后,这件事情尚待查明。虽然下毒之人是兰妃娘娘的贴身宫女,但是兰妃娘娘并不知情。这背后有人栽赃嫁祸也未可知啊!” “哼,栽赃嫁祸?”皇后闻言一声冷嗤,“难不成你们认为是本宫派人害死了自己腹中的胎儿再嫁祸给兰妃不成?” “皇贵妃,你怎么看?”太后威严凌厉的眸光倏然一眯,转首凝着默不作声的晴雨。 晴雨缓缓起身,柔声回道:“臣妾以为,谋害皇嗣,罪不容诛。既然兰妃说她是冤枉的,那就拿出证据来证明自己的清白便是。但是若是拿不出,那么……还请太后依法处置,以慰藉无数个无辜的小生命。” “说的好!”太后黑眸一凝,威严道:“兰妃,你可有证据证明你并不知情?” 兰妃红唇微咬,一字一句说得极是艰难:“臣……妾……真的不知情!” 太后脸色铁青,眸间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狠绝,“兰妃,你可知罪?” 兰妃整个人不由地震了震,硬着头皮,挺着脊背说道:“臣妾,不知!” 太后脸一瞬间变得苍白如雪,应该是气的,转而冷冷说道:“做下这等错事,竟然还不知悔改,实在可恨!” 兰妃被太后的言语所震慑,袖间的素手紧紧地握成拳,嘴角轻勾,她就不信太后能拿她怎么办。凭着爹爹在朝中举足轻重的地位,史擎天在宫中统帅御林军,军政大权他们史家可是占了一半,若是敢动她半分,他们定然是不肯善罢甘休的。 “来人啊,将兰妃押入幽闭宫,闭门思过,任何人不得探视!”太后的声音又冷了几分。 兰妃娇媚的脸上,那丝笑意渐渐凝固,浮上一丝凝重。 幽闭宫! 太后竟然要将她打入冷宫! “不!不要!”直到两个御林军将她拖走之时,她才彻底反应过来,她自己究竟是多么的自以为是。 这宫中皇权至上,她是高高在上的太后,纵然皇上也要让她三分。有什么人是她无法撼动的?只要她一道懿旨,就连功高盖主的宸王都只能被禁足,更何况是她这个深宫之中被男人玩弄的傀儡? “太后,饶命啊!太后……”兰妃抵死反抗,却依旧是被强压着走出了大殿。 赵玉容咿咿呀呀地哭着不断地向太后磕头,额头上满是血痕,却依旧无济于事。 史依倩眼睁睁地看着兰妃被拉下大殿,整个人颓然地倒在了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心底乱成了一团麻。兰妃是他们史家的支柱,若是没有了她只怕爹的丞相之位也会有所动摇。 在场众人,更是目瞪口呆。对于太后的雷厉风行虽然也是有所耳闻,却不想如此竟然如此杀伐决断,哪怕她是后宫之中荣获盛宠的嫔妃,哪怕她是权倾朝野的右相亲女,哪怕她是御林军统领的义姐,都不在话下。 李芷歌静默在站在原地,凝着座上威严霸气的太后,她的双眼极黑,比无月的子夜黑,那双眼又极深,比万丈幽潭深。 只是瞧着这一双眼睛,便知太后定然是个不可小觑的角色。在这深宫之中,举足轻重,金口玉言。 看来,这次兰妃是真的完蛋了。 扫过跟前的皇后,依旧是一脸的悲切之情,只是黑眸间隐隐带着几丝深沉的笑意,那笑阴险而狠辣,让人心惊。 迎春宴继续,大家心中也都明了了,兰妃这次是被打入了十八层地狱,只怕是永不得翻身了。这后宫只怕是又一次重新洗牌了,众人需要再次掂量掂量重新站在谁那一边比较有利。 经过了兰妃这件事,座上女宾皆是小心翼翼,生怕惹怒了太后。 周围格外的安静,随后丝竹声声,倒是甚好的安抚了此刻众人的心情。 可是不知为何,李芷歌心头却升起一丝不安。 凝眸而视,觥筹交错间,恰好看到漫步而来的宫女宽大玲珑的衣袖间有一道似有若无的寒芒。 这次迎春宴,太后特意下金帖请她参加,定然是有深意。不管之前兰妃下毒一事是不是太后安排的,还是凑巧发生,她都大意不得! 只是那宫女却在李芷歌的左侧一席布菜,座上之人乃是西域驻军姬将军的夫人,眸间疑惑更深。 李芷歌淡淡执起酒杯,浅浅抿了一口酒,果真是醇美甘甜,入口即化,世间难寻的珍品。 忽然,只见那宫女衣袖忽然一翻,一道黑色的身影从外袍里滑出,外袍以极其凌厉的势头罩向姬夫人。外袍之下,一道刺目的寒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向她的胸口。 姬夫人只手甩开袭来的外袍,以疾风般的速度一拧身,身子猛然向后退了退,躲过了那把袭来的剑尖。 那名刺客一击不中,眸间竟没有一丝惊异,手中剑也并不收势,而是直直冲着姬夫人右侧的李芷歌刺来。 李芷歌冷眼瞧着来势汹汹的剑意,还有刺客那双雪亮凌烈的眸光,她飘渺地笑了。此时,她心如琉璃般通透。这个刺客,要杀的不是姬夫人,而是姬夫人身旁的自己。 究竟是谁想要她的命? 皇后? 再还没有确定怀孕之前,她是绝对不会杀她的。现在,她更不会,她还要利用她再次怀孕。 是太后吗? 很有可能。太后一直很厌恶她,如今她与宸在一起,自然就成了她的眼中钉肉中刺,趁着此次宴会除了她,倒也未可知。 还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兰妃。 兰妃虽然落马,可是之前她定然是放着天罗地网等着杀她,刚才那一计若是不成,她定然还会有后招,以备不时之需。 李芷歌依旧执着酒杯浅笑,清澈的水眸中一片水光潋滟。旁人眼中,她的样子似乎是被吓呆了。可是,只有李芷歌自己知道,她已经暗暗运力在手中的酒杯上。 但是,还来不及出手,一股强劲的力道便将那刺客击倒在了桌案前,紧接着,李芷歌听到了利刃刺入血肉中的声音。 水眸微凝,那刺客竟然摔了一跤,而且还极其戏剧性地将手中的短剑刺入了自己的腹部,以一个跪拜的姿势,结束了自己的性命。 李芷歌不由地得冷笑了一下,整个人看上去有些木木的。 姬夫人快步上前,一脚将倒在李芷歌跟前的刺客给踢翻了,腹部汩汩地冒着鲜血,吓坏了一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贵府千金们。 李芷歌眯眼,上下仔细地打量着刺客,是一个长相很清秀的女子,看身形步伐速度,功夫倒是不一般。普通的宫女打扮,只是腰间的宫牌却刻着“如玉”两个字。 一双清眸,宛若深渊寒潭,猛然蹲下,扯开她的衣衫,露出两侧香肩,惊得众人纷纷大叫不跌。 李芷歌清眸一缩,果然如她所料! 这个女子的左侧肩头也有双勾图腾…… “这是,西域蒙族的图腾。”姬夫人满是诧异地说道,“西域的人怎么会出现在宫中?” “不,这个图腾是赝品。” 李芷歌冷冷说道,言语间带着思虑。 “赝品?”姬夫人甚是不解,好奇地看着李芷歌。 “是有人故意伪装成西域蒙族的人进宫意图刺杀的假象。”李芷歌黛眉一凝,那个人果然沉不住气,要浮出水面了。 “刺杀?如此说来,岂不是会让双方局势更加紧张?如今宸王被禁足帝都,群龙无首,情况并不乐观。若是此人被当成了西域的人,只怕一场恶战无法避免。”姬夫人常年随夫驻军在西域边疆,不由地长叹了一口气,倏然黑眸一凝,严肃说道:“难道是这宫中有人,故意要挑起事端,引发几国之间的战争?” 李芷歌没有说话,但是眸间已然是同意了的她的说法。 “可是,这个刺客的目标为何是你我两人?”姬夫人再次不解地问道,言下之意,若是刺客想引发战争为何行刺他们两个无足轻重之人,她的目标应当是太后、皇上、皇后,亦或者是位高权重的皇亲国戚,朝臣嫔妃。 李芷歌一脸沉郁,连连摇头,冷声道:“她的目标不是你,而是我!” 姬夫人闻言,更是不明白,这其中的深意。 凝了眼身前的刺客,她为何要刺杀李小姐? 难不成,这位李小姐真的和宸王是传言中所说的? 若是真的如此,一切就说的通了。刺客伪装成西域的人刺杀了她,到时候宸王冲冠一怒为红颜,又是抗旨大罪,所以他们的最终目标的宸王殿下。 一场迎春宴因为兰妃落马和刺客事件,无疾而终。赵玉容在史依倩的搀扶下,形容憔悴地离开了庆祥宫。 偌大的殿上,李芷歌凝眸望去便只剩下太后、皇后以及身为皇贵妃的晴雨。 太后的脸色阴郁暗沉,她特意请自己来,定然是有什么深意。 “跪下!”太后身边的李嬷嬷鄙夷地瞥了眼李芷歌,冷声道。 李芷歌心头一沉,明亮美丽的双眸眨了眨,随即顺从地跪倒在了这冰冷空旷的大殿之上…… 太后黑眸一扫,语气很淡,却有着不可忽视的凌厉,“你千方百计地勾引宸王,无名无分地就住进了宸王府,还教唆宸王抗旨拒婚,这一桩桩一件件哀家足以将你,赐死!” 李芷歌孤零零跪在那里,身形纤细消瘦,脊背却是挺得笔直。她虽然没有说话,可是太后却能感觉到她全身似乎被冰霜凝结,散发着清冷淡漠的气息。 她和她说话,她似乎并未放到心里,只是把她的话当作了一阵风,抑或根本把她当作了山石或木头。 心头怒气猛然冲上脑际,太后手掌猛然敲打在了凤椅的扶手之上,威严肃穆的脸色让人闻之惧怕。刚才太后将兰妃打入冷宫的画面还历历在目,皇后不由地瑟缩了一下身子,晴雨的脸色陡然一阵泛白。 “太后,息怒!”晴雨柔声劝慰道,“可别伤了玉体才是。” 皇后黑眸一眯,这个时候李芷歌可不能死!她的药果然有用,才吃了短短几天她就怀上了孩子,所以她必须要留着她,为自己备孕。 “是啊!”赔笑着说道:“太后,还请息怒!” 太后轻轻挑了挑眉,冷声问道:“怎么,你不怕死,是吗?” 李芷歌闻言,淡漠的水眸划过几丝清明,看不出情绪。 太后没料到,那个在她眼里狐媚可恨的女子,竟也有如此冷傲的一面。而且,那种冷和傲,是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是装不出来的。 显然,她是不怕死的。 否则,她也不会前来赴宴。 既然如此,那哀家就成全你!只要你一死,一切就能回到正轨。 “来人!”太后的话还未说完,便听到一声冷厉的“慢着!” 李芷歌静丽地站在照射进殿内的柔和日光之中,仰头望着太后隐晦的怒色,感受着她双眸间那沁凉的冷意。 “我一没有杀人,二没有放火,太后是要以什么罪名将我赐死?”她倔强地抬眸,唇角带着浅笑,语气清冷傲岸。 皇后和晴雨纷纷诧异于她的话语,同时也不得不佩服她的勇气。若是换了平常人早就吓得磕头求饶了,可是眼前的李芷歌却是面不改色,全然没有一丝半点的惧意,对于如此强势的太后竟然是如此的不卑不亢。 太后再次低首,两人视线交汇,一派风云际会。 “哀家想杀人,还愁找不到理由吗?”太后一声轻笑,眸光冷厉如刀,言语间满是浓重的杀意,“不要仗着宸王被你一时诱惑而有恃无恐,哀家想做的事情,从来没有人能阻止!” “诱惑?”李芷歌不甘示弱地一声嗤笑,“太后难道以为宸王是三岁孩童吗,随便就会被人事物所诱惑吗?” 太后拧眉,黑眸一沉,好似会将世间万物吸入进去,格外的暗沉可怕。 “我没有勾引诱惑宸王,他也没有被我魅惑迷失本心。我们只不过是两情相悦,真心相爱而已。”李芷歌抬起骄傲的眼睑,扑闪着清澈明丽的双眸,唇边的笑意慢慢凝固,化为一丝感慨。 “放肆!”太后被这一句“两情相悦,真心相爱”所激怒。当年秦王也是如此执迷不悟,到头来却是为情所困,抑郁终日,命丧沙场。这样的悲剧,她绝不允许再发生。 “真是红颜祸水!哀家不管你的那些花言巧语,今日,你必须得死!”太后好似铁了决心地道,唇齿间带着满满的恨意,好似能溢出来将所有人给淹没。 “太后……还请太后三思!”晴雨跪倒在太后跟前,温温柔柔地说道:“若是宸王知晓此事,只怕后果堪忧。” “是啊,太后!”皇后出言附和道:“宸王的脾气您也是知道的,他认定的事情那就是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 “你们都给哀家闭嘴!”太后怒吼道,吓得晴雨和皇后一阵哆嗦。 皇后不由地感慨,这么多年了,太后还未如此息怒行于色过,看来这次太后是真的生气了。 李芷歌这条命,只怕是保不住了。 “他知道又能怎样,难不成要杀了哀家不成?”太后挑眉问道,言语间满是冷厉如霜,横扫过席间求情的两人,随即冰冷的目光落在了李芷歌的身上。 她的眼神坚定果敢,没有半丝惧怕,竟然比当年的司空灵儿还要吸引人。 所以,她更加留不得! “来人!赐死!”太后敛眸,一字一句好似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格外的沉重骇人。 晴雨一双清眸透着痛楚和无奈,心底虽然千万遍地喊着不要,身子无力地颓然倒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几个凶神恶煞的嬷嬷在御林军的协同下走向李芷歌。 手中是一条白绫,一把匕首,还有一瓶毒酒。 “李小姐,请吧!”李嬷嬷面无表情地将面前的三样东西呈给李芷歌,眼神冰冷,好似死人。 李芷歌的嘴角划过几丝幽冷的寒意,生与死似乎还轮不到任何人说了算,除非她自己有了必死的心意。 太后负手凝立在殿前,眸光深邃地凝视着她。 身后的御林军拔刀相向,若是她不自裁,只怕他们会直接将她斩于刀下。 李芷歌伸出纤纤玉手,执起跟前的一杯毒酒,浓密的睫毛垂下,长而密,带着一种静谧清远的美。随即清眸流转,透着一股通透轻灵,红唇微启道:“谢太后!” “不要!不要……”晴雨眼睛的泪水滴淌了下来,眼前蓦然一片模糊,她垂下了头,玉手紧握成拳头,不敢看这残酷的画面。 皇后凝眸,难道说她真的不能再怀有子嗣了吗?真是苍天无眼,她难道就一点希望都没有了吗?从此以后,这个幽暗可怕的深宫就是她的归宿了吗? 她,实在是不甘心。 忽然,一小太监步履匆忙而来,伏跪在太后跟前,“启禀太后,宸王有本呈上。” 太后压下心底的波澜,淡淡扫过了太后手中的奏本,眸光略深,冷声道:“念!” “是!”小太监起身,打开奏本,用尖利的嗓子读道:“生不衾,死同穴。”读毕,不由满是诧异,再次仔细地看了看,的确就这六个大字,别无其他。 太后闻言,一双黑眸再次一阵黑沉,划过无数璀璨星子。 李芷歌闻言,心底一阵暖意,他是要向太后表明他们同生共死的决心。 此时此刻,有这句话就够了。 不管将来如何波谲云诡,她都会与他一起面对。 太后脸色一阵晦暗,但是眸间的杀意却是更盛。 宸儿啊宸儿,你想拿自己的性命要挟哀家,只可惜哀家是绝对不会妥协的。 “上路吧,李小姐!”李嬷嬷看到太后狠绝的神色,催促道。 原本欣喜的晴雨,此时终于明白太后的话是金口玉言,绝对不会食言的。小姐…… 李芷歌一仰头喝下了酒杯中的毒酒,清冷的眸光扫过殿上众人,随即优雅地转身,飘然离开,不带走一丝云彩。 太后凝着她决绝的离去的倩影,整个人身体一空,不自觉地倒在了凤椅之上,心头好似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无法言语。 走出大殿,迎面碰到了一身贵妇打扮傅琉璃,再次见到她却已经是判若两人。原本那位形态优雅,气度高贵的傅姨已然不见,如今的她眸间是满满的嫉恨和怨愤,嘴角勾起的是一抹阴狠的笑意,让人极是陌生。 她目光幽怨,咬牙道:“你和你娘一样的不知廉耻,不守妇道!未出阁就与人珠胎暗结,轻浮淫荡,无耻至极!想做宸王妃,做梦去吧!” “滚开!”李芷歌开口,声音极冷,语气中的寒意仿若冰河破堤而出。 傅琉璃没想到她竟然有如此气魄,吓了一跳,身子下意识向后缩了缩。随即也不管她,她喝了太后赐的毒酒,活不了多长时间了。还是找太后商量若潆和宸王的婚事吧! 殿外,一人御林军打扮,疾步向他走来。 那人极是普通的一张脸,深深向她望过来。眼珠子是纯然的黑,眸光是那样深,深的如万年寒潭。 李芷歌的心微微颤了颤,那目光如鹰隼一般炯炯,而眼底深处的悲凉和哀恸,好似重锤一般击中了她的胸口。 他眸间如此神色,除了轩辕佑宸,还会有谁? 他来了! 不! 他一直都在。 刚才困住皇后的是他,击倒刺客的也是他! 他静静地伫立在她的跟前,伸手抚摸过她的玉脸,动作极其轻柔,就好似执着一件失而复得的,容易碎裂的珍宝。原本淡漠清冷的俊脸,此时布满了不可思议的温柔,温柔的似乎可以将人溺死。黑眸如墨,眸底水光氤氲,令人几乎怀疑,这个男人随时会哭出来。 他忽然搂着她的纤腰,将她打横抱起,黑眸甚是复杂,语气极其的温柔:“我们回家!” 李芷歌闻言,心头一阵辛酸,回家,她终于有自己的家了。 他运起轻功,从树丫上方御风而行。速度极快,耳侧是呼呼的风声,红墙绿瓦飞速向后退去,幽凉的风拂面而来,扬起了两人的发,荡起了两人的衣,说不出的潇洒。 李芷歌一双玉臂搂住了轩辕佑宸的颈脖,偎在他的怀里,倾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心中,竟升起一种安稳踏实的感觉。 只是一会儿的功夫,便已经到了宸王府上空。只见他足尖在一棵树上微微一顿,一树的落英纷飞。 轩辕佑宸抱着李芷歌一路进了厢房,将她横放在软榻上。他刚才在路上已经点了她的睡穴,此时的李芷歌已经安然入睡。 他伸手,修长的手指缓缓抚上她的脸,从她的鼻唇到眉眼,最后在她的额头发丝。那双深黑的眸闪过一丝复杂的幽光,是他的错,竟将她卷入了如此繁杂无情的可怕漩涡之中。 “笃笃笃”门外是一阵焦急地敲门声。 “进来!”轩辕佑宸冷声道,伸手从床榻上拿了一条绵软的锦被覆在她身上。 “王爷!”薛视仁背着药箱风尘仆仆,行色匆匆而入。他刚从西宁城快马加鞭赶回帝都,惊闻太后赐毒酒,心中也是免不了一阵担忧。 “快看看!”轩辕佑宸的神色划过几丝痛楚,虽然她总是说自己百毒不侵,可是他的心底还是带着几丝担忧。 “是!”薛视仁连忙上前,替李芷歌把脉,沉声道:“是断肠草的剧毒。此毒凶猛无比,食用之人体内如同火烧碳烤,肝肠寸断,疼痛难忍,最终五脏六腑俱碎而亡。” 轩辕佑宸神色一凌,袖间的手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 “好在小师妹体质异于常人,剧毒入体,脉象倒是平和。只要今夜剧毒不发作,便无大碍。”薛视仁淡淡回道。 “不守妇道!轻浮淫荡!珠胎暗结!不知廉耻!”傅琉璃以及众人的咒骂声在李芷歌的耳畔此起彼伏,她猛然皱眉,微微摇了摇头,却依旧摆脱不了这些低低的咒怨。 轩辕佑宸感受到她的不安,修长的大手温柔地拂过她的眉间,试图将她皱起的柳眉抚平。温柔将她搂入怀中,在她光洁的额头之上亲吻了一下,俊脸贴着她玉容,凤眸满是愧疚。 “啊——”李芷歌从睡梦中惊醒,入目是轩辕佑宸满是担忧的凤眸。室内一豆昏黄的烛光,漾起温暖的光晕,她的心底也荡起了一片涟漪。 “怎么了?”轩辕佑宸大手温柔地拂去她额迹的冷汗,拥着她,抚摸着她柔顺的发丝,坚定而认真地在她耳畔说道:“别怕,有我在!” 李芷歌依偎在轩辕佑宸的怀里,玉手被他温柔地执起,嗅着他身上淡淡的龙延香味,一双清眸带着几丝不安,“我想去个地方。” 轩辕佑宸精致的下巴轻柔地蹭着她满是清香的发丝,柔声问道:“你想去哪儿?” “司空府!”李芷歌清眸划过几丝凉意,其实她早就想去看看了。只是,看到那残破废弃的旧址只怕会徒增伤感。 娘亲,已经不在了。可是,她的名誉难道也要遭到那些人的非议吗? 她不信,她的娘亲是那种女人! 若是真如傅琉璃所说,那么她究竟是谁的女儿? 李毅岩! 如若不是,为何在他寿宴之时他一听闻哥哥的消息就承认了她呢?所以说,娘亲还未出阁前的那个男人是李毅岩! 但是,当时的李毅岩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五品官,就连金銮殿都没有资格踏足,他又是如何与贵为国公府千金的娘亲相识的?更何况,以李毅岩的人品,娘亲怎么可能会爱上她,不故一切地将身心都给了他? 这其中,一定有隐情。 *** 司空府。 两道大大的黄色封条赧然贴在大门口,门庭破败荒芜,周围野草丛生,早已看不出当年的辉煌繁华。 周围的白墙因为雨水长年的冲刷已然斑驳,一块一块地从墙体上剥落下来,四周爬满了枯败的藤蔓,四周满是黑褐色的苔藓。 湖心小筑,简单的四个大字,清秀隽永,李芷歌识得那是娘亲的手迹。 这是娘生前的闺阁,里面有着她最美好的回忆。 李芷歌轻轻推开房门,房间的摆设依旧如故,清丽雅致,婉约秀美,就如同她娘亲。 在房间里转了转,书架上摆满了书册。梳妆台前是一支简单的翡翠珠钗,发簪上竟然还带着朱红色的血迹。执起那支珠钗,不由地凝眸,这是什么? 轩辕佑宸一袭白衣,飘然出尘,身姿优雅。凤眸扫过四周,仔细地查看这房间的每一个角落。虽然看不到他脸上的神情,却能感受到他认真的神色,李芷歌看着,竟似有些移不开视线。 “你想找什么?”轩辕佑宸不解地问道。 找什么? 她也不知道想什么,只不过是想知道当年的真相而已。 只是往事如风,故人已逝,只怕是再也找不到当年的真相了。 忽然,李芷歌脚下传来了一阵踏空的回声,清眸微凝,是个暗阁! 轩辕佑宸快步走了过来,轻敲了敲地上的暗阁,食指运功,微微勾起,便将暗阁打了开来。里面是一个紫檀木锦盒,盒内是一些简单的饰品,有玉坠,耳环,项链,还有一些有趣的玩物。 “有本书册!”轩辕佑宸拨开琳琅满目的饰品,从最底下将这本书拿了出来,上面写着一排娟秀的小篆,应该是一本记事册,上面记录着娘生前发生的一切。 李芷歌双手颤抖这接过书册,谜底应该都在这本册子里,当年的真相究竟是什么? 199 惊闻真相一 199 惊闻真相一 史相府。 “娘,大夫来了!”史依倩匆匆忙忙地带着大夫前来替赵玉容看病,坐在一侧大椅之上的史奎匀脸色阴郁,扫过床榻之上一脸痛楚的赵玉容,再次瞅了瞅进门的大夫,眸光显然一沉。 “宫中的太医呢?”史奎匀不解地问道。 “兰妃娘娘被打入冷宫,宫中太医无人愿意替娘诊治。”史依倩微微摇头叹道,终于明白什么叫虎落平阳被犬欺啊! “这些见风使舵的东西!”史奎匀怒声骂道,整个人颓然地坐在大椅上,气不打一处来。 这些年,兰妃在宫中一直深受宠爱,他的丞相地位也日渐稳固,再加上擎天在宫中的统领之职,简直就是如虎添翼。他们的史家的地位就连皇上都难以撼动,却不想被太后拔了虎牙,就连宫中的太医都开始狗眼看人低了。 可恨,实在是可恨! “大夫,怎么样?”史依倩焦急地问道,看到赵玉容痛苦地在床上打滚,心头不是滋味。三妹已香消玉殒,大姐又被打入冷宫,就连娘都不知吃了什么口不能言,疼痛难忍,这一切的一切实在让她痛心疾首。 “夫人的口舌被药物所腐蚀,时间已久,只怕回天乏术了。”大夫无奈地摇了摇感叹道。 “你什么意思?”史奎匀听闻猛然起身,抓起那大夫的臂膀就是一阵怒喝,“什么叫回天乏术,你说!” “爹,你这是干什么?”史依倩见状,连忙将史奎匀拉开,心中一阵气恼朝大夫道:“大夫我娘她到底什么情况?” 大夫被史奎匀吓得一阵哆嗦,颤声道:“夫人恐怕再也不能说话了,你们还是另请高明吧!”连忙提起药箱就,匆匆忙忙地掉头跑了。 “滚!”史奎匀怒极,朝着那大夫离开的方向猛然踹了一脚,大声咒骂道:“庸医!” “呜呜呜……”赵玉容听闻大夫的话两行泪滚滚地落了下来,只是不住地呜咽声,任凭嘴巴怎么张大都发不出半点声音。 “娘!”看到赵玉容如此凄惨的模样,史依倩热泪扑簌而下,与床榻上的赵玉容一阵抱头痛哭起来。 “管家,把帝都城所有的大夫都请来替夫人治病!”史奎匀怒声命令道。 “是!”管家应声而去。 只是所有被请来的大夫都摇头叹惋,束手无策,气得史奎匀把屋子里能砸的东西都砸得稀巴烂,整个人无力地倒在地上,喘着粗气,脸色铁青。 “娘,是谁害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史依倩猛然回过神来,问道。 赵玉容黑眸一眯,张了张嘴却才发现根本发不出声音,于是在史依倩的手上写了“李芷歌”三个大字,眸光狠毒,幽怨难消。 “李芷歌!”史依倩怒声喝道,今日兰妃一事也是因她而起,没想到就连娘她都不放过,还有三妹的账她都还没跟她算过,“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把一切都还回来的!” “爹,你马上带人去皇上面前替兰妃娘娘喊冤!这件事情不能就这么完了!”史依倩眸光划过几丝凛冽,“我们史家的人没这么快就认输!” 李芷歌,你等着! 今日之仇,他日必报! *** 御书房前。 跪满了密密麻麻的朝臣,史奎匀为首,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却依旧不肯走。 “皇上,史丞相等人已经跪了整整两个时辰了。”高立柏向正在批阅奏折的皇上禀报道。 皇上放下手中的毫笔,将批阅完的奏章扔至一侧,凝着殿外的众臣,不由地感叹道:“母后,这是给朕出了一道难题啊!” “皇上,是否让他们进殿?”高立柏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皇上略微沉思,大手一扬,眸光幽沉道:“让他们跪着!朕今日谁都不见!” 高立柏微微一怔,随即点头应允道:“是!” “太后这一招釜底抽薪,可是用心良苦啊!朝中各方势力都需要平衡,史相这些年苦心经营,势力日渐庞大。若是不加以削弱他的势力,只怕难以维护朝纲之稳定。”皇上冷声说道,“兰妃毒害朕诸多皇子,实在是罪不容诛!没有任何人可以替她求情!” “是!”高立柏应声恭敬地退下。 凄风苦雨,天色朦胧,跪满了一地的大臣们纷纷体力不支,倒在狂风暴雨之中。执事太监们忙着抬人,身侧一个个地倒下,史奎匀眼前一片模糊,只有雨夜之中前方那一盏昏黄的灯,那里是御书房,皇上在那里。 可是,从太阳东升跪到现在子夜时分,皇上却丝毫没有要见他的意思,只怕兰妃这次是无力回天了! 苍天呐,你这是要灭我史家吗? 史奎匀又哭又笑地倒在了雨帘之中…… *** 司空府。 黑夜夹杂着狂暴怒吼的风雨,打在窗前,李芷歌手中的书册迎风起舞。 崇贤元年,三月十一。 今日我偷偷携云儿出府。 街上一阵喧闹,一对对军士从街上走过。虽在日光之下,但他们的眼神却如经霜带雪般冷冽。 人群拥挤,群情激奋,万人空巷。 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如此激动,前方不远处一匹纯白色的战马徐徐而来,马上端坐着一个身着银色盔甲的年轻男子。 他剑眉朗目,面容清俊,黑眸中带着一丝冷然,静静凝视着沉浸在欢乐欣喜中的百姓们。 我不知道他是谁。 直到身旁的人大声疾呼:“恭祝秦王打破胡苒,凯旋而归!” 秦王! 我的眼前忽然浮现出了当年还只是孩童的我们在草地上玩耍嬉戏的景象。那时候的他总是牵着我的手,拂过我的脸颊,告诉我别怕。 白马行至跟前,人群中忽然一阵骚动。我被后面的人群推搡而出,眼看着马蹄踏下,心中一阵惊慌。 千军一发之际,秦王从白马上飞身而下,救起濒临险境的我。他俯身望着我,我的心一阵疯狂地跳跃,脸颊绯红,一时无措。 直到云儿飞身冲到了我身侧,他才徐徐侧过脸去,不再看我。 “小姐,你没事吧?”云儿满心焦急地拉着我的衣袖问道。 “没事!”我淡淡地回道,随即向秦王道谢,“多谢秦王!”语气中带着几丝莫名地羞涩,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许久没见,有些尴尬吧! 秦王的脸色又恢复了一派清冷,他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无事便好!”转身,跨马,离去。 只到他挺拔傲岸的身姿消失在我的视线中,我才在云儿的催促下偷偷溜回府中。 只是,这一夜,他矫健的身姿却始终在我的脑海中回荡,挥之不去。 崇贤元年,五月初五。 今日是端午佳节,傍晚时分我随着父亲进宫赴宴。席间,甚是无聊,我趁机偷偷溜了出去。在御花园里逛了一圈,意兴阑珊,天气出奇的闷热,我偷偷在四下无人的假山后脱了鞋袜,在沁凉的水中一阵玩耍。 月光,宛如银色的海洋,浸润着大片的夜花。夜风拂过,花枝摇曳,就连月色也似乎荡漾起来。 一人紫玉金冠,负手凝立在我的身后。他的上半身沐在乳白色的月光里,下半身隐在月华的阴影里。整个人好似被月光切割成两半,一半明亮,一半暗黑。 我吓了一跳,慌忙起身,脚下陡然一滑,险些摔倒在身前的这一大片水域之中。 毫无征兆,他的大手扶在我的腰际,亦如上次在帝都街头他凯旋归来那日,他很是认真地凝着我,黑眸闪过一抹异彩。 我的心,再一次不受控制地在胸腔之中狂舞。 “秦王殿下,你可以放开我吗?”我压下心头的羞涩,带着颤抖的语音轻声道。 他缓缓地开放我,微微垂首,看到我脚底被尖锐的石头划破,正汩汩地流着血。 “啊——”我猝不及防之时,他二话没说,就将我横抱而起。被他抱在怀里,我的心狂跳不已。同时,我也听到了他如同战鼓般的心跳声,心底竟然莫名地一阵暖意。 他将我安置在一侧大石之上,扯下他身上的一块锦袍替我包扎伤口。月光照射在他俊朗的脸颊之上,我却看到了他黑眸间满满的柔情似水。 回道席间,他的眸光有意无意地向我投来,我的脸颊一阵火灼似的发烫。我不敢看他,一双玉手在案下将随身的锦帕搅动地满是褶皱。 坐在我身侧的琉璃察觉到了我的异样,她凝了眼正襟危坐着的秦王,在我的耳畔柔声道:“秦王早就已经有正妃了。难不成你想做妾?” 一个“妾”字,好似一击惊雷,生生了断了我对他的情丝。 不知为何,我的心底莫名地一阵疼痛。 秦王,就让我将你留在最美好的回忆中,那个总是牵着我的小手害怕我走丢的明渊哥哥。 崇贤元年,十二初一。 西北方的大渝国频频犯境,来势汹汹,连下十七座城池,势如破竹,竟然传出了直捣帝都的狂言。 皇上下令,命大皇子燕王,二皇子秦王,三皇子赵王,带兵出征,抵御敌军的凶猛攻势。听到这个消息,我的心,还是有那么一丝的沉沦。 战争,向来是残酷的。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我渐渐开始担心起他来了,他睡得好吗,吃的好吗,受伤了吗? 虽然我一次次地告诫自己不要去想他,可是心却完全不受控制,早就飞到了千里之外的战场上。 这几日,云儿总是笑言我魂不守舍,我也只是淡淡一笑。 知我者,云儿也! 崇贤二年,二月初三。 这场仗,打了整整三个月,因为在北境又逢寒冬,天气恶略,异常艰苦。最终的清平山一役,虽然是大获全胜,将大渝驱逐出境,但是我军也是伤亡惨重。 听爹说,三位王爷皆身受重伤,皇上命他即刻启程,前去医治。 望着爹匆匆离去的背影,我在雪中默默祈求老天,保佑明渊哥哥平安归来! 傍晚时分,云儿匆匆跑来告诉我,秦王战死了! 一时间天地变色,风云变幻,我的世界好像瞬间毁灭了一般。 我不相信! 他怎么会死呢? 我安静地躺在床榻上,任由泪水从眼眶中流淌而出,打湿了枕头被褥…… 崇贤二年,二月初八。 府内一阵嘈杂,我无力地睁开眼眸,三日没有进食了,自然是没有力气起身。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回来了! 我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竟然跌跌撞撞地向外走去。缓缓地推开房门,床榻之上,秦王安静地睡着,苍白的脸上带着几分安详。 我的心,一阵剧痛,两行热泪顺着脸颊落下。 我伸手,抚摸着他的眼角眉梢,他高挺的鼻梁,微勾的唇,隐约能闻到他身上浓重的血腥味,我心头涌起一股酸涩,匍匐在他的胸口一阵大哭。 我感觉到一双手抚摸着我的发丝,心口一滞,我茫然无措地抬起头,泪眼朦胧之中我看到他对着我淡淡浅笑,随便那丝笑就如同他的脸色那般的苍白无力,可是在我看来却是明媚如春,花开盛夏。 他颤抖的大手缓缓地抚摸着我冰冷的手,艰难地笑着对我说道:“灵儿,等你长大了,明渊哥哥就娶你为妻!” 我的心头一阵酸涩,原来他还记得,我不曾忘记,当初的诺言。 原本以为,这只是年少时的戏言,却不想他也和我一般不曾忘记。 崇贤二年,二月十五。 清平山一役,燕王阵亡。 秦王赵王身受重伤,皇上下旨让他们二人在司空府治伤调养。因为两人身份特殊,爹又事务繁多,我便主动要求照料他们二人。 秦王褪去了往日的铁骨铮铮,对我很是柔情,我感到从未有过的幸福。看着他的伤势渐渐好转,心头的一块大石总算是放下了。 这一日晌午,我因为疲倦在他的床前睡着了,睡梦中,我感到一个温软的物体落在了脸颊之上。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眸,却看到了他眸间荡漾着的丝丝情意,脸色酡红,心简直要从嘴里跳出来似的。 他搂着我一阵爽朗的笑,我缩在他的怀里满是娇羞。 感谢老天爷让明渊哥哥回到了我的身边。 崇贤二年,三月初十。 一眨眼,一个月过去了。幸福快乐的日子总是那么短暂,不知不觉就从指缝间悄悄溜走了。我与明渊的感情也日渐深厚,难舍难分。 可是,琉璃的那一句话却时常在我的耳边响起。他是有妻室的人,难道我真的的甘愿做他的妾吗? 今日,他与我说起了在平定胡苒国的途中,落入敌军圈套,差点丢了性命。幸得乌莫国的公主相救,还借助了乌莫国的军队大败胡苒,凯旋而归。 乌莫国的公主对他产生了好感,为了感谢她的救命之恩,同时为了维护两国的稳定,所以他奉旨娶她为妃,如今他们已经有了一个儿子还有一个即将出世的孩子。 他不能抛弃她,也不会抛弃她! 听了这些,我的心好似被针一般,是嫉妒还是什么,她也说不出清楚。但是,坦白说我觉得他做的很对。 他是一个有担当,有责任感的好男人。 而我与他,应该就是,有缘无分吧! 可是,我舍不得离开他。 我无比惆怅地走在路上,碰到了已经痊愈了的赵王。他邀请我一起去郊外放孔明灯。虽然已经是三月了,可是郊外却还是大雪封城。我知道赵王对我的感情,可是我的心里早就已经有人了,怎么可能回应他的感情。 回到府中,我心情无比失落。 崇贤二年,四月十五。 秦王与赵王的伤势已然痊愈,经过了一个多月的调理,离开了司空府。我站在树影之下,凝着明渊哥哥离去的背影,忍不住潸然泪下。 我没有去见他,他有他的妻儿,她不应该打扰他们的生活。 我不知道下一次见面会是什么时候,或许,永不相见才是最好的结局。 这一日,琉璃她来找我,说她爱上了一个男人。 我不由地满是诧异,琉璃如此高傲的一个人,竟然在我跟前哭得好似个泪人。她说那个男人已经有了正妻,若是她要跟着他,就必须做妾。 我的心,一阵疼痛,我们还真是同病相怜。 我微微含笑,告诉她,若是真心相爱,又何必在乎妻妾之分呢?这些在外人面前或许很重要,可是日子终究是自己过的,正所谓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或许,我真的不该在乎这些世俗的偏见。放下自尊和骄傲,勇敢地和明渊哥哥在一起! 崇贤二年,四月二十九。 二十日,是皇后娘娘的寿辰。我在寿宴之上再一次见到了秦王,他消瘦憔悴了许多,我很心疼。 他在无人之时,将我带到了御花园的假山后,这个曾经他替我包扎伤口的地方。他告诉我,终于知道什么叫思之如狂,什么叫夜不成寐。我哭了,不仅仅是因为他的话,而是因为我也是感同身受。 虽然只是短短的十天,可是对于我来说却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日日夜夜都是煎熬。 他霸道地将我拥在怀中,不知道为什么我靠在他的肩头,轻声哭泣了起来。我想和他在一起,可是我担心爹娘不会答应。即便我心甘情愿做他的妾,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依旧是不成的。 回到席间,琉璃一直怪怪的,整个人魂不守舍好像受了什么打击。皇上有意将我许配给赵王做正妃,我清楚地看到秦王眸中满满的痛色,所以我大胆地起身回绝了皇上。 席间众人大概都被我的举动吓坏了,好在皇上也只是随口说说并不是正式的赐婚,碍于爹和大哥的面子,也没有多加追究,此事也就罢了。 只是赵王求而不得的满心愤恨,让我的心一阵冰寒。但是我知道,现在拒绝了总比将来彼此折磨要好。 回到府中,爹很是生气,罚我在祠堂里跪三天三夜。阴森森的房间里,黑色与白色的帐幔不断地翻飞舞动,我凝着前方众位先人的灵位,瑟瑟发抖。 就在我在无助害怕的时候,他来了! 他陪我一起跪在列祖列宗跟前,安慰我。 我突然觉得,只要有他在我身边,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做妻,做妾,做丫鬟,做什么,我都不在乎了! 崇贤二年,七月初七。 今日是七夕佳节,明渊哥哥约我去护城河畔赏花游玩。路上,碰到了琉璃,她的脸色很差,神色恍惚,整个人就好似失去了神韵一般。 他送我回府,然后才离开。凝着他离去的背影,我忍不住跑上去从背后抱住了他。我告诉他,我愿意做他的妾,只要能和他在一起。 他说他知道我很委屈,他发誓会一辈子对我好的。 我向娘说明了自己的心意,但是她坚决反对。娘说,妻妾,怎么可能同日而语?她不允许自己的宝贝女儿去做人家的妾,哪怕是秦王,也不成。 我虽然很失落,但是却也一直没有放弃这个想法。 我只是想简单的和明渊哥哥在一起而已,难道就这么难吗? 崇贤二年,九月十九。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了,娘三令五申不得我与明渊哥哥往来,还将我禁足在府中,所以这些日子我们一直都是书信往来。 虽然不能见面,可是他在脑海中是身影却是越来越清晰。我每时每刻都在想念着他,不管是孩童时的天真岁月,还是意气风发的少年时光,他在我的心里永远都是帝都城里那个最明亮的男子。 今天,我新学了一种西域的舞,名曰孔雀舞。云儿忽然撒泼似的扛起了旁边的一把扫帚将趴在墙头之上偷看的男子给打得满地找牙,甚是狼狈。 我看那人身着五品朝服应该是个地方小官,连忙示意云儿住手。那男子不好意思朝着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拍了拍衣襟上的灰土,满面通红,拱手道:“在下李毅岩,路过此地,看到李小姐舞姿翩然若飞,不禁被吸引。适才,冒昧之处还请李小姐海涵。” 云儿很是不甘心地放走了这个陌生男子,我告诉她,冤家宜解不宜结。 崇贤二年,十二月初十。 这些日子,琉璃几乎天天来找我谈心,她说太后将她赐婚给了杨国公府的世子。 我知道她心里是不愿意的,可是这是太后赐婚,她就算再不愿意也不能抗旨不尊啊! 她看到我书桌之上满满的信笺,不由好奇地问我,这是谁的书信。 她是最好的朋友,我自然是将一切全都告诉了她。她虽然很吃惊但是却表示很支持,我很欣慰,终于有人赞同我的做法了。 她问我,想不想见秦王。 想,我不假思索地回道。我们已经有五个多月没见了,我真的很想他。 琉璃说愿意替我带封信给秦王,约一个地方,相见。 我约他十日后,在云栖竹屋相见,这个地方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 我的心情异常激动,真希望那一天早一点来。 崇贤二年,十二月二十。 这几个字字迹极为潦草,甚是有些模糊。李芷歌微微凝眸,这一天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没有写? 耐心地再次翻过后面的书页,几乎都是空白的,只有最后几页是写满了字迹的。 崇贤三年,正月初十。 二十天过去,可是我的心情依旧没有平复,这一切就好像是一场噩梦。究竟什么时候这个可怕的梦魇才会离我而去? 那一天我在云栖竹屋等了他整整一天,可是他始终没有出现。我很担心,他是不是出事,还是,他根本已经忘记我了? 我满心沮丧地踏上马车,却不想被人从身后死死地抱住。我拼命地反抗,可是嘴巴里却被人塞进了一颗药丸。我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睡梦中我穿着大红喜服嫁给了明渊哥哥,我们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 可是,等到我醒来之时,却才发现自己衣不遮体地躺在马车里,浑身是伤,身下还带着鲜血,我的脑袋一阵空白,心慌意乱,失声大叫了起来。 我痛苦,我害怕,我冷冷地望着那一滩血迹,那是我的贞洁! 痛苦地泪水顺着我的脸颊向下滑落,直到云儿一瘸一拐满身是伤地掀开车帘,我还意识到自己还活着,卑微而肮脏的活着! 琉璃赶到的时候,天色已黑透,她抱着我一阵失声痛哭。她告诉我,千万不要报官,不要告诉任何人,否则我的名节就算完全毁了。 此时此刻的我,脑袋一片昏沉,除了哭,我似乎什么都不能做了。 我用玉簪划破了手腕,看着那些鲜血汩汩地流淌,心底一片凄凉。 只是,我没有死,而是被爹娘及时发现,救活了。 爹词严厉色地问我,腹中胎儿,是不是秦王的? 我如遭雷击,泪如雨下。 老天爷为什么不让我死,这样生不如死的活着,还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云儿哭着将那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了爹娘,娘一气之下,晕死了过去。爹也气得脸色铁青,瘫坐在一侧的大椅上,什么都没有说。 我对不起爹娘这些年的来的养育之恩,对不起明渊哥哥,对不起所有人,我该死,真的该死! 崇贤三年,正月二十五。 云儿求我吃点东西,可是我如何吃的下? 娘因为我的事气病了,爹也没有再理会过我,我知道这都是我不好。我对不起他们这些年的敦敦教导。 爹,面无表情地告诉我,已经替我商量好了一门婚事,下个月初三就将我嫁过去。我看着爹一下子苍老了十几岁的面容,却迟迟说不出一个“不”字。 琉璃来了,她劝我安心嫁过去。 可是,我的心却一直在流泪。 琉璃说,孩子是无辜的,再怎么样也不能让他一出生就遭人唾弃嘲笑。 我的手紧握成了拳,疯狂地捶打着腹部,这个孩子是我的耻辱! 如果没有这个孩子,我……我又能怎么样呢? 我哭着倒在了地上,吓得琉璃连忙叫人来扶我上床。她长叹了口气痛心地告诉我,秦王又纳了几个侧妃,早就已经把我给忘了。 我一阵苦笑,忘了? 他怎么能,如此薄情寡义? 原来,他根本没有爱过我! 这一切只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而已,如今,也算是自食其果。 我笑了,笑得没心没肺,笑得肝肠寸断,笑得悲戚不已…… 崇贤三年,二月初一。 娘大病初愈就开始为我准备嫁妆,爹虽然面色冷淡,可是我却能从他的神色中感受到他的关怀。 我静静地站在窗前,仿佛看到了幼时的我们,在雪地中玩耍嬉戏。我伸手,擦去了腮上的泪水。云儿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替我关好窗,告诉我我未来的夫君就是上次偷窥我跳舞的李毅岩。 我的心,好似一滩死水,波澜不兴。 不管他是谁,对我而说都没有任何意义。 我嫁,只不过是为了不辜负爹娘的一番苦心。 再见了,明渊哥哥,我心目中那个最明亮的少年。就让我把你永远地留在记忆深处最美好的地方…… 李芷歌缓缓地合上书册,心头莫名地一阵悲伤。 当时,娘的心该有多痛。 从如今看来当初强暴了娘的人,就是李毅岩! 可是,光凭李毅岩一个人怎么可能如此天衣无缝地完成这一系列的事情? 日光闪了闪,照亮了轩辕佑宸俊脸之上的一双黑眸,一闪即逝的,是一丝摄人心魄的冷冽,他缓缓开口道:“父王从未纳过侧妃,至始至终都只有母妃一人。这个琉璃很明显是在说谎。” “傅——琉——璃”李芷歌一字一句念着她的名字,“她竟然是李毅岩的同伙!”还真是应了人家戏言说的那一句:放火,防盗,防闺蜜! 但是,之后发生了什么,娘当初究竟是怎么死的? 有一个人一定知道! *** 马车徐徐地前行,李芷歌依偎找轩辕佑宸温暖宽大的怀中,淡淡问道:“你在想什么?” 他俊美的容颜很平静,看不出是喜是怒,是悲还是哀。对于那些往事他似乎早就已经知道了一般。 “崇贤二年八月,西北战事紧急,父王带着十万精兵前去抗敌戍边直到崇贤三年四月才回到帝都。”轩辕佑宸略微沉思。语气冷冽地说道。 李芷歌心中微颤,这么说,那个和娘通信的人根本就不是秦王本人?是有人模仿秦王的笔迹私下与娘通信往来,把她骗到了司空府外,玷污了她的清白。 这一切,应该是李毅岩和傅琉璃一手策划的。 这两个人,实在是太卑鄙无耻了! 轩辕佑宸用温暖的胸膛紧贴着李芷歌微凉的背,一只手臂圈住她的身子,另一只温热的手掌紧紧扣住她的玉手,他缓缓地,艰涩地说道:“九月,父王战死的消息从边关传来,母妃也跟着殉葬了,只留下我一人。在这尔虞我诈的深宫之中……” 李芷歌的手微微颤了颤,抬首凝着他悲戚的颜,一字一句坚定说道:“我会一直陪着你,哪怕刀山火海,哪怕万劫不复。” 轩辕佑宸低首,轻柔地在李芷歌的额头烙下一个吻,抱着她,好似拥着整个世界。 在他的映象中,父王胸怀天下,志存高远,坚毅勇猛,断然心爱之人另嫁他人,他也不会心如死灰。 他的心中还有家国天下,怎么可能如此自私脆弱? *** 庆祥宫。 太后幽冷的眸光扫过伏跪在地的李毅岩,那凛冽如寒霜的气息让人简直无法呼吸。 “李相,你纵容李芷歌逃婚以他人代替一事,哀家也就不再追究了。但是,这一次李芷歌蛊惑宸王,抗旨拒婚,罪不容赦!”太后冷冷的话语透着一股肃杀的寒意。 真是没有想到,就连断肠草的剧毒都没有毒死她,实在是可恨之极! “老臣知罪!”李毅岩连连垂首道。 “哀家命你即刻将李芷歌从宸王府带走。否则,以抗旨罪论处。”太后横眉怒目,李毅岩吓得冷汗淋漓,连连领命而走。 这些年,他苦心经营,千万不能因为这个逆女给毁了! *** 宸王府外。 还未下车,便听到一阵纷至沓来的脚步声,打破了王府的寂静。冷幽的肃杀之意在空气里,一点一点蔓延。 李芷歌清澈的眸中掠过一丝诧意,随即便归于淡静。 轩辕佑宸忽然垂眸,将深邃犀利的眸光转向她,眸中荡起几丝淡淡的柔情,随即便淹没在那深沉如海的眸光之中。 “何人,敢来宸王府撒野?”寒冰似的话从他口中吐出,冷彻的骇人。 车帘徐徐打开,映入眼帘的,是天边皎洁的月,还有黑压压蓄势待发的御林军。一把把闪着寒光的长刀和一张张拉开的弓弩,以及一脸凝重的李毅岩。 昏黄的月光闪耀着,照亮了李芷歌唇边那抹浅浅的笑意,说不出的清冷和寒彻。 李毅岩! “李丞相,你这是何意?”轩辕佑宸轩眉微挑,眸光清澈而淡定,焕发着动人心魄的辉光。 站在御林军前边的李毅岩跨前两步,脸色阴郁,沉声道:“老臣是来接小女回府的。” “回府?”轩辕佑宸眯眼,浑身上下散发出逼人的霸气。 “太后懿旨在此!”李毅岩不动声色地将手中明黄色的圣旨扬起,恭敬的上前,双手奉给了宸王,沉声道:“还请王爷不要为难老臣!” “回府而已,何必摆这么大的阵势?”李芷歌静静说道,声音清澈优美,好似用动人音律浸透出来的一般。 “不行!”轩辕佑宸负手凝立,凤眸中燃烧着高深莫测的危险。 等候在周围的弓弩手听闻此言,手中的弓箭每时每刻都对准着马车中的李芷歌与轩辕佑宸,似乎只要他们一有异动,就会弓弩齐发。 “王爷,冒犯之处,还请海涵!”李毅岩示意周围的御林军上前,很显然是怕他们逃逸。 李芷歌清冷一笑,站起身来,“好!我这就随你回府。” 轩辕佑宸闻言,眸色一阵暗沉,紧张地抓过她的手臂,凤眸中满是不舍和担忧。 “你知道,我来帝都的目的就是要找我娘。为了她,我必须回去!”李芷歌淡淡说道,清亮的眸中尽是冷然。玉手微微抬起,拂过轩辕佑宸拉着她的大手,嫣然一笑,“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凝着李芷歌纤细的背影,轩辕佑宸俊美脱俗的脸上,笼上了一层黯淡。眨眼间,只见人影一晃,他的人已经晃到李毅岩跟前,那动作快地近乎神话。 李毅岩脸色剧变,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两步,战战兢兢跪在地上道:“老臣也是奉旨办事,还请王爷恕罪!” “你若是敢动她一根头发,本王便将你挫骨扬灰!”一字一句,冷厉如刀,目光犀利,如蓄势待发之豹。他的话,伴着冷冽的气息在李毅岩的头顶上不断地徘徊。 “是!”李毅岩带着李芷歌上了马车,冷风习习,吹散了一地的飞花。 马车内,李毅岩一脸晦涩,面无表情,神色冷厉难看。 李芷歌神色淡漠,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冷笑,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无时无刻都在装逼! 回到李府,李毅岩依旧是一言不发。 张明茗言笑晏晏地安慰着李毅岩温柔道:“老爷,快别生气了。气大伤身,可要小心自己的身子啊!” 李芷歌看着他们夫妻恩爱的模样,心底一阵厌恶,一个是卑鄙小人,一个是蛇蝎毒妇,还真是绝配! 张明茗眨了眨眼,朝着李芷歌一阵嗤笑,食指指着她,怒声道:“你个小贱人,咱们李府的名声都被你毁尽了!无名无分地跟着宸王,简直就是不知廉耻!” “哼!”李芷歌一声冷嗤,眸光带着几丝寒意,不禁嘲讽道:“从我娘失踪到爹续弦可隔了半年之久。如此算来,加上你十月怀胎的时间,二妹怎么样也应该与我相差一岁以上吧?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她可只与我相差了几个月而已。” 张明茗的脸色一阵苍白,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你,张氏在未出阁以前就与人珠胎暗结,还有什么资格指责我?”李芷歌冷冷回道,黑眸中的颜色更是深了几分。 “放肆!”李毅岩怒喝道,脸色铁青,怒目而视。 李芷歌清眸流转,冷冷地凝着怒气正盛的李毅岩,冷澈道:“怎么,你们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 “好!那我就等着宸王三媒六聘来娶你为妃!”张明茗咬牙切齿地回道,眸间笑意渐深。 她早就从皇后那里知道,宸王在太后面前发誓此生绝不会娶李芷歌这个贱人为妻的。 李芷歌,总有一天你的下场,会比任何人都凄惨的! “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李芷歌倔强地仰着头,桀骜不驯地盯着她。 随即,潇洒地,拂袖而去…… 她回来,只不过是为了找寻当年的真相,其他的,什么都不重要。 现在,就去找那个知道真相的人! 200 惊闻真相二 200惊闻真相二 依旧是破败的院落,昏黄的灯光,让心情更为低落。 推开满是蜘蛛网缠绕着的大门,周围是一阵阵发霉的恶臭,蚊虫鼠蚁不时钻出来露个脸。金小云躺在一块铺着破破烂烂棉絮的门板上,衣衫褴褛,蓬头垢面,无比凄凉。 一阵幽冷的夜风顺着门缝而入,瞬间的寒冷让金小云不自觉地颤抖了几下,双手紧紧地抱着肩,身子蜷缩成了一团。 李芷歌先前走了一步,金小云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双眸猛然睁开,神色慌张,随即缓缓地坐起身来,凝着踏着夜风徐徐走来的李芷歌,除了恐惧还有愧疚。 “小姐,对不起!”金小云跪在地上砰砰地直磕头,似乎全然感觉不到疼痛,整个人都早就已经麻木了。 “金姨娘,我知道你没有疯。”李芷歌冷冷开口,清眸中满是冷澈。 自从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就知道,金小云根本就是装疯卖傻。她看到李如瑶后背的血迹会偷偷的哭,她望着自己女儿的神色是充满了爱怜和疼惜的。一个疯子,他的眸光是呆滞木讷的,怎么可能会流露出如此神情? 后来,李如瑶请她去给发烧不退的金小云治病。昏迷不醒之中,她一直喃喃地自言自语,对不起小姐,愧对司空府的恩情。这完全是无意识的,一个疯子怎么可能头脑如此清晰,再次说明她根本没有疯。 这些年,她装疯卖傻究竟是为了什么? 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室外的烛火忽闪着,发出昏黄的光芒,笼罩在她身上,是那般的高贵飘缈沉静淡定。 金小云的眸光一缩,这才发现,这不是小姐,而是…… 锥心刺骨的疼痛袭来,一寸寸好似要将她淹没。晶莹的泪珠从眼眶中飘然而出,低落在冰冷潮湿的地面上,摔得粉身碎骨,莫名地凄凉。 “我知道,你一定好会来找我的。”金小云长叹了一口气,凝着此刻眼前风华绝代的女子,好似看到了当年那个清丽婉约娇美灵秀的小姐。 “你应该知道我来找你是为了什么。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娘她究竟是怎么死的?”李芷歌眸光一凝,言语间带着一丝焦急。 “小姐……小姐她……”金小云不由地暗自垂泪,倏然,一道利刃刺入皮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她闷哼了一声,整个人瞪大了眼眸,不甘心地倒在了地上。 “金姨娘!”李芷歌猛然上前,这才发现她一柄圆弧形的飞刀刺穿了金小云的身躯,汩汩地流着血。 抬眸而视,前方暗影处,好似有一道人影闪过。 “小小姐……”金小云伸手抓住了李芷歌的衣裙,“小姐她就在……在……额……”一口鲜血猛然喷出,头一歪,整个人倒在了地上。 李芷歌伸出玉手,一探颈脉,死了! “谁?”清眸流转间,耳畔传来了一阵凌乱轻盈的脚步声。 屋外忽而跃进来几个携刀带剑的黑衣男子,一跃而入,他们挥舞着刀剑,在空中划出一片片刀光剑影。 “你们是什么人?”李芷歌一双寒眸微微眯起,冷声说道。 对方没有说话,只是提起刀剑,狠狠劈斩而来。 李芷歌一挥衣袖,弹出无数个暗器,点点寒芒向着那几个黑衣人的刀光飞去。 但是,眨眼之间竟都被那些刀影一一打落在地。 这些黑衣人的内力,远在她之上,定然是高手中的高手! 正欲再次出手,子玉和子墨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挡住了这凛凛的刀光。 “夫人,快走!”子墨一边对战一边高声喊道。 李芷歌蹙眉,鼻尖嗅到了一股燃油味,寒眸微眯,一时间冲天的火光便已经从四面八方燃起,黑烟弥漫,刺鼻难忍。 李芷歌猛然一脚踹在房门之上,却才发现四面的门窗竟然在不知不觉中被人钉死了,出不去,眼看着熊熊大火瞬间从四周蔓延到了身侧,手中的内力一凝,却遭到了反噬,往后倒退了几步,险些落入大火之中。 外面有人把守着,谨防她逃出去。 有人要将她,赶尽杀绝! 屋外是密密麻麻的黑影,树影间一人斜躺在枝桠间,脸上神色淡淡,丝毫不见波动,但是,细看之下他眉宇间藏着一丝隐忧。 他手中寒光飞射,那无形的暗器掠过,击倒了一大片黑衣人。 正欲纵身而下,却看到一抹白影,以雷霆之速飞掠而来,所过之处,无一人生还。他只一掌,便击碎了前方几人的内脏,四周火势已然不受控制,黑烟缭绕,火光冲天。 树上之人,一道银色面具罩在脸上,飞身而下,从怀中洒出些许粉末,火势渐渐被压下。 轩辕佑宸手掌一翻,凌厉的气势将几道门窗震碎,疾步而入,四下却寻不到李芷歌的踪影。 周围到处是尸体,子玉和子墨已然晕倒在了这黑烟之中,轩辕佑宸大手一扬,将两人凌空甩向屋外的空地。 轩辕佑宸向里走了走,只见李芷歌用锦帕捂着口鼻,蹲在一侧的角落里,正在查看金小云的尸首。 “快走!”轩辕佑宸快步上前,将她横抱而起,冲出了火场。 屋外,又多了几十道黑影,在这火光之中格外的刺目。他们个个手持大刀,目露凶光,杀气腾腾。 一道银色的刺目光线不知从何而来,瞬间之下,便灼烧了眼前黑衣人的眼,疼得他们连连呼痛,犹如无头苍蝇,彻底看不清前方的目标。 李芷歌两根银针扎在了子玉和子墨大穴,两人这才清醒过来,看到身前白衣飘飘,身姿闲雅的轩辕佑宸不约而同地唤道:“主上!” “快带夫人离开!”轩辕佑宸冷厉的语气透着一股不悦,周围的树影发出诡异的沙沙声,似乎还透着无数看不清的危机。 “是!”两人带着李芷歌飞身而走。 李芷歌凝着轩辕佑宸一袭白影在黑云中搏斗,水眸中满是担忧。 “发生了什么事?”张明茗带着御林军气势汹汹地朝着这厢走来,嘴角邪笑,沉声大喝道:“李芷歌你胆子倒是挺大的,竟然敢在相府杀人放火!这屋子可是住着已经疯癫多年的金姨娘,你把她烧死了!你……” 李芷歌神色一黯,只是紧盯着前方的张明茗不说话,难道是她? “来人啊,还不将这个杀人凶手拿下!”张明茗这也算是狐假虎威,太后既然派了御林军那她就借他们的手好好的教训教训这个贱蹄子! “皇贵妃娘娘,驾到!”话音未落,前方不远处便传来了太监尖利的唱诺声。一众人群簇拥着贵气十足的晴雨往这厢款款而来。 张明茗的脸色一阵铁青,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跪倒在地上,“皇贵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这实在是造化弄人啊!当初太后寿宴,李芷馨名誉受损,倒是被李芷歌这个贱人拿了魁首。她满是气愤地将晴雨痛打了一顿,今时今日,那个低贱的小丫头一朝爬上龙床倒是成了高高在上的贵妃娘娘。 而她这个身份高贵的当家主母,只能如同丧家之犬一边匍匐在她的脚下,任由着她在自己面前趾高气扬,实在是可气! “李夫人擅自指挥御林军,那可是死罪。”晴雨一双清眸扫过张明茗一声冷嗤,“今日本宫奉旨省亲,怎么这府中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她……她放火烧死了西苑的金姨娘!”张明茗目光奸邪,连忙回道。 “放肆!回答贵妃娘娘的话要再先前加一句,回贵妃娘娘。也算是名门千金,怎生如此无礼?”晴雨身侧的执事太监当头棒喝,张明茗的脸色极是难看。 “是!回贵妃娘娘,李芷歌她放火烧死了金姨娘。”张明茗硬着头皮,咬牙回道,头低地简直快和地面碰在了一起。 “祸从口出,病从口入。李夫人,凡是都是要将证据的。你如此胡言乱语,本宫可是要赐你一顿板子了。”晴雨的语气很淡,可是听在耳中格外的狠辣。 张明茗的心头猛然一惊,进了宫的人,果然是不一样。一时竟然无从回答,证据,她那里有证据。 “还不快滚!”太监狠狠地瞪了张明茗一眼。 “是!”张明茗连滚带爬地走了,如今她是贵妃,和她作对那就是以卵击石,她才不会这么傻。 看到众人退下,晴雨连忙拉着李芷歌,轻声在她耳畔说道:“快跟我离开这里!太后要杀你!” 李芷歌烟眉微蹙,难道是太后? 贵妃的黄金马车在漆黑的夜里徐徐前行,李芷歌凝眉沉思,究竟是谁要杀金姨娘。 张明茗,不可能!对她来说她根本就是个疯子,要杀早就杀了,怎么可能留到现在。她也不可能如此明目张胆地在李府杀人放火,活活将她烧死。 太后,也不可能!太后要杀的是她一个人,怎么可能对金姨娘下毒手。 “没事了,喝杯热茶,压压惊!”晴雨递给李芷歌一杯冒着热气的清茶。 “恩,这次多谢你了!”李芷歌接过茶杯淡淡说道。 “小姐,你要这么说就生分了。”晴雨淡淡一笑,眸色一阵幽暗,“若不是你,我现在还不知道沦落在哪里受苦呢!” 李芷歌闻言,玉手拉着晴雨的手,认真道:“晴雨,放弃仇恨,离开皇宫吧!” 晴雨眸色一阵恍惚,随即敛眸,让人看不清她眸间的凌乱思绪。 “和吴山远走高飞,去一个没有人认识你们的地方,远离仇恨和痛苦。”李芷歌凝重地语气让晴雨的手不自觉地一阵颤抖。 晴雨低低叹息一声,有些幽怨地说道:“一切,还来得及吗?我已是不洁之身,而他还有大好的前程……” “当然来得及!”李芷歌颔首回道,“只要你回头,任何时候都来得及。”她一旦行动,不论成与败,必死无疑。 晴雨蹙眉,没有说话,一阵沉思,内心极为纠结。 “仇恨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它会蒙蔽你的双眼,让你的行为变得极其疯狂,完全不受控制。若是你的父母还在世,定然也不希望你只是为了报仇而活。即使你成功了,他们也永远不能复生,这又有何意义呢?”李芷歌淡淡说道,眼底划过几丝哀伤。 “他是轩辕王朝的皇帝,一旦遇刺身亡,只怕会引起朝野震动,边疆不稳,甚至还会引发争夺帝位的内战。很多无辜的人会死去,或许会有更多个晴雨。”李芷歌也算是苦口婆心,但是晴雨的神色并未有太大的变化。 “让我再考虑考虑!”她侧首将眸光投向了这漆漆的暗夜,一颗心纠结着,是后退还是前进。 *** 李府,西苑。 最后一个黑衣人无力地倒在了地上,轩辕佑宸犀利的眸光从银面男子身上掠过,此人身材挺拔,虽看不见面容,但是那漆黑的眸间闪过几丝寒冷的杀意,就好似战场之上的敌人,无故透着恨意。 轩辕佑宸唇角微翘,冷声问道,“不知阁下是敌是友?” “敌友不分,这可是兵之大忌。”银面人淡然回道,他的声音好似和风漫过河面,温雅中透着冷澈。 轩辕佑宸的眸间神色愈来愈凝重,投向银面人的眸光,有着旁人看不懂的深邃。 “告辞!”银面人飞身离开,并未半刻停留,身形极快,眨眼间便已经消失无踪。 轩辕佑宸也并未久留,飞身而去…… *** 马车在漆黑的道上行驶,夜色迷茫,薄雾朦胧。 雕花镏金的窗户半敞,一抹白影从眼前飘然而过,站定在李芷歌跟前。他伸臂将她拥入怀里,轻轻抚着她的双肩,在她的耳畔柔声问道,“有没有哪里受伤?” 李芷歌微微摇了摇头,轻声道:“我没事,没有受伤。” 轩辕佑宸心头一松,心中极是酸涩,柔声说道,“是我的错,没保护好你。让你受苦了。” “我真的没事!”李芷歌认真地凝着他深邃柔情的凤眸道。 轩辕佑宸凝眉,冷声道,语气里隐隐透出一丝紧张:“你可知道,要杀你的人是谁?” 李芷歌摇头,清眸流转,轻声道:“不过我怀疑一个人,傅琉璃。” 之前她出府找吴山就遭到过黑衣人的围攻,其中有个女人,身材姣好,功夫极好,她倒是怀疑是傅琉璃。那日傅琉璃在皇宫里流露出的眼神与那女刺客几乎是一模一样,仇恨嫉妒还有漫天的杀意。 而且她有足够的杀人动机,为了掩盖当年的罪行,她的确会下毒手杀害当年的目击者金姨娘。 “跟我回王府吧!”轩辕佑宸轻声说道,深不可测的眼眸中墨霭重重。宫中的纷争已然掀起,一场腥风血雨是不可避免的,他不希望她遇到任何危险。 只有在他的视线范围内,他才能确保她毫发无损,安全无虞。 “不!”李芷歌看到轩辕佑宸那双隐含忧色的黑眸,斩钉截铁的拒绝道:“我不能跟你回去。” “为什么?”轩辕佑宸凝眉,抚着他双肩的手不由地紧了紧,一丝紧张蔓延至全身。 “你也知太后对我的态度,所以我还是住在别处。我若是跟你回去,你岂不是又抗旨了?”李芷歌抬眸望向他,微微笑道,“太后不会善罢甘休的。我担心你到时候……” 轩辕佑宸低眸,从她灿烂的笑里,窥见了一丝苦涩。他心头一痛,一把搂住了她的纤腰,他精致的薄唇覆住了她诱人的樱唇,一点一点地,深深地吻着。 柔软的唇齿,辗转千回,温柔而狂野地和她的唇舌纤缠在一起,化作不尽的温柔缠绵。 李芷歌的不由地一惊,余光扫过一侧的晴雨,两颊绯红,伸手想推开此刻俊朗温雅的轩辕佑宸,可是却被他的手握住了雪白的皓腕,他时而温情脉脉时而狂野不羁的吻,让她满是错愕。 她瞪大了眼眸,看到他黑眸间的痛楚和无奈,心头一滞,慢慢地闭上水眸,任由着他吻着她,一颗心渐渐地沉沦。 许久,他恋恋不舍地松开她被肆虐了的红唇,在她耳畔低低说道:“你要去哪儿,我送你去。” “暂时先住在醉仙居吧!”李芷歌纤长的睫羽微微颤了颤,还好在这帝都留了两处产业,否则还真是没有地方可去。 *** 狗娃子等人再次见到李芷歌之时,激动之情无以言表,各个上蹿下跳,激动地就跟猴子表演似的。 “老夫人,你总算是回来了。我还以为你把我们给忘了呢!”铁牛一脸委屈地模样,让人看着又好气又好笑。 “老夫人,你这么长时间去哪了?狗娃子好想你啊!”狗娃子一回来就拍起了马屁,眉毛一挑,甚是欣喜。 “老夫人,呜呜呜……”守田激动地竟然哭起了鼻子,那模样还真是让人忍俊不禁。 邵晖的伤早就已经痊愈了,笑眯眯地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大家。小风的脸上洋溢着喜悦,看他的脸色倒是挺不错的。与他一起的东儿南儿仙儿的脸上,也是满满的喜悦。 李芷歌莞尔笑道:“你们这么多问题,我可怎么回答呢?”莲步轻移,拍了拍铁牛的宽大肩膀道:“铁牛,最近又壮了不少。” 铁牛一张黑脸略显通红,不好意思憨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这还不是咱们酒楼的饭菜好吃,把铁牛养胖了一圈嘛!”他笨拙地摸了摸自已渐渐凸起的肚子。 “狗娃子,这些日子你辛苦了!”这些时日她不在,狗娃子一人打理这么大的酒楼肯定是累得够呛。 狗娃子闻言,头瞬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侧身在李芷歌耳畔偷偷说道:“一点也不累,我可有秘密帮手。” 李芷歌不由地诧异,帮手? 狗娃子嘴角邪邪一勾,继续道:“是一品居的佟掌事。” 李芷歌吃惊地看着他,随即浅笑嫣然,心底一阵感动。 “守田,快别哭了。”李芷歌看守田满脸的泪痕,笑着柔声说道。 “邵晖,伤都好了吗?”看邵晖精神百倍的模样应该是无大碍了。 “好了,全都好了。有劳老夫人挂念了。”邵晖拍了拍胸脯道。 “小风,你们三个,在这里住的还习惯吗?”看着这几个新人神采倒是不错。 “习惯习惯!”小风笑眯眯地说道:“多谢李姑娘收留,我们才有了这个安身立命的地方。”其余三人也依言附和道。 “时辰不早,大家都早些歇息吧!”李芷歌颔首笑道,只留下狗娃子在身旁。 “吴山来了吗?”李芷歌清眸流转,扫过一侧三楼客房,淡淡问道。 “放心吧!一切搞定!”狗娃子言笑晏晏地回道。 *** 客房。 吴山推开门看到晴雨憔悴纤细的背影斜靠在窗畔,乌黑浓密的长发随意披散着,衬得一张小脸苍白憔悴到极致。一双大眼无神地凝视着沉沉的黑夜,任凭这夜风吹荡起她的青丝。 心猛然一滞,心头压抑着的如山般的思念,瞬间奔涌而出。 他疾步上前,从背后环住了晴雨的纤腰,俊朗的脸贴上她的脸颊,温柔地摩挲着,好似呵护这世间最珍贵的失而复得的宝物。 晴雨心头一颤,整个身子瞬间僵硬,原本深远幽沉的黑眸划过几丝深深的痛楚。她动了动身子,企图挣脱他的怀抱,却无济于事。 他的怀抱极紧极深,根本无法撼动。 “不要动,让我好好抱抱你!”吴山的语气神情中带着几丝哽咽,不得不让人怀疑他马上会哭出来。 他环在她腰上的大手再次紧了紧,任自己一颗心在胸腔内悠悠荡荡地跳着,伴着略带紧张的呼吸声在这静谧的室内徘徊。 “公子……”晴雨脸颊之上落下两行清泪,如带雨的梨花,那般娇嫩。 在听到她这一身叫唤,吴山的整个人一滞,心头好似一击重锤严严实实地打在胸口上,疼得简直不能呼吸。他的大掌一用力便将晴雨转了过来,看着她满脸泪痕,一颗心好似在水深火热之中煎熬。 “晴雨……”他捧起她的脸,低首深深地凝视着她,用手指擦去她眼角的泪珠,缓缓地,一字一句说道:“放弃仇恨,跟我走吧!” 晴雨抬眸,眸中满是复杂的情愫,痛苦拒绝道:“不,我们回不去了……” 吴山闻言,伸掌抚住她的脸庞,黑眸深深凝视着她,低低说道:“不!只要你愿意,我立刻就带你走!我们找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生儿育女……” “不!”晴雨挣脱了吴山的桎梏,**尖叫道:“不可能的。”她现在已经是皇帝的贵妃了,若是被人发现他们私奔,抓了回来,不但他们两人要受死,还会连累太多无辜的人。 她自己选择的路,她不想再连累其他无辜的人。 卫国公苦熬十几载,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她怎么能允许吴山冒天下之大不韪,拐带贵妃出宫,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为什么不可能?”吴山激动地问道,脸色因为晴雨的拒绝变得紧张起来。 “我既然选择了进宫,就没有打算给自己后路。你死心吧!”晴雨冷冰冰地说道,转身正与离开,却被吴山紧紧地搂在怀里,如何也不肯松手,“快放开我!” “我不放,我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了!”吴山紧紧都抱着她,满心的不甘和悔恨,“是我不好,以前都是我的错,原谅我好吗?” 晴雨垂在身侧的手,微微动了动,随即抚摸上吴山坚实的脊背,她沉声说道:“你没错,错的是我。既然已经错了,那就只能一路错下去了!” “不行,我不会让你回宫的。”吴山斩钉截铁地说道,眸间满是坚决。 “你不要命了?”晴雨抬眸,淡淡问道。 “没有了你,我还要这条命做什么?”吴山激动地说道,随即双手捧住她的脸,俯身欺上了她的唇,他的吻好似暴风雨般凌厉。 晴雨有些吃痛地反抗着,可却抵不过他的大力,渐渐都也只能顺从。看着他将她横抱而起,看着他眸间闪烁着的笑意,她顺从地依偎在他怀里,后悔了又能怎样? 错了,就是错了! 永远没有回头路了! 绣花的帐幔悠然地垂下,晴雨轻推了推熟睡了的吴山,穿戴一新,打开大门,悄然离开。 四楼的雅阁,李芷歌站在夜风之中,青丝如墨,面容如玉。凝着匆忙离去的晴雨,不由地感叹,她终究是放不下心底的仇恨…… 李芷歌纤长的睫毛微颤了颤,有些事有些人终究是无法改变的。她无奈地长叹了一口气,合上窗户,拥着被褥坐在床上沉思。 金姨娘死了,当年的真相,就更难知晓了。 该怎么办? 缓缓起身,走至桌案前,为自己倒了一杯温热的水,放至唇畔轻抿了几口。 正欲回身,身子蓦然一轻,竟然已经有人将她拥到了床榻上。 李芷歌满是诧异地凝着此刻如同猛虎般虎视眈眈地凝着自己的轩辕佑宸,曼声询问道:“你怎么来了?” 他温柔地将她搂紧了怀中,他的怀抱,犹如一个蚕茧,将她紧紧包裹住。 他在她的耳畔轻声说道:“我想你了。”声音,沉沉的,柔柔的,好似冬日吹来的柔风。 李芷歌眉尖挑了挑,唇边勾起一抹淡笑,“你才离开多久?” 轩辕佑宸凤眸一眯,淡淡说道:“一个时辰。可是为什么我觉得好像已经是千年万年了。” 李芷歌白皙的玉脸上,浓黑的睫毛轻轻颤了颤,“千年万年,那不成妖精了?” 轩辕佑宸唇角勾起一抹笑意,低低说道,“不,你不是妖精,是仙女!” 李芷歌唇角微扯,玉脸上绽开一抹盈盈笑意,“啊,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油嘴滑舌了?” 轩辕佑宸轩眉微挑,低声道,“我说的是事实。天色不早,赶紧歇息吧!”扯过被褥,依旧将李芷歌搂在怀中,看似很是疲倦。 一丝淡淡的血腥味从他的身上传来,李芷歌清眸微凝,抬眸问道:“你受伤了?”心,一下子,莫名地慌乱地跳动着。 “小伤而已,已经处理过了。”轩辕佑宸凤眸内波澜不惊,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自然是怕她担心。 “伤在哪里,快让我看看!”李芷歌焦急说道。 轩辕佑宸深邃的凤眸始终注视着她,看到她脸上那抹淡淡的担忧,他的心,瞬间沉了又沉。若是不让她看,定然是不行的。 “在这里。”轩辕佑宸大手一扬一本正经地说道。 李芷歌快速地揭开他的衣衫,纤纤玉手,缓缓地慢慢地一路向下,沿着他温热的胸膛,一寸寸滑过他光滑的肌肤。可是,寻了半天也没瞧着伤口,不禁满是讶异。 “在哪儿?”李芷歌开口问道,整个人已经趴在了他的身上,一双玉手到处游弋。 “你这个样子,我很难想象你是在寻伤口。”轩辕佑宸一脸坏笑地说道。 李芷歌闻言,这才发现这个动作的确是有些不妥,玉脸,浮上一层羞恼的红晕,随即不依不饶地问道:“伤口呢?” 轩辕佑宸不紧不慢地掀起衣袖,露出手臂上的一道细小的伤口,懒洋洋地说道:“不是说了在这里吗?” 李芷歌脸颊再次一阵通红,她刚才一紧张,会错了意,原来是在手臂上。看着伤口倒是不大的,上的药还是最好的,缠着几段布条,倒真是没什么大碍。 “现在可以帮我把衣服穿好了吧?”轩辕佑宸的声音压得很低,温和中透着一丝嘶哑。 李芷歌闻言,自然是小心翼翼地将他的衣带系上,指腹与他健硕的胸膛便让她的心一阵阵的狂跳,脸色通红似血,她压低着脸不让他看到。 只是他凤眸间的几丝深浓笑意却是让她有些怔楞。 “你脸红什么?”他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温柔中带着一丝魅惑。 感觉到他的气息在她脸侧流窜,带着暖暖的温度,将她的脸颊烧得更热了。 “没有!”李芷歌压下心头的狂跳,抵赖道。话毕,正欲从床榻上起身。 忽然身上一暖,他的手臂环住了她的纤腰,困住了她的身子,这一次两人身子紧紧相贴,容不下一丝空隙。耳畔传来他低低的笑声:“还想抵赖,我都看不见了。” “我没……”她的话被他的唇堵了回去。 他将她拥的紧紧的,霸道而不失温柔地吻着她。 “唔,你身上有伤……”李芷歌担忧地低声说道。 “小伤而已,无碍!”他云淡风轻地话语让李芷歌的脸色更是一阵火烧火燎。 …… 李芷歌如同慵懒的猫趴在轩辕佑宸的怀里,瞥了眼他手臂上的伤口,不解地问道:“你这伤,究竟是哪里来的?” 轩辕佑宸扬了扬眉,眸间带着几丝担忧,淡淡道:“刚才在火场上,出现了一个神秘的银面男子,他能使出灼亮的银光。那道银光打在了兵刃上,反射而来,与我的手臂擦过,这才留下的伤口。” “银光?”李芷歌淡淡蹙眉,清眸流转道:“这是什么功夫?” 轩辕佑宸缓缓摇头,深邃的黑眸划过几丝淡淡的隐忧:“我也不知道,从未见过,也从未听人说起过。更不知此人是敌,是友。但是,唯一能确定的是,她的确是在暗中帮你。” “帮我?”李芷歌在他怀里完全愣住了。 轩辕佑宸低头,看到她抬着头,纤长浓密的睫毛轻轻颤动着,美丽的水眸深幽似一汪不见底的幽潭,红艳艳的小嘴微张。他从未见过她这般惊愣的样子。 他的大手温柔地抚过她的发丝,“好了,别想那么多了。不管,他是敌,是友,我都会在你身边保护你,永远。” “我知道!”李芷歌清眸微眯,嘴角勾起一抹明丽的笑意,在轩辕佑宸的薄唇之上轻柔地一吻。 轩辕佑宸很是满足地一阵淡笑。 “现在金姨娘这条线索是彻底断了,看来要查当年的真相是难上加难了。”李芷歌转而开始担忧道。 “有人要暗杀知情人就说明当年这件事情必定有隐情。”轩辕佑宸深邃的凤眸带着几丝幽沉,“放心吧,我会派人彻查此事的。” *** 马车停在了回春堂。 正在忙着扫地的小雪看到从马车内徐徐而出的李芷歌,怔怔地站在原地,瞪大了眼眸傻傻地看着她。 “小雪!”李芷歌看到她惊愣的模样,嫣然浅笑,好似绽放的莲。 “小姐!”再次确认了眼前的情景,小雪鼻头一酸,扔掉手中的扫帚就朝着李芷歌奔去。 “小姐,你去哪里了?奴婢还以为你不要小雪了……”小雪激动地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倒是让人心疼不已。 “你个傻丫头!我这不是回来找你了吗?”李芷歌温柔地摸了摸小雪的额头,替她理了理额前凌乱的刘海,淡笑着说道。 “恩!”小雪郑重地点了点头,又兴奋又激动。 “小姐,这些日子都发生了什么事?你快告诉小雪。”小雪在马车里缠着李芷歌非要她把之前发生的事情告诉她。 “等下次有时间再告诉你吧!”李芷歌笑眯眯地回道。 小雪满心的失望,“那好吧!小姐,现在是要去哪里?回李府吗?” 李芷歌摇头,真是没有想到,几个月不见,小雪竟然变得如此聒噪不安。 “哎……”小雪看着自己的房间微微有些怔楞,小姐会住在酒楼里呢?可是小姐什么都不肯说,问了也是白问。 有些丧气地坐在一侧,为自己倒了一杯水。 忽然,眼前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冒出一条黑影,吓得她失声尖叫起来。 子墨凝眉,上前点了她的穴,“你不要害怕,我是宸王的影卫,是专门保护你家小姐安全的。” 小雪的眸中满是惧意,只是怔怔地凝着眼前这个黑衣男子,他浑身上下都是黑色,只是露出一双凌厉的眸子,不禁让人心底发寒。 子墨见小雪没有反应,继续道:“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的名字叫子墨,家住彭州,家中尚有一位老母亲,兄弟姐妹三人。我十年前游历江湖……” 子墨孜孜不倦地向小雪述说了自己的情况,言谈举止中让人略显无趣。 小雪瞪大了眼珠子盯着眼前在身边不停地晃悠着的黑衣人,却是口不能言,身不能动,恨得牙痒痒。 “我说了这么多,其实就是想说……”子墨吱吱呜呜地挠了挠头,言语间满是羞怯,“自从上一次奉主上的命令保护李小姐,我就对你……产生了好感。这段时间,我不管做什么事都能看到你,我……”子墨鼓足了勇气,向小雪走去,凝着她满是震惊的眸子,解了她的穴。 “我……喜……”子墨的话还未说出口。 小雪惊天动地的喊声便已经响彻了整个上空:“来人啊,有刺客——” 子墨的脸色瞬间一阵铁青,没想到说了这么多,都是白搭! *** 子玉瞅了瞅静立在一旁的子墨,随即在凝了眼神色黯然的小雪,缓缓开口道:“子墨,一年时间,你也太着急了吧!” 子墨的脸色好似烧焦的锅底,一片漆黑。 小雪的脸色也是一片铁青,一年时间,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们在打赌。思及此,心头莫名地一阵不爽,对于眼前这个只能看见一双锐利眸子的黑衣男人更是好感全无。 李芷歌定定立在窗畔,衣衫轻轻飘飞着,面色白皙如雪,神色极是淡然。唇角勾着一抹笑意,清艳而绝丽。虽未开口,可是却别样的使人感到压抑。 “子墨!”她轻声唤道,这一声叫唤倒是让子墨整个人浑身一个机灵。 “夫人!”子墨好似做错了事的孩子,低垂着头,丧气地走了过去。 李芷歌嫣然轻笑,只是简单地吐出了两个字:“加油!” 子墨的脸上由呆滞僵硬变成了兴奋激动,“谢谢夫人,成全!” “成全不成全,可由不得我说了算。一切,都要看你的表现了。”李芷歌说完便离开了。 子玉也很识相了离开了,安静的房间里就只剩下小雪和子墨。 小雪转身正欲离开,却被子墨拦臂挡住。 “哼!”小雪抬眸,闷哼了一声,头也不回地走了。 子墨很是郁闷地摸了摸脑袋,他平日里也还算是能说会道的,可是今日却是什么都说不出口,可恶! 凝着小雪翩然离去的身影,他暗自垂首,轻声道了一句:“子墨,加油!” 201农夫与蛇的故事一 201 农夫与蛇的故事一 李芷歌垂头丧气地坐在圆桌前,双眼无神,唉声叹气,随手拿起桌上的水杯便潇洒地仰头倒下。 “怎么了?”轩辕佑宸凝着窗外的车水马龙不解地问道,忽然转首,凝着她手中的水杯,眸光一凝,厉声道:“小心烫口!”身形一闪便已到了李芷歌身后。 李芷歌已然喝了一口滚烫的热水,只觉得舌头一阵麻木,后知后觉地才发现手上也是烫得不行。手猛然一松,茶杯碎了一地,滚烫的热水溅了一地。 整个人不禁向后连连退了两步,不小心踩了轩辕佑宸的脚,他伸臂揽住了她的腰,柔声道:“小心!” 李芷歌平定了心神,抬眸盈盈一笑,如墨般的发间簪着的玉钗微微颤动,一串流苏珠玉摇摇晃晃,映着她白皙的脸庞,清丽而绝美。 轩辕佑宸温柔地从背后搂着她,修长的大手温柔地拂过她额间的刘海,轻声道:“烫着没有,怎么如此不小心?” 李芷歌眉尖一挑,转过身去,亲昵地搂着轩辕佑宸的颈脖,张了张嘴含糊不清地说道:“烫到了,你看!” 轩辕佑宸看着她略显红肿的唇舌,温柔的眸光忽而如鹰隼一样犀利,“舌头烫伤了?嘴巴张大,让我看看!”语调里,是压抑不住的紧张。 “没事的,不要紧张。”李芷歌很不配合了合上了嘴巴,摇了摇头,哀叹道:“今天还真是诸事不顺,就连喝水都烫了舌头。” “怎么诸事不顺了?”轩辕佑宸很少见到她如此沮丧的模样,大手温柔地拂过她绝美的脸庞,凤眸之中,流动着如春水般融融的暖意。 “你也知道我厨艺不好,所以今天一大早就去找姚师傅请教。”李芷歌轻声说道。 轩辕佑宸一怔,凤眸一凝,望着碎裂在地上的瓷瓶,将李芷歌带着坐到身后的湘妃竹椅子上,懒懒靠在那里,眯眼淡笑着说道:“然后呢?” “然后那个姚师傅竟然鸟都没有鸟我,完全当我是空气,黑着一张脸,气死我了!”李芷歌只要一想到这里就气得牙痒痒。 轩辕佑宸看着她双手叉腰,满脸愤然的模样,甚是可爱。他再次伸手,神情温柔而专注地拢了拢她鬓边的发丝,轻声道:“那就是他的不对了。怎么可以漠视你呢!” 李芷歌闻言,心头一阵温暖,搂着他的颈脖撒娇道:“你也这么认为吗?你说他怎么这么小肚鸡肠,之前我也不是有意和他过不去的。哼……” “恩!”轩辕佑宸微微颔首,表示赞同,凤眸一深,“下次我见到他,会好好说说他的。” 李芷歌嫣然一笑,果然是懂我! “后来旁边的几个师傅看不过去,就问我要做什么菜。我就想炖个鸡汤试试,他们就写了几个秘方给我,我就按照他们说的先去菜场买了新鲜食材,然后就开始炖汤。炖了整整两个时辰,你知道吗?”李芷歌激动地摆出两根纤细的手指在轩辕佑宸的跟前晃了晃,神色凝重。 轩辕佑宸轩眉微凝,勾唇笑道:“那汤呢?”若是炖好了,她定然不会是这个表情。 李芷歌一听这话,整个人就好似漏气的皮球彻底耷拉了下来,摆了摆手:“被姚师傅给倒了!” 轩辕佑宸皱眉,眸光幽沉,语气明显不悦:“他怎么能将你炖的鸡汤给倒了呢?” 李芷歌甚是无奈地摇了摇头,继而长叹了一口气,敛眸苦笑道:“姚师傅说那只鸡没有开膛破肚,炖出来的汤,会要了人命的。” 轩辕佑宸闻言,皱起的眉头却是陡然扬起,低笑着说道:“那你这鸡汤的味道肯定很特别!” “你还笑!”李芷歌嘟着嘴很是郁闷地埋怨道,“不理你了!” “好了!”轩辕佑宸搂着她纤细地腰肢,宠溺道:“傻丫头,以后这些活就让为夫来做吧!你呢就等着吃好,喝好,睡好,就行了!” 李芷歌秀眉微蹙,仰头笑道:“你当养猪呢?” 轩辕佑宸伸出大掌,扶住李芷歌的肩头,郑重颔首道:“的确是养了一头,母猪。” “如果我是母猪,那你是什么?”李芷歌凑到他跟前低笑着问道,清眸间带着几丝狡黠的笑意,“公猪?大公猪!” 轩辕佑宸闻言,大掌温柔地抚摸着李芷歌的脊背,伸指将她鬓边的一缕碎发拢到耳后,“那……我们是不是该生一窝小猪?”他低低询问道,深邃的黑眸像是饱蘸了浓墨,深不见底的坚定。 李芷歌闻言,脸颊绯红,温柔地靠在他的肩头。 “带你去个地方!”轩辕佑宸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发丝,横抱着此刻小鸟依人的佳人。一个纵身,凌空而起,飞跃过红墙绿瓦的高门别苑,最终停驻在一侧波光粼粼的湖泊前。 李芷歌环视四周,青山绿水,倒是绝好的景致。 “你不是一直很想学轻功吗?”轩辕佑宸薄唇微勾,“这个地方,很适合练轻功。” 李芷歌清丽的容颜上,绽开一抹璀璨的笑意,“太好了!”其实她早就想学这一门高深莫测的功夫了,看着人家飞檐走壁,而自己却只能翻墙爬高,危险系数大,还那么费时费力,实在是不甘心。 “这是烟波湖,湖面平静,波澜不兴。”轩辕佑宸将李芷歌带到了湖畔,淡淡说道:“要学轻功,不是一天两天,首先就要学会在湖面上自由行走,如履平地。” 李芷歌蹙眉,这还真是个技术活! 人是有重力的,如何摆脱自身重力,凌空飞跃,实在是匪夷所思。 “那我应该先怎么做?”李芷歌此时又激动又兴奋又有些失措。 “运功,气沉丹田,试着将双足踏在水面上而不沉。”轩辕佑宸淡笑着说道,凤眸中却透着一股凛凛寒意。 李芷歌按照他的说法,运功而起,一只脚接触到水面,另一只脚也接着踏了上去。可是身子却是陡然一沉,双足瞬间落入了水中,整个人也歪歪斜斜地差点落入冰冷的水中。 满是不甘心地再次试了试,可是结果却还是如第一次般狼狈。两只脚都已经湿透了,冰冷的感觉从脚底侵入肌肤,甚是不好。 “好了,休息一下吧!”轩辕佑宸凝着李芷歌倔强的模样,满心地不忍地劝说道。将她拉到了一侧湖畔的石头上,细心地替她脱下湿透了的鞋袜,心疼地说道:“凡事皆是日积月累,不要心急,注意身子。” 李芷歌光着脚站在石头上,听了她的话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自言自语道:“哎!看来今天,真的是诸事不顺。” “想不想感受下凌空飞度的感觉?”轩辕佑宸黑眸闪过一丝异样。 “恩!”李芷歌郑重地点了点头,那种感觉定然是极其美妙的吧! 轩辕佑宸用内力将湿了的鞋袜烘干,小心翼翼地替她穿上,唇角敛着若有似无的笑意轻声道:“抱着我!” 李芷歌依言紧紧地搂着他的腰,只感觉整个人瞬间一轻,便已经凌空飞起,脚下是波光粼粼的水面,日光柔柔地照射在上面好似柔美的锦缎,四周青山环绕,一派大好风光。 仰头,好奇地凝着神色悠然地轩辕佑宸,这家伙怎么这么牛逼? 她一个人站在这湖面上都要花费不少的功力,他这还是带了她这么大个活人,飞来飞去,竟然毫无异样。 深不可测啊! “看什么?”觉察到了李芷歌的凝视,轩辕佑宸低眸问道。 “呵呵!”李芷歌傻笑了两声,倒是让轩辕佑宸满脸的黑线,这是什么意思? “运功,站定!”轩辕佑宸忽然带着她如同蜻蜓点水般落在了湖面上,抱着她的大手猛然松开,侧身闪到了一旁。 李芷歌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形吓了一大跳,瞬间屏息凝神,运功驻足,只是整个人如何也无法保持平衡,眼看着湖水都淹没到了胸口。 轩辕佑宸长叹一口气,整个人如同一只雄鹰将李芷歌从湖中拉了起来,滴滴答答的整个人就好似一只落汤鸡,甚是狼狈。 “继续!”只听得耳畔冷冷地一声命令,李芷歌又被他狠狠地扔回了湖面上,这次因为毫无防备,湖水淹没了头顶,整个人在水下扑腾了许久。总算是凭着高超的游泳技术,挽回了些许颜面。 脑袋才刚露出水面,水花四溅,又听到轩辕佑宸冷冰冰的声音:“起来!” “唔唔唔……”李芷歌感觉都没还没透过气来,整个人又落入了水中,湖水拼命地往耳鼻口中灌,咕噜咕噜地冒着水泡。 “再来!”透过水面又听到那一声可怕的催促声,李芷歌不自觉地颤抖了几下,怪不得人家都说他是铁血战神,冷情冷血冷漠,万年寒冰。 “等一下!”就在李芷歌露出水面的一刹那,看到如同飞鹰扑食的轩辕佑宸大声制止道:“让我喘口气!” “不行!”还不等李芷歌把话说完,轩辕佑宸便已经飞身而来,将她从水面中拖出,随后又无情地将她扔下水…… 反复n多次之后,李芷歌总算是有些起色,可以在水面上站立短暂了几秒钟。 手脚瘫软地倒在湖畔的草地上,李芷歌浑身湿透,双眼迷离地望着前方,浑身冻得瑟瑟发抖。眉毛紧紧纠结着,唇惨白的无一丝血色。可是她却连哼都没有哼一声,素手紧紧抓着地上的草,而牙齿已经将下唇咬破了。 轩辕佑宸的眸光触及到她蜷缩着的身子,胸口顿时好似被闷棍击中。快步上前将她抱起,从背后将内力源源不断地输入到她的内体,将侵入体内的寒气逼出。 凝着她坚韧的模样,他的心,从未像现在一样这般撕心裂肺的疼痛。这也是他迟迟不愿教她轻功的原因,这其中的艰辛他实在不愿她承受。 整整大半个时辰,寒气已经全部逼出。 他收掌在手,将体内汹涌奔流的内力调息顺利,感觉到全身一阵绵软,额上冷汗不断滴落,身上衣衫,已经尽被冷汗湿透。 垂眸看了看怀里的李芷歌,她已然呼吸平稳地睡熟了,玉脸上白色尽褪,睡的很是恬静。 长吁一口气,一颗心,缓缓放松了下来。 眸光落在了她如玉般的脸颊之上,紧紧地拥着她,在她的耳畔深情地道了一句:“对不起!” *** “咳咳咳……”李芷歌病恹恹地躺在床榻上,看着轩辕佑宸一会儿忙着煎药一会儿忙着生暖炉,俨然一副“家庭煮夫”的模样,嘴角忍不住勾起几丝浅笑。 “手不要伸出来,盖好。”看到李芷歌伸手伸胳膊不安分的模样,焦急地说道。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走过来替她掖好被子,将她裹得严严实实的,密不透风。 李芷歌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又没有发烧,这样确定可以吗? “来,把药喝了。”他端过来一大碗浓浓的药汁,在她身后靠了一个枕头,扶着她缓缓坐了起来。 “不就是感冒了,你也不必这么大惊小怪吧?”李芷歌朝着他淡淡一笑,看他紧张的模样心头倒是挺开心的。 “感冒?你是受了风寒,寒症不除,咳症便会起,到时候会伤及肺腑。”他一派专业的说辞,面色肃然,神色肃穆,一丝不苟,极是认真。 李芷歌接过药,清眸流转,打趣道:“你别忘了,我才是大夫。”仰头一口气将苦涩的药汁喝完了。 轩辕佑宸接过空碗放在一侧,伸手抚过她白皙的玉脸,凤眸中荡漾着温柔的神色,他轻轻地小心地贴着她的脸,感受着那细腻的触感,一颗心好似软化成了水。眸间尽是疼惜,轻声道:“都是我不好,让你受苦了。” 李芷歌纤长的睫毛忽闪着,黑白分明的眼睛一眨不眨瞧着眼前温柔似水的俊美男子,娇笑道:“只是风寒而已,没什么要紧的。严师出高徒,你做的很对。你看,我现在可以在水面上短暂停留了,相信过不了多久就可以在水面上行走了。” 凝着她眸间满足的笑意,他的心底划过几丝莫名地伤感。柔声道:“等你身子好了,再找机会研习吧!”其实他是很心疼她的,当年他也是不知病了多少次才有了今日的修为。 可是看着她如此难受的模样,他比自己病了还心痛百倍。 他深吸一口气,眼眸里漾起了伤感的汹涌,胸膛里的担忧和疼痛互相攀附着,翻滚成炙人的岩浆,几欲喷薄而出的火焰蔓延开来,烧灼着他的心。 “只是风寒而已,你怎么搞得我好像得了不治之症似的。”李芷歌浅笑着说道,神色一凝,无比笃定道:“我肯定能学会的!” “你啊!”轩辕佑宸宠溺地捏了捏她柔腻的鼻尖,却也不知道说她什么好。她就是这般倔强,这般刚强,这般自信。 “咳咳……”李芷歌忍不住咳了几声,轩辕佑宸连忙又把她塞到了厚实的被褥中,裹得跟个木乃伊似的,全然不透风。 “好好睡一觉,起来就没事了。”轩辕佑宸躺在一侧的软榻上,开始研究几本书册,神色极是认真。 夜风吹动柔软的帐幔,淡黄的烛火忽悠地晃动着,一缕缕淡香在室内弥漫开来。 轩辕佑宸坐在床榻旁,凝着渐渐转醒的李芷歌,凤眸中闪过几丝异彩,柔声道:“感觉好些了吗?” “恩!”李芷歌微微颔首,本来就不是什么重病,身体本就不弱,吃了药,睡了几个时辰,自然是恢复了许多。 “饿吗?”轩辕佑宸轻声问道。 “饿!”李芷歌眯起眼,重重地点了点头,不自觉地摸了摸干瘪瘪的肚子,幽幽吐出一句:“不是一般的饿……” 轩辕佑宸一声淡笑,吩咐子玉备菜。 “你现在只能吃些清淡的食物,等身子好了再给你备些你爱吃的。”轩辕佑宸生怕作为资深吃货的李芷歌不满意这些菜。 简简单单的四样小菜放在跟前,一碗大米饭三下五除二就被李芷歌给填下了肚,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肚子饿了吃什么都说美味啊! “吃饱了!”李芷歌放下碗筷,一双黑眸弯成了弯月形,指了指屋外,“可不可以出去走走?” 轩辕佑宸缓缓摇了摇头,慢条斯理道:“不行!回床上躺着去。” 李芷歌甚是无奈地趴在了桌上,哀怨道:“都已经躺了几天了,闷死人了。” “风寒痊愈之前,哪儿都不许去!”轩辕佑宸霸道地命令道。 “哼!”李芷歌满是不甘地闷哼了一声,气呼呼地走到窗畔将窗户打开,出不去看看总成吧! “咣当”一声,窗户还没打开,就已经被轩辕佑宸出掌合上,“外面风大。” 凝着一脸认真的轩辕佑宸,李芷歌最终只能举白旗投降,趴在床榻上仰头哭喊道:“好无聊啊!无聊死了!” “这个,拿着!”轩辕佑宸递给她一本书。 “这是什么?”李芷歌不免好奇,连忙翻阅起来。 “这是研习轻功的要领。”轩辕佑宸有颇为无奈地坐在一侧的贵妃椅上,眯起凤眸,凝着她如获至宝的模样。 李芷歌心头一阵感动,上面的字迹她识得,都是来自轩辕佑宸。这家伙还真是有心,算了那就暂且原谅他不让自己出门吧! “这是什么意思?”李芷歌蹙眉,指了指书页上的几行字。 “看着!”轩辕佑宸在她面前演示了一遍,足尖轻点,一个飞身,竟然已经在屋内飞行了几个来回,简直是神话。 李芷歌满脸惊诧后,不自觉地拍手,甚是欣羡。 “这是行云步,随意轻盈,消耗极少的内力,适合长时飞行。”轩辕佑宸轻点李芷歌的额头,轻笑道:“不能太贪心,你才刚刚开始起步,最起码一年才能有如此轻功造诣。” 李芷歌很是随意地嘟着嘴,低眉浅笑道:“我知道,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所以我会好好努力练功,争取早点学会飞檐走壁的。” 轩辕佑宸的唇含着笑意,漆黑温润的眼眸好像夜空中闪烁的星子,安宁,深邃,美丽。就那样直直锁住她的容颜,贪婪地看着,似乎永远也看不够。 “罗马是什么?”轩辕佑宸淡笑着问道,轩眉带着几分不解。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时不时得冒出几句他完全听不懂的话,莫非是来自番邦的梵语? 李芷歌凝眉,这个问题解释起来还真是有些复杂,清眸眨了眨,“罗马是海外一个很有名的城,被人称作永恒之城。” “永恒之城?”轩辕佑宸不由地挑了挑轩眉,这个称呼倒是别致,“怎么没有听赤云提起过海外有一座永恒之城呢?” 好吧!这个古罗马帝国和现在的时间相差可不小啊! “世界之大,怎么可能事事尽知。”李芷歌微微叹了口气,这是在交通工具极其匮乏的古代,怎么可能和现代文明相提比伦,“再说赤云的船是向东南方向航行,我说的罗马在西北方向。” 轩辕佑宸似懂非懂的颔首说道:“这个世界的确是无穷大,而我们所知道只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 李芷歌不自觉地轻咳了两声,何止九牛一毛,若告诉他地球只不过是宇宙中极其微小的一颗行星,还不知道他会不会当自己疯了呢! “这些时日你好生养着,我还有些事需要处理。千万不要溜出去,我会派子玉和子墨保护你的。”轩辕佑宸吩咐道。 “说好听了是保护,其实就是监视嘛!”李芷歌满是郁闷地嘟哝道。 “你说什么?”轩辕佑宸垂眸,张开双臂,一瞬间,便将她拥入到他的怀里。他将她牢牢地锁在怀里,一只手臂箍住她的腰,进而握住她的双手,他俯身,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不动声色地审视着她的面容,看着她眸中的慌乱,嘴角扯过几丝邪魅的笑意。 李芷歌连连摇头,她哪儿敢说,露出几丝甜美笑意:“我什么也没说!” “恩?刚才我明明听到你说了什么……”他笃定地开口说道。 “你听错了!”李芷歌瞬间三条黑线,装傻充愣地说道。 他的眸光带着危险的气息,唇,落了下来,带着灼热的气息,他狠狠地亲吻她。 “你干嘛?”李芷歌连忙向后仰起,躲开他贪婪的薄唇,怎么每次都这么出乎意料,这个霸道的家伙! “我得了风寒,会传染的。”李芷歌郑重地说道。 轩辕佑宸没有回答,继续搂着她,他的舌探入她口中,纠缠着她的唇舌,一直吻得她脑中一片空白。 迷迷糊糊地好似听到他说了一句:“我不怕……” 月光,从窗子里漫了进来,似蝶翼一般轻薄,洒在他们的身上。屋外,就在烛火和月光的交织下,一双黑眸正透过细小狭窄的缝隙冷冰冰地看着室内的两人,幽怨的眸光再次闪了闪,便消失了。 “宫里的情况怎么样?那个人查到了吗?”李芷歌依偎在轩辕佑宸的怀里,担忧地问道。只要一想到上次迎春宴上那个刺客可以轻而易举地混入宫中,可想而知此人的能耐必然是极大的。 轩辕佑宸眸光幽沉,精致的下巴贴着她白皙如玉的脸颊,悠然道:“没有!” “这个人莫非与兰妃有勾结,那个刺客身上带着的是兰妃贴身宫女的腰牌。”李芷歌清眸流转,猜测道。 “或许,不是兰妃,而是铭王妃!”他的语气很淡,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让人感觉压抑而寒冷,李芷歌的心不自觉地颤了下,此时此刻她能感觉到从轩辕佑宸身上散发出来的凌厉气势。 “铭王妃……难道你怀疑铭王?”李芷歌也是见过铭王的,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男人竟然是整件事情的主使者,实在太可怕了! “我也只是怀疑,并不一定是他!”轩辕佑宸的眸光带着几丝感伤,铭王是燕王的遗孤,当年燕王妃产下他,便香消玉殒了。清平山一役,燕王战死沙场,他和自己一样,父母双亡,在尔虞我诈的皇宫之中艰难生存。 这些年他出世独居,看似逍遥,但实则却不得不让人怀疑其目的。算起来他们接触的时间也只有年幼时在太后宫中短短的两年时间,虽然这些年时有通信往来,但是却也无法窥见其真心。 若真是他在暗中加害,他倒是不能不佩服他的计谋与城府。 “要想知道是不是他,很简单啊!”李芷歌懒洋洋地微笑着看着跟前双眉紧皱的轩辕佑宸。 “怎么说?”轩辕佑宸略显激动地问道。虽然不愿意相信,可是真相总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与其猜测度日,不如主动出击。 “你可记得那个带着鬼面具的黑衣男子?”李芷歌低低问道。 “自然记得!”轩辕佑宸顿了顿,答道。 “当时你丧失了听觉和视觉,或许不知道那个人就是背后的主使者。”李芷歌抬眸,淡淡说道。 “你是说他身上会留下伤痕?”轩辕佑宸瞬间想到,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我在他胸口打了一枪,不容易查验。但是你重伤了他的右手,这应该很好查验。从当时他受伤的程度而言,右手经脉骨骼都被挑断,就算是接上了也需要一年半载才恢复如初。你何不现在就去铭王府看看究竟?”李芷歌挑眉提醒道。 轩辕佑宸心中一惊,李芷歌推测的极是,继而展颜笑道:“没想到你这头小母猪倒是挺聪明的嘛!” “什么小母猪啊?”李芷歌闻言满脸的不悦,“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呢?” 轩辕佑宸言笑晏晏地在李芷歌额头上烙上了深情一吻,“自然是夸你了!小母猪!” “轩辕佑宸!”李芷歌闻言,甚是危险地斜了眼身侧的男子,露出一抹危险的笑容,“你有本事就别跑!” “不跑才怪!” …… ** 铭王府别院。 四周群山绵延起伏,一眼望不到边际。 轩辕佑宸在侍从的引导下,步入别院,眼前一亮。一大片平坦的田地在面前铺开,绵延数里,田间栽种着各种作物,田间阡陌交错相通,三三两两的农人在田里劳作。皆是粗衣麻布,妆扮极是质朴。 穿过一块块农田,绕过一片片明净的鱼塘,来到农田的尽头。这里伫立着几处茅舍石屋。屋舍前,木茂花繁。 “王爷正在垂钓,请!”侍从躬身请道。 一处池塘边缘,一人头戴斗笠,持杆垂钓,甚是悠然自得。那人抬眸,看见来人,优雅地一笑,道:“二弟怎么如此有雅兴,前来我的别院?” 轩辕佑宸审视地眸光从铭王的身上掠过,凤眸一凝,落在了他持杆的右手腕上,白皙干净,毫无伤痕,而且他的神色很是淡然自在。 “早就听闻大哥的别院甚是别致,闲来无事,便过来看看。难道,大哥不欢迎吗?”轩辕佑宸淡笑着回道。 “怎么会不欢迎呢?”铭王温雅地笑道,指了指手中的鱼竿建议道:“不如,一起?” “好啊!”轩辕佑宸应声回道。 侍从很快地替轩辕佑宸拿来的鱼竿,轩辕佑宸一甩鱼竿,静静地等待着鱼儿上钩。 铭王提起鱼竿,随即换了一个方向抛出,优雅说道:“前些日子听说你抗旨拒婚被太后禁足了?” 轩辕佑宸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太后气消了?”铭王不解地问道,淡然的眸光带着几丝疑惑,“你的禁足解除了?” 轩辕佑宸喟叹了一声,笑着说道:“禁足解除了,军权也解除了。我现在是无事一身轻了,以后还要向大哥你学习,在这山林之中闲云野鹤也不错!” “军权?”铭王满是诧异,“你驻守西域多年,若是你被解除了军权,边境大乱,如何是好?” 轩辕佑宸耸了耸肩淡淡说道:“这个是皇上需要考虑的问题。” 铭王颔首道:“这还真是个头疼的问题。对了,你现在的身子好些了吗?听宫里的人说,上次你是中毒了!是谁对你下的毒手?” “你认为是谁?”轩辕佑宸眸光犀利,在日光下霸气外露,让人不能直视。 “这种事怎么能随意妄断。”铭王自然不敢瞎猜,“总之,往后你要多加小心才是。前段时间,我也遭到了不明身份的黑衣人追杀。你说的很对,纵然我想出世,却始终有人不放心!”他的眸光转而变得呆滞,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人。 “常人无法享受长在皇家的荣耀,自然也无法体会其中的苦涩。”轩辕佑宸看到钓竿动了动,猛然提起,轻笑道:“还真是一条大鱼!” “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铭王沉声问道。 “还没想好。”轩辕佑宸叹了一口气道,“走一步算一步吧!我先告辞了!”眸光凝着他身侧的鱼桶,却是空空如也。 铭王在身后,眸光澄澈,循声叫道:“二弟,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轩辕佑宸脚下的步子顿了顿,没有转身,径自离开了。 密林深处,一辆金贵的马车停在大树下,在外等候着的子玉和子墨躬身道:“主上!” 轩辕佑宸大步上前,掀开车帘。 车内,李芷歌正在小憩,抬眸问道:“怎么样?” 轩辕佑宸踏步上车,落座在李芷歌身侧,伸臂,拥着她,沉声分析道:“应该不是他!他的手腕上没有伤口,眸光澄澈,气质淡漠,不会是他。” “那会是谁?”李芷歌凝眸,千思百转,水眸一眯,“难道是……”她转向他,四目相对,竟然都了然于心。 “皇后!”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皇后多年无所出,宫中嫔妃也无子嗣。如此下来最好的方法便是找一个可以掌控的继承人,认作义子,而她依旧可以稳坐皇后的宝座。”轩辕佑宸目光幽沉,徐徐说道,浑身透着一股凌厉的气势。 “铭王与你相比,他性子淡然随和,易于掌控。所以她在暗中偷偷加害你!”李芷歌接着说道,这么说来倒是说的通。 “皇后背后的势力是庆国公,庆国公虽已年迈但是他的子孙手下皆骁勇善战,武艺高强,要训练出皇家铁骑也不足为奇!”轩辕佑宸凤眸微沉,天生的威严不经意流泻而出。 “皇后武艺高强而且深藏不露,这些年在宫中毒害嫔妃子嗣,不露一丝痕迹,心思缜密,计谋深沉,实在可怕!”李芷歌思及此不由地浑身一阵鸡皮疙瘩直冒,还真是一场宫心计啊! “过些时日,便会见分晓了。”轩辕佑宸长叹了一口气,他的唇边浮着一丝似有若无的慵懒笑意,在日光照映下,看上去温暖而邪魅。 *** 醉仙居。 “少爷,就是这里!”张全带着喝得醉醺醺的张傲霖到了大门口,指了指四楼出的唯一一间雅间,一字一句地说道:“李芷歌就住在这里面!” “你……没有看错吧?”张傲霖浑身赘肉不自觉地颤了颤,在听到李芷歌三个字后酒也瞬间清醒了许多,只要一想到她红扑扑的娇美小脸,一双明亮清澈的眸子,纤而密的睫毛如同黑翎羽般不断忽闪,向他眨啊眨,他浑身就一阵酥麻。 他不自觉地伸出颤抖的双手,抚摸着前方,前方出现了李芷歌完美傲人的身姿,他浑身都忍不住要发泄一番了。 “少爷,您这是怎么了?”张全看大在空中不断扭动着的张傲霖担心地询问道。 “没事!”张傲霖故作镇定道,“你赶紧想办法让本少爷把李芷歌弄到手!” “是!”张全点头哈腰道,嘴角划过几丝阴冷的笑意。 张傲霖离开以后,张全在东升客栈外面一直观察着情况,直到李芷歌和宸王从马车上双双下来才敢确认,只不过宸王确实有些难对付。 不能硬碰硬,只能用计。 “这位客官,在酒楼外徘徊了一整天不知所谓何事?”忽然,身后传来了一声娇美的问询声。 张全咧着嘴转过身去,眼前的女子倒是长得很是标致,看她的穿着竟然是东升酒楼的人,“我……在等朋友……” “朋友?”仙儿闷哼了一声,环视四周,“这都已经快子时了,你的朋友恐怕来不了了吧?” “这……”张全不禁有些哑然,这小姑娘胆子倒是挺大的,竟然敢拆穿他,猛然上前掐住了她的颈脖,将她带到了一侧极其隐蔽的地方:“别出声,否则我杀了你!” 仙儿连连点头,眸中却全然没有惧意,张全凝着她那张美丽的脸庞竟然有些恍惚。他冰冷的手一点点抚摸上她的脸颊,随即扼住她喉咙的手一松,勾起她的下巴,伸出大拇指在她的红唇之上摩挲了几下。 忽然,眸光一深,整个人好似饿狼般啃向了仙儿雪白的颈脖,诱人的女子响起让张全的脑袋有些膨胀,撕拉一声粗鲁地扯碎了仙儿身上单薄的衣衫,肆意地吻着她雪白的肌肤,甚是过瘾。 身下的人儿却是一动不动,任由着张全为所欲为,感觉不妙,停下动作,匍匐在仙儿身上,勾起一抹邪笑:“小姑娘,你不怕吗!” “我知道你想找李芷歌!”仙儿答非所问,却是让张全甚是疑惑,双手猛然握紧她的香肩,“我想和你们合作!” 张全缓缓起身,若有所思,“你是李芷歌的人,为什么要和我们合作?” “这个你不必多问,问了我也不会说的。行或者不行,就一句话。”仙儿不紧不慢地从地上坐起身来,曼妙的身姿裸露在张全的眼中,甚是热血沸腾。 “那就让我看看你合作的诚意!”张全再次将她扑倒,为所欲为。 漆黑的巷子里空无一人,只有偶尔想起的欢爱声,以及清风吹过的声音。 仙儿整个人坐在浴桶中,疯狂地摩擦了欢愉的痕迹,双眸含泪,凝着四楼雅间的烛光,怒气氤氲:“我得不到的东西,谁都别想得到!” 她的父亲是秦王的旧部,小时候她曾经见过宸王。 那个时候父亲带着她去秦王府赴宴,她一时顽皮掉进了一个泥坑里,不管怎么挣扎都爬不上来。宸王看到了以后,纵身跳下了泥坑,做了人肉垫子将她救了出来。 那个时候她便对他有了好感,在她的心目中他就是一个英雄。 看着他浑身是泥,她心底深处有一种柔如柳丝的情绪不断滋长,刹那间将她的心一层一层地缠绕的严严实实的。 那时,她便对她一见钟情。 可是,秦王战死,父亲被下狱,全家皆为官奴,死了不知多少人。她在狱中,遭受了各种凌辱谩骂。狱卒见她年轻貌美,馋涎于她的美色,强暴了她。 她曾经想到过死,可是临死之前她还想再见到那个她心心念念了一辈子的宸王。 哪怕只是一眼,便死而无憾了! 几个月前,她再一次看到宸王之时却是他与李芷歌相亲相爱,她的心莫名地一阵刺痛!他竟然连正眼都没有看她,他的眼里,他的心里,除了李芷歌,再无其他! 他的目光是如此的深邃寒冷,唯独落在李芷歌身上是那般的温柔似水。 她嫉妒,发疯一样的嫉妒。每每看到李芷歌,她都恨不得将她撕咬地粉碎!她怎么可以抢走她的英雄?她为了他受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他怎么可以爱上别的女人! 他怎么可以如此残忍? 不,她不甘心! 她得不到的,谁都别妄想得到! “笃笃笃”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从门外想起,仙儿眸光一凝,拿起身侧准备多时的匕首朝着白皙的手腕上划了一刀,汩汩的鲜血顺着皓腕流入了浴水之中,好似漂浮在水上的花瓣,鲜艳而刺目。 202农夫与蛇的故事二 202 农夫与蛇的故事二 “笃笃笃”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从门外想起,仙儿眸光一凝,拿起身侧准备多时的匕首朝着白皙的手腕上划了一刀,汩汩的鲜血顺着皓腕流入了浴水之中,好似漂浮在水上的花瓣,鲜艳而刺目。 “怎么办?”南儿与东儿在门外焦急地敲着门,却迟迟不见回应。 “踹门!”东儿沉着冷静地说道。 “好!”南儿附和道,两人纷纷后退了几步,一起上前,将大门给撞开了。 一眼便看到倒在血水之中的仙儿,满脸泪光,我见犹怜。 “仙儿,别做傻事!”东儿连忙将她从浴桶之中捞了起来,随意地裹上了身侧凌乱的衣衫,向内室的床榻疾步而去。 南儿扯下一侧的衣襟,找了伤药替她包扎好,甚是担忧地凝着一脸呆滞神色的仙儿,“仙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们是你拜把子的兄弟,有什么事你就告诉我们哥俩,是谁欺负你了吗?” 仙儿闻言,美目之中,泪水涟涟,“你们还是让我去死吧,我不想活了!” “不准说这种傻话!”东儿一脸严肃地说道,“什么死不死的!今天你向我借匕首我就觉得不对劲,究竟是出了什么事?你说,我们一定会替你讨回公道的!” “我……我……”仙儿紧紧地抓着身上盖着的被褥,凄然哭道:“被人……玷污了……” “什么?”南儿闻言猛然站起身来,怒喝道:“那个人是谁?” “是……是铁牛!”仙儿眸光带着几丝冰冷,抖抖擞擞地回道。 “这个混蛋!”南儿怒声骂道,“我这就找他算账去!”转身欲走,却被东儿拦住了。 “你什么意思?”南儿义愤填膺地问喝道,言语间满是暴戾的气息。 “他们人多势众,你这样莽莽撞撞地去找他们有什么用?”东儿眸光一沉,冷静说道:“他们可都是土匪出身,就凭我们两个,怎么可能是他们的对手!” “照你这么说,仙儿她就白白被那个畜生糟蹋了?”东儿气愤地质问道。 “如今咱们是寡不敌众,不能和他们硬碰硬,不如……”东儿眉毛一挑,与东儿耳语了几句。 仙儿见两人密谋,哭诉道:“那个李芷歌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她竟然说我勾引铁牛,活该被糟蹋……呜呜呜……你们一定要替我报仇啊!” “哼哼,那咱们就来个一锅端,到时候这东升酒楼就是咱们的天下了。有了银子,这世间的事还有什么办不到的!”东儿一声冷笑,言语间皆是算计与阴谋。 *** 天蒙蒙亮,东升客栈外一阵阵骇人的脚步声。 一大群官兵抄着家伙就冲进了东升酒楼,大家伙都已早早起床,忙活了起来。睡意朦胧的铁牛正迷迷糊糊地擦着桌椅,忽然被一群不速之客打扰,怒目圆瞪,吓得身后几个正欲上前将他擒获的官兵愣愣地站在了原地,满心惧意地盯着他。 “把这些土匪全部带走!”带头的官兵举着长刀对着身旁的下属命令道。 铁牛气得浑身一阵颤抖,怒骂道:“他奶奶的,你们想干什么?” 一众官兵猛然围了过来,看人数还真是不少,邵晖神色微沉,浓眉紧皱,看着铁牛捏的咯咯直响的铁拳,上前阻止道:“铁牛,别轻举妄动!” 铁牛脸色一阵漆黑,甚是不解地望着邵晖,怒声道:“人家都欺负到家门口了!” “你若是动手就坐实了土匪的身份,不但大家伙遭殃,就连老夫人都会被连累的。”邵晖轻声说道,面色沉静,看不出丝毫惧怕。 铁牛的拳头微微松了松了,戾气也消退了不少。 “大哥现在是护国公的大公子,老夫人也一定会想办法就我们的。暂且先跟着他们走便是,实在不行,咱们再逃走也无妨!”邵晖轻声对周围的兄弟们说道,众人跟着点了点头。 “邵晖说得对!铁牛,千万不能冲动!”守田走到铁牛身边劝慰道。 “唉!”铁牛气得一甩手,捏着的铁拳也瞬间垮了下来,乖乖跟着这些个该死的官差走了。 二楼。 “这,怎么回事?”小风看到此情此景不由地惊诧。 “据说,他们是土匪!”南儿幸灾乐祸地瞥了眼乖乖就范的众人,嘴角坏笑着,心里说不出的得意。 “土匪?”小风瞪大了双眸,简直不敢相信他说的话。 “对!”南儿眉头一挑,若无其事地走开了。 “不行!”小风双手一捏,朝着四楼奔去,李姑娘一定有办法救他们的。 来到门口,却看到狗娃子重重地敲着房门,屋内却是空无一人。 “掌事,这怎么回事?”小风连忙跑过去问道。 “老夫人前几日去回春堂了。”狗娃子的话语带着几丝颤音,脸色惨白,紧咬着下唇,极力保持镇定。 “那怎么办?邵大哥他们被官兵抓走了!”小风心底一阵着急。 狗娃子极力扶着墙,面色阴沉,缓缓道:“小风,你赶紧去回春堂找老夫人,让她去护国公府。” “好!”小风连连应允,转身离开了。 狗娃子环视四周,到处都是兄弟们的音容笑貌,扶着墙满是冷汗的双手一点点地紧握成了拳头。 “掌事,铁牛大哥他们都被官兵带走了!”东儿急急忙忙地跑过来汇报道,“我们还是赶紧去找宸王想办法吧!看在李姑娘的面子上,他一定会帮忙救人的!” “宸王!对!”狗娃子一颗心凌乱地简直无法呼吸,此时东儿的一句话却是一语惊醒梦中人。飞速转身,上了马车,朝着宸王府而去。 东儿眸光闪过几丝阴冷的淡笑,嘴角邪气一勾,“哼哼,没想到这么快就上当了!” *** 宸王府。 “站住,什么人?”王府外的侍卫拦腰喝道,将狗娃子挡在了大门外,言辞犀利,冷酷似刀。 “麻烦通报一声,就说东升酒楼大掌事求见!”狗娃子强压下心头的焦急恭敬道。 “你在这里等一下!”侍卫冷声回道,转身向府内走去。 会客厅内,几位将领,一身戎装,正讨论着:“此次,西戎,西凉,西雪三国联盟犯境,估计敌军人数可达百万之众。” “他们定然是得知王爷被卸了军权,所以才趁此机会,攻城掠地。”一副将分析道:“如今我军在西域地带只有区区十万守军,加上宁安王驻守的十万精兵也才只有二十万,如何能抵挡他们的百万铁骑?” 轩辕佑宸,轩眉逐渐聚拧起来,凤眸深处闪过一簇锐光,唇畔勾起一抹极冷的笑,醇厚的嗓音不怒自威,“三国联盟?既然如此,那就从他们的内部各个击破。西凉的元帅穆沐心胸狭隘,自私猜疑,可用离间之计破坏三国之间的同盟。西雪的统领雪奇,昏庸无能,贪婪无度,利诱于他,倒也不足为惧。这其中实力最强,最不容小觑的要数西戎的独孤漠野。” “王爷说的极是!这段时日,独孤漠野又收复了大大小小不少的部落,西戎国日渐强盛,而且兵马充足,独孤漠野的铁骑所过之处无人不臣服于他!”一副将补充道:“他还扬言要以西宁城为起点,带着他的铁骑,直捣帝都!” “独孤漠野!”轩辕佑宸眉角的青筋隐隐跳动着,俊美的脸显出几分铁青的色泽,不知道为什么一听到他的名字就想到他看着芷歌那充满了**和占有的眼神。 “王爷,府外有人自称是醉仙居大掌事的人求见!”侍卫跪在门外禀报道。 轩辕佑宸缓缓起身,薄唇抿成了一字,幽深的眸中闪过一丝异彩:“让他进来!” “是!”侍卫应声而去。 “今日之事,他日再议!”轩辕佑宸扫过桌上的地形图,淡淡吩咐道,平和的声音下隐隐透着不可抗拒的威严。 副将们皆是面面相觑,这个时候怎么突然冒出一个不相干的人出来打扰了他们讨论如此重要的作战计划。 狗娃子急急忙忙地跑进了议事厅,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急声道:“还请王爷帮忙,救救兄弟们!我们的身份泄露了,他们都被官兵抓走了!” 轩辕佑宸心头一阵澎湃,他们的身份若是被查出那么第一个连累的便是芷歌。这一次又是谁想置她于死地? 眸中带着划过几丝幽暗,唇角带着一丝苦笑,太后你为何如此咄咄逼人? 轩辕佑宸表情凝重,大步流星地向外走着,彻底无视了跪在地上的狗娃子。 “王爷!”狗娃子心头一凉,宸王殿下是如此高高在上,怎么可能会管这些闲事。 “来人,去府衙!”他冷冷的话语却是让人热泪盈眶。 有救了!太好了! 帝都府衙。 两旁站定着威严肃穆的官差,铁牛等人乱糟糟地站在厅内,为首的官员武志彬拿着惊堂木,威吓道:“堂下何人?” “哼!”铁牛闷哼了一声,黑白分明的眼珠子狠狠地瞪着前方那道貌岸然的大官。 “大人,你看!”身旁的官兵头目拿着一叠厚厚的画纸,不住地打量着前方众人,“这些人和这玉龙山上土匪的画像简直是一模一样啊!这个黑脸大个子,不就是他吗?”随即将铁牛的画像递给武大人查看。 铁牛怒目而视,一张脸更显地漆黑,吓得那师爷尴尬地往身后退了几步,随即在武大人的耳畔叽里咕噜说了些什么,瞧他的神色倒是格外的得意。 这下子不但收了不少好处还立下了大功,真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不错!就是他们,大胆土匪,竟然敢在帝都撒野。来人啊,将他们全部拿下,压入大牢!”武大人厉声命令道。 “是!”周围的官兵纷纷围了上来。 “怎么办?”守田看着架势倒是不对劲,轻声询问一侧的邵晖。 邵晖脸色黯然,沉默以对。 “什么怎么办?人家都欺负到咱们头上来拉屎撒尿了,难道咱们还要当缩头乌龟不成?他奶奶的,老子直接剁了他们!”铁牛气得胸口一阵沉闷,“老子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 “铁牛!”邵晖见此情景,长叹一口气,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瞧你这暴脾气,能不能别这么冲动?”守田在身后推了推气得差点冒烟儿了的铁牛。 “哼,那你说现在怎么办?”铁牛闷哼了一声,双臂抱胸,气得胸口阵阵起伏不定。 “等!”邵晖忽然冒出来一个字,不由地让铁牛瞥了瞥嘴。 众官兵见他们似乎没有准备抵抗,自然是一哄而上,手到擒来,三下五除二就将铁牛一行人制住了。 “带下去!”武大人甚是得意,眼角眉梢笑意连连,大手一挥命令道。 “是!”官兵们押解着众人向厅外走去。 “站住!”一声冰冷的呵斥从外传来,散发着一股令人战战兢兢的气势。武大人被这一身冷喝吓出了一声冷汗,瞪大了眼珠子,只见轩辕佑宸踏着大步走入厅内,虽只着一身月白色的常服,却掩不住他身上泄露而出的凌厉霸气。 轩辕佑宸站定在武大人跟前,凤眸微眯,眸底藏着一丝阴霾。 周围的空气冷凝,气氛肃然,让人几乎怀疑,此处空无一人。 “宸……宸王……殿下……”原本神气活现的武大人整个人忍不住地战栗起来,早就听闻宸王驰骋沙场,所向无敌,却不知这气势竟然是如此让人胆战心惊。 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眼神,便足以让人望而生畏。 脸色煞白的同时,连忙起身,带着众人磕头下跪,诚惶诚恐。“不知王爷驾到有失远迎,不知王爷此次来所谓何事?”武大人硬着头皮问道。 静如深潭的凤眸,泛起一丝涟漪。轩辕佑宸有些不满地扬眉,眸光似寒剑,冷然道:“本王的人无缘无故被你给抓了,自然是要来问个明白!” 武大人闻言,心头一怔,惶恐不安地望着前方这黑压压的众人,一时语塞:“这……这……可他们……是玉龙山上的土匪啊!” “土匪?”轩辕佑宸似笑非笑地说道。 “是!是!”武大人自然是吓得不清,后背直冒冷汗,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眼前的男子好似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随时都可能将他碾压成灰,尸骨无存。 “我朝向来最讲律法,既然你说他们是土匪那么就拿出证据来。否则,你便是诽谤诬陷,本王定然不会袖手旁观。”轩辕佑宸满面冷厉地说道,一字一句就好似从齿缝里挤出来似的,格外骇人。 “王爷您看,这是土匪的画像。”武大人连忙将一叠画像恭恭敬敬地递给轩辕佑宸。 轩辕佑宸深幽的眸光飘过画像,凝声说道:“有人相似,光凭这些画像,不足以证明他们便是土匪。” “就是!咱们可都是良民,你随随便便就说我们是土匪,有本事你拿出证据来啊!”铁牛在一旁气急败坏地说道。 “人证物证,缺一不可。”轩辕佑宸凝立在那里,脸上神情依旧波澜不惊,只是黑眸中却划过一丝寒彻的肃杀之气。 武大人登时哑然,颤抖的身躯立着没动。僵硬的面容一声苦笑,奉承道:“王爷说的极是,是下官鲁莽了。既然他们是王爷的人,那自然是没有问题的。” 转首命令道:“将他们都放了!” 众官兵纷纷退下,武大人陪着笑脸亲自送轩辕佑宸和众人离开。 铁牛黑着一张脸,咬牙切齿地低声咒骂:“当心半夜爷爷来找你!” “闭嘴!”守田在身后猛然推了铁牛一把,一脚踩在他的脚上,疼得他一阵呲牙咧嘴,“你还嫌事情不够大吗?真想人家把你关进大牢?” “哼!”铁牛气得不清,闷声往前走着,忽然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连忙上前雀跃道:“大哥,你怎么在这里?” “铁牛,没事吧?”吴山行色匆匆而来,看到大家安然无恙心头一块大石总算落下了。 “没事!”铁牛满心不甘地翻了个白眼,“也不知道是哪个挨千刀的把我们都出卖了!要是被爷爷知道,他奶奶的非把他祖宗十八代都剁成肉泥!” “参见宸王!”吴山转首淡笑着行礼。 “平身!”宸王语气很淡,却有着急速的寒意。 “原来是护国公府的大公子,他们……”武大人不解地指了指铁牛等一干人等。 “他们都是我拜把子的兄弟,不知道他们犯了什么罪,要劳烦武大人亲自审理?”吴山冷冷皱眉,语气不佳,似是质问。 “这……都是一场误会!”武大人连忙赔笑道:“还请公子海涵!” “希望武大人今后不要再如此鲁莽行事!若是闹到皇上或者太后那儿,对你可不太好啊!”吴山冷声说道,一双黑眸直直对上武大人那虚伪笑着的眸。 “是,大公子说道是!下官定当引以为戒!”武大人连声称赞,自知错误。 “走吧!”吴山带着众人离开,身后的武大人长吁了一口气,目送着他们离开。 “大人,他们明明就说玉龙山上的土匪,为什么把他们放了?”官兵头目不解地循声问道。 “识时务者为俊杰!”武大人拍了拍那人的肩,摇了摇头,无奈地走开了。 “此处不宜久留,你们还是速速离开帝都。”吴山神色凝重,深眸凝视过众人,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大哥,你说什么呢?”守田闻言,心中一股莫名地酸涩,甚是不解。 “邵晖,带着他们赶紧离开。马车我已经备好,立刻出发,再也不要回帝都了。”吴山冷着脸说道,他的声音比雪片还要幽冷。 “大哥,你不要咱们大家伙了?”铁牛皱眉,哭丧着脸不满问道。 “我是为了你们的安全起见,等你们安顿好了,我会过来看你们的。”吴山心中一滞,这么多年的兄弟情谊他如何能忘,扭头不忍道:“赶紧走吧!” “大哥……”众人依依惜别。 “走吧!”邵晖催促着大家上马车,走到吴山身侧,与吴山拥抱惜别道:“大哥,兄弟们走了,保重!” 吴山重重地拍了拍邵晖的后背,凝声道:“好兄弟,照顾好大家!” “恩!”邵晖郑重点了点头,跃上马车,挥鞭而去。 守田颤抖的双手掀开车帘,凝着吴山挺拔的身躯,一颗心,在这一瞬间碎了,泪珠泛滥而流。 “你哭什么啊,还是不是男人啊?”铁牛气呼呼地说道,鼻子一酸,强忍着眼泪不掉下来。 “你不也哭了吗?”守田泪眼朦胧地瞅着铁牛道。 “我……我这不是沙子进了眼睛吗?”铁牛快速擦了一把眼睛掩饰着说道,看着众人伤心落泪的模样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众人抱作一团,周围变成了眼泪的海洋。 *** 吴山凝视着化作一个黑点消失在眼前的马车,黑眸微眯,远处是玉龙山巍峨高耸的身姿。曾经那些个美好的时光,再也一去不复返了。 但愿他们这一去,能和平常百姓一般,安居乐业,成亲生子。 转身,神情舒展开来,声音柔和散淡,拱手谢道:“多谢宸王出手相救!” “无妨!”轩辕佑宸淡淡应了一声,无波无浪的声音里,听不出丝毫情绪。他的眸光淡淡地掠过随着吴山而来的马车,显过几分失落,他本以为她会一起来的。 吴山捕捉到了他眸间的黯淡,淡笑着说道:“刚才恰巧在路上遇到的小风,他正要去回春堂找母亲。” “告辞!”