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刑王》 第1章 法场陪斩 “带杀人犯吴六甲，验明正身！” “带抢劫犯王四新，验明正身！” …… 湛湛青天王法在，杀人砍头正当时。 今天并不是一个行刑决囚的好日子，正赶上了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秋风挟着豆大的雨点飘进简陋的官棚，把监斩官司徒县令淋了个半透，本来宽松的官袍变成了湿乎乎的紧身衣，非但显不出半点儿威风堂皇，还很有些狼狈。 “斩！”司徒县令起身抖落了袍服下摆的水滴，断喝一声，用力掷出令签。 大刀落下，无头的身躯轰然倒下，白茫茫的水汽中窜起一股惹眼的鲜红雨雾，一颗蓬头垢面的头颅飞落到街面泥水里，滚了几滚后正好断口接地直立了起来，不偏不倚面朝着刑台下方围观的人群。观刑百姓发出一声满足的惊呼，这刽子手的活儿不赖嘛。萧山县是个小县，砍头决刑这种大热闹可不常有，下雨也是那非看不可的。 一只令签就是一颗人头，司徒县令寒着脸接连掷出了七只令签。刽子手手起刀落，手起刀落，鲜血跟水帘子似的从高高的刑台上往下淌个不停，流到街面上又被秋雨冲刷得蔓延开来，仿佛一条绵延不绝的血色溪流。围观人群忙不迭地纷纷跳脚避让，唯恐沾染到这肮脏晦气的血水。 轮到第八个，也是最后一名待决人犯。他是一个二十左右的年轻男子，像一摊烂泥似的瘫在刑台上，背后的斩标上写着“杀害尊长、弑亲逆伦犯宋无涯”，人是没挨刀都死了一半了，双眼紧闭，雨点打着头脸也是一动不动，看上去已经是吓丢了魂儿，完全人事不知了。 围观人群对宋无涯很不满意，怎么能这样死气活样？人犯要鲜活有精神，杀起头来才够劲儿。要是没死先吓丢了魂，心血一凉，落了刀颈血就窜不高，那就差点意思了。而且昏迷之中砍头就不知道颈子痛，未免也太便宜他了，这可是人神共愤的逆伦犯啊，哪个人不深恶痛绝？ 司徒县令的手摸在签筒上，目光看向刑台上的宋无涯，迟迟没有掷签发令。并不是不忍心或者有什么迟疑，这桩案子是他亲手办下的铁案，被害者还是他的族兄，他比谁都想把这个混蛋碎尸万段。因为太过痛恨，所以今天拉他出来陪斩，就当是多杀他一次解一解恨。吓一吓可以，真的动刀那是不行的，刑部的勾决回文眼下还没下来——虽说那是一定会下来的。 观刑百姓不知究里，都齐齐注目在刑台上，眼巴巴地盼望着县太爷赶紧掷签发令。司徒县令收回目光站起身来，正要下令将人犯带回死牢候斩。忽然，阴沉的天空划过一道雪亮的闪电，一道滚雷降落到了高高的刑台上。硕大的火球不偏不倚地砸在昏迷不醒的人犯身上，他的身体猛地抽搐了两下，随即一动不动，空气中迅速泛起一股轻微的焦臭味。这不用说，人犯肯定是已经熟得外焦里嫩了。 短暂的惊骇与沉寂后，观刑百姓发出一声轰然欢呼，亲眼目睹天雷劈死逆子，这可是一桩比起杀头更好看的大稀罕，以后教训自家后人的时候也有得说的了。 这下司徒县令却不太满意了，按照刑律，宋无涯杀害尊长是罪该凌迟的。他也早早为宋无涯预定好了擅长凌迟的刽子手，眼下这个安排是落了空了。不过转念一想，如此了结到也另有好处。自己的治下有天雷劈死弑亲逆子，那是足以上到京抄邸报的异闻，也是一桩自己身为百姓父母教化得力，致使上苍有感的明证。若能传扬开来，对自己的官声大有增益。 轿夫把官轿抬到了官棚边儿，贴身长随撑起了油纸伞，司徒县令一躬身，正要钻进轿里。旁边站班的衙役忽然惊呼出声，指着刑台上的宋无涯道：“大……大人，人犯在……在动！” 司徒县令回头瞥了一眼，看见那具挨了雷劈的死尸手指似乎是有些微微抽动，喝斥道：“大惊小怪！人死总是要争命的，动弹一下何足为奇！” 话音才落，“死尸”的整个手掌也动起来了，然后是双腿也开始蹬动起来，一下一下的越蹬越有劲儿，整个人在地上像活鱼一样扭来扭去，似乎是想挣脱绑缚翻身坐起，嘴里也发出了含糊不清的低沉嘶吼。这哪里是临死争命，简直是越活越精神了，比挨雷劈之前还要生猛得多了。 围观人群哗然骚动，挨了雷劈哪还会有活人，这是要炸尸么？司徒县令脸都绿了，强作镇定示意刽子手过去察看。刽子手自恃杀得人多身上煞气重，也就并不怎么怵这个。他大踏步上前，重重一脚把“死尸”踢了一个翻身滚。 “操！”宋无涯重重吐出一口浊气和满嘴的泥水沫子，发出了来到这个世界上的第一声。 此时的“宋无涯”已经并非宋无涯，他的意识是来自21世纪的一个苦逼交警宋青，上一个记忆还是自己在雨天的街头查酒驾，突然一道滚雷下来就失去了知觉，醒来后只知道自己被捆得像个粽子，以一种脸朝下狗吃屎的姿式淋着雨，莫名其妙的多了一头烧得焦臭的长发，还挨了重重一脚，想必是被人打了闷棍。当警察的谁没几个仇家，还怕你这个？那当然是要先骂了再说。 刽子手并不明白的这句“操”的含义，面无表情地伸手捉住宋青的后颈把他提得坐起，右手握着鬼头大刀在他的颈子上比划了一下落刀位置，目光看向司徒县令，请示道：“大人，还行不行刑？” 这话问得是有缘故的，按照民间自古流传的某种非正式的说法，刑场上如果天现异象，比如六月飞雪，白日坠星，甚至并不太罕见的日食，那是要暂停行刑的，因为那意味着可能有奇冤出现，这个人犯雷劈不死或者也能算天现异象。 老百姓是最迷信这个的，围观众人的神色变得复杂起来，他们是深信宋无涯罪该千刀万剐的，可是这桩天雷劈而不死的奇事是亲眼目睹，各人心中不得不生出一个念头来：万一呢，万一这人真是冤呢。 司徒县令算不上很迷信，却很有些迷惑，他的心头也闪现了一下这种“万一”，但立刻就把这种自我怀疑的想法掐念掉了，自己亲手办下的铁案，怎会有错呢？ 最迷惑的还是宋青，刽子手比划的那一下，让他很分明的感受到了那柄鬼头大刀的迫人寒意，那是杀过人的真家伙！作为一个干过十年刑警后转职的交警，他闻得出那是真正的人血气息。这是在洒血浆拍古装戏，把自己绑来做临时演员吧？不，不对，台下有好几千长衫梳头的古装的男女老少，哪有这么大手笔拍片的？宋青的脑海中接连闪过无数念头，不经意间扭了一下头，正好与身旁不远处的一颗死不瞑目的头颅对了一个眼儿，甚至都清楚地看见对方的眼白，那绝对不是假的！ 环顾身旁手提鬼头大刀的刽子手，以及台下黑压压的古装人群，还有横七竖八的无头尸首，一种极为不详的预感涌上宋无涯的心头，这不会是真穿了吧，而且是穿得最惨最坑爹的一种。他感觉到一阵眩晕，勉强支撑住才没有昏倒。 朝廷有法度在，无论如何今天是杀不得宋无涯了。司徒县令一拂衣袖，沉声下令道：“将陪斩人犯宋无涯带回县狱，待刑部回文后即刻行刑！” 司徒县令说的官话并不好懂，宋青听得不太明白，向旁边站着的一位监押官差投去询问的目光，得到的是腰眼上挨了狠狠一脚。 “你急什么？这是陪斩，让你见识见识而已。你这杀千刀的歹毒小子，就这么斩了你是便宜了你！你杀害尊长，按《大明律》该当凌迟处死，非挨尽三千六百刀不可！嘿嘿，县尊老爷已经特意着人给你预定了省里最有名的刽子手‘割不死’刘老头儿伺候你，有得你享受的！只待州府回文一下，就将你拉回这儿来开剐！” 陪斩？杀害尊长？凌迟处死？三千六百刀？ 这一番话就如当头一个霹雳一般，直教宋青眼前发黑，一头栽倒在地，这下真的昏了过去。 第2章 囚牢会客 宋青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身处监牢之中，正躺卧在一堆烂稻草上面。举目茫然四顾，映入眼帘的是三面厚实的土墙，一道简易的粗木栅栏将囚室与走廊隔了开来，围成了一个昏暗的囚室。或许因为这地方住过不少死囚，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霉烂的气味，闻着会让人感觉有一股死人的味道。墙角里，一个老鼠正悠闲地探头探脑，散步觅食，时不时对着宋青吱吱叫唤，似乎完全不知道惧怕。 这是死囚牢，该觉得害怕的是人而不是老鼠。 到此地步，他已经完全明白了自己当前的处境，自己这是穿越到了古代，附身到了一个叫“宋无涯”的该死杀人犯身上，而且还是大逆不道的“杀害尊长”。这件案子已经审结定案，只待州府回文批复，自己就该上到刑场，受三千六百刀凌迟处死。 宋青，不，应该说现在的宋无涯长叹了一声，觉得这是老天爷给自己开了一个大玩笑。自己的这个新身份真的很操蛋，但也只能认命，唯一的好消息是自己还是姓宋。这哪儿是宋无涯啊，分明是宋无命好吗？ 作为意识上的21世纪现代人，身份上的古代人，宋无涯对凌迟这个概念并不太清楚，但也能估算得出三千六百刀足以将一个人割成一堆火锅肉片。自己刚刚魂穿过来，什么都没有干过，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要受这份儿罪呢？这道理就是说到阎罗王那儿也说不通。 想到这里，宋无涯和身扑到栅栏上，抱着碗口粗的木柱子放声大喊：“冤枉啊！放我出去！” 喊冤当然不是为了以为真有用处，而是为了引看守过来好问情况。果然，一个狱卒闻声快步奔了过来，抬起一脚，狠狠地踢在宋无涯抱着木柱子的手背上：“三天不打就皮痒了是不是？又开始瞎嚷嚷？” 宋无涯忍住痛缩回了手，赶紧问道：“请问这位……这位大哥，你是说我以前也喊过冤么？” 那狱卒奇怪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神色诧异地道：“你这小子上了一回刑场陪了一回斩，脑子吓傻了是不是？你刚进来的时候日夜喊冤，害得老子夜夜不得清静，前后打断了三根木棍你老实了些。怎么，你又想翻天了？你要是再闹，爷这次可是要换铁火钳伺候你了！” 宋无涯苦笑道：“不敢给大哥添麻烦。这火钳烫起皮肉来味道臭得很，也没什么好试的。” 那狱卒笑道：“你这小子说话到也有趣。”随后骂骂咧咧地继续巡逻去了。 宋无涯退回墙角里，揭开自己的这身破烂长袍查看，发现自己浑身上下果然有好多的伤痕。这些伤痕有新有旧，旧伤已经结了痂或者只剩一个疤痕了，新伤痕处的皮肉还是鲜红的。根据伤痕的形状和结痂的深浅来看，有些像是棍伤，有些像是皮鞭伤，还有一些说不清楚是什么伤，总之是遍体鳞伤，前后捱过好长一段时间的拷打。 联想到狱卒说自己曾经日夜喊冤，宋无涯算是明白过来了，这就是严刑拷打，逼迫认罪。如此说来，自己多半是并没有杀过人，这极有可能是一起冤案。既然是冤案，那就有翻盘的机会，宋无涯眼前顿时升腾起一线希望的光亮。 过了一会儿，待到先前那名狱卒再巡逻到囚室跟前时，宋无涯叫住了他，陪着笑脸道：“大哥，我的脑子确实是吓得迷糊了，什么都想不起来。敢问大哥，我家里还有些什么人？什么时候能来探望我？” 那狱卒翻出一个白眼来，说道：“看来你这小子是真傻了！你又有什么亲人了？光棍一条！叔伯兄弟到是有几个，但是你杀害尊长、大逆不道的恶徒，谁又原意沾着你半分？一早就都躲得远远的了，害得老子从你身上半分钱财也榨不着。”顿了一顿，又道：“说起来你到是有一位没过门的妻子，也算得上是你的亲眷，可是你杀了他爹，她都恨不得吃你的肉，又怎么可能来探望你？” 宋无涯心中一惊，问道：“你是说我……我杀了我丈人？” 狱卒冷笑一声，道：“不然呢？你杀的可是你的岳丈、本县县尊老爷司徒大人的族兄，否则他凭什么特意花重金遣人预定了省城里最擅长凌迟的刽子手‘割不死’刘老头儿准备伺候你？那刘老头儿有一手绝活儿，割足你三千六百刀才让你死，是一刀也少不了……” 听了这一番话，宋无涯一屁股瘫坐在烂草堆上，心中顿时哇凉哇凉的，刚刚看到的一线希望转瞬就熄灭了。自己居然涉嫌杀了岳丈，亲人不愿沾上自己，都躲得远远的。本该是最亲近的未婚妻也对自己入骨，决计没有帮忙的道理。本县的县令也对自己切齿痛恨，打算活剐了自己。这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人都要自己死，这还能有活路吗？ 他打算再向狱卒打听一些事情，这狱卒却懒得理他了，懒洋洋地打了一个哈欠，进值日房休息去了。临走之前警告宋无涯，叫他不许闹腾，否则就是讨打。 过了不知两三个时辰，大约是黄昏时分，宋无涯闭着眼睛正在昏昏沉沉地发呆，突然听到狱卒敲着囚室木栅喊道：“宋无涯，有人来探望你！” 终于有人来看我了！只要外头有人帮忙，自己就有活命的机会！ 宋无涯激动地从地上弹了起来，直扑到囚室的木栅上，眼巴巴地看着外面，却不认识这位前来探望自己的人。木栅外站着的是一位年约四十多岁、头戴东坡帽的中年人，他向狱卒作了个揖，道了声谢后，扭头看向宋无涯，神态顿时变得咬牙切齿，目光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噗的一声，他隔着木栅吐出一口浓痰，正中宋无涯的眉心，接着就破口大骂：“你这小畜生，还记得你以前调戏我老婆吧？以前你仗着是官宦子弟，我奈何不了你，现下你爹过了世，你又丧了良心杀了你的靠山丈人，现下我非整死你这小王蛋不可。” 这人越说越激动，撸起衣袖就要强行冲进囚室揍人，让狱卒给拦住了。他愤愤地大骂一通后，掏出一锭银子塞给狱卒，道：“有劳大哥替我好生伺候他！” 狱卒收银入袋，笑道：“李大哥，这小子转眼便要受千刀万剐之刑，再去为难他也没什么意思。” 那中年人愤恨不解地道：“他受凌迟是公刑，我要揍他是私怨。一马归一马，不狠狠整治他一顿，难解我心头之恨！” 狱卒笑着答应下来。那中年人骂骂咧咧地去了。 宋无涯用衣袖拭去额头上的浓痰，不禁暗暗苦笑：“我这是什么人呐？那人少说也有四十来岁，他老婆若是原配，只怕也年纪不小了，我连这样年纪的女人都调戏？真是荤素不忌重口味！” 过来报仇的那人刚走，就又有人探望了。这人年纪与宋无涯相仿，手上提着一壶酒，脸上笑嘻嘻的，这一回看上去应该不是来报仇找碴儿的了。 “宋兄，你受苦了。小弟过来探望你，给你带了一坛美酒，你就解解馋。”那人隔着木栅就要将这一坛酒从缝隙里递给宋无涯，却被狱卒伸手拦住了。探监的人除牢犯的至亲之外，是不许给牢犯送吃食的，这是通例。 那人会意，当着狱卒的面儿揭开坛盖自己先喝了一口，又给了狱卒一小块碎银，狱卒也就不去管他，自顾自地走远了。 两人一里一外，隔着囚室的木栅盘腿对坐。宋无涯从那人手里接过酒坛，猛喝了一口酒，润了润干涩的喉咙，开口说道：“这位朋友，我刚才从刑场上陪斩下来，脑子有点不清楚，记不起事情，请问你是……” 那人一怔，道：“你真不记得了？我是你的好哥们儿苏大龙啊！我就是知道兄弟你刚受了惊，这不就带酒给你压惊来了嘛？” 宋无涯心头那个感激啊，眼泪哗啦哗啦的，原来自己在这大明好歹还是有一个朋友的。只听见苏大龙压低声音道：“宋兄，你要是愿意使点儿银子，兄弟我有办法能救得你一命。” 宋无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忙道：“愿意，愿意！一千一百个愿意！只是我身在牢房，哪里会有银子呀？” 苏大龙凑近过来，低声说道：“宋兄，三个月前，你没犯事那会儿，咱俩合伙讹了西门刘员外家的一个唐三彩人像，那玩意儿可值钱了。这唐三彩是由你收管的，你说是要先藏起来，等找到好买家再出手。眼下兄弟想问你，你将这唐三彩人像藏哪儿了？这件宝贝少说也能换个三五百两银子，我用这些银子替你上下打点，就能换得你一条性命。” 合伙讹人？这个混蛋还真有出息，宋无涯苦笑摇头道：“苏兄，我真不记得藏在哪里了。你要是能先替我把银子使上，只要救得我的性命，等我出来后，一定加倍偿还报答你！” 一听这话，苏大龙立刻变了脸，劈手夺过宋无涯手里的酒坛，冷冷地道：“你脑子是不是有毛病？自己都死到临头，也不让哥们儿落点好处？想带着你的宝贝银子进棺材么？这酒也你别喝了，平白糟蹋爷的东西！” 说完，苏大龙抱着酒坛骂骂咧咧地走了。 宋无涯目瞪口呆，简直哭笑不得。这位自己的“好哥们儿”怎么就这么一副德性？这哪里是想救自己的性命，分明就是想这机会捞上一把横财嘛。想一想也是，自己是因为涉嫌杀害岳丈，也就是本县县令的哥哥被判斩首。这样大的案子，又有县令咬着不放，就凭着区区三五百两银子也能翻得过来？那也太过儿戏了。自己刚才急病乱投医，差点轻信了他。 唉，自己结交的这都是些什么人呐？干的都是些什么事呀？宋无涯叹息着，愁眉苦脸地抱着脑袋躺倒在草堆上。 联想这两次被人“探望”的经过，宋无涯此时已经确定，自己就是一个人见人憎，鬼见鬼厌、狗见了都磨牙齿的主儿。这样的人渣要是能翻得了杀人案，活得了性命，那才真正是上天瞎眼了。 唯一比死更可怕的事情就是等死了。 坐以待毙总不是办法，要不然，越个狱怎样？ 第3章 双尸疑案 这个念头乍起，宋无涯立刻就将它掐灭了。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铐和脚链，知道越狱的想法是十分之不靠谱儿。先不论其他，即便自己能够侥幸逃出监牢，立马也会陷入大明人民的汪洋大海之中。这县里见过自己模样的百姓何止成百上千，只怕是自己还没被追捕归案就已经被大明百姓给逮住围殴致死了。 作为一个人生地不熟并且恶名昭彰的杀人犯，冒冒失失的越狱是最蠢的事情。 宋无涯在脑子里胡乱琢磨着如何脱困活命的事，一时也想不出个好法子，渐渐沉沉睡了过去。 他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再次穿越到了宋朝，附身在山东阳谷县里一个卖烧饼的男人身上，有房有产业有美貌娇妻，似乎还不错。他正暗自庆幸，却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动[弹不得，自家的美貌娇妻端着一碗黑乎乎的汤药坐在床边，温柔地说道：“大郎，乖，快喝了这碗药……” 宋无涯大叫一声，惊醒过来，腾地翻身坐起，蓦然发现眼前真有一只瓷碗穿过囚室的木栅递了进来，碗里盛的却不是汤药，而是冒着清洌酒香的美酒。 一位头戴破烂儒巾、身穿敝旧青色长袍的年轻人站在木栅外，一手里抱着酒坛，一手端着酒碗，对宋无涯说道：“宋兄，你还好罢？” 宋无涯此时是心灰意懒，已经不相信会有人真心探望自已，淡淡地说道：“你是什么人？有什么图谋？我不认得你，喝了你的酒我也没好处给你。你走罢！” 那人一脸诚恳地说道：“宋兄，你不记得我也不奇怪，只因咱们素来也没什么来往。在下姓白，名叫白卓，一向是在城东的大白酒馆外设了个抄写摊儿，替人题字写信糊口。半年前，一帮地痞来向我滋事寻衅，是宋兄从酒馆里出来时看见了，仗义出手，替我赶跑了那帮人，又给了我一锭银子让我拿回家奉养老母。宋兄，你记起来了么？” 宋无涯脸露苦笑，心说这家伙多半是喝酒喝高了，这才难得做下了仅此一件算得上见义勇为的好事，装模作样地低头想了一想，说道：“记得，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你就是为了这件事所以来探望我？也不用这么客气吧？” 白卓神色凛然道：“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宋兄对在下的恩德，在下一直铭记在心，只是一直无力图报。在下早就想来探望你，只是家贫拿不出钱财打点狱卒，一直进不得牢门。今日听说宋兄你到刑场陪了一回斩，想来剩下的日子已经不多，若是再不来，以后就没了机会了。小弟我没什么本事，救你不得，也就只好抵当了一些家财，贿赂完狱卒后，也就只余下买一坛酒的钱，也算是聊表心意，希望宋兄莫要嫌弃。” 宋无涯歪着头眯着眼上下打量着他，敝旧的衣衫，瘦削的脸庞，紧抿的嘴唇，眼前这人活生生就是一个从古书里爬出来的耿介儒生，不掺半点儿假。 白卓将手里的酒碗往他手上递了一递。“宋兄，请喝了碗酒。” 宋无涯见白卓说得诚挚，再看他确实不像是有钱人，能花不少银子进牢门也是不容易，于是接过酒碗猛灌了一大口，正想说两句“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之类的热血感动的言语，却没忍住把酒喷了出去呛咳起来，这也叫酒啊，分明是过期的醋好吗，好重的一股酸臭味儿！ 白卓神色尴尬，一脸难为情道：“宋兄见谅，小弟实在买不起好酒。” “不，不，这酒好得很，酸酸甜甜味道儿好。”宋无涯赶紧胡诌了一句，忍住不适应仰头喝下了一大口。 白卓的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迟疑了一下，问道：“宋兄，你岳丈真的是你杀的么？” 宋无涯端着酒碗，直勾勾地瞪着他，反问：“你觉得呢？” 白卓摇头道：“我觉得不是。”顿了一顿，说道：“老实说，宋兄你平素行为多有不检，在乡里名声不佳，不过也没有做过什么大恶事，也不像是怙恶不俊之徒。要说你惹事生非，我信；说你冷血歹毒，杀害尊长，我就不信了。” 一听此言，宋无涯抛下酒碗，隔着木栅紧紧拉住白卓的双手，大声道：“白兄，你说得太好了！只要这世上还有一个人相信我不是凶手，认为我不该死，我的性命就还有得救！如果全天下人都觉得我有罪我该死，就是神仙下凡也救不了我。只要有一个人觉得我不该死，我就有信心翻案脱困。你来得真是太及时了！” 一席话说得白卓眼圈都红了，激动地一拍胸脯，喘着粗气道：“宋兄，你要小弟做什么尽管吩咐，小弟豁出性命帮你！” 宋无涯暗道，书生就是天真，我他妈的演技也太好了，不过还是别把他吓着了。 “白兄不用紧张，小弟只是有些事要向你打听一下。你可能也听说过，小弟在刑场上挨了一回雷劈生还。人是越活越精神，记性却一下子丢光了，所以想问问你，好帮助我恢复记忆。还请白兄务必有什么说什么。” “宋兄勿虑，有话请问就是。”白卓并无怀疑，一口应了。 于是宋无涯从自己牵涉的凶案问起，详细打听起了宋无涯此人的背景。 白卓果然耿直，讲起宋无涯的过往来还真是什么说什么，把宋无涯听得内心有一万头草泥马呼啸奔腾，这个穿越穿得真叫坑爹啊。 原来，宋无涯也算是一个官宦子弟，宋父曾经做过一任知府，为人清廉公正，在地方上很有些名声。他也曾经考得了一个秀才功名，只是后来却不学好，整日和一帮狐朋狗友瞎混，眠花宿柳，斗鸡走狗，滋事扰民，是一个十足的浪荡败家子，不几年功夫，家产就让他给败得干干净净，宋父也给气得忧病而死。因此，宋无涯在地方上的名声就十分不怎么样。 这些还不算多意外，更让宋无涯感到稀奇的是，他来到的这个时代是历史上从未有过的“越朝”，按历史年代算是接在元朝之后，皇帝家姓张。宋无涯很想问问开国皇帝就是那位在另一个时间与朱元璋分庭抗礼的张士诚，还是忍住了没问。自己的性命都在读秒到计时了，可没这个闲功夫八卦。 白卓也说了一些宋家的事情。宋父生前与本地颇有名望的乡绅司徒俭是挚交好友，两人也很早就为各自的儿女缔结婚姻之约。司徒俭将自己的独女司徒雯许给了宋无涯。宋家败落之后，司徒俭不但没有嫌弃悔婚，反而时常照顾接济宋无涯，并且屡屡教诲劝喻他改过自励，说起来司徒俭算是宋无涯的准岳丈。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这次宋无涯涉嫌杀害司徒俭，就更是被本县百姓痛恨不齿，视宋无涯为大逆不道、狼心狗肺之徒。 听白卓讲述完自己的生平和背景，宋无涯心中有了一些底，觉得按常理讲，这司徒俭应该不是“自己”杀的。这家伙好歹也是一个读过书的秀才，不管再怎么混帐不成器，毕竟与行事完全不考虑后果的莽夫不同，也不该半点儿脑筋也没有，杀了一个对待自己亲如儿子的准岳丈，没有半分好处，只有疯子才会干这种事。 但是，疯子多半不会喊冤，只会喊“吾乃玉皇大帝，麾下十万天兵天将”之类的疯话。 宋无涯道：“白兄，你对我说一说我岳丈被杀那天的具体情况，知道多少就说多少。” 白卓回想了一下，道：“这件案子是由本县县尊司徒老爷亲自查办的，他是你岳丈的兄弟，说来也算是你的叔父辈。我身份寒微，没本事打听到详细内情，只听坊间传言说，在你岳丈庆贺六十大寿的当天晚上，你留宿在司徒家的府邸中。当晚，你没过门儿的妻子司徒雯发现你昏倒在府中的一名婢女小真的房中，司徒老爷和小真就在你身边一齐横尸当场。仵作验过后说，他们两人都是被桌上放着的砚台砸死的。” 原来自己手上沾染上的不光是岳丈的鲜血，还有另外一条性命血债，宋无涯倒吸了一口凉气，问道：“我起初不是抵死不认罪么？那我开始的口供是怎么说的？你要是知道，就转述一下。” 白卓道：“这件案子闹得沸沸扬扬，坊间传言说，起初你确实拒不认罪，只称自己与婢女小真有私通，趁夜前往她房中与她私会，敲开门后，摸着黑一进到房间里，脑袋上就挨了一下，给砸昏了。后来，你未婚妻发现你的时候，你的确是昏晕在房间里。” 宋无涯面露苦笑，他知道即使杀人这事不是自己干的，与婢女乱搞这种事也定然没跑儿，一个连半老徐娘都要调戏勾搭的混帐，岂会放过一个年轻婢女？他在肚子里暗暗大骂这家伙好色无厌混帐透顶，结果是惹祸上身，害得自己跟着受害。 宋无涯道：“这么说来，案发时，我的确是昏倒在两具尸体旁边，官府怎么就可以断定我是凶手？总不成说我是在杀了人之后，又将自己砸昏在凶案现场吧？” 宋无涯说的是玩笑话，白卓却认真地答道：“不错！官府就是这么说的，说你是杀了人后，自己砸昏了自己。” 什么？杀人之后自己砸昏了自己？ 宋无涯愕然，继而腾地暴跳起来，怒极大骂：“这他妈的怎么断的案？我他妈的有这样笨么？官府断案的人这样蠢么？这是在拿人命案子在开玩笑吧？或者是你在跟我开玩笑吧？” 白卓却并没有丝毫开玩笑的意思，一脸严肃地说道：“宋兄，你别急。官府这么说也是有凭据的。勘察现场的包捕头称，你是杀了人后，慌乱之中不慎撞到了墙边的一个柜子，柜子顶上放着的一个花瓶掉落下来，把你给砸晕了。你未婚妻发现你的时候，你就是坐着背靠在柜子上，现场也确实发现了花瓶的碎片。” 宋无涯愣住，我的上帝以及苍天还有包捕头啊，你们这是在合伙逗我吗？ 白卓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县中百姓闲谈说起这事时，都说这叫作‘天理昭彰，报应不爽’。” 宋无涯一脸苦笑，问道：“白兄，你说实话，我在外面的名声究竟是有恶劣？一百个人里有九十九个觉得我一定就是杀人犯？” 白卓干咳了一声，温言道：“宋兄，其实你的声名也没有那么差，毕竟也没有干过什么太坏的事嘛，只是作过一些小恶而已……” “什么小恶？比如呢？” “比如调戏妇女，赌博酗酒，勒索良善，率众打人，横行当道，纵狗咬人之类的……” 宋无涯拍了一下额头，觉得脑子有点儿发晕，这他妈的不就是自己一直向往的古代花花恶少的滋润生活么？可惜自己没赶上那个好时候穿越过来，否则风光一阵再上刑场也能划算一些，如今是好处他人享，恶果自己受，这又算怎么一回事呢？ “宋兄，既然你没杀过人，那就千万不要灰心才是。”白卓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将宋无涯从恍惚和沮丧的情绪里拉了回来。 宋无涯深吸了一口囚室里的潮湿空气，打起精神问道：“官府是不是说，我是逼奸不成，这才杀害人命？先是杀了小真，然后为了遮掩罪过，又杀了我那未来岳丈？” 白卓点头道：“对，对。宋兄，你想起来了？” 宋无涯苦笑：“没，我猜的。官府除了能这么推断说，还能怎么说呢？我从前办案，碰到这种情况，多半也会是这个思路……咳，不说这个，关于这件案子，你还知道什么？” 白卓摇头道：“我也就知道这么多，具体案情只怕是你的未婚妻和司徒大人最清楚。司徒大人为官清正，按理说不会故意冤枉你，更何况这事关他家兄被害，就更是没有胡乱办案定罪的道理。你要想翻案洗清冤屈，只怕是难得很了。” 宋无涯低头沉思片刻，说道：“白兄，我想请你帮个忙，帮我请一个人来。” 白卓却也聪明，立刻就想到了：“是你未婚妻么？” 宋无涯点了点头，咬了咬牙说道：“白兄，不管你使上什么法子，求也好，骗也好，务必一定要请得她来此见我一面，我有话要当面问她。这里的狱卒是决计不会替我传话的，我能指望的也只有白兄你了。这件事关系到我的性命，越快越好！” 说完，他学着电视上的古人做派，向着白卓一个长揖到底。 白卓知道此事极为难办，却也一口答应下来，随即告辞去了。 白卓走后，宋无涯焦燥地在方寸囚室中来回踱步，等待着自己从未见过、如今痛恨自己入骨的那位未婚妻司徒雯的到来。翘首期盼了两个多时辰后，牢房里已经掌上了灯，也不见有人来。 宋无涯的心渐渐沉了下去，知道司徒雯今天是不会来了。想一想也是，这白卓看模样不过是一介寒儒，不过徒有一身正气，凭什么能请得动司徒大小姐？更何况她视自己为杀父仇人，恨自己入骨，又怎么肯下到这阴暗晦气的死囚牢里探望自己？ 当天晚上，宋无涯几乎是一夜未眠。到了次日早上，他疲惫之极，正在昏昏沉沉将要睡去之际，却朦朦胧胧地见到一位白衣女子飘然移步走近。 宋无涯顿时惊醒过，一个鲤鱼打挺翻身坐起，瞪大眼睛看着这名少女。 来者正是他的未婚妻司徒雯。只见她全身素孝，白衣胜雪，青丝如云，随着莲步款款飘移，一张精致绝伦的脸蛋艳若桃李，却也如同冰雪一般光亮照人，直教人不敢逼视却又舍不得移开目光，整个阴沉昏暗的囚室也因她的到来立刻亮堂起来。 宋无涯呆呆地瞪着她看，口水都险些流了下来，一时之间竟然忘了自己正身处绝境，即将性命不保。 只听见一个斩冰切雪的声音在耳边冷冷响起：“听说，你有要紧话要对我说，该不会是又想哀嚎喊冤给我听罢？” 第4章 自甘凌迟 宋无涯两眼出神地凝视着眼前这位容颜殊丽的未婚妻，心头忽然生出一种不真实的恍惚感，这种心境就好像是自己在得了癌症即将不久于人世后又走了狗屎运中了五百万大奖一样，一悲一喜，仿佛是两个恍若似真的梦，相互交缠，难分难解。 司徒雯也在凝视着宋无涯这位熟悉而陌生的杀父仇人，心底骤然涌起一股强烈的恨意，却又夹杂着那么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怜悯与惋惜。这个人与自己一起长大，算得上是青梅竹马，感情尚好。两人是自幼定了亲，理所当然的视对方为自己将来的伴侣。 后来，宋无涯渐渐变得浮浪刁滑，不务正业，她失望过，怨愤过，但最终毕竟打算认命。一来是因为父亲对他的宽容与庇护；二来是她觉得自己的这位未婚夫婿虽然浮滑无行，但毕竟并没有大的过恶，本性并不坏，将来未尝没有改过的希望。 然而，所有的冀望与所有的旧情都在那个血腥凄惨的夜晚彻底改变：他杀了自己的父亲！虽然她并不愿相信，也不肯接受这个令人震惊的惨变，但是证据俱在，由不得她信或是不信。或许正是因为心中暗藏着那么一丝不可言说的旧日情份，她心中的恨意更加浓烈。 此刻，眼前这位蓬头垢面、身着囚服的男人只是杀父大仇，仅此而已。 两人的目光交错片刻后，只听见“啪”地一声响，宋无涯忽然抬手扇了自己一个耳光。 司徒雯嘴角斜翘，露出鄙夷的笑容，冷冷地道：“怎么？你托人请我来，就是为了做戏给我看？你以为抽自己一巴掌，我就能原谅你？这也未免太可笑了些吧？” 宋无涯低着头苦笑道：“只是有蚊子咬。”其实他抽自己一个巴掌既是提醒自己不要在这个紧要关头走神儿，也是为了惩罚之前的那一个“自己”：有了这么一位美如天仙的未婚妻，居然还去眠花宿柳，连半老徐娘都要勾搭调戏，真是混帐得没了边儿。 司徒雯的口气放缓了些，说道：“我把丑话说在前头：我这次来，绝不是对你的态度有任何转变，完全是看在你那位姓白的朋友的份儿上。他为了请我过来，硬是在我家院子里站了整整一夜，不停地辩说不是你杀的人。真没想到，你这种不值一钱的混帐，居然能结交到这样肯为你用心的朋友，也算是我看走了眼。所以呢，这大清早我就过来瞧上一瞧，看看你究竟有何话说！” 宋无涯叹了口气，道：“司徒姑娘……” 这个陌生而有距离感的称呼让司徒雯觉得有些诧异，目光刷地射落在他的眼睛上，想从那儿找到几分愧疚的表露：如果不是愧疚，又何至于如此表现得如此生份与疏离呢？ “你说。”司徒雯面色平静道。 宋无涯想了想，字斟句酌地开口说道：“据我分析，你爹真不是我杀的，我真的不是凶手。” 司徒雯冷笑着打断了他：“哈哈，据你分析？你自己做下的事，自己心里不清楚吗？这还要分析？” 宋无涯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司徒姑娘，我知道我空口无凭地说我没杀人，你定然不会相信。我只求你能给我一个机会，让你叔父司徒县令再次提审我，我一定会当堂重新厘清此案，查出真凶。” 这句话隐藏的用心挑起了司徒雯的恨意，一双妙目突然喷出火来，指着宋无涯愤恨地大声道：“真凶就是你！你居然指望着借由我攀上我叔父来翻案，死了这条心罢！” 一言既毕，转身就走。 眼看一线生机转瞬即逝，宋无涯大声发誓道：“如果真凶是我，那我就是猪狗不如。也不用聘请什么神刽子手‘割不死’刘老头儿，我甘愿自己动手凌迟自己，自剐三千六百刀，一刀也不会少。割下的这每一片肉，瘦的腌好了给你当零嘴吃，一天一片够让你吃上十年；肥的煎出油来让你当灯油点，也够你点上一年半载；头骨由你拿去上漆做成马桶，骨架给你晾衣服晒袜子，以消你心头之恨！令尊待我亲如子侄，他老人家在九泉之下若是得知我因为他老人家而含冤受刑，只怕也会魂魄不安！” 这一番言辞说得十分之激烈坚决，司徒雯听得浑身一颤，停下脚步转过身来，诧异地凝视着宋无涯，似乎刚刚认识这个人。在她的印象里，这人以往在自己面前除了油嘴滑舌就是推诿逃避，全然没半点男子汉的模样，也从来都不曾表现得像现在这样大义凛然、敢作敢当。 可那又怎样呢，这个男人杀了爹爹！ 司徒雯在心里冷笑了一声，转身继续走远。 眼看她快要走出视线，宋无涯情急生智，脑中灵光闪动，大喊道：“我不知道今天你有没有去刑场，但你总该听说过，天雷没有劈死我，还把我劈活了！天都知道我冤！” 这话原本只是情急乱喊一气，居然却立马起了效果，司徒雯娇躯剧震，终于停下脚步，看上去是被这话所打动了。宋无涯暗道，我靠，这也行？看来古人还真他妈迷信！ 司徒雯微一沉吟，咬了咬牙，森然说道：“好！我就给你一个机会，恳求我叔父再审此案。如果你拿不出凭据证明真凶另有其人，这又该怎么算？” 宋无涯大声道：“如果我证明不了是真凶另有其人，那就还当真凶是我，我也同样甘愿自剐三千六百刀！” 这话一出口，宋无涯有些后悔，自己并不掌握案件的详细情况，并没有十足的把握。按理说，刑案不同于民事案件，该当是由公诉机关，也就是由官府来承担举证和调查责任，这个道理古今一般同。凭什么一定要自己这个被告来查，查不清楚就算自己罪名成立？但是他也明白这是事势所迫，自己不赶紧答应下来，只怕连半分机会也没有了。 司徒雯面色冷淡，一字一句地道：“你记住你说的话。” 然后，她深深地看了宋无涯一眼，继续道：“天雷什么的我是不怎么信的……我答应帮你这最后后次，是因为我不希望凶手是你，我爹……也更不希望是你……” 提及亡父，司徒雯哽咽起来说不下去了，随即强自收敛去悲色，冷着脸转身离开。 看着她渐渐走远的倩影，宋无涯心里打起了鼓，司徒雯虽然答应去恳求她的叔父司徒县令了，但是事情还是很不乐观。前世的警察经历使得宋无涯很深刻地懂得，除了被告以外，没有任何人喜欢翻案，更不用说是断案定罪的官员本人了，这个道理古今并无不同。 司徒雯离开监牢后，过了两个时辰，两名官差打开牢门，将宋无涯提出县牢，押着他前往位于县衙。看样子是要立刻重审了，宋无涯暗暗一喜，这可比他原先预想的要快得多。 县衙就在县牢的隔壁，不过百十来步远。县衙大门呈外八字形，正中间是一堵影壁。影壁后面是一个仪门，仪门共有一大二小三个门，中间的大门礼制规格最高，平时不开，在知县上任接印及举行重大典礼时才会开启；其次是大门东边的一个小门，叫“人门”，也叫“喜门”，供平常出入之用；有“人门”就有“鬼门”，押解人犯及带走死囚，则只能走西边的那个小门。 宋无涯身为一名死囚，自然是只能走“鬼门”入内了。过了“鬼门”，就是县衙大堂，再往里一间，就是规制较小的二堂。按明制，县衙二堂算是一个非正式的审讯厅，一般是用来审理和调解相对不重要的民事案件。这一次算是非正式的复审，因此就在二堂进行。 县令司徒易身穿七品官服端坐在公案之后，一张干瘦的脸孔上神色冷厉，一双三角眼里放出两道冰冷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宋无涯，嘴角微微翘起，神色很有复杂。司徒雯找到他恳求重审时，把宋无涯所说的话原样复述了一遍，他听了只是冷笑，坚决不允。司徒雯也不多言，伸手向上指了一指，转身就走。司徒易顿时微微变色，他明白侄女所指何意：举头三尺有神明啊！ 这个简单手势正好打中了司徒易心中的一个隐约不安之处。从刑场回府的途中，他一直在想着那一道怪异的滚雷，脑海反复闪出那个折磨人的念头：“万一呢，万一雷劈不死真的是天现异象在向自己示警呢？”他并非是迷信鬼神之人，也自忖自己办的案子不会出错，可要是真有这个万一呢？那就不仅是对不起九泉之下被害的族兄——他可是一直视宋无涯为亲子的，说不定自己日后还会面对上苍的报应。 思来想去，司徒易最终决定还是给宋无涯一个重审的机会，就当是让自己安心，也让侄女安心。这到单纯并非是宋无涯是所以为的“迷信”，古人对于神明与报应的敬畏是作为现代人的他很能想像的事情。 人犯带到，受害者家属司徒雯以及当时负责勘察现场的包捕快和仵作师傅都在这儿候着了。 这些人个个神色肃然，一副摆好了架式严阵以待的模样，没有一个人是站在宋无涯这边的。宋无涯十分清楚，这是自己最后的唯一机会。今天若是翻不过盘来，自己必将身名俱灭，万劫不复，全身的骨头都要磨成渣渣儿。 负责本案的主审法官兼公诉人司徒易当先发话：“宋无涯，你声称能拿出凭据证明本案另有真凶，凭据何在？若是空口无凭，妄图拖延，本官定教你生不如死！” 宋无涯拱手道：“司徒大人，在下今日如果拿不出凭据来，甘愿受刑伏罪。恳请大人准允我询问相关证人，重新厘清案情。” 司徒县令一挥手，冷冷地道：“随你问罢！本官早已将相关各人都传在这里了。” “多谢大人！” 宋无涯转身向站在公案下首的司徒雯发问道：“司徒姑娘，请你将当日如何发现令尊及府中婢女小真的尸首的前后经过细说一遍。” 司徒雯道：“当日正是爹爹六十大寿，前来到贺的宾客众多。入了夜后，宾客都已散去，府里已经关门闭户，只有几位路远并且十分熟悉的宾客留宿……” 宋无涯打断她，问道：“留宿的人除我之外，另有哪几位宾客？” 司徒雯道：“有江思行江公子、莫益三莫公子以及李铭李先生、金寿金先生共四人。江、莫两位公子是爹爹的学生，李、金两位先生是爹爹以前的下属。这四人都是常与我家往来的，因着天黑，所以就留宿下来。他们四人都是由我亲自安排下的房间，一人一间。你在这府里有你自己的房间，我可懒得管你。” 宋无涯苦笑，看来自己与这位未婚妻的关系一向不太好，问道：“这四个人以前也留宿在府里过吗？” 司徒雯道：“是，我爹爹性情宽和，老来寂寞，喜欢接待宾客，他们也时不时会在府里盘桓上一两天。他们四人，还有你，都是经常到家里来的。” 说到这里，她鄙夷地白了宋无涯一眼，“只不过你常来不是为了探望我爹，而是为了打秋风，指望我爹接济你一些银子而已。哼，真是好心被蛇咬！” 宋无涯有点尴尬：“你接着说，你安排下房间让这四个人住下之后呢？” 司徒雯道：“安排这四位宾客住下之后，我念着府里的老管家梁叔里里外外忙碌了一整天，就让他先去休息了，由我自己掌着灯在中堂上清点礼物，查点帐目。需要做的事情很多，我一时也忙不完。到了二更时分，我爹从后院里过来，在前院的中堂上和我说了几句，嘱咐我早点睡。随后，我看见爹爹提着灯笼往东厢房那边走去，那是家里婢女住的地方。我当时也没放在心上。” 宋无涯敏感地觉出不对来，问道：“令尊是一家之主，按理是该住在后院正房吧？他在夜里去往东厢是做什么？” 司徒雯皱着眉头瞪了宋无涯一眼，不满地道：“亏你时常在我家留宿，什么都不上心。我爹每晚睡前都要提着灯在府中各处巡看一遍，这是多年雷打不动的习惯。” 宋无涯只好苦笑道：“我脑子有点迷糊，不记得事情了。你接着说，令尊去往东厢房之后呢？当时正是什么时辰？” 司徒雯道：“当时外面巷子里巡夜的更夫正在敲二更，我记得清清楚楚。我爹往东厢房那边去了之后，过了一柱香的功夫，我就看见你鬼鬼祟祟地从西厢房那边出来，经过我所在中堂门口儿，往东厢房那边去了。” “我？”宋无涯惊讶地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你是说，你当时亲眼看见我半夜出了自己的房间，从你面前经过往东厢房去了？” 第5章 弄巧成拙 宋无涯皱眉，问道：“我走个路而已，怎么就是鬼鬼祟祟了？为什么就不能是昂首挺胸，堂堂正正？你看清楚我就是往东厢房去的？难道我就不能是半夜起来上个茅房么？” 司徒雯冷笑道：“你半夜出房，轻脚轻步低头急走，经过中堂前面时，都不敢扭头看我一眼，当然就是鬼鬼祟祟！府里的茅房是在前院、后院两排房子中间，你常来我家中，又怎么会不知道？更何况，我所在的中堂是在前院东西厢房的正中间，你由你住的西厢房去往茅房，必须从我眼前拐到后面去，要是去往东厢房，也得从我跟前直着经过。当时，我是坐在中堂上，掌着灯，开着门，面对着门前过道在低头算帐。你大约是心头有鬼，不敢扭头看我，却不知道我眼睛的余光已经瞟到你往东厢房去了，只是懒得理会你罢了。” 宋无涯迷惑地道：“不对吧？你既然说我鬼鬼祟祟地半夜出来游荡，怎么又懒得理会我？为什么不叫住我，问我是去干嘛？那可是在你家呀！” 司徒雯白嫩的脸庞上顿时展露出一副哀怨的神情，叹着气道：“我哪里能管得了你？你素来行为不检，爹爹却一直护着你，把你当亲儿子一样。你素来神神鬼鬼，也不知道在干些什么，我也只好懒得理你，谁能想到你竟然会狠心杀了我爹？” 面对着这位神色凄婉的美丽未婚妻，宋无涯心头怜意大起，真想上前抱着她安慰一番，但是此情此景，显然是不可能的了，当务之急还是要查出真相，洗清自己的罪名。 “司徒姑娘，你继续往下说。” “爹爹和你一前一后去往东厢房那边后，我继续专心算帐，也就把这个事忘在了脑后。直到外面巡夜的更夫敲三更的时候，我才惊觉时辰已经很晚了，于是掌着灯回去后院准备休息。经过我爹的卧房门前时，发现门竟然是开着的，里面没人。我这才想起他之前去了东厢房那边儿后，一直没回转来过。我心里有点着慌，父亲没道理去到东厢房那么久也不回来。我就跑回去找，在走廊里没看见人。我就一边大声叫喊我爹，一边敲住在东厢房第一个房间里的金寿先生的门。” 宋无涯打断了她，问道：“东厢房有好几个房间吧？” “一共四间，西厢房也是。” 宋无涯想了想，问道：“司徒姑娘，你怎么就首先会想到你爹是在金寿先生的房间里？是不是觉察出了什么异常？难道你就没想到过你爹会进婢女小真的房间？” 司徒雯白了宋无涯一眼，说道：“东厢房的四间房里平时有三间房住的是府里的婢女，空着一间偶尔用作客房。留宿的宾客中只有金寿先生是被安排在东厢房的。我爹可比你的品性要强上一万倍，向来清正自持，自我娘过世后再没续过弦，也没近过女色，他老人家怎么会半夜跑到府里婢女的房里去？哼，就算我爹有什么心思，也不用着半夜自己跑到婢女房里去。不会去婢女房中，自然就只可能是去到金寿先生的房里，和他夜谈闲聊。” 宋无涯听明白了，知道她这话的言下之意是说，就算是身为一家之主的司徒俭对府里的婢女有什么企图，也完全可以光明正大地叫到自已房里伺候，完全不用屈尊往婢女房里跑。 “你到是思虑周全。你叫开了金寿先生的门，令尊自然是不在里面了，然后呢？” “然后，我对金寿先生说明情况，他立刻就和我一起去找，接着就在东厢房小真的房间里发现了我爹和丫环小真的尸身，还有坐靠在柜门上不省人事的你。大家这个时候也都惊醒了，纷纷赶了过来。再然后，我叔父率带着衙门里的捕快和仵作连夜赶了过来。” “司徒姑娘，最后一个问题。”宋无涯神色郑重地问，“你刚发现令尊的尸身时，想必激动地扑过去呼唤过他老人家，碰过他的身体，请他皮肤触感如何，是不是感觉发凉？” 司徒雯想了想，答道：“我碰过我爹的手和脸，是有些发凉。” 宋无涯点了点头，依照自已原先做刑警时掌握的法医学知识，低着头在心中盘算起来：以室温16度至18度计算，人死后尸表温度大约在10小时之内，会每个小时下降1度。死者是青壮年，降温速度会略慢，儿童和老年人则稍快；有衣物遮蔽的胸腹部，面部、腕部等裸露的部位降温会略快。依照经验法则，人手所能感知出的最小体温差异，大约也是1到2度。这就好比一个人发烧到39或40度，其他人伸手摸他的额头，就能够明显感觉到发烫。 既然司徒雯能感觉到她爹的脸上有些发凉，这说明司徒俭的死亡时间大致是在一个小时到两个小时之间。司徒雯发现尸体是在三更时分，也就是晚上十一点。司徒俭走到东厢房这边，正是二更时分，也就是晚上九点。这说明司徒俭才到东厢房这边不久，就已经遇害了。 宋无涯默默地低头思索，县令司徒易已经等得十分不耐烦了。他本来就觉得这个案子铁证如山，根本没有重审的必要，只是耐不住自己侄女的恳求劝说，这才勉强答应。 司徒易心中不快，皱着眉头厉声催促道：“宋无涯！你问完了没有？找出凭据了吗？你素来不学无术，哪里又会问什么案了？就凭你这么问几句，也能翻得了这如山铁案？真是可笑，妄想！你若是存心戏耍本官，休怪本官辣手对付你，管保今日你身上剩不下一寸好肉！” “咚！咚！”两名凶神恶煞的官差使劲地用水火棍磕了磕公堂上的青砖地面，只待县令大人一声令下，就能立马当堂将宋无涯打个稀巴烂。 宋无涯强忍住司徒易威胁和嘲讽，抓起双手之间的一道的沉重铁链，十分艰难地向他行了一个别扭的拱手礼，说道：“大人稍安勿燥，此案我已然心中有数，只要再问一问捕快和仵作就好。” 司徒易摆手道：“人已经都在这里了，你快些问！” “是！” 宋无涯转向县衙里负责验尸的梁仵作，问道：“梁师傅，是你去现场勘验的尸首吧？能否将你填写的尸格让在下过目？” 尸格是古时候忤作检验尸体时填写的一种表格，上面注明了死者的身份基本情况，现场勘查情况以及死者尸表检验情况，死亡原因等，类似于现代的现场勘查笔录和尸体检验报告。宋无涯对古代司法史有所涉猎，也就知道有“尸格”这么一个东西。 梁仵作在得知要重审此案后已经准备好了，当即从怀里摸出两张纸递给宋无涯：“这是司徒老爷和婢女小真的尸格，都在这里了。” 宋无涯接过细看，这竖排繁体字不太好认，他连蒙带猜地认出第一张纸上写的是：“死者司徒俭，男，头部一左一右两处重伤，头皮发丝间沾有墨迹，尸首旁有一砚台，边角处有破损。死者显系他人手持砚台殴毙。” 再看第二张尸格：“死者小真，女，口唇青紫，口腔内有破损出血，指甲青紫，下体衣衫凌乱，有明显房事痕迹，显系逼奸捂闷而死。” 这个时代的刑事勘验技术显然不怎么样，这一份儿验尸勘察报告在宋无涯看来就很粗糙，最起码捂闷而死的最主要特症“眼膜出血”这一点就没写。不过，根据尸格中的描述来看，这位五十多岁、看起来经验丰富的梁仵作对死因及致死凶器所下的结论应该是没错的。 宋无涯问道：“梁师傅，你是什么时辰赶到司徒府邸验的尸？” 梁仵作答道：“我接报后立刻就赶了过去，到现场应该是子时前后。” 宋无涯又问：“凭你的经验判断和在现场的观察，司徒老爷的死亡时间大约是什么时候？” 梁仵作想了想，答道：“大约是二更时分稍后。” 宋无涯点了点头，这与自己原先的判断基本吻合。他再转身询问一直等候在一旁的包捕快：“包捕头，根据你在现场的观察和推断，我当时是不慎碰落了柜子顶上放着的花瓶，砸在自己头上才昏晕了过去的，是吗？” “不错。”包捕快不假思索地答道：“司徒姑娘发现你的时候，你背靠柜子坐在地上。我赶到现场后，也在地上和你的衣襟上看到了花瓶的碎片。试想，如果是花瓶直接掉落在地上摔碎的，你的衣襟上怎么会有碎瓷片？这自然只可能是花瓶从柜顶掉落到你头顶将你砸晕，你的衣衫上才可能挂附上碎瓷片。” 说这番话后，包捕快忍不住展露出几分自得的神情，显然是为自己这一番细致的推理感到很满意。 “试问那花瓶多大多重？” “也就这么大……”包捕快双手比划着，一眼瞥见屋内靠墙的一个木架上放置着一个细颈花瓶，顺手一指，“对，就跟这花瓶差不多大。” “试问放花瓶的那个柜子有多高？” “大约七尺高。” “你看我多高？” 包捕快打量了宋无涯一眼，道：“六尺左右。” 宋无涯快速在心里换算了一下，七市尺也大略相当于的两米一，六尺就是一米八。 “包捕快，谢谢你了，你说的这些对我很有用！” 宋无涯朝着包捕快展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忽然径奔几步跑到木架子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包捕快刚才指着的那个花瓶抄在手里，双手举过头顶，松开了手。 只听见砰的一声闷响，那花瓶先是砸在宋无涯的头上，接着掉落在地上，接触地面的时候哗啦一下摔成了碎片。 “各位都得清清楚楚吧？柜顶高七尺，我高六尺，相隔一尺的高度差距。我将这么一个才两三斤重的花瓶举过头顶一尺，让它掉落在头上，它既没能砸昏我，摔在我头顶上时，它也没有碎，而是碰到地上才摔碎的。这说明我根本不是如同包捕头所说的那样背后碰着了柜子，让柜顶上花瓶掉落下来给砸昏在凶案现场的，我衣襟上的碎瓷片只能是他人故意放上去的！本来嘛，一个两斤重花瓶隔着一尺高掉在头顶上，怎么可能砸昏一个成年男子呢？” 宋无涯的这一番话说得很大声，他对自己的这一番推理也很自信，觉得终于找到一个突破口！ 然而，宋无涯的这一番现场实验似乎效果不佳，并没有能够让他看到自己期待的众人脸上的那种突然恍然大悟的表情。相反，司徒易、司徒雯以及捕快和仵作的脸色都很难看，尤其是县令司徒易，气得胡子都一根根翘起起来了。 宋无涯隐隐觉出自己这是弄巧成拙，干下了一件天大的蠢事。 “宋无涯，你这自作聪明的蠢货！”包捕快带着嘲讽的笑容冷冷地道，“单是花瓶自然重量不够，掉下来砸不昏你。可是，如果里面装满了水呢，那就够不够重？当时你身上不光有碎瓷片，还有水渍！” 宋无涯一下子懵住，惊得脸都白了，脑子急速闪过一个念头：“莫非自己当真是既罪大恶极，又衰星高照？以致于杀了人之后自己砸昏了自己？” “即刻与本官将这个混帐狠狠痛打五十大板！”司徒易暴怒地指着宋无涯大声发令。 侍立的两个官差一拥上前，一把拿住宋无涯就往外拖。 “不要拖外面去，就在这儿打！我看着这混帐小子哭爹喊娘！打完之后，夹棍、竹签之类的刑具都一一给他伺候上！”司徒易的面容既愤怒又痛苦，都几近扭曲得变了形，“这花瓶是本官好不容易搜罗来的北宋官窑瓷器，专门摆在这儿展示宾客的呀！你这杀千刀的混蛋，都已经死到临头了还要变着法儿坑本官一把！” 第6章 老鼠过街 一名官差一脚死死地踏在宋无涯的背上，另一名官差狞笑着将水火棍高高举起，就要狠狠落下。 在这个紧急时刻，宋无涯突然心念一动，想起一事，情急大喊道：“装满水的花瓶摔成碎片，在静夜之中的响动必定清晰可闻，司徒姑娘隔得并不远，为何完全没有察觉？” 司徒易与司徒雯对望一眼后，立刻伸手制止手举水火棍的官差，示意暂停行刑。 “似乎有理。”司徒县令从公案后面高高在上的俯视着被官差踩压在地上的宋无涯，沉声道，“你接着往下说！” 宋无涯费力地仰着头看向司徒县令，苦笑着道：“大人，能让我起来说话么？我这么趴在地上陈说案情，多有不便。” 司徒易就有点迟疑，虽说宋无涯似乎已经找出了疑点，但他可不想就此放过这个擅自主张摔了自己宝贝古懂的混帐小子。 这时，司徒雯发话了，向自己的叔叔道：“叔父，他就算罪大恶极，也总还算是个读书人，如此辱他，实有不妥，就让他起来说话也不妨，若是再说不出个一二三来，再加以重惩不迟。” 苍天啊，我这未婚妻还是讲道理的，也念情面的，宋无涯向司徒雯投以感激的一瞥，换来的却是她冷脸以对。 司徒易抬了抬手，示意官差放开宋无涯。宋无涯爬起身来，朗声说道：“多谢大人！” 他转身面向司徒雯，问道：“司徒姑娘，这么说当晚你坐在中堂算账时确实不曾听到东厢房那边传来什么异响？” 司徒雯摇头：“没有。” 宋无涯道：“司徒姑娘，请问命案清理过没有？” 他问出这番话后，心里并没有太大指望，毕竟案发距离现在时间已久，现场多半是清理过了，证物早就全都灭失了。哪知司徒雯却答道：“没清理过，因为不想让我睹物伤心，管家梁叔在官府勘验后就将那屋子锁了，府里也再没人进去过。” 说这话的时候，司徒雯怀想亡父，顿时眼圈泛红，泪水涔涔而下。 宋无涯却听得心中大喜，向她恳请道：“司徒姑娘，此案既然已有疑点，那么能否让我到命案现场重新勘察一番？” 打了这半天交道之后，宋无涯已经发觉，自己的这位未婚妻虽然对自己成见很深，但并非是完全不讲道理，也比爱以官威压人的县令司徒易好说话得多。因此，自己的请求如果直接向她提出来，比直接向司徒易提出来要更容易达到目的。 果然，司徒雯被宋无涯说动了，向县令司徒易道：“叔父，既然确实出现了疑点，就有劳叔父率领众人押着他前往我家中的命案现场再勘察一番如何？” 司徒县令微一沉吟，说道：“也罢，我到要看看这小子能变出什么花样来。本官就不信了，一个不学无术的浪荡败家子，眼力劲儿能胜过本官府里的捕快和仵作？” 随后，司徒县令传令一干人等一同前往位于城东的司徒俭的府邸。 一队人出了县衙后，司徒县令和司徒雯各乘一顶小轿，一前一后行在最前面。包捕头手按腰刀，昂首挺胸地随同数名官差跟在后面，花白头发的梁仵作也快步捧着纸笔跟着。 只有宋无涯这个杀人嫌犯最可怜，由两名官差监押着，拖着沉重的手铐脚链一步一步地穿街过市，每走一步，都能感觉到脚镣磨得脚踝一阵疼痛。 由县衙去往位于城东的司徒俭家，需要横穿半个县城，途中经过一个热闹的集市的时候，宋无涯这一副带着脚镣手铐的惹眼的衰样，立刻引来许多百姓夹道围观。 普通百姓深爱仁孝之道的教化，性情淳朴，有着简单强烈的道德观，对于宋无涯这么一个恩将仇报地杀害自己的丈人兼恩人的不仁不孝的杀人犯，当然是没有任何好脸色。虽说此前刑场上雷劈不死的异象使得这桩铁案多了些说头儿，但这种事毕竟是作不得准的，关键还是在于宋无涯平素恶名在外，风评太坏了。 一个菜帮子从围观人群中飞了过来，砸在宋无涯的脸上。一个愤怒的骂声传来：“你这杀千刀的混蛋，连自己的丈人也狠心杀害！亏得司徒老爷待你有如亲生儿子，你也真下得去手！” 紧接着，又是一块石头砸在宋无涯身上，有人怒骂道：“姓宋的，你对得起你爹么？你爹生前可是地方之望，施贫救孤，做了多少善举好事！你这不孝的孽子将你爹给生生气死了不说，居然还杀害了你爹挚交，你的丈人！当真是猪狗不如！” 人群中也有人在议论：“听说县尊大人要重审此案，这是正去司徒老爷家里重新勘察呢，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有人愤愤地接话道：“这还重审什么？勘察什么？全县人哪个不知道这个混帐不是好东西？人就是他杀的，没二话，除了他还能有谁？” “对呀，对呀！费什么事？这种人渣就该直接一刀剁了，再把尸体扔到城外乱葬岗喂狗！” “一刀剁了岂不是便宜他了？按律该当凌迟才对，县尊老爷不是已经预定了神刽子手‘割不死’刘老头儿么？我估摸着县尊老爷这次重勘现场是想把这件案子做实，再等到州府里的批文下来，这才好动刀开剐嘛。” 伴随着这些斥骂和议论的是许多的菜邦子和小石块，像雨点一样砸了过来，扔出的这些杂物准头儿不错，全都十分准确落在了宋无涯身上，押着宋无涯的官差也全当没看见，任由百姓发泄怨愤。宋无涯无法辩解，也不敢还嘴，只好一路捂着头脸躲避扔来的杂物，肚子里暗暗把自己这副躯体的前任主人骂了几百遍。 “这该是怎样一个混蛋啊？做人做到全县知名，人人喊打，也当真是难得了！自己就算这次脱了罪，只怕今后也难以在这儿立足下去了。” 穿过闹市后，总算是到了位于城东东泽巷的司徒府第。司徒县令在门前下了轿，吩咐两名官差把守大门，严禁闲杂人等出入，随后带同司徒雯、宋无涯及包捕快、仵作等人一起入府勘察。 宋无涯没有径直去命案发生的房间，而是先四下里扫了一眼这儿的布置和格局。 司徒家的宅院不大，但布局却十分整齐，两排房舍将整个大院隔开成前院和后院。一条长廊沿着院子的中轴线将前后院连接起来，使得房舍布局呈现出类似于“工”字形。前院的东西厢房就是这个“工”字的上面一横的左右两半儿。 命案发生的时候，司徒雯所在的位置就是东西厢房的正中间的中堂，也是这个“工”字最上面一横和中间这一竖的交叉处，与两位死者一齐陈尸的东面一排厢房中最里面一个房间也就相隔二十来步。 司徒雯叫来了家里的老管家梁叔，梁叔五十多岁，自小就跟随着司徒俭做书童，一直服伺了几十年，对司徒家可谓是忠心耿耿。梁叔拿来钥匙，打开了前院东厢房最靠里的房间的门，这就是凶案现场，在凶案发生之前是府里婢女小真的房间。 司徒县令在奉茶厅上坐等。宋无涯等四人一起重新勘察现场。宋无涯进到命案发生的房间里，仔细打量环境。 这个房间并不大，因为是仆人房，里面的陈设也就十分简单。里面有一张老旧的木床，一个桌子，一张椅子，贴墙竖立着一个老旧高大木柜子。柜子下边的地上有许多大块和小块的碎瓷片。床上放着一条绿色的薄被，凌乱地窝成一团。桌子上搁着几枝写秃了的毛笔，还有一些胡乱摆放的粗糙草纸，用镇纸压着。 “梁管家，这仆人的房间里怎么会有纸张笔墨？婢女也是识字写字的吗？”宋无涯问这位老管家。 梁管家道：“小姐心肠好，常常手把手教导府里仆人婢女们读书识字，下人们练习写字用的笔墨纸张也都是小姐给置办上的。” 宋无涯瞥了司徒雯一眼，瞧见这位傲气的大小姐依然这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样，想不到她居然会对府中婢仆如此亲切和善。 “用作砸死司徒老爷的凶器的那一方鲤鱼形的砚台呢，也是这房间里本来就有的么？” “是。那方鲤鱼砚台因为是凶器，已经给官府收了去。” 宋无涯朝站在一旁的包捕快投以询问的目光，包捕快神情冷淡地点了点头。在宋无涯向梁管家问话的过程中，他脸上的神色似乎颇有不满和不屑。 “这里又为什么会有花瓶呢？婢女不光读书写字，也养花插花的么？”宋无涯又问道。在他以前所受的教育里，古时候地主官宦人家的奴仆过的那就是暗无天日、深受压榨的生活，怎么可能会有闲暇写字养花？ 梁管家却答道：“是，老汉之前向小真吩咐事情的时候，进来过几次这个房间，也曾经看见过房间的花瓶里插得有花。” 宋无涯蹲下身去，目光停留在地上凌乱的许多碎瓷片上，漫不经心地问梁管家：“插花的花瓶一直放在柜子顶上的么？” 梁管爱没来得及回答，包捕快却抢先说话了，在他看来宋无涯就是在故意东扯西拉，他早就看不下去宋无涯这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这个时候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宋无涯，我来告诉你：是！这个插花的花瓶一直就是放在柜子顶上。你问过的这些问题，我也一个不少的早都问过了，不光问过了梁管家，我也还向府里的其他婢仆核实过。你要是只会问些这种问题，那还是趁早滚回牢房等着挨剐，省得浪费大伙儿功夫！” “嘿嘿，是吗？我要问的你都问过了？”宋无涯从地上的碎瓷片堆里拾起一个已经干枯的花枝，冷冷地瞪了包捕快一眼，问道，“那你有没有问过这枝花是从哪儿来的？” 包捕快嗤之以鼻，不以为然地道：“这个有关系么？有必要弄清楚这个吗？” 宋无涯道：“有必要！” 包捕快接过他手里的枯枝看了几眼，无奈摇了摇头，又还给了宋无涯。宋无涯和包捕快根本就不会辨认花朵，再者上面的花瓣也都已经枯萎了，就更加认不出。 “让我来，给我！”司徒雯快步走近，从宋无涯手里拿过枯枝认真地看了几眼后，忽然就变了脸，狠狠地将枯枝摔在地上。 宋无涯顿时愕然，正要问她怎么回事，突然觉得脸上一痛，自己猝不及防，已经挨了司徒雯重重一个耳光。 第7章 有墨无墨 “好端端地你打我干嘛？”宋无涯捂着发烫的脸颊愤懑不已。 “哼！你这混帐还好意思让我看这花是从哪儿来的。”司徒雯俏脸生寒，一目秋水似的妙目几乎喷出火来，语气鄙夷地道，“这是白色天竺菊，是宋伯父生前从外地移栽过来的名种，整个县城就你家院子里才有！这分明就是你折了这枝花带来讨小真这贱婢的欢心，还是在我爹六十大寿的日子里！且不论你是不是杀我爹的凶手，单从这件事上说，你可曾对我爹爹有半分尊重？” “打得好！该打！”包捕头拍了拍巴掌，满脸幸灾乐祸地看着宋无涯。 梁管家不住低头叹气，心里也对宋无涯的品性行为十分看不过意，他也算是自小看着长大的，小时候尚还好，后来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呢？ 宋无涯十分无辜地挨了这一巴掌，觉得满腹委屈又无法辩解，只得苦着脸继续勘察现场痕迹。他知道，案发后，这个房间肯定有许多人涌进来过，地上显然是已经不可能找到明显的痕迹了。于是，他把注意力转向床上的那一张凌乱的绿色薄被，掀开来一点一点仔细检看，这一次终于有了实质发现。 “包捕快。”宋无涯惊喜地叫道，“你看，被子中间有一大团墨迹！” 包捕快连忙凑过去细看，发现这张薄被中间果然染上了巴掌大的一团黑色的墨迹，皱眉问道：“这能说明什么？说明这婢女很懒？自己的被子中间不小心沾染了这么大一块墨汁也不洗？” 宋无涯哭笑不得，说道：“这墨汁又不是她的大姨妈，怎么可能会不小心在被子上染上这么大一坨？就算是坐在桌前写字甩笔时不小心甩了一些墨汁到床上，那也决不会是这么厚这么大块儿。” 包捕快没听懂，问道：“什么大姨妈？这婢女小真好像也没什么亲戚，当初都没人前来认她的尸。” 宋无涯信口胡诌道：“大姨妈是我老家对女人月信的俗称，因为我们那边的习俗是大姨必须每月去看望姨侄女一次，不然姨侄女就要勾搭野汉子。呃……我的意思是说，只有女人的月信才有可能会不慎在被子上染上这么大一坨，墨汁就不合常理。” 司徒雯是大家闺秀，听到宋无涯出言粗鄙，不禁俏脸一红，秀眉颦起，立时就想发怒，却又忍住，只是别过了头去。 “原来如此，你说的有理！”包捕快顿时被宋无涯的这个新发现勾得来了兴趣，他对着这一坨墨迹开动脑子琢磨起来，“这样一大坨墨迹决不会是不慎沾染上去的，除非……除非是砚台里的墨水泼了上去。砚台……砚台，对了，凶器！” 想明白这个关联后，包捕快顿时双眼放光，兴奋得直搓手。 “不错，凶器！”宋无涯接着从被子中间翻出了一小块儿三角形的黑色石片，“你看这是什么？像不像用作凶器的鲤鱼砚台上的缺角儿？” 包捕快捏在手里对着光仔细观看，连声道：“是，是，不错，不错！看材质十分像是砚台缺角儿。”转身又递给司徒雯，“你府上的东西，就由你来验个确实。” 司徒雯仔细看了看，说道：“不错，这应该正是鲤鱼砚台的缺角儿，似乎是鱼头的部分。这砚台当初是我小时候用过的，后来送给了小真，记得很清楚。” 宋无涯长吁一口气，道：“这就对了。梁仵作的尸格上说，司徒老爷子头上伤口处的发丝和头皮间都沾有大量墨迹，鲤鱼砚台也有新破损的缺角儿。梁仵作据此认定鲤鱼砚台就是砸死司徒老爷子的凶器，这个结论是没有问题的。既然是这样，那就有一个疑问，砚台如果是作凶器砸人头颅的时候破缺了一个角儿，这个缺角儿怎么会落到被子里？砚台上的墨汁又怎么会蹭到被子上？这就只有一种可能……” 司徒雯聪明机敏，脑子转得飞快，抢着答道：“因为凶手是这床薄被包裹着砚台砸的人，一样可以将人砸晕砸死！” 宋无涯此刻看到了自己脱罪的曙光，心情大好，笑道：“回答正确，加十分！” 司徒雯依然是白了宋无涯一眼，心里却不禁有些奇怪，这个往日不学无术的浪荡败家子怎么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聪明和见识一下子暴涨十倍不止，辨事察物，指画条条，几乎莫不中的，就连说话也这样奇奇怪怪…… 包捕快低头想了想，神色迷惑地道：“不对，司徒姑娘，只怕不是你说的这样……” 司徒雯有此紧张地问道：“怎么不对了？” 她对包捕快的疑虑如此关切，一方面是因为这事关为亡父报仇雪恨，另一方面也是从心底里不希望宋无涯的推断错误，以致于不能洗清杀人的罪名。她虽然早在父亲被害前就对宋无涯憎厌颇多，但司徒家和宋家毕竟是世交，自己的父亲又视宋无涯有如亲生儿子。单是论两家的深厚关联以及父亲的亡灵，她也宁愿杀害父亲的凶手另有其人。如果凶手果真是宋无涯，父亲即便在九泉之下也必定是痛悔难安。再者，她与宋无涯幼时一起长大，心底里也留存着一份青梅竹马的旧时情谊，这也让她同样不希望凶手是宋无涯。 包捕快道：“如果凶手是这床薄被包裹着砚台砸死了司徒老爷子，因为隔着一层被子，那么司徒老爷子头上的伤口处就不应该沾染上墨汁。但是仵作验尸的时候，明明伤口上有墨汁的，而且不少。” 司徒雯想了想，道：“会不会是砚台里的墨汁浸透了薄被，两面都有，所以才会沾到伤口上？” 包捕快举起手中的薄被，翻过另一面呈给司徒雯和宋无涯看，道：“不是这样，这薄被上的墨迹虽然面积大，但是并不厚，只是一面上有，另一面却完全没有，所以是没有浸透。更何况，司徒老爷的头上是见了血的，如果是用被子包裹着砚台砸下去，被子也该有血渍才对。可是，没有血渍。” 宋无涯微一思索，立时心头雪亮，明白自己终于是找到了能够脱罪的证据，强忍住心头的狂喜，说道：“这样就对了！” 司徒雯和包捕快急切地齐声问道：“怎么就对了？” 宋无涯道：“包捕头，你的发现和分析只能说明了一件事：被视作凶器的鲤鱼砚台砸了两个人，注意，不是两次，是两个。砸向第一个人时，是凶手直接手持砚台行凶，所以被砸的人，也就是司徒老爷子的伤口上沾染了大量黑汁。砸向第二个人时，凶手这才用被子包裹在外面当凶器，这个时候砚台上只剩下少量的、浅浅的残墨，这就蹭得被子上一块一块的，但是并没有浸透。” 包捕快双眼一亮，说道：“对，对，不错，只有这样才说得通！可是，凶手如此舍简就繁的目的是什么呢？” 司徒雯心中砰砰直跳，知道此案的迷底到了快要揭锅的紧要关头，她瞪大眼睛注视着宋无涯等他回答。 宋无涯缓缓地道：“凶手之所以要这么做，一来是发出的响动较小，二来也能减轻伤害，不会直接将人砸死。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凶手要确保第二个被砚台袭击的人的伤口上不能沾染到砚台上的残墨！” 包捕快和司徒雯等着宋无涯的解答已经等到心急火燎，一起齐声追问：“凶手为什么要确保不能沾染上残墨？” 这个时候，宋无涯卖起了关子，不回答了，转身向司徒雯道：“司徒姑娘，麻烦你去将司徒县令请过来，让他见证一下。毕竟不管我们发现和推断出什么，总得县令大人认可了才能作得数。” 司徒雯虽然惦记着迷底，但也明白宋无涯说的在理，于是小跑着到了司徒县令喝茶的客厅，急切地道：“叔父，命案现场那边有重大发现，请您过去见证一下。” 司徒县令不慌不忙地端起茶碗啜饮了一口茶，轻皱眉头道：“什么重大发现？该不会又是那个混帐小子空口说白话戏弄人罢？你我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他，他行事说话一直就是三不靠。” 司徒雯忙道：“不，不！这一次是真的，宋无涯的确是在现场找出了新的证物。” 司徒县令不以为然道：“哦？新证物？该不会是他使了什么奸计，耍诈作假罢？” “唉呀，叔父！他没作假，勘验现场的时候，我和包捕快从头到尾一直盯着他呢！”眼见司徒县令这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司徒雯情急，顾不得犯上失礼，一把从司徒县令手上夺下茶碗，半撒娇半埋怨地催促道：“叔父，您就快去看看罢！等了结了这件大事，雯儿天天亲手给您泡好茶好不好？” 司徒县令无奈，只得随着司徒雯快步到了东厢房的命案现场。 包捕快将之前的诸多发现简要将司徒县令禀报了一番。司徒县令听得似懂非懂，有些失望地道：“这算什么重大发现？又没有一个实在的结论。” 宋无涯胸有成竹地道：“大人稍安勿燥，结论马上就有！” 他转身对包捕快道：“包捕头，麻烦你将这张薄被平铺在床上，用手掌在上面仔细摸上一遍。若我所料不错，必定会有所发现！” 包捕头急切想知道答案，于是依宋无涯，将被子在床上铺好，用一双手掌在上面仔细摸了起来。司徒雯心里也急，于是也上前帮忙，在被子摸索起来。 宋无涯双手拢着手铐铁链，并不像之前那样是三个人一起动手搜寻，而是袖手旁观。这也是他做人精到稳妥之处。眼下司徒县令在场见证，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必须经由包捕头或者司徒雯之手找到关键的证物才更为妥当。否则，指不定这位对自己成见极深的司徒县令会不会疑心是自己对证物动了什么手脚，从而怀疑起即将显露出来的证物的效力。 果然，很快，司徒雯“啊呀”尖叫了一声。 第8章 花瓶瓷片 “我的手给什么东西扎着了！”司徒雯抱怨着，从掌心的皮肉上拨出一个细微的颗粒状的东西出来，仔细看了看，说道：“是碎瓷渣儿，被子里挂着有瓷碴儿，割破了我的手！” 司徒县令却还没明白，只是关切地道：“雯儿，你别掺和，赶紧去包扎一下手掌。” 宋无涯却笑了，说道：“这就对了。司徒姑娘，要找的就是瓷碴儿！你把找到的瓷碴儿放在一旁，接着找。” 不过片刻功夫，包捕快和司徒雯就摸索完了整张被子，一共找到了大大小小许多瓷碴儿，小的大约是黄豆粒大小，大的有指甲盖那么大。 司徒县令虽然一直没弄明白，此时也觉出这事有点蹊跷了，指着这些瓷碴儿问宋无涯道：“这是怎么一回事？被子上为何粘着有这许多瓷碴儿？睡这儿的人长着一张不怕扎的野猪皮么？” 宋无涯微微一笑，嘴里轻轻地吐出两个字：“花瓶。” 司徒雯反应很快，立刻恍然大悟地道：“对！这花瓶是被凶手包在被子里砸碎的，然后将碎片抖落在柜子附近的地上，造成花瓶从柜子上跌落的假象，但是小的瓷渣却粘附在了被子上！这就像凶手用被子包裹砚台行凶，被子上就有墨迹和砚台上掉下来的缺角儿一样。这也是为什么我没有静夜之中没能听见花瓶摔碎的声音的原因，因为这样摔碎花瓶发出的声响比较小！” 包捕快跟着也明白过来，脱口而出道：“对！这说明案发当晚，宋无涯根本就不是自己慌乱中碰落了柜子顶上的花瓶，这才将自己砸晕在柜子下面的！总不能从柜子顶上掉落的花瓶外面还包裹着一张被子，然后这张被子又自己飞回到了床上吧？这也说明他根本就不是凶手，确实如他先前的口供所说，是被人趁黑袭击，砸昏在凶案现场，嫁祸的！” 一口气说完这番话后，包捕快立刻就有点后悔，觉得自己说话太快，不该在司徒县令没发话之前擅自先下重大结论。虽然如此，他从心底里已经认同了自己作出的“宋无涯根本不是凶手”的结论。 司徒县令听得云里雾里，觉得有点头大，但又不能直言听不懂。他尖瘦的脸上本来就显得很挤的两条眉毛顿时拧成了一团，试探地着问道：“还有什么凭据没有？” “凭据是有的。”宋无涯转身向司徒雯道：“司徒姑娘，你是姑娘家，心细，眼力好，有劳你将在被子上找到的瓷碴儿，与这地上原有的大块碎片比对一下，看看是不是同属一个瓷器？” 司徒雯奇怪地看了宋无涯一眼，觉得这人怎么不光变得聪明有见识了，还变得如此客气有礼貌，甚至客气得有点过头儿，简直就是生疏了，一口一个“司徒姑娘”，一口一个“有劳”。她以往虽然一直和宋无涯不对付，但是不对付的同时，彼此之间也是非常熟悉的，好话歹话一向直说，要吵就吵，要翻白眼就白眼，全然不像现在这样，她感觉宋无涯对待自己就像是一个刚认识的陌生人。 司徒雯从放在桌上的这一小堆瓷渣儿中挑了一块大一点儿的，与地上的那些大块碎片放在一起比看。果然，两种瓷片的纹理、色泽和质地都是一般无二。 “是一样的。” 司徒雯说出这句话后，宋无涯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直到此刻，他才确定，大牌刽子手“割不死”刘老头儿是不用到这里来出差了，自己也不用再考虑自己身上的肥肉能煎出多少灯油来，自己这一条小命，终于是给自己救下来了。 与此同时，司徒雯自己也松了一口气，宋无涯不是杀害父亲的凶手，父亲在九泉之下，至少不会痛悔难安了。她也暗暗庆幸自己今天答应了宋无涯提出重审的请求。否则，宋无涯就必定逃不过凌迟处死之刑。宋无涯纵有再多不是，也毕竟是父亲十分看重之人。若是父亲在九泉之下得知他视如亲子的准女婿竟然因为自己受冤而死，那教他老人家的亡灵如何能得安宁？自己也就成了大不孝之女，又哪里有颜面苟活于世？ 这许多念头伴随着伤痛、惭悔、庆幸以及后怕一齐涌了司徒雯的心头，直教她百感交集，默默地呆立在原地。 宋无涯瞥见她的一双妙目泛着晶莹的泪光，于是随口问了一句：“司徒姑娘，你这是庆幸我能得脱罪名，高兴得哭了么？” 这话一问出口，司徒雯立刻收了泪，拉下了脸，冷冷地道：“你休要自作多情！我是在为我爹庆幸，与你何干？” 宋无涯自讨没趣地碰了这么个钉子，只好讪讪地一笑。他算是明白了，自己虽然说是这位冷脸美人儿的未婚夫，但在她心中却毫无份量，即便她略有善意的表示，那也是看在她爹的份儿。这也怪不得别人，要怪也只能自己以往给她的印象实在糟糕透顶。 到这个地步，现场算是勘察完了，证物也齐备了，也就没必要再呆在这个晦气深重的房间里。一行人回到司徒府第的客厅坐定，老管家老梁头亲自给诸人上茶。宋无涯此时仍是带着镣铐的待罪之身，府里的仆人也就没有安排他的座位。虽然如此，各人对待宋无涯的态度明显大大的变了样，至少再没有用那种鄙夷不耻和痛恨的眼神看他。 司徒雯指了指双手拢着镣铐眼巴巴地站在堂上的宋无涯，吩咐老梁头道：“梁叔，你再搬一个椅子来，再上一碗茶。” 老梁头在司徒家负责接待宾客，迎来送往二三十年，已经练得了一副好眼色，此时一见自家小姐说是要给宋无涯看座上茶，他心里就已经明白宋无涯的杀人嫌疑应该是在这一次的重审之中洗清了，于是连忙去后堂搬来一个靠背藤椅放在宋无涯身后，恭声说道：“宋少爷，请坐。” 这一声“宋少爷”在老梁头喊来十分自然，宋无涯本来也一直算是司徒家的半个少主人，他是伺候得极熟的。但是，这三个字的称呼让宋无涯听在耳中，却不禁令他感慨万千：在自己穿越到大明之后的这两天里，已经不知领教过多少种称呼，除了自己的那位仗义的朋友白卓客气地叫了几声“白兄”之外，其他人喊的都是什么“杀千刀的小混帐”、“狼心狗肺的恶贼”、“全无心肝的豺狼”等等。 直到此时此刻，宋无涯才觉得自己在这大明才算是有了一个人样儿了。 梁管家端上来一碗茶，宋无涯双手捧着茶碗猛地灌了一口，顿时觉得肺腑舒畅，浑身通透，好像茶水从来都没有这么好喝过。 给客厅上坐着的众人上过一遍茶后，司徒县令放下茶碗，辞色缓和地开口说道：“宋无涯，依照刚才发现的新证物来看，你的杀人嫌疑应该是基本洗清了，只是本案仍有许多情况不明，为了找出真凶，你能否根据结合现有证物，将你所能推断出的案件过程叙说一遍？” “是！县尊大人。” 宋无涯双手提着镣铐，动作笨拙向坐在上首的司徒县令作了一个揖。他痛恨死了这副沉重的铁家伙，但也知道此刻还没到可以开口要求为自己开锁链的时候，只要自己能顺着司徒县令给的这个机会好生陈述，使得自己的无罪证明更为清晰有力，这副镣铐也就自会有人主动给自己解下。 “在我根据证据作出陈述推断之前，需要明确几个规则……”面对着众人投射过来的急切期盼的目光，宋无涯故意慢吞吞地喝下一口茶，这不急不徐地开口说了起来。 第9章 谁人插花 “这也讲规则吗？什么规则？” 宋无涯的第一句就让心急的包捕快给断打了，众人立刻都向他投去不满的眼神。 宋无涯微微一笑，说道：“当然要讲规则，无规矩不成方圆。断案的规矩很简单，第一是讲证据，有几分证据就说几分话；第二是讲道理，有几分的道理就作出几分的推断。刑狱大事，上关天理，下关人命，必须慎之又慎，所以这两条规矩必须得守。对于断案决狱，掌人生死的官吏来说，严守这两条规矩说起来简单，真正要谨守却并不容易。所以，古往今来，不知多少人身负恶名含冤而死。” 司徒县令是深明礼教的读书人，最爱听这些大道理，他听得不自禁地手拈胡须，赞许地不断微微点头道：“不错，不错！说得极好！你这一番话，大有古贤所言“慎决刑狱”的仁人之风。本官一向也是主张要慎重决狱的。对于人命之事，向来不敢草率……” 听到司徒县令在这里一脸陶醉的自夸自赞，宋无涯立时就皱了眉，暗暗向他投去不满的一瞥，当时就真想立刻顶他一句：你这位青天大老爷既然断案如此审慎，怎么就差点儿把我这个无罪之人给剐了呢？不过，这话自然是说不得的，自己的性命前程还捏在这位司徒大人手里呢。 宋无涯收回对司徒县令的不满情绪，说道：“回到本案上来，就要从婢女小真的遇害说起。根据已有的证据我能够确定的是：首先，婢女小真是最先被杀害的人。这是十分显而易见的事情。当晚宴完宾客后，司徒姑娘安排包括我在内的五位留宿宾客住下后，府里的婢女仆人也都回房间休息去了，没有任何异常的迹象。” 说到这里，他转向包捕快，“是这样吧？包捕头。这些基本的情况，想必你最初已经仔细问过府里的婢仆了。” 包捕快点点头，道：“不错，府里的其他婢女也看见过小真回房。” 宋无涯接着道：“凶手不可能在同一个房间一齐杀死两个人。只要他对一个人下手，另二个人立刻会叫喊起来。静夜之中，随便喊叫一声，其他人不可能听不见响动。小真是先回到自己房间的，所以她应该是先被杀害了，随后才是司徒老爷子。据司徒姑娘说，司徒老爷为人谨慎，他有一个习惯，就是每晚睡前必定巡视一下宅院中的各处。他应该是在巡视到东厢房时，听到了小真房间里有异常的动静，于是敲门询问。这个时候小真应该已经死了，至少是已经昏迷。房间里面的凶手此时自然就很慌张，他不敢开门，甚至不敢出声。但是依司徒老爷子这种谨慎个性，不查一个确实，是不能安心的。于是，他继续敲门，凶手也就起了歹心，手持砚台拉开门，就在门口趁黑突然袭击了司徒老爷子。司徒老爷子头部受到重击，哼也没哼一声就倒地了。凶手赶紧将司徒老爷子拖入了房中。” 司徒县令想了想，道：“不对吧？按你说的，这个时候小真已经被凶手杀死了，或者昏迷了，房间里面又怎么会有异常响动？凶手又是在做什么？” 宋无涯道：“凶手在做的这件事情发出的响声并不大，但是足以让司徒老爷子在门外听到之后心生疑窦，非要敲门弄个清楚不可。” 说到这里，他停顿下来，目光扫视众人，“请各位猜上一猜，凶手这时是房间里做什么事情？” 各人都迷茫地摇了摇头，包捕快想了想，说道：“总不成会是在翻找财物吧？小真不过是一名婢女，她房里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 宋无涯鄙夷地从嘴里吐出两个字来：“奸尸。” 此言一出，其他人不禁脸色微变。只有梁仵作神色如常，他附和着宋无涯道：“有道理。小真是被捂着口鼻闷死的，下体有行房的痕迹，也留有男子的精斑在。如果是生前被奸，她身体上必定伤痕累累，而且动静也会很大。奸尸一说，极有可能。” “东厢小真的房间里，凶手奸尸时发出的低沉喘息声，兴奋的哼哼声，身体的撞击声，木床的吱吱摇动声，等等这些响动……” 只听见“哇”一声，宋无涯的讲述让司徒雯给打断了。她受不了宋无涯对奸尸过程的这番细致描述，当场干呕起来。 司徒县令不满地瞪了宋无涯一眼，说道：“这种事情没必要说得如此具体吧？就算你我不嫌恶心，也不怕吓坏了小姑娘家？” 宋无涯干笑一声，解释道：“并非是有意恶心司徒姑娘，我描述出这些声响是有原因的。这种凶手奸尸时发出的声音不会太大，但在静夜之中，在一门之隔的走廊上，绝对是清晰可闻。而且最重要的是：只有这种异常的声音才会使得司徒老爷子听到后觉得不安。自己府中未嫁人的丫环似乎与人在偷偷欢好幽会，他自然是非要敲开门查问个清楚不可。” 包捕快附和道：“不错，说得好！只有这样才说得通。司徒老爷子自然是不会随便听到丫环房间里有什么动静，都要管上一管，其他任何事都可以等到次日白天再查问，只有像男女幽会这种事才需要立刻查个清楚。” 宋无涯接着往下说道：“凶手砸到司徒老爷子后，在房间里摸黑守着两具尸首，迟迟不敢回去自己的房间。因为凶手自己的房间是在东厢房以外，只要他从前院东厢房出来，不管要回到西厢房，还是回后院，都要经过坐在位于东西厢房中间的中堂，也就会被坐在那里算帐的司徒姑娘发现。只要他被发现，就杀人的嫌疑肯定就逃不脱。于是，他就只好一直等着，准备等到司徒姑娘算完帐后回后院闺房歇息后，再悄悄地回去。不料，司徒姑娘迟迟没算完几帐，我却从位于西厢房的自己房间里跑出来，经过中堂到了东厢房这边，想偷偷叫开小真的房门……” 司徒雯冷哼了一声，说道：“你自己说说，你半夜偷偷跑去叫一个婢女的房门是做什么？” 宋无涯有点尴尬，讪笑道：“司徒姑娘，你何必明知故问？你刚才不是都已经看见了么？小真房里插着的花都是我家院子里的，那自然是我带过来送给她的。我跟她……咳，在此之前私下就是相好了。我半夜去叫她的门，自然是想和她幽会。” 司徒县令皱眉道：“最早审问你的时候，你也是自称和小真早有私情，因此并非逼奸杀人。但是，你又拿不出任何能够证明你和她早有私情的表记和信物。府里上上下下也没人察觉到你俩是相好，所以就没有采信你的这个说法。” 宋无涯道：“表记和信物没有，证据却有。”转头看向梁管家，问：“梁管家，刚才勘验现场的时候，你说过小真的柜子此前是时常插得有花枝的，有这回事吧？” 梁管家道：“是，是，有这回事。” 宋无涯向他点头示谢，接着说道：“我们要注意这个花瓶的位置：小真是一个女子，身材并不十分高，插花的花瓶却一直放在那么高的柜子顶上，那就很不方便，不合常理，除非有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会经常折了花枝替她插到高高的花瓶里。一个男人经常到一个女人的房间里折枝插花，那自然就是有私情了，也就不会是逼奸。” 司徒县令和包捕快听得都不禁点了点头，司徒雯却脸罩寒霜，满肚子怒心。 宋无涯续道：“除身材高大外，这个男人还必须能够在府里出入无忌，这才方便偷情幽会，小真房间的花瓶里也才会经常插得有花。府里大多都是女子，男子也就只有司徒老爷和梁管家两人，司徒老爷自然不会为一个卑微的婢女折枝插花，梁管家已经上了年纪，只怕也没有这般讨少女欢心的闲情雅兴。梁管家，我说的对吧？” 梁管家顿时冒汗，忙不迭地道：“是，是，我都一把年纪了，哪里会干这等事？再说我身材低矮，一点儿也不高大。” 宋无涯笑道：“随口说笑而已，别介意。”顿了一顿，接着道：“这么说来，能够在司徒府里出入无忌，身材高大，年轻男子，附合以上这三条的人……” 说到这里，伸手指着自己的鼻子，笑嘻嘻地道，“不用说，这个人就只能是我！我既长得高，又年轻，模样也不难看，还能在这里出入无忌。所以，我自然用不着逼奸……” 司徒雯大怒，顺手抄起手边的茶碗，迎面泼了他一脸热茶。 第10章 洗清嫌疑 “你这不成气的混帐居然还得意洋洋！”司徒雯一张俏脸气得通红，嘴上恨恨地道：“无耻，恶心！” 宋无涯觉得十分无奈，与婢女偷情根本就不能算是自己做下的事，自己为之得意的只是自己的推理而已，怎么就被当成厚颜无耻，没脸没皮了？ 作为两人的长辈的司徒县令看不下去了，自家的侄女可以这样对待夫婿？女子该当遵守的三从思德何在？再说了，身为男子，与婢女胡混一番，也不算多大一回事。那位婢女小真如果不死，迟早也是宋无涯的通房丫头。 “雯儿，他纵然再怎样不成器，也总是你的未婚夫婿，你怎么可以如此当众辱他？你爹不在，以后就该我来管教你，我可不许你再这样任性胡闹，不成体统！” 司徒县令的这话说得有些重，司徒雯不敢顶撞，两只粉嫩的玉手紧紧地捏成了拳头，心中对宋无涯更生恼怒。 司徒县令转而安慰宋无涯道：“只要你以后改过自新，奋发向上，雯儿也欺侮不了你。她以后若是胡闹任性，你来告诉我，我替你教训她！” “多谢大人。” 宋无涯极力在脸上展露出一副惊喜感谢的表情，其实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心说除非你帮忙帮到底，将你这位脾气暴躁的美貌侄女绑到我的床上来，否则我跟她是万万没戏的了。 “你趁夜去叫小真的门，然后呢？”司徒县令让宋无涯接着往下说案情。 “我居然来叫小真的门，这是凶手没料到的。他自然不敢开门，房间里有两具尸体呢。他大概也就只好屏息静气，装作里面的人已经睡着了，指望我叫不开门，自己走掉。可是，咳，大概也是我色心难耐，叫门叫个不停。凶手在情急之中，想出了一个栽赃嫁祸的法子。他用床上的薄被包裹好之前已经当凶器用过一次的鲤鱼砚台，趁开门时，像先前突然袭击司徒老爷子那样，趁黑袭击了我，将我砸晕。然后把我的身体摆放成坐在地上，背靠柜子的姿势。再取下柜子上放着的花瓶，把里面的水淋了一些在我身上，然后将砚台从薄被里取出来，再将花瓶包进去，磕在地上敲碎，最后将里面的碎瓷片抖落在我的身体周围，制造了我在杀人后，慌乱中撞落花瓶，这才砸晕了自己的假像。被子上的大块墨迹和碎瓷渣儿，足以说明我的推断有理有据。” “妙，大妙！”司徒县令听完宋无涯的推断，呆呆地过了好一会儿才回味过来，口中不住赞叹：“你这一番从前至后的推断严丝合缝，条条有理，细致入微，当真是数十年老狱吏也远远不如，本官佩服！” 佩服当然不能白佩服，总得有所表示，司徒县令当即吩咐下去：“给宋贤侄取了镣铐！”包捕快立刻掏出了随身带着的钥匙，将宋无涯的脚镣手铐解了下来。 “宋贤侄，这次你受委屈了。”司徒县令好言抚慰道，“本官险些错怪了你。” 要是在现代，冤枉了人说一句“委屈你了”就完事，宋无涯肯定会喷他一脸。但是在这个大明时代，官府随意冤枉草民那是理所当然，能够洗清罪名就该感恩戴德。这位司徒县令能这么说已经相当难得，这还是瞧在他哥哥司徒俭的份儿才会客气三分。至于坐了冤狱的国家赔偿，以及什么精神损失费，那就统统不要想了。 宋无涯也是识趣的人，向司徒县令道：“多谢大人，这都怪我以往行为不俭，这才惹祸上身，以后定当悔改自新。” 两人客套完毕后，宋无涯道：“大人，请大人即刻派人将案发当晚留宿的四位宾客拘捕归案，凶手必定是他们其中之一。既然都是有名有姓的本地人氏，想必抓起人来也不费事。” 司徒县令神情得意地哈哈一笑，说道：“此事不劳你开口，去逮捕他们的人早就上路了。只不过路途稍远，今晚应该能够将人带到。” 宋无涯一怔，忙问：“大人，你什么时候安排下的此事？” 司徒县令拈须微笑道：“早在勘察完命案现场后，本官就悄悄已经吩咐下去了。本官行事可没那么迟钝，不是非要等你把盖子揭开了才往锅里下米。本来嘛，既然此案有疑点，凶犯不是你，自然就是其他留宿宾客了。” “大人英明！”宋无涯随口拍了一句不要钱的马屁，心里也觉得这个县官其实也没那么笨。 司徒县令道：“稍后还望你能帮助本官审讯疑犯。” 宋无涯忙施礼道：“甘愿效劳。” 司徒县令道：“想来嫌犯也快拘传到了，我们先回衙门。” 一想到又有可能会在路上被围观兼围殴，宋无涯心里就一阵阵恐慌，忙道：“大人，依我所见，不如将人犯带到此处审理更为妥当。在杀人现场审问嫌犯，嫌犯的心理压力更大，更容易招供认罪。” “心理压力？”司徒县令听得似懂非懂，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道：“这个说法好，有意思，有道理。只是此地并非公堂，一概需用的审讯器具都不齐备，该当如何审法儿？” “什么审讯器具？”宋无涯听得不明所以，这审问疑犯的器具不就是一张桌子一张椅子的事么？自己做了将十年刑警，审过的犯人比这县太爷见过的犯人还要多，也没听说过审讯需要什么专业器具，除非这大明时代就有高端测谎仪。 司徒县嘿嘿干笑两声，不答话了。 宋无涯将询问的目光投向坐在下首的包捕快。 包捕快用一种内行鄙视外行的目光瞪了宋无涯一眼，代县令大人解释道：“宋少爷，哪有审案不用刑具的？这儿既没拶锣，又没夹棍、竹签、烙铁，如何审法儿？这是司徒老爷的宅院，要是在这里动起棍子来，弄得满地血肉横飞，那又成何体统？” 竟然有这么多的刑具！宋无涯听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敢情官府不用刑就不会审案了？想一想也是，自己这个冤案不也是这一件一件刑具的功劳么？用刑就用刑好了，这也算是大明法律许可的正当手段，县令老爷却偏偏要藏着掖着，装得莫测高深。 “大人，稍后由我来审讯嫌犯保证不需要任何刑具，也能教凶手低头服罪。”宋无涯既有心显摆一下本事，也不想再搞出一桩屈打成招的冤假错案，于是主动将这件事包揽了下来。 司徒县令赞许地道：“好！刑讯逼供，既是有违天和，又易生冤案，本官不是不知，只是多有无奈而已。你若能不动刑具，使得人犯俯首认罪，自然再好不过。” “是，在下自当尽力！” 宋无涯满口答应着，心里却在暗暗盘算，如果即便是证据确凿，凶犯也抵死不认，那就少不得要使上一点半点手段。刑讯这种事在现代也难以完全避免，何况是在这大明时代？自己前世做刑警的那些年里，在“命案必破”的压力下，向嫌犯逼供的事情，不得已时偶尔也会干上一干。 对于如何让一个人开口，宋无涯自信知道一百种法子，其中九十九种只需要一双手而已，又哪里用得着什么刑具？这也太小未免看人了，自己只说不用刑具，可又没说不上刑…… 过了一个多时辰后，官差捕快将四位嫌犯押到了司徒府第，在客厅里站了一溜儿。这四人分别是江思行江公子、莫益三莫公子以及李铭李先生、金寿金先生。 江、莫两位公子年纪都是二十出头儿读书人，二人幼时曾经跟着司徒俭开蒙，也算是他的门下弟子，平日也素有往来，在司徒俭六十大寿之日前来祝寿，当天晚上留宿府中，因此自然就有杀人嫌疑。 另外两人年纪要大上一些，李铭李先生四十多岁，一张干瘦的脸上布满掩饰不住的惶恐，他是与司徒俭来往较多的一位朋友，当晚也是留宿在府中，当然也就逃脱不了嫌疑。金寿年约三十来岁，头戴东坡帽，一副富实商人的打扮，粗短的脖子上生着一张肥白的脸，看上去和和气气，也不像是会杀人行凶的主儿。 宋无涯的一双锐眼在这四名嫌犯的脸上扫来扫去，没有谁面目猥琐，神情可疑，更没有谁的额头上写着：“奸尸杀人犯”这几个字。 凶手到底是谁呢？ 第11章 五名嫌犯 这儿没有惊堂木，司徒县令一巴掌拍在茶几上，断喝道：“堂下何人，一一报上名来！” 站在堂下最左边的一个生着一张马脸的年轻书生率先上前施了个礼，大声道：“晚生江思行，见过县尊老爷。” 说完之后，江思行偷偷地瞥了一眼坐在县令旁边的宋无涯，刚好与宋无涯投射过来的陌生的目光交错。江思行心下暗暗觉得诧异，宋无涯与自己是平素多有往来的朋友，如今看自己的眼神怎么就表现这样淡漠？简直就像是不认识自己似的。他哪里能想得到，此宋无涯已经不是彼宋无涯了。 紧接着，一个洪亮厚实的声音响起：“晚生莫益三，拜见县尊老爷。” 另一名年轻的儒生莫益三上前施礼。莫益生和宋无涯、江思行三人年纪仿佛，也素有往来，算是一个圈子里的朋友。此刻见到原本已被定罪的宋无涯脱去镣铐坐在司徒县令旁边，一副浑若无事的神情，完全没有半点重犯的模样。 这教莫益三不禁暗暗吃了一惊，隐隐觉得今天这一关不太好过，只怕是要挨板子过堂。衙门官差到自己家里拘传他的时候，莫益三还以为只是需要补充证据和口供以便将案子做实而已，怎么就突然变成要重审翻案的架式？ 随后，另外三位年纪稍大的嫌犯李铭、代孟和金寿也都一一上前跪倒，自报姓名，上前拜见司徒县令。江、莫两人都有秀才功名在身，可以见官免跪。李铭、代孟和金寿三人看衣冠也都是斯文体面人，又都是司徒俭生前的朋友。 案情未明，念在不能侮辱斯文和照顾亡兄朋友脸面的份儿，司徒县令发话道：“此地并非公堂，尔等皆可免跪。” 司徒县令的这番好意并没能收到什么效果，这四人的脸上个个都露出了几分惶恐之情。这些情景都教宋无涯看在了眼里，但他也知道这并不能说明任何问题。但凡大明的良民百姓，就没有不害怕在公堂上走一遭的。至于像江思行、莫益三这样身家清白的读书人，就更是以惹上官司词讼为耻。他记得曾经读过的《儒林外史》中有这么一句：“身在黉宫，片纸不入公门。”所谓黉宫，即是指县学和府学。 司徒县令向宋无涯作了一个手势，宋无涯会意，向着堂下站着的四名嫌犯开口问道：“在司徒老爷子被害的当晚，你们有谁出过自己的房间？” “都出来过，都出来过的。”金寿抢着站出来，赔笑着说道，“当天晚上司徒姑娘发现司徒老爷遇害后，大伙儿都出了自己的房间过去看过。” 宋无涯皱眉：“你这不废话么？我问的是在这之前，你们当中有没有人出过自己的房间。” 站在一旁的江思行听着不高兴了，冷冷地道：“宋兄向来与我和莫公子是平辈论交，数日不见，这是陡然涨了辈份么？说起话来也居高临下。” 莫益三也跟着阴阳怪气的附和道：“江兄，宋兄这是刚才刑场上下来，神智昏乱，脑子不清不楚，咱们也不用跟他一般见识。” 宋无涯给司徒县令递了一个眼神，司徒县令会意，板起脸作色道：“宋无涯如今已经洗脱杀人嫌疑，眼下是在帮本官查案，尔等休得胡闹，好好回话便是。” 官老爷就是官老爷，见县尊大人发了话，江、莫二人立马老老实实地闭了嘴，不敢再冷嘲热讽。 “在司徒姑娘将你们安顿到各自的客服之后，直到发现司徒老爷被害之前，这个时间段里，你们五个人中有谁出过自己的房间？”宋无涯再次问道。 宋无涯的目光在各人脸上扫来扫去，留心观察各人的反应。只见江思行坚定地摇了摇头，莫益三瞥了江思行一眼，跟着也摇了摇头。代孟同样摇了摇头。 金寿再一次迫不及待地抢着说道：“宋公子，司徒姑娘在发前司徒老爷遇害之前，敲过我的门，让我和她一起寻找司徒老爷，接着就发现了司徒老爷遇害，不知道这个算不算在那个时间段出来过？”此人生得矮胖，一说话就直喘气，额头上的汗都出来了，“大人明鉴，公子明鉴，我可没杀害司徒老爷！我发现司徒老爷的时候，他已经倒在地上了。” 这人的废话太多，宋无涯听着皱眉，只好说道：“这事我知道，与我要问的事情无关。” 金寿抹了一把额头上的白汗，一脸憨厚地道：“这就好，这就好！” 宋无涯不理他，转身问一直没表态的李铭：“李先生，在这期间，你出过房间没有？” 李铭神色犹豫，一副欲言欲止的样子。 “他出来过！”司徒雯突然插话道：“大约是二更过后，我看见他从西厢房出来，经过我所在的中堂，拐到后院去了。” 众人一齐向李铭投去怀疑的目光。 李铭被看得发慌，急忙解释道：“当日饮酒颇多，腹中不适，不得已，中夜起身，往五谷轮回之所。” “干嘛说话文绉绉的？”宋无涯听得有点费劲，皱眉问道：“什么叫‘五谷轮回之所？’” 司徒县令微笑道：“‘五谷轮回之所’就是茅房的雅称。” 宋无涯又好气又好笑：“你去茅房就去茅房好了？痛快说不就行了，吞吞吐吐干什么？” 李铭涨红了脸，振振有词的辩解道：“大庭广众之下，如何能当众宣言污秽之事？” 原来不过是腐儒一名，宋无涯既失望又好笑，也懒得理他，转头问司徒雯：“茅房是在前后两排房子中间吧？” 司徒雯点头道：“是，院子里就这么一个茅房。” 宋无涯又问：“这位李先生从东厢房去往后院，多久才回房？你看见过没有。” 司徒雯想了想，道：“看见过的。他从我所在的中堂位置经过后，不一会儿就回来了。” 宋无涯点了点头，心中快速盘算起来。如此说来，这位迂腐的李先生虽然出过自己的房间，但是自始至终都没有去过案发的东厢房那边，暂时看不出他有作案的条件。至于五名嫌犯中唯一住在东厢房的金寿，应该是作案条件最为便利，只有他进到陈尸的婢女小真的房间时，不需要从坐在东西厢房中间的司徒雯眼前经过。 但是，也正因为这样，金寿的嫌疑反而应当排除。道理很简单，如果凶手是他，他根本不需要在接连杀死小真和司徒老爷后藏在命案现场迟迟不敢回到自己的房间，也就不会有后来砸晕自己嫁祸的事了。 到了这个地步，案情已经趋于明朗，凶手就在当晚留宿在东厢房的四个人之中。 宋无涯想了想，问司徒雯：“在你安顿好各位宾客的房间住宿之后，直到令尊去往东厢房那边巡视之前，这段时间里，你有没有人从东厢房出来到西厢房去？除了李铭之外。” 司徒雯摇头道：“没有。” “你确定自己没弄错？你当时是在中堂算帐，会不会有可能有人从门前经过，你没注意到？”宋无涯问道。 司徒雯嗤笑一声，脸上带着讥诮的笑容道：“怎么会？中堂是四扇门全开，我面朝外面坐着，油灯挑得很亮，走廊里也挂着灯笼，晚上也安静，就是一只蛤蟆从我跟前跳过去，我也能觉也动静来。你轻手轻脚、鬼鬼祟祟地去和那贱婢幽会，极力躲着我，我不也看见了么？” 宋无涯见她又当众揭自己的丑事，只好尴尬地干咳一声，转移话题道：“司徒姑娘，从二更到三更时分，你自己有没有离开过你算帐的中堂？” 司徒雯先是摇头，想了想，迟疑着道：“有一件小事，不知道算不算……” 宋无涯眼前一亮，忙道：“命案无小事，你快说！” 司徒雯瞥了站在一旁的莫益三一眼，说道：“莫公子在房间里叫过我，我过去和他说了几句话。就那一小会儿离开了中堂，时间很短。” “什么时候？是令尊去往东厢房之前吗？” “对，我爹是在打二更的时候过去的。莫公子叫我大约是在二更稍前一点儿。” 宋无涯抬头望天摆出一副挑衅的架式，翻着白眼道：“你一个姑娘，跟莫公子好熟的么？深更半夜，他叫你去他房间你就去了？” 司徒雯秀眉扬起，立马就想发作，却又强行忍住，冷冷地道：“我并未进到房间里，只是站在门口和莫公子说了几句话而已。你休要谰言污人。” “是么？我看大大不见得。” 宋无涯一直挨她的巴掌，好不容易抓住一个能找茬儿的机会，哪肯轻易放过？脸上笑嘻嘻的道：“不过呢，我也不跟你计较。我以往行为不检，如今你也行为不检，咱俩就算扯平。我君子不念旧恶，你也好人不记旧错。咱们都不相互吃醋了，以后就做一对好夫妻，怎样？” 第12章 是你是我 要知道，大明时代女子最重名节。宋无涯硬是将自己与婢女偷情的龌龊行径与司徒雯的所作所为相提并论，这叫司徒雯怎能不既羞又恼？她立马气得浑身哆嗦，如风中梨花般乱颤，指着宋无涯的鼻子道：“你……你无耻！” 宋无涯咧开嘴冲司徒雯呲出满口白牙，笑嘻嘻地道：“我有齿得很。”他对自己这位未婚妻其实并没有恶感，之所以要存心气她，一半是为了找回场子，一半是习惯性的嘴贱而已。 宋无涯练就二三十年的嘴贱战术果然见了神效，司徒雯气得脸色发白，一言不发地低头咬紧了嘴唇，修长的睫毛上有晶莹的泪珠不住颤动，煞是好看。 宋无涯看在眼里忍不住暗暗感叹，美女就是美女，哭起来都这样耐看，如果是这样欲哭未哭的神情，那是就美到了极点。欣赏美女的这个歪念头儿一起，宋无涯心里的歉疚之意立刻就烟消云散了。 问完了司徒雯，宋无涯再逐个询问了住在西厢房的江思行、莫益三、李铭、代法孟四人，让他们说清了自己的房间的各自位置。 宋无涯让梁管家拿来一副笔墨纸张，在白纸上将当晚各位宾客留宿的房间位置画成了一个平面图。整个司徒府第呈一个“工”字形格局，最上面一横是一个封闭的长廊，两头儿是封死的，正中间竖着的一条路可以直通后院。发生命案的位置是最上面一排房间的最左边，也就是前院东厢房。金寿当晚也住在那里。至于江思行、莫益三、李铭、代法孟以及宋无涯本人，则都是住在最上面一排房间的右半边，也就是前院西厢房。 对着这张平面图稍微琢磨了一下，宋无涯心里有了数，目光从图纸上移开，看向莫益三：“莫兄，当晚你是为了什么事在房间呼唤司徒姑娘？” 莫益三吞吞吐吐地道：“其实……其实，我并没有叫呼唤司徒姑娘，只是在自己房间里给吓得叫了一声，司徒姑娘听到我喊叫，就移步过来看了看。” 宋无涯皱眉道：“你一个大男人，什么事吓着你了？莫非是在自已房里见了鬼？” 莫益三神色尴尬，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我刚躺下，就有老鼠从我鼻子上爬了过去，我害怕这玩意儿，当时就吓得叫了声。” 此言一出，在场各人个个神色古怪，似乎是难以想像一个大男人竟然会给一只老鼠吓得大叫。宋无涯心下暗叹，这就是读书人呐，大明的读书人，不单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而且胆小如鼠。 “最后一个问题，你想清楚再回答。”宋无涯按捺住心中对这位莫公子的鄙视，温言问道：“莫兄，司徒姑娘听到你的叫声过来察看，她进到你房间没有？停留了多久？关门了没有？” 莫益三涨红了脸，急忙道：“静夜之中，鄙人怎敢与司徒姑娘闭门相会？她也并没有进我的房间，只是在门前问了几句情况，稍作停留而已，时间也十分短暂。宋兄，你千万不要误会……” 莫益三絮絮叨叨地辩解个不停，宋无涯听着觉得烦，不阴不阳地笑问道：“你辩解个不停，莫非是作贼心虚？” 莫益三立刻闭住了他的婆娘嘴。 宋无涯大踏步径直走到江思行跟前，蓦地伸手揪住他的衣领，恶狠狠地道：“你这杀千刀的混帐王八蛋，勾引小真不成也就罢了，为什么要动手杀人？杀一个不算，还要杀第二个？” 江思行脸色惨白，额头上渗出了黄豆大的汗珠，强笑道：“宋兄，好端端的，莫要开这等玩笑！” “你叫我宋兄？”宋无涯瞪着他，“我跟你很熟么？” 江思行急忙道：“你我素来性情相投，如同至交兄弟一般。宋兄，你这就忘了么？” “哦——”宋无涯恍然大悟似的重重点了一点头，一手继续揪住江思行的衣领，一手指着自己的鼻子，笑嘻嘻地道：“你说你与我性情相投，这就对了。我不是好人，你自然也不是好人。这人既然不是我杀的，那就自然只能是你杀的！” 宋无涯的这一番歪理说将出来，顿时让众人听得目瞪口呆，面面相觑，都觉得这实在是太过强辞夺理。 司徒雯撇了撇嘴，嘴角挂着讥讽的笑意：“你这话至少有一句是对的，真是有自知之明呀。” 身为主审法官兼检察官的司徒县令又好气又好笑，当即喝道：“宋无涯，休得胡闹，人命大案，怎能胡猜？你说他是凶手，可有真凭实据？” 包捕快也跟着道：“县尊大人说得对。宋无涯，你这是在靠猜么？若是凭猜，谁不会猜，又要你来越俎代庖断什么案？” “对。”宋无涯笑嘻嘻地道：“我就是靠猜的。”紧接着敛住笑容，话锋一转，“凭猜，自然是人人都会，但是知道怎么猜，那就只有我会。” 司徒县令抑制住心头的少许不快，皱着眉头追问道：“且不论你是如何猜法。你说他是凶手，可有真凭实据？” “真凭实据？就在眼前。”宋无涯冷笑一声，抓住江思行衣领的右手骤然往下一带，将他的前胸衣襟扯了开来，“各位请看他的前胸有什么？” 只见江思行袒露的前胸上赫然有四道由上至下竖着的紫红色抓痕，很深，很显眼，一看就是人的指甲抓出来的。 江思行脸色苍白，众人一齐投来怀疑和不解的目光。 宋无涯冷冷地解释道：“小真是仰卧在床上被捂死的，凶手是骑在她身上和她面对面。小真被凶手用手捂住口鼻的时候，会本能的拼命反抗，就像行将溺死的人会伸手乱抓一样。因此，极有可能就会在凶手前胸上留下抓痕。真是可惜，如果在案发当晚强行检查一下每位男子的身体上有没有抓痕，当场就能定案，也就不用像现在这样麻烦。” 他语速及快，一口气接着道：“既然先前已经确定凶手就在住西厢房的四位客人当中，那么凶手就只可能是趁司徒姑娘注意不到他，这才偷偷经过中堂溜到东厢房小真房间的。这是整个房屋格局决定的。司徒姑娘在二更前后唯一一次离开中堂，就是站到莫益三的房间门口和他说话。这个时间很短，房门也开着，在住西厢房的四位宾客中，能利用这个短暂的机会不被发觉的跑到西厢房的人，只有住在莫益三斜对门房间的江思行！” 这一番话说完之后，现场顿时鸦雀无声，异常安静，各人低头思索品味，随后都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包捕快和梁仵作不由自住的对视了一眼，心中都生出一股惭愧之情，自己也算是办案的老手了，如今却当面输给了这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脸上着实有点挂不住。 江思行强作镇定，勉强干笑了一声：“我这些天胸前老是痒得厉害，这些抓痕是我自己挠的。” 包捕快笑了：“这位仁兄，你这痒挠得可是惊天动地嘛，都恨不得把内脏抓出来。”他作了一个手势，两名侍立的官差立刻奔上前去，将锁链套在了江思行身上。 “仅凭这几条抓痕就想定我的罪？我不服！”江思行愤怒地高声大叫。 “不服我让你服！” 宋无涯蓦然转身，目光刷地落在江思行右手戴着的板指上，低声向包捕快说了一句。包捕快小跑着出了客厅，片刻即回，双手捧着从东厢房命案现场取过来的那张沾染着墨迹的薄被。 包捕快展开被子，宋无涯从被面上找到了一个带着花纹的墨迹印痕，伸手捉住江思行的右手，将他手上的板指与这个墨印对比了一下，果然完全吻合，粗的轮廓，细的纹理，全都对应得上。 江思行立刻面如死灰，几乎站立不住，嘴唇颤抖着道：“我……我……” “我什么？你想说这个也是你睡梦中留下来的？”包捕快带着讥嘲的语气笑问。 司徒雯脸色苍白，神情悲愤难抑，虽然已经有了一些心理准备，但最后的真相轰然揭开后，她仍然难以接受，父亲竟然是死在自己的学生手里。 “你为什么要杀人？”宋无涯在已经瘫软在地上的江思行面前蹲下，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睛，“又为什么要嫁祸给我？” “因为你！”江思行嘴里挤出这三个字来，恶毒地盯着宋无涯，咬牙切齿地道：“都是你害的！” 第13章 赤脚披发 “因为我？”宋无涯心头一惊，随即狠狠踢了他一脚，“你自己逼奸不成，行凶杀人，又胡乱诬赖什么？” “就是因为你！”江思行喘着粗气，喷着唾沫星子，脸上涌起一股强烈的恨意，“你和那贱婢胡混，私下却有意无意的向我炫耀，这才惹得我当日酒后动了心思，犯下了杀人的罪过。” “这……这从何说起？你自己犯下滔天罪过，与我何干？”宋无涯瞪圆了眼珠子，脸上极力展露出的愤慨的神情，心中却暗暗叹气，知道这家伙所说的多半是真。 “你这无耻的混蛋，是你害死了我爹！” 司徒雯愤怒地再次出手，宋无涯脸上又挨了一个耳光，他的两边脸上都是红通通的巴掌印。宋无涯本来能够躲过这一巴掌，只因为确实是自己理亏不是东西，也就只好硬着脸挨这一巴掌让她解气。 司徒县令再次止住了司徒雯，喝问江思行：“你快将如何杀害人命的经过从实招来！” 江思行低着头道：“那日酒宴散了后，我自己喝得微有醉意，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想起宋无涯在我跟前炫耀过他与那贱女人的私情，就起了色心，趁着司徒姑娘站在莫益三的房间门口说话，我溜出房间，悄悄地摸入她房中求欢，拿宋无涯和她的私情要挟她，哪知那贱人居然装作三贞九烈，拒不相从，还要喊叫，我又惊又怕，迫不得已，这才捂死了她。司徒老爷听见响动，在外面一直敲门问话。我不敢出声，他又一直不走，我不得已，只好拿起桌上的砚台开门砸晕了他。” 他狠狠地瞪了宋无涯一眼，接着道：“因为司徒姑娘一直在中堂那里算帐，我没法儿在不被她察觉的情况下回到自己房间，就只好一直等。但是我万万没想到，你居然也会过来敲门。” “怎么就没想到了？”宋无涯皱着眉头问道，“既然你知道我与小真有私情，我半夜溜出去敲她的门不是好正常么？你也太蠢了些吧？” “呸！”江思行往地上吐了唾沫，瞪着宋无涯恨恨地道：“这是我上了你这混蛋的当！” 宋无涯好奇地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你上了我的当？上我什么当？” 江思行道：“当日酒宴散席的时候，你一副酩酊大醉的样子，还是我把你掺入的睡房。你以往只要喝醉了酒，不睡上一整晚是醒不来的。因为我亲眼见你醉了，这才觉得你当晚肯定不会再去和小真幽会。哼，现在想来，定然是你晚宴的时候早存了偷香的心思，这才装醉不肯放量喝酒。难怪我当日在席上死命劝你的酒，你都推说喝不得了。” 宋无涯听着又好气又好笑，原来自己的前任虽然不是东西，但也似乎并非笨蛋，而是这般奸滑。 “……当晚，你在外面敲门，我躲在房中不敢出声，情急之下，就想着拿你作替罪羊，反正你与那贱女人本来就不清不楚……” “然后，你就用薄被包裹着砚台，开了门趁我不备将我砸晕？”宋无涯不愿让他把这件事说得太细，于是赶紧接过话头儿，“最后你再用被子包裹着花瓶砸碎，在我身上放上碎片，洒下水渍，伪造成是我杀了人后不慎砸晕自己的样子？” 江思行默默点了点头。 宋无涯长吁了一口气，转身向司徒县令拱手道：“司徒大人，案情已经查明，真凶已经招供。晚生的嫌疑如今算是彻底洗清了吧？” 司徒县令拈须微笑，点头道：“甚好！果然与你先前的推断分毫不差。宋贤侄，你猜凶的本事当真了得，一猜即中，你究竟是如何猜到的？” 宋无涯觉得还是低调点儿好，低着头谦虚地道：“大人，其实这并非猜测，而是推理。” “推理？”司徒县令微皱眉头，“这个词儿听着新鲜，那又是什么意思了？” 宋无涯微微一笑道：“所谓推理，就是有凭据的归纳和猜测。断案无非十六个字：‘立足证据，大胆假设，小心求证，步步推理’。只要做到这一点，那么天下就没有难断的案子。” 司徒县令听得不住点头：“有理，有理。这十六个字总结得好！” 他称赞了宋无涯几句，随后领着一干官差，押着江思行回衙去了，其他相关人等，全都当堂释放。 宋无涯不愿再招司徒雯的白眼，也想离开这里，可是又无处可去，正在琢磨着该怎么从梁管家嘴里套出自己家的地址，梁管家就来了，手上捧着一套宝兰缎子长袍，恭声道：“宋少爷，你现下肯定需要洗个澡，涤荡一下牢狱里的晦气，汤桶已经准备好了。” 宋无涯接过他手里的衣服，往自己身上比了比，笑道：“不错嘛，身量刚好，从哪儿弄来的？” 梁管家瞪大眼睛诧异地道：“宋少爷，这本来就是你穿过的衣服呀！当然是合身的了。你忘了么？这里是你的半个家呀，你以往都常在这里住的，当然有你的衣服了。” “哼！什么半个家？”一个冷冷的声音响起，司徒雯从后堂走了出来，目光中带着鄙视和愤怒，“我司徒家容不下你这样的无耻败类！” 宋无涯苦笑道：“谁要赖你这儿了？我就借贵宝地洗个澡而已，不过份吧？好歹我也是你家姑爷，你就好意思让我这样蓬头垢面地出你家的门？” 司徒雯恨恨地咬了咬牙，说道：“也罢！就这样赶了你出去，旁人见了还说我们欺负你！你洗完澡换完衣服立刻走！” 让我洗了澡再赶人就不是欺负人了？什么道理嘛，宋无涯无奈地摇了摇头，捧着衣物，由老梁头领着到了后院洗澡的地方。屋子正中间摆放着一个可以放下一整头猪的大木桶，桶里已经放好热水了。 宋无涯一看见这满桶热水，立刻就觉得浑身骚痒难耐。本来嘛，在暗无天日的监狱里与老鼠蟑螂作伴了这么久，浑身的坭垢都快刀枪不入了。宋无涯正要脱衣服准备跳到桶里，却一眼瞥见梁管家还站在屋子里，手捧着毛巾完全，没有出去的意思。 宋无涯可不习惯在这么一个老头子面前宽衣解带，于是客气地下逐客令道：“梁管家，你还有什么事吗？” 梁管家瞪大眼睛诧异地道：“我要伺候少爷洗澡呀，等着给你浇水搓背擦身呢，以往都是这样的呀。” 听到这位已经年上五十干瘦老头儿说要给自己擦身，宋无涯不禁浑身一抖，背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脑子闪过一个念头：莫非这家伙的口味不是一般重？别家少爷玩通房丫头，他偏玩儿通房管家？这个念头一起，心中又是一阵恶寒。 “梁管家，你自己去忙吧。我洗澡不用人伺候。”宋无涯客气的道。 “也好。唉，少爷是嫌老头子伺候得不好。本来应该是由丫环伺候少爷你沐浴的，小姐又坚决不许。她的脾气就是这样，你也别介意……”梁家絮絮叨叨地说着，出屋去了。 为什么小姐不让？宋无涯本来叫住梁管家问他，话到嘴边又住了口，这还用问吗？要怪只能怪自己以往的色猫儿德性。 宋无涯脱光衣服，跳到盛满热水的木桶里，一股舒适惬意的感觉让人全身通透，真他妈爽死了。联想到刚才老梁头说的话，宋无涯的歪念头就起来了：“这要是有个年轻美貌的丫环伺候着，那就更爽了……” 搓干净自己身上的半担泥垢，宋无涯用梁管家留下的毛巾擦干身体，拿起那件宝缎长袍研究了一下穿法儿后，摸索穿在了身上，到也像那么回事，不比古装剧里的潇洒公子差。随后，他就着木桶里的水面当作镜子照了照，一副陌生而俊秀的面孔出现在眼前，除了嘴角上有那么一点浪荡子弟惯有的坏笑之外，相貌到也教人满意。 从监狱里出来的鞋袜已经脏烂成不样子，宋无涯实在是穿不下去，索性就光着脚，反正现在天气也不算多冷，关系不大。最让他无奈是自己的这一头长发，古人是蓄发的，成年男子会用发簪将一头长发盘在头上。宋无涯在洗澡的时候将头发解散了，盘头发是技术活儿，他可没本事盘回去，也就只好不去管它。 赤脚披发。这副打扮让宋无涯想起了流浪诗人和后现代艺术家，这类人一看就是潇洒有余，钞票不足，这到也十分符合他现在的状态。 出了门，没走两步，迎面和一个柔软的躯体撞了个满怀。 “司徒姑娘……”宋无涯被她打怕了，下意识地捂了自己的脸，退了两步。 司徒雯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随即捂着嘴吃吃笑了起来。 “看你这副模样，穿个衣服也乱七八槽，不成体统！” 宋无涯低头一看，长袍的襟扣歪歪斜斜，袍子也是胡乱系着的，于是脸上一红，有点恼羞成怒地道：“少爷我就爱这么穿？怎么着了？赤脚披发，神清气爽！歪袍斜带，自在潇洒！想当年诸葛武候仗剑披发上祭坛借东风，那就是这副作派！” “哎呀？长志气了啊？”司徒雯说得有点阴阳怪气，一张俏然蓦然冷了下来，使劲一甩手臂，把手上拎着的一双鞋远远地飞进了走廊前的花坛中，“本来念着你没鞋子换，好心给你找了双鞋子送来，却是好心当作驴肝肺！” 宋无涯看了看自己的一双光脚板，又看了看挂在廊下花丛里的那双鞋，正在考虑是不是该硬着头皮把那双鞋子拾回来，司徒雯却没给他时间犹豫，转了身就走，冷冷地抛下一句话道：“跟我来！” 去就去呗，还能吃人不成？能给自己送鞋子来，证明自己的未婚妻还有几分情面。宋无涯心里这么想着，跟着司徒雯转过回廊，经过一处假山，到了后院书房，书房里桌椅古色古香，样式质朴，书架上放满许多古籍。书香世家，果然就是这个调调儿。 司徒雯从袖筒里伸出一只春葱般的手指，指着书桌上备好的笔墨纸张，朱唇微启，从牙缝儿里挤出一个字来：“写！” 宋无涯一脸茫然道：“写什么？” 第14章 聘为幕官 “休书呀！”司徒雯抓起毛笔往他手里一塞。 休书是什么，宋无涯是知道的。他像抓烧火棍一样抓着毛笔，对着面前的白纸发了一会儿愣，小心地试探着道：“这件事，这件事……咱们能不能再商量商量？” “有什么好商量的？写！” “再商量商量嘛。”宋无涯一脸诚恳，他是当真舍不得自己这位如花似玉，看着教人直吞口水的未婚妻。 “你想想自己做下的事，还有脸说商量么？”司徒雯脸罩寒霜。 宋无涯想起“自己”曾经做下的事，立马决定认命，他憋紫了脸，抓着毛笔勉强在白纸上写下歪歪扭扭的“休书”两字，就再不动笔了。 “快点儿，快写！”司徒雯不耐烦地催促道。 宋无涯苦着脸道：“我不会，不知道该怎么写。”他是自然是当真不会，从小到大就连情书、入团申请书都没写过，又哪里会写休书这种高级玩意儿？ 司徒雯生气了：“你是想胡搅蛮缠是不是？” 宋无涯被她步步紧逼，心头也起了火，将手里的毛笔往桌上使劲一拍：“不错，我就是胡搅蛮缠！你又能怎样？” 司徒徒登时愣住了，自己也确实不能怎样，总不能拿刀逼着他写吧？她咬了咬银牙，忍下这口气，从抽屉里掏出一个银袋子重重地放在宋无涯面前，温言诱哄道：“我知道你现在身无分文，最缺银子。只要你肯乖乖写了休书，这五十两银子就归你。” 说到这里，她脸色一沉，“要是你不写，银子你想都别想。眼下我爹不在，以后是我当家作主，你也别指望从我家打到半点秋风，看你怎么过活！” 宋无涯看着这个银袋子，咽了咽口水，自己确实缺钱，非常的缺钱，来到这全然陌生的大明时代，口袋里没钱那是要命的事情。 宋无涯立马就想答应，不过，慢着……得弄清楚五十两银子是个什么概念，能买多少东西。 “一斤猪肉多少钱？”宋无涯想了想，问道。 “什么？”司徒雯瞪大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她可万万没料到宋无涯在这个当口儿居然问起这个来。 “我说一斤猪肉多少钱？”宋无涯重复了一遍。 司徒雯咬了咬嘴唇，说道：“20钱银子一斤。” 宋无涯又想了想，问道：“一两银子总共多少钱？” 司徒雯微皱眉头，有些厌恶的答道：“一千钱。” 宋无涯抬头望天，心中快速盘算着：按猪肉十块一斤计算，20钱就是十块钱，一两银子就是五百块。五十两就是两万五千块，好家伙，这可抵得上自己半年的工资了。有了这笔钱作资本，自己大可以在这儿发家致富，混得风生水起。 “好，我答应你！”宋无涯痛快地一口应允了。 司徒雯长吁了一口气，把银袋子递给了他。 宋无涯一手紧紧攥着银袋子，一只手抓着毛笔，低头沉吟片刻，作势欲写，忽然又把笔放下了，咧开嘴笑着道：“我记得好像你还只是我的未婚妻，应该只是下了婚书礼聘，还没成亲，又要写什么休书了？” 司徒雯这时如梦初醒般想起来了，脸上有些发烧，对啊，自己还没和这人成亲呢。这也不能怪她蠢笨疏忽，毕竟这件事是临时起意，一时的冲动，事先也完全没有经验…… 宋无涯笑了笑，嘴贱地道：“看来你自己早就在心里把我当夫婿了。” “你想多了！”这句话毫不意外又招来一番白眼，司徒雯咬了咬嘴唇，冷静下来，“既然休书写不了，你把当初的婚书拿来退还给我，也是一样。” “好！” 宋无涯出人意料地又是一口应允，司徒雯正惊讶于宋无涯的爽快，正想着这家伙怎么突然转了性子，哪知接下来就听见他嘻笑着继续道：“婚书是个什么样子，我不认识，放在哪里，我也不知道，我只好慢慢的找，什么时候找到，就什么时候还给你。” “你耍无赖！” 宋无涯摊开双手，满脸无辜的道：“我这是实话。” 宋无涯断案有术，得司徒俭赏识，聘为幕宾属官。 邀其同赴松江任上。待司徒易满百日后，宋无涯与司徒雯同赴松江，途中遇暴雨，经停某荒僻山村。村中当晚发生野兽咬人奇案。 聘为幕宾属官也好，前赴松江也好，这都是后话。 得了五十两纹银的宋无涯，喜滋滋的拿了钱就往外走。任由司徒雯咬牙切齿般的瞪着他直跺脚，可他就是没有半点停顿，直接离开了司徒府。 司徒雯这点小小的算计，却完全被宋无涯给打了个哈哈糊弄过去了。看着宋无涯离开了府邸，她还能作何，莫不成追上去，当街与他厮打吗？那怎么行，她一个书香门第的大家闺秀，断然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 “总算是没白穿越一回，险些就成了刀下鬼。这要是上了西天，到也算是给祖宗长脸了，再怎么说也是新中国城里之后第一个被凌迟处死的！”宋无涯劫后余生，这心里沾沾自喜，忍不住自嘲了几句之后，这心中一念，便想起了白卓来。“若不是白卓兄帮了大忙，估计我这一遭穿越也就在今年倒头了。我记得他好像说过他在城东的于寡妇的客栈下榻，正好去答谢一番。” 宋无涯也不多想了，既来之则安之，索性潇潇洒洒的做个古代人。虽说这古代没有现代那些好玩的，可怎么说也白白得了个漂亮的像仙女一样的老婆呢。何乐而不为呢？总比自己原先单身三十多年的好吧？更何况，如今他正当年二十多岁，可算是重活了一回。 城东并不算太远，宋无涯沿途看着周遭。换了一身崭新行头的他，同样遭到了周遭人们的白眼。 “这小子怎么被放出来了？” 宋无涯被无罪释放，并不是在正堂上，外边的人根本就不知道。所以这个时候，看到了昨天还在牢狱里的宋无涯，今天就大摇大摆的走到了街头上，能不让人心里觉得奇怪吗？ 就这么，顶着人们各色的眼神，宋无涯来到了于寡妇的客栈前。 可是，他这人还没有走过去，却远远看到一群人堵在了那里，隐隐约约的还听到了泼妇骂街的声音来。 一看到这围观的人群，宋无涯就赶紧几步挤了进去。 “赶紧给老娘滚蛋，别在老娘面前文绉绉的。我只认钱，不认人。” 宋无涯挤进了人群，一眼就看到，一三十多岁的夫人，左手叉腰，右手甩着一条红色的手帕，指着他面前的一名书生大声嚷嚷着。而在她身旁，却是两名汉子，双手抱在胸前，做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瞪着那书生。 这两人一看便是那后厨的伙夫，是这女人找来撑场面的。 “老板娘，您在宽限我几日，我将这手中的几幅字画卖出去，便给你贴上这房钱。” 一听这话，宋无涯顿时觉得熟悉，这哀求老板娘的书生，不就是他要找的白卓吗？那这个泼妇不就是她身后这客栈的掌柜了？ “于寡妇，做人留一面，日后好想见。白兄不过是拖了你几日的房钱罢了，至于如此对他吗？还把他的行李给扔到了大街上！不要欺人太甚了！” 宋无涯哪里还看得下去，立刻挤出人群，指着那于寡妇骂道。 于寡妇这里骂了好一阵了，也没见个人出来说话，这冷不丁的听着有人竟然指名道姓的说道起她来，这本就火爆起来的脾气，哪里还落的下去。 “这是哪来的不开眼的家伙？老娘的店，自然是老娘说了算。还什么几日的房钱，这小子有钱去那囚牢里，往那死人身上花钱，也不肯给老娘房钱，这叫人做的事情吗？”于寡妇头还没扭过来就摆开架势骂了几句，这一转眼却看到了宋无涯，脸上那嚣张的神情顿时就烟消云散了。她刚刚嘴里说的那死人，可不就是宋无涯这个千刀万剐的家伙吗？ “宋兄！你洗脱冤屈了？” 一下子所有人都瞧见了来人宋无涯，白卓甚为欢喜，哪里还理会那地上的行李，起身就抢到了宋无涯的身前，向他道喜。 宋无涯点了点头，一脸的谢意：“多亏了白兄帮忙，要不是你，只怕我就要等着被千刀万剐了。那时候，你就真的是给死人花钱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比起宋兄的大恩大德，小可的那点表示又算得了什么呢？”白卓显然是自心底为宋无涯感到高兴，毕竟宋无涯对他的帮助，他一直铭记在心，难得在这样的时候，宋无涯需要自己，若是他不出手相帮，那还算是人吗？ 宋无涯向白卓点了点头，一转脸又看向了于寡妇。这于寡妇刚才说出那话，可是完全没看清楚来人。此时见着宋无涯就这样活生生好端端的站在眼前，哪里还敢废话，毕竟这公子哥可不是她惹得起的。 “吆！这不是宋公子吗？我就说嘛！宋公子平日里确实是放浪了一些，但怎么说也不至于是那种欺师灭祖的混账。洗清冤屈，真是可喜可贺啊！” 毕竟是客栈的老板娘，这一张嘴上的功夫，那可是了得。这一眨眼的功夫，完全就把刚才的事情给先掀过去了，嘴上还不忘称赞几句。 若是换了原先的宋无涯，这事情自然与她没完。可如今却不同了，宋无涯懒得和她计较这鸡毛蒜皮的事情。 “喏！日后好生招待我白兄！”宋无涯直接扔出几块碎银，冷冷的扔了这么一句话出来。 于寡妇本就是和白卓因为这钱闹了个脸红，现在捡了钱，哪里还会再摆出一副母夜叉的样子来，急忙笑着向白卓致歉：“白卓兄弟，嫂子多有得罪了，你也知道我这是小本生意，也是迫于无奈啊。你是读书人，别和嫂子这肚子里没墨水的泼妇计较啊！我这就给你们准备酒菜去。” 说着于寡妇转身一挥手中的手帕，冲着周围围观群众嚷嚷道：“好了好了！都闲的没事干吗？还不赶紧回家做活去！都散了吧，散了吧。” 说罢，推着那两名伙夫扭着大屁股就进了客栈。 “白兄，来我帮你收拾。”宋无涯说着就蹲在了地上，帮着白卓收拾起了行李。 “这那能行呢，让我自己来吧。”白卓也是客气，毕竟他与宋无涯交情不深，别说是熟人了，就是认识那都谈不上。 可宋无涯不管这些，执意给他收拾起东西来。白卓是个读书人，这行李多半都是些书籍纸墨，别的东西根本没有。 两人转眼收拾了东西，那于寡妇已经在门口等着两人了。招呼他们坐下之后，一壶好酒，一碟花生米，一盘酱牛肉就摆上来了。 “这花生米算嫂子给你们赔罪了！来白卓兄弟，让嫂子给你把这行李放回去。”于寡妇是个精明的女人，不像白卓那样，这脸上抹不开，扯过了白卓的行李就给拿到了后院去。 “行了，这事情就别多想了。虽说于寡妇做的过分了些，但你也不必在意，也都是无伤大雅的事情。”宋无涯安慰着白卓，同时给他桌上的酒杯倒上了酒。这古时候的读书人，那最是讲究面子的人，今天这事情，让于寡妇这么一弄，搞得白卓体面全无，怕他心里不痛快。 白卓听到这话，反倒是笑了起来：“宋兄说得是，小可也是个明事理的人。今日之事，所说老板娘做的有些欠妥，但她并无过错。我们不说这话了，来喝酒喝酒。” 白卓倒是个看得开的人，与宋无涯两人一饮而尽，分外豪爽。 “来，这一杯酒敬宋兄洗清冤屈。”白卓为两人倒了酒，立刻就向宋无涯敬酒。 宋无涯听了这话，急忙道：“多谢白兄。不过，这杯酒应该是我敬白兄才是，如果不是白兄站了一个晚上的话，我那未婚妻未必会见我一面，而我也没有此刻与白兄喝酒这一遭了。” 看着宋无涯一饮而尽，白卓赶忙跟上，这两杯酒下肚，肚子里顿时火烧火燎了起来。他摇了摇头，放下酒杯摆手道：“宋兄此言差矣，若无宋兄先前相助，也无白某今日了。” “好了好了！你看咱俩还因为这事情争了起来。咱这话就不说了，今后我们二人就是兄弟了。” “好！兄弟了！” 两人这一番言语，才算是打断了刚刚的争论。三杯酒过后，这白卓脸色已经微微泛红，可却并无醉意。 “得知宋兄无碍，小弟可是欣慰。不知宋兄可否与小弟说道说道你这洗脱冤屈的前前后后呢？”白卓为两人倒了酒，也不急着喝，反倒是好奇起了宋无涯是如何洗脱冤屈的经过了。 这事情本就不是什么秘密，很快这城里就会到处传扬。而宋无涯也自然乐意为他说上一番这事情的经过，当即便口若悬河的说了起来。 当时那是眉飞色舞，仿佛那茶楼说书的一样，就连司徒易、司徒雯、包捕头，以及那最后审讯的四名嫌犯，当时那脸上表现的神情，都被他描绘的一清二楚。真可谓是声情并茂，让眼前的白卓，听得那是一阵摆手叫绝。 更让白卓诧异的是，宋无涯那所谓的推理手段，实在是太过神乎其技了，简直如天人一般。 第15章 寡妇案 宋无涯与白卓两人，并坐一桌，把酒言欢高谈阔论，好不高兴。直至半夜时分，宋无涯抬头看了看外边高挂的明月，这才起身告别。 “无涯兄，酒量如此，何必早归？”白卓已经喝得不少，摇摇晃晃起身，双眼迷离的跟着站了起来，端着酒杯笑着对宋无涯问道。 宋无涯此刻虽然喝了不少，但脑子还算清醒，看着白卓，立刻摆手道：“你赶紧回去睡觉吧，我要回去了。” 天已经不早了，宋无涯原本就是一个警察，酗酒这种事情根本不可能发生在他的身上。而且，即便是喝酒，他也只是喝到差不多的时候才行。 “那……那……在下就不送……不送宋兄了。”白卓见宋无涯执意要走，也不再挽留，踉踉跄跄的走了过来，拍着宋无涯的肩膀说道：“多谢宋兄今日出手相助，在下无以为报，日后再有机会报答吧。” “白兄说笑了，区区小事不足挂齿。”宋无涯摇了摇头不再多说，转身就走。 两人就此告别，不知家在何处的宋无涯能去什么地方，只能回到司徒府邸了。 直至第二天清晨，宋无涯醒来的时候，头疼欲裂。这古代的酒还真是够烈，显然不是宋无涯能够享受的了的。 “你怎么会在这里？” 一道早司徒雯早早醒来，却没想到在院中看到了正在整理衣衫的宋无涯，顿时愣在了原地，吃惊的问了一句。 宋无涯还没察觉到司徒雯的出现了，一边转身一边说道：“管家都说了，这里是我的半个家，我怎么就不能在这里。” “你都收了……呀！”正气鼓鼓说着话的司徒雯，眼看着宋无涯转过身来，却尖叫了一声，急忙遮住了自己的眼睛：“你怎么不穿着衣服就出了房间呢？” 看到司徒雯遮着眼睛，转过了身躯，宋无涯这才想起来，这里可不是现代，这衣不蔽体可是一件有伤风化的事情。可他实在是不会穿这些衣服，折腾了半天也没搞清楚，如今只好赶紧把衣服一裹，走了过去。 “好了，没事了。你刚才想说什么？”宋无涯皱着眉头问了一声。 听了这话，司徒雯这才慢慢转过身来，顺着手指的缝隙看了呀眼，见宋无涯虽不是穿好衣服，却也不像刚才那样了。 “你都已经收了我的银子，咱俩已经没有了任何关系，你还来我家干什么？”司徒雯没好气的说道，宋无涯这分明就是耍无赖。 “司徒姑娘这话可不对啊，我说过只要找到婚约之后，就拿给你，到时候咱们的婚约就算是结束了。”宋无涯继续耍着无赖，此刻他也清楚，在这司徒雯纠缠下去也没什么意义，急忙转身就走。“对了，我今天还约了白卓，我得先走了！” 说完这话，宋无涯立刻转身一溜烟就跑掉了。 出了司徒府，宋无涯还真是没有个去处，想来想去还是去看看白卓吧，说罢就直奔于寡妇客栈了。 “这又是怎么回事？没听到于寡妇骂街啊！” 刚来到了于寡妇客栈不愿，宋无涯就看到了这街头上再次围了一圈的人，也不知道里边发生了什么，但是看起来很热闹的样子。 “都让开，都让开！” 刚刚走到人群之外，一声爆喝喊出，宋无涯身前挡着的人群立刻左右分开，一队官差推着人群就出来了。 “司徒大人，不是我杀的，于寡妇不是我杀的！” 宋无涯被官差推开，站在了人群之中，乍一听这叫喊声，听着甚为耳熟。 “咦！这声音听着怎么如此熟悉？”宋无涯皱了皱眉头，抬眼向着人群里边看去。 官差快速走出，没几眼的功夫，宋无涯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这人不是别人，却正是昨夜与他饮酒至半夜的白卓啊。此刻的他已经没有了书生的模样，蓬头垢面满像是一个疯子。 “司徒大人，我冤枉啊！”白卓再次大声喊冤的同时，已经被官差押到了宋无涯的面前。他顿时看到了人群中的宋无涯，也不再冲着司徒大人喊冤，反而一下子冲到了宋无涯的面前：“无涯兄，我是冤枉的，于寡妇不是我杀的，真的不是我杀的。” 看护着他的官差立刻上前把他拉了回去，抬手就在他的背上敲了一记。 “你给我老实点！” 官差骂了一声，硬拽着白卓向前走去。可白卓这时候，即便是挨了这一拳，也只是闷哼了一声，可头还是看向宋无涯，大声的叫喊着。 “无涯兄，你要相信我，我昨天喝醉了，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宋无涯一脸惊愕，他怎么也想不到，昨天还在和他一起喝酒的白卓，今天竟然就牵连上了命案。 “白兄，你先跟他们回去，我一定会查清楚这件事情的！”宋无涯急忙说道，以免白卓再白白遭了毒打。 白卓投向宋无涯的目光中满是信任，而恰在此时，包捕头走了过来。 “吆！这不是宋公子吗？”包捕头快步走了过来，一眼就看到了人群前边站着的宋无涯，笑着走了过来打了声招呼。 自从昨日宋无涯自己为自己洗脱了冤屈，而且还将这事情的来龙去脉，说得可谓是条条理理，将那差点就逍遥法外的凶兽直接够揪了出来。 宋无涯急忙笑着点了点头：“包捕头，这是怎么回事啊？这白卓兄弟与我乃是深交，以我对他的认识，他绝对不会是做下这种事情的凶犯！” “哎！宋公子此言差矣，这恶人何时将恶字写在脸上啊？可是这案发之处，处处证据都指向了白卓啊，我不抓他还能抓谁啊？”包捕头无奈的笑着说道，他这话刚刚说出了口之后，看着一脸沉思的宋无涯，转而又道：“不如宋公子拿出你昨日那般的威风来，替你这位朋友翻案？” “说得在理，包捕头能这么想那可真是太好了。在下一介草民，若想翻案也实属不易，如果又包捕头在一旁相助，那必定能够如虎添翼。”宋无涯听到这话，正好合了他的新意，可他根本没有任何正当的理由来给白卓翻案，所以才这么说，好让包捕头帮他一忙。 “可以啊！我对公子昨日的表现，那可是相当的佩服。正好帮着公子看看这案子，也能学习一番经验啊！”包捕头原来有着自己的打算，立刻就答应了下来。 如此一来，宋无涯自然高兴，急忙抬头看了一眼已经走远的白卓一行，急忙向包捕头道：“包捕头，我这兄弟一介书生，只怕受不了那些刑具，还望包捕头先知会一声，暂将白兄收押如何？” “好，就听公子所言，我与司徒大人禀告一声。我想司徒大人也不像屈打成招的。”包捕头还是一样的爽快，直接就答应了下来。这边说完，转头就向一旁的官差说道：“刚才的话你也听到了吧？照实情与司徒大人说上一声。” 那官差领命，立刻疾步追了出去。 “宋公子请。”包捕头立刻转身，抬手请宋无涯向客栈内走去。 显然，这是要与宋无涯一同去查看案发现场了。宋无涯可等不耐烦了，他想立刻体白卓洗脱这杀人嫌犯的罪名。 整个客栈已经被封锁了，里边的厨子堂倌都已经出来，几名官差正拿着封条开始四处张贴。 “房门给我们先留着，你们将其他地方贴了就好。”包捕头立刻招呼了那些官差一声。 宋无涯急着走了进去，他昨天已经知道白卓住在二楼，但并未着急着上二楼，而是转了个圈看了下周围。 “包捕头，还是让堂倌进来一下吧，正好可以询问他一些事情。” 听了宋无涯的话，包捕头没有二话，直接招呼堂倌进来。那堂倌此刻的脸色依旧是白惨惨的，显然是受了惊吓。 “尸体是你发现的吗？”宋无涯只是一看那堂倌的脸色，便猜测出了定是这小子发现了于寡妇的尸体。 果不其然，那堂倌顿时哆哆嗦嗦的说了起来。 “公子说得没错，确实是小的发现了掌柜的尸体。” 宋无涯点了点头，慢慢向着二楼走去，通过刚才对包捕头的观察，见他一进入这客栈，就直接顺着通往二楼的楼梯，显然事情是发生二楼。 到了楼梯的旁边，包捕头当先走了上去，而宋无涯紧跟其后，同时还不忘继续向堂倌询问。 “那你们这客栈昨天可曾住着些什么人？” “只有白公子一人！” 堂倌的回答，让宋无涯顿时镇静！ “什么？只有白兄一人？可我昨天在此和他喝酒的时候，那人可是不少啊！”宋无涯不解堂倌这话，毕竟这可是他昨日亲眼所见的事情，可如今的答案却完全不同，让他怎么也想不明白。 “哦，小的一时心急说了错话。”听了宋无涯的话，那堂倌立刻改口：“二楼只有白公子一人住着。” 原来是这样，宋无涯暗自松了口气，那如果真是这样，难怪白卓会摆不脱嫌疑。 第16章 摆不脱嫌疑 “二楼的房间里怎么会只有白卓一人住着？” 宋无涯紧皱着眉头，这实在是太困难了，于寡妇死在了二楼，而同时二楼只有白卓一人在，那除了白卓之外，确实也没有其他人会有嫌疑了。 三人一行走上了二楼，宋无涯的脚步突然慢了，他开始从楼梯口查看起任何细节。 “之后还有多少人进来过？”宋无涯看向了包捕头，这是非常有必要询问的，如果太过的闲杂人等前来，那么现场必定已经被破坏了。 宋无涯询问之后，包捕头立刻到：“除了发现尸体的堂倌之外，就只有我们这些兄弟了。” 如此一说，让宋无涯皱起了眉头。他们这些所谓的官差和捕快，完全就是一些没用的东西，更何况这些在古代根本不会被人重视。 “停！”包捕头的话刚刚说完，宋无涯立刻抬手拦住了他们两人。 他凝神看着地面，猛然抬头看向堂倌：“这地什么时候擦的？” “啊！”堂倌听了宋无涯的询问，突然惊叫一声：“这……这是早……早晨擦的。” 堂倌的惊叫，吓了包捕头和宋无涯一跳，宋无涯紧皱着眉头看向了堂倌。 “你鬼叫什么啊！要吓死我们两人？”包捕头立刻就叫骂起来。 反倒是宋无涯，没有表现出惊慌之色来。他凝神看着那堂倌，冷冷的问道：“是什么事情吓着你了？” “啊！没什么，小的只是被公子问起了擦地的事情，所以想起了早晨发现掌柜尸体时候的情形，所以情不自禁被吓得叫出声来。”堂倌立刻解释了这一声惊叫。 宋无涯点了点头，也没有多想，这也是清理之中的事情。反倒是包捕头依旧是一脸的不悦，没好气骂道：“你小子机灵点，刚才本捕头差点被你吓的从这楼梯上给滚下去。” “小的该死，小的该死，还望包捕头恕罪。”堂倌脸色难看的急忙道歉。 宋无涯向前走着，他并不知道白卓住在什么地方，但是一眼就看到这二楼唯一开门的一间客房，心想多半也是这个了。 “那其余的房客还有什么人？”宋无涯继续询问。 “剩下的就是我们这些伙计了，还有就是住在后院的那几位。”堂倌急忙回话，说着已经领着他们两人走到了那间客房。 “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血迹！” 站在房门口的宋无涯，一眼瞧着满屋子鲜红的血迹，也是吃了一大惊。 “哎！别说是宋公子你了。就是我，刚来这里看了这一幕，那也是吓的够呛，这也太残忍了，哪有这种杀人手法的！”包捕头听着宋无涯的惊讶，也跟着说道。 而一旁的堂倌，更是被吓得够呛，整个人抱着门框直接坐倒在了地上。 宋无涯深吸了口气，他办案多年，什么样的场面也都见过，可这样残忍的手段可从来没有见到过。 他走进房间，仔细查看着周围的情形。 房间内非常的凌乱，就好像遭了贼一样。之所以宋无涯会觉得这里好像遭了贼一样，是因为这里虽然看着凌乱，但是整个屋子竟然没有任何一点破碎的东西。包括这房间里桌子上摆放的茶壶和碗碟，甚至其他的花瓶什么的都没有。 “这里显然是经过了非常混乱的打斗，而且持续的时间有很长一段时间。难道昨天就没有人听到这里发出来的任何动静吗？”宋无涯奇怪的转头向堂倌询问。 那堂倌此刻一副被吓破了胆子的样子，谈坐在地上，整个人浑浑噩噩的，一副出气多进气少的样子。 “这……这……小的不知道啊！”堂倌的脑袋摇的就像是个拨浪鼓一样，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宋无涯见堂倌这里是问不出什么了，只好把目光看向了一旁的包捕头。包捕头一脸诧异的看着宋无涯，皱了皱眉头什么也没说。 “包捕头，您没有询问其他的人吗？” 被这么一问，包捕头这脸上就露出了无奈的笑容。 “这个啊！我来的时候那些家伙都已经跑了！” “坏了！赶紧把那些人追回来！”宋无涯顿时惊呼。 包捕头皱着眉头，看着宋无涯这一脸紧张的样子，急忙转身就往楼下去跑。 地面上大片的血迹，而且痕迹很明显，这些血并不是同时流淌下来的，其中不少地方还有拖拽过的痕迹。此刻于寡妇的尸体已经不再这里了，显然是被抬走了。 “别在那里坐着了，过来给我指认一下于寡妇的尸体在什么地方？”宋无涯看着那谈坐在地上的堂倌，没好气的叫骂道。 这小子这幅样子，能有什么用。宋无涯说了之后，那堂倌还是没有动弹，让宋无涯真是头都大了。这时候，他看着屋里的其他地方，直接来到了床上。 “奇怪了！”宋无涯看着那床铺，突然皱起了眉头。 杂乱的床铺上，显然是有人睡过，而且一定是白卓昨天晚上睡在这里。但是让宋无涯奇怪的地方是，这地方竟然没有一丁点的血迹。 “不应该啊！既然白兄的嫌疑最大，而且于寡妇死在了他的房间里。再加上这满地的鲜血，可是为什么他的床铺上反倒是没有半点血迹呢？更何况刚才我看到他被抓走的时候，分明是刚刚睡醒的样子，而他还穿着昨天晚上的衣服，只不过那衣服已经被解开了，但是没有被脱下。最重要的是，他的身上也没有半点血迹。” 宋无涯脑子里来回的思索着这些太过明显的疑点，但是怎么也想不明白。但是让他能够确定的是，这个于寡妇的死完全和白卓没有半点关系。应该是被人给栽赃陷害的，而且第一案发现场就是在白卓的房间里。 “这真是奇怪了，没办法借助现代的手段，就只能靠推理了！”宋无涯无奈的皱起了眉头。 他深深的吸了口气，无奈的想着，自己怎么这么倒霉。无端的被一个雷给劈到了这个地方，还无端的上了法场，好不容易下了法场，谁知道还要等待着凌迟的处刑。费劲了千辛万苦好不容易让自己脱罪了，但是没想到又遇到了这种事情。 不禁让他想起了曾经看过的动画了，名侦探柯南。这小子去哪里，哪里就有死人，他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也成了柯南一样的存在了，不然的话怎么会接连就遇到两次这样的命案呢？ “起来吧！”宋无涯没好气的转身出了房间，踢了那堂倌一脚，见他没有反应，拉起来就往外边拖着走去。 直到了楼梯口的地方，这堂倌才缓过神来，跟着走下了楼去。 宋无涯和堂倌出了客栈之后，这才对一旁已经守卫着的官差招呼了一声，让他们封锁了这里所有的门窗。 “你老老实实在家里待着，一旦有什么问题，我会再找你的。”宋无涯交代了那堂倌一句，就向着县衙走去。 此刻，这整个客栈里的人都不见了，除了这个堂倌之外，竟然没有了其他的人。连厨房的那些伙夫都不见了，这也太奇怪了。这于寡妇的客栈，地处并不算繁华之地，平日里来这里的人本就不多，所以有这样的情况，也是合情合理的。 “宋公子，您好不容易出去了，怎么又回来了？难道还想在这里住上几天？” 直奔牢狱的宋无涯，刚到了门口，就遭到了那守卫的奚落。以他的名头，这里边的人，哪个能不认识他，更何况他还在这里待了不少的日子。只怕这些人没少让他吃苦头，而这个时候再次看到宋无涯，少不了要来一番冷嘲热讽了。 “差爷，别来无恙啊。”宋无涯笑着抱拳打了声招呼，同时客气的拿出了一点银子来。“差爷给个方便，让我进里边见位朋友如何？” “嘿嘿，好说，好说。”那官差见了银子，立刻就露出了笑脸，拿了银子再也不管宋无涯了。 看到这样一般情形，宋无涯哪里还有问题，直接就大步走了进去。 刚进去，根本用不着官差带路，宋无涯就听到了白卓的喊冤声，立刻就顺着声音就向里边找了过去。 “白兄，别喊了！”宋无涯急忙阻止了还在喊冤的白卓。 这白卓不曾进过这里，但宋无涯进来过。可是即便他没进来过，也从历史以及那些电视剧里了解了这样的情况。这地方，可不是现代那种文明社会，什么滥用私信，屈打成招的事情，那可是时有发生的。而且，这古代对于权力，那更是不用说了，就刚刚进来的时候，那一个守卫牢狱的官差，都是那样的嘴脸，何况这里边呢。 白卓听到了宋无涯的声音，立刻停止了喊冤，急忙扑到了宋无涯的面前来。隔着栅栏，白卓一把抓住了宋无涯的双手，哭喊道：“宋兄，你要相信我，我昨天喝醉了，什么都不知道。人真的不是我杀的，你一定要救我出去啊！” 听着白卓的喊冤，宋无涯心里也极为痛心。 第17章 谁才是凶手 “白卓兄，千万不要再喊冤了。”宋无涯急忙劝解起来，他看着周围，好在没有官差在，不然的话少不了会有一些麻烦。“你可知道这牢狱中，那些官差可都是只看钱的。你这么大呼小叫，他们要是嫌你烦了，少不了会对你滥用私行的。” 听了宋无涯的话，白卓的情绪稍稍平稳了一些。他停顿了许久之后，才终于恢复了原本的样子。 “哎！真是有辱斯文啊！想我白某也是读圣贤书的人，竟然被这一个冤屈吓得没了体统，也实在是太丢人了！”白卓低着头惭愧的对宋无涯说道。 “白兄说笑了，这也是人之常情，我原先也不是这样吗？”宋无涯见白卓这么说，只好搬出了自己的遭遇来。 不过，他来这里的目的，可不是来和白卓叙旧的。 “白兄，现在我来找你，只是想问清楚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你务必仔细回忆，把你所知道的一切事情全都告诉与我。”宋无涯当即如此对白卓说道。 白卓听了之后，皱着眉头开始回忆。 “昨天和你喝酒之后，我就回到了房间里。我进了房门，撕扯开衣服就倒在了床上，随后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昨天实在是喝得太多了，喝酒真是误事啊！”白卓说着又惭愧的摇起了头。 看着白卓这个样子，宋无涯真是要快被气死了，这家伙这个时候了，还这么不开窍，竟然还在这里搞这个。 “还有其他的吗？”宋无涯也懒得和他多说，直接追问。 白卓一听，这才反应过来，急忙又说道：“昨天喝得实在是太多了，一回到房间，躺倒在床上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不过后来，我隐约在睡梦中，迷迷糊糊听到了有人说话的声音。” “什么？男的女的？几个人？”宋无涯一听这话，急忙追问。 这可是重要的线索，这个说话的声音完全可能是那个真正的凶手。 “好像有男有女，几个人就分辨不清楚了。”白卓皱眉摇头道：“之后就是我醒来的时候了，我听到了一声惨叫，但是那个时候我隐隐约约才是醒来，但是却怎么也睁不开眼睛。而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就是包捕头他们进入房间之后的事情了。然后我就看到了于寡妇，倒在了血泊中。” 这整件事情的过程，白卓并不清楚什么，除了那个听到了说话声音之外，就再也没有其他的线索了。 听了这一番叙述之后，宋无涯紧皱了眉头，这一切对他来说都没有任何的帮助。在现场哪里也没有任何的线索，此时宋无涯完全毫无头绪，想要揭开这个谜团，还真的没有办法。 “宋兄，怎么样，找到凶手了吗？”白卓着急的向宋无涯询问凶手。 可是宋无涯仅仅是凭借这个，又怎么能断定凶手呢？毕竟没有任何的线索，他也没有任何的办法去推理，想要知道凶手，实在是太难了。 “白兄，你这个不用担心，我一定会找到凶手的。”宋无涯现在还能说什么，只能先安慰白卓，然后再想办法了。“我现在去询问一下昨天晚上，同样在客栈里住着的其他人吧。” “无涯兄，你要救我啊！”白卓再次着急的叫喊起来。 听着这话，宋无涯头疼不已，但是他也只能告别白卓。可就在此时，突然外边响起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来。 “司徒大人要传唤白卓升堂！” 听到这话的同时，宋无涯急忙向外看去，就看到一行人快步走了进来。那些人看着宋无涯皱了皱眉头，直接打开了牢门，将白卓押了出来。 “这下麻烦了，司徒大人现在根本没有其他的证据，铁定要定白卓的罪了！”宋无涯心里顿时就着急起来了，“白卓兄自然不会承认杀人，到时候司徒大人难免会给他用刑，到时候他不是白白受了罪吗？” 看着白卓那急切的眼神看着自己，被那一队官差带走，宋无涯急忙跟了上去。 县衙大堂上已经围满了人群，白卓直接被扔在了大堂上。 啪！令牌直接被扔在了地上，司徒大人根本一句话都没有问就直接用了刑法。 “杀威棒！”白卓皱眉，这是铁律，这三十大板，只怕是白卓要挨定了。 果然，两边的官差早已经准备妥当，上前按着白卓啪啪的就打了起来。白卓这时候难得露出了男人的骨气，竟然咬着牙关，一声不响。 这三十大板，直接打的白卓屁股开花，鲜红的血液立刻浸湿了啊囚徒的衣服。 “堂下何人？” 司徒大人正坐堂上，看着杀威棒停了，这才开始询问。 可是白卓这时候哪里还说得出来，人早已经昏死了过去。一旁的官差发现了此情，立刻泼了一盆冷水，白卓悠悠醒转。 “大人问你话呢。”官差冷冷的喝了一声，再次转身站在了一旁。 司徒大人重复了一便刚才的问话。 白卓听了，有气无力道：“草民白卓。” “好！白卓，你可知罪？”司徒易冷冷问道。 堂下的宋无涯一眼瞧见在白卓身旁，摆放着一具尸体，全身上下被白布蒙着，应该就是于寡妇了。 “草民没有杀人。”白卓依旧是有气无力，他的回答只能如此。 “没有杀人？那你房间的于寡妇死于非命，你又作何解释？”司徒易丝毫不给白卓任何的脸色。 “草民昨夜与宋无涯宋公子把酒言欢，一直到了夜半十分，喝得酩酊大醉，根本不知道昨天夜里发生了什么事情。至于于寡妇如何死在了草民房间里，那草民实在没办法解释了。”白卓已经恢复了清醒。 白卓的话让司徒易也皱起了眉头，他也完全听不出来这其中能有什么线索。虽然白卓这么说，可却也没办法摆脱他的嫌疑，也没办法证明他不是杀人凶手。 “哦？可仵作的报告，于寡妇死亡的时间，恰好就在你所说的那个时间段。这么说来，当时你正好回房睡觉，所以在房间里撞见了于寡妇。又加上你喝了酒，让你想起了昨日当天与于寡妇之间所发生的不快，酒壮怂人胆，所以你一气之下就出手杀了她！是又不是！” 司徒易柔和的话语突然提高音调，厉声呵斥起来，下的白卓浑身一个哆嗦。 白卓脸色苍白，他此刻如何解释，这完全就没有一点希望了。这一切他完全说不明白，他稀里糊涂的成为了杀人犯。 “大人明鉴啊！小的昨夜回到屋中，根本不曾见到于寡妇，直接倒头睡觉，何来的杀她之事？更何况，小人一介书生，饱读圣贤书，怎么会做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白卓着急了，他立刻说明这个情况。 他的解释，反而遭到了司徒易的冷笑：“哼！本县令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因为你杀了于寡妇的动机，根本就不是昨天的吵闹。而是你昨夜借着酒劲，起了色心，所以施暴不成，将其杀害。随后，你自认逃不出这县城，所以伪装成醉酒的样子，好让这一切无从说起。” 司徒易几番言论，都是在这里推论，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凭据。而且，昨天于寡妇在大街上的一场闹剧，已经坐实了白卓有杀了于寡妇的动机，而真正的凶手正是借着这件事情，才将罪名嫁祸给了白卓的身上。 “司徒大人，请听晚辈一言。”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时候，宋无涯已经不能继续在这样看下去了。不管怎么说，白卓是拜托不了这个罪名的，而现在他能做的也就是让司徒易迟些时间给他定罪。 “什么人，竟敢私闯公堂？”司徒易根本不给他任何面子，立刻招呼左右官差要将宋无涯拿下。 宋无涯急忙又道：“司徒大人，是我啊！” “哼！宋无涯，别以为你为自己洗脱了罪名。就不把这县衙放在眼里了？要知道，你只是一介草民！”司徒易对于宋无涯的无理，心中很是不满，毕竟他这么做，分明是不把自己这个官老爷放在眼里。 其实，情急之下宋无涯也没有考虑那么多了。此刻他虽然看到司徒易脸上有着怒气，但并不想把他怎么样。而宋无涯也清楚，恐怕这个也应该是他看在司徒雯的面子上了。 “晚辈宋无涯愿意替司徒大人破解此案！”宋无涯可不想多说废话，趁着一旁的官差还没有拿下他的时候，他急忙表明自己的意思。 可是这话听在司徒易的耳中，却惹得他暴怒。 “哼！大胆！你这话是说我们县衙就查不清这案子吗？如今证据确凿，还有什么好说的？凶手分明就是白卓无疑，难道你还想替一个凶兽洗脱罪名吗？” 这话完全就是气话了，宋无涯听着也是心惊肉跳的，他一时心急竟然惹得司徒易恼怒了起来。他这时候才突然想起来，这是在古代，一切的体制和他所处的那个时代是完全不同的，而司徒大人怎么说也是一个县官，被他如此顶撞，让他的官威何在。 第18章 矛头直指 “宋无涯，你这个痞子又在这里干什么？不许你打扰我叔叔升堂！” 宋无涯正不知道如何缓解这尴尬之时，却不想司徒雯突然闯了进来，指着宋无涯鼻子指责道。 这本是指责宋无涯的话，可听了这话的宋无涯不仅没有半点生气，反而高兴不已。 “呀！雯儿你来了，叔叔跟我刚才都跟我生气了，你快帮我劝劝他。” 这时候，宋无涯可谓是拿出了自己厚颜无耻的本事来了。他在原先的世界可不是这样的人，只是穿越到了这个纨绔公子身上之后，竟然也变得这般模样了。 “呸！我才不管你这些呢！就应该让叔叔将你赶出公堂！”司徒雯对宋无涯虽不是恨之入骨，但昨日被他捉弄一番，这心里的气海没消呢！ “胡闹！这是成何体统？这公堂之上，是你们打情骂俏的地方吗？还不赶紧都给我退下！” 司徒雯的突然出现，让司徒易本就恼火的样子，稍微收敛了一点，可是他看着这两个晚辈竟然这般目无尊长，没有一点样子。 被叔叔这般呵斥，司徒雯脸上顿时露出羞涩之容，白了宋无涯一眼，抬头看着司徒易想要说什么，却最终没有说出口，只好退到了一旁。 而宋无涯却丝毫没有动弹，司徒易见状，气的是吹胡子瞪眼的，想他堂堂父母官竟然还拿不住一个小辈。要不是他看在自己死了的兄长份上，早就把这小子给扔出去了。 “你这小子，还在这里干什么？此案和你没有半点关系，再不推下，休怪本官不客气了！”司徒易终于是要翻脸了，他可不能由着宋无涯在这里胡来。 公堂外的百姓，早已经是一片议论了，心说这宋无涯刚刚脱了囹圄，还在这里惹事，这分明是没少找死啊。 “司徒大人请恕罪，晚辈只是想要告诉你，这件案子绝非表面上那么简单。凶手一定另有其人，绝非是白卓，晚辈敢以项上人头作为担保。”宋无涯厉声说道，他之所以敢这么说，也完全只是因为对白卓的信任而已。 “宋无涯，别以为前日你破以凶案，就目中无人了。” 宋无涯的言辞，反而更加激怒了司徒易，他再次厉声呵斥起宋无涯来。 两人依旧没办法谈得拢，宋无涯怎么说这司徒易都听不进他这话。眼下，白卓面临的危险，也只有宋无涯能够为他解开了。 听着司徒易这话，今天的事情显然是不想让宋无涯插手了，也不知道是何意。 “大人，嫌犯带到。”包捕头的声音从外边传来，紧接着便看到一队官差，押着四名男子走了进来。 宋无涯立刻寻着声音转头去看，包捕头走在前边，身后跟着一队衙役，那四人还并未上了刑具，就这般被押了上来。 “跪下！”包捕头一声历喝，那四人立刻跪倒在公堂之上。 “大人！这四人之中，三人乃是这客栈的伙计，余外一人则是那院中的住户。”包捕头立刻禀明四人身份。 司徒大人抬头将目光扫向四人。 其余几人不识，可这其中一人，宋无涯却认得。正是先前带着他查看客栈的那名堂倌，看来除了白卓之外，只有这四人由嫌疑了。 “哼！宋无涯，方才你以项上人头做了担保，那么本县今日就让你来做这个县官，就由你来审问一下这四名嫌犯吧。” 眼看着四名嫌犯被带上公堂，可司徒易这时却突然改口，竟然还应了宋无涯刚才的请求。宋无涯听着顿时一怔，抬头看向司徒易，却见他一脸微笑，不做其他言论。 这公堂之下看着的百姓，对于司徒易这等做法，纷纷议论不已。 “多谢大人！”宋无涯不再多话，告了一声谢，就开始观察起了这四人来。 “你在那于寡妇的客栈内，住了多久？” 宋无涯避开三名伙计，当先询问起了那位房客。 “额！草民，已在客栈住了半月之久，平日里深居简出，也是在今早官差老爷要说封闭客栈时才知道出了这等事情。” 那人立刻回答，宋无涯看他一身衣物并不像是平头百姓，反倒是像个来往的商人。 “你可是行商来此？” 有了这个怀疑，宋无涯当即询问，好确定自己的推断。 谁知，宋无涯这话刚刚出口，那人立刻连连点头：“公子真是好眼力啊！草民确实是行商来此。” “那你又何故在这里住了半月之久，而深居简出呢？” 既然是行商，那他深居简出便有些不对了。 这话问出，那行商顿时面露尴尬之色，犹豫了半响这才回应。 “草民不小心摔伤了腿，不便行走，只是每日在床上休息，这一点小二哥可以为我作证，掌柜也正是因此，见我有些不便，才让我住在了后院之内。” 宋无涯皱眉看向了那堂倌，堂倌连连点头，证实他这话不假。 “那你的腿又是因何受伤？” 面对宋无涯的再次追问，那房客却面露了难色。正当宋无涯要继续追问之时，他却松了口。 “此等事情，说出来实在是有辱家门啊！草民风尘而来，人又正直壮年，几日的行程，好不容易来了城里，便忍不住动起了那不苟之念，恰巧见了于寡妇这客栈不远的翠香楼，谁知道正行房事时不巧从床上摔落，扭伤了腿，这才投宿在了于寡妇的客栈内。在小二哥的帮忙下，问了大夫，这才在后院休息了半月。” “原来是这么回事。”宋无涯点头若有所思，他还真的记得那翠香楼与于寡妇的客栈相差并无多远。他随即抬头看向包捕头：“包捕头，还望你差人前往翠香楼问明此人所说是否属实。” “来人，立刻去翠香楼，查明事实。”包捕头立刻喊了官差。 宋无涯这才转身看向另外两人：“你们两人在客栈内作何营生？” “小的两个乃是这客栈内的掌厨，昨天相约去了赌场，一夜未归，与本案无关啊！还望公子明察啊！”那两人中的一名青年，急着就说出了事实。 “宋公子，在下确实是在赌场将他们两人抓获，同时还向赌场问了个究竟，确实如他们两人所说。”包捕头立刻在那人所说之后，补充了一句。 如此一来，这两人的嫌疑，以及那位房客的嫌疑基本上可以排除了。眼下最有嫌疑的就是这位堂倌了，宋无涯凝神看向了堂倌，却见堂倌双手交叠相互揉搓不已，甚至就连他额头上的发丝都被汗水粘在了额头上。 “第一个发现死者的往往就是凶手！”宋无涯突然想起了这么一句话来，这可是在刑事案件之中流传已久的话了。“虽然我并不相信这样的话，但这话也并非没有道理的。” “小二哥，你昨晚打烊是在何时？”宋无涯心里已经有了猜测，他联想起了今日早晨时分，在那客栈内所看到的情形，反倒是觉得这堂倌的嫌疑越来越大了。 “小的，小的就是在昨夜白公子上楼之后打烊上板的。”堂倌回答的有些急促，呼吸都没办法保持平稳了。 听了这话，宋无涯继续追问：“那你在打烊之后做了什么？” “小的依照日常之事，收拾店内，做些打扫。” “可曾上过二楼？” “啊！上过，上过，小的昨夜上了板之后，看到掌柜的扶着白公子上了二楼之后，就打了水送进了房间。” 听了堂倌的回答，宋无涯却突然冷笑了一声：“离开之后，你就再也没有上过二楼？也没有见过掌柜的下来？” “是的！”堂倌点头应是。 这一番询问，坐在堂上的司徒易捋着胡须，笑着问了一句：“宋公子可有了答案？” “还不曾有答案，只是有了一些猜测而已。我想看一下于寡妇的尸体。”宋无涯摇了摇头，虽然有所猜测，但并无直接证据，所以这个时候做出判断，还为时尚早。 他也不等司徒易发话，直接走到了一旁。拉开那白布，赫然看到于寡妇那张扭曲的脸庞，那模样十足是在死前受到了极大地惊吓。在这之外，她的前襟虽然已经被整理过了，但是内衣却显得非常凌乱。更让宋无涯触目惊心的是，她的衣服上满是大片的血迹，而伤口却是脖子上的颈动脉。 宋无涯仔细的查看了于寡妇的全身，她竟然几乎全身都沾满了血迹，就连后背之上都是，她的手掌上也布满了伤痕。 “大人，仵作在哪里？”宋无涯看了个大概，他并没有继续检查，而是直接寻找仵作。 毕竟在这样的凶案发生之后，仵作一定会对尸体进行详细检查，并且记录在案的，当时的情况他应该能够判断个七七八八。 “传仵作！”司徒易并未废话，直接传了仵作上堂。 不多时仵作便恭敬的站在了公堂上，宋无涯指着于寡妇的尸体，直接向他询问起了今天早上刚刚做过尸检的详细报告，好从其中找出详细的线索来。 第19章 水落石出 “仵作，可否将你的检查向我叙述一遍？” “是！”仵作应了一声，蹲在于寡妇的尸体前边开口说道：“小的见到于寡妇的尸体时，她的衣襟大敞，胸前更有不少的抓痕，显然死前曾被人非礼，但却未曾行过房事。而且其胸部的皮肤上，还沾了不少的血迹。脸颊肌肉僵硬，可见生前的表情并不平和。浑身上下，只有颈部一处伤口，是失血过多造成的死亡。” 仵作的回答，与宋无涯的判断几乎无异。只是宋无涯听了之后，略微点了点头之后，却还是摇了摇头：“你可曾又遗漏的地方？” “这……应该没有吧！”仵作被宋无涯这么一问，犹豫了一下，仔细查看了于寡妇尸体一眼后，不是太过确定的回答。 宋无涯没有多说，上前将其手腕拿起：“这里曾有被捆绑的痕迹，虽然并不明显，但至少可以肯定，她生前双手被人绑住。只是隔着衣服，用来帮她的东西又并非是质地坚硬的绳索，所以造成的痕迹并不明显。” “啊！是小的疏忽！”仵作见状，急忙低头认错。 可是宋无涯并未就此收手，他指着于寡妇微微张开的嘴巴又道：“她的嘴角发青，死后并未合拢，恐怕是死前嘴里被人塞了什么东西。再加上她因为失血而死，并非是一击致命，所以在造成伤口之后，到她死亡之时，这中间必定会有呼救的机会。可是昨天堂倌和这位房客并未听到任何动静，加上近日我前往客栈查看，发现案发现场凌乱不堪，可见她在死亡之前是没办法呼喊和离开现场的。” “这……是是是，公子判断的非常准确。”仵作面露苦色，听着宋无涯的判断，急忙点头应是。 不过，说完了这些，宋无涯脸上却露出了疑惑。 “只是，有一点我想不明白。这死者伤口在这颈动脉之上，这么大的伤口，她体内的鲜血必定会喷涌而出，应该在她受伤所在位置留下大量的鲜血。可是当时屋内虽然凌乱，但并没有见到这种喷溅出来的血迹。” 这才是让宋无涯想不明白的地方，毕竟这不合乎情理啊。 一旁听着的司徒雯，看着宋无涯皱眉思索的样子，轻哼了一声：“方才仵作不是说她死前曾被人非礼吗？或许是被凶手压在身下呢？” “哎！对啊！”司徒雯的一句话，却让宋无涯顿时茅塞顿开，他惊喜的扭头看向一旁的司徒雯，高兴道：“雯儿，你可真是我的贤内助啊！” “呸！谁是你这登徒子的贤内助！”司徒雯可没给宋无涯好脸色。 “现场内，床铺上并未有任何的血迹，而墙壁桌子上也没有。如此说来，当时凶手行凶没办法把于寡妇按倒在床上，是因为床上还躺着酒醉不醒的白卓！所以他只好将于寡妇捆绑在了地上，以至于那脖子上的伤口中喷溅出来的鲜血洒了满地都是。” 宋无涯的推断到了此时，这堂外先前被差出去的衙役跑了回来。 “报！包捕头，小的已经去了翠香楼，老鸨也被在下带来。”那衙役说着向外招了招手，却见一浓妆艳抹的中年妇女提着裙子，自人群外走了进来。 那老鸨端是一个胡搅蛮缠的家伙，刚刚进入公堂，直接扑倒在地，哭天抢地的便哭喊起来。 “大人啊！民妇冤枉啊！民妇一直本本分分，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勾当啊！我们家那些姑娘，可全都是她们自愿卖给我们翠香楼的，可没有一个是强取豪夺来的，大人可要明察啊！” 公堂上的司徒易一听这话，顿时就皱起了眉头，手中拿起惊堂木狠狠拍在了案上。 “大胆刁妇，胆敢扰乱公堂！还不住嘴？” 惊堂木重重拍下发出的巨响，吓得那老鸨立刻收了声。 眼见这一幕的宋无涯心里觉得好笑，这老鸨真可谓是不打自招，还没说找她来时干什么事情呢，她却直接说出了这青楼里那些姑娘的事情，如今看来，这强取豪夺的事情，恐怕是有了。而让宋无涯更觉可笑的是，这老鸨的演技实在是太拙劣了一番，哭喊了半天，连一滴眼泪都没有流出来。 “本县问你！你可见过此人？”司徒易懒得和她废话，直接指着那跪在地上的房客问道。 那房客却畏畏缩缩耷拉个脑袋，不敢抬起头来。 老鸨敲了个仔细却还是不敢确认，摇了摇头：“大人，民女那翠香楼，来往的客人多的是，想必这位不是常客吧！” “那你可记得半月之前，曾有一名客人在你那青楼里，摔断了腿吗？”司徒易见没问出个什么来，只能换了个问法。 这话一出口，那老鸨连连摇头：“大人这话不是要砸了我们翠香楼的招牌吗？我们那翠香楼的姑娘，各个国色天香，哪个来过的客人不都是腿软的下不了床，怎么可能摔断腿呢？” “绕了这个大一个圈子，废话这般的多，你直接回答本县没有不就是了？”司徒易气的够呛，瞪着眼睛说道。 这老鸨的回答却让宋无涯哭笑不得，这老鸨还真是个做生意的好手，就这等头脑做了这等营生，还真是有些浪费了，在这公堂上竟然还不忘给自己的翠香楼做个广告，真是难得。 “我问你，你为何撒谎？” 惊堂木再次拍下，司徒易怒声指着那房客训问。 老鸨的回答，也让宋无涯心里起了疑惑，这一切的证据都已经指明了凶手，可没想到这个时候，却查出了这个房客撒了谎！ “大人饶命啊！小的说实话，小的说实话。”那房客顿时就被吓得趴在了地上，嘴里连连求饶：“小的并非是在翠香楼摔了腿，之所以不说实话，也是怕被牵连进入这凶案之中。小的其实是见于寡妇有些姿色，偷看了她洗澡，被发现之后慌不择路踩进了后院中的水桶内，摔断了腿。只是这事实在是羞于启齿，又加上怕与于寡妇的死扯上关系，这才撒了谎。” “哦！原来那天夜里的人就是你啊！” 那房客刚刚说罢，堂倌立刻扭头指着他嚷道。 听堂倌这话，已经证明这房客所说并非假话。 “大人，一切都已经明了。”宋无涯笑了起来，面对司徒易说道。 “哦？看来，你已经知道了凶手是谁？”宋无涯的话，让司徒易一怔，立刻欣喜不已。“那你快说说，凶手是谁？” “凶手就是他！”宋无涯猛然转身，伸手指向了那堂倌。 “啊！不是我，不是我！”堂倌眼见宋无涯伸手指向了他，顿时吓得浑身抖动，有如筛糠一般。 “别狡辩了！事情应该是这样的。”宋无涯冷笑着看那堂倌，开始向众人讲述这案情的经过。 “昨天夜里，你打烊之后，送水上了二楼，却见白卓已经酒醉，但是于寡妇却依旧在他房间里。这于寡妇颇有些姿色，其实你早已对其觊觎已久，只是一直没有机会。想必于寡妇平日里也是个风流的女人，她也必定知道了那日偷看她洗澡的房客是谁。” 宋无涯的话说到了此处，转身看向了一旁的房客，那房客低下了头，默认了宋无涯所说。 “但是她并未拆穿，并以此和这位房客勾搭了上。我说的可对？”宋无涯再次向那房客询问。 房客犹豫了一下，却又说道：“公子猜测的没错，那于寡妇确实在第二日找了我，并给我重新安排了房间。同时她还以此为借口，向我讨要了钱财。小的也不想这钱白白打了水漂，而于寡妇也并未抵抗，所以我们就……” “方才你进来时并未表现出腿上有伤，只怕你的腿只是普通的扭伤，早已经好了。继续装作这幅样子，目的其实也只是为了和于寡妇继续在后院欢好罢了，而且你也想借此来摆脱于寡妇之死的嫌疑。当然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的事情店小二必定知道。” 宋无涯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几分，厉声喝道。他转身看向那店小二，店小二咬着嘴唇点了头。 “所以昨夜，店小二见于寡妇在白卓房中逗留，所以心里起了疑心，知道于寡妇要意欲何为了。当即，他下了楼打了水，借着在二楼擦地的机会，再次来到了白卓的房门外。果然看到了于寡妇解开了白卓的衣服，意欲借白卓醉酒，好与他坐实偷奸之名，从而向白卓诓取钱财。而早已对于寡妇动了邪念的小二就直接冲进了房间，并之言以此为借口要与于寡妇成就好事。可于寡妇自然不应，毕竟店小二什么身份，她想必也是看不起的。最重要的是，于寡妇这么做，目的是为了钱，所以她不会答应店小二的。但是听到小二对她的威胁，就以要解雇他为由，让他闭上嘴巴，并且别管这些事情。而店小二，被于寡妇的恶言恶语激怒，恼羞成怒之下，意欲对于寡妇施暴。” 第20章 白卓无罪 宋无涯的推理，到了此刻停顿了下来，他挑起眉头看着跪在地上的堂倌，厉声喝问：“现在你还不如实招来？要等着我继续说下去吗？” 对于宋无涯的逼问，那堂倌抬起头来，一脸惶恐：“小的冤枉啊！” “既然你还嘴硬，那就让我来揭开你作案的整个过程吧！我让你自己说，不过是给你一个挽救的机会，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怪我了。”宋无涯冷冷的继续道：“正是因为于寡妇对你熟悉，并不想过你会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情来，并未对你提防。你直接以抹布塞进了她的嘴里，随即将她捆绑，并开始你的暴行。可是于寡妇反抗的厉害，不断的挣扎让你慌了神，你心里害怕，便打碎了桌上的茶杯，用碎片来胁迫她。但你没想到，她依旧不断挣扎，而在慌乱中，你失手刺破了她的颈动脉，以至于鲜血喷溅出来。” 宋无涯的双眼一直死死盯着那堂倌，可是堂倌却并未有开口承认的意思，以至于宋无涯无奈只能继续说下去。 “她的血溅了你一身，这时候你吓坏了，急忙伸手捂住了她的脖子，可是血却怎么也止不住。你吓坏了，直接起身就跑，但是到了楼下你才发现，自己已经浑身是血了，而且在二楼和楼梯上都留下了血脚印。想到这里，你急忙回到二楼的房间内，见于寡妇已经没有了动静，想必是死了。你看到房间里的脚印，立刻就想到不能留下罪证，所以你收拾了那些茶杯的碎片，并拖拽着于寡妇的身体将房间里的脚印擦掉。这也是为什么我去房间的时候，你听我问起怎么满地鲜血，并且有不少拖痕时，会吓得瘫坐在地。随后你擦干净了二楼的脚印，病情处理了你的衣服。” “你胡说，人不是我杀的，你不要血口喷人！你又什么证据能够证明！”那堂倌突然厉声喝问。 “你说的没错，这一切都是我的推测，没有任何的证据。”宋无涯听到这话，无奈的摇了摇头。 正听得精彩的人们，此时见宋无涯如此一说，顿时叹息起来。 司徒易皱着眉头，看着宋无涯喝问道：“你说了这般多，没有证据那不是等于说了些废话吗？” “有句话是这么说的，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宋无涯听着司徒易的指责，摇了摇头起身走到了于寡妇的尸体前：“仵作，你可否看看于寡妇的嘴里，是否有什么残留的东西？” 仵作皱眉应了一声，立刻蹲下打开了于寡妇的嘴巴，借着光仔细的看了一遍。 “大人，于寡妇的嘴里，在牙缝中还留有一些丝线。”仵作说着已经拿出了于寡妇嘴巴里的丝线，经过一番仔细辨认后又道：“这应该是平日抹布之中的丝线。” 仵作的检查，证明了宋无涯所言：“试想，这客栈内，平日里将抹布待在身上的是谁？” “抹布，谁都可以拿到，这算什么证据？”堂倌的模样突然变得凶狠起来，那满目凶光之中，除了愤怒之外，却还有一些耻笑。 当然，宋无涯自己也清楚，这算不上什么证据，他随即将目光放在了那个房客的身上。 “事到如今，你还想坐视不管吗？你就不怕于寡妇的冤魂来找你吗？”宋无涯瞪着那房客狠狠说道。 房客被如此一喝，双眼猛然一睁，整个人顿时瘫坐在地。 “公子，你怎么知道我看到了这一切？”那房客不敢置信的看着宋无涯。 “谁让你没有小二哥这么小心，让我看到了你去过二楼的证据。”宋无涯听他这么一问，笑着回了一句。 那房客重重的叹了口气道：“公子说得不错，昨天夜里，本会前来我房间的于寡妇却久久没来。我见二楼白公子的房中还有灯光，且看到了于寡妇的身影。我心想她和白公子又勾搭上了，心有不满，就上了二楼，随之却看到了店小二和于寡妇厮打的情形，并且看到了店小二失手杀了于寡妇。我害怕被小二发现，对我也施以毒手，所以就偷偷跑回了房间，紧锁房门装睡了。” 房客将一切说出之后，再次看向了宋无涯，他皱眉又问：“不知宋公子在二楼看到了我留下的什么线索，知道我上了二楼？” “哦！我没有发现任何证据。”