轩辕佑宸闻言,直截了当地转身离开。这些时日,边关连连告急,也已经好几日不见她了。 *** 回春堂。 小风急匆匆地下了马车,朝着内堂一路狂奔,李芷歌正在研究几味罕见药材,“李姑娘,出事了。官府来人说邵大哥他们是土匪,把他们全部都带走了!” “什么?”李芷歌闻言,心中忽然一滞,眼波急速流转。 “哎,李姑娘你去哪儿?我话还没说完呢!”小风见李芷歌风一般跑了出去,连忙在身后追,“刚才在路上我……碰到了……哎……” 李芷歌快速一跃,上了马车。 马声嘶鸣,马车急速向前奔去,“李姑娘,这怎么回事?” “小姐!小姐!”小雪急匆匆地跑了出来,这才看到李芷歌已经被不知名的马车带走了,神色慌张,急着在后追赶。 “夫人!”子玉子墨两抹黑影凌空飞跃,奋勇直追,只是那马车根本就是一个四面是铁壁的大牢笼,任凭他们如此敲打都丝毫没有反应。 “小姐……”小雪脚下一滑,摔倒在了地上,不甘地望着那一路的飞尘,气得抓起地上的沙石一阵垂首哭泣。 “小雪姑娘,你没事吧?”小风连忙去扶摔倒在地上的小雪,恨恨地看着消失在眼前的急速驰骋的马车…… *** 子玉和子墨跟着马车行到了一处浓雾缭绕的密林,子墨身子一轻避让过虬枝凌乱的树木,但是雾气极重,几乎看不到一米外的情景,只能听声音来辨别马车行驶的方向。 “这边!”子墨指了指前方右侧的道路示意子玉。 子玉微微颔首,两人小心翼翼地往前飞身而去。子墨的轻功好,打头阵,子玉随后跟着,两人一前一后极是谨慎地循声前行。 李芷歌上了马车便发觉异样,只是当她有所察觉之时,身后的铁门便被封上了。周围是四面铁壁,任凭她如何用力打开都无济于事。 日光透过几道细小的口中照射进来,她的心情也格外的复杂,究竟是谁? 疯狂颠簸的马车驶入了漆黑浓雾的密林之中,日光时隐时现,最终隐没在浓雾之中。一股股青烟从外飘入,是迷香,李芷歌盈盈浅笑,她倒是要看看究竟是谁在背后搞鬼! 她佯装昏迷,倒在了地上。 马车终于停了下来,一道高大的黑影渐行渐近,咣当一声打开了铁门,招呼了几个小厮进了马车将李芷歌带了下去。 前方一座破败的庙宇,年久失修,又处在密林深处,浓雾缭绕,甚是隐蔽。李芷歌被几个小厮带到了破庙之中,环视四周,还实在是猜不出究竟是谁要害她! 忽然,听到撕拉一声诡异的响,身下的地面退去,李芷歌毫无防备地落空掉入了漆黑的不明暗室之中。 抬眸,深黑的眸凝视着前方台阶之上歪歪斜斜躺着的肥胖男子,她缓缓从地上起身,浅浅勾起的唇角划过一丝冷厉的怒色。 张傲霖! 上一次没有杀了他,这一次他倒是还变本加厉起来,实在是活的不耐烦了! 张傲霖慵懒地凝着前方的“猎物”,素色曳地水裙,绝色清丽的姿容,唇角含着冷淡的笑意,衣上发上没能丝毫过分的装饰,看上去有些清冷,却分外脱俗。 忍不住搓了搓手,留着口水赞叹道:“真是人间尤物啊!” “少爷,他早就已经是宸王的人了!”张全从一侧悠然走了出来,冷声说道,嘴角带着几丝讥诮。 张傲霖闻言,整个人一怔,怒声问道:“张全,你说什么?” “她已经是宸王无名无分的暖床侍妾了!”张全一声冷嗤,言语间到这几丝鄙夷。 张傲霖的脸色乍然沉郁铁青,猛然起身,深幽的眸中怒意燃烧,歇斯底里道:“你竟然已经不是处子之身了?” 张傲霖天生就有极其严重的处女情结,甚至说是洁癖,但凡女子他只要第一次。是以将军府中几乎所有的婢女都被他染指过,酒肆茶坊,青楼舞姬,他也只喜欢没有开苞的雏儿,所以这一次惊闻这个噩耗,他如何能不恼怒! 李芷歌清丽的眸中波澜不惊,看着此时此刻张傲霖的模样甚是可笑! “来人,把她给本公子抓起来!”张傲霖气得直跳,涨的通红的脸吼道。 “是!”几条黑影蹿了出来,不断地向李芷歌进行连续的攻击,身形手法都是不错。李芷歌连连后退了几步,地面凹凸不平还有些障碍物,她本就不熟悉,如今更是以一敌四,有些力不从心。 一人纵身向李芷歌踢着连环脚,李芷歌心头一滞,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得速战速决才行! 手中的衣袖一拢,飞出了无数根银针暗器,敌方四人连忙挥着武器抵挡。 李芷歌清眸流转,从暗袖间拔出了手枪,只彭彭四枪便迅速结束了这场混战,她手中的枪灵活地在手间旋转了几圈,好似在庆祝胜利的到来。李芷歌红唇一勾,朝着枪口轻吹了一口气,冷冷地凝着前方满是惊诧的张傲霖。 “这……什么东西?”张傲霖吓得连忙躲在了张全身后,惊慌失措地问道,怎么能如此迅速地就结束了四个武林高手的性命?这可是爷爷亲自为他挑选的暗卫,竟然在她面前如此不堪一击,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李芷歌一步步上前,吓得张傲霖拉着张全一步步地向后退去,惶恐不安地凝着她手中的不明暗器,好像是一阵惊雷,将人劈碎了一般可怕。 忽然,身侧忽明忽暗的角落中响起一阵微弱的叫唤声;“李姑娘……” 李芷歌蹙眉,这声音有些耳熟,似乎在哪儿听过。快步向前走了几步,这才发现蜷缩在角落中暗中哭泣的女子竟然是仙儿! “仙儿,你怎么了?”李芷歌诧异于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是张傲霖趁着官兵去抓邵晖时将她掳走了?看她此时泪痕满面的模样,难道是被张傲霖这个禽兽给玷污了! 一股怒气油然而生,这个王八蛋,简直就不该存活在这个世界上! “李姑娘,我好痛……”仙儿可怜兮兮地朝着李芷歌道,“我好像在流血……” 李芷歌凝眉,俯身,柔声道:“我看看!” 仙儿长得模样清婉,眉黛唇红,是个标致的美人,怪不得会被张傲霖给盯上,李芷歌心中哀叹。伸手掀开她身上的衣衫,寻找流血的伤口。 忽然,仙儿冷冷挑了挑眉,玉手出掌,击在了李芷歌的胸口。随即接着一掌,击落了她手中的枪。嫣红的嘴角带着几丝阴狠的笑意,她再次出手,以极快地速度击中了李芷歌的颈部。 灯光洒在李芷歌清冷艳绝的脸上,黛眉深深凝着,很显然是忍受着剧痛。她迟迟未让自己倒下,她想不明白仙儿为何会向自己下手,“你……”她试图想说什么,却最终还是无力地倒在了地上。 “哼!”仙儿一声冷嗤,狠狠地在李芷歌的身上踹了几下,缓缓蹲下,冷冷道:“谁让你抢走了本该属于我的东西呢?” “少爷!”张全看到李芷歌被制服,连忙请示张傲霖的意思。 “哼!”张傲霖气得瞥了瞥嘴,脸上的肥肉颤了颤,乜斜了眼倒在地上的李芷歌,肥手一扬,“本少爷才不要这种残花败柳,赏给兄弟们吧!” “是!”张全应声,脸上满是奸笑。他缓缓地扬起手,凝了眼手上这被硬生生砍掉了几个手指,随即幽冷的眸光直直地射向了倒在地上人事不知的李芷歌。 *** 终于驶出了那一派浓密的树林,日光照射下来,浓雾渐渐消散开来。子玉和子墨相互示意,如同觅食的飞鸟一般俯身而下,砍断了马与车之间的缰绳。 马飞奔而去,一骑绝尘。子墨掀开车帘却才发现根本就不是这辆马车,刚才那辆车是铁制的,而如今这辆是极其普通的木制马车,而且车内空无一人。 “怎么办?”子墨满心焦急,“夫人跟丢了!” “快发信号给主上!”子玉也是惶惶不安,催促道。 子墨向空中弹了一颗霹雳弹,散发出几抹幽紫的光。 忽然,一阵强风袭来。两人凝眉瞧去,只见轩辕佑宸身姿挺拔地凝立在半空中。被树枝分解的日光,零零星星照在他身上,虽看不清楚他脸上神色,但是,却可以感受到他的眸光,是前所未有的寒烈。 “主上!”子玉子墨连忙跪倒在地,自知失职,没有保护好夫人的安全。 轩辕佑宸一双凤眸,狂怒的眼神好似火一般燃烧。 冷冽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地说道:“她人呢?”虽然说出来的话寒烈冻人,其实他已怒的几乎失控。 “还在密林里!”子玉回道。 他的话,好似火种,点燃了他眸中的火星。刹那间,狂怒的火再次在他眸中燃烧起来。他平素极会隐藏感情,可是此刻,他脸上的平静和冷漠被彻底打破。 白色身影一阵飘飞,便已经消失在茫茫的薄雾之中…… *** 李芷歌幽幽转醒,却才发现浑身被铁链一圈圈地绑在身后的一根铁柱之上。张全得意洋洋地躺在一侧的座椅之上,而仙儿却如同小鸟依人般依偎在他的怀里,时不时地还在他的胸口之上画圈圈,极是挑逗! 李芷歌勾唇浅笑,她还真是看走了眼,这个仙儿倒是个玩弄心机的高手。 这人啊,有时候就不能太善良了,一发善心,便会被蛇蝎毒物有机可乘,后悔都来不及。 “你终于醒了!”张全一脸的黑沉,随即漫上几丝阴笑,伸出手,扬了扬,“还记得我这只手吗?” 李芷歌微微眯眼,她自然记得,这是被她亲手砍下来的。 “哼!”张全一阵恐怖的冷笑,“今天,你落到了我的手上。我一定会让你十倍偿还我这只手!”他歇斯底里地喝道,黑眸间的戾气陡然上升,好似吃人一般。 周围几十人拿着刀剑就冲了上来,冲着不能动作的李芷歌就欲磨刀霍霍,除了而后快。 李芷歌盈盈轻笑,眸子清澈如一泓秋水,辉映着刀光剑影。 清眸流转间,她的眸光是那样冷冽,那样犀利,又是那样倔强。 看着她从容不迫的模样,远处烦躁的张傲霖猛然一壶酒仰头灌了下去,五官几乎都挤在了一起,气得简直要炸了! “彭”地一声酒壶被他狠狠地摔在了地上,一地粉碎,他肥胖的身子摇摇晃晃地向李芷歌走去,推开那些个拿着刀剑的属下,厉声喝道:“去去去,都给爷滚!” 众人见状,连忙退倒了一边,只见张傲霖气呼呼地嘟着一张肥脸,站定在李芷歌跟前,怒声谩骂道:“你这个……不守妇道的……娼……妇!” 李芷歌水眸清冷,微眯,居高临下睥睨着此刻满身酒气,臭气熏天的张傲霖,“笑话!我为什么要为你这个恶霸淫贼守身如玉,你算那根葱?啧啧啧,天底下随便找个男人,都比你强太多。” “你!”张傲霖气得满脸肥肉不停地抖动着,猛然上前,俯身,捏起李芷歌的下巴,“信不信爷杀了你!” 李芷歌没有说话,清眸流转间,她的眸光是那样冷冽,那样犀利,又是那样倔强。 这一瞬,张傲霖被她的样子震撼了。 他就是喜欢这股子辣劲,够味儿,比起那些个哭哭啼啼的女人有意思多了。还有她这张人间绝色的脸庞,这凹凸有致的玲珑身段,他的心又有些发痒了。 猛然将那张猪一般的肥脸凑近,轻嗅着她身上醉人的清香,感受到了她均匀的呼吸声,还有那诱人的红唇,他色心大发,一双眯缝的眼睛坏坏一斜,另一只手猛然将她的衣衫从腰际撕扯下来。 刺啦一声,衣衫尽毁,白皙的长腿瞬间暴露在空气之中,让张傲霖瞬间难以自持。整个人脑袋一阵轰鸣,蹲下身子凝着她细长白皙的腿,整个人笑得格外僵硬,才不管她是不是处子之身,邪笑着道:“本少爷倒是要尝尝,宸王的女人到底是什么滋味!” 他那双肥猪手朝着李芷歌的腿上摸去,不住地淫笑道:“啧啧啧,这细皮嫩肉的,实在是合我口味啊!” “滚开!”李芷歌蹙眉,她的话,冷的似乎能冻死人。 “滚……哈哈哈……”张傲霖笑得格外淫邪,“大美人儿,第一次见面爷就一直惦记着你的味道呢,这次爷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放过你呢?”手指划过李芷歌娇嫩的玉容,满是挑逗。 李芷歌猛然侧首,躲过了他不安分的手,“信不信,我阉了你!”冷寒的犹如阎王的声音。 “啊哈哈哈,我的小美人啊,你怎么这么着急呢?”张傲霖又粗又弄的眉毛一挑,“爷一定会让你舍不得离开我的,哈哈哈……”随即,整个人将李芷歌抱在怀里,嘴巴在她的颈脖间一通乱啃,好像是饿猫见了老鼠,急不可耐。 仙儿见到此情此景,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冷笑,当年她受的罪也该让她尝一尝了。那种被人撕裂般的痛彻心扉,实在是美妙极了! 几声撕拉声此起彼伏,张傲霖下手粗暴而迅速,俯首瞧着她,深黑的眸中闪着复杂的光芒,倒像是早已将李芷歌看光摸光了一般。 “你知道本少爷等这一天等了多久?”他几乎咬牙切齿地呵斥道,将她堵在了巷子里差点被剁了手,专门找了两个采花贼将她掳走,最后进了李府把他馨儿表妹都误强了,为了这事他可是没少受罪。 眸光一狠,“这一次绝不会让你从手中溜走!” 李芷歌羞愤,却是被五花大绑着如何也脱不了身,可恶! 不行,必须想办法脱身! 大概是觉得不够畅快,李芷歌身后的铁链被张傲霖给粗暴地解开了,他肆意地侵犯着前方如水般娇柔的女子,喜不自胜,甚是投入。 李芷歌冷眼望着他,抓住机会,膝盖猛然弯曲撞击张傲霖的下体。 张傲霖痛呼一声,极度痛苦地摸着自己的裤裆。 李芷歌一个利落的翻身,从地上爬了起来,看着疼得浑身冷汗直冒的张傲霖,清眸之中尽是冷然。 张傲霖冷着脸,怒声道:“抓住她!” 众人闻言,自然是提剑上前,团团将李芷歌围住…… 203 农夫与蛇的故事三 203农夫与蛇的故事三 李芷歌一个利落的翻身,从地上爬了起来,看着疼得浑身冷汗直冒的张傲霖,清眸之中尽是冷然。 张傲霖冷着脸,怒声道:“抓住她!” 众人闻言,自然是提剑上前,团团将李芷歌围住…… 李芷歌淡淡颦眉,她伸手抚向腰间,将缠绕在腰间的水凝剑一点点拔出。 李芷歌挥剑一舞,一团团弯月形的剑光闪过,好似乍开的烟花,所有人都在剑光之中淹没。一轮攻击下来,对方死伤无数,但是敌数众多死了一批又来一批,就好似蜂拥而上的黄蜂,异常的汹涌澎湃。 又一轮攻击袭来,李芷歌眯眼瞧去,对方剑身一横恍如无数利剑横飞向她。李芷歌提起长剑,运足内力,击落了一大半的剑,却依旧还有三五把剑风驰电掣般朝着她飞射而来。 正欲挥舞手中的长剑却才发现仙儿竟然在不知不觉中举着长剑,飞速从她背后刺来,那速度不比前方利剑慢,而且杀气十足。 李芷歌下意识地侧身躲过仙儿的突然袭击,只是肩头却被前方的长剑刺伤,她跌倒在地,仙儿乘胜追击挥舞着手中的长剑,一招比一招狠,一式比一式绝。 面对仙儿的强力攻势,李芷歌根本无暇去挥舞水凝剑,只能在地上翻滚以躲过她招招致命的攻击。她没有想到,这个看似柔弱无助,清纯可人的女子,竟然隐藏地如此之深,她的功夫很明显在自己之上。 仙儿唇角勾起,手中的剑好似飞雪,凌乱而极其有章法向着李芷歌刺去,看她的动作因为伤势而变得越来越迟缓,她黑眸一缩,手中的长剑运足了周身悉数内力,狠狠地刺向了她的胸部。 眼看着那柄长剑离自己的胸口只有毫米之差,李芷歌试图躲闪,却已经来不及了…… 忽然,一阵强风袭来。 一道白影从后方掠来,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俯身,将倒在地上的李芷歌抱了起来。长袖向前扫去,如同鼓风的白帆,带着凌厉的气势,袭向前方快如闪电的长剑。 内力激荡之下,仙儿的长剑偏了偏,被无情地打落在了地上。 同时,她的前胸,也被澎湃如浪潮般的内力击中。 刹那间,他感觉到体内五脏六腑都被激荡的内力搅碎,传来窒息的疼痛。她不可思议地凝着前方的男子,他的眸光幽深淡定,却因为看到李芷歌肩部的伤而变得异样温柔疼惜。 她捂着胸口,痛苦不甘地倒在地上,看着轩辕佑宸褪下身上的衣衫温柔而疼惜地披在李芷歌身上,心口一缩,为什么他总是连看都不看她一眼,他的眼中,他的心里,除了李芷歌,还是李芷歌? 嘴角泛起一抹自嘲的笑意,黑眸一冷,胸臆间涌起一股悲凉。 她是多么的可笑,一厢情愿的爱着他,为他受尽了身心折磨。而他,或许从来不知道这个世界上竟然有一个叫凌仙儿的女子痴痴等了他一辈子。 却最终,死在了他的手上,何其悲哀! 疼痛铺天盖地而来,她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越来越近。 要死了吗? 她狰狞一笑,黑眸中闪过一丝冷狠。即使要死,她也要找个人作伴。她提起身躯之中渐渐涣散的内力,袖间落下一把淬着剧毒的匕首,直直地再次刺向李芷歌。 怒意,从轩辕佑宸的凤眸中弥漫而出。 他月白的身姿,揽着怀中受了伤的李芷歌,忽然一飘,以常人无法做到的动作,偏离开仙儿手中长剑的剑势,内力一凝,提起落在地上的水凝剑,迅如闪电般从仙儿的后心穿过。 鲜血喷洒在仙儿白皙的脸上,她凝着胸口的长剑,一声冷嗤,无力地扑倒在地上,鲜血喷涌而出将周围染成了血的海洋。 仙儿的手指微微动了动,恍惚地凝着越来越模糊的前方喃喃道:“我终于解脱了,再也不会为你癫狂至死了……” 李芷歌因着轩辕佑宸的动作,牵扯到了肩部,肩头上刚刚止住了血的伤口,再次迸裂,血色逸出。 轩辕佑宸的眸光一缩,只觉得心口处升起一阵疼痛。眸色一阵暗沉,伸指点住李芷歌伤口周围的穴道,将她横抱而起交给了身后的子玉。 他默然片刻,凤眸中眸光幽深复杂,凌厉的眸光扫过在场众人。他的身上,透着说不出的冷意和狂霸。 张傲霖似乎被他的气势所震慑,连滚带爬地再次躲到了张全的身后。张全自然是慌乱地指挥着属下挡在跟前,宸王的威名他早有耳闻,却不想他身上的气势如此强烈,只是那么站定在跟前,就让人闻风丧胆,犹如丧家之犬,四处乱窜。 “少爷,快走!”张全知道如今他们不是轩辕佑宸的对手,拉着张傲霖就往身后的密道里退去。 轩辕佑宸深不可测的眼眸中墨霭重重,“今日,谁都别想跑!”他冷冷的声音,带着令人无法抚拒的威严。 张傲霖的下属也跟着张全等人退了出去,墙上有暗器开关,只是那么一拉扯,成千上万根利箭便从墙内射出,黑压压地和整个幽暗的室内连成了一片。 轩辕佑宸扬起双手,不断挥舞着云袖,将飞来的羽箭扫落。那姿势,那神态,就好似驱赶蚊蝇一般轻松。 随即,他锐利的眸光直直地射向了抱头鼠窜的张傲霖,一掌击出,所有的箭好似龙卷风般袭向了张傲霖的手下,人人中箭,好似一只只倒在地上的刺猬,死状惨烈,极其恐怖! 张傲霖吓得脸色苍白,一阵腿软,整个人都靠在了张全的身上,任由着张全艰难地挪动着脚,一步步地带他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 白衣如雪,轩辕佑宸身形一恍,竟然在不可思议中移到了张傲霖的跟前。他只是随意立在那里,但周身上下透着一丝令人窒息的霸气,那种逼人的气势,宛如山岳一般,令人不敢直视。 张傲霖吓得双腿直发软,拱手,奉承地笑道:“宸王好功夫,告辞告辞!”拉着张全就想往密道里钻,只是轩辕佑宸却丝毫没有放他们走的意思。 “呵呵……”张傲霖一阵僵硬的冷笑,随即肥手按压下身后墙壁上的暗格,脚下猛然一空,和张全两个人一前一后极其狼狈地落在了一个幽暗的空间内。 “少爷,快走!”张全拉着浑身喊疼的张傲霖起身便往密道逃生而去。黑暗总算是过去了,眼看着前方明亮的世界正在相他们招手,心情一阵大好。 “快,少爷,我们逃出来了。”张全激动地回首对张傲霖说道,却看到张傲霖整个人僵硬呆滞的面容,好像见了鬼似的,顺着他的眸光,却看到前方站着的轩辕佑宸,高大傲岸的身姿,凤眸中透着一股凛凛寒意。 *** 李芷歌忍着痛向四周踉跄着走去,似乎在查找着什么。子玉连忙跑过来不解地问道:“夫人,你要找什么?” “枪!我的手枪!”李芷歌凝眉,继续寻找着。 “夫人,长得什么样子?”子玉焦急地问道,“长枪吗?”他甚是不解夫人要比人都高的长枪做什么,她现在受了伤,可是万万使不得啊! “黑色的,和手掌差不多大。”李芷歌原本清冷的水眸,泛起一丝涟漪。 子玉闻言,一脚踹开几具尸首翻看地面上是否有夫人所说的神秘物体。虽然他不知道这有何用,但是看夫人的神色必定是重要之物。 李芷歌走到仙儿的尸体旁,清眸微眯,似笑非笑道:“你还真是机关算尽太聪明,聪明反被聪明误。” 睫角一弯,一抹轻浅的笑意在脸上绽开,在她的身下她已经看到了手枪的身影,徐徐蹲下,拿出手枪,紧扣在腰际,寒眸一眯,“子玉,我们出去吧!”幽冷的声音好似雪舞人间,冷冽冻人。 “是!”子玉带着李芷歌纵身一跃便飞身出了这密室,回到的先前神秘的破庙,走出破庙,日光格外绚丽,周围的迷雾悉数散尽,周围是一片茂密的竹林。 “夫人!”子墨已经驾着一辆马车等候多时了,周围空无一人,安静地极是诡异,气氛格外凝重,“快上车!”环视四周,不禁催促道。 子玉带着李芷歌飞身上了子墨的马车,周围的密林深处偶尔可以听到渐近的呼啸声。 刹那间,飞蝗一般的飞镖从四面八方射来,寒芒点点,冷光彻骨。 子墨从容不迫地脱下外衫,拿在手中,纵身而起,如同飞鹰般盘旋在马车的周围,手中内力暗运,轻轻一扬。 衣衫好似鼓风的船帆,瞬间膨胀起来。又如伞一般不断旋转,护住四周的安全。飞镖全部被挡住,半分也近不得身,一阵噼噼啪啪,全部零零散散地掉落在了地上。 飞镖过后,子玉扬起长鞭,驾车离去。 子墨飞身稳稳地站立马车上方,眸光肃然,环视四周,随时作战。 *** 张傲霖吓得差点尿裤子,双腿颤抖着根本不能移动,没出息地跪倒在轩辕佑宸的跟前,狠狠地扇自己的耳光,苦苦哀求道:“王爷饶命啊!饶命啊!我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我发誓!” 每每想起上次在明因寺自己咒骂他的话,浑身都冷不防地颤抖,这可是灭九族的大罪啊!冷汗滴滴答答的,几乎湿透了衣衫。 “是是是!”张全连忙接过话茬僵硬地赔笑道,“少爷他年少轻狂,难免做些糊涂事来。王爷念在他是初犯,就饶了咱们少爷这一次吧!” 明因寺那一次张全忙着府中的事务并不知情,如此一说倒是让张傲霖更是汗上加汗,狠狠扯了扯张全的衣袖,心中怒骂这是哪壶不提提哪壶! 惊恐地抬头,战战兢兢地望着跟前如同神祗般的男子。 朝日,在他身后,不动声色地洒下淡淡的光影。他逆光而立,如鹰隼般锐利的凤眸,炯炯逼视着眼前的两人。冷言道:“张傲霖这些年你横行霸道,欺男霸女,为非作歹,如今……” 他冷冷眯眼,没有说下去,一股天生的桀骜和霸气在这一瞬展露无遗。 张傲霖如同死狗一般匍匐在地上,吓得脸色苍白,就连呼吸都是这么沉重。他没有说下去,倒是让心头好似灌上了铅瞬间停顿了几秒,冷汗吧嗒吧嗒滴在地面上,那声音格外的刺耳。 “王爷,这些都是误传,误传……我们家少爷他只是和李小姐开个玩笑而已……”张全连忙跳出来替张傲霖狡辩。 轩辕佑宸深邃犀利的眸光瞬间一沉,张全便已经被一道凌厉的内力狠狠地甩开了几米远,背后重重地贴上了凹凸不平的岩石墙面,疼痛几乎已经使他的整张脸都彻底扭曲了。 “咚”地一声,张全掉落在了地上,背后是一道道蜿蜒的血痕,似乎还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儿。 “噗”张全口中猛然喷出一口鲜血,吓得张傲霖整个人恨不得蜷缩在一起,整张惊恐的脸埋在了地上,根本不敢看这可怕的画面。 他是将军府十八代单传的独苗,量他也不敢对自己做什么,若是自己出了事那将军府就绝后了。爷爷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忽然,只觉得肩头好似利刃划过,左肩被划出几道猩红的直线,鲜血瞬间渗了出来,染红原本已经湿透了的衣衫。 张傲霖不可思议地抬首。 正对上轩辕佑宸冰冷的面容,白色的衣袂随风飞翔,墨色的长发漫天飞舞,周身萦绕着浓烈的冰寒杀气,宛若惊天战神,让人望而生畏! 张傲霖忍不住哆嗦了一下,他轩辕佑宸是谁啊? 他可是这世间最为无情冷酷的铁血战神啊! 他若是杀了自己,就算是有十个将军府也是万万拦不住的! 他真真是后悔,为什么要去招惹宸王这一尊大佛呢? 难道这一次是凶多吉少了? “王爷饶命啊,你就看在爷爷的面子饶了我吧!是我混蛋,是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不是人……”张傲霖连声辱骂自己,脸上被打的通红似火,抱着一线希望,或许轩辕佑宸心情好还能放过自己。 张傲霖连扇巴掌的手腕突然一疼,瞬间失了所有力气,血珠飞溅间,手再也提不起来,软软的垂下,整个人吓得魂飞魄散。 他,竟然挑断了自己的手经! 他的手,废了! “唰唰唰……” 数不清的凌厉剑招扑天盖地袭来,张傲霖无力抵抗,只能任由那道道凌厉剑招毫不留情的刺到他身上…… 银色光芒在轩辕佑宸操纵下于半空中上下飞舞,张傲霖根本没有看清他是怎么出招的,甚至根本没有看清楚他的剑,只看到,那银光每飞舞一下,自己的身上就会多出一道伤痕,脖颈,胸口,腹部被划出一道又一道的血痕,鲜血渗出,触目惊心。 还真是应了那一句: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任人宰割,必死无疑! “吁——”子玉一把勒住马缰,马车平稳地停在了不远处。 李芷歌目不转晴的望着那一袭白色身影,飘逸挺拔的身形,俊美无筹的容颜上带了一股冰冷与锐利,深不见底的墨色眼瞳中,弥漫着无尽的杀意。 他这么凌厉的招式一刻不停,是要杀死张傲霖吗?纵然他是罪该万死,可是他的背后是整个将军府。若是死在了宸王手上,必然是会引起轩然大波。 终于,轩辕佑宸停止了挥剑,一脚将张傲霖踢出几米远,缓缓抬起手中的水凝剑,剑尖直指张傲霖的心脏,墨色的眼瞳中,凌厉光芒震慑人心。 冷冷的劲风刮过,李芷歌望着衣衫破碎,满身满脸鲜血,狼狈不堪的张傲霖,看来这次轩辕佑宸是不打算放过他了。 张傲霖被重伤,失血过多,神智有些迷蒙,半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临死之前竟然连挣扎一下的力气都没有,何其悲哀! 一旁受了重伤的张全焦急如焚,如果轩辕佑宸杀了张傲霖,那么他也是必死无疑,连忙出声劝慰道:“王爷,别冲动,少爷可是咱们骠骑将军府十八代单传啊!你若是杀了他,将军府就绝后了!你就放过他吧!” 言语间,张全袖间已经落下来一把短小精悍的匕首,眸光阴险,嘴角微勾,伺机而动。 “张傲霖,无恶不作,死有余辜!将军府若是落在了这种人手中,还不如绝后!”轩辕佑宸姿态怡然,不急不缓,深不见底的眼瞳中闪出一抹嘲讽,保持着抬剑的姿势,锐利的目光淡淡扫过如同死猪一般的张傲霖,身形猛然一动。 抬脚,踢起张全的手臂,鲜血肆意喷涌,手臂脱离了身子与一柄匕首一起从空中落下。锋利的匕首带着凌厉的杀气飞速射向张傲霖,尖锐的剑刃自他前胸扎入,后胸窜出,却没有停顿,而是带着他肥胖的身躯径直向后飞去,狠狠钉在了不远处的墙壁上,鲜血瞬间染红了胸前的衣衫。 张傲霖全身鲜血淋漓,没有一处不在疼,胸口传来的尖锐疼痛让他迷离的思绪稍稍清醒,慢慢低下头,望望紧钉身躯的那柄匕首,眸中除了惊恐,别无其他。 远远望去,他心脉上那柄坚韧的匕首,不可思议地将他肥胖臃肿的身躯紧紧钉着,就像挂了一块破布。 烟尘弥漫中,轩辕佑宸缓缓走出,水凝剑已经回鞘,却不知放在何处。他那一袭白衣纤尘不染,面容冷酷着,神情微傲,白衣飘飞,墨丝轻扬,在柔光下宛若惊天战神。 “少爷!”张全忍着剧痛,躺在地上,一阵失声痛哭。张傲霖死了,他也活不了了! 李芷歌淡淡蹙眉,他做事始终还是有分寸的,匕首虽然刺穿了张傲霖的胸口也偏离心脏几寸,是以并无生命危险,只是失血过多而已。 但是,今日之仇,她岂能不报? 第一次,明因寺;第二次,偏僻的小巷;第三次,采花大盗;加上这一次,已经是第四次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李芷歌纵身跳下马车,绚丽的日光照耀在他清冷艳绝的脸上,黛眉深深凝着,她缓步走到轩辕佑宸的身侧,抬眸,凝着远处挂在墙上的破布张傲霖,嘴角勾起一抹醉人的浅笑,霎是迷人! 左手利索地掏出腰际的手枪,好似打靶,柳眉稍凝,清眸微眯,对准着张傲霖,轻叩扳机,震耳欲聋的两下爆炸声让张傲霖彻底的懵了! “啊——”撕心裂肺的疼痛让他差点晕死过去,两只眯缝的眼睛不可思议地往下看,双手艰难地朝着受伤部位摸去,这是……这是…… 这是他的命根子啊! 身上疼的无以复加,如今那是心痛难忍,张着嘴,怒瞪眼,却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眼泪哗哗哗地流淌着。 果然是轩辕佑宸的女人,够狠够绝! “少爷!少爷!”张全忍着痛摇摇摆摆朝着张傲霖奔去,痛苦地朝着四周呼喊:“来人啊,快救命啊!来人啊……” 子墨见张傲霖的裤裆里满是稀里哗啦的血顺着裤腿和墙面一直往下淌,忍不住一阵咋舌,夫人果然是巾帼不让须眉啊! 子玉却是看得暗自心惊,原来夫人说的手枪竟然有如此大的威力。离张傲霖这么远却那么容易就能击中要害,真是神器啊! 轩辕佑宸深邃的目光紧锁着李芷歌,快步走过去温暖的大手握住了她略显冰冷的玉手,一把将她揽入怀中,横抱而起,嘴角轻扬起一抹悠美的弧度:“我们走吧……” 李芷歌默默颔首,一上马车,轩辕佑宸就满脸紧张迫不及待地捣鼓她的鞋子,那模样几分笨拙几分可爱。 “你干什么?”李芷歌不解地问道。 “找药啊!”轩辕佑宸轻叩着她的鞋底,可是并无异样,自言自语道:“上次明明在这个位置。” “不是这个鞋。”李芷歌不由地翻了个白眼,早上急匆匆地出门根本没有想到会出现这种事情。 “那怎么办,伤口得赶紧上药!”轩辕佑宸俯身凝着她肩头的伤口,虽然是用布条简单的包扎好了,可是没有伤药还是会感染的。 “可以用口水消毒。”李芷歌很认真地回道。 轩辕佑宸轩眉微凝,有些诧异地看着肩头的两道伤口,寻思地再次问道:“真的可以?” “恩!”李芷歌水眸眨了眨,点头应允。 轩辕佑宸极其温柔地朝着吐了几口口水在伤口上,李芷歌一阵淡笑,此时此刻的宸王再也不是那个叱咤风云,驰骋沙场的铁血战神,而是一个彻彻底底的暖男。 他幽沉的眸光带着几丝疑惑,再次询问道:“这,真的可以?” “当然可以,唾液的确是有杀菌消毒的功效。”李芷歌很认真地回道,“难道你没看到过狗受了伤都会用舌头去舔舐伤口吗?” 轩辕佑宸挑了挑轩眉,柔声道:“好像是有那么几分道理。你怎么会这么多稀奇古怪的法子?” 李芷歌抬睫,嫣然一笑,得意道:“那是因为我博古通今啊!” 轩辕佑宸见她得意的模样,伸手在她苍白的脸上抚了抚,宠溺的眸光中满满的疼惜:“疼吗?” 李芷歌微微摇头,随即却忍不住颦眉,显然是牵扯到了肩部的伤口。她苍白的脸衬着倔强的眼,柔弱和坚强在她身上同时展现。 轩辕佑宸凝视着她,眉头忽皱,将他揽在怀中,在她耳畔轻声道:“从今以后,再也不准离开我的视线。”他的俊脸摩挲着她的发丝,眸间满是黯淡。 子墨微微颔首,要不是亲眼看到刚才主上失魂落魄的模样,他还真不相信这个世界上能有什么人事物能打败天下无敌的无影城城主。 看来这个人出现了,那就是夫人! 只要夫人开口,主上必定是唯命是从。 *** 过了几日,回到醉仙居,却是另外一番景象。 东儿和南儿霸占了酒楼,对着众人颐指气使,甚是张狂。 小风看到回到东升酒楼的李芷歌,激动地说不出话来,俩忙奔过去拉着她的手道:“李姑娘,太好了,你没事了!” “哼哼,人是回来了,只怕早就已经是残花败柳之身了。”南儿一声冷笑,阴阳怪气地瞥了眼李芷歌嘲讽道。 “你……胡说什么?”小风闻言,怒气冲天,朝着南儿就是一阵嘶吼。 “我可没有胡说……”南儿冷笑着,一脸的邪宁之气。 李芷歌凝眉,深黑的眸中闪耀着复杂的光芒,他们是张傲霖的同伙! 还真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她这算是养虎为患吗? “南儿不许胡说!”东儿笑眯眯地朝着李芷歌走来,“李姑娘感念你当初救了我们,但是如今这酒楼已经是我们的了。我劝你还是赶紧离开,否则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哼哼!”李芷歌一声冷笑,寒眸微凝,环视四周,也不过就是新招了些伙计朝着家伙正跃跃欲试地要打她而已,“那我就看看你怎么个不客气法!” “上!”东儿一挥手,指挥着伙计们抄着家伙朝李芷歌打去,丝毫不念旧情。 “你们两个忘恩负义的东西,简直不是人!”小风挡在李芷歌跟前怒不可遏地扑倒了几个伙计,朝着南儿狠狠扑去。 南儿和小风扭打在了一起,难舍难分。 李芷歌清澈的眸中,尽是冷然,被人出卖的感觉还真是美妙! 手中暗扣这几根银针,顺势朝着南儿的方向射去,银针透过后背射向了他的胸口,疼得好似有什么利刃挠抓着他的胸口,疼得一阵撕心裂肺,满地打滚,哀嚎连连。 小风见状,一脸的畅快,缓缓起身,双臂抱胸,站着看戏。 东儿见状自然是不甘心,指挥着周围的伙计一拥而上,打得他们满地找牙。 李芷歌眯眼,眸中冷光乍现,面容虽淡定,但,还是让人感到了危险。她手中随意地扬起一抹青色烟尘,众人浑身抽搐,倒在地上,口吐白沫,人事不知。 东儿吓得练练后退了几步,看着自己的人瞬间被制服,心中难免不甘,企图想从后门溜走。小风健步而上,一个跃身,便拖住了他的右腿,将他整个人扑倒在地。 挣扎了几下,东儿一脚踹在小风的腰际,飞身欲走,却被子墨一脚踹回了大厅内。东儿吓得一阵四处乱蹿,却是如何也跑不了,整个人狼狈地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传来,佟易之带着官兵涌进了东升酒楼,客气道:“官爷,就是他们两个,偷盗咱们酒楼的银票和房契。” “来人,搜!”为首的官兵指挥着身后的几人开始对东儿与南儿进行搜身。 “别碰我!”东儿挣扎着却是如何也无法阻止,官兵从他的怀里搜出了一张房契,仔细查看一番的确是真的。 “是酒楼的房契!三枚印章俱全,错不了。”汇报道。 “疼啊,好疼……”南儿在地上呼喊着却还是被官员制服了,从他的怀里搜出了几张价值颇大的银票,上面盖着的是东升酒楼的章。 为首官兵见此,大手一挥,命令道:“来人啊,将这两人带走!” “是!”官兵上前如同扛死猪一般将哀嚎着的南儿带走。东儿虽然想逃却始终抵不过官兵,也强押着被带走了。 狗娃子拧眉,甚是不解,连忙将怀中的房契拿出来查看一番,自言自语甚是不解道:“这房契明明在我身上啊!” 瞬间恍然大悟,原来是假的。 转首,凝着佟易之,一阵欣喜,大笑道:“佟先生,果然姜还是老的辣的啊!这一招,妙啊!” 佟易之,漠然地挑了挑眉,若不是王爷吩咐,他才懒得管这档子闲事呢!好好的一品居掌事不做,偏偏要来这里义务打工,实在是凄凉的很呐! “哎——”长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了。 “狗娃子,其他人呢?”李芷歌环视四周却不见众人。 “他们都被遣散出帝都了。”狗娃子眸光一沉,哀叹道:“官府已经认出了咱们,大哥说若是在此地只怕会有杀身之祸,所以让邵晖带着大家离开帝都了。” 李芷歌垂首,的确如此,帝都是待不下去了。 “狗娃子,你也赶紧离开吧!”李芷歌沉思道,“你们的身份已经暴露了,在帝都实在不安全。” “老夫人,这……”狗娃子不由地一阵惶恐,“那酒楼怎么办?”这可是他一手创办的,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是他的心血啊! “你放心吧!先交给佟掌事,赶紧收拾东西走吧!”李芷歌凝眉,这件事情的确是始料未及,酒楼是其实,最重要的还是他们的性命。 “老夫人……”狗娃子闻言忍不住眼泪涟涟,“狗娃子舍不得你和大哥……” “狗娃子,你先去找邵晖他们一行人。等你们安顿了捎个信过来,我和吴山会去看你们的。”李芷歌安慰道,“去吧!” 狗娃子偷偷摸了一把眼泪,甚是不舍地离开了。 *** 将军府。 “将军……呜呜呜……”张全哭得撕心裂肺,右臂被砍,整个人浑身是血,格外狼狈。 “怎么回事?”张若水犀利的眸子凝着躺在床榻上人事不知的张傲霖,看着他裤裆内鲜红刺目的血迹,气得差点没吐血晕死过去。 “是宸王,他要杀了少爷!”张全哭诉道,“少爷看上了李家的大小姐,就派人把她绑到了破庙里,谁知道宸王及时赶到就把少爷当畜生似的,千刀万剐,疼得少爷生不如死啊……” “傲霖……呜呜呜……”身侧哭泣着的妇人哭得甚是凄惨,“我可怜的儿啊!就算他的亲王也不能如此折磨你啊……呜呜呜……” “混账东西!”张若水气得吹胡子瞪眼,上次去李府提亲之时他便看出了宸王对李芷歌的心思,没想到傲霖竟然如此不知死活,“简直就是以卵击石!” “大夫,怎么样?”徐大夫摇了摇头,长叹了一口气道:“其他倒是皮外伤,只不过这下体,只怕是回天乏术了!张将军,你们还是另请高明吧!” “傲霖啊,我可怜的儿啊!你还没有娶妻生子,老天爷怎么能如此残忍呢!”那夫人扯开嗓子哭得昏天暗地,“是谁这么狠心,要我们张家断子绝孙啊!” 张若水气不打一处来,冲上去将那妇人给扔出了房间,“滚!滚出去!” “老爷,要不请宫中的太医来替少爷瞧瞧!”张管家躬身建议道,瞥了眼失了一只臂膀的张全,气得牙痒痒。平日里让他们少胡作非为,如今竟然吃了这么大的亏,而对方还是亲王。这次只怕是打断了牙齿和了水也只能往肚子吞了。 “去!”张若水气得不清,面色狰狞,坐在大椅之上,冷声命令道。 “是!”张管家匆忙离开。 “将军,是李芷歌她拿着一个不知道什么暗器暗算了少爷,少爷他才会……”张全垂首不敢再说下去。 张若水气得脸都绿了,从小就当宝贝似的捧着手心上的孙子,一次次的被这个贱人伤害,他的心痛得几近抽搐,太可恨了! “太医,傲霖的情况怎么样?”几个太医正在替张傲霖汇诊,皆是一筹莫展。 “敢问张将军,张少爷是被何物所伤?”何太医不解地问道。 “这……是暗器所伤……”张若水吱吱呜呜的回道。 “张将军,张少爷体内还存有暗器,必须要将其取出否则性命堪忧啊!”何太医拱手直言道,“只是这暗器取出以后,只怕张少爷以后就不能再传宗接代了,甚至连如厕都会有问题。” “何太医,你这是什么意思?”张若水满脸惊诧地问道。 “恕老夫直言,只怕这次伤愈以后,张少爷再也无法控制如厕。”何太医回道。 “你说什么,那他……岂不是连个三岁孩童都不如了吗?”张若水气得简直要炸了,脸上漆黑如铁,只觉得眼前一阵晕眩,幸而强撑着身后的圆桌才稳住了身形。 “哎,这也是老夫和几位太医商量的唯一的法子了,要保住性命,也只能如此了。”何太医甚是无奈道。 “傲霖啊!”张若水不禁老泪纵横,怒目圆瞪,苍老遒劲的双手紧握成拳怒喝道:“李芷歌!老夫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 宸王府。 一大片汪洋般的郁金香花海,红红白白的花朵,纷纷扬扬绽放,层层叠叠,娇色艳丽。轻风抚过,花影摇曳,好似海上波涛一般翻涌。 李芷歌一袭淡蓝色素衫襦裙,凝立在花海之中。墨发挽了别致的流云髻,其余披散的发依旧流泻到腰间,随风轻轻飘扬。白皙的玉脸在日光笼罩下,晕红淡丽的如透明一般,衬着她娇柔的身形,好似一颗明珠隐放光芒。 空气里漂浮着馥郁的花香,衣袂上落满了飘零的花瓣,这一切甚是美丽和迷人。 忽然,一道白衣翩然的身影在身前飘然凝立,他唇角轻勾,一个淡淡的微笑噙上嘴角,逆光望去,如同三月梨花冰雕玉琢,清俊明朗。 李芷歌嫣然一笑,心底浮起浓浓的欣喜,快步疾走,扑进他坚实而温暖的怀里,淡淡蹙眉,略带嗔怪:“你终于回来了。” 轩辕佑宸望着面前这张娇颜,眉宇间略带歉意,打趣着笑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李芷歌脸色一阵绯红,抬睫笑道:“那是你,我才没有!” 轩辕佑宸抬起修长的大手,在她柔腻的鼻尖轻捏了下,宠溺道:“何止是三秋,简直是三生。” 李芷歌浅笑着依偎在他怀里,柔声问道:“你这次进宫,可有什么进展?” “我们猜测的没有错,此次要求出征的就是庆国公。”轩辕佑宸眸光幽沉,淡淡回道。 “这么说背后的主使者就是皇后。”李芷歌不免沉思,但是直觉告诉她皇后此人虽然武功高强但是智谋却并非超群,能做到如此天衣无缝,实在是让人怀疑。 “西戎西凉西雪三国联合犯境,时局紧张,我暂时要离开一段时日。你住在府中,不要轻易出府。”轩辕佑宸再三叮嘱道,“我会派子玉和子墨暗中保护你的安全。” “可是,我想和你一起去!”李芷歌素手轻扬,一寸寸划过他的俊脸,清眸中满是担忧。 轩辕佑宸淡笑着将他拥在怀中,“军情紧急,战场混乱,我无暇分身保护你。乖乖呆在家里等我回来,好吗?” 李芷歌眸间满是失落,嘟起的红唇甚是诱人,让人忍不住想一口吃掉。 轩辕佑宸眸光一凝,俯身,迅速欺上她的红唇…… “你一定要平安回来!”李芷歌缩在他的怀里,纵然不情愿,但是她相信他的才智与谋略,定然能化险为夷。 轩辕佑宸眸光一深,坚实的臂膀紧搂着她娇软的身子,闻着她身上幽淡的冷香,轻柔的声音低低传来:“放心吧,最多一个月。”他温柔地俯身在她的额上烙下的一吻,“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凡事一定要多加小心!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出王府。” “恩,我知道。”李芷歌点头应允道,浓密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道阴影,“什么时候走?” “今夜子时便走!” 清丽的容颜在月色映照下,虽然依旧波澜不兴,然而,心底,却已经开始翻腾着巨澜。她站在窗前看着他带着黑骑军风尘仆仆而去,月色下扬起的黄沙遮天蔽日,她举得他好似被夜风带走了。 *** 杨国公府。 傅琉璃将一份密函放在了桌上,嘴角勾起一抹阴狠的笑意,眸光定定地凝着躺在床上的杨若潆,“女儿,宸王去西宁城了,这一次李芷歌绝对跑不掉了!” 杨若潆在听到李芷歌这三个字时凶光毕露…… 204追杀与逃亡 204 追杀与逃亡 “全哥,你的手臂……”武德回到将军府看到张全失了臂膀可怜兮兮的模样甚是诧异。 “哎,一言难尽!还不是李芷歌那个贱人害得!”张全双目怒瞪,这个女人真是个煞星! “上次云天云海两兄弟的仇咱们还没有报呢!”文成气得咬牙切齿,上次回去他们就是办云家两兄弟的身后事,还结交了一些江湖人士,以备不时之需。 “少爷他,被废了!”张全哀叹了一口气,不禁让文成武德倒吸一口冷气。 “是谁干的?”两人异口同声地问道,情绪激动。 “李芷歌!”张全一字一句咬牙切齿的语气不禁让人浑身发冷,“文成武德你们两个去宸王府外盯着,只要那个贱人一出府,咱们就借机宰了她!” 文成武德对视一眼,上次被拆了关节也没少受李芷歌的罪,自然是不会放过她的,转身离开,依言行事。 *** 宸王府。 李芷歌甚是甚是无聊地拖着腮帮子撑在石桌上,小雪也学着她的模样百无聊赖,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小姐,王爷什么时候回来啊?”小雪好奇地问道。 李芷歌无奈地摇了摇头,望着天边的云彩,自言自语道:“这个问题我也想知道。” “小姐,咱们老是这样坐着,好无聊啊!不如,找点事情做做?”小雪笑眯眯地朝着李芷歌笑道。 “恩!”李芷歌噘着嘴点头表示同意,转头道:“那你说做什么?” “不如咱们……”小雪拿起身侧的美人扇,指了指前方的花海,神秘兮兮地说道:“去抓蝴蝶?” “轻罗小扇扑流萤。”李芷歌一下子想到了一句诗,倒是挺应景的,随即凝眉,淡淡问道:“好玩吗?” “但凡春季,小姐贵妇们都喜欢追逐蝴蝶,嬉戏玩闹。”小雪笑着回道,“小姐没玩过自然是不知道这其中的乐趣。” “拿来!”李芷歌起身,向花丛中走去,扑打了几下顿觉无意,摇着头感叹道:“还真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干,一点也不好玩。” 小雪闻言,低垂着眸,随即眼前一亮,“小姐,你上次绣的香囊还没完成呢!这可是能保平安的,要是等王爷回来看到你亲自绣得香囊肯定会很喜欢的。” 李芷歌烟眉微蹙,虽然是这么说,但是那个刺绣实在是有些复杂,“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再试试,绣个简单的花草应该不成问题。” “小姐你绣什么花啊草啊,直接绣一对鸳鸯才对啊!”小雪打趣着说道。 “小雪,你最近好像心情不错啊!看来是好事将近,也是时候找子墨谈谈了。”李芷歌抬眸瞧了她一眼,慵懒地道。 “小姐,你……”小雪被她如此一说脸色通红似火。 “还害起臊来。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子墨这个家伙功夫好,人也不错,你若是同意那小姐就替你做主把这件事给定下来了。”李芷歌瞥了眼羞红了脸的小雪,沏了一杯清茶,自斟自饮,甚是悠然。 “谢夫人!”子墨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黑眸间尽是笑意。 “小姐,我不理你了!”小雪转身,匆忙离开,玉脸烫得吓人。 “哎……”子墨见状甚是不解,用手抓了抓脑袋,她这是什么意思? 李芷歌淡定地抿了一口清茶,淡笑道:“还不快追!” 子墨连忙飞身追去,连主上让她保护夫人的命令都不顾了。 小雪直奔后门,走过偏僻的小巷口,却被一道黑影拦住。抬眸,瞧了一眼,略显尴尬地问道:“你……做什么?” “我……”子墨俊脸通红,幸而黑巾遮着面看不出异样,黑眸涌动着异彩,“你去哪,我保护你!” “我去街上买针线布匹,路上很安全,不需要保护。”小雪腼腆地回道,低垂着头,快步走上前去。 子墨被她如此婉拒竟然接不下话茬,还在想说些什么,对方却已经饶过自己向前走去了。 忽然,高墙两侧翻出几十道黑影,各个手持长刀,寒光凛冽,杀气十足。吓得小雪花容失色,整个人惊叫一声,撒腿就向子墨跑去。 子墨听到叫声,眸光沉静,扫过前方的几十道人影,揽过急速奔来的小雪,看着她整个人埋在自己的怀中,寒眸荡过几丝暖意,在她的耳畔轻声道:“闭上眼睛,抱紧我。” 小雪紧闭着双眸,紧紧抱着子墨,心头小鹿乱撞,重重点了点头。 子墨携着小雪纵身飞跃,一击凌厉的剑气如同流星般滑落,半数人皆被剑气所伤,直挺挺地躺在了地上,见了阎王。 其余众人见状,自然不甘示弱,一股脑儿冲上来与子墨打斗在了一起。子墨手中的长剑飞舞如花,招招制敌,不一会儿便已经将所有人斩获。 “好了,可以睁开眼睛了。”子墨收剑,淡定从容地说道,好似之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小雪战战兢兢地睁开眼眸,看着满地的尸体,吓得脸色煞白,脚下不稳向子墨靠去。 子墨伸臂一揽将小雪搂入怀中,见她神色异常,纵身一跃,便飞回了王府内,在她耳畔轻声道:“府外危险,暂时还是不要出府为好。” 小雪抬眸,静静地凝望着他眼前这个熟悉而陌生的高大男子,一双犀利的黑眸透着几丝异样的光彩,在日光之下,他整个人显得格外的俊逸洒脱,说不出的英气迷人。 子墨见她毫无反应,垂首,将目光投向她深黑的美眸之中,四目相对,怦然心跳,难以遏制。 小雪回过神来,连忙侧过绯红的脸颊,这些时日他总是默默出现在自己身边,粗活重活都会替自己干,她对这个突然闯入自己生活的黑衣男子倒是增加了不少好感。 如今,这一出英雄救美,倒是让她一阵心动。 她害羞地垂下头,柔声道:“可是我要出去买针线。” “那我陪你去买!”子墨二话没说就拉起了小雪的小手往外走去。 “哎……”小雪试图挣脱他抓着自己的手,可是他的手力气极大如何也挣脱不开,玉脸又一阵灼热感袭来,“你这样……怎么出去?” 子墨闻言,微微一怔,垂首往自己身上瞧了瞧,从头到脚都是一身黑色紧身衣,除了一双眼睛其他五官脸颊都包得严严实实,这一出去人家还不把他当异类才怪。 “你等我一下。”子墨纵身一跃便不见了踪影。 过了一会儿,一位翩翩佳公子从天而降,一袭冰蓝色外衫,玄纹云袖,飘然恣意。面目俊雅,英气逼人。远远望去他挺直的背脊,白杨树一般挺秀的身材中,好似蕴含着巨大坚韧的力量。 小雪的脸火灼似的发烫,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子墨的真实面貌,却是让她的心一阵窃喜,心底又不禁增加了几分好感。 “走吧!”子墨缓步走来,牵过她的手,剑眉深眸,说不出的俊朗。 “恩!”小雪害羞地低下头,任由他牵着,往府外走去。 “子墨这家伙倒是挺有能耐的,连美男计都用上了。”陈伯躲在一旁廊柱后悄悄探出脑袋,眯眼,笑着感慨一句,“比起紫霄那小子强多了。光说不做,就是嘴把式!” “刚才那些是什么人?”小雪随着子墨走在路上,刚才的尸体悉数不见,就连鲜血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实在有些匪夷所思。 “杀手!”子墨沉声回道,从他们处处杀机的手法之中不难察觉。 “杀手?”小雪惊闻此话,四肢一阵冰凉,“他们要杀谁?” 感觉到她手心的寒意,子墨的眸光微沉,抓紧了她冰冷的小手,极是认真地说道:“他们要杀谁我不清楚,但是我能确定可以护你周全。” 小雪被他如此动情的话语打动,心底缓缓升腾起一股暖流,似乎有蔓草在不断地纠缠生长。 回到王府,李芷歌正躺在贵妃椅上看书,眸光略过小雪身侧的男子,嘴角微勾,戏言道:“小雪,这出去了一趟,怎么拐了个帅哥回来?” 小雪被她如此一言,瞬间变得面红耳赤,侧过身去,说不出话来。 子墨见状连忙躬身道:“夫人!” 李芷歌柳眉微挑,嫣然浅笑,浓密的睫毛在日光的照射下投下几分阴影,“子墨,看来等你们家主上回来咱们就可以商量着办件喜事了。” 子墨闻言,微微一怔,随即喜上眉梢,激动回道:“多谢夫人成全!” 小雪娥眉微蹙,害羞地扯了扯李芷歌的衣角,“小姐,你说什么呢?我不理你了!”转身便跑开了。 李芷歌凝着小雪匆匆离去的背影,纤长的睫毛眨了眨,悠然叹道:“子玉,你可要加油了!” 子玉黑影一闪,便到了跟前,朝子墨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番,失笑道:“子墨,你连美男计都用上了!高,实在是高!” “什么美男计?我只不过是……”还不等子墨解释,便听到子玉极其迷茫的哀叹声。 “你倒是完成任务了,可怜我到现在连个喜欢的人都没有。”子玉只要一想到主上那个“一年之内成家立业”的可怕任务,脑袋都要炸开了,这真是比登天还难! “刚才我们出去的时候,府外埋伏着杀手。”子墨忽然想到了这件事。 “主上不在府中,外面的人就开始蠢蠢欲动了。”子玉容色清冷,怪不得主上千叮咛万嘱咐不让夫人踏出王府半步,可见外面是重重的杀机。 *** 头顶的夜空碧蓝如洗,缀满了碎金子般的星辰,闪烁着无比瑰丽的光芒。这么美丽的夜空,李芷歌顿时满心欢喜,第一反应便是要唤轩辕佑宸与她一起观赏,却才发现他此刻身在狼烟四起的战场…… 她幽幽长叹一口气,转身凝着桌上的香囊,继续一针一线地绣着。这些日子除了练功以外,他几乎就是在摆弄着这些针线活,这一幅红梅映雪图已然栩栩如生。 她知晓轩辕佑宸是极喜爱梅花的,傲霜斗雪,凌寒独放,正如同他此人坚毅不屈,高洁傲岸。 李芷歌看着手中略显单调的香囊,微微凝眉,似乎还少了点什么,随即看到了小雪替她准备在一侧的鸳鸯图,红唇微勾,试着再次落针。 人都说医生的手是这世间最巧的,她其实也是因为懒得摆弄这些女儿家的东西,只要慢慢地钻研起来也是不在话下的。瞧着一对呼之欲出的戏水鸳鸯,李芷歌的眼睛荡起一丝柔情暖意。 “小姐!你在绣什么?”小雪忽然从身后探出脑袋,瞅着李芷歌手中的鸳鸯图一阵坏笑。 李芷歌心头乍然一紧,连忙收起手中的物件,佯装镇定道:“没什么。” “没什么?”小雪言笑晏晏地指着李芷歌手中紧捏着的香囊:“可是我刚才明明看到你在绣一对鸳鸯。” “你……”李芷歌被他说的脸色绯红,这个小丫头,倒是厉害。 “哼,谁让你最近老是打趣我。”小雪气呼呼地撅着嘴道,“小姐,我对他一点都不了解。这么长时间,我才只见过他一面而已!” 李芷歌闻言,颔首,正色道:“你说得有道理,以后小姐会多给你们些时间单独相处的。” “小姐,你怎么这么讨厌!”小雪脸颊一阵通红,其实她根本不是那个意思。 “放心吧!我不会强迫你的,你一天不点头,我这个做小姐的是绝对不会自作主张把你嫁给子墨的,好不好?”李芷歌笑着走到小雪身旁,捏着她气鼓鼓的小脸蛋,哄道:“好了,别生气了!” 小雪抬眸,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李芷歌拍了拍胸脯保证道,“你就放心吧,我又不是人贩子还能把你给买了不成?” “恩,小姐你真好!”小雪笑眯眯地说道。 只是,暗处子墨的脸色却是一阵漆黑,没想到绕来绕去还是回到了原地。看来这件事情没有那么容易,还需要他更加努力才行! *** 晨曦微露。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进窗扉,李芷歌缓缓睁开眼眸,如今内力日渐精进只是这轻功却始终没有起色。如今,内功已经练到至心法的第五层,听力已是不错。虽然达不到轩辕佑宸那千里闻音的境界,但周身附近倒是不在话下。 忽然,一向安静肃然的宸王府大门外响起了一阵喧闹声,李芷歌侧首,听声音很是熟悉,纤长浓密的睫毛颤了颤,水眸微凝。 吴山? 是吴山的声音,她听得很清楚,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 李芷歌连忙披上衣衫,起身往大门口走去,看到气得不清的吴山连忙迎了上去:“吴山,发生了什么事?” “母亲,爷爷他这些日子旧疾复发,心痛难忍,就连宫中的太医都束手无策。我想请你去给他老人家看病,可是他们说什么都不让我进去!”吴山有些气恼地说道,恨恨地瞪了眼门口的侍卫。 “怎么会这样?”李芷歌不由惊诧立即对吴山道,“你先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拿药箱马上回来!” “好!”吴山颔首,看着李芷歌匆匆离去的身影,跃上了一旁的马车。 “夫人,主上有令,不得让你离开王府半步。”子玉挡在李芷歌跟前,沉声说道。 “让开!”李芷歌冷声喝道,寒眸划过几丝黯然,“吴老爷子是我的义父,我如何能见死不救?救人如救火!还不赶紧让开!” 子玉闻言,自觉地退下,朝子墨使了个眼色,紧跟着李芷歌身后,寸步不离。 “小姐!你要去哪儿,外面不安全!”小雪见李芷歌提着药箱,满脸担忧地说道。 “我去一趟护国公府,不会有事的。”李芷歌淡笑着安慰道,“你在屋里等我,很快就回来。” 小雪凝着李芷歌匆忙离去的背影,眉头微皱,上次碰到的那些杀手的情景还历历在目。 “来人,派一队人马护送李小姐前去护国公府。”陈伯见状命令道。 “是!”侍卫领命而去。 李芷歌匆忙跃上了吴山的马车,马车前后几十个宸王府侍卫前后守卫,看这阵势倒是不小。 墙头匍匐着的一行黑衣人相互示意,悄悄跟着马车向远处跟踪而去。 “吴山,怎么回事?吴老爷子他怎么会突然发病的?”李芷歌不解地问道,“之前他的伤口愈合的很好,若不是受到了什么刺激?” “是何守义!”吴山眸光暗沉,心底蔓延着一股恨意。 “何守义?”李芷歌记得害护国公府满门抄斩的就是这个人,难道是被吴老爷子找到了? “爷爷发现了何守义的踪迹,单枪匹马就和他打了起来。打斗之中,牵动了受伤的心脉,所以才会发病。”吴山垂首,脸上短小青色的胡渣很是明显,眼圈通红,眸中皆是血丝,看来是好些天没有好好休息了。 “有我在,不会有事的。那何守义死了吗?”李芷歌安慰道。 “死了!一刀毙命,爷爷的刀法还是如同当年那般精妙绝伦。”吴山很是佩服,只是一想到如今躺在病榻之上忍着疼痛的浑身是旧伤的老人,他的心就一阵阵揪心般地疼。 “放心吧!我会治……”李芷歌话还未说完,耳畔风声夹杂着尖锐的呼啸声飞速而来,李芷歌侧首,玉手微扬,握住一支淬了寒毒的冷箭,审慎的眸光射向车外。 吴山见状,凝着车外如同流星雨般投射而来的寒芒,手中的长刀猛然出鞘,猛然挥刀将那些利箭斩获。 车外的侍卫纷纷拔刀挡箭,他们各个都是宸王府侍卫中的精锐,对于这种场面也是司空见惯,无一人伤亡。 匍匐在墙头的黑衣人见状,寒眸一凛,大手一挥,“上!” 几十条黑影纵身而下,拔剑相击,双方打斗极是激烈。 黑衣人剑招凌厉,纷纷向马车内的李芷歌而去。马车被剑气所袭,四处震颤起来,忽然哗啦一声巨响,头顶车厢被人一剑劈成了两半,剑气如虹,飞跃而下,势如破竹。 吴山挥刀迎上,架住了那飞身而下的利剑,刀剑顿时擦出耀眼的火花。李芷歌凝眸,袖间一鼓,激射出几十道银针暗器。 那黑衣人见状,连忙如同雄鹰般回身,撤回了半空之中,一双鹰隼般的利眸紧盯着李芷歌不放,好似捕捉即食的猎物。 不远处又飞来一名黑衣人,两人前后夹击之势,剑气凌厉,直直地劈向李芷歌。吴山纵身而起,挡住了前方一人,双方对峙,一时分不出胜负。 另一人劈剑而来,李芷歌玉手按在腰际,水凝剑映着日光,一点点拔出,荡着寒意,点燃了李芷歌眸中的斗志。 两柄长剑在空中擦出了无数火光,李芷歌提剑飞速挡住了来人的剑招,随即身形一恍,内力一收,水凝剑瞬间变得柔软如带,出其不意地环绕在黑衣人的身躯双臂,动弹不得。 身后几支利剑呼啸而来,李芷歌耳畔微凝,将前方被困住的黑衣人挡在了跟前,三支利箭瞬间穿透了他的身躯,成一字型排开,鲜血喷洒,殷红遍地。 子墨飞身而过,如同飞鸟般一掌将远处放箭的黑衣人震落墙头,却不想远处是密密麻麻的黑影晃动,很明显敌人又来了一大波,而且人数乍眼看去足足有几百人之众。 眸光一黯,子墨静等着敌人再次来袭,敌人渐行渐近,他纵身而下,双手运足内力,击向墙头。 轰地一声巨响,墙头倒塌,压倒了一大片黑衣人,哀嚎声此起彼伏。子墨身影几个飞纵,便已经砍倒了一大片敌人,吓得周围敌人闻风丧胆,不敢继续向前。 子玉凌空飞跃,远处是密密麻麻的黑影,只怕前方是难以突围了。凝眸,身后也有大批大批的黑衣人冲锋而来,前后夹击,形势不妙。 吴山一刀砍下黑衣人的头颅,飞身踢到几十个围攻而来的敌人,拉着李芷歌便纵身而起,掠过屋檐树木,往没有敌人的东南方向而去。子玉子墨见状,紧随,断后,合力击杀紧追不舍的黑衣人。 *** 前方是一片茂密的树林,张若水骑在马上,眸光犀利,手握一对银戟,威风凛凛。 看到吴山与李芷歌飞奔而来,几十个穿着铠甲的精兵飞身上树,趁着吴山不注意之时砍伤他的双腿,鲜血一时飞涌而下,吴山失声惨叫,与李芷歌双双坠入地面。 “吴山!”李芷歌暗运内力稳住身形,这才发现吴山的双腿斑斑血痕,抬眸而视,树上皆是埋伏着的兵士,利刃在日光的阴影里格外的刺眼。 “母亲!”吴山一声痛呼,强忍着痛试图起身,只是双腿一软栽倒在了地面上。鲜血顺着伤口好似决堤的水,奔涌而出,殷红遍地。 “躺着别动!”李芷歌微微凝眸,经脉虽未断但是却受到了极大的损伤,不可随意动作。迅速处理完吴山的伤口,李芷歌提起水凝剑,望着前方持戟而望的张若水,红唇微勾,笑意极深,灿若桃花。 清亮如繁星的眼眸却蒙上了一层千年寒冰,泛着嗜血的红光,竟然让人有一种恶魔重生的可怕感觉。 居高临下的张若水嘴角冷冷一瞥,犀利凶狠的眸光始终紧随着提剑走来的李芷歌,就是这个女人不但端了他苦心经营多年的地下赌坊,还三番四次地伤害他的乖孙子如今更是害的他们张家断子绝孙。 实在在该死! 张若水苍白的鬓发随着微风猛然扬起,身下的马儿疾奔而来,双戟映着刺目嗜杀的寒光冲锋而来,那速度快得可怕,恍如闪电,呼啸而来。 李芷歌唇边,浮起一抹冷冷的笑意,在柔柔的日光下,缥缈而苍白。 骏马飞奔而来,吴山试图支撑起身体可是无奈双腿根本无法直立,疼得头晕眼花,鲜血再次沿着包扎好的伤口汩汩地往外流淌,染红了地面上鲜绿色的草地。 红绿相映,说不出的辛酸。 张若水飞驰而过,但觉双臂一阵锥心刺骨的疼痛,握着戟的双手力气顿失,直直地落在了地面上,整个人如同一株被砍伐的老树慢慢地从马背上栽倒在地上,面上的表情极其的狰狞恐怖。 “义父!”一袭红衣,从树上飞身而下,高阳扶起倒地不起的张若水,看着此刻如同战败公鸡一般的张若水,极是震惊。 义父,从来都是那般的高高在上,无人能敌,可是今日却如此瞬间地败在了一个名不见经的弱女子手中。 “高阳,杀了她!”张若水眸光尽是阴狠暴戾,一字一句好似要将李芷歌撕碎,恨得将她千刀万剐连骨头渣渣都不剩。 “是!”高阳起身,持剑对着前方的清冷女子,上一次在太后的寿宴之上被她害的丑态百出,整整几个月都在军营里不敢出门生怕被人笑话了去,如今她更是害了傲霖,伤了义父,她如何能放过她。 李芷歌心头猛然一凌,提起水凝剑与高阳一较高下。高阳的功夫大开大合,强劲有力,显然承袭了张若水的风格。李芷歌自然是没有硬碰硬,反而是利用了水凝剑刚柔并济的特点,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直刺要害。 高阳飞身而起,她的轻功向来极好,只是这点花拳绣腿未免也太不自量力了。红衣如火,执剑旋身飞刺而来,好似七月流火,简直可以吞噬整个世界。 忽然,高阳蹙眉,因为此刻她内息紊乱,手脚绵软,心头剧痛,显然是已经中了毒。 凝眸,她终于明白义父为什么会输,原来她用了毒! 只是为时已晚,她整个人如同失控的陀螺,重重地从空中摔到了地上,浑身瘫软无力,猛然一口鲜血喷出,她强撑起身子却以失败告终。 “你真卑鄙!”高阳趾高气扬地勾唇怒骂道,“有本事就公平比试,暗中使诈算什么英雄好汉?” “哼!”李芷歌一声冷嗤,“姑奶奶才不稀罕当什么英雄好汉!”瞥了眼身后将军府的精兵磨刀霍霍的模样,手中的药箱猛然打开,一股黑青色的浓烟滚滚而来,所有人都迅速地掩住口鼻,可惜太晚了。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倒在地上,密密麻麻的,好似战场上成堆的尸骨。 李芷歌凝了眼神色紧张的吴山,现在他的身份是护国公府的大公子,地位尊贵。张若水要对付的是她,应该不会不分青红皂白的对付他。更何况他受了伤,若是随意走动,只怕双腿就废了。 “母亲,你快走!”吴山轻咳了几声,极其细微的声音钻入耳内。 李芷歌飞速转身,水凝剑旋身绕到腰际,蹲下身子给倒在地上的马解毒,随即跨上马背,马鞭一扬,飞速向着东南方向奔去。只要沿着这个方向一直前行就可以到护国公府。皇上钦赐的君侯府邸量张若水也不敢随意乱闯。 树影间,一人冷冷颦眉,凝着那一抹翩飞的素雅身影,眸光透过几丝诡异。 李芷歌骑着快马即将冲出树林,脚下忽然飞出一根长绳,马蹄被勾,李芷歌随着骏马急速翻倒在地上,地上插满了锋芒毕露的刀刃。 一声悲戚的马嘶声,身下的马儿腹部中刀,倒在一片血泊之中。 幸而李芷歌在受到埋伏之时,侧身匍匐在马背之上,躲过了一劫。只是,她不明白张若水为何还能如此迅速的集结军队前来阻截她。 忽然,脚步声缓步踱来,只听得一女子冷冷澈澈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地说道:“李芷歌,你的死期到了。” 李芷歌凝眸,想杀她的人还真是不少啊! 那声音她听得出来,虽然往日都是柔柔弱弱,但是今日却带着浓烈的杀意。 李芷歌冲着那女子的方向冷冷浅笑,那笑声带着刺骨绝寒。 长袖一拂,袖中暗器如簧般向那女子飞去。 杨若潆美眸一凝,眸底一片暗沉。伸袖一拂,长袖荡开,阻挡着暗器,另一只手将暗器尽数倒落在地。嘴角微扬,勾起几丝得意的笑容,随即手中迅速捏过一枚银针暗器,向李芷歌的胸口发射而出。 李芷歌旋身,敏捷地躲过自己的银针暗器,手中弹射出几颗烟雾弹,向无人处飞奔而逃。人家是有备而来,而她却孤身一人,唯一的计策就是逃。 烟雾弹中带着毒气,杨若潆身后的杀手都中毒,倒地不起。杨若潆用手支撑着一侧的树干,顿觉不妙,连忙席地而坐,运功排除体内的毒素。 也不知跑了多久,李芷歌只感觉耳畔的风声呼啦啦直响,心头却升腾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果不其然,前方一字排开着黑巾蒙面的杀手,各个威风凛凛,身材高大,壮硕无比。 傅琉璃从杀手的后方缓缓走出,凝着身形略显狼狈的李芷歌,泛起几丝冷笑。不知道为什么只要看到她这张脸,她就忍不住想起司空灵儿那个贱人。若不是她,她早就已经嫁给了秦王,有情人终成眷属。 李芷歌默立在前,幽深沉静的水眸带着几丝研判,不知道为什么这种眼神让傅琉璃浑身不自在,好似被人脱光了衣服洞悉了所有的前尘往事。 “上!”傅琉璃没有片刻犹豫,指挥着杀手将目标干掉! 李芷歌袖间猛然探出几颗不明物体,向前围拢而来的杀手们只是冷冷地避让着,却不想这物体好似通灵一般从地上窜到他们身上,一股烧灼之气不断地升起。 那些杀手身上被不明物体碰触过的部位开始慢慢地腐烂,化成液体,眼看着自己一点点地便腐蚀融化,疼得满地打滚,直到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变成一滩血水。 傅琉璃腰间的长剑猛然拔出,对于这些毒物她倒是没有防备,没想到这个小丫头片子倒是有些能耐,只是在她傅琉璃手上从来没有逃出生天的人。 她凌空而起,足尖轻点,向李芷歌连连发出猛攻。 李芷歌一边抵挡一边忙着偷袭与她,只是暗器屡屡被她击落,傅琉璃的内力极高,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剑劈来,李芷歌虽然是架住了,但是却震得她浑身一颤,轻微的疼痛感自体内流窜而出。 狠狠咬了咬牙,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她绝对不是傅琉璃的对手。 环视四周,前方的一处陡峭的山崖,远远望去可以看见四周绵延的群山,一条贯穿南北宛若玉带的河流。 李芷歌且战且退,向山崖靠近,虽然陡峭但是却不高,若是有轻功定然是不成问题,可是她…… 傅琉璃招招致命,李芷歌力不从心,将傅琉璃引到了山崖边缘,你来我往,杀气十足。 李芷歌抓住间隙一剑向傅琉璃当胸鱼贯而去,傅琉璃自然本能地去挡,谁知剑身忽然一软好似绸带从背心而去,傅琉璃连忙转身,用长剑挑开这致命的柔软。 李芷歌纤长浓密的睫毛眨了眨,手中的水凝剑就势偏转想地面击去,脚下的碎石轰然裂开,将其上的两人纷纷抛向了半空之中。 傅琉璃没有想到李芷歌竟然会玉石俱焚,心中虽然一惊,但是却也极快地调整了内息,脚下步伐如行云流水般在空中一阵悠然漫步。 急速下降的李芷歌,袖间天蚕丝一出,猛然困住了傅琉璃纤细的腰肢,任凭她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那天蚕丝刀砍不断,内力也震不开,只能带着李芷歌在空中一阵翻飞。 李芷歌故意与傅琉璃保持一定距离,两人一前一后,忽上忽下,好似两只彩蝶在空中飞舞。 傅琉璃怒然回身,手中的长剑脱手,向李芷歌飞来。 李芷歌暗运内力,将手中的天蚕丝在空中迅速抛出,剑身一触碰到天蚕丝便死死地吸附在了它的身上,傅琉璃气得差点咬碎了一口银牙。 旋身,向李芷歌飞来,怒然出掌。 李芷歌内力一收,整个人受到重力的作用急速下降。 傅琉璃腰际被天蚕丝所缠绕受李芷歌的影响,整个人也急速下降,幸而她轻功了得,才稳住了身形,两人一上一下悬浮在空中。 李芷歌得意地朝着傅琉璃一阵冷笑。 傅琉璃气得牙痒痒,只能先落地再说了。 两人一前一后安全落地,李芷歌天蚕丝一收,向着虎视眈眈而来的傅琉璃撒了一片白烟,趁着她看不清时赶紧逃走。 只是追兵却不紧不慢偏偏在这个时候来,杨若潆带着大批杀手赶来,漫山遍野,震耳欲聋。 李芷歌将众人引到了一处山丘,扔下随身的不明物体撒腿就跑。杀手们一步步靠近,危险气息越来越浓厚,突然间石破天惊的响声震耳欲聋。 整个山丘被炸得地动山摇,杀手们死伤大半,在人群最后的傅琉璃和杨若潆气得脸色煞白。 “娘,她一定往南面逃了!”杨若潆指着前方唯一的逃生路道。 “慢着,不要再追了!”傅琉璃拦住正欲追杀的杨若潆,眸光复杂,沉声道:“前面很危险,不能去!” “什么危险?”杨若潆气得脸色狰狞,眼看着就要到手的鸭子飞了,实在是不甘心。 “里面有军队!”傅琉璃长叹一口气,语气神秘,“任何人都无法靠近这一带。擅闯者,杀无赦!” 杨若潆眯眼,“军队?” “我们回去吧!李芷歌进了这里,必死无疑!”傅琉璃一阵冷笑,如此一来也省的她动手,自然有人会灭了她。 *** 李芷歌跌跌撞撞地往前跑去,看到后方暂时没有追兵,胸腔内一股热血,似乎要喷薄而出,她连忙扶住身侧粗大的树干,吐出一口鲜血。 腹部一阵锥心般的疼痛传来,掀开衣角,两道伤口,长短不一,是傅琉璃强劲的剑气所伤。幸而避过了锋芒,否则必死无疑。点了周身几个穴位,玉手按压着还是不断流血的伤口,不断地往前走着。她们应该是没有追上来,只要走出了这座大山就没事了。 胡乱地将天蚕丝绑在了腰际,不知道走了多久,前方绵延的群山渐渐地黑沉下来,开始迷迷糊糊地看不清前方的路了。 李芷歌无意识的走着,脚步虚浮,一个踉跄,差点跌倒。 忽然,身上一暖,跌入了一个温暖而宽厚的怀抱…… 205危险的铭王别院 205危险的铭王别院 “王爷,这个女人……”轩辕佑铭身侧的谋士吕承良眯眼道,不禁仔细打量着他怀中的女子,眸间尽是疑惑和危险。 轩辕佑铭一双黑眸愈加幽暗,唇角却浮起一抹淡淡的微笑。看似无碍,实则危险异常。他垂首凝着怀中的浑身沾满了血渍的人儿,本就幽深的眸,雾霭重重。 此时的李芷歌如新月清晕,如花树堆雪,面容秀美绝俗,只是过于苍白,没有半点血色,两片薄唇,血色也是极淡。显然是因为失血过多所致,她微弱的呼吸声在轩辕佑铭的耳畔此起彼伏,彻底将他强大的镇定击的粉碎。 他伸手一揽,将李芷歌拦腰抱起,动作极快,跨步向前走去。 “哎,王爷……”身后一谋士欲叫住轩辕佑铭,吕承良伸手制止。 “吕先生,这……”那人不解地询问道,“擅闯禁地者,杀无赦!那个女人究竟是什么人,竟然让王爷如此紧张?” 吕承良意味深长地摇了摇头,凝着轩辕佑铭渐行渐远的背影,眸光如炬,让人不能逼视。 作为铭王旗下第一谋士,他的声音出奇的镇定,而且冷静,语气里有一种四平八稳的味道,“先派人去查查这个女人底细。” *** 轩辕佑铭将李芷歌安置在自己的寝室内,周围极其干净整洁,一股与世无争的田园风。 “来人,请府医。”他的话冷冷的,墨黑的眼底,亦是冷寂一片。 府医替李芷歌上了金疮药,包扎好伤口,默默退了下去。 轩辕佑铭坐在李芷歌的身侧,俊朗的容颜上,满是清冷。倏然,眸光一凝,落在她沉静苍白的睡颜之上,手不自觉地扬起去抚摸她瓷白柔腻的脸颊。 他收手,继而深深颦眉,他的心底究竟为何会对她有情? 第一次见面,是在李相的寿宴之上,她一袭青衫,翩然而出,倾城绝色,好似世外仙姝。那个时候,他不以为意,只不过是一副皮囊而已。 第二次见面,他遭到的追杀,她意外地救了他。看着她挥剑斩断绳子将他带上了马背,他从身后抱着她,一路驰骋狂奔,他竟然有那么几分痴迷。她的英勇果敢,她的飒爽英姿,着实让他产生了几丝敬意。 第三次见面,是在宸王府中。她身陷囹圄被宸王救出,浑身是伤,高烧不退,脸上也被人划破了口子,鲜血一直往外渗。他站在她的身前,居高临下,俯视着她,不知为何他竟然有些不忍。忽然,迷迷糊糊的她拉着自己的手,久久不放,低着轻唤着,别走! 她灼热似火的手,让他心底冰封的湖面一点点的碎裂,心底竟然有一种难舍难分的感情。 第四次见面,是在双王会审的大殿之上,她冷静沉着,聪明绝顶,抽丝剥茧终是还了自己青白。她眸间的那一股坚定,让他由衷的欣慰。 第五次见面,是在太后的寿宴之上。她的惊才艳艳,让他更是欣赏。她上了他的马车,治病救人,善良纯真,比起他身边虚伪的王妃,实在是云泥之别。 第六次见面,还是在宸王府!她穿着一身红衣被牛群追赶,那个场面很是壮观。但是,就在他还没有弄清楚情况之时,她竟然一个纵身跳到了自己身上,那个时候他的心简直要从胸膛里蹦出来,急速地跳跃着。他知道,在不知不觉中他竟然对她动了情。 可是当他看到她与轩辕佑宸浓情蜜意的模样,心底好似被什么堵得慌,一口气硬生生地如何也咽不下去。所以,他更是不遗余力地追杀他。 他也知,情之一物,着实可怕,会坏了他这些年苦心经营的大计。是以他极力了隐藏对她的感情,甚至还狠下心要杀了她。他派了皇家铁骑去诛杀她和轩辕佑宸,可是却功亏一篑。 当时,他的心极是矛盾,在爱与痛的边缘不断地徘徊。 就在轩辕佑宸最为脆弱之时,他下手欲除之而后快,他却被她用神秘的暗器重伤,胸口的疼痛不算什么,心底的那种撕裂般的痛却是那样的刻骨铭心。 他终于是狠下心要将他们一网打尽,以除去后顾之忧。虽然一切尽在掌控之中,但是在听到下属汇报他们的船已经沉没之时,虽说看不到那一幕,他的心,为何还是这般的疼痛,就好似有尖刀在一下一下刺着。 回到帝都之后,得知她并没有死,他的心底不是失望,而是庆幸,是浓烈的欣喜。他知道,他是彻底的沦陷了,在爱与杀中,继续沉沦,以至如今的万劫不复。 “水……”随着李芷歌一声轻轻的呢喃,铭王终于从沉思中回过了神来。 铭王起身,从圆桌之上执起水壶,斟满了水杯,递到了她的唇畔。看着因为失血过多而干裂苍白的唇,他微微有些失神,小心地用衣角擦拭着她唇畔的水渍,好似呵护这世间极美的优昙。 不知过了多久,李芷歌缓缓地睁开眼睛,眼前是一片陌生的床顶,一时间,更是不知置身何地。微微一欠身,身上便疼痛难耐,全身的力气好似被人抽走了。 口干舌燥,头疼欲裂。 忽然,耳畔清晰地听到两人的对话声。话语清晰,从方向听来,应该就在屋外不远处。 “王爷,这个女人留不得!”一道略显焦急的声音,“她可是宸王的人呐,若是她发现了这里的秘密……” “这件事情,本王自会处理。”那是一道冷澈威严的声音,本王? “王爷,红颜祸水!您不能为了这么个女人,而坏了大事啊!”一人继续劝说道:“若是王爷不忍心下手,属下愿意代劳,一定会让她毫无痛苦。” “闭嘴!谁若是胆敢动她,本王决不轻饶!”耳畔听着这个声音,是铭王! “王爷,三思而后行啊!这么多年的心血难道要付诸东流吗?”另一人几近哀求的声音让人极为动容。 “一个女人而已,你未免也太大惊小怪了。本王自有分寸,这些时日,你们暂且隐蔽起来不要让她有所察觉。”铭王淡然的话语带着几丝凝重,随即一阵沉稳的脚步声渐行渐近,最终推开房门,站定在她的跟前。 李芷歌假寐,脑中一片混乱,铭王! 他真的有问题! 可是,他为何要救自己? 室内再次响起一阵脚步声,很显然他是要离开了,在门口淡淡吩咐道:“来人,照顾好这位姑娘!” “是!”应声而入的是一名侍女,模样清婉,打扮地极是素净。 待到再三确认铭王已经离开,李芷歌才缓缓睁开眼眸,环视四周,凝着前方的侍女,淡淡问道:“这是哪里?你是什么人?” “姑娘,你终于醒了!”那女子眉目清秀,较为激动地回道:“这是铭王别院。奴婢叫湛蓝,是王爷派来专门服侍姑娘的。” 铭王别院? 李芷歌凝眉,这么说她逃亡的这个方向,正是铭王别院的方向,怪不得她觉得周围的环境有些眼熟,原来如此! “有劳你了!”李芷歌客气地回道。 “姑娘客气了!这都是奴婢应该做的,这是大夫开的药,还是温热的,你赶紧喝了吧!”湛蓝小心翼翼地端过药碗,递到了李芷歌冰凉的手中。 李芷歌巧笑嫣然地说道,“多谢!”伸手接过,将药汤一饮而尽。 湛蓝见状,贴心地递给李芷歌一杯水,让她饮下,以冲淡汤药的苦味。 “姑娘一定饿了吧,奴婢这就下去备膳。”湛蓝退下,留下李芷歌一个人在房中。周围的摆设极是简单,只是心底却是格外沉重。 难道说,铭王就是那个幕后黑手? 寻思间,人已至。 今日的铭王穿了一龚黑衣,宽大的衣袖之上绣着精致的福瑞祥云,深沉的黑色衬着他俊朗的面容,看上去沉稳而凝重。 “你醒了?”他淡淡地开口问道,言语间带着几丝温柔,极是微妙。 “多谢王爷相救。”李芷歌淡淡笑了笑,一扯唇,这才感觉到唇已经干裂了。嗓子一阵痒,她忍不住咳嗽了几下,只觉得伤口被震裂,忍不住颦眉,苍白的脸衬着倔强的眼,柔弱和坚强在她身上同时展现。 轩辕佑铭凝视着她,眉头忽皱,忽而漫步向她走来。从床畔的小几上拿了一个药瓶。 “你做什么?”李芷歌不解,低声问道。 “给你换药!”轩辕佑铭拧着眉,眸间显然带着几丝焦虑。 “你为我换药?”瑟瑟惊异地问道,堂堂王爷屈尊为她换药,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忽然想到刚才的对话,红颜祸水,她瞬间明白,原来他对自己竟然是那种感情? “你别误会,我只是想让侍女替你换药。”温雅的笑容在他的脸上划过,虽然很是熟悉可是却也是那般虚伪。他的眸光带着几丝深沉的笑意,那种笑容,好似将李芷歌看光了似的,让人极不自在。 “我自己上就可以了。”李芷歌接过药瓶,在伤口上均匀地撒上药粉,随即再次包扎好。合衣躺在床榻上,因为是腹部受伤,所以还是需要平躺静养。 “你是怎么受伤的?”铭王俯首瞧着她,深黑的眸中闪耀着复杂的光芒。 李芷歌凝眉,虽然他看似温和,但是细看之下却是深藏不露,眸光柔和无形之中带着不易觉察地犀利,思及此,心底微微一怔。 “我是被人追杀。”李芷歌微微垂首,不让轩辕佑铭看清她略显慌张的神色。 “是谁追杀你?”轩辕佑铭继续问道。 “这个……”李芷歌沉思片刻,“我也不清楚,那些人都黑巾蒙面。不过,我猜想应该是将军府的人。” “将军府?”轩辕佑铭挑了挑眉,“怪不得能将你打成如此重伤。”眸光深沉,带着几丝温润笑意,客气道:“既然到了本王的府上,就好生修养着。” “我在这里会不会给你带来什么不必要的麻烦?”李芷歌试探着问道,“他们的人,只怕不会善罢甘休。” “哦,你究竟做了什么他们非要置你于死地?”铭王唇角勾起,带着丝丝浅笑,却是别样的冷然。 “我……我废了将军府十八代单传的张傲霖。”李芷歌吱吱呜呜地说道:“他三番五次地设计我,所以我情急之下才……”她神色羞怒,显然是受了委屈。 “本王的别院可不是能随意出入的。”轩辕佑铭淡淡回道。 李芷歌望着他微笑着的俊脸,看着他冷静深幽的黑眸中那宛若润玉般的光泽,那儒雅温文的神色,竟然觉得有那么几丝害怕。 眼前的这个男人城府之深,好似浩瀚宇宙中的黑洞,让人无法窥视。 “那就劳烦王爷了。”李芷歌垂首轻声回道。她之所以没有说出实情,只是怀疑傅琉璃既然已经伤了她为何不乘胜追击,半途而退似乎有些不合常理。唯一的解释就是她知道这里是铭王的地盘,所以不敢贸然行动。 “你可别忘了,之前你可是救了本王一命。本王这也算是知恩图报,理所应当吧!”铭王勾唇浅笑,面如冠玉的脸上带着几丝温柔,可是落在李芷歌眼中却是格外的异样。 “你暂且歇着,本王就不打扰了。”铭王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连忙起身离开。 李芷歌凝着他匆忙离去的身影,深深蹙眉,这个地方看似平静,实则暗藏汹涌,她必须尽快离开才行。 湛蓝提着食盒伺候着李芷歌用餐,淡淡捻了一块鱼肉,轻嗅,淡淡蹙眉,这菜里有剧毒砒霜,有人想置她于死地。 清眸流转,望着静默在身侧的湛蓝,微笑道:“你也一起吃吧!” “多谢姑娘好意!只是您是客,奴婢怎么能不分尊卑,与您同席。”湛蓝婉言拒绝道,指着桌上的小菜客气道:“姑娘您还是趁热吃吧!这些食材都是最新鲜的。” “好!”李芷歌垂眸,这个时候若是不吃未免引人怀疑,那就不如将计就计。将鱼肉往口中送,随即胡乱地扒了几口饭,推脱吃饱了。 湛蓝收拾着碗筷,忽然听到一声惨叫,却见李芷歌在床榻之上痛苦地蜷缩着,连连喊疼,吓得她连忙跑过去查看。 “姑娘,你这是怎么了?”湛蓝看李芷歌的表情极是痛苦,心中焦急。 “疼……肚子疼……我应该是中毒了……”李芷歌断断续续地说道,随即整个人头一仰,倒在了床榻之上,不省人事。 “姑娘,你没事吧?姑娘……”湛蓝吓得脸色苍白,推了推没有任何反应的李芷歌,匆忙往屋外跑去告知王爷。 铭王急切地脚步声渐行渐近,眸中暗涌的怒色极是可怕,府医赶来匆忙医治。 吕承良等几个谋士纷纷跪倒在地,不用猜,这件事情必然是他们所为。 铭王凝眸,愤怒地眸光几乎要烧起来。 “王爷,当断不断,必受其乱!这个女人实在危险,留不得啊!”吕承良苦口婆心地劝说道:“若是王爷下不了手,那就让属下代劳。反正她在这里谁都不知道,只要……” “住口!”铭王冷声打断了他的话,猛然起身喝道:“本王说过,不许你们动她分毫!你们是想造反不成?” “属下不敢!”众人连忙垂首说道。 “不敢,本王看你们胆子大着呢!”铭王一声冷嗤,像是自嘲,又好似下了决心,“所有人,押入黑牢。” “王爷!”众人心中大惊,这黑牢可是伸手不见五指,不知白天黑夜,正常人关进去三五天只怕会直接疯掉。 李芷歌静默地躺在床上,任由着府医一番仔细检查,虽然暂时将几个危险分子镇压住了,可是凭她现在的身子想逃出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野别院,只怕难度很大。 “怎么样?”铭王入内,沉静的声音带着几丝焦躁不安。 “这位姑娘的身体并无异样,或许只是食用了少许砒霜,只要吃几幅药便可彻底清除体内的毒素。王爷,大可放心!”府医恭敬地回道。 铭王轻嗯了一声,挥手,示意他离开。 偌大的室内,只剩下他们两人。 铭王缓缓地握住她柔腻光滑的玉手,随即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一阵温柔地抚摸。 李芷歌的心头猛然一怔,极力保持冷静,身子僵硬地好似拉满的弓。 “放心吧!只要有我在,谁都别想伤害你!”他的语气很温柔又很冷酷,让人既感到温暖又浑身冰寒。 这个在李芷歌映象中一直温文尔雅的铭王,竟然如此的冷酷可怕。 难道真的是他一直在暗中杀害轩辕佑宸吗? 明因寺,玉龙山,沼泽地…… 如果是真的,那么这个人实在是太可怕了。隐匿地如此之深,实在让人不寒而栗…… *** 三日过去了,李芷歌的饮食也在经过了仔细的检查之后才端上来,湛蓝已经与李芷歌混得很熟,这个小丫鬟心思单纯,并无异样。 湛蓝静静地站在一侧,凝着静静斜躺在床榻上的李芷歌。 暖暖的日光透过薄如蝉翼的窗纱映照在她脸上,本就苍白的脸颊,好似透明一般白皙。病弱的她看上去是那样娇柔婉约,可是只要细细去看她的眸,就会发现,她那清澈如水的黑眸中,透着一股子倔强和清傲。 “怪不得王爷会喜欢你!”湛蓝轻声道。 李芷歌盈盈浅笑道:“湛蓝,你刚才说什么?” “没什么!”湛蓝笑眯眯地回道,侧首,凝着屋外晴朗的天气,“姑娘,今天天气大好,不如出去走走吧!” “恩,好!”李芷歌凝眸回道,她也很想出去走走。 “这是王爷专门派人给姑娘准备的躺椅。王爷说了,姑娘的腹部受伤,不能过多走动。”湛蓝叫了两个小厮,将李芷歌抬起了起来,往屋外走去。 日光极盛,和着柔柔的春风,分外怡人。 李芷歌沐浴在阳光之下,环视四周,倒是别有一番韵味。到处是阡陌交通,田间屋舍,无限风光。只是这田园的背后又隐藏着怎样的玄机? “这是鱼塘,王爷总是在此垂钓。姑娘这些日子吃的鱼,可都是王爷亲自钓的。”湛蓝笑眯眯地说道,三句话离不开王爷两个字。 李芷歌微微颔首,只怕这些鱼塘都只是假象,鱼塘底下倒是让人不禁怀疑,是否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王爷心性淡薄,不喜朝堂,时常来别院小住。姑娘,快看那些都是王爷养的马儿。”湛蓝指了指远处广袤的草地,骏马驰骋,看似自由自在,实则却是暗度陈仓。 “这里可是有一条大河?”李芷歌忽然想到之前看到的那一条玉带般的长河。这个地方若是走出去,难免被人发现。 虽然说她的伤口在就已经愈合了,这病弱的模样也只是装出来的,可是这深山老林的,贸然逃跑,碰上什么凶猛的野兽,实在是太危险了。 所以,走水路才是捷径。一来,不容易被发现。二来,也不容易被人追赶。 “有,在前面!”湛蓝指着前方的山丘道,“翻过这座山丘就到了。不过,姑娘的伤还未全好,咱们还是不要过去了。” “恩!”李芷歌甜甜一笑,睫角一弯。 “这里是桃花林。”湛蓝笑着指了指前方,落英缤纷,花枝攒动,明艳动人。 李芷歌淡淡扫过前方的桃林,好似遍地的红霞染红了天边,旭日朝阳,瑰丽迷人。 只是铭王如此煞费苦心,其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李芷歌缓缓地从躺椅上走下,向着桃林而去,纷纷飘落的桃花,好似细雨般落在了她的头上,肩上,背上…… 美目流转,纤纤玉手,悠然伸出,裙角飞扬,恍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般,她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如同烟花般飘渺虚无而又绚烂多姿。 湛蓝看得有些呆了。 远处,铭王的神色也是一阵痴迷,她的美,永远镌刻在心底,虽然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却是此生无法忘怀。 *** “姑娘快尝尝看这清蒸鲈鱼,味道怎么样?”湛蓝递给筷子。 李芷歌蹙眉道,凝声问道:“上次在菜中下毒的几个人,放出来了吗?” “听说是昨日傍晚放的。”湛蓝寻思着回道,“奴婢想他们肯定也是一时糊涂,姑娘还是不要再责怪他们了。” “我没有怪他们。”李芷歌慢条斯理地吃着饭菜,“只是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对我下毒?” “这个……”湛蓝摇了摇头,“奴婢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有王爷在,姑娘完全不用担心这种事情再次发生了。” 李芷歌垂眸,浓密纤长的睫毛,颤了颤。 “王爷对姑娘可是真心的,就算是对王妃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不知为何湛蓝总是有意无意地在李芷歌面前夸赞铭王。 “那铭王妃怎么不来这里?”李芷歌用帕子拭了拭嘴角,好奇地问道。 “王妃最近心情不佳,听说王妃的姐姐昔日的兰妃娘娘被打入了冷宫,王妃的母亲史夫人染上了恶疾不能开口说话。”湛蓝歪了歪脑袋道,“依奴婢看,姑娘可比王妃和善多了。” 李芷歌烟眉微挑,这个铭王妃平日里一副贤良淑德的模样,只可惜装的还不够好。兰妃三番五次害她,这也是咎由自取。赵玉容侮辱娘亲,失声了最好。 “你这个小丫头可不要胡说,我怎么能和你们王妃相提并论呢!”李芷歌淡淡说道,“要是被人听见了,还不知道什么想法。” 湛蓝垂首在,自知不妥,“奴婢知错了,以后再也不胡说了。” “好了,你也累了一天,赶紧回去睡吧!”李芷歌柔声说道,凝着窗外漆黑的夜色,心底盘算着什么。 “奴婢就住在隔壁,姑娘若是有什么吩咐,随时叫唤一声。”湛蓝乖乖退下。 *** 夜色正浓! 整个别院都极其的安静,甚至静的有些诡异,就连风吹草动都是那么的不自在。 李芷歌安静地侧卧在床榻之上,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身后两簇灼热的眸光正紧紧地盯着自己的后背。她根本没有听到他的脚步声,未感受到他的气息,而他却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到了自己跟前,可想而知,他的功夫,极高。 回想起那一次她救他的画面,他弱不禁风的模样,实在是太虚伪。 这个男人,从里到外,都是这般的危险。 他的气息渐渐地减弱,最终消失殆尽。 李芷歌缓缓起身,将天蚕丝一圈圈整齐地围在受伤的腰腹部,以保护伤口不再度受到重创。她本就知道这一次出门,凶险万分,想带着手枪防身。但是从青衣那里拿到的子弹已经全部用尽,下次一定要让他多研制些以备不时之需才行。 淡淡凝眸,将身上盖着的薄被胡乱地扔在了地上,将周围弄得一阵凌乱,打开窗户,纵身跃出。 清冷的月光照在青草地上,前方的路格外的清晰。李芷歌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朝着湛蓝白天指着长河的方向而去。偶尔还可以听到耳畔呼呼作响的风声,心底一阵焦急,恨不得立刻飞身至河畔。 窗户打开的声音惊动了湛蓝,她起身,询问道:“姑娘,夜风大,晚上开窗小心着凉!” 只是隔壁的房间内毫无回应,湛蓝不禁有些疑惑。 掌灯,推开房门,却才发现一地狼藉,窗户打开,而屋内空无一人。 待到铭王来到屋内,周围的空气充满了暴戾的因子,吓得湛蓝瑟瑟发抖,脸色苍白。 “派人仔细搜索方圆十里,务必把她给本王找回来!”他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冷冷澈澈中透着一丝难言的恼怒,“将吕承良等人押解过来,本王要亲自审问!” 房间里凌乱的痕迹可以看出,她是被人掳走了,而此处最大的嫌疑人便是他们几人。 铭王正襟危坐,横扫过跪倒在地的几人,一向淡然的脸色,有些暗沉,“人呢?”他的语气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温和,而是被冷凌所取代,寒冷之中还夹杂着浓烈的怒气。 “属下不知!”众人纷纷摇头,他们才刚刚从暗无天日的黑牢之中放出怎么可能再去招惹王爷,那岂不是自寻死路? 室内气氛渐渐凝重。 “若是现在从实招来,此事也便作罢。”温文的声音表面听不出半分不妥,可那微微上挑的尾音却是难以言喻的暗潮汹涌。 众人俯首,连连求饶道:“属下实在不知。此事与属下无关呐!” 吕承良起身,凝着怒气侧漏的轩辕佑铭,眼底眉梢不带任何笑意,严肃说道:“王爷,属下等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谋士,而那位姑娘武艺高强,如何将人劫走?” 铭王环视四周,他说的不无道理。 “所以,这明显是她故弄玄虚,制造出来的假象。”吕承良浓眉一挑,捋了捋胡须,定定说道。 铭王闻言,不动声色地眯起眼,面上淡淡地笑着,可那笑容之下,掩藏的却是冰冷的沉郁。 他终于明白什么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如此简单的设计,他却全然被蒙在鼓里。 “即刻加派人手,将她巡回。”一颗心顿时沉了又沉,脸色也渐渐变得暗沉难言。 她为何要逃走,莫非是觉察到了什么? 心中咯噔了一下,既然如此,那他就不得不将她永远留在自己身边! 夜色无边,李芷歌一路狂奔,忽然惊闻身后有异动。 天空中掠过几十道黑影,好似鬼魅,向着不同方向追击而来。 地上,隐隐绰绰的身形,也如同沙石般分散开来,四处找寻。 情况刻不容缓,必须要即刻离开才行。 李芷歌凝着不远处波光粼粼的河水,径自冲了过去,却被几道黑影发觉,他们好似黑夜中的飞天蝙蝠,急速地落在了她的跟前。 李芷歌心底明白,若是被抓回去只怕是永无天日,所以她必须走。不成功,便成仁! “别过来!”李芷歌从腰际拔出水凝剑,置于颈脖间。 几人见状,自然是不敢动作,主人要的是活人,任何人不得违抗。 “姑娘,你还是束手就擒吧!”一人开口冷冷喝道。 “哼!”李芷歌一声轻哼,“回去也不过是死路一条,倒不如现在……”她手间的长剑微微一按,吓得其余几人疾步上前阻止。 一缕白烟从袖间弥散开,几个黑衣人顿觉四肢无力,纷纷不甘地倒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李芷歌几个快步冲向了前方的大河,一个纵身鱼跃,便落入了河水之中,不见踪影。 想开口却口舌发麻,只是张着嘴,却是一句话也喊不出声。 后方搜寻而来的黑衣人似乎是发现了异动,迅速寻来,这才发现了倒在地上身体僵硬,身不能动,口不能言的黑衣人。问询了半天也没有什么答复,只是眼珠子在不停地转着,真不知是中了什么邪术。 “你们几个把他们带回去,其他人继续搜!”为首的黑衣人命令道。只是倒在地上的几个黑衣人眼珠子一阵狂转,微微凝眉,这还真是见了鬼了不成。 “走!”大手一挥,人群四散开去,开始寻找蛛丝马迹。 *** 平静无澜的湖面上,一艘小舟映着皎洁的月光,徐徐而来。 李芷歌猛然蹿出,浑身湿透,发丝凌乱,吓得舟上正撒网的老伯脸色惨白,抖抖擞擞地扔掉手中的渔网,倒在了船头,“鬼……鬼啊……” “老头子,怎么了?”一渔妇从狭窄地船舱内匆忙而出,看到面色惊恐的老伴,连忙跑过去问询。看到从水中蹿出的女鬼也是吓得惊叫连连,面容失色。 “两位不要害怕,我不是鬼!”李芷歌摸了把湿漉漉的发丝,柔声道:“我是人!” 两人相视而忘,渔妇凝了眼头顶的一轮圆月,指了指水面:“老头子,你看,她有影子!” “是人!真的是人!”渔夫也不再那么害怕了,探身问道:“这三更半夜的你怎么在河里?” “两位,救救我!”李芷歌垂首,水珠从她的头顶落下,露出美丽的容颜,好似出水芙蓉。 “好!来!”渔妇心底泛起几丝酸涩,一口便答应了下来,将李芷歌拉上了小船。 “赶紧擦擦身子!”拿起一侧的毛巾将李芷歌湿透的身子裹了起来,“看你这手脚都冻得冰凉,快去船舱暖暖。” 李芷歌浑身滴滴答答,弄得船舱一片湿漉漉。 “这是我女儿的衣裳,姑娘若是不嫌弃,就将就着换上吧!”渔妇拿出一套女儿家的衣衫递给李芷歌。 “谢谢大娘!”李芷歌接过,褪下湿透了的衣衫,换上了极其普通的渔民装扮。 渔妇看到李芷歌,忍不住潸然泪下,“要是我的玉儿还在……” “好了,老婆子!”渔夫上前安慰道,“玉儿已经去了,你就别再哭了。” “姑娘,你这是发生了什么事?为何要跳河呢?”渔夫问道。 “我……我……”李芷歌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倒是惹得渔妇心存不忍。 “老头子你就别问了!人家姑娘家,孤身一人,多可怜呐!你再问,这不是揭人家伤疤吗?”渔妇推了推渔夫不满地说道。 “好好!”渔夫听了也不再多问,“那姑娘你要去哪里,老头子送你一程。” “我……”李芷歌凝眉,他们定然是知晓她走的是水路,若是在渡口设防,只怕她是自投罗网。若是上岸,只怕会被他们的人发现,为今之计,还似这艘渔船上最安全。 “大爷,大娘,我暂时也没有地方可去。”李芷歌凄然说道,“这里离帝都有多远?我有一个远方亲戚在哪儿,想去投靠他们。” “帝都?”渔夫皱眉,寻思道:“帝都在北面,要是按这速度最快也要三天到那边的渡口。” “没关系的,那就麻烦大爷大娘送我一程了。”李芷歌柔声说道。 “没事的,反正咱们也要靠岸把鱼贩了。”渔妇热情地说道,“姑娘你肯定饿了吧,我给你去弄点吃的。” “谢谢大娘!”李芷歌颔首道谢。 *** 铭王别院。 几个中毒的黑衣人服下解药,连忙跪下道:“王……爷,水路,她往河里……” 铭王黑沉的眸中闪过一丝锋锐,沉声说道:“所有人沿长河搜寻,任何人不得放过,逐一排查,严密监视河上的一举一动。” “是!”众人领命而去。 吕承良不得不佩服李芷歌,怪不得能得到宸王的青睐,能在天罗地网的铭王别院神不知鬼不觉地逃走,可见其计谋深远。 *** 小舟行了一日,暮色四合,金乌西坠,长河落入,分外壮观。 “咦,怎么突然多了这么多官兵?”坐在船头的渔夫不解地问道,“难不成是出了什么事?” “这官府的事咱们小老百姓怎么管的了,还是赶紧走吧!”渔妇催促道。 渔夫调转船头往前而去,渡口的官兵见状连忙命令道:“哎,你们把船划过来!” 李芷歌烟眉微微一凝,脸色,在一瞬间化为苍白,他们终于来了。 渔夫顺从地将小船驶向了渡口,两个官兵仔细地盘查了一番并无异样,指着小舟:“你这船上还有什么人啊?” “只有我老伴儿……”渔夫紧张地回道,“官爷,我老头子就是个捕鱼的,你们这是做什么啊?” “来人,搜!”官兵一扬手,命令道。 官兵掀开船舱,仔细地打量着渔妇和低垂着头的李芷歌,“把头抬起来!” 李芷歌抬起满脸污渍的脸,官兵一闻到那一股鱼腥味就胃里泛酸,厉声问渔妇道:“这是什么人?” “这……”渔妇一时心急,神色慌张,答不上话来。 “娘!”李芷歌轻唤了一声,走到渔妇身畔,很是害怕的模样。 “哦,这是我闺女啊!”渔妇连忙回道,“还不快去给两位官爷倒杯茶。” “不用了,你们走吧!”官兵抬手,离开了船舱。 李芷歌长舒了一口气,渔夫急忙驶着小舟离开,渔妇看着李芷歌满脸血污的模样,不禁好奇:“姑娘,刚才那些官兵要找的人难不成是你?” “大娘,实不相瞒。一个大官看上了我,我是逃婚才跳河的。”李芷歌轻声啜泣道:“那个大官年纪一大把,眼花,瘸腿,比我爹还老。我……” “实在是太过分了!”渔妇闻言,怒声喝道,“你放心!有大娘在,绝对不会让你落到那些人手里的。” “谢大娘!”李芷歌颔首道谢,“只要到了帝都我就上岸,绝不连累你们。” “哎,也实在是可怜。”渔妇见状不由地摇头叹息,“好好一个标志的人儿,竟然被逼到了这份儿上。” 三日后,小舟靠岸,渔夫两口子将捕的鱼在渡口贩卖,李芷歌也与他们分道扬镳。 一路上留下了暗号,天色将暗,只怕一时半会也进不了城。找了一处偏僻破败小屋,暂时躲藏了起来。 夜色恍恍惚惚,柴火噼啪作响,昏黄的光晕映在李芷歌清丽的脸上,说不出的坚韧。 忽然,远处传来稀稀疏疏的脚步声,李芷歌迅速躲在了一侧,查看来人踪影。 一袭银色衣袍直直垂落到地上,好似天上的银辉忽而飘至眼前,有一种飘逸宁静的悠远。 那人,面上带着银色面具,衣袂飘飞,长身玉立,唇角隐有笑意,像挂了一抹淡淡月光一般动人。 李芷歌的心头猛然一怔,银面人? 李芷歌安静地匍匐在一侧,悠冷的眸光,不断地在银面人身上逡巡。 挺拔颀秀的身影从破败地门外缓步走来,一袭银衣,与面上带着的银色面具相得益彰。一双墨玉般的黑眸中闪过一抹意味深长的奇异光亮,唇角挂着笑意,可是李芷歌却从他的笑影里感受到一丝淡淡激动。 银面凝了眼地上噼啪作响的火堆,尔雅一笑道:“出来吧!我知道你在这里。” 李芷歌心头一怔,缓缓走出,凝立在他跟前,好奇地打量着他。不知道为何,心底深处总觉得这个男人极是熟悉,他究竟是谁? ------题外话------ 大家猜到这个银面人是谁了吗?明日揭晓答案 206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206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眉眼间华光流转,一抹温柔的笑意从银面的唇角漾开,好似温润的流玉,缓缓开口道:“六年不见,你倒是从一个黄毛丫头摇身变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闻言,李芷歌一时惊诧,六年不见! “你是……”李芷歌心头遏制不住地狂跳,激动地一句话都说不完整。 银面卸下面具,露出俊美的脸庞,蕴满流光的黑眸直直凝视着李芷歌,令她一瞬间心跳如擂。 一时满面狂喜地望着他,杏眸中有泪光闪耀,却是吱吱呜呜地说不出话来。 银面嘴角含笑,伸开双臂,迎接着她的拥抱。 李芷歌伸臂,迎接着他的热烈拥抱,两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浓浓的幸福。 “夫人!”两抹黑影瞬间飞入,看到这一幕,顿时哑然。 这个和夫人如此亲密拥抱在一起的男子,究竟是何方神圣? *** 回到宸王府。 银面寸步不离地守在李芷歌身侧,别说子玉和子墨,就连陈伯都有些看不过去。心中泛着嘀咕,若是王爷在此,只怕早就已经是一场恶战了。 “小姐!”小雪看到李芷歌平安无事的回来激动地迎上去,看着李芷歌一身粗布麻衣,连忙跑到内室将换洗的衣物拿出来,替李芷歌更衣。 李芷歌更衣而出,在银面的耳畔悄悄道了几句,看着两人轻声交谈,周围几人的眉头不由地紧皱着。 银面闻言,没有多说,径直离开。 陈伯连忙快步上前,提醒道:“姑娘,这个人可信吗?”刚才若不是李姑娘坚持,他才不会放他入府呢! 李芷歌微微颔首,浅笑道:“在我心里,他比任何人都可信。” 陈伯闻言,顿时哑然,这话若是被王爷听见了,只怕又是一场可怕的腥风血雨啊! “小姐,这些日子你都去哪儿了?吓死奴婢了。”小雪拉着李芷歌的衣袖焦急地问询道:“那些杀手有没有伤到你?” “好了,我很累了。你先让我休息,等过几日我再慢慢告诉你好吗?”李芷歌一脸疲态,看样子的确是几日不眠不休。 “那好吧!奴婢服侍小姐睡下吧!”小雪依言回道。 临睡前,李芷歌忽然想到了什么,写一张字条,“子墨!” 子墨闻声,连忙现身,眸光在触碰到小雪之时瞬间变得柔和了几分。 小雪感受到他的注视,害羞地垂下头,不敢看他的眼睛。 “把这个送到东升酒楼佟掌事手里。”李芷歌将字条递给子墨,随即走入内室,准备就寝。 子墨临走前多看了小雪几眼,身形一闪,便不见了踪影。 小雪一张玉脸瞬间通红,偷偷地向窗外张望了一番,心底偷偷地直乐,跟着李芷歌入了内室。 *** 渡口。 “老头子,你看他们这些都是老主顾,收了人家的鱼就回去了。咱们这些可怎么办啊?”渔妇看着人家活蹦乱跳的鱼都被大车拉走了,可是自家的鱼却是一条未少,心底难免有些寒意。 “哎,咱们这些鱼要是卖不出去,生计都成问题了。”渔夫长叹了一口气,满脸的忧愁,好不容易捕上来的鱼,却是一文不值啊! 忽然,一双黑靴停在了两人鱼摊前,“你们这鱼怎么卖?” 两人闻言,喜出望外。 渔夫连忙说道:“五十文,一条,都是新鲜的。” 来人俯身瞧了瞧,“我全部都要了!” “多谢这位爷!”两人欣喜不已,看着捕上来的鱼销售一空,心头美滋滋的。 “这些银子你们拿着,走!”来人将两定黄金塞进了渔夫手中,转身潇洒地离开,徒留下两位傻了眼的老人。 “这……这……”渔夫连忙叫到:“大爷,用不着这么多,大爷……” “剩下的,权当是送给你们了。”来人回道,跨上马车,离开了。 “佟掌事,已经按照你的吩咐把黄金给他们了。”那人汇报道。 佟易之闻言,悄悄掀开车帘,淡淡道:“回吧!”虽然不知这两人和李姑娘有什么渊源,但是由此也可以看出她是一个知恩图报之人。 *** 宸王府。 小雪呆呆地凝着临窗斑驳树影间长身玉立的银面男子,只见他姿态从容而优雅,神情淡漠,旁若无人。 暗中隐匿的子墨心头即使不自在,一团嫉妒的火焰熊熊燃烧。 “小姐,他是什么人?”小雪极是好奇地问道,自从前几日小姐回府以后这个男人就一直跟随在小姐身边,除了睡觉,几乎是寸步不离。 “他?”李芷歌凝眸,莞尔笑道:“他是我生命中很重要的一个人。” 小雪闻言,眉头微皱,噘着嘴道:“那王爷呢?难道他比王爷还重要?” 子玉闻言,暗自颔首,这个问题的确是有待回答。 李芷歌闻言,淡淡笑道:“他们两个是不能相提并论的。两种感情,怎么可能比出一个高低。” 小雪再次凝眉,摸了摸脑袋,撇着嘴抱怨道:“小姐,你这越说,小雪越糊涂了。” “难得糊涂!”李芷歌替她理了理额前的刘海,轻笑道。 “小姐,听陈伯说,王爷过几日就回来了。”小雪笑嘻嘻地在李芷歌耳畔轻声说道,好似怕别人听了去。 李芷歌眸光一凝,道:“也差不多快一个月了,是时候该回来了。”这些日子她也是掐着手指头盼望他早日回来,她还有很重要的事情对他说。 “可是,小姐你难道不担心……”小雪指了指屋外的银面,“王爷会吃醋吗?” 李芷歌扬起睫毛,轻笑着道:“他不会的!” “怎么不会?肯定会!”小雪一脸严肃道,这几日她都不得不怀疑子墨是在吃飞醋。那眼神里面好似能冒出火星来,把她给烧化了。 李芷歌慵懒浅笑,这是吃的哪门子的飞醋! 此时,银面站在窗畔,脉脉的夕阳余晖为他镀上了一层虚幻的光影,李芷歌望着他如同黛染般的眉,黑眸里盛着脉脉的辉光。 *** “这张字条是我从金姨娘的尸体上找到的,这上面写着的应该是个地址。”李芷歌将字条拿出来递给银面,“我如今不方便行动,你先过去找找看吧!” “可是,她为何会留下这个地址给你?”银面不解地问道。 “所有人都知道金姨娘已经疯癫多年,就算她道出了实情也没有人会相信的。更何况她还要保全她的女儿,她不敢也不能出面。所以我猜想,她一定是想让我去找其他证人。”李芷歌思忖道。 银面闻言,较为同意她的说法,收下字条,笃定道:“好,这件事情就交给我吧!” “上次的事情,怎么样了?”李芷歌抬睫柔声问道:“他们的伤都无碍了吗?” “若是医不好,我还有脸回来见你吗?”银面单手撑着下巴,脸上带着得意地笑。 在旁人看来,两人如此痴痴对望,浓情蜜意,煞是让人欣羡。 “主上若是看到这一幕,只怕会直接把那个男人给击得灰飞烟灭!”子墨撇了撇嘴极是不满地说道,这个男人成天跟在夫人身边也就算了,就连他的小雪好像也对他充满了好感,实在是让人恨得牙痒痒。 “主上不日就回来了。”子玉在一旁不冷不淡地道了一句。 “主上那边怎么样了?”子墨闻言,回过神来,不禁问道。这些时日他只关心着他的小雪,却没有过多了留意西域的战况。 “庆国公战死,群龙无首。”子玉幽幽吐出一句。 “什么?”子墨皱眉,“这庆国公还真是不堪一击,想当西漠六十四洲联合起来伏击主上,还不是被打得一败涂地!” “你以为人人都是战神?”子玉双臂抱胸,懒洋洋的说道。 “这倒也是!”子墨嘟着嘴,颔首道,凝了眼屋内,“那小子走了!” 子玉挑眉,不解道:“三更半夜的这是要干嘛?” “走了最好!”子墨心中不免欣喜。 “是啊,再也没人跟你抢心上人了!”子玉在一旁悠然道。 子墨瞥了瞥嘴,的确是这么回事,说的没错! *** 昭仁宫。 皇后脸色苍白地躺在床榻上,面容憔悴,泪痕斑斑,精神涣散,极是脆弱的模样。 “娘娘,起来吃点东西吧!”夏荷端着一碗清粥走进了寝殿,柔声道:“您已经三日水米未进了。” 皇后双目无神地盯着头顶的帐幔发呆,眼睛的泪珠汩汩地往下落,打湿了锦绣鸳鸯枕,依旧是一言不发,甚是凄凉。 “娘娘!”夏荷见状,心中悲伤,噗通一声跪倒在了皇后床前,“奴婢求您吃点东西吧!娘娘……”隐隐绰绰地哭泣声在殿内回荡,听起来格外的凄凉。 太后在李嬷嬷的搀扶下徐徐入殿,听闻夏荷的哭泣声,不由地一声长叹,这段时间皇后不但流产丧子日前还得到了庆国公战死沙场的噩耗,在这丧子丧父的双重打击之下,一病不起。 “太后娘娘驾到!”太监的唱诺声在殿内响起,夏荷连忙擦干了脸上的泪渍起身恭迎太后。 皇后闻言,混沌的眸光转而变得哀愁,支起虚弱的身子,欲起身恭迎太后。 “别起来!快歇着!”太后见皇后正欲起身,连忙阻止道。 “谢太后!”皇后虚弱的话语,消瘦的身形,憔悴的容颜,让太后其实同情。 太后执起皇后的手缓缓说道:“皇后啊!出了这样的事情是谁都不想的,庆国公的事你要节哀顺变。” “太后,爹他……”皇后闻言,泪眼婆娑,极其悲伤,“是被万箭穿心而死……只要一想到这个,心就好像被扎了一个大洞,寒冷刺骨……” “可怜的孩子!”太后极是怜悯,望着皇后痛然大哭的模样,长叹了一口气。“你纵然是伤心也要注意自己的身子才行,这后宫怎么能少了你这个皇后呢?” 皇后闻言,眉头紧蹙,如今爹已逝去,王氏满门就只有她这个靠山了。若是她也垮了,整个家族定然会没落不堪。 不能! 爹戎马一生,好不容易创下的这一番盛景,她怎么能辜负了爹的嘱托,引领王氏一族走向更辉煌的明天。 “夏荷!”皇后凝了眼桌上的粥,轻唤了一声。 “是!”夏荷闻言,心中一阵激动,端着粥用勺子一口一口地喂给皇后。 “这就对了!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一定要坚强地走下去。不管前方是否荆棘满地,身为轩辕王室的一员,你都必须劈开迷雾,勇敢地继续往前走。”太后眸光灿然,回想起当年燕王秦王相继战死沙场,她的心何尝不痛。纵然心如死灰,但她还是坚强地撑了下来。 思及此,太后心底一阵悲凉。白发人送黑发人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久久不散,随即眸光冷澈道:“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你好生休养吧!” “恭送太后!”皇后恭敬道。凝着太后的身影,心头一阵思忖。 她是家族的荣耀,她不能倒下。如今爹不在了,王氏一族在朝中的势力必定大减,她这个皇后的位置也是岌岌可危。当务之急,便是如何巩固自己在宫中的地位。 虽然兰妃已经落马,但后面还是皇贵妃,如妃,容妃,这些女人一个个都比她年轻貌美,甚得圣心,实在是不好对付! 或许,她可以再怀上一个皇子,一旦诞下麟儿,自然是地位永固。 那么,现在她还要找一个人能使她轻轻松松地再次怀孕。 这个人,就是,李芷歌! *** “小姐,不好了!”小雪慌慌张张地跑进了屋,神色慌张,语气凝重。 “怎么了,慌慌张张的?”李芷歌拿起一侧的锦帕拭了拭额头上的汗珠,练了一早上的内功,顿觉身心舒畅。 “皇后……皇后赐宴……请小姐入宫赴宴!”小雪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焦急道:“小姐,这可怎么办啊?” “皇后?”李芷歌凝眉,冷声说道:“庆国公刚死,她这个女儿的倒是摆起宴席来了,这倒也是奇葩怪事!” “现在王爷不在府里,皇后又突然赐宴要请小姐入宫,这可怎么办啊?”小雪急的团团转,咬了咬手指,激动道:“不如小姐你就装病!” “皇后这么诚心邀请,怎么可能会随随便便让人装病推脱。要是太医一来,将装病的事情上报,就直接坐实了欺上瞒下的罪名。这么一来,皇后倒是更容易达到目的了。”李芷歌敛着眼睫,淡淡说道。 “这……这可怎么办啊?”小雪闻言,脸色不佳,焦躁道:“小姐刚从狼窝里逃出来,难道这次又要往虎穴里跳不成?” 李芷歌美目凝视着窗外,眼底波光清澈,黛眉轻颦,带着一丝难解的轻愁,凝神说道:“既然能逃得出狼窝,这虎穴又算得了什么?” “小姐!”听懂了李芷歌的意思,小雪心中一阵担忧,“可是奴婢担心,你会有生命危险。” “生命危险,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若是太后赐宴倒是说不准,但是皇后,她是不会杀我的。”李芷歌抬睫,静静看了一眼满是忧愁的小雪,微笑道:“皇后一定是感觉到自己地位不保,所以才想让我入宫助她备孕。” “备孕?”小雪凝眉,满是惊诧。 “要是皇后怀上了龙子,母凭子贵,她的地位能不稳吗?”李芷歌清眸眨了眨,“现在我在她那里还有利用价值,她是不会杀人灭口的。所以,这次进宫赴宴是没有性命之忧的。” “可是……”小雪还想说些什么。 李芷歌没的选择,不去,算是抗命,皇后大可以堂而皇之的将她押入宫中。 去了,倒还有一线生机。 只不过进宫之前她要好好做一番准备工作…… *** 一入皇宫便感觉周围有几双眼睛一直盯着,如同芒刺在身,极不舒服。李芷歌明眸微凝,烟眉轻挑,嘴角微微勾起,其实今日她也有事情向皇后求证。 既然她能利用自己,又为何不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呢? 走进昭仁宫,周围的宫闱墙羽明显是经过了一番整修,想必是因为上次自己放的那一场大火所致。 宫女太监们看到她一脸的惶恐,好似她能吃人似的。不过,上次那一场大火,的确是死伤了几人。只不过,皇后这次还是不信邪,又把自己召进了宫。 大殿之内,皇后头戴赤金凤冠,一身明黄色鸾鸟朝凤的宫服,虽然不及其他嫔妃年轻,但身材皮肤却是保养的极好。 面上淡施脂粉,一双眼睛妩媚中透着一丝冷厉。 正襟危坐,皇后的身前是一张桌案,空空如也。 看着缓步而入的李芷歌,意态闲闲,神色傲岸,看似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 “参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李芷歌俯身跪倒在台阶下请安道。 “平身!”皇后平静说道,“赐座!” 旁边的两个小太监,搬了一张桌案和一把座椅,请李芷歌入座。 李芷歌蹙眉,这偌大的殿内,只有她这一张桌椅,而且还是正对着皇后,她还真有些搞不懂皇后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开席!”皇后高高在上俯视着殿下的李芷歌,她虽然面色平静无常,但是美目之中却充满了疑惑。 一时间宫女们纷纷忙碌起来,在两席之间来回穿梭,准备酒菜杯盘。 “你们都下去吧!”酒菜备毕,皇后下令所有人屏退。 一时间偌大的宫殿内只剩下李芷歌与皇后两人。 李芷歌捏起酒杯,微荡了荡杯中醇香的美酒,放置唇畔,轻抿了一口,果真是好酒。 “怎么,你难道不怕本宫在席中下毒?”皇后言语间到这几丝寒意,目光森然,笑意幽冷。 李芷歌闻言,潇洒地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抬起浓密的睫羽,微笑道:“以皇后娘娘的能力,要是想要我的性命,易如反掌。何必如此煞费苦心地赐宴款待我。” “果然是冰雪聪明!”皇后嘴角一勾,赞赏道。 “皇后娘娘,你有什么事不妨就直说吧!”李芷歌执起玉箸,捻起了一块虾球,放入口中,细细品尝一番。 皇后见她如此波澜不惊的神色,倒是有些佩服,直言不讳:“其实,本宫这次只不过是想李小姐帮个忙而已。” “帮忙?”李芷歌一声轻笑,眉梢挑了挑:“皇后娘娘万万人之上,如何需要我帮忙了?” “李小姐,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我想什么。”皇后凝视着李芷歌,眼底眉梢不带任何笑意,淡淡说道:“只要你能助本宫再次怀上龙子,之前的事本宫一概不追究,而且还会重赏于你,如何?” 李芷歌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笑意,“不知皇后娘娘如何重赏?” 皇后不动声色地眯起眼,面上仍然淡淡地笑着,可那笑容之下,掩藏的却是冰冷的狠绝,“你想要什么,本宫便赏你什么。” 李芷歌良久未回话,皇后的脸色不由自主地再次沉了沉。带着护甲的手指轻颤了颤,执起酒杯,微微小酌,眸中却带着无法掩藏的威慑。 “皇后娘娘,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你小产才没多久,如此着急着再次怀孕只怕会伤及凤体。”李芷歌认真道。 “只要能让本宫怀上龙子,本宫做什么都愿意。”皇后不以为意,满不在乎道。这些年,她是多么渴望能怀上一个孩子,享受做母亲的幸福。可是,兰妃那个贱婢竟然下毒害得她和这个孩子失之交臂。 “若是再也怀不上了呢?”李芷歌垂眸不经意地问道。 皇后的心底猛然一沉,心底深处,泛起至深的痛楚,手中捏着的酒杯被她瞬间捏的粉碎,怒声喝道:“那本宫要你何用?若是本宫怀不上龙子,你也别想好过。” 李芷歌闻言,冷笑道:“皇后娘娘,有些事情,还是听天由命的好。与其想着如何让我不好过吗,倒不如想想如何保住自己皇后的宝座。皇上虽然没有子嗣但是皇室宗亲之中也不乏年轻有为的青年才俊,皇后不如收个义子,尽力扶持,说不定有朝一日能登上帝位。” “放肆!”皇后闻言,心中暴怒,猛然将身前的桌案一掌劈成了两半,“皇上的大好江山怎么能拱手送人?本宫纵然不济,这宫中的嫔妃总能为皇上生个一男半女。何须皇室宗亲来坐这把龙椅?” 李芷歌闻言,心头微震,抬眸望向怒气冲天的皇后,这么说皇后根本没有扶植皇室宗亲上位的打算,更加没有杀害轩辕佑宸的理由。 所以,这背后的黑手,不是皇后! 难道真的是铭王? 皇后见李芷歌一言不发,似乎是在沉思着什么,嘴角勾起一抹阴狠的冷笑,“怎么,你想宸王当上皇帝,自己做皇后不成?李芷歌,你的野心还真是够大的,本宫小看你了!” 李芷歌笑意盈盈地转首向皇后道:“我可没有皇后娘娘想的那么宏图大志,我只不过是随口说说。既然皇后娘娘执意要再孕,那我也只能尽力而为了。” 皇后闻言,心中大喜,然喜怒不形于色,“从现在起,你就留在宫中,直到本宫再次怀上龙子。” 李芷歌知道皇后这次必然是不会再放她走了,柳眉微挑,淡淡说道:“皇后娘娘你也知道,太后对我一向是欲处之而后快。只怕我还没助娘娘怀上龙子,就被太后给杀了。” “这件事情你不用担心,本宫已经派人准备好了你的住处。这些时日,你就安心住在那里。”皇后胸有成竹地说道,这一次她必须要成功。 “那好吧!”李芷歌知道这一次进宫一定是不会那么容易出去了。 皇后眸中露出几丝危险的神色,冷声道:“你若是和上次一样,伺机逃跑,本宫可不会那么轻易的饶过你!” “娘娘放心,我既然敢来,就不会逃。更何况以皇后娘娘的实力,杀了我就跟捏死一只蚂蚁那么容易。我又怎么会自找死路呢?”李芷歌眉头一挑,笑眯眯地回道。 “既然如此,再好不过。来人,送李姑娘去幽闭宫。”皇后一袭凤袍加身,威严的眸光,冷冷的笑意,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幽闭宫就是冷宫,但凡宫中失宠的嫔妃都会被关在这里。李芷歌随着几个宫女来到了一处院落,虽然外面破旧了些,但是屋内还是很豪华的,家具摆设,一应俱全。 “李姑娘,这是皇后娘娘专门为你布置的房间。要是还缺什么,随时告诉奴婢,奴婢们一定办妥。”一宫女恭敬地说道。 李芷歌环视四周,淡淡道:“不用了,挺好的。你们都下去吧!” “是!”几个宫女太监应声离开。 李芷歌执起水壶,为自己倒了一杯温热的花茶,皇后倒是挺有能耐,将她安置在这冷宫之中,神不知鬼不觉。 室内走进来一人,眸光露出几丝凶光,手中握着一把带着红色流苏的长剑,宫女模样,看着倒是有那么几分眼熟。 “奴婢是皇后娘娘专门派来保护李小姐的。”夏荷拱手冷声说道。 保护? 这破地方,连个人都没有,需要保护吗? 皇后这分明就是派人来监视她的一举一动,只不过她李芷歌也不是那么没用的人,只不过是个会点武功的宫女而已,想困住她未免也太自以为是了些。 “我有些饿了,你去弄点吃的来。”李芷歌命令道。 夏荷走出屋外,对门口的几个宫女吩咐了几句,又拿着剑回到了屋内,看她的神色似乎对自己满是恨意。 要是猜的没错,肯定是因为冬梅之死。 酒足饭饱以后,李芷歌躺在床榻上,好好地睡了一觉,根本没把夏荷放在心上,量她也没这胆子对自己动手。 “这房间倒是布置的挺别致的,竟然还有古琴,玉箫,竹笛……”李芷歌闲得无聊,到处观光了一番,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打发打发时间喽! 夏荷跟在李芷歌的身后,寸步不离,看着李芷歌抚弄案上的古琴,双臂抱胸,冷声道:“这里是已故丽妃的房间,当时她就是死在这架古琴前,脑袋掉在你的脚边,无头的尸体落在你做的位置,遍地是血。” 李芷歌闻言,笑意盈盈地凝着此刻有恃无恐的夏荷,“原来这么刺激?那我就更要弹上一曲了!” 夏荷闻言,脸色幽沉,嘴角不由自主地撇了撇,胆子倒是挺大的,竟然没有吓到她。 李芷歌正襟危坐,拨弄琴弦,琴音如流水,从屋内飘向了整个幽闭宫。 冷冷地扫了眼有些失望的夏荷,作为学医之人天天呆在解剖室里,还会怕死人,真是可笑!想来这宫闱之中,是暗藏着多少杀机。晴雨啊晴雨,你为何还执意要留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 琴音未落,便听到不远处的房间内撕心裂肺的叫声:“啊——不要杀我——啊——” “怎么回事,那边的又发疯了?”几个太监闻声,连忙跑了过去,带着几丝抱怨。 “不如,直接找人把她给咔嚓了得了!”另一人怒声喝道。 “你想得倒是容易,你可别忘了她是御林军大统领的义姐。杀了她,你就别想活了。”一人厉声呵斥道。 “哎,真是烦人!”那太监闻言,摇头叹息,匆匆而去。 兰妃? 李芷歌听到几个太监的对话,心中明了,兰妃竟然疯了。 “轰”突然一声巨响,对面屋内大门被人撞开,里头走出来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满头的血,模样极其诡异。 “兰妃,我要杀了你,哈哈哈!”那女子笑得格外恐怖,那笑声让人不寒而栗。 “求求你别杀我,丽妃,求求你……我没有杀你,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们是好姐妹,我怎么会杀你呢!”忽然那女子匍匐在地上,蜷缩着身子,对着门口又拜又跪,磕头求饶。 几个太监见状,纷纷推向一侧,嘀咕着:“怎么又犯病了!这次变成丽妃了,真是……” “哈哈哈……”那女子搜得一下从地上起身,一阵放肆大笑,“好姐妹?当初我被打入冷宫,你敢说不是你陷害的?史依兰,咱们从小一起长大,一起入宫,一起封妃,到最后你竟然如此加害于我!我杀了你,杀了你,啊——” 那女子自己死死地掐着自己的脖子,吓得几个太监连忙去拉,几个人扭打在了一起。 “不要杀我!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是皇后,是皇后她故意离间我们姐妹,我是一时糊涂才中了她的奸计,我对不起你,对不起……”那女子一阵失声痛哭起来,模样楚楚可怜。 “对不起?那你就陪我一起到阴曹地府去,你来啊,来啊!”掐着脖子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几乎让人窒息。 一太监见状,连忙起身,拿起一旁的石头直接砸晕了史依兰。 “哎呦喂,你这下手也太重了吧?”一躺在地上累得够呛的太监翘着兰花指细声细气地说道。 “总比死了好吧?”另一个太监潇洒地扔掉了手里的石头,“找太医去吧!” “太医怎么会来这里,你疯了吧?”另一个太监不解地问道。 “所以兰妃死了不是我们的错,而是太医不肯救,是不是?”砸史依兰的太监耸了耸肩道。 “对啊!是太医不肯救人,跟咱们可是一点干系都没有。”另外几个小太监连忙点头附和。 “好了好了,赶紧抬进去!”几个人如同扛死猪似的将史依兰扛进了屋。 李芷歌低眉凝思,人格分裂? 兰妃宠冠后宫,恃宠而骄,机关算尽,没想到最终却是落得如此下场。 后宫,实在是个吃人的地方,一朝荣华富贵,一夜浮华如梦。 这一夜,星光璀璨,李芷歌安静地睡在一侧的床榻上,夏荷安静地坐在一侧,手中的长剑随时准备出鞘,看气势倒是不错! 李芷歌袖中弹出一股白烟,悠悠荡荡,在屋内一阵徘徊,夏荷的眼皮慢慢地合上,最终失去了防备,一头栽倒在地上,人事不知。 屋外守着的几个宫女太监也被她特质的迷香迷晕了,歪歪扭扭地倒了一地。 李芷歌匆匆换上了宫女的衣服,从幽闭宫向外走去。皇宫的地图她在入宫以前早就已经记在了心里,从这里出去向左一直走,就能到灵思宫。 “奴婢有要事要见贵妃娘娘!”李芷歌在宫门口对当值太监说道。 “你哪个宫的啊?”太监尖利的声音,指着兰花指问道。 李芷歌微微抬首,这个太监曾经见过她几次,应该是认识她的。 太监在看清李芷歌的面容之后,惊诧之余连忙将李芷歌带入宫门,故意清了清嗓子,“好好把守宫门,任何人都不准进来,知道吗?” “是!”当值的太监连声回道。 太监将李芷歌径直带进了灵思殿晴雨的寝宫,小声说道:“娘娘,李小姐来了!” 晴雨正在画观音像,看到李芷歌甚是惊讶,急忙屏退众人。 “小姐,你怎么来了?”晴雨上下打量着李芷歌不解地问道。 “我来带你出宫!”李芷歌清声答道。 晴雨闻言,脸色微沉,转身继续画起了观音像,“我说了,我不想出宫。” “你为什么不能放下仇恨?报仇对你来说又有什么意义?”李芷歌心中焦急,尤其是看到兰妃那一副生不如死的模样,更加坚定了要将晴雨带出宫的决心。 “仇恨是我活下去的唯一动力。”晴雨不急不慢地回道,“你不要再劝我了,我意已决,绝不后悔。” “你疯了!”李芷歌一颗心渐渐地下沉,“你报仇就等于去送死!” “死又怎么样!不管能不能报仇,这样我都已经尽力了。到了阴曹地府还有脸面去见爹娘。”晴雨径自临摹着观音像,极是冷静,看上去并非是一时兴起。 “晴雨,你听我的。五日后,到幽闭宫来找我。吴山他们会来救我们出去的。出了宫你们就直奔南方,我已经托南宫让帮你们找了一处宅院,你们就在那里好好的过日子,好吗?”李芷歌夺下晴雨手中的画笔,略带厉声的话语传入晴雨耳际。 晴雨眉间的郁色愈加深浓,脸色凝重地看着李芷歌期盼的水眸,冷冷道:“你不要再说了,我是不会出宫的!” 李芷歌深深凝眉,将一封信笺塞到了晴雨手中,“这个是吴山给你的,走不走是你的自由。但是我要告诉你,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希望你好好把握,将来有一天,不要后悔今天的决定。” 看着李芷歌匆忙离去的背影,晴雨手中的信笺不由地紧了紧,看着吴山的字迹忍不住潸然泪下,正欲拆开信笺随即如同烫手的山芋般扔在了桌案之上。 “不行!我不能看,我要报仇!”晴雨的神色很是慌张。她心中明了,要是看了这封信笺,她必然是会跟着吴山走的。 可是她不甘心!好不容易进了宫,好不容易接近了皇帝,好不容易有机会可以报仇了,他怎么能轻易放过。或许,会有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可以全身而退…… 李芷歌轻车熟路地回到了幽闭宫,换了衣服,将夏荷安置在一侧的桌前,径自躺在了床榻上闭眸睡觉。 夏荷蹙眉,眸光微眯,猛然起身,这才发现自己打了个盹,周围一次照常,并无异样。 *** 五日后。 宸王府。 子玉、子墨还有陈伯战战兢兢地跪倒在地,感受着暴戾的因子在空气中不断地蔓延,压抑地就连心跳都快停止了。 “进宫?”轩辕佑宸心头涌起一股不详的预感,暗沉的黑眸一瞬间灼亮的骇人,令人心惊胆战。他飞快地结束战事,飞奔了几日终于回到了王府,却惊闻她被皇后请进了宫! “是!这是夫人留给主上的信。”子玉伏跪在地,将信递给了轩辕佑宸。 信上只写了几个奇怪的符号:sos 轩辕佑宸凝眸,他记得她曾经说过这个。 “你这歪歪扭扭写得什么?”轩辕佑宸不解地看着她在纸上很是费力地写着怪异的符号。 “国际求救信号啊!”李芷歌理所当然地说道,拿起还未干透的纸张吹了吹,“以后你要是看到这三个字母就知道有人需要救援。” 轩辕佑宸甚是不解,凤眸满是疑惑,问道:“为什么?” “因为这三个字母的意思就是saving of soul(救命)……”李芷歌话为完,却惊讶的意识到自己竟然在古代说起了英文,实在是有些夸张。不由地吐了吐舌头,睫角一弯,“反正就是救命的意思,你可要记住了,以后要是我发这个信号你可一定要记得来救我。” “立刻召集黑骑军,天黑之后,入宫救人!”轩辕佑宸冷冷说道,深沉黝亮的黑眸中带着令人胆寒的光芒,似两簇刀光,说不出的锋利。 “是!” 207入宫营救一 207 入宫营救一 昭仁宫。 “娘娘,难道冬梅的死就这么算了吗?奴婢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夏荷气呼呼地对皇后说道,这些年她与冬梅情同姐妹,可是如今眼睁睁地看着杀人凶手在自己眼前晃荡,却没办法替她报仇,实在是气愤! 皇后带满了护甲的双手缓缓地拾起青玉案上的药碗,慢慢送至唇畔,随即拿起药勺,轻吹了吹,细细抿了几口,优雅地用锦帕擦了擦嘴。 似笑非笑的脸上带着几丝阴冷,忽而她的笑容在脸上一僵,眸光陡然变得暗沉,“你想出这口恶心也是可以的,只不过要留着她那条小命。本宫心中也恨,但是还是要以大局为重。千万不要为了逞一时之快而鲁莽行事。” 皇后自然是记得李芷歌逃走那日,皇帝脸上的神色是有多么的厌恶,自此之后他便再也没有来过她这昭仁宫。纵然李芷歌的药再神奇,皇上不来依旧还是不能成事。 是以,这些时日她先调理着身子,等时机成熟再请皇上,到时候用些手段也无妨。 “谢娘娘!”夏荷满意地领命而去,这些日子她是真的快疯了。是时候出出她心底这口恶气了。 幽闭宫。 李芷歌闲着没事在宫中晃荡,冷宫里到处都是空房子,因为常年无人打扫,屋顶之上都积满了厚厚的灰尘。偶尔还能看到几只拇指大的黑蜘蛛在墙头结着网,破败,冷清,凄风,苦雨。怪不得兰妃会疯。 她之前是何等的风光,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了这么多年,突然间将她无情地从天堂推向了地狱,这种粉身碎骨,低入尘埃的感觉足可以将人彻底的逼疯。 “李小姐,咱们还是回去吧!这个地方阴森森的,没有什么好逛的。”身后跟着的小太监捏着鼻子,兰花指翘得老高,尖利的声音在一旁说道。 李芷歌闻言,秀眉微挑,淡淡道:“你们要是觉得害怕就先回去吧!我闲的无聊再继续逛会儿。” “这……”小太监眼珠子滴流滴流地直转,一时说不出话,转而尴尬地笑道:“奴才们还是陪着小姐吧!这万一从哪里跑出来几个疯女人伤着小姐就不好了。” “随便!”李芷歌慵懒地回道,爱咋的咋的,这些人真是虚伪。分明就是皇后派在身边监视自己,却美其名曰保护,真是会为自己脸上贴金。 环顾四周,她必须要找到一个空旷的庭院,到时候就可以见机行事了。 “杨公公好!”几个小太监走过,见到李芷歌身后的太监连忙点头哈腰着问好,看来来头还不小。 “恩!”杨公公得意地挑了挑眉,心里美滋滋的,他可是皇后身边的大红人宫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擦肩而过,几个小太监正交头接耳地讨论着,“那个院子这么大,你们两个可一定要帮我,不然我要扫到明天天亮呢!” “知道了,你这都说了不知道几百遍了。等咱们手里的活干完了就去帮你。”三人分散着走开了,李芷歌紧紧地跟着其中一人,往他要打扫的大院而且。 入目,果然够大,而且离自己住的地方也近,方便动手。 李芷歌缓缓回首,唇角隐有笑意,像挂了一抹淡淡月光一般动人。 “李小姐,怎么又不逛了?”杨公公眯起诧异的小眼睛好奇地问道。 “没兴趣了!”李芷歌淡淡丢下一句,扬长而去,看杨公公一脸的无奈。“女人啊,真是阴晴不定,捉摸不透。还是咱们公公好,既有男人的阳刚之气又有女人的花容月貌,实在是这世间的极品啊!”摸了摸自己身侧的小辫子,跟着追了上去。 回到屋舍,夏荷拿着一柄长剑,双臂抱胸,等在大门口,挑衅的神色倒是让人有那么几分的警惕。 “你去哪儿了?”夏荷冷冰冰的话,好似一阵寒风呼啸而过。 “我去哪儿应该不需要向你报备吧?”李芷歌红唇上挑,做出了一个类似笑的表情,眸中却带着几分凌厉。 “皇后娘娘说了,为了防止上次的事情再次发生。所以,你的一举一动都必须告诉我。”夏荷幽冷的眸光从李芷歌的身上扫过,每每想到上次被这个诡计多端的女人给逃走了,心底就卷起一阵恨意。 这一次,她一定吸取经验教训,牢牢地看好这个女人。 李芷歌眸光黯了一瞬,冷冷哼了一声,浓丽的水眸微微凛了起来:“你们不是一直派人跟在我身边吗,向你报备未免也太多此一举了吧?”话毕,便头也不回地往屋内走去。 夏荷凝了眼身后的杨公公,冷声道:“她刚才去哪儿了?” “随便逛了逛,哪儿都没去。”杨公公压低的声音道。 “真的?”夏荷似乎有些不相信,“这个女人狡猾的很,你可要好好盯着她。” “夏荷姐姐你就放心吧!”杨公公翘着他的兰花指,温柔地抚摸着他身侧特意留着的细长的麻花辫子,“她刚才真的只是随便转了转,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 “恩!好!”夏荷颔首,“你去外面守着,任何人不能进来。” “是!”杨公公躬身退了出去。 夏荷瞥了眼屋内的李芷歌,嘴角扯过几丝阴险的笑意,她等这一天可是等了很久了。 李芷歌捏着茶杯,感觉到今日夏荷眸中带着几丝杀人般的凌厉之势,倒是有那么几分好奇,她究竟是想做什么。 夏荷进屋,红唇微勾,眸光闪过几丝寒意,“皇后娘娘有令,派你用尽一切办法将皇上带到昭仁宫来。” 李芷歌凝眉,冷冷眯起眼,寒眸中精光迸射,沉声道:“皇后娘娘神通广大,自己去不就行了。我只看病开药,其他的概不负责。” “进了宫,可不是你说了算!”夏荷冷冷笑道:“皇后娘娘让你做什么,你就必须去做,否则……”满是威胁的口吻从夏荷的口中传出,带着几丝迫不及待的杀意。 “有本事就杀了我!”李芷歌一字一句,冷声说道,清眸中一片笃定。在皇后还没怀孕之前,他们是绝对不会杀她的,只不过其他的就说不好了。 “你以为我不敢吗?”夏荷冷声喝道,一脸平静转为厉色,手中的长剑猛然出鞘,“既然你不愿意,那留着你这张脸也没什么用处,还不如……”晃了晃手中的长剑,寒光在李芷歌的眼前闪了闪,作势向李芷歌面上刺去。 李芷歌稍稍向后退了一步,不到关键时刻她还是打算隐藏她有武功的事情,黛眉微凝,嫣然浅笑,“我看这不是皇后娘娘的意思,而是夏荷你的意思吧?” 皇后若是想让自己去迷惑皇帝为何还要将她藏在这冷宫之中,难道她就不怕皇帝彻底地被迷惑,而自己引狼入室,永远怀不上龙子? 夏荷清眸一眯,眼底浮现一丝冷意,手中的剑充满了戾气,“是,又怎么样?今日,你是逃不过我手中的剑。”长剑带着凛冽的寒光迅猛的气势,钉到了李芷歌胸前。 “你……”李芷歌吃痛地捂着胸口,随即鲜血顺着长剑汩汩地往下流淌,凝着满目苍白的李芷歌夏荷瞬间呆愣在了原地。她刚才明明没有动手,可是这长剑为何会刺中了她的胸口,娘娘说了不能伤她的性命,可是……她的剑却是正中心脏,只怕李芷歌这次是真的没命了! “你,好狠的心呐!”李芷歌痛声喝道,沾满了鲜血的手指直指着此刻呆若木鸡的夏荷,“你杀了我,皇后就永远怀不上龙子了。报应,都是报应……”李芷歌整个人往身侧歪歪斜斜地倒在了地上。 夏荷吓得魂不复体,怎么办,怎么办,她竟然失手杀了李芷歌。是她亲手毁了皇后唯一的希望,若是娘娘知道了非杀了她不可。 逃! 唯一的一个念头就是逃出宫去,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她匆匆忙忙地推开房门,活脱脱一只无头苍蝇,往外跑去。 “哎,夏荷姐姐,你这是怎么了?”远远地就听到杨公公尖锐刺耳的声音在身后回响。 李芷歌挑了挑烟眉,狡黠的清眸滴流转了几圈,随即利索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将头上的玉簪拔下,将胸口上被天蚕丝牢牢吸附住的剑头解开,拔下,咣当一声扔在了地上。 她手上的血都是事先准备好的血袋,刚才她将暗藏在手心里的血袋靠近剑身,鲜血瞬间迸射而出,好似胸口被刺破,惊得夏荷落荒而逃。 这个夏荷留在身边的确是个定时炸弹,若是突然间爆炸了,实在是不妥。 今日,已经是第五日了,约定的日子终于来了。她不允许出现任何差池,破坏她的大计。 舒舒服服地在床上睡了一觉,养精蓄锐。 皇后带着人慌慌张张地赶了过来,看到李芷歌完好无损的样子,心头一块大石也就落了下来。只是她不明白夏荷为何就跟见了鬼似的。 “刚才,夏荷在这里发生了什么事?”皇后谨慎地扫过四周,并无异样,才缓缓地走到李芷歌的床榻边,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 “夏荷?”李芷歌迷迷糊糊地起身,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伸了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懒洋洋地回道:“她走的时候说是看到丽妃娘娘了,还说什么本宫要报仇,神色语气都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特别奇怪!” “你说什么?”皇后闻言,面容诧异,再次问道。 “我当时也没有注意,反正夏荷就是很害怕的样子在地上又跪又拜的,还一直喊着丽妃娘娘饶命。后来整个人不停地颤抖了一阵子,就说要找杀她的凶手报仇,最后她就直接跑出去了。”李芷歌很是无奈地耸了耸肩,“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总之是神神叨叨的。” 皇后闻言,漆黑的眸子扫过室内,划过几丝惧意。脚下的步子有些不稳,幸而被身后的几个宫女搀扶住,坐在了一侧的大椅上。 “皇后娘娘,夏荷还说丽妃,不,说她自己就是死在这间屋子里。死的时候,脑袋被人砍了下来,就落在你的脚下。没有头的身体就坐在你现在做的这把椅子上,鲜血就一直喷射着,整个房间都是血腥味。她,当时很痛,很痛……”李芷歌一双清眸静静打量着皇后,她脸上血色已经快速消失了,苍白至极,甚是难看。 皇后故作镇定,猛然起身,匆匆往外走去,看样子是信了! 李芷歌如墨玉般的清眸,微微眯起,杀了人总是心虚的,纵然你武艺再高强也抵不过心魔。 “皇后娘娘!”大门口杨公公看到皇后步履匆忙的模样吓得连忙跪倒在地,生怕做错了什么。 “你,立刻去把夏荷抓起来!”皇后慌不择路,被李芷歌如此一说,心头直打鼓。不管她说的是真是假,如今看来,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丽妃的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李芷歌根本不会知道。难道,真的是丽妃上了夏荷的身,来找本宫报仇? “是,是!”杨公公连忙领命而去,指挥着身旁的几个御林军,朝着夏荷逃跑的方向追去。心底也是松了一口气,他一定要抓住夏荷,再皇后面前再立一功。 皇后回到昭仁宫,坐立难安,心跳得格外厉害,神色恍惚,眼前总是浮现出丽妃的身影,整个人脸色苍白,冷汗淋漓,魂不守舍。 “娘娘,不好了!夏荷,她……她……”杨公公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进殿来禀报道。 “她怎么了,快说!”皇后听到夏荷两个字,心就提到了嗓子眼,格外的揪心。 “她好像疯了一样,大开杀戒,把几个御林军侍卫都杀了!”杨公公吓得抖抖索索地抹着额头上的冷汗,刚才要不是自己眼疾手快,只怕也要惨死在她的手下。 “什么?”皇后瞬间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基本上是完全相信了李芷歌的话。“丽妃上身,她要是来找本宫报仇怎么办?”虽然皇后武艺高强,但是人家是鬼,人和鬼如何相抗衡? “娘娘,您在想什么呢?”杨公公抬头看着默不作声的皇后轻声问道,“这,接下来可怎么办啊?要不要奴才加派人手把她给带回来?” 皇后紧扣着双手一点点地因为用力而变得惨白,黑眸透过几丝冷冽,凝声道:“不用带回来了!你让人将她就地正法!” 杨公公闻言,心头一怔,这夏荷可一直都是皇后的贴身宫女,这会儿皇后怎么会要杀她呢?也来不及多想,起身,领命而去。 夏荷眼看着杨公公带着几百号御林军将她团团围住,心底莫名地 一阵悲凉,她就知道皇后不会放过她的。 她杀了李芷歌,扼杀了皇后的希望,就等于杀了皇后。 皇后又怎么可能会念在这十几年来陪侍在她的身边就网开一面,放她一马呢?这些年来,皇后的手段她是知道的,毒辣无情,只要她想铲除的人,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要让他们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如今,她也成了他们之中的一员。 夏荷挥舞着手中的长剑,与一拥而上的御林军殊死搏斗,脑海中一直回忆着她替皇后杀的每一个人,怀胎八月的静妃,深得盛宠的香妃,掌事大太监林公公,还有刚出生没多久的小皇子…… 这一条条鲜活的生命都成了她的剑下亡魂,她不知道当时是如何下手的,她和冬梅都只是皇后养在身边的杀手,这些年来这宫中助纣为虐,肆意杀害皇子妃嫔,到头来却还是逃不过一死,真是可悲! 一剑,狠狠地划过夏荷的腹部,鲜血顺着伤口染红了衣衫,可是她还是不甘地在抗争着。 双腿,双手,双臂,胸口,一道道的伤痕落在身上,疼得几乎不能呼吸,夏荷整个人血肉模糊地倒在了地上,沉重的呼吸声在耳畔此起彼伏,眼前的一切时而清晰时而模糊,隐隐约约之中她好像看到了来自地狱的无数冤魂在向她索命。 她想抬起手中的长剑,将那些人赶走,可是手腕上一阵锥心刺骨的疼痛袭来,她依稀看到自己握着剑的手臂被人砍了下来,血肉横飞,她艰难地呼吸着,眼睛的泪痕不甘地落下。 风声鹤唳,周围变得极其的安静,忽然,无数把长剑同时刺穿了夏荷的身躯,她整个人好似一只刺猬,仰头倒在了地上…… 杨公公吓得浑身颤抖起来,匆匆忙忙地跑去向皇后邀功。 皇后的脸色却是难看的吓人,厉声喝道:“滚!都给本宫滚!” 杨公公连滚带爬地逃了出去,怏怏地回到了幽闭宫的门口,回想起夏荷的死状,浑身一个机灵,真是没有想到皇后竟然如此狠心诛杀自己的亲信。 室内,李芷歌听着门外的几个小太监描述夏荷的死状,不由地蹙眉。本来以为皇后顶多也就是吓得半死,不敢让夏荷靠近而已,却没想到她竟然如此心狠手辣,直接派人将她给杀了。 还真是应了那一句:最毒妇人心!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约定的时间快要到了,凝了眼幽闭宫外,神色焦灼,晴雨她会来吗? 这是她最后的机会了。 晴雨,你一定要来! *** 夜阑星稀,月色撩人。 幽闭宫内稀稀拉拉地亮起了几盏琉璃风灯,昏黄的灯光下,李芷歌凝着窗外,唇角勾着神秘的笑容。 月光忽然朦胧起来,好似蒙上了一层薄纱,几缕醉人的馨香从室内翩然而出,屋外守卫着的太监宫女们纷纷横七竖八地倒了一地,各个酣眠,好似死猪。 李芷歌偷偷摸摸地再次换上了一身普通宫女的衣裙,小心翼翼地推开门,巡视四周,并无异样,这才绕过这一堆被迷晕的人群,转身往白天看到的那个大院而去。 白天正议论着的几个小太监正一起拿着扫帚清扫着地面上积起的厚重的尘土,几个人你来我往倒是忙得不亦乐乎。 “哎,你们听说没有?皇后娘娘身边的夏荷被御林军杀了!”一人停下动作八卦地说道。 “夏荷?她可是皇后娘娘身边的红人啊!谁这么大的胆子敢杀她?”一人惊讶地转首问道。 “哎,听说啊,是皇后娘娘亲自下的令!”一人神秘兮兮地回道,转首还四处看了看。 “可是皇后娘娘为什么要杀夏荷呢?”另一人也凑过来好奇地问道。 “我听说啊……”知情的那个小太监再次环视四周,压低了声音,紧张道:“是丽妃娘娘的魂魄上了夏荷的身,她提着刀,要杀皇后娘娘呢!” “不是吧,这也太可怕了吧?”另一小太监闻言,顿时觉得浑身冷飕飕的,指了指旁边的院子害怕道:“丽妃娘娘就是死在那个院子里的,听说是尸首分家,当时那个血啊喷的到处都是。” “之前听桂公公说啊,丽妃娘娘的怨气太重,根本没法超度,所以就变成孤魂野鬼在死的地方飘来荡去……” 另一个小太监害怕地手一抖,扫帚啪得一声落在了地上,惊得三人连忙抱在了一起,冷汗涟涟,低着头不敢看。 李芷歌粉色的裙角随着夜风飘在一侧墙角,其中一个小太监看到吓得魂飞魄散,浑身颤抖着指着前方哆嗦道:“丽……丽妃……娘娘……啊……” 另外两人闻言,神色慌张地往后望了一眼,吓得也是屁滚尿流,两人啊得一声惨叫疯了一般地往宫门撒腿跑去。另一人怔楞片刻,也急忙追了上去,逃命似的跑了。 李芷歌不由地挑了挑峨眉,这还真是人吓人,吓死人。 迅速地在这空旷的院子里拿了些干枯落败的树枝摆放成英文字母sos的形状,凝了眼天边的月色,撒了些易燃粉末,用火折子点燃。一时间星星点点的火光幻化成熊熊烈火,噼噼啪啪地发出诡异的声响。 守在宫门口的几个小太监看到几人连滚带爬地从里面出来不由地打趣道:“你们几个见鬼了不成,吓成这幅德行!” “嘘——”三个逃跑的小太监上气不接下气的连忙立指唇畔,极力压低声音,紧张兮兮地说道:“别说话,小心她追过来!” “谁啊?你们几个这是干什么啊,神神叨叨的。”几个小太监满脸的好笑,不以为意。 “丽……丽妃娘娘……”另一小太监结巴地说道。 “什么?”守门的太监也是被这一回答,吓了一大跳,“你们说,看到丽妃娘娘了?”不自觉地还往身后瞧了瞧,总感觉背后阴森森的,格外恐怖。 “啊——来了——她追上来了——”一小太监惊慌失措地指着头顶上瞬间飘过了一抹白影,吓得双腿发软,就连逃跑的力气都快没了。 几个小太监抬头望去,果然是一抹白影,在半空中飘飘荡荡,吓得扭头就往外跑去,哪里还管守门不守门的。 一时间整个幽闭宫人心惶惶,朝着丽妃被杀的寝宫中看去,远远望去,一团团火光渐明渐暗,恍恍惚惚,吓得提着灯笼的太监厉声尖叫起来:“鬼火,是鬼火,鬼火来了!快跑啊——” 闻声无人不尖叫,冲着喊着就往宫外奔去,引得其他宫中之人纷纷侧目。 *** 昭仁宫。 “你说什么?”皇后心底泛起了惊涛骇浪,面上却不动声色,她环视一周,沉声问喝道。 “夏荷提剑误杀了李芷歌,所以才匆匆逃走。”两个黑衣人附跪在地冷声回道。 “那……丽妃……”皇后心底百转千回,忽然明白了一切,淡淡叹息一声,道:“糊涂啊!本宫竟然中了那个贱人的奸计,亲手杀了夏荷!丽妃上身,真是太可笑了!” “你们,好好处理夏荷的身后事。她家里还有什么人?”皇后凝眉问道。 “还有一个弟弟。”黑衣人回道。 “多分些银两给他,也算是对夏荷的交代。”皇后冷冷命令道,垂在身侧的双拳静静地握着,护甲深深地嵌入手心,疼痛让皇后的心底好受些。 这些年夏荷和冬梅一直都在自己身边,没想到冬梅死在了火海之中,夏荷竟然被自己亲手下令诛杀,这一切都是李芷歌那个贱人害的。 她们可是自己的左膀右臂,如今自己身边已经没有什么人可以用了,实在可恨! 皇后眸色瞬间冷厉,寒眸微眯,凝着身前一株绽放的海棠花,虽是初绽,却是朵朵娇红吐蕊。缓缓上前,伸出带满了护甲的手,摘下一片片红艳艳的花瓣。 冬梅,夏荷,本宫一定会为你们报仇的。 李芷歌,本宫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娘娘,不好了,出大事了!”杨公公匆匆忙忙地跑进大殿内,慌慌张张地跪倒在皇后跟前。 “什么事?”皇后冷厉的话语让杨公公浑身一阵冰寒,俯身害怕道:“太监看到了丽妃娘娘的魂魄在天上飞,寝宫那边到处都是鬼火……” 皇后闻言,深沉的黑眸看不出喜怒哀乐,半眯着瞥了地上的太监一眼,嘴角勾起一抹肃杀的冷意:“本宫倒是要看看丽妃的魂魄是怎么在天上飞的!” “娘娘,那些东西可不干净啊!”杨公公尖利的声音让皇后怒气更盛。 杨公公被皇后的那一记冷眼,吓得浑身发抖,再也不敢说话。 “装神弄鬼而已,以为本宫会怕你不成?来人,起驾幽闭宫!”皇后戾气极盛,压抑着周围的空气,让人简直不能顺畅呼吸。 杨公公吓得直接瘫软在了地上,眼睁睁地看着皇后的凤撵被人抬向冷宫。 *** 灵思宫。 晴雨斜斜地靠在一侧躺椅之上,手中虽然拿着书,可是心思却全然不在,心烦意乱,内心矛盾难言,在复仇与放弃之间挣扎较量。忽然,听到外面一阵阵的喧闹声,不由地凝眉,略带恼意地问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值事太监匆匆忙忙地跑过来禀报道:“启禀娘娘,幽闭宫里的人跑出来说……说……”吱吱呜呜地不敢说下去。 “说什么?”晴雨听闻幽闭宫三个字心头满是紧张。 “说看到已故的丽妃娘娘和她寝宫内到处乱飞的鬼火。”太监低着头哆哆嗦嗦地回道。 晴雨扬了扬手,怏怏道:“你出去吧!” “是,奴才告退!”太监急忙退下。 “幽闭宫,小姐……”晴雨默默坐在凳子上,神色凝重,“肯定是出事了,怎么办?”起身,在屋内来回踱步,脸上忧色越发凝重。 拿起桌案上吴山写给自己的信笺,藏进了宽大的流云袖口,急匆匆地带着人往幽闭宫赶去。 “娘娘,您还是别去了。幽闭宫里面它不干净啊!”跟前的太监连连阻拦,一脸的为难,“这要是染上些什么脏东西可怎么办啊!” “闭嘴!”晴雨冷声呵斥道,脚下的步子更显匆忙。 *** 幽闭宫。 劈啪作响的树枝,燃起了阵阵呛人的白烟,慢慢升腾至空中。 一袭黑影掠过,如同轻盈的飞鸟,停在了纤细的枝头,拿出手中的字画,这上面画着的符号和下面燃烧着的金色的火堆是一模一样的,阵阵白烟熏得他有些难受,可以断定这是有人在放信号。 李芷歌隐匿在一侧墙角,心中不免焦急,怎么还没有来? 难道她真的打算留在宫里了吗? 唰唰唰几抹黑影无声无息地落在了火堆旁,四处寻找着什么,李芷歌清眸映照着熊熊的火光,美目微敛,这些人手中提着出鞘的长剑,带着浓重的杀意,绝对不会是来接应的,他们究竟是什么人? 一黑衣人似乎察觉到了李芷歌的气息,迅速转首,身形飞速地往墙角而来,手中的长剑如同划破天际的流星,眨眼之间便落在了李芷歌的跟前。 李芷歌眉头微微一颦,这些人眸光泛着嗜杀的寒意,手中的长剑映着火光反射出冷冷的杀气。暗藏在袖间的银针迅速飞出,转身便往密密麻麻的房间内逃去。 黑衣人将银针悉数挡下,正欲追赶,却发觉浑身一阵绵软无力,脚下的步子好似有千斤重,如何也迈不开。纷纷扶着墙,努力不让自己倒下,只是却完全失去了战斗力。 李芷歌偷偷掀开一扇窗户,窥视外面的情形,黑衣人稀稀拉拉倒了一地,危机暂时解除,但是不能保证是否还会有第二批杀手前来。外面已经不安全了,还是暂且躲在这里,等到援兵再说。 皇后的凤撵第一个赶到院落内,这个诡异的火堆很明显是人为的,摆放成这个样子肯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环视四周却是空无一人,不免诧异,刚才她明明已经派人先来一步,他们人呢? “娘娘,那边好像有人!”一个小太监害怕地指了指墙角。 皇后黑眸骤紧,步下凤撵,向墙角走去,到了一地的黑衣人,很明显是被人迷晕了。 她猜的果然没错,是李芷歌那个贱人,故布疑阵,想借机逃跑,门儿都没有! “来人,立刻把火堆扑灭,打扫干净!”皇后幽冷的眸光环视四周,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冷笑,一甩拖地的凤裳,昂首挺胸地往李芷歌的住处走去。 一到门口就看到屋外横七竖八地倒了一地的人,皇后心中暗叫糟糕。两个太监掌灯,推开了房门,屋内冷飕飕的,一片黑暗,硬着头皮走了进去,环视四周,空无一人。 皇后脸色冷厉,黑眸半眯,这个贱人跑得倒是挺快的。 “来人,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把李芷歌这个贱人给本宫找回来!”皇后威严地下令道,安静地坐在屋内,眸光阴狠,环视四周,一阵骇人的冷笑,“丽妃,你有本事就来找本宫报仇啊!本宫不怕你!” 身后众人吓得连连垂首,不敢看,周围好似有无数孤魂野鬼从身边飘荡而过,让人后背发杵。 “皇后,我要杀了你!皇后,还我命来……”悠悠荡荡的声音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飘了出来,吓得周围的宫女太监全都抱成了一团,瑟瑟发抖。 皇后闻声,虽然感到诧异,但是随后清冷的黑眸朦胧中透着一丝犀利,她唇角牵着淡淡的笑意,厉声喝道:“是谁在那里装神弄鬼?还不给本宫滚出来?”皇后循声,一步步地走出房间,向对面的房间走去。 屋外的太监宫女们吓得浑身颤抖不已,纷纷瘫软在地上,恨不得立刻晕死过去。皇后瞥了眼身后各个吓得不成人形的侍从们,冷声喝道:“有本宫在,你们怕什么?” “呜呜呜!”忽然从她身后传来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抽泣声。 “啊……”众人脸上惊叫,双眼紧闭着,贴在了冰冷的地面上,不敢看眼前的情景。 皇后眸光微沉,猛地一个转身,一个脸色惨白披着血纱的女鬼出现在她眼前,她的眼睛像两个血洞,汩汩地冒着鲜血,头上披着撕成一条条的破烂灰纱。她抬起胳膊挥动染满血的纱袍,一团带着地窖霉味朝她扑来。 “滚开!”皇后心头一震,随即朝着女鬼厉声大叫。 那女鬼的抽泣声更凄惨了,她把毫无血色的手伸向皇后…… 顿时,一阵冰凉的寒意袭遍所有人全身。 皇后半眯着黑眸,透出浓重的杀气,手中运足了功力,朝着女鬼就是猛然一掌,隔空将女鬼从跟前瞬间打飞到了几米开外。 那女鬼倒在地上噗得喷出了一口鲜血,吓得周围躲得远远的太监宫女们纷纷围拢了过来,几个胆子大的太监用手中的拂尘挑开那女鬼脸上的发丝,虽然满脸是血可是却依稀还能看出容颜。 “是兰妃娘娘!”人群之中有人大声喊道,众人皆是满脸震惊。 “额……你这个毒妇,不但害死了那么多无辜的孩子,还栽赃嫁祸本宫,你不得好死,我诅咒你这辈子都生不出皇子皇孙……哈哈哈……”兰妃嘴角流出一股鲜血,头一歪,垂向了一侧,死了。 “来人,把尸体拖下去,扔进焚尸炉。”皇后头也不回地下令,眸光却在四周不断地逡巡,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找到李芷歌。 没有了她,这诅咒还真成真了。 李芷歌悄悄推开后窗将一切尽收眼底,小心翼翼地将窗户缝合上,屏住呼吸,静静地躲藏在一个隐蔽的角落里,不让任何人发现踪迹。 “搜!”皇后带着人一间间地房屋仔细地搜查,就连房梁屋顶都绝不放过,大有一副就算你钻进了地洞也能把你揪出来的模样。 李芷歌屏息凝神,耳畔搜查的声音越来越清晰,整个人紧张地蜷缩在一侧的角落里。 房间的大门砰得一声被人粗鲁地踢开,周围安静地可怕,月光透过窗棂投射而入。 皇后优雅地步入房门,浅蹙的柳眉顿时打作一个深深的结,黛染般的眸子漆黑一片,令人看不透她的心意,面上的表情是难以捉摸的似笑非笑。 蹬蹬蹬,皇后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慢慢地向李芷歌靠近。 李芷歌神色凝重,眸光在室内流转一圈,最终定格在被月光投射在地面上的身影,这是她的影子,看来是被皇后发现了! 她侧首凝眸,只见皇后翩然而至,一双清亮到凌厉的眸子看定了自己,倒是有一种要吃了她的错觉。 最终,皇后站定在离李芷歌一步之遥的墙角,凝声道:“你是逃不出本宫的五指山的,别妄想了!”语气冷澈寒洌,满满的不甘心。 李芷歌手中握着水凝剑的剑柄,一点一点地从腰际抽出长剑,在月光的掩映下,泛着幽冷嗜血的寒光。 这个世界上没有不可能的事!她清眸陡然一凝,长剑飞射而出,皇后侧首,轻松地躲过了这一突然袭击。 “敬酒不吃吃罚酒!”皇后攥紧了拳头,银牙轻咬着下唇,一字一句慢悠悠地吐出。大手一挥,身后蜂拥上一群人,将李芷歌围得严严实实。 李芷歌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伸手拂过一侧的窗棂,纵身如银狐般跃出了窗外,室内众人纷纷疲软不支,咚咚咚地倒在了地上,皇后气得脸色煞白。 忽然一阵轻缓悠扬的箫声不知从何处缓缓流出。 曲调柔和,回旋婉转,优雅低缓,带着令人心暖的温柔。 一时间,黑沉的天空好似被人撕开了一道口子,无比刺目的光芒从缝隙之中直射向皇后满是嗜杀的瞳眸。 皇后只觉得眼前一阵刺痛,根本睁不开眼。同时整个人浑身一痛,好似被什么东西给扼住了咽喉,凝聚在双手的内力被人在无形之中抽离了出去,浑身绵软,使不上力来。 暗觉不妙,皇后立刻稳住身形,收了内力,稳稳地落地。 刺目的光渐渐变得柔和,一艘气势恢宏的画舫出现在了天边,吓得在场众人无一不呆愣在原地,神色惊恐,匪夷所思。 “追!”带着其余没有中毒的人往屋外追去。 李芷歌正欲向烧过火堆的大院而去,却被几个从天而降的黑衣人拦住了去路,皇后从后追赶而来,两面夹击,堵住了她的去路。 皇后这一次没有多说,怒气横冲,飞身向李芷歌击掌而来,李芷歌勉强躲过她先前击来的几掌,脚下的地面一阵颤动,整个人身子不稳踉跄地倒在了地上,眼看着她的攻势越发凌厉,身子在地上来回滚动以躲避她的重击。 “放心吧!本宫不会要你的命。只不过既然你这么会逃,那本宫就打断你的腿,看你以后还这么逃!”皇后凌空跃起,逼近倒地仓皇躲避着她连番攻势的李芷歌,黑眸透着几丝邪恶,手中凝聚着十层功力,这一掌下去,只怕她的下半身就彻底被打成肉泥了。 李芷歌躲避着皇后先前凌厉的掌风,根本无暇顾及此刻已经飞身到了自己身后的皇后,更不知此时的情况是多么的危急…… 208入宫营救二 208 入宫营救二 “装神弄鬼!”皇后利眸而视,不屑地怒喝道。 一盏天灯,燃着七色火焰渐渐地浮现在画舫船头,灯火璀璨,像是天边的虹,让人瞠目结舌。 七色天灯,皇后望着乍然出现的画舫,也呆了一瞬。江湖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七色天灯是无影城出现的标志。纵然她身在宫闱,但是也时常听父亲和兄长们提起关于无影城的事迹。 但是无影城为什么会来,皇后根本无法猜透这其中的玄机。难道,皇后黑眸瞬间一缩,和李芷歌有关? 思及此,皇后心头猛然一怔,若真是如此那么她就更需要先下手为强了。皇后紧握成拳的双手,忽然呈爪状,指尖凝足内力,金光闪闪的护甲之上透着诡异的蓝光,向着几米远处的李芷歌飞身而去。 李芷歌眸光从空中的画舫之上收回,瞬间惊觉皇后的异动,手中的水凝剑刺向了皇后的双爪,皇后双手运功试图捏碎她手中的水凝剑却才发现这剑根本不是普通的剑。只要她一用力,剑身便会柔软如带,她收回力道,剑身又恢复了往日的坚硬如铁。 皇后见状,手中的护甲激射向李芷歌,快如闪电,千钧之力。 李芷歌凝眸,美目幽沉,收回水凝剑,一一挡落了护甲暗器。 皇后再次出掌在空中一璇,散落在地上的护甲旋转成一个金轮,在空中飞旋着向李芷歌袭来,速度极快,电光火石间便已经到了跟前。 李芷歌心神一凝,向后猛然一个弯腰,躲过了这突然袭击,只是那金轮在皇后的控制下再次呼啸而来,金轮之上凝聚着极强的内力。李芷歌挥剑一挡,只觉得浑身一阵疼痛,身子顿了顿,整个人向后急急退了几步。 皇后嘴角斜斜地一勾,手中的内力更盛,凝入金轮之内。 李芷歌拼尽全力依旧无法抵挡跟前这个急速旋转着的金轮,忽然,只觉得一股暖流从四肢百骸灌入体内,手中的长剑微微一抬迅速卡在旋转着的金轮之上。 “啪”地一声巨响,金轮被瞬间击得粉碎,化作一缕金烟,在空中飞荡。 皇后被这强劲的内力波及正中胸口,心头震痛,喉间一股腥甜弥漫而上。眉头微皱,极力压下心口的疼痛,足尖轻点,向人群后退去。 袅袅箫声,未曾停歇,在漆黑的夜里悠然飘荡。 皇后和李芷歌交过手,知道李芷歌的内力远不及自己,所以刚才击碎她金轮的一定另有其人。 最值得怀疑的自然是突然出现在皇城半空的无影城画舫。 “你们是什么人?”皇后厉声喝道。 只是画舫内,无人理睬她的问喝。 皇后连续喊了两声,怒意在眸中膨胀。她可是母仪天下的皇后,谁人如此无礼,竟然敢无视她这个一国之母的存在。 “你们要做什么?再不说,本宫就放箭了。”皇后环视四周,凝了眼事先派人埋伏好的弓箭手朝着半空大喊道。 箫声依旧不徐不疾地流淌着,大约过了一炷香的工夫,才慢慢低缓直至消散。 当最后一个尾音在空气中消散,一人白衣如雪,黑发如墨,宛若神祗。夜风徐徐,猎猎飞舞,他的身上,透着说不出的冷意和狂霸。 他的脸上带着一张乳白的玉石面具,看不清容颜,露在面具外的薄唇勾着一丝笑意,闲雅迷人,却又带着一股疏狂恣肆:“我来杀你!” 杀气,伴随着冷淡的笑容,弥漫而出。 皇后浑身一僵,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惧。她眯眼仰视着这个空中画舫上轻袍缓带,幽冷迷蒙,霸气凛然的神秘男子。 这个男子,令她生出一种从未有过的错觉,似乎他能在一瞬间夺走她的一切,令她一无所有。 他的风华,他的仪态,那种令人胆战的王者之气,就连皇上都远远不及。 可是,她毕竟是在后宫倾轧之中身经百战而又屹立不倒的皇后,在这黑暗的后宫什么事情没有见过,是以迅速恢复了冷静。 她内有自己的暗卫保护,外有皇城内上万的御林军可以随意调动。而这个男人,也不过只是带着一艘怪异的空中画舫而已,身边空无一人,两者力量相较,她没理由会输。 “你,凭什么能杀了本宫?”皇后狂放地笑着,重新恢复了自信和跋扈。 “放箭!”漆黑的眸冷冷一眯,她挥手下令。 然而,预想中的箭如雨下,并未出现。 皇后这才惊愣地发现,不知何时,所有执箭的弓弩手竟然都变得无声无息,好像是一个个木头人,呆愣在原地。 这是怎么回事?皇后大惊失色。 原来,就在画舫出现的一刹那,箫声拨动人心之时,那个男人的进攻,就已经开始了。 他的箫声带着强劲的内力,在神不知鬼不觉之下击中了他们的穴位,而且这种带着内力的点穴功不是一般人可以解的,所以现在只剩下她一人孤军奋战了! 她的眸中雾霭沉沉,这个时候硬拼绝对是不行的。从他刚才的箫声之中就可以感受到这个男人的内力无比深厚,就好似一个无底洞,高深莫测,硬拼是绝对不行的。 侧首,凝了眼怔怔望着空中画舫的李芷歌,红唇勾起一抹冷笑,这个时候肯定是专挑最薄弱的突破口。 皇后足尖轻点,整个人如同猎食的飞鹰,直直地向着李芷歌飞身而去。 李芷歌凝眸,纤腰一拧,躲过了皇后的暗器,长剑一凌,和她缠斗在了一起。 但是,皇后毕竟是武林高手,轻功了得,招式出奇,几十招下来李芷歌渐渐落了下风,凝着在空中盘旋,行动自如,轻盈如蝶的皇后,李芷歌心中一阵气恼,如果她也会轻功就不会这么吃亏了,真是可恶! 如此想着,整个人竟然慢慢地从地面飞上了半空,一时间的惊讶被皇后呼啸而来的掌风击去,李芷歌再次飞身与皇后打斗在了一起。这一次皇后的轻功没有占优势,反而被李芷歌出其不意的各种招式弄得焦头烂额,一时竟然有些招架不住。 李芷歌一时欣喜,她竟然会轻功了,这种漫步云端的感觉实在是妙极了! 皇后顿觉李芷歌身后必定有人,所以也不敢多做纠缠。飞身而起,试图出掌,李芷歌长剑一击,企图劈裂她的掌风,却不想皇后并未出掌反而是从她的袖间飞射而出一个漆黑的不明物体,将李芷歌包裹在了里面,越收越紧,简直快不能呼吸了。 皇后心头一阵得意,快步上前,瞥了眼空中虚张声势的白衣男子。想要救走李芷歌,那还得问问本宫手中的玄网。 她可是本宫唯一的希望了,本宫绝对不会放她走的! 只是还在皇后得意之时,画舫上的男子以极其不可思议的速度站定在她的跟前,那张玉石面具之下,两人目光相触。 皇后看到他深邃的眸底那点点寒意,心头顿时一怔。 心忽然抽紧,一种窒息的感觉让她感觉自己好似死去了一般。 只是一个眼神,便已经让她这个统摄六宫二十多年的皇后,心生寒意,这个男人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放了她!”暗夜中,一道冷澈低沉的声音传来。极淡,极冷,极其缥缈,却又带着让人无法抗拒的霸气。 皇后心头一怔,随即冷笑道:“让本宫放人,真是笑话!” 倏然,她美丽的颈脖已经牢牢地扣在了那人的大手之中,他幽冷的目光生生刻入到皇后的心尖,让她心底莫名地发寒。 这么多年来,她在后宫虽说危机四伏,可是从未感受过这种濒临死亡的恐惧。 可是,眼前的这个男人,只是简单的一个眼神就能让人感到窒息,她不得不承认,她心底的害怕正如同滔天的巨浪席卷而来,漫过她的心底,沉沉地陷入黑暗末日之中。 他的手猛然运功,手中的内力一点点的汇聚在指尖。 皇后怔怔地凝着他,不甘,恐惧,绝望,不断地在她的黑眸之中变化闪现。此时此刻,她毫不怀疑,眼前的这个男人会杀了她。 因为他的眸间尽是凌厉和怒气,好似一团冰,又好似一团火,冰会让她窒息,火能将她燃成灰烬,不复存在。 李芷歌在皇后的玄网之中挣扎了几下,发现越是挣扎就越是收得紧,不禁好奇这个网袋倒是挺神奇的。只不过她李芷歌也不是吃素的,区区玄铁制成的网而已,困不住她。 从腰际拿出一物撒在周围,玄铁渐渐地被药物所腐蚀,转化成铁水,滴滴答答地落在了地面上,凝固成了不规则的一大块。过不了多久,她就可以成功逃脱了。 只不过,她感觉到今日的轩辕佑宸似乎带着比往日更浓重的杀气,虽然她知道他刚从烽烟四起的战场回来,可是直觉告诉她,这完全是因为眼前的那个女人。 轩辕佑宸大掌一点点的收紧,不时发出骨骼咯咯的声响,在这夜风寂寂的黑夜之中,格外的骇人。 回忆在眼前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庆祥宫。 “本宫听说你母妃去世了。”皇后脸上带着几丝悲戚,缓缓地走到了当时只有五岁的轩辕佑宸身旁,“这以后你可就是无父无母的孤儿了。” 轩辕佑宸难过的垂首,没有说话。 “哎,真是太可怜了!”皇后长叹一声,转首下令道:“来人,把御膳房刚做的糕点呈上来给小王爷。” “是!”一个宫女将一盘做工精致的糕点呈给了轩辕佑宸。 “好了不要伤心了,本宫会好好待你的。”皇后拾起一块芙蓉糕递到了轩辕佑宸跟前,“吃了吧!” 轩辕佑宸凝了眼皇后手中的芙蓉糕,没有动作。 皇后登时心头一阵恼怒,不满地呵斥道:“让你吃就吃,愣着做什么?” 轩辕佑宸凝眉,别过头去,没有理睬她。 “你反了!”皇后猛然一拍桌子,怒声喝道,“今天你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来人啊,把这些糕点塞进他嘴里,让他全部吃完!” “是!”几个太监闻言,将轩辕佑宸按到在地上,野蛮地将糕点塞进他的嘴里。 “启禀皇后娘娘,已经全部吃完了。”太监的声音听在轩辕佑宸耳中已经是极其模糊的了。 他无力地蜷缩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皇后嘴角带笑,得意地离开。 他感觉好难受,胸口,四肢,好似炸裂了一般疼痛,五脏六腑都隐隐作痛。一股腥甜的味道涌上来,一口血从喉咙急速涌出,喷洒在青石地砖上,好似炸开的一朵菊花,妖艳而凄美。 当他再次睁开眼眸,外面的天色已经漆黑一片,四周安静的可怕。 外室,太后正在询问太医自己的病情,太医战战兢兢回道:“回太后,小王爷是误食了有毒的糕点这才吐血昏迷的。要不是发现的及时,后果不堪设想啊!” “糕点上怎么会有毒?”太后威严的话语让跪了一地的太监宫女瑟瑟发抖。 “太后饶命啊!”众人纷纷哀求道。 “说!”太后怒声喝道。 太后身边的李嬷嬷起身,在她耳畔轻声道了几句,太后脸色大变,将所有人都屏退了。 “李嬷嬷,你说刚才皇后来过?”太后凝神问道。 “是,皇后的宫女还端着一盘糕点进了小王爷的寝室。”李嬷嬷回道。 “这个皇后,她究竟是要做什么?”太后怒极。 “太后,息怒!糕点之事没有十足的证据,根本无法撼动皇后。”李嬷嬷躬身道,“老奴还有一事禀报,已经派人查验过秦王妃的尸首,极有可能不是自杀。” “不是自杀?”太后双眸一沉,沉声道:“你继续说!” “秦王妃的尸体已经存放了几日,口角,四肢,皮肤都发紫,仵作断定是被人毒死后再伪装成上吊自杀。”李嬷嬷轻声道,“而且秦王妃中的毒和害小王爷的毒,是一样的。” 平躺在床榻之上的轩辕佑宸留下两道清泪,小手紧紧地捏着丝绸被褥,原本平整的牡丹绣花满是褶皱。 “皇后……她为何要这么做?清除异己……”太后沉思片刻,“她是庆国公的嫡女,庆国公一族势力庞大,若是清除,会动摇国本啊!” “太后说的是,还是赶紧把小王爷送走吧!”李嬷嬷建议道。 “铭儿已经送去了临安王府,那就把宸儿送去宁安王府吧!” *** 当最后一滴铁水落在地面上,李芷歌敏捷地从玄网的破洞里钻了出来,幽暗的光芒照在皇后的脸上,她脸上早已没了一丝血色,苍白的像一张白纸。 她知道轩辕佑宸根本没有想杀她,因为他永远都是为大局为重。庆国公虽死,但是王氏一族历经五代帝王,根基深厚,一旦土崩瓦解,只怕会引来朝野动荡。 “哈哈哈……”皇后一阵得意的冷笑,“有本事,你就杀了本宫!” 轩辕佑宸心底一阵怒意袭来,松开皇后颈脖的大掌猛然一阵紧握,迅速按压在她的头顶,猛然运功,紧抿着的薄唇带着几丝冷峭,凤眸之中的恨意却是久久不散。 皇后感觉到体内的内力好似决堤的水,一点点不断从头顶的百汇穴逸出。锥心刺骨的疼痛袭来,一寸寸好似要将她淹没。 瞬间意识到:他不是要杀她,而是要废掉她的武功! 可是,这样的惩罚,比杀了她还要残忍。废去她的功力,就好似拔去孔雀的翎毛,他是要彻底毁掉她的骄傲,毁掉她的依靠,毁掉她的一切。 当最后一丝内力从轩辕佑宸的掌中吸出,皇后整个人无力地靠在一侧冰冷的墙角,冷汗滴滴答答湿透了衣衫,神色涣散,“来人,御林军!” 只是周围极其安静,就连虫鸣声都没有。李芷歌知道这是刚才的箫声所致,现在就算是皇后喊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她的。 “走吧!”轩辕佑宸微冷的手掌握紧了李芷歌的玉手,他的声音很冷,没有一丝温度,但是那稍稍有些变化的尾音却让李芷歌察觉到了他此刻心底的压抑着的悲凉。 “你等等!”李芷歌回身,跑向一个人倒在地上的皇后。 轩辕佑宸负手而立,玉石面具之下的凤眸,凝霜含雪。 “偷偷告诉你一个秘密。”李芷歌站定在皇后跟前,肆无忌惮地瞧着此时匍匐在脚下的皇后,笑吟吟地说道:“你这辈子,都不可能怀孕的。” 皇后闻言,一时惊愕,冰霜般的黑眸中划过几丝笑意,“李芷歌,你那些蛊惑人心的话,本宫是不会信的。” 李芷歌冷冷开口,清眸中满是冷澈,“信也好,不信也罢!反正这是谁也无法改变的事实。” 皇后脸上的笑瞬间僵住,眉头紧皱,怒声道:“本宫之前不是怀过一个孩子吗?你分明是胡说!” 冷风吹过,扬起李芷歌粉色的裙,像盛开的牡丹,柔美中带着几丝幽冷。 “实话告诉你,其实你之前根本没有怀孕,只不过是我给你吃了假孕药。”李芷歌冷冷开口,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有的只是坚冰一般的金玉质感,“我也只不过是想利用你解除自己的危机,同时将兰妃给拉下马。这一切,你都做的很好!好了,说了这么多,我也该告辞了!” 轩辕佑宸揽过李芷歌的纤腰,飞身而起,跃上了空中画舫,随即消失在黑沉的天际。 皇后无力地靠在墙角,直到李芷歌消失在视线内,她还依旧些呆呆地望着这片暗无天日的夜。 忽然一阵疯狂大笑:“哈哈哈,本宫不信!本宫才不会信你的话,你是故意骗本宫的!你这个贱人!”眼角有什么东西落下,摔得粉身碎骨,那的她的眼泪……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皇后失声痛哭起来。 此时此刻,她什么都没有了! 没有了父亲,没有了夏荷冬梅,没有了孩子,什么都没有了!她在这后宫含辛茹苦了半辈子,却根本不知道是为谁辛苦为谁忙? 根本是毫无意义的! 幽闭宫外,晴雨急匆匆地赶了过来,周围寂静的可怕。她的心头一直疯狂地跳着,她知道小姐一定是出事了。 只是周围的人就好似变成了木头人,皇后一个人躲在一旁哭得人事不知。她淡淡蹙眉,凝着天边渐渐从乌云之中钻出的月亮,微微有些失神。 她不知道今天的这个选择,是对是错! 不管是对,是错,她都必须要去面对。 *** 宸王府。 轩辕佑宸径直从李芷歌身前掠过,带起一阵幽冷的风,缓缓坐座在屋内的紫檀木大椅上。他优雅地卸下脸上的玉石面具,俊美脱俗的脸上,笼上了一层黯淡。 李芷歌淡淡蹙眉,她能感觉到他隐藏地极好的怒气。 “我走之前是怎么跟你说的?”轩辕佑宸眯眼,浑身上下散发出逼人的霸气。 李芷歌心头一颤,无奈地耸了耸肩,含笑着跑到轩辕佑宸身侧,玉手抓着他坚实的臂膀,轻轻晃了晃,睫角一弯,露出两个小小的梨涡,好似迎风初绽的花蕊,“我们先别说这个了,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轩辕佑宸凝了眼被她住着的手臂,轩眉微皱,忽而抬眸,深邃犀利的眸光转向她,沉声道:“再重要有你的安危重要吗?” 李芷歌闻言,虽然他的声音极是低寒,但是心底却是暖洋洋的,嘟着小嘴,撒娇道:“兵家有云: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我这可是践行兵书上说的,也算是没有给身为轩辕战神的夫君你丢人。” 轩辕佑宸似乎是没料到她会开口,更没想到她会直呼他“夫君”,优雅的嘴角弧度轻扬,修长的大掌微微扬起,本是打算在她的头顶重重一个暴戾,却见她眸中带着几丝恐慌和略微瑟缩了一下的身躯。 随即食指弯曲,在她高挺的琼鼻上轻轻一划,用略带着一丝戏谑的语气轻笑着说道:“真拿你没办法!好了,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 李芷歌清眸流转,连连点头,笑得花枝乱颤。 就知道他好这口,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搞定了,连忙扑进他坚实温暖的怀中,撒娇道:“夫君,你真好!” 轩辕佑宸被她这一句句“夫君”叫得心花怒放,倏尔一个甜蜜的吻落在他俊美无俦的脸颊之上,心神一阵轻荡,大手掌上她纤细的蛮腰,深邃的凤眸带着几丝醉意,薄唇迅速地覆上她娇艳欲滴的的樱唇,辗转反侧。 “唔……”李芷歌淡淡蹙眉,唇畔的疼痛让她不由地轻呼了一声,轩辕佑宸略带惩戒的轻咬着她的红唇,随即腰际的大掌猛然一收,整个人紧紧地贴在他炙热如火的身躯之上,烫得简直快要烧起来了。 “你知道吗,我在战场有多担心你……”轩辕佑宸的吻星星点点地落在李芷歌的玉容之上,他的语气很淡,可是听在耳中却让人为之一振。 他的思念,他的担忧,他的爱恋,通通表达在这热烈如火的吻中。 一瞬间,李芷歌的一颗心在夜色中沉沉浮浮,轻声回道:“好了,我知道错了。可是吴老爷子旧疾复发,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唔……”话还未完,只觉得身子一空,被轩辕佑宸横抱着向床榻快步走去…… “母亲!母亲!”忽然,门外不合时宜地响起了一阵急促地叫唤声,听声音的吴山。 李芷歌快速起身,理了理略显凌乱的衣衫,嫣然浅笑道:“我出去看看!” 轩辕佑宸怏怏地半倚在床榻上,利索地理了理衣衫,甚是无奈地挑了挑轩眉,心里不由地腹诽,这来的还真是时候! 李芷歌打开了房间,看到吴山一脸的焦急,回首往屋内瞧去,“母亲,晴雨呢?她人在哪里?” 李芷歌眸光一黯,轻声道:“她……没有出宫。” 吴山闻言,脸色大变,整个人不由地向后退了一步,心神恍惚,皱眉道:“她还是放不下,心底的仇恨。”转身,失魂落魄地离开了。 “吴山!吴山!”李芷歌在身后轻唤道,可是吴山就好似根本没有听见似的,踏着虚浮的步子离开。 忽然,银面不知从何处闪身而出,长叹了一句:“让他一个人静一静吧!” 李芷歌闻言,默默颔首,凝着吴山踉跄离开的背影,心中不免感叹,一次次的燃起希望,又一次次的沦为失望,他的心底是何其的悲伤。 晴雨抛弃他,也抛弃了她自己。 银面转首,凝眸细细瞧着此刻淡淡蹙眉的李芷歌,温和的眸光闪过几丝肃穆,他抓起李芷歌的手臂严肃道:“你受伤了?” 李芷歌淡淡一笑,无碍地摇了摇头,轻声道:“没事的,只是刚才打斗的时候擦伤的。” “走,我给你上药去!”银面紧张地语气听在窗畔轩辕佑宸的耳中格外的不舒服,竟然生出一种鸠占鹊巢的感觉。 “不用了……”李芷歌推脱着跟着银面离开了,轩辕佑宸清俊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凤眸一凛,紧抿的薄唇泛着微白。 他冷冷开口,如决堤的冰河:“子玉,子墨!” 子玉和子墨闻言,整个人都不由地震颤了一下。飞身落在了轩辕佑宸跟前,一种强烈的压迫感从他身上散发而出,两人静静站在那里,心想主上看到那个银面人一定是怒了。 只是,他此刻却是一言不发,悠然地靠在躺椅之上,轻轻闭上了眼睛。但是他们却感觉此刻的主上就好似正在酝酿中的火山,他们惴惴不安地等着这火山彻底爆发。 “那个人是谁?”轩辕佑宸沉沉的声音低低传来,很明显的极力压抑着心头的怒火。 “这个……属下不知。只是夫人说他是她最值得信任的人!”子墨连声回道。 轩辕佑宸闻言,垂在身侧的大手缓缓地捏紧,骨结泛白,幽冷的声音传来:“派蓝茗速查此人。” “是!”子玉子墨纷纷告退。 轩辕佑宸站起身来,长身玉立,回想那日在李府出现的银面人,还有他诡异的手法,深邃的凤眸轻眯,心中一沉,这个男人究竟是什么人? 不行!他得过去看看。 窗外,银面替李芷歌上药,细细地包扎伤口,举止亲密,轩辕佑宸的心底像是猫抓一样难受,心底莫名的怒意化作汹涌的波涛,一浪一浪地击打着胸口,衍生出许许多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我按照你给我的地址找到了一座老宅。”银面倒了一杯水递给李芷歌,眸中带着几丝幽沉,“里面已经荒废很久了,根本没有人住。” “没有任何线索吗?”李芷歌接过银面递过来的水杯,凝眉问道。 银面微微摇头,叹道:“十六年过去了,要找人证,实在不易。” “对了,我去过司空国公府娘亲的闺房,找到了一本她的手迹,里面有提到过几个交好的闺蜜。不如,我们去找她们问问看。”李芷歌忽然激动地说到,拉着银面就往屋内走去,轩辕佑宸的脸色一阵漆黑。 *** 回到寝室,李芷歌顿觉周围异样的氛围。 轩辕佑宸不说话,轩眉微凝,大掌紧紧攥住了椅子的扶手,凤眸微眯,沉声问道:“那个银面人是谁?” 李芷歌盈盈笑了笑,道:“你问他做什么?” 轩辕佑宸凤眸一凝,再次沉声道:“为何不经过我的同意就将他留在王府?是敌是友,你分得清吗?” 李芷歌闻言,微微一怔,看到轩辕佑宸深幽的眸中墨霭深深,没有任何表情,不由地委屈道:“你这是什么态度,我自然知道他是敌是友。” 轩辕佑宸幽冷的凤眸微眯,寒冷如冰霜般的气息简直可以将他冰冻起来,他缓缓起身,踱步到李芷歌跟前,站定,“这个人在我不在的时候突然出现,你不觉得可疑吗?” 李芷歌闻言,看到他眸中一闪而过的温柔,微微一怔。随即立刻捕捉到了他眸色中那一股醋意,不由地耸了耸肩,还真是被小雪说中了,醋坛子一个! “他一点都不可疑,是你一直在疑神疑鬼。”李芷歌懒得理他,径直躺在了一侧的软榻上,眯起浓丽的双眸,甚是惬意。 “我哪里疑神疑鬼了?我是在分析情况。”轩辕佑宸一脸的无辜表情,直指着自己解释道,随即立刻想到了什么,急切地问道:“你跟他认识?”一向沉稳的声音里带着几丝莫名的焦虑。 李芷歌纤长浓密的睫毛微微睁开,甚是坦然地点了点头,“当然认识!” 轩辕佑宸的心底好似被什么狠狠地抽了一下,一团火在心底愈演愈烈,他说不清那是什么,从未有过的感觉,心底不是滋味。 “你们认识多久了?”他怏怏地问道,带着几丝不情不愿。正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这个时候,突然冒出来一个情敌,他自然是要好好了解情况,打一场漂亮的反击战。 李芷歌清澈的水眸眨了眨,红唇微抿,多久,轻声道:“从一出生就认识了。”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轩辕佑宸的脑海中竟然冒出了这两个词。 他站在那里,深幽的眸中墨霭深深,没有任何表情,令人猜不出他在想什么! 李芷歌轻轻蹙眉,波光潋滟的清眸闪过几丝狡黠,猜到他心中所想,不由地好笑,这家伙吃起飞醋来的模样,还挺可爱的。 “你喜欢他?”他的神色肃穆,冷凌的声音如冬日之冰,有几分沧桑无力。 李芷歌狡黠的清眸微波流转,嘴角勾起一丝如花般的笑靥,点头应允道:“这个是自然!” 轩辕佑宸闻言,全身一僵,那双深邃幽沉的凤眸里隐藏着层层迷雾,丝丝柔情。 还不待李芷歌开口解释一切,轩辕佑宸猛然钩住了李芷歌雪白的颈脖向上倾,同时低头狠狠地吻上她娇艳的红唇。他的吻,将她的呼吸一并吞噬,吻中带着不容一丝拒绝的霸道和惩戒。 李芷歌微微一怔,清眸微凝,试图推开他,仰头望着他。 此刻,他眼睛微眯,眼神出奇的温柔,宛若暗夜的明月,江南的潺潺流水,都倒影在他明亮的瞳仁里。 李芷歌瞬间怔楞,夜眸如醉,魅惑般的话语在她的耳畔响起:“你是我的!任何人都不能抢走!”霸道的语气配上他此刻凌厉的语势,这个家伙还是这么霸道! “那可不一定!”李芷歌抬起精致的下巴,戏谑道。 轩辕佑宸闻言,轩眉紧皱,将李芷歌打横抱起再次向床榻走去,将李芷歌放在床上,俯身眯起危险的凤眸,一字一句好似从牙缝中挤出来的:“那就尽管试试!” “那……”李芷歌倔强地瞳眸闪着几丝悠远的辉光。 轩辕佑宸猛然俯身,舌尖顺势滑入她微张的口中,嬉戏交缠,吮吸缠绵,悱恻流光。 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诱人醉感。 *** 第二日,李芷歌缓缓地睁开水眸,却看到轩辕佑宸一副如狼似虎的模样,单手优雅地撑着头,正虎视眈眈地眯眼凝着她。 李芷歌玉脸一阵通红,昨天晚上他就好像是一只不知餍足的蝶,真是后悔不该刺激他。 “昨晚上,为夫表现怎么样?”轩辕佑宸邪魅的眸光在李芷歌细腻白皙的肌肤,含烟柳叶一般的淡淡的眉毛,纤长微翘的睫羽上流连。 李芷歌一双眸子,如秋日的天空,澄澈悠远,勾人心魄。清眸流转,微笑中带着几丝狡黠,“的确是进步了不少!” 轩辕佑宸的脸色陡然一沉,危险的凤眸微微眯起,好似一只危险的狼,猛然俯身而下:“夫人,我还可以更进步一些。” …… ***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铭王他有问题。”李芷歌将之前的经过详细地叙述了一遍。 “他的确是有问题。”轩辕佑宸忽然开口,声音是一贯的冷冽,像寒冬腊月屋檐上的冰棱子,直钻到人心里去,扎的人生疼。而那双眼睛,很冷,里面仿佛弥散着袅绕的雾气,好似一汪叫人看不到底的深幽寒潭,“庆国公的属下大多都是他的人。” “庆国公?”李芷歌凝眉,庆国公的势力可不容小觑,他竟然能收服他的手下为已所用。 “庆国公战死,这个时候是他站出来的最好时机。”轩辕佑宸唇角,勾起一抹潋滟的笑意。 “你是想引蛇出洞?”李芷歌清丽的瞳眸闪着几丝幽光。 “这个时候恐怕他自己也按捺不住了吧?这些年他苦心经营,为的不就是这一天吗?”轩辕佑宸轻轻喟叹一声,很轻很轻的叹息,却载满了盛不动的失望。 *** 金銮殿上。 “皇上,庆国公战死,军中不可一日无将啊!”左相跪在地上,肃然道:“还请皇上将军权赐还给宸王。” “君无戏言。皇上才卸了宸王的军权不到两个月又怎么可以立马赐还呢!”史相争锋相对道,“依微臣愚见,还是在朝中挑选能人志士胜任大将军一职,出征扫平西域三国联军。” 朝中大臣一时议论纷纷,谁人出征才合适呢? 忽然,铭王从群臣中款款走出,双膝跪地,躬身道:“臣愿出征!” 众人纷纷侧目,议论声更是此起彼伏。 龙椅上的皇帝也满是讶异,铭王向来淡泊明志,这次竟然要求主动出征,甚是诧异。 史相高声道:“铭王自小就跟随在临安王身侧,精通兵法谋略。请皇上下旨着令铭王殿下出征!” 殿上百官纷纷附议。 “好!封铭王为征西大将军,明日启程,出征西域。”皇上威严的话语在金銮殿上回荡。 “谢皇上!”铭王抬首,唇边勾起一抹决绝的冷笑。 轩辕佑宸,咱们的战争,终于要开始了! ------题外话------ 大boss出现了,大家兴奋吗? 当然也预示着本文也已经步入了中后期,还有将近20万字就跟大家88了,大家有什么话跟小云说就留言哦! 么么哒啊,洗澡睡觉喽,明天还要上班 209宸王殿下飞醋横生 209 宸王殿下 飞醋横生 不知不觉似锦繁花的春日已然从指间溜走,此时已是入夏时分,天气炎热,花繁叶茂,郁郁葱葱。 “小姐,快起来梳洗更衣吧!”小雪端着一盆清水悄悄地进屋。 李芷歌无助地翻了个白眼,嘟着嘴,挥了挥手,无奈道:“我不要!” “小姐,这怎么行呢!”小雪放下水盆,试图去拉四仰八叉躺在床榻上李芷歌。她的身上只穿了一件白色里衣,却已经湿透了大半。 “怎么不行了!顶多我不出门不就行了吗?”李芷歌抬眸,露出一个极其灿烂的笑容,甚是无奈地望着头顶上的幔帐发呆,怎么古代比现代还热啊? 一直以为现代污染严重,所以导致气象异常,高温屡见不鲜。谁知道这古代比现代还热,而且还没有空调电扇,就成天拿把破扇子,真是热死宝宝了! 好吧热也就算了,可是还要穿那么多件衣服!冬天穿个六件也就算了,大夏天的竟然也一件不少,真也是醉了。 难道就不怕中暑吗? “可是,万一王爷回来看到小姐你衣冠不整的,会生气的。”小雪小声说道。 “生气就生气,姐不怕他!”李芷歌粗暴地拿起一旁的美人扇暴躁的扇着,清眸流转,只见小雪从头到脚都包得严严实实的,不禁好奇问道:“你不热吗?” 小雪闻言,莞尔一笑,“奴婢习惯了!” “习惯?”李芷歌无奈地望了望碧蓝的天空,炙热的太阳在空中烤着,微风席卷这层层热浪,不断地从屋外涌入,额头上的汗又开始冒出来。 “好了,没什么事,你也赶紧休息去吧!”李芷歌淡淡道。 “是,奴婢告退!”小雪快速地退出了房间。 甚是无聊地从一侧的书架上拿起了几本书册,人都说心静自然凉,可是为什么她感觉越来越热,体内好像有一个大火炉,加大火力,拼命地烧着。 李芷歌轻叹了一声,望着窗台上的那几株植物,摆弄着几片花叶,“按理说青衣的水准不会这么差啊!这是他家主上的卧室,怎么说也应该是冬暖夏凉才对,这可不像青衣的作风,实在太反常了!” 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渍,简单地用水清洗了下脸部,舒适了许多。 烦躁地用扇子为自己扇风,可是这风实在是太过渺小,根本解不了暑,反而更热了。 “可恶!”李芷歌凝了眼身上这长衣长袖,撸起长袖,露出了一双雪藕般的手臂。顿觉凉快了许多,果然是衣服的缘故。本来就热得死去活来,竟然还要裹粽子似的一层层的往上穿,包得严严实实的,不热才怪! 话说,她这个人也不娇气,可是这热得实在他妈的让人受不了!原谅她说了脏话,但是一般人实在是受不了这热,简直就好像是被放在蒸笼里一直加大火力烤着。 她都不禁怀疑,自己会不会直接被蒸熟了! “笃笃笃!”门外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李芷歌侧眸,这个时候,是谁来了。 刚开门就看到银面鬼鬼祟祟地快速进了房间,反手关上了房门。 “怎么了?”李芷歌满是疑惑地问道。 “嘘!”银面压低了声音严肃示意道。 李芷歌蹙眉,什么情况? 银面趴在门上,静听着屋外的动静,直到外面没有了声响才拍了拍胸口,走到了一侧大椅上,倒了一杯凉茶,一饮而尽。 “小子,说吧,什么事?你该不会是看上了府上的哪个姑娘,被情敌追杀吧?”李芷歌清眸浅笑,打趣地说道。 “噗——”银面闻言,还未完全下肚的凉茶猛然喷了出来,甚是无奈道:“还不是被你的那位情郎害的!” “他又怎么你了?”李芷歌不由地撇了撇嘴,低叹一声。这个醋坛子,还真是眼里揉不得一粒沙子。已经和他解释过不知道多少遍了,可他偏偏不信。 “他派人跟踪我,不让我接近你。”银面眯眼笑道:“丫头,眼光不错啊,这个男人倒是挺好的。” 李芷歌闻言轻笑道:“怎么,你该不会是看上他了吧?” “噗——”银面再次喷了一大口茶,翻了个白眼,摊手,彻底无语道:“我又不是断袖。再说丫头你看上的,我怎么敢跟你抢。” “好了,说正事。你打听的怎么样了?”李芷歌凑过去焦急地问道,这些日子银面一直在暗中调查,应该是有些眉目了才来找她商量的。 “上次你让我的找的这几个人……”银面正欲说正事,却无意中发现李芷歌只穿着一套白色里衣,不由地别过脸去,惊叹道:“你怎么连衣服都没穿!” 李芷歌闻言,往身上瞧了瞧,不要穿的太好好不好!快步上前,狠狠地一个暴戾敲在了银面的头顶上,拂过衣袖,冷声道:“这不是衣服吗?” 银面吃痛地捂着头顶,低声道:“你这个样子,不就等于没穿吗?” “我……”李芷歌有些郁闷地瞅了瞅自己这长衣长袖的模样,“我在自己房间里,不穿怎么了?” 银面被她如此呛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不由地感叹一句:“丫头,这些年嘴上的功夫也长进了不少啊!” “行了,赶紧说正事!为了件破衣服大惊小怪的,真是迂腐。”李芷歌暗自嘟哝了一句。 “你说什么?”银面再次好奇地问道。 “说正事!”李芷歌满脸阴郁,这家伙怎么这么啰嗦,以前倒是没发现他有这方面的潜质。 银面识相地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指着上面几个画上叉的名字道:“这几个不是远嫁就是去世,直接放弃。” 李芷歌颔首,纤纤玉指指着另外几个问道:“那这几个呢?” “这几个应该在帝都,可是一时半会也很难找到。”银面皱眉道,“这个倒是找到了。陆昭蓉,帝都出了名的美人,现在是御史大夫魏千祥的正妻。” “魏大人?”李芷歌凝眉思索,“那就是魏露魏小姐的娘。” 银面不由诧异地问道:“你们认识?” 李芷歌摇头,轻声道:“陆昭蓉我不认识,只不过和她女儿有过几面之缘。” “那也好办,什么时候你去趟魏府……” 银面话未说完,房门便被一股劲力猛然推开,气势极大,如千山竞秀,排山倒海。因着这一股强劲的力道,周围壁柜之上的价值连城的古玩装饰纷纷坠落,碎了一地。 日光,极盛。 覆在轩辕佑宸俊逸的眉眼间,长睫在他脸上投下一抹沉沉的影子,遮住了他眸底的神色。只是,他的唇色在一瞬间褪去血色,转为惊心动魄的白。 他的薄唇微微颤抖着,开开阖阖,阖阖开开,却始终没有说出一句话来。袖中的大手,早已经握成了拳头,似乎只有指甲陷入肉里那疼痛的刺激,才能让他站稳身子。 在看到李芷歌如此衣衫不整的和银面极其亲密地在一起讨论着什么,轩辕佑宸只觉得心中一闷,难受至极。胸腔里一股怒气,直直地冲上脑际。 凤眸危险地一眯,一股慑人的压力袭卷而来,他凌空一掌直接向银面拍了过去,那道绵远浑厚的劲力势如破竹。 银面惊诧之余,连忙接掌,却如何能敌过如此强劲的内力。整个人踉跄着从李芷歌身边被拍了出去,直直地摔向了一侧的窗户。他心中大惊,收回掌力,暗运内功,使了一个千斤坠,才不至于狼狈地落地。 “小子!”李芷歌见状,连忙跑到窗户边担忧地银面是否受伤。 银面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朝着李芷歌摇了摇手,很识相地离开了。 轩辕佑宸看到李芷歌如此担忧的神色,脸上闪过一抹怒色,神情在瞬息间变得肃杀。他目光灼灼地望向窗边的李芷歌,再次猛然抬手,一股劲力将窗户关的严严实实。 李芷歌气的脸色煞白,气恼地转首凝着此刻一动不动地立在那里的轩辕佑宸。他的衣衫被风吹得飒飒作响,脸色看似平静,可是,她却能够感受到他身躯散发着的冰冷之意。 “轩辕佑宸,你怎么随便出手打人?”李芷歌气恼地轻咬着红唇,怒气质问道。 轩辕佑宸乍然抬睫,深深向李芷歌望了过来,眸光极深,深的如万年寒潭。 李芷歌的心微微颤了颤,开口道:“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了,他……” “把衣服穿好!”轩辕佑宸冷冷地开口,言语中的寒意,让人忍不住打起寒战。 李芷歌淡淡蹙眉,凝了眼一旁屏风上垂挂着的衣衫,倔强地转过脸去,恼声道:“我偏不!” 轩辕佑宸凤眸中划过一丝惊愕,一步步地走向她,长叹一声,敛去身上的冷厉之声,修长的双手伸出捧着她精致的玉容,眯了眯眼,柔声道:“乖!” “哼!”李芷歌气恼地不看他,闷哼了一声,没有理睬他。 “好,那为夫为你穿。”轩辕佑宸拿起一侧的衣衫,温柔地替李芷歌穿戴起来,他的脸上云淡风轻,神色优雅,和刚才吃醋的模样简直是判若两人。 李芷歌看到他如此卖力的伺候自己更衣,心头的气消了大半,只是刚才他不由分说将银面打出去,实在是太过分了! 她可没那么容易就原谅了他! 她瞥了眼一脸认真的轩辕佑宸,气愤开口道:“大名鼎鼎的轩辕战神,怎么做事如此鲁莽。你刚才把人打出去,难道不知道会出人命吗?” 轩辕佑宸闻言,轩眉挑了挑,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冷冷回道:“以他的武功,死不了!” “你……”李芷歌气得紧咬着牙,纤细素白的玉指伸在空中,“我还在和他商量重要的事情,你这一掌,全毁了!” 轩辕佑宸不紧不慢地替李芷歌扣好最后一颗精致的梅花盘扣,沉声说道,低低的声音里带着几丝未消的余怒:“你刚才衣衫不整的模样,怎么能和他在一起?” 李芷歌郑重抬眸,看到他深邃的眼底,有一丝显而易见的失落。微微一怔,随即蹦出一句石破天惊的话:“这有什么,我们第一次见面还什么都没穿呢!” 闻言,轩辕佑宸温柔的眸光忽而如鹰隼一样犀利。他忽然伸掌,扣住了李芷歌的双肩,冷声问道:“你们……”想问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我跟你说过了,我们两个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他也不会把我从你身边抢走,你个醋坛子!”李芷歌伸手去掰他的手掌,却发现他用力极大,扣得她肩头生疼。 “真的?”轩辕佑宸平静的语调里,压抑着说不出的紧张。 “你再不放手就成假的了!”李芷歌气恼地仰头,静如冰玉的黑眸,冷冷睥睨着轩辕佑宸。 轩辕佑宸俊美的脸因着她的话神色变幻不定,带着微微的哀恸之色,漆黑如玉的凤眸之中,更是翻卷着惊心动魄的情绪。 “谁都别想把你从我身边抢走!”他魅惑而危险的气息在李芷歌的耳畔响起。 李芷歌心头一颤,浑身一僵,全身的血液仿佛全冻结一般。 他的手掌,勾着李芷歌的下巴,薄唇,带着狂狷的气息,向她的樱唇袭来。 李芷歌清眸一眯,试图推开他,可是他却依旧紧紧楼着她,好似要将她嵌入到自己的骨血之中。 “你还是没听懂我的话。他的身份暂时不便公开,可是……”轩辕佑宸没有理睬她的话,继续专注地吻着她。他灼热的呼吸吹拂在她的面颊之上,薄唇贪婪地吻着她的唇,眷恋地一寸寸将她吞噬。 *** “我热死了!”李芷歌几乎已经浑身湿透,脸上大概是因着热力的缘故一片潮红,整个人就好似刚洗过了红苹果,极是诱人,让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 轩辕佑宸正坐到身旁的书桌前,身旁是堆得老高的书卷折子,他正提笔聚精会神地写着什么,看模样竟然有那么几分上京赶考的模样。 他苦苦一笑,轩眉眉峰一扬,柔声安慰道:“好了,等我忙完了就为夫人扇扇子。” 李芷歌抬眸,冲着轩辕佑宸嫣然一笑,笑容很甜,“你还是忙吧,我出去走走,透透气。”说着便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轩辕佑宸再次提笔,在书册上一阵奋笔疾书。再次拿起一卷折子,轩眉微凝,没想到铭王的军队这么快就已经夺回了失地,他一直暗中培养的皇家铁骑,实力不容小觑。 李芷歌走到卧室外的一棵树下,上面画着一个简单的圆圈,左边还带着一个叉,四周查看并无人跟踪,这才往右侧飞奔而去。 曲曲折折的荷塘上,荷花婀娜多姿的开着,好似刚出浴的美人。杨柳岸边,一袭银色的身影正静静地伫立,傲岸挺拔。 “小子!”李芷歌飞速地跑过去,轻声道,“上次你没有受伤吧?” 银面回首,淡笑着,打趣道:“受了伤,我不也能治好嘛!” “没事就好,废话少说!上次说的那个陆昭蓉的事情,过几天我就去魏府打探下消息。”李芷歌单刀直入,生怕说不了几句话就又被那个醋坛子给发现了。 为什么她有一种心虚的感觉呢? “丫头,我有个重大发现!”银面指了指从怀中拿出的字条。 李芷歌有些激动地凑过去,这是之前她从金姨娘身上找到的,“有什么新发现,不是说这个地址找不到人吗?” “你试着倒着读看看!”银面提醒道。 李芷歌凝眉沉思,恍然道:“这也是个地址!” “不错,我已经按照这个地址找到了当年那个接生婆。”银面淡淡道:“不过她年事已高而且神智不清,我替她看过了,问道倒也不大,只是需要时间静养才能彻底痊愈。” “那也不急,你先把她接到回春堂去住。”李芷歌低声说道:“金姨娘被杀,很明显是有人不想让人知道当年的真相。一定要保证接生婆的生命安全。” “这个难道还需要你提醒吗?”银面勾唇浅笑,伸手弹了下李芷歌的额头,李芷歌吃痛地一侧身。 “喂,你过分了!”李芷歌不满地示意道。 银面伸在半空的手微微一顿,甩了甩上面满满的汗渍,惊诧道:“你有那么热吗?” “恩!”李芷歌点点颔首,“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天感觉特别热,而且是那种根本无法忍受的。” 银面执起衣袖温柔地替李芷歌擦拭着额头上的汗,“那你就早些回去吧!别热坏了!” “哎,你说我们这么找,到底有没有用?”李芷歌凝眉问道,“都已经这么多天了,可是线索却是少之又少。我在想如果回到李府,线索会不会多些。” “问题是你回的去吗?”银面眯了眯眼,眸光停留在远处一抹白色的身影之上,虽然离得很远,可是那一股摄入的压抑气息却是如此清晰。 “你先走吧!有什么情况,随时通知我。”李芷歌轻声在银面的耳畔道。 轩辕佑宸见此情景,凤眸一凝,心底莫名地涌起一股空落落的酸楚。银面替李芷歌擦汗,现在李芷歌又在与他耳语,这样的场景刺痛着他的眼眸。 李芷歌识相地跑过去,拉着轩辕佑宸紧握成拳的手,低眸浅笑道:“刚好碰到,你别误会!” 淡淡蹙眉,不知道为什么,在触及到他深邃的眸光之时,她竟然有那么几分心虚。 轩辕佑宸不动声色地越过李芷歌,径直向银面走去,他面上冷然,眸中带着刺骨的寒意,整个人好似带着一股幽冷的寒风,让人不自觉地感到压抑和惧怕。 “我一直想告诉你,其实我是……”还不等银面说完,轩辕佑宸闪电般的到了银面跟前,一把揪起他的衣襟。 一字一句冷声道:“她是本王的人,任何人都别想染指!” 感受到他狂傲的气势,银面看到轩辕佑宸眸中狂飙的怒气和痛楚,淡淡凝眸,眸中划过几丝怒意,随即冷声笑道:“既然如此,那你为何不娶她为妃?” 李芷歌闻言,心头一怔,这两个人看来是杠上了。 轩辕佑宸胸口顿时好似被闷棍击中。此时此刻,他的心,从未像现在一样这般撕心裂肺的疼痛。 他即使再爱她,却始终不能给她一个名分! 他一把推开银面,冷声道:“总有一天,本王会八抬大轿娶她进门的。”他的话好似誓言,一字一句敲打在自己的心头。 李芷歌示意银面赶紧走,在这样下去,她可不能保证他的安全。看着银面离开,心头总算是长舒了一口气,这两个人,真是一对冤家! 轩辕佑宸缓步走到李芷歌跟前,轻轻扳过她恋恋不舍地看着银面离去的身子,不动声色地审视着她满头大汗的模样,伸指将她鬓边被汗水湿透的一缕碎发掳到耳后。 继而他的手掌携着云袖从她脸上划过,动作轻柔而舒缓,好似蕴涵着满满的情意。汗渍被他的大手一并带走,顿时舒爽了许多。 “你是我的!”他霸道说道,深邃的黑眸像是饱蘸了浓墨,深不见底的坚定。他一打横,将毫无防备的李芷歌抱起,大步流星地向卧室走去。 轩辕佑宸径自将李芷歌带到床榻之上,大手一抚,层层帐幔便依次落了下来,李芷歌玉脸一阵潮红,玉手抵在他的胸口,轻声嗔怪道:“大白天的,你干什么?” 轩辕佑宸压抑着心头汹涌的波动,无赖说道,“大白天怎么了?谁规定白天就不能……恩……” 李芷歌心中不由地好笑,这家伙怎么这么容易受刺激,大叫道:“我快热扁了!赶紧开窗透透气。” 轩辕佑宸薄唇微勾,伸掌,轻轻抵到了李芷歌的后背上。 李芷歌感觉一股绵长的气息正源源不断地涌入体内,忽然有什么东西从身上掉了下来。拾起床榻上那一块火红的玉珠,烫得吓人,不由地微微蹙眉,好奇地置于轩辕佑宸跟前,“这是什么?” “这是火玉。”轩辕佑宸接过李芷歌手中通红似火的珠玉淡淡回道。 “火玉?古书上曾经记载,火玉有吸附人体中残留的寒毒。”李芷歌如此向来竟然有些感动,他一定是担心上次毒王鬼医给她下的寒毒残留在体内,所以找到放在自己身上,怪不得她会觉得这么热呢! “毒王鬼医的毒,不比一般人的毒,我一直担心寒毒残留在你的身体中,所以特地派人寻来了这颗火玉珠。”轩辕佑宸温柔地抚摸着李芷歌的玉脸,将她拥入怀中,悉心呵护着这世间的绝世珍宝。 “王爷!宫中下来金帖,太后赐宴,请王爷和李小姐一同前去赴宴!”陈伯在门外恭敬地说道。 一同赴宴? 前不久才从皇后的狼窝里逃出来在,这会儿太后不知道又要搞出什么新名堂来,竟然要他们一起赴宴,肯定有问题! * 庆祥宫。 “金帖发下去了吗?”太后优雅地修剪着花园里盛开的娇花。 “回太后,都发下去了!”太监躬身回道。 “李嬷嬷,你说这次哀家能成功吗?”太后拾起一侧镶钻的洒水壶细细地为花儿浇水。 “太后,这次从内部突破,肯定是手到擒来。”李嬷嬷一本正经地回道。 “内部,的确是个极好的突破口。”太后继续打理着花草,璀璨的护甲在日光的照射下发出耀眼的光芒。 她是绝对不会允许那个狐狸精的女儿再来祸害她的宝贝孙儿。 不会让当年的悲剧重演! *** 宴席,设在繁花似锦的御花园。 夜色撩人,花前月下,别有一番情调。 李芷歌着一袭素雅青衫,简洁雅致,宽宽的袖口绣了几朵花,似兰如玫。乌黑的发挽了一个别致的发髻,其余披散的发依旧长及腰间,飘渺如夜的黑。 一张白玉般精致细腻的脸庞,一双侬丽的大眼睛,流转间好似清澈的湖水倒影了日光,流光溢彩。 轩辕佑宸与她十指紧扣着携手走进了宴席间,花间已经有许多王孙公子,朝臣贵妇落座,看到这番情景不由地皱眉,实在是有伤风雅。但是又碍于宸王的身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当是没有看到。 “李小姐,您这边请!”一个小太监引着李芷歌往右侧最末尾的座位上而去。 “宸王殿下,这边请!”另一个小太监引着轩辕佑宸往左侧第一席而去。 李芷歌心中明了,太后是给她一个下马威。 太后是想借机暗示,她和他根本就是云泥之别,他是高高在上的王爷,而她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官家小姐。 只是太后越是如此大费周章,她倒是越不介意陪她玩到底。即使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可不也有下雨的时候。天上的云彩会化作绵绵的细雨,滋润着大地,所以世间万物才得以生机勃勃。 “你看,她怎么还笑得出来啊?”旁边一席的两个贵妇纷纷用鄙夷地眼神看着此刻浅笑的李芷歌。 “这种女人啊,真是不要脸!”另一个贵妇冷哼一声笑道:“竟然还有脸来参加宫宴,换做是我啊,早就羞愧而死了。” “你说宸王要是想娶她早就娶了,现在这么无名无分地跟着他,就连个暖床小妾都不如,真是太不知羞耻了。”两人说说笑笑,不断地奚落李芷歌。 李芷歌知道,太后如此安排,必然是要给她难堪。 她淡淡挑了挑烟眉,凝眉思索片刻,转首朝着两位贵妇淡笑道:“两位,我向来脾气不好!你们要是再多话,我可不能保证你们的舌头还长在嘴里。” 她的脸上虽然挂着笑,可是那冷凝沉澈的声音幽幽传到耳际却是格外的骇人,还有她眸间骤然迸发出的戾气,让人不寒而栗。 早就听说这个女人医毒双绝,极有手段,就连一向强悍的左相夫人都被她治了,她们自然不是她的对手。两人纷纷低垂着头,不敢再多说什么。 李芷歌见状,得意地抬眸,正好看到轩辕佑宸那双幽深凤眸,正静静望向她。 他的眸光,冷澈沉静之余,还带着绵绵情意,以及一闪而过的忧思。他也知晓这次太后设宴,要求他们两人一同赴宴,必然别有深意。 李芷歌静静地坐在那里,脸上带着波光潋滟的笑意,他不想他担心,也绝对有信心应付太后。 太后携着一众嫔妃入席,皇后与皇贵妃皆身体不适,故缺席。 傅琉璃衣衫华贵的坐在右侧席间,黑眸间带着几丝玩味,嘴角勾着一丝笑意,意味深重。 丝竹悦耳,歌舞升平。 宴席之上,热闹非凡,太后深远的眸光凝着正享受着美食的李芷歌,眸光微沉,盈盈笑道:“宸儿,你可还记得西凉的雪莲公主?” 轩辕佑宸没料到太后会突然说道这个,修眉微凝,沉思片刻,淡淡回道:“有些映象。” 太后端仪的声音传了过来,“怎么会只有些映象呢?” 虽好似无意间的交谈,可是丝竹声却在此时无声无息的消失了,宴席间的话语听在席间众人耳中,一清二楚。 “太后有话不妨直说!”轩辕佑宸正襟危坐,一脸冷凝,没有一丝一毫的怯意。虽然他知道太后今日一宴必定会使什么计策,但是他做事向来问心无愧,也不怕她放什么大招。 太后笑着点头,眸光似有若无地掠过李芷歌,凝声道:“传雪莲公主!” 李芷歌云淡风轻地听着,心底闪过一丝不安,为什么她会忽然提到一个什么公主? “传西凉国雪莲公主,觐见——”太监尖利的唱诺声,响彻御花园的上空,如入九霄云外,为这个注定不平凡的夜晚增加了几分神秘感。 只见莲步轻移而来的雪莲公主梳了飞仙朝天髻,乌发高耸,发间插了一只玲珑衔珠金凤,两端凤翼垂下两络玉珠串,金凤口中吐出一粒明珠正悬额间,两耳坠明珰,衬得皮肤莹白如玉。一对细长的柳叶眉下是一双似水含情的眼眸,朱唇微启,贝齿雪白,一袭紫衣款款而入真可谓美艳动人,天生丽质! “见过皇太后!”雪莲公主盈盈请安道,与生俱来的一股高贵气质让人不由地的万分歆慕。 “雪莲公主请入席吧!”太后客气笑说道,只是这笑中却含着多少阴谋与算计。 “谢太后!”雪莲公主款款走向左侧首席,轩辕佑宸的身侧,微微含笑,正欲落座。 轩辕佑宸一双利眸,锁住了她盈盈浅笑的容颜,一抬手,制止雪莲公主入座,冷声问道:“太后,这是何意?” 太后淡淡扫过众人,瞧不出喜怒,随即意味深长道:“还是请公主自己道明来意吧!” 雪莲公主略显尴尬地站在席间,美目渐垂,神色微凝,声音带着几丝羞涩与温柔,“本宫已经是宸王殿下的人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 众人一时议论纷纷,这消息实在是太劲爆了! 李芷歌静静地坐在那里,灼热的夜风吹拂而过,她却感觉不到丝毫的暖意。 “本王敬你是西凉公主,但是这里是轩辕王朝,容不得你信口雌黄!”轩辕佑宸厉声喝道,黑眸中一片凛冽。极力压抑着的暴怒与肃杀之气,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不由地战栗起来。 雪莲公主闻言,眼圈一红,委屈地小声啜泣起来,凄然道:“本宫没有撒谎。难道本宫堂堂一个西凉公主会如此不知廉耻的冤枉你吗?本宫的确已经是你的人了。” 对于雪莲公主羞怒的话语,众人不禁开始有些同情她,堂堂一个公主的确不会如此轻贱自己。 难道她和宸王真的…… “公主切莫伤心,有哀家替你做主!”太后见状,忽然开口说道,“你将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哀家。” “是!”雪莲公主柔弱的应声回道。 “一年前,本宫随父王出宫狩猎,在捕射驯鹿的途中发生了意外,从高处跌落,昏迷不醒。后来幸而宸王殿下经过将本宫救起,找到了一处躲避风雪的山洞,喂本宫取暖的烈酒。还……”雪莲公主长长了睫毛颤了颤,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还脱光了本宫的衣衫,将烈酒喷在本宫的肌肤之上不断地揉搓,才将已经冻僵的本宫救了过来。后来……” 雪莲公主双眉微蹙,吱吱呜呜的没有说下去,但是大家自然也明了了她接下去的意思。宸王必然是以烈酒取暖,喝多了,所以才和她发生了关系。 李芷歌唇边,浮起一抹冷冷的笑意,在柔柔的月光下,缥缈而苍白。 轩辕佑宸俊美的脸上,忍不住浮起了深深的怒意,那怒气在脑海中冲击着,掀起一层层浪。一双眼睛如寒星般犀利,凝着此刻正小声啜泣着的雪莲公主,怒声呵斥:“简直是一派胡言!” 那声音里,含着一股摄人的威严的霸气,带着沉沉的压力。 “宸王,你是否救了公主?”太后威严的声音响起,打断了轩辕佑宸的话。 “是!”轩辕佑宸担忧地了扫了席末的李芷歌一眼,眸底闪过一丝愤慨。 “那你当时是否喝了烈酒?”太后不动声色地继续问道,眸光带着几丝隐隐的笑意。 轩辕佑宸沉静如水的声线里惊涛骇浪,薄唇微微抿成了一字,袖间的双拳紧握:“是!” “既然如此,那此事定然如公主所说。你们定然是酒后乱情,事已至此,自然不能委屈了公主。”太后徐徐说道,一字一句好似故意拖长了尾音,听在李芷歌的耳畔分外的刺耳。 轩辕佑宸眸光微转,淡定地凝注在李芷歌毫无血色的面容上,极是肃穆地说道:“本王可以对天发誓……” “宸王,西凉公主代表着西凉国,你是想将两国推入战火之中吗?”太后冷冰冰的话语是在告诫轩辕佑宸,若是不肯认账,那么西凉国颜面何存? 到时候他们大举来犯,两国交兵,必不可免!生灵涂炭,尸骨遍地,皆是因他而起!是以不管怎么样,此时此刻,他都必须默认了这个事实。 轩辕佑宸心头咯噔一声,只觉得一颗心,瞬间被吊了起来。太后竟然要他在家国天下之前委曲求全,这一招,实在是高明! 看到轩辕佑宸沉默以对,没有反驳,雪莲公主一张脸秀美如画,美目敛水含情,唇角噙着花开般的笑意。莲步轻移,做到了轩辕佑宸身侧,故作贤淑地替轩辕佑宸布菜。 轩辕佑宸黑眸幽怨地望了李芷歌一眼,又冷冷瞥了身旁的雪莲公主一眼,修眉一凝,心头好似千军万马飞驰而来,自己却是苦无招数对敌。 李芷歌眉心一悸,冷冷地扫过在一旁偷笑的贵妇们,心头莫名地一阵凉意。 *** 平稳的马车内。 轩辕佑宸看到李芷歌的眸底冰寒一片,知道她此刻在想什么。他漫步走到她面前,如描如画的脸上带着魁惑而撩人的笑容,就好似黑夜里的勾魂者,摄人心魄。 “听我说!”轩辕佑宸伸指,勾起了李芷歌的下巴,修长的眼眸微眯,眸底,一片深邃,幽幽开口,道:“事情不是你所想象的那样。” 李芷歌轻轻嗤笑一声,伸手将轩辕佑宸的手拂开,冷声说道,“那是哪样?刚才在宫宴之上你不都承认了吗?” 轩辕佑宸闻言,眸底划过一丝暗沉,他忽然俯身,出其不意地擒住李芷歌的手腕,将她的双手反剪到身后,紧紧遏制在自己怀里,唇角扬起一丝苦涩,“难道连你也不相信我吗?” 李芷歌试图挣脱,可是却是徒劳无功,清眸一眯,冷声说道:“你让我信你什么?快放开我!” “我的心里从始至终都只有你!”轩辕佑宸将李芷歌搂在怀中,笃定的话语一字一句在她的耳畔响起,是他的誓言与承诺。 他温柔的凤眸划过几丝笑意,低首,就向李芷歌的樱唇压去。 李芷歌冷冷望着他,厉声喝道:“别用你碰过别的女人的手来碰我!” 轩辕佑宸唇角的笑容一凝,松开手臂,冷然道:“你我之间,难道就连这点信任都没有吗?” 李芷歌背过身去,绝美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就如同冰雪雕成的塑像,浑身上下散发着任何人勿扰的冷冽气息。 轩辕佑宸极力压下心底的怒意,扳过李芷歌的身子,低声下气地说道:“你知道这是太后故意设计的,不要在生气了好吗?你一直都是最懂我的。” “我不懂你!”李芷歌一把推开轩辕佑宸的双臂,清眸之中怒气氤氲,好似随时都能哭出来,厉声吼道:“你就让你的雪莲公主去懂你吧!” “你……”轩辕佑宸身子微微一颤,握了握拳,黑眸一眯,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李芷歌纵身一跃,冷冷瞥了眼身后那辆紧跟在身后的高贵马车,气不打一处来,怒气狂飙,疾步向主卧走去! “彭”地一声,李芷歌推开了房门,吓得小雪花容失色。 “小姐,你怎么了?”小雪连忙放下手中的活,好奇的问道。 “收拾东西,回相府!”李芷歌柳眉倒竖,怒声命令道。 小雪怔楞片刻,才反应过来,看到李芷歌怒不可遏的模样,连忙开始收拾换洗的衣物。 轩辕佑宸进屋,眸光一寒,冷声道:“退下!” 小雪被他眸中的寒意吓到,连忙躬身退了出去。 *** 轩辕佑宸站在门口黑眸微眯,漫步走向正气恼着的李芷歌,执起她冰冷的玉手,凝声说道:“我的确是救了她,但是绝对没有酒后乱情之事。” 一字一句,他的声音好似切金断玉般的决绝坚定。一双深邃的凤眸定定地凝视着此刻怒气正盛的李芷歌。 静,室内忽然变得好静。这份静谧令人很是压抑。 李芷歌唇边,忽浮起一抹淡淡的苦笑。猛然甩开他的手,痛声道:“都说是酒后,你不记得也很正常。人家可是堂堂的公主,金枝玉叶,犯得着如此轻贱自己来冤枉你?” 轩辕佑宸听到她说的话,心头,还是好似扎了一根冰针般,带来的不仅是针扎般的疼痛,还有冰针化去后的寒意。 跨步上前,双手扣住李芷歌的肩膀,激动问道:“难道我在你心里就是这种龌龊的卑鄙小人?” 李芷歌侧首,沉默这没有说话。 轩辕佑宸见状,轻叹了一口气,手中的力道渐缓,语气也柔和了许多:“太后这是故意设计要离间我们之间的感情,你千万不能上当!” 李芷歌闻言苦笑道:“这又关太后什么事?你自己的风流债竟然还要推卸到太后头上,我真是看错你了!” 轩辕佑宸再次走到李芷歌面前,伸手握住她的手。一双黑眸,在她清丽而幽怨的容颜上凝注片刻,低低问道:“你要怎么样才能相信我?” 李芷歌淡若轻烟地笑了笑,清澈如繁星的冰眸尽是寒意,瞥了眼不远处等候在门外一袭紫色宫装的雪莲公主,冷冷道:“我再也不会相信你了!” 轩辕佑宸身子颤了颤,在这酷暑的夏日竟然感觉到了冬日的冰寒之气。俊脸冷凝波澜不兴,只是修长入鬓的眉,深深浅浅地凝成结,他快步上前,强行将冷若冰霜的李芷歌揽入怀中,大手抵在她纤细的腰际,炽热的薄唇便压上她诱人的红唇。 李芷歌蹙眉反抗,却被他压制的毫无办法,被迫承受着他的吻。 轩辕佑宸黑眸投射向她的冰瞳,除了寒冷便是羞愤,他心头如被电击,向来深沉的心思陡地呈现一片空白。霸道的动作戛然停止,伸在他腰际的手微微一松被她趁机逃脱。 李芷歌满是愠色狠狠甩了轩辕佑宸一巴掌,毫不留恋地夺门而出,她的背影是如此的决绝。 这一瞬间,一向泰山压顶不变色的轩辕佑宸,脸上血色缓缓褪去。右侧脸颊上火辣辣的疼,只是却根本无法与心底的疼痛相提并论。 她竟然就这么走了? 210当局者迷 旁观者清 210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雪莲公主将轩辕佑宸眼底的落寞与心痛尽收眼底,嘴角勾起一抹极其微小的弧度,与迎面而来的李芷歌四目相对。与生俱来的优越感让她心底甚是得意,这么轻松就把人赶走了,以后这宸王府就是她的天下了! “小姐,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你和王爷怎么了?”小雪凝立在不远处,看着怒气冲天的李芷歌飞奔而出,还有那个陌生的气质高贵的公主。在她的映象中王爷一直待小姐极好,这究竟的发生什么糟糕的事情,气得小姐直嚷着要回李府呢? 若是真的回到李府,只怕是少不了老爷夫人的责罚。这样的结果,她连想都不敢想。 “少废话,跟我走!”李芷歌拉过小雪便往跃上了门口的马车。 “哎……”南宫让刚从他器宇不凡的马车中钻出,就看到李芷歌气呼呼地跳上了马车扬长而去,手中的折扇哗啦啦一开,凝眉沉思,道:“这是什么情况?” 再回首,看到急速追至门口,满眼落寞的轩辕佑宸,心底顿时了然,轻笑道:“如此看来,本王还是有机会的。是不是啊,宸王殿下?” 轩辕佑宸回首,凝了眼站在门口的南宫让,微微凝眸,“南宫让,你怎么来了?” “怎么,不欢迎本王吗?”南宫让一脸哀伤的表情,“我可是刚到帝都就来拜访你了。既然如此,那本王就告辞了!”佯装告辞,兴致阑珊地转身离开。 轩辕佑宸置若罔闻,忽然沉声道:“你是想来本王府上避难吧?” 南宫让嘴唇成一个大大的o字,心中极是佩服,连这个他都知道,简直是他南宫让肚子里的蛔虫啊! “呵呵,最重要的还是来探望好友的。”南宫让手中的折扇尴尬地甩了甩,拱手笑道:“顺便……小住几日!” 轩辕佑宸自然是知晓流云郡主一直守着南宫别院的南北出入口,若是南宫让一出现,她定然是不会放过的。是以,南宫让才以探望好友的借口来他宸王府住几日,毕竟这里是流云郡主不敢闯的地方之一。 “进来吧!”此时此刻的轩辕佑宸是极其理解南宫让的,对于一个自己完全没有好感的女人在跟前死缠烂打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 “哎,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你们吵架了?”南宫让八卦地问道,走进府中却看到一气质出尘的紫衣女子款款站在不远处,她的眸光带着丝丝情意,瞬间恍然大悟。 怪不得刚才宣旨的几个太监一路上唧唧歪歪地说什么西凉国的公主和宸王来着,难道是真有这么一回事? “喂,你这么做怎么对得起芷歌,换了我也肯定立马走人!”南宫让忿忿不平地说道,“你说你不是向来不近女色的吗,怎么和人家西凉公主搞在了一起?” 轩辕佑宸闻言,一张俊脸瞬间漆黑如锅底,一双凤眸眸光犀利,冷冷瞥了喋喋不休的南宫让一眼。虽然只是一眼,却足以让人望而生畏,好似失足掉进了万年冰潭,这辈子都别想在翻身了。 南宫让甚是尴尬地笑了笑,浑身忍不住一阵颤抖,随即佯装无事道:“好,本王什么都不说总行了吧?那,我住哪儿?”抱臂笑道,环视四周,好奇地问道。 “你喜欢哪间就住哪儿间吧!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来。”轩辕佑宸冷冷吩咐道:“陈伯,派人好好伺候平南王!”随即,快步离开,径自将主卧而去。 “宸王殿下……”雪莲公主娇羞地凝着正香她走去的轩辕佑宸,白皙的脸上飞上两片红霞,美目中带着几分羞涩和窃喜。 轩辕佑宸冷冷瞥了一眼雪莲公主,眸光冷厉如刀,他无暇理她,如游龙般,从她身侧掠过。步入主卧,关上了房门。 “喂,轩辕佑宸,你怎么也得尽尽地主之谊吧?”南宫让撇了撇嘴,扫了眼面色惨白尴尬站在原地的雪莲公主,甚是无奈地耸了耸肩,自顾自地挑客房去了。 轩辕佑宸心头一片茫然,寒眸所过之处皆是李芷歌的音容笑貌。或高雅地抚琴,或认真地看书,或狡黠地谈笑,或温柔地浇花,无一不深深地刻在他的心底。 他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误会化解,不停地在室内踱来踱去,任自己一颗心在胸腔内悠悠荡荡地跳着,伴着略带紧张的呼吸声在这静谧的室内徘徊。 “王爷!”一阵不紧不慢地敲门声响起,陈伯恭敬地站在门外。 “进来!”轩辕佑宸容色微冷,沉声说道。 陈伯款款进屋,走到轩辕佑宸跟前,躬身道:“王爷,平南王已经安顿好了。只是不知外面那位西凉公主该如此处置?”他斑白的眉头微微皱起。 轩辕佑宸一双黑眸墨霭重重,脸上的情绪早就已经敛去,让人捉摸不透他此刻心底的真实想法。他幽幽吐出一句:“把他安排在南宫让旁边。派人时刻监视她的一举一动,随时向本王汇报。” “是!”陈伯应声回道,只是脚下的步子却丝毫未动。 “还有什么事吗?”轩辕佑宸低声问道。 “李姑娘她离开王府也肯定是因为心中气恼,老奴还请王爷不要怪罪,亲自移驾李相府向她解释。”陈伯甚是焦急地建议道。 “下去吧!”轩辕佑宸挥了挥手,低声道。 “是!老奴告退!”陈伯恭敬地退出了房间,将雪莲公主安排在了南宫让的隔壁房间。 “主上!”轩辕佑宸正独自替七彩并蒂莲浇水,一抹紫影飞速而入,落在轩辕佑宸跟前。 轩辕佑宸脚下一顿,缓缓转身,一双点漆黑眸深不见底。 “属下已经按照主上的部署将西宁城所有的防卫安排在了指定地点。”紫霄沉声汇报道:“一切果然不出主上所料,铭王一进城就将所有的守卫防御都换成了他的人,而且他们的人似乎对一切都很熟悉。” 轩辕佑宸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嘴角的弧度轻扬,用略带着一丝戏谑的语气轻笑声说道:“他隐忍了这么多年,终于是忍不住了。派人密切监视西宁城和铭王。” “是!”紫霄拱手应道,“属下早就已经派细作潜入了西宁城和铭王的军队之中,不日便会有消息传来。” 轩辕佑宸放下手中的水壶,径自走到一侧的躺椅之上,微微地闭上了眼眸,他只觉得身体好似被掏空了一般。他驰骋沙场多年,从未感觉到如此身心疲惫过,或许是心底有了牵挂。 “主上,刚才属下看到了一个带着银面具的男子匆忙出府,不知此人是……”紫霄不解地问道,他从未见过这个人。 轩辕佑宸心口便狠狠一缩,冷声道:“他往哪个方向走了?” “南面!”紫霄回道。 轩辕佑宸轻轻敛上了双眸,闭上眼的那一瞬,紫霄分明从他眸中看到一丝担忧,还有一丝痛楚。 紫霄心底莫名地一阵诧异,这个银面人究竟是谁,能让向来泰然自若的主上如此表情? *** 一袭飞奔马车上,李芷歌斜斜地靠在一侧,双眸紧闭,浓密卷曲的睫毛覆盖在眼睑之上,格外的冷澈。 小雪有些惊慌地看着跟前的李芷歌,不敢说话。再回相府,只怕是没那么容易了。老爷和夫人还不知道会怎么对付小姐呢! 马车在李府的大门前缓缓地停下,李芷歌掀开车帘,敏捷地跃下马车,环视四周,一袭银色身影已经在一旁等候多时了。 小雪微微一愣,怎么他也来了? “走吧!”李芷歌凝了眼银面,轻声道。 两人一同踏步走进了李府,小雪连忙回过神来,急匆匆地跟了上去。 门口的两个家丁看到,连忙跑进大厅内通报。 厅内,李毅岩满脸肃然正襟危坐,张明茗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看热闹自然是不嫌事大。 阴柔的眸光在触及到李芷歌时,心头的恨意排山倒海而来,这个狠毒的女人害死她腹中的孩儿,毁了馨儿的清白名节,还害的她们张家断子绝孙,是可忍,孰不可忍? 就算是把她大卸八块也不足以泄她心中的恨! 幽沉的眸光陡然一亮,那个贱人的身边竟然站着一个男人,嘴角阴险一勾,真是自寻死路,今个儿晚上就让你死无葬生之地! “呦,又出去勾搭男人了!这次竟然还不知廉耻地把野男人往府里头带!”张明茗嘴角邪狞一勾,眉毛一挑,阴阳怪气地说道。 李毅岩的脸色渐渐由苍白变为了漆黑,按在扶手上的大手不由地一阵紧握,双唇紧抿,怒气氤氲,这个丫头,实在是太无法无天了! “怎么,宸王不要你了?”张明茗好整以暇地嘲笑道,“陪人家睡了那么久,最后还是被扫地出门!哼哼,真是一个字,贱呐!” 李芷歌唇角一扬,妖娆一笑,幽冷的眸光渐涌起几分戾气。 李毅岩被张明茗几句话说的,一张老脸都绿了。 “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竟然还有脸笑,真是家门不幸啊!老爷……”张明茗哭嚎着喊道,“宸王是什么人,就你这种货色也想去勾引他?人家只不过是把你当玩物而已,玩腻了,自然就不要了。你竟然还有脸回来。老爷可是当朝的左相,朝廷重臣,这事要是传出去老爷岂不是要受百官嘲讽,以后可怎么在朝堂上立足?” 李毅岩被张明茗说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脸上的肉也因为愤怒变得一颤一颤的。 “怎么带着面具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哼哼……”张明茗奚落完李芷歌又将矛头转向了她身旁的银面,眸光一斜,狠狠道:“只怕是非奸即盗!咱们李家怎么可能会允许这种不明身份的人踏足。来人啊,把这一对奸夫淫妇给乱棍打死!” 银面眯眼沉吟片刻,轻笑着嘲讽道:“早就听说左相夫人是个出了名的悍妇,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 “你……”张明茗吃瘪,怒火中烧,大手一抡将茶几上的茶杯击向了银面。 银面淡淡皱眉,宽袖一展,便将茶杯和飘洒出来的茶水悉数收入袖中,片刻,一道银光如闪电般击中张明茗身侧的茶几,瞬间碎成粉末,吓得张明茗脸色煞白。 不可思议地盯着前方的这个带着面具的神秘男子,能将几米外的实木茶几击成粉末他的内力是有多么的深厚,心底莫名地有些害怕。若是刚才这一击的目标是她,此时她早就已经去见阎王了。 张明茗的身子微微一颤,眸中惊恐,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只是不甘地凝着一旁一言不发的李毅岩。 “你究竟是何人?”李毅岩肃然问道,语气中皆是不满。 银面目光微冷,唇边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容,“李相觉得我是什么人?” 李毅岩面色幽沉,上下打量着眼前的这个男子,此人气质脱俗,绝非普通人。危险地眯眼,只是那个丫头大半夜地把人带回来是什么意思? “既然不愿说,那就请回吧!”李毅岩不动声色地说道。 “哼,你确定要赶他走?”李芷歌冷哼了一声,淡淡问道,眸间透着几丝骇人的冷意。 “深更半夜的哪有留宿陌生男子进府过夜的!”李毅岩脸色黑沉,闷声道:“至于你的事情,我稍后再做处置!李福,送客!” 李福连忙跑到银面跟前,躬身道:“这位公子,请!” 银面嘴角微勾,哼笑一声,低沉而浑厚的声音带着一丝威严和冷意,“我可是最有资格进李家祠堂的人,你确定要赶我走?” 李毅岩心头猛然一震,最有资格进李家祠堂的人! 难道,他是……自己的儿子! 张明茗的脸色煞白,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的一切,转而恶狠狠地看向冷澈清傲的李芷歌,她勾唇浅笑,目中却透着一股凛凛寒意,厉声质问道:“夫人,你是要李家断子绝孙吗?” 张明茗心头一颤,眸中恼怒难掩,只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差点咬碎了一嘴银牙。随即,一声轻嗤,精明算计的眸光在银面身上不断地流转,“随随便便找个带着面具的男人,就想冒充咱们李家的子孙,未免也太荒唐了些吧!” “怎么,你又想像当初那样阻止我们认爹了?”李芷歌反唇相讥,“既然你这么说,那就拿出证据来证据他不是李家的子孙!” 张明茗怒火中烧,猛然从座位上起身,厉声开口道:“放肆!” 银面唇角敛着若有似无的笑意,淡淡朝李芷歌说道:“李夫人,既然不欢迎,那我们就走吧!” 李芷歌清丽的容颜上,绽开一抹璀璨的笑意,和银面转身而去。 李毅岩的视线,不经意地从银面身上掠过,看到她们一起离开的背影,眸光忽然变得幽深起来,冷冷开口:“慢着!” “老爷!”张明茗惊呼,她实在没有想到李毅岩竟然相信他们的鬼话,“千万不要被他们的花言巧语蒙蔽啊!” 银面与李芷歌相视而笑,缓缓转身,银面不动声色的脸上隐有一丝波动,“巧言令色的恐怕另有其人吧?夫人连真假都未确定就急着赶人,你这个当家主母未免有些不明是非,颠倒黑白吧?” 张明茗闻言,脸色极其难看,一脸的横肉不断地颤动着,冷声道:“我也是实话实说而已。否则你为什么带着面具,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分明是你心中有鬼,故意糊弄我们。” “你又不是我们的亲生父母,区区一个继室,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大放厥词?”李芷歌唇角一勾,绽出一抹冷然的笑意,看在张明茗的眼中却是**裸的羞辱。 “你!”张明茗气得直跳脚,只是身侧的李毅岩却是毫无反应,直勾勾的盯着银面一阵打量,更是让张明茗恼火不已。 “你真的是……”李毅岩抑制不住激动,紧握着的双手微微颤抖,双唇紧抿,想说什么有不敢继续说下去。这些年来他最最想念的就是他的儿子! 纵然是位极人臣又如何,他依旧是没有脸面去见李家的列祖列宗。他当初真是后悔没有把儿子好好看住了,这些年那些个女人个个不争气,一肚子的女娃,实在是气死他了。 银面闻言,静默了一下,目光一凝,冷声说道:“你要证据吗?” 李毅岩一张老脸又羞又怒,羞的是自己的儿子竟然都不认识,怒的是他完全就是在奚落自己,紧握着的双手颤抖着松开,压下心底的一股子气,淡淡地点了点头。 他的确是需要证据,传宗接代这种大事哪里能糊涂了事? *** 张明茗虚伪地用锦帕擦了擦眼角,她倒是想看看他能拿出什么证据。先前不能阻止李芷歌,已经让她懊悔莫急,整个相府被她搅得鸡飞蛋打。如今这个,她是绝对不会再让他进府了! 李府嫡长子,只能是她的儿子! 银面落座在身侧的紫檀木大椅上,脱下长靴,白袜,“这就是证据!”脚底露出了一个椭圆形的红色胎记。 这个胎记…… 李毅岩的脸色一阵苍白,十六年前的情景恍恍惚惚地再次展现在他的跟前,还有灵儿那撕心裂肺的哭声,犹然在耳,整个不由地战栗了起来。 “老爷,你怎么了?”张明茗见黄豆大的汗珠不断地从李毅岩的额头上渗出,碰了碰李毅岩的胳膊,柔声关切地问道。 李毅岩恍如梦醒,抬袖擦了一把冷汗,勉强挤出笑容,“没事!我没事!” “哼,你这是什么意思?”张明茗见李毅岩似乎并无反应,冷声问道。 “夫人,不觉得这个胎记很眼熟吗?”银面优雅地在一旁穿着了鞋袜,云淡风轻,说不出的自信笃定。 张明茗精明的小眼睛滴流滴流地直转,脚底的胎记,的确好像是在哪里见过,究竟是在哪里呢? 心头猛然一沉,她想起来了,是,是老爷! 老爷的脚底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红色胎记! 张明茗不可思议地凝着缓缓起身的李毅岩,大概是因为激动,他的眼底竟然氤氲着泪光,“我的儿啊,你终于回来认祖归宗了!” 李芷歌与银面相视而望,终于又回到了李府,当年的谜团很快就会解开了! “哼!老爷,只是个胎记而已,说不定是有心人作假欺骗咱们呢!”张明茗又开始在一旁煽风点火。 “你闭嘴!”李毅岩恨恨地斜了眼在一旁多嘴多舌的张明茗。 张明茗被他的眼风吓到,气愤地坐在一旁,气得牙痒痒。不甘心地凝着银面冷声道:“既然你是咱们李家的子孙,为什么带着面具,难不成是心中有鬼?” 银面神色一凝,眸中翻涌着危险之气,淡淡开口道:“我要见我娘,所以才一直带着面具。” 李芷歌淡淡挑了挑眉,玉脸上带着几丝清傲,冷声道:“他可是极善通灵术数的。” 张明茗一阵冷嗤,环顾四周,嘲笑道:“你娘,真是笑话?你娘在哪里呢?”随即变色一阵大惊,“通灵……你娘……” “不错!我娘通过通灵之法告诉我,中元节那日她会回到相府,约我与她在府中相见!”银面不动声色地说道,脸上的表情悉数被银色面具遮挡,泛着幽冷摄入的光泽。 张明茗嘴角不由地抽了抽,只觉得浑身一阵鸡皮疙瘩直冒,总感觉身后有人在盯着她。 中元节就是俗称的鬼节,据说这一日地府的门会大开,所有的关在地府里面的孤魂野鬼都会出来找身前的亲人,这个死去的司空灵儿竟然要来相府找她的儿子…… 李毅岩脸色一阵煞白,不自觉地用衣袖擦拭着额头上冷汗,遮住了他不断变幻着的脸色。 默默站在厅外的小雪敲了敲小闹到,恍然大悟,原来这个银面是小姐的兄长,怪不得她说他是她最信任的人呢! *** 魏府。 魏露看到李芷歌激动不已,拉着李芷歌就欢快地聊起天来,“李小姐,听说南宫让,噢,不,现在应该叫平南王了,他回京述职了!你知道他现在人在哪里吗?” 李芷歌淡淡蹙眉,摇首道:“南宫让,他回京了?” 魏露看到李芷歌如此茫然的表情,心头一阵失落,怏怏地自言自语道:“连你也不知道,他究竟身在何处?” “魏小姐,这样吧!我回去就马上修书一封,如果有他的消息马上派人来告诉你。”李芷歌笑眯眯地说道。 “真是嘛,太好了,谢谢你!”魏小姐一阵娇笑,好似晨雾中绽放的鲜花,美丽脱俗。她的娘陆昭蓉是当年帝都有名美人,女儿自然是不差。 “不客气!只是我想求见魏夫人的事……”李芷歌凝眉问道。 “放心吧!娘一会儿就来!”魏露一直向李芷歌打听南宫让的事情,让李芷歌甚是无奈。不得不感叹,南宫让最近这桃花运不错啊! 不一会儿,打扮的雍容华贵的女子从屋外走来,明眸皓齿,美丽动人,保养的极好,岁月似乎根本没有在她的脸上停留过。 “魏夫人,有礼了!”李芷歌缓缓起身,轻轻施礼道。 陆昭蓉在看到李芷歌的面容后,整个人瞬间一滞,心头难掩激动,上前一步搀扶住李芷歌,眸光在她脸上一阵流转,自言自语道:“像!实在是太像了!” 李芷歌轻声道:“其实这次来,是想向夫人打听我娘生前之事。” “生前?”陆昭蓉眸光一沉,不禁长叹了一口气,凄然道:“你娘的命实在是太苦了。本想她生产后去看望,谁知……” “娘!”魏露看到陆昭蓉偷偷地擦眼泪,走到她身旁安慰道。 李芷歌看到这一幕,甚是欣羡,心底涌起一股淡淡的失落。 “好了,娘没事!”陆昭蓉亲拍了拍魏露的手,淡淡说道:“李小姐,你想问什么就问吧!我知道一定都告诉你!” 李芷歌略显无奈地从魏府大门而出,忙活了一整个上午,却是一点有用的线索都没有。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芷歌!”忽然一道熟悉的男声从身侧传来,清雅而带着几丝温柔。 入目的是一身黑色裘狐,头戴墨玉簪,满脸堆笑的南宫让,心头却是一阵欣喜,连忙跑过去,“南宫让,你真的在这里?”刚才听魏小姐说南宫让在帝都,她还不信呢! “怎么,有没有想我?”南宫让伸出食指在李芷歌跟前晃了晃,得意地挑了挑眉,“肯定是想的,对不对?” 李芷歌一阵淡笑,看到如今的南宫让,甚是欣慰。他终于从平南王府的那一场政变中走了出来,依旧还是当初那个狂傲清高的大少爷。 “对!”李芷歌颔首轻笑道。 “来,抱一个!”南宫让激动地上前,紧紧地搂住了李芷歌,满面春风。 忽然一道银光忽闪而来,南宫让浓眉皱紧,一把将李芷歌推向一侧,自己也闪身向后连连退了三步。拿到神秘的银光落在一旁的铁墙之上,将整块铁墙都砸得稀巴烂。 一道银色的身影出现在了跟前,他揽过李芷歌的蛮腰,将她紧紧地护在身后,好似他南宫让是洪水猛兽似的,能一口把她给吞了! 好家伙!南宫让不禁蹙眉,这内力,简直是让人叹为观止啊! 和轩辕佑宸那深不可测的家伙倒是有的一拼! “喂,你干什么?”南宫让有些郁闷地抱胸问道,功夫比不过人家,气势可不能输啊! “走!”银面没有管南宫让,径直带着李芷歌飞身离开。 “喂!”南宫让一阵气恼,怎么说他也是堂堂的平南王,竟然如此不把他放在眼里,可恶! “南宫世子!不,平南王!”魏露听到了南宫让的声音满脸惊喜地跑出来,一脸的娇羞,“你什么回到帝都的?” 南宫让有些尴尬地笑了笑,用手挠了挠头,“这个……呵呵呵……刚到!” 魏露心中一阵窃喜,刚到帝都就来府上找她了,一阵甜蜜涌上心头,美目流转,两片红霞飞上脸颊,“我爹就在里面,请吧!” “哎——”南宫让被魏露挽着胳膊不情不愿地拉进了魏府。 “魏小姐,男女授受不亲。你还是赶紧放手吧!只怕魏大人误会……”南宫让连忙甩开魏露的白皙的玉手,一脸的尴尬。 “那好吧,请!”魏露放开南宫让,脸上红彤彤的。 …… *** 宸王府。 南宫让将早上的事情绘神绘色地告诉了轩辕佑宸,甚是无奈地用手撑着脑袋,“那个银面人,究竟是何方神圣啊?那可是几寸厚的铁墙啊!” 轩辕佑宸沉默着没有说话。 “他怎么会和芷歌在一起的?而且关系看上去还挺密切的。”南宫让换了个姿势再次问道。 轩辕佑宸依旧沉默,不发一言。 “喂,我敬爱的宸王殿下,你倒是说话啊!”南宫让气恼地仰头喝了一杯酒,火辣辣的感觉倒是让人顿觉畅快。 “他的身份,不简单。”轩辕佑宸眸色幽沉,低低说道。昨日,他竟然和芷歌一起住进了李府! “怎么个不简单?难不成还是皇帝老儿的私生子?”南宫让口无遮拦地玩笑道,吃了一口桌上的小菜。不由地翻了个白眼,要是真如此,那皇帝老儿不开心地直跳脚。 轩辕佑宸薄唇微勾,将银面的事情告诉了南宫让,南宫让听得格外认真之余,竟然不知不觉地把一壶美酒喝了个底朝天。 “这么说来,还真有些不简单。他竟然能伤了你?”南宫让眉毛一挑,饶有兴趣地耸了耸肩,撑着下巴的手不停地动着。 轩辕佑宸冷声道:“是误伤!” “那不也是伤吗?”南宫让一阵暗笑,感叹道:“没想到你也有失手的时候。”转念一想,“其实,照你这么说,我倒是想到了一个人。” 轩辕佑宸凤眸微沉,没有答话。 “当年李夫人产下的可是一对龙凤胎,听芷歌说她还有一个兄弟,该不会就是这个银面人吧?”南宫让得意地开始推理起来:“她最信任的人,说的过去。多次出手救她,也在情理之中。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昨天晚上他竟然能正大光明地住进李相府。” 一切完全成立!南宫让得意地拍了拍了手,真是不得不佩服自己的聪明才智啊!不自觉地凝了眼对面坐着的轩辕佑宸,凑过去好奇地问道:“你觉得呢?” 轩辕佑宸脸上波澜不惊,只是那双似冰泉般清澈的凤眸,眸光变幻莫测,极其复杂。 “喂,你倒是说句话啊?”南宫让有些郁闷地一个人喝着闷酒,这个人真是无趣啊!不喝酒也就算了,连话都不说。这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发酒疯,自言自语呢! 轩辕佑宸听到南宫让的话,深幽的眸越过窗外,望向了遥远的黑暗之中。 南宫让皱眉,还真是隔墙有耳啊!他竟然忘了隔壁住了个西凉国的什么公主。这下子,倒是有好戏看了! 轩辕佑宸修长的手指拾起前方桌上的盘中的一粒花生米,指尖轻弹,袭向了屋外的黑暗之中。 只听到一阵树枝断裂的声音,一声沉闷的声响从屋外传来,随即稀稀疏疏的杂乱声不断地响起,很显然是在逃跑。 “不追吗?”南宫让眯眼笑道,他还等着看戏呢! “有必要吗?”轩辕佑宸冷峻的面容之上看不出情绪,从窗户迎面而来的夜风荡起他的墨发,一双凤眸冷澈骇人,带着几丝若有若无的凌厉气势。 “哎呀,怪不得人家说你和这个什么公主有一腿,原来是真的啊!”南宫让故意提高了嗓子不满道:“我要是芷歌啊,非痛打你一顿再一走了之,一辈子都不想见到你这个负心汉!” 轩辕佑宸深邃的眸光微凝,南宫让这厮讲话实在难听。什么叫有一腿,他可是跟她连半根腿毛都没有的事,心底莫名地升腾起一股气来。 他默认只不过是想稳住太后,同时可以用反间计将背后的主使者找出来。如此诬陷于他,定然是有所图。这个雪莲公主只是一条长绳,后面的才是大鱼。 可是,却没有人能理解他。纷纷指责他薄情寡义,但是这么长时间的相处,难道就连一丝丝的信任都没有吗?袖间的大手微微一握,心情也跌落到了谷底。 “主上!”忽然一抹黑影从屋外鱼贯而入,南宫让微微一怔,这轻功竟然能与他一较高下。这个轩辕佑宸身边的人,实在是高人辈出啊! “什么事?”轩辕佑宸凝了子墨一眼,冷澈的眸中带着几丝凄凉落寞。 “这是夫人让属下给您的。”子玉将一个心形的香囊递到了轩辕佑宸微凉的大手之中。 轩辕佑宸眸光一亮,这个香囊上绣着一个“宸”字,绣工精巧,做工细致,心头猛然一阵激动。字的上面还绣着几枝凌寒怒放的梅,背面是一副鸳鸯戏水图。 他的手微微一颤,紧握着的手竟然有些不稳,缓缓拆开,里面有一张字条。 展开字条,上面是两行娟秀的小字:暂回李府 小心雪莲。 一颗心在胸腔内激烈地跳跃起来,他就知道她还是信任他的,冷峻幽沉的脸上划过几丝淡笑。 南宫让不由地瞥了瞥嘴,摊了摊手,看来自己是彻底没戏了!自顾自地坐在桌前吃了起来,不过心底,他还是替他们高兴的。 难得一良人啊!轩辕佑宸这厮他心底里还是很佩服的。 “主上!”又一抹影子闪了进来,紫霄将一张字条递给了轩辕佑宸,“蓝茗的飞鸽传书。” 轩辕佑宸接过一个小木筒将字条展开,随即向南宫让低声道:“你猜的果然没错!” 南宫让吃着菜肴,享受地喝了口酒,轻笑道:“你那是当局者迷,我这是旁观者清!” *** 明园。 “呜呜呜……”窸窸窣窣的哭声不断地在张明茗的耳畔响起,漆黑的夜伸手不见五指,张明茗屏住呼吸,紧紧地抓着被褥,将头整个埋在被褥之中,不敢动弹。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心中忐忑难安,高声叫唤道:“来人!” 屋外空无一人回应,张明茗的心头微微有些颤动,忽然一双幽冷而泛着绿光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她,还不时地来回移动,渐渐地向她靠近再靠近…… “啊——”一道凄厉的惨叫声划破静谧的相府上空…… “夫人,怎么了?”张明茗身旁伺候着的几个老嬷嬷急忙推门而入,室内燃起的灯瞬间将黑暗赶走,张明茗整个躲在被窝里测测发抖,冷汗淋漓,面色惨白。 “鬼……有鬼……”张明茗吓得一派胡言乱语,直指着右侧窗口惊慌失措道,言语间除了恐惧就是害怕。 佟嬷嬷小心翼翼地走到窗畔,四下并无异样,谨慎地推开窗户,也丝毫没有任何可疑之处,回身向李芷歌问道:“夫人,您是做噩梦了吧?” “不,是真的。我真的看到那东西了!”张明茗费力支撑着自己肥胖的身躯,再次心慌慌地打量着室内的每一处角落,喃喃道:“刚才,明明就在这里。还不断地向我靠近……” “夫人,奴婢派人去厨房煮些安神助眠的汤药吧!”佟嬷嬷命令几个年轻的丫鬟去厨房。又命了几个丫鬟在园子四周仔细搜查是否有什么可疑人物出现,自己则守在张明茗的身侧,寸步不离。 “佟嬷嬷,你说我这是怎么了?”张明茗缓缓地躺下,不解地问道,“我可是从来没有碰到过这种事情,实在太可怕了!” “夫人肯定是忧思过重这才会做噩梦的。”佟嬷嬷安慰道:“放心吧!有奴婢守着,夫人您就安心睡吧!” 张明茗辗转反侧,看到佟嬷嬷起身正欲灭灯,连忙呼喊道:“别灭灯!我这心慌的厉害,总觉得会出什么大事。”她肥胖的手不断地捂着胸口,任凭一颗心在胸腔内乱跳。 “夫人,时辰不早了,还是早些歇息吧!”佟嬷嬷劝慰道:“要是伤了身子,可就不好了。”张明茗流产还没多久,又因为二小姐的事情伤心伤身,如今这身子可需要好好调理才行。 “佟嬷嬷,今日是初几?”张明茗转而问了一个完全不相干的问题。 “七月初一。”佟嬷嬷回道,不知为何夫人会问起时日。 “已经初一了,临近中元节了!”张明茗自言自语地说道,神色慌张,吓得佟嬷嬷上前替她盖好被褥。 “夫人,你这是怎么了?”佟嬷嬷是张明茗的陪嫁丫鬟,跟着她几十年了,从未见过天不怕地不怕的将军府大小姐如此模样,实在让人心疼。 “那个李致远,分明就是个灾星!老爷竟然还把他当宝贝似的供着,看他那藏头露尾的模样,一定是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张明茗自然而然地联想到了神秘的银面人。 “他会通灵,该不会是他把那些不干不净地东西带进了府吧?”张明茗如此想来心头一阵颤抖,那一对可恨的兄妹,她真想把他们凌迟处死。 “夫人,你是说刚来的那个大少爷?”佟嬷嬷问道。 “什么大少爷,分明就是欺世盗名之徒!老爷根本就是想要儿子想疯了,才会相信他们那些连篇的鬼话。真是可笑!”张明茗一想到这些,气就不打一处来。 “既然不此,那不如……”佟嬷嬷做了一个杀人的手势。 张明茗微微颔首,叮嘱道:“千万小心!不要露出马脚。” “是!”佟嬷嬷连声回道。 “哼!想进李家的祠堂,除非我死,否则做梦都别想!”张明茗阴狠的笑容挂在脸上,合衣再次躺下,望着跳跃着的烛火直到天蒙蒙快,蜡烛燃尽了她才迷迷糊糊地睡着…… 201 中元节一 201 中元节一 第二日。 李毅岩正在书房处理公务,银面悄然走进了房间,不禁让李毅岩满是诧异。放下手中的狼毫笔,和蔼地笑道:“致远,你怎么来了?”说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呼唤儿子的名字。 致远,宁静以致远。司空承德这个名字取得倒是不错,当初两个孩子都被人送去了司空府,当他派人去带回的时候,司空府中的人就已经被驱逐出境了。 这一晃就已经十六年了,他在儿子的成长过程是完全缺失的,如今站在他跟前难免有些过意不去。 “有人想害我!”银面淡淡地说道,银色面具的遮盖之下丝毫看到他脸上的表情,倒是让人感觉有些失望,“中午的饭菜里都有毒。” 李毅岩闻言,心头一震,不禁恼怒,究竟是谁这么心狠手辣想要他们李家断子绝孙? 他的宝贝儿子好不容易才认祖归宗,竟然有人想毒死他! 幽沉的黑眸猛然一眯,派人彻查中午的伙食,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负责今日饮食的大夫人张明茗。 李毅岩气的脸红脖子粗,气呼呼地朝着张明茗的房间而去。 一脚踹开了房门,惊醒了还在补眠之中的张明茗。 张明茗猛然从床榻上跳起身来,“老爷?”既是诧异就是欣喜,自从她小产以后李毅岩就再也没有踏进过她的房门半步,满脸堆笑:“老爷,快坐!” 李毅岩脸色冷厉,闷哼一声,吓得张明茗动作微顿了顿。 “老爷,这是哪里不舒服吗?”张明茗贤妻良母似的走向李芷歌,伸手在他的胸口温柔地揉了揉,“要不要请大夫来瞧瞧?” 李芷歌冷哼了一声,一把将张明茗放在自己胸口的手推开,怒声问喝:“你为什么要下毒害致远?” 张明茗心头猛然一沉,心思百转,小眼睛邪恶地一眯,甚是无辜道:“老爷,冤枉啊!我怎么会去害大少爷呢?” “装!你再装!”李毅岩怒气中烧,猛然将跟前的座椅踢到滚到了一侧,“今日的伙食是你负责的,不是你下的,是谁下的?”语气中带着咬牙切齿的意味。 “老爷,这……我真的不知道啊!老爷……”张明茗委屈地落泪,来个死不承认,心底却是气得要命。这个佟嬷嬷让她小心行事不要露出马脚,真是个蠢货! “哼!告诉你,致远是咱们李家唯一的香火。你若是死性不改,想伤害他,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李毅岩一字一句将得格外坚定,听在耳中好似尖刀,在耳畔不停地打磨。 “老爷,真的不是我。肯定是有人故意嫁祸给我。老爷,你要相信我!”张明茗佯装委屈,用帕子擦拭着脸,哭泣地说道。 李毅岩幽沉的眸光在她脸上一阵流连,随即冷声道:“你,禁足一个月。这一个月就待在这屋里,哪里都不能去。若是指使你的人再兴风作浪,那就不要怪我翻脸无情了!” 一甩衣袖,闷哼而去,只觉得张明茗一个冰冷的背影。 张明茗整个人心口一闷,好似有什么东西死死地压在胸口,有些喘不过气来。这个房间,环视四周,顿觉寒意,她实在是一刻都不想待在这里。 *** 静苑。 李芷歌安静地躺在贵妃椅上,洁白的素衣裙裾衬着她冰雪般如凝脂的肌肤,精致的脸颊上一双冷傲迷人的水眸让人只觉一阵高贵无比的气息。头顶简单的用粉色蝴蝶流苏扎起青丝。 