宋无涯轻声笑了起来：“只是刚才看你面容紧张，所以诈了你一下。” 那房客顿时愣住了，看着宋无涯的眼神，完全懵了。 “好你个大胆的堂倌，竟敢做出这等丧尽天良之事！你还不如实向本县令招来！”司徒易眼见宋无涯解开了真相，顿时厉声喝问。 堂倌顿时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一般，嘴里大喊着饶命。 “来人，押下去，等候发落！”司徒易手中的令箭扔了出去，两名衙役立刻上前将那堂倌带了下去。 看着那堂倌被压下去，司徒易冷眼瞧着那房客皱眉道：“既然你知道实情，不如实上报官府，本该论你一个丈责，念在你及时挽救，就不予追究了。你们都退下吧，将掀嫌犯白卓即刻释放！” 直到司徒易说出了这句话之后，这一切才算是结束了。 宋无涯笑着看了一眼司徒雯，见其眼里含着喜悦，可是一接触宋无涯的目光，那笑嘻嘻的表情立刻就绷紧了。 “晚辈告退。”宋无涯向司徒易告别一声，随即便向外走去。 当宋无涯来到牢狱之前，白卓已经被释放了出来。他一眼看到宋无涯，立刻欢悦的直奔而来。 “要不是无涯兄，只怕小弟真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白卓屈膝就要向宋无涯下跪，被宋无涯直接拦了下来。 “白卓兄弟这是干嘛？走，我以为你准备好了酒菜，为你接风洗尘。”宋无涯笑着拉着白卓就向城内酒楼走去。 一听这话，白卓顿时露出了一脸苦色：“无涯兄，小弟还哪敢再去喝酒，要是再摊上这事，那可怎么是好？” “哎！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咱们小酌一杯，不碍事的。”宋无涯见白卓竟然担心这事，当即笑着打消了他的念头，拉着他就去了酒楼。 两人坐下，一番言谈，宋无涯也把这件事情的过程告诉了他。听了这一番之后，白卓恼怒不已，心想这堂倌如何可恶，竟然要陷害与他。 看来客栈时回不去了，宋无涯倒是心疼他那刚刚送出去的银两，完全是打了水漂。 白卓没了去处，宋无涯直接带着他回到了司徒府上。 “咦！司徒大人也在啊。” 刚刚进了里边，就看到了堂上坐着的司徒易，立刻迎了上去恭敬的问了一声。紧跟在他身后的白卓，也笑着客气的打了一声招呼。 一旁的司徒雯见状，没好气的白了宋无涯一眼道：“今天晚上，我这里可不留你。没想到你还带着朋友回来了，你还真把这里当做是自己的家了？” “雯儿你这话就不对了吧？咱们一家人，何故要说这两家话呢？”宋无涯笑嘻嘻的走了过去，站到了司徒雯的身边，直接伸手就揽住了她的芊芊细腰。 司徒雯哪里想到在自己叔叔面前，宋无涯竟然会这么大胆。可是宋无涯的手掌揽着她的同时，手放在了她的腰侧，司徒雯顿时嘤咛一声，浑身软了下来，不知觉的便靠在了宋无涯的身上。她一时才反应过来，急忙站立起来，意欲将宋无涯推开。可哪想到宋无涯的手牢牢的揽着她，任凭她怎么用力，也没有办法。 “好了好了！雯儿你这是使什么性子啊！无涯虽然平日里作风不好，可我看经过这次一番遭遇之后，也改了心性，你看近几日也不见他再拈花惹草，想必是改了性子。”司徒易见两人这般拉扯，急忙起身劝解起来。 可他这话刚刚说完，司徒雯便没好气道：“叔叔，你又不是不知道，狗改不了吃屎，他不过是暂时收敛了心性，我看他迟早还是会再去拈花惹草的。” 没想到司徒雯根本不相信宋无涯，还用这样的比喻。 “你爹在世时，受无涯父亲托付照顾，又加上你们的婚约在身，你又何必这般瞧不起他呢？听叔叔一句劝，先将你父亲入土，你们两人的事情，年后由叔叔替你们操办，也算是了却了你父亲的心愿了。” 司徒易这般话说来，竟然还看得起这宋无涯，还要主持操办他们两人的婚事，这是宋无涯不曾想过的事情。 “叔叔，你说什么呢！我……我可不嫁给他！”司徒雯气鼓鼓的看着宋无涯，没好气的说道，显然她这个沾花惹草的未婚夫让她很是不满。 宋无涯欣喜无比，本来他还担心这漂亮的媳妇儿会跑了呢，现在看来自己的担心已经是多余的了，有了这个司徒易大人做叔叔，那还真是一件好事啊。 “多谢叔叔！晚辈一定改邪归正，日后好好和雯儿过日子。”宋无涯立刻笑眼借坡下驴。 第21章 离开萧山 司徒雯见宋无涯这般厚颜无耻，竟然直接就把司徒易叫做了叔叔，正欲出口指责，却被司徒易抢了话。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司徒易摆了摆手说道，他迈步往前走了两步，突然驻足，转身看着司徒雯又道：“雯儿，你可知叔叔调任之事？” “雯儿知道，叔叔升任知府，不日将上任松江。”司徒雯立刻应道。 这事宋无涯自然不知，没想到这司徒易竟然还升官了，看样子是要离开这萧山了。 “嗯！也正是此事，朝廷下了八百里加急文书，让叔叔即刻上任。今日新上任的萧山县令已到，明日交接之后，叔叔便要赴任了。你父亲不幸，恐你留在此地睹物思人，叔叔向带你一起去松江，你意下如何？” 原来司徒易有这个打算，倒是很体贴他这位侄女的。 司徒雯顿时伤神，皱眉低声抽泣了起来，并点了点头，答应了司徒易的提议。 “只是，你得留下操办你父亲的丧事。叔叔不能带你一同前往，这可如何是好啊？”司徒易思索一番，皱起了眉头。 听到这话，一旁站着的宋无涯，眼睛微微一转，脑海中灵光一闪，顿时说道：“叔叔，您不必担心，只需前往松江上任便可。小婿待将岳父入土之后，便带着雯儿前往松江找您！您看如何？” “哎！这样安排甚好，就这么定了。”司徒易立刻欣喜。 只是一旁抽泣的司徒雯听了，却不怎么满意，冷冷看着宋无涯，轻咬贝齿，想要说什么却又忍耐了下来。 这事情就如此定下来，司徒易离开之后，宋无涯带着白卓休息了一晚。 之后的日子中，宋无涯与司徒雯一起将其岳父安葬，前后一月有余，白卓也跟着帮忙，这番下来才将府上的所有事情安排妥当。司徒府家大业大，留下一干仆人看着庭院，司徒雯收拾了一些东西，便乘坐了宋无涯找来的马车，直奔松江。 “嫂子，不出半月我们就可进入松江。”白卓驾着马车，与宋无涯两人，带着司徒雯与她的一位贴身丫鬟离开了萧山。 让宋无涯没想到的是，白卓这位穷苦书生竟然也能驾的了马车，原来是以往没了盘缠，做过这类营生。 一行人出了萧山，十余日的奔波，终于进入了松江境内。 “无涯兄，天色不早了，我看前边有灯光出现，估计是个村庄，我们就暂且在这里休息一晚，明日不到晌午就能到达松江府内了。”白卓回头向一旁的宋无涯说道，同时指着远处的灯光。 “好，就这么办了。”宋无涯又不熟悉这些，只能听白卓安排了。 很快马车就驶入了那村庄之内，这傍晚时分，早已经过了饭点。本来这村里的农民，早该在这个时候休息了，可是却家家亮着灯火。 “咦！这是怎么回事？”白卓看着村内家家灯光通明，可不见村里有人外出，固疑惑了一句。 宋无涯也琢磨不出这是为何，皱眉思索了一番后，笑了笑：“白兄不必多想，先找户人家借宿再说吧。” 白卓点了点头，马车在村内行驶，四处看了一眼，终于在一户人家前停下了马车。 “我看这户人家院墙高大，必定是这村中的富户，我们就在这里借宿一晚吧。” 说罢白卓下了马车，敲开了院门。 “你们是？”一位老农开了院门，看着门外的白卓，扭头又瞧了一眼马车上端坐的宋无涯，询问了一句。 “老丈，我们是过路人，也看天也黑了，想在您家里借宿一晚。”白卓客气的向那老头说道。 这番话之后，那老丈说吧开了院门，脸色突然紧张了起来，急忙对白卓说道：“哦，原来是路过的客人啊。赶快进来，赶快进来。！” 白卓欣喜，立刻赶起了马车进了院中。那老丈倒是和善，领着他们就进了院子，直了一处地方，示意白卓几人将马车栓在那里的树上。 “将马车就停在这里，待一会老朽给你们这马填把草料。”老丈客气不已。 马车停下，白卓跳了下来，将马车拴在了树上。宋无涯接着下了车，掀开帘子。 “雯儿，下车吧。” 婢女小环先走了出来，宋无涯立刻上前，伸手便欲扶她下车。 那小环见状，脸色一紧，急忙道：“姑爷，奴婢还是自己来吧。” 而在其身后的司徒雯听到这话，顿时咳嗽一声：“小环，别乱叫，谁是姑爷？” “是，小姐，小环说错了话。”丫鬟小环急忙解释。 听了这话，宋无涯顿时一脸尴尬，让开了面前。小环面露绯红，轻轻下了马车。宋无涯见司徒雯出来，立刻笑脸相迎。 “雯儿，来小心点。”说着宋无涯伸手上前，欲搀扶司徒雯下车。 哪想到司徒雯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还是扶你的小环吧！” 听了这话，宋无涯只觉得有些尴尬，见司徒雯起身下车，立刻上前一把抱住了她，任由她下的怪叫，硬是把她给抱下了马车。 这突然的一幕，让司徒雯措手不及，忍不住偷偷伸手在宋无涯腰侧狠狠拧了一把。 “哎呦，雯儿你怎么对为夫下这样的毒手？”这一下可让宋无涯着实疼了一下。 司徒雯见一旁的老丈看着，没有再和宋无涯纠缠，客气的向老丈做了个万福。 那老丈见状，也只是呵呵一笑，显然这打情骂俏的事情，他也是见过的。 “天色已晚，山里风寒，还是先进屋吧。”老丈笑着对几人说道。 宋无涯帮着白卓一起卸下了马车，四人这才转身跟着老丈就走。 “哎？老丈，晚辈见您这家里也不是平常人家，怎么还劳烦您一个老人家来开门呢？”宋无涯反复看了这周围，却并没有看到其他的人，这才有了这么一问。 老丈听闻这话，叹息了一声：“最近村里死了几个人，我家三个儿子都去帮忙了。老朽早年丧妻，而三个儿子还不曾成家，固家里只有了老朽一人。” “死了几个人？哦，生老病死，也是人之常情。”宋无涯点了点头，倒也并不觉得奇怪。 听到这话，也不难解释这村里为何全村亮着灯了。这死人发丧本就是不祥的事情，有些地方确实会有这种习俗。之所以夜里亮着灯，也是因为怕那些死了的人，成为游魂会找那没人住的地方逗留。 “哎！不到半月，死了一十二个。”老丈听了宋无涯的话，一边前边领着路，一边摇头嘀咕道。 他这话一出，宋无涯倒是一个激灵：“死了十二个？老丈，这十二个人都是寿终正寝？” 这实在是不然让人觉得奇怪，毕竟这村子看着虽然不小，但也不可能会出现半月死了十二个老人的事情。 果然，那老丈停下脚步，扭头看着宋无涯：“这位公子确实是死了十二个，却都是一些青壮年！” “青壮年？那是如何死的？莫非染了什么恶疾吗？”宋无涯更加想不明白了。 一连十二个人，还都是青壮年，那宋无涯也只能想道疾病而亡这种事情了。 但是，他的判断之后，老丈却又摇了摇头：“不是，是被野兽咬死的！” “哦！野兽咬死的？难怪方才我们敲门，您让我们快些进来，想必是怕我们被野兽伤了吧？”老丈凝神看着宋无涯，微微疑惑了一下还是说道。 听了这话，宋无涯深吸了口气，点了点头不再询问了。 “这野兽闹得凶狠，也不知道是野狼还是老虎。让人想不明白的是，那东西只是咬烂了人的喉咙，并没有吃了尸体。”老丈继续往前走，这嘴里又嘀咕了起来。 本来没了疑惑的宋无涯，这下又开始疑惑了。正如这位老丈所说，这野兽哪有只咬烂人的喉咙，而不吃了人尸体的事情。这实在是说不通的事情，毕竟野兽攻击人，目的只是为了食物而已。 “不说这个了，你们还是先休息吧。不知公子小姐几个吃过东西了吗？”老丈说罢之后，询问其几人是否吃饭的事情来。 而这时，他也带着几人来到了房前。 “今晚你们几位就住在这里吧，正好两间。”老丈说着带几人进入了房中。 宋无涯听了这话，急忙自怀中拿出了几两银子来：“多谢老丈留宿我等，还望老丈给我们准备点饭菜。这点银两，还望老丈收下。” “公子不必，老朽这房子空着也是空着，粗茶淡饭也不值几个铜板，哪能收公子的银子呢，还望公子收回，不然老朽可要赶几位离开了。”没想到这老丈还真是个热心的人。 眼见这个模样，宋无涯也只好作罢，把银子收了回去，就安心住在了房里。 他与白卓两人一间，司徒雯与丫鬟小环住了一间。安顿了下来之后，宋无涯想起了刚才那老丈所说的事情来，这心里难以解开的疑惑再次笼罩了心头，总觉得这好像不是一件寻常的事情。 第22章 凶兽之患 老丈客气的去给四人准备饭菜了，先来无事在房间中，宋无涯皱起了眉头。 一旁的三人也都看到了他这般表情，不过小环毕竟只是个丫鬟，也没敢开口询问。司徒雯这心里的气还没消，虽然在叔叔司徒易的劝说下不再提及和宋无涯解除婚约的事情，可是这心里依旧对他不怎么满意。 只有白卓看到了他这样的表情，才开口问了一句：“无涯兄，一切都安顿下来了，为何还紧锁着眉头？” 听到白卓问话的宋无涯这才一怔，抬起了头。 “哦！我只是觉得有些奇怪。” “奇怪？你是说这位老丈吗？”白卓不明白宋无涯这话所说的奇怪是指的什么地方。 毕竟与宋无涯不同，他对于这些事情还是有些特别的了解的，当即便对白卓解释起来：“我说的奇怪的事情，是这个野兽伤人的事情。” “野兽伤人本没有什么可奇怪的，这荒郊野外的，不足为奇，无涯兄不必为此忧心，我们明日一早启程，白日里是遇不到那些伤人野兽的。”白卓听了宋无涯的话，安抚他道。 只是，宋无涯想要说的可不是这个意思，他摇了摇头：“寻常野兽，并不了解人类，它们即便是攻击人类，也不可能直接找到人类的咽喉，一击致命的。” “哦？还有这等事情？”宋无涯这么一说，白卓立刻就吃惊了。 别说是他，就是一旁的司徒雯也不禁正视着宋无涯，认真的琢磨起来。 “那你的意思是说，这些不是寻常野兽，是被人驯化过得？知道怎么对人一击致命？”司徒雯稍微琢磨了一下，便说出了她心中所想。 宋无涯吃惊的看向司徒雯，点了点头：“有这个可能，当然也不完全只有这样，我也没看到过伤口，说不定那野兽行凶的伤口，是人为伪造的！” “人为伪造？那这不就成了凶案了吗？”白卓大惊，猛地一下就站了起来。 宋无涯点了点头：“不管怎么说，这事情我总觉得有些蹊跷” 三人正说着，门外老丈便端着饭菜进来了，他的一声吆喝打断了三人的谈话。 “几位等急了吧？粗茶淡饭，还望几位不要嫌弃。” 宋无涯几人见状立刻起身，恭敬的向老丈施了一礼。 “多谢老丈款待，今日我们几人叨扰您老人家了。我们外出之人，在外能吃上一口热饭，那就是不得了的享受了，哪里会嫌弃呢！”饱读诗书的白卓，客气的再次向老丈鞠了一躬。 宋无涯也效仿白卓，向那老丈施了一礼。 “几位真是客气了，出门在外可不就是靠大家嘛？你们吃着，老朽先回屋了，吃完碗筷放在这里便可，老朽一会过来收拾就是。” 见这老丈要走，宋无涯急忙拦住了他。 “老丈稍等，晚辈有几句话想向您老人家询问一下。” “哦？是问路吗？” 老丈微微有些诧异，回过神来看着宋无涯反问了一句。 宋无涯直言道：“并非问路，只是晚辈好奇这村里野兽伤人的事情，所以想了解一下。” “哦！原来是这样啊。”老丈微微点了点头，随即又笑着向宋无涯说道：“你们先吃，老朽在一旁将今日之事说给你听。” 宋无涯听罢点了点头，立刻就坐了下来，不过却没有着急着吃饭，毕竟这位老人家在这里说话，他们几人胡乱吃着，实在是有些不礼貌。 老丈也没有理会这个，当即便开始讲述了起来。 “那还得从半年前说起呢！村里的刘大媳妇，看着几日连绵的雨水终于停了，心想着进山林子里挖些野菜，可谁知道当夜直到傍晚刘大从地里回来爷不见媳妇回家。早些时间，村里传言刘大媳妇不守妇道和人通奸。刘大也早有耳闻，只是一直不曾撞着证据，他当心心中起疑，拉拢了自家的三个兄弟，连夜将村里翻了个遍，也没找到他媳妇的去处。直到第二日早晨，刘大这才想起了昨日早晨媳妇说要进山挖野菜的事情，立刻喊了自己兄弟直奔山林，可是一连找了三天也不见踪迹。” 老丈一连说了半天，停了下来传了几口气这才又接着说起。 “刘大这才慌了，也不想着媳妇是不是偷着会野汉子去了，立刻就报了官府。这官府一来，立刻就进了林子，没出半日的功夫，就带着刘大媳妇的尸体回来了，官府说是被野兽咬死，此时就这么结了。刘大媳妇尸体回来之后，村里人们都去看了，那脖子被咬下一大块的血肉，骨头都露出来了。当时刘大就哭的不成样子了，连连喊着对不起媳妇，说什么不该不相信她。村里的人们也都觉得刘大媳妇是清白的，那些曾胡乱说过话的人，也都给她去坟上拜了拜。” “哦？老丈，怎么人死了你们反而认定这刘大媳妇是清白的呢？”宋无涯听到这里，觉得很是稀奇，这算什么事儿啊！ 没曾想，他这话刚刚问出口，老丈说话的语气都提高了：“要不是清白的，那怎么可能被老天保佑？被野兽咬死，除了脖子别处没有被祸害一点呢？这分明就是苍天见她被人污蔑，所以可怜她，替她留了个全尸。” “哦！原来是这样，恕晚辈愚钝。”宋无涯急忙客气的说了一句，老丈的神色这才缓和。“近日这村里不是又死了人吗？” “嗯！本以为刘大媳妇死了之后，这事也就过去了。人们害怕了几天没敢进山。不过就是半个月的光景，大家也都不记得这事情了。谁知道半个月后，又死人了，死状还和刘大媳妇一模一样，不过这次死的是进山采药的。自这之后，半年的时间，死了不少，有男有女。” “那都是进了山林里死的吗？”宋无涯听到这里，又忍不住问了一句。 老丈摇了摇头：“说来奇怪，虽说尸体都是官差从林子里找到的。但是我家媳妇儿，明明是去地里劳作了，可谁知道也死在了山上。哎！只可惜了我们家老大，兄弟三人好不容易娶了媳妇儿，谁知道却遭了这种不幸！哎！” 没想到老丈自己家里人也死了一个，说到了伤心的事情，老丈不由得连连叹息，眼里泛起了泪光。 眼见这样，宋无涯也不好再多问了，安慰了老丈一句，便吃起了饭来。 几人正吃着，院门突然哐当一声就被撞开了。 “谁是户主！” 突问院内传来大喊，老丈连忙收起了神伤，急忙出了屋外。 “老朽是户主，几位……原来是官差大人啊！小的有礼了！” 宋无涯的目光顺着房门向外看去，却是几位衙役站在了院中。 “你就是户主赵宝光？”为首一名衙役恶狠狠瞪着那老丈喝问道。 老丈躬身应是：“小的就是赵宝光。” “好！你们家三个儿子怎么不见出来？莫非是做了什么歹事，不敢见我们这些官爷吗？”见老丈认了身份，那为首的压抑却冷冷喝问，向老丈询问他三个儿子的下落。 老丈被这一声喝问吓得浑身一个哆嗦，急忙跪倒在了地上：“官爷莫要吓唬小人，我家三个儿子憨厚，哪里敢做什么歹事。只因村里死了亲戚，前去帮忙了。” 老丈一番解释之后，那衙役这才不再恐吓与他：“今日县里有一项重要的工程需要一些劳力，你家三个儿子，必须出两个劳力，明日傍晚在村外集合，等待我等前来接领。” “这……真是农忙……”老丈一听，立刻就慌了。 最近一段时日，正是农忙之时，这家里的田地也不能少了人。 可是老丈话还没有说完，那衙役立刻上前，举起手中的短刀就架在了老丈的脖子上。 “你想违抗太爷的命令不成？”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小的听命就是。”老丈被他这么一喊，再次跪在了地上，连连磕头。 那衙役极其得意，冷哼了一声转身便走。 眼见这些人走了，老丈这才站了起来，早已经哭的不成样子了。宋无涯听着这话，心中无不气愤，这古代就是如此，官就是天，这小小的官差在这些百姓面前，都能上了天似得，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 “这些杂碎，连年逾花甲的老者都要欺负一番。只可惜我没能考上功名，不然定当除了这些鼠辈，不再让他们祸害乡里。”这一幕让白卓气愤不已，拍桌而起，口中愤愤不平。 白卓这般表现，反倒是让宋无涯有些瞧不上了。说起来也怨不得他，毕竟他一介书生，这话摆在什么时候说出来，也没有什么意义。不过他这话倒是说得是个道理，正是因为有这些鼠辈，才搞的古代那些王朝民不聊生，江山才不长久。 当然这些与宋无涯并无关系，他如今来到了这里，也只能入乡随俗了，心里压根就没想到还能回去。毕竟这穿越的事情，本就是一个偶然的因素，如果真能来来回回，那就成了旅游了。 第23章 松江府 老丈抹着泪进了屋，连连摇头，见宋无涯几人吃了饭菜，收拾了碗筷转身走了。 自此再不见老丈过来，宋无涯几人也都各自回房，休息了一晚。 第二日一早，几人早早醒来，备好了马车，与老丈告别之后，便匆匆向着松江而去。 正午时分，四人一行来到了松江城门之前，远远便瞧见了官差对入城出城的人一一进行了盘查。 “这是出了什么事情吗？盘查的这般仔细。” 进了城门，白卓不由得皱纹说了一句。 虽然宋无涯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但白卓这么说，估计就是了。他眉头一皱，心想该不会是司徒易刚来到这松江，就遇到大案子了吧。 “别管这个了，我们还是先去找我叔叔吧。”宋无涯只是疑惑了一下，也没有多想，让白卓驾着车继续向前。 这话被车厢里的司徒雯给听见了，顿时没好气的啐了一口：“呸！什么叫你叔叔，那是我叔叔！” “嘿嘿！雯儿，你叔叔不就是我叔叔吗？”宋无涯恬着连说了一句。 不等司徒雯再说什么，他在一盘拦住了个路人，询问了府衙的去处，立刻驾车前往。 “什么人！府衙之地岂是你们随意逗留的，速速离去！” 马车刚刚在府衙停下，守卫的官差便厉声呵斥了起来。 宋无涯急忙笑脸相迎：“我等是司徒大人的家人，还望您通报一声。” 听宋无涯这话，那官差皱眉思索了一下，疑问道：“可是刚刚上任的松江知府大人？” “正是！” “那真不巧，城里发生命案，司徒大人不在府上，你们在这里等等吧。” 宋无涯报出了身份，那官差顿时客气了不少。 “还真让我给猜着了！” 刚才宋无涯心里还在想着，司徒易刚刚来到松江上任，这城门口就出现了这等情形，估计是遇到大案子了。如今看来，他想的还真是不错。 “我叔叔他去了什么地方？劳烦这位大哥告诉一声，我们过去找他。”宋无涯一听到这人命案子，心里就来了兴趣，哪里还能在这里等的下去，立刻就要过去看看。 “城南，刘府！”官差仿佛是惜字如金，淡淡的吐出了这四个字来，就不再说什么了。 宋无涯顿时就郁闷了，这也太含糊了吧。不过一想，这古代的城市可不比现代，估计也没有多大，比起现代的一个小镇也大不了多少，当即也不再多门，立刻让白卓驱车就走。 好在这地方真的不算太大，路上问了一番，顺利的就找到了。 “你们是什么人？刘府已经被封锁了，任何人不得入内。” 司徒易果然来到这里了，看这里已经被官差团团包围，显然里边的情况不小。 “哦，这位官差大哥，我们是司徒大人的家人，劳烦你通报一声，就说他的侄女婿宋无涯求见。”宋无涯立刻客气的说了一声。 他这话说完，腰测就被司徒雯给狠狠拧了一把，疼的他呲牙不已。 “司徒大人正在勘察命案现场，你们还是在这里等等吧。”宋无涯都这么客气了，可那官差还是不给他面子，冷冷的拒绝了他。 “劳烦您通报一声，我叔叔一定会叫我进去的。”宋无涯可不想就这么放弃，他也不是那种极其要面子的人，不会被这个官差冷脸喝了一声就不好意思开口了。 宋无涯这话刚刚说完，一旁的白卓倒是看不下去了，上前指着那官差就骂：“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别看他年轻，一副纨绔的样子，这可是我们萧山无人不知的断案圣手！真是司徒大人请我们来的，耽误了司徒大人断案，我看你是否能担待的起！” 刚才还一副凶悍模样的官差，被白卓这般一顿历喝之后，顿时面露大惊之色，急忙躬身：“原来是断案圣手！恕小的眼拙，小的这就带几位进去。” 好家伙，被白卓这么一咋呼，连通报都省了，宋无涯不禁赞赏的拍了拍白卓的肩膀。白卓一脸得意，脸上的表情不言而喻，对付这种人还得用这样的手段。 跟在身后的小环，却是一脸疑惑的看向了司徒雯，小声的问了一句：“小姐，姑爷他什么时候成了断案圣手了？” “哼！还不许他自己吹吹牛啊！”司徒雯白了白卓一眼，没好气的说道。她这话刚刚说完，立刻反应过来，回身在小环脑门上敲了一记：“还叫姑爷，真是记吃不记打！” 小环疼的捂住了额头，撅着嘴不敢再说了。 那官差领着宋无涯几人，绕过了正堂来到了后院，直接就带着一间正房之内。 “大人！依在下看来，此案可以结了！” 刚到了门口，宋无涯就听到了里边一个男人发出的阴阳怪气的声音。 “张师爷，此案颇有疑点，不急着结案。”司徒易显然是看出了什么，没有听这人的话。 领着宋无涯几人的官差，突然快不就跑了进来。宋无涯见状，顿时老脸一红，想要阻拦也来不及了，只好快步紧跟了进去。 果然，他担心的事情发生了。那官差进去之后，直接向司徒易拜了一下，便通报了宋无涯几人的到来。 “司徒大人，您请的断案圣手来了！” “嗯？”司徒易听着自然疑惑，他哪里请什么断案圣手了，当即眉头一皱：“我何时……” 只是，宋无涯之所以紧跟上来，就是不想让他把这话说出来，他张口就高喊道：“叔叔！” 听着这一声叫喊，司徒易顿住，抬头向外一看，却见了宋无涯几人。 “哎呀，原来是侄女婿啊！雯儿呢？”眼见宋无涯的到来，司徒易还挺高兴的，只是问了一句，就扭头找起他的侄女来了，毕竟侄女可要比侄女婿亲多了。 “门外呢。”宋无涯笑着应了一声，一下子避免了尴尬。 而领着他过来的那个官差，一看司徒易这般高兴的样子，这心里刚刚还有些怀疑的心态也直接给打消了，心想宋无涯不仅仅是断案圣手，还是司徒大人的侄女婿，好在他没有得罪，不然的话，宋无涯在司徒大人面前告上一状，一准儿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无涯啊，你来的正好，替叔叔看看这案子如何。”司徒易正愁着眼下这个案子呢，立刻高兴的拉着他走到了里边。 而一直在司徒易身后的一中年男子，却捋着胡须，瞟了宋无涯一眼。 “咳咳！司徒大人，这松江府上的案子，怕是容不得这些平头百姓插手吧？”司徒易刚拉着宋无涯过来看看现场，这家伙就阻拦了起来：“这没有公职在身，恐怕有所不妥吧？” 宋无涯立刻就皱起了眉头，没好气的瞪着那家伙。 “不知张师爷官居几品啊？”不等宋无涯开口，门外刚刚进来的司徒雯却轻蔑的向那张师爷问了一句。 张师爷一听这话，顿时讶然，他眉头一挑，又是那阴阳怪气的声音说道：“本师爷在这松江府上已经坐足了十年，算上司徒大人，一共侍奉了四位知州，莫非小姐意思是，这命案我不该过问吗？” 宋无涯这才恍然大悟，这师爷可不是官职，他虽然挣得是官家的钱，可却也只是个草民而已。 司徒雯冷冷的瞧了他一眼，没有搭话，而是笑脸迎向司徒易：“雯儿给叔叔问安了！” “哎呀，雯儿。这几天不见，你倒是和无涯一个鼻孔出气了。我就说嘛，娶了你是他小子的福分，天底下去哪找这么好的贤妻啊？”司徒易哈哈大笑，直笑得司徒雯双脸羞红。 “哎呀，叔叔！”司徒雯怪怨的叫了一声，扭过头去不理他了。 司徒易也没有再和侄女司徒雯开玩笑，而是向那位张师爷引荐了宋无涯。 “张师爷不必这般在意，这小子乃是我的侄女婿，颇有些头脑。我在萧山做县丞的时候，可是帮我破了两桩诡案啊！” 被司徒易这般称赞，那张师爷却也只是微微露出一丝惊讶，仿佛并不以为然，依旧抱有怀疑的看法。 “这位公子，竟然有这等才能？” “是啊！所以我才让他来帮我看看，必能看出这案中的蛛丝马迹。”司徒易也不和这张师爷脸红，笑呵呵的就想把事情给掀过去了。 不过，张师爷却突然冷哼一声，用那一双狗眼上下打量了宋无涯一番，冷笑不已：“大人可不要把话说得太满了，在下看来，什么断案圣手不过是自吹自擂的吧！” 宋无涯恬着脸，心里暗思这张师爷竟然还惦记着刚才那官差说得断案圣手呢。 “师爷也不要把话说得太满了，若我真能将这案子破了，你这般侮辱与我可怎么办啊？”宋无涯见这师爷并不看好自己，心里就气不打一处来，顿时对他没了好脸色。 “哼！一个误死的案子，一眼就看到了结果，本就可以结案了，还用得着你在这里故作姿态？”张师爷听着宋无涯的话，对其更加鄙夷。 “误死？”听到这个词的宋无涯顿时就懵了。 第24章 此乃凶杀 他脑海里飞快的旋转着，很快就和意外死亡联系在了一起，再仔细一琢磨误死这个词，心里当即也就确定了。 “不知，死者怎么个误死法？”宋无涯当即也不等他们给自己解释，就问了一句。 司徒易笑着往里边走去，同时招呼道：“无涯，你过来看看就知道了。” 宋无涯当即跟了上去，同时开始打量起这房间来。房间很大，典型的古代富人摆设，而随着司徒易带着他进去，宋无涯立刻就看出这是一间书房。 司徒易带着他绕过了书桌，宋无涯这才看到了死者。 死者体态臃肿，身上穿着的衣服质地非常精美，怕是花大价钱制作的。而他此刻正躺在地上，身旁一个铜制的盆子翻到在地，洒落了一地的纸灰。 “看来你们已经挪动过尸体了！”宋无涯无奈的看着地上一道明显的痕迹说道。 司徒易立刻点头：“是啊！我们来时，死者倒栽在地，那盆子还扣在他的头上，周围满是纸灰，所以我便命仵作验尸，所以就动了尸体。” 宋无涯蹲下身去，看到死者整张脸都布满了黑色，显然是沾染了纸灰之后所致。 “那仵作验尸结果如何？”宋无涯仔细的看着死者身上的痕迹，同时问了一句。 尸体不远处站着的几人中，一瘦小老头走了过来，客气道：“小的便是仵作，死者乃是口鼻吸入大量纸灰窒息而死。” “窒息而死？”宋无涯顿时皱起眉头来，这种死法实在是有些蹊跷：“那身上再无其他外伤？乃是误死？而不是自杀？” 宋无涯一脸问出了三个问题，那仵作连连点头：“正是。” 这种东西，宋无涯在电视剧里不曾一次见过。古时那些人的书房内，几乎都配备着这些东西，目的就是为了毁掉一些不必要存在的东西，比如说废纸之类的。虽然这样足以致人死亡，但怎么看都觉得蹊跷。 “无涯，你觉得如何？”司徒易看宋无涯紧皱了眉头，立刻问了一句。 宋无涯摇了摇头，没有直说，而是搬开死者的嘴巴仔细的查看了里边，同时也检查了鼻腔内。确实如仵作所说，这里边有大量的纸灰，同时他检查了尸体的所有地方，确定没有外伤。 “不对，这人不是误死！”宋无涯看着尸体仔细琢磨了一番后，起身在周围看了起来，他的视线首先就锁定在了书桌上。看着那烛台，纸张笔砚，以及一旁散落的几本书。这些微小的布局，他眉头一皱，目光又落在了地上，当即心里就有了判断，大声的喊道。“是谋杀！” “什么？”宋无涯的判断，顿时吓坏了周围的人，一个个面容惊恐的看着他。 宋无涯没有理会这些人，抬头扫了一眼周围，看着一旁的几人，最终将目光定格在了一个双手合拢放在身前的年迈老者身上。 “这位老先生可是这刘府的管家？”宋无涯当即向他问了一句。 那老先生立刻点头应是：“小的正是刘老爷的管家。公子有何吩咐？” “那我问你，你家老爷可是左撇子？”宋无涯立刻问道。 那管家面色一紧，随即露出了满脸的钦佩之色来：“公子，你可真是神了！这都能看出来，我家老爷确实是左撇子。” “这就对了！”宋无涯微微一笑，随即看向司徒易，指着书桌上的摆设说道：“大人你看，这砚台和笔都摆在书桌的左侧，由此可判断死者可能是个左撇子。如果他是惯用右手的话，将笔砚放在左边，用起来就有些费事了。” 说着宋无涯站在书桌前边，伸出右手比划了一下。司徒易恍然大悟，欣喜不已的看着宋无涯，连连点头。 宋无涯的话还在继续，他绕过了尸体，指着尸体右侧又道：“可是这个盆子摆放在右边，这就有些奇怪了。” “有何奇怪的？说不定这是死者的一个小小的习惯而已，算不了数的！”宋无涯刚说完这盆子奇怪，那张师爷反倒反驳了起来。 对于张师爷这话，宋无涯没有多说，正如他所说，不排除这是死者的一个习惯。不过，疑点还多着呢，他也不会单凭这样疑点，就能够向他们证明死者是他杀的。 “还有这笔，规规矩矩的放在了桌上，说明死者在死前是停笔了的。如此说明什么？他既然放下了笔，为何还会逗留在这书房内呢？”宋无涯将目光看向了一旁的刘管家。 刘管家立刻回道：“我加老爷昨日自午饭之后，一直待在这书房之中，谁都不让进来。我看他直到深夜都在伏案。” “那他是在这里睡着了？所以才摔倒，将头栽进了这盆中的纸灰里？”宋无涯嘴里说着，他再次来到了尸体前，招呼了一位官差过来：“把他抬出院外，叫仵作将他的胸肺打开，看看里边有无纸灰，是否他杀一看便知。” 尸检是最容易做出判断的了，可是他这本来无可厚非的事情，却遭到了那刘管家的阻拦。 “公子不可啊！夫人交代，万万不可动了老爷的身子！” 听管家这么一说，宋无涯也只好作罢，他也没有多家询问，毕竟古人常言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也是大不敬的事情了。当然，宋无涯不会就此作罢，虽然说还有一个办法，但在这里条件完全不成熟，根本没办法用。所以用内窥境的事情，他压根就是在心里想想而已。 不过，这可是非常重要的检查，宋无涯自然不会就这样轻易放弃，他皱眉思索了一番后，向一旁的官差吩咐：“这位大哥，帮我打盆水来，再找根蜡烛过来。” 那官差应了一声，立刻就出去了。一旁的司徒易笑着走了过来，伸手就向桌上的烛台拿去。 “这不是有现成的吗？”说着他伸手就拿到了宋无涯的身前。 宋无涯见状，眉头一挑，当即便问：“叔叔，这烛台哪里拿得？” 司徒易瞧着宋无涯一脸认真的样子，反倒紧张了起来，回头看着书桌说道：“这里啊！怎么了？” 听了这话的宋无涯，蹭的一声站了起来：“这里？” “是啊！”看到宋无涯指着的地方，司徒易点头应是。 “不对！”宋无涯紧皱着眉头说道。 这下让司徒易更加错愕了，急忙说道：“对的，我就是从这里拿得，这我可以确定。” “大人，这烛台放的地方不对。”宋无涯指着桌子，又指了指窗户说道：“这烛台放在这里，分明是想要让人看到，刘老爷还在屋里。这是凶手故意的，而并非原本的摆放。” “对啊！公子，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老爷平日里，这书桌上的烛台，确实是摆在靠窗的南边，而不是书桌的北边！昨天夜里，小人也正是看到了床上的影子，才断定老爷还在书房里坐着。” 书房是坐南朝北，书桌摆放在房间的西侧，坐在这里的人自然是面朝着东。而烛台摆放在桌子的左边，这对于一个左撇子来说，绝对是不可能的，提笔之后烛火就会将阴影正好投放在面前，这不影响了写作吗？所以，这烛台出现在左边的目的，就只有一个，那就是凶兽故意要让外边的人看到，这书房里的人还在。 一时间，宋无涯好像茅塞顿开一般，更加确定这是一起凶杀无疑了。 而司徒易几人更是被惊得目瞪口呆，那刘管家听宋无涯这么一分析，顿时嚎啕大哭起来，奔跑出去便告知刘家夫人去了。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那官差打来了清水，司徒易掌了烛火就拿了过来。 “叔叔，让光线尽量进入死者的嘴里！”宋无涯交代了一声，就掰开了死者的嘴巴。 烛火的光芒照射了进去，本来想要用清水清晰干净嘴巴里边的宋无涯，却突然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他用肉眼已经看到了死者嘴巴的里边，竟然是干净的。当即他为了确定这一点，直接伸手进去，插入了死者的喉咙。 “无涯你这是干什么？不是要用水把他嘴巴洗干净吗？”司徒易不解宋无涯这样的做法，立刻皱眉问道。 宋无涯当即笑了笑：“叔叔，这水只是用来给我洗手的。” 司徒易本以为自己刚才已经猜到了宋无涯用水要做什么，此刻听他这么一说顿时就哭笑不得了。 手指在里边搅动了几下之后，被他拔了出来，他将手指放在了司徒易的面前。 “里边没有纸灰！这纸灰是他死了之后被人故意弄进去的！”司徒易看到宋无涯手指前端非常干净，没有沾染半点纸灰，顿时就明白了过来，不由得大声惊呼起来。 宋无涯说着在水盆里洗干净了手，随即又看着死者的脸庞说道：“大人，窒息而亡，你可知有什么特点？” “面部发黑？”司徒易怎么说也是为官十数年，这点当然还是知道的。 宋无涯点头就开始为死者清洗起了面部来。 第25章 死的蹊跷 很快，宋无涯便把死者的脸部清洗了出来，白净的面庞出现在众人的面前时，宋无涯顿时就懵了。 “不是窒息死亡！”司徒易反倒是高兴的喊了起来，“无涯啊，你可真是帮了叔叔大忙了！这都能被你看出来。” 可是此刻宋无涯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因为这死者死的实在是太蹊跷了，浑身上下竟然没有半点外伤，如果不是有人欲盖弥彰伪造了这么一个假现场的话，恐怕他都没办法认定这是不是他杀了。 “这里不是案发现场，死者并非是死在这里的？”宋无涯疑惑不已，他这次是遇到难题了。 慢慢的起身之后，宋无涯深吸了口气，看着司徒易说道：“大人，可以把尸体抬回去了。回去之后，一定要对尸体详加检查！” 司徒易立刻招呼官差，将尸体抬了出去。而宋无涯则仔细的看起了周遭，尤其是死者周围的地方。 满地的纸灰，那盆子，宋无涯立刻让人拿来了扫帚，开始小心翼翼的清扫这里。可最终却什么都没有发现，他也只好作罢，看着书桌上的东西，他拿起了桌上的那叠纸张来，将第一张拿起照着刚才的烛火仔细的看了一遍。 “这些纸可能留有死者生前写过东西的痕迹，带回去。”宋无涯说了一声，将那东西收拾好，交给了司徒易。 司徒易拿着反复看了看也没看出什么，直接递给了一旁的张师爷。 这书房里，确实是没有其他的发现了，一行人直接出了书房。 “大人，这府上其他地方可曾检查过？”宋无涯知道，书房可能并不是第一案发现场，所以很可能死者是在其他地方死去的。 “来人啊！给我仔细查看这府中所有的地方。”司徒易当即吩咐了下去。 宋无涯脑海里的线索在这里彻底中断了，他随即看着书房周围，却也没看出个什么来。 “司徒大人！” 突然一声娇呼传来，众人纷纷寻着声音看去。却见一名娇媚女子，摇曳着腰身，款款而来。 “刘夫人有何事？”司徒易看着那女子客气的问道。 “刘夫人？这么年轻？估计不是正房。”宋无涯挑着眉头看着那娇媚女子心中想道。 古代的达官贵人妻妾成群也不足为奇，不过让宋无涯目不转睛的是，这女子长得虽然不司徒雯那般甜美，可是那种成熟少妇的气质却格外的让人瞩目。一身绿色青罗，更是衬托了她那诱人的身姿，宋无涯一时间竟然恨不得拥有一双透视眼，好好看看这女子衣服下的身体。而她这一身衣服，也极其的单薄，衣服之下肉色隐约可见。 要不是腰间被狠狠拧了一把的话，宋无涯怕是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哼！”司徒雯怒哼一声，拉着小环就往外边走去。 宋无涯无奈的笑了笑，扭头看向一旁白卓时，却发现白卓竟然不在身边，他扭头又看了一圈竟然没有看到这家伙。 “咦！白卓去什么地方了？”宋无涯急忙快步上前，拉住了司徒雯问了一句。 “那是你的朋友，又不是我的朋友，我哪管得了这个。”司徒雯没好气的回应道。 听了这话，宋无涯只好苦笑，司徒雯分明是为他刚刚的行径而吃醋了，当即宋无涯嘿嘿坏笑一声，揽着司徒雯细腰，附在她耳边说道：“雯儿，我不过是看看而已，又没什么。再说了，我想看你你也不给我看啊！” 温热的气息扑打在司徒雯的耳内，司徒雯顿时脸上一片醉红，身子一软差点就摔在宋无涯的怀里，她没好气的啐了一口，低声骂了一句无耻便不再理会了。 而恰在此时，白卓却快步跑了过来，直接过来就问：“无涯兄，怎么样？看出什么来吗？” 感情白卓刚才就不在身旁，宋无涯点了点头，看着他问道：“刚才你去什么地方了？” “哦！我方才闻着阵阵花香，就寻着香味去了后院，看见一小块花圃。我也是爱花之人，所以就多待了一会，嘿嘿。” 原来白卓方才是去干这个了，宋无涯无奈的摇了摇头问道：“是吗？那是什么花的香味能把宋兄给吸引过去啊？” “哎！说来惭愧，在下自认识花无数，可是这花我却并不认识。”白卓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宋无涯见司徒易几人在那和那刘夫人攀谈着，他当即也闲来无事，当即就拉着白卓向后走去。 “走，带我去看看，说不定我能认识呢。” “是吗？那太好了，我们这就过去。” 在白卓的带领下，两人很快就来到了他所说的那片花圃。宋无涯抬头望着前边，各色的花朵争奇斗艳，确实是个悠闲的地方。 白卓直接就将他带到了他不认识的那花的地方，宋无涯眉头一挑，皱眉道：“咦！这里怎么会有波斯菊？” “波斯菊？这花叫波斯菊？可是和波斯国有关？”白卓读书万卷，这波斯自然是知道的，立刻就问了起来。 宋无涯点头，只是他觉得很快，这东西竟然还是从西域带回来的。但是在这个时候，丝绸之路早就断了，这花也不应该出现在这南方啊。 白卓才不管这个，得知了这花的名字，欣喜不已：“没想到无涯兄也是个见多识广的人啊！今日真是让我刮目相看了！” 被白卓如此赞赏，宋无涯自觉有些不好意思，急忙就要谦虚，只是这目光刚刚落在白卓的身上，到了嘴边的话却没了。 “别动！白卓兄，千万站着别动，眼睛也别眨一下。”宋无涯突然惊恐的喊叫起来，他的目光凝视着白卓肩头，那里竟然落着一只蜜蜂！ 如果是平常蜜蜂，宋无涯自然不会感到如此恐惧，可是这只蜜蜂体型微小，竟然和那种让人谈之色变的杀人蜂很是相似。他屏住了呼吸，猛然出手，快速将那蜜蜂拍落。 看着落在地上的蜜蜂，宋无涯没有理会，反而直接扒开了白卓的衣服，仔细的看起了他的肩膀来。 “喂！无涯兄，我带你可如兄弟，你可不能与我做这龙阳之举啊！”白卓急忙拉扯着衣服不让宋无涯得逞，嘴里更是惊慌的大叫。 这时候，白卓竟然想着这个，让宋无涯顿时脸上一红，这心里气愤不已。 “白卓兄，我这是在救你的命啊！”宋无涯也顾不上这么多了，喊了一声，再次扯开了白卓的衣服。 而白卓一听这话，顿时皱起了眉头，但是却没有在挣扎什么。宋无涯急忙检查了他的肩膀，却并没有看到什么，这才松了口气，蹲下身去，捡起了地上的蜜蜂来。 “怎么了？说得这么吓人？”白卓见宋无涯蹲下身去，这才整理好了衣服询问道。 宋无涯将那蜜蜂拿起，对他解释：“这种蜜蜂你可见过？” “这么小的蜜蜂？还真是稀奇啊！”白卓自然不会见过这样的蜜蜂了。 “它叫做杀人蜂！要是被它蛰一下，保准你活不了。”宋无涯说得一点都不假，这东西凶险的很，别说是在古代了，就是在现代医治要是不及时的话，那也得死。 “这么厉害？”白卓顿时吓得面无人色，心里这才明白，难怪宋无涯刚才会那么紧张。 “我们赶紧离开这里吧，也不知道还有没有这鬼东西，别死在这里！”宋无涯此刻也紧张不已，拿着那杀人蜂就和白卓往外边走。 白卓心里已经害怕到了极点，一边走着还一边不住的望着。好在两人安全的回到了书房的前边，而司徒易几人还在那里说着什么。 “那一切就有劳司徒大人费心了！” 他们两人刚刚过来，那刘夫人便向司徒易躬身施了一礼，客气的说着。 司徒易做了个礼，便带着人离开了刘府，回到了府衙内。 “哎！无涯啊，这府中其他的地方，什么发现都没有。”司徒易累的够呛，坐下便大口大口的开始喘气。 这大热天的，时间过得还真快，不知不觉他们竟然在那刘府折腾了两个时辰，眼看着这是要傍晚了。 “这案子实在是太蹊跷了，竟然找不到死者死亡的原因。我下午去仔细检查一下尸体，待明日将和本案又牵连的人，全都找来问话。首先得搞清楚死者近几日的行程，与旁人间的关系，以及昨天在府中的动静。”宋无涯坐下之后深吸了口气，随即说道。 时间很仓促，来不及仔细查看。 “你手里拿着的那是什么？赶紧扔了！”司徒雯吩咐小环泡了茶水，端了上来，他亲自给司徒易上了茶之后，犹豫了一下还是端着茶水递到了宋无涯的面前，她一眼就看到了宋无涯放在桌上的手指里，正捏着什么东西。 “啊！”宋无涯正琢磨着案情呢，被司徒雯这么大声一喝，顿时清醒过来，低头一看自己手里竟然还捏着那只杀人蜂，当即便把它扔在了桌子上。 白卓在一旁听了，也瞧见了那杀人蜂，当即笑着抢在宋无涯之前解释：“那东西是杀人蜂，凶狠的厉害呢！我差点就死在它手里了！” 第26章 疑点重重 “什么！” 众人无不惊呼，白卓的话实实在在吓了他们一跳，目光纷纷转向了那小小的蜜蜂上边。司徒易更是着急的让宋无涯拿过去。 宋无涯当即伸手就把蜜蜂递到了司徒雯的面前，司徒雯却畏惧的向后一躲，没有理会他的意思。无奈宋无涯只能起身走到了司徒易的面前，把那小小的蜜蜂递到了他的面前。 司徒易接过那蜜蜂，仔仔细细的查看了一番，对这小小的杀人蜂啧啧称奇：“这小小的东西，还真是奇怪，我生平从未见过这东西，被这东西蛰上一下真能要命？” 司徒易自然不会见过这个东西，毕竟这东西不是国产，见过那反倒稀奇了。 即便是司徒易有所怀疑，宋无涯也没再说什么，毕竟这东西他也就碰上这么一只，还被他给弄死了，现在就是想要验证，也没有办法了。 “这个案子很蹊跷啊！死亡的原因，不知道下午能不能查出来！”宋无涯对于检查尸体，也并咩有多大的把握，毕竟身体没有明显的外伤，不一定会造成死亡的。 “哎，无涯，你这蜜蜂是从哪里发现的？”司徒易还是对这个蜜蜂有些好奇，没理会他的自言自语，又问了一句。 宋无涯当即便道：“就在刘家后边的花园！” 他这话刚刚出口，自己反倒是怔住了。 “对啊！难道是这杀人蜂搞的鬼？”宋无涯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要知道这东西的毒素可是一种神经毒素，真正要命的东西，却不会给人留下外伤。 突然间有了突破口的宋无涯，却反而更加高兴不起来了。毕竟要真是蜜蜂杀人，那就真的是死无对证了，想要搞清楚凶手是怎么用这东西杀人的那都非常不容易。 俗话说得好，船到桥头自然直，车到山前必有路，反正现在多想也没有任何意义，索性还是留下这个疑点，等将其他的事情解决了再说吧。 “哎！你们在这里坐着，我去吩咐下人准备房间和饭菜。”司徒易起身就去了外边。 此刻，司徒雯看着宋无涯却不由的问了一句：“怎么样？这个案子你有什么线索吗？” “线索倒是没有，不过倒是有了一些推理，只是还缺乏验证。”宋无涯无奈的摇着头说道。 “反正现在也无所事事，不如说说看你的推理。”司徒雯这么正经的向宋无涯熊文。 宋无涯看她这个样子，也不好犯浑，也认真起来：“根据仵作的判断，死者应该是在发现尸体时七八个时辰时死的，不过我看这时间却对不上。我没办法判断出书房是不是第一案发现场，但是从死者身上的衣服来看，应该是在室内被杀的，而且很平和，因为上边灭有沾染到什么泥土灰尘之类的。可以肯定的是，书房我们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凶手刻意布置的，目的就是为了说明死者是死于意外，而也正是这一点反而暴露了他。这就叫做聪明反被聪明误。可以肯定的是，昨天夜里在书房内的那个人影，就是凶手无疑。他一直等到深夜，夜深人静的时候才从书房里离开。但是他这么做也实在是太危险了，万一如果那个管家不放心，深夜前来查看，恰巧看到了他离开那又怎么办？” 心里的一切推断和疑惑，宋无涯都一并说了出来，毕竟集思广益，也可以让他们帮着想想这些疑点，好揭开这其中的疑惑之处。 “或许，凶手知道外边没人才出去的。”司徒雯听了宋无涯所说的一切，对于他最后的那个疑惑，给出了这样的一个解释。 宋无涯点了点头，微微一思索这双眼就放起光来：“你是说，凶手不止一人？” “当然有这个可能，我不过是随便说说而已。”司徒雯点了点头，随即也没有肯定自己的话。 不过，她这话反倒是给了宋无涯一个思路。毕竟照目前的情形来看，这也是关键的一个地方，可能也是正确的推断。 而一旁听着的白卓，也不禁插了话进来：“听你们这么一说，如果凶手是两个人的话，还能够深夜自由留在刘府里，那一定是刘府里的人了！” 这也没错，他们两人几句话倒是给了宋无涯一些思路，而他的脑海里不由得闪过了那个娇媚的刘夫人身影来。 对于案情三人只是随意的闲聊了一番，宋无涯便拉着白卓一同去查看尸体了。本来他还想着要不要去找司徒易要个令牌还是什么的，不过最后想想还是算了，毕竟按个仵作应该认识自己了，估计凭着关系进去也是不难的。 果然如宋无涯所说，那个仵作看到宋无涯，听明白了他的来意之后，没有丝毫阻拦就让他进来了。而且陪同着找到了刘老爷的尸体，这一路上还不忘对宋无涯大加赞赏。 “宋公子真是令小的佩服，我做仵作如此多年，这经验竟然还比不过您，真是惭愧啊！”仵作惭愧的说着，毕竟今天宋无涯所检查的几个细节，都被他给忽略了，比如那个检查喉咙里有没有纸灰，以及清洗尸体面部之后，验证死者是不是窒息而死。 宋无涯听着赞赏，这心里自然很是受用，但是也只能笑着点点头，要是他自己在谦虚的话，连自己这一关都过不去。 很快仵作就带着两人来到了尸体前，白卓对于尸体自然有些恐惧，不敢上前。不过宋无涯倒是没有什么，好像看到一件平常物件一样，没有半点其他的想法。他立刻与仵作一同，将这刘老爷的全身衣物去掉，随后每一寸皮肤都认认真真的开始检查起来。 刘老爷的皮肤很细腻，可见平日里保养的不错，宋无涯开始从头到脚的寻找。这个事情宋无涯可没让仵作来做，主要还是不太放心他，生怕他会有什么遗漏。 整整一个多时辰，宋无涯终于在满头大汗的情况之下，在刘老爷的左腋下找到了一个红点。这个红点乍一看和被针扎了没有什么区别，宋无涯又仔细的查看了那个红点周围的皮肤，终于确定了这是什么造成的伤口了。 “宋公子，可有什么发现？”仵作见宋无涯拿着刘老爷的左臂一动不动了，当即便猜测出他一定是有了什么发现，所以才会这般问了一句。 宋无涯点头，欣喜的同时，心里却还有一丝疑惑：“尸体的左腋下有一处针孔大小的伤口，应该是被蜜蜂蜇过！” 就在宋无涯的判断刚刚出口，一旁不敢上前的白卓顿时惊呼出声：“无涯兄，你是说杀人蜂？” “没错，这个伤口应该就是刘老爷的致命伤，而凶手就是那个杀人蜂！”宋无涯可以百分之百的肯定了，毕竟死者没有中毒迹象，那他的死亡也只能是因为这个杀人蜂造成的了。 虽然，听起来宋无涯的这个判断太过武断，但是要知道，这杀人蜂出现在这里，那绝对不是一个巧合，因为这东西本就不该出现在这里的。而恰好在杀人蜂出现的地方死了人，而死者的尸体上又找到了这样的伤口，诸多的因素结合在一起，也就是最有利的证据了。 “如此一来的话，那凶手很快也就会被抓到了！”白卓也替宋无涯高兴，毕竟本来还疑点重重的案子，突然间有了这样峰回路转的结果，那自然是让人兴奋的。 两人一行，离开了停尸房，再次回到了府上。而此刻司徒易也为几人准备好了房间，正要带着司徒雯看房间呢。 “无涯，听雯儿刚才说，你和白卓两人去检查尸体了，可有什么收获吗？”比起其他的事情来，这案情还是目前司徒易最关心的事情。 而宋无涯也正好带回了好的消息，几人当即边走边说。 “刚才我仔细的查看了尸体，发现在尸体的左腋下有一处针眼大小的红点，那正是杀人蜂造成的伤口！可以确定，刘老爷是死与杀人蜂的毒手！”宋无涯将自己的判断，直接告诉了司徒易。 他的判断，也着实让司徒易大吃了一惊：“你说什么？难道就是刚才那只小小的蜜蜂吗？” “没错！”宋无涯确定的点点头。 这下司徒易发愁了，这蜜蜂杀人，那看来这案子也可以了解了，当即他便叹了一声：“哎！折腾了半天，本以为是桩凶杀案，没想到最后还是一件意外事件！” “叔叔这话就说错了！”听了司徒易的话，宋无涯立刻反驳：“我们之前在现场所看到的种种疑点，已经足以说明这是一桩故意杀人案！怎么能按照意外死亡来结案呢？刘老爷死于杀人蜂，这是不假，但是这杀人蜂造成的伤口却也是非常蹊跷的地方！” 面对宋无涯的反驳，司徒易这才反应过来，顿时拍着自己的额头摇头不已：“哎！你看看我，正当中年，竟然都开始糊涂了！现场的证据来看，确实是故意杀人无疑。只是我想不明白，这伤口又有什么问题？” 第27章 一一排除 “当然有问题了！全身上下只有这么一个伤口，试想一只蜜蜂怎么可能会攻击人呢？更何况为什么偏偏出现在这个不易被发现的地方呢？若不是我检查的仔细，翻开了他的腋毛，也未必会发现的！”宋无涯立刻解释起来。 要知道，这个伤口的位置才是最蹊跷的地方。平常穿着衣服，手臂下垂是不会露出腋下的，而如果是举起手臂，那么腋下的衣服便不会和腋下紧紧贴在一起，即便是蜜蜂攻击了那里也不会让人受伤，所以这个伤口非常蹊跷。 宋无涯的一番解释，让所有人恍然大悟，他们深信这是一件凶杀案的同时，也变得更加迷茫了。因为这一切的一点，都是人为的，但是却没办法找出究竟是谁要这么做。 多年的断案经验，宋无涯已经开始换位思考，将自己假象成为凶手，然后来考虑凶兽为什么这样做，这样做之后又能给他带来什么样的好处。 如果宋无涯能够想明白这些的话，那么想要解开这个疑案，那么一切就都变得顺利了。 当然，要做到这些还不是那么简单的，必须要有一个前提条件，那就是对案情的足够了解，而且前前后后的因果关系也要搞清楚，所以说明天早晨的对和刘老爷熟识的人，以及可能的嫌疑犯一一排查之后，就能清楚了。 司徒易带着几人来到了一个庭院内，正面并排连着三间上房。 “雯儿啊，你和无涯一间。白卓和小环两人一人一间。”司徒易指着三间房子，便对三人分配起来。 宋无涯听了心中大喜，这样的分派实在是太合适不过了，他非常的满意。不过显然司徒雯就不这么想了。 “叔叔，孤男寡女的我怎么能和他睡在一个房间里呢？”司徒雯自然知道宋无涯此刻心里无比得意，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说道：“我和小环一人一间，他们两个男的共用一间。” “两个男的怎么能共用一间呢？这成何体统？”司徒易摆明了要把自己的这个侄女给卖出去，哪能这么轻易答应呢。 被叔叔反驳，司徒雯这心里自然不悦。而比他还不悦的人还有呢，那就是白卓，他听了这话，立刻吓得连连摆手：“不可，不可，万万不可！我宁可和小环住在一间屋内，也不和他一起。” “呸！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看你们两人就是一丘之貉，我怎么会把小环那么便宜送到你的房间里去！”司徒易当即啐了白卓一口。 而白卓却并未理会这个，反倒是有些胆怯的看着宋无涯不住的后腿。他这神情可算是吧宋无涯给气坏了，这分明是怕宋无涯有龙阳之好！ 几人的争吵，倒是让司徒易犯难了，他皱眉看着司徒雯说道：“那你说说看，怎么分配！” “我和小环一间。”司徒雯听叔叔这么一问，也只好这么说道。 只是这下小环却有些不同意了，“小姐，那怎么行？哪有丫鬟和小姐住在一起的说法呢？” 不过，司徒雯却没有小环这样的顾虑：“小环，我们自幼相伴，我早已把你当做是自己的姐妹，这又有何不可？再说了，我们住在一起，平日里还能有个照应不是吗？” 司徒雯都这么说了，小环却还是拒绝了几次，最后还是司徒易给拍了板，就按照司徒雯说得这么分配了。 经过了半日的行程，又加上半日的命案现场勘查，随后又检查了尸体，宋无涯早已经疲惫不堪了，傍晚时分他草草吃了点东西之后，就躺在了床上。 直到第二日早晨，日上三竿之后，还是白卓将他叫醒的呢。 原来，时间已经不早了，司徒易正要准备传唤刘府上的仆人和家人开始一一查问。 听了白卓这么一说，宋无涯立刻就精神了，急忙洗了一把脸穿好了衣服就直奔二堂。 这并非是正常的开堂审理案件，所以并非是公开的，只是将众人传唤过来，盘问一些事情罢了。 宋无涯来的时候，司徒易已经开始了，张师爷在一旁记录着案情。 看到这里，宋无涯立刻拉住了白卓：“白卓兄，反正你也闲着没事，你也顺便帮我记录一下一会我要询问的事情。一定要详详细细的记录下来啊！不能有一点遗漏。” 写得一手好字的白卓，听了这话心里欣喜不已，毕竟跟着宋无涯来到这里，一路上的花销可都是宋无涯的，他本来就想着找机会报答一下他呢，如今听到宋无涯给他安排下这样的差事，当即欣然接受。 他立刻找来了笔墨，在一旁找了张桌子便坐了下来，只是他这样的做法，反倒是让张师爷皱起了眉头。毕竟白卓这怎么看都是在和他抢饭碗，难怪他心里会不高兴呢。 而宋无涯的到来，也打断了司徒易的询问，他笑着招呼宋无涯过来。 “无涯啊，刚才这府中的一些下人都盘问了，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我看接下来就由你来问吧，我总觉得你小子问得问题，总能一针见血。”司徒易笑着让宋无涯坐下。 本来还想着和司徒易说明这件事情的他，这下倒是省了。 “嗯！好的，那就让无涯替叔叔分担一些吧。”宋无涯客气的回应着。 那张师爷却冷冷的咳嗽了一声，貌似在提醒着司徒易。 只是他这般做法，根本没被司徒易放在心上，当即他大声喊道：“传下一个人！” 很快，宋无涯就看到了昨天的那位老管家。老管家进入二堂，恭敬的向司徒易叩首，司徒易免礼之后，他又客气的向宋无涯打了声招呼。 “老管家，你家老爷案发前一日都做了些什么？”宋无涯当即直白的询问。 那老管家好似早已知道宋无涯要问什么一样，只是微微思索了一下，整理了一番脑海中的言语，就开始对宋无涯讲了起来。 “那日正是庙会，夫人早早……” 老管家话刚刚开口，司徒易便有些不耐烦了：“问你家老爷的事情，你何故说起你家夫人了？” 被司徒易这么一问，那老管家急忙低下了头，而宋无涯却阻拦了司徒易，对那老管家说道：“老管家，你接着刚才的话继续说就是。” “这！”老管家听了这话，一脸疑惑的看向了司徒易，见司徒易并没说什么，这才又接着刚才的话说了起来。 “那日正是庙会，夫人早早便带着贴身丫鬟去逛庙会了。老爷不喜欢这等事情，便在家中呆着。可谁知道，就在夫人走了不到半个时辰之后，老爷也出了府上。小的当时问了一句，老爷说是在家中闲来无事，出去转转。之后一直到了快要晌午的时候，我就看到老爷提着一壶酒进了书房。我当时还奇怪，老爷是从来不这么喝酒的。可我劝了一句之后，老爷却把我臭骂一顿，还吩咐我再去买酒回来。小的不敢不听，就又买了一壶酒回来，给他送进了书房。当时瞧见他正在桌上写着什么，可当我进去的时候，他却将那写了字的纸揉成了一团，扔掉了。之后，我就离开了。过了约莫半个时辰，夫人就急匆匆的回来了，回来后她问了我老爷的去处，我指给了她书房后，她就直接过去了。虽然说这时候已经到了饭点，不过我业没敢去触老爷的霉头，一直过了两个多时辰后，傍晚的时候，我心里有些放心不下，就去了书房。在书房的门前，碰上了夫人，她告诉小的老爷酒醉已经睡了，等到晚些时候再来看他吧。至此一直到了深夜，我来到书房外，见老爷伏案便问了一句，老爷将我臭骂一顿，还让我交代下去，不许任何人进入书房。之后，我又回去看了一眼，却见老爷依旧伏案，便没有再理会了。一直到第二日早晨，我这才发现老爷已经死了。” 老管家详详细细的交代了他所知道的一切，说得非常详细，而宋无涯听了心里也有了一些其他的疑问。 “你家老爷为何要酗酒？” “这个小的不知，也没敢多问。” “那他交代你不要不要让人进书房的时候，你确定那是你家老爷的声音吗？” “应该是吧？当时虽然说老爷已经醒了，可却并未醒酒，这说起话来还是含糊不已，所以听不太清楚，小的故不敢确定。” “你傍晚去书房的时候，是在什么地方碰见你家夫人的？” “是在书房门前。” “与房门距离多远？” “紧临着房门！” “你家老爷睡觉鼾声如何？” “这……小的记得老爷的鼾声应该很想。虽然不曾亲耳听过，但记得夫人曾不止一次抱怨过，好像下边的丫鬟也曾有说过。” “那当时你在书房门前，可曾听到你加老爷打鼾的声音？” “这……小的不曾留意。” 宋无涯与这位老管家，两人一问一答，眨眼的功夫，宋无涯就问出了不少的问题。这可让白卓忙坏了，好在他写字的速度不慢，而且记性也好，要不然还真就没办法把他们两人的对话记录清楚了。 第28章 继续询问 刘老爷的行程听起来还是非常简单的，只是听管家的叙述，这里边还是有很多值得去推敲的地方。 宋无涯没有继续追问，毕竟他该问的已经问了，之后如果再有疑问的话，就只能再找这些人询问了。 很快，该问的都已经问过了，剩下的就只有刘家那位看起来年轻妖娆的夫人了。 刘夫人一身的白色，可见这麻衣是穿给她那位刚刚过世的丈夫的。宋无涯凝神看着这位妖艳的刘夫人，宽松的孝服领口大敞着。 这样的女人，如此的妖娆，在这古代那可真是难得一见，比起那些青楼女子都要开放的多。这样的穿着，别说是对死者不敬了，在古代就是对活人那也不成体统的。不过，宋无涯并没有理会这个，毕竟这白给看他还能浪费了不成？他没有着急着开口询问，等待着宋夫人向众人一一问好之后再开始也不迟。 那孝服的质量不怎么好，借着门外的光，几乎就是透明的，而宋无涯这个角度更是合适，能够清晰的看到宋夫人衣服身体的轮廓，绝对是那种让男人神魂颠倒的好身段。 也不知道是宋夫人并未发现，还是她压根就想要这么穿着，好勾引这些男人。毕竟她刚刚死了丈夫，这年纪轻轻的守了寡，看她这个样子也不像是能按捺的住那种寂寞的女人。 宋无涯急忙收敛自己心绪，告诉自己是办正事的，可不是来这里看女人的。 “宋夫人，可否告之在下，刘老爷死前那一日的行程？”问题很简单，依旧是刚刚询问刘管家的那个开场。 在听到宋无涯的问话之后，宋夫人并没有着急着回答，反而是撅了噘樱桃小嘴，怪怨的看了宋无涯一眼：“这位公子，民女身子单薄，可否赐个座位？” 对于刘夫人这话，宋无涯并没有做答，而是将目光看向了正上坐着的司徒易。这一点宋无涯可是很清楚，自己在这里，什么也不是，一切都还是要让司徒易作为首要的。 司徒易点了点头，示意一旁的官差赐座。 当这位刘夫人坐下后，这才抬头笑着看向了宋无涯。 “公子刚才问了民女什么？” “宋夫人，可否告之在下，刘老爷死前那一日的行程？”无奈，宋无涯只好将刚才的问话再次说了一遍。 他可不相信这位刘夫人真的把自己刚刚说过的话给忘记了，她这么说分明是在矫揉造作。不过，宋无涯也懒得理会这些，毕竟这根本不算什么。 而此时听了宋无涯继续询问之后，刘夫人皱着眉头，思索了一番之后这才回答：“民女那日去了庙会，回来之后得知老爷在书房，我便去了书房。却见他喝得是酩酊大醉，民女劝说还被他给轰了出来。当时民女负气便没再理会他，到了傍晚时分这才消了气又去看了看他，谁知道他还是那个样子，还让我告诉所有人，任何人不要去打扰他。之后的事情我就知道了，也不知道老爷最后发生了什么。” 刘夫人的回答倒是简短，而且将前后的叙述都说了出来，而宋无涯听了之后，又回忆起了之前的询问，竟然完全和刘管家所说的吻合，看来当天的事情也就是这样了。 随后，宋无涯便不再问话了，毕竟如今也就这么点问题了。而当天的情况，也出现在了宋无涯的脑海中，但是这位刘老爷在那天的事情，也露出了不少疑点的地方。 结束了询问之后，司徒易与宋无涯以及白卓，再次回到了后堂。 看着紧皱眉头的宋无涯，白卓将刚刚自己所记录的东西，拿到了宋无涯的面前。宋无涯看着他记录下来的文字，仔细琢磨了起来。 司徒易吩咐下人端来了茶水，细细品了一口这才问道：“无涯，他们说的话有什么问题吗？” 司徒易的询问，打断了宋无涯的思索，他抬起头看向了司徒易。 “有两个疑点。”他叹了口气开始数道：“这位刘老爷死的原因，就在他当天的行程中。尤其是刘老爷兴致勃勃的去参加庙会，为什么会突然气愤而归，而且还要喝得酩酊大醉。这是一个疑点，而另一个疑点所在就是刘夫人急冲冲归来。让我觉得这是一个问题的是，刘管家说了夫人急匆匆的回来，与老爷之间的间隔并没有多久，但是刘夫人并并没有说明这一点。” “那你刚才为何刚才不向刘夫人问明白这一点呢？”宋无涯这么说，倒是让司徒易有些不明究竟了，他当即起身就要往外走，同时嘴里说道：“我这就差人将刘夫人带来。” 看到司徒易这么着急的样子，宋无涯急忙起身拦住了他：“叔叔别急，这个疑点不需要着急着解开。我觉得这两个疑点应该能够联系在一起，不过现在还不着急。我们先将它忽略掉，可能之后会有意外的收获也说不定呢！” “哎！真不知道你这脑子里是怎么想的！就先听你的吧，反正这件案子我也拿不定主意，你可千万别让叔叔我为难啊！”司徒易皱眉想了想，还是向宋无涯妥协了。 就在此时，宋无涯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对了，叔叔。那日从刘老爷书桌上拿得那些纸张呢？” “哦，我交给张师爷了，我这就叫他拿来。”司徒易知道这时候宋无涯一定是要从这些纸张上边寻找线索了。 宋无涯没有多说什么，而司徒易也立刻就到了门前，吩咐下人去寻找张师爷过来。 可是，他还没有开口，门外便看到了一人慌慌张张的奔跑而来。 “不好了大人，不好了！” 来人正是张师爷，慌张的冲了进来，还没到跟前就在院中大声喊叫了起来。 “何故慌张？”司徒易见状，顿时也紧张了起来。 张师爷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胸膛更是剧烈的鼓动着，可见他慌张的程度是多么的厉害。面对这样的情况，司徒易急忙转身端来了茶水给他。张师爷剧烈的换了几口气之后，喝了口茶水这才缓和起来。 “大事不好啊！大人！”张师爷脸上的神情难看到了几点，几乎要哭了。 “快说发生了什么事情！”司徒易都快急死了，可是这张师爷就是不说怎么回事。 “府库的官银，数量不对！”张师爷终于说出了这个要命的事情是怎么回事了。 就连宋无涯听到了这话，那心里都是咯噔一声。就连他这个现代人都知道，这府库里的官银代表着什么！那情形就好比，现代的中央银行被盗了一样。 司徒易顿时就坐不住了，噗通一声就摔坐在了地上。显然这是一件要命的事情，就连为官十多年的司徒易听了都如此的绝望。 “差了多少？”宋无涯急忙询问。 张师爷扭头看向宋无涯，好像这着急的事情已经顾不上看宋无涯是不是个外人了，他几乎想都没想就惊呼道：“整整一百万两白银！” “什么！”宋无涯顿时惊呼：“一百万两白银！” 这个数量，可绝对不是一个小数量，即便是放在现代，那也绝对不是一个数字。而这样一个天文数字的官银差额，那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显然即便是前任知府作假账，那也绝对不会有这么大的出入的。 “叔叔！这事情还得速速上报朝廷，请求查办上任松江知州！”宋无涯急忙说道，这个时候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如此重大的事情，必须要尽快上报朝廷，不然的话上边归罪下来，就是这事情隐瞒不报的罪行，也不是司徒易可以担当得起的。 可是现在的司徒易，瘫坐在地上，整个人已经是六神无主了，宋无涯的话却并没有引起他的什么反应，他一脸苦色的看着前方，完全顾不上什么了。 看到这样，宋无涯咬紧牙关，他看着张师爷急忙说道：“张师爷，立刻着手起草奏表，然后拿来给大人过目！” 此刻能够应对这样的事情，也对亏了宋无涯平日里没少看那些古代的电视剧，尤其是什么包青天、大宋提刑官，以及神探狄仁杰之类的。 而同时他的脑海中立刻想到了曾经在神探狄仁杰这部电视剧里看到的一个情节，那就是官银盗窃案，而那件案子最终的指向，正是一件惊天的谋反大案。这可是最要命的事情，毕竟对方既然敢动这个念头，那绝对是做好了完全的准备，而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这小小的松江所能调动的兵力，未必能够平叛。 张师爷虽然慌张，可是他还没有向司徒易那样，完全乱作一团，听了宋无涯的话，急忙应了一声就往外边走去。 不过，他刚刚走出两步，宋无涯再次叫住了他：“对了，张师爷你先等等！那天司徒大人交给你的那几张白纸呢？” 第29章 府库失窃 “啊！白纸！我给用了！”张师爷听了宋无涯的询问，先是一愣，随即突然苦着脸说道。 只是他这话却让宋无涯懵了：“用了？” 什么叫用了！宋无涯完全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 张师爷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宋无涯彻底哭笑不得了。 “在下昨天内急，情急之下就用来……” 话都说道这个份上了，宋无涯哪里还不明白张师爷说得是什么意思，这分明是用那几张可能找到重要线索的纸张给擦了屁股！听到了这个结果，宋无涯真可谓是欲哭无泪，这都是什么和什么啊！这家伙怎么这么大意！ 无奈，宋无涯只好作罢，让张师爷赶紧去起草奏表吧。 看着张师爷离开之后，宋无涯这才将司徒易搀扶了起来。 “完了！完了！”司徒易彻底奔溃了，嘴里只是念叨着完了。 听了这话的宋无涯，心里也是无比的感慨。毕竟这事情可不是简单的杀头的，那是要株连九族的死罪啊！如果解决不了这个问题，那么这罪责最终只能落在司徒易的头上，到时候别说是司徒易了，就连司徒雯也要跟着去死。 “叔叔！现在最要紧的是弄清楚这一百万两白银去了什么地方！”宋无涯大声的怒吼着，他知道这时候劝说已经没有什么用了，所以心里也非常的焦急。 他怎么也没想到，刚刚来到这松江上任的司徒易竟然会遇到这样的麻烦事情。这可真是要了老命了！ 在宋无涯大声的怒吼下，司徒易终于才算是缓过了神来。他惊恐的看着宋无涯，嘴里急切的喊着：“无涯！现在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叔叔，现在还是先去府库看看，先弄清楚这府库里的一百万两白银是怎么没的！这么多的白银，即便是用车往出运送，那也绝非一日之功可以完成的。而且，一定要将这件事情上奏朝廷，然后着手调查上任的松江知州！”宋无涯立刻说出了眼下的解决办法。 如今之计，也只能这样了。可是听到了宋无涯所说的话后，司徒易却更加的悲痛了。 “我之所以来到这松江，正是因为上任松江知州暴毙啊！” 司徒易此刻完全乱了章程，而同样听到这话的宋无涯也几乎要奔溃了！上任松江知州暴毙，如此一来这件事情就成了没有头的案子。而同样这件事情也说明了，这一百万两白银，极有可能和上一任的松江知州的死有什么关联。 “叔叔，先别说这个了，我们现在立刻就去府库看看。”宋无涯说完拉着司徒易就往外边走。 一旁听着的白卓，也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刚刚他便被震撼的坐在那里动都动弹不了了，此时看到宋无涯拉着司徒易就往外边走，急忙追了出来。 刚刚出了门口不愿，宋无涯迎头就撞见了从后院走来的司徒雯。 “叔叔，你这是怎么了？”她一眼就瞧见了司徒易此刻悲切的表情来。 这时候没工夫和她说这个了，宋无涯拉着司徒易绕开了她，直奔外边。 如此举动，险些让司徒雯错愕不已。而紧跟在后边的白卓，看到这样子急忙向她解释：“嫂子，出大事了，你也别怪无涯兄。现在来不及和你解释，等一会回来再说。” 白卓的解释还是有用的，本来司徒雯这气从心来，但是一听这话，也顿时明白宋无涯之所以会如此着急无理，再加上她看到了叔叔司徒易脸上那神情，多半猜测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她当即点了点头不再多问，看着白卓向外跑去。 “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情？叔叔和无涯怎么会是那种神情？”司徒雯看到这情形，心里也是万分的紧张，不由得嘀咕了一句。 一旁的小环听了，急忙安抚道：“小姐！别多想了，有姑爷在什么案子都能解开的。” 这一次，对于小环将宋无涯唤作姑爷的事情，司徒雯倒是没有追究，只是点了点头：“他虽然有些小聪明，也不知道管不管用，希望他能帮叔叔解决难题。” 而宋无涯与司徒易绕开了后院，直奔府衙最后边的府库。 “司徒大人，你可算是来了！” 司徒易和宋无涯两人刚刚到来，那守卫府库的官兵立刻着急的迎了上来。 看到这情形，司徒易摆了摆手：“赶紧带我进去看看！” 在宋无涯的拉扯下，司徒易也算是彻底缓过神来了，他也想明白了。正如宋无涯说得，现在再怎么绝望也是无济于事的，如今最要紧的事情，一定是要搞清楚这些银子究竟去了什么地方。 那官兵当即命人打开了府库，几人立刻涌了进去。 而此刻宋无涯看到这府库之内，满满的箱子之后，立刻疑惑道：“这府库分明是满的，怎么会少了一百万两白银呢？” “你是什么人？”对于宋无涯的问话，那官兵却立刻皱起了眉头。在古代这等级森严的地方，向宋无涯这种没有身份的人，根本是没资格参合这件事情的。 听了这话，宋无涯并未发火。而司徒易也知道要仰仗宋无涯，急忙对那官兵解释道：“这位是我的侄女婿，破过不少奇案，是我让他来来帮着我调查这件事情的。” 有了司徒易这话，那官兵才没有继续盘问。 “别看这里箱子众多，可是这银子的数量却不对。”说着他直接走到一旁，打开了一个箱子，用力将其推到在地，白花花的银子顿时撒落一地，而随之却看到一块木板显露在了箱子的里边。“你们看到了吧？这箱子上边堆着银子，可却根本没有多少。要命的是这箱子是人为特制的。” 他解释了这些之后，抽出腰间的佩刀，一刀将那木板劈开。随即听到金铁交鸣的声音，他几下将那木板斩碎，众人立刻看到了那箱子里边滚落出了大小不一的鹅卵石来。 “难道这些官银入库的时候就没有一一检查吗？”司徒易顿时怒了！ 如今这事情一目了然，司徒易当即也松了口气。这事情他可以完完全全的脱罪了，即便是找不到这些官银，那也绝对不是他自己的问题。因为他来到这松江之后，不仅没有来得及检查这些官银，而且也没有动用过任何府库中的银两。 听了这话，那守卫的官兵顿时就跪下了。 “司徒大人，是属下失职，还望大人救命啊！” 这样的事情，也并非是他一人之过，毕竟这官银也绝非是他要检查的。而有管理这些官银的官员，官银监察史。这官银监察史的官职与司徒易一般大小，就是负责管理这些官银的，如今出现了这样重要的事情，那首当其冲的罪责，自然也是那官银监察史的头上落着。 “立刻将官银监察史带来！”司徒易也明白这个事情，立刻就叫人将那官银监察史带到了这里。 趁着这个空挡，宋无涯对司徒易说道：“叔叔，我看还是先将这里所有的箱子打开检查一下吧。” “说得没错。”司徒易点了点头。 那守卫却接着话道：“大人，小的已经在刚刚检查过了。整整一百万两！” “你确定所有的箱子都打开过了？”宋无涯皱眉问道。 那守卫顿时犹豫了：“没有，只是打开了其中几个，从而估算的！” “快些全都打开！”宋无涯也关不上官不官了，立刻大声呵斥起来。 那守卫急忙招呼外边的人进来，快速将所有的箱子打开检查了个遍。终于还是出了更大的问题，因为有些箱子里，竟然全都是沙土，连一个铜板都没有。 最后进行了清点，竟然发现，不止一百万两，足有一百二十万两之多。 面对这样庞大的数量，看来从这个守卫官兵嘴里也问不出什么了，最重要的问题，还在于那个官银监察史身上。 正当他们几人出了府库，外边一官差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不好了大人！监察史他！” “监察史怎么了？”司徒易顿时大怒。 从这官差的脸色不难看出，一定是出什么大问题了！ “监察史他不见了！”官差终于说了出来。 而听到这话的司徒易，那彻底是对这一百二十万两白银无望了！ “叔叔，立刻配人将官银的账目拿来检查！”宋无涯也不管这官银究竟找不着的回来，那监察史究竟是不是死了，最要紧的是搞清楚，这么多的官银，是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司徒易急忙点头应是，立刻命令那官差说道：“立刻通报下去，发通缉令缉拿官银监察史，同时搜查他公务之处和府邸，无比要将所有与官银有关的账目全都带回来！” 司徒易大声的命令之后，那官差急忙跑了出去。而面对这样的情形，司徒易扭头看向了一旁的宋无涯：“无涯，你说这个官银监察史，是死了还是跑了？” 这样的问题，宋无涯实在是没办法解释。无非只有这两种可能了，而宋无涯心里却希望这个官银监察史是跑了，而不是死了！ 第30章 账目 “叔叔，无涯，你们回来了？出了什么事情？” 刚刚回到后堂，就看到了焦急等待着的司徒雯。她见到了宋无涯与司徒易三人之后，立刻就上前询问。 这时候，宋无涯心里着急的心态才缓和了过来，他叹了口气说道：“府库丢了一百二十万两白银。” 一百二十万两的白银，这个天文数字，足以让所有人为之惊恐，而司徒雯也不例外。 “怎么会有这等事情？”司徒雯惊恐的扛着宋无涯，她显然还是不愿意相信真的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司徒易一言不发的回到后堂坐了下来，如今的他可谓是心急如焚，毕竟如此巨大的官银丢失，即便和他没有什么关系，那也绝对不是一件小事。即便是通告了朝廷，那么自然这件事情也是由他来追查的。 宋无涯也跟着坐了下来，他没有急着回答司徒雯，而是招呼小环道：“小环，去沏茶来。” 小环应了一声离开后，宋无涯这才招呼司徒雯坐在他的身旁：“今日张师爷前来禀报叔叔，说府库的官银数量不对。他本来上报的数量是少了一百万两，可是我们去了之后，却发现缺了一百二十万之多。这一切恐怕都是前任松江知州搞的鬼，那些装有官银的巷子里，竟然混入了大量的沙土，从而将一百二十多万两的官银偷天换日。” “啊！那可怎么办才好啊？这样的事情，那叔叔的松江知州不是倒头了吗？”司徒雯也听明白了，自然不会担心司徒易的性命，可是这官银要是没办法追缴回来，这松江知州那自然是做到头了。 宋无涯点了点头，默认了这事情。可是最麻烦的还摆在他的面前呢。 “不仅仅是如此，恐怕这批官银是很难找回来了。”宋无涯叹息了一声。 这一声叹息，也让司徒雯知道了这事情比她所想的还要严重的多。 “怎么回事？无涯，为何会这么认为？” 宋无涯立刻发现了司徒雯对自己称呼上的这个微妙的变化，虽说听着依旧不像夫妻间的那般亲密，可至少也让宋无涯清楚，司徒雯怕是已经多少也改变了些许对他的看法了。 “上任松江知州暴毙，司掌官银的监察史也不知去向，这等死无对证的局面，如何能够破解？”并非是宋无涯泄气，而是这事情实在是太诡异了。 面对这样的难题，他也不能迎刃而解的。本以为来到这松江之后，能够轻松愉快的玩耍一段时间，好缓解一下自己和司徒雯两人之间这种微妙的关系，也好解决一下自己这单身之苦。可是谁能想到，刚刚来到这松江，脚还没挨着地，就遇到了刘府中的命案。 正当刘府的命案刚刚进行的时候，这府库中的官银却被人偷天换日，不见了踪迹。这两件案子摆在一起，可真不是时候。以轻重缓急来定夺的话，那自然这官银的事情才是重要的。可是刘府的案子，没有用张师爷所说的误死结案，那么官府就必须要给刘家一个交代，不然的话那就会遭到百信耻笑的，这对于刚刚上任松江知州的司徒易来说，绝对是一件天大的事情，立刻就会给松江的百信心中留下不好的印象。 宋无涯的话让司徒雯沉默了，她明白这代表着什么。一旁的白卓也是紧皱眉头，直到小环将茶水端来的时候，他这才犹豫了一下说道：“无涯兄！我觉得如今，要紧的不仅仅是这些账目上的事情。我觉得我们有必要走访一下，询问一下那些守卫府库的官兵，以及周围的百信，看看是否有人看到这知府内是否有大量的箱子出入。” “对啊！”白卓的提醒，让宋无涯突然跳了起来：“白卓兄，你可真是帮了大忙了！你说的一点都没错，现在最要紧的事情还多着呢。我看我们立刻就去按着你这个思路来判断，既然是用箱子运出去的，那一定会有运送箱子的人。而这些人恐怕不会是扑通的民众，多半都是这府上的官差，要是能够问清楚这些人那些箱子的动向，说不定就有线索了。” 偌大的后堂内，立刻就充斥了宋无涯的欢呼，提出这个建议的白卓，自然更为欣喜，毕竟他也有了能够帮助到宋无涯的时候。 连茶水都顾不上喝一口的宋无涯，起身走到了司徒雯的面前来。 “雯儿，一会查阅那些账目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我要和叔叔他们去找一下其他的线索。”宋无涯客气的对司徒雯说着，司徒雯急忙起身，丝毫没有犹豫的就应允了下来。 转过身来的宋无涯，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来，立刻向司徒易询问道：“叔叔，松江府西是哪个县城？” “金南县，你问这个为何？”司徒易刚刚平静下来，正喝着茶水，乍一听宋无涯问起这个来，顿时一个激灵，想着莫不是宋无涯想到了什么。 “金南县！我们几日前来此时，曾在金南县一个村落留宿，正好遇到了金南县征招壮丁，说是有什么工程事项。那金南县可曾来府库调取官银？”宋无涯想起了这件事情来，毕竟既然有一个大工程，那么他们那里所需要的花销，就必须要从松江这里来调取了。 那既然这官银监察史都不在了，那他们如何调取的官银？若是他们调取了官银，那足以证明，他们调取官银的时间，那官银监察史还没有失踪呢，这也算是一条线索了。 不曾想，宋无涯这话却让司徒易满是疑惑：“金山县有何大的工程？他们未曾有过上报？自我上任月余也未见他们调取官银啊！” “这怎么可能？”宋无涯更加愣住了！他们几人分明听到那天金南县里的衙役前去那个村落强征壮丁，口口声声还宣称这是官府的通知。 司徒易看到宋无涯并非是玩笑的意思，当即便又疑惑道：“该不会是你们搞错了吧？” 这时候连宋无涯也都没辙了，当即便道：“有没有弄错，我们前去看上一看就知道了！如果真是错了，那他们擅自强征壮丁，那这事情您这位松江知州就应该管的。如果是真的，那他们为什么不上报知府？不调取官银？莫非他们有足够的钱财不成？” “你时怀疑，这官银的去处，和金南县有关联？”司徒易立刻来了精神，带起官帽就往外边走去。 宋无涯自然紧跟了上去：“极有可能！” 司徒易立刻调动了官差，摆架直接前往金南县城。可是如今时间已经到了下午，这时候去了都是晚上了。 这时候，已经顾不上那么许多了，司徒易交代了官差和张师爷一番事情之后，便立刻前往金南县城。 半日的功夫说着就过去了，眼看着天色将晚，想要去到金南县城恐怕是来不及了。看着前边远处那灯火通明的小村落，宋无涯立刻对司徒易说道：“叔叔，今晚我们先在这里留宿一晚，明日一早直奔金南县城。” “也罢，只能如此了。”说话间的功夫，一队人马已经进入了村落。 这村落真是宋无涯几人前日借宿的地方，金南县城还在此处西北方向。宋无涯寻着路线，直接来到那日留宿的老丈家中。还没到了门口，远远的宋无涯就瞧见了那院门前挂着白帆，这分明就是死了人啊！ 看到这般情形，宋无涯心中一紧，想着那老丈看着还身子硬朗，怎么说走就走了呢。 推门进入，宋无涯直奔院内，却看到了院中停放着的一口棺材。而他心中担心的老丈却坐在那棺材之前，痛哭流涕不已。 “老丈，这是怎么回事？”宋无涯急忙询问。 那老丈扭头看来，却见是宋无涯，顿时叹息不已：“哎！我大儿媳妇死了，大儿子也跟着死了！都是那杀千刀的野兽啊！” 老丈的哭喊也让宋无涯明白了，他的大儿子竟然也是被山里的野兽给咬死的。可是这反倒是让他更为奇怪了。 “您大儿子不是被衙役征走了吗？怎么又会被野兽咬死呢？” 老丈的哭声止都止不住，回头看到了司徒易等人，顿时面目一变，满脸冒着凶芒直扑向了司徒易，嘴里还不住的嘶声吼叫道：“你们这些杀千刀的，还我的儿子，还我的儿子！” 一干官差见状，急忙上前将其按住，这才没让司徒易受到伤害。只是这老丈的举动，也着实让司徒易吓了一跳，他刚刚进入这院中，只听着老丈说他的儿子没了，可谁知道一转眼的功夫，竟然就扑向了自己来索命。 “老丈，别动怒！本官乃松江知府，并不知你儿子是谁，您怎生来找我索命啊？”司徒易并未因此动怒，他心里明白这老丈爱子心切，这才一时怒火攻心，失了理智。 他说完这话，立刻示意官差将老丈放开。那脱了束缚的老丈，顿时噗通一声跪倒在了司徒易的面前，开始了哭诉。 第31章 作何解释 得知了站在他面前的竟然是松江知府，老丈顿时变得恭敬起来。即便是个农民，那他也非常清楚，这位松江知府，可要比他所在的金南县县令要高不少级别。 “知府大人，您可要为小民做主啊！”老丈开始哭喊起来。 这让司徒易皱起了眉头，他根本就不知道眼前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这位老丈就这样哭喊着，让人很是头疼。 看到眼下这种情形，宋无涯急忙将老丈搀扶了起来，并安抚他道：“老丈，别哭了，你先和知府大人说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儿子不是被征走了吗？怎么会被那野兽咬死呢？” 在宋无涯极力的劝说下，老丈这才慢慢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就是啊！我儿子明明被他们带走了，可是却在今天上午，他们送回来了我儿子的尸体！”老丈开始向宋无涯和司徒易说起这件事情来。 而宋无涯的目光也停留在了那副棺材上，里边自然躺着老丈的儿子，而正是因为这个才让宋无涯的目光投了过去。他刚刚听说这件事情的时候，就觉得这事情非常蹊跷，所以此刻他有了想要看一看那个伤口的想法。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司徒易并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毕竟人命关天的事情，他自然会询问清楚了。 见知府大人如此在意，老丈自然心里无比感激，立刻讲述起来。 事情的前因后果，很快司徒易就明白了，他没想到这件事情竟然就是宋无涯之前所说的那个关于金南县县令强征民众的事情。而最为让他想不明白的是，这被征走的人，怎么转眼就被送回来了，而且还是尸体。 这其中的蹊跷，司徒易自然已经察觉到了，毕竟这情况实在是太耐人寻味了。 了解了事情的经过之后，司徒易当即便对那老丈说道：“老丈，立刻开关，看看您儿子究竟是怎么死的。” 老丈脸上露出了难色，毕竟死者为大，这样做对死者有些不敬。 看到老丈脸上露出这样的难色，司徒易也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了。 “老丈，您要是不想让您儿子死的冤枉的话，就让我们开馆验尸，只有这样才能搞清楚您儿子的死因，也能还您儿子一个公道。”司徒易立刻严词向老丈说明。 直到听了这话之后，老丈这才闭着眼重重的点了点头。 宋无涯等的就是这个结果，见老丈答应，他立刻就招呼几名官差过来将还没有钉死的棺盖给揭开了。 棺盖揭开，顿时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宋无涯皱眉向着棺材里边看去，老丈大儿子脸上的表情，却让他停住了目光。尸体的面部表情很安详，如果不仔细看的话根本看不出来，也正是因为多年来和尸体打交道的关系，宋无涯所以就一眼看出了这尸体脸上的肌肉很不自然。 脖子处被缠绕了一块厚厚的白布，宋无涯知道这就是那伤口的所在地了，他立刻让官差将尸体抬出来，然后招呼他们将尸体放在棺盖上，并且把那尸体脖子上的白布解开。 很快，一片触目惊心的伤口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这什么东西咬出这样口子来？”一旁的官差看到那伤口，立刻就惊呼出声。 宋无涯没有理会，他皱眉看着那伤口，直接伸手过去在喉管破裂的地方摸了过去。伤口很深，大块的血肉和喉管已经被撕咬了下去。这样的伤口太吓人了，绝对是野兽所为无疑。可是正因为这个吓人的伤口，才让宋无涯更加怀疑了。 如此的伤口，绝对不是小型动物可以造成的，而能够造成这样伤口的野兽，怎么可能会放过这些尸体呢？这个答案是肯定的，那就是这个伤口很蹊跷。 “叔叔，这个伤口太奇怪了！”宋无涯立刻向司徒易说明他的判断：“这伤口时一次性造成的，撕裂伤。造成这个伤口的野兽，体型巨大，重量估计不比我们人小。” “啊！那看来一定是老虎了！”司徒易听了宋无涯的话，几乎想都没想就说了老虎出来。 确实，在这个地方能够出现大型的猛兽，也只有老虎了，其他的就再也没了。 一旁的老丈听着两人的话，不时的皱着眉头，他显然不知道宋无涯是怎么判断出来的。 但是宋无涯还是不相信，老虎会放过人类的尸体，毕竟像这样的大型肉食动物，所作的一切行为，几乎都是为了食物，而这好不容易到手的食物，怎么可能就这样放弃呢。 突然，宋无涯想起了一件事情来，将那对那老丈说道：“老丈，您儿子尸体上最初穿着的那件衣服呢？” 之所以想到了尸体最初穿的衣服，那是因为他想要从衣服上看看还有没有什么线索。 “哎！我刚刚给他换下，还在屋里放着呢。”老丈的眼睛里再次流出了眼泪，他说着步履蹒跚的走进了屋里。 很快，老丈拿出了他儿子的衣服。宋无涯接过手，立刻把衣服展开。可是，展开了衣服之后，宋无涯这心头顿时咯噔一声。 “无涯，你看这衣服干什么？”司徒易看到宋无涯不仔细检查尸体的伤口，判断他的死法，竟然看起了这些没什么用处的衣服，这让他就想不明白了。 而此刻，宋无涯却突然惊呼起来：“他应该不是被野兽咬死的！” “什么？”不仅仅是司徒易，那老丈更是惊得坐在了地上。 如果，他真的不是被野兽咬死的，那么他又是怎么死的呢？最大的可能只有一个，那就是被人杀害的。 之所以宋无涯会有这样的判断，完全是因为老丈儿子最初是身上穿的衣服，竟然是干干净净的，仅仅是领口和前胸的地方，沾染了不多的鲜血。这样的伤口，竟然只有这么一点鲜血洒落，宋无涯只能给出一个解释，那就是这伤口造成的时候，死者可能已经死亡了。 脖子处的伤口，让宋无涯立刻开始对尸体的脖子开始检查，可是他检查了一遍之后，却发现死者的颈骨完好，没有任何的异样，可见他并非是脖子受到外力而死的。 “怎么样？他是怎么死的？”司徒易看到宋无涯检查完毕，立刻就问了一句。 不过，宋无涯还给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他再次检查了死者其他的地方，却并没有发现任何外伤。而此时，宋无涯基本上已经认定这个人不是被野兽咬死的，而这样的话那这个伤口的出现，就变得非常奇怪了。 “这个伤口究竟是为什么呢？”宋无涯皱着眉头开始琢磨，很快他就觉得这个野兽撕咬出来的伤口，最有可能的目的就是为了掩饰原本的伤口。但是这样解释看似非常合理，但是却无法解释流血的问题。 死者的颈动脉没有任何的问题，但是宋无涯想不明白，对方是用了什么样的办法，在死者的喉咙处造成了伤口而让死者死亡呢？ 司徒易看着宋无涯紧皱眉头的样子，这心里也很清楚，宋无涯一定是遇到了难题，毕竟眼前这个尸体实在是太蹊跷了。 “老丈，今天是县衙的衙役送回了您儿子的尸体吗？”宋无涯没了头绪，这个时候，他只能借助于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了。 老丈听了再次难过起来，他看到宋无涯不再查看他儿子的尸体，而是开始询问这些事情，心里也想明白了自己儿子虽然死的蹊跷，但是宋无涯并没有看出他儿子是怎么死的。 看到老丈点头，宋无涯当即又问：“那您可否将这件事情从头到尾与我说上一遍吗？” “哎！就是因为我两个儿子被征走，所以家里的事情全都落在了我和老三的身上。虽然才刚刚开始，但是我一想到两个儿子说不定要在外边受苦，这心里就难受的厉害，所以睡得有些晚了。今日还是县里的衙役敲开了门，他们就把我大儿子的尸体给送回来了。心里悲痛的我差点就跟着儿子去了。哎！老天为何对我如此不公，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老丈的痛苦，是宋无涯所不能够理解的。毕竟失去亲人的悲痛也是有多种多样的，而宋无涯却从未经历过这些。所能经理的，恐怕也只有他那个未曾谋面的老丈人吧。 而一旁的司徒易显然对老丈的伤心很是理解，他安慰着老丈让其节哀。同时这眼睛里泛着泪光，可见是想起了他刚刚过世不久的哥哥吧。 此刻的宋无涯，皱着眉头思索着这一切匪夷所思的事情。眼下这具尸体，除了从衣服上的血迹上判断之外，就再也没有其他的证据了。这让宋无涯的思路再次中断了，虽然他很想知道这究竟是什么野兽造成的，但是显然没有这个办法。 他甚至想到了自己亲身进入那个山林之中，但是他明白这样的做法实在是太冒险了，可能到时候搞清楚了这些人的死因，而他也没有机会向众人公布出来了。 第32章 金南县 “叔叔，这头野兽已经伤了不止一人，看来有必要让金南县城出动衙役来消灭这东西了。”宋无涯这话绝非是要消灭这只野兽，他已经认定这绝对不是单纯的野兽杀人，这话是在暗示着司徒易，这事情恐怕和那些带走老丈大儿子的衙役有关联。 高明了来意，一行人就在老丈家中，以及邻居家中借住。直到傍晚时分，宋无涯几人才看到了那个一整日忙碌着为哥哥操办丧事的老三。 不过，宋无涯他们并未因此找他问话，因为最直接的尸体都没有说明什么，他自然也不会知道什么了。 和司徒易睡在一个屋中的宋无涯，看着没发入睡的司徒易，这心里也跟着烦躁起来。 “刚刚来到这松江，竟然遇到了这样一连串的稀奇古怪的事情！”宋无涯开口说起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 他的话，引来了司徒易的一阵唏嘘。 “是啊！本以为官升一级，这是好事，日后还有更上一步的机会。谁知道，这刚刚上任，竟然直接就掉进了这泥潭里，想出来只怕是难了。”绝非是司徒易悲观，他之所以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完全是因为眼下这几件案子的案情实在是太过扑朔迷离了。 山中的夜晚微微有些寒冷，宋无涯裹了裹身上的衣服，终于还是熬不住钻进了被窝里。而司徒易此刻完全没有睡意，摊上了这样的事情，让他实在是寝食难安。 宋无涯安慰了几句，便在被窝里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几人告别了老丈，立刻动身前往金南镇。 也不知道这金南镇的县令是怎么得知了司徒易前来的消息，竟然早早的就在城门外迎接了。宋无涯几人远远就看到了，金南县县令带着一群人，恭敬的站在城门前等候着。面对这突然出现的一幕，司徒易也皱起了眉头。 “这些家伙怎么会知道本官前来金南县城？莫非是昨夜那村子里的人前来禀报的？”司徒易皱眉疑惑不已。 不过他的这个猜测，立刻就遭到了宋无涯的反驳：“大人，那村子因为野兽之患，几欲白日不见人迹了，他们哪敢在那夜里出去？” 司徒易点了点头，也认同了宋无涯所说，毕竟这也是有道理的。 说话间的功夫，一行人就到了跟前，马车停下，那几名官员裂开跪倒在地，大声喊道：“卑职等恭迎知府大人！” 司徒易下了马车，立刻招呼众官员起身，同时向他们说明了情况。 “我们还是去县衙里说吧，本官来此也不过是顺路过来看看罢了。”司徒易没有直接挑明来意，毕竟他为官这么多年，也知道官场中的这一套把戏，只要是他现在说明了来意，那这些官员必定会拉他前去吃喝一顿，而在这吃喝一顿的功夫中，他们早就已经把事情交代下去，你想要再搞清楚问题，那可就麻烦了。 司徒易的话让为首的那位金南县令张晖顿时暗自皱起了眉头来，可见他也清楚司徒易这话不过是嘴上的客套，没事他来这里干什么。 可是这话他也不好意思继续追问，反倒是笑呵呵的恭迎司徒易往里边走，同时还招呼一旁的衙役：“快去招呼迎春楼，将老爷我定的酒菜赶紧往桌上摆。” 若是换了原先，司徒易自然不会答应这些人的宴请，毕竟他也是为官清廉，怎么可能会与这些家伙胡吃海喝呢。不过，方才下车之前，宋无涯已经与他说了，就让他前去，顺着这些人的意思来，而他和白卓两人，就去城里四处打听打听，听听这老百姓嘴里的话，从而堆着金南县有个直接的了解和判断。 看着司徒易远远离去的身影，宋无涯和白卓两人这才跟着司徒易的马车，以及那些官差跟了进去。 进入了县城之后，两人直接与人群散开，他们已经约定了接头的地方，自然不会有事。 “烧饼，烧饼，新鲜出炉的烧饼。” 已经到了午时，只是这街头上来来往往的人群却并没有多少，就连街头上的小贩也没有几个。而且，宋无涯还观察到，这城门附近的那些酒楼内，竟然也很少有人坐在里边。这不由得让他想起了刚刚那城门前的一幕来，他这才回忆起，当时竟然没有一个进入县城的人。 “这还真是怪了！怎么看这金南县城也是个繁华的去处，比起松江府也不会差了多少，怎么如此萧条？”宋无涯想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犹豫的抱怨了一句。 “烧饼，烧饼，新鲜出炉的烧饼。” 此刻，耳边再次传来了叫卖烧饼的声音来。 “白卓兄饿了吧？”宋无涯扭头看着白卓问了一句。 白卓听了点了点头，当即两人便在宋无涯带领下向着那烧饼摊子走去。 “老板，来两张烧饼！” 宋无涯两人的光临让那卖烧饼的小贩高兴不已：“好嘞！” 一声吆喝，两张烧饼麻利的在他手中，被用油纸包好，递到了两人的面前。 “本来我这烧饼，是要卖三个铜板的，今日难得开张，就算个成本价给你们吧。两个烧饼给我四个铜板就好。” 这烧饼小贩倒是实在，乍一见面竟然就要少收他们两人两个铜板。宋无涯微微一笑，立刻摸出了六个铜板，一把拍在了那小贩的手中。 “老板卖个烧饼也不容易，这点实惠等你生意好了，再给我们吧。”宋无涯可不是占着小便宜的人，更何况这时候，这两个铜板却有着极大地价值。 果然，那小贩看着手中的六个铜板，也没有谦让，反倒是不好意思的笑着收了起来。同时他这嘴里还不住的夸赞着宋无涯：“这两位公子一看就是读过圣贤书的，懂得体恤我们这些小摊小贩！哎，也不知道有没有以后了，估计我这卖了好几年的烧饼怕是卖到头了。” 说的好好的这小贩竟然兀自神伤起来了，这反倒是让宋无涯来了精神。他本来还想借着买烧饼，和这小贩嘴里套些话呢，如今他这么一说，正好给了他话题。当即宋无涯抬手咬了一口那手中的烧饼。 干脆的饼子进入嘴里，微微带着咸味，只是一口就让宋无涯迷恋上了这烧饼来。 当即他嘴里咀嚼着烧饼，含糊其辞道：“这么好吃的烧饼！怎么看都是供不应求的好东西，怎么会卖到头了呢？” 一旁的白卓，也吃了烧饼，他知道宋无涯与司徒易分开的目的是什么，当即附和着嚷嚷了一句：“是啊！我都想把这烧饼的手艺学到手，只是怕我学不会！实在是太好吃了！” 听着两人的称赞，本来好好的话，却直接说在了那小贩的痛楚上。 他听了两人的称赞，没有半点高兴的样子，反而摇着头连连叹息不已：“两位公子有所不知，我今日整整在此半日，也只有你们两位刚刚这两张烧饼卖了出去，其余的只能拿回家和妻子儿女吃掉了。” “这是为何啊？这金南县城也是富庶之地啊！”白卓诧异的问了一句，他比宋无涯更加理解，知道这金南县城是个好地方，怎么可能出现这种事情。 那小贩当即就气愤了起来，抬手指着两人身后，又指了指这周遭街道的其他去处，气愤的骂道：“本来这生意好好的，却不知怎么的，官府非要下了一个什么禁严令，搞得城里的人不能出去，城外的人不能进来。这一下子城里的生意没法做了，城外的人也没处休息了。本来就靠着这些外乡人来照顾生意的，这下倒好，什么都没了。” 小贩在气愤之下所说的话，矛头竟然直指这金南县衙。听到了这话的宋无涯与白卓两人当即大惊！ “禁严令？还有这种事情？”宋无涯当即惊诧的问道。 那小贩看到宋无涯脸上这神情，突然一拧眉头，想到了什么，上下将两人打量了一番后：“两位是何来历？听你们两人的口音，好像不是本地人吧？” 直到这个时候，这小二才疑惑起两人的来历了。 “大哥好耳力，我们两人是从萧山来到此地的。”宋无涯当即笑着说明了一番。 谁知道，他刚刚说完自己是从萧山来的，那小贩顿时面色大改，慌忙的抬头看向了城门的方向。他这突然的举动，可让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弄不明白了，那小贩什么也没说，直接抄起地上的挑子，招呼两人便走。 “两位公子，还请速速跟在下离开这里。”说完这话，那小贩就急急忙忙的向着一条巷子里走去，同时还回头张望着两人。 这突然出现的状况，让宋无涯和白卓两人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不过看那小贩心急的样子，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进入了小巷，饶了两个弯之后，那小贩这才停下。只见他此刻，依旧是一脸的慌张，好像发生了什么要命的事情一样，让两人看着心里莫名的生出了一股恐惧感来。 第33章 禁严令 “两位是怎么进来的？”小贩惊慌的看着两人问了一声。 宋无涯扭头看了一眼白卓，皱眉道：“我们见城门前停着一辆马车，跟着那些人就走进来了，也没见城门的守卫拦下我们。” “哎呀！真是要了命了！你们两个赶紧想办法离开这里吧！若是被官兵抓住，你们两人很快就会大难临头的！”听了宋无涯的解释，那小贩着急的都从地上跳起来了。 可是这个时候他说的这些话，完全让宋无涯和白卓两人摸不着头脑，不知道他究竟要表达什么意思。 但是，小贩脸上的神情，绝非是装出来的样子，而且也绝非是和宋无涯两人开玩笑的。 “只能从城门离开了！”宋无涯听出了这小贩的意思，显然他是想要告诉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在这里外乡人怕是会遭到县衙的管束，所以他才会如此的惊慌。 果然，听了宋无涯这话，小贩连连摇头摆手：“万万不可，那无异于自投罗网啊！” 他说完这话之后，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就陷入了沉默，他们不是没了话说，而是这时候想要更多听听这小贩要说的。 要饭紧皱着眉头，牙齿紧紧咬着嘴唇，犹豫了许久，眉头这才突然松展，看他的样子绝对是突然做出了什么重大的决定一样。 “那你们暂时先住在我家里吧，之后再想办法逃出去吧。” 听到这话的宋无涯和白卓两人愣住了，他们没想到这小贩竟然热情到了这个地步。而宋无涯心里却疑惑了起来，他们对此地并不熟悉，单单是这小贩的几句话，他心理还是有些担心。毕竟自古有言，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小贩在他们眼前表现出这么一番模样来，虽然表现出了对他们好意，但是宋无涯没办法证明，小贩这样的好意，是不是对他们两人另有所图。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管他龙潭虎穴，先去闯一闯，万事小心点就是了。”宋无涯心里这般想着，当即便向那小贩感激不已：“多谢大哥了，这等救命之恩，我们这穷酸书生也无法报答了，只当他日能够功名高中之时，再来报答吧。” 让宋无涯没想到的是，他这本来就是一番胡编乱造出来的话，差点就让白卓给毁了。白卓竟然张口就要说明两人真实的情况，宋无涯一听这话顿时推了他一把，同时急忙对那小贩说了一句，这才掩盖住了白卓想说的话。 “大哥还不知道您怎么称呼呢！” “在下姓吴……”小贩立刻客气的说道。 一听他这姓氏，宋无涯差点就本亏了，想都没想就接着小贩的话说道：“武大郎？” “哎！看来这位公子曾听过我这吴大郎的烧饼啊！我是我们老吴家的老大，所以人们叫我一声大朗。”那小贩突然变得欣喜起来，显然是宋无涯这突然的一句话。 不过，宋无涯也听出来了。这烧饼小贩叫做吴大郎，可不是他所想的那个武大郎。而且这吴大郎身材并非武大郎那般短小，是个正常的汉子。自然他这家里也没了那和西门庆勾搭成奸杀夫的潘金莲了。宋无涯也就用不着担心，他们跟着这吴大郎回家，会牵连遭了别人的毒手。 吴大郎说着，挑着担子往外边走去，小心翼翼的看了周遭的情形之后，这才招呼两人跟着出去。三人出了巷子，转头又进了另外一条巷子，七拐八拐便来到了一户人家前边。 咚咚咚！吴大郎敲了几声，院门不多时就被打开了。宋无涯顿时被眼前这妇人惊呆了，那美丽的容貌可绝非一般普通女子，只是这一身粗布衣服，多少让她那亮丽的容貌蒙上了一些灰尘。如若除去那位刘夫人的妖艳，那眼前这位妇人也不会比她差了多少的。 “这两位公子是……”那妇人开门就看到了宋无涯和白卓两人来，立刻皱眉向吴大郎问了一声。 吴大郎拉着那妇人就进了院中，同时招呼门外的两人进来后，这才过去紧闭了院门，上了门栓之后，这才来到那美妇人面前，向其解释。 “这两位乃是误入城里的外乡人，我见他们年纪轻轻，又是一副书生模样，不忍他们白白遭了祸害，就将他们带回来了。” 吴大郎的解释刚刚说出口，那美妇人脸色突然一变，急忙拉着吴大郎就进了屋中。 一时间，宋无涯两人完全就听不到他们的谈话了，不过他也看得出来，那妇人的脸色可不好看，估计他们两人今天要被撵出去了。而这样的一幕，反倒是让宋无涯这心里，对那吴大郎心里是否有歹心的这个念头给打消了。 而趁着这个功夫，宋无涯抬手给白卓胸口来了一拳，压着声音骂道：“你这家伙是不是缺心眼啊？刚才我说咱们是穷书生的目的，就是为了说给这个吴大郎听得。我们对他一点都不了解，多少也应该提防着点。万一他知道我身上带着不少银两，起了歹心怎么办？” 宋无涯低声急促的呵斥，顿时让白卓脸色变得煞白，他完全没有考虑过这些，听宋无涯这么一说，这心里才想到这事情的恐怖来。 正当白卓要向宋无涯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胡乱说话的时候，刚刚进入房内的小贩夫妻两人从里边走了出来。 看得出来，妇人脸上的神色依旧不怎么好看，而同样的小贩这脸上的表情也不轻松。 “吴大哥，如果不方便的话，那小弟就不打扰了，多谢大哥你的好意了。”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是宋无涯看得出来，眼前这美貌的夫人并不愿意他们两人住在这里。而宋无涯凝神看着那美妇人，却见她也是面善的人，不像是那种恶毒小气的女人。 吴大郎几次欲言又止，而他妻子却在他一旁，不是的动弹着。宋无涯细微的观察到，每次那夫人的胳膊动弹，这吴大郎脸上的神情便有些不自然。 看到这里，他也完全明白了，不过走是自然的，不过在走之前他还是想要和吴大郎了解一下这金南县城里的情况，至少也要了解这个禁严令是怎么回事。 “吴大哥，小弟想向你打听一下这个所谓的禁严令是怎么回事。打听完这事情之后，我兄弟二人离开之后，也好心里有个提防，您说不是吗？” 直到宋无涯说出了这话，那妇人这才转身回了屋里。她只是想要让宋无涯两人离开，不要住在他们家里，至于其他的事情，她可是没心思理会的。 见妻子离开，吴大郎这脸上满是尴尬：“实在是不好意思啊，两位公子。我妻妹在此，妻子不愿在家中留宿男子，怕有所不便。还望两位能够见谅。” 这般客气的小贩，宋无涯自然也是摇头直说无碍。 “要说起这禁严令啊！不过也就是半个月之前的事情吧。官府突然说县外来了一群流窜的凶犯，在这县外的林子里落了脚。为了避免这些恶徒混入城中，这才发布了禁严令，一律不允许外地的人来此，同样这城里的人也不得外出。情况就是如此，县衙在街上抓了不少人，说是遣散出城了，但多数还是被关进了牢房里边。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原本热闹的金南县城，一下子就变成了如今这番萧索的样子了。” 从吴大郎的口中，宋无涯对这禁严令也算是有了一个模糊的概念，不过这事情听着还真是蹊跷啊。如果说，这县外真的来了那些所谓的流寇，也根本用不着如此大动干戈啊，只需要上报松江府，然后出动官兵进行围剿便是。但是司徒易那里并未接到任何有关流寇犯案的事情，这让宋无涯不禁想到了那所谓的巨大工程，以及强征壮丁的事情来。 “那吴大哥你可知道这县城周围，可有什么巨大的工程在进行？”想到了那个工程，宋无涯立刻就问了一句。 那吴大郎果断的摇了摇头，显然不知道这事情。 “那你可知道这城内曾有过征召壮丁的事情？”宋无涯还是想要搞清楚是不是真有这么一回事情，当即又追问了一句。 不过，这一次吴大郎还是摇了摇头：“不曾在街上见过，只是见过他们胡乱抓人！” “哦！”宋无涯听了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胡乱抓人！胡乱抓人！” 嘴里这么嘀咕了一会之后，宋无涯这才客气的笑着躬身往后退了一步，嘴里客气的告别：“那多谢吴大哥了，我们兄弟二人便先走了。” 两人说着，在吴大郎的送行下离开了他的家里。只听着院门被关闭之后，那院中便传来了一阵响动，可却听不出那是什么声音来。宋无涯与白卓两人，自然也没有多好奇这事，扭头就钻出了那个小巷，直接来到了外边。 街道上依旧一副萧条，这正午时分，也不见几个人影，两人一下子没有了去处。本来他们还想着四处打听一下，可是刚刚吴大郎的一番话，让他们打消了这个念头。 第34章 被捕入狱 吴大郎的话已经说得够严重了，他亲眼看到那些衙役咋城里胡乱抓人，这绝不是开玩笑的事情，他们两人要是再在这街上晃荡，恐怕真就要被那些压抑给抓到大牢里边去了。 宋无涯和白卓两人，这可全都是犯过命案嫌疑，被送进过大牢里边的，那地方他们谁都不愿意在进去了，毕竟在他们看来，那绝对不是一个人呆的地方。 “哎！你说这么漂亮的女人，怎么就没有一丁点的好心肠呢？”白卓刚刚离开吴大郎家里不久，便摇着头嘀咕抱怨起来。 听了这话的宋无涯，却对此嗤之以鼻，这人是不是好心肠，完全和长相没有任何的关系。说来说去，还是一副人心在作怪。但宋无涯却并不觉得他们心肠不好，反倒是这世道不好，有些事情，能做却不敢做，该做却不能做。 如此一来，多了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束缚了人们的道德，反倒是让人们这心里的好，全都用来防着别人了。 这些话，宋无涯并没有讲出来，他觉得这些话拿出来说给这些古人听，他们未必能够听得懂，毕竟如今的社会，还有升华到现代都市的那种程度。大街上扶个老太太，对他们来说，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乃是传统的美德。但是换做了现代，就他们这种美德，一不小心就倾家荡产了。 说来说去，对待有些事情的衡量，完全没有什么所谓的标准。 出了巷口，白卓学着那吴大郎，左右看了一遍，这才迈步走了出去，两人当即大摇大摆的走在了街头上。 “无涯兄，你确定我们这么招摇，官差不会来抓我们？”白卓可不想这么干，奈何这主意完全是宋无涯出的。 他自己的话来说，这就叫做灯下黑。越是光明正大的，那些官差见了，就越不会认为他们有问题。 “你们是什么人！”白卓的话刚刚出口，宋无涯还未来得及回答，这一声怒吼，就拦住了他们两人的去路。 还别说，这人要是倒霉了，喝凉水还真能塞了牙缝。他们两人压根就没有注意到这街上还有其他人，刚刚走了没几步，前边一条巷子里，四五名衙役直接走了出来，一眼就看到了他们两个。 白卓遇到这突然的情形，顿时就慌了，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反倒是宋无涯没有还安排，立刻笑着走上前去：“我两人结伴去买些笔墨和酒来。” 他自认做出一副轻松自如的样子，一定会没什么事情的，而且说这话的时候，他还学着那吴大郎的口音，就是为了伪装自己成为这本地人。 果不其然，宋无涯这一张口，那几名衙役紧皱的眉头慢慢松开了，不过还是一脸阴沉的说道：“你们应该也知道县令大人发布的禁严令，所以你们买了东西赶紧回家，不要在街上随便乱走动！” 这衙役的话，让本来紧张到了极点的白卓，浑身都放松了下来，笑着连连点头应是：“嘿嘿！多谢官差大哥，我们马上就回去。” 这话，宋无涯根本就没时间拦住。那正准备从他们两人身边走过的几名衙役，一听白卓这话，顿时大叫一声，四五柄寒光闪闪的钢刀就架在了两人的脖子上。 一瞬间，即便是见过了那大风大浪的宋无涯，额头上都止不住流淌出了冷汗来。 “你这小子，张口就是外地口音，还敢在这里公然欺骗官差，你们是何居心？跟我们回大牢里好好待着吧！看你们这贼眉鼠眼的样子，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定是城外那些草寇配进来的探子！” 心里刚刚还在担心的事情，一眨眼功夫就碰到了头上。宋无涯整张脸都黑了，眼看着就混过去了，偏偏白卓这小子给露出了马脚。 看着白卓被狠狠按住，宋无涯自然也没能幸免，显然这情形不对，他们抓了两人定是会扔进大牢的。这白卓慌了，连忙大叫。 “我们是松江知府司徒大人的家眷，你这杂碎赶紧放了我们。” 白卓的大声叫嚷，本意是想要用司徒大人的名字，来吓退这些衙役，好放了他们两个。谁知道这些衙役一听这话，顿时一惊，反倒是抬脚直接踹在了白卓的屁股上。 “你这杂种！敢冲着老子大呼小叫的！竟然还知道司徒大人来到城里了！看来你们这些贼人想要对司徒大人不利啊！” 这可真是所为的百口莫辩，宋无涯一见到这种情形，也看明白了，说什么都没有用了。现在就等着司徒易发现他们两人不见之后，再来找吧。白卓被踹了一脚，这心里自然是气愤不已，可是他说什么，那衙役都不听，当即便冲着宋无涯说了起来，让他想想办法。 “无涯兄，赶紧想办法让他们相信咱们是司徒大人的家眷啊！” 听到这话的宋无涯，眉头一紧，却突然冷冷道：“你小子是谁啊？别跟我套近乎！” “嘿！小子，当爷爷是三岁小孩啊！赶紧走！” 本想着装作不认识白卓的样子，好让这些衙役放了他，谁知道这些衙役还真不是脑残，一下子就看出了他这点小算计，当即狠狠推了他一把，拉着两人就往前边走去。 事情的结果自然就不用说了，两人直接被这些衙役带进了大牢给关了进去。 刚刚进入大牢，顿时一阵污秽的气息传来，这脚下的泥泞中满是秽物，宋无涯一眼就看出了这泥泞中不少的鲜血混迹在里边。这周遭的大牢里，不知道关了多少人，这些人全都是蓬头垢面，安安静静的坐在里边，即便是这些衙役进来，也没有听到一个人在里边喊冤的。 “给我进去！”里边的一间牢门被打开，宋无涯和白卓两人顿时被狠狠推了进去，白卓顿时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好在宋无涯眼明手快在一旁拉扯住了他。 直到看着那些衙役离开，白卓这才一脸慌张的看着宋无涯问道：“无涯兄，你刚才怎么还不认识我了！” “哎！你还好意思说啊？刚刚保证过不会乱说话了，偏偏来那么一句，不然咱们能被抓住吗？刚才本想着装作不认识你，他们把我放了，然后我再去找救兵。现在好了，就在这里待着吧。”宋无涯无奈的说着，这一切还不是被白卓给害的。 宋无涯提起了这档子事情来，白卓这脸上自然不好意思了。 不过，他们两人站在这牢房门口，正谈论着什么的时候，这周围已经聚满了人头。 “喂！你们两个干什么的！” 一声怒喝打断了两人的谈话，宋无涯和白卓两人这才注意到周围的这些人来。 “你们想干嘛？”白卓一看这情形就知道不对，立刻紧张的问了一句。 那刚刚说话的人，两步走到了白卓的面前，冷哼一声：“干嘛？你知不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 这不是废话吗？他们两人刚刚被抢抓进来，哪知道这些家伙是什么来头。被这人如此一问，白卓顿时就愣住了，就看着那面目狰狞的汉子抬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宋无涯看着白卓肩膀往下一沉，可见这狰狞男子手上的力道不小。 白卓没了话说，宋无涯立刻走上前去，丝毫不惧这些家伙。 “最好把你的脏手拿开！我们两人，乃是这城外的流寇，到此目的就是为了刺杀县令的！”反正也是空口无凭，宋无涯就胡乱说了。 这话一出，那些人顿时错愕，纷纷面面相觑，沉默了许久之后，却突然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哈哈！你可是想要笑死老子不成吗？”那狰狞汉子大笑着松开了按在白卓肩头上的手，目光凶狠的看向了一旁的宋无涯。“就凭你们两个？” 这发狂的笑声，分明是看不起宋无涯两人。 不过，听了众人的笑声，冷冷说道：“怎么？难道我们还比不上你们这些地痞流氓吗？” “你说谁是地痞！谁是流氓！”没想到，宋无涯这话刚刚出口，为首那狰狞汉子，顿时发狂起来，上来一把扯住宋无涯的领口，愤怒的叫骂。 眼见情形突然危急，一旁的白卓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解决。他紧皱着眉头，将那劝说：“大家都到了这个地步了，没有必要在这牢房里争执吧，都消消气，消消气。” 大概是白卓的话说出，让那人听了觉得有理，这才慢慢松开了手。不过，他脸上的神情依旧不怎么和善，看着宋无涯的目光也依旧是恶狠狠的。 白卓暗自松了口气，心想着终于没挑起事端来，这些家伙要是怒了的话，打起来他们两个哪能够这些人收拾的。 不过，宋无涯可不这么想，他依旧瞪着那个狰狞汉子，他隐隐觉得这些人恐怕不是简单的家伙，正好可以问问他们是犯了什么样的案子，进来这里的。而且，刚才不过是一句地痞流氓，就让这人气愤不已，险些和他们动手的情形来看，这些人不像是一般粗暴的恶徒。 第35章 奇怪的犯人 如此盛怒之下，竟然还能控制着自己没有向宋无涯动手，这样的情形可不多见。由此宋无涯可以断定，这些人绝非是一般的凶恶歹徒。 “那你那张脸，估计也是蒙冤进来的，短命鬼！”当即宋无涯冷冷的打量着那人，轻蔑的说了一声。 本来在白卓却说下停歇的战斗，被宋无涯这话一触即发！那人再次凶狠的向着宋无涯扑了过来，提起拳头照着宋无涯的面门就狠狠砸来。 啪！清脆的响声下，宋无涯反手捏住了那人的手腕，转身一个过肩摔，就把那壮汉给扔了出去。 众人顿时哗然，这一幕让他们纷纷吃惊不已。 “牛二被这个瘦子扔出去了！” 那些囚犯不敢置信的看着那狰狞汉子，竟然被看起来瘦弱的宋无涯一下子就给扔了出去。这对他们来说，绝对是个稀奇的事情，就连一旁的白卓看了之后都傻眼了。不过，这对于从警十多年的宋无涯来说，没点身后怎么当得了刑警。 “你这杂碎！”牛二后背重重砸在地上，疼得他险些背过气去，扭动着身躯站了起来，骂了一句又扑向了宋无涯。 瞧着牛二再次出拳砸来，宋无涯依旧与刚才如出一辙的手段，伸手就要去抓牛二的手腕。这牛二也不是表面上看来那样，是个粗人，刚刚因此吃了亏，这同样的亏他可不会再吃一次。当即拳头一晃，避开了宋无涯的手掌。这一拳看着就要落在宋无涯面门上时，宋无涯却突然蹲身下去，一个扫堂腿，那牛二顿时扑倒在地。 “别看你块头大，和我比起来，你这点身手连三岁孩子都比不上。”宋无涯淡然的说着，这话并非是为了激怒牛二，而是要告诉他，他即便是身材魁梧，但也不是宋无涯的对手。 可是这时候，牛二丢了脸面，尤其是这周围的囚犯，平日里都是以他马首是瞻，如今两次出手都吃了亏，他这个面子若是不找回来，还怎么在这些人的面前树立威信。 “小子，你这是找死！老子饶不了你。”牛二怒吼一声，再次起身扑来。 一看这情形，宋无涯心知，这个时候要是不给他来点厉害的手段，只怕这牛二未必会收手。 当即宋无涯不说一句话，脚下一错，双拳摆在胸前，看着那过来的牛二，快速出击，穿插在牛二的拳头下边，侧身砸在了他的腋下。牛二吃痛，急忙收起了手臂，可宋无涯这拳头还是没有收手，猛然收回高高扬起狠狠砸在了那牛二左肩上。牛二吃痛，顿时皱眉向后退去，宋无涯欺身上前，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腕，猛然一扭，便听到咔嚓一声脆响，牛二那整条胳膊都耷拉了下来，同时嘴里发出一声惨叫。 “啊！”牛二的惨叫声，吓坏了周围的人。 他们甚至还没有看清楚刚刚宋无涯做了什么，就看到牛二痛苦的捂住了肩膀，额头上更是渗出了满满的冷汗。 “我不想找麻烦，也不像让麻烦找我。刚才我都和你说过了，你就是不听！”本来宋无涯就是要让这牛二稍微吃点苦头，好让他明白他和自己的差距，此刻见牛二不再动手，捂着肩膀满头大汗，他嘴里一边说着，一边走了过去。 见那牛二连连后退，他一个箭步抢了上去，拉住牛二左臂狠狠一拽，随即一松，就退了回来。 牛二身后的那些人，至始至终全都发出一阵阵惊呼，却没有一个人敢出来帮助牛二的。宋无涯往后退回，没有再理会牛二，而是抬头打量起了周遭的其他人来。那些人看到了宋无涯的目光，纷纷避让，生怕也遭了宋无涯的毒手。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们应该只是一些农民！”说完这话，宋无涯将目光落在了牛二的身上，却看到牛二脸上依旧对他带有防备的神色，他当即轻声笑道：“别捂着你那胳膊了，又不是断了！” 在他这么一提醒下，牛二这才惊奇的发现，自己刚刚还疼的要命的肩膀，竟然一下子没事了。 “只是给你个小小的教训，我又与你无冤无仇，不会真的废了你一条胳膊的。”宋无涯无奈的说道，随即找了个还算是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 这牢房还真不是人住的地方，里边满是污秽，这些囚犯们就在这地方解决大小便，可想而知这地方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味道。 “你怎么知道我们是农民，而不是草寇？”牛二终于看着宋无涯开了口。 这一点不难，刚才宋无涯已经对这些人观察过了，当即便说出了自己的判断：“你们这些人之中，除了你之外。其他人身材都比较瘦弱，同时脸上都是一副怯懦的神色，也只是一般老实巴交的农夫才会有这等神色。而且我在他们的眼中，都看到了各种复杂的情愫，有绝望，有希望，有想念，有愤怒。这些，绝对不是那些穷凶极恶的罪犯所能表现出来的。” 虽然不知道，说这些话出来，这些没有多少文化程度的农民是否能够听得明白，但是有一点他能够确定，至少他们自己的身份自己很清楚。 果然，牛二的脸色变了，他疑惑的看向宋无涯，咬着牙狠狠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这个你不用管，只要你们是真的被冤枉的，我说不定会有办法让你们出去，不知道你们愿意和我说一下你们是怎么进入这里的吗？”宋无涯没有直说自己的身份，毕竟那些都是多余的，如果自己说是官府的，只会让他们觉得自己可能和县衙那些人是一丘之貉。 “我凭什么相信你？”牛二果然还是不相信宋无涯。 这一点宋无涯也早就有了推测，当即笑道：“就凭你们没有别的希望了！” 这话可谓是一针见血，那牛二的眼神闪烁了起来，宋无涯说得没错，他们根本没机会从这里出去。 “哼！进了此处，还想着出去？告诉你又有什么用？浪费唇舌！”牛二最终还是没有开口，反倒是讥笑起了宋无涯两人来。 一旁的白卓看他这副嚣张的样子，这心里就不顺心了，当即一步抢到面前：“你这家伙真是不知好歹，等到我们出去的时候，看你有什么机会和我们说话。” “罢了！”听着白卓说罢之后，宋无涯却摇了摇头接着说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事情我也不管了！” “好吧，既然这样，我就相信你们一次。”牛二来来回回的看了宋无涯和白卓两人许久，这才终于叹了口气说道。 不过，他这话刚刚出口，宋无涯却阻止了他：“别以为刚才是我的激将法，我是真的不想理会你们的事情了。本来我们进来，就是为了救你们出去的，无奈你们这么不知好歹，那我也懒得理会了。衙役将你们从附近村落征召，究竟有何目的，就由你们自己去体会吧。” “你知道我们是被衙役征召来的？”这下牛二彻底慌了，因为他们确实如宋无涯所说，是被衙役征召的。 宋无涯眉头微微一松，心里也松了口气，他之所以这么说，无非是猜测。也仅仅是因为看到了那老丈的儿子被征召过来，所以这才有了这么一说。没想到还真的被他说中了，而且这些人的死活，他也并非是不想管了，刚刚那些话之所以会那么说，无非是他想要杀一杀这牛二的气焰，好让他知道眼下能救他的之后宋无涯一人。 “我不仅知道你们是被征召来的，而且还知道你们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而且你们根本就逃不走，因为一旦你们有了逃走的念头，等着你们的也只是一条死路而已。”宋无涯继续说着自己的猜测，因为他隐隐觉得那老丈儿子的尸体有蹊跷，恐怕就是中途想要逃走的时候，被发现灭口的。 果然这话说中了要害，牛二直接瘫坐在了地上。而周遭的那些人更是瞠目结舌的看着宋无涯，接连给他跪在了地上，一时间哭喊的声音随着磕头如捣蒜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大牢。 “都闭上嘴巴！”突然间，宋无涯起身怒吼，吓得这一众人纷纷惊恐不已：“我救你们就是了，如果你们把这牢房的官差引来，那事情就麻烦了。都安安静静的待着，和我说明一下你们是怎么进入这里的。” 面对宋无涯突然变了的脸色，这些人出了惊恐之外，还有喜出望外。那牛二紧皱着眉头，此刻他也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宋无涯，毕竟宋无涯直接明了的说明了他们的遭遇，而且看他的样子确实不像是他们这些平头百姓，一时间他的心里翻江倒海般的折腾起来了。 “就让我来跟你说吧！”牛二想了想猛一咬牙，心想反正在这鬼地方还不知道有没有活着出去的可能，不如就把宋无涯当做是救命稻草，先抓住再说。反正最坏的结果也坏不到哪里去，大不了就是早死晚死的事。 第36章 强征民众 牛二开始向宋无涯两人讲述他们的遭遇。 那也不过是几天前的事情，一天傍晚，牛二正在家中陪着妻小，突然几名衙役闯入，不由分说的便告诉他县里征召壮丁，让他明日傍晚在村里等候。 还没搞清楚是怎么情况呢，那些衙役就走掉了。直到第二天，牛二向村里的其他人家询问了这件事情，却都得到了同样的答复，他们果然也接到了衙役的命令。他们不明白究竟，只是怕被官府怪罪下来，毕竟自古就有民不与官斗的古训，他们便集合在了村口。 果然在太阳还没落下之前，一队衙役押着一些人到了村口，将他们一并带走了。谁知道他们直接被带来了县里，而且一股脑全都被关进了这大牢里边。 “你们村所有的壮丁都在这里了？”宋无涯扫了一眼周围的人，皱眉问道。 牛二摇了摇头，一脸的苦色：“哎！短短不过几日的功夫，我们村里二十多人，就剩下了我们七八个人了。自从他们被官差带走之后，就再也没有看到。也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是死是活。” “他们都是什么时候被带走的？”宋无涯听了周，眉头紧皱，当即又问了一句。 “晚上。”牛二肯定的回答。 这监狱，站在这牢房前边就能看到外边的天空，自然能够判断出来。 “刚才听你的话，恐怕你是知道他们已经活不成了！”宋无涯听牛二这么说，当即想起了之前的话来，接着又问了一句。 牛二点了点头，他对宋无涯已经没有了任何抵触的情绪：“那是一个夜晚，我刚刚有了睡意，迷迷糊糊听着有些动静，当即就醒了过来。却看到两名衙役正在墙角的地方撒尿，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当时一个人对另一个人说，‘你说上边要这么多人干什么？’。当时还是我们来这里的第二天，我听了这话，立刻就知道是在说我们这些人了。谁知道，后边那个人的话，把我吓得浑身哆嗦。‘你难道没观察过咱们处理过的那些尸体吗？这些人分明就是给人练手的。’” “练手！”这两个字让宋无涯瞬间就懵了，他完全不明白这所谓的练手是什么意思。 但是这前后的话一比对，他也估计出了个大概，恐怕这些人是为了给那些杀手练手的，不然这衙役也不会处理过那么多尸体的。 “没错！他们用我们来给杀手练手！”牛二当即怒声说道。 周围的其他人听了这话，顿时便慌了起来，再次哭了起来。 牛二见状，急忙历喝：“都他娘的给老子闭嘴！算什么汉子，要死要活，也别跟个娘们似的哭哭啼啼的！” 宋无涯怎么也没想到，这些被强征的壮汉，竟然只有这样的下场。这些家伙实在是太凶残了，宋无涯紧咬着牙关，心中暗自决定一定要将这些人揪出来。可见，这事情和金南县城的官府有着极大的联系，而如此众多的人来给杀手练手，可见这些杀手也绝非少数。估计这是一个庞大的组织，目前还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来头。 “你能否估算出，他们一共带走了多少人？”宋无涯紧皱着眉头，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事情竟然会如此的骇人听闻。 一旁的白卓，单单是听了牛二的话，就已经面色惨白，不能人言了。 “已经不下百人了！” “最后一次是不是昨天夜里？” 宋无涯听了牛二的话，立刻又问。看到牛二点头之后，他这才确定了下来。这件事情绝对是一件见不得人的事情，不然他们不会选择在晚上动手，恐怕目的就是为了不让别人知道他们的行踪。 想到这里，宋无涯却没办法继续推测下去了。他的脑海中想着这些无辜的平民，同时暗想着那个杀手组织，而与官银可能有所牵连的金南县城，这一切之间不知道是否有什么关系。 时间已经过去了两个时辰，眼看着已经快要到了傍晚，宋无涯也知道他们差不多该出去了。 果然就在他心里有了这个念头之时，牢房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眨眼的功夫，那些脚步声就停在了宋无涯他们的牢房外边。牢房被哗啦一声打开，竟然是刚刚抓他们进来的那些衙役，此刻一个个满脸堆着笑容，弓着身子，极其客气的到了宋无涯与白卓两人身旁。 “啪！”一声清脆的响声，为首那衙役直接抬手给自己脸上狠狠来了一巴掌：“小的有眼无珠，冒犯了两位大人，还望两位大人不要见怪。知府大人已经吩咐下来了，让小的接两位大人前去馆驿。” 衙役如此恭敬的样子，顿时让牛二众人愣住了，他们诧异的看着眼前这里两位年轻的公子哥，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么大的来头，他们一下子心中的心情就难以平复了。 宋无涯也不多说，起身拉着还有些腿软的白卓就往外边走。 两人出了牢房，这监牢之外已经准备好了马车，坐在了马车之上后，白卓那紧张恐惧的心情这才渐渐平复了下来。 “无涯兄，你说真有这么狠心的人吗？”他显然还是不能接受，有人竟然用活人来练手的。 对于这个问题，宋无涯不愿意解释。他也情愿，这些是牛二胡乱说的，因为不管是在什么时候，凶残狠毒的人也仅仅是极其少数的，而像如此数量的杀人，那已经可以称之为屠杀了。而如果牛二说得不假，那么这些死者生前只怕是会遭到不少歹毒残忍的虐待，那种痛苦绝对不是常人所能想象到的。 从警这些年，宋无涯所见过最凶残的罪犯，也无非是用铁锤将人活活打死而已，但是和眼前这事情比较起来，那根本就算不上什么残忍了。 一时间，宋无涯的脑海中想到了那些所谓被野兽咬死的人，他们可能就是遭到了这样的对待。 “无涯啊，你们去了什么地方？” 马车停下，刚刚掀开车上的帘子，宋无涯就看到了司徒易焦急的走了过来。 宋无涯抬头看了一眼那将他们关入大牢的衙役，深吸了口气道：“这位大哥，应该比我们还清楚一点。” 这话刚刚出口，那衙役顿时吓得跪倒在地，嘴里直呼：“大人饶命啊！小人有眼无珠！怠慢了大人。” 这一幕让司徒易皱起了眉头，显然他还不知道宋无涯和白卓两人的遭遇呢。当即宋无涯冷冷说了一句：“还不快滚！” 他对这些仗势欺人的狗，没有一丁点的好感。被这么呵斥一番之后，那衙役这才带着人急忙离开了。 同时，司徒易身后的馆驿里边，一名穿着官服的消瘦中年男子走了出来，笑眯眯的捏着两撇八字胡，到了司徒易的身旁，恭敬道：“知州大人，房间已经准备妥当，可以进去休息了。” 宋无涯看着这人，也猜测出来了，这人多半就是这金南县城的县令了，好一个奸诈狡猾的模样。他并未看上宋无涯和白卓两人一眼，至始至终目光都停留在司徒易的身上。 司徒易点了点头，他显然饮了酒，而且还喝得不少，虽然不至于神志不清，但也有些乏了。 “不劳烦县令大人了，由我服侍叔叔回屋休息就是。”宋无涯当即起身走上前去，搀扶住了司徒易，同时对那县令说道。 县令一听这话，当即笑着点了点头：“贤侄真是一表人才啊，日后前途不可限量啊！” 这家伙倒是会拍马屁，还不清楚宋无涯与司徒易的关系，这嘴上就恭维起来了。宋无涯当即笑着语气客套了几句，这才带着司徒易回到了那县令为其准备的房间里。 “叔叔！这金南县城藏着不小的秘密啊！”宋无涯刚刚回到房间，立刻凑到了司徒易的耳旁，对他说道。 “我也看出来了，这金南县令真是个狐狸，处处都遮掩的非常的好。我已经可以确定这金南县城，有不小的问题了。席间我询问了张晖一些问题，却遭到了他的极力推脱。而且，最让我感觉到这家伙有问题的是，有几次我的话问出之后，竟然看到了这小子目中露出了凶芒！”司徒易一身的酒气，可是这思维还是非常清晰的。说到了这个问题之后又接着说道：“我怕张晖这家伙动了歹心，当即就根本胡吃海喝了一番，而且装出一副醉酒的模样，今日本来查看一些公事的安排，也直接被我一摆手略过了。我猜测，上一任松江知府的暴毙，说不定就和这个家伙有关，等到他日我们调足了人手，再来这金南县城，到时候看他还有什么办法。” 司徒易也是一个小心谨慎的人，张晖无意间流露出来的凶光，竟然让他联想起了上一任松江知州暴毙的事情来，所以他没有再饭桌上继续严厉逼迫张晖，而是就此草草收场。听了他的话之后，宋无涯也觉得这是明智之举，毕竟这县令张晖的身后可能藏着一个杀手组织呢！ 第37章 解救村民 虽说此刻，宋无涯与司徒易等人来到了馆驿，但是谁也无法确保在这里就是安全的。因今天的所见所闻，让宋无涯非常清楚，这个小镇已经在张晖的把控之中了。 “今天我们被那些衙役给抓进了大牢，在那里我们看到了附近村庄，被他们强征的那些村民！而且他们之中，已经有不少人不见了。而我们得到的结果是，这些人被抓去为一批杀手练手去了。”宋无涯立刻压低了声音向司徒易说明了今天他们在大牢里的见闻。 而听了这一番话的司徒易，险些惊呼出声，若不是宋无涯伸手挡住了他的嘴巴，他惊呼出来的声音怕是在房间外都能够听得非常清楚。 “你说的这是真的？”司徒易调整了自己的情绪，重新问道。 宋无涯认真的点了点头，一旁的白卓也跟着认同。 “当时，我听到他们说出这件事情的时候，我差点就被吓得尿了裤子！他们说，这些被带走的人，全都是被那些杀手拿去练手了。我一开始还不没明白这所谓的练手是什么意思，但是后来他们一解释，我这才恍然大悟。” 司徒易紧皱起了眉头，这种骇人听闻的事情，在他听来，那也是非常震撼的。 “那大牢里的那些人，看来我们要尽快的救出来了。” 如今的局面，就像是一团泥潭，他们踏了进去，但是却不知道怎么走出来。几个案子同时出现，让宋无涯也有些应接不暇了。如今，有一个线索，好像直接指向了谜底，但是他们却只能坐在这里，什么都做不了。 即便司徒易是堂堂的松江知府，而这个金南县城也是他管辖的一个地方。但是如今的情况非常的混乱，官银的方向到了这里，他们却没办法继续追查。因为他们只身前来，实在是太冒险了。如果真的动手，他们可能会被这个非常有可能存在问题的金南县令张晖给直接从这个世界上抹掉。 “嗯，叔叔，我们明天一早立刻回到松江，调动了官兵之后再来这里。”宋无涯依旧小声的说道。 三个人在房间里并没有说几句话，最终还是司徒易结束了这次的对话：“你们都回去吧，尽量不要让他们觉得我们发现了什么，不然的话可能会惹出什么麻烦的事情来。” 宋无涯与白卓各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他紧闭了房门，并且检查了所有的门窗，确保没有任何人能够从外边进来的时候，这才安心的躺在了床上。可是即便是如此，他还是没办法入眠，毕竟今天发生的事情，让他觉得这里很不安全。 但是，一晚上就这么平静的度过了，直到第二天起来的时候，也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金南县令张晖早早的就来到了驿馆，安排了司徒易的行程。宋无涯一行人就这样顺利的离开了金南县城，向着松江府而去。 “呼！昨天晚上可吓死我了，我一直都在担心他们会不会杀人灭口呢！”离开城门很远之后，白卓这才松了口气，拍着胸口说道。 不过，宋无涯并没有向他这样轻松起来，眉头依旧紧皱：“我们必须抓紧时间了！如果我们来的时候，那些人已经被带走的话，那可就麻烦了。” 他说的没错，这些人是最直接的线索了，如果这一条也断了的话，那可真就变得更加没头绪了。 马车快速的前行，不出意外的话，今天晚上就能够回到松江了。 眼看着中午就到了，他们再次看到了昨天留宿的那个村庄。马车走到了这里，宋无涯突然叫停了马车，快速的下了车。 “无涯，你要干什么？”司徒易不明白这个时候，宋无涯下车要去干什么，毕竟刚才他自己都说了，必须要快点回去。 宋无涯已经跳下了马车，他头也不回的说道：“我去验证一件事情。” 他手腕这话，直奔那个老丈的家里，他要去确认的事情，依旧是他那个死去儿子的尸体。因为昨天在大牢里，牛二对他说的那件事情，让他觉得老丈儿子的死因，也有可能是这个原因。虽然他不确定是不是，但是有点，这也正好和他所想的一样，这些人死的实在是太蹊跷了。如果，杀手杀了人之后，再用野兽撕咬伤口，这样的话就能解释的通了。 “老丈！”宋无涯直接进了院门，进去之后便大声喊了一句。 “你是什么人？”宋无涯刚刚喊出声，一个年轻人就拦住了他。 看到这个年轻人，宋无涯立刻也就猜测到了，这恐怕是老丈家里的三儿子吧。 “你好，我找你父亲，想要再次看下你哥哥的尸体！”宋无涯直接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并且告诉了这个年轻人：“我在你家留宿过两次，与你父亲相熟。” 不过，老丈显然不在家中，那个年轻人疑惑的看着宋无涯。 “你看我哥哥的尸体干什么？”年轻人对宋无涯的突然到来，非常的疑惑，看他的目光中也有着提防。 但是如今，宋无涯可没时间和他说这个了，直接了当的对他说道：“我怀疑你哥哥不是被野兽咬死的，而是被人杀死的。” 这话出口，那年轻人顿时浑身巨震，他猛然间睁大了双眼：“你说的是真的？” 他惊讶的叫着，看到宋无涯脸上完全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当即又接着说道：“我也觉得今日村里出现的这些野兽杀人的事情非常蹊跷。因为这山林我从小到大都在里边玩，但是从来没有发现什么大型的凶兽，就是连狼都没有多少。” 年轻人说着已经向着棺材的方向走去，不等宋无涯再说什么，他就已经打开了棺盖。 “需要把我大哥的尸体抬出来吗？”年轻人看着宋无涯问了一句。 宋无涯说他怀疑他哥哥的死因，却得到了极大地配合。宋无涯点了点头，当即快步过去，和年轻人一起把尸体抬了出来。 这一次，宋无涯直接对那年轻人说道：“去取把刀过来！” “啊！你要干什么？”当宋无涯说起要刀的时候，年轻人反而紧张了。 “你不要担心，我只是想要看看你哥哥的这个伤口里边。”宋无涯赶忙解释，生怕年轻人会一位他要把尸体大卸八块。 听他这么说了之后，那年轻人这才转身离开，不多时的功夫就拿着一柄镰刀过来了。宋无涯看着镰刀，微微犹豫了一下。 “镰刀不行吗？不行的话我再去把菜刀拿来。”年轻人显然看出了宋无涯脸上的无奈，随即问了一句。 宋无涯摇了摇头，虽然用起来非常的别扭，但是镰刀很锋利，宋无涯小心翼翼的用它切开了那个可怖的伤口。颈骨暴露在了外边，宋无涯拨开血肉，他向着骨头上看去。白色的骨头布满了鲜血，根本看不清楚下边的情况，他用手指轻轻的摸索着。突然间，手指停了下来。 “找点水来。”宋无涯直接吩咐。 而那个年轻人也没有任何的犹豫，直接找来了水，在宋无涯的指挥下倒在了他大哥的脖子上。鲜血被清洗干净，骨头上的情况一下子就看得清楚了，而刚才宋无涯之所以停住，真是因为他在骨头上摸到了一个凹痕。而此刻，他看着这个细微的凹痕，心里一切都明白了。 “你哥哥确实是被人杀了之后，才以这种手段掩盖了原本的伤口！”宋无涯说出了自己看到的事实。 那年轻人怔怔的看着尸体，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看到这个情形，宋无涯叹了一声，安慰他道：“你放心吧，我会查清楚这件事情，还你哥一个公道的！” “谢谢大人，谢谢大人！”年轻人根本就不知道宋无涯是什么身份，但是他看到这个年纪比自己都还要小一些的人，而且加上宋无涯做出的这些判断，让他觉得宋无涯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宋无涯没有再说什么，帮着他把尸体放回了棺材里边，这才离开了院子。 而此刻司徒易等人已经在焦急的等待着他了，看到宋无涯回来，立刻招手让他快点。 “怎么样，无涯兄发现什么了吗？”白昼见宋无涯上了车，立刻急切的问道。 宋无涯点了点头，把自己所发现的事情说了出来：“那死者的脖子上的伤口有问题，那个野兽撕咬的痕迹，目的就是为了掩盖原先的伤口。那个伤口非常整齐，是一刀毙命，显然是经验老道的杀手所为，在颈骨上还流着一道不怎么明显的伤痕。” “这些狂徒，胆子也太大了！”司徒易听了这话，顿时气愤的叫骂起来。 他说的没错，这些人的胆子实在是太大了，竟然敢如此草菅人命。 “叔叔，如今事实摆在眼前，这金南县城很有问题啊！要知道这些尸体可全都是那些衙役给找回来的，这显然和他们有着极大的关系。而且这个死者，还是被衙役直接带走的，但是第二天尸体就被送了回来，我断定他一定是在逃跑时被杀。” 宋无涯咬着牙关，狠狠的说出了自己对于这一切的判断。 第38章 围剿金南县 马车疾驰，天刚刚擦黑的时候，宋无涯一行人回到了金南县城。 奔波了一日，三人直接回到了后堂，而司徒雯却正焦急的等待着三人的回来。 “叔叔，你们怎么去了这么久？”司徒雯迎了上来，立刻就急切的向司徒易询问，同时也不忘看了一眼跟在司徒易后边的宋无涯。 司徒易在司徒雯的搀扶下走了进去，坐了下来之后，这才说道：“这已经算是快的了，本来还打算在金南县多待几日，但是却一刻也不敢留了。” 见司徒易话说的这么严重，司徒雯的脸色当即就变了：“发生什么危险的事情了？” 她这话分明是向宋无涯问的，而宋无涯也明白她的意思，当即就道：“那金南县城，恐怕已经成了贼窟，我们要是再晚走一步的话，说不定命就搭进去了。” “怎么会这样？”司徒雯再次被吓了一跳。 “你还记得我们来的时候，留宿的那个村庄吗？”宋无涯也坐了下来，接过了小环端来的茶水反问了一句。 司徒雯此刻心里急切的想要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当即来到了宋无涯身旁，摇晃着他的胳膊说道：“当然记得，你就别卖关子了，赶紧说啊！” 手里正端着茶水的宋无涯，在她的摇晃下，差点把茶水洒在身上，当即无奈的笑了笑说道：“那个村里，发生了野兽伤人的事情。当时我觉得那野兽的做法有些不合乎常理，但是也没有多想。就在我们留宿的当天晚上，衙役带着人去强征壮丁，第二天傍晚带着他们离开了村子，但是第三天的早晨，老丈大儿子的尸体就被送回了村里。这一次去了，我们再次留宿在了那老丈的家里，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我查看了伤口，却没有发现什么。当我们进入金南县城之后，就和叔叔兵分两路，谁知道这金南县城的县令竟然下了禁严令，我们这些明显是外地的人，直接就被官差给抓进了大牢。在大牢里，我们遇到了同样被强征进去的人。” “不是说有一个大工程需要人手吗？怎么都进了监狱了？”司徒雯听到这里，心里疑惑不已，顿时忍不住打断了宋无涯的话。 宋无涯停住了嘴，抬眼看着司徒雯，什么话也不说。 “好了好了，我不多嘴就是了，你继续说。”司徒雯一看到宋无涯这神情，立刻明白他什么意思了。“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矫情！” 宋无涯也不愿与她继续纠缠，毕竟和女人争吵，输赢都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 “从他们的嘴里，我们得知了一个惊天的秘密。原来他们被强征，并不是去做什么大工程，而是用来给一批杀手练手。” “练手？”司徒雯再次疑惑，但是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急忙捂住了自己的樱桃小嘴。 “就是用活人给杀手练习他们杀人的本事。”宋无涯还是解释了一下，谁让司徒雯是他的女人呢。“而且在这之前，他们已经有不少人被带走了。知道了这个事情之后，我断定这金南县令不是什么好鸟，立刻就和叔叔回到了这里。在路上，我再次去了老丈的家里，翻开了那血肉模糊的伤口，还真的让我在尸体的颈骨上找到了一条细微的伤痕，确定是杀手造成的无疑。” 说到了这里，宋无涯这才停了下来，显然他的话已经说完了。 这时候，司徒雯终于可以正当的发出疑问了，“那你怎么确定那个伤痕就是杀手所为呢？” “对啊，无涯兄，这也是我正疑惑不解的地方呢！没想到还是嫂嫂替我问出来了。”白卓接着司徒雯的话问了一句。 他这话却换来了司徒雯的一记白眼。 “那个伤口非常平滑，只有那么一条。”对于这个，宋无涯自然能够给他们解释的清楚。“如果是常人作案，根本不可能一刀毙命，为了确保死者已经死亡，往往他们会多来几刀，这样才会心安。即便是早有预谋，而且凶兽胆识过人，那也不可能一刀拿捏得如此的准确，不差分毫。要知道，这个伤口，非常的精准，少一分力道，可能切不断死者的喉咙。多一分力道的话，可能直接让刀切在骨头上，这样的话就很难留下非常平整的伤口了。” 宋无涯这么一番解释之后，他们这才点了点头，恍然大悟。 “没想到，无涯你这么在行啊！”一旁也听的认真的司徒易，看宋无涯对于这些事情，竟然有这么深的造诣，忍不住称赞了一句。 这一句让宋无涯老脸一红，这都是他多年的经验，现在拿出来也没什么的。不过本来这没什么的事情，放在这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少爷身上，那可真就是有些蹊跷了。就连司徒雯也是皱眉思索了起来，显然她对宋无涯的看法改变了不少。 “叔叔不说，我还真的没想过这个问题呢！怎么看这话都不像是你说出来的。”司徒雯皱眉看着宋无涯，双眼中分明充满了不信。 对于这样的质疑，宋无涯只能干笑几声，他还能说什么呢？毕竟这事情很难给他们解释，要说自己不是原来的宋无涯了，而是被雷劈了之后，穿越到这个世界的，那恐怕他们连这个解释都听不明白吧。 “我这不是被雷劈了一下，也不知道怎么的就开了这一窍。一开始我自己还疑惑呢，不过后来一想，也不是什么坏事，正好也能在雯儿面前表现一番，让她对我另眼相看，所以也就不理会了。”没办法，这时候宋无涯只能发挥他过人的吹牛本事了。 不过这个解释，倒是给他搪塞了过去，而且还让他看到了司徒雯你羞红的脸颊。 不过这时候可不是调情的时候，毕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也真没有那么厚的脸皮。 “对了，雯儿。查账的事情怎么样了？”宋无涯看着情形有些尴尬，急忙向司徒雯询问起了这件事情来。 听到这一声询问，司徒雯这才收起了小女子的情愫，认真起来。 “账目非常的详细，也没有什么遗漏的地方。不过非常清楚的是，就在叔叔上任之前的那个月，这府库的银两曾经被大批量的调出，又调回去的。”司徒雯直接明了的说道。 这一切都明白了，显然这官银就是在这一段时间被偷天换日的。但是这么巨大的数量，究竟去了什么地方，这还真不是一个好解决的事情。但是有一点，宋无涯可以肯定，这东西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的消失，但是想要知道它究竟是去了城外，而是还在城里，就非常的麻烦了。想必那些人想到了这么做，自然也会顺理成章的从城门那里离开的。 “无涯兄，你说这些人的胆子怎么这么大？”白卓皱眉看这宋无涯问了一句。 这问题要问宋无涯，宋无涯还不知道呢。毕竟这种株连九族的事情，不是一般人敢做的。而正是因为这一点，让宋无涯更加的怀疑那个金南县令了。如果说，这件事情和他有关系的话，倒是还有点可能。毕竟如今已经把他和杀手组织联系在了一起，而且还有一些事情没办法解释呢。 监察史为什么不见了踪迹，而上一任松江知州为什么又突然暴毙？这两个人与这些官银有没有关系没办法查明。但是宋无涯的猜测，显然是肯定的。毕竟这两个人完全可以接触到这些。 调动府库里的官银，除了知府之外，恐怕也就没有别人了。而且，监察史可是负责管理这些官银的，对于这些事情，如果不是监察史从中帮忙的话，这些沙土是很难进入这府库的。种种迹象表明，这突然暴毙的松江知府，以及离奇失踪的官银监察史，一定与这件事情有关系。 “对了，雯儿，不是说让张师爷起草了奏表吗？他有没有交上来？”宋无涯想起了这件事情，立刻问了一句。 眼前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向朝廷奏明，如果不把这事情报告上去的话，到时候怎么说司徒易都会有个失职之罪。 司徒雯摇了摇头：“这几日我没有见过张师爷，也不见他把奏表送过来。” “这个张师爷！这么大的事情，也不着急！”司徒易听了这话，顿时拍桌而起，显然他也知道这事情的严重性，必须要尽快奏明朝廷。 看到这情形，宋无涯微微皱了皱眉：“叔叔，我看你也别等那张师爷了。休息一晚，明日一早再去问他吧。” 说得也是，现在他们可都是疲惫不已，司徒易当即起身叹了口气：“罢了！先不管这些了，还是先去吃些东西，这一路上也折腾的够呛，还没有吃过东西。吃完了你们也早点回去休息吧，明日一早我们调动官差前往金南县城。” “嗯，叔叔你可要切记，只能调动官差，不可调动军队。”宋无涯还是提醒了一句，毕竟害怕司徒易气盛之下，乱了规矩。 第39章 逛庙会 休息了一个晚上，第二天的精神依旧不怎么充足，毕竟奔波了几日，还遇到了这么多的事情，仍谁这心里也会压着重担。 “这么早？” 一大清早宋无涯早早起床，刚刚来到后堂，就看到司徒雯端着早餐进来了。 “再怎么早也没有你早啊！”宋无涯笑着说道，他眯着眼安静看着司徒雯缓缓走了进来，突然深情款款的说道：“真是一个好媳妇儿啊！我可真是好福气啊！” 听着宋无涯这么了两句感叹，司徒雯顿时一怔，随即没好气的啐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谁是你媳妇儿！” “除了你还能有谁？”宋无涯笑着说道。 司徒雯羞红了脸，将手里的早餐放在了宋无涯的面前，白了他一眼：“哼！真不要脸！” “如果不是的话，那你为什么早早起来亲手为我准备早餐呢？”既然被司徒雯说了不要脸了，那宋无涯就不要脸一回，直接伸手拉住了司徒雯的柔胰。 司徒雯顿时紧张起来，扭头看了看周围，急切的想要从宋无涯的手中把手挣脱出来，可是她的力气哪能和宋无涯比较呢？几次挣脱没挣脱掉，反倒是被宋无涯一拉，整个人坐在了他的怀里。 “你别自作多情了，这是我为叔叔准备的。”司徒雯还嘴硬，只是这时候她却只能任由宋无涯轻薄。 美人在怀，宋无涯哪里还有心思去理会这早餐是给谁的，紧紧的抱着司徒雯就是不撒手。 “咳咳！” 正当他起了性子，情意浓时，却听着几声重重的咳嗽传来。司徒雯听着一惊，险些从宋无涯的怀里给跳起来。 而宋无涯也看到有别人来了，知道司徒雯面子薄，急忙松开了手。 司徒雯立刻整理了衣衫，低着头站到了一旁。而宋无涯抬头看向外边，却看到司徒易面带尴尬之色，缓缓走了进来。 “哎！真羡慕你们这些小辈啊！我年轻的时候，成亲之前，最多的也不过是写了几首情诗而已。哎，真是没办法比啊！”司徒易边走还不忘边感叹着，只是他这话却让司徒雯更加的尴尬了。 倒是宋无涯脸皮厚，不理会这些，嘿嘿坏笑了两声说道：“年轻人就像是这朝阳！当然要赶在叔叔你们这一辈人前边了。” 司徒雯现在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哪能想到这事情偏偏会被自己叔叔看到，想想他们当时的情形，自己就忍不住脸红心跳。 “叔叔早安，我去给你拿早点。”司徒雯赶忙找了个借口，急匆匆的离开了。 司徒易的目光满是慈爱，注视着司徒雯离开之后，他脸上这才一板，转头看向一旁的宋无涯，严肃道：“你小子要是光想着占便宜的话，我可饶不了你。别看我侄女雯儿乖巧，你就随意欺负！” “叔叔，你这可真是冤枉我了。”宋无涯立刻叫苦：“您看我这改过自新的还不算彻底吗？自从我离开了牢狱，你可见我再有过沾花惹草的事情？我整日和雯儿腻在一起，当然是想要娶她为妻，和他白头到老啊！” 这一番话，算得上是宋无涯发自肺腑的想法了，毕竟他可不是原来的那个花花公子，看到个女的就像勾搭。现在的宋无涯，可是一个正人君子，那是绝对的。 “你这样想就最好了！不过，最好的还是你做的和你说的是一样的！”司徒易挑了宋无涯一眼，直接拿过了桌上司徒雯给宋无涯的早餐吃了起来。“我先吃，一会雯儿端过来，你再吃。” “哎！叔叔，你这就有些不厚道了吧？这可是雯儿亲自……”宋无涯一见这情形，顿时哭笑不得了。 只是，他这话还没有说完，司徒易就不乐意了。 “你小子懂不懂什么叫做尊老爱幼啊？懂不懂什么是孝顺啊？”司徒易没好气的指着宋无涯的鼻子骂道：“我大哥死了，我这个做叔叔的就算得上是雯儿的父亲了。你小子就是我的姑爷，有你这么对待老丈人的吗？” 宋无涯真的是没话说了，他现在连反驳都没办法了，谁让人家是长辈呢。 也就在这个时候，司徒雯端着早餐进来了，她的脸依旧是红扑扑的。看到这情形，宋无涯立刻起身走了过去。他这一举动，差点没吓着司徒雯，司徒雯一脸惊诧的看着宋无涯，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更何况她叔叔还在这里呢，她还真的害怕宋无涯对她再做出什么不轨的行为来。 “雯儿，坐下一起吃。”宋无涯抚着司徒雯的肩膀，将她按在了椅子上。 这突然温柔的一面展现出来，就连司徒雯都懵了，这完全是不可想象的啊。要知道，虽然原先的宋无涯也会这样做，但是那时候的目的，为非是想要从司徒雯这里打点秋风罢了。自从宋无涯从牢狱出来之后，却一直对她对手占尽便宜，像今天这样还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次呢。 看着错愕的司徒雯，宋无涯微微笑了笑又道：“听说今天是庙会的最后一天，吃过了早餐之后，我陪你去逛逛，省得你自己在这里闷得慌。” 听到这话，司徒雯脸上微微一红，露出了笑容，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的顺从了宋无涯的意思，点了点头。 而这一幕，却让一旁的司徒易看不下去了，当即起身，深吸了口气就往外边走。 这时候的司徒雯，哪里还理会的了司徒易这个叔叔啊。宋无涯突然这般动情的话，让她心里满是换洗，心就像是一头小鹿一样不停的乱撞。 而宋无涯看到司徒雯这模样，心里也是一阵暖意。 “先吃东西吧。”宋无涯笑着说了一句，拿了一双筷子递到了司徒雯的面前。 司徒雯乖巧的应了一声，两人便开始吃起了早餐。 早餐过后，宋无涯叫了白卓，领了小环，这才离开了知府。这么好的独处机会，宋无涯本来是不打算带着白卓和小环的，但是司徒雯执意要带着小环，宋无涯无奈索性将白卓也叫上了。他之所以把白卓叫上，可不是要撮合他和小环，而是另外一个目的。等到一会的时候，完全可以支开白卓，好让白卓带着小环离开，让他们留下独处的机会。 街道上很是热闹，这大清早的人们几乎向着同一个方向而去，不少年轻男女结伴同行，期间时时都能传来阵阵轻柔的笑声。 宋无涯看着别人，那心里是羡慕不已，再看一旁的司徒雯，完全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只顾着低头走路，而且这步伐还非常的缓慢。 “雯儿，我给你讲个关于和尚的笑话吧。”宋无涯脑海中一闪，想到了一个荤段子来，正好可以调戏调戏司徒雯。 “哎呀！这是哪家的小姐啊？怎么生的如此标志啊？” 宋无涯刚要开口，就被一声响亮的惊讶给打断了。还没等他想要找到这人是谁的时候，却先发现自己的路被挡住了。 眼前一俊朗的中年男子挡住了他们的去路，这还不算，这家伙的那双贼眼，盯着司徒雯直打转，眼里更是冒着一团团的火，那样子恨不得把眼珠子都给瞪出来。 “好狗不挡道，别拦着我们的去路！”宋无涯一看到这家伙的模样，就知道是个龌龊猥琐之辈，自然就没了好脸色给他，这嘴里的话也难听了起来。 那人听了宋无涯这么一句，这才收回来看在司徒雯脸上的目光，挑眉看着宋无涯，在他身前来回踱步了起来。 “这是哪里来的野狗在这里犬吠？看你这贼眉鼠眼的模样，分明就是一个作奸犯科之辈。”这俊朗男子倒也是好性子，被人骂了都不急不躁，心平气和的看着宋无涯回应了一句。而且，还不止于此，他这话说罢，转而再次看向司徒雯，轻声询问道：“小姐！你是否被这小子劫持。如若是的话，我必当就你与水火之中。” 短短的一番话，竟然把宋无涯给说得一无是处，而且还在司徒雯的面前处处体现自己的大男子气概来。这家伙的突然出现，让宋无涯都皱起了眉头，心中也不禁没了底气。 “这家伙泡妞的功夫，恐怕是我比不过的。”宋无涯还真时没办法不认这个事实。 他正琢磨着怎么骂回去的时候，那人突然伸手用手中的折扇，怼在了宋无涯的松口上，狠狠那么一推，宋无涯身子一侧，险些撞在身后的白卓身上。 眼看这一幕情形，一旁的司徒雯急忙道：“你这人怎么这般无理？他是我的未婚夫。” 这句话可算是打了那家伙的脸，让宋无涯顿时趾高气昂起来，直接挺起了胸膛。 “你是什么东西！竟然在我的面前调戏我的未婚妻，你信不信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宋无涯有了司徒雯的支持，这底气立刻就足了。 不过，那人衣着华贵，显然也是来头不小，听了宋无涯这话，冷笑不已。 “在这松江府，敢这么跟我刘尚说话的人，也只有我大哥了。” 第40章 新的线索 眼前这俊朗男子竟然叫做刘尚，就这般品性，真是糟蹋了这么个名字。他嚣张的看着宋无涯，嘴边的话说完了之后，话锋突然一转，再次冷笑起来。 “不过，现在我大哥也说不了这话了。” 猖狂的笑声紧接着从他的嘴里发出，手中的折扇打开，摇晃了起来。 而宋无涯听到了这话，却皱起了眉头，这让他不禁想到了几日前发生命案的刘府来。 “你大哥？”当即，宋无涯疑惑了一句。 那刘尚这才停止了笑声，不屑的看着宋无涯道：“你就这小子，也不去打听打听？我们刘家在松江府是什么地位？几日前我大哥误死，这刘家的所有家产不全都是我的了？日后，我在这松江府上，即便是知府大人见了，那也得客客气气，恭恭敬敬的跟我打声招呼。” 这家伙还真是嚣张到了极点，他只顾着嘲讽宋无涯了，却没看到一旁的司徒雯脸色早就已经变得阴沉了。 听了这些话，宋无涯反倒是没有了心思和他比较，心里则是疑惑，几日前为什么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刘尚。如今看来，这个刘尚的嫌疑也是很大的，毕竟刘家的家产这下子全都是他了的。 “哼！真是猖狂！别以为你杀了你自己的大哥，我不知道。”宋无涯心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当即生起来玩性来，装出一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前算五百年后算五百年的样子来。 他之所以会这么说，为非是想要看看这个刘尚的表情变化。如果人真是他杀得，肯定会有细微的表情变化。 刘尚听了这话，双眼猛然一睁，整个人脸上的神情瞬间凝固了。但是这个模样，并没有保持多久，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了。虽然非常的短暂，但还是被宋无涯给捕捉到了，而宋无涯此时也突然有了方向。 “你小子！少在这里血口喷人！知府大人都没有说过什么，你竟然在这里大放厥词！”刘尚气愤的大叫着：“我怎么会对我哥哥下手？我自幼丧了父母，是哥哥将我抚养长大，我们之间血浓于水的关系，可不是任何事情能够斩断的！” 只是随口说了一句，却换来了如此狂暴的回复，宋无涯心中越发的得意了。 “是啊，是啊！刘尚公子，和刘老爷的关系，是松江所有人都知道的。你不知道，别在这里乱说！” “就是嘛！哪来的不懂事的小孩子！” “哎！现在的公子哥，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没想到，宋无涯不过是说了这么一句话，却换来了如此众多的责备。他眉头一挑，看向周围，却见都是一些街坊邻居。而这足以证明，这刘尚刚才说的没错，他们哥俩的关系绝对是非常亲密的。 这样一来，反倒是让宋无涯疑惑了，他刚才分明观察到了刘尚脸上那一抹变化的表情，这已经足以说明他心虚了。但是如今，人们都证明了这家伙哥俩的关系好得不得了，那他就完全没有杀人动机了。 只是，这个时候，刘尚还是拦着他们的去路。雁北被周围的大爷大妈们纷纷指责，这心里也不痛快，立刻拉着司徒雯绕过那刘尚就往前边走去。 谁知道这刘尚还真是阴魂不散了，转身就追了上来。 “小姐，就他这个模样，如何配得上你呢？在下还不曾有家室，不放你嫁入我刘家如何？到时候你就可以成为这松江最富有的女人了！你可以拥有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啊！”刘尚夸张的在司徒雯的面前比划着，好像已经在司徒雯的面前展现出了一副宏伟的蓝图了。 看到这个模样，宋无涯也真是醉了，这算怎么一回事。 “这位刘尚公子，请不要阻挡我和我未婚夫去逛庙会！”司徒雯皱眉嫌弃地说道。 听了这话，刘尚依旧不为所动，厚着脸皮说道：“原来姑娘是去逛庙会啊！正好在下也是一样，正好结伴而行，我们路上也好有个照应，你说不是吗？” 短短的半里路程，还用得着什么相互有个照应。这家伙完全就是属狗皮膏药的，粘上了就怎么也甩不掉了。索性司徒雯皱着眉头，挽住了宋无涯的胳膊，身子紧紧的帖在宋无涯的身上，让两人变得极其亲密。 宋无涯心中暗喜，用眼角的余光去看那刘尚此刻的神情。只是，他的目光所及，却看到那流光依旧是一副色迷迷的样子，竟然对眼前的这一幕完全不在乎。这让宋无涯心中觉得奇怪了，这男人不似普通人啊。 就这样被刘尚纠缠，他和他的仆人，一并跟着宋无涯和司徒雯两人来到了庙会。 这庙会非常的热闹，远远的就听到了里边传来阵阵热烈的掌声，可见是杂耍班子已经开始了。司徒雯最喜欢的就是这个，当即拉着宋无涯就往人群里边去。而宋无涯也正好借机甩掉那凡人的刘尚，一个侧身直接把他给撞到了一旁，同时猛地往前一窜，抱着司徒雯就进入了人群里边。 那刘尚反应过来的时候，却发现司徒雯和宋无涯两人不见了。 “咦！小姐去哪了！”小环正看着周围，这一转头却发现司徒雯不见了，顿时着急了起来。 白卓见状，急忙安慰道：“喜欢不用担心，无涯兄跟着她呢，绝对出不了任何的事情。我早就看出来了，咱俩今天被他们带出来，全都是有目的的。” “啊？什么目的啊？小姐当然是带着我出来玩了，还能有什么目的？”小环不解的看着白卓疑惑道。 白卓坏坏的笑了起来，他直白的便对小环说道：“今日这庙会，必定是无涯兄邀请你家小姐出来的。而你家小姐也想和无涯兄出来，但是碍于情面，抹不开大家闺秀的脸面，所以就要带着你一起出来，主要是为了避嫌。而我出来的目的，就是现在这样。” “啊？现在哪样啊？”小环完全不明白这话，好像白卓说得是个谜语一样，让她猜不出来。 白卓也不觉得麻烦，笑着又道：“无涯兄之所以带我出来，就是因为你家小姐要逮着你，就是为了让我把你给拐走，好让你没办法打扰他们，让他们两人能够有独处的机会！” “哦！原来是这样啊！”小环顿时恍然大悟，脸上露出了笑容，不住的点头：“姑爷也很是太坏了，亏他想的出来。我真有些担心我家小姐，就这样被他给拐走了。本来不怎么看好他的小姐，这下估计要被他的迷魂汤给灌得五迷三道了！” “行了，别说你家小姐了。好不容易来看庙会，我陪你四处看看吧。”白卓笑着打断了小环的话。 小环点了点头，立刻高高兴兴的往前走去。 而与此同时，在庙会中心，看过了杂耍之后，宋无涯回头看着身后，寻找了许久却不见白卓和小环的身影，顿时高兴道：“终于把他们给甩掉了，很是太好了！” “嗯？把谁甩掉了？”没曾想这话竟然被司徒雯给听到了。 顿时让宋无涯尴尬无比，正当他着急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时候，突然就看到了人群外的刘尚来，当即说道：“当然是甩掉了刚才那个讨厌的刘尚了！” “是啊，那个人真讨厌，我听他说话都觉得心里烦的厉害。”司徒雯听宋无涯这么一说，也跟着抱怨了起来，却丝毫没有发现身边的贴身丫鬟小环不见了。 宋无涯笑着点了点头，只是他收回目光的一瞬间，突然怔住了。 “有情况！”宋无涯急忙说了一声，抬头向着那个方向看去。 司徒雯看宋无涯突然紧张起来，急忙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杂耍又开始了？” “不是，我看到了一个人。”宋无涯说着，拉起司徒雯的手就向着外边走去。 司徒雯完全不明究竟，任由宋无涯这么拉着往前走去，可是她心里疑惑，又追着问道：“能看到谁了？” “刘夫人！”宋无涯没有多想，立刻说道。 他这话一出口，司徒雯的脸色就变得黯淡了下来，樱桃小嘴也撅了起来。她猛地用力甩开了宋无涯拉着她的手，嘴里嚷嚷道：“哼！狗改不了吃屎。你去找那刘夫人吧！人家刚死了丈夫，你就惦记上了。不就是打扮的妖艳了一些吗？勾引男人的狐狸精。” 听着这一番气愤的言论，宋无涯差点没办她给扔在这里。不过，他可不敢把司徒雯一个人扔在这里，要是遇到坏人那该怎么办。当即宋无涯转身回去，再次拉住了司徒雯的手。 “雯儿，你这好端端的吃什么醋啊！”宋无涯无奈的说道，同时附到她耳边小声说道：“我不光是看到了刘夫人，我还看到了她的小叔子刘尚。我看到他们两人碰到了一块，去了没人的地方。我怀疑他们两人的关系可能不止是嫂子和小叔子那么简单，可能还有另外的秘密呢，我们过去看看。” 宋无涯这么一解释之后，也不管司徒雯会不会相信，反正拉着她就往人群外走去。 第41章 叔嫂通奸 即便宋无涯这么说，司徒雯还是将信将疑的，但是看他这般急切的模样，便任由他拉着往人群外边了。 她一手提着裙摆，一手被宋无涯紧紧的握在手里，转眼的功夫这脸上一片绯红，那被抓着的手心里也都是满满的汗水了。 “你没有骗我吧？” 转过了人群，司徒雯眼见这里竟然没了人影，周围只能听到远处的哄闹声，她突然怀疑起宋无涯的意图来了，心想着宋无涯该不会是把她带到这里，要对她做哪些轻薄的事情吧。 听了司徒雯这样的怀疑，宋无涯顿觉苦笑不已：“雯儿，怎么说你也是我的未婚妻。你说我调戏你，那说出去都没有人会搭理你，毕竟那放在咱们两人的身上那叫打情骂俏！别说是在这没人的地方了，就是有人的地方又有何妨？” 本来这脸色就一片绯红的司徒雯，被宋无涯这么一番话说出后，顿时更是羞得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了。只是她听着宋无涯说出这等轻薄的话，这心里好像有蚂蚁在窜动一样。她可没有承认还和宋无涯有关系，所以宋无涯说得这些话，她必须要反驳。 “什么未婚妻！我可……” 没曾想，司徒雯的话刚刚说完了一般，宋无涯直接凑上前来，直接吻在了她的唇上。本来还要佯装气愤的司徒雯，顿时就懵了。她怎么也没想到，宋无涯在这时候竟然会对她这么做。 “雯儿？”宋无涯毕竟是来这里办正事的，他之所以吻了司徒雯，也不过是为了证明自己刚才说的话罢了，所以只是轻轻的点了一下。可是这么一下，他就发现司徒雯竟然完全的愣住了，双目迷离的看着自己。 直到宋无涯轻声的唤了几句之后，司徒雯这才清醒过来，哪里还敢在抬头去看宋无涯。 宋无涯见她恢复过来，当即松了口气，立刻环抱着她的肩膀，慢慢向着里边走去。 而此刻的司徒雯完全被宋无涯抱着，根本没有半点反抗的意思，只是她那娇羞的样子，完全就是一副小女人的模样。 宋无涯往前边走了没有多远，看了看也没有什么可去的地方了。当即便小心翼翼的贴着周围的窗户听里边的动静。果然，没用多久，他就在一间屋内听到了说话的声音。 “嫂子！我想死你了！” “哎呀！轻点轻点，别这么用力的抱我，骨头都快被你弄散架了！” 