清风拂过,暖阳着身,发丝微动,弯曲而卷翘的睫羽就如蝴蝶扇动着美丽的翅膀,展翅欲飞。让人的心都漏了一拍,真可谓的清雅明丽至极。 “小雪,让你找的人找好了吗?”李芷歌微微眯眼,凝着湛蓝天空中,漂浮着丝丝缕缕的流云,飘渺而高远。 “小姐放心!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小雪自信满满地伏身回道。 “昨天……大夫人怎么样?”李芷歌柳眉微挑,轻声问道,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笑意。 “昨天大夫人,被吓得半死!真是让人解气。”小雪只要一想到昨日张明茗失魂落魄的情景就忍不住暗笑,眉飞色舞地想李芷歌细细地将昨日的情形描述了一遍。 李芷歌淡然一笑,凝了眼正慵懒地晒着太阳的两只大花猫,戏谑道:“这次你们可是立了大功了!” 昨天晚上她只不过是让小雪偷偷将两只大花猫放进了张明茗的房间,因为猫的眼睛在夜晚会发出绿色的光又会来回移动。这个张明茗平日里心狠手辣害死过不少人,自然会心虚,以为是半夜鬼找上门来了。 “小姐,奴婢可是好好奖赏了它们。你看,它们的肚子都这么大了。”小雪笑着指了指两只猫咪的肚皮。 “那咱们就按原计划进行,让你安排好的人随时准备好迎接咱们相府的四小姐回府。”李芷歌眸光深幽而冷绝,这一次回到李府她定要将当年的事情查个水落石出不可! 李府外,远远地就能看到两扇朱红的大门,李如烟悄悄地掀开车帘,一双纯澈的双眸微微含笑,她终于到家了。 “叶儿,把东西收拾下,准备下车!”李如烟将手中的车帘放下,向一侧正打着盹儿的丫鬟道。 叶儿被李如烟这么一命令,整个人瞬间惊醒,急急忙忙开始收拾东西。 李如烟淡淡蹙眉,不满地提醒道:“小心佛龛!亵渎了神佛,你可就罪过了!” “是,小姐!”叶儿自知莽撞,放慢了动作,轻手轻脚地将佛龛用黄色绢布包裹了起来。 “阿弥陀佛!这位女施主所言极是!”忽然马车外传来了一句,让李如烟极是诧异。 李芷歌再次掀开车帘,入目的一位身披袈裟的得道高僧,心头一阵激动,连忙起身,从马车上翩然而下,恭敬地向高僧行了一个大礼, “这位大师,有礼了!” “施主诚心向佛,佛祖一定会保佑你的。”大师沉声道。 李如烟不解其意,微微皱眉,随即恭敬道:“大师何出此言?” 大师指了指前方的李相府,幽幽问道:“女施主可是要进去?” 李如烟点头,轻声道:“这是我家,自然要进去。” “阿弥陀佛!”高僧意味深长道:“不瞒施主,此处阴气极盛,临近中元节,恐会伤身。” 李如烟闻言,脸色煞白,阴气极盛? 不过此话不假,这些年府中就没有出过男丁,阴盛阳衰,显而易见。 “不知大师所说的中元节是何意?”李如烟不解地问道。 “中元节之日,地府的魂魄鬼怪都会集中于阴气强盛之处……阿弥陀佛!”高僧话未完便向李如烟鞠了个躬,转身告辞了,吓得李如烟面如土色。 她曾经听外祖母讲过,孤魂野鬼最爱吸食活人的阳气,待阳气殆尽,便是大限之日。凝了眼前方的高门大院,心头一阵害怕,连忙转身拦住了离去的高僧。 “大师,求求你救救小女子!”李如烟满脸委屈地哀求道。 “阿弥陀佛!既然贫僧与施主有缘就送一道符给施主。只要将上面的符印用红色笔迹誊写,再黏贴在门上,妖魔鬼怪就不敢近身了。”高僧将一道黄符送给了李如烟,翩然离去。 李如烟捧着手中的符,双手颤抖的厉害,带着恐惧,战战兢兢地进了李府。 “高僧”拐进巷口,看到小雪连忙屁颠屁颠跑过去,“怎么样,装得像吧?”一边将身上的袈裟脱了下来扔在了地上。 小雪将手中的一定银子递给他,“拿着,这件事情对谁都不许说!” “明白!您放心,我发誓,绝对不会跟别人说的。”那人激动地接过银子,两眼放光,吊儿郎当地走出了巷口。 小雪恭敬地走到李芷歌身旁,轻声道:“小姐……” 李芷歌立指唇畔,似乎是看到了什么,小雪微微一怔,连忙乖乖地站在一侧没有说话。 “你刚想说什么?”李芷歌回身问道,眸光微冷,略显沉思。 “小姐,四小姐的事情已经办妥了。”小雪恭敬地回道,眨巴明亮的大眼睛好奇地问道:“那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接下来自然是制造恐慌……”李芷歌眉眼微沉,神秘一笑。 小雪不解,歪着头望着眼前的李芷歌,满是好奇。 忽然一袭月白色绣着精致暗花的衣衫随风飘飞,白色衣袍直直垂落到地上,好似天上的白云忽而飘至眼前,有一种飘逸宁静的悠远。 小雪看得猛然一阵愣神,王爷? 心头一阵欣喜,只怕是王爷来认错道歉了,很识相地离开巷子。 安静的巷子,只余痴痴相望的两人。 轩辕佑宸看到日思夜想的李芷歌,唇角隐有笑意,极是好看,眉梢眼角飞扬着一种特别的魅力。只见他快步上前,正欲伸手抚摸李芷歌清丽脱俗的容颜,却见李芷歌眸间渐涌的怒气。 李芷歌二话没说,轻嗤一声,潇洒地转身离开。 轩辕佑宸轩眉微凝,伸在半空中的手但觉一阵凉意,连忙快步追上,一把抓住李芷歌的手腕,压抑着心中的不解,沉声说道:“芷歌……” 李芷歌眸光一沉,甩开他的手,不予理睬,径直向前走去。 轩辕佑宸心头一沉,如游龙般纵身一跃,稳稳地落在了李芷歌跟前,伸手握住李芷歌的双肩,手微微有些颤抖,郑重道:“你相信我,这一生只爱你一人!” 李芷歌忽然抬头,淡淡挑了挑眉,凝声道:“你真的脱光了那个雪莲公主的衣服?”言语略带怒气和酸味儿。 轩辕佑宸闻言,云淡风轻的俊脸之上满是惊诧,双手下滑握住李芷歌的一双玉手,苦涩地道:“当时她浑身被冻僵了,我只是想救人而已。根本就没有想到男女之别的问题,我当时只是把她当成……当成……” 李芷歌淡淡蹙眉,嘴角微勾,好整以暇地听着他的解释,看你把她当成什么。 轩辕佑宸俊眉一挑,轻声道:“当成冰雪中的牲畜,以烈酒擦在皮肤,将她救醒。” 牲畜! 李芷歌倒是没有想到他竟然说那个美艳动人的公主是畜生,啧啧啧,这要是被人家公主听去只怕会直接羞愧而死。 她仰头,微微一笑,继续问道:“那你把她当成什么动物了?” 轩辕佑宸剑眉微拧,清俊的脸上,笼上了一层淡淡的暗沉。握着李芷歌的大手,泛起了一层薄汗,“当成……野生猿猴!” 李芷歌脸色一沉,冷声问道:“这么说还是个人形的?”一点一点抽回自己的手,话气愤地说道:“你还说什么牲畜,撒谎!骗子!” 轩辕佑宸闻言,心头一阵焦急。连忙再次抓住在空中的玉手,手中的力道极大,以至于李芷歌几次挣脱都不得法。他俊眉一挑,眼中迸出一抹决然的光芒,沉声道:“我把她当成一头撞晕在雪地里的野猪,很蠢很笨的那种!” 李芷歌暗笑,随即敛了玉脸上的笑意,寒声问道:“既然都蠢到这种份上了,你为什么还救那头野猪呢?” 轩辕佑宸心头一缩,她的问题还真是一个比一个刁钻,一时竟然有些答不上来。幽沉的双眸带着几丝明媚的笑意,“因为上天有好生之德。” 李芷歌一声轻笑,倒是有点小聪明,只不过本姑娘才不会这么轻易的饶过你! 清眸危险地一眯,微笑道:“既然如此,那你以后就改吃素吧!” 轩辕佑宸心头一沉,真是比千军万马还难对付,露出一抹璀璨的笑,宠溺道:“好的,为夫什么都听夫人的。” “还有,顺便去明因寺出个家,剃个光头,披上加沙,天天阿弥陀佛,念叨着上天有好生之德,多好!”李芷歌讥讽着说道,待看到轩辕佑宸眸间愈来愈黯的眸光,眼看着他马上要发怒了。 怒了最好,姐姐还嫌你好欺负呢! “你……”轩辕佑宸压下心头的怒气,微笑着将李芷歌揽入怀中,亲昵地在她耳畔轻声道:“我只怕夫人舍不得为夫,嗯?”他轻柔的吻落在了神经敏感的耳垂上,带着几分挑逗。 “舍不得?”李芷歌冷冷一笑,眸光带着几丝莫名的怒气,猛然将轩辕佑宸推开,“我看是那头野猪舍不得你吧?” 轩辕佑宸微微一怔,她的怒气终于如同火山爆发似的发泄而出,心底明白她虽然是相信他的可是她还是介意他将她救醒的事情。 “你不是不近女色的吗,怎么一看到人家公主长得漂亮就救人家!你这个道貌岸然的骗子,混蛋,王八蛋!”李芷歌几乎是失控般地怒声呵斥。 轩辕佑宸知道她是在吃醋。 他笑了,笑容好似刹那盛开的优昙,格外迷人。随即深邃的凤眸微微一沉,看到她眸间的痛色,心头一缩,有些疼痛开始蔓延。 “现在人家看上你了,千里迢迢的来找你,你得意了,高兴了,有面子了?我……”李芷歌不知道为什么气不打一处来,而且是越说越生气,真是恨不得把旁边的这堵墙都砸的稀巴烂。 轩辕佑宸二话没说,跨步上前,张开双臂,曳地的云袖飘展,一瞬间,便将李芷歌拥入了怀中。 他将她牢牢地锁在怀里,一只手臂箍住她的腰,进而握住她的双手。他俯身,唇,落了下来,带着灼热的气息,他狠狠地亲吻她,在她的唇间缠绵悱恻。 李芷歌紧紧蹙眉,极力挣扎,却是抵不过他的霸道一吻。最终只能任由着他的舌探入她口中,纠缠着她的唇舌,一直吻得她脑中一片空白。 霸道一吻在恋恋不舍之中结束,轩辕佑宸的额头温柔地抵着李芷歌的额头,他不动声色地审视着她的面容,看着她眸中未消的怒气,他在她柔嫩的耳畔幽幽道:“其实,当时救她的人不是我。” 李芷歌闻言,心中不由地一怔,清眸微睁,不是他,那会是谁? “紫霄?”瞬间从脑中迸出这个名字来,轩辕佑宸这个腹黑冷傲的家伙向来不喜欢亲力亲为,倒是喜欢让身边的得力助手替他办事。 轩辕佑宸俊眉一挑,轻轻点头,算是默认。 如此说来,李芷歌倒是觉得他们救这个公主并不是纯粹救人这么简单。这个雪莲公主当时说是随父王打猎,难不成是和政治谋略有关? “当时救她,是为了向西凉王借兵攻打几个卷土重来的叛变部落。而且她从马上跌落,这一切都在我的计划之中。”轩辕佑宸狡诈一笑,薄唇落在了李芷歌素白的颈脖间,好似要将她吃了似的。 李芷歌只觉得怒气顿时消散的无影无踪,这么说那个雪莲公主完全是被他们利用了?不禁替她感到悲哀。 “你在干嘛,好痒啊!”李芷歌企图推开轩辕佑宸,却被他紧抱得服服帖帖,“啊——你快放开我——你干什么——轩辕佑宸——你给我住手——不,住口——” 不远处紫霄的脸色一阵晦涩,主上这家伙真是个重色轻下属的典型,说好的要永远保密的,现在倒是一股脑儿全告诉了人家! 他的一世英名,尽毁了啊! *** 静苑。 李芷歌一脸黑线地走在前面,根本不理睬大步跟在后面的轩辕佑宸,这个家伙实在太可恶了! 说什么,也不能这么简单就饶了他! 轩辕佑宸见李芷歌这次是真生气,紧紧地跟在她的身后,寸步不敢离开,一脸温顺地扯了扯她带着冷香的衣袖,活像刚进门做错了事的小媳妇。 李芷歌没有理会他,径直忽略,快步向房间走去,转身关门,将某男严严实实地挡在了门外,吃了闭门羹。略显得意地挑了挑秀眉,这个可恶的家伙! 刚一转身,便瞥见某男正悠然自得地坐在一侧的紫檀木大椅上,品茗着刚煮好的新茶。他的唇边,含着笑意,漆黑温润的眼眸好像夜空中闪烁的星子,安宁,深邃,美丽。 李芷歌凝立在那里,美目尽是诧异,这个家伙实在讨厌! 怎么就好像个牛皮糖似的黏在了身上,怎么甩也甩不掉…… 清眸流转,心思百转,淡淡一笑,“让我原谅你也可以!” 轩辕佑宸闻言,连忙微笑着站起身来,一步一步向李芷歌走近,“真的?”声音略显激动,大概这天底下也就她有这样的本事可以轻易地调动他的情绪。 “恩!”李芷歌抬睫轻声说道,抬起高傲的头颅,曼声道:“只不过你要帮我做一件事!” 轩辕佑宸不假思索道:“你说吧,什么事?” 李芷歌俯身在他耳畔轻声道了几句,轩辕佑宸凝了凝眉,凤眸中尽是无语。伸出修长的大手,抚上李芷歌柔腻白皙的肌肤,温柔地理了理她额前的刘海,无奈而宠溺道:“你啊!” “说,我怎么了?”李芷歌嘟嘴怒声道,转过身去。 “你聪明睿智!”轩辕佑宸连忙改口称赞。 “还有呢?”李芷歌黑白分明地大眼睛滴流一转,继续问道。 “倾国倾城,温柔善良,贤良淑德……”轩辕佑宸继续将他脑中所有的褒义词都用上了,竟然有一种考状元的感觉。 李芷歌听闻,心头倒是一阵舒畅,怪不得人都爱听好话! “哎呀,何止这些啊!芷歌那简直就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天姿绝色,美若天仙……”南宫让这个马屁精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这些个词倒是让李芷歌心情一阵大好。 轩辕佑宸看到南宫让脸色一阵晦暗,沉声道:“你怎么来了?” 南宫让手中的折扇哗啦啦一开一合,笑说道:“谁规定我不能来,对吧,芷歌?” 李芷歌不由地翻了个白眼,她这醋刚吃好,只怕某人的醋又要开始吃了…… “既然来了,那就帮个忙呗!”李芷歌笑着对南宫让道,“你轻功那个厉害,肯定马到成功!” 南宫让听到李芷歌如此夸赞,心头一阵得意,摇了摇手中的折扇,频频点头,“芷歌的事,就是我南宫让的事,我就算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 轩辕佑宸脸色一黑,这话听着怎么就心头一阵酸涩呢? 李芷歌抬睫,天色也不早了,是时候准备准备动手了。 *** 天色黑沉,夜风凛凛。 雪苑。 王姨娘在小花园里闲庭散步,四小姐李如烟在她的耳畔焦急道:“娘,我说的是真的。那个大师真的是这么说,咱们还是赶紧把符誊写好贴在门窗上吧!” “烟儿啊,你年纪小,缺乏阅历,娘不怪你。可是这些鬼神之说还是不要太相信的好。”王姨娘长叹了一口气道:“两年前让你陪外祖母去庙中祈福,娘本就不愿意。要不是念在她年纪大了,身边也没个贴己人这才让你去。你这才回来多久,就在为娘耳边唠唠叨叨的说什么中元节啊鬼啊妖啊的……” “娘!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这世间有神佛庇佑,这鬼怪肯定也不会少。”李如烟有些不满地回道,“你要是不信,那我可走了。” “哎,如烟!”王姨娘无奈地长叹了一口气,“这个孩子真是迷信。这堂堂一个左相府能有什么妖魔鬼怪……” 忽然,不远处的半空中有一抹黑影一抹白影结伴游荡着,吓得周围的丫鬟老妈子连声惊叫。 王姨娘也是吓得浑身冒冷汗,冷静地再次抬眸,那两抹影子好似察觉了什么快速地向王姨娘飘来,那速度简直匪夷所思,一眨眼就从远处半空飞到了前方十米开外处。 几个胆小的丫鬟老嬷嬷直接晕倒在了地上,王姨娘吓得面如土色,浑身忍不住颤抖,嗖得一下朝着李如烟离去的方向追去,只是身后跟着的两抹黑白影子却是紧紧地跟在自己的左右两旁,吓得她腿软差点摔倒。 “如烟,如烟……”王姨娘终于看到了李如烟的背影,激动地直喊:“救救娘,快,救救娘……”’ 李如烟连忙转身,看到王姨娘身旁的“黑白无常”吓得浑身颤抖,连忙掏出高僧给她的符,挡在了王姨娘身前,那两抹鬼影好似受到了什么刺激,眨眼间就飞走了,消失在沉沉的夜幕之中。 “娘!没事了,娘!”李如烟抱着瑟瑟发抖的王姨娘一阵安慰。 “如烟,我的好女儿……”王姨娘死里逃生,抱着女儿一阵大哭,惊慌失措道:“要是没有你,娘就见不到明天了太阳了,呜呜呜……快叫人誊写这道符咒,贴在雪苑所有的门窗上,快,快去……” *** 明园。 张明茗派人将室内点得通透如同白昼,只是这心底还是有些害怕,只要一想到昨天的事情,就不由地毛骨悚然。 忽然窗外一阵阵诡异的风声传来,竟然有些鬼哭狼嚎般的感觉。张明茗躲在被窝里,长叹了也一口气,倍觉凄凉! 这十几年来,她在这相府可谓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是如今馨儿疯癫不治,唯一的希望又胎死腹中,到如今就连老爷都不再信任她将她禁足。 到了晚上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老爷真是狠心呐!竟然她她的心腹都带走审查了,她本就感到害怕,如今更是心慌的厉害,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一阵诡异的哭声从屋外传来,张明茗如同惊弓之鸟般瑟缩在了床榻之上,大手紧紧地握着被褥,心头一阵狂跳,难不成是昨天那东西又来了? 她刚想喊人,一侧窗户猛地一声被夜风吹开了,风吹而过,烛火灭了大半,只留下一两根发出微弱的光芒。 张明茗心头一沉,稳住心神,察觉周围并无异样,快速起身,正欲关好窗户,却才看到窗户外一黑一白两抹鬼影在眼前晃荡。 一声尖叫,整个人脚下虚浮,心头一颤,整个人往后倒在了地上,冷汗淋漓。那窗户边游荡的黑白无常好似听见了声音,飘飘荡荡地从窗户口飞身而入,吓得张明茗浑身直发抖。 那黑白无常皆带着高耸的帽子,上面分别写着“阴曹”“地府”两个大字,长长的舌头从看不清的脸部直垂落道腰际,浑身阴森森的,飘荡在半空中,格外可怕。 “别抓我!别抓我!求求两位鬼大哥了……”张明茗吓得连忙伏跪在地,磕头求饶,心跳地简直要从嘴巴里蹦出来了。 白无常悠悠荡荡地在张明茗头顶飞来飞去,不时还拿肮脏的鞋子踢打着她凌乱的发丝和吓得不断颤抖着的肥脸,恐怖的声音从头顶传来:“阎王说你在阳间杀孽太重,特派我等将你带走!” “啊——不要——不要——我不要走——”张明茗连声惊叫,情绪激动。 “乖乖跟着我们走吧!”白无常猛然一个空中倒挂,一张恐怖的鬼脸落在了张明茗的跟前,那一根老长老长的红舌落在她的头顶上,异常的温热湿润,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 “不要,我不想死!”张明茗猛然一惊,吓得半死,随即拼命地往房门口爬去。 黑无常见状,身形一晃,便已经堵住了房门口,一双眼睛阴森寒冷,吓得张明茗掉头往别处爬去。 黑白无常见状,纷纷向张明茗飘去,鬼气森森,阴风阵阵…… “啊——救命啊——不要啊——”张明茗瘫倒在地上,厉声尖叫。 “拿命来吧!”白无常飞身落在了张明茗身旁,露出一张满口獠牙的嘴巴,血腥味浓重,不时还有鲜血从那张恐怖的鬼脸上滴落。 张明茗吓得如同丧家之犬一般,到处乱爬,浑身颤抖。 黑无常见状,鬼面具后,犀利的眸光一凝,彻底将张明茗控制住,使完全她动弹不得。 张明茗吓得张大了嘴巴,眼泪哗哗地在脸上流淌,混合着早就已经湿透了全身的冷汗,惶恐的双眸,在一张肥胖的脸上颤抖不已。 白无常缓缓靠近,一张血盆大嘴向着张明茗的颈脖猛然咬去,吓得张明茗魂都快出窍了…… “夫人,发生了什么事?”房门猛然被人推来了,佟嬷嬷和几个丫鬟匆忙而入,看到倒在地上口吐白沫,不省人事的张明茗。连忙七手八脚地将她抬上了床。 “夫人,夫人,快醒醒!”佟嬷嬷使劲地掐着张明茗的人中,轻拍着她的脸颊。 张明茗慢慢地睁开眼眸,害怕地蜷缩在了一角,神行恍惚。 佟嬷嬷不解地看着张明茗,夫人好像是受了什么刺激,整个人都不对劲。 “夫人,你这是怎么了?”佟嬷嬷好奇地问道。 “鬼!黑白无常……来索命……好可怕……”张明茗紧紧地抱着被褥,惊魂未定,颤声说道。 佟嬷嬷闻言,一阵皱眉,“夫人,是做噩梦吧?刚才奴婢们进来的时候房间里什么人都没有。” “真的,是真的!”张明茗猛然拉着佟嬷嬷的衣袖,“太可怕了!我不要待在这里,我要出去!” “哎!”佟嬷嬷一声叹息,“可是老爷下令将夫人禁足在这个房间里……” “不!待在这里我会死的,我不要死!”张明茗猛然护着自己的脖子,摇着头,激动地说道。 “夫人,时辰不早了,您还是早些歇息吧!”一旁的丫鬟恭敬道,随即纷纷退下。 “佟嬷嬷,你别走!”张明茗连忙拉着佟嬷嬷不让她走,恳求道:“你留在这里陪我!” 清冷的长廊下,坐着两人,南宫让费力地摘下脸上的面具,大口喘气,感叹道:“没想到我南宫让的轻功竟然能还用来装鬼吓人,真是过瘾!那个大夫人之前这么对芷歌,我早就看她不顺眼了,这次算是便宜她了!” 轩辕佑宸默默地摘下面具,优雅地靠在一侧的廊柱上,凤眸幽沉,寒光凌厉,冷声道:“南宫让,你最好打消了心里的邪念。李芷歌,她是本王的!” “是吗?”南宫让不屑地挑了挑眉,冷声笑道:“她可没说自己是你的!哎呀,时候也不早了,赶紧回家洗洗睡吧!”潇洒地拖着手中的一大堆道具扬长而去。 轩辕佑宸心头一阵窝火,这个南宫让竟然还没死心,可恶! 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怪他,出狠招了! *** 值夜的几个小厮,正打着盹,突然看到一人在空中飘飘荡荡,睡意全无。拍了拍身边的几个小厮,指了指不远处的半空:“你们看那是什么?” “是风筝吧?”一人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漫不经心地回道。 “风筝?这大半夜的谁会放风筝,他看得见吗?”一人回道。 “哎呀,你怎么这么多问题。自己跑过去看看不就清楚了吗?”另一人继续打盹道。 “是啊!你去看看!”另外三五个小厮也催促道,这大晚上不让人睡觉,真是闲的慌。 “好吧!”那小厮应声跑近了,一探究竟。 “啊——”一声尖叫声破空,引得几个小厮连忙追了过去。 “怎么了?”几个小厮看到刚才那个小厮浑身颤抖地倒在地上,显然是吓得不清。 “是黄……黄姨娘……还有……还有五小姐……”那小厮说完,双眼一阵翻白,晕死当场。 连日来,鬼怪出没,李相府人心惶惶,孤魂野鬼出没横行,吓得所有人都不敢单独外出。一到晚上就躲在房间里不肯出来,门窗之上贴满了黄符,以祈求平安。 *** 一处偏僻的院落内,一白发苍苍的老妇人神色清明,看着前方站定在自己跟前的两人。 那个带着银色面具的男子,她已经很熟悉了。这一个月她一直替她看病开药,如今她已经药到病除了。 当眸光转到了另一位风华绝代的女子,她的脸上满是错愕与惊愣,颤抖的双手指着前方的李芷歌,双唇微颤:“你是……李夫人?” 银面与李芷歌相视而望,看来她的病已经彻底好了! “婆婆,我是李夫人的女儿。”李芷歌微微含笑,柔声说道。 “李夫人的女儿?”产婆若有所思。 “婆婆,我们是当年李夫人产下的一双儿女。”银面开口道,他的声音很是清越柔和,“不知道你可否还记得?” “记得!当年记得!”产婆微微颔首道:“当年李夫人产下你们以后,大出血,情况非常危险……”她的脸色满是凝重,沉声说道。 “那后来呢?”李芷歌闻言,心头不禁一沉,当年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后来……”婆婆陷入了回忆之中…… “生出来了!”产婆激动地一双儿女报给司空灵儿看。 面色惨白,极是虚弱的司空灵儿只是简单地看了一眼这一对刚刚来到这世间的儿女,心情极是复杂,是委屈,是悲哀,是痛苦,是欣喜…… “哎呦,夫人,这生产完的女人可哭不得,伤眼睛!”产婆严肃地提醒道,随即笑眯眯将两个孩子放在婴儿床上,对一旁随身服侍着的金小云道:“还不赶紧去给你家夫人准备些食物来,这都折腾了一晚上了,肚子肯定饿的不行了。” “是!”金小云闻言,连忙去厨房准备膳食。 产婆笑脸迎人地走出房间对站在偏厅焦急等待着的李毅岩道:“恭喜老爷,夫人产下了一双儿女,真是龙凤呈祥啊!” 李毅岩闻言,喜上眉梢,也不顾产婆的阻拦就推开了司空灵儿的房门,激动地去看安静地躺在小床上的两个孩子,眼眸间满满的都是泛滥的父爱。 “儿子,我的儿子!”李毅岩笨拙地想看看究竟哪个是带把的。 产婆不由地一阵暗笑,上步上前,“这个就是小少爷,瞧这额高方圆的,将来肯定当大官。” 李毅岩看着儿子粉嘟嘟的小脸蛋,随即将襁褓打开,查看他的脚底是否有胎记,“儿子,真的是我的宝贝儿子!太好了,我有儿子喽!我们李家后继有人了,太好了……” 司空灵儿看着眼前的一切,儿子脚底下的那一块胎记是如此的熟悉,竟然与李毅岩脚底下的一模一样。 她瞬间便明白了一切,原来这一切根本就是他提前设计好了,将她强暴以后在佯装不嫌弃她娶她为妻,本来她还带着感激和愧疚,如今看来她真的该恨他才对! 这个男人,简直就是个衣冠禽兽! 202中元节二之昔日往事 202 中元节二 “奶娘,把少爷小姐带下去!”司空灵儿别过脸去,轻轻擦拭着眼角的泪珠,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怒气和激愤。 “是!”奶娘将两个孩子抱走了。 李毅岩自觉失态,连忙笑着走到司空灵儿的床榻旁,柔声安慰道:“灵儿,辛苦你了!” 司空灵儿回来理睬她,一直背对着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李毅岩的脸色有些黑沉,瞥了眼产婆及其他人,冷声道:“你们都出去吧!” 产婆还想说些什么就被几个丫鬟给拉出了大门,“这算怎么回事啊?”她焦急地门口一阵张望,终于看到提着食盒的金小云,匆忙迎了上去:“不好了!老爷把所有人都赶出来了。” 金小云听闻,手中的食盒啪得一声落在了地上,惊慌失措地四处张望,最终在一侧偏僻的角落里偷偷地掀开了一条窗户缝,查看里面的情形。 此时,司空灵儿咬牙切齿地朝着李毅岩怒喝道:“是你!你这个禽兽!你简直不是人!” “怎么,为我生孩子你很不情愿吗?”李毅岩怒气渐涌,沉声道:“你已经是我的夫人了,为我生儿育女是天经地义!” “你给我滚!”司空灵儿歇斯底里地怒骂道。 “哼哼!”李毅岩一声冷笑,甚是阴险,“怎么还想着你的明渊哥哥呢?” “是你冒充明渊哥哥的笔迹,诱使我去了竹屋,然后……”司空灵儿此时此刻才终于明白当初的自己的多么的愚蠢,竟然什么都没有看出来。 “是又怎么样?”李毅岩怒声道:“不管怎么说我也三媒六聘八抬大轿把你娶进了门,没有什么对不住你的。倒是你,有夫之妇,竟然成天想着自己的心上人,你究竟有没有廉耻?” 司空灵儿闻言两行热泪不禁落下,廉耻?这个问题应该问他才对吧! 见司空灵儿没有回答,李毅岩一时恼怒,一脚跨上床,强行将司空灵儿的脸对着自己,“竟然还和你情郎偷偷私会,你究竟把我当什么?” 司空灵儿始终没有说话,只是恶狠狠地瞪着他。 “这可如何是好啊?夫人生完两个孩子大出血,如今这血还没止住呢!”产婆焦急地说道,“大夫怎么还没来,这老爷怎么发这么大的火?急死我了……” 金小云闻言,心头一阵焦虑,手不由自主地抚摸上自己的小腹。 “自从嫁给我,你就从来没对我笑过,更别说好好服侍相公了!”李毅岩阴阳怪气地说道:“秦王有那么好吗?值得你如此日思夜想吗?” “你根本不配和他比,你这个禽兽不如……”司空灵儿的话还未说完,只听到一声响亮的巴掌声从屋内传来,李毅岩扬着的手带着几丝颤抖,打在司空灵儿满是泪痕的脸上。 “你……”司空灵儿怒极,只觉得脸上热乎乎的,浑身的力气都仿佛在抽离,身下湿漉漉的极是疼痛。只是这种痛和心底的痛根本是不可同日而语。 为什么老天爷会让她知道这个残忍的事实? “你是我的夫人!”李毅岩大手握着司空灵儿不盈一握的小巴,大拇指使劲地摩擦着她发白的唇瓣,厉声道:“这个世界上,除了我李毅岩谁都别想得到你!哈哈哈……”他疯狂地撕扯着司空灵儿的衣衫,亲吻着她,强迫着她。 室内是一片残忍可怕的笑声和尖叫声,产婆正欲推开房门却被人从背后敲晕,迷迷糊糊中还吃了一颗药,这些年一直都是浑浑噩噩,人事不知,直到今日才想起一切。 知道了实情真相的李芷歌心情格外沉重,她知道这件事情和李毅岩有关,却不知他竟然如此的变态残忍。一个人心事重重地在静苑的桃花树下。 “大姐!”忽然听到一声轻柔的叫唤声,李芷歌回首看到一身素衣的李如瑶站在不远处,神色憔悴,形容消瘦,甚是凄凉。 李芷歌缓步上前,看来她是一直在为金姨娘守孝,“死者已矣,节哀顺变!”不管怎么说金姨娘的死是因她而起,虽然找到了产婆却还是没能知道当年事情的全部真相。 “大姐,这是娘生前让我交给你的。”李如瑶将一封信笺递给了李芷歌,长叹一声道:“这些年娘一直都在装疯卖傻,她说她过的好辛苦。直到看到了你,她才突然感觉到解脱。她很高兴,这样她就可以去天上向小姐恕罪了!” 李芷歌蹙眉,她和李如瑶年纪相仿细细算来也只不过是相差八个月,如此算来当时自己出生之时金姨娘已经怀有了身孕。 拆开信笺,她终是明白了一切。 当时产婆被人打倒在地,金小云躲在一侧隐蔽的角落里紧紧地咬着牙,那个人影她是那么的熟悉,虽然她穿着一身很宽大的黑衣用垂到腰际的帽子遮着脸,可是金小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个人。 傅侍郎家的千金,司空灵儿的闺蜜,傅琉璃! 傅琉璃将一颗使人迷失心智的药丸塞进了产婆口中,拖至一侧隐蔽的墙角,随即站在窗边,冰冷地看着李毅岩是如何变态的强暴司空灵儿,殷红的嘴角露出一丝阴狠的冷笑,让人不寒而栗。 “司空灵儿,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平日里装的那么圣洁冷傲,如今却是连脚底下的烂泥都不如!”傅琉璃勾着红唇一字一句道,微眯着眼睛,“只不过是一封信而已,就足以让李毅岩发狂,真是个疯子!” 金小云知道傅琉璃会武功,不敢轻易动作,直到看到傅琉璃离开,这才连忙起身冲进房间,刚靠近床榻就被李毅岩一把推倒了地上,肚子疼得厉害,爬都爬不起来,鲜血不断地渗出。 “小姐……”金小云流着泪看着司空灵儿留着屈辱的泪,直到唇色发白,彻底晕死了过去。 李毅岩终于得到了满足,从床榻上下来,穿戴好衣物,看到司空灵儿的被褥下全是血,几乎已经湿透了整个床榻,连忙推了几下,毫无反应。 李毅岩心下一急,伸出试着谈了谈司空灵儿的鼻息,吓得整个人惊慌失措起来,随即冷言一眯,瞥了眼躺在地上不能动弹的金小云,“今天事情一个字都不许说出去,否则你和你肚子的孩子都得没命!” 金小云吓得瑟瑟发抖,看刚才李毅岩的神色,小姐难道是…… “小姐……小姐……”金小云努力挪到了司空灵儿的身旁,这才肯定她已经没有了呼吸和脉搏,她死了,被李毅岩折磨致死! 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忍辱偷生,装疯卖傻,她对不起小姐,对不起司空家的恩惠! 手中的信笺被风吹走了,桃花飞舞,一直试图找到的真相如此清晰明了,对于她而言却是如此的惨不忍睹。 李毅岩为了掩盖自己的罪行就谎报司空灵儿失踪了,其实他将她的尸体存放在了之前被她和轩辕佑宸找到的棺材里。既然如此,那么娘她现在在什么地方? 8-26 银面在知道了真相之后脸色阴郁,沉默不语,虽然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可是在得知自己的生身母亲竟然是在产后大出血之下被自己那个禽兽父亲强暴而死,他还是恨不得将李毅岩直接砍了! “之前我在金库里看到一口堆满了金银珠宝的棺材,里面都是娘的嫁妆。”李芷歌轻声说道:“所以我怀疑娘的尸体还在这里。” 银面皱眉,微微颔首,“有这个可能!如今来说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李府,而且还要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清眸流转,忽然想到了一个地方:“卧房!” 李毅岩那个变态为爱不择手段,简直丧心病狂,他就算的得不到娘的心也要得到娘的人,哪怕的尸体也不例外。 “既然如此,那咱们就走一趟!”南宫让手中的折扇哗哗直响,大摇大摆地朝着李毅岩的卧房而去。 轩辕佑宸微微皱眉,朝着李芷歌点了点头,他和她想到一块儿去了。 笃笃笃,南宫让敲了敲李毅岩卧室的房门,“李相,在吗?” 李毅岩闻声,微微一怔,随即开门:“平南王何事找微臣?王爷怎么会在微臣府中?”不禁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个……我是来找你谈谈……那个……”南宫让一时有些口塞,随即精明地笑道,“不知李相可否借一步说话?” 李毅岩闻言,微微皱眉,随即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将南宫让带到了一侧较为偏僻的墙角处。 南宫让得意地朝着从窗口跃入李毅岩卧房的银面和轩辕佑宸挑了挑眉,将李毅岩引开了,有一句没一句和李毅岩瞎聊着。 李芷歌最后一个跳进屋子,三人一番仔细的检查,却始终没有找到任何蛛丝马迹。 轩辕佑宸凝着李毅岩窗前的七彩屏风发着呆,李芷歌不解,只见他将屏风带到床头雕刻着花开富贵的图案前。正好有几个圆点组成了一个手掌的图案,大掌贴上,便听得轰隆隆一声巨响,床榻最上层自动地向一侧平移。 李毅岩听到声响连忙拔腿就朝着卧房而去,当看到自己的一双儿女以及被打开的床榻,双手不断地颤抖着,脸色发白,颤声道:“你们要做什么?还不赶紧回去!” 银面面色凝重地瞥了眼怒气正盛的李毅岩,伸手一推将床榻下方的机关按钮启动,只听得一声诡异的声响,一具森然白骨呈现在众人眼前。 李芷歌的眼眸被那具尸体之上带着的首饰所刺痛,那上面都用篆文刻着一个“灵”字,这……就是娘!心头莫名地复杂情绪,说不出一个字,但却是有千言万语憋在胸口。 她转身,靠在轩辕佑宸的肩头,匍匐在他的胸口,顿觉哀伤。 轩辕佑宸伸手搂着她,温柔地抚摸着她冰凉的身躯,望着已经是白骨的司空灵儿顿觉悲哀。 银面脸色阴沉,一步步地走向李毅岩,咬牙切齿地问道:“为什么要这么对待她?你这个丧心病狂的混蛋!” 李毅岩整个人顿觉无力,倒在地上,凝着自己的儿子对着自己咆哮质问,“我只是太爱她了!他容不得她心里有别的男人,我真的只是一时冲动,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不是……” 银面冷眼旁观,提着李毅岩就往外走去,丝毫不念父子之情。 南宫让看到眼前的一幕,心底颇有感触,顿时想到了自己的父母兄弟,倍感凄凉。 在平南王和宸王的双双作证之下,李毅岩杀害原配夫人司空灵儿,藏尸家中的案件终于的告了段落。 此案震惊朝野,皇上震怒,革去李毅岩官职,打入死牢,不日问斩。 死牢。 李毅岩一身囚衣满目凄凉的望着漆黑的牢房,枉他李毅岩谋划的半生,步步为营,却最终死在了儿女情长之上。 爱之深而责之切,当初她生产之日他无意之中看到了司空灵儿和秦王的通信这才一怒之下,犯下了不可弥补的大错。 忽然一名狱卒悄悄地停在了李毅岩的身侧,衣袖间飞甩出一根细绳,快速勾住了李毅岩的颈脖,疼得他来不及说一个字,便已经两眼发白,脸色乌青,狠狠瞪着前方之人。 “你……”李毅岩的喉间发出怪异的声音,很明显来者他是认识的。 “哼!”来者红唇一勾,继续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企图将李毅岩活活勒死。 银面见状,击出一掌,落在了那根细绳之上,李毅岩整个人弹开,后脑撞在了坚实的墙壁之上,一道刺目的血痕,以及李毅岩不甘的神色。 狱卒连忙逃窜而出,身形矫健,功夫不弱。 银面看着脚下匍匐着的李毅岩,眉头紧皱,只见李毅岩正努力地向自己爬来,神色哀伤,张了张嘴,却是什么也没说出口就一口气提不上来,死了! “你是什么人?”南宫让上前拦住了那名杀害李毅岩的狱卒,上下仔细地打量了那人一番,看上才娇小玲珑,是名女子! 李芷歌双眸微眯,当与那人四目相对之时便已经知晓了此人的身份,傅琉璃! 只是还不待她出手,傅琉璃手中就多了一颗黑色的弹丸朝着李芷歌飞射而去,那速度极快,倒是让南宫让有些无措。见状,急忙回身保护李芷歌。 一阵黑烟滚滚,南宫让护着李芷歌匍匐在地上,挥了挥周边的黑烟,起身后这才发现那人已经逃走了。连忙起身,朝牢房而去,李毅岩早就已经断气了! “怎么回事,刚才那个人是谁?”南宫让很是不解,摇了摇头,纳闷道:“三日后就直接问斩了,竟然还有人要直接杀人灭口,这说明什么?”摸着下巴的手不断地抚摸着肌肤,沉思状,随后眸光停留在李毅岩的尸体上,激动道:“难道这件事情还有帮凶?” 银面和李芷歌都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看来是猜对了! 这么说,他们一定知道那个人是谁了。 三人缓缓走出死牢,南宫让极是诧异于真相,歪了歪头,“杨国公夫人?如此说来这件事情是她故意伪造信笺让李毅岩误会发狂,以至于杀害了李夫人……但是如今来说这根本是证据不足,再加上她是皇亲国戚,不可能被问罪。杀了李毅岩,难道就不怕画蛇添足吗?” 李芷歌闻言,也很是同意南宫让的话。就算金小云的信笺可以证明她是始作俑者,但是毕竟她疯癫多年,众人皆知,更何况她已经去世,对于傅琉璃的那些证词根本是无效的。她为何如此着急要杀害李毅岩,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远远地看到轩辕佑宸静默地伫立在前方,夜风吹起他身上月白色的衣袂,月光投射在他俊朗的脸色,格外的冷凝,仿佛结上了一层寒霜。 他挥了挥手,身旁多处了几条黑影,吩咐了几句,那些人影便渐渐地消失殆尽了。 * 桃溪河畔,银面和李芷歌将司空灵儿的遗体入土,周围是繁茂迷人的桃林,远远地看不见边际。 “灵儿,这是你身前最爱的地方,你安息吧!阿弥陀佛!”一心大师对着新坟鞠躬,只叹世事无常,当年他本就不看好李毅岩,此人奸猾狡诈,却不知竟然如此泯灭人性,自私狭隘,实在令人发指。 “娘,如果有下辈子就投个普通人家,平平安安地过一辈子吧!”银面跪在地上,披麻戴孝,却挤出了这么一句冷冰冰的话。细想之下,却不得不让人赞同他的想法。 李芷歌只觉得膝盖地跪倒麻木了,起身时身子有些不稳,差点摔倒在地。 轩辕佑宸大手一扶,将她直接打横,霸道而有不失温柔的将她带上了自己的马车,用舒筋活血的药酒替她擦拭着酸疼不已的膝盖。 李芷歌凝着他英俊不凡的侧脸,心底暖暖的,伸手抚过他的脸颊,抚摸到他犀利深邃的眸光中竟然带着几丝淡淡的哀愁,心底顿时不解,“发生什么事了?” 轩辕佑宸将擦过药酒的手洗净,落座在李芷歌的身侧,脸色极冷,让人不自觉有些害怕。他伸手握住她纤细素白的手,眸光带着罕见的哀伤,郑重道:“我查到当年父王的死因了。” 李芷歌心头猛然一怔,死因? 不是说当年秦王是战死沙场的吗,难道这件事情是另有隐情? “傅琉璃杀李毅岩灭口之时,我便已经怀疑这件事情了。当年傅琉璃爱慕父王,却意外得知父王心有所属,而且是自己的闺中密友,嫉妒不已,狠下杀手。”轩辕佑宸的语气很淡,似乎是极力压抑着什么。 李芷歌紧紧地握着他的手,颇为担忧。 “她和李毅岩买通了父王身边的一个随从,在他的饮食中下毒,几个月下来致使他体力衰退,最终战死沙场。”轩辕佑宸终于说完了,虽只是轻猫淡写地几句话,于他而言却是极其的沉重。 就是因为傅琉璃的杀心,害的他家破人亡! 李芷歌的手不由地再次紧了紧,眯着眼朝着轩辕佑宸笑道:“你还有我,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轩辕佑宸的嘴角淡淡勾起,眸间荡漾着说不出的温柔与宠溺,伸臂将她揽入怀中,用充满磁性的声音在李芷歌耳畔说道:“幸好还有你,在我身边。” 李芷歌依偎在他的怀中,聆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 “跟我回王府吧!”他的语气极是认真。 “恩!”李芷歌微微颔首,现如今娘找到了,李府这个地狱她实在不想呆下去。 * 宸王府。 雪莲公主手中捏着一张金帖,洋溢着无法言说的喜悦,蹦蹦跳跳着向正跨进王府的轩辕佑宸而去,激动地说道:“殿下,你看,这是……宫中的金帖……关于中秋盛宴……” 只是还不等她说完,便看到李芷歌一袭素雅精致的蓝色裙衫在轩辕佑宸的搀扶下跨进了宸王府的大门。她倾城绝色的容颜之上带着几丝憔悴,在柔柔的日光之下,却是增添了几丝柔美妩媚。 她的心莫名地一阵揪起,这些日子她一直霸占了宸王府,却不想这个可恶的女人竟然又回来了,气不打一处来。本就是个性子泼辣的公主,自然是不甘示弱,上前仔细打量起李芷歌,带着几丝轻蔑了冷笑。 李芷歌看着雪莲公主那一副内心极度失落而又故作坚强的模样,心底冒出了两个字:矫情! 雪莲公主一双灵动的眸子,带着几丝挑衅,冷哼道:“本宫一直听太后娘娘说,最近总是有一只狐狸精死缠着殿下不放,原来是李小姐你啊?” 李芷歌闻言,不由地讪笑,还真是好大一只狐狸精!根本就不打算搭理她,只是淡淡地斜了眼一旁冷若冰霜的轩辕佑宸。他深邃而犀利的深眸好似一柄利剑射向了此刻脸上带着嘲笑的雪莲公主。 雪莲公主被轩辕佑宸摄入的眸光所吓倒,不自觉地往后连连退了三步,随即满脸的委屈,烟眉紧皱,甚是不服,“殿下,你怎么帮着外人……” 轩辕佑宸孤傲的脸上带着冷若冰霜的寒意,周围的空气瞬间降到了零点,让人有些不能呼吸。他精致的凤眸微眯,沉声道:“你才是外人!” 雪莲公主闻言,好似有刀子在剜着她的心,表情极是痛苦,“我怎么会是外人呢?我们已经有过肌肤之亲了!”她的语气极是强硬,就好像自己已经是轩辕佑宸的人了似的。 李芷歌峨眉微挑,这话听着怎么就这么不要脸呢! “有些话本王不得不告诉你,其实当时救你的不是本王,而是本王的暗卫。你若是要论肌肤之亲,便该去找他才对!这些时日你在王府内偷偷摸摸,飞鸽传书,别以为本王不知情。”轩辕佑宸冷着脸在一旁说道,气势吓人。 雪莲公主脸色大变,她原本以为做的天衣无缝,却是什么都没有瞒过他。 “说吧!指使你从西凉千里迢迢来到轩辕王朝的人是谁?他让你做什么?”轩辕佑宸的语气骤冷,身形猛然一晃,便已经落在了雪莲公主的身前,一只大手握住了她白皙修长的颈脖,秋风凉爽,但是此时却好似寒冬腊月的冰棱子狠狠地砸在雪莲公主的脸上。 雪莲公主吓得整个人向后倒去,彭得一声后背重重地撞在了粗壮的树干上,疼得一阵蹙眉,只是眼前的男人就好似一个可怕的索命阎王,颈脖的手越来越紧,几乎让他快不能呼吸了。 她终于见识到了这个“铁血战神”的英姿。此时此刻,她绝对相信他会毫不犹豫地掐死她,只是她还年轻,她不想死! “我说!我……说……咳咳咳……”雪莲公主忍不住咳了起来,颈脖间的手总算是松了,“是杨国公的夫人怂恿本我来找你的。她说只要我成功离间了你们二人,就让我做宸王的侧妃。我一直很仰慕你,而且我们还……” 又是傅琉璃,李芷歌对于这个倒是有些意外。让她做宸王侧妃,那么正妃的位置必然是留给她的宝贝女儿杨若潆了。她的如意算盘打得倒是挺响的,只不过她太高估自己了。 “滚!”轩辕佑宸将雪莲公主整个人向左侧地面狠狠一摔,额头地躺着鲜血,吓得周围人惊声尖叫。扶着面色惨白的雪莲公主便逃也似的离开了宸王府。 * 杨国公府。 “你说的是真的?雪莲公主被宸王打伤赶出了王府?”傅琉璃一双杏眸极是诧异,这些时日不是一直都是风平浪静的吗?怎么突然之间就出现了这种事情? “千真万确!我们的人一直都跟在雪莲公主身边,公主的额头磕破了,流了不少血,专门请了大夫这才止住了。”管家恭敬的回道,“夫人,这接下来可怎么办?” “这么说,他们已经知道是我怂恿了雪莲公主去破坏他们的感情?”傅琉璃凝着身侧开得正艳的海棠花,阴阳怪气地说道。 “的确如此。”管家战战兢兢地回道。 “可恶!没用的东西!”傅琉璃怒气狂飙,猛然一甩手将海棠花打落在地,到处是散落的花瓣,“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管家吓得不敢说话,心中也知夫人这是为了小姐才如此恼怒。 傅琉璃眉心煞气渐重,随即转换话题,“李府的事情打探了怎么样了?” 管家扬眉,轻声道:“李家败落,不足为惧。只是在李毅岩死后,宸王派人赶去了西南边境,好像是打听什么重要的事情,应该是和秦王有关。” 傅琉璃手中的动作猛然一顿,秦王? 美目飞速地流转,心底极度的不安,难道是被他发现了什么? 她有些后怕的坐在了一侧的软榻之上,右手支撑着精致的下巴,脸色略微苍白,神色慌张,倒是让管家有些不解,很是识相的悄悄退了下去。 她杀了李毅岩灭口,一定是让他怀疑到了当年秦王的事情。 糟糕!这下子只怕是有些麻烦了…… * 卧房内,轩辕佑宸与李芷歌相拥着睡在极其宽大的床榻之上。李芷歌的头靠在他的胸口之上,整个人小鸟依人般趴在他的身上,聆听着他的如同战鼓的心跳声,身躯灼热,就连身子都明显僵硬了许多。 轩辕佑宸的脸上飞起两抹可疑的红晕,被她如此抱着整个人便有了反应,春香软玉在怀,自然是血脉喷张,口干舌燥,本来说好了要好好休息的,可是如今却是有些把持不住了。 “睡着了吗?”轩辕佑宸吞了口口水,有些含糊地问道。 李芷歌假寐着回应了一声,心底不由地暗笑。 轩辕佑宸微微有些迟疑,随即正欲起身,“我去洗澡……” 李芷歌一只眼睛缓缓地睁开,烟眉挑了挑,抱着他粗壮坚实的腰肢,娇嗔道:“不要,睡觉……” 她轻柔的声音好似在轩辕佑宸的心头不断地挠着,格外的难受,那灼热的气息正好喷在胸口的肌肤之上,简直有一种烈火灼心的感觉,轩辕佑宸强忍着心头的燥热,大手不安地抚摸上她柔嫩白皙的肌肤。 “我……”轩辕佑宸还想说些什么,却明显感觉到某女在他的胸口划着圈圈,浑身好似触电了一般,瞬间僵硬了起来,血脉喷张,激动不已,眯眼沉声道:“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 李芷歌一声惊呼便已经被他压在了身下,这个可恶的家伙,才不会这么容易就让他得逞,两人在被褥中一阵嬉笑打闹,却是让黑暗中的三人黑透了脸,说实在的最该死冷水澡的应该是他们吧…… 轩辕佑宸一身热汗躺在床榻上,看着刚沐浴完毕的李芷歌从内室缓步而出,心下又是一阵激动,整个人好似打了鸡血似的,战斗力倍增。将李芷歌快速地拉上了床,快准狠地欺上她诱人柔软的红唇,大手又不安分起来…… “睡觉!”李芷歌水眸微瞪,嗔怪着说道。 轩辕佑宸霸道地在她的唇畔轻咬了一口,以示惩戒,“好,这次就放过你!下次……” 李芷歌的脸上飞起一片红霞,缩在他宽大坚实的怀中,好奇道:“刚才那张金帖上说的中秋盛宴是什么,为什么要我也去参加,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轩辕佑宸大手温柔地抚摸着李芷歌的发丝,柔声宠溺道:“好了,别胡思乱想了,安心睡觉!若是睡不着,咱们还是起来运动运动?” 李芷歌闻言,赶紧乖乖地闭上眼睛,进入了梦乡。 该来的迟早都会来,想那么多也没用! * 中秋盛宴这一日。 帝都大街之上极其热闹,舞龙舞狮,摊头小贩,人来人往,遍地都是造型各异的灯笼,琳琅满目的小物件,让人谗言欲滴的美食。 一双青葱白嫩的手掀开车帘,看着马车外热闹盛景极是震撼。看着人家一对对平凡人家的小夫妻手牵着手,一边吃着手中的食物,一边逛着街,幸福快乐的模样,倒是有那么几分羡慕。 此时此刻,他终于对那句“但愿身在寻常百姓家”感同身受了。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威由如何,在这个人月两圆的日子里却是连就平凡而普通的亲情都无法享受。 水眸间流露出几丝痛色,随即整个人便被轩辕佑宸拉入了怀中,他宠溺地伸出食指在她的鼻尖轻点了点,柔声道:“在想什么?” 李芷歌眯了眯眼睛,含笑着回道:“恩,在想等会儿进宫会有什么好吃的。” “肚子饿了?”轩辕佑宸眉峰一挑,瞬间察觉。 李芷歌一双水眸弯弯如月牙,可爱中带着几分娇羞,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这都什么时候了,天都黑了,闻着空气中诱人的香味,自然是会感觉到饿的。 轩辕佑宸嘴角优雅一勾,薄唇微动,似乎说了什么,可又好似什么都没说。 李芷歌微微摇了摇头,怎么好端端的出现幻觉了。 “主上!”眨眼间子墨便已经将一只用荷叶包裹着的香喷喷的醉鸡奉送了上来,那香味让李芷歌肚子里的馋虫一直咕咕咕的直叫,忍不住直吞口水。 轩辕佑宸慢条细理地将荷叶扒开,优雅地扯下一根鸡腿递给了谗言欲滴的李芷歌,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模样,舒心笑道:“慢慢吃,别噎着!” 李芷歌一边啃着鸡腿一边冲着他娇笑,此时此刻,轩辕佑宸的心底格外的纠结。若他们是一对寻常的夫妻那该多好,但是现在他们正一步步地靠近波谲云诡的皇宫,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次中秋盛宴绝对是宴无好宴! *** 灵思殿。 晴雨正在跳舞,身姿婀娜,唯美动人。 皇上看着她的舞姿,眼前不断地浮现出司空灵儿的如花笑靥,仰头便灌了一壶酒,显示与虚幻逐渐交叠,让他仿佛回到了十几年前,欣赏着灵儿如天外飞仙般的舞姿。 “灵儿……”皇上一声轻唤,飞身便拦住了晴雨纤细的腰肢,一亲芳泽。 倏然,他神色一凛,怒气渐涌,呵斥道:“你不是灵儿,你把灵儿藏到哪里去了?你说?” 晴雨被皇上猛然扔到了地上,歇斯底里道:“灵儿是被李毅岩那个混蛋诱奸骗婚了,你知不知道?” 晴雨的脸色一阵惨白,她藏在袖间的匕首透着丝丝寒芒。这些时日皇上没来过她的寝殿,她一直没有机会动手,本来打算温存之际便下手,却不知道他竟然发起疯来。 “滚!”皇上暴怒。 晴雨连忙从地上爬起,形容狼狈地往门口而去,回首眸间尽是恨意! 爹娘,今日女儿便为你们报仇!等到大仇得报,女儿便与你们在黄泉相见,算是和了这中秋人月两圆的美好寓意。 * 中秋盛宴。 人人盛装出席,除了皇后卧病在床,太后雍容华贵,皇上意气风发,王孙贵胄无一不是绫罗绸缎,金玉环绕,珠翠流光。 轩辕佑宸与李芷歌落座,这一次两人的位置并未分开,这倒是让李芷歌有些吃惊,难不成太后是同意他们在一起了? 对面坐着的只铭王妃史依倩一人,她虽是对着李芷歌盈盈浅笑,可是那笑容里面却是满满的恨意。 另一边坐着一派端庄贤淑的傅琉璃,不管怎么看都不想是那种阴险狠毒的女人,所以很多时候人都不能看外表。傅琉璃无惧无畏地端坐在那里,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而上座则是心事重重的晴雨,李芷歌眸光略过,心底微微一沉,发生了什么事? 坐下吴山也用同样关切地眼神望着她,虽然她的脸上笑靥如春,可是明眼人一看便知她的强颜欢笑,那笑容只是表面,她直达眼底的眸光冷得骇人。 不知为何,吴山无端地生出一股惧意,好似有什么可怕的事情要发生…… 203中秋盛宴 203 中秋盛宴 唱诺声此起彼伏,太后与皇上款款入殿落座,太后端庄典雅,母仪天下。皇上威严霸气,不怒自威,一派天家风范。 座下众人无一不是俯首称臣,歌功颂德。 皇上今日心情大好,对于百官的马屁倒是很享受,执起手中的金杯便已经有些醉意了。他抬眸,屡屡扫过宸王座下,便可以看到那一张倾国倾城的脸庞,那夜夜入梦的笑靥,那让他魂牵梦绕的身影。 他本是极力想避开,可是无奈酒精作祟,他渐渐地有些把持不住了。他好想将她拥入怀中,好想与她共诉衷肠,好想将心底满满的爱意奔泻而出…… 李芷歌自然是感受到了皇上那占有欲极强的眸光,简单地吃了几口,便低着头,心神不宁,不知道为什么今日的心底总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轩辕佑宸蹙眉,手中捏着的酒杯发出呲呲的声音,那杯中的美酒竟然因为他手中的力道而发出嘶嘶热气,他冰冷如刀的眸光与皇上一阵对视,目光交融之际,风云际会,山雨欲来风满楼…… 晴雨神色微变,吩咐身侧的贴身宫女,随即与太后耳语了几句便起身离开了。 太后闻言面带微笑,点头应允,她自然是看出了皇上和轩辕佑宸之间的玄机,心中不免的暗赞贵妃的善解人意。 其实,她今日本来是想当众奚落一番李芷歌,却不想皇帝如此失态,也只能作罢。 宫女走到李芷歌身侧恭敬道:“李小姐,贵妃娘娘有请!” 李芷歌闻言,淡淡地凝了眼身侧冷冷地收回视线的轩辕佑宸,案下的玉手轻握了握他宽大的手心,曼声道:“我过去看看,万事小心,稍安勿躁!” 轩辕佑宸的侧脸在灯火的映照下极是俊美,只是一双幽沉的凤眸却让人心生寒意,他回握了握李芷歌的手,沉声道:“我知道!”望着她款款离去的身影,他不由地叹息,这世间除了她,还有谁能让他行差踏错,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绪,分寸大乱呢? 李芷歌在宫女的带领下到了晴雨的灵思殿,凝着大殿之上的三个字,她不由地有些失落,这三个字摆明了就是思念娘亲的意思,晴雨只不过是一个替代品! 即便当时晴雨没有代替自己入宫,自己也只是个替代品! 虽然她与娘亲容貌相似,但是她们的性情却是是截然不同的。 没有谁可以替代谁,更没有人能取代娘亲在皇上心中的位置,这一点毋庸置疑! 作为一个女人,没有谁是不希望得到幸福的。 “晴雨……”李芷歌的心底很是惆怅,望着她落寞的背影,她的心底有些疼。 “小姐!”晴雨回眸,脸上带着精致的笑靥,可是那笑容却未达到眼底,反而是几丝幽怨和不满。 她快步地走到李芷歌跟前,将一个香囊塞进了李芷歌的手中,冷声道:“帮我把这个交给吴山!” 李芷歌微微一怔,心中有些欢喜,“你想通了?” 晴雨神色一凝,随即轻轻颔首,握着李芷歌的手郑重道:“小姐,你一定要好好保重!” 李芷歌浅笑嫣然,她终于是回心转意了。 “我再也不想待在这个可怕的地方了!我渴望自由……”她含笑地说道,浑身散发出来的寒意却是让人汗毛直竖。 李芷歌自然是察觉到了她的异样,连忙抓住她的手,劝慰道:“晴雨,你一定要冷静,不能意气用事……额……”还不等她把话说完人便已经被打晕了。 打晕她的是御林军首领史擎天,他一身戎装,腰配长刀,威风凛凛地站在那里。双手一横,便已经将李芷歌抱走了。 晴雨凝着史擎天离去的背影,心底一阵空落落的,一咬牙,心道:“小姐,对不起!晴雨让你失望了,咱们来生再见吧!” 美丽的侧脸,凝着中秋宴会的方向,会心一笑,“爹娘,雨儿来了!” 当晴雨再次回到大殿之时,已经是酒过三巡,众人有些醉意。皇上半眯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轩辕佑宸身侧的那个空座,失落的心情无法言喻。 忽然,一抹靓丽的身影带着沁人的香味款款而来,她清美的脸上带着醉人的笑意,那一双迷人的水眸好似弯弯的月牙,红唇微启:“臣妾敬皇上一杯!” 皇上看着她脸上沉静淡然的神色,竟然与心中的女神一样,宠辱不惊,心底有那么几丝窃喜,伸手握着她白皙柔嫩的双手舍不得放开。 “皇上……”晴雨挣扎了几次却还是没能甩开他的手,脸色一阵潮红,座下众人虽然看到了却还是佯装不知,互相敬酒,只有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晴雨,让她后背一阵冷汗直冒。 吴山手中的白玉杯子啪得一声被他捏碎了,一双眸子好似利剑,直刺向皇上捏着晴雨的手。若是此刻他没有顾忌身侧的爷爷,只怕早就已经提剑上前了。 太后见状,轻哼了一声,神色一凝,“皇上!” 皇上闻言,瞬间清醒,自觉失态,连忙松手。 晴雨缩回手,再次替皇上斟满手中的酒杯,细心地捻了精致的菜肴,柔声道:“光喝酒,有伤龙体。这都是皇上爱吃的菜肴……” 皇上闻言心底一暖,皇后他本就不喜欢,兰妃已死,如今这后宫之中也只有她是最心爱之人了。她如此关心自己,自然是喜上眉梢,宠溺道:“朕都听爱妃的。” 晴雨垂首,满脸娇羞与满足,这样的君王实在是她无法消受的。时而对你宠爱有加,时而又对你冷言厉语,一不小心甚至还会丢了性命,一个女人需要的其实不多,只是那简简单单的关怀与幸福而已。 她侧首凝了眼满是愠色的吴山,心底一阵哀伤,今天无缘,来生定不负卿! 素白的双手执起一侧的精致酒壶,脸上含笑,替皇上斟酒,绫罗衣袖间缓缓地露出匕首手柄,她的手微微有些颤抖,迅速抚摸上袖间的匕首,猛然刺向正仰头喝酒的皇上。 那锋利的刀刃在灯光的照射下折射出璀璨的光芒,匕首直直地刺向了皇上的胸口,吓得皇上身边伺候着的几个小太监连声尖叫:“来人啊,抓刺客!” 皇上迷离的神色陡然清明,大手一扫,便将近在咫尺的匕首打落在了龙案之上,一掌劈下直中晴雨的胸口,整个人被一股强大的内力打飞到了一米外。 胸口一阵剧痛,鲜血顺着嘴角喷涌而出,整个人无力地倒在地上,满是不甘地凝着被打落在地的匕首,红唇紧咬着,心底却极是舒畅。她再也不需要伪装自己,恨也罢爱也罢可以尽情的表达出来了。 御林军闻讯赶来,提着大刀将晴雨团团围住,百官重臣也满是诧异,这刚才还你侬我侬的皇贵妃这会儿怎么会行刺皇上呢? 吴山见状,正欲起身保护晴雨却被吴明远一把拖住。 按捺下心底的焦虑,吴山双手撑着桌案,双手紧握成拳。 “皇上!”太后连忙起身跑询问皇上情况,心底一阵狂跳,实在不明白晴雨为什么会刺杀皇上。 “母后放心,朕无碍!”皇上端庄严肃地起身,严厉的龙目盯着此刻面色苍白的晴雨,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着她。 御林军见状,手中的大刀猛然一挥,在晴雨的脸上划出了两道恐怖狰狞的伤口,鲜血顺着脸颊往下流淌,甚是可怕! “启禀皇上,已经验明正身。”御林军恭敬道。 皇上缓步走进晴雨,厉声道:“你究竟是何人?为何要刺杀朕?” 晴雨一声冷嗤,凝了眼皇上,怒声道:“你这个暴君,人人得而诛之!” 在场众人浑身一阵颤抖,瞬间鸦雀无声。 “暴君?”皇上缓缓地在晴雨跟前蹲下,大手捏起她的下巴,冷声道:“朕哪里残暴不仁了,嗯?” “草菅人命,难道不算是暴君?”晴雨不为所动,虽然脸上疼痛难忍,但还是指责。一口鲜血从她的口出喷涌而出,染红了龙袍,整个人被狠狠地甩在了地上。 吴山被吴明远死死地拖住,一双沉静的黑眸满是伤痛。 晴雨连声大笑,哀怨凄凉,靴子内侧猛然抽出一把匕首再次刺向身侧不远处怒气正盛的皇帝。 围在周围的御林军见状,手中的长刀齐齐向晴雨砍去,无数把尖刀刺穿了晴雨的身体,鲜血顺着刀尖流泻而出,满目的鲜红。 “晴雨——”吴山猛然挣脱了吴明远的束缚,正欲起身相救,轩辕佑宸脸色冷肃,隔空一掌便将他打晕在地,冷冷地凝着前方倒在血泊中的女子…… 太后吓得脸色惨白,倒在凤椅之上,心情始终难以平复。 众人纷纷被控制在自己的座位之上,不得离开大殿半步,大批御林军控制着场面,维护着秩序,气氛极是肃穆可怕。 如今李家已经败落,晴雨的刺杀也不会殃及到任何人,只是皇上面色阴沉不言不发,任何人都不敢妄下定论,更不敢莽撞行动。 傅琉璃凝了眼太后,嘴角一勾,示意太后李芷歌空着的座位。 太后转念一想,不管这件事情是怎么回事,这一次李芷歌是死定了! “李芷歌呢!”太后冷声问喝道,吓得周围人瑟瑟发抖。 轩辕佑宸神色极冷,犀利如电的凤眸划过几丝寒意,扫过太后以及不动神色的傅琉璃。 匆匆赶来的小太监伏跪在地,害怕道:“回太后,李芷歌不见了,就好像人间蒸发了。” “这,怎么回事啊?该不会是畏罪潜逃了吧?” “是啊!刺杀皇上,那可是要杀头的!” 众人一时议论纷纷。 “来人啊,封锁皇城,将李芷歌缉拿归案!”太后冷声命令道。 傅琉璃眉峰一凝,淡淡一笑,李芷歌啊李芷歌你可真是蠢! 只不过现在最棘手的还不是你,而是……迷离的眸光定在了轩辕佑宸高大英俊的身上,他的侧颜很像他最心爱的男子,只是现在她的心底除了恨还是恨! 现在只怕他已经知道了一切,所以她必须先下手为强! * 宫门口。 史擎天横抱着被打晕了的李芷歌步入了一辆富丽堂皇的马车内,随即快速走下正欲离开,回首扫了眼马车内被清风吹起的车帘,隐约可以看到正在车内小憩的绝色女子。 忽然,只听得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一簇簇刺目的火光从宫中升腾而起,地面剧烈的颤抖让宫门口的御林军为之震惊,纷纷往空旷的地方躲闪。 “将军,这……”几个御林军惊恐地望着有些呆愣着站在原地的史擎天。 忽然,一声刺耳的马鸣声想起,前方的马车被受到了惊吓的骏马一路狂奔而去,眨眼睛便已经在百米开外,强烈的颠簸使整个马车都快要散架了。 “糟糕!”史擎天快步追上,周围的几个御林军满是诧异。身为御林军首领不去查看宫内的情况却去追一辆无足轻重的马车,这是什么情况? “你进去……” “不不不,还是你进去……” “得,咱们本来就是守城门的,那就继续守着呗!” * 大殿内。 一片黑烟弥漫,皇上第一时间紧急撤离,太后也跟着奔回了庆祥宫。吴明远扛着吴山满是哀叹,凝了眼倒在血泊之中晴雨的尸体,皱眉望着轩辕佑宸,朗声道:“麻烦王爷了!” 轩辕佑宸轩眉微凝,犀利深邃的凤眸扫过了在混乱人群之中查找他的傅琉璃,他倒是没有想到她竟然如此胆大妄为,竟然敢在宫中置炸弹,这遍地的尸体和鲜血,不输给染血的战场。 只是他现在没有时间和她纠缠,最让他放心不下的还是芷歌。现在这个时候她应该已经在宫门外的马车里了,傅琉璃毒如蛇蝎,他担心她一计不成再生一计。 一眨眼的功夫轩辕佑宸便消失在了大殿之中,同时的消失的还有晴雨。当然这一切自然是无人知晓的,当时如此混乱的局面之下,根本就没有人注意。 到达宫门口,却不见接应的马车,轩辕佑宸眉峰一凝,冷厉的怒气让守门的御林军有些喘不过起来,各个汗毛直竖,脑袋不保的模样。 “史统领呢?”轩辕佑宸冷然开口,周围的空气都瞬间凝结了。 “统领他……他去追马车了!”一人害怕地回道。 轩辕佑宸心头一缩,马车?难道是因为马受了惊吓…… “王爷饶命啊!小的什么都不知道……”几个御林军吓得连连求饶,再次抬起头来却是连个人影都没有。 * 极速颠簸的马车内,李芷歌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危险,一双冷凝的水眸陡然睁开,顿觉周围情况不妙。马鸣声极是怪异,马车行驶的极快,借着月光依稀可以看见周围树林森森,路面高低不平,她不会轻功若是从里面跳出即便不死也残。 杏眸环视四周试图找到可以攀岩的物体以便离开马车,却才发现前方竟然是悬崖,不知为何前方狂奔的马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眼睁睁地看着离悬崖越来越近。 李芷歌手中紧握着天蚕丝,试图缠绕住什么岩石之类的巨大物体,只是周围寸草不生,极是荒凉,都不知这里是什么地方。 骏马踏空,一声尖鸣,最终坠入了悬崖,马车随后也一同落入了涯底。 史擎天飞速而来,却只见看着一马一车隐约的身影越来越小,最终寻不到踪迹。心底焦急万分,这可如何是好? 此时,一道白影掠过,轩辕佑宸好似凌空而来的谪仙俯瞰时间,稳稳落在了史擎天的跟前,一双冰瞳好似凝聚着世间所有的煞气。 史擎天被他的气势震慑,不自觉地向后退了几步,连忙跪地,“请主上责罚!” 轩辕佑宸心底莫名地一阵疼痛,转首凝着前方的悬崖,面色冷峻,一双手紧紧地握成了拳。 “属下办事不利……主上……”还不等史擎天说完,轩辕佑宸便已经纵身跃入了茫茫白雾之中,急速坠落的身躯好似一道光,最终融入这天地月色之中…… 李芷歌敏捷地躲闪过空中散乱飞舞着的马车碎片,天蚕丝勾住了悬崖边缘一颗歪斜着的松树,坠落的身躯终于停滞在了半空之中。伸手试图勾住一旁的峭壁,松树却经不住重量压了下来。 李芷歌整个人挂在树下,根本无处可逃,运足了内力朝松树击去,只是树根厚重,只是被打碎了一角,继续朝李芷歌重击而来…… 忽然,松树和李芷歌好似拜托了地心引力竟然漂浮在了半空之中,李芷歌虽然有些迷茫,却好是沉着冷静地松开了天蚕丝,松树急速落下,而自己却还是停留在空中。 一道光影落下,一双手握在了她的腰际,轩辕佑宸好似谪仙般将他搂入怀中。趁着天边的云彩,向悬崖的高出飞身而上,李芷歌感觉好似在做梦,这一切都太不真实了。 “主上!”史擎天看到安然无恙的两人,甚是惊喜。 李芷歌听到他这一声叫唤,猛然明白,原来史擎天是无影城的人! “你回去吧!”轩辕佑宸冷冷地命令道,此时此刻皇宫内只怕是乱成一锅粥了,“派人去好好查一查杨国公夫人!” 史擎天闻言,微微一怔,随即领命而去。 “发生了什么事?”李芷歌自然也明白轩辕佑宸的意思,只是转念一想,猛然惊觉晴雨之时,连忙抓着轩辕佑宸的大手焦急道:“晴雨怎么样了?” “她在护国公府。”轩辕佑宸搭着她颤抖的双肩,凝声道:“我带你去见她!” 李芷歌心底好似落下了一块大石,这么说是没事,那就好! 轩辕佑宸冷锐的眸光霎时变得有些惆怅,沉声道:“晴雨她,在大殿之上刺杀皇上,被御林军当众处死了。” 李芷歌心头一疼,处死了? 她死了? 再次看到晴雨是在护国公府的小院内,吴明远,吴山,还有她和轩辕佑宸。伤口虽然已经被清洗干净可是还能感觉到她死前的疼痛,脸上的伤口极是狰狞,熟悉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李芷歌的心情极其低落。 她终于是不听劝阻,走上了不归路。 眼泪低落下,眼前的人越来越模糊,这些日子以来的点点滴滴让她的心极是难受。 晴雨,但愿,来生,你的生活中没有仇恨! 吴山默默地跪在原地,好似一个木头人,没有表情,没有泪水,看得人极是担忧。 李芷歌将晴雨在灵思殿中托她交给吴山的香囊递了过去:“这是晴雨临死之前让我转交给你的。” 吴山木木地接过香囊,上面绣着一对戏水鸳鸯,心底一阵痛意,强忍着痛苦拆开了香囊,里面是一张字条,上面写着三个字:活下去! 吴山捏着手中的字条,眼泪跟着落了下来,打湿了字迹…… * 马车徐徐前行,轩辕佑宸抱着李芷歌冰冷的身躯,长叹道:“其实,我先前派史擎天劝过晴雨很多次,只要她想离开便派人将她送走。只是她执意不愿离开……” “或许这样对她来说也是一种解脱。”李芷歌回想着晴雨的话,感叹道:“她一生都背负着仇恨,实在是太累了!” 轩辕佑宸紧紧地抱着李芷歌…… “今天在宫中发生了什么事?晴雨怎么会在护国公府?”李芷歌不明白,晴雨既然是当众刺杀皇上,那么必然是死无全尸,怎么可能被带出宫? “宫中发生了爆炸!”轩辕佑宸沉声回道,“那炸弹就安放在离我们最近的大殿中央。” 李芷歌清眸流转,凝声道:“又是傅琉璃?她的胆子倒是不小!只不过现在她倒是可以将一切罪责推给晴雨,预谋刺杀皇上不成还制造宫廷爆炸。” “所以我才派了史擎天去调查她!”轩辕佑宸握着李芷歌柔嫩的双手,脸色异常凝重,“她是怕父王的事情真相大白,所以才想要杀我。这也更加证明了当年之事,的确是她主使的。” “这个女人,真是够狠毒的。”李芷歌不由地想起了自己的娘亲,“得不到的,就要彻底毁了!活脱脱就是一心理变态!” 轩辕佑宸眉峰一挑,大手温柔地抚摸着李芷歌的发丝,“变态这个称呼倒是很合适。” * 杨国公府。 傅琉璃慌慌张张地跑进了房间,收拾着细软金银。 杨若潆从屋外走入看到此情此景不免焦急,问道:“娘,发生了什么事?你这是要去哪里?” 傅琉璃长叹一声道:“没事!只是娘有些不放心,为了以防万一出去几日。这些时日你好生在家待着,等娘回来!” “娘!”杨若潆始终还是不放心,看着傅琉璃离去的身影再次呼喊道。 “你这个傻孩子,就算是他们查出了什么也不会殃及到咱们杨国公府的。太后可是咱们杨家的人,你大可放心!”傅琉璃安慰道,“回房吧!” “娘——”看着傅琉璃离去的背影,杨若潆的心底不是滋味,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果不其然,没多久御林军便将国公府团团包围住,府中查出了许多炸药,所有人一并被带走。 杨若潆对于傅琉璃在宫中置办炸药的事情还是略有耳闻的,心中害怕,这件事情只怕有十个太后也顶不下来。父亲向来懦弱无能,若是被定了罪,只怕是下半辈子都只能在牢里过了。 她躲在一侧的假山后,从怀中摸出一支火流星,但愿他能来。 “丫头!丫头!”不一会儿便听到毒王鬼医的叫唤声。 杨若潆连忙跑上去,“你终于来了!快带我走!” 毒王鬼医不由地诧异道:“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到处都是御林军?” “先离开这里再说!”杨若潆哀求道,“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好!这就走!”毒王鬼医一个从怀中摸出一个冒着灰烟的不明物体,所过之处的那些御林军就好像根本没有看到他们,一路畅通无阻地离开了杨国公府。 树林里,毒王鬼医将烤好的鸟肉递给了杨若潆,“丫头,给你!” “谢谢!”杨若潆接过食物,味同爵蜡,她没有想到娘竟然如此狠心抛下她一个人走了,眼泪不知不觉地便落了下来。 “丫头,有什么委屈跟我说,千万别哭!”毒王鬼医心头一乱,很是生涩地哄道。 “娘她,竟然丢下了我……”杨若潆埋头一阵大哭,如今她可变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儿了。 “哎——你娘她没有丢下你——告诉你啊,是你娘让我来救你的。”毒王鬼医一边叼着一根烤熟的蛇,大口大口的咬着,那模样着实有些恐怖。 杨若潆的泪眼婆娑地看着毒王鬼医,满脸的疑惑。 “不然我怎么会这么快就赶去救你了呢,你说哪有这么巧?”毒王鬼医仰头喝了一口酒,“你娘她怎么会抛下你呢?这都是你误会她了。” “真的?”杨若潆再次确认。 “当然是真的!”毒王鬼医一边点头一点津津有味的吃着,“赶紧趁热吃,冷了就腥了!” * 金銮殿。 “启禀皇上,杨国公府搜出了许多炸药,与中秋盛宴那日的一模一样。”史擎天跪地禀报道:“杨国公府夫人与杨小姐不知所踪,其他人都已经压入了天牢,随时候审!” 太后的脸色一阵难看,杨国公是她的亲侄子,是他们杨家唯一的血脉啊! “史统领,你是如何知晓此事乃杨国公府之人所为?”太后严肃地问道:“栽赃嫁祸,也未可知!” “回太后,微臣本也是找不着头绪,是宸王殿下提醒微臣去查一查杨国公夫人傅琉璃。”史擎天回道。 “宸王?”太后不解地皱眉,“傅琉璃?” “是的,太后。”史擎天回道。 “皇上,这件事情你怎么看?”太后看向始终沉思这的皇上。 “来人,传宸王!”皇上自然也不明白这其中的深意。 “参见皇上,太后!”轩辕佑宸恭敬地说道。 “听说是你让御林军去查杨国公府的?”皇上一双龙目满是威严。 “的确如此!”轩辕佑宸回道。 “那你是如何知晓此事?”皇上继续问道。 “因为臣前几日查明了一件事。”轩辕佑宸道。 “哦,是什么事?”皇上不解地问。 “父王当年是被人下毒致死的!”轩辕佑宸一字一句,极是震撼! “你说什么?”太后整个人险些从椅子上掉落下来。 “当年傅琉璃爱上了父王,却遭到父王的决绝。所以她暗下杀心,派人在父王的饮食中下毒,以至于父王战死沙场。”轩辕佑宸的话字字诛心,太后痛不忍闻。 “傅琉璃!”太后忍不住潸然泪下,咬牙切齿道:“来人啊,一定要把那个贱人捉拿归案!” “是!”史擎天应允道,“不知杨国公府中的其他人该如此处置?” “暂押天牢!” 一时间帝都贴满了傅琉璃的悬赏告示,若是有人抓到赏银千两。就连傅琉璃的娘家也受到了牵连,流放岭南,永不入京。 * 与此同时,铭王凯旋而归的消息不胫而走,让帝都百姓欢呼不已。没有想到平日里温文尔雅的铭王竟然是个用兵高手,这一次打败敌军,巩固边境,功不可没。 这一日正是铭王班师回朝的重大日子,安营扎寨在离帝都五十里外,黑夜沉沉,铭王等一众将士对着京畿地形防守冥想。 一高大的将士高声道:“王爷,咱们带着这十万大军攻破区区皇城,易如反掌!” “万万使不得,若是直接带着大军杀进这皇城恐怕会落人口实。不妥不妥!”几个谋士连连阻拦,神色不佳。 “那你们几个说说看该怎么办,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几个将士催促道。 “这恐怕还得从长计议!”几个谋士长叹道。 “我呸,几个没用的老东西!”一个将士破口大骂。 “你说什么?”几个谋士面色难看,与对面的武将争吵了起来。 “闭嘴!”铭王脸色阴沉,厉声喝道,指了指帐门,“都给本王滚出去!” 众人怏怏地离开了。 忽然一士兵匆忙入帐伏跪在地道:“启禀王爷,一女子孤身一人前来求见王爷!” “让她进来!”铭王将手中的令牌随手扔在一侧,便看到傅琉璃一袭普通村妇打扮匆匆入帐,眸色幽沉,面色沉静,不动声色。 “见过铭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傅琉璃跪在地上道。 “你们都出去吧!”铭王将军帐内的众人都遣走,只留下他与傅琉璃二人。 “杨夫人,你胆子倒是不小!如今整个帝都都贴满了抓你的皇榜,到本王的军帐之中就不怕本王将你绑了送给皇上处置?”铭王冷声道。 “如果是这样,那我也不会来跑这一趟了。”傅琉璃径自起身,潇洒地拍了拍衣裙上的尘土。 “说吧,你有什么事情找本王?念在当年你救本王一命的份上,今日自然是会还你一个人情。”几年前铭王重伤曾经被傅琉璃所救,所以双方基本都已经猜测出对方的身份和目的,是以那次傅琉璃追杀李芷歌之时靠近了铭王的别院便没有再赶尽杀绝。 “我来是想与王爷结盟。”傅琉璃虽然一袭普通衣衫但是气质出众,容貌甚好,自信满满。 “结盟?”铭王眉目微微含笑,“你如今可是朝廷要犯,拿什么与本王结盟?若说是以前凭着你父亲傅侍郎在朝中的势力本王还会考虑一番,可是如今……” “我已经控制了当今皇上。”傅琉璃神秘一笑。 铭王皱眉,冷笑道:“怎么个控制法?” “这个方法铭王应该也不陌生,是极其古老的一种蛊毒!”傅琉璃烟眉一挑,音色极美,听在心里却是让人忍不住战栗。看来,她对自己做的事情一清二楚,这个女人要么杀了那么就留着用,既然她已经控制了皇帝那么他也不介意好好利用一番,毕竟是她自己找上门儿来的。 “你想得到什么?”铭王言下之意是同意了两者的结盟。 “我想得到的事情很简单。只是想你拆散轩辕佑宸和李芷歌,让我的女儿杨若潆嫁给轩辕佑宸。”傅琉璃云淡风轻地说着,神色晦暗,让人很是猜不透。 但是对于这种小事和皇位相提并论,铭王用脚趾头想想都会一口答应的。 “这件事情本王定如你所愿,杨夫人还真是爱女心切啊!”铭王不禁感慨道。 “哼!”傅琉璃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既然如此,那就告辞了!” “慢着!”铭王嘴角阴险地一勾,“你说已经控制的皇上,可是本王如何确定你说的是真是假?杨夫人难道不该证明些什么吗?” “你想我怎么证明?”傅琉璃红唇微启,暗觉不妙,只怕这一次是走不了了。 “本王明日便班师回朝了,不如你就让皇上在金銮殿上将李芷歌赐婚给本王。”铭王幽冷的声音带着几丝愉悦,尽数收入傅琉璃的眼中 。这个神色与当年秦王谈到司空灵儿时一模一样,真是让人恨得牙痒痒。 她神色一凝,看来铭王是爱上那个贱丫头了!狐媚子生的小娼妇果然还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好!不过咱们说好了,若是这件事情办好了,你就必须放我自由!”傅琉璃心高气傲自然也不会甘心受人摆布。 “一言为定!”铭王也知这个女人不简单,她背后的势力不容小觑,暂且就放她一马,若是将她逼急了只怕会狗急跳墙,对他也用蛊就糟糕了! * 金銮殿。 盛世辉煌,凯旋而归! 铭王这一次大胜而归,风光不减宸王分毫,更是得到了皇帝的肯定。龙椅之上的皇帝耳畔总是有些怪异的声音传来,如今更是严重:将李芷歌赐婚给铭王,两王相争,你便可坐收渔人之利…… 皇上脸色不佳,他虽然不信鬼神之说,可是如今却有些害怕了。耳畔犹如魔音,震颤着他的耳膜,疼痛欲裂。转念一想,这个想法倒也是绝佳,红颜祸水,必有其用。 只是一想到他那张酷似灵儿的脸,心头就泛起一阵阵撕心裂肺的痛苦。若是当年他知晓其中真相必然会义无反顾地向司空承德上门提亲的,也不会造成这么些年的积怨和不平。 “铭儿,此次你立下大功,可有什么请求?”太后慈眉善目将眸光投向了兴致正盛的铭王身上,今日的铭王一袭暗紫色便服却极是潇洒,别有一番风姿。 轩辕佑铭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极淡,却有魅力。 轩辕佑宸面色如常,这一切他早就已经料想到,这些年他悉心谋划若是战败怎么可能会有脸回来,只是看他如今的神色倒是有些让他不悦。他的神色总是似有若如的扫过他身侧的人儿,难不成他也觊觎芷歌的美色? 这个想法让轩辕佑宸极是恼怒,双手在案下紧握成拳,眯眼凝着轩辕佑铭那充满了挑衅的神色。 忽然,一双素白的纤手紧握着他握成拳的双手。 轩辕佑宸在案下紧握着李芷歌的手,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之中,他着实有些恨自己的身份,什么皇权富贵于他而言都比不上她分毫。 “微臣如今已二十有五还未有正妃……”轩辕佑铭唇角微微勾起,这话自然是为了检验昨日傅琉璃所说之话的真假。若是真是那么就能正大光明地娶她为妻,若是假的他也正缺少一位颇有势力的正妃来丰满羽翼,毕竟这段日子以来兰妃落马史家失势,他若是想登帝位还需要再拉拢朝中的势力向自己倾斜才是。 皇上闻言,眼前一亮,随即朗声道:“这事好办,护国公义女李小姐容貌端庄……” “皇上!”太后闻言脸色大变,厉声打断,“此事还是稍后再议吧!此次众将士们劳苦功高,赶紧犒赏三军吧!” 轩辕佑铭心头的喜悦被太后的话所打断,不过这也证明了傅琉璃的实力,她果然是控制了皇帝的思想,否则他怎么可能把李芷歌赐婚给自己。 轩辕佑宸握着李芷歌的手猛然一紧,让李芷歌极是吃痛,在听到皇上的话时,脸色煞白,这个皇帝竟然要将自己赐婚给轩辕佑铭那个阴狠可怕的恶魔! 轩辕佑宸的脸上好似寒风吹过,强压下心底的愤怒,却不得不怀疑皇上的反常。以他的性子自然是不会放弃芷歌的,怎么可能把她拱手让人。难道是想坐山观虎斗,坐收渔人之利? 即便如此,不管是自己还是铭王胜利了,对他而言也都没有什么好下场,这又是何必呢? 一场庆功宴在觥筹交错之中开始了…… 只是李芷歌却感觉危机四伏,周围有几双可怕的眼睛一直在盯着自己,黑暗之中好似无形的大网,将她无所遁形,简直不能呼吸…… 204屁王妃! 204 屁王妃! 金銮殿上皇上一脸奸猾:“朕决定将你赐婚于铭王,即日完婚!” 铭王脸色阴沉,时而温润如玉,时而狠辣无情,寒冷无情的笑声在耳畔不断地响起,“李芷歌,你休想逃出本王的手掌心。不管你逃到天涯海角,本王都会把你抓回来,做本王的女人,哈哈哈……”他猛然上前,提起李芷歌的衣襟,撕拉一下撕得粉碎…… “不要!”李芷歌满头大汗地从床榻上坐起身来,周围是熟悉的帐幔和一股淡淡的龙延香味,凌乱的心头总算是有些安静下来了。 “怎么了?”轩辕佑宸起身,拾起一旁的锦帕温柔地替她擦拭着额头上的冷汗,深邃的凤眸带着几丝焦虑不安。他将她整个人揽入怀中,下巴贴着她略带湿润的脸庞,“我一直都在你身边,别怕!” “我做噩梦了。”李芷歌伸手挽住他的颈脖,怯怯道。 轩辕佑宸从未见过她如此惊慌柔弱的模样,心头好似压着一块大石,闷闷地透不过气来,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后背,将她抱得更紧了,“别再胡思乱想了,不会有事的。” 李芷歌小鸟依人般缩在轩辕佑宸坚实宽大的怀中,聆听着如同战鼓般的心跳声,感觉很是安心。她安静地闭上眼眸,紧紧地回抱着他。 “芷歌……”轩辕佑宸伸出修长的手指,从李芷歌白皙如玉的脸上划过,温柔地拢了拢她鬓边的发丝,声音带着几分紧张。 “恩?”李芷歌抬首凝着她刚毅俊朗的脸,满是好奇。他极少会有这种时候。 轩辕佑宸凝着她那双醉人如同繁星的黑眸,缓缓垂首,在她的红唇之上落下一吻,随即极是认真地说道:“我想要个孩子!” 李芷歌闻言,灿然一笑,曼声道:“那你自己赶紧生一个吧!” 轩辕佑宸见状,大手搂住李芷歌纤细的腰肢,一字一句犹如宣判:“我想和你生个孩子!” 李芷歌被他认真的表情惊愣了,伸手抚摸上精致的脸庞,望着他那双深邃犀利的凤眸,有那么一瞬间的呆愣。 他是认真的! 轩辕佑宸伸手将她抚摸在脸上的手按住,沉声道:“我知道你一直都在喝避子汤,我也知道这样委屈你了,可是……” 李芷歌伸出另一只手,纤细的食指触碰上他优雅的薄唇,“我没有觉得委屈。我喝避子汤只是因为之前内体曾经受过寒毒怕受了孕对孩子不好,所以才暂时不想要的。这段时候我一直都在调理身子,达到最佳的受孕状态。” 轩辕佑宸眉峰一挑,他怎么就没有想到,反而误会她不想有孩子呢! “想要孩子当然可以,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李芷歌曼声道:“你之前中蛊毒这么多年,体内难免有所残留,也必须好好调理一段时间!” “好!我都听你的。”轩辕佑宸将她堵在唇畔的手亲了一口,宠溺地坏笑道:“那咱们现在……” “睡觉!”李芷歌被子一蒙困声道。 “那好吧!”轩辕佑宸略显失落地从背后抱着李芷歌,握紧她的双手,柔声道:“不早了,赶紧睡吧!” 李芷歌不安地侧过身与轩辕佑宸面对面,“你说今天庆功宴上皇上为什么会把我……”话还未出口,她的红唇便已经被轩辕佑宸的唇堵住了,他的吻很轻柔,又不失霸道,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皇上这些时日的确有些不正常!”轩辕佑宸一记温柔地摸头杀,揽着李芷歌轻声安慰道:“行为十分反常,好像是中了邪!我已经暗中派人前去查看他的饮食起居……” “之前我在查阅大量关于蛊毒的医书曾经看到过,有一种非常古老的蛊毒名曰失心蛊,但凡中毒就会失了心智,受人摆布,全然不知。”李芷歌知道铭王对轩辕佑宸下蛊一事,如今他要登上帝位,自然也不乏会对皇上动手,控制了他的心智就顺利成章的继承了皇位。 “这么说来,明日我应该和南宫让一起进一趟宫。”轩辕佑宸对于蛊毒可谓是深恶痛绝,铭王阴险狠毒至此,实在是人面兽心。 他温柔地捏了捏李芷歌的掌心,宽慰道:“这些事情你不必太过操心,一切都有我呢!好好待在府里,我会派人保护你的。” “恩。”李芷歌窝在轩辕佑宸的怀里,安心地闭上了双眸,沉沉地睡着了。 轩辕佑宸凝着她安静的睡颜,轻柔地拿起一旁的被褥替她盖上,凤眸中满是歉意和深沉…… * 苦竹林。 大片大片的黑色蝙蝠从空中掠过,周围都是怪异的声音,让人有些害怕。杨若潆有些不安地坐在一侧的木桩之上,脸色有些惨白,这个奇怪的老头究竟是什么人,竟然住在如此可怕的地方! 忽然看到一抹水蓝色的倩影从远处款款而来,这个身影极是熟悉,是娘,这个认知让她差点从木桩上一头栽下来,落地,飞奔而去:“娘!你终于来了!” 傅琉璃看到杨若潆满脸委屈的模样,并无多大反应,四处张望,“他人呢?” “在山洞里面。”杨若潆指了指前方山雾间的隐秘的洞口,心头有些失望,娘看到她似乎并无多大欣喜。 毒王鬼医正在炼制毒药忽然耳畔听到熟悉的声音,极是怀念,满心的欢喜,纵身一跃,便已经落在了傅琉璃的跟前,眸光似火,心脏狂跳,双唇颤抖了几下,却没有说话。 傅琉璃瞥了眼毒王鬼医,也没有说话,眸间尽是寒冷。 “琉璃,你终于肯见我了!”毒王鬼医双目含泪,双拳紧握,甚是激动,“你一点也没变,还是那么美丽动人!” “闭嘴!”傅琉璃厉声斥责:“别在这里甜言蜜语,因为你这些年我受了不知道多少苦。而你却一走了之,不告而别,你这个薄情寡义的混蛋!” “琉璃,当年离开我也是逼不得已。当年师傅病重,我……”毒王鬼医连忙解释道。 “够了!都过去这么多年,再解释也毫无意义了。”傅琉璃闭上双眸冷冷道。 “琉璃,这些年你受苦了!”毒王鬼医满是愧疚道:“你为何不等我,你知道我一定会回来找你的。” “等你?哼哼……”傅琉璃一阵冷笑,“我等的起,可是若潆她等不起啊!” 毒王鬼医满是错愕随即欣喜道:“你是说她真的是我的孩子?” 傅琉璃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杨若潆彻底傻了眼,难道说她不是杨国公的女儿,而是这个怪老头的私生女?这样的真相,让她有些站不稳,向后退了几步,靠在了身后一棵粗重的树干上。 傅琉璃见状依旧冷声道:“我还有要事要办,你保护好她!” “好,你放心去吧!”毒王鬼医立马点头答应,看着傅琉璃离去的背影忍不住大声唤道:“一定要注意安全,我和若潆在这里等你回来!” 傅琉璃闻言,红唇微勾,露出一个极是神秘的笑容…… * 铭王府。 史依倩殷勤地伺候着轩辕佑铭梳洗更衣,柔声道:“恭喜王爷,凯旋而归。” 轩辕佑铭没有说话,只是自顾自地沐浴,倒是让史依倩极是尴尬。只是如今兰妃去逝,史家大势已去,她唯一的依靠也只剩下铭王了。 “今日凯旋,皇上欲赐婚于本王。”铭王云淡风轻地说道,似乎根本不在乎身旁一直伺候着的史依倩。 史依倩的动作微微一怔,他这是在提醒自己,她只是一个侧妃,并非正室吗?强颜欢笑着问道;“不知是哪位千金有如此福气?” “你是见过的,李芷歌。”铭王悠然道,瞥了眼脸色煞白的史依倩,嘴角极其轻微地勾了勾。 “李芷歌?”史依倩失手将毛巾落入了水中,溅起的水花打湿了铭王的脸,吓得连忙去擦。 铭王伸手挡开了她的手,将她眸底的惊慌尽收眼底,沉声道:“本王对于这门婚事都是很乐意,不知你怎么看?” “妾身……以为只要王爷高兴,妾身什么都愿意。”史依倩柔声道,她知道铭王这是在试探她。之前因为史家的关系,他也一直将她以正妃之礼相待,但是今时不同往日了,她这个侧妃的位子能保住已经是很不错了。 “如此甚好!”铭王伸手接过侍女手中的换洗衣衫,飞身从水中而起,眨眼之间便已经将衣衫穿戴完毕,悠然自得地向门口走去。 史依倩心底燃气了熊熊烈火,为什么又是这个贱人?害死了大姐和三妹,还害的娘失声成了哑巴,让他们史家在朝中的地位一落千丈。如今,就连对待自己的夫君都要来抢,而且还是她做大,自己做小,这未免也太张狂了吧? “来人,去请李小姐来王府一趟。”史依倩心头堵得慌,若是真让她进了门成了正妃,那么今后自己的日子还怎么过?既然如此,那就趁早将这个狐狸精收拾了。 * 李芷歌听到史依倩要请她去铭王府,倒是有些吃惊,她们两人素来无交情,甚至还有些过节,怎么突然间出这么一招。不过既然人家开口了自然是要去的,省的今后她天天来烦。 轩辕佑宸和南宫让去了皇宫,一时半会也回不来,她出去也没有人敢阻止。只是说道铭王,心底倒是有些害怕,这个男人实在太过诡异深沉,就好像是来自地狱的追命罗刹,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出现拿出了你的性命。 远远地便看到史依倩坐在风景宜人的八角凉亭内,喝着凉茶,吃着点心,生活倒是挺惬意的。李芷歌静静地向她走去,暗处藏着十几个高手,凉亭的四周是一个一眼望不到边际的荷塘,难不成她是打算在这里动手? “见过铭王妃!”李芷歌见礼道,一双明眸透着几丝淡笑,清雅脱俗,“不知铭王妃有何要事请小女子前来?” 史依倩抬眸恨不得将她那张倾城绝色的脸砍烂了,怪不得王爷说很乐意,这样的姿容天底下哪个男人能把持的住呢? “听说李小姐师从神医,我娘近日无故失声,不知可有什么灵丹妙药可以治好她的怪病?”史依倩面无表情地问道。 “既然是看病,自然是要望闻问切,不知史夫人身在何处?”李芷歌佯装不知四处查看着道。 “彭!”史依倩气得将桌上的盘子给摔碎了,厉声道:“李芷歌你就别在这里装了,快把解药交出来,否则就别怪我不客气!” 周围隐藏着的高手纷纷现身,将李芷歌团团包围,杀气十足。 “这话是什么意思?”李芷歌快步上前仰头喝了一杯凉茶,解了解热气,虽说已经过了中秋可是中午时分这天气着实有些闷热,“什么解药,我根本听不懂你的意思。” “是你暗中下毒害得我娘口不能言,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些卑鄙的下三滥手段!”史依倩虽然平日里看上去温顺善良,实则却也与她的姐妹一样的霸道蛮横。 “哼!”李芷歌冷笑一声,睫角一弯,沉声道:“原来你找我来就是为了这些子虚乌有的事情,既然如此那就告辞了。还有以后再也不要来找我了,我可没闲功夫在这里听你胡说八道,再见!” “站住!”史依倩示意身边的人下手,将她推入荷塘内。 李芷歌自然是知道她的意图,妩媚笑道:“刚才在王府门口碰到了铭王,他说等下要请我去乘金凤凰画舫夜游帝都。这会儿恐怕是在府外等急了吧!” 史依倩闻言,心头猛然一沉,王爷定然是知道她在自己这里,现在动手岂不是自寻死路? 再次示意身边的人住手,眼睁睁地看着她婀娜的身姿飘然远去,恨恨地派了一人跟在她的身后。 “启禀王妃,王爷今日上朝还未回府。”有侍女匆匆来报。 “可恶!竟然错过了这么绝佳的一个好机会!”史依倩后悔不已,她自诩聪明却被那个贱女人给骗了。 “王妃,王爷回府了!”又一侍女匆匆来报。 “知道了,下去吧!”史依倩将几名姿色不错的丫鬟都遣退了,理了理衣衫,整了整发髻,面带笑容,温顺谦恭,一派大家闺秀的风范。 远远地便看到铭王着朝服款款走来,头上的玉冠在日光下闪着白光,如今的铭王褪去了温润平和之气,浑身俨然有一股侧漏的霸气,让人望而生畏。 “王爷,喝杯茶解解暑!”史依倩故作贤良地替铭王倒茶。 铭王眸光锐利,扫过周围几个暗中高手,将探查地眸光投向史依倩,“怎么,你要出门?” “妾身刚从娘家回来。”史依倩面色从容地回道,她知道铭王的武功深不可测,之前只是故意隐藏了起来,现在却再也不需要任何掩饰了。 “岳母大人好些了吗?”铭王放下茶盏,寒暄道。 史依倩满脸忧伤地长叹了一口气,“还是老样子。” “过几日本王宣几名太医过去给她老人家看看!”铭王起身说道。 “谢王爷!”太医院的那帮狗奴才各个都是势利眼,兰妃一落马谁都不愿去史相府看病,或许有太医的治疗娘的隐疾便会痊愈。 “你我之间,还需言谢?”铭王温柔的目光让史依倩受宠若惊。“这次本王大胜而归,许多朝中官员都开始站在了本王这边,今日户部和兵部两位尚书大人会前来拜会。户部和兵部掌管着整个轩辕王朝的赋税和兵马,对本王来说极是重要。这两位大人都是你父亲的多年好友,希望你能助本王一臂之力。” “王爷放心,妾身定当竭尽所能。”史依倩心情瞬间变好,至少在铭王的眼中她也并非一无是处。爹爹在朝中这么多年,人脉甚广,并非一朝一夕能落没的。 这户部和兵部两位大人之前一直是爹的羽翼,只是这些时日兰妃惨死,他们定然是想另找一棵大树当靠山。如今放眼整个轩辕王朝除了宸王便是这些时日风光正盛的铭王了。 正厅内,户部尚书庞春晖和兵部尚书何宏南正与铭王畅聊,从北方的兵防到南方的驻军,可谓相谈甚欢。比起宸王的冷毅铁血,眼前的铭王更显得平易近人。 史依倩特意端了两杯茶笑着递给了庞大人,“庞大人,这是你最爱喝的碧螺春。” “多谢王妃!”庞大人笑眯眯地接过茶杯,连声道谢。 “何大人,这是你的,安溪铁观音。”史依倩将茶杯递给何大人,笑言道:“这可都是王爷特地命人去原产地采办来的,两位大人若是不嫌弃便带些回去。” “多谢王爷王妃盛情。”两人连忙摆手,“只是我等粗人……” “哎,什么粗人,你们……”史依倩话还未到嘴边只觉得肚子有些难受,有一股气在腹部横冲直撞,突然之间一个响亮的放屁声,让她的脸色一瞬间从白色变成了青黑色。 两位尚书大人一瞬间呆在了原地,呆若木鸡,眉头紧皱,却也不敢多说什么。 史依倩身后的轩辕佑铭伸手挥了挥,一脸嫌弃的表情,这屁不但声音响亮这味道也是扛扛的。 “呵呵”史依倩自己也闻到了臭味,难掩尴尬,一声冷笑,佯装无事,继续与两位大人畅谈,“喝茶喝茶!” 两位大人低头,却怎么也喝不进这参杂了臭屁味的茶水,连声应允。 史依倩自知失礼,连忙笑着与庞大人谈笑起来,“听说庞大人极善术数,不知……”脸色再次大变,又是一股气在体内直冲,而且力道比之前的还要强劲许多。 果不其然,一脸不自在之后,一个超级带感的连环屁,震耳欲聋,让在场所有人的脸色都一阵漆黑。 两位大人,屏息凝神,不敢说话。 铭王的脸色简直就可以滴出墨汁来,黑色不像话,紧皱起的眉头都可以打成一个结了。 “我……”史依倩还想说什么,一个极其响亮的臭屁将她的话都盖住了,那臭味蔓延着整个大厅,差点没熏死几个在门口当值的侍卫。 “微臣……告辞……”庞大人和何大人憋红了脸,逃也似的离开了铭王府。 史依倩的脸上满是惊慌,试图挽留,却再也无法控制体内的气流,屁声接连不断而出,那声音着实让人恶心,那味道直接将门口的几个憋红了脸的侍卫给弄断气了。 “王爷……妾身……”还不等史依倩说完,轩辕佑铭一脚将她踢飞了五米开外,满脸嫌弃,一晃眼便已经消失了踪影。 “王爷……”史依倩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屁声混合着惨叫声在大厅内不绝于耳,这几个小时的臭屁差点没把整个铭王府的人熏死。 王府门口两位大人上了马车,都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庞大人喘着粗气道:“实在是太恶心了!真是没有想到铭王妃竟然随处……” 何大人冷笑着说道:“本来也只是来观察观察,现在看来根本就没有这个必要了。结党营私这种事情若是被当今圣上察觉,那还不如做个中立派来的稳当。” “是啊!你看那个铭王妃,就知道铭王的品味了。实在是难当大任啊!”庞大人捏着鼻子嫌弃道,“赶紧走,臭死了!” **** 李芷歌刚进房门就被人从后背抱住了,耳畔传来轩辕佑宸充满磁性的声音:“去哪儿了?” “怎么,查岗?”李芷歌转过身来面对着轩辕佑宸,伸手抚过他的俊脸,“刚去了一趟铭王府,见了一个老朋友。” “老朋友?”轩辕佑宸不解地笑道,“铭王妃?” “聪明!”李芷歌在轩辕佑宸高挺的鼻子上轻划了下,“给了她一个大大的见面礼,本小姐独门秘制的顶级臭屁药。保准她屁声大作,响彻帝都!” 轩辕佑宸宠溺地将她打横抱起,“你啊,总是那么多稀奇古怪的玩意,以后不准单独去铭王府,知道吗?” “知道了!以后没有你的允许我绝对不去铭王府还不成吗?”李芷歌撒娇地拉着轩辕佑宸的衣襟小鸟依人道:“今天去宫里查得怎么样?” “有些头绪。”轩辕佑宸抱着李芷歌拥坐在床榻上,“问题应该在皇上贴身穿的龙袍上。” “龙袍?”李芷歌倒是没有想到这一点,“饮食起居的确是不易下毒,这贴身衣物倒是有可能下手。只是……” “别只是了,我们还是先……”某男迫不及待地将某女推倒。 “哎,给你开的药都喝了吗?”某女担忧地问道。 “当然!”某男郑重道:“妻令如山,无条件服从!” …… *** “王妃!”侍女小心翼翼地在窗畔叫唤了几声,这几日王妃心情极差,经常发脾气,害的她们这些下人提心吊胆,谨小慎微。 “什么事?”史依倩一脸疲倦,伸手甩开低垂着的帐幔,脸色阴沉,语气不佳,颇有怨气。 “明日金府举办菊宴,金夫人下拜帖请王妃前去赴宴。”侍女小心地回道。 “知道了!”史依倩接过侍女手中的拜帖,这几日她腹痛如绞,整个人被折磨的不成人形。这几日肚子总算是好些了,只是铭王对她却是厌恶至极! 一定是李芷歌那个贱人对她下了什么奇奇怪怪的毒,否则她怎么会在两位尚书大人面前如此无礼,现在更是失宠于铭王,真是可恨! 金夫人是吏部尚书的原配夫人,若是能拉拢吏部尚书成为铭王的羽翼,或许她还有机会翻身。 翌日。 史依倩盛装打扮,这一日菊花盛开,姹紫嫣红,说不出的美丽。 “参见铭王妃!”金夫人及几个贵妇连忙迎了上来。 “快快请起!”史依倩热络地亲自搀扶金夫人起身。 “王妃里面请!”金夫人拉着史依倩往宴会走去,“今日这菊花开得极好,妾身想着邀京中贵妇们一起赏菊作诗。” 观赏完形态各异的菊花之后,便正式入席了。 “这是菊花茶,都是现摘的,请各位品尝。”金夫人派人将一杯杯做工精致的香茗递给各位贵妇,花香四溢,入口香甜,实在是美味。 “这花茶红白相映,不但美观而且香醇,不错不错!”几位贵妇开始夸赞起来。近日吏部尚书极是受到皇上的器重,是以各位贵夫人自然是要好好巴结巴结这位金夫人了。 金夫人笑眯眯地凝着正品着花茶的史依倩,“不知王妃以为如何?” 史依倩优雅地将茶盏放在一侧,淡笑道:“本宫以为甚好!金夫人实在是……”不知为何,腹中又是一股熟悉的气流窜过,强压下脸上的不自在,心底暗自着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明明前几日好些了,现在这个时候又来了! 众人屏息凝神,听着史依倩下面要说的话,却见她突然眉头紧皱。 金夫人脸上的笑容一阵僵硬,这分明就是狠狠抽了她一个大嘴巴吗?不喜欢可以不发表意见,也没人把你当哑巴,实在是可恨! “不如咱们来作诗吧!”一贵妇察觉到了金夫人的怒气建议道:“诗中必须得带有菊字,如何?” “好啊!”众人纷纷附议。 史依倩极力压抑着体内那一股随时都有可能破体而出的气流,脸上的表情极是狰狞,浑身都在用力,看得众贵妇甚是诧异。 金夫人脸上的表情更是不悦,不喜欢来可以不来,总是这种憋气的表情是什么意思?分明就是来砸她场子的! “来,轮到李夫人了。”大家按照秩序一个个开始作诗,甚是风雅。 “接下来该铭王妃了!”贵妇们提醒道。 史依倩强颜欢笑,压下心底的尴尬和身体的难受,一小步一小步地挪到了文房四宝处,提起笔,正欲下笔,但觉不妙,体内的气流趁着她脚步移动之时竟然流泻而出…… 几个贵妇闻到那臭味,一脸嫌弃鄙夷,挥了挥手中的锦帕,走开了几步远。 史依倩艰难地作诗,满脸的便秘表情,时不时地竟然还有几个屁声传来,那场面着实尴尬。 几个贵妇满脸的黑线,自动远离史依倩几米远,只是她那放屁之声却是不绝于耳,实在让人恶心想吐! 金夫人脸上一阵青白,如此高雅的菊宴她竟然肆无忌惮地在此处放屁,实在是太没有礼教了! 总算是硬着头皮做出了一首诗,史依倩有些激动地朝着众人笑道:“本宫写好了,你们看看!” 一时间有些得意,那股气流一不小心猛然蹿出,极其响亮的一个连环屁,震耳欲聋。 众人脸色一片煞白,气愤极是尴尬,臭味十足。 “噗噗噗——”一时间史依倩再也控制不住,屁声好似那节日烟火的噼啪声,此起彼伏,响彻全场,无人不为之皱眉,无人不为之恶心! 几个离得近的贵妇被熏得直接吐了,有的差点没被熏死,金夫人的脸上就好似被烧焦了锅底,黑的不能再黑了。本来以为请铭王妃是长了自己面子,谁知道这分明就是猛抽自己嘴巴子。 “对不起,噗噗噗……”史依倩提着衣裙,试图止住这屁声,一时间落荒而逃,只是那放屁之声却是如何也无法掩盖。 待到她离开,众位贵妇连忙在空旷的地方呼吸新鲜空气,自此之后史依倩“屁王妃”的称号就如雷贯耳,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京中的贵妇一谈起这个就有三天三夜也说不完的梗,着实丢尽了铭王的脸面! *** 回春堂。 “小姐,这些是什么,好重啊!”小雪使出吃奶的力气往外将一个大筐子往外拖,额头后背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顾不得擦一把汗继续往前拉。 顿时感觉手上的东西轻了许多,黑影一闪,原来是子墨现身将那个筐子从小雪的手上拿走了。小雪心底一阵暖意,脸上浮起两抹可疑的红晕。 李芷歌见状莞尔一笑,“把这些东西都拿到院子里去晒晒。” 小雪点头跟着子墨一前一后地走去了院子,某人三下五除二就把事情做得妥妥当当,随即转首凝着脸色通红的小雪,拉过她的素手,身形一闪,便不见了两人踪影。 “你带我去哪儿?”小雪有些害怕,往身下张望,竟然在高空中飞行,脸色煞白。 子墨一把扶住小雪的细腰,将她搂入怀中,沉声道:“抱紧我!” 小雪脸色一阵通红,挣扎着轻声嘀咕道:“男女授受不亲,你赶紧放我下去!” 子墨身子一个不稳,两个人斜斜地往地上倒去,子墨旋身保住小雪,稳稳落地。 小雪吓得不清,抬首望着子墨,却感觉到他专注的神情正深情地看着自己,整个人慢慢地靠近,神色有些慌张,直到察觉到子墨灼热的呼吸声,心头一阵狂跳。 子墨缓缓上前,抚摸着小雪粉嫩的脸颊,眸间尽是醉人的笑意。 小雪不自觉地往后退了退,脸色通红,心头狂跳,缓缓地闭上了眼眸。等了许久却也不见子墨有任何反应,睁开眼眸却不见了他的任何动作,心底莫名一阵失落。 “你说的对,男女授受不亲,我下次一定注意!”子墨极是认真地说道,倒是让小雪脸色一阵漆黑。 “我们回去吧!”子墨率先转身离开。 小雪极不情愿地跟着他,心底一阵气恼,真是个愣头青! *** “小雪,晒好了吗?这里还有一筐……”李芷歌正研究着药库里的珍稀药材,对着屋外的小雪喊道,却不见任何回应。顿觉奇怪,“小雪!子墨!” 忽然一抹黑影从眼前闪过,倒是让李芷歌颇为吃惊,烟眉微凝,红唇微启:“铭王殿下大驾光临,不知所为何事?” 铭王脸色带着温润的笑容,纯澈的眸,飘逸的发丝,与平日无异。他柔声轻笑,“李小姐不是说本王要邀请你去金凤凰画舫夜游帝都吗?” 李芷歌水眸流转,从容不迫道:“可是现在我不想去了!” “但是本王说过的话,决不食言!”轩辕佑铭脸上带着淡淡浅笑,眸底流泻出深沉的**和不甘,“请吧!” 李芷歌明白这次是非去不可,“既然如此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 金凤凰画舫。 众人列席,“今日是王爷的生辰,属下等祝王爷福禄安康!”铭王的谋士下属等纷纷起立祝酒,场面倒是十分热闹,但是铭王的笑容却未达到眼底。 李芷歌静静地坐在一隅,画舫四周的环境是极美的。此时皓月当空,繁星点点,山清水秀,风光无限。 画舫徐徐前行,夜风拂面而来,格外凉爽,李芷歌执着琉璃杯惬意地靠在一侧扶栏之上。 轻微的脚步声徐徐靠近,侧目而视,只见铭王一袭藏蓝色便装,头戴玉冠,腰束玉带,风流倜傥。他拿着一壶酒杯,倚靠在李芷歌的身侧,“在本王的映象中,每年的生辰都有许多人,可是本王一点也不开心。本王只希望本王爱的人在身边。” 李芷歌眸光微沉,冷声笑道:“这个世界上有你爱的人吗?” “当然有!”轩辕佑铭将手中的酒杯扔在一侧,慢慢地靠近李芷歌,注视着她倾城的容颜,柔声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李芷歌见状,连连后退了几步,警告道:“你别过来!” “怎么你在害怕?”轩辕佑铭眸色幽沉,让人心底发寒,她一步步地逼近,浑身散发着摄入的气息。 李芷歌仰起头,倔强地凝着此刻神色迷离的铭王,“我才不怕你!” “哼哼!”铭王轻笑了几声,伸手勾起李芷歌精致的下巴,“你就不怕本王……”他渐渐地靠近,充满了酒气的急促气息满是暧昧和**,让人心底很是不好受。 望着李芷歌诱人的红唇,轩辕佑宸强压下心底的**,他就是喜欢这样倔强的她,松开手,仰头笑着渐渐离开了。 “李芷歌!”一道凌厉的女声从不远处传来,史依倩身着一袭鲜红的菱花裙,满目怨恨与嫉妒地从一侧转角处走出。 李芷歌不由地一阵暗笑,屁王妃来了! “你那天给我下了什么毒?”史依倩靠近,压低了声音问道,言语间尽是咬牙切齿的意味。 “怎么,铭王妃又在意淫别人给你下毒了?”李芷歌轻蔑地扫过此刻脸色憋得漆黑的史依倩。 “你这个心如蛇蝎的女人,你到底给我下了什么毒?”史依倩脸色狰狞地问道,这些日子她受够了! “我说了,我什么都没做过。”李芷歌转身欲走,却被史依倩一把拉住。 “不拿出解药,你休想走!”史依倩誓不罢休的模样着实让人有些头疼。 “怎么,你难不成想杀人灭口?”李芷歌曼声笑道,瞥了眼内厅,“你就不怕铭王怪罪吗?” “你这个狐狸精成天勾引王爷,真是无耻!”史依倩气不打一处来,刚才看到自己的夫君对李芷歌趋之若鹜的模样,她真是恨不得抓起李芷歌的头发,一阵狂扇。 “其实我也不想来的,是你的王爷非要我来的。”李芷歌一脸无辜的表情,轻笑道:“啧啧啧,看来你这个铭王妃的位置只怕坐不久了。” “你……”史依倩被她这几句话激得浑身战栗,抓起李芷歌的手臂就往外推去。 李芷歌红唇微勾,故意失手,掉下画舫,落入水中。 “有人落水啊!快来人啊!”走廊上几个侍女连声尖叫道。 “怎么回事?”铭王等人从内厅匆忙而出,却看到史依倩慌忙逃走,冷不丁地被人从背后喝道:“站住!” “参见王爷!”史依倩努力平复着心底的波浪海浪,佯装无事,俯身请安。 “发生了什么事?”铭王眸光扫过四周,却不见李芷歌的踪影,犀利的眸光再次落在了史依倩的身上,“你对她做了什么?” “臣妾什么都没有做!”史依倩连忙回道。 “快救人!”铭王心底不是滋味,就好似有人将他最心爱的东西毁了一般。 “是!”侍卫们连忙纵身跃入水中,开始营救落水之人。 铭王大手一挥,一抹黑影不知从何处而来,稳稳地跪在他跟前,“刚才王妃将那位姑娘推下了画舫。” “没有!真的没有!是她自己失足掉下去的,不管我的事!王爷你一定要相信臣妾啊——”史依倩激动地连连哭泣解释,只是面对铭王的冷言厉语,好似落入了冰窖那般寒冷。 “来人,家法伺候!”铭王的脸色极冷,史依倩从未见过如此无情冷血的轩辕佑铭。他竟然为了那个贱人要当众责罚自己,真是让人可悲可恨可叹。 几个侍卫拿着两根粗重的棍子上前,将史依倩推倒在地,噼噼啪啪地一阵杖责,疼得史依倩想死的心都有了。 “王爷,饶命啊!不要再打了……”史依倩哭声渐小,冷汗淋漓,整个人几乎不再动弹了。 侍卫见王爷还未喊停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打,这一棒子下去,只听到一股怪异的声音,随即一股奇臭无比的味道扑面而来,差点没把两个杖责的侍卫熏死。 “启禀王爷,王妃她又放屁了!”一侍卫捏着鼻子禀报道。 铭王满脸嫌弃,眉头紧皱,“把她押入王府后院禁足,任何人不得探视!”这个史依倩近日可算是丢光了他的脸,本来可以拉拢为心腹的户部兵部以及吏部尚书都因为她而黄了。 “是!”侍卫拉着浑然不知的史依倩匆忙退下。 铭王锐利的眸光扫过这平静无起的水面,李芷歌的水性他是知晓的。她定然是趁机逃走了,可恶! * “子玉!”轩辕佑宸脸色如同染霜了一般,声音严厉冷毅。 “属下知罪,还请主上责罚!”子玉心底那个后悔啊!子墨那小子说让自己好好休息,没想到竟然是去谈情说爱。这下子把夫人给弄丢了,真是惨透了! “主上恕罪,这一切都是子墨的错!还请主上重罚!”子墨自知罪责难逃,连声恳求道。 “泡妞虽然重要,但是保护主子也不能耽误啊!”李芷歌擦了擦鼻涕慢悠悠地走过来拍了拍子墨的肩膀语重心长道:“还不赶紧去给我熬药!” “是!”子墨连声退下。 “你也去呀!”李芷歌给子玉使了个眼色。 “谢夫人!”子玉连忙闪了。 “国有国法,军有军规。他们这次不能轻饶!”轩辕佑宸一张冰块脸,让人看着有些害怕。 “好拉!我这不是完好无缺地站在你面前吗?”李芷歌走过去伸手把玩着他的那张冰块脸,“你现在罚他们也于事无补啊!你看我这么聪明,怎么可能逃不出来呢?” “以后不准你离开我的视线半步!”轩辕佑宸脸色稍微有些缓和,拦腰将李芷歌抱起,“赶紧躺下,好好休息!” “好了,我知道了。以后呢不管你去哪里我就跟到那里,做你的跟屁虫好不好?”李芷歌拉着轩辕佑宸的衣角撒娇道:“不过,你可不能嫌我唠叨!” “我还要听你唠叨一辈子!”轩辕佑宸打趣说道,“躺下!” “哦!”李芷歌乖乖躺下,看到轩辕佑宸将伸手与她五指紧扣,替她盖好被子。 “近日铭王招兵买马,恐怕有什么异动,这个时候他将你掳走恐怕是另有阴谋。”轩辕佑宸深邃的凤眸划过几丝担忧,铭王此人城府极深,令人防不胜防。 李芷歌眨巴着美丽的大眼睛,点点头,“好了,我知道了。顶多以后不出府便是了。” “你啊,总是让人不省心!”轩辕佑宸嗔怪着道。 “你说那么多,口不渴吗?”李芷歌一脸无辜状。 轩辕佑宸一脸黑线,“睡觉!” …… 铭王府。 “怎么不甘心吗?”傅琉璃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一身漆黑,几乎已经和夜色融为了一体。 “甘不甘心是本王的事。”铭王冷冷地回道。 “我这里有一计,倒是可以让王爷抱得美人归!”傅琉璃被夜色遮住的容颜带着几丝阴森。 “你怎么有空来关心本王的事?”铭王似乎并不领情。 “自然是需要王爷配合……咱们各取所需……” 205 偷天换日 真假李芷歌! 205 偷天换日真假李芷歌 苦竹林。 傅琉璃一袭黑衣踉跄着跑向一侧,无力地靠在一棵紫竹上,脸色惨白,甚是仓皇凄凉。 “娘!你怎么了?”杨若潆见状连忙上前搀扶傅琉璃。 “噗……”傅琉璃猛然一口鲜血吐在了灰土地上,整个人凄惨地倒在了地上。 “娘,你怎么了?你不要吓女儿啊,娘!”杨若潆吓得差点哭出声来,紧张地抱着倒在地上的傅琉璃。 “琉璃!”毒王鬼医听到叫唤声连忙飞身而来,执起傅琉璃的手一阵把脉,随即从怀中拿出一颗丹药喂给了傅琉璃,“没事的,吃下这颗药修养几日便不可痊愈。”他将傅琉璃从地上抱起,如同珍宝似的走进了暂时栖身的洞穴之中。 “娘,发生了什么事?是谁打伤你的?”杨若潆连忙倒了一杯热水递给傅琉璃,小心翼翼地用绣帕擦拭着傅琉璃嘴角的血渍,满脸的疼惜。 “还不是李芷歌那个小贱人!她不知道吃了什么功夫长进了许多,见到我就说要抓我去见官。要不是我跑得快,只怕现在已经去阎王殿报道了,再也看不见你们了……”傅琉璃哭得梨花带雨,让毒王鬼医心底一阵愧疚。 毒王鬼医连忙起身激动地拉着傅琉璃的素手肃然道:“琉璃,我这就带你们远走高飞,离开这个鬼地方!” 傅琉璃的脸色一沉,哭诉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现在我和若潆都是朝廷缉拿的要犯,我们能逃去哪里?” “娘,你别再说了!”杨若潆眼圈通红,郁郁寡欢。 “若潆,娘的好女儿,你怎么就这么命苦呢!明明是太后赐婚,结果竟然被那个贱蹄子抢了先,爬上了宸王的床。你不但被拒婚还被世人耻笑,这个仇娘怎么能不报呢?”傅琉璃忽然大哭了起来,捶胸顿足,激动道:“娘受委屈不要紧,只是可怜了我的女儿!是娘对不起你,娘没用,让你受尽世人的嘲笑和唾骂……娘,对不起你啊,若潆……” “娘,别再说了!”杨若潆闻言心底更是一阵哀伤,暗自垂泪。 “可恶!”毒王鬼医看到眼前这母女两动然大哭的模样,双手紧握成拳,气不打一处来,那个贱丫头竟然如此欺负自己的女儿,实在可恨! “娘知道你从小最大的心愿就是能成为宸王妃,可是现在被李芷歌那个贱人鸠占鹊巢,真是可恨!”傅琉璃咬牙切齿地说道,“娘一定会为你夺回原本属于你的一切!” “娘!”杨若潆扑倒在傅琉璃的怀中,嚎啕大哭起来。 “爹也会帮你的!”毒王鬼医激动地补充道。 “若潆,娘有一个计划,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接受。”傅琉璃伏在杨若潆的耳畔轻声说道。 杨若潆的脸色一阵煞白,“这样真的可以吗?” “当然可以!只要能拆散他们,我们做的这一切就都值得了。你拿回了属于自己的一切,而那个贱人自然也得到了她应有的下场。”傅琉璃眉间带着几丝戾气,神色恐怖,让人有一种女魔头的感觉。 “可是,我的脸……”杨若潆伸手抚摸着自己的脸颊,心底莫名地害怕。 “你的脸只是暂时的,等一切尘埃落地便让你爹替你恢复原貌。”傅琉璃含笑凝了毒王鬼医一眼,就如同当年因她的回眸一笑而彻底地爱上她。 “对!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爹办不到的。”毒王鬼医夸赞道,“爹的医术那可是举世无双,你就放心好了!” 杨若潆下定决心,郑重地点了点头,“好!女儿听娘的,就这么定了!” “可以吗?”杨若潆眸若春水凝着此刻正愣神的毒王鬼医。 “当然可以!”毒王鬼医连忙笑道,“只要你想做的,爹都会无条件的答应!用来弥补这么多年来对你们母女的亏欠!” “那就今天晚上,你给若潆换脸!”傅琉璃得意地眸光透着一股杀意,令人不寒而栗。 夜色朦胧,凄风苦雨。 杨若潆躺在冰冷的床榻上,周围是点的透亮的蜡烛,毒王鬼医将纱布一点点地撤下。菱花镜中出现了一张脸,烟眉杏眸,樱唇琼鼻,肤光白嫩,秀美绝俗。 伸手抚摸着这张陌生而熟悉的脸孔,杨若潆的心头带着浓重的恨意,若不是她自己也不会沦落到这幅田地。 “李芷歌!从今日起,我就要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 庆祥宫。 “皇上近日这是怎么了?成天浑浑噩噩的,实在太反常了!”太后疲倦地靠在凤椅之上,一手抚摸着前额,顿感劳累不安。 “宫中太医都已经为皇上诊过脉了,并无大碍。太后不必太过担心,皇上是天子,必定是有上天庇佑!”李嬷嬷一边为太后按摩一边安慰道。 “哼哼,天子怎么了?”太后冷声笑道,“你还真当以为能万岁万万岁?” 李嬷嬷连声称诺不敢说话。 太后威严的眸光扫过前方一字站开的宫女太监,肃然道:“太医院那些个废物,成天并无大碍,没有半点能耐!” “是,太后说得是!”李嬷嬷连忙奉承道。 “哎,要是司空承德还在那就好了!”太后无奈地一阵摇头,当年若不是她在天台山为轩辕王朝祈福了整整一年,怎么可能会出现如此大的变故。 李嬷嬷闻言,不由地一怔,接过话茬道:“司空神医虽然不在了,可是他不是还有传人吗?” 太后缓缓地眯眼,沉声道:“你是说李芷歌?” “是的!”李嬷嬷应声道:“太后不喜欢她也是因为当年她娘司空灵儿和秦王殿下的事情,可是如今真相大白,秦王殿下是被人毒害而死,与司空灵儿毫无干系。其实,这位李小姐是容貌双全,医术无双,与宸王殿下也是极相配的。” 太后严厉地眸光横扫而过,吓得李嬷嬷直不起眼来,呵斥道:“怎么,你什么时候成了李芷歌的人,开始替她说话了?” “太后恕罪!奴婢多嘴,奴婢该罚!”李嬷嬷吓得急忙跪倒在地,瑟瑟发抖。 “和佑宸相配?”太后不由地一阵鄙夷,“就凭她,无权无势,无根无底,如何权衡朝廷,如何稳住局势,真是笑话!” 李嬷嬷吓得不敢说话。 “现如今左相府垮台了,就更没有她李芷歌的立锥之地了!”太后脸色狰狞,只要一想到她破坏了杨若潆和宸王的婚事就气不打一处来。“这种女人哀家见多了,别以为魅惑了佑宸就万事大吉,哀家是绝对不会同意他们在一起的!” “是!”李嬷嬷连忙应声。 “来人啊,宣李芷歌进宫为皇上看诊!”太后忽然下懿旨着实让李嬷嬷满是惊诧,这太后的心思实在是太让人难以捉摸了,难不成她是想趁机除掉李芷歌? *** 宸王府。 “小姐,太后下懿旨让你进宫给皇上看病!”小雪一脸惊恐地跑到李芷歌的床榻前禀报道。 “看病?”李芷歌伸了个懒腰,慢吞吞地起身,这一睡就是日上三竿了,倒是被这丫头一惊一乍地给弄醒了。 “恩!”小雪红唇紧咬,拖着李芷歌就下床,“小姐,不如咱们赶紧跑吧!这太后肯定没按什么好心,奴婢这就收拾东西,咱们回酒楼或者回春堂。” “太后懿旨都下了,外面肯定都是御林军,怎么跑?”李芷歌悠然地坐在一旁,倒了一杯水,“更何况懿旨是下到宸王府的,若是交不出人来,只怕整个王府都得遭殃!” “那可怎么办啊,小姐?”小雪这下心头更是着急。 李芷歌执起水杯,咕噜噜地仰头喝完,“进宫!” “可是……”小雪眉头紧皱,一万个不放心,嘟哝道:“皇宫里面太危险了,太后对小姐向来不善……” “太后既然是正大光明的下懿旨自然不会把我怎么着的,更何况宸和南宫让都在宫中,出不了什么大事。”李芷歌安慰小雪道,“既然是让我看病自然是不会把我怎么着的,不然还怎么给看诊呢,你说是不是?” “这倒也是,可是奴婢还是不放心!”小雪耷拉着脸,眉头紧皱道。 “来!”李芷歌起身拉着小雪坐在一侧,“你按照这个地址去找一心大师和致远过来,就说我有要事和他们商量。到时候呢,我就已经安然无恙地从皇宫里出来在这里等你们了。” “恩,奴婢听小姐的!”小雪连声应允道,拔腿往外走去。 李芷歌一番简单的梳洗打扮,其实她的心里也很没底,这太后的懿旨着实是有些让人措手不及。 *** 进宫的这段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这厚重的城墙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庆祥宫还是老样子,远远地便瞧见太后独坐在凤椅之上,高贵无比,如同神佛一般睥睨缓步而来的李芷歌。 “参见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李芷歌伏跪在地。 过了许久,太后也没有应声,只是冷眼看着李芷歌跪倒在冰冷的地面上。 “太后!”李嬷嬷在一旁轻声提醒道。 “近日,皇上龙体欠安,你赶紧去御书房为皇上看诊!”太后命令道。 “是!”李芷歌看到太后并无为难的意思,只是提起御书房这三个字就心底发麻,就是那个地方她曾经遭到了那个变态皇帝的轻薄。 跟随着太监一路向御书房走去,经过太医院之时拿了药箱还在脸上蒙了一块布,这样那个皇帝就看不到她的脸了。 御书房内,皇帝正在批阅成堆的奏折,不时头痛,单手撑着头,以缓解不适。 “皇上,该诊脉了!”高立柏见太监带着一人,身上背着太医院的药箱,轻声提醒道。 皇上眉头紧蹙,龙目紧闭,无奈地伸手放在垫子上。 李芷歌仔细地查看了皇帝的脸色,的确有些不妥,素手替他细细地把脉,蛊毒才刚入体不久,自然是查不出所以然的。 皇帝察觉到手腕上的柔软触感,鼻尖轻嗅着一股淡淡的清香,心头猛然一怔,连忙睁开眼睛,却是看到一双清亮如繁星的水眸,那卷曲浓密的睫毛好似蝴蝶的翅膀,上下翻飞,撩人心弦。 “灵儿……”一瞬间的愣神让皇帝心头一阵激情澎盘,他记得这双眼睛,当年她一曲惊鸿舞,他便是被她这一双如秋水般的清眸所倾倒。 皇上伸手快速地抓住了李芷歌的素手,激动之情溢于言表,以至于手上的力道加重,让李芷歌有些吃痛。 李芷歌烟眉紧蹙,眸中带着几丝不悦,厉声道:“放手!” 皇上脸色一阵僵硬,她的眸,她的眉,她的发,她的手,都是如此清晰的呈现在眼前,心底那一份极度的渴望瞬间被激发出来,他死死地抓着李芷歌的手不放,口中喃喃:“灵儿,你终于回到朕的身边了……” 李芷歌见情况不明,试图挣扎,可是那皇帝的手就好似铁铸的,怎么也挣脱不开。心底莫名地有些来气,侧眸扫过了正悄悄退场的高立柏等太监宫女…… 糟糕!中计了! 太后这是故意引她入宫,然后借皇上的手,拆散她和佑宸! “灵儿……灵儿……”皇上呼吸甚是紊乱,他犀利的龙目中全是恍惚迷离,一个饿虎扑食便将李芷歌推倒在了一侧。 李芷歌只觉得后背一阵疼痛,上面便已经有一个黑影压了下来。 “混蛋!”李芷歌怒骂了一句,伸手想去勾腰际的手枪,转念一想若是开枪定然是闹出大动静,太后更是有一个绝好的理由将她拿下。 白嫩的手指触摸上腰际的水凝剑,只是这个皇帝的武功远在自己之上,不能硬碰硬! “嗖”地一声,一道白光从李芷歌的袖间抽出,缠住了皇上的右手,一个旋身,退向了一侧角落,长袖一甩,几根银针激荡而出,直飞向皇上。 皇上大手一挥,那些银针就软绵绵地落在了地上,一股强劲的内力将李芷歌吸附向自己。 李芷歌暗觉不妙,甩手将手中的天蚕丝向皇上的左右缠绕而去,但是对方已经有了戒备,如何也无法得手,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落入那皇帝的怀中。 皇帝已经是泪流满面,伸出被天蚕丝桎梏着的右手,一把将李芷歌蒙在脸上的面纱扯下,颤抖着的手抚摸上李芷歌白嫩精致的脸庞,“灵儿……” 李芷歌侧首,躲过了他的抚摸,面色凝重,语气冷肃,“我是李芷歌!” 皇帝的脸色一刹那的僵硬,煞白之后,猛然将李芷歌搂入怀中,恶狠狠地道:“我不管你是谁,你永远都只能是朕的人!朕要得到的女人,谁都休想抢走!” “你……”李芷歌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所震慑,心底一阵痛恨,抽出腰际的水凝剑对着皇帝胡乱地砍去。 那皇帝见状,自然是本能的躲避,只是那一双犀利的龙目却未曾离开过李芷歌的那双瞳眸丽影。 “你根本就不爱娘,你只不过是想占有她而已!”李芷歌厉声质问道:“你这个卑鄙小人,因为得不到娘,就公报私仇,害得司空府家破人亡,颠沛流离,你根本就不配做这个皇帝!” 皇帝是神色因为李芷歌的愤怒而变得几分狰狞,阴笑道:“朕不配,哈哈哈!只可惜朕已经坐上了这把龙椅,这普天之下都是朕的!” 皇帝一侧的墙壁上拿下佩剑与李芷歌对峙,双方实力悬殊,李芷歌与他过了几招顿觉浑身麻木,最后一激,手中的水凝剑被挥到了地上,发出噌地一声响…… 眼看着皇上一步步地靠近,李芷歌的心底全是满满的恨意,缓缓伸手从腰间掏出手枪,大不了同归于尽! 忽然,反锁着的门窗被一道黑色扇羽所击破,在空中凌空旋转了几遍之后,御书房的大门被人一脚踹得稀巴烂,碎裂的木屑之中南宫让神赳赳气昂昂地走了进来,一张妖孽脸,一双桃花眼眯了眯,含笑道:“皇上这是在干什么,大白天的门窗关那么好,也不怕闷坏了!” 李芷歌见状连忙跑向南宫让的身后,若是刚才真开了枪,只怕这皇帝老儿的性命真是不保了。到时候整个轩辕王朝都会跟着一起乱,实在的后怕! “咦,这么巧,怎么芷歌也在这!”南宫让佯装惊奇道,“昨晚上不是跟你说我这背酸痛的厉害,你赶紧给爷瞧瞧,疼死了!” 李芷歌没有说话,只是看到皇帝那幽深的龙目,鄙夷的神色,还有誓不罢休的气势。 “走!”南宫让见皇帝没有太大动作,带着李芷歌就往外奔去,心头也是在赌,若是他还要这个皇位自然是不会追上来的。 南宫让带着李芷歌飞行至御花园,仔细查看一番,四下无人,关心道:“怎么样,没事吧?” “还好你来的及时!”李芷歌捂着胸口回道,“他会不会追来?” “暂时不会!”南宫让沉声道:“要追来刚才就不会放我们走。” “恩!”李芷歌自然是觉得南宫让说的有理。 “刚才太后召见宸王,让他连夜赶去五十里外的京郊查看军情,我就觉得此事蹊跷。原来她竟然是要用如此卑鄙的方式拆散你们!”南宫让气得脸色煞白,本来对太后也没有什么太大的不满,但是如今实在是令人忍不住想骂人。 “太后这是打着看诊的幌子做着见不得人的勾当!”李芷歌顿觉心寒,但是转念一想,这深宫帝位不都是这么恐怖黑暗的吗? “你赶紧离开这里!”南宫让警觉道,“我的马车在宫门口,拿上我的令牌,赶紧回宸王府!” “那你呢?”李芷歌接过沉甸甸的令牌关心地问道。 “我在这里殿后!”南宫让无畏地笑道:“爷怎么说也是个君侯王爷,这点事情还是抗得住的!” 李芷歌心头莫名地有些发酸,这个傻子,“不行!要走一起走!” “走啊!”南宫让大手一挥,突然从角落里出现了两条黑影,利索地拉着李芷歌往宫门外飞去。 “南宫让……”李芷歌望着南宫让高大的身影越来越渺小,眼眶有些湿润,他为了自己做的那么多,可是自己却什么偶读不能为他做! 宫门口,两抹黑影没了行踪,“什么人?”守门的御林军横刀查问。 李芷歌拿出南宫让的令牌。 “平南王府的?”御林军满是疑惑地问道。 “是!”李芷歌高声回道。 “什么时候进的宫?”御林军继续盘问道。 “卯时!”李芷歌知道卯时是上朝时间,南宫让应该是这个时候进宫的。 “那平南王他人呢?”御林军再次盘问。 “王爷他正陪太后下棋。”李芷歌暗暗紧张,这些御林军倒是不好打发。 守门的御林军眉眼一挑,相视而望,似乎根本不相信她说的话。 “我怎么好像在哪里见过你?”一人摸着下巴呈思考状。 “平南王的府医可是个中年男子,你究竟是谁?”另一人拿起长刀厉声问喝道。 李芷歌心底一阵烦闷,唧唧歪歪的,这些人实在够烦! 一袭高大的身影从高楼之上落下,身材魁梧,神色凌厉,远远望去便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大统领,抓到一个可疑人物!”一御林军连忙上前汇报道。 史擎天冷眸扫过前方众人,目光最终落在李芷歌身上,一番逡巡,厉声道:“放人!” “大统领!”御林军不解地问道。 史擎天一记冰冷嗜血的眼风,吓得询问的两个守门御林军连忙放人。 史擎天将李芷歌带至宫门口,黑色的斗篷在夕阳下闪着金光,“主上特地派我来救你出宫,前面就是平南王的马车,赶紧走吧!” 李芷歌微微颔首,快步向平南王的马车走去。车夫看到李芷歌手中的令牌,二话不说便驾着马车,匆忙离开了皇宫。 李芷歌望着宫门口那几抹黑影,长舒了一口气,透过车帘望着窗外金色的余晖,太后始终还是不同意他们在一起…… 忽然平稳的马车在路上骤然停了下来,李芷歌猛然一惊,耳畔传来一声闷哼,迅速起身,颈脖间却已经被一星寒芒控制住。 缓缓回头,铭王竟然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身后刚才自己坐的位置,她的身侧一黑衣人执着一柄长剑,抵在她的颈脖之上,疼痛和寒冷同时让她有些蹙眉。 铭王淡然自若的脸上因着那柄长剑,带着几分寒意,“退下!” “是!”黑衣人见状连忙从窗口跃出,不着痕迹。 李芷歌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眸中尽是狐疑和寒冷。 铭王起身,拿出贴身的锦帕温柔地擦拭着李芷歌颈脖间的伤口,风雅迷人,温润如玉,“疼吗?” “你想干什么?”李芷歌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轩辕佑铭嘴角微微勾起,优雅的替李芷歌上药,轻声道:“别紧张,本王只不过是想你陪本王去一个地方而已。” 每一次看到轩辕佑铭那种无害而雅致的笑容,李芷歌都忍不住浑身鸡皮疙瘩直冒,这种笑容的背后隐藏着的是怎么样的危险,可想而知! “我不想去!”李芷歌直接拒绝。 铭王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寒意的眸光,“不想去也得去!”他的语气很淡,但是听到人心底好似有无数根冰针扎在胸口,疼得让人有些心寒。 “你到底有什么企图?”李芷歌知道现在根本没有办法说不,警惕地盯着此刻突然出现的铭王。 铭王淡淡一笑,伸手理了理李芷歌略显凌乱的衣领,眸中带着淡淡的宠溺:“本王想娶你!” 李芷歌心头一阵惊诧,不过转念一想,他只不过是想方设法伤害轩辕佑宸。 “怎么,你不愿意?”铭王的声线很明朗,但是无形之中却带着几丝怒气。 李芷歌抬眸,凝着他那一双略显失落的黑眸,有些讶异,一声冷笑,“铭王三妻四妾左拥右抱难道还嫌不够?” 铭王闻言,嘴角斜斜一勾,“那些女人只不过是权宜之计。若是你不喜欢,本王马上将她们都休了!本王的身边只留你一人,如何?” 李芷歌清眸流转,“没想到铭王竟然如此薄情寡义!” “为你,本王什么都愿意做!”铭王伸手将李芷歌搂入怀中,他凉薄的唇渐渐地靠近李芷歌那娇艳欲滴的红唇,黑眸间那一股风雅之气变成了幽深的**。 “放开我!”李芷歌猛然推开铭王,却被他桎梏的更紧,就连伸手掏枪的机会都没有。 “芷歌,本王再也不会放开你的手!”轩辕佑铭渐渐地逼近李芷歌,在她的耳畔轻声笑道,那是一种得意,更是一种炫耀,让李芷歌的心底莫名地一阵寒意。 忽然,马车停了下来,一女子低垂着脸眸缓步走了上来,她身上的衣衫和李芷歌的一模一样,李芷歌的心底有些沉重,是什么人? 只见她那女子缓缓抬头,落入眼帘的竟然是和她一模一样的一张脸! 李芷歌有一瞬间的愣神,这种感觉就好像是在照镜子,又好像是看到一个陌生人。 “你是谁?”李芷歌压抑下眸底的惊慌,极力保持冷静。 “我就是你啊!”那女子冷声笑道,她的笑带着无尽的恨意,是那样的强烈,就好似一团火随时都会把所有人燃烧殆尽。 声音,就连声音都一模一样,这分明就是他们设计好的! “轩辕佑铭,你究竟想干什么?”李芷歌心底有些慌张,这样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他是要偷天换日吗? “哼哼……只要你答应嫁给本王,本王就告诉你!”铭王笑得极美,可是看在李芷歌的眼里就好像是一个放肆大笑的恶魔,正酝酿着他的狠毒计谋。 “你休想!”李芷歌怒从中来,伸手正欲甩他一巴掌,却被他死死地扣住双手。后背但觉一疼,整个人便已经失去了知觉。 * 平南王府的车夫从昏睡中醒来,顿觉大事不妙,连忙掀开车帘,看到李芷歌正安静地靠在车帘处小憩,心下的一块大石总算是落下了。 “李小姐!李小姐!”车夫轻唤了几声,再次确认。 “怎么了?到了吗?”李芷歌迷迷糊糊地问道,睡眼惺忪地凝着暮色四合的天空。 “还没有,很快就到了,您坐稳了!”车夫扬起马鞭,一路畅通无阻,最终停在了宸王府的大门口。 “小姐!”小雪第一个冲上去掀开了车帘,看到李芷歌安然无恙,激动不已。 李芷歌在小雪的搀扶下一步步走下马车,抬眸凝着宸王府这三个字,红唇微勾,她终于可以正大光明地踏进宸王府的大门了! “小姐,你这次进宫没发生什么事吧?”小雪关切地问道。 “没有!”李芷歌回道。 “那就好!”小雪回道,眨巴着眼眸道:“大少爷和一心大师都已经到了,在大厅等着你呢!” 李芷歌的身子微微一顿,“我有些乏了,有什么事等明日再说吧!” “这……”小雪不由地一阵迟疑,“可是小姐早上明明说有要事要商量的。” “也没什么要紧事,我想歇下了。没什么要紧事,不要来吵我!”李芷歌关上门,将小雪堵在了门外。 “小姐……”小雪微微一怔,随即匆匆离开。 * “王爷回来了!”陈伯看到跨在一匹汗血宝马上的轩辕佑宸,连忙上前迎接。 “芷歌,回府了吗?”轩辕佑宸急切地问道。今日太后突然将他调离京都她就感觉事情不妙,果不其然随后子玉般赶来汇报说太后下懿旨让李芷歌进宫,这才特命史擎天前去保护。 “回府了!”陈伯恭敬的回道。 “人在哪儿?”轩辕佑宸迫不及待地想见到她,这一日一夜他的心好似在火上烤,难受之极! “在屋里歇着呢!晚膳也未用!老奴正打算让厨房送些吃的过去。”陈伯回道。 “去吧!”轩辕佑宸疾步向卧房走去,轻推开房门,拂去帐幔,只见李芷歌安然沉静的睡颜,薄唇不自觉地向上微微勾起。他缓缓地伸出修长的大手,温柔地抚摸着她白皙柔嫩的脸颊。 李芷歌的心一阵狂跳,脸上莫名的发烫,简直能把自己给烤熟了。她曾经一直幻想被自己的夫君温柔以待,如此真实的触感,让她心底暖洋洋的好似被什么不断地撩拨着。 “怎么这么烫?”轩辕佑宸顿觉不对,连忙起身唤醒躺在床榻上的人儿。 李芷歌缓缓地睁开星眸,面色酡红,心情极是紧张,“没事,可能穿的太多了。” 轩辕佑宸凝望着她的神色带着深深的宠溺,这是她从未在这个冷面冷心的男子身上看到过的,原来千年寒冰一般的男子也有如此温暖人心的时候。 “怎么穿那么多就睡下了呢,饿了吧?”轩辕佑宸轻声笑道。 李芷歌低垂着眼眸,满是腼腆,微微摇头,矜持道:“不饿!” 轩辕佑宸眉峰一皱,执起她的素手,关切道:“多少吃一点。”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真真切切地感觉到她的手在颤抖,而且好冒着冷汗,湿哒哒的,极是奇怪! “恩!”李芷歌起身,优雅地坐在一侧,等着陈伯将食盒送进来。 望着她优雅的吃相,轩辕佑宸的凤眸微微一沉,为什么今日的芷歌有些不一样? “今日进宫可有什么事情发生?”轩辕佑宸缓步上前问道。 “没什么事!”她的回答很简单,似乎根本没有要细说的样子。 “太后有没有为难你?”轩辕佑宸继续问道。 “没有!”李芷歌回道,今日她没有进宫所以也不清楚,但是她知道说多错多,还不如少说不说来的保险。 “折腾了一天,你也累了,好些歇息吧!”轩辕佑宸满是狐疑地关上了房门,总是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是又说不上来。 * “宸王,芷歌她怎么了?”银面缓步走来,这些日子他一直都在追查傅琉璃的行踪,直到今日小雪将他找来,本以为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谁知道她一回府就睡下了。 “她歇下了!”轩辕佑宸轻声回道。 “不是说有什么重要事情要与我和一心大师商量吗?怎么连个面都不昭就睡下了呢?”银面甚是不解。 “许是进宫看诊,累着了!”轩辕佑宸解释道,“待明日她睡够了再商量也不迟。” “那也只能如此了!”银面耸肩无奈道,“过些时日我要回一趟西域,芷歌就拜托你好好照顾了!” “你放心!”轩辕佑宸凤眸凝了眼灭了烛火的房间,若有所思。 *** 密室。 李芷歌缓缓睁开眼眸,落入眼帘的是铭王高贵的脸庞,不免吓了一大跳。 “你想干什么?这是哪儿?”李芷歌本能地向后退了几步,这个男人实在太危险了! “你怕什么,本王又不会把你吃了!”铭王轻笑道,“外面太危险了,本王只是不想你受到伤害。” “你这个变态,快放我出去!”李芷歌伸手去掏腰际的手枪,却才发现腰间什么都没有,就连水凝剑都不翼而飞了,从上到下的衣物都被人换掉了,“衣服,我的衣服……” “你放心,本王不是那种人!衣服是府上的侍女替你换的,这些时日你就好好待在这里,本王会经常来看你的!”铭王优雅地替李芷歌掖了掖被褥,“别胡思乱想了,安心休息吧!” 李芷歌顿觉不妙,如今就连防身的武器都没有了,和他翻脸那根本就是鸡蛋碰石头。凝着铭王离开的身影,一道沉重的石门轰隆隆地关上了。 连忙起身,一番检查,这个地方四面都是石头壁,而且找不到出去的机关。所以这是个密室,从里面出去是不可能的,只有从外面打开,才能出去! 可恶!轩辕佑铭究竟是想做什么,为什么会有一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怎么办,他们会不会有危险,如果他们认不出那个假冒自己的女人…… “喂,有没有人啊!我肚子饿了,给我拿吃的来!”李芷歌猛敲了敲,只是四周根本无人应答,可恶! 过了好一会儿,轰隆隆一声石门从外头打开了,一黑衣人提着食盒走了进来,放在李芷歌身侧的石桌上,正欲离开。李芷歌抢先一步趁着他不注意从石门处钻了出去。 只是还未出门,便已经被一把长剑扣在了脖子上,硬生生地逼退回了密室。 可恶,王八蛋!李芷歌心底一阵咒骂,赤手空拳的出不去,怎么办? *** 翌日,清晨。 李芷歌正在梳妆镜前仔细地打扮。 轩辕佑宸一袭白衣,款步而来。他驻足在李芷歌的身后,静静地凝着她将一头青丝灵巧地弯成飞仙髻,再将几个精巧的发饰装饰点缀,胭脂水粉用起来格外熟练,锐利的凤眸划过几丝冷寒。 打扮一新,李芷歌凝望着菱花镜中如天仙般的女子,这才发现站在身后许久的轩辕佑宸,脸色微红,娇羞道:“王爷!” 轩辕佑宸冰冷的凤眸微微一眯,取而代之的还是先前的宠溺,他缓步上前,握着李芷歌的素手,缓缓地将衣袖撩起,“你的玉镯呢?” 李芷歌面色一惊,随即曼声笑道:“昨日沐浴更衣之时摘下来了。” 轩辕佑宸神色一凛,随即放下她的衣袖,“致远和一心大师都在大厅等着你呢!赶紧走吧!” “恩!”李芷歌优雅地起身,尾随着轩辕佑宸往大厅而去。 “哥!”李芷歌看到银面轻笑着唤道。 银面猛然一滞,神色怪异,她从未如此叫唤过他! 轩辕佑宸神色微沉,却不动声色,淡淡扫了眼李致远。 “你找我们来有什么重要事情?”李致远焦急地问道。 “其实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只是许久未见,甚是想念你们。”李芷歌略显尴尬道。 李致远再次皱眉,一双犀利的眸子紧盯着她的脸,并非他人易容,但是为什么他总觉得怪怪的呢? *** 夜色极是魅惑…… “王爷!”李芷歌风情万种地含笑拔下头上的发簪,一头青丝瞬间散落,脱掉了自己单薄的衣衫,只剩下粉蓝色的雪莲肚兜,极是魅惑地向轩辕佑宸走去。 轩辕佑宸没有拒绝,挥手将低垂着的帐幔拂落,一室的风光旖旎。不时还能听到女子失控的叫声,显然这里面是鱼水之欢,你侬我侬。 傅琉璃伏在一侧,笑得甚是乖张,“秦王啊秦王,你看到了吗?你的儿子和女儿正在屋里**!这就报应,报应啊!哈哈哈……” 206最毒妇人心!!! 206 最毒妇人心 “什么人?”子墨飞身一个横扫从后心将正得意忘形的傅琉璃踹下了树。 “恩?”傅琉璃顿觉不妙,飞身稳住身形,落在了一侧的屋檐之上。 子墨见对方似乎有逃走的想法,飞身而上,两人缠斗在了一起。 “琉璃!”毒王鬼医飞身赶来,不怕死地往子墨冲去,脸上的狠劲让人看得害怕。 子玉一个纵身,敏捷地将子墨推向一侧,一股青烟从眼前飞射而过,落在一侧的地面上,瞬间化作焦土。 “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夜闯宸王府?”子玉上前厉声问喝道。 “琉璃,你没事吧?”毒王鬼医连忙紧张地上前查看傅琉璃的伤势。 傅琉璃无情地甩开毒王鬼医的手,理了理略显凌乱的衣衫,轻嗤着仰天长啸道:“今日大仇得报,实在是快哉!哈哈哈……” “琉璃,你怎么了?”毒王鬼医不解地问道,看她对自己如此冷淡,心底满是失落。 “你滚开!”傅琉璃怒声喝道,“若不是想要报仇,我才不会委身于这个恶心的糟老头子!” 毒王鬼医的心头猛然一颤,不可置信地再次问道:“你再说一遍!” “你,真是让人恶心!”傅琉璃激动地起身,摇摇摆摆地走在地上,“我告诉你,当年我只是利用你,来陷害司空灵儿而已!你还真当以为我爱上你了,可笑,实在是太可笑了!” “你说什么?”毒王鬼医脸上的金色毛发根根竖起,他是怒了,他没有想到原来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都是自作多情! 当年,他和司空承德是至交好友,时常会去司空府走动。 那一天,他在桃花苑中看到了一个妙龄少女,她只是简单地穿了一件银色的纱衣,若隐若现的肌肤上透着点点水珠,摇曳着的朱钗,在日光的照射下分外的动人。 “呵呵呵……”傅琉璃光着脚丫在溪边玩耍,似乎是看到了正在偷看的毒王鬼医,满脸娇羞,随即朝着他一阵盈盈浅笑,那笑容真是比春日里的百花争艳还要美上千万倍! “来啊!一起!”傅琉璃和他一起在溪边玩水,共进晚餐,自然而然的发生了关系。 “你真的有那么厉害嘛?”傅琉璃依偎在毒王鬼医的怀里,把玩着他的金发,疑惑地问道。 “当然!老鬼我毒王鬼医的名号可是和神医圣手齐名,江湖上响当当,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毒王鬼医得意地执起傅琉璃的青葱玉手,贴上满是胡渣的嘴,亲吻了一口。 “那……你有没有**药?”傅琉璃杏眸一凝,抬首问道。 “当然!”毒王鬼医轻声笑道,“这世界上还没有我毒王鬼医制不出的药。” “我要那种只要一点点捂着鼻子上就会马上深度昏迷的那种。”傅琉璃羞涩地在毒王鬼医胸前画圈圈,“你有吗?” “你说的这种可是烈性的**药,市面上可是没有的。不过老鬼我可是多的是,明天就给你做一瓶出来,怎么样?”毒王鬼医抓住傅琉璃不安分的小手,欺身压了下去。 过了几日,他便因为师傅重病而离开了帝都,这一去便是三个月。三个月后等他再次回到帝都,却才知晓他心爱的女子已经嫁给了杨国公府的世子,这个打击对他来说实在是太大! 在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一个女子能如此让他神魂颠倒,纵然是晚上睡觉白天吃饭都心心念念不能忘记。 他一直内疚自责,不敢去见她。过了几年他故地重游,再次回到帝都却意外的发现她有个女儿,长得也是极其的美貌端庄,他的愧疚就慢慢地开始还在她女儿身上。 每一年的上元节,他都会来帝都,陪她,以补偿这些年对她娘的亏欠。甚是很多时候,他都不得不怀疑,这个女娃子便是他和琉璃的孩子! 直到那日在苦竹林,她亲口承认,她的怀着孩子才急着嫁人的!可是现在她竟然说自己恶心! “琉璃,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你可别忘了我们还有个女儿,你怎么可以……”毒王鬼医心头一阵难过。 “女儿,哈哈哈……谁跟你有女儿?”傅琉璃笑中带泪,鄙夷地笑道:“我傅琉璃怎么可能会和你这种人有女儿?这个世界上除了秦王,那个最爱而又最恨的男人,我愿意替他生儿育女以外!绝对不会替其他的男人生孩子!” 毒王鬼医心头一阵,秦王,他深爱的男人? “那若潆……”毒王鬼医甚是不解。 “她?她是秦王和那个贱婢的亲生女儿!如今正在和她的亲哥哥**呢,哈哈哈……”傅琉璃笑着笑着便倒在地上,喜极而泣,心内一片空虚。 “我报仇了!我报仇了!这十几年来我心心念念的就是这一天,可是为什么我一天都不开心,为什么?”傅琉璃不知为什么,有些害怕和无助。 轩辕佑宸的神色顿沉,犀利的凤眸扫过已经换了脸的杨若潆,他的亲妹妹? 在幼时映象中他的确有个尚在襁褓中的妹妹,当年父王战死沙场的消息一传来,母妃就一病不起,而那个妹妹也在混乱之中被人抢走了。 难道说抢走她的人就是傅琉璃! 这些年来她一直将她带在身边,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将他送到自己身边,兄妹**,报复父王? 如此想来,傅琉璃这个女人,实在是太狠毒了! 轩辕佑宸伸手,解开了杨若潆的穴道,此时的杨若潆已经是泪流满面。她不敢相信这个事实,连忙从床榻上起身,冲到傅琉璃跟前使劲摇晃着问道:“娘,你在胡说些什么?我究竟是不是你的女儿,你说啊?” “你!”傅琉璃转首凝着杨若潆那张和司空灵儿极其相似的面容,冷声笑道:“你只不过是我从秦王府抢来的,为的就是报复秦王和那个贱婢!既然不能让他爱我,那就让他恨我吧!就算他现在死了,我也要让他恨我——”猛然一把将杨若潆推倒在地,笑得撕心裂肺。 “你……我不信……”杨若潆瑟缩在地上,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这怎么可能?不可能!” 眼泪吧嗒吧嗒止不住的流,这个养了她十几年,她一直敬爱的娘,竟然将她当成棋子,用来报复自己的亲生父母! 而她这么多年,心心念念要嫁的如意郎君竟然是自己的亲哥哥! 这一切实在是太可笑了!“不!这不可能!我不相信!”杨若潆失魂落魄地往外跑去。 “傅琉璃!”轩辕佑宸眸光如剑,寒冷无比,疾步而来,“让你失望了!你以为找个和芷歌一模一样的女子本王便看不出来吗?” “你说什么?”傅琉璃不可置信地望着轩辕佑宸,他的那张脸像极了秦王,让她好似回到了当年,他一脸毅然地回绝自己,自尊心严重受挫的同时她也是极其嫉妒她最好的姐妹司空灵儿。 为什么她事事都要抢在自己的前面,就连心爱的男人都要争! “我们什么都没有做!本王故意装作不知情,只是想知道你做着一切究竟是什么目的!原来当年偷走妹妹的是你,你这个毒妇!”轩辕佑宸凤眸染上了一层血色,双手充满着嗜杀的气息。 “你说什么?”傅琉璃的心头一阵颤抖,原本以为她赢了,却不想是满盘皆输。 “因一己私欲,如此泯灭人性,实在该死!”轩辕佑宸寒洌的语气好似坚冰刺穿傅琉璃的胸膛,她有些恍惚,这一切是梦幻还是真实,她实在分不清。 轩辕佑宸冷然的凤眸透着嗜血的杀意,手中飞出一柄长剑,这是父王送给他的唯一一件遗物,若不是傅琉璃这个毒妇,父王不会战死沙场,母妃不会也不会死,妹妹也不会失散多年,这个家就因为她的恨而支离破碎,他一步步地向前走着,每一步都是气吞山河般的让人心生畏惧。 “我不甘心!”傅琉璃狰狞的脸上挂满了泪水,“你们都该死!该死!是你们害我的,是你们——” 剑锋对着傅琉璃,强大的剑气使四周一片飞沙走石。 毒王鬼医脸色大变,纵身跃起,挡在了傅琉璃的跟前,眼睁睁的看着那一柄长剑穿透自己的身躯,疼痛地有些麻木,他神情望着傅琉璃脸上带着惨淡的笑。 “琉璃……”毒王鬼医嘴角勾起一抹温暖的笑意,好似看到了当年那个美丽纯净的女孩,只是此时此刻她却已经慌忙起身飞一般地逃离了。 他最终,头一点地,人事不知。 “子墨跟着郡主!”轩辕佑宸容色冰冷道,不管怎么样,他们终究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这所有的一切都不能完全怪她,她也只是一个可怜的棋子而已。 “主上,夫人她……”子玉连忙上前。 轩辕佑宸的脸上有些疲倦,刚才他其实并没有想杀她,即便对傅琉璃的恨入骨,但是芷歌还在她的手里。 “来人,召集黑骑军!” *** 密室。 李芷歌简单地吃了几口小菜,虽然不知此时究竟是什么时辰,但是从送过来的饭菜来说,应该过了一天一夜了。不知道,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只要一想到那个和自己找的一模一样的女人,心底就莫名地发寒…… 突然,石门一阵轰隆隆地响起,铭王醉意阑珊地走了进来,手中还握着一壶酒,酒气颇重,她从未见过如此放纵不羁的轩辕佑铭。他的脸上布满了青色的胡渣,发丝凌乱,衣衫褶皱,如此不修边幅,不知他究竟是怎么了! “喝酒!”铭王将酒壶往石桌上一放,怒气正盛。 李芷歌没有搭理他,只是往床榻上走去,醉酒之人根本就没有办法控制自己,若是激怒了他只怕吃亏的是自己。 “陪本王喝酒!”轩辕佑铭见李芷歌毫无反应,怒气见涨,踉跄着往床榻上走去。 李芷歌满是戒备地离了一米开外,却是被他粗鲁地往地上摔去。 “喝酒!听到没有?”轩辕佑铭抓着李芷歌的衣襟,仰头便要将酒杯中的酒灌入李芷歌口中。 李芷歌怒极,猛然将他手中的酒杯摔在了地上,踢腿便朝着他的裆下而去。 “敬酒不吃吃罚酒!”铭王大手一抡将李芷歌的腿挡在了半空,拖到了床榻边,如同小鸡仔似的往床上一扔,“本王要得到的东西,就必须得到!包括你,李芷歌!”他胡乱地撕扯了李芷歌的衣衫。 李芷歌拼命挣扎,却于事无补,狠狠一个巴掌摔在了轩辕佑铭的脸上,“禽兽,滚开!” 轩辕佑铭捂着脸,盛怒之下,几乎是要将李芷歌撕碎。 李芷歌拔下头上的簪子,飞向桌案上的烛火,顿时室内漆黑一片。目光一寒,左手瞬间伸出,闪闪的银光抵在了铭王的喉咙上:“轩辕佑铭,你再动一下试试。” 尖锐的细簪紧按着轩辕佑铭的肌肤,如果他敢动一下,那银簪立刻就会刺穿他的喉咙。 “你倒是聪明,可惜你的速度,终究不够快!”话音未落,轩辕佑铭的另一只手已然紧紧钳住了李芷歌雪白的手腕,她的手臂就这样被固定,动不了半分了。 轩辕佑铭似乎冷静了许多,面如冠玉,又恢复了温文尔雅的模样,微亮的光渐起,他仔细凝望,她那明媚的小脸细腻如瓷,染着淡淡的胭脂色,长长的睫毛卷而翘,乌黑的墨丝像花瓣一样,铺满了大半张床,让人不忍亵渎。 她是轩辕佑宸的心上人,也是他的,不过,她只喜欢轩辕佑宸,从未对他动过情。 他不明白,他究竟哪一点儿不及轩辕佑宸,为何李芷歌不喜欢他? “你最好乖乖听话,否则本王可不见得会那么怜香惜玉!”轩辕佑铭放着狠话,但是心底她还是希望她是对自己心甘情愿的。毕竟男人的自尊心都是如此,只得到女人的人却得不到她的心,这实在有些让人遗憾。 “有本事你就杀了我!”李芷歌黑眸中满是坚韧与倔强,只是她那醉人的红唇,让轩辕佑铭心慌意乱,忍不住再次撕扯着她凌乱的衣衫。 “放心,本王不会杀你的!”轩辕佑铭冷笑,手中的力道加强,李芷歌雪白的皓腕之上一道道青紫淤痕,“只不过……” “呼——”李芷歌红唇间吐出一抹白烟,将轩辕佑铭那张脸包裹在里头,瞬间只觉得浑身无力,四肢酸软,最终无力地趴在了李芷歌的身前。 李芷歌猛然一脚踹在了轩辕佑铭的身上,一顿发狠拳打脚踢,室内的灯光渐渐再次亮了起来,怎么办得赶紧想办法出去才是!只是外面有很多黑衣人,她现在赤手空拳根本就出不去,怎么办? 李芷歌寒眸一扫,轩辕佑宸身上或许带着什么兵器也说不定,只可惜了她的水凝剑和步枪,可恶! 一番搜查,只拿到一块令牌,别无其他! 现在情况来说,若是不出去那就真的没机会了,再次将室内的灯光熄灭,躲在了石门后。果不其然,石门悄悄地打开了一个缝隙,有人默默地点着蜡烛。 趁着那人没有注意,李芷歌蹑手蹑脚地往门缝中溜了出去,外面虽然偶有巡逻守卫的黑衣人,不过这令牌倒是派了大用场,通过了层层关卡,很快就走出了这个奇怪的洞口。 原来这里是一处假山,从正面看根本什么都瞧不出,极是隐秘。李芷歌不敢多待,寻寻觅觅地往出口走去。 忽然只觉得头部一阵疼痛,转首,却看到一脸阴笑的傅琉璃。 “轩辕佑宸,你竟然敢杀我!小贱人,看我不整死你!”傅琉璃阴险地笑容在夜风中不断地飘荡…… *** 胸口一阵接着一阵地剧痛,简直就像是有万千毒蚁在啃噬碎骨,撕心裂肺般地疼痛如影随形…… 李芷歌素白纤细的左手急忙捂着胸口,秀眉紧皱,一双犀利深邃的寒眸猛然张开。眼前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到,只是耳畔能清晰地听到滚滚车轮声和马鸣嘶吼之声。 待她熟悉了此刻这黑暗的环境,猛然低头一瞧,胸口竟然插着一把尖刀,鲜血正顺着她的身躯往外流淌…… 这刀虽插在胸口但是却离心脏还有些距离,不会有生命危险,只是会失血过多,增加痛苦。李芷歌毫不犹豫地伸手拔下尖刀,从衣袖上扯下衣衫紧紧地包裹着流血的伤口。 这点伤只要用压迫止血法便可以止住,只是这究竟是什么地方? 寒眸一凛,右手迅速地抚摸上四周这个狭窄空间的四壁,木头? “砰砰砰……”一阵沉闷地敲击声随之而来…… “怎么这么着急啊,这大半夜的,要不是你们给了双倍的价钱,我可不敢去那种地方!”车夫驾着马车,嘀嘀咕咕地说道。 “废话少说!还有多久?”一道低沉的男声传来。 “快了,快了!一盏茶的功夫就到了!这得的是什么病啊,该不会被传染吧?”车夫唠唠叨叨地说道,“啥时候没的,男的女的?瞧你们这口棺材可是上等的楠木,肯定是有钱人家!” 棺材? 李芷歌的寒眸一沉,她在棺材里面? 而且周围还被钉死了! 连忙伸手敲击着棺材,砰砰砰的声音不断传出,吓得车夫肝胆俱裂,疯了似的跑了,“鬼啊!闹鬼啊……” “混蛋!”一道低声的咒骂,便听到稀稀疏疏的挖土声,他们是要把她埋了! 李芷歌拼命拍打着棺材,可是却依旧于事无补,沙沙声不绝于耳,她被埋了,怎么办? “宸,快来救我!”她的心底很是焦灼,面对一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他能立刻就分辨出真伪吗?如果他被骗了,她简直无法想象…… “救命啊!来人啊!”李芷歌拼命地敲打这棺材板,可是外面却是死一般的沉寂,她听到声音,也见到阳光,永远是一片黑暗…… *** “王爷,傅琉璃派人把夫人放在棺材里,送到乱葬岗去了!”子玉的话让轩辕佑宸的心底翻江倒海般凌乱,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不时发出咯咯是声响。 “掘坟!”轩辕佑宸凌厉绝寒的声音传彻夜空。 整整一个月,宸王掘坟万座,却依旧找不到李芷歌的踪影。 乱葬岗,每到半夜便会有幽怨的箫声传来,如泣如诉,着实让人浑身鸡皮疙瘩直冒。 他记得她曾经说过,她不喜欢悲伤的乐音,喜欢欢快的曲子。 他吹奏了一曲《百鸟朝凤》,欢快的好似过往的甜蜜,只是在欢乐的背后却是一滴滴热泪,烙下了永恒的印记。 碧玉洞箫之声在夜风中悠然飘荡,轩辕佑宸冷峻的容颜之上落下了两道泪痕。 “芷歌,你在哪里?” *** 李芷歌再次睁开眼眸,身处一间破烂的茅草屋,家徒四壁。 灶台上有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子正煮着食物,闻着味道倒是有红薯的气息。她正欲支撑着起身,那女子正巧转过身来,擦了擦手,连忙跑过来将李芷歌小心翼翼的扶了起来。 “小姐!”李芷歌还未反应过来,只见暗姑娘早就已经噗通一声跪倒在了床榻前。 “梨花?”李芷歌满是诧异,如今的梨花已经是妇人打扮,“你怎么在这里?” “小姐,你快别动了!你怎么被人扔进了棺材里活埋了?”梨花说着说着就快要哭出来了。 “快别哭了,给我拿点水来!”李芷歌查看了胸口的伤疤,基本已经痊愈了,只是身体虚弱,恐怕是躺了多日了吧! “给!”梨花将水杯递给李芷歌,“小姐,现在感觉怎么样?要不梨花去给你找大夫?” “你个傻丫头,你家小姐我不就是个大夫?”李芷歌轻笑道,“没事,只是身子有点虚,好好休养便没事了。” “小姐……”梨花看着李芷歌手腕上的多道淤青,忍不住眼圈一红,“你这伤……” “这都是皮外伤,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李芷歌环视四周好奇地问道。 “这里是三文村。”梨花道,“村子四处都是坟场,基本靠盗墓为生。那天,我们家当家的和村里几个兄弟出门……” 远远地便看到一人慌慌张张地往这边跑来,三魂丢了七魄,脸色煞白,看到杨进等几人总算是将喉咙口的心吞到肚子里去了。 “胖子,你怎么了?”张二哥上前,一把扶住了胖子。 “杨进大哥,那边……那边……”胖子狠狠吞了口口水,颤抖而肥胖的手指指着东南方向。 “那边怎么了?”江四弟焦急地问道,看着这夜色凄凉,冷风呼啸,心底倒是有些害怕。虽然说也不是个新手,可是这也是迫不得已的营生手段,好在杨进大哥几个在,心里好歹有个底。 “那边有口上等的金丝楠木棺材,肯定是个有钱人家的主儿……呼呼呼……”胖子道了一句,上气不接下气的继续喘着,浑身湿哒哒的冷汗热汗黏糊糊地在一起。 “这么高级!”张二哥两眼冒着精光,搓了搓手笑道:“这乱葬岗大多都是破草席一裹,随地那么一扔,什么时候来口棺材,而且还是楠木的,这金丝要是挖出来够潇洒大半年的呢!” “我跟你们说,那棺材里面还有声音,太可怕了……”胖子再次严肃地说道,“我这不是吓得撒腿跑回来了吗,哎呀,我的马车啊!怎么办,这下回家还不被我家那口子赶出家门?呜呜呜……我怎么这么可怜啊!” 江四弟看到胖子嚎啕大哭忍不住一阵大笑,“瞧你那怂样,讨了个媳妇怎么就跟取了只母老虎,成天哭爹喊娘的!” “不行!一定要把马车找回来!”胖子猛然起身,擦干眼泪,对杨进道:“杨大哥,不如咱们一起过去?我发誓,宝贝都归你们,我只要找到马车就行了!” “成交!”杨进二话没说就肚子带头往东南方向走去。 胖子畏首畏尾地跟在杨进身后,时不时还指点方向,周围都是坟堆枯骨,不时还有绿色的磷光在地上闪着,鬼火也到处乱窜,胖子吓得冷汗淋漓。也不知道他刚才是怎么头脑一热竟然带着那几个凶神恶煞的人来乱葬岗,还真是要钱不要命了! “哪儿呢?”江四弟环视四周,根本就没有胖子说的棺材,“胖子哥,你是不是记错了?” “不可能!我记得清清楚楚,前面是一个土坟,后面是那个积尸场,那个棺材里面还发出啪啪啪的声音,我才下车跑了的!”胖子现在想起来都浑身直冒冷汗。 杨进上前,查看地上的车轮痕迹,“马车的确到这里就停了!” “杨大哥,我马车呢?呜呜呜……”胖子心情低落又是一阵大哭。 “别哭了!这种地方哭,你不怕招鬼啊?”张二哥气不打一处来,这个死胖子成天就知道哭,烦死了! 胖子吓得连忙瑟缩到杨进身后,哭也不敢哭,只是红着眼睛暗自神伤。 “杨大哥,怎么办?”张二哥有些丧气的问道,本来还想着有比横财要发,谁知道却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杨进踩了踩地上松软的土,捏起来嗅了嗅,轻声道:“这是新土,应该就在这里,不会错的!” “真是,太好了!”张二哥二话没说就兴奋开始刨土,“好家伙埋得倒是挺深的!怎么还不见……” “二哥,我来帮你!”江四弟也跟着一起,两人嘿咻嘿咻地使劲往下挖,只有胖子在一旁想哭又不敢哭的,偷偷抹眼泪。 我的马车啊!你们这些个挨千刀的,竟然偷走了我的马车,呜呜呜…… “咖”地一声,张二哥不免一阵激动,“找到了,在这里!”放下家伙,往手上呸呸吐了两口口水继续挖,心情也是格外的激动,要发财了! “快快快,挖出来!四弟那边去挖,赶紧的!”张二哥激动之情溢于言表,手中的速度也加快了不少,擦擦擦地就把大半个棺材挖透了气。 “杨大哥,好了!”江四弟也算是初出茅庐,手上的活还是挺利索的,三下五除二也是跟上了张二哥的节奏,将整口上好的棺材挖了出来。 杨进伸手抚上那口楠木棺材,轻叩了几下,嘴角微微一勾,“的确是楠木的!” 张二哥心跳那个噗通噗通,发财了的想法占据了整个大脑,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心底有个声音在喊:“快开!快开!” 胖子心中登时冒出一个念头,马车没有了可是这棺材不还在吗?指不定里面有什么好东西,随便拿一件都够他买一辆马车的不是,连忙屁颠屁颠跳下坑,嬉皮笑脸道:“杨大哥,能不能分我一点?只要够买辆新的马车回去就行,我也是凭良心做人的!” 杨进的脸上并无太大的表情,只是张二哥和江四弟脸色不佳,说好了不分,只是现在究竟这么不要脸的来讨…… “开吧!”杨进没有说话,不过他向来是寡言少语,没有拒绝就是默认了。 胖子高兴地浑身力气都上来,“我来!我来!”连忙跑过去殷勤地接过张二哥的家伙,卖力地开棺。 “啪——”地一声巨响,张二哥的脸色一阵漆黑,怒骂道:“死胖子,你小心一点,要是弄坏里面的东西别说是马车了,一个子儿也别想分!” 胖子瞬间怂了,再也不敢那么卖力了,只是佯装很用力的样子在里面滥竽充数,气得江四弟脸色也是一阵青白,“胖子,你用力啊!” “我用着呢!小时候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啊!”胖子脸上的抬头纹简直能假死几只大老鼠,看着模样还真是尽力而为了。 “这什么棺材,顶这么死,打不开啊!”张二哥气不打一出来,连忙撤手,试着换个家伙。 杨进缓步上前,伸出带着皮手套的右手,只食指和中指那么一翻便已经将棺材戳出了两个大洞,看得其余三人嘴巴里都能塞进两个大鸡蛋了。 胖子连忙竖起大拇指暗自称道,实在是太绝了! “杨大哥,里面有亮光,黄绿色的,肯定是玉器!”张二哥笑得整张脸都要掉下来了,心情顿时无比激动,玉器啊玉器啊,发财了发财了! 杨进的脸色顿沉,却也不说话,只是静默地看着胖子三人沿着他戳破的两个大洞将楠木棺材切割开来,随即只听得“啪啪啪”地几声响,这棺材总算的开了! 张二哥最是急切连忙扑了上去一看究竟,只是那张脸却是极其复杂,“怎么只有一个女人?银子呢,玉器呢,珠宝呢?” “哇,血……”胖子伸出肥硕地手在里面捣鼓,却看到鲜红的血黏糊糊的,吓得他脸上的赘肉都跟着颤抖了起来。 “一惊一乍的干什么,不怕招鬼啊?”张二哥破口大骂,“赶紧找!” “恩!”胖子憋着委屈在棺材四周捣腾,却是一无所获,可怜他要进不了家门,睡在冷冰冰的地上了。 “二哥,快看这个!”江四弟指了指李芷歌发髻上的玉簪,伸手正欲去构,却被杨进一把拦住。 “杨大哥,怎么了?”江四弟不解地问道。 “活的!”杨进脸色冷毅,幽幽然吐出一句。 “什么?”江四弟吓得伸出的手一阵颤抖,“诈……尸……”接着一阵冷汗直冒,这要是碰到诈尸不就是说明他们的阳寿已尽了? “不行!就算是死也得留点家当给家里老小!”张二哥才不顾那么多,拔下李芷歌头上的玉簪就往回走去。 胖子的嘴巴长得老大老大,他怎么就这么倒霉呢!第一次跟着人家盗墓就碰到诈尸,这下子就等着暴毙而亡,还丢了马车,那些个挨千刀的,做鬼胖子我都不会放过你的! “杨大哥……”江四弟的脸色一阵煞白,看着张二哥将那玉簪收入囊中,真是吓得魂不附体。 “你们两个把人带走!”杨进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冷冷吩咐道。 胖子的脸色煞白,听到这句话,吓得整个人倒在了坑里,怎么也起不来。 “死胖子,真是扶不起的阿斗!”江四弟气不打一处来,将还未死的李芷歌从棺材里抗了出来,吓得那胖子两眼一翻,晕了! 杨进冷漠的眸光扫在胖子身上,大手一翻,便已经将他扣在肩膀上,如同抗野猪似的往家里走去。 “彭”地一声,梨花在屋内听到了响起连忙出门迎接,“当家的回来了?” 杨进粗鲁地将胖子往地上一扔,脱下家伙,寒眸扫过张二哥,“把东西拿出来!” “杨大哥!”张二哥自然是不肯就范。 “听到没有?”杨进似乎有些恼怒,语气带着几丝严厉,吓得张二哥连忙将怀中的玉簪递给了杨进。 杨进接过玉簪,淡淡扫了一眼,嘱咐道:“从今往后都不要去了!” 江四弟脸色一阵漆黑,他这才入伙了不到三个月怎么就要散伙了呢,心情低落,转念便看到身上扛着的这个女人,她的侧颜极美,瞬间有那么一下子的失神…… “这个玉簪……”梨花的神色变得格外的凝重,接过杨进手中的玉簪,“哪里来的?” “就是那个诈尸的女人头上的!”张二哥气不打一处来,真是晦气!财没发成,只是这一行倒是走到了死胡同,以后他什么来养活家里老小啊? 梨花匆忙跑过去,凝着江四弟扛着的女人。 “嫂子……你怎么了?”江四弟也是吓得一愣,心情很是复杂。 “小姐!”梨花轻声叫唤了几声,看到她憔悴的容颜,眼泪吧嗒吧嗒不住地往下掉,“你怎么了,小姐?” 在场众人看得全部都呆愣在了原地,就连胖子都被这哭声吓醒了…… “小姐,你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谁这么狠心把你活埋了,难道是那个歹毒的大夫人?”梨花只要一想到张明茗就气不打一处来。 “不是!是傅琉璃,娘生前最要好的闺蜜。”李芷歌轻叹了一声,这女人啊发起狠来,的确是让人害怕! 梨花不认识什么傅琉璃,转念一想,连忙起身,“小姐,喝点红薯粥吧!” “恩!”李芷歌轻声应道,“这次得多谢你说的杨进了。” “哎,说什么呢?哪有见死不救的道理,他啊就是个榆木脑袋,不过心还算实诚,就是脸冷了点……”梨花念念叨叨地说着自己男人,倒是让李芷歌心底高兴,这样平凡的生活倒是让她很是期待。 前世,在枪林弹雨中摸爬滚打;这世,在阴谋诡计之中苟且偷生,如果可以她真的希望放下一切,生活在这样宁静的小山村中,虽然日此平淡但却是幸福的。 “咳咳”门口站着一个身材高大魁梧的男子,听到自家娘子在别人面前说着自己,怪不好意思的,轻咳了几声打断了梨花的念叨。 “你回来了!”梨花连忙接过他手中的家伙,倒了一杯水递给他,“饿了吗,我给你乘碗红薯粥。” “恩!”杨进的话很少,但是那平日里冷漠的眸在看到梨花后却带着温暖的笑意。 看着杨进狼吞虎咽的模样,梨花面色含笑,“慢点吃,别噎着!” “咳咳咳……”杨进连忙拿起旁边的水杯,猛然一口吞进肚子里,“噎住了!” “小心点!”梨花连忙轻拍着杨进的后背,“慢点慢点……” *** 宸王府。 “太后,这边走!”陈伯一脸忧愁地引着太后往轩辕佑宸的主卧而去。 太后又李嬷嬷搀扶着,面色幽沉,眸光凌厉。 陈伯率先打开大门,一股浓重的酒臭味扑鼻而来,远远地便可以看到一人披头散发,衣衫不整,蓬头垢面地仰躺在地上,地上横七竖八的酒坛,浑浑噩噩。 “佑宸!”太后甚是诧异,快步走去,却是看到轩辕佑宸极度哀伤的神色。 “王爷,太后娘娘来看您了!”陈伯轻声提醒道。 轩辕佑宸没有理睬他们,依旧自顾自地喝着酒,似乎什么都没有听见。 “王爷,您快醒醒吧!不要再喝了,王爷……”陈伯一阵悲戚地哭诉道。 “佑宸,别喝了!不就是一个女人,哀家送你十个八个,各个都是万里挑一的美人!” 轩辕佑宸依旧没有理她,自顾自地喝着酒,这个世界上没有了她,纵然是九天仙女他也不稀罕! “太后,这可怎么办啊?”陈伯心头着急,从未见过王爷如此颓废的模样,从前的王爷他就是个神,可是现在却…… “太医来过没有?”太后的心情也是极差,本来以为李芷歌走了便万事大吉了,可是现在佑宸却变得人不人鬼不鬼。 “来过了,可是都被王爷撵出去了!”陈伯连声哀叹道。 “哎——”太后气不打一处来,恨恨地凝着窗外的天空。“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这样,为了一个女人,值得吗?” “参见太后!”薛视仁提着药箱缓步进门,看到太后连忙请安。 “军医,宸王这是怎么了?”太后知晓这是轩辕佑宸的心腹,连忙问道。 “心病还须心药医啊!”薛视仁长叹道,“王爷的身体并无大碍,只是过度伤心焦虑……” *** 铭王府。 “额……”轩辕佑铭恶狠狠地扣着傅琉璃的颈脖:“你把她带到哪里去了?” 傅琉璃一阵冷笑,没有挣扎,她知道铭王武功高强,“杀了!” 轩辕佑铭的心底一阵刺痛,手下的力道更甚,留着她还有大用处!猛然一个旋身将傅琉璃凌空扔至了半空,如同死狗一般倒在地上,喷出一口鲜血。 “怎么你已经爱上她了?”傅琉璃仰头大笑:“没想到!不过在王爷心中,江山美人,孰轻孰重?” 轩辕佑铭紧抿着唇,没有说话。 “只要控制了皇上,整个轩辕王朝就在我们手上,一个女人而已,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傅琉璃杏眸流转,嗤之以鼻。 轩辕佑铭的神色极是淡漠,凝着这灯火通明的帝都城,所有人都将被他踩在脚下! 207 大结局上 临危受命vs 今夜攻城 (1) 金銮殿。 百官林立,膜拜受礼。 皇上面色黑沉,皇冠上的雪白珠玉叮叮当当的响个不停,精神时而恍惚时而清明,好似还停留在半睡半醒之间。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皇上语气很淡漠。 “谢皇上!”众人缓缓起身,轩辕佑铭一袭藏蓝色朝服,春风玉面,温和无害,站在百官之首。 “朕日渐迟暮,膝下无子。铭王心胸宽广,爱民如子,特封为监国。” 众人议论纷纷。 “没有想到皇上如此年纪便欲将换位传给铭王了。” “近日宸王遭受打击,多日不朝,不管世事,自然是轮不到他了。” “如此,咱们以后可得多巴结巴结未来的新皇啊!” “是啊!铭王平易近人可不像宸王那样拒人于千里之外,不如咱们晚上就去铭王府?” “就这么说定了,咱们几个一块儿去!” “皇上英明!”众人纷纷跪拜在地,“铭王监国,实至名归!” 轩辕佑铭清澈的黑眸扬起一丝得意与张狂,监国之后便可以将皇帝的权利慢慢地剥离,到时候权倾朝野,让现任皇帝退位,自己登基便可名正言顺地站上帝位。 庆祥宫。 “启禀太后娘娘,皇上今日早朝封了铭王殿下为监国。”小太监尖声细语禀报道。 “哦?”太后正修剪着牡丹花的枝叶,眸间尽是疑惑,“佑宸这些时日醉生梦死,实在让人失望。反倒是佑铭,立下战功,待人平和,时常协助皇上处理政事,将皇位传给他倒也不奇怪!” 小太监低着头站在原地不管说话。 “哀家近日挑选的美人有送到宸王府去吗?”太后放下剪刀,执起铲子,替牡丹花松了松土,皱眉气恼道:“这些温室里的花儿长得多美啊,难道就比不上那路边的野花野草?” “回禀太后娘娘,前些时日便已经送过去了!”小太监回道。 太后挥了挥手,“下去吧!” “是!”太监连忙退下。 太后捏着一朵鲜红色的牡丹花,狠狠扯碎了她娇嫩的花瓣,冷声道:“哀家的好孙儿,你可要赶紧振作起来。一个女人罢了,走了还有千千万万个等着你!” 太后抬眸而视,周围是大片大片的牡丹花海,赤橙黄绿青蓝紫,要什么有什么,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嘴角一勾,将手中的牡丹花狠狠地踩在了脚底下。 “来人,今日再送十个美人去宸王府,各个都要是绝色姿容,听见了吗?” *** 宸王府。 这一片竹林已经废弃了许久,可是那日她受伤的情景,还历历在目。他痛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一点救她,他更痛恨当时自己命不久矣,可是现在他已经没有性命之忧,依旧救不了她。 他甚至根本不知道她在哪里,这几个月以来,他掘坟万座,将无数坟场夷为平地,却依旧没有她的一丝踪影。 所有人都说她死了,可是她怎么能死? 猩红的眼眶莫名地湿润,他仰头将一大坛酒猛灌入口中…… “王爷!”陈伯的一声叫唤打断了轩辕佑宸的思绪。 “找到了!”陈伯的话音好似一柄利剑劈开了黑云,他的心底有那么丝丝的恍然,既然手中的酒坛彭得一声打得粉碎。 他身形在眨眼之间便已经落在了百米之外。 子墨望着突然出现在门口的主上,他身材高大,虽饮了不少酒可是五官依旧俊朗如刀削斧凿,一袭白袍,领襟袖口和袍角,皆滚着金线,深邃犀利的凤眸恢复了往日的光彩,看上去不失高贵和霸气。 “主上!”子墨将怀中的女子推向了轩辕佑宸。 犀利的凤眸中,流露出不可思议的柔情,眸光温柔地从怀中女子脸上掠过。眸底,布满了欣喜。 轩辕佑宸伸臂环住女子纤细的腰身,对子墨道:“你下去吧,无事不要来打扰。” “是!”子墨应了一声,便缓步退了下去。 室内的烛火有些幽暗,摇曳着映亮了女子倾城的脸庞。 黛眉清眸,琼鼻樱唇,一切,都是他梦里的那张容颜! 轩辕佑宸横抱着女子将她放到屋内的床榻上,目光温柔地凝视着她。望着这熟悉而安静的容颜,所有的往事纷沓至来,风驰电掣地掠过他的脑海。一百个日日夜夜的思念似乎在这一瞬终于有了抒解,他颤着手,解开她的穴道。 李芷歌缓缓地睁开眼眸,清眸流转,从轩辕佑宸脸上淡淡掠过。 灼亮的凤眸带着温柔笑意,他执起她的玉手,柔声说道:“这些日子你去哪儿了?” 如此冷傲霸气的一个男子,一旦温柔,她有些不知所措。 泪光闪烁,她忽然觉得自己好可怜!不知是命运的捉弄还是上天的恶作剧,她的人生一次又一次的发生逆转,还来不及她接受这一个个残酷的事实,她的心已经彻底被摧毁了! 轩辕佑宸一把抓住李芷歌的手臂,将她带到他的怀里,沉声道:“不要哭!哭了我会心疼……”他伸出修长的手,温柔地擦去她眼角的泪珠,在烛火的掩映下是那样的晶莹透露。 李芷歌愣了一瞬,推开轩辕佑宸宽厚温暖的怀抱,她清眸间闪过一丝惊惧,抬眸道:“我不是李芷歌!” 轩辕佑宸凤眸微眯,冷冷打量着她。 是她的脸,可是,还是有些微不同的。气质虽然也是清冷的,可是,黑眸中却没有她的倔强和清冷。 他忽然笑了,原来,竟然是空欢喜一场。失望顿时攥住了他的心,“你先暂时住在这里,明日本王派人替你解去易容术。” 杨若潆的心底极是复杂,她这一生最大的夙愿便是嫁给他,可是到头来竟然是她最敬爱的“娘”自导自演的一场毒计,泪珠更是忍不住地往下落。 “别哭了!”轩辕佑宸的声音柔和了许多,对于这个失散多年的妹妹,他也是没有预料到会是以这样尴尬的方式出场。 “你还会认我吗?”杨若潆的心底不是滋味,她害了李芷歌,他最爱的女人! “血缘亲情是永远也无法斩断的!”轩辕佑宸淡淡说道。 “哥哥!”杨若潆缓缓起身,哭得梨花带雨,一步步地向轩辕佑宸走去。 轩辕佑宸缓缓转身,伸手将她拥入怀中,凤眸无力地阖上,他仿佛正拥抱着她最爱的女子…… *** “小姐,你真的要走吗?”梨花心底很不是滋味,外面的危险可想而知,这一次实在是上天垂怜,可是难保下一次…… “我的伤已经痊愈,难不成还待在这里当你们的电灯泡?”李芷歌笑着调侃道。 梨花的脸上一阵通红似火,“小姐,你胡说些什么呢?” “梨花,我很高兴你找到了自己的幸福。”李芷歌轻叹道:“杨大哥是个值得托付的人,你们一定要好好的。” “小姐,你还会回来看梨花吗?”梨花的脸上带着几丝愁苦,“以前都是梨花不好,不但害死了家人还害的小姐……”说着便吱吱呜呜地哭了起来。 “好了,别说了!”李芷歌不由地长叹一声,眸间尽是清冷,“张明茗向来狠辣无情,她为了以防万一便杀人灭口,可怜了李奶奶和铁柱成了无辜的牺牲品。或许你根本不应该跟着我来帝都,害的你孤苦伶仃。” “小姐,都是梨花不好……”梨花哭着说道。 “傻丫头,快别哭了。我真的要走了,保重!”李芷歌背着包袱,向外走去。 “小姐……”梨花哭得厉害,站在她身后的杨进心底莫名地难受。 “走吧!”杨进忽然拉着梨花的手,“我们送她去帝都!” 梨花模糊的泪光带着几丝灿烂的笑意,郑重地点了点头。 “你们怎么来了?”李芷歌满是诧异。 “这里都是山路,四周还有坟堆,不好走。”杨进忽然冷不防冒出一句。 “小姐,我们送你去帝都!”梨花娇笑着挽着李芷歌的手。 李芷歌心底一阵温暖,“谢谢!” “小姐,你说什么呢?”梨花娇笑着凝了杨进一眼,眸底尽是幸福。 夜黑风高。 黑压压的草丛中时而能听到恐怖的声音,梨花的脸色煞白,李芷歌一直扶着她一步步小心翼翼地往前走去。 “这里最近来了一批神秘的盗墓贼,方圆几十里的坟都被他们给掘了,而且还神不知鬼不觉的。”杨进冷冷道,“按照他们的身手应该盗个大穴,这种乱坟岗哪里会有什么宝贝!” 李芷歌倒是诧异于杨进的话,“或许他们根本不是为了盗墓!” “怎么可能!”杨进冷声嗤笑道:“肯定是为了某件宝贝!” 李芷歌挑了挑眉,的确是有这个可能! 究竟是什么宝贝,惹得这些人如此疯狂的盗墓? “出了这个坟场就到了九曲路,翻过几座山,就能到帝都了。”杨进指了指前方绵延不断的山脉道。 “本来村里还是有马车,可是……”杨进无奈地摊了摊手,“走吧!十天半个月就能到了!” 杨进此人虽然平日里寡言鲜语,但是却不是那种只会蛮干的大老粗,他胆大心细,时不时地会替你着想,梨花这次是真的遇到了良人。 *** 金銮殿。 皇上倒在龙椅上,昏昏欲睡。高立柏恭敬地站在他的身侧,眸中皆是敬畏。 轩辕佑铭与傅琉璃并肩而立,眸间尽是得意。 “明日便让他退位于本王!”轩辕佑铭的语气很强势。 “那我有什么好处?”傅琉璃轻声笑道,没有好处的事情,她可不会做。 “你想要什么?”铭王语气淡漠,眸中扫过几丝寒意。 “我要你的半壁江山!”傅琉璃双臂抱胸,得意地笑道。 铭王脸色骤变,他知道这个女人不简单,却不想她的野心竟然如此之大。 “你想称帝?”他冷冷地问道,语气很淡,但却有着致命的气息。 “哼哼,为什么不行?自古以来可也出过不少女帝,她们的作为可不比那些臭男人差!”傅琉璃嗤之以鼻,在这个世界上财富远不及地位来的可靠,只要有权有势,什么都可以得到! “你觉得可能吗?”铭王一字一句格外的骇人。 “没有我,你爬不上这皇位!”傅琉璃斩钉截铁地说道。 “是吗?”轩辕佑铭语气淡淡的,只是黑眸的嗜血之意骤然升起。 “是!”傅琉璃一声冷笑,只是那笑还未完全绽放开,便被疼痛所取代。猛然垂首,心口竟然插着一把长刀,那刀贯穿了她的身躯,血腥味扑鼻而来。 “轩辕佑铭……”傅琉璃颤抖着怒喝道,看着自己身下汩汩流淌着的鲜血,黑眸中尽是恨意。 “你以为本王现在还需要你吗?”轩辕佑铭一声冷哼,“拿上来!” 但见高立柏捧着一个明黄色的锦盒恭恭敬敬地走了过来。 “打开!”铭王呼和道。 高立柏打开锦盒,里面是一道退位圣旨,上面是皇上的笔迹,下面还有玉玺印。 “本王早就想杀你了!只是暂且还没有想好……该用什么方法……”铭王阴险一笑,看得傅琉璃心底一阵害怕。 “你杀了我吧!”傅琉璃硬着头皮道。 “杀了你,那岂不是太便宜你了?”铭王眸间带着幽冷之气,好似一头恶狼,极是吓人。 “你……” “来人,将她拖出去,做成人彘!记住,绝对不能让她死!”轩辕佑铭长袖一甩,冷声笑道,那笑声在金銮殿中极其恐怖。 “是!”高立柏连声称诺。 “轩辕佑铭你不得好死!”傅琉璃满身是血的被拖了出去,“你杀了我,杀了我吧……” “杀了你,岂不是太便宜你了!本王就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轩辕佑铭黑眸猛然一沉,眼前浮现出李芷歌倾城的容颜,“芷歌,本王替你报仇了!” *** 晨曦微露,日光照亮了帝都城,跋山涉水了半个月终于到打了目的地。 “小姐,我们先去哪儿落脚?”梨花擦了一把额头上的热汗,关切地问道。 “我们往城南走!”李芷歌望着城门口林立的侍卫,她记得那是铭王的侍卫,遂小心翼翼地带着两人走到了回春堂。 “李姑娘,你回来了?”顾知里连忙迎了上来。 李芷歌示意她不要声张,悄悄往内厅走去,“顾大夫,这是我两位朋友,麻烦你招呼一下。” “好的!”顾知里应承道。 “都是自己人,你们暂且住在这里。”李芷歌将他们安排好,向顾大夫讨了一辆马车往卫国公府而去。 “母亲?”吴山看到李芷歌第一眼欣喜不已,“你去哪儿了?我们找你都找疯了!尤其是宸王,竟然派了黑骑军将帝都方圆百里之内的坟全掘了!” 李芷歌闻言,心头一阵酸涩,“他疯了?” “他是疯了!”吴明远从厅内大步走去,长叹道:“铭王还将他禁足在宸王府!” “你说什么?”李芷歌心头一阵焦急,“铭王凭什么这么做?” “凭他是监国大臣的身份,堪比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轩辕皇帝!”吴明远摇头叹息道,缓缓地坐在一侧的大椅上,“现在朝廷内外都被铭王的人把持着,他离登上帝位的日子也不远了。” “怪不得城门口都是他的人!吴山带我去宸王府!”李芷歌没有想到三个月不到,朝中剧变,铭王此人阴险,她实在有些害怕在还没有见到轩辕佑宸便已经被他抓走了。 他对自己的感情,她也不知是从何而起,但是每次和他在一起她都能真真切切的感觉到他心底的爱意,那不是假的,但是这样阴险可怕的男人,她实在不愿靠近! “好!”吴山点头应允道,“你暂且扮作小厮随我一同进府。” 李芷歌的心情格外的紧张,马车飞驰而过,整整三个月零十天,他们竟然分别的这么久…… 宸王府。 “什么人?”守在宸王府跟前的竟然是铭王的人,他们拦住了正欲进门的吴山和李芷歌。 “卫国公大公子吴山!”吴山朗声道。 “什么事?”侍卫继续问道。 吴山手中抽出一道令牌,厉声道:“先皇所赐,见令牌如见先皇!给我让开!” “是!”侍卫见状,连忙让路,这种皇孙贵族还是少惹为妙! 李芷歌跟着吴山一步步地踏入了宸王府,虽然还是熟悉的府邸,但是她的心情却异常激动。 “去吧!”吴山轻声说道,他的眸间尽是真诚与欣羡。能与相爱之人重逢,这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情! “恩!”李芷歌点了点头,把腿便往轩辕佑宸的卧室飞奔而去。这个地方有太多太多属于他们的回忆…… 远远地看到一人趴在桌案上,周围是许多酒坛,横七竖八的躺着,那人似乎是醉了,一动不动,既然胡乱地伸手去找酒,大约是酒意使然,他双眼模模糊糊的,将几个酒坛都打落在了地上。 李芷歌压抑不住汹涌的情绪,全身都在微微颤抖着,也不知是紧张,还是不可置信。当初的那个叱咤风云,驰骋沙场的轩辕战神,怎么变得如此模样? “酒!”他脾气暴躁地摸索着酒坛,可是许久都没有找到,“陈伯,拿酒来——” 李芷歌脚下的步子顿一顿,随即快步上前,伸手蒙住了他的双眸,“猜猜我是谁?” 轩辕佑宸轩眉一凝,怒气渐涌,厉声喝道:“滚开!” 他的这一甩带着三层内力,李芷歌猝不及防,整个人被摔在了一旁的地面上,手臂火辣辣的疼。 狠狠一咬牙,快速起身,怒喝道:“轩辕佑宸,你干什么?” 轩辕佑宸的身体微微一僵,转首,他冷冷望着李芷歌,眼珠子是纯然的黑,黑的好似要将她的灵魂吸附,眸光又是那样深,深的如万年寒潭。 李芷歌的心微微颤了颤,那目光如鹰隼一般炯炯,而眼底深处的悲凉和哀恸,好似重锤一般击中了她的胸口。 轩辕佑宸从座位上站起身来,缓步向李芷歌走去。他径直走到了那她身前,伫立! 他并未说话,一双深邃的凤眸在李芷歌玉脸上逡巡一圈,便伸手执起了她的玉手,他的动作极其轻柔,就好似执着一件失而复得的,容易碎裂的珍宝。 那般小心翼翼,那般温柔呵护。 原本淡漠清冷的俊脸,此时布满了不可思议的温柔,温柔的似乎可以将人溺死。黑眸如墨,眸底水光氤氲,令人几乎怀疑,他随时会哭出来。 “我终于等到你回来了!”他执着她的手,低首,温柔地看她。他说话的语气极温柔,似乎怕自己声音大了,他就如同梦里一般,随时会消失。 他伸出手指,从她脸上温柔地滑过,从烟眉到清眸,从琼鼻到薄唇。 李芷歌微微一怔,气恼地试图推开他,一把抓起轩辕佑宸坚实的臂膀狠狠咬了一大口,正色道:“这样,疼不疼?” 轩辕佑宸唇角一勾,黑眸中笑意深浓,带着魅惑,看得李芷歌心头一滞。 他心头一阵激动,真的是她,只有她才会如此生气地直呼他的名字!只有她才会在自己面前跟个小野猫似的张牙舞爪。 他向她扑了过去,一把将她接在怀里,搂的紧紧的,似乎要把她生生搂入自己的骨血之内。 “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的!”他紧紧搂着她,幽深的黑眸中,两行清泪潸然而下,沿着他俊美的脸颊,滑落到他优美的薄唇上,咸咸的,那是眼泪的味道。 他俯身,薄唇急不可待地覆上她的樱唇,向她诉说着他的思念和痛苦…… “嘶——”李芷歌清眸一沉,吃痛地唤了一声,吓得轩辕佑宸连忙停下了动作,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她的手臂,一个打横,便将李芷歌抱了起来往内室走去。 “王爷!王爷——”忽然前方不远处冒出来一群穿的花枝招展的女人,各个姿容姣好,美艳动人,李芷歌一动不动地瑟缩在轩辕佑宸的怀里,心底却莫名地不是滋味。 “她们是什么人?”语气微酸,听到轩辕佑宸的耳中却是格外的甜蜜,薄唇微勾,寒眸扫过众人,便瞧见众人哗啦啦地全部落入了身后的寒潭之中。 初冬时节,天气渐寒,冻得那些女人一个个如同颤抖的落水狗,哇哇直哭,惊叫不已。 “闲人!”纵然他冷冷地说话,语气里隐含着怒意,依旧令她感到无比的舒畅。 她望着他俊美的脸,那一对斜飞入鬓的轩眉,那一身不凡的风采和轩昂高挑的身型,还有他的温柔,他的痴情,竟然有些痴了。 “看什么?”轩辕佑宸温柔地将李芷歌放在床榻上,无限宠溺。 李芷歌顿觉失态,佯装恼怒道:“你怎么变得这么随性了?外衣也不披,也不束发,满脸胡渣,还喝酒臭死了……” 轩辕佑宸凝着她喋喋不休的小嘴,忍不住再次欺身而上,辗转反侧,他温柔的指腹脱下他的衣衫,“让我好好看看你!” 话音未落,两人便已经置身于那诺大无比的温泉之中,衣衫尽褪,李芷歌不免有些羞涩。 他抬起李芷歌擦得红肿的玉臂,轻柔地替他擦上了膏药,水光氤氲,分外撩人。 修长的手指缓缓地划上李芷歌的胸口,那是一道很是狰狞可怕的伤疤,他的心头猛然一痛,就好似被什么咬破了,心滴滴答答地流着血。 李芷歌伸手握住他的大手,十指相扣,柔情蜜意…… 轩辕佑宸温柔地低首,他的大掌抚上她玲珑的身段,再次覆上她的唇。他灼热的呼吸吹拂在她的耳边,薄唇贪婪地吻着她的唇,眷恋地一寸寸将她吞噬…… *** 杨若潆坐在长廊上的琴案前,玉手优雅地按在琴弦上,轻轻拨弦,玉指如飞,琴音脉脉,先如孤雁惊飞,冷月清照。继而近水轻云,千里秋霜,有萧索之意,却不失悲壮之势。 李芷歌安静地伫立在一侧,得知她是佑宸的妹妹,她虽然吃惊,但是却也能理解她的无辜。 她是不幸的,她的整个人人生都被彻底背叛了,而那个罪魁祸首竟然是她最亲爱的人。 傅琉璃实在是太狠毒! 一曲弹罢,杨若潆静静地凝望着那个容貌绝丽的女子,一袭翩翩飞舞的裙裳,在这柔柔的日光下更显得美好。 一时间,她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是歉疚,还是示好,似乎一切都是那么的不合适。 以前,她不止一次地想杀她,那恨意是如此的深入骨髓。 现在,她心如止水,反而真心希望她平安归来,因为没有她,哥哥就彻底跨了! 这个她深爱了那么多年的男子,那个最终却是她亲哥哥的男子,那个宛如神祗一般的男子! 只是眼前的这一切都只是一场虚幻而不真实的梦,她现在心中一片空洞,她无法面对宸王,无法面对李芷歌,更无法面对自己! 那样卑鄙无耻的自己,那样不择手段的自己,那样心狠手辣的自己! 李芷歌长叹一声,“你好吗?” 杨若潆嘴角淡淡一勾,甚是无奈摇头笑道:“什么是好,什么是不好?” 李芷歌从她低垂中水眸中看到几分深沉的悔意。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李芷歌轻声说道,“你今后可有什么打算?如今帝都风云万变,形势危急,不如你跟着紫霄他们回无影城吧!” “不用了!”杨若潆微微摇首,“我已经有去处了!” “你要去哪儿?”李芷歌满是诧异。 “我已经决定出家为尼了。”杨若潆悠然浅笑,那笑容好似风中摇曳的花朵,一吹便全散了,“这些年我做错了太多事,我想在佛祖面前赎罪。” “其实,我应该感谢你!若不是你,恐怕傅琉璃的阴谋诡异就会得逞,连在天上的父王母妃都会不得安宁的。”杨若潆轻声说道,“希望你好好照顾哥哥,我知道他肯定是极爱你的!” 李芷歌被她的话所感动,他的确是极爱自己的。 “阿弥陀佛,女施主请随贫尼走吧!”长廊尽头缓缓走来一人。 “阿弥陀佛!”杨若潆点头应允,对李芷歌施了施礼便离开了。 李芷歌有些茫然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身旁多了一人,他高大挺拔的身躯微微有些颤抖,一双凤眸透着一股不舍。 “就让她去吧!”轩辕佑宸长叹一声,“她无法选择出身帝王家,却可以选择远离皇权富贵之地。” *** 金銮殿。 早朝之时,百官林立。 高立柏打开圣旨,高声宣读,“将皇位传于铭王,即日登基,钦此!” 众人纷纷质疑:“皇上这是去哪儿了?” “皇上今个儿龙体抱恙,暂不早朝,所有事务交由铭王处理!”高立柏一甩浮尘,高声喊道。 “这怎么回事啊?” “皇上这是怎么了?” “高立柏,朕身体好着呢!”忽然远远地听到一声高喝,威严而霸气的声音从大殿之外传来,皇上龙袍加身,带着御林军冲进了金銮殿,吓得文武百官纷纷战栗不已。 “皇……皇上……”高立柏看到皇上,整个人脸色惨白,腿一软,倒在了地上。 “尔等阉人,实在可恨!来人啊,拉出去斩了!”皇上直指着高立柏沉声命令道。 “是!”两个御林军上前一把将高立柏给倒头拖出了金銮殿,一声惨叫,便人头落地。 皇上脸色一沉,龙目扫过前方岿然不动的铭王,眸光犀利深沉,“轩辕佑铭,你派高立柏那个阉人向朕下失心蛊,你以为朕不知道吗?” “这……怎么回事啊?” “就是啊,下蛊啊……” 百官又开始议论纷纷。 “各位大人!”南宫让从身后缓步走出,手中握着一件龙袍,轻笑道:“铭王为夺帝位,不惜在龙袍上下蛊加害皇上。若不是本王明察秋毫,就差点让他得逞了!” 手中的龙袍猛然一甩,刚刚落在了几个瑟瑟发抖的官员身上,吓得腿直软,噗通一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脸色惨白不已。 “哼哼,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南宫让有本事你就拿出证据来!”铭王一声冷笑,面不改色。 “证据?”南宫让不由地一阵嗤笑,“不如就让你也试试失心蛊的滋味?” 轩辕佑铭眸色暗沉,黑眸紧盯着南宫让,伸手一挥,便将半空之中的黑色折扇击落在地,纵身一跃,正欲逃离。 “想逃?”南宫让手中的折扇从地上一起,狠狠地朝着铭王击去。 铭王袖间抽出一柄长刀,挥袖直甩,蹭蹭蹭地碰撞之时发出阵阵火花。 “御林军!”皇上威严下令,御林军蜂拥而上,加入了打斗。 一袭黑衣人,从天而降,将轩辕佑铭救走。 “可恶!”南宫让气得直跳脚,足尖轻点,如同一束光线往轩辕佑铭的方向追去。 南宫让气沉丹田,双脚稳稳地落地,环视四周,一派青山绿水环绕,“这是什么地方,怎么突然间就不见了呢?” 满是狐疑地伏在地上,仔细地听着周围的动静,“怎么这么安静,难道人间蒸发了?” “王爷!”御林军也跟着追了上来,只是周围空无一人。 “可恶!竟然让他们给逃了!” *** “啊,救命啊!”南宫让一声呼救声震耳欲聋,一个黑影唰地一下就绕过横梁,不见了踪影。 李芷歌淡淡蹙眉,什么情况? “出来吧!”南宫让小心翼翼地从一个药盒里露出了一个大大的脑袋,极不好意思朝着李芷歌憨笑。 “芷歌,你一定要帮我挡着,否则我就死定了!”南宫让眸光一阵惧怕,浑身一颤,都缩进了药盒,咚得一声关了起来。 “南宫让……”一阵石破天惊的叫声,由远及近,地面乒乒乓乓不断地震颤,不用说也知道是那位体重异于常人的流云郡主追来了! 李芷歌身形还未稳住,便已经被一道背影从身后搂住了纤腰,他那双深邃的凤眸满满的温柔。 “南宫让——”震耳欲聋的吼叫让李芷歌烟眉不由地紧皱起来。 轩辕佑宸大手一抡便将李芷歌整个人搂入了怀中,用手臂捂着她的耳朵,冷凝着前方这个几乎已经失控了的流云郡主。 轩辕佑宸凤眸一沉,凝着前方桌上放着的一支狼毫笔,“刷”地一下便击中了流云郡主的胸口,她一阵蹙眉,一时间天地都安静了。 流云郡主对着李芷歌和轩辕佑宸一阵狂哭,眼泪哗啦啦地往下落,满心委屈。 “流云郡主,你这是怎么了?”李芷歌缓缓走了过去,伸手替她解了穴。 “呜呜呜,你看到南宫让了吗?”流云郡主委屈地眼泪鼻涕一大把。 “没有!”李芷歌无奈地一阵摇头。 “宸堂兄,你呢?”流云郡主不住地哽咽问道。 轩辕佑宸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凤眸扫过一侧药盒,轻咳了一声,佯装不知。 “流云郡主,你慢慢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要是南宫让对不起你,看我不把他大卸八块,替你报仇!”李芷歌手中佯装砍肉的模样。 “不要!不要!”流云郡主连忙阻止道,趴在桌上一阵哭爹喊娘:“不要杀他,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呜呜呜……” 又是一阵大哭,李芷歌无奈地朝着轩辕佑宸耸了耸肩,你来吧! “起来说话!”轩辕佑宸冷厉的言语吓得流云郡主连忙起身,擦干了眼泪,开始诉苦。 “南宫让他嫌我胖,说喜欢那种身材窈窕,瓜子脸,肤光胜雪的美女!”流云郡主一边说着一边又要开始大哭,若不是看到轩辕佑宸那一记凌厉的眼风,不敢造次。 “额,这个……”李芷歌讪讪一笑,这个让她这么说,男人嘛天性就会喜欢那种白富美。 “李小姐,我知道你医术高超,不如你帮我换张脸吧!还有我这一声赘肉都给我割了吧,求求你了!”流云郡主双手合十,苦苦哀求道。 这要是现代倒也好办,直接抽个脂整个容就搞定了,问题是现在可是在古代,哪有那么高科技…… “流云郡主,我呢可以给你开几幅瘦身减脂的药,你只要每天控制饮食,坚持运动,瘦下来应该不成问题。”李芷歌一边开着方子一边安慰道,“郡主天生丽质,只要瘦下来,自然便是瓜子脸了。” “真的啊?”流云郡主闻言偷偷捂着嘴直笑,“那到时候南宫让就会无法自拔地爱上本郡主了,对不对?” “额……”李芷歌无奈挑了挑烟眉,这个问题,有些复杂,还是得问南宫让本人吧? “咳!”轩辕佑宸冷声咳嗽,“堂堂郡主,如此模样,成何体统?” 流云郡主自觉不妥,连忙拿了方子,匆匆退了下去。 “走了,快出来吧!”李芷歌将一个药盒抽开,便看到憋得面红耳赤的南宫让从里头钻了出来。 “啊,我快憋死了!”南宫让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你怎么会去惹到她?”李芷歌知道南宫让一直可以避着流云郡主,这次是怎么了被追得如此狼狈,若不是轩辕佑宸在只怕是要生生憋死在里面。 “还不是为了追查轩辕佑铭那个反贼的行踪,这才迫不得已追到了临安王别院里去。一进院子,什么都没打听到,倒是被这个小姑奶奶给瞧见了,吓得我半死!”南宫让拿起一旁的水杯就不顾形象地喝了起来。 “轩辕佑铭从小就被送到临安王身边抚养,临安王府的人帮他倒也极有可能!”轩辕佑宸喟叹一声,语调平静地说道。 “哎,以后我可不去了,要查你去!”南宫让狂挥着折扇,“热死我了!” “南宫让你也老大不小了,是时候娶个媳妇生几个胖娃娃了!”李芷歌不禁调侃道。 南宫让闻言,脸色一黑,狂傲地说道:“爷这叫宁缺毋滥!” “宫里的情况怎么样了?”轩辕佑宸这些时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想卷入宫廷争斗,只想和她最爱的人朝夕相处。 “皇上整顿朝纲,把铭王的那些羽翼唰唰唰杀得精光,那真是血流成河,尸骨遍地……”南宫让激动地说道。 “南宫让你说书呢?”李芷歌不由地翻了个白眼。 “哎,反正就是说铭王结党营私,那些相关人员都被清理出宫了。”南宫让简单地概括道,眨眨眼,凝声道:“哎,你现在身为轩辕王朝唯一的皇位继承人,有什么感想啊?” 轩辕佑宸眸光一沉,“可是本王并不想坐这把龙椅!”他冷冷澈澈的语调中透着一丝难言的恼。 南宫让满是错愕,不想当皇帝,他这是脑袋秀逗了吧?算了不管他,转首凝着李芷歌道:“芷歌,你刚才给她开什么药了?” “瘦身的药啊!”李芷歌轻声回道。 “哎呀,你怎么这么傻?你应该给她开那种吃了就会胖的药!”南宫让有些郁闷地埋怨道。 “为什么?”李芷歌不解地问道。 “她要是瘦了肯定还会来缠着我的,要是胖了那肯定不会来自取其辱了。”南宫让得意地甩了甩额前的刘海,聪明吧? “世界上有这种药吗?”李芷歌没好气地说道,“人家姑娘喜欢你,难道有错不成?” 南宫让甚是纠结地呈思考状,自恋道:“这个问题,的确是很难回答。像我这种玉树临风,英俊潇洒,才华横溢的男人,哪个女人不喜欢呢?喂,喂,人呢?” *** “王爷,紧急军情!” “说!” “铭王在北境起事,率亲军十万,联合西戎独孤漠野的十万大军,正往帝都城赶来。不日,大军便可兵临城下。” *** 床榻上,李芷歌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 轩辕佑宸侧身,俊朗的侧颜透着几丝关切之情,伸手温柔地拂过李芷歌额头略显凌乱的刘海,柔声问道:“怎么了?” “睡不着!”李芷歌有些撒娇地回道。 “为什么睡不着?”轩辕佑宸轩眉微皱,“饿了?” “呵呵……”李芷歌忍不住一阵偷笑,不好意思地回道:“敢情你是我肚子的蛔虫,连这都知道!” 轩辕佑宸伸出修长的大手,一双凤眸透着无限宠溺,在她高挺白皙的鼻梁上轻柔一刮,在她耳畔柔声说道:“你个小馋猫!赶紧起来吧,吃东西去!” “真的可以吗?”李芷歌一脸受宠若惊的表情,随即蹙眉道:“我要是吃成一个大胖子,你就会嫌弃我的,是不是?” “谁说的?”轩辕佑宸眉峰一挑,温柔的拂过她鬓间的青丝,凤眸中尽是关怀。 “我说的!”李芷歌拍了拍胸脯道。 “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会嫌弃你的。”轩辕佑宸垂首,薄唇在她光洁的额头上烙下了轻柔的一吻,“起来啦!” 李芷歌清眸流转,盈盈含笑道:“没力气了,你抱我起来!” “好!”轩辕佑宸起身,迅速披上外衣,一个公主抱便将李芷歌拥入了怀中,“想吃什么?” “嗯……”李芷歌脑袋飞快地旋转着,“我想吃甜品!” “好!想吃什么都可以!”轩辕佑宸薄唇微勾,凤眸微沉,七彩屏风上的紫貂毛轻裘便已经披在了李芷歌的身上,暖洋洋的。 厨房里,姚师傅动作麻利地忙碌着,李芷歌一手撑着头一手无聊地在桌上摆弄着,侧眸凝着正襟危坐着的轩辕佑宸,修长的手指捏着玉箸,夹起一个水晶蒸饺,优雅地吃着,神色淡漠,气质清冷,宛若神祗。 李芷歌有那么一瞬间的愣神,怎么连吃东西都是这么好看? 轩辕佑宸侧首,看到李芷歌如此神情,不由地浅笑,夹起一个水晶蒸饺至李芷歌唇畔,“要不要?” 李芷歌微微颔首,傲娇道:“不要!我要吃甜品!” “你这小嘴还真是越来越刁了!”轩辕佑宸温柔地一计摸头杀,“好在姚师傅回来了,否则我可伺候不了你。” “姚师傅回王府了,酒楼那么怎么办?”李芷歌忽然想到了这个严重的问题。 “凉拌!”姚师傅端着一碗红豆芋圆汤皮笑肉不笑地放在李芷歌跟前,露出一口整齐的小虎牙,那模样实在有些逗。 “咳咳!”轩辕佑宸轻咳一声,便见姚师傅态度立马好转,脸上露出一抹温和笑意:“请问李小姐还有什么需要在下效劳的?” 李芷歌眉黛微蹙,执起玉勺,尝了尝味道,就是她想念的味道,不错不错! “当然有了!”李芷歌白玉般的脸上带着几丝狡黠的笑意,“姚师傅,不如我跟你学手艺怎么样?” “哎,不不不……”姚师傅脸色一片漆黑,她的能耐又不是没见过,先是毁了他多年的独门秘方,再是炸了他的vip厨房,这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可是不敢想象。 李芷歌烟眉微皱,满是委屈地凝了眼身侧的轩辕佑宸。 “姚师傅!”轩辕佑宸朗声唤道,“麻烦你了!” “啊?”姚师傅一阵冷汗直冒,“不麻烦,不麻烦……王爷交代的事情一定完成,一定完成!” 只是抬眼看着李芷歌他就一个头两个人大了…… “师傅!”李芷歌冲着姚师傅一阵娇笑,脸上的梨涡很是醉人,只是姚师傅浑身一阵冷汗,可怜他的那些个宝贝啊…… “呵呵,李小姐想做什么,姚某人这就教您!”姚师傅有些无奈地搓了搓手。 “恩,从最简单的开始,可以吗?”李芷歌一副虚心好学的模样,倒是让姚师傅精神一震。 “好!好!那就从煮汤圆开始吧!”姚师傅笑着说道:“先放水,等水开了就将汤圆放进锅内,使用锅铲防止粘锅,等到汤圆浮起,便可以出锅了。碗内放少许桂花,白糖,调味便可!这是最简单的做法, 你试试看!” “好!”李芷歌听着倒是蛮简单的,只是等到她将那一碗黑乎乎完全没有模样的汤圆呈上来的时候,那位姚师佛的脸都快变成平底锅炸开了! “你这是什么?”姚师佛浑身的肌肉都在颤抖,若不是她有王爷罩着,非狠狠惩罚她一顿不可。 “汤圆啊!师傅,那个放下去的时候黏在了锅底下,然后就碎了……”李芷歌面色也是有些尴尬,本来以为挺简单的,谁知道这么不顺手,这可真比煎药难多了…… “我……”姚师傅憋红了脸,却碍于轩辕佑宸在身侧不好出声,冷声问道:“调料放好了吗?” “恩!”李芷歌郑重地点了点头。 “勺子!”姚师傅摆出一副师傅的模样开始要教训徒弟了。 “给!”李芷歌恭敬地拿了一个勺子给他,看着他挑了一个还没有碎的汤圆和了点汤往嘴里送,那个表情极是精彩,赤橙黄绿青蓝紫,彩虹的颜色全走了一遍。 李芷歌烟眉轻蹙,看着如此丰富的表情包,肯定是要挨骂了…… “你做的实在……”姚师傅正要发飙,却听到身旁轩辕佑宸尝了一口冷不防冒出来一句:“不错,味道挺好的!” “额——”姚师傅接下来的话,硬生生地被憋了回去,“你放糖了吗?” “放了!”李芷歌指了指前方的小瓶子。 姚师傅一针见血,冷声道:“你自己尝尝!” 李芷歌瞥了瞥嘴,用勺子舀起尝了一口,纳尼,咸的?而且还是超级超级咸的那种! 好吧,她无奈地吞了口口水,错把盐当糖放进去了,而且还放了不少,以至于这汤圆味道真真是极品终的极品! “咸甜有至,甚是特别!第一次下厨,姚师傅你就不要太苛责。”轩辕佑宸突然冒出一句,如此帮衬,这让姚师傅还怎么说? “呵呵……”姚师傅无奈地冷笑了一声,“特别,的确是够特别的,色香味……!” 轩辕佑宸寒眸一沉,投过来一记凌厉的眼风。 姚师傅脸上的阴霾一扫而光,勉强挤出几丝笑容:“俱全!俱全!甚好!甚好!” 额…… *** “杨大哥,梨花,你们这就要走了吗?”李芷歌自觉没有尽到地主之谊,“不如就在帝都多住几日!” “不了,多谢李小姐好意!”杨进一口回绝道。 “这些盘缠你们拿着!”李芷歌将一大锭金子塞给了他们,“以后若是有什么事就来宸王府找我。梨花,跟着杨大哥好好过日子,一定要幸福。” “小姐……”梨花的眼角有些泪痕,这些年的姐妹感情不是假的,一到离别就忍不住揪心。 “走吧!这是给你们准备的马车,还有路上的干粮。”李芷歌目送着他们离去的身影,怅然若失。 梨花,一定要幸福! “救命啊!”一道石破天惊的叫唤打断了李芷歌的思绪,南宫让疯了似的满大街跑,路上摊贩更是一阵鸡飞狗跳。 “南宫让,你又怎么了?”李芷歌黛眉紧蹙,真是不知道最近中了什么邪,天天被人追,真不知是碰到了什么鬼! “啊——”南宫让小心翼翼地躲在李芷歌身后,不敢见人。 忽然,前方飞身而来一名青衣女子,脸色白润,双颊晕红,双眸水汪汪的好似清泉,身材姣好,极是貌美。 “李小姐,多谢你的药,你看,本郡主是不是好像变了一个人?”流云郡主笑得格外灿烂。 “恭喜郡主!”李芷歌也诧异于流云郡主的耐力,只不过才短短七日便已经脱胎换骨一般,实在让人惊讶,不过这也足以证明她对南宫让那厮用情至深。 “咦,南宫让怎么又不见了?”流云郡主娇羞地捏着自己及腰的长发,环视四周,满是疑惑。 李芷歌瞟了眼躲进回春堂的南宫让,这厮还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会不会在里面?”流云郡主连忙往回春堂走去,“我闻到他身上的味道了。”说着便轻嗅着四处找寻南宫让的身影,“南宫让,你给我出来!你不是说喜欢身材纤细,肤光胜雪的美人吗,本郡主做到了,你快出来!” 南宫让整个人躲在房梁上,被她最后那一句话震得差点滚下来。看着背影还真不错,只是……他南宫让可不是这种只看外表不注重内心的俗人! 看着流云郡主匆忙离去的身影,李芷歌倒是有那么几分不悦,“南宫让,你这不是欺骗人家流云郡主的感情吗?” “什么欺骗?”南宫让不满而夸张的神色让人有些惊愕,“我只是如实陈述,就是喜欢那一种类型的美人!” “那她不是已经满足你的要求了吗?”李芷歌继续道。 “不是这样的,你要知道我对她根本就没感觉。”南宫让很是无奈地摊了摊手。 “那现在怎么办?按流云郡主那风风火火的脾气只怕天天都会过来闹腾的,难不成你就天天这么躲着她?”李芷歌双手腹背,就像教训儿子似的的问道。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轩辕佑宸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不过他之前说过绝对不会再让李芷歌离开她的视线范围,所以现在连说话都不自由了。 南宫让无奈地耸了耸肩,“那好吧,我去找她说清楚还不行吗?” “这还差不多,赶紧走吧,还追得上!”李芷歌拍了拍南宫让的肩。 “哎,长得英俊,真是一种罪过啊!”南宫让嘚瑟地一溜烟不见了影踪。 李芷歌看着南宫让这来无影去无踪的功夫,甚是羡慕,有些不悦地对轩辕佑宸撒娇道:“你不是说要教我轻功的吗?可是现在什么都没学会。” “再过些时日吧!”轩辕佑宸凤眸透着几丝深奥难懂,看他的神色好似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发生什么事了?”李芷歌心头咯噔一下,极少看他如此表情。 “无事!”轩辕佑宸凝着李芷歌娇媚的容颜…… *** “啊,今天好累!”李芷歌四仰八叉毫无形象地躺在床榻上,双眸就紧闭,一副享受的模样。 “来,起来!”轩辕佑宸放下手上的兵法布阵图,柔声说道。 “恩,好累!”李芷歌挥手拒绝道。 “为夫给你按摩按摩,如何?”轩辕佑宸盘腿端坐,伸出双手,看上次煞有介事。 “好!”李芷歌闻言二话不说便蹭地一声坐了起来,“事先说明,你可要轻一点!” “恩!”轩辕佑宸嘴角微勾,凤眸含笑,指了指自己的脸颊,无赖道:“亲我一下,再给你按!” “好!”李芷歌起身倚在他身上,在他英俊的脸上亲了一下,这下满足了吧? “还有这里!”轩辕佑宸嘟着嘴,一脸索吻的表情。 “最后一个!”李芷歌讨价还价,伸手抚摸着他俊朗不凡的脸,狠狠地亲了他一下。 “坐好吧!”轩辕佑宸双手发出咯咯咯的声音,搭在李芷歌的肩头,轻柔地捏着,询问道:“这样可以吗?” “再重一点!”李芷歌很是享受的紧闭着双眸。 “这样呢?” “舒服!” “娘子,为夫也想舒服舒服!” “讨厌——” “你身上怎么没有龙延香的味道了?”李芷歌轻嗅着问道。 “蛊毒去了之后便慢慢变淡了。”轩辕佑宸埋首在李芷歌的颈项间,灼热的气息磨蹭地李芷歌有些痒痒的。 “应该是余毒全部肃清了,所以那味道也淡去了。”李芷歌侧了侧身,找了一个舒适的姿势,“你好重了,快起来!” “最近天天跟着你吃宵夜,能不重吗?”轩辕佑宸一脸坏笑,薄唇吻上她娇柔的红唇,“运动运动就不重了……” “不要,好累!”李芷歌侧首躲过他的吻。 “我们不是说过想要生个孩子吗?”轩辕佑宸夜眸如醉,低沉的嗓音极是魅惑,一口便擒住了李芷歌白嫩柔软的耳垂…… “要生你生!”李芷歌试图推开他,却被轩辕佑宸抓住了双手,压低的身子伏在她的胸前。 “那我们一起生!”他温柔地松开她的素手,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她白皙柔嫩的肌肤,吻好似绵绵细雨浸润这大地万物…… 日光柔柔地透过帐幔拂过李芷歌倾城绝美的睡颜之上,轩辕佑宸伸手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脸颊,轻柔地在她的额间落下了一吻,如果能永远这样过着平凡而简单的日子,该有多好! “来人,上朝!” 宸王雕刻般的五官有着英俊的线条,浓黑的剑眉、坚毅的脸庞、高耸的鼻梁、锐利黝黑几乎能慑人心神的眼眸,一声紫金色锦缎包裹着昂藏有力的身躯,全身流露出的精悍冷凝,更衬出他威严迫人的望着气势,薄唇抿成一直线,轮廓分明的下巴处有一道凹槽,显得性感极了。 他回首,收起恋恋不舍的眸光,健步向外走去。 *** 皇宫。金銮殿。 赤金九龙金宝璀璨的宝座上方坐着的正是轩辕王朝第四十代君主轩辕明煜。他头戴通天冠,白玉珠十二旒,垂在面前,遮住龙颜,无法看清他神情样貌。 太后坐在皇帝宝座右侧,珠冠凤裳,甚是宝相庄严。虽显疲态,犹自强坐着,气势丝毫不减。 “叛贼轩辕佑铭于十一月二十日在北境临城起事,联合西戎蛮夷进攻我帝都城,特命宸王为天下兵法大元帅,集结我朝之兵力,将其余党一举拿下,以弘国威。”太监的声音很响亮,整个金銮殿人心惶惶。 日前才得到消息,铭王的十万亲兵已经驻军玉龙山南一侧,而西戎的十万大军不日便可抵达,若是两军会师,只怕帝都城休矣! “臣领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轩辕佑宸接过圣旨,他心知与轩辕佑铭这一仗是无法避免的…… *** 颠簸的马车内。 李芷歌浓密的睫毛微微颤了颤,随即一双瞳眸丽影猛然张开,环视四周,顿觉不安。 “小姐!你终于醒了!”小雪连忙扶李芷歌起身。 “小雪,我们这是要去哪儿?”李芷歌连忙抓着小雪的手问道。 “我们这是去往无影城的路上。”小雪回道。 “无影城?”李芷歌的心底莫名地有些失落,“为什么要去无影城?佑宸呢?”她猛然伸手掀开车帘,一股寒气夹杂着飞舞的雪花飘了进来,车外是一片银装素裹。 “小雪,你快告诉我!”李芷歌放下车帘,焦急地问道。 “这个,奴婢也不知!”小雪突然跪在李芷歌跟前,“小姐,你就听从王爷的安排去无影城吧!” 李芷歌清眸微凝,镇定自若道:“出事了?” 小雪垂首,“奴婢实在不知!” “快告诉我,否则我杀了你!”李芷歌右手猛然扣在了小雪的颈脖间,微微用力,使得小雪脸色煞白。 “小姐……”小雪眸中皆是惧意,秀眉紧蹙,紧咬着红唇。 忽然一掌凌厉地击向李芷歌,子墨飞身而入接过身体有些僵硬的小雪,“夫人,请不要为难小雪!” 李芷歌清眸一沉,朝着小雪使了个眼色,其实刚才只不过是做戏给子墨看的。语气寒烈:“说,为什么要去无影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子墨神色骤变,凝了眼身侧脸色惨白的小雪,“铭王造反,主上临危受命,两军交战,情况危急。” “他现在在哪儿?”李芷歌的心底透着一股子气,她是那种苟且偷生之人吗? “在帝都城郊外军帐中!”子墨如实回答,心底压抑着的大石却好似消失了,其实他也是很难受的。明知主上危险,却不能在身边保护。 “立刻出发去军帐!” 马蹄得得地在山路上响起,走了不到半个时辰,道旁连绵的山势逐渐变得平缓,渐趋不见。前方,是一片广阔的平原,视线尽头,黑压压的帝都城近在眼前。 子墨黑眸一眯,沉声说道:“只怕,帝都是回不去了。” 李芷歌抬眸望去,但见的前方广阔的平原上,密密麻麻的全是黑压压的行军帐篷,月光照耀之下,好似一个个小土丘。 很显然,这里有驻军! “这是……谁的队伍?”李芷歌实在没料到,这帝都城外竟然有这么多兵,看样子训练有素却不知是谁的队伍。 “这是西戎独孤漠野的亲兵。”子墨冷笑道。以前独孤漠野还不成气候,现在看他的军帐排列整齐,粮草军马皆备足,定然是有备而来。 “独孤漠野……”李芷歌神色稍变,怪不得他之前会出现在帝都,他与轩辕佑铭早就有了盟约,否则如何会无缘无故的入这龙潭虎穴。 “前面的路被驻军堵死了,怎么办夫人?”子墨心头一阵着急,冷声分析道:“他们在这里驻军肯定是来拖住援兵的,帝都就变成的困兽之斗。” “什么人?”一道凌厉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一列火把如同游龙一般朝这边而来,独孤漠野的人发现了他们的行踪! 不一会儿,驻军便悉数围了上来,拿过火把仔细一看,一个步履蹒跚的老婆子带着满脸麻子面露菜色的小丫头,还有一个歪嘴瘸腿的傻小子,口水滴滴答答地往下淌。 “兵大哥,行行好吧!放我们走吧,我们都是附近的村民。”老婆子一手牵着一个连忙恭敬地恳求,“老婆子我这里有刚摘的水果,很新鲜的,很甜的,送给你们吃!” 士兵看到老婆子手里掏出一块用黑布蒙着的水果,不由地吞了口口水,正欲接过却只感觉浑身无力,咚咚咚地倒在了地上。 “走!”李芷歌对捂着口鼻的小雪和子墨招了招手,“赶紧的!这边!” “呜——”忽然号角声响起,“抓住他们!”伴随着一声声惊叫,周围的士兵如同潮水一般,子墨见状正欲出手,却被李芷歌制止。 “只能智取,不可强攻!”李芷歌轻声叮嘱道。 子墨自然也明白,纵然是绝顶高手也抵不过这十万雄兵,更何况身边还有两名弱女子。子玉他们说好了前来接接,这会儿也不知去哪儿了,真是糟糕透顶! “带走!”三人顺理成章地被带到了军帐重地。 “王爷,前方抓到三个可疑人物!”一士兵单膝跪地禀报道。 独孤漠野一双漆黑的鹰眸透着几丝锐利,微微抬首,视线扫过前方三人。一袭黑色滚着金边的长袍,一向披在脑后的黑发挽了起来,露出了那张鬼斧神工般冷峻的面容。 一身戎装,更是将他的霸气和狂野淋漓尽致地衬托了出来,极是惹人注目。 “王爷,这几个人鬼鬼祟祟,多半是敌方的细作。不如直接拖出去斩了!”有将士建议道。 独孤漠野脸色肃然,猛然抬手,制止了他们的建议。 “尔等退下!”独孤漠野深邃的眸光,满是探究。 “臣等告退!”众人退下,只剩下独孤漠野一人。他缓缓起身,一步步向李芷歌等三人靠近,日光照着他的侧影,冷峻的脸上泛着如玉般的光泽,褪去了些许霸气,整个人清峭而雍容。 “抬起头来!”独孤漠野的语气很强势,任何人都不得违抗。 “恩?”见对方没有反应,他手臂一抬,内力一凝,李芷歌整个人就被强大的内力飞身至独孤漠野身侧,他宽大的手掌发出咯咯声响,极是吓人! 子墨和小雪却在不知不觉中被独孤漠野点了穴,动弹不得。 四目相对,独孤漠野鹰眸微微眯起,伸手,扯过李芷歌脸上的人皮面具,那桀骜的神色让人有那么几分惧怕。 他俊毅的脸上绽出一抹冷笑,鹰眸中泛着水光,一瞬不瞬地凝视着眼前的李芷歌,随即伸手抚摸上她那白皙如凝脂般的玉容,指尖的温度让他心底如同惊涛骇浪。 李芷歌清眸一眯,冷冷道:“独孤漠野,你就是对待你的救命恩人吗?” 独孤漠野强压下心底的激动,放开颈脖间的桎梏,鹰眸带着几丝莫名地兴奋,伸手食指勾起李芷歌精致的下巴玩味道:“本王的救命恩人怎么来了,难不成是想通了,要跟本王走?” 子墨的神色极是狰狞,主上让他保护夫人,可是现在他是自身难保,全身上下一股杀气着实吓人。 李芷歌没有动作,只是冷冷澈澈地凝着此刻独孤漠野的俊脸,清眸流转,冷笑道:“送佛送到西,救人救到底!我只是好意来提醒你几句,不想你死得太难看!” “哦,是吗?”独孤漠野猛然将李芷歌推向了一侧帐壁,一双鹰眸透着几丝深奥难懂,薄唇微微勾起,“你想救本王?” “不错!”李芷歌杏眸透着隐隐的自信,冷声断言道:“你和轩辕佑铭结盟出兵根本就是自寻死路!” 独孤漠野桀骜不训的脸上划过几丝哂笑,伸手把玩着李芷歌散落在肩头的发丝,邪魅地笑道:“那你说说看本王是如何自寻死路的?” “你出兵助轩辕佑铭谋反,若是成功,你觉得你这十万亲兵有可能全身而退吗?刚刚登上帝位的轩辕佑铭为了稳固朝纲定然会做出什么值得百姓称颂的大事,例如活捉西戎国的漠野王……”李芷歌的语气淡淡的,可是这言语的气势却是不输,让独孤漠野的嘴角牵起几丝更深的笑意。 “继续!”独孤漠野温柔地拢了拢李芷歌耳畔略显凌乱的发丝,单手撑着帐壁,凝着此刻容色绝美的女子,心神有那么一瞬间的漂浮。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失败!那就更不用说了,你如今算是孤军深入,犯了兵家之大忌。轩辕王朝几路大军联合绞杀,只怕你插翅也难飞,客死异乡,未免凄凉?”李芷歌淡漠的话语听在独孤漠野的耳中极是不舒服。 独孤漠野猛然逼近李芷歌,一双鹰眸对视着她那一双星眸,四目相对,极是紧张,“怎么,你是来当说客的?” “我只是路过而已!”李芷歌伸手推开独孤漠野那充满了危险气息的鹰眸,此时的他就好似一匹青狼,孤傲而自负。 “不过你说的倒是很有道理!”独孤漠野心底一阵轻笑,犀利地眸光扫过账外的千军万马沉声道:“本王可以退兵,只不过有一个条件!” 李芷歌有些不可置信,他竟然愿意退兵,这实在是太好了! “只要你退兵,什么条件都行!”现在这个时候把燃眉之急解了,其他的都好说。 “本王要你!”独孤漠野狂傲的脸上带着几丝温柔,“只要你跟本王回西戎,那便立即撤兵!” 李芷歌黛眉紧蹙,深吸一口气,“好!我答应你!” 子墨和小雪虽口不能言,但是那神色简直能将独孤漠野千刀万剐了。 “但是还有一个条件,放他们走!”李芷歌指了指子墨和小雪。 “没问题!”独孤漠野鹰眸微眯,冷毅的脸上透着几丝神秘地笑意,伸手抚摸上李芷歌白皙如玉的脸颊,仔细地凝视着她。 这张脸曾经无数次地出现在梦中,如今他终于可以拥她入怀…… 独孤漠野猛然一个欠身,大手一横,便将李芷歌横抱而起,大步流星般地走入账内。 李芷歌示意子墨和小雪赶紧离开此地。 子墨双手紧握成拳,也知此时是小忍则乱大谋,拉上小雪,纵身一跃,“走!” “王爷!”军帐内几个将领议论纷纷,随即望着床榻上的独孤漠野,此时他的眸光一直留恋在一个熟睡的陌生女子身上,倾国倾城的女子王爷并非没有见过,可是对于这个女子却是格外的温柔似水。 “立刻撤兵,返回西戎!”独孤漠野嘴角微勾,带着几丝莫名地冷意。 “王爷,这是为何?”一将士问道,满心狐疑。 “蠢货!”独孤漠野伸手拂过李芷歌如烟般的眉黛,“继续留在这里,等死吗?” “王爷何处此言?”另一人也甚是不解,继续追问道。 “你们以为轩辕佑铭若是夺得帝位会让我们全身而退吗?”独孤漠野鹰眸一凝,侧首,犀利问道。 “这……”众人一时无法回答。 “本王假意于他结盟,也只不过是想让他早日谋反,到时候咱们便趁着轩辕王朝内乱之际,侵吞他们的燕云十八州,扩大我西戎版图。”独孤漠野道出原委,“现如今,轩辕佑铭定然以为我们会帮他,破釜沉舟之际,咱们自然是赶紧撤退。难不成还等着轩辕佑宸召集三路大军将我们踏成肉泥?” “这……王爷英明!”众将纷纷跪拜。 独孤漠野扫过漆黑的夜色,厉声命令:“立刻撤兵!” “是!”众将领命而去。 李芷歌浓密地睫毛微颤了颤,没想到这一切都在独孤漠野的计划之中…… *** 帝都城郊。 流云郡主满脸娇羞,垂眸凝着正吃着草的两匹马儿,心情那个激动。没有想到南宫让会主动约自己,虽然周围是一片白雪皑皑,可是她的心底却是春意盎然,喜气洋洋。 “其实我是想说……”南宫让一手撑着树干鼓足勇气。 流云郡主脸色涨的通红,他肯定是要向自己表白,心扑通扑通地直跳。 “我们也就见过几次面,彼此都不了解……”南宫让一脸尴尬地笑道,“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呢最害怕拘束了,暂时也没有想成家的打算,所以你……” “恩!”流云郡主低着头,娇羞地把玩着自己的小辫,“我也没有做好心理准备,所以我们还是先了解一段时间……” 南宫让满脸黑线,这话是什么意思? “其实,郡主你误会我了。我的意思是……咱们根本不了解,以后怎么生活在一个屋檐下,更何况……”南宫让有些着急,连忙解释。 “不了解可以慢慢了解嘛!”流云郡主轻声说道,一改往日狮子吼的常态,河东狮吼瞬间变成了贤良淑女。 “好吧!既然如此那我也就直说了!”南宫让大掌猛然一拍,树上的雪花在冷风之中簌簌飞舞,甚是浪漫。 隔着风花雪月,流云郡主的眸中好似盛着星辰大海,满是期盼的眸光甚至透着丝丝水光,她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我一点也不喜欢你!麻烦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南宫让毫不留情地说道,这话可谓是一石激起千层浪,流云郡主的脸色由红变白,由白转黑,最后变成一腔愤怒…… 流云郡主浑身颤抖着紧握成拳,齿贝紧咬着红唇,杏眸浴火,“好!”心底好似被什么生生捅碎了,羞愧难当,宽袖飞甩,足尖轻点,纵身骑上了快马,长鞭一挥,扬尘而去。 南宫让的心头一阵空虚,好似被掏空了一般,凝着她纵身而去的背影,莫名地一阵茫然。 忽然,几道黑影从两侧飞起,提刀砍向了飞奔着的流云郡主,心头一急,南宫让身形一晃,便 207 大结局上 临危受命vs 今夜攻城 (2) 已经落在了流云郡主身后的马背上,双手同时向两侧一激,震碎了黑衣人的五脏六腑,倒地而亡。 “走开!”流云郡主顿觉羞愤,扬起执鞭的大手猛挥向南宫让。 南宫让大手一握,夺过流云郡主的马鞭,重重甩在了马背上,两手握着缰绳环住了流云郡主的纤腰,一袭白马驮着两人飞奔而去。 流云郡主垂首凝着南宫让落在腰际的双手,顿觉羞辱,伸手激向他的臂膀,南宫让与她一番打斗。眸光一沉,周围竟然跃出几十道黑影招招向流云郡主砍去。 南宫让飞身一掌,击落了空中正下杀手的黑衣人,另一只手与流云郡主纠缠,怒声道:“你疯了?他们是来杀你的!” “就让他们杀了我好了,用不着你管!”流云郡主怒气难消,依旧招招打向南宫让,身子一斜,伸腿踢向南宫让的胸口。 南宫让伸手一挡,看着流云郡主半拖在马上的身子,大手一伸圈住了她杨柳般的腰肢,将她扶正了坐在马上。 流云郡主不依不饶,怒声骂道:“放开我!我是死是活都跟你没关系!” 正前方忽然飞来一柄大刀,吓得流云郡主一阵花容失色,南宫让腰际折扇啪地一下飞出,将那柄大刀刷成了两段咣当一声落在了地上。 随即运功将折扇横扫而出,将不断追杀着的黑衣人击倒在地,看着他们奄奄一息的模样,黑眸一沉,大掌一挥,掌风凌厉,黑衣人纷纷吐血倒地而亡。 流云郡主趁机将南宫让一脚踹下马背,夺过马鞭,纵马飞驰。 “喂,你干嘛?我在救你!”南宫让顿觉不爽,高声喝道。 “不要你管!”流云郡主头也没回,跨着大马,扬长而去。 “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南宫让一阵烦闷,“为什么感觉心里怪怪的?不行!还是跟上去看看!”身形一闪便没了踪影。 刀戟碰撞的声音如雷贯耳,南宫让心底一阵狂颤,身形越发如同闪电般迅疾,一掌便将流云郡主围攻的黑衣人击倒了一大半。 流云郡主捂着胸口,青色衣衫上斑斑血迹,脸上是毅然赴死的表情,让南宫让顿觉心底发寒。 “没事吧?”南宫让一把扯过流云郡主的身子,抓起她捂着胸口的素手,神色紧张。 “噗——”流云郡主猛然喷出一口鲜血,吓得南宫让脸色发白。怒气渐涌,大掌一抬,内力强劲,直接将四周的杀手震得肝胆俱裂而亡。 “流云!”南宫让眼睁睁地看着眼前的人儿倒在自己的跟前,心头若有所失,快步上前,将她揽入怀中,心好似被什么抓住了,有些疼…… *** “主上!”子墨单膝跪地,“夫人被独孤漠野抓走!” 轩辕佑宸心底咯噔了一下,眸底带着几丝沉痛,放下手中的战略部署图,冷声道:“来人,传众将士商议军情!” “吴山!本帅命你为守城大将军,严守帝都,不得有失!”轩辕佑宸冷冽的气息让人不由地心生畏惧,他眸光幽沉,透着一股摄人心魂的深邃冷冽,好似一座千万年的冰山,任何人都无法撼动一丝一毫。 “末将领命!”吴山一声戎装,单膝跪地。他常年驻守在玉龙山,对于这玉龙山附近的地形最是了解,从小又熟读兵法,用兵有道,守着帝都城自然是再合适不过。 “卫国公听令!”轩辕佑宸脸上挂着深浓的郁色,冷声道:“命你为监军,代行元帅之职。” 吴明远甚是不解,抬眸触及到他眼底的哀恸,抱拳伏跪道:“末将领命!” “所有人死守帝都,不得有误!” “是!” 轩辕佑宸在室内默然伫立,深浓的暮色从外渐渐弥漫到帐内,他的身影也渐渐笼在黑暗之中。他薄唇微抿,黑眸中透出一丝难以言喻的失落。然,也不过是一瞬,那丝失落便融入他漆黑的眸色中,就宛若流星没入夜空。 “来人,随本王追击独孤漠野!” 帐外忽然多了几百条黑影,好似天兵天将,不知从何处而来,各个快马狂飙,消失在朦胧的夜色之中。 子墨安顿好小雪便欲起身离开,小雪猛然抓住子墨的手臂,凝声道:“千万小心!” “放心吧!”子墨伸臂将小雪搂入怀中,“我很快就回来!”黑影一闪便投入了夜色之中。 小雪伸在半空中的手突然一空,夜风从指缝间偷偷溜入,心头好似失去了什么,“小姐,你怎么样了?千万不能有事啊!” “王爷,按照目前的行军速度,十五日便可抵达落日镇。”一男子面容瘦削,斜扎着一个马尾辫,毛发略微偏黄,神色却极是锐利,一袭黑色戎装,冷冷扫了眼躺在独孤漠野床榻上的李芷歌恭敬地禀报道。 “很好!”独孤漠野一双锐利的鹰眸未从李芷歌的脸上离开,伸手温柔地抚摸着她如玉般的绝世容颜,嘴角微微勾起,划过几丝温柔浅笑。 “王爷,既然美人在卧,何不……近水楼台先得月……”那人一声冷笑,眸光透着几丝淡淡的阴狠。 “乌维,有时候要得到一个人并非只是简单的得到她的人,而是,要得到她的心。”独孤漠野微微侧首,凝着此刻躬身而立着的年轻男子,“等你遇到了心上人,便知晓了。” “是!”乌维恭敬地退出账外,神色猛然变得阴毒狠利,浑身的血液也跟着飞速地涌动了起来,他认得这个女人! 上一次他跟从王爷潜入帝都,在天香楼和铭王的人碰面,就是这个女人带着几个大汉来打扰,还对他下了毒,害得他疼了几日几夜,这种痛苦到现在他还记得清清楚楚。 “你知道吗?”独孤漠野伸手执起李芷歌纤细的素手,轻声道:“自从上次一别,我们已经三百一十五个日夜未见了!虽然你日日都出现在本王的梦里,可是只要一触碰到你,美梦便醒了。”他将李芷歌的手放置脸颊处,轻柔地摩挲,如此的真实细腻。 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眸,感受着这种美妙的体验,“本王好怕这又是一场美梦……” 李芷歌的心底微微一缩,他对自己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感激,感谢,感怀,还是爱,亦或者说是执念? “回了西戎,你便是本王的阙氏。本王保证,此生只爱你一人!”独孤漠野温热的唇亲吻着李芷歌素白的手背,他神色带着难得的温和,继而透过几丝落寞,“可是,你爱本王吗?” “第一次见到你,本王就不可自拔的爱上了你。你就像是那九天之上的月亮女神,带给本王重生的希望,但愿你永远不要回到天上,永远地留在本王的身边。”独孤漠野好似呓语,紧握着李芷歌的双手,他特意给她喝了迷药,没有十天半个月是醒不来的。 为了以防万一,他只能用这种方式强行将她带走! 李芷歌微微睁开清眸,夜色黑沉,马车急速地前行着,将近大半夜了,再这样下去只怕离帝都快十万八千里了。 宽袖一翻,手间多出了一根银针,捏着针尖在独孤漠野的指腹间轻刺了一下。 独孤漠野但觉手间有些疼,伸手便看到一滴鲜血从食指指尖渗出,心底满是狐疑,仔细地查看李芷歌的一双素手,除了一只紫玉镯外,别无其他。 紧皱着的浓眉透着几丝疑惑,随即便觉得头脑一阵晕眩,整个人摇摇晃晃地扶着头,鹰眸幽沉,似乎想到了什么,怒气地瞪着躺在床榻上渐渐转醒的李芷歌,“你……” 李芷歌从床榻上起身,从怀中掏出一颗黑色药丸,塞进了独孤漠野的口中,侧首望着马车外被夜风吹得鼓鼓直响的车帘,清眸微眯,车后西戎的十万大军踏着月色发出震耳欲聋的脚步声…… 李芷歌将独孤漠野扶上床榻,拿过随身脱下的一袭盔甲套在了身上,抽出腰际的佩剑,凝望着马车外幽深的山谷,如今她身上什么防具都没有,跳下去只有死路一条,只能等! 约莫过了一刻钟,独孤漠野浑浑噩噩地彻底进入了深度睡眠,梦中他笑得格外灿烂。 大红色的婚房内,李芷歌优雅端庄地坐在喜榻上,周围到处的吉祥如意。他迫不及待地推门而入,入目的是她娇羞绝美的容颜,他快步上前,温柔地凝视着她,看着她那如同秋日天空般高远清澈的水眸,心头突突直跳。 他伸手温柔地抚摸着她柔顺而带着清香的发丝,大掌缓缓地移动到她红润的脸颊,如描似画的眉黛,浓密卷曲撩人心魂的睫羽,高挺白腻的琼鼻,无限诱人的樱唇。 “你终于成为本王的阙氏了……”独孤漠野一双鹰眸带着别样的温柔,他伸手抚摸她的发丝,俯首,狠狠地欺上她诱人的红唇…… 马车终于驶过了山谷,到了一处平坦的山坳,只是周围的树林茂密,枝头压着的白雪纷纷坠落,不时发出簌簌之声。 李芷歌素手一扶,紧抓着窗棂边缘,看准时机,嗖得一声从马车上跳下,手中的长剑砍断了几处粗壮朝天的枝丫,整个人落入了冰冷的淤泥之中,寒冷的气息充斥着她的全身。 她未动,只能匍匐在原地,等待着车后的十万大军远离自己。 寒风凛冽,大雪又开始纷纷扬扬的下着,李芷歌运功开始抵抗周身的寒气,直到没有了危险才打算起身上岸。 她伸出一掌,狠狠地砸碎了周围的薄冰,利索地跳上了山坳。夜色顿失,天空中只剩下这皑皑白雪在幕天席地之中尽情的飞扬,极目远眺,那座极高的山峰便是玉龙山。 手中的大刀支撑着地面,一步步地冒着风雪往前走去,忽然前方冒出了几条黑影,李芷歌猛然提起手中的大刀,刀身反射着雪色的光辉,照亮了一双冷澈刺骨的寒眸…… “夫人!”子玉率先冲上去,看到李芷歌浑身上下都是淤泥,心头不是滋味。主上吩咐他们保护好夫人,却不想让夫人落入了独孤漠野的手中。 “子玉……”李芷歌听出了子玉的声音,心头满是欣喜,“这里不安全,我们赶紧回帝都!” “是!”子玉护送着李芷歌往帝都的方向而去。 ** “王爷!王爷!”一阵阵急促地叫唤声让独孤漠野心头一阵厌恶。 “本王还要洞房花烛夜,你们来做什么?”独孤漠野呓语着翻了个身继续呼呼大睡。 “王爷,快醒醒!”身边的侍从再次推了推正做着美梦的独孤漠野,却冷不防被独孤漠野一脚踹飞,整个人痛苦地撞上了一侧车壁上。 “王爷这是怎么了?”几个将领不由地小声议论起来。 “乌维将军,这怎么办啊?”几人纷纷问询。 乌维的脸上带着刺骨的寒意,扫视着床榻上人事不知的独孤漠野,“肯定是那个女人,给王爷下了什么奇毒,可恨!” “这可怎么办啊?”几个莽夫听到此话心头一阵大惊。 “来人啊!派两千精兵将那个女人给杀了!”乌维将军大手一挥,命令道。 “这……这样,好吗?”几个将领面面相觑,“看王爷对她可是百般宠爱……” “哼!”乌维一声冷哼,眸光阴狠,“红颜祸水!这个女人迟早有一天会害了王爷的!” “乌维将军说得对!反正现在王爷也昏迷不清,咱们暗中行事,绝对不会有人知道的。”一人赞成。 “对!” *** “子玉,按照咱们现在的进程只怕三天三夜也到不了帝都,不如去找几匹快马过来!”李芷歌吩咐道。 “好,属下这就派人去!”子玉派了三人前去找快马,看到李芷歌身上的衣衫湿透,“夫人,咱们暂且在此休息一下,生个火堆将衣服烤干了。” “恩!”李芷歌红肿的双手在雪夜下冷地吓人,脸色惨白,双唇不断地颤抖着,看着那一点点燃起的火光,心头满是不安,独孤漠野的人若是发现她不见了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身上的衣衫终于干得差不多了,子玉凝着即将透亮的天色心情有些焦急,怎么还没有来? 忽然一阵马鸣声,打破了寂静,子玉的心底莫名地一沉,这声音是利箭刺穿皮肉的声音,“不好,危险!” 李芷歌自然也听出来了,敏感地察觉到了那淡淡的血腥味,环视四周,朦胧的夜色之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杀意…… 子玉手中长剑一击,所过之处皆是一片荒芜,那些飞扬着的雪花在空中如飞花般旋转,最终长剑好似刺中了什么东西,滴滴答答地流淌下一汩汩的鲜血…… 手中的长剑如同那飞舞的蝴蝶,乖巧地落回了掌中,而那树上之人却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般一头从树上栽倒了下来,胸口狠狠地中了一剑,鲜血淋漓。 李芷歌玉容带着几丝冷意,一剪寒眸凝着此刻山峦叠翠处的密林深处似乎早就已经发现了什么,那随风飞扬的青丝在这夜色之中更显得几丝清冷。 子玉黑眸之中微微有些杀意,胸中填满了戾气。 看来,敌人的确是不少! 一时间只听到“嗖”地几声巨响,箭雨如同暴雨梨花般洒向了大地。同时那震耳欲聋的喊杀声音简直是让人不寒而栗,而那寸寸刀光剑影更是不知道从何处传来,杀人于无形…… 那刀刀致命的杀气,弥漫着整个黑暗的高山密林。 这些人的动作很是利落敏捷,简直就像是专门用来对付他们似的。每一刀,每一剑,都带着那狠绝地杀气,那气势就像是火山喷发,一发不可收拾! 是独孤漠野的亲兵,李芷歌一眼便认出来了。果然还是被他们发现了! “保护夫人!”子玉手中的利剑带着几分可怕的杀气,那一双黑眸浴血,长剑一挥,便已然砍倒了冲在最前头的几名兵士。 几抹黑影嗖嗖嗖地将李芷歌护在中央,李芷歌寒眸紧紧地凝着此刻正奔涌而来的大军,杀机四伏。 “嗖嗖嗖——”箭雨飞射而来,刺中了前方几名暗卫的腿部。 “夫人,快走!”几人中箭,纷纷向子玉道。 “走!”子玉见状心底一阵悲凉,但是现在没有什么比安全护送夫人回帝都更重要。 忽然一柄寒芒如同那暗夜的流星朝着李芷歌追魂夺魄而来,那刺骨的杀意透过那冰凉的长剑透体而入…… 李芷歌微微一侧身,身子往后一仰,手中扣着的长剑只是那么轻轻一抹,便将跟前痛下杀手的士兵给解决了! 凝着那倒在地上的尸体,寒眸猛然划过几丝冰冷,他们这是想杀她灭口! “轰——轰——轰——” 一颗冒着青烟的黑色不明物体如同流星雨般猛然从天而降,在这黑暗无光的地面之上绽放出了属于他们的那一瞬间的最为绚烂的时光,将整片山林照得亮如白昼,更是映花了人的眼…… “夫人,快走!”几个暗卫死死地抱住了前方几个黑色物体,声嘶力竭地喊道,整个人向远处飞滚而去。 子玉使劲拉着李芷歌往前奔去,李芷歌的神色有些恍然,“彭”地几声巨响,火光冲天,暗卫与炸弹一共牺牲了,大火无情地燃烧着,却是心底满满的恨意。 “走!”子玉压抑着心底的恨,拉着李芷歌往前飞奔而去。 只是那些士兵根本就没有放他们一条活路的打算,急冲冲地便追了上去…… 一箭穿心。 身后仅剩下的三名暗卫们被一支巨大的长剑穿透了身躯,悉数倒在了地上,好似一串小孩子们最爱吃的冰糖葫芦,泛着嗜血的红光,染红了这漆黑的地面。 李芷歌寒眸划过几丝嗜血的涌动,那凌厉的眸光好似长剑飞舞般落在前方那一群嗜血狂魔的身上,手中的长剑紧紧地地扣着,随时打算和他们决一死战! 这个现实一直都是残酷的,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本身就是一个无情的真理! 李芷歌手中飞舞的长剑如同一条素练,时而刚强有力时而柔软似练,在这杀气十足的夜色之中疯狂地舞动着,伴随着刀光剑影和血剑长空,格外的美丽。 子玉手臂处被狠狠地砍了一刀,一时血流如注。他急忙捂住此刻那腥红狰狞的伤口,反手一剑,便将身后袭击之人刺死在自己的长剑之下,没有任何的间隙和余地。 “杀——”喊杀声震耳欲聋,后方军队的攻击已经成白热化,无数黑影从身后掠杀而起…… 李芷歌手中的长剑就如同凌空飞翔地白鸽,起了又落,落了又起,划过几丝星星点点的锋芒,刺穿了一人又一人的颈脖,在这暗夜之中飞舞如花。 那一股冷傲与无情好似天生的,在这黑夜的混战之中释放着属于她的绝美气息! “夫人……”子玉被此刻临危不惧的李芷歌所震撼,忍着剧痛,继续在人群之中拼杀,鲜血染红了衣衫,纵然伤痕累累,依旧奋勇杀敌。 三五个士兵漆黑的眸色透着几丝冰冷,扛着大炮不断地调整方向向李芷歌瞄准。 子玉侧首看到那几个士兵点火,窸窸窣窣的声音从炮筒中传出,顺着大炮的方向凝神望去,厉声喝道:“夫——人——” 李芷歌长刀一挥,转首而来,寒眸带着几分冰冷只瞧见炸弹如同飞蛾扑火般朝着她而来…… 心头缓缓地有些冰冷,整个人的身子微微有些软,好想整个人陷入了沼泽之中,眼睁睁地瞧着那炸弹就如同那无情的子弹般即将穿透自己的身躯,唯一的感觉就是无能为力! 刹那间,一阵强风袭来,那电光火石般的炸弹在李芷歌跟前瞬间幻化成了无数碎片,好似那晶莹的雪花,最终融化在这瑟瑟而遥远的山风之中…… “彭”得一声巨响,远处密林扬起一阵冲天的火光。 李芷歌的寒眸划过几丝莫名地冷傲,凝眉瞧去,只见轩辕佑宸一袭金紫色戎装身姿挺拔地凝立在半空之中。被树枝分解的月光,零零星星照在他身上,看不清他脸上神色,但是,却可以感受到他的眸光,是前所未有的寒烈。 一阵风扬过,紫袍翻飞,他的身影,翩然如谪仙,凌驾于尘世万物之上…… 他居高临下睥睨着源源不断涌来的士兵,一双凤眸,狠狠瞪着前方,狂怒的眼神好似火一般燃烧,良久,听到他冷冽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地说道:“杀!” 桀骜和霸气在这一瞬展露无遗! 他抬手,一掌拍向身畔的山林,好似狂风卷过平静的海面,大片大片的树顷刻间扑倒在地,压在了无数人的身上,痛苦哀嚎声不绝于耳…… “子玉!”子墨纵身扶起受了伤的子玉,看着他浑身是血的模样,心底一阵阵地发寒。 “没事!”子玉嘴角牵过几丝笑意,总算是有惊无险,否则兄弟们就白白牺牲了。 轩辕佑宸飞身而来,紧张地望着脸上血迹斑斑的李芷歌,颤抖的双手温柔地拂去她脸上的血渍,揪起的心总算是缓缓平静了下来。他只是这样痴痴地望着她…… 似乎有什么东西迷蒙了李芷歌的视线,她有些看不清这黑乎乎的世界,眼前,只有轩辕佑宸那双出奇温柔的凤眸,古玉一般,温雅和煦。 “你不要我了吗?”李芷歌略带委屈的声音让轩辕佑宸的心底再次被揪起,他铁臂一伸,猛然揽过她的后背,将她拥入怀中,生生地好似要将他融入自己的骨血之中。 “我怎么会不要你呢?”轩辕佑宸轻柔地抚摸着她带着血腥味的发丝,温柔地在她的颈项间亲吻了一下,凝声道:“我把你看得比我自己的性命还重要……” 李芷歌静静地望着他,看着皎洁的月光洒在他墨黑的发上,金紫色的戎装之上,望着他俊雅柔情的笑。 上千人的生死决战场上,静寂极了,好似只有雪花轻轻飘落的声音。 黑骑军所过之处,挫骨扬灰,无一生还…… “启禀王爷,西戎军队已斩杀完毕!”一人单膝跪地,禀报道。 轩辕佑宸微微昂首,凝着已经透亮的天色,冷冷挑了挑眉,望着李芷歌脸上的血丝,俊美的脸上涌起惊心动魄的情绪波动,大手一扬,“继续追杀独孤漠野!” “是!”黑骑军领命而去,消失在这密林荒野之中…… *** 帝都郊外的军帐内。 人人敬畏的宸王眸间尽是宠溺和怜惜,他伸手温柔地褪下李芷歌身上的满是淤泥的铠甲,里面的衣衫到处是一股怪味,他的神色微微一沉,心底莫名地有些难受。 李芷歌轻嗅了嗅身上难闻的味道,眉黛微蹙,这种艰难的环境下只怕是洗澡也是个奢望吧? 轩辕佑宸似乎是猜中她心中所想,将她横抱而起,卷起一侧床榻上的锦袍,将李芷歌包裹地严严实实,柔声道:“我带你去洗个澡!” 李芷歌小鸟依人般缩在轩辕佑宸宽大坚实的怀中,虽然账外寒气俨然,可是心底却是暖洋洋的,一派春色。 她轻轻地闷哼了一声,笑靥如花。 氤氲的温泉,李芷歌衣衫褪尽,缓步而下,温暖一下子将她包裹了起来。他整个人默默地潜入水底,过了许久,才从水中钻了出来。 拂过湿透了的青丝,但见轩辕佑宸强壮挺拔的身躯静立在跟前,他的唇边带着一丝戏谑的笑意,眸底却有着难掩的暖意,“我来给你洗!” 李芷歌佯装镇定,正欲开口,他却已经伸手拂过她白嫩的香肩。 月色下,她脸上残留着一丝嫣红,娇美的令人心动。 “别动!”轩辕佑宸大掌轻柔地拂过她玲珑的身段,一滴滴水珠沿着雪白的手臂滑落,一直淌到光洁的香肩处,好似珍珠般晶莹。凝着她娇美的容颜,心底满是柔情激荡。 李芷歌凝着他伸手摘下她发丝间的一片枯叶,神色有些恍然,伸手抱着他健壮的腰间,滚烫的脸颊贴在他狂跳的胸口之上,柔声道:“不要离开我……” 轩辕佑宸眸光一沉,温柔地抱着她,“现在帝都实在太危险,我不想你……” 李芷歌仰起头,伸手,捂住了他性感的薄唇,曼声道:“就是危险,所以我才要留在你身边。” 轩辕佑宸缓缓地的捧起她的脸,低首深深地凝视着她,缓缓地,一字一句说道:“铭王起事领十万亲兵戍守玉龙山,北境的临安王已经率二十万戍兵前来支援。你可知帝都城内只有区区三万御林军,双方实力悬殊,这一战胜负实在难言。我只是怕……” 李芷歌依靠在他坚实的身上,踮起脚尖,红唇亲吻了下他微凉的薄唇。清澈的瞳眸带着几丝盈盈浅笑,“你说过的,生不同衾,死同穴。” 轩辕佑宸凤眸划过几丝亮光,伸出修长的大手,抚摸过李芷歌那诱人的樱唇,猛然俯身,吻住了她。 先是浅浅地覆住她的唇瓣,然后,一点一点地,深深地吻了下去…… 他柔软的唇齿,辗转千回,温柔而狂野地和她的唇舌纤缠在一起,化作不尽的温柔缠绵,携着温热的水声中,不断沉沉浮浮。 “好,都听夫人的……” *** “夜深了,快歇息吧!”轩辕佑宸揽过李芷歌纤细的腰肢,将她扶上软榻,轻柔地替她掖了掖被褥。 李芷歌一双明亮的清眸静静地望着他俊美如仙的脸,浅浅笑道:“我一个人睡不着!” 轩辕佑宸笑了笑,掀开被褥,合衣躺下,伸手搂着她轻声说道:“这样,睡得着了吧?” “恩……”李芷歌满足地淡淡闭上双眸,“还有……” “么”地一下,轩辕佑宸极是自觉地在她的额头上烙下了一吻,“赶紧睡吧,三更天了。” 李芷歌静静侧首窝在轩辕佑宸坚实的怀中。 凝着她安静的睡颜,轩辕佑宸眸色一凝,心底无比的沉重,缓缓松开她的手起身,望着墙上挂着的战略部署图陷入了沉思。 忽然,一双素手从背后紧紧地抱着他,她身上独有的清香让他微微一怔,侧首问道:“怎么醒了?” “你这样没日没夜的研究战局,我会心疼的。”李芷歌伸手拂过他布满了血丝的凤眸,撒娇道:“陪我睡一会吧!就一会儿……” “好!”轩辕佑宸起身,横抱起李芷歌,合衣躺下,眸光一凝,室内的烛火瞬间熄灭…… 第二日,李芷歌缓缓睁开眼眸,身边已无人。但闻账外马蹄声声,心头莫名地有些焦急,连忙宽衣,快步跑出军帐。 “额……”与迎面而来一身戎装的的轩辕佑宸撞了个满怀,李芷歌不自觉地抚摸上自己的鼻尖。 “撞哪儿了?”轩辕佑宸连忙紧张地拂过李芷歌生疼的鼻头。 “好疼!”李芷歌不满地嘟哝道,“你一大清早的去哪儿了?” “晨练!”轩辕佑宸俯身,轻柔地在李芷歌的鼻尖吹了吹,极是呵护,“好点了没?” “恩!”李芷歌点了点头,循声问道:“外面到处都是马蹄声,这是要去哪儿?” “我要去勘察地形,要不要一起去?”轩辕佑宸执起一旁干净的毛巾,浸水,拧干,温柔地替李芷歌擦了擦白净的小脸,宠溺地笑道:“怎么连脸都忘了擦?” 李芷歌满是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伸手激动道:“我去!我去!” “外面冷,赶紧把衣服穿好!”轩辕佑宸伸手从屏风上拿下一套崭新的雪貂毛披风,温柔地裹在李芷歌的身上,系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走吧!” “恩!”李芷歌静静地跟着他的身后,凝着他那一袭高大挺拔的身影,心底是满满的温暖和感动。 轩辕佑宸快步走出营帐,外面是他的精兵雄将,跨上马,振臂一呼,雄壮有力,身后的百万雄兵,更是精神百倍。 他策马向李芷歌而来,欠身伸手,便将李芷歌拉上的骏马,两人共乘一骑,向白雪皑皑的深处而去。 李芷歌披肩的长发缠缠绕绕地扫过轩辕佑宸坚实的铠甲,恋恋不舍。她的香气萦绕在他的鼻尖,绕绕转转,心头竟然是如此的踏实与安心。 寒风习习,轩辕佑宸握着缰绳,紧搂着怀中的可人儿,俊美的脸庞温柔地蹭着李芷歌绝色的容颜,柔声在她的耳畔问道:“冷吗?” 李芷歌温柔地缩在他的怀里,由他带着自己走,哪怕是到天涯海角,哪怕是走向刀山火海,她都心满意足,无怨无悔。 “不冷!”李芷歌清丽的双眸带着点点笑意,抬眸远眺,“轩辕佑铭的军队驻扎在哪儿?” “前方的山脊之上。”轩辕佑宸凤眸透过几丝凌厉,伸手指了指前方的山脉,“山脊之上地势高远,不但利于进攻,同时也利于防守,攻守皆宜,甚是让人灼心。” 清晨的日光,柔柔地,撒在地上,周围是一片银装素裹,分外妖娆。 “于——”轩辕佑宸拉下缰绳,骏马停在了河岸边,跨在马上望着隔岸相望的那一片密密麻麻的驻军,神色带着几丝深邃。 “我们下马走走!”李芷歌提议道,望着河面上结满的厚实的冰块,冰下是一尾红鲤鱼,极是引人注意。 “好!”轩辕佑宸将李芷歌抱下马,拉起她的素手,在冰面上咯吱咯吱地走着,“天降大雪,冰封千里,今年这一年注定是不太平的。” “你看这鲤鱼在底下吐着泡泡,多可爱啊!”李芷歌指着冰下的鱼儿轻声笑道,“这么冷,它会不会被冻死?” “傻丫头,你听说过鱼被冻死的吗?”轩辕佑宸伸手温柔地拂过她垂下的及腰的长发,轻声笑道。 “鱼不会被冻死,但是人……”明眸流转,透着几丝神秘的浅笑,使劲跺了跺脚底下的冰面,灵光一现,“我有办法对付他们了!” *** “再警告你第一百零七十六遍,不要再跟着本郡主了!”流云郡主气不打一处来,转身对着南宫让一阵怒喝,眸中怒色难平。 南宫让关切地眸光紧锁着气呼呼地走在前面的流云郡主,看到流云郡主脚下一滑,连声喝道:“哎,小心!” “啊——”流云郡主一声大呼,整个人差点没从屋顶上栽下去。 南宫让飞身接过即将从屋顶上滑落的流云郡主,“你没事吧?” “南宫让,你给我滚开!”流云郡主怒喝一声,疼得南宫让一阵呲牙咧嘴。 “疼——放手——”南宫让痛苦的喊叫声却没让流云郡主松手。 “哼!”流云郡主双手再次用力,狠狠地揪着南宫让的一对耳朵,往外扯,“你真当本郡主的话是耳旁风吗?” “哎,有话好好说!”南宫让极力压下疼痛,一阵苦笑,讨饶道:“君子动口不动手嘛!” “可惜,本郡主不是君子!”流云郡主双眸怒瞪,连声笑道,大手一扯,疼得南宫让差点晕死过去,“是女子!” “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啊!”南宫让一脸悲催的表情,看着大街上充着他指指点点的人群,顿觉丢脸,连忙用手遮挡着脸。 “你说什么?”流云郡主心中不爽,俯首轻声问道。 “没……没说什么……”南宫让连忙笑着回道。 “你说本郡主是小人?”流云郡主怒气横冲,眼看着就要把他撕得粉碎,心底一阵发毛。 “不是!不是!”南宫让连忙摆手,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赔笑道:“我说你是女子!” “废话!恩,你这是什么意思?”流云郡主顿觉不妙,凝眸问道。 “没什么意思啊!”南宫让佯装轻松地一阵赔笑。 “恩?”流云郡主黛眉紧蹙,怒气渐涌,“你是嫌我不像个女人,是不是?” “没有啊!”南宫让心底顿生不详之感,“真的没有,绝对没有,我可以对天发誓!”连忙伸出双手做出发誓的动作。 “你这分明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流云郡主气得不清,“啊——” 只听得一声惊叫,大街上看热闹的人纷纷怔楞在了原地,手中的物品乒乒乓乓地掉了一地,而屋顶上两人却是…… 流云郡主气结,你竟然如此侮辱本郡主,看我不压死你!本能地整个人往南宫让的身上一跳,本来以为可以一个泰山压顶,把他给弄晕了,却不想…… 自己跨上压在了南宫让身上,而且因为最近体重爆减,这百来斤的体重根本不足为惧,只是看到南宫让的脸色一阵阵地通红,就好似熟透了的红苹果。 “郡主……你……”看着南宫让那好似一副被欺负了的小媳妇模样,心生促狭,并不起身,伸手勾起南宫让的下巴,一阵邪魅地冷笑。 南宫让被她看得后背一阵冷汗直冒,这算是怎么回事啊?他堂堂平南王竟然光天化日之下被一个女子调戏,这说出去,他还有没有脸在帝都混了? 鼓起勇气,猛然挥手,挡开了流云郡主的手,猛然翻身反压在了流云郡主的身上,脸上顿觉光彩,只是却看到街上众人满脸的害羞模样,纷纷捂着脸,虽然羞得通红可是还是忍不住继续看着…… “南宫让,你快放开我!”流云郡主现在开始有些后悔,怎么就减肥减到连泰山压顶都不管用了呢?以前,她可是跺一跺脚连房子都会塌,现在竟然被人…… “怎么,就准你欺负我,不准我欺负你?”南宫让邪魅的嘴角一勾,伸手握住流云郡主那不盈一握的小脸,凝着她那双清澈如水的瞳眸,还有那红艳艳的唇竟然有一种让人一口吃掉的冲动…… “你想怎么样?”流云郡主大怒,“既然你不喜欢我又何必跟着我?”扬起手,正欲拍向南宫让,却被一只大手抓住了,某男的神色极其复杂! “南宫让,赶紧放开我!”流云郡主心下一急,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卯足了劲猛然将南宫让让身后一推,两个人翻滚着从屋檐上落在了地上。 “这……青天白日的,实在是太不知廉耻了!” “就是啊,这实在是让人不堪入目!” “啧啧啧,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你们不能找个没人的地方,偏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干那什么……” 南宫让脸色一阵青白,看着被自己死死压在身下的流云郡主,心底有些慌乱。环视四周,来来往往的人…… “这个菜多少钱?” “三文钱!” “这鸡蛋怎么卖?” “五文钱两个……” 菜场! “南宫让,姑奶奶我杀了你!”流云郡主抄起一旁卖猪肉的杀猪刀就蹭蹭蹭地朝着南宫让杀了过去,所过之处,鸡飞蛋打,狗急跳墙…… “哎,我的刀……” *** “这怎么回事?”