房间里立刻传出了那刘尚和他嫂子的声音，这两人显然一进入屋里就要办正事了。 刘夫人那矫揉造作的声音之后，传来了刘尚猥琐的笑声，虽然不知道里边是什么情形，但是宋无涯在脑海里也能够想象的到。 “嫂子，这么多天没见你，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 “我呸！我还不知道你那点花花肠子啊？你哪里是想我？我看八成是看上了那个小妖精，结果人家没从你，这才想起找我来吧？” 刘夫人听着那刘尚的话，没好气的啐了一口说道。 这一下子正好被她给说中了，刘尚顿时尴尬了起来，不过很快这家伙就拿出了他脸皮厚的那一套来，嘿嘿笑了两声，当做没有这么回事似的说道：“嫂子！这你可就误会小弟了吧？你也不想想，我为你都做了这么大的事情，这样的诚心，难道你还看不见吗？” “哼！亏你还敢说这件事情，你哥哥刚死了没有多久，你就把我拉到这里来，要是被人撞见了，我以后还怎么做人？”刘夫人没好气的说着，显然与偷情比较起来，她觉得脸面和名声还是更重要一些。 毕竟如今，她已经不是那风尘女子，而是堂堂的刘家富人，可是万众瞩目的人，当然不会给自己抹黑了。 但是那刘尚显然是不愿意放过这个机会，依旧不肯对刘夫人放手，他急忙安抚道：“现在人们可都是在匡逛庙会呢！哪里会有人想到我们在这里偷情呢？” “呸！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话都说得这么难听，什么叫偷情？还说没有人会发现我们，上一次不就是被你哥给发现了吗？”刘夫人啐了一口没好气的骂道。 在窗外偷听的宋无涯，此刻听着刘夫人嘴里说出的这话，脑海中顿时一惊，之前的一个疑团终于解开了。他之前就一直怀疑，刘老爷为什么去逛庙会之后，突然怒气冲冲的就从外边回来了呢，而且回来之后还冲着下人发了脾气，自己喝了不少的酒。 看来，当时他来到庙会寻找自己的夫人，却看到了自己的夫人与自己的弟弟行这种苟且之事，当即便将他们捉奸在床，气愤之下的他又不想让家丑外扬，所以只好直接回去，自己喝了个酩酊大醉。 “这就有了杀人的动机了！”宋无涯心中无比的兴奋，这样一来，他们这一对狗男女就有了杀害刘老爷的冬季了，如今最困难的一件事情，那就是怎么才能证明，刘老爷是他们两个人杀得。 这不是现在能够解决的，宋无涯也没有着急，他继续听着这对狗男女在房间里的谈话。 “嘿嘿！那不过是个意外吗？再说了，我哥他不是已经死了吗？他都死了，我们还用怕什么？”刘尚得意的说道，显然他现在是毫无顾忌。 但是刘夫人显然还是不愿意，她还是担心他们两人的关系给暴露出去，毕竟这种丑闻与一般的偷晴不同，这事情要是被人知道了，那怎么都不会抬起头来的。 所以，此刻刘夫人还是不愿意的说道：“还是等你彻底接管了大通银号之后再说吧！到时候你也可以搬进来刘府居住了，那时候我就是你的人了，随你怎么来就怎么来，这个时候就暂时忍一忍，你也知道小不忍则乱大谋嘛！要是被知府大人知道了，到时候必定会怀疑道我们头上来的。” “哼！就算是他怀疑到了我们的头上，那又能怎么样？他就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咱们是怎么杀的让你！那种蜜蜂可是我从南洋带回来的，常人见都没见过，没有一点中毒的迹象，而且还没有伤口，他能怎么说？”刘尚肆无忌惮的说了出口，这话让宋无涯震惊，他还真的亲手杀了他的哥哥，而且还是和他嫂子合谋的。 话听到了这里，宋无涯对于这件案子已经明白了不少，如今能够让这两人定罪的，也就是那个蜜蜂了，这个小小的东西，则是非常关键的存在了。好在雁北当时不留神的情况下，把它给带回来了，不然的话这一切都还是迷雾重重呢。 说完了这话之后，刘夫人立刻紧张不已：“嘘！不要乱说话！万一被人听到了呢！” “哎呀！嫂子，我知道了，你就给我一次，给我一次吧！”刘尚竟然对这个妖艳的刘夫人撒娇了起来，可见这刘夫人的手段了得，能把这刘尚给拿住。 紧接着里边就传来了轻微的动静，听到了这里的宋无涯，立刻撤了回来，拉着司徒雯就往外边走。 走到了外边，司徒雯疑惑的看着宋无涯问道：“怎么不听了？” “有什么好听的？靡靡之音！”宋无涯看着司徒雯无奈的说道。 “靡靡之音？”司徒雯听着这个词，更加的疑惑了。 不过，对于这种事情，宋无涯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解释了，毕竟这种男女之事，在这古代时候，这些闺中的女子可是不怎么知晓的。而且这东西本就是常人的隐私，怎么好多说呢。 “对，也就是说，他们接下来做的是一些不堪入目的事情，所以你这个姑娘家就不要听了。”宋无涯无奈的说道。 司徒雯点了点头，但是随即她又向宋无涯说道：“既然他们叔嫂通奸，我们去找些人来，将他们捉奸在床，到时候将他们游街示众！好让这对狗男女知道什么叫做廉耻！” 这个功夫，司徒雯竟然发起了狠来，竟然对这两个人这样的歹毒。但是宋无涯可不支持这么做，虽然这两个人是杀人犯，但是他们也是有尊严的。毕竟这种事情要是出去，对于他们刘家来说，那都是不可想象的灾难。毕竟这种有辱家门的事情，会让他们全家都抬不起头的。 当即，宋无涯就对司徒雯劝解道：“哎！雯儿，得饶人处且饶人啊！咱们是调查他们杀人的事情，他们通奸完全不管我们任何的事情。所以给门留个面子，免得到时候他们羞愧自杀，我们怎么去给刘老爷伸冤？” 宋无涯也知道，这个时候他劝解是没有用处的，所以只能摆出这套冠冕堂皇的借口来。好在这话还真的是管用，司徒雯听了之后，点了点头还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可见是赞同了宋无涯的说法。 “听你这么说，也对。如果真的把他们的事情抖落出去了，那他们刘家可就没脸在这松江府待下去了！”司徒雯深吸了口气，也明白了宋无涯的用意。 第42章 大通银号 两人直接离开了庙会，也不管小环和白卓了。而司徒雯也是一样，她跟着宋无涯回到了知府后，这才突然恍悟，想起了被她自己带出去的丫鬟小环，以及跟着宋无涯出去的白卓。 “呀！我把小环给丢了！”司徒雯顿时心急了起来，着急的看着宋无涯。 这事情，宋无涯早就了如指掌了，毕竟这是他一手安排的，当即把司徒雯拉着坐在了一旁，笑着安抚道：“放心吧！白卓兄，现在正带着小环逛庙会呢！不会有事的，可能不会让你的小环掉一根毫毛的。” 即便是听了宋无涯这话，司徒雯还是有些紧张的看着外边，想要起身出去寻找。 但是她还没起身，手就已经被宋无涯给拉住了。宋无涯没有再理会她，只是手却仅仅的抓着司徒雯不放。 “刚才那对狗男女的谈话中已经承认了他们杀害了刘老爷的事实，而且也知道他们的行凶手法了。不过，那会他们好像提到了一个大通银号。”宋无涯为蹙着眉头，自己在嘴里嘀咕这。 一旁的司徒雯，被宋无涯这么拉着手，渐渐安定了下来，听到了宋无涯的话之后，深吸了口气，平稳了一下自己内心的焦躁说道：“这大通银号式松江府最大的几家银号之一，是刘家的资产。不过这大通银号，在刘家资产中的重量也不算是很重要。毕竟这刘家式做丝绸声音起家的，所以他们最重要的买卖还是丝绸！” “听你这么说，那就更加的奇怪了！”宋无涯听了司徒雯的话之后，这心里就觉得更奇怪了。“既然他们主要的声音是丝绸，那为何刘夫人要让刘尚先接管这个大通银号呢？难道你说错了，这个大通银号才是刘家最大的资产？” 宋无涯的怀疑让司徒雯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这一切都是她调查的结果，而且她走访了不少的人，从这些人的嘴里，统一得知的事情就是，这刘家老爷最关心的声音还是他的那些丝绸声音，而不是那什么的大通银号。 眼前再次出现了难题，不过眼下也不是思考这个的时候，毕竟这刘家的资产什么的，和他没有一点关系。如今他已经完全可以推断出当时的情况了，事情的经过已经在他的脑海中了，而且凶手行凶的手段和经过他也明白了。证物也在之前收集过了，所以这一切的东西都可以指向这两个人，将他们定罪了。 只是眼下司徒易并不在松江府内，宋无涯完全没有任何的资格让人将他们抓起来审问，毕竟他也就是一介草民。司徒易一大早交代了张师爷一些事情之后，就去掉了官差，直奔金南县城了。 “哎！你说叔叔这次去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啊？”司徒雯此刻也是想起了司徒易来，不由的问了一句。 她提起了金南县城的事情，宋无涯这心里更是七上八下的，真正让他觉得坐立不安的事情，还是这金南县城的事情。他们随意用什么工程的幌子，来到处找来平明，为他们培养的那些杀手做练手的用处。 虽然现在宋无涯并不担心司徒易的安慰，但是难免那金南县令张晖会突然发狂，将司徒易给灭口。现在让宋无涯最放心不下的，还是那大牢里的牛二那些村名了。他们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司徒易，有可能在没有见到司徒易的时候，这些人就已经被带走当做实验的道具了。 不管危险不危险，这时候他都不能如实告诉司徒雯：“放心吧，叔叔可是松江知府，他一个小小的金南县城又能把他怎么样？更何况他可是带了人去的呢！” 说完这话，宋无涯便想着去抓着司徒雯的手，好让他心安。但是这么一动，却发现司徒雯的手一直被他抓着，手心都满是汗水了，都没有放开。 他立刻尴尬了起来，急忙松开了司徒雯的手。而司徒雯在他松开的一瞬间，突然扭头向他看了过来，见宋无涯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也低下了头去，慢慢把手收了回去。 “看来我们那天留宿村庄外的那片山林很有问题啊！”宋无涯急忙说起了那个村庄的事情来，好打破眼前的尴尬局面。 他说的没错，一切的死人，都是在这个山林里边出现的。而那些人的伤口全都是一样的，既然是一样的伤口，那么就是一样的死法了，显然那些杀手就是隐藏在这片山林中的某一个地方呢。 想到这里，宋无涯很是头疼。这两个案子，基本上都已经水落石出了。但是那官银的去向却毫无头绪，既然那金南县城征壮丁的用途就是这个，那显然那个工程与官银恐怕就是没什么关系了。 “哎！官银啊官银，你究竟去了什么地方呢？”宋无涯无奈的感叹了起来。 可是这又能有什么办法呢？毕竟现在即便是哭，那也无济于事啊。他嘴里嘀咕着，心里不断的琢磨着，而一旁的司徒雯也只能怔怔的看着他出神，却帮不上一丁点的忙。 “对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宋无涯突然一拍大腿，猛地就占了起来：“官银！大通银号！” 这一下子，让宋无涯将这两个地方联系在了一起。他之所以会想起这个来，完全是因为想起了原来看过的那个电视剧《神探狄仁杰》，其中就有这样一个案子，幽州官银被盗，而就是一个钱庄做的掩护。 这钱庄可不就是银号吗？这完全有可能就是其中一个银号，与那前任松江知府以及那个官银监察史合谋弄出去的，而这个银号就服负责囤积和中转那些官银的。 想到了这一点，宋无涯立刻就起身往外边走去。 司徒雯见状，急忙喊着问了一句：“无涯，你要去哪？” “我去城里，查一下那些银号！”宋无涯当即一喊了一声作为回应。 这个时候，他必须要搞清楚，毕竟这可是关系着司徒易官途的事情，他必须要抓紧时间了。因为给皇帝的奏表已经上去了，用不了多久，怕是就会派遣钦差大臣过来了，到时候这些事情如果解决的不完美，到时候这狗屁的钦差大臣什么都不管的话，在上边乱说一气，司徒易这个官做不做还是小事，说不定真的要被这家伙给弄死了！ 出了外边，宋无涯找了个人询问了一句，直接问道了这附近最近的银号。让他没想到的是，这距离官府最近的银号，竟然不是其他的银号，正是这个他刚刚听到的刘家的大通银号。这绝对是一条线索，这绝非只是巧合。 宋无涯立刻来到了大通银号，他走了进去，却看到里边的伙计无比的清闲。 “出去出去！”那伙计模样的人，懒散的坐在一旁，见宋无涯进来，竟然直接回收让他出去，看那样子完全连和宋无涯说话的心思都没有。 这可让宋无涯奇怪了，这天底下哪里有不做生意的铺子啊。不过他转念一想，这里出现这样的情形，也是情理之中的，毕竟他们的老板刚刚死了，这地方还没有人接手管理呢。这些伙计懒散一点也是在正常不过的了。 “即便是你们老板死了，你们也不能白赚他的钱啊？”宋无涯没有直接离开，而是笑着说了起来。 谁知道他这话一出口，刚刚那赶他出去的伙计顿时就不乐意了。 “你是谁啊！在这里指手画脚的！别说我们老板不在了，就是在的时候，我们也是这个样子，就是不做生意！”这伙计还真是狂妄，也不看看宋无涯这身上穿的是什么料子的衣服。 这若是换了其他的伙计，看到宋无涯身上这衣服的料子，那就要对他格外的恭敬。可是眼前这些伙计完全不是这个样子，好像他根本就不关心宋无涯究竟是什么身份似的。 “如果真相是你说的那样？那你们老板还开这个铺子干什么？”宋无涯依旧不走，笑着问了一句。 “哎嘿！还真有这闲的没事干的主啊！”他这话一出口，那伙计终于站起了神来，迈着矫健的步子，大踏步的向着宋无涯走来，一边走一边还捋着袖子。 这家伙捋起了袖子，那两条胳膊粗壮有力，一看就是练过的人。宋无涯眉头顿时一挑，再看他那平稳的步伐，随即抬头看了看周围，却见到其他的伙计和掌柜，却根本连头都没有抬一下，这分明就是觉得这事情不算是什么。 看到这样的情形，宋无涯转头回来，与那伙计的双眼对上了。那双眼睛反威风玲玲，从里到外的透着寒光，让人看着心中就觉得害怕。 “你想干什么？”宋无涯看着那伙计走过来，当即皱眉问了一句。 “嘿嘿！这还用问！当然是把你扔到大街上去了！”伙计嘿嘿冷笑着，继续逼近宋无涯。 眼看着在走上几步的话，这宋无涯就真的跑不掉了。虽然他不惧怕这伙计，但也不想就这样打草惊蛇，当即宋无涯连连后退，几步就到了门口。 第43章 奇怪的伙计 “行！我怕了你了！不做就不做了，我去别家！”宋无涯一看对方这架势，可真是不想惹这个麻烦，大叫着就走了出去。 出了门口，他回头看了一眼里边，那伙计依旧一副恶狠狠的模样看着他，那样子好像恨不得追出来揍他一顿的样子。 宋无涯无奈的摇了摇头，快速的离开了这里，不过在前边的一个地方，转了个身进了一个巷子，远远的看向了那个大通银号。 “这地方还真是古怪啊！哪有这么做生意的伙计？”宋无涯无奈的抱怨着，这地方的伙计，根本就不像是伙计，反倒是像是街头赌场里得那些地痞流氓一样的混蛋。“也不知道这刘家是干什么的，竟然雇了这些没用的东西！还能靠着它赚钱？那不是白日做梦吗？我看那刘夫人和刘尚两人脑袋是被驴给踢了。” 本来还想在这里打探一下情况呢，谁知道一点线索都没有找到。宋无涯躲在这里抱怨了半天，这才忍不住气愤的跺了跺脚离开了。不过，他也没有走出去多远，而是随便找了个地方，看到一个茶馆就顺便坐了进去。 那老板见宋无涯进来，急忙客气的上前招呼，稍微询问了一番之后，立刻一壶上好的绿茶就泡了过来。 “客官您慢用！”看着手里的铜钱，那老板可气的笑着。 看他正要离开，宋无涯却冲着那老板招了招手，示意他坐下说话。那老板看到宋无涯这个模样，眉头一紧，疑惑的坐了下来。 “可观还有什么吩咐吗？”老板不知道宋无涯要干什么，紧张的问了一句。 见他这样的紧张，宋无涯轻声的笑了笑压低了声音说道：“掌柜的！我是从外地来这里做生意的，手头有些银子。我一时半会还不从这里离开，这银子放在客栈里不方便，所以想向你打听个靠谱的银号，好把银子仙存进去。” 本来看了宋无涯这幅神情而紧张兮兮的老板，听了宋无涯这话之后，顿时松了口气，哈哈笑了起来。不过他也看出来了，宋无涯之所以压低了声音说话，分明就是怕外人听到，毕竟这财不外露的道理，他也清楚，立刻也学着宋无涯的样子，压低了声音回答。 “客官，我们松江府，最好的银号当然是天宝银号了，这里名字最大，而且做得时间也最长，这信誉方面自然是没的说，你去那里就好了。” 听了老板的话，宋无涯却并未因此结束话题，他则是小心翼翼的又说道：“不瞒你说，我住的客栈就在这附近，我刚才看到那边有一家大通银号，不知道那里如何？” 他刚刚问出这个话来，那老板的脸上就露出了一副不屑的神情来。 “嘿！那地方，我看您还是算了吧。”老板鄙夷的抬头看了远处一眼之后，这才又低下头，小声的对宋无涯说道：“虽然那银号表面上是城里富有的刘家开的，但是那却是个彻头彻尾的贼窟！我见过不少外地人把银子存进去取不出来的，即便是报官，那知府也说无凭无据，不理会这事情的。就是今年也不知道坑了多少人的银子，又一次我晚上喝酒回的晚了一些，看到他们从银号里边运走了不少的大箱子，全都往城外的地方去了，分明就是转移那些被他们骗走的脏银！” 这老板气愤的说着，显然这事情让他心里很是不痛快。而听了这话的宋无涯，顿时露出一脸震惊的神色来，这事情也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而且他已经判断出来了，这显然是上一任松江知府在任的时候所发生的事情。 “真有这种事情？”宋无涯做出吃惊的样子，害怕的看着那老板说道：“多谢老板提醒，那我可不能把钱存在那里了。” 说着宋无涯又拿出了不少铜板来，拍在了桌子上，算是给这个老板对他的提醒的一点回报吧。那老板一看也是个正派的人，看到这他卖十几壶茶才能赚道的钱竟然没有懂一点心思，直接给宋无涯推了回来。 “客官，这可就是您瞧不起我了。虽然我这是小本生意，虽然辛苦还钻不了几个钱，但我这心里踏实。可今天我无非是给您提了个醒而已，您就这样做，你这不是把我往歪路上带吗？” 老板连说代笑的应是推脱不收，宋无涯一听老板这话，这心里也觉得好笑，但是他说的确实在理，当即也不再说什么了，直接要了一壶最好的茶水。而他这么做，那老板才露出了笑脸，客气的感谢宋无涯照顾他生意，立刻就去泡茶了。 “今天还真是没有白来啊！这可真是个重大的消息啊！不少的大箱子运出了城外！看来那些官银是有下落了。”宋无涯深吸了口气，心里别提有多么的高兴了。 虽然那老板嘴里说的这些箱子里装的是那些外地人存放的银子，被他们骗了去所以转移到外边，但是宋无涯却不这么想。试想一个外地人，做多大的买卖，能带多少银子出来。那么多的银子，绝对不是小数目。如果是大商户的话，那随行的人都不知道有多少，跟随着的看护绝对不简单，根本不会来这里还要存进当地的银号，白白给那银号寄存费，这不是浪费钱财吗？更何况，既然他们骗了那些外地商人的银子，还惊动了官府，那这件事情就绝对隐瞒不了多久，久而久之，还有多少人会来这里存银子？ 得知了这些事情，宋无涯也不在街上乱晃悠了。刘府那边的案子，虽然说等到司徒易会来之后，就能够清楚的解开。但是如今这刘家再次出现了一个大问题，那就是这个大通银号的事情。这显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前前后后的事情联系在一起，显然这官银失窃的案子和这个大通银号有着不小的关系，看来司徒易会来之后，必须要对这里进行一次搜查了。 很快宋无涯便回到了知府后院，司徒雯见他会来，立刻吩咐小环去泡茶，同时上前询问起来。 “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收获？”司徒雯笑着问道。 看到司徒雯那娇滴滴的模样，宋无涯本来大好的心情，那更是美的不得了了。他笑着正要张口讲述今天的事情，当即就发现白卓不在这里，随口就问了一句。 “咦！白卓兄去了什么地方？” “他呀！今天不知道犯了什么邪，一拍脑门，非要说把你破了的案件记录下来，写成一本书籍，用以让后人学习。”听到宋无涯询问其白卓的去处时，这司徒雯的脸色立刻就变得古怪起来，说话的调调让人听着，她对白卓说的这件事情，很是不满意。 一听这话，宋无涯反倒是乐了，他也没想到白卓竟然会有这样的想法。虽然觉得稀奇，但是他对这件事情还真是挺有兴趣的，毕竟是以自己为原型的事情嘛！再说了，也不过是三四百年的时间之后，在那个时候，说不定就有和狄公、包公其名的宋公了。 一想起可能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宋无涯竟然还偷偷乐了起来。一旁的司徒雯见状，顿时没好气的哼了一声：“哼！我看他就是闲的，你就破了这么几件案子，有什么好写的？为人应该谦卑，这种事情让他人评说就是了，还搞这种形式，真不害臊！” 被这么一番数落，宋无涯也不失落，毕竟司徒雯和别人可不一样。他当即笑着就要和司徒雯讲诉今天他发现的事情。 他正要开口，白卓便急匆匆的跑了进来。看他的样子，分明是来这里找司徒雯的，但是一看到宋无涯回来了，顿时高兴的到了宋无涯的面前来。 “无涯兄，你可知道我今天做了一件什么样的大事吗？”白卓立刻像是邀功一样的说道。 本来就知道了这事情的宋无涯，扭头看向一旁的司徒雯，却见司徒雯哼了一声没有理会。 “什么事情啊？看你这样子很是高兴吗？”宋无涯佯装自己不清楚的样子，笑着询问了一句。 白卓乐呵呵的直接把手里拿着的一叠稿纸摔在了宋无涯身旁的茶桌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咦！这是什么？”宋无涯哪里还不知道这是什么。 白卓听到这话文化，心里激动的心情再也按捺不住了，立刻高兴的说道：“我把你之前破了的两件案子，就是你和我的那两件，前前后后的经过详详细细的记录了下来。这些就是我今天上午写得手稿。本来是拿过来给嫂子过目的，没想到你回来了，正好你看看有什么遗漏的地方，再和我说一下，整理之后我就正式写成书本。” 见他这样的认真，宋无涯还真是不好推辞，好在这古文比较简短，他索性就认真看了起来，看看这其中是不是真的有什么遗漏的地方，好让他补充一下，将整个案情前前后后的经过全都按照本来的过程写下来。 第44章 无涯洗冤集 不得不说，宋无涯看了之后赞叹不已。这白卓怎么说也是通过省试的人，虽然运气差了点，没有高中，但是这文笔不得不说，好得不得了。把整件事情的所有流程，每一个细节全都记录了下来，用文字写在了纸上，故事无比的通顺，就好像小说一样。 “白卓兄！我不得不说一下啊！”想到这里，宋无涯立刻装模作样起来。 见宋无涯这样子，白卓哪里还不清楚他这是要指点自己，当即坐了下来。恰好此时小环端来了茶水，一一给几人奉上，当即抿了一口茶水说道：“无涯兄，有什么问题你尽管说。” “咳！”宋无涯咳嗽了一声，抿了一口热茶这才把那一叠稿纸拿给了白卓：“你这些文字虽然文笔上佳，整个过程也非常的流畅。但是少了一点点的看头啊！” “少了一点点看头？”白卓听着这话就愣住了，他完全不明白宋无涯这话何意。 宋无涯知道白卓就不会明白这个的，不然的话也用不着他在这里指点了。 “你看啊！就拿你那个案子来说，你前前后后也没写多少字，就是说你被抓了，然后你的好朋友也就是我出现了。仔细的看了一下现场之后，找到了一些线索，然后用自己的推理能力，破开了这个案子。你觉得这有什么意思？”宋无涯说着向他问道。 白卓听了这话，仔细的琢磨了一下又说道：“我看不少古典都是这么写的啊，难道有问题？” “当然有问题了！你写的这可不是一般的书，这可是关于断案的书，一点都不能马虎。绝对不能像史书那样，不管多么大的事情，都能够一笔带过。你既然有了这个念头，就必须要认真起来。你想啊，你这本书的目的是为了什么？”宋无涯看着白卓一脸疑惑的样子，没好气的说道。 当他问道白卓些这本书的目的是什么的时候，白卓几乎想都没想就回答道：“当然是为了让世人学习你的断案才能了！” 听到这个满意的答案之后，宋无涯点了点头，指着那些稿纸说道：“这不就对了吗？但是你自己看一看，你写的这些，能看出什么？” 一下子白卓说不上话来了，宋无涯立刻接着又道：“无非只有两种情况了！” “还望无涯兄赐教！”白卓这个时候确实发现自己写的这个有问题了，立刻就向宋无涯征询意见。 “第一，有人会觉得这东西说得假了，是你胡乱编造的。第二，有人看了之后会觉得我很有才能，很了不起。”宋无涯立刻说出了他的两个观点：“但是这两种又有什么意义？我们一来没让别人学习到怎么判断案件中出现的这些证据，以及哪些证据的重要性。二来，恐怕都没有人愿意多看下去。” 虽然说的话听着挺打击人的，不过白卓却恍然大悟，他显然觉得宋无涯一定是有什么好的建议，当即也不罗嗦，直接就问：“无涯兄，你就别卖关子了。你就告诉我，这本书怎么写才好？” “这个也简单。”宋无涯说着啐了口茶，轻描淡写的说道：“就拿这次我们来的时候，遇到的那个野兽伤人的事情来说吧。用你的话写，你当然只是些，途中与野兽伤人指之事，这么简单。但是你这么写就没有任何的意义了，你应该写，我们因为天晚不能赶夜路，留宿在老丈的家里。老丈担心我们夜路会遭到野兽的袭击，所以将我们留宿，同时告诉了我们村子里发生的野兽杀人的事情。这个时候，你再写老丈说这些死者尸体的形态，他的伤口时怎么样的，对于造成这种伤口的野兽是什么的一个猜测。以及当时我觉得这件事情很古怪，而给出的一般野兽伤了人之后，不吃掉尸体这种怪事。这样一来，整件事情是不是变得扑所迷离，引人入胜，而且还告诉了人们一个道理，那就是野兽一般只要攻击人类，那就是为了食物，不可能放过尸体的。所以这事情里边一定有蹊跷，而最后我们也验证了这件事情确实是有蹊跷，你说对不对？” “哎呀！原来如此，无涯兄的一番话，真是让我茅塞顿开啊！”白卓当即兴奋不已，立刻高兴的说道。他夸张的起身冲着宋无涯作了个揖，当即扭头就往外边走。“那我就不打扰哥嫂在这里谈情了，先行告退。” “你……”司徒雯听到这话，立刻气的站起身就要指责白卓乱说话。可是白卓这个时候根本就没有看到司徒雯这气鼓鼓的样子，直接就迈着大步离开了。 看到这一幕的宋无涯，心里可是偷着乐呢，他立刻做出一副正经的模样来：“夫人何故生气啊？” “哼！白卓这书呆子，最近连句好话都没有了。”司徒雯气鼓鼓的说着，他愤愤的坐下之后，这才反应过来，气的直接起身，上前就拽住了宋无涯的耳朵：“谁是你夫人啊！” 宋无涯耳朵被拽的可真是疼的厉害，正要解释的时候，白卓竟然快步又走了进来。他看着眼前的一幕，顿时一愣，随即尴尬的笑了两声说道：“真是不好意思，白卓来的不是时候，不是时候啊！” 看到白卓这时候又折了回来，司徒雯顿时脸上浮起一片红潮，怪怨的瞪了他一眼，松开了扯着宋无涯耳朵的手。这可真是救了宋无涯的小命啊，他当即开口拦住了白卓，生怕白卓一走，自己的耳朵又要遭殃。 “都是自家兄弟，何必这么见外啊？又不是什么房中密事，见得光的。”宋无涯笑着说道，可这话却让司徒雯心里更是不爽了，只是碍于白卓在这里，不好多说什么。“白卓兄弟还有什么事情？” “哦，没什么大事，就是来问问无涯兄这书叫个什么名字为好。”白卓笑嘻嘻的开口，还不忘偷偷看了一眼司徒雯的脸色。 见司徒雯脸朝向了一旁，这才松了口气。 这倒是个难捉摸的问题，宋无涯皱着眉头想了一想，倒是想起了宋朝流传下来的一本奇书，也正是电视剧大宋提刑官里边说过的那本《洗冤录》，当即脑海中就闪过了一个念头来，当即笑道：“我就自恋一点，就叫做《无涯洗冤集》吧！你看如何？” “好名字啊！真是好名字，就这么定了！”白卓当即拍退叫绝。 宋无涯顿时干笑起来，他也不知道这白卓是真觉得好呢，还是拍马屁才这么夸张的。反正这书名看样子是定下来了，当即白卓立刻就要转身离开。 看他要走，宋无涯急忙又道：“白卓兄弟别着急着离开啊！听我说完今天上午的事情再走啊，这也是你需要掌握的，毕竟这一次的案子，可是很悬的。” “是这样啊！那好，我听完再走。”白卓当即爽快的坐了回来。 一旁的司徒雯没好气的哼了一声，显然她早就想听宋无涯今天上午的见闻了，没行到这一耽搁就是不短的时间。小环已经下去准备午饭了，估计说完上午的事情，他们就可以吃饭了。 当即宋无涯将他进入了大通银号之中，被那个凶巴巴的伙计撵了出来，后又在那茶棚老板那里打听来的事情，一一向他们详细的说明了之后，这才深吸了口气。 “看来这一次的案子不简单啊！官银丢失的案子，本来咱们还没有什么头绪呢，谁知道今天的一个线索，就把它给引出来了。更让我没想到的是，这件案子竟然还和刘家牵扯在了一起，也不知道和刘家老爷的死有没有什么直接的关系。”宋无涯叹了口气说道，毕竟这种案子最让人头疼了。 司徒雯皱眉想了想之后，却也没办法给出什么意见。而一旁的白卓，却根本不理会这些，只顾低头在纸张上快速的记录着。 看到这情形之后，宋无涯之后继续说道：“夫人，还记得我们撞见那刘夫人和刘尚通奸之后，我们在外边偷听的事情吗？” “嗯，当然记得。”司徒雯几乎想都没想就回答道，但是一转眼她就反应过来，宋无涯这话不对，当即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当时我记得那个刘夫人可是亲口说道，要让刘尚等到把大通银号接管之后，完全掌控了刘家之后，他们再做那苟且之事。如今看来，这刘夫人必定知道这大通银号里的秘密。毕竟这银号的伙计可是说了，以前他们就是如此，开门做生意，却不接待客户。这就是这个银号奇怪的地方，让我很难不把他和官银丢失联系在一起。”宋无涯说出了自己心中的考虑。 “那你觉得，他们在深夜把官银运出去到什么地方呢？”司徒雯也不再追究刚才称呼上的事情，而是问了他一句。 听到这话，宋无涯微微的笑了笑，随即又无奈的摇了摇头：“恐怕，这官银的最终去向，应该是和那些野兽伤人的山林有关系了。而且，那金南县令张晖绝对是脱不了干系的！” 第45章 不幸的消息 几日的功夫，眨眼就过去了。算算时间，司徒易也该回来了。只是金南县城那边也没有任何的回信，也不知道司徒易如今怎么样了。 司徒雯这几日整日都是心神不宁的，非常担心她的叔叔。毕竟如今在这世上，她也就这么一个亲人了，她可不希望自己的叔叔再有什么闪失。 “雯儿，别担心了。今天夜里如果叔叔还不回来的话，明日一早我与白卓兄两人，直奔金南县城，看看这个金南县令张晖搞什么鬼。” 看着司徒雯担忧的神色，宋无涯立刻自告奋勇。可见在这个时候，他说出这样的话来，那可是至关要紧的，立刻就看到司徒雯向他投来了感激的眼神。 看到这个眼神，宋无涯心中猛然一跳，随即轻轻握住了司徒雯柔软的双手，笑着说道：“都是一家人，用不着这么感激的，毕竟你的叔叔就是我的叔叔啊！我在这世上，不也只有你和他两个亲人了吗？” 与平日不一样的是，这一次司徒雯竟然含泪点了点头。不仅没有给宋无涯白眼，也没有甩开被宋无涯握着的双手。 正在两人情浓意浓的时候，白卓大呼小叫的从外边跑了进来。 “无涯兄，你过来瞧瞧，我这几日可算是不眠不休的在整理你的那些细节，应该是达到你的标准了。” 白卓的突然出现，顿时让宋无涯皱起了眉头。果不其然，司徒雯急忙抽回了双手，转过身去擦去了眼角的泪水。 而宋无涯还能说什么，也只好转身迎着白卓走去了。他真是被白卓给气死了，这家伙也不知道给他搅过多少局了，每一次都是在这种关键的时刻出现，真好像是老天故意安排他来拆散宋无涯和司徒雯的。 “嘿嘿！白卓熊可真是辛苦啊，既然都好几天不眠不休了，怎么不赶紧去休息，非要跑来这里凑热闹。”宋无涯咬着牙说道。 正在兴奋头上的白卓，却压根没有看到宋无涯这幅要吃了他的神情，拿出一本线装书就展开在了宋无涯的面前。 一看这架势，宋无涯也是一惊：“你怎么都弄成书了？” “嘿嘿！那是，这次我敢保证你无涯兄挑不出毛病，所以直接就工工整整的写在了这书本上了。”白卓看来还真是信心满满，毕竟这辛苦了好几日的结果。 当即，宋无涯也不再废话，直接打开书细细看了起来，不多时的功夫就把他给看完了。 “哎呀！难怪白卓兄你敢说这种大话，我还真是挑不出一点的毛病啊！我非常的满意，不过我还是要提一点建议。”宋无涯拍手称赞，这书写得真是太好了，和他所想的完全一个样。只是，有一点显然白卓没有考虑进去。 听了宋无涯竟然还有建议，白卓当即欣然接受：“你说。” “不要太过于偏向叙述，要向讲故事那样来讲。而且一些细节的地方，可以稍微夸张的修饰一下，这样也增加了阅读感。前边的这两个案子，比较简单，所以这些也就无所谓了。不过这一次在松江发生的案子，你可要多费点心思了。”宋无涯说着将那书本换给了白卓。 一听宋无涯这话，白卓顿时就皱起了眉头：“无涯兄，那样的话，不就是不切实际了吗？” “哎！白卓兄，这你就错了。”宋无涯看他这时候竟然这样的呆板，当即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我给你举一个简单的例子。你比如说，有一个家里闹鬼，其实是耗子弄翻了盆子，被扣在了地上，它着急的乱闯乱撞，结果就闹出了奇怪的动静。你如果直接说，这是老鼠搞的鬼，你觉得后边你再写的那些东西，他们还会继续看下去吗？” 白卓听了这话之后，仔细的琢磨了一下，不多时就猛地一拍大腿喊道：“无涯兄，我这脑子还真是比不过你。你说的这道理太对了，这就好比娶媳妇。一眼就看到这个女人长得丑，那她就算是琴棋书画什么的样样精通，那也估计没有多少人愿意去了解了。” 他这个例子倒是比较贴切，宋无涯一听立刻就笑着点了点头，他说的没错，就是这么一个道理。 “咦！你说司徒大人走了这都四五天了，怎么还不见回来？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情吧？”白卓不再说那书的事情，反而是也关心起了司徒易的安危来。 一听这话，宋无涯立刻瞪大了眼睛，急忙给他挤眉弄眼的示意着。白卓看着愣住了，但是他很快就注意到，在宋无涯不远处，司徒雯正坐在那里。他一下子明白过来，自己这话是说错时候了，这不是让司徒雯担心吗？ 可是话都已经说出来了，他也收不回来，当即脑子一转又说道：“你说，是不是司徒大人把那些贼人给一网打尽了？我看无涯兄你还是赶紧去看看吧，要不然我这一次的案子都没法写了。总不能写你案子破到一半，被司徒大人给解决了吧？” 这家伙脑袋就是好使，一转眼的功夫就把刚刚那句话给说活了，本该司徒易出事的话，却说成了司徒易办了大事。 不过，也正是这话，却让宋无涯给打定了注意，他当即猛然起身，直接就往外边走。 “今天我们就前往金南县城。” 司徒雯和白卓两人蹭的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司徒雯眼神中满是欣喜和担忧，而白卓却是笑了笑没有多想。 他跟着宋无涯，脚前脚后出了后堂，还没有走出多远，就看到前边一人气冲冲的走了进来。 “叔叔，你回来了！” 宋无涯大惊，他没想到自己正要去找司徒易呢，他自己反倒是回来了。眼见司徒易回来，宋无涯急忙快步跑了回去，远远的就大声喊道：“雯儿，快出来，叔叔回来了。” 司徒雯欣喜的抹干净了脸上的泪水，着急的迎了出来。但是她出来之后正要向司徒易询问，但是却一抬头看到了司徒易黑着脸，气冲冲的连话都不说就走了进去。 “上茶！”司徒易气愤的坐下，当即就大声的叫嚷起来。 紧随其后进来的宋无涯一看到司徒易这般模样，这心里顿时就明白了，显然是这一次的金南县一行不怎么顺利。 小环急忙端上来了茶水，递给了司徒易。司徒易大口大口的喝了进去，也不管那茶水是不是烫嘴。 一眨眼喝了一杯茶，将喝道嘴里的茶叶吐了出去，这才气愤的叫骂道：“气死本官了，这个金南县领张晖真是岂有此理！” “叔叔发生什么事情了？”司徒雯见司徒易终于说话了，急忙上前询问道。 她是最合适的人选了，毕竟这个时候宋无涯和白卓上去，谁都不好使。即便是宋无涯这个侄女婿，恐怕也会触到眉头的。毕竟司徒易很是疼爱自己的这个侄女，看到司徒雯关心的眼神，当即气也消了大半。 “哎！这次去了金南县城，完全没有一点收获。”司徒易招呼小环再来一杯茶水之后，这才开始说道：“本来想着去了将那牛二一行人扣下，这样就有了证据。为此我马不停蹄的去了金南县城，进去之后就直接堵住了牢房。可是谁知道，进去之后找遍了所有角落，竟然连个犯人都没有。这家伙竟然还口口声声说什么，金南县城民风淳朴，根本就没有人犯过案子。他也不想想这骗鬼的话，连三岁的小孩都骗不过，还能骗的了本官？”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听了司徒易讲述的宋无涯，当即也不禁泄了气。这毕竟是一条线索，如此就断了的话，真是有些太可惜了。毕竟这是他们好不容易才找到的，那个牛二说得如果句句属实的话，那就能彻底拉出这金南县城里的肮脏勾当。但是现在一切都已经晚了，那张晖也不是一个简单的货色，竟然已经料定了宋无涯他们知道了这件事情，直接来了一个死无对证，这下司徒易这个松江知州也没有办法了。 显然事情并不是这么简单：“找不到人也就算了，我立刻向他询问了今日征召壮丁的事情，谁知道被他一口否认说根本不是他干的。这件事情本来就是个询问的事情，毕竟没有了凭据，他不承认也拿他没什么办法。之后我就去查账，谁知道这小子一把火竟然把账房给烧了，整个关于官银出入的记录全都没有了。” 事情远远没有宋无涯想象的那么简单，司徒易去了之后，完全碰了一鼻子的灰，什么都没有查出来就气鼓鼓的回来了。如今看来，这小小的金南县令张晖也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司徒易遇到了的这件事情，让宋无涯更加确定，上一任松江知州的暴毙，以及官银监察史的失踪，和这个金南县令有着莫大的关系，不然的话这一条线索不会就此断掉的。 如今，在他们的眼前，想要把这条藤蔓摸到头那显然是困难重重的。 第46章 刘府凶杀真相 “叔叔，不必气愤这个了。我近日发现了一些新的线索，与官银有关。”看着司徒易气愤失落的模样，宋无涯急忙开口安慰道。 这官银两个字刚一出口，司徒易的双眼顿时放亮。可想而知，如今在他的眼前，没有什么事情是比找回官银更加的重要了。 “那你快说说看！”司徒易迫不及待的就要听宋无涯讲述。 “这官银被从府库带出去之后，就被在深夜运出了城外。”宋无涯也不犹豫，直接就开始说道。 只是他这话刚刚说道这里，司徒易就忍不住打断了他。 “怎么！果然，能够深夜出城，那绝对和知州有关系。”司徒易气愤的拍桌而起，他非常清楚，能够在深夜打开城门的，绝对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看到司徒易义愤填膺的样子，宋无涯继续说道：“不过，据我的调查。这些官银在运出去之前，全都寄存在了一个叫做大通的银号里！” “真是胆大包天！这些刁民，竟敢觊觎官银，抓了该凌迟处死！”司徒易心里的火气还没有消除，此刻听到宋无涯说得这些事情，更是让他的怒火爆发了出来。几乎是宋无涯说一句，他气愤的马上一句。 对于这事情，宋无涯也只是笑笑，不再说什么，直到司徒易消了气不再说什么的时候，这才又接着说道。 “这个大通银号，恰好是刘家的家产！” “什么！这未免也太巧了吧？” 听到了这个消息的司徒易，也是不相信，毕竟这世界上哪里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巧合只是一个方面！这个刘家开的大通银号，更多的是匪夷所思！”宋无涯笑着说道，他说的可是一点都没错，从他听来的那些事情就不难看出，这银号绝对有问题。“这银号自开了之后，就没有正正经经的做过买卖。即便是我去存银子，也是被直接轰了出来。而且他们这银号，还被不少来松江的外商高上过公堂。他们竟然收了客人的银子，而最后不认账了。直接就把别人的钱，黑进了自己的腰包里，实在是太可恶了。” 宋无涯这番话，让司徒易那更是气愤不已。只是刚刚的一番怒气发泄，已经让他这个时候没有了多少的力气，只是气的干瞪眼，却不知道该骂些什么了。 “那刘家老爷的命案，我已经有了答案。只需要叔叔你开堂审理，就能够让真凶伏法了。” 司徒易那双眼睛立刻变得炽热起来，宋无涯总算是说了一件让他心里痛快的事情了。 “你说的可是真的？那凶手是谁？” “就是刘夫人和他的小叔子刘尚。”宋无涯直接就说出了凶手来。 听了他这话的司徒易，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随即说道：“早就该猜到了。那刘夫人一看就是个水性杨花的女子，没想到她的情夫竟然是他的小叔子，他丈夫的亲弟弟。” 这件事情也没有什么可稀奇的，毕竟这也是长剑的事情。如今宋无涯说出了这件事情之后，司徒易当即点了点头，我稍作休息，立刻就开膛审理，到时候就看无涯你的嘴皮子了。 很快，司徒易短暂的休息之后，立刻就差人将一干人等找来了公堂。 随着惊堂木被拍想，刘夫人与刘尚直接被扔在了公堂之上。 “刘氏，你可认罪！”司徒易冷冷的向那刘夫人喝问。 这刘夫人脸上已经，随即哭喊起来，顿时花枝乱颤，惹人怜惜。 “大人，民女冤枉啊！民女不知道所犯何事。” 刘夫人依旧是一身素装，这浑身上下的春色毫不遮掩的就暴露在众人的面前。此刻她看似哭哭啼啼不成样子，但宋无涯心里清楚的很，这个女人可要比她身旁的刘尚镇定的多了。 “勾搭奸夫，谋害你的亲夫刘老爷！”司徒易毫不留情面的说道。 这话一出，公堂之外顿时一片哗然，此刻任谁也明白了，司徒大人嘴里的这个奸夫，除了此时跪在公堂上的刘尚之外，还能有谁。 “大人，您可不能冤枉民女啊！你有何证据？”刘夫人哭喊着说道，她心里的底气显然很足，根本不惧怕司徒易会找到罪证。 对于眼前的一幕，司徒易和宋无涯自然早就已经猜到了，这两个人绝对不会那么轻易的认罪的。想要让他们认罪，必须要攻破他们的心理防线，必要的证据当然要拿出来了，如果没有证据就胡乱认罪的话，那司徒易还怎么以法伏众？ “若是本官没有证据的话！会无缘无故将你带到这大堂来吗？”司徒易怒声呵斥，目的就是为了吓唬这两个人。他狠狠的瞪着他们，许久这才转头向一旁的宋无涯说道：“便由他来为你拿出证据。” 说着，宋无涯已经走到了两人的面前。他顺着那刘夫人的春光，看了一眼，随即收回视线，看向了一旁的刘尚。 “刘尚，你大哥被杀之时，你身在何处啊？” 听着宋无涯一问，那刘尚顿时一惊，抬起头来看着眼前这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皱眉疑惑了起来。 “快说！”司徒易怒喝一声，显然他知道这刘尚不愿意回答宋无涯这个问题。 被怒斥之后，刘尚这才一扭头说道：“我从南洋回来，正赶往回家的路上。” “你去南洋干嘛？”宋无涯接着询问。 这一次刘尚回答倒是干脆，“游历。” “好！”宋无涯点了点头，又转头看向刘夫人，“刘夫人，你们刘家可有南洋的买卖？” “不曾有。” “那你们府上，可有人去过南洋？” “不曾有。” “那你后院中那波斯菊从何而来？” “啊！” “啊！” 波斯菊三个字出来的时候，刘尚和刘夫人两人同时发出一声惊叫。 显然，他们两个没想到宋无涯竟然能够认出这花来。 “刘管家你说说看，这波斯菊的来历？”眼见这两人吃惊的表情，宋无涯不用想也知道，这两人可能会在这上边说话，所以直接越过了他们两人，向刘管家询问起来。 刘管家恭敬道：“回公子，那波斯菊是二老爷，送给夫人的。” 刘管家说出这话之后，这公堂外边的人们，顿时就炸开了锅，纷纷叫骂起来。指责刘夫人是一个不要脸的女人，竟然勾搭自己的小叔子。 听着这些恶语，司徒易狠狠拍响惊堂木，这才让场面安静了下来。 宋无涯继续又问道：“刘尚，你为何送花给你的嫂子？” “这……”刘尚微微一愣，随即又道：“嫂嫂本是个爱花之人，自他嫁给我哥哥之后，我这个做弟弟的还不曾表示过，所以就投其所好，送了一株从波斯带回来的花。” “好！事情到了这里，就让我来给你讲一讲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吧！”宋无涯只是简单的问了几个看起来毫无关联的问题，就不再多问了。这让人们吃惊不已，但是很快宋无涯说出来的这个事情经过，却让所有人大吃一惊。 “你送这波斯菊的目的，只怕并非只是单纯的想要表示你的心意。而是因为你早已经垂涎刘夫人的美貌，所以借送花的名义，接近刘夫人。而之后的事情就不用我多说了，毕竟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刘老爷被害的那一天，恰好是庙会的时候。你与刘夫人正是火热的时候，便在这庙会上与她私会。” “你不要血口喷人！你辱了我的名节，我便一死辨清白！”刘夫人听着宋无涯这话，顿时气恼，站起身来就向一旁的柱子撞去。 眼看着就要撞上了，却被一名官差直接给拦住了。 “想死还不容易吗？多简单，用不了多久，你就知道自己怎么死了。”宋无涯看着这刘夫人，冷冷的说道：“不巧，当日刘老爷闲来无事，便去寻你。意外之下，竟然在庙会上撞见了自己的夫人和弟弟，见他们两人相伴转角去了一个隐秘的地方。他当即就跟了过去，却发现夫人和弟弟正在坐那苟且之事，他当即冲了进去，气愤的他却不想让家丑外扬，硬是吃了个哑巴亏。他心中的气愤难平，半路上便买了酒，直接喝到了家里。喝了之后，又让管家买了一壶。直到喝得酩酊大醉，不省人事。而夫人你，就在刘老爷回去之后，急匆匆的回来了。却看到醉酒的刘老爷在梦中还在叫嚷，当即你找来了刘尚，两人合计了一下之后。就决定让你们杀人的计划提前。” “当然，这个杀人的计划，本来就已经想好了。只是这个计划一开始还只是刘尚一个人的想法。刘尚，我说的对吗？你早已经觊觎你哥哥的所有财产了。” 刘尚低着头默不做声，宋无涯也没有继续追问，而是看向了刘夫人。 那刘夫人此刻一脸的凶狠模样，哪里还有之前的那柔弱女子的样子，他咬着牙呲，瞪着宋无涯恶狠狠的说道：“你口口声声说我和小叔子私通，你又有何凭证？难道就凭你空口这么一说，无端毁了我的清白吗？” 第47章 伏法 “俗话说得好，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宋无涯听着那刘夫人嘶声力竭的吼叫，却发出了一声冷笑：“你可还记得五日前，庙会的最后一日吗？那天上午你可在何处，在做些什么？而刘尚又在何处，又在做些什么吗？” 宋无涯这话一出口，那刘夫人睁着一双眼睛，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了。刚才她还是一副要死要活的神色，此刻却完全愣住了。 但是转眼的功夫，她立刻反应过来。 “那日，我确实去了庙会，可不曾见过小叔子刘尚！” 都到了这个时候了，刘夫人还在嘴硬。之所以她会这么做，自然是要撇清自己和刘尚通奸的罪证了，因为到时候她即便是没有被判刑，那她也会被刘家给赶出来的。 “我都说过了，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们那天什么时候碰面，在什么地方，然后又相约进入了那庙会后边的哪个房子，在房子里边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事情，可是被人听了个一清二楚，看了个明明白白。” 嘴硬的刘夫人，此刻见宋无涯说得这么详细，她心里顿时就明白了，他们的私会确实是被人看见了，眼看到了这个情形上了，她再抵赖也已经没有用处了。 而一旁的刘尚，听了这番话之后，也是气血上涌，当即怒吼一声道：“你说的没错，是我强占了嫂嫂。你又如何能证明，我哥他不是误死，而是被我杀了的呢？” “这个简单！啪啪！”宋无涯等的就是这句话，他笑着拍了拍手。 一旁一直在记录的白卓，立刻拿了一样东西走下了公堂，到了外边的百姓面前。 “乡亲们，你们可曾见过这蜜蜂吗？”宋无涯嘴上淡然的说着，可是那刘尚，明显的眼角抽动了一下。 “这事蜜蜂？怎么会这么小！” “是啊，该不会没有长大吧？” “胡说什么呢！怎么会没有长大？你小子捅马蜂窝的时候，难道就没看到过，那马蜂的蜂蛹都比这东西的个头大。” “我看这东西八成是从南洋来的。” 百姓们七嘴八舌的说什么都有，反正他们确定是没有见过这东西。白卓拿着那杀人蜂又走到了公堂上，将那杀人蜂拿给了刘尚看。 “你人不认罪，先不着急，我继续接着说。”宋无涯并没有着急着询问，而是继续了刚才的讲述。“你的杀人计划提前了，而且这一次还有了一个帮凶。你拿了那杀人蜂，和刘夫人进入了书房，在死者的腋下让杀人蜂刺了一下，之后死者便慢慢的死去了。而刘夫人拿走了死者临死前，在酒醉之时写下的休书。而你却害怕，暴露这杀人蜂的踪迹来，所以伪造了死者是自己不小心摔倒，吸入了大量的纸灰窒息而死的。也正是因为你这多此一举的做法，才让我解开了这个谜题。” 所有人都在认真听着宋无涯的推理，好像他说的这一切就是当天所发生的事情一样，完完全全的呈现在众人的面前。 “但是你忽略了太多的细节了！刘管家所过，他看到了老爷一直坐在书桌前，那是因为他在夜里看到了窗户上边的影子，所以才又这样的判断。但是他当时没有想过，刘老爷是一个左撇子，所以他会把灯放在右手边上。可是那书桌，靠近窗户的地方正是右手边，所以他不应该出现影子才对。而你没想道这一点，所以自作聪明，想要制造当时死去多时的刘老爷还活着的假象。而刘老爷真正的死亡时间，应该是傍晚时分。那个时候，刘夫人告诉管家，不得让任何人靠近这里，以免打扰到当时已经睡着了的刘老爷。可是刘夫人也忽略了一个细节，那就是她自己都不止一次抱怨过的，刘老爷打呼噜特别响的事情。而当时刘管家并没有听到里边传来刘老爷的呼噜声，那个时候才是刘老爷死亡的正确时间。” 讲述到了这里，宋无涯才算是把整件事情的经过，详细的说明了一遍。听了这一番话之后，那刘夫人也不再假惺惺的哭泣，而刘尚整个人却瘫坐在了地上，显然宋无涯的这一番推理，已经完完全全说明了事实的真相。 “我知道你们还不甘心，不过只要你们能够证明那杀人蜂的由来，以及证明一只蜜蜂可以在人熟睡的时候进入房间，叮在死者腋下的毛发中。我自然会让司徒大人判决你们无罪的。”宋无涯深知，事情必须要做全套，即便是眼前的这些百姓，可能根本不会懂得这些，当他说完这些话的时候，他们已经深信眼前这两个人就是凶兽了。但是这不是宋无涯想要的结果，他想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两个人是在绝对的证据面前招供的。 “人是我杀的！” 在堂外众人哄闹之下不久，谈坐在地上已经有些浑浑噩噩的刘尚，哭着开口承认道。 “哎呀！还真是这小子杀的啊！竟然杀了他的亲哥哥，就是为了谋取刘老爷的家产啊！” “真是狼心狗肺，人面兽心，早就知道这小子不是个好东西了。” “嘿！别光说他，那刘老爷也真是瞎了眼。这老话说的好，婊子无情戏子无义，非要找个婊子来当老婆，这下咎由自取了吧！” “这个贱货，给她游街示众。” “我看应该浸猪笼，叔嫂通奸，那可是乱了纲常伦理啊！是天地不容的丑事！” 一时间，气愤不已的百姓，什么话都说得出来，直听得堂上的两个人，羞愧难当。 刘尚的认罪，让刘老爷的死彻底真相大白了。不过，宋无涯并没有这么完事，他看着那刘尚，摇了摇头。 “我觉得你们现在应该说一说这大通银号的事情了。” 已经是一脸死灰的两人，猛然听到宋无涯说出了大通银号这四个字来，顿时浑身巨震，抬起头来惊恐的看着宋无涯。他们两人的表情，已经足以说明这大通银号藏着秘密，而且这个秘密他们两人全都是知道的。 “民女不知。” “小民也不知。” 谁想到，这两人脸上那慌张的神色快速收起，根本没有想要多说什么的意思。 听到这里，司徒易再次拍下了惊堂木。 “大胆刁民！尔等到了此刻竟然还不幡然醒悟，将本案一切交代清楚，竟然还在这里故作隐瞒，你们究竟是何居心！” 司徒易的暴怒，却并未让两人感觉到惊恐，反而他们两人脸上的表情变得非常的平静，那样子分明就是再说，反正也是一死了，说了这些只怕会死的更难看。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司徒易也知道这个时候让他们两人松口，显然是非常困难的。毕竟他们已经是被判了死罪的人，怎么说也都逃不过这一劫了，说那么多的话又有什么意义。所以司徒易再次开口说道：“你们若是将你们知道的实情全都召来，本官可以让你们死个痛快。” 如今，免去他们的死罪，那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了。所以唯一能让他们动心的，就是这死法了。要知道这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任何人都想要完完整整的来到这个世上，然后在完完整整的入土为安。 可是这死刑无非就是沙头，头都掉了，下了地狱可是要成为无头鬼的，即便是做了鬼，那也不是一个好鬼。 本以为这样的办法会起到一点效果，可是没想到这两人还是不为所动，闭口不说。 眼见这情形，宋无涯也清楚，想要从他们两人的嘴里掏出点东西来，恐怕是没有那么容易了。而司徒易也是如此，无奈的哼了一声，招呼张师爷将那罪状拿来，让他们两人签字画押。 堂审就这样结束了，两人被押入了大牢，司徒易等人也离开了公堂。他们回到后堂，坐在那桌子上，难得露出了笑容来。这几天实在是太累了，官银失窃，以及金南县城，这些事情可谓是让几人焦头烂额，整日都是愁眉苦脸的，哪里会有这么开心的事情。 “这案子要不是无涯啊，恐怕我这脑袋，想破了天也想不到这竟然会是一场谋杀，差点就让他们两人逃脱了罪责逍遥法外啊。”司徒易笑着说道，他此刻对宋无涯那可真是佩服不已。 这样的称赞，让宋无涯很是受用。 一旁的司徒雯却没好气的白了宋无涯一眼对司徒易说道：“叔叔，我看他呀就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要不是那天在庙会撞见了刘氏和刘尚的奸情，他也未必能够破得了这个案子呢！” “是啊是啊！雯儿说得对，我看叔父你也不是你自己说得那样。当日我记得，张师爷让你结案，你却没有了解，分明是看出了这其中的疑点嘛！”宋无涯知道司徒雯这话是让他不要骄傲，他当即也借着这档子事情，称赞了一下司徒易，毕竟当时那张师爷几次的劝说，他都没有就这样草草结案，不然的话那刘老爷可就真的是死不瞑目了。 第48章 钦差大人 司徒易一听这话，当即谦虚的摆了摆手，哈哈大笑了起来。 只是几人没笑多久，这司徒易的脸上再次露出了愁容。瞧着他脸上这神情，宋无涯心里就明白，他还在为官银的事情而发愁呢。不过，眼下一切的真相都将要慢慢浮出水面了，而对于官银的下落，他也多少有些眉目了。 不过，这时候还不适合说这话，毕竟如今他们拿金南县城没有任何的办法，说出来也只会让司徒易心中不忿，说不定日后还会惹出什么麻烦事情来。 场面突然变得尴尬起来，一旁的白卓见状急忙起身说道：“无涯兄，对于这个案件，我多少有些细节不太清楚。不妨咱们趁这个功夫，好好聊一聊这件案子的一些细节？” 白卓对宋无涯的邀请，无疑打破了眼下的僵局，宋无涯几乎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下来。 离开了后堂，宋无涯这才松了口气。 “白卓兄，你可真是会见机行事啊。刚才我还真怕司徒大人问起这官银的事情，让我想想办法。办法虽然是有了，但是有些不太切合实际，就怕是一不小心让司徒大人心里起了怒火，做出什么事情来，弄得最后不好收场。” 白卓一脸惊讶，只是这脸上的惊讶，显然不是因为宋无涯看出了他的意图。而是宋无涯竟然对官银这件事情有了吗眉目。他当即一惊，急忙问道：“无涯兄块说说看。我见你今天向他们两人询问大通银号的事情时，我就觉得这刘家河官银失踪有关。” “没什么，其实线索很简单，就是野兽伤人的那个山林，进去搜索一遍，想必答案就出来了。”宋无涯当即笑着说道：“我之所以没有提前说出来，那是因为这事情我们还不够条件去做。一旦我们动手，到时候打草惊蛇，只怕再想找到他们可就难了。如今可谓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我们只要等到东风到来，一切都可以迎刃而解了。” “东风？莫不成你想着那大风把真相揭开呢？”白卓自然不明白宋无涯再说什么。 这一句话，那可是来自明代的小说三国演义啊。在这个时空里，估计罗贯中随着朱元璋兵败死了也说不定呢，《三国演义》这本书，恐怕是在这个世界上是没有人能够看得到了。想起《三国演义》，宋无涯突然觉得中国的四大名着应该全都不会出现了。 既然《三国演义》没有出现，那再和白卓解释这句话，那可就麻烦了，非得把这个典故说出来才行。 “这三国时期啊，天下三分，魏蜀吴三足鼎立。魏国最为强大，一代枭雄曹操佣兵南下，直逼江东，要将吴国吞并。蜀国的丞相诸葛亮深知唇亡齿寒的道理，所以他上奏刘备，要联合东吴共同抗魏。三国军士聚集在赤壁一带，诸葛亮与周公瑾一商量，要用火攻。可是这风不给面子，刮着西风，他们这火攻只怕没有烧了曹操，反倒是烧了自己。由此来的这么一个典故，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在宋无涯这一番解释下，白卓可算是清楚了。毕竟这三国的历史，可是确确实实存在的，白卓明白了之后，当即不再理会这件事情。他知道此刻宋无涯不愿意多说，立刻就开始询问起来，还真的就问了一些这刘家命案的细节来。 直到白卓不再询问这些之后，他这才收起了笔墨，看着宋无涯问起了刚才那东风的事情来。 “无涯兄，你所说的这东风，指的是什么？” “呵呵！难道白卓兄忘记了一件事情吗？”听了这话的宋无涯笑嘻嘻的说道：“我们可是把这件事情上奏给朝廷的。难道你觉得朝廷对这一百二十万两白银会不闻不问？” “哦！原来如此，我明白了。”白卓顿时明悟，即便是宋无涯没有点破，他也知道这个东风是什么了。 距离上奏朝廷，都已经有些时日了。宋无涯估摸着这个时候那奏表已经在皇帝的面前了，只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批阅。 一晃，半个月的时间眨眼就过去了。在这段时间里，宋无涯每日都在琢磨着官银，以及金南县城的事情，而司徒易也是如此，他也在琢磨着这两件事亲。同时他也在焦急的等待着，他的奏表上去之后，毕竟会有皇帝的回文，他此刻之所以着急，就是在等这个。 “大人！大人！” 几人正在发愁的时候，张师爷突然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在院外便大呼小叫了起来。 “张师爷，你也是个读书人，不能稳重一些吗？”司徒易眉头一挑，看着那跌跌撞撞冲进来的张师爷，没好气的教训起来。 可那张师爷这时候根本没有心思理会这话，他指着外边急促说道：“钦差大人！钦差大人来了！” “什么？”司徒易顿时大惊，直挺挺的就站了起来，赶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官服，立刻着急的就往外边走，眨眼的功夫就出了后堂。 眼见这等情形，宋无涯本想着去凑凑惹恼，也好看看这钦差大人是个什么模样。但是转念一想，又打消了这个念头，毕竟自己毫无半点身份可以，在人家官员面前，瞎露个什么脸啊。 时间突然变得熬人起来，宋无涯心里非常的激动，而这激动却让他心烦不已。他这半个月等待的人终于到了，这钦差大人的到来，那完全就像是黎明的曙光一样，让他心里燃烧器了希望。 “这下恐怕就能够解开官银丢失，以及那山林野兽吃人的事情了。”宋无涯高兴的说着，同时在堂内不断的来回踱步。 他这左一圈右一圈的，早就把一旁坐着的司徒雯和白卓给绕用了。司徒雯起身上前，一把就拽住了宋无涯，拉着他就给他按在了椅子上。 “你说你在这里着急个什么劲？”司徒雯坐下，同时没好气的白了宋无涯一眼。 此刻宋无涯心里的心情，他自然是没办法理解了。毕竟她对于这个案件，根本就不怎么理解。如果她知道雁北此刻就等着拨开云雾见日出的话，那她就知道为什么他会在司徒易会见钦差大人的时候，他会这么的心急了。 “一切的谜团都将要解开了，这近一个月来发生的事情，很快就能够有个了结了。”宋无涯兴奋的说道，对于白卓和司徒雯来说，他们两人完全不能够理解此刻宋无涯心中的心情。 作为一个从事刑侦的人，宋无涯对于能够将疑案的谜底揭开，那可是有着非常强烈期待的。他想要迫切的看到这一切事情背后的真相究竟是个什么样子的。 在后堂里，三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这心里全都在焦急的等待着司徒易回来。好不容易到了中午的时候，三人这才看到了司徒易兴高采烈的走了回来。 “这次咱们可算是有救了，这钦差大人来这里的目的，就是调查这一百二十万两官银的去向的。想必我们用不了多久，就能够彻头彻尾的睡个安稳觉了！”司徒易高兴那是正常的，因为这里与这件事情有着最直接关联的人就是他了，毕竟宋无涯他们三个全都和官府没有任何的关系，这事情所以他们根本不关心。 而宋无涯却不理会这些，他急忙走到司徒易身旁：“叔叔！如今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那个山林，既然钦差大人都来了，让他调动军队，直接前往那山林，彻底的搜查，想必我们会有意外的收获的。” “嗯？你怎么又跑到了那个山林里边了？难道不应该是去拿下金南县城吗？”司徒易皱眉看着宋无涯，显然他没想到这个时候，宋无涯竟然把目光从金南县城里拉了回来，直接放在了那野兽出没的山林离了。 如果只是说的话，司徒易自然不会明白，所以宋无涯接续解释道：“我调查了大通银号，那些官银就是被运送到了这里，然后在深夜出了城。而他们将这么多的官银，拉到金南县的话，绝对不可能完全的掩人耳目，而且这样做的风险非常的大，那就是在人多眼杂的环境里，更容易暴露出来。而如果官银进入了那山林里，一切就说得通了。而且也能够解释，那里为什么会经常有人被野兽咬死的事情了。而且，那一大批杀手，恐怕不会在城里用那些百姓来练手了。所以我猜测，他们将官银藏在了那山林之中，而且这些刺客恐怕也不是为了杀人才出现这里的，还有另外一方面，应该是他们留在这里，主要的目的就是为了看护那些官银吧。” 宋无涯的解释非常在理，司徒易顿时站起身来，抬步就往外边走。看着司徒易这雷厉风行的样子，宋无涯心里也清楚，他八成是找那个钦差大人，然后商量怎么去搜寻山林的事情吧。不过，这时候舟车劳顿的钦差大臣恐怕也没有这个功夫理会司徒易这位松江知府了。 第49章 搜山 事情果然如宋无涯所想的一样，舟车劳顿的钦差大人，哪里顾得上理会司徒易，直到第二天上午这才接见了他，听了司徒易的详情之后，这钦差大人当即和他拍了板，前去搜山，寻找那些官银的下落。 再怎么说这钦差大臣也是来此寻找官银的，他若是能够早点找到的话，也能早点交差，这时间拖得越久，这事情就越是可能会出现麻烦。 当钦差大人的卫队，以及松江府的官差一同到达那山林之下的村落是，已经是傍晚时分了。显然此刻搜山是不切实际的做法，只能暂时再次扎营，等明日一早再说。 村里的百姓突然看到这么众多的官兵前来，纷纷出来看热闹，他们自然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当宋无涯一行人再次留宿那老丈家中的时候，这才说明了来意。 “感情！你们是来替我儿子找到杀人真凶的，那真是太好了！” 明白了宋无涯等人的来意，那老丈顿时就哭了起来，不仅仅是他的儿子，就是这个村子，已经死了不少的人了。这野兽伤人，已经有些时日了，而且到现在算来，死的人恐怕已经不下三十人了。 这仅仅是已经发现了尸体的，如果算上牢狱之中的那些，恐怕足有数百上千。 看着老丈那满脸泪光的样子，宋无涯等人便是一阵心痛，要知道白发人送黑发人那可是谁都不愿看到的情形。 因为这一次的目的是搜山，所以司徒雯并没有跟着前来，反倒是宋无涯和白卓两人跟着一并来了。虽然他们不一定能帮上什么忙，但是宋无涯可是想要进山找一下这里可能存在的线索，如果真有线索的话，说不定还真的能让他找到那些官银的去处呢。 第二日一早，钦差大人和司徒易两人立刻商议起来，他们已经做好了盘算。由这村里胆大的百姓带路，严密的搜查整座山林。 虽然这山林看似不大，可是其后的那座山脉却非常的广阔。如今这里的人力，想要再一天的时间里，将这一片地方找完的话，那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司徒大人，司徒大人！” 商议结束之后，这搜山的队伍正要出发，突然间远处传来一阵疾呼。 众人纷纷扭头看去，却见数十人正骑马飞奔而来，为首的那喊话的人，不正是金南县城的县令吗？ 司徒易几人立刻就皱起了眉头：“他怎么来了。” “是啊！叔叔，这未免也太巧了吧，这金南县令怎么会知道我们来到此处呢？”宋无涯也是吃惊，他们来此可是没有通报下去的，就连松江府内的其他官员也未必知道，更何况这金南县令了。 众人没有声张，只等着金南县令的到来。 “吁！”一声长吁，金南县令张晖揪住啦马匹，径直从马背上跳了下来。这刚一下马，他立刻跪倒在地，“下官金南县令张晖，见过钦差大人，见过知府大人。” “张县令免礼！”钦差大人当即一挥手，示意张晖起身。 听闻这话的宋无涯，这心里可就疑惑了。要说这钦差大人的到来，可是不曾路过金南县城的，他怎么知道？ “听闻钦差大人，以及知府大人为了这山林之中野兽伤人的事情而来搜山，下官特来支援。”张晖一开口就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同时也说出了司徒易他们之前所商量的事情来。“这山林本事下官所辖之处，奈何发生了这种事情。如今竟然还让钦差大人亲自过问，下官真是该死啊！” 说着张晖再次跪在了地上，钦差大人当即说道：“这野兽伤人之事，本就乃是天灾。张县令何罪之有啊，既然来了，正好与我们一同搜查便是。” 张晖起身，一脸谄媚的看着钦差大人和司徒易，却好像丝毫没有发现，在他身旁的其他人，这脸色都已经变了。 “不知道两位大人制定了什么计划没有？”张晖直接询问。 司徒易听了，当即略有不满：“计划自然是制定了，莫非张县令觉得钦差大人和本观制定的计划，有什么纰漏吗？” “下官不敢。”张晖立刻听出了司徒易这话中语气不善，将那说道：“下官毕竟乃是这山林管辖的官员，而我手底下这些衙役对此也是熟悉。所以只是想毛遂自荐，让下官带队搜查这山林西边的一片灌木丛生的地方。毕竟那里是这山林最为复杂的地方，恐钦差大人的卫队和松江府的官差不熟悉地形，出个什么意外。” “原来如此，既然张县令是好意，那么就依你所言吧。”钦差大人一听这话，当即便应允了下来。 而此刻的宋无涯，在一旁听着张晖的话，皱着眉头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他当即也不管这些当官的如何，直接走上前去，说了一句。 “在下斗胆问一句张县令，你这手下的衙役为何偏偏对这山林最是复杂的地方熟悉呢？” 张晖听罢顿时一怔，扭头看向宋无涯，却见宋无涯一身平常一副，当即脸色一凛，抬手指着鼻子边骂：“大胆，你是何人，敢这般直言与我说话？更何况这里还有钦差大人在，也不怕顶撞了大人！你究竟是和居心，来人啊，给本观将这贼子拿下。” 谁也没想到会有这么突然的一幕，宋无涯不过是说了句话，竟然就招来了张晖如此的愤怒。一旁的司徒易听罢，当即冷笑一声。 “张县令，既然你知道钦差大人在此，还这般大呼小叫，发号施令，就不怕冲撞了钦差大人吗？再不济，本官这个松江知州还在此处，你这般喧宾夺主，未免也有些太过不把本官放在眼里了吧？” 就是这几句话，让张晖的脑门上流出了冷汗，他的那些手下立刻怔在了原地不敢动弹了。他也急忙辩解道：“司徒大人息怒，下官也是一时心急了，毕竟此地乃是我金南境内，一时忘了这些礼数，还望大人不要怪罪。” 本来司徒易也不想和他有什么过节，毕竟他手里还没有什么直接的证据，刚才之所以这么说，无非也是为了替宋无涯解围罢了。此刻见他这么一说，当即摆了摆手，示意他无所谓。只是，司徒易这突然话锋一转，竟然接着刚刚宋无涯问出的话问道：“本官这侄女婿说话有些直白，不过他问的这个问题，倒是让本官有些好奇了，不知张大人可否给本官和钦差大人解惑一二？” 本就因为刚才宋无涯的一句问话，发了怒的张晖，分明就是想要避开这个话题。可如今他的顶头上司，松江知府司徒易说了这话，他抬头一瞧，一旁的钦差大人也是一脸期待的样子，这让他有些犯难了。 看着犹豫不决的张晖，宋无涯却突然冷笑一声道：“钦差大人，叔叔，晚辈刚刚想起，这好像也没什么值得询问的。晚辈听闻，这山里野兽伤人之后，那所有的尸体，都是张县令的衙役找到的。如今他这么一说，看来就是因为在那片地方找尸体找的多了，所以才熟悉的。” 本来还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的张晖，乍一听宋无涯竟然这么说道，顿时心里一喜，点头应是：“公子说的对，公子说的对啊，正是因此。” 见他高兴的附和，宋无涯反倒是笑了，他哈哈大笑道：“那可真是太好了！张县令真是来的巧啊。他这一来，反倒是给我们省去了不少的辛苦啊！既然尸体都是那那个地方找到的，那说明这野兽就盘踞在那个地方，我们直接将那里翻个底朝天本就完了吗？” 宋无涯的大笑声，终于让张晖明白，感情刚刚宋无涯替他解围的话，是给他下了个套，等他往里钻呢。此刻他的脸色可谓是煞白，好像晴空霹雳一样，怔在了原地，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哎呀！司徒大人，听你说你这侄女婿聪慧过人，本官先前还有所不信，如今看来，聪慧果真异于常人啊！”听了宋无涯这一番话，就连那钦差大人都跟着高兴了起来。 而此刻，张晖却只能跟着讪讪的笑着，不时的低头打量着一旁。 这一幕细节，自然让宋无涯看了个一丝不差。这张晖显然是心里有些紧张了，宋无涯顿时心想，恐怕这张晖主动提出要搜查那个地方，目的就是为了掩盖那里可能存在的真相。而这个事情与他恐怕有着脱不开的关系。 只是如今，宋无涯还有一点不明白。这张晖既然能够得知钦差大人的到来，以及司徒易玉钦差大人私下商议的搜山计划，可见这松江知府内，一定有人向他通风报信了。只是这个人究竟是谁，一时间让宋无涯捉摸不定，不过这等事情，应该不是一个小小的角色，不然也接触不了这种信息的。 “好了，那咱们就直奔四边那一片灌木丛生的地方。”钦差大人当即下令，一行人纷纷向着那刚刚张晖所说的一片山林而去。 第50章 惨不忍睹 所有人开始向着那里而去，这让张晖的脸色变得不怎么好看起来。只是他此刻根本无法阻止这些，除非他杀了这里的所有人，不然这就是铁板钉钉的事情了。 “大家进去之后，三人一组，一定要小心行事，不可擅自离开。”眼前便是张晖所说的地方，司徒易停下再次对人们吩咐道。 老丈的三儿子听说了要进山寻找杀人凶手，自告奋勇的带着村里其他几个青壮年，充当队伍的向导。 他们显然以往经常进入这里，对这里很是熟悉。 “自从发生了野兽伤人之后，你们就再也没有进过这里？” 路上宋无涯看着前边的青年，当即问了一句。 那青年点了点头之后却又摇了摇头：“伤人之后，还是进来过的。我大嫂在田里干活失踪，我们也想着她是被那野兽叼走了，当时进来过这里。” “哦？那你们可有什么发现吗？”宋无涯一听，继续查问。 他摇了摇头：“当时我们进来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了，我们刚走到前边不远的地方，也没看清楚怎么回事，就听着周围一阵沙沙作响，那动静好像来自四面八方，同时不少灌木丛都不断地晃动。我们几个人心里一慌，心说这野兽得多少，就没敢在停留，就回去了。还是第二日县衙的衙役找到了我大嫂的尸体。” 宋无涯点了点头，不再多说什么。数百人分散开来，对这里基本上是地毯式的搜索了。而宋无涯也是一样，跟着那青年身后，不时的看着周围。他知道这里可能藏着官银和那批杀手，所以一切都得格外小心。 “恐怕这地方应该会有山洞！不然他们怎么藏身？”宋无涯立刻想到，当即向身前青年问道：“你们这里可有山洞？” “有！就在这山林里边，照着这条路一直往里边走，到了山脚下那里有几个不小的山洞呢。以前我们进山打猎，遇到山雨，还在那里住过一个晚上呢。” 听到这话，宋无涯心说有山洞那就对了。那些人铁定会在山洞里边，同时那官银也可能藏在那里。当即他立刻转身下去，向跟在后边的司徒易说道：“叔叔，这山林里边有山洞，估计那地方才是关键。” “公子这样做未免有些太过莽撞了！这野兽多半都是在那山洞内居住，我们这样贸然前去，还不知道它有多少呢，将我们全都咬死那可怎么办啊？”宋无涯不过是提了这么一句，那张晖再次阻拦起来。 司徒易听了，眼珠子一转，立刻明白了过来。他笑着说道：“这野兽再多，哪有我们人多？这一人一刀，这野兽就是成了精，也照样让他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张晖见状，急忙又对一旁的钦差大人说道：“大人，下官可曾听说，这野兽凶猛的很，来去无踪就像是风一样无法捕捉，不如我们今日暂且回去，商量个更好的对策，然后制作一些捕兽的工具，做足了准备再来将它拿下。” 这一番话，却让钦差大人的脸色微微变了变，显然这来去如风有如妖怪一样的野兽，让钦差大人也有些害怕了。 就在他踌躇之时，宋无涯却拦住了张晖的话：“张大人这话说的是对，但只怕这野兽今日听了我们的动静。等我们一走，他便没了踪迹，又跑去别的地方祸害他人。” “无涯说的不错，咱们身为一方土地的父母官，哪能为了担心自己的性命，就将百姓置之于水火之中呢？今日必定要将这祸患铲除。”司徒易立刻帮腔，绝对不能让张晖的提议得逞。 本来还有些犹豫的钦差大人，听了司徒易这么一番话，当即也点了点头，毕竟他可不能在这些下属官员面前丢了皇上的脸面。 张晖还要说什么，却被钦差大人阻拦道：“张大人不必再说了，司徒大人说的没错，我们应该多为百姓想想。依本官看来，这野兽再多，在凶猛，又怎么敌得过，皇上亲自委派而来的钦差卫队那？张大人总不会以为，这钦差卫队连一直杂毛畜生都比不过吧？” “下官不敢。”张晖只好低头说了一句，擦去了额头上的汗水，继续跟着前进。 这山林不怎么大，一会的功夫就到了山前不远的地方。 “呜嗷！” 突然间，前方传来一声吼叫，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 “什么声音？”司徒易当即向前边询问道。“是狼吗？” “叔叔，恐怕这不是狼的声音，而是一种大型的犬类。恐怕这山林里不仅仅是有野兽了，恐怕还有人在这里呢。”宋无涯面露笑容说道。 这声音虽然听着可怕，可是在宋无涯听来，那颗真是太好了。 他这么一说，一旁的钦差大人也是一怔：“你说的可是獒犬？” “咦！看来钦差大人也见过这种犬类啊！”宋无涯本以为这些人不会知道这獒的存在的，可是这钦差大人却一口说了个准。 钦差大人见自己说对了，当即得意道：“哎！见过，很是凶猛啊。那还是藏贡给皇上的东西，提醒巨大，别说是狼了，就是老虎都能咬死。” 这话烁然听起来有些夸张，但是这藏獒极其凶猛的，轻易能咬断一个人的脖子。 听了宋无涯与钦差大人的谈话，司徒易立刻大声喊道：“大家仔细搜索，不要错过任何的蛛丝马迹。” 山野里，众人纷纷应是，而宋无涯也再次离开了这里，走到了人群的前边。他再次来到老丈三儿子身旁的时候，他们已经快要达到山底了。 就在此时，这老三抽动了几下鼻子，皱起了眉头。 “公子，你闻到什么味道没有？”他说着扭头看向宋无涯，疑惑的问了一句。 看到他一脸认真的样子，宋无涯立刻停下脚步，看着一旁的白卓：“白兄，你闻到什么了吗？” 白卓皱眉道：“好像是一股臭味。” 宋无涯点了点头，当即抽动鼻子，狠狠闻了几下，立刻就感觉到空气中有一股淡淡的臭味传来。 “大招四处找找，那臭味的源头应该就在附近。”他说着就往前边的一片灌木丛走去。 周围的人听了这户，立刻四处寻找。不过是眨眼的功夫，便有认喊道：“你们来这里看，这里好像有问题。” 一听这话，宋无涯几人立刻跑了过去，看到那地方的时候，立刻皱起了眉头。那官差指着灌木丛后边，一堆碎石说道。 碎石上没有任何风吹雨打留下的痕迹，反而非常的崭新，好像刚刚从山里刨出来的一样。最为怪异的事，这些石头下边，竟然是一片黄土，而不是草地，和周围的地面格格不入。 “其他人继续搜查，咱们几个把这里的石头挪开。”宋无涯说着，当先找一旁的衙役要了柄刀，三下五除二将眼前的灌木丛砍了个干净。 几个人立刻踩着脚下那松软的泥土，开始清理上边的石头。这些石头并不大，每一块也就是十几二十斤的重量，不多时的功夫，就露出了下边的泥土来。 这些泥土，让宋无涯一眼就看出来，这里一定是掩埋了什么。而随着石头搬开，那股臭味更是清晰可变。 “尸臭！”宋无涯皱眉说道：“这下边应该埋着尸体，找东西把这里挖开。” 随着宋无涯的吩咐，那些官差立刻将这泥土挖了开来。而就在此时，跟在后边的司徒易几人也都到了这跟前。钦差大人掩着口鼻走了过来，看着宋无涯便问：“无涯，怎么这么丑，是不是发现尸体了？” 他也清楚这山林里，能有这么臭的东西，也只有尸体了。宋无涯点了点头，叹了一口道：“尸体死了有几日了，近日气温偏高，已经腐烂了。” 几人凑到了那前边，只是一眼立刻转身吐了起来。一个直径三米的坑内，堆得满满的尸体。如果仅仅都是尸体的话，那也不至于让他们反胃到这个程度。而这坑里，埋得都是残肢，全都被分尸。 “二哥！”突然一声惊呼，老丈的三儿子直接扑进了那尸坑中，捧出了一颗人头便大声哭喊了起来。 “果然如此。”宋无涯无奈说道，看来那些被征走的村民，已经死了不少了。 突然间，那老三猛然发狠起来，直扑张晖而来。 “你这个狗官！还我大哥二哥的命来！” “快拿下此人！”张晖顿时慌了，急忙向后退去，差点没有从这里滚落下去。 一旁的官差立刻上前将老三拦住，可是那老三依旧发了狂一样，抱着一颗头颅大声怒吼。 钦差大人见状，甚是诧异，急忙扭头看向一旁的司徒易，想要寻求解释。而司徒易此刻也是愤怒不已，他看着那老三疯狂的样子，这心里仿佛刀绞一般，他猛然幕后道：“来人啊！给我将张晖拿下！” “司徒大人，为何拿下张县令？”钦差大人顿时就愣住了，他看着那村民发了狂的冲向张晖，此刻又听到司徒易的怒吼，哪里还能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啊。 第51章 荒野魔窟 司徒易此刻哪会顾得上向钦差大人解释这些，直管让一旁的官差拿下那张晖。 张晖心惊肉跳，惊恐万分的看着司徒易，哪里肯就这样就范，嘴里大声呼喊着冤枉：“司徒大人！你不可这般对待本官！本官必定要向皇上参你一本！不不！钦差大人，你可要救下官啊！下官冤枉啊！” 听着张晖的吼叫，那钦差大人心里更是诧异了，立刻一脸怒色的扭头看向一旁的司徒易。 而司徒易好像完全没有看到一样，指着那张晖的鼻子便骂：“张晖，你还不认罪吗？你手下衙役，连夜在这附近村落以县里进行巨大工程，而强征壮丁。如今这被你征走的壮丁，全都落得如此凄惨的下场，你有何冤枉之有？” 他这可谓是直接举出了张晖的罪证，同时也像那钦差大人解释了他为何要拿下张晖的原因。 一听司徒易此言，那钦差大人脸色骤变，刚刚还气愤的看向司徒易的目光，转而怒视向了一旁的张晖：“司徒大人所说可是事实？你身为地方父母官，为何如此对待你的百姓？” “钦差大人，下官冤枉啊，下官并不知道这些事情啊！”张晖哪里会承认，如果他认了眼前这事，那他还有活命的机会吗？ 见张信这般哭喊，钦差大人眉头一挑，随即摆了摆手：“罢了，司徒大人，一切就由你来定夺吧。本官来此，只是奉皇上的旨意，来此追查官银下落的。其他的事情，本官也没有权利干涉。” 显然这钦差大人，也看出了这事情的蹊跷，他一时间难以做出判决，只好打了个哈哈先让这事就这么掀过去了。 而司徒易自然也不会在此地审理这张晖，当即冲那钦差大人点了点头，转身便向那些官差吩咐：“先将张县令收押，等将这山林搜查完毕之后，再进行详细盘查。你们其他的人，即刻将张县令带来的衙役，一并拿下，等候审问。” 这事情可谓是做的详细，他这样安排，自然是不愿意放过一条漏网之鱼。宋无涯也知道司徒易这么做是为了什么，毕竟整件事情都是在傍晚以后，而且张晖并未出面，所以想要因此给张晖定罪，显然还么有足够的证据，所以这些衙役反倒是成了最关键的了。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所有人这心里都忍不住一阵酸楚。好端端的人，竟然成了这样一副惨状，让人看着心中不免生出悲悯之心啊。 “你们速速在周围寻找与之同样的可疑地方，无比找到所有被抓走的壮丁。即便是尸体，也要把他们带回去，好让他们的亲人，为他们入土为安。”司徒易大声的发布着命令。 眼见这样的情形，周遭的人一副嫌弃的模样，而宋无涯却并没有任何的厌恶之色，反而是慢慢走了过去，安慰了那老三一句：“人死不能复生，你可要节哀顺变啊。想想你家中年迈的老父，你若再有个三长两短，让他还怎么活啊？” 安抚的同时，宋无涯低头看了看那脑袋的切口，整齐的刀口，可以看得出来，是一刀砍掉了人的脑袋。单单是这样的手劲，那就是不多见的，看样子这些杀手还是训练有素的，绝非是一般菜鸟。 “大家要格外小心，无比注意周遭任何可疑的动静。”宋无涯想到了这里，急忙提醒了他们一句。 若是那些杀手还在山中，就这么将他们围住，到时候若是拼个鱼死网破的话，会有不少人跟着遭殃的。 他看着一旁的白卓，急忙走了过去，这个时候，他可不想让白卓一个人在这危险的地方。 “大人，前边发现几处山洞！近日还有人在此处活动。” 很快前边的官差就汇报了他们的发现，果然如老三说得一样，这里又山洞不假，而且还有人活得的痕迹，这也就足以说明这一切了。看来事情的真相已经快要浮出水面了，想必用不了多久就能解开这整个暗自的谜底了吧。 宋无涯立刻快步走到了前边，立刻就看到了这所谓的山洞。山洞开口很大，里边的空间也是非常的大。而且里边的光线情况还非常的好，但是进入了里边，却发现这洞穴还是很深的。 “大家不可分开，结伴搜查，每隔百数便以喊声回应。”宋无涯代替司徒易在这里吩咐了下去。 那些官差立刻应了一声就进去搜查，半日的时间才搜查到了这里，也不知道这剩下的半天的时间里，能不能将这山洞查个遍。 “找到官银了！” 突然间一声大喊，让所有人为之振奋起来了，宋无涯急忙寻着声音跑了进去。果然在洞穴的里边，看到了十几箱的银子，正是府库内丢失的那些官银。 “这里边没有人，灯火的痕迹显然也已经熄灭很久了。估计这里的人，在昨天听到了风声，所以提前开溜了。我们最终还是来晚了一步。”宋无涯无奈的看着这些官银说道。 他立刻吩咐人，将外边的人叫进来，将这些官银抬出去。 而他和白卓，则在其他官兵的陪同下，开始检查这个洞穴里边。既然这里有人生活过，那必定会留下一些什么线索来，所以可能会在这里有什么意外的发现。 “咦！无涯兄，你快过来看一下，这是什么东西。”突然身旁的白卓惊奇的喊了一声，显然他发现了什么。 宋无涯侧身就顺着白卓所指的地方看了过去，却见在角落的碎石堆里，掉着一块布片。之所以会让白卓觉得这东西奇怪，那完全是因为这碎布片上边竟然还绣着两个字。 “无量！”这是什么意思，宋无涯也不禁皱起了眉头，因为他完全想不明白这东西。 无量，这个词代表的东西实在是太杂了。以宋无涯自己的学识，想要解释这个确实不难，但是这个东西被人秀在了衣服上，那就有问题了。但是很快他就得出了一个最有可能的结论，那就是这个无量，一定是和道教有关系。 “莫非是道教的人？”宋无涯立刻猜测的说道。 一旁的白卓也是点了点头：“很有这个可能。” 两人不再理会这个，宋无涯将那碎布片收起之后，就开始寻找其他的地方。可是他们找遍了这里所有的东西除了一些杂乱的脚印之外，竟然再也没有其他的发现。这些人撤退的非常的从容，将该带走的全都带走了，而这官银显然并不方便带走，这才留在了这里。 “看来没有其他的发现了，我们还是走吧。”宋无涯无奈的说道，看样子这里已经做好了一切的准备，没有给他们再留下任何的线索。 可他叫白卓离开的时候，白卓却突然停住了脚步，侧耳听了起来。 “怎么了？”眼见白卓这般奇怪的举动，宋无涯不仅疑惑的问了一句。 白卓这才皱眉道：“无涯兄，我怎么隐约听到了有人呼喊的声音？莫非是死在这里的那些冤魂所致？” 说出这话的白卓，脸色也跟着变得有些苍白了起来，显然这鬼怪的事情，让他心里有些害怕。但是，在宋无涯的面前，他所说的这些冤魂什么的，那可都是完全不存在的。要知道，宋无涯虽然有时候也会被那些无影踪的事情吓着，但是他坚信这个世界上是不会存在鬼怪的。 此刻他听白卓这么说，立刻屏住了呼吸，凝神听了起来。果然，如白卓所说，仔细听了一番之后，他还真的隐约听到了有人呼喊的声音。而这个声音，却好像是一群人喊出来的救命两个字。 他皱着眉头，仔细的辨听周围的声音动静，竟然还真的感觉到了那声音传来的方向，皱着慢慢靠了过去。 最终，宋无涯停在了石壁的前边。他立刻招人过来：“来人，把火把拿来。” 他喊了这么一句，一名官差立刻带着火把过来了。在火把的映照下，这眼前的石壁，立刻就有些怪异了起来。宋无涯见状，立刻伸手在那石壁上一摸，手指触碰的地方立刻感觉到了与石头不一样的触感，同时他也感觉到了那一片非常的潮湿。 “这里被泥封住了，上边人为的洒了石粉，如果不仔细看的话，还真的发现不了这地方呢。”宋无涯对与这个发现，立刻欣喜了起来，将那喊道：“多过来些人，这里有发现。” 在官差的努力下，那一片被人为用泥封住洒了石粉的地方，终于被挖开了。随着他们不断的清理，那之前隐约可见的声音，却越发的清晰了。终于，当火光照亮了里边的情形之后，众人无不惊呼。 “都别愣着了，赶紧把他们都给放出来！”宋无涯立刻大声喊道。 谁也没想到，这地方竟然隐藏了一个囚牢，而里边竟然还有三十多人被死死封在了这里。他们之中，不少人已经完全虚弱无力了，若不是宋无涯发现，只怕他们全都要死在这里边了。 第52章 封锁金南县 大家手忙脚乱的将那牢门打开，那被困在牢房里边的人，顿时冲了出来。显然他们别困在这个不见天日的地方，内心已经到了几乎要奔溃的边缘。 宋无涯和白卓站在后边，看着这些人，心里总算是送了口气。不管怎么说，他们总算还是救了一些人出来的，不然的话，那么多人全都死在这里，那可就真的是惨绝人寰了。 “这些人里有问题。” 突然，宋无涯面前走来一个人，擦过他身旁的时候，小声的对他说了一句。 宋无涯顿时一怔，他扭头就去看向那人，看着那个宽大的背影，脑海里立刻闪过了一个人的样貌来。没错，正是他在金南县城牢房内看到的那个牛二。 “大家都先别着急着出去，你们久不见天日，这样出去，会让你们的眼睛受到损伤，可能会失明。”牛二这么说，分明就是在提醒自己，他当即大声喊道。同时，还怕牛二嘴里说的那些人会冲出去，急忙又喊了一句：“拦住他们，这些百姓不懂这些道理，切莫不让因为在这洞穴里害怕了，就这么冲出去。” 说这话的同时，宋无涯立刻拉着白卓就往外边走。那些官兵还真是可以，他的话刚说完，他们就立刻拦住了这些人。 宋无涯走出了洞穴，立刻从外边找来了一个官差，便对他说道：“立刻找人过来，将洞穴里出来的那些人，统一带回去，将他们的身份一一盘查之后，再做定夺。” 那官差应了一声，就转身离开了。看着这山林，突然间就变得热闹起来了，此刻几乎分为了四个部分，一部分看押着金南县令张晖和他的手下，另一拨人在这周围寻找可能被埋藏尸体的地方，其余的两拨人分别往出搬运官银以及收容刚刚被释放出来的那些壮丁。 眼看着天色不早了，这该做的事情也都做完了。钦差大人显然对于今天的行动非常的满意，毕竟找回了失踪的官银。而且还解救了这么多的百姓，这无疑是一件非常值得高兴的事情，而且自然回去后也少不了皇帝的嘉奖。 “司徒大人，今天的行动可谓是圆满完成啊！虽然发生了这种事情，并不是一件高兴的事情，但怎么说我们也解救了这么多百姓不是吗？这也是不行之中的万幸了。接下来可还有什么打算？” 司徒易当然已经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去做，并非宋无涯告诉他，而他自己也该知道了。他点了点头对钦差大人说道：“如今这事情，还存在着诸多的疑点。首先要将这批官银运送会松江，然后轻点数目，失踪的官银是否原数追回。还有这些被解救出来的百姓，必须一一将他们送回家里。下官最担心的还是，毕竟这里出了这样的事情那些歹人竟然一个都没有落网，也不知道是不是混进了这些百姓之中，必须要对他们的身份做出详细的盘查。这些壮丁既然被救了出来，想必这张晖也该认罪了，必须要从他的嘴里知道这一切的真相才行啊！” 再次回到了村落，因为今天的行动，整个村子都已经彻底炸了窝。 显然噩耗已经传入了村子，家家户户几乎都痛哭了起来。只是，这已经是没办法的事情了，那老丈更是悲痛欲绝，在宋无涯的好一番劝说下，这才止住了哭声，但是那悲愤的神情可想而知。 司徒易做出的详细部署，钦差大人听了之后点了点头，显然他也没有什么继续补充的了。不过，此刻他看着司徒易脸上那神情，就知道这事情他操办起来恐怕会非常的困难。 “司徒大人有什么话尽管直说。”钦差大人哪里看不出司徒易这是有难处，毕竟他为官这么多年，能被皇上委任钦差一职，可见不是木讷之人。 钦差大人这话出口之后，司徒易的眼神立刻闪烁了起来，好像他之前的样子全都是装出来的，他等的就是钦差大人这句话。 “不瞒大人啊！这事情虽然说起来简单，但是做起来实在是太难了。恐怕这松江境内，下官所能调动的人手，不足以完成这样的事情啊。更何况，虽说今日我们看似圆满成功，但我还是不愿意就这样放弃。毕竟这山林，说起来我们只是搜索了一小部分而已，也不知道其他地方会不会再有什么发现。” 司徒易一口气就把自己为难的地方全都说出来了，这下钦差大人这脸上的神情就有些怪异了。毕竟，这官银都已经找到了，只要清点了数量，他回去和皇上交差，这就没有他什么事儿。可是刚刚他这么一问，司徒易又接着这么一说，搞得他如果不帮个忙的话，那还真就说不过去了。 当即，钦差大人也只好笑着说道：“原来司徒大人是担心这个啊。这倒是好说，那我晚些回京复命，待明日将树木轻点之后，我将此事上表圣上，留下与司徒大人一起解开此间的迷雾便是。” 钦差大人的话让司徒易顿时伏地叩首，感激不已：“多谢大人，若有大人相助，想必定能将这些贼子一网打尽。” 有了钦差卫队的帮忙，这事情就好办多了。第二天一早，钦差卫队护送官银打道回府，而松江府上的官差则继续在这里搜查山林，其余的人将那些人全都钦点之后，发出通告告之周遭的乡村一击金南县城，让他们家人前来领人。 当宋无涯一行人回到松江府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官银立刻入库，并进行了清点，仔细的盘查之后，确认这银两不过是八十万而已。竟然足足丢了四十万白银，这可实属一件大事。但是钦差大人那脸色却并没有完全的阴沉，反而深深的吸了口气。 “哎！虽然并未原数追缴回来，但怎么说也收回了大半。总比那一百二十万两官银全都不见了踪影的好吧？”这话显然是自欺欺人，他这么想，可皇帝未必会这么想。毕竟这四十万两白银可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若是有人用这些钱心怀不轨的话，那可就是一件大事情了。 面对这件事情，宋无涯坐在后堂内，看着眼前的司徒雯为他倒上了茶水，他却没有心思去理会。 “无涯兄，你这幅模样是要干什么？事情这不都已经告一段落了吗？怎么还一副疑云重重的样子？”白卓显然是看不出宋无涯这是什么意思，毕竟如今一切都水落石出了，应该是轻松的时候。 但是，宋无涯却并不这么想，因为这事情远没有这样的简单。 “那些洞穴里的人，究竟去了什么地方，谁都不知道。他们能够轻松的转移，显然是有人提前为他们做好了准备，不然的话他们不可能走的一点都不仓促的。还有，那大通银号的作用，以及他究竟是什么人在运转。为什么刘夫人和刘尚两人不肯对此说出只字？那不见了踪影的官银监察史，究竟是死是活，这也是个位置说。而金南县领张晖，在这件事情中，是否就是那个掌控全局的人？” 对于白卓的说法，宋无涯一连串说出了如此多的疑惑之处。显然，这些看似并不怎么重要的事情，确实是存在疑点的。先不说张晖，也不说那山洞离开的人，单单是刘夫人和刘尚两人，也一定参与了这件案子之中，可是他们为什么一个字也不肯说出这大通银号的秘密呢？ “我得立刻让叔叔将大通银号查封才是。”宋无涯说着立刻站了起来，就要往外边走。 站在他面前的司徒雯见状，急忙说道：“叔叔正和钦差大人商议公事，你喝完茶再去啊！” 可是宋无涯就像是那开弓没有回头箭一样，听也不听就跑了出去。只是，走到了门外的他，却突然停住了。 正当里边的人疑惑的时候，他去再次走了回来。 “不对，还有一件事情我忽略了。那个高密的人！”宋无涯突然凝神看着白卓和司徒雯，直看得他们两人心里发毛。 “无涯兄，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你还不相信我吗？”白卓被看得心里不怎么痛快，当即干笑了两声说道。 而司徒雯却懒得理会他，哼了一声，没好气的把给他倒了的茶水又端走了。 “我不是怀疑你们，我只是在想。究竟是什么人，能够这样轻易的接触到这些事情，还能在那么快通知给张晖呢？”宋无涯见两人都误会自己的眼神了，急忙解释了一句。“难道是他？” “你知道是谁了吗？无涯兄？”白卓一听这话，立刻就明白宋无涯这一定是有了怀疑的对象了。 果然，宋无涯笑着点了点头，只是他没有直白的说出来自己怀疑的是谁，而是大有深意的说了一句：“看来事情还没有结束呢，真正的重头戏，恐怕这才要拉开帷幕了！估计我们用不了多久，就能解开刚刚我所说的这些疑惑的地方了。想必，会有几个人出来解释给我们听的。” 第53章 官银监察史 整个金南县城已经被封锁，所有县衙的衙役都被缉拿。同时，对于县衙以及金南县城内所发生的所有事情进行了调查。 如今，一切都好像收网了一样，宋无涯坐在后堂百无聊赖的陪着白卓，详细的说明这次案件中所有的细节，好让他一一记录下来，然后回去整理成为书卷。 这也是宋无涯赞赏的事情，毕竟这可是名垂千古的好事，他巴不得呢。 时间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了，那金南县令张晖，那可是铁齿钢牙，硬是一句有用的话都没有说，整日整夜的在喊着冤枉。 毕竟他是朝廷的命官，在如今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司徒易也没有把他怎么样，只是暂时将他软禁了起来，并让人严密的看守。这对他来说已经是非常宽宏的对待了，毕竟想想那些被残害了的百姓，他这点苦根本就不算什么。 “无涯兄，你说这金南县令张晖，究竟是不是这件事情的主谋？”白卓也对于这个问题非常的疑惑，如今虽然种种迹象已经表明，但是没有直接有利的证据能够证明这些。 宋无涯摇了摇头，他不知道该怎么说，金南县城内的事情，非常的诡异，这是他和白卓两人所经历的。而这一切诡异的事情，暂时还没有办法解开。如今摆在他面前的疑惑非常的多，甚至有些地方他都觉得不可思议。 如今，宋无涯觉得，目光最应该紧盯的地方就是那金南县城了。那些从山林里离开的家伙们，究竟去了什么地方呢？显然这么多人不管走在什么地方，那都是非常显眼的，必定会有人认得。她觉得最有可能的就是，这些人进入了金南县城。毕竟全县封禁的情况下，是没有多少人敢随便在晚上晃悠的，那样做的结果，恐怕就是死在大街上了。 “如今，还无法证明这一点。不过，事情用不了多久就会水落石出的。”宋无涯笑着说道。 他深深的吸了口气，眼下可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他心里隐隐觉得，今日就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发生。 白卓还没有记录完毕，宋无涯已经按捺不住了，立刻拉着他就往外边走去。这刚刚出了府衙，在周围绕了两个圈之后，就直接到了那大通银号旁。在那之前的茶铺前，找了个合适的位置后，宋无涯与那老板客气的打了声招呼之后，就坐下了。 “我们来这里干什么？”白卓不明白宋无涯究竟为何，但是这眼前的茶铺，他显然觉得奇怪。 以宋无涯这样的身份，哪是来这种地方喝茶的，这分明就有问题。 “当然是喝茶了。”宋无涯看着白卓，笑着说道。 他虽然看着白卓，可是这目光却时不时的看向远处的大通银号。他这样的回答，自然也没有让白卓满意，以他对宋无涯的了解，稍微一琢磨，就看出了宋无涯的意图来。 “你只管喝茶就是了。”见白卓发现了自己的目的，宋无涯急忙对他说了一声，毕竟他可不想打草惊蛇。 时间匆匆而过，那大通银号始终敞开着，只是不见有人进去也不见有人出来。 眼看着在这里斗已经做了半天了，白卓实在是喝不进去了，当即起身就往外边走。 “怎么了？”宋无涯立刻回头看了他一眼问道。 白卓无奈的露出一丝尴尬：“实在是憋不住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宋无涯也只好无奈的摇了摇头。他说着付了茶钱，起身跟了出去。别说是白卓了，就是他也一样，刚才还不觉得，白卓这么一说，就感觉马上就要开闸放水了一样，赶紧追着白卓过去了。 两人结伴回到了府中，宋无涯刚刚走进后堂，司徒雯便迫不及待的跑了过来，拉着他就往外边走。 “那个官银监察史被找到了，就在那些被关在山洞里的人群之中。” 不等宋无涯询问，司徒雯就把事情告诉了宋无涯。一听这话，宋无涯立刻来了精神，这可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啊。官银监察史手里的那些账目，可比不上他这个人，这官银的来来去去，恐怕他最清楚了。 “司徒大人，你可要相信本官啊！” 被司徒雯拉着，离开了后堂之后，远远的就听到了一声带着哭腔的声音从二堂传来。这显然是那官银监察史在向司徒易说明情况，宋无涯立刻松了口气说道：“看来我们来的还不算是太晚啊！” “嗯，这家伙刚刚被官差送来。是那些相亲被认领之后，剩下的。我看这人八层有问题，如果他真的是被抓进去关闭的，那出来的时候为什么不主动说明自己的身份，反而要等到别人发现呢？”司徒雯没好气的说道，她说的这一套倒是非常有理。 宋无涯点了点头，没有打扰里边的司徒易，就在外面听着里边的对话。 二堂内，钦差大人高高坐在上座，而司徒易与那官银监察史坐在了一旁。官银监察史，以及这些府库的护卫，这些人可不是司徒易能够掌管的，这些全都是京城任命的。而这个官银监察史的官阶，与司徒易这个知府比较起来，那可是没差多少。只差了半个品阶而已，就是司徒易也不能轻易把他怎么样。 “曹大人，本官何时怀疑过你？”司徒易无奈的说道：“本官只是想要知晓那些人在山洞之中的秘密罢了。既然你被他们捉住时间不短，想必多少也对里边的情况知道一些吧。” 司徒易说出这话之后，那官银监察史这才不再喊冤。他停顿了一会，好像是组织自己的语言一样，又过了一会这才开口说道。 “我只知道这些人整日都是黑布蒙面，全身都是黑衣，而且他们的体型几乎相等。各个都是心狠手辣之辈，他们一看就是专业的杀手，将那些抓来的百姓，全都给活活肢解了。”官银监察史说到这里，也是声泪俱下了，显然那悲惨的场面让他想起来这心中就是一阵不忍。 司徒易点了点头，当即接着又问：“那你可知道这些杀手是听命于什么人的吗？” “这个……本官不知。不过，他们之中有个头目，其他人一切都听命与这些人的。”官银监察史犹豫了一下说道。 司徒易点了点头，接着又问：“那这附近山村的百姓失踪，后又被寻回尸体，伪造成野兽行凶，可是他们所为？” “大人啊！确实是这些丧尽天良的家伙所为，这个本官一清二楚。”官银监察史说着便愤恨的叫骂起来，那脸上的模样，恨不得将这些杀手千刀万剐一样。 “他们的主要目标既然是男人，为何还要对那些妇女下手呢？”司徒易继续问着。 “这……”官银监察史听到这个问题，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去。司徒易皱眉看了他许久之后，他这才说道：“这些杀手全都是男人，久居山中，难免会想女人的。” “这些该死的畜生！”司徒易顿时拍桌而起，愤恨的骂道。 就连在门外听着的司徒雯，也是一样，听到这里，狠狠的抓住了宋无涯的手掌。显然听到这种恶心，让司徒雯这个弱女子心中生出了巨大的怒火。 官银监察史低着头不再说话，他和司徒易两人之间，反倒像是官和贼一样，司徒易只要不问，他就不说。而至始至终，那钦差大人也是在一旁看着，不再说话。显然，他此行的目的已经完成，其他的事情就都是司徒易的事情了，他自然不会胡乱掺和的。 “晚辈，拜见钦差大人，司徒大人，曹大人。” 屋内陷入了沉默，宋无涯却轻轻掰开了司徒雯紧紧抓着的手，大踏步走了进去。 他向屋内的三人一一施礼，随后这才面向了那官银监察史。 “曹大人，晚辈可否问你一个问题？” 你曹大人顿时就愣住了，他诧异的看着宋无涯，犹豫了一下这才将目光看向了司徒易。他脸色微微有些变化：“你是谁家的公子？怎会掺和到这里来？这等公家的官事，你最好不要随便乱加评议。速速离开，不要打扰我们。” 这官银监察史说话还算是客气，并没有直接怒骂宋无涯，反倒是讲了一番道理。 曹大人说出这话之后，司徒易这才打了个哈哈笑着受到：“曹大人不必紧张，这位是我的侄女婿，帮我破过不少案件，是我让他调查这个案子的。反正也就是一个问题而已，你就当为晚辈解惑了。” 司徒易都这般说了，那曹大人也就不再罗嗦了，只是瞟了宋无涯一眼，无力道：“你问吧，最好不要乱问。” 宋无涯点了点头，这个道理他自然是明白的。有些事情他不该过问，自然不能过问。就好比这些官银上边的往来，出了司徒易之外，就没有其他人能够过目了。之前之所以调查官银出入库的账目，那也是因为官银监察史不在，而司徒易又给了授权的情况下才做的。 第54章 无量 “曹大人可曾有印象，那山洞里有过一个道士？” 宋无涯直接了当的询问起了当时在山洞内发现的那块布片。 “道士？”曹大人脸色微微一震错愕，随即皱眉惊讶道。 “对，道士。”宋无涯点了点头确认。 那日白卓在那山洞内发现了一个布片，其上书写着无量两个字。而这两个字让宋无涯能够联想到的事情，就只有道教了。 但是曹大人却一口否决了这个说法：“没有的事情，从来没有过道士出现。再说了，那些可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杀手，怎么会跑出道士来呢？” “哦，原来如此。”宋无涯听后点了点头，他之前就已经知道，可能问不出什么来的。当即他稍稍停顿了一下又问：“那曹大人可曾听过他们这些人有没有谈论过关于无量这两个字的事情？” “无量！”这一次，曹大人的神情变得更加的怪异了，他看着宋无涯，却久久没有回答。 他这没有说话，反倒是一直看着的钦差大人说了一句：“无涯你说的这个无量，可是无量教？” “无量教？”这次轮到宋无涯吃惊了。 他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无量教的存在。而且他隐约回忆了一下，好像历史上，和眼下这个失控历史差不多的明朝，也没有听说过这个教派。 见宋无涯有些疑惑，钦差大人只好解释：“这无量教可不是什么善茬，乃是一邪教，聚集不少妖众，到处妖言惑众，愚弄百姓不说，还妄图造反！” 竟然牵扯进来一个邪教，这下可麻烦了。最开始的时候，宋无涯就猜测过这么大匹官银丢失，可能就是有人要用来造反，如今看来看真的是被他给说中了。 说到了这个无量教，钦差大人气愤不已，显然这件事情让他吃过苦头。 钦差大人说完了这些话之后，官银监察史曹大人这才摇了摇头说道：“本官努力回忆了一下，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当时并咩有留意这些。我倒是觉得他们这些人组织性很强，不像是无量教那种江湖骗子的模样。” 他这话倒是让宋无涯觉得有些奇怪了，当即他眼珠子滴溜溜一转，笑着说道：“原来如此啊！看来曹大人对这些无量教，还是非常了解的，竟然还知道他们不过是一群散兵游勇。若是我不知情的话，还以为曹大人您带兵和他们较量过呢。” 这话里的讽刺意味可是非常大的，宋无涯皮笑肉不笑的说着。只是他这话钢说出来，立刻就被司徒易呵斥了一句：“无涯，不得无礼。” 这话说得确实是有些过分了，那只不过是宋无涯觉得眼前这个曹大人，并不像是说了真话的样子。她想了想，当即冲着曹大人客气的躬身赔礼道：“晚辈气盛，还望曹大人莫要怪罪。” 曹大人当即也是哈哈一笑，卖了司徒易一个面子：“哈哈！这年少本该情况，不碍事的，不碍事的。” 本就是一个过场式的客套，这话刚刚说完，他立刻从怀中取出了那个布条来，拿到了曹大人的面前：“曹大人可曾见过这东西是谁身上的？” 当那布条被拿出来的时候，曹大人顿时向后仰去，整个人靠在了椅背上。同时，宋无涯还注意到他竟然偷偷的往回缩了缩自己的衣袖，好像怕人看到什么一样。着所有的小动作，全都逃不过宋无涯的眼睛。 反常的举动，让宋无涯对这个曹大人的画一越发的中了。此刻他才突然注意到，这曹大人身上的衣服，竟然和他手中的这条布片，颜色质地都非常的相近。看到这一幕的宋无涯，心宗顿时咯噔一声，明白了过来。 司徒易正要上前查看，谁知道宋无涯立刻将它收了起来，同时转身向三位大人一一躬身告退：“晚辈还有事情要做，就先告退了。” 司徒易见状，本来要喊住他时，见宋无涯离开的飞快，也没有继续追问。 “你怎么突然这么慌张？”司徒雯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呢，就被宋无涯一把揽住就带出了外面。 见司徒雯紧张，宋无涯反倒是高兴的笑了，他拍了拍怀中的那个布条笑道：“多亏了白卓发现了这个，不然的话今天我就一脑子的浆糊了。” “那布条是什么东西，有这么厉害吗？”司徒雯显然觉得宋无涯这话说得有些夸张。 夸张不夸张现在说了没用，宋无涯神秘的笑了笑：“很快你就会知道的。” 两人正亲密的凑在一起说话的时候，小环却低着头急匆匆的就从旁边经过。 “小环，你走这么快干什么？也不怕摔倒？”这么一个大活人从身旁经过，怎么可能不会被看到，宋无涯立刻叫住了小环。 小环停下脚步，转过身后，宋无涯这才注意到她正端着茶水进去呢。这分明是要去给那三位大人送茶啊。眼见如此，宋无涯立刻招呼小环过来，看着错愕的小说，满脸都是高兴的笑容。 “姑爷，小姐，小环不是有意要打扰你们谈情的。”小环低着头，一副做了错事的样子。 宋无涯嘿嘿坏笑一声，权当没听见。只是司徒雯这脸色不怎么好看，他瞪了宋无涯一眼，随即走到了小环身旁，咬着牙小声在她耳旁说道：“小环，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司徒雯说什么，宋无涯可没有那个闲工夫理会，他接过了小环手中的茶水，直接拿给了司徒雯。 “嗯？给我做什么？” 面对司徒雯的疑惑，宋无涯无奈的白了她一眼：“当然是给你叔叔送进去了。” “你拦下小环就是为了让我送进去吧？”司徒雯这下更加纳闷了，这小环分明就是要送进去，可是偏偏让宋无涯给拦住了，拦住还不说，竟然将这么一件事情交给了她的手里。“你该不会是想要把我支开，然后把你的狼爪伸向小环吧？我可告诉你，如果你敢动小环一根汗毛，我准让你……” 后便的话，司徒雯没有说下去，而是冲着宋无涯下半身比划了一个切的动作。 顿时，宋无涯心中升起一阵恶寒，急忙解释：“雯儿，你这是误会我了。我都和你发过誓了，改过自新，从新做人，以后只对你一个人起坏心思。其他的女人，我保证除了看其他的什么都不做。” 难道看到宋无涯做出这样的保证，不仅仅是司徒雯笑了，就连小环也忍不住噗呲一声笑了起来。 见两人这脸色都恢复正常了，宋无涯这才急忙将司徒雯拉到了一旁说道：“让你进去是有目的的。你悄悄的告诉叔叔，让他把曹大人放出去。” “啊？放出去，往哪放啊？”司徒雯皱眉问道，同时接过了宋无涯手中递过来的托盘。 “你以为放虎归山啊？当然是放长线钓大鱼了！切记，千万不能让他人听见。哎，等等，让我想个好办法。”宋无涯看着司徒雯一脸的无奈，随即犹豫了一下说道，同时转身看了看周围，说着蹲在地上就扯了几根杂草，找了个茶杯就扔了进去。 “哎！你这是干嘛呢！这可是给人喝得。”司徒雯顿时没好气的嚷嚷道，这种事情可是只有淘气的小孩子才能做的出来。 不过，宋无涯这么做，自然有他的打算，当即他推着司徒雯往里边走，同时小声交代道：“这一杯，给叔叔。” “你什么居心啊！”司徒雯更加不理解了，立刻就皱起了眉头，不乐意了。“亏你一天还说是他的侄女婿呢，就这么对待叔叔吗？给他吃草。” 一听这话，宋无涯直接就乐了，他拍着司徒雯肩膀说道：“雯儿，你就放心吧。只要你进去之后，把这茶杯放在叔叔一旁，替他揭开盖子，端到他的面前，他就明白我是什么意思了。” 本来还气鼓鼓的司徒雯，看到宋无涯说得这样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满脸疑惑的听着他的话走了进去。 不多时的功夫，司徒雯就出来了。宋无涯立刻跑了上去，急切的问道：“怎么样？叔叔看到了吗？” “那自然是看到了，你就等着挨骂吧，反正我是不会替你求情的。”司徒雯怪怨的白了宋无涯一眼，将手中的托盘给了小环，生着气仰头就向外边走去。 眼见这情形，宋无涯只好耸了耸肩，不再理会。反正他的意思已经传达给司徒易了，司徒易看到之后，一定会明白的。 出了二堂，宋无涯自然回到了后堂。白卓倒是忙碌，有了这样的一件事情，整日变得非常的充实。反倒是宋无涯再也没办法气定神闲了，在这府中可又没有其他的事情可以做，只能坐在一旁发呆。 “雯儿，过来给我捶捶肩！”突然，宋无涯没有任何征兆的说了这么一句。 这话一出口，司徒雯和小环两人顿时就愣住了，诧异的看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的宋无涯，不知道他怎么突然间好像犯了癔症一样，说出这样的话来。 第55章 重要人物 宋无涯心里正想着事情，压根就没有注意到自己说出这句话之后，司徒雯和小环两人脸上那怪异的神情。甚至他可能连自己刚才说了什么话都不知道，司徒雯许久都没有动静，而宋无涯也没有继续说什么。 就这样尴尬了许久，司徒雯扭头看向一旁的小环，两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看到这种情形，小环犹豫了一下说道：“小姐，还是让我去给姑爷……” “还是我来吧。”听到了小环的话之后，司徒雯却反而摇了摇头，同时慢慢走到了宋无涯的身后。 肩膀上突然传来的按压，让宋无涯一下子惊醒过来，他扭头看着司徒雯，一脸的疑惑。 司徒雯脸上微微错愕，疑惑道：“按疼你了？” “哦！没有。”听司徒雯这么一说，宋无涯才明白过来，难得有这样的机会，他自然不会就这样白白浪费掉。 随着肩膀上传来的阵阵按摩，宋无涯也没有心思去思考那些疑点了，反倒是闭上了眼睛，享受了起来。 “无涯！你……”司徒易急匆匆的从外边跑了进来，刚开口喊了一声，就看到了里边这样的情形。看着自己的侄女竟然给宋无涯捏着肩膀，当即会心一笑道：“哎呀！雯儿你最近的变化挺大的啊！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我一会再过来。” 说完这话，司徒易就转身要向外走去。被这么一说，司徒雯的脸上顿时飞起了红霞，急忙重重的在宋无涯的肩头锤了一下。 “啊！怎么了？”宋无涯一下子惊醒过来，刚刚显然很是舒服，直接就说过去了。 “叔叔找你有事情。”司徒雯说了一句，转身就拉着小环走了。 见司徒雯离开，司徒易这才走到了一旁坐下，并未着急着说什么，反而是笑嘻嘻的问道：“你小子用了什么手段？前几天雯儿见了你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怎么这几天完全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额！叔叔，这种事情我看还是我想你学习的好。”宋无涯也真是无语了，这种事情让他传授给叔叔辈的司徒易，这未免也有些太奇怪了吧，反正他是做不出来。 本来司徒易说的也只是一句玩笑话，见宋无涯露出这幅表情，他笑了两声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反而看着他认真道：“你让我放了曹大人是什么意思？” “啊？叔叔，你看懂了？”司徒雯刚好端着茶水进来，听到这话，顿时惊讶不已。 司徒易当即扭头看向司徒雯，笑着说道：“看懂了。茶水里放了草。这不就是让我放走官银监察史曹大人吗？” 宋无涯看着司徒雯一脸错愕的样子，顿时也笑了：“我说过，叔叔一定明白的。只是你不明白罢了，这没什么难的。” “是！就你聪明，我是傻子！”司徒雯听了这话顿时没好气的说道。 她把茶水放在了司徒易的身旁，却转身看向了一旁，另外一杯茶水，本来看样子是想要给宋无涯的，可这时候却自己坐下放在了一旁。 “唉？没有我的份？”宋无涯见状，哪里还不清楚司徒雯这是生意了，但还是疑惑的问了一句。 司徒雯当即哼了一声：“你想喝茶？那用你的脑袋想一想，看怎么让我给你了。” 这样赌气的话，还真是让宋无涯无奈。毕竟刚刚自己也就是随口说了那么一句，谁知道司徒雯会这么的小心眼，当即笑着起身走到了她的面前，称赞了起来：“雯儿，你这么贤惠，怎么能不给你未婚夫倒杯茶呢？” 好话都说出来了，司徒雯依旧气鼓鼓的样子，扭头看向一旁，没好气说道：“谁是你未婚妻！你要是敢拿走我这杯茶的话，看我怎么收拾你。” 情况不对啊！宋无涯心里顿时咯噔一声，看这样子，这媳妇儿娶回家，恐怕自己是要变成妻管严啊。说实话他还真的有准备直接拿走这最后的一杯茶，可是司徒雯这么一说，他却打消了这个念头。 司徒易却在一旁笑眯眯的一句话不说，一副等着看热闹的样子。眼见这情形，宋无涯当即脸上一喜，伸手就把司徒易刚刚端在手里的茶杯给抢了过来。 “叔叔，看来你只能渴着了！”宋无涯笑嘻嘻的说道，端着茶水转身就走：“刚刚雯儿都说了，不让我拿她那杯茶水，这不就是让我另选目标吗？” 宋无涯这么一番解释，司徒易整个都愣住了，怔怔的看着宋无涯一脸的无奈。 “你怎么这样？哪有晚辈从长辈手里抢东西的！”司徒雯气的起身直跺脚，被宋无涯所作的这一切给气坏了。 反正宋无涯厚着脸皮，已经喝起了茶水，听着这话，一脸惬意道：“晚辈从长辈手中抢东西，多正常的事情啊！反正你也不止一次说过，他不是我叔叔来着，那我还客气什么。” “你……”司徒雯气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她咬着贝齿瞪着宋无涯，无奈的只能将自己的那杯茶水端给了司徒易。 一旁惬意的喝着茶水的宋无涯，抬头就看到了司徒雯那怒气冲冲的眼神，心想：“这下坏了，看来雯儿是真的生我的气了。” 这心里一犹豫的功夫，司徒雯便气冲冲的向外走去了。 宋无涯哪里还敢耽搁，好不容易和司徒雯建立起来的感情，要是再闹僵的话，说不定这妮子又能整出什么事情来。当即茶也顾不上喝了，直接冲了出去，在院外从后抱住了司徒雯。 “呀！你干什么，大庭广众之下，快快放手。” 猛然被宋无涯从后抱住的司徒雯，顿时慌张起来，她左右看着无人着急着说道。这地方，别人不说，那小环和白卓两人可是随随便便就会出现的。如此一幕，让司徒雯羞涩的满脸通红，不断的挣扎着。 可是她再怎么用力，也不是宋无涯的对手啊。宋无涯可不管这些，这古代的那些东西，可不是他想要遵守的。当即他低头靠着司徒雯柔嫩的肩膀，用脸轻轻的摩挲着她的脸庞。这轻柔的举动，立刻让司徒雯动情，呼吸变得越发的急促了。 “哎呀，你不要这个样子，叔叔还在后边呢。”司徒雯此刻，完全没有怪怨宋无涯的意思，所说的话，全都是担心的样子。若是换了以前，只怕会奋力挣扎，言辞呵斥他的。 不管她怎么说，宋无涯依旧厚着脸皮动也不动，他笑着在司徒雯耳畔吹着热气说道：“雯儿，刚才是和你闹着玩的，你别生气好吗？” “我……我没生气，快放开我。”司徒雯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 本来宋无涯的目的就不是这个，即便是司徒雯说出了这话，他也没有松手的意思。 “你怎么证明你不生气了？”宋无涯厚着脸皮继续问道。 一听这话，司徒雯顿时不知所措了，看着四周急的都快要哭了：“我怎么证明啊？” “你亲我一口，我就相信。”宋无涯继续说着。 越来越离谱了，这种事情司徒雯怎么会接受，毕竟这是个男尊女卑的世界，这女子本来从小教养的就不是能做出这种事情的。怎么说司徒雯都是大家闺秀，不是那种随意的烟尘女子。 见司徒雯久久没有动作，宋无涯轻轻抚着她的头，转向了自己。只是，这一瞬，他却看到司徒雯眼里的泪水正打着转。这下他可是慌了，急忙松手，伸手为她擦去眼泪，一脸紧张的说道：“雯儿，你怎么哭了。你不喜欢我这样，我以后不会了。别哭啊！” “扑哧！”本来眼里泪水还打着转，可以看到宋无涯这个慕言，司徒雯因为心急而挤出的泪水跟着都流出来了，她看着宋无涯，抬手狠狠在他胸口捶了一下，没好气的啐了一口转身就走。 “你这个坏东西！” 直到看着司徒雯抹着泪水从自己视线中离开，宋无涯这才笑眯眯的回到了厅堂里。他可还记得刚才司徒易的话，进来之后当即笑着说道：“叔叔，你不觉得这个官银监察史很有问题吗？” “当然有问题了！我感觉这家伙身上应该还有其他的秘密，但是我一时半会想不出来。”司徒易直接惊呼一声，显然他也知道这曹大人不对劲。 宋无涯点了点头：“失踪之后，无端出现在这些百姓之中，这本身就是个一个最大的问题。”宋无涯当即解释起来，“您想想看，他并没有主动和我们说清楚，他进入那里的事情。这本来便是他想要避开的问题，最后不得已说自己是被挟持进去的。但是却说不清楚他进去之后，在里边做了什么。另外还有一点，不知道叔叔你注意到没有？” “莫非，你说的是那些杀手挟持女子的事情？”司徒易皱眉想了想说道。 宋无涯当即点头：“叔叔说得一点都没错，其他的人对此事毫不知情，反倒是他说的极其肯定。显然，大部分的时间，他并非是和那些人关在一起的。” 第56章 跟踪 “他是共犯？”司徒易顿时大叫一声，站了起来。 宋无涯还是点了点头：“显然，这个人物非常的关键。还有一个细节，可能您没有注意到。那就是我问出无量这个词的时候，他的表情变化不怎么自然。而当钦差大人为我解惑的时候，他的眼睛一直看着其他的地方，说明他非常的紧张。” “那看来，你是想要放长线钓大鱼了，也不知道这家伙究竟在这个团伙里边，是个什么样的角色。”司徒易缓缓坐下，松了口气说道。 “嗯，叔叔，我这就去看看他要干什么。”宋无涯几口喝光了茶水，立刻起身就往外边走去。 听了他这话的司徒易，一脸疑惑道：“你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 “我想，应该只有两个地方，一个是他的家，一个则是大通银号。”对于这个，宋无涯早就有了判断，此刻说着已经走到了外边。 这一次他可没有带着白卓，而是自己来到了那个茶馆坐下了。如果这位曹大人回家了，他自然不会多想，毕竟他的家里没有任何东西，而且还被人监管着。估计他从府衙出来之后，来的第一个地方就是这里。 来了两次，那茶馆的老板都认识宋无涯了，也不用招呼，最好的茶泡了一壶，就放在了宋无涯的面前。 宋无涯可是无心喝茶，还是倒了一杯，慢慢等着。他看着那大通银号前边来往的人群，却始终没有发现曹大人出现。而大通银号，也是一如既往的那样的冷静，好像从来都不会有人光顾一样。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宋无涯心里并不是太肯定，那曹大人一定就会出现在这里。毕竟这一切都是自己的猜测，也可能又失误的时候。但是，这个曹大人如果真的有问题的话，那么他必定会离开府衙之后，来到这里，而不是回自己的家。他心里很清楚，回到家里，只怕就会被监视起来了。 “终于还是来了。”宋无涯终于还是看到了曹大人的身影。 他小心的注视着周围，见没有什么可疑的人之后，立刻进入了大通银号。大通银号的伙计，也是一如反常，直接出来上了板，关门了。 “看来和我所想的一样，这个大通银号没有那么的简单。应该是他们的联络地点，莫非他们全都是无量教的人？”宋无涯心里猜测着，他不知道那曹大人进去之后做些什么，但是他非常清楚，自己如果贸然过去的话，必定会打草惊蛇的。 时间持续的并不是很长，也就是一刻钟的时间，曹大人便从里边出来了，急匆匆的离开。宋无涯见状，立刻跟了上去，远远的看着他接下来要去什么地方。但最后曹大人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叔叔！那大通银号果然有问题，应该就是那些恶徒的联络地点。”回到了府衙，宋无涯立刻找到了司徒易，向他说明这个情况。 听了这话的司徒易顿时一怔：“你是说刘家的那个大通银号？” “正是！之前我也问过那刘夫人和刘尚，他们对这大通银号的事情，连一个字都不愿意说，显然他们知道这个秘密被他们公布之后，他们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宋无涯接着说道，让他怀疑这大通银号有问题的，也正是从这个两人身上的表现，看出来了。 司徒易当即皱起了眉头，这大通银号的出现，让整件事情好似联系在了一起。 “如此看来，这最近的一系列案件，全都和无量教有关？”司徒易看着宋无涯猜测的问了一句。 “大概如此。”宋无涯对于此事与无量教的关系，还不是非常的可以肯定，但他隐隐觉得这个无量教应该就是这件事情最终的源头。“我看事情的经过一定是这样的。” 说着，宋无涯开始推理整件事情的经过。 “无量教渗入到了这里，他们密谋夺去松江府库里的官银。这一切都是由官银监察史曹大人牵头的，而刘老爷则是在外边接应。他们通过曹大人的手，将官银带出去，然后再装上沙石带回来，从而偷天换日。官银放入了刘家的大通银号，从而缓缓转移。我想，这个刘夫人应该不是个简单的人物，我想她在无量教中占据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而刘老爷正是发现了她与弟弟的私情，气愤不已。但是碍于无量教的缘故，他不能把这件事情捅出去，到时候可能会暴露。可是他心中气愤不下，可能是出于对刘夫人的表现，也可能是担心自己的弟弟被牵扯进去。反正他以公布无量教盗窃官银的事情威胁刘夫人，而刘夫人引诱刘尚杀了刘老爷。所以，她才会着急着想要让刘尚接管大通银号，从而替代刘老爷。可是没想到被我们识破，但是对于无量教的事情，他们却不敢多说一句话。” 司徒易点了点头，事情显然几十宋无涯所说的这样。 “可是，那金南县城呢？”此时，司徒易知道这金南县城一定是和官银案有着关系的，但是想不明白其中的联系。 这个问题，宋无涯自然也想明白了。 “金南县城外的那处山林，是他们的秘密据点。而想要让这里不被发现，那么只有官府的帮助下才行。所以张晖是这个案子的另外一个关键人物，他找到了这个地方，安排了那些杀手住下。同时搞出这么一个幌子，来让百姓不敢踏足此地。虽然说，将这粒圈出禁地，也同样可以。但是如此一来，未必会引起别人的怀疑。尤其是他们清楚，纸包不住火，在他们的上边，还有一个松江知府呢。所以只能用这样的幌子，一来可以避免松江知府那里，而来可以加深百姓的恐惧，让他们不敢踏足。终究事情还是被上任松江知府发现了，于是又有了松江知府暴毙，官银监察史离奇失踪的事情了。” “原来如此，不管怎么说，这官银的案子都必须要了结了才行。钦差大人可是有些等得不耐烦了，让我尽快结案，他好回去向皇上交差。”司徒易无奈的说道。 如今，整个案件都已经非常清楚了。但是还是有很多关键的证据没办法找到，如此一来，有些人就可能会逍遥法外了。 司徒易的话让宋无涯心里很是无奈，如今只有最后一件事情可以做了，那就是查抄大通银号。 “叔叔，不管怎么说，这件案子了结之前，还是先把大通银号查封吧，就是现在。”宋无涯无奈的说道。 司徒易自然也不罗嗦，当即起身就向外边走去。宋无涯没有跟着过去，他心里清楚，恐怕除了抓到那些伙计之外，就找不到任何的证据了。 看着司徒易离开之后，坐在后堂的宋无涯，开始整理起最近发生的这些事情了。 疑点还有很多，但是他没办法解开。山林还在搜索中，有没有发现就不得而知了。而钦差大人显然等不了那么长时间了，估计很快就要离开。 “獒犬！”突然间，宋无涯脑海中灵光一闪，顿时一个激灵站了起来：“钦差大人说过，这獒犬可是稀有的东西。就连皇宫里，也仅仅只有一只而已。那些可怕的伤口，恐怕就是这獒犬所致。只是想要在这地方找到它，恐怕非常的困难。好像，那一路上不断想办法阻止我们进山的张晖，在听到那獒犬的声音之后，就不再说什么了。该死，怎么把这个事情给忽略了！” 宋无涯心中可算是气愤，他竟然漏掉了最关键的一点。当时那獒犬就在山上，显然他的主人也在，当时人们正是因为听到了这獒犬的声音，才快速的进入了山林里边，找到了山洞。可是最后在那里发现了事情后，竟然把这个给忽略了。 此刻着急也没有什么用处了，除了表面上看到的这些人，这个案子的背后，还有着其他的秘密不被发现呢。张晖自然是逃脱不了干系，可是他对于这些绝口不提。就是他手下的那些衙役也是一样，一口咬定自己只是把人带回去然后又送进了山林里，其他的一概不知。而张晖咬着牙关，任凭什么刑罚伺候，就是不开口。 “无涯兄，在这里发什么呆呢？”白卓的声音突然从外边传来。 宋无涯这才恍惚间醒了过来，不再多想这件事情。案子没有彻底水落石出，他心中自然高兴不起来，可是事实摆在眼前，他也实在是无可奈何。悬案多得是，没有关键性的证据，就没办法证明一切事情。而眼下就是如此，不过好在，整个案件的基本嫌犯都已经被抓获，即便是那个官银监察史曹大人，也脱不了干系，虽然无法判定他的死罪，可是这官职恐怕是要丢了。 “你怎么来了？还有什么要问的吗？”宋无涯知道白卓来此，目的就是为了询问案件的。 果不其然，白卓坐下之后，笑嘻嘻的说道：“你说，这里边还有诸多疑点，没办法用证据证明，那这个我怎么写？” 第57章 畏罪自杀 “该怎么写就怎么写，如实写下情况。这些疑点，没办法解开，可能会成为永远的迷。但也不能把事实歪曲，毕竟你写的不是小说，而是实实在在发生的事情。” 宋无涯深吸了口气说道，却引来了白卓诧异的目光。就这样白卓看着宋无涯看了许久，突然竖起了大拇指来。 “无涯兄，我可真是对你刮目相看啊！本以为你会为了自己的面子，让我把这些疑点抹去，好让这个案子有一个完美的结局。没想到你还是如此公正无私的人，如果你不这么说的话，我必定会在书里骂上你几句的。” 被白卓这么一说，宋无涯彻底讶然了，他能说什么。这事实就是如此，若果真要是那样写的话，那还不如自己胡乱编造呢，破什么案子。 “别说这个了，我把自己还没有解开的疑团告诉你，你全都写进去。一些细节，都写进去。说不定有人会看到这个内容，从而有什么想法，说不定也能帮助我们破案。”宋无涯蚃再说这个了，他现在还是等待着司徒易回来。 不过，这话在白卓看来，完全是可笑的事情：“无涯兄！等人们看到这书的时候，还不知道是什么猴年马月呢，到时候咱们活不活着都不一定，你还想着别人破了这个案子？这也未免太想得开了吧？” 白卓的讥讽，让宋无涯很是无奈。显然这种事情，白卓是没办法理解的，但是这种事情在现代社会实在是太多了。 宋无涯将一切的一团全都说给了白卓听，他也全都记录了下来。两人对于这些问题谈论了一番之后，也终于等到司徒易回来了。 “叔叔，怎么样？” 眼看到司徒易回来，脸色好像不怎么好看，宋无涯当即问了一句。 果然，事情出现了状况，司徒易气冲冲的坐下说道：“那些家伙全都跑了，什么都没有。整个城里都翻了个遍，也没有找到可疑的人。” 宋无涯听着脑海里顿时翁的一声，他们没想到这些人的速度这么快。前脚那曹大人刚刚去了通报，这后脚人就不见了。 “大人！不好了！大人！” 正为这事情发愁的时候，张师爷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嘴里大声喊着。 司徒易和宋无涯两人的脸色立刻阴沉了下来，这前边刚刚有一件事情让他们心里不痛快呢，现在又有了一件。 张师爷进来后，看着两人的脸色不对，左右瞧了瞧，看向了一旁的白卓，示意了一个眼神之后，却见白卓微微摇了摇头，他这才无奈的对司徒易说道：“大人！那金南县令张晖他……他畏罪自杀了！” “什么？”司徒易震惊，他还怎么坐得住，看着张师爷惊恐的说道：“什么时候！” 宋无涯的脸上也露出了惊骇之色，他皱眉想道：“张晖为什么会自杀呢？他之前的供词，可是全都把责任推给了那些衙役。若是那些衙役认了罪的话，他也最多只是个失职，怎么会用这样的办法呢？如此一来，不是把事情全都摊到他的头上了吗？” “是官差发现的，仵作正在验尸，还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时候死的呢！”张师爷慌慌张张的说着。 听了这话的司徒易，当即猛一甩衣袖，快步就向着外边走去。宋无涯等人急忙跟了出去，这事情可算是大事了。 本来这张晖在这案子中，算是除了官银监察史曹大人之外最大的官职了，可是现在他也死了，这不得不让人觉得奇怪。显然事情并非是那么简单，这张晖恐怕在这个案子中起着至关重要的可能，说不定正是那些歹徒杀了他，目的就是为了不让张晖暴露他们。 很快，几人便来到了关押张晖的地方。毕竟是朝廷命官，还没有直接证据证明他有罪的情况下，司徒易也没办法把他送进大牢，只能将他关在知府内的一处房间里。 “怎么样了？他是怎么死的？”司徒易急匆匆的进入房间，看到仵作正在验尸，当即问了一句。 仵作立刻起身，将那回应：“是中毒死亡！” “中毒？他哪来的毒药？”司徒易来到了尸体旁，气愤的问道。 确实，这未免也有些太过蹊跷了吧。这张晖怎么可能随身携带者毒药呢？宋无涯紧跟了过去，看见仵作要翻动尸体，急忙喊道：“别动！” 这一声喊，仵作立刻停止了动作。宋无涯急忙走了过去，看着尸体，以及周围的地面。 “叔叔，这决然不是自杀，是他杀。”宋无涯一看到眼前的情况，当即就做出了判断。 他之所以这么说，完全是因为一件事情。 当然，这个细节，周围其他人都是没有发现的。就连司徒易也是如此，他诧异的看着宋无涯疑惑道：“为何？” “您可曾翻动过这具尸体？”宋无涯没有直接解释，反而是看着那仵作问了一句。 仵作当即摇了摇头：“大人没有来，我不敢随便翻动尸体，刚刚只是初步的做了一下查验。” “好！那就对了！叔叔，你看这里。”宋无涯说着蹲在了地上，指着地面上散落的杯子碎片。 “这有什么好看的？显然，他就是用这个杯子喝下了毒药。”司徒易皱眉说道。 虽然这个细节就是在这个杯子上边，但绝对不是用杯子喝下毒药这么简单。宋无涯拉着张晖的官府，指着官服上的那些杯子碎片说道：“叔叔！若是他自己用杯子喝下毒药，试想这杯子打碎的时候，怎么能落在他的身上？” “或许是他拿着杯子，然后才摔倒的。”司徒易明白了宋无涯的意思，但是他觉得宋无涯这样判断，还是有些太过武断了。 说道这里，宋无涯向一旁拿了个杯子，手里拿着到了司徒易的面前：“叔叔，若是这辈子一直被拿在手里，它怎么可能摔碎呢？即便是他摔倒的一瞬间，这辈子摔碎，那也绝地不会这样大面积的让杯子的碎片弄在身上的。可能只有一个，那就是他被人强行灌进了毒药，然后那凶手为了欲盖弥彰，在他的尸体旁摔碎了杯子！” “有道理啊！”不等司徒易说话，一旁的仵作反倒是着急的拍手叫好。“公子说得没错，在下刚刚想起来。曾经倒是有这么一起案子，有一位女子遭了人的侮辱，而羞愤自杀，当时也是用杯子喝了毒药。当时她身上是沾了不少的随便，但是都集中在衣服的下摆处，而且在她的身下也发现了不少碎片。” “把这尸体搬开！”当即司徒易便吩咐人把那尸体挪开。 几名官差当即用力，把张晖的尸体挪开，众人立刻就看向了尸体的身下，却发现在尸体的下边，没有一块碎片。 “这么看来，这还真是被人杀了的！”司徒易这才总算是确认了这件事情。 司徒易确认地说完之后，一旁的张师爷却挤了上来：“大人！拿这凶手是谁呢？这房间外边可都有人把手，莫非是这些……” “张师爷不要妄加推断，事情的始末咱们还不知道呢！凶手是说还无法做出确定。”宋无涯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这外边的守卫那么的多，总不能这些人联手杀了一个朝廷命馆吧？ 当即，说完这话之后，宋无涯立刻走到外边，大声问道：“之前守卫张大人房门的是哪位兄弟？” “公子，是我们二人。” 宋无涯的询问刚刚落下，便有两名官差走了过来。 “那你二人，说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是谁发现尸体的？在这之前，房间里有没有什么异响？”宋无涯看着两人接连问出了几个问题来。 为首一人当即说道：“我二人奉命守在门外，午时只听见屋内传来摔杯之声，心想张大人会不会出了什么事情。正当我二人要进去的时候，却发现张大人怒骂连连，要让我们放他出去。我们一听这话，立刻明白张大人被关在这里，无非是发发脾气，我们也不像触碰他的霉头，所以就没有进去。过了约莫一刻钟的功夫，里边才渐渐没有了动静。恰好张师爷端着饭菜进来，我们这才开了门，之后就发现了尸体。” “哦？这么说来，是张师爷发现的尸体了？”宋无涯顿时好奇的打量起了张师爷。 张师爷也承认这一点：“是在下发现的。” “在这之前，还有什么可疑的人出入吗？”宋无涯没有理会张师爷，反倒是又问了一个问题。 那两个官差相继摇了摇头表示没有。 眼下的情形，仿佛这松江知府是宋无涯而不是司徒易，完全是宋无涯在这里询问案情，而司徒易在一旁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这样看着。 宋无涯点了点头，挥手示意那两人下去，这才将目光转向了一旁的张师爷，他目光冰冷如霜，皱眉便问：“张师爷，平白无故的为何要在这个时候来给张大人送饭呢？莫非你和张大人的关系不同一般吗？” 第58章 密室杀人 “冤枉啊！公子！”张师爷突然大喊冤枉，立刻将目光转向了司徒易。 司徒易见状，当即转身看向一旁，一副不想理会的样子。 看着这一幕，宋无涯微微笑了笑说道：“张师爷何必如此紧张？我也没说你杀了人，只是问你为何要给张大人送饭而已，你如实说来就是了。” “这……”被宋无涯这么一说，张师爷这才察觉到自己有些失态了，当即恭敬的点了点头说道：“这话在下还真的有些说不出口。我也是为了一己之私而已，这次案子如此重大，司徒大人破获案件，同时追回了官银。这事情又有钦差大人监督，回朝禀报皇上，司徒大人的官运必定亨通。而我不过是个小小的师爷，这辈子估计都要留在这松江府衙了。我想这一次虽然看着张晖大人有罪，可仔细一琢磨，觉得他这罪责也不算太大。更何况这附近的县城里，就数张大人为官最久。到时候司徒大人高升，说不定这下一任松江知府就是张大人了，所以我也只是想用送饭这种事情来讨好一下张大人。毕竟在这种情况下，这好酒好菜，必定能让张大人加深印象，日后也对我好一些照顾。” 张师爷说得倒是有条有理，虽然这事情不算错事，但说出口难免有些不堪。虽然只是一顿酒菜，但出于这种目的，恐怕就算是贿赂了。 宋无涯点了点头说道：“看来这张大人的死，是一桩密室杀人案啊！” “密室杀人案？”司徒易皱眉重复了一句。 宋无涯点了点头，这事情就是如此，房间内只有一个死者，而外边又有重兵把守。进入这里不说是比登天还难，但是也绝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无涯兄，这世界上能够密室杀人的，恐怕只有鬼魂了！”白卓好像生怕这里不够乱，非要这么说上一句。 他这话一出，周围的人们顿时一脸惊恐的看向了他。 只是宋无涯摇了摇头笑道：“白卓兄，你说这话吓唬人干吗？我就是这么一说，我可不相信这世界上有什么密室杀人！不管怎么样，这样的手段，凶手必定在这房间里出现过。他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绝对是有办法的。” 确实，这什么所谓的密室杀人案，是根本不存在的。不管怎么说，眼前的判断，这摔了杯子的人必定就是那个凶手了。 “无涯啊！刚才守门的官差都已经说了，这摔杯子之后，还听到张大人在里边怒骂。这分明就是摔杯子在前，死人在后啊！”司徒易皱眉说道，看他脸上的神情，仿佛是真的信了白卓的话了。 他这话一出口，一旁的张师爷也跟着附和：“司徒大人说得没错，恐怕这事情还真是鬼怪所为啊。” “呵呵！”宋无涯笑了，摇着头看向他们两人：“你们相信这世界上存在鬼怪吗？反正我是不相信的。至于叔叔说得这个问题，那也太好解释了。这张大人，与叔叔你也不过是几面之缘，即便是他此刻没死，远远的和你说上一句话，你未必都能听出这是他的声音来。” “什么！”司徒易当即震惊，他如果还听不明白宋无涯所说的话，那可就算是白白做这个松江知府了。“你是说，那在房间里怒骂的人，是那个凶手？” “确实，这官差大哥听不出张大人的声音也是正常。但是凶手知道，这杯子一摔，里边再没有了声音，外边的官差定会进来查看情况。所以他为了给自己争取脱身的时间，用这样的办法稳住了官差。更何况，人在愤怒之下，语句变得急促，本就会有所变音，他们当然不会觉得有问题。”宋无涯这样一番解释，所有人这心里都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 白卓更是一脸想不明白：“这凶手的胆子得多大啊！竟然敢这么做，难道他就不怕外边的官差进来吗？” “这个问题也是我在疑惑的。”宋无涯点了点头，白卓说得没错，凶手这样的做法实在是太冒险了，但是宋无涯很清楚，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的。 他皱眉看着周围，抬头看向了司徒易：“叔叔，差人将这里仔仔细细搜索一遍，那凶手说不定还有可能藏在这里。房梁地板以及墙壁，这些地方全都查看，看有没有暗室什么的。” 密室杀人，这样的手法，必定不存在。所有的一切，都只是表面的现象，必须要有足够的条件，才能完成。 “公子，恐怕这药不是别人灌进去的，而是张大人自己喝进去的” 突然仵作起身想宋无涯说道，他刚才已经检查了一下尸体，却并没有发现尸体的身上又外力造成的痕迹。 一听这话，所有人都皱起了眉头。本来已经确定这是他杀了，是凶手给张晖灌入了毒药，但是现在的情况来看，竟然不是那么回事。 宋无涯皱眉思索着，突然高兴了起来。 “我知道了！” 他这一句话，再次引来了所有人的目光，司徒易恨不得赶紧解决这个案子，毕竟这实在是太折磨人了，一个个的谜团出现，根本让人顾不暇接，怎么可能全都解开。 “无涯，想到了什么你就直接说，何必这样卖关子呢！” “对啊！无涯兄，你也太不厚道了，你以为你是茶楼说书的呢？” 听到司徒易和白卓这么一说，宋无涯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不过，虽然张晖死了，但宋无涯此刻才觉得，这恐怕不算是一件坏事，反而像是一件好事。本来已经走到了死胡同的路，突然就被人给打开了一扇门。 “这药如果是他自己喝进去的话，那么线索就更加的明确了。凶手必定是张晖大人的熟人，他可能是通过密道进入这里，然后骗张大人喝下毒药，然后伪造现场。” “熟人？” “密道？” 一时间，所有人都看着宋无涯诧异了。他的想法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了，仅仅是这一些完全不会被人注意的事情，就能够从中推测出，这样的关系来。 司徒易当即兴奋到：“来人啊！立刻去查查张大人生前与人的关系，将在这松江府内的熟人，一一带到公堂。” “等等！”司徒易话刚刚说完，宋无涯立刻就喊道：“叔叔！不必将他们带到公堂，只需要查查明细便可。还有，这房子是用来干什么的！” “就按照无涯的话去做。”司徒易当即点了点头，挥手让那些人离开。同时他看着眼前，随即又看向张师爷问道：“张师爷，这房子是作何用途？” “这房子本来是一处私下的议事之所，不过后来被废弃了，索性曹大人就将这修了修，成了他临时落脚休息的地方。”张师爷对这府中的一切，算是最清楚的人了，毫不犹豫的就说明了情况。 听了这话，宋无涯只感觉眼前豁然开朗，笑着说道：“官银监察史，曹大人。” “没错，正是监察史大人。”张师爷立刻点头说道。 这让宋无涯觉得更加的好玩了，本来一个被软禁的人，怎么可能跑到这里杀人呢？而且，他一直在怀疑这个曹大人，只是没有足够的证据，如今这事情竟然又把他给牵扯进来了，这倒是好，说不定还能因为这件事情给他定了罪呢。 他心里如此想着，那边却已经有了答案。 “司徒大人，这里有密道！” 这一声突然的大喊，立刻引得所有人跑了过去。那是床铺的为之，床铺靠墙的一侧，竟然是中空的。几名官差将床铺拉开之后，那后边赫然露出了一块隔板，将那隔板拿开之后，就是一个冒着冷气的洞口。 “快下去看看！”司徒易立刻吩咐道。 几名官差立刻点了火把，就向着那密道里进去。他们一个个抽出了腰间的佩刀，完全是被刚刚宋无涯一句话给说得，如果那个凶手真的藏在这里，那可就麻烦了。而宋无涯则是没有跟着下去，反倒是研究起了这个洞口来。 那隔板并不大，在床下出入，完全一个人就可以掩藏起来洞口。几名官差猫着腰到了下边，里边的情况一目了然。 “大人，这是条密道，不知道通向哪里。”里边的人大声的喊道。 司徒易听了这话，当即没好气的骂道：“走到底不就知道了吗？” “无涯，还真的被你说中了。这凶手就是通过这里逃走的，只要找到了这个地方通向什么地方，说不定那凶手就能抓住了。”司徒易笑着对宋无涯称赞起来，若不是宋无涯在场，只怕今天这案子，就要以畏罪自杀结案了。 宋无涯只是微微笑了笑：“叔叔这话说得恐怕有些简单了！既然这个凶手如此狡猾，能够把案发现场布局成这个模样，恐怕也是个心机过人的家伙，估计不好追查啊。” 不是宋无涯悲观，而是这人绝对是个沉着冷静的人，留下的线索也不会太多的。 “大人！密道里边被石头封住了！” 第59章 再次失踪 “什么？堵住了！”司徒易顿时惊叫出声。 宋无涯反倒是好像早就预料到了这种情况一样，笑着说道：“叔叔，不用着急。堵住了通道，只需要找个人问问就是了，毕竟这密道就是他挖的。” “说得没错，立刻去曹大人府上。”司徒易立刻招呼人将这里收拾一番，将所有的证据，全都收集起来，同时还吩咐仵作仔细的查验尸体，将尸体的死亡时间，已经身上还有没有其他的痕迹，全都找到。 司徒易带着一干官差直官银监察史曹大人的府上，守卫的官兵见状立刻打开府门让司徒易等人进去。 “将曹大人交出来。”司徒易并未直接让自己的人进去，反倒是招呼了一声，就让守在这里的那些钦差卫队进去将人带出来。 这官银监察史本来就是皇帝钦点的官职，而且这一次的案子，钦差大人可是要亲自将他带回京城，听后皇上发落。所以，司徒易想要见到这曹大人，也决不能太过鲁莽。即便是此人有罪，那也不能直截了当的就不给钦差大人面子。 他这么做，让钦差卫队自己将人带出来，便算是给了钦差大人的面子，毕竟他可不是来拿人的。 时间过得很快，司徒易在门口来回的踱步，显然他万分的着急。好不容易即将结案了，钦差大人也可以即刻赶往京城，可是谁能想到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这种问题。 “这些人办事效率怎么如此低下？这都多久了，还不见出来。”司徒易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他嘴里念叨着，抬头不住的向里边看去。 宋无涯见状，无奈的苦笑一声，这才过了多久啊，折算下来，还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哪有那么快的速度。 “不好了！司徒大人！”钦差卫队突然慌张的跑了出来，躬身向司徒易禀告道：“那监察史他……他……” “哎呀，你想急死我啊！他怎么了？快说！”司徒易已经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着急的询问道。 宋无涯也是如此，他感觉这里也出事了，心想：“莫非，这官银监察史也跟着畏罪自杀了？” 他可不想看到这样的情形出现，好不容易才找到的线索，难道就要这样断掉吗？ “他不见了！”那钦差卫队这才捋直了舌头。 “什么！不见了！”司徒易顿时惊呼。 不见了！就连宋无涯也是一愣，他刚才还想着这官银监察史曹大人也被人杀了，没想到发生了这种比被人杀了还要可怕的事情。官银监察史曹大人，再一次的失踪了。就这样在重重护卫之下，从他的住宅之中不见了。 “给我进去搜！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司徒易立刻大喊一声，当先向着里边走去。 那些钦差卫队哪里还敢闲着，他们看护的人竟然就这样无缘无故的不见了，他们这失职之罪可是坐实了。他们心里着急不说，还非常的纳闷，如此严密的守卫，即便是防不住苍蝇，那也绝对能够防得住麻雀。就这样让一个大活人无端的消失了，让他们如何能够平静的下来。 一时间，整个曹府陷入一片混乱之中，所有人挖第三尺的想要将他给找出来。 “我们进去看看。”宋无涯站在门前思索了良久之后，终于还是招呼了白卓一声，直接走了进去。 看着庭院内的司徒易，已经是满头的大汗，可见这件事情让他心里有多么的慌张。 “叔叔，这样毫无目的的找不是办法，我们还是先去曹大人的住处看看吧。”宋无涯提醒了司徒易一句，他之所以此如此说，还是因为想到了在那知府内的事情来。 一听宋无涯这话，司徒易立刻惊道：“你是说，这里也有密道？” “很有这个可能！”这完全只是一种猜测，但是宋无涯觉得非常有可能。 毕竟这里和张晖死的房间一样，完全被守卫着，想要堂而皇之的离开，显然是不可能的。而如果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无端消失，那也只能说明一件事情了，那就是这地方也有通往外边的密道。 司徒易招呼了一声，立刻就有一名钦差卫队带着他们来到了曹大人居住的地方。 这是一个很大的房间，外边有守卫看着，想要从这里离开，只能通过门窗了。但是门窗紧闭，绝对不是从门窗出去的。宋无涯进入了房间，也不打量周围，竟然直奔房间内的床铺。 “把这里搬开看看！”他直接对官差说道。 这个世界上存在着很多的巧合，而这其中多数，却是因为人的习惯造成的。一个人的习惯，在数十年的时间之后，想要改变是非常困难的。而且当一个人做同样的即将事情的时候，他们往往会用同一种办法，而不是另外的一种。 所以，宋无涯才会让人直接把床铺搬开，因为他觉得这里如果也有迷倒的话，那这个密道很可能也是被藏在这里。 “墙壁后边是空的！” 果然被宋无涯给猜中了，那个和之前房间一样的暗道被打开了。一股潮湿阴冷的气息喷了出来，司徒易立刻差人进去，在里边查看。 “进去搜！”司徒易直接下令，一群官差立刻钻了进去。 看着这样的一幕，宋无涯当即说道：“叔叔，我也下去一趟。” “你下去干什么？你别捣乱！”他的话直接就被司徒易给反驳了回去。 不过宋无涯可没有听他的话，直接就跟着进去了。司徒易见状想要阻拦，都已经来不及了。白卓看着宋无涯竟然直接就跟着进去了，犹豫了一下也跟着钻了进去。 “这里有两个路口，大家分头行动。” 听着前边的喊声，宋无涯立刻紧跟着走了几步，很快就看到了那个分岔的口子。他左右看了看这个口子，眼珠子滴溜一转，立刻就转身往回走。 “啊！” 宋无涯刚一转身，立刻就发出一声尖叫来，他瞪着眼睛，看着眼前一脸害怕的白卓，差点没笑出来。 “我说白兄，你这是想吓死我啊？一声不响的站在我后边，我还以为撞见贵了呢！”宋无涯拍着胸口没好气的说道。 他本来看到了这两个洞口之后，就想要出去，可谁能想到他这一转身就看到了白卓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由于那些官差都已经走远，这地方一片漆黑，要不是他眼睛好使，差点就吓得王前边跑了。 白卓也是一脸惊恐的样子，微微喘着粗气说道：“无涯兄！我看是你吓我才对，无故怎么突然转身了！转身也就罢了，非要这么鬼哭狼嚎一番。” 听到这话的宋无涯，哪里还有什么好脸色，可他还真不能怪白卓。索性他也就不说这了个，推着白卓就要他转身离开这里。 两人从回地面，立刻长长的呼吸了口气。这下边虽然宽敞，但是呼吸之中总是能够闻到一股土腥子味，而且那潮湿阴冷的气息，进入体内，让人心里发闷。 “叔叔，府衙是不是在这个方向？”宋无涯出来之后，看着前边，抬手向着左边一指向司徒雯问到。 “是啊！怎么了？难道这密道是通往府衙的？”司徒易急忙询问。 宋无涯点了点头，司徒易说道没错，这下边有两条通道，其中的一条正是向着府衙的方向的。虽然他没有走到头，但是对照方位，他觉得已经没什么疑问了。 “张晖是曹大人杀得？”司徒易皱眉问道，他还是有些不相信这样的事情，毕竟这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这地下竟然被挖出这么一条通道，而且还在今天让凶手曹大人利用它做了杀人灭口的勾当。 虽然还没办法证明，但宋无涯觉得事情就是这样的。毕竟这一条长长的地下密道就足以说明一切了，而且此刻曹大人也离奇失踪，想必是杀了张晖之后，就立刻从密道逃走了。 几人在这里焦急的等待着，很快下边就有官差上来通报。 “司徒大人！这下边分出两条路来，可是全都被石头堵死了！” 这个可能，宋无涯已经猜到了。想必是曹大人早就已经想到会有这样的一天，所以在这密道之中，做好了机关，打算有一天出现这样的情况之时，能够利用机关，将这些密道封死，号断了府衙的追查。 “立刻清理隧道，无比要让这里打通。”司徒易气愤的说道，同时指着外边大声说道：“把这里给我挖地三尺，任何有价值的线索，立刻上报。” 他已经气愤到了极点，出现这样的事情，就好比被人狠狠的在脸上甩了一巴掌，失败的实在是太彻底了。彻底到一切都被别人牵着鼻子走，而且还拿不到任何有用的线索。照这样下去，恐怕这件案子想要曹操结案，找个替罪羊都非常的困难了。 听到了司徒易愤怒的吼声，宋无涯并没有理会，他反而是仔细的琢磨着这件事情可能存在的原因。杀人如果只单单是的灭口的话，恐怕就有些太说不过去了。 第60章 结案 密道还在清理之中，所有人只能等待。可最终的结果，却让所有人心里再次一寒。尤其是宋无涯，他一直等着这个案件水落石出的时候，可是如今却再次陷入了泥潭之中。 五日后。 “无涯，这件案子看来只能就这样结案了，钦差大人已经等不耐烦了，他即刻就要回到京城了。”司徒易无奈的看着宋无涯说道。 他也清楚，宋无涯不想就这样结束这个案件，可是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他没办法阻拦有着圣意的钦差大人，只能无奈的接受。 宋无涯听罢，点了点头不再多说什么。 毕竟，眼下他也没有什么办法让这个案子再次展开。 密道清理出来了，宋无涯所指的那一条，确实是通往府衙的，这好像也足以说明曹大人就是在杀了张晖之后，毁掉了密道，从另外一条密道离开了这里。 而另外一条密道，则是直接通往城外密林之中的。距离足足有将近十里地之远，如此的一个巨大的工程，显然不是一两个人完成的。而这样也足以说明，这第二次失踪的曹大人，和那个所谓的无量叫有着密不可分的关联。 山林的搜查也彻底结束了，除了找到尸体掩埋的地方之外，再也没有任何的发现。而亲南城整个盘查之后，也没有其他的线索了。取消了禁严令的金南城，再次恢复了热闹，可是想要恢复往日的繁华，恐怕还是需要一段时间的。 所有的线索都直接断掉了，所有人都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宋无涯更是心中满是怒火，他不甘心就这样让案件草草了解，可是他也实在是无能为力。他从警十多年之后，已经很少会有事情让他有挫败感了，而这一次他感觉自己完完全全的被耍了。 整件事情的结果，都指向了无量教，可是宋无涯却拿不出一点能够指证无量教的证据来，这一切都成了可笑的事实。 “啊！这个案子总算是结束了。”虽然案件最后如此草草收场，让宋无涯很是不爽，可是对于白卓来说，他却仿佛解脱了一眼，因为他记录的这个案子，终于可以将所有的线索整理出来，然后将它叙述下来。 “嘘！”白卓刚刚笑着说完，一旁的司徒雯立刻竖起食指放在了嘴唇钱斌，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后在白卓错愕的神情下，指了指一旁的宋无涯。 白卓这才明悟过来，这案件如此收场，宋无涯自然是心有不甘，他这么说，恐怕让宋无涯心里更加不好受了。 他们两人的一举一动，丝毫不落的被宋无涯听到，他当即起身向着外边走去。 “无涯，你要去哪？”司徒雯见状，立刻上前拦住了他。 “我出去走走。”宋无涯说着就继续往外边走。 司徒雯一脸的紧张，好像生怕宋无涯这么一出去就不回来了，好像是怕他做什么傻事的样子。 “我陪你出去吧。” 司徒易的提议，却被宋无涯一口否决：“我想自己出去走走。” 还不等司徒雯再说什么，宋无涯已经绕开了她，大踏步的走到了外边。白卓见状，看到司徒雯一脸担心的样子，急忙跟了上去说道：“嫂子别担心，我跟着无涯兄，肯定没事的。” 说着白卓跟了出去。宋无涯离开了知府，走在街头，心里还在想着这件案子的种种疑点。 “哎！疑点实在是太多了。” 不知不觉之中，宋无涯便再次来到了那个茶馆的前边，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停住了脚步，看着四周，就这么坐下了。他抬头看着前边的大通银号，心里很不是滋味。 “公子，上好的茶再来一壶吗？”茶铺老板看到熟人过来，急忙迎了过来，但他看到宋无涯这一脸的阴郁，不由得问了一句。 宋无涯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做声。紧跟在他身后的白卓，见他坐在了这里，心里多少也松了口气，立刻跟着坐下说道：“无涯兄，不必想那么多，你已经尽力了！只是这个案子太过复杂了，与那些普通人的手段不同，这些人可是一个严密的组织，他们做的事情自然是经过了缜密的思考，让我们无从追查也是在正常不过的了。” 话虽然可以这么说，可道理不是这个道理，宋无涯知道这一切无法解开，完全还是因为自己经验的问题。在现代社会中，他的依据手段实在是太多了，那些高科技几乎可以让罪犯无所遁形。可是到了这个世界之后，那些一切的高科技都不存在了，所有的一切都必须要靠他自己的脑子来去判断。失去了那些帮助，难免会有所遗漏。 “白兄不用安慰我，我只是想不通这些疑点而已。没什么事情，我就是琢磨一下，看看是不是忽略了什么地方。”宋无涯说道。 他确定这案子本来是可以破解的，有很多的细节存在，只是被他给忽略了。这种失误，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毕竟死了那么多人，而没办法给死者一个交代，实在是让他心里放不下。 白卓算是放心了，他没有向宋无涯一样，想的那么多，因为这一切对他来说，都是听天由命的事情。他没有宋无涯脑子那么好使，但是他信奉着一个道理，那就是一切的缘由都和上天离不开的。 茶铺老板提着茶壶来到了两人的面前，他左右瞧了瞧两人的脸上，却看到了两种截然不同的表情来。这让他心里奇怪不已，他最终还是将目光落在了宋无涯的身上，笑嘻嘻的问了一句：“公子，我看你今天这脸色不怎么好看，眉头紧锁，莫非今年的买卖不怎么好做？” 听到茶铺老板这么一说，宋无涯立刻一个错愕，转念一想才记起来自己当时和这茶铺的老板说过，自己是外地来做生意的。当即他哈哈一笑道：“有劳掌柜的费心了，这买卖确实不怎么好做啊。本来应该我赚的钱，却被其他同行抢了先，所以我这不是生点闷气嘛！” “嘿嘿！公子你这就不对了！这买卖买卖，有买有卖，也是有赔有赚的。你现在不是没赔吗？没赔那就相当于赚了。”这茶铺掌柜倒是看得开。 宋无涯会心一笑，明白这茶铺老板的好心，当即也笑着说道：“呵呵！晚辈可真是受教了！虽说老板你这茶铺不大，不过这生意却是不错，看这样子也不少年头了。看来我这做生意的本事，还是要向你们这些有经验的多学习一下啊。” “哎！公子说笑了，我这小本生意，赚的就是个辛苦钱，没什么本事的。”被宋无涯称赞，茶铺老板立刻不好意思起来，谦虚的挠着头说道。 这茶铺老板还真是有意思，宋无涯最是喜欢和这种老实淳朴的人打交道，他们没有坏心，处处考虑自己的同时，也不忘考虑别人，这热心肠任谁遇上，那都是福气。 “老板真是谦虚啊！你看我这做买卖，连钱都赚不了。”宋无涯苦笑着说道。 本来这身份可以直接揭开的，可这宋无涯也是一个好玩的人，还真就来了个角色扮演。他自己不亦乐乎，反倒是让一旁的白卓，这心里纳闷不已了。心想，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还在这里逗人家老板玩，这也太不够意思了。 “公子！不是我说啊，你这买卖被别人抢了，你不妨换上一行，做些其他的买卖。”这茶铺老板也是热心，竟然还真的把宋无涯的话当成了真，忙着帮他张罗了起来。 宋无涯拿着茶杯倒了茶水，招呼老板：“来老板，咱么你坐下边喝茶水边说。” 那茶铺老板见状，回头看了看周围，发现也没什么客人，当即不好意思的坐下了。看着宋无涯眼前倒的茶水，尴尬道：“不瞒两位公子，虽说我是开茶铺，这好茶还真是没喝过多少，那今天我就沾公子一光，也尝尝这好茶的味道。” 这老板一句话，反倒是把白卓给逗笑了。不过，宋无涯却理解老板，毕竟赚点辛苦钱，他们根本舍不得自己享受。 那老板也不着急着说，抿了一口茶水，细细品味了一番后，这才看了看两人说道：“不知道公子可曾听说过，城外有处山庄？” “山庄？”宋无涯和白卓两人顿时一怔，两人面面相觑。 宋无涯可是完全不知这城外还有什么山庄，反倒是白卓皱着眉头试探的说了一句：“老板说的可是那个百花山庄？” “没错！公子说得对啊，就是这个百花山庄。”老板一下子兴奋起来，看着白卓就道：“这百花山庄，乃是徐员外所建，他这一生最是喜欢这些花花草草。辞官之后，回到这家乡就盖了这么一座山庄，平日里在庄内侍弄花草，就这么得我们这松江府外就有了一个百花山庄。徐员外，早年就通告众人，但凡有人有奇花异草的，他可以出重金收购。两位公子，何不生生这门财路？” 第61章 百花山庄 茶铺老板的话倒是让宋无涯和白卓两人一阵错愕，这天底下还有这样的人啊。不过转念一想，这世界上本就少不了各种各样的奇葩，这种爱好也是实属正常啊。 “是吗？可是这天底下哪有那么多的奇花异草啊。”宋无涯无奈的说道。 这花草不同于其他东西，毕竟想要让奇花异草存活，那怎么说也少不了合适的条件，如果条件满足不了的话，那也没办法养活的。更何况地域的兴致，很多花草生长的地方都比较苛刻，一般人还真的很难采集到。 不管怎么说，这茶铺来办也是好意，宋无涯当即笑着说道：“这花草恐怕是太难养活了，不知道这徐员外还有没有其他的爱好？比如猫猫狗狗之类的？” “这个倒是不曾听闻。”茶铺老板想了想还是摇头说道。 宋无涯叹了口气，也不再理会这个问题了。 就这么几天的功夫，这个案子便草草的了解了，很多的疑点都没办法解开。在钦差大人的催促之下，司徒易也只好将这案子分开，让钦差大人回朝交差，而其余的部分则直接挂为了悬案。 死了那么多人，却连个嫌犯都没有抓到，这无疑是一件让人觉得丢脸的事情。司徒易也是整日愁眉苦脸的，时常抱怨对不起皇帝的栽培。而作为一个人民公仆的宋无涯，眼睁睁的看着这些死去的百姓，只能含冤入土。 “不知不觉又是中秋时节了！” 举头望着夜空中高高挂着的勾月，宋无涯心里不由得想起了原先的世界，虽然在这里也算得上是不错的生活，但有那么一句话，月是故乡圆，在这个时节，总是不由自主的怀念。 “是啊！听说松江的八月十五非常隆重的，有祭祀活动。”司徒雯拿着一件衣服走了出来，轻轻的劈在了宋无涯的身上。 入了秋，天气已经转凉，这眼看着秋收的季节，松江府也忙的不亦乐活，这为了鸡毛蒜皮的事情而找上府衙的人也不知道有多少，司徒易整日忙的晕头转向，就连这夜里吃了晚饭之后，也立刻钻入了书房，审理那些状子了。 “嗯，到时候我带你去玩。”宋无涯当即笑着转身，轻抚着司徒雯的秀发说道。 司徒雯听到这话，没好气的啐了一口：“谁让你带我出去玩啊？上次还说带我去逛庙会呢，结果什么都没干成。” 事情都过去一个多月了，这司徒雯竟然还记着那件事情，说起来宋无涯还真是失职，当时确实是说要带着司徒雯逛庙会的，但是到了最后却成了其他的事情，说起来他自己也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这次绝对不会的，你放心吧，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陪着你。就算是有人在我跟前杀人，我也不多看她一眼，不多说一句废话。”宋无涯看到司徒雯脸上那不信的表情，当即对她做出了保证。 一听他说出这种话，司徒雯倒是急了：“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有人在你面前行凶，你都不管，你未免也太冷血了吧？你这样做，就可以算是那个凶手的帮凶了！” 司徒雯严厉的指责了宋无涯，让他顿时错愕，他没想到自己随口玩笑的一句话，还让司徒雯这样大发雷霆。当即解释道：“雯儿，我就是这么一说，我可没说真要这么做。再说了，哪有那么巧会遇到当街杀人的事情啊！” 即便是他这么解释，司徒雯还是气鼓鼓的，一副不原谅他的样子。 还有五天就是中秋团圆之夜了，近日整个松江都是张灯结彩，已经提前有了节日的气氛。第二天一早，司徒易皱着眉头，那一双朦胧的睡眼都没办法睁开。 看到这一幕的司徒雯甚是心痛：“叔叔，你这样下去，怎么吃得消啊？还是休息几日吧。” 说的也是，由于之前那官银失窃的案件，积压下来不少的案子，再加上近日秋收，这来来往往的商旅都到了这松江府，这人一多了，鸡毛蒜皮的事情那更是多如牛毛。有的甚至因为方言的问题，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的。 “哈切！那怎么行呢？我身为父母官，怎么能把百姓的这些疾苦扔在一旁，不管不顾呢？”司徒易已经一连数日，没有踏踏实实睡过觉了，着身体更是每况愈下，看着是昨夜受了风寒，打了个哈欠。可是即便如此，他还是不放心这些递交上来的诉状，他必须要尽快解决了这些百姓的疾苦。 毕竟司徒易年纪大了，司徒雯心里非常的担心他，要知道他这样下去，哪天说不定就把自己累垮了。 “那叔叔你也不能这样拼命啊！你想想看，如果你累到了，那之后不是也是没办法替百姓解忧了吗？”司徒雯可不想再看着自己的叔叔累到了，她当即向司徒易解释这其中的道理。 听明白了这话的司徒易点了点头，接过了小环端来的热茶，喝了一口说道：“话虽然如此，但这件件事情都拖延不得啊。” 无论司徒雯怎么劝说，都没有什么效果。她轻摇着嘴唇，看了一眼身旁的宋无涯，当即又道：“叔叔，不如让无涯替你几日，你好好休息休息。” 刚才与司徒雯目光接触的一瞬间，宋无涯就感觉到有些不妙，果然他还没有来得及躲开，司徒雯就打起了他的注意。 而这个提议，反倒让司徒易也是向着宋无涯投来了疑惑的目光，他左右看着两人，最终还是点头道：“我看这个办法不错，无涯你觉得如何？” 这还用说，司徒易这话之所以会这样说，完全是因为想给宋无涯一个民主的选择权。可是在他们叔侄两人的面前，宋无涯感觉自己一丁点的人权都没有。没办法，他只能点头答应，而且还不能流露出半点不开心的样子。 “叔叔！我也正有此意，之前一直担心我这草民的身份，不能过问这些公事。既然现在叔叔都这么说了，那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宋无涯笑嘻嘻的给自己找了个光明正大的由头。 司徒雯自然是开心得不得了，能够体叔叔解忧，还能不耽搁这松江的公事，这样一举两得的事情，也只有她想得出来了。 无奈的宋无涯，脸上笑着，心里可是不怎么愿意。毕竟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那绝对是要命的事情。换在现代社会，这样的事情多数都私下自行调节了，再者还有居委会什么的，反正用不着警察操多少心。 现在可好，张家的狗在李家门前拉了泡屎，这都能吵上公堂，一吵就是半天，听着都头疼。 “一个是未来的老婆，一个是未来的叔叔，这两人任谁也不是我可以得罪的啊！”毕竟别看他现在一个大小伙子，可是没有一点赚钱的本事，说白了他就是一个吃软饭的小白脸，深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 这件事情就这样定了，宋无涯也就是帮着把那些诉状给整理出来，简单的做出批判，之后交给司徒易盖个章就是了，就像是秘书一样的工作吧。 就是这么一下子，撇开了那一堆公务的司徒易，顿时变得神清气爽，整个人都精神起来，他笑嘻嘻的喝着茶水说道：“我正愁这几日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没办法去做呢。现在好了，我可以腾出身了。” “叔叔，什么事情啊？看你这么高兴的样子，应该是好事吧？”司徒雯突然也变得兴奋起来，向司徒易询问了一句。 旁边坐着的宋无涯，看到这叔侄二人脸上的神情，这心都像是掉进了冰窟里。 司徒易笑着说道：“这城外有一处百花山庄，其庄主徐员外也曾为官，与我有过一面之缘，我一直说要去拜访他的，只是都抽不出时间来。近日他给我下了帖子，说是家中秋菊开的正艳，要在八月十三十四这两日，举行一场赏花会，邀我前去参加。” “赏花会！叔叔，带上雯儿。”司徒雯听到这赏花会之后，立刻来了兴致，当即拉着司徒易的胳膊摆动起来，撒娇的说道。 司徒易笑呵呵获得拍了拍她的手背说道：“好好好！我将你和无涯全都带上。” “他呀！我看就算了，还是多留在府衙处理那些百姓的诉状吧。”司徒易说起了宋无涯，让司徒雯的态度直接转了个大弯，那神情模样，分明就是不让宋无涯跟着去嘛。 宋无涯见状，也不说什么，起身就往外边走。 “你去哪里？”司徒雯见状顿时一愣，脸上那之前的神情也是一收，急忙问了一句。 宋无涯慢悠悠的往外边走去，便走便晃着脑袋：“还能去哪？当然是替解决松江百信那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了。你当我去赏花啊！再说了，我这手里也没有请帖啊，没有你这个大小姐带着，我这一声痞子德行、小厮打扮的模样也进不去那徐员外的百花山庄啊！” 第62章 赏花会 “你！”司徒雯哪里听不出宋无涯这是生气了，而且还拐弯抹角的抱怨着，她心里顿时就来气，可指着宋无涯正要张嘴，却见宋无涯已经不见了踪影。 “哎呀！这无涯看来脾气也不小嘛，你就这么说了一句，他就生气了。你看看你，雯儿，叔叔可要说说你了。你这哪里是一个妻子对待丈夫的样子嘛！”司徒易看着宋无涯离去的声音无奈的笑道。 他这个侄女，他是最了解的。平日里也是那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这礼仪之事也是清清楚楚。可是唯独和这有了婚约的宋无涯，就是对不到一处去，想必也是因为宋无涯之前那不检点的行为，让司徒雯一直无法释怀吧。 司徒雯听着叔叔的话，脸上顿时一红，低头轻轻推了司徒易一下说道：“叔叔，你怎么帮着他说话呢？谁和他妻子丈夫了，不一定人家心里装着谁呢！” 说完这话，司徒雯一瞧见叔叔司徒易的脸上露出了坏笑，当即想到司徒易又要笑话她了，急忙转身跑了出去。 话说这宋无涯，气愤的甩身就走，来到了司徒易的书房，看着那桌子上堆放的诉状，深深吸了口气，缓和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这才坐下开始审阅。 一张张的诉状，全都是蝇头小楷，看着就发晕，更何况他内心里早已经潜移默化的阅读模式，搞得他好几次都看的乱七八糟的。好在慢慢习惯了，这才顺畅起来。这一张张诉状，写得可谓是详细，就是一坨狗屎的事情，都能写出色香味俱全来。 看着这一摊子事情，宋无涯连毛笔都不怎么会用，索性叫来了白卓，他这里说着，白卓在一旁批阅。两人合作，这事情的效率倒也是快捷，很快这一桌子的诉状已经解决了一小半。看着时间已经到了中午时分，两人这才停了下来。 “咱们休息一下吧，也都在这里坐了一上午了，眼看要吃午饭了，下午再接着批阅。”宋无涯放下了手中的一张诉状，笑着对白卓说了一句，他自己倒是起身伸了个懒腰，活动一下自己已经有些僵硬酸痛的腰身，毕竟自己这还年轻呢，腰可要保护好啊，宁可没了脑子，也不能亏了肾啊。 白卓起身，原地走了几圈之后，停在了桌子面前，他看着桌子上的诉状，突然眉头一挑，露出惊喜之色，伸手就拿了起来。 “咦！这徐员外不是喜爱花草吗？怎么也喜欢这些猫猫狗狗的东西啊！”白卓疑惑的说着，仔细看了一遍那诉状之后对宋无涯说道：“而且还不是小狗，这徐员外喜欢的还是大狗，他也不怕那大狗毁了他那些花花草草的东西啊。” “哦？是吗？有什么好奇怪的，平日里拴起来又不惹事。”宋无涯听着倒是不觉得奇怪，毕竟这大庄园里，哪个不养一两条大狗防贼啊。 不过，事情显然不是他所想的这么简单。白卓当即把诉状放在了他的面前说道：“你看这狗可是咬死了人家两头羊啊。这么凶猛的狗，还带出来，可见这徐员外是个爱狗的人。” 拿过了诉状，宋无涯仔细看了起来，这诉状洋洋洒洒几百字，详细的写明了事情的经过原委，以及这当事人的态度表现等等，以及最后造成的后果，以及想要解决的办法。 直到看完这些，宋无涯这才清楚了这件事情的经过，看来还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原来这事情还是在半个多月以前，这城外小黄村的刘二，赶着自家的三头羊一早就去山上放养，谁知道这羊正好端端的吃着草，谁知道突然跳出一头壮如小牛犊一般的恶犬，一口咬死了他的一头羊。这还不算完，刘二见状急忙上前驱赶，可那恶犬凶狠无比，冲着他呲牙咧嘴，好不厉害，他当即吓得抱起那其中一只小羊羔就往山下躲去。 他这刚刚走开，那另外一头羊也惨遭了那恶犬的撕咬，丧命在了山头。这下子，刘二看着自己好不容易辛辛苦苦养活起来的羊就这样被恶犬咬死，刘二当即即就哭天抢地的喊叫起来。他这刚刚叫喊，就看到那徐员外从山上下来，那恶犬就在他身前大摇大摆的走着。 刘二当即上前找那徐员外评理，可徐员外毫不理会这些，还严厉的指责他这是讹人，说那两头羊根本就不是刘二的羊。刘二还要阻拦，却被徐员外那恶犬吓得不敢上前。 这诉状看样子都已经有些时日了，想来是因为全段时间的案子，一直积压在了这里。 “这都半个月的时间了，这羊估计都臭了！”白卓摇了摇头说道：“这案子我看也没有个对症，就直接扔了吧。” 确实，这事情时间拖得太久了，想要搞清楚真假，那还真是非常困难的。 不过，宋无涯却皱眉思索了起来，许久之后他这才喃喃自语道：“莫非正是那天？” “你说什么？”白卓听着宋无涯再说什么，却没有听清楚，当即问了一句。 宋无涯当即摆了摆手说道：“没什么事情，明天是八月十二，我们去一趟小黄村。” “你糊涂了？这案子可是没办法解决的，你过去了又有什么用，不是浪费时间吗？”白卓不明白这宋无涯怎么突然就非要去小黄村了，这两头羊是不是已经被那刘二吃了还不知道，即便是没吃，那也已经腐烂了，还有什么证据。 宋无涯却不这么想：“这两头羊，对于一个平明百姓，那可是不得了的财产，可不是你所能想象到的。他们一年种下庄家，到了秋天的收成未必都有这两头羊多。” “这个我是清楚，可是这案子你也管不了啊。没有证据，你怎么让徐员外认罪？怎么又能赔了这两头羊呢？”白卓也知道这羊对农民的重要性，可他说的是这个案子，一来没有证人，二来证据也丢了，这怎么让那个徐员外认罪。 若是没有办法让那徐员外认罪的话，他这样的举动，不就是白白招惹了徐员外不说，最后什么都落不下。 “吆！你还真的生气了，连饭都不吃了？” 两人正说着，司徒雯推门进来，看着宋无涯轻柔的说道。宋无涯听了起身说道：“我可不敢生气，我不过是不知道饭已经熟了而已。白兄，咱先去吃饭。” 说吧宋无涯也不看司徒雯，直接走出了书房。司徒雯皱眉看着这一切，这心里很不是滋味。一时间有了一种淡淡的失望，以往宋无涯一直对她轻佻，她虽然觉得太过有伤风化，可怎么说这心里有着一股莫名的悸动。可是现在，宋无涯突然变成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她没办法适应了。 白卓起身走到房门前，看着还在原地发呆的司徒雯说道：“嫂子，怎么不走啊？” “哦！没事。”司徒雯这才急忙向外走去，听着身后白卓关上了房门，立刻问了一句：“白公子，无涯他怎么了？” “没事啊？”白卓听着这话顿时一愣，也不知道司徒雯为何突然会这样问上一句，可是这宋无涯确实没有什么问题啊。 “哦，先去吃饭吧。”司徒雯顿时深吸了口气，慢步向前走去。 来到了后堂的宋无涯，瞧着只有小环一人，当即便问：“咦！叔叔呢？” “司徒大人有事出去了，中午不会来吃饭了。”小环立刻回答，同时惦着脚往外边看了几眼，却没看到司徒雯的声音，也疑惑了起来：“姑爷，小姐呢？” “后边呢，走得慢，大概是不饿。”宋无涯说着已经坐下，就开始吃了起来。 他这话刚刚说完，司徒雯和白卓两人就相继从外边进来了。小环立刻招呼两人坐下，宋无涯这时候都已经吃了几大口了，他抬头看着小环，当即指了指桌子道：“小环，你别站着，坐下一起吃吧。叔叔又不在，你怕什么？我们也没把你当外人。” 可是即便是如此，小环还是摇了摇头：“姑爷，小环毕竟只是个丫鬟，这尊卑之分可是要牢记的。还望姑爷日后不要再说这些，小环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小环都这么说了，宋无涯也不好再做强求，只好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 “小环，虽然他这个人一天没什么正形，但这话说得倒是很对。你我从小一起长大，早已经情同姐妹。你又何必太过在乎自己的身份呢？你也不小了，你也该找个婆家了，到时候咱们姐妹两人一同出嫁。”刚刚进来的司徒雯，自然是听到了刚才宋无涯的话，当即笑着对小环说道。 一听这话，小环顿时就跪在了地上，这突然的一出，让所有人错愕。司徒雯见状也是一楞，平日里她和小环两人也多少会有些调笑的话出口，小环也知道她只是一些玩笑，可是今日怎么突然就这般夸张起来了。 她急忙将小环扶了起来：“小环，你这是干什么好啊？” 第63章 小黄村 小环此刻已经是眼泪婆娑了，那样子不知道受了多大的委屈似得。不过，这小环整日就在司徒雯的身旁，真要是有个什么事情的话，司徒雯不会不知道的，所以她还是非常放心的。 “小姐，你对我实在是太好了。可咱们毕竟是主人和婢女的关系，尊卑有别，你这样待我，我怕我哪天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小环哭着说道。 一听他这话，众人纷纷笑了。白卓也跟着参合进来说道：“小环啊！你说的没错，虽然说是尊卑有别，可毕竟咱们四人，只是身份不同罢了。真要说起来，大家都是娘胎里出来的人，谁也不比谁差什么。你就不要多想了，你看我和无涯兄也没有瞧不起你的时候吧，所以说，你就安安心心的坐下来跟我们一起吃饭就是了，在咱们这些同龄人之中，没有那么许多讲究的。” 小环听了白卓这么一番言论，这才收住了哭声，诧异的抬头看着白卓，一直盯了许久，都让白卓有些不好意思了。 宋无涯见状，急忙招呼众人道：“来来来吃饭，菜都要凉了。” 几人说着坐下就开始吃了起来，正吃了一般，司徒易却风风火火的跑了回来。 “给我留着饭吗？”他刚一进门就大声的喊了一声。 坐着正吃着的小环，一听见司徒易的声音，急忙放下碗筷，刷的一声就站了起来，往后推去，撞在身后凳子上，差点没摔倒。 刚刚进门的司徒易看到这一幕，都愣住了。他脸上的神色很是怪异，宋无涯和白卓两人立刻扭头看向了他。 “小环，你怎么……”司徒易看着小环皱眉问了一句。 小环听到这话，扑通一声就跪下了，哭喊道：“大人，小环不敢了，小环以后再也不敢造次了！” 听着小环这么一喊，司徒雯急忙上前搀扶，而司徒易则是完全愣住了。 他也快步走了进去，来到小环的身旁，见司徒雯根本拉不起来小环，这才伸手把小环给扶了起来。 “你这小丫头，大白天的搞什么？我还以为我身后跟了鬼了，把你吓成这样。”司徒易这才明白小环是怎么突然害怕的站起来，然后又跪下了，立刻没好气的责怪起来。“你赶紧坐下吃饭。” “叔叔，既然你不是责怪小环和我们一起吃饭，你刚才怎么那样的口气……”司徒雯刚才也在担心，现在听到司徒易这么一说，略微紧张的心也就放松了下去。 司徒易当即哈哈笑了起来：“这能怪我吗？我看着小环突然那个样子，我还以为她这是怎么了。我心想我这衣冠整洁，也没有什么不检点的行为，她怎么会害怕成这个样子。我正要问她呢，她就哭了。” 听了这话，众人都笑了起来，就连小环看到司徒易没有责怪她的意思，也止住了哭声。司徒易走过前去，安慰道：“小环！你这丫头还跟我这么见外。你自小就和雯儿，也是我看着长大的，也把你当个晚辈看待。这平日里没让你上桌，也完全是碍于你家姑爷和他的朋友在，我抹不开这个面子。既然他们无妨，你就以后跟我们一起吃吧。” 说完这话，司徒易强把小环给按回了刚才的凳子上，抬头就冲着宋无涯喊道：“无涯，去给叔叔那双碗筷来。” “大人，还是我去吧。姑爷他也不认识去厨房的路啊！”小环急忙起身说道。 司徒易一怔，当即拍着脑门笑道：“哎！你看看我，这都老糊涂了。那就小环你去吧。” 这一顿饭，可算是其乐融融，虽然小环还是很紧张，可在这饭桌上，也没有人嫌弃他。就连司徒易这个堂堂的知府大人，都将她看作是侄女一样，她还哪有不开心的样子。 吃过了午饭，小环和司徒雯两人收拾饭桌，宋无涯正好趁着这个功夫，向司徒易说了一下明日的安排。 “你是说小黄村？”司徒易皱眉看着宋无涯问了一句。 宋无涯点头说是，司徒易这才又思索起来。不多时他这才说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小黄村应该是在之前我们搜查的那片山林后边。你怎么想起去那个地方了？那里路可不怎么好走啊！” “在那片山林的后边？”司徒易的一句话让宋无涯立刻震惊，他之前还在疑惑那徐员外怎么会跑到那个地方去，现在一想，加上那日的犬吠声，这之间好像隐隐有什么关联一样。 “是啊！非常的偏僻，只怕最快你也当天晚上才能回来。”司徒易说道。 这也算是个了不得的线索，这让宋无涯更加想要去这个小黄村看看情况了，这件案子必须要弄清楚，目的可不仅仅只是这两只羊，还要搞清楚那天这个徐员外究竟去干了什么。 确定了行程，宋无涯与白卓整个下午快速的处理了那些积压的案子，好在都不是什么难处理的案子，全都被轻易的解决了。将这一切移交给司徒易之后，这才算是完结，吃过了晚饭两人早早的上了床睡觉。当然也不仅仅是累，这明日两人启程前往那小黄村，少说也要走上一天时间，养精蓄锐还是要的。 第二天一早，司徒雯替两人准备了干粮，为他们做了早饭，吃了之后这才驾着马车离开了松江府。 问清楚了路，两人倒也快捷，眨眼的功夫就出了这松江府三四里的地方了。 “咦！这里怎么还有这么大一户人家？” 两人坐在马车前，看着远处一片山坡上高高的院墙，其内房屋高大别致，不仅疑惑了起来。 宋无涯当即略一思索便道：“这该不会就是那个百花山庄吧？” 他说的很有可能，当即两人驱车前去，果然见那山庄之前，高大的门额上，挂着一块牌匾，其上书写的正是百花山庄。 “无涯兄，咱们要不要进去瞧瞧？”白卓当即叫住了马车，看着那门前说道。“你看这都快要中午了，说不定咱们还能在这里混口饭吃呢。” 宋无涯捉摸了一下，却还是摇了摇头：“咱们直接去小黄村。” 两人当即驱车前往，不到傍晚的时候，来到了这小黄村里。看着家家户户正在做饭，宋无涯拦住了一个门前玩耍的孩童问了一句。 “小娃娃，去把你家大人叫出来。” 那小孩也是乖巧，当即应了一声就跑进了院子里，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停下了马车，走到了门内，站在院中看着里边。 一转眼，一个妇人被那孩子牵着手拉了出来。见院中的两个陌生人，当即脸上露出害怕之色，蹲身搂住了自己的孩子。 “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那妇人满是敌意的看着宋无涯他们两人，这让宋无涯顿时一惊，他急忙笑着解释：“大嫂莫要害怕，我们二人是松江知府的官差，只因知府司徒大人看了你们小黄村刘二的诉状，让我么两人前来探听事情的原委。” “看你们一个个就不像是官府的人，你们为何不穿官差的衣服？”妇人还是惊恐的看着他们两人。 看到这情形，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则是完全不明究竟了，错愕的站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件事情了。 “爹！” 突然间，那小孩大呼一声，就要挣脱夫人的怀抱，向着宋无涯两人跑来。 一听这话，宋无涯急忙转身，就看到一五大三粗的壮汉，抡起手中的锄头狠狠向着白卓的脑袋上砸去。一看这情形，宋无涯顿时一惊，急忙抬脚把白卓给踹了出去。 “大哥，我二人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对我们下杀手啊？”宋无涯急忙大声询问，也顾不上白卓怎么样了。 白卓一个趔趄，险些一个狗吃屎摔倒在地。本来还想向宋无涯问个明白的时候，这身后锄头哐当一声把他刚才站着的地方刨了个坑出来，吓得满头都是大汉。 “你们两人为何要跑到我家里来？”那壮汉不由分说，再次举起锄头。 “我们不过是来询问刘二的家在何处，可没有做什么其他的事情。连你家院子都没有进去，就在这门口站着呢！”宋无涯也是心生闷气，心想着小黄村的村民怎么如此彪悍，不问青红皂白就要伤人信命。 一听宋无涯这话，那壮汉眉头一挑，看了看院中那妇人，皱眉问道：“你们找刘二干嘛？” “刘二半个月前，一只诉状上了公堂，我们是前来询问他案情经过的。”说着宋无涯拿出了之前要来的一个腰牌，给那壮汉看着，这才证明了自己的身份。 俺壮汉瞧见，顿时一惊，急忙跪下磕头，大呼刚才之举实属无心。 宋无涯也不是个较真的人，虽然刚才要不是自己发现的早，那一锄头下去，怎么说也得给白卓开了瓢。不过好在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他也就作罢了。 不过这白卓此刻依旧是心有余悸：“我说你这匹夫！怎么如此的莽撞？就你这把式，还不知道杀了多少人呢！” 第64章 刘二死了 “大人冤枉啊！人不是我杀的！对天发誓，真的不是我杀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白卓厉声呵斥一出口，顿时把那刚刚起身的壮汉吓得跪在了地上，一个大男人竟然哇哇大哭了起来。 气愤之下的一句话，竟然还牵扯出了事情来。宋无涯当即将那壮汉扶了起来，将那劝说道：“一个大男人哭什么，你把实情说来，我们自有判断。” 壮汉这才收住了声，拿起了锄头放倒院中，帮着宋无涯和白卓两人赶进了马车，关上了院门，就领着令人进了屋。这屋中夫人已经做好了饭菜，正等着丈夫回家吃呢。不过这清淡的饭菜，连他们一家三口都不够吃。妇人见两人进来，立刻带着孩子进了里屋。 “娘！我饿了。”孩子被带了进去，立刻就叫嚷着饿了。 那妇人听了，立刻骂道：“一天就知道饿，饿什么饿，再喊娘就打你了。” 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当即明白，妇人这么做，显然是要将这本就不多的饭菜，让给宋无涯和白卓两人来吃的。当即他冲着白卓示意了一个眼色。白卓自然知晓宋无涯用意，当即取出了包裹。此刻那孩子已经哇哇哭了起来，宋无涯听着急忙起身。 “大嫂，哪能让孩子饿着呢。这里有馒头，你们娘俩热热吃吧。”白卓拿出了包裹里的馒头就说。 那妇人一瞧馒头，顿时一惊，但很快要是摇了摇头：“那哪能啊？你们是客人，怎么能让你饿着肚子呢。” 怎么说也是这村里的农民淳朴，即便是饿着，也是先照顾着客人。 白卓笑了笑，当即不由分说，直接走到了灶台前边，看着火海没有灭掉，锅里添了瓢水，上了笼就开始热馒头。那妇人一瞧这情形，急忙跑了出来。 “娃娃不哭啊！一会给你吃大馒头！”宋无涯见孩子跟了出来，眼泪汪汪的很是可怜，将那拉过了孩子说道。 那孩子一听这话，当即止住了哭声，露出了笑脸：“好！” “你这孩子，乱说什么！”妇人一听这胡，又气冲冲的跑过来了。 孩子一看见自己的娘亲这个模样，当即又溢出了泪水。宋无涯见状，急忙把孩子护在了身旁。 “我说大嫂，你就别跟我们客气了。我们也不是什么金贵的人，正好难得来你们这里一趟，就尝尝你们这山珍野味。我们带来的馒头，权当是和你们换了。”宋无涯刚说完这话，白卓那边很是识相的就开始吃起了桌上的野菜窝头。 那壮汉看着我们这一幕，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那妇人瞧着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开始狼吞虎咽起来，一眨眼的功夫，连自己男人的饭都给吃了去，不由的愣住了。 “多谢款待，这我们是吃完了，剩下的就你们吃吧。明日我们就离开，这满头本来就是准备今天晚上吃的，这下也用不着了。”宋无涯笑着说道，要给他们吃了个定心丸，让他们好好吃就是了。 说完这些，宋无涯看向了眼前的壮汉笑着歉意道：“大哥，不好意思啊，今天这晚饭你就迟些再吃啊。” “无妨无妨！”壮汉笑呵呵的说了一句。 “那你就和我们说说刚才那究竟是怎么回事吧。”宋无涯看那馒头还在热着，当即也就打开了话匣子，和这壮汉说上几句。 壮汉深吸了口气，点了点头，挥手示意妇人带着孩子进去。这才开始将事情的经过，向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娓娓道来。 “前日，村里的刘二死了。” 只是他这话刚一开口，白卓就叫了一声：“什么？刘二死了？” “哎！两位恐怕这次是要跑空了！”壮汉无奈的叹了一声，宋无涯拦住了白卓，让那壮汉继续说下去。“前日一大早我就来到了刘二的家中。那是因为一日前，刘二约我去他家中喝酒，与我商量说半月前的诉状一直没有音信，想要让我与他结伴前往松江府，当场报案。刘二这人向来胆小，可是这家中死了两头羊，可算是天大的损失，他咽不下这口气，就要拉着我去公堂找那徐员外索赔。我喝了人家的酒，也不好推诿，当即就应了下来。喝完了酒，我就离开了刘二的家，外边撒了泡尿，回家倒头就睡。谁知道第二日一早，当我来刘二家里找他的时候，这才发现，刘二倒在地上满是鲜血。他的妻子被脱了个精光扔在了床上，夫妻两人双双毙命。奈何我将此时告之村里，而刘二的邻居偏偏说我昨夜在这里喝酒，还亲眼看到我在院中撒尿。非要说是这人是我杀的，好说歹说他们才没办我扭送公堂，可是那里长却也写了一份状子，要去县衙告我。” 事情的经过没想到是这个样子的，宋无涯皱眉思索了一番后说道：“就这样认定你杀了人，实在是太武断了。明日我去看一眼那尸体，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真的？大人可要替草民鸣冤啊！”壮汉当即跪倒在了地上，大声喊道。 宋无涯急忙将他扶起：“不必如此，这是我们份内的事情。我看今日天色已晚，不知道大哥家中可有空房，让我二人再次叨扰一晚？” “有！有！”壮汉急忙起身，兴奋的喊着：“翠香，快去准备床铺，让两位大人今天住下。” 那妇人立刻出来，起了笼，将馒头端了上来，这才转身去收拾房间。那小孩子看着馒头出笼，当即兴奋的跑了过来，一把抓起馒头就吃。一旁的壮汉见状，当即怪怨的瞪了那小孩子一眼。 “大哥，你也赶紧吃吧。”说着宋无涯起身就往外边走。 壮汉不好一起的瞧了两人一眼，这才抓起馒头，也不顾那腾腾的热气，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那妇人已经拿来了床铺，宋无涯和白卓当即跟了上去，接过妇人手中的被褥便说道：“大嫂赶紧去吃饭吧，这些事情我们自己能搞定。” 妇人犹豫了一下，将宋无涯和白卓两人执意如此，也不再客气，任由他们两人收拾了。 第二天一早，宋无涯早早起来，就唤起了那壮汉，让他带着前去查看尸体。 来到了刘二家里，一听说松江府的官差来了，村里的村民纷纷前来看热闹了。在那里长的带领下进入了刘二的家里。夫妻二人陈尸屋中，只是将那屋中的床单盖在了身上，没有其他任何的举动。 “这人不是牛大杀的。”只是一眼，宋无涯瞧见了那刘二脖子上那一条细细的伤口，立刻就断定了这人不是牛大杀的。 那壮汉牛大当即跪倒在地，大喊青天大老爷。一旁的村民，却对此纷纷质疑。 “我分明看到这牛大从刘二家中出来，人不是他杀的还能是谁杀的？” “大家不必质疑，你们不妨过来看看，这刘二两口子脖子上，都有一条整齐的伤口。这一刀毙命，绝非是常人所为。别说是杀人了，就是杀一头猪，你们在场的人中，恐怕也只有屠夫才能一刀将那猪毙命。更何况如此整齐的伤口，还这样的细微，就是翻遍你们村子所有的地方，也找不到能够造成这样伤口的凶器。这样的手法，也不是第一次见到了，就在山林那边的村子，已经因此死了不少人了。” 宋无涯说出了这样一番话之后，人们这才纷纷赞叹，却也纷纷惊呼不已起来。 “那照大人你这个说话，这刘二两口子是被专业的杀手杀了的？” 里长拄着拐杖走了过来，颤颤巍巍的向宋无涯问了一句。 宋无涯点头，随后掀起了刘二媳妇尸体上的草席，当即对门外的人说道：“你们大家回避一下，我要验刘二妻子的尸体了。” 众人也知道这是如何，毕竟这尸体没穿衣服，虽然已经死去，但也不能对死者不敬。见众人纷纷出了门外，还顺带着关上了房门，宋无涯这才掀开帘子查看。 其身上多处都有淤青，可见生前遭到侮辱之时她还活着，而且不断的挣扎。脖子上和手臂上，以及腰腹和腿上多处地方都有着明显的掐痕，可见施暴的凶兽是个力气很大的男人。最让宋无涯觉得触目的是，她的脖子一侧，靠近咽喉的地方，有一个不小的伤口，可见当时凶兽一刀坏了她的声带，让她发不出声音来。而这床上的鲜血恐怕多半都是她的，而不是刘二的。 验明了这一切之后，宋无涯无奈的盖上了草席。如果是现代，只需要验证一下dna就可以解决的事情，现在却变得非常的麻烦。 当宋无涯打开房门的时候，所有人都期待的看着他。 “哎呀，老身糊涂啊！我这就去县衙，将状告牛大杀人的诉状撤回来。”见宋无涯这般肯定，而且他也自己亲眼看了那伤口，自知宋无涯所说确实在理，当即就喊了起来。 “里长，为何刘二去府衙告状，而你要去县衙告状呢？难不成你不知道这县令张晖已经死了的事情吗？” 第65章 两头羊 宋无涯刚刚问出这话，那里长听着顿时一愣，宋无涯瞧着他脸上的神情，露出了疑惑之色。还不等里长回答，一旁的白卓连偷偷拉了他一把。 “我说无涯兄，你怎么问这种白痴问题啊？咱们可是官府的人，这官府的事情你去问一个百姓，不太合适吧？” 一听这话，宋无涯这才醒悟过来，当即尴尬的笑了两声说道：“我就是想要问问这刘二为什么要这么做而已，别担心。” 虽然不知道其中缘由，但是宋无涯清楚，刘二之所以和里长选择不同，这其中一定有着问题的。 果然，宋无涯这话，立刻打消了里长的疑惑，他抚了抚山羊胡，叹了一声说道：“大人想必也应该清楚，这可是皇上定下的规矩。凡事不可越级举报，我们这里也只能向县里报案。奈何这徐员外，成为朝中之臣，我等草民惹不得不说，就是县太爷也惹不起啊。人家随便找个以往的朋友，便能让他这个县令做不下去。更何况之前刘二向县里报案之时，那县令大人并不在县里。而他的师爷却说，这事情恐怕县太爷也不好管，刘二这才一气之下去了松江府。” “哦！原来如此。”宋无涯这才明白，里长说得没错，这一条法律很多朝代都有，目的也是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而已，也算不上什么坏事。 当即，宋无涯也不再罗嗦，他认定了这刘二两口子和那之前山林之中杀人的那些杀手有关，当即便向里长问道：“里长，那刘二被咬死的两头羊可还在这里？” “应当在的，刘二逢人便说那是重要的罪证，被他好好的藏了起来。”里长点头说道，这刘二还知道这一点，倒是让宋无涯松了口气。 要真是把这两头羊给吃了的话，那问题可就麻烦了。 不等他在问，白卓便已经替他把话说了。 “那您可知道他这羊藏在了什么地方吗？” “哼！”里长轻哼一声，略带轻蔑的说道：“这小子也不和我们说，非说自己藏在了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这有些脑子的人一猜便知道，他把羊藏在了地窖里。” 本来这话，里长也就是对刘二表示轻蔑的，但是当着白卓的面这么一说，反倒是让白卓脸上挂不住了。 宋无涯扭头看了看周围，此时正当上午，太阳自东方照射下来。他仔细的观察了一番后，便向着屋后的北墙走去。 “咦！这位大人，你知道刘二家的地窖在何处？”里长看宋无涯径直就往后边走，当即一愣，疑惑了一句。 宋无涯笑着走了过去：“我也只是猜测，这屋后与北墙之间的一段空处，早晚不是阳光照射，想必是地窖最好的去处了。” “哦，原来如此啊！大人可真是聪明过人啊，凭这一点就能猜测出刘二家中地窖的所在，老朽佩服。”那里长顿时称赞起来，一行人立刻向着后边走去。 果然在屋后对方的一些杂物旁边，找到了地窖的入口。掀开了地窖之上的木板，顿时一股阴冷之气扑面而来，伴随着阵阵腐臭。牛大不用招呼，皱着眉头当先就下去了，转瞬间的功夫，那两头羊就被扔了上来。 两头羊依旧完完整整的保存着，宋无涯也不管那腐臭的味道，直接蹲下身来查看。他仔细的看着羊的身上，却见这羊致命的伤口同为一处，那就是脖子气管的部位，整个已经被撕咬烂了。 “哎！无涯兄，这和那些人脖子上的伤痕完全一样啊！”白卓立刻就发现了和两头羊脖子上那伤口的问题来。 宋无涯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当即说道：“说得没错，咬死这两头羊的，正是我们一直想要找到的那个东西。” 说完这话，宋无涯起身冲着牛大抱拳：“牛大哥，还望你把这两头羊继续保存在这地窖之中，等他日作为呈堂证供。” 牛大憨笑着应了一声，当即把两头羊又放了回去。 看完了这些结果之后，宋无涯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还望里长暂时存放好刘二一家两口的尸体，待到中秋过后将他们二人的尸体，以及这两头羊的尸体送往松江府衙。” “大人，老朽记下了。”里长当即答应下来。 眼下，在这小黄村，该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了，宋无涯犹豫了一下，便准备离开。 里长带着村里的人，立刻出来送行。临别的时候，宋无涯突然转头回来，看着那里长，一击村民问道：“半个月前，就是刘二被咬死那两头羊的那天，你们有人可曾见过那徐员外？” “见过，见过！” 宋无涯刚刚问出，人群中就有人大声喊了起来。 “是吗？有多少人看到？”宋无涯当即兴奋的问道。 一时间，人群中不少人都呼喊了起来，显然他们都在那天看到了徐员外。 “那天我看着他从村外离开，牵了好大的一条狗，吓死人了！” 村民的话，已经足够证明那天徐员外出现在这里了，宋无涯这下没有什么事情了，当即离开了小黄村，直接前往百花山庄。 今天是八月十三，正是徐员外举行百花会的日子，宋无涯与白卓两人自然知道司徒易和司徒雯两人已经去了百花山庄，自然也就不用回到松江府了。 “我说无涯兄，你说咱们这次去了，是不是有些不合适啊？”白卓有些担心的问了一句。 眼看前边不远就是百花山庄了，白卓知道宋无涯这一去，可不是为了去参加什么百花会的，而是为了小黄村的案子去的。到时候百花会不仅会黄，就连徐员外的脸都会黄了。 宋无涯知道白卓再担心什么，不过事情总该有个解决的办法，但是这个问题宋无涯早已经想好了。因为之前他已经在小黄村交代过了，让里长过了八月十五之后再把尸体送过去，就是为了不影响这个所谓的百花会。 说话的功夫，两人就到了百花山庄，马车停在了山庄门前，两人直接下车走到了门前。 “你们是什么人！不知道这是哪里吗？”门前的守卫，看着两人的马车，又看了看两人身上的衣服，当即没好气的骂道。 宋无涯两人看了看这人，冷笑不已。白卓深吸了口气，手摇着折扇走上前去：“你们知道这位公子是谁吗？” 一听这胡，宋无涯就知道白卓要说什么了，当即上前拦住了他。 “这位大哥，还望你去通报一下你家主人徐员外，另外把知府司徒大人也叫出来，就说有客人到了。” 宋无涯一张口，两人就愣住了，他们吃惊的看着眼前的宋无涯，这脸色都变了。两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好好好，我这就去通报。”其中一名家丁，当即连连说道，转身便往里边跑去。 另一名家丁见状，也是错愕不已，看着身旁的人跑了进去，他这慌了神，急忙跑下去拉着两人的马车说道：“两位大人在这里稍等，小的先把马车放倒后院。” 这两人突然的转变，就连白卓都有些迷糊了，他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发生，不由得苦笑了起来。 “这两个小子也太不给我面子了，我说话的时候一点动静都没有，你这么一说，都吓成这个模样了。”白卓吃惊的看着。 宋无涯微微笑着，看着白卓说道：“说话一定要有效果才行。这叫什么？这叫做狐假虎威。虽然咱俩没什么身份，但这么一说。他们两人就懵逼了，咱敢摆这么大的谱，那他们怎么也得掂量一下咱们的身份不是吗？” “说得也是，这效果还真不错，我的学着点。”白卓笑着点头。 如果刚才宋无涯不阻拦的话，任由白卓那么一说，这两个家丁，估计也未必会看在司徒易的面子上让他们两人进去。毕竟人家徐员外做过的官职，可不是一个松江知府所能够比得了的。 不多时的功夫，司徒易便跟着那家丁急匆匆的出来了，他一眼瞧见了门外站着的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当即笑着喊道：“哎呀！无涯、白卓，你们怎么才来啊？” 司徒易这话一出口，那热情的模样，顿时吓坏了身旁的那名家丁。他脸上还神情，可见对刚才的事情还心有余悸，心想好在急忙禀报了，不然今天这事情可算是麻烦了。 他笑着冲宋无涯和白卓两人躬身点了点头，宋无涯也回了一礼，跟着司徒易走了进去。 他们三人刚刚一走，刚刚送马车那家丁也回来了。看到同伴回来，先前带着司徒易过来的家丁当即大骂：“你去哪里了？刚才就这样把两位大人扔在这里不管了？” “我刚才听人家那话，心里害怕，赶忙替他们把马车送到了后院。这两位公子什么身份啊？”那送马车的家丁吃惊的说着，看着自己的同伴急忙想要搞清楚这两人的身份。 那家丁回头看了一眼，这才压着声音紧张兮兮道：“好在咱们没有太过分，就连知府大人都对两人客客气气的，你说什么身份？” 第66章 赏花赋诗 “哎呀！吓死我了！他们没有说要把我们怎么样吗？”另一名家丁拍着胸口，额头上的冷汗都流下来了。 “呼！刚才我也吓坏了。不过这两位公子，显然不是平常的人，哪里会和我们这种小人物计较，刚才还冲我笑着点了点头呢！” “那就好，那就好。” 司徒易带着两人直接进入了厅堂，此时正是下午时分，上午宾客聚齐之后，招待了午饭，众人稍作休息之后，这才开始了百花会。 “诸位！大家尽情在此地观赏，旁边都备好了纸墨，大家可以挥毫泼墨，再次尽情吟诗作乐。”徐员外倒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神情端庄，一副不凡之相。 一时间，他这话一出口，周遭的人尽情的开始观赏起来。 却见徐员外径直来到了司徒易身旁，他目光落在宋无涯和白卓两人身上，当即笑盈盈的说道：“司徒大人的这两位贤侄，相貌堂堂器宇轩昂，一看便是人中之龙啊。不知道两位贤侄，可有雅兴，为大家就我这百花会赋诗一首？” “在场诸位，都是显贵之人，晚辈就不献丑了。”宋无涯当即推脱，他哪里会赋诗啊，让他唱个流行歌曲这还凑合。 一听这话，徐员外丝毫不以为然，一摆手又道：“贤侄此言差矣，这共同赏花以诗会友，哪来的献丑直说。再说，老夫为了尽兴，特意拿出一对玉鸳鸯作为彩头，年轻男女之中，各选出一人，以此物来牵线，说不定还能促成一对佳偶。贤侄正是意气奋发之时，可不能错过这等机会啊！” 这徐员外，几番劝说，宋无涯还真是不知道该如何拒绝了。他脑海里略微思索道：“看来这是躲不过了，得想想看，有没有什么古诗可以拿来用用。这唐诗宋词恐怕是不行了，毕竟之前的年代，他们可都是知道的。如今自己拿出来用，那可就不是献丑了，而是丢人了！” 可是这大家都熟悉唐诗宋词，但是这明清的诗句，就很少了。宋无涯绞进了脑汁，也不是一下子能想出来的。 众人此刻一脸期待的看着宋无涯，都等着他此刻吟诗一首呢。他皱眉思索了，看着眼前的菊花，抬头看了看远处已经渐渐显露的晚霞，当即心中就有了诗句。 “秋霜造就菊城花，不尽风流写晚霞。信手拈来无意句，天生韵味入千家。” 一首诗张口即来，周围人听的是连连点头，许久之后这才拍手叫绝。 那徐员外更是拍手称赞道：“好！好！好诗！贤侄果然不同凡响啊。” 可是，就在他这称赞的话说出来之后，却见人群中走出一位翩翩公子来。 他手摇着折扇，却摇头笑道：“诗是好诗，不过这位作诗的公子，只怕未必是应景而生的吧。这徐员外的庄园可不是城啊！” “赵公子，何必计较这些呢？”徐员外一听，当即眼珠子一转，立刻笑着打了个哈哈。 不过，那赵公子可未必会就此罢休，而宋无涯自然也不会就此示弱，他笑着说道：“谁人不知道徐员外爱花，这满院子争奇斗艳的菊花如此之多，难道不像是将松江所有的菊花都聚集在这里了吗？” 宋无涯这般解释，徐员外自然高兴不已，毕竟难得有人对他的花如此称赞。那赵公子也顿时没了话说，他本意不过是想要用这字里行间的漏洞，想要让一张口就出尽了风头的宋无涯出出丑而已。 这诗句可谓是妙，诗句的意思也非常的明了。大体的意思就是，一场秋霜过后，城里所有的句话都盛开了，在晚霞的映照下，句话有着无尽的美艳。而我这随口一说的诗句，也无法表达出句话那独特的韵味，因为菊花的韵味早已经进入了千家万户被人熟知了。 不仅是一首好诗，也从未体现出了宋无涯这谦虚的品质来。 这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插曲而已，赏花会继续进行着，周围的人们也开始吟诗作乐。而刚刚宋无涯的诗句，也早已被一旁的白卓，挥毫泼墨潇潇洒洒的写了下来。 还不等墨迹干了，便拿到了众人的面前来。那徐员外瞧着，顿时欣喜不已，大加称赞：“贤侄真是写得一手好字啊！这好诗配上这等的好字，可真乃是绝品。就这么一手诗，少说也能卖上百两白银，老夫愿以百两纹银买下这幅墨宝。不知贤侄意下如何？” 没想到，就是这么几个字，徐员外竟然要用百两白银买下，白卓顿时吃惊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听着这话，一旁的宋无涯却微微一笑：“徐员外这话就见外了。俗话说得好，知音难觅，我二人这一首诗拿到街上，只怕是分文不值。难得徐员外这样喜欢，这幅字就送给您了。” 本来吃惊不已的白卓，正要答应下来这样的好事，没想到还没等他张口，宋无涯竟然直接就送了出去。 这让他心痛不已啊，那可是百两纹银啊，要是换做平日，他不知道要赚上多少年才能得到的。可是宋无涯的话已经说出去了，他总不能在这个时候驳了宋无涯的面子，当即笑着应和道：“无涯说的是，难得员外喜欢，就送给您了。” “真的？”徐员外那神情惊喜不已，左右看着两人，当即笑着说道：“两位贤侄这等品质，可真是让人佩服啊。那老夫就却之不恭了。” 说罢，徐员外招呼下人拿去了诗句，吩咐立刻装裱起来。 整整一个时辰，眼看着天色已晚，这赏花会这才结束。徐员外自然还有其他的安排，这晚宴自然是少不了的，而且那一对玉鸳鸯也被拿了出来。 “今日诸位青年才俊，在我这小小的庄园里，赋诗作乐。老夫之前早已说过，将这一对玉鸳鸯作为彩头。通过我们诸位评选，决定出了这对玉鸳鸯的所属。” 最激动人心的时刻到了，所有年轻一辈的男女都看着那一对玉鸳鸯，心里美滋滋的。这玉鸳鸯不仅仅是价值不菲，能够因此可与在场的某一位达官显贵的子女能够成了这鸳鸯之意，可比这鸳鸯的价值高的许多。 所有人期盼着接下来，徐员外说出来的这两个人之中，有一个人是自己，而另一个是自己心仪的女子。 “今日我们的才男俊女便是，松江知府司徒大人的贤侄宋无涯公子，以及松江富商唐掌柜的掌上明珠，唐悠然小姐。” 一时间众人哗然，所有人都纷纷注视着周围，想要看看这两人究竟是什么人。明显看得出，他们此刻脸上那失望的神情，别提有多么的难看了。 宋无涯当即笑着起身，走上了台去。在人群之后，一绿衣少女款款走来，那大家闺秀的风范着实让所有男人为之倾倒，绝色的容颜一瞬间就俘获了宋无涯的心。 台下看着的白卓，羡慕不已的赞叹着。可是在他身旁的司徒雯，此刻却没有什么好脸色，双手狠狠的缠绕着手中的手帕，撅着嘴满脸的不开心。 虽说平日里，她对宋无涯可是百般的看不惯，可是真到了此刻要让宋无涯和其他的女子结上这鸳鸯之缘，她心里哪能看得开。一时间醋意浓浓的司徒雯，转身拉着小环便离开了这里。 “两位可真是郎才女貌啊！真是佳偶天成，这一对玉鸳鸯就赠于你们了。两位若真能结了这鸳鸯之缘，也算的上是我这个老头子做的一桩美事了。”徐员外笑着将那一对鸳鸯分送道两人手里。 宋无涯当即结果，客气的点了点头，将目光放在了一旁的唐悠然身上了。那唐悠然也是一样，娇羞的偷眼瞧着宋无涯，可见对宋无涯也是分外的满意。 两人说罢走了下去，唐悠然跟在宋无涯身旁，低声说道：“宋公子可愿与小女一同赏月吗？” 美人相邀，宋无涯哪能有拒绝之意。可是如今的他不必以往，却微微笑了笑，将手中的玉鸳鸯拿了出来，递到那唐悠然面前说道：“唐小姐，在下惭愧，我已有婚约在身，恐怕不能与小姐你结这鸳鸯之缘了。这只鸳鸯就送给小姐，望你能将它送给自己的如意郎君。” 宋无涯这话一出口，在场顿时哗然，谁也没想到他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这唐小姐何等的身份，何等的美貌，是无数男人争相争夺的女子，可是宋无涯竟然就这样拒绝了。 一时间，唐悠然脸上流露出失望之色，可是她也明白宋无涯此举。当即伸手接过了那玉鸳鸯，拿在了手中，犹豫了一下说道：“悠然多谢公子好意，只是想要找到公子这般的如意郎君，只怕会很难。” 如此的一句话，便已经表达了唐悠然对宋无涯的情谊，可见她也是一眼就看中了宋无涯。奈何宋无涯的一句话，却让她心中落了空。 没办法，虽说在古代这三妻四妾实属正常，可宋无涯却不愿意这样去做。他只好摇了摇头，转身离去了。 第67章 争风吃醋 这步子刚刚到了门口，宋无涯一只脚刚刚抬起，还没迈出去，身后便有人冷言说道：“宋公子说这话，未免有些太没有风度了吧？再怎么说，悠然也是一位女子，你这样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拒绝了她的好意，未免太不给人情面了吧？” 宋无涯立刻停下了脚步，转身回头看向身后。这人还是个熟面孔，竟然就是今日在花园质疑过宋无涯诗作的赵公子。 “赵公子，这话说得也对也不对。若是我不干干脆脆说明清楚的话，而是畏首畏尾，却反而会让唐小姐觉得我对她也有钟情之意。那样的话，只会产生误会，造成更加不必要的麻烦。”宋无涯当即说明自己的意思，毕竟他这么说也只是想要彻底断了他们两人这鸳鸯之缘，免得滋生事端。 “你……”赵公子的脸色越发的阴沉了，指着宋无涯咬牙切齿的说不出话来。 而唐悠然却掩面疾走，自宋无涯身旁离开了这里。周遭众人纷纷看着这一幕，自然评头论足起来。而作为主人的徐员外，看着这尴尬的一幕，当即走上前来，站到了两人身旁。 “两位贤侄，何必如此争吵呢！无涯说得没错，这种事情就得干错。先前老夫也说过了，有没有缘分，就看他们自己了。虽然说，考虑的有些欠妥，可悠然怎么说也是大家闺秀，自然也会明白无涯的。” 徐员外的一句话，算是化解了这件事情。不过那赵公子看向宋无涯的目光，依旧非常的阴沉，之中好像还带着一些恶毒。 不过，宋无涯并不理会这些，当先走了出去。不过他前脚出门，这后脚就有人议论了起来。 “哼！这位宋公子未免也太过猖狂了一些吧？不就是做了首诗吗？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说得没错，我们在场的哪一位，轮才华与容貌都不属于他。” “哼！不就是仗着知府司徒大人撑腰吗？” “嘿嘿！你这话说得倒是没错。你没看到司徒大人身旁跟这个小姐吗？想必就是他说的婚约在身了，没了司徒大人这道护身符，他狗屁不是，自然不敢丢了这个庇护了。” “我看算了，咱们也别议论他了，喝酒喝酒。” 一干少年竟然连番说出这样的话，对宋无涯很是瞧不起的样子，可想而知宋无涯这一下子成了什么，都没有一个像样的人缘了。 反正这些公子哥小姐之类的，与宋无涯本就不是同路的人，他也不在乎这些人对他的看法。更何况，他本就没有做错什么，无非是这些人的嫉妒心作祟罢了。 白卓在一旁听着，心里自然不是滋味，他想要替宋无涯鸣个不平，只是他这寡不敌众，实在是斗不过这些人，索性也只好无奈作罢了。 外边的月色正美，宋无涯转身离开之后，在这周遭漫无目的的晃悠着，实在是没个去处。毕竟他只是个客人，也不好在人家这庭院里到处乱走，免得惹人讨厌。 “无涯兄，等等我。”白卓再身后追着跑了出来，看着宋无涯在这里悠闲散着步，当即无奈的摇头说道：“我说无涯兄，你还真是好雅兴啊！刚才你那一番话，可算是惹了众嫌，这但凡是个人都对你有些看法。” 宋无涯无奈的摇着头，他倒是没有想到，自己一下子会成为别人嘴上的谈论。 “那我能有什么办法？嘴长在他们的身上，我哪里管得了啊。”宋无涯笑着说道，管他别人怎么说，自己做自己的就是了。 白卓走了过来，看着这庭院里空空荡荡的一人，当即问道：“你没有去看看那唐小姐吗？刚才看她颜面而走，别一时想不开啊！” “不至于这样严重吧？”白卓的话立刻让宋无涯心里担心了起来。 白卓却煞有介事的说道：“怎么没有这么严重，毕竟人唐小姐乃是大家闺秀，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啊！尤其是这样的大小姐，那可是娇贵的很，受不了一点点的委屈，更何况这女子心性本就脆弱，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被白卓这么一说，宋无涯这心里还真是有些七上八下的。他捉摸了一下，感觉白卓说得虽然有些严重，但不无道理，毕竟这古代的女子和现代的可不同。在这个没有女权的社会环境下，女人所讲究的那些，足以让她们为了一件现代社会看似微不足道的事情，而付出宝贵的生命。 一下子，宋无涯着急起来，立刻对白卓说道：“白兄，你提醒的是啊，咱们赶紧过去看看，别这傻丫头真的会想不开。” 看到宋无涯这个担心的样子，白卓自然也不会在一旁看他的笑话，再怎么说这都不是一件小事，必须严谨对待。白卓方才离开的时候，瞧见了那唐小姐离去的方向，当即便带着宋无涯直奔而去。 “无涯兄，即便是要与唐小姐撇清关系，大可以私下去说，这样也能顾及到对方的面子不是吗？”显然对于刚才宋无涯的做法，白卓虽然赞成，但却不怎么满意。 这庄园非常的大，白卓刚才不过是看了个方位而已，此刻眼瞅着周遭却看不到人影。 “奇怪了，刚刚明明向着这个方向走了，怎么就找不到人了呢？”白卓疑惑的说着，同时不忘继续找着。 “咦！那里……好像不是。”宋无涯扭头寻找之中，却见一处亭台之中看到一个人影，但是仔细一看，却并不是唐悠然，而是一个男的。 那身影宋无涯只觉得有些熟悉，却不知道是谁，他当即招呼了白卓一下，向着那边走去。 临近了便听到那边的对话，确实是个认识的人，正是刚才那个赵公子。 “悠然，你别理会那个乡巴佬，他一定是觉得配不上你，所以才那么说的，无非是想要点面子而已。我早打听过了，他什么也不是，就是一个穷光蛋。要不是靠着知府，他连街头的乞丐都不如。” 那赵公子嘴里说着，宋无涯与白卓两人这才看到他站在唐悠然身旁，对宋无涯的身份大为贬低。可偏偏他这话还真就有效果，那低声抽泣的唐悠然噗呲一声掩嘴笑了起来。看样子，刚才这唐悠然大小姐，还真是因为宋无涯的话，而感到了丢脸，此刻在这赵公子的一番恶毒的话之下，反倒是转为了欢喜。 看到这样的一幕，虽然这赵公子的所作所为让宋无涯不耻，可是不管怎么说，唐悠然此刻的模样，怕是已经没事了，用不着担心什么了。 “我们走吧。”宋无涯当即便对白卓说道。 白卓一听愣住了，他指着远处那道身影，当即破口大骂：“无涯兄，这小子这样骂你，难道你就一点都不生气？” 这倒是，被人骂成这般模样，可以说是狗血淋头，可是宋无涯脸上竟然没有丝毫的表情，好像完全没听到一样。这样的事情，就连这个文弱书生白卓都看不下去了。 即便是他这样说，宋无涯依旧是一脸的笑容，摆了摆手，示意无妨。 宋无涯当即转身，这一转过身来，还没走上两步，就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你眼瞎了吗？”宋无涯还未说话，来人便立刻怒气冲冲的喊了一句。 一听这话，宋无涯和白卓两人都愣了，竟然还是个女子，这么大的脾气，在这个讲究三从四德的封建社会中，还真是难得。 “喂！小姐！我也是无心之举，我这一转身，实在是想不到你就在我身后啊。”宋无涯无奈的说道，他也不愿意和一个女孩争执什么，便自己认了错。 这小姐的嗓门实在是太大了，远处的唐悠然和那个赵公子，也自然听见了，两人顿时向着这里看来。 在宋无涯身前的这位姑娘，正要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她的目光立刻注意到了在宋无涯他们身后远处的两人来。 “喂！赵太和。”那姑娘愤怒的吼叫起来，那双眼睛仿佛冒出了火焰一般。就连在她眼前的宋无涯，看着心中都生出一阵惧意。更别说白卓了，已经向后退了好几步了。 宋无涯当即给面前这位小姐让出了路来，同时转身向着远处看去。却见到之前与他争锋相对的赵公子，此刻竟然一脸惧意，拉着唐悠然便急匆匆的向着远处而去。 “这位小姐，那赵公子可是你的心上人？”宋无涯看着眼前这女子，脸上满是愤怒，那神情模样，怎么看都是因为吃醋而愤怒的。 他这话刚一问出，那小姐立刻瞪了他一眼，恶狠狠说道：“关你什么事儿？” 本来想要关心一下这个小姐，好让她消消气，不必要这样愤怒，可谁知道这话刚刚说出来，就直接碰了钉子，热脸贴在了冷屁股上。 白卓可是看不下去了，当即上前拉着宋无涯就走。 “无涯兄，我看你没事干就早点回去休息吧。被在这里瞎转悠了，要是让司徒小姐看到了，只怕不好交代啊。” 第68章 奇怪的画 “说得也是，我还是回去谁家吧。”宋无涯笑着点了点头，他看眼前这小姐的模样，也根本用不着他关心，索性还是回去的好。 说了这话，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当即就往前走去，没想到眼前这女子竟然也气冲冲的转身就走。 两人无奈的相视一笑，就此离开。这徐员外早已经为所有人都准备好了住处，两人刚刚来到先前的地方，便看到有仆人招呼两人休息。 清凉的秋夜，让宋无涯睡得非常的踏实，尤其是在这松软的被褥之中，更是舍不得离开，一大早他还想多睡一会就被白卓急匆匆的给叫醒了。 “无涯兄，快开门，快开门！” 听到门外传来白卓急促的喊声，宋无涯揉着惺忪的睡眼，无奈的起身下床给白卓打开了房门。 “快走，出大事了！”白卓也不看看宋无涯此刻身上穿着的衣服，就拉着他往外边走。 一听这话，宋无涯顿时清醒了过来，白卓的样子绝对不是开玩笑，看来是真的出事了。当即宋无涯睁开了白卓的手说道：“白兄，稍微等我一下，我穿好衣服就来。” “你快点。”白卓还是催促着。 宋无涯见状，当即一变穿着衣服，一边问道：“究竟出了什么事情，你快说说看。” “唐小姐死了！”白卓紧皱着眉头说道。 “什么？”宋无涯一听这话，顿时懵了，昨天还好好地，怎么今天就死了呢？他心里疑惑着，心想着唐悠然的死该不会真的和他有关系吧，当即急忙向白卓询问：“怎么死的？不会是自杀吧？” “不是，是被人奸杀的！”白卓低着头说道，显然他对于唐悠然的死，也感到悲愤。 这百花山庄，本来还是一片祥和，谁知道这仅仅是一个晚上的时间，具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宋无涯赶忙穿好了衣服，就跟着白卓向着案发的现场而去。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昨夜徐员外特地安排男女房客分开而住，就是怕有人喝了酒生出歹意。没想到最终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而且还是来此赏花的小姐之中，最为引人瞩目的一位。 唐悠然昨晚的住房外，已经被人围的是水泄不通了。宋无涯和白卓两人挤到了人群之前，却看到房门已经被人把手，不让人随便进去。 “叔叔。”既然发生了敏感，宋无涯自然清楚，司徒易一定就在里边，他当即大声喊了一句，好让司徒易听到自己的声音，让他进去。 果然，他这么一喊，司徒易从房中出来，看着人群中的宋无涯冲着两旁的人摆了摆手说道：“让他们两人进来。” “凭什么！我们进去就是对唐小姐的不敬，他们进去就没事？”谁知道，司徒易这一番举动，却惹来了别人的不满。 一听这话，宋无涯只管低着头进去，可不想理会这些人。要知道，这种事情是没办法解释的。司徒易也皱起了眉头，但是这种事情必须要给他们一个交代，不然的话还真的是有些说不过去。 “诸位稍安勿躁，他与你们不同。无涯，已经破过不少奇案，所以我需要他的帮助，才能解决这个棘手的案子。”司徒易只能如此官方的向人们解释，毕竟他不可能说宋无涯是官府的人吧？毕竟他没有任何官职在身。 此刻宋无涯已经到了门口，可是那些人依旧还是有些不依不饶的，毕竟在昨天晚宴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对宋无涯没有什么好脸色了，今天出现这样的情况，自然不会让这宋无涯再出风头。 “叔叔！他们不过是一些纨绔子弟罢了，整日不学无术，也不懂的人情是故。你是知府，话说的难听点，何必跟他们解释这些。如若强闯的话，一律拿下就是。”宋无涯冷冷的回头看着这些公子小姐。 这话令那些公子小姐错愕不已，而让司徒易却略显尴尬。毕竟这知府大人是他，他在这里和这些毛孩子解释这些，听着确实是让人觉得有些可笑。毕竟，这官府的事情，他们这些平民是不需要过问的。 这下子，却更加的让这些人心里不舒服了，怎么说这些公子小姐，可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哪里肯受宋无涯这种欺辱。 “赵太和呢？去哪了？”宋无涯这才注意到，在这群人之中没有赵太和的身影。 本来还在计算着刚才的事情呢，宋无涯这么一说，那些人纷纷看向周围，这么一看才发现，还真的没有看到赵太和。 “咦！这可真是奇怪了，这赵太和追求唐悠然小姐，那可是众人皆知的事情。怎么唐小姐出了这种事情，他却不见了踪影？” “哎！这也是情理之中的。毕竟若是你的心上人被人这般侮辱杀害，你能接受看到这一幕吗？” “说得也是，哎真是可惜了。” “你么那这些人，太过矫情。依我看来，那赵太和恐怕就是杀害唐小姐的凶手。” “我们矫情，你有什么证据，别在这里随意的污蔑别人。” 一个赵太和没有出现，反倒是让这里的所有人都争吵了起来。宋无涯皱眉听着，他们这些判断，也未必没用。至少从中他听到了一个重要的消息，那就是这赵太和一直爱慕唐悠然，而且宋无涯和白卓两人昨天夜里也真真切切的看看到了赵太和和唐悠然在一起。 “叔叔，昨夜我和白卓曾见过晚宴之后，赵太和和唐悠然在一起，他确实有嫌疑，现在无比要把他找到才行。即便他不是凶手，也可以从他的嘴里问出昨天夜里唐悠然的行程。”宋无涯立刻把昨天所见的事情告诉了司徒易，同时他犹豫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我想，应该对山庄里的所有人，录一份口供，让他们说明清楚昨天夜里的去向。” “嗯！所有人就不必了吧，只记录男的就好了。”司徒易点头说道。 宋无涯心中不由得暗笑，却是记录男的就够了。 “为什么只记录男的？难道女的就杀不了人了吗？” 司徒易这话刚刚说完，人群中就有人大声喊了起来。 他这话一说出来，顿时引来了不少人偷偷的耻笑。那人还一脸的错愕，还没有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呢。 有个好心的公子，没好气的给他解释道：“这位朋友，这普天之下，从古到今，你何时听闻过女人奸杀女人奇异之事？” “这……”那人这才明悟，当即羞红了脸，不再多说半句，低头挤到了人群的后边。 宋无涯没有继续理会这些，他说着走进了屋中。进入屋内，他便从门前仔细的查看了起来。 “这房门可是开着的？”宋无涯当即问了一句。 司徒易点头说道：“是开着的，是庄园内的一名丫鬟清早前来服侍唐小姐，发现了她被人奸杀在屋中。” “那这门前的脚印看来是没有任何的用处了。”宋无涯无奈的说道，这案发现场的保护几位重要，很多案子完全可以从这些蛛丝马迹之中发掘出来。 可是，在这古代，这些东西根本不被人重视，这凶手可能残留下来的脚印，却没有乐用处。 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到，弥漫了开来。宋无涯抬头一瞧，当即便看到了那里屋桌子北边的墙上，溅了大量的血迹。 屋内的脚印也同样凌乱，全都是那些进入屋中的人留下的。这其中多数恐怕是司徒易的了，不过即便是如此，宋无涯还是小心翼翼的避开了那些脚印。他没有着急着去查看那些血迹，反而是看着周围的摆设，却发现没有一丝的杂乱。 直到观察完了这些之后，他这才慢慢靠近了过去，看着墙上那大片的血迹。 “无涯兄，怎么这血迹像是一副画呢？”白卓皱眉上下左右打量着墙上的血迹。 本来宋无涯还没觉得，他这么一说，宋无涯再仔细一看，还真是像是一幅画。而且其中的内容还非常的明显，就好像是这庄园中的菊花一样，大片的花朵聚集在一起，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全都有。 “难道这是凶手故意留下来的？”宋无涯看着这幅鲜血所绘的画面，疑惑不已。 他办案这么多年，从未遇到过有凶手故意留下什么线索给他的。而今天看到的这个，却颠覆了他对凶手的认同。如此做法的目的，谁也说不清楚，但是最有可能的一点，那就是凶手故施疑云，好引导他们走向错误的方向，从而给自己留下足够摆脱嫌疑的时间。 宋无涯仔细琢磨了一番，却怎么也看不出这其中有何玄机，只好对白卓说道：“白兄，将这血画拓下来，之后再研究这其中究竟有什么样的玄机。” 交代了这话之后，宋无涯这才来到了唐小姐尸体的旁边，他看着躺在床上已经冰凉的尸体，没有擅自去动，而是仔细的查看了起来。他一眼就看到了一个令他觉得奇怪的地方，那就是这唐小姐的床铺非常的整洁，纳看起来貌似不整的衣衫，竟然连胸襟都没有敞开。 第69章 凶手失踪 “这还真是奇怪了！”宋无涯皱着眉头，看着床上的尸体。 这尸体所表现出来古怪的地方还真是不少，宋无涯左看右看，怎么看都觉得不对劲。 尸体的衣服整洁，没有半点血迹不说，在生前遭到这样的屈辱，可是上身的衣服确实好端端的，只是有少许凌乱，却没有被撕扯开来。这可是之前不常见的，没有一个凶手会着重侵犯死者一个地方的。 而且死者就连头发都没有乱掉，红唇非常的鲜艳，没有一点被涂抹开的痕迹。 “怎么就奇怪了？”司徒易看着宋无涯，也跟着又看了看尸体，当即问了一句。 宋无涯立刻转身指向墙上的大片血迹说道：“这里留下了这么多的鲜血，可是这唐小姐却是被人掐死的。而且凶手生前对他进行了侵犯，可是这上身的衣服和头发都没有凌乱，这难道不奇怪吗？” 宋无涯这般一解释，司徒易当即点头不已。死者唐小姐的下体暴露在他们面前，宋无涯低头查看起来：“还有！唐小姐被人侮辱，因为破贞流出的血液，却没有一丁点的凌乱，而且只有这么一点点。滴落在床上的地方，也只有那么几滴，这也不符合常理啊。” 听闻这话的司徒易，当即咳嗽了两声说道：“咳咳！这个叔叔就不在行了。你这小子以往整日待在花丛中，见解还真是深刻啊！” “咳咳！”认真查看尸体身上细节的宋无涯，正要继续把他觉得疑惑的地方说出来，没想到这还没等他张口，就被司徒易这一番话给噎住了，顿时尴尬不已。“叔叔，你这话就不对了。我这是用极其专业的角度来看待的，和我之前是不是万花丛中过可是没有多少关系的。” “怎么没关系？我和你婶婶……算了，还是不说这个了，你继续说就是了。”司徒易也来劲了，正要和宋无涯辩驳一番，差点就把这夫妻的房中之密给说出来，那可是绝对的隐私，也是羞于向外人提起的事情啊。 宋无涯无奈的耸了耸肩，这算什么事情啊，他说着就伸手向着尸体过去。 “嘿！小子，你这是想干什么？”司徒易看见，立刻大声喊了一句。 可宋无涯并没有就此停止，直接就就把手伸过去了，同时不忘解释道：“还能干嘛？当然是检查尸体了。咦！不对，这里边怎么什么都没有？” “有东西才怪了！没东西才正常，你想里边有什么？还能给你长出根黄瓜吗？”司徒易听了就来气，没好气的说道。他本来还好好地，可宋无涯这么一来，却让他拉下了脸来。 宋无涯还没察觉到呢，司徒易这分明就是为他的侄女鸣不平呢，毕竟宋无涯这小子可是他定下的侄女婿，现在当着他的面做这种事情，这他怎么能看着舒服呢。 “叔叔！你话可不要乱说啊！什么黄瓜不黄瓜的！我是说唐小姐的身体里，没有留下男人的子孙啊！”宋无涯完全就没想明白，这司徒易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变了脸呢。 不过，他说的这点，倒是让司徒易再次认真了起来。皱眉猜测道：“莫非，凶兽一边做那禽兽之举的时候，一边掐着唐小姐的脖子，却失手掐死了他，从而也就在害怕之下而停了下来？” “这倒是很有可能！但又不太可能！” 宋无涯一边认同，却一边又否决，他仔细的思索了一番后说道：“俗话说，一心不能二用。凶手真要是这么干的话，那他哪来那么大的力气，让唐小姐没办法挣扎呢？” “你怎么就知道她没挣扎？”司徒易看着凌乱的衣服说道：“这不是正好也解释了，为什么，唐小姐的衣服只有下边被撕扯开了吗？” “不对！如果是这样的话，凶手必定会用手撕开衣服，那他就没办法掐着唐小姐的脖子了。唐小姐完全可以呼救和挣扎，可是从尸体上看来，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司徒易的这个说法，也被宋无涯给否决了，他说的没错，这样的话就太奇怪了。毕竟昨天就连临近的屋子，也没有听到这里传来什么惨叫，以及打斗的声音。 “照你这么说，难道是在唐小姐死了之后，凶手才对她的尸体，行的兽语？”司徒易已经惊讶的瞪大了眼珠子。 这等事情，别说是他了，就是宋无涯这么多年也没有听说过的案子了。此刻宋无涯起身慢慢将唐悠然的尸体翻转过来，立刻就发现了在她的后肩处有一处刀口，伤口的鲜血已经凝固，可是床铺上却并没有多少鲜血。 “伤口在这里！” 宋无涯翻开那被刀切开的衣服，查看那刀口的情形，却让他更加的疑惑了。这伤口怎么看都觉得不对劲，而且这无端的出现这样一处不致命的伤口又是何故？而且周围还没有多好血迹，这就让宋无涯更加疑惑了。 这一次的案子，所透露出来的疑点实在是太令人匪夷所思了。墙壁上分明留下了大片的鲜血，可是死者身上的伤口处却并没有多少鲜血。 “我明白了！”宋无涯思索了一番，终于想明白了这其中的缘由。他当即便对司徒易解释道：“这一处伤口，应该是凶手为了在墙壁上留下这幅画，才留下的。” “说得没错！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的通这墙壁上的鲜血。”司徒易当即点头称赞，宋无涯将这看似疑惑的一点，直接就解开了。不过，在司徒易看来，凶手这么做的目的却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只是，这凶手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呢？难道会是向我们示威吗？” “很有可能！我们前时间的案子，可是发现了无量教的踪影。我们追缴了官银，还让他们在这里的据点毁灭，他们对我们可谓是恨之入骨吧？难道是他们故意做出这样的一个杀人现场，而像我们报复吗？” 就连宋无涯也是这么想的，因为他发现除了这样的解释之外，好像还真的没办法解释清楚了。但是，如果真的是无量教干的好事的话，那反倒是有机会让宋无涯把他们抓出来了。 “叔叔！要真是他们做的话，那他们来的正好，说不定这一次我们能把这个罪恶的诅咒，一把给揪出来。” 虽然说无故伤了唐小姐一条性命，可是却想到有机会能把那个手上沾了不知道多少人鲜血的无量教揪出来，也算是一件好事了。 “我已经吩咐下去了，这山庄内的所有人都不得擅自离开，必须要清点人数之后，将他们一一登记在册，然后再做定夺。如今，这山庄内的所有人都有嫌疑，包括我们这些人。”司徒易点头说了自己的安排。 对于他的那排宋无涯自然没有话说，这一点司徒易做的很对，这里的所有人都可能是凶手，不能放过任何一个人。这可比起他们在萧山的时候，那个包捕头直接把于寡妇客栈内的房客都给放走的事情，可要严谨不少啊。 说起了嫌疑，宋无涯这才又想到了一件事情，刚才他就已经说了，这最要紧的人物，就是昨天晚上和唐悠然小姐在一起的那个赵太和。当即宋无涯立刻对司徒易说道：“叔叔！昨天我和白卓两人，以及另外一位我不认识的小姐见到，唐小姐昨晚的时候，可是和赵太和在一起的。现在务必要找到赵太和问个清楚才行，目前看来她的嫌疑还是最大的。” “来人，立刻给我去把赵太和找来。”司徒易大声的向门外的人吩咐道。 这里并无官差，他也只是吩咐这庄园里的下人而已。如今，已经有人前往松江知府调配人手了，仵作也会很快赶来，到时候就能知道这唐小姐尸体的状况了。 此时，白卓也将那墙上鲜血留下来的画作临摹了下来。他递给了宋无涯，宋无涯看着这幅画，却皱起了眉头来。 “白兄，依你之见，这画是什么内容？” “无涯兄！这可就把我难住了，虽然我对绘画也有所研究。可是这幅画里的内容，我却怎么都看不明白。我看一定是那凶手做完了画之后，这鲜血还在流动，所有成了现在这幅模样。不过，不管怎么说，这画还是不会失去它原本的模样的。我们不妨多找些人来问问，说不定会有识得这化作的人呢？” 白卓虽然看不出这画中的内容，但是却也给了宋无涯一个方向。他说的没错，遇到这种事情，不是一个人两个人就能够解决的，集思广益才是最好的办法。俗话说得好，三人行必有我师，别的人总会有在你之上的长处的。 “说得没错！咱们这就拿出去让外边的这些人看看，看他们有没有什么高见。”宋无涯说着走到了房门前，而司徒易就在这里，他立刻拿着化作展示给了司徒易。 司徒易皱眉看了许久，最终却还是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实在是看不出来。 第70章 死后一刀 三人当即出了房门，封锁了现场，告诫那些下人不可让任何人进入。 站在门前的三人，看着面前站着的这些人，立刻展出了那幅画。 “我说宋公子啊！你这进去把唐小姐的尸体可是看了个仔仔细细，估计每一寸皮肤上的每一根毛发都看清楚了。不知道你可否知道了凶手是谁？” 谁知道，这些人根本不理会宋无涯的用意，直接一脸鄙夷的看着宋无涯大声的询问了起来。 周围顿时发出一阵哄笑，宋无涯的脸色立刻铁青了起来。白卓是看不下去了，指着那位公子就冷冷说道：“这位公子，如果你觉得无涯兄这断案的本事不怎么样的话？不妨你来找找这真凶如何？” “哼！别在这里用话激我。你以为这天底下的聪明人就你们两个吗？我刘某人一样可以！”那公子哥当即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挺着胸膛就走到了两人的面前。 狠狠的瞪了两人一眼，冲着司徒易便施礼道：“司徒大人，您也听到了。在下不才，也愿意帮助你找到那杀害唐小姐的真凶。也好让唐小姐能够早日安息。” 司徒易哪里会理会这种事情，他刚才一听白卓那话就来气，这无端生什么事儿啊！这要是再把这些家伙掺和进来，这唐悠然的父母，非得让他不得安宁才是。 当即他正要拒绝，却不想白卓又冷冷说道：“不过，这位公子。咱们丑话可要说道前头，若是你只是抱着邪念才进去的话，到时候没找到真凶不说，还辱了唐小姐的名节。你可要为唐小姐守灵三年！你可答应？” “你说什么？守灵三年！你当本公子闲的啊！我还要娶媳妇生孩子呢！”那公子哥一听白卓这话，脸都绿了，立刻就破口大骂了起来，哪里还想着再进去。不过他这气话说完了之后，指着白卓和宋无涯两人的鼻子嚷嚷道：“那你们两个呢？你们两个就没事了吗？要是你们找不到真凶，你们去给唐小姐守灵三年！” “好！”宋无涯大声喊道：“我可以答应你！” 他很干脆的就答应了这件事情，不过他可不会白白就这样答应这种条件。他话锋一转，又向那公子哥说道：“如果，我若是找到了凶手，那又该如何？” “那……那就算你本事大！我佩服你还不行吗？”那公子哥一愣，犹豫了一下这才说道。 听了这话的宋无涯，立刻耷拉着脸说道：“哼！白白浪费了我的口舌，原来只是个三岁毛孩而已。” “你骂谁是三岁毛孩呢？”即便是傻子也听得出来宋无涯这话不是什么好话，那公子哥顿时就怒了，捋着袖子就向宋无涯扬起了拳头。 “你让我答应你自己不敢答应的条件，你倒是好，一句话就了事了。这不是三岁孩子闹着玩，还是什么？说你三岁，那也是我给你父母的脸面。不然我就之言说你是个废物了！”宋无涯怒声呵斥起来。 他这一番话，却人来了不少人的叫好声。只是司徒易的脸上神情不怎么好看，毕竟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哪有这样当众让别人出丑的呢。但是他毕竟也是个长辈，这些晚辈在这里闹腾，他也不好出言相帮，不然的话让别人以为他要帮着自己的侄女婿说话呢。 宋无涯话音刚落，那公子哥的拳头就砸了过来。白卓惊呼一声让宋无涯躲开，可是宋无涯却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直接伸出两根手指，硬生生捏住了那已经到了他面前的拳头。 “嗷！嗷！疼！疼！” 那公子哥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拳头上的骨头都好像被宋无涯给捏的变了形，嘴里连连嚎叫着。不过是转眼的功夫，这就开始了求饶。 “宋公子，我错了，我错了。” 听了这话，宋无涯这才松手。他刚刚松手，这旁边就又站出一人来，看着那捂着拳头还在呲牙咧嘴的公子哥阴阳怪气的说道。 “哎呀！我说李公子啊！咱都可是大人了，更何况也是名门望族。你哪能这般和宋公子动粗呢？虽然说，我从见了宋公子，就没怎么正眼瞧过他。尤其是昨天那么一幕，他竟然那般对待唐小姐，让我着实气愤。但我不得不佩服他，这唐小姐与他不过是一面之缘，无亲无故的，他就愿意为了让唐小姐能够瞑目，而许下守灵三年的这种誓言，可见他这人多么的正直。连你都说了，你这三年时间里还要娶妻生子呢，难道宋公子就没有这个打算吗？” 这位公子哥倒是识得道理，他冲着那李公子说了这么一番，直说得那李公子面露羞愧无地自容。而他又转而看向了宋无涯，客气的抱拳施了一礼。 “宋公子，之前对你多有误会，在下就不说了。只是今日听你这样的承诺，让在下佩服不已。我看这李公子也就是一时气话，你也别在意，这事情就此作罢。还望你能够早日找到那凶手赵太和，让唐小姐能够早日入土为安！” “多谢公子。宋某一定竭尽全力，早日将那真凶缉拿。”宋无涯也还了一礼，同时将手中那白卓临摹下来的画面再次展现在了众人的面前。“这是在下在房间墙壁上所发现的一副鲜血作下的画，只是在下愚钝，一时没办法参悟这其中的玄机，还望在场的诸位能够替我看看。” 他这话一出，周遭的人们，也不再继续说那刚才的话了。而是一副认真的模样，研究了起来。 不多时的功夫，众人就开始对这幅看起来实在是太过抽象的画作评头论足。 “这画看似随意，但我觉得这凶手在这一方面的造诣非常的高！” “哼！什么造诣，我看就是故弄玄虚。目的就是为了让司徒大人被引入歧途，混淆视听，好让他把真正能够识别出他凶手身份的证据给忽略了。” “我看这倒是向一副草书，只不过所有的字全都重叠在了一起，让人看不明白。” 面对这幅画，这人们说什么的都有，反正就是没有一个能说明情况的。宋无涯听着这些人七嘴八舌的评论，也时无奈的叹了口气。 看来他们是没有办法了，宋无涯当即制止道：“大家说的都有道理，不过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帮助，我再让其他人看看吧。” 说完这话，宋无涯立刻转身向一旁的司徒易问道：“叔叔！怎么不见这唐小姐的家人，以及那徐员外呢？” 司徒易这还没说话呢，宋无涯就听到身后有人小声嘀咕道：“根本就不是一幅画，能看出东西来才怪呢！” “你说什么？”宋无涯猛然转身看向那人，却见正是刚才那位指责李公子的公子哥来。 宋无涯突然询问，那公子立刻摆手否认：“我没说什么！没说什么。” 宋无涯冲他点了点头，这才又转过身来。 “唐小姐的母亲昏了过去，徐员外与唐老爷一同扶着她下去了。”司徒易摇了摇头就向人群外走去。 三人离开了那案发现场，其他人依旧在那里不断的争论这刚才的那副画作。宋无涯回头看了一眼，却没有在看到刚才那个公子哥，他不由的又问道：“叔叔，刚才那个公子是什么人？” “哦！你说那个口齿伶俐的小子吧。他是徐员外的儿子徐子生，也是才华横溢的少年，你们倒是可以交个朋友。毕竟这徐员外乃这一方大户，结实个这样的朋友，总是没有什么坏处的。” 听司徒易这么一说，宋无涯点了点头也不再理会。三人直接来到了厅堂里，等待着仆人的回话，以及这知府内的衙役赶来。 “这些人怎么办事的，这庄园就算再怎么大，那么多人恐怕这个时候也能把庄园翻个几遍了吧！”白卓有些抱怨的说道。 说实话，还真是有些太慢了。 “知府大人！没有找到赵公子。” 他们正说着这件事情的时候，这府上的下人就赶了过来，着急忙慌的说道。 司徒易顿时拍案而起，厉声喝道：“这小子一定是畏罪潜逃了！” 看着司徒易愤怒的模样，宋无涯急忙低声劝说道：“叔叔，不要这么过早的定下结论，我们还是先查看一下再说。咱们现在立刻去那赵太和的房间，说不定他的房间里会有什么线索，至少也能确定他究竟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庄园。” “哎呀！无涯说得对，说的对。叔叔心急了，就依你的说法，我们先去赵公子的房间看看。”司徒易察觉到自己失态，急忙对那仆人说道：“快带我们去赵公子的房间。” 那仆人应了一声，前头带路，向着庄园的另外一边走去。到了那房间处的时候，宋无涯这才发现。没想到这赵太和住的房间，就在他的旁边，这还真就是巧了。他当即走到了门前，随后又向那仆人问道：“你们刚才进来这房间，有没有动过里边的东西？” “回公子，我们只是进来看了一眼，没有动过里边的东西。” 第71章 昨夜未归 “那就好！你去把昨天服侍这间房子的丫鬟找来。”宋无涯问清楚了情况之后，立刻向那仆人摆了摆手。 这时候，他才走进了房门。 三人一进入里边，立刻向着里屋看去。同时宋无涯拦住了司徒易两人，他仔细的观察这地面上，却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脚印。这几天天气干燥，而且这百花山庄内的地面都非常的整洁，想要在这屋中留下脚印还真是不太容易。 进入了里屋，宋无涯看到那床铺整整齐齐的样子，好似没有人动过一样。 “咦！这洗脚水怎么还没倒啊？”白卓走了过去，看着床前放着的铜盆，笑着问了一句。 确实，这铜盆内的水清澈无比，而且盆地也没有丝毫的污垢。看到这里，宋无涯立刻怀疑起来，他转身看向一旁，果然看到那脸盆里的水也是清澈无比，而且就连擦脸用的绢布都整整齐齐的挂在那架子上。 “奇怪，难道那小子昨天晚宴之后就没有回来过房间？连夜离开了？”宋无涯看到这些细节之后，已经可以肯定，这赵太和昨天夜里没有回来房间。 但是他说完这话，却又发现了一样蹊跷的地方。 “这茶杯里还有半碗茶水，这分明房间里有人来过，而且这绝非是丫鬟所为。” 回头的瞬间，宋无涯就注意到了那桌子上的茶杯来。这房间昨天夜里明明有人，可为何又一副没有人住过的样子呢？ 宋无涯皱着眉头，继续在房间里走着。白卓也是一样，他将宋无涯所说的这些细节，全都记住了。他手头上可是没有纸笔，当即向着房间内书桌前走去。 “无涯兄，不要着急，一定要仔细想清楚。我觉得你说的这些疑点，太过模糊了。不如假设一下，昨天这事情的经过如何？不管对错，先有个推测也好啊！” 白卓已经坐在了书桌前，开始研墨。 这个提议还真是不错，宋无涯此刻满脑子的一团，却怎么也解不开。如今白卓这么一说，他倒是觉得是个不错的事情，毕竟这推理不单单是靠着证据说话的，还应该换位思考，去想一想这凶手的杀人动机，以及他杀人的过程。 如果能够把这些推理出来的话，那找到凶手也是非常有可能的。 “昨天晚宴因为我的一句话，而惹唐小姐不开心。赵太和追了出去，并且将唐小姐逗乐了。当他们发现咱们之后，便离开了那里。送唐小姐回到了房中之后，赵太和没有着急着睡下，而是给自己到了被茶水。也许他觉得今天是个难得的好机会，增进了自己和唐小姐只见的感情。他觉得这种事情就应该趁热打铁，所以在犹豫了许久之后。他还是去找了唐小姐，也顺利的进入了唐小姐的屋子里。他想要和唐小姐行鱼水之欢，奈何唐小姐直接拒绝了他，或许还打了他。这让他恼羞成怒，强行要对唐小姐施暴，可是又怕唐小姐的叫喊引来别人，所以掐住了她的脖子。没想到他了事之后，却发现失手杀了唐小姐。慌乱之下，准备离开。但是心想道他和唐小姐在一起的时候，被我们发现了，所以故意在唐小姐的身上又割了一刀，然后做了这幅画，从而将凶手指向其他人的身上。” 宋无涯只是微微思索了一番之后，心里就有了对这个安庆经过的分析。只是他说完这些之后，却觉得这还是有些不太可能，这其中漏洞实在是太多了。至少有一点他没办法说明，而这个问题，白卓也看出来了。 “可是他既然这么做了，那为什么又要畏罪潜逃呢？”白卓疑惑的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着宋无涯问了一句。 这也是宋无涯想不明白的地方，白卓看他又思索了起来，当即便铺开了纸张，将刚才宋无涯所说全都记录了下来。尤其是对案情的分析这里，他觉得还是非常靠谱的，至少这件事情的整个流程还是说得过去的。唯一一点需要解释的就是，这赵太和为什么要逃走呢？ “这确实是不符合常理，如果真是他杀的人，那他直接跑了就是，何必这样多此一举呢？”宋无涯皱着眉头，他转身看向门口，一瞬间惊呼道：“看这情形，恐怕凶手另有其人。或者说是，杀人的现场，有第三个人出现过。” “对呀！只有出现了第三个人，这事情才说的通。”司徒易也是刚才听了宋无涯的推断，正琢磨着呢，这时候宋无涯的一句话也顿时让他兴奋了起来。“那墙上的血迹就是第三个人刻意留下来，指示凶手的。” 如此一来，这事情算是对的上号了，宋无涯点头认同。 “那这个人，必定是知道赵太和去了唐悠然那里。”推理出了这一条线索来，让他们的思想开阔了不少，宋无涯更是一下子就想到了昨天和自己撞了个满怀的那个脾气暴躁的小姐来。当即宋无涯立刻说道：“叔叔，现在我还要找一个人。将所有来这里参加赏花的小姐请出来，我要从中找到一个人才行。” “这事情好说，立刻让人把她们叫来就是了。”司徒易立刻着急着去招呼下人，让他们传话。 如今，这心里最开心的可谓是他了。谁能想到这好不容易来这里安安静静的赏花赏月，让自己轻松一下，可偏偏来到了这个地方，还又遇到了这种凶杀案。而且偏偏明天晚上就是八月十五了，如果不能快速破案的话，这如何向徐员外交代呢？ 坐在房中的两人，看着这周围，却也实在是找不到其他的线索了。白卓索性就不管这些了，只管将今天的事情全都记录下来。 随着耐心的等待，半个时辰之后，总算是让宋无涯等到了这些小姐们集合。他的目光立刻扫过人群，从这些人之中寻找起来，虽然昨天天色非常的昏暗，但是这声音和体态是不可能变化的。 很快宋无涯就锁定了这其中几个人，当她们依次开口说话之后，立刻就让他找到了昨天晚上那凶巴巴的美女来。 既然找到了他要找的人，宋无涯立刻示意其他人可以离开了，开门见山的向这位小姐询问起来。 “这位小姐，可否告知我们你叫什么，你昨天夜里去了什么地方吗？” 那小姐眉头一皱，冷冷的看了一眼宋无涯说道：“我叫赵无双，昨天夜里我在屋中睡觉。” 听到这番话，宋无涯就知道这赵无双小姐没有打算好好配合了。当即他脸色一变，冷冷问道：“在睡觉之前，晚宴结束这段时间里呢？” “晚宴结束后，我就准备回房了。之后就在院中遇到了一个蠢货，竟然撞了我。我骂了他一顿，然后就回房了。”赵无双这才又详细的说明了一下。 宋无涯的脸顿时黑了，一旁的白卓很是不厚道的竟然偷笑了起来。回头看了白卓一眼，宋无涯无奈的看着那个赵无双说道：“你和赵太和是什么关系？” “我们是兄妹关系。”赵无双淡然说道。 听了这话，宋无涯心里觉得疑惑，当即又问：“那你当时看到了赵太和和唐悠然在一起的时候，为什么表现的那么愤怒？” “你是谁？你怎么会知道？”赵无双顿时大叫起来，她愤怒的看着宋无涯，那样子好像是说宋无涯偷窥他一样。 无奈，宋无涯只好说道：“我就是那个撞了你，而且还被你臭骂一顿的蠢货！” “啊！原来是你啊！”赵无双惊讶一声，这才知道了宋无涯的身份来。她一脸苦笑之后，脸色却变得不怎么好看了，低声说道：“没什么！我不喜欢我哥哥和唐悠然在一起。” “是吗？只是单纯的不喜欢吗？还有，离开了那里之后，难道你就没有去别的地方吗？比如说却某个地方喝了杯茶？”对于这一点，宋无涯只是完全的推测，他隐隐觉得赵太和房间里的那一杯茶，和那个他们假想再唐悠然房间里出现的第三个人有关系。 让宋无涯没想到的是，这赵无双的脸色立刻变得不自然起来，她低着头不愿意看宋无涯的脸。 看到这情形，宋无涯立刻厉声问道：“喝了茶之后，你见赵太和久久没有回来，然后就去了唐悠然的房间里是不是？” “我……没有！”赵无双否认道，但是她脸上的神情却非常的紧张，那样子分明就是在撒谎。 “你说谎！”宋无涯见眼下和情况，当即厉声呵斥道。 赵无双当即一惊，整个人险些摔倒。要不是一旁的人眼疾手快，她就真就摔在地上了。司徒易看到这一情况，也是欣喜不已，但是他却不认为这赵无双就是凶手。毕竟这个案子可不是女人能够办到的。 “快说！昨天夜里你究竟做了什么！”司徒易也摆出了官老爷的架子来，厉声喝问。 赵无双终于还是在两人的严厉逼问下，藏不住心里的话了。 第72章 血画之谜 “哇！”赵无双直接就哭了起来，不多时之后这才稍转平静，她抬头看着眼前的宋无涯和司徒易，终于哭着说道：“我气愤之下，来到了哥哥房间等他。可是左等右等都不见他回来，我心想他一定是去了唐悠然那个贱女人的房间。所以我就冲了过去，可我没想到我却看到了唐悠然的尸体，而我哥哥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那你为什么不立刻通知我或者徐员外？”司徒易听到这话，当即气愤起来。 这分明是昨天夜里就已经发生的事情，而且她还看到了，但是却没有通知众人，而是将这件事情隐瞒了下来。 宋无涯也一样的气愤，如果昨天夜里就知道这起凶案的话，说不定就不会让赵太和给跑了。 司徒易气愤不已，见赵无双不说话，当即又厉声喝道：“你知不知道，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情，你竟然隐瞒不报！” “他是我哥哥！我总不能让官府来抓我哥哥吧？”赵无双哭着喊道。 但是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任何的用处了，不过这话让宋无涯觉得有些可疑，当即他又看着赵无双问道：“那你可是亲眼看到了赵太和杀人？” “这……没有！”赵无双摇了摇头：“我去的时候，只看到了唐悠然的尸体，没有看到其他的人。” “那你怎么知道是赵太和杀了人？”宋无涯这又觉得奇怪了，她先是说赵太和杀了人所以才隐瞒不报的，可是现在又说没有看到赵太和杀人。 赵无双低着头说道：“除了他还能有谁？昨天夜里我亲眼看到他们两人在一起的。而且我哥哥早就对唐悠然爱恋不已，不止一次说过一定要得到唐悠然。” 听到这话，宋无涯和司徒易两人同时捉摸了起来。如此看来，这赵太和是凶手的可能性实在是太大了。 略微思索了之后，宋无涯立刻又问道：“那墙壁上的血画可是你的杰作？” “血画？什么血画？”对于宋无涯的这个问题，赵无双直接就否定了，她脸上的疑惑，绝对不是装出来的，分明是真的不知道。 “难道不是你为了替你哥哥拜托嫌疑，故意在墙壁上留下的血画？”司徒易厉声喝问，他听到宋无涯这般询问，也猜测出了这赵无双可能在这个案子里，做过了至关重要的事情。 但是对于他的这番询问，赵无双直接否认道：“没有！我当时进去之后，看到了唐悠然的尸体，却没有发现我哥哥，我就急忙走了。” “好了！你下去吧！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话，我们还会找你的。”宋无涯知道继续问下去恐怕也问不出什么来了，当即他就摆了摆手示意赵无双回去。 简单的询问之后，案子的谜团还是没有解释清楚。这案子的疑点很多，足以让宋无涯好好考虑一下。他犹豫了一下又说道：“咱们现在还是去看看唐悠然的父母，以及她的贴身丫鬟吧。” “嗯！还必须要搞清楚，这赵太和可能跑到什么地方去。”司徒易点头说了一句，就在前边带路。 “对了！这赵太和逃走，身上也并未带着多少钱才对，或许他还会回来的。”宋无涯突然想到，这赵太和走的匆忙，必定是没有和任何人打过招呼，而且这样的公子哥，本就没有什么谋生的手段，钱花光了，自然就没有去处了。“叔叔，有必要打听一下这赵太和的为人，以及他平日里会去的地方。他多半可能是躲藏起来了。” 这不是不无可能，毕竟宋无涯觉得他逃走的可能性真的是不大。 三人立刻来到了赵太和父母这里，看着他母亲的样子，就连宋无涯也是不忍心。而在一旁，赵太和父亲赵老爷正悉心照料着。倒是这房屋中孩童嬉闹的声音，让这本该宁静的一幕给打破了。 “六娃，别闹了，爹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原来是徐员外，他手里拉扯着一个七八岁大的孩童，正好言劝说着。 看得出他也极其溺爱自己的这个小儿子。宋无涯三人走了进去，白卓直接坐在了那桌子旁边，摊开了笔墨，只等着宋无涯开问，他把所有的经过都记录下来。还没等宋无涯开口，白卓这边也刚刚摊开纸墨，就听着一声惊呼传来。 “啊！” 白卓直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一旁的徐员外也急忙起身喝道：“六娃！胡闹！” 宋无涯与司徒易两人转身看去，却见那小孩子顽皮，将白卓摊开的笔墨一把给掀翻了。 白卓惊呼着，急忙将那纸张拿了起来，却已经满是墨迹，他不禁皱起了眉头。可是这也仅仅是小孩子的玩闹，他也没办法发火。 看着这一幕，徐员外急忙赔礼道：“公子真是对不住了！这家这六娃年纪尚小，一时胡闹，多有得罪，还望包含。” “徐员外见外了！我重新来过就是了，无妨的。”白卓自然不会对此加以责怪，笑着说道。随即收拾了起来。 他正收拾着，这上上的动静却停了下来，停顿了片刻突然惊呼道：“无涯兄，你快过来看看！” 宋无涯一听这话，当即跑了过去，看着那纸张以及流淌在地上的墨迹，顿时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宋无涯立刻明白了过来，他说着拿出了那副白卓临摹下来的画作，随即看着桌上的墨迹对照了一下。 他二话不说，立刻拿起了那方砚台，将桌上的茶水到了一半进去，随即拿到了外边，看着那墙壁，直接就泼了上去。但是他怎么看都觉得不对劲，皱眉思索了一番后，又泼了几下，这一次他刻意的让墨水的量控制在了一定的量内。 几次试验下来，这才有了意外的结果。他当即喊道：“叔叔，你在这里，我和白卓去下现场。” 说着他就向外走去，刚走了两步，急忙又转身对徐员外说道：“实在是不好意思徐员外，刚刚晚辈一时心急，将这墨水泼到了你的墙上。” “无妨，无妨，我让下人清洗一下就是。只要能够早日破了这案子，找到元凶，做什么都行。”徐员外当即摆手示意。 宋无涯这才转身离开，再次来到现场，进入房间内，他立刻来到了那墙壁前。看着墙上的血迹对一旁的白卓说道：“要不是刚才那一下，我还真的想不到这点。” 宋无涯一边说着，一边心里觉得好笑。自己这才来了这古代多久，竟然就把原先的事情得丢的差不多了。这墙上的血迹也太容易识别了。他只是来到了古代，没有把现代的所拥有的那些手段运用上来。 墙壁上的血迹，不管是怎么弄上去的，那都是会有痕迹留下来的。而血液发生的任何变化，都能让他对这些痕迹辨认出来。就像这幅他一开始认定了是画作的东西，现在一眼就看出这血液是被人几次泼洒上去的。 “我也是突然看到了那孩子把墨台打翻突然有了想法。”白卓也笑着说道。 宋无涯却皱眉又道：“如此看来，这血的存在，就是为了掩盖什么。” “那他是掩盖什么呢？”白卓疑惑的问了一句。 对于这一点，宋无涯已经想到了。 “用鲜血来掩盖的东西，必定是鲜血了。如果是墨水的话，那他也不会用鲜血了。” “对呀！无涯兄说得没错，看来这里一定是留下了什么线索，被凶手用这样的手段给掩盖了。”白卓也明白了这其中的道理。 宋无涯当即仔细的查看起了这墙壁上的血迹，他想要从中找出那想要被掩盖的痕迹，说不定会有什么遗漏。 看了许久，宋无涯终于在一片地方找到了一个不同寻常的血迹来。 “接触血迹！”宋无涯疑惑一声，再次看向了那个血迹。 听他这话，一旁的白卓顿时疑惑：“无涯兄，你说什么接触血迹？” “哦！接触血迹，就是从一个动物身上，转移到另外一个地方留下的血迹。”宋无涯也不避讳，就这样直接说了出来。他指着墙壁上的那些血迹说道：“你看这里！这些血迹是从下往上飞溅过来的。血滴撞击在墙面上的时候，它被施加的力量，让它再墙壁上形成了特有的形态。我想这几滴鲜血是从这里然后由下往上甩出去的！” “我怎么听不明白？”白卓听着完全疑惑了，他根本就不懂得这些科学道理，现在宋无涯和他解释，他也有些云里雾里的。 当即宋无涯也不再说什么，而是在房间里找到了砚台，然后到了一些水拿来，用手指轻轻的蘸了一点，抬手就甩了出去。 黑色的墨迹立刻在墙壁上留下了印记，白卓看到这情形，急忙上前查看，然后由转头对照了一下那些血迹，当即大呼小叫了起来。 “无涯兄！你怎么会知道这个！这完全和那血迹是一样的！” 这一点刚刚看到那血迹的时候，宋无涯就已经有了分析。通过血滴的痕迹，他就能知道这是怎么造成的。 第73章 现场第三人 “嗯！只是一些简单的判断而已。”宋无涯笑着说道：“我想这凶手，是用匕首突然划过了死者的身体，然后鲜血沾染在匕首之上，被他顺势甩在了墙上。” 根据这墙壁上的那些血滴，宋无涯推算道。不过他这话说完之后，却又摇了摇头：“不对！我看唐小姐的伤口不像是被人突然划伤的，而是被用力割开的。而且这伤口处的衣服上，也没有多少血迹，不像是造成这些血迹的伤口啊！” “我们再看看尸体不就知道了？”白卓见宋无涯一脸的疑惑，当即笑着指了指尸体的地方说道。 宋无涯点点头，白卓说得也对，这伤口或许还有其他的线索呢。 “尸体呢！”宋无涯转身来到唐小姐横尸的地方，却什么都没看到。 “来人啊！尸体哪里去了！怎么凭白无故消失了！”白卓也是跟着吃惊，大声的叫嚷起来。 他们两人这刚刚嚷嚷完，门外进来一名衙役，向两人说道：“两位公子，这尸体仵作验过了之后，就抬了出去，准备带回衙门。” “呼！”宋无涯松了口气，看这一旁的白卓，尴尬的笑了起来：“咱俩确实是有些太过激动了！啊，哈哈！” 还真是让人尴尬，都把这茬给忘记了，宋无涯干笑了两声，看着那压抑忍俊不禁的样子，当即缓和了脸上的表情说道：“仵作去哪了？” “哦！回公子，仵作就在外边。”那压抑应了一声，指着门外。 宋无涯与白卓两人当即走了出去，那仵作正在不远处张罗着把尸体放进了棺材里，安顿在了马车上，看来是要把尸体带回去了。 刚才两人着急着来到这里，竟然没有看到。宋无涯当即走上前去，向那仵作询问验尸的情况。 “这尸体始于何时？怎么死的？” “回公子，是死于昨夜，被人掐死的！”仵作立刻将他验尸的情况告知了宋无涯。 这和宋无涯自己的判断，是一致的，他现在怀疑的就是那个伤口的问题了。 “那后肩的伤口又是怎么回事？” “以小人多年的经验判断，这一处伤口，乃是利器所伤。” 仵作这话还没说完呢，一旁的白卓反倒是不耐烦的擦了一句：“您呀就别自夸了！我这没经验的，也能看出那是利器所伤。” 被这么一说，仵作这脸上有些挂不住了，急忙回道：“小人不是这个意思。小人的意思是，以小人多年的经验判断，这一处伤口，乃是利器在人死后才留下的。” 白卓无奈的翻了翻白眼，心说这仵作还真是够罗嗦的。而宋无涯一听这话，顿时吃惊不已：“你是说死后才留下的？” “没错，公子。不仅仅如此，这伤口处还有挤压的痕迹，也是死后留下的，这一点小人这么多年的经验都无从判断，不知为何啊。”仵作对那伤口仔细的验证了之后，却让他怎么也想不明白。 仵作的话在宋无涯的脑海里不断的转着，他皱着眉头思索着这伤口的疑点。许久之后他这才拍手叫道：“我明白了！” “无涯兄，你明白什么了？”白卓看着宋无涯这般兴奋，却不知道他明白了什么，这凶手都已经跑了，明白又有什么用。 听到白卓这样询问，宋无涯却笑着摇了摇头说道：“秘密！这个暂且不说，咱们先在这庄园里找点东西再说。” “找东西？找什么东西？”白卓努力思索了一下，却也想不明白宋无涯这话里的意思是什么。 宋无涯没有理会他，而是已经招呼了个衙役，向他们吩咐道：“立刻在这庄园内，给我挖地三尺的也要找到尸体来。” “尸体？公子，这尸体在这里呢，小的准备带回衙门去，不用找了。”仵作一听，急忙解释，还走到了那车前吩咐人要把那棺盖给打开。 看他这模样，宋无涯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说的这尸体可不是这一具。” “什么？无涯兄，你是说还有一个死人？”白卓也愣住了，这分明只发现了一具尸体，那另外一具又从何去找呢？ “白兄，你忘了刚才我们看到的那个血迹了吗？”宋无涯无奈，正好提醒了他一句。 他提醒了白卓，白卓顿时恍然大悟，用力的点了点头说道：“你是说，这血迹和你说的这具尸体有关系？” “对！你还记得我当时的推断啊？” “当然记得，那是伤人的时候，凶器上的鲜血甩上去的。”白卓点头应是。 宋无涯立刻又分析起来当时的情况来，这一次基本上已经可以确定，整个凶案的发生情况了。 “凶手在房中对唐小姐施暴，而唐小姐却誓死不从，凶手恼羞成怒之下，一时失手将唐小姐活活掐死。而恰在此时，有人经过这里，听到了房间内的动静，便闯入了房中。他看到了床上的尸体，正要出去找人，却被藏在屋中的凶手给一刀抹在了脖子上。这才留下了墙上的血迹，凶手见状。他当即就想要掩盖他杀了两人的事实，便在已经死了的唐小姐身上开了一刀，可是因为唐小姐已经死亡，这血不会像她活着那样流淌如柱，所以他就在伤口处不断的挤压，好让血能够更快一些的流出来。然后便用这鲜血，抹去了墙壁上的血迹，将第二个人的死，彻底从这里抹除，好让我们察觉不到。” “无涯兄，我可真是越来越佩服你了！你说的这些可以说的上是逻辑缜密，就是不知道你的猜测准确不准确。”白卓立刻称赞起来，只是他这称赞，怎么听都让人觉得别扭。 宋无涯也没有去理会，看着正要离开的衙役们，当即又提心了一句说道：“这凶手处理尸体，自然要掩人耳目。那尸体既然不在这里，那就一定在一处僻静的地方。你们先去晚上没有人会去的地方找找看。” “遵命！” 衙役们大声应和，当即分头前往这庄园内寻找起来。 这百花山庄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正要翻个底朝天，那也要不少时间的。宋无涯捉摸了一下说道：“白兄，我们去花园看看。” “花园？你是说，那尸体很可能被埋在了那里？”白卓立刻明白了宋无涯的用意。 宋无涯点点头：“凶手知道我们发现唐小姐的尸体之后，就不会再进行什么赏花会了。所以那个地方最有可能被凶手藏尸。这今天是八月十四，明日就是八月十五，是家家户户团圆的日子。我们应该尽早破案，免得耽误了这么多人回家团聚。” “说得也是，只是这花园每日有人打理，在这里藏尸恐怕也不是一个好计策吧？”白卓跟着宋无涯王前边走着，一边走一边也对这暗自猜测着。 白卓的这个说法，宋无涯也想到了。但是他很清楚，这尸体总要藏在一个地方的，毕竟这么大的院子里，这能够藏尸的地方也不多啊。 而这个花园则是最好的去处了，这里地方大，而且即便是出现了土壤被翻开的痕迹，也不会让人怀疑，毕竟这里栽种花苗，可是时常都会把土地翻新的。 当即，宋无涯就对白卓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白兄，你想想看。这一般的人抛尸，无非就是掩埋，或者是弃入河中。可是这周围没有河水，而且周围也没有山林，凶手仓促之下做了这么多的事情，他哪里那么容易就把尸体弄到别处去。我想这尸体就是被他草草掩埋在了这庄园之中。” 宋无涯的判断，虽然合理，但是白卓却觉得并不一定肯定凶手就会这样做。 “无涯兄，咱们两人也没有必要计较这个了，咱们在这花园中找找就是。”白卓停止了这个话题，而是将目光看向了周遭的菊花来。这一看，白卓就笑了：“无涯兄，看来这些菊花也没有什么可宝贝的。你看着徐员外，也不是吩咐下人好好打理啊。按理说，如果他是个爱花的人，怎么说这么大的花园必定会请不少的花匠来打理的。” 偌大的一片花园之中，宋无涯和白卓两人竟然看不到半个人影，这确实是奇怪的地方。如今明日悬挂高空，虽然到了正午可也不是吃饭的时候，那些照看花圃的人，不会扔下这里不管吧。 “喂喂喂！你们两个！干什么呢！谁让你们进来的！” 两人正疑惑的功夫，这身后就传来了呼喝。 宋无涯当即转过身来，却见两名家丁跑了过来，气喘吁吁的指着宋无涯和白卓问道。 看这两人着急的样子，宋无涯笑着说道：“哦，我们是你们家老爷的客人。来看看这花圃！” “看花圃？不行！赶紧离开。”那两名家丁，直接一口就回绝了宋无涯的请求，摆着手走到了他们两人的面前，作势要驱赶他们出去。 白卓这脾气又来了，看着他们两个当即没好气的骂道：“真是狗眼看人低！你去问问你们家主人，看看他会不会让我们进去！” 第74章 寻尸 “哼！用不着！” 那家丁趾高气昂的仰着头，嘴里轻蔑的哼着，双手环抱胸前，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阴阳怪气的对两人说道：“你骂我也没用！这可是我家少爷吩咐的，任何人不得进入花园之中。” “你们家老爷不是请我们来举办赏花会吗？怎么连花都不让人看了？” 家丁的回答倒是让宋无涯起了兴趣，毕竟这徐公子突然下了这样的命令，不得不让人怀疑啊。就连白卓也都是一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样子看着这两名家丁，他见这两个家伙狗仗人势的样子，这气就不打一处来。 “赏花？哈哈！您二位还有心情赏花？这最漂亮的花都已经凋零了，你们有这心思不如去找找那采花的贼吧！” 这二位倒也是会说话的主，这一句话说得宋无涯就没有了说下去的心思了。 “既然你们非要阻拦，那我也没什么要说的了。不过，我先提醒你们一句，趁现在这个功夫，赶紧找个地方坐上一会吧。”白卓突然一改往日的那种态度，反而冷笑了起来。 就连一贯见识了他模样的宋无涯，看着都不由得心中发冷。 可想而知，那两名家丁这时候脸上的表情该是什么样子的了。他们两人面面相觑，相互琢磨着白卓嘴里说出的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只是他们想来想去，也没想出个什么来，只是听着觉得白卓这话不像是什么好话。 “这位公子，小的可真听不明白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哼！不明白！一会司徒大人带着衙役来的时候你们两人就明白了！到时候打的你俩屁股开花，两三个月下不了地，你就知道为什么我让你现在找个地方好好坐会是什么意思了。” 白卓的脸色突然变得阴厉起来，那威严的样子，就连宋无涯这心里都是啧啧称奇。说实话他还从来没有见过白卓这个模样呢，今天真算是长见识了。 白卓这般白话的说出来，那两名家丁顿时明悟，立刻吓得浑身一个哆嗦，这抬头往外边一瞧，正好瞧着一队官兵走了过来。他们哪里还敢对宋无涯和白卓两人阻拦，当即放他们进去，也不再管了。 进了这花园中，宋无涯忍不住问道：“我说白兄，你今儿个怎么转性子了？也变得这么一套一套的？” “无涯兄，你这可就是笑话我了？有那么一句话不是这么说的吗？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这不都是和你学的吗？你看这效果确实很明显嘛！”白卓说着自己先哈哈大笑了起来。 宋无涯无奈的摇了摇头，两人慢慢在这花园中看着，可是这偌大的一片花园里，却没有任何的异常之处。 “如果那凶手将尸体埋在了这里，先不说这尸体今天还不会发臭，就是这发臭了，有这阵阵的花香掩盖，也还真是不容易找出来啊。”白卓看着周在，无奈摇头说道。 与他相比，宋无涯却没有这般的沮丧，他笑了笑说道：“白兄，你这话说的可就是太简单了。这臭不臭，香不香的我不知道。但是倘若那凶手真的动了这里，将那尸体埋在了这花丛之中。埋尸的地方必定会动了花的根茎，这中天这么大的太阳，在这里烤上一会，那些花朵必定会蔫的。你就好好的看看，哪里的花长得不怎么样，那哪里就可能埋了尸体。” “无涯兄真是聪明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白卓一听顿时惊喜不已，他还真是由衷的佩服宋无涯的聪明才智，毕竟让他来想，根本就想不到这样的办法。 听到白卓的称赞，宋无涯也没觉得不怎么好意思。毕竟这些天下来，他可是没少让白卓给称赞，这心里多少也有了免疫，早就习以为常了。 不过，他还是笑着对白卓说道：“白兄，这可就是你的阅历问题了。虽然你饱读诗书，可是那些都是用来考取功名的。而我读的书少，却都是一些杂七杂八，平常之物。所以你那些知识，是用来谈大事的，而我这些是用来谈小事的。” 中国人讲究的就是你来我往的关系，这宋无涯总不能每次都让白卓夸自己，他适当的也得回报一些才是。果然，白卓听了宋无涯这话，顿时就美滋滋的了，这脸上的笑容，比这花园的花还要灿烂呢。 不过，白卓这笑容也没有保持多久，却突然不断的叹息了起来。 “哎！无涯兄说得没错啊！我寒窗苦读十年，可到头来这十年的光景却全都浪费了。” 原来，白卓想起了自己名落松山，也歪曲了宋无涯这话的意思。看他这般愁眉苦脸的样子，宋无涯这心里自然也高兴不起来。毕竟他说那话，目的是为了称赞白卓，可不是挖苦他的。 “嘿嘿！”宋无涯没有急着劝解，反倒是嘿嘿笑了起来，这笑声之中多少带着一些嘲讽：“白兄啊！你别怪我说话难听，也难怪那么多人会说你们这些寒窗苦读十载的学子都是书呆子。刚刚听你这么一说，我也认同了他们这话。你们所读之书时为了考取功名不假，可是这些书真的只有这一个用处吗？难道它没有告诉你什么事礼义廉耻吗？” “这……”白卓不知道宋无涯这话中何意，皱着说不上话来。 “这书如果只是用来考取功名的话，那他们就是一堆废纸了，没有任何的用处。可事实并非如此，这书里的知识，可不仅仅是用作这里的。这里边的内容，可以用在人生任何一件事情上。你认为我说的对吗？” 宋无涯这样一番话，也让白卓振作了起来，他心里也想开了。虽然说功名不曾高中，可如今这日子也算是开心。十年的苦读，他略微思索一番之后，也觉得自己从中懂得了不少。 “哎！亏我一向自恃清高，可到头来却满脑子的浆糊。如果我也能有无涯兄你这样明悟，那就好了。我也庆幸结实了你这样的良师益友啊！”白卓说着便躬身向宋无涯施了一礼。 宋无涯急忙将他扶起，他可受不起这样的一拜，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白兄，这世界非常的奇妙，人与人无一相同。有好有坏，这其中的故事，那也是千奇百怪。我就是一点点小聪明而已，你也别太妄自菲薄，最重要的是开心就好。” 两人一边说笑，一边已经将这不小的园子都绕了个遍。可是两人顶着这烈阳，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看来凶手没有把尸体埋在这里。”白卓看着这大片的花丛，无奈的说道。 宋无涯此刻也皱起了眉头，不过他却没有就这样放弃，捉摸了一下说道：“那倒也未必。或许我们再等等也能发现，又或者说这凶手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在埋尸的时候格外小心，没有损坏花的根茎？” “无涯兄，这个好说，只需要去问问那赵太和熟识的人就知道了。”白卓说着却抬起了头来，他看了看门口坐在阴凉处的两人，当即喊道：“喂！两位大哥，你们这花园的水井在什么地方？我口渴难耐，正好喝些清凉的井水。” 听白卓这么一说，宋无涯自己也倒是有些口渴了。当即他也看了过去，却见那两名家丁相顾一眼，指着园外说道：“想喝水去后院，这里看没有水井。” “哈哈！你这不是开玩笑的吧？”白卓一听这话立刻就哈哈大笑了起来：“你家老爷有钱养这么多的花？难道就没钱在这里挖一口水井？” “我说公子，你这无端的嘲笑我家老爷作何？我加老爷不是没钱挖井，而是这花园中原本有口水井，只是后来没有了水而已。”那家丁显然不乐意听白卓这话，没好气的说道。 “废弃的井？”宋无涯一听，当即皱起了眉头，他看着那家丁问道：“那为何我们刚才没有看到？” “嘿嘿！公子，你要是能看到，那只能说明你眼力好。”那家丁笑着冲宋无涯竖起了大拇指：“别说是你没看到了。小的我在这花园里做了两年的杂役，也才是刚知道这里原来有口水井的事情呢。早就废了不知道多少年了，一般人还真是不知道。” “快带我去看看。”宋无涯急忙说道，说着自己就先转身往里边走去了。 白卓一听脸色也都变了，哪里还喝什么水啊，这宋无涯这样的神情，分明是表示那枯井完全可能就是藏尸的地方。 只是那家丁就不理解了，小心翼翼的看了看脸色变了的两人，陪着笑说道：“两位公子，那井里可是没水，再说都荒废多少年了，看它干什么？” 宋无涯也有些着急了，倒是也没有发脾气，而是对那家丁解释道：“你带我去看看就是了，那里边可能藏着宝贝呢，到时候你我分了它。” 家丁的脸色立刻就变了，回头看了看周围，突然间一脸谄媚的看向宋无涯，捂着嘴压低了声音问道：“公子，你这话可不是骗我？真的有宝贝？” 第75章 枯井 一听这话，宋无涯心中暗觉好笑。也不知道该说这家丁淳朴呢，还是该说他愚钝呢，或者是该说他贪财。这样显而易见的假话，他还这般一脸认真的样子，真就一下子给相信了。 宋无涯现在可是一心想着找点看看那枯井，可没工夫在这里和他浪费时间，当即没好气的说道：“我说你这人，这枯井就在这院子里，到时候你打开下去看上一眼不就知道我说的话是真是假了吗？” “哎！也对啊！我这就带你们过去。” 家丁被宋无涯一句话给点醒，当即找了个方向，就走了过去。这院子西南的一处墙角长着一颗大树，这周围也是杂草不生。这家丁直接带着两人来到了大树的后边，却也没看到什么枯井，反倒是看到了一块石板。 “等等！”见那家丁就要过去抬起石板，宋无涯将他喊住。 他走上前去，蹲下身子，在那石板上仔细的看了看惊喜道：“白兄，这石板最近还真的有人动过，看来我们找的东西就在这下边了。” “公子，你先退后，待我将它挪开，然后再下去探个究竟。”那家丁说着就要打开石板。 不过，宋无涯再一次的拦住了他：“这位大哥，你也别打开这枯井了。我说这里边有财宝，那都是和你闹着玩的。如果我判断的没错的话，这枯井里边藏着一具尸体。我怕你进去后会被吓着，所以你还是别下去了，免得这夜里睡不好觉。” 宋无涯这话一出口，刚刚还做着发财梦的家丁，顿时脸色铁青，那抓着石板的手一下子就松开了，整个人往后一仰就瘫坐在了地上。他抬头看着宋无涯，又指了指这身前的枯井，双唇哆嗦着吞咽了口唾沫，这才哆哆嗦嗦是的说道：“尸……尸……尸体！谁……谁的！” 宋无涯当即笑着说道：“这你可算是难为我了，这石板我也没打开，我也没进去这井里，你说我怎么会知道？” 看着这两名家丁的脸色难看，宋无涯也知道他们一下子也不像在这里多待下去了，当即宋无涯将他搀扶了起来说道：“不用害怕，你们都没看到尸体是什么样子的，至于这么害怕吗？就是让你怕，那你也得有个怕的东西不是吗？你们去把衙役找来。” 这话倒是管用，听宋无涯这么一说，他们两人这才松了口气。确实也是可笑，他们什么都没看到，就是听了尸体这两个字，自己想象出来的情形把自己吓个半死。两人尴尬的笑着就往外边走去了。 看着他们两人离去，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就这样守坐在这石板旁。白卓看着面不改色的宋无涯说道：“无涯兄，要不咱们把这石板打开，然后先看看里边的情况？” “不急，不要费这力气。我看白兄你也没有多少力气，还是省着点吧。”宋无涯笑着说道，别说是白卓了，就是他自己有一把子力气，他也不想这样浪费。 话说人多好办事，到时候这些事情交给衙役就是了。他现在反正是一副腐败的样子，完全把自己当成了一个公子哥，那个为人民抛头颅洒热血的刑警仿佛不存在了一样。 让他们两人没想到的是，这不多时的功夫，衙役还没有来，反倒是那徐子生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 “两位兄台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徐子生笑嘻嘻的冲着两人拱手就是一礼，说着就走到了跟前，还没等宋无涯说什么呢，他这眼睛就看向了那石板。看到石板严丝合缝的盖着，当即松了口气，这才又将目光看向了宋无涯和白卓。“方才听下人说，有两位公子要打开着枯井看上一眼？可有此事？” “没错，我想看看这枯井里有什么。”宋无涯也没有明说，直接点头确认了这件事情。 没想到，他这么一说，那徐子生立刻上前拉扯着两人就往外边走，嘴里还不停的嚷嚷着：“不行！绝对不行！两位公子可不能胡来。这口井之所以荒废，那是因为这井很邪门！” “邪门？”就因为这徐子生的阻拦，让宋无涯怀疑起他来，现在他又说出了这样的原因，却让宋无涯对他更加的怀疑了。“怎么个邪门法？” “哎！两位公子有所不知啊！”说着那徐子生叹了口气，仿佛回忆着过去一样：“这还是我从我娘那里听来的。她说是早些年，我们府上的一位丫鬟，因为跟伙房的一位大厨有了这男女之情，并且还怀了那大厨的孩子。她本以为能够在我娘那里得到原谅，肯让他们两人成婚。谁曾想……” “你娘没答应，然后逼死了她，她跳入这口枯井自杀，一尸两命？”没等徐子生说完，白卓就接着他后边的话说了下去。显然，白卓可不愿意听他这一番废话的。 可徐子生却没有这样认为，他摇了摇头又继续道：“那个丫鬟确实是死了，也确实是投入了这口枯井内，确实是一尸两命。但是绝不是我娘逼死她的。反而我娘还给了他二十两银子，让他们生活。可是那个丫鬟没想到，她高高兴兴的拿着银子去找她的心上人，却发现她心上人却搂着别的丫鬟在那里风流快活。她带着无边的怨恨，就这样离开了人世。就在她失踪之后没有多久，那大厨也突然暴毙，据说是厉鬼索命，被活活扯掉了舌头。之后有人在这枯井里发现了那丫鬟的尸体，而且她的手里还拽着一条长长的舌头，正是那大厨的！” “这么恐怖？”宋无涯皱眉看着那徐子生惊声问道。 徐子生连连点头：“确实如此！而且在这之后，这枯井之中不断传来那丫鬟凄惨的哭声。而且，还因此死了几个人呢。所以说，这口井非常的邪门，我劝两位公子快些离开这个地方。也正是因为有人向我报告昨天夜里在这里听到了哭声，我这才下令不让人靠近的，就是怕惊吓着了客人。” “原来如此！那可真是够邪门的！”宋无涯听了他这么一番讲述，当即也非常的认同。 就在说完这些话的时候，衙役也从外边进来了。徐子生看到这些衙役的到来，脸上的神情立刻就变得有些慌张了起来，他看着眼前的两人笑着说道：“两位，我看为了我百花山庄日后的安宁，还是不要打开这枯井了。” “徐公子，这打不打开对我来说都无关要紧。不过，若是徐太和的父母知道他就在这里边的话，你猜他们会怎么样？”宋无涯的目光紧紧的锁定在徐子生的脸上。 他发现，这徐子生此刻变得非常的怪异，尤其是这脸上竟然还流出了汗水，不住的舔着嘴唇，看起来很紧张的样子。 “赵太和？他在这里边？怎么可能？他不是杀了唐小姐逃走了吗？”徐子生脸上的神情已经变得相当的不自然了。 他这吃惊的话，听在宋无涯的耳中，却换来了一声冷笑。宋无涯轻轻的将他推到一边，冲着那些衙役示意了一个眼神。 那几名衙役，立刻上前，不等那徐子生反应过来，那块石板就直接被扔在了一旁。顿时一股寒气冲出，他们不由得打了个哆嗦，随后这才往里边瞧去。 宋无涯一直都没有注意那枯井，而是将目光全都锁定在了那个徐子生的脸上。 “公子，发现一具男尸。” 果然衙役打开那枯井上的石板后，一眼就看到了里边躺着一具男尸。 “抬上来。”宋无涯当即笑着说了一句。 徐子生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做出一脸诧异的神情向宋无涯：“宋公子，你是怎么知道那赵太和的身体会再这里的？” “错，一般人应该会问，我是怎么知道赵太和已经死了的。”宋无涯冷笑了一声，没有直接回答徐子生的问题，反倒是冷冷的说了一句。 那徐子生听了这话，两个眼皮不住的跳了起来，而此刻那些衙役也将赵太和的尸体给抬了出来。 赵太和衣襟上满是血污，但是血祭并不是很多，宋无涯一眼就看到了他胸前的一个刀口。这一刀直接扎在了他的右胸上，穿透了他的肺部，那前襟上的血祭，多半是伤口流出来了，少半是嘴里喷出来的。 “这下就对的上号了。”宋无涯笑着说了一句，随后指挥着几名衙役说道：“将赵公子的尸体抬回去，放在正堂之前。” “是！公子。” 衙役们应了一声之后，立刻就把尸体抬了出去。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当即也扭头要离开这里，他们看着身旁还在错愕出神的徐公子，当即说了一句：“徐公子在想些什么？不如我们一起去看看那赵太和的尸体如何？” “我看我还是算了吧，我突然有些头晕，想要回房休息一下。”徐子生拒绝了宋无涯的提议，甚至他说完这话之后，就急匆匆的离开了这里，把宋无涯和白卓两人直接就给让在这花园中了。 第76章 谁才是真凶 “无涯兄，这徐公子好像不怎么对劲啊！”白卓看着这徐子生的模样，自然夜觉得奇怪。 宋无涯却笑着不说话，他慢慢向着外边走去。可他越是这样，白卓就越是心里难受的厉害，着急的又问道：“我说无涯兄，你和我还藏着掖着啊？你说这徐公子是不是凶手啊？” “我说白兄，你这么心急干什么？这凶手是谁到时候就知道了。如今证据不足，还没办法证明凶手是谁呢。”宋无涯无奈的笑着。 他这可不是乱说，现在他确实也怀疑这个徐公子是杀人凶手，可是这眼下还没有任何的证据呢。 谁也没办法证明这两个人就是他杀的。不过，宋无涯可不会就这样放弃。他心里清楚的很，这个世界上不存在完美的犯罪，所以任何人作案之后，都会留下证据的。 说话间的功夫，两人就回到了正堂外边。此刻，这里已经炸开了锅。本来被怀疑是凶手的赵太和，此刻却被发现，而且已经死去了多时。 仵作正好还没有离开，立刻就对尸体进行了检验。 “知府大人，这赵太和赵公子与唐小姐死去的时间是相仿的。”仵作很快查验了尸体，立刻就有了判断。 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刚刚回来，听到仵作这样的判断后，司徒易皱眉琢磨了起来。 “他们两人同时死亡，极有可能是在同一个地方被同一个凶手所杀！” 之前的不少证据，都证明了昨天晚上这赵太和和唐悠然在一起，他们同时死亡很难不让人确定，他们死之前就是在一起的。既然他们都在一起了，那凶手也必定是出自同一个人了。 “叔叔！这赵太和之所以被抛尸，那就是凶手想要嫁祸给他。好让自己洗清杀人的嫌疑。”宋无涯听到司徒易的判断之后，当即走进了人群，补充了一句。 看到他们两人回来，司徒易立刻惊喜道：“无涯，这一次的发现，是不是已经可以判断出凶手是谁了？” 眼看着明天就是八月十五中秋节了，司徒易当然想要快点知道结果，这样的话才能让这里的人满意。毕竟这本该是团圆之日，让这死者家属背着一个无头案子，如何能够放心的下。 “叔叔，我已经有了怀疑的对象。而且，我相信他跑不掉的。”宋无涯笑着说道。 此刻这里的所有人，可以说是都在他怀疑的范围之内。宋无涯虽然觉得这个徐公子有着很大的嫌疑，但是他却不敢确定，这凶手就一定是他。也有可能他只是一个知情人，在这个案子中，不过是帮着藏匿了尸体，或者是知情不报罢了。 “本来我们一致认定，赵太和就是杀害唐悠然的凶手。可是如今赵太和也死了，而且通过仵作的判断，可以确定赵太和是和唐小姐同一时间死的，而且应该是死在同一个地方。我再唐小姐的房中，那墙壁上看到了一大片如画作的血迹，正是凶手为了掩盖他杀害赵太和时候，在墙壁上留下的血迹所为的。而如今，一切事情都已经清楚，这凶手是另有其人。”宋无涯看着在场的所有人，开始讲述了他自己的判断。 周围人听着也跟着皱起了眉头来，不过他们并没有看过案发现场，自然听到宋无涯说这些话之后，心里还是一团迷雾。 宋无涯没有继续详细解释，而是继续说着自己的推断：“赵太和的尸体，被藏在了花园中的一处枯井内。而这个枯井已经荒废了多年，相当的隐蔽。我和白卓两人去了花园，在里边来来回回走了两圈，都没有发现那枯井的所在。而凶手则可以神不知鬼不觉而将赵太和的尸体带出唐悠然的房间，并且将它藏匿在那花园的枯井中，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了什么？” 到了和关键的时候，宋无涯却突然停了下来，正听得仔细的人们，立刻追问了起来。 宋无涯笑了笑解释道：“这很简单！一个大小伙子的尸体，可想而知，不是一般人能够搬得动的。所以这凶手一定是有把子力气的，而且还力气不小。第二，他一定是对这个庄园极其的了解，不然也不会在避开所有人的耳目后，将这尸体弄到了花园内。也不会找到那个非常隐蔽，连来了这里两年的家丁都不曾听说过的枯井。” 宋无涯的推理到了这里，周围的众人无不哗然，他们也都听出了宋无涯这话中的意思了。 当即，司徒易立刻大声喊道：“管家可在？” “在，在，小的在。”管家也在这人群中听着，听到了司徒易的声音之后，立刻挤到了人群的前边应了一声。 “好，你现在去将庄园内，所有熟悉这花园的人都给带来了。包括你家老爷，也其他的家人。”司徒易立刻向他吩咐。 那老管家立刻应了一声，转身就往外边走，看着他出去，宋无涯大声补充了一句：“顺便问问你家老爷，这府上的客人中，可有清楚那枯井的好友在？” “好的公子，老奴知道了。”管家应了一声这就离开了。 一时间所有人都在这里叫好，一开始他们还瞧不上这宋无涯呢。毕竟这俗话说得好，嘴边没毛办事不牢，他们根本就不相信宋无涯能办案子。不过现在好了，宋无涯直接证明了自己的实力，他们也算是心服口服了。 “宋公子，听你这么说，看来这凶手就是这庄园内的人了？我们这些来访的客人，对这院落也不熟悉啊！” 人群中有人立刻就说了起来，他显然说得没错，宋无涯这话中的意思已经非常明确的说明了这一点，即便这凶手不是庄内的人，那也绝对是经常出入这庄园，对此比较熟悉的人。 “可以说，凶手作案已经是明目张胆的地步了。他将尸体搬运出去，那也算得上是堂而皇之，我看这凶手啊，就是那徐子生！” 本来宋无涯说出了这番话，就是给大家一个交代，谁知道这人群之中的人竟然开始了不断的猜疑。 更有甚者，直接就点明了这凶手就是那徐子生。 一听这话，宋无涯当即皱眉询问道：“公子这话可不能乱说，你有何凭据没有？” “凭据，在场的诸位估计都知道吧。这徐子生爱慕唐小姐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他和那赵太和两人一样。唐小姐可以说是谁都没有看上，之前宋公子你不是说过了吗？这唐小姐和赵太和走到了一起，还那般的亲昵。那徐子生见了，自然是心生妒火，趁他们两人要行周公之礼之前，将他们一举杀了。” 虽然这话，也不算是什么证据，但至少也让宋无涯知道了这徐子生和唐悠然以及赵太和三人之间的感情纠葛。 看来这事情远远没有自己所想的那么简单，宋无涯本以为这不过是一个简单的案子。看来这杀人动机还需要再细细琢磨一番了。 “你们有谁还知道他们三人的事情吗？”宋无涯想要从这里找到一点线索。 毕竟这一次的案子，看似仓促，但是至始至终都没有惊动任何的人，这一点实在是太奇怪了。要知道这周围还住着其他人呢。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就把两人给杀了。 宋无涯问出这话之后，人群之中开始交头接耳起来，显然是在讨论这三人的事情了。 宋无涯的目光扫过了人群，却发现人群之中有一个人极其的格格不入。这个人不是别人，正好是那个赵无双。她自己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不知道是什么缘由，反正看着极其的奇怪。 “赵无双小姐，你昨晚住的地方在哪里？”宋无涯看着赵无双，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只是觉得奇怪。 这话问出，不等赵无双回答，就有人喊道：“就在唐小姐房间旁边。昨天凶手杀人的时候，也只有她可能听到动静。” “那唐小姐你昨天晚上可曾听到什么？”一听这话，宋无涯立刻兴奋了起来。 赵无双皱着眉头，阴冷的说道：“什么都没听到！” “哈哈！那怎么可能？干那种事情，叫声没有的话，那床也会摇的厉害，你怎么能没听到呢？是不是不好意思说啊？” 赵无双这里刚刚说完，就有人哈哈大笑着叫嚷起来。 一时间，赵无双脸颊绯红，一脸的羞臊。看着这一幕，宋无涯急忙咳嗽了两声又道：“无双小姐，这可是两条人命，还望你能够如实告诉在下昨天晚上你所知道的一切。” “这……”赵无双紧皱着眉头，犹豫了一下，看了看周围的人们，紧咬着嘴唇思索了起来，许久之后她这才叹了一声对宋无涯说道：“好吧。我并非是赵家的血脉，而是被收养的。自幼与哥哥赵太和两小无猜，而到了这个年纪，自然也是对他暗生情愫。可谁知道，哥哥他却喜欢唐悠然，这让我心里非常的不痛快。尤其是昨天晚上，我看到他们两人在一起卿卿我我，让我心里很是愤怒。我知道徐公子对唐悠然也是一片痴心，所以我就去找了他。” 第77章 怒火攻心 “对！无双小姐说得没错，昨夜的晚宴上，我确实看到了她去找了徐子生。当时我还怀疑这无双小姐是不是看上徐子生了。” 赵无双的话立刻在人群中得到了肯定，她说得显然没错，这也验证了她说得应该不是假话。 但是这徐子生离开之后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 “无双小姐，那徐子生听了你的话之后，是不是去找了唐悠然？” “嗯！应该是的。”赵无双点了点头，却还是有些不太肯定的说道：“他和我说唐悠然是他的人，绝对不允许赵太和染指。他恕我按这句话之后，就气匆匆的离开了。” “那你有没有跟着他，去看看情况如何？”宋无涯接着问道。 赵无双摇了摇头：“没有！我心想，徐子生的出现，肯定不会让赵太和和唐悠然在一起的。所以我就去了我哥哥的房间里等着，想要乘机表达自己的情谊。可是我没想到的是，我左等右等都没有等到我哥哥他回来，所以我就去了唐悠然的房间，却发现她……死在了床上。” 事实的经过基本已经对上了，如今矛头直指徐子生，可见他是凶手已经是跑不了的事实了。 宋无涯没有停住，反而继续问道：“那你当时为何不将这事情告之众人，不然的话也不会兜了这么大的一个圈子了。” “我……我……”赵无双咬着牙连说了两个我字，也没有说出话来，突然间哽咽起来，两眼中的泪水，顺着脸颊就滑落了下来，直到这时她才继续说道：“我当时想凶手如果是我的哥哥，那我怎么能将他举报出去呢？而如果凶手是徐子生，那也是因为我的一句话，才让他去找的我哥哥和唐悠然，我心里愧疚，所以……” 虽然赵无双隐瞒不报，但她说得也算是合乎人情，不过她这终究还是触犯了法律，决不能就这样免除她的罪责。 问清楚了这一些，那管家也将这庄园内，宋无涯所说条件符合的人全都带来了。宋无涯没有理会旁人，而是直接看向了人群后边的徐子生。 “徐公子，到了这时，你还是不肯说吗？”宋无涯目光如炬，看向那徐子生的眼神，仿佛能够直接将他看穿一般。 徐子生脸色发白，嘴唇微微颤抖着，甚至连面对宋无涯目光的勇气都没有。 “你不要血口喷人，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杀了他们？” 徐子玉紧咬着嘴唇，抬手指着宋无涯，恶狠狠的说道。 他不认罪，也早在了宋无涯预料之中了。不过他这一句话倒是让宋无涯认定了人就是他傻得。以他一个现代人多年的电视剧经验来看，若人不是他杀的，他应该喊冤枉才对。可惜这也就是宋无涯的一个玩笑想法，当不得真的。 “血口喷人？那我问你，你昨日晚上在什么地方？” 宋无涯可不会被他一句话就给难住，这案子到了这个地步，宋无涯心里很清楚，一定要排除万难，若是被对方一句话就问的不知所措的话，那就会让对方更加的猖狂了。 果然，徐子生愣了愣神，紧张道：“当然是在房间里睡觉了，还能在哪里？” “是吗？那你昨天穿的衣服又在哪里呢？”宋无涯虽然不知道昨天这徐子生究竟穿的什么衣服，但是他猜测，他在杀赵太和的时候，不可能不把鲜血溅到身上的。 徐子文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了，周遭的人们也都注视着他，等待着他的回答。 “昨天夜里，我去看我家的狗，却不想遭到它的撕咬，衣服都成了碎片。所以我就把它扔了。” “扔哪了？” 对于徐子生的回答，宋无涯早就想好了应对之策。 徐子生犹豫了下说道：“扔后院了。” “好，那我们过去看看你昨天的衣服。” 听到宋无涯这话，徐子生立刻慌张了起来，他干笑了两声说道：“破衣服有什么好看的？” 宋无涯笑了，他看了看一旁的白卓，笑着问道：“白兄！你说，咱们破案最怕的是什么？” “最怕的当然是没有证据了。”白卓自然明白宋无涯这话的意思。 他这么说完之后，宋无涯点了点头：“那是，可是你说这一半的案子中，本该存在的证据，为何我们找不到呢？” “那是因为这凶手狡猾，故意把可能成为证据的东西给销毁了。” 白卓与宋无涯两人一唱一和，直把徐子生说的是虚汗直冒。周围的人也听明白了两人这话的意思，纷纷扭头看向一旁的徐子生问道。 “徐公子，既然人不是你杀的，你把衣服的碎片拿出来让大家看看不就能证明你的清白了吗？” 此刻，就连徐子生的父亲徐员外，也是一脸心急的样子。可是在这种情形之下，他却没有帮着宋无涯向他儿子询问，而是厉声对周围众人说道：“绝无可能！我家子生是我看着长大的。他自幼便有慈善之心，连只臭虫都不敢踩死，何况是杀人呢？再说了，我徐家家大业大，平日里也对子女是娇生惯养，这衣服破了就扔掉，也无可厚非吧？” “徐员外说得极是，晚辈也认同此理。奈何如今你家公子，乃杀人嫌疑最重之人，若想洗脱嫌疑，如今务必找到他昨日的衣服才是。” 老子帮儿子，也算是天经地义了。不过在善恶面前，这绝对不行。宋无涯最看不惯的就是这些仗着自己的权势，完全不把法律放在眼中的人。在这封建王朝之中，更是如此，让宋无涯深恶痛绝。 “哼！我儿子无罪，为何要洗脱嫌疑啊？你们这么多人，为何不用洗脱嫌疑？”徐员外说着话完全就是胡搅蛮缠了。 本来，宋无涯不想与这徐员外在中秋节之前交恶，可是眼下的情形来看，只怕这是无可避免的了。 “哼！徐员外，令公子有没有罪，这可由不得你来定夺吧？”宋无涯冷哼一声毫不客气的说道。 只是他刚刚说出这话，徐员外便反唇相讥道：“那也不是由你来定夺的吧？” 这话说得一点都没错，不过宋无涯并未因此而恼怒。这旁边还占着司徒易呢，这位堂堂的知府，自然可以定夺这一切了。 “徐员外说得极是，那就由我叔叔来定夺吧。”宋无涯笑着说了一句，就推到了司徒易的身后。 司徒易被推到了前边，他干咳了一声说道：“徐员外，本观侄女婿也是为了本官破案。俗话说得好，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既然你一口咬定徐公子没有杀人，那让我们看看他昨日扔掉的那些衣服又有何妨？莫非，是怕我们看到那衣服上留有血迹，所以不敢示人吗？” “你……”徐员外气急，指着司徒易就要怒骂，可却硬是咽下了到了嘴边的话，皱眉说道：“司徒大人你这样诬陷我儿子，恐怕有些不妥吧？你怎么就能断定我儿子的衣服上有血迹呢？” “徐员外此言差矣，本官只是怀疑，不是断定。”司徒易听着这话，淡然说道：“何必在这里拖延时间呢？” “是啊，徐员外。不瞒您说，这次晚辈前来，其实还有另外一件事情呢。”宋无涯不给那徐员外说话的机会，直接拦住了他，说起了另外一件事情来。 果然听了这话的徐员外，微微蹙起了眉头来，看他凝神思索的样子，宋无涯就知道，他心里很清楚自己要问的事情是什么。 不过，他开口说话的时候，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说道：“哦？不知道宋公子还有什么问题。” “我想看看刚刚徐公子口中所说的那条大狗。”宋无涯直接点明。 徐员外早已经想到了这点，不过他倒是也不心虚，当即就说到：“好啊！这有何不可呢？” 答应的这么痛快，倒是让宋无涯没有想到。此时，徐员外立刻做了个请的手势，随后向着后院走去。 一群人当即跟了上去，所有人都想看看这徐公子的衣服上究竟有没有血迹。虽然徐员外没有明说，但他这么做，已经表明了他的意思。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来到了后院，众人刚刚进来，就听到一声咆哮。 “嗷呜！”凶猛的吼叫声顿时让不少人吓得浑身哆嗦了起来。 众人小心翼翼的向着里边看去，却见一头提醒巨大的狗，被一个铁笼子关着。 宋无涯跟着前边的徐员外就走了过去，他在后边笑着说道：“看来这东西也是个凶残之物。就连徐公子都面部要要被它给咬烂了衣服，好在这家伙被笼子关着，不然的话我看连徐公子都能咬死！” 这话可不是宋无涯开玩笑，这样巨大的一头獒犬，咬死人那是在正常的事情了。而且这家伙，分明就是造成哪些村民喉咙伤口的家伙。 “宋公子，你这话未免说得有些太过份了吧？”徐员外自然不愿听他这么说，立刻冷冷的回应道。 宋无涯将目光看向了徐子生笑道：“这不是徐公子自己说得吗？” 第78章 兵不厌诈 “哼！”徐员外怒哼了一声没有再理会。“现在你们也看过了，还有没有其他的事情？” “嗯！徐员外，我还想着问一下，一个月前，你独自带着这条狗去那山林里干什么？”宋无涯看到徐员外这幅神气的样子，当即继续问道。 听到这话之后，徐员外脸上再也没有刚才那神气的样子了。他脸色有些难看，他心里知道这件事情想要糊弄过去只怕是很难了。 “山林？一个月前？大概我我出去遛狗了吧。”徐员外毕竟是个老狐狸，也没有不承认，但却绝对不会说出实情的。 宋无涯没有一点惊讶，他早已经想到了会是这样的。他笑了笑说道：“遛狗啊！哦，难怪我们在搜查那山林的时候，听到了这獒犬的叫声。当时还想着是那些恶人呢。最后还是听城里的百姓说，徐员外的手上有一条这样的狗，叫声很特别。” “哦，那是。我这獒犬，确实来的不容易啊。”徐员外听到这话，倒是一点都不谦虚，捋着胡须便洋洋自得了起来。 宋无涯笑了笑，冲着白卓招了招手，附耳与他说了几句。白卓当即笑了一声，转身就离开了这里。 獒犬的出现，反倒是让人们忘了他们来这里的另外一个目的了。宋无涯笑着不再和徐员外搭茬，而是看向了徐子生。 “徐公子，既然我们这么多人都到了这后院。你何不将你那扔了的衣服，指给我们看看？” 本来还觉得已经没什么事情了的徐子生，猛然听到宋无涯这样的询问，稍微恢复过来了的脸色再次变得苍白起来。 “这……这……看不了了，我把它给烧了。”徐子生知道今天这事情是躲不过了，当即犹豫了半天，才又改了口。 他这么一说，别说是宋无涯了，就是其他的人也都不乐意了。他们看着徐子生，当即喝问道：“徐子生，你没事烧什么衣服啊？我看就是你杀了人，想要毁掉衣服上的血迹。” 面对众人的质疑，徐子生畏畏缩缩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他毕竟也不过是二十出头的一个年轻公子哥，哪里经历过这样的事情，立刻就变得有些不知所措了。 好在他爹徐员外不是个糊涂的人，面读者这么多人对徐子生的怀疑，他依旧脸色不变的笑道：“贤侄啊，这话可不能乱说啊！这杀人可不是闹着玩的。” 面对这个老狐狸，即便是司徒易也没有什么办法。宋无涯清楚，眼下想要让这件事情了结，那就必须从徐子生的身上找突破口。而且，此刻宋无涯看得出来，徐子生已经快要扛不住了，他的脸色苍白不说，浑身都在微微的抖动着。显然他已经想到了最坏的结果，他害怕自己会落得那样的一个下场。 “徐子生，别以为你做的事情没人看到！赵无双，早就把你做的一切全都看到了。”宋无涯皱着眉头思索了一番后，终于觉得冒险试上一试。 这一声历喝，顿时吓得徐子生浑身巨震，差点没有瘫坐在地上。他的目光惊恐的看向了一旁的赵无双，突然间变得愤怒了起来。 “是你！全都是你这个婊子害的！”徐子生突然发了狂一般的大声怒吼起来，同时向着赵无双冲了过去。“要不是你的话，我怎么会看到那一幕，我怎么会狠心杀了他们两个！” 众人顿时哗然，就连徐员外的脸上也满是愤怒！徐子生终究还是承认了，他气的浑身哆嗦的看着宋无涯，咬牙切齿的说道：“没想到！唐小姐和赵公子，还真是子生杀得！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司徒大人，我这个逆子就交由你来处置吧！” 徐员外怒声说道，扭头狠狠的瞪了一眼，已经被众人拦住了的徐子生，气愤不已。倘若徐子生咬牙不说的话，这事情徐员外还能多方打点，就此让徐子生摆脱官司。可是眼下他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亲口承认了罪状，摆明了把自己送上了死路。 已经被移交给衙役的徐子生，依旧恶狠狠的怒骂着。他竟然将自己杀人的罪状，全都归罪在了赵无双的身上。看着已经哭成了泪人的赵无双，宋无涯心中多又不忍，毕竟赵无双可没有看到徐子生杀了人，只是看打了死者而已。 刚刚，宋无涯只是以此来作为突破口，使了个诈，没想到还真的让徐子生给招了。 “徐子生！你口口声声说是赵无双害了你。那你杀人的凶器可是她给你的？”宋无涯看不下去了，他直接走到了那发狂的徐子生面前，狠狠问道。 徐子生看着宋无涯的双眼，刚刚那凶戾的模样，渐渐缓和了下来。面对着众人，他突然哭了起来。他之所以会把自己杀人的罪责推到赵无双的身上，无非是想要以此来寻求自己心中的安慰罢了。可事实呢？事实就是这一切，跟别人没有丝毫的关系，完完全全都是他自己的冲动而已。 周围的人议论纷纷，如今他们都已经知道这两人就是徐子生杀得。对于这件事情，那也是唏嘘不已。毕竟，他们都是在这般美好的年纪下，却因为因为感情的问题，到了眼下无端的葬送了三个人的性命。 “把徐子生带回府衙，等中秋之后开堂审理。”司徒易立刻招呼衙役，将徐子生带回去。 这好好的一个赏花会，最后竟然变成了这个模样。只怕，徐员外他自己也想不到吧，本来他想要借这个机会，让众人欣赏一下他最喜爱的菊花，可没想到最后却把自己最疼爱的儿子给搭进去了。 此刻宋无涯倒是佩服这徐员外，在徐子生承认了杀人之后，他作为父亲，竟然直接就与徐子生撇了个一干二净。 “无涯！这狗的事情……”司徒易看着宋无涯，指了指现在已经消停了的獒犬，突然问了一句。 听到这话，宋无涯当即一愣，正好和司徒易说明的时候。白卓却急匆匆的跑过来了，刚站住脚跟，就看到几个人形的东西被他扔在了地上。 “这是什么？” 刚才还在议论徐子生的众人，立刻就被这东西给吸引了过去。 当徐员外看到这东西之后，脸色突然就变了。刚刚宋无涯与白卓附耳说的话，就是为了办这件事情。如今这地上扔着的几个稻草人，正是宋无涯为了验证这獒犬的攻击力而制作的。 宋无涯没有理会徐员外那错愕的神情，而是直接拿起了一个稻草人，走到了那关獒犬的笼子前边。 “无涯兄！小心点。”白卓担心的说道。 宋无涯点了点头，慢慢靠近了过去。随着他的靠近，你獒犬立刻露出了一副吃人般的熊和模样，呲着牙咧着嘴，嘴里的涎水更是啪嗒啪嗒的往地上滴答。宋无涯把手中的稻草人，竖立在了自己的身前，摇晃了几下，目的就是为了让这个獒犬看清楚这东西是什么。 果然，他这样做有了效果，那獒犬立刻低沉的嘶吼起来。宋无涯把稻草人的脚伸到了那獒犬的嘴边，獒犬根本不为所动。依旧满是敌意的看着宋无涯。 周围的人们，根本就不知道宋无涯这是卖的什么关子。这分明都已经破了案子了，还不赶紧散去，却弄来这么几个稻草人在这里逗狗来了。 他们不清楚，但是白卓和司徒易两人可是清清楚楚的明白，雁北这是要干什么。司徒易心中大为赞赏，毕竟这样的办法他可就没有想到。 宋无涯几次试探之后，却发现这獒犬对稻草人的脚根本没有任何的反应。他深吸了口气，将稻草人调转过来，把头和脖子慢慢靠近了铁笼旁边。 看到这一幕的徐员外，顿时大声叫喊道：“黑豆！不可造次！” 可是现在他说什么都已经迟了，这全身漆黑的獒犬，看到那稻草人的脖子，猛然张口，狠狠的就咬了下去。即便是隔着牢笼，它竟然硬是一头撞在了那栅栏中间，狠狠的把稻草人的脖子撕咬了开来。 “徐员外，现在你还有什么话好说？”司徒易看到这样的结果，当即厉声喝道：“来人啊！给我把他拿下！” 周围的衙役立刻上前，将徐员外拿下。 宋无涯看着这一幕，当即又道：“徐员外，要不要晚辈再给你确认一次？” “不必了！”徐员外冷冷的说道，这已经足以证明一切了。 面对这样的情形，周围的那些人们，还是云里雾里呢。他们根本看不明白，宋无涯几人这是演的是哪一出。 “司徒大人，这徐员外是怎么回事啊？” “哦！没什么，徐员外家里的这条狗，牵扯进了一件案子中，所以我们需要徐员外跟我们回去，调查一下。”司徒易笑着向大家解释了起来。 他这话倒是让宋无涯觉得好笑不已，这说的也实在是太有意思了。一条沟牵扯进了案子里边，和徐员外没什么事，但是要把他给抓回去，想想都是都让人捉摸不透。 第79章 买月饼 避让了众人，司徒易看着宋无涯，当即竖起了大拇指称赞道：“无涯啊！你可真能让叔叔我佩服啊！这案子在我看来，完全是毫无头绪。没想到被你只用了两天的时间就结案了。” “叔叔不要这样夸我，我会骄傲的。”宋无涯当即不好意思的说道：“这次也是歪打正着罢了！” 虽然仅仅是两天的时间，可这案子却一点都不简单。这其中根本就没有所谓的证据，所有的一切都是靠着宋无涯推理而来的。即便是到了现在，也没有什么证据可以拿出来。 但是，杀人嫌犯已经认罪，那事情就另当别论了。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有几个月的时间了，可随着一件件事情的发生，让宋无涯觉得无奈不已。在这里，想要查明一件案子，所需要付出的辛苦，绝对是比现实世界中成倍增长的。 没办法使用高科技的手段，让本来看似非常简单的案件，每每陷入僵局。 “无涯啊，我是越来越喜欢你现在的样子了。可比你以前谦虚了不少啊，这样我才能放心的把雯儿交给你呢。”司徒易依旧是对宋无涯大加称赞，反倒是让宋无涯尴尬了起来。 无奈，宋无涯只能笑着点头应是。不过司徒易并没有再继续下去，他拍了拍宋无涯肩膀，笑着向一旁走去了。 今天已经是八月十四了，明日就是中秋节了。能够在中秋之前，将这杀人凶案破解，也让司徒易松了口气。如今徐家父子已经归案，也再次让本来只能定为悬案的官银失窃以及山林杀手案暴露出了新的线索。 徐子生倒是无所谓，但他的老子徐员外则就不同了，这显然是个重要的人物。 看着司徒易离开，一旁的白卓深吸了口气说道：“哎！好端端的一个赏花会，搞成了这个样子，真是扫兴。无涯兄，你说说这些人，未免也太傻了吧？从你的那件案子开始，算上我的，又到了这个。他们杀人的原因，说起来真是可笑啊。” 确实，自宋无涯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所经历的案子，虽然各有悬疑，最终还是被宋无涯给解开了。可是，要说起这些人杀人的动机，那确实也太过可笑了。 “哎！终究说来，还是人性使然啊！倘若，在任何的情况下，都能够让自己保持冷静，对于任何事情不会失去理智的判断，那也就不会出现这么多的案子了。虽然这些案子都让我们费了不少的功夫。可说起来他们却都不是聪明人！聪明的人在任何情况下，做任何事情都能够对事情的结果有所判断，不会自己把自己逼上绝路。” 白卓的一句问话，也让宋无涯感慨了起来。这世界上本不该出现这么多的悲剧，可奈何就是有太多的人不能够冷静考虑，以至于让事情向着最坏的地步发展。 “说得极是啊！”白卓摇了摇头符合了一句，不再多说。 百花山庄的行程，算是结束了。正午过后，宋无涯一行人与衙役一同出发，临近傍晚的时候，终于回到了松江城内。 与百花山庄不同，松江城内处处都是张灯结彩，一副热闹的节日气象。这城内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群也多了起来，不少附近村落的百姓前来松江府上购买节日所需的物品。 “雯儿，不急着回府上，你去和无涯到街上买些月饼水果回来。怎么说咱们也是大户人家，这中秋节可不能随随便便的过了。” 行进的马车被司徒易叫停，他直接对司徒雯吩咐道。 一听这话，宋无涯自然明白，司徒易这是想要让自己和司徒雯多一些接触。 “是，叔叔。”司徒雯乖巧的答应了下来，当即就对小环说道：“小环，下车吧。” “你就让小环休息休息吧！跟着你去赏花，还要伺候你这个大小姐，这好不容易回家里了，还要跟着你一起逛街。你们自幼一起长大，你这个做姐姐的，就不能心疼心疼你这个妹妹？” 司徒雯刚要拉着小环一起，就被司徒易给喝住了。司徒雯当即一愣，扭头看向司徒易，一脸的不解。反倒是身前坐着的小环，掩嘴偷偷的笑了。 “小环，你笑什么？”司徒雯自然是听见了。 小环急忙摇头：“没什么！没笑什么。” “哼！我发现你现在越来越古怪了！”司徒雯没好气的用手指在小环的额头上点了一下，这才慢慢的走下了车去。 她这边刚刚下车，司徒易便大声了的向后喊道：“无涯！陪雯儿买些月饼回来。” 宋无涯还在疑惑，怎么走的好好的突然停下了呢。听到这话，宋无涯略微思索便明白其中缘由了，当即笑了笑下了马车。 “无涯兄，要去买东西啊，我陪你一起去吧。”白卓见宋无涯跳下了马车，当即说了一声。 一听这话，宋无涯的脸立刻就拉下来了，没好气的说道：“你想把马车扔在这里不管吗？” “这不是问题，让他们带回去就是了。”白卓说着就要招呼其他人，帮他把马车弄回去。 看到这情形，宋无涯急忙制止了他。 “你向逛街，我可不拦着你，不过你别跟着我啊！”宋无涯看这情形，白卓是铁了心的要去了，他当即没好气的说道。 白卓直接就愣住了，他诧异的看着宋无涯，眼珠子滴溜溜一转，疑惑道：“为什么？” “不为什么！”宋无涯都快气炸了，这白做怎么偏偏这个时候不明白事理了呢？ 他这话说完，白卓本欲还要询问，可司徒雯却走了过来，打断了他。 “你们两个鬼鬼祟祟在这里嘀咕什么呢？” “没什么啊？雯儿，我们走吧。”宋无涯当即笑着走了过去，向司徒雯解释了一声，立刻就轻抚着她的后背，向着远处走去。同时还不忘回过头来，冲着白卓瞪了几下眼睛，示意他别跟着过来。 白卓这时候才算是明白了，当即无奈的笑了笑也不做声了。 不过，这边刚刚搞定了白卓，不想身旁的司徒雯却又闹起了别扭。 “你别碰我！去找你的唐小姐去。” 宋无涯当即愣住了，完全不知道司徒雯怎么突然冒出这话来了。他黑着脸说道：“唐小姐都已经……你怎么还说这话？” “哼！唐小姐的死，让你觉得很惋惜吧？”司徒雯还是一副冰冷的面庞说道。 这情形，宋无涯怎么看都觉得司徒雯这是在吃醋。可是这唐小姐都已经死了，她不至于和一个死人争风吃醋吧？可司徒雯所说的这话，分明就是这个意思。 “那是自然了！难道你不觉得吗？”宋无涯无奈的说道。 可是司徒雯却避开了他的反问，轻哼了一声没好气的说道：“郎才女貌，鸳鸯之缘。” 司徒雯这话，可就有些调侃的意思了，这分明是对于昨天的事情而感到不满。可是宋无涯能说什么？自己不过是随口赋诗一首，谁能知道最后那徐员外给来了这么一出。 酸溜溜的话里，满是醋意，宋无涯都不知道自己该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了。唐小姐若是没有遭遇这种不幸，那他恐怕就更没有好日子了。 面对司徒雯的冷嘲热讽，宋无涯却再次厚着脸皮靠了过去。 “雯儿，你对我还不了解吗？” 没想到，听了宋无涯这话的司徒雯却冷哼一声道：“我当然对你了解了。” 但是这话，怎么听都让人心里觉得怪怪的。宋无涯当即露出尴尬之色，笑着解释道：“你这又是何必呢？” “我怎么了？”司徒雯脸色不变，冷冷的问道。 面对这情形，宋无涯还能说什么，只好投其所好道：“那唐悠然虽然长得确实漂亮，也让不少公子哥们为其倾倒。可是她哪里有雯儿你好看啊？昨日她还约我出去闲聊，却被我一口回绝，那什么鸳鸯之缘，我压根就每当回事，谁让我心里只装着雯儿呢？那鸳鸯，我昨天晚上刚拿到手，就送给了唐悠然，让她和别人结缘去了。” 走在前边的司徒雯突然停下了脚步，猛然就转过了身来。跟在她旁边的宋无涯，哪里反应过来，直接就撞在了司徒雯的身上。这下可好，跟着司徒雯急匆匆前行的他，这速度可见不慢。司徒雯这边刚刚停下，他便直接将司徒雯撞了出去。 眼看着司徒雯身子往后一仰，整个人就要摔倒，宋无涯眼疾手快，急忙伸手一抄，揽住了她的芊芊细腰，手臂上猛然使力，便把司徒雯紧紧的搂在了怀中。 司徒雯的目光突然变得迷离起来，她的眼神中饱含着各色的情愫。她这样被宋无涯搂着，却没有一丝的挣扎，好似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情形一样。而宋无涯也是这般凝神望着司徒雯，一句话也不说。 两人的这一幕，引来了周遭街上来来往往人群的注目，不少人开始了指指点点，毕竟在这封建社会中，男女可是授受不亲的。他们两人这样的行径，在旁人看来，实在是太过大胆了。 第80章 有喜了 “哎呀！怎么这么多人看着啊？” 司徒雯不知什么时候清醒了过来，立刻就听到了耳边众人的议论声，这刚一扭头，就看到人们正在对他们两人指指点点，并对他们的行径评头论足。 宋无涯也是才发现周围的情况，当即扭头看了一圈之后，急忙搂住了司徒雯就向这人群外边走去。 他不在乎这个，可司徒雯毕竟是个女子，而且还是个大家闺秀，脸皮自然是薄得很。 被宋无涯掩住了脸庞，司徒雯也顺势低着头，与他一同离开了这里。 当宋无涯松开手的时候，司徒雯这才敢抬头看向周围，却发现宋无涯将她带到了一个空无一人的巷子里。 “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司徒雯紧张的看着周围，问了一句。 宋无涯当即坏笑道：“你说呢？当然是干坏事了。” 看到宋无涯脸上的坏笑，司徒雯立刻紧张起来，急忙扭头就要往外边走。她哪里走得了，宋无涯一把便将她拽了回来，再次搂在了怀里。也不等司徒雯再说什么，也不等她挣扎，嘴唇蜻蜓点水般的就落在了司徒雯的唇上。 司徒雯根本反应不及，整个人已经懵了。她没想过宋无涯会突然对他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雯儿，你怎么了？”看到司徒雯这个情形，宋无涯当即问了一句。 他这么一问，司徒雯这才猛然一震，脸上已经羞红了一片。她立刻轻轻推了宋无涯一把，嗔怪道：“你真坏！” 宋无涯坏笑了一声，急忙追了上去。两人走在街头上，谁也不说话就这样漫无目的的走着。 “咦！” 突然，司徒雯发出一声惊咦，转身到了一旁的一个摊位前。 “你看这小鞋子漂不漂亮？” 宋无涯都没看清楚，那摊子卖的是什么呢，司徒雯便问了他一句。他快步追了过去，却见这摊子上，摆放着一双双制作精巧的虎头鞋，全都是婴孩穿的。 那摊贩听到这话，当即附和着说道：“夫人！您真是好眼光啊！我这鞋子做工那可是相当精细，质量更是极有保障。你就是生上四五个孩子，也保准穿不坏我这一双鞋子。” 司徒雯被这摊贩说得脸颊绯红，低着头不做声。这还是宋无涯第一次听说，卖东西有这么做广告的呢。不过他看到司徒雯脸上的笑容，就知道她很是喜爱这鞋子，当即还是附和着她称赞了一句。 “这鞋子还真是漂亮啊！” “嗯！我们要不要买一双？” 没想到，司徒雯竟然凑到了宋无涯的身前，低声的说了一句。 听到这话，宋无涯顿时苦笑不已，刚才还那般对他，可是现在又问起这事情来了。这买虎头鞋可不是小事，他也低声的附耳向司徒雯问道：“雯儿，你要给我生宝宝吗？” 虽然犹豫了许久，可司徒雯还是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声若蚊蝇的应了一声。 “嗯。” 说真的，宋无涯不知道自己这时候是不是应该高兴。这事情发展的实在是让他出乎意料，进展的实在是太快了，看这情形，今天结婚都没问题了。 司徒雯娇羞的模样，让宋无涯心里欢喜的不得了，当即便招呼那摊贩道：“老板，多少钱？” “不贵，不贵，二十文。”那摊贩见有生意可做，立刻笑着招呼起来。 宋无涯二话不说，直接掏出了二十文钱，给了那老板。司徒雯选来选去，最终还是把手里的那双鞋让摊贩好好的包了起来。 “我们回去吧。”司徒雯欣喜不已的将虎头鞋抱在自己的怀中，轻声的对宋无涯说了一句，转身就要回去。 宋无涯见状，急忙拉住了她：“雯儿，你忘了我们是来买月饼的吗？你不能让大家明天赏月的时候，看着这双鞋子吧？” “啊！我都忘了。”司徒雯惊呼出声，要不是宋无涯提醒，她怕是早把买月饼的事情忘记了。 宋无涯立刻向着不远处卖月饼的地方走去，司徒雯一路上都不敢抬头看宋无涯，一直低着头。 两人采购了东西，宋无涯大包小包的拎了不少。这月饼水果，还有不少干果。顺便又买了些肉食，好在明天的时候，吃上一顿美餐。 回到了家中，临近大门之前，司徒雯突然拦住了宋无涯，小声问道：“那鸳鸯你真的给了唐悠然？” “骗你干嘛？这事情你完全可以向白卓去验证。而且，这一次的凶案发生，也足以证明，那唐小姐离开了晚宴之后，就再也没有和我见过面了。”宋无涯无奈的解释着，刚才还觉得风平浪静了，可现在司徒雯又提起了这件事情来。“再说了，唐小姐都已经不在人世了。你该不会是盼望着她变成厉鬼来找我吧？” “那倒不是，我就是想知道，你是不是骗我。”司徒雯噘嘴瞪了宋无涯一眼，立刻快步向着里边跑去。 宋无涯见状，无奈的摇了摇头，心想：“难怪人们常说女人心海底针呢！确实如此，完全就捉摸不透。间歇性精神病也不过如此吧？” 欢欢喜喜的司徒雯，直接跑向后堂。回到家中，自然先和叔叔司徒易大声招呼才是。 哪想到，她刚刚进入后堂，直接就和迎面而来的小环给撞在了一起。 “哎哟！”小环顿时一个趔趄，惊呼了一声，撞在了一旁的门框上。她痛呼道：“小姐！你今天怎么了？难得见你这般风风火火的，都把我给撞散架了。” 小环一边说着，一边扶着门框站了起来，她一眼就发现了掉在地上的麻纸包裹来。还不等司徒雯捡起来，就被她给一把抢了过来。 “咦！这是什么！”小环惊奇发问的同时，就把那包裹给打开了。 司徒雯这下着急了，急忙伸手去抢，却还是慢了一步。 “小环，快还给我。”司徒雯着急的喊着。 可那双小巧可爱的虎头鞋，却已经让小环给拿了出来，直接就展现在了众人的面前。正在上座喝着茶水的司徒易，看到这双虎头鞋之后，立刻一口茶水就喷了出来。 司徒雯终于一把将虎头鞋给抢了过来，怪怨的看着小环，没好气的责怪道：“小环，你真是的！你……这让我……哎呀！” “雯儿，你这是……”司徒易诧异的看着那双虎头鞋问道，同时抬头向着门外看去，见宋无涯正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进来。 在司徒雯身旁的小环，突然大笑起来：“小姐！你有喜了？” “看我不打烂你的嘴！”司徒雯说着作势就要打小环。 小环急忙求饶：“小姐！打烂我的嘴事小，千万被动了胎气啊！” 司徒雯此刻是哭笑不得，她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她现在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了。 就连司徒易都当真了，哪里还坐得住，急忙起身就往外边走，看着宋无涯进来，立刻就向他责备道：“我说无涯啊！你这性子怎么就改不掉呢？这雯儿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呢！你怎么没办她娶过门，就让她怀上了呢？这要是传出去，雯儿还怎么见人啊？” “嗯？叔叔，你说什么呢！雯儿什么时候怀上了？谁的孩子！”宋无涯也懵了，他完全就没搞清楚这是怎么回事，被司徒易这么一问，也惊讶的看向了司徒雯。 司徒雯都快要哭了，她大叫一声说道：“我没有怀孕，我就是喜欢这鞋子，所以就买了一双，反正以后也用得着。” “呼！” 众人纷纷长长舒了口气，尤其是司徒易，尴尬的冲着宋无涯笑了笑，转头就冲着司徒雯凶巴巴的说道：“雯儿，你一个大姑娘家，买这些玩意儿干什么？刚才真是吓死叔叔了，我以为无涯这小子，秉性不改，还没成亲就把你给……” 司徒易后边的话可是没有继续说下去了，宋无涯这才算是明白过来。感情这一切都是因为这虎头鞋弄得啊。小环则是悄悄的看着众人，偷偷的溜掉了。毕竟她知道，这事情要不是她，也不会出现这状况。 众人相继坐下，宋无涯放下了东西，扭头一看，却见小环已经不见了。当即他也不管了，坐下来喝了口茶水，看向了一旁依旧一脸尴尬的司徒雯说道：“雯儿，你若是真想……那什么的话。我们择日成婚，你看怎么样？” “哼！谁说要嫁给你了？”司徒雯白了宋无涯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他这下真就想不明白了，刚才明明还好好的，这时候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了？他不解的问道：“你那会……” “哎呀！我不和你说了。”司徒雯见宋无涯还要说什么，当即没好气的说了一声，就起身跑了出去。 光是看这情况，司徒易也大概琢磨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了。当即他笑着拦住了正要起身往出追的宋无涯：“无涯啊！你何必问这个呢？她一个女孩子家，羞于说这些的。你看不出来她答应你说择日成婚的事情了吗？” “嗯？”没想到这个时候，宋无涯倒是不那么在行了。 第81章 瞒天过海 宋无涯摸着自己的脑袋，诧异的看着哈哈大笑的司徒易，一脸的无奈。 “叔叔！咱不说这个了，还是说说徐员外吧。”宋无涯急忙转移话题，向司徒易说道：“我想，如果我们之前的线索正确的话，那么这个徐员外很可能和那个无量教有关，而且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人物，不然那么多人都被放弃了，而他却还留到现在。” “你说的没错，这也是我正在考虑的问题。我也猜测，歹人可能会选择劫狱。”司徒易看来早已经想到了这点，倒是不用宋无涯多说了。 宋无涯担心的就是这个，如果这个徐员外被劫狱逃走的话，那么这好不容易到来的成果，就要再次断开了。 不过，司徒易对于这件事情却很为难，府衙的人实在是太少了，去军营调遣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我猜测他们明天晚上就会动手，毕竟中秋佳节所有人都在团聚，包括监牢的守卫也是一样。人数少了，而且也让他们因为无法和家人团圆，而变得心不在焉的。正是最好的时机。”宋无涯说着自己的判断，同时还不忘询问司徒易的意见：“叔叔，你觉得这事情该如何来做？” 司徒易走到一旁坐下，紧皱着眉头，端起了桌上的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口之后，这才说道：“据我们之前所掌握的情报来看，这些人全都是专业的杀手，绝非我们这些衙役捕快所能对付得了的。与他们硬来，无异于以卵击石。我看我们想要保住他们两人，就必须瞒天过海。” “哦！叔叔的意思我懂了，想必叔叔想到的地方应该和我一样吧。”宋无涯当即便明白了司徒易的意思，笑着说道。 司徒易也是一脸的笑容，赞赏的点了点头，即便是宋无涯没有说明，他也知道宋无涯一定是猜到了。毕竟宋无涯可是聪明的不得了呢。 两人商议了一番之后，确定了接下来的安排之后，宋无涯小心翼翼的看着周围，压着声音向司徒易告诫道：“叔叔！咱们这府衙之中，也不是个太平的地方。我早就怀疑咱们府衙内有对方的眼线，所以这件事情您可一定要小心谨慎。” “嗯！你说的是啊，如果我们精心准备了一切之后，却还是被对方给占了先机，那我们可真就是成了笑柄了。”司徒易点头应是，只是如今他们还不知道这内奸究竟是谁，如何才能防范呢？ 对于这一点，宋无涯也是无可奈何，他皱眉思索了一番之后，这才有了想法，当即对司徒易说了他的想法。 听了宋无涯这么一说，司徒易当即拍手大叫：“真是妙啊！绝妙的计策啊！” 宋无涯笑着，便和司徒易前往府衙，当众对众人宣布道：“明日便是中秋佳节，乃是家家团圆的日子。本官上任以来，发生了不少的麻烦事情，也多亏了诸位的帮助，才能够一一化解。所以本官决定，明日中秋节，所有的人放假一天。” 公布了这样的消息，下边的那些衙役捕头顿时欢呼雀跃而起，恨不得就此狂欢呢。而这么一个小小的决定，也让司徒易更加被这些手下所拥戴了。这绝对是好事，而且还是一石二鸟的好事。 “大家不必如此，有这力气，还是明日在家里多吃些好的吧。”司徒易看着众人高兴的样子，当即也调侃了起来。他随即摆了摆手对众人说道：“你们这些家伙，别只顾着高兴。今天可不是中秋节，你们全都给我打起精神来，认认真真的给我当完今天的差！” 扔下了这话，司徒易当即便向外走去。那张师爷见状，立刻询问：“知府大人这是要去哪里啊？” “哦！我去通知一下监牢的那些弟兄。”司徒易回头看了张师爷一眼，也没有丝毫的隐瞒。 听到这话的张师爷，微微一皱眉头，立刻提着衣摆几步走上前来，笑着说道：“大人何必如此操劳呢？吩咐我们去做就是了，小的愿替大人分忧。” “不必了，还是由我来说的好，张师爷不妨在这里替本官整理一下近日的诉状如何？”若是换了以前，司徒易自然不会多想，可是宋无涯的提醒之后，他却不再这么轻信这里的任何一个人了。 张师爷欲言又止，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宋无涯与司徒易两人，谁也没带，离开了府衙之后，直接前往监牢。监牢的狱卒并不算多，也不过就那么几个人而已，并且这地方地处偏僻，虽在城内却也少有人来往。 “司徒大人！” 两人刚刚出现，守着大门的狱卒便看到了司徒易，远远的便恭敬的打了声招呼。 司徒易点了点头，对两人说道：“辛苦了。” “不敢！小的职责所在。”那两位狱卒倒也是谦虚。 “你去把弟兄们都喊出来，我有话要和他们说。” 司徒易这话一出口，那两名狱卒脸上立刻露出了疑惑之色。要知道，平日里他们想见知府大人一面都难，更别说知府大人有话要对他们说了。其中一名衙役，当即便连连点头。 跟在一旁的宋无涯见状，当即说道：“这位大哥，我跟你进去吧。正好我也没见过大牢呢，正好进去瞧瞧。” 那狱卒脸上露出为难之色，看向了司徒易，征求他的意见。可司徒易此刻，听着宋无涯刚才的话，却极其不厚道的偷笑了起来。 这分明是在耻笑宋无涯这进入大牢的借口，还说什么没有进去过大牢呢，分明都进去过两次了。宋无涯无奈，他也就当没看到了，反正这事情别人不知道。 直到见司徒易点头应允之后，那狱卒这才转身带着宋无涯进去了。 进入里边，宋无涯哪里顾得上欣赏这些，直接就拉住了那个狱卒，到了一个无人的角落后，低声问道：“给你个差事，做不做？” “什么差事？”狱卒没有直接回答，反倒是疑惑的看着宋无涯问了一句。 宋无涯见周围没有人，可还是附耳对他说道：“你去找一个你靠得住的同伴来。然后再找两件你们狱卒的衣服来，这事情完成之后，司徒大人自然少不了给你们赏银的。” “真的？”狱卒一听有赏银，当即兴奋起来。 听着他这咋咋呼呼的叫喊，宋无涯急忙捂住了他的嘴巴告诫道：“别嚷嚷！这事情，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只能你和你的同伴，以及我和司徒大人这四个人知道，你明白吗？就是回家连你媳妇儿和老娘都不能告诉。” “好好好！小的明白。”那狱卒当即应允下来，立刻招呼宋无涯去前边坐着，而他则悄悄的适宜了一个狱卒跟着过来。 与那名狱卒说明了情况之后，两人立刻将自己换洗的衣服找了过来。然后来到了宋无涯这里。 “这里除了你们之外，还有多少人？”宋无涯看着那边坐着攀谈的人们，当即问了一句。 “除了我们两个之外，还有二是二个人。” 这人确实不少，宋无涯走了过去，看着那些喝酒聊天推牌九，做什么都有的狱卒说道：“司徒大人正在门外等着你们呢！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你们说，你们现在全都出去吧。” “你是谁啊？” 宋无涯这话刚刚说出口，这些人之中便有人问了一句。他们纷纷停下手中的事情，抬头冷冷的打量着宋无涯，显然他们都不认识宋无涯。 “张三！别乱说话！知府大人确实是在外边呢！让我和这位公子进来将你们都叫出去呢！”守门的那名狱卒见状，急忙说了一句。 那些狱卒这才相信了宋无涯的话，赶忙把手里的东西一人，连忙向着外边跑去。 “那徐家的夫子关在什么地方？”宋无涯之所以进来，最要紧的事情就是将这两个人转移出去。 “他们在最里边，最严实的牢房里边呢！”一边说着，那狱卒便带着宋无涯往里边走去。 三人直接进入了最里边，宋无涯看着这周围老房内的囚犯们，当即大声的说道：“还有两个家伙去哪了？知府大人还在外边等着呢！成何体统！” 突然发了脾气，两名狱卒完全不明白宋无涯这是何意，而且他们也纳闷怎么凭空多出两名狱卒来呢？他们正疑惑着呢，宋无涯便已经加快了脚步，很快便到了那最隐秘的牢房前边来。 “打开牢门！”宋无涯直接吩咐两人。 两人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到了牢房门前。不过，在他们打开牢门之前，宋无涯却对他们吩咐道：“进去之后，直接将这两人打晕，然后给他们换上你们两人狱卒的衣服，然后将他们带出去。” “公子，能否和我们说一下，这究竟是要干什么？这真的是司徒大人的意思吗？” 在这关键的空挡，这两名狱卒竟然开始怀疑其宋无涯来了，毕竟宋无涯指使他们两人所作的这些，实在是太过的危险了，因为这完全不符合常理啊。 第82章 中秋节 “这一点你可以放心。虽然你们不认识我，不过很快你们就认识了。司徒大人就在门外，一会出去的时候，你们自然可以向他确认。”宋无涯可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意外，当即对他们两人解释了起来。 说完这些，那两人面面相觑，犹豫了一会之后这才点了点头。 “你们切记，进去之后什么话都不要说，直接将他们打晕就是了。”宋无涯再次叮嘱了一声之后，这才让他们去打开牢房的门。 宋无涯的突然到来，让徐家父子两人的脸上露出了疑惑的神情，他们看着这两名狱卒冲了进来，还没等他们问出几人的来意时，就已经被直接打晕了。 “快！速度要快！要是被别人知道了的话，那我们就算是前功尽弃了。”宋无涯急忙对两人说道，让他们赶紧给徐家父子换上狱卒的衣服。 好在这两人也算是麻利，转眼的功夫就搞定了这些。他们两人各自搀扶着一个，便向着牢房门外走去。临到了门口的时候，宋无涯看着桌子上的酒碗，直接端起来给两人身上淋了一些。 当他们走出牢门的时候，这才看到司徒易已经急切的等待这了。直到他们出来之后，司徒易这才清了清嗓子对众人说了起来。 “明日就是八月十五的日子了，本官决定让弟兄们休息一日。不过这监牢可不同其他的地方，所以大家还是要必须注意。一定要给监牢里的囚犯准备好晚上的饭菜，并且一定要将牢门的锁头锁好，做完了这些之后，你们才能离开。大家都知道了吗？” “知道了！多谢司徒大人！” 司徒易的话让这些刚刚还有些不耐烦的狱卒，顿时欣喜起来。他们可没想过这八月十五的时候，还能放上一天的假期呢。他们这里便，不知道多少人已经好几年没有和家里人团聚过了。 这样的决定，无异于让司徒易在他们的心中，变得伟大了起来。 交代完了这一切，司徒易看到宋无涯这边也已经完成了一切，当即也不再多说废话，挥了挥手示意这些狱卒回去继续守卫。 那些人心里正美滋滋的想着明日的假期呢，根本就没有看到这边的情况。宋无涯一行人直接回到了府衙之内。 回到府衙之后，司徒易立刻便向这里的众人问道：“刚才我们走了之后，有谁离开过府衙没有？” 他这话一出口，那些人顿时愣住了，他们诧异的看着司徒易，不明白司徒易这是怎么了。 “只有张师爷离开了，到现在还不曾回来。” 一名捕头看了看周围，立刻向司徒易说道。 司徒易皱着眉头，看向了宋无涯，犹豫了一下之后，叹了一声向后堂走去。 “无涯！看来这个奸细，就是张师爷了！”司徒易叹了一声说着，他也不想如此判断，可是偏偏这个时候张师爷出去了，这虽然不足以说明什么，但是在他们看来嫌疑实在是太大了，毕竟他们的行踪可能已经被张师爷所掌握了。 宋无涯也是眉头紧皱，如果行踪被暴露，到时候这些杀手很有可能会冲着他们而来的。那时候后果绝对不堪设想，恐怕他们都会有生命危险的。 “大人，我们？” 司徒易和宋无涯都已经忘了，他们身旁还跟着两个人呢。 “叔叔，不管怎么说，事情都已经做到这一步了，咱们也不能就此停下。先将这徐家父子安顿了再说吧。”宋无涯看着眉头紧皱的司徒易说道。 司徒易点了点头，向那两名狱卒吩咐道：“你们先将这两人绑了。” 不多时的功夫，徐家父子被绑了个结结实实，而他们也被这么折腾的醒了过来。徐员外顿时恼怒，怒声喝问道：“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干什么！” 可是，司徒易和宋无涯两人，却压根不理会他的大吼大叫，直接示意那两名狱卒将他们的嘴巴给堵上。 想要从这老狐狸徐员外的嘴里问出点东西来，绝对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而司徒易也早已经直到，所以根本没打算审问他，而是决定在中秋节过后再做打算。当然，为了让这家伙开口，这中途自然是不会让他吃饭的。饿他几天，看他还老实不老实。 更何况，他身旁还有一个徐公子呢，他绝对不会不心疼自己的儿子的。虽然这么做实在是太过卑鄙了，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要知道，这是封建王朝，可不是法治社会，刑讯逼供本就是自古流传下来的，即便是打断了他们的腿，那也是正常不过的事情了，更何况现在他们还好端端的呢。 徐员外的眼神变得惊恐不已，他想象不到自己接下来要面临的事情。显然见惯了大场面的他，此刻被司徒易这样绑着，一句话也不和他说，着实也让他这个老狐狸捉摸不透。 “这个张师爷，或许还有些用处，我们先将他密切监视起来，看看他的行程。”司徒易皱着眉头对宋无涯说道。 不过，这张师爷宋无涯却并不担心，毕竟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这张师爷想必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宋无涯和司徒易两人注意上了。而宋无涯如今在想的事情是，怎么才能确保他们自己的安全。 “有了！”宋无涯突然惊呼出声，转身便看着司徒易高兴道：“叔叔，有法子了！” “什么法子？”司徒易立刻高兴的喊道，他正愁想不出办法来呢。现在他们的行踪被张师爷获悉的话，那么他们接下来要做的一切，就完全可能会被敌人掌握，那样的话他们便陷入了被动，到时候只有挨打的份了。 看着司徒易急切的样子，宋无涯神秘的笑着说道：“既然张师爷获知了我们的行动，那我们不妨来个欲擒故纵，给他演一出戏，叔叔你觉得如何？” “怎么演？”司徒易哪里有心思理会这些，急忙追问。 “我们设置一个圈套，一步步的引着他们钻进来。然后将他们一网打尽！”宋无涯此刻可谓已经是胸有成竹了，他甚至已经看到了那些家伙被一网打尽的模样了。 很快，夜晚降临，街道上处处都是张灯结彩。太阳刚刚落山，司徒雯和小环两人便准备好了饭菜，招呼着众人吃过了之后，司徒雯便立刻拉着宋无涯要到街上去。 可是这个时候，宋无涯哪里有心思去逛街，眼下他必须要尽快的布置好一切才行。不然等待明天的话，那可能就来不及了。 “无涯，你就陪雯儿出去走走吧。今晚不会出什么问题，明天谨慎一些就是了。这里交给我来做，你说的那些叔叔都已经记下了，绝对不会差了的。”司徒易看出了宋无涯放心不下这里，可还是把他推到了司徒雯的身旁。 司徒雯也听出了宋无涯有重要的事情在做，当即也不再胡闹，“叔叔！既然你们有要紧事情，那雯儿不出去就是了。” “算了！叔叔说的对，今天夜里也不会出什么状况，我们出去看灯吧。”宋无涯听了这话，却突然笑了起来，拉着司徒雯就向外走去。 走在街头，司徒雯看着宋无涯关心道：“无涯，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你和叔叔看起来都很紧张的样子？” 对于司徒雯，宋无涯没有任何必要隐瞒：“这个徐员外，恐怕是无量教的重要任务，和之前那些村民的死，有很大的关系。我和叔叔一致认为，那些神秘的杀手一定会来救他的，为了避免那些无辜的狱卒牺牲，所以我们想了一招，将徐家父子转移出来，然后将他们藏匿在一个安全的地方，这样那些杀手找不到人，我们也就能够继续追查下去了。而中秋节，我们给狱卒放假，也避免他们无辜而死。” “可是……万一他们要是对那些囚犯下手怎么办呢？”司徒雯也清楚，这样做实在是太冒险了，既然危险要来，躲恐怕是不行的。 这一点，宋无涯之前也想过，可是在这时候他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他只能希望那些杀手不会大开杀戒。不过，现在看来，情况虽然看起来变得糟糕了，可是仔细想想却像是在向着好的一面发展呢。 “现在已经不用担心这个问题了，我想最终的结果，将会是最好的。”宋无涯看着远处河边的点点灯光，笑着对司徒雯说道。“我们别说这个了，这事情不用你担心，我们去放河灯吧。” “放河灯！好啊！”司徒雯高兴的跳了起来，立刻拉着宋无涯就往那边走去。 这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如流水一般的过往，宋无涯完完全全将刚才脑海里还在想着的事情抛在了一旁，此刻他就开开心心的和司徒雯在这夜晚的街道上到处玩乐。不管他明天究竟会怎么样，即便是明天脑袋要掉，那也是明天的事情了。 节日来临，仿佛整个世界都变了一样，就连那些平日里早早就会收摊的小贩，都忙的事不亦乐乎，久久不愿意离去。 第83章 棋逢对手 “来来来，大家都过来啊！猜谜语得奖品啦！喂喂喂！小朋友，你有钱吗？没钱一边玩去，别打扰我做生意！喂！我说大爷，你又瞎又聋，去旁边戏园子看戏去，行吗？来来来，一文钱一道题啊！” “那边有猜谜啊！我们去看看！” 刚刚还高兴着要去放河灯的司徒雯，听着那商贩的喊声，立刻就拉着宋无涯跑了过去。 这摊贩前围满了人群，不大的一个地方，挂了不少的灯笼，这灯笼上，写着一个个谜语，等着人们解开呢。 “一文钱一道题啊！揭开就有奖品啊，多答多得啊！” 小贩看着周遭的人，全都是围观，可掏钱的人却少之又少，当即再次热情的招呼了起来。 看着这些人，宋无涯无奈的摇了摇头小声对司徒雯说道：“这么多人，挤得要命，还是去别处吧。” “我觉得挺好的啊！你那么聪明，看看能赢什么东西给我啊！”司徒雯却打定了注意，完全不理会宋无涯的提议，推搡着人群喊道：“让一让，让一让。” 无奈，宋无涯只好保驾护航，拉扯着周围的人，好不容易就挤了进去。 “公子，小姐，两位可有兴趣啊？你们先看看我这奖品啊！” 商贩急着给他们两人展示着讲评，各种各样的小玩意儿还真不少。司徒雯的目光一下子就被吸引了。 “无涯！你看，这个香囊好漂亮啊！”司徒雯一把夺过那个香囊，举到了宋无涯的面前。 看她这喜爱的模样，宋无涯笑着拿出了一文钱，给了那摊贩。 接了铜钱，摊贩立刻拿出一个木头箱子来，放在了两人的面前。宋无涯抬眼一看，那箱子里边放着大大小小的纸团，少数也有几百个。 “两位谁来？请选一个。” 这倒是新鲜，宋无涯没想过这古代还有这种赚钱的门道。当即伸手自其中拿了一个出来，交给了那摊贩。 “长方老木屋，泥土身上盖！猜一物。”摊贩高兴的念出了谜语，那神情摆明了是觉得宋无涯猜不出来。 而听了这个谜语之后，宋无涯当即也皱起了眉头。确实，他还真没听过这谜语，这谜底自然不知道了。 他心里嘀咕着这个谜语：“长方老木屋，泥土身上盖。这是什么呢？” 他这里正琢磨着呢，这身旁就有人抢着给他说答案了。 “哈哈！我知道是什么，是箱子！一定是箱子！” 他这般大叫着，可是旁边有人不乐意了，没好气的呛了一句：“你家箱子往土里埋啊！” “废话！我家箱子当然不往土里埋了。” “那你还说什么？这不是明摆着不对吗？” “你没听说过藏宝吗？那箱子不都是埋了吗？” 他们这里争论着呢，宋无涯倒是经他们这么一提醒，立刻想到了答案。当即笑着说道：“谜底就是棺材。” “啊！这你都能猜到？”摊贩脸色立刻就变了。 听着这摊贩的惊呼，周围的人才恍然大悟，感情这东西是棺材啊。不过想想还真是这么回事，棺材是长方形的，也是木头做的，是人最终的归宿，是作为阴间的房子来用的，这怎么用就不用多说了，谁都知道要埋在土里头的。 “哦！原来是棺材啊！哎呀，我差一点就猜到了。” “什么差一点，差的远着呢！” 周围人说什么，那摊贩都听不进去了，他无奈的笑着，对司徒雯说道：“小姐，这些是答对一题的奖品，您随便挑。” 司徒雯早就看好了那个香囊，立刻就抢了过来，高兴道：“无涯，再答，再答。” “还要什么？”宋无涯看着司徒雯这玩心大起，看来这一个小小的香囊她是不会满足的。 “这个东西也挺好啊！”司徒易指着旁边的一个布娃娃说道。 那布娃娃看起来真是丑死了，这是宋无涯最直观的看法，可是架不住司徒雯喜欢啊。那老板见状，当即又笑了起来。 “这个娃娃，可是要连对三题才能拿走的。” “给你。”宋无涯当即拿出两枚铜板，给了那摊贩。 摊贩接过了铜板顿时一愣：“我说公子，那娃娃可是要连对三题才能拿走的。” “有什么不对吗？我这不是已经对了一道了吗？再答两道难道有什么不对吗？”宋无涯看着那摊贩解释着。 摊贩顿时咽了口唾沫，连连点头：“对对对，没错，没错。公子选题吧。” 宋无涯摇了摇头，很是无语，立刻从那箱子里抓了两个纸团，给了那老板。 老板当即展开了其中一个，大声的念了出来：“白胖娃娃泥里卧，腰身细细心眼多。猜一物。” 那老板念完了这道题，趁着众人思索的功夫，悄悄的把最后一道题握在了手里，转而从口袋里又拿出了一个纸团来，这才得意的笑了起来。 “哼！”宋无涯无奈的摇头笑着，这一题未免也太简单了点吧，不用脑子都能猜到这是什么。 不过，他心里刚有这个念头，这旁边就有人抢着说答案了。 “白萝卜！哈哈！白胖娃娃，泥里长的，除了白萝卜还能是什么？” 听着这人的话，宋无涯也不像再罗嗦了，当即就说出了谜底：“藕！” “又对了！”老板高兴的喊道，这次可不像刚才那样不开心了，反倒有些巴不得让宋无涯猜对了似得。 那老板指着一堆奖品对司徒雯说道：“小姐，你可以再选一个奖品。” 司徒雯高兴的又拿了一样，那老板急忙打开了第三个纸团，大声的念了起来：“一弯月照枝头亮，两颗星悬天下明。猜一字！” 这次换成了字谜，不过这个字谜那摊贩一出口，宋无涯便已经知道了答案。 “秋！中秋的秋！”宋无涯几乎想都没想就张口说出了答案，就在那摊贩说出谜语的同时。 那摊贩顿时愣住了，周围的看客也同时愣住了，他们仅仅也就是刚刚听到了谜语而已，还没等他们开始琢磨答案的时候，宋无涯就已经公布了正确的答案。 那摊贩顿时泄了气，脸上满是失望，显然他的如意算盘失算了。 宋无涯直接拿过了那个布娃娃递给了身旁的司徒雯，笑看着那摊贩鄙夷道：“这就是你特意换了的谜语吗？这也太简单了吧？” 被如此嘲笑，那摊贩的脸色可想而知。而周围的人们也都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不少人在人群中叫骂道。 “感情这家伙就是个骗子啊！大家都散了吧！” 没想到被宋无涯直接就毁了生意，那摊贩不由得愤怒起来，那模样完全就是要和他拼命一样。 “你这人未免也太过不厚道了吧？赢了奖品走就是了，为何还要坏了这摊贩的生意？” 一道极不和谐的声音自人群后传来，一时间周围纷纷指责那摊贩的人们停了下来，扭头回去看向了他们身后，那声音传来的方向。 “你是什么人？怎么还帮着这骗子说话？” 看清了说话的人，竟然也是一名与宋无涯年纪相仿的翩翩公子哥。而且他的相貌丝毫不输于宋无涯，那翩翩的风度却要比宋无涯还要强上不少。 “怎么？若是都有你这般心态，那就处处都是骗子了。”宋无涯看着那少年，与其争锋相对。 “一道谜语不过一文钱，大家拿来不就是图个乐子吗？这点小钱又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那公子哥倒也是不惧周围人们异样的眼光，几步就走到了宋无涯的面前。 乍一听，他这话说的是没什么问题，毕竟一文钱也只是小钱，算不了什么财物的。他这么说完之后，这旁人反倒是不觉得这摊贩行骗有多么的可恶了。 听到这样的观点，宋无涯摇着头笑了起来。 “公子这样的说法，恕在下不敢苟同。有些事情是分不出大小的，就像现在这事，倘若没有人制止，那会有多少人辛辛苦苦得来的钱财，白白落入他的手中？” 那公子哥也跟着笑了，他看着宋无涯点了点头道：“你说的没错！不过，有一点你要搞清楚，这天底下聪明的人在少数，愚钝的人在多数，哪一朝那一代，不都是聪明人统治着天下？” 对于这个问题，宋无涯很清楚。事实就是如此，这位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公子哥，竟然因为这一个小小的谜语，与他争论到了这家国大事之上了。 他分明是想要看着宋无涯出丑罢了，可宋无涯却直言对他说道：“你说的没错！这天下就是如此。但也并非完全如此，有些事情像你这样的有钱人是无法理解的。当有朝一日，你能遇到一件让你想不明白的事情的时候，你就知道我今天对你说着话的意思了。万物生存各循其道，这所谓的道，就是我今天所做这一切的解释。” 宋无涯没有再费力气与这个问题上边，因为这实在是太不值当了，因为在这个封建社会之中，说什么他们也不会明白的，与其如此，还不如少说两句。 第84章 不同之论 宋无涯的这一番话，让周遭的人听的是云里雾里，他们根本就不明白宋无涯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哼！没想到你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我之前还真是小看你了。既然如此，那你可知道像你这般揭穿行骗，是没有任何意义的，若想彻底铲除骗子，那只有一个办法。” 那公子哥笑看着宋无涯说道，只是他这话还没有说完，站在他面前的宋无涯，便接住了他这话说道：“只有让他们不再需要别人所拥有的东西。” 公子哥顿时色变，他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瞪着眼睛看向宋无涯，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就这样的姿态，保持了许久，久到周遭的人们都没有了耐心，纷纷离开的时候，那公子哥这才慢慢松开了紧皱的眉头。 “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公子哥吃惊的看着宋无涯问道。 宋无涯摇了摇头，转身向着人群外走去，同时嘴里大声说道：“我从来没有过这种可笑的想法，这不过是你的想法罢了。这种不切实际的东西，我是从来不去理会的。” “你怎么知道这不切实际，你又如何能明白，这样的世界不存在呢？” 宋无涯的这一句话，让那公子哥仿佛发了狂一样，他几步追了上来，愤怒的问道。 对于此事，宋无涯没有再做解释：“这是非常浅显易见的事情，难道你真就看不明白吗？” 扔下了这句话之后，宋无涯也不再逗留，而是拉着司徒雯快速离开了这里。那公子哥没有在追上来，不知道是不是宋无涯最后那句话起了效果。 两人离开了那里，宋无涯也没有心思继续游玩下去了，当即便对司徒雯说道：“雯儿，我看我们还是回去吧。” “嗯，回去吧。好像也没有什么好玩的事情了。”司徒雯也看出了宋无涯无心游玩，当即便应了下来。 两人慢慢向着家中走去，这路途上，一直沉默的司徒雯却冷不丁问了一句：“无涯，为什么他说的那个世界，不会存在呢？” “你也想不明白吗？”宋无涯看着司徒雯笑了起来。 司徒雯不解，宋无涯为什么会发小，心想难道这个问题真的那么可笑吗？但是她很像知道答案，可是她却真的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倘若这个世界的人都一样的话，那不都是傻子了吗？”宋无涯笑着对司徒雯说道。 听了这话之后，司徒雯依旧不太明白，她仔细的思索了起来。想了许久，才算是有了一些眉目，而同时她也觉得宋无涯这么说应该是对的。 一路上再也没有说什么，两人回到了家中，司徒易那边也准备的差不多了。 “叔叔，事情怎么样了？”宋无涯刚刚回来，看到司徒易便询问起了事情的进展。 司徒易点了点头：“没问题的，你放心吧。那地道已经被休整了，而且那两个家伙也被结结实实的绑了进去，想跑那绝对是没有可能的。接下来，我们只需要将这个事情，告诉张师爷就是了。” “嗯！这样就好，能不能将这些杀手一网打尽，就看这一举了。”宋无涯长长的呼了口气，笑了起来。 紧跟在宋无涯身后的司徒雯，看着自己的叔叔，立刻就问了一句：“叔叔，你说这世界上为什么不可能存在所有人都一样的情况呢？” “哎呀！雯儿，你怎么突然犯傻了？那样的话，叔叔想吃个包子，岂不是也得自己会做包子吗？”司徒易不明白司徒雯为什么突然会想他问这样的问题，无奈的皱眉责怪了一句。 听了这话的宋无涯却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他看着一脸错愕的司徒雯哈哈大笑道：“雯儿，现在你知道为什么不可能存在了吧？” 司徒雯哪里还能不清楚，若是这样她还不清楚的话，那她就真的是傻了。看着宋无涯大笑的样子，司徒易无奈的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这两个小辈之间究竟在说什么。 “不许笑！”司徒雯撅着嘴，白了宋无涯一眼大声的说道。“不许笑我傻！我再傻，那也是你的。” 宋无涯都快笑哭了，这么简单的一个问题，司徒雯非要被她叔叔训斥一番，这才能明白过来。道理实在是太简单了，就是因为这样，所以刚才那公子哥所说的世界是完全不存在的。 “好好好！我不笑了，我怎么能笑自己的夫人傻呢？”宋无涯看司徒雯真是一副生气的样子，当即也不敢再笑了。 看他止住了小声，司徒雯这才白了他一眼，哼了一声坐到了一旁，还不忘纠正他刚才的话道：“是未来夫人，不是夫人。” “有区别吗？”司徒雯这个较真的样子倒是让宋无涯不明白了。 可司徒雯立刻就解释给了他：“当然不一样了，倘若你让我不满意，那我是不是就不一定了。” 这还真是应了那句话，女人心海底针，这脸说变就变。宋无涯这下子高兴不起来，就算是让他笑，他也笑不出来了。 看着一副得意的司徒雯，他也只好认怂：“好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不和你争就是了。” 说完这话，他便直接回到了房间里。 第二日一早，可是中秋佳节，司徒雯和小环两人早早的便起来忙碌了，准备中午的时候做一桌子的好菜。 一大早，司徒易立刻就到了府衙，却想起来昨天自己说过的话，今天这府衙一个人都没有。他当下立刻差人前去把张师爷请到了府衙上来，而宋无涯也来了此地，目的就是为了配合司徒易演一出好戏。 没过多久，张师爷便急匆匆的来到了府衙之上，他看着司徒易急切的样子，心里七上八下的。 “司徒大人，出了什么事情？”张师爷立刻向司徒易询问起来。 听了这话的司徒易，当即便急切道：“哎！还不是那徐家的两父子吗？我已经把他们两人秘密转移到了府衙里发现的那个密道之中。虽然很隐秘，但我还是不太放心，所以想找些人手，来帮忙守卫。” “原来如此啊！”张师爷听了这话，顿时恍然大悟。 恰在此时，宋无涯大声喊道：“叔叔！这事怎么能随便说出去呢？若是走漏出去，有人来劫走他们怎么办？” “贤侄多虑了！这里只有我们三个，难道你还不信任张师爷吗？再说了，那些人神通广大，我看他们未必不知道我们已经把那徐家父子二人转移到了那密道之中。也正是因此，我才会担心，所以才让张师爷帮着找些人手来。”司徒易立刻摆手对宋无涯说道。 听了这话，张师爷尴尬了起来，急忙对宋无涯说道：“宋公子，在下哪会做那种事情呢？在下可一直都是本本分分的人呢！” “叔叔……”宋无涯看了张师爷一眼，却没有理会他，再次向司徒易说道。 司徒易却大手一摆，拦住了他：“无涯，这办案的事情你拿手。但是这些事情，还是我来决定吧！” 两人早已经商量好了一切，司徒易的语气拿捏得恰到好处，并未在张师爷的面前故意对宋无涯大发雷霆。毕竟这张师爷也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演的太过夸张了的话，难免会引起对方怀疑的。 果然，两人这一幕，让张师爷诧异不已。他皱着眉头疑惑的看着两人，思索了一番后，立刻劝说道：“司徒大人，这又是何必呢？宋公子有这样的想法，也是出于安全的考虑，不是什么坏事。我这就去找些人手过来。” 说完这话，张师爷笑着转身离去。 直到看着他离开之后，宋无涯和司徒易两人，这才松了口气，不过他们还不知道效果怎么样，但是看张师爷的神情，应该是成功了。不管怎么说，两人该做的已经做了，接下来的事情，就等着今天晚上的结果了。 “无涯啊，你先回去吧，过个把时辰后，你再过来。”司徒易对宋无涯说了一声，当即便找了个地方坐下，就在这里等着张师爷回来。 宋无涯享乐型，也就没有多停留，当即便离开了这里。 张师爷也是个办事效率极高的人，还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这人手就找齐了。虽然只来了十多个人，但是也已经足够了。毕竟宋无涯和雁北两人可没打算要那么多人。他们之所以这么做，无非是给张师爷做做样子看得，当然了多少还是需要一些人手的，不然还真不够看得。 “张师爷真是够快的！没想到这么快就找来了人，我还想着怎么说的也得晚饭的时候呢！”司徒易看着张师爷带人回来，立刻大笑着迎了出去。 “大人，这可是万分紧急的事情，在下哪里敢担待啊！要是真的出了什么篓子，那还让在下这脸往哪搁啊！日后还怎么和大人您一起办公啊？” 司徒易笑着点了点头，依旧客气道：“张师爷这话说得有点重了。” 第85章 劫狱 “叔叔！事不宜迟，若是这些人知道了我们转移了徐家父子二人，只怕还不一定什么时候就会动手呢。”宋无涯在一旁急切的催促着，那紧张的样子，可想而知，让张师爷看着都是一阵的吃惊。 司徒易点头说道：“无涯说得没错，此事宜早不宜迟，我们现在就走。” “我看张师爷就不必过去了。”宋无涯看着一旁分明就要跟着过来的张师爷说了一句。 那张师爷听着顿时一愣，诧异的看着宋无涯问道：“宋公子这是何意？难道连我都信不过吗？” “那倒不是，我只是觉得这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宋无涯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可这张师爷还是想要跟着过去，这更加说明他有问题了。 听了宋无涯这话，张师爷欲言又止，却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出口。宋无涯看了他一眼，立刻将司徒易拉倒一旁说道：“叔叔！我看这事情有些不妥。” “有何不妥的？”司徒易当即问道。 “这些家伙可都是职业杀手，绝非我们这些衙役所能够抵挡得住。我看还是布下一个疑阵，好让他们莫不清楚我们的用意。”这些可都是宋无涯与司徒易之前商量好的。 司徒易露出一脸惊讶，随后皱起了眉头：“叔叔没明白你的意思。” “我们将这些人手配过去，却并不严加把手，制造出一个人不在这里的假象。”宋无涯继续说着：“这样一来，他们必定怀疑我们是不是把人管在这里了，说不定就不知道该不该动手了呢！” “无涯啊！我明白了，但是我们这么做是不是太过冒险了啊？如果那些人真的来了怎么办？”司徒易担心的问道。 他刚说完这话，宋无涯就安抚道：“叔叔，我们完全可以弄两具尸体。然后伪装成徐家父子，然后随便找间房间将他们关了，然后里边洒满火油。到时候他们若是进去，看不清楚来路，点了火，那就好看了。我们把徐家父子，转移到密道之中，保准他们找不到。” “真是妙啊！这样最好了。”司徒易当即兴奋的喊道，随后便吩咐张师爷道：“张师爷，去准备火油来，就按照无涯这个计策，一定让这些歹人有来无回。” 张师爷脸颊微微抽动，连忙应是，转身离开了。 看到他离开之后，司徒易这才扭头看向了一旁的宋无涯，皱眉问了一句：“无涯！你觉得他相信我们说的了吗？” “我觉得他会相信的，因为这事情全都是我们口头说出来的，而非是他所看到的。一会赵两具尸体，然后让他去做这件事情，这下他就会相信了。”宋无涯笑着说道，对于让张师爷相信他们所说的话这一点，他早就已经想到了应对之策，绝对不会失误的。 听到宋无涯这样说，司徒易这才松了口气，毕竟他最担心的还是自己手下的安危。要知道那些可都是杀手，若想不被他们将徐家父子劫走，而且还不能让自己的手下白白送死，这实在是太难了。好在有宋无涯在，不然的话他根本想不出这样的万全之策来。 根本没用多久，这张师爷就带着火油回来了。此刻宋无涯已经不在这里了，司徒易当即便将这件事情安排给了张师爷去做。张师爷自然高兴，立刻便带着人过去了。 事情正向着宋无涯所想的那样去发展，宋无涯很是时机的离开了这里，好让张师爷能够轻松愉快的按照他所设想的去完成所有的事情。 转眼的功夫，天便黑了。街头上到处都是呼喝声，热闹非凡。这正月十五，祭拜了月亮之后，人们乘着秋日的凉爽劲头，走上街头，到处游玩。宋无涯今日却没有这个闲工夫了，他判断今日那些歹人必定回来劫狱，所以他早早的就跟着那些衙役，等待在了这里。 院落中没有任何的人，那些衙役都被安排在了屋中喝酒，很是吵闹。他们本来还有些提心吊胆的，不知道今天知府大人究竟把他们找来是要干什么危险的任务。可谁知道，来到这里，竟然好酒好菜的招待着，他们立刻就放开了吃喝起来。 不过，宋无涯对他们可是有言在先，吃喝可以，可不要坏了事情。等到宋无涯在外边喊他们的时候，他们必须立刻前往密道才行。 一轮圆月挂在当头，这夜色下的院落里很是明亮，即便是周遭没有灯火，那也将眼前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的。 宋无涯躲在一处角落里，周围蔽着光，若不仔细寻找的话，根本不会有人察觉到他的。而他周围放着的就是一些火油，而这里与那密道所在的屋子，并没有多少距离。现在还不知道那些人回不回来，会来的话他们该有多少人。而且，他们进入密道之后，一定会在外边留下把风的，这就是个麻烦的事情了。 毕竟他们不是傻子，而是训练有素的职业杀手，他们做事那自然是相当的谨慎的。宋无涯想要靠自己一个人的力量，显然是不足以对付他们这些人的。 好在他知道今天会是一场恶战，早早就做好了准备，只做了一柄杀伤力极强的手弩，相当的轻便，和现代的手枪都差不多。这东西出现在这个时代，绝对是高科技，而且比那些杀手们所使用的暗器，绝对强了不知多少倍。 宋无涯秉着呼吸，他很清楚这些杀手有过听觉的训练，而且极有可能连人的呼吸声都听得见，所以宋无涯此刻非常的谨慎。当然他之所以会这么想，也完全是因为看多了武侠小说罢了，其实这世界上哪里有那种连人呼吸的声音都能分辨出来的人呢？ 漫长的时间过去，宋无涯浑身都僵硬了，他听着外边已经没有了吵闹的声音，不由得心中暗自骂道：“这些家伙，真是靠不住，看这情形估计都喝多了！” 气愤的骂完了之后，宋无涯突然转念一想道：“不对啊！确实是给他们酒了，也让他们喝了，可是那酒并不多啊！根本都不够十个人一人一碗的！怎么能让人喝醉呢？” 这下子宋无涯头皮发麻了，他突然间觉得这一定是张师爷故意搞的鬼。 正当他心里七上八下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头顶上却传来了扑棱棱一阵声响。他还没等着抬头看看什么情况呢，接连数道黑影就从他头上的屋顶翻了下来。这些人全都是一身的夜行装，手里捏着的短刃在夜光下散发出阵阵寒芒。 “八个人！”宋无涯立刻就清点了他们的人数。 那些人相互看了一眼，立刻查看周在，确定五人之后。直奔那密道所在的地方而去，显然他们已经知道了准确的消息。 “哼！张师爷！再过一个礼拜，你儿子就可以给你过头七了！”宋无涯心中暗自冷笑着。 眼前的情形，已经足以说明那张师爷就是那个奸细了。他精心布置的那个房间里，可是宋无涯和司徒易两人当着他面商量过的陷阱，可此刻却被直接跳过了。 那些人轻手轻脚的顺着墙根，慢慢的靠近了衙役们所在的房间，舔了舔手指捅开了窗户纸，看清楚了里边的情况后，立刻留下了两个人在这里望风，其他人裂开钻进了那密道所在的房间里。 宋无涯当即起身，事不宜迟。这密道并没有多长，想要将它们全都留在这里，必须要在极短的时间内，冲进那个房间里，将火油倒下。 “先用你们两个试试我的弩箭！”宋无涯心中想着，抬起弩箭裂开向着那两人瞄准。 这弩箭完全可以连发，虽然速度不怎么快，但是悄无声息的将这两人射杀，已经足够了。 嗖！嗖！两枚利箭几乎是同时被他射出去的，而它们也几乎同时钻入了那两名黑衣人的脑袋里。 扑通！两具尸体直接摔在了地上，宋无涯立刻转身看向了那密道所在房间的门口。 他清楚，那些人绝对会在这个房间里留下人手的。果然就在这两声闷响之后，那房门里探出了两颗脑袋来，可这两个家伙实在是太谨慎了，立刻又缩了回去，竟然没有急着出来。 宋无涯耐心的等着，他可不想就这样前功尽弃，毕竟死可不是一件好玩的事情。 突然间，那门中一道黑影一个翻身就从门中滚了出来，躲在了一旁的廊柱之后。 “哼！看来没办法了，将你杀了，直接冲过去。”宋无涯无奈的想着，同时慢慢起身，靠着身后的阴暗处隐藏着自己的身形，慢慢向着那房间移动过去。 作为一名老刑警，宋无涯的强法那是相当的准确，此刻他第三枚弩箭立刻射出，就在那人再次翻滚立定之后，直接射入了他的心脏。 那人闷哼一声栽倒在地，而宋无涯也步子有丝毫的犹豫，立刻快步冲到了那个门口。他很清楚，剩下的那个人一定就在这门口站着，正看着外边的情况呢。 第86章 捉拿张师爷 弩箭被宋无涯直接放在了地上，他手中立刻多了一柄匕首，到了那门前的时候，他直接一个飞身扑了进去。那门口的黑衣人根本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宋无涯直接制服了。他一刀插在了黑衣人的肩头上，一个肘击就让这家伙彻底昏死了过去。 宋无涯起身直奔密道口，一旁准备好了的火油，直接被他一脚踢进了那洞口里。 哐当！ 瓷坛子飞进去后，立刻就摔裂了，里边的火油立刻溅了出来。 “出了什么事情！” 进入那密道之内的四个杀手，听着声音，立刻大声的问了一句。 可外边已经没有再能回答他的人了，宋无涯毫不犹豫，再次提了两个坛子进去。里边的人顿时惊呼了起来：“这是火油！快灭火！快灭火！” 他们里边已经乱成了一团，宋无涯却冷冷的笑着，直接拿出了火折子，抬手就扔了进去。 轰！火焰顿时冒了出来，你密道直接被火焰所笼罩，看不清楚里边什么情况了。 活活将人烧死，实在是太残忍了。可是宋无涯没有丝毫的心软，这些人心狠手辣，死在他们手中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宋无涯这样的做法，也算得上是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了！ “该死！我们中计了！咳咳！” 里边的那四个人，这才醒悟过来，可是现在说什么也都迟了。如今他们已经尽数折在了宋无涯的手中。 浓浓的黑烟从那密道内冲了出来，宋无涯丝毫不给他们逃命的机会，立刻关上了密道的门，同时还用重物将它顶上。 就在他做完这一切的时候，那密道门口被重重的敲响了。同时李便传来了剧烈的咳嗽声，以及瓮声瓮气的叫喊：“求你们放我们出去！我们投降了，我们投降了！” “这里可不是战场，我不接受你们的投降！”宋无涯听着这话，冷冷的回应道：“你们的命，在我看来一文不值，我留你们有什么用处？” “我们知道无量教的秘密！你放过……咳咳……放我们出去，我全都告诉你。” 这些杀手，虽然是冷血的杀人机器，可终究也是人，也知道怕死。在此刻面临死亡的时候，什么都顾不上了。 可他们倒霉的就是遇到了宋无涯，如果换成了司徒易，还说不定能放他们出来。可是宋无涯压根就不会对他们心慈手软。 “你们充其量也就是一些杀人的工具罢了！在他们眼里，你们和狗屎没有任何区别的。所以你们所知道的一切，都没有丝毫的价值。” 即便是用这样的交换条件，可宋无涯依旧不为所动。里边的人已经坚持不住了，咳嗽的声音越发的响亮了，而且他们敲门的动静也原来越缓慢了。 “啊！” 谈话到此结束了，之后里边的人再也没有说出一句话，只有嘶声力竭的惨叫声。 外边一时间变得嘈杂了起来，宋无涯立刻提着门口那个黑衣人，向着外边走去。 “无涯！你没事吧！” 原来是司徒易来了，他还是放心不下宋无涯，听到这边有动静之后，立刻就跑了过来。他没想到，刚来到这里，就看到了这院子中的三个黑衣人。可再也没有其他的声音了，这让他心中一阵后怕，以为自己的那些手下全都再和黑衣人战斗之中牺牲了。可让他气愤的是，他担心的这些手下，竟然全都在房间里喝醉了。 “叔叔，你怎么过来了！”宋无涯看到司徒易之后，立刻怪怨的批评了起来：“你这么做实在是太危险了！万一，这些杀手还在的话，那他们无比会除掉你的！” 这个道理，司徒易怎么可能不懂，可是他还是放心不下。看着宋无涯安然无恙，他这才高兴的说都：“哎呀！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咱不说这个了。里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哦！叔叔，我一会再和你说。”宋无涯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着那些刚刚醒来的家伙们，没好气的骂道：“你们这些家伙还真是命大！要不是这些杀手看你们睡着了，没有理会你们，估计你们谁都活不成！” 被宋无涯这样呵斥，那些衙役立刻低下了头，有人小声的嘀咕了起来：“明明让我们装喝酒，可又给我们准备了这么多的酒，这不是明摆着让我们往醉了喝吗？” 听了这话的宋无涯，这气更是不打一处来，当即没好气的骂道：“你还真是有理了！还废话，还不赶紧的把这个家伙给我绑了？” 黑衣人直接被宋无涯一把扔在了地上，那几名衙役摇摇晃晃的走了过去，将那黑衣人捆成了一个大麻花。 “哎呀！无涯，没想到啊，还抓了一个活得啊！”司徒易看那黑衣人被绑了起来，高兴不已。 这些杀手，一个个都是心狠手辣的家伙，完全就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生活的人，他们也有他们那一套手段。能把他们活捉了，绝对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而与此同时，门外却突然传来了一声历喝：“别磨磨蹭蹭的，赶紧滚进去！” 怒骂声中，张师爷直接被人一脚从门外踢了进来，打了好几个滚这才到了院中。 他一看到司徒易，当即便大声的哭喊道：“司徒大人！快救救我啊！这小子无缘无故把我绑了不说，竟然还打了我几下。你可得给我做主啊！” “我给你做主？那谁又给那些死了的人做主呢？”司徒易看着张师爷连滚带爬的到了自己的跟前，顿时怒声骂道：“你这个人渣！果然让无涯给说中了，你就是我们之中，那无量教的眼线。要不是无涯聪明，怎么可能把你们一网打尽？” 司徒易正在气头上，尤其是看到张师爷之后，更是气的够呛。毕竟他如今想起来，之前不少事情，恐怕就是这张师爷故意搞鬼，这才使得事情进展的没有原来那么的顺利。 司徒易的话，让张师爷停止了求救，他听出来了。 “哈哈！哈哈哈！没想到啊没想到！我一直以为我聪明绝顶，可到头来，最后还是我被人算计了！真是可笑，真是可笑啊！”张师爷大笑着仰天大喊着。 不知道他这笑声是不是在嘲笑他自己，毕竟今天他一整天所作的一切，都是自己给自己挖坑，然后跳进去的。 “哼！你以为，所有的事情都能让你想到吗？那若真是这样，那这个世界还要什么天理，由你来决定算了！”司徒易没好气的骂了一句，随后喊道：“给我带下去，严加看管，不得有误！” 这一声大旱之后，张师爷却也跟着叫道：“司徒大人！司徒大人！我不服啊！我不服啊！我想不明白那徐家两父子究竟被你藏在什么地方了！” “哼！这个你不需要知道！”司徒易冷冷扔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宋无涯此刻虽然很是清醒，却也疲惫不堪了。在那样狭小的地方，呆了那么长的时间不说，还不能打瞌睡，就是犯困他也会立刻给自己脸上拍上一点凉水，好让自己清醒过来。 今天晚上若是他真的睡着了的话，只怕他们这些人无一幸免，全都要死在这个院子离了。 回到了家中，司徒雯以及白卓等人全都没有睡下，都在焦急的等待着他们两人回来。 “无涯！”正在门前来回踱步的司徒雯，看到宋无涯回来，当即高兴的大叫一声跑了过来，直接抱住了他。“你吓死我了！我以为你回不来了呢！” “雯儿，别乱说话！”司徒易一听这话，当即怪怨的看了她一眼提醒道：“向来你都是关心我这个叔叔的，怎么近来我这地位越来越不如从前了？” “哎呀！叔叔，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拿雯儿开玩笑。”司徒雯被他这么一说，立刻害羞起来了，这才松开了宋无涯。 几人进去坐下，司徒雯立刻让小环去把热着的饭菜端上来，大家一起吃饭。这本该是中秋节的团圆饭，却没想到这个时候才吃。 饭桌上，司徒易为宋无涯倒了酒，随后更是一干为尽：“叔叔我干了，你总不能不给叔叔这个面子吧？” 他都这么说了，宋无涯还能怎么办？当即仰起头，将那一杯酒直接喝了进去。 酒过三巡，众人吃喝的都差不多了，司徒易抹去了嘴角的酒，笑着向宋无涯问道：“无涯啊！我怎么从来不知道你有这么好的身手啊？你自己一个人，就把那八个杀手全都搞定了？你是怎么做到的？” 这本来对宋无涯就是不值一提的事情，可是他现在的身份不是原来的身份，他这个不学无术的公子哥，自然不会那些的。不过此刻司徒易问了起来，而其他人也是一脸期待的样子，他也只好将今天晚上所发生的事情经过，讲给了他们听。 当宋无涯说完了事情的经过之后，众人无不惊呼赞叹，对于宋无涯这样的手段，更是疑惑不已。尤其是司徒雯，她从来就没有想过宋无涯还能有这样的本事，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她也就不会有那么的担心了。 第87章 审问 对于这件事情的解释，宋无涯自然是无法解释的，总不能实实在在的告诉他们自己是穿越而来的吧。估计他们不仅不会相信，还会把自己当做是神经病一样的看待。 “这个很自然啊！你想啊，我这从小就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整日和那些三教九流混在一起，这打架的功夫多多少少也学了点吧？”宋无涯嘿嘿笑着对他们说道。 不过，他这个解释倒是行得通，一下子所有人都点头不已，分明是相信了。 “来来来！打架别说这个了，今日可是中秋佳节。是团圆的日子，虽然我们家人都不在身边，但咱们都是一家子的人。来大家共饮一杯！” 司徒易看众人还在讨论刚才的事情，当即大声喝止了众人，举起了就被，提议众人一同喝上一杯。 虽然这中秋节的晚饭吃出了年夜饭的感觉，不过众人相聚在一起，也是其乐融融，尤其是司徒易喝了不少的酒，可见近日的事情让他烦心不已，这好不容易将这一干人等一网打尽，也让他松了口气，这才借着今天中秋佳节，让自己好好的放松了一回。 第二天一早，司徒易竟然早早的就起来了，准备好了一切事物之后，当即开堂审问。 “来啊！把罪犯都带上来！” 惊堂木重重拍响，司徒易大喊一声，已经在堂下候着的衙役，当即把徐家父子带了上来，一众压抑当即喊起了威武。 “跪下！”带人上来的衙役，狠狠将那几人一推，便让他们跪在了堂下。 “堂下何人！”司徒易看向了那徐家父子厉声喝问道。 “哼！我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吗？你敢将我送入监牢，我只需要修书一封，便可以让丢官！你最好掂量着说话。”徐员外把头一扭，冷哼一声没好气的说道。 司徒易当即沉下了脸来，惊堂木再次拍响：“本官念你也曾是我朝官吏，又念你已经年迈，对你已经是格外关照了。今日你还如此不知轻重，来人啊！将此贼拖下去仗责四十再来问话！” 别管这徐员外以前如何风光，如今在这里，他没有任何的身份。司徒易如此一喝，两旁的衙役立刻上前，拖着就往堂下而去。 直到此刻那徐员外这才慌张起来，哪里还有刚才那不可一世的样子，惊慌的大声叫嚷道：“你敢打我！你会后悔的！你别忘了我以前可是京官，认识的朝中大臣，比你吃过的饭都多。” 他这边叫嚷着，那边的压抑已经将他按在了长登山。另外的衙役，根本没有丝毫的废话，举起木仗狠狠的拍了下去。 啪啪！木仗重重的拍下去，那徐员外当即惨叫起来。 嘴里那对司徒大人所说的威胁的话，哪里还说得出口。堂外站着的百姓，看着这一幕，纷纷叫好。平日里，他们只知道这徐员外德高望重，却不知道还有如此阴险的一面，而且他们对于徐家的事情，早就是忍无可忍了，若不是碍于徐家的势力太大，只怕早就有人将他们告上官府了。 如今看到徐员外在这棍棒之下发出的惨叫，不由得让他们对司徒易佩服起来。 “这位心来的知府，司徒大人还真是雷厉风行啊！这说打就打，丝毫不顾他是什么身份啊！” “是啊！听说司徒大人自上任以来，就来回奔波，破解了不少的案件，而且件件都极其公道，让人说不了半个不字，真可谓是青天大老爷啊！” 堂下的评判，司徒易根本听不着，他双目怒视着徐员外。转眼的功夫，这就已经打了十几下，那徐员外终于是扛不住了，大声求饶起来。 “知府大人饶命啊！草民知罪，草民知罪了！”徐员外哪里受得了这种痛苦，“别打了，别打了。” 听了徐员外这求饶的话，司徒易当即抬手一挥，示意衙役停手。衙役再将他带上堂来的时候，徐员外一脸的痛苦之色。 司徒易依旧冷冷喝问道：“堂下所跪何人？” “草民徐常守，叩见知府大人。” 拜拜招了这么一顿板子，这徐员外立刻没有了脾气。一旁的徐公子，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哪里还敢摆什么架子，当即也跟着说道。 “草民徐子生，叩见知府大人。” “徐子生，我来问你！你杀害唐悠然与赵太和两人，证据确凿，你可认罪？”司徒易跳过了徐员外，看着徐子生厉声问道。 徐子生听着这话，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草民认罪。” “好！师爷，让其签字画押！” 认罪，那就省了不少的事情。司徒易一句话，一旁的宋无涯当即便拿着供状，来到了徐子生的面前。 徐子生看着宋无涯当即一愣，显然是不知道宋无涯什么时候成了师爷了。其实别说是他不知道了，就是司徒雯也都是今天早晨才刚刚知晓的，这全都是昨夜司徒易做出的决定。既然张师爷已经成了囚犯，他自然被司徒易除名了，所以就让宋无涯成了他的刑名师爷。 徐子生犹豫了一下，当即签了字按了手印。 司徒易抬手一挥，徐子生立刻就被带了下去。司徒易这才转眼看向堂下跪着的徐员外问道：“徐常守，我来问你。一月之前，你去城外山林山后是去为何啊？” “回禀知府大人，草民是去遛狗了。”徐员外脸色紧张的回到。 听了这话的司徒易，当即重重将惊堂木拍响，怒喝道：“大胆徐常守！到了本观面前，还敢如此巧言令色，难道你以为本官不知道你去做了什么吗？” “大人冤枉啊！草民真的是遛狗去的。” “哼！”司徒易怒哼一声，他哪里会相信徐员外这话，当即怒声说道：“本官早已经向你府上的家丁婢女打听了清楚，你在一月之前，频频带着狗出去。而你那狗却不是普通之物，其体型巨大，异常凶猛，乃是番外凶兽。如此凶猛之物，你说是遛狗！而且，就小黄村的村民举报，你多次出入那山林之中，每每都是带着这凶兽。而时间之上，却正是一月之前，金南县下属村落中，有人失踪被野兽所伤之日。经过本官的验证，那些死者身上的伤口正是你那獒犬所为。又加上前日在你那百花山庄之内，师爷以巧计验证，你那獒犬显然是经过训练，懂得人体之要害，一击便能将人毙命。可有这等事情？” “大人啊！纯属巧合啊！”徐员外面对司徒易的讲述，依旧不肯这样认罪。 司徒易早已经直到他不会如此轻易认罪的，当即冷笑一声说道：“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来人，将人证物证全都带上来。” 这话一出口，那徐员外脸色顿时一凝，可见是害怕了。 小黄村一干村民带着刘二两口子的尸体，以及那两头羊，上了公堂。天气虽然已经转凉，可是放了这几天的功夫，尤其是那两头羊已经臭的厉害了。 “堂下可是小黄村的村民？”司徒易看着这些人带上的尸体，当即大声询问道。 “小民乃是小黄村的村长，这两句尸体乃是我村中刘二家两口子，以及他们家的两头羊。”那村长当即大声的回应起来。 “刘二于半月之前，到了这府衙送了供状，状告徐员外纵容他的獒犬咬死了他的两头羊，而且还拒不赔偿是不是又这么回事？”司徒易直奔主题，向那村长问话。 “回禀大人，却有此事。”那村长当即回应道：“这件事情我们都清楚，而且当日村里的不少百姓都看到了徐员外经过，也看到了他牵着的那头獒犬，所以都知道这事情。” “哦！这就对了！仵作可曾验过尸体了？”司徒易点着头，便招呼起仵作来。 仵作立刻上堂，如实回禀道：“这两具尸体，女尸生前曾遭到侵犯。他们两人死亡的原因，同是喉部所受的那一刀。这一刀极其精确，绝对是专业的杀手所为。而这两头羊，也是被一击毙命，绝对是野兽所为，若不是野兽，那一定是经过特殊喂养驯化过的。” 这一些证据，已经足以指明这一切了。 司徒易没有就此结束，而是继续说道：“据本官所有证据获知，这些杀手乃是在那金南县山林之中藏匿后逃窜的。正是昨天夜里，被我们所俘获的一群杀手。而他们的目的，正是要将你们父子二人劫走的。如此铁证面前，你还想怎么狡辩？” 徐员外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他想要反驳，却已经没有机会了。如此众多的罪证，一击足以证明这一切都和他脱不了干系，他还能说些什么。 堂下的围观群众，此刻听了这般的话，也纷纷怒吼起来，要让司徒易立刻将这贼子处死。 司徒易挥了挥手，示意外边的群中稍安勿躁。他看徐员外脸色已经发生了变化，当即冷冷笑了一声，对他说道：“你不相信也无所谓。来人啊！将那杀手带上来！” 第88章 当堂对证 直到听到了这句话之后，那徐员外才终于按捺不住了，他猛然扭头去看，果然看到一个黑衣人被带了上来。 “这……这怎么可能！”徐员外惊恐看着那被带上来的黑衣人，叫喊了起来。 他紧紧的盯着那人跪在了他的旁边，这才将目光收回。收回目光的同时，他的脸上已经满是汗水了。 “堂下所跪何人？”司徒易冷冷向那杀手喝问道。 “哼！要杀要剐随你就是，哪来这么多的废话！”那杀手冷冷的注视着司徒易，丝毫没有开口的意思。 他这么一张口，那徐员外这才松了口气。只要这些杀手不供诉，那他就完全可以不认罪。 早就知道这杀手会嘴硬了，当即司徒易看着他问了一句：“你确定你不招供？” “怎么？想要让我开口，你们还没有这个能耐呢！”那杀手硬气的说着，冷冷的瞪着司徒易，满脸的鄙夷之色。 听了这话的司徒易，丝毫没有愤怒之色，当即扭头看向一旁的宋无涯问道：“无涯，昨夜他们一共来了八个人。在外边杀了三个，捉了一个。那另外四个人去了哪里？” “回禀知府大人，那四人已经被关在密道之内，活活烧死，如今已经是一堆焦黑了。”宋无涯当即对司徒易说道，同时还不忘添油加醋的夸张道：“当时我堵住了密道入口，先是听他们不断的咳嗽求饶，最后痛苦的挣扎拍打着门口，嘶声力竭的惨叫声听着就瘆人不已。到了最后，被那烟火熏的连自杀的力气都没有了，活活被烧成了一堆焦炭。” “哦！那可真是够惨的！”司徒易听了这话之后，当即的点头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浊气说道：“无涯，你的记性不好。被斩杀的三个人没错，不过这被烧死的就不是四个人了，应该是五个才对。” 司徒易这话一出口，一旁的宋无涯急忙纠正道：“叔叔，确实是烧死四个。” “我说五个就是五个，行了。”司徒易听了这话，当即没好气的说道：“来人，把这个家伙带下去。” 两人这一唱一和的做法，任谁也都看得出来，他们这是要把这家伙活活烧死啊！ 那杀手听到刚刚的一番讲述，自然也是心蹙不已，眼下也不问话了，直接就给带下去了。可想而知他此刻脸上的神情是什么样的。不过那徐员外却丝毫不理会这些，他暗自松了口气，心想只要杀了这家伙，自己就安全了。 杀手大声的咆哮起来：“你想干什么？你想活活烧死我吗？” “还不赶紧带下去！”司徒易没有理会那杀手的话，直接招呼衙役将那杀手带下去。 “你不能这么干！你不能这么干！”你那杀手此刻害怕了，若是直接给他一刀也就算了，可是刚刚那情形，光是听着就让人痛苦无比，更别说真的来了。 可是，现在不管他怎么叫喊，司徒易就是不理会。他扭头看向一旁的徐员外，冷冷说道：“你以为，没有这个杀手，我就定不了你的罪了吗？” “如何定罪？”徐员外刚刚那紧张的心情此时已经平复了不少，听着司徒易这话，立刻笑着问了一句。 司徒易没有直接说话，而是挥了挥手，立刻就看到几名衙役带着四名衣衫褴褛，浑身烟熏火燎的人走上了大堂。 看到这一幕，那刚刚还在得意的徐员外，脸色顿时又变得难看了起来。此刻，他看着那四人到了堂上，一下子就瘫坐在了地上。 “你们四个，是不是还想遭昨夜那罪？”司徒易看着那四人冷冷的问道。 那四人当即摇了摇头：“不想了大人。” “好！看你们有伤在身，就先下去吧，让你们休息半日，待到下午的时候，在审问你们四个。”司徒易说完这话，挥了挥手，直接让压抑将那四人待下去。 “他们没死！”看着那四人的出现，徐员外惊恐的问道。 “他们为什么会死？”司徒易笑着说道：“好在我去的早，不然他们就真的被烧死了。” “罢了！既然事已至此，我也没有什么号隐瞒的了。”徐员外终于还是松口了，再怎么说他看到这一幕也该清楚，这些杀手必定会招供的，到时候他再怎么隐瞒也隐瞒不了了。 “哦？你不是不招吗？”司徒易冷冷的笑着，看着那徐员外说道：“现在你说不说也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我拿到了供状，直接将你送入大牢就是，何必和你在这里多说半句废话？” “我有罪啊！我有罪啊！”徐员外当即哭喊了起来：“你说的没错，他们就是来救我的该死的这些废物，什么事情都办不成，竟然被抓了五个，真是笨的要死！既然如此，说也是个死，不说也是个死，只恳请大人能够让我死的痛快一点。” 徐员外看来到了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了，唯一想要的只是一个死法而已。 听了这话的司徒易，举起了惊堂木，正要退堂的手慢慢放了下来。 “既然你非要说，那本官就耐着性子听一听吧。” 司徒易这话让徐员外高兴不已，当即点头便说了起来。 “那些村民确实是那些杀手杀害的，我的獒犬只是负责将尸体的伤口伪造而已。那天我去后山是为了去给张大人报信。而那刘二夫妻二人，也是他们为了帮我掩盖罪状，所以将他们杀了的。” 他说到了这里，司徒易却摆手示意他停下，随即说道：“这些事情我们都知道，我倒是很想听听这无量教室怎么回事。” “无量教，乃是一个组织，实则是为了谋反。他们的目标，是想要建立一个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国家。”徐员外深吸了口气说道：“至于其他的我也不是很清楚。这里的据点是他们半年前建立的，目的就是为了夺取这里的官银。而其他的事情我就不清楚了，不过有一点我好像知道。听说，无量教的一个重要人物来到了松江，却不知道究竟是谁。” “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宋无涯听着这话，却皱起了眉头。 他脑海中闪烁起一副画面来，那个少年追着他对他所说的那番话。那少年所说的理想国度，不就是这个样子的吗？ “难道，他就是安格大人物？”宋无涯皱着眉头想着，他觉得这并不可能，毕竟他实在是太年轻了。 “看来，你在这其中虽然重要，却也不是核心人物啊！”司徒易听着这话，无奈的叹了口气，看来他们想要彻底了解到无量教的情况，却还是为时过早了。 徐员外点头应是：“司徒大人说得没错，在下所知道的就是这些了。那些杀手本来在半月之前就已经从松江转移出去了，这些回来救我的人，可能是临时调用回来的。至于这其中的问题，就有请大人去问张师爷吧。” 一切都被他和盘托出，就连张师爷的身份也由他亲口承认了。 司徒易点了点头，立刻挥手示意衙役将徐员外带下去。而看到这一幕的宋无涯，却在一旁紧接着问道：“知府大人？刚刚那四名行窃不成，反烧了原告房子的窃贼该如何处理啊？” “哦！他们也是罪有应得，好在主人心地善良，不然他们非被活活烧死不可。便关他们两年，让他们赔偿原告所损失财物就是了。”司徒易当即便做出了判定。 那正被带离的徐员外，一听这话，顿时一震，当即反应过来他们口中的这四名没用的窃贼，不就是刚才那四个家伙吗？明白了这个之后，徐员外当即额头青筋暴起，转身便向着司徒易冲去。 “我要杀了你这个狗官！竟然敢诓我！” 还没等他冲过去，就被一旁的衙役给拽住了。 司徒易一脸的无辜：“我怎么诓你了？我有说那四个人是那些杀手吗？是我让你认罪的吗？那不是你自己非要说给我听吗？” 周遭的人们哪里在顾得上这公堂的严肃，纷纷大笑了起来。 这哄堂的大笑让徐员外无地自容，司徒易说得没错，至始至终他可是从来没有说过，那四人正是被烧死的四名杀手，而他也曾经说过不用徐员外招供，可是徐员外偏偏就要自己说出来。 确实，司徒易和宋无涯联手演了一出戏，目的就是为了突破徐员外的心理防线，好让他就此开口。没想到效果还真是不错什么都没有做，就是让那四个人往堂上边一走，那徐员外就彻底招供了。 被如此戏弄，那徐员外恼羞成怒，愤怒的叫喊着，可是他此刻除了骂几句之外，还能做些什么。 看着这一幕，司徒易毫不理会，当即大声对堂下的衙役吩咐道：“将此人押下去关起来！将那逆贼张师爷带上来！” 这些人之中，最让司徒易可气的就是这个张师爷了，毕竟这家伙将他们一干人等蒙在鼓里，虽然没有做过多少坏事，可是让人一想这心中就是气愤不已。 第89章 秘密据点 张师爷面容憔悴，这一切全都失败了，也让他很清楚自己接下来会是什么下场。 司徒易面对着张师爷，心中的怒气可想而知，可身为知府，却让他不得不冷静下来。他看着那张师爷，怒声喝问道：“到了如今，他们全都已经招供，你是否也还要抵死不认？” “知府大人，事已至此，草民也没有什么废话可说了，草民定当知无不言。”张师爷倒是爽快，他知道如今说不说已经不是他来决定的了。 司徒易叹了口气，沉下心来，张师爷的配合，也让他胸中的怒火平息了不少。 “上任的知府大人，可是你们的同伙？”司徒易当先询问起来。 上任知府大人无端暴毙，着实让人可以。如今他已身死，究竟是不是这无量教的逆贼，还需问个清楚。如若不是，淫荡还他一个清白才是。 “上任的知府大人，并非我们同伙，只是因为他发现了我们盗去府库官银，才被我们灭了口。”张师爷低着头说道。 没想到，上一任的知府大人，竟然是这样的一个下场。与他比较起来，司徒易算是幸运的了，不仅破获了这无量教盗取官银的案子，而且也将他们从松江府铲除。 司徒易暗自神伤一番后接着又问：“那官银监察史曹大人逃到了何处？” “这个小人不知，但他肯定已经不在松江了。”张师爷看来对这其中的事情了解的还真是不少，比起那个徐员外都要知道得多，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在这无量教中时什么职位。 而司徒易接下来问的，正是这个问题：“你在这无量教之中，究竟是何地位？” “草民之前一直都是辅佐松江分舵舵主的，如今暂为代理松江分舵舵主。” 张师爷这么一说，宋无涯与司徒易两人也都猜到，那逃走了的曹大人，显然就是原来的松江分舵舵主了。 “那张大人是何人所杀？”司徒易没有停留下来思索，而是接着询问。 “是曹大人杀的。”张师爷想都没想就做出了回答。 听着这个答案，宋无涯去不这么认为，当即冷哼一声问道：“难道不是张师爷你杀的吗？” “这……”张师爷听罢打了一个战栗，犹豫着说道：“宋公子这话是何意啊？在下参与偷盗官银，本就是死罪一条了，又何必害怕多背这一条人命呢？” 虽然宋无涯有所怀疑，可他这话倒是不假，确实没有这个必要，当即宋无涯也不再多说，专心在一旁看着。他这个师爷可是没什么太大的用处，坐在一旁连个供状都写不了，还是白卓在一旁帮忙才能完成的。 张师爷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今日的堂审也到此结束。一干罪犯，全都签字画押，当然就连那个嘴硬的杀手也是一样，他可不想被活活烧死。本来他还想着是吓唬吓唬他呢，谁知道衙役将他绑在那椅子上后，火油往身上一浇，直接就吓尿了裤子。 不过是短短的两个月时间不到，这松江竟然发生了如此多的事情。司徒易了结了这件案子之后，当即开始书写奏表，将这里所发生的一切事情都禀告上去。 “无涯啊！这一次多亏了你的帮忙，才能这样圆满的将这件案子解决。如今叔叔要急着将这李发生的一切禀告圣上，等过些时日安定下来，我便择个好日子，让你和雯儿完婚。” 突然说起这个事情来，宋无涯顿时脸上一红，他还真是有些紧张了。虽然说之前就已经想好了，要和司徒雯结婚的，可是真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宋无涯却有些胆怯了。 “叔叔，这个不着急，等哪天我和雯儿商量一下。”宋无涯急忙说了一句，把这个话题掀过去。 三人回到家中，司徒雯已经准备好了饭菜。几人坐在桌子上，司徒易很是高兴，今天总算是可以让这最近的一切案子，做个了结了。一个多月以来，这一切都压在他的头上，让他都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现在好了，在宋无涯的帮助下，一切都解决了，事情总算是有了一个圆满的解决。 “虽然所有案件都有了一个结尾，不过这个无量教究竟是怎么回事，它有多么大的势力，还不清楚呢。”司徒易放下了碗筷，提起这个无量教，他连饭都不想吃了。 这件事情，宋无涯也是一样，无量教的存在，虽然已经清楚了，但是它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组织，他们完全不知道。这无量教是否非常的庞大，还是个未知数，不过在这松江一个小小的分舵都能培养二十多个专业的杀手，可想而知。 “杀手！那么多的杀手，他们要用来干什么呢？”宋无涯捉摸着这些杀手来了。 在第一时间里，这些杀手就被直接转移，显然在他们看来，杀手的存在非常的重要。 “无量教想要谋反，他们训练这些杀手，恐怕是为了铲除那些不顺从他们的官员吧。”白卓听着两人的谈话，插了一嘴：“比如说上任的松江知府，恐怕就是这个原因吧。” “哼！这些逆贼，口口声声说要建立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盛事，可是他们的手段却如此的卑劣，真是可气！”司徒易气愤的说着。 从那几个人嘴里已经知道了一些线索，这无量教拥有一个主脑，他们的目的很明确，但是他们究竟有多么大的势力却还不得而知呢。 “算了，叔叔。咱们如今将这一切都解决了，就不要继续去管其他的事情了。想必你将这里发生的事情，以及将无量教的所作所为告知圣上的话，必定会引起他的注意，到时候他自然会派钦差大臣查明这件事情的。” 司徒易愁眉不展的样子，让宋无涯看不下去了。他当即开解司徒易，让他想明白，这事情不是一件小事情，皇上自然会亲自过问的，到时候也就用不着他们在这里担忧了。 “无涯说的是，叔叔确实是有些多虑了。常言道，为官一任造福一方。我将这松江治理好就是了。”司徒易笑了起来，拿起了放下的碗筷高兴道：“哎！不知道为何，突然间有了食欲，再吃点吧。” 众人纷纷大笑，也不再谈论这无量教的事情了，而是开始吃起了饭。 中秋已过，天气也开始转凉，宋无涯这身上的衣服，感觉是有些单薄了。不过，好在有司徒雯这个贴心的未婚妻，替他做了一件罩衫。 “无涯，你出来一下。” 正在于白卓一起谈论着近日案件的细节，却听到了司徒雯小声的叫着他。宋无涯一愣，抬头就看到了司徒雯娇羞的样子。一旁的白卓见状，当即无奈的摇了摇头。 “哎！还是赶紧过去吧，嫂子估计是找你谈情说爱呢？哪像我，孤家寡人一个。” 宋无涯有这么漂亮贤惠的一个未婚妻，让白卓羡慕的不得了，那边司徒雯刚毅叫他，白卓立刻就停下了手里的事情，让他赶紧过去。 宋无涯当即笑了笑，走到了门口，看着躲在门外的司徒雯问道：“雯儿，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吗？” “当然有事情了！我做了一件罩衫，你来试一下，看看合不合身。”司徒雯白了宋无涯一眼，当即拿出了一件青色的罩衫来。 看着这件罩衫，宋无涯这才想起来，这时候的天气，也确实是需要多添一件衣服了。 “好！”司徒雯的好意，宋无涯总不能就这样置之不顾吧，当即高兴的说着，拿起了罩衫便穿在了身上。“嗯！正好啊！一点都不差，还是雯儿心细，城里最好的裁缝都没有给我做过这么合身的衣服。” “少贫嘴了！我做的衣服哪有你说的那么好啊！”司徒雯低着头，娇嗔的推了宋无涯一把，不让他看到自己此刻满脸幸福的笑容。 听着这话，宋无涯自然一喜，双手一把握住了司徒雯的双手关切道：“雯儿，你没有把手弄伤吧？” “没有，最多也就是被针炸一下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司徒雯看着宋无涯如此急切的样子，心里也是一阵暖意洋洋啊。 “咳咳！” 两人正在情浓意浓之时，这身旁传来了一阵不和谐的音调。司徒易皱着眉头，看着前方重重的咳嗽着。 司徒雯被如此一惊，急忙把双手从宋无涯的手中挣脱了出来，低头向司徒易问了一声好，便转身跑了。 “哎！这丫头，怎么这么害羞啊！”司徒易看到侄女跑了，摇头苦笑着对宋无涯说道。 宋无涯也是一脸的无奈，心想司徒大人还真是会赶巧，想想这好事都让他坏了几次了。每一次到关键的时候，司徒易就会非常巧合的出现在两人身旁，将两人打断。宋无涯现在怀疑，他是不是故意的，目的就是为了不让自己得逞。 但是事已至此，他也没话可说，即便司徒易真是故意的，那他也没有半点脾气，谁让人家是司徒雯唯一的长辈呢！ 第90章 秋收季节 “无涯啊！这近日，就是水稻成熟的时日了，明日你和白卓去乡下，看看老百姓今年的收成如何。” “好的叔叔。”宋无涯立刻答应下来。 他倒是不知道这事情，毕竟他上辈子唯一一次和土地打交道的事情，也就是买房子了。他甚至连水稻这个时候成熟都不知道。 “叔叔！今年好像少雨啊！”宋无涯突然想到，来到这里近两个月的时间，好像还没怎么下过雨呢。 司徒易点了头说道：“是啊！就怕今年的收成不信！这老百姓还要拿出粮食上交国家，还要留下明年作为种子。就怕这一年到头来什么都没有落下啊。” 这确实是一件让人担心的事情，毕竟百姓辛苦一年，到头来却连饭都吃不饱，可想而知最后会是什么样的结果。轻则饥荒，扛过去也就是了，抗不过去，那可就麻烦了。历朝历代的农民起义，多数都和这一口吃的有关。 白卓整理着手中的稿子，将它们收拾起来，抬头看了看外边的天说道：“既然明天要出去，我看今天就早点休息吧。我先回去睡觉了，无涯兄这其他地方我们明日路上再说。” “你们两个神神秘秘的搞什么呢？”司徒易听着这话，又看着白卓手里拿着的稿纸，当即疑惑了一句，将白卓拦了下来。 白卓哈哈一笑，抬手将那稿纸举到了司徒易的面前道：“司徒大人，这可都是近日所发生的案件。我就想着将这些都记录下来，写成一本小说，可供世人瞻仰啊！” “好主意啊！不错，不错，我支持。到时候若是真的写成了，我这个做叔叔的一定赞助你们印刷出来。”没想到对于这件事情，司徒易倒是全力赞成，看来他也认为宋无涯的破案经理，也算是精彩的事情。 没有再过多的谈论，宋无涯与白卓两人相继回房休息，明日一早要去城外，自然是辛苦的一天，若不休息好的话，只怕在半路上就得找个地方休息呢。 第二天一早，当宋无涯起来的时候，白卓已经架好了马车，正等着他呢。 “白兄起的还是这么早啊！”宋无涯笑着跳上了马车，看着白卓问道：“不知道白兄可有什么建议？我们今日的行程该如何安排？” “要说这安排，我看还是你来拿主意吧。这一点我可不如你，要是非要让我说的话，我就直接选择小黄村了。”白卓听了宋无涯的话，当即摇了摇头就驱赶着马车往外走，同时不客气的说了这么一句。 宋无涯听着笑了起来，向门口的司徒雯挥手告别道：“雯儿，回去吧，不要送了，天气这么凉，受了风寒该怎么办啊！” 司徒雯点头应了一声，便慢慢向后退去。白卓看着这一幕，叹了一声架起马车就往外走。 出了城，宋无涯什么也没说，就看着白卓驾车就向着小黄村的方向去了。看着这一幕他立刻问道：“你怎么响起去小黄村了，去个没去过的地方，不是更新鲜吗？” “你说的是没错，但是我觉得小黄村怎么说也算是个熟悉的地方，至少也去过一次，比其他地方更容易确定目标。”白昼说着自己的道理。 宋无涯也不再说什么了，这路途也算是遥远，索性就把事情交给白卓，自己躺在马车里睡上一觉。 时间过得很快，宋无涯就这样睡到了小黄村，路途上连什么时候经过的百花山庄，都不怎么清楚。 来到小黄村的时候，天已经暗了，这里的村民都是不知道他们两人前来。不过两人也对这里并不陌生，立刻就来到了原先那赵大的家里。 “赵大哥，别来无恙啊！”宋无涯当先进入了院中，如回到了自己家里一样的自在，冲着屋里迎出来的赵大客气的喊了一声之后，转身就去帮着白卓将马车赶进来院中。 赵大看着两人到来，这心里很是高兴，急忙关好了院门，将两人让进屋中。 “孩儿他娘，你快看看谁来了？”赵大高兴的喊了一声。 屋内那夫人立刻应了出来，看着两人，当即高兴的笑了起来。家中的孩子更是快步跑了出来，一把就抱住了宋无涯，嘴里嘟囔着：“叔叔，我想吃大白馒头。” “你这孩子！”妇人一听小孩子说出这话来，急忙跑出来捂住了小孩子的组吧。 听了这话，宋无涯和白卓当即相视一笑道：“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说着两人便将这次带着的馒头拿了出来，直接交给了那妇人之后，两人便在一旁做了下来。赵大已经给两人倒了水，看着两人坐在了一旁。 “两位公子，这次前来，所为何事啊？”赵大左右看着两人，忍不住问了一句。 此次出来，也并非是什么隐秘的事情，宋无涯立刻就说明了来意。 “赵大哥，是这样的。眼看这就要秋收了，知府大人让我二人来此看看水稻的收成如何。” “哎！”赵大长叹一声，不住的摇起头来：“今年眼看着是个丰收年，可谁知道这最后，略又旱了。” 听着这话，宋无涯反倒是疑惑了，皱眉问道：“赵大格，按理说这庄稼已经长成了，怎么秋天旱了也会影响啊？” 虽然不明白这种田的事情，可是这一点宋无涯还是清楚的。 赵大的脸上没有半点笑容了，这与刚才的他完全是判若两人，可见今年的收成真的是让他失望的很啊。 “话是这么说，可是这秋季旱了，这鸟兽的食物也相对着少了，所以它们把目标盯在了庄稼上，稻草人都不管用啊！”赵大说出了实情。 宋无涯看了身旁白卓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哎！真是没想到啊！这靠天吃饭的事情，居然这么难。” 在古代，没有先进的农业化设备，就连专业的种植技术都没有。这使得本就微薄的粮食产量，稍微受点天灾，就会颗粒无收啊。 “赵大哥，听了你的话之后，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向司徒大人交差了。”宋无涯无奈的说道。 “司徒大人是个好官，只是……只是老天对他实在是不公平啊！”赵大犹豫着还是说道：“往年我们松江也是个富庶的地方，可谁知道近些年来，却越来越差了。不巧司徒大人上任至此，遇到了这么写麻烦的案子不说，还遇到了这旱灾，真是……哎！” 确实，一下子遇到这么多的事情，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尤其是对于一个刚刚上任的新官而言了。 显然司徒易在这松江做了不少的准备，不然的话他也不会让宋无涯与白卓出来这一趟了。估计这几年松江的县志，司徒易已经看过了。 “赵大哥，往年这松江知府对于这样的事情，如何处理啊？”宋无涯对于这样的事情也是无能为力，只能询问赵大了。 “还能有什么办法？当然是请求朝廷拨发赈灾银两了。”赵大倒是知道这件事情。 这也是最普通的办法了，宋无涯这也算是完成了司徒易交给的任务了。今天时间已经不早了，等到明日两人去田里看看就是了。 “哦！至少朝廷救灾，也能安心的度过这一年。”宋无涯虽然不了解这个，但也知道这朝廷的赈灾银两也是够他们度过灾荒了。 没想到，他这话一出口，立刻就遭到了赵大的唾弃：“我呸！宋公子，朝廷的银子要是一分不少的全都进入我们的口袋里，你这话就对了。可要是缩了水。那就不是这么回事了。” “你是说，往年的赈灾银两被贪污了？”宋无涯当即吃惊不已，一个松江府拨发的赈灾银两恐怕不在百万两之下，如此众多的官银被贪污，那绝对是一件大事。“那你们为何不举报给朝廷啊！” “公子？这里距离京城路途遥远，你让我们去哪里告？就算是那省府也无济于事啊！我们村子就有人去那省府告发此事，可谁知道，到了最后他们竟然一区不复返，从此就没有了消息。你说，还有谁敢管这事情？我们老百信，也要不了那么多钱，只管了我们衣食和来年的种粮，这也就算了。可他们……哎！公子，你也看到我们这一家三口的日子了吧。” “哎！没想到原来是这样，如果真是如此的话，难怪这事情会隐瞒了如此多年。”宋无涯叹息着，如果连省府都参与了这事情的话，那司徒易还有什么能耐管得了呢？ “所以说，我们也就认命了。能活一天活一天吧。常言道，好死不如赖活着，我们这一家三口虽然清贫，也算是安乐。只可惜，我没办法再向我的双亲尽孝了。”赵大已经哽咽了起来，他的妻子抱着那小孩更是痛哭流涕。 看着这一幕，宋无涯和白卓两人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们两人了。 “赵大哥，节哀吧。” 宋无涯只能如此安慰道。听了这话的赵大，却哭的更厉害了，“我不孝啊！不孝啊！若不是因为我没本事，我的双亲也不会就这么走了。” 第91章 恶行 “赵大哥，你怎么这么说呢？这生老病死乃是人不可为之事，怎么能怪你呢？”宋无涯听了赵大这话，心里一阵的犯着嘀咕。 可谁知道，他不说还好，一说这话，赵大更加的悲伤了，突然就跪倒在了地上，嚎啕大哭起来。那神情仿佛一个不懂事的孩童一样，让人看着都揪心不已。 “赵大哥，赵大哥！”宋无涯看着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哭成这样子，比看着一个女人哭了还要着急，还要不知所措。 可是这赵大不管宋无涯和白卓两人怎么劝说，就是不理会，好像完全没有听到一样。宋无涯和白卓两人站在这里看着赵大，就连他的妻子都扭过了头去。 眼前这情形，绝对不是寻常的事情，赵大如此悲痛欲绝的样子，让宋无涯觉得有些蹊跷。 当即他不在理会赵大，而是走向了赵大妻子身边问道：“大嫂，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哎！说来惭愧啊！”就连赵大的妻子脸色也是非常的难看，说起这件事情连她都好像难以启齿的样子似得。 不过，等了不久，她终于还是说了出来。 “自我嫁入赵家，二老视我如己出。可不曾想到，还未等我们向二老尽孝，他们便撒手西去了。”赵大妻子哽咽起来，就连一旁的孩子也都跟着哭了。 一家人这般悲痛，实属让宋无涯和白卓两人无奈，可以想象得到，他们一定是经历过了旁人无法想象的悲痛遭遇。 “那你公婆二人是怎么去的？”宋无涯听到了这里，也察觉出了，想必这二老并非是寿终正寝。 果不其然，还真让宋无涯给猜中了。 那妇人抬手指了指房梁，声泪俱下：“我公婆二人，就是吊死在这里的。” 白卓一听这话，顿时吓得浑身一个哆嗦，险些摔倒在地。而宋无涯也是眉头紧皱，抬头看了看屋顶，接着又问道：“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我公婆他们二人，是悬梁自尽的。”妇人再次哽咽起来，停顿了许久这才又接着刚才的话说道：“近年来收成不好，每年收获的粮食自己都不够吃，还要上交赋税。最后朝廷下发的赈灾银两也到不了我们手里多少。二老为了不连累我们，就选择……选择了……” 宋无涯和白卓两人面面相觑，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事情原来竟然会是这个样子的。如今亲耳听到了这种事情，让他们两人心中久久不能平息。 “哎！可怜天下父母心啊！”宋无涯兀自感叹着，扭头看向一旁还在哭泣的赵大，当即劝慰道：“赵大哥，别伤心了。二老之所以选择如此去做，无非也只是想要让你们活得更好一些。你们如今这个样子，恐怕二老泉下有知会寒心的。” “对对对！赵大哥，无涯说得一点没错，这事情咱们得想办法解决才行啊。这不是司徒大人刚刚上任吗？你也知道司徒大人是一位清官，想必今年会和往年不同的，你不要再哭了。” 宋无涯加上白卓，两人同时的劝说，究竟还是起了效果。赵大慢慢收住了哭声，擦去了脸上的泪水，冲着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尴尬的笑了笑说道：“让两位公子见笑了，咱们不说这个事情了，还是先吃饭吧。” 见赵大恢复了过来，宋无涯也点了点头，不过他刚才听着那妇人的话，犀利却有一点很是疑惑：“大嫂，刚才听你说这收成不好，还要上缴赋税，这是怎么回事啊？” “这个我哪里清楚啊！”妇人皱眉扭过头去。 看着这情形，赵大却开口说道：“两位公子有所不知。按照常理来说，这收成不好，皇上可是会开恩免去赋税的。可是不知道为何，这省府大人却依旧像我们征收粮税。还说，这是国法，与赈灾完全是两码事。这还不算，我们只说不要赈灾银两，而是想要免去当年的赋税，可上头却说要告我们一个忤逆之罪！” 这事情越听越让宋无涯觉得奇怪了，这天底下怎么还有这样的事情。他心里仔细一琢磨，心想这事情不会那么简单，只怕这其中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呢。 当即宋无涯琢磨着这件事情，对众人说道：“我们还是先吃饭吧，明日去地里看看再说。这今年的天气虽然干旱，不过这收成多少还是会有一点的。” “宋公子啊！就是这样，我们才更头疼。”赵大当即又皱起了眉头：“这点收成，交完了赋税，我们最多也就剩下点种粮了。到时候这朝廷的赈灾银两拨发不下来，我们就只能吃了种粮，明年只怕连地都种不成了。” 一听这话，宋无涯和白卓两人顿时震住了。 “那没了种粮！那来年还怎么过活啊？” 农民连种粮都没有的话，那还叫什么农民。宋无涯此刻心中气愤难消，赵大的话已经让他明白了一切，这官府是要逼着他们死啊。 “哎！眼看着明年就没办法种地了。”赵大无奈的说道，“这也并非是我们一家，我们整个村子都是这个情况，邻村也是一样。” 这样的事情，对他们来说，比起天灾来，还要让人害怕。宋无涯从来没想过这些淳朴的农民，竟然被逼迫到了这种地步。 “这些该死的家伙！这没用的皇帝！”宋无涯当即狠狠的骂了起来。 一听他这话出口，赵大和白卓两人顿时惊呼起来。 “无涯，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赵公子，你怎么敢这么说皇上呢？” 在他们心中，皇帝那可是至高无上的，无比神圣的。可是在宋无涯看来，这皇帝就是个狗屁，甚至连狗屁都不是。这中央集权的政策，漏洞百出，像这样的事情恐怕也并非只是松江一个地方的吧。 宋无涯怒哼一声继续道：“有什么不能说的？还自称天子，说什么天下的百姓都是他的子民。连民生疾苦都无法体谅的皇帝，他这皇位也坐不长久。” 如此的一番言论，让一旁的赵大和白卓，吓得是满色惨白。 看着两人瞠目结舌的样子，宋无涯却毫不在乎的说道：“怎么？难道连皇帝都不能骂吗？他这样不管不顾，百姓没了饭吃，若能乞讨为生，也不至于如何。如果最后连乞讨都活不了的话，势必就是掀干而起了！” 白卓深深吸了口气，冲着宋无涯竖起了大拇指来，他许久才忍不住赞叹道：“无涯兄！虽然你这话要是被别人听了去，那是要杀头的。可是我听了之后，琢磨了一下，觉得你说的非常的对。如果皇帝连百姓的疾苦都体会不了的话，如何让百姓拥戴与他。” 突然间，宋无涯的豪言壮语，已经不再是忤逆之言，而是让人心中燃起一团熊熊火焰的大义之言。 夜晚很是深沉，难得阴沉了一天，钻在被窝里的宋无涯，暖暖活活的睡了一晚上。 第二天一早，三人起床吃了点满头，便立刻直奔田里。 松江的百姓，多数种植的是水稻，虽然没有遇到旱灾，可是这水稻的长势也不怎么样。 “哎呀！这是怎么了！” 突然间，来到田头的赵大，突然惊慌的喊叫了起来。宋无涯和白卓两人急忙追了上前，看着赵大着急的样子，他急忙向着田里去看，却看到这一片水稻竟然乱七八糟的一片，竟然是被人为的毁了。 “这是什么人干的？”宋无涯看着眼前的情形，顿时心里窜起一股无名的火焰来。 白卓更是傻了眼，本来听着赵大的话，就让他揪心了，此刻看到眼前的这一幕，更是让他痛心的厉害了。 “别着急，别着急，我们看看其他人的田地。”宋无涯说着对赵大安慰道，立刻就拉着赵大往别处的地方走去。 他心里猜测着，这样丧尽天良的事情，无非就是一种可能，仇人报复罢了。而且，这样子绝非是别人家的小孩子酿的错，昨天赵大从田里回来，这水稻还好好的，可是今天一早就成了这个德行。小孩子不到傍晚便被父母叫回来了，哪有可能祸害这些。 “啊！别人家的也是这样！都是这样！”赵大疯了一般的在田间地头来回跑着，一圈下来发现这周围其他人的田地，也是这个情形。 如此的情况，让宋无涯皱起了眉头。他想不明白究竟是什么人，居然做出这种事情。恐怕这周遭的人都知道，这小黄村家家户户都是贫穷之辈，这前前后后都没有一家过得好的，想来也不会有人做这种事情的。 “无涯兄，这算是怎么回事啊？这可怎么好啊？咱们还是赶紧回去禀告司徒大人，让他裁定吧。”白卓紧张的看着宋无涯说道。 此刻，宋无涯眉头紧皱，看着眼前的一幕，却没有理会白卓，而是对赵大说道：“赵大哥，你还是赶紧去村里，将这事情告之村里的其他人，让他们去自家的地里看看，统计一下村里究竟有多少家人的田被毁了。” 第92章 钦差视察 赵大应了一声，就急匆匆的跑回了村里，不多时的功夫，所有人都来到了自家的地里。 眼看着快要正午的时候，村民都集中在了村外的空地上。他们一个个苦着脸，显然家家户户都遭到了同样的对待。 “公子，这可怎么办啊！这绝对是人为的，你可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 小黄村的全体村民，全都跪倒在了地上，恳求着宋无涯。 之前，宋无涯便已经在那田里看了个仔细，此刻听着众人的哭求，当即皱眉说道：“大家放心吧！这事情我必定会管的，也希望大家能够多留意一下村里往来的陌生人。如果发现有陌生人到来，无比要跟着他，看他做些什么。方才我在田里看了一下，那些被折断的稻穗全都掉在了水里。从这一点，就可以判断，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绝非是村里或者是附近的村民。如果是农民所为，那他们必定是为了盗粮，而非是单纯的将稻田毁掉。” “宋公子说得极是啊！我们这些苦头老百姓，整日面朝黄土底朝天，这地里种的粮食比自家的孩子都照顾的金贵，怎么可能毁了呢。这一定是有什么人，要让我们整个村子绝户啊！” 村里的老头，此刻已经摆出了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这单单是稻田被毁，就已经让他们觉得没有活头了。 “大家别在这里跪着了，咱们应该组织起来，晚上看着稻田，看看究竟是什么人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 村长愤怒的向众人喊着，同时走向了宋无涯说道：“还望宋公子能帮老朽将这里的情况，禀告给知府大人，好让知府大人替我们做主啊。” 宋无涯点了点头，凝神对那村长说道：“村长，如今我看距离收成也就那么几天了。为今之计，还是让村民将稻田里的稻子收了吧。不然那些泡在水里的稻子，可就真的是毁了。” “宋公子说得没错，宋公子说得没错，大家都听到了吗？赶紧都去地里，把那些稻子都捞出来吧。”村长立刻招呼众人。 这些淳朴的百姓，听了这话之后，这才反应过来，立刻一哄而散都各自向着自家田里去了。 宋无涯来到了赵大的田里，帮着一起将田里的稻穗捞出来。 “宋公子！宋公子！” 这边还没捞出多少呢，那边便有一个年轻小伙子大叫着跑过来了。 “小哥，出了什么事情。”宋无涯立刻紧张的问道。 那小伙子气喘吁吁的张了几次嘴，却吞吞吐吐的不知道说些什么，听得一阵含糊。一旁的赵大看不下去了，没好气的骂道：“我说二狗子，你就不能喘几口气再好好说吗？” 赵大这么说完，那小伙子这才张口大喘了几口气之后，这才压住了舌头说道：“宋公子，那边来了一些人。说是什么县衙里的，还有什么钦差大人和省府大人。” “怎么这么巧？县令不是死了吗？省府大人和钦差大人是怎么回事？有没有知府大人啊？”宋无涯听着这话，心里疑惑的厉害，当即连番问了好几个问题。 那二狗子听着这话，当即就愣住了。一旁的白卓急忙说道：“我说无涯，你问他这么多干什么？咱们跟着过去看看不就是了？” “说得也是，小哥你前边带路。”宋无涯点头就往外边走。 二狗子立刻带着两人来到了村北，一来到这里，果然就看到了一队人马正在田间地头悠闲的走着。村长已经陪在一旁了，只是宋无涯左右看了看也没有看到司徒易的身影。 “这些人什么来头？如果是官府的，为何不通知司徒大人？”白卓也是想不明白这个问题。 他说着话的功夫，宋无涯那边就已经向着那边走了过去。 “什么人，站住！” 他刚到了那些人身前，就被官差给拦住了。那官差凶神恶煞的拔刀拦住了宋无涯和白卓两人。 “你们是什么人？来这里干什么？”宋无涯丝毫不惧，看着那些人厉声喝问。 这些人之中，也只有那县令穿着官府，其他的人全都是便装。不过那些官差倒全都穿着统一的衣服。 那官差被宋无涯如此一问，当即愣住了，转眼的功夫这才反应过来，手中的钢刀一晃，雪亮的刀芒就照在了宋无涯两人的脸上。 “这是钦差大人，以及省府大人和知县大人！你一个草民，竟敢如此无礼，还不赶紧跪下！”官差厉声呵斥着两人。 宋无涯抬头看着身后的三位大人，躬身问道：“敢问三位大人来此何事啊？不知道这位知县大人何时到任？是否知会过知府大人了？” “哼！来人，给我将这山野匹夫拿下，竟敢再次口出狂言，顶撞钦差大人和省府大人！”那知县当即怒声喊道，这周遭的几名官差立刻围拢上来，欲将宋无涯和白卓两人拿下。 看到这情形，宋无涯却丝毫不惧，抬手一挥：“你有何资格将我拿下？想必当朝的法律之中，没有这一条吧？” 宋无涯的话，顿时让那县令哑口无言。他吃惊的看着宋无涯，就连那钦差和省府大人，都忍不住对他刮目相看了。 “本钦差来此视察灾情！你是何人，为何要拦住本钦差的去路？”那钦差大人终于发话了，他走上前来，挥了挥手示意那些官差退下，随后指着周遭的田地说道：“据县令上报，这金南县城的灾情很是严重，今年百姓的收成怕是没找落了。” 原来如此，宋无涯听着这话，却突然冷笑了起来，他的目光再次看向了一旁的县令，当即说道：“若是我没猜错的话，这位金南县令应该是北方人士吧。而且，县令大人到此上任只怕还不出三日吧。连知府大人都不知道你的到任，你怎么就对这金南县城如此了解了呢？” 宋无涯脸上的笑容，却让那县令紧张了起来。那钦差大人当即露出了疑惑之色，同时看向了一旁的省府大人，但是却没有说话。 那县令额头上已经是冷汗直冒了，不过在面对宋无涯，他还是保持着一个官员应有的气势。 “你是什么人，这些事情是你该管的吗？”县令怒声呵斥起来。 宋无涯的话，也让一旁的省府和钦差两位大人皱起了眉头。可见，他们也不怎么乐意听宋无涯在这里乱说一气。那省府皱眉看了一眼身旁的钦差，见钦差牛过了头去，他立刻招呼一旁的官差。 “将这人带下去！” 听到这话，宋无涯立刻转身：“不必送了，我自己走就是了。” 他转身离开，那几人也不再理会，而是继续向着前边走去。 “无涯兄，你胆子也太大了吧？”白卓看着那些人离开，他这才心有余悸的说道：“这可是钦差大人和省府大人啊！你竟然敢这么和他们说话，你就不怕他们杀了你吗？” “有什么好怕的？我又没有犯罪，不过是说了一些实在话而已。”宋无涯转过身来看着白卓，抬头又看了看那一队人笑道：“你看我现在不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吗？” 见这个时候了，宋无涯还能笑得出来，白卓当即没好气的呸了一口：“你呀！真是死鸭子嘴硬！我就不信你不怕！别说你不知道他们真的能给你随便安个罪名杀了你。直接给你来个冒犯钦差大人，你就是死罪了！” 白卓这话说得倒是一点都没错，这项罪名倒是可以成立的。不过宋无涯可没有想那么多，他之所以说这些话，无非是想要确认一下自己心中所想的事情罢了。 “嘿嘿！不说这个了。我看这三个人很有问题啊！”宋无涯笑了两声对白卓说道：“他们来这里竟然没有知会司徒大人，这让我觉得很奇怪。而且，怎么偏偏这村子的庄家被毁了，他们却来到这里视察灾情了呢？还有那个知县，怎么刚刚到任，连知府都没有见过，就已经和省府大人以及钦差大人混在一起了。你不觉得奇怪吗？” 宋无涯将自己的看法说了出来，白卓若有所思的抬头看向了那边，对于宋无涯的话，他只能点头认同。因为这还真是太奇怪了，宋无涯说得每一个问题，都让人难以理解。 “无涯，我看我们还是回去吧，将这事情告之司徒大人，咱们再一起想办法，你看如何？”白卓看宋无涯不住的向那些人看去，心里担心他会冒失，所以提了这么个醒。 宋无涯听了点头应是，这钦差大人已经在这里视察灾情，如此说来怕是早在两个月前，这事情就已经上报给京城了，显然这是他们有预谋的做法。而钦差大人刚刚来到，这小黄村里的庄稼就被人给毁了，分明就是做给这钦差看得。 不过，那钦差对于宋无涯刚才所说的那些，根本不作理会，可见他不想掺和这件事情，或者说是他本来就是这件事情的受益者，所以才会对于宋无涯所说的这些不作理会，而对于那个县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第93章 商议对策 “白兄，看来我们的立刻回去了。今天的事情，必须要尽快告知叔叔才行，松江的每年赈灾的事情，其中一定存在猫腻。”宋无涯看着那行人远去，当即皱眉说道。 白卓点头，立刻便招呼赵大：“赵大哥，我们是不能帮你了，我们得立刻回去了。” “两位公子也是为了我们这些草民，我赵大体村里的人们谢谢你们了，我这就去给你们把车子赶出来。”赵大感激了一句，立刻就向着自家院子跑去。 两人紧随其后，跟着赵大一起将车子赶了出来，立刻便向松江府疾驰而去。 当天夜里，宋无涯与白卓两人日夜兼程披星戴月，终于在子夜时分回到了松江。可是他们回来是回来了，可是这城门紧闭，他们根本就进不去啊。 看着眼前一幕，宋无涯苦笑道：“白兄，你怎么不提醒我这个呢？” “无涯兄，我这不是着急着忘了吗？”白卓也是一脸惭愧的说道。 他们两人着急忙慌的结果竟然是这个样子，两人看着紧闭的城门，想进去是没办法。城上守卫的官兵，还在巡逻呢，可是他们两人想要把城门叫开，那可就真的比登天还要难了。 就在这城门口，两人在马车上将就了一晚上，这清晨一大早城门开启的时候，立刻就进了城内。 回到了府中的两人立刻便叫醒了还没醒来的司徒易。司徒易看着两人黑着脸，立刻就紧张了起来。 “出了什么大事了？你们怎么这个模样？怎么连夜就赶回来了？” 司徒易看着天色还早，太阳都没有出来，一眼就看出了两人是怎么回来的。 “叔叔！松江这地方还真不是一个好地方啊！这乱七八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这次我们去了小黄村。在那里我们见到了省府，以及朝廷委派下来视察今年是否灾荒的钦差大人。还有一个你想破大天都想不出来的一个人。” “这是怎么回事？省府大人去了小黄村？我怎么不知道？还有钦差？你说的那个想不到的人究竟是谁？” 对于宋无涯的话，司徒易野感到震惊不已。他根本想象不到，这松江竟然突然来了这两位大人，而且连他这个知府大人都不理会，而是直接去了小黄村。 他也明白宋无涯要说的是什么意思了，只是此刻他反而对宋无涯最后卖了个关子的这个人更为好奇。 “金南县令！”宋无涯一字一句的说出了这四个字来。 司徒易顿时皱起了眉头，惊呼不已：“什么！新的金南县令到任了？我怎么不知道？朝廷的文书都没有发到我这里呢！” 司徒易脸上吃惊的神情，是宋无涯早就已经想到了的。这金南县令偷偷到任，实在是让人想不明白。他这速度未免也太快了一些吧，而且刚刚到任连知府都没有拜会，便已经和省府大人走到了一块，不得不说此人的后台很是强硬啊。 许久，司徒易这才从震惊之中惊醒过来，他长长的呼了口气看向宋无涯摇了摇头：“算了！不说他了，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咱们现在还是说说他们去小黄村干什么吧。” “视察灾荒情况。”宋无涯直接了当的说明情况，同时详细叙述道：“我们赶往小黄村，了解了往年的灾荒情况。准备第二日去田地看看，谁想到第二天整个村子的庄稼都被认为的毁掉了。正当我们寻找坐下这等丧尽天良之事的恶徒时，这三位大人一行便出现在了小黄村！这分明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这事情和他们铁定是脱不了干系的。” 司徒易听了宋无涯的话后，整张脸都挤到了一处，他立刻就明白了这其中的厉害。这金南县令的突然上任，绝非是偶然，而且他刚刚上任这钦差和省府大人就全都来了，而且竟然还不和他这个知府大人打上一声招呼，可见这事情怕是不想要让司徒易知道吧。 听完了宋无涯所说的这一番话之后，司徒易一没有了睡意，当即便起床来到了书桌前。 看着司徒易要写东西，宋无涯立刻便拉着白卓离开了这里。两人离开司徒易房间之后，直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这一晚上他们两人可是没睡的踏实，而且那马车上怎么能让他们睡的舒服呢？这回到了家里，自然想起了那舒舒服服的暖被窝了。好在还不是寒冬腊月，不然的话两人如今就是两根冰棍了。 睡意袭来，宋无涯刚要进入梦乡，却被司徒雯给叫醒了。 “无涯，该吃早饭了。你怎么回来也不和我说一声啊？要不是叔叔告诉我，我还不知道呢！” 这一大早，司徒易便将这事告诉了司徒雯。 “雯儿，我不吃了，我现在就想好好的睡上一觉。你先出去吧。”宋无涯皱起了眉头，眼都不睁的说了一句。 可司徒雯却没有理会他这话，直接坐在了床边，就要往开掀他的被子。 一看这情形，宋无涯猛地坐了起来：“你是想陪我一块睡啊？那我就从了你！” 果然，宋无涯这流氓本性一暴露出来，司徒雯便往后退了。 “啊！无涯，你怎么能……”她这紧张的话还没有说完呢，便被宋无涯给打断了。 宋无涯再次躺下，盖好了被子闭上了眼：“雯儿，你就行行好，让我安安心心的睡上一觉。你不知道昨天我和白卓两人从小黄庄离开，都忘记城门关闭这事儿了。我们两人躺在马车里，挨了一晚上的冷冻，现在困的要死，你竟然还不让我睡，非要让我起来吃什么早餐，我现在连眼皮都睁不开。” 这一大堆话说出来，司徒雯轻柔的点了点头，替宋无涯掖好了被子便慢慢退出了房间。 熬夜之后，能够安安稳稳的睡个觉，可要比平日里睡觉都要爽快的多。这一觉，宋无涯差点没睡到天荒地老，一直到了傍晚的时候这才醒来，连中午饭都跳过了。 “无涯，你醒了？”宋无涯睁开眼睛，一眼就看到了司徒雯。 这可把宋无涯给吓了一跳，他看司徒雯正笑眯眯的望着自己，不由得问道：“我睡觉的时候，你不会一直就在旁边看着吧？” “没有啊！怎么了？”司徒雯听着宋无涯这么一问，当即一愣，疑惑道。 宋无涯松了口气，心里暗想：“这睡觉的时候，被人这么盯着，真是一件细思极恐的事情啊。” 司徒雯很是体贴，饭菜已经端到了房间内。一碗热腾腾的白粥，此刻在宋无涯眼里那都是非常有食欲的东西。他接过碗来，几大口便喝掉了一碗粥，这还不算完，又向司徒雯要了一碗。 毕竟两人急匆匆从赵大家里赶出来，连干粮都没有带，他又睡了一天，这都有四顿饭没有吃了。 “对了，叔叔在干什么？”喝了两碗粥，宋无涯立刻就惦记起司徒易来了。 毕竟听了他带回来的消息，好不容易高兴了几天的司徒易，这下又头疼了。自他来到了这松江，就没有过过一天安心的日子。如今这秋收来到，就在这小黄村竟然搞出了这样的事情来，怎么能让他放心的下。 尤其是让他想不明白的是，这省府大人和钦差大人突然到来，偏偏叫了一个刚刚上任都没有来得及向他这个知府大人报到的金南县令，而连他这个堂堂的松江知府，知会都不知会一声。 “叔叔他一早起来就不知道在写什么，我去给他送饭的时候，他都没有搭理我。估计是嫌我烦了，才告诉我你回来了，让我来找你。”司徒雯撅着嘴说道，显然对他叔叔司徒易的态度不是很满意。 宋无涯听了点点头，显然司徒易要把这里的事情禀告给朝廷了。不过，让宋无涯觉得为难的是，这件事情恐怕牵头的就是那个省府大人，司徒易一个小小的松江知府，恐怕也不能把他怎么样。如果这样贸然写奏表上去，没有什么真凭实据的话，到时候不仅扳不倒他不说，恐怕司徒易还要招惹上官司才是。 “该死，是不是已经晚了！”宋无涯顿时咒骂了一句，他之前困意之下，根本就没有考虑那么多，如今想起来事情真是可怕。 司徒雯见宋无涯脸色突然一变，心中知道这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情了。 宋无涯来不及解释，立刻穿好了衣服，就往外边走去。 来到了大堂，便看到刚刚升堂回来的司徒易。 “叔叔！你是不是已经给皇上写了奏表？”宋无涯急切的问道。 司徒易点点头应是：“当然了，这么大的事情必须要告知皇上才行啊。” “那你这奏表是怎么写的？可写了这件事情和省府大人有关？” 听到宋无涯这样的问话，司徒易当即笑道：“我又没有什么证据，我怎么能随便那么写呢？我只是将小黄庄出现的实情写了进去，另外提了一句他们三人去视察，而把我跳过这件事情。其他的嘛！我就没有乱写了。” 第94章 应对之策 宋无涯总算是松了口气，笑了起来：“叔叔！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要在奏表里说小黄庄的事情就是省府大人他们所为呢。” 听到这话的司徒易哈哈大笑了起来，看着宋无涯说道：“无涯！你当叔叔真傻吗？要是那样的话，只怕我也坐不到这松江知府的位置上吧？” 说得也对，既然司徒易能够当上这知府，那显然是又过人之处的，不然他这一辈子也最多就是个县令了。宋无涯觉得自己是多虑了，不过好在事情有了一个圆满的结局。 “叔叔，你觉得这事情我们该怎么办？这可是人为因素啊。而且今年的赈灾款项，还不知道究竟有多少能落到村民的手里呢。”宋无涯很清楚，这是一件很难办的事情。 这样的事情，能够把皇上派发下来的赈灾银两贪污，绝对不是一个小小的县令所能够做到的。这里边恐怕牵扯的官员会很多，而且有一些甚至连司徒易都无可奈何。正是因为这样，他手里的权利，才不足以完成这些。 宋无涯这么一说，司徒易再次皱起了眉头，他叹了口气说道：“这就要看皇帝的意思了，若是圣上重视这件事情，那恐怕就好办的多了。” “说的也是，如今也只有皇上的圣意了。”宋无涯无奈的说道。 小黄村的情况，不知道其他地方是不是一样。如果真是如此的话，那这些人就太不是东西了，为了一己私欲竟然毁了多少老百姓的活头啊。 司徒易皱着眉头说道：“这种事情，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萧山县虽然不是富庶之地，可也不至于年年闹灾荒。这赈灾的事情，我还得多考虑考虑才行。不知道无涯你有什么建议啊？” 对于这种事情，宋无涯也是头一次遇到。毕竟这事情搁在现代，基本上是不存在的。不过如今事情碰到了这个上边，宋无涯掖只好仔细的思索了起来。他回忆着自己以往看过的古装电视剧，心里也在琢磨着应对的办法。 突然间，他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来，急忙对司徒易说道：“叔叔！既然赈灾银两未必能够起到作用。我们可以让这里的百姓，将种植的水稻收割了之后，改成旱田然后种植小麦。” “什么？水田改旱田，然后种植小麦？这……这能行吗？” 宋无涯的话，让司徒易震住了，他没想到宋无涯会想出这么一个办法来。可是这个办法究竟行不行得通，还是个问题啊。 如今除了这个办法之外，宋无涯也再想不出其他的办法了。这事情确实是锁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毕竟这松江的百姓，已经种惯了水稻，对于小麦的种植方式根本一窍不通，他们想要来年有收成，那可谓是难上加难啊。不过宋无涯还是觉得应该试一试，毕竟多多少少也能然大家熬过了冬天之后，能够吃上粮食。 看到司徒易皱眉思索的样子，宋无涯也是无奈不已。 “叔叔，我看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吧。这事情最大的难题，就是种植技术的问题了，只需要找个会种小麦的地方，找几个农民过来帮忙指导一下，就好了。”宋无涯虽然知道这事情可以行得通，但是他也发挥不了太大的作用，一切也只能依靠别人了。 他这么说罢，司徒易当即点头应是。不过，如今摆在他们面前最大的问题，还是这赈灾银两能不能够到位了。 “我们得想个办法，把赈灾银两拿到我们自己的手里才行。”宋无涯皱眉对司徒易说道。 “无涯说得没错，可是这事情却没有那么简单。既然省府大人都来到了这小黄村，可见这事情与他是脱不了干系的。只怕他会在其中暗箱操作啊！”司徒易叹着气，无奈的说道。 赈灾银两必定会先通过省府，然后经过审批后，才会来到松江。如今这情况，只怕是会跳过松江知府这一环节，直接由省府下发了。 “叔叔，我看这小麦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如今，我们还是先会一会这省府大人吧。”宋无涯捉摸了一下说道：“毕竟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 “你是说，我们去拜会省府大人？”司徒易一听这话，吃惊问道。 而宋无涯却摇了摇头：“非也非也！我们不是要去拜访他，而是侧面的了解一下他的为人，以及过往。” 那家伙宋无涯已经见过了，看样子也不是什么善茬，如今去找他怕也时只会碰一鼻子灰而已。想要对付他，必须要找到办法，至少先得了解一下它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有什么样的过往才行。 明白了宋无涯的意思之后，司徒易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道：“我这就给我那些朝中为官的朋友写信，让他们帮我打听一下。” 这绝非是一个着急的事情，而且这也绝对是一淌浑水，想要在这里摸鱼怕是很难，招惹上一身的脏那却很容易。 司徒易为官多年，一直都是两袖清风。虽然不耻他们这些行径，却也很清楚这里边的水很深。他只要招人了，只怕就很难全身而退了。不过，还是他所说的那句话，为官一任造福一方。所以，即便是丢了脑袋，他也已经决定，要把这件事情进行下去了。 而这一点，宋无涯也看得出来。他知道司徒易此刻内心的挣扎，毕竟这绝非一件小事，比起那无量教而言，恐怕更加的要命。 种植冬小麦的事情，只能交给司徒易了。不过，眼下宋无涯倒是觉得有必要和白卓讨论一下。虽说白卓一直都帮不上什么实质性的东西，可是至少他也是饱读诗书的人，说不定会有什么独到的见解。 想到这里，宋无涯当即告别了司徒易，便去找了白卓。 “白兄！”宋无涯直接敲门喊了一声。 “来……来了。”白卓立刻在里边回应道。 宋无涯当即也不多想，直接就推门进去了。他看着白卓略有些惊慌的跑了出来，看到宋无涯已经推门进来，当即脸上挤出了笑容道：“无涯！你找我有什么事？没事的话你就回去吧。” 这还没开口说什么呢，白卓便下起了逐客令。这让宋无涯心里觉得奇怪，当即他笑着就往里边走，刚走了两步，就看到小环竟然也在。 他顿时一愣，干笑道：“小环也在啊。” 正琢磨着他们两人这是在干什么呢，宋无涯却注意到白卓此刻身上正穿着一件罩衫，一看就是新的。 “哦？白兄这是换新衣服了？”宋无涯笑着问道。 白卓一脸的尴尬之色，里边的小环低着头就往外边走，“姑爷，你们聊，我先下去了。” 小环一走，白卓这脸上的神情才多少缓和了一些，他皱眉看着宋无涯没好气说都：“你这可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啊！以前也没看到你来我房间找我，今天还真是赶巧了。” 这话分明是在抱怨，宋无涯顿时就明白了。感情这身上的罩衫是小环给他做的，而且他们两人恐怕不简单啊！今天看来是自己打扰了他们两人的好事。 “我说白兄，我这不就是坏了你一次好事嘛！至于这样吗？”宋无涯当即赔着笑说道。 一听这话，白卓顿时又尴尬起来了，还真是让宋无涯给说对了。他当即也不再说这个，往旁边一坐就问：“无涯兄，你该不会是为了小黄村的事情来找我吧？” “白兄还真是料事如神啊！我就是为了这事情找你的。”宋无涯没想到这白卓竟然还猜到了，立刻高兴的说道：“我和叔叔已经商量出了对策，不过这其中有不少事情，我觉得和你讨论一下好。你也知道我没读过多少书，这有些事情你知道我却不知道啊，所以我想来问问你。” 宋无涯这么一说，白卓这脸上的表情立刻就变得好了许多，笑嘻嘻的说道：“无涯兄，你可真是高看我了。你说说看，我看能不能帮上你的忙。” 本来这就是个商量的事情，宋无涯立刻便将和司徒易两人商议的事情告诉了他，同时问他有没有什么看法。 听了他的讲诉之后，白卓皱起了眉头，沉思了许久才道：“这种冬小麦的事情绝对可行。不过想要将水田改成旱田，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就看村民们怎么想了。而且，我觉得这件事情还是不要太较真了。” 最后白卓犹豫着还是说了一句，显然他也很清楚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听了他这话的宋无涯，深吸了口气说道：“白兄，我知道你也是替叔叔着想。可是你有没有想过，那么多的百姓因为他们，而要流离失所，忍受饥饿。在这灾难面前，不分男女老幼，谁都可能会因此而丢了性命。你还记得赵大哥的双亲是怎么死的吗？” 赵大的双亲，让白卓没了话说。这样的灾难面前，这些穷苦的百姓实在是太渺小了，他们的生命，几乎脸蝼蚁都比不上。 第95章 迟来的县令 白卓答应下了帮忙这件事情，不过他也是尽力而为，毕竟这事情实在不是一件小事。 一天的时间就这样匆匆而过，宋无涯经过又一个晚上的休息，精神彻底恢复了正常。这一大早他便起来，闲着没事竟然在院中耍了一套拳。一套拳耍完了之后，这早饭司徒雯也准备好了。 “无涯，近日我就无心理会公务了。县衙里的供状，你就帮着叔叔看看。”司徒易趁着吃饭这个功夫，对宋无涯说道。 宋无涯点了点头，继续吃着饭。他不问也知道这是为什么，毕竟宋无涯给司徒易连说了两件事情，已经算是两个任务一样交给了他去做。这冬小麦种植的事情，以及省府大人和钦差大人的底细，甚至就连那个刚刚到任的金南县县令的底细也要查个清楚。 “叔叔，进来发生什么事情了？我看那日无涯和白卓连夜回来，很是焦虑的样子。”司徒雯这几天看着几人面容憔悴，却不知道所为何事，此时这饭桌上人都在这，就忍不住询问了一句。 “女孩子家家的，不要过问这些事情。”司徒易只顾着吃饭，抬头看了她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司徒雯碰了个钉子，撅着嘴立刻就不高兴了。宋无涯看在眼里当即解释道：“雯儿，叔叔这几日因为这灾荒的事情，正心烦呢，你别怪他。” 司徒雯点了点头，却又露出了一脸的疑惑，她看着宋无涯皱眉问道：“无涯？你说灾荒？松江今年是灾年吗？我怎么看不出来，这大街上的人，不都很好吗？就连乞丐也没有多少啊。” 她自然是理解不了这其中的关系，皱眉回忆着近日街上的情形，怎么看也不觉得松江闹了灾荒。 这一点，司徒雯自然不会明白的，宋无涯索性便对她说道：“这灾荒可不是表面上看来的。等到今年秋收之后，你就知道是不是灾荒之年了。” 宋无涯把话说的如此肯定，不禁让司徒雯也跟着紧张起来了。她看向一旁的司徒易，却见他眉头紧皱，一脸的苦涩，可想而知宋无涯这话绝非是胡说的。可不明白这其中厉害的司徒雯，却想不明白这灾荒究竟是什么。 显然，宋无涯也看出了这一点，他当即笑着说道：“这灾荒，自然是老百姓的灾荒。等到今年秋天收不到够吃饭的粮食，他们就会出来寻找活路了。到时候这松江自然是他们最直接的选择了。等到那时候，这附近村落里的农民，只怕都成了乞丐了，到时候这街头上一个包子铺的包子，每人一个都不够这些灾民们分的。” “那得有多少人啊？”司徒雯完全没有这个概念，所以听到了宋无涯这么一说，当即满脸的吃惊。 没有人数概念的她完全不知道这究竟有多少人将会饿肚子，不过宋无涯很清楚这个人数，只怕会让松江府人满为患，连街上行走的地方都没有了。 这个话题宋无涯不想继续下去了，他笑着对司徒雯说道：“很多很多，不过我和叔叔已经想到了应对的办法，这种情况不会出现的。” 这算是打了保票，也只是暂时安抚司徒雯而已。真让宋无涯百分之百做到这件事情，他还没有这个魄力敢百分之百确定。 司徒易听着两人的话，快速扒拉了几口饭，吃完了之后，立刻转身就往外走。 看着司徒易离开后，宋无涯也放下了碗筷，他扭头看向身旁的白卓受到：“白兄，你可要切记我交代给你的事情啊！” “放心吧，这个我一定会圆满的完成任务的。”白卓倒是乐观，笑嘻嘻的对宋无涯说道。 这一点宋无涯倒是放心，毕竟白卓说话向来是算数的，而且这事情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白卓自己也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 吃完了早饭，三人各自去忙碌了，这反倒是让司徒雯弄了一脑袋的疑问。她一变收拾碗筷，一边还在考虑着宋无涯刚才说的那些话，自己在心里慢慢的琢磨着。 “小环，你说到时候真的会有那么多的灾民来松江乞讨吗？”司徒雯没有人和他说话，眼下也只能找小环聊聊了。 小环正往灶台里添柴，准备热水洗锅。听着司徒雯的文化，她撅着嘴捉摸了一下说道：“小姐，这个我可不清楚，不过这灾荒如果严重的话，那种地的农民确实会成为灾民，去外边寻找活路的。” 对于这件事情，小环倒是多少知道一些。司徒雯听了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小环看着她琢磨事情的样子，当即又道：“你忘了吗？我不就是因为灾荒，父母逃难到了萧山，养活不了我了，才把我换了粮食吗？” 说到了这里，小环都是没有一点悲伤之情。这么多年过去了，她早就忘记了自己爹妈的样子，也不知道她是什么地方人，甚至就连自己的父母此刻是否还活着都不知道了。 听着这话，司徒雯也是悲从心来，她本来脑海里还没有什么印象了。如今听小环这么一说，仿佛那灾荒所造成的惨象立刻就展现在了她的面前一样。 来到了府衙之后，宋无涯立刻收罗了最近的诉状，开始查阅。半天的时间下来，让宋无涯感到无比可气的是，小黄村的现象并非独一处，这周边其他县城下辖的村落，也有同样的情况。这之中的诉状，几乎都是全村联民的，直接跳过了县衙来到了府衙，就是因为县衙根本不管这些事情。 “这些该死的畜生！”宋无涯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 如今看来，至少又三个村落已经遭到了认为的毁坏，这些村落无疑是今年的重灾区。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绝对是同一个人。能够在松江府内，造成几处范围同时毁坏农田的，显然是个大人物。 恐怕，那个金南县令是没有这个本事了，要有这只能是省府大人了。 “师爷！” 正在气头上的宋无涯，心中咒骂着那省府大人的时候，门外却突然传来了一声疾呼。 一名衙役跑了进来，抱拳禀报道：“门外来了一人，自称是金南县新上任的县令，来拜会的知府大人的。” “哦？”宋无涯听了这话顿时惊疑以事业更，当即皱着眉头，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几个圈之后笑了起来：“这家伙还真是有意思。莫非是我那天说了一句，他就着急着过来知府这里报到了？” 宋无涯也没想到这个金南县城新上任的县令会在这个时候到来。此刻司徒易正在后边写信，为了就是这些家伙的背景。他这时候突然跑过来，说不定能省不少的事情呢。 “你带他去二堂等着，我这就去找司徒大人过来。”宋无涯吩咐了一句，便立刻往后堂走去。 “叔叔！别写了，那金南县令来拜访你了。” 还未进门，宋无涯便立刻大声的喊了起来。里边的司徒易听到，立刻将手中的笔重重一拍，起身就往外边走去。 “是吗？我正要会会这家伙呢！他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小黄村的事情让司徒易很是气愤，尤其是这个金南县令，来此上任竟然连他这个知府都不放在眼里，这不是摆明了不给他面子吗？今天来到这里，司徒易自然不会那般客气的对待他了。 不多时的功夫，陪着司徒易来到二堂的宋无涯便看到了一个三十出头的男子正在里边来回踱步。果然，这人正是那天宋无涯和白卓两人所看到的那个金南县令。 宋无涯没有跟着进去，他也是为了小心谨慎罢了。毕竟他们那天已经在小黄村和这个县令照了个面，如今在碰在一起，只怕那县令会起了疑心，到时候察觉到司徒大人有所动作，说不定会做出什么让他们被动的事情呢。 将这个考虑告诉了司徒易之后，司徒易强压住心中的怒火，笑脸迎了进去。 “没想到啊，金南县令这么快都上任了。”司徒易先声夺人，刚到了门口就和那县令打起了招呼来。 他这一声喊，那来回踱步的中年人立刻转身，看着门口进来的司徒易迎了上去，当即跪拜在地恭敬道：“下官蔡瑰见过知府大人，下官刚刚到任，日后还需仰仗司徒大人的提携啊。” “蔡县令快快请起，你这话可不对啊。为官一任造福一方，你若能将这金南县城管制妥当，想必圣上自然会看到的。”司徒易虽然也喜欢被人拍他马屁，可是眼前这人他却不喜欢。 那蔡瑰听了这话，脸上顿时露出错愕之色，他凝望着司徒易，却见司徒易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他这才尴尬的笑了两声附和道：“哈哈！知府大人说得极是，说得极是啊！” 这夸张的表情，就连宋无涯都看不下去了，实在是太假了。司徒易做了个请的手势，自己当先坐下，那蔡瑰依旧站在一旁，好像不敢和司徒易一同坐下的样子似得。 第96章 贿赂 司徒易端起了茶杯，这才看到那蔡瑰还在一旁杵着，当即笑着指了指一旁的椅子说道：“蔡大人何必如此拘谨呢？这又没什么外人，你我同朝为官，这又不是在官场上，就当是朋友相待就是了。” 听了这话，那蔡瑰这才嘿嘿笑了两声，当即抬头看向外边，拍了拍手，发出几声清脆的掌声来。 这掌声刚刚落下，门外等候着的以小厮，立刻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 蔡瑰当即急切的来到门口，一把就将那托盘上盖着的红绸掀了开来。一转脸，躬身屈膝的向司徒易谄媚道：“司徒大人，这石头乃是下官家乡的特产，特意带来送给你的。” “这怎么行呢？”司徒易哪里肯收他这贿赂。 说是石头，那分明就是一块美玉，而且块头还不小，绝对是价值连城的东西。只怕司徒易这数年的俸禄都难以买下这块玉石。 见司徒易直接拒绝，那蔡瑰当即将那红绸一盖，嘿嘿笑着说道：“司徒大人何必如此紧张呢？这石头在我们哪里满大街都是，随便去地里抡一锄头，都能刨出一个来，不值钱的东西。就算我给您拉上一车过来，那价值也构不成贿赂的。” “真的？”司徒易没想到这家伙这么能乱掰，这好端端的一块美玉，到了他的嘴里竟然成了一文不值的烂石头了。 本来还因为司徒易拒绝而皱着眉头的蔡瑰，一听这话就知道司徒雯这是松了口，当即就变得兴奋不已了，当即连连点头应道：“千真万确！” 他以为，司徒易被他说动了。可是接下来司徒易的话，却让他高兴不起来了，甚至脸上那笑容都凝固住了。 “既然这样，那你就送我一车吧。正好我这后院的茅房塌了，你这么一说，倒是省得我去买砖头了。”司徒易哈哈笑着，看着那蔡瑰一脸错愕的神情，他这心里就舒坦的多了。 就连门外的宋无涯听到了这话都忍不住笑了起来，若不是怕漏掉了里边的谈话内容，只怕他早就跑得远远的仰天大笑了。 完全被戏弄了的蔡瑰，听着司徒易这话，这脸上的神情都不知道哎怎么表达了。这高兴是高兴不起来，这愤怒吧又不敢，到了最后只能弄得脸皮不断的抽搐，反复得了什么病似的。 看这情形突然尴尬起来，司徒易急忙笑着挽场道：“蔡大人不必这般紧张，本官不过是和你开个玩笑罢了。这么好的美玉，用来盖茅房，那得多糟蹋东西啊。就连圣上都没有过这样的奢侈，我这一个小小的松江知府，又如何敢做呢？” 本来尴尬无比的蔡瑰，此刻听到司徒易这话，当即松了口气。他还真怕这司徒易和他要上那么一车呢，那样的话他还做什么官，直接回家捡石头算了。 “知府大人真是幽默风趣啊。”蔡瑰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笑着说道：“大人是否不喜欢这美玉啊？” 蔡瑰显然也明白司徒易的意思，司徒易不收这美玉。他来此的目的，可就是要把这玉石送给司徒易的，若是送不出去，那他这不就是白来了吗？当即他还是不愿意放弃的问了一句。 “喜欢，怎么不喜欢？这天底下，只怕只有傻子才不喜欢这么好的东西呢！”司徒易听着这话，当即大声的说了起来。直说的那蔡瑰脸上的皮肉都挤到了一处，整张脸都满是笑容的样子。他这高兴还没维持多久，便立刻高兴不起来了。 “只不过，这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么好的东西我要是拿了，我这哪里还睡得着觉啊？整日整夜估计都得惦记着它会不会被人偷去，是不是那天圣上看上了这东西，要了去不说，还顺带着把我的脑袋给砍了。”司徒易转着弯的说着他心里的意思。 这一套话，直接把那蔡瑰给说蒙了。他看着那美玉，一会抬头一会低头的，犹豫了半天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宋无涯在外边看着这一幕，当即心中暗笑：“叔叔果真是个老狐狸啊。平日里都是没觉得他这么厉害，现在看来他在这官场上能够混下来，也确实是有些本事的。至少这张嘴，就不是一般人所能有的。” “看来大人是不太满意这东西了。”蔡瑰干笑着说道，这完全就是给自己台阶下。 司徒易摇了摇头：“不是不满意，是家里地方小，放不下。” 话说到了这个地步，这蔡瑰也明白了，今天他这石头恐怕是送不出去了。不过看司徒易的样子，完全就没把这当回事情。蔡瑰心里琢磨着，他才不相信司徒易就是一个铁鸡蛋，连一个缝都没有。 “嘿嘿，知府大人说笑了。”蔡瑰干笑了两声，看着外边当即起身道：“知府大人，不知不觉这都已经午时了。下官听说这松江府上有一家渔夫老号，那里做的鱼很是地道。想必知府大人自上任以来就操劳着大小事务，不曾去过吧。正好今日，下官做东，陪大人你喝上两樽，也好让咱二人轻松一下。” “看来蔡大人喜欢吃鱼啊。”司徒易笑着也跟着站起身来，他看着蔡瑰指着外边说道：“我看蔡大人还是客随主便吧。我家中侄女的厨艺也是一流，这今日正好让你尝尝她的手艺如何？” 这下蔡瑰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了，这送礼不成，就连请吃顿饭都是件奢侈的事情。 见他们两人要出来，宋无涯立刻扭头走到了一旁。他也不管两人了，当先顺着小路，去了后堂。眼看已经是正午了，宋无涯自然是回去吃饭了。他也清楚，司徒易才不会请这个蔡瑰回来吃饭呢。今天没冲着他发火就已经是够给他面子了，如今在带他回去吃饭，那还了得。 更何况，那蔡瑰怕是已经没有了吃饭的心思了吧。他这一遭前来，可以说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办成，反倒是在司徒易这里碰了一鼻子的灰。被司徒易几句话说得好像打翻了五味瓶似的，这脸上连表情都不怎么会做了。 果然，没过多久司徒易便自己回到了厨房，那蔡瑰没有跟着回来，显然是他没有吃饭的心情了。 “叔叔！我可真是佩服你啊！”看到司徒易回来，宋无涯当即高兴的说道：“几句话就把那蔡瑰给说得不知所措了，估计这个时候他回家的路上心里正骂娘呢！” 司徒易嘿嘿笑着坐了下来：“这小子居然想要贿赂我，完全就是找错人了嘛！我要是和他们一样，只怕现在就不是知府大人了，而应该是省府大人。” 这话倒是说得不错，若是能够上下打点号关系，他这官运必定比现在还要亨通的多。 今天这蔡瑰的突然出现，也让司徒易和宋无涯两人明白，这家伙绝对不是一个省油的灯。 “这蔡瑰一出手就是那么一块美玉，只怕这手段还不止这些呢！一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不是那种有钱人，估计这美玉是别人的东西吧。”宋无涯想了想说道。 那蔡瑰的模样，绝非是一个有钱人的模样，这不由得让宋无涯怀疑他今天带来的那块玉是什么来路。如此看来，只怕这块玉的主人应该另有其人，很可能就是那个省府大人才是。 宋无涯突然这么一说，司徒易也跟着错愕起来，当即皱眉道：“你是说是省府大人？” “叔叔，别怪我多嘴，很有这个可能。只怕他们要拉你下水啊！”宋无涯点头说道。 司徒易看着饭菜，心里想着什么。他皱着眉头思索了良久之后，当即惊呼道：“难道这事情和无量教也有关联？” “咦！叔叔这话怎么说？” 司徒易突然说出这话，倒是让宋无涯有些琢磨不透了，怎么说这好像也没有什么联系的样子。 可是，司徒易当即给他们几人分析道：“我刚刚上任！而这灾荒的事情已经闹了好几年。上一任的知府，可是无量教的人，这冥冥之中不正是说明，这灾荒之事和无量教有所关联吗？” “这么说来倒是很有可能，难道这省府大人也是无量教的一员不成吗？”宋无涯大胆的做出了猜测，如果说司徒易的猜测有可能的话，那么宋无涯这个想法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无量教的势力究竟有多么的大，他们谁都不知道。不过从先前张师爷的嘴里得知，这无量教恐怕不是一个小小的教会，而且在其嘴里所言，这无量教在这松江怕是经营了好些年了。按照他这么说下来，这省府大人也是他们的人，倒也不足为怪了。 吃着午饭，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谈论着这个金南县刚刚上任的县令，而最后他们不得不把这件事情和无量教联系在了一起。这表面看似没有什么直接关系的事情，冥冥之中却有着一丝丝的隐秘联系。 “如果真是和无量教有关，那就太好了。这样一来，就还能继续抓着他们了，这一次一定让他们跑不了。”之前丢了无量教的线索，一度让宋无涯心中不爽，今日的事情让他再次兴奋不已。 第97章 赈灾之策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了，司徒易已经联系好了冬小麦的种植。而这段时间里，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分别游走在乡村里，做着农民的思想工作，好让他们能够接受小麦的种植。 当然，司徒易也召开了全体县令的会议，将种植小麦的事情告知了众人。 结果可想而知，他们早已经想到了这些人脸上会出现的表情。 “这些家伙，真是冥顽不化啊！” 这些县令来到府衙已经足足有三天的时间了，这三天的时间里，司徒易一直都在给他们做着思想工作。可是奈何这些知县大人，根本不给他这个面子。他们觉得这水田变成了旱田之后，就相当会毁了农民的田地。 毕竟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这南方哪能种植北方才会种植的小麦呢。 在他们看来，这就是一个谁都不曾实施过的先例。而这个先例，让他们担心会直接失败。那样的话，他们的官运可想而知了。 早已经在后堂等待着司徒易好消息的众人，此刻看到司徒易气愤的模样，也都知道了怎么回事。 “叔叔，别着急，耐心的解释，想必他们也应该清楚的。”司徒雯知道司徒易的不容易，当即轻声安慰着，同时奉上了茶水。 可司徒易为了这事情已经着急上火三天的时间了，哪里能说放下就放下的，他此刻的心情恐怕没有人能够理解的。 此刻，司徒易坐了下来，可是这脸上的神情依旧是一样的紧张。面对这样的情形，宋无涯也很是无奈。 不过司徒易却看着他说了一句：“无涯，要不然你去帮叔叔说上几句？我倒是觉得你小子的口才比叔叔可要强了许多。” 一听这话，宋无涯脸上微微一怔，当即苦笑道：“叔叔，那也得看情况不是吗？您请来的这些，那大小也都是皇帝钦点的官员不是吗？他们哪里会把我这个在他们眼里还是黄毛小儿的人放在眼里。更何况，我没有个一官半职，只怕和他们说话的资格都没有吧？” 这话绝非是宋无涯的推脱之言，毕竟这古代的官场和现在不同。以往那可是极其讲究这身份地位的，尊卑贵贱之分，那可是非常明确的，所以此刻宋无涯要是去和他们这些官老爷谈论什么小麦的事情。人家直接第一句话就问你，你是何人，什么身份。 就这么一句话，宋无涯的话说出来就完全没有了份量。 可是眼下这样的情形，司徒易也实在是没辙了，每次这一讨论起来，他们这些人便在下边乱七八糟的说上一团，完全把他这个知府大人晾在了一旁，连插嘴的机会都没有了。 宋无涯说得这些，司徒易自己自然很清楚，他还是想要依仗宋无涯的口才，当即他便拍着胸膛保证道：“无涯！这个你放心，只要你跟着叔叔过去，叔叔绝对让那些家伙不敢对你说三道四的。” 司徒易都这么说了，宋无涯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推辞了。而此刻一旁的司徒雯也当即也顺着司徒易的话，劝了他一句：“无涯，现在也就只有你才能帮叔叔的忙了，你就答应他吧。” 本来宋无涯这心里就清楚的很，司徒易张了这个嘴，那他就绝对没办法推辞的。 “叔叔，这话可是你说的啊？到时候他们要是因为我的身份，看不起我的话，那就是你的事情了。要是你不管的话，我也帮不了你了。”宋无涯当即对司徒易说道。 一听他这么说，司徒易立刻高兴了起来，连茶水都顾不上喝了，当即起身走到了宋无涯身旁，高兴的拍着宋无涯的肩膀，大呼小叫道：“无涯！叔叔就知道你小子不会看着叔叔为难而不管的。你放心吧，你说的那些绝对不是问题，到时候他们要是敢对你无理，我就要让他们吃大苦头才行。” 这话可不是司徒易随便说说的，眼下最要紧的就是要让这些县令回去做好百姓的思想工作。如果连这点都做不到的话，那么这工作进展下去将会非常的困难。而且这小麦的种植，就要在这十月份左右，可是眼下都已经九月份了，再这样拖延下去，那小麦指定是种不成了。 司徒易拉着宋无涯就往二堂走去，那些县令全都在二堂坐着呢。 宋无涯跟着司徒易走了进去，那些县令看到司徒易的到来，当即起身施礼。司徒易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坐下，当即便对众人介绍道：“这位是我的侄女婿，同时也是我请的刑名师爷。诸位可别看他年纪轻轻，可却是我的左膀右臂啊。近日来，松江府上所发生的大案子，全都是在他的帮助下破获的。如今又遇到我松江灾荒之年，我这位侄女婿却想到了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方法来让我松江百姓度过灾年。” “哦？莫非，之前知府大人所说的栽种冬小麦的办法，便是这位公子的计策？” 司徒易这里刚刚将宋无涯介绍给了诸位县令，便有一名县令站了起来，当即问了一声。 司徒易点头应是，而且脸上满是笑容，可见他对于这话非常的满意。 不过，接下来他却高兴不起来了。只听那人看着宋无涯冷冷的哼了一声，鄙夷不已道：“难怪！下官等人方才还在谈论，司徒大人为官多年，阅历又极其广泛，怎么会想出这种幼稚的办法来。如今看来，这事情倒也不怎么奇怪了。” 这人的话，立刻让司徒易的脸黑了起来。他没想到这人竟然会这么说，气愤不已的他扭头看向一旁的宋无涯，却见宋无涯神情自若，好像刚才这讽刺的话，并非是针对他的。 “这位大人，晚辈可否斗胆的问上一句？”宋无涯笑着看向那人，躬身施了一礼问道。 那位县令，当即把头一仰，鼻孔冲着宋无涯冷冷说道：“我等诸位在这里商讨如何解决百姓灾荒，可没有功夫理会你这个小辈。而且，在坐之人，皆是朝廷命官。你一个事业，要和我们一起商讨此事，恐怕也不符合情理吧？” 果然事情还是被宋无涯给猜中了，这些人哪里会和他这个草民一起商量这事情。 一旁的司徒易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当即便要出声呵斥。可还没等他出口呢，宋无涯却又接着这人的话说了一句。 “这位大人，可曾去百姓的水田里看了情况？”宋无涯依旧满脸的笑容，看着那人询问道。 一听这话，那县令当即一怔，却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了。这事情还真被宋无涯给说中了，这些人恐怕不会和宋无涯讨论这件事情的。之所以宋无涯会如此想，那就是因为司徒易整整说了三天的事情，他们竟然没有一个赞同的。尤其可见这些人全都是一些顽固不化的家伙，既然他们是这样的人，那显然不会和宋无涯这样身份的人来研讨这件事情了。 那人错愕的样子，一时间让司徒易高兴了起来。 可没想到，就在此时，一人却冷笑着说道：“这还需要你来问？我们自然早已经视察过了。” 听着这话，宋无涯扭头看去，却见这人还真是一个熟悉的面孔。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刚刚到任的金南县令。 看着他说出这话，宋无涯心里反倒是笑了起来：“那不知道县令大人你看到了什么？” “这还用说？自然是看到了百姓的疾苦，他们今年的收成实在是少得可怜。” 他如此的回答，也正是宋无涯已经猜测到了的。所以他此刻嘿嘿冷笑一声，看了看其他的县令，冷冷说道：“那县令大人可曾看到百姓的田地，被人为的毁坏，几乎要颗粒无收了吗？” “你……”金南县令听闻宋无涯这话，震惊之下猛然站了起来，瞪着双眼看向宋无涯皱起了眉头。“原来是你！”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认出了宋无涯来，脸上的神情已经变得极其不自然了。 不仅仅是他，就是其他的县令听到了这话之后，脸上的神情也都发生了变化。可想而知，他们自然也清楚了这件事情，只是一直没有说出来罢了，至于他们为什么不说出来的原因，只怕只有他们心里最清楚了。 眼看着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司徒易当即摆出了官架子，看着这些人冷冷喝问：“金南县令，可有此事？” 金南县令看了看宋无涯，又将目光转向了司徒易，犹豫了许久，就连额头上的冷汗都留下来了，他这才无奈的点了点头说道：“确有此事。” “那你为何不报？”司徒易顿时厉声喝问。 金南县令下的浑身战栗，低着头小声说道：“下官还未查明实情，不敢向大人禀报。” “是吗？”司徒易知道这些县令全都不是什么善茬，正好借着这个机会，给他们一个下马威，好让他们清楚，这里究竟是谁说了算的。当即他看了看周围其他的县令，又问：“是没有查明？还是根本没有去查？” 第98章 圣旨 在司徒易的咄咄逼问之下，那些县令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全都缩在椅子上不敢做声。 看着眼前的情形，宋无涯心中自然无比的满意，他微微笑着，看了看周遭对一旁的那金南县令说道：“不知道，对于这次的灾情，金南县令可有何高见啊？” “这……”金南县令看着宋无涯，扭头又看了一眼满脸怒色的司徒易，也不敢再说驳斥宋无涯的面子了，当即深吸了口气说道：“还能有什么办法？自然是等待皇上的圣恩了！” 看来这家伙是打定主意，要等待皇上拨下来的赈灾银两了。 听了这话，宋无涯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他看着那金南县令问道：“那大人你觉得这赈灾银两，真的能够解决眼下百姓的灾荒？” “这是自然？难道你会认为皇上对这松江的灾荒，只会下拨几百两银子吗？”金南县令对于宋无涯的文化，完全是一副嗤之以鼻的样子。 可笑的是，宋无涯问他这个问题的时候，他竟然脸上还流露出一副大义凌然的样子来。这让宋无涯心中对其鄙夷不已，毕竟他的所作所为，即便现在还没有什么证据可言，可是他的所作所为，只怕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不过，宋无涯并未因此而恼怒，也没有因此而将他的猜测说出来。听了他这话之后，宋无涯淡然的说道：“这钱嘛，自然是好东西。是谁都喜欢的东西，也是谁都少不了的东西。不过，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好钢用在刀刃上，这钱只怕到了诸位的手里，诸位也不会花啊。” “我们诸位的俸禄本就不多，这花钱方面还能有何会不会之说？莫非公子对这花钱的事情很是在行？莫非是要在这里指点我们一番，好让我们学会怎么花钱吗？” 宋无涯这句话，自然引起了公愤，这些县令当即就摆起了臭脸来。 “诸位大人莫要着急，晚辈并非是这个意思。容晚辈再问一个问题。”宋无涯笑了，这些当官的还真是不怎么样，这点胸腹，实在是难以成事。当即他看着众人问道：“诸位大人，可能猜测出此番朝廷下拨的赈灾银两会是多少。而到了你们手中的时候，又能分到多少呢？那么，你们又觉得，多少银子才能让你们下辖的百姓，度过今年的灾年？” 这一连三个问题，足以让这些县令琢磨一阵子了。他们一个个面面相觑，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了。只有那金南县令，却冷哼一声，坐在那里巍然不动。 “皇上的圣意，哪是我们这些小小的县令所能够揣测的出来的？我看不如，让知府大人帮我们想想吧。” 这家伙倒是会推诿，竟然直接把宋无涯向他们问出的问题，直接推给了司徒易。司徒易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心里没好气的想到：“你们揣测不出来，难道我就能揣测的出来了？” 他这话也只是在心里想想，可却没有张口说出来，毕竟要是他这么说了，只怕这些县令们，对他就更加的不会敬重了。 好在宋无涯早已经有了应对之策，金南县令这话一出口，他立刻接着便道：“那既然如此，不妨诸位回答一下我最后那个问题吧？多少银子才能让你们下辖的百姓，度过今年的灾荒？” 一转身的功夫，宋无涯又把问题扔给了他们这些人。这几个人皱着眉头，一脸的苦色，这让他们怎么清楚？ 不过，很快就有人说了起来。 “去年，朝廷拨下来五万两白银，却根本无济于事。下官认为，至少也需要二十万两白银才行。” 他这话一出口，其他人纷纷符合。不少人都说去年的银子不够用，而且还有人说起了这银子只够用多长时间来。 一时间，这局面再次就控制不住了。不过这情况可是司徒易没想到的，他们如今争论的事情，自然是这灾荒无法应对的事情。可是他们谁都没有办法解决，这自然就达成了司徒易要让他们明白，如今的办法只有栽种小麦才是最合适的。 转眼的功夫，他们便在这个问题上争论了一炷香的时间了。看着已经差不多了，宋无涯当即大声的喝止了众人，看着他们问道：“诸位大人都说这银子不够用。如果今年的赈灾银两还是那么多的话，那你们的百姓不是无端要跟着受苦了吗？不知道诸位大人，有没有想过什么办法来应对这件事情呢？” 宋无涯这话说得非常明确了，就是要让这些人拿出点实际的方案来，不然他们在这里争论又有什么用呢。 但是，一问道这个问题，这些人当即没了话说，完全就像是一个哑巴一样，不会说话。这和他们刚才激烈的争论，却实在是反常啊。 “既然诸位大人没有办法？那为何又觉得我这办法不行呢？”宋无涯苦笑着问道。 这些人实在是可笑，自己明明没有什么办法，还非要不听别人的。 果然，宋无涯这么一说，这些县令大人当即又开始摇头了。 “公子的办法虽然我们没有想到，但是这样做实在是行不通啊。” 听到有人反驳，宋无涯立刻就问：“为何行不通？” “这水田改旱田，来年百姓还怎么种植？” 如果他们说了别的原因，说不定宋无涯还会好好的考虑一下该怎么反驳他们。可是对于这个问题，宋无涯却张口便道：“度不过灾荒，百姓的种粮都吃了的话，来年他们要地干嘛？” 宋无涯的回答，直接让那个县令哑口无言，没了话说。不过他没有了话说，不代表别人没有话说，便看到另外一名县令提出了质疑。 “这里的百姓，可只会种水稻，这小麦他们根本不会种啊！” 不等宋无涯回答，司徒易便张口说道：“这个不用你担心，本官已经联系了会种植小麦的农夫，到时候自然回来指导种植的。” 又一个疑问被推翻，却还有人接着又问：“那要是将赈灾的银子，用来买了小麦的种子，那今年冬天百姓如何过冬？” “本官已经奏明皇上，恳请免去松江百姓今年的赋税。好让他们今年剩下的收成，能够勉强度过今年。若是没办法的话，我等可以从赈灾银两里扣出一部分来，帮助他们度过难关。” 司徒易继续接着刚才的话，回到了这个县令的疑问。 只是没想到的是，他这话刚刚一出口，那金南县令顿时拍案而起，怒声喝道：“什么？” 他这一声吼，立刻让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他的身上。金南县令，看着众人的目光，又看到司徒易脸上不悦的神情，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有些失态了。他急忙对抱拳施礼，向司徒易赔罪道：“知府大人，下官一时心急，有些失态了。” 司徒易自然知道他为什么会失态，当即皱了皱眉头，摆手示意无事，让他坐下。 本来，完全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向这个金南县令逼迫一番，不过他们自然有自己的考虑，如果因为这事情将他惹急了，只怕他会狗急跳墙。到时候将省府大人牵扯进来的话，那就不好办了。所以这个时候，司徒易和宋无涯选择了，就此作罢。 金南县令腱司徒易并没有追问刚才的事情，当即松了口气。 这些县令所担心的事情，司徒易和宋无涯两人全都给了他们一个满意的解释。如今他们看着两人，却怎么也没有其他的问题了。 “大家还有什么异议吗？”司徒易看到众人全都不说话了，当即问了一句。 对于宋无涯提出的这个办法，他们质疑的所有问题都有了解决，如今真让他们再找出个问题来，他们还真的是没有问题了。听着司徒易的询问，这些人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等待了片刻之后，他们还是没有人张口，此刻司徒易站了起来，看着众人沉声说道：“既然诸位大人都没有什么异议的话，那么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这次你们回去，必须要动员所有的在职人员，让他们前去说服那些百姓。如若你们之中，有谁没能完成这个任务的话，那么久别怪本官无情了。” 司徒易皱眉看着他们狠狠的说完这话之后，当即便向外走去。宋无涯自然跟在了他的身后，那些县令一个个脸色难看到了极点，看着司徒易离开，无奈的跟着走了出去。 “叔叔，这下就看他们听不听话了。”宋无涯笑着对司徒易说道。 虽然眼下看着事情已经圆满解决了，可是至于最后的结果如何，那就不得而知了。 司徒易听了这话，正要说些什么，却看到白卓风风火火的跑了过来，一看到司徒易他当即便大声的喊道：“司徒大人！快快前往府衙，朝廷的圣旨已经到了！快去接旨啊！” 白卓带来的消息，着实让司徒易和宋无涯振奋，就连后边那些县令听了也是一震，当即不敢犹豫，跟着就去了衙门前。 第99章 抢收粮食 “哪位可是松江知府司徒大人啊？” 一干人等穿着官府前来迎接，那传旨的官员，却还是客气的问了一句。 司徒易急忙快步走上前去，跪倒在那传旨官员面前，高呼道：“下官松江知府司徒易，前来接旨。” “哦，原来你就是司徒大人啊。”那传旨官员不知为何，念叨了这么一句。 身后跟着的一众县令也跪在了地上，那传旨官员见状，这才请出了圣旨，大声宣读起来。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今年适逢松江府灾荒之年，朕体恤民情，免除今年松江府一切农赋，特下拨赈灾银两三百万两，由省府统一调度。松江知府司徒易，上报赈灾良方，朕经深思熟虑，觉此方甚好，特准许松江知府水田改旱田种植冬小麦之法。钦此！” 司徒易满面红光，皇上竟然准奏了他的奏折，这是让他最为兴奋的事情了。 那传旨官员收拢了圣旨，抬头看着还在发呆的司徒易，笑着疑惑了一句：“司徒大人为何还不来接旨？莫非是跪的腿麻了不成？” 这一句调笑，让司徒易立刻反应过来，他急忙跪伏在地，口中高呼：“皇上英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下跪的一众县令，立刻也跟着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司徒易起身从那传旨官员手中接过了圣旨，恭恭敬敬的退了下来，他笑着对那官员说道：“大人一路劳累，先到府上休息吧。” “嗯！不了，本官已经下榻在了驿馆。”那位大人倒是客气，拒绝了司徒易的美意。 其他的县令听了圣旨，此刻心里也有了底，知道如今司徒易这办法已经得到了皇上的认可，他们也没有什么异议了。 那金南县令立刻上前，看着那传旨官员讨好道：“大人舟车劳顿，下官等人已经准备好了酒菜，还望大人赏脸。” 传旨官员听着这话，眉头微微一皱，抬起头来看着当空的太阳，无奈的笑着说道：“这位达人，这个时辰只怕多数人都已经吃过了饭了。你们不必如此多礼，本官要回驿馆休息了。” 说罢这话，传旨官员转身便走。 目送他离开之后，司徒易转身看向身后的一众县令笑着说道：“如今诸位还有谁心中对此办法有所不满的？” “下官不敢！” 司徒易的询问，让一众县令大惊失色，他们哪里敢说一个不满，那样的话不就是对皇上不满吗？ 得到了满意的答案之后，司徒易立刻又道：“诸位请回吧，如今之事便是让百姓抢收粮食，然后将这水田改成旱田。一旦朝廷的赈灾银两下达，本官自会将赈灾银两分发下去，同时将会为你们统一购置小麦的种粮。金南县令，你下辖的小黄村，将由本官的师爷宋无涯亲自操办，那里就用不着你费心了。” 如今一切非常的顺利，司徒易满心欢喜，告知了众人之后，他转身看向一旁的宋无涯说道：“无涯，这小黄村我看还是由你来亲自处理吧。那个金南县令，我可是不怎么信得过啊。” 宋无涯点了点头，这也是他想要的，毕竟这个办法是自己提出来的，总不能自己坐视不管吧？如果到时候事情搞砸了，那这些人自然会将责任推诿到他的头上。 确定了这件事情之后，宋无涯倒是很在意这种子的事情，毕竟这一切都是最重要的。不过，最让他担心的是，这赈灾银两要通过省府，还不知道这赈灾银两何时才能下达。若是延误了时间，恐怕他们的努力就白白浪费了。 “叔叔，如今不知道这赈灾银两何时能够下达，我看你不妨去一趟驿馆，向那传旨的大人询问一番。”宋无涯向司徒易说道，如今即便是赈灾银两到了，那他们也说了不算，但至少可以知晓一下情况，到时候也好有所应对。 司徒易点了点头，他显然也很清楚，如今这事情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省府大人和这个金南县令走到一块，不得不让人怀疑，而且偏偏他们前往视察的时候，那村子里的稻田便被人毁了，实在是很难让人不怀疑，这事情是不是他们所为。 不管如何，如今的办法，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白兄，咱俩人回去准备一下，明日一早便前往小黄村，估计要在那里住上不少的时间。” 松江这里的事情，宋无涯已经没有时间去理会了，如今最要紧的事情就是赶往小黄村，让村民将粮食全都收割了之后，将他们的水田改为旱田。 回到了附中，司徒雯已经等候多时了，看到宋无涯和白卓回来，却不见她叔叔司徒易，当即便询问起来。 “无涯，叔叔怎么没有回来？” “叔叔前往驿馆向传旨大人询问赈灾银两的事情了。”宋无涯当即坐下，端起了小环奉上的茶水，喝了一口说道。 “什么？圣旨已经下来了？”听了宋无涯这话，司徒雯惊喜不已，不管是司徒易和宋无涯，她们也都盼望着圣旨能够早日下来，不然他们所想出来的办法将会寸步难行。“那皇上的意思如何？支持我们将水田改成旱田吗？” “嘿嘿！这个皇帝还算是个聪明人，答应了我们的提议，全力支持我们这么去做。”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宋无涯难以掩饰心中的高兴。 一旁的白卓也称赞道：“是啊！之前还想着皇帝别听了别的大臣的意思，阻止我们这么做呢，那样的话我们还要再想其他的办法了。现在看来，皇帝还真是英明，我们的进展很是顺利啊！你没看到当时无涯面对那些县令，那可真是巧舌如簧。即便是如此，那些县令也一个个提出质疑，最后虽然没有了话说，但是看得出来他们对于这件事情还是极其的抵触的。谁知道这刚刚出了大门，就接到了皇上的圣旨，他们一个个全都没有了话说。当时司徒大人还问他们有什么异议，一个个吓得面如土色，没有一个敢说不满的。” “那自然了，他们难道还会觉得皇上也糊涂吗？”司徒雯当即得意的说道。 小环也跟着凑热闹，向白卓问道：“那你帮了什么忙啊？” “我帮了什么忙？我可是帮了大忙了。”白卓一听这话，当即得意的昂起了头来。“我再门外听着他们的谈论，却恰巧有又衙役禀报，我便见到了那传旨的大人，立刻告知了司徒大人了。” 可是小环听了这话却不以为然的说道：“哼！人家传旨大人，都已经在门外等着了，不用你禀报，那自然也会有别人来禀告的。这算帮了什么忙啊？” 本来自我感觉良好的白卓，一下子被小环给驳了面子，这顿时就说不出话来了，他看着小环犹豫了半天这才没好气的说道：“你这么针对我干什么啊？难道你就认为我什么都不做吗？” 小环哼了一声却没有说话，两人的对话逗得司徒雯掩嘴偷笑。不过，宋无涯看到这一幕，心里倒是替白卓高兴不已。毕竟司徒雯还不知道，不过宋无涯可是已经看出了一点端倪了。 小环不再说话，白卓也没有继续追着说什么。不过宋无涯看了一眼小环，当即笑着说道：“小环，我看你就去替白卓收拾一下行李吧。他一个大男人这些事情可是粗心的很呢！” “是，姑爷。”小环根本没有多想，没有明白宋无涯这话中的意思。 白卓欣喜不已的便带着小环离开了。看着他们两人离开之后，司徒雯这才没好气的抱怨道：“那你自己收拾行李吧！白卓一个大男人粗心，那你就不粗心了？” “我这里不是还有你吗？雯儿。”听了这酸溜溜的话，宋无涯立刻明白，司徒雯显然是想要留下小环替他收拾行李的。 “我？我自小娇生惯养，哪里会这些？”司徒雯没好气的说道。 她这话，宋无涯却直接摇头叹息道：“哎！如此，我还怎么放心把你娶进家门啊？如今我一贫如洗，他日你跟着我必定会受清贫之苦，你练行李都收拾不了，只怕这家里也没办法操持吧。我看……哎！我真是命苦啊！” 本来还一脸佯怒之色的司徒雯，一听这话顿时一怔，当即蹙着眉头，狠狠的白了宋无涯一眼，没好气的责怪道：“那你这么说来是不愿意娶我了？就算我什么都不会，那你也别想耍赖，反正当初我要和你解除婚约，是你自己不同意的。现如今，又要对我这般看不上。” “这还能怪我不成吗？我又没说错，让你收拾行李，你都不愿意。”宋无涯见司徒雯还发起了小脾气，当即也收敛了许多，无奈的嘀咕了一句。 这话司徒雯就站在身旁，她自然听得清楚，当即白了宋无涯一眼没好气的说道：“好了好了！我替你收拾不就是了？” 本来，宋无涯要的就是这么一句话，他当即笑嘻嘻的看着司徒雯不说话了。 第100章 水田改旱 回到了房间，宋无涯在一旁看着司徒雯为他收拾换洗的衣服。娇美的女子，为他做着这些贴身的事情，让宋无涯心中一阵的心旷神怡。就在这一瞬间，他突然感觉到了家的温暖。虽然回不去现代了，但在这里能够娶到这样的妻子，也算是无憾人生了。 宋无涯就这样注视着司徒雯，而司徒雯却丝毫没有察觉到他那迷离的眼神。许久许久之后，司徒雯这才疑惑的转过身来，看向了宋无涯。 “你怎么一句话都不说啊？” 她这一声问，才惊醒了宋无涯。宋无涯当即一愣，疑惑的看着司徒雯，讶然道：“嗯？怎么了？” 显然司徒雯没想到宋无涯站在她身后在发呆，无奈的叹了口气重复了刚才的问题。 “我说你为什么不和我说话啊？你这一走，咱们两人少说也有十天半个月见不着面，难道你就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司徒雯嗔怪的看着宋无涯，心想平日里他可是很会哄女孩子开心的，怎么这个时候却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嘿嘿！雯儿，既然你舍不得我，那不如我带着你一起去吧？” 本意宋无涯是没打算带着司徒雯的，他也不忍心让司徒雯跟着他去受累。眼下他也就是那么随口一说而已，并没有想过司徒雯真的会跟着他走。 可是，他没想到的是，司徒雯一听这话，立刻开心的不得了，拍手叫好：“真的？那我要去和小环收拾东西去了。” 这下子轮到宋无涯错愕了，听司徒雯这语气，分明是已经想好了要跟着宋无涯一起去的。见她这么高兴，宋无涯也不好在说什么了，带上她就带上她吧。 很快宋无涯的行李便收拾好了，司徒雯立刻蹦蹦跳跳的跑了出去，完全就像是个小姑娘一样。不过，说起来她也还是个小姑娘，毕竟年纪还不算太大。 无奈的摇了摇头，宋无涯走到了床前，躺在了上边，脑海里开始思索着接下来的打算了。 第二天一早，四人便驱车前往小黄村。在路上，宋无涯便对白卓说道：“此行，只怕会非常的艰难。我们去了之后，也不知道那些村民会是什么样的考虑。毕竟他们种惯了水田，我们这么做在他们看来无异于毁田。” “无涯兄，这些事情就不要多想了，我们去了再说，一切都要走一步看一步。现在我们说破了大天也没有用，我倒是觉得那些村民应该会同意我们的。毕竟咱们这是皇上的圣旨，而且也是对他们有利的。更何况，不说这些，不是还有你在吗？你给他们村里破了案子，怎么说也有些威信了。而且，有你那张三寸不烂之舌，还怕说不服他们吗？” 白卓倒是没有那么多的考虑，反倒是很相信宋无涯的能力。 他这番话，直说的车厢内的两名女子，掩嘴偷笑。反倒是把宋无涯说得不好意思了起来，毕竟他可没怎么认为自己这嘴巴怎么样。 转眼的功夫就来到了小黄村，他们倒也不客气，在宋无涯的指引下，直接就来到了赵大的家中。 赵大一家人正在做着晚饭，看到宋无涯几人前来，高兴不已。那情形绝对比见了亲人还要亲切，尤其是家中的孩子，直奔宋无涯而来。宋无涯摸着孩子的脑袋，笑着拉着他走了进去。 他们又这样的表情，那也是在正常不过的了。毕竟每一次到来，宋无涯这少不了会带些满头过来，可比他们吃得那些东西强了不少。 “两位公子，这次来有什么事情啊？”赵大客气的替他们卸下了马车，立刻便向宋无涯询问起来。 宋无涯笑着说道：“赵大哥，上次我走的时候，可交代你让村民抢收粮食，如今怎么样了？” “哎！别提了。宋公子，你也清楚，自从那天发生了那种事情。乡亲们生怕再有人祸害庄稼，我这么一说，一两天的功夫就收割完了。”赵大立刻说明了这里的情况。 听到这个消息，宋无涯心中高兴不已。这是他要做的第一步，如今已经省去了，自然给他们节省了不少的时间。当即他笑着对赵大说道：“如此甚好。我们此次前来，就是为了帮助大家度过灾年的。如今这收成不怎么样，但是皇帝已经下了圣旨，免去你们的所有农赋。若是日后有人前来收税，你们立刻要向知府大人禀告。” “真的？”一听到免除了农赋，赵大眼睛都亮了，一下子就从桌子上跳了起来。 “千真万确！”白卓看赵大高兴的样子，立刻点头确认了宋无涯所说的话。 这下子赵大立刻就往外边跑，宋无涯见状，急忙叫住了他：“赵大哥，你这是要干嘛啊？” “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啊，我要去告诉相亲们。”赵大高兴的嚷嚷了一句，人已经刨出了院外。 看着他离开，宋无涯也无奈的摇了摇头，毕竟这事情对于他们来说，那绝对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司徒雯客气的从车上拿下了几袋子粮食，以及十多个白面馒头来。这一次他们来这里要住不少时间，自然不能含糊，这粮食可是必须的。不然这赵大家里，可要被他们吃垮的。 “大嫂，我们来帮你吧。”来的时候，宋无涯特地从城里买了只鸡，那老板处理了干净之后，拿到这里只需要切开便可以做了。 赵大嫂看到司徒雯竟然拿出了一只鸡，当即便吓的把手中的筷子掉在了地上。 “小姐！这可使不得啊！我们穷苦人家，也没帮上你们什么忙，哪能让你们这样破费呢？” 淳朴的民风，就连他们看到这难得迟到的美味，竟然也是这样的反应。司徒雯当即笑着将鸡放在了案板上，招呼小环过来就开始忙碌了起来。看着小环把鸡肉切开，司徒雯客气的对赵家大嫂说道：“大嫂，我们要在你家住上不少日子呢。而且我们来这里，可是要办重要的事情的。今天这一顿一定要吃得好才行，好让我们旗开得胜嘛！” 司徒雯毕竟是大家闺秀，自幼便熟读四书五经，此刻面对着这贫家女子，也极其照顾她的面子，这一番话说出来，没有让赵家大嫂感觉到丝毫的尴尬。 一旁的小孩，可不管这些，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那只鸡，不住的伸出舌头舔着嘴唇。 赵大嫂听了司徒雯的话，当即也笑了起来，不再说什么，便跟着小环忙碌了起来。她们准备的相当的充分，这调料也带了不少过来。小孩子显然已经饿了，不住的而围绕着灶台前探着小脑袋看着。 就这么一会功夫，宋无涯几人便听到屋外传来了一阵宏厚的声音来，赵大敲响了村内的铜锣，开始召集村民前来。 听到这声音之后，宋无涯当即站了起来，拍了拍白卓的肩膀说道：“白兄，我们也过去看看吧。” 两人来到了村内中央，此刻村里的男女老少已经聚集在了一起。牛二高兴的在人群中间大声的喊道：“乡亲们！皇上免除我们今年的农赋了！” “什么？” “这是真的吗？” “那真是太好了！” 一时间，村民们便开始议论了起来，可见这个消息让他们都兴奋不已。不过村长却抬头看着赵大，质疑道：“我说赵大，你说的这话可信不可信？你怎么会知道的？” “村长，您还记得那个宋公子吗？就是给我们破了村里命案的那个松江府上来的宋公子？”赵大丝毫不介意村长对他的质疑，依旧高兴的说着。 那村长听了这话，立刻点头道：“那是自然，不记得谁也得记得宋公子啊！” “宋公子现在就在我家里，是他告诉我的。”赵大立刻说道。 他说完这话，宋无涯和白卓两人也已经来到了人群后边。宋无涯见村里人都聚集过来了，当即想着，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把水田改旱田的事情向大家说一下。 人群中间，高高站在石台上的赵大，注意到了宋无涯和白卓的到来。当即看向两人所在之处，高兴的喊道：“看，宋公子过来了。” 人群的目光顿时向着宋无涯聚集了过来，他们看到宋无涯和白卓两人之后，当即大声的叫嚷起来，纷纷向着两人问好。 宋无涯顶着众人的热情，走到了人群中间，站在了赵大刚刚所在的石台上。面对着小黄村的乡亲，宋无涯清了清嗓子便对众人大声说道：“赵大哥说的都是真的！就在昨日我们接到了皇上的圣旨，圣上考虑到我松江府是灾荒之年，特免去了我们所有的农赋。另外，还有一件事情我要和大家说明一下。” 确认了免除农赋这件事情，让众人的心彻底有了着落。同时听着宋无涯的话，他们立刻纷纷询问。 “宋公子，还有什么事情你尽管说。” “是啊，快说吧。” 面对着如此热情的百姓，宋无涯真希望他接下来的话，能够得到他们的理解。 第101章 难题 “为了度过今年的灾荒之年，我希望大家能够将水田改成旱田，种植……”宋无涯停顿了一下对众人说道，可是他这话还没说完，刚刚说到了水田改旱田，却立刻被众人的议论给打断了。 “水田改旱田？这是什么意思？” “那怎么行啊？改了旱田，咱们来年还怎么种水稻啊？” “是啊！这不是把我们的田地给毁了吗？” 面对中众人的质疑，就连赵大都不说话了，他也是一脸错愕的看着宋无涯。 而宋无涯听着众人七嘴八舌的谈论，当即深吸了口气沉声对众人说道：“大家先静一静，先静一静，听我把话说完好吗？” 终究说来，宋无涯对他们还是有恩的，此刻听到宋无涯这话，人群渐渐安静了下来。那村长也出来体宋无涯说话。 “大家都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咱们听听宋公子的说法，他这么说一定是有他的考虑，我想他绝对不会害我们的。” 村长都说话了，这些人自然不敢在胡乱说什么了。 看到人群安静了下来，宋无涯当即又道：“我们不过是在冬天改成旱田，来年还可以改成水田继续种水稻嘛！” “什么？来年还能种水稻？” 原先，他们根本不知道宋无涯这话的意思，此刻一听宋无涯这么一说，都吃惊了起来。 宋无涯点头应是：“没错！就是这样。我们要在这个冬天，种上冬小麦，来年开春之后，将小麦收割了，将旱田再改成水田，时间刚刚好，可以让来年继续种植水稻。” 如此一说，这下边的农民也都明白了宋无涯的意思。不过，他们显然还是对这事情不怎么赞成。 村长皱了皱眉头，犹豫了许久，终于带头向宋无涯问道：“宋公子，你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 “不瞒大家，今年的赈灾银两，只怕到了诸位手中，不会有多少钱的。而且，这银子终究会有花完的时候。即便是度过了冬天，可是来年开春之后，大家种上水稻之后，那还要等到秋天才能收获。这一整年的时间，大家不还是没有粮食吗？若是种了小麦，这冬天度过了，来年吃着小麦面粉，种着水稻，到了秋收的时候，绝对是个好年头。” 在路上，白卓都已经说了，来这里之后，必定会用得上宋无涯这三寸不烂之舌。眼下正是看他本领的时候了。 夜色下，众人举着火把，纷纷皱起了眉头。他们显然没有种植过小麦，对这件事情并不怎么看好。 来之前，宋无涯已经考虑到了，在这小黄村里，遇到的第一个难题就是这水田改旱田的事情。眼下，这些村民根本无法接受这一切。摆在宋无涯面前第一个难题，就是想办法让这些村民接受这个。 此刻看着众人皱起了眉头，宋无涯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一旁的白卓看到此情此景，笑着对大家说道：“诸位乡亲！这个事情虽然你们没有遇到过，但是有一点想必你们也是应该清楚的，那就是我们是不会害大家的。所以请大家相信我们。” 白卓的话，倒是让这些村民们点了头。显然这他们还是认同的，只是对于这件事情，他们一时间还拿不准。 宋无涯看着这些小黄村的村民们，思索了一番之后，大声说道：“大家都回去吃饭吧。就是这个事情，希望大家回去能够仔细琢磨一下。明日我们再商量这件事情，你们看如何？” 宋无涯很清楚，一下子就让他们打定主意是不可能的，只能让他们先回去考虑考虑再说了。毕竟一口吃不了个大胖子，白卓来的路上都已经说了，一切都得一步一步的来。 听了宋无涯这么说，村民们也都点头，村长立刻招呼众人回家吃饭。 与赵大一道回到了他家之后，屋内已经弥漫起了鸡肉的香味。赵大闻着这味道，顿时脸上一红，扭头看向了一旁的宋无涯几人。 “宋公子，实在是让你们破费了。你们来就是贵客，何必带着些东西呢？” 若只是馒头也罢了，可是这鸡肉对他们了来说，确实是太贵重了。宋无涯看着他笑了笑摆手说道：“无妨，我们这也是为了讨个彩头，大家一起分享就是。再说了，我们来此，可是没少麻烦你们一家子了。” 赵大脸上依旧是尴尬之色，白卓也帮着说话道：“赵大哥，你就别说这个了。我倒是很想知道，你对无涯兄刚才说的那件事情怎么看？” “这个……我是赞成的。”赵大犹豫了一下说道。 一听他这么说，宋无涯立刻兴奋了起来，急忙问道：“真的？赵大哥，那你可真是个明白事理的人啊，你也觉得我们这办法行得通吧？” “这个……”赵大脸上露出了难色，尴尬的笑了笑说道：“行不行得通，这个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冬天是可以种植小麦的。” 这倒是出乎宋无涯的意料了，他没想到赵大竟然知道这个。当即他便追问道：“赵大哥怎么会知道这事情的？” 赵大听了憨憨的笑了起来：“其实，我们家就是从北方逃荒过来的，我爷爷那辈就在这里扎根了。我们家，现在还有旱田呢。你忘了你还在我们家喝过小米粥吗？那就是我们自己种的。” 原来是么一个情况，宋无涯还真的没注意到这个。如此看来，这赵大应该是会种小麦了。 “那赵大哥，你会种小麦？” 虽然他们家室北方迁过来的，但是会不会种植小麦，这可就是个问题了，宋无涯这也就是接着话茬问了一句。 没想到，答案还是肯定的，赵大直接就点了头。 “这个自然会了，我父亲教给我的。” 这样一来，事情就好办了，如果赵大清楚怎么种植小麦的话，那么这事情在他这里至少就能过得去了。如今就看这村里其他的人怎么想了，宋无涯琢么了一下说道：“既然赵大哥你知道怎么种植小麦，到时候你可要帮助村里的其他村民啊。而且，看他们的样子，对于这件事情还拿不定注意，你可要帮我们做做他们的思想工作啊。” 有了赵大这个例子，宋无涯倒是觉得这个难题会很容易解决了。 当然，对于宋无涯这话，赵大那自然是点头答应了。毕竟对于他来说，宋无涯就是他的恩人，若不是宋无涯，他只怕现在都成了杀人罪犯，等着砍头了。 “这个自然不是问题，只是不知道宋公子，对这件事情考虑的如何？”赵大答应了下来，却又向宋无涯询问了起来。 这件事情宋无涯自然是考虑清楚了，而且前前后后可是考虑了很长的时间呢。不敢说是万无一失，但至少也是八九不离十吧。 “这样的想法，也是我们众人深思熟虑之后的结果，而且我们将此意奏鸣了皇上，皇上也认可了。当然这么做，必定会困难重重，这些都必须要克服。但至少，不这么做的话，整个冬天不也是在家里闲着吗？” 在赵大面前，宋无涯自然不会欺瞒，任何事情都是实事求是的。想必赵大也看出了这一点，他听了之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道：“宋公子，你这么说的话，我倒是没有别的话好说了。你说的没错，反正这冬天闲着也是闲着，为什么不种点小麦呢？来年多少也能收成一些粮食不是吗？” 道理就是这么个道理，就看别人愿不愿意听了。 “别聊这些了，先吃饭吧。”司徒雯见几人聊着旱田改水田的事情，立刻上前对众人说了一句。 司徒雯这么一说，宋无涯这才发觉，周遭已经是一片香气弥漫了，鸡肉的香味已经遍布整个屋子了。 “雯儿说的对，还是先吃饭吧。这件事情咱们明天再说。”宋无涯也是饿了，当即正襟危坐，等待着晚饭。 香喷喷的鸡肉，白花花的馒头，虽然简单，但这绝对是一顿丰盛的晚餐。这饭菜做好了之后，赵大嫂却带着孩子进入了屋里。看到这情形，宋无涯当即便道：“赵大嫂，带着孩子一起过来吃饭吧。咱们又不是什么外人，何必这样拘于礼节呢？” 这古代就是如此，礼仪多的去了。有客人来，这家里的女主人都不好意思上饭桌的。听到宋无涯这儿说，赵大嫂依旧推辞，不过拗不过司徒雯和小环两人的拉扯，这才带着孩子上了饭桌。 刚刚还一脸不悦的小孩，此时看着桌上的鸡肉，立刻兴奋起来。宋无涯见状，立刻夹了一个鸡大腿，递给了那孩子。 孩子高兴的吃了起来，也不管一旁赵大嫂的呵斥。 “大家都吃吧。赵大哥，你们一家子多吃点。”宋无涯看着还没好意思动筷子的赵大笑着说道：“你也知道，我们这些人，平日里也不做什么体力活，这饭量本就少。这一锅子肌肉要是剩下了，估计就要坏了。今天都吃完，都吃完。” 第102章 改田 宋无涯说罢了这话，赵大才犹豫着拿起了筷子，夹了一块鸡肉，扭头看了看周围的几人，当即便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他这刚刚吃起来，一旁的白卓猛然一拍大腿站了起来，可把赵大给吓坏了，他立刻扭头看着白卓。 “你看我这记性，把重要的东西都给忘记了。”白卓笑着说了一声，转身就跑了出去。 转眼的功夫，就看到他拿着一坛子酒进来了。赵大看到了酒，当即眼睛都直了，可见他也是个爱喝酒的人，只是在这里过着穷苦的日子，这酒是喝不着的。 白卓也不用招呼别人，直接对小环说道：“小环，去找三个喝酒的家伙来。” 小环应了一声起身就再一旁的橱柜中拿出了三个碗来。 看到这三个碗，白卓顿时具傻了。诧异的看着小环，无奈的说道：“这么大的碗？你想喝死我啊？” 小环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那你不会少倒一点吗？谁让你一碗一碗的喝了？” 白卓无奈，立刻给三人倒上了酒，当即举起酒杯大声说道：“这第一碗，祝我们马到功成。顺利解决小黄村村民的灾荒问题。” “好！说得好！”宋无涯立刻起身，端起酒碗说道。 赵大也跟着站了起来，三人相视而笑，酒碗碰在一处，发出了清脆的响声，溅起了清澈的水花。 小半碗酒，三人仰头喝了进去。白卓再次为三人倒上了酒，坐下之后，吃了起来。 这一顿晚饭吃得极为爽快，喝了酒的赵大也放开了，不再像之前那样拿捏。而司徒雯和小环两人自然也照顾着一旁的娘儿俩，让他们吃的饱饱的。一锅鸡肉吃了个干净，坛子里的酒水也一干二净。 这一晚，宋无涯睡得非常的踏实。第二日一早，早早起来的赵大已经在院子里劈柴了。而司徒雯几人也洗漱完毕，就等着宋无涯和白卓两人了。 “你们怎么都起的这么早啊？”宋无涯看着院中的几人，笑着问了一句。 秋天的清晨微微有些寒冷，这身上的衣服已经有些抵挡不住了。可是赵大却依旧穿着很是单薄，这冬天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扛过去。 “宋公子醒了啊？”赵大笑着向宋无涯打了声招呼说道：“今天我们就去把我家的水田改成旱田。过些时日，等赈灾银两下来了之后，立刻就买上种子，种下他。希望我们来年的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的。” 赵大倒是心境宽阔，这样乐观的人，生活自然会好起来的。宋无涯见一个晚上的时间，这赵大竟然一口就确定了自己改田的事情，让他没想到。 眼下一个赵大自然不够，必须要有其他的村民支持才行。毕竟这是为了所有村名的活路，而不是宋无涯没事找事的事情。 想了想之后，宋无涯觉得今日去找那些村民的话，有些操之过急了。还是先把赵大这里的田改成旱田，给其他村名做个带头作用，到时候再说也不迟。 做出了这个决定之后，吃过了早饭，一行人立刻前往赵大家的田里了。 “赵大哥，这想要过得好，必须要学会动脑子啊。”来到了田里，看着这收割完毕的水田，宋无涯笑着说了一句。 这话一出口，赵大却苦笑了起来。 “宋公子这不是笑话我吗？咱一个穷苦百姓，哪里会动什么脑子啊？这种点粮食能够度日就是了。”赵大这话，可说的是实情。 他们根本就是大字不识一个的人，本就是憨厚耿直的人，想要靠着这一亩三分地过上好日子，还真是困难的事情。 “那我教你一个办法。”宋无涯笑着说道，他弯腰在地上捡起了一块土块，抬手一扔便甩进了那水田之中。“这水稻有稻花，这稻花可以养鱼。这鱼屎可以作为稻田的肥料。” “还能这么做？”赵大自然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听了宋无涯这么一说，那吃惊的样子可想而知了。 这可不是宋无涯随口乱说的，这是很正常的事情。见赵大一脸疑惑的样子，宋无涯也不知道该怎么给他解释这件事情了，他只好笑着说道：“赵大哥，到时候你试上一试就知道了。这养上几尾鱼，那也是不小的收获吧？” “好，就听宋公子你的，明年开春之后，我一定试一试。”赵大爽朗的笑着。 这是闲话，宋无涯看着地里的水还没有放掉。当即拿着铁锹在地头挖起了沟壑来。赵大和白卓两人也自然知道他的用意，跟着挖了起来。不到一炷香的时间，这半米深的坑已经出来了，宋无涯挖开一道水渠，地里的水慢慢向着他们先前挖开的沟壑内流淌而去。 不多时的功夫，这地里的水便已经干净了。宋无涯三人，将这低头的泥土，洒了进去，就这样等待着地面在太阳的照射下干涸。 一整个上午，几人都在忙碌着。好在这地并不算多，也就是二十多亩，很快就弄好了一半。他们这里干着活，这村里的其他村民自然也知道了他们要干什么，慢慢的都聚拢了过来。 看着他们忙碌着，纷纷在地头议论了起来。正如宋无涯所想的一样，一整个晚上的时间，他们也没有拿定主意，如今看着赵大这么个做法，也不禁惋惜不已。可见，他们还是抵触这种事情。 “我说宋公子啊！这真的能行吗？”村长见宋无涯三人坐在地头休息，立刻走上前来询问了起来。 宋无涯笑了，他直接对那村长说道：“村长，您这个问题我是没办法给您回答的。但这事情想起来难，气势做起来也容易。反正这收了水稻之后，整个冬天你们在家里也是闲着无事。我这里做什么你也看到了，这水田改旱田也简单。把这田里的水放掉，填上泥土让他干了，这就算是旱田了。来年你再想种水稻的话，往出挖些泥土，灌上水不就完事了吗？能不能行，今年冬天试上一试不就知道了吗？” 要说给他们看到实际的结果，那是不可能的，宋无涯也只能这样对他们说了。 那村长听了宋无涯的话，仔细的琢磨了起来。没过多久，村长一跺脚，当即转身对众人说道：“走！大伙都听宋公子的，能不能行咱们今年冬天试上一试。回去改田去！” 村长直接向众人发布施令了，这个老头在村里的威信那是相当的高，他这么一说，纷纷有人响应，可比昨天夜里宋无涯苦口婆心的劝说有用的多。 看到眼前的情形，白卓和司徒雯几人心中也是欢喜不已。这要比他们预想的要好得多，至少这刚刚来到小黄村，这前提的条件都已经完成了。眼下，就只能等待赈灾银两的到来了。 有了这样好的结果，宋无涯几人干活都感觉充满了力气，这眼前赵大的田地很快就能够改完，用不了几天这地里的水分就会蒸发的差不多了。 “宋公子，这下好了，村长说了话，这村里没有一个人敢不听的。”赵大高兴的看着远去的村民说道。 宋无涯点了点头，转身指着眼前的水田说道：“来，咱们加把劲，今天把你家的田全都改完。” 有了干劲，可是宋无涯这心里却总是放不下来。他隐隐觉得事情不会这样顺风顺水的，他突然想起了那水稻被毁的事情来，他感觉那金南县令一定会从中作梗的。 可是，他也无法预料到这金南县令究竟会怎么去做。 很快一天的时间就结束了，赵大家的田算是全都改完了。这村里的其他村民也是一样，虽然没有把田地全都弄完，但至少他们已经确定了这个目标，正在慢慢的改田。 回到了家中，司徒雯和小环两人立刻和赵大嫂张罗着做饭。白卓却又拿出了纸笔开始写着东西，而宋无涯百无聊赖的坐在一旁，脑海里却琢磨着接下来的事情。 “恐怕想要等待赈灾银两的到来，还需要不少的时日，少说也得十天半个月。而且，那些贪污赈灾银两的家伙，必定不会放过今年的灾银，到时候究竟能够有多少到了农民的手里，还是个未知数呢。”宋无涯琢磨着，突然间他神情一怔，心里紧张了起来。“那金南县令已经知道我们的应对之策，如果省府那边压着赈灾银子，迟迟不下放的话，延误了时机之后，只怕事情就麻烦了。那之前所作的一切努力，可就要全都白白浪费掉了。” 越想，宋无涯这心也是揪的不行。他好不容易才走到这一步，如果因为这样的事情而浪费了的话，那就真的是太可惜了。想到了这个问题之后，宋无涯立刻走到了白卓面前，直接对他说道：“白兄，你先停下，咱们必须给叔叔写封信才是。” 话说到了这里，宋无涯却又突然摇了摇头说道：“不妥，不妥，我看这件事情还是你亲自回去一趟的好。我们必须要和时间赛跑了。” 第103章 意料之中 宋无涯猜测，省府那边应该不会这么容易将赈灾银两下发的，毕竟这银子以往都是被贪污了，想要完完全全下发下来，简直就是痴人说梦。而且，此次他们所作的事情，省府必定会从金南县令的口中得知。 如若我们事情进展顺利，那么来年这赈灾的事情自然会如此继续，这样的话可是影响了他们的直接利益，所以他们一定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的，一定会从中作梗，阻挠冬种的事情。 突然间变得严肃起来的宋无涯，让其他几人感觉极其的不适应。因为他们看到宋无涯这个神情状态，便立刻猜测道，他一定是有了什么不好的预兆。 “究竟怎么回事？”白卓听着顿时一愣，他急忙询问起来，不知道宋无涯究竟是想到了什么，竟然让他亲自回松江一趟。 “我们来的这两天实在是太平静了，这实在是令人觉得奇怪。