乌维和几个将军也被眼前的情景所震惊了,后发突然杀出一队神秘人马,刀剑所过之处,无坚不摧,整个西戎的军队被他们绞杀成了几段,将士们各个奋勇杀敌,却抵不过他们那如同鬼魅杀的身形。 “快,拦住他们!”乌维命令身后的将士道,“保护王爷!” 众将士将那些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黑骑军团团围住…… “是轩辕佑宸的黑骑军!”一老将面带恐惧地说道,“真乃天兵天将啊!” 那名老将牵着几匹快马分给了几位将领:“各位将军,赶紧骑上马,跑吧!”二话没说,便拉着昏迷不醒的独孤漠野往马背上一横,飞身上马,快马加鞭,赶回西戎。 众人见状,也纷纷跳下马车,飞奔而逃。 独孤漠野的十万大军与黑骑军纠缠在了一起,死的死,伤的伤,逃的逃,损失惨重…… *** 铭王帐中。 “如此一来,帝都必然是铭堂兄的掌中之物!”一宽膀阔背,满脸胡渣的粗犷男子冷声笑道,此人正是临安王的独子,轩辕流烨。 “哈哈哈——此事若是成了,自然也少不了堂弟你的功劳!”轩辕佑宸心底满是得意,这么多年的苦心经营总算是没有白费,如今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父王已经亲自率领二十万大军前来支援,到时候那皇位可是唾手可得!”轩辕流烨冷声笑道,“他们以为派个轩辕佑宸就能抵挡住咱们这几十万大军,真是痴人说梦!” “人家可是轩辕王朝的战神!”轩辕佑宸阴阳怪气地说道。 “战神?哼,就让他一败涂地!”轩辕流烨伸手凝着手上斑斑驳驳的伤痕,这一切都是拜轩辕佑宸所赐,他还清楚地记得那一日在醉仙居的事情。 “传令下去,今夜子时,准备攻城!” “是!”众将领命而去。 208 大结局中 兵临城下vs怀孕 (1) 李芷歌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夜的酣战! 她看着吴山穿着银色盔甲,带着一万御林军,绕过玉龙山从敌军背后包抄。 大雪纷纷扬扬地下着,不一会便落满了肩头,冷意沁人。 远处尽是呼呼的风声和兵刃的磕碰撞击声,惨叫闷哼之声。 她手中握着长剑,还未走出几步便被子墨挡住了去路,“夫人,您不得踏出军营半步!” 李芷歌心头极是纠结,是出去,还是等待,时间好似静止了一般,分分秒秒都好似千年万年。她不知道前方战况如何,只要一想到轩辕佑宸在战场上浴血奋战,心底就好似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 “子墨,外面情况怎么样了?”李芷歌焦灼凝着满是喊杀声的夜空,心底是满满的不安,虽然一切都已经部署完毕,可是看不到他毫发无损的站在自己跟前,胸腔中的这一颗心就好似不是自己的。 “属下不知!”子墨单膝跪地道,“主上用兵如神,请夫人放心!” “你让我怎么放心的下?”李芷歌在账内来回踱步,心情焦躁难忍。 “小姐,吃点宵夜吧!”小雪端着一碗李芷歌最爱吃的八宝芋圆粥走了过来,“奴婢闻着可香呢!” 李芷歌看着小雪将食盒打开,这芋圆粥的确是色香味俱全,可是今日她却是什么都吃不下,“我没胃口,你吃吧!” “小姐,这可是你最爱的……”小雪不由地狐疑。 “下去吧!”李芷歌挥了挥手,“子墨送小雪回房歇息!” 子墨闻言,脸色微红,随即躬身道:“是,夫人!” 小雪默默地提着食盒,在子墨的护送下走出了军帐,踏着厚重的积雪,心事重重,“子墨,你说我们能胜吗?” “我相信主上。”子墨轻声道,语气里是满满的自信,伸手扶在小雪的肩头,柔声道:“你就不要太担心了,早些歇息吧!” “恩!”小雪默默垂首,叮嘱道:“你也要小心!” “知道了!”子墨笑颜,伸手情不自禁地抚摸这小雪柔腻的脸庞,“快去吧!” 小雪双颊通红似火,连忙逃也似的跑进了自己的帐子,捂着胸口狂跳的心脏,暗自偷笑。 子墨再次回到军帐之中却已经找不到李芷歌的踪影,凝神寻到:“夫人?糟糕!” 李芷歌提着剑,偷偷摸入马厩,纵身跨上马背,趁着巡防的士兵不注意,扬起马鞭,便飞奔了出去,冒着密密麻麻的的风雪往战场而去。 漆黑的夜,到处是燃烧的火把,将这一带找照的亮如白昼。 战鼓雷鸣般响起,李芷歌的心底也极是焦急,策马更急…… 山脊之上轩辕佑铭长身玉立,一袭玄色披风仿佛和这夜色融为看来一体,静静地望着自己的十万大军冲锋陷阵将轩辕佑宸的那区区一万御林军杀得七零八落。 他的嘴角带着几丝冷冽的笑意,眸光透着几丝阴狠,漠漠开口笑道:“轩辕佑宸,今日便是你的死期!”多少次他暗中杀他,都被他逃过一劫,今日这一仗只怕他有通天的本事也难逃! 轩辕佑宸跨在马背上,冷冷地望着交战了两军,铭王的亲军,杀气腾腾,训练有素,比起宫中那些根本没有居安思危观念的御林军,根本就是快刀斩乱麻,唰唰唰地便轻而易举地将他们送去了阎王殿! 情况,比起预期地还要差很多! 李芷歌猛然冲进了战况激烈的大军之中,四处找寻着轩辕佑宸的踪迹,手中的长剑上下翻飞,好似一只绝美的蝴蝶。 一片血流成河,忽然一抹黑影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纵身便是一刀从头向李芷歌砍去。 李芷歌纵身后仰,躲过这致命的一击。 对方长刀一挥,展开绵绵剑势,向马上的李芷歌不断攻来。 李芷歌淡淡凝眸,双方你来我往,各不相让。只是,很快,李芷歌便感觉到有些吃力。 不知为何,她的长剑每一次和那人的大刀击在一起,便感觉一股冷意顺着他的刀,蔓延到她的长剑上,再顺着剑身,渗入她体内,让她有一种压抑的不舒服。甚至每一次相击后,都有一瞬,她似乎使不上内力。 李芷歌清眸流转,乍然明白,这就是传说中的吸星**,专门吸附他人内力。而且这人很匆忙,每一次都只吸附一点点内力,令人难以察觉,如果这样和他战下去,到最后,会内力全失。 那时候必然惨死在他的刀下,好歹毒的手法! 如此想来,李芷歌本能地避开了与那人刀剑相击,而那人剑势狠辣,一时之间,李芷歌连连败退。 宽袖一翻,便从手间激射而出无数银针,黑衣人横刀一拦将银针控制在半空之中,内力一凝,便向着李芷歌反击而去。 李芷歌伸掌,用尽内力拍去,双方内力激荡向外投射,将周围几百将士都震的肝胆俱裂,纵身飞开了七八米之远。 那黑衣人一双黑眸透着浓重的杀意,看着渐渐内力不支的李芷歌,手中的内力再次一凝,周围的银针透着寒光飞射而李芷歌的全身。 忽然,一阵强劲的掌风袭来,那银针再次激射向那名黑衣人,银针入内,鲜血激荡而出,整个人无力地凌空坠入了战场之中…… “不是让你好好待在帐中吗?”轩辕佑宸伸臂接过李芷歌虚弱的身子,看着她惨白的玉脸,心头闷闷地极是不安。 “我放心不下你。”李芷歌看着他不悦的脸色轻声说道。 轩辕佑宸没有说话,伸手一揽,便已经将李芷歌带上了马,两人拥坐而起,凝着此刻已然处于下风的御林军将士,冷傲的神色透着几丝莫名地杀意:“撤!” 众将闻声,连忙撤退。 “哈哈哈……”铭王看着落荒而逃的御林军,心头甚是得意,冷寒的眸子杀气冲天:“来人啊,将尔等残兵败将赶尽杀绝!” “冲啊——”铭王的亲兵闻言,极是激动,骑兵先行,踏着茫茫大雪,挥舞着刀戟疯了似的朝撤退的御林军追杀而去。 忽然,只听得轰隆隆的一阵巨响,前方飞射而来无数炸弹,将骑军挡在了最前方,放眼望去到处是火光和冰雪。 远远地便看到几条火龙在从远处蔓延而来,将整个地面一分为二,这一切极是诡异,在这大雪足足几尺厚的地面上,这些火竟然没有熄灭! 骑军有些害怕,身下的马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止不住地一阵疯狂跳跃,将马上的人狠狠地摔在了地上,马蹄一踏,鲜血猛然喷出,染红了一地白雪。 骑兵之后的步兵看到此情景心里有些慌张,随即便感到周围的气氛有些怪异,脚下赶紧簌簌簌簌地声音不断地传来,人人面面相觑。 远远地便看到山脊之上一道红色军旗,向下一挥,各个气势如虹,一往无前地冲锋而上。 不待他们冲到那火龙处,底下便发出几阵诡异的咔嚓声,冰面被切割成无数碎裂的冰块,一时间人仰马翻,痛苦哀嚎之声不绝于耳。 “救命啊——” 寒冷的冬日,夜风夹着鹅毛大雪依旧不停歇地下着,铭王的亲兵纷纷落入了冷澈的河水之中,整个河面满满地都是呼救的人群,黑压压的甚是吓人。 寒冰一寸寸地碎裂,士兵在寒水之中扑腾自救,只是那冰块很快地便化为了一股股白眼,消失殆尽,最终整个河面只剩下刺骨绝寒的水,大片大片的尸体都被冻僵了,结上了一层层雪白的霜…… “王爷!敌军已悉数阵亡!”前锋将军策马来报。 轩辕佑宸桀骜的脸上带着浓重的冷意,大手一挥,“传令下去,绕过冰河,两面夹击,赶紧杀绝!”他的声音带夜风的呼啸之中带着几丝狂狷和恐怖。 位于后方的步兵看到前方将士死状如此凄凉,纷纷向后逃窜,却不知后方早就有人埋伏,成东南西三个方向将他们包抄,各个兵强马壮,精神百倍,将残兵打得七零八落。 “快往山上跑!”有人大喊一声,众人呼啦啦地一股脑儿往山上奔去,只是还不等这些人停下脚步,便已经整个人掉入了陷阱之中,那被大雪和树枝掩映下的陷阱底部到处都是削尖了的竹子,一个个士兵就好似一串串烤肉,一个接着一个地串上去…… 剩下的将士犹如惊弓之鸟,如何也不敢上山,山上忽然飞来无数黑色箭雨,将这大军击得溃不成军,无路可逃! “冲!”吴山挥舞着手中的大刀跨马冲进了敌军,狠狠一刀,便砍死了三个小兵,一时间群情激奋,杀敌无数。 轩辕佑宸带着大军赶来,两面夹击,铭王的军队死者不计其数…… “铭堂兄,这……怎么会?”轩辕流烨看着山下的一切,目瞪口呆,堂堂二万皇家铁骑再加八万训练有素的亲兵竟然就这样被三脚猫功夫的三万御林军给灭了? “你怎么在这里?”轩辕佑铭的脸色带着深沉的郁色,空气中带着几丝暴戾,吓得轩辕流烨不敢吱声。 “滚回去!给本王杀!”轩辕佑铭眸中尽是嗜血的杀意,紧握着的双拳透着发出咯咯的声响,他苦心经营了多年的十万亲兵竟然就这样被绞杀殆尽,整个山林都是他们的哭喊声。 “是!”轩辕流烨连滚带爬地冲向了战场,一剑便拨开了几个御林军,将他们狠狠地推向了一侧,手起刀落,如同收割机似的利索地将几个人的头颅砍下。 轩辕佑铭胸中气血顿涌,那血色的眸中,杀意暴涨,足尖一点,飞身从山脊之上跃下,双腿踢飞了几十个御林军,掌风凌厉,招招致命,一时间附近所有的御林军都被他斩获殆尽。 李芷歌望着轩辕佑铭的身手,不禁有些寒意,他的功夫竟然到了如此登峰造极的地步。 轩辕佑宸幽沉犀利的凤眸透着丝丝压抑,这些年他在众人面前伪装的如此真实,不懂武功,谦谦公子,却不知他的功夫倒也不弱! “坐好!在这里等我!”轩辕佑宸垂首对李芷歌轻声嘱咐道,整个人从马上凌空而起,一道紫金色的光便飞身至轩辕佑铭的面前,冷颜厉色地凝着他。 轩辕佑铭飞身一脚踹飞了周身的几个御林军,静默注视地跟前的轩辕佑宸,这么多年以来,他在他面前从来都伪装的那么无能懦弱,可是今日才是真正的他! 他玄色的披风荡着夜风,夹杂着大雪,嘴角透着几丝冰寒刺骨的笑。 轩辕佑宸冷峻的脸色在月光下映照出雕刻般的侧颜,他轻笑着抬眸,他的视线和轩辕佑铭深幽的眸光相撞。 “三年前,向我下蛊的人,是你?”他的语气很淡,并非质问,反而像是聊家常。 轩辕佑铭狂放地一笑,重新恢复了自信和跋扈,“不错,是我下的蛊!” “明因寺里投毒的也是你?”轩辕佑宸脸上五官,忽然沉郁了几分。 “是!”轩辕佑铭嘴角勾起几丝冷意,恶狠狠地盯着他。 “西宁城郊的暗杀黑骑也是你的人?”轩辕佑宸恢复了一派淡然,似乎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哼!”轩辕佑铭冷哼一声,算是承认。 “桃花早开,瘟疫四起的恐慌也是你搞得鬼?”轩辕佑宸眸色清冷,高声质问。 “不错!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本王干的!只可惜你竟然到现在都还没死!”轩辕佑铭心底恨得牙痒痒,一次次的暗杀,一次次的失败,实在是可恶! “你想当皇帝?”轩辕佑宸的声音,比雪花还要冷,在无边无际的山林之中飘荡,带着森冷的杀意,传到轩辕佑铭耳畔。 轩辕佑铭闻言,哈哈冷笑道:“这皇位本来就是本王的!父王是嫡长子,自然是储君之位,本王承袭,名正言顺!反倒是轩辕明煜这个心狠手辣的混蛋,在战场上害死了父王,还窃取了皇位,他有什么资格当这个皇帝?” 轩辕佑宸的脸色的平静被轩辕佑铭的话打碎,“口说无凭!” “哼哼!当年轩辕明煜可是连秦王也想一并杀害,只不过他运气好,逃过了一劫!”轩辕佑铭清楚地感受到身畔之人的愤怒,看着他如岩石般沉默着,感觉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意是那样冰冷。 “信口雌黄,你凭什么认为本王会相信你所说的?”轩辕佑宸凤眸一冷,胸臆间涌起一股悲凉。 “信也罢,不信也罢!”轩辕佑铭冷声道:“你这些年所做的也不是为了那把龙椅吗?只可惜,你战功赫赫又如何,都只是他手中的一颗可怜的棋子!” “本王为的是这天下的百姓,从未想过自己!”轩辕佑宸幽冷的声音透着几丝怒色,“你为了一己之私欲,残害百姓,实在可恨!” “哈哈哈……”轩辕佑铭仰头大笑,轻蔑道:“一己之私欲?你看看那个坐在金銮殿上的皇帝和他下面跟狗一样点头哈腰的大臣们,哪个不是为了一己之私欲,哪个是为了这天下的百姓?” “没想到你的心底竟然如此之狭隘!”轩辕佑宸轩眉紧皱,嗤声道:“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非一人之天下。若是你等狭隘自私之辈坐上龙椅,定然是暴君之流。” 轩辕佑铭狰狞一笑,眸中闪过一丝冷狠,“废话少说!今日一战,不是你死便是我亡!”他纵身一跃,在半空之中飞身而立,好似大鹏展翅,双手慢慢地凝着十分的内力…… 轩辕佑宸唇边挂着疏狂淡然的笑意,凌空而起,墨发翻飞,好似天外谪仙,高高在上的俯视着人间。 两人在空中,相对而立。 轩辕佑铭抽刀在手,纵身一跃,挥刀攻向轩辕佑宸。 轩辕佑宸挥剑在手,迎上他的凌厉一击。 刀剑相撞。 风啸,雪落,地动,山摇。 剑气刀影在空中飞舞,夹杂着一丝丝冰凉的寒气。还在打斗之中的两方军队,被这惊天动地的颤抖所震慑,纷纷退到了一旁,关注这这一场旷世的生死对决。 双方你来我往,倒也不相上下,他们的身影快得观战之人根本看不清,只是能看到两抹纠缠在一起的身影,如同气流一般在大雪漫天的夜里四处飞跃。 “轩辕佑宸,原来你也只有这点能耐!”轩辕佑铭冷声笑道,那笑声带着张狂和得意,让人疼得不寒而栗。 李芷歌眉黛轻蹙,她记得铭王一直都是用剑的,这次怎么一反常态用刀了呢?她仰首望着头顶上这两抹身影,心底莫名地焦急,紧紧地抓着马背上的缰绳。 轩辕佑宸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凝着他那张狂傲的脸,那一双纯澈的黑眸渐渐变得幽沉如寒潭,最终化为无数被他嗜杀的生灵。 轩辕佑铭左手中忽然抽出一把长剑,一刀一剑,攻守有序,齐齐袭向前方的轩辕佑宸。 轩辕佑宸凌厉的凤眸微微一眯,眸光忽黯,语气里带着浓浓的嘲弄,“你的能耐,又如何?”他凌厉的掌风一出,将轩辕佑铭击退了,身形瞬间变得模糊,让人根本看不清他的俊逸潇洒的风姿。 轩辕佑铭心底莫名一寒,怎么会,看不清他,难道他的功力远在自己之上? 轩辕佑宸眸光一暗,眼睛里笼上了一层不知名的东西,他沉声说道:“这些年来,本王一直很敬重你这个大哥,却不想你心思竟如此歹毒,一次次要杀手置本王于死地。这一次,本王便要你所做的付出应有的代价!” 冲天的光束在这雪夜中释放出巨大的能量,好似平日而起的惊雷,震天动地,如同闪电般的速度袭向正运功防御着的轩辕佑铭。 轩辕佑铭眼看着那道刺眼的光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速而来,黑眸之中满是惊恐,周身防御着的内力被击溃,胸口受到了一阵重创,心口剧痛,猛然一口鲜血喷射而出。 整个人无力地从半空之中急速坠落,“彭”地一声重重地落在地上,轩辕佑铭凌厉的眸中是满满的不可置信,仰望着那在半空之中正挥剑而下的轩辕佑宸。 他势如破竹般的剑气如同一道绝美的光线,劈山倒海而来…… 轩辕佑铭极力地伸出鲜血淋漓的双手,试图阻挡,却因为心口的重创而无法凝聚真气,用尽最后的力气挣扎着爬起来,放声大笑:“本王真是后悔当初没有杀了你,哈哈哈……” 那剑气所过之处无坚不摧,冲天的大雪被抛向了高空,纷纷扬扬地落下…… 地上是一个极深极深的大洞,铭王只怕早已葬身在此。 御林军见此军心大振,纷纷挥刀将剩下的残军杀得片甲不留。 周围的鼓声震天,激越而兴奋,带着浓浓的胜利的喜悦…… “胜利了!胜利了……” “战神!” “战神!” “战神!” 李芷歌激动地跑向人群之中的轩辕佑宸,飞扑进他坚实的怀中。 轩辕佑宸抱着她,望着她灿烂的笑脸,深邃的凤眸一弯,薄唇边勾起一抹灼如朝阳的笑容。 *** 铭王的军帐悉数被收入轩辕佑宸帐中,排列有序,兵法阵仗,不可小觑。 “这个大胜仗,谁是功臣?”李芷歌得意地走在轩辕佑宸的前头,笑着转过身来,一副邀功请赏的模样。 “当然是……”轩辕佑宸薄唇性感地一勾,“我喽!” 李芷歌闻言,一甩飞袖,郁结道:“还有呢?” 轩辕佑宸狭促道:“吴山啊!卫国公啊……” “你……”李芷歌气恼地伸出素白的青葱手指指着如数家珍的轩辕佑宸,“我不理你了!” 轩辕佑宸见她气急,连忙闪身站定在她跟前,双手扶在她的肩头凝声道:“最大的功臣,当然是你了!要不是你想出在河面上破冰的妙计,我们怎么可能轻易取胜呢!” “这还差不多!”李芷歌挑了挑秀眉,跟个小孩似的一蹦三尺高,兴奋地问道:“你要带我去哪儿?” “到了,就在前面!”轩辕佑宸神秘兮兮地凝了眼前方一个小小的军帐。 李芷歌淡淡凝眉,好奇地往里面走了几步,账内空荡荡的,只有一张方形的大桌,桌上放着一个锦盒,“这是什么?” “打开看看!”轩辕佑宸轻声笑道。 李芷歌捧起锦盒,按下暗扣,眸底带着几丝惊喜:“我的枪!”熟练地执起手枪在掌上把玩了一会儿,利索地插入腰际,整个动作如同行云流水,帅气逼人! 轩辕佑宸微微一怔 ,心底是满满的爱意,伸手抚上他纤细的腰肢。 李芷歌本能地把枪,对着轩辕佑宸凝声道:“不许动!举起手来!” 轩辕佑宸呆愣在原地,有些傻傻地看着李芷歌,她严肃的神情让他有些迟疑地将双手举过头顶。 “噗嗤!”李芷歌看他一副茫然无措的神情忍不住笑出声来,“不跟你玩了!”利索地收回手枪,继续将锦盒里的腰带拿了出来,猛然展开,便已经成为了一把锋利的宝剑。 “太好了,你又回来了。”李芷歌将水凝剑环在纤细的腰际,再拿出角落里的天蚕丝,她的这些宝贝防具都找回来了,实在太好了! 轩辕佑宸安静地凝着她,明丽的月光下,她展颜一笑,笑容皎如朗月,艳若朝霞,心底也是一派暖洋洋的。 “这是做什么的?”李芷歌看着空荡荡的四周不免好奇地打量起来,为什么她的东西会放在这里。随即便看到锦盒之后被一块白布遮盖住的不明物体,心底满是狐疑,这是什么? 缓缓伸出素手,猛然掀开,却看到一块黑底白字的牌位树立在前方,上面写着几个大字:李芷歌之灵位! 李芷歌心底猛然一沉,这是什么情况,她的灵位? 轩辕佑宸深邃的凤眸满是犀利,上下打量着这个不明所以然的灵位,环视四周,顿觉异动,伸手拉过李芷歌的素手,向后退了几步,周围的气氛顿时紧张了起来。 “有微弱的气息声。”轩辕佑宸沉声道,大手一掌便击碎了那张方桌,底下冒出了一个黑色的人形,上面盖着一块黑色的纱布,看不太真切。 不过大抵可以看出,是个人! 轩辕佑宸阻止李芷歌上前,掌风一出,便将那黑色纱布掀开,只见一人在一个瓮内,毛发皆无,四肢被剁掉,眼睛是两个血窟窿,耳朵也被血淋淋地割掉,鼻子睫毛悉数割去,也无法说话。 一股血气扑鼻而来…… 李芷歌微微一怔,“是个人?” “这是人彘!”轩辕佑宸眸光一沉,叹道:“十大极刑中最残酷的刑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是谁?”李芷歌凝着那个人彘,那血腥味让人有些作呕。 “应该是轩辕佑铭最痛恨之人吧!”轩辕佑宸犀利的眸光在那血肉模糊的人彘身上扫过。 李芷歌淡淡蹙眉,细细地查看人彘的后颈,有一个鲜红色的椭圆形胎记,顿觉一惊,“她是傅琉璃!我以前看到过她颈脖间的这个红色胎记。” 轩辕佑宸眸光幽冷,沉默着没有说话。 李芷歌扫过那倒在地上的灵位,心中猜测:难道是轩辕佑铭知道傅琉璃害她,所以替自己报仇?但是这种残酷的刑罚,实在是让人恶心! 忽然传来轩辕佑宸冷冽如冰的声音:“走吧!”他牵着李芷歌的手一步步地往外走,前程往事就让它随风而逝,现在最重要的还是珍惜当下! 有因必有果,傅琉璃有今日也是咎由自取! *** 帝都郊外。 “南宫让,你究竟想干什么?”流云郡主气得直跳脚,怒而转首,双手叉腰,恨恨地瞪着佯装无事的南宫让。 南宫让仰躺在地上,双腿勾着,嘴里衔着一根枯草,无辜道:“我不想怎么样啊!” “那你跟着我做什么?”流云郡主气急,真是没见过这么无赖的人! “我没跟着你啊!你看路这么大,你走这边,我走这边,我哪里跟着你了?”南宫让一脸无辜地笑道,吐掉口中的枯草,无赖道:“不过,咱们也是旧相识,大家一起上路也是可以的。” “哼!”流云郡主一声冷哼,“谁要你跟一起走!”头也不回地,大踏步地走着。 “哎——”南宫让心底有些不爽,怎么感觉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摸了摸心口,自我安慰道:“没事,没事,咱们追上去就好了!”敏捷地一个鱼跃龙门,潇洒地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和积雪,足尖一点,又无赖地跟了上去。 “哎,好巧啊,咱们又见面了!”南宫让不知从右侧身后冒了出来,透出半个身子殷勤地向流云郡主打招呼,态度热情,心情大好! “哼!”流云郡主闷哼一声,一个白眼,没有搭理南宫让。 “哎呀,又碰上了,真是好巧啊!”南宫让从左侧身后冒了出来,露出大半个身子言笑晏晏地朝着流云郡主再次打招呼,笑容分外灿烂。 流云郡主闷哼一声,懒得理你,继续往前走! “既然这么巧,不如咱们聊会儿天吧!”南宫让不依不饶地在流云郡主跟前吧唧吧唧地说着,“你这是要去哪儿啊?这天寒地冻的,一个姑娘家在外面赶路,只怕不安全吧!正好,我这会儿有空,如今就做你的保镖……” “你!”流云郡主猛然停下脚步,双手叉腰,双睫一弯,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只是那双水眸中尽是恼意,“给我滚开——” “啊——”南宫让一声惨叫。 流云郡主揪着南宫让的衣襟,就是狠狠一拳,砸在了他的胸口。 “好疼……”南宫让咚得一声倒在了地上。 流云郡主见状,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大步流星往前走,根本不管南宫让的死活。 南宫让眼睁睁地看着流云郡主越走越远,气不打一处来,蹭地一声从地上跳了起来,身形一闪便追了上去,满脸委屈地说道:“好疼……” “疼死活该!”流云郡主冷声喝道,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你……”南宫让气得牙痒痒,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很不是滋味,她怎么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之前追着他满街跑,现在一点儿都不关心他的死活。 流云郡主的脚步忽然停了下来,水眸朝着南宫让望去,南宫让心头一阵温暖,得意地想:就知道你还是喜欢我这个风流倜傥英俊潇洒…… “走开,别挡道!”流云郡主大手一挥,猛然推开一脸优越感的南宫让,满脸嫌弃的表情。 南宫让的脸上一阵青白,“这……这是什么表情……这……我……你……你你……” 流云郡主继续向前走着,南宫让气呼呼地跟着身后。 凝眸望去,前方是一个小小的茶铺,流云郡主快步走去,找了一个凳子坐下,“小二,上茶!” “客官你是要什么茶?”小二问道。 “绿茶!”流云郡主轻声道,擦了擦脸上的汗,被南宫让折腾得大冬天一身汗,真是气人! “来喽!”小二端上一碗绿茶,“客官您慢用!” 流云郡主捧着茶碗,轻抿了一口,这种极其普通的茶叶虽然味道不怎么样,可是现在口渴的很倒也不觉得难喝。只是茶还未凉,便看到那个跟屁虫又来了! “小二,上茶!”南宫让坐在流云郡主身侧的桌子上,大掌一拍,气势恢宏。 “来了,来了!”小二连忙上前殷勤伺候。 一旁是几个猛虎大汉,斜眼看着出落得亭亭玉立的流云郡主,嘴角斜斜一勾,相互示意,手中的茶盏就这么往桌上一掷,齐刷刷走向流云郡主身侧,不怀好意地凝视着她。 “姑娘,一个人?”一大汉上前,凑近了坐在流云郡主身侧,闻了闻她身上的清香甚是享受,“哼,真是香!” “不如带回去给大哥做娘子,怎么样?”另一个人大汉提议道。 “好啊!这个想法好!”另外一人也跟着起哄,说笑。 南宫让听着耳根子一动,眸中尽是恨恨。 流云郡主的眼底划过几丝寒意,放下手中的茶盏,“小二,结账!” “一文钱!”小二不敢靠近,连忙说道。 “我家娘子来喝茶,你竟然还收钱?恩……”那个带头的大汉厉声呼和道,示意一旁的手下去收拾那个小二。 “不用钱!不用钱!”小二吓得脸色煞白连忙摆手回道。 “小娘子,跟着老子回家吧!哈哈哈……”那个大汉粗糙的大手伸向了流云郡主一双青葱玉手,带着淫荡邪恶的笑容。 南宫让手中的热茶哗啦啦一起,劈头带脸泼在了那大汉的头上,那大汉脸色狰狞,怒气冲天地转向身后的南宫让,“小子,你他妈找死,是不是?” “哼!光天化日之下,欺负人家姑娘,你们还要脸吗?”南宫让伸手悠然地替自己在斟了一杯茶,姿态优雅,神色高傲。 “兄弟们,上!”大汉气得脸色发黑,大手一挥,命令道。 几个大汉将南宫让围得水泄不通,南宫让面不改色地继续喝茶,看着前方那落下来的刀斧,手中茶壶一弹,一时间几个大汉连连打滚,“好疼啊,我的眼睛……” 那带头的大汉气得牙痒痒,二话不说,便冲了上去,和南宫让打在了一起。 流云郡主见那方打的正酣,扫视四周,前方树上牵着几匹快马,应该就是这几个大汉的。大步走了过去,回首看了眼正在耍帅的南宫让,跨上大马,扬鞭而去…… 南宫让这才发现不对,猛然一拳狠狠地砸在那大汉的心口,手中的黑色折扇一起,刺啦一声划破这几人的手筋,恶狠狠地道:“要是下次再让爷碰到你们,就直接将你们开膛破肚,听见了没有!” “大侠饶命啊!”几人跪在地上纷纷求饶。 “滚!”南宫让怒斥。 几个人争先恐后地往马这边跑去,只是剩下的几匹马都死在了地上,一定是刚才那个女人干的! 心底莫名地有些后怕,看来她的功夫也不差啊! “可恶!”南宫让折扇啪地一收,身形一晃,便消失不见了。 “哎,客官,您茶钱还没付呢!”小二见状连忙喊道。 “咣当”一声,两枚铜板落在了地上,小二连忙上前去捡。 南宫让飞身狂追流云郡主的快马,累得满头大汗,远远地看到那一抹熟悉的背影,心头一喜,加快速度,嗖得一下便蹭到了流云郡主身侧,故作轻松:“哎,这么巧,又见面了!” 流云郡主气不打一处来的,扬鞭一挥,“驾!” “哇,这么快……”南宫让看得目瞪口呆,随即鼓足劲,“我也来……” “哎,你这是去哪儿啊?” “说句话呗!” “郡主,你这是怎么了?” 南宫让唧唧歪歪地一路,讲得口干舌燥,却没换来流云郡主一句话,心情也是很低落的。 “于——”流云郡主勒住马缰,胯下马,坐在一侧路旁休息。南宫让第n次屁颠屁颠地跑上去,蹭在了一旁。 “瞧你满头大汗的,来……”南宫让伸手正欲用衣袖替流云郡主擦汗,却被流云郡主一掌推开。 “别碰我!用不着你假惺惺的,你既然不喜欢我,我也不会强求你!你走吧!”流云郡主正色道,水眸间尽是潇洒坦荡,红唇微扬,“放心吧!我不会想不开的!” 南宫让的心头有些痛,也不知为何? “父王要来帝都了,我去找他,跟着她回临安城。这个地方,我再也不想回来了。”流云郡主缓缓起身,凝视着山下的这一派秀丽风光,帝都城遥遥相望,眸间带着几丝莫名地失落。 南宫让有些怔楞,不会来了? “南宫让,谢谢你让我摒弃了狂吃不休的恶习,恢复了健康窈窕的身姿。我们就再次别过吧!但愿,此生,不复相见!”流云郡主的眼圈微红,双手抱拳,回身骑马而去。 南宫让的心底莫名地一阵寒意,此生,不复相见? 他别离的神色让他心底有些害怕,凝着那一抹翻飞而去的青衣,剑眉紧皱,怅然若失,心口有些疼,既然变得无以复加,那种疼就好似有什么东西生生从心底抽离,撕心裂肺…… 不!我不能让你走! 南宫让身形一闪,便朝着那一人一马追了上去…… *** *** 议事的军帐内,轩辕佑宸卓然而立,凝眸望着悬挂在墙上的地图。身后,好几个将领身着戎装默然而立。 轩辕佑宸只一袭家常的白色袍服,墨发仅用一根玉簪箍住。那袍服穿在他身上,略显宽大,看上去更加风致翩翩。那张惊世的容颜,清减了不少,只余冷峭。一双凤眸,幽深如潭,冷澈如星,比之以往,更加锐利。 他的视线,从地图上收回,掠到身后默立的几个将领身上,静静开口道:“临安王此番南下,率二十万戍兵,来势汹汹,比之轩辕佑铭的十万亲兵却是更让人棘手。不知各位有何看法?” “老臣以为,临安王率兵南下并非是为了夺权称帝,还是为了她的一双儿女。听闻皇上多年前便将临安王世子和郡主都滞留在了帝都,骨肉分离,何其残忍?”吴明远回忆起自己在西戎的这十几年,心如刀割,“若是皇上愿意将世子和郡主安然无恙的送回,临安王的威胁并不大。” “皇上怎么可能会允许有人撼动他的魏巍皇权呢?如此一来,只怕皇上对临安王更加不放心。亦或者说对戍边的君侯都不会放心。”史擎天淡漠地回道,以他对皇帝的了解,这个可能性不大。 “如今我军只剩下两万大军,援军都还远在千里之外,而临安王的军队足足是我们的十倍。”吴山满是焦虑:“据探子来报,临安王三日后便可抵达城郊,战况紧急啊!” “本王近日探得临安王世子轩辕流烨是协同轩辕佑铭造反,其罪可株连九族。”轩辕佑宸眸光幽深,神色冷凝。 “若是如此,临安王必然是打算破釜沉舟,等皇上降罪是死,造反也是死,倒还不如搏一搏!”吴山忽然有些明白临安王的用意。 “吴山,不得妄言!”吴明远满脸郁色,沉声提醒道。 “是!”吴山闻言颔首不语。 “启禀王爷,叛军尸首之中找到了轩辕流烨的尸体!”账外匆匆走来一士兵,跪地禀报道。 轩辕佑宸闻言,脸上依旧波澜不惊,眸光却是一深,“在哪儿?” “就在账外!”士兵恭敬的回道。 轩辕佑宸凝眉,“出去看看!” “是!”众人应允,跟着轩辕佑宸快步走出的军帐外。外面直挺挺地躺着一名男子,脸上虽然有一道狰狞的伤痕,但是却也不影响辨认出他的身份。 吴明远不由地长叹了一口气,轩辕流烨战死,只怕临安王不会善罢甘休!这一场,大战终究是无法避免,只是在敌我双方如此悬殊的情况下,该如何战? 轩辕佑宸黑眸一凝,望着这张粗狂不修边幅的大脸,心情有些说不出的郁结。他伸掌,掌中凝聚着三层内力,轻柔地划过轩辕流烨的脸。 尸白的脸色并无异样,看来是真人不错,只是…… 他起身,负手而立,犀利深沉的凤眸好似能洞悉一切,“来人,将他的衣衫解开!” “是!”士兵将轩辕流烨尸首上的衣衫解尽,他的胸口带着浓密的汗毛,别无其他。 “王爷,您这是……”吴明远不解地问道。 “无事!”轩辕佑宸凝望着雪中的落日,心情有些复杂,“都退下吧!” “是,末将告退!”众人纷纷退下。 李芷歌从账内走去,刚才他们的对话她听得清清楚楚,现在的情况的确是不容乐观,凝着轩辕佑宸那一袭素白的长袍,心底有些沉闷地难受。 她缓步上前,从背后抱着他,玉脸贴着的笔直脊背,心情无比的沉重。 轩辕佑宸垂首,伸手抚上她扣在自己腰际的双手,柔声道:“怎么出来了?” “我想你了!”李芷歌将他抱得更紧了。 轩辕佑宸此时温雅的黑眸,在晕黄的灯下,灼灼发亮。他缓缓转身,紧紧地将她抱在怀里,俊脸在她光滑如玉的脸上轻蹭着,“你啊!”他淡淡一笑,将她横抱而起,“外面冷,进帐吧!” 李芷歌缩在他的怀里,乖乖地,好像一只听话的小猫咪,凝着他脸上郁结的愁思,忍不住伸手替他理了理额前的刘海,指腹划过他让人惊艳的凤眸,还有那饱经风霜雨雪的脸颊…… 顿觉心疼,整个帝都,整个轩辕王朝,甚至天下百姓都压在他的肩头,他会不会被这沉重的担子给压垮? 她伸手搂着他修长的颈脖,埋首在他的怀中,静静地任由他抱着,哪怕千年,万载。 “今天吃了什么?”轩辕佑宸伸手抚摸李芷歌柔顺的青丝,避开了那些恼人的事情。 “醉鸡!”李芷歌替他理了理衣襟,“你吃过了吗?要不要让伙房……” “不用了,我吃过了。”轩辕佑宸淡淡回道,温柔地凝视着李芷歌:“要是觉得饮食不合口味,我派人送你回王府,姚师傅做的饭菜一向很和你口味的。” “你在哪里,我就要在哪里!”李芷歌抬眸倔强道。伸手抚摸上他面若冠玉,眸若星辰的脸,带着丝丝疼惜:“你最近都瘦了!” 轩辕佑宸伸手将抚摸在自己脸上的手放置唇畔,温柔地在她手背上吻了一下,调侃道:“你不是说胖了不好吗?” “胖了当然不好,首先就不健康。”李芷歌傲娇地说道:“高血脂,高血压,心脏病,多不好!” “所以还是瘦点好啊!”轩辕佑宸伸手在李芷歌的额头轻点了一下,“我怕胖了你嫌弃我!” 李芷歌不由地翻了个白眼,这话说的她好像是个彻彻底底的外表协会似的,伸手勾起轩辕佑宸精致的下巴,“可是,我现在嫌你太瘦了!不如就……增点肥……” 某男脸上瞬间三条黑线,薄唇嘴角扯过几丝邪魅的弧度,“你是觉得我身材不好?” 李芷歌盈盈一笑,“当然不是!” “那是什么意思?”某男继续追问道,凤眸犀利,言语挑衅。 “就是……”这下完全解释不清楚,看着他誓不罢休的眸色,心底有些不安,随即二话不说便将红唇凑上他的薄唇,温柔地辗转,彻底堵住他的嘴。 某男似乎是有些诧异,怔楞在了原地,享受着某女青涩的吻,随即撬开她的赤贝,一阵攻城略,吻得蚀骨缠绵…… 忽然一抹紫影从眼前掠过,不好意思地轻咳了两声,打断了正缠绵着的两人。 轩辕佑宸停下他激烈的吻,埋首凝着低着头一脸羞涩的李芷歌,“天色不早了,好好歇息吧!” 李芷歌凝了眼外面的天色夕阳才刚落山,这么早就睡了,这也太夸张了不是? “主上!”紫霄看主上贴心地为李芷歌盖好被褥,单膝跪地,“属下等在西宁城探到了叛贼轩辕佑铭的行踪。” 李芷歌黛眉紧蹙,轩辕佑铭他没死? “那日他被暗卫救走,本王便已经料到他会去西宁城。”轩辕佑宸负手凝立,眸色幽冷,“他最近有何异动?” “他们寄住在一个很普通的院子里,时常有大夫前去看病,只怕是伤的不轻!”紫霄猜测道。 “密切监视,随时禀报!”轩辕佑宸吩咐道。 “是!”紫霄应声回道,随即神色一暗,犹豫再三道:“临安王的二十万大军已经抵达汝州,不日便可兵临城下。” “这件事情本王已经知悉了。”轩辕佑宸淡淡说道,凤眸透着几丝凌厉,“蓝茗可有消息?” “这是蓝茗昨日的密奏!”紫霄将一个信笺递给了轩辕佑宸。 轩辕佑宸拆开信笺,仔细阅读,随即收起信笺沉默不语。 “紫霄,你可曾记得族长临别前与你说的话?”轩辕佑宸轩眉一展,沉声问道。 “当然记得!族长说属下命格异于常人……”其实紫霄也很奇怪究竟缘何如此说。 “你可知为何?” “属下不知!” 轩辕佑宸深幽冷冽的凤眸中,掠过一丝笑意:“因为只有你才能化解这一场大战,才能维护轩辕王朝多年来的和平。” 紫霄怔楞,“属下愚钝,还请主上细说。” “你可知你是谁?”轩辕佑宸修长的轩眉微凝,沉声道。 “属下自然是主上的暗卫。”紫霄不解地回道,难道他还有其他的身份? “你的身世蓝茗已经调查清楚了,你才是临安王的世子轩辕流烨!”轩辕佑宸静静地负手默立到窗畔,那眸光极是深远,投向那不知名的暗夜。 “这怎么可能?”紫霄满脸惊愕,“属下的父亲是一名镖师,当年被族长所救……”他还清清楚楚地记得爹告诉他的话。 “其实你说的这位镖师不是你爹而是保护你的一位将军……当年北漠军队被临安王驱逐出境,北漠王心底愤恨,便派人买通了乳娘企图将你暗杀,将自己的亲生儿子送进了临安王府。以便日后卷土重来,报当日之辱。”轩辕佑宸简单地解释道。 “可是……”紫霄依旧不可置信。 “临安王府的人一出生便会在胸口纹上一只黑鹰。”轩辕佑宸凝眉道,“刚才本王仔细检查了轩辕流烨的尸体,他的胸口没有任何纹身,这足以说明他并非临安王之子!” 紫霄颤抖的双手扯开自己的衣襟,白色的里衣内胸口一只圆形的黑鹰纹身,眸中尽是不可置信。 他,竟然是临安王世子! “自第一次在宫宴上见到轩辕流烨本王便心生疑惑,临安王与王妃皆是我朝人士,为何临安王世子会如同北漠人那般膀大腰圆,高大粗犷,如今看来当时的猜测并未错。”轩辕佑宸一言不发,转身默立在窗畔。 李芷歌听到两人的谈话,有些震惊,分析道:“如果那个轩辕流烨的是假,那么临安王也不会因为他而挥兵南下,这场劫难无形之中也算是解了。” “还少一个人!”轩辕佑宸凝着茫茫的夜色,眸底尽是思虑。 “你是说流云郡主?”李芷歌清眸流转,曼声问道。 “他们来了?”轩辕佑宸俊脸上一片冰冷,平静的双眸中不见一丝感情。 他们?李芷歌心中不免狐疑,凝眸向账外望去。 茫茫地夜色,白雪映着微光,一人骑着快马飞奔而来,身后尾随着一抹金光,一前一后,向着军帐而来。 “于——”流云郡主收起马鞭,敏捷地跳下马,四处张望。 南宫让嗖地一声稳稳落地,望着前方偌大的军帐,桃花眼微微一眯,“轩辕佑宸,老朋友来啦!” 轩辕佑宸眸光犀利地扫了他们一眼,身形一闪,便已然落在了他们跟前,冷冷道:“进来吧!” 南宫让和流云郡主跟着轩辕佑宸一同进了军帐,流云郡主傲娇地瞟了南宫让一眼,有些恼怒地走在前头。南宫让嬉皮笑脸跟在她身后,看着周围巡防的士兵,频频点头。 南宫让快步上前,连忙替流云郡主掀开帐帘,恭敬地弯腰笑道:“尊敬的流云郡主,请!” 流云郡主没有理睬他,恨恨地瞟了他一眼,抬头挺胸地进了帐。 南宫让笑嘻嘻的跟在她身后,环视四周,这布置的倒是不错。 “流云郡主,南宫让,你们来了!”李芷歌招呼他们坐下,沏了一壶清茶,斟满了一杯递了过去。 南宫让接过茶杯,咕噜咕噜就仰头喝完了,摸了摸肚子,可怜兮兮地期盼道:“还有没有吃的?一天没吃东西了,肚子饿得咕咕叫了都。” 李芷歌凝着一旁默不作声的流云郡主,看两人这一脸疲态,轻声道:“让伙房拿些吃的进来给平南王和郡主。” “是!”几个士兵领命而去。 南宫让看到吃的两眼直冒爱心,吞了口口水,搓了搓手,快速捏起一个鸡腿,闻了闻,“好香!”正欲张嘴,转首看到正咽口水的流云郡主,即刻将手中的鸡腿塞进了她的口中。 “恩?”流云郡主闷哼了一声,恼怒地瞪着南宫让。 “给你吃,可香了!”南宫让笑嘻嘻地往嘴里扒饭,不住地给流云郡主夹菜,“多吃点,小心噎着!” 流云郡主一脸幸福地吃着南宫让夹过来的菜,心底暖洋洋的。 李芷歌烟眉挑了挑,真是对冤家! 紫霄静默地凝着流云郡主,她的眉眼竟然与自己有那么几分相似,他是他的亲妹妹! 流云郡主和南宫让两个人将一桌子菜都吃完了,捧着肚子正当享受之时,顿然一声惊叫,吓得南宫让差点从椅子上掉下去。 “怎么了?什么事?”南宫让满是激动地问道。 “今天吃太多了!”流云郡主惊恐地回道,“万一再胖回去怎么办?” “才吃了那么点,怎么会胖?”南宫让不以为然道。 “谁说不会胖?”流云郡主怒喝道:“我可是每天都只吃一碗清粥,今天竟然吃了一大碗饭,还有这些菜全都吃完了,完了完了……” “额……”南宫让有些怔楞,“一天一碗粥,你怎么行?” 流云郡主眉头紧皱,怒瞪着南宫让,“不然你觉得我是怎么瘦的那么快?除了节食以外还增加运动量,每天只睡两个小时!” “额……”南宫让脸上一抽,“这谁受得了啊?你这得多痛苦?” 流云郡主怒气渐涌,猛然一拍大桌,怒斥道:“是谁说喜欢那种窈窕淑女的?我这么辛苦减肥是为了谁?” 南宫让心底瘆的慌,弱弱地李芷歌身侧靠了靠,“帮我说几句啊!” 李芷歌无奈的翻了个白眼,“说什么,事实如此啊!” 南宫让连忙跑到流云郡主身边,笑道:“你实在是辛苦了,不如以后就别这样了,对身体不好。” “哼!”流云郡主心底有些恼怒,“走开!” 南宫让讪讪地站在原地,“那个……其实你以前胖胖的,挺可爱的!” “虚伪!”流云郡主双眸一眯,突然蹦出一句。 南宫让脸色一阵漆黑,“真的!” “那你以前为什么见了我就跟见到鬼似的?”流云郡主继续追问道。 “我只不过是斗你玩儿而已。”南宫让挑了挑眉,讪讪地回道。 “撒谎!”流云郡主咬住唇,长睫毛颤了颤,幽幽吐出一句。 “额……”南宫让被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流云郡主懒得和南宫让斗嘴,凝了眼站在身侧的轩辕佑宸,恭敬地问道:“宸堂兄,我父王在哪儿呢?” “在汝州!”轩辕佑宸淡淡回道,声音无波无浪,令人听不出他的情绪。 “汝州?那什么时候能到帝都?”流云郡主满是兴奋地问道,“已经三年没有见到父王了,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南宫让的神色一阵晦暗,她定然还不知临安王谋反一事。 “那个,赶了一天的路,你还是赶紧去歇息吧!”南宫让拉过流云郡主催促道。 “吃了就睡,你要肥死我啊?”流云郡主暴躁地反问道,语气恶狠狠的。 南宫让嘴角一抽,怎么成天胖啊瘦啊的…… “咦,我大哥呢?”流云郡主眨巴着明亮的眼睛,再次好奇地问道,“他说先来迎接父王的,怎么现在还没来?” 轩辕佑宸眉头微凝,沉声道:“他伙同轩辕佑铭造反逼宫,已经被诛杀了!”他的声音不怒而威,令流云郡主心头升起无边的恐慌。 “你说什么?”流云郡主的声音有些颤抖,“大哥他……” “他不是你大哥,他是北漠王的儿子!”紫霄眸光一深,沉声说道。不知为何看着她叫别人大哥,他的心底竟然有些不舒服,这个位置被人抢走了二十多年,是时候抢回来了! “你在胡说些什么?”流云郡主美目涟涟,甚是不解地望着这个身材高大,长相俊美的陌生男子,一袭紫衣,看上去雍容而华贵。 “我没有胡说!”紫霄扬起高贵的头颅,一双黑眸炯炯有神,凝声道:“我才是你的亲哥哥,真正的轩辕流烨!” 流云郡主怔楞在了原地,一双饱含着泪珠的美目,呆愣地望着眼前意气风发的紫衣男子,他的眼睛如此明亮竟然和母妃有那么几分莫名地神似,还有他的微微扬起的唇畔和父王是如此的相像,难道说他说的是真的?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才是我大哥?”流云郡主双目微眯,仔细打量着眼前的男子,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是此人相貌堂堂,眉目间带着英气,直觉告诉她他说的不会假。 紫霄拉开衣衫,将那胸前的圆形黑鹰纹身露出来给流云郡主查看。 流云郡主心头一颤,满是不可置信,随即快步上前,伸出素白的右手,正欲抚摸紫霄胸前的纹身,却被南宫让一把扣住了皓腕。 “南宫让,你干嘛?”流云郡主无端有些恼怒,紧要关头又来个程咬金,真是郁结! “你在干嘛,男女授受不亲!”南宫让一脸不满地表情,正色道。 “你管我,管好你自己吧!”流云郡主试图挣脱南宫让的束缚。 南宫让右手一松,换了个左手继续扣住她的皓腕,很是得意! “南宫让,还不给本郡主松手!”流云郡主再次怒喝道,这个混蛋,一天是要喊他八百遍吗? “不——放!”南宫让伸出右手食指,在流云郡主面前比划着“no”。 “好疼,我的手快要断了!”流云郡主一脸吃痛的表情。 “怎么会呢,我没有很用力啊!”南宫让有些紧张地松手,却不想流云郡主趁着这会儿的功夫伸手抚上紫霄胸口的纹身。 这个纹身代表着他们临安王府,男子纹在胸口处,女子纹在左肩臂膀之上,这个位置是正确的,而且这只黑鹰的眼睛的确是藏蓝色的,并非纯黑的。而且这个纹身的底部还有一个简写的“临”字,错不了,的确是真的! 南宫让看着流云郡主仔细地抚摸陌生男子胸口,气得差点没咬断舌头,猛然将流云郡主拉开,“你……你……摸那么久……你……” 流云郡主懒得理他,一把将南宫让那张讨人厌的脸孔推开,“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真的是我大哥?” “来人,将尸体抬上来!”轩辕佑宸灼灼的眸光带着肃杀的冷意。 几个士兵将轩辕流烨的尸体抬了上来,乖乖退下。 轩辕佑宸凤眸一凝,那雪白的尸布掀开,露出轩辕流烨精壮的胸部,除了浓重的体毛之外,别无其他。 “你再检查一下吧!”轩辕佑宸凝声对流云郡主道。 流云郡主凝着轩辕流烨那张在熟悉不过的脸庞,心头有些难受,他的脸上蜿蜒横亘着几道血痕,半张脸已经烂了。 “我来!”南宫让勤快地替流云郡主将轩辕流烨尸体上的衣服都拔光了,还仔细地一番辨认,“没有!全身上下都没有纹身。” “可是,我以前明明看到过大哥身上的纹身!”流云郡主记得很小的时候的确看到过,否则这些年他的如何骗过父王和母妃的? 李芷歌莲步轻移,凌厉的眸光扫过轩辕流烨的尸体,最终将目光停留在他的胸口,“南宫让手按在他的胸口,输入少许内力。” 南宫让虽然有些不解的,但是还是依照做了,双眸瞪得老大,大手一松,这才发现手按住的地方竟然有一个黑鹰纹身,和刚才紫霄身上那个几乎是一模一样。 “这什么情况?”南宫让不由地揉了揉眼睛,跳开了几步再次仔细地查看一番,“我该不会眼花了吧,怎么有个和刚才一样的纹身?” “他用了漠北一种很神奇的草药做引,只要体温达到一定温度,纹身便会出现。他死了之后身体冰冷僵硬,那个纹身自然是不会出现的。不过他的这个纹身倒未必是真的。”李芷歌淡淡说道。 流云郡主缓步上前,仔细地查看这个纹身,凝眉道:“的确是假的,没有简化字迹。原来这么多年,他一直都在骗我们?” “他是北漠王的儿子,这一次他伙同轩辕佑铭起事,不过是想煽动临安王带着二十万戍兵南下造反,如此一来正好借皇上的手杀了临安王,北漠王当年被驱逐出境的仇也就算报了!”轩辕佑宸凌厉的语气带着几丝淡淡的霸气。 “你说父王带着大军南下造反?”流云郡主心底莫名地一阵害怕,“这怎么可能呢?父王一直都忠心耿耿,如何会有如此大逆不道之举?” 南宫让看着流云郡主焦急地神色,大手握着流云郡主清冷的素手,安慰道:“不要担心,这不是还没来吗?” 流云郡主心底极是哀恸,哀求道:“宸堂兄,你可一定要好好劝劝父王!” “你父王此次南下是为了一双儿女。他得知轩辕流烨帮助轩辕佑铭谋反,与其等着皇上降罪倒还不如先下手为强,帮助轩辕佑铭拿下这江山。”轩辕佑宸淡淡说道,泰山崩于前而面无惧色,“只是如今证实这个轩辕流烨是假的,自然也不会为了他与整个轩辕王朝为敌!所以,你暂且不用担心。待到大军一到,你便去和临安王解释,剩下的事本王自会处理。” 流云郡主心底有些后怕,这二十万大军若是一到这帝都脚下,只怕跺一跺脚帝都城都会跟着颤抖,若是稍有不慎,只怕就是抄家问斩,株连九族的大罪。 “你就听你宸表哥的话吧!”南宫让双臂抱胸,言语间尽是酸味,语气怪怪的。凝了眼淡定自若的轩辕佑宸又扫了眼正襟危坐着的紫霄,心情有些莫名地烦躁。 “郡主难道还不相信自己的父王不成?”李芷歌轻声笑道,“别在这里瞎担心了,赶了一天的路,赶紧歇息去吧!” “对对对,走吧,走吧!别打扰他们在这里卿卿我我了。”南宫让拉着流云郡主的手就往账外走去,外面的积雪咔嚓咔嚓的响着,流云郡主的心底莫名地一阵害怕。 “你怎么了,是不是着凉了?”南宫让紧张地将流云郡主扯进怀里,紧紧地抱着她,看着她脸色惨白的模样,心底有些莫名地难受。利索地解下身上的披风,小心翼翼地披在流云郡主的身上,“好些没?” “呜呜呜——”流云郡主靠在南宫让的肩头一阵大哭,南宫让怔楞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随即犹豫着伸手轻抚着流云郡主瘦削的脊背,无言的安慰。 “好了,好了,不会有事的。”南宫让柔声安慰道。 “我怎么这么笨,连那个人是假的都没认出来!都是我不好,害的父王……”流云郡主自责地打着自己的脸颊,南宫让心疼不已,连忙阻止。 “要打打我,我不怕疼!”南宫让正色道。 “啪!”流云郡主猛然一拳砸在了南宫让的肩头。 “啊——”南宫让摸着肩头一阵大呼。 “啊——好疼——轻一点——” *** “真的万无一失吗?”李芷歌蹙眉问道,“如果临安王真的有野心,怎么办?” 紫霄的神色有些慌乱,李芷歌说的也正是他最担心的,如果这一切都不能阻止,该怎么办? “我自有办法,你们都去歇着吧!”轩辕佑宸缓缓起身,凝着新的战略部署图,仔细思量。 李芷歌望着他沉思的背影,一声哀叹,随即离开了军帐。 紫霄身形一闪,也没了踪影。 夜色极冷,寒风习习。 李芷歌将一碗热乎乎的汤圆递到了轩辕佑宸跟前,柔声道:“趁热吃了吧!” 轩辕佑宸眉峰不自觉地挑了挑,凝着碗内的汤圆倒是没有和上次一样,黑不拉几,不成形,还黏糊糊的,只不过这味道…… “现在有进步了吧?”李芷歌有些得意地朝轩辕佑宸道,“赶紧吃!”递给他一个汤勺。 轩辕佑宸执起汤勺将汤圆送入口中,双眸一亮,连连点头,“好吃!” 李芷歌嘴角一勾,这还差不多,也不看看我师傅是谁? 三下五除二便将一碗汤圆干掉了,轩辕佑宸继续埋首在他的布阵图上,李芷歌双手硬撑着脑袋,“彭”地一声狠狠地在桌上磕了磕,连忙转醒,努力睁大了眼睛,提提神。 “赶紧睡吧!你天天这么陪着我,身体会吃不消的!”轩辕佑宸满脸心疼地劝慰道。 “你不是更累吗?”李芷歌抬起一双清眸担忧道。 “我早就习惯了!平日里行军打仗七八日不眠再正常不过了。”轩辕佑宸温柔地捧起李芷歌憔悴的脸庞,大掌一挥便将一侧的软榻移至了跟前,将她的头枕在自己的双腿之上,“乖乖躺好!” 李芷歌仰躺在他的腿上,伸手抚摸着他俊美的脸庞,心底很是心疼,他究竟是受过多少苦才有了今时今日的成就,倔强地嘟哝道:“你不睡,我也不睡!” “再不睡看我怎么收拾你!”轩辕佑宸伸手佯装恼怒的模样,一张寒气的脸带着几丝不悦,随即缓缓俯身。 李芷歌紧张地闭上双眸,却等到某人极其温柔地一个吻,落在她的额间眉梢。忽然倒头睡去,她知道他点了他的睡穴,安稳地睡去了。 轩辕佑宸伸手温柔地抚摸着她冰玉般的脸颊,将她散乱的青丝理顺,伸手替她盖好被褥,看着她安静的睡颜,心底莫名地一阵安心…… *** 三日后。 纷飞的大雪下了三日三夜总算是停了,阳光从阴云之中露出了笑脸,大地上洒满了金光,为厚重的积雪披上了一层淡淡的迷蒙的轻纱。 临安王的二十万大军抵达玉龙山脚下,远远望去好似飓风卷起了飞雪,千军万马狂飙而来,地动山摇,气势恢宏。 为首的白马上,坐着的人,正是临安王。 他一袭银色战甲,迎风而起,霸气十足。冷毅的脸上,须发浓密,一双黑眸如电,简直让人不能逼视。 李芷歌伫立在山脊之上,凝望着漫山遍野望不到边际的大军,心情满是忐忑,可是当看到轩辕佑宸那张绝世的容颜之上,一双沉静如水,波澜不惊的凤眸,好似吃了定心丸。 她相信他一定可以成功劝降临安王的! 淡淡日光笼罩下,轩辕佑宸只着一袭家常的素白长袍,发髻仅用一支木簪束起,但这随意的打扮,丝毫不减他狂傲尊贵的霸气。 只有身经百战的人,才会对战争有如此冷静和淡定的态度。 “不知叔父来到了帝都城,佑宸有失远迎了。”轩辕佑宸淡笑着说道,凤眸中却透着一股凛凛寒意。 “宸王,本王的一双儿女呢?你把他们怎么了?”临安王的视线从轩辕佑宸身上扫过这白雪皑皑的天际,眸光忽然变得幽深起来,厉声问喝道:“赶紧把他们安然无恙的交出来,否则今日本王定要踏平帝都!” 临安王手中的长剑直指天际,霸气威武,身后的大军跟着大声喊道:“踏平帝都!踏平帝都!踏平帝都!” 那威武雄壮的声音在山间不断地回荡,吓得人肝胆俱裂,双腿发软。 “来人,请流云郡主和临安王世子!”轩辕佑宸大手一扬,命令道。 流云郡主一袭青衫如同花间的蝴蝶般奔向了端坐在马上威风凛凛的临安王,脸上带着清泪,“父王!父王!” 临安王看到自己的宝贝女儿好似变了个人,连忙眯起双眸,仔细地打量着前方向自己飞奔而来的女子,但是她的声音他还是一下子就听出来了。 连忙跳下马,张开双臂迎接着前方欢快而来的女子,临安王捧着流云郡主的脸,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流云,你……”之前他看到流云郡主在帝都变得如此肥胖丑陋,心中恨死轩辕明煜那个狗皇帝了。 不过,现在看到自己女儿恢复了往昔的苗条身材,心里的气也渐渐地消散了许多。 “父王,你看女儿现在好看吗?”流云郡主欢快地在临安王身前转了一个圈,拉着临安王强健的手臂,撒娇道。 临安王望着流云郡主脸上灿烂的笑容,“好看,本王的宝贝女儿自然是好看的。” “父王!”流云郡主看到临安王脸上哀伤的神色,扫过他身后无边无际的大军,连忙道:“咱们赶紧回临安城吧!” “你大哥呢?”临安王连忙追问道,环视四周,却依旧不见轩辕流烨的身影。 “爹你听我说,之前的那个大哥是假的!”流云郡主厉声说道,“他是北漠王的儿子!” “你说什么?”临安王神色一凛,厉声问道:“这怎么可能?他人呢?” “死了!”流云郡主一转首,冷声道。 “ 208 大结局中 兵临城下vs怀孕 (2) 你说什么?”临安王心情一时无比激动,猛然上前抓紧了流云郡主的肩头,疼得流云郡主一阵呲牙咧嘴。 “父王,你干什么,好疼!”流云郡主吃痛道。 南宫让在山脊上气得直跺脚,足尖一点,嗖得一声便不见了踪影。眨眼的功夫一阵金光闪过,便已经将流云郡主从临安王的手中救出,轻柔地抚摸着流云郡主吃痛的肩头,“没事吧?” “没事!”流云郡主玉脸嫣红,揉了揉肩头,轻声回道。 “你是何人?”临安王怒目而视,瞪着南宫让这个不知从哪里蹦出来的混小子,凝着流云郡主道:“流云,到父王这边来!” “本王就是大名鼎鼎的平南王南宫让!”南宫让得意地拍了拍肩头,挑了挑浓眉,清了清嗓子道。 “你是南宫旭的儿子?”临安王凝眸冷声问道。 听到“南宫旭”三个字南宫让的心底有些抽痛,随即笑道:“没错!” “你想对本王的宝贝女儿做什么?”临安王双目含威,厉声问道。 “要不是我出手相救,只怕你宝贝女儿的肩膀都被你捏碎了!”南宫让双臂抱胸,忿忿不平地说道。 临安王扫了眼一直揉着肩膀的流云郡主,心生歉疚,忽然怒道:“本王的儿子真的死了?” “错!”南宫让轻笑道,指了指前方轩辕佑宸身侧的紫衣男子:“死的那个不是你儿子,而是北漠王的儿子!你儿子在那里!” 临安王的眸光透着几丝幽冷,脸上隐有一丝波动,唇角一勾,绽出一抹冷然的笑意。忽然跨上大马,抡起长剑,便朝着轩辕佑宸飞奔而去! 紫霄脸色一凝,飞身亦跨上大马,双腿一夹,阻止临安王…… *** 临安王用的是一柄银墨色的宝剑,剑身看上去有些古老,但在日光的照射下却不断地反射着令人胆寒的剑影,那肯定是一把绝世的古剑。他把那剑舞得轻快洒脱,但却有一股横扫千军的气势。 紫霄手中毫无兵刃,恐怕是必败无疑,李芷歌微微皱了皱眉。 临安王快马疾奔,一剑迅猛劈来,紫霄闪身向左侧身躲过,剑气将地上的厚沉的积雪直直地劈成了两半,让人不禁叹为观止! “小子,找死!”临安王电眸微眯,手中的长剑飞走龙蛇般根本看不清剑招,周身环绕着涔涔的剑气,宛若一道刺目的光束,足可以看出临安王雄浑如大海般的深厚内力。 紫霄淡然的骑在马上,看着眼前杀气横溢的临安王,狂放的黑发在脑后飘扬着…… “父王,他真的是大哥!”流云郡主朝着临安王厉声高喊道。 临安王并未理睬,只是一味运足内力蓄势向前方那名紫衣男子发出致命一击! “父王……”流云郡主正欲冲上前去阻止,却被南宫让一把勾住了纤腰,几经挣扎,却还是无法脱身,回眸而视。 “不能去!”南宫让死死地扣着她的腰,沉声道:“剑气凝重,现在过去,必死无疑!” “可是,大哥他……”流云郡主担忧地抬眸凝着骑在马上岿然不动的紫霄,心底涌上了一股莫名地恐惧,声嘶力竭地质问道:“若是父王把大哥杀了怎么办?” “已经没有办法阻止了……”南宫让凝眸哀叹了一声,望着那刺眼的光线直直地击向紫霄,如此雄浑的内力,着实让人震惊。临安王果然是有万夫不当之勇,老爹也曾经多次提到过他,说此人勇猛善战,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只是,紫霄,不,是轩辕流烨该怎么办? 李芷歌的心底透着一股失落,青丝在临安王掀起的强劲内力下,烈烈飞扬。她不明白,紫霄为何岿然不动,不反击也不闪躲,眼睁睁地看着那一团烈焰将他吞噬。 “大哥!”流云郡主怒瞪着双眸,脚下一软,几乎要倒在地上。 南宫让伸手使劲一扶,将她半仰着的身子悉数搂住怀中,静静地望着那一团独自燃烧着的烈火。 轩辕佑宸轩眉微拧,俊美的脸上,一片冷凝。 紫霄身子忽然一僵,波澜不惊的黑眸中,刹那间风云际会。双手运功于掌中,周围的剑气被慢慢地收入,周身是一片迷蒙的白雾,那是飞起的雪花被内力所融化,随着剑气在空中漂浮而形成的。 静静地闭上黑眸,他还记得小时候爹教他内功心法,那时候的他很调皮不肯好好学,却被爹掉在房梁上狠狠地一顿打。 “你这个混小子,这可是独门绝技,从不外传,你竟然不想学?”轩辕志彬手中握着粗重的鸡毛掸子,狠狠在紫霄的屁股上抽了几下,疼得哇哇直叫。 “你学不学?”轩辕志彬继续威逼道。 “爹,我学好不成吗?别打了!”紫霄一脸委屈地哭诉道。 “要是学不好,看我不打断你的腿!让你这辈子做瘸子!”轩辕志彬伸手解下缰绳。 “彭”地一声空中吊着的男娃严严实实地砸在了地上,四仰八叉,疼得死去活来。 “起来,练功!”轩辕志彬扔下手中的鸡毛掸子,狠狠地插在了房梁之上,入木三分。 “哇!”紫霄看到一脸惊诧,满是敬仰道:“爹,你好厉害啊!” “知道厉害就赶紧学,以你小子的资质啊,肯定比爹还强!”轩辕志彬笑眯眯地说道,转而脸色冷厉道:“盘腿,做好!” “是!”紫霄连忙起身乖乖地做好。 “这行云内功讲究的是化万物为已身,但凡有再强大的敌人攻击,你只要运功将其融化在自己绵绵的掌力之中,内力收为己用,反将那人击败!”爹的话言犹在耳…… 紫霄悠然地睁开双眸,临安王的内力已经悉数被他所化解吸收,周身的剑气萦绕,身上的劲气并射而出,便将他们化为无数破碎的青烟,消失殆尽。 “太好了!”南宫让看到此情此景满是诧异,他竟然没事。 流云郡主伸手死死地在南宫让脸上捏了一把,疼得南宫让直跳脚,“你干嘛,好疼!” “真的不是做梦,对不对?”流云郡主不可置信地轻声问道。 “做梦怎么会感觉到疼?”南宫让连忙摸了摸他那张生疼生疼的俊脸,小声嘟哝道。 临安王深邃的眸光直直锁住安然无恙的紫霄。 神色一凝,电眸中翻涌着危险之气,澎湃的气势亦排山倒海般迸发而出。及膝的白雪,被他的劲气所迫,时而如浪涛般向风暖翻涌而去,时而又如浪涛般向夜无烟翻涌而来。就连空中那轮骄阳,似乎也因为惊惧躲入到云中。 紫霄依旧端坐在马上,脸上波澜不惊,只是那双似冰泉般清澈的凤眸,眸光变幻莫测,极其复杂。 眼睁睁地看着临安王劈剑而来,那气势无可阻挡,就连身下的骏马都连连退后了几步。 剑尖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离紫霄的胸口只剩下咫尺的距离,众人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紫霄一双黑眸好似星子般深邃明亮,没有恐惧,只有无畏。纵然生死关头,他也没有丝毫的情绪。 临安王心头蓦然一沉,剑气及心肺,猛然收手,掌风劈头盖脸而来,撕裂了紫霄胸口的衣襟,那一个黑鹰纹身落在他的眼前…… “诗雨,你坚持住!本王就在外面,你不要怕……”前方是紧闭着的大门,屋内不断地传来诗雨痛苦的叫唤声。 临安王负手,不安地在产房外转来转去,眼看着屋内匆匆忙忙的老妈子丫鬟,心头乱得简直不能呼吸,脑袋嗡嗡地直响,根本不能思考任何事情。 “哎呦喂……”老妈子在临安王的跟前狠狠摔了一跤,手中捧着的血水哗啦啦撒了一地,染红了临安王一双急切的黑眸。 “怎么这么久?”临安王从日落西山开始等着,如今已经是夜半时分,里面的叫唤声越来越微弱,一颗心七上八下,“产婆!” 产婆满手是血从产房内走出,看到临安王凌厉的神色,连忙跪倒在地,“王爷请耐心等待!” “王妃怎么样了?”临安王听着屋内惨叫不跌的声响,心口好像有冒在抓似的,一道道的满是血痕。 “啊——”一声惨叫后,便没有了任何声音。 屋内众人吓得连连颤抖,“王妃!王妃快醒醒啊!” 产婆闻声,吓得瞪大了眼睛,斜斜地倒在了地上,浑身抽搐不止。 临安王怒气冲天地挥袖,大门吱呀一声打开,箭步入内,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眸光略过跪了一地的人群,落在了脸色惨白,大汗淋漓,晕倒在榻上的诗雨。 “诗雨,你怎么样了?”临安王快步上前,拂袖擦去诗雨额头上的冷汗,轻声呼唤道。 诗雨脸色惨白,晕迷不醒,临安王瞬间暴怒:“产婆!” 产婆连滚带爬地从屋外跑了进来,噗通一声跪在了临安王跟前,“王爷,王妃这是体力用尽,需要等一段时间吃点东西再生了……” “你确定王妃母子平安?”临安王凌厉的神色吓得产婆瑟瑟发抖。 “母子平安!母子平安……”产婆连连点头。 “好不快给王妃准备吃的!”临安王怒气冲天,满是心疼地看着诗雨。 “是!”侍从连忙领命而去。 诗雨缓缓地醒来,看到临安王关切的眸光,两条泪痕跟着落了下来,“王爷!妾身没用,没能为王爷诞下麟儿……” 临安王伸手拭去诗雨脸上的泪痕,柔声道:“诗雨,你和孩子一定都会平安的!” “王爷,王妃要生了,您还是赶紧出去吧!”产婆抖抖索索地劝说道。 “王爷,妾身一定竭尽全力……啊……”诗雨疼得大呼。 “王妃,用力,再用力!”产婆焦急地催促道:“吸气,再来,使劲使劲……” “啊——”诗雨精疲力尽地倒在床榻上,浑身都疼得颤抖,一次次的疼痛袭来,让她生不如死。 “王妃,使劲!快出来了,看到头了!”产婆使劲地往被窝里瞧,满脸焦急。 “啊——”诗雨拼尽全力,只听到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声…… “生了!太好了!”临安王激动地站在产房门外,看着产婆手中抱着的婴儿,他的一双黑眸好似世间极好的珠玉,眨巴着眼眸好奇地望着这个新奇的世界。 “恭喜王爷,是个公子!”产婆笑眯眯地将怀中的婴儿递给了临安王。 临安王接入怀中,看着他白皙如玉的肌肤,浓眉处散发着英气,心中甚是欣喜,“太好了!诗雨,我们有儿子了!” “恭喜王爷!恭喜王妃!”一屋子人纷纷道喜。 临安王抱着孩子,打开襁褓,露出他雪白的胸口,一针针地替他纹上象征着临安王府的黑鹰图腾,婴儿的哭声混合着诗雨轻微的抽泣声,言犹在耳,他手中的长剑终于是定在了半空之中…… 他微微勾起的嘴角像极了诗雨,还有他眉宇间散发出来的英气,他黑色的瞳眸映照着年少时自己的模样,心头莫名地一震…… 儿子! 一道白影纵身鱼跃,稳稳落在了厚厚的积雪之上,临安王冷厉的寒眸凝视着此刻泰然自若的紫霄,“你究竟是何人?” 紫霄从怀中摸出一份手札,俯身递给了临安王,“这个给你!” 临安王接过手札,上面的字迹是如此的熟悉,“三弟!” 当年他们兄弟三人远征漠北,二弟惨死北漠王的狼牙棒之下,三弟随后也不知所踪,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临安王府。 轩辕志彬伤痕累累地向王府大门走去,忽然听到一阵异动,连忙找了个地方躲藏了起来。不一会儿,三个黑衣人从王府的上空掠过,还听到婴儿啼哭之声。 小心翼翼地跟在他们身后,只见他们轻敲了院落的大门,一个妇人打开了窗户,接过了他们手中的孩子。 “把临安王的儿子给咱们!”黑衣人冷声命令道。 “是!”奶娘将手中的孩子放上床榻,而正安静熟睡着的轩辕流烨却被抱起。 黑衣人接过孩子,正欲转身离开,轩辕志彬眸光一沉,手中的飞镖刷刷飞入黑衣人的胸口,三人见有人偷袭连忙飞身离开。 跟在他们身后,两名黑衣人毒发身亡,还有一人抱着孩子正赶往北漠王的据点,身上黑血淋漓。 轩辕志彬飞身而起,一刀从黑衣人的胸口捅入,接过怀中的孩子,心情有些激动。看着他胸口的黑影图腾,他是大哥的儿子,是临安王府的世子。 忽然远传来了阵阵异动,北漠王的人肯定是发现了什么,追踪而来。远远地看到几辆货车,轩辕志彬身受重伤,带着孩子跳上了马车,一路西行,直到卸货才被人发现。 “你们是什么人?”伙计看到一男子身负重伤,怀中尚在襁褓中的婴儿,不禁有些同情。 “我们是逃难的,大哥可以不可给我们些吃的?”轩辕志彬抿了抿干裂的唇道。 “师傅,快来!”小徒弟招呼着总镖师过来,镖师好心便收留了他们几日。本想着继续回临安城,却看到迎面而来追踪至此的北漠人,心头一沉,保护好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这位兄台,你们这是要去哪里,老夫可以派人送你们去!”镖师笑眯眯的问道。 “我……可以跟着你们的车走吗?” “当然可以!” 就这样一路西行,直到队伍遭到了沙盗的袭击,所有人死的死,伤的伤,逃的逃,四散在这茫茫沙漠之中。 轩辕志彬带着怀中的孩子一路向西,迷失的方向,直到晕倒在这漠漠黄沙之中。 猛然起身,“孩子!孩子……” “你的孩子在这里!我给他喂了点奶!”一妇人打扮的女子笑着说道,“你终于醒了!” 轩辕志彬看到孩子,心头一块总算是落下了,“多谢你们救了我们!”他环视四周,远处的纱帐下隐隐地可以看出是一个人,他不知道他的谁。 “上天有好生之德!你们就暂且住下吧!” 临安王放下手札,心情难以平复,怒声喝道:“这些年本王为轩辕王朝屡建奇功,戍守边疆,使得北漠达子不敢南下!而那个狗皇帝是怎么待本王的?” 紫霄的心头猛然一沉,二十万大军南下,不是小事,临安王向来谋略过人,如何会如此鲁莽行事,他真的是想逼宫造反! 而且,他是想坐收渔人之利! 轩辕佑铭先打头阵,若是破了帝都城那么他这二十万大军便可兵不血刃,窃取轩辕佑铭的战果,坐上皇位的就是他临安王!若是败了,他这堂堂二十万戍兵,各个骁勇善战,难不成还抵不过那区区几万御林军? 这样的结果就连他都能想到,更何况是运筹帷幄的主上? “本王的儿女皆被困在帝都做质子,本王的爱妃因此积郁成疾,恶病缠身。本王也饱受着骨肉分离的煎熬,这天下是姓轩辕的,本王也姓轩辕。既然他不仁,本王便取而代之!”临安王怒发冲冠,飞身跃上骏马,冲向玉龙山。 “父王!”流云郡主心头一滞,差点哭出声来,这可怎么办? 南宫让轻搂着她,伸手抚上她抽泣着的肩头,一双桃花眼带着几丝隐忍着的怒气。这些年他也是饱受着思乡之苦,好不容易回到了南安城,却害得家破人亡! 临安王跨在马上,威风凛凛,凝视着跟前的紫霄,“你若是本王的儿子,就随着本王带着这二十万大军冲进帝都,破了皇城,改朝换代!” “不,你不能这么做!”紫霄出声阻止道,“百姓都是无辜的!” “妇人之仁!”临安王双腿一夹,便带着大军冲向了前方。 前方,只轩辕佑宸一人,素白长袍,裘衣飞扬,意气风发,无所畏惧! “临安王,本王已经派了三千黑骑军包围了你的临安王府!”轩辕佑宸凌厉的目光从临安王恼怒的脸上扫过,“今日你若是敢轻举妄动……” “你……”临安王怒目而视:“好卑鄙!” “战场上只有输赢和生死!”轩辕佑宸飘逸的宽袍随风轻扬,他唇角一勾,淡淡笑道。 “临安王可以螳螂捕蝉,本王自然也可以围魏救赵!”轩辕佑宸眸光幽深,看不出丝毫的情绪,但是唇边始终挂着一丝优雅的笑意,一字一句,淡淡说道。 临安王闻言,胸口一阵气血上涌,仰头大笑道:“你以为本王如今还能回头吗?从踏出临安城的第一步开始,轩辕明煜就不会放过本王了……” “临安王被叛贼轩辕佑铭下了蛊毒,迷失本心。”轩辕佑宸淡淡说道。此时,他端坐在汗血宝马之上,墨发高束,仅用一根金簪紧紧箍住,将他俊美的脸展露无遗。一袭宽袖长袍,风轻扬,衣衫翩翩。只是当眸光触及到他眸中的深邃凛冽时,忍不住心头惊跳。 临安王凝着前方宛若天神般的男子,这便是驰骋沙场的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轩辕战神! “来人,请世子和郡主回临安城!”临安王略带不甘地命令道。 “是!”众将听令,搀扶着流云郡主上了马车,南宫让望着空荡荡的手,凝着流云郡主离去的背影,心头极是不舍。 流云郡主透过车帘,凝了眼怔楞在原地的南宫让,秀眉微蹙,极是留恋地朝着他一阵盈盈浅笑,“保重!” 紫霄望着轩辕佑宸挺拔的身姿,心中甚是不舍,这些年他便是他心目中的神,可是如今他要离开了…… “世子,珍重!”轩辕佑宸双手抱拳,深邃犀利的凤眸透着几丝坚毅。 紫霄策马跟着临安王的军队而去,风呼呼地迎面而来,主上,紫霄走了,万千珍重! 李芷歌望着这离别的画面,看着那黑压压的大军远远地离开,心头有些难受。虽然紫霄这小子不怎么招人喜欢,但是这么长时间以来,他也只是和自己斗斗嘴而已。 马蹄踏着积雪洒满了天际,南宫让觉得自己的心也瞬间被这漫天的飞雪带走了,整个人空荡荡的…… “南宫让!”李芷歌缓步走到南宫让的身侧,黛眉微蹙,轻声道:“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南宫让眸中极是复杂,大手猛然紧握,向跨在马上的轩辕佑宸道:“你说这临安王中了蛊毒,本王是不是要去帮忙祛蛊?” 轩辕佑宸没有说话,俊美的脸上带着几丝浅笑,极是魅惑人心。 南宫让二话不说,一个晃神,便没了人影。 “后会有期——”南宫让的声音还滞留在耳畔,人却早就已经不见了踪迹,肯定是追上去了! 轩辕佑宸策马而来,将李芷歌拉上骏马,精致的下巴靠在她的肩头,轻声道:“我们回家吧!我好累,想好好睡一觉!” 李芷歌脸上带着璀璨如朝阳般的笑容,“好,我们这就回去!一定让你一次睡个饱!” *** 宸王府外。 百官朝贺,人来人往。 “不好意思!王爷正在府内歇息,拒不见客,众位大人还是回府吧!”陈伯口干舌燥地重复着这句话不知道多少遍,累得满头大汗。 “来人,看看王爷醒了没有?”陈伯轻声吩咐道。 “是!” *** 巨型的床榻上,帐幔低垂,暖室生香。 李芷歌单手撑着脑袋,三千青丝披散,静静地望着在床榻上,一双琉璃般的美目紧盯着,安然入睡的轩辕佑宸。 过了一会儿,他缓缓睁开眼眸看到李芷歌,似是有些惊异,修长的眉挑了挑。凤眸微眯,眸中墨霭似乎深了一层,目光灼灼地从她脸上逡巡,似要将她的反应尽收与眼底。 李芷歌被他看得脸色微红,浓密的睫毛闪了闪,勾唇浅笑道:“你看什么?” “就是想一睁眼就看到你!”轩辕佑宸凤眸总尽是悦色,伸手拂过李芷歌凌乱的发丝,伸手将她搂入怀中,轻嗅着独属于她的诱人清香。 “傻瓜!我又不会跑。”李芷歌轻声笑道,素手点了点他的高挺的鼻尖。 “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我也会把你抓回来。”轩辕佑宸轻笑着仰头,亲吻着她诱人的红唇。 李芷歌伸手拂过他的英气眉眼,沉思道:“万一我去到一个你不知道的地方呢?” 轩辕佑宸心头一缩,轩眉紧皱,眸光犀利地凝视着李芷歌,“天南地北,上下古今,我都不会离开你!” “好了,别说傻话了!我怎么可能回得去!”李芷歌轻声叹道,其实她也不想回去。亲人已逝,姐妹反目,上峰无情,在那里她什么都不留恋。 轩辕佑宸见她暗自思忖着什么,猛然翻身,将她按在身下,亲吻着她白皙柔嫩的颈脖…… 昏黄的帐幔下,李芷歌看上去好似笼了一层淡淡的娇黄。那张清丽的娇颜,因了情爱的滋润,看上去格外娇媚,美目中水雾氤氲,粉腮上片片羞红,唇色比骄阳还要艳丽。 “想什么呢?”轩辕佑宸伸手握起李芷歌的玉手。 “我在想临安王一定是很爱他的家人,否则怎么肯轻易罢兵回城呢?”李芷歌侧首,一汪水眸凝着身侧的俊美男子,他眸间的神色也变得深沉。 “的确!”轩辕佑宸颔首道,“临安王与王妃感情极深。”是以,他才兵行险招,放弃抵抗,将其劝降,“紫霄去了临安城也算是认祖归宗了!” “你在担心他?”李芷歌知道他与紫霄的感情深厚。 “倒也不是担心,只是有些不舍。他从十几岁就跟着我,出生入死,现在想来倒是很怀念那段时光。”轩辕佑宸深邃的眸光泛着几丝淡淡的哀愁,“与其担心倒是南宫让更让人不放心!” “这个混世魔王,也不知道会将临安城搅得如何天翻地覆。不过,还在有人能制住他,谅他也捅不出什么篓子来。”李芷歌淡淡说道。 “起身吧!”轩辕佑宸从床上坐起身来,精壮的身躯让人不禁耳根子发烫,热血澎湃。 “快把衣服穿好!”李芷歌捂着涨红的脸孔,轻声催促道。 “害羞什么?”轩辕佑宸邪魅地凑到她的脸颊畔,灼热的呼吸喷在她娇柔的脸上,暧昧而酥麻。 “我起床了!”李芷歌随意披了件轻纱往床榻边缘移去,匆忙穿上鞋袜,往温泉而去。 李芷歌褪下衣衫,一步步地往温泉中心走去,温热的泉水包围着她。简单地拢起湿漉漉的长发,快速地穿上外衣,往外走去。 轩辕佑宸见到李芷歌,伸手从一侧拿起毛巾,披在李芷歌湿漉漉的发丝上,细细的替她擦拭额头上的水珠,“我来帮你弄干!” 李芷歌静静地坐在床榻上,看着他伸掌抚上及腰的长发,发丝之上散发着白色的烟雾,不一会儿头发就全干了。 “来!我来给你挽发!”轩辕佑宸拉着李芷歌的手,坐在梳妆台上,执起白玉梳,划过他的青丝,轻柔地挽起他的发丝,灵巧地在他手上挽成了一个灵蛇髻。 李芷歌望着镜中的发髻,伸手抚了抚,清亮的双眸带着浅笑,“你怎么会挽发?” 轩辕佑宸继续将她垂下的发丝辩成小辫,凤眸含笑道:“小时候常看见父王替母妃挽发……喜欢哪支玉簪?” “这支!”李芷歌挑了一支冰蓝色的玉簪,上面缀着几串浑圆晶亮的珍珠流苏。 执起玉簪,轻柔地穿过她柔顺的发间,凝着镜中的眉目如画,瞳眸丽影,如新月清晕,如花树堆雪,清美脱俗。 “为夫为你选一套衣衫!”轩辕佑宸拂手推开衣柜,里面都是女子的衣衫,颜色素雅,款式简单,与李芷歌身上淡漠冷艳的气质极配, “就这套吧!” 淡蓝色的抹胸,腰束白色罗群,细细用银丝绣着细小的梅花,圣洁而美好。 “好看吗?”李芷歌在原地转了一个身,静静地望着跟前的轩辕佑宸,宛然而笑。 轩辕佑宸心神一荡,伸手抚过她白皙如玉的脸,凤眸间带着温润浅笑:“好看!这个世间上没有人比你更美了!” 李芷歌闻言浅笑道:“越来越贫了!我们出去走走?” “好!”轩辕佑宸牵过她柔嫩纤细的素手,往花园走去,大片大片的郁金香盛放着,五彩斑斓,美艳无双。 “这里有秋千!”李芷歌兴奋地穿越过花海,凝着前方白色的秋千,满满的兴奋和激动。 “我来推你!”轩辕佑宸将李芷歌扶上秋千架,一下下的推着她,凝着他明丽的如光璀璨的笑容,比花还美,性感的薄唇微微勾起,带着几丝轻柔的浅笑。 *** 玉质棋盘上,黑白子如龙争虎斗,各不相让。 轩辕佑宸执起手中的白子再次落下一子,李芷歌烟眉紧蹙,心思百转,继续落下一黑子,但觉某男棋力之浩瀚堪比宇宙之深广。 白子一落,李芷歌的脸上带着几丝不甘,已经是第三盘了,今日她竟然连输了三盘,可恶! “哼!”某女有些郁闷,不管怎么说也要故意输她一局才行,否则太没有面子了! 某男在棋盘上一阵忙碌,将被围困着的黑子悉数拿走放回原位,安慰道:“好了!看看这是什么!” 李芷歌嘟着嘴,不满地扫过棋盘,这才发现棋盘的正中竟然摆放着由黑白两子组成的一个大大的爱心! 这个家伙,竟然如此浪漫! *** “这个是做什么?”轩辕佑宸走进院子看到李芷歌正懒懒地晒着太阳,身旁是一块铁板,满是诧异? “铁板烧!”李芷歌清眸一闪,轻声笑道。 轩辕佑宸轩眉挑了挑,走过欠身问道:“不知道夫人是要拿她做什么用?”好吧,他实在想不出有什么要用的。 “吃东西啊!”李芷歌狡黠地睁开清眸,朝着满脸狐疑的轩辕佑宸眨巴了下眼睛。 轩辕佑宸的神色更是疑虑重重,这大铁板…… “搭好了吗?”李芷歌凝着远处正忙着搭架子的子玉和子墨,焦急地问道。 “好了!”子墨轻声道,拍了拍双手,推了推严严实实的架子,没问题! “好嘞,我去准备食材,晚上你就等着吃一顿丰盛的晚餐吧!”李芷歌敏捷地起身向厨房走去。 轩辕佑宸眉头一凝,眸光忽然一深,忽然唇角一勾,“子玉,子墨,怎么回事?” 子玉和子墨连连摇头,“属下不知,只是夫人命属下搭好铁架子,还有砍柴烧火……” 轩辕佑宸大步流星地跟着李芷歌往厨房而去,姚师傅兴致勃勃地正准备着各种酱料,桌上放满了洗干净的食材,鸡鸭鱼肉,青菜蘑菇,倒是样样俱全。 李芷歌拿起一旁的竹签,串了一串香菇,随即放在一侧菜篮里,既然再串青菜,整条肥美的鱼,还有全鸡,全鸭。 看着李芷歌忙里忙外的,轩辕佑宸卷起衣袖,柔声道:“我也来帮忙!”随即便学着李芷歌的模样,拿起竹签,串起东西来。 姚师傅惊愣在原地,看着王爷忙忙碌碌的身影有些诧异,不过看到他脸上带着的幸福喜悦,也跟着欢快地笑了起来。 夜幕时分,小雪跨着篮子急匆匆地赶来,“小姐,东西买来了!” “好!那咱们就开始吃烧烤!”李芷歌卷起衣袖准备大干一场的架势,倒是让周围的人颇为惊讶。 “什么是烧烤?”子墨不解地问道。 李芷歌翻了个白眼,这个问题倒是有些深奥,不过吃了就知道了!“马上就告诉你,赶紧生火!” “好!”子墨蹭蹭地跑过去,飞快地将火生了起来。 “子玉把铁板拿过来!”吩咐道。 “好!”子玉正在铁板旁,拿着铁板就往李芷歌身边抗,“放哪里,夫人?” “放架子上!”李芷歌指挥道。 子玉将铁板放在铁架子上一阵大火烧,铁板微微有些发红,不时还冒着白烟。 “刺啦啦……”李芷歌在铁板上刷了少许油,过了一会儿道:“小雪,把食物都放上去吧!” “是!”小雪将菜篮中串好的食材一一放了上去,子墨见状赶紧来帮忙。 不一会儿那诱人的香味就从铁板上传了出来,子墨肚子里的馋虫跟着一阵咕咕叫,极是不好意思捧着不争气的肚子朝着小雪傻笑。 “好香啊!”子玉两眼发光,虽然已经吃过了晚膳,可是这香味实在是太勾人了! 李芷歌看了看成色,嘀咕道:“这个应该熟了!”随即拿姚师傅调的秘制酱料在一串烤蘑菇上刷了几下,递给子墨道:“拿去吧!” 子墨见状忍不住吞了两口口水,帮想伸手,连忙看向轩辕佑宸,很明显主上没有反对。接过烤香菇,连声道:“谢谢夫人!” 大嘴一张,虽然烫得直跳脚,可还是吃的津津有味,“好吃,美味!” “夫人,属下可不可以……”子玉看着子墨那一副贪吃的模样,上前一步打量着眼前琳琅满目的食材,双眸放着精光。 李芷歌一阵娇笑,原来都是些吃货! “你自己选吧!别忘了刷酱料!”李芷歌轻声笑道。 “是!”子玉挑了一个鸡腿,一刷酱,忍不住狼吞虎咽的起来,“好吃!真好吃!” 李芷歌一阵暗笑,将一条鱼翻了个面,刷上了一层蜂蜜,香味诱人,简直要把人给馋死了!看着那两只吃货直勾勾的神色,嫣然一笑,“这是给你们主上的!” 两人连忙回头,装作无事,继续挑选着食材,不时还帮忙翻身。 李芷歌将烤好的鱼刷上了酱料,递给轩辕佑宸道:“来,尝尝,味道怎么样。小心烫嘴!” 轩辕佑宸凤眸扫过吃的不亦乐乎的子玉和子墨,接过李芷歌手中的烤鱼,轻咬了一口,鱼皮松脆爽口,鱼肉味道鲜美,还真是美味! “小雪,来吃这个!”子墨殷勤地拿起一串鸡翅递给小雪。 小雪笑眯眯地接过,轻咬了一口,滑而不腻,真是好吃! 李芷歌看着众人津津有味的吃着,心头一阵暖洋洋的。 “你怎么不吃?”轩辕佑宸一边拿着一串青菜不边问道,难得看他的吃相如此不雅。 “我喜欢吃烤肉!”李芷歌微微一笑,这些东西她前世也吃了不少,自然没有他们觉得那么新鲜,不过她一直比较喜欢的还是烤肉。 李芷歌打开她用盘子装起来的一盘烤肉,架子一片薄薄的肉,放在铁板上,发出呲呲的声音,不一会儿肉质变成了金黄色,翻个身,那烤肉浓郁的香味就扑鼻而来…… “好香啊!”姚师傅嗅着香味,跑了过来,看到铁板烤肉,心情那个激动,“这是在烤什么?” “师傅,试试看!”李芷歌夹起一块烤肉蘸酱,送到了姚师傅的嘴边,虽然有些烫,但是姚师傅却津津有味地嚼着。 “好吃!太好吃了!好徒弟,没丢你师傅的脸!”姚师傅伸出大拇指给李芷歌点赞。 李芷歌一阵得意地挑了挑眉,奉承道:“师傅,好吃就多吃点!”将几块烤肉都给了姚师傅,姚师傅脸上乐开了花。 “还有酒!给您满上!”李芷歌拿出一个碗替姚师傅倒了一碗。 “好!乖徒弟,过几日师傅就教你几道名菜!”姚师傅开心地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谢谢师傅!”李芷歌满心喜悦,这个抠门的师傅总算是要教徒弟了! 轩辕佑宸看到他们热火朝天地吃着,轻咳了几声,吓得众人一个机灵,连忙放下手中的食物,起身排排站。他们实在是太得意忘形了,竟然在宸王府大吃大喝起来…… 轩辕佑宸大步流星地向铁板走去,指了指铁板上的食材,正色道:“别都吃完了,给本王留着点!” 众人纷纷一惊,随即抢似的拿吃食,轩辕佑宸自然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一碗烤肉再加两大手的烧烤都拿了,得意地找了个座位,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王爷……”姚师傅看到轩辕佑宸落座,连忙起身。 轩辕佑宸示意他坐好,“今夜这院子无身份之分,大家开心地吃!” “噢!”凑在周围看着的侍卫们早就隐秘在了旁边,听到王爷的话,一哄而上,场面虽然闹哄哄却是格外热闹。 “哎——我也要——我也要——”陈伯气喘吁吁地在人群之中,可是这老胳膊老腿的挤不过这些年轻人啊! “陈伯,来吃鸡腿!”李芷歌将两个鸡腿递给陈伯。 “谢谢!”陈伯感动地老泪纵横,为了烧烤,也是蛮拼的! 这一夜宸王府内热闹非凡,碧蓝的夜空格外美好…… “干杯!”李芷歌喝得有些头晕眼花,笑眯眯地脸上红红彤彤的,好似似锦朝霞。缓缓起身,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上。 轩辕佑宸大手一接,俯身横抱,带着李芷歌缓步离开。 *** “恩,我们这是在哪?”李芷歌迷迷糊糊地环视四周,花海环绕,清香扑鼻,漫天星空。 轩辕佑宸将她温柔地放在榻上,合衣躺下,望着头顶的夜空,淡淡笑道:“这是只属于我们的秘密花园。” 李芷歌侧首,秋水般的清眸好似夜空的星辰,璀璨而明亮,“秘密花园……恩……其实我一直有个秘密没有告诉你!” “什么?”轩辕佑宸勾唇浅笑,一双凤眸带着醉人的笑意。 “其实……我不是真正的李芷歌!”李芷歌一双水眸带着几丝清醒。 轩辕佑宸闻言,淡淡一笑:“你喝醉了!” “真的!”李芷歌伸手,凝着月光下这真实的一切,“我来自一个非常遥远的世代,而我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我没有名字,没有家。后来一个医用特工收养了我,只是后来她的女儿与我一同长大的好姐妹把我们都杀了……” 她的脸上带着几丝忧郁,一双水眸极是清明,“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变成了李芷歌!我拥有她的记忆,使用着她的身体……” 她安静地望着他俊逸的面庞,不敢漏下他脸上任何的情绪。 他俊美无俦的脸上,目若朗星,泰然自若的脸上看不到任何异样的情绪,倏然执起她扬在半空中的素手。 淡淡说道,“不管你是谁,从哪里来,我都永远爱你!”他轻缓的语气里透着一丝冷冷的坚定。 李芷歌闻言,忽而转首,偎依到他温暖的胸膛内。水眸间漾起一股浓浓的笑意。 轩辕佑宸伸掌抚摸着她柔顺的青丝,眸中带着几丝不安:“答应我,不要离开我!”他终于明白她之前所说的那个他永远也找不到的地方是哪儿了。 “好!”李芷歌一手撑着脑袋,伸手抬起她的下巴,极是魅惑地凝着俊朗不凡的某男,挑衅道:“那我们一起约定吃遍天下的美食好不好?” 轩辕佑宸眉峰一挑,凤眸如玉,透着几丝宠溺,伸手捏起她的鼻尖调侃道:“好!你个小馋猫!” “嗯,好疼……”李芷歌伸手推开他修长的大手,“那你说我们先去哪儿比较好?北上南下,还是东行西进?” “先……”某男一脸的邪恶,坏笑了一句,猛然扑身向某女,“你懂得!” 李芷歌闭着眼睫,纤长的睫毛遮住了秋水般的黑眸。仰首任他吻着,感觉到他的薄唇,覆在她的樱唇上,和她的唇舌紧紧纠缠,手臂紧紧攥着她,似乎要吻尽她胸腔内的气息。 室内的寒梅散发着幽幽暗香,他们就在这馨香的世界里沉沉浮浮…… *** 李芷歌在书桌上伏案画着什么,看到正凝望着自己的轩辕佑宸灿然一笑,随即继续研究着什么。 摇曳的烛火下,她笑靥如花,颊边的梨涡若隐若现,好似能将人的心溺死在里面。波光潋滟的双眸,衬着白玉般的脸庞,如一朵滚着露珠的清莲,令人目光再也移不开。 这一刹那,轩辕佑宸觉得自己的心竟有一刻的停顿,呼吸也瞬间急促起来。他深深吸了两口气,再深深呼了两口气,这才压下心底的蠢蠢欲动。 缓步走过去,看着她卖力地作画,极是好奇,上次说要画他当门神,这次是要画什么? 李芷歌伸手阻止道:“不给你看!” 轩辕佑宸轩眉一凝,探头而视,“看一眼!” “不行!”李芷歌将画纸按在胸前,不让某人觊觎。 “那是什么总可以透露一下吧?”轩辕佑宸一脸温柔似水的模样好奇地问道。 “衣服!”李芷歌有些得意地说道,“我亲自操刀设计的!” 轩辕佑宸闻言,无赖地笑了笑,连哄带骗地伸手扶住了某女的肩头,宠溺道:“好夫人,让为夫看一眼!” “等做好了,你就知道了!”李芷歌将画纸卷好,郑重地朝轩辕佑宸眨了眨眼眸,烟眉微挑,“陈伯,去云衣坊按照画纸上的做两套!” “是!”陈伯接过画纸,领命而去。 当轩辕佑宸穿上这套胖胖的熊猫睡衣,俊美迷人的脸一阵漆黑,这……抬手望着手上戴着的熊猫手套,已然石化在了原地。 李芷歌穿着小号的熊猫服,在他跟前一阵雀跃,满是惊艳道:“怎么样?” 轩辕佑宸轩眉微凝,极是勉强的笑了笑,“可不可以不穿?”瞧着自己这笨拙厚重的熊猫睡衣,他真是只能呵呵了! “哼哼……”某女冲着他灿烂一笑,伸手将那顶可爱的熊猫头帽子戴在了他的头上,严词拒绝:“不行!” 某男扶了扶头顶上的熊猫帽子,甚是无奈地耸了耸肩,“这样真的好吗?我怎么觉得怪怪的?” “哪里怪了!”某女有些不悦地替他理了理胸口的熊猫服,上下仔细打量一番,双手握拳放在脸上,做可爱状,淡然浅笑道:“萌萌哒!” 某男满脸黑线,想他怎么说也个领兵打仗的大将军,若是被人看到穿着这样真的会让人连眼珠子都掉到地上的。 “怎么,你对我设计的衣服不满意?”李芷歌有些郁闷地仰头问道,虽保持着骄傲的神色,但眼底却划过一丝黯淡。 “没有!”某男连忙矢口否认,脸上涨的微红,见李芷歌一副不相信的表情,急忙装着她刚才可爱的模样,将双拳放在脸颊上,“萌萌哒!” “噗!”某女被她卖力的表情给逗笑了,亲昵地挽起某男的胳膊解释道:“这呢,就叫做情侣装!” 情侣装? 某男闻言眉峰微微挑了挑,好奇问道:“那穿这么笨重的衣服怎么活动自如?” 李芷歌闻言,水眸一凝,活动自如?“可以啊!你看!”快步往前走了几步,虽然看上去笨拙了些,可是并不影响任何日常动作啊! 某男脸上挂下三条黑线,继续解释道:“我是说,轻功!” “额!”某女瞬间可以想象的到一头熊猫在天上飞是什么感觉,猛然敲了一记额头,“的确是有够吓人的!不过这只是睡衣,等明天我有灵感了再设计一套适合出行的。” 某男脸色一阵漆黑,还要再设计一套出行的…… “好了!时辰不早了,咱们赶紧洗洗睡觉吧!”李芷歌打了个哈欠,伸了伸懒腰,很是疲倦地往内室走去。 轩辕佑宸看着她那笨拙可爱的熊猫模样,忍不住一阵轻笑,“你还真想一只母熊猫!” 某女脸色一阵通红,猛然转身,清丽的双眸透着几丝冷意,烟眉一挑:“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没什么,我什么都没说!”某男佯装无事,尴尬一笑。 “你一眼还能看出动物的性别,嗯?”某女一步步地向某男逼近,一脸正色,语气带着几分威胁和气愤。 某男佯装不知,一阵赔笑。 “我看看你是公熊猫还是母熊猫!”某女邪恶的嘴角划过几丝笑意,素手挠在某男腋下挠痒痒,某男连忙躲避,某女邪恶的双手继续伸向某男腰间敏感处。 “别闹!”轩辕佑宸连连讨饶,看着某女上下其手的模样甚是天真无邪。 “就闹!”某女不管,自顾自不断地挠着痒痒。 “再闹,我就吃了你!” “啊——” …… 夜色幽沉,漆黑的夜里传来了几阵怪异的鸟叫声,轩辕佑宸深邃犀利的凤眸猛然睁开,侧眸而视,便看到一抹黑影从窗外闪进,单膝跪地。 他侧首,凝着面朝里静静闭着眼睛兀自睡熟的李芷歌,伸臂环住她纤细的腰身,长指沿着她的额头柔柔抚过,将她垂落在脸颊的凌乱发丝拂到耳后。眸光凝视着她绝美的脸,俯身在她樱唇上印下一个吻。 随即掀开被褥,悄然起身,掀开昏黄的帐幔,缓步走出,声音又恢复了一贯的冷厉:“什么事?” 黑衣人抬首,凝眸当着轩辕佑宸这一身憨厚笨重的熊猫服瞬间傻了眼,直愣愣地盯着他,两只眼珠都快掉地上了。 “咳咳!”轩辕佑宸脸上一阵漆黑,清冷地咳了几声。 黑衣人连忙垂首不敢造次,“启禀主上,西戎边防异动。” “轩辕佑铭那边有什么情况吗?”轩辕佑宸凤眸一眯,眸光幽沉。 “轩辕佑铭重伤在身,并未有异动。”黑衣人禀报道。 “退下!”轩辕佑宸冷冷的声音在空中响起。 “是!”黑衣人刷的一下不见了踪迹。 轩辕佑宸伫立窗畔,望着屋外下起的簌簌雪花,眸光变得悠远而深沉…… *** “停!”李芷歌掀开车帘,轻声命令道,凝着端坐在马车上的轩辕佑宸灿然一笑,“走吧!” 轩辕佑宸跳下马车,放眼望去,是琳琅满目的小摊店面。 “走啊,陪我逛逛!”李芷歌兴奋地望着前方人来人往的街道,心情大好,难得出来,自然是不能不购物。 轩辕佑宸嘴角微勾,伸手牵过李芷歌垂在身在素白的青葱玉手,柔声道:“走吧!先买什么?” 李芷歌心头一阵甜蜜幸福涌上,冲着轩辕佑宸甜蜜微笑,水眸微凝道:“想把咱们房间里的床单,窗帘还有家具都换了!” 轩辕佑宸轩眉微皱,认真道:“窗帘是什么?” 额,某女拂额无语,“就是帐幔!你不觉得咱们房间里那个暗黄色的帐幔很没有生气吗?我觉得应该换一个素雅一点的颜色,你觉得的呢?” “恩!对!”某男连忙点头应允。 “那咱们去里面看看?”李芷歌指着前方的店铺满心喜悦道。 轩辕佑宸搀扶着李芷歌小心翼翼地跨过门槛,环视四周,这家店面很大,而且款式多样,颜色丰富。 “这位夫人……”掌柜地看到有客人来了连忙迎接,躬身道:“不知道需要什么?我们这家可是二十年的老店了,师傅各个手艺精湛,保准您满意!” “我先看看!”李芷歌莲步轻移,仔细端详一番。看到一道淡粉色的帐幔,心生喜爱,连忙拿起来展示给轩辕佑宸,“这个,怎么样?” 轩辕佑宸轩眉微皱,薄唇微微嘟起,淡淡摇头。 “那这个呢?”李芷歌拿起一旁淡蓝色的帐幔,挑眉问道。 “恩!”轩辕佑宸微微颔首,这个还可以接受。 “可是我还是比较喜欢这个粉色的!”李芷歌将两道帐幔拿在一起比较起来,心中顿时有些纠结了,每一个少女都有一个粉红色的公主梦啊! “掌柜,就这个吧!”轩辕佑宸起身接过李芷歌手中粉色的帐幔,“什么价目?” 掌柜的连忙拨动算盘珠子噼里啪啦地打了一阵,“一共二百八十两!” “不用找了!”轩辕佑宸从怀中拿出一张银票,示意掌柜将帐幔交给车夫,两人继续手牵着手逛街。 李芷歌心头很是甜蜜,看着他阳光下俊美的侧颜,心底美滋滋的。只是周围女子纷纷尾随着她们,双目一眨不眨地盯着轩辕佑宸,各个面色酡红,少女思春的模样。 水眸透着几丝怒意,为什么感觉自己的东西被别人觊觎了似的,不舒服。 “我们进去这家看看!”李芷歌侧首随便拉着轩辕佑宸进了一家裁缝店。 “这位夫人,需要什么款式的衣服?咱们店里款式可多了,你看这是雪纱的潇湘水裙,配上这紫锻袄,可是极美的。还有这青绿色的束腰裙配上这雪狐裘衣,也是极好的。还有这鹅黄色的百褶裙,还是仿宫样的呢!”掌柜的眼尖,看眼前一对璧人,穿着打扮贵气逼人,连忙客气迎道。 轩辕佑宸环视四周,都是女子的衣衫,静静地坐在了一侧,等着李芷歌挑选。 李芷歌四处挑选了一番,指了指前方一袭淡白色的繁花宫装,“这个!” “夫人姿容绝色,这一袭白色宫装,定然是倾国倾城啊!”掌柜连忙夸赞道。随即将衣服取下,递给李芷歌,“夫人,请随老身来这边试衣。” 李芷歌接过衣服,凝了轩辕佑宸一眼,四目相对,竟带着丝丝甜蜜,转首进了试衣间。 掌柜的看到两人如此浓情蜜意,一阵暗想,实在不知这帝都城中是哪位公子生的如此风度翩翩,简直是上比潘安,下羞宋玉啊!这些年他看到过的美男子多了,可是却不及眼前这位公子万分之一! 气度非凡,龙章凤姿,温文儒雅,境界不俗。 思及此,试衣间内的李芷歌缓步走出…… 女子双眸似水,带着淡淡的冰冷,似乎能看透一切。十指纤纤,肤如凝脂,雪白中透着粉红,似乎能拧出水来。一双朱唇,语笑若嫣然,一举一动都似在舞蹈,长发及腰,青丝随风舞动,发出清香,有仙子般脱俗气质。 着一袭白纱委地,上锈蝴蝶暗纹,一头青丝用蝴蝶流苏浅浅倌起,额间一夜明珠雕成的蝴蝶,散出淡淡光芒,峨眉淡扫,面上不施粉黛,却仍然掩不住绝色容颜。裙角飞扬,恍若黑暗中丢失了呼吸的苍白蝴蝶,神情淡漠,恍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般,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如同烟花般飘渺虚无而绚烂。 轩辕佑宸缓缓起身,顿然失了魂魄,那一双灿然的星光水眸一眨不眨地凝视着她。 “夫人可真是仙女下凡啊!这配饰啊是和衣服一起的,若是喜欢可以一并带走。”掌柜的连忙称赞道,“公子,以为如何啊?” 轩辕佑宸自觉失态,连忙回神,连连点头。 “掌柜的,有镜子吗?”李芷歌看他们两人的神情倒是有些迫不及待地想照镜子欣赏一番。 “有有有,在这里!”掌柜连忙指了指一侧贴墙的铜镜道,“夫人穿上这一身宫装简直就是广寒宫里的嫦娥仙子下凡啊!” 李芷歌淡淡一笑,这掌柜的嘴巴还真是会说话,还一套一套的。 “额——”忽然间一股恶心泛上心头,李芷歌连忙捂住嘴巴,一阵干呕。 轩辕佑宸听到李芷歌的干呕声,一张俊脸瞬间惨白,身形一闪便到了跟前,“怎么了?” “没事,就是突然感觉有些恶心!”李芷歌也不知怎么回事,亲拍了拍胸口,嘴角淡淡勾起,一抹发丝落在她清澈的眉眼之间。 轩辕佑宸伸手,拂过她眉间的发丝,极尽温柔迷人。 掌柜一呆,脸色堆满了笑容,“老身要恭喜公子夫人了!夫人这是有喜了!” 李芷歌一惊,转而微笑道:“掌柜的说笑了,我就是大夫,怎么可能不知道。” 掌柜的凝神看着李芷歌,定声道:“这一开始啊就算是大夫也不一定知道,老身那时候也是两个月身孕的时候啊才被大夫诊出孕相……哎……” 那掌柜的还未说完,轩辕佑宸便俯身将李芷歌横抱而起,小心翼翼地走上马车,眸光一凝将软榻展开,在她耳畔柔声道:“乖乖躺好!” “回王府!”轩辕佑宸冷声命令道。 “哎,这位公子夫人,这钱……”掌柜的有些焦急了,这衣服还穿在人家身上的,怎么就说走就走呢!手中忽然多了一个金元宝,看得那掌柜瞬间傻了眼,急急忙忙地跑进店铺,狠狠张嘴咬了一口,双眼冒着爱心,“真的,是真的!” 忽然回首,“王府?”精明的双眸猛然一眯,忽然一拍脑袋,“哎呦喂,是宸王殿下?我这是什么眼神啊,除了宸王还能是谁,这气度,这架势,这慷慨……”捧着金元宝笑得花枝乱颤。 李芷歌正欲起身,却被某男凌厉的一记眼风给唬住了,不由小声地嘟哝道:“你别听那个掌柜胡说!我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不知道呢?” “本王会派人去宫中请太医为你诊脉!”轩辕佑宸一脸正色,看来他倒是对这件事情的期望很大。 李芷歌伸手,小心地扯了扯轩辕佑宸宽大的衣袖,担忧道:“万一,没有怀上呢?你也知道我的来历,怀孕这种事情还是顺其自然比较好吧!” 轩辕佑宸执起她素白的玉手,“我知道,只不过若你真怀上了,那定然是不能乱跑乱动的。” “怎么可能怀上……我现在就给自己诊脉……”李芷歌有些郁闷地躺在原地,伸出右手为左手诊脉,神色怔楞,一股复杂的难以名状的感觉浮上心头。手缓缓抚上小腹,又惊又喜,“真的是喜脉!” 轩辕佑宸心头一阵狂喜,抱着李芷歌一阵狂亲,伸手也抚上李芷歌平坦的腹部。似乎想到了什么,神色忽而一凝,“马车慢一点!” “是!”车夫自然是听到了两人的谈话,哪里敢动作,马车赶地跟快走似的,不知过了多久才到宸王府。 “到了!到了!”李芷歌望眼欲穿终于看到了宸王府的大门,激动地起身,正欲跨着大步下马,却被某人拦腰抱起,一步步向府内走去。 府内众人纷纷怔楞在原地,虽然知道两人恩爱可是如今大庭广众之下未免也太亲昵了些。 李芷歌脸色一阵通红,伸出玉手挡着脸,轻声在轩辕佑宸耳畔道:“这么多人看着,你赶紧放我下来!” 轩辕佑宸迈着优雅的步子,步履无声。照例是一袭月白色衣衫,飘逸而洒脱。俊美的脸上,唇边浮着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在柔柔的日光照映下,看上去温暖而邪肆。 一双沉静如水的凤眸,隐现笑意。但是,那天生的威严却在一举一动间不经意流泻,令人望着他的笑容,心头依旧不自主地敬畏。 众人感受到轩辕佑宸凌厉扫过的眼风,纷纷侧目而视。 轩辕佑宸将李芷歌轻柔地放倒在床榻上,“好好躺着,不许乱动!” 李芷歌无奈的翻了个白眼,“你是大夫还是我是大夫,你要知道怀孕之后要多运动才有利于胎儿健康,还有顺产会容易许多……” 某女吧唧吧唧了许久,某男无动于衷,犀利的凤眸环视四周,“陈伯,把房间里的桌椅都换成圆形没有棱角的,并且都靠墙设置,地上铺上防滑地毯,所有尖锐的物体一律拿走。” “是!”陈伯派人地毯式地搜索了一遍,甚是不解王爷的用意。今日,有些反常啊! “那个陈伯,让厨房做点吃的过来!”李芷歌躺在床榻上不好意思地吩咐道,本来是打算在外面吃的,可是谁知道某人反应这么大。 “是!”陈伯领命而去,还未跨出房门却被轩辕佑宸给喝止住了。 “站住!” 众人纷纷跪倒在地。 “吩咐厨房,以后给夫人烧的菜,忌油,忌咸,忌辣,要清淡的,荤素搭配,营养丰富,还有……”轩辕佑宸长身玉立,右手握拳至唇畔,呈一副思索状,“暂时就这些了,下去吧!” 李芷歌有些郁闷地双臂抱胸,恼怒地朝轩辕佑宸喊道:“轩辕佑宸,我就是怀个孕,你用得着这么兴师动众吗?” 众人傻眼,随后暗喜,纷纷领命而去。 “怎么能委屈了我儿子呢?”轩辕佑宸走到窗畔垂眸凝着李芷歌平坦的小腹,薄唇微勾满是宠溺道:“对吧,儿子?” “你怎么知道是儿子?”李芷歌有些郁闷地问道:“万一是个女儿呢?” “儿子也罢,女儿也好,总之呢你一定要好好安胎。”轩辕佑宸伸手拂过李芷歌白嫩如瓷器般的肌肤,“没有我的允许不能离开王府一步。” 又来了…… 李芷歌无奈地长叹了一声,这个霸道的家伙怎么老是这样! “好了,先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了,赶紧吃饭!”李芷歌支着身子起床,朝饭桌上走去,某男连忙闪身扶着,谨小慎微。 陈伯端着食盒走了上来,将几十个色香味俱全的小菜一一摆放在两人中间,悄悄地退了下去。 轩辕佑宸执着玉箸夹了菜放置李芷歌的碗中:“这是你最爱吃的糖醋排骨,多吃点。” 李芷歌淡淡蹙眉,摇了摇头。 “那这个,粉蒸肉。”轩辕佑宸再次夹菜。 李芷歌继续摇头,“不想吃!” “那你想吃什么,让厨房马上做!”轩辕佑宸有些不解,不是说饿吗,怎么变得如此挑食了。 “我想吃……”李芷歌拖着腮帮子一阵沉思,饭菜的香味阵阵飘来,但觉一股恶心袭上心头,“额……” “怎么了?”轩辕佑宸坐下的椅子啪地一声倒地,人影便已经到了跟前。 “突然觉得好恶心!”李芷歌连连呕了几次,连忙摇手,“不行,我要出去走走。这个味道好难闻!” 轩辕佑宸连忙搀扶着她往前走去,凤眸满是担忧。 “啊,出来吹吹风,透透气舒服多了!”李芷歌闭上双眸,深吸一口气,看着眼前绽放的梅林,嘴角带着几丝醉人的微笑。 “现在感觉怎么样?”轩辕佑宸满是担忧地问道,伸手揽着她纤细的腰肢,轻握着她的手。 “好多了!就是看到油腻的食物会反胃。”李芷歌烟眉紧蹙,不过想来也是正常的。孕妇的黄体酮素比正常人高,敏感度也高,再自然不过的反应了。 “来人,把太医院的太医全部召来!”轩辕佑宸冷凝道。 “额……”某女脸上三条黑线,这什么情况? 一屋子太医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地请罪道:“臣等实在无能为力,还请王爷恕罪!” “无能为力?太医院养你们这些太医有什么用?”轩辕佑宸暴怒,起身喝道,吓得太医院那些太医半条命都没了,浑身颤抖的差点晕死过去。 “王爷……饶命……”众人吓得不清,哭丧着脸求饶。 “你们都下去吧!”李芷歌见状冷声吩咐道。 众人抬眸纷纷一惊,随即不约而同地看向了轩辕佑宸,见他没有反驳连滚带爬地跑出了房间。 “你发这么大脾气做什么?怀孕前三个月孕吐很正常,这是自然生理反应。”李芷歌缓步上前握起轩辕佑宸负在身手的大手,捏了捏手心,莞尔笑道:“不许耷拉着脸了,笑一个!” 某男嘴角扯了扯。 “你笑得怎么比哭还难看!”某女埋怨道,“要是这样你儿子都不开心了!” “怎么会呢?”某男连忙收起那一副冰块脸,附身在李芷歌平坦的腹部认真道:“让我听听他说什么” “傻瓜,这才两个月,只是个着床的精子卵而已。怎么可能会说话?”某女淡淡笑道。 “嘘!”某男连忙噤声,一脸严肃道:“他说话了!我听到了!” 某女不由地紧张,这家伙听力过人,该不会真听到什么了吧?真是比现代的超声还先进…… “他说:爹爹娘亲我爱你们!”某男直起身子,一脸严肃地凝望着李芷歌。 李芷歌嘴角展出一抹悠扬温馨的笑意,投进轩辕佑宸宽厚坚实的胸膛,心底是暖暖的爱意流淌,这便是幸福的感觉…… *** 庆祥宫。 高高在上的太后一袭凤裳,端庄明仪,一双精致的黑眸扫着跪在地上的轩辕佑宸,眼底划过几丝不悦,冷声道:“什么事?” 对于轩辕佑宸和那个贱女人厮混在一起,她一直都耿耿于怀!如今轩辕佑铭已被废黜,轩辕佑宸就成了唯一的皇位继承人,那个女人定然会成为祸国妖妃。 “微臣肯请太后赐婚!”轩辕佑宸垂首恭敬道。 “哦,是哪家千金这么好的福气?”太后扫了眼身后的小黑,手指勾了勾,它便乖巧地跳进了怀中。 “您是知道的。”轩辕佑宸淡淡回道。 太后伸手抚摸着小黑毛茸茸的身体,冷声笑道:“怎么,你忘记你的誓言了?” “当日誓言,实非本意,请太后成全!”轩辕佑宸凤眸一沉,继续恳求道。 “誓言就是誓言,黄天在上,厚土在下,如何能反悔?”太后锐利的黑眸划过几丝幽沉,冷冷道。 “她已经怀了微臣的孩子。”轩辕佑宸一字一句犹如魔障,听得浑身一股怒气破体而出。 “彭”地一声巨响,太后猛然拍向一侧的凤椅,恨得牙痒痒,吓得小黑连忙从她怀中跳下,往一侧角落躲了起来,“岂有此理!” “请太后成全!”轩辕佑宸俯首向太后磕头跪拜道。 “不!哀家绝不会答应!”太后怒气正盛,实在没有想到那个女人竟然如此难缠,佑宸竟然被那个狐狸精迷得五迷三道的。 “太后!大败轩辕佑铭劝降临安王之战,您曾经说要赏赐微臣。如今微臣只请求您同意赐婚之事!”轩辕佑宸凤眸透着几丝坚毅,那是一股莫名地气势,倒是让太后有些惊骇。 如今的轩辕佑宸就好似站在战场上,这一场战争,他必须得赢! 太后的心底有些凌乱,她自己说出的话是金口玉言自然是不能作罢,长叹了一口气,缓缓劝道:“李毅岩已死,李家已经败落,她这个嫡女根本无足轻重。你若是想保住你现在的身份地位,顺利站在储君之位就听哀家的,哀家定然会在新兴家族之中替你选一位才貌双全的嫡出千金为妃。这于你,于咱们轩辕王室都是极有好处的。” “微臣爱的不是她的身份出生,而是她这个人!微臣的爱很自私,容不下咱们轩辕王室的兴衰荣辱!”轩辕佑宸冷冰冰的话语好似一柄利剑刺穿了太后的心口,疼得半死。 “你……”太后气得直拍胸口,怒斥道:“你生为轩辕王室的人就该为它尽忠,你如此自私如何成大业?” “国难当头,臣义不容辞,上阵杀敌。这些年微臣戍守西域边境,保家卫国,这难道不算尽忠?”轩辕佑宸神色犀利,透着几分的悲壮,“若是连自己心爱的人都保护不了,成了大业又有何意义?” 太后脸色漆黑,看他的架势倒是有那么几分决不罢休的意思,这些年他的气势倒是强劲了不少! “这么说,你是要定她了?”太后嘴角邪邪一勾,黑眸中尽是冷意。 “是!请太后成全!”轩辕佑宸恭敬回道,不卑不亢,甚是威严。 “好,那哀家都成全你 208 大结局中 兵临城下vs怀孕 (3) !”太后一口答应,“但是你得答应哀家今后任何事都听从哀家的安排!” 轩辕佑宸倒是没有想到太后竟然如此好说话,自然是满口答应,此时此刻的他的心砰砰直跳,激动之情,实在无法言说。 当他伏跪在地上,大手紧紧地握着李芷歌纤细素白的小手,聆听着宣旨太监尖利刺耳的声音,心头好似打鼓,就连站在千军万马的战场上都从未如此紧张。 “……故封为宸王侧妃,钦此!” 轩辕佑宸的身子颤了颤,嘴角抽搐了一下,黑眸中眸光复杂。他大掌一伸,便将太监手中的懿旨夺入掌中,怒气氤氲中,身形一闪,便不见了踪影。 李芷歌心头一沉,清眸流转,太后为何会平白无故下懿旨封她为宸王侧妃?刚才佑宸的反应有些过激,只怕是太后答应过他什么,而最终没有兑现。 凝着气势恢宏的皇宫,她的心莫名地有些不安,沉声道:“子墨,快追!” “是!”一抹黑影闪了过去。 “还是不行!”她从未见过如此失控的轩辕佑宸,她的心快得厉害,凝眸望着宸王府外一辆金贵的马车缓缓地停了下来。 谁? “太后请李侧妃入宫!”一小太监恭敬地说道。 李芷歌淡淡凝眸,太后请她入宫? 环视四周,陈伯面色不悦,周围几个侍卫似乎也没有让他进来的打算,场面很是僵持。 “请……”太监见状再次重复道。 “知道了!”李芷歌抬手,现在这个时候她非去不可!她现在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宸王府,若是自己抗旨,佑宸在宫里只怕不安全。正好,也正想去会会那位太后! “夫人!”几个侍卫满是关心,陈伯也快步拦住她。 “太后召见,你们想抗旨吗?”李芷歌冷声道,故意将“太后”两个字加重了。 “不敢!”众人连忙退后。 “走吧!”李芷歌快步上了马车,望着渐行渐远的宸王府,烟眉紧蹙,太后的葫芦里究竟卖得什么药? 忽然,前方小太监的脑袋探了进来,李芷歌猛然往后退了几步,凝着那有些怪异的脸色,寒眸猛然一凛,好浓的血腥味! 忽然那满是带血的头颅直击向李芷歌,鲜血染红了整个马车。 李芷歌连忙出掌,将那被活生生拧下来的头颅击落在地上,那直挺挺倒进来没有脑袋的身子,鲜血激射而出,极是恶心! 李芷歌如今怀有身孕,对于血腥味很是敏感,莫名干呕了几下,快速从腰间抽下水凝剑,强行撑在地上,脸色煞白,脚下的步子踉跄了几下。 可恶!这几日食欲大减,就连打架都没力气了! 忽然身后探出一只大手,猛然一敲李芷歌的后颈,整个人便倒在了马车之中…… *** 庆祥宫。 “太后,这是什么意思?”轩辕佑宸凤眸中闪过一丝阴霾,冷声问道。 “你不是说要娶她为妃吗?”太后冷冷地瞥了眼轩辕佑宸拿在手中的懿旨,冷嗤问道:“有何不妥?” “为何是侧妃?” 太后从未见一向稳重的轩辕佑宸如此紧张,心中猛地一滞。既而无碍地淡笑道:“你可只说要哀家赐婚,并未说明是正妃。更何况这正妃与侧妃有什么区别,同样都是你的女人!” “妻与妾,如何能相同?”轩辕佑宸反唇相讥,太后大抵从未见过他如此强势狂傲。 “懿旨已经下了,难道你要哀家收回不成?”太后气呼呼地说道,“一个女人而已,你竟然如此质问哀家,你……翅膀硬了……” “微臣不敢!”轩辕佑宸轻声道:“只是希望太后能更正……” “你……”太后气不打一处来,“反了!真的反了!” 忽然一小太监急匆匆地跑上殿来与太后耳语了几句,太后闻言脸色微变,继而正色道:“既然你执意如此,那哀家也不多说什么。只是李芷歌从小就长在乡野,对于宫中的规矩一无所知。你将来是要做皇帝的,哀家便将她接入宫中好生调教。若是她让哀家满意了,哀家便让皇上下圣旨赐婚。” 轩辕佑宸轩眉一凝,心底有些迟疑。 太后淡淡一笑,轻声道:“你放心吧!她怀的是你的孩子,是哀家的曾孙,哀家一定会好好待她!” 轩辕佑宸神色不悦,太后这是在要挟他?只怕她早就已经派人将芷歌接入宫中了! 此时此刻,他还能说不吗? 连他一直敬爱的太后竟然如此待他,他的心底有些痛,哀伤的神色让太后的心狠狠一缩。佑宸,你不要怪哀家心狠…… 凝着轩辕佑宸落寞离去的背影,太后整个人无力地倒在了凤椅之上,长叹了一口气。锐利的黑眸一勾身侧的小太监,“李芷歌被什么人劫走了?” “奴才不知,所有护卫的人都被杀了……” 太后的黑眸透着几分莫名地焦虑…… *** 宸王府。 “王爷,王妃被太后召进宫了!”陈伯看到轩辕佑宸连忙禀报道。 “本王知道了!”轩辕佑宸沉声道。 忽然,府外一人,跳马而下,匆匆忙忙地伏跪在轩辕佑宸跟前:“王爷,八百里加急!” 轩辕佑宸伸手接过信件,犀利深邃的凤眸带着几丝锐光,冷冷道:“西戎开战了!” 陈伯闻言,脸色大变,这怎么会? “陈伯,派人将王妃从宫中救出来,好好保护她和孩子!”轩辕佑宸厉声吩咐道,转身策马而去,身后的墨发纷纷扬扬,“来人,准备出发西宁城!” *** 西戎国都城。骆城。皇宫。 独孤漠野依旧安静的睡着,英俊的脸上洋溢着甜美的笑容,掩去了他平日的冷酷无情。 “怎么样?”乌维悠然地在一旁喝着茶,邪恶的眸光在太医颤抖的手上。 太医将手中的药塞进了独孤漠野的口中,看着他喉间落下的物体,连忙俯身:“将军放心,一切照旧!” “恩,下去吧!”乌维冷冷一瞥,吓得那太医连忙跑掉。 “来人,解决了!”乌维凝了眼那太医瘦弱的背影,冷哼道。 “是!”一士兵提着剑领命而去。 乌维一脸冷峻肃杀之色,缓缓起身,走至独孤漠野窗畔,邪魅开口道:“你就好好睡吧!等你醒了,这一切都是我乌维的了,哈哈哈……” 忽然,门外传来轻叩声。 乌维神色凌厉,厉声喝道:“谁?” “将军,王爷要的那个女人带来了!”一士兵回道。 乌维闻言,眸中透过几丝喜悦,脸上带着邪恶的笑…… *** 茫茫荒漠中行驶着一对兵马,长龙般的队伍远远望去,看不到头,也看不到尾。风沙吹得人连眼睛都睁不开,跨在马上之人扬鞭催马,急速前进:“驾——” 队伍的最前端,一袭紫金色的战袍,身姿挺拔,冷毅俊美的脸上一双凤眸如寒冰般凛冽。 “王爷,八百里加急!”来人伏跪在地,将信笺恭恭敬敬地递给了轩辕佑宸。 轩辕佑宸轩眉微皱,凤眸透过几丝锐利,接过信笺肃杀之气渐重,让周围众人不寒而栗。 “吴将军,这里交给你了!”轩辕佑宸凝眸对吴山沉声道。 “是!”吴山恭敬道。 “驾——”轩辕佑宸扬鞭骑着快马狂飙而去,消失在了这茫茫的荒漠之中。 “怎么回事?”轩辕佑宸起身落马,身形一闪,便已入了前方一座小木屋,语气透着几丝难忍的焦虑不安。 “主上,经属下调查太后派去接夫人的马车半路遭到了劫杀,无一人生还。”史擎天单膝跪地认真回禀道。 轩辕佑宸袖间紧握着的大手猛然一紧,脸上一片肃穆,凤眸微眯,凝声道:“那她人呢?” “现场有明显打斗的痕迹,从杀人手法上来看应该是独孤漠野的亲兵。”史擎天冷冷地,一字一句地说道,“属下派人从四个方向追赶,西北方向的御林军在树上发现了这个!” 轩辕佑宸接过一块布条上面简单地用血写了一个玉字,凤眸一凛,“子玉!” 日光明丽,笼着他的面庞,根本就看不清容色。 “传令下去,所有人火速赶往骆城!” “是!” *** 李芷歌缓缓睁开眼眸,震惊地凝视着眼前的一切,这里是……陌生的环境,富丽堂皇又不失明快简洁。 精致的床榻上一人安静地睡着,宛若月光流水一般的宁静悠闲。李芷歌连忙起身,推了推兀自沉睡着的独孤漠野,“快醒醒!独孤漠野!” 独孤漠野似乎根本就没有转醒的迹象,冷傲的嘴角似乎是噙着笑,那笑很淡很淡,却极是吸引人。 李芷歌伸手抚上他的手腕,心头一凌,“怎么会这样?” 当日她给独孤漠野下的迷幻药只是一日的药量,可是现在他竟然中毒如此之深,没有一两个月是绝对醒不过来的。 是谁要害他? 又是谁将自己掳了来,这里是哪里? 思及此,李芷歌快速往门口走去,正欲开门,门后突然闪出一道黑影,严严实实地挡在了她的跟前。 抬眸仔细地打量着前方来人,高大强壮的身躯,一双眼睛透着几分奸邪精明。这个人似乎在哪里看到过,脑中飞速地旋转,独孤漠野身边的人…… “李姑娘,别来无恙?”乌维淡淡说道,一双黑眸恶狠狠地盯着前方的李芷歌,就好似猎物一般诱人。 李芷歌勾唇一笑,颊上若隐若现的酒涡,弯月形的清眸笑的那样好看,只是眸底,却盛满了冷澈。她想起来了,这个人便是那日天香楼内被他下了热寒毒之人。 她淡淡说道:“自然是比你好!” 乌维闻言,仰头狂笑,好似听到了多么可笑的笑话,“比我好?你如今可是落在了本将军的手里,还能好得到哪里去吗?哈哈哈……” 李芷歌侧眸,清冷的眸光泛着几丝寒意,沉声道:“原来你是想挟天子以令诸侯?” “哈哈哈,小姑娘,你说错了!”乌维笑容一凝,冷冷说道:“我只不过是依言行事,这一切可都是王爷的命令!你这个祸国妖女迷惑了王爷,所以他才如此反常,主动向轩辕王朝挑衅,进攻西宁城!” 李芷歌闻言,心头一震,继而眯眼,清眸中冷意闪过,“这还真是个一箭双雕的好计策!” 乌维横了一眼面色淡然的李芷歌,从未见过如此有胆量的女子。双眼一眯,深幽的眸光死死地盯在她的脸上。这是一张清丽而宁静的脸,柔婉中透着坚强。那双极好看的黑眸中,流转着无比的坚韧和不屑。 “不如你就做本将军的人,你若是将本将军伺候好了,或许会放你一条生路!”他得意地挑了挑浓眉,轩辕王朝的女人他倒是没有碰过,不过看她这细皮嫩肉的,味道肯定很**! 李芷歌闻言,淡笑着抬眸,她的视线和乌维深幽的眸光相撞,是那般的高傲,仿佛是俯视人间的神佛。 乌维对她鄙夷神色深恶痛绝,猛然抬手,扣住了她纤细白皙的颈脖,微微用力,神色狰狞,“怎么,你不愿意?” 李芷歌淡若青烟地笑了笑,清眸透着几丝锐利,“你不是还要留我做你的替罪羊吗?杀了我,只怕难掩悠悠众口!” 她的语气很淡,却极是傲气,听得乌维恨不得立刻捏碎她的喉咙。但是,她说的很对,现在是非常时期,这个女人自然会有人收拾的! “哼!”乌维猛然一甩手,将李芷歌推在一旁,冷眼扫了躺在床榻上的独孤漠野,嘴角邪狞一勾,恶狠狠地瞪了眼李芷歌,摔门而出! 李芷歌凝眉,从头上拔下玉簪,清眸一凝,向独孤漠野缓步走去,伸手刺破手指喂入他的口中。玉簪尖部从他的胸口刺入经穴,增加痛感,刺激他的意识。 独孤漠野微微拧眉,继续侧身,再次沉沉地睡去。 李芷歌淡淡蹙眉,环视四周,极是幽静,玉案上的熏炉吞吐着袅袅淡香。乌维对独孤漠野下的迷幻药剂量极重,只怕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必须想办法阻止,否则大家都得死在这里! 缓缓起身,轻嗅了嗅熏香,执起一旁的茶水浇灭了这混合了迷幻剂的檀香。她伸手抚上平坦的小腹,烟眉紧皱,孩子娘会好好保护你的! 然而床榻上的独孤漠野却毫无知觉,完全陷入了一场如繁华般的美梦之中…… 嫣然宫。 百花齐放,生机盎然。 李芷歌一袭正红色凤裳,头戴皇后桂冠,正忙着浇花除草。 独孤漠野下了早朝,匆匆而来,屏退身边的内侍,缓步上前,从背后出其不意地抱起她。 她脸上的笑意明媚而浓烈,娇嗔道:“大王,快放开我!” 独孤漠野脸上带着宠溺,勾起她精致的下巴,凝着她白玉般的脸颊,盈盈秋水般的瞳眸,一上一下不断翻飞着的睫毛,心头一阵狂跳,“本王怎么舍得放开你,恩?” 俯身吻上她诱人的红唇…… *** 八角亭内,周围是一派湖光山色。 独孤漠野将李芷歌揽入怀中,四目相对,浑身的血液一阵沸腾,脸颊轻柔地摩挲着她柔嫩的肌肤,伸手撩拨着她散发着清香的发丝,“你这个小妖精,真是让本王欲罢不能!” 既而俯身霸道地吻着她,顺着她的颈脖一路向下,双手抚上她玲珑的身段,扯开她的衣衫,露出性感的锁骨…… “大王!不可以!”李芷歌深吸了一口气,连忙伸手推开他灼热的唇,脸色嫣红似火,“您忘了我现在身子不方便?”她伸手不自觉地抚摸上了隆起的小腹,“等孩子出世了……” 独孤漠野的脸上带着几丝不悦,凝了眼她眸间的丝丝歉意,长叹一口气…… *** 李芷歌轻轻敛上了双眸,凝神聚气,远处到处是凌乱的脚步声,极少有谈话,可以确定这周围整个环境都是肃穆低沉的。她缓缓侧首,凝着还沉睡在睡梦中的独孤漠野,心中满是疑惑,难道这里就是西戎国的都城? 位于西域中心的骆城皇宫? 虽然不及轩辕王朝富丽堂皇,但是其风格却很想西域人简洁的布置作风。伸出纤纤玉手,再次替独孤漠野把脉,脉象比前几天平稳了许多,她温柔地替他盖好了被褥,用玉簪刺破了他浑身几个大穴,看着那黑紫色的血汩汩流出。 既而划破手指,塞入独孤漠野的口中,继续喂血给他以清除体内的迷幻药毒素。 忽然一道黑影闪了进来,见此情景,惊呼道:“夫人,你在做什么?” “子玉?”李芷歌眸中带着满满的惊讶,“你怎么在这儿?” “夫人你没事吧?”子玉上下快速打量着毫发无损的李芷歌,敏捷如同银狐般的身影往窗外闪去,急切道:“快跟属下走!” 还不待李芷歌起身便已经听到一阵狂傲嗜血的笑声,这声音她识得,是乌维! 乌维带着几百士兵将整个房间围得水泄不通,一脸邪恶的嘴角带着几丝狰狞,冷声道:“本将军差点忘了,你可是神医传人,万一把独孤漠野救醒了那可就糟糕了!” 一双漆黑的眸子紧紧地锁在一身玄衣的子玉身上,仰头大笑起来:“这里竟然还有个来送死的!看来,今天我这柄饮血刀是要饱餐一顿了,哈哈哈……” 子玉神色幽沉如海,眸间空洞的好似无一物,掌风一凝,如劲风般的内力从室内击出横扫而过,门外的侍卫纷纷到底不起,只一掌,便足以让所有人心生恐惧。 乌维神色剧变,那一股得意劲悉数被突如其来的变数掩盖,先前的鄙夷之色顿失,大手一挥,饮血刀闪着锃亮的寒光猛然出鞘,直指着子玉站着的方向砍去。 乌维的刀法凌厉,子玉身形灵活,一攻一守,不相上下。 李芷歌扣在腰间的水凝剑颤了颤,素手按在腰际,一点点地抽出,剑光在日光下烁烁发亮。凝了眼屋外哀嚎一片的侍卫,飞快地往门外跑去。 只是还不待走远,乌维便飞身追了上来,横刀砍了过来,李芷歌拿剑去挡,顿觉浑身疼痛,这种感觉很熟悉,那夜与轩辕佑铭决战中神秘的黑衣人也是这种诡异的可以吸附人内力的功夫! 李芷歌狠狠憋了一眼面色狰狞的乌维,他和轩辕佑铭定然有着极其复杂的关联!难道他是轩辕佑铭的人?现在轩辕佑铭死了他便自立为王? “额——”李芷歌一声轻哼,内体就好似潮水一般被乌维吸走,整个人赶紧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没有,想退开却根本无法松手,整个人就好似触电了一般,根本无法动弹! “夫人!”子玉见状,飞身而出,从怀中激射出一道寒光。 乌维嘴角邪狞一勾,那寒光咣当一声同样吸附在了他的饮血刀之上,黑眸闲闲一眯,好整以暇地看着李芷歌的内力被自己吸附殆尽,恶狠狠地说道:“想逃出去你,痴人说梦去吧!” 饮血刀一横,将李芷歌整个人反弹出了几米远,水凝剑如同素练一般落在了地上,远远地好似一条普通的腰带。 “夫人!”子玉闪身上前,李芷歌却已经被身后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黑衣人横刀架在了脖子上。 冰冷的触感从颈脖出传来,丝丝疼痛让李芷歌有些许皱眉,鲜血顺着白皙的颈脖往下流淌,李芷歌淡淡蹙眉,大义凛然,刚强不屈。 “小子,你若是再不投降,就别怪本将军不怜香惜玉了!”乌维手中的饮血刀扬了扬,快步向倒在地上的李芷歌走去。 子玉恨恨地将手中的武器扔在了地上,一字一句冷嗤道:“卑鄙!” “哈哈哈——”乌维笑得格外张狂,“只要能赢,卑鄙又如何?”既然一挥手,乌维伸手扯下了子玉脸上的黑色面巾,眯起眼眸,仔细地瞅了瞅。 “轩辕佑宸的人身手果然不错!只不过……落到了本将军手里……只怕就……好不了了……”只见他手起刀落,子玉的双手便满是鲜血淋漓,无力地垂在身侧,疼得满头大汗,却始终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乌维,你这个无耻小人!”李芷歌心头猛然一沉,乌维竟然挑断了子玉的双手经脉! “哈哈哈,无耻小人!”乌维手中带着鲜血的大刀一闪,冰冷的刀刃勾起了李芷歌不盈一握的下巴,一字一句冷冷道:“不错,本将军就是无耻,那又怎么样?你以为独孤漠野喜欢你本将军都不敢碰你?” 李芷歌恨恨地瞪着他,如果眼神可以杀人,他已经被千刀万剐了! 乌维撇嘴冷哼了一声,猛然起身收刀入鞘,将李芷歌从地上横抱而起,狂放邪狞地仰头大笑…… 子玉连忙追赶上去,却不想随即包围上来的侍卫重伤了腿部,整个人鲜血淋漓地倒在了地上,望着碧蓝如洗的天空尽是无助,“主上,属下对不住您!” “带走!”侍卫们将倒在地上神情落寞的子玉抬走,一时间周围空荡荡的只剩下屋内乌维恐怖战栗的可怕笑声。 李芷歌被她粗鲁地扔在与独孤漠野相对而立的床榻上,充满了占有欲的黑眸紧紧地盯着此刻面色惨白的绝美女子,他好似一头恶狼,长大了嘴巴,等待着前方的猎物…… “滚开!”李芷歌绵软无力的手,伸向胸前,枪…… 乌维勾起一抹邪笑,将李芷歌素白的纤手一把抓住,紧紧地握在手心,垂首,他的鼻尖缓缓地靠近,深吸了一口气,贪婪道:“果然是香气怡人,让人流连忘返啊!怪不得就连他都对你如此痴情!” 他? 李芷歌烟眉紧蹙,乌维口中的他是谁? 忽然,乌维沉下脸来,伸手擒住李芷歌略带孱弱的脸庞,“本将军倒是想尝尝你究竟是什么味道,能让那个三个狠辣无情的男人变得如此情深意重?” 乌维呆呆地凝着眼前之人,一张脸秀美如画,美目敛水含情,唇角噙着花开般的笑意。着一袭翠色长衫,身形玲珑柔美。大手猛然抚上她带血的衣襟,一扯,染血的翠绿外衫便被撕裂。 “乌维,你……”李芷歌恶狠狠地瞪着他,只是还没等到这一句话说完,乌维便双眸一瞪,痛苦地倒在了一侧床头。 李芷歌凝眉瞧去,只见沉沉暮色中,一个黑衣男子迎风而立,身后的墨色披风在夜风里猎猎飞扬,他脸上带着青狼面具,看上去有一丝狰狞可怕。他只是随意立在那里,但周身上下透着一丝令人窒息的霸气,那种逼人的气势,宛如山岳一般,令人很难忽略。 心头咯噔一下,他是…… 那人一步步地向床榻走来,缓步走向她…… 李芷歌心头咯噔一声,只觉得一颗心,瞬间被吊了起来。 轩辕佑铭!他没有死?! 209 大结局下 (1) “芷歌,好久不见!”那男子伸手卸下青狼面具,露出如描如画的脸上带着魁惑而撩人的笑容,就好似黑夜里的勾魂者,很美丽也很危险。 还记得第一次在寿宴上见到轩辕佑铭,他温润如玉,谦谦君子,只是如今却早已物是人非。他的内心是邪恶的,充满了**和暴戾,正如同他所做的一切! 