我想他们一定会在赈灾银两上做手脚，所以这次你回去之后，务必要告诉叔叔，让他不停的催促省府才行。若是时间拖得太久，就直接向皇上禀明就是。”宋无涯当即说出了自己的担心，并且交代给了白卓这次回去要做的事情。 听了这话，白卓点了点头，应允了下来。很快晚饭便做好了，几人围坐在桌前，看着清淡的饭菜，慢慢吃了起来。 吃着饭的时候，宋无涯注意到，小环几次欲言又止的样子，好像是有什么话好说，却说不出口来。看着她这个神情，宋无涯心中当即有了猜测，微微一笑说道：“对了！这次小环跟着回去吧，路上也好有个照料。让白兄一人回去，只怕路上会闷了点。” 果然在他说完这话之后，小环脸上的神情就变得爽朗了许多，吃饭的速度也加快了不少。 一旁的司徒雯听了这话，扭头看向小环，却见小环低着头只顾吃饭什么都不管。 她犹豫了一下说到：“你们回去之后，把话带给了叔叔，就立刻回来吧。” 白卓点了点头，毕竟此行四人的目的是来这里帮助村民将水田改成旱田之后，然后播种冬小麦。光是靠他们两人的力量显然不够，这自然要白卓和小环的帮忙。 司徒雯这话也正是宋无涯想要说的，既然司徒雯替他说了出来，那他也就不说什么了。 吃过了晚饭之后，众人当即早早休息，毕竟白卓和小环两人第二天一早就要离开这里，而宋无涯他们也要继续看着村里的田地才行。 第二天一大早，几人起来的时候，赵大已经帮着把马车套上了。白卓和小环两人吃了点东西，立刻就往松江府而去。临行的时候，宋无涯悄悄叮嘱了白卓一句，来的时候买些吃的东西。 看着他们两人离开，宋无涯这才跟着赵大一起来到了田里。田里的泥土依旧非常的潮湿，毕竟想要彻底将地干了，还需要几天时间的。 最近秋高气爽，天气一直都很晴朗，也正是宋无涯最希望的日子。 “赵大哥，这田干了之后，立刻就要翻地，必须要让泥土松软才行。”宋无涯走在地头，看着地里的情况说道。 赵大应是：“嗯，这个我清楚。” 他这么一说，宋无涯这才想起来，人家赵大可是会种小麦的，当即无奈的笑了一声说道：“你看我，把这事儿给忘记了。你会种小麦，这些就根本用不着我交代了。” “嘿嘿！”赵大憨厚的笑了起来。 两人看着周遭的百姓也都在地里忙碌着，正在将田里的水放掉。有了村长的动员，整个小黄村算是拿下了。 “咦！这是条河吗？”突然间，宋无涯看到了不远处一道蜿蜒的水渠，当即问了一声。 赵大当即回应：“自然是了，我们真个小黄村的用水可全都是来自这条河里的，这水养活了小黄村不知道多少代的人了。” 听到这话，宋无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不过赵大却紧接着又道：“不对啊！怎么今天这水这么少啊？” 说罢这话，赵大立刻便向着小河走去。宋无涯紧跟了过去。两人站在河边看着，那河水非常的清澈，就连里边的小鱼小虾都能看的一清二楚。宋无涯蹲下身来，伸手就探入了喝水之中。河水的深度，竟然不过是两个巴掌高。 这下子赵大犯愁了，他奇怪的看着小河说道：“这不可能啊！这河水一向都非常充足的，甚至我们每年冬至之前都要清理河道淤泥，以免来年开春冰雪消融的时候，这河水会泛滥成灾。” “原来如此，那如此看来这河水还真是有些蹊跷啊。”宋无涯听了这话，越发的觉得这河水奇怪了。 赵大皱着眉头，抬头向周围看了看，立刻跑到了不远处向其他村民询问了起来。 “咦！这可真是奇怪了。昨天也没有看到这河水有什么变化，怎么一夜之间就成了这个模样了？” 那村民也是诧异不已，可见他确定昨天这河水并非是这个样子。 “这是怎么回事呢？”宋无涯皱眉思索了起来，却怎么也想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如果这情况以往也常会出现的话，那自然不用理会了，可是询问了村里其他村民之后，他们一致认定这是以往从来没有出现的情况，即便是冬天的河水也比这多了不少。 听着周遭几位村民的议论，宋无涯突然眉头一紧，当即大声喊道：“遭了！” 他这一声喊叫，只把周围的村民给吓坏了，一个个纷纷抬头看向了宋无涯，不知道他这是突然怎么了。 “大家都停下手里的事情，赶紧将全村的男女老少召集过来。但凡是能抡起锄头的，全都找来。快，一定要快。” 宋无涯来不及解释什么，立刻拉着赵大就走：“咱们回村里，敲响那面铜锣。” 那是召集全村的办法，如今也只能用这个了。两人狂奔而回，在村子中央将那面铜锣敲响了。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村民们便扔下了手中的活计，从田间地头赶回来了。人们看到站在石台上的宋无涯，纷纷疑惑起来。 “宋公子，你这是又有什么事情啊？”村长走上跟前询问起来。 看到村长过来，宋无涯这才大声对众人说道：“今天村外的小河，水位突然下跌。而根据村民们的反应，这是从未有过的现象。所以，我怀疑是有人在上游拦住了河水。” “啊！是谁要这么做呢？”村长疑惑的看着宋无涯问了一句：“这究竟是想要干什么啊？” “可能，做这件事情的正是那个毁了大家稻田的人。目的可能是为了利用河水的力量，将大家好不容易改造好的旱田冲毁。”宋无涯说出了自己的猜测，虽然这还没有任何的证据可言，可是他不敢放任不管。 如果到时候真的出现了这种情况的话，那么事情将会变得非常的麻烦。 他的这话，让村民惊恐万分，这可绝对不是一件小事情。如果真是那样，到时候别说是田地了，只怕他们村子都有可能会跟着遭殃。 “宋公子，那眼下该如何是好啊？”村长慌了，他可不想看着村里发生这样的事情。 “全村出动，拦河筑坝，今天一天的时间，一定要把河道挖深，把堤坝修建起来。不管是大人小孩，只要能出一份力的，就出一份力。”宋无涯大声的对众人说道，这是关乎着全村的事情，必须要用尽所有的能力。 村长听了这话，当即转身怒喝：“还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回家去？” “家里有小孩的，交给邻居家的老人暂为看管一下，所有女人也都来帮忙。”宋无涯看着众人转身要走，当即又补充了一句。 一时间，所有人都回到了家中，根本没用多长时间，便全都聚集在了河边。宋无涯和赵大已经来到了这里，他和赵大拿着筐子，在周围捡拾石头。村民们根本不用吩咐，这种事情他们已经做过了不知道多少年，所以都熟练的很。 很快河水便被拦住了，众人立刻进入河道，开始清理河道中的泥沙。众人热火朝天的干劲十足，男人女人还有稍大的小孩，都做着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 整整一个上午的时间，这村里的河道便被清理了一尺多深，众人已经累得够呛，可即便是如此，还是没有停歇。宋无涯看着清理出来的河道，皱眉想村长问道：“村长，你觉得这河道是否已经可以承受洪灾了？” “恐怕还不够，照这么看来，他们已经拦河一个晚上的时间了。要是突然放开的话，这水势是非常凶猛的，这样的深度根本不够，只怕水流还是会进入田地里边的。” 对这些事情，宋无涯并无经验，所以他还是需要请教村长才行。可是村长却直接皱眉摇头起来，可见他们做的这些还远远不足以抵挡这次的灾难。 这可让宋无涯犯难了，他们谁都不知道这河水究竟什么时候会从上游翻滚而下。 第104章 宋无涯之死 “这样吧村长。组织几个人，沿着上游一直去找，看看这河水究竟是在什么地方被拦下的。如果一旦发现河水要冲击而下的时候，立刻敲锣通知大家，免得大家被袭来的水流卷走。”宋无涯想了想，还是觉得保险一点的好，不然到时候发生的灾难，可要比毁了田地还要严重的多。 村长点头：“宋公子言之有理，老朽这就去办。” 很快就到了正午时分，烈日当空，不少人身上的衣服都已经被浸湿，看他们却没有一个人愿意停下来休息的。因为他们都知道，这是要命的事情，绝对不能懈怠。 一直到了傍晚时分，所有人都已经是精疲力竭了。而恰在此时，远处突然传来了铜锣敲响的声音来。 村长和宋无涯当即相视一眼，纷纷大惊，急忙嘶喊起来。 “大家都上来！都赶紧离开河道。” 所有人还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呢，可是看到宋无涯和村长两人惊慌的样子，立刻拿着工具就往河道上边爬。不过是须臾间的功夫，众人便从河道里爬了上来。 “二虎，快点上来啊！” 突然间，一声惊叫传来，宋无涯当即扭头看去。却见河道中，一个半大的小子，此刻正拼尽了力气想要从河道爬上来。可是这一天的劳动，他的两条胳膊就好像灌了铅一样，抬都抬不起来，别说有力气爬上来了。 他的父母正在岸边大声的喊叫着，宋无涯抬头向着上游看去，却看到水流已经湍急而下，耳边甚至已经听到了那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了。 当即宋无涯立刻直奔过去，大声喊道：“快离开岸边！” 不过是一米多深的河道，可是对于这个也只有一米多高的小子来说，确实也很难爬上去了。来不及多想了，宋无涯立刻一把夺过那二虎父亲手中的镐头，纵身就跳了进去。他立刻将镐头往那岸边一靠，拉着二虎就让他往上爬。宋无涯托着他，转眼的功夫二虎就爬了上去。 就是这一瞬间的功夫，那水流已经来了，汹涌之极。宋无涯急忙将镐头往上一扔，纵身就向着岸边爬去。 “宋公子快点上来，快点上来。” 村民们大声的喊叫着，他们眼看着那水流过来，谁都不敢上前。二虎的父亲上前伸手就要去拉宋无涯，可就在此刻，宋无涯手上扒着的一块泥土直接崩裂，整个人顿时翻身掉了进去。 还没来得及抓住二虎的父亲，那石头筑成的拦河坝，直接就被汹涌的河水给冲垮了。一时间数不清的石头夹杂在水流之中，向着宋无涯冲了过来，不过是一转眼的功夫，便将宋无涯给淹没了。 “宋公子！” 这突然的一幕，让所有人都震住了，他们没想到宋无涯就这样被河水给冲走了。 赵大快步跑到河边，汹涌的河水撞击在岸边，溅起大片的水花来。这足足有五尺多深的河道，竟然被这河水直接给充满了。 事情发生的实在是太快了，谁也来不及做什么。此刻他们眼睁睁的看着眼前的河水不断的奔腾，可却无能为力。 “宋公子他……他就……就这么没了？啊！” 赵大铁铮铮的汉子，竟然在这一瞬间哭了起来。他跪在了岸边，嘶声痛哭了起来。留在村里帮忙照看孩子的司徒雯，还不知道这一切的发生。 看着赵大跪下，村民们纷纷跟着跪了下来。尤其是那二虎，更是哭的昏死了过去。宋无涯就是为了救他，这才遭遇了如此的灾难，可想而知他心中该有多么的悲痛。 眼看着天已经黑了，宋无涯被河水卷走，赵大都不敢回家了。他实在是不知道回去之后，该怎么把这件事情告诉司徒雯。司徒雯肯定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的。 “哎！宋公子可是个好人啊！为了二虎，竟然连自己的命都不管不顾了。大家都去拿香来，今天夜里我们祭拜宋公子。”村长悲痛的对众人大声说道。 他当先冲着河岸拜了三拜，转身便向着村子走去。 今天的夜晚，格外的明亮，天空没有一丝的云彩，月亮如悬挂高空的玉盘一般，明亮照人。 家家户户都点了灯，数不清的人提着灯笼来到了岸边。可是赵大却迟迟不敢回家，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把这个消息告诉司徒雯。 眼看着已经过了晚饭的时间，可是赵大带着一身的疲惫，却在村外的角落里蹲着。 在村外犹豫了许久之后，赵大还是拿定了主意，向着家里走去。 回到家中，果然司徒雯立刻就上前询问：“怎么村里的人还没有回来吗？刚才听着好像有动静啊，这邻居怎么还不来把孩子带走啊？对了，赵大哥，无涯呢？怎么没跟着你一起回来？” 司徒雯一脸问了好几个问题，让赵大准备了许久的话，到了嘴边硬是说不出来了。 而司徒雯也不是个傻子，她看到赵大此刻欲言又止的样子，心里就猜测到宋无涯可能是出事了。当即她惊慌的问道：“赵大哥，无涯怎么了？他是不是出事了？” 面对着司徒雯的质问，赵大猛地蹲在了地上，叹了一声哭着说道：“哎！都是我不好，我没有照看好宋公子。宋公子他……” “无涯他怎么了？”司徒雯焦急的问道。 “他为了救……救村里的二虎，被河水给冲走了！”赵大终于还是鼓起勇气把这件事情说了出来。 司徒雯顿时瘫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整个人失神的望着前方，许久这才流出了眼泪。 赵大的妻子，听到这话，脸上的神情也是惊讶之极，她看着司徒雯跑回了屋内，急忙问道：“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啊？” “哎！”赵大叹了口气，却再也不说话了。 他妻子见状，立刻说道：“你在这看着孩子们，我去看看司徒小姐，她别想不开跟着宋公子一起去了啊。” 说罢，她立刻追了出去，跟着司徒雯进入了屋中。司徒雯此刻已经哭成了泪人，神情恍惚的不成样子。赵大嫂见状，自然是心疼不已，急忙走了过去安慰起来。 “司徒姑娘，你可要节哀啊。宋公子为了我们村子才走的，你可千万不能做傻事啊。你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话，你让我们这些百姓，怎么向九泉之下的宋公子交代啊？”赵大嫂只是个农妇，这大道理她说不出来，眼下劝说也只能是这么说了。 司徒雯一直哭着，一句话也不说，赵大嫂实在是放心不下，寸步不敢离开她，生怕她做了什么傻事。 一夜就这样过去了，第二天一早，河水已经恢复了平静，因为提前清理了河道，这凶猛的河水并未泛滥，让小黄村免去了一场灾难。 村长早早的便召集了村里的男人，他站在村中央的石台上，看着众人大声说道：“宋公子为了我们村子才被河水给冲走的。如今，我们也没办法将他的生命挽救回来，我们唯一能够做的事情，就是找到他的遗体，好让他能够入土为安。想必宋公子在天之灵，会帮助我们的。宋公子死前的愿望就是希望我们种植冬小麦，我们无以为报，以后一切都要按照他的意愿去做才是。” “是！村长说得是。” 村民们听了村长的话之后，纷纷应是。看着村民如此反应，村长继续说道：“现在家家户户都捐出一根木头来，咱们替宋公子打造一口上好的棺材！” 村长的话，这些村民没有任何的异议，众人全都纷纷附和。 村长对村民们做出了安排，由赵大带领着人沿着喝道寻找宋无涯的遗体。而村长则带领一些会木工的村民，留下来为他打造棺材。 一群人当即浩浩荡荡的便向着村外走去，他们沿着河道仔细的寻找着。河里行着船，两边都有人来回用长长的竹竿探索。而岸边一样，村民们沿着河岸周围，仔细的寻找。 整整一天的时间，一直到了傍晚时分，村民们才垂头丧气的回到了村里。 “怎么样？”村长看着众人回来，立刻焦急的询问道。 赵大却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我们足足找了四十多里路，都快要出了金南县境了，可还是没有找到。” “哎呀！这可如何是好啊！”村长猛然跺脚叫道，如今他们就连宋无涯的遗体都找不到，这让他们如何对得起宋无涯的在天之灵啊。 村民们一个个垂着头不说话，他们对于这样的事情，显然都感觉到羞愧。他们对不起宋无涯的恩德，都觉得没有脸面回来了。 村长看着众人，无奈的摆了摆手：“罢了，你们都已经尽力了。明日再去找就是了，沿途向周边的人们打听，务必要尽快找到宋公子的遗体才行。若是遭了毁坏，我们还有什么脸面告慰宋公子的在天之灵啊！” 村长缓了口气这才缓缓起身：“大家都回去休息吧，明日一早继续去找。想尽一切的办法，都要找到宋公子的遗体。” 第105章 摆堂设灵 “什么？无涯兄他……” 今日一早便驱车赶往小黄村的白卓，刚刚停下马车，便看到赵大门前挂起的白绫。他心中吃惊，进了院中才看到了披麻戴孝的司徒雯，再看着院中摆放的棺木前，那排位上供奉着宋无涯的名字，犹如晴天霹雳一般。 司徒雯满脸泪痕，看着跪倒在宋无涯灵前的白卓，沙哑着说道：“无涯他，他去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不过是两天的时间，无涯兄他……他怎么就去了呢？”白卓吃惊的问道。他实在是想不明白这其中的缘由。 看着宋无涯的灵堂，他立刻扑到了棺材前，用力打开了棺盖，却看到了里边空空如也。 这一幕让他更加的疑惑了，他转身看向司徒雯问道：“无涯兄的尸体呢？” “尸体还没有找到，无涯是被河水冲走的。”司徒雯叹了一声说道。 恰逢此时，赵大自外边回来了。看到他回来，白卓立刻便拉住赵大询问了事情的经过。 听着赵大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之后，白卓这才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他深吸了口气，完全没办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可是事已至此，他不愿意面对也是没有不可能的了。 他当即走到灵前，扯下了一段黑纱，系在了肩膀上，立刻来到宋无涯的灵前拜了三拜。 一夜的时间就如此过去了，而此刻远在小黄村五十多里外的河岸，宋无涯看着满天的星辰不住的咳嗽着，肚子里的河水涌了出来。 “哎！真是命大啊！这都没死！”宋无涯心中苦笑着想到，他没想到自己还能活着。 在河中，在那猛烈的河水冲撞之下，瞬间他就失去了知觉。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被撞醒了过来，伸手抓住了什么东西，用尽了全力这才爬上了岸来。谁知道刚刚上了岸，他就再次失去了知觉，一直到现在才清醒了过来。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句话说得一点都不假，就在黄昏的时候，他躺在这草丛里，听到了几人的对话。 “金南县令，还真是你搞的鬼啊！”宋无涯恶狠狠的想着，他亲耳听到了金南县令的声音。 当时的他气愤无比，怒声呵斥手下办事不利，竟然让小黄村躲过了一劫。可想而知，这拦截河水的事情就是他的所作所为，而且这一切事情的幕后主使应该就是那个省府大人。虽然没有明确的听到，但是从金南县令的话中不难听出这意思。 宋无涯回忆着当时的情形，他在昏迷之后清醒了过来，在这草丛里，倒是免受了烈日的炙烤，不然的话他不死也要脱层皮了。 傍晚时分，金南县令来到了这里，他怒声质问手下：“你们是怎么办事的？这么简单的事情竟然都给办砸了！你们还能做成什么事情？” 他愤怒的吼叫，让那些手下不敢说话，一直过了许久，其中一人才胆战心惊的说道：“属下也实在是想不到，他们怎么会察觉出来的，竟然提前挖开了河道。” “我之前都已经叮嘱过你们了，一定要在旁边照看着，一旦有什么情况，立刻放水，可你们呢？竟然完全把我的话当成了耳旁风，这才让小黄村幸免于难。这样的办法，还能用第二次吗？他们有了防范，更何况河道已经清理，根本无济于事了。” “属下该死！”那人说了一声便没有了声音。 不过，那金南县令接下来却又说道：“这次任务失败了，我也不责罚你们了。不过下次必须成功，如若不然，我必定让你们两人死在这河里。” “是，属下遵命。”和金南县令对话的人足有十余人，宋无涯躲在草丛里看去，却见他们一个个身穿着普通农夫的衣服，可却绝非是一般普通人的模样。 宋无涯看到这些人，立刻就想到了先前他们曾抓获和击杀的那些杀手来，他觉得这些人必定就是那些杀手中的成员。想到这个可能之后，宋无涯当即皱起了眉头。 先前他只是猜测，如今几本可以断定，这金南县令和无量教一定有着什么联系。 那人应了一声之后，一旁另外一人又问：“舵主，你让我们抓那么多的老鼠干什么？” “哼！过些时日，他们必定会在地理种下小麦，到时候这种粮囤积在村内，你们只需要将老鼠扔进去，保准让他们种不成。哈哈哈！”金南县令大声的笑了起来。 那些属下一个个谄媚的恭维道：“舵主真是英明啊！” “舵主！难道这家伙是来接替张师爷的职务的？”宋无涯听到这舵主的称呼之后，立刻便想到了那官银监察史以及张师爷的身份来。 说完了这些话之后，金南县令当即便和这些杀手分开，离开了这里。 宋无涯就这样躺在草丛里，一直到了天黑。他并非是不愿意离开，而是此刻他浑身乏力，想要动弹都很难。 不过他倒是清楚，自己身上并无什么要命的伤。反倒都是一些擦伤，只是体力已经全无，必须要休息之后才行。 宋无涯醒来之后，也知道自己是被撞在了一段树根之上，好在到了这里河水已经不怎么湍急了，他这才幸免于难，不然的话必死无疑。 两个时辰之后，宋无涯慢慢站了起来，他扭动了一下身体，并无大碍之后，便沿着喝道向着小黄村的方向走去。 第二天一大早，白卓早早起来，便跟着赵大往外边走去。他也要出一份力，宋无涯对他恩重如山，没有宋无涯也没有他今日的白卓，所以白卓必须要找到宋无涯的尸体才行。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离开了村子，沿着大路直奔村外。而此刻，宋无涯却倒在了河对岸的树下，疲惫的睡了起来。 整整一个晚上，他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硬是走回了村子。可是他却在河的对岸，再也没有力气过河了。 就这样，宋无涯竟然直接睡到了天黑。他醒来之后，看着头顶的月亮，已经恢复过来的他，立刻找到了桥梁，过了河直奔赵大家中。 “哎！无涯兄啊！你究竟去了哪里，为何我们找了这么久都找不到你的尸体？你若是在天有灵的话，就给我白卓托梦回来，我一定要让你入土为安才行。”白卓痛苦不已，一整个白天，他都没有找到宋无涯的尸体。 再次无功而返的村民，也纷纷自责不已。他们此刻后悔不已，若是他们能够在出事之后，立刻前往寻找宋无涯的话，恐怕不会有今日的结果的。 可是，当时他们也是无能为力，毕竟整整一天他们都在开挖河道，早已经是精疲力尽了，即便是第二天也是浑身酸痛，能够前往寻找宋无涯那本就是竭力之举了。 “我在这里。”白卓的话音刚刚落下，一道声音便从他的身后传来。 正在院中，宋无涯灵前的几人，猛然一震，浑身都跟着颤栗了起来。 小环更是惊恐的躲在了一旁，她紧紧的拉扯着司徒雯的衣袖，惊恐的说道：“姑爷的鬼魂回来了。我曾听老人说起，人死后还会回来他生前的地方看一看的，看完之后才会安心投胎转世。” 看着她惊恐的样子，司徒雯却猛然转身向后，看到宋无涯顿时惊喜不已，喜极而泣的她猛然挣脱了小环的拉扯，向着宋无涯跑了过去。 白卓此刻也是惊恐不已，慢慢的转身看向了身后。而司徒雯却已经跑了过去，紧紧的将宋无涯抱住了。 看到这一幕的白卓，脸色变得苍白不已，他双唇哆嗦着问道：“无涯兄，你……你的尸体在……什么地方？” 一听这话，宋无涯便气不打一处来，哭笑不得的说道：“白兄，刚才你还说着要让我托梦给你呢！现在见了我怎么跟见了鬼似的？” “你……你不就是鬼吗？”白卓听了这话，脸上的笑容难看到了极点，看着宋无涯无奈的说道。 宋无涯哈哈大笑了起来：“瞧把你吓得！我还没死呢！你是不是巴不得我死了才好呢？” 他们几人听到宋无涯这么说，纷纷吃惊不已。而司徒雯却立刻符合着说道：“无涯他没死，我还能听到他的心跳呢？” 如此一来，几人这才松了口气，白卓急忙起身跑了过去，上下将宋无涯打量了一番，见他那本来干净的衣服上，此刻全都是泥土和草绿的颜色。 “快进屋坐着。”白卓高兴的笑了起来，宋无涯没死，比什么事情都好。他看着宋无涯当即问道：“无涯兄了，你一定饿了吧，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说完这话，白卓当即走到了宋无涯的灵前，将那贡品全都端了下来，拿到了宋无涯的面前来。宋无涯看着这些东西，早已经腹中空空的他，还真是有些吃不下去，再怎么说这都是给死人吃的东西，现在却要给他吃，这总感觉怪怪的。 白卓显然看出了宋无涯的顾虑，当即一笑：“无涯兄，你这是干嘛？这些东西本来就是给你准备的，赶紧吃吧。” 第106章 定计抓贼 白卓这话倒是说得没有一点瑕疵，这些供品还真就是给宋无涯准备的，只不过是给死了的他准备的。现在他没死，活着回来了，吃了也是无妨。 当即他也不再客气了，立刻就上前抓了只鸡腿，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与此同时，赵大带着村民再一天的无功而返，垂头丧气的回到了家中。 “哎！我真是没用，竟然还没有找到宋公子的遗体。” 一进入家门，赵大立刻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无奈的说道。 他这话说完，却发现根本没有人搭理他。他疑惑的抬头一看，一眼就看到了正在桌子前坐着的宋无涯，此刻正一手拿着鸡腿，一手端着酒杯，瞪着眼睛诧异的看着他呢。 “啊！”赵大大叫一声，整个人顿时瘫坐在地，背后紧紧靠着门板，浑身颤抖了起来。 看到他这幅模样，宋无涯哪里还想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赵大分明是以为他是鬼魂而不是人，所以才会吓成这个样子。 还没等宋无涯几人开口解释，赵大便哆哆嗦嗦的看着宋无涯问道：“宋公子，你是人还是鬼啊？” 宋无涯觉得好笑，放下酒杯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没好气的说道：“头七才是回魂夜，我这才几天？哪里可能是鬼？当然是人了！” 宋无涯说完这话，赵大那情形，好像还是不相信的样子。他慢慢的站了起来，看向宋无涯的眼神还是非常的疑惑，当他走到宋无涯面前的时候，冷不丁就给宋无涯来了一巴掌。 啪！清脆的响声传来，好在宋无涯反应够快，抬手接住了赵大抽过来的嘴巴子，不然他这一下估计能把他嘴里的牙都打掉了。 一旁赵大的媳妇儿看到这情形，顿时骂道：“你这个杀千刀的！你怎么能打宋公子呢？我们这么多人在这里，他怎么能是鬼魂呢？这么大的个男人了，把你吓成这样！” 被自己的媳妇儿骂了这么几句，赵大顿时高兴的哈哈大笑起来，同时也极其尴尬的看着宋无涯。 “宋公子，刚才我是昏了头，不是真的想打你的。” 赵大想宋无涯解释了一句，随即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这一巴掌可真是打了个结实，众人就听着啪的一声脆响，赵大自己却哈哈大笑了起来。 “这是真的，是真的，不是我眼花了，也不是我在做梦！宋公子真的没死，他还活着！” 赵大好像疯癫了一般，狂笑着便跑向院外。不用想也知道他这是要去干什么，显然是要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大家。 众人看着他，也不理会了，宋无涯继续开始了吃喝。不多时的功夫就听到村里的铜锣被敲响，赵大显然又在召集村民了。宋无涯这还没吃饱呢，就看到院外呼啦一下子涌进来数不清的人影来。 还没等几人迎出去，那些人便已经挤进了屋里。他们看到宋无涯之后，当即高兴的大喊道：“是真的，是真的，宋公子没死！” 他们这样的喊声还不算，在他们身后，还没有亲眼看到宋无涯的那些村民，纷纷拥挤着要到前边来。 “让开，前边的让开，让我看看，让我看看。” 就连村长也是一样，欣喜的在后边叫喊着，一会功夫便挤到了人群的前边。他看到宋无涯之后，当即喜极而泣，噗通一声便跪在了地上。 一见这情形，宋无涯赶忙上前将村长搀扶起来。 “村长，您这是干什么啊？您这不是要折煞晚辈吗？” 宋无涯可受不起这老村长的一拜，他看着村长老泪纵横，心里也是有些不忍。 可是村长这么一跪，身后的村民跟着也都跪下了。人群中，一名男子拉着一个少年，挤进了屋里。那男子将那少年往前一推，当即便说道：“二虎，还不叩谢宋公子的救命之恩？” “谢谢宋公子救命之恩！”那二虎当即跪倒在地，一连给宋无涯叩了三个响头。 看着这一幕，宋无涯急切道：“大家这是干什么？都快快起来，快快起来啊！” 宋无涯几番劝说之下，这些淳朴的乡民这才起来，他们一个个看着宋无涯激动不已。可见他们看到宋无涯还活着是多么的高兴。 劝退了众人之后，宋无涯几人这才又坐了下来。其他人都已经吃过了东西，现在都围坐在周围，看着宋无涯填饱肚子。 已经两天时间没吃饭的他，可是给饿坏了，一整只鸡竟然被他吃的是一干二净。 “无涯兄，你多喝两杯，今天晚上好好睡上一晚。”白卓再次给宋无涯倒上了酒，劝着他多喝两杯。“你这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到时候一定能够让这里的百姓过上好日子的！” “借白兄吉言，那我就多喝几杯。”宋无涯听着这话，心中无比的舒坦，当即笑着端起碗来一饮而尽。 这一顿酒，宋无涯喝得痛快，连自己怎么回的房间都不知道了。 第二天一早起来，头疼欲裂，宋无涯穿好了衣服出了房间，享受着头顶上倾泻而下的阳光，心里无比的痛快。村里的田还没有改完，估计用不了几天的时间了。 “白兄，还记得我昨天说的那个事情吗？”宋无涯拍了拍脑门，看着白卓问了一句。 白卓听着一愣，疑惑道：“你说的是哪一件事情？” 确实，昨天宋无涯回来可是说了他被河水冲走之后的经过，这其中究竟是什么事情，白卓这下子还真是没想到。不过，他这话刚刚出口，自己却眼珠子一转，试探道：“你是说？那金南县令说要将我们这里的种粮用老鼠吃了？” “对，就是这件事情。”宋无涯点头说道：“这个家伙，实在是太可恶了。竟然想出这样恶毒的计策来，分明就是不想让这里的百姓能够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我们绝对不能让他得逞了，如今之计我们必须要提前防范才行。” “这好办啊！我去多弄些猫回来就是了。”白卓一听这话，当即笑着说道。 可宋无涯完全不是这个意思，他没好气的笑道：“我说白兄，你找来再多的猫，还能躲得过他们抓的老鼠吗？这个老鼠我倒是不担心，我现在是想要把那些放老鼠的家伙留下。好让他们明白，我们不是一直都要被他们牵着鼻子走的。” “不用猫？那还能怎么办？”宋无涯这么一说，白卓反倒是想不通了。 看着白卓此刻脸上的神情，一旁的赵大嘿嘿笑着说道：“咱这地方，猫不多，但是蛇多啊，蛇一样是老鼠的克星。宋公子的意思，一定是我说的这个意思。” 本以为赵大猜对了宋无涯的意思，谁知道他还是和白卓想到了一块。虽然一个用猫，一个用蛇，可这全都是用抓的办法。 “我说你们啊！难道就不能想想别的办法吗？咱们用大缸装好种粮，然后密封好，就算来再多的老鼠，我们也不用怕啊。” 宋无涯说出这话，顿时让白卓和赵大两人脸上露出了惭愧之色。显然他们想的还是没有宋无涯所想的那么深远。 “原来如此啊！”白卓恍然大悟的说着：“这样一来他就是把老鼠的祖宗请过来也无济于事了。” “对，就是这个意思。所以我们得想办法将那些过来放老鼠的人抓了才行。要是能把他们在放老鼠之前就抓了，那这事情自然就迎刃而解了。” “对呀！这样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赵大惊喜的喊着。 他们两人听着宋无涯这么一说，顿时茅塞顿开。随即白卓看着外边说道：“如今，我们必须准备一个安全的地方将种粮藏起来才行。然后我们可以派村民把守一个地方，好让他们以为那里才是放粮的地方。而我们在暗中布下埋伏，一旦他们进来，保准让他们有来无回。” “我看这件事情我们必须要暂时保密，而且一定要商量稳妥才行。这些家伙，绝对知道我们的一举一动，所以一切都要谨慎行事才行，一个不察，便会前功尽弃。”宋无涯叹了口气说道。 如今，他们在明，对方在暗。一切事情都在对方的掌控之下，宋无涯很清楚，想要对付他们绝对不能用简单的办法。 可是，目前在这小黄村，没有任何的援助，一切都要靠他们只才行。村里的百姓，根本不是能舞刀弄枪的人，到时候那些杀手来了，即便占着人数的优势，也未必能够敌得过他们。 “无涯兄，你说我们这么做会不会有些太危险了？”白卓显然也考虑到了这个情况。他看着宋无涯说道：“咱们这里可都是些淳朴的百姓，要是让他们对付那些杀手，恐怕是凶多吉少啊！” “这一点我也考虑到了，我自然不会让乡亲们白白送死的。我们要用计策才行，必须要想办法布置一些机关暗器，好让他们防不胜防。”对于这一点宋无涯考虑到了，自然也在想着应对的办法，绝不会让村民受害的。 第107章 奇谋妙计 数日的时间，不过是过眼云烟，一晃神的功夫就过去了。小黄村的田地，已经尽数改成了旱田。加上近几日的天气不错，这田里也不再那么的泥泞了。 赵大带着村民，告诉了他们种植小麦之前需要做的事情，所有村名都将土地翻了一遍，现在就只剩下种地了。 而司徒易得知了这里的情况之后，甚为欣喜，虽然赈灾银两还没有下发，可是他却自主决定，从府库内拨出了一部分钱，用来购买了种粮。这时间过得很快，足足等了半个月的时间，这种粮终于才到了小黄村里。 司徒易亲自押送种粮前来，受到了村民们热情的款待。 “乡亲们不必如此，本官连夜就要回去。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等到来年收成好了，本官必定前来吃大家的这顿饭。” 面对着百姓们的挽留，司徒易哪里肯留下。他自己心里非常的清楚，这些村民要是请他吃饭，恐怕是举全村之力的。本来生活就不容易的他们，这样一来日子就更没法过了。所以司徒易根本不会留下来的，此刻他甚至连留下过夜都不肯。 无论乡亲们怎么挽留，司徒易就是不肯留下，无奈之下小黄村的村名只能恭送他离开了。 “司徒大人真是为好官啊！” 送走了司徒易，赵大几人回到家中，忍不住称赞起来。 宋无涯几人听着赵大的话，笑着说道：“叔叔他平日里常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那就是，为官一任造福一方。如果不能让这里的百姓安居乐业，他连觉都睡不好。如今，大家生活都不容易，他怎么可能会留下来吃你们这顿饭呢？这绝非是他吃不惯这粗茶淡饭，而是实在是于心不忍从你们的嘴里再要粮食了。” “是啊！”赵大点头认可。 如今种粮已经到达，而且还是夜里。这让宋无涯皱起了眉头，这实在是太不是时候了。这夜里本就有诸多的不便，如今所有的粮食都放在了赵大的院子里。想要换个地方都不容易，更别说什么安全的地方了。 “这下怎么办？这种粮已经到了，却没有地方安置，这可怎么是好啊？”白卓无奈的说道。 早在半个月之前，宋无涯他们三人便已经商议过了这件事情。奈何如今却没有任何的办法，村里家家户户虽然都有大缸，可是全都放有粮食，想要腾出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整整半个月的时间，他们也只是找了个地方将陷阱布置了下去。 “现在还能怎么办？只能按照原先的决定，将这些种粮放倒之前安排好的地方了。”宋无涯无奈的说着。 如今，办法还真是没有，他们也只能按部就班的进行了。三人的商议已经告知了村里的其他人，而且宋无涯清楚只怕是司徒易从松江府运送种粮过来的时候，那些人就已经知道了这些种粮的去向了。 赵大无奈的低头不语，当即吩咐村里的人押送着种粮代入他们事先安排好的那间放飞了的院子里。 “哎，这可真是满载而来，空手而回啊。”白卓看着百姓们将种粮一袋一袋的堆积在房间内，摇头叹息着说道。 正在一旁指挥着村民的宋无涯，猛然间听到这话之后，顿时一怔，当即惊呼道：“白兄，你刚才说什么？” 本就是这么随口一说的白卓，突然听到宋无涯竟然如此一本正经的问道，他顿时一怔，犹豫着说道：“满载而来，空手而回。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哈哈！我有办法了。”宋无涯哈哈大笑，他当即吆喝道：“赵大哥，你过来一下，我有话对你说。” 赵大正好在院子里，听到这一声吆喝，当即就跑了进来，站到了宋无涯的面前。 宋无涯当即附耳对他说了一番话之后，赵大一脸疑惑的看着宋无涯扭头跑了出去。 “无涯兄，你想到什么办法了？快说说。”白卓看宋无涯这个神秘的样子，当即问了一声。 不过，宋无涯却笑着摇了摇头：“不可说，不可说。” “嘿！你还故作神秘啊！不说就不说，害怕我猜不到吗？”白卓听到宋无涯这么说，当即赌气的说了一句，转头看向了一旁。 不多时的功夫，赵大就回来了，他的身后紧跟着的就是村长。 “宋公子，你找老朽究竟要干什么啊？这村里的记事簿我都不知道多少年没有拿出来了，你怎么突然要用这个？”村长一进来就疑惑的询问起宋无涯来。 宋无涯笑着将他带到一旁，笑着说道：“村长，您现在这里等待片刻，一会你就知道了。” 他说完这话，也不再理会村长，而是让院子外的村民全都进来。 “来，就先从赵大哥开始吧。”宋无涯说着就把赵大拉到了村长的面前。当即他又对村长问道：“村长，赵大哥家里多少田？” “这个嘛，他家里有二十八亩地。怎么了？”村长翻开了记事簿，仔细的查找了之后说道。 听着村长询问，宋无涯笑着看向赵大问道：“赵大哥，你这二十八亩地，需要多少斤的种子啊？” 一听这话，那村长和白卓两人顿时明白了宋无涯的用意。 看到几人恍然大悟的样子，宋无涯立刻笑道：“村长，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和赵大哥了。切记，种粮分好之后，让村民藏在衣服里边带走，然后将空了的麻袋填上稻草，再整齐的放在这屋子里。” 交代了这件事情之后，白卓不禁对宋无涯佩服的五体投地。显然，宋无涯这个办法就是从他刚才不经意间说得那句话种悟出来的。而他这个说话之人，却迟迟领悟不到其中的要领。 宋无涯转头看向白卓，立刻对他说道：“白兄，别在这里卖弄你的温雅了。咱们去弄些水来，放在这院落周围。” “嗯？你是怕那些人放火？”白卓吃惊的问道。 宋无涯点头说道：“没错，虽然他们来的时候可能这里早就没有了种粮。但是这里堆着这么多的干草，若是引起了大火，那可就麻烦了。” “说的是，说的是。”白卓连连应是，当即便也不再罗嗦，立刻跟着宋无涯开始招呼众人带着家伙将这粒放满了水。 整整一个夜里，全村的人都在忙碌着这里的事情，一直到清晨时分，这房间里的粮食也都被众人分了之后带回了家中。如此一来，种粮分散了出去，宋无涯也不用担心安歇家伙用什么诡计了。 “哈！”宋无涯打了个哈气，这熬了一晚上，此刻确实是有些扛不住了，他拍了拍白卓的肩膀说道：“咱们赶紧回去睡觉，今天夜里咱们就住在这里。到时候等着那些家伙的到来。” 当天夜里，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带了两坛子好酒，一盘酱牛肉，一只烧鸡，就来到了这院中。 为了村民们的安全着想，宋无涯并未让那些村民前来，毕竟种粮都已经分发下去了，这里一用不着怎么看守了。不过宋无涯清楚，今天夜里恐怕那些杀手就会到来。而且宋无涯觉得他们的人数不会太多，最多也就是四五个人。 院子里的厢房，被两人收拾了出来，里边已经烧起了火炉，两人围坐在一旁，吃喝了起来。存放那些种粮的房间，都已经上了锁，而且周遭都布置下了机关陷阱，只要那些人前来，他们立刻就能发现。 “无涯兄，你不让村民们来这里看着，却非要把我带着来，真要是遇到了那些杀手，我又能有什么用呢？”白卓压低了声音苦笑着对宋无涯说道。 宋无涯却没急着回答，反倒是吃了一块牛肉，喝了一口酒这才笑着安抚道：“我说白兄，咱们之前布置的一切，你就这么没有信心？再说了，那些杀手来了，也只是想要毁了我们的种粮，而不是杀人。我想他们一定是准备悄悄的来，然后再悄悄的离开的。” 对于这一点，宋无涯倒是信心十足。毕竟他们的目的非常的明确，所以宋无涯并不担心。听了他这么说，白卓这才稍微的松了口气。 “希望真的如你所说的那样，不然的话咱兄弟二人可就要去阎王爷那里报到去了。”白卓喝起了酒来。 就在两人吃喝的同时，小黄村外二十里外的一处密林里，五个黑衣人正在一处说着话。 “看清楚了？” “看清楚了，绝对只有两个人。” “咦！这可真是奇怪了，莫非这其中有诈不成？” “头儿，我看您是多虑了。只怕他们根本就没担心过会有人毁了他们的种粮。毕竟他们还不知道我们的存在。” “希望如此吧，这一次绝对不能出现差错了，不然舵主绝对饶不了咱们！” “放心吧头儿，我都看清楚了。昨天夜里的时候，我就看到他们整个村子的人，把那知府大人押送过来的种粮囤放在了那里。而且他们准备的相当的充足，就连院子外都准备了大量的水。显然他们是担心会发生火灾，要是我们换成放火的话，估计今天这事儿就成不了了。” 第108章 瓮中捉鳖 “哈哈哈！如此甚好，舵主大人果真是奇谋妙计啊。那宋无涯再怎么聪明，他也绝对想不到咱们会用老鼠来祸害他们的种粮。” “那是，估计他知道我们会对种粮下手，也只是觉得我们会放火而已。” 五个黑衣人在树林里高兴的笑着，话说完了之后，这才快速的向着小黄村的方向而去了。他们五个人身后各自背着一个巨大的笼子，里边不时的传来吱吱吱的声响来。看那沉甸甸的样子，只怕每一个笼子里都有数百只的老鼠，这五个笼子怕是足有上千只老鼠呢。 夜色之下，没过多久，这五道人影便秘密潜入了小黄村。此刻已经过了午夜，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已经喝得是浑身燥热，宋无涯立刻将酒放在了一旁，不敢在喝下去而来。毕竟喝酒误事，他是非常清楚的，这东西今天夜里也只是闲来无事的时候助助兴罢了，真要是因为它坏了事，那他可要被人耻笑了。 两人耐心的等待着，在房间里听不到外边丝毫的动静，出了虫鸣之外，这夜晚静的吓人。 “无涯兄，他们会不会来？”白卓有些担心的问道。 他的询问，宋无涯却给出了他一个肯定的答复：“这个你就放心吧！别忘了，在他们看来这种粮过了今夜，明天可就全都种到了地理，除了今天晚上他们还有什么机会？” “话虽然是这样说，可是咱们俺陷阱就真的管用吗？他们要是换了背的地方放老鼠进去那又怎么办？”白卓再次追问起来。 宋无涯听了这话反倒是笑了：“我说白兄，你担心这个干吗？这房间里什么都没有，他们就算是把老鼠成功的扔了进去，又有什么用呢？而且，我觉得他们都是聪明的人。这院子他们必定不敢进来，而这房子周围，能够放进老鼠的地方，也只有后墙的那个破洞了。而且，那破洞距离屋顶非常的近，他们必定会登上屋顶然后想办法将老鼠从那个洞口弄进去。一旦他们上去了，必定会触碰到我们留下的机关，到时候他们一准从房子上边摔下去，掉进墙角的坑洞里。那插满锋利木桩的坑洞，就算是大罗神仙掉进去了，也得陨落在这里。” 比起白卓来，宋无涯倒是信心满满。这一切都是他布置的，而且他利用人性，完成了这一切推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结局是可想而知的。 听完了这一番话之后，白卓深吸了口气，扯了一块鸡肉细细的吃了起来。他一边吃着，还一边琢磨着：“要是能抓住活口，说不定还能留个人证呢！” “你就别做白日梦了！”白卓的这个想法，立刻就被宋无涯给否定了。“你忘了我们之前我们已经抓住了一个杀手吗？这些家伙知道的东西实在是太少了，即便是抓了也没有多大的用处。而且你想要用他来让金南县令认罪，恐怕还不够吧？” 两人的谈话停了下来，因为就在此刻，两人都听到了一身惨叫。顿时，宋无涯一个激灵就跳了起来。 “哈哈！该来的总算是来了！估计至少死了一个！”宋无涯大笑着向外走去，却被白卓一把拉住了。 “我说无涯兄，你现在出去干什么？虽然你说，按照你的推算，他们一定会被一网打尽的。但是咱们现在还不明外边情况，这样贸然出去，发生什么危险可怎么办？” 原来白卓还是有些担心这些杀手，不可能被宋无涯一网打尽，所以为了宋无涯的安全考虑，不让他出去。 经白卓这么一说，宋无涯这才又冷静了下来。确实，自己虽然推理了多次，才有了这样的结论。可毕竟人算不如天算，这最后的结果是什么样的，谁都不知道。 想到了这里，宋无涯再次坐了下来，心里却慢慢的焦躁了起来。 “来来来！不管了，今天咱们喝它个痛快！”感觉着心中的烦闷，宋无涯直接拿起了剩下的酒坛子，给白卓倒了一碗说道。 这房间已经从里边结结实实的反锁了，窗户也封死了，他们根本不用担心那些可能还活着的杀手会迁怒报复他们。 酒过三巡，宋无涯舌头都捋不直了，可是外边依旧没有任何的动静。两人已经喝的是昏天暗地了，脑袋一阵的犯晕，终于还是倒在了一旁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房门被拍的咚咚直响，赵大的声音从外边传来。 “两位公子，快开门啊！” 他可是拍了许久，手都麻了，里边的两人这才慢慢清醒了过来。他们听着外边的声音，这才知道天已经亮了。 “哎呀！两位公子这是喝了多少啊？” 开门的瞬间，赵大立刻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酒香，当即皱眉问了一句。 宋无涯和白卓两人相视一笑，却也不解释了。要真是把他们两人抱着酒坛子睡着了的事情说出去，恐怕会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笑话的。 “快，到后墙去看看。”宋无涯立刻就带头向着外边走去。 那陷阱的地方已经围了一圈的人，一个个皱着眉头，还不时的向着险境里边去看。宋无涯走了过去，人群自动让出了一条路来。他走到那前边，探头往里边瞧了一眼，那一瞬间就张口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白卓更是面色惨白，整个人双腿不住的打着哆嗦，已经走不了路了。 “宋公子，你没事吧？”赵大立刻上前拍了拍宋无涯的后背，帮他顺了顺气关心的问道。 宋无涯摆了摆手笑道：“我这是酒喝多了。我常年与这尸体打交道，你这恶心的我都见过。” 说着他再次走了过去，看着那坑洞内的景象，这胃里依旧忍不住的翻腾。说实话，他尴尬此的解释，也是实话。可这眼前的景象，却也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那实在是太恶心了。 坑洞内，满是圆滚滚的老鼠，黑压压的一片，在这些老鼠中间，却是一堆碎布片以及被鲜血染成了鲜红的白骨，以及大块大块的碎肉。 “这里究竟是几个人啊！”白卓多少也缓和了过来，只是他再也不敢向那边看一眼了。只能站在远处，向前边的宋无涯问了一句。 这让宋无涯怎么回答？这里边这么多的老鼠，完全把下边的尸体给掩盖住了。想要看清楚究竟几具尸体，那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大家别在这里看着了，立刻把仓库里的稻草拿来，将这群来书烧了！”宋无涯立刻向人吩咐道。 这么多的老鼠混杂在一起，发生鼠疫也是极有可能的，所以趁现在这些老鼠一个个都吃得动不了，将他们全都解决了再说吧。 宋无涯不难看得出来，这些老鼠怕是在吃了这些尸体之前，已经被饿了不知道多少天了，昨夜这些杀手掉入了这里，随身背着的老鼠摔落在坑洞内，饿极了的它们立刻就开始啃食尸体，这才让这些尸体被吃了个面目全非。 熊熊的大火很快燃烧了起来，火坑里的老鼠吱吱乱叫，可是它们却已经没有能力逃出去了。柴火不断的被扔进去，这坑洞的火焰持续燃烧着。宋无涯不知道里边的情况，但是有一点他清楚，这个坑必须要烧干净，而且一定要确定这些老鼠全都死了才行。到时候将这坑直接掩埋方能彻底免除瘟疫的可能。 “白兄，这下又有事情要让你帮忙了。”雁北转身看向后边脸色苍白的白卓说道。 正不住反胃的白卓，一听这话，顿时一愣，皱眉问道：“无涯兄，又有什么事情要我去做？你尽管吩咐，我绝对帮你办到。” 听了这话的宋无涯，立刻露出了一脸的奸笑来：“好！我就知道白兄你够爽快一定会答应的。我要去和村民们播种了，这里就交给你了。一会烧的差不多之后，坑里的火熄灭了之后，你进去看看里边还有没有残留的老鼠。” “哇！”终于，白卓再也忍不住了，张口便哇哇吐了起来，别说是昨天的了，就是前天大前天吃进去的东西，也全都让他给倒腾出来了。 他吐了许久之后，却还忍不住的干呕，中途抬起头来看向宋无涯那幽怨的目光，都是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这让宋无涯坏笑不已，他本来和白卓开个玩笑，没想到效果如此的明显。 “大家不要光顾着往里扔干柴，找根长点的棍子，用力的搅动搅动。把里边得了老鼠翻腾翻腾，让它们烧的均匀一点。”宋无涯大声的吩咐着村民：“多少一些时间，烧完了之后，看看还有没有活着的。然后在坑里一次性灌入大量的水，搅动一番，若是有发现漩涡，就等水渗透之后，将这坑里的泥土挖开，找找老鼠洞。务必要将这些老鼠一网打尽，不能留下一个祸害。” 对于这件事情，宋无涯可谓是极其的谨慎。这老鼠可不同于其他，它们的繁殖速度实在是太快了，这一窝老鼠若是不除，用不了一个月，这村子里估计到处都有了。 第109章 播种 就在村民们忙着焚烧那坑中老鼠之时，远在小黄村五十里之外的地方，一名黑衣人狼狈的跪在地上，浑身上下还在流着鲜血。 “废物！全都是废物！怎么可能失败？” 金南县令蔡瑰实在是想不明白，如此完全的计策怎么可能失败。他看着眼前这浑身上下全都是伤口的杀手喝问道：“快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舵主，他们不知怎么就知道了我们的行动。竟然提前布置了陷阱，我们一时不察险些落得个全军覆没。好在有其他几个弟兄在身下垫着，我这才没有死在那里。不然的话……” 那杀手唯唯诺诺的说着，只是他这话一出口，却让蔡瑰呵斥了一番。 “被他们得知？怎么可能？这事情只有我们几个知道，他们怎么会得知消息？莫非是你们走漏了风声，又或者是你这小子是他们的眼线？” “舵主冤枉啊！属下一向忠心耿耿，怎么可能是他们的眼线？还望舵主明鉴啊！刚刚属下所说之话，句句属实，若有虚假必遭天打雷劈！” 蔡瑰变了脸色，当即便吓得那杀手跪倒在地连连乞求。 蔡瑰见状，当即摆了摆手：“好了好了！起来吧。” 他说完这话，却在心里暗自琢磨了起来：“莫非还真让他洞察出来了？不可能啊？这小子莫非还会神机妙算不成？” 蔡瑰实在是想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听这杀手的讲诉，宋无涯分明将他们要做的事情知道的一清二楚，而且还做了相应的陷阱，险些就将他的这五名手下一网打尽。可是蔡瑰却不相信，这个世界上真有这种奇人。 看着蔡瑰皱眉思索的样子，那杀手试探的问道：“舵主，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杀手的询问，让蔡瑰从思索中醒悟了过来，他皱眉想了想说道：“不管这件事情他是怎么知道的。这小子已经几次三番的坏了我们的好事，给我们填了不少的麻烦。如今决不能让他坏了我们的大事，必须除掉这小子。” 蔡瑰狠狠的说着，伸手在脖子上做了个手势，那杀手当即明白，点头应道：“舵主放心！此时属下一定办妥，若是有辱大人使命，甘愿受千刀万剐。” “好！去吧，务必要了那小子的狗命！”蔡瑰应了一声，气愤的说着。 杀手转身消失在了密林中，蔡瑰也离开了此地。 此时的小黄村，宋无涯带着赵大挨家挨户查看着他们的田地。有赵大在，一切都变得简单了许多。如今，家家户户的田里，还需要再干燥几日，这粮食过早的种下，这泥土潮湿，很容易让种子发霉的。 “大家要勤快一点，这地我看还是多翻即便，早点让地变得干燥。”赵大看着家家户户的地，还是那么潮湿，忍不住对大家说道。 众人听了这话，没有丝毫的犹豫，立刻就开始翻地。 看着这一幕，宋无涯却有些心急的问道：“赵大哥，依你来看这地还需要多久才能播种？” “嗯！这几日的天气都还不错，照这样下去的话，也是用不了几天的。我看不出三天就差不多了。”赵大抬头看了看天说道：“虽然如今播种也可以，只是这地太过潮湿，种子太容易发霉了。” “这样的话那可千万不能急躁。咱们这是好不容易才弄来的种粮，绝对不能糟蹋了。”宋无涯一听这话，立刻担心的说道。 虽然心急，但他也知道什么事对的什么事错的，如果真因为急功近利，而导致最后功亏一篑的话，小黄村的百姓看不到希望，那这事情还怎么继续下去？ 赵大也是点头应允：“宋公子说得没错，此时万万不可着急。” 如今，面对这事情，宋无涯可谓是度日如年。他实在是想要太早的看到这件事情确定下来，毕竟这件事情是他牵的头，不管好坏，必须要对大家有个交代才是啊。 两人这边说着，白卓却在一旁皱眉插了一句：“无涯兄，也不知道怎么的，我今天这右眼皮跳的厉害啊！” “嗯？”听着这话的宋无涯当即一怔，随即笑着说道：“嘿嘿！俗话说得好！左眼跳财右眼跳灾，白兄我看你是要有灾难了！” “呸呸呸！”一听他这话，白卓当即连啐了三口骂道：“你这什么破嘴！哪有你这么说话的？你是不是巴不得我倒霉呢？我看要倒霉也是你倒霉，你几次坏了那些人的好事，他们不找你报复才怪呢！” 这倒好，宋无涯说了一句，白卓也还了他一句。不过，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宋无涯还真觉得白卓这话有道理。 当即他点头说道：“白兄说得有道理啊！我还真是没想过这个问题，不过现在看来，还真的有这个可能，我必须要防范一点才行。” 本来就是随口一说的话，白卓没想到宋无涯还真就当真了，他当即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无涯兄，你瞧我这张破嘴，我就是随口那么一说，开玩笑的，你可别往心里去啊！” 宋无涯摆了摆手：“白兄你这话就不对了。你说的没错，自从来到这松江，我已经坏了这无量教几次好事，只怕他们还真可能要对我出手呢！” “啊！这怎么可能？”本来白卓就没有往这方面去想，这下子听到宋无涯这么一说，顿时吃惊不已。 当然，这事情宋无涯说是防范，却也不知道该怎么防范。毕竟敌人在暗处，他再怎么聪明，也躲不过这难防的暗箭啊。 见白卓一脸骇然的样子，宋无涯笑着跳过了这个话题，不再多说。他只是看着眼前的田地叹了口气说道：“哎！真希望这小麦能够一帆风顺的成长起来，要是有什么灾难的话，那我们的努力就全都白白浪费了。” “无涯兄，你不必担心这个。我想老天也会帮着大家的，毕竟苍天有眼嘛！”白卓当即接着宋无涯的话说道，只是想要让宋无涯开心一点。 一旁的赵大，也是一样：“就是，白公子说的一点都没错。咱都苦了多少年了，这老天也该让我们好活一两年了吧？” “嗯！赵大哥，这村子里也就只有你懂得小麦的种植了。你可要多帮帮大家啊，即便你自己的田照看不过来也无妨，到时候我自然会向司徒大人禀明，给你一些奖赏的。”宋无涯指了指周遭忙碌的百姓对赵大说道。 听了这户的赵大，顿时浑身一震，急忙说道：“宋公子这是哪里的话。帮助村里的乡亲那是我应该做的事情。毕竟我爷爷活着的时候就留下过话，让我们赵家日后必定要对村里的百姓守望相助，当年若不是村里人的恩惠，只怕我爷爷他们也早就饿死了，哪里能在这里安家落户呢？” “赵大哥，我并非这个意思，本来司徒大人便要拿出一些钱财来去别处请来会种植小麦的人帮忙，如今这份银子省下来，不就是你的了吗？”宋无涯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不再多说。 三日的时间一晃就过去了，还真是老天有眼，这三天十足的大晴天，赵大视察了村里的田地，终于欣喜的点头了。 “这就能种了？”宋无涯高兴不已，当即便对赵大说道：“赵大哥，请村里的所有村民来你家的地里。你自己播种，让他们在旁边看着，顺便你帮着讲解一下。” “这个没问题。”赵大应了一声，立刻就前往村中央，敲响了那面铜锣。 很快将村民都召集了起来之后，赵大带着种粮，领着这些村民来到了他们家里的田地。赵大看着众人当即便大声说了起来。 “诸位乡亲，我赵大不才，家里是北方迁来的。当年也亏了村里的乡亲的恩惠，不然也不会有我赵大的今天了。今日大家就看我怎么种植小麦，但凡有什么不会的，都要及时向我询问，切不可大意马虎。这重量是司徒大人好不容易才给我们送来的，若是白白浪费了，那我们怎么对得起他老人家的恩情？” 赵大的话，引起了周遭村民的共鸣，他们纷纷点头应是。赵大也不再罗嗦，立刻拿了工具，招呼了几名村民帮着他一同种地。 对于这些，宋无涯压根就不懂，不过他也在旁边认真的看着，毕竟学到了日后说不定还会有用得着的地方。而赵大也不怕辛苦，一边种植，一边解答着周遭百姓的提问。 整整一天的时间，赵大才将自家的田地播上了种子。看着天已经黑了，赵大这才招呼村里的人回去，明天一早他们就开始播种。而赵大明日自然会挨个前往村民的地里，对他们的种植进行指导。 回到家中，赵大累了一天，大白的馒头足足吃了六个，直吃的他看向宋无涯几人的目光之中都满是不好意思。他实在是吃得太多了，不过宋无涯却还是觉得他没吃饱，让他多吃点，不然明天哪里有力气帮着别的村民啊。 第110章 右眼跳灾 夜里很安静，宋无涯回到了屋中便躺在了床上。他突然间想起了今天白卓再地里说的话，心里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还真就睡不着了。眼看着已经深夜了，村里的狗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叫了起来。 咔哒！突然间，宋无涯听着房门处传来了一阵响动，他顿时心里一惊，急忙从床上爬了起来。 还没等他走到门口，就看到门缝内突然冒出一根竹子来，一阵白色的烟雾便冒了进来。 “不好！是迷烟！”宋无涯虽然没见过这东西，可以往可是没少看到电视里出现这样的一幕，当即赶忙走到桌旁，将杯中的茶水倒在了衣服上，蒙在了脸上。 等待了许久，那房门内的门栓被一把匕首给慢慢的挑开了。 看到这一幕的宋无涯心中不禁暗骂：“该死！还真让白卓给说中了，这些家伙真的来寻仇了。怎么他右眼跳，这灾却跑到我头上来了？” 宋无涯悄无声息的躲在了桌下，他刚刚躲好之后，那房门便被轻轻的推开了。外边的人还没进来，那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却先进了屋里。宋无涯紧皱着眉头，看着那人的一举一动。一刀黑影，从屋外进来，轻轻的关上了房门。 屋内再次陷入了一片漆黑，黑影向着床前走来，匕首已经高高举起，他看着床上的被褥，突然狠狠向着脖子的方向划了过去，可是他这一刀下去，却发现床上根本没有人躺着，他一刀完全割在了枕头上。 宋无涯明显的感觉到那人浑身一震，猛然就转身向着房门跑来。而此刻宋无涯已经从桌子下窜了出来，举起一旁的凳子猛然跳起，将手中的凳子狠狠的砸在了那人的头上。 哗啦一声，破旧的凳子直接被他给砸了个粉碎，碎木洒落了一地。 这一下，把那黑衣人直接砸懵了，他摇晃着身体，转了两圈这才清醒过来。可宋无涯绝对不会给他喘息的机会，一脚便将他踹到在了墙边。 黑衣人后背重重的撞在墙上，整个人直接跪在了地上。毕竟还是训练有素的杀手，一个翻身便滚到了一旁，躲进了黑暗之中。宋无涯在黑暗中，很难看清楚那人的所在。他皱着眉头，眼睛早已经适应了黑暗的塔，却只能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他知道这杀手能力很强，他稍有动作就会被对方察觉到，到时候若是对方不顾一切的攻来，只怕他根本无法招架。 “不行，这样下去，必定会被对方有机可乘，得弄点光才行。”宋无涯心里如此琢磨着，当即猛然发力，直奔房门而去。 打开房门的瞬间，他便钻出了院子，刚出了院子他并未向着远处跑去，而是转身躲在了一旁。房门大开，被宋无涯狠狠的拍响了，那声音在夜色之下显得格外的清脆。 就这一下子，白卓的房门立刻打开，就看到他穿着薄薄的衣服跑了出来。 宋无涯来不及理会白卓，他料想的一点都没错。那黑衣人直接从房门冲了出来，早已经躲在门后的他当即一个鞭腿扫了出去，正中黑衣人双腿。黑衣人没想到宋无涯会再这里暗算他，整个人直接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啊！来人啊！”白卓看到这黑衣人的出现，顿时惊慌的大声喊叫了起来。 宋无涯紧追而上，猛然跳跃而起，双脚狠狠的向着那黑衣人踩去。黑衣人这一下摔得够呛，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眼看着宋无涯落地的瞬间他猛然转身，却还是被宋无涯狠狠一脚踩在了左臂上。 咔嚓！清脆的响声，只怕是那杀手的左臂已经断了。杀猪般的惨叫声从那杀手的嘴里喊了出来，这一声叫喊，整个村子的狗都跟着汪汪汪的叫了起来。他猛然用力挣脱，正踩着他手臂的宋无涯，顿时脚下一软，险些摔倒。 黑衣人踉跄的挣扎起来，就地一滚就到了一边。他竟然没有夺门而出，反倒是直接扑向了惊恐的白卓。 白卓正大声叫喊着，丝毫没有注意到那黑衣人竟然直奔他而去。 “白兄，快回去！”宋无涯见状急忙大吼一声，双脚点地整个人飞奔而起，向着那黑衣人追去。 受了伤的黑衣人，哪里比得上宋无涯的速度，不过是几个呼吸间的功夫，就被宋无涯追至了身后。 突然间，寒芒一闪，那黑衣人猛然猛然转身，右手猛然向后挥动，匕首直接向着宋无涯刺来。 宋无涯心急之下，根本没有想到那黑衣人会来如此一招，根本来不及躲闪，借着惯性顺势挑起，一脚便踹在了那黑衣人的胸口。黑衣人翻到在地，而宋无涯的腿上也冒出了鲜血来，匕首直接将他的小腿拉开，深可见骨。 那边的白卓慌了神，此刻看到宋无涯受伤，顿时惊恐的扭头看着四下，却发现身后窗下放着一把锄头，想也没想拿起来就向着那黑衣人抡了过去。 黑衣人被宋无涯一脚正中胸口，这一脚力道着实不小，胸腔内一阵灼热，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白卓一锄头过来，那黑衣人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被白卓结结实实的砸在了肩膀上。白卓呼吸急促，这仓促之下的一锄头竟然砸偏了。 还没等他再把锄头拿起来，那黑衣人翻身而起，手中的匕首就刺了过来。 “小心！”突然间，一声爆喝传来，吓得白卓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却也堪堪躲过了那黑衣人的一击。 原来是赵大听到了动静出了房门，他怒吼一声，抄起院子的石头，直接扑向了黑衣人，一石头便狠狠的砸在了那家伙的后背上。 黑衣人闷哼一声，应声栽倒在地。 眼见着黑衣人倒地，白卓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指着一旁的宋无涯说道：“快！快！快看看，无涯兄……他怎么……怎么样了！” 赵大狠狠踹了那黑衣人一脚，却见那家伙没有什么动静，这才转身向着宋无涯跑去。 赵大刚刚转身，那倒在地上没了动静的黑衣人，竟然猛然翻身而起，冲着院墙就扑了过来去。没想到这家伙刚才只是诈死，白卓缓过了劲来，瞧着这家伙要跑，突然爆发出了体内的潜力来，抡起锄头就向着黑衣人扔了过去。 砰！这次倒是砸了个准，黑衣人刚刚腾空而起，便让白卓一锄头砸在了地上。 “我不碍事，千万不能让这小子跑了！”宋无涯见赵大要过来，立刻说了一声。 他此刻双手狠狠的掐着受伤那条腿的腿弯处，伤口流血的速度减缓了不少。赵大犹豫了一下，见宋无涯真的没事，这才转身跑到了墙角下。此刻那黑衣人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估计是活不成了。 赵大立刻找来了绳索，把那黑衣人绑了个结结实实。这时候屋里的几个女人才穿好了衣服走了出来。司徒雯眼看着宋无涯受了伤，急忙跑了过来。 “怎么会这样？无涯，你要不要紧？” 宋无涯所受的伤显然很严重，司徒易看着这情形，都快要急的哭出来了。 宋无涯见状，摇了摇头笑着说道：“没什么！不过是失血过多而已，你要是现在给我包扎了的话，我估计我还死不了。” “啊？”听着这话，司徒雯眉头一皱，疑惑的看着宋无涯说道：“你说什么？” 这下子，宋无涯着急了，急忙说道：“再不给我包扎伤口，我就要死了！” 听到了这句话，司徒雯这才紧张起来，立刻慌张的不知道该干什么了。 宋无涯感觉到只感觉着自己脑袋发晕，都快要昏睡过去了。 “把我衣服撕开，给我把伤口包扎了再说。”宋无涯有气无力的说道。 司徒雯哪里来的力气，根本扯不烂宋无涯的衣服。远处的赵大见状，急忙跑了过来，一把撕开了宋无涯的衣服，三下五除二就给宋无涯的伤口包扎上了。 此刻，众人才算是松了口气。宋无涯虚弱的看着司徒雯说道：“雯儿，你这还没过门就想守寡啊？” “守什么寡？”司徒雯压根就没有听明白宋无涯这话的意思。 现在，宋无涯哪里还有力气给他解释，当即眼睛一闭就昏了过去。一旁看着的白卓，听了这话，当即没好气的说道。 “司徒小姐，无涯兄说你刚才没给他包扎，他差点就死了。你未婚夫死了，你不就是没过门就成了寡妇吗？” 司徒雯顿时脸上一红，没好气的瞪了白卓一眼，啐了一口：“去！用你解释给我听啊？” “好好好！用不着我，我滚就是了。我还是去找我的小环吧！”白卓耸了耸肩，当即转身。 “你说什么？”司徒雯这次倒是听得清楚，立刻皱眉问道。 白卓一惊，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漏了嘴，急忙解释道：“我说我要去找小环帮我收拾东西。” “收拾东西干吗？”司徒雯诧异的问了一句。 “无涯兄现在这个德行，还不赶紧把他拉回去医治？”被她这么一问，白卓当即便诧异了，指了指地上躺着的宋无涯说道。 第111章 有惊无险 司徒雯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招呼赵大：“赵大哥，快帮我把无涯抬上马车，我们要连夜回松江府。” 赵大就在一旁，自然也听到了他们的话，当即二话不说，便开始套起了马车。转眼的功夫就和白卓一同，将宋无涯放在了马车上。 白卓看了看天色，立刻驾着马车向着松江而去。而那个黑衣人也已经死了，白卓想了想便让赵大明日一早将这人埋了。 一行人连夜赶往松江，终于在中午时分回到了松江之内。 宋无涯被直接送进了松江最好的医馆，还在昏迷的他经过诊治，却并无大碍，只是因为失血过多而太过虚弱罢了。 “呼！无涯兄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连夜的奔波，已经让三人心力交瘁，如今看到宋无涯无碍之后，全都松了口气。 此刻白卓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休息，看着还在沉睡的宋无涯，转头对司徒雯说道：“我看你们还是先回去吧。告诉司徒大人，派些人手来这里保护无涯兄。只怕那些贼人还不肯放过他，到时候无涯兄可就真的危险了。” 司徒雯知道这是为了宋无涯着想，当即领着小环离开了医馆，直接回到了府衙。 司徒易这几天正在府衙之中犯愁呢，这小黄村那边的情况进展的极其的顺利，可是比起其他的地方，那可真就是天差地别了。整个松江境内，愿意将水田改成旱田的村落，可谓是少之又少，只有少数几个极其穷苦的地方，才愿意这样试上一试。 “咦！雯儿，叔叔想死你了，你可算是回来了。”司徒易看到司徒雯和小环两人之后，当即抛开了心里的烦心事，高兴的迎了上去。 不过他当即一怔，抬头向着后边看了几眼却都没有看到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当即便向司徒雯问道：“无涯和白卓呢？” “叔叔，无涯他受伤了，正在城里的医馆医治，你要派人保护他才行啊。”一说起宋无涯，司徒雯立刻留下了眼泪来。哪有司徒易看到她那般的热情啊。 而司徒易一听她这么说，顿时也是一惊，急忙追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叔叔，一会我再和你说，你先派人去保护无涯。”司徒雯哪里有心思和他说这些事情，再次催促起来。 本来还想问个究竟的司徒易，瞧着侄女司徒雯的神情，就知道这绝非小事，当即也认真了起来。他立刻吩咐了身旁的衙役，带着人就像府衙外走去。司徒雯在前边带路，很快便来到了那个医馆。 当司徒易看到躺在病床上的宋无涯时，顿时揪心不已。 “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无涯他怎么受得伤？”司徒易虽然已经看清了宋无涯伤的是腿，可他却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白卓起身走到了外边，这才对司徒易将昨天夜里的经过，细细说了一遍。 听闻这事情的司徒易，顿时震怒，当即便咬牙要去找那金南县令蔡瑰算账。好在被白卓给拦住了，不然还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要去找他算账呢。如今，这事情还没有下定论呢，完全没有任何的证据，能够指明这一切就是那蔡瑰所为，所以他们必须要沉住气才行。 宋无涯的伤，让司徒易发了狂一般，可见他对宋无涯的重视程度，绝对不亚于他的亲侄女司徒雯。 “白卓，你说这家伙是无量教的舵主？”司徒易的脾气缓和了过来，琢磨着刚才的话，又向白卓确认道。 白卓点了点头：“这是无涯兄亲口听到的事情，绝对假不了，只是我们现在没有任何的证据能够证明这一点。” 对于这件事情，白卓也很是无奈，毕竟眼看着对手在眼前，却没有任何的办法抓他。可是，但是这也足以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这无量教的势力可谓是相当的大，几乎可以说是无孔不入的存在。他们失去了一个金南县令，竟然又安插一个金南县令进来，这实在是让人觉得匪夷所思啊。 “这怎么可能啊？上一任的金南县令就是他们的人，怎么这一任又是？”司徒易很是怀疑这件事情，毕竟这天底下怎么会有如此的巧合，这其中绝对存在猫腻。 听着司徒易的诧异，白卓也是皱眉不已：“难道说，这事情就这么巧吗？皇帝偏偏选中的就是一个无量教的成员？” 白卓的话，眉头紧皱的司徒易却并非这样认为，他摇了摇头说道：“不对，这其中一定有问题。这世界上不可能会有这么巧的事情。难道说朝堂之中，也有无量教的成员？能够像皇帝举荐县令人选的人，只怕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什么？这不太可能吧？”司徒易的话可把白卓给吓坏了，如果说这朝堂之中也有无量教的成员，那他们还怎么对付无量教？ 司徒易认真的点了点头，确认了自己的猜测。此刻他们说这些还没有任何的意义，这事情是否巧合也并非是绝对。司徒易没有多想，如今想要对付无量教光靠他们几人的力量显然是不够的，如今必须要得到皇帝的支持才行，不然的话他们这些人手只怕最后都会被无量教给灭口的。 如今，宋无涯已经遭遇了这等不幸，他们也都是人人自危。这无量教在这松江府经营了数年，而且如今的形式来看，这个省府大人未必不是其中的一员。如今他们的所作所为，已经直接损害了这无量教的直接利益，可想而知接下来无量教会用什么样的手段来对付他们。 “算了，现在说这些没有任何的意义，你们连夜赶回来都已经累了，这里交给我来安排照看，你们先回去休息吧。”司徒易清楚，他们三人此刻已经是疲惫不看了，当即便让他们回去休息。 司徒雯非要留下来照看宋无涯，可却硬是被司徒易给带了回去。 “雯儿，如今时间尚早，等待天黑的时候，无涯估计就会醒来，到时候我们将他接回府上不久可以了吗？”司徒易知道司徒雯是担心宋无涯，所以他才这样说道。 在众人的劝说之下，一击司徒易的强拉硬拽，司徒雯还是乖乖的回到了府上。她也确实是累了，回到房间里还担心着宋无涯，可没多久的功夫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傍晚时分，司徒易立刻安排人手，前往那医馆将宋无涯接了回来。 司徒易想的没错，宋无涯却是已经醒过来了。他此刻身体非常的虚弱，也只是勉强的醒来而已。 “哎！还能醒来，真是不错啊！”看到了眼前几人熟悉的面孔之后，宋无涯立刻嘿嘿笑了起来。 显然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死定了，毕竟那伤口太深了，而且长度足有十几厘米，失血过多致死也是正常不过的了。 “你这是什么话啊？”司徒雯听着这话，立刻嗔怪道。 宋无涯笑着问道：“你这是什么话啊？你也不说给我准备点吃得。” 宋无涯气若游丝的说道，这话一出口，司徒雯脸上的神情立刻就僵硬了。她只顾着盼着宋无涯早点好起来，却压根没有想过这个，她立刻着急道：“啊！我这就去给你弄吃的。” 她喊出这话的同时，小环却从外边进来了，笑着说道：“小姐，我看你还是好好的坐着吧。等你弄好了吃得，估计姑爷都已经饿死了。” “哎呀！小环，连你也取消我？”司徒雯一听这话，立刻笑骂道。她起身便看到了小环手里正端着一碗东西，立刻又问道：“小环，你弄了吃得来？” 小环笑了笑说道：“嗯！我给姑爷炖了鸡汤。” 这下，司徒雯开始高兴了，立刻上前接过了小环手里的鸡汤，这才重新坐在了宋无涯的面前，她笑着对宋无涯说道：“你看，这吃得不是来了吗？” “嗯！确实是来了。”宋无涯看着那碗鸡汤苦笑不已，说了一句抬头看向了小环：“谢谢小环。” “哼！不给你吃了！”宋无涯刚刚感谢了小环，司徒雯便佯怒的将鸡汤拿到了一旁。 看到这情形，宋无涯更无奈了。好在司徒易就在旁边，看到这一幕，立刻怪怨道：“雯儿别胡闹，无涯都虚弱成这个样子了，你还调皮！” 司徒易这么一说，司徒雯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个时候和宋无涯闹，还真不是时候。毕竟现在宋无涯受伤在身，躺了整整一天的时间，正是需要吃些东西休息的时候，她当即撅了噘嘴，舀了一勺子鸡汤，轻轻的吹了吹，喂到了宋无涯的嘴边。 可口的鸡汤进入嘴里，宋无涯立刻感觉自己恢复了力气，浑身上下都暖洋洋的。再加上此刻司徒雯一脸认真的轻轻吹着鸡汤的样子，让他心里感觉别提多么的美妙了。这一幕，可把跟前的白卓给羡慕坏了，宋无涯眼角余光看到他，添了好几次嘴唇呢。 也不知道他这样子是是不是看到鸡汤给馋的，反正宋无涯倒是觉得，他这是羡慕。 第112章 进展不顺 一碗鸡汤下肚，宋无涯的精神都好了很多。 “叔叔，冻种小麦的事情进展的如何了？” 宋无涯恢复了不少，立刻就关心起了这冬小麦的事情来。一听他这话，司徒易的脸上就露出了难色，直接就叹了一口气。 看到这情形，宋无涯不用问也知道这事情进展的显然不怎么样了。 “哎！别提了！”司徒易皱起了眉头，真个人一下子变得颓废了起来。“这些村民，他们根本不明白我们这么做是为了他们好。他们一致认定是我们要毁了他们的地，就是不答应。到现在，连水稻都没有收割呢。” 听了司徒易这话，宋无涯立刻问道：“难道，您就没有给他们打个包票吗？” “这个自然是有的，毕竟赈灾银两最后是要到我的手里的。但是即便是如此，他们还是不行，甚至有几个村子，差点没和我们打起来。举着农具就把我们给轰出了村外。”司徒易无奈的说着。 这事情倒是宋无涯没有想过的，他虽然想过这些村民不会这样轻易的把水田改成旱田，但是却没想到会有如此大的抵触情绪，这样看来事情就变得更加的麻烦了。 对于这件事情，看司徒易脸上的神情就不难判断，他显然是没法子了。 可宋无涯觉得这事情不至于变得这么坏吧？那些可全都是些农夫，又不是落草为寇的贼人，他们怎么可能敢对官兵动手呢？ “叔叔，你有没有想过，这并非是那些农夫的本意，而是有其他的人从中作梗呢？”宋无涯觉得这事情不对劲，便向司徒易征询道。 司徒易的脸上立刻露出了诧异之色，对于这件事情，他还真是没有这么想过。 “嘶！听你这么一说，我反倒是觉得很有这个可能。之前我对改田这件事情心切不已，并没有往这方面去想。可如今看来，好像确实有些蹊跷啊。” “叔叔，以我看来，这些村民即便是对于这件事情有所不满。他们也仅仅是反对而已，也不至于将官府的人当做是仇人看待。毕竟咱们去了主要是劝说，也并非是强行所为。他们没有必要这么做的。您说说看，那些反对的村落，都在哪几个县的辖区之内？” “这个我想想看啊！” 被宋无涯如此一问，司徒易也认真了起来。宋无涯的问题，可谓是给他提了个醒，他思索良久之后，突然惊呼道：“竟然在金南县居多，几乎占一多半的数量！” “这就对了！看来这事情并非简单的村民反对，一定是那金南县令蔡瑰从中作梗。”宋无涯一听这话，立刻就明白了。“若是他威胁那些村民的话，那么这事情就顺理成章了。” 宋无涯的话，让在场的众人纷纷吃惊。他们终究还是有算计不到的地方，这无量教为了阻止他们这么做，可谓是用尽了一切的手段。如今，这金南县内大部分的地方，连田地都没有改造，今年想要种植冬小麦的事情，恐怕是来不及了。 这一点司徒易也清楚，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这样垂头丧气的。 “叔叔，这样的村落，占多数还是少数？”宋无涯又问了一个问题。 “自然是少数了，不过反对改田的村落，几乎占据一半的数量。”司徒易对于这件事情很是了解，可见这些时日他一直在关心着这些事情。 听了这话的宋无涯，脑海里琢磨了一番之后，突然有了办法，他立刻笑了起来。 都在愁眉不展的众人，见宋无涯突然笑了，哪里能想得明白他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叔叔！看来我们也得用点其他的办法了。”宋无涯心里已经有了对付见这件事情的办法。 正愁着没有办法的司徒易，一听宋无涯这么说，当即来了精神。 “无涯，什么办法，快说。” 宋无涯卖了个关子，并未着急着说明他想到的办法，而是说起了那金南县令的事情来。 “这金南县看来我们是没办法继续多管了，有那个蔡瑰在，恐怕对那些村民也是个很大的威胁。我们不能为了想要达到我们的目的，就对百姓的安危不管不顾，我们尽量用节省下来的赈灾银两来救助他们吧。” 全都聚精会神的准备听办法的人们，却听宋无涯说出了这么一番话来，顿时着急的说道：“你就别说这些无关要紧的了，赶紧说究竟是什么办法！” “呵呵！其实办法很简单。”宋无涯看到众人急切的样子，当即笑了起来：“那金南县令不是……” “无涯兄，你怎么又说道这金南县令的身上来了？”白卓一听宋无涯嘴里说出金南县令这四个字来，立刻打断了他。 宋无涯立刻皱眉瞪了他一眼说道：“你要是再阻挠我，我就不说了啊！” “好好好，你说吧，你说吧，这下子不管你说什么，我听着就是了。”白卓哪里敢和宋无涯叫板，急忙示弱的说道。 宋无涯白了他一眼，看了看周围众人，接着刚才的话，不温不火的说了起来。 “这金南县令不是可以威胁那些老百姓吗？难道我们就不能威胁吗？” 他这话一出，司徒易顿时对此嗤之以鼻：“嘿！无涯，我当真以为你想到了什么好办法呢！没想到竟然是这个办法，这不是开玩笑吗？你让我一个知府大人去威胁那些穷苦的村民？那我还有和脸面面对皇上的圣恩？” 早就知道司徒易不会答应这办法的，不过宋无涯既然敢说出来，那自然就是有他行得通的道理。看着司徒易已经气鼓鼓的反驳之后，他依旧脸上挂着笑容。 “叔叔，你先别着急，我这不是还没说完吗？” “我能不着急吗？”司徒易气的坐在了一旁，狠狠拍着自己的膝盖说道：“我身为百姓的父母官，就应该造福他们。你现在要让我威胁与他们，这不是打我司徒易得脸吗？” 司徒易本就是个耿直的人，为人刚正不阿，这种手段他可是非常抵触的。 “咱们的威胁，可和那金南县令的卑鄙手段不同。”宋无涯急忙补充了一句，他生怕司徒易气的跳起来打断自己的另一条腿。 果然，他这话一出口，周遭的人都投来了疑惑的目光。这威胁还能有不一样的？这可是众人从未听说过的。 “这还能有不一样的？”司徒易诧异的看着宋无涯疑惑道。 司徒雯也坐在宋无涯的面前，她悄悄的掐了宋无涯一下，冲着他挤了挤眼睛，分明是示意他不要继续说下去了，免得将司徒易惹恼。 可她这么一示意，宋无涯却哎哟一声叫道：“雯儿，你掐我干什么？” 没想到宋无涯直接就给说出来了，司徒雯怪怨的看了他一眼，抬手打了他一下，起身就离开了。 看着司徒雯离开，宋无涯急忙喊了一声：“雯儿你回来。” “行了，无涯你接着说，等你说完了正事在谈情说爱也不迟。”司徒易皱起了眉头，阻拦了宋无涯继续呼喊司徒雯。 宋无涯脸上露出一丝尴尬，停顿了一下便说道：“这谎言还有善意的呢，这威胁为什么就不能有？只要我们最后的结果是好的，那么我们威胁百姓就不是坏事。” 这个道理，几人倒是都听懂了。宋无涯说得没错，只要结果是好的就可以了。司徒易听了这话，心里也顿时释然了。 “无涯兄，快说说看，怎么个威胁法！”白卓也来了兴趣，立刻催促起宋无涯来。 宋无涯笑着便告诉了他：“我们只要说，今年下发的赈灾银两只够一整个冬天之用。若是不种植冬小麦，而导致来年开春没了粮食吃，以至于流离失所者，为了避免他们祸害乡里，一律格杀勿论！” 一时间，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不敢再说话了。宋无涯的这个办法，结果虽然是好的，可听着实在是太吓人了。尤其是着一个格杀勿论，能让多少人为之心惊。 几人陷入了沉默，宋无涯的目光来回扫视着周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司徒易猛然一拍大腿站了起来，大吼一声道：“好！好办法！就这么办！他们既然不听话，那就让他们不得不听话！” 司徒易突然也豪气了起来，宋无涯可算是给他想出了一个办法来。这办法虽然听着有些残忍，可却足够让那些村民们考虑一下了。 两人突然就说到了一处去，都是让白卓捉摸不透了。他摸着下巴思索了一番说道：“这个办法看来对付那些被威胁的村庄是没有任何的意义了。如果那样的话，到时候那些村民左右为难，他们估计被逼迫之下，就只有自寻死路这条路可走了。” “没想到白兄你还能想到这一点啊，还真是不简单，这个是自然的了。咱们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出于替百姓考虑，怎么可能逼着他们去死呢？那样的话还不如直接对他们不管不顾，让他们自生自灭的好了。何必费这么大的力气瞎折腾呢？” 第113章 丢了头牛 “无涯兄，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啊！”白卓听了宋无涯这么说，立刻就皱起了眉头来。 宋无涯当即嘿嘿笑了两声说道：“哪能让他们自生自灭你？咱们省下来的赈灾银两，完全可以帮助他们嘛！” “呵呵，这就对了嘛！”白卓这才笑了。 几人瞧着在宋无涯这里已经待了不少时间了，白卓笑着起身告退：“无涯兄，你还是好好休息吧，尽早恢复过来。这四周司徒大人都已经安排了衙役守护，你就安心吧。我们就不打扰你了。” 看着几人离开，宋无涯这才长长的呼了口气，闭上了双眼。 就在他闭眼的同一时间，府衙前传来了重重的鼓声。司徒易刚刚在后堂坐下，还没来得及喝一口茶水，就听到了这鼓声，急忙起身就往外走。 “何人击鼓？” 已经换了官府的司徒易，在府衙之上正襟危坐，惊堂木重重拍响之下，堂下当即跪下两人。 “知府大老爷，是草民击鼓。” 堂下跪下两人之一，立刻抬头说道。 司徒易看着那人，当即问道：“你是何人，家住何处，报上名来。” “小人张三，家就住在松江府外郊。”张三抬着头，立刻报上了自己的姓名和来处。 听了这话，司徒易目光转向张三身旁那人问道：“你呢？” “小的……小的王五。和……和张三是同村。”张三身旁那人略带些结巴的说着，不过这王五并非是个结巴，不过是犹豫紧张这才说话有些不利索而已。 “你状告何事啊？” 问清楚了来人，司徒易依旧一脸严厉的看着下边的两人。 “知府大人，王五他偷了我家的牛二。”张三听闻这话，当即便指着身旁的王五喊叫起来。 那王五一听这话，顿时惊呼道：“我没有！” “没有！哼！那你后院埋了什么？一定是我加那牛的牛皮！” 王五刚一张嘴，张三便厉声说道，他显然是有所依据，不然绝对不会讲这王五状告到公堂的。 司徒易听着两人的说话，他微蹙着眉头观察着两人的神情变化，想要从中观察到一些细微之处。 “这事情好办啊！王五后院埋了什么，你们挖开看看不就行了吗？”司徒易一听这话，心里顿时泄了口气，无奈的说道。说完这话的他，当即抬手拍响了惊堂木，喊道：“退堂！” 这等民事纠纷，本是村长就可以解决了的，可是偏偏非要闹上公堂，这让司徒易本就烦躁的心情更加的烦躁了。 “大人！这王五乃是一刁民，村长都说了让他挖开后院看看，可他就是不许，还说谁要是挖开了后院，就和谁拼命！” 已经起身准备离开的司徒易，一听张三这话，当即皱眉喊道：“王五，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没有杀了他家的牛，为何不挖开后院让张三看看。你若心中无鬼，难道还惧怕他栽赃不成？” “大人！牛不是我偷的，他又没什么证据，凭什么要挖开我的后院？”眼看到了这个时候，王五竟然不紧张了，大声的喊了起来。 这下子连司徒易都好奇了，这两个人的事情还真是够折腾的。一个怀疑另一个偷牛，要挖开后院瞧瞧，另一个偏说自己没有偷牛，就是不挖开后院。这两人分明就是来这公堂之上，他这个知府大人面前抬杠来了。 可就在此时，司徒易却看到那王五的额头上已经是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可见他此刻已经紧张到了极点。当即司徒易立刻吩咐道：“来人，带着他们两人回去，将王五后院挖开看看。” 听到司徒易这话，王五顿时惊慌起来，他急忙恳求道：“大人，我没有偷牛，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我呢？” “相不相信，挖开了你家后院不久一清二楚了吗？这么一件小事情，也要来此烦扰本官，你们很是好大的胆子！”司徒易厉声呵斥起来。 那王五一听这话，当即瘫坐在了地上，整个人的神情都变得恍惚了起来。而那张三却极其的高兴，哈哈大笑起来。 “知府大人英明！挖开他的后院，如若和我的牛没有丝毫关系，我必定不会再因为此事为难与他。”张三对于司徒易的判决非常的满意。 可是王五却不同了，他瘫坐在地，许久之后叹了一声，彻底放弃了隐瞒，终于开口说道：“知府大人，我说实话。那后院之中，埋得不是张三家的牛，而是埋了一个死人！” “什么！”一旁正高兴不已的张三，本以为王五承认偷了自己家的牛之后杀了吃肉，将那牛皮埋在了后院之中，可没想到王五竟然说出了这种事情来，他当即惊叫一声，吓得瘫坐在了地上，顿时面无人色。 “来人！给我将这杀人凶犯拿下！”司徒易震惊之下，立刻反应过来，当即怒声呵斥道。 两旁的衙役，立刻上前，将那王五按在了地上。 王五大声吼叫起来：“大人，我冤枉啊！人不是我杀的，不是我杀的。” “人不是你杀的，那你为何要把他埋在后院，不做声张？”司徒易见王五还要狡辩，当即厉声喝问：“若不是张三家中丢了牛，只怕就让你逍遥法外了！” 司徒易可不听王五的辩解，立刻让人将他押了下去，随即便招呼众人道：“随我一同前往王五家中，将那后院的尸体挖出来。” 一行人立刻向着城外而去，此刻正是正午时分，城郊并不算太远，也就是一炷香的时间。 “知府大人，这便是王五的家。”张三带路，直接就将几人带进了王五的院子里。 进了院子，司徒易看着破落的院子，向一旁的张三问道：“他家中还有什么人？” “家中只有一个瞎了眼的老母。”张三说着就带司徒易来到了屋内。 听到了外边的动静，一花白头发的老太太拄着一根木棍，摸索着快步走出了门外。 “谁！谁都别想进我家院子，你们要是敢乱来，我就一头撞死在这里！”那老太婆听见了外边说话的声音，走出屋外便直接反怒气冲冲的喊叫着。 张三见状，急忙跑到了那老太婆跟前说道：“大娘，我是张三啊！您别来这一套了，知府大人亲自来了。您儿子王五在公堂上可什么都招了，大人他就是来挖后院那具尸体的。” 老太太听了张三这话，一下子就泄了气，整个人靠着房门瘫坐在了地上，哭天抢地的喊叫起来：“知府大人啊！我儿一时贪财，还求你从轻发落啊！” “这么说来，人果真就是王五杀的，是为了求财。”司徒易听了老太婆的话，顿时吃惊道。这可是他的亲娘，正常之下，绝不会无故栽赃自己儿子的。 司徒易上前将那老太婆搀扶起来，深吸了口气说道：“老人家，这案子本官定会查明清楚，一定对死者有个交代。我绝不会放过凶手，也绝不会冤枉好人。” 老太婆已经哭的不像样子了，宋无涯没有再做理会，直接带着人到了王五家的屋后。 不用张三指引，司徒易便一眼瞧见了那草丛有些异样。当即快步走了过去，果然看那草丛有大片的折损，而且经过了认为的休整。 司徒易顿时一个手势，随从的衙役立刻上前，将那草丛彻底锄开。果然看到了翻新的泥土，不等司徒易吩咐，几名衙役立刻用带来的工具，将这泥土挖开。 转眼的功夫就看到了泥土之下掩埋着的那具尸体来。尸体被挖了出来，已经有些发臭了。仵作上前，看着尸体皮肤上的尸斑，加上腐烂的程度，断定这个人已经死了两天到三天左右的时间了。 司徒易皱起了眉头，他立刻吩咐仵作将尸体带回去，随即便对其他衙役说道：“给我将王五的家仔仔细细的搜查一遍，切不能漏掉丝毫的线索。” 如今，这事情还需要王五来说明情况。他来到了前院，看着已经止住了哭泣的老太婆问了一句。 “老人家，这死者是何人啊？”司徒易不过是随便问问，这来人家双眼看不见，问了也未必能够知道。 不过，听了他的问话之后，那老太婆却直接说道：“老太婆我只知道他是个过路人，赶路的时间不对，恰好城门关闭，被拦在了城外。所以才来到了我们家中留宿，至于其他的都是我儿子招待，老太婆我并不知情。” 与司徒易所料一样，这老太婆并不知道这其中的缘由。想到了这里，他当即不再多问，跟着压抑来到了屋内。 这房子破烂，只有那么几间能够住人的，司徒易进入屋内，仔仔细细的看了几遍。 “这窗户怎么破了？”突然间，司徒易看到其中一间屋子的窗户纸破了，当即走到了跟前，左右看了一遍之后，立刻判断到：“这好似是从外被东西砸破的！” 这房间不大，窗户就这么一个破洞的地方，显得格外的突兀，看着很是别扭。 第114章 死者何人 “大人，没有任何的发现。” 就在司徒雯查看这窗户上破洞地方的时候，衙役们却来禀报，整个房子里里外外都查看过了，并没有发现任何的线索。 司徒易皱眉说道：“打道回府。” 说着他就当先走出了屋外，来到屋外向着院外走去的同时，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却见这王五家虽然破落，可是这几件房子上的窗户纸却是非常的整洁，几处破烂的地方也经过了细心的修补，并未有破烂的地方。 “不对劲啊！”司徒易瞧着这情形，立刻觉得那窗户上的破洞很有问题。 当即他转身来到了那窗户前，从外边仔细的看了几遍，却并未有什么发现。 此时，他也只能无奈的摇头离开了。 回到了府衙之后，已经是下午的时候了，司徒易当即开堂审讯那王五。 “带人犯王五！”司徒易惊堂木拍响，王五被押送到了堂上，他已经换上了一身囚服，并且上了镣铐。 王五面容呆滞，双目无神的望着前方，一副心灰意冷的样子。 “王五，我以去了你的家中，并且挖出了那具男尸。你那年逾花甲的老母亲口告诉与我，你见财起意，将在你家中留宿的客人杀害，你可认罪？” 司徒易厉声喝问起来，王五这才慢慢抬起头来，他就用那无神的双眼看着司徒易许久才开口说道：“知府大人！人并非是我杀的，我埋了他，不过是想要私吞他的财产罢了。” “你还在狡辩？人不是你杀的？那又会是谁杀的？”司徒易皱眉看着王五冷冷问道。 王五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什么。司徒易紧皱的眉头，都快要拧成麻花儿了。他犹豫了一下，稍加琢磨，又向王五问道：“既然你说人不是你杀的，那你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原原本本丝毫不差的告诉本官。” 本来如鱼目一般浑浊的目光，突然间闪烁出光彩来。王五听了司徒易这话，一下子来了精神，当即猛地磕头在地高声大呼：“知府大人，你终于相信我了。” “你莫要高兴的太早，我并非是相信你。既然你非要说这人不是你杀的，我就听听看你说的话，是真是假本官自然会判断的。”司徒易冷着脸说了一句。 可是那王五的热情依旧不减，他当即便开始了讲述。 原来，就在三日前的夜里。因为村子水田改旱田，王五到了傍晚才从地里回来。他家中只有他一个劳动力，而且还要侍奉瞎了眼睛的母亲，所以回来之后他就做了晚饭，喂母亲吃完了之后，他才吃了点东西。也正是因为如此，这时间耽搁了，眼看着别人家都黑了灯，他这才准备睡觉了。 就在他准备睡觉之时，院门却被敲响了。平日里来王五家的村民就少，这大半夜的也不知道是谁。不过王五当时想着一定是村里的人，这个时候来找他，估计是出了急事。他立刻不顾劳累跑了出去。 王五来到门前，正要打开院门，却听到外边没了动静，当即犹豫了一下，停住了手向外问了一句：“谁啊！” “你好，我是个过路人，准备要去松江府的。谁知道去了刚巧赶上了城门关闭，我来的时候见这里有些人家，所以赶来投宿。只是没想到这村里的人家都黑了灯，所以前来打扰你家了。这深秋季节，夜里还真是够冷的，我这实在是扛不住，不然就在那城门下睡了。还望你行个方便，明日一早我就离开。” 门外是个过路人，说了一大堆的话，恳求王五收留他一晚上。 王五平日就是个心慈之人，村里的乡亲有个忙但凡找到了他，他若是能帮的了，必定不会推辞。此刻他稍加琢磨，就开了院门。 门外是个中年男子，一身长袍绝非是个寒酸的人，可不是王五这个乡下人比得了的。 “多谢小哥，多谢小哥。”那人很是客气，连连向王五道谢。 王五看了看门外，见只有他一人，便请他进入了院子。关了院门之后，带他来到了房间内，给他拿了套破旧的被褥。 “穷苦人家，没有像样的被褥，你就将就着盖吧。”王五不好意思的说了一句。 那人连忙摆手：“哪里话，哪里话。你肯留我，那就是我的福气。我还能嫌弃什么？这有房子，还有被褥，可比睡在地上盖着天强上了不知多少倍呢！” 王五也被这人的话给逗乐了，他当即又道：“我就不问你吃没吃饭了。我这家里也没什么可以给你吃的了。” “不用，不用，小哥你早点歇着吧。”那人依旧满脸的笑容。 王五也不再说话，离开了房间，就回到了自己的屋内，直到第二天一早他这才醒来。准备去看看那个人起来没有，却没想到刚出房门，就看到院门开着，那人倒在了院中。他随身带着的包裹散落在院中。 当时，王五一眼就看到了那包裹中的银子，急忙上前查看的时候，却发现那人早已经死去多时了。 他看到那人身上又几处伤痕，却不知道是谁杀了他的。王五看着那些银子，心中想起了自己老娘的眼睛还能够医好，可他却根本没有那么多钱。所以，此时他一看到这些银子，就起了贪念，想要将其占为己有。 有了这个想法之后，看着天已经亮了，王五没办法把尸体转移出去，只好将其埋在了自家的屋后草丛内。谁知道，这事情却被他娘和张三知道了。他娘听到了昨夜有人前来投宿，一早就问王五那人的去向，王五谎称人已经离开，可他却留在家中，去了屋后挖坑。王五娘亲自然不是傻子，当即就猜出王五一定是杀了人。 而张三，却是早起发现牛不见了。他当即满村子寻找，可是找了一圈却没有发现。他注意到平日里都会早早下地干活的王五没有在地里，他立刻来到王五家中，就看到了王五在屋后掩埋东西。 张三便认定牛是王五偷了，所以一口咬定王五将牛皮埋在了屋后。可是王五死不认账，就是不让他挖开屋后的那土坑。张三想尽了一切的办法，把村长找来也无济于事，最后他明的不行来暗的，可是王五却蹲守在屋后，连半夜都被王五给把他轰出去了。 如此折腾了两天，终于张三将王五拉扯这告上了公堂。 听了王五的这番讲述之后，司徒易皱起了眉头，这实在是太让他困惑了。因为王五的讲诉非常的顺畅，他从中没有听到丝毫逻辑上的错误。 “哎！怎么又是一件这样蹊跷的事情？”司徒易皱眉叹气道。 一旁坐着的白卓也皱起了眉头，他小声的向司徒易支招道：“司徒大人，恐怕这案子还得无涯兄才行。” 司徒易当即点头认同，可是一说起宋无涯来，他却又摇了摇头：“无涯他受了伤，正在静养之中，哪能让他来破这个案子？万一他再有个什么闪失的话，那可怎么行！” 白卓无奈的摇了摇头，司徒易的担心他也清楚。可是眼下这样的案子，他们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要说这个案子，认定这王五就是凶犯，确实是有些太过草率了。一来虽然在他家里发现的尸体，二来这杀人动机也确实存在。可是他们却连凶器都找不到，至少那尸体上的伤口足以说明，死者在死前曾经和凶手搏斗过。 而王五的家里，找到的那些可以用来做凶器的东西，却并未有能够与那伤口核对上的。没有直接证据证明，司徒易就没办法给王五定罪。 “那人随身带着的包裹，所在何处？”司徒易皱眉向王五询问道。 “就在他住的那间偏房的房梁之上。”王五立刻回到。 司徒易听闻这话，当即追问：“可是那窗户破了个洞的屋子？” “嗯？窗户破了个洞？”王五听着一怔，随即疑惑道：“我家窗户纸可是我刚刚修补过得，怎么会破了个洞呢？最西边的那间屋子。” “那就是了。”司徒易这下确认了，当即便吩咐衙役道：“立刻前往王五家中，将房梁上的证物取来。” 衙役立刻领命，快马加鞭的赶往城郊，去了王五的家中。而司徒易看着时间已经不早了，当即起身退堂。王五暂且被收押了回去，而司徒易却直接带着白卓回到了后堂中。 他没有去寻找宋无涯，而是将司徒雯和小环两人找了过来，将这案子的经过告知了两人。他们四人围坐一处，集思广益的开始推理这件案子。 小环听着司徒易让她帮着破解案子，立刻就笑了：“老爷，您这不是拿小环开心吗？小环可不懂的这些，我还是去做饭吧。破案，你应该找姑爷才是。” “哎！你这丫头，难道本官不知道吗？”司徒易一听这话，立刻吹胡子瞪眼的说道：“你没瞧着无涯受了伤吗？他现在最需要的是休息，我怎么能去打扰他呢？万一出个什么状况，我这条老命还要不要了？” 第115章 集思广益 “叔叔，你瞧你，说什么呢？” 司徒易话刚出口，小环撅着嘴不敢再说什么了。一旁的司徒雯却没好气的看着司徒易责怪道：“您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跟小孩似得，整天死死死的挂在嘴边。再者说了，不说这些忌讳的话。那无涯有什么问题，跟你有什么关系？” “哼！怎么没关系？要是因为我去找他问案情的话，到时候无涯休息不好，这伤势好不了。到时候你这个他的未婚妻，还不得找我这个老头子算账？”司徒易笑着向司徒雯问道。 司徒雯这才反应过来，感情司徒易这么说，完全是拿她开心呢。 “叔叔！你怎么老是没个正经啊！”司徒雯气鼓鼓的说着，转身就是一副不愿意再大力司徒易的样子来。“小环我们做饭去，不理他们了。” 司徒易见自己一句话给把司徒雯气走了，急忙挽留道：“雯儿，做什么饭啊！叔叔错了还不行吗？帮着叔叔想想看，看看这个案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司徒易的恳求，终究还是让司徒雯给了他一个面子。不过司徒雯还是哼轻哼了一声，白了他一眼之后，这才拉着小环坐了下来。 “这事情吧，听着确实有些古怪的地方。不过也正是因为有这些古怪的地方，才有了很多的疑点。”司徒雯见司徒易和白卓两人都不开口，她便当先分析了起来。“我们假设这王五说的话是真的。那么这个人为什么会死在王五的院中呢？那院门是开着的，他死的时候是要离开呢？还是从外边回来呢？这个人究竟是谁，他来松江的目的又是什么？究竟是什么人杀了他，他身上的伤口又是怎么留下的。” 听着司徒雯直接就说出了几处疑点，白卓眼睛都直了，许久他这才闭上了不自觉张大了的嘴巴，冲着司徒雯竖起了大拇指。 “不愧是神探夫人，这一出马就是不一样。可比我和司徒大人强多了。” 白卓的称赞让司徒雯顿时脸上一红，白了他一眼啐道：“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这和无涯有什么关系？这完全是我聪明的缘故。” 司徒易在一旁也是哈哈笑着说道：“雯儿，白卓说你胖，你还喘上了。你快说说，你是怎么认为的？” “我觉得我们首先必须要搞清楚死者的身份，以及他是怎么死的。还要问清楚那王五，他发现尸体的时候，尸体的脑袋是朝着里边，还是朝着外边的。至于他来这里干什么？查清了他的身份，去他来时的地方问一问，就清楚了。”司徒雯向他们两人分析道：“这凶手如果不是王五的话，那就是另有其人。可是这人却并未贪图死者身上的银两，那么凶手行凶必定另有图谋。” 司徒雯的话说完了之后，几人都认真的琢磨了起来。如今他们不想要打扰宋无涯，所以只能靠他们自己了。 白卓听了司徒雯这话之后，倒是疑惑的说了一句道：“这案子居然是因为一头牛才被牵扯出来的，也不知道张三家的那头牛究竟是怎么丢的，又是谁偷走了，和这起命案有没有关联。” “我看没什么关联吧？”司徒易听了疑惑的说了一句，却又不敢肯定：“这张三家和王五家离得不算太远，难道是那个凶手偷走的？可他要一头牛干什么？他又吃不了那么多，或者凶手不止一个人？” 白卓随口这么一说，加上司徒易这这么一猜测，一下子让这个杀人案，变得搞笑了不少。一旁的司徒雯无奈不已的看着两人，想说什么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你们也真是的，这丢了牛，怎么还和凶手扯到一块去了？我看这两者没有什么关联。”司徒雯对他们两人说得这个事情倒是不怎么认可，毕竟这实在是有些太匪夷所思了。“凶手杀人，本就是不想要让人知道的事情。他若是偷牛，只能给我们留下更多的线索。那样的话不是画蛇添足了吗？” “神探夫人说得没错啊！那这牛看来真不是那凶手偷得了。”白卓一听司徒雯这么一说，当即又改了主意说道。 司徒易也无奈的叹了口气，显然这事情说不通的。 “哎！我看咱们还是别商量了。等到明天证物到了，咱们看过了之后再说吧。”司徒易无奈的叹了一声说道，现在说这些实在是有些为时过早了。毕竟证据不足不说，而且线索还非常的少，根本没办法利用起来，想要推理那都不容易。 白卓和司徒雯两人当即也不再多说，毕竟司徒易说得没错，现在他们的推理根本粘不住脚跟，没有证据佐证，这一切的推理，根本没办法去验证。 司徒雯起身，对两人说道：“我去看看无涯。” “雯儿，切不可向无涯提起此事。”司徒易听着这话，急忙紧张的告诫了一句。 司徒雯明白司徒易的意思，她点了点头说道：“叔叔你放心吧，无涯好之前我不会对他说的。” 司徒易这才摆了摆手，不再罗嗦。 司徒雯端着鸡汤进入屋内，宋无涯刚刚睁开双眼不久。 “雯儿，府衙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吧？”宋无涯看到司徒雯的第一句话就这么问道。 司徒雯听了，当即一震，随即笑了起来：“能有什么事情啊？叔叔这几日将改田的事情交给了各县令去做，就是按照你说的那个办法。估计很快就会有效果了，叔叔也很心急的等待着呢。不过他这几天还有其他的事情，他正和白卓两人一起处理这些天堆积在府衙的状子呢。” 一边说着，司徒雯一边轻轻的将鸡汤吹凉送到了宋无涯的嘴边。宋无涯不疑有他，点了点头将鸡汤喝了进去，可是随即又问道：“今天我好像听见了有人击鼓，不是什么重要的案子吗？” “说来还真是奇怪了。叔叔昨天还和我们说呢，说你前些时日在小黄村的时候，都没有人来这里击鼓鸣冤。这几天你受伤在家卧床，这好不容易来了个击鼓的，还是因为城郊丢了头牛呢。”司徒雯倒是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宋无涯，但是对于这后边的事情她就不再多说了。 宋无涯点了点头说道：“看来叔叔是帮那村民找到牛了。” “牛没找到。”司徒雯听了他这话，立刻接了一句。 一听他这话，宋无涯急忙便道：“那你将情况跟我说说，说不定我能找出点线索来，找到那丢了的牛。” “哎呀，你就好好休息吧。”司徒雯听着这话，一勺子鸡汤灌进了宋无涯的嘴里，白了他一眼说道：“我话还没说完呢。牛没找到，可是找到了一张牛皮。是邻村的几个痞子，合伙绑了牛给拉出去宰了吃肉了。” “呵呵！原来是这样啊！”宋无涯听了当即尴尬的笑了起来。 鸡汤喝完了之后，司徒雯准备把碗送出去，可是却被宋无涯给一把拉住了。她疑惑的看着宋无涯，却不见宋无涯说话。她当心击中一暖，心知这是宋无涯想要她多陪陪。 心里正高兴呢，宋无涯却冷不丁的说道：“雯儿，你可要让白兄把小黄村给盯紧了。决不能让那个蔡瑰再给坏了事。” 他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司徒雯脸色当即一变，一把甩开他的手，起身就往我走。 躺在床上的宋无涯，还在说着呢，压根就没有反应过来司徒雯这是怎么了。他错愕的看着司徒雯离开，疑惑的转了转眼珠子，无奈的苦笑了起来。 “小姐，怎么气冲冲的？姑爷他又惹你生气了？” 司徒雯刚刚离开宋无涯房间，迎面就撞上了小环。听着小环的询问，司徒雯没好气的说道：“哼！我才犯不着生他的气呢！” 司徒雯的脾气，小环可是最了解了，她当即掩嘴笑了起来。司徒雯看着小环偷笑，当即气急：“你不相信我吗？我像是生气的样子吗？” 小环听了这话，当即试探的问了一句：“小姐，你是让我说真话还是说假话啊？” “当然是说真话了。”司徒雯没好气的说道。 小环听了她这么说之后，这才笑嘻嘻的说道：“小姐，用一个词来形容你。” “什么词？”司徒雯诧异的看着小环，立刻问道。 “气冲霄汉！”小环张口说道。 司徒雯一愣，当即向着小环扑了过去：“好你个小环，你竟然敢笑话我！” 两人当即就打闹了起来，小环跑司徒雯在身后追。这折腾了一会之后，司徒雯这才反应过来，顿时一脸严肃的看向了小环问道：“小环，我怎么觉得你最近变得会咬文嚼字了呢？” “哈哈！那是，这全都是白公子教我的。”小环听到立刻笑着说道。 司徒雯却疑惑了起来：“白卓？他竟然还有这个闲工夫教你这些？” “小姐，你可别多想啊，我和白公子可没什么！”小环一听她这么说，立刻着急的解释起来。 这却让司徒雯更加怀疑了，她笑着点了小环鼻子一下道：“他有没有教你，什么叫做此地无银三百两啊？” 第116章 陷入僵局 “什么此地无银三百两？”小环可不明白司徒雯这话中所指的含义，挠着头皮疑惑的嘀咕了一句。 司徒雯见她不明白，当即也不点破，直接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说道：“你去请教一下你的白卓先生，不就明白了？顺便把我刚才和你说的话，原原本本的告诉他，这样他就明白我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小环听着头都大了，这一套一套的，她根本就想不明白。 第二日上午，王五再次被传唤上了公堂。昨天下午，衙役快马加鞭从城郊赶回来，并且带来了那王五藏在屋顶房梁上的死者包裹。 “大人！这就是王五所供之物。”衙役将王五家中搜出来的东西，呈了上来。 司徒易点了点头，当即便要大开查看。只是他这刚刚动手，那衙役却突然又说道：“司徒大人，我们在他所说的那个房梁之上，还有其他的发现。” “哦？什么发现？”司徒易当即询问道。 衙役这话，不仅仅是司徒易好奇，就连王五都是一脸额错愕，他自己都不知道还有什么东西。 “在那房梁的缝隙中，发现了一个纸团。”衙役当即上前，指着那包裹中的一个纸团说道。 司徒易疑惑的将那纸团打开，却见其上写着几个蝇头小楷，三更村外树林。落款则是一个天尊。 “纸团？”司徒易眉头紧皱，他看着这个曾经被人揉成一团的纸条，心里突然诧异道：“难道，那窗户上的窟窿，就是这个纸条被人从外边包裹着石头扔进了屋内砸破的？” 想到这里，司徒易好似一下子茅塞顿开。这纸条，必定是凶手所留，目的就是为了让死者前往这村外树林。而这天尊两个字，死者一定知道代表着谁，所以他离开了房间。他在离开之时，将这纸条藏在了房梁之上。 “这就对了！”司徒易欣喜道：“王五，我来问你，你见那死者的时候。你说他倒在你加院门口，那包裹就散落在他的身旁。那你可曾记得他是面朝什么方向倒下的？” 王五咬着嘴唇，仔细的回忆了一下说道：“大人，我记得当时他是面朝着天，躺在地上的。” 一旁的白卓听了这话，当即就忍不住笑了起来，其他的衙役更是如此。司徒易可谓是又气又急，听着众人的哄笑，当即重重的拍下了惊堂木。 “肃静！” 一声怒吼，堂下的人再也不敢笑出声来了，就连脸上都不敢有笑容露出来。 王五听着众人的哄笑，一脸的错愕，完全不知道他们在笑什么。司徒易耐心的又问了一遍道：“本官的意思是说，当时你发现死者的时候，他的头是向着哪个方向的？” “哦！原来知府大人您问的是这个意思啊！”王五听司徒易这么一问，顿时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他这才明白刚才周围的人为什么会哈哈大笑了。他稍加琢磨，便很是肯定的说道：“他的头是向着屋子方向的，也就是院内的方向。” 这下子，司徒易听明白了。他立刻猜测出，这死者应该是准备离开院子，打开院门之后，还没有出去，便死在了院中。当即司徒易毫不犹豫的喊道：“仵作，呈报验尸结果。” 仵作早已经在一旁等候着了，司徒易一声传令，立刻跑了上来。 “回禀大人，死者是一名三十多岁的男子。体态中等，全身肌肉结实，应该是个习武之人。他身上有多处刀伤，可却是因为中毒而致死的。” “中毒？”司徒易听闻这话，顿时吃惊不已，他之前查看尸体之时，并未察觉到中毒的迹象。 “没错大人，确实是中毒。”仵作见司徒易有所怀疑，当即肯定的说道：“凶手必定是在凶器上下了毒，毒药是从死者的伤口处，通过血液直达心脉。” 仵作分析的非常准确，这是他对尸体经过许久的检验才的出来。 司徒易并未对此怀疑，他心里琢磨着自己的猜测。 “如今看来，事情应该就是这个样子的。死者与那凶手一番搏斗之后，受伤回到了王五家中，然后带上了自己的包裹，准备离开。可是他刚刚打开了院门，还没来得及出去，毒性发作，倒在了地上。” 司徒易向众人分析着自己的看法，王五跪在堂下，听着司徒易这话，顿时高兴不已，当即磕头如捣蒜一般，哭喊着：“谢谢知府大人，谢谢知府大人还小民清白。” 听着王五这般喊叫，司徒易却冷冷说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如今，这只是本官的一种猜测罢了。凶手是否另有其人还不得而知，并且你也并未彻底摆脱嫌疑。今日暂且放你回去，待本官查明真相之后，再对你发落。” 本以为自己已经没事了的王五，一听这话，脸色当即就变了。显然他没想到这事情还没结束呢。 “大人，人真不是小的杀得。你为何还要追究我的责任啊？”王五显然不明白司徒易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听了王五的话，司徒易当即冷哼一声说道：“哼！发现凶案，隐瞒不报，私藏证物，这两条罪就够你判刑的了！” 绝非司徒易吓唬王五，他这话一点都不假，律法就是如此。王五听了他这话，当即脸色就变了，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失神的看着前方许久之后，猛然抬手给了他自己一巴掌。 “我真是糊涂啊！”王五已经扯上了这官司，现在想要甩掉，显然是晚了点。 看他这情形，司徒易当即摆了摆手说道：“你先下去吧，等案子了解之时再说。” 王五还能说什么，只好应了一声，转身退下了公堂。 看着王五退下，司徒易这才查看起了那包裹中的其他东西来。里边的银子确实不少，难怪王五见了会动心。只怕是个人看到这么多银子，也都会控制着不住贪念的。 “奇怪！”翻看了一遍，之后，司徒易却皱起了眉头来，“怎么没有身份文碟呢？” 并非是他遗漏，他再次仔细找了一遍之后，还是没有发现。他当即眉头一皱，抬头看着一旁站着的那名衙役问道：“你带来这包裹的时候，可曾有什么遗漏？” “遗漏？不曾有啊大人！”那衙役微微一思索，当即便肯定道。 司徒易立刻喊道：“传王五。” 王五刚刚离开公堂，还没走出门外呢，就听到司徒易再次叫他，他这脸色一下子就变得比哭还难看了。 王五转身回来，直接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嘴里哭喊着：“大人！刚才还不是说等案子结案的时候，再和我算账吗？怎么又把我叫回来了？大人是怕我跑了吗？” “你当本官坐在这里是个摆设吗？这话说什么便是什么。”司徒易当即没好气的说道，抬手冲着王五招呼了一下道：“你过来瞧瞧，这包裹中的东西，可曾和你发现的时候一样？” 这下子王五可算是松了口气，立刻走上前去。他看着那敞开的包裹，仔仔细细确认了一遍，就连那银子的数量都进行了确认。随即这才点头说道：“大人，东西没错，连一个铜板都没少。” “那你当时可发现这包裹中没有身份文碟？”司徒易还是不相信。 王五肯定道：“大人，正是因为我没有发现他的身份文碟，我这才敢私吞他的包裹，不然我也不敢啊！” 这话说得也是，司徒易当即皱眉点了点头，他的脑海中思索着这个人的身份。突然间他想到了一个细节，那就是王五说他发现尸体的时候，死者身旁的包裹散落一旁，很有可能被凶手动过。 “难道那凶手的目的就是为了灭口，而且还不想要让官府知道死者的身份！”司徒易当即有了确认。 如今，若是能够搞清楚这死者的身份，恐怕事情还能好办一点。不过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司徒易如今连案发现场都没有找到，更别说其他的线索了。 “来人！立刻赶往城郊村外的树林中，寻找死者鱼凶手缠斗的地方。不要放过任何一点细节和线索。一旦有什么发现，立刻便向本官禀告！”司徒易立刻吩咐了下去，眼下他彻底陷入了僵局，若是没有新的细节和线索的话，只怕就只能停留在这个阶段了。 衙役离开，正好王五也要回家，便做了他们的向导。案子没办法继续审理下去了，眼看着快要中午，司徒易便退了堂回到了府中。 回去的路上，身旁的白卓不由得问道：“司徒大人，您觉得这王五所说的话，全都是真的吗？” 面对白卓的这个问题，司徒易却摇了摇头：“这一点我没办法确认，这小子看似说的是真话。可是并无佐证，即便他说了谎话，我们也没办法证明啊！” “说的是，我看这王五的话我们也不能尽信，毕竟他才是本案的最直接接触者。” 白卓看来也对这个王五有些不放心，所以才会这么一问。 第117章 深入推理 这段时日，白卓与宋无涯整日在一起谈论他所记录的这些案件的细节。这其中，宋无涯也会向他讲解一些推理的敲门，以及一些事情的认知不能太过常态，所以现在的白卓，已经不是原先的白卓，对于事情的考虑，自然也是有着自己看法的。 两人回到了府中，司徒雯正坐在庭院里和小环两人下着围棋。 他们两人进入了院中，都没有发现，可见她们玩的很是认真。司徒易看了看，当即在一旁坐了下来。 这天气已经转凉，这院子里的石凳还真是有些凉。司徒易刚刚坐下，便立刻又站了起来。 “嘶！这石凳这么凉，像是到了冬天一样。” 他这么一开口，司徒雯和小环两人这才注意到了他们回来。司徒雯立刻问了一句：“叔叔，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 “哦，刚刚回来，这不还没坐下呢！”司徒易苦笑着说道。 这下子，司徒雯也顾不上下棋了，直接转过头来看着司徒易。她一眼就看到了司徒易这脸上的神情不怎么好，心知也是这案子搞的鬼。 “叔叔，案子很棘手吗？” 司徒易还能说什么，犹豫了一下，本不想让她担心，可最后还是点头说道：“没错，案子已经进入了僵局。眼下都不知道该怎么进行下去了！如今线索并没有多少，想要查找出凶手来，实在是难上加难啊。” “那可怎么办啊？”听到司徒易这么说，司徒雯这心里自然也不好受。 可是，眼下却是没有什么办法了。司徒易犹豫着不说话，而一旁的白卓看在眼里，也清楚他是怎么想的了。如今他深吸了口气，只能对司徒雯说道：“眼下，我看也只有去找无涯兄了，估计只有他才能发现我们所无法想象的事情了。” “可是……”一说到宋无涯，司徒雯自然担心了起来。 他话还没有说完，白卓便拦住了她的话，“我知道，现在无涯兄他正在养伤。虽然没办法办案，可多少能够给我们一些指点不是吗？” “对呀！”司徒易一听这话，当即拍手叫道，“无涯没办法办案，我们却能够把案情告诉他，好让他帮我们想一想，看我们有什么地方推理错了。” 白卓的一句话，令司徒易茅塞顿开。本来他也有些不好意思让宋无涯帮着办案，可是现在就不同了，这完全就是两回事了。 听着司徒易的话，司徒雯琢磨了一下，倒是没有再说什么。确定了这件事情之后，四人立刻直奔宋无涯的房间。 而此刻，宋无涯正睁大双眼看着屋顶，双目无神的发着呆。他已经醒来好一会了，实在是没什么事情可做，身边又没有个可以说话的人，所以他也只能就这样了。 “无涯！” 刚到了门口，司徒易便着急的喊了一声。 房间内的宋无涯一听这话，当即转头看向一旁，就听到房门开启，四人风风火火的就进来了。 “咦！那你们这是……”宋无涯看着四人满脸笑容，急匆匆的进来，心里也疑惑了起来。 四人已经来到了床前，他们看了一眼宋无涯腿上的伤口，换了药之后，已经没有血往出渗透了。估计用不了几天这伤口就会慢慢愈合了，但是想要彻底恢复，只怕还需要两三个月的时间吧。 “无涯这次我们可遇到了麻烦事情，必须要你来出手帮忙了。”司徒易没有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 躺在这床上动弹不了的宋无涯，早就感觉到枯燥乏味了。可是他也清楚自己这伤势，实在是没办法从这个床上下去。如今听到司徒易的来意，心里别提有多么的高兴了。 “叔叔，你快说说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宋无涯立刻高兴的问了起来。 当即，司徒易便将王五的案子原原本本的说了一边，给宋无涯听。宋无涯听过了之后，紧锁着眉头，仔细的思索了起来。 许久之后他这才开口说道：“那天我就说嘛！那丢牛的案子，还真不简单啊！” 本以为宋无涯有什么新的推理呢，没想到他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来，当即令司徒易几人失望不已。 不过，紧接着这话，宋无涯却疑惑的问道：“那牛找到了吗？” “已经配人去找了，不过还没有回信。”不等司徒易回答，白卓就先告诉了宋无涯。 听了这话，宋无涯琢磨着说道：“这牛可能是凶手偷走的。” “凶手偷走的？” 虽然之前他们四个也有过这个猜测，可最终还是被他们给否定了。因为这实在是有些说不通，毕竟那杀人的凶手怎么会去头一头牛呢？而且这牛还是王五不远处邻居家的呢。 实在是想不明白这个问题的四人，当即便向宋无涯问道：“他为什么要去偷牛呢？” “这个不难解释！”宋无涯之所以会这么认为，那自然是有原因的。他当即对几人分析道：“死者是死于凶手所持凶器上的毒药，再加上凶手很轻易的将死者约了出去。可见，他在杀死者之前，已经做好了非常充分的准备。而他下毒，也足以说明他的身手绝非死者的对手。而死者身上却留下了不少并不严重的刀伤，有了刚才那个前提条件判断的话，那么凶手一定受了比死者还要严重的伤。” “哦！我明白了！”宋无涯说道这里，白卓当即恍然大悟：“那凶手是走不了了，所以偷牛作为代步的工具。” 宋无涯点了点头：“这个天尊，绝非是个人名。我想这一定是个暗号或者是称谓。而死者此行的目的，很有可能就是冲着这个天尊来的。所以他看到这两个字之后，才会被吸引了出去。” “无涯说得没错，我想事情应该就是如此，只是眼下我们不知道这死者的身份。再加上这案子留下来的线索少之又少，实在是不好查明真凶啊。”司徒易听了宋无涯的分析之后，虽然在他们的基础上增加了一些，可是却无济于事。 对于这一点，宋无涯自然也知道很为难，他当即对司徒易说道：“叔叔，如今我们应该尽快找到那头牛。但凡这头牛有一点线索的话，我们就可能找到那个凶手了。” “哎！这无异于大海捞针啊！”司徒易摇了摇头叹息道。 大海捞针，说的没错。这牛究竟去了什么地方，是死是活，谁都不知道。 “说起来也不难。发出告示，这松江府内买卖火牛的地方，问上一遍之后，估计就有线索了。”司徒易这么说，也实在是有些勉强，可他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司徒易点了点头，没说什么。如今府衙人手紧缺的厉害，想要抽掉出人手去找牛，可想而知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情。 见司徒易并未反对，宋无涯当即又说道：“这死者的银两都在，无外乎两种可能。一是凶手看不上这些银子，而是凶手不是个贪心的人，他觉得自己带不走了，所以没有带走。不过，我觉得第一个的可能性更大一些，毕竟这银子说多不多，说少不少，揣在怀里足以带走了。更何况，他为了离开这里，还偷了头牛呢！” 宋无涯分析着，他这么一说，自然提醒了其他的几人。司徒雯皱眉问道：“你的意思是是说，此人一定在我们松江府有着不小的身份？有着可观的收入，所以这点银子他并不放在心上？” “嗯，我想应该是这样的。不过也不能确定凶手就是松江府的人。”这一点宋无涯还不太敢肯定。 虽然说了这么多，可是此刻司徒易脸上的神情依旧不怎么好看。显然他来此的本意是想要让宋无涯帮着解决眼前的难题。可是宋无涯说得这些，并没有任何实质的作用，这让司徒易多少有些失望。 司徒易脸上的失望，宋无涯自然看到了。他知道司徒易心里着急，想要今早破解这件案子。可是着急也没什么用处，如今线索实在是太少了。 “叔叔，我觉得你应该检查一下死者身上的衣物，看看他衣服上是否有无量两个字。”宋无涯看着垂头丧气的司徒易说道：“这天尊我看八成是个称谓，而用这种称谓，让我觉得很有可能和无量教有关系。那牛丢失，是因为凶手受伤，他必定会留下鲜血。沿着村内的牛蹄印和血迹，是很容易找到它的去处的。” 宋无涯在你给司徒易提了个醒，这头牛绝对是个不小的线索，至少也能从其上判断出这凶手的大致去向，以及他所受伤究竟有多么的严重。 到了最后，司徒易见宋无涯还是把这线索放在了牛的身上，他也只好就着呢吗办了。 宋无涯对于这案子，确实是了解的太少了，能够有此判断，也全都凭着他们口述所概括出来的。此刻他想白卓，仔细的询问了起来，毕竟他能够多得知一点线索的话，就能够多一点把握将此案推理出来。 第118章 新的线索 白卓详详细细的将整个案件都想宋无涯说了一遍，随后又将他在公堂之上，所记录的所有文案，拿来给宋无涯过目。 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宋无涯都在琢磨这些。可是这些东西根本没办法让他有太多的发现，整个下午的时间里，他都是眉头紧锁，一副琢磨事情的样子。 “无涯兄，我看你还是休息一下吧。”白卓见宋无涯的眉头一直都在紧锁，有些担心的说道：“都整整一个下午了，你受伤在身，应该多注意休息才是。这要是让司徒小姐知道了，估计又要怪罪我了。” 白卓可是说的一点都没错，好在司徒雯怕打扰了宋无涯休息，整个下午都没有来打扰他。这要是让她知道，宋无涯一整个下午都在琢磨这些的话，只怕是少不了要抱怨一番的。 可是，宋无涯听了白卓这话，却摆了摆手：“无妨，我是腿受伤了，又不是脑子受伤了。躺在这里不动就是了。” 非要说出个道理来的话，那宋无涯所说的这就是道理，腿受伤了确实碍不着脑子什么事儿。 他都这么说了，白卓还能怎么办，只好无奈的叹了口气不再说什么了。 床上堆得满满的都是纸张，宋无涯来来回回，反反复复的查看着这些内容。 “那王五的招供好像少了点什么吧？”宋无涯突然拿起了王五的证供来，看了一遍说道。 白卓一听，当即接过了宋无涯手中的供状皱眉道：“不可能啊！他说的所有的事情，我都记录下来了。”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宋无涯看着白卓摇头道：“我是说，这王五家里来了个陌生人，难道什么都不问，就留他在家中过夜了？我觉得王五像我们隐瞒了什么。” “对呀！”白卓听明白了宋无涯的意思，当即惊声叫着说道：“他竟然连对方叫什么都不知道，而且让进屋中之后，就再也没有其他的言语了。要不是无涯兄你说的话，还真没觉得有什么呢！” 这本是常理之中的事情，只是因为太不显然了，所以才会被忽略掉。如今宋无涯发现了这个问题，他不知道是不是王五有意隐瞒，但至少可以肯定，王五绝对问过那人一些话的。 “不管怎么说，如果王五肯原原本本的说出来的话，我们可能会得到至关重要的线索。”宋无涯终于舒展了眉头。 白卓听了这话，当即便要起身。宋无涯见状，急忙拦住了他：“白兄，你着急什么啊？现在那王五不是已经回家了吗？今天想要传唤他是没时间了，明天再说。” 起身的瞬间，白卓就要急匆匆的往外边走，要不是宋无涯喊住他，只怕他现在已经在屋外了。白卓尴尬的笑了笑说道：“还是无涯兄你考虑的周到啊！我压根就没想到这么回事。” 白卓再次坐下，宋无涯则看着他又问了一句：“那假设王五隐瞒了什么事情，那他又是出于什么目的呢？难道他不想让我们找到凶手吗？” 宋无涯做出了这样的假设，白卓微微摇头，毫不思索便道：“怎么可能？难道他还想包庇凶手不成？” 按理说，王五可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农夫，和那凶手应该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他犯得着因为这个隐瞒吗？白卓说得没错，这绝对是不可能成立的事情。可是，如果宋无涯的这个猜测是真的话，那王五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思索一番之后，宋无涯却隐隐感觉到了什么，但是却没办法明白的说出来。他看着白卓，犹豫了几次终于还是没有说出来。 “白兄，恐怕要麻烦你一件事情了。”宋无涯也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竟然客气的向白卓说出这样的话来。 白卓当即笑道：“无涯兄，你有什么事情尽管告诉我就是了。还用的着这么客气吗？” “好。那你立刻让仵作重新验尸。让他仔细确认死者的死亡时间，以及他身上那几处伤口。确定那毒药，究竟是不是武器上的！”宋无涯直接说明了自己的疑惑。 听到这话的白卓，脸色当即发生了变化，他皱起了眉头，显然是不明白宋无涯为什么突然会有这样一问。 “毒药，不是已经验明是武器上的了吗？”白卓疑惑的问了一句。 “仵作验尸只能说明，伤口处是毒药进入的原因。但并不能够确定，毒药就是从凶器上传入进去的。”宋无涯立刻向白卓解释了，自己这样确定的缘由。 白卓一下子没办法反驳了，宋无涯说得并非没有可能。 看着白卓起身离开之后，宋无涯却再次陷入了沉思。 出了房门，白卓也是皱眉思索，他听了刚才宋无涯的话，却感觉有些云里雾里的。他好像是明白了什么，但是一时间却又想不透。 走到了府衙之内，白卓并未去找那仵作，而是直接去找了司徒易。毕竟这可是府衙，他没有任何的职务，哪里有资格去吩咐那仵作，只好前来寻找司徒易了。 当他和司徒易说明了来意之后，并将宋无涯的话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司徒易后，司徒易也再次紧锁起了眉头来。 “无涯究竟是想到了什么？”司徒易也不明白宋无涯这么做的用意。 白卓当即露出一脸的无奈：“我也不知道啊！我问他，他只是告诉我仵作验尸的结果，只是说明毒誓从伤口上进入的，但并不能证明一定就是凶器上的毒药。” “好了，不琢磨了。无涯既然这样说，一定有他的用意，照办就行，到时候自然会知道结果的。”司徒易想不明白这究竟是什么意思，索性也就不浪费脑子了，直接一挥手就向外走去。“来人！” 站在门前，司徒易吆喝了一声，很快一名衙役就跑了过来。 “大人，有何吩咐？” “去带着这位公子，让那仵作重新验尸。”司徒易指了指身旁的白卓，向那衙役吩咐了一句。 衙役点头应是，当即便向白卓请道：“公子请随我来。” 随着那衙役来到了殓房，仵作正在尸体旁悠闲的喝着茶水看着书。见有人进来，立刻把他那小巧的砂壶往尸体旁一放，抹了把嘴，就走了出来。 “吆！白公子怎么有兴趣来小的这里啊？”仵作一眼就认出了白卓，毕竟也见过几次面了，而且次次都是见他跟在司徒易身旁，大概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才这么客气吧。 身旁的衙役看到这情形，倒是松了口，这样也好，省得他多事了。看着白卓，衙役往后退了一步说道：“白公子，既然你们认识，那小的就不在这里碍事了。” “白公子有什么吩咐啊？”仵作一听这话，就知道白卓来这里是有正经的事情要做了，当即就问了一句。 看到那衙役离开，白卓这才笑着说道：“司徒大人想要重新验尸，确认那伤口的毒是否是从凶器上来的。” “嗯？”仵作当即轻咦一声，皱起了眉头。“知府大人，难道是怀疑小的验尸几十年的水平不成？” “不不，不要误会。”白卓一听这话不对劲，急忙解释：“是因为有了新的线索，从这条线索推断出来的。凶手可能是用其他的方式下毒的，所以想要来确认一下。” 白卓的话，算是给这个仵作一个台阶。仵作点了点头，随即有些不耐烦的走到了一旁。拿起了那尸体旁的茶壶吸溜了就口又扔在了一旁。当即掀起了那身体上的白布，便指给了白卓看。 “你看这尸体，伤口处已经乌黑一片。而且肉腐烂的厉害，但是这里的毒很是均匀的分布着，毒药绝对是从这里进入的。”仵作知道白卓不懂这些，便对他解释起来：“你看这里，大片的乌黑。有此可以断定，毒药就是从这里外用的。而且这毒不是一般的毒，从毒性上来看，我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毒素。” “连您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毒？”白卓对这些一窍不通，可是这仵作却不同了，他对于这些药理必定是有一些研究的。 眼下，这尸体就在这里，白卓皱着眉头看了许久，也没看出个什么来。正当他疑惑的想要再问的时候，那仵作却突然愣在了原地。 “该死！我犯了个错误！”仵作突然惊呼一声，急忙应手翻开了那已经腐烂的伤口，里里外外仔细的看了一遍之后，转头看向了一旁的白卓，脸上露出了惭愧的神色来。 “怎么了？什么错误？”白卓听着他的话，比听着宋无涯对案情的分析，还要糊涂的厉害。 那仵作摇了摇头叹了一声说道：“哎！知府大人不愧是知府大人啊！竟然从一丝细节，就能推断出这些来。让我这个验尸的仵作真是觉得惭愧啊！” 虽然这是宋无涯推断出来的，不过白卓现在也顾不上指正这些了。他急切的又问道：“这究竟是什么事情，您到是快点说啊！真是急死人了！” 第119章 事实并非如此 白卓这里可谓是心急如焚，那仵作却依旧是慢条斯理的样子。他翻开伤口，指着里边对白卓说道：“这伤口里的毒性症状实在是太均匀了一点，恐怕这毒还真不是凶器上的。” “什么？”白卓当即惊呼起来，把那仵作都吓了一跳。 如此看来，宋无涯的怀疑不是没有道理，白卓这才明白宋无涯一定是想到了什么，不然的话他也不会再让重新验尸，而且如此的直接，指明了要查这毒的真正由来。 搞明白了这个事情之后，白卓当即转身就要离开，却被那仵作给叫住了。 “白公子，请留步。”仵作说着走上前来，向白卓客气的说道：“劳烦白公子替小的给知府大人带句话，就说这尸体的衣服上并未有什么无量两个字。不过，在袖口的内部有一块地方，却被人为的给撕掉了。” 白卓当即点头答应下来，“好的，我记住了。” 见到了司徒易，白卓立刻将这里的一切告知了他。随即便直接来到了宋无涯的房间里，连房门都没有敲，白卓便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无涯兄！你可真是神……”白卓快步跑到了床前，却又立刻停下来了，他看着床前的司徒雯，笑着问了声好：“司徒小姐也在啊，看来白某来的不是时候，我一会再过来。” 本来司徒雯就是过来给宋无涯送碗汤的，一下子被白卓这话给说得尴尬了。 宋无涯一脸无奈的看着白卓说道：“白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白卓这才走了过去，司徒雯却放下了手中的汤碗，起身离开了这里，显然是被白卓的话说的有些尴尬了。 “无涯兄，你是怎么想到的？”白卓当即兴奋的问了一句。“那仵作再次验明了伤口，发现那伤口上的毒很是均匀，并非是凶器上带入的。那是一种连仵作都不清楚的毒药。” 宋无涯立刻点头：“这就对了！这样的话死者身上的一个疑点就解开了。” 疑点！白卓听着顿时就是一愣。他压根没听宋无涯说起过，这死者身上还有什么疑点的。现在他这么说，让白卓糊涂了。他琢磨了一下，还是没想到这疑点究竟是什么，只好向宋无涯请教。 “无涯兄，你说的这疑点究竟是什么？” 宋无涯微微一笑，随即说道：“还记得那纸条吗？上边写的是三更在树林里见。但是死者死亡的时间却是五更。如果死者和凶手从三更时分缠斗到五更时分，他只怕是早已经精疲力尽，不可能还在受伤的情况下离开王五的家里。因为五更天的时候，天马上就要亮了，再等上片刻之后，就可以安安全全的赶往松江府了。可是死者却在那个时候做出了这样危险的决定，着实不应该啊！” “你是说？这其中一定暗藏着其它的玄机？”白卓恍然大悟，他明白宋无涯的意思了。 宋无涯点了点头，当即便对白卓说道：“那王五一定是说了谎话！只怕，真正杀人的凶手，就是他才对！” “这该死的家伙，竟然把我们全都给骗了！我当时看他那神情，还准备要替他向司徒大人说说好话呢！我这就去告诉司徒大人，将这贼人立刻拿下！”白卓听了宋无涯的判断之后，顿时变得恼怒不已，他显然没想到那个老实巴交的王五，竟然如此的会演戏，竟然让他都生出了同情之心。 看着气愤的白卓，宋无涯倒是没说什么。白卓起身就往外走，宋无涯这才对他说道：“白兄，你离开的话就替我把雯儿找来，我这鸡汤还没喝完呢！” “你不是腿受伤了吗？喝鸡汤用得着吗？”白卓当即疑惑的问道。 这下宋无涯可不高兴了，当即脸上一黑：“你懂什么！你给我叫来就是了。” “好好好！我不懂，我走了。”白卓现在一心想着要把这件事情，告知司徒易，也没有多想就转身离开了。 刚刚出了房门，就看到了司徒雯在一旁站着，白卓立刻转述了宋无涯的话，便急匆匆的离开了。 “你说什么！” 当司徒易听到了白卓的话后，也是万分的惊讶。他已经认定了这王五并非凶犯，而只是一时贪念作祟罢了。如今看来事情还真的没有那么的简单，他一下子瘫坐在了椅子上，一脸的苦涩。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司徒易无奈的自言自语着。 他本来以为在宋无涯不在的情况下，他们几人集思广益虽然没把案子破解，但至少掌握的线索还是正确的，可是如今听到这个结果之后，司徒易彻底懵了，他们的一切猜测都被推翻了。 “哎！大人，幸好无涯兄还在，这要是他……哎！估计我们永远不会想到这一点的！”白卓摇着头叹气道。 他说的一点都没错，他们对于案情的分析，全都是被线索主导着。而宋无涯则不同，他根据对线索的分析，从而以自己的假设为主导，通过这样来排查所有的线索是否合理。若是存在不合理，那自然要推翻了从来了。 司徒易也是点头：“明日一早，我就派人前往将那贼人王五拿下！” “大人，我看还是现在就去吧。迟则生变！只怕那王五会潜逃此地。”白卓倒是谨慎不少，提醒了司徒易一句。 本来这天色已经晚了，来回用不了一个晚上，但是回来的时候城门必定已经关闭了。如今司徒易听着白卓的提醒，倒也觉得是这个道理，当即便做出了决定，到时候他去接一下便是了。 传令下去之后，司徒易和白卓两人坐在一旁，琢磨着这件事情。 “听了无涯兄的推理之后，现在可以断定，这毒一定就是那王五下的。”白卓现在也想明白了。虽然刚才宋无涯没有明说，但是此刻通过这些事情，一切都已经是昭然若揭了。“恐怕，那毒药是王五掺在了给死者止血用的草药之中了。” “嗯！我想应该也只有这一种可能了。” 眼看已经是傍晚时分了，先前派出去查找线索的人手，也应该回来了。司徒易正焦急的等待着他们回来报信呢。 足足等到晚饭时间，看着城门都已经关闭了的时候，那些派遣出去的人才陆陆续续的回来。 “你们都可有什么发现？”司徒易看着这些人回来，也不等他们喝口水休息一下，便直接询问起来。 那几人脸色潮红，额头上大汗淋漓，可见是快马加鞭赶回来的。 “大人！我们在那院门前发现了血迹，但是那血迹非常的奇怪。”一名衙役当先说了起来，可见他是去王五家中搜寻线索的。 “怎么个奇怪法？”司徒易一听这话，顿时来了精神，急忙问道。 “那血应该是滴落在地，而并非流淌下去的。死者生前若是在那里摔倒的话，怎么可能不留下血迹！”衙役疑惑的说着，这话刚刚说完他接着又道：“而且，我们在死者所居住的屋子内，也发现了滴落状的血迹，而且只有一条，就连那床铺之上也有一些血迹。” 听到这番汇报之后，司徒易心里顿时咯噔一声。这些在第一次去现场时候被忽略的线索，如今却直接证明了宋无涯的猜测。由此可见，宋无涯的推断应该是正确的，这凶手只怕还真的就是这个王五了。 知道了这些之后，司徒易这才让他们下去休息。剩下的几个人，则是去四处帮着张三找牛的那些人了。 “你们找到牛了吗？”司徒易很关心这件事情，因为宋无涯说了，这牛恐怕是至关要紧的线索，找到了牛，说不定就能找到那个逃走的家伙。 “找到了！”衙役们很确定的说道。 这个消息让司徒易和白卓两人兴奋不已，当即便急切的问道：“牛在哪？” “牛已经被人吃进肚子离里了！”听到司徒易这么问，那衙役低着头小声说道。 果然，听了这话的司徒易顿时震怒：“那你还说什么找到了！” “大人！那牛被百里之外的一个无赖捡到，让他给卖到了饭馆。已经做出酱香牛肉了，我们也只能待会一个牛头和一张牛皮四个蹄子了！”见之前那衙役不敢说明，他身旁一名衙役立刻大声的说明情况。“据那个老板说明，当时那个无赖，把牛送去的时候，牛身上满是鲜血。” “哎！这可怎么办才行？”白卓听了这话，顿时无奈不已。 本来还以为找到了活牛，可是现在竟然只是找到了牛皮。司徒易脸上恼怒的神情持续并未多久，不管怎么说这也不是衙役们的错，毕竟他们也算是完成了任务。 当即司徒易摆了摆手说道：“罢了！死了就死了吧。你们还了解了什么情况没有？” “大人！那个无赖已经被我们给带回来了，是金南县城人氏。”那衙役见司徒易脸上神情缓和了许多，当即深吸了口气说道。 一听这话，司徒易怔住了，皱眉道：“金南县城？” 第120章 无赖李黑子 “没错大人！正是金南县城。” 那衙役不明白司徒易这是什么意思，当即确认的又说了一句。 “立刻给我将那无赖带上来，本官要升堂！” 司徒易当即厉声喝道，随即转身会后便更换官服。那几名衙役立刻下去，不多时的功夫就带着那无赖进入了大堂之内。 “威武！” 啪！惊堂木重重拍响，司徒易看着堂下所跪之人，当即厉声喝问：“堂下所跪何人！” “回禀知府大老爷，小的名叫李黑子，家住金南县城，现闲居在家，正找营生呢。不知道大人这次可是要告我什么罪状？”那堂下所跪之人，倒也不惧这知府大人，竟然小小喜爱的说了起来。而且这一番话说起来极其的顺畅，可见这公堂之上也不是第一次来了。 看到这家伙嬉皮笑脸的样子，司徒易这心里顿时就没什么好气，当即冷冷喝道：“来啊！给我将这偷牛的贼，重打四十大板！” 令箭扔在了地上，两边衙役各走出一人，上前就将那李黑子拖拽在地，一旁的衙役举棍便打。 瞧着这情形，那李黑子脸上这才露出了惊恐的神情来，急忙恳求道：“大人冤枉啊！小的虽是闲散人士，可却不曾坐这偷鸡摸狗的勾当啊！大人明鉴，那牛真的是小的在村外捡来的。若有半句虚言，必遭天打雷劈啊！” 为了免受这顿板子，李黑子连这等毒誓都发出来了。司徒易当即挥手示停，他本意就是要吓唬吓唬这李黑子，好让他收起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此刻已经有了效果，司徒易自然没有必要再打他一顿了。 “你说这牛是你捡来的？可有什么凭据？”司徒易看着那李黑子，皱眉问了一句。 李黑子听到他这么一问，脸上当即露出了苦色，无奈的摊手道：“大人，这可让我怎么找证据啊？当时周遭也没个证人，让我如何证明啊？” 看到李黑子哭丧着脸，司徒易立刻又问：“那你在什么地方捡到的？当时那牛示什么情形？” “小的实在城外的一间荒废了的破庙之中捡到的。”李黑子哪里还敢有半点含糊，急忙就把当时的情形，倒豆子一样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原来，就在几日前。这李黑子在城里赌场赢了点小钱，立刻就花天酒地，请他平日里认识的那些狐朋狗友大吃了一顿。这一顿可吃的够好，喝了不少的酒。直到几人喝得摇摇晃晃，李黑子这才结了账离开。 本想着去那翠香楼搂个姑娘美美的睡上一觉，可谁曾想，去了才发现这赢来的钱已经不够他用在姑娘身上的了。 无奈之下，李黑子只能露宿街头。他知道城外有一处破庙，倒是可以遮风避雨，是个好去处。当夜李黑子就去了那里住下，一直到了天亮的时候，他被一泡尿憋醒了。撒尿的功夫，就听着不远处有牛在叫唤。 此刻已经酒醒了的李黑子，听着牛叫，立刻寻声找了过去。立刻就看到了一头牛正卧在草丛里。 李黑子象征性的向周围喊了几声，许久都没有看到有人前来牵牛，他这才萌生了要把牛偷走的想法。 那牛静静的卧在草丛里，也没见人把缰绳拴住，可是那牛就是一动不动的。而且李黑子当时就想要把牛拉去卖了，可是那牛却怎么也拉不动，卧在地上就是不起来。 折腾了半天，李黑子也没能把那头牛从地上拉起来。这时候他才搞清楚，这牛显然是累坏了，这个时候实在是起不来了。他看着一身是血的牛，也没想那么多，只是觉得这牛能给他换来钱。 所以就用杂草盖在牛的身上，把牛藏了起来，自己躲在一旁等着，直到正午时候，这牛才起来吃草。李黑子让牛美美的吃了一顿之后，立刻就把它给牵进了城里，急不可待的就给卖了。 听完了李黑子的这番讲述之后，司徒易是又好气又好笑，这可真是让人想象不到。这李黑子还真是个活宝，为了弄点钱，真是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你说的这些可都是实情？”司徒易还是有些怀疑，毕竟这事情没有其他的证明，是真是假没办法确认。 那李黑子听了这话，当即吓得快要尿裤子了，直接伏在了地上，磕头如捣蒜一般的连磕了不知道多少响头，整个额头都已经是一片血红了。 “大人啊！小的所说句句属实，如有一个字是假的，让我李黑子不得好死！”这李黑子一开始还硬气的很，被司徒易这么一折腾，一点胆子都没有了。 他还不知道这头牛牵扯进了一个杀人的案子，若是知道了这个，只怕他早已经吓尿了裤子。 司徒易看着李黑子此刻的神情，当即摆了摆手说道：“好了好了！别磕了！再磕，我看我这地砖都要坏了！” 砰砰的磕头声总算是停下了，司徒易微蹙着眉头，起身就走了下去。 那李黑子见状，一下子琢磨了不透了，疑惑的看着司徒易离开之后，扭头又看向了一旁的衙役们。 “几位大哥，知府大人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我可以走了？”李黑子疑惑的问了一句，他可不想继续在这里待下去了。 哪想到他这话刚问出口，一边的衙役便怒声骂道：“着什么急？你赶着去投胎啊？没听着大人没喊退堂吗？” 李黑子一下子不敢说话了，这衙役他可惹不起。 果然，没过一会，司徒易便又回来了。他看着那李黑子说道：“你那卖牛的钱若是能上交的话，可免去你的牢狱之灾。如若不然，必让你皮开肉绽！” 李黑子一哆嗦，急忙从怀里掏出一袋子银子来，直接就上交给了司徒易。 “大人，小的卖牛的钱全在里边了，还有小的今日赢来的一些，也都在里边了。小的知道错了，还望大人能够饶了小的。” 看着那李黑子倒是实在，直接就把钱全都掏出来了。那牛虽然卖的便宜了，不过司徒易也不能乱来。他当即从那袋子中拿出了一些银子，随即将剩下的换给了那李黑子。 “你倒是会赢啊！不过，这赌钱终究不是过生活办法，本官劝你还是戒了这赌为好，免得有朝一日被逼上绝路。” “大人教诲的是，小的一定谨记，以后不赌了，不赌了。”李黑子连连答应，现在司徒易说什么他都答应，可见他多想早点离开这里。而且，现在让他心里感激的是，司徒易竟然还还给了他不少银子呢。 “好了，你回去吧。”司徒易摆了摆手，这才拍响惊堂木大声喊道：“退堂！” 李黑子离开了府衙之后，天已经晚了，想要离开恐怕是没机会了，只能在这里留宿一晚上了。 退了堂之后，司徒易和白卓两人回到了府中，晚饭已经准备好了，两人坐下立刻就开始吃了起来。 “大人，你说那李黑子说得是真话吗？” 有了之前那个王五的遭遇，这白卓的疑心倒是重了不少，那李黑子的话他倒是没有直接相信。 而司徒易和他则是不同，却摇了摇头说道：“那李黑子不像是说假话的样子。你不会是因为一个王五，就让你怀疑所有人了吧？” 被司徒易给说中了，白卓立刻有些不好意思的辩解道：“哪有的事情，怎么会呢！” 不过，他这话怎么听都能听出来，说得实在是有些心虚。司徒易自然也听出来了，只是却没有再多说什么。 白卓有些尴尬，吃了几口饭这才又说道：“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这虽然找到了牛，可是却不知道这牛究竟是怎么回事。那凶手伤了人之后，偷了牛将自己带到了那破庙处，但是他自己却下落不明了。” “这个好说，我觉得他既然去了金南县，想必也是金南县的人。而且还去了金南县城外的破庙。这已经足以说明，他最后是要去金南县城的。受了重伤，只需要前往城内医馆查明，一切就了然了。”司徒易的思维倒是清晰的很，对于这一点丝毫不放在心上。 听了他这话之后，白卓这才释然。 “我看那王五此刻已经伏法了。用不了多时，就会被待会松江府上，明日便可对其审问。”司徒易放下了碗筷说道，眼下要紧的是尽快将这死者死亡当天晚上所发生的一切搞清楚。 两人吃过了饭后，司徒雯这才过来，看着两人问道：“叔叔！你和白卓刚才干嘛去了？” “自然是升堂了，还能干什么？”司徒易随口说道：“那张三家的牛找到了，所以我们去审问那个卖牛的家伙了。” 司徒雯点了点头，放下了手中的空碗，可见刚才他是去了宋无涯的房间给他送吃的去了。 白卓想到了这里，当即起身就向着宋无涯房间走去，他要把刚才堂审的经过，告诉给他。好让他知道这些之后，能够有更多的线索发现，可能会尽早的破案吧。 第121章 缉拿王五 第二天一早，司徒易早早起来，穿了官服连早饭都没有吃，便急匆匆的来到了府衙。 “升堂！” 随着惊堂木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司徒易正襟危坐，堂下的衙役已经将王五带上了公堂。 “大人！您怎么有把我给抓来了？你不是说等案子了解之后再给小的定罪吗？”王五满脸的诧异看着司徒易哽咽的说道。 司徒易看着他这幅模样，当即皱起了眉头。一旁的白卓更是一脸的厌恶，可见这王五是多么的会演戏。都这个时候了，竟然还能这般装模作样，让人看着就心生怜悯。 司徒易当即怒喝一声，手中令箭直接掷在了地上。 “王五，你还在这里巧言令色！来人，给本官将这贼子拖下去，重大五十大板！” 可见，司徒易是愤怒到了极点。这五十大板，可是从未从他嘴里说过的。两边的衙役听了之后，脸色微微一变，当即上前将王五拖了下去。 那王五此刻脸色巨变，可即便是如此，他也没有说出什么来，只是大声的喊叫道：“狗官！狗官！我不服，我没杀人，凭什么要打我！” 司徒易听了这话，不怒反笑，冷冷哼了一声。 “好！既然你不服，那本官便将案发之时的经过，与你说来。等你听了之后，再打你这五十大板也是无妨的！” 说完这话，衙役再次将那王五拖上了大堂之上。而司徒易则开始对其讲述了事情的经过，这些早在昨夜，白卓前去探望宋无涯，将审问李黑子的经过告知之后，便有了定论。 当然，这并非只是完全的推理之言，而是结合了衙役们在王五家中探查到的线索结合出来的。 “那日，你留宿死者在家中。可是你看到那人沉甸甸的报复，心中思量着其中的物什，却怎么也睡不着了。三更十分，你听着屋外有些许响动。当即起身出了屋外，隐约看到一道人影离开。随后你再院中停留些许，准备返回屋中，却突然发现死者也匆匆出了房间。你见他只身离开，当即心中的贪念驱使你进入了他的房间。你打开了他的包裹，看见了其内的银子，当即便起了占为己有的想法。可是你却没敢如此去做，直到一个时辰之后，那死者踉踉跄跄的回到你家中，你起身出外，看到了他身上带着伤痕。当即便要为其包扎伤口。可就在此时，你却突然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办法。你家中有你平日采摘回来的毒草。你骗那人此乃止血的药物，为其敷在了伤口之中。” 司徒易停顿下来，看着王五脸上已经变得越来越难看的脸色，不禁冷笑了起来。 “果然，事情如你所料想一般。到了五更时分，死者毒性发作，攻入心脉。所以毙命。而你却将他的尸体拖出了屋外，伪造了死者回来带了东西，想要离开之时，突然毒发的现场。然后你藏匿罪证，却不想邻居家张三的牛丢失，乃至发现了你后院的秘密。这才让这件本来神不知鬼不觉的事情，公布于众。到了如今，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这一番话，直让王五额头上冷汗直冒，他双唇哆嗦着抬头看着司徒易的目光都躲闪不已。许久之后，这才强压了此刻的情绪，向司徒易发出质问。 “知府大人，你口口声声说草民杀了那过路人。那你可有什么凭证？” 面对着王五的质问，司徒易冷哼一声道：“若是我没有证据，我如何知道你就是那杀人真凶！” 他这一声怒喝，将王五吓得瘫坐在了地上。司徒易看着这一幕，冷冷说道：“如果，死者如你所说。那为何你院中门前只有他倒地之后留下的血迹？” “这……一定是草民来往，将血迹踩掉了。”王五张口便道。 司徒易依旧冷笑：“那为何衙役在你家院门前，发现尸体出，找到了不少的滴落血迹。那可是死者回到你院中时留下的。” “这……这纯属巧合！”王五支支吾吾的说道。 司徒易依旧不反驳，他继续说道：“按照你所说，死者是在五更时分回到家中，然后带了东西急匆匆的离开。可是为何在他所住的屋中，衙役在床上发现了几处血迹？” “可能他回来的时候，在床上躺了一会。”王五还在狡辩着。 听了这话，司徒易冷哼一声，抬手一会便道：“来人，给我打！” 衙役们早就在一旁等候着了，司徒易这话一出，二话不说就拉着王五往外边走去。王五此刻才知道了害怕，他呼喊起来。眼下证据已经确凿，由不得王五他狡辩了。虽然那毒草可能已经被王五烧成了灰烬，可这些足以说明一切都是他所犯下的罪证了。 板子重重的打在了王五的身上，王五厉声惨叫着，嘴里还不住的骂着：“你这狗官，我不服，我不服！” 司徒易听着这话，脸上神情依旧严厉，他冷冷的说道：“本官之所以说出这些，无非是告诉你事情的经过罢了。至于证据，本官早已经有了，仵作验尸之后，那伤口处毒发的迹象，直接表情乃是外敷毒草所致。至于你不肯招供，那只是你的事情了。” 仅仅是二十大板，王五便有些吃不消了，开始求饶起来：“大人，别打了，别打了。我招，我招就是了。” 听到这话之后，司徒易这才摆手示意停下。王五已经站不起来了，被衙役拖到了堂上。 看着王五这个样子，司徒易冷哼一声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呢？你若是早点招供，还用得着受这皮肉之苦吗？” 王五气若游丝的说道：“大人，事情的经过，如你所言，人确实是我杀的。” 王五终于承认了罪证，这一切总算是有了一个初步的认定。 不过，眼下这案子并非这般简单。因为，宋无涯通过对那死者衣服上所缺的地方推断，此人恐怕与无量教有关，所以还需从这王五口中，得知其他的线索才行。 “那好！那你一五一十的将事情的经过详细道来。”司徒易还是让王五将经过说了一遍。 一旁的白卓，仔细的将王五所说的话记录了下来，写成了罪状，让那王五千字画押。 这一切结束之后，司徒易这才又向王五问道：“本官问你，你与那死者之间说过什么。你留他过夜，必定会对其进行一番询问。” “大人说的没错，此人姓吕，乃是平阳人氏，前来此处乃是寻亲的。”王五咬着牙说道，可见这二十大板确实让他受罪不小。 司徒易微微蹙眉，从他所说的这些画中，他实在是谈听不到什么，当即便直接问道：“那他人的身份文碟呢？可在你那里？” “这……”王五支支吾吾的说道：“已经被小人给烧了！” “什么？”司徒易惊呼出声，本以为能够从对方的身份文碟上获知一些事情，可是现在看来已经没有办法了。“那你可记得其上所写的内容？” “这……”王五听了这话，再次露出了苦色：“草民并不识字，所以其上究竟是什么，我也不清楚。” 司徒易彻底无奈了，如此重要的线索，直接就断送了。这下子，就连宋无涯只怕也没办法得知这死者真正的身份了吧。如今对于他是无量教成员，也仅仅是个猜测而已，眼下彻底是断了线索。 堂审到了这里，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了，司徒易当即摆手示意那王五下去，便退堂了。 回到了府中，司徒易不住的叹气。显然这至关重要的身份文碟被毁，让他心中很是气愤。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了，如今王五已经伏法，这个案子，也可以就此了结了。那张三的牛示找不回来了，但是司徒易折成了银子，已经差人给他送去了。 这下子，王五家中的瞎眼老母却成了孤苦伶仃之人，再也没有人照料她了。 “大人，别叹气了。这次没有线索，我们下次再抓住那无量教不久行了吗？”白卓知道司徒易此刻这般神情是因为什么，当即便安慰了一句。 如今他看着时间尚早，自此来到了宋无涯的屋中。今天早晨的堂审，也算是不小的收货了。当白卓向宋无涯说明了这一切之后，不由得称赞起来。 “无涯兄！我可真是佩服你到五体投地了，你这卧病在床竟然也能料事如神啊！那些线索我们这些去了现场都没能发现，却被你稍加推算，就给弄出来了。如今这王五已经伏法，这案子也可以了解了。” 宋无涯点了点头，认同白卓这话，不过这个案子的了结，却也并未让宋无涯心中如愿。毕竟，死者的身份没有查明，这就是一个最大的遗憾。 眼睁睁看着无量教的线索从眼前溜走而没有任何办法，让宋无涯心中也是有些恼火。 “这个天尊究竟是什么人！他在无量教中的地位恐怕不小吧！” 第122章 年前的准备 转眼三个月过去，宋无涯的伤势已经恢复了过来。眼看着已经进入腊月，再过上一个月，就要过年了。 如今这荒年，过年都好像少了一些气愤。周边村落，多数的村民已经种植了小麦，眼下也长了不少。 赈灾银两下发了下来，可却由省府重重把控，司徒易连究竟多少数量都不清楚。只是要从省府调拨，很是麻烦。如今这眼看着到了年底，不少的村落已经吃空了粮食，面临着断粮的局面了。 “这该死的省府，真是让人气愤！”司徒易气愤的在府中来回踱步，他已经将此事上奏给了朝廷，可是却久久未能回复。 这让司徒易更加的心急如焚，眼下正是危难之际，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而宋无涯却担心，这司徒易上奏的奏折，很有可能已经被中途拦截下来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省府自然可以无所顾忌的胡作非为了。 “叔叔！这事情急不得，我看这奏折必定是被那省府拦截下来了。”宋无涯只好将自己的猜测告诉了司徒易。 司徒易一听这话，当即冷着脸点头：“确有这种可能！” 这样的事情，并非不常见，可谓是常有之事。毕竟这司徒易的奏折要走也要走官府的信使，只需要稍加使些手段，这奏折拦截下来，实在是太简单了。 几人陷入了沉思，若是那样的话，今年的冬天不知道会有多少受饥寒的百姓熬不过去这个冬天。 “哎！眼下只能继续向京城发奏折了！”司徒易无奈的说道，他除了这个办法之外，实在是想不到其他的了。 不过他们都很清楚，只怕继续发奏折，还是会被拦截的。 所以，宋无涯当即便道：“叔叔，我看这样也不是办法。还是让我去一趟京城吧！” “不行！”没想到，他这话刚刚出口，就遭到了司徒易几人的反对。“你的伤势刚刚痊愈，怎么能如此奔波？更何况，那省府既然要拦截我们的奏折，若是知道你去了京城，势必会对你下手的，我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去冒险。” 司徒易他们几人的担心不是没有缘由，毕竟他们的奏折上去的话，这省府自然会有麻烦的。所以为了避免这些麻烦，只怕他什么事情都会做的出来。 宋无涯皱起了眉头，无奈的叹息道：“眼下我们已经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如果不这样做的话，那我们怎么对得起这松江的父老乡亲？叔叔，你放心吧。你也看到了，我都死里逃生两回了，我这么命大，只怕阎王爷还不着急着收我呢！” 这话说得倒是一点都不假，宋无涯自救免去了凌迟，而几个月前在小黄村，被凶猛的河水卷走，却又大难不死，确实是够命大的。 一时间，他们几个人听了宋无涯这话，脸上也露出了无奈之色。 司徒雯更是没好气的骂道：“你当你是神仙下凡啊！前两次死不了，那是侥幸，若是你非要找死，谁能让你活得了？” 司徒雯说得没错，大难不死不代表死不了，若是一心求死的话，哪有死不了的人。 宋无涯已经打定了注意，毕竟眼下除了这个办法之外，真的没有其他的办法了。他看着众人，终于还是认真的说都：“眼下，我们想要脱离困境，就只能这么做了。不然的话，等到冬天过去，只怕这赈灾银两的事情就真的没有任何的着落了。到时候松江的百姓没有了粮食，流离失所，那叔叔这个松江知府也算是做到头了。不仅如此，只怕皇帝也不会这样轻饶了叔叔。” 说出了这事情的厉害所在，司徒易皱着眉头不说话了，显然这件事情他最为清楚。而宋无涯所说的，也是决然不会错的。只有司徒雯和白卓小环三人没有料想过事情的最终结果会有这么的眼中。 “叔叔，真有这么严重吗？”司徒雯不相信宋无涯所说，向司徒易询问了一句。 司徒易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他犹豫了片刻，还是重重的点了点头。 司徒雯当即便瘫坐在了椅子上，失神的看着宋无涯。 宋无涯紧接着说都：“所以，我们不能太过被动，不能总是被对手牵着鼻子走。眼下我们必须走出牢笼，将牢笼之内的真相，公布于众。” 众人都陷入了沉默，他们没办法反驳宋无涯所说。一切，正如他所说的一样，如今他们仿佛困兽一般，在这牢笼之内，却什么都做不了。 “无涯兄，难道就只有这个办法了吗？”白卓显然也担心宋无涯这么做会给他带来生命威胁。 宋无涯点了点头，毕竟想要拿住那省府就只能动用皇帝的威严，可是他们却无法和皇帝联系，所以只能宋无涯前往京城一趟了。 看到他点头，白卓当即起身说道：“无涯兄，白某愿意与你一道前往。” “我也要去！”司徒雯随即起身说道。 看着他们两人，宋无涯摆了摆手说道：“这一去，只怕路途会非常的凶险。所以，人越少越好。而且，我懂得一些拳脚功夫，带上你们反而只是累醉。” 本想委婉的劝说，但是宋无涯清楚他们的性子，只怕还是会执意跟随的。所以宋无涯只能这样说道。 果然，听了宋无涯这话，司徒雯和白卓两人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了。 “好了，就这样决定了，你们谁也比说了。叔叔你尽早把奏折写好吧。”宋无涯当即便对众人说道。他起身向外走去，停顿了一下又道：“叔叔，多写几份。” 司徒易点了点头，不再多说什么了。 不过，就在宋无涯准备离开之时，白卓却跟了出来。 “无涯兄，还是让我跟着你去吧，多少路上还还能有个照应。再说了，我不是还要记录你发生案件的经过吗？或许在京城我们还能遇到奇案呢！” 白卓兴奋的说着，宋无涯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说道：“好吧。” 两日后，两人收拾了行李，便直接赶往京城。前往京城的路途很是遥远，足有半月之久的时间。 道别了众人之后，宋无涯却带着白卓直接向着反方向而去。他们直接向着小黄村的方向，准备从那里离开松江，然后再绕过省府直往京城。 没想到，他们离开松江异常的顺利，而且五日后也直接离开了省府。 “这一路上未免也太过顺利了吧？亏我们之前还料想了那么多坏结果，现在看来实在是多虑了。”白卓在路上高兴的说道。 这也是宋无涯没有想到的，他本以为这样路上会困难重重，即便是出了省府只怕再外省也会被那些无量教的杀手追杀。现在，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们根本不知道宋无涯几人离开了京城。 沿着坦荡的官道，两人只用了二十天便来到了京城。 京城的繁荣，绝非松江可以比拟的。这里街头上人来人往，仿佛河流一般的汹涌。 “无涯兄，咱们先找个地方落脚，奏折的事情之后再说吧。”白卓在宋无涯耳旁小声的说道。 宋无涯点了点头，此时不宜着急，毕竟眼下他们对于京城一无所知，而且想要进入皇宫那绝对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甚至他们现在连皇宫在什么地方都不清楚，而且这人情世故方面，宋无涯也很清楚，若是不能上下打点，只怕这奏折根本就送不进去。 两人在京城边缘，找了一家客栈，奔波半月之久，草草吃了点东西便回房休息了。 第二日一早，宋无涯和白卓两人便早早来到大堂内吃早饭。 “两位客官，吃点什么？”店小二看着有人来，急忙客气的过来招呼起来。 白卓扭头看了看周遭，不禁疑惑道：“小二哥，昨天来的时候看你这里客人还不少啊。怎么今日早晨连个人影都没有啊？” 白卓一说这话，那店小二便叹气起来。 “哎！两位客官有所不知啊！这昨天夜里，城里最大的妓院，春香阁失了火，死了不少人。我这里的客人，今天一打早都去看热闹了，所以这早饭也没人吃了。” 原来是这样，宋无涯皱眉点了点头，当即便问道：“小二哥，那春香阁在什么地方？” “这位客官看来也是个爱热闹的人啊！从咱这小店出去，一直向着西走，也就是半里路就到。”小二笑着说道。 宋无涯点了点头便对白卓说道：“白兄，咱们吃完也去看看。” 白卓点头应是，两人便快速的吃完了早饭。 正如店小二所说，两人走了半里路却是就看到了前边一大群人围着。而且从里边还传来了阵阵的焦臭，远处几处房子已经被烧成了焦黑一片，却还没有坍塌下来。可见这火势是被控制了，不然这一片地方只怕都要遭殃了。 两人向着人群前边挤去，熙熙攘攘的人群实在是太密集了，只能看到黑压压的一片攒动的人头，其余再也看不到什么内容了，也不知道这大火究竟烧死了多少人。 第123章 大火疑云 好不容易废了大把的力气两人挤进了人群之前，却看到里边已经被衙役封锁了，楼前的地面上摆放了一具具的尸体，足有二十多人。 “死了这么多！不应该啊！”宋无涯看到这么多死人，不禁有些诧异了起来。 这话被他身前的衙役听到了，那衙役冷哼一声说道：“哼！哪来的毛孩子，不懂别在这里乱说。这大火可是午夜之后烧起来的，那时候人们都在睡觉，吸入了大量的烟尘，不死才怪呢！” 这个道理，宋无涯哪里不懂。只是，这并非是平常之处，他看着那衙役笑着说道：“这位大哥，这烟花之地，怕是整夜都是通宵达旦的。在这里留宿的人，必定不多。多数都是办完了事就早早离开了的。正是因为如此，这里午夜之后失了火，烧死这么多人才会觉得奇怪呢。” 那衙役听着一愣，正要反驳，却看到那楼内一官员皱眉走了出来，当即不敢再乱说什么，站直了身子。 宋无涯抬头看去，看他一身四品官府，怕是这京城的知府了。 “来人！将这些尸体，全都抬回去！”那知府喊了一声，便招呼众人道：“封锁这里，任何人不得靠近！” 那些衙役们领命，立刻开始忙碌起来，而那知府却皱着眉头大步向着宋无涯这里走来。 站在宋无涯身前的那名衙役，立刻转身将两人往后边一推道：“赶紧往后退，给知府大人让路！” 两人被这么一推搡，当即就往仰去，踉跄了几步，却被身后的人群往前一推，真个人就向前扑了过去，直接撞开了那衙役，几步跑到了那知府的面前来。 “大胆！竟敢擅闯官府禁地！来人给我拿下！”那知府刚刚下达了命令，便有人直接闯了进来，这不是明摆着不给他面子吗？当即厉声向周遭衙役呵斥道。 宋无涯一听这话，当即一惊，他这要是被抓进大牢，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被放出来呢。他们此次前来京城可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做的。 “大人！我们只是被人推进来的，绝没有冒犯之意。”宋无涯当即单膝跪地说道。 那知府听了这话，眉头一皱，怒哼一声摆手便道：“哼！那本官饶你们一次，还不速速退下！” 此刻宋无涯急忙起身，便向后退去，可是看着那么多尸体，忍不住问道：“大人，这些人真是因为这大火而死的吗？” “哼！不是因为大火，还能因为什么？”那知府冷冷索道。 宋无涯一听这话，急忙又道：“在下倒是觉得这些人并非是死于大火，可能另有原因。” 说完这话，宋无涯也不想再招惹是非了，当即便向后退去。他这一退，那知府却突然急声说道：“等等！” 听着这话的宋无涯顿时一怔，停在了原地。那知府上下将他打量了一番之后，眼珠子当即转了几圈和声说道：“小兄弟，你且留步。我们借一步说话。” 这下却让两人有些不知所措了，本来宋无涯就是随口问上一句，没想到还问出事情来了。 知府大人都这么说了，宋无涯看了一眼身旁的白卓，只好无奈的跟着去了。 跟着知府，两人来到了一家酒楼。那知府直接找了个二楼的雅间坐下，店小二立刻便恭敬的上来招呼。 随意的点了几样菜之后，知府便直接向宋无涯问道：“这位小兄弟，我看你年纪不大，刚却听你说你觉得这些死者并非死于大火，可是胡乱猜测吗？” 白卓听到这知府请他们两人吃饭，原来是为了这火灾的事情。他紧张的心情顿时一扫而空，笑着抢先道：“知府大人有所不知，无涯兄他聪慧的很。他这么说，绝非是随口乱说的。” “哦？那不妨让本官听听小兄弟你的高见吧？”知府一听这话，立刻来了兴趣，笑着给两人倒了酒问道。 宋无涯急忙说道：“不敢不敢，只是一点愚见而已。” 谦虚了一句，宋无涯这才说出了自己的推测：“这妓院可不同其他地方。听说大火是午夜之后烧起来的，可是那个时候妓院灯火通明。即便是发现不了火灾，那也能够在大火烧起来之后，逃离现场，怎么可能烧死这么多人呢？” “哈！本官果然没有看走眼，小兄弟你说得一点都没错，这正是本官疑惑的地方。” 难怪这知府会因为一句话就留住了宋无涯，这火灾之案他也看出了端倪，只是没有头绪，方才听了宋无涯的话，心想宋无涯是否看出了什么，所以才留下向他询问。 知府这话出口后，白卓这脸上的笑容更加的灿烂了。 “嘿嘿！知府大人，那你可真是找对人了。只要让无涯兄看看尸体，在看看现场，必定能够找到什么蛛丝马迹。”白卓口无遮拦，直接就替宋无涯给答应下来了。 宋无涯眉头一紧，心想他们来这里可不是办案子的，而是来办要紧事情的。这要是答应下来，只怕要耽误不少的时间呢。 可是，还没等宋无涯说什么。那知府便直接起身，恭敬的向宋无涯施了一礼道：“这位小兄弟贵姓啊！若是能够帮助本官破获此案，本官必定重重有赏。” 本来，宋无涯是不想答应这件事情的。可让他没想到的是，眼前这位知府身为京官，竟然没有一点官架子。对于他这个不认识的小伙子，竟然还这样的恭敬。这一下子让他错愕了，想要拒绝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当即，他也只好谦虚道：“大人真是太爱了，在下宋无涯。不过，在下也能尽些绵薄之力。” “宋公子谦虚了，不管怎样，只要能帮了本官的忙，那就可以。”那知府倒也没有太高的要求，只是想要多个人帮他破解案子而已。 两人这清早刚刚吃了东西，眼下这还不到正午，这时候吃饭还真不知道算是吃什么饭呢。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就当这是吃中午饭了，也不管那么多吃喝了起来。 饭后，那知府直接带着两人来到了现场。起火的地点是妓院，但是他们却还没有找到火源在什么地方。 宋无涯直接问道：“知府大人，可否带在下去厨房看看？” 知府已经先前了解过这里了，直接就带着宋无涯来到了厨房。宋无涯在此地看了一番，却并未发现痕迹。 “这里并非是火源之处，可能是客房内的灯火碰到燃烧起来的吧。”宋无涯说了一句就往外边走。 他的目光四处的打量着，观察着火场的所有地方。足足半个时辰之后，宋无涯才这凝神说道：“知府大人，只怕这火并非是意外，而是人为所致。” “哦？”知府陪着宋无涯在这火场转悠了半个时辰，早就有些不耐烦了，以为宋无涯也没有什么过人之处，之前之所以那么说，无非是想要异于常人罢了。可是一听这话，他当即便吃惊起来：“宋公子，此话怎讲？” “我在这火场观察了半个时辰，发现起火点整整有八处。任何起火，只怕也绝无这种巧合，除了人为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可能了。”宋无涯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那知府，当即惊喜不已，刚才的愁云立刻一扫而空。这个发现可是他不曾找到的，此刻如此断定下来，立刻就解开了他心中的疑惑：“这就对了！难怪我觉得这些人的死状都很不对劲。” “大人！死者的死状有何不对劲的地方？”而宋无涯听了这话，也当即询问起来。 知府并未明说，而是直接请两人前往府衙：“宋公子还是随我去府衙一趟吧。想必你亲眼看了之后就明白了。” 宋无涯当即点头。而一旁的白卓则高兴的夸赞道：“知府大人，在下说得没错吧？” “没错，没错。”知府也是连连应是：“宋公子果然有过人之处，比起本官这个知府可要强了不少啊。” 面对如此的称赞，宋无涯还真是有些愧不敢当，将那说道：“大人真是谬赞了，小的也不过是有这点才能。哪能比得上大人您呐？要是让我来打理这京城的事物，只怕早就被圣上给砍了脑袋了。” 这好听的话谁都爱听，知府称赞了宋无涯，宋无涯也还了他一句。知府立刻笑颜如花盛开，对宋无涯更是刮目相看了。 很快三人便来到了府衙的停尸间，一进入这里，那被火烧过的焦臭味道更佳的浓郁了。毕竟二十多具尸体同时散发出来味道，可想而知会是什么样子的。 看着摆放在这里的尸体，白卓当即转身跑到了外边，不住的呕吐起来。而宋无涯则面不改色，跟着那知府走了进去。 “宋公子请过目。”知府并未多说，只是让宋无涯自行查看尸体。 仵作已经来到了身旁，看着知府对宋无涯如此的恭敬，心里也是诧异不已，心里不知这位公子究竟是什么来头。 当即他走到跟前，“这位公子，这些人死状惨不忍睹，若是要吐的话，还望去外边才是。” 第124章 死的蹊跷 仵作的话，分明是瞧不上宋无涯这个公子哥，话中满是嘲笑之意。 不过，对于此事宋无涯并未理会。毕竟这样的情形他已经见过不少了，当即他没有多说，而是掀开了身前一具尸体的白布。 尸体已经焦黑一片，不过宋无涯看得很清楚，这死者身上的衣服竟然没有被完全烧干净。可见这燃烧的时间并不是很长。 “这尸体不对劲。”宋无涯翻转了尸体，发现尸体全身上下竟然燃烧的非常的均匀。 本来还等着看笑话的仵作，一听这话当即冷嘲热讽了起来：“有什么不对劲？莫非是因为没房调料，味道不好吗？” 这般的冷嘲热讽，宋无涯依旧没有理会，可是一旁的那知府大人却皱起了眉头：“仵作！你常年与这些尸体打交道，难道你们的规矩中，没有不许亵渎死者这一条吗？” “大人……”仵作一时哑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可见他们还真是有这么一条规矩的。 此刻，宋无涯可没有心思理会他这些嘲讽。他轻轻的翻动着尸体，仔细看了一遍之后，另外检查了死者的口鼻，终于有了一个初步的认定。 “死者并非正常死亡，也非烈火燃烧或是吸入大量烟尘致死，而死被人恶意杀害的。”宋无涯对尸体进行了检查之后，立刻就有了初步的判断，当即便对那知府说道。 他这话一出口，仵作在一旁小声嘀咕道：“这一点我早已经验明，禀报给知府大人了。” 那知府微微瞪了他一眼，继续看着宋无涯。 宋无涯扭头看向那五座，笑着问道：“那您可曾判断出，这尸体并非自然燃烧，而是人为所致吗？” 面对宋无涯这句问话，那知府和仵作同事一怔，皱着眉头疑惑了起来。但是很快，那仵作便不相信的冷哼道：“怎么可能？你当他们是烤肉啊？” “你说对了！”宋无涯听了这话却直接说道：“这些人在那些凶手眼中，可不就是烤肉吗？” “真是笑话！你这毛孩子不要在这里捣乱，还是赶紧回家找你娘亲去吧。”面对宋无涯的话，那仵作压根不相信这是真的。更何况，他刚才之所以那么说，无非是嘲笑宋无涯而已，没想到宋无涯竟然点头应是了。这不是无稽之谈嘛！ 但是，宋无涯既然敢这么说，必定是有他的道理的。此刻他看着那仵作，指着尸体问道：“那你可看到了这些死者身上的烧灼面积？” “这个自然看到了，全身大面积被灼烧，而且相当的严重！这难道也需要向我请教一下吗？”仵作不明白宋无涯这话的意思，还以为宋无涯不懂装懂呢，所以这语气上自然是没什么好听的了。 那知府大人虽然眉头紧皱，好似对这仵作的表现很是不满，不过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但是，听了这话的宋无涯，这心里再也痛快不起来了。他再一再二的忍让，无非也是看在了身旁这位知府大人的面子上，那想到这仵作竟然不给他留丝毫的情面。 “不得不说，您对尸体检验这方面确实有过人之处。不过这动脑子，显然就差了很多。”宋无涯冷冷的说道，这下子他一点情面都不给那仵作留了。 果然，停了宋无涯这话的仵作，脸色一下子就变得难看了起来。毕竟被人如此的嘲笑，是个人心里就不痛快。 那仵作此刻眉头紧皱，一脸的怒色，丝毫也顾不上先前那知府大人带宋无涯前来时的恭敬样子了。他挺着胸膛往宋无涯身前一站，大手一挥便喝道：“你这小子，你竟敢辱骂我。” 宋无涯却并不理会他这个，即便是动手，宋无涯也未必会怕他。他只是心里不爽而已，他冷冷一笑，摇头说道：“这人死了，可是躺着的，他不会站着。” “废话！”宋无涯话还没说完，那仵作便怒声骂道。 宋无涯继续说道：“既然我们已经认定这些死者在被火焚烧之前就已经死了的话，那么他的身体必定会有一面不可能被灼烧的那么严重。” 当他说完这番话之后，知府大人脸上立刻露出惊诧之色，而那个仵作更是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显然他没想到宋无涯竟然能够做出这样的判断，实在是让他不敢想象。 却是如宋无涯所说，他确实在动脑子这方面有所欠缺。不过，他还是不服输，毕竟宋无涯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他数十年的仵作经验，怎么可能输给他呢。 “哼！真是无稽之谈，难道那些凶手杀了人之后，还要费这么大的力气，来做这种无用功的事情？”仵作知道从尸体上的情况确实能够证明这一点，但是这样的事情未免也实在是让人难以相信了吧？ 可是，宋无涯却不这么认为。 “如果这些尸体，必须要将他们全身烧毁呢？”宋无涯没有直接说明缘由，而是反问了他们一句。 这话却引起了那知府的重视，他当即便向宋无涯询问道：“宋公子，此话怎讲？” “这些凶手杀人之后，还要放火焚烧尸体，目的无非只有一个，那就是要毁灭罪证。我想他们这么做的用意很简单，那就是这些人的身体上一定存在着对他们来说至关重要的秘密。而这个秘密应该就是在这些人的皮肤上，不然这些尸体也不会只是将全身烧成焦黑之后就结束了。” 宋无涯将自己的判断说了出来，那知府大人顿时惊呼出声：“这还真是让人吃惊！莫非这些死者全都是因为同一个原因才被杀害的？” 面对知府大人的询问，宋无涯却摇了摇头说道：“这一点还是让仵作来证明吧！只需要查看这些尸体的区别就知道了，想必他们也不会把每一具尸体都进行同样的燃烧吧。” “公子说得没错，这里二十三具尸体，也仅仅只有六具尸体全身被燃烧过。”这时候，那仵作也不敢再轻视宋无涯了，刚才对宋无涯的那般轻蔑，也彻底收了回去。“其他的都只是部分皮肤被烧成了焦黑，还有不少地方还保持着原来的样子。” 这就对了，宋无涯也想到了这一点。他今天在火场的时候就发现了问题，因为那火场之中留下的痕迹实在是太少了，显然这不太合理。而现在看过了尸体之后，有了这些发现，那火场的疑惑也彻底解开了。 听了宋无涯这些判断之后，那知府本来惊喜不已，可是很快他的脸色就又变得难看了。 “究竟是什么人做下的这等凶案？这些死者又都是什么人？他们想要掩盖什么？” 一连三个疑问，可是每一个宋无涯都没办法给他解释。眼下唯一能够做到的一点，那就是查明这些死者的真正身份，只有这样才能够顺藤摸瓜。 “知府大人，如今这个案子，怕是只有查明死者的身份之后才能继续下去了。晚辈就不在这里打扰大人办案了，就此告退。”这件案子接下来自然是知府大人去做了，宋无涯当即告退。 知府点了点头，他也清楚被案子本来就是他自己的事情，无端将宋无涯牵扯进来也不和情理。当即他将宋无涯送出了门外，客气的说道：“今天多亏了宋公子了，不然这些线索，任凭本官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来啊。” 虽然是称赞的话，不过这话说得倒是一点都不假，在这之前那仵作并没有通过经验判断出这一点，以至于知府大人根本想象不到会有这样的事情。 两人出来的时候，白卓正在擦嘴。可见他这次是吐了个干净，只怕是刚才的饭也白吃了。 “无涯兄，尸体检查完了？”白卓脸色苍白额喘了口气问道。 宋无涯点了点头，看着他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只是还没办法接受这些罢了。想必跟着你，用不了多久就能慢慢适应了。”白卓一脸尴尬的说道，虽然脸色难看，不过看样子他对于跟着宋无涯一起破案这样的事情并没有退缩。 知府大人将两人送出了府衙之外，站在门前客气的向两人道别。 “对了！知府大人这皇……”白卓想到了什么，正要离开，却又转身回头想那知府问道。 只是他这话还没有说出来，便被一旁的宋无涯给拉住了，宋无涯转身过来，看着知府笑着说道：“不好意思知府大人。我们想要问一下，皇上年年祈福的寺庙在什么位置。” “哦！你是说福安寺啊。就在城东五里外的地方，那里香火旺盛，很容易就能找到的。”知府不疑有他当即回应了一句。 一旁的白卓则是一脸的诧异，他显然不明白宋无涯为什么在这知府大人的面前非要绕个弯子。 不过，得到了这个话之后，宋无涯躬身施了一礼后，便立刻转身离开。还没明白怎么回事的白卓，自然快步跟了上去。毕竟在这人生地不熟的京城，两人若是走散了，那可就麻烦了。 第125章 皇宫 两人走了数百步之后，白卓这才追到了宋无涯面前问道：“无涯兄，咱们不是要去皇宫吗？你怎么问起寺庙来了？” 看着白卓这一脸的诧异，宋无涯也是无奈。 “我说白兄，咱们来这里的目的我自然清楚。但是那省府大人为官多年，在朝中所熟识的官员可比叔叔多得是，你能知道这知府不是那省府的熟识吗？” “不会有那么巧吧？”白卓这才明白过来宋无涯的谨慎来。 宋无涯却很是认真的说道：“我们这件事情不能有半点闪失，一定要万事小心。所以我们还是防着点这官场上的人吧。毕竟，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说的是，说的是。”白卓急忙点头。 宋无涯担心的可一点都没错，毕竟这华夏五千年的文明历程，一切的发展都喝人脉密不可分的。所以他必须要小心谨慎的来避开那省府的关系网，若是被人将他们的目的得知，只怕这奏折不仅是送不进皇宫，就连他们两人的性命，都要留在这京城了。 两人并未返回客栈，他们要做的事情，可是耽搁不得。眼下必须要立刻前往皇宫，想办法将这奏折送进去。 毕竟这是京城，皇宫的所在，随便找个人一打听就知道了。两人直奔而去，却被拦在了皇宫之外。 看着守卫森严的皇宫，他们想要擅闯进去，显然是不可能的。这样的高墙大院，别说是他们了，只怕是武林高手也未必能够办得到。而且他们这么做，无异于是自寻死路，年纪轻轻的就给自己判了死刑。不管他们是出于什么目的，想要擅闯皇宫，那立刻就被当做是此刻，直接就地正法了。 “无涯兄，这我们怎么进去啊？” 两人远远的看着皇宫的正门，却很少看到有人出入，白卓已经有些焦躁了，显然他也很清楚想要进去非常的困难，所以这才向宋无涯问了这么一句。 而听了这话的宋无涯，当即便哈哈大笑了起来。 “我说白兄，你这大白天的做什么梦啊？你还想进这皇宫里参观参观吗？想都别想了！怕是这辈子都没有这个机会了。” 绝非宋无涯打击白卓，别说是他们这种毫无身份地位的人了，就是朝廷的官员有些一辈子都没办法进入这皇宫的。即便是司徒易，也仅仅在当年高中之后，进过这皇宫一次，捡了皇帝一面便立刻被送了出来。 “那……那我们这奏折不是没办法送进去了？”白卓一脸无奈的说道。 这倒未必，既然宋无涯执意咬来京城亲自将奏折送进去，那绝对有他的办法，不然他也不会贸然做出这样的决定的。 “白兄，别着急。我们在这里耐心的等待，总会见到这宫里的太监的，到时候只需要给他点银子，这事情绝对办的妥妥的。”宋无涯没有丝毫的担心，笑着拍了拍白卓的肩膀，让他安心的等待。 果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眼看着太阳都要落山了，西边漫天的晚霞映红了整个天空之时。那宫门内终于有了动静，一名身穿华丽衣着的太监款款走了出来，在他的身后跟着数名小太监。这人一看就是太监总管，和那宫门的守卫寒暄了几句之后，便出了宫门。 “走，我们过去。”宋无涯当即说了一声，便向着那太监而去。 出了宫门，几名小太监身后还跟着几名轿夫，一顶轿子被他们抬了出来。而那总管在先前等了一会，便跟在了那轿子身侧，慢慢向着外边走来。 “咦！看着这轿子里边的人必定是个大人物啊！”宋无涯没想到，他本以为前边这个看似太监模样的人就是不小的人物了，如今看来他也就是个跟班的。 “大人留步！”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当即跪在了路前，拦住了那轿子的去路。 “赶紧滚开！” 两人的突然出现，挡住了那轿子的去路。跟在轿旁的那名太监，当即厉声呵斥道。 轿子并未落地，而宋无涯和白卓两人也并未起身。那历喝了一声之后的太监，看着两人，当即眉头一挑，“嘿！我说你们这两个小杂种还真是不识抬举。给脸不要脸的东西，来人给我将这两个家伙拖下去。” 可见这太监平日里在皇宫，也是作威作福惯了，此刻看着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冷喝一声便指挥人上前收拾他们。 宋无涯一听这话，知道想要对付这条咬人的狗只能往出仍肉包子了。当即他拿出银子便聚过了头顶。 明晃晃的银子在晚霞的映衬下，显得极其的诱人，甚至散发出了一片金色的光辉来。远远看着还以为是金子呢，那太监当即脸上那凶狠的劲气一收，抬手一挥示意向着宋无涯两人过来的那几个小太监回去，反倒是他自己走了过来。 他那脸上渐渐浮现出了笑容，可是走到了宋无涯面前的时候，这笑容却立刻就没有了。他接过宋无涯手中的银子，掂量了一下，皱眉问道：“你们两个想干什么啊？” “这位大人，我们有要事想要求轿子里边的那位大人。”宋无涯当即笑嘻嘻的说道。 他看到眼前这位太监脸色不好，当即只好心疼的又掏出了一锭银子，递给了他。那太监这才点了点头深吸了口气转身往回走着说道：“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通报一声。” 两人看着那太监走了回去，在轿子旁说了几句。随后冲着两人摆了摆手招呼两人过来：“喂！你们两个，赶紧过来。” 宋无涯急忙起身跑了过去，这奏折在包裹里，宋无涯立刻在那轿子前打开了包裹。沉甸甸的包裹，直接就递到了轿子里边。 “还望大人能够将这奏折转交给升上。”宋无涯急忙说道。 轿子里边的人，甚至都没有让宋无涯看清楚他的脸面。只是阴阳怪气的咳嗽了两声说道：“放心吧，这种小事情好说。” 说罢，轿子窗户的帘布放了下来，一旁的太监立刻高声呼喝道：“走着！” 看着轿子远去，这天边的晚霞也暗淡了下来，太阳彻底落下去了，天色马上就要黑了。 “无涯兄，你这是把银子全都给那人了？”白卓看着宋无涯一脸吃惊的说道。 宋无涯笑着说道：“那是自然了，这钱多好办事啊！这可是大人物，你以为一二十两银子会让他心动？” 白卓稍加琢磨了一番后，点头道：“那倒也是！” 两人回到了客栈，客栈内已经是人满为患了，这吃完饭的已经占据了所有的桌子。这情形和早晨的时候，可完全是两个极端啊。 进入了里边，小二立刻满脸笑容的迎了上来，立刻就给两人找了个位置坐下。 不过，一说起吃饭，这白卓脸上的神情就变得尴尬了起来。显然今天去了停尸房之后，他连食欲都没有了。只是要了一小碗粥，便什么都不要了。 宋无涯倒是没有他这般状况，要了一碗粥之后又要了两张饼子。 这客栈内，坐在桌子上吃饭的人们，无不谈论着昨天夜里发生在春香阁的那场火灾。毕竟死了二十多个人，这绝对不是一件小事。等待着粥的这会功夫，宋无涯倒是认真的听了起来。 “喂！我说你们知不知道昨天夜里的火灾啊？” 邻桌也是刚刚坐下四人，一坐下便开始谈论了起来。 另外一人，放下了手中的草帽，冷哼一声道：“活该！真应该多少死几个这样的婊子。” 这第二个说话的人倒是满嘴的恶意，对这场火灾倒是有些幸灾乐祸的意思。 他的同伴，听了他这话之后，立刻劝说道：“我说高兄，这春花确实是骗了你的银子，不过现在她人已经被烧死了。你也就别再计较了，日后再找个好姑娘就是了。” 原来，这姓高的人，被这春香阁内的烟尘女子骗过银子，而那个女子也死在了这场火灾之中，难怪他心中会有这样的怨气。看他的样子，也不是有钱的人，这样的事情想必也是一口恶气憋在了肚子里。 那姓高的人哼了一声，却不在说什么了。其他的人见状，也不再理会他，而是继续谈论道：“听说，死的人里边还有一位高官！听说还是三品的大官呢！” “嘿嘿！这有什么好稀奇的？当官的也是男人，除了身份地位和我们不同之外，其他的不还都一样吗？”另外一人立刻就接住了他这话。 三个人当即猥琐的笑了起来，就连那闷闷不乐的高姓男子，也跟着嘿嘿笑了起来。 “你说，这大官那么有钱，再娶房小的不就行了嘛？干嘛要往这里跑啊？”他们笑罢之后，一人有些纳闷的问了一句。 他的那名同伴倒是个明悟的家伙，听着这话，当即煞有介事的说道：“这还用问吗？这家花哪有野花香啊？这是个男人都有占有欲，指不定咱们这位大人就像高兄一样，想要让那婊子为了他而从良呢！” 第126章 三品大员 这话一出，几人顿时哈哈大笑不止。这家伙竟然拿那姓高的男子开玩笑，惹得那姓高的男子脸色发黑，猛地一拍桌子站起来就离开了。 三人见状，这才收住了笑声，其中一人急忙起身喊道：“高兄！你别生气啊，大家开个玩笑，快回来吃饭。” 可是那姓高的男人却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那人只好坐下，无奈的摇了摇头看着刚才开玩笑的那名同伴说道：“你呀你，真是不会说话。高兄本来就心情不好，你还拿他开玩笑，这不是诚心要让他难堪吗？” “罢了罢了，等一会咱们吃完饭，我亲自给他把饭送过去，给高兴赔礼道歉。咱们先吃吧。”那人显然也不是有意的，也不像把事情搞得这么严重，叹了一声说道。 三人也没有继续聊下去了，等着吃的上来，便狼吞虎咽般的把东西吃进了肚子里。 这时候宋无涯两人也刚好吃完了，本来他早就应该吃完了，不过这心里正琢磨着刚刚他们几人所说的那个三品大员的事情，这才吃得慢了些。 “走吧，我们回去休息吧。这几天耐心的等待一段时日，看皇宫里有没有什么消息传来。”宋无涯深吸了口气向白卓说了一句便起身向着二楼走去。 身旁的几人也向店小二又要了些吃得，刚刚开着那姓高男子玩笑的那人，端了饭菜便向楼上走去。 “高兄！”那男子先宋无涯两人一步上了二楼，在门外敲门喊道。 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刚好经过这里，那人又喊了一声，可是房间里却没有丝毫的反应。 “高兄，还在生小弟的气呢？小弟给你送饭来了，我进来了啊！”那人见里边没有人反应，当即也不再等待了，推门就走了进去。 宋无涯两人从他身旁经过，还没走出几步，就听到一声惊呼：“来人啊！” 一听这急切的声音，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当即转身反回了房间。刚才那人手中的晚饭也扔在了地上，整个人扑到了床前。 宋无涯进入房间，一眼就看到了刚才那高姓男子躺在了床上，一动不动身体好似已经僵硬了。 “怎么回事？”宋无涯问了一声，立刻拦住了身后跟着进来的白卓：“不要让任何人进来，立刻让人去报官！” 宋无涯说了一声，立刻看着地面上，仔细的寻找可能留下的线索。他看着床前正摇晃着高姓男子尸体的那人，急忙喊道：“别动尸体，立刻起来！” 那人听着一怔，转头却发现门前站着两名少年。他眉头一皱，立刻就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宋无涯一边看着房间内，一边走到了床前，这时候他才说道：“我是什么人，一会知府大人来了你就知道了。现在请你立刻离开这个房间，不要破坏了案发现场，免得给知府大人破案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本来还轻视宋无涯的那人，听着他把知府大人都搬出来了，当即不敢再多说半句，急忙起身。宋无涯上前查看了一下，发现死者已经死了，而且是被人勒死的。 “你跟着我，慢慢离开这个房间。”宋无涯转身向着门口走去。 那人紧跟着就出来了，而此刻白卓已经将这里的事情告诉了那店小二，店小二已经跑着去报官了。白卓再次回来的时候，他的身后跟着几人，为首之人便是一脸苦色的客栈掌柜。 “哎呀！怎么发生这种事情了！这可怎么是好啊！这还让我这店怎么开下去啊！”这掌柜的来到了门口，也不往里边瞧，只是一脸的苦色，可见出了这种事情，让他很是难过。 很快，这本就不宽敞的二楼，就被人群给拥堵了。后边的人全都想要挤进来看个究竟，却被门口的宋无涯几人给拦住了。 毕竟这时命案现场，可不是什么街头卖艺的。也不过是一炷香的时间，那店小二便的声音便从楼下传来了。 “大家都让开，知府大人来了！” 听了这话，那不断往前拥挤的人群，这才散了开来。此刻宋无涯和白卓两人挡在门前，看着人群后知府大人带着衙役来到了现场。 “咦！真是巧啊！宋公子也在这里啊！”知府一眼就看到了门口站着的宋无涯，立刻笑着打了声招呼。 这让本来还有些怀疑宋无涯话的那高姓男子同伴，此刻一脸的震撼。 “知府大人，确实巧，谁能想到这火灾案子刚刚发生，这里又出了命案。”宋无涯苦笑着说道，这确实是他没想到的，毕竟这案子集中出现，知府大人怕是要头疼了。 知府也是一脸的苦笑，无奈的看着宋无涯说道：“宋公子若是无事，不妨帮着本官看看这现场如何？” “也好，刚巧发现死者的时候，我就在跟前，对这现场也做了保护。”宋无涯笑着答应了下来。 听了他这话，知府当即连连道谢：“哎呀！能遇到宋公子，可真是黄某的一大幸事啊！案发现场若是能够保护妥当，破案可就容易多了。” 说完这话，知府大人立刻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宋无涯先进入。 这一幕可把周围的人们看傻了眼，他们的目光纷纷看向宋无涯，全都在猜测这个从未见过的年轻公子究竟是什么来头，竟然能够让这京城的知府如此客气的对待。 宋无涯也不谦虚了，当即走进了房间。先前这一片地方他已经仔细的看过了，没有什么发现。可见凶手必定不是从房门进入的，应该是从窗户闯入进来的。 “想必凶手是从窗户进来的。”宋无涯走到了窗前，两扇窗户全都紧闭着，他仔细的查看了窗户之后，轻轻的推开了其中一扇。没有什么发现之后，他这才来到了另外一扇窗户前。“这就对了，凶手就是从这里翻窗而入的。” 宋无涯指着窗台上的半个脚印说道：“大人请看这里。凶手从外踩着屋檐，直接翻窗而入。他的身手应该很好，绝非常人所为。从窗户这里开始，一直到床前，地面上留下了凌乱的脚印，很有可能死者生前和凶手在这里进行了缠斗。” 听着宋无涯的话，那知府大人走到了窗前，抬头向外看了一眼，立刻惊讶道：“这里距离春香楼居然只有这么一点距离，昨晚死者要是在这里向远处看得话，只怕整场大火都能被他目睹。” “哦？”这一点宋无涯倒是没有去想，他抬头向外看了一眼，当即皱眉思索了一番。却最终还是摇了摇头：“两起案件是否存在什么牵连，目前还不好说。在下倒是觉得这事情总不会那么的巧吧。” 黄知府听了这话，当即讪笑：“宋公子说的是，不管怎么说，案件有了结果之后一切就都了然了。咱们还是先看现场吧。” 宋无涯点头，他看着地面上凌乱的足迹延伸到床前，这心里却疑惑了起来。按理说，这四者生前和凶手纠缠的距离不短，足以说明他有足够的时间呼救，可是为什么最终还是被凶手勒死在了床前？ 琢磨着这一点，宋无涯走到了床前，他看着死者的尸体，仔细的检查了起来。 今日所见的那个仵作也一并跟着来了，此刻就站在一旁，恭敬的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死者脖子上足有五条勒痕之多，显然凶手行凶之时遭到了强烈的反抗。以至于他不能一下子将死者勒死。 “您有什么看法？”宋无涯看着死者脖子上的勒痕，心里有了疑惑之处，他当即转身向那仵作恭敬的问道。 仵作也在身后偷偷的往前边打量着，乍一听宋无涯这话，顿时被吓了一跳，将那笑着谦让道：“小的这点本事还不够在宋公子面前献丑的，还是宋公子说说你的高见吧。” 听着他这话，宋无涯无奈的苦笑道：“您何必这般呢？今日晚辈也不过是一时意气用事罢了。论经验，您检验尸体的时候，我还吃奶的呢。您几十年的仵作，还能比不了我这个毛头小子？” 宋无涯这话，令那仵作有些不好意思了，既然宋无涯都这么说了，他要是再谦虚，那就有些做作过头了。 当即，仵作走上前去，仔细的看了那尸体的伤口之后判断道：“死者的勒痕非常的明显，而且皮肤破裂。可见凶手所使用的凶器，绝非一般我们常见的东西。我想这应该是一种非常纤细的铁线所致。若是通过这点来判断，凶手想必不是常人，而他所用的凶器也应该是他惯用的东西。想必凶手是一名职业杀手。” 仵作所说的判断，和宋无涯的猜测完全一致，这也是宋无涯所想到的。他没有多说，而是继续向那仵作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伤口有几处，而且很是凌乱。从这一点看来，这凶手又并非是职业的杀手所为，这是在下看不明白的。”仵作看着那伤口无奈的摇头道。 听了他这话，宋无涯却笑着说道：“这种矛盾只有一种解释。” 第127章 不可能的凶手 “什么解释？”仵作和黄知府异口同声的问道。 宋无涯笑着说道：“只有在一种情况下才会出现这种情形。那就是凶手的力气并没有死者大，他并没能一击得手。而是在死者强力挣扎之下，勒在死者脖子上的凶器，几次变换了位置，直到最后死者因为呼吸不畅而使不出力气之后，凶手这才得手。所以死者的脖子上，才会留下数道勒痕。” “妙啊！”仵作听了这一番解释，顿时竖起了大拇指，冲着宋无涯称赞道：“宋公子的判断，真是让人惊奇啊！” 宋无涯的这个判断，绝对合乎情理，毕竟他这个解释实在是找不到破绽。 但这也是别人的认为，而此刻宋无涯的眉头却紧紧皱着，显然他心里还有想不明白的事情。而这个事情，那就是这地面上从床前一直延续到床上的凌乱脚印。 宋无涯缓缓蹲在了地上，他仔细的观察着地面上的这些脚印，想要从中找到一些线索，从而对其作出判断。可是宋无涯最终还是没办法想明白。 “宋公子怎么了？”黄知府见宋无涯蹲在了地上，看着那些脚印发愁，当即问了一句。 宋无涯缓缓起身，他又来到了窗前，看着窗外出神：“我在想这些脚印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无非就是死者生前和凶手打斗的结果而已。”知府听着这话，当即笑了。 而宋无涯也知道这些，只是他想不明白，既然死者能和凶手从这里打斗到床前，绝对有时间呼喊救命的，可是死者却没有。 听了知府的话，宋无涯立刻转身说道：“这恐怕没有那么简单，既然……” 他这话还没有说完，后背猛然被什么东西砸中。他话说到了一半，被这一下子给吓了一跳，急忙转身看去，却见一只麻雀正扑扇着翅膀在屋子里胡乱的飞了起来。 “嘿嘿，这鸟真是瞎了眼啊！”仵作看着这一幕当即笑着说道。 那鸟在屋子里很冲直撞，几次差点再撞到人，好在装了几次便找到了房门，直接就钻了出去。 “我明白了！”看着这一幕的宋无涯，当即高兴的喊道：“我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 “宋公子明白什么了？”其他几人还不知道宋无涯突然这么惊喜是怎么回事呢。 宋无涯指着窗户，随即又走到了窗前。 “方才，死者站在窗前望向外边。就在他转身的瞬间，那凶手突然出现在窗户外，直接勒住了他的脖子。死者立刻挣扎，他的力气很大，凶手直接被他拉近了屋内。可是凶手没办法一击将其勒死，却被死者的挣扎撞的胡乱走动起来。而这窗户前不远处就是桌子，而且离房门也很近。死者一定是想要将桌子撞翻，然后从房门冲出去求救。凶手也看出了他的这个目的，当即化被动为主动，转身拖着死者来到了床前。也正是因为如此，这地面上才留下了凌乱的脚印，最后凶手也是从这窗户离开的。” 宋无涯将他推断出来的事情经过，详细的告知了知府大人。 那黄知府听了这话，立刻哈哈笑道：“果真是青年才俊啊！宋公子竟然能够因为一只鸟，就想到了凶手如何行凶，实在是让本官佩服啊！” 这黄知府显然也不是个愚钝的人，立刻就明白了宋无涯刚才惊喜的缘由了。 宋无涯尴尬的小了一声说道：“大人真是谬赞了。我刚才看着窗外依旧是客栈之内，想必这凶手未必已经离开了这里。还是让掌柜的将这里的客人全都叫道一处，然后在甄别凶手吧。” “这件事情，衙役已经去办了。”黄知府显然有他办案的一套程序，这事情早已经交代给了衙役。 宋无涯跟着黄知府来到楼下，果然这里聚集了不少人。他走到前边，向那店小二问道：“小二哥，你可还记得案发之时在这里吃饭的人吗？” “多数还能认出来吧。”店小二有些犹豫的说道。 宋无涯点了点头说道：“放在，我与这死者坐在邻桌吃饭。他中途因为一些事情而早早离开了位置，我们两人和他的几位朋友，基本上是同时吃完了晚饭，然后在回房的时候，他的朋友发现了死者死在屋中的床上。” “这位公子说得没错，是我第一个发现高兄的。”发现高姓男子尸体的那个人立刻沈着脸走到了众人的前边来。 他的几位朋友也站了出来，走到了他的身旁，宋无涯与白卓也是一样，与他们站到了一起。 店小二这才开始在人群中辨认起来，很快在场的人多数被聚集在了一处地方。 黄知府见状，立刻走到那少数人面前说道：“现在就让本官来询问你们。” 说这他看向面前的第一个人问道：“案发的时候，你在什么地方？” “回禀大人，我在后院的茅房内。”那人立刻回应。 黄知府开始对每一个人询问，并且让他们找出能够证明他们案发时没有作案时间的证据或者证人来。 “你……算了，你被排除嫌疑了。”黄知府紧接着又问向另外一个人，话还没有出口就看到那人双手缠着绷带，当即眉头一皱便让他走到一旁。 宋无涯看到这人，眉头一挑，心里却暗道：“这人倒是巧，偏偏今天验明凶手的方式就是要看双手上的勒痕，他却双手受了伤，直接就没有办法作案了。” 那凶手为了杀了死者，用了不少的力气。加上死者力气够大，不断的挣扎，让他也吃了不少亏。在这样的情况下，凶手杀了死者，那他的手上即便是缠绕了布条，也会留下来勒痕的。 正想着这人怎么这么幸运的时候，宋无涯却突然一怔：“不对，这未免也太巧了吧？如果凶手早就选定了杀人的目标和手法的话，为了排除嫌疑，完全可以用这样的手段脱罪啊。” “这位兄台，你这手受了伤本不是什么好事。可是发生了这起命案，却因祸得福了。哪像我们这些人，还要为了没有作案时间，而去找什么证据呢。”宋无涯当即走到了那双手包扎的那人身前一脸羡慕的说道。 那人嘿嘿憨笑了两声之后，只是点了点头，却没有多说什么。宋无涯看着那人白净的面庞，当即问了一句：“你这手怎么回事？怎么会两只手一起受伤呢？” 这时候那人才终于开口了，“哎！别提了，说起来就倒霉。我是个马夫，几日前赶着马车来到京城。谁知道在城外一处地方，我心想着去撒泡尿。没想到回来的时候，这马也不知道干了什么。把马车的一个骨碌给卡在了一根裂开了的树桩之中，怎么也拉不出来了。我当即便吆喝着马，自己有双手准备把那轮子给抬起来。我这刚抬起来，那马一动，这车子就往后倒了回来，我这手就给轧了。” 宋无涯听了点了点头：“哎！大哥，我不是说你啊！你说你找根棍子多好啊？” 这人对于双手受伤，倒是说得清清楚楚，而且是没有丝毫的破绽。 “哎！谁说不是啊！当时也没想的会把手弄伤啊！”那人听了宋无涯的话，无奈的笑道。 “大哥你是自己一个人来京城的吗？”宋无涯的询问却并未打住，而是继续道。看着那人点了点头，却他笑着又道：“要是只有一只手受伤也就罢了，这两只手受伤可就麻烦了。这上个厕所，都解不开裤腰带啊！看来，近日小二哥可没少帮你忙啊！是吗小二哥？” 说着，宋无涯便大声的冲着不远处的店小二喊了一声。那店小二正一心一意的注意着知府大人的审问，乍一听这话当即应了一声就跑了过来。 “公子你喊我啊？有什么事情吗？” 见小二过来，宋无涯立刻指着身旁那双手残疾的人问道：“这几日恐怕这位兄台没少麻烦你吧？他这双手受了伤，洗脸吃饭都成问题，更别说上厕所了。哈哈！” 店小二听着这话，脸上却是一愣，疑惑道：“没有啊！本来我是想帮他的，不过这位客官却说用不着，他自己能解决。所以小的爷并没有受什么累。” 一听店小二这话，宋无涯脸上就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来，因为他已经找到凶手了。 “知府大人，不必询问了，凶手我已经找到了。” 宋无涯立刻大声的喊了一句，黄知府停了当即吃惊的转过身来问道：“宋公子，凶手是谁？我方才查看了他们这些人的手，却并未发现有泪痕。” “凶手就是他。”宋无涯抬手指向了眼前这双手受伤的人。 一听他这话，周围人顿时哈哈大笑起来。就连那店小二都说道：“公子，我看你是弄错了吧？这位大哥，来这里已经住了三日了，从他赶着马车进店的时候，这双手就裹得严严实实的，你让他这个样子，怎么把人给勒死啊？” “是啊是啊！”店小二的话，立刻引来了那双手受伤男子和周遭其他房客的认同。 第128章 早有预谋 众人的质疑，以及那纷纷投过来的质疑目光，让宋无涯一下成为了众矢之的。显然，宋无涯的话在他们看来，无疑是个笑话。反倒是激起了他们的仇视心态，以为宋无涯是看这个男子受了伤，而故意欺负弱者的。 “双手受伤，赶着马车进来住店，这倒是有可能办到的。但是有一点不用手是没办法做到的，那就是洗脸。”宋无涯当即说出了他怀疑这人的缘由，“试想，他双手成了这般模样，三天无法洗脸，他的脸庞还能如此的干净吗？更何况一个真正的车夫，整日风吹日晒，那么他的皮肤还能这么白洁吗？方才我问过店小二了，这位朋友一个人住进这店里，没有一个同伴不说，甚至这三天的时间里都没有麻烦过店小二，试想三天的时间里，难道他不用去方便吗？” 宋无涯一连说出了数个让人疑惑的地方，他把自己心中的猜测全都向众人问了一遍。方才还觉得宋无涯认定此人就是凶手的众人，此时却一个个都更加的惊诧了。这些问题，他们哪里不知道答案，这都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只是他们并未观察到罢了。 一旁的知府大人面露笑颜，可见这一出马就抓到凶手的事情，让他心里很是爽快。 “好！宋公子的推理真是妙啊！”知府大人拍手称赞了一句，随即双眼绽放出来的凌厉目光看向了那双手受伤的男人，“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好辩解的？” 那男子眉头紧锁，看向宋无涯的目光变得非常的阴冷，他突然冷笑一声，恶狠狠说道：“全都是无稽之谈，你有什么证据？” “证据就在你双手之上。”宋无涯当即历喝一声，看着那男子阴狠的目光，他丝毫没有退让。而说出这话的同时，趁着那男子的目光全都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宋无涯悄悄的向知府大人示意了一下。 知府大人见状，当即明白了过来，也不说话，转身向一旁的衙役吩咐了一句。 中人们，此刻全都将目光聚集在了那人受伤的双手上。他究竟是不是凶手，只需要将他双手上的绷带解开，看看手掌上是否有勒痕，便一清二楚了。 一旁的店小二，立刻往后退出了几步，与这个宋无涯认定的杀人凶手拉开了距离。 他挑着眉头，疑惑的看向宋无涯问道：“宋公子，难道你就凭借这些，就料定凶手就是他了？” 店小二的疑问，也是在场众人的疑问。毕竟他们谁都没想到，宋无涯竟然能够观察到这些事情，而且凭借着细微的观察，就能够准确的做出分析判断，从而推理出凶手的身份来。 宋无涯笑了起来，反正现在也不急着揭穿那凶手，不妨就向他们解释一番吧，当即便将自己的推理说了出来。 “我观他面容白净，却不像是个风吹日晒的马车夫。而且为向你也询问过，你说他独身一人住店，并未找过你的帮忙。所以他自己不能够独自去厕所或者是洗脸，但是这些事情并没有困扰过他，可见他根本不需要别人的帮主，因为他的双手根本就没有受伤。真正让我怀疑他的，还是这件事情实在是太过巧合了。这凶手的罪证就留在他的双手上，可是这位朋友却恰好双手受了伤，这未免也太过巧合了吧？而且还是三天前的时候，好像他能够预料到这里的凶杀案一样。更何况，我和他的对话中，他的语气很是平稳，没有丝毫对这件凶杀案担心，足以可见他根本不惧怕这件事情会牵连到自己的头上去。” 宋无涯细致的分析让众人啧啧称奇，这些事情他们根本没有注意到，而且也绝对不会因为这些细节就找到凶手。 但是，此刻宋无涯这些判断说出来之后，那双手残疾的人却哈哈大笑了起来。 众人一脸诧异的看向那人，纷纷皱起了眉头，谁都不明白这人此刻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知府大人，我看这歹人一定是为了免遭罪责，要在这里装疯卖傻了！”店小二听了这大笑声之后，突然指着那人喊道。 知府大人却面带笑容，摆了摆手说道：“不怕！即便是他今天想要死在这里，我都不答应。” 他这话说得未免有些太过夸张了，若这人真是一个职业的杀手，只怕这一点很难控制。宋无涯看着那人的脸色，却见对方脸上满是轻蔑之色，仿佛在宋无涯这一番猜测之下，他根本没有任何的惧怕。这倒是让宋无涯觉得疑惑了起来，毕竟这太过反常了。 “莫非这人真不是凶手？或者是他有着脱罪的办法？”宋无涯看到这情形，心里也不禁诧异了起来。 那人完全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好像根本不担心宋无涯和知府能够把他怎么样。 “好了！来人，给我把他双手上的绷带弄开！”知府大人看到那人脸上得意的笑容，当即便怒声吩咐衙役上前。 还未等衙役走上前去，那人却突然冷哼一声说道：“不用了！” 他说完这话，双手猛然一甩，那手上缠绕的绷带竟然瞬间就被他甩在了地上。他一脸得意的摊开双手，白净的手掌之上，每一道掌纹都看的清清楚楚的。可是，在那双手上却没有丝毫的勒痕。 看到这一幕的众人，全都惊呆了。尤其是宋无涯，怎么也不相信自己看到的这一切，这可真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他的判断，此人分明就是凶手，可是他的双手上为何没有勒痕。此刻宋无涯脸上露出诧异之色，他不知道该作何解释了。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是凶手？”那人笑着说道，对宋无涯说出这话，满满的嘲笑之意。 正当宋无涯尴尬之际，一名衙役快步跑到知府面前，抱拳禀报道：“大人，嫌犯的客房已经封锁。” “好！来人，立刻前去搜查。”知府大人自然也是尴尬无比，此刻正好被这衙役救了场子，二话不说带着人就向着二楼走去。 宋无涯自然也是一样，当即快步跟了上去。 那人的房间外已经守候了几名衙役，这也正是宋无涯示意知府要做的事情。随着知府的进入，他身后的几名衙役立刻鱼贯而入，开始搜查房间。 而那名嫌犯虽暂被看管，但也并未完全限制他的活动。可是这家伙却根本没有跟着上来。好像完全不担心他们会从房间里搜出什么来。 他这样的自信却让宋无涯皱起了眉头来，毕竟此刻他的推理竟然完全没有验证。虽然说那人的双手确实没有受伤，可这也没办法证明人就是他杀的。 “究竟是怎么回事呢？”宋无涯自己在心里琢磨着这件事情，但怎么也想不明白。 他绞尽脑汁，就在衙役搜查房间这段时间里。他在脑海中回忆着事情的经过。眼看着天都已经黑了，再这么折腾下去也不是个办法，现场最终还是会被破坏的。 “禀告大人，除了一些衣物以及外出必备的东西之外，没有任何的发现。” 衙役的禀告让本来脸色就不好看的知府大人，此刻更是满脸阴云密布了。他当即走到宋无涯面前，紧皱着眉头，急切的问道。 “宋公子，这下该怎么办才好？” 面对这样的情况，知府大人是完全没有办法了，只能求教宋无涯了。 而就在他问出这话的同时，宋无涯紧皱的眉头突然松展了开来。 “走，我们再去会会那个家伙。” 宋无涯脸上突然洋溢出来的笑容，让那知府都有些错愕了。他刚才明明看到宋无涯紧皱着眉头，一副苦思冥想的样子，现在倒好，好像完全没事了似的。 “宋公子，你又想到了什么？”知府有些急切的询问起来。 宋无涯听了这话却只是微微摇了摇头，笑而不语。看他这幅样子，知府大人也不知道该在说什么了，只好无奈的笑了笑便不说话了。 很快，几人便来到了楼下。宋无涯和知府大人回来，令那嫌犯再次发出了冷笑，还不忘对他们两人冷嘲热讽。 “不知道知府大人和这位公子，可有什么新的发现吗？” 这人的话让知府大人很是难堪，而宋无涯的脸上却没有任何的变化，依旧是满脸的笑容。 换做是知府大人，只怕现在心里都在想，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居然还能笑得出来。 这个时候，宋无涯没有理会那人的冷嘲热讽，反倒是笑着转过身来，向知府大人说了起来。 “知府大人，还记得我之前和你说的吗？” 宋无涯的问话让心急火燎的知府一怔，下意识的疑惑道：“说的什么？” 宋无涯笑了笑说道：“我说这是一个职业的杀手，因为他所用的作案工具实在是特殊。那是一般人见都不曾见过的一种很细的金属丝线。” “没错，当时你确实说过这话。我还称赞你来着！”经宋无涯这么一提醒，知府大人很快便回忆起来了。 第129章 无所遁形 “对，我们就先找到这个特殊的凶器来！” 听宋无涯说要先找到凶器，知府大人当即皱起了眉头，疑惑的问道：“难道他杀了人之后，没把凶器扔掉吗？” 宋无涯笑了，“知府大人，刚才我已经说过了，这凶器极为特别，并非寻常的东西。也是极为金贵的东西，更何况我之前就说过，这东西一定是凶手管用的工具，所以他不可能随意就扔了的。而且，他一定将这东西藏在了一个我们很难发现的地方里。” 听了宋无涯这些解释之后知府大人当即豁然开朗，高兴道：“来人，给我搜身。” 宋无涯仔细的观察着那人脸上的表情，却发现对方依旧是神情自若，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这倒是宋无涯已经料想到了的，毕竟之前那人露出双手，却没有发现勒痕的时候，宋无涯就已经清楚，这人怕是早已经做好了万全之策，根本不惧怕他们对他做出任何的搜查了。 结果也是显而易见的，宋无涯他们确实没有发现什么，甚至找不到一丁点的线索，把凶手的目标指向这个人。 “大人，没有任何发现。”衙役们已经对那人进行了搜身，可是最终结果还是一无所获。 听到了衙役的禀报，知府脸上的神情可想而知，他不禁压低了声音向宋无涯询问道：“宋公子，你说凶手会不会另有其人，是我们搞错了？” 此刻，几番的搜查都没有任何的结果，让知府大人对宋无涯的判断都有了怀疑。 宋无涯此刻脸上依旧没有任的变化，依旧笑眯眯的。 “确实不会找到。”他没有理会知府大人的怀疑，而是走到了那嫌犯面前。 嫌犯听了他这话，当即不屑的冷哼一声：“我又没杀人，你们能找到证据才怪了。” 周围不少人看着呢，知府大人只觉得他这是在丢官府的脸面。而且这里还是京城，可是皇城脚下的地方，怕是今天连皇帝的脸面都让他们给丢尽了。 宋无涯听着这一声轻蔑的嘲笑，对着那几名衙役说道：“肯定找不到的原因是你们完全找错了地方。” 他说出这话可让那几名衙役愣住了，他们几人可是将这凶犯的全身上下都搜了好几遍，分明就是没有啊。 为首一名衙役立刻没好气的说道：“宋公子，咱哥几个搜了多少遍，那你可是看到过的。就连这小子的裤裆我都摸了好几回，哪能藏得住东西？” 衙役的话立刻引来了哄堂大笑，周遭看着的人们笑的前仰后合，比看了街头一场耍猴都要欢乐的多。 宋无涯在笑声中，抬手便向着那嫌犯的发带扯去。 那捆绑头发的发带被宋无涯一把扯了下来。众人还没有注意到这点呢，可是一直注意着宋无涯的知府大人，此刻却一眼就看到了那人的头发竟然没有散开，发髻依旧竖立在头顶上。 看到这一幕的知府大人当即喜笑颜开，怒生喊道：“来人啊，给我将这杀人凶手拿下！” 这突然的一声喊声，另那嫌犯顿时露出了惊恐之色来。被那衙役的一句话而逗笑之后，脸上的笑容还没有来得及收回去的呢，就听到了知府大人这话。这时候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头上的发带竟然被扯掉了。 “大人，犯人已经拿下！”几名衙役也微微有些走神，不过在知府大人一句话之下，他们立刻反应过来，一拥而上将那嫌犯抓了住。 嫌犯不住的挣扎起来，嘴里更是怒骂连连：“你这个混蛋，抓我干什么？有什么证据证明人是我杀的？” 与之前的冷静比较起来，此刻的他已经变得歇斯底里了，毕竟他头顶上的秘密已经暴露，这个他本以为不会被人发现的凶器，就这样暴露在了人们的面前，他哪里还能沉得住气。 只可惜不管他怎么呼喊，知府大人脸上的神情依旧是那样的严峻。好不容易宋无涯找到了这家伙的把柄，他怎么可能这样轻易的就让这个杀人犯逃走呢。 “你还想抵赖，凶器都已经被我们找到，你还有什么话好说？”知府大人厉声呵斥着，走到那人面前，指着对方的鼻子骂道：“你这贼人，快说为什么要杀人！” 知府大人已经有些急不可买的审问起这名犯人来了，可是他这话问出之后，那杀人犯脸上满是凶戾，双眼怒视着他，丝毫不惧怕，呲牙咧嘴的吼叫了起来。 “老子没啥人！凭什么说老子杀人？老子头顶上绑几根铁丝就是凶器了？真是笑话！” 眼看着凶器都已经被发现了，这家伙还是嘴硬的不肯如实招供。这杀人的手法，以及经过宋无涯都已经推理了出来，如今加上凶器在他的头上发现，这些足以说明人就是他杀的了。 不过，与知府大人不同。宋无涯此刻笑嘻嘻的看着那人愤怒的吼叫，他慢慢走了过去，抬手将那人的衣袖撕扯开来。 “哇！” 周遭众人顿时发出一阵惊呼，在那家伙的双臂之上，赫然有着不少的红色细长勒痕。这分明就是他自己头顶上那东西留下来的，而此刻有了这样的证据，已经足以证明所有了。 “仵作何在？” 知府大人当即喊了一声，仵作立刻就来到了他的面前。 “大人有何吩咐！” 仵作恭敬的问了一声，知府当即命人从那不断挣扎的人犯头上将凶器拿下，随即指着人犯手臂上的勒痕说道：“将这凶器与他臂膀上的伤痕做下对比，看是否与死者脖子上的伤痕是同一种东西造成的。” 仵作当即应了一声，立刻就走上了前去。那人犯不住的扭动着身体，让仵作不能好好的验证。看着这一幕，一旁的衙役当即狠狠一脚踢在了他的腿弯处，那人怪叫一声整个人当即跪在了地上。而仵作抓着这个机会，上前拽起他的胳膊，拿着那凶器稍微一做比对便立刻有了结果。 “回禀大人！此物与这人胳膊上的伤痕以及死者脖子上的伤痕完全吻合，可以确定死者脖子上的那些致命伤痕就是这东西所致。这绝对就是那杀人的凶器！” 这一点不用仵作验证，只要是个人就能看得出来。那家伙还是不肯认罪，还真是够嘴硬的。知府大人见状，也懒得和他叫这劲了，直接招呼人将其待下去，关入大牢再说。 几名衙役立刻拿出了刑具，就要给这家伙上好枷锁。可是就在这一瞬间，危险的事情便发生了。 那家伙竟然趁着衙役们给他上枷锁的瞬间，猛然发力，竟然挣脱了几名衙役的控制。这人可是训练有素的专业杀手，这样挣脱开来，当即一个闪身就向着宋无涯扑了过来。可见他也清楚，他之所以会被抓出，完全都是因为宋无涯坏事，如果换做是这个知府大人，只怕他杀人的事情会天衣无缝的掩盖过去。 “你这个该死的小杂碎！老子今天要了你的狗命！”那人发狂一般的吼叫着，撞开身前的几名衙役之后，立刻就向着宋无涯扑了过来，随手从身旁的桌子上抄起一只碟子，就在那桌子上猛地一敲，立刻破裂开来。 锋利的碎片在他的手中，快速向着宋无涯而来。 这一幕实在是发生的太快了，就在电光火石的瞬间就完成了，周围的那几名衙役根本就反应不过来，眼睁睁看着那凶手向着宋无涯直冲过去，没有任何的办法。 “宋公子小心！”一旁的知府立刻呼喊了一句，他距离宋无涯最近，却也没办法救下宋无涯。 面对着如一阵风吹来的凶犯，周遭的众人当即倒抽一口凉气，心知今天宋无涯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可此刻宋无涯的脸上，脸色没有丝毫的变化，好似压根就不惧怕这人一般。他平静的看着那人冲过来，眉头微微一簇，左脚跟突然在地上一转，右腿顺势便踢了起来。这一脚提起来的速度之快，就连那凶犯也是不曾想到过的。不然的话他也不至于，在那碎片到了宋无涯面前的一瞬间，被宋无涯一脚踢了出去。 砰！凶犯重重的摔了出去，砸碎了两张桌子。 谁都没想到宋无涯还有这样的身手，竟然在一瞬间将那凶犯踢出了近两丈的距离。这实在是太夸张了，他身后的那些衙役们都被那凶犯连带着撞到在了地上。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将那凶犯拿下！”知府大人看到他的衙役此刻全都是一脸诧异的看着宋无涯，他当即没好气的骂了起来。 那几名衙役听到了这样的话之后，这才反应过来，一拥而上将那凶犯彻底控制住了。 从地上爬起来的几名衙役，痛苦的叫唤了几声，这才上前狠狠的踹了那凶犯一脚。要不是他，他们也不会被撞到在地了。而那凶犯此刻更是痛苦不已，整张面庞都扭曲了，后背挺得比值，可见他这腰背摔在地上会有多么的痛苦，估计差点就背过气去了。 第130章 落入法网 “大人，凶犯已经拿下。” 衙役们将那凶犯控制之后，立刻向知府大人禀告了一声。 “你这家伙，在本官面前竟然还想要行凶！真是胆大包天，给我拖出去重打三十大板再说！”知府大人本不想和他置气，可是一想到刚才宋无涯差点就死在了这人的手中，他这心里的愤怒实在是难以平复。 而且，若不是宋无涯在，他就让这个狡猾的家伙逃脱法网了。这家伙让他出尽了丑，他怎么可能轻易的放过此人？ 衙役们听了之后，立刻上前将那家伙拖到了一旁，架在凳子上就狠狠的拍大了起来。 周遭的人们看着知府大人用刑，全都好奇不已，一个个紧紧的盯着那人看着。 “哈哈哈！啊！啊哈哈！” 那凶犯面被重重的打着，竟然还能笑得出来，他狂妄的笑声，让知府大人的脸色更加的恼怒了。 这样的一幕，宋无涯却懒得理会。他脑海里在猜测着这人究竟为什么要杀了死者。他们之间究竟认不认识都很难说，这杀人的动机就更加不得而知了。 “这家伙三天前就来到了这里，死者却在这里住了两天。而且，凶手是个杀人惯犯，在杀人之前已经做好了详细周密的布置，若不是遇到了我，几乎可以说得上是万无一失了。如此看来，杀了死者只怕是他早就预谋好了的。”宋无涯脑海里继续推算着，他抬头看向一旁的那死者的几位朋友：“你们三人，可认识这个凶手？” “不认识！” 三人从宋无涯指认此人就是凶手之后，可是没少观察这家伙，可是他们三个人仔细的回忆了最近的经历。任谁都没有发现这个高姓的男子究竟和什么人结果仇。而且他们几个人对这个凶手也没有一点的印象，包括在这客栈之内，都好像从未见过的样子。毕竟这凶犯的双手绑成这个样子，很是醒目，只要有人看了他一眼，怕是也能记住他这两只受伤额手把。 听到三人异口同声的回答，宋无涯不仅皱起了眉头。他觉得这恐怕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而他此刻却不确定这凶兽杀了死者究竟是什么目的，或者说是无目标杀人。 这并非是危言耸听，这样的人并不少见。他们杀人之前，做好了紧密的布置，而且对于任何的突发情况都已经考虑了进去。但是对于杀谁，他们压根就不在意，可以是任何人，只要这个目标出现在他们的面前，他们认为可以下手，就可以将任意的人当成是凶手。 宋无涯也实在是想不出来了，他无奈的摇了摇头对知府说道：“知府大人，今天已经不早了，我看还是将这人带回去，留下几名衙役将这粒的案发之地封锁了的好。” 如此的做法，也只是为了保险起见，毕竟他现在还想不明白这个凶手为什么要杀害死者，可能在案发现场，或者是那个凶手的房间内，还会留下什么证据的。 送走了官府的人，客栈这才恢复了宁静。不过因为这突然发生的杀人案件，搞得大家此刻也没有了吃饭的兴致，退房的退房，回屋睡觉的睡觉。 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回到了各自的房间里。时间虽然已经不早了，可是宋无涯却怎么也睡不着。他们来到京城的目的他很清楚，如今不知道这奏折能否顺利的送到皇帝的手中。如果不能的话他们还得另外的去想办法。 对于这件事情，宋无涯觉得会非常的困难。毕竟这并非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这官场很是复杂，那升幅达人在这之中的人脉究竟是什么样子的，谁也说不清楚。可能他们在这里度过了冬天，怕是也没办法把奏折送到皇帝的面前。 “哎！时间不多了，可不能这样浪费下去了！”宋无涯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虽然他嘴上这样说着，可是心里非常的清楚，这事情不是他着急就能够做成的，只能耐心的等待了。 不知不觉中，宋无涯来到了窗前。轻轻的推开窗户，一眼看着天空的繁星，留下灯火通明的街道上，还有不少的人群在过往。这寒冬腊月里，宋无涯忍受着迎面吹来的寒风，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哎！天实在是太冷了！” 他感叹了一声，关上了窗户。这京城可要比松江冷得多，这样的寒冷但是靠着单薄的棉衣只怕是扛不住的。 宋无涯看着房间里，检查了所有的门窗之后，他无奈的说道：“哪里都比不上被窝里暖和，还是回被窝里躺着吧。不冷不说，还狠舒适。” 自言自语的宋无涯来到了床前，很快便钻入了被子里。冬天的夜里，盖上一张厚厚的棉被，这一觉能睡得无比的踏实。 第二天一早，宋无涯来到大厅，却发现已经没有多少人了。可见这里死了人，为了避开这晦气，人们都退房离开了。昨夜没有退房的，那也多半是因为夜里不想要出去罢了。 “哎！” 掌柜的和小二在柜台前叹着气，看着空荡荡的大堂内，两人愁眉不展，竟然连宋无涯和白卓两人过来都没有发现。 “小二哥，来两碗白粥，再来一碟咸菜和两个包子。”宋无涯看那店小二没有注意到自己两个人，当即走上前去，说了一声。 那店小二一听这话，这才反应过来，急忙应了一声就向着后堂跑去。这有生意总比没有生意要好的多吧。那掌柜的看着两人，也仅仅是冲着两人笑了笑，便再次转头过去，看向一旁继续愁眉不展了。 直到连个人吃完了早饭，也没有再看到人。出了客栈，天空一片阴霾，好似要下雪的样子。而在这街头上，无不议论着那春香阁的火灾，顺便也稍带上了这客栈内的杀人事件。 走在街头，两人都不知道该去什么地方。在这京城，他们完全就是人生地不熟的，而且在这里他们只能耐心的等待。眼下没有任何的事情可做，看着时间还早，宋无涯觉得那知府怕是已经开堂审理了，当即决定去府衙看个究竟。 果然，他们两人过来的时候，府衙已经完全被人堵住了。毕竟，这好不容易有这样的热闹看，人们哪里会这样轻易的放过。 “威武！” 听着里边衙役们的呐喊，宋无涯心中一喜，这还真是赶得够巧啊，竟然刚刚升堂。 “带人犯上堂！” 随着一声吆喝，昨夜抓获得那个凶手，立刻便被扭到了堂上来。可见昨天的板子让他不怎么好受，连走路都没办法顺畅，被两名衙役拖着到了大堂之上。 现在的他哪里还有昨天夜里的那凶狠劲，看起来就老实了不少。只怕是昨天在牢狱之中不消停，被狱卒收拾了一顿吧。估计这饭也没吃，正没力气的呢。 “堂下所跪之人，叫做什么，家住何处！”知府立刻开始了堂审。 宋无涯在外边认真的听着，这人的口供可是非常有用的，至少能让他知道这家伙杀人的动机是什么。 “在下齐世莲，家住桂南。” 那人老老实实的回答了知府大人的文化，连一点犹豫都没有出现。 知府大人眉头紧皱，他听着这话之后，当即又看着他问道：“你来京城所为何事？” “杀人！” “哦？”听到对方回答的如此干脆，知府大人当即眉头一皱，怒声问道：“这么说来，你杀了高科乃是预谋之事了？” 这人的回答非常的干脆，这是宋无涯都没有料到的。本以为这家伙会极力的抵抗，可谁知道事情进展的如此顺利。可越是这样，宋无涯就越觉得不对劲，毕竟这事情太过顺利了让他心里不踏实。 尤其是这个家伙绝对不是一个省油的灯，杀了高科乃是有所预谋，而如今的这般答复难道就不是了吗？ “这家伙应该已经准备好了对答，只怕知府大人也问不出个什么来。”宋无涯听到这里，便无奈的对一旁的白卓说道。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谁让他不是知府呢，不然的话升堂的就是他自己了。而现在他说这个也并非是贬低着知府的能力，他只是觉得这个知府审问的问题太过老套了。 这审问犯人，若是能够做到针针见血，那就再好不过了，那样的话绝对能够问出想要知道的所有问题。 宋无涯说了一句，白卓抬头诧异的看着他，“无涯兄，既然如此我们不妨进去，向那知府大人说明一下。” “不可！”白卓的提议，直接就被宋无涯给否决了，这样做实在是太冒失了。“白兄，这里可是公堂。而我们是一介草民，难道你要让知府大人当着这么多百姓的面，把自己知府的架子扔到一旁，然后把我们恭敬的推到知府的位置上吗？” 白卓并未想过这样的事情，人家可是堂堂的京城知府，若是一切事情都要让他这个平民百姓来指点，那他的官威何在？皇帝的颜面又该如何？所以这是万万不可的事情。 第131章 又是一条线索 “确实是早有预谋之事。”那人毫不犹豫的就回答了知府大人的问话。 没想到这事情他还真是早有预谋的，堂下听着的百姓立刻震惊不已。 “那你究竟是为了什么要杀害高科？”知府大人最想要知道的就是这一点了，这杀人的动机总不肯能没有吧。 齐世莲冷冷笑着说道：“因为春花！” “春花？”知府大人听到这话当即皱起了眉头：“春花是谁？” 还不等那齐世莲回答，堂外的便有人高声叫喊道：“大人我知道！春花就是那春香阁的婊子！那才叫一个带劲啊！” 知府大人的脸立刻就黑了，显然他并不去那风月场所，不然也不会这般尴尬了。春香阁不正是那被大火烧了的地方吗？怎么这人杀害高科也与这地方牵扯了进去。宋无涯皱着眉头思索着，突然间他想到了一件事情来。那就是昨夜吃饭的时候，他们确实听到那高科的几名朋友拿他开玩笑，而开玩笑的主题，好像就是这春香阁的一个风月女子。 想到了这里，宋无涯一下子感觉多了一些线索。他终于知道那高科为什么要在那么冷的夜里，打开窗户向着远处眺望了，原来他是看那一片废墟，只怕多半是怀念那已经葬身火海的春花了，从而让凶手有了可乘之机。 现在宋无涯倒是很想认识一下这个春花，看看她究竟有多么大的魅力，竟然能让一个男人动手杀人。 这只是宋无涯的戏言，他心里很清楚，只怕这凶手真正杀人的动机并非如此。当下之际还是查明一下这春花究竟是个什么人。 而且，这起案件竟然和那场火灾丧生的人有所联系，也不知道这两个案件之中，是否有什么关联。这仅仅只是一个巧合吗？ “肃静！”知府大人手中惊堂木重重拍响，厉声呵斥起来：“本官在此审案，哪来的你们在这里胡闹？齐世莲，火灾在前，你杀人在后。你明知道春花已经葬身火海，为何还要动手杀人？” “大人，不为何，只为一个情字！”齐世莲深吸了口气说道。 他的这番话，到说得很是平静，就连情绪都带动了起来。看他脸上的表情变化，可想而知，这好像是真的一样。只是，宋无涯不会这样轻易相信，而知府大人也是如此，他不相信事情就这么简单。 可说完这话的齐世莲，已经摆出了一副不会再多说一句话的样子。 “你们两人之间有什么渊源？”知府大人现在还不清楚，这凶手和死者之间的关系。 在死者几名同伴确认之后，他们根本就没有见过凶手，也不知道这凶手和死者之间究竟有什么联系。 “大人，我们素不相识。只是因为原先喜欢我的春花移情别恋，爱上了这个家伙。我心里咽不下这口气，所以我就杀了他。”这凶犯说得倒是轻巧，事情也非常的简单，而且这个缘由很容易让人相信。 知府大人显然没有宋无涯想的那么多，此刻竟然已经有所相信了。 “你说的这可是真话？” “大人，小的所说绝无半句假话。如今罪证确凿，也由不得我狡辩了。我自知死罪难逃，还有什么必要隐瞒呢？” 这齐世莲一副慷慨的样子，就差发毒誓了。 而宋无涯看着知府大人的表现，心里实在是有些无奈。他之前都已经说过了，这凶手齐世莲乃是一个职业的杀手，绝非这么简单。 而且，他在那春香阁发生大火之前就已经盯上了死者高科，但为何却要在大火之后的第二天才动手杀了他呢？难道仅仅是因为没有机会吗？要知道这高科可是独自住一间房子，以他的手段绝对不会找不到下手的机会的。 宋无涯也正是由此才判断出，这两件案子之间可能存在着某种联系。 “你为何用这样的工具来杀人？”知府心里对比多少还是有些怀疑的，所以又接着问道。 知府的问话，也仅仅是让齐世莲微微一愣，他马上就张口说道：“不瞒大人您，小的这也并非是早有预谋，恰好那日在来的路上捡到了这跟铁丝，所以才有了这样的想法。而且经过了细致的分析和推断，准备好了脱罪的办法。” 不论是什么问题，这个齐世莲都能够对答如流，甚至都不用考虑，完全就像是早有准备一般，好像已经预料到会面对这样的审问。 听了他这一番解释之后，知府大人却皱起了眉头，满脸疑惑的问道：“那你为什么不用头上的发带呢？” 确实，与那铁丝比较起来，这发带更加不会引起人们的怀疑，即便官府认定了行凶的凶器就是发带，那也无可奈何，毕竟在男人里，除了秃子怕是都用这东西捆绑头发吧。 谁知道，齐世莲听了知府这话，无奈的笑了起来，“大人，发带是勒不死人的，稍微用力就会断掉的。” “嗯？”知府大人当即惊诧，“你怎么知道？” 这一下，齐世莲顿时就错愕了，面对着知府大人的质疑，竟然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堂下的宋无涯看到这一幕笑了，这齐世莲准备了那么多，终究还是露出了马脚来。这件事情他自然知道的很清楚，因为他杀人只怕也不是一个两个了，做过尝试的他很清楚这发带不结实，不然他也绝对不会用这样的工具了。 “小的在羊的脖子上试过。像小的这样破旧的发带根本不行。”齐世莲犹豫了许久，终于还是想到了解释的办法来。 知府大人听了这话，想都没想便怒声问道：“既然你说发带不结实，还在羊的身上试过，那你的发带为什么不是新的？” 显然知府并不是个傻子，立刻就看出了端倪，也找到了突破口。 齐世莲被问的没了话说，毕竟他也是个人，还没达到那种没有七情六欲的冷血杀手的标准，不然也不会在慌张之下没有任何考虑便说出这样的话来。 “不对啊！” 看着齐世莲几次开口欲言的样子，宋无涯却皱起了眉头。 一旁白卓听着这话立刻疑惑道：“无涯兄，什么不对？” “哦！我在怀疑这齐世莲究竟是不是一个职业杀手。按理说他应该知道言多必失的道理。若他真是个职业杀手的话，被抓之后绝对会保持沉默的。可是这个齐世莲却像是个话唠一样，和知府大人可是说了不少的话啊！” 这确实不对劲，让宋无涯都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了。 反倒是一旁的白卓对比并没有任何的疑惑，笑着说道：“这有什么啊？他自知死罪难逃，老实交代，好让知府大人给他一个痛快啊！” 白卓的话却让宋无涯陷入了泥潭，事情真的是这样吗？宋无涯感觉很疑惑。他在自己的脑海里不断的挣扎了起来，几种猜测被他不断的推翻，最终也没能有一个确定。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想不明白，这个案子难道只是一个单纯的情杀？齐世莲说的都是真话？只是他的表现将宋无涯引入了歧途。 “快说！”随着惊堂木重重落下，知府厉喝一声：“你究竟还在隐瞒什么？” 知府的厉喝吓了宋无涯一跳，二也正是这一句话，让宋无涯豁然开朗。心想这齐世莲说了这么多莫非只是想要隐瞒什么吗？ 如果真是这样，他一定是有自己所惧怕的东西，难道他是效力于某个杀手组织，为了不暴露组织才编造这些谎言的？ 这个杀手组织难道就是在春香阁做下血案的凶手？ 不过是一转眼的功夫，宋无涯就在脑海里思索出了数个猜测。 齐世莲此刻却选择了沉默，显然他也看出来了，自己一个不小心，让知府看出了端倪。如今已经无法再做回旋了所以他不想在让自己说错话，干脆就选择不说了。 知府大人等待了许久，却也不见齐世莲再开口，他的耐性着实是没了，愤怒的喊道：“来人，给我狠狠的打！” 衙役们听着这一声令下，当即上前将伤势还没恢复的齐世莲拖了下去。转眼的功夫，棍子落在齐世莲的伤痛处，他再怎么咬牙也忍不住叫喊了起来。 一时间，齐世莲那鬼哭狼嚎般的惨叫声便响了起来。 堂外的人群中，突然有人高声叫喊道：“打死他，打死这个王八蛋！” 宋无涯寻声看去，本以为是那死者高科的三位好友，没想到确是那个客栈的老板。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了，反正那一脸的愤怒是无法掩盖的，毕竟他好好的生意就因为齐世莲杀了高科而变得惨淡了起来。 这种仇恨说起来让人觉得可笑，不过倒也是情理之中了。毕竟这客栈老板才是最冤枉的，平白无故要损失不少银子了。 宋无涯看着那情绪激动的客栈老板，微微笑了笑，也就不在理会了。毕竟这事情和他也没什么关系，他只想要等待这齐世莲继续招供。 第132章 又是凶案 齐世莲的惨叫声持续了许久终于停止了，他竟然被硬生生打昏了过去。可见这板子也不是好挨的。 齐世莲昏死过去，知府见状摆了摆手示意衙役将其拖下去。显然，知府大人也不想继续审问下去了。毕竟齐世莲闭口不说，本就已经进入了死胡同，不能继续这样逼问了。不然的话，只怕会把齐世莲给逼死。 “退堂！”知府大人一声历喝，重重拍下了手中的惊堂木，当即起身便离开了公堂。 堂审结束，看热闹的百姓没了看的，立刻摇头叹息的转身便走。 宋无涯和白卓两人见状，自然也跟着人群转身离开了。 “哎！这家伙还真是嘴硬啊！明明已经说破了，最后却咬着牙关不说话了！”显然这最后的关头，那齐世莲没有招供，让白卓也很是失望。 不过，这对于宋无涯来说，却并非是个完全坏的结果，至少他从这其中可是看出了一些线索的。 所以，此刻听着白卓这话，他却笑着说道：“他闭口不言，这才对了，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我还真是没办法完全判断出，这家伙就是个职业的杀手。” “嗯？”白卓听着一愣，随即问道：“在这之前无涯兄不是已经判断出此人就是一个职业杀手吗？为何现在又这么说？” “方才，听着他的口供，我有些怀疑他究竟是不是一个职业的杀手。而这一切难道真的只是一场巧合？但是后来，他突然闭口什么话都不说了，才让我认定，他所说的这一切都是自己编造出来的。” 刚才，宋无涯在脑海里的挣扎，是白卓没办法知道的。此刻他说出来的时候，白卓满脸的惊诧。他想象不到，威慑呢宋无涯明明已经认定了的事情，最后还会怀疑呢？不过，有一点他很清楚，那就是宋无涯是一个认真负责的人，他不会让任何事情出现错误。 白卓与宋无涯两人向着客栈的方向走去，同时听着宋无涯这么说也开始琢磨了起来，他突然间看向宋无涯疑惑的问了一句：“无涯兄，你说这个家伙既然是个职业的杀手，那他会不会和无量教的那个杀手组织有关联呢？” “嗯？”宋无涯立刻惊疑一声问道：“白兄，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都是杀手组织，联系在一起有问题吗？”白卓对于自己的这个猜测，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当即疑惑的看着宋无涯。 宋无涯却是曾经将这个家伙和无量教的那个杀手组织放在了一处，不过他倒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小，毕竟那杀手组织的活动范围可是在松江附近，好像这天子脚下的京城并未听说过。而且宋无涯也并不觉得这些人会有这么大的胆量。所以才没有继续往这个方向去想。 倒是此刻白卓这么一说，却让他觉得倒是很有这个可能。虽然说这只是主观上的一点判断，但并不是没有可能的。 想到这一点之后，宋无涯再次皱起了眉头来：“莫非，这春香阁的火灾正是这些人所犯？” “无涯兄，很有可能啊！你想啊，还有什么人会如此的胆大包天呢？”白卓对此可谓是极力赞同。 话虽如此，可是宋无涯总觉得这样猜测太过草率了。不过，有一点很关键，那就是在这个案件中从未出现过的一个关键人物，春花。不管怎么说，这春花可是死者和凶手两人之间的一个桥梁。若是按照齐世莲的招供，正是因为这个春香阁的春花，才会有了这一起凶杀案。 “不管怎么说，如今当务之急应该是搞清楚这个春花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齐世莲的身份已经可想而知了，他必定是个杀手组织的成员杀手。而他为何要提起这个春花呢？想必，这件事情确实和春花有关联，所以只要知道了这春花在两者之间扮演的角色，那么一切就了然于目了。” 宋无涯已经找到了这案件的关键所在，正是这个春花。不过，这春花如今已经葬身在了火海，想要查明她身上的秘密，只怕已经很难了。 “我看未必，你还记得昨天夜里，咱们吃饭的时候听他们所说的话吗？我看这高科和春花的事情，就是这凶兽偶然间听到的，这才被他用作了借口。”白卓听了宋无涯这话，立刻摇头说道，他显然不觉得这个春花有什么关键性的作用。 如果真是向白卓这么说的话，那么死者和凶手两人之间唯一的牵连也都断了，这样的话凶手又是因为什么原因才杀了死者呢？ 宋无涯摇了摇头，他觉得白卓的话并不对，这个春花一定是有着非常关键作用的。 回到了客栈，那掌柜的已经先行回来了，不过在两人进去的时候，还能听到他嘴里碎碎念的骂着。可见他对于这个齐世莲是憎恨到了极点，不然也绝不会这样的。 “两位客官回来了？”店小二热情的走了过来向两人询问着。 宋无涯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掌柜，速记小声向店小二询问道：“小二哥，今天没人来住店吗？” 店小二被这么一问，脸上立刻就紧张了起来，急忙扭头看了一眼那边的掌柜，随即压低了声音皱眉说道：“两位客官，可千万不要再说这话了。要是被我们掌柜的听到，怕是又要发火了！” “这倒也是啊！”白卓感叹了一句，随即便招呼小二说道：“先给我们沏壶热茶来，先暖暖身子。” 小二丝毫没有因为两人只是要了一壶热茶而露出不高兴的样子来，毕竟现在整个客栈内，就只有他们两位客人了。 很快，店小二便给两人准备了茶水，顺带着给他们两人各自拿来了杯子。倒上了茶水之后，店小二笑着向两人问道：“两位公子，这堂审的结果怎么样了？” “那人认罪了，还能怎么样？”白卓听着这话，当即没好气的说道。 店小二听着高兴不已，当即大声说道：“可算是给这个杀千刀的定了罪！若不是他，我们怎么会跟着倒霉！” 这话分明是说给那掌柜听得，店小二显然是想要同仇敌忾。不过，掌柜的听了这话，却是怒哼一声，转身离开了。 这可倒好，拍马屁拍到了马腿上。店小二满脸的笑容就这么僵硬了，他转过头来看着宋无涯两人，尴尬的笑了笑赶忙离开了。 “这小二哥倒是有意思！”白卓看着那店小二的模样，有些忍俊不禁的说道。 宋无涯却并未理会他这话，而是回头看了一眼那掌柜离去的方向，他皱眉说道：“这掌柜的心情不好，我看我们喝完茶水还是吃点东西回房间吧，免得惹了麻烦。” 白卓点了点头，立刻便招呼小二，“小二哥，来几个包子。” 后堂的小二立刻应了一声便不再说话了。 “宋公子！” 店小二刚刚答应了两人之后，这门外便传来了一声疾呼。宋无涯还没来得及扭头去看，知府大人便已经风风火火的闯进来了。 “知府大人，何事如此慌张啊！”宋无涯件知府大人脸色慌张，心知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急忙询问了一句。 知府上起步接下去的喘了几口，随即指着外边说道：“在城外一出荒野之中，发现了一具女尸！” “女尸？”宋无涯顿时皱紧了眉头，这凶案怎么接连发生啊。他当即诧异道：“大人，究竟是怎么回事？” 知府显然是刚从案发之处回来，此刻气喘吁吁的样子，可见连轿子都没有坐。一旁的白卓急忙招呼店小二拿来了茶碗，给知府大人倒了一碗。 茶水放了有些时间，已经凉了，知府大人端起来便一饮而尽。此刻他这才对宋无涯说道：“说来可笑，这女尸已经死去两日多了。还是一位前来京城的行商，半路前去撒尿，发现了女尸。” “现场动过了吗？”宋无涯听着这话，眉头紧皱他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只是询问了这现场的事情。 知府大人立刻摇头：“现场没有动过，就等着你过去呢！” 这倒是让宋无涯没有想到过，怎么这知府大人如此依赖自己，这不过是发现了一具女尸而已，何必非要自己过去呢。 “莫非，死者的死状不一般？”宋无涯不禁想到，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若只是单纯的一具尸体，那么知府绝不会求教他的。 果不其然，知府连连点头：“宋公子，话还是路上说吧。这马车都已经给你准备好了！” 知府大人的急切模样，让宋无涯心里疑惑不已，究竟是什么样的情况，让知府大人脸上露出如此惊慌失措的神情来。他当即皱了皱眉头，立刻招呼白卓道：“白兄，去拿着包子咱们路上吃。” 既然知府大人如此心急，宋无涯自然也不敢耽搁，毕竟这人命案子的事情比起吃包子，可是要紧了不少啊。不等白卓招呼，那边的店小二便已经替两人用油纸包起了包子。 第133章 面目全非 “还吃什么包子啊！”知府见状，拉着宋无涯就往外边走：“回来我请你好好吃上一顿！” 这倒好，连包子都省了，不过那店小二脸上的神情可想而知，心说今天刚好开了一张，虽然只有几个包子，但就这么被知府大人给破坏了。 马车快速前行，没过多久便停下了。知府大人急忙催促着宋无涯下车，带着他就到了案发地点。 远远的看到一对衙役正在林子中守着，这天寒地冻的野外，可想而知他们该有多么的痛苦。 “宋公子，就在这里，你过来看一下。”知府停下脚步吆喝着宋无涯过去。 宋无涯走上前去，立刻就看到了一具女尸。而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女尸的面孔，血红一片，已经完全看不清楚模样了，竟然被人刻意的毁了容貌，以至于面目全非。 “这凶手怎么如此歹毒！”白卓只是一眼便吓得退到了后边去，不敢在转眼过来看一下。 而宋无涯却皱着眉头说道：“看来这凶手是不想让我们知道死者的真正身份啊！” “是啊！也正是因为如此，本官才没有了办法。不然也不会劳烦宋公子你了。” 说得也是，这样的案子极其的棘手，想要辨认出死者的身份来，都需要花费不少的时间的。此刻宋无涯面对这样的情形，也只能用最无奈的办法了。 “大人，如今应该先将尸体运回去，然后在城内张贴告示，高价悬赏只要能认出尸体的身份来，重赏。” “悬赏认尸？”知府眉头一皱，当即点了点头说道：“眼下也只能这样做了。” 说得没错，如今这尸体面目全非，想要辨认出尸体的身份非常困难，但并不是不可以的。知府立刻招呼衙役将尸体搬运到马车上，随后带回城内。 在这现场周围，宋无涯并未发现其他的东西。这树林里秋天落下的枯叶堆积的到处都是，出了周围大片的血迹之外，连一个脚印都看不到。即便是他们刚刚踩过的地方也不会留下什么的。 回到了京城内，知府立刻张贴出了告示，一时间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毕竟这京城，竟然在短短的三日时间内，接连发生了三起命案，可想而知这会在百姓心中造成多么大的恐慌。 俗话说得好，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告示张贴没过多久前来认尸的人已经不少了。 “大家排好队！一个一个来。”知府大人主持者秩序。 女尸的样貌虽然看不清楚了，但是这身材还在，至少还能从形体上来判断。宋无涯也在一旁耐心的等待着。 眼看着时间已经到了正午，可却一无所获。知府大人脸上的神情已经越发的失望了，毕竟判断不出这女尸的身份，就没办法确认接下来的线索。 “大人！可否看下她左腋下是否有一块蝴蝶形状的胎记？” 突然间，一长相猥琐的男人突然走上前来向知府大人说道。支付听着一愣，当即招呼仵作。 仵作立刻查看，转瞬的功夫便高兴的喊道：“大人！这女尸的左腋下确实有一块蝴蝶形状的胎记！” “太好了！”知府大人高兴不已，急忙向那猥琐男人问道：“你可认识这具女尸的身份？” “大人，这女子乃是春香阁的春花！”那猥琐男子当即点明了这女尸的身份来。 “什么？春花？” 别说是知府大人了，就连宋无涯和白卓两人也都吃惊的叫出声来了。宋无涯皱眉说道：“怎么又是春花！” 分明之前已经认定那春花早已葬身在了春香阁的大火之中了，而昨夜的案子更是将这春花又牵扯了进去。没想到不过是转眼的功夫，他们竟然就发现了春花的尸体。这一切未免也太过巧合了吧？ 宋无涯绝对不详细你这个世界上会有这样的巧合，他立刻向那男子问道：“你确定？” “公子，小的确定。”猥琐男子脸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来，随即说道：“春香阁没被大火烧了之前，小的还经常去照顾春花的生意呢。所以对她的身体可谓是清清楚楚。” 这人说得非常的肯定，他确定这个死者就是春花。身份确认了之后，宋无涯却又皱起了眉头来，因为他实在是想象不到这个春花怎么会死在了火灾之外。 “好了！”知府大人当即说道：“来人，将五十两悬赏银两交给这位朋友。” 这个人可算是帮了他们大忙了，竟然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确认了死者的身份，这对他们来说绝对是一件好事。 “知府大人，只怕这件事情还得去问那个齐世莲才行！”宋无涯觉得这件事情一定和那个齐世莲有关。 知府点了点头往外走去，向宋无涯客气道：“宋公子，咱们还是先去吃饭吧。吃过了饭之后，再去找那齐世莲。” 说的也是，这时候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毕竟到了吃饭的时间，一切事情还是吃过了饭菜再说吧。 三人来到了酒楼，知府大人一脸的阴郁。这三天发生的案件着实让他心力交瘁，毕竟他哪里遇到过这样的事情，实在是让他有些措手不及啊。 “宋公子！依你看，这三个案件是否有所牵连？”知府大人要了酒菜之后，立刻就向宋无涯询问了起来。 宋无涯点头说道：“没错！不管怎么说，这个春花可是贯穿了三个案件的重要人物。如今她也成为了一具尸体，想要破解这三个案件的关联，必须要找到春花身上的秘密才行。” “恐怕这会非常的困难。如今熟识春花的人都已经葬身在了火海之中，想要探查道她身上的秘密，还能有什么办法？”知府大人对于宋无涯这话，却摇起了头。 如今，这三起案件直接陷入了泥潭，宋无涯完全找不到丝毫的线索来。眼下看起来唯一的突破口应该就剩下那个齐世莲了，可是这家伙如今咬紧了牙关硬是一个字都不愿意说。这样一来，完全就进入了死胡同。 但是对于春花而言，宋无涯并不觉得这会非常困难，他想了想说道：“春花的死和高科的死，这之间一定有着必然的联系。而这个联系，恐怕只有齐世莲知道了。而据他们所说，这春花和高科的关系非同一般。可是在案发之前，高科和春花的关系却直接破裂。究竟是什么原因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呢？而高科的死，究竟是因为了什么？” 宋无涯的这才疑惑，虽然没有答案，但却能够给他指明方向，毕竟只要解开这些疑团，就有了线索。 眼下宋无涯已经告知知府大人，将目标放在了这个春花的身上。找一些熟悉春花的人还是不难的，毕竟像今天前来认尸的那个人，他想必对春花多多少少也会有些了解的。 热腾腾的饭菜端上来了，宋无涯看着知府大人拿起了筷子，他这才也跟着吃了起来。 吃着饭的同时，宋无涯对知府说道：“知府大人，我看今日前来认尸的那个人，应该向他询问一番。可能他会知晓一些关于春花的事情。至少我们可以向他打听一下春花和高科两人的关系。或许能够从中找到什么线索也说不定呢！” “宋公子言之有理。吃完了饭，回去之后我便召集城里那些嫖客，看看他们对春花身上的事情有什么了解。”知府眼下没有一点办法，也只能听从宋无涯这话了。 宋无涯点了点头，便继续吃饭了。吃过了饭之后，宋无涯便告别了知府。 “已经三天时间了，怎么宫里连一点动静都没有？”白卓看向皇宫的方向，焦急的问道。 这一点也是宋无涯最为担心的，他担心那个省府大人在这皇宫之中也有耳目，如此的话他们的奏折怕是这辈子都别想送到皇帝的面前了。 不过，眼下宋无涯知道，他们只能耐着性子的等待着：“白兄这个你就放心吧！一会我们写封信回去，告之叔叔我们的地址。若是皇帝派遣钦差大臣前往，我们必定能够得到回应的。” 如今他们不明情况，说不定这皇帝已经知晓了他们的奏折，而且派遣了钦差前往了松江，只是他们不知道罢了。 白卓叹了口气说道：“哎！最好如此了！只怕我们最后还是会失望的！我们应该想想其他的办法，实在不行的话，就让这个知府大人帮帮忙吧？我怎么看他都像是个正派的官员，应该不会和那个省府大人沆瀣一气吧？” “希望你说的是对的。不过眼下还不着急，我们在观察些时日。若是真的没有其他的办法了，我们再走这条路也不算太晚！”宋无涯无奈的叹息一声，也只能这么想了。 他们从松江出发到此，已经有两月时间了。眼下已经到了年根，怕是他们过年的时候都不能回到松江了。白卓虽然没有了家人，可是他眼看着年关越来越近，他也是心急不已，只怕心里正惦记着什么人的吧。 而宋无涯何尝不是如此，出来两月之后，心中甚是挂念松江的司徒雯呢。 第134章 春花其人 皇宫内一直都没有任何的回应，这让白卓很是焦躁。眼看着来京城已经有六七天的时间了，除了遇到了几起案件之外，他们所要做的事情却没有任何的进展。眼下这几天，知府大人正忙碌着在京城里寻找着和春花熟悉的人，可是除了那个前来认尸的人之外，再也没有其他人了。 毕竟，这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一看那人就是看中了银子，这才跑出来的，不然的话也绝对不会就这样来的。 眼下，这些曾经和春花要好的男人们，却没有一个想要出来淌这趟浑水的。这让本来就陷入泥潭的局面，更加的尴尬了。 “宋公子！眼下也只有他这一人的供词了。” 这一日，知府大人再次找到了宋无涯，无奈的叹着气对他说道。 本以为事情会进展的很顺利，通过几番打听，知府大人也得知这个春花在春香阁里算是个红人，她的客人也是不少。而且春花这个人也并不怎么神秘，在那人看来，春花也是个可怜的女子。他说是熟悉，也确实算是熟悉了，他几乎所有的钱都花在了春花的身上。 说来也奇怪，这比春花漂亮身段好的女子多得是，可是在这春香阁里，他却就喜欢春花。因为春花善解人意，从未对他有过瞧不起的意思来。这让他内心很是满足，以至于将春花当成了知己。 不过，好景不长一场大火彻底断送了这些。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知府张贴出告示，赏银五十两，他本来就是去凑凑惹恼，没想到只是一眼就看到那女尸和春红有些相似，这才有了先前的一幕。 “大人，如你这般说来，这人倒是对春花很是了解了？” 听了知府大人的一番讲诉之后，宋无涯不禁对此事有了希望。毕竟这春花对他们来说实在是太神秘了，但是有这个人的出现，想必可以让他们知道不少关于这个春花的事情了。 “嗯，算是了解吧。”知府大人犹豫了一下说道：“至少，从他的嘴里，确实也知道了不少的事情。这个春花虽然步入烟尘，但却是个讨人喜欢的女子。我倒是问过他了，他说好像确实听春花提到过高科这个人，但是他并不怎么了解。至于那个齐世莲，他却从未听闻过。” “哦？这么看来，这个高科和春红的关系确实非同一般啊。”宋无涯感慨了一声，也并没有再多说什么。 知府大人继续道：“那人说了很多关于春花的事情。不过有用的却只有一条，那就是春花曾经告知他，要他想办法带她离开，不然她就会有性命危险的。” “有这种事情？”宋无涯听了这话，顿时吃惊不已。 难道这春花还能预料到自己的生死不成？宋无涯觉得不可能有这种神奇的事情，那么唯一的解释，就只能是春花发现有人要谋害她。 “是啊！当时我听着都觉得奇怪，她一个烟尘女子，整日就在妓院之内呆着，也不见得会和什么人结怨，她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啊？”知府大人显然也想不明白这件事情。 但是，如今春花已死。而且看这样的情况，还应该是躲过了一劫之后，依旧是在劫难逃的样子。要是这么算得话，那她还真就是说对了。她的话最终应验了，可是她究竟是怎么知道的，又是谁要对她不利呢？ “看来，春花应该才是春香阁起火案的主角！”宋无涯当即笑了起来，他对知府大人提起了火案发生当天的事情来：“知府大人还记得火案发生之时，也就是你我相遇那天？” “这个自然记得，宋公子又想到了什么？” 只怕那天所发生的事情给知府大人留下的印象极为深刻，一时半会想必也是忘不掉的。此时宋无涯这么一问，他立刻就明白宋无涯一定是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来。 “当时，我们查看了尸体之后，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凶手有意要制造这样的场面，来毁坏那些尸体，从而达到销毁罪证的目的。”宋无涯立刻将那天的情况向知府大人说了一遍。 听了这话之后，支付紧皱眉头点头应是：“宋公子不说，本官差点就要忘记了。你说的没错，难道这和春花有所关联？” 确实是被知府大人给说中了，如果没有关系的话，宋无涯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谈论这件事情了。 当即宋无涯笑着说道：“知府大人说得没错！我想可能春花正是因为知道了这件事情，所以才会惹来了杀身之祸。” 知府大人诧异的看着宋无涯，这样的想法虽然并非不无可能，但是知府大人显然觉得这有些太过不可能了。 “既然她早得知了这事情，为何不报官呢？” 显然，对于知府大人来说他疑惑的地方还有很多呢，这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 但是对于知府大人的这个疑惑，宋无涯似早已有了解答。 “春花毕竟只是一个弱女子，她在面对这种情形，没有被吓个半死，就已经不错了。大人还想望着她去报官，你觉得她敢吗？” 这一点，宋无涯说得完全正确。若是一个普通人得知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而且这件事情非常的可怕，只怕他会想到的第一个念头，那就是躲开，而并非是报官揭发。 “这……”知府大人一时哑言，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这倒也是。” “我想，那些别样的尸体上一定隐藏着什么秘密。而且，恐怕这些人和那些凶手之间的关系也是非同一般啊！而春花可能是偶然得知了这些人之间的秘密，而且也得知了他们的计划。但是却不小心被那些人发现了，这才遭到了灭口。” 宋无涯说出了自己的判断，让知府大人和白卓两人恍然大悟。 “无涯兄！照你这么说来，事情好像就合理了许多。而那个高科，却是因为和春花关系密切，以至于春花将这件事情告知了高科，这才让高科也跟着招惹杀身之祸。”白卓再听了宋无涯的判断之后，竟然将后面的事情联想了出来。 宋无涯点了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而且，他觉得高科和春花两人只见之所以产生了矛盾，恐怕也正是因为在解决这件事情上出现了分歧，最后才使得两人分道扬镳。对于这件事情的推理，宋无涯的猜想可以说是八九不离十了。而关于那些杀手以及葬身火海之中的那些死者之间，究竟是什么样的关系，这些死者的身上又有着什么样的秘密，这些他就不得而知了。 合理是合理，单这仅仅是推测罢了，并不能当做是事实的。宋无涯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他必须要找到线索，从而找到证据才行。 知府大人听了他这话之后，依旧是一脸的迷茫。显然这一切对他来说都有些太过困难了。 “对了，宋公子。你觉得春花会不会是那些人之中的一员？”知府大人看着宋无涯突然问出了这样的问题来。 宋无涯听着当即一怔，随机皱眉道：“这个可能性并非没有，不过春花只是被回去了面容，缺并没有像那些尸体一样，前后烧了个焦透。恐怕应该不是吧！” 春花的尸体和那些尸体的区别非常明显，所以知府大人有这样的猜测，宋无涯缺觉得可能性不大。不过，他这么一说，到时给宋无涯提了个醒。 “如果按照这样的推算，那么春花是这个组织的成员。那她在其中又是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呢？那些尸体上，可能藏着秘密，而春花却没有。这一点看来，这个春花的身份可能有区别与那些人。”宋无涯按照知府大人所说的那话，重新进行了推理之后，立刻又有了新的疑惑，同时他又说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春花被毁掉容貌，好像就更加的合理了。” 这倒也是，宋无涯之前并未这样想过，此刻被知府大人提了个醒，仔细的判断了之后，到时觉得这样也算是合情合理的一件事情，不管怎么说，如今证据不足，线索又几乎没有，他们只能够靠这样的推算了。 知府大人听了这话，立刻神情振奋起来：“宋公子说的没错，这样也算是一种推论！而且，也完全说的通！” “说得通是说得通，但是有一点和这个还是存在矛盾的。”宋无涯依旧皱着眉头说道：“既然春花是他们之中的一员，那么这些人的手段她应该是非常清楚的。那她为什么非要想一个平常人寻求帮助呢？而且她所谓的帮助，也仅仅是带她离开春香阁而已。” 确是，如果春花真是他们的成员，那她这么做显然是没有任何意义的。所以这一点是宋无涯觉得怀疑的地方。 被他这么一说，知府大人刚刚才涨起来的热情，立刻就消退下去了。显然他也明白，宋无涯说的这一点，确实是和他所想的那种情况，无法联系在一起。 第135章 新的发现 一时间知府大人再次愁眉苦脸了起来，好不容易想到的可能性，竟然再次被否决了。 看到他这个模样，宋无涯心里也是一阵不忍，毕竟这京城在他的管辖之下，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若是他不能快速的解决，那还怎么向这里的百姓交代啊？ 如果单单只是向老百姓交代也就罢了，偏偏在这皇城脚下，这事情很是容易被皇帝知道的，到时候若是怪罪下来，只怕他这个知府就算是做到头了。 “哎！若是能够再有其他人提供关于春花的事情的话，我们可能还会有其他的线索。”白卓看着两人，无奈的叹息道。 如今可谓是困难重重啊，没有线索不说，就连提供线索的人都没有一个。宋无涯紧皱着眉头，他努力的保持冷静，好让自己的头脑变得更加的清晰，只有这样他才能够静下心来仔细的思索出，可能被他遗漏的事情。 想来想去也没有想出个头绪的宋无涯抬头看向了知府大人。 “大人，不妨我们再去火场看看？” 这个提议在知府大人看来，完全没有任何的意义，毕竟那里已经被烧成了一片焦黑，想要在那个地方找到线索，显然是非常困难的。不过，他眼下也没有其他的办法，既然宋无涯有这样的提议，不放就去试上一试了。 出了外边，宋无涯抬头看了看天空，看到远处的天边已经变的阴沉了起来。 “看似快要下雪的样子！”他随口说了一句，便向着火场走去。 身旁的两人听着他这话，也没有多说什么，毕竟这下雪与他们也没有什么关系，也不会耽误他们的事情。 火场还是原来的样子，不过现在早已经没有衙役把手了，只是在周围用木牌做了简单的警示警戒的作用。毕竟这大冬天的，日夜在这外面把守的话，绝对是一件苦差事，衙役们的身体怕是扛不住的。 “宋公子，不知道你来这里还能再看到什么？”知府大人有些怀疑的问道。 虽然他很清楚宋无涯的能力，但是在这地方，想要在发现什么恐怕是非常困难的。 听到这话的宋无涯只是冲着他笑了笑，没有过多的解释。他在这火场不断的走着，脚下的鞋子很快就成了一片漆黑。跟在他身后的知府大人和白卓两人，看他这个样子更是疑惑了。因为他们发现宋无涯进入这里，竟然没有左右查看，而且脚下的步子走的很快。如此快的步伐不说，宋无涯还将这火场前前后后里里外外的走了一遍。 终于从火场里出来之后，白卓变迫不及待的询问了起来。 “我说无涯兄。你说来这里寻找线索，单我怎么看你都像是来这里散步的？” “白公子说的一点都没错，宋公子既然来此地寻找线索，那为何不仔细的查看呢？” 白卓刚刚询问之后，知府大人也说出了自己心中的差异。但是对于他们的质疑，宋无涯却笑着走到了一旁。在一旁的一块砖石上坐下后，笑着抬起腿说道：“线索就在这里。” 听了宋无涯这话的两人，皱着眉头上下打量了一番，也没看出个什么苗头来。 “无涯兄，你开什么玩笑，你这腿能看出什么线索来？”白卓没好气的说道。 而宋无涯却慢慢放下了腿，竟然伸手在自己的鞋底摸了一下。手指上立刻沾染了一层厚厚的黑色灰迹，他两根手指并拢，反复的搓捻起来。 看到这一幕的白卓，顿时双眼一亮：“难道用了火油？” 白卓一下子就明白了宋无涯的用意，而此刻知府大人听到这话，当即喝到：“来人！立刻前去查问，火灾之前曾有什么人在这里购买过大量的火油。” 他们两人这下子知道为什么宋无涯会如此悠闲的来到这里散步了，感情他早已经知道了这里可能是用了火油，所以来这里进行测试的。而结果正是如此，这里确实是用了的大量的火油。即便是大火结束之后，这里依旧还留下了很多。 衙役们领了命，立刻三番开来，前往城内查询。 做完了这些之后，宋无涯便直接离开了火场。 “火油这件事情，至少可以给我们提供一个线索，那就是做这件事情的人究竟有多少。”雁北对他们两人这样说道。 对于这东西他很清楚，之前已经用过一次了。这火油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够买到的，而且一个人必须要有限量才行。这也是官府明文规定的，所以知府大人听到了宋无涯的话之后，立刻就吩咐人去城内查问了。 宋无涯并没有直接回到客栈，而是在知府大人的邀请下来到了府衙内。 “大人，这些人的数量绝对不会少，这城里城外的，必定不会散开居住，相比他们应该会在一处地方。我们只需要对城内的客栈大批量的搜查，多少还是会有些线索的。虽然这个可能帮不上什么忙，但是至少能够给我们一个大概的方向。” “宋公子说的极是，不管怎么说，我们多少也是有了一个线索不是吗？”仅仅是有了这样的一个简单线索，竟然让知府大人的心情变得极度的开朗。 一旁的白卓听了这话，当即笑着点头接道：“知府大人说的没错，至少我们有了新的发现。” 想到这一点，也是宋无涯在冷静下来之后，突然转变了思考的方向，这才有了这个结果。他听着他们两人满意的言论，摇头笑了起来。 “呵呵。你们两位可是想的太简单了。” 他一句话让两人再次错愕了起来，宋无涯看着两人脸上的表情，当即笑着继续道：“线索虽然是找到了，但绝对并非是这么简单的一个。一个火油的来源，并不能够找到凶手。而火油的使用位置，却能够让我们确定这些死者之中，多数是死在什么地方的。若是能够确认了他们死亡时所在的位置，我们通过这个，完全能够推理出这些人的身份来。” 确实，如今那些一片焦黑的尸体，完全分不清楚是谁跟谁，直到现在都没有人前来这里认尸。只是城里报了失踪的人口，从这里一一核对之后，倒也差不多能够摸索清楚这死者的身份来。 本来就已经非常满意了的知府大人，听到宋无涯这话，当即便愣住了。 “什么！”他吃惊的看着宋无涯大声的喊叫道：“你能从这个推算出这些来？” 知府大人吃惊的张大了嘴巴，那嘴巴里完全可以塞得下两三个鸡蛋了。毕竟宋无涯所说的这个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了，他竟然能够做到这样的事情。 宋无涯当即向知府大人问道：“大人，您还能将这些尸体复原吗？” “这个自然是可以的，当时搬出尸体的时候，已经做好了标记。”知府大人显然考虑的还算是周全，这件事情竟然之前也注意到了。 宋无涯点了点头又问：“那让仵作将这些尸体坐下分析，将男女的区别分开。” “这个没问题，然后我将火场发现尸体的平面图，给你取来。到时候你一看便都明白了。”知府大人当即起身就想着外边走去，他知道宋无涯是什么意思了，所以这一切安排的倒是顺畅。 来到门口，将这事情吩咐了下去之后，知府大人立刻快步走回来，向宋无涯求教道：“宋公子，可否告知本关你究竟是用了什么样的办法？” “这个说来也算是简单，这油的位置，就定下了这火燃烧的地方。这个只需要通过灰烬里的油分来判断就可以了。”宋无涯倒是也不吝啬，知府大人询问他就直接告知了他：“这次我做了判断。火应该是从二楼燃烧起来的。而那些全身都烧焦的尸体，可能都是女性。如果仵作验尸之后，确定了这个判断，那么这些死者的身份应该全都是那些青楼女子。” “原来如此！”知府大人听了宋无涯这一番话之后，也明白宋无涯是怎么判断出来的了。他接着又道：“验尸的结果很快就会过来，到时候我们就清楚了。若真是如宋公子判断一般的话，那么这些青楼女子的身体上一定有什么东西。” “说的没错，我想这些青楼女子里边应该不包括春花才是。春花可能只是偶然发现了这些女子身上的秘密，以至于招惹来了杀身之祸。而且，在下觉得这场惨案的起因，可能也是正事因为春花发现了这个秘密，以至于那些人害怕秘密暴露，所以讲这些青楼女子全都灭口，而且连带着将她们身上的秘密一并毁掉了。” 宋无涯通过这个线索，再次作出了推测，这一次的推测他觉得是最有可能的。毕竟事情如此发展，虽然可能会很简单，但是却没有任何疑点的存在。 知府大人此刻一脸的急切之色，站立而起，快步向着门口走去，课件此刻他已经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仵作验尸之后的结果了。 第136章 风月女子 即便如此，这也得一步一步的来，知府大人焦急的样子，让宋无涯心里一阵好笑。这知府大人未免也太过急切了，这个时候喝杯茶水慢慢等待不是很好吗？ 看他这般焦急的样子，宋无涯自然也没有清闲下来，当即向知府大人询问道：“大人！听闻这次火灾之中，还死了一名朝廷的四品官员？可有此事？” 知府大人听到宋无涯这样一问，当即一怔，吃惊的看着宋无涯许久之后，这才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哎！罢了，这件事情终究还是隐瞒不住的。虽然说上头不让本官透露此事，我想宋公子也不是那种长舌之人，索性这件事情就告知与你吧。” 原来上头已经做出了安排，知府大人也不敢乱说什么，这也是宋无涯问了这话，若是换成别人，只怕他是万万不会如实相告的。 宋无涯点了点头，看着知府大人。 “确实不假！”知府大人点头承认了这件事情，显然这是真的。 宋无涯也仅仅是之前听百姓们口中所说而已，没想到还真是这样的。 “这位大臣可是那里的常客？”宋无涯多少有些疑惑，毕竟是四品官员，尤其还是在这京城，出了这样的事情，可想而知让皇帝多么的丢脸。 对于宋无涯的这个问题，知府大人脸上露出了疑惑之色：“宋公子这是何意？” “哦！知府大人不必多虑，在下也不过是想要推算一下，这位官员究竟是死于巧合多一些，还是可能是被人刻意所害。”宋无涯说出了自己心中的判断。 知府大人听闻他这话之后，脸上的疑惑更加的浓郁了。显然他不明白宋无涯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在他看来这件事情好像并非那么复杂。 见知府大人脸上的神情疑惑，宋无涯笑着解释道：“知府大人，你可曾想过。若是这个四品官员平日里作风正派，从来不去这种风月场所。那他突然死在这里，恐怕就有些蹊跷了吧？如果，他时常出入这里，却在这一次意外中死去，可能就并不是巧合了，说不定他和这件案子之中的凶手，以及这些风月女子有所关联也说不定。” 如此的解释让知府大人的疑惑变成了惊愕，他显然不曾想过这样的事情，毕竟宋无涯说得这些推测，未免有些太过匪夷所思了。 “宋公子，你怎么会有如此想法？”知府大人没有想过这些，但是听到宋无涯这番推论，倒是觉得很有可能，只是他不知道宋无涯怎么会想到这些的。 对于这个问题，宋无涯自然有着她的考虑，所以在知府大人询问的同时，立刻就告诉了他。 “我觉得真件事情并非那么简单，大人可曾想过。如果我们之前的推测正确，这些风月女子正是和那些凶手有关的话，那么他们出现在京城的目的何在？莫非只是一个摆设？我想绝对不是，她们的存在一定是有着什么特定的意义的。大人，你觉得呢？” 对于宋无涯的反问，知府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正如宋无涯说得这些，这些人绝对不会没有任何目的在这里的。 “宋公子所言极是啊！本官都将此事忘记了！她们既然存在，那绝对会有存在的理由，想来正是如宋公子你所言一般，这四品官员死在这里，并非只是一个巧合那么简单。”知府大人此刻也认定了宋无涯的这个推测没错。 一旁的白卓什么话都不说，反而在一旁不断的记录着。 三人在此处，说完了这些之后，门外便传来了敲门声。 “进来吧！”知府大人立刻站立而起，冲着门外喊了一声。 不用想也知道是什么人敲门了，果然房门吱呀一声被从外推开，仵作便急匆匆的从外边跑了进来。 “大人！小的仔细查验了一遍，确实如你所说，那些全身都被烧焦了的尸体，除了一具男尸之外，其余皆为女性。”仵作立刻禀报了自己刚才的查验。 听到这话的知府大人，顿时一脸惊诧的看向了宋无涯：“宋公子，怎么这其中还有一名男子？” “那男子可否就是那四品官员？”宋无涯听着这话，立刻向那仵作询问了一句。 仵作疑惑的扭头看向了知府大人，知府见状，当即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立刻说道：“直接说吧！” 可见，知府大人曾经交代过他，这件事情不可随意向外人说起。所以当宋无涯询问起来的时候，他不敢直接说明，现在有了知府大人的首肯，他自然也就没有什么顾及了。 “没错！正是那名四品官员！” “果然如此！”宋无涯听到这个答案之后，当即拍案而起，看着知府又道：“知府大人，恐怕这件事情远远没有我们所想的那么简单。立刻前去调查这位四品官员，一定要将他的过往以及习性全都调查清楚，无比要搞清楚他究竟是个什么人！” 宋无涯得到了这个结果之后，心里自然明白这个四品官员没有那么的简单，他究竟是什么身份，还不确定，但是只要能够确定这件事情，那么这个案子可能就会迎刃而解了。 知府大人对于宋无涯的这个吩咐，完全听命，好像宋无涯并非是一个普通的平民，而是一个位置还在他之上的高级官员一般。知府大人并不觉得怎么样，可是一旁的仵作却傻了眼，心里想不明白知府大人怎么对这个宋公子如此言听计从。虽然之前他也已经领教了宋无涯的实力，但是即便是如此，也不至于让他堂堂一个知府大人如此听话吧？ 当然这些谁都没有理会，那仵作也不过是心里想想而已，真要是让他说出这话，他也不敢。 知府大人很快便吩咐了下去，而宋无涯他们两人自然也就没什么事情了。此刻这个案子也算是有了一些眉目，不过真正要揭开其中的疑团，恐怕还需要不少的时间呢。 “我说无涯兄，你觉得这件事情何无量教到底有没有关联？”白卓再次向宋无涯询问道。 对于这件事情，宋无涯自然也没有妄自判断，当然白卓也不是第一次和他这么说了。至少，他心里也觉得这很有可能，毕竟在他们看来，这杀手组织，确实是可能是同一个组织。 此刻面对白卓的这番询问，宋无涯还真是不好说明，不过他还是对白卓说道：“这个可能虽然有，但是目前的情况来看，我们还没办法确认这件事情。如果真是有关系的话，那我们终究能够找到线索的。” 这样模棱两可的回答，显然不是白卓想要得到的答案。但是正如宋无涯所说，这事情并不能够直接判断。 两人说着这件事情的时候，知府大人却急匆匆回来了。已经进入房间的他，想来也是听到了两人的谈论。 “两位刚才说的什么事情？”知府大人疑惑的看着两人问道。 白卓一听这话，当即笑着解释道：“也没什么！只是说起我们曾在松江听闻过的无量教而已。我们知道这个无量教培养了一个杀手组织，而前几日无涯兄推论出这件事情的背后，应该也是一个缜密的杀手组织所为，所以我们猜测这两个杀手组织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哦？原来你们说的是无量教啊！”知府大人听了白卓这个解释之后，当即笑了起来。 看到他折服模样，白卓和宋无涯两人都疑惑了，当即便问道：“大人为何会发笑？” “这个无量教我知道，而且在这京城里还犯过案子，不过已经被我给剿灭了。抓了他们的首领，已经彻底散了！”知府大人笑着坐下，对两人说道。 听到这话的白卓和宋无涯两人当即一愣，皱起了眉头。 “这可是真的？”宋无涯有些不相信，毕竟他们来到京城之前，还不曾听闻这事情。 若是按照这样来推断的话，这无量教被知府大人剿灭，最早也只是两个月前的事情。 想到了这里，宋无涯当即向知府大人询问道：“大人这可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三个月之前吧！”知府大人回忆了一下便道：“我记得好像那时候刚刚是中秋节前后的时候吧。” 知府大人这话说出去之后，宋无涯也不禁回忆起了中秋节时候的事情。那时候在松江他们再次找到了这无量教的线索，而且还抓住了他们杀手组织的成员。但是这显然不可能在那个时候，让无量教彻底消失。 “大人可曾抓获一名自称为天尊的人？”宋无涯立刻又问了一句。 他这问话刚一出口，知府大人当即一愣，随即便问：“宋公子怎么会知道这事情？莫非？” 知府大人起了疑心，显然这事情并非是什么人都知道的，是绝对机密的事情。但是此刻竟然被宋无涯一语道破，可想而知宋无涯对于这件事情的了解，恐怕并非是一个普通人应该所能知道的吧？ 第137章 天尊 宋无涯看到知府大人的脸色，就知道这件事情让知府大人对他产生了怀疑。他立刻就向知府大人解释道：“知府大人，恐怕无量教并未被你所剿灭。在你说的那个时间之后，我曾在松江遇到过一个案子。而这个案子的死者，来到松江的目的，就是为了寻找一个叫做天尊的人。若是这个人已经被你抓获，那么他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呢？显然那个天尊，并未被你抓住。” 宋无涯这么一说，知府大人得了脸色就变了，他疑惑的看着宋无涯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知府大人，实在是对不住了。在下并没有什么意图，在下乃是松江知府司徒易的侄女婿。前来京城也是奉了叔叔他的命令，来做一件事情的。” 眼看已经到了这样的一步，宋无涯若是不说明自己的身份，只怕这位知府大人日后怕是连一句话都不会和他们两人说了。 “你是说司徒易？”知府大人当即吃惊的喊了一声。 宋无涯看着这个情形，皱眉问道：“是的，怎么了？” “哎呀！原来是贤侄啊！你怎么不早说呢？”知府大人突然间脸上的神情变得高兴不已，好像见到了故交一样。 从他的这个表情上来看，宋无涯立刻知道，这知府大人不仅仅是认识司徒易，而且关系还不一般呢。 “这……”听着他这么说，宋无涯还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我与你叔叔司徒易，乃是同窗好友，当年还一起中了进士。只是有些年没有联系过了，没想到他上任松江知府了。”知府大人高兴的说道，讲述起了当年的事情来。“他还好吗？” “叔叔还好，只是在这松江上任不久，便遇到了很多麻烦的事情。先是无量教搞出了不少的案子让他焦头烂额。后来松江遇到灾荒，好不容易有了解决办法，奈何却还是在赈灾银两上遇到了麻烦。” 宋无涯当即对知府大人说起了这松江的烦心事。 一听他这话，知府大人当即眉头一紧问道：“可是赈灾银两被那省府大人扣押的事情？” “正如知府大人所说一般，正是此事。”宋无涯点头应是。 可见这知府大人也是了解松江那边情况的，他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随即问道：“那你来京城可是为了亲自将奏折呈给皇上？” “确实是这样，只是遇到了一些麻烦。至今我也不知道皇上有没有收到我送进去的奏折。”宋无涯无奈的说道。 虽然此刻他还不完全信任这位知府大人，但是也别无他法了。毕竟以他自己是没办法将奏折送进皇宫的。 知府大人听了这话之后，也陷入了沉思之中。显然他对松江那边的事情也是非常清楚的，只是眼下他也无能为力。宋无涯不知道这个知府大人是怎么知道松江那边情况的，但是他现在最要紧的还是看看这个知府大人能不能够想办法帮他将奏折送进去。 还没等宋无涯开口，那知府大人却当先叹了一声说道：“哎！罢了。如果贤侄你能够信得过本官，本官愿意替你将奏折送到皇帝的手中。毕竟我和司徒易乃是故交，我也只能帮他这点小忙了。” 听到这话的宋无涯，却还是犹豫了一下说道：“好吧，这件事情也只能知府大人来帮忙了。” 这也是无奈之举，本来宋无涯是不会向知府大人求助的，可是逼不得已，他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知府大人当即点头应是，而宋无涯也将奏折送到了他的手里。 “这松江的事情我也听闻许久了，那位省府大人在那个地方经营多年。这早已经是谁都知道的事情了，只是大家都知道他势力很大，即便是皇宫之内，也有他的眼线，所以无人敢对他怎么样。” 这也是宋无涯之前聊想过了的事情了，如今看来，他们之前的奏折之所以会杳无音信，完全都是因为这样的原因。 如今知府大人已经答应了帮助他们，这也算是解决了他们眼下的难题，但是有一点宋无涯知道，他现在还不能够走，必须要准确的知道事情最终的结果才行。而且这里出现的这个案子，他也不想就此罢手，毕竟这可能和无量教有关联。若是能够解开这里的谜团，说不定松江那边也会有更多线索的。 “贤侄你还是不要着急着回去，留下来帮本官将这案子破解了再说吧。”知府大人知道，宋无涯他们前来这里的目的就是这个，如今他答应帮他们将奏折送进去，如此一来宋无涯他们就没有了留在这里的必要。 可是这案子还没有破解，他知道以他自己的能力，怕是也没办法将这个案子查个水落石出的，自然需要宋无涯的帮助。 宋无涯点头说道：“知府大人请放心，晚辈也正有此意。这案子很是蹊跷，想来其中可能牵连着众多的事情。尤其是这个无量教，若是能够从这个案子中找到这个线索的话，那么事情就简单的多了。” 听到宋无涯这么说，知府大人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高兴的起身来到宋无涯面前，拍着他的肩膀笑道：“好小子！本来本官还想着，该不会要让本官舍下脸面来求你把。没想到你这么有出息。我现在真是羡慕你叔叔的很啊！有你这样的一个聪明的侄女婿作为左膀右臂，想必日后的官运也会一路亨通的。” 被这样的称赞，宋无涯顿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虽然这也不是第一次，但他还是有些不太适应。 沉默了片刻，宋无涯抬头向知府大人问道：“这春香阁在京城开了多长时间，知府大人你可知道？” “这个地方已经足有两年的时间了，平日里生意很是火热。可以说得上是京城男人的乐园啊！”知府大人显然也知道这个地方，当即对宋无涯说道。 两年的时间，已经不算太短了。只是宋无涯不知道这个地方是不是那些人建立起来的，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这个地方在京城可以说得上是根深蒂固了，可是这一次他们却直接将这里拔掉了。如此看来，他们的领头，一定是个能够成大事的人，这样的杀伐果断，绝对不是一般人所能够做到的。 “如果这个春香阁就是这些凶手幕后的那个人所建立，那么他如今能够这样轻易的舍弃这里，想来这儿组织也不会是一般的杀手组织。如此推算的话，他们很有可能真就是无量教的成员。” 宋无涯仔细的思索了一番之后，最终还是将目标确定在了无量教的上边。正如他所说一样，这春香阁在知府大人嘴里的评价，可见是个赚钱的地方。如此说不要就不要，那他们绝对不在乎这点钱，而这绝对不是一个小小的杀手组织所能够舍弃的。 宋无涯这么一说，白卓立刻高兴的差点跳起来：“我就说嘛！这天底下绝对不会有无缘无故的巧合的。” 可能事情真的就像是白卓所想的一样，这件事情正是无量教所犯下的。 而听到宋无涯这个判断之后，知府大人的脸色却不怎么好看，他紧皱着眉头说道：“哎！看来我还是被那些人给糊弄了。这无量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组织，它又有多么的庞大？” 对于这件事情，宋无涯自己都判断不清楚。毕竟按照松江的局势来判断，只怕这个无量教已经具有非常庞大的规模了。而如今他们能够赶在京城的脚底下几次犯案，也可以说明他们是多么的肆无忌惮。 “这个组织必须要引起我们的重视，我看知府大人还是将这件事情告之皇上的好。免得到时候出现了更大的问题，皇上会怪罪与你。”宋无涯提醒了知府大人一句，毕竟这并非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这无量教在送吴亚军接触的这段时间里，他倒是觉得这个组织非常的严密。而且他们做事情非常的谨慎，甚至都让人捉摸不透，即便是宋无涯这几次也只能看着他们从自己的手中逃掉，却没有一丁点的办法。 而现在加上这个知府大人三个月之前的事情，就可以说明这无量教的首领，绝对不是泛泛之辈。这让宋无涯猜测，那个被称之为天尊的人，究竟是什么身份，他究竟是不是无量教的最高统领。 对于这一点的猜测，宋无涯没有丝毫的头绪，但是眼下他也只能将这个天尊的身份认定为无量教的首脑了。毕竟这个天尊在曾被知府大人所抓获的那些人之中，就扮演着首脑的身份，可想而知这个天尊至少也是个身份地位不同凡响的存在。 “贤侄说得极是，这件事情我会禀明圣上的。”知府大人点了点头应是。他说完这话，疑惑的摇了摇头又道：“如果贤侄说得不错，那么之前那个人冒充天尊，只怕也是为了麻痹我们，好让我们以为他们真正的首领已经死去，无量教已经不成气候了。” 第138章 好消息 正如知府大人所眼，无量教之所以会那样做，完全就是这个意思了。毕竟他们如今还不是正面与朝廷匹敌的时候，他们需要的是稳定的发展，一旦他们暴露在朝廷的面前，那他们就再也没有活下去的机会了。 韬光养晦也就是这个道理了，一旦他们成长起来，必定会是一个巨大的麻烦。 “大人，这件事情事不宜迟，我看还是尽早确定了的好。”宋无涯想了想便向知府大人催促了起来。 其实，他这样说，也是存在私心的。毕竟他急切的想要将奏折递交上去，那样的话也算是了却了他的一个心结。毕竟他们来到京城已经有些时日了，但是他们要做的事情却依旧是没有任何的进展。 听了宋无涯的话，知府大人立刻点头应是：“限制不必担心，我这就去将这件事情办妥。” 显然，知府大人也明白宋无涯心中所想，立刻就答应了下来，随即起身就向几人告别。 看着知府大人离开，仵作也立刻跟着出去了。此刻白卓才看着外边，轻声的向宋无涯询问了一句。 “无涯兄，你说我们能靠得住这位知府大人吗？” 显然这是个值得担心的问题，虽然方才这知府大人与宋无涯没少套近乎，更是将与司徒易的关系都搬了出来。只是不管他说多少，说些什么，这一切宋无涯和白卓两人都没办法来验证。也正是因为如此，白卓才会更加的怀疑了。 听了这话，宋无涯却微微摇了摇头说道：“如今我们所面临的情况你也清楚。在这京城我们举目无亲，连个投靠的人都没有。现在不相信他还能相信谁呢？” 宋无涯说完这话，白卓无奈的叹了口气。看到他这幅模样，宋无涯只好又道：“不过，我倒是觉得知府大人是个信得过的人。你想啊，那新上任的金南县令蔡瑰，这已经是我们知道的清清楚楚的无量教舵主了。而他与那个省府大人走的极为贴近，以此不难判断出，这个省府大人很有可能也是无量教的一员。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这位知府大人和那个省府有所关联的话，那么他完全没有任何的必要让我们在这里继续查明这件和无量教很可能有关联的案子了，他应该将我们驱除才对。但是他却极力留下我们来帮助他破案，这一点好像有些说不通吧。” 宋无涯说出了这样一番话之后，白卓深深的吸了口气，长长的呼了出来之后，叹了一声说道：“哎！无涯兄，我现在只希望你说的是真的，若是我们没办法将奏折送到皇帝的手中，也不知道往后这松江的百姓该怎么活啊！” 事情确实是如此，白卓所说的仅仅也只是一小部分的问题。要知道，此次宋无涯几乎可以说是打了包票，如果最后没办法让松江的百姓过上安定的生活，那么司徒易这个松江知府，只怕也将会在松江百姓心目中失去信任，那时候他将在松江举步维艰。 而最终若是成为了这样的结局，那么最高兴的莫过于省府了，这样他就又可以完全的把控松江了。这还并非是最坏的结果，最坏的结果只怕到时候这件事情将会由司徒易来承担，那时候它不仅仅是做不了官那么简单，很可能要因此丢了自己的信命呢！ 这是宋无涯所不想看到的，可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并非是他所能够左右的，一切都只能够看天意了。 两人在府衙耐心的等待着，毕竟他们哪里也去不了，而且他们如今所关心的事情就是这件事情了。 整整五个时辰，天都已经黑了，宋无涯两人还在等待着。可是眼下的情形已经非常的明确了，知府大人恐怕一时半会根本不会回来的。 “白兄，我们先回去吧。等明日再来探听消息。”宋无涯终于还是等不下去了，毕竟天斗已经黑了，继续留在这里可不是办法。 两人离开了府衙，直接回到了客栈。回到客栈的两人，谁也没有心思吃东西，毕竟心里还想着烦心的事情呢。 一夜的时间很快便过去了，当第二天早晨的太阳升起的时候，宋无涯和白卓两人便急不可耐的连早饭都没吃，便急匆匆的向着府衙而去了。 两人来到府衙门前，直接向守卫说明了情况，得到了回复却让两人吃惊不已。 “不好意思两位公子，知府大人昨夜三更时分才回来，此刻正在屋内睡觉呢。” 知府大人正在休息，他们自然不能前去打扰，宋无涯看了看白卓，在府衙门前踌躇了片刻，这才无奈的说道：“白兄，这事情不是件着急的事情，我看我们还是先去吃点东西吧。等下午再来找知府大人吧。” 显然，这上午知府大人恐怕是起不来了，只能看下午的时候了。雁北此刻盼望着事情得到一个满意的结果，最好是知府大人能够给他们带来一个好消息。 坐在包子铺内，两人百无聊赖的吃着包子，这心情也是郁闷到了极点。这京城虽然说是第一次来，但是他们也就是那么几天的新鲜感而已。更何况他们是带着任务来的，事情没有办妥，他们哪里有什么心思去游玩。 年关临近，宋无涯盘算着他们赶回松江的路程，怕是剩下的这些时间里，他们是没办法赶回去过年了。 “喂！你们听说了吗？” “听说什么？” “咱们京城出了几个大案子，连知府大人都没辙了，竟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请来了一个少年，让这个少年帮着破案。” 两人正吃着包子，这旁边的几桌客人竟然闲聊了起来。 这一跳开话题，周围的人纷纷凑过了耳朵认真的听着。 “这件事情，不曾听说啊？怎么了？” 周围的人全都没有听说过这件事情，这让那人得意了起来，显然他能好好的在这里卖弄一番了。 “嘿！你们连这个都没听说过啊！这可是一件大事情啊！春香阁被烧，那是人为的，而且还是被一群杀手将里边的人杀了之后，才防火焚烧尸体的。你说严不严重？知府大人根本就没有察觉到这一点，还是那个过路的少年说明了这点，然后知府大人便仰仗着这位少年，帮着他破获这起案件。” 他这么一说，周围的人听着也是来了兴趣，显然这事情可不是一间小事情。这知府大人在这里上任足有三年之多，这时间上算那也是不短了。而且他将这里治安的那可是非常的不错，受到了百姓们的称赞不在少数。 如今，他们信任的知府大人竟然在破案方面，找到了一位少年帮忙，可想而知这个案子究竟是有多么的蹊跷。 不过，对于案子，这些人此刻却没有什么兴趣，他们反倒是对这位少年很是感兴趣。 “咦！那这少年究竟是什么来头啊？能让知府大人如此看重？” 两人听着这些人的谈论，白卓当即笑着对宋无涯说道：“无涯兄，没想到你也成了名人了，这些人可都是在谈论你呢！” 对于白卓的调侃，宋无涯也只能无奈的笑了笑，继续吃着包子，听着他们的谈论。 “这个你们就知不道了吧？”那人听着他们的询问，当即哈哈笑着，一脸满意的说道：“这件事情我最清楚了，我堂兄就在这府衙之中当差，对于这些事情那可是一清二楚。据说，这位公子可不是简单的人物，那可是朝中数一数二的大臣，宰相的远方侄儿，此次前来京城，那就是为了给他安排一个官做做呢。你说，这样的背景，知府大人会不好好地拍拍马屁？” 这人的话，让在场的人顿时哗然。本来还觉得这人有点意思的宋无涯，此刻也没了兴趣，无奈的摇了摇头也不再理会了。 “说的是，说的是，要是我，我也拍他马屁！” 人们的附和，让那人的话匣子打开了便关不上了，继续胡扯，不过这一次他看了看周围，却又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的对这些人说道：“你们根本就不知道这官场的黑暗。这朝廷之内也不是一团和气，其内党派林立，谁都看谁不顺眼。今天你站我旁边，我明天就要站你灵前的那种程度，想想都让人害怕。听说，这宰相之所以能够站在那么高的位置，完全都是因为他手里掌握着不少官员的把柄，让别人对他都鸡蛋三分，以至于没有人干把他怎么样！就是连想都没有人敢这么想，你们说厉害不厉害？” 突然间，宋无涯听着这话一下子皱起了眉头。刚刚还有些厌烦的他，此刻突然间转头看向了那人。 那人还在眉飞色舞的向着其他几个人说着，但是下边的话雁北已经听不进去了，因为他已经听到了一个至关重要的事情。即便是这件事情还没办法确认真假，但是这绝对是一个值得细细推敲的线索，想来这春香阁的背后，很可能就是这样的恶心勾当。 第139章 恶心手段 “白兄，我们走吧。”宋无涯几口吃完了包子，立刻对白卓说道。 白卓还在听着那人滔滔不绝的说着，一听宋无涯这话顿时一怔，嘴里嚼着包子吃惊道：“这还没吃完呢？你要去哪啊！” 白卓也看到了，宋无涯这都起身掏出了银子。他也来不及再多问，赶紧把手里的半个包子塞进了嘴里，随即抓起桌子上剩下的两个就跟着站了起来。 宋无涯给那掌柜的放下了银子，立刻出了门外。 “无涯兄，你这么着急是要去干什么啊？” 走在前边的宋无涯，脚步飞快，他快速的向着前边走着，头也不回。白卓跟在后边询问了两声，宋无涯没有任何的回应，他这才不再多问，快步追了上去。 当宋无涯停下脚步的时候，白卓抬头向着前边看去，却见他们来到了春香阁的附近。 这里依旧能够闻到一股浓重的焦味，那一片废墟还是没有被整理，显然知府大人还要在这里进行勘察呢。 “无涯兄，你怎么又来这个地方了？”白卓想不明白，宋无涯怎么又来到这里了，毕竟这地方他已经来过不少次，看过很多遍了，也没再有什么发现。 “白兄，这地方有一个很大的问题被我们遗漏了，要不是刚刚听到了那个人的话，我还真是想不起来呢！”宋无涯这个时候才笑着对白卓解释了起来，他一脚已经进入了那废墟之内，一边走一边又说道：“这地方，明着是个妓院。实则并非只是个赚钱的地方，这里一定是那个组织进行着恶心勾当的地方。我想我已经猜到那些风月女子身上所隐藏的秘密是什么了。” “真的？” 本来还疑惑不已的白卓，此时听到宋无涯这样的一句话，他顿时惊呼出声，高兴的笑容立刻洋溢在了脸上。 看他高兴的样子，宋无涯认真的点了点头说道：“这些女子之所以被全身烧焦，那一定是因为她们的皮肤上存在着某些不愿意被人知道的东西。这些东西我们虽然没有见过，但是一定是个不得了的东西。刚才那个人说，那朝中宰相掌握着不少官员的把柄，以此来要挟那些官员。虽然这是他胡说之话，但是并非没有可能。若是这些女子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控制那些朝中官员的话，那么这件事情就说得通了。她们身上的东西，一定是为了控制这些官员的，可能是某种特定的图案，或者是文字。而我们在废墟之中，发现了一名四品官员，有此可以猜测，那四品官员之所以被回去尸体所有皮肤，可能他的身上也存在着这样的图案或者是文字。如此两两相对，才是他被要挟的手段。但是，这个环节之中一定是出现了某种失误，以至于这些人不得不放弃这里，放弃继续用这种手段来控制这些官员，所以才在仓促之下做出了这样的一起案件。” 听着宋无涯的推理，对于白卓来说，显然是一件非常享受的事情。毕竟这个过程，从宋无涯的嘴里推理出来，前前后后仿佛事情的原委就是如此一样。 “无涯兄推理的确实不错，事情的真相很有可能就是如此。只是，你说有很大一二问题被遗漏了，究竟是遗漏了什么才让你想到了这样的可能？” 白卓称赞了一句之后，便又向宋无涯询问起了之前宋无涯所说的那件事情来。 宋无涯笑了笑说道：“既然这地方并非是他用来赚钱的工具，那么这里就不可能完全只是一个妓院。这里的布局规划之中，一定有着不为人知的地方。而这个地方就是我们所遗漏的地方。” “这……”白卓不明白了，他皱起了眉头看着眼前的灰烬问道：“可是这里已经成了一片废墟，即便是曾经有这样的地方，我们也无法知道了。哎！真是可惜了！” 白卓的叹息，却引来了宋无涯的笑声，他当即摇起了头摆起了手来。 “非也非也！白兄显然对这种事情并不了解。虽然这里只剩下了一堆废墟，但是这里完全可以还原成原来的样子，只需要在这些灰烬之中找到一些关键的东西就是了。” 宋无涯这样说，白卓自然不明白。毕竟这对于他们来说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的实情，当然这一点宋无涯可以完成，因为这种现代的手段，他是完全可以做到的。 白卓一脸的疑惑，疑惑的说不出话来。宋无涯看着他，笑着说道：“白兄，你就看我的吧，到时候你就明白了。” 白卓是云里雾里的，完全不知道宋无涯这是什么意思。不过他见宋无涯成竹在胸的样子，也清楚他一定是有什么别样的办法，索性就耐着性子等待一段时日了。 宋无涯在这火场周围仔细的看了一圈之后，便立刻说道：“白兄，我们得去找些东西，我才能把图纸画出来。” “嗯，这不是问题。这城里卖宣纸的地方很多，应该你用的上。”白卓立刻对宋无涯说道。 宣纸的大小正好，不过最让宋无涯头疼的是，没有一支合用的笔。毕竟这可是古代，用的都是毛笔，用来画图纸，怎么想都觉得有些不方便。 “对了！白兄。”想到这里，宋无涯立刻又问了一句：“你对作图绘画有没有涉猎？” 白卓听着立刻一怔，随即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着说道：“这作图嘛确实不曾有过，不过绘画倒是还行。” “那就好说，这动手就交给你了，我在一旁指点你。我实在是用不惯这毛笔啊！”宋无涯苦笑着说道，既然白卓能够作画，那么事情就变得简单了。 白卓听着这话，当即露出一脸的苦色：“这怎么能行啊？我哪有这样的本事啊？还是无涯兄你来吧。” 面对白卓的推诿，宋无涯却笑着摇了摇头，极为客气的说道：“白兄不必推辞，这件事情我看也只能你来做了。我们两人联手合作，才能完成这件事情。” 听着宋无涯如此恳切的话，白卓犹豫着，最后还是答应了。 “好吧，既然无涯兄都这么说了，那么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宋无涯已经考虑好了，这件事情一个人还真是做不了。毕竟要在现场观察各个地方，随后再记录在图纸上，一个人来做这些事情，确实是非常麻烦的。 很快，两人找来了东西，用一块大木板将宣纸固定在了上边。随后找到了位置，宋无涯向白卓确定了一丈对比一寸的比例在宣纸上作图。白卓明白了这些之后，宋无涯便带着他来到火场，沿着火场地面废墟所遗留下来的痕迹，开始对比原来的建筑，进行作图。 三维立体的方位图画法宋无涯已经教给了白卓，白卓试验了即便之后，出来的效果还真是不错。对于这样的画法，白卓显得格外的惊奇，毕竟这是他很少接触过的东西，而且画出来的效果，好像真的房子一样。 “白兄，这里是门，长一丈！”宋无涯丈量着地面上痕迹的尺寸，立刻告之白卓，白卓手中的毛笔也顺势在宣纸上画下等比的距离。 两人如此相互配合，在这里整整忙碌到了傍晚，上下三层的春香阁已经浮现在了两人的图纸上。 眼看着已经到了傍晚的时分，图纸还没有彻底完成，但是两人没办法继续下去了。整整一天在外，这风寒就受不了了。他们两人怎么也坚持不下去了，当即白卓便收起了图纸对宋无涯说道。 “无涯兄，我们现在是时候去看看知府大人了，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把我们的奏折送进去。” 虽然一天很忙碌，但是白卓还是惦记着这件事情，毕竟这才是他们最主要的事情呢。 当他们来到府衙的时候，正巧看到知府大人带着一队人从内走出。远远的看着两人之后，知府大人当即笑道：“你们两个跑哪里去了？我在客栈找了好几次都没找到。” “哦！我们去了火场，知府大人找我们所为何事啊？”宋无涯当即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了一下后，便询问了一句。 知府大人立刻上前，拉着两人就往府衙内走，一边走一边说道：“当然是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了！” “好消息！”一听这三个字，白卓差点没跳起来，他整个人神情振奋的向知府大人问道：“皇上收到我们的奏折了？” 知府大人看着白卓，微微一笑，却摇了摇头。这让本身满怀希望的白卓一下子懵了，他吃惊的又道：“奏折没送到？” “哈哈！白公子，本官和你开个玩笑，不必如此紧张。奏折已经送到皇上的手中了。而且，昨天夜里，皇上就让我站在一旁，连夜审阅了你的奏折，当时便大发雷霆，你们的事情可算是有着落了！” 知府大人说完这话哈哈大笑了起来，本来一脸紧张和担心的白卓，此刻顿时长长的舒了口气，心里别提有多么的畅快了。 第140章 现场复原 来京城的目的，自然就是这奏折的事情，如今有了着落，两人悬着的心总算可以放下了。 随知府大人，进入屋内，也不等他相让，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当即径直坐下。白卓更是一脸掩饰不住的兴奋，急忙又向知府大人询问起详情来。 “知府大人，快和我们所说，皇上如何决断的？” 知府刚刚坐下，摘下了官帽，拿起身旁桌上的茶水抿了一口，脸上的笑容都让他那并不苍老的脸上挤出了几道皱纹来。 “白公子，你也太着急了吧？你瞧宋贤侄这脸上，不起半点风浪，可是稳稳当当的。” 知府的一句话，让白卓脸上有些不好意思了，悄悄的看了宋无涯一眼，情况还真是如知府大人所说一般。 宋无涯听着知府大人对白卓的调侃，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索性干咳了两声，不做理会。 看到白卓脸上的神情有些不自然，知府大人也不再调侃他，顺着他刚才的询问，说了起来。 “对于松江的事情，圣上也已经关注了多年，奈何一直都不清楚其中的究竟。当他看了你们所带来的奏折后，勃然大怒，终于知道这些年究竟是怎么回事了。圣上已经钦点了钦差，要将这件事情彻底查明。” 知府大人的话非常的简洁，显然这样晚上，皇上绝不可能只是说了这么几句话，可见知府大人只是将事情原本的重要地方讲了出来。宋无涯听的是连连点头，这可真是激动人心的事情。即便是这短短的几句话，那也让白卓听的是热血澎湃，知府大人这边刚刚说完，他就直接跳了起来，举着拳头，大声的呼喊。 “太好了！圣上真是英明啊！这一次看那个省府大人还能有什么办法！” 这确实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看着他高兴的样子，知府大人也替他们高兴，只是这心里难免还是有些担心。本想不愿再打击他们两人，可还是忍不住向他们当头泼了一盆冷水。 “你们也别高兴的太早，若是这个钦差大人没有选好的话，那事情未必会是个好事情。” 果然，他这话刚刚出口，白卓一脸的兴奋劲就消散的荡然无存了。这打击可谓是不小，正是他们高兴的时候，却因为知府大人的一句话，让他们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了。 “知府大人，皇上还没有定下钦差的人选吗？” 宋无涯也关心的问了一句，毕竟正如知府大人所言，这事情可谓是关系重大。 知府大人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哎！这件事情正是今天早晨定夺的事情。本来我是想要举荐一下，可还是没敢说。毕竟，若是我举荐的人最后出了问题，那我可担不起这个责任啊！” 这件事情，怪不了知府大人。他说的没错，这官场险恶，稍微走错一步，就可能会万劫不复。 “既然如此，那真是太感谢知府大人您了，若是没有别的事情，晚辈就先告退了。” 宋无涯看了看外边的天色，起身抱拳施礼。 知府抬头向外，见天色确实不早了，他微微思索了下，“两位贤侄今天遇到了什么事情，怎么又跑到了火场里？” 方才被白卓不住的追问，知府大人是一直都在回答，眼下终于解开了两人的疑惑，他这才想起了刚才心中的疑惑，并询问起来。 本来，这件事情宋无涯就要和知府大人说得，只是刚才一时间没有顾得上而已。 宋无涯微微一笑，颌首向白卓示意。白卓顿时心领神会，起身几步走到知府大人面前，他轻手轻脚的拿开了知府大人身旁桌山的东西，擦干净了桌子，这才缓缓拿出身后的图纸，慢慢张开在了知府大人的面前。 “这……”知府大人双眼瞪得浑圆，不可置信的抬头向两人看了又看，他吃惊的样子，只怕是少有的吧。“这图是……春香阁？” 虽然图纸还没有画完，但是知府大人还是一眼就看出了途中所画的正是春香阁。当然，宋无涯并未对此赞赏，毕竟他们去的火场本来就是春香阁，更何况这距离府衙并没有多远的地方，也算是人人皆知的了。 “没错！”白卓认真点头，脸上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抬手向图纸上某一点一指：“知府大人，你可看出这地方有什么不对劲？” 这可是考验知府大人的时候了，这图纸他看着虽然像，可是此刻细细一看，却根本琢磨不清楚这画的究竟是什么。里三层外三层的线条，在知府大人眼里来看，和一团缠绕在一起的乱麻没什么两样。 所以，白卓这一问让知府大人略微显得有些尴尬，无奈只好摇头。 看到知府大人不解，满脸疑惑的样子，白卓反而高兴的笑了起来。 “哈哈！知府大人，看来你也对这些东西不懂啊！”白卓笑着慢慢将手放在那图纸上，指着其上的几道线条说道：“大人可看到这虚线。” “嗯！看到了。”知府点头。 “这地方并非是摆在众人面前的房间，而是一个密室。”对于这些，白卓早已经从宋无涯那里得到了解释，现在也不过是活学活用，转了个弯又到他的面前摆弄起来了。 知府大人被白卓这话给吓了一跳，他双眼猛然睁大，指着那图纸所示位置，一脸吃惊道：“你是说这里是个密室！” “没错大人！这里按照无涯兄的推理，就是那些贼人平日里潜藏的地方，也是他们密谋犯乱的地方。” 画图之时，这些事情宋无涯已经一一向白卓详细解释了，所以这图纸上的一切，白卓算是了若指掌的。 听了他的话，知府大人脸上吃惊的神情已经难以言喻了。可见这春香阁内藏有暗室的事情，给他带来多么大的震撼，这一点至少可以证明，这春香阁本就是个贼窝。而那些个风月女子身上所带有的秘密，以及她们的身份，也正好与之相符合了。 许久之后，知府大人紧皱的眉头这才松展，看了白卓一眼，转头又看向宋无涯，询问了一句。 “贤侄，你觉得这个密室，在这个案子里能够起到什么作用？” 显然，即便是知道了这一点，知府大人也没办法从中判断出什么来。 这道并不是他糊涂，而是这事情与这案件虽然有着紧密的牵连，可是与之比较起来，却又完全好像是独立的线索，怎么看都只是个旁证罢了。 “此事暂且不论，日后再说。”宋无涯犹豫稍许，还是没有将心理所想说出，只是暂时推迟了这件事情。 知府大人知道宋无涯一定有他自己的打算，索性也不再多问。 这事知府不再多问，可随后他眉头一挑，微微抽了口气，脸上再次露出疑惑：“这图纸怎么回事？怎是这么个画法？” 想起图纸的事情，知府大人脸上的疑惑，比这个案件还要浓重。这图纸的画法，可是他前所未见的，完全是不可想象的东西。除了第一张立体外形图之外，其他的图纸，对他来说完全就是天书一般的存在。 知府大人的诧异，可把白卓乐坏了。 “知府大人！您看不懂就对了，这可是无涯兄自创的画图方式。”白卓立刻道明了实情，“本来我也看不懂，不过在无涯兄的指点下，我这才发现，这样的构图可谓是精巧绝伦，通过几个面的剖析，完全可以将整体全都展现出来。” 这话倒是说得一点都不假，要知道宋无涯可是来自一个科技世界，这眼前的图纸就是之前那个时代常见的建筑图纸罢了。加上一些简单的标注，这本就不怎么复杂的春香阁，立刻就完全被勾勒了出来。 知府大人听着白卓的这一番讲解，不住的点头，对于宋无涯的称赞那更是不绝于口。就是这么一副在宋无涯眼中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图纸，而且还画的不是特别标准的，竟然得到了如此的称赞，还真是让他有些惭愧啊。 知府大人接过了白卓手中的图纸，摊开在桌子上仔细的研究起来。这百忙之后，好不容易得这么一点闲工夫，没想到还对这东西感了兴趣，研究了起来。 看着这一幕，宋无涯无奈的冲着白卓苦笑一番，当即抱拳向知府大人施礼。 “知府大人，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情，晚辈就先行告退了。” 听着宋无涯的请辞，知府微微一抬头，摆手便道：“好了去吧。这图纸就留在我这里，让我仔细研究一下，我保证明日完完整整的还给你们。” 本来一日的辛劳，两人已经累得够呛，这图纸拿回去也没有用处，留在这里也不乏是个好去处。 两人点头示意，转身就走出了屋外。好在这几日天气还算晴朗，若是来上一场大风雪，怕是火场都去不了了。 “贤侄！等等！” 两人这才刚刚走到院中，就被知府一声疾呼喊住了。宋无涯诧异的皱眉转头看去，却听着知府大人急切的自责道：“真是老糊涂了，竟然把最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 第141章 魅影 “最重要的事情？” 宋无涯略显诧异，这下轮到他糊涂了。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事情，不就是奏折的事情吗？ 本来脸上还挂着笑容的知府大人，这时候突然一下子严肃起来，脸上的神情也变得阴郁了。 “我将你帮我断案的事情与皇上说了。”知府大人直接说道。 听着这话的宋无涯，心里的紧张顿时消散一空，嘿嘿干笑了两声：“大人，这没犯罪吧？” “是不犯罪！”知府大人立刻又道：“但是皇上却因此宣你入宫。” “入宫？”宋无涯一下子惊住了，这可是他没想过的事情。 “没错！”知府大人看着宋无涯一脸以为是他说错了的样子，当即肯定的点头确认：“因为宫里发生了命案，圣上正为此发愁呢！” “什么？皇宫里发生了命案？”白卓吃惊的呼喊起来。 这绝非是一件小事，皇宫本就是多事之地，死个人也实属正常，不过能让皇帝发愁的，恐怕死者并不是简单的人。 “死的是圣上宠爱的妃子？”宋无涯试探的问了一句，他这也仅仅是猜测罢了。 谁知道知府大人猛然一拍大腿，当即便竖起了大拇指：“贤侄真是聪明，我还没说，你就已经知道是什么事情了。” “没想到还真是这样。”宋无涯心里暗道，同时脸上也露出了愁容。俗话说，伴君如伴虎，此次被皇帝召见，只怕不是什么好事情，说不定还会因此而丢了性命。 可他也没别的办法，总不能拒绝吧？只怕拒绝的下场可是绝对没有好结果的。 “明日一早，你来找我，我带你进宫。”知府大人立刻嘱咐了一句。 宋无涯点点头，立刻转身离去。两人回到客栈，立刻要了东西。这客栈内没有了人，虽然很是冷清，但也得到了小二哥的特别照顾。 “两位公子，你们是做什么的？怎么看你们这身上沾了不少的黑灰啊？” 店小二的观察也是细致，竟然注意到了他们身上的黑灰，因此询问了一句。 这让宋无涯笑了起来，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不过想了想，他还是说道：“你这里发生了案子，知府大人让我帮他一同破案。这不是忙着案子吗？” “哦？”店小二听着一怔，随即尴尬的笑了：“你看小的这脑子，明明自己知道的事情还要问。” 说的也是，这店小二分明知道这些事情。不过他尴尬的笑了几声后，当即又问：“两位公子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啊？怎么跑到京城了？莫非是来看看不成？” 店小二的问话，白卓毫不在意的说道：“我们从松江来，有天大的事情来办。” “天大的事情？莫非是何皇上有关？” 白卓直白的说明，虽然并不算是夸张，可足以让那店小二的好奇心成倍的增长了。 一听这话，宋无涯心里当即一紧，就看到白卓张嘴又要说。 “那是……” “那是不可能的！”宋无涯大声的压住了白卓的话音，“我们要真是能够和皇上扯上关系，还能住在你们的客栈？家中奶奶病重，一直念想着外出十几年未归的叔叔，我是特地前来寻找叔叔的。只是听人说起他来到了京城，却不知道在何处，这些时日四处寻找也无下落。” 听着宋无涯的话，白卓先是一愣，准备反驳只是，却一下子恍然大悟，目光之中露出尴尬之色。他差点就把实情给说出来了，他被店小二这么一问，看着对方脸上夸张的神情，早就把宋无涯先前的叮嘱给抛到了九霄云外了。 宋无涯的解释，另那店小二大惊失色。 “原来是这等事情！难怪这位公子说是天大的事情！真是没有比这种事情更严重的了。” 确实，宋无涯之所以会这么说，也正是觉得这种事情配得上白卓嘴里所说的那个天大的事情。白卓一下子陷入了沉默，不再多话了。 店小二也是尴尬不必，毕竟这种事情多问是不礼貌的，当即他冲着两人点了点头：“两位公子稍等，我去给你们把东西弄过来。” 白卓回头看了一眼店小二离去的背影，他这才略带尴尬向宋无涯说道：“无涯兄，真是对不住啊，我一时把你对我的交代给忘记了。” “白兄，不怪你。”宋无涯摇了摇头：“咱们都还年轻，对于这些事情并不在意。但是你要记住，这世间险恶，什么事情都可能存在。不是我们不真诚，使我们要防着别人的险恶。” 宋无涯简单地说了一句，随即不等白卓再说什么又道：“咱们不说这个了，吃点东西早点休息吧。明日进宫也不是一件好事，说不定我们会因此惹上麻烦。” “惹上麻烦？”白卓眉头一紧：“咱们是去帮助皇帝破案，凭你的聪明才智，神断推理，还能破不了这案子。到时候难道他还能杀了我们吗？” “白兄，你考虑的实在是太过简单了！”宋无涯听着这话，当即摇头叹道：“这宫中的凶案，一切的根源，恐怕都是宫廷斗争，这之中暗流涌动，不知道牵扯着多少势力。我们卷入其中，难免会引火烧身的。” “嘶！”白卓顿时倒抽一口凉气，脸色大变。 显然，他并不了解这些，也压根没有想过会有如此的危险。当下看着宋无涯紧锁的眉头，他也知道为什么宋无涯会说这不是一件好事了。 正要再说什么的时候，店小二端着饭菜上来了，当即两人不再多话，吃好了东西就各自回到房间休息了。 空荡荡的客栈很是安静，加上不远处的春香阁也都被火烧了个干净，以至于这一片地方，完全好像变得没有人光顾了，正好让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在今天晚上睡了个好觉。 第二天一早，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如约来到知府大人府上。知府已经早早的等候着两人了。 “两位贤侄，赶紧走吧。皇上差不多该下早朝了！” 知府见两人前来，立刻着急着说道，带着两人就向外走去。 皇宫的门口，宋无涯和白卓已经来过不少次了，但是真要进去，这还是第一次。知府大人抬手示意两人停下，他走上前去向宫门的守卫说明了一番，这才又向宋无涯和白卓两人示意，让他们两人过去。 皇宫的门无比的巨大，宋无涯和白卓两人跟着知府大人走向门内。白卓虽然在外边看着并没有如何的感觉，但是此刻走进来，彻底被震惊了。 “无涯兄，看到吗？这皇宫的大门，真是气派啊！” 听着白卓的话，宋无涯也只是无奈的笑笑，毕竟对他来说，这根本算不了什么，在他看来这里的宫门比起那紫荆城的可要差了很多，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所以，看到这些宋无涯压根没有多么的吃惊。 但是白卓就不同了，毕竟他只是个普通的古代少年，这皇宫也是第一次进来，很可能也是这辈子唯一一次进来。 “知府大人，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与白卓的惊奇，宋无涯更关心的则是这个案子。毕竟他们来这里是为了查案，而不是参观。 走在前边的知府大人听到宋无涯的询问，当即扭头看了他一眼，“已经是三天前的事情了，皇宫内的内卫查不清楚，还没有什么结果。正好昨日我与皇上说了贤侄你之后，这才有了这样的打算。” 宋无涯点点头，看来这事情是碰巧了，只是京城里的那件案子还没有结果，如今又扯进了这件案子之中。 “哎！看来今年的大年，注定是没办法和家人团聚了。”宋无涯叹了一口气，扭头看向白卓：“回去就写信吧，多少知会他们一声。” 说话的功夫，知府大人停下了脚步，前边又是一道门。三人被验了身，这才被放进去，由一名太监带着。 “快去禀告皇上，知府大人带着宋公子和白公子到了，还请皇上示意。” 那太监停下脚步，就向另外一名太监说道。那太监点头进入其内，不多时的功夫，便快步跑了出来。 “传知府大人与两位公子面圣。” 随着那名太监，宋无涯和白卓两人第一次见到了当朝的皇帝。 “叩见圣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三人一同跪下，宋无涯听着那皇帝平声道：“都起来吧。” 坐在三人对面的皇帝，出乎意料的却只有宋无涯他们一般大小，年轻的很呢。 “赐座！”皇帝倒也客气，给三人赐了座，随即便皱眉道：“宫中之事，想必知府已经和两位公子说了。此事听宫中太监宫女传言，乃是鬼魅作祟，不知道两位公子可有什么想法？” 白卓面对着皇帝，那是一句话都不敢说，生怕自己说错了话掉了脑袋。而宋无涯则听着这话，摇起了头。 “草民并不以为这世上有鬼。” 第142章 现场 “嗯？”皇上诧异的看着宋无涯，一脸的疑惑，毕竟在这个封建的世界里，能够确定的说出宋无涯所说这句话的人并没有多少，所以这皇上才会觉得诧异。 这一点，宋无涯心里也自然清楚。皇权至上，所用的手段，就是封建迷行这一点，而宋无涯如此的言语，就已经算是挑战皇权了。 当然，他敢说出这话，就认定了自己会没事。 果然，他还没有解释，那皇帝脸上的诧异变成了笑容，轻轻放下手中批阅奏折的朱笔，正视宋无涯。 “这倒是挺有意思，不知道你以为这案子是怎么回事？” 面对皇帝的询问，宋无涯早已经做好了解答的准备。 “皇家的事情，在下一阶草民不敢妄加断言，但是草民可以肯定的说，这绝对是人为的事情，并非是鬼怪作祟。” 皇帝听了这话，轻哼一声似有不悦，可他却笑得更厉害了，扭头看向一旁恭敬候着的知府大人。 “看来你说的没错，从这位公子的言语中可以看出他成竹在胸的样子。看来，他没有了解过这案子，但是已经认定了案子的结论。如今，宫中无人能够断出此案，便照你的意思，交给这位公子吧。” 不过是几句话的功夫，这皇帝竟然就认可了宋无涯。知府大人躬身一旁，急忙跪谢。 “好了，你们都退下吧，朕要批阅奏折了。” 皇帝没有让三人在这里多做逗留，而是让他们离去。知府大人慢慢起身告退，也并没有再多询问，可见这事情他已经多少有些了解了。 “赵公公，这两位公子下官就交给您了，还望公公能够好生照料。” 刚出了殿门，知府大人立刻便向一旁跟着的那位公公客气的说道。 宋无涯抬头打量此人，却见此人一身衣着极其华丽，可见在这宫中也是来头不小，看情形怕是这皇上贴身的侍从。 赵公公清了清嗓子，手中的浮尘一甩，轻佻的看了知府一眼，阴阳怪气道：“放心吧，圣上早已经嘱咐给杂家了。知府大人的交代，杂家可不敢乱答应，这案子杂家自然会竭力相助，其他就看这俩毛孩子的本事了！” 这位赵公公的言语让人听着不悦，可这宫中行走，一切都要仰仗这位公公，宋无涯也不好多说什么，免得惹了这阉人，无端的给自己添上不少的麻烦。 “还望赵公公能够与在下详细说明一下此案的经过。” 宋无涯可不想再耽搁时间了，这过年也没几天了，虽然今年注定是没办法回去和司徒雯团聚了，可是他还是想要早点解决了眼下的案子，能够在正月十五之前赶回去。 他的询问，却换来了赵公公的一记白眼，本就瞧不起他们两人的赵公公，此刻更是横眉冷竖，看着宋无涯的目光，像是两把尖刀一样，似要将他刺穿一般。 “若是杂家知道这案子的经过，还用得着你们两个毛孩子来此学知府破案？”赵公公依旧是那阴阳怪气的音调，很是不客气的哼了一声。“哼！还是你认为杂家是这命案的凶手，不然为何要向杂家询问这案子发生的经过呢？” 这还没怎么呢，这赵公公就给宋无涯来了个下马威。宋无涯一下子被说得愣住了，他可完全没有这样的意思。 听着赵公公这话，就连一旁的知府大人都惊慌了，急忙抢着解释：“赵公公息怒！宋公子并非这个意思，他是想……” 只是知府这话还没有说完呢，赵公公冷冷一哼又向他发出质问：“怎么？知府大人近日没什么公务吗？圣上可没说让你来调查这案子，不知道知府大人怎么有这样的闲情雅致来掺和进来呢？” 知府大人也是哑然，他张口欲言又止，犹豫了片刻，这才深吸口气躬身抱拳施了一礼。 “下官确实还有要事在身，这便先行告退了。” 就连知府大人也是一句话说出口，就被这赵公公给了冷脸。知府大人转身离去之时，看向宋无涯，脸上露出无奈之色，随即便离开了此地。 这下可好，本来就是一句询问的话，他也没想到会惹出这样的误会来。而且，这赵公公如此强势，怕是日后想要找他帮忙，也是一件难事了。 当即，宋无涯急忙解释：“赵公公息怒，在下并无怀疑公公的意思。在下所说的经过，乃是案发之后到如今的经过，若是在下连案子都没问，便妄加推断凶手，那不是要遭人耻笑吗？” “哼！”赵公公冷哼一声，转身在前带路，走出那么几步之后，这才不悦道：“这里可是皇宫，可不是你们这些山野匹夫待的地方。说话办事，多用脑子考虑几次再说出口。常言道病从口入祸从口出，别怪杂家没提醒你，免得到时候丢了脑袋。” 这阉人倒是没有回答宋无涯的文化，反倒是再次把他给熟络了一番。 宋无涯看着白卓早已经涨红了脸，可见被这赵公公几句话给说得心中恼怒不已。不过宋无涯则是忍气吞声，脸上一直陪着笑容。虽然这赵公公他不喜欢，不过这话到算是一句忠告。不管怎么说，宋无涯是记下了，毕竟这皇权之下，他一阶草民实在是太不值钱了，死也就是被人一句话的事情。 很快，那赵公公带着两人在后宫内的一座殿前停下。 “这里就是案发之地，一会杂家带你们进去。”赵公公头也不回的对两人说着：“在这之前，杂家得交代你们一些规矩，免得在这皇宫里给我惹祸。平日里，你们最好不要到处乱走，这后宫之内，那可都是圣上的妃子，不是你们可以冒犯的。除了这个院子外，其他的地方不许进入。即便是办案，也要向杂家询问之后，有了定夺才行。你们两个可听明白了？” “明白了赵公公。”宋无涯急忙答应下来。 他清楚这宫中规矩杂多，自然也不敢造次。 听到了宋无涯的回应，赵公公这才迈步向里边走去。殿前的院落里，一株株梅树顶着寒风傲立，鲜红的花骨朵还没有绽放。宋无涯左右看着这院落，不知不觉便到了殿前。 “这里乃是宜妃生前居所，共有一十二名宫女加上六名太监服侍，他们都已经被看押在这院中，你可以随时向他们询问。”赵公公说着便带两人进入殿内。 刚刚入门，宋无涯便听到两声浑厚的声音从其内传出。 “见过赵公公！” 方才宋无涯还在觉得奇怪，怎么皇上如此重视的案子，为何这现场都不曾见到禁卫的看护。 赵公公应了一声，随即向他们介绍道：“这两位，乃是京城知府推荐给圣上查破此案的，你们多多协助，早日替圣上解了这烦心的事情。” “是，末将记住了。”两人齐声应道，随即抬头看向宋无涯两人，铁青的脸上没有任何的神情，只是对其说道：“两位公子，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 这也倒是对他们客气了，宋无涯冲着两人点了点头：“多谢两位将军，在下仰仗两位的地方可是多着呢。不如现在先看看案发现场吧。” 宋无涯客气了一句，却也不再耽搁时间，直接直奔主题，那两位将军倒也是爽快，立刻就请两人进入殿内，直奔宜妃的卧房。赵公公并未跟着进来，宋无涯回头看了一眼，却见他已经离开了，显然他是不愿意掺和这件事情。 “两位公子，这里就是发现宜妃尸体的地方。” 两人将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带到屋内，指着不远处的床榻说道。宋无涯当即抬头看去，却见那床榻依旧是一副凌乱的模样，床铺周围其他的地方好像也是近日没有被人整理过的样子。 显然是看到了宋无涯的目光所及，猜测到了他心中可能存在的疑惑，一名将军当即笑道：“宋公子大可放心，此处这几日除了末将等人不曾有人来过。而且我们进入这房间内，也都是小心翼翼的，绝无对这里有过半点的破坏。” 这样一来是请倒是好办了，宋无涯最担心的就是现场被破坏，那样的话事情就会变得麻烦起来。 此刻清晨时分，天寒地冻的，正是一天之中最冷的时候。宋无涯点点头，抬起手来哈了口气搓了搓手。 “两位将军对这位宜妃可了解吗？” 了解死者，也是破案必须要研究的事情。宋无涯对这个案件一无所知，所以他决定在勘察现场之前，还是多了解一下这个案子，以及死者和其他的当事人吧。这样的话，看到现场可能留下的线索时，他说不定还会有什么意外的发现呢。 可是，两位将军却摇了摇头。 “不瞒公子，我等虽说是禁卫，可是这后宫之内，却不是我们管辖之处。这其中的缘由，想必公子也能明白，所以别说这宜妃了，就是其他的妃子，包括是皇后我们也不甚了解。公子若是想要知道，不妨去问问赵公公。” 第143章 凶手是鬼 听到他这话，宋无涯差点就把脑袋要成拨浪鼓，好在他忍住了。虽然说自己确实很不愿意看到那个赵公公，但是也不能太过直白的表露出来。 “赵公公乃是圣上身边的人，这整日为了圣上也是操劳着不少的烦心事，我还是不要去打扰他了。不是说，那些侍奉宜妃的宫女和太监都被关起来了吗？到时候我去向他们询问就是了。不妨，现在两位将军向我说明一下这案件发生前后的事情吧。” 宋无涯找了个理由搪塞了过去，那两位将军跟着也点了点头。 其中一人，立刻踏步向外，边走边道：“两位公子请随我来。这事情末将慢慢向两位到来。” 这闺房之外的厅堂一侧，正烧着火盆，两位将军径直过去坐下，拿起一旁热水里泡着的酒壶，替他们四人倒了一杯。另外那名将军，自一旁端起了一碟花生米，放在当中，做了个请的手势。 倒酒那将军放下手中酒壶，将酒杯推到了几人的面前。 “两位公子，这天寒地冻的，先喝点暖暖身子。”那将军笑着说道，随即抬手一仰头便将一杯酒灌进了肚子里。“哈！舒坦！这数九寒冬，不喝点酒说话连舌头都捋不直。” 这将军倒也是一位性情中人，一杯酒下肚也没有再倒上，捏了几颗花生米扔进了嘴里。 “哎！这宜妃我们虽然不怎么了解，却也知道是个年轻美貌的女子，进入宫内还不到两年时间，极其的受圣上的恩宠，眼看着极有可能被册封为皇后的她，没想到就这么走了。哎！” 那将军感叹了一句，这才说起了正事。 “事情发生在前天的凌晨，当时因为圣上前来看望，来时就已经将近子时了，而等到圣上离去的时候，却已经过了子时。直到这个时候，宜妃这才准备休息。宫女们侍奉她沐浴之后，这才躺在了床榻之上。数名宫女围在床榻周围，看着她安心入睡。谁知道她刚刚躺下没过多久，一阵妖风吹来，房门直接被吹开，一阵寒风卷了进来。殿内的灯火瞬间熄灭，一众宫女吓坏了，急忙招呼人将房门关上，准备再点起烛火。可就在这时候，那些围在宜妃周围的宫女，突然间看到一道黑影，不断地闪烁变化着，竟然慢慢向着宜妃靠近过来。” 听到这里，宋无涯心里也是一阵疑惑。他先前就已经说过了，可不相信这世界上有什么鬼怪之说，可是眼前这位将军的讲诉，好似就是再给他讲诉一个鬼故事一样，听着当让人觉得阴森恐怖。宋无涯虽然觉得有些疑惑，可却也没有打断，继续听着他说。 “宫女们哪里见过这样的情形，有几个大胆的人立刻大声询问。可谁知道，回应她们的只是一阵古怪的笑声。宜妃虽然疲惫，可也没有沉睡过去，此刻也已经醒来了。她刚刚醒来，那本来还在摇晃不已的黑影，一下子停顿下来，好像猛然间从影子变成了实体一样，站在了宫女们的面前。那黑影全身笼罩在黑色之中，双眼冒着幽幽的绿光，一条长长的舌头在嘴巴里甩来甩去，几次在那獠牙之上翻卷起来。那形象极其恐怖，整个巨大的身躯，竟然是悬浮在空中的。几名胆小的宫女直接昏死过去。宜妃整个人更是惊恐万分，不住的呼喊着救命。可是周围的小太监，用尽了办法，竟然就是没办法再把蜡烛点燃。” 这将军的讲诉，对于细节倒是有着不少的描绘。宋无涯从中立刻判断出，当时这一幕发生的时候，那宜妃周围的宫女和太监可都是看着的。而这诡异的一幕在这么多人的目光下，足以让他们震惊，更何况宜妃还在他们眼睁睁的注视下死去呢。 “还没等那些小太监点燃蜡烛，那厉鬼立刻伸出双手，凌空一挥，宜妃整个人顿时发狂起来，自己胡乱抓挠着自己的身体，就连贴身穿的衣服，都被撕碎了。而且全身上下，留下了数不清的抓痕，鲜血流满了一声。几名宫女立刻上前想要按住宜妃，好让她不要如此伤害自己。可是谁曾想，那厉鬼再次施法，那几名宫女顿时昏倒在地。而那厉鬼也在此刻消失，随即房间的烛火被点燃，可他们再去看宜妃的时候，却发现宜妃已经没有脉搏了。” 很快，将军将案子的前后说了出来，而宋无涯和白卓两人也将一杯酒慢慢的喝了进去。吃了几颗花生米后，这身体还真是暖和了不少，他点头应是，琢磨着事情的来龙去脉。 “如此说来，还真是鬼魅作祟？”宋无涯听完了讲诉，却发现这件事情听着实在是太过玄奇了。 白卓更是脸色难看，这一杯酒也没有把他的胆子给壮起来。 “将军，给在下再来一杯酒吧。” 听着白卓的话，将军立刻替他倒了一杯。白卓接过酒杯，想都没想仰头一饮而尽。 “这事情还真是邪门！那厉鬼为何要杀了宜妃，莫非他是因为宜妃而死，这是回来报仇了吗？” 白卓两杯酒下去，舌头都有些大了。猜测着这件事情，让他的害怕少了许多。 不相信鬼怪之说的宋无涯，听着白卓的话，却没有出口反驳，反倒认真听着。 果然，白卓问话这么一出，那两位将军相视一眼，摇了摇头诧异不已。 “好像从未听说过这等事情啊，据听说宜妃此人平易近人，是宫女们极为喜欢的一个妃子，好像不曾有过关于她杀了什么人的传言。即便是她死了之后，也没有人乱说什么。” “如此说来，这宜妃的人品和人缘都很好嘛！”白卓皱起了眉头，可见这个事情让他感觉到很诧异，“那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呢？” 这事情本就是耐人寻味的，此刻的雁北却在心里暗自思索着凶手作案的手段。对于白卓所询问的这个原因，宋无涯没有半点的兴趣，因为最是无情帝王家，宜妃之死完全就是宫廷斗争的牺牲品，不管她是多么善良的人在这里终究还是会得罪人的。 “宫廷斗争！妃子！”宋无涯心里念叨着，在他的脑海中一下子闪过了一个念头来。“莫非是因为皇嗣的争夺？” 这下子，宋无涯感觉明了了许多。他觉得很有这个可能，当即便打断了白卓和那将军的对话，直接询问：“宜妃怀了几个月的身孕？” “嗯？”白卓顿时一怔，回头看向宋无涯，他那满脸的疑惑使得他的眉头拧成了一个麻花。“无涯兄，你说什么？” “这位公子怎么知道？宜妃确实坏了龙种，而且已经身怀六甲，还是一位皇子，只可惜因为宜妃之死，小皇子也夭折了。” 那两名将军对于宋无涯的话吃惊不已，这可不是谁都知道的事情，即便在这深宫之内，也是少数人知晓，更何况他们刚刚从宫外进来的人了。而且，说起这件事情，两位将军也是感慨不已。毕竟那是一条小小的生命，只可惜他都没有来得及睁开眼睛看上这个世界一眼，就此离开了。 宋无涯深吸了一口气，心里多半已经明白了事情的缘由，可想而知，这绝对是因为宜妃肚子里的皇子威胁到了其他妃子的地位，或者是其他皇子的地位，这才遭到了别人的毒手。 如此心狠的手段，也只有在这皇宫之内才会发生了，毕竟皇权的争夺让他们已经不顾一切了。 宋无涯凭借这个猜测，并没有如实对这两位将军说明，不过是点点头说道：“可惜了！” “谁说不是呢？”另外一名将军，也是摇头附和。 本来两人前往这里是调查案子的，这下倒好，和这两位禁卫将军竟然在这里喝了起来。雁北看着白卓已经有些微醺，当即制止了又要给他倒酒的将军。 “将军，你们在这里慢慢喝着，我们二人前去现场看看。” 扔下这话，宋无涯立刻拉着白卓向前走去，他可不想让白卓喝醉在这里，免得惹上什么麻烦。那赵公公怎么看他们都不顺眼，若是让他看到了白卓的嘴样，那还不找他们的晦气？ 好在白卓还算清醒，几杯酒没有把他给喝糊涂。宋无涯当先进入其中，看着地面上的脚印，不过因为这里来往的人多，地面上的脚印杂乱不已，已经辨认不出什么来了。房间内的布局很是奢华，高高的柱子上挂着大红的绸缎，房间内几处摆放着巨大的烛台架子，上面的蜡烛还剩下不少。 “房门被寒风吹开，蜡烛全部熄灭！”宋无涯皱眉看了看房门，又看了看身旁的烛火，眼珠子提溜一转，心中暗想：“这得多大的风啊！在瞬间将这么多的蜡烛全都吹灭？” 狂风吹灭蜡烛，也是常理，不过宋无涯清楚，这么多的蜡烛被一下子全都吹灭，倒也是个稀奇的事情。他皱眉思索了起来，并在房间内看着其他的线索。 第144章 不可思议 那两位将军见宋无涯与白卓一同进入了案发现场，竟然也立刻放下了酒杯，跟了进来。 “宋公子，有什么事情，尽管问我们哥俩。” 两位将军上前，客气的对宋无涯说道。宋无涯眉头一皱，随即便释然了，毕竟这两人也是食着俸禄，破解这个案子，本就是他们的职责所在，见宋无涯和白卓过来，他们自然也不能够干坐着了。 知道他们两人是怕耽搁了宋无涯破案，所以这才紧张起来。 想明白这一点，宋无涯立刻向这两位将军以及身旁的白卓询问了一句。 “你们可曾想过，究竟是怎么样的风，才能够让屋里的所有烛火一下子熄灭？” 宋无涯这话可算是问住了三人，白卓自然不用说，他哪里会知道这种情形，毕竟他连一支蜡烛都不舍得点。而另外的两位将军，此时也是面面相觑。他们虽然见过这众多烛台被风吹过，但是这一下子全都被大风吹灭，他们还真不曾知道。 “宋公子，你这话是何意思啊？” 两位将军不明白宋无涯为何要关心这烛火的事情，毕竟在他们看来这根本是无关要紧的事情，和整个案件都没什么关系的。 可是，宋无涯对于这个问题，心中自然有着答案。他之所以会问，正是因为觉得这个细节很有问题。 此刻已经是日上三竿了，宋无涯立刻起身来到那烛台之前，皱着眉头竟然上下左右，里里外外的仔细查验起来。 他这样的举动，可让两位将军想不明白了。这烛台有什么好看的，虽然说是皇家的东西，但怎么说其上的蜡烛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他们早已经看过不知道多少次了，根本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 “你们谁带着火折子？”