李芷歌眉心一悸,软在床榻上,神色冷然道:“轩辕佑铭,你想做什么?” 轩辕佑铭闻言,淡淡笑了笑,在烛光映照下,他的笑容很温雅。 这个恶魔,不管他多么坏,却生了一副欺世盗名的好皮囊! “我自然是想娶你!”轩辕佑铭缓缓俯身,伸指,勾起了李芷歌的下巴,修长的眼眸微眯,眸底,一片深邃。 李芷歌浑身轻颤,嗤笑一声,侧首试图将他的手拂开,冷声说道,“轩辕佑铭,你这个玩笑可不太好笑!” “我可以为了你,放弃图谋天下,你好好考虑考虑?”轩辕佑铭一字一句说得很认真。 李芷歌定定地看着他那张温和如玉的脸上,没有一丝开玩笑的意思,反倒是严肃正经的很。 “你究竟要做什么?”李芷歌清眸一眯,冷声说道。 轩辕佑铭闻言,眸底划过一丝暗沉,他站起身来,忽然俯身,出其不意地将她软绵绵的身子紧紧遏制在自己怀里,唇角扬起,勾着暧昧不明的笑意。他距她极近,灼热的呼吸吹拂着她的耳根,甚是撩人! “怕吗?”他话好似魔音,又恢复了那日分辨不出男女性别的声音,冷得让人直打哆嗦。 李芷歌虽然动弹不得,但却并不惊慌,冷冷笑了笑,凝声道:“不怕!” “为什么?”轩辕佑铭闻言一怔,忽然仰首笑了起来,暗哑的声音里透着几丝凄凉。 “你骨子里并非是个龌蹉之人!虽然你的行为我不敢苟同,但是你的清高傲岸却是比任何人都要甚!”李芷歌压住心底的狂跳,定定说道。其实她恨紧张,现在她根本反抗的力气,还真的怕轩辕佑铭对她施暴。 “哦,是吗?”轩辕佑铭挑了挑眉毛,一抹深沉的笑意从唇角点燃,他低笑道,“可是你不知道,再孤傲之人碰到你都会变成一个不折不扣的龌龊小人。” 他的话很轻柔,可是落在心底却好似一团火在急速地燃烧…… “哼哼——”他冷哼的声音里透着玩世不恭的味道,低首,向她诱人的樱唇压去。 李芷歌冷冷望着他,眼底没有惊惧,只有轻蔑和不屑。 轩辕佑铭看到她眸底的神色,唇角的笑容一凝,松开手臂,冷然道:“或许你暂时还不能接受我,不过我可以等!等到我控制了整个天下夺回属于我的一切!哈哈哈……” 李芷歌清眸微眯,他似乎变得更可怕了! 倒在脚下的乌维悠然转醒,仰头看到面无表情的轩辕佑铭,吓得心神惧颤,如同看家狗一般伏跪在地:“参见主人!”随即瞥了眼身侧床榻上毫无力气的李芷歌,恭敬道:“主人要的人,属下已经抓来了!” “乌维!”轩辕佑铭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半人半魔,听得人浑身鸡皮疙瘩直冒。 “属下在!”乌维整个人蜷缩着身子,不敢动弹,硬着头皮道。 “你好大的胆子!”轩辕佑铭眸光犀利幽沉,厉声斥责道:“连我的人都敢觊觎,嗯?” “属下不敢!”乌维吓得肝胆俱裂,他不是没有见过轩辕佑铭的手段,人彘,五马分尸,还有生不如死…… “交代你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轩辕佑宸玄色披风迎风飞扬,凝了眼此事娇柔无力的李芷歌,嘴角扯过几丝极淡的笑意。 “西戎上下同仇敌忾,已经接连拿下的燕云十八州,再过三日便可直达西宁城!”乌维连忙回道,后背一片冷汗。 “很好!只不过这西宁城恐怕是拿不下,除非先杀了,轩辕佑宸!”他的话一字一句,好似从牙缝中挤出来的,格外的冷厉。 李芷歌甚是还能听到他上下牙齿打磨的声音,那是多么深重的恨意,此时此刻的轩辕佑铭就好像是一个复仇的恶魔,浑身散发着嗜血的红光! *** “彭”地一声,鲜血淋漓的子玉被几个人扔进了暗室,几个小洞内透进来刺目的光线,鲜血一点一滴地流淌在地上,血腥味逐渐弥漫开来…… 角落里一个纤瘦的身影微微动了动,一双冷冷的水眸带着几丝警戒,环视四周,便看到一名玄衣男子直挺挺地躺在地上,不停地流着血。黄惜璧淡淡皱眉,缓步上前,只见这名男子的脸色极其苍白,额头发丝皆被冷汗打湿,英俊的五官因为疼痛有些变了形,鲜血从他的身上汩汩地流到了脚下。 “喂,你是什么人?”黄惜璧壮了壮冷声问道。 子玉拧着眉头,双眸紧闭,根本没有理睬这个陌生女人的问话。 “喂?”黄惜璧一双清眸满是担忧,缓缓俯身,仔细地看着眼前正遭受空前折磨的男子,眸光从他的脸上转向了双手,抿了抿唇畔,“该不会死了吧?” 见对方没有反应,她伸手查看子玉的右手,眸光一沉,“你的手筋被挑断了!” 子玉的手臂冰冷如霜,脸上的表情也冷得让人窒息。 黄惜璧看他强忍着疼痛,不哼一声,不禁有些同情,“是不是那个混蛋乌维干的?”扯下身上的衣衫,替子玉止血,皱眉道:“你别不说话,我胆子小!” 子玉浓眉紧皱,疼痛感加剧,缓缓睁开眼眸,看到一容色清丽的女子,虽然衣衫褴褛,发丝凌乱,但是那眸间的暖意和认真却让他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 “我爷爷是巫医,我从小就跟着他,简单的医术还是会的。”黄惜璧包扎好子玉的双手腕,随即俯身查看子**上的伤痕,她垂落的发丝落在子玉的脸上,他的心莫名地一阵跳跃,浑身就好似一根绷紧的弦。 “我这里没有药,否则会好的快一些。”黄惜璧侧首凝眸,恶狠狠地走到门口,怒声道:“拿几瓶金疮药过来!” 几个侍卫闻言,翻了个白眼,冷笑了一声,根本没有搭理她! “喂,笑什么笑,说你们呢!”黄惜璧气得直跺脚,可是外面的人根本没把她当回事。 “你们这些王八蛋!”黄惜璧狠狠朝着前方一踢脚,“啊——”一声惨叫过后,连忙伸着脚,抚着脚尖,“好疼……” 子玉的眸中闪过几丝淡然的笑意,随即继续闭目养神。 “喂,你是谁啊?”黄惜璧一瘸一拐地走到了子玉跟前,好奇地打量着他,若是换做平常人,受了这么重的伤,早就晕死过去了。可是,他竟然一声不吭,这毅力实在让人佩服! 子玉继续调息,没有理睬她。 “喂,你这个人这么没良心?本小姐好心好意替你包扎伤口,你连句谢谢都没有?”黄惜璧有些恼怒道,一双红唇撅着,侧过身去。 子玉缓缓地睁开眼眸,虚弱苍白的脸上带着几丝感激,干裂喑哑的唇微张,艰难地吐出“谢谢!” 黄惜璧闻言,烟眉也挑,心底得意,笑容满满,嘟哝道:“这还差不多!对了,你是什么人啊?为什么会在这里?”她的一双眸子好似一弯月牙,笑得极是好笑。 “我……”子玉轻咳了几声。 “哎哎,别说了!看你也不像是坏人!”黄惜璧连忙阻止道:“你现在失血过多,要好好休息!你赶紧睡吧!” 子玉闻言,但觉心底一暖,缓缓开口道:“好人和坏人,怎么看的出来?” 黄惜璧闻言,重重地点了点头,“说的也是!不过你看那个乌龟王八蛋乌维,一点就不是什么好人!” 子玉闻言,微微颔首。 “你知道我是怎么进来的吗?”黄惜璧有些郁闷地问道,“那个王八蛋骗我说要去找我宸表哥,结果我就信以为真,就进来了!哎,我怎么就这么傻呢?” 子玉轻轻皱眉,缓缓道了一句:“是够傻的!” “你……”黄惜璧闻言,有些恼怒,随即又跟漏气的皮球似的耷拉下来,轻声道:“爷爷一定很担心我!我真的不该赌气一个人离家出走的。” 子玉见到一脸神伤,没有说话。 “喂,你叫什么名字啊?”黄惜璧坐在地上继续问道。 “……” “是不方便说吗?”黄惜璧有些失望地撅着嘴,“那好吧!既然你不愿意说我也不强迫。可是这个喂喂的很没有礼貌,不如就叫你……小黑?” “额……”子玉满脸黑线,“我又不是猫!” “你看这个地方乌漆墨黑的,叫你小黑不是挺合适的吗?”黄惜璧环视四周笑着说道。 “子玉!”子玉清晰地报出了这么的名字。 “子玉,子夜的玉,那还不是看不见黑黑的吗?”黄惜璧一手撑着脑袋一手嘟哝道:“还是叫你小黑吧!多亲切啊!” “额……”子玉再次黑线,真是没有想到在如今双手经脉被断,浑身淌血的时候竟然还有心情讨论这个问题。 “小黑,你疼不疼啊?”黄惜璧看到他脸色苍白,但是极力强忍着痛,“疼就喊出来,没有关系的!” “我……”子玉脸色再次一黑,“想解手……” 黄惜璧脸色一阵通红,“这……怎么办?”连忙朝着门外喊:“喂,快点来人,里面的人要小解!” 可是外头根本没有搭理,真是囧了囧…… “那个,要不我扶你起来?”黄惜璧上下打量着不能动弹的子玉,脸色通红似火,“那个地上太脏了……” “好,谢谢!”子玉极力起身,终于在黄惜璧的帮助下站了起来。 “去那儿!”黄惜璧将她带到一侧,“我先走了!你自便!” 子玉脸色也涨成了猪肝色,人家一姑娘,多难为情啊! 还不等黄惜璧走开半步远,便看到子玉整个人歪歪扭扭总算是靠在了一侧墙壁上,只是疼痛顺着双臂蔓延而上,整个人一侧,重心往前压去。 黄惜璧眼疾手快,从背后一把抱住了子玉,两个人的身体都不由地一阵僵硬,“那个,我在后面推着你,你赶紧的!” 子玉脸色通红,过了半晌还是没什么动静,不自觉地抿了抿唇。 “你……好了吗?”黄惜璧尴尬地问道。 “我……裤子……脱不了……”子玉的语气极是尴尬,真是恨不得刚才不说,直接尿裤子得了! “额——”黄惜璧倒吸一口冷气,双手有些无措地搓了搓,“你手不方便,我来,我以前也是这么照顾病人的!”随即在子玉的身上不断地摸索着。 黑灯瞎火的,根本看不见,只是子玉的脸色已经可以滴出墨来! “可以了吗?”黄惜璧柔声问道。 “恩!”子玉连忙红着脸点头,只是过了n久还是没听到任何动静,两人都快石化了。 “你……好了吗?”黄惜璧顿觉腰腿酸软,这是什么情况? “……”子玉哪里说得出口,是因为你在旁边所以我紧张的尿不出来? “我先去那边,你自己小心!”黄惜璧捂着通红的脸轻声道。只是还没走开几步,子玉整个人就歪歪斜斜地倒在了地上。 “小黑,你怎么样?”黄惜璧连忙跑过去,黑暗中被子玉大家脚一绊,整个人压在了他的身上,一声闷哼,子玉差点晕死过去。 “喂!”黄惜璧伸手摸索着子玉的脸,紧张颤抖地探过他的鼻息,“你没事吧?” “恩!”子玉闷哼了一声,“你有没有办法出去?” “出去?”黄惜璧凝眸,“可以啊!” “麻烦你把我胸口的火流星带出去,这样我的同伴就会来救我们了!”子玉静静地看着伏在自己胸口的女子,她的眉好似天上的弯月,她的眼睛好似夜空中深邃的星子,高鼻樱唇,格外的美好。 “哦,好!”黄惜璧伸手摸索着他的胸口,隔着衣衫甚是撩拨,子玉顿觉浑身难受,“找到了!”连忙起身,“你等着,一会儿就回来!” “喂,开门,我要上茅房!”黄惜璧趾高气扬地说道。 门外有侍卫开了门,子玉满脸黑线,这待遇怎么就这么不一样呢?憋得通红的脸色渐渐舒缓了许多,静静地靠在一侧,等待着火流星噼啪之声。 黄惜璧看到身后无人,打开火流星的盖子,随即乖乖地跑了回去。 *** 西宁城。 “主上,骆城皇宫传来火流星信号!”子墨单膝跪地禀报道。 轩辕佑宸绝美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就如同冰雪雕成的塑像,浑身上下散发着请勿打扰的冷冽气息。他深邃寒烈的凤眸微微一沉,倏然开口道:“传令下去,连夜夺回燕云十八州,三日内攻入骆城皇宫!” “是!”众将领命! *** 翌日。骆城皇宫。 “乌维将军,大事不好了!”耶律丞相匆忙来报,“军情急报,轩辕佑宸他连夜夺回了燕云十八州,大破火龙阵,还斩杀了祁元帅!本相这次一定要见王爷!” “大胆!”乌维手中的饮血刀猛然出鞘,毫不留情地架在了耶律丞相的脖子上,信誓旦旦道:“丞相,不是我没有警告过你!王爷可是下了令,任何人不能踏足他的寝宫。我这也是奉命行事,得罪了!” “乌维将军饶命!”丞相吓得连忙跑了出去。 乌维的脸色一沉,“怎么回事?” “启禀将军,昨日皇宫内无故出现火流星,应该是发给敌军的信号。”一黑影闪身回道,“属下等已经查明,是一个月前将军带入暗室的那名女子所放。此女是敌军的细作无疑!” “可恶!”乌维脸色狰狞地咒骂道:“来人,去暗室!” 暗室。 黄惜璧焦急地望着昏迷不醒的子玉,伸手抚上他滚烫的额头,“怎么办?这么烫!喂,快醒醒!” “彭”地一声巨响,暗室的牢门被乌维一脚霸道地踹开,恶狠狠地盯着伏跪在地上的黄惜璧,“臭娘们,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放信号给轩辕佑宸……” 乌维快步上前,一手伸出,扣向了黄惜璧。 黄惜璧起身,侧首,躲过了他的突然袭击。 乌维怒气激涨,伸手狠狠地将黄惜璧击倒在地,粗糙的大手死死地掐着她的颈脖,“想死了,是不是?” “放开我!”黄惜璧只觉得脖子生疼生疼的,简直快不能呼吸了,只是无力地拍打着乌维的手。 “放开你?”乌维狰狞到了脸上带着几丝阴笑,“怎么可能?本将军要将你折磨致死,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撕拉——”只觉得胸口一阵凉意,乌维猛然撕碎了黄惜璧胸前的衣衫,露出她嫩白娇柔的肌肤…… “你想干什么?放开我!”黄惜璧被乌维如此粗鲁的动作吓得浑身瑟瑟发抖。此时此刻,她好后悔没有好好听爷爷的话,若是没有出逃就不会被乌维所擒,现在更不会…… “放开你!你要知道本来燕云十八州已经是本将军的了!你这个贱女人!啪!”乌维猛然一把巴掌狠狠地扇在黄惜璧的脸上,疯狂地撕扯着她凌乱的衣衫,“贱人,还敢反抗!啪!”在一个巴掌甩在了她脸上,嘴角火辣辣的疼,血腥味从口中蔓延而出…… “不要!放开我!爷爷一定不会放过你的!”黄惜璧哭着威胁道。 “哼哼,本将军不怕!”乌维一把抓起黄惜璧的长发,怒声道:“不怕死的,就让他洗干净脖子赶紧来!”猛然一推,将黄惜璧推倒在了地上,双腿紧紧地夹着她的下半身,快速俯身,邪恶的黑眸猛然一眯。 环视四周,士兵们围得水泄不通,邪狞道:“等本将军享受完了,你轮到你们了。大家伙一块儿快活快活!哈哈哈……” “哈哈哈……”众人得意地仰头大笑,各个跃跃欲试。 “你不得好死!”黄惜璧奋力挣扎,可是她的力气哪里抵得过乌维,啪啪两个巴掌再次打在了脸上,满口鲜血。 “彭”地一声,乌维将黄惜璧死死地按在了地上,疼得她浑身好似断了,两滴清泪缓缓地从眼角低落到了脸颊之上。 “哼哼!”乌维冷笑一声,开始脱自己的衣衫,正欲俯身,却感觉胸口一阵刺痛,眸光一沉,垂首而视,但见一柄长刀从后心穿透了他的胸膛,刀尖滴滴答答地躺着鲜血。 “恩?”乌维脸色顿沉,怒气渐涌,回眸而视,这才看到子玉右腿伸在半空之中,“你……” 双腿凝聚内力,再次向前一推,那长刀穿过乌维,彭地一声钉在了地面的墙壁上,震裂下许多石块。 “将军!”众人看到吓得连连后退,纷纷出逃禀报。 “噗——”乌维脸上带着这几丝狠绝的杀意,只是时间太快还不够他反应,便整个人如同石头一般栽倒找了地上,喷出了无数鲜血,染红了黄惜璧惊恐的眸…… “啊——”黄惜璧颤抖着从地上起身,胡乱披上破裂的衣衫,瑟缩在子玉的身侧,眼泪滴滴答答哭个不停。 “快扶我起来!”子玉忍着痛沉声道。 黄惜璧压下心底的恐惧,扶起子玉,往外走去。 “再放一个火流星!”子玉示意她从自己裤兜中取出火流星,艳红色的信号直冲云霄,周围的士兵连忙围拢过来。 “你怕不怕死?”子玉一脚踹飞了近身一侍卫的长刀,凝声问道。 “不怕!”黄惜璧纵身接过他踢过来的刀,狠狠一道砍向了身侧的侍卫,将所有的恨意都投射而出,只有鲜血才能洗去刚才的耻辱! “子玉!”一盏茶的功夫,几十抹黑影便从天而降,将周围的士兵悉数解决了。 “子墨!”子玉看到子墨心底放过几丝温暖,凝了眼形容憔悴的黄惜璧,有救了! “走!”黑衣人护着子玉等人回到了骆城外三十里的军营。 *** “主上,属下无能,夫人被乌维困在皇城内!”子玉单膝跪地,极其无奈。 “小黑!”黄惜璧看到子玉请罪,连忙上去搀扶:“宸表哥,这件事情小黑已经尽力了。他的双手手筋都被乌维挑断了,浑身上下受了重伤……” 轩辕佑宸一袭紫金色的战袍,身披白色战袍,随风飘扬,浑身上下散发的凌厉王气和霸气,在这狼烟四起的战场上不禁让人瑟瑟发抖。“军医,替子玉治伤!”轩辕佑宸幽冷的脸上带着几丝决绝。 “今日午时,攻打骆城!指道皇宫,歼灭西戎!”他凤眸微眯,眸底藏着一丝阴霾…… *** “这可怎么办啊?”几个重要大臣聚集在独孤漠野的寝宫外,各个焦急地直挠头,气得直跺脚。 “王爷!臣等有要事禀报!”一大臣恭敬地伏跪在地上高声道。 “王爷,紧急军情!轩辕佑宸兵临城下,就在骆城外的三十里安营扎寨了!王爷!”几个老臣跪满了一地,可是却丝毫没有听到殿内的回应。 “王爷!臣等已经三个月没有见到您了!您赶紧见见臣等……王爷!”殿外是苦苦哀求,可是殿内却无人应答。 “这怎么回事啊?”耶律丞相黑眸滴流一转,与周围几个大臣窃窃私语起来。 “耶律丞相,不好了!”一士兵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 “什么事,如此慌张?”耶律丞相不满地问道。 “乌维将军被杀了!”士兵回道。 “什么?”耶律丞相满是讶异。 “这可怎么办啊?”几个老臣如今更是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了。 “各位大人,不如我等进去看看!”耶律丞相沉思良久,凝神建议道。 “好!”众人纷纷同意,连忙上前推开紧闭着的殿门。 只是还不等他们入殿,便已经有人血花飞溅而来,刚才禀报的侍卫彭的一声重重地倒在了地上,身首异处。 “乌维将军?”耶律丞相等几位老臣满是惊诧,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任何人不准进去,否则格杀勿论!”乌维手中的长刀一扬,横在了大殿门口,眸光中带着暴戾的气息。 众臣纷纷退下,眸中尽是惶恐。 忽然,殿内匆忙走来一人,在乌维身边耳语了几句。 “来人,看好殿门!入内者,杀无赦!”乌维冷声命令道,随即转身进入了大殿内。缓缓地打开一侧壁橱房门,里面是一个密室,周围布置的很精致,玉桌上摆放着一桌菜肴,似乎都没有动过筷子。 “为什么不吃饭?”乌维缓步上前冷声问道。 李芷歌坐在临窗的软榻上,一身蓝白色素裙,青丝盘结成简单的灵蛇髻,懒洋洋坐在那里,一言不发,肤色白腻,看上去极是苍白柔弱。 乌维见她没有应答,缓步上前,眉头一扬,不满地眸光转向她,冷然道:“怎么想绝食威胁我?” 李芷歌原本静如深潭的黑眸,泛起一丝涟漪。红唇微勾,不屑地笑了笑。 乌维伸手,拂去脸上的人皮面具,轩辕佑铭的嘴角带着几丝寒意。 “你若是绝食而亡,岂不是看不到我坐拥天下?那实在太可惜了!到时候我还要你做我的皇后!”他似笑非笑地说道。眸光轻扫过素衣翩然的李芷歌,脸上的平静隐有一丝波动。 李芷歌睫角一弯,一抹轻浅的笑意在脸上绽开,“我可从来没有说要嫁给你!” “这天下都是朕的,何况是你?”轩辕佑铭眸光阴冷,嘴角勾着几丝寒意,“来人,将饭菜热好送过来!”他轻叹了一口气,执起李芷歌素手纤细的玉手,“要怎么样,你才肯接受我?” 李芷歌淡淡凝眉,眼前的轩辕佑铭紧盯着自己,神色认真,樱唇微启道:“你爱我吗?” 轩辕佑铭看到她眼底不屑的神色,忽然觉得胸口发闷,好似有什么东西缠住了他的心,“爱,当然爱,无可救药的爱!” 李芷歌淡淡蹙眉,将素手从他手中抽出,沉声问道:“你是什么时候爱上我的?” “不知不觉中……”轩辕佑铭清了清嗓子,深幽的眸光飘过她白玉无瑕的脸庞,凝声说道。 “既然你口口声声说爱我,那为何囚禁我?”李芷歌莞尔一笑,虽依旧保持着悠然的姿势,但眸光却极是冷寒。 “我并非要囚禁你,而是想让你看看清楚,这个世界上谁才是最强者!”轩辕佑铭满面冷厉地说道。 “我不想知道谁是强者,我只想要自由,你放我走!”李芷歌安静地说道。 轩辕佑铭登时哑然,高大的身躯凝立着没动。但是,拳头紧握,很显然是气的不轻。 侍从将饭菜拿进了屋,恭敬地放在桌上,“姑娘,请用膳!” “用膳吧!”轩辕佑铭将饭菜和筷子递给了李芷歌,轻叹道:“只要你答应我乖乖听话,我可以放你出寝殿。” 李芷歌微微一怔,随即接过他手中的碗筷,一股羊骚味扑面而来,“呃……”一股恶心犯了上来。 轩辕佑铭皱眉,凝声询问道:“你怎么了?” “没事!”李芷歌自然不敢向他道出实情,否则她一点也不会怀疑他会杀了她和孩子的!她用锦帕擦了擦红唇,轻声道:“就是没什么胃口,拿点清粥过来就行了!” 轩辕佑铭凝立在那里,脸上神情淡淡,只是黑眸中却划过一丝疑虑。大手一扬,示意身边服侍的人去拿清粥。 轩辕佑铭缓步上前,将临窗蔓延着的花枝轻弹了弹,两指从纷纷扬扬的落花之中拈着一片花瓣,举到眼前,眯眼瞧着。嫣红的花瓣,映着他漆黑的眸,分外魅惑。 “我知道你心里想着的人是谁!”他指尖的花瓣随着这句话瞬间散落成鲜红色的粉剂,“我可以告诉你她现在就在离这里三十里外。” 李芷歌的心头猛然一阵狂跳,他在附近。 轩辕佑铭忽然转首,如夜空一般深幽的黑眸对准了李芷歌,一字一句,冷如寒冰击石,“不过有趣的事,今日我便会亲手杀了他!” 李芷歌淡淡笑了笑,曼声道:“是吗?” “今日,他必死无疑!”轩辕佑铭面容一冷,自信灼灼道。 李芷歌心头莫名地咯噔了一下,看着轩辕佑铭如此信誓旦旦的样子,她浑身的细胞和血液都在快速地流动着,他为什么会来,难道是因为她? 而自己却在轩辕佑铭手里,这样一来,她便是他手中最有用的那一颗棋子,怎么办? “午时一到,我会派人来接你去看这场好戏的!”轩辕佑铭淡漠的嘴角轻轻扯了扯,随即脸上又恢复了乌维的模样,他究竟想做什么? *** 午时。 战鼓齐鸣,烽火连天。 轩辕王朝三十万大军整装待发正欲攻破骆城,直捣黄龙。 轩辕佑宸胸中藏有万千丘壑,扬起他那高傲轩昂的头颅,对着三十万大军振臂一挥,千军万马直冲锋陷阵,誓死攻破城门! 乌维站在骆城皇宫的高高城墙之上,望着那雪白战袍之下的轩辕佑宸,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笑容,“轩辕佑宸,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太久了!” 军队列阵,战马齐鸣。 你攻我守,实力相当。 在场所有的人都在厮杀,满天的血花,遍地的尸体,耳畔只有震天的杀声…… 李芷歌缓缓转醒,这才发现她竟然被关在龙椅之下的空档之中,透过闪着金光的狭窄缝隙,将此时所有的战情尽收眼底。 “放箭!”乌维眸光凌厉,大手一扬,万箭齐发,细如牛毛。 李芷歌的眸光始终都落在那一袭飞奔而来的白影之上,他俯身在马背上,带着视死如归的劲气,他伸手的百万雄军足可以撼动山河。 前方的盾牌先行,保护着后方的步兵,缓缓地想前进。 骆城的守城严阵以待,丝毫不敢松懈,不断地游火球和大型的木棍石头从城墙之上滚落下来,压死了一波又一波试图爬上城墙的士兵。 忽然,无数道黑影从天而降,将守城的士兵杀于无形,只一剑便劈开了誓死地狱的西戎兵马,一时间堵住城门的士兵被几十道黑影杀得措手不及,七零八落。 “彭”地一声,城外的轩辕王朝大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撞开了城门,如同洪水一边带着武器冲进了西戎国的都城骆城,百姓纷纷战栗,没有想到只是一盏茶的功夫他们就来了! “参见王爷!”黑骑军身形一闪,便已经列队伏跪在了轩辕佑宸的跟前,形同鬼魅,实在让人叹为观止! “退下!”轩辕佑宸高高跨在马上,大手一扬,前方的黑影瞬间不见了踪迹。 众人见到此情此景不由地惊诧,心中叹服,怪不得世人都成宸王的黑骑军是“天兵天将”,这来无影去无踪的本事实在让人欣羡不已! 轩辕佑宸振臂一呼,大军向皇城前进,不得伤害无辜百姓。西戎百姓无不感恩戴德。 皇城。 轩辕佑铭黑眸瞬间一凝,没有想到他速战速决,只不过才一盏茶的功夫就将重兵防守的骆城给拿下了,垂在双侧的手,紧握成拳头,发出咯咯的声响。 倏然,薄唇轻勾,冷笑道:“只可惜,这皇城你是如何也攻不下的!” 李芷歌的心头好似被什么啃食着,眸光紧锁在轩辕佑宸的英姿飒爽的身影之上,她知道轩辕佑铭肯定在皇城四周布下的天罗地网要诛杀他。 她无力地伸出素手,紧紧地扣进那到缝隙,指甲和座椅发出的声音极是刺耳! “乌维将军,这可怎么办啊?”耶律丞相吓得脸色惨白,差点瘫倒在地上,环视四周,“王爷他怎么还没来?” “放心吧!本将军一个人对付他轩辕佑宸就绰绰有余了!”乌维仰头大笑,将所有人鄙夷的神色尽收眼底。 他缓步踱到群臣之中,紧盯着耶律丞相不放,轻嗤道:“丞相,为国尽忠的时候到了!” 重臣纷纷一惊,“乌维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 “啊——”只见乌维单手托举起耶律丞相,厉声高喊道:“轩辕佑宸,你可知道从这里掉下去是什么下场?” “你放开我!”耶律丞相奋力挣扎,怒气冲天。 “来人啊!”乌维大掌一挥,一队卫兵便将几道粗绳掷向的皇城门外,粗绳的底部纷纷挂着一个人! 那些人解释身形娇柔,一袭蓝白色素衣裙衫,三千青丝挽成简单的灵蛇髻,面朝皇城,背对着轩辕佑宸等人。 李芷歌心头猛然一怔,这些人与她的穿着打扮一模一样! 乌维嘴角猛然一勾,将耶律丞相从高高的城门上扔了下去,彭地一声巨响,脑浆迸裂,血溅横飞,惨不忍睹! “轩辕佑宸,你若是再敢上前半步,本将军就派人将这些绳子全部砍断!”乌维得意洋洋地朝着轩辕佑宸勾起一丝阴笑,双臂抱胸,甚是无赖! 轩辕佑宸凝望着前方十几条人影,心底好似被人缠住了,犀利幽沉的凤眸猛然一沉,跨在马上,伸手止住大军前行。 “芷歌!”扫视过前方被挂起的众人,轩辕佑宸墨染般的黑眸微微一黯,心头乱好似剪不断理还乱的线团,这些人极其相似从背影根本无从辨别真伪! “母亲!”吴山仰头,逡巡了一圈根本没有办法辨认。 “这怎么办啊?”几个副将自然是知道王爷对李芷歌情深似海,面面相觑,都已经到了皇宫门口了,难道还要功亏一篑? 怪不得世人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 “轩辕佑宸,你若是执意要攻城,那就不要怪本将军不客气了!”乌维示意最邻近自己的侍卫,解开绑在城门立柱之上的绳索,那一袭素衫的女子从高处猛然向下坠落,惊呼声传入轩辕佑宸的耳畔,心底早已乱成了麻。 轩辕佑宸从马背之上飞身而起,如同一道白光,揽住那女子纤细的腰肢,只是待近看却才看到那女子眸中的狠毒杀意。 一抹剑光从身侧而来,轩辕佑宸大掌击落她手中的兵器,只一掌便将她推向了城墙之上,鲜血四溅,染红了墙面,那女子不甘地从城墙之上滑落下去,丢了性命! “乌维,你这个卑鄙小人!”轩辕佑宸的怒意从胸口激愤而出,踏足轻点,正欲飞身而上,却看到天空中灰蒙蒙的有无数箭羽飞射而来。 城门楼上挂着的十几道身影同时不断地上下掉落,轩辕佑宸的心好似被人捅着,不断地在滴血,他不断地伸掌,击落那些女子身旁飞来的长箭。眼看着一人要坠落下去,轩辕佑宸奋不顾身地往下飞去,拉着那坠落的绳索,却才发现那女子的脸庞是如此熟悉,正是她日思夜想的人儿! “芷歌!”轩辕佑宸长臂一揽,浑身散发着的凌厉劲气将周围的危险都阻断了,“快醒醒!” 李芷歌水眸猛然张开,素手之上带着一个圆形的钢索,掏向轩辕佑宸的胸口。 轩辕佑宸铁臂一震,将那女子手中的武器碎成了粉末,看清那那清眸之中莫名地害怕他的心底好算明白,这个女子不是她!他伸手在她的脸上拂过,一张极其普通的脸呈现在眼前。 轩辕佑宸凝视着她,低沉的声音压抑着沉闷的苍凉,大手紧扣着那女子的颈脖,“她在哪里?” 直到那女子的颈脖被捏的粉碎,她还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这些是死士!他有些迷茫地环视四周,众将士们在箭雨中顽强抵抗,死伤无数,而那十几道人影却好似在他的心头插上了无数刀,疼得令人窒息! “王爷,或许这根本就是敌人的障眼法!里面根本就没有那丫头!”吴明远焦急地提醒道,这样下去只怕不行啊! 轩辕佑宸心底自然明白,可是他如何能赌?纵然明知那些人极有可能是假的,可是他也不能置他们母子的性命于不顾!若是他们不在了,他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他再次纵身,在箭雨之中找寻他的爱人,一次次的失望,一次次的落寞,一次次的杀害…… 李芷歌的心一次次被揪起,一次次又落下,她想喊,可是却发不丝毫声音。当看到他白色的披风之上染着的点点红梅,心好似在滴血。 眼泪顺着脸颊不断地往下流淌,她们都是假的,不要去!不要…… 乌维凝眉瞧着眼前的情景,嘴角奸邪地勾起一抹冷笑,侧首望着身侧的侍卫:“来人,点火!” 李芷歌侧眸,那是一个巨型的炮弹,那炮口足足有四五米宽,足见其威力只巨大。几个侍卫搭着炮架,将目标定位在轩辕佑宸身上,几个人来回瞄准,点火,快速移动。 “嗖”地一声巨响,那携着漫天火光的炸弹投向了远处翩然翻飞的轩辕佑宸。 一时间黑烟弥漫,遍地的火光,正在众人惊愣之时,却已然看不到轩辕佑宸如同光影一般翻飞的身影。 “王爷!”众人纷纷呼喊。 “哈哈哈……”乌维高声大笑起来,“轩辕佑宸,你终于死了!”只是还不待他得意,从黑烟之中却泛起一股白色的巨型光束,轩辕佑宸纵身而起,继续拼死救人,虽然不知她们之中有没有他,可是只要有一线希望,他就不会放弃! “来人,继续点火!”乌维挑了挑眉,嘴角不自觉地抽搐了几下,继续命令道,眸底的深沉和杀意是如此的沉重。 “是!”炮声震天,李芷歌的心底冰冷好似沉浸在冰山火海之中,几乎快没有知觉了。 不要找了,快停下来了…… 纵然她的心底喊得声嘶力竭,可是他还是在寻找着,尽管前方是刺杀和凶险,可是他无所畏惧。炸弹飞袭而来,眼看着就要将轩辕佑宸湮没。 忽然,一道幽绿的神秘光亮从不知何处而来,将轩辕佑宸带到了地面之上,他一袭银色面具,一双如飞雪般静默的黑眸,在城门楼上打转。 “致远!”轩辕佑宸不由地一阵激动,他之前说要到西域去一趟,没想到竟然在这里碰上了。 “你怎么这么笨?”银面开口就是这么一句不留情面的话,让轩辕佑宸脸色幽沉,“在这里等着,待我去瞧瞧,哪个才是真的!” 轩辕佑宸伸手拂过迎面而来的箭雨,凝视着在空中翻飞的银面,侧首再次望向神色微变的乌维,最终将眸光投向了正不断地调整了炮弹的几个士兵,手中内力一凝,掌力激扬,便将那炮弹以及周围的士兵击得粉碎! 银面从怀中洒出幽绿色的光,黑眸透着几丝寒意,既然回身,慢悠悠地接住几支长箭,悠闲地想那几个人影飞射而出。 “都是假的!”银面落地轻声道:“芷歌是百毒不侵的体质,我刚才用噬磷粉的毒试了试,全都中毒了,肯定都不是!” 轩辕佑宸凌厉的眸光在乌维脸上环视而过,却看到他神色紧张地在摆弄着无人落座的龙椅,这倒是有些奇怪! 李芷歌望着迎面而站的轩辕佑宸和银面,心底焦急,可是口不能言,只是双手紧紧地扣着那缝隙,这么远的距离他们定然是看不见她的。轩辕佑铭已经过来开这个暗格了,怎么办,怎么样才能让他们知道她在这里? 李芷歌定了定心神,侧首凝了眼手上戴着的冰玉镯,既然望着日中璀璨的太阳,皓腕微微摇动,玉镯之上的紫光在太阳的反射之下落在了轩辕佑宸的脸上。 轩辕佑宸感受了这一簇不断变幻的光线,一向沉静如潭的风眸中,各种神色不断变换。有惊讶,有不信,有意外,甚至还有一丝惊喜…… “芷歌!”他顿然明了,她在那里!如白云出岫般飞身向正匆忙撤退的乌维等几十人。 银面闻言,也飞身跟了上去。 身下陷入了一片战火之中,轩辕王朝的几十万大军如同奔腾江流冲进了西戎国的皇城,到处是一片喊杀声…… “进去!”乌维将李芷歌抱进了一侧暗室之中,李芷歌极力反抗,被他点了穴。这暗室似乎在动,好像是现代的电梯,从很高的地方到了地势较低的地方,当再次看到阳光之时,竟然已经在骆城了一座普通的民宅之中…… 李芷歌满是期盼地望着轩辕佑铭身后,只是如此隐蔽的撤退,如何能轻易察觉的到? 乌维的脸已经恢复成了轩辕佑铭的面貌,他不甘地捶打着屋外的大树,可恶,又失败了! “呃……”被解了穴的李芷歌频频蹙眉,倒在了一侧干呕了起来,如今对于气味更是敏感了。衣服上只是沾染了些血腥味就变得体内一阵翻江倒海的难受。 “你怎么了?”轩辕佑铭冲进屋内,凝声问道。 “没事!”李芷歌连忙起身,恢复了往日的沉静淡然。 “说!”轩辕佑铭猛然快步上前,擒住了李芷歌的手腕,狠狠地盯着她苍白憔悴的容颜。 李芷歌伸手挣扎却于事无补,眸光幽沉,既然冷静说道:“我有了佑宸的孩子!” 这一瞬间,轩辕佑铭的脸上血色缓缓褪去。 他和她,四目相对,却不知该如何反应。 轩辕佑宸的孩子! 孩子! 轩辕佑铭顿觉胸口闷闷地痛,他一把拉住李芷歌的手,以一种狠绝的力道,强行将她带到怀里。 李芷歌被他紧紧禁锢在怀里,一时难以挣脱,冷冷说道:“轩辕佑铭,你放开我。” 轩辕佑铭顿然惊觉了什么,一双愤怒而狂傲的黑眸紧盯着她的腹部,好似在盘算着什么。 李芷歌极力压抑着心底的害怕,现在她内力失禁,又因为怀孕体弱不济,若是轩辕佑铭真想做什么,她该怎么办?伸手抚上平坦的小腹,心底一阵酸涩! 快来救我,宸! *** 寝殿。 “王爷!快醒醒啊!”重臣纷纷跪倒在地,看着不省人事的独孤漠野,暗自垂泪。 轩辕佑宸一袭紫金色的战袍,环视四周,就是这里,乌维的人带着芷歌莫名地消失了! 银面缓步上前,替独孤漠野轻号了好脉象,从腰间的裤袋之中摸出一颗褐色的药丸,塞进了独孤漠野的口中,淡淡道:“他中了迷幻药,不过脉象还算平稳,扎几针就能醒了!”执起银针在独孤漠野的奇经八脉之上扎了几阵,不一会儿独孤漠野的眼睑不自觉地动了动,猛然一惊,从床榻之上起身,浑身冷汗直冒! “王爷!”群臣跪了一地,哭嚎不止。 独孤漠野剑眉紧皱,环视四周,外面是硝烟战火,轩辕佑宸长身玉立在前方,日光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 普通的宅院内。 “喝了它!”轩辕佑铭手中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汁,眸间透着几丝狠绝! 李芷歌知道那是打胎药,清冷回道:“我不会喝的!” “必须打掉你肚子里的这个孽种!”轩辕佑铭猛然上前,擒住李芷歌的下巴,试图将打胎药灌进她的口中。 “唔唔唔……”李芷歌咬紧牙关,伸手向腰间的手枪,对准轩辕佑铭的胸口。 “主人,他们查过来了!”一黑衣人忽然伏跪在地禀报道。 “彭”地一声,李芷歌将药丸打碎在了地上,猛然甩袖擦去嘴角的药汁,怒气冲天地凝着轩辕佑铭。 “把人带走!”轩辕佑铭冷冷命令道! 当轩辕佑宸一脚踹开紧闭着的大门,屋内已经空而无一人,地上是碎碗和难闻的药汁。 银面缓步上前,轻嗅了几下,惊愣道:“是打胎药!” 轩辕佑宸迷人的凤眼微微眯着,眸光却清澈犀利,隐含着淡淡的苦涩。 孩子! 他颤抖的双手猛然击在了坚硬的墙壁上,鲜血顺着墙头缓缓地留下,他没有用内力,手上血迹斑斑,却无法抹去他心底的疼痛! “继续追!”他冷冷地命令道,感觉自己快不能呼吸了!从帝都到西宁城,从骆城到皇宫,他的心底到处是伤口,没想念她一次就是一道撕心裂肺的伤口。 每一次她都近在咫尺,可是每一次却又咫尺天涯! *** 马车急速的颠簸着,李芷歌紧握着马车壁,尽量保持着仰躺的姿势,她缓缓探出脑袋,查看周围的情形,几十抹黑影在前方,她手中的枪顿了顿,现在出手,恐怕不能全身而退! 倏然,轩辕佑铭从车外跳上了车内,他邪狞的神色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所想。 “你想怎么样?”李芷歌清眸微沉,实在恨自己功夫不佳,都则怎么可能受制于人! “你嫁给我!”轩辕佑铭握着她的素手,眸光幽沉,“打掉肚子里的孽种!” “你休想!”李芷歌胸臆间压着的怒气不可遏制地喷泄而出,猛然甩开他的手,清眸之中尽是寒彻。 “哼哼!”轩辕佑铭嘴角邪狞的勾起,“等你成了我的女人,看他还会要你吗?”他粗鲁的伸手扯落李芷歌胸口的衣衫,“我告诉你这个世界没有人比我更爱你!你是我的!” “滚开!”李芷歌怀腰间拔出手枪,扣在手间,轻按扣板。 “彭”地一声巨响,周围几只等着觅食的秃鹫哗啦啦飞走了,四周格外的寂静。 轩辕佑铭凝神望着那被他用内力挡在空中的子弹,大手一扬,便将李芷歌的手枪击落在了车窗外。 “彭”地一声,子弹碎裂,轩辕佑铭眸底墨霭沉沉,“我那么爱你,你竟然想杀我?”他怒了,额间青筋暴起,如夜一般幽黑的眸此刻一片赤红。 李芷歌从未见过如此可怕狰狞的轩辕佑铭,亦或者他原本就是这幅面目,只是隐藏伪装的极好而已! “你的我的,谁都别想将你夺走!”轩辕佑铭疯似的将李芷歌按在马车壁上,疯狂而暴戾地吻着她柔嫩素白的肌肤。 “放开我!”李芷歌极力挣扎,却丝毫抵不过他的疯狂动作。 忽然,一道咬牙切齿的声音如雷劈来,疾呼道,“轩辕佑铭!”但见轩辕佑宸纵身,如游龙般,从车窗身侧掠过。他眸光冷厉如刀,幽深的黑眸在这一瞬间染满了血色,怒气冲天,内力一凝,猛然隔空提起正侵犯着李芷歌的轩辕佑铭。 轩辕佑铭猛然回首,整个人已经被他的内力所控制,纵然自己再次运功依旧无法摆脱他的掌控。 轩辕佑宸伸掌便朝着轩辕佑铭的胸部击去,轩辕佑铭伸掌架住,身形却沿着贫瘠的沙丘疾滑而去,直到撞到了背后萧条的小山壁,才停了下来。 这一拳击的极猛,他的唇角有血丝蜿蜒留下…… 轩辕佑铭嘴角邪气一勾,拂袖擦去嘴角的血渍,眸光一沉,纵身,身形如蛟龙般腾起,手中长刀出鞘,闪耀出一连串耀眼的光芒,向着轩辕佑宸攻去。 轩辕佑宸伸手,拔剑在手。长剑挽起潋滟的剑芒,和轩辕佑铭斗在一起。 刀光剑影,无休无止…… 银面带着众人策马狂飙,与那一群黑衣人打斗在了一起,李芷歌脸色惨白,只觉得浑身好似散架疼的厉害,她忍着痛,调整了座位。伸手再次摸出了一把手枪,幸好她还有准备! 一抹黑影从马车外闪进,试图将李芷歌带走。李芷歌没有反抗,只是朝着他的后心开了一枪,看着他狰狞的神色,连忙向后退了几步,再碰碰地加了几枪,直到那人到底身亡。 “夫人!”子墨飞身而入,看到对方尸体,一颗心总算是落了地。猛然一脚将尸体踢出了马车,“你看,谁来了?” 李芷歌侧眸,只见一袭青衣随风清扬,头上戴着的青狼面具并无先前那个狰狞,反而觉得很亲切:“青衣!” “夫人,别来无恙?”青衣缓步上前,看到李芷歌如此狼狈模样,连忙脱下外衣盖在她的身上。 “谢谢!”李芷歌脸色微红,如此狼狈,太没面子了! 只是车外的打斗声,此起彼伏,双方的实力不相上下。 轩辕佑宸怒极,手中的长剑一招比一招迅猛,一招比一招凌厉,显而易见,他已经怒到了极点。长剑好似发飞雪,剑气笼罩着整个上空,阴霾密布。 他的身形继续幻化为无形,轩辕佑铭心底莫名地一沉,他没有想到他竟然已经达到了“人剑合一”的精妙地步…… 还不等他反应过来,顿觉一道亮光从头顶划过,左臂剧痛,垂首顿觉他的手臂已经落在了几米开外,手指还不断地因为疼痛而颤抖,鲜血从臂膀出狂奔而出…… “主人!”几个黑衣人见状,连忙掩护着轩辕佑铭匆忙离开。 轩辕佑宸纵身跃入马车,凝视着眼前的人,心底一直绷着的那根弦,慢慢地松了下来。一直吊在喉间的那颗心,缓缓地沉落到胸腔。他箭步上前,看到她憔悴的容颜,心底一阵疼痛,将她搂入怀中,许久许久…… *** 嫣然殿。 独孤漠野缓步走来,看到轩辕佑宸充满了敌意的神色,淡淡一笑,轻声道:“芷歌,多谢你!你又救了我一次!” “你没事了吧?”李芷歌上下打量着意气风发的独孤漠野,不知为什么在,总觉得他的身上褪去许多戾气,整个人没有以前那么有野心了。 “没事!”独孤漠野灿然一笑:“听说你有孩子了,恭喜!” “多谢!”李芷歌嫣然浅笑。 “这一次的长眠倒是让我看清了许多人事物,真正圣人所谓的大梦三生!”独孤漠野不禁感慨道。 “你都梦到什么了?”李芷歌挑了挑烟眉,不解地问道。 “你真的要听?”独孤漠野淡淡一笑,既然侧首凝了眼一脸淡漠的轩辕佑宸,“只怕某人听了会不开心!” 李芷歌不由地瞥了瞥嘴,“没事!你说就是了!” “嗯哼!”轩辕佑宸一脸严肃地轻咳了几声,似乎是表示抗议。 独孤漠野轻叹道:“其实我对你的感情一直都只是仰慕,而非爱情!”他暗暗回忆着梦中的画面…… “王爷,王妃要生了!”产婆急急忙忙地跑进屋来禀报道。 “本王知道了!”独孤漠野正醉拥着美人,独自享受。 “王爷!再来一杯嘛!”几个身材火辣的女子依偎在他的怀中,笑得花枝乱颤。 一连半个月,他一直都在温柔乡中沉沦,连一眼都没有看李芷歌和孩子。 因为他的好大喜功,西戎的军队一度与周边国家开展,遭到了西雪和西莫的抵制,轩辕王朝也一度出兵试图将他们剿灭,直到他们兵临城下,他才看到了百姓的流离失所,民不聊生。 整个朝局动荡不安,民心所失,国不将国! 李芷歌推开房门,看到他正俯身在美人身上,还有要娇嗔的气喘声。她拂袖而去,眸间的清泪缓缓落下,黯然神伤。 孩子夭折,她心力憔悴,眼睁睁地看着他这自己的夫君与其她女人缠绵,心底是寒意如此之深。就在画好月圆之夜,她邀他一同在皇城楼上赏月,本应是人月两圆的团圆景象。 而她在他面前惊艳一舞后,只道了一句:“但愿你我从未相识!”便毅然决然地纵身跳下了城楼,留下的只有她那一道独孤落寞的背影…… 家国天下,他一无所有! 原本以为他对她的爱矢志不渝,却抵不过几轮平淡岁月。他对她的或许根本就不是爱,而是爱慕!但凡未得到之时必然是思之若狂,一旦得到便也如此尔尔。 梦醒时分,他还清晰地看到她那一袭血红色的凤裳在城门楼顶消失的画面;百姓凄苦,流离失所的画面;战火硝烟,尸横遍野的画面。 若不是因为他的野心和贪恋,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这一次,我算是大彻大悟!”独孤漠野不禁感慨道,转首向轩辕佑宸神秘笑道:“我想送你们一份大礼!” “我想封芷歌为灵犀公主,和亲轩辕王朝战功赫赫的宸王,如何?”独孤漠野淡淡一笑,鹰眸一弯,明丽的日光将他的颜衬托极是俊朗。 轩辕佑宸闻言淡笑,凤眸微沉,冷冷道:“看来你真的是看透了!这个,还你!”他从怀中掏出一块勾玉递给了独孤漠野,“将来留给你的阙氏吧!” 独孤漠野脸色微红,随即收入囊中,凝眸远眺道:“过几日,我会向你们的轩辕皇帝递交和约,拥立他为皇,年年进贡,永世修好,但愿我朝国泰民安,风调雨顺。” 轩辕佑宸负手卓然而立,夕阳余辉笼着他纯白的衣衫,使他看上去仿若站在云端的天神,优雅出尘。 波澜不惊的脸上带着几丝优雅的浅笑,深邃淡然的凤眸划过几丝暖意,沉声感叹道:“这自然是最好的。战火无情,最可怜是要数那千千万万化为枯骨的将士和颠沛流离的无辜百姓。” 独孤漠野鹰眸微眯,凝着眼前一对璧人轻声道:“以后若是有什么困难,尽管来西戎找我!” 夕阳余晖之下,三人端坐在湖心亭中,放下芥蒂,畅聊对饮。 “爷爷!”吴山侧首望着吴明远老泪纵横,手中的长刀提起放心,放心又提起,仅剩的一只眼睛死死地盯着独孤漠野不放,眸中饱含着清泪和屈辱,愤怒与仇恨。 “山儿,这一段时间以来爷爷我日思夜想要报仇,可是报了仇又能怎样呢?你的爹娘,我的儿女,能回来吗?”吴明远粗糙的大手死死地扣在一侧扶手之上,指甲死死地嵌进了沉木之中,勾勒出几个深浅不一的指甲印。 “爷爷,两军交战最终都只是为了和平,既然独孤漠野有意臣服,我们也该放下了!”吴山在经历的报仇重伤,晴雨的复仇去世,还有这残酷的战场洗礼,明白了许多。 “山儿!”吴明远一滴清泪落在了大手之上,在夕阳照射下透着红光,好似一轮初生的红日,朝气蓬勃。“你终于长大了,懂事了。放下的仇恨就便等于放下的痛苦,爷爷这些年过的太累,是时候该放下一切,颐养天年了。” “爷爷!”吴山伸手抚上吴明远的肩头,两人搀扶着一起望着漠漠黄沙,夕阳西下,分外撩人…… *** 日光柔柔地照在床榻上,李芷歌安静地睁开眼眸,琉璃般的水眸在日光之下晶莹剔透,美不胜收。 她伸手揉了揉眼睛,却看到一双如同古玉般温柔的凤眸,紧盯着自己,呓语道:“你怎么了?” “我就想好好看看你,这些日子你受苦了。”轩辕佑宸神色透着几分凄苦,这是极少在他脸上呈现的, 李芷歌伸手拂过他的眉,他的眼,他的脸,继而嫣然浅笑道:“怎么了,突然说这些?” 轩辕佑宸伸手执起她的素手,放置唇畔亲吻了一下,眸间尽是无限宠溺,“我好想过平凡人的生活,与你一生一世一双人!” 李芷歌被他这一句一生一世一双人说的心头酸涩,他是天生的王者,却愿意为自己放下权势与天下,过着平凡人的生活。 或许,这才是爱的真谛! 爱,只在朝朝暮暮时! *** 军帐外,月光透着几丝清冷,脚下的青草软绵绵的。 “臭小子!你去哪儿了?”李芷歌看到银面匆匆而来,不由地有些怒气,这几日也不知去哪里了。 “我忙着救人呢!”银面面具下一双黑眸透着几丝无奈。 “救人?是子玉吗?”李芷歌清眸流转,能让银面出手的自然是伤的不轻,听说子玉被被救走了,也不知在哪儿。 “子玉……好像叫什么小黑!”银面仰头沉思道,“你要不要去看看?他的双手经脉被挑断了,而且兵器很诡异,手骨有变形……” 李芷歌跟着银面往一处昏黄的营帐内走去,渐近,便听到一阵爽朗的笑声,这声音是子玉无疑,问题是这个小黑又是哪里冒出来的?还有,这个女子的声音怎么如此熟悉? 掀开帐帘,便看到一身材姣好的女子正小心翼翼地喂药给躺在床榻上的玄衣男子,只见她背对着自己勺起药汁轻吹了吹,再喂给躺着的病人,不时还用锦帕擦拭着他的嘴角。 李芷歌清眸扫过眉目含情,脸色微红,目光灼灼的子玉。再次将眸光转向了那女子,容色清丽,一袭简单的粉裙,像一朵含苞欲放的花骨朵,她脸上璀璨的笑容极是明艳动人。 黄惜璧?子玉?这两个人,是怎么回事? “哼!”银面轻哼了一下,黄惜璧连忙起身,匆忙地将药汁放在一侧床头柜上,脸色涨的通红。 “换药了!”银面上前将子玉的绷带解开,李芷歌拿起上药细细地替他敷上。 “夫人!”子玉看到李芷歌亲自来替他包扎,心存感激。 黄惜璧看到子玉这幅受宠若惊的模样,心中气恼,真是个没良心的混蛋! “乌维用的饮血刀威力无穷,他的伤口手骨有伤痕,只怕会留下后遗症!”李芷歌认真检查过子玉手腕上的伤口道。 “什么后遗症?”黄惜璧听到两人的谈话,心头猛然一沉,难道说他的手永远都不能好了? 李芷歌侧首凝眸,黄惜璧的水眸带着几丝极力压抑着的痛苦,悲伤的,无奈的,害怕的,无助的……极是复杂! 缓步向黄惜璧走去,淡淡道:“你跟我出去吧!” 黄惜璧双手紧握着跟着李芷歌往账外走去,脸色苍白如雪,紧咬着下唇,鼓足勇气道:“表嫂!以前都是我不对,求你一定要救救小黑!” 李芷歌烟眉挑了挑,小黑?好吧,这名字取的怎么跟小猫似的。 她清了清嗓子,眸光满是严肃认真道:“你听着,他的手受了重伤,很难痊愈。就算是好了,也……” 黄惜璧双手捂着嘴巴,两行清泪落下,凄然道:“你是说,他的手废了?” 李芷歌郑重地点了点头。 “这怎么可以?求求你一定要救他!”黄惜璧凝了眼昏黄帐幔下那一抹斜躺着的身影,心头好似有鲜血流出,泪水不断地落下。 “他以后就是个废人了,我劝你还是赶紧离开他!”李芷歌一袭素裙迎风而立好似一朵绽放在暗夜中的雪莲,那么冷艳。 “不!”黄惜璧伸手擦去脸颊上的泪珠,“我不会离开他的!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在他身边,照顾他,守候他,一辈子!”她的水眸氤氲,但是语气极是坚定与决然。 子玉闻言,嘴角勾起一抹会心的笑意,他的心一阵莫名地狂跳,根本无法控制。 “有我们这两位神医传人在,这点小伤,不在话下!”银面替子玉包扎好伤口,如闲庭漫步般走了过来,对黄惜璧淡淡说道。 “可是,你……”黄惜璧又喜又恼,捂着脸往军帐内跑去,脸色涨的通红似火。 与子玉的眸光相撞,两颗心都不停地狂跳,耳根子发烫。 子玉双腿一扬,优雅地从床榻上起身,缓步踱到黄惜璧跟前,促狭道:“你真要照顾我一辈子?” 黄惜璧脸色涨的通红,好似一个醉人的红苹果,实在诱人!艰涩地垂首开口道:“那你需要吗?” “……”子玉没有说话,黄惜璧的脸色微变,猛然抬首想看清他的神色,却不想某人俯身而下,柔软的唇好似被什么蛊惑了,缠缠绵绵,柔柔软软,整个人都陷了进去…… 李芷歌和银面看到此情景连忙偷笑,忽然远处飘来一抹黑影,沉声道:“你们两个鬼鬼祟祟的在干什么?” “看戏呢!”李芷歌猛然抓起子墨的衣襟就往前面送,子墨看到这个场面,嘴巴张得老大老大,简直能塞下一口大锅! 这什么情况,他……他……他怎么就亲上了呢?怎么比自己快那么多,他和小雪到现在还只仅限于拉拉小手,亲亲额头什么的,这……这……这家伙还真是深藏不露啊! 忽然子玉长腿一扬,一股劲风扫过账内的烛火,灯火熄灭…… “原来你们都在这儿!”青衣看到这一行三人,连忙过来打招呼,“子玉的伤怎么样了?” “他好得很呢!”子墨连忙接道,随即眸光一挑,上下打量着青衣,“青衣,你那个一年之约,怎么样了?” 青衣闻言,顿觉头皮发麻,浑身不自在,“什么一年之约?” “嗨,我看你是研究机簧术数研究傻了吧?就是主上说要你一年之内成亲的事啊!”子墨笑眯眯地说道,看着家伙肯定是八字还没提笔呢! “哦,这事,我都给忘了!”青衣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石破天惊道了一句:“如果主上实在要人,那我就做一个出来!” “额……机器女友!”李芷歌柳眉狂挑,这个也太牛逼了吧? “你说,做,一个出来?”子墨也是被吓得不清,这什么情况? “对啊!我最近在研究人体,做一个出来应该不成问题!”青衣自信满满道,每次谈到他的研究制造他总是眉飞色舞的。 子墨连忙捂着脑袋,这个青衣真的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要是主上知道,不知道是什么表情…… “你是说可以做出人体的一部分?”银面听闻,神色微凝,“四肢可以单独制作吗?但是要结合人体使用。” “当然可以!”青衣开始和银面讨论关于人体假肢的问题,两人相谈甚欢,随后来相约在军帐内画图纸,做模型,畅聊人生。 李芷歌看到他们如此敬业的模样,也很是高兴,那些受重伤失去手脚的士兵和百姓总算是有了福音了。 “大晚上的,怎么在这里吹冷风?小心着了凉。”轩辕佑宸温柔地说道,伸手将她的纤纤玉手握在掌心,眼睫一弯,唇角的弧度轻扬,稍一用力,她娇软的身躯便落入他温暖的怀里。 子墨早就不见了踪影,周围的士兵看到自然也不敢走进,两人就这样相依相偎地望着天山的一弯玄月。 月光极是皎洁,落在两人的脸上,身上,心上,却是暖洋洋的。 李芷歌侧首,凝望着轩辕佑宸。而他也正垂首,凝着她绝美的水眸,睫毛纤长细密。 四目相对,情意无限。 “你真是要强迫你那些属下成亲吗?”李芷歌挑了挑眉,忽然问道。 轩辕佑宸闻言凤眸微眯,语气一转,“怎么说起这个?” “刚才青衣说你若是实在催的紧,就做一个出来!”李芷歌捂嘴浅笑,看到某男脸上的表情极其复杂,严肃的,错愕的,无语的…… “看来,你和青衣关系不错啊!”某男转而吃味道,神色不佳。 额……该不会……又吃醋了吧? “我和大家的关系都很好啊!紫霄,虽然拌嘴,不过还是挺想念他的。子玉和子墨也不错,刚才我还替子玉换了药。我的贴身婢女都忍痛割爱给了子墨那小子,至于赤云和蓝茗不是很熟了。” 209 大结局下 (2) 李芷歌烟眉微蹙道。 “我又没说什么……”某男慢悠悠吐出一句。 好吧!顿觉郁闷,谁让你是个醋坛子呢? “这件事情还是顺其自然的好!给他们一个年限只不过是想提醒他们一番,并非强迫。”轩辕佑宸轩眉深凝,轻声道:“你现在呢,就好好安胎,其他的事什么都别管了。” “那很无聊的,好不好!”李芷歌娇嗔道:“其实孕妇呢还是正常作息的好,成天躺在床上会得妊娠综合征。” 轩辕佑宸俯身,伸出修长的大手在她高挺的鼻尖刮了刮,“你啊,总是有那么多古灵精怪的话。” “那是专业,好不好?”某女有些郁闷地撅着嘴道。 “好,是专业!”轩辕佑宸搂着她的纤腰,轻柔地抚摸着她平坦的小腹,侧颜摩挲着她耳边的鬓发,柔声道:“今天,他乖不乖?” 某女眯眼,微微一笑,“现在才三个月,12周。一般胎动都会在20周左右,所以咱们还要耐心等待。”她伸手亦抚上自己的小腹,他的大手温柔地覆了上来,暖暖的。 “那这个几周是从什么时候算起?”某男忽然很认真地问道。 “应该是从末次月经算起,咱们孩子的预产期我算算。”李芷歌掐指一算,着实让某男的嘴角莫名地抽了抽,这也能算出来,太牛叉了! “应该在十月二十左右!”李芷歌掰着手指头再算了一次,拍了拍某男已经石化的俊脸,轻笑道:“恭喜你,很快就要做爸爸了!” “爸爸?什么意思?”某男不解,侧眸问道。 “就是爹爹的意思啊!我们那里都这么叫!”李芷歌眸光大放异彩,轻柔笑道:“还有叫爹地妈咪,不过我没有。” 轩辕佑宸搂着她的双臂不由地紧了紧,好似要给予她无限的温暖,侧首在她的脸上温柔地亲了两下,“你还有我!还有我们的孩子……” 李芷歌抬眸,凝着他那双漆黑的眸,深不见底,满漾着浓浓的温柔和灼亮。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温柔浅笑,依偎在他的怀里,实在是这世界最美好的事了。 “夜深了,咱们回去吧!”轩辕佑宸大臂一扬,便将李芷歌横抱而起。 他飞扬入鬓的轩眉显出极为完美的弧度,唇角绽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李芷歌的素手自觉地拉过他的衣襟,往他的怀里缩了缩,汲取更多的热量和温度。 “冷吗?”轩辕佑宸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将她整个人裹在了怀里,步伐稳健地往军帐走去。 “有点!”李芷歌微微颔首,蜷缩在他的怀中,伸手抚上他滚烫的身躯。 他快步入帐,将她轻柔地放在一侧床榻上,掀开被褥,敏捷地钻了进去。铁臂一扬,将李芷歌温柔地圈在怀中,俊脸贴着她白皙如玉的肌肤,凤眸满是担忧,“好些了吗?” “恩!”李芷歌微微颔首,叹道:“自从上次被乌维吸尽了内力,整个人比以前怕冷的许多。你说我是不是又要从头再练起了?” 轩辕佑宸俯身,凝着她焦灼的星眸,嘴角微微勾起,淡笑道:“怎么会呢?内力过一段时间就会自动恢复的。” “真的,怎么可能?”李芷歌满是狐疑。 “是我教你内功心法,难道我还不知道?”轩辕佑宸凤眸划过几丝浅笑,垂首高挺的鼻尖轻碰了碰李芷歌白腻的琼鼻,“好了,夜深了,睡吧!” “恩!”李芷歌乖巧的地躺在他的怀中,蜷缩在他温暖的怀中,安静地闭上了眼眸。 轩辕佑宸伸手拂过她脸颊上掉落的发丝,紧紧地将她拥入怀中,修长的大手凝聚内力,抵在她纤瘦的脊背之上,一股股暖流缓缓地涌入她的身躯。 他俯身亲吻着她光洁的额头,凤眸带着点点星光,替她掖好被褥,与她相拥而眠。 *** 浩浩荡荡的大军护送着和亲队伍,从皇城一路走过了骆城城门,最终消失在一片漠漠黄沙之中。 独孤漠野目送着那大红的花轿风尘仆仆而去,扬起的黄沙,遮天蔽日,他觉得,她好似被漫天的黄沙带走了。 他缓缓转身,凝望着巍峨雄壮的皇宫,俯视着城内熙熙攘攘的百姓。所谓太平盛世,才是民之所愿吧! 愿你们幸福! *** 到处是飞沙走石,这一路还不知有多久,这马车颠的李芷歌着实有些不自在,虽然某人已经在马车内布置了软榻,也垫上了三条厚厚的被褥。 李芷歌凝望着身后那一车车的嫁妆,独孤漠野,后会有期!双手凝聚内力,忽然发现这内力还真是失而复得了,借着内力倒是整个人平稳了许多。 银面缓步走了进来,看到李芷歌一脸的兴奋,轻笑道:“什么事情,这么高兴?” “你说,这世间真有一种内功心法,会失而复得吗?”李芷歌伸出纤纤玉手,好奇地问道,试了试,的确是恢复了。 “怎么可能?”银面不由地嗤笑道:“你见过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吗?除了下雨就是冰雹,还顺带砸死砸伤几个……” 李芷歌眸色微沉,难道说…… “对了,你怎么来西域了?”李芷歌好奇地问道,这家伙也越发的神龙见首不见尾了。 “神医谷急召我回去!”银面轻声道:“几位长老认为我在外面历练一年的时间已经到了,想让我接任谷主之位!” “那你现在……”李芷歌上下打量着他,如果已经接掌的谷主之位,自然是不会在这里!所以…… “我和几位长老商量,再历练一年,便回去接任谷主之位。”银面说话有些局促,面色并不自然,感觉怪怪的。 “你……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李芷歌双眸划过几丝慧黠,怎么说都是一母同胞,自然是对他有些了解。 “我……”银面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那个……” “有话快说!吞吞吐吐的可不像你的风格!”李芷歌伸手拿过一块精致的糕点,轻咬了一口,味道倒是不错。 “我就是想多看她几眼……”银面脸色瞬间涨的通红,活生生一个腼腆的羞涩少年。 “她是谁啊?”李芷歌烟眉挑了挑,故意问道。 “她……”银面的脸色涨的脸红脖子粗,忽然抬首道:“你小孩子家管这么多做什么?” 李芷歌不由地瞥了瞥嘴,嘟哝道:“到底的谁大谁小还不知道呢?”当初那个接生婆也没记起究竟是谁先出生的。“我这不是关心你,想帮你出出主意嘛!” 银面脸色带着几丝尴尬,既然抬眸道:“你真的想知道?” 李芷歌将吃了一般的糕点放在一侧,拍了拍手,郑重地点了点头。 “就是毒王鬼医的……关门弟子……轻盈……”银面的脸上带着几分羞涩,不自觉地侧首凝了眼李芷歌脸上复杂的表情。 “用毒世家!”李芷歌烟眉微微一挑,“你们这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冤家!她下毒,你负责解毒?”偶买噶的,不自觉地伸手抚了抚额头,这是什么情况? “嗯!”银面闷哼了一声,这还真是在生与死之间擦出了爱的火花。 “好吧!”李芷歌一拍大腿,“我支持你,追她!” “呃……”银面满脸惊诧地看着她,她不反对? “我一直都主张婚姻自由的,喜欢她就去追她,就这么简单!”李芷歌拍了拍银面的肩膀,挑了挑眉,轻笑道:“?fighting?,?fighting?,?fighting?!” 送走了打算努力追妹子的银面,子墨闪身进了马车,一脸恭敬的表情倒是让李芷歌有些不自在。 “夫人,您这是要吃水果?”子墨嚯地一下闪身,便将果盘殷勤地递给了李芷歌,满脸堆笑。 李芷歌烟眉挑了挑,吃了一个水果,仔细地将子墨打量了一番,“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怎么,有什么事要求我?” “夫人,真是绝顶聪明!”子墨笑得有些不自在,“其实我是想说请夫人把小雪许配给属下!” 李芷歌闻言微微颔首,二郎腿翘了翘,沉声道:“这个事情我可做不了主!等回了帝都,你自己向她说明。” “可是夫人……”子墨有些不甘心地还想说什么。 “我呢不是包办婚姻,你们自己的事情还是自己解决吧!”李芷歌扬起长袖,枕在了一侧的床榻上,“我要休息了!” 子墨识相了退了出去,自己解决,像子玉那样? 好,就这么办了!子墨有些兴奋地跑开了。 “致远?”马车外响起了一阵叫唤,李芷歌微微探出脑袋,却看到青衣捧着一大袋东西在外面叫唤着。 “他不在,有什么事,你可以跟我说!”李芷歌朝青衣道。 青衣利索地上了马车,将一大袋物品提了上来,“看看这些可以用吗?”随即将那些做的惟妙惟肖的假肢都提了上来,手啊,脚啊,腿啊,哎呀妈啊,真是比仿真还仿真! “这个都是你做的?”李芷歌满是惊诧,这手艺放在现代也是让人甘拜下风,最重要是这触感简直跟真人的肌肤一模一样。好吧!她绝对相信青衣能造出一个“机器女友”! “可以可以!”李芷歌拂过关节处的构造,和人体的结构几乎是一模一样的,一般体型的人肯定是可以用的。“先放在车后吧,等致远来我给他!” “好!”青衣凝了眼李芷歌身上的大红嫁衣,眸色微沉,“夫人,属下只怕是完不成主上交代的任务了!” 李芷歌嫣然浅笑道:“你们主上也只不过是催促催促,并非逼婚。你压力不要太大!” “实不相瞒,我去月老庙求了一支姻缘签……”青衣吞吞吐吐道,脸色一阵酡红,“上面说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只怕我是要孤老一生了。” 李芷歌闻言,不禁有些感慨,“这句话的意思呢就说你要随缘!你看你成天待在家里宅着,不是研究机关阵法,就说研究人体构造,到哪里去找女朋友?” 青衣闻言,微微一怔,“何谓女朋友?” “就说你未来的娘子啊!”李芷歌不禁摇头感叹道,“你呢每天抽出半个时辰的时间,走出家门到外面去走走,说不定就能一见钟情!” 怪不得人家都说理工科的都是“男僧”,见到的女生实在是太少,来电的几率就跟中彩票的似的。 “这样,真的好吗?”青衣脸色微沉,是听呢还是不听呢? *** 李芷歌静静地伫立在马车内,简单地做着弯腰踢腿的动作,轩辕佑宸一进来便紧张了起来,“怎么不好生躺着?”闪身便扶住她,“这几日胃口好些了吗?” “恩!”李芷歌睫角一弯,凝声道:“你是不是偷偷把内力传给了我?” 轩辕佑宸凤眸微眯,佯装不知,眉峰挑了挑,“没有啊!” “那为什么我突然又有内力了?”李芷歌有些错愕。 “告诉你这内功心法是会周而复始,循序渐进的,恢复是迟早的事。”他将饭菜小心地放在桌案上,递过碗筷,柔声道:“这些都是按照你最近的口味做的,尝尝看,味道怎么样?” “人家都说酸儿辣女,你说我这又喜欢吃酸的又喜欢吃的辣的,是什么情况?”李芷歌望着那大盘鸡中火红色的辣椒甚是不解,卷曲浓密的睫毛眨了又眨,极是可爱! “大抵是双生子吧!”轩辕佑宸伸出修长的大手替李芷歌擦去嘴角的油渍,玩笑道。 “恩,有这个可能!”李芷歌轻笑道,“儿女双全,最好不过了!” “不管是男是女,我都喜欢!”轩辕佑宸替她夹菜笑说道,“你现在呢最主要的任务呢,就是照顾好自己,将来啊生个白白胖胖的……” 李芷歌忽然想到了什么,匆忙地扒了几口饭,拉着轩辕佑宸就往一侧床榻上走去,“你看,咱们的眼睛谁的比较大?” 轩辕佑宸凝着案上的铜镜,望着镜中的两人,凤眸微笑道:“你的!” “那鼻子呢,谁的高?”李芷歌继续问道。 “还是我吧!你看!”轩辕佑宸自我感觉良好地摸了摸高挺的鼻梁。 “那耳朵谁的大?” “……你这是要干嘛?”轩辕佑宸有些无语,这些个问题有些莫名其妙啊! “画像啊!按照咱们的模样就基本可以推测出孩子的长相,那就叫遗传基因法则!”李芷歌有些兴奋地替轩辕佑宸研墨,指了指铜镜中的两人,“一般来说呢,大眼睛,高鼻梁,大耳朵,双眼皮,都是显性基因,击有可能遗传。所以呢,眼睛像我,鼻子像你,耳朵么像你吧,唇形就像我,双眼皮,眉毛像你,就这样吧!” 轩辕佑宸微微一怔,随即按照李芷歌说的提笔在宣旨上,临摹出他们孩子的模样:浓眉大眼,鼻子高挺,唇形完美,粉雕玉砌,玲珑剔透,肌肤白皙,正当如画中的善财童子一般惹人怜爱。 “好可爱的baby!”李芷歌看着画像中的孩子,母爱之心瞬间泛滥,捧着画像不停地傻笑。 “他如果是男孩子的话,肯定和你一样高!如果是女孩的话,应该随我。”李芷歌微笑着颔首问道,“你觉得是男孩还是女孩?” “恩!”轩辕佑宸凤眸微眯,沉思道:“男孩女孩都好!男孩子呢肯定是英俊潇洒,迷死万千少女;女孩子呢就才貌双全,惊才艳艳。” “你这是在夸自己吧?”李芷歌捂嘴笑道,这家伙最近越发没脸没皮了。 “好了,赶紧吃饭!菜都凉了!”轩辕佑宸话锋一转。 “这个味道真好,你做的?”李芷歌夹起一个鸡腿很是没有吃相地啃了起来,色香味俱全,比她的手艺不知道好多少。 “不是,是璧儿做的!”轩辕佑宸略微沉思道,“她说以前有很多地方做的不对,希望你能原谅她!” “看在这一大桌菜的份上,我原谅她了!”李芷歌轻笑着道,埋头将一大碗饭给干完了。 轩辕佑宸伸手抚摸着她柔顺的青丝,长叹道:“她呢其实人不坏,娇宠了些,很多时候太过执拗。” 李芷歌微微点头,“我吃完了!肚子好饱!”摸了摸鼓鼓的肚子满足道。 “喝口水!”轩辕佑宸从一侧倒来了一杯温水递给她。 李芷歌接过水杯,咕咚咕咚地喝了几口,站起身来,走了几圈,“现在咱们到哪儿了?” “明日便可到西宁城,我将边防安排好,咱们就可以启程回帝都了。”轩辕佑宸长身玉立,望着长河落日圆的景色缓缓道。 李芷歌站在窗畔,眉尖挑了挑,唇边勾起一抹淡笑,“几日能到帝都?” “大概十五日!”轩辕佑宸敛眉道,拥着李芷歌柔声道:“这一次你被掳走始作俑者便是太后,我担心咱们这次回去,她继续发难……”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只要我们心连心,不管太后怎么,都拆不散……”李芷歌映着夕阳,红唇被轩辕佑宸噤声,他的凤眸带着几丝迷乱。 “谁都拆不散我们!”他含笑潋滟的凤眸,荡漾着笑意的唇角,风华绝艳的俊脸,只是眼前停留了一瞬,随即便吻住她的红唇,汲取着属于她的清甜。 *** 三月十五。 和亲的这一日,终于来了。李芷歌以西戎国灵犀公主的身份步入了轩辕王朝的大殿。 皇宫殿外,轩辕佑宸站在李芷歌身侧,他挺拨的身姿透过红盖头,映照在她的瞳眸丽影之中。 他牵着她的手,沿着石阶向上走去,然后穿过殿宇,走到了百官林立的金銮殿上。 执子之手,与之偕老!大抵说的便是如此吧!他掌心的暖意温暖着她掌心的冰凉,他走的很慢很小心,她握着他的手,带着几丝紧张,最终也融化在他无限的关怀之下。 皇帝和太后端坐在大殿上方,一个肃穆端庄,一个母仪天下。 “一拜天地!”太监高声唱诺的声音在大殿内响起。 轩辕佑宸与李芷歌向外,一拜。 “二拜高堂!”太监再次高声唱诺。 两人转身,想太后和皇上俯身跪拜。 “夫妻对拜!”大红色的盖头下,他只是一抹红色的剪影,可却是如此的真实。 “礼成!”太监高声呼和。 百官高声庆贺,这一次宸王直捣黄龙,大胜而归,又是轩辕王朝史上的一大奇功啊! 李芷歌被侍女搀扶着,到了后殿的洞房,扶她坐在软榻上。 不一会儿,外面贺喜的官员便乖乖的散去了。第一是害怕皇上忌惮他们结党营私,第二是因为宸王生性冷漠,不喜虚礼客套。优雅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轩辕佑宸淡笑着推开了房门。 纯金的烛台上,两支龙凤红烛燃烧的正旺,映出一室的旖旎温馨。 李芷歌坐在床榻上,头上盖着大红的盖头,身侧的大红透明纱帐摇摇曳曳。 他缓步走到床榻前,一伸手,便将李芷歌头上的盖头掀了下来,眼前一亮,他有些怔愣地打量着她。 三千青丝绾了起来,露出冰雪般莹润的娇颜,两汪秋水般清澈的眸子,含情潋滟,玲珑精巧的鼻子下,抹了胭脂的浅唇隐隐带笑。一身鲜艳的火红色嫁衣,更是衬了那无与伦比的娇艳,竟是那样的妩媚而撩人。 轩辕佑宸看得有些痴了,黑眸紧紧盯着她,仿佛一生一世都看不够一般。 与此同时,李芷歌眼前一亮,她看到了伫立在身前的轩辕佑宸。身穿绣金喜袍,珠冠束发,身姿侗傥,仿若玉树临风。如水墨画一般流畅的眉,似幽潭般深邃的眸,挺鼻薄唇,眼前这张绝世的俊美容颜,眉宇间带着淡淡的喜气。 “好沉,快帮我把头上的拿下来!”李芷歌指了指头上这个足足有五六斤重的桂冠凄然道。 轩辕佑宸连忙将她头上的这个沉重的凤冠取了下来,看着她挽起的妇人发髻,悠然浅笑道:“好些了吗?” “恩!”李芷歌抚了抚额头,这东西还真不是一般的沉。抑视着他深情款款的目光,心底忽然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温柔。 他忽然伸手向上,声音冷澈温雅,“皇天在上,厚土在下,我轩辕佑宸向天发誓,生生世世专心待我妻李芷歌,不离不弃,白头偕老,绝不负心,如若有违,必遭天谴!” 在幽静的夜里,烛光摇曳,他的话语一丝丝地渗透到她的心中来。沉静的心湖搅出了难以平复的惊涛骇浪,一时间有些怔愣。 “你一定要好好待我们!”李芷歌的眼眸落下了幸福的泪。 轩辕佑宸俯身吻去她脸上的泪痕,拥着她入怀。他让她沉睡在他宽阔坚实的胸膛上,一整夜都对她说着最温柔的情话。 她的唇边带着一抹笑,趴在他的胸膛上,整夜都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陷溺在温暖的梦境中…… *** 宸王府。喜宴。 虽然轩辕佑宸不想如此奢华,但是公主和亲事关轩辕王朝的面子,自然是怎么隆重怎么办。上至皇亲贵族,下至三品官员,甚至连别国驿站内的官员都来参加了婚宴,足足三天三夜,这一厢才安静了下来。李芷歌正安静地调息,却听到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微微睁开眼眸,便看到吴山一脸欢欣地走了进来,自晴雨去世以后,许久未看到他脸上如此灿烂的笑容了。 “母亲,你看谁来贺喜了?”吴山容光焕发地指了指屋外。 李芷歌凝眸,刚才明明听到很多人的脚步声,这会儿怎么就吴山一个人呢? 忽然一个又小略尖的脑袋从门后探了出来,狗娃子笑得格外灿烂,额头上的抬头纹简直能挤死一大波蚊子,伸手朝着李芷歌示意:“老夫人……” 随后又一个大黑脑袋猛然从狗娃子的脑袋上方探了出来,铁牛漆黑的脸上,一双铜铃般的大眼睛很是喜感,咧着嘴,冲着李芷歌一阵傻笑。守田大手一推,将铁牛的大脑袋往下一按,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朝着李芷歌憨厚的笑。 “老夫人,恭喜恭喜!”狗娃子使劲把脑袋从最底下拔出,再次压轴登场,嬉皮笑脸地朝着李芷歌拱手作揖,尽是欢颜笑语。 “你们怎么来了?”李芷歌有些吃惊,连忙起身朝门口走去,看着那一个蹦的老高的家伙们,心头一阵暖意,环视四周道:“邵晖呢?” “老夫人,你怎么这么偏心?就知道关心邵晖,我们几个大活人在这儿竟然不闻不问的……”狗娃子撅着嘴一脸伤心状。 “我这不是看到你们了吗?唯独缺了邵晖自然会问。”李芷歌烟眉挑了挑,既而担心地问道:“你们回到帝都安全吗?” “老夫人!”邵晖随后走了进来,手中提着几个礼盒,“恭贺新禧!” “宸王大婚,皇上大赦天下,他们在玉龙山时也没犯什么杀人放火的大事,自然也就赦免了。”吴山拍了拍邵晖的肩膀,“半年不见,你小子壮实多了!” 李芷歌回想起回京那一夜,他们的确是只劫财不劫色,自然不会伤及性命。脸上带着潋滟的笑,“太好了!那你们有什么打算吗?” 铁牛瞪大了眼眸,机械地摇了摇头。 “听说大哥当上了前锋将军,不如咱们去参军吧!”狗娃子脑子转得快,连忙说道。 “当兵,会不会很苦啊?”守田耸了耸肩,担忧地问道。 “废话!哪个当兵的不苦?”铁牛狠狠拍了拍守田的脑袋。 “大哥,你说咱们几个行不行啊?”守田几个连忙问道,满脸担忧。 吴山神色凝重,战场无情,将他们送上生死由天的地方,他如何愿意? “你们几个还是跟着我吧!”李芷歌自然是明白吴山心中所想,更何况他们几个人也懒散惯了,当兵只怕是不现实。 “谢老夫人!”狗娃子高兴地一蹦三尺高,“那我们做什么好呢?” “厨师!”李芷歌高声冒出两个字,倒是让在场众人纷纷一惊。齐刷刷地看向了李芷歌,这什么情况? “醉仙居现在开了几家分店,姚师傅他们忙不过来,你们就去学厨师。出师了以后就去分店当掌厨,包吃包住,待遇从优!”李芷歌清澈明丽的水眸带着几丝狡黠。 “这个好,我同意!”守田第一次举双手赞成,他本来就是农民出身,除了会烧几个菜以外什么都不会,能跟着顶级大厨学习,那真是十八辈子修来的福分啊! 狗娃子脸色漆黑,双手不断地在跟前揉搓,犹豫再三开口道:“老夫人,我可不可以不学掌厨?” 李芷歌微微颔首,愿闻其详。 “我想跟着佟掌事学习酒楼的各种管理,你看我这细胳膊细腿的,只怕拿不动那个大锅铲啊!”狗娃子笑嘻嘻地说道,还卷起自己的衣袖自嘲道。 “酒店管理,可以!”李芷歌点头同意,这个狗娃子脑袋很是灵活,这个学起来的确不错,“那以后归你管理一家分店。若是做的好,自然是不会亏待你!” “谢谢老夫人!”狗娃子感恩戴德,激动不已。 “你们没有异议了吧,那就这样吧!走,喝杯喜酒吧!”李芷歌看到他们一脸风尘仆仆饥肠辘辘的模样轻声笑道。 “噢——”几个自然是高兴地不得了,纷纷朝着前厅而去。 “王妃!”陈伯看到李芷歌带着一大帮人往前厅走不由好奇地过来接待,“他们是……” “吩咐厨房上一桌喜酒,他们都是我的客人!”李芷歌曼声吩咐道,随即环视四周,“佑宸呢?” “王爷在书房,老奴这就去请!”陈伯连忙派人去厨房通知,自己去禀报轩辕佑宸。 还不等上菜,铁牛几个就已经喝了好几杯空酒下肚了。佳肴一上,大伙儿吃的可开心了,甚是还有把桌子敲得叮当响,看得周围几个上菜的小厮一愣一愣的。 他们这宸王府可没来过这么随意的客人啊! “新郎官呢,怎么还没来,我们这还没敬酒呢!”铁牛笑嘻嘻地起身,四处张望了一番,随即拿起酒杯往自己嘴里灌。 轩辕佑宸踏着优雅的步子而来,一袭暗红色的长衫,迎风飘扬,精致的五官好似天然雕刻而成,一双凤眸炯炯有神,之前在路上他便已经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声。 “来了!来了!”狗娃子第一个从座位上跳了起来,“新郎官来喽!” 呼啦啦众人跟着站了起来。 轩辕佑宸看到一旁站着的李芷歌,温柔浅笑着搀扶着她往一旁坐着,“各位!”他自己给自己斟了一杯酒,“感谢大家前来贺喜,先干为敬!” 众人碰杯,笑得格外璀璨,“谢王爷!” 狗娃子忽然挤眉弄眼了一阵,带头喊道:“交杯酒!交杯酒!交杯酒!” 有人一带头,其他几个人便跟着起哄。众人见状,连忙呼应道:“来一个!来一个!来一个!”这么一来,场面就热闹了,都喊着让他们喝交杯酒。就连一旁站着伺候的小厮侍卫都跟着加入了起哄的行列,笑嘻嘻的看向轩辕佑宸和李芷歌,嘴里不断的发出“喔嚯”的起哄声。 陈伯看着场面如此热闹,也跟着大家一起,趁早找了一个最佳观看地点,脸上笑得合不拢嘴。 玉龙山的其他兄弟也不落后,围坐在另一侧的桌案上,有的拿着筷子敲着碗面,有的用手拍打这桌面,乒乒乓乓,几里哐啷,场面别提多热闹了。 轩辕佑宸这次波澜不惊的脸上没有了往日的冷厉,而是微笑着看向坐在一旁安静柔美的李芷歌。 吴山本来脸上讪讪的,不过看到轩辕佑宸大大方方、坦坦荡荡的接受大家的起哄,脸上没有一点点被人调侃的恼怒和不悦,他嘴角微微上扬,带着愉悦的笑。他不自觉地摸了摸脑袋,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玉龙山的众兄弟们看到他们的大哥如此表情,像是得到了鼓励,打了鸡血似的一样,闹得更来劲儿了,碗被敲破几只不算,一个个激动的恨不得将桌子都掀了。 狗娃子得意地笑着,指了指前方的一碗酒,笑道:“看,这酒咱们都已经备好了!” 铁牛激动道:“新郎官,这新婚大喜的,喝个交杯酒不过分吧?” 被那么多人盯着起哄,李芷歌的脸皮子再厚,这会儿也脸红害羞了。她红着脸侧目朝轩辕佑宸看去,本来以为他会黑着脸生气,可没想到却看到他微笑着点头,对铁牛道:“不过分!” 这……这是……她的耳朵没问题吧? 李芷歌惊诧的瞪圆了眼睛,怀疑到底是自己听错了,还是轩辕佑宸疯了……他这话的意思,难不成是答应喝交杯酒?而且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 李芷歌脑门不自觉有些冒汗,捏了捏突突跳的额角,她绞尽脑汁想了好一会儿,才抬眼对轩辕佑宸道:“那什么,我现在有身孕,不能喝酒的。” 轩辕佑宸愣了一下,眉毛拧了一下,随即又舒展开来,轻笑着道:“没关系,我连同你那份一起喝了。” 身孕? 众人不约而同地望向了李芷歌平坦还未显身子的小腹,恭喜声不绝于耳,没想到王爷竟然如此之神速啊! 狗娃子惊了一下,老夫人怀孕那是大事儿,不能大意,于是连忙点头,道:“有身孕,不能喝酒,那便换了。换成白开水好了。你们以水代酒,今天必须喝一个!” 狗娃子一马当先,提起一旁的水壶就倒了一小碗水,再次起哄道! 将酒换成白开水之后,铁牛又忍不住催了,抖着腿道:“都换成白开水了,咋还这么墨迹呢?王爷,拿出你上阵杀敌的爷们儿样来!” 轩辕佑宸闻言,弯腰拿起酒碗,一只手端着,另一只手一把将站在一旁的这个扯过来,两人同喝一碗,这在古代称之为“合卺”酒!喝了这杯酒呢,两人便和和美美,永不分离。 看到这个画面,众人也是直吞口水,连连起哄道:“再来一个!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李芷歌摸了摸发烫的脸颊,瞥了眼起哄的众人,这些人是存心的吧? “王爷,这交杯酒自然是要成双成对的,不如就再换一个花样?”狗娃子这根搅屎棍,又在那里掺和了起来。 轩辕佑宸轩眉微凝,问题是,他还没想好怎么换个花样…… “王爷,你不会还没有想到怎么个喝法吧?”守田笑得像只老狐狸,屁颠屁颠地跑过去,以前在老家的村子里经常看到人家闹洞房的,这种场面见怪不怪了。 他在轩辕佑宸的耳畔轻声耳语了几句,李芷歌心中腹诽,这家伙肯定没什么好招! 果不其然!又一损招惊现了…… 在轩辕佑宸俊脸微红点着头同意后,守田便笑眯眯的高声道:“你让新娘子含一口,喂到你嘴里……” 轩辕佑宸凤眸灼亮,眉峰挑了挑,一副“这个可以有”的表情。 李芷歌便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都懵了。 纳尼,这是什么情况? 是谁说古代人封建保守的!看看这些伸长了脖子等戏看的古代人,指不定比现代人都开放呢! “芷歌,可以么?”轩辕佑宸已经端起了一碗白开水,笑吟吟的看着她。 李芷歌瀑布汗,她能说不可以么?当着那么多人驳了他的面子,似乎也不太好。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嘴对嘴…… 李芷歌玉脸红了红,看着周围的人笑得十分喜庆的脸,她握了握拳,豁出去了。 不就是嘴对嘴么?反正是夫妻俩,怕什么!这放在现代,根本就不叫事儿! 李芷歌就着轩辕佑宸手中的碗,含了口白开水,踮着脚尖勾着他的脖子,将他头拉下来,然后对上他的唇…… 这一系列的动作发生的又快又突然,大家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看到李芷歌的唇从轩辕佑宸的唇上撤离了。 “哎?太快了太快了,我这还没看到!”铁牛第一个不乐意了,拉长了脸表示抗议,道:“继续继续!要将这碗里的白开水都喝完才行!” “对!喝完!喝完!”吴山起身在碗中又装了大半碗,这得喂多少次才能喂完? 这也太坑爹了吧!李芷歌绯红的脸上,水眸透着几丝羞涩,抿了抿唇,朝轩辕佑宸看去。 只见他俊脸之上带着淡淡的笑,一点儿意见都没有,反而十分期待呢! 她不禁嘴角抽一抽,水眸微凝,她严重怀疑自己眼睛是不是瞎了,轩辕佑宸这是疯了吗?竟然心甘情愿被人当猴子一样的戏耍,还一点也不生气。 他平时的狂傲霸气哪里去了! 眼前的轩辕佑宸笑得十分温柔,看着李芷歌道:“夫人,来!” 李芷歌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在大家高声催促下,她又羞又恼地再次将嘴巴凑了过去,他的唇很柔软,水润润的…… 晕,她是脑子也进水了吧!竟然想到那什么什么……李芷歌连忙退后了几步,脸色潮红似火……她连忙垂首再次喝了一大口水,以掩饰此刻的心虚…… 忽然,周围又开始起哄了…… “亲上去,亲上去!”起哄声大的恨不得将房子都炸掉。 李芷歌捏紧了手指,上前一步,再次搂住轩辕佑宸的脖子,还没等她将他的头拉下来,他便十分主动配合的低下头来,并且自觉的对上她的唇,还没等她将水度给他,他便含住她的唇瓣,不轻不重的吸吮了起来,越吻越投入,越亲越缠绵…… 李芷歌愤愤的拍打着轩辕佑宸的后颈,混蛋,这是在干什么呀! 过了好一会儿,轩辕佑宸才松开她,一脸志得意满的笑着抹了抹唇,道:“真甜!” 李芷歌脸红得跟猴儿屁股似的,死死地掐着他的手臂,皮笑肉不笑的道:“这样好玩吗?” 轩辕佑宸一本正经的点头,道:“嗯,好玩极了。不如,咱们再来!” 李芷歌又气又恼,这家伙实在太坏了! 这一出闹洞房终于是结束了,李芷歌看着那些个家伙摇摇摆摆地离开,长舒了一口气,真是些难缠的主儿! 轩辕佑宸看到李芷歌有气无力地躺在床榻上,缓步走来,俊脸带着温和浅笑,“生气了?” 李芷歌闻言,烟眉挑了挑,生气,开什么玩笑?她是那么小气的人吗? “没有啊!只不过在想一个问题。”李芷歌一本正经地起身,一手撑着下巴,手指在脸上轻拍了两下,一副沉思状。 “什么问题?”轩辕佑宸走了过来,坐在她的身侧,洗耳恭听。 “你今天怎么愿意被那么多人当猴儿一样逗乐看笑话?”李芷歌瞥了眼这厮,今日实在是反常的很。 轩辕佑宸闻言,温雅浅笑着道:“芷歌,其实我今天很开心。有这么多人,都为我们鼓掌,给我们祝福!我一直都渴望平常人的生活,大抵普通百姓人家娶妻洞房便是如此吧!” 他伸出修长的大手,温柔地捧起她的脸,好似这世间的稀世珍宝,深情款款道:“我愿意放下一身傲气,哪怕是做以前认为丢脸的事情,我希望别人给你的祝福比任何女子得到的都多。” 这个男人,他不会甜言蜜语,不会说浪漫动人的情话,可是此时此刻李芷歌觉得,他刚才说的话,却比任何情话还要让她觉得暖心。 李芷歌闻言微微一愣,突然鼻子一酸,眼眶渐渐红了,吸了吸鼻子,歪着头靠在他坚实的臂膀上,笑着道:“你这个傻子!” “我若是傻子,那你岂不是嫁给了一个傻子?”轩辕佑宸打趣道。 “好吧!我才是最傻的那个,竟然心甘情愿地嫁给了一个傻子!”李芷歌无奈地翻了个白眼,轻声笑道。 “小傻瓜!”某男一记温柔的摸头杀…… *** 清风拂面,醉意撩人。已经将近四个多月的身孕,李芷歌温柔地抚摸着渐渐隆起的小腹,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温柔浅笑。 她缓缓从软榻上起身,日光很柔和,透过斑驳的树影投射出各种各样的形状。忽然,看到小雪泪眼婆娑地跑进了小院,看样子是受了什么委屈。 “小雪,你怎么了?谁惹你不开心了?”李芷歌缓缓起身,心中猜想除了子墨这家伙还能有谁。 “小姐!子墨他……”小雪眼圈微红,脸色涨得通红,低垂着脸眸,难以启齿。 “他怎么了?”李芷歌烟眉微蹙,这家伙又是要闹哪出? “他吻我!”小雪玉拳紧握着帕子,鼓足了勇气道。 “噗!”李芷歌不由地轻笑,连忙安慰道:“情到深处,不是很正常吗?” “可是……他根本就没有征求我的意见……他……”小雪闻言,脸色不佳道。 好吧!这古代人还是有思想比较保守的,例如这位小雪妹子,一个吻就给气哭了! “子墨呢,小姐我这就替你收拾他!”李芷歌正襟危坐道,一脸严肃,看上去不像说说。 “夫人,饶命啊!”子墨不知从何处嗖地闪了出来,哀声凄厉,听得小雪浑身紧张。 “你,是不是欺负小雪了?”李芷歌清眸一凝,语气凝重,俨然一股女王的气势。 “没有!绝对没有!”子墨连连摇首,一字一句高声说道:“属下疼爱她都来不及怎么会欺负她呢!” 小雪闻言,不由地暗笑。 “那你为什么强吻她?”李芷歌柳眉微挑,继续言辞犀利地问道。 “我……我……”子墨一时黑线无语,“我只不过是偷偷吻了她,绝对没有强吻,我可以对天发誓!” “那你为何偷吻她?”李芷歌猛然一拍扶手,怒声斥责道:“你经过她的同意了吗?你这分明就是耍流氓!” 子墨脸色漆黑一片,耍流氓…… “按照无影城中的刑罚,是不是要做**罪处罚?”李芷歌凝眉问道,清眸透着一股凛冽寒气,吓得小雪浑身颤抖。 “夫人饶命啊!”子墨连忙哀声唤道,跪倒在李芷歌跟前,眸光扫过一旁紧张不已的小雪。 “啊,让我想想这个刑罚是怎么样的。对了,先挖了眼,再拔了舌头,然后剁掉一只手,最后……”李芷歌眸光有意无意地扫向了一侧神色不安的小雪。 “小姐,不要!”小雪煞白的脸色透着几分恐惧,跪倒在子墨身旁,一字一句轻柔道:“他,没有**!” 子墨嘴角勾起一抹浅笑,猛然伸手抓住小雪的手,眸光划过几丝狡猾笑意:“请夫人做主,将小雪许配给子墨!子墨一定会好好待她!” 小雪的脸红的简直能滴出血来,想从子墨的手中挣扎出来,可是却于事无补。 “小雪,你愿意吗?”李芷歌柳眉微挑,轻声询问道。 “奴婢……”小雪的脸红的一塌糊涂,低垂着眼眸,她的手被子墨紧紧地握着,他掌心的温度蔓延至她冰冷的手掌心,点头应允道:“愿意!” ok!搞定! “子墨,那你以后会怎么待小雪啊?”李芷歌轻笑着扫过子墨眉飞色舞的脸,这厮这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啊!一个个都跟人精似的,用起计策来还真是一套套的! “只要小雪想怎么都行,无条件答应!”子墨温柔地凝着小雪道:“总之,这辈子我都要和她在一起,不离不弃,同生共死!” 小雪的眼圈再次红了起来,因着这一句誓言,心底暖暖的。她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婢女,以前在李府时常遭到嬷嬷们的打骂,吃不饱穿不暖,现在能得到这样一位良人,实在是她的幸运。 “你这誓言说的太笼统了!”李芷歌蹙眉轻笑道,翘起二郎腿,悠然自得地道:“我问你,以后会不会再娶别的女人?纳个小妾啊,抬个平妻啊……” “不会!绝对不会!”子墨连声决然道:“这一生我子墨只会有小雪一人!” “好,要的就是你这句话!”李芷歌峨眉挑了挑,“起来吧!那选个良辰吉日把你们的喜事办了吧!” “谢夫人!”子墨笑得合不拢嘴。 小雪脸色通红似火,小手被子墨牵着如何也不肯放。“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我都要娶你!”子墨抬起握着小雪的说,深情款款地说道,随即伸手拂过她涨的通红的脸颊,俯身吻了上去。 小雪想挣扎可是这次是真真被强吻了! *** “今天,咱们去踏青!”轩辕佑宸凤眸带着几丝柔情,难道说要出去玩,李芷歌都不得不怀疑他今天不正常。 “太好了!”李芷歌一阵激动,挽起轩辕佑宸的手臂催促道:“那咱们赶紧走吧!” 轩辕佑宸一脸悠然闲适的表情,既然伸手指了指脸颊,傲娇地索吻道:“亲我一下!” “好!”李芷歌踮起脚尖亲了一口。 “这边!”某男继续讨价还价。 “行!”某女搂着他的脖子在另一侧脸颊上亲了一口。 “还有这里!”某男撅起嘴,不害臊地继续索吻道。 某女见他紧闭着双眸一副很享受的模样,狠狠一脚踩在了他的脚背上,“赶紧走了!” 某男见状,伸手将某女揽入怀中,灼热的气息喷在她柔软的耳畔,戏谑道:“厨房还没准备好膳食,再等一会儿,你亲还是不亲,恩?” 看着某男那浓密纤长的睫毛,某女微微有些愣神,“睫毛精”三个字从脑海中蹦了出来。看着这张面如冠玉的脸,深邃犀利的凤眸带着浓浓的情意,微微翘着的红唇堪称完美,狭促之心顿起,“好!亲——” 既然捧着他的脸,狂亲了一顿,不时还能看到他满脸的口水。 某男一脸黑线…… “怎么样,感觉还不错吧?”李芷歌得意地挑了挑烟眉,清眸含笑,俏脸带着几丝深弄的笑意。 某男上前大手一搂便将某女揽入了怀中,学着她的模样也是一阵狂亲,灼热酥软的气息喷在颈脖耳垂处极是敏感,这个家伙怎么如此讨厌! 听着里面清浅的笑声,正欲抬首敲门的银面脸色一黑,瞬间石化在了门外…… “李公子好!”捧着食盒在外面等了许久的陈伯脸色也是一阵漆黑,极是尴尬。 “好!”银面略带尴尬地应了一声。 屋内两人这才整了整衣衫,从里面走了出来,轩辕佑宸优雅迷人的嘴角带着几丝温柔浅笑,“致远,一起去踏青吧!” 额……银面的脸上带着无数个不愿意,看着他们如此虐单身狗的模样,他已经受到了一百点伤害了! 李芷歌轻推了推石化在一旁的银面,轻声道:“怎么样,追到了吗?” 银面一脸哀愁地摇了摇头,无功而返。 哦噢!李芷歌无奈地翻了个白眼,这家伙怎么回事,太不给力了! “这女人啊就需要穷追猛打,你不要放弃,继续努力!”李芷歌柔声鼓励道,只不过从他满脸的倦容来看,定然是很辛苦了。 不过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是成天提防着人家姑娘的毒药暗算,这又是何苦来着呢?不过感情这东西最是不好说,怪不得人都说欢喜冤家! “走吧!”李芷歌拉着他往外走去。 银面轻扣着她的脉门,眸色微沉,若有所思。 马车外到处是一片春意盎然,红花绿树,分外美艳! “我们这是去哪儿?”李芷歌满是激动。 “一会儿到了就知道了!”轩辕佑宸买了个关子,留点期待感。 “丫头,有件事情想跟你说!”银面安静地端坐在一侧,神色肃然,似乎是有什么正经的大事要说。 “你说吧,什么事?”李芷歌也安静地听他说。 “这一次我经过外公的坟,发现有被人盗过的迹象,所以我就下去看了看。”银面脸色带着几丝肃然,双眸透着凌厉,周围的气氛也不在那么欢快。 “看到了什么?”李芷歌轻声问道。 “里面是一口空棺!”银面轻声说道。 “空的?”李芷歌沉思良久,“这怎么可能?” “若是盗墓,断然不可能偷尸体,除非……”银面眸光一闪,透着几丝凌厉。 “诈尸?”轩辕佑宸凤眸一眯,冒出两个字。 “外公没死?”李芷歌回想起上次被杨进她们救起也是这么回事。外公是神医圣手,区区金钩藤编的毒不会那么容易就去了的。唯一的可能就是为了掩人耳目。 “很有可能!”银面颔首道,沉思道:“之前外公一直遭到神秘人的追杀,是的司空家的族人死的死,散的散,无非便是要至外公于死地。大致是明白了其中的,外公才故意诈死,这样才保全了我们大家的性命。” “那他现在在哪?”李芷歌激动地问道。 “这个就不得而知了。”银面摇头表示无奈,“等接任了谷主之位,我便广邀天下名医,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轩辕佑宸轩眉紧皱,凝眸沉思着什么,既然缓缓开口道:“你们可有司空先生的画像?” 李芷歌不解。 “这里有!”银面将随身携带的画像递给了轩辕佑宸,“我之前已经派人在西域打探了一段时间可是没有任何消息传来。独孤漠野那边留了一张,派人在西戎国寻找,只是依旧毫无音信。” 轩辕佑宸打开画面,凤眸微沉,锐利的眸光扫过画纸,轩眉微凝,优雅的声音带着几丝坚定:“就是送我香囊的那位高人!” “这么说,外公真的还在世!”李芷歌和银面顿时欣喜不已,“怪不得那日在西宁城郊外的旧屋中书架上无缘无故地落下关于解蛊毒的书,原来是外公在暗中帮我们!” “你是在哪里见到他的?”银面继续追问道。 “大抵是在汝州附近。”轩辕佑宸寻思道,“我派蓝茗去查一查!” “太好了!”李芷歌脸上的欣喜溢于言表。 “好了,你小心一点,这还怀着身子呢!”轩辕佑宸一把将她揽入怀中,轻声提醒道,“等一下就到了!” “恩!”李芷歌微微颔首,笑着与他脸贴脸,看得银面后背冒汗,鸡皮疙瘩直掉。 马车终于停了下来,眼前的一片一望无垠的大草原,放眼看去看不到边际,不远处是一大片花海,各色鲜花,争奇斗艳,花香四溢,沁人心脾! “好美啊!”李芷歌不由地赞叹道,眸中尽是欣喜。 “看,这是什么?”轩辕佑宸忽然如同变戏法似的拿出了一物。 李芷歌定睛一眼,好大一只风筝,金粉色的蝴蝶形状,两只金光灿灿的翅膀,后面还拖着一个长长的尾巴,做工精致,栩栩如生。 “放风筝喽!”李芷歌从轩辕佑宸手中接过风筝便快步跑了起来,吓得某男如同一阵旋风似的跟着她。 “慢一点,小心脚下!” “来,放线,放线……” “掉了,掉了,快扯线……” 看着前方两人放着风筝,不亦乐乎的模样,银面孤身一人坐在草地上,只能说单身狗又遭受了一千点伤害! “哇,好高!飞起来了!”李芷歌指着远方高空的风筝,笑得格外璀璨。 “拿着线,归你了!”轩辕佑宸将线头递给了李芷歌,温柔浅笑道,“不要掉下来喽?” “恩!”李芷歌接过线,扯了扯,伸手挡在眼前眯眼凝望着远处的蝴蝶风筝,不远处竟然飞来了许多形形色色的蝴蝶,一群群地向着风筝而去…… 哇塞,实在太壮观了! 轩辕佑宸和银面利索地将餐桌摆放好,轻声问道,“毒王鬼医,怎么样?” 银面眸色微沉,涩然道:“没什么大碍,当时只是失血过多,并未伤及要害。他随身带了许多保命的丹药,我替他处理的伤口,大半个月便好了。” “那就好!其实这件事情他也是受害者之一。”轩辕佑宸轻叹道。 “情之所困,情之所扰,哪里是能说的清的。”银面忽然冒出一句,倒是让轩辕佑宸凤眸透着几丝淡笑。 “看来落入情网的还另有其人?”轩辕佑宸爽朗笑道,银面却是面色通红。 轩辕佑宸见状,也不继续调侃他,身形一闪便到了李芷歌跟前,拂袖替他擦了擦额头上细密的汗渍,“用膳吧!”接过她手中的线头,重重地陷入了泥土之中,凝眸看了眼天上的风筝,好似正对着他们微笑。 李芷歌吧唧嘴,说道吃饭她还真饿了,看着对面两人,一喂我吃一口,我喂你吃两口的甜蜜情景。 银面表示单身狗遭遇了一万点伤害啊! “我还有事,先走了!”银面匆匆扒完碗里的饭,连忙起身告辞,再这样下去他只怕会直接倒地身亡。 “吃饱,喝足,晒太阳!完美!”李芷歌懒洋洋地躺在软绵绵的青草地上,头枕着轩辕佑宸的双腿,悠闲地打了一个响指,眯起眼,笑靥如花地望着蓝天白云,青山绿水,飞舞的流蝶…… “这样就满足了?”轩辕佑宸瞥了瞥嘴,伸出修长的大手抚摸着柔顺的青丝,悠然浅笑道。 “当然!知足常乐嘛!”李芷歌不以为然道。 “知足常乐!”轩辕佑宸饶有韵味地重复着她的话,仰头望着湛蓝的碧空。 “啊——”李芷歌忽然抽搐了一下。 某男吓得脸色惨白,连忙起身,将她扶了起来,“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他动了!”李芷歌满脸欣喜地抚摸着自己的小腹,“他在动,这里!” 某男的脸上阴霾一扫而光,眸光灼灼,伸出修长的大手温柔地抚摸着李芷歌隆起的小腹,极是认真地感受着孩子的拳打脚踢,脸上洋溢的无限的幸福与宠溺。 “感受到了吗,他好想在踢我……”李芷歌轻笑说道。 “啊,你这个小坏蛋,怎么可以打你娘呢?”轩辕佑宸一脸严肃地对着腹中的孩子道,“让爹听听看,你再说什么,好不好?” 他温柔地俯身,紧贴在李芷歌的腹部,侧耳倾听。 李芷歌看他一脸笑意,不由好奇地问道,“你听到什么了?” “他说,爹娘我爱你们!”轩辕佑宸潋滟的凤眸带着无尽的温暖,勾起的薄唇透着无限的欣喜,初为人父的喜悦,让李芷歌的心头荡满的幸福与甜蜜。 “其实……”李芷歌清丽婉约的脸上带着几丝温柔,顾盼神飞的清眸带着几丝浅笑:“肚子里还有一个!” 轩辕佑宸眸光灼灼,俊美的脸上带着宠溺的幸福,“双生子!” “你怎么一点也不惊喜?”某女有些郁闷地撒娇道。 “因为我早就听出来了,他们一个叫爹,另一个在叫娘!”轩辕佑宸搂着李芷歌宠溺地笑着,他听力过人,这三种心跳声伴着他夜夜入睡,如何会不知? “你怎么这么讨厌!”李芷歌伸手拍打着他的脊背,“那你说取个什么名字好呢?” “这个问题,要好好斟酌斟酌!”轩辕佑宸满脸严肃道,“不如就叫……” “叫什么?”某女瞬间激动了起来,脑子飞速地旋转。 “轩辕爱歌!”轩辕佑宸极是认真地吐出四个字。 “额——”李芷歌不由地满脸黑线……这名字…… “不好吗?”某男垂首,一双灼灼的凤眸满是期待望着她倾城绝色的脸,嘴角轻扬道:“那我再想想!” 李芷歌亲昵地搂着他,小鸟依人般依靠在他的怀里…… ------题外话------ 温馨有趣的配角和宝宝文,敬请期待! 210 大结局终篇番外 (1) 轩辕王朝大业十年,西域三国俯首称臣,岁岁进贡,国泰民安。 朝堂局势,瞬息万变。皇帝多疑,危机四伏。 这是一处幽静的居所,临水而居,院子里栽种着海棠。此时已是初夏时分,海棠初绽,朵朵娇红吐蕊。 李芷歌悠然地躺在轩辕佑宸的腿上,仰头看着院外的风景,樱唇微启:“桂花糕!” 轩辕佑宸侧首,修长的大手捏起一块桂花糕放入了李芷歌微张的口中,凤眸中带着无限的宠溺。 “水果!”李芷歌侧了个身,换了一个舒适的姿势,慵懒地说道。 轩辕佑宸执起一旁切好的水果,小心翼翼地喂进她嘴里,伸手温柔地抚上她隆起的腹部,在她耳畔轻柔问道:“今天他们乖不乖?” “恩!”李芷歌一边吃着水果一边慵懒地颔首道,“都是乖宝宝!” “芷歌!”轩辕佑宸俯身,俊脸贴着她轻柔的发丝温柔地摩挲,优雅的声音淡淡道:“我现在觉得好幸福!每天和你在一起,白天看云彩,晚上数星星,在这湖边盖起小屋,男耕女织。你再给我生几个孩子,承欢膝下。没有世事纷争,闲云野鹤,自由自在。” 李芷歌伸手与他十指相扣,双目含情,柔声笑道:“原来幸福这么简单!” “是啊!你就是我的幸福!”他满是魅惑的双眸透着丝丝宠溺,既然在她的脸上亲吻了几下,拥着她,好似拥有了整个世界! “恩——”李芷歌忽然烟眉微颦,紧张地抚摸着隆起的 小腹,神色有些复杂。 “怎么了?”轩辕佑宸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轻声问道,满是紧张。 “他们……好像在里面打架!”李芷歌清眸流转,淡笑着说道,不过眸中一闪而过的惊慌还是没有逃过轩辕佑宸的凤眸。 “这两个小坏蛋!”轩辕佑宸闻言,优雅的嘴角微微勾起,极是醉人的笑意洋溢在脸上。那一双往日深邃凌厉的凤眸,此时荡着满满的父爱。 李芷歌伸出纤纤玉手,点了点轩辕佑宸的鼻尖,轻笑道:“是啊!就跟你一样坏!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我哪里坏了?”轩辕佑宸自然是不同意这话,连忙问道。 “你哪里都坏!”李芷歌嘴角弯起俏皮的浅笑,眸子赶紧清澈,如春光下凛凛的湖水,还带着几丝迷人的狡黠。 “恩?”轩辕佑宸凤眸微沉,继而俯身堵住了她的樱唇,一脸危险的魅惑道:“再说,我就吃了你!” “你看,越来越坏了!”李芷歌笑声调侃道,“说你坏还不承认,真是……” 某男吻着她的唇畔,继而轻咬了一口,凤眸透着几丝得意。 “恩——”李芷歌吃痛地轻唤了一声,素手狠狠地拍在了他的胸口,这家伙怎么如此霸道! 气呼呼地怒瞪着他,而他却是一脸认真地吻着她,好似这世间最美的珍宝…… *** 夜色如浓重的画布,一灯如豆。 李芷歌安静地靠在一侧床榻上,轩辕佑宸正紧张地替她揉捏着四肢,柔声问道:“好些了吗?腰还酸不酸?背还痛不痛?” “酸!痛!浑身酸痛!”某女烟眉紧蹙,轻声嘟哝道,双手不自觉地往后背敲了敲。 “为夫来替你捶捶,这里吗?”轩辕佑宸紧握着双拳,温柔地在她腰际轻捶了几下,俊逸的脸上满是紧张的表情。 “恩!舒服!”李芷歌一脸享受的表情,这肚子里怀了两个,总感觉下腹坠胀的厉害,匆匆忙忙地起身道:“我上厕所!” “小心一点!”轩辕佑宸见她毛毛躁躁的轻声提醒道,继而也连忙起身,跟了上去。 “这一晚上不知道要上多少次厕所,怀孕的女人真辛苦啊,怀个双胞胎更是苦啊!”李芷歌一边上着厕所一边感叹道。 这厕所是她画了图纸给青衣,然后完全按照现代的抽水马桶样式设计的,简单方便,比起这个时代的那些蹲坑好多了。 现在如此壮观的天天蹲着上厕所,她只怕会站不起来,蹲一个晚上也说不准。这青衣看了几下图纸便心领神会,真是鬼斧神工啊! “你进来干什么?”李芷歌瞅了瞅门口闪进来的白影,人家在上厕所,这家伙进来是要干啥? “我进来陪你啊!”某男嘴角斜斜地勾起,一副我是好夫君的表情。 “额,上个厕所有什么好陪的?”某女一脸黑线,继而轻声道:“那好吧,帮我拿个手纸!” 轩辕佑宸很是听话地将手纸递给了她,一脸认真道:“需要为夫帮忙吗?” “额……”某女一脸黑线,这是要怎么个帮忙法?连忙回道:“不用!不用!” “害什么羞,你全身上下我哪里没有看到过?”轩辕佑宸一声轻笑,眸中尽是温柔,接过她手中未用完的纸放回原位。 “停,停,停——”李芷歌连忙打住,肃然道:“你还是赶紧出去吧!你在这里我上不出来!本来就尿频,现在要尿不尽了!” 轩辕佑宸看到她如此一说,不由地耸了耸肩,柔声道:“那好吧,我先出去!有什么事记得叫我!” “0k!”李芷歌比划了一个手势,尴尬地赔笑道。看到他出去了,长舒了一口气。只是真的好想有些尿不尽了,怎么办…… *** 夜色阑珊。漆黑的夜,缀满了闪亮亮的星子,极是美丽! 轩辕佑宸将薄被轻柔地盖在了侧身睡着的李芷歌身上,捏了捏她柔嫩而温热的素手,既然躺下继续睡。 “刷”地一声,被子被李芷歌一脚踹到了地上,呓语道:“不要,好热!” 轩辕佑宸起身,将被子捡起,伸手抚了抚她的后背,稍微有些汗。 起身拿起干净的纱布,替她擦去身后的热汗,继而执起被褥的一角小心地盖在她的胸口。 还未躺下,她整个人就抱了上来,他薄唇微勾,轻笑道:“孩子的睡相肯定是想你,不然怎么会这么不舒服?” “瞎说!”某女好整以暇地睁开清丽的水眸,不满道:“我睡相一直都很好的!” 某男眉峰微微挑了挑,还记得上次她从床榻上滚下床来掉到了地上,若不是自己抱她上去只怕第二天清早她已经在床底上了。 “好好好!怎么还没睡?”轩辕佑宸柔声宠溺道,抬眸望着天边的月色担忧道:“快要三更了!” “睡不着,不舒服!”李芷歌艰难地侧身,再侧身,换了几个姿势都睡不好。 “不如,你躺我身上?”轩辕佑宸柔声说道,轻拍了拍他的双腿自告奋勇道。 “不行!你腿会酸的!”李芷歌淡淡说道,继而抱着他坚实的臂膀撒娇道:“你抱抱我!” “好!”轩辕佑宸铁臂一环,便将她搂入了怀中,柔声道:“好一点了吗?” “恩!”李芷歌瑟缩在他怀中,温热的呼吸透过胸口的肌肤燃起了体内的欲火,他浑身莫名地一阵滚烫。 “你怎么了?”李芷歌自然是察觉到了他的异样,循声问道。 “我……我去洗个澡……”轩辕佑宸脸色微红,连忙起身,身形一闪便跃入了院外的河水之中。 等到他再次回到床榻上,浑身的热气被凉水冲走,从李芷歌的背后抱着她柔声道:“睡吧!” “恩!”李芷歌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句,沉沉地睡去了。 轩辕佑宸再次起身,替她盖好被褥,借着皎洁的月光看到她浮肿的双腿,心头好似遭到了一记重锤,伸手拂过她的双腿,满是心疼。 第二日,日上三竿,李芷歌睡眼朦胧地睁开眼眸,却看到几张熟悉的面孔,吓了一大跳,猛然起身向后退了缩了缩,这是什么情况? “小师妹!”薛视仁笑眯眯地朝着她笑道。 “嗯?”李芷歌连忙眨了眨眼,这什么情况?该不会是还在做梦吧? “丫头!”银面站在一旁,长身玉立,一脸严肃。看着不像是做梦啊,李芷歌有些迷糊地捏了捏自己的脸,疼,不是做梦! “你们……干什么?”李芷歌嘴角抽了抽,不解地问道,怎么一起床就看到了这两尊大佛。 “王爷,这水肿是孕妇很自然的现象,不必紧张,也不必治疗。等孩子出生了自然会消失的。”薛视仁恭敬地回道,不时还凝着李芷歌的双腿处。 浮肿?纳尼? 李芷歌伸长了脖子,拼命往自己的脚上看,无奈肚子太大,只能试图将双腿内侧着,果然是又肿又大,简直就像两个鼓起的水球。 买噶的!李芷歌无奈地抚着额头,做女人怎么就这么惨! “真的不要紧?”轩辕佑宸凤眸一凝,望着站在一旁的银面。 “没事,少吃盐!”银面幽幽吐出一句,既然不情不愿地冒出一句:“大惊小怪!”飞身而起,便不知所踪了。 轩辕佑宸的脸色漠然一黑,他这不是紧张的所以才找他们来看看,这头一胎,他这当爹的也紧张啊! “噗嗤!”李芷歌看到他一脸尴尬的表情,忍不住笑出了声来,调侃道:“你怎么比我还紧张?孕妇水肿是很正常的。增大的妊娠子官压迫腹部的血管,使盆腔及下肢血管内的血液淤积,回流不畅,压力增加,水分在压力作用下容易渗透到组织间隙,形成水肿。” “额……”这次轮到薛视仁一脸黑线了,自己实在是才疏学浅呐!真是班门弄斧,惭愧惭愧! “出去走走就没事了!”李芷歌起身穿戴好衣服,循声对薛视仁热情道:“师兄,一起啊!” “不不不!”薛视仁连忙摇手,要是他跟着去只怕王爷用眼神就能把他杀死的。不去,坚决不去,打死也不去! “哎……”李芷歌看着薛视仁逃也似的走了,柳眉挑了挑,什么情况,难不成有老虎会吃了他? “疼不疼?”轩辕佑宸上前搀扶着李芷歌,紧张地凝了眼她水肿的双脚,轩眉紧皱,紧张地问道。 “不疼!”李芷歌轻声笑道,挽着他的手臂,“你不要这么紧张,弄得我也紧张了。我们去那边林子里走走!” “我们住在这里,你一点也不担心朝廷的事吗?”李芷歌侧首,凝眸问道。 “朝廷的事情皇上自然会处理。”轩辕佑宸淡淡地回道。 “快看,前面是什么?”李芷歌指了指前方不远处的一棵参天大树,枝繁叶茂,枝桠上到处挂满了红色的许愿条,许愿条上还垂挂着一个风铃,清风拂过,悦耳动人。 “这是许愿树!”轩辕佑宸小心翼翼地扶着李芷歌往前走去,凝着这高大的许愿树,两人相视而笑,温情脉脉。 “我们也许一个愿望吧!”李芷歌轻声笑道,既然环视四周,一脸失落地表情道:“可惜没有许愿条!” “来!”轩辕佑宸凤眸透着几丝温和,小心翼翼地将李芷歌搀扶到许愿树跟前,“我们在许愿树上刻上彼此的名字,他一定会保佑我们幸福美满!”他从袖间抽出一把匕首,认认真真,一笔一划地在树干上刻上了“轩辕佑宸和李芷歌”八个字,每一笔一画都是那么的遒劲有力。 “给我!”李芷歌见状试图接过轩辕佑宸手中的匕首。 “小心!”轩辕佑宸将匕首交给了她,只见她两人的名字外圈上了一个大大的爱心,眯眼笑道:“这样许愿树就知道了!” 轩辕佑宸凝着此刻正双手合十许愿的李芷歌,皮肤白皙,眉目如画,倾国倾城。 她抬起水眸,嫣然浅笑,那一双眸子,如秋日的天空,澄澈而幽远。 但愿我们今生今世,永不分离! *** 凉风习习,此时已是秋日时分。 李芷歌安静地坐在一侧,成思考状,这肚子是越来越大了,想想生孩子就浑身鸡皮疙瘩直冒!卸货这个问题,真的是让人头疼啊!眼巴巴地看着预产期越来越临近,莫名地有些紧张…… “嘶……”忽然,一阵抽痛,李芷歌淡淡蹙眉,轻声道:“宝贝们,你们该不会是要发动了吧?” “怎么了?”轩辕佑宸看着她一手撑着腰一手抓着衣角的李芷歌,满脸紧张,脸色略微有些发白,看似很不舒服。 “有点疼,应该是阵痛,可能是要生了!”轩辕佑宸闻言,紧张的将一侧的烛台打翻了,连忙说道:“怎么办?怎么办?赶紧先回王府!” 李芷歌看到他如此模样,嫣然笑道,“你这么紧张做什么,这阵痛也不知道是真性还是假性,而且头胎一般都要12个小时生产,还早着呢!” “12个小时?”轩辕佑宸轩眉紧蹙,威严霸气道:“等于六个时辰?这么久!不行,我要请宫中最好的产婆,马上就让孩子出来!” 看着他疼惜的眸光,李芷歌的心头洋溢的暖暖的幸福。 “现在有不疼了,可能是假性的。”李芷歌伸手抚摸着隆起的超大肚子轻笑道,她是学医的,很多事情自然是懂的。 “不行!赶紧回王府,我不放心!”轩辕佑宸看着她佯装轻松的模样一脸正色道,神神叨叨的开始收拾衣服,随后又将衣服扔在一旁,王府有衣服不是? *** 宸王府。 “疼吗?”轩辕佑宸紧张地握着李芷歌的素手,看着她额头上的发丝被冷汗湿透,拂袖替她擦去冷汗,抚摸着她因为疼痛而变得苍白的容颜,柔声道:“要不要吃点东西?” “恩!”李芷歌点头,现在不补充点能量,只怕待会儿没力气生孩子。 “来!”轩辕佑宸将热腾腾的面条递给李芷歌,眼看着她疼得唇色发白,只感觉整个心都被人揪了起来。 “张嘴!”轩辕佑宸将几根面条喂进了李芷歌口中,看着她紧皱着的烟眉,心也跟着痛了起来。 原来,生孩子这么痛苦! “啊——”李芷歌紧紧地握着身后的床褥,阵痛一阵比一阵持续时间长,间隔变得越来越短,她感觉浑身的骨骼都好似被碾碎了,浑身都因为疼痛而颤抖,而且是一阵紧接着一阵,永无止境,天昏地暗! “哪里疼?哪里疼?”轩辕佑宸看到此情此景,猛然抱着承受着无限疼痛的李芷歌,侧首亲吻着她的额头,“如果可以,我真想替你痛!” 李芷歌闻言,憔悴的容颜带着几丝轻笑道:“可惜你没那功能!不如,下辈子我做男人,你做女人,好不好?” “好!”轩辕佑宸看着她整个颤抖地缩在自己怀里,浑身冰冷,冷汗淋漓,心痛难忍,不假思索地答应了。 “这点痛,我还受的了!”李芷歌紧抓着轩辕佑宸胸口的衣襟,深吸一口气道,“我一定会把孩子生下来的!” “恩!”轩辕佑宸轻柔地替她擦着额头上汩汩流淌的冷汗,紧握着她的素手,“加油!” “扶我起来走走!”李芷歌试图起身,靠在一侧墙壁处,疼得浑身战栗,双腿发软。 轩辕佑宸将李芷歌揽入怀中,“都怪我!早知道你这么痛苦……就……” “傻瓜!”李芷歌伸手堵住了他的薄唇,“哪个女人生孩子不痛的!我没事!额——” 轩辕佑宸连忙搀扶着她往一侧走去,疼痛如同海浪一波又一波地袭来,这种疼痛几乎是无法形容的,李芷歌紧握着轩辕佑宸的手,指甲深深地嵌入他的皮肉之中。 “啊——”李芷歌整个人蜷缩在床榻上,疼得迷迷糊糊,几乎失去了意识。 “军医!军医!”轩辕佑宸急疯了,连声呼喝道。 薛视仁站在门外,匆忙跑了进来,“王爷,恐怕是要生了,赶紧让产婆进来吧!” “好!”轩辕佑宸自然满口答应。 产婆进门,便将他赶了出去,一大帮嬷嬷轻车熟路地烧水干活…… 陈伯紧张的站在一旁,看着轩辕佑宸在院外踱步踱了一个晚上,不眠不休,整个人紧张的茶饭不思,只要听到一点响动就让他去看看。 那产婆都已经被问了八百遍,生了没?生了没?孩子生了没? “啊——”屋内李芷歌撕心裂肺的叫声一阵高过一阵,无法想象她的疼痛和折磨。 “哇——”一声婴儿洪亮的哭声从产房内传来,轩辕佑宸激动地差点冲进了产房。 “王爷,您不能进去!”一产婆连忙跑出来阻止道,“恭喜王爷,是个公子!” 随后产婆便将孩子抱了出来,笑着说道:“瞧小公子长得多俊俏啊!眉宇间简直跟王爷一模一样!” 轩辕佑宸垂首只是看了孩子一眼,随即焦急地问道,不断地往屋内张望,“王妃呢?王妃怎么样了?” “王妃腹中还有一个,只是这位置……恐怕有些危险……”产婆闻言,言语不详,吞吞吐吐。 “什么意思?你……”轩辕佑宸闻言,凤眸瞬间浴火,拎起那产婆的衣襟,怒喝道:“说!” 周围的空气瞬间凝结,暴戾的因子逐渐蔓延开来,吓得那产婆浑身颤抖。 “王爷饶命啊!”产婆吓得面色惨白,差点晕死在地上,扑腾地从地上挣扎。 “快走!快!”另一个产婆将孩子报给了陈伯,连忙示意倒在地上的产婆进屋,各个如见阎王似的,浑身紧张不已。 “啊——好疼啊——”李芷歌几乎已经精疲力尽了,喘着粗气,长叹道:“还有一个!” “王妃,用力,很快就出来了!”产婆客气地说道。 “啊——”李芷歌高呼了一声,“特么的,谁给我来一刀啊?给我个痛快啊——” 产婆们吓得手中的盆盆罐罐悉数掉了一地,哀求声,哭泣声,此起彼伏,“王妃饶命啊!王妃饶命啊!” 李芷歌不断喘着粗气,这些人干什么,她不过就是想来个剖腹产而已!只可惜就这古代技术,可能吗? 轩辕佑宸在门外听到“来一刀”也顾不得所以然,猛然推开产房的大门,一个健步冲了过来。漫天的血腥味瀑布而来,和这跪了一地的产婆老妈子,他的心好似放在大火上炙烤,脸色苍白如雪,“芷歌!芷歌!” “我没事!”李芷歌抓紧了轩辕佑宸伸过来的手,“就是没力气了!”她无奈地带着一丝笑意,那笑容害死要湮灭的火光,看得轩辕佑宸心底一阵心慌意乱。 “那怎么办?”轩辕佑宸几乎要发狂了,怒吼道,猛然抱着浑身湿透的李芷歌安慰道:“没事的,不会有事的,你绝对不会有事的!” “启禀王爷,让厨房给王妃熬完参汤来,还有吃的!”产婆小心翼翼的说道。 “还不快去!”轩辕佑宸怒吼道。 一老嬷嬷飞奔似的往外跑去。 “没事的,我就在这里!没事的!没事的!”轩辕佑宸伸手拂去她额头上的冷汗,俯身,亲吻着她眼角的两滴清泪,不停地安慰道,好似也在安慰自己。 轩辕佑宸将参汤一口一口地喂入李芷歌口中,李芷歌凝着紧张的容颜,嘴角勾起一抹欣然笑意。 “王妃,你忍着点!”产婆哆哆嗦嗦地按着李芷歌的肚子,“很快位置就正了!正了就快了,刚才老身说的吸气呼气……” “啊——”李芷歌双唇紧咬,紧握着轩辕佑的手不放,“额——” 轩辕佑宸一记凌厉的眼风,吓得那产婆根本不敢动弹。从轩辕佑宸伸手散发出来的浓烈的嗜血气息,几乎要吞噬在场的所有人! “看到头了!出来了!”另一个产婆激动地说道,这下子她们的小命是保住了! “王妃,用力!”一旁的产婆鼓励道,不停地张望着,满脸的兴奋! “再用力!使劲!” “吸气!呼气!用力!用力——” “额——”李芷歌咬紧牙关,浑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战栗,忽然听到孩子的哭声,眼角落下的一股清泪,既然歪头倒在了一侧! “恭喜王爷……”产婆的话还未说完,便已经听到了一阵石破天惊的叫声。 “芷歌!芷歌!”轩辕佑宸疯了似的抱起浑然不知的李芷歌,一颗心空荡荡的好似被什么带走了,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 不会有事的! 绝对不会有事的! *** 等到李芷歌醒来已经是第二日午间,她的手被一只大手紧紧地握着,她缓缓睁开眼眸,侧首望着斜靠在一侧墙壁上的轩辕佑宸,他面如冠玉的脸上,布满了青色的胡渣,整个人好似一下老了几岁。 似乎是察觉到了李芷歌轻微的动作,轩辕佑宸猛然睁开眼眸,他的凤眸之中布满了鲜红色的血丝,沙哑而低沉的声音好似极其疲惫:“芷歌,你终于醒了!” “孩子……”李芷歌侧首轻声说道。 “把孩子抱过来!”轩辕佑宸凝声向耳室的奶娘道,两个奶娘抱着孩子笑眯眯地走了过来。 “参见王爷,王妃!”既而将两个孩子递到了轩辕佑宸的怀中。 李芷歌伸手抚摸着孩子圆嘟嘟粉嫩嫩的小脸蛋,忍不住落下欢欣的泪来。 孩子,我们的孩子! *** 迷迷糊糊的不知过了多久。 李芷歌虚弱地躺在床榻上,隐约听到轩辕佑宸怒气的谈话声。 “佑宸,你为何如此冥顽不灵?”太后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咬牙切齿地喝道,“为了那个女人,你就连皇位都不要了吗?” 李芷歌的心猛然一颤,好似被什么东西捅破了,冷冰冰的。太后……皇位…… “没有了她,皇位有何用?”轩辕佑宸踱步轻笑,断然决然道:“希望太后不要再提及此事!” “你……”太后气得脸色一阵惨白,李嬷嬷连忙搀扶着她,“不管她是李芷歌还是灵犀公主,她都不可能成为你的正妃,就算你将来登基为帝,她也绝不可能是皇后!” “我不在乎!”轩辕佑宸云淡风轻道,“皇位,有的人去坐!而她,只能是我这一生唯一的妻子!” “身为轩辕王室的子孙,你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对得起先皇吗?”太后气得不清,脸色狰狞,怒喝道。 “只要天下太平,国泰民安,谁当皇帝又有什么区别?”轩辕佑宸冷哼道,“我不想将来自己的孩子从小便在尔虞我诈,你死我亡中度日!” “你疯了!”太后怒声道,声音极是颤抖和尖利。 “我没疯,只是看透了这皇室繁华与虚无!”轩辕佑宸凝声说道,凤眸中透着几丝释然的笑。 “你……”太后一甩长袖,怒气冲冲地快步转身而去。 “哇哇哇……”孩子的哭声使她凌乱的脚步声停顿了下来,凝声道:“走,去看看孩子!” “是!”李嬷嬷连忙搀扶着太后往身后走去,一个孩子正安静地躺在榻上睡着,另一个正哇哇大哭,奶娘撩起衣衫开始喂奶,孩子的哭声瞬间止住了。 “参见太后!”奶娘看到太后连忙起身跪拜。 “免礼,平身!”太后缓步走到榻上,仔细地凝着正安稳睡着的孩子,眉清目秀,琼鼻樱唇,白皙如玉,将来肯定是个美人儿。 而另一旁正奋力吸着乳汁的小男娃,一张脸涨的通红,腮帮子都是泪。 “真可爱!”太后伸手在孩子的脸上轻抚了抚,柔声笑道:“过几日便让皇上赐名!” 忽然一道黑影从不知名的何处闪了过来,将奶娘怀中的孩子抢走,一闪身便没有了踪迹! “来人啊!孩子!孩子!”太后惊呼道,吓得整个人倒在了地上。 轩辕佑宸闻言,敏捷如同银狐般飞身而来,侧耳倾听,顺着黑衣人逃走的方向飞身而去。 “孩子!”李芷歌听闻叫声,猛然睁开眼眸,快速支起身子,冲了出去。 看着紧跟着轩辕佑宸身后的子玉和子墨,李芷歌快步跑去宸王府,纵身跨上快马,扬鞭加急,追赶着那一黑一白几抹身影。 黑衣人身形极快,飞身上顺着陡峭的山崖飞上了恨水涯顶,孩子哇哇的哭声打乱了轩辕佑宸心底的沉静。 那黑衣人忽然背身站定在山崖边缘,嘴角一勾,缓缓转身。 轩辕佑宸一双深邃犀利的凤眸紧盯着他空空如也的左臂,微微眯起,浑身散发着一股浑然天成的霸气,好似千山竟秀,好似万马奔腾! “轩辕佑铭,你想做什么?”轩辕佑宸冰冷的声音好似腊月的冰棱子,扑面而来,生疼生疼。 “哼哼!”轩辕佑铭头上的面巾被山风吹下,一张脸尽是邪恶气息,“轩辕佑宸,想不到吧?” “把孩子给我!”轩辕佑宸薄唇紧抿,那浑然天成的慑人气势,令人感到压迫,感到不能呼吸。 “谁的孩子?”轩辕佑铭垂首一双黑眸紧紧地盯着怀中的婴儿,他的眉,斜飞入鬓,与轩辕佑宸别无二致。他的眼,清澈明亮,透过这双眼睛好似能看到另一个人,那个曾经不顾一切救他性命,倾国倾城,惊才艳艳的女子…… 子玉和子墨飞身而下,一左一右落在了轩辕佑宸的身后,目光灼灼地凝着此刻正仰头狂笑的轩辕佑铭。 “孩子!我的孩子!把孩子还给我!”李芷歌从马上纵身跳下,向轩辕佑铭冲了过去。 “芷歌!”轩辕佑宸伸手揽着她,提醒道:“冷静点!不要轻举妄动!” “啊哈哈哈……”轩辕佑铭一声冷笑,带着狂傲不羁,带着悲哀无奈,带着狂狷邪魅,“为什么,你要选他!我可以为你放弃这万里江山,他可以吗?可以吗?哈哈哈……” 李芷歌心头沉痛,看着轩辕佑铭怀中嗷嗷待哺的孩子,两行清泪忍不住落了下来。 轩辕佑宸伸手将她搂入了怀中,看着她灼灼的清泪,心一阵剧痛。 “这个孩子,他就不该活在这个世上!”轩辕佑铭忽然发狂似的单手抓起孩子举在了空中,一阵魔性的狂笑,看得人心惊肉跳。 “不要!”李芷歌惊声叫道。 轩辕佑宸凤眸一沉,迅速伸掌,却不想轩辕佑铭似乎早就料到,带着孩子纵身一跃跳下了山崖,子玉和子墨大惊,猛然跟着跳了下去。忽然,山崖下冒出几十抹黑影,将子玉和子墨围困在了中间,一番你死我活的打斗正式开始! “哈哈哈,轩辕佑宸,孩子就在这里!有本事你就来抢!”轩辕佑铭将孩子单手举在空中,一副要将他丢入万丈深渊的模样。 “你在这里别动,我下去!”轩辕佑宸在李芷歌耳畔嘱咐道,他足尖轻点,身形一晃,便已经落在了轩辕佑铭的不远处。 轩辕佑铭嘴角邪气一勾,向身侧走了几步,将孩子扔在一侧斜斜的枯树枝上,嗖得一下从怀中掏出一个黑色的不明物体,嘶嘶地冒着白烟,是炸弹! 李芷歌的心猛然一惊! 轩辕佑宸看着孩子天真无知的笑靥,纵身朝孩子飞身而去,眼看着那炸弹即将爆炸,奋力将孩子抛向了山崖。 李芷歌纵身跃起手中的天蚕丝一出,层层圈住了襁褓,接过孩子,看着孩子天真浪漫的笑容,抱着她一阵清泣。 御林军随后赶来,浩浩荡荡的队伍将恨水涯围得水泄不通。 “哈哈哈,轩辕佑宸你的死期到了!”轩辕佑铭猛然伸掌向轩辕佑宸击去,他的掌风凌厉透着无穷无尽的恨意,随着一阵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轩辕佑宸好似断了线的风筝一般落入了茫茫白雾之中…… “主上!”子玉和子墨纵身而下,追寻着轩辕佑宸的足迹。 李芷歌倒吸了一口冷气,只觉得浑身冰冷冰冷的,没有了丝毫的温度!山风带着无尽的寒意吹色脸颊生疼生疼,她从来不知道原来秋日也会如此寒冷,冷澈入骨,天寒地冻! “哈哈哈!”轩辕佑铭从山崖下纵身而上,一双黑眸带着几丝傲气,“轩辕佑宸,他被炸死了!” “不可能!”李芷歌极力忍着心底的沉痛看,他不相信他的话,他那么强,怎么会死? “那炸弹可是我特意为他准备的,就算是大罗神仙也逃不过这威力惊人的炸弹,他必死无疑!”轩辕佑铭仰天长笑,笑得天旋地转,笑得山崩地裂…… 泪从眸中涌了出来,李芷歌倔强地止住了。 她的玉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好似这寒夜的冰雪,冷的没有温度。将怀中的孩子交给了为首跨在马上的史擎天,缓缓拔剑,水凝剑的寒芒在空中掠过,真气将漫天雪花激的向前的轩辕佑铭。 “你要杀我?”轩辕佑宸狰狞的脸上带着几丝不可置信,一字一句,咬牙切齿:“我那么爱你,你为什么要杀我?” 李芷歌没有说话,一个纵身,水凝剑出,剑光闪过,轩辕佑铭伸手接住了她的剑,鲜血淋漓的手上滴滴答答地落满了地。 “彭彭彭”三声巨响,李芷歌腰际的手枪已经落在了手间,鲜血从轩辕佑铭的胸口,喷射而出,他的嘴角带着自嘲的冷意,满满的不可置信:“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爱你……” “有!”李芷歌樱唇微启,无比坚定道。 她冷绝的脸上,肃杀的暴戾被瞬间激起,再一枪打在了轩辕佑铭的胸口,他不可置信地望着胸前的伤口,嘴角流出一道鲜血,笑了笑,睁大了眼眸倒在了地上。 黑衣人见主人已死,纷纷四散。 “佑宸!佑宸!”李芷歌冲向恨水涯凝着满目茫茫的白雾,满心焦急地等待着他。 “史擎天,快派人去恨水河下救人!”李芷歌清眸一眯,冷冷命令道,她不相信轩辕佑铭的话,一个字也不相信! 不信! *** 恨水河。 湍急的河流,望不到边际,头顶是高耸入云的恨水涯。 随着搜寻的范围越来越广,沿着恨水河,一里,两里,三里……十里,当每一次的希望落空,李芷歌的心头也渐渐绝望起来。 难道,难道,他就这样去了吗? “夫人!”子玉和子墨从恨水河中钻了出来,浑身湿透,“主上他……” “他怎么了?”李芷歌疾呼道,幽深的黑眸在这一瞬间失去了光彩,她从未觉得如此绝望过,浑身好似被掏空了。 “炸弹爆炸,主上从山崖坠落入湍急的恨水河中……”子玉和子墨急得脸色发白,他的主上,那个意气风发泰山压顶不变色的男人…… “不可能!”李芷歌眸光一沉,疯了似的跳入冰冷的河水之中,寻找轩辕佑宸的踪迹,“你出来!出来!快出来!” “夫人!”史擎天见状,再次加派人手沿着恨水河一路勘察。 “轩辕佑宸,你给我出来!”李芷歌仰头望着一望无垠的恨水河厉声喊道,那声音在山谷之中回荡,带着撕心裂肺的悲伤…… *** 三年后。 夜色渐浓,月光皎洁。 “舅舅!”两个粉雕玉琢的小孩朝着银面兴奋地跑去。 银面笑着蹲下身子,双手抱起两个可爱的孩子,轻笑道:“万念!千思!有没有想舅舅啊?” “想!”两个孩子异口同声笑眯眯地说道。 “真乖!”银面在他们的脸上狠狠亲了两口,既然将他们放在地上,“看舅舅给你们带什么来玩了!哎,看这里!” “哇,风车!好漂亮的风车啊!”两个小孩笑得格外灿烂。 “还有,这里!”银面摇晃着手中的木剑,“这是给万念的!这个风车呢是给千思的,喜不喜欢?” “喜欢!”两个小朋友笑得格外灿烂。 “去那边玩吧!”银面轻抚了两个孩子的脸颊,宠溺道。 “恩!”两个孩子乖巧地去一旁玩耍,脸上洋溢着天真无暇的笑。 “你这可是会把他们惯坏的!”李芷歌从屋内走出,一身白色的拖地长裙,宽大的衣摆上绣着淡蓝色的花纹,臂上挽迤着丈许来长的烟罗紫轻绡。 芊芊细腰,用一条蓝色镶着翡翠织锦腰带系上。乌黑的秀发用一条淡蓝色的丝带系起,几丝秀发淘气的垂落双肩,将弹指可破的肌肤衬得更加湛白。脸上未施粉黛,却清新动人。 “你这个娘亲如此严苛,怎么会把他们惯坏?”银面快步上前,接过她手中晒干的药材,轻笑着说道。 “我也是想着若是他们的爹回来了,看到孩子被惯坏,会不高兴的。”李芷歌深幽的眸中雾霭深深。 三年了,她相信他总有一天会回来的! 银面脸上带着几丝波澜不惊,既然望着这丝毫未变的院子,长叹一声:“我也相信,他会回来的!” 李芷歌睫毛眨了眨,唇角勾起一抹淡漠的笑意,环视四周,心头咯噔了一下,“万念?千思?” 银面缓缓起身向后退了几步,也消失在了这一方静谧之中。 李芷歌焦急地往前方找去,风穿林过耳,她的心头焦急万分。 忽然脚下的步子一阵停顿,前方是那棵许愿树,树上还清晰地刻着他们两人的名字,她缓缓伸手,拂过那一个亲手画上去的爱心。 眼角的泪珠忍不住地落了下来,思念犹如潮水,冲泻而下,不可遏制。 忽然,一阵琴声自不远处传来,在这静谧的天地之间,那琴音如同一朵温柔的无形的莲花,在天地间悠悠地绽放,带着无限的缠绵和缱绻,带着幽咽难平的深邃情意,留恋往返,悠悠,划过她的心扉。 李芷歌心头剧震,这样的琴声,正是记忆里那熟悉的琴声。 正是上元灯会那日,他为她所独奏的——《凤求凰》! 真的是他吗? 心,不受控制地狂跳着,似乎随时都有可能跳出胸腔外。 四周一片静谧,一道悦耳的铃声响起…… 她缓缓起身,偌大的许愿树上只有一根许愿带,带上系着的风铃在清风吹拂之下叮当作响,悦耳动听。 她缓步上前,执起许愿带,上面是一行苍劲有力的小篆:愿带着深爱的妻子与一双儿女看烟火璀璨! 一束束耀眼的光线飞上天空…… 仰望天空,看着那形态各异,色彩缤纷的烟花,那绽放的烟花就象多情的流星雨淅淅沥沥,又似降落伞从空中降落,也如萤火虫般在夜空中翩翩起舞。 此时的夜空宛如姹紫嫣红的百花园,五彩缤纷的烟花如同水晶石靓丽夺目,色彩斑斓的焰火好似彩绸绚丽多姿。 许愿树下,一架古琴。 一袭纤尘不染的白衣,轩辕佑宸拂袖而弹,恍若仙人之姿。他缓缓起身,向她走来,洁白的月色笼着他纯白的衣衫,使他看上去仿若站在云端的天神,优雅出尘。 烟火璀璨,映照着他俊朗不凡的容颜。 心底一直绷着的那根弦,慢慢地松了下来。一直吊在喉间的那颗心,缓缓地沉落到胸腔。 是他,他没死,他真的没死! 他终于来了,就站在她的面前。 她抬眸凝望着他,他也凝视着他深爱的妻。 四目相对,时光流转,一瞬间,似乎就是永恒。 李芷歌不敢眨眼,生怕一眨眼他便消失,她缓缓走到轩辕佑宸面前,颤抖着伸出手指,轻轻地抚上他的眉眼口鼻,指下,是他柔滑的肌肤,是真真实实的存在! 她扑入他的怀中,那个熟悉而温暖的怀抱。 眼泪不知怎么就从眸中滑落下来,无限委屈的,空前绝后的,欣喜的眼泪,扑簌簌只往下掉,将他的衣衫沾湿了。 轩辕佑宸紧紧拥着他,低下头,借着璀璨的星光,看向怀里的她,晶莹剔透的眼泪成串地掉下来,似梨花带雨,娇柔中透出一丝倔强,格外令人怜爱。 他好似搂着珍宝一般拥着她,看到她流泪,他心中巨恸,哽咽着说不出话来。他似乎从未见到她这样娇柔的小女人模样,让他怜惜,让他心痛,一颗心早已化作了一汪春水。 他俯首吻上她红润的樱唇,既然吮吸着她脸上的滴滴清泪,伸手抚摸着她清丽绝美的脸,薄唇不断地摩挲着,在她的耳畔轻柔道:“我回来了……” “爹!娘!”一对可爱的儿女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拉着彼此的手,仰头望着头顶这一片璀璨的烟火。 烟花,绽开,落下,一瞬间的美丽,一瞬间的光彩。 那一刻,整个世界都属于它们,整个世界随着它们的绽放而光彩一瞬,多么美丽的烟花,仿佛寄托着美丽的希望,仿佛寄托着爱的光芒……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青玉案·元夕》 完! 番外1:千思vs万念:万千思念 两个小娃娃看到李芷歌气呼呼地冲进了房内,轩辕佑宸快步跟了进去,大门一关,瞬间一个机灵,脑袋不约而同地缩了缩,呈冥想状。 “娘亲,为什么生气?”千思侧着脑袋,樱唇微微撅起,粉嘟嘟的小脸蛋甚是可爱,不解地问向身侧的小男孩。 “恩,大概是因为爹爹睡懒觉吧!”万念眼珠子机灵一转,寻思地回道。 “睡懒觉?”千思一双清眸也跟着滴流转了一圈,不解。 “对啊,睡了整整三年!”万念伸出三个肉嘟嘟的手指头,一本正经道:“你说娘亲怎么会不生气?” “可是娘亲常说,睡美容觉对女孩子的皮肤会特别好啊!”千思眉毛挑了挑。 “那是女孩子!”万念一副你小孩子家家不懂的表情,“爹爹可不是女孩子!”他伸出食指在千思面前摇了摇,嘴角得意地勾了勾,神秘笑道:“他可是战神!” “战神?”千思继续蹙眉,双眸一亮,“那是什么,可以吃吗?” “额……”万念无奈抚额,嫌弃地幽幽吐出一句:“吃货!” 千思不爽地撇着嘴,跺了跺脚不满道:“哼!不跟你好了!”既然一个小跑就冲向了先前准备的踏板,蹭地一个跳跃便上了一侧的窗棂,趴在窗户边上听里面的动静。 万念见状自然也不落后,猛然一个鱼跃龙门,跟着挤在了千思的身侧,两个小娃娃撅着屁股努力地听着屋子里头的动静。 李芷歌的泪痕还留在脸颊上,神色却忽然转为愤怒,杏眸瞪大,柳眉倒竖,“这三年你去哪儿了?为什么不早点来找我?” 轩辕佑宸怔了怔,一抹淡淡的笑意在唇边漾开,快步上前从背后抱着她:“我受了重伤落入河中,是青衣的水下潜艇救了我。后来就一直昏睡了三年……”他的语气云淡风轻,可是听在李芷歌耳中却是字字如刀。 昏睡了三年? 李芷歌心头莫名地咯噔了一下,思及当年轩辕佑铭的话,她浑身忍不住一阵战栗,她不知这三年他究竟经历了什么,她转身凝望着他如冠玉般的俊脸,疼惜道:“你怎么了?” “我没事,都过去了!”轩辕佑宸定定凝视着她,摇了摇头,缓缓抬起手,去触摸日日在他睡梦之中的这张倾城容颜。 “你被炸伤了?”李芷歌伸手抓住轩辕佑宸修长的大手,温热的掌心如此的熟悉,她将自己的脸埋在他的手心,享受着他的温柔抚摸。 “你的五脏六腑遭受过严重创伤?”李芷歌的玉手微微有些颤抖,握着他手的玉手有些不受控制,她惊声问道。 “有毒王鬼医和神医圣手一起为我治病,还有什么病治不好呢!你不用担心,我已经完全恢复了!”轩辕佑宸云淡风轻地说道。 “神医圣手……”李芷歌的心头一阵激动,外公真的还在世,太好了! 轩辕佑宸伸手搂着李芷歌纤细的腰肢,一双凤眸灼灼地凝视着她,“这三年来的一千多个日日夜夜,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 轩辕佑宸唇角一勾,绽出一抹春花般灿烂明媚的笑意,在她的耳畔轻声道:“我爱你,芷歌……”俯身正欲欺上李芷歌的樱唇。 李芷歌伸手挡住了他的薄唇,羞涩道:“不要!” 轩辕佑宸凤眸微凝,执起桌上的两个茶杯,唰唰地抛向了窗棂。 窗户大开,两个小娃娃猝不及防,“彭彭”两下趴倒在了地上。两人甚是尴尬地朝着屋内两人一阵傻笑。 万念摸了摸脑袋,不满着说道:“爹爹,你好偏心,竟然都不想我们!嘤嘤嘤……” “对啊!爹爹都不爱我们……”千思也跟着哭了起来。 “额……”某男某女脸上n条黑线挂下…… *** 李芷歌在厨房内忙地热火朝天,看着轩辕佑宸和一双儿女在一旁聊天,嘴角勾起一抹欣喜地浅笑,这两个孩子总是神神秘秘地跟着银面出去,肯定是帮忙唤醒他,不然怎么感情如此之深呢! “爹爹,这是我的琴,漂亮吗?”千思指了指她的宝贝,撒娇地扑入轩辕佑宸怀中,看着如此英俊的爹爹,睡觉都忍不住会笑。 “恩,漂亮!”轩辕佑宸伸指勾起琴弦,脑海中回想起教李芷歌弹指法宫商角徵羽的画面,忍俊不禁,这画面历历在目。 “爹爹,你看我的小乌龟!”万念扯了扯轩辕佑宸的大手,撒娇道:“这可是我亲自抓的,快来看!” “好!”轩辕佑宸起身,看着窗口的一个小鱼缸,两只小乌龟探头探脑地在里面爬行,“万念真厉害,都会抓小乌龟了!”他伸手抚摸着万念的脑袋,夸赞道。 “知道他们叫什么名字吗?”万念忽然朝轩辕佑宸眨了眨明亮的大眼睛,纤长的睫毛倒是让人有些几丝愣神,和自己竟然有那么几分相似。 “叫什么?”轩辕佑宸大掌抚摸着万念粉嫩嫩的脸颊,一双凤眸充满了浓浓的父爱。 “本来我给他们取了个名字叫爹地妈咪。”万念眨巴着美丽的大眼睛,一本正经地说道,“可以后来娘亲说那个不好,所以就改了!” 爹地妈咪……轩辕佑宸一脸黑线…… “这个……叫爹地1号!”万念指了指黑色一动不动的小乌龟道,继而凝着另一个青色的道:“还有这个叫……爹地2号!” “额……”某男再次黑线加黑线。 *** “出去洗手,开饭了!”李芷歌将饭菜端上了桌,看着这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菜,轩辕佑宸回想起李芷歌第一次下厨,在宸王府的vip厨房里闹腾得姚师傅差点吐血…… 肚子不争气地叫了两声,轩辕佑宸伸手正欲去拿身前的鸡腿,却被猛然含住:“爹爹,不许偷吃!赶紧洗手,吃饭!” “额……”轩辕佑宸一脸黑线,这两个萌娃,看来时常被如此教训啊! “你,去洗手!不洗手不准吃饭!”李芷歌纤纤玉手指着轩辕佑宸一脸严肃道。 轩辕佑宸缓缓起身,向外走去,“好好,洗手!” “娘亲,我要吃这个!”千思指了指前面丰盛的菜肴,软糯的声音让人不由地浑身酥麻:“还有这个!这个!这个!我全部都要!” 万念扒着嘴里的饭,瞥了眼千思碗里盛满的菜,傲娇道:“你个吃货!” “恩,跟你们娘一样!”轩辕佑宸一边津津有味地吃着,一边接过话茬。 李芷歌不由地脸色一黑,怒色道:“轩辕佑宸,你说什么?” “没有啊?我什么都没说啊!”轩辕佑宸佯装无辜,朝着一旁暗笑的万念眨了眨眼睛。 “对啊,爹爹刚才一直在吃饭,什么话都没说!”万念开始帮腔,神色认真而严肃,得,又是一奥斯卡小影帝诞生了。 “吃货多好,能吃是福啊!”轩辕佑宸不怕死突然冒出一句,李芷歌那凌厉的眼神简直能杀他。 万念瞥了眼正吃得不亦乐乎的千思,冷不防冒出一句:“能吃那是猪!” “噗——”千思猛然呛了一声,饭喷了一桌,众人黑线。 “说过多少次了,吃饭不能说话!”李芷歌尖利的声音从屋内传来,昏黄的灯光却极是柔和。 …… *** 两个小娃娃坐在棋盘旁相爱相杀,黑子白子你来我往,实在是精彩极了! “娘亲,这个怎么下啊?”千思拿起一颗白子,寻思了许久,终于开口找帮手了。 “哼,你怎么每次都这样,不公平!”万念气呼呼地鼓着腮帮子不满道,环视四周,灵机一动,挥手朝轩辕佑宸招手道:“爹爹,快过来,帮忙帮忙!” 李芷歌瞧了瞧,玉指落下,黑子瞬间被围,死了不少! “哇塞,这么厉害!爹爹,怎么办啊?”万念一时急的直跳脚,转眸望向轩辕佑宸求救。 犀利的凤眸透着几丝狡黠,点拨道:“这里!” 万念乖乖地将黑子下在了中间,一时间黑云遮天蔽日,白子死伤惨重。 万念呵呵直笑,伸手激动地与轩辕佑宸击掌,一副旗开得胜的表情。 “嘚瑟!”千思撇着嘴不满道,甜糯道:“娘亲,我们杀回去!” “好!”李芷歌捻起一颗白子,扫了眼优雅淡笑的轩辕佑宸,这厮竟然目光灼灼地盯着她!脸莫名地有些红,一番思量,落子无声。 “哇哦!爹爹好厉害!赢喽,赢喽……”万念高兴地一蹦三尺高。 “哼!”千思不满,水眸满是不悦道:“娘亲,你太不给力了!” “爹爹给力!给力!真给力!”万念在一旁拍马屁,却不知这一句话其实很黄很暴力,汗…… *** 夜深人静。 “好了,该睡觉了!”李芷歌替两个孩子掖好的被褥,吹灭灯火,起身往床榻上走去。 身形却已经被一道白影带到了床榻上,他灼热的唇猛然封住了李芷歌的唇,他的大手急不可耐地抚上她玲珑的身躯之上,他快速地解开她的腰带,外衫落下,他的吻激烈的好似鼓点,让李芷歌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恋恋不舍地咬了咬她的耳珠,在她耳畔轻轻宣判道,“我好想你……” 李芷歌的外衫被她褪尽扔在了一侧,他将她放在床榻之上,迅速起身褪下自己的衣衫。 李芷歌娇羞地望着他裸露的胸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皎洁的月光笼罩下,他修长白皙的身躯清美如仙,却也妖娆如魔。全身上下没有一丝赘肉,烛光勾勒出他完美的线条,修长、道劲、匀称、蛊惑。 他俯身正欲继续亲吻着他的至爱妻子…… 猛然抬头,锦被的上方露出的是两双眼睛,清澈见底的黑,极是专注地望着他们,带着一丝好奇和研判。 轩辕佑宸吓了一跳,脸色顿时一沉,完全没想到这两尊大佛怎么会在这里? “娘亲,万念也要亲亲!”万念和千思从被子堆里爬下来,学着轩辕佑宸的样子去亲李芷歌。 轩辕佑宸俊脸一片隐晦,这是什么情况? 李芷歌凝着轩辕佑宸凌厉的眸光,无奈笑了笑,“宝贝们,天色很晚了,要睡觉喽!” “我们要和娘亲一起睡!”千思撒娇地靠在李芷歌怀中,万念也跟着挤在了另一边。轩辕佑宸竟然硬生生地被挤下床,不禁抚额叹息,这又是什么情况? 他随即地拎起一旁的衣衫,眸间尽是不悦,端坐在一旁等着这两尊大佛睡去。 李芷歌抚摸着两个孩子,清眸带着淡淡的幸福,之前他们都是和自己睡的,突然要他们一个人睡肯定不习惯。 “娘亲,你为什么要和爹爹睡觉?”千思忽然冒出一句,让李芷歌脸色黑得不行! “你不要我们了吗?”万念继续补刀,真是让李芷歌一阵吐血。 “因为……你们爹爹没地方睡觉啊!”李芷歌笑呵呵地说道,扫了眼一旁满是邪恶眸光的某男,这家伙怎么如此不安生! “那让爹爹睡我们的床!”千思指了指前方他们的小床道。 “不行,爹爹那么高,你们的床太小了!”李芷歌柔声安慰道:“你们都已经是大孩子了,要学会独立,以后呢就要自己一个人睡,好不好?” “那爹爹不是更大吗?为什么还不独立!”万念再次补刀,轩辕佑宸的脸色一阵漆黑,这小娃娃怎么如此多的歪理? “夜深了,你们该睡觉了!”轩辕佑宸不温不火地道出一句。 可是两个小屁孩根本不理他,继续缩在娘亲的怀里,聊着十万个为什么的话题。 李芷歌凝了眼欲求不满的某男,轻声垂首道:“你们乖乖睡觉,比赛谁先睡着好不好。那赢得那个呢,明天就有大大的奖励!” “什么奖励?”万念激动地探出小脑袋。 “这个嘛,明天就知道了!”李芷歌侧首凝了眼正昏昏欲睡的千思,笑道:“你看妹妹要睡着了喽,赶紧加油睡觉,眼睛闭起来!” “恩!”万念轻轻点了点头,整备入睡。 轩辕佑宸一脸漆黑坐在一侧的桌案上,等着这两个小娃娃睡觉,只感觉时间好似凝滞了一般,如此的漫长,好似一生…… “睡着了吗?”轩辕佑宸起身,快步走来,看到李芷歌身侧两个孩子均匀的呼吸声,连忙将熟睡着的千思抱到了一侧小床上。 正欲抱另一尊大佛,却忽然听到一句:“娘亲,我睡不着!” “额——”某男立即黑线,这个小夜猫子…… “娘亲,他们都说爹爹是战神,什么是战神啊?为什么爹爹是战神?”万念睡眼惺忪地问道,继而眸光闪着几丝激动,爬起身来,激动地比划了几下,“是不是爹爹的武功很厉害,唰唰唰就能把人打趴下?” 轩辕佑宸轩眉微微挑了挑,这小家伙倒是挺关心自己的嘛! “对啊!爹爹的功夫是最厉害的,所以才是战神啊!万念要好好学武,将来也能成为爹爹那样顶天立地的大英雄!”李芷歌伸手拂过儿子额头上凌乱的刘海,温柔地笑道。 听到妻儿如此夸赞自己轩辕佑宸的心底好似有那么几分得意,只不过这长夜漫漫,他这是要虚度**不成? “宝贝,如果你乖乖睡觉呢,明天就让爹爹教你功夫好不好?”李芷歌清眸含笑着说道,继而在万念的脸上亲了一口。 “真的,太好了!”万念激动地从床上爬了起来,屁颠屁颠跑到了轩辕佑宸跟前,明亮的眼眸眨了眨,“爹爹,咱们拉勾好不好?” 轩辕佑宸本来有些不悦,不过看到儿子如此可爱的模样,气也散了一大半,伸手勾起他的小手指,“好!你那感觉乖乖睡觉!” “再盖个章!”万念得意地摇了摇他的大拇指。 “好!”轩辕佑宸轻笑道,一把将万念搂入怀中,灵巧地一翻手腕,指尖如飞,已经点到了他的睡穴上。 “你做什么?”李芷歌心中一跳,连忙下床,跑了过来。 看到已经熟睡的万念,满是疑惑。 轩辕佑宸邪魅一笑,道:“我只是帮助这小子睡觉而已!”他笑眯眯地将万念抱上了他的小木床。 两个小宝贝都睡着了! 他回身望着坐在床榻上的李芷歌,唇角绽开一抹璀璨的坏笑。 这下终于可以为所欲为了! 李芷歌慵懒地斜倚在床畔上,身上只披着一件素色的内衫,柔顺的头发如瀑布般服帖地披散在身后,皎洁地月光透过帐幔,映照在她清美的娇颜,宛如镀了层薄雾似的光辉。 如梦似幻,如仙如神。 她眼帘低垂,听到孩子均匀的呼吸声,睫毛如羽蝶般轻颤了颤。 紧接着便觉得一阵风吹到了床上,微微抬首,却见前方两道炽热的眸光正烧灼着她。她的眸光望进他那双漆黑的眸中,深不见底,满漾着浓浓的温柔和灼亮。 “芷歌……万千思念……于你……”他温柔地唤她,伸手将她的纤纤玉手握在掌心,眼睫一弯,唇角的弧度轻扬,稍一用力,瑟瑟的身躯便落入他温暖的怀里。她感觉到他温热的气息,在她脖颈后吹拂,惹得她身子一阵颤抖。 滑落在他的怀里,瞬间被他高大的身躯所淹没。她的手抵着他坚硬光滑的胸膛,从他的肌肤上隐隐地散发着炙热的触感,温暖灼热,烫的她几乎无所适从。 似乎,他就是一团火。 灼热的肌肤,灼热的呼吸,烧灼得她脑子晕乎乎一团,什么都没有办法思考。 他火热的手掌,紧紧地握着她的腰,似乎是要将她狠狠揉碎在他的怀里…… “我爱你!生生世世……” 番外2:南宫让vs流云郡主:欢喜冤家 都说女追男隔重纱,男追女隔重山,南宫让很是郁闷地躺在草地上,瞧着二郎腿,嘴里叼着一根枯草,仰望着头顶这湛蓝湛蓝的天空,无奈感叹。 这山怎么就特么牢,打了整整三年也打不穿呢! “喂,你发什么呆?”南宫让侧首,凝了眼身侧的紫霄,这家伙自从当上了世子整个气势就变了,高贵,优雅,沉静…… “我在想主上的身子怎么样了。”紫霄一脸担忧的表情,自从上次在神医谷看到主上昏迷不醒的模样,他整个人都快崩溃了。 他的男神啊,怎么会变成那样! 幸而有毒王鬼医和神医圣手联手医治,这才保住了主上的性命,而且据说不日便可苏醒。他实在是太期待这一天了,自从上次玉龙山一别,已经三年整了,他好想念大家! 子玉,子墨,赤云,青衣,蓝茗,陈伯…… “哎呀,不会有事的!你没听那两个老头说吗,说不定人家轩辕佑宸早就醒了呢!”南宫让劝慰道,继而神色一凝,灵光一想,得意的打了一个响指。 “不如咱们一起去看看他们?”南宫让眉毛挑了挑,既然狡猾笑道:“不过,要把流云一起带走,否则我面子往哪里放?” 紫霄蹙眉,这个家伙,是想近水楼台先得月吧? “流云这些日子都待在王府里不出来,你是急了吧?”紫霄翻了个白眼道,真是没有想到她的妹妹竟然有能耐,连混世魔王都给降服了。 这几年他待在临安城,可是规规矩矩的什么都没干,因为流云说了,只要有什么不好的消息传到她耳朵了,这辈子他就休想娶到她! 这一招,真是绝了! 偏偏南宫让这厮受用! “怎么样,行,还是不行?”南宫让吐掉了口中的枯草,一个敏捷地跃身,拍了拍紫霄的肩,最后问道。 “行!”紫霄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枯草,“那咱们明日便启程,如何?” “好!没问题,我去准备马车!”南宫让得意地挑了挑眉,嗖得一下便不见了踪影。 *** 流云阁。 流云郡主一袭粉色宫装,头上戴着几只粉色玛瑙金步摇,眸若星辰,肤如凝脂,真真是美极了! “哥!你怎么来了?”流云郡主从桌案前起身,挽着紫霄的手笑眯眯地说道,“小瑶,还不给世子沏茶!” “是!”小瑶微微一扶,便匆匆往厨房而去。 “还不是那个难缠的混世魔王……”紫霄甚是无奈地长叹道:“你这天天不出门的,他不急坏了吗?天天缠着我来找你!” 流云郡主得意地挑了挑烟眉,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双眸微眯道:“活该!想当年本郡主在帝都那会儿,成天追着他跑,他见了我就跟见了鬼似的。现在也要让他尝尝那滋味,我就不见他,看他能闹哪样,哼!” “我的好妹妹,你看你这也年纪不小, 南宫让对你也是真心实意……”紫霄开始劝说。 “停停停!”流云郡主连忙喊停,不满地嘟哝道:“你这都念叨八百零一回了!你就这么着急把我嫁出去?”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很正常的事啊!你看像你这岁数的姑娘,哪个不是几个孩子的娘了?”紫霄一副我说的都是真理的表情。 流云郡主狠狠地瞥了瞥嘴,一脚踩在了身旁的椅子上,双手叉腰,咬牙切齿道:“我就是不嫁,你能这么着,哼!” “也就南宫让敢娶你了……”紫霄不由地耸了耸肩嘟哝道。 “恩……”流云郡主杏眸流转,扫过紫霄,“说起嫁娶这档子事儿,你不是岁数比我还大吗?怎么还不成亲呢?” “我……”紫霄面色一阵通红,继而抬头道:“这不是没碰到合适的吗?” “切!挑三拣四的!你啊你,岁数也不小了,父王母后还等着抱孙子呢,赶紧赶紧的!”流云郡主一副不耐烦催促的表情,却是说的紫霄满脸通红。 “好了不跟你胡扯了,明日我和南宫让要去看望主上和夫人,你去不去?”紫霄很简单地陈述了一下,却是得到了流云郡主的极大反应。 “我去,我去,当然去!”流云郡主激动不愿意,她已经好久没有见到他们了。这一路上还可以取出游山玩水,实在是太棒了! 第二日。 南宫让精神抖擞地靠在马车上,摆了一个自以为潇洒地pose等着流云郡主出门,不时还自恋地甩甩他迷人的刘海,真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美男子啊! 流云郡主一袭英气男装和紫霄一同出门,看到南宫让极是自恋地凹着造型,头也没抬,直接忽略,径直上了马车。 南宫让的脸色一阵漆黑,瞬间还冒起着青烟…… 这个女人,竟然如此无视他! 实在太可恶了! 南宫让有些郁闷地上了马车,桃花眼不自觉地迷了起来,一屁股坐在流云郡主身侧,整个人慢慢地往她身上靠去,让某女很是恼怒。 “是干嘛,有毛病吧!”流云郡主不悦地起身坐在了另一侧。 南宫让整个人就跟牛皮糖似的再次靠了过去,无赖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浑身就控制不住,总是不由自主地向你靠近!” 南宫让得意地将脑袋凑到了流云郡主身上,那模样实在让人受不了! “南宫让!你究竟想干嘛?”流云郡主猛然一个侧身,正对着南宫让,却不想南宫让靠过来的脑袋竟然靠在了她的酥胸之上…… 一时间两人都愣在了原地,南宫让欣喜不已,流云郡主暴跳如雷! “南宫让!你给我滚出去!”流云郡主起身和南宫让厮打在了一起。 “哎,你打不到我!来啊,来啊……”南宫让的轻功来无影去无踪,倒是让流云郡主好生气闷。 “流氓!”流云郡主生气道,顿觉委屈,抱着腿莫名地哭了起来。 “哎,你别哭啊!我不是故意的,这是意外……”南宫让看到她哭了,连忙跑过去解释道,伸手小心翼翼地扯了扯她的衣袖。 “南宫让!”流云郡主眸光一瞥,看到南宫让上当,猛然一个起身将伸手扼住了他的颈脖,“你以为本郡主是好惹的?” 南宫让无奈地耸了耸肩,眸中尽是光亮,“我就是太想你了!所以想离你近一点,再近一点……” “再说,信不信我打你!”流云郡主伸出玉拳,狠狠对着南宫让的眼睛瞄准,嘴角带着冷意,张嘴想拳头哈了哈气,狠狠出击就是一拳。 忽然南宫让这 210 大结局终篇番外 (2) 厮竟然不见了踪影,流云郡主诧异地望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指,环视四周,“南宫让?南宫让?你去哪儿了?” “我在这里!”忽然听到一句闷闷的话,流云郡主满是不解,怎么感觉他好想透不过起来。 “哪里?”流云郡主有些不耐烦地喝道,“你给我出来!” “我在你胸口……”南宫让奋力从流云郡主的衣襟中钻了出来,笑眯眯地说道:“软软的,真舒服啊!就是里面这件白色的是什么,裹胸吗?” “南宫让——”惊天地泣鬼神的咆哮声穿林过耳…… *** “来,喝水!”南宫让递给流云郡主一个水壶,“你就别生气了,刚才那真的也是意外,我这缩骨功练得还没能融会贯通呢!偶尔失手很正常的,对吧?” “哼!”流云郡主气不打一处来,咬牙切齿道:“你这个不折不扣的流氓!” “那好,你答应嫁给我,我就不这样,好不好?”南宫让摇头晃脑地对着流云郡主说道。 “哼!”流云郡主不满地侧过身去。 “这是什么意思?”南宫让不解地皱眉,伸手扶在下巴上摸了摸,“同意,还是不同意?” “啊——”忽然整个马车后车轮掉进了一侧泥坑之中,马车整个成四十五度角倾斜。南宫让四仰八叉地倒在了底部,眼看着流云郡主整个人满满地向她靠近,伸手一接便将她按入了怀中。 流云郡主虽然是想挣扎,无奈爬不起身来,只能任由着南宫让抱着,不悦道:“把手放开!” “不行,万一你受伤了呢?”南宫让一副我死也不放手的表情。 “你,信不信我打你?”流云郡主气得胸口一起一伏,怒气喷在南宫让的脸上,整个人瞬间僵硬在了原地,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前方。 “喂,你什么表情?”流云郡主伸手捧着他的僵硬的脸,不解地仔细瞧了瞧。 南宫让看到她那诱人的红唇,猛然一个鲤鱼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他俯身,灼热的唇朝着她的芳香压了上去,他张嘴便含住了她的唇,伸舌搅弄着她的丁香。 这个吻霸道而强烈,近乎掠夺,他的手紧紧揽着她纤细的腰,他像头猛兽在吞噬猎物般,饥渴的吻着她,将舌喂入她口中,吞咽她的喘息。他吮吸着她的唇,他的疯狂,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来,在她就要头晕地快要窒息的时候,他倏地放开了她,在她红肿的下唇上轻轻地咬了一口。 她情不自禁地叫了一声,感觉有些酥麻和疼痛。 “南……”流云郡主的脸色一阵酡红,不只是是羞涩还是恼怒,或许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南宫让再次俯身,堵住了她半张着的樱唇,不让她发丝一丝声响…… 流云郡主从先前的极力反抗到最后的迎合,南宫让的心底极是喜悦,他她吻得更深了。 “哗啦”一声,车帘被人打开了,忘情吻着的两人竟然还全然不知。 “你说他们在干嘛?”一个美丽的小女孩不解地询问着身侧一脸了然的小男孩。 “他们肯定是在抢东西吃!”小男孩笑眯眯地说道,“是不是有糖啊,拿出来大家一起分享分享?” “额——”马车内打得火热的两人瞬间一脸黑线…… 李芷歌连忙跑了过来将两个孩子带走了,继而转身不忘道一句:“你们,继续!” “额——”黑线,满满的都是黑线…… *** “主上!”紫霄快步向轩辕佑宸走去,看到他芝兰玉树般站在那里,由衷的欢喜。 “紫霄!你怎么来了?”轩辕佑宸看到紫霄如今英气十足的模样,拍了拍他的肩,凤眸间带着几丝笑意。 “南宫让和流云也来了!”紫霄轻笑着,却看到两个萌娃一蹦一跳地跑了过来,他连忙伸手揽过两个孩子,粉嘟嘟的小脸蛋甚是可爱。 “叔叔,那边两个人在打架!”万念眨巴着黝黑的水眸,笑眯眯地说道,“那两个人太小气了,都不给我们吃!” “不对,他们是在玩骑大马的游戏!”千思忽然石破天惊地道了一句,让从马车内走出来的南宫让和流云郡主瞬间涨红了脸。 这个两个人小屁孩,再胡说些什么? 南宫让拉着羞红了脸的流云郡主往屋内走去,李芷歌笑得花枝乱颤,紫霄和轩辕佑宸也跟着进了屋,大家围坐在一起聊天喝茶,甚是温馨。 “你是谁啊,我怎么没有见过你?”千思跑到流云郡主身前,好奇地凝着她脸上黏贴着的八字胡须,伸出小手将那胡须扯了下来,“这是什么?” “我是你流云姑姑啊!”流云郡主伸手在千思白皙的鼻尖轻轻刮了一下,“来,这是姑姑送你的礼物!”她从怀中摸出一串粉色的翡翠项链,在日光的照射下格外璀璨,“喜欢吗?” “哇,好漂亮啊!”千思凝着流云郡主手中的项链,眸中闪着异样的光芒,“喜欢!谢谢流云姑姑!” “真乖,不客气!”流云郡主温柔地抚摸着千思粉嫩嫩的脸颊,笑靥如花。 南宫让看到她如此喜欢小孩子,侧首在她的耳畔轻声道:“不如,我们也生一个?” 流云郡主蹙眉,朝着南宫让的脚上就是狠狠一踩,又来耍流氓! “来,万念,还有你的!”流云郡主从一侧取出一把弓箭,轻笑道:“这个呢是姑姑特意派人做的,你要用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安全,好不好?” “恩,谢谢姑姑!”万念兴奋地拿着弓箭比划起来,拉着轩辕佑宸的手道:“爹爹,教万念射箭好不好?” “好!”轩辕佑宸起身,抱着万念便往院子中走去,看着他教孩子射箭搭弓,李芷歌的心头带着无限的幸福。 这一晚上,众人围坐在一起,火锅汩汩地冒着热气,甚是热闹! “不如我们来一个真心话大冒险的游戏?”李芷歌看着大家都在兴头上提议道。 “什么是真心话大冒险?”流云郡主不解,似乎从未听说过。 “首先两人猜拳,由输的一方选择真心话还是大冒险。如果选择真心话,那么胜的一方可以随意问输的一方问题,输者必须全部如实回答。如果选择大冒险,那么胜的一方随意出任何动作由输的一方尝试完成。完成以后,本回合结束,开始下一回合。”李芷歌解释道。 “好好,我们也要玩!”两个小萌娃听到玩游戏,自然也是自告奋勇地要参加。 “那大家就现在的位置,开始猜拳吧!”李芷歌凝了眼紫霄和轩辕佑宸,第一回合开始。 紫霄和轩辕佑宸两人猜拳,紫霄获胜,“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轩辕佑宸神色微凝,凤眸带着几丝温和浅笑,扫过周围几人,“真心话!” 其他人自然也是紧巴巴地看着这边的情形。 紫霄侧首想问题,话说该问什么好呢? “叔叔我来帮你问,好不好?”万念激动地跑了过来,蹭蹭蹭地坐在了紫霄身旁,拍了拍小胸脯笑嘻嘻地说道。 紫霄挑眉,若是问得不好只怕主上不高兴,他儿子问就干不了他的事了,“那好,万念来问!” 万念闻言,得意地朝着众人做出一个胜利的表情,既然清了清嗓子,伸出食指,高声问道:“你为什么总是半夜偷亲娘亲的嘴?” “噗——”南宫让嘴里的酒猛然喷了出来。 众人开始狂笑不止,南宫让笑得前俯后仰,流云郡主笑得眼泪直跳,紫霄强装镇定,最终破功笑趴下了。 李芷歌脸色一阵绯红,这个小坏蛋,真真是坑爹啊! 轩辕佑宸脸色莫名地一阵涨红,真是上了儿子的道了。 “回答!回答!回答!”南宫让跟着起哄,等着看轩辕佑宸的答案。 “因为……”轩辕佑宸脑筋飞速地旋转,继而骗小孩子道:“因为你们娘亲嘴上有糖啊!” “原来如此!怪不得白天你们两个也抱在马车里亲,原来真的在吃糖,还那么小气不肯拿出来一起分享!”万念指了指南宫让和流云郡主,一句话说得众人哭笑不得! 南宫让和流云郡主的脸色红的简直能赶上烧红的炭火了…… “下一回合,来来来!”南宫让轻哼了一声,连忙转移注意力。 轩辕佑宸对南宫让,南宫让输! “真心话,还是大冒险?”轩辕佑宸冷声问道。 “大冒险!”南宫让看到刚才这真心话的厉害,便想来个简单的。 轩辕佑宸轩眉微挑,南宫让这厮刚才笑得如此张狂,这次倒是要让他吃点苦头。他幽沉的眸光扫过此刻正吃着这火锅的流云郡主,冷冷道:“向你喜欢的女人告白,抱着她原地转三圈,大声说出三个字!” 以流云的性子恐怕南宫让有要挨揍了,不过就是要让他吃点苦头…… 南宫让抬眼看向流云郡主,眼眸中幽暗深邃,他勾了勾唇角,缓缓起身走到佯装镇定的流云郡主面前。 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她告白吗? 流云郡主挑了挑眉,仰着头看向站在眼前高大俊朗的男子,笑得明媚动人,眸中映满了万千星辉,语调依旧带着几分俏皮和挑衅之意:“南宫让,你敢?” “有什么不敢的!”南宫让大大方方地将流云郡主横抱了起来,转了三圈。 流云郡主一只手捏了捏自己发烫的耳朵,另一只手捂着如同小鹿乱撞几乎要冲破胸膛的小心脏,羞涩又满怀期待的看向南宫让。 所有人瞬间凝神闭气,周围很是安静。 南宫让轻咳了一声,开口了:“流云!”他的声音清冽,十分好听,显然是带着情意。 流云郡主眨了眨眼,脸色绯红的看向他,等着他接下来告白的话。 “嫁给我!” “哦——”围观的几人跟着起哄,看着南宫让追了三年也没什么进展,干脆大家就帮他一把吧! 流云郡主红着脸推开南宫让,又娇又嗔的瞪了他一眼,可是却挣脱不住他的怀抱,而他却大有一副你不答应我就不放手的模样。 “答应他!答应他!答应他!”紫霄带头喊道,若是再不答应,他只怕会被南宫让烦死。 “好!我答应你!”流云郡主脸色一红,缩在南宫让的怀中,将他眼底宠溺和期许看地清清楚楚。 三年了,她也已经看清了他的人和他的心。 是时候在一起了…… *** 三个月后。 南安城。 这一日是南宫让娶流云郡主的大喜日子。 平南王府里,鸡飞狗跳。 “我穿这件怎么样?”南宫让从一大堆乱七八糟的衣物里拿起了一件,在身上比划比划,挑了挑俊眉,望着镜中的自己。 “王爷,郡主她又瞧不见你!”身旁的侍从忍不住笑道。 “什么?”南宫让不解,这话什么意思,怎么感觉怪怪的呢?既而挑了一件正红色绣着金丝的喜袍,快速地穿在了身上,英姿飒爽地开始迎接客人的到来。 吴山带着玉龙山众人前来祝贺,大伙儿笑得花枝乱颤,上次闹了老夫人的喜宴,这次自然也不会放过南宫让这厮。 轩辕佑宸今日一袭贵气的紫金长袍,搀扶着清美如仙的李芷歌从马车上缓缓走了下来,万念和千思两个可爱的小萌娃探出脑袋,笑容格外璀璨。 在外人看来宸王已经在那日恨水涯坠亡,所以现在他们是以好友的身份出席南宫让的婚礼。 红烛闪动,喧嚣四起。 南宫让喜上眉梢,拍了拍脸,他觉得自己的脸都笑酸了,可就是止不住还想笑。 宫里来人,皇上这老狐狸赐来一瓶御酒,宫侍奉旨守着他喝完。 这可是边城的烈酒啊,想想这些年皇帝受了他这个混世魔王不少的气,这会儿是存心来捣乱的。 紫霄来贺,道早已送来离人醉一瓶,今日务必请平南王饮下他的心意。离人醉那可是北方的烈酒啊,他笑着喝完。 所有人大碗敬酒,他来者不拒! 南宫让笑得越发灿烂,举起酒杯,仰头倒去:“来,喝!知道什么叫千杯不醉吗?爷今晚就告诉你们!” 轩辕佑宸嘴角噙着一抹温柔浅笑,淡淡地看着南宫让,继而在他耳边不怀好意道:“所有人都赌你今晚瞧不着流云,这么多年的老朋友,我特意过来知会你一声!” 南宫让笑道:“你还真是老朋友,你哪边下注了?” 轩辕佑宸如雕刻般的俊脸微微一怔,凤眸幽沉含笑,摇头走开,幽幽吐出一句:“一千两,赌你瞧不着。” …… 想整我? 南宫让用内力将体内的酒悉数逼了出来,屏退侍从,径自往新房走去。 带着激动无比的心,猛然推开房门,南宫让慢慢走近坐在床上的人儿。看着新娘子安静地坐在床边,一动不动。 南宫让呆呆地看了一会儿,想象着盖头下的流云会有多么的美。想着她将是他的,心里的喜悦满满的抵在胸口。 他极温柔地唤了声:“等久了是么?娘子!” 一时竟舍不得去掀盖头,隔着那层红绸亲了下她的脸。 南宫让看着她老老实实一动不动的模样,想起往日里他们刀剑相向的情形,得意地呵呵笑道:“你也有害羞的时候?我瞧瞧,脸红没?” 手轻轻一动,拉下了盖头,瞬间脸色突变:“你!怎么是你!”。 一袭鲜红色鸳鸯盖头下邵晖瞪着他,欲哭无泪,他竟被点了穴无法动弹。 南宫让气极败坏伸手解开他的穴:“谁干的?流云呢?” 邵晖苦着脸:“反正新娘子就在王府里,大哥他们说,你要是找到天亮还找不着他们就赢了!” “我……”南宫让气得牙痒,这些个算什么朋友,洞房花烛夜都来搅局?他的脸黑得吓人,怒声道:“还有哪些人参与了?” “除了我!”邵晖一脸无辜的表情,真忍不住想哭。竟然被南宫让给偷亲了,天哪!早知道他也参加了,说不定也没这么惨! “什么?”南宫让没听明白。 邵晖连忙起身后退两步大声道:“除了我,人人有份!”说完噌的跳起,夺门而逃。他真怕南宫让发起狂来,连累自己遭殃。 南宫让气得咬牙切齿,狠狠地把红盖头往地上一摔。 除了他? 意思是不仅有轩辕佑宸和芷歌,那还吴山玉龙山那帮人,还有,皇上?紫霄? 还有……流云?! 好啊,所有人联合起来整他! 此时此刻,南宫让想要杀人。 他才是大名鼎鼎的混世魔王,想整他,门儿都没有! 南宫让神色一凛,猛然冲出新房,整个平南王府所有人都消失了似的,想来是怕他发飙。 停住脚步,狐疑地回过头看了看,脸上露出恍然的神情,慢条斯理地又回到了新房。凝神一听,径直走到了屏风后面,嘴一弯,得意地笑了。 流云被点了穴,站在屏风后瞪着他。 南宫让长叹一口气,伸手拍拍她的脸:“信他们不信我吧?知道下场了吧?你也参与了,嗯?” 流云眨巴着眼睛,尽量露出一副无辜的表情。 这些个混蛋是故意要让南宫让找到自己,然后……他这是在整她啊!老天…… 南宫让一把横抱起她,大笑道:“洞房花烛夜喽!**一刻值千金哦!” 流云脸色通红似火,简直能烧起来。 南宫让温柔地将他她放在大红色的喜床上,伸手解开她的穴道。双臂抱胸,得意地凝着流云娇羞的脸庞,甚是撩人。 流云怒瞪着叫出声来:“你快出去!” “不!”南宫让魅惑地一个吻轻轻落下,“我知道他们在屋子四周躲着,爷我不怕!” 流云使劲把脸埋下,略带恼怒道:“我怕!” 笑声从屋子里四面八方传来,房梁上还跳下几个:“多谢王爷!” “谢什么,快找输的那些混蛋要银子,省得他们跑了!”南宫让得意地挑了挑眉,轩辕佑宸你这一千两可是输得精光了! 终于,屋里清静了,南宫让轻声笑道:“这下不用怕了!” 流云看着他,心里有种安心的幸福,嘴边慢慢带出一个极妩媚的笑来。 南宫让的手指围着那个笑容温柔地打转,抚摸着白皙如玉的肌肤:“想什么呢?” “想我那五千两银子……”流云郡主一脸悲哀,怎么这么快就给找到了,她还以为南宫让这厮会发疯似的将整个平南王府角角落落找个遍呢! 失算啊!失算! “放心!你夫君我这次可是赚了一万两!”南宫让得意地挑了挑浓眉,压低了声音,俯身轻笑道:“所以,咱们这次还是净赚了五千两,不亏,不亏……” 流云“扑哧”笑出声来。抬首勾住了南宫让的颈脖,俏皮对他一笑,风情万种…… 南宫让猛然一个翻身覆上来,睁开眼睛瞧着流云:“娘子,以后可要跟着夫君下注,否则……” “否则怎样?”流云不解地问道。 “否则……哼哼……你待会儿就知道了!”他的声音渐弱,吻已深深落下…… 大红纱帐,落下一室旖旎……番外3:银面vs轻盈:小魔女哪里逃? 毒王鬼林里阴森森的,到处是黑压压的飞天蝙蝠,整个林子满是瘴气笼罩。 马车内的毒王鬼医唇色苍白,虚弱无力,紧闭着双眸。身上的伤其实也是无大碍,只是心底的痛却是无法也抹杀不掉的。 他的耳畔时时回想起傅琉璃那狠绝的话语,他的心痛得不停地在滴血,原来她根本不爱他,只是利用他! 世界皆说是老鬼心肠狠毒,却不知他也只是愤世嫉俗了些。那些个贪官污吏,他自然是不会救的!那些个王孙贵族,纨绔子弟,他看不顺眼自然也不会救。至于那些自以为有几个臭钱了不起的混蛋丫子他自然也不屑一顾! 殊不知,这世间最毒的不是他的毒药,而是生不如死…… 毒药折磨的只是他的身体,而世界的情爱却时时刻刻折磨着他的心!他觉得他的心已经被彻底地击碎了,此时此刻,他已经成了一个无心之人…… 一个无心之人,又如何活在这世上? 毒王鬼医缓缓伸手,脸色慢慢的变成青色,继而紫色,神色越来越迷离…… 银面脸上的面具透着几丝寒意,猛然起身,按住了毒王鬼医的脉门,凝着他脸上的神色,猛然伸手试图去点他的大穴,却不想一道绿色的身影猛然飘了过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点了毒王鬼医的大穴。 “师傅!”那绿衣女子,纤腰一弯,一双清水便的眸子看到此刻不成人形的毒王鬼医,素手微微颤了颤,继而从怀中摸出几颗保命的还魂丹,喂给了毒王鬼医。 银面微微一怔,站在原地没有动作。 只见那绿衣女子别过脸来,轻阖了下轻灵的眼眸,挫败之意浮上心头,忍不住竟有几丝恨恨,她伸手便想银面激射出一道细小的寒芒,那如牛毛般的芒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入了银面的胸口,转瞬即逝,不留痕迹。 银面的脸上散发出玉色的光华,指尖流泻出涔涔寒意,周身缠绕着宛如流光的白气,伸出修长的大手,一根寒芒从体内缓缓地抽出,“铛”地一声落在了地上,极是刺耳! 绿衣女子玉脸顿沉,倒是没有想到这世间竟然还有人能察觉到她的遁形银芒,修长的柳眉不自觉地挑了挑,上下仔细打量着前方卓然而立的男子。 高大伟岸的身姿好似山岳般雄伟,只是脸上带着一张银色的面具,在月光的照射下却带着几丝凛凛寒意,只露出一双黝黑的眸子,很亮很黑,好似能将人的灵魂吸附进去。 她凝着他的眸子,竟然有那么一瞬间的愣神,继而红唇微勾,清眸闪过几丝寒意,袖间的银芒如同暴雨梨花般再次激射向前方的陌生男子。 男子嘴角轻微地勾起一个弧度,继而优雅伸手,将无数银芒尽数收入宽袖间,黑眸微眯,淡然无事地坐在了一侧,虽然看不到他的脸色,但是他的黑眸之中却带着几丝得意。 绿衣女子心底恼怒,极力压抑着心底的愠色,指尖微弹,这是她独创的迷药,无色无味,无知无觉,她倒是想看看接下来他怎么解! 银面一双瞳眸透着几丝莫名地犀利,继而嘴角划过几丝温和淡笑,继而也学着她指尖微弹,空中好似有一阵狂风刮过,两方势力如龙争虎斗,互不相让,不时还发出莫名而恐怖的低吼之声…… 绿衣女子水眸微微眯起,有趣,好久没有碰到这么有趣的对手了! 她凝了眼此刻面色已经好转了的毒王鬼医,莲步轻移,缓步上前,一张如同青莲般的容颜带着几丝嫣然浅笑,眸间却是冰寒刺骨,樱唇微启道:“你是何人?” 银面眸色微沉,继而盛着几丝温雅浅笑,“姑娘无端闯入我车中,基于礼数,是否该先自报家门?” 继而他微微拂过衣袖,靠在一侧桌案上,优雅地执起香茗,侧首凝望着车外飞驰而过的景色。 “你……”女子似乎有些恼怒,没想到他竟然轻而易举就化解了她的“一步醉”,可恶! “额……”毒王鬼医忽然发出一丝痛苦的声音。 那女子猛然转身俯首紧张道:“师傅,你怎么了?” “轻盈……”毒王鬼医看到女子顿觉心底一沉,心头莫名地酸涩,眼角莫名地流出几滴清泪来。 “师傅,你怎么……哭了?”轻盈从未见过毒王鬼医如此反常。 毒王鬼医再次晕厥,脸色惨白,他的眸中带着无边的痛色。 轻盈义愤填膺,猛然转首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银面的神色,手中是一把催过剧毒的冰蓝色的匕首,稳稳地架在了银面修长的颈脖之上:“你究竟对我师傅做了什么?” 银面轻笑一声,一双深邃的黑眸划过几丝幽冷,继而指尖轻弹,将轻盈架在自己颈脖上的匕首瞬间化为了烟尘,一阵微风吹过,无影无踪…… 轻盈心头默然一阵寒意,眼前的这个银面男子,论武功高深莫测,论医毒之术也远在自己之上。 清眸划过几丝恨恨,没想到她竟然也有碰钉子的时候,这个男人,她一定要赢过她! “你是他徒弟,怪不得……”银面嘴角一勾,微微说道。 轻盈脸色微沉,他这话是什么意思?讽刺?嘲笑? “你什么意思?”她快步上前,一双素白的玉手猛然扼住了银面的颈脖,看你这次还怎么逃? 银面面不改色地凝着眼前的女子,她的身上带着几丝凌厉的寒香,只是最近勾起的淡淡弧度却让他看出了她眸中所想,慢条斯理地继续喝了一口茶,放下了手中的香茗,不以为意。 他喉间默然滑动了一下,轻盈心头一惊,猛然退后了一步,满是肃杀的眸光恨恨地望着他。 “琉璃,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毒王鬼医忽然激动地哭泣了起来,吓得轻盈连忙收起对付银面的想打,跑过去看他。 “师傅,你这是怎么了?师傅?”轻盈心底莫名地一紧,看着毒王鬼医想动又不能动的模样,伸手解开了他的穴道。 毒王鬼医猛然坐起身来,一双瞳眸带着血红,猛然扑向身侧的轻盈,恶狠狠道:“琉璃,我这么爱你,你为什么要利用我,为什么?” “师傅,你……怎么了?”轻盈从未见过如此失控的师傅,眸中带着几丝惧意。 毒王鬼医猛然将轻盈往自己身侧拉去,俯身吻上了她白嫩如玉的肌肤,吓得轻盈整个人都懵了,不可思议地望着毒王鬼医,根本忘记了反抗…… “撕拉”一声,她胸口的衣衫已经被毒王鬼医撕碎,毒王鬼医疯了似的向她扑去,力大无穷,容不得她丝毫的反抗,“师傅,快醒醒!师傅!” “额——”轻盈烟眉紧皱,大叫了一声,这才发现毒王鬼医竟然咬破了她的肩头,疼痛撕心裂肺地传来。 银面凝神,猛然伸手击中毒王鬼医的睡穴,只是对方却毫无放应,只是身子顿了顿,停下动作,转过身来冷冷地凝了眼银面。 轻盈到了脸色幽沉,伸手捂着肩头的伤口,不解地望着此刻发狂了的毒王鬼医。 银面手中的忽然划过几丝幽绿色的光,毒王鬼医整个人眼神迷茫,既然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轻盈害怕地望着毒王鬼医,试图推了推他,肩头的鲜血瞬间迸射了出来,疼的她红唇紧咬,脸色煞白。 银面将毒王鬼医搬上了一侧软榻上,指尖多了三枚银针,分别落在了他的胸口,继而给他吃了一颗黑色的丹药,眸间无波无澜,云淡风轻。 轻盈试着几次起身,却因为伤口疼得厉害,直捂着伤口,气得直要咬牙。 银面踱步而去,伸出修长的大手,递到她的跟前,一双黑眸透着几丝柔和。 眼前的男人就好似一缕清风,他没有颜色,可是却给人感觉格外的温暖。轻盈缓缓伸出满是血污的手,当他的手握着自己黏糊糊的小手,竟然莫名地有些悸动…… “嘶——”轻盈一阵疼痛,伤口又开始流血,师傅这一口真是狠! “坐下!”银面将轻盈安置在一侧,拿出纱布替她的伤口进行处理,既然上药,虽然看不到他的脸但是他的眼睛却极是吸引人,轻盈侧首望着她,有些呆了。 “嘶——”银面抬眸凝着眼前女子疼痛蹙眉,手中的动作不自觉地轻了几分。 “别动!”他转首将伤口包扎了起来,既然扫过眼前女子红唇微破,鲜血在莹润的红唇之上缓缓的渗出,不自觉地伸手,抚上她娇艳欲滴的红唇…… 轻盈的脸色猛然一阵通红,身体莫名地一阵僵硬,一双清眸转了转,却也不敢动弹。感受到他略显急促的呼吸声,她只是静静地望着他轻柔地擦拭着自己嘴角的血珠。 银面转首,压下心底的狂乱,慢条斯理地将药箱盖好,幽沉道:“你的伤口很深,这几日需要卧床静养……” 轻盈此刻的脑海中只留下他温柔地抚摸着自己的红唇,一颗心跳的飞快,只觉得整个人从未有过的混沌…… 从小到大,从未有除了师傅以外的男人,碰过她,而且还是如此私密的地方。她猛然一个机灵,伸手拉好自己已经被扯破的衣衫,好似看色狼一般地盯着银面。 银面微微凝眸,她的眸中分明带着惊恐,愤怒,害怕…… 他把他当成什么人了? 心底莫名地一阵恼怒! 这个女人,她在想什么? 可恶! “啊——”轻盈由于另一手力道过猛,此刻肩头的伤口有是一阵疼痛,她猛然抚上肩头的伤口,脸色煞白,双唇不断地颤抖着,冷汗滴滴答答地从额头上沁出…… 银面眸间的怒色被她此刻的模样压了下去,循声道:“你怎么了?”作势便想去查看她的伤口。 “你别碰我!”轻盈一阵羞愤,怒喝道。 银面脸色一阵晦暗,她这是什么表情?好像他对她做了什么似的!他有些不悦地坐在一侧,心底不爽。 轻盈自觉言语过激,既然垂首,轻声问道:“我……师傅他到底怎么了?” 银面挑了挑眉,冷声道出了八个字:“为情所困,走火入魔!” 轻盈脸色不由地沉了下来,轻哼道:“为情所困,怎么可能?” 银面转首,凝着她惨白的脸色,冷笑道:“有什么不可能?你师傅她爱上了帝都城中傅侍郎家的千金……” 轻盈凝着他的那一双如同黑曜石般的瞳眸,心头一沉,听着他所述说的一切,脸色更是苍白了许多,继而咬唇问道:“师傅他真的……为那个女人挡剑?” “我骗你做什么?”银面不由地一声淡笑。 轻盈眸光幽沉,既然抬首,问道:“你恨我师傅?” 银面嘴角默然一勾,轻笑着摇头道:“他虽没有直接伤害我娘,但我娘的确是因为他而间接死去的。但是若是没有他的药,也不会有我们……” 我们?轻盈的心底莫名地一阵难受,什么意思? 难道是她的娘子,孩子…… 看着她幽冷的眸子,缓缓起身,银面的心底有些不舒服,“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把我师傅送到门口,自然有人接应他。我先走了!”轻盈捂着伤口,作势向外走去,眸光闪过几丝清冷。 银面看到她的神色,心头莫名地一颤,伸手从背后圈住了她的纤腰,在她的耳畔轻声道:“你不能走!” 轻盈身体莫名地一阵僵硬,又羞又恼,冷冷地扫过他伏在腰际的手,“你想干什么?” “你的伤还没好,哪里也不准去!”银面有些傲娇地表情,眸中透着几丝轻笑。 “你管我!”轻盈几乎是要失控了,若不是肩头伤口痛得厉害,早就把他那两只可恶的手给剁了,拿出去喂狗! “我这个人,若是出手救人,就一定要她痊愈。”银面悠然吐出一句。 轻盈的嘴角不由地抽了抽,冷然道:“松手!” 银面松开手,既然身手,点住了她的穴位,此时此刻轻盈脸色黑沉,她竟然…… 银面云淡风轻地解开她的衣衫,查看她正在汩汩流血的伤口,心头莫名地一痛,该死,怎么回事? 凝着轻盈那简直能吃了她的表情,他最近悠然勾起,调侃道:“病人就该好好听话!” “你最好别落在我手里……”轻盈怒气氤氲,咬牙切齿地道了一句。 银面落在他肩头的手不由地顿了顿,既然浅笑悠然道:“放心吧!我不会落在你手里的!” “你……”轻盈气得脸色一阵通红,如果她现在可以动,肯定会把眼前的这个男人大卸八块的! 看着眼前的男子大摇大摆地在自己的身上又擦又抹,轻盈脸色极差,这个男人他分明就是故意的,一个小小的伤口,怎么能折腾这么久,可恶! 你最好不要落在本姑娘手里,否则, 哼哼…… *** 毒王谷。 毒王鬼医手下的几个弟子正给他运功疗伤。 银面只觉得这几天下来累得慌,先是给毒王鬼医疗伤,再是替杨若潆解去了易容术换回了原来的脸,再马不停蹄地将毒王鬼医送回毒王谷,还在半路上碰到了那个小魔女…… 好吧! 他只能这么称呼,他也不过是一番好意出手帮她疗伤而已,只是她那一双愤怒的眸子简直是要杀了他,吃他的血,喝他的肉,他只觉得浑身不由地打着寒战。 泡在这温热的泉水之中,只感觉她那双眼睛还直勾勾地盯着她,莫名地一阵寒意袭上心头。 忽然转首,果然温泉门口看到了她…… 她,袅娜纤巧,柳眉笼翠雾,檀口点丹砂,一双秋水眼,肌骨莹润,举止娴雅。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含情脉脉,欲语含羞。 凝着她一步一摇,风姿绰约地走了过来,银面的脸上带着几丝僵硬,不只是脸上,浑身都跟着僵硬了起来,莫名地一阵紧张浮上心头。 一双黑眸紧紧地锁着她,心在胸腔中一阵莫名地狂跳,她……她想干什么? 只见那女子褪下身上的衣衫,露出玲珑姣好的身段,浅笑盈盈地跨进了温泉水中,一步步地向银面走去,步步生莲,极美极美! 银面一双波澜无起的黑眸顿时一阵慌乱,这什么情况? 轻盈浅笑嫣然,向着慵懒斜靠在一侧浴池壁上的银面走去,泉水落在她雪白的玉璧之上,在月光的照射之下,晶莹剔透,分外诱人…… 她终是落在了自己跟前,温和似水道:“都说男女授受不亲,可是我的身子被你看过了,所以你要对我负责!” 银面被她的话,莫名地一惊,瞪大的双眸怔怔地凝望着她。 “怎么,你不愿意?”轻盈一脸的哀伤,眸间的情意好似枯萎的鲜花,凋零殆尽。 “我……只是为了包扎伤口,更何况,你我并不了解对方。若是……”银面压抑下心底的波涛汹涌,冷静地回道,只是话还未说完就被前方女子柔嫩的双手给捂着了薄唇。 她的手极是柔软,他的心底一阵春湘澎湃,好似有柔嫩的蔓草将他的心一点点的缠绕。 “嘘——”她嫣然浅笑着,凝着银面脸上的面具,继而伸手将它缓缓地拿下,“让我看看你的样子……” 凝着水下她白色中衣下火红色的肚兜,银面心头如小鹿乱撞,连忙侧过脸去不去看她,就连脸上的面具何时被她摘下的也并不清楚。 不浓不淡的剑眉下,一双修长的眼眸潺潺若春水,温润的如沐春风。鼻如悬胆,似黛青色的远山般直挺,薄薄的唇颜色偏淡,唇角微微勾起,更显得男子风流无拘。 淡雅如雾的月光下,水汽氤氲,夜明珠散发着温润的光芒。微微沾湿的长发,紧贴着他细致如美瓷的肌肤,优雅地让人窒息。 轻盈的眸色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如此美貌的男子,实在是恍如谪仙。 轻盈伸出纤白的玉手,抚摸着他如冠玉般的脸,晶莹的水光迷乱了不知谁的眼眸。 “你平白无故看了我的身子……你必须得负责……”轻盈柔若无骨的小手好似一簇簇火苗,燃烧着银面的每一寸肌肤,一双美目之中荡漾着无限柔情。 银面怔住,稳了稳心神,凝着她嘴角的温柔浅笑,“你……想干什么?” 轻盈闪了闪眸子,唇角尽量的上扬,绽开她自认为最灿烂的笑,半嗔半娇地笑道,“你说……我想干什么?恩?” 银面微勾的唇角轻扯,配合的笑道,话语微微顿了一下,“你可要想好了……” 这个女人,肯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如此投怀送抱,实在是让人怀疑…… 他心中淡笑,既然想玩,那他也不妨跟你玩玩。 既然双手猛然抚上轻盈纤细不盈一握的腰肢,转身,将她靠在壁池之上,俯身,压上她。 他的手,突然开始在她的身上游走,带着几分刻意,带着些许的惩罚,却偏偏所到之处,一片炽热,炙热着她的身子,也炙热着他的手掌。 “你……”轻盈绷紧的身子,明显的轻颤着,正欲开口却被某男打断了。 “嘘……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银面抬眸,望向她,唇角微勾,暧昧到不能再暧昧的话语,更让轻盈惊颤。 “不要着急嘛!”轻盈压下心底的害怕,怒瞪着杏眸,娇嗔道。 “怎么现在知道怕了?”银面唇角勾起的弧度不断的上扬,手上的动作不但未停,反而极为邪恶的在她的腰上轻柔地抚摸着。 轻盈闻言,眸色一按,继而望着正虎视眈眈望着自己的俊美男子,突然灿烂一笑,明媚娇艳,风情万种。 银面的眸子更加的暗了下来了,明显的多了几分异样,这个女人,真是的一个小妖精,太会勾引人。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真的有了那种冲动! 而下刻,轻盈突然伸出手,揽住了银面的脖子,在他还不曾回神之时,她突然的抬身,吻住了他。 银面的身子瞬间的绷紧,有那么一瞬间,突然感觉到身体中快速的流窜着一股想要快要发狂的异样。 他从来不曾想过,仅仅是一个吻,却让他差点失控。 感觉到她的香舌吐出,试探着伸向他的唇,他的齿,他的舌,那一瞬间,向来极为冷静,自制力极强的他,突然差点就崩溃了! 当然,他还是有理智的。 他知道,这个女人,此刻这么主动,肯定是不正常的! 下一刻,他的眸子猛然一沉,冷冷一笑,突然的抬头,离开了她的唇,一只手,猛然的捏住她的唇,略略用力,然后便从她的口中挤出了一颗小小的黑色药丸。 “果然是有阴谋……”他冷冷地望着她,冷冷的笑着,眸子中席卷着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的危险的气息,难怪她突然这么主动,竟然是想要通过这样的方式给他下毒! 这个女人,实在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难道,她对别的男人,也是如此? 思及此,他的心底莫名地一阵不爽,看着她白嫩的香肩,恼怒的杏眸,诱人的红唇,他忍不住俯身,狠狠的吻向她,带着刻意的惩罚…… 轻盈淡淡蹙眉,紧抿着唇,不让他深入,而他含着她的唇,吸吮,辗转,轻咬,试图深入。 只是,下一刻,他却突然发现自己的身体似乎突然的僵住了,不能动了! “你?”银面发现异样,下意识的想要抽身离开,却发现此刻自己连起身都不能。 轻盈烟眉挑了挑,水眸中尽是得意,伸手猛然勾起银面精致的下巴,“你终于落在我手里了!” “你想干什么?”银面心中脸色微变,心中暗惊,暗运内力却无济于事,气急败坏道:“你给我下了什么毒?” “哼!”轻盈轻哼了一声,眸光骤亮,“你对我做的那种事情,你觉得我对你还会手软吗?” 他对她做了那种事情? 这个女人,是怎么想的? 他只不过是替她包扎的伤口而已,怎么就变成十恶不赦了呢? 此时此刻,他身不能动,就连嘴巴都不能开口说话,胸腔内一阵恼怒,都怪自己太大意,竟然真的对她有了那方面的想法,真是可恶! “啧啧啧,看你的眼神怎么这么可悲呢……”轻盈不由地咋舌。 银面此刻真恨不得掐死这个女人! 实在可恶! 想他堂堂神医谷下一任谷主,竟然被这么一个小丫头玩弄在鼓掌之间,羞辱啊羞辱…… 女人,你给我等着! 看着她将他从温泉内将他拖出来,一丝不挂地从上到下,仔仔细细地将他看了一边,他真是气得牙齿格格直想,恨不得一头撞死在这温泉壁上! 羞愤难当! 这个小魔女…… 看着银面脸色通红,又羞又恼地瞪着自己,轻盈挑了挑眉,得意地学着伶官鸨母的模样嗤笑道:“器小活差,丁如三寸,不行不行……” 银面听着这话,真是恨不得立刻死掉! 她竟然如此羞辱他,她她她…… 啊—— 他彻底崩溃了! *** 银面疯了似的到处找轻盈,却发现一抹绿色的衣角掉落在树间,他猛然凝神,足尖轻点,飞身上树,却看到树上放着一个稻草人还特意用她身上穿着的衣服布条裹着…… 这个狡猾如狐的女人,实在是可恶! “哼,你以为我找不到你!”银面恨恨地往毒王谷而去,毒王鬼医的身体已经好了许多,对他这个救命恩人也极是客气! “鬼医前辈,晚辈还有要事,就此别过!”银面双臂抱拳,恭敬道。 “有什么要紧的事啊?不如就在我毒王谷多待一段时间也无妨!”毒王鬼医破天荒地留客,不由地翻了个白眼,这个轻盈要不是咬了她一口对不起她赎罪,他才不会这么肉麻兮兮挽留他。 “多谢前辈好意!”银面优雅的薄唇微勾,浅笑道。 “那好了!不送了!”毒王鬼医耸了耸肩,客气道:“以后要是有什么事,尽管来找老鬼我帮忙!” “告辞!”银面潇洒地转身离开,却感觉一道目光直直地射向自己,小魔女,你终于来了! 银面刚上马车,却发现一抹绿影稳稳地落在了马车里,她悠闲地依靠在一侧马车壁上,一双水眸有恃无恐地打量着银面,红唇微勾,极是挑衅,俨然一副女王气派。 轻盈宛然一笑,伸手,宽袖拂过,一双玉手朝着他微微勾起。 “怎么,总算是肯来见我了?”银面双臂抱胸,轻声笑道。 “你真的要走?”轻盈眉间微皱,眸间透着几丝阴郁,些微痛色。 银面望着她眸间的幽怨,心底莫名地一沉,竟然也觉得心头一痛。继而轻笑道:“怎么,舍不得我?” 轻盈脸色微红,耸了耸肩,不恼不怒道:“只是觉得你一走,就不好玩了!” “哼!”银面淡淡而笑,认真道:“我真要走了!” 轻盈望着一脸正色的表情,眸间的失落一闪而逝,继而起身从马车内飞身而出。 目送着他的马车一路奔驰而去,心底莫名地一阵失落, 忽然,一人,长身玉立,落在心神恍惚的轻盈身后,凝着她落寞失望的身影,黯然失色。 “你……”轻盈不由地一惊,眸间的失落瞬间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瞬的喜悦,“怎么这儿?” 他快步上前,抓着她的玉手,猛然一扯,将她拉入了自己怀中,“我会回来了!” 聆听着他碰碰的心跳声,轻盈的脸色微红,微微抬首,正欲说话,却已经被他灼热的吻所攫取…… *** 再次回到毒王谷。 春色正浓,马车徐徐前行。 一绿衣少女斜斜地坐在一块岩石上,闭眸养神,宁静而安然。 听闻马蹄声,她的眸子缓缓睁开,一瞬间,锋芒惊现。 “砰!”外面一道声音突然的传来…… 转眼间,她已经上了被逼停在路中间的宝马雕车,烟雾弥漫中,她得意的打了个响指,这可是她亲自研制的迷药,这一次她要把他给劫了! 谁让他这么久才来! 看到迷晕在马车上,俊美无比的男子时,她不由的愣住。 缓缓起身,踹了踹某男,薄怒道:“让你知道让本姑娘久等的下场!”继而开始扯开他的腰带,一件件地脱着他的衣衫,心跳难忍。 轻盈猛然捂着知道胸口,怒喝道:“跳什么跳!不许跳!” 银面黑眸微微睁开,挑了挑修眉,轻笑道:“心,不跳怎么行呢?” 轻盈诧异地凝望着眼前的男子,手中还死死地握着他半拖半挂的衣衫,这什么情况,他竟然没晕! “敢问姑娘你这是劫财还是劫色啊?”银面眸色猛然一沉,透出一股极是危险的气息,让轻盈的心底一阵害怕。 “我……我……”轻盈脸色一沉,眸光扫向入口,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忽然玉手被某人擒住,如何能脱身,可恶! “怎么,这么想我?”银面看着她一脸慌张的表情,心底饶有兴趣,继而语不惊人死不休,“迫不及待了,恩?” 轻盈的脸色陡然从苍白变成了绯红,他说什么? 忽然,整个人被他用力一扯,便已经稳稳落入了他的怀中,听着他如同战鼓的心跳声,她玉脸嫣红。 正欲抬首,却正对上他极是危险的黑眸,红唇微张,一时不知想说些什么。 银面猛然俯身,狠狠地稳住了她微张着的诱人红唇,他紧紧地抱着怀中柔弱无骨的女子,好似要将她啃碎了揉进自己的骨血之中。 轻盈望着几乎是失控的模样,心头莫名地一缩,明明自己才是土匪,怎么反被劫色了,可恶! 这个腹黑的男人! 银面的眸中带着几丝得意,却被轻盈猛然推开,没好气地嗔怒道:“你这些日子去哪儿了?” 银面眉峰动了动,伸手拂过她白皙的脸颊,宠溺道:“神医谷!” 轻盈不解,“你去神医谷干嘛?你是神医谷的人?” “恩!”银面微微颔首。 “哼!”轻盈猛然从他怀中起身,“你走!这里不欢迎神医谷的人!” 银面不解地望着她决绝的背影,心底莫名地一阵神伤,后来她才得知原来神医谷和毒王谷本就不对盘,是以这些年老死不相往来,不过他觉得是时候需要改善一下彼此的关系了。 第三次来到毒王谷。 他落在了她的院子上,却不知为何脚下一空,整个人落入了屋内,底下是一张大网,将银面包裹的严严实实,密不透风,狼狈地斜挂在一侧。 银面凝眉,望着下方室内,清雅的屏风后,一只木桶内微微地冒着热气,鲜艳欲滴的花瓣格外香艳。 轻盈正悠然地落坐在一侧木桶内,长发飘飘垂于腰间,不施粉黛,皮肤白如雪,微微红晕印在腮上,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有神地眨着,小嘴微微上翘,红润润的,让人有种吃掉的冲动。 这个魔女…… 银面悠然地躺在一侧的大网内,扫了眼下方如此香艳的一幕,双臂抱胸,闲闲道:“怎么又想故技重施?” 轻盈执起一旁的衣衫,快速地穿好,一袭湿漉漉的长发甚是勾人。 “说了让你不要再来了!”不悦的语气在空中蔓延。 “可是鬼医前辈很欢迎我啊!还说要把你嫁给我!”银面挑了挑秀眉,无赖道。 “师傅这个混蛋!”轻盈跺脚不悦地骂道,他竟然把她给买了! “你休想!”轻盈慢悠悠地坐在一软榻上,凝了眼挂在空中的男子,“我才不会嫁给你!” “可是毒王前辈连聘礼都已经收了!”银面继续不死心地说道。 轻盈气得直跳脚,“可恶!” “那又怎么样,我就是不嫁给你!”轻盈一字一句,郑重说道。 “额——”银面忽然眸光一沉,捂着胸口,冷汗直冒。 “你怎么了?”轻盈仰望着他,顿觉不好,连忙将他从半空中放下来。 “我好难受!”银面浑身发烫,神色却很是清明,只是胸口闷闷的。 “你中了瘴毒?”轻盈忽然想到这个时候林外的瘴毒最盛。 “不会,我有解百毒的药丸防身。”银面连忙说道,微微摇头。 轻盈按着银面的手,淡淡蹙眉,“怎么会呢?” “怎么?”银面满头大汗地问道。 “咣当!”大门被人从外面牢牢地锁住了,屋外响起了毒王鬼医乐呵呵的声音:“他中了我最先研制出的春潮澎湃,徒弟赶紧帮忙解毒,我还想早日抱小徒孙呢!” “额——”银面的脸色一阵漆黑。 春药? “可恶!这个混蛋!”轻盈怒骂道,他这是要生米煮成熟饭,实在太卑鄙了! “我没事,不用解毒!”银面强撑着滚烫的身子,盘腿而坐,凝神闭气。 “徒弟,师傅这个毒可是超级猛的!你要是不救他,只怕他就死翘翘了!”毒王鬼医笑呵呵地坐在屋外,一边嗑着瓜子一边摇头晃脑地说道,“赶紧的,要是这小子死了只怕你哭都来不及!” 轻盈心头一沉,凝着前方的俊美男子,心底尽是忐忑。 银面体内越来越热,脸色也有着内力的强压而变化,“噗——”猛然一口鲜血喷在了地上,吓得轻盈连忙将他扶到床榻上。 “不会有事的,我救你便是!”她忽然伸手抚上自己的腰际。 忽然一双大手按了过来,轻声道:“我没事了,毒已经解了!” “什么?”轻盈不解。 “神医谷的人可没有那么好下毒!除非……”银面眉峰动了动,“用美人计!”他摸了摸鼻子,很是无奈地想到上次她在温泉内对他下的毒。 轻盈红唇一勾,极是妖冶,清眸眨了眨,极是诱惑:“真的不用解毒?” “如果你执意要替我解,那我倒是很乐意!”银面猛然将她保住,扑倒,俯身…… “江湖儿女,哪儿那么多规矩!师傅我做主,今晚就是你们洞房花烛夜了!”毒王鬼医在屋外鬼哭狼嚎着怂恿,屋内一对小情人缠绵不休,“现在!立刻!马上!” “小魔女,以后我便是你夫君了!”银面亲吻着轻盈的红唇郑重道。 轻盈脸色红润,害羞道:“让我再考虑考虑……” “还考虑什么,洞房花烛夜了!”银面猛然一个饿狼扑食,压倒…… “哼哼……”银面一脸坏笑地俯视着身下的人儿,看着轻盈不寒而栗,他这是什么表情,这么诡异…… “是谁说器小活差,丁如三寸的?”银面的脸色微沉,极是暧昧地拂过某人的脸颊,狠狠在她的唇上啄了一口。 “恩——”轻盈神色一凛,吃痛地闷哼了一声,浑身一阵轻颤。 这个家伙,怎么这般记仇? “那就让你知道究竟是不是这么回事?”银面嘴角坏坏一笑,俯身而下,“说错话可是要付出代价的哦……” …… ------题外话------ 本来是要和大结局下合在一起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后台老是显示段落超过限制,搞了两个多小时还是无法上传,只能分开传了,就和番外一一起了。 感谢大家的支持,从开文,扑街,30万字倒v上架到现在完结,几把心酸,几把泪啊! 211 番外之青衣:三世情缘 番外4:青衣:三世情缘 “少爷,老爷请你去大厅议事!”一侍从恭敬地走进了房间,对正研究着独门机关的耿毅瑾禀报道。 耿毅瑾微微抬首,眸中尽是疑惑,爹找他什么事? “知道了,下去吧!”耿毅瑾收拾着手上的物件,继而换了一身干净整洁的衣服往大厅外走去。 大厅。 耿清风一脸严肃地坐在首席,一手握着茶盏,寻思着什么。 “爹,找我何事?”耿毅瑾潇洒地走到了耿清风的身侧,好奇地问道。 “毅瑾,有件事情爹必须要跟你说!”耿清风轻抿了一口香茗,郑重其事道。 耿毅瑾黑眸微沉,从未见过爹如此模样,难不成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这些年他们父子相依为命,无话不说,这会儿他这是怎么了? “你说吧,什么事?”耿毅瑾微微蹙眉,继而一脸肃然。 “其事,你还未出生之前,爹就给你定了一门娃娃亲……”耿清风略显尴尬地笑了笑,看到儿子的脸色为黑,继续道:“那卓家的小姐,才貌俱佳,就是……” 耿毅瑾的眉峰微微挑了挑,他就知道这个小姐有什么问题,否则这些年来爹为什么只字未提! 这么多年的单身日子,突然冒出来一个未婚妻,他的心头微微有些沉重,亦或者说是不适应。 “就是什么,爹?”压下心底的不悦,耿毅瑾恭敬地问道。 “就是比较好动……”耿清风瞥了眼坐在身旁不动声色的耿毅瑾,清了清嗓子,“前些日子,又离家出走了,还说要来帝都看看她这个未婚夫……” “额——”耿毅瑾满脸黑线,这是好动?是胆大包天吧! “说重点!”耿毅瑾突然冒出一句,耿清风手中的茶盏落在了身上,烫得他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卓家那边说,若是实在不同意,就让咱们去退婚……”耿清风从未如此心虚过,本来以为这卓家是武林世家,教出来的姑娘肯定不错,谁知道…… “退婚?”青衣轩眉微凝,轻笑道:“人家卓小姐还未到,似乎不太好吧?” 耿清风嘴角不自然地抽了抽,这话是什么意思,当着人家姑娘的面退婚? 耿毅瑾回到暗房,卜卦,一开,一合,再开,再合,神色怪异…… 忽然,听到屋外一阵响动,一黑衣小贼从细小的窗户内挤了出来,看她这缩骨功倒是有两下子。只不过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人能偷过他耿毅瑾的东西! 虽然那些不怕死的年年有,可是下场都很是凄惨。 这不怕死的,又来了! 小贼环视四周,头上戴着一个不知名的玩意儿,对着漆黑的环境倒是完全忽视,走马观花似的瞧了瞧,继而开始大肆搜寻,地上的图纸被扔了一地,翻箱倒柜,值钱的东西也没拿,不知道在找什么…… 忽然,地上腾起了一个铁笼,便将那小贼困住了。 只是那小贼嘴角轻笑,缩骨功重现江湖,又腾地一声落在了地上,继续找她的宝贝。 青衣眸色暗了暗,继而手中捏着两颗黑子,向前方地上抛去,那小贼见状飞速跑角落里钻,这是玄门阵法,要是进去了就死翘翘了!爹爹说过,角落里便没有办法施展这绝技。 青衣蹙眉,倒是挺厉害的。 不过,这角落里可不是这么好待的,是要付出代价的。 果不其然,从墙角伸出四个铁臂,从上到下将那小贼裹得严严实实,那小贼正欲用缩骨功,那铁臂却已经如同知道般点了她的穴,这下只能认怂了。 身不能动,口不能言,这什么情况? 一时间房间骤亮,吓了那小贼一大跳,极目而望,却看到一男子,身材高大颀长,清秀俊逸,如芝兰玉树般明静优雅。他安静地伫立在原地,悠然的眸光好似根本就没有发任何异样的事物,转身欲走。 “哎哎哎……”那小贼连忙嬉皮笑脸地叫住他,“这里是不是耿毅瑾的房间?” 耿毅瑾的脸色微沉,脚下的步伐微动,既然转身,一步步走到那小贼跟前,一双清亮的眸子上下打量着她,幽幽吐出一句:“不是!” “不是?”小贼有些质疑,有些恼怒,“怎么会弄错了呢?可恶!” “误会误会,兄弟你能不能放了我?”小贼厚颜无耻地哀求道:“找错人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你是何人?”耿毅瑾轻声问道,语气很平淡,就好像是路人甲。 “我就是来找点东西,这是误偷。”小贼客气地陪笑道,既然环视四周,“你看我什么没有拿,不信你可以搜身!” “偷就是偷,贼就是贼,还有这般说法?”耿毅瑾一声冷哼,让那小贼脸色暗沉了许多。 “我其实不是小偷,我是耿毅瑾的未婚妻!”那小贼轻声道。 耿毅瑾浑身一个激灵,这么快就来了? “你是女的?”耿毅瑾语不惊人死不休补充问了一句。 “废话!”那小贼无语回道,“你赶紧放了我,我要还去他那里!” “你去他那里做什么?”耿毅瑾没有放她,继续问道。 “这个么,天机不可泄露!”小贼一双清眸转了转,却看到某男转头便走,“哎哎哎,你别走啊!我说还不成嘛……我就是想偷他的定亲信物……” 耿毅瑾蹙眉,定亲信物…… “我没有那个!”耿毅瑾回首幽幽说道。 “啊?”小贼闻言不由地一怔,“你就是耿毅瑾!” “……”耿毅瑾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你你你……赶紧放了我!”小贼心情不愉快了,怎么可以这样呢? 耿毅瑾手中的墨盘微转,那小贼便咚地一声落了地,恢复了自由身。 “你真的没有定亲信物?”小贼大摇大摆地走到耿毅瑾跟前,上下仔细地打量着他,既然身手拍了拍他的胸膛,惊得耿毅瑾浑身鸡皮疙瘩直冒,“榆木疙瘩,文弱书生!” “还有一次机会,走还是不走?”青衣幽冷的声音传入了耳际,只是那小贼不以为意,继续晃荡晃荡地在耿毅瑾身手流连。 这么贵重的东西,说不定随身携带了…… “轰隆隆!”地上突然冒出了一个大裂缝,那小贼闻声,情急之下便一把抓着耿毅瑾的衣襟,攀着他的脖子,跳到了他的身上。 耿毅瑾重心不稳,两个人一头栽进了那巨大的裂缝之中,继而地面又恢复了常态,根本看不出任何异样。 “啊——怎么回事?”那小贼紧紧地抓着耿毅瑾的衣衫,死死不放手,周围一片漆黑,吓得她连头都不敢抬,整个人缩在了耿毅瑾的身上,脑袋闲闲地靠在某男的肩膀上。 她灼热的呼吸清晰地落在了耿毅瑾敏感的颈脖间,一阵火辣辣的难受,他试图将她推开,可是那女人就好似长在他身上似的,如何也推不开,反而抱得更紧了。 耿毅瑾的脸色一阵莫名地潮红,浑身的肌肉都变得紧绷了,垂在身侧的双手一阵的颤抖,极是不自在。 说起来,这辈子还真没有女人与他如此亲昵! “喂喂喂,这什么地方啊?”女子寻找着耿毅瑾的脸,拍了拍,轻声道:“你该不会是吓傻了吧?” 耿毅瑾应着她柔软的小手,脸颊一阵发烫。 “下来!”耿毅瑾冷厉的声音悠悠传来。 “恩!不要!”女子如何肯下来,连连摇头,红唇微勾道:“我知道,我要是下来了,你肯定会跑的!不行,绝对不行!” 耿毅瑾脸色一阵漆黑,他有这么混蛋吗? “喂喂喂,咱们还是赶紧找出口吧!”女子环视四周,什么都看不到,既而催促道:“你说你在自己家搞一个这么复杂的机关做什么?虽然说你们这画阁有些名气,可也用不着置人于死地吧!” 耿毅瑾脸色微黑,除了画阁以外,他的那些发明才是至宝,不看好留着给小贼偷吗? “哎哎哎,你到底知不知道出口啊?”女子在耿毅瑾怀中喋喋不休地说道,“是哪个挨千刀的建了这么复杂的机关暗道,真是可恶!” “额——”耿毅瑾满脸黑线,挨千刀的? “你小心一点,万一有什么陷阱怎么办?”女子高声提醒道,“黑灯瞎火,很危险的!” “额——”耿毅瑾一阵黑脸,黑灯瞎火,孤男寡女,的确危险! “喂喂喂,拜托你说句话行不行,自言自语的感觉很恐怖哎!”女子再次抓狂地说道。 见耿毅瑾依旧一言不发,心头猛然一阵焦急,“你该不会是中邪了吧!” 耿毅瑾黑线满满,幽幽吐出一句:“少说点话,多用脑子!” “额——”某女受到一万点伤害,黑脸,不悦。 “啊——”忽然前方飞来无数个火球,地面一阵轰隆隆的好似地震,远看着那一个个火球越来越近,直径足足有两米多,那力量简直就能把他们压成肉泥。 女子紧紧地抓着耿毅瑾的衣衫,整个人靠在他的肩头,不敢看眼前的一切。 耿毅瑾伸手,周围的灯瞬间燃了起来,接着那无数个火红色炙热的火球也凭空消失了,这一切好像变戏法,实在让人无法相信。 “现在可以下来了吧?”耿毅瑾紧皱着眉头冷冷道。 女子环视四周,既然双手攀得更紧了,一双眸子闪了闪:“不行!这地方这么诡异,我要牢牢地抓住你当人质,这样才不会有性命危险。” 耿毅瑾脸色微沉,人质,亏她想的出来! “可不可以出去了?”女子有些害怕地轻声问道,一张脸贴在耿毅瑾身上,生怕他跑了。 耿毅瑾脸色莫名地发烫,幽然道:“你这样子,我很难走路的……” “额——”女子脸色一黑,这才发现整个人已经从他身上滑了下来,只是双腿还是死死地夹着他的双腿,整个人就好似一块破布牢牢地抓着他的手臂不放。 “那你抱着我走!”女子不好意思道。 耿毅瑾凝了眼蒙着面一身夜行衣的女子,一双清眸透着几丝狡黠,总之,她是绝对不会放开他的! 见耿毅瑾毫无反应,退一步道:“那你背我!”继而双手从背后环在了耿毅瑾的颈脖上,轻轻一跃,便稳稳地匍匐在了某男身上。 耿毅瑾无语地摇了摇头,背着她往前方走去,这里是他的暗房,所有的机关术数都在里面,若是没有他带路,有人落下是必死无疑! “这是什么地方?”女子用手挡住射进来的刺眼的光芒,嘟哝道:“奇怪,明明是半夜,哪儿来这么强的光?” “这是生死盘!”耿毅瑾认真说道,“生死命格,皆在于此!” 女子不屑地挑了挑眉,“什么意思,不懂!” “就知道你不会懂,走吧!”耿毅瑾一声长叹,继而向前走去。 女子脸色幽沉,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 “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啊?”走了许久,女子有些不耐烦了,焦急地问道。 “半个时辰!”耿毅瑾轻声回道,忍不住抹了一把额头上的热汗。我都没说什么,你着什么急? “真是个挨千刀的混蛋,没事搞这种阴森森的地方出来做什么,可恶!”女子有些郁闷地咒骂道,怒气冲天。 耿毅瑾无力的翻了个白眼,继续往前走这。 总算是走出了那一大片地下迷宫,女子望着那一轮皎洁的明月,淡淡浅笑。 “你现在可以下来了吧?”耿毅瑾催促道。 女子见状,从他身上跳下,怒声道:“你这个人实在有些说不过去,这折腾的大半夜,连地主之谊都不尽,太不应该了!” 耿毅瑾满脸黑线,“你是客人吗?飞贼小姐!” “额——”某女瞥了瞥嘴,摘下脸上的面巾,露出她芙蓉出水般的容颜,轻笑道:“那现在就以你的未婚妻,桌依依的身份,来你家做客,你现在总可以去厨房给我拿点吃的来吧!” 耿毅瑾凝望着她的脸,微微一怔,心头好似有什么压抑在心底。 “喂喂喂,你怎么了?”卓依依伸手在耿毅瑾的眼前挥了挥,怎么突然间傻了? 耿毅瑾伸手挡开她的手,“想吃什么?” “面啊,饭啊,什么都行!”卓依依很是客气地笑道。 耿毅瑾转身补充了一句:“自己去做!” “额——”这个男人,怎么如此这般懒……无奈耸了耸肩,张慌四顾。 “厨房在哪儿?”卓依依有些郁闷地跟着耿毅瑾,不好意思地问道。 “左手右拐五十尺后再右手左拐一百尺后向东直行!”耿毅瑾突然蹦出一句,卓依依努力地记着,只是随后脑袋一混,彻底懵逼了! “你再说一遍!不不不,你带我去!”卓依依猛然挡在了耿毅瑾跟前,露出一脸的软萌的表情,实在让人一时无法拒绝。 “恩,好吃!”某女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还呵呵直乐,连连点头称赞。 耿毅瑾一脸无辜地翻着白眼,拿着锅铲朝着菜,什么世道啊! “你不要那么不情愿嘛!我可是你的未婚妻!”卓依依一脸微笑着朝着耿毅瑾眨眼睛,“我呢就是想过来看看你这个未婚夫怎么样!” “怎么样?”耿毅瑾挑了挑眉,慢悠悠地问道。 卓依依微微摇头,“不怎么样!” 耿毅瑾继续翻白眼,幽幽道:“那你还吃我烧的东西?” “不过看在你这厨艺高超的份上就暂时过关了,我不偷你的定亲信物了……”卓依依高声宣布。 某男腹诽:你也偷不到啊! “吃吃吃!”看着某女那一副狼吞虎咽的模样,某男皱眉,这吃相实在不雅! “喝酒喝酒!”某女豪爽地催促道,某男给个面子,轻抿了一小口。但见某女,抓起桌上的酒坛,咕噜咕噜,一坛酒干了! 某男汗颜…… 第二日,大厅。 “伯父好!”卓依依乖巧地向耿清风打招呼,一脸的笑颜,看得人心声怜爱。 “依依啊,听你爹说你离家出走过十几次……”耿清风一脸赔笑着问道。 “额——”卓依依有些呆萌地眨了眨眼睛,嘴角含笑道:“伯父,那不是离家出走,是……是我出门逛街……结果方向感不好……迷路回不了家了!” “额——”耿毅瑾满脸黑线,这个女人,原来是个路痴! 怪不得昨天问他是不是自己家,死活赖在他身上不肯下来…… “原来是这样!”耿清风一脸尴尬的赔笑,“那你这次来帝都,是不是特别辛苦啊?” 对于一个路痴来说,一个人辛辛苦苦的来到帝都,实在不易啊! “还好,还好!”卓依依笑得极是灿烂,睫毛颤了颤,她这次是用缩骨功跟着到帝都的镖车来的,不辛苦,只不过可怜的那几个镖师,累的要死! “那你这次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耿清风一脸和蔼地问道,对于这个呆萌的软妹子很是有喜欢。 “额——我就是想看看未婚夫长什么样……”卓依依双手不好意思地把弄着,语气带着几丝娇羞。 “那,你觉得怎么样?”耿清风继续追问道。 卓依依的脸色微红,凝了眼站在一旁翻着白眼的耿毅瑾,娇羞道:“伯父,不如找个黄道吉利让我们成亲吧!” “好好!哈哈哈……”耿清风笑得花枝乱颤,他可是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了。 耿毅瑾不解地凝了眼卓依依,这个女人…… 虽然一时有些惊愣,不过心里倒也不排斥,或许是因为那个原因…… 洞房花烛夜。 大红的喜烛,一派喜气洋洋。 卓依依紧张地端坐在喜床上,等待着新郎的到来。 一旁伺候着的丫鬟满脸不解,“小姐,你怎么愿意嫁给姑爷了呢?之前,你可是死活不肯嫁的,还说要出家当尼姑呢!” 卓依依嘴角一勾,轻笑道:“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觉得我就是他娘子!” “额——”丫鬟满脸黑线,小姐这变脸怎么比翻书还快? 新郎终于推开了房门,丫鬟自动退下,整个新房只留下一对新人。 耿毅瑾一袭大红喜服,俊秀优雅,玉树临风。他一步步地向卓依依走去,伸手挑起鸳鸯盖,凝着前方的女子微微愣神。 “夫君!”卓依依红唇微启,娇羞唤道。 “娘子!”耿毅瑾温柔浅笑,带着几丝宠溺。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场景好似留在记忆深处…… “夫君,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我们前世就是夫妻!”卓依依一双瞳眸笑盈盈地望着耿毅瑾,格外的娇美。 耿毅瑾温柔浅笑,“不只是前世,我们是许下三世情缘的伴侣!” “三世情缘?”卓依依不解。 “来!”耿毅瑾从怀中摸出一块墨盘,盘上星光璀璨,极是耀眼。 卓依依望着,满是诧异。 耿毅瑾大手微扬,那墨盘好似有了魔法似的荡漾出一幅幅画面…… 第一世。 他是凡人,她是仙,他们大胆相爱却遭到了天谴。最终两人葬身在火海之中,许下了三生三世的姻缘。 第二世。 他是一名将军,她是敌国公主,他们相爱相杀。最终公主掉下悬崖,将军纵身,一起葬身大海。 第三世。 他们在未出生之前便定下了盟誓,今生今世,不离不弃! 耿毅瑾缓缓伸出右手,卓依依伸出左手,两人掌心相对,一个红火色的爱心缓缓地蔓延开来…… 这便是他们的定亲信物…… 212 番外之紫霄vs蓝茗:创意无限 番外5:紫霄vs蓝茗:创意无限 今日是子玉和子墨的大喜之日。 “礼成——” 热闹的喜堂内,看着两对新人脸上洋溢着的笑容,道不尽恩爱甜蜜,天作之合。 紫霄淡淡地凝着被子玉牵走的新娘子,本以为他是极其抵触的,却不想此刻他的心底极是平静,没有伤心,没有痛苦,没有留恋。 他一直以为自己对璧儿小姐是有情的,可是到现在他才真正地看清楚自己的心,他对她的感情只是关爱,就如同对流云那般兄妹间的感情。 那或许是因为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的关系。 尚在襁褓之中,他们便是同一个奶娘。 紫霄与她一起玩闹到大,璧儿小姐的刁蛮脾气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惯出来的。他时常让着她,宠着她,将她捧在手心去呵护。 只是那根本就不是爱情! 看着大红鸳鸯盖头下的黄惜璧,他的嘴角微微上扬。 释然。 这是他在喜宴上的第一个微笑,可是看在蓝茗眼中却个格外的刺眼,心痛,甚至折磨。 看着紫霄仰头喝下一杯烈酒,不知道为何,但觉他心底的苦涩,哽咽在喉间,吞之不下,吐之不去。 今日的蓝茗打扮成男子的模样,英气十足,提起一旁的酒坛彭地一声放在了紫霄的跟前,明眸流转,红唇微勾,“换个地方喝,怎么样?” 紫霄微微一怔,这些年他自然是明白蓝茗的心意,可是……他对她究竟是怎么样一种感情,连他自己都不是很清楚。 他的双手微微握紧,既然提起他跟前的酒坛,“走吧!” 一出大门,两人便跨上了一黑一白两匹骏马,飞奔在夜色之中。 此时的天色正值隆冬,天色极冷,北风呼呼地吹着,天寒地冻。 两人在一出空旷处,生起了一个火堆,望着那噼啪作响的火苗,你一口我一口地喝着烈酒。 “紫霄,恭喜你!”蓝茗轻笑地,一双美目盛满了喜悦,可是那种喜悦却未达眼底,反而带着几丝凉薄的忧伤,让人有些诧异。 紫霄不解地侧首,凝着她眸间的忧伤,缓缓道:“恭喜我什么?” “临安王已经向皇上请辞,你很快就能晋升为王爷了!不但是旁系的亲王而且还是君侯,你的身份可是不简单……” 蓝茗似乎对他的事情查的特别清楚,就连父王请辞她都知道,唯一的解释就是她一直在暗中关注着他。 她是江湖上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琅琊阁主,最善搜集情报,这种事情她想打听自然是小菜一碟。 “蓝茗,你我相识多年,你也知我的性子。”紫霄接过她手中的酒坛,一双黑眸闪了闪,在月光是很是明亮,“身份地位,荣华富贵,都只是过眼云烟而已。” “是啊!我自然是知晓的,你为人重情重义,并不在乎那些身外之物。”蓝茗一声轻笑,其实苍凉,那一句“重情重义”让紫霄的身躯微微一凛。 “其实……”紫霄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其实你也不用太伤心,子玉对黄小姐是极好的!”蓝茗抢先说道,“现在夫人推行一夫一妻制,所以他大抵是不会让黄小姐受什么委屈。” 紫霄听着她口中的黄小姐,心底一阵微凉,不知道为何她眸间的笑意明明很灿烂,可是看在他眼里却是如此的哀伤凄凉。 心底竟然隐隐地有些痛…… “别装了,你若是心底不痛快,就告诉我!”蓝茗忽然转首正色道:“这么多年的老朋友,我陪你喝!”手中的酒坛被她紧紧地握着,微微发颤,骨节白发,足可以看出她所用的力道是多么的大。 紫霄的手微微有些迟疑,蓝茗的脸上明明带着明媚的笑,可是看在他心底却是悲伤的哭泣,她这是对着他强颜欢笑吗? 心莫名地一沉…… “蓝茗,其实……”紫霄正欲说话,却看到蓝茗伸手将酒坛往自己唇边靠去,一仰头,几口烈酒下肚,手一擦,极是豪爽。 “别说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蓝茗一双清亮的眸子带着几丝哀愁,“喝酒!” 看着她疯狂喝酒的模样,紫霄的心底微微有些怒气,伸手去阻止她。 “你放心,我不会再纠缠你了!”蓝茗突然冒出一句,让紫霄伸在半空的手猛然愣在了寒风之中,分过指尖,格外的冷。 他定定地望着她,如雪玉般的肌肤之上带着点点娇羞红润,一双清眸透着几丝冷澈和倨傲,夜风拂过她的发丝,随时男子打扮却也掩不住她的风情。 “过几日,我便回琅琊阁!”她的话一字一句很是清晰,落在紫霄的心底好似芒刺在身,除了寒冷,还有疼痛。 “你就当是践行酒吧!从此以后咱们天各一方,各自安好。”蓝茗的声音很淡,甚至说温柔,此时的她不再是那般的强势,甚至有些柔弱。 烈酒撒在她光洁如雪的脸上,红唇之上晕染着丝丝醉意,她淡淡勾唇,微微一笑:“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咱们之间,再无瓜葛!” 紫霄眸底一深,她的话好似一柄尖刀刺入了他的心底,很轻,但是很痛,让人忍不住呲牙咧嘴。 “别喝了!”紫霄的语气稍带凌厉,他起身去夺她手中的酒坛。 一整坛烈酒,她竟然一个人捧着喝完了,这个女人,她是以为自己有多厉害?烈酒伤身,她不知道吗? 蓝茗转首,低眉浅笑,好似天山之上兀自开放的雪莲,高雅清傲,“你是我什么人,你管我!” 紫霄被她如此一凝,心底莫名地一阵疼痛,继而脸色幽沉,夺过她手中的酒坛,“你醉了!” 醉了? 蓝茗嘴角苦涩一勾,若是能醉才是好,可是她是千杯不醉啊! “举杯消愁愁更愁,抽刀断水水更流……”她忽然吟起了诗,一阵放声苦笑,踉跄着起身,摇摇晃晃地向她的马儿走去,“既然连践行酒都不想喝,那就告辞了!” 紫霄缓缓起身,看着她摇摇晃晃的身姿,心底有些焦急,连忙去搀扶她,“小心点!” “用不着你管!”蓝茗猛然推开紫霄,伸手去抓缰绳,可是抓了半天也没抓到,眼前一片黑漆漆的,大地都好似在转,这酒倒是挺厉害的…… “蓝茗!”紫霄心中有些气恼,再次上前,看她如此模样怎么可能骑得了马。 “哎,我的马儿怎么变成黑色了,我都看不见它了……”蓝茗在眼前一阵晃荡,这酒的后劲很强,不一会儿便上了头,蓝茗使劲地摇了摇头,只是还是看不到她的马。 “马儿马儿快点过来!”蓝茗有些气恼地跺着脚,脸上的红晕好似飞霞,一双水眸娇艳欲滴,她这幅娇羞恼怒的模样紫霄从未见过。 “我送你回去!”紫霄上前揽住蓝茗的纤腰,正欲送他回去,却不想蓝茗竟然纵身跨上了他的脊背…… “马儿,你真乖,咱们回琅琊阁……”蓝茗似乎醉的不轻,根本不知道这“马儿”便是紫霄,轻笑了几声,随即大手猛然一抽,狠狠地拍在了紫霄的臀部,那个酸爽…… “咦,怎么不动啊?马儿,你今天怎么这么反常……连你都不管我了……恩……”蓝茗有些恼怒地大掌一挥在紫霄的臀部上一阵狂拍…… 紫霄的脸一阵漆黑,猛然抓住她的手,怒声道:“别打了,我带你回去!” “不……我不要回去……”蓝茗连忙甩开他的手,“我要回家!回家……”不知为何心头一涩,蓝茗竟然仰头大哭了起来,吓得紫霄一阵呆愣。 他们相识也有十年了吧,她从来都是一副强势的女王姿态出现,现在这样如同小孩子仰面大哭的情景,他从未见过,甚至从未想过。 “别闹!”紫霄猛然起身将情绪不稳发着酒疯的蓝茗抗在了肩头,跨着大步向远处正在吃草的两匹骏马而去。 蓝茗呓语般地拍打着紫霄的后背,眸光混沌,整个人迷迷糊糊地,但是基本的防备还是有的,她猛然抓起紫霄的衣服,隔着衣服在他的肩头狠狠地咬了一口。 紫霄的步子微顿,既然再次向快马走去,眸中的痛色一闪即逝。 蓝茗只觉得咬得牙齿都痛了,血腥味从齿缝见蔓延至全身,一双眸子渐渐好似清明了些,既然倒头趴在了紫霄的肩头,呼呼大睡。 紫霄见她在睡得安稳,眸光一深,伸出手指将她嘴角淡淡的血渍擦去,指尖抚上她柔腻光洁的脸上,竟然传来丝丝悸动,指尖好似着火了似的,吓得他连忙收手。 将蓝茗打横落在马前,紫霄跨上马,缰绳一拉,马儿跑得很慢好像在散步,紫霄怕她冷将身上的裘衣脱下将前方的人儿包裹的严严实实。 月朗星稀,夜空如洗。 蓝茗的脸露在裘衣外,吹着阵阵冷风,醉意自然消退了许多,只是还是头重脚轻地难受,而且最难过的事她好像是被人挂在马上了,颠地厉害! 醉意朦胧的蓝茗有些恼怒,昏昏沉沉地拂过额头,既然猛然一个纵身跃起,稳稳地落在了马背上方,只是当她抬眸而视时,整个人却彻底地惊住了…… 只见紫霄一脸诧异地凝着他,此时的蓝茗因为醉酒的缘故根本没搞清楚马儿行驶的方向,她现在和紫霄的面对面的方向,骑在马上的…… 四目相对。 紫霄的脸上带着几丝怔怔,凝着眼前,不,确切的说是怀中,玉脸腮红的女子,因着酒力她的脸上带着醉人的笑,魅惑人心,妖冶如同风中摇曳的罂粟花…… 蓝茗朝着眼前的紫霄微微一笑,风情万种,使得紫霄整个人彻底僵硬了。只是她接下一句话的那一句话却是让他大跌眼镜…… “喝醉了原来会做春梦啊!”蓝茗红唇微勾,一声轻笑,继而伸手开始抚摸紫霄棱角分明的脸颊。 紫霄已经彻底石化在了原地,只是她的手所过之处却好似一把火,将他体内死死压抑着的那种感觉慢慢地带了出来…… “你这个混蛋!”忽然蓝茗的手不在那么温柔似水,他美眸由妩媚转而变为恼怒,狠狠一拳砸在了紫霄的胸口,“我默默喜欢了你这么多年,你竟然喜欢别的女人!你这个没良心的……” 紫霄脸色漆黑一片,没良心…… “哼哼……”蓝茗的怒气似乎发泄完了,一声娇笑,“不过既然是在梦里,那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紫霄凝着她眼底的笑意,心头莫名地一颤,她什么意思? 既然,蓝茗的双手便已经勾上来了紫霄的颈脖,一双美目极是诱惑地凝着他,一张玉脸渐渐靠近,越贴越近,逐渐的她的呼吸均匀地落在肌肤之上,是那般的灼热…… 紫霄整个人僵硬在原地,凝着她如此亲昵的动作,一双黑眸紧张地转了转,不敢动作,稳了稳心神,不去看她,拉了拉缰绳,看着前方了路。 身下的马因着缰绳的牵拉,步子猛然加快了些,蓝茗的身子因着惯性猛然向紫霄倒去,那近在咫尺的脸猛然贴上了他因为紧张而变得冰冷的脸颊,红唇在他的唇上紧贴着,场面很是劲爆! 四目再次相对。 蓝茗的眼角眉梢划过几丝得意地浅笑,紫霄的身躯猛然一震…… 蓝茗感受到对方灼热的呼吸,试探着伸出舌头去舔舐紫霄的唇,一下,两下,三下…… 紫霄此刻浑身僵硬,可是体内却是波涛汹涌,尤其是她如此诱惑地吻着他,实在让人不得不沉沦。 感觉到紫霄并无太大反应,蓝茗便开始撬开他的赤贝,更加的进一步深入,这样的动作,紫霄心中大呼受不了! 终于紫霄开始反攻,狠狠地吻住她的红唇,有些霸道,有些狂狞,有些不由自主,两人在马上一阵激烈的吻,看得不远处倚靠在树上的一对璧人瞠目结舌。 某女腹诽:竟然连这样也可以,怪不得古人连马一震这么高超的神技都能掌控…… 某男一双深邃犀利的凤眸划过几丝狡黠,一把将身侧女子的纤腰揽在怀中,“不如,咱们以后也试试?” “额——”某女黑线,挑了挑眉,继而轻笑道:“还是再想个有点创意的吧?” 面对某女如此挑逗,某男心思百转,有创意的……难道…… 某女实在不知原来他真的在想……既而极目远眺,伸手,扯了扯某男素白的衣袖,“不见了!” 某男犀利的凤眸满是幽沉,继而耳朵微动,脸色一黑,“走吧!” 某女蹙眉,不解道:“要不要去找找看,深更半夜,深山老林……” “人家深入了解!”某男忽然冷不防冒出一句,“你去凑什么热闹!” “额——”某女黑线,打野战,这两个人的怎么就这么有创意呢? 汗! “还不走?”某男一双凤眸勾起几丝温柔浅笑,那笑容很是邪魅狂狷,既然眼角眉梢都带着那么几丝坏坏的,痞痞的,“不如我们也……找个地方……探讨探讨……” 面对某男的挑逗,某女心中有些气恼,“没创意!” “额——”某男黑线,无语问苍天,怎么又没有创意了? “蓝茗,紫霄,青衣,子玉,子墨……”李芷歌伸出素白的手指清楚地算着,一双清眸悠然浅笑,挑了挑烟眉,“现在就只剩下赤云了!” 某男闻言,轩眉挑了挑,微微颔首,的确是只剩下赤云了! 这家伙,这几年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没见过踪影,以为跑去了海外我便寻不到你了吗,赤云,恩? “我们回无影城吧!”某男忽然轻笑着说道,将某女揽入怀中,俯身,薄唇稳稳地落在了她的红唇之上,一番流连,继而落在了她的锁骨,香肩,更有向下的趋势,这个色狼…… “不要!”某女连忙推开他,双手抵在他坚实的胸口,他们这是来看戏的,怎么就陷进去了呢? “可是,我忽然想到了一个很有创意的……”某男忽然伸手解开自己伸手的裘衣铺在了树下的地面上,继而抱着她从树下飞身而下,直接扑倒在地…… 某女脸色微红,虽然是现代人,但是这么狂野的事情着实没有干过…… 某男一脸魅惑地凝着她,继而疯狂地吻着她的,那种炙热让人有些战栗。他伸手解开她的衣带,动作不自觉地变得温柔了许多,实在是他不想伤着她。 只是体内的欲火却是越烧越旺,最终将他的理智燃烧殆尽。 她的身体简直让他发狂,失控。 深山老林…… 抵死缠绵…… 213番外之无影城黄金剩男赤云 番外6:无影城黄金剩男——赤云 “恭迎主上回城!”恭敬的声音响彻云霄。 轩辕佑宸携着李芷歌以及可爱的一双儿女,从飞天画舫之上款款走出。 前方入目的是一座高耸入云的山脉,云雾缭绕,如仙如幻。迎面而来的是飞天而下的瀑布,周围是一片汪洋大海,山峰周围是无数棵桃花树。 清风掀起层层粉浪,落英缤纷,飘花如雨。 微微侧首,淡淡的银色光晕笼罩在她身侧的轩辕佑宸周身,素白的袍子襟摆上绣着银色的流动的花纹,巧夺天工,精美绝伦。 衣袍随着步伐似水般摇曳流动,肩头飘落了一两片粉色的桃花瓣,在空中似乎也激起了细小的波荡。长及膝的漆黑云发华丽而隆重,倾泻了他一身。 他高贵而优雅地转身,冠玉般的俊颜之上,一双深邃淡然的凤眸带着几丝如沐春风般的笑意,他凝视着身边的佳人与儿女,柔情似水。 “起来吧!”轩辕佑宸凝声说道。 “谢主上!”众人纷纷起身。 李芷歌心神晃了晃,实在没有想到这无影城竟然是如此仙境,怎么好像在做梦? “娘亲,快看,彩虹!”千思激动地拉着李芷歌的手,小手指着前方瀑布之上驾着的一道七彩虹桥,在阳光的照射下格外璀璨夺目。 万念甚是无奈地摇了摇头,轻声嘀咕了一句:“土刨子!别丢人!” 千思甚是委屈地撇了撇嘴,轻声了一声,背对着万念,神色不悦。 “你的任务都完成了吗?”轩辕佑宸凝视着座下一人。 赤云一袭烈烈红衣,修眉细眼,眸中透着一股子精明能干,赔笑着说道:“完成了!完成了!” “真的?”轩辕佑宸缓步而下,扫过赤云,轻声笑道:“似乎就只有你没有完成!” “额……”赤云满脸黑线,这什么情况? 怎么会只有他呢? 至少还会有个青衣陪着我啊! 难不成连这小子也都走桃花运了? 偶买噶的! 他竟然是整个无影城唯一的黄金剩男! 赤云不由地扶额长叹,这世道,还让人怎么活啊? 他这个轩辕王朝最大的海商,富可敌国,相貌堂堂,竟然无人问津,难道是他失去魅力了吗? 各种乱七八糟的思想在赤云的脑海中一阵飞转,一群乌鸦快速飞过,究竟是什么情况? 从一侧走来两位侍女,向李芷歌微微伏身,继而便将千思和万念从她身边带走了。两个小朋友看到如此美丽的景色早就已经心不在焉了,巴不得离开大人的身边,在这仙境一般的地方自由飞翔。 轩辕佑宸回身,拾级而上,握着李芷歌的手,两人皆坐在前方的大椅上,俨然一副君临天下的姿态。 “主上,属下……实在……”赤云凝着轩辕佑宸那犀利深邃的眸光,不由地长叹了一口气,无奈道:“找不到合适的人!属下不想因为年龄的问题到了该成亲的时候而随便成亲,这是对我人生的不负责任!” 赤云这厮巧舌如簧,不过他说的倒也在理! 婚姻那可是一辈子的事,岂能如此草率? “既然没有完成任务,那就要甘心受罚。”轩辕佑宸有恃无恐地说道,响起上次他在烈焰号上找的那些个乌龙女人,他心里就郁闷。这个赤云,实在是太无法无天了! “是!属下甘愿受罚!”赤云连忙垂首,其实惩罚倒也没什么,顶多静闭思过,三天三夜不能吃饭,几个小时的倒立走路什么的,这些他还扛得住! 轩辕佑宸微笑侧首,凝着一脸淡然的李芷歌,执起她的玉手,“夫人说怎么罚?” 李芷歌清眸流转,这个问题倒是有些意思,罚什么呢? 红唇微勾,嫣然一笑,缓缓开口道:“那就罚你继续找你命中注定的那个有缘人吧!直到找到为止!” “额——”赤云脸色一片漆黑,嘴角抽了抽,这是个什么惩罚? 救命啊! 苍天啊! 那个人究竟在哪里? “不如就先来个征婚启事,如果失败那就再来个相亲会,要是再失败那就只能抛绣球招亲了!夫君觉得,如何?”李芷歌烟眉挑了挑,轻笑这问道。 赤云的脸色简直快要炸了! 纳尼,抛绣球,有没有搞错啊? “甚好!”轩辕佑宸自然是同意的,只要是夫人说的话,他都无条件听从。 *** 征婚启事一出,就凭着赤云这妖孽的长相,身高八尺,还多金有才,不知道多少名门闺秀竞相追逐,可是赤云却如何也不对他们来电。 别说别人了,就连他自己都不得不怀疑自己是不是喜欢女人了? 那些个女人一个个的争奇斗艳,可是他却完全没有兴趣! 这些年在海外,什么样的女子没见过,千娇妩媚的,小鸟依人的,火辣性感的,金发碧眼的,明眸皓齿的…… 只是他都没有太大的兴趣,难道说,他这辈子是注定孤老一生? 不如,自己出钱建个寺庙,做个方丈! “赤云公子!”一人伏跪在地,呈忐忑状。 “什么事?”赤云颇为无聊地躺在一侧的桃树下,桃花花瓣落在身上,好似盖上了一层粉红色的锦缎。 “城主和夫人有请!”侍从恭敬道。 “知道了,退下吧!”赤云优雅地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花瓣,往城中走去。 赤云走入花厅,到处是人山人海,有意思的是人人都带着面具,各式各样,颜色不一,极是别致! 赤云修眉微沉,曾经听闻西方有一个风俗会办各种宴会,却看不到客人的真正面目,叫什么来着,对了,假面宴会! “这是搞什么名堂?”赤云向内挪了几步,却也不见主上和夫人,这两个人最近是花招越来越多,竟然放他鸽子,真是可恶! “赤云公子,请!”忽然一侍从神秘兮兮地将他带到一侧,在他的脸上扣上一个白色的蝴蝶面具,将他俊美无伦的面容遮地一点儿不剩,只上下一双幽沉璀璨的桃花眼,对着镜中的自己眨了眨,甚是自恋的理了理衣襟,挺胸收腹,雄纠纠气昂昂地大步走入花厅。 因为众人看不见彼此的脸,所以大家自然也认不出他便是赤云公子,彼此间看得顺眼便点头微笑,看不顺眼自然掉头就走,还有的比较投缘便闲聊几句。 赤云走到一侧,凝了眼身侧的酒杯,鼻尖轻嗅,“什么酒,这么香?”随即便一门心思地在酒上面钻研,根本就没有谈情说爱的意思。 看着一杯接着一杯的喝,李芷歌秀眉紧蹙,轻笑道:“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轩辕佑宸闻言眉峰微微一动,既然身手勾起李芷歌精致的下巴,凝声道:“你刚才说谁是太监,恩?”他眸光透着几丝锐利,极是幽沉,让人有些心寒。 李芷歌淡淡一笑,娇嗔道:“别闹!这么多人呢!抢了赤云的风头可不好!” “好!”轩辕佑宸松手从背后拥着他,凝着花厅内热闹的人群,既然薄唇微微勾起,带着几丝邪魅的冷笑,耳根子一阵酥麻:“看来为夫之前还做的不够好,夫人没满意是不是?” 李芷歌被他如此一说,心头一怔,既然身子蓦然一僵,随即轻笑道:“我可没说什么……” “那不如今天晚上……”轩辕佑宸灼热的气息落在李芷歌敏感的后颈之上,带着几丝莫名地挑逗之意,“为夫再努力努力……到时候夫人可不要投降哦?” 李芷歌闻言脸色一阵绯红,这个男人怎么……如此坏! “为夫也想给千思和万念再生一个小弟弟或者小妹妹,恩?”轩辕佑宸魅惑的声音从李芷歌的耳畔传来,李芷歌侧首凝望着他淡笑如风的容颜,微微一怔。 继而笑道:“这件事情你和他们商量过了吗?” “我这不是先征求你的意见吗?咱们家里,夫人最大……”轩辕佑宸一脸地温柔宠溺,轩眉挑了挑,轻声寻问道。 “随缘吧!”李芷歌轻声笑道,将眸光望向了一侧花厅内,却已经不见了赤云那厮的踪影,真是奇了怪了,去哪儿了呢? “好喝,好酒!”不一会儿便听到一声醉醺醺的叫好声,众人纷纷围了过来,但见赤云一袭红衫优雅地斜躺在地上,执起玉壶往口中倒酒,那模样实在是恣意风流的很。 几个侍从见状,连忙将有些醉意的赤云带到了一侧休息区,将他平躺在一侧软榻处,便匆忙出了门。 “哎呀,连酒都不让喝,真是小气!”赤云挥了挥手,埋怨道。这征婚征了大半年了,也没碰到个看得顺眼的,看来他这辈子就注定孤老一生了。 “今朝有酒今朝醉,管它什么乱七八糟的……”赤云踉跄着起身,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只觉得口干难忍,便往一侧圆桌走去,替自己倒了满满一杯水,正欲仰头喝完,却看到一双手比他快了0。01秒拿到了水杯,咕噜咕噜地喝完了! 额——赤云满脸黑线。 继而再次倒了一杯,那人又拿过去仰头喝完了,赤云满脸恼怒,转首望向身侧之人,“喂,这水是我的!” 同样醉醺醺的女子抬起一双明媚的水眸,身子晃了晃,凝了眼前方一袭红衣,只是因为酒的后劲太强根本看不清楚,轻声笑道:“咦,你脸上带着的和我的一模一样,真是好巧啊!” “喂,你赶紧给我倒水!”赤云有些恼怒地一屁股坐在圆桌旁,双臂抱胸,等着那女子给他倒水,却才发现那女子只是醉醺醺地依靠着墙,根本没把他的话当回事。 “我头晕,不行了!对不起啊,姐姐!”女子艰难的扶着墙,往她的刚才的床榻上慢悠悠地挪去,根本不知身后之人眸间的怒气几乎可以把她烧成灰烬! 姐姐? 赤云脸色怒气翻滚,她竟然叫他姐姐? 大手猛然一拍桌案,桌上的水壶撒了一地的水,他猛然起身怒喝道:“爷可是堂堂正正的男子汉,你竟然叫……彭……”赤云脚下一滑,整个人扑倒在了地上,实在悲催。 “恩?”女子迷迷糊糊中看到那名红衣女子倒在了地上,连忙起身,赶着去扶她,“姐姐,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摔倒了!呵呵呵,没事,我来扶你起来……” 女子起身娇笑着试图将赤云拉起来,用力地抱着他的腿,一使劲,整个重心向后仰去,也跟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恩,鞋子……”女子抱着一只鞋子嘻嘻傻笑,“姐姐,你的脚怎么这般大呢?这女子可是要三寸金莲……” 赤云大怒,猛然抢过落在她手中的鞋子,气呼呼地穿在脚上,勃然大怒:“我是个男人,不准叫我姐姐!” “恩?”女子微醺的脸上带着几丝不解,既然轻笑道:“男人?怎么可能,可是我怎么看都不像啊!” 赤云吐血,什么叫怎么看都不像,他可是个男人,堂堂正正的男人! 这个女人竟然如此羞辱他!他真是恨不得直接掐死她! 可恶! “姐姐,你生气了?”女子缓缓起身,仔细地凝视着赤云,眼前一片模糊,摇摇晃晃道:“女孩子不要老是生气,会不漂亮的!让我看看你的脸上有没有皱纹,好不好?” 猛然一个上前,女子将赤云扑倒在了地上,粗鲁地摘下面具,“保养的还可以,不错不错……” 赤云的脸上全是密密麻麻的黑线,这个女人,实在是可恶! “我是个男人,听见没有!”赤云切斯底里地怒喝道。 “男人?”女子轻声笑道:“你分明就是个女人啊!” 赤云恼怒,猛然拉开自己的衣襟,露出健美的胸膛,“你看清楚了,我究竟是男是女!” 女子匍匐在赤云白花花的胸口,伸出玉手,温柔地抚摸着他的肌肤,那温热的触感好似一团火,灼烧着赤云的肌肤,呼吸急促,身体僵硬,浑身紧张。 “恩,好像真的是个男人……”女子嘻嘻地暗笑,既然一头栽倒在了赤云的胸口。 赤云整个人僵硬地望着不省人事的死死压在自己身上的女子,这什么情况? 女子一双明眸猛然睁开,眸间尽是清明,惊叫道:“啊,男人——”整个人瞬间弹开,不可思议地望着前方的红衣男子,刚才发生了什么,她怎么感觉好像摸了他…… 刷,脸色通红似血,幸好她脸上带着面具,所以他看不到她的面容,自然也不知道她是谁。 蹭地一下,女子猛然起身,好似兔子似的往屋外窜去。 赤云一阵面红耳赤,眼睁睁地看着那女子匆忙离开,气得牙痒痒,竟然被人占了便宜去…… 这几日赤云日日想,日日觉得亏大发了,那个女人竟然吃了他豆腐还一声不响的跑了! 不行,他一定要找到这个女人! 吃亏的事情他赤云是绝对不会做的,他这些年只有赚的,没有赔本的买卖。 虽然她没看到那个女人的脸,可是那双眼睛他却是看得清清楚楚,好似天山之上的雪莲,那边的迷人,狡黠,还带着丝丝的醉意。 这几日那双眼睛一直都在脑海中浮现,他一定要找到她! 只是查了大半个月,能查的人都查,却就是查不到那个女人! 赤云很是奇怪,这个女人怎么可能凭空消失呢? 实在太诡异了! 不过,或许有一个人可以帮忙,赤云轻推开蓝茗的房门。 “怎么,赤云公子大驾光临,有什么事啊?”蓝茗上下打量着赤云,这大半年的又是征婚又是相亲的,够他折腾了吧,怎么有空来找她? “我想你帮我找个人!”赤云一声轻笑,道:“你可是江湖上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琅琊阁主,找人这种小事可是小菜一碟。” “什么人值得赤云公子如此紧张?”蓝茗眉头微皱,轻笑道:“该不会是找到那个意中人了?” 赤云轻哼了一声,正色道:“什么意中人,就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 “一个小丫头你去跟你计较什么?”蓝茗再次笑问道。 赤云脸色讪讪,既然道:“拜托你了,我先走了!” 蓝茗执起赤云留下的画卷,画中女子带着一张玉蝴蝶面具,只露出一双钟灵毓秀般的明眸,灵气逼人,美得让人窒息。 心莫名地顿了一下,这双眼睛…… *** “彭!”蓝茗将画卷不客气地拍在了桌案上,“你对赤云做了什么,他为何要寻你?” 坐上的蓝衣女子,皮肤细润如羊脂玉般润滑柔腻,樱桃小嘴,娇艳欲滴,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过平添了几分有人风情。灵气逼人的水眸狡黠地转动着,几分调皮,几分淘气,美得好似绽放的芙蓉花。 蓝玉不由地挑了挑峨眉,既然乖巧地摇了摇头,一脸无辜道:“我可不认识什么赤云,光凭这张画,根本就看不出他要找的那个人就是我啊!” “玉儿,你跟姐姐说实话,这个人究竟是不是你?”蓝茗压下心头的恼怒,耐心地问道。 “不是!”蓝玉垂首否认。 “撒谎!”蓝茗怒气上涌,怒声喝道。 蓝玉吓了一大跳,“姐姐不要生气,那天玉儿喝醉了,然后就……” “然后怎么样?”蓝茗看着蓝玉一脸娇羞,吱吱呜呜的模样,继续追问道。 “然后我就把赤云当成了你……”蓝玉的声音渐渐变小,“他为了证明自己是个男人就宽衣解带……我还摸了他的胸……” 蓝茗闻言脸色煞白,嘴角抽了抽,这是什么情况? “姐姐,你可不要把玉儿供出去!否则那个男人会杀了我的!”蓝玉紧张地拉着蓝茗的衣袖,只要一想到那日赤云的眼神,她就浑身止不住的哆嗦。 “我知道了。”蓝茗轻声说道,径自离开,也没有多说。 蓝玉脸色不佳,实在担心蓝茗将她的事情告诉了赤云,最终她鼓足了勇气去赤云那边打探情况。 蓝玉打扮成侍从的模样,偷偷摸摸地溜进了赤云的房间,看着周围别具一格的摆设倒是很让蓝玉欣赏,可以看出赤云此人的品味倒是不错。 忽然,赤云从屋外推门而入,看他的步伐有些疲倦。 猛然坐下,伸手去倒水,脑袋不自觉地转了转,“女人,就算是掘地三尺,我也要把你找出来!” 蓝玉心头一阵寒意,既然明眸划过几丝危险的浅笑,凡事还是先下手为强的好! 赤云但觉身子一紧,整个人动弹不了,身后似乎有一人悠然地走了出来,但是他被点了穴完全看不到后面的情形。此时此刻,他真是后悔当初怎么就没好好学武呢! 蓝雨狡黠地带上那日的玉蝴蝶面具,悠然地走到赤云跟前,一双美目顾盼神飞,带着几丝委屈,又带着几分得意,看得赤云一愣一愣的。 “你……”赤云气得牙痒痒,怒瞪着她。 “听说你在找我?”蓝玉一双无辜明亮的大眼睛扑闪扑闪地凝着赤云,看着他发怒的模样,心中倒是得意的很。 赤云无语,这个女人…… “其实我们之间也没什么,你这么火急火燎的找我做什么呢?”蓝玉歪着头轻笑道,“人家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对你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呢!”她的语气很温柔可是听在赤云心里莫名地咯噔了一下,这个女人…… “你竟然让琅琊阁的人来查本姑娘,看来你还是挺看得起我的!”蓝玉缓缓地蹲下身子,一双素白的青葱玉手伸手抚上赤云垂在两侧的大手,她的手柔弱无骨,赤云只觉得浑身的一阵僵硬。 她……这是要干嘛? 但是作为无影城四大公子之一,他自然是不能失了态,强装镇定,只是云淡风轻地凝着前方的神秘女子。 “你想干什么?”赤云压下心底的紧张和无措,开口问道。一双桃花眼却是没有从蓝玉握着的手上离开。 蓝玉红唇微勾,清亮如繁星的眸中透着几丝调皮与戏谑,“你说你弄得人尽皆知的,我岂不是很亏?”蓝玉的声音很是柔弱无助,可是听在赤云耳中却是格外的狡猾。 “所以我觉得,要是坐实了这件事情,还是合算些!你说是不是,赤云公子?”蓝玉伸手霸气地勾起赤云的下巴,一双清眸笑得璀璨如星。 赤云脸色一阵漆黑。 她这话什么意思? “长得倒是挺俊俏的,本姑娘就喜欢你这种单纯的,害羞的,未经人事的……”蓝玉忍不住想笑,看着被自己调戏的赤云,心中好笑! 赤云的脸色瞬间要炸了,她……她……竟然调戏他! 未经人事的…… 亏她说的出口? 问题是,他怎么知道他未经人事,恩? “本姑娘也好久没开荤了,看在你满世界的找我的份上那就满足你一次!”蓝玉越说越离谱,一双素手在赤云的脸上轻柔抚摸之后,从颈脖处一路向下滑,经过双肩到了胸口,最终到达腰际…… 赤云的脸色由黑转红,虽然她的动作很轻柔 ,可是他的身体却格外的诚实,浑身的血热也跟着奔涌起来,就好似一阵海风吹过,风平浪静的海面开始泛起波涛。 蓝玉见状,心头暗笑,既然素手一扬,便扯开了赤云的腰带,那镶着南海龙珠的玉带轻柔地落在了地上,惊得赤云双目呆滞了。 既而蓝玉开始一件件地脱赤云的衣衫,看着他那猪肝色的脸,心中直叫爽,看你还敢不敢让人查我,玩死你! 外衣被蓝玉脱了,潇洒地一抡,扔在了地上。 中衣,也被他粗鲁地扔在了桌上。 只剩下最后一件里衣,赤云的眼神简直可以杀人! 蓝玉看着他双眸浴火的神情,轻笑了一声,促狭道:“你是不是很期待,恩?” “你赶紧给我滚!”赤云赶紧自己额头上的青筋暴跳如雷,若不是被点了穴,眼前的这个女人只怕早就被他碾成泥了。 “啊,你怎么如此心急?衣服都还没脱,就要滚了,真是……”蓝玉心中暗叫,这么不要脸的话竟然也出自她的口中,罪过罪过! 可谁让她出生琅琊阁呢?天下的秘密,没有琅琊阁不知道的,所以对于男女那些事她知道的多了,也见怪不怪了! 赤云真是想一头撞死得了!只是身体僵硬着,暴怒道:“你究竟想做什么?士可杀不可辱!” 蓝玉看着他一副威武不屈的模样,忍不住心中狂笑,再次身后刺啦一声扯碎了赤云的里衣,露出了他精壮的胸膛,虽然是坐着的可是那几块腹肌还是很明显地落入了蓝玉的清眸之中。 蓝玉的脸色微红,既然一双明眸带着几丝浅笑,缓步上前,玉手抚摸着赤云的胸口,轻柔道:“怎么,是不是很想念当初的感觉?” 赤云的脸色漆黑一片,却不说话。因为他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而且她觉得这个女人肯定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敢把他吃干抹净! 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若是连这点头脑和眼力都没有,他真是可以去死了! 只是当她的手抚摸着自己的肌肤,他感觉整个人好似变成了一团火,熊熊燃烧起来,烫得吓人! “我觉得,咱们还需要再来点刺激的!”蓝玉伸手将赤云扔上了床,看着赤云一脸茫然无措,好似小媳妇似委屈的表情,心中大笑不止。 但是,她觉得这还不够好玩,谁让她今天玩心大发呢! 她伸手去脱,赤云下半身的裤子,吓得赤云浑身一阵寒冷,这冷热交替的,感觉自己快要死了! 蓝玉看到赤云一脸惊恐的模样,差一点笑出声来,“你不是能言善辩的很吗,怎么不说话呢?或者你可以向别人求救哦!” 赤云恶狠狠地瞪了蓝玉一眼,求救,他的这张老脸以后还怎么在无影城混下去!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他绝对不会求饶的! 蓝玉见状不由地咋舌,看来是她做的还不够到位,既然要玩,那就玩一票大的,也不枉她这一番辛苦! 蓝玉看着被自己脱光光的赤云,柳眉挑了挑,既然身手搭在赤云的胸口,俯身倾听着赤云的心跳,抬起一双瞳眸丽影,笑道:“你是不是很紧张?” 赤云别过头去,没有理她,量你也不敢再做什么! 蓝玉见他一脸无畏的表情,眸光一沉,执起赤云的大手抚摸上自己的腰际。 赤云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手把她的腰带给扯开,心惊肉跳,她……她究竟想干什么? 既而他好似刚过门的小媳妇似的看着她把身上的衣衫一件件地脱下,只剩下一件贴身的里衣,那鲜红色的牡丹肚兜暴露在他的眼前,如此刺目,他的脑袋一阵嗡嗡直响,浑身的血液开始急速流转。 这个女人,真的敢…… “好了,咱们开始吧!”蓝玉一声娇嗔,惊得赤云浑身僵住。 开始…… 蓝玉见他如此模样,温柔地抚摸着他的脸庞,“怎么,怕了?” 赤云双目浴火,一字一句咬牙道:“有胆,你就来啊!” “好!”蓝玉见他如此模样,闷闷地道出一句,却是让人不寒而栗! 赤云眼睁睁地看着蓝玉在自己身上为所欲为,真的是欲哭无泪,他竟然就这样被一个陌生女人吃干抹净了! 天哪,他竟然被人给强了! 不要啊! 待到赤云从睡梦中醒来,怒火喷张,简直能炸了整个无影城。 蓝玉得意地出了门,轻笑道:“你以为本姑娘真那么傻,赔上自己的清白,只不过是简单的迷幻药而已!” 所有人顿觉赤云的愤怒,他怒气冲天地在找着一个女人,可是那个女人却藏得格外隐秘,根本就找不到。 赤云不由地望洋兴叹:“他堂堂一个男人,竟然被人给强了!真是天大的耻辱!” “赤云叔叔,什么叫被人给强了?”万念眨巴着漆黑发亮的小眼睛滴流滴流地转着,好奇地问道。 赤云吓了一大跳,连忙捂着万念的小嘴巴,紧张兮兮道:“我的小祖宗,你可千万别乱说啊!尤其是在你爹娘跟前,知道了吗?” “条件!”万念伸手一副无赖的表情。 “那你跟我去库房挑,我那里可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有!”赤云瞥了瞥嘴,带着万念往自己房间走去,心中那个恨啊! 这辈子最最耻辱的事情啊! 蓝玉回到房间觉得特别过瘾,只怕现在那个赤云暴跳如雷,却敢怒不敢言,实在大快人心! 只不过他这么做,会不会有些过了?毕竟是毁了人家青白的事情,实在罪过! 赤云那个人心高气傲的,该不会想不开吧?万一闹出点人命可就不好了! 不行!还是赶紧溜过去看看…… 蓝玉蹑手蹑脚地往赤云的房间走去,里面空无一人,奇怪,去哪儿了? “蓝玉姐姐!”万念一颗小脑袋从一侧不经意的门内探了出来,吓得蓝玉飞奔而逃,这是什么情况? 赤云看到蓝玉的身影,心中猛然一凛,“蓝玉,是谁?” 万念挑了挑眉,凝了眼库房内的物品,极其嘚瑟地笑了笑。 “你告诉我,这个库房里的东西随你挑!”赤云将手中的物件一股脑儿塞进了万念手中。 万念黑眸一转,这个可以考虑的表情,“她是蓝茗姑姑的妹妹啊!你不认识,长得可漂亮……” 话还未完,赤云便不见了踪影。 万念无奈地耸了耸肩,什么情况,钻进小库房为所欲为喽! “蓝玉!”赤云得知此人名号自然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蓝玉吓得花容失色,这个家伙,果然追过来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本姑娘才不怕你呢! 赤云怒气冲天地推开蓝玉的房门,却看到某女一脸悠闲地吃着葡萄,眼角眉梢没有丝毫的惧意,倒像是赤云找错了人。 “你是何人?”蓝玉淡淡笑道,她之前喝醉了声音有些不同,上次将他“吃干抹净”时声音也是特意经过处理的,看他能不能抓住自己的把柄! 赤云双眸微眯,一步步向蓝玉走去,看着她冷静自持的模样,不禁心中发虚,万念那小家伙该不会看错人了吧? “如此没有礼数,无端闯进姑娘的闺房,你就不怕我……”蓝玉兀自拨着手中的水晶葡萄,一双明眸始终望着手中的水果根本没有望着赤云,她心中暗虚,若是被他瞧出什么就死翘翘了! 赤云看着她那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倒是饶有兴趣,打量着她,坐在一侧。他倒是要看看,这个女人究竟还有什么花招。 虽然他一开始的确有些怀疑万念的判断,但是现在他反而有些怀疑。 不管任何一个女子有陌生男子闯入闺房之中不都应该感到惊慌吗? 而她,未免也太冷静了些? 唯一的解释就是她早就做好了准备,是以才如此冷静。 蓝玉见他安静地坐在自己身边,不动声色,倒是有些心底发虚,手心冒汗,“这位公子,你想做什么?”蓝玉依旧拨着自己手中的葡萄,没有看赤云一眼。 赤云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她。 身形,符合。 年龄,符合。 气质,也符合! 只不过她为什么不敢看自己,难道是心虚不成? 他只认得她的眼睛,明亮,清丽,妖艳,狡黠,灵动…… “怎么不敢看着我?”赤云眉峰动了动,魅惑地问道,只是那语气中压抑着丝丝怒气! 蓝玉一声轻笑,猛然抬头,望向赤云。 “斗鸡眼!”赤云连忙跳开,这什么情况?怪不得她拨个葡萄都要半天,原来她的眼睛有问题! 可是,怎么可能呢? 琅琊阁的人,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区区一个斗鸡眼都治不好,不可能! 唯一的可能性:装的! 赤云嘴角一勾,轻笑道:“如此标志的美人儿,怎么这眼睛……啧啧啧……不如我替你瞧瞧,说不定能治好呢?”话未完,他一双大手已经伸了过去,吓得蓝玉连忙扭头。 “你究竟想干嘛?”蓝玉强撑着斗鸡眼的模样,眼泪都出来了!这个混蛋,怎么还不走! “你说,我想干什么?”赤云猛然起身,将大门关的严严实实,“咱们的帐是不是该好好算算了。”他的脸上带着几丝得意的笑,修眉挑了挑,让蓝玉心底莫名地一惊。 蓝玉极力地保持着斗鸡眼的姿势,眼泪也跟着流出来了,“你这个色狼,你……” 赤云猛然上前,一步步地将蓝玉逼向了墙角,他的黑眸透着别样的神采。 蓝玉整个人被他堵在了墙角,想趁机往另一侧挪动,赤云的铁臂便已经按在了墙上,如何也不让她脱身。 “眼泪都流出来了,还装?你还是蛮拼的嘛!”赤云云淡风轻地说着,伸手替蓝玉把脸上的眼泪擦去,惊得蓝玉玉脸绯红。 “我……没装!”蓝玉的确是蛮拼的!这个时候妥协了,就完蛋了! “哦,是吗?”赤云妖孽的脸庞带着邪魅的冷笑,缓缓地俯身,吻上蓝玉的额头,柳眉,眼角,鼻尖,樱唇…… 虽然是浅尝辄止,可是蓝玉的脑中却好似一把刀,劈开整个混沌世界!脑海中好似有烟火,屁啦啪啪,响个不停! 呆愣愣地站在原地,凝着赤云眸中不可思议的温柔,双眸眨了眨,这是什么情况? 赤云看到她终于恢复了正常的明眸,嘴角勾起一抹坏笑,“你看,我把你的眼睛治好了!” 蓝玉心头猛然一凛,他……他……他……竟然用美男计! 可恶! “你想怎样?”蓝玉不怒不火,冷静地问道。 “怎样?”赤云听到这话,简直要发狂了! 她强了他,竟然还理直气壮地又他怎样? 这世界还有天理吗? “你说我想怎样?”赤云猛然欺身压上蓝玉柔软的娇躯,却怒得说不出话来,只是邪恶的凝着她。 “我……”蓝玉正欲开口,赤云猛然俯首,咬住了她的红唇,激烈炽热的吻,让蓝玉整个人呆若木鸡。 赤云的吻由激烈变得温柔,好似绵绵的春雨,滋润着大地万物。 蓝玉一双清眸淡淡地凝着他,眸间透着几丝柔声笑意。 赤云眸光一凛,猛然一个横抱,便已经将她抱上了床…… 老天,他这个黄金圣斗士,终于找到了那个命定的有缘人了! ------题外话------ 番外部分完结。 《医妃》彻底完本了,感谢格外的支持。如果没有你们小云云坚持不到这里哦,大家赶紧订阅吧! 花花,票票,银子,都砸过来了! 喜欢的亲一定要给云云留言哦,不然没有动力开新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