宋无涯可不理会他们两人疑惑的神情，看了许久之后，像两位将军问了一句。 那两位将军面面相觑，眉头都紧皱了起来。 “宋公子，现在可是白天，用不着点蜡烛吧？” “是啊！更何况这案发现场的东西，我看还是不要乱动的好。” 他们两人倒是没有回答宋无涯的问话，反倒是疑惑不已的告诫起宋无涯了。 这话可让宋无涯有些不愿意听，但毕竟他不过是一个平民，即便是奉了皇帝的旨意来此破案，可竟然连一丁点的特权都没有给他，哪怕是一块令牌都没有。他不禁在这里出入不自由，而且处处可能遭到这宫廷内禁卫的盘查。 想到这里，宋无涯无奈不已，可还是深吸了口气，没有多想，向两位将军解释道：“两位将军不必疑惑，既然在下奉了皇上的旨意来这里查案，自然有自己查案的办法，而且皇帝之所以信任我，也完完全全是因为我能力够呛的缘故。所以这事情你们不用担心，我马上就能够给你解开谜底。” 即便宋无涯如此自信的说着，可两位将军犹豫着拿出火折子时，依旧是将信将疑的看着他。 冲着两人微微一笑，宋无涯打开了火折子，用力吹了几下，火苗腾地一下窜了出来。火苗随着宋无涯抬手慢慢靠近蜡烛，火苗很快就落在了烛心上。 这分明就是点蜡烛嘛！亏宋无涯方才还搞得这么神秘兮兮的，两位将军一下子无奈的笑了。 噼啪！ 正当两人笑着要问宋无涯的时候，那烛心突然发出一声脆响，火折子上的火苗猛烈摆动起来。那两位将军立刻被吓了一跳，那噼啪的声音突然又是一声。 “两位将军这下可明白了？” 宋无涯收起了火折子，递还给了那位将军。两人面面相觑，即便是不知道宋无涯怎么发现这一点的，但他们还是明白他想要表达的意思了。 宋无涯离开了烛台，走到了火盆旁，这才又道：“这种小伎俩很容易识破的。尤其这是在冬天，这屋子死了人，自然也就用不着再点灯上火了，屋子里比起外边也暖和不了多少。那凶手事先在蜡烛里倒的那么一点水，还没有完全挥发干净。这要是放在夏天那可真就算得上是天衣无缝了！” “原来如此！公子是怎么发现这点的？” 两位将军听到宋无涯这样的解释，立刻赞叹不已。 “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是觉得能够将所有蜡烛全都吹灭的风，应该非常大。而几天前我们也在京城，并未感受到有多么猛烈的寒风。所以我就猜测，对方一定是用了什么办法才做到这一点的。我想过了很多可能的方案，不过我最后还是觉得这个最合适。” 既然他们两位想要知道这些，宋无涯索性就将自己的推理说了出来。白卓在一旁听着，也来了精神，赶忙找来了笔墨纸砚将刚才宋无涯的话全都记录下来。 这两位将军毕竟是舞刀弄枪的大老粗，对于宋无涯这一番解释，虽然明白了，可是这多少还是有些疑点。 “为什么这方案最合适？” “因为您刚才说了一个细节。”听到这问话，宋无涯笑着说道。 这下让那位将军更加疑惑了，他皱着眉头：“细节？什么细节？我怎么不知道？” “那是您疏忽了！”宋无涯倒是客气的说了一句，“您当时说，烛火熄灭了之后，无论他们怎么点都再也点不着了。” “没错！是这样的情况。”将军一下子茅塞顿开，立刻明白这个意思了。 当即他不由得向宋无涯竖起了大拇指，对于宋无涯那可就是更加客气了。 “宋公子，还有什么要做的，尽管吩咐就是。虽然你年纪不大，但是这一下子让我看出来，你这本事还真是不小呢！方才我们兄弟二人，看你年纪轻轻，还瞧不起你呢，这下听你这么一分析，还真有两下子。” 说实话，这两位将军虽然一开始冷着脸，但几句话交谈下来，却发现他们的脾气倒是好得多。与那个赵公公比较起来，他们可真就是好人了。人家两位怎么说，那都是禁军的将军，说着身份地位可不是他这个平民可以比拟的。能够平和的说话，就已经不错了。 这时候他们主动承认方才的过失，着实让宋无涯和白卓两人感动不已。 宋无涯急忙谦虚道：“两位将军言重了！在下确实年纪尚小，你们有这样的认为也是情理之事。眼下这现场我也粗略的看了一遍，不过想要彻底搞清楚案子，还需要了解案发的过程才是。我想向这里侍奉的宫女和太监询问一些情况，将军看可否方便？” 不管对方给他叩多高的帽子，他心里也清楚，这里主事的可不是自己，处处还得由这两位将军说话才是。 好在有了刚才的一个小插曲，这两位将军对宋无涯也是刮目相看，他提出这个要求之后，立刻便得到了应允。 “来人！给我将看押的宫女太监，一个一个的带上来由宋公子审问。” 将军严厉的吩咐了下去。只是他这话让宋无涯听着心里不是很舒服，如今案件未名，那些宫女太监之中，是否有真正的凶手，还是个未知数。如今他们最多也只能算得上是嫌烦，可是这将军却完全将他们当做是案犯来对待，对这些宫女太监连最起码的尊重都没有。 当然，宋无涯也仅仅是心里感慨一番，他也没有嘴上多说。 一名太监被带了上来，脸色苍白，浑身的衣服破损的厉害，而且是一副脏兮兮的样子。看得出来那都是血污，可见这两位将军没有善待他们，都已经严刑逼供过了。 太监直接跪倒在了地上，双眼满是畏惧之色，都不敢抬头去看那两位将军。 “抬起头来！这位公子有话问你。” 瞧着他低头不语，浑身瑟瑟发抖的样子，那将军立刻爆喝一声。太监这才唯唯诺诺的抬起头来，都快要哭出来了。 这太监的年纪并不大，看起来要比宋无涯现在的年纪还要小上几岁。他还不过是个小孩子，哪里禁得住这些痛打和辱骂啊。他脸上那神情，让宋无涯看着都是一阵心疼。 看到这里，宋无涯急忙起身对那将军说道：“两位将军，这凶手未必就是他们这些人。你们不必如此动怒，你们继续喝酒，让我来询问便是了。” 两位将军也是久在这深宫供职的人，宋无涯这话中的意思，他们哪里听不出来，分明是不想让他们插手这件事情。两人面面相觑，随即点了点头，转身坐在了火盆旁边。 这时候，宋无涯才正视那瑟瑟发抖的小太监，当即他微微一笑，过去拉起了那小太监。 “来，到火盆这里暖和暖和，你再和我说说那天发生的事情。” 宋无涯极力保持着和善，好让这小太监能够放下心里的恐惧，一丝不漏的将当时的情况对他说清楚。 谁知道，他这话一出口，那小太监扑通一声再次跪倒在地，脑门在地下那冰冷的青石地板上磕的是砰砰作响，直让宋无涯紧皱眉头心里暗觉心疼不已。 第145章 更多细节 那两位将军冷漠的看着这小太监，刚刚坐下的那人，猛然起身，抽出腰间的佩剑，一片雪亮的寒芒立刻洒在了地上。 “你这阉人！再敢这般不识抬举，本将军立刻宰了你！” 这幅耀武扬威的模样，却让宋无涯心中本来对他们还不错的印象一下子大打折扣。如今看来，他们方才之所以对宋无涯和白卓这般和颜悦色，估计全都是因为那赵公公带着他们前来，顺便说了的那一番话吧。 这一幕让宋无涯心里很不是滋味，却也不好多说什么。 “将军，不可吓他。”即便如此，宋无涯不能明着对他怎么样，但他还是有办法让这个将军乖乖听话的。“这小太监年纪本就不大，心性还不成熟。经理了如此恐怖的事情之后，你再这般吓唬他，可是会让他失心疯的。到时候耽误了破案，你我可都担待不起啊。” 赵公公来的时候都已经明白的说过了，宋无涯来此破案，那可是皇帝的旨意，如今宋无涯拿出了案情说事儿，那将军也不敢造次了。毕竟若是案子破不了，到时候皇帝怪罪下来，他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那位将军闭口不言，宋无涯这才上前，将那小太监搀扶起来。 此刻，那小太监额头已经是鲜血淋漓，豆大的眼泪已经啪嗒啪嗒掉了一地。 “大人，我不知道啊！我什么都不知道！” 小太监显然是被吓坏了，这时候他什么话都不敢说了。看着这一幕，宋无涯深吸了口气，耐心的对其说道：“不着急，不着急，你慢慢稳定下情绪。不要害怕，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而且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鬼怪直说，一切都是人自己心里的鬼。只要你不觉得有鬼，就不会害怕的。” 宋无涯的安慰，多少还是有些效果的，那小太监抽泣的声音渐渐停息了，而且这眼泪也不掉了。宋无涯立刻招呼白卓，给这小太监简单的处理了一下伤口。 就这样等了将近一炷香的时间，小太监的情绪也恢复了过来，靠近火盆旁让他也不觉得那么寒冷了。 直到这个时候是，宋无涯这才循序渐进的开始询问他一些案情来。 “你进宫多少年了？” “回禀大人，已经三年了。” “哦！三年的时间也不算太短了。侍奉宜妃多长时间了？” “两年时间了。” “那你平时都做些什么？” “都是一些杂役之事。” “那事情发生那天晚上，你都做了什么？” 宋无涯就这样和这个小太监一人一句的谈论起来，那两位将军听着这话，在一旁皱眉不说话，也不知道是对宋无涯的不屑，还是觉得宋无涯这样的审问根本就不像那么回事。反倒是白卓在一旁比不停歇的一直在记录着，一个字都不差的将两人的对话记录在白纸上。 可当宋无涯提起了那天晚上，这小太监平静的脸上，再次荡起了波澜，他的神情一下子紧张了起来。在宋无涯的询问之后，犹豫着几次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他的神情很是紧张，宋无涯看到他的眼神不住的瞟向周围，好似在寻找着什么一样。 这情形，宋无涯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他急忙对那小太监说道：“你找什么呢？我都告诉你了这世界上根本没有鬼。即便真的有鬼，这大白天的你也看不到。” 这话起到了安抚作用，小太监长长的吁了口气，许久之后这才又道：“我在点蜡烛。” 听着这话的宋无涯顿时一愣，心想这事情还真是太巧了。难怪这小太监会被惊吓到这样的地步，感情当时死活点不着蜡烛的就是他啊。得知了这件事情，宋无涯笑着起身，直接领着那小太监来到了烛台前。 他拿着火盆里点燃的一根树枝，来到了这里，看着那小太监说道：“你看好了！” 噼啪的声响立刻传来，小太监脸上立刻露出迷茫之色，显然不明白宋无涯的意思。而看到他依旧疑惑时，宋无涯只好提醒了他。 “你天天点蜡烛，难道不知道这蜡烛的烛心发出这种声响是怎么回事吗？” 被他这么一问，那小太监脸上的疑惑渐渐消散，突然间恍然大悟起来。他脸上那害怕的神情一下子就没有了，转而却欣喜的大声叫喊起来。 “我说当时怎么点不着呢？光顾着看屋子里飘得那个鬼了，竟然把这个给忘记了。” 小太子一下子变得活跃起来，宋无涯自己都高兴。毕竟这小子年纪还小，若是因为这事情留下阴影，只怕这一辈子都会难过的。 “好了！现在可以和我讲讲当时的情况了吧？” 宋无涯可没工夫和这小子瞎高兴，立刻就询问了一句。 小太监的高兴劲也过了，这一下子问起，他立刻恢复了刚才维诺的样子，急忙点头。 几人再次坐下，小太监这便开始讲诉起那天的经过来。 “那天娘娘因为怀了龙种，倒胃口的厉害，宫女们折腾了许久，也不见宜妃娘娘有所好转。她一直都昏昏沉沉的，一副很疲惫的样子，可又怎么也睡不着。就这样一直折腾到了深夜，期间就连皇上都亲自过来查看过，叫了太医之后，也没有什么起色。皇上他交代了一句，就匆匆离开了，应该是有要事去做。” 小太监舔了舔嘴唇，停顿了下来。他也没说要喝水什么的，继续就又说了起来。 “本来没什么事情，小的就在一旁照看着烛台，可是谁知道，眼看着到了子时不久。突然间殿门哐当一声巨响，一阵狂风就吹了进来。小的当时只是扭头看了那么一眼，一下子就什么都看不到了。小的再睁开眼的时候，眼前一片黑暗，当时可把我给吓坏了，急忙就要重新点燃蜡烛。可是谁知道，我怎么努力也没办法让那蜡烛重新燃烧起来。而就在这时候，突然间发出一阵凄惨的笑声，一片白光在屋内照射出来，小的就看到一道白色的鬼影在房间内飘荡起来，极其的吓人。也正是因为这样，当时我才没有注意到，点不着蜡烛那是因为蜡烛里被人倒了水进去。” 说到这里，这小太监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了。显然这是因为他当时被吓破了胆子，所以才会没有明确的判断出来。 宋无涯看着他点了点头，随即又道：“嗯，没事，你继续说下去吧。” “那道鬼影就漂浮在殿内的空中，来来回回摆动，却怎么也看不真切她的面容。只是那笑声极其的骇人，当时我的两条腿都完全不听使唤，失去了知觉，不少宫女太监们都害怕的叫喊起来，我却吓得连叫都叫不出来了。我怎么也点不着蜡烛，只能蜷缩的藏了起来，一直到几名宫女见那鬼影不见了，这才叫了几声宜妃娘娘。可是没有听到宜妃娘娘的回答，我们这才发现了不对劲，急忙打起了火折子就凑到了床前，却发现宜妃娘娘已经惨死在了凤床之上。” 事情的经过大体就是如此了，这小太监显然是当时因为害怕，多数的事情也并不怎么了解，关键的一些地方描述的相当的模糊，让宋无涯不是很满意。不过好在还有其他的宫女和太监，所以这后续的事情，还是可以问得出来的。 “好了！你可以回去了。”宋无涯当即对那小太监客气的说了一句，随即抬头看向一旁两位将军道：“将军，可以带下一位上来了。” 那小太监疑惑的看向一旁的两位将军，试探性的问道：“将军，不用关着我了吧？” “哼！想的倒美！这案子一天没有查清楚，你就一天别想出来，老老实实给我在里边待着吧。”那将军听到小太监这么询问，立刻没好气的骂了一声，随即历喝道：“来人，带下去。” 小太监满脸的失望，可见他以为宋无涯向他问完话之后，他就没事了。 很快一名宫女被带了上来，这宫女身上的衣服虽然不怎么干净，但也还算整洁。可见在这里，比那太监受到的待遇到好得多。不过这一点宋无涯倒是想的明白，毕竟这宫女那也是皇帝的女人，不是随随便便哪个人想要玷污或者侮辱就可以的。这两位将军，吃得就是这碗饭，这事情他们比谁都清楚，所以对待这宫女还算是客气的。 “你跟随宜妃多久了？” 看到这宫女平静的面容，宋无涯少了先前对那小太监时的废话，直接询问起了主题。 宫女对于宋无涯的身份虽然有所疑惑，可是却并没有半点反抗的意思，她对于这个问题，直接回答：“两年时间了。” “两年时间？”宋无涯确认的问了一句，他知道这宜妃进宫只有三年时间，可是这两个人同时都是服侍了宜妃两年。之所以会有这个疑惑的，是眼前这个宫女的年纪看着比他自己还大，进宫的时间绝对不是两三年，所以才会这么一问。 宫女丝毫没有惊讶宋无涯会这么问，她认真的点了点头：“嗯！两年，不仅仅是我，其他的人也都跟了宜妃娘娘两年时间。” 第146章 惨死 “其他人都跟了宜妃娘娘两年时间？” 宋无涯的神情一下子变了，他先前的疑惑一下子成了真实的事情。本来宋无涯就感觉到奇怪，这宜妃娘娘进宫三年时间，必定会有人服侍，而且这些人基本不会调换的。所以这个小太监和宫女共同服侍了宜妃两年，就算是奇怪的事情了。 看到宋无涯的惊讶，宫女微微点头确认。 “没错，我们所有人都服侍了宜妃娘娘两年时间。” 对于这个问题确认，让宋无涯深吸了口气，他急不可待的询问：“这是为何呢？” “这……”宫女一下子变得吞吞吐吐起来，她的眼神突然变得飘忽不定起来，眼珠子不住转动，好似在偷偷瞟着什么人一样。 她显然是忌惮什么，不敢说明。宋无涯一下子明白了，这个宫女显然知道不少事情，只是碍于此刻的那两位禁卫将军。 “罢了，这件事情也是无关要紧的，还是说说案发时候的情况吧。” 宋无涯立刻转移了话题，直接询问起案发时候了。果然他这话一出口，那宫女的脸色就缓和了过来，没有了刚才的紧张。 “呼！”与刚才的小太监相比较，这位宫女说起那诡异的案情，反而长长的舒了口气。“其实宜妃死的很可怜。她为人很好，虽为尊贵之身，可是对我们这些下人，也都是极其的和善，从来不打骂我们，甚至都很少和我们发脾气。哎！” 这一番叹息，倒是表现出了这位宫女对这位宜妃的感情。但这并不能说明什么，毕竟身为一个下人，尤其是在这皇宫内院之中，随便乱说的话都可能会招惹来杀身之祸，所以这样的称赞也并不见得就是真的。 宋无涯凝神看着她，她也看到了宋无涯那平静的神情，这一下子反应过来，立刻变得正经起来。 “那天夜里，就是突然一阵风吹开了殿门，屋内一下子陷入了黑暗。当时我就在宜妃身旁不远，可却没有靠近床榻。因为宜妃怀有龙种，我们不能随意太过靠近。所以当时屋子一下子黑了，我们也并不以为然，等着人再点灯起来。可谁知道，紧接着我就看到了一道白光，我睁大了眼睛才瞧见那白光竟然是一个白色的人影，就那样飘在屋内，双腿悬着空，分明就是一个鬼魂。” 宫女也是认定了那是一个鬼魂，并未亲身经历的宋无涯，不知道当时的情形是如何的，但是他们两人所说经过，对于这个鬼魂的描述都非常的清晰，好像他们亲眼所看到的那一幕是完全真实存在的。 这让宋无涯心里有些想不明白，他不相信这是真实的，但是凶手是用了什么样的手段才完成这一切的。 “巧夺天工？”宋无涯的脑海中突然冒出了这样的一个词汇来，除了这个之外，他真的是想不到来形容的词了。 “鬼魂？”宋无涯很想知道这个鬼魂究竟是个什么样子的，竟然能够给他们两人带来如此深刻的感官记忆。“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东西？” 宫女的神情突然变得紧张起来，她犹豫了许久，好像是在回忆着当时的情形一样，过了许久之后她这才开口。 “像是套了一件白色长衫的女人，飘在空中，看不清楚她的身体。她好像没有头发，或许也是有，这个我实在是说不上来了。总之那是一片虚幻的，好像就是一个影子一样。” 再详细的描述已经无法完成了，宫女只能说道这里了。宋无涯点了点头，再次发问。 “那当时鬼影出现之后，宜妃娘娘那边是怎么样的一个情况？” 就在这时候，宋无涯注意到了一个关键的细节，那就是这两人至始至终都没有将故事的焦点放在死者宜妃的身上，而是放在了那个鬼魂的身上，所以宋无涯直接问了这么一句。 他这个问题一出口，宫女的脸色立刻变得煞白。 “当时我们借着火折子的火光去看，宜妃娘娘她已经惨死在床上了，而且她……” 说到了这里，宫女竟然停了下来，没有继续说下去。宋无涯当即皱眉追问：“宜妃娘娘他怎么了？” 面对宋无涯的询问，宫女还是没有说，反倒是忍不住眼睛向一旁瞟了过去。 “宋公子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只要时关于这件案子的事情，你都必须老老实实的，原原本本的说出来。” 那位将军哪里还不知道这宫女的那点小九九，当即不客气的说了一句，这才打消了那宫女心里的顾虑。 “呼！宜妃娘娘她……被人剖开了肚子，腹中的胎儿被取了出来。” “什么？” 宫女的话令宋无涯和白卓两人惊声尖叫起来，他们圆睁着双眼看着那宫女。如此残忍的事情实在是闻所未闻。 白卓双唇打着哆嗦，两片嘴唇不住的碰着，可就是说不出话来。一旁的宋无涯当先缓过神来，他立刻又问：“那你们当时为什么不上前阻止啊？” 如此残忍的行凶，宋无涯实在是想不明白，他们怎么就能够眼睁睁的看着凶手进行呢。 谁知道，他这话刚刚出口，宫女立刻哭喊道：“公子冤枉啊！不是奴婢们不愿阻拦，而是我们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这事情。当时我们所有人都看着那鬼魂，连眼珠子都转不动了，等到那鬼魂消失之后，我们打起了火折子，这才看到了这凄惨的一幕。” 没想到，宋无涯想错了。他们竟然根本不知道这事情的发生。可这就更让人觉得奇怪了，他越发的想不明白了。 “难道你们就没听到宜妃娘娘发出惨叫？或者是床榻上发出过什么声响？” 这实在是太过不可思议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竟然能够悄无声息的让死者不做一点反抗，还用那样残忍的手段将其杀害，这样的手法实在是太过猖狂了。如果这人不是一个丧心病狂的家伙，那么他就是一个绝对做好了一切周密计划的刽子手。 想想这一切，宋无涯都觉得可怕，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能够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这个案件实在是太过悬疑了，竟然和鬼怪牵扯在了一起，而且离奇的程度夸张到了极点。在这之中，有很多匪夷所思的地方，让宋无涯觉得存在问题。 就眼前这个问题，他们谁都没有注意到宜妃娘娘究竟是被谁悄无声息的杀害在了床上的。 “对了，你们当时有没有闻到什么奇怪的气味？”宋无涯突然想到，那所谓的鬼魂之说，倒可能是因为他们全都出现了幻觉，以至于把一个特定的东西想象成了另外的一件事情。 能够让人出现换觉得，最简单有效的办法那就是制幻的有毒烟雾了，可能宜妃也是因此而被控制，没办法叫喊，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被杀害在床上。 这仅仅是宋无涯的一个猜测，究竟事情是不是这样他还没办法确定。但是想要解释鬼魂一说，这也是最有可能的手段了。 但是很快，他就自己推翻了自己的这个猜测。因为前边的那位小太监和眼前的这位宫女，两人所说的那个鬼魂，对于它的描述，完全就是一样的。两个人同时出现一个幻觉，这样的情况应该是不存在的。毕竟人与人不同，心中所想的事情也是完全不一样的，以至于他们在出现幻觉的时候，不可能会出现同一个情形的。 “奇怪的味道？”宫女诧异的看着宋无涯，皱着眉头仔细的回忆了一番后说道：“不记得了，好像没有闻到吧。” 对于这个事情，她非常的不确定。说白了，当时发生那样的情况，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击中在了那个鬼魂，或者是自身的恐惧上了，哪里还会去注意其他的事情。 虽然回答的不太确定，但宋无涯还是点了点头，这和他所想到的回答几乎是一样的。不过他还是没有放弃，他看着那宫女又问。 “宜妃娘娘近日来身体抱恙，她每每进食或者喝水，会有你们当中的人先做试尝吧？” 既然气味上没有什么发现，那么宋无涯也就只能够从食物上来做判断了。 可答案还是令他大失所望，宫女很是肯定的点头回应：“是的，我们都会先做尝试后，确保没有问题之后，才会让宜妃娘娘吃喝的。食物和水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不会有人对她下毒，而我们是不知道的。” “这倒未必，那天晚上发生命案之前，宜妃最后一次接触吃食前是谁代为验证的？” 宋无涯不觉得这是个完全没有可能出错的环节，只要这个凶手和那个检验食物的人有关联，那完全可以瞒天过海。虽然说这样的办法太过容易暴露那个人，但也不失是个好办法。 宫女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她一脸不悦的看着宋无涯，重重的叹了一声道：“当天晚上，宜妃娘娘最后要了一碗莲子羹，试吃的那个人就是我，而且当时也只有我一个人试吃了。” 第147章 寻找佐证 “是你试吃的？”宋无涯眉头顿时一紧。 宫女犹豫着点了点头，看来她说出这事情，也是心里极其犹豫的。毕竟宋无涯说起了这件事情，如此一来，使得这个宫女的嫌疑非常的大了。 如果只是他一个人试吃，那么如果这莲子羹里下了药，那么她一定和凶手脱不了干系了。而且，谁也无法证明这事情和别人有关。 “但是，我保证莲子羹没有问题。”宫女点头之后，又立刻辩解起来。 宋无涯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他看着那宫女，皱起眉头，对于宜妃娘娘的死，还是有这很多的疑惑。 “好了！你先下去吧。” 一旦牵扯出了这样的利益，想来接下来也不会再问出什么了，那个宫女必定会不断的辩解下去，好让宋无涯相信她试吃的莲子羹没有问题。对于这一点，宋无涯倒是愿意相信，毕竟如果她真的有问题，只怕也不会如此直白的将这件事情说出来的。 宫女听着宋无涯这话，脸上立刻紧张起来，急忙喊道：“公子，你可要相信我啊！莲子羹绝对没有问题，我可以保证！” 宋无涯没有答话，两名禁卫已经上前将她拉了出去。很快，下一位就被带了上来。 之后的那些太监宫女都被依次带了上来，对于当时发生的事情，也一一详细的描述了出来。当然这之中，有少数的几人却什么都说不上来，可见当时是被吓坏了。而宋无涯也向他们侧重的询问了当时宜妃娘娘那里的情况。可是最终得到的回答竟然几乎的一致，他们甚至连一声惨叫都没有听到。 眼看着二十来个人一一做了询问，天已经暗了，外边的冷风呼呼的吹着。坐在屋内，那两位将军也喝得差不多了，此刻眼皮子打架，抬头看了看外边的天气，立刻一个激灵就站了起来。 “两位公子，我们二位可就不多陪了，我们先回去了。” 这两位将军，扔下一句话就往外边走，完全没有丝毫的停留。 一旁的白卓，眉头一皱，看着两人开门出去，立刻没好气道：“这两位也太不礼貌了，说走就走。” “白兄！这可怪不得他们两个，你也不瞧瞧这都什么时候了！”宋无涯笑着起身也往外边走去。 白卓随即起来，向外边一瞧，可不是嘛，天都已经黑了。 “不就是天黑了吗？两个大男人，还是将军呢，难道天黑也会怕？” 对于白卓这不以为意的回答，宋无涯回头看了看白卓，突然脸色一沉：“白兄！你身后怎么飘着一个白影？” 本来还一脸不屑的白卓，一听宋无涯这话，这脸色可谓是骤变，他的眼珠子慢慢转动，用眼角的余光向身后看去，可什么都没有看到。但是被宋无涯这么一说，他这心里还真是慢慢发毛了起来，当即大叫一声，快步就冲了出来。 “哈哈！”宋无涯立刻哈哈大笑起来，指着白卓没好气的说道：“白兄，看来你也不是不会害怕啊！” “无涯兄，人吓人吓死人啊！”白卓一脸苦色的说着，这才反应过来是宋无涯吓唬他呢。 听着这对话，宋无涯笑着说道：“你都会害怕，更别说别人了。要知道这房子可是闹鬼的，而且还死了人，哪会有人敢大晚上待在这里的？” 这下白卓明白了，不好意思的笑着说道：“哦！我倒是把这事情给忘记了。” 宋无涯也跟着笑了，但是很快他就一下子皱起了眉头：“不好！” “怎么了？”白卓见宋无涯突然停住脚步，这么大叫了一声，立刻吃惊的问道。 宋无涯脸上神情变得无奈起来，“哎！这样看来，案发之后这里晚上没有人看守。只怕有人会来现场将原来留下的线索给抹去。” 原来宋无涯担心的是这个事情，如今看来，还真是这个样子。他回头去看，却见这现场外只有几个禁卫把守，可是他们却都是只在固定的地方守着，若是有人进来还真是未必会发现的了。 突然想到了这件事情，宋无涯的脸上变得更加的阴沉了，现场遭到了人为的刻意掩饰，对于他破案可是增添了不少的麻烦。 “哎！罢了，既然事已如此，也就无所谓了。我想不管凶手怎么掩饰，终究会有遗漏的。”宋无涯无奈的说道。 这皇宫之内，天色已晚，两人也不是逗留的时候，必须尽快出去。 出了宫门，两人直奔客栈之内。刚刚到了客栈的门前，天空便飘起了零碎的雪花。 “哎！先吃点东西再说吧。” 看着天空飘落而下的雪花，宋无涯心里多了一丝阴郁。店小二早已经等候多时了，看着两人回来，立刻上前询问起来。 “两位公子今天去了什么地方，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啊？要吃点什么吗？” 店小二客气的询问着，不住的左右看着两人的脸上。 “来几个包子吧！我们随便吃点就行。”宋无涯找了个地方坐下，随便要了点东西。 两人坐下后，店小二犹豫着看了几眼，这才转身去了后边。 看着店小二离开，宋无涯这才对白卓问道：“白兄，今天那些宫女和太监的供词都记下来了吧？” “嗯，一字不漏的全都记下来了。”白卓肯定的回答，立刻就从随身带着的袋子里往出拿。 看着他这个动作，宋无涯立刻制止，摇了摇头：“等回到屋内再看。” 他这话刚刚说完，店小二便端着包子放在了桌子上。白卓手刚拿回来，就看到桌子上放了包子，当即一愣，抬头往后瞧了那店小二一眼。 “小二哥怎么这么快啊？”白卓笑着问了一句，心里却诧异，平时这店小二都是咋咋呼呼的，还没有过来就先会高喝一声。 “两位慢用！”店小二放下了包子后，满脸堆着笑容的看着两人，双手不住的在身前搓动着。 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向那店小二颌首示意，便吃起了包子。看着店小二离开，两人几口吃完了包子，便急急回到了屋内。 “快拿出来。”刚回到房内，宋无涯便急切的让白卓将记录下来的供言全都拿了出来。 两人看着这些人的供言，想要从中整理出一些线索来。毕竟每个人所说的经过都是不同的，他们之中必定会有共同的地方，以及不同的地方。共同的地方，必定是最真实的，而不同的地方，可能就是因为这些人当时所在的位置不同，可能会有人看到别人所没有看到的细节。 二十多个人的供言，整整写了数十张，宋无涯一一查看着这些字句，想要从中发现什么。 “无涯兄！你看这里！”白卓突然惊呼一声。 宋无涯立刻放下手中的纸张，抬起头来。白卓拿着供言到了他的面前，指着其上的一行字说道：“这个太监当时说了，他看到地面上隐隐冒着寒光。” “地面上冒着寒光？”宋无涯听着也是一愣，这算是什么描述啊，寒光究竟是什么光，他可说不好，毕竟这实在是太过模糊了。 不过，这一点宋无涯倒是觉得很有可能是非常重要的一点，必须要搞清楚才行。 “是啊！他这是什么意思啊？”白卓也琢磨不透，眼珠子转了几圈后，疑惑的说道：“莫非是看到了照进屋内的月光？” “月光？”宋无涯停顿了一下，随即摇头否定：“不可能！如果是月光的话，他没有必要说出来。毕竟月光实在是太过平淡无奇的东西了。我想他之所以说这个，一定是因为这个光不同于其他的。” “无涯兄说得没错，我们明日再去问问这个人。”白卓点头赞同了宋无涯的分析。 这一个细节也算是重大发现，宋无涯觉得这其中必定有什么线索。不过现在没办法验证，必须明日再说了。 两人有了这个发现，心里也是万分的激动，继续着查阅那些供言。很快，蜡烛都快要烧干净了，直到这时候宋无涯才起身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气道：“白兄！时间也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白卓点了点头就起身，离开了房间。宋无涯整理好了那些供言，犹豫着走到了窗前。 “也不知道这雪停了吗？”宋无涯说着打开了窗户，突然间一股狂风席卷而来，大片的雪花一下子涌入了屋内。宋无涯顿时闭上了眼睛往后退去，当他再睁开眼的时候，急忙上前要关窗户。 “咦！”谁知道，他刚走到窗前，却发现外边虽然呼呼的风吹着，可却没有了刚才那般的狂躁，即便是窗户开着，也没有多少风雪被吹进来了。“这是怎么回事？” 宋无涯奇怪的看着窗外，随即关上了窗户，地面上的雪花已经在落地后慢慢的融化了。房间虽然并不是特别暖和，可却也比外边暖和的多。 桌子上堆放的那些供言，好在全都收在了布袋之中，不然这下可就麻烦了。 “难道是这么回事？”宋无涯疑惑的心里突然闪过了一道亮光。 第148章 寒光 第二天一道早，宋无涯和白卓两人便早早来到了皇宫。可谁知道，他们直接被拦在了皇宫之外，当值的禁卫已经不是昨天的那几个了，固然他们根本不认识宋无涯和白卓。好在这些禁卫并不是特别的蛮横，不然的话将他们当做是擅闯皇宫的刁民抓起来，那可就麻烦了。 就这么等了一会，恰巧昨日所见到的两名禁卫将军之一，从宫里出来，看到了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后，立刻大笑着走了过来。 “我还以为两位公子今天还没起来呢！心想是不是昨天夜里，做了噩梦呢。” 那将军笑着走过来，抬手冲着这些手下一挥，立刻又说道：“这两位公子，可是皇上钦点来宫内协查案子的，日后你们有谁见了，立刻带到后宫，明白了吗？” 将军的威严，自然不是宋无涯和白卓两人这薄面可以比拟的，那些禁卫立刻高声应是。 “将军，我要提审一个叫做小春子的太监。” 在那将军的带领下，两人跟着向昨日的宜妃娘娘所居住的宫殿而去，路上宋无涯立刻便对那将军说起了这事情。 “哦？这么说，宋公子在这个小春子的身上有什么发现？” 将军也是惊喜不已，显然他也想要早点让这案子破了，免得夜长梦多，到时候皇上怪罪下来，再给他定个办事不利的罪名来。 宋无涯轻轻点了几下头，“是的，这个小春子的供词之中，有一个疑点，我必须要相信查问清楚才行，可能对破解案子很有帮助。” 莫要说是这位将军了，就是宋无涯和白卓两人也是想要急切的解决了这个案子。眼看着几天后就要过年了，他们是回不去了，可是这正月十五还是希望赶回去的。不过，如今看来，牵扯进了这案子之中，只怕是正月十五也过不成了。 “好！这个好说，一会我便差人将他带来。”将军一口答应下来，三人也已经来到了宫殿之外，他看着门口守卫的一名禁卫立刻吩咐：“你去将那个小春子给本将军带来。” 那禁卫应了一声立刻快步离开了。 进入了里边，宋无涯眉头再次紧皱了起来。他拍着胸口对这些人保证过，这绝非是鬼怪作怪，而是人为所致。可是到如今，他竟然没有一点点证据，能够证明这件事情是人为的。那个蜡烛的事情，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关联，却并不能够说明什么。 来到了大殿之内，宋无涯抬头四处看了一眼，便惊疑道：“怎么那位将军不在吗？” “嗯！他昨日感染了风寒，今日抱病休息了。”将军随口答了一句，便走到那火盆前：“两位公子还是过来烤烤火吧，这京城的冬日可比不上你们南方，可是冷的厉害呢！” “是啊！将军说得没错，这京城的天气，还真是受不了啊。昨夜又下了一场大雪，这冷的越发的厉害了。”白卓搓着手，嘴里不住的冒着冷气，说着坐在了火盆前。 说实话，昨天夜里，宋无涯还真是没有睡好。他并非是惦记着松江的司徒雯，也不是惦记着那受灾的百姓，而是在思考这凶手犯案的手段。 “将军，不知道你们可曾检查过房梁之上？”宋无涯也跟着坐下，立刻就问了一句。 将军听着一愣，当即皱眉：“房梁？检查房梁做什么？” 看来，他们压根就认定了这是鬼怪作祟，并未进行过仔细的调查。当即宋无涯便解释起来。 “在下初步推测，这鬼魂只怕是有人利用迷香使得这些宫女太监产生幻觉，随即又在房梁之上吊下白布，让这些宫女太监在恍惚之间以为见到了鬼魂。” 此言一出，那将军立刻拍手称赞：“宋公子真是妙啊！本将军怎么没有想到呢？你说的还真是不假，很有这个可能。” 说话的同时，将军便已经起身，来到门前立刻招呼：“来人！搬一副梯子过来，检查一下殿内的房梁。” 这吩咐刚刚下去，便看着两名禁卫，带着一名瘦弱的太监走了进来。 “将军，太监小春子已经带到。” 小春子被带进了殿内，将军立刻指了指宋无涯：“这位宋公子你昨日已经见过了，他还有几句话要问你。” “是！公子请问。”小春子点了点一直低着的脑袋。 “我见你昨日说过，你看到了地上闪烁着寒光？”宋无涯也不废话，直接开门见山的询问。 小春子立刻应是：“公子说得没错，小人确实看到了寒光。” “你看到的可是月光？”宋无涯立刻又问。 犹豫了一下，小春子摇了摇头：“那不像是月光，一闪一闪的小的也说不上来，所以只能称呼其为寒光了。” “哦？”宋无涯略微有些吃惊，“当真是一闪一闪的？” “嗯！没错，小的敢用脑袋保证。”这小春子直接就用自己的脑袋给自己保证，看来他还以为宋无涯觉得他这里说了谎呢。 宋无涯点点头，心里却更加疑惑了，心里想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将军，梯子来了。” 正在心里琢磨着这件事情的宋无涯，直接被这一声给打断了，他抬头看去，却见几名禁卫抬着一副梯子走了进来。 那将军听着这话，立刻没好气的责骂道：“我说你们这几个饭桶，本将军刚才不是说过了吗？拿着梯子去房梁上看看，你直接上去看看就是了。莫不成是想要让本将军亲自上去吗？” 本来就是随口一说的句话，没想到这将军还恼怒了，那禁卫当即低下了头，不敢在说什么了，乖乖的搭起了梯子，爬上了房梁。 很快，那名爬上了房梁的禁卫就向着下边的将军喊道：“将军！这上边没有任何的痕迹。” “没有任何痕迹？” 将军和宋无涯两人异口同声的吃惊道。 他们可是认定了这房梁上会有痕迹的，可是现在竟然什么都没有。宋无涯听了之后，脑海中略一思索，随即一怔，急忙问道：“是不是上边非常干净，连一点灰尘都没有？” 他这话一出口，那将军立刻就发笑了。 “宋公子这又是何必呢？即便这是皇宫内院，也不见得这房梁上没有一丝灰尘吧？如果真是那样，那就真的奇怪了。” 没想到他这话一出口，上边那准备回答的禁卫，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你小子没听到宋公子问你话吗？”将军虽然调侃了宋无涯一句，可怎么说宋无涯提了这个问题，总的有个答案吧？ 这下子可让那个禁卫有些难办了，他犹豫着看着将军，许久这才吞吞吐吐的说道：“将军，让我如实说吗？” “这不是废话吗？”将军立刻没好气的骂了一句。 一听这话，那禁卫撇了撇嘴，苦声道：“将军，那您刚才的话可就说错了。这房梁上，确实如宋公子所言，真的是一尘不染，好似刚刚有人打扫过一般。” 禁卫的话开口，将军直接愣住了，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宋无涯，心里可谓是疑惑不解。 “宋公子，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对于这一点，宋无涯自然有他自己的解释，而且这解释也非常的简单。 “将军，先前我就说过了，我怀疑这是人为所致，可能是从房梁之上吊下了白布或者是白纱之类的东西，在宫女太监们恍惚之间看错成了鬼魂。所以我认定这房梁上必定会留下当时的痕迹。而刚才将军你也说了，即便是这皇宫内院之中，也不见得房梁上都会一尘不染。而此刻这房梁上还真就是一尘不染，如果不是这些宫女太监们近日打扫过，那么就是那个凶手为了毁灭证据而故意做的了。” 给那将军做出了这个解释之后，宋无涯立刻又道：“检查其他房梁，看是否所有的地方都是干干净净的。” 说完这话之后，宋无涯立刻向一旁候着的小春子问道：“你们这殿内的房梁之上，多久打扫一次？” “回公子，我们是每一季清扫一次，如今马上就要到了清扫之日了。”小春子自然也听到了刚才几人的话，也明白宋无涯问他这话的意思，立刻如实的说了出来。 这话一出口，在场所有人都明白了，这必定是凶手所为。 “这怎么可能？那凶手怎么能将这里的房梁都打扫干净呢？要知道案发没多久，我们就封锁了这里。” 禁卫将军心里很清楚，这代表着什么。代表着凶手从容不迫的将案发现场可能留下的证据，全都清理干净了。 看着他脸上的疑惑，宋无涯无奈的叹息道：“将军！别说是案发那天了。就是在昨天夜里，这大殿之内不也是没有人值守吗？” 这话点醒了禁卫将军，宋无涯说得没错，他们虽然看守着外边，但是这最为重要的大殿内却并未有人把手，其原因自然是因为他们认定了这屋内闹鬼，没有人敢在夜里停留在这里。 “哎！本将军真是愚钝啊！竟然犯下如此失职之罪，我这就去皇上那里请罪。” 第149章 从容不迫 这位将军也真是个性情之人，宋无涯一句话竟然就让他自责到请罪的地步。 听到这话，宋无涯急忙劝说道：“将军言重了！此事虽然有你的责任，却也并非是不可挽回的。” “咦！”那痛心疾首状的禁卫将军，一听宋无涯这话，立刻发出一声惊疑，皱眉就向他看了过去。“宋公子此话怎讲？” 他自然从宋无涯这话中听到了缓和的余地，所以才有此一问。 而宋无涯也不想这个时候，让这家伙离开。不管怎么说，这禁卫将军还是对他很有用处的。至少他并没有为难宋无涯，而是处处帮着他。这让宋无涯心里很是踏实，毕竟若是再换上一个，只怕未必会对宋无涯这么恭敬，到时候给宋无涯耍些时小手段，必定让宋无涯在这皇宫内院之中，连行动都没办法自如。 当即，宋无涯略一思索，便想到了一个模棱两可的说法。 “此凶手在这皇宫内院之中，胆敢行凶，可谓是胆大包天之人。他既然敢做出这等事情，绝对已经详细的制定了一切计划。别说是夜里没有人看守了，怕是即便是有人看守，他也能想办法消除这些罪证的。将军虽然有些失职，但目前还是因为以缉拿凶手为己任，切莫因为其他的事情，耽误了皇上的旨意。” 果然，听了宋无涯这话之后，那禁卫将军点了点头，懊悔的脸上也不禁露出了一丝兴奋。本来他这么说，就是怕给宋无涯留下什么把柄，如今宋无涯都不再追究了，让他自然不必和自己较劲了。 “宋公子所言极是，本将军一时有些糊涂了。”那禁卫将军立刻转变了脸色，“今日起，我便会差人看守店内。我这个做将军的，今日便做个表率，今晚由我来看守这里。” 宋无涯微微点了点头，显然对这样的说法很是满意。 很快，在上边查看的那禁卫有了答复。 “禀告将军，这几处房梁之上，皆是一尘不染。不过属下在几处细微的角落里看到了灰尘，应该是匆忙所致留下的痕迹。” “这就对了！”宋无涯立刻笑了起来，“看来凶手的时间也很紧张，所以才留下了那么几处地方。不过这已经足够说明问题了，看来我的推理已经走向了正确的方向。” 宋无涯说得没错，这已经足够证明，他之前所猜测的是正确的。看来当时确实有人从房梁之上吊下了白纱之类的东西，宫女太监们所说的鬼魂，可能就是你这个了。 “呼！宋公子真是令在下佩服，不过是短短两日的时间，竟然就有了如此神速的进展，比起那些自诩破案无数的大人们，可要强了不少呢。” 有了刚才那一个小插曲，这禁卫将军对宋无涯也可谓是大有好感，竟然对宋无涯恭维了起来。 听着这话，宋无涯略有一些不适应，他直接越过这个问题，对那将军说道：“将军，如此看来这人能够在看守之下进入此地，说明此人对这院落极为熟悉。而且对这个大殿的构造也是一样。不然的话他也绝对不会在毁灭房梁上证据之后，不留下丝毫的痕迹。” “宋公子说得没错，我也是这么猜测的，我看凶手八成就在这二十多个宫女太监当中！待我将他们一个个拖出来打个半死，看他们招还是不招！” 这刚刚有了一点眉目，他竟然就直接想要严刑逼供了。听着这话，宋无涯急忙拦住了，已经作势要吩咐下去的禁卫将军。 “将军不可急躁啊！”宋无涯劝阻道：“这眼下情况还不明了。虽然这二十多个宫女太监有着不小的嫌疑，但也未必不会是别人。毕竟这宫殿的构造，没有比建造宫殿的人更加熟悉了。更何况，据在下的了解，这些宫女太监，跟随着宜妃娘娘不过是两年的时间，在这之前还有一年时间，这里应该还有着其他服侍的宫女太监，那些人也可能是凶手。” 宋无涯说完这话，禁卫将军却大手一挥，直接喊道：“这不可能！这皇宫的建造工匠，早已经被遣散了。而至于先前跟随宜妃娘娘的那些宫女太监，早就已经全死了。” 宋无涯听着这话直接愣住了，而那将军看到宋无涯脸上的神情，这才察觉到自己口无遮拦，竟然把这事情都给说出去了。当即他脸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来，随即干笑着解释道：“宋公子不要误会，我是说那些宫女太监全都病死了。” 这话宋无涯要是信了，那才有鬼呢。他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哪能不明白这其中一定有着隐情。可见这将军知道这件事情，但是不愿意说出来，或许这事情牵扯了更多的事情在其中呢。 确实，宋无涯不否认自己很想知道这段历史。但是却也不敢明着询问，要知道既然能让这位将军如此守口，只怕这并非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宜妃娘娘入宫三年之久，也实在入宫之时就被封了妃子。由此可见这宜妃娘娘的家世背景也不简单，而她两年之后才怀有身孕，恐怕这问题就在她入宫的第一年上头了。 宋无涯没有继续追问这件事情，他是一个明智的人。而白卓跟着宋无涯这么长时间，多少也学了一些宋无涯的精明。他见宋无涯没有多问，也没有插嘴，就在一旁看着就是了。 房梁上的禁卫下来了，宋无涯知道了上边的情况之后，随即对他们说道：“你们检查过门窗了吗？看看门窗之上是否有人进入的痕迹，还有这院落屋顶，必须仔细检查才行。” 说完这话的宋无涯就叹息了起来，要说这事情昨日还好，可是昨天夜里突然下了一场大雪，想要在屋顶上和院外找到人进入的痕迹，那显然是非常困难的了。要想查找，就必须要清扫这些积雪，可是积雪清扫之后，怕是那些证据也会被直接清扫的。 所以想到了这里，宋无涯立刻又说：“算了，只检查一下门窗上就行了。” 无奈，宋无涯也只能妥协了。他再次叹了一声，转身看向了那个禁卫将军：“将军！当时你们检查现场时候，可有将检查的详情记录在册？” “这个！”禁卫将军一下子犯难了，“这个有是有，但不在我这里。” 看到这禁卫将军犯难的神情，宋无涯还以为他们根本没有记录呢，听到他这么说，宋无涯反倒是松了口气。他随即点头又道：“既然如此，我明日再看也不迟。不知道今天我是否能够去看下宜妃娘娘的尸体？” 宋无涯刚提出这个要求，禁卫将军直接摇头拒绝：“这恐怕不行！毕竟娘娘虽死，但也不能遭他人亵渎啊。” 这让宋无涯犯愁了，他心里也清楚。毕竟这可是黄帝的女人，和现代的世界完全不同。这宜妃娘娘死的时候无比凄惨，而且当时正是准备就寝，只怕这身上也没穿多少衣服，而再被那凶手杀害之后，这身上仅有的单薄衣服也都破损了。 皱眉的宋无涯，想要看尸体的这个念头，只怕是要落空了。 “那尸检结果，总可以给我看看吧？”宋无涯也只能退而求其次了，在这样非常的情况之下，他也只能用非常的手段了。 可是，即便是这个小小的要求，也都没办法达成。 “没有尸检结果，还不曾有过仵作查验娘娘的尸体。” 将军说出了这样一番话，让宋无涯彻底无语，这算是什么事情啊。竟然没有尸检结果，这不是开玩笑吗？任何一个命案，只怕最重要的就是这一点了。 “这怎么可以？难道这是皇帝授意的吗？”宋无涯很是不解，因为这对于他破案可能有着极大的帮助，首先他能够从中判断出凶器是什么，而且也能判断出凶手在左岸时候的手段和力度，从而连这个凶手的性别和提醒外貌都能够判断出来。 这次轮到禁卫将军犯难了，其实这并非是皇帝授意，而是他们实在是不敢这么做。因为这实在是大不敬，毕竟宜妃娘娘是皇帝的女人，他们对于她的尸体都不敢有丝毫的冒犯。 “这……”禁卫将军支支吾吾的说不上话来。 宋无涯立刻皱眉说道：“将军，请你带我去见圣上，我要和他说明此意，看他是否能够答应。” 对于宋无涯提出的这个事情，禁卫将军的脸上依旧是非常难看的神情，可见他确实是有些为难。因为这样的事情去打扰皇上，只怕到时候会受到皇帝的责难的。 宋无涯自然也看得出来禁卫将军犯难的原因，他立刻挺胸道：“将军大可放心，此事我自然一己承担，即便是皇帝怪罪下来，也绝对不会牵扯到将军分毫。” 禁卫将军一听这话，脸色骤变，急忙向宋无涯解释道：“宋公子错怪本将军了，本将军可并非是不敢担这个罪责。只是本将军觉得如此做法，怕是会惹皇帝恼怒的。到时候只怕事情只会变得更加的麻烦。” 第150章 龙威 “不管怎么说，咱们还是先去见见皇上吧。” 宋无涯也明白，将军并非是推脱之意，他就在皇宫，这皇宫内院中的事情，他可要比宋无涯清楚的多。所以宋无涯这样的举动，其中的厉害，他可是非常清楚的。 本来还想要劝说几句呢，但那将军此刻见宋无涯脸上神情严肃，分明是铁了心的样子，他到了嘴边的话，硬是又咽了回去。 “好吧！既然这样，那我带着公子过去便是。” 将军妥协，答应了宋无涯后，立刻就带着他直奔尚书房。早朝之后，皇帝自然是来到了尚书房批阅奏折。本来这个时间，是皇帝最不愿意被人打扰的时候。 不多时，将军将宋无涯两人带到了尚书房。没想到，在门外守候着的正是那位赵公公。 “张将军这大清早的，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赵公公自然也看见了宋无涯和白卓两人，他微微抬起头瞟了两人一眼，阴阳怪气的向那禁卫将军问道。 张将军脸色顿时一变，皱起了眉头，显然赵公公这话让他心里很是不舒服，可见这位张将军也很是忌惮这位赵公公。 他吞咽了口唾沫，犹豫着回头看了看宋无涯，正要说什么，却被宋无涯抢在了前边。 “赵公公，在下奉皇上的旨意调查宜妃娘娘的案件，如今有了新的发现，想要向皇上禀明一番。” 一听他这话，张将军的连当时就黑了。他瞪着眼睛看向宋无涯，严重满是恼火。 宋无涯压根没看到张将军眼中的火光，他不卑不吭的看着那赵公公。 赵公公听着这话，立刻便道：“有什么发现，与杂家说了便可，杂家之后自会禀明圣上。” 这可不是宋无涯的本意，他来这里可是要见皇上的，难能被他挡在门外。 “这事情，以在下看来，还是由我当面禀明皇上的好。”宋无涯可不相信这什么所谓的传话，只怕到时候传入皇上耳朵的不仅不是自己的原话，可能这赵公公还会再其中添油加醋一番呢。 反正，之前在宫门他可是吃过太监的亏，所以这一次宋无涯可是相当的谨慎。 只是，他如此考虑，可张将军可不敢有这种念头。听了宋无涯的话，赵公公脸上神情一凝，显然是没想到宋无涯会如此说来。 “怎么？宋公子是不相信杂家了？” 他这阴阳怪气的声调，即便是白卓，也听得出来这话中对宋无涯的不满。宋无涯眉头一皱，心里也清楚自己这一不小心就把这赵公公给得罪了。 可是，既然话都说出来了，再向这赵公公谄媚，那就不像话了。所以，宋无涯摇了摇头道：“并非在下信不过公公，只是此乃公务，怕不是公公可以过问的事情吧？” 赵公公一下哑口无言，别看张将军畏惧他是皇帝身边的红人，可是宋无涯却不怕，毕竟他说的也是事实，这阉人不参政事可是自古便吸取了血的教训而留下的古训。 许久之后，他这才轻哼一声：“那你可就在这里等着吧，圣上正在批阅奏折，这什么时候是个头，便不好说了。” 已经在明显不过了，赵公公这话可谓是十足的表现了他的不满。宋无涯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这事情既然能够发生，便直接说明这皇宫之内并不太平，他在这里还真是不知道能不能相信别人，但至少宋无涯觉得有必要怀疑任何人。 三人目视着赵公公转身进入了尚书房，白卓当即皱眉骂道：“什么玩意儿啊！不就是个没鸟的阉人嘛！真当自己高高在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啊！” 白卓的气愤，宋无涯的沉默，而那张将军则是一脸的无奈。他悄声对宋无涯说道：“宋公子，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你难道看不出赵公公乃是皇帝身边的红人吗？那可是万万不能够得罪的，如今你顶撞冒犯了他，只怕日后在这皇宫内，可就没有之前那般的顺利了。” 不仅仅是如此，张将军方才之所以会有那样的眼神，只怕因为宋无涯，连他也会被牵连吧。 事已至此，管不了那么多了，宋无涯看着张将军，深吸了口气说道：“张将军可以回去了，我们在这里等着就是了。” “你们两人……”张将军显然还是不放心他们两人，犹豫着正要再说什么，却见宋无涯已经把头扭到了一旁，当即眉头一紧，也不再废话，转身便离开了。 其实张将军哪里放心他们两人待在这里，刚刚宋无涯才一句话惹恼了赵公公，他生怕宋无涯在冲撞了龙威，那样的话这事情可就是没办法解决了。 白卓回头看着离去的张将军，猛然松了口气问道：“无涯兄，这下我们该怎么办才好啊？张将军的脸色不好看，恐怕惹了这赵公公，真的是个麻烦事情。” 刚刚骂那赵公公，白卓不过是在这个张将军面前做做样子罢了，他心里还不清楚吗？这不管是阉人还是宫女，但凡在这宫中，找着靠山，那一句话的份量绝对是不可想象的。 “现在不是谈论这件事情的时候，还是想想办法，怎么见到皇上吧。”宋无涯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 眼看着和皇帝就是隔着一堵墙的距离，可是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却根本没办法接近过去。并非是他们不能，只是不敢。有些事情确实是不能够用胆量来衡量的，就比如这皇帝的龙威，稍有触犯便是死路一条。 “无涯兄，咱们现在还能有什么办法？只能耐心的等待了。”对于这件事情，白卓显然是已经放弃了。 宋无涯听着这话，心中莫名的燃起一阵怒火来，这样也实在是太过憋屈了。 “如此等待下去，只是无端的浪费时间。”宋无涯突然狠狠的说了一句，迈步便来到了尚书房门前。 守卫在门外的几名禁卫见状，直接拦住了他的去处，门前候着的两名小太监不明究竟，急忙挡在了书房门前，生怕宋无涯硬闯进去。 “皇上！草民宋无涯求见！” 突然间，这些人谁都没有反应过来，宋无涯便高喝一声，跪在了那尚书房的门前。 “大胆，尚书房乃是圣上公务之处，岂是你喧哗之地？” 两名禁卫爆喝一声，直接拔出腰间挂着的长刀，抬手架在了宋无涯的脖子上。宋无涯面对着两柄寒光闪闪的长刀，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何人在此喧哗！” 就在两柄长刀架在宋无涯脖子上的时候，尚书房殿门开启，赵公公那阴阳怪气的声音立刻从内传了出来。 这还用问吗？赵公公此意无非是先声夺人，他哪里不知道门外等着的只有宋无涯和白卓两人。 “你们两个，可真是好大的胆子啊！”赵公公一出门抬头便冲着两人喝骂起来。 宋无涯眉头紧皱，他这一声大喝，引来的不是皇上，而是赵公公，这可不是他的本意。 “皇上！草民宋无涯求见！” 无奈，宋无涯不等赵公公走过来的，当即再次大声呼喊起来。 赵公公看着这一幕，脸色骤变，脚下的步伐也加快了不少，边走边向那两名禁卫命令道：“给杂家拖下杖责五十！” 两名禁卫听着这一声怒喝，想都不想，收起架在宋无涯脖子上的钢刀，拖拽着他的两条胳膊便向远处拉去。 这事情可是开不得玩笑的，白卓一下子紧张起来了，急忙喊道：“你们快放开无涯兄！他又没有犯法！” 可见白卓此刻心急不已，把这话都说出来了，要知道这封建王朝，皇权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利，管你犯没犯法，管你冤不冤，杀你都不需要给你一个理由。 那两名禁卫，哪里会理会白卓的话，丝毫没有停顿拖着宋无涯就走。宋无涯挣扎了几下，心中冷哼一声。 “两个草包！若不是不想把事情闹大，现在就放倒你们两人。”宋无涯心中暗道，他可不想把事情搞大，再怎么不济，这两位也是皇帝的人，这要是打了，那不是折了皇帝的脸面吗？碍于面子，皇帝都不能让他安然无事。 救宋无涯心切，白卓也管不了这里是皇宫大内了，一声声的高呼起来。本来赵公公没有理会白卓，眼下听着白卓这叫喊，当即便恼怒了。 “刁民！来人，给杂家将这人一并拖出去！” 赵公公怒不可遏，他在这皇宫之内，也只是看看皇帝和妃子的脸色，从来都是别人看他的脸色行事的。可是今天，他这张自认金贵的脸面，却屡屡遭人顶撞。 白卓一听这话顿时就害怕了，立刻向着远处跑去。上前的两名禁卫见状，拔出腰间的佩刀就追了上去。 “皇上！草民宋无涯求见！”眼看着自己就要被拖外边了，宋无涯卯足了力气呼喊了一声。 白卓听着，当即跟着也喊了一声。两人的举动，可把赵公公气坏了，抬起那翘着兰花指的右手，来回指着两人骂道：“反了！真是反了！皇宫禁地岂是尔等贱民随意喧哗的？给杂家将这两名贼子斩杀殿外！彰显圣上龙威！” 第151章 条件 这一声令下，仿佛直接将两人宣判了死刑。白卓当即就愣住了，刚才还在乱跑的他，一下子定在了原地，仿佛失了魂一样。要说挨上五十杖责，那也不过是忍一忍就过去了。可是这杀头，却一下子让他连反抗都放弃了。 “是何人犯了死罪？” 突然间，就在宋无涯即将被拖出门外之时，一道威严之声响起。刚刚还一脸愤怒，欲将宋无涯和白卓两人斩杀于殿外的赵公公，此刻顿时如遭雷击，猛然间跪倒在地，口中直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听着这一声，心中顿时惊喜不已。宋无涯更是猛然挣脱那两名禁卫束缚，直接便向着尚书房疾步而去。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宋无涯到了近前，立刻跪下，口中高呼一声。白卓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赶忙也跟着跪下了。 “这是怎么回事？”皇上眉头一紧，扭头看向一旁跪着的赵公公问道。 别看方才耀武扬威不已，此刻赵公公哪里还有刚才那嚣张的模样，变得可是乖巧了很多。 “皇上，这两个刁民在此喧闹。杂家在此几番告诫，可是这两个刁民不但不听，反倒是更加猖狂了。此地乃皇上处理国家大事之地，杂家驱逐不成，这才动了杀心。若是让他们这等胡作非为，而不管不顾的话，皇上龙威何在啊！” 当真是说得好听，赵公公这话可谓是费了不少的心思，一层层的将宋无涯和白卓两人推到了悬崖边上，他自己倒好躲得远远的。 啪啪啪！宋无涯抬起身来，笑着拍手道：“赵公公可真是一张巧嘴啊！向来我只听说过巧舌如簧，还觉得有些夸大其词，今日不曾想就见着了。我们二人，有要事来面见皇上，分明是遭到了你的阻扰，你如今巧言令色，却将责任推在了我们的头上，不知赵公公可将皇上的龙威放在心上？” “你这刁民，当真是血口喷人！”赵公公气急，当即骂道。 一旁的皇帝可是看不下去了，当即眉头一紧，“好了！你们两人，随朕进来吧。” 两方的争执是皇帝不愿意看到的，也是不想看的。他制止了两人，倒是直接让宋无涯和白卓进入尚书房了。这结果，可见是宋无涯获胜了。赵公公低着头不敢说一句话，可是他那目光，却满是歹毒的看向了宋无涯。狠狠的瞪了他几眼之后，这才慢慢起身跟了进去。 宋无涯两人进入尚书房，皇帝已经在书桌前坐下了，他头也不抬便道：“给两位公子赐座，其他人去门外候着吧。” “皇上，万一这两人想要对您……”赵公公一听皇帝这话，当时就急了，急忙说了一句。 可是他这话还没说完，却被皇帝给打断了。 “怎么？赵公公觉得朕说话不管用了吗？” “杂家不敢！不敢！”赵公公吓得瞬时跪在了地上，磕头点地道。 皇帝没有再说什么，赵公公起身招呼几名小太监赐座后，立刻带着他们这些人离开了。 看着赵公公等人离开，宋无涯开口了。 “皇上，赵公公所担心的也无错，毕竟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呵呵！好一个宋无涯，刚才你们还争锋相对，他差点要了你的命，现在倒好，你倒是替他说起好话了。” “虽然赵公公对我有所不满，但也不至于生死之仇，我何必与他计较这些。”宋无涯也笑了，确实他没有必要和赵公公计较这些，毕竟在他看来这些都是小事。 皇上点了点头，“该不会这么快案子就有进展了吧？” 毕竟，宋无涯进入皇宫所作的事情，就是宜妃娘娘这件案子，皇帝自然不用问其他的废话。 “进展是有了，但是草民遇到了一点麻烦。”宋无涯没有明说，而是准备循序渐进的说出来。 “麻烦？什么麻烦？”听了宋无涯这么说，皇帝立刻询问起来。 确实，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毕竟关系的可是皇帝的女人，即便是尸体，那也是不允许亵渎的。 看到宋无涯脸上犹豫的神色，几次张口语言，皇帝眉头一皱，试探道：“你该不会是想要和朕说验尸的事情吧？” 宋无涯顿时惊讶，没想到皇帝竟然猜出了他的目的。他脸上的就惊讶是人都能看个明白，皇帝顿时深吸了一口气，许久之后这才长长的呼了出来。 “罢了！宜妃遭歹人所害，死状极其残忍，朕也不愿让她死后还有受这等冤屈，想验尸的话，就验吧！” 没料想，皇帝竟然直接就答应了，宋无涯心中欣喜不已，如此一来，这案子破解可要简单的多了。 不过，正当他高兴之时，皇帝话锋突然一转又道：“但你必须要向朕保证，将此案差个水落石出。” 方才还高兴不已的宋无涯，一听这话当时脸色便难看了起来。这让他如何保证得了？此案可不同于其他的案件，这其中必定牵扯着其他的势力，尤其是这后宫之中的内斗，若是最终所牵扯的势力越来越多，越来越大的话，那可就麻烦了。 可现在，皇帝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宋无涯又怎么能不答应呢？若是他不答应，怕是皇帝当即便会勃然大怒。思前想后，宋无涯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抉择了。 皇帝自然也看出了宋无涯这是不敢夸下这个海口，可是他却不理会这些，当即便道：“好了！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 也不管宋无涯答不答应，皇帝自己做了主。宋无涯听着这话，心中一阵苦笑。他当即点了点头应是：“那草民告退了。” “慢着！”宋无涯起身要走，皇帝却又拦住了他，只见其拿起了桌上的一枚令牌，直接扔给了宋无涯。“这是朕的令牌，见此金牌如见朕身！” 金光灿灿的令牌，就这么直接被皇帝扔了出来。宋无涯当即一惊，脚下发力，身形猛然往前一冲，伸手接住了那金牌。 “多谢圣上！”宋无涯当即谢恩。 有了这个令牌，不管他做什么，那都轻松多了，也用不着再看任何人的脸色了。 离开了尚书房，嗅着外边的空气，宋无涯顿时感觉心里轻松了不少。毕竟在这皇帝的面前，心里多少还是会有一些不舒服的。就好比做错了事情，被老师带进了办公室那样。 “无涯兄！你的胆子还真是够大的啊！你能确定破了此案？” 刚出来，白卓便紧张的说了起来。而宋无涯对此，却只是苦笑不已，转头看着他无奈道：“白兄，你觉得皇帝给我机会了吗？你当真以为，我连命都能豁出去？这案子一旦查明，必定牵扯甚广，我也想明哲保身，可生怕对不住那死去的冤魂啊！” 白卓不再多说了，宋无涯并非是傻子，他自己心里也很清楚。这皇宫里，死了一直阿猫阿狗，那也绝非是一件小事情。可是他既然走到了这一步，就没有后退的余地了，他也不想要后退。那样的话，别说是对不起死去的冤魂，就连他自己的良心，那也是对不住的。 两人再次来到了案发地，那位将军此时正在院中来回踱步，一脸焦急时不时就会向外望来。可见他也很担心宋无涯此行的结局，当他这次抬头瞧见了宋无涯之时，立刻一脸欣喜的快步向外走来。 “两位公子，看来很是顺利啊！”见到了两人，仿佛久别重逢的老朋友一样，兴奋异常的上来打着招呼。 宋无涯点了点头，对其说道：“托将军的福，我们两人也是运气不错，见到了皇上，而且也没有招惹来皇上的怪罪。” “那就好！那就好！”张将军笑着连连点头。 “现在将军可以带我去验尸了！”宋无涯也不再浪费时间，直接便向张将军提出了这个事情。 张将军顿时一愣，满脸的无奈，“宋公子，并非本将军故意刁难与你，只是这……” 金色的令牌，直接举在了他的面前，张将军眉头一紧，脸色骤变。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金牌果真好使，张将军略微端详，便认了出来，立刻向着令牌恭敬不已。 “没想到皇上竟然将这金牌都给了公子您。”张将军显得非常吃惊，起身说了一句，立刻转身抬手示意：“宋公子，请。” 有了金牌，张将军再也没有任何的为难，直接带着宋无涯来到了停放尸体的地方。隆冬的天气，对于尸体的保存，有着不错的条件。当宋无涯看到宜妃娘娘的尸体时，除了那触目惊心的伤口外，整个人栩栩如生，好像她并没有死去一样，而只是睡着了。 “哎！宜妃娘娘正得圣上恩宠，在这后宫的地位可谓是蒸蒸日上，可谁曾想到在这怀胎数月之后，竟然遭受了如此的意外。”张将军无比的惋惜，对于宜妃娘娘的死，已经是数次忍不住的叹息了。 宋无涯皱眉看向了他，随口问道：“张将军可是与宜妃娘娘关系不浅？” 第152章 一尸两命 就在宋无涯这话问出之后，张将军的脸色在这一瞬间发生了几次变化，最终双眼流露出了满满的惊愕。 “宋公子这是什么意思？末将不明白。” 张将军直接装起了糊涂，宋无涯也不再多问，而是将目光再次放在了那尸体上。 “腹中的胎儿被人取出，如今放在了何处？” 张将军听着宋无涯将话题指向了尸体，当即暗自松了口气，急忙上前指向了宜妃娘娘尸体放的一方包裹。 “龙胎在此，是个皇子。” 没想到这宜妃娘娘怀的还是个皇子，俗话说母以子贵。这个皇子若是诞生，这宜妃娘娘在这后宫的地位，那更是不用说了，只可惜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想来宜妃娘娘的死，多半也是因为腹中的这个胎儿了。”宋无涯心中暗道，他这话可不敢随意说出来，这个猜测多半是八九不离十的，可如今情况未名，即便是有了皇帝赏赐的金牌，也不尽然就会安然无事的。 “哎！真是可惜了！还未来得及看上一眼这个世界，就这样急匆匆的又离开了。”宋无涯叹息了一声，不再废话，立刻上前检查起尸体来。 一旁的张将军见宋无涯直接翻开了宜妃娘娘尸体的衣服，急忙转过身去，“两位公子在这里检查就是，末将还是回避的好。” 毕竟身份不同，张将军也没有皇帝的令牌，他可不敢再次多逗留。 张将军离开之后，宋无涯和白卓两人，轻轻的除去了衣物。 “伤口仅有这一处。”宋无涯检查了尸体全身，并未发现其他的伤痕，包括尸体全身的皮肤，竟然都没有发现一点挫伤之类的痕迹。“全身并未发现任何挫伤以及淤痕，腹部伤口较大，呈撕裂状，非利器所为，有较大出血症状。” 宋无涯说着，白卓一旁详细的记录着，没有一丝一毫的遗漏。 “无涯兄，这伤口究竟是什么造成的？难不成是被人硬生生撕开的吧？” 见宋无涯没有继续说，白卓停下了手中的笔，抬头问了一句。他可不敢上去看那伤口，即便是和宋无涯破了不少的案子，可是如此血腥的情形他还是有些不适应。 宋无涯摇了摇头，“绝无可能！方才我看过了胎儿，胎儿虽死却并无外伤。这绝非是人以双手施以巨大外力，将死者腹部撕裂的。这其中必定借助了什么工具，先造成破裂伤口，再以外力将伤口撕裂。” 对于死者身上的伤口，宋无涯已经有了初步的判断。这伤口绝非简单而成，恐怕凶手之所以如此，目的就是为了欲盖弥彰，造成恐怖的气氛，从而加重对鬼怪之说的渲染。 说实话，宋无涯心里也很是纳闷，这案件确实是处处透着悬疑古怪，可以说凶手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若是常人来看，丝毫找不到案件的头绪，最终也只能将结果引向那可笑的鬼怪之上了。 “这么说来，凶手还是用了凶器，只是这东西究竟是什么呢？”白卓明白了宋无涯的话，这说明他们还是能够找到凶手的，若是能够找到凶器的话，那么事情就更加的简单了。 宋无涯点点头，他轻轻的翻开伤口处，仔细的在伤口上寻找细节。他查看了死者腹部伤口的每一寸破裂处，想要从中找到凶器留下的痕迹。 “是的！虽然，表面上看不出凶手是用凶器所为，可是想要做成这件事情，必须有可能或者不可能的关系。只要凶手他动用了凶器，那么必定会留下痕迹的，即便他掩盖的很好，那也不可能完全的抹去，现在只需要我认真的寻找就是了。” 说完这话，宋无涯没有再理会白卓，他开始仔细的寻找起来。伤口非常的明显，他找了两次竟然都没有找到他所想要看到的凶器留下的痕迹。 “咦！”面对这样的情形，宋无涯不禁发出疑惑，“这也太奇怪了！竟然找不到！” 他的疑惑，引来了白卓的关注。 “无涯兄，你说会不会是因为，宜妃娘娘她怀胎数月，这肚皮已经被撑开了。所以凶手只是用了很小的力气，就撕开了皮肉，然后这才将伤口弄得这么大？” 白卓的话不无道理，但宋无涯还是摇了摇头，“不尽然！通过他们的讲诉，这一段时间持续的很短，所以凶手想要做完这一切，必须在短时间内完成。而你说的这个太过费时了。即便是用很小的力气直接撕开皮肉，那在这伤口边缘外皮上一定会留下淤痕的，但是死者身上并没有。” 宋无涯否定了白卓的判断后，白卓也不气馁，显然他也想要帮这宋无涯出点力。 “无涯兄，那你觉得凶手会不会是在死者的肚皮上，弄开了一个小口，然后用两个钩子一样的东西，把伤口拉开了？” 这一次，宋无涯听了白卓的话，眼前一亮，当即点头：“这倒是个办法，只是这样做……” 宋无涯承认，白卓这次说的并非没有可能。他保留了这个可能性，他再次开始寻找起来。这一次他更加的仔细，想要看看是不是曾经有这样的一个细微伤口。不过这样的可能性即便是有，只怕这个凶器所造成的伤口也很难找到。 “钩子？”宋无涯脑海中思索着，他想着这个凶器，翻开了伤口，在里边寻找了起来。不过一番寻找下来，宋无涯却再次摇起了头。“没有找到那个细微的伤口，而且凶器也应该不是钩子，我在伤口的里边也没有看到钩子留下的痕迹。” 一听他这话，白卓也是急了，他好不容易才想到这点的，没想到还是被否定了，急忙走了过来。 “怎么可能呢？我觉得这是最有可能的手段了。不过，这只是个猜测，或许凶手用的并非是钩子，而是类似的一种东西。可能它能够通过那个小的创口，将它撕裂。” “算了，咱们先不说这个了。”宋无涯叹了口气说道，他放开那个伤口，开始详细的检查其他的地方了。只可惜他并非是仵作，这随身也并未带着专业的工具。不过，他还是翻开了死者的口鼻和眼睛，从中寻找蛛丝马迹。 许久只有，宋无涯皱眉对白卓说道：“白兄，一会去查一下死者生前是否有过就医的记录。我在死者的身上并未发现中毒迹象，我想她之所以没有叫喊或者做出其他的动静，可能是因为当时陷入了昏迷之中，或者是失去了知觉。看到了这几处针眼，我倒是觉得当时的情况可能是这样的。凶手应该并非一人，他们伺机潜伏在了殿内，以丝线为引滴水如拉住之内，就在蜡烛遇水即将熄灭之时，其同伙打开殿门，以至于狂风瞬间将殿门撞开发出巨响。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殿门吸引，而并未察觉到蜡烛是如何熄灭的。也就是在这一瞬间，凶手和他的同伙，一同动手。凶手翻入宜妃娘娘床榻之上，将惊坐而起的宜妃娘娘以外力致入昏迷，而他的同伙却施展了一手瞒天过海的好把戏，以白纱悬吊房梁，制造了鬼怪的假象，致使在场之人心生恐怖，无心理会其他事宜。” 说完了这一切，白卓脸上顿时欣喜若狂，冲着宋无涯称赞道：“无涯兄，真是妙啊！你说的可谓是滴水不漏，我想当时应该就是这样的。如今我们就连凶器着手的方向也有了，只需要在宫中寻找一番就是。眼下这凶手并非是一人，而且都是身手矫捷者，我想这皇宫之内也不会有多少人有这个嫌疑的。” 宋无涯点了点头，对于白卓的称赞他可不敢接受，毕竟眼下这样的猜测，几乎全都是猜测，根本没有什么直接的证据证明，事情就是这样的。 “凶手其目的自然是这腹中胎儿，可他却使出如此狠毒的手段，恐怕目的并不简单，我想这位宜妃娘娘的身上，一定有着什么特别的事情，或许我们现在可以去了解一下这两年前的事情了。”宋无涯起身，接过了白卓递来的纸张，擦了擦手上的血迹就向外走去。 两人离开了此处，一出门便看到张将军在寒风之中瑟瑟发抖。一身沉重的铠甲，已经是一片冰凉。 “张将军何不找个暖和的地方等着呢？”宋无涯看着他笑着问了一句。 “嘿嘿！本将军也是粗人一个，皮糙肉厚，不碍事的。”张将军听着宋无涯的文化，憨笑了起来。“宋公子查验的如何了？那伤口究竟是怎么回事？” 宋无涯抬手请道：“张将军，我们边走边聊。伤口已经查看过了，还不明确是什么样的手段造成的，但是必定是人为的，和鬼怪之说扯不上半点关系。” 他这话还没说完，一旁的白卓便忍不住插了一句，“不仅仅是如此，无涯兄已经大体推理出了凶手作案的手段，就连凶手是作案之时，待了几名同伙，以及作案的顺序，那都是一清二楚了。” 第153章 陈年往事 “当真？” 白卓的话让张将军顿时振奋起来，他停下脚步拦在了宋无涯的身前，双眼的目光无比的灼热，急忙又追问道：“宋公子，快向末将说说你所推测的这事情原委究竟。” 面对着如此热忱的张将军，宋无涯当即皱起了眉头，心中没好气的骂道：“白卓这家伙也太不靠谱了，我没提醒他，他便立刻给我捅了篓子。” 虽然心里对白卓略有不满，但也无奈。眼前张将军一脸灼热的看着他，他也只能狠心拒绝了。 “张将军别听白兄胡说。在下并非如此的神算，只是推理出了凶手应该并非一人作案，并且行凶之前，曾在死者身上下过银针。我所推算出来的仅此而已，其他的细节，还需要多寻找一些佐证才行。”宋无涯随口含糊其辞的将此事捡了一点并不重要的地方说了出来。 一旁的白卓听了他这话，哪里还不知道他自己差点给宋无涯惹了麻烦，急忙闭上了嘴巴，低着头不敢再乱说了。 宋无涯的回答，让张将军极其失望。 “哎！原来如此！末将还以为宋公子能够很快便将凶手绳之以法了。”张将军重重的捶着拳头，咬牙切齿不已。 这一幕幕全都被宋无涯看在眼里，他心里感觉到了一些诧异。张将军如此的表现，让他有些不明究竟。 “还请张将军，代为前往询问一下太医院，可否在宜妃娘娘遇害之前不久为其诊治过，尤其是针灸这件事情，必须要确定。当然，并不能够单纯的听信太医方面的言论，还要向那些关押的太监宫女佐证。另外在这之后，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向张将军请教。” 宋无涯隐隐觉得这位张将军与这个案子有所牵连，不过他知道如今还不是时候，没有必要与其明说，只要心中留个心眼，暂且将其作为怀疑对象保留查看就是了。 听了宋无涯这前半段，张将军正要转身而去，要去办这件事情，却被他后半段的话搞得惊讶不已。 “向我请教？”显然，张将军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不明白宋无涯能和他请教什么事情。“什么事情？” “哦！一些皇宫内院的闲事，待张将军将这几件事情办妥了之后，我们找个地方慢慢聊就是。”宋无涯没有着急的接着张将军的话茬多问，反而是随意的推脱后，便迈步向着外边走去。“好了，将军去办正事吧，我们两人随处走走。” “两位公子这是要做什么？皇宫禁地，可不是随意可以走动的。”张将军一听宋无涯这话，当即皱眉提醒了一句。 不过，就在他说完这话，宋无涯直接亮出了皇帝给的那块金牌，这下可好，张将军一时哑然，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憋了回去。当即他苦笑一声道：“好吧！那两位公子请便。” 与张将军分别，宋无涯与白卓两人漫无目的的走动起来。昨夜的一场大雪，使得这皇宫之内也到处都是积雪。两人也不知道来到了一处什么地方，便听到前边不远处的一名小太监，嘴里嘀咕着。 “这好端端的下这么大雪干吗？害的我们几个还得在这里清扫。” 确实，地面上是厚厚的积雪，这皇宫禁地可不同别处，他们可要保证这道路干净整洁，尤其是这下了雪的天气。若是不小心皇帝或者是哪位妃子踩着这地滑的路面摔着了，那事情可就麻烦了，搞不好这脑袋就没了。 尤其是那些怀了身孕的妃子，不小心摔坏了肚子里的龙种，更是夷三族的重罪，可是万万不可以耽搁的。 听着这一声抱怨，宋无涯也没有理会，毕竟这皇宫之内的事情，除了那宜妃娘娘的事情之外，其他的他们可管不着，而且也没有必要去管。这地方，一件小小的事情怕是都能惹出天大的麻烦来。 “这下可麻烦了，若是那凶手将凶器丢在这地方，下了雪也不好寻找了。”白卓看着满地的血，有些担心的说道。 “白兄，你可不要杞人忧天了！”宋无涯听了这话，立刻便批判道：“若真是这样，那凶手未免也太傻了。如果换做是我的话，我必定会将那凶器扔到一个常人无法去找的地方。比如这皇宫之内的湖泊。” “湖泊？”白卓一愣，立刻转身向周围看去，这一番寻找却也没见到湖泊之类的地方。“这哪有什么湖泊啊！” 这眼前确实是没看到什么湖泊，但并不代表这皇宫之内并没有湖泊，这皇帝再怎么呆板，也绝对会在后宫之内修建一个人工湖泊，供宫内的贵人观赏的。 宋无涯几步走到先前抱怨的那名小太监身前，向他询问起来。 “这位小公公，这后宫之内，何处有湖泊啊？” 乍一听这话，那小太监高兴不已，毕竟在这深宫之内，他可以说得上是最底层的存在了，哪里还会有人叫他一声公公呢？这也太看得起他了，小太监当即高兴道：“这湖泊嘛！” 只是他这刚一开口，抬头瞧着眼前两人穿着朴素，俨然不是这宫中之内，他当即眉头一紧，想都不想便质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怎在这后宫之内随意走动？” 他这问了一句，还没等宋无涯说明情况，便见他扯着嗓子高喝道：“块来人啊！这里有贼啊！” 宋无涯和白卓两人面面相觑，心中那可是一阵苦笑。怎么说这里也是皇宫大内，岂是什么人都能随意走动的？他们这还没张嘴呢，就看到一队兵士快速冲来，腰间的佩剑已经拔出，在这阳光下闪烁着明晃晃的寒芒来。 “什么人，胆敢在后宫闹事！” 让两人吃惊的是，这一队竟然是清一色的女兵，转眼的功夫就到了两人的跟前。宋无涯可来不及吃惊了，再吃惊下去，他们两人可就要被对方擒住了。当即他直接拿出了金牌，举在了身前。 那小太监正恶狠狠的瞪着两人呢，严重满是不屑之色，可是宋无涯这令牌一拿出来，他顿时一惊，急忙揉了揉眼睛，仔细的看了一遍，这才看清楚，一下子额头上的冷汗就冒出来了。扑通一声，小太监直接跪倒在地，脑袋瓜狠狠的磕在地上，砰砰砰的想个不停。 “饶命啊！小的不知。小的不知。”小太监一遍磕头如捣蒜，一遍嘴里哭喊着。 那几名女卫也来了近前，看清楚了金牌之后，当即也单膝跪在了地上。 宋无涯见状，急忙将那小太监搀扶起来道：“你们这是干什么！我不过是问个事情而已。” 小太监还是一脸的惶恐，战战兢兢的急促道：“前边不远处后花园，就有御湖。” 宋无涯点点头，拍了拍那小太监的肩膀说道：“嗯，好，我知道了，你该干什么继续干什么吧。” “谢谢，谢谢。”小太监见宋无涯并无责罪他的意思，连连感谢起来。 宋无涯看着那些女卫，疑惑道：“你们是什么人？” “回禀大人，我等乃是这后宫的禁卫。”为首的一名女卫立刻回答。 宋无涯点点头道：“好了，你们也去吧。” 这倒是个稀奇事情，宋无涯还真没想过，这皇宫之内还有女卫的事情。不过他也没有多想，顺着那小太监所指的地方，就走了过去。这后宫内的湖泊应该不会太大，但是在这数九寒冬之中，凶手弱真是将凶器扔在了这里，那也无从寻找的。 果然，很快这后花园就到了。一眼望进去，树木都已经光秃秃的了，唯独只有几株寒梅绽放着绚丽的花朵。湖泊很是醒目，两人一眼就看到了。 “哎，果然这湖面还是结了冰。”宋无涯叹了一声，湖面结冰，就意外这那凶手很难把凶器扔在这里边了。宋无涯抬头向着远处看去，这后花园的面积也算是不小，隐约之中他仿佛看到了另外三个方向还各有一道们在。 “这后花园还是个四通八达的地方，想必这周围应该有不少娘娘妃子吧。”宋无涯向着一处地方走去，这清冷的冬天里，后花园可没什么人，远处只有几名太监宫女做着清扫积雪的事情。宋无涯可没有那心思到处去看，有他们直接过去询问一番就清楚了。 “打扰一下，我想向你们询问一点事情。”宋无涯走了过去，当先询问道。 他这话一出口，那几名宫女太监见状，顿时露出疑惑之色。宋无涯急忙将金牌拿了出来，免得再生出误会。 金牌一出，宫女太监纷纷跪倒在地。 “大家起来说话，起来说吧。”宋无涯最见不得这些，这古代的礼节还真是繁琐，动不动就是跪拜的。“你们告诉我这后花园附近都住着那几位妃子娘娘。” 几人听着这话，立刻起身，只是他们一个个面面相觑，脸上满是疑虑，显然宋无涯的问话，让他们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可见在这后宫之中，可谓是处处小心啊，他们不知道宋无涯这是什么意思，所以不敢贸然乱说。 第154章 五人同喜 这些宫女和小太监脸上的神情，宋无涯自然明了，看着他们不愿意说这事，宋无涯倒是有些不愿意逼迫他们了。不过眼下正是破案的关键，若想要找到关键的证据推理，必须要对这事情多一些了解，而对于这宫中的事情了解，是最有帮助的，尤其是了解这宜妃娘娘在这宫中之内，是否存在着纠葛。 面对着眼前这样的情形，宋无涯不得已露出了无奈之色，他扭头看向了身旁的白溪，却见白溪的脸上也浮现出了愤怒之色。 当即，宋无涯脸上那和善的神情顿时一收，随之变作了一副阴冷，怒哼道：“看来这后宫之内，敢违抗圣意的人还真是不少啊！” 方才，还在犹豫着该不该回答宋无涯所问之事的宫女太监们，耳边听着宋无涯这话出口，顿时浑身战栗，如遭雷霆一击般忍不住恐惧起来。 “不敢，小的不敢！” 一时间，这些人尽皆跪倒在地，脑袋重重的磕在冰冷的青石板地面上，不过是转眼的功夫，额头已经是一片殷红。 “皇上钦赐我令牌，乃是方便我在这宫中行事，你们此番阻挠不说，如今问你们话，你们却磕头不止，莫非正要让我唤来禁卫，将你们直接打入死牢吗？” 宋无涯实在是厌恶了这些家伙，如此耽搁他的时间，让他很是不悦。一众人，磕头如捣蒜一般的脑袋，终于停下，额头上的鲜血也顾不上擦拭，便惊恐的看向了宋无涯。 “大人，御花园四周分别住着四位贵妃娘娘。” 为首那小太监，见宋无涯并非玩笑之意，立刻笑声的回应了一句。 不过，宋无涯从那小太监的脸上看出，这小子虽然张口说出了这话，可是脸上还带着恐惧。 他眉头当即一皱，心中暗道：“如此看来必须要让这几个家伙心安理得的将这些事情说出来。” “好！从你开始，你们每个人都向我说一件关于这四位贵妃娘娘的事情，如有不说者或者是言之过时者，我必定不轻饶尔等！” 如此严厉的命令，却直接让这些宫女太监绑在了一根绳子上。如今他们是说也得说，不说也得说，而且为首说话那太监的脸上，反倒是露出了松懈之色，显然如此一来他便没有了后顾之忧，反正在场之人全都要开口讲诉，到时候也不怕他们之中会将此事透露出去。 “呼！”小太监呼出了一口热气，在这寒冷冬日，热气立刻化作了冰霜凝结在了他的眉毛之上。他扭头向周围几人看了一眼，却看到了一张张的苦瓜脸，可见他们此刻被宋无涯逼迫，心里虽然有所恐惧，可也不敢有丝毫的不满，毕竟人家手里可是握着皇帝钦赐的金牌呢。 “四位贵妃分别是，韩贵妃、赵贵妃、柳贵妃和王贵妃。” 小太监总算是带了个头，当先说出了这四位贵妃的身份来。他抬头看了宋无涯一眼，急忙又低下了头去，舔了舔嘴唇，微微停顿一番，立刻又道：“这四位贵妃之中，要数柳贵妃入宫时间最久，而韩贵妃入宫时间最晚。” 听着小太监的话，宋无涯点了点头，扭头看向了一旁的其他几人。 那几名太监和宫女，顿时浑身一震，四下看了看别人后，先前说了话的小太监身旁，一名宫女张口说了起来。 “四位贵妃之中，要数王贵妃最为和善，对待我们也是极好。只是那韩贵妃和赵贵妃两位贵人，我们实在是不敢多嘴乱说啊！” 宫女的脸上依旧满是恐惧，可见对于她来说，在这皇宫之内，随意讨论后宫的事情，那可是大不敬的，严重那可是要杀头的。 眼看着这情形，那宫女都快要哭出来了。这宫女太监，年纪可都不大，这般要求他们，让他们这心里都快要承受不住了。 “行了！有不适什么要紧的事情，说吧。”白卓自然也是看不下去了，眉头一紧，立刻耷拉下脸来，满是不悦道：“有不是要你们的命！若是现在不肯说，立刻就能让你们吃到苦头。” 被白卓这么一说，几名胆小的宫女立刻被吓坏了，当时就哭了起来。 瞧着这效果，宋无涯深吸了口气，急忙又劝说道：“几位姑娘不要哭啊！你们这是干嘛？有不适要让你们去送死？不过是问你们一些事情罢了，只要你们几个人不说出去，我保证这事情谁也不知道，你们继续安心的留在后宫就是。” 宋无涯和白卓两人一唱一和，一个红脸一个白脸，倒是配合的恰到好处，那几个宫女立刻收了声，先前还不愿意说的那宫女，终于还是再次开口了。 “我们这些人，并不直接服侍贵妃。在这皇宫之内也是做些最下贱的杂役活计，关于这些妃子的事情，也是听别人说来的。”宫女先是说了这么一句，随即抬头看向宋无涯两人，见他们两人并没有任何的反应，这才犹豫了一下接着说道：“韩贵妃和赵贵妃两人，平日里两人极为要好，日日都相聚在一起，有着说不完的话。虽然平日里看着人总是笑嘻嘻的，但我们却最不喜欢她们两人。” “这是为何？”宋无涯淡然的点了点头，平静的回应了一句。 那宫女反倒是不说了，扭头看向了一旁另外的宫女。那宫女顿时领会其眼神之中的意思，这分明就是要让她接着说下去。 另一名宫女倒是并未计较这个，反正她知道大家都要说的，不然这事情绝不会保密下去。所以也就接着继续说了下去。 “那是因为这两位贵妃，虽然待人都是笑嘻嘻的，可那不过是对待别人。他们对待我们这些下人，那可没有半点客气了。前些时日，韩贵妃和赵贵妃两人再次聚在了一起，是韩贵妃来赵贵妃的寝宫内做客。一名宫女为两人奉上茶水的时候，一不小心溅出了几滴在桌子上。谁知道韩贵妃便阴阳怪气的数落了起来。那赵贵妃当即便给那宫女掌嘴，直打的她双脸红肿，嘴角流出了鲜血。” “如此歹毒？”白卓皱眉惊讶的喊了一声。 确实，如此手段也确实是有些过头了，不过是溅出了几滴茶水而已，有没有伤着她们两人，又怎么至于如此对待那宫女呢。 白卓的惊讶，被那宫女看在眼中，她眉头一挑，突然惨笑道：“如果真是这样那真就好了！可是那韩贵妃却偏偏不行，非要与赵贵妃说，这手上犯了错误自然是要惩罚手了。当即便命人拿来了银针，把那宫女的双手按在桌子上，十根手指头，两人轮番的扎。痛的那宫女嘴里哭喊不停。可她哭喊一声，那韩贵妃便掌她一个嘴巴，让她疼都不敢叫出声来。直到十根手指头满满都是血窟窿，那宫女痛的昏死过去，这才作罢。” 虽然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是宋无涯确实没有想过，这事情竟然会残忍到这个地步。他自己听着都是心跳加速，十根手指头上的肉不住的跳动，仿佛那针不是扎在那宫女的手指头上，而是他自己的手指头。 “呼！真是太惨了，那这位姑娘得承受多大的痛苦啊！”白卓怜惜的摇头不已，可见这事情在他看来，那也是惨不忍睹。 “谁说不是呢！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在这宫内本就受尽了欺辱，哪还受得了如此的折磨。哎……算了，不说了。” 宫女犹豫着终于还是没说出口，宋无涯深吸了口气，心里也已经明了事情最后的结果了。 可白卓却没听明白，皱着眉头疑惑道：“怎么不说了？” 宫女一怔，看着白卓无奈道：“三日前，她在夜里上吊了！” “什么！”白卓又是一声惊呼，脸上的神情更是怒不可遏，嚷嚷了起来：“这还有没有王法了！难道就没有管了吗？” 看着白卓激愤的样子，宋无涯急忙拦住了他，“白兄消消气，消消气。” 安抚了白卓，宋无涯这才又对他们说道：“你们继续说。” 另一名太监，接着刚才的话又道：“也正是因为如此，我们才不敢乱嚼舌根，就怕最后落得这样一个下场。你说这韩贵妃和赵贵妃两人，如今已经怀有身孕，即将为人母之人，竟然还如此暴烈的脾气，也不懂得收敛一些，免得伤了胎气。” “嗯？”听到这里，宋无涯急忙打断了他，皱眉问道：“你是说，韩贵妃以及赵贵妃两人，与宜妃娘娘一样，已经怀有了身孕？” “是啊！公子，莫非你不知道这事情？”那太监点头确认，疑惑的问了宋无涯一句。他说完这话，还不等宋无涯再说之时，他便又接着道：“可不止这三位贵妃和娘娘，柳贵妃和王贵妃也都怀有了身孕。” “五人同时怀孕？”这下宋无涯都有些吃惊了，这事情可是他不曾想过的。这皇宫内的妃子怀孕都这般集中，皇帝还真是够操劳的啊！ 第155章 一丘之貉 “是的。” 众人齐齐应答。 听着这话，宋无涯缓和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向几人问道：“那另外的两位妃子呢？” “另外的两位贵妃，王贵妃嘛，对我们这些宫女太监都是和和气气的，为人很是亲和。在我们这些下人中间，口碑是最好的。至于她的事情，好像也没有什么值得说的。” 那太监琢磨了一会，挠着额头却想不出该说些什么。 他这话音刚刚落下，一旁的另一名太监，立刻抢着道：“谁说没有说的？你忘了去年的时候，皇上赏赐王贵妃一只金背龟？负责养龟的那个宫女，竟然把金背龟给弄丢了。为此皇帝可是要下令将她处死的，若非王贵妃求情，说那金背龟乃是天上神仙的坐骑，是被神仙召回去了，只怕皇帝定不会饶了那宫女的性命。” “对对对，确实是有这么一件事情。”他这么一说，其他人也都跟着附和起来。 就这样，宋无涯和白卓两人耐心的听着他们的诉说，在这寒冬之月，白卓倒是没有将这些记录下来，实在是冷的伸不出手啊。好在宋无涯也并未让他将这些谈话记录下来，毕竟答应了那几名宫女太监要保密此事的，当然不能记录了。 一直说了半个时辰，这些宫女太监，倒是把这几位贵妃的事情，该说的都说了出来。 可是，宋无涯听着疑惑不已，见这些人都没了说得，立刻就问：“说了这么久，为何不听你们说起那位柳贵妃啊？” “柳贵妃？” 众人齐齐疑惑的看向了宋无涯。这反倒是让宋无涯有些不知所谓了，他疑惑道：“有什么问题吗？你们不是说这周遭住着四位妃子吗？分别是韩贵妃、赵贵妃以及王贵妃和柳贵妃吗？你们说了前三人，这第四人怎么就不说了呢？” “公子，并非是我们不说，而是这柳贵妃我们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为首的那名太监此刻面露苦涩，皱着眉头对宋无涯解释道：“柳贵妃自从进了宫内，一向都是深居简出的，为人虔诚笃信佛法，莫要说她身上的事情了，就是他说过的话，那都句句都能让人记得。” “嗯？莫非这柳贵妃平日里连话都不多说吗？”宋无涯眉头一挑，问了一句。 那太监立刻回答：“不是不多说，压根是不说。” “难道是个哑巴？”白卓也吃惊的跟着问了一句。 太监摇摇头：“柳贵妃可不是哑巴，您可不要乱说。柳贵妃每日三度佛法，佛经自她的嘴里不知道出了多少千篇了。” 这可真是奇怪了，宋无涯倒是对这个柳贵妃好奇了起来。在这深宫之内，竟然还能有如此的心性。照他们几人所说，只怕这柳贵妃自打进了宫都没有正经说过几句话了。 他点了点头，倒是也没有继续多问下去，摆了摆手让他们继续忙着。而他则抬头看着四周，凝眉思索了起来。 “吆！这大冷天的，还真是够热闹的啊！” 正当宋无涯心里琢磨这事的时候，一声极不协调的音调传来，立刻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参见两位贵妃娘娘！” 这声音的出现，立刻让在场的宫女太监们脸上露出了恐惧之色。宋无涯看着他们脸上害怕的神情，一下子就知道这两人是谁和谁了。可见他们刚才的话并非是乱说一气，从他们这脸上的神情就不难看出，他们心里是有多么害怕眼前的两人。 “见过韩贵妃和赵贵妃。” 宋无涯自然不敢怠慢，急忙恭敬的施了一礼，一旁的白卓一听这话，赶忙跟着。 “哼！” 没想到，这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客气的招呼，这两位贵妃并不买账，怒哼一声便在宫女的搀扶下走了过来。左边那妃子，鼻孔朝天，脚下的靴子提着紫红的袍子，满脸厌恶的骂了起来。 “是哪来的野男人？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岂是你们随意进入的？” “就是！”她刚刚说完，旁边那披着银白棉袍的女子，噘着嘴老实不客气的瞪着宋无涯和白卓两人招呼道：“来人啊！将这两人拉去内务府，交给净身房。” 白卓当即浑身一个哆嗦，吓得冷汗都冒出来了。赶忙往后退了一步，站在了宋无涯的身后，此刻也只有宋无涯能够为他出头了。 与他比较起来，宋无涯倒是显得神情自若了起来。她看着眼前的两个衣着华贵，不施粉黛却也极为艳丽的两位妃子。从她们两人这嘴里的话，她就对着两人有了个判断。先前只知道这两人应该就是韩贵妃和赵贵妃，却不知道他们两人究竟是谁和谁。如今看来，这紫红袍子的应当是赵贵妃，另外一人自然就是韩贵妃了。 她们两人这话音刚刚落下，先前进来过的那一队女卫立刻就冲了进来。到了跟前，为首那女卫立刻就认出了宋无涯和白卓两人，脸上露出了难色。 “就是这两个贼子，竟然敢擅闯后宫，给本宫将他们绑了！” 韩贵妃这一声招呼，那几名女卫却面面相觑起来了。正等着给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好看的两位贵妃，此刻却见这女卫竟然迟迟不肯动手，当即便皱眉骂起了起来。 “混账！难道没听到本宫的话吗？莫非是想要以下犯上吗？” 这时候为首那女卫这才慌了，顿时单膝跪倒在地，急声呼道：“卑职不敢！” “好了！”眼看着这韩贵妃是恼火了，宋无涯看不下去了，在这么下去，还不知道这韩贵妃要做出什么来呢。当即宋无涯走上前去，与那韩贵妃说道：“韩贵妃莫要怪罪她了。” “哼！”还不等宋无涯把话说完，这韩贵妃怒哼一声，反倒是先骂起他来了。“你是个什么东西！敢在本宫和赵贵妃面前指手画脚？当真是不想活了吗？我们姐妹二人那可是怀了龙种的，今日若是被你惊吓滑了胎，可是要灭你九族的。” 这韩贵妃倒是厉害的紧，直面便以附中的龙种为由，以此来威胁宋无涯。这让宋无涯心中无比的恼火，如此心肠歹毒的女人，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他们不过是第一次见面，竟然如此的凶悍，当真不是个好东西。 宋无涯自然不会与其一般见识，他皱起了眉头，凝视着韩贵妃一句话也不说。 “莫要让本宫恼怒，快将此人给本宫绑了！”韩贵妃厉声喝骂起来。 看着眼前这一幕的赵贵妃，突然呵呵一笑，扭头看向一旁已经是暴跳如雷的韩贵妃笑着说道：“妹妹！看来你说话并不怎么管用啊！还是让姐姐来处理这件事情吧。” 韩贵妃听着一愣，脸上的神情一凝，这才反应过来这话中的讽刺之意，可却又没法反驳，当即冷哼一声便不再作声了。 这赵贵妃立刻装腔作势道：“尔等速速将这两名贼子拿下！” 可事情却是让她失望了，那些女卫一个个面露惧意，谁都没敢动身。这可让一旁心里不痛快的韩贵妃抓着了，当即哈哈笑了起来。 “姐姐这是怎么了？怎么说话比妹妹都不好使呢？看来咱们姐妹俩近日来的威信可是大打折扣啊！”韩贵妃笑着说了一句，随即目光落在了那一队女卫的身上。 “好啊！你们这下奴才，一个个真是要反了天不成！本贵妃娘娘的话，你们竟然如此不当回事。”韩贵妃终于算是暴怒了，她猛地骂将起来，皱着眉头猛然转身指向了一旁的一名太监道：“你立刻去叫张将军过来，给我砍了这些狗东西！” 那胎教顿时吓得双腿都哆嗦了起来，不等他动弹，整个人就跪倒在了地上。宋无涯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当即冷哼一声。 “韩贵妃真是好大的脾气啊！这身怀龙种，也不收敛心性，若是这一腔的怒火烧坏了腹中的小皇子，只怕将来你这好日子也算是走到头了。”宋无涯冷冷的说着，此刻竟然没有给这两位贵妃丝毫的面子。不等两人叫骂，宋无涯立刻又道：“用不着去叨扰张将军，在下这里有一样东西，你若拿了这位女卫头领必定会听你的号令。” “你这贼头，敢这么说话。”赵贵妃怒声叫骂起来。 可宋无涯懒得理会她这些废话，直接自腰间掏出了那块金牌举到了她的面前。 “赵贵妃，拿着这东西，你的话一定好使。”宋无涯冷冷的说道。 满脸怒容的两位贵妃，指着宋无涯的鼻子就骂，这一道金光闪闪的令牌出现，两个人顿时一惊，急忙闭上了嘴巴。 不等宋无涯再说什么，这两位贵妃立刻皱眉微微施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令牌倒是管用，每每拿出来，都有一种九五之尊的豪迈啊！”宋无涯心中倒是畅快，她这令牌一出，别看她们两人刚才那么大的脾气，现在连一点小小的声音都不敢发出来了。 不过，即便她们现在老实了，可是对付这一丘之貉的两人，宋无涯可没有就这么算了，他晃了晃令牌对那韩贵妃和赵贵妃说道：“两位贵妃，拿着这令牌，她们必定能将我们两人拿下。” 第156章 值得怀疑 宋无涯这班说着，无非是讥讽这两位贵妃，哪能真的给她们。即便是真的给，她们两人未必也敢要这令牌。 行过了大礼，两位贵妃诧异的面面相觑，估计是对于宋无涯的身份开始了猜测。要知道这金牌可不是谁都能够得到的，在这皇朝之中，能有资格从皇上手里接过这金牌的人，那绝对是屈指可数，只怕还不超过五人呢。 见两人许久都不搭话，宋无涯戏谑的想两人问道：“怎么？两位贵妃以为在下是在戏弄你们？我可是真的要给你们这金牌的。” 这下子，韩贵妃和赵贵妃两人的脸上却是挂不住了，急忙赔笑道：“公子真是说笑了，既然这是皇上给你的，那本妃怎么敢随意拿走呢？” 说的也是，宋无涯知道最终的结果就是这样，也正是因此他才敢说出这话，不然的话他也决然不敢用这金牌和她们两人开玩笑的。 见两人乖巧了很多，宋无涯这才收起了令牌。不过，这事情可没完，刚刚这两位贵妃，仗着自己身份高贵，可是要讲宋无涯和白卓两人置于死地啊。若是这种事情，宋无涯都能够转眼忘记，那他就真的缺心眼了。 “两位贵妃，还要不要抓我们去净身房了？”宋无涯舒展了眉头，冷漠的看着赵贵妃问了一句。 两位贵妃脸上顿时露出尴尬之色，他们两人显然没想到宋无涯竟然还不罢手，竟然还抓着此事不放了。 这下子让赵贵妃和韩贵妃两人的脸上挂不住了，她们两人怎么说也是皇上的女人，而且身为贵妃，在这后宫之内，那可是金贵着呢，哪里受过这样的气啊。当即赵贵妃就不干了，眉头一紧，看着宋无涯的眼神就变得凶戾起来。 “你还想怎么样？莫非是要让我们两位贵妃，跪下来给你磕头赔罪吗？” 赵贵妃的愤怒，让一旁的韩贵妃也有了底气，嚣张不已。 “就是！当真以为皇上给你了金牌，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你信不信我去皇上那里告你！” 两人这一人一句，像是要吃了宋无涯一样。宋无涯无奈的笑了一句道：“两位贵妃何必如此恼怒？两位身怀龙种，这气大伤身，莫非两位娘娘不知道吗？在下不过是问一句，若是不抓在下去的话，那在下就先告辞了。” 两位贵妃顿时哑然，看着宋无涯气的直咬牙，想要借题发挥，可宋无涯这话却让她们实在是挑不出毛病来。当着这么多的宫女太监失态，两人的脸上一边燥热，当即冷哼一声二话不说，转身便走。 “哈哈！还是无涯兄你有办法啊！几句话说的便让这两位鼻孔朝天的娘娘没了脾气！”白卓看着两人离开，当即夸赞了起来。 宋无涯无奈的摇了摇头道：“白兄，你可就别拿我说笑了。今天收获还是不小的，这冷冻寒天的，咱们还是找个暖和的地方舒舒服服的喝口热茶吧。” 被他这么一说，白卓这才感觉到了冷，当即打了个哆嗦，搓了搓手点头赞同。 方才这两位娘娘的出现，如此强势，直接镇住了白卓，让他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哪里还顾得上这天气冷不冷呢。 两人直接回到了案发现场，张将军竟然不在，不过这屋内的火盆还烧着。宋无涯急忙扔了几根木柴进去，两人围坐在了周围。 “无涯兄，刚才是不是应该乘热打铁，向那两位娘娘询问一些事情？”坐了下来，吩咐人给他们送来了茶水后，向宋无涯问了一句。 白卓这话说的倒也不错，毕竟向那些宫女太监了解，还不如旁敲侧击的询问一下这两位娘娘，这样说不定还能得到点宫女太监不知道的事情呢。不过，宋无涯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她之所以沉住气没问，便是因为他怀疑这四个娘娘之中，有一个就是凶手。所以他才没有贸然询问，以免打草惊蛇。 当即，宋无涯就向白卓解惑道：“同时有五位妃子怀孕，这可是一件稀奇事情。而且这次的凶杀案，想必凶手的目标就是宜妃娘娘怀中的胎儿。若真是针对宜妃娘娘的话，凶手完全可以在宜妃娘娘生产之后动手，而且也没有必要用如此残忍的手段。分明宜妃娘娘死后，这胎儿也活不成，但凶手偏偏残忍的将胎儿从腹中取出，这足以说明一切。” 白卓听后点了点头，他向来都是相信宋无涯的推理的。不过，这案子透着很多的蹊跷，这凶手假借鬼混之名作案，一定是有动机的，绝对不可能平白无故的这么去做。 “无涯兄，你说这凶手就在这四位妃子之中？”白卓明白了宋无涯的意思，当即询问道。 宋无涯点点头，没有直接说明，而是看了看白卓的手问道：“白兄，你这手暖和过来没有？” “嗯！没问题了。怎么？接下来的内容要记录下来？”白卓回答着，随即一边询问一边拿出了笔墨纸砚。 看着白卓研墨，宋无涯点点头：“没错，确实要记录下来，这样也好让我之后再回头看看自己的推理有没有纰漏的地方。正如你说的一样，我确实怀疑凶手就在这四人之中，或者四人共同策划也并不是没有可能。要知道，这宜妃娘娘最为得宠，这孩子出世之后，自然是金贵的不得了。在这皇宫之内，向来都是母以子贵，而且历代都是有嫡立嫡，无嫡立长。如今皇后并未怀有身孕，这五位妃子之中，必定会有一个皇长子出生，那时候自然会有一个人的儿子，贵为太子。” “对！那宜妃娘娘所怀的正是一个龙子，如此说来，莫非宜妃娘娘的孩子出世之后，便是大皇子？”白卓皱起了眉头，宋无涯的话让他明白了这事情的厉害所在。 可见，这本来就不简单的事情，其中暗藏着许多常人所不知的隐秘。 “确实有这个可能，不然的话为何偏偏是宜妃娘娘呢？”宋无涯觉得这才是问题的关键，可能正是因为这个缘由，才使得凶手杀害了宜妃娘娘。 白卓当即来了兴趣，立刻便道：“那我们还等什么啊？现在去问清楚这几位妃子怀孕的时间，这一切不就解决了吗？” 看着他这兴奋的劲，宋无涯还真是不想要让他灰心，不过他还是摆了摆手制止了他。 “白兄，这个事情不着急。眼下我们还是来分析一下，这事情的可能性吧。”宋无涯心里有着自己的打算，今日问了不少的事情，是时候整理一下，从而进行一番推敲，从而验证，说不定真能够找到关于凶手的线索呢。 果不其然，被宋无涯这么一说，白卓当时就不乐意了，没好气的嘀咕道：“这事情啊，就应该乘热打铁，迟了说不定就不行了。” 宋无涯没有理会他这话，微微笑着说道：“这韩贵妃和赵贵妃两人，在外人看来那就是两个恶人。如果抛开人们心里所认知的鬼怪作怪，只怕这凶手最大的怀疑目标就是这两个人了。” “那还用说？你不是刚刚领教过了吗？对于我们这刚刚见了面的人，都不知道我们的身份，竟然就对我们那般的恶毒，当真是把最毒妇人心表现的淋漓尽致，我看这凶手八成就是他们两人之中的一人。”白卓也极其认同宋无涯的话，立刻就将矛头指向了那两位贵妃的身上。 宋无涯摇了摇头：“非也非也！最直观的东西，往往都是错误的。” “什么直观？什么错误？”宋无涯的这话让白卓没办法理解了。 “这个道理很简单。你想啊，我们想都不想就觉得这两人最有可能是凶手！那凶手就绝对不是他们。”宋无涯给他把这句话明明白白的翻译了过来。 不过，他这次所说的道理，白卓反倒是不太认同。 “这话我觉得不对。这凶手如此狡诈，完全可能故布疑阵，让我们在判断上产生错误。”难得白卓的头脑变得这样清晰，还能对宋无涯做出反驳。 对于这一点，宋无涯确实没办法反驳，因为这也是极有可能的。若是凶手装傻充愣，故意将所有的疑点全都指向她自己，在让这些可笑的疑点站不住脚，那么他就可以彻底摆脱嫌疑了。 但宋无涯却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凶手，因为这样做的风险实在是太大了，一不小心就可能满盘皆输，更是会让人贻笑大方。前前后后的事情，若是不经过精密的计算，那么即便是一丁点的错误，也绝对会给凶手带来致命的麻烦的。 宋无涯微微摇了摇头，没有继续和白卓在这个问题上多做争执。他继续着自己刚才的想法，说了起来。 “五人同时怀孕，目标很明确乃是胎儿，所以这凶手极有可能就是这四人之中的某一人。首先，赵贵妃和韩贵妃，两人性格暴烈，多做凶残之事，嫌疑不小。之后的王贵妃，平日里待人温和，而柳贵妃则是一心向佛，这两人……” 第157章 推测凶手 “这两人几乎不可能是凶手！”不等宋无涯说完，白卓便抢着话说了出来。 “哦？”宋无涯听着微微一愣，诧异的看着白卓笑道：“白兄，你为何如此的肯定？” “这自然是两位娘娘表现出来的了。先说这个柳贵妃，一心向佛，自然会有佛家的慈悲之心，怎么可能犯这种杀戒呢？而这个王贵妃，对待下人都是那样的和善，想来也不会做这等残忍血腥的事情。” 白卓既然这么说，那自然是有他的理由的。如此看来，他的想法确实是太过表面了。 他的话，顿时便让宋无涯摇起了头来。宋无涯无奈的叹了口气道：“白兄啊！你想问题还是太简单了。既然是推理，自然是因为我们不知道案子的真相，所以我们必须要考虑到任何一个可能发生的情况。如果按照你所说的那样，凶手只要在众人面前表现出慈善一面，那么他就绝对不会成为凶手了。而如果对待下人和善，虔诚信佛，全都只是凶手对自己进行伪装的一个手段，那么你觉得凶手会不会因此而逃脱众人对他的怀疑？” “不……不至于吧？”见宋无涯说的这么严重，白卓也有些犹豫了。“若是真如无涯兄你说所这样，那她们的心机未免也太过的深了吧？早在几年前就能够给自己做好如今的一步？” 白卓的反驳，让宋无涯不知该如何解释了。按照常理来说，这确实是超出了常人所能够理解的范围，但这并非是没有可能的。 “韩贵妃和赵贵妃两人，可谓是恶名远扬了，这两人做出这等残忍的事情，好像是在情理之中的。不过，在我看来他们的嫌疑反倒是最小的。”宋无涯继续着分析：“王贵妃待人和善，人缘极好，使得人们都在潜意识之中不愿意怀疑她。这四位贵妃娘娘之中，我最怀疑的还是那位柳贵妃。” “这是为何？”宋无涯的话让白卓再次想不明白了，他虽然知道宋无涯这么说一定是有他自己的道理的，但是此刻面对着这样的结论，他忍不住询问：“我怎么觉得也不应该是柳贵妃啊！” 以白卓正常的思维模式，这个自然是很难让他理解的，而宋无涯之所以会如此说，那正是通过极端对比而做出来的。 “笃信佛法，那柳贵妃应该抛却七情六欲才对，为何还要怀上龙种呢？”宋无涯只是简单的说了一句。 可是，他这话刚说出来，就立刻遭到了白卓的反驳：“无涯兄！你如此说可就有些过于武断了！你也知道，这可是皇宫内院，什么事情哪能由得了她啊？还不是皇帝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啊？” “这你错了！”宋无涯在白卓的话刚刚结束之后就接着道：“这皇帝可是金贵着呢，在这皇宫中，根本不会去看任何人的脸色。若是柳贵妃并无此意的话，自然情绪之上不会有太大的表现。如此一来皇帝心中不爽，哪里还会宠幸与她。” 和白卓比较起来，这皇宫之内的事情，宋无涯自然之道的更多。再怎么说，他也是来自地球的，宫廷剧那可是没少看，加上一些古代皇宫的秘闻，可以说对着深宫内院之中，可是颇为了解的。绝非是白卓这个第一次进宫，对皇宫完全没有丝毫了解的人所能够比拟的。 “这……”白卓一时间连话都说不上来了，宋无涯的话让他无力反驳。 “白兄，整理一下将这些记录下来，之后找个时间咱们继续了解一下。”宋无涯不再继续在这个问题上浪费时间，如今他脑海里还惦记着另外一件事情，“对了，关于宜妃娘娘在两年前发生了什么事情，咱们一定要搞清楚才行。” 宋无涯几乎可以确定，这两年前绝对不是那么简单的。所有的宫女太监全都更换不说，竟然没有人再敢提起那件事情。如今宜妃娘娘香消玉殒，而凶手却又假借鬼怪之名，这之间说不定会有这某种牵连。 白卓点点头，开始整理刚才的事情，并且一一记录下来。 两人在这屋内烤着火，将推理出来的一些事情，记录了下来。整整三个多时辰过去，两人不知疲倦，不知不觉中都已经过了中午，看着时间不早了，今日宋无涯并不愿意多去在做什么了。眼下得知的东西已经不少了，这其中一定有着关键的东西。 伸了个懒腰，宋无涯扭动了下僵硬的身体，目光看向了门口。 “咦！怎么一直都没有看到张将军？” “是啊！你不说我还真的没注意呢，确实我们在这里这么长时间，也没有看到张将军过来。”白卓跟着附和道。 火盆内的火焰已经渐渐小了，宋无涯盖住了火盆，当即走出了院子。院子里的积雪没人清扫，毕竟这里发生了命案，已经没有了主人，原先负责这里的宫人也都进了牢狱，谁还会管这些啊。 离开了皇宫，回到客栈内，店小二着急忙慌的端来了包子和稀饭。 “两位公子，今日便将就将就，吃些包子吧。”店小二也不等两人点菜，直接端来了包子，随机对两人解释道：“这后厨也都没人了，这包子还是小的在那厨子临走时让他给包好的。” “哦？掌柜的呢？”宋无涯轻咦一声，扭头看了看周围，问了一句。 店小二一听这话，脸上的神情就不自在了，无奈的摇头叹息道：“哎！这厨子也走了，掌柜的也回了家，偌大的一个店铺直接扔给小的打理了。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情，连日来都不曾有过客人，也真是晦气啊！” 宋无涯淡然的点了点头，不过这心里却是若有所思，看向店小二的目光也不禁有了变化。 “无涯兄，赶紧吃吧，吃了早点睡。”白卓当即提醒了宋无涯一句。 有了之前宋无涯的几次提醒，白卓可不管在乱说了，他现在说话之前那可是要认真的考虑一番，确定这话中没有什么问题之后，这才大胆的说出来。 宋无涯点了点头，当即也不再和那店小二多花，吃喝了起来。他这班想着，但那店小二却不同，嘴里碎碎念的继续说着。 “哎！我们这掌柜还真是客气，为何偏偏让我留下来照看这偌大的客栈，这不是诚心和我过不去吗？这也就罢了，竟然让我白给他看着客栈，一分钱都不多给我。两位公子，你们说这事情气人不气人？” “嗯！”宋无涯一边吃着一边点头应了一声，却没有和他搭话。 店小二气愤的说着，竟然直接就坐了下来，就在做了宋无涯的身旁。他也不管两人此刻正吃着东西，他一个外人坐在身旁，嘴里不住的抱怨，这是很不礼貌的事情，更不是他一个店小二该做的事情。 “亏我给他做了这么多年的伙计，他竟然一点点的情谊都不讲。哼！真是越说越气，算了不说他了。”店小二自顾自说着，话题到了这里，终于算是结束了。他抬头看着两人，脸上的愤怒转而变成了好奇，一脸神秘兮兮的笑容，倒是让宋无涯和白卓两人紧张了起来。 “咱们还是来说些愉快的事情吧，不知道两位公子去皇宫做什么啊？” 店小二的这一生询问，立刻引起了宋无涯和白卓的侧目。他们两人纷纷皱眉，白卓更是毫不客气的厉声问道：“你怎么会知道这事？” “这……”店小二看着白卓脸上的神情，脸上的笑容一僵，急忙解释道：“白公子可不要动怒啊！小的今日在大街上，正巧碰上了两位公子。平日里见你们这么忙，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每日都是早出晚归，所以忍不住心里好奇，就跟了上去想要看个究竟。” 白卓瞪了他一眼，转而抬头看向了宋无涯。 面对着店小二一脸惶恐的神情，宋无涯轻哼一声道：“小二哥和我们两人还真是缘分不浅啊！我们两人在这皇宫里的所作的事情，还当真是不好意思说出口啊。” 见宋无涯并未流露出恼火和厌恶，店小二立刻追问：“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啊？小的我从来都没有进去过皇宫，宋公子何不向我说上一些，好让我了却了对皇宫的憧憬啊！” “哎！这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们所做的事情，说起来还真是个鸡毛蒜皮的事情。这皇宫内，韩贵妃的猫有一天突然不见了，可它回来的时候，腿上却多了一条伤口。这韩贵妃认定了是有人故意而为，便找了皇上。正巧皇上从知府大人那里得知了我们两人破案的才能，立刻就把我们叫进了宫里。你说那伤口分明就是在树上挂破的，可韩贵妃就是不依不饶，非要让我找出真凶来。这不是，我们这几天都忙着干这个事情去了。也不知道何时才能是个头啊！这分明就是韩贵妃想要借题发挥，却偏偏拿我们两个做刀来用。你说，我们两人是不是比你还要可怜几分呢？” 第158章 店小二 “啧啧！那两位公子可真是够麻烦的，这皇宫内的事情，可是万万牵扯不得啊。要知道那里边的人可都是鼻子孔朝天的，那都是高高在上的贵人。咱们这些小老百姓那可是招惹不得，莫要说这些事情了，即便是说错了一句话，那可能都要掉脑袋啊！” 这店小二听了宋无涯的话之后，啧啧不已，竟然还对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安顿了起来，一副皇宫里事情他很了解的样子。 白卓听着宋无涯的话，脸上微微露出疑惑之色，不过他可没敢乱说什么，只是在一旁听着。这时候他也差不多明白了，即便是这店小二询问起来，宋无涯也不会如实相告的。正如宋无涯之前告诫过他的那句话，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谁说不是呢？这皇帝让我们负责这事情，可却又不给我们什么便利，搞得我们左右不是人。”白卓明白了宋无涯的话，听着店小二的话，接着说了一句。 宋无涯赞许的看了白卓一眼，接着道：“是啊！搞得我们整日提心吊胆的，这好端端的身体，怕是用不了几天就要被折腾的够呛。” 看着两人脸上的神情，店小二那隐藏在满是笑容之中的双眼，微微露出了一丝狡黠。 “对了，两位公子不妨和小的说说着皇宫的样子吧。”店小二笑着打量着两人，随即又补充了一句：“我们这些寻常的百姓，可比不了两位公子。虽说你们也是干的苦差事，但怎么说也是进过皇宫的人啊！我总是想着那皇宫内究竟是什么样子，这皇帝该有多少个妃子，可却一直都没有机会了解。正巧借着两位公子这个机会，了解一番。” 这个话题倒是无妨，毕竟寻常之人对于这件事情确实很是向往，这店小二想要了解这个事情，倒也没有什么可顾虑的。 白卓见那店小二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立刻犹豫了起来，不知道该怎么说起了。当即他看向一旁的宋无涯笑道：“这还是让无涯兄和你说吧，我这人写写字还行，叙说这些事情，只怕连我自己都能给绕进去。” “莫要说是你了！我也一样，这皇宫究竟有多么的大，我们也不清楚。反正进入之后有宫人带着，也不怕迷路。今日下午，我们心想着四处看看，就随意走了那么几圈，竟然在御花园内迷了路，你说说这。不过，这皇宫倒还真是个好地方，里边的宫殿那可真是气派的不得了，雕楼画栋，金碧辉煌，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 宋无涯的话，好似让那店小二并不怎么满意，他饶有兴趣的继续问道：“那两位公子见到皇上了吗？皇上长什么样子啊？” “自然是见到了，这皇帝也就是二十来岁，平常人的模样，只是和我们穿的衣服不一样罢了。”宋无涯简单的回答着，并不多浪费口舌。 店小二听着脸上露出兴奋之色，急忙又道：“两位公子是在什么地方见得啊？这皇帝又住在什么地方？” “我们是在上书房见得皇帝，至于他住在什么地方，那我们可就不知道了。”对于这个问题，宋无涯倒是无奈的笑了。 可那店小二依旧不停歇，对于这皇宫以及皇帝那可真是兴致勃勃啊。 “上书房？上书房是个什么地方？怎么去那里啊？” “嗯？”正在应付着那店小二问题的宋无涯，听到他这个问题后，顿时心中一惊。心里略微有些诧异，不过这脸上的神情可是没有任何的变化，微微笑着说道：“上书房就是个书房啊啊，至于怎么去这我可不清楚了，我们只顾着跟着宫人走，哪里敢到处乱看啊。再说了，小二哥你问清楚这个干嘛？你问清楚了不也去不了吗？” 店小二被宋无涯这么一说，当即一怔，脸上的神情有些不自然，可随即他便反应过来，当即哈哈大笑了起来：“哈哈！宋公子说的是，说的是，我一时好奇把这个都给忘记了。呀！你们这包子还没吃完呢，你看我都耽误你们吃饭了，你们赶紧吃，赶紧吃，我去把后厨的火给灭了。” 店小二突然间惊呼一声，自责了几句，便自顾自的离开了，好像还真是因为耽搁了两人吃饭而有些歉意。 不过，宋无涯的目光却牢牢的盯在了这店小二的身上。 “无涯兄，有什么问题吗？”白卓看到了宋无涯看向店小二的目光，当即疑惑的问了一句。 宋无涯摇了摇头道：“先吃饭吧，吃完了再说。” 没什么比吃饭还重要的事情了，白卓点了点头，两人三下五除二将那几个包子塞进了肚子里，这才喝光了稀饭回到了房间。 进了屋内，白卓立刻关上了房门，并且急切的问道：“无涯兄，现在你能告诉我怎么回事了吧？” 宋无涯回过头来，看着白卓露出了神秘的笑容来，他没有着急着回答，反倒是到了门前擦了把脸，看到白卓一副急不可待的样子，这才悠悠说道：“白兄，难道你没发现这个店小二有些问题吗？” “有问题？我倒是没有察觉到，只是看你说话都防备着他，心里多少有些猜测罢了。”白卓早已经明白宋无涯说那些话的用意了，只是他不清楚宋无涯怎么就怀疑起这个店小二了。“我只是想不明白在，这店小二能有什么问题？” “嘘！”宋无涯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冲着白卓摆了摆手示意他过去，这才压低了声音说道：“怎么就没问题呢？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怎么能肯定这个店小二没问题？” 白卓的想法，宋无涯很清楚，毕竟这事情看起来实在是太过天方夜谭了。所以此时听到他说怀疑这个店小二，白卓有些想不明白。这件事情，宋无涯并非是今日才怀疑的，而是在这之前他就注意到这个店小二好像有些问题了。 “这……”白卓被宋无涯这么一问，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他皱着眉头犹豫了一下疑惑道：“我看这店小二很是热情，与我们也没有多说过几句话，怎么就有问题了？” 白卓知道宋无涯是担心隔墙有耳，所以也刻意压低了声音。 “既然你这么想弄清楚这件事情，那我就和你从头说起吧。”宋无涯看着白卓较真的样子，他只好将所有的怀疑一股脑的倒出来了。 “还记得那天，这里发生命案吗？”宋无涯没有直接说明，反倒是说起了几日之前的事情。 这命案不过是之前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白卓自然还清楚的记得，当即点了点头。 宋无涯见他点头这才又继续道：“当时，我就考虑那个杀手，未必是一个人作案，可能是有另外的同伴。可是当时并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这些，随后我想来想去，觉得这家伙的同伙很可能是熟悉这里的人。毕竟他来这里住店不过是三日的时间，这段时间里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可是他偏偏又装作双手受伤的样子，这让他在这人群中显得非常的显眼。所以对于这客栈的勘察，和死者房间的查看，以及杀人的方式和手段，都是通过另外的同伙协同完成的。” “难道……”白卓听到宋无涯说出这些，顿时吃惊不已，瞪着眼睛向外看了一眼，“那个电小二就是帮凶？” “还不能确定。”宋无涯摇了摇头：“不过我觉得八九不离十了。当时我并未注意这一点，只是后来猜测出来的。至于对他的怀疑，可并非是这些，而是关于这店小二和我们说话的事情上。” 听到宋无涯说到了重点上，白卓脸上露出了疑惑之色，他皱着眉头思索了一番，却想不明白这店小二和他们说话，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琢磨了许久之后，他不由得疑惑道：“店小二说的话也没有什么问题啊？无涯兄你倒是和我说说这店小二和我们说的话，究竟有什么问题？” 白卓和宋无涯不同，毕竟宋无涯有着职业的敏感，这是白卓所没有的，所以那店小二的话在白卓看来，不过是平常的寒暄罢了，根本没有其他的意义。 当即，宋无涯直接举出了今天的例子来。 “难道你没有发觉，今天那店小二对我们询问皇宫的时候，着重询问的地方和普通人不同吗？” 宋无涯的话让白卓还是没办法明白，他只好作出了解释。 “常人可对于皇宫的向往。可并非是皇帝住在什么地方，怎么去那个地方。而是会询问这皇宫里边房子有多么大，有多少人，都穿些什么衣服，或者是皇帝和妃子们每日都做些什么。之所以常人会问这些问题，那是因为他们可以在自己的心里，和自己所认知的一些程度做出比较。而那个店小二问的问题，反倒是像是询问路线一样，可见他内心之中，对于皇宫的向往，目的是和常人完完全全的不同。” 第159章 两年之前 “无涯兄，听你这么说来，还真是挺有道理的。”白卓听了宋无涯的解释之后，也明白这店小二之所以被宋无涯怀疑，问题是出在什么地方了。 他仔细的捉摸了一番，回忆起了自己初次进入皇宫时候的体会，当即明悟过来。他看着宋无涯，不由得佩服起来。 “无涯兄，我当真是佩服你到五体投地啊！这样小小的细节竟然都能够被你留意到，若是换成是我的话，只怕永远都不会注意到这点的。” 白卓的称赞，宋无涯听着笑了，“白兄何必妄自菲薄，这也并非是在下聪慧细致。只是与这些事情打的交道多了，自然而然的习以为常了，遇事都喜欢细细品味。想必，等你跟着我时间久了，怕是也会如我一样的。” “如果真能够那样的话，那真是太好了。”白卓听到宋无涯的话，心里确实是高兴不已。 宋无涯笑着点了点头说道：“进入就不要整理那些案情了，这客栈并不安全，还是明日去皇宫之内再说吧。而且关于这皇宫内案子的细节，都必须随时带在身上。” 交代完了这件事情之后，宋无涯还是有些不放心，当即对白卓说道：“算了，那些东西还是拿给我吧，我来保管吧。” 白卓自然也明白宋无涯的用意，当即点头，不多时便拿来了那些稿子，交给了宋无涯。 宋无涯看着手中厚厚的一叠稿子，对白卓说道：“白兄，不早了。今日还是早点休息吧，明日早早去了，继续调查我们遗留下来的线索。” 白卓应了一声转身离去，看着他离开之后，宋无涯却依旧在琢磨着。他想了想，拔下了自己的一根头发，系在了布袋的口子上，这样只要有人将这袋子打开，那么必定会留下线索。 做好了这一切，宋无涯这才睡去。第二天一早醒来，宋无涯所做的第一件事情，那就是查看那个布袋，看到结果之后，当即松了口气，可随后却又皱起了眉头。 他也没有继续多想，洗了把脸，拿着布袋来到了楼下。白卓已经来到了楼下，并且和那个店小二要了包子，一直等着宋无涯下来，这才招呼他过去一起吃饭。 两人很快吃过了早饭，白卓的目光时不时的都要去注意一下那店小二的动静，反倒是宋无涯镇定自若，好像昨天对白卓说的那番话根本不存在一样，完全不管不顾。 吃过了包子，走在路上，宋无涯立刻提醒道：“白兄，可不要一直盯着那个店小二看，那样只会告诉他，我们已经注意到他了。而且，我怀疑，并非只是这个店小二有问题，这家店本身就有问题。” “哦？此话怎讲？”白卓被宋无涯的话说的愣住了，毕竟之前他连那店小二有问题都没办法接受，更别说现在宋无涯直接说这整个店铺都有问题了。 宋无涯边走边道：“难道你就不觉得疑惑吗？为什么凶案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可是这客栈之内竟然没有入住另外的任何一个人？” “这？”白卓听得那是云里雾里的，“这不是很正常吗？毕竟这里发生了凶案，死了人，谁都不愿意住在这地方的。” “话虽然是这个道理，但并非完全是这样的。”宋无涯可不这么认为，“虽然说距离过年已经只剩下十二天的时间了。来往于京城的外地人，绝对不在少数，可是这价格合适的小店，怎么会没有人前来询问。要知道那些外乡人，可是不会知道这里死过人的事情的，毕竟这里又没有什么标识。” “对呀！”宋无涯的话再次让白卓恍然大悟，有着命案这件事情，以至于白卓根本就把不会有人住进死过人的客栈，潜移默化成为了心中认定了的事实，但是事实并非如此，在这个条件下，还是会有人住进来的。 他这下子明白宋无涯的怀疑了，这客栈之内实在是处处都透着古怪，如今看来这客栈整个确实是存在问题的。想到这里，白卓当即一怔，提醒宋无涯道：“无涯兄，这很简单啊，咱们今日中午偷偷回来一趟，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嗯！这是个好办法。”白卓的提议，宋无涯也点头赞同。 这样一来，他们就能够清楚的了解到，这客栈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一路边走边说，难得今天的天气晴朗，阳光照耀在路边的积雪上，反射着耀眼的光芒。没有寒风，倒是让两人觉得这深冬的清晨很是暖和了。 宫门前，两人再一次的呗拦下来了。宋无涯倒是并无注意那宫门前是否是熟面孔，直接亮出了金牌之后，那守卫也不敢再有半点阻拦的意思了。 两人直奔案发现场，依旧没有看到张将军的影子。今日他们要重新提审那些服侍宜妃娘娘的宫人们，侧重的了解一下两年前发生在宜妃娘娘身上的事情。虽然说两年前他们并未服侍宜妃娘娘，但是这些人之中，必定还是有一些早已入宫的人，相比他们一定会知道一些什么的。 即便是没有张将军，也并不妨碍宋无涯查案，毕竟如今他手中有着皇上钦赐的金牌，没有什么事情是可以阻拦他的。 “去把那几名宫女太监，依次带来这里。”宋无涯当即出门想那禁卫吩咐道，有了张将军的嘱咐，这些禁卫甚至都没用得着宋无涯掏出金牌，直接就应了一声去办事了。 很快，一名年龄较小的宫女来到了大殿之内。宫女进入此地，当即打了个哆嗦，低着头用眼角的余光不住的向着大殿内看去。 “你进入宫内几年了？”宋无涯直接开始了询问，而一旁的白卓则是翻看起之前的供述，想要确认这宫女不会撒谎。 “回大人，已经有四年时间了。”年少的宫女直接回答。 这个回答宋无涯并不觉得吃惊，毕竟像她这个年纪，进入宫内四年也算是正常的了。十一二岁入宫的宫女太监，大有人在。 “那你说说两年前，侍奉宜妃娘娘的那些宫女太监，为何全部被换掉了吗？” 宋无涯的询问说出之后，他清楚的看到那宫女脸上的神情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浑身一个剧震之后，猛烈的摇起了头来，越来越厉害，好似拨浪鼓一样。 看着这个情形，宋无涯和白卓两人纷纷皱起了眉头。这个问题好像是一个禁语一样，只要一提起，听到这事情的人立刻回吓得浑身发抖。如此的情形让宋无涯认定了这事情一定不简单，不然的话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的。而且当时那些宫女和太监的下场可能很是悲惨，也正是因为这样才会给这宫女的心中造成了如此巨大的反应。 “他们都死了吗？”宋无涯看着那不断摇头，就是不愿意说出实情真相的宫女，直接说了这样一句话。 正如宋无涯所想的一般，这句话让那小宫女如遭雷击一般，跪在地上的她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说吧！这都过去两年时间了，而且宜妃娘娘也都已经回归天国，没有必要继续隐瞒下去了。”宋无涯见有效果，说明他已经猜测对了，所以他劝说了一句，好让这小宫女能够抛开心中的心结。 小宫女陷入了沉默，一直等待了许久之后，她才终于开口了。 “他们确实都死了，是因为宜妃娘娘当时身怀龙种，却因为两名宫女下药，导致流产。皇帝当时一怒之下，动用了所有的力量对那两名宫女施以极刑，最终得到了她们的幕后主使是谁。可是最后这件事情，竟然只是将照看宜妃娘娘的宫女和太监全都秘密处死，其余的事情再也没有追究过。” 终于小宫女说出了当年的事情来，听到了这件事情之后，宋无涯倒是并未觉得震撼，毕竟这样的事情在这皇宫之内，也是常见的事情。 不过，这事情虽然了解到了，但是最关键的地方这宫女还没说呢。 “那幕后主使究竟是谁？”不等宋无涯询问，白卓就忍不住问了一句。 可是那小宫女这次却平淡的摇了摇头，眨着一双大眼睛，无奈的说道：“两位大人，奴婢真的不知道这件事情。” 对于这件事情，宋无涯也算是旗开得胜了，如此一来事情也算是了解了。有了这个事情，他也能够通过这些线索来，推理出当年那个幕后主使究竟是什么人了。他当即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出去了。 小宫女巴不得早点从这里离开呢，当即小碎步跑到了门口，门外的禁卫立刻带着她回去了，不多时另外一名宫女被带了过来。 “你入宫几年了？”宋无涯看着眼前这个年纪略大，足有三十多岁的宫女问了一句。 同样的开场，那老宫女立刻恭敬的回应道：“回禀大人，奴婢已经入宫二十余年了。” “那你当真只是服侍了宜妃娘娘两年事情？”宋无涯看着她继续问道。 不知出于何故，宋无涯这问话当真是有问题，可偏偏听了这问题的那名宫女，无由来的微微愣神了起来。 第160章 真相 这一个细微的神情，被宋无涯所捕捉到了。这让他更加的确定，这个宫女一定知晓这件事情的始末，很可能所有的事情她都一清二楚，即便是一些不为人知的细节。 “是的。” 微微的犹豫之后，这老宫女还是点头应了一句。如此一来，宋无涯竟然没办法继续询问下去了。他心里虽然知道这老宫女撒了谎，但是她真要撒谎，不愿意说出来那件事情，宋无涯也没有任何的办法。 入宫二十年的老宫女，和入宫四年的小丫头可是不能用同样手段对付的。这种伎俩，宋无涯也只能用来对付对付涉世未深的那小宫女罢了。 想到此处，宋无涯犹豫着深吸了口气道：“罢了！既然你不想说，我也就不问了，只是我不能知道当年那个害的宜妃娘娘流了胎的凶手究竟是谁，不然的话也能够找到这件事情的元凶了！” “什么？”宋无涯这平淡的一声叹息，却引来了那老宫女的极大反应，她瞪大了眼睛，眼睛略微有些浑浊，足以说明她的休息并不怎么好，可能就是最近这段时日吧。“你是说，这次杀害了宜妃娘娘和她怀中龙种的还是当年的那个凶手？” 老宫女惊恐的看着宋无涯，嘴里的疑问，用这样的口气说出来，反倒更像是质问，像是要宋无涯说清楚，这件事情和当时的那个凶手没有任何的关系。 老宫女的反应，已经让宋无涯感觉到了什么了，恐怕两年之前，那个害了宜妃娘娘腹中胎儿的人，身份地位应该不简单，所以这些人才会守口如瓶，说也不敢乱说出来。想到这里，宋无涯心中已经有了怀疑的对象。 宋无涯点了点头道：“很有这个可能！毕竟如此凶残的手段，足以说明凶手对死者可是有着极大的怨恨的。想来，这很有可能是因为两年之前的那件事情，导致皇帝降罪与他，让他一直都耿耿于怀，正好借这个价一会，让宜妃娘娘彻底从这个世界消失，也让他心里彻底的痛快了。” 这本来就是一句简单的推测，可是老宫女听了之后，竟然普通一声瘫坐在了地上，整个人神情呆滞，仿佛一下子失了神一样。看到这样情况的白卓，顿时吃惊的就要上前，好在被一旁的宋无涯给拦住了。 宋无涯看着那双目失神的老宫女，只听着她此刻嘴里喃喃自语道：“不会的，不……曾经答应过我，不会再这么做的。” 这一声低低的喃语，宋无涯可并未听得真切，这让他不禁皱起了眉头。显然他想到了，这句话会非常的关键，可惜声音实在是太小了，他虽然听到了一些，但是并不全灭，让他没办法确认。 “你答应过他什么？”宋无涯此刻急切的追问了起来。 他虽然知道这个时候打断这老宫女，很有可能会让她变得精神失常的，毕竟在这精神极度紧张的状态下，任何一个外界的干扰，都可能给她造成困扰。但是宋无涯已经等不及了，他可不想让这个关键的信息就这样失去。 果然，宋无涯的喝问，另那老宫女浑身一震，整个人面目苍白，好似遭受了极大的打击一般。 这是很正常的现象，但是她还是没有开口。与之前不同的是，现在的她已经不再是方才那失神的模样，反倒是成为了一副落寞的样子，好似对这个世界彻底失望了一样。宋无涯看到她此刻的样子，心中也是不忍，毕竟他生在二十一世界，那个宣扬人人平等的世界里，他不愿意为了一个线索，而不择手段的去逼迫一个年级比自己还大的可怜女人。 她内心的挣扎，宋无涯看的出来，想必在宜妃娘娘死后，她心里就曾今怀疑过那个当年的凶手，只可惜她自从出了事情之后，就一直被禁锢在这里，无法脱身，不然的话她绝对回去质问那个人的。 深吸了口气，宋无涯无奈的看了看白卓摆了摆手。 白卓明白，当即冲着外边喊道：“禁卫大哥，带下一个进来吧。” 禁卫立刻将这名老宫女带了回去，一名小太监被带了进来。小太监进入屋内，直接跪倒在了地上，还没等宋无涯开口询问，他自己反倒是先说了起来。 “大人，求你不要问我宜妃娘娘的事情，我是真的不知道！” 小太监这话可真是先入为主，一下子打乱了宋无涯之前的盘算。看着这小太监慌张的样子，双手藏在袖筒内不断的胡乱抓着，身体微微颤抖的样子，毫无掩饰的告诉宋无涯，他现在有多么的害怕。 “看来这小太监是从之前那小宫女的嘴里知道要问的事情了。”宋无涯无奈的笑了一声，这倒好他们提前有了准备了。想到这里，宋无涯犹豫了一下，当即点头道：“好！那我就不问你宜妃娘娘的事情了，而且也不问你关于这件命案的事情了，我问你一些和这些扯不上任何关系的事情。这下你满意了吗？”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小太监磕头点地，显然也是没想到宋无涯能够如此轻松的答应了他的提议，这样一来，他那微微颤抖的身体也慢慢恢复了正常。“多谢大人开恩，只要不让小的说宜妃娘娘的事情，其他的小的一定知无不言。” 宋无涯点了点头，当即便问道：“皇帝的为人如何？脾气怎么样？” “这……大人，皇上乃是一国之君，小的不敢胡乱评价。”小太监刚才还说知无不言呢，现在便犹豫了。 宋无涯再次点点头，这也是他预料之中的，毕竟这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小太监敢说那才是问题呢。他这么问，不过是想要试探一下，而且也给这小太监吃个定心丸，让他清楚自己接下来询问的问题，绝对和宜妃娘娘无关。 “那你进宫这些年，有没有见过皇上勃然大怒的时候？”宋无涯还真是守信用，确实不在多问宜妃娘娘的事情了，甚至提都不提。 听着这问题，小太监自己都有些怀疑了，他看着宋无涯，心里嘀咕着宋无涯是不是想要慢慢从皇上引诱他上当呢？ 心里想着这些，可嘴上不敢乱说。 “好像很少！小的进宫五年，好像只见过两次皇上龙颜大怒。” “哦？都是什么时候？”宋无涯听到这里，当即问道。 小太监听到这里，犹豫了一下，眉头一紧，看着宋无涯不说话了。 他这个模样，让宋无涯跟着也是心中一紧，他顿时明白过来了，急忙说道：“有没有和皇后有关的？” 他清楚，一定是因为这皇帝龙颜大怒的事情，和宜妃娘娘牵扯在了一起，所以小太监没有继续说话。这一点足以说明，这两年前的时候，皇帝因为宜妃娘娘的事情而暴怒。 这话中的人物发生了变化，让小太监顿时松了口气，可见他认为这不算是关于宜妃娘娘的事情了，毕竟宋无涯询问的可是皇后。 小太监只是微微犹豫了一下，就点头了。正如宋无涯所预料的一样，小太监没有太多的抵触心理。 “有！我所看到的第二次，就是关于皇后的。” 这个回答早已经在宋无涯的预料之中了，他当即点了点头，示意那小太监继续说下去。 小太监又道：“当时……皇上他……他说……要……要……废了皇后！” 对于这件事情，小太监吞吞吐吐了半天，终于还是将实情告知了宋无涯。这个回答，让宋无涯也是非常的震惊，要知道在古代皇宫之内，废皇后这样的事情，那可真是天大的事情，绝非是皇帝一句话可以了事的，所以宋无涯立刻急切的追问起来。 “那结果如何？” “结果自然就是不了了之了。”小太监平淡的说道，他的神情已经恢复了正常，大概是觉得宋无涯不会再问那些让他不敢回答的问题了，所以心里没有了恐惧。 “既然皇帝不是一个容易发怒的人，为什么这件事情最后会不了了之呢？”宋无涯很想知道这件事情最后的结果，这可能关系到宜妃娘娘被害的真凶。 小太监叹了口气说道：“自然是群臣反对，加上太后的不认可，以及柳贵妃的劝说。” “柳贵妃？”这个人物的出现倒是让宋无涯有些想不明白，他原本以为这个劝说的人，应该是宜妃娘娘才是，竟然没想到是这个柳贵妃。 小太监点了点头，确认了这件事情。宋无涯皱着眉头，眼珠子转了好几圈都想不明白。这个柳贵妃不是一心向佛吗？平日里也是从不外出从不见客，怎么会无端的帮助皇后呢？这一点宋无涯想不明白，真的是让他苦思冥想都想不明白的事情。 “好了！”宋无涯摇了摇头，说了一句。 白卓立刻喊道：“禁卫大哥，下一位。” 如此一来，已经审问了三人，宋无涯觉得有必要停下来了，他必须要让自己的脑袋重新整理一下刚才的事情，不然真要混乱了。 第161章 想不明白 禁卫应声而入，小太监松了口气站起身来，恭敬的向宋无涯和白卓两人施了一礼，跟着禁卫就要离开。 宋无涯当即说道：“禁卫大哥暂且不要带人进来，等下午的时候，我再审问吧。” “是！”禁卫只是应了一声，什么也没说就出去了。 白卓疑惑的看向宋无涯，见宋无涯眉头紧皱，一脸的凝重，当即问道：“无涯兄，怎么不审问了，这不是正好到了关键的地方了吗？” “不！我觉得已经没有继续问下去的必要了。”宋无涯摇了摇头，坐在火堆旁陷入了沉思。 内心之中，宋无涯思索着刚刚的一些问话，两年前的情形在他的脑海中形成了。 “宜妃娘娘喜得龙种！一时之间，成为了所有妃子之中，最为金贵的存在。她腹中的胎儿，若是皇子，就是皇长子，根据皇家的祖训，有嫡立嫡无嫡立长。如此一来，身为太子之母的宜妃娘娘，身份自然会金贵的多。如此，招惹来了他人的嫉妒，这其中就有皇后娘娘。皇后娘娘陪伴皇帝数年，一直都没能怀上龙种，这让他看到宜妃娘娘很是不满。以至于她心中生出了歹毒的计策，派遣两名宫女暗中给宜妃娘娘下了药，导致宜妃娘娘所怀龙种堕胎。如此一来，皇帝勃然大怒，很快便查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处死了两名宫女，并且要废了皇后。好在当时的大臣和太后，以及柳贵妃好言相劝，这才打消了这个念头。” 白卓彻底错愕了，他听到这一番讲述的时候，还没有反应过来，当宋无涯继续说起来的时候，他这才急忙奋笔疾书，将这一切都记录了下来。 可是，刚刚说完这些的宋无涯，眉头却又紧皱了起来。他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捋了一遍，却觉得这其中还是有很多说不明白的地方。 “为什么下药的只是两名宫女，可为什么其他的宫女太监也都跟着被处死了呢？再有就是这件事情，柳贵妃又是怎么回事。听刚才那个小太监的话，好像柳贵妃当时的劝说，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才是。”宋无涯说出了这两个疑点之后，他知道这件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尤其是那些宫女太监被处死的事情，显得极为蹊跷。 若是为了担心这件事情被传扬出去对皇后的名誉不利，可为什么这事情在这皇宫之内并不算是什么秘密？如此一来，这些宫女和太监岂不是死的很冤枉？想到这里，宋无涯的心中突然又有了另外的一个念头。或许，这些宫女太监的死另有其他的缘由？ “差不多快到正午了，无涯兄咱们是时候回去看看情况了。”白卓看着宋无涯出神，几次想要打断他，却又忍住了，此刻见宋无涯回过头来，急忙提醒了一句。 宋无涯当即一怔：“哦！我记着呢，正是以为这个，我才告诉那禁卫大哥，下午继续审问的。” 这一点宋无涯哪里会忘记，他对于那个店小二的怀疑，必须要确认一下，好让他们之后能够提防一些事情。 两人收拾了东西，白卓将宋无涯心中的疑惑全都记录了下来之后，这才一同离开了皇宫。 也不知道那个店小二此刻会不会想到两人能够回来，莫要发现两人才是。宋无涯思索了一番，直接带着白卓来到了一家酒楼之内，上了楼之后，靠着窗户的地方，向着下边一看，正好看到了他们所居住客栈的正门。 “果然有问题！”白卓一眼就看到了那里，当即压着声音惊呼了一声。“这大白天的，不开门迎客，竟然门窗紧闭。说他是打烊吧，可偏偏他们的板已经下了。说他们营业吧，偏偏关着门窗，一副拒人于外的样子。” 说的一点都不错，白卓昨天说的这个办法，还真是应验了，这客栈还真是有问题。 “你开，白兄。”就在此时，宋无涯抬手指着窗外，说了一句。 那客栈门前，一人用力的敲打着客栈的大门，几番下来竟然没有任何人理会。那人只能叫骂一句，摇着头离开了。 “我说你们两位小兄弟，要是想喝西北风的话，上那屋顶多好？” 正当两人凝神看着的时候，身旁却传来了一声不悦的音调来。邻桌的客人正恼怒的看着两人，一脸的不满。宋无涯急忙赔礼道歉，赶忙起身就要把那窗户关上。毕竟这数九寒冬的，一阵阵冷风吹进来，确实是够冷。 起身关窗，宋无涯的目光依旧在那客栈的门口放着，就在此时，那禁闭的客栈门竟然被打开了。一名中年男人，从里边慢慢的走了出来，一副贼头鼠脑的样子，好像是躲着什么人一样。宋无涯定睛一看，那人不就是那客栈的掌柜吗？ 这时候，一旁的客人终于愤怒了，哐当一声拍响了桌子。 “小子！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大爷我好声好气的和你说话，你却偏偏当成了耳旁风，是不是想要大爷我赏你几个耳光尝尝？” 邻桌客人的突然恼怒，让宋无涯急忙关上了窗户：“这位大哥不要动怒，小弟刚刚进来，这手冻得有些僵硬了，故而无法快速将这窗户关上，让几位大哥受寒了，还望见谅。” “见谅？见谅就完事了？”谁知道那壮汉还不依不饶起来了，刚刚拍着桌子起身的那人，几步走到了宋无涯的面前，将手中的茶杯往桌子上狠狠一砸道：“我们这刚倒的热茶，让你这冷风一吹，都快要冻成冰块了！” “冰块？”宋无涯心中一惊，脑海中的一个疑团突然间解开了。不过眼下面对这个壮汉的不依不饶，宋无涯却也顾不上去考虑那个解开的疑团了，而是皱起了眉头。 这分明是讹人嘛！看样子这壮汉是个地痞流氓了，想要从宋无涯的身上找点甜头。 “这好说啊！这酒水冷了的话，热一下不就好了吗？”宋无涯笑着看向几人说道。 既然对方是来这里找茬的，那他想说都无所谓了，反正他们的目的就是一个，若是自己能够化解他们的想法那再好不过了。如果无法化解的话，那也不惧他们怎么样。 “是吗？”那壮汉冷冷一笑，回头看向了自己的三名同伴，随机一脸猥琐道：“你小子可要知道，大爷这酒可是在姑娘得怀里焐热的。既然你说热一下就好了，那你就给我们热一下吧。” 如此的刁难，实在是让人忍无可忍。可宋无涯此刻依旧沉得住气，因为他非常清楚，现在若是沉不住气，那一切都结束了。这些人之所以如此的说话，目的无非只有一个，那就是激怒宋无涯和白卓，好让他们先出手对付他们。 明白这一点的宋无涯，知道他们不会这么着急的出手的，所以微微笑着说道：“这位大哥……” “叫大爷！”就连一个称呼，都要从宋无涯的嘴上挑出毛病来。 宋无涯无奈的笑了，他知道这个所谓的大爷，可不是亲戚称呼，不过是一个口头上的尊称罢了。 “这位大爷！”宋无涯没有计较这个，直接说道。 “哈哈！这就对了，当大爷真是舒坦啊！”那人当即狂笑起来，那笑声极其的明显，分明就就是在嘲笑宋无涯，想要让他动手打人。 他们调戏小丑一般的笑声，让白卓都愤怒了。可是对方人多势众，根本不是他们两个文弱书生所能够收拾的，所以白卓只能选择忍气吞声了。 “你们用少女怀抱热酒，实在是太没有品位了。我这里可是有一个妙法，不仅仅可以快速的热酒，而且还有另外的一个功效，能够让酒水变得更加的香醇，更加的可口呢！” 宋无涯这话让四人脸上的神情变得疑惑了，这天底下还有这种奇特的办法？他们可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事情，如今宋无涯这么一说，当即都被挑起了情绪来。 “好小子！究竟是什么样的办法？快点施展给我们看看！”那几名壮汉来了兴趣，在他们眼里看来，宋无涯已经是待宰的高阳了，根本无所谓他在干什么。 听着这话，宋无涯发出了一声冷笑，“好！没问题，包在我身上了。” 想起这件事情宋无涯就觉得好笑，当即当着这几人的面，竟然直接解起了腰带。这样突然的一节目，让那三人有些错愕，他们完全就是不知道这宋无涯究竟是想要干什么。 俗话说得好，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这四个人之中，确实还是有脑子好使的。宋无涯的动作已经表明了一切，那人当即愤怒的骂道：“混账东西，这小子居然想要给咱们的酒里撒尿。” 这下子其他的人也都知道宋无涯的目的了，看向宋无涯的眼神都发生了变化。其余的三个人唰唰唰便站了起来，立刻上前将宋无涯给围了起来。他扭头看着周围，确实没有再看到什么事情了，人们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了这里，等待着热闹上演。 第162章 找事 四名壮汉，巨大的体型好像是宝塔一样，直接将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团团围住了。一向以宋无涯马首是瞻的白卓，此时看到如此的阵仗，这心里也是打起了鼓来。他心里差异，莫非宋无涯是打算用皇帝赐给他的令牌，来让这些人滚开了？ “小子！你还当真是不怕死啊！别以为这京城之内，皇子脚下，老子便不敢动你？”为首那壮汉眉头紧皱，黝黑的面庞上肌肉不住的颤动，可见他此刻心中的愤怒！ 一双黝黑的拳抬起来抱在胸前，两眼恶狠狠瞪着宋无涯，等着宋无涯给他一个回答。 与他们四个比较起来，宋无涯的身躯显得太过单薄了，他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向四人客气的施了一礼道：“四位大哥一看就是爽快的性情中人，今日何必为了这等小事情难为小弟呢？你看我们这不是将窗户关上了吗？” 说的也是，这几人之所以如此恼火的揪着宋无涯和白卓两人不放，自然是因为这关窗户的事情。眼下窗户已然关上，宋无涯可不想和他们因为这个问题而争执不下，到时候他自然不怕，若是惊动了知府大人，怕是也会让知府大人为难的，至少宋无涯自己心里就过不去。 白卓听着这话，当即也跟着起身，笑嘻嘻的学着宋无涯，给这四人赔罪。 “四位大哥，这俗话说得好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咱们既然能做到一处，那就是有缘，本就是该和和气气的，何必如此脸红脖子粗的呢？是小弟两人不对，在这里给四位大哥赔罪了。” 两人的态度倒是不错，也是极为诚恳的道了歉，这四位大汉再怎么胡搅蛮缠，也总不能拉下这个脸吧？ “赔罪？呵！呵呵！” 可哪里想到，白卓这话刚刚落下，为首那壮汉当即轻蔑的笑了起来。 场面一时间变得尴尬不已，白卓那因为寒冷而变得通红的脸颊，此刻已经原来越发烫了。他可是一介书生啊，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面对着这四名壮汉，这心里早已经有了惧意，要不是刚才雁北这么一说，他未必敢主动说出这番话来。 “赔罪有你这么赔的吗？” 宋无涯早已经料想到，这四个家伙必定不会善罢甘休，他们既然起身围住了他们两人，那目的已经非常明确了，怎么可能因为他们的几句话就被打发走呢？ 刚才的那几句话，宋无涯之所要说，确实是真实想要向他们道歉，毕竟他们没理，本就是他们不对，若是也跟着这几人骄横，那情况可能就不妙了。 但是，如此一说，这面子已经甩出去了，至于他们给不给这个面子，那就是他们的事情了，至少周围的人们也都看到了，赔罪是赔了，最后是他们不依不饶罢了。 “那该怎么赔？”白卓自然也是看明白了，他哪里还有刚才那客气的样子，脸上的神情也变得冷漠了一些，就连这话说的，也像是喝了这外边冰冷的西北风一样，让人听着就能知道，他已经恼怒了。 几人扭头又看向白卓，突然发出一声冷哼，为首那汉子没好气的指着外边呼呼吹着的冷风道：“刚刚，我们哥几个可是受了这寒冷之风，这身体有些吃不消了。要知道这一切可都是你们两个杂碎造成的，如今你们好端端的坐在那里喝着酒吃着肉，这未免也有些太不公平了吧？若真想赔罪，脱光了身子，去外边走上一遭，这样我们心里就舒坦了，也就平衡了。”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身旁的三人顿时发出一阵哈哈大笑。这哪里是要让宋无涯他们赔罪，分明是要羞辱宋无涯和白卓两人。白卓两眼瞪圆，他可是从来没有在别人面前露出这样的神情状态来，毕竟在他看来这样实在是有辱斯文，绝对是做不得的。可是今日，他真的是被这四个人气疯了，竟然将他平日里最注重的东西都给抛弃了。 宋无涯也是皱起了眉头，他本来还想着这四个人会提出什么要求和条件呢。他想到的最多的一种情况，无非是想要几个钱，让宋无涯和白卓两人给她们一些银两，如此一来便算是了结了。 宋无涯自己都没想到自己还是小看了这四个家伙，他们这样的条件实在是太过令人气愤了。这是谁都知道的事情，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被小病小灾那都是对父母的不孝。更被说，他竟然让人去这样寒冷的天里吹西北风，这分明是想要别人的命啊！更何况，这光了身子，站在街道上，那还成何体统，实在是让人看不下去。 一旁是愤怒的白卓，一旁是哈哈大笑的四名壮汉，宋无涯挑起了眉头看着四人，上下将其打量了起来。 “这四人浑身壮硕，眉宇间透着一丝淡淡的阴气，方才起身走来，步伐鉴定，抬腿迈步之间显得厚重有力，莫非是军士？”宋无涯本以为这不过是一个简单的闹剧，很容易解决的，但是谁能想到会发展到这样的地步。 心中想到这些的宋无涯，皱着眉头暗道：“这几人既然是军士，为何做一山野匹夫的打扮？” 这军人的身份，就足够让他们在这里横着走了，毕竟怎么说也是吃皇粮的存在，他们的身份象征那可是最特别的，穿着那身皮走在什么地方都可以耀武扬威的看着别人。所以说他们哪里会如此隐藏自己，还特意做了伪装，这分明就是不对劲。可是宋无涯却只能看到这些人不对劲，但是究竟怎么不对劲他也说不上来。 这一次闹事，简单真的只是闹事吗？宋无涯想到这里，不得不将他们四人和最近这里发生的事情做了个比对。首先这四名壮汉，并非是刺客，要知道刺客需要的是身轻如燕，怎么可能会有如此壮硕的肌肉。那不是不等燕子飞起来，就自己先摔在地上了吗？ “你们四个给我听好了，若是想要敲诈我们钱财，那本公子倒是可以施舍你们一些。若是想要让我们做这种有伤风化之事，可就别怪我们翻脸了。”白卓今日的底气太过足了，面对着四个彪形大汉竟然也没有丝毫的犯怵。 当然对于这一点，宋无涯心中知道，白卓必定是仗着宋无涯有皇帝钦赐的令牌，所以才敢这么对他们几个。 “哈哈！”为首那壮汉，看着恼怒不已的白卓，大笑一声，那满是轻蔑的双眼突然变得凶戾起来，眉头猛然一挑，一个箭步就抢到了白卓的面前，抬手一把抓住了白卓的衣领，稍微用力，边将白卓整个人提了起来。 白卓顿时失去了力量，窒息的感觉瞬间吸入脑内，白净的脸颊在这转瞬间的功夫憋成了通红，那一双腿更是慌张的胡乱踢踏着。 看到这一幕，宋无涯哪里还能做的主，当即猛然一排桌子起身，指着那抓着白卓的壮汉喊道：“我数三个数，放开他还好，若是不妨，我让你后悔终生！” 宋无涯这冰冷的话音，丝毫没有引起那四人的注意。 “一！” “……” 不等宋无涯喊出二来，那壮汉当即戏谑的喊道：“不用喊了，老子替你喊了，三！” 三字一出口，那壮汉蔑视宋无涯，那神情无异就是要看看宋无涯能够有什么样的手段，来让他悔恨终生的。 这一幕，宋无涯没有丝毫犹豫，白卓此刻性命忧关，他猛然抬腿爆发出全身的力量直接踢了一脚出去。 这一脚下去，那本来还嚣张不一的壮汉，顿时脸上狰狞一变，捏着白卓衣领的手腕顿时没有了力气，直接送站开来。白做谈坐在地，浑身失去了力气的他，现在只有的就是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大哥，你怎么样！” 其他三人，看到这样的一幕，直接愣住了。他们没想到自己平日里敬仰的大哥，此刻竟然满脸胀红，他们三人刚刚喊了一句，那铁塔一般的汉子，竟然扑通一声，直接跪倒在了白卓的面前。 都打得汗珠子在这数九寒冬之下，竟然啪嗒啪嗒的掉落在了地面上。白卓被吓了一跳，刚反应过来，却见那壮汉神情一凝，双目中的光芒一散，整个人直接轰然倒地。 白卓这下害怕了，直接跳了起来，本来就像是风箱一样的呼吸，更加的急促了。他看着宋无涯惊恐的睁大眼睛，一脸的不敢置信。 和他有一样的，还有一旁的三名壮汉，以及这二楼上所有人的目光。 “小子！你干杀人！” 三人愤怒的吼叫起来，他们心中无比的愤怒，愤怒的并非是因为他们的老大被宋无涯杀了，而是愤怒在宋无涯杀他们老大的这一脚上。这一脚，宋无涯卯足了全身的力量，汇聚在了脚上，一脚全都将力量踢在了那壮汉身为男人最为薄弱的地方。 好在宋无涯虽然有着一身的好武功，可却因为这身体不行，不然这一脚绝对让这个壮汉死透了。 第163章 令牌 不管怎么说，宋无涯这一脚下去，分明就是想要这家伙的命！ 听着如此质问，宋无涯冷哼一声，低头看向地上那壮汉，心中不由暗道：“他若真是死了，那倒也算是为天下苍生某福了！” 心中念着这事情，他眼前突然一亮，一下子就看到了那壮汉衣角下，露出了一块漆黑的牌子来。虽然牌子被遮挡了半个面，可宋无涯一眼就看到了那令牌上，刻着一个大大的戍字，而就是这么一个字，竟然让宋无涯顿时头皮发麻起来。 这可不是一个简单的字，他在别人眼里那根本算不上什么，但是在一些人眼中，这个字的分量那可是大的离谱。 因为这个戍字说代表的是，边防戍卫。而边防戍卫是决然不可能出现在京城的，即便是出现，他也不会带着令牌的。 可是如今并非这个情况，没有特许他们是不许离开边境的。 “如此看来，这四人皆为戍边的兵士。如此一身平明打扮，刻意隐藏自己的身份，可想而知这些人怕是悄悄回来的。” 想到这里，宋无涯心中已经有了底气。看着老大昏厥过去，其他三名壮汉轻轻将其放在地上，满眼凶芒的看向了宋无涯。 “好小子！你当真是让我们刮目相看啊！这般小小年纪，竟然如此心狠手辣，你明知道那是男人的命根子，竟然还下得去这样的狠手！” 他们三人并未着急着对宋无涯出手，反倒是指责了起来。他这话出口，周围的不少客人也是一阵恶寒，他们也都是男人，自然知道这地方的重要性，被宋无涯这么一脚下去，那人不死只怕也要废了。 也是，正式因为如此，这周遭的客人顿时唏嘘不已，可见他们对于这恶人虽然心中有所不满，但是宋无涯这手段，着实让他们有些不敢苟同。 不过，宋无涯听着这话，脸上的神情未变，只是微微向后退了一步，顺势坐了下来。如此一幕，让三名愤怒异常的壮汉，顿时瞠目结舌，就连周围的人们也都看不明白了。这三人明摆着不会就此罢手，所不定马上就会动手揍他，可是宋无涯竟然如此自大的不当做一回事，就这么坐下了。 三人看不明白宋无涯这是何意，不过对于他们这个事情并不重要，因为宋无涯坐着和站着，对他们来说可都是没有半点关系的，揍他完全不用考虑这个。 “不好意思，在下自幼身体不好，体弱多病，这刚刚站了一会便有些吃不消了。”宋无涯旁若无人的说着这话。 周遭的人们心中暗自咋舌，就这样还叫做身体不好体弱多病？刚才那一脚到底有多么的狠毒，在场的人们可都是眼睁睁的看着呢。他这话让那三位壮汉，直接咬住了牙关，心里更是火冒三丈，恨不得现在就撕了宋无涯。 宋无涯好似根本没有理会三人一样，装模作样的咳嗽了两声有道：“而且，我患有眼疾，这眼前也是一片模糊。方才站起来，不过是感觉着腿上抽筋，就没管住自己，蹬了这么一脚，怎么还把你们老大给踢了？那可真实不好意思啊！” 要说刚才的话就让这三人险些气疯，如今这话更是让他们快要吐血了。而周遭的食客们，听着这话，心中顿时鄙夷起来。心想这宋无涯分明是故意踢了对方，现在竟然无端将这责任推给了那已经被他一脚踢得昏死过去的壮汉身上了。 可接下来宋无涯说出的话，却让众人没了话说。 “只是没想到，你们这位老大不好好坐在那里吃饭，反倒是来到我这饭桌前，莫非是想要让我施舍点东西吗？那可真是太可悲了，我竟然没看到。” 如此的话，让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宋无涯并非是装糊涂，这分明就是反唇相讥，让那三名壮汉一下子张嘴说不出话来了。要知道，他们老大来这里，可是找麻烦的，这找麻烦不成，吃了亏，那只能说明是他自己能力不行，现在却要怪在宋无涯的头上，当真是荒唐。 一时间，周遭明白过来的人们，纷纷哈哈大笑。就连白卓也是一样，心道：“无涯兄这下可真是痛快，出了这口恶气！” 三名壮汉立足于宋无涯桌子面前，情形仿佛是一位先生正在教训着自己的三位学徒罢了。这三人不过是一介莽夫，论嘴皮子上的功夫，哪里是宋无涯的对手，这一下子恼火起来，一时间没了办法。 三人相视一眼，各自都成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愤怒，而且他们也都通过眼神的交流，确定了对付宋无涯的手段来。 为首一人，当先上前，伸手就向宋无涯衣领抓来，明显是想要一把将他拉出扔在地上，三人狠狠修理他一顿。 宋无涯眼角一瞧，便已经明白了那人的用意，见他就要跨出一步上前，当即脚下微微一动，踢着身侧的桌角。桌子顺势转动，那人哪里会想到这桌子突然就动弹了，一步跨出，整个人直接顶撞在了桌角之上，饶是他身体结实，这下子也是让他倒抽了一口凉气。 这桌角直接撞在其小腹，浑身的力气一下子泄了大半，整个人眉头一紧便停下了。 “老四，你干嘛！能不能行！该不会这个时候闹肚子吧！” 他后边的两名同伴见状，当即皱眉说了一句，他们只看着那桌子被那壮汉撞歪了，却不想如此的严重。 被撞的壮汉严重闪过一丝狠毒之色，反手变向自己腰间抹去，只是那到了腰间的手，却摸了个空。他顿时一愣，扭头就向着腰间看去。 不等他在做其他动作，他身旁的两人，急忙快步上前，架住了他的两条胳膊。 “老四，你这腰疼的老毛病又犯了吧？”其中一人，抢着说道：“平日里二哥怎么说你的，让你少搞些女人，你就是不停，迟早要把你的身子给掏空了！” “二哥，我……”那老四心中疑惑，正要辩驳却见到了二哥的眼色，他当即一愣，马上就醒悟了过来，急忙接着他的话说道。“听你的就是了，以后不乱搞女人了！哎吆！” 这家伙还真是会装蒜，反应倒是够快的。不过，这一丝一毫的动作，全都被宋无涯看在了眼中。而且这老四的动作，分明是想要抽出腰间的兵器，却发现他根本就没有带着兵器。这可并非是什么偶然，而是他早已经习惯了的动作。 这本来就无可厚非，毕竟宋无涯早已经清楚这四人是戍守边关的将士，只是不知道他们为何出现在这里。若是那老二不阻止这个老四的话，自然没有什么问题，但是他这样阻止，分明是怕老四暴露了他们的身份，如此一来他们的来到京城的目的就变得更加的可疑了。 “看来这四人身上还真是有些秘密啊！”宋无涯心里嘀咕了一句，也没有继续计较这四人，反倒是提醒了一句道：“我劝你们还是把你们这位大哥抬去医馆瞧瞧吧，免得死在了这酒楼里边。” 方才老四的举动很是危险，这老二心里已经盘算着怎么找个由头从这里离开了，他并非是不想要找宋无涯算账了，而是暂时怕暴露了他们的身份。只是他没想到，他正捉摸着这件实情的时候，反倒是宋无涯主动提出了这个问题。 老二很是机灵，当即就坡下驴，急忙嚷嚷道：“哎呀！怎么把大哥给忘记了！” 这一声惊呼，也让他的另外两个兄弟着急了起来，急忙将地上躺着的老大抬了起来。看着昏迷的老大，老二当即怒声哼道：“小子，今天的事情别以为就这样过去了。这事情绝对没完，你若是不给我们兄弟四个一个交代，看我们不要了你的狗命！” “二哥！咱们就这样走了！万一这小子跑了怎么办？”老四一听这话当即便急了，扭头向二哥问道。 老二眉头一皱，双眼冒着凶光，根本没有解释，只是狠狠地吐出了一个字来。 “走！” 老四心中愤怒，狠狠瞪了一眼宋无涯，又看到二哥眼中坚定阴狠的神情，当即眉头一挑，怒哼了一声二话不说，扭头便走。 看着四人离开，白卓鼓在胸膛里的那口气顿时泄了，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浊气，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拍着胸口兀自说道：“呼！这四个恶棍还真是蛮横，临走时竟然以姓名相威胁，莫非是落草贼寇？” 如此凶戾，也难怪白卓当他们是杀人不眨眼的恶匪。 宋无涯却并未理会这个，而是再次打开了窗户，抬头向外望去，却见那四人径直去了对面的一家医馆之内。 “走吧！白兄。我们今日中午，怕是有事情要做了，去见一见知府大人吧！”宋无涯说这关上了窗户，向白卓招呼了一句，便自行向着楼下走去，一路上他眉头紧锁，心中隐隐觉得今天这事情并非这般简单，他觉得这其中一定是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第164章 欲擒故纵 “两位公子许久不见，近日忙于何处啊？” 刚到了府衙，门前守卫的衙役立刻笑脸相迎，打起了招呼。 宋无涯笑着点点头：“哎！还不是知府大人给找的差事吗？忙着破案了自然。不知知府大人可在，在下有要事求见。” 宋无涯巧妙的回答，却并未将在宫中办案的事情告知，而且之言相问，打消了那衙役继续询问的念头。 衙役当即请道：“知府大人还在为那件案子愁眉不展呢，两位公子来的正是时候，直接进去便是了。” 与这几人数落，倒是省了不少繁文缛节，直接便放两人进去了。 果不其然，两人到来，候在门外进行通传，却传来了知府大人不耐烦的回应。 “没看到本关正忙着嘛！” 那通传的衙役急忙又道：“是宋公子和白公子前来拜访。” “哦？”知府大人这才一惊，消了先前的怒气，转眼便看到他迎了出来。“原来是两位公子啊，本官有失远迎，还望见谅啊。” 知府大人亲自出来迎接不说，还这般重视两人，说出如此客气的言论，着实是让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受宠若惊啊！ “知府大人真是折煞晚辈两人了，晚辈何德何能让知府大人如此厚待。”宋无涯急忙抱拳客气起来。 知府大人急忙将两人让进了屋内，招呼下人上茶。 “哎！不瞒两位公子，本官近日来可真是愁眉不展啊！那失火的案子，毫无头绪，却当真是让我不知该如何应对啊！” 看着知府大人脸上的神情，宋无涯和白卓也看得出来，这件案子绝对让他吃了不少苦头。毕竟宋无涯也知道，这案子的进展几乎为零，而且他已经察觉到，涉及到这个无量教的事情，每每都是如此，到了最关键的地方，却怎么也进展不下去了。 他微微一笑，开门见山道：“不瞒大人，我们两人今日前来，为的就是这件事情。” “当真？” 宋无涯一句话，让知府大人直接站立而起，掩饰不住的兴奋起来。 “自然，我们也是刚刚发现了这案子可能会有新的进展，当即不敢有丝毫耽搁从皇宫内出来求见大人。”宋无涯笑着说道，随机话锋一转，扭头看了一眼，却见一名婢女奉茶而来，当即忍住了倒嘴边的话语，直到那婢女离去后，这才又道：“而且，还有另外一件更加重要的事情，特来告知知府大人。” 欣喜之中的知府大人，察觉这宋无涯的神态，听到这话之后，顿时面露疑惑，“更加重要的事情？莫非皇宫之内，又出了什么问题不成？” “比这个可能还要严重！”宋无涯淡然说道。 “什么？”刚刚坐下的知府大人，惊呼一声径直站起身来。 看他这般激动的神情，宋无涯急忙抬手压了压，示意他坐下，这才压着声音说道：“这件事情，还是让晚辈徐徐道来吧。” “嗯！”知府大人也知道自己失态，当即平稳神态，点了点头。 “我等二人，在经过昨夜，察觉到我们所居住那客栈存在着极大地问题。今日特意从皇宫内出来验证。”宋无涯当即开始讲述起来。 “原来如此，那结果如何？”他这话才刚说了几句，知府大人便迫不及待的询问起来，可见他对于这案子是多么的重视。 宋无涯看着他笑了笑，点头道：“那客栈确实存有问题。” “哦？怎么个问题？”知府大人再次迫不及待起来。 “那客栈自从发生了命案之后，竟然再无其他客人入住，这是我怀疑此地的缘由。”宋无涯说起了自己怀疑客栈的开始，反倒是引起了知府大人的无奈的笑容。 “我说贤侄啊！这乃是人之常情，这有什么好怀疑的。若是我知晓了那里发生了命案，白让我住进去，我也未必会答应。我看你是多虑了。” 宋无涯一改之前的平静，神情变得凝重起来，“大人有所不知，这个晚辈自然也考虑在内了。不过就在方才，我们亲眼瞧见，并非是没有客人入住，反倒是被那店小二和客栈掌柜据之了门外。是想，来往的外乡之人，如何知道此地发生了命案？他们入住，本该是那掌柜和小二夹道欢迎才是，却怎么能将客人拒之门外呢？” “竟然还有这等事情？”知府大人这下明白，宋无涯为什么会有所怀疑了，这种事情确实是令人匪夷所思。“你继续说。” 察觉了自己打断了宋无涯，知府大人急忙说道。这时，宋无涯才又接着说道：“那店小二口口声声说掌柜因为生意不景气，而一怒离开了客栈，扔给他打理。可是方才我们两人亲眼看到了那掌柜从客栈离开，而且身为掌柜他竟然不想着如何让客栈生意恢复，却耍起了脾气，这实在是让人想不明白。更让我觉得奇怪的是，那店小二竟然几番向我们打探这案子的事情，还有皇宫之内的事情。” 如此一来，知府大人哪里还不明白宋无涯所说事情的要紧之处。这绝非简单之时，他也明白此番宋无涯前来，目的就是为了让他将目标锁定在这客栈之上，好从中找到线索。 宋无涯并未就此打住，而是继续道：“当时那客栈发生命案，晚辈也有考虑不周之处。那凶手既然佯装双手受伤，所以平日里都在屋内不外出。可是他如何知晓死者的房间，以及找到了进入死者房间的方式，并且能够如此轻易的将死者杀害。如今怀疑了这客栈之后，我倒是觉得，恐怕他还有同伙，而这个同伙可能正是这店小二或者是那掌柜的。” “贤侄说的一点不错，如此想来，还真是有这个可能。”知府大人认同宋无涯这个判断。 如此一来，这客栈的事情算是完了，知府大人停顿了一下，抬头便问：“不知道另外一件事情是何要紧的事情？” “呼！”宋无涯常常的呼出了一口浊气，看向知府大人，他并未直言，而是问道：“知府大人可知，戍边将士未经皇命召唤，擅自离开边关该当何罪？” “嗯？贤侄怎么问起了这件事情？”知府大人皱着眉头，疑惑的问了一句，他见宋无涯神情严肃，心中顿时大惊。“当以忤逆谋反治罪，可夷三族！莫非……” 宋无涯认真的点了点头：“不错，方才我们在酒楼之内，曾与四人发生冲突，这四人所挂腰牌，分明就是戍边将士的令牌。” “什么！”知府大人勃然大怒，猛然拍桌而起，满脸凶芒道：“如此大逆不道之辈！待本官将其捉拿，依法将其治罪。” 京城乃是天子脚下，是他治理之地，出现这等情况，对他而言也绝非一件好事。也难怪他会如此愤怒，当即便要召集人马前往捉拿。 “大人且慢！”宋无涯见状，急忙将其拦下：“我观这四人只是一般士兵，何不放长线钓大鱼，将其监视起来，看看他们意欲何为。说不定，能够扯出一条惊天的秘密来呢！” 被这般劝说之后，知府大人这才平息了愤怒，面露尴尬。 “还是贤侄考虑周全，本官倒是冲动了！” 两件事情皆告知了知府，宋无涯也再无其他事情，当即告别了知府，直奔皇宫而去。 路上，白卓看着宋无涯，皱眉问了一句。 “无涯兄，你没觉得知府大人对于这件事情，表现的过于激动了吗？” “哦？是吗？”宋无涯不以为然道，其实他也察觉到了，只是眼下也只能选择相信他了。 白卓也不再多说，两人进了皇宫，直奔案发之地。如今他们知晓了两年前的事情，知道这事情的主导乃是皇后，一时间让矛头直指皇后。 “皇后至那之后，时至今日也未曾诞下龙嗣。”宋无涯琢磨道：“如今，足有五人怀有龙种，可为何皇后要偏偏向宜妃娘娘出手呢？如果她是为了保住自己诞下皇长子的位置，那他这手段未免也有些太过简单了吧？” “是啊！若是因为两年前的那件事情，直接让皇后娘娘成为最大嫌疑的话，那这事情好似也太过简单了吧？”白卓顺着宋无涯的话，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所想。“而且，无涯兄你之前说过，为何凶手偏偏要以鬼怪为手段呢？这个我们还未解释呢。” “白兄说的没错，这案子只怕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如今这事情变得更加诡异了，两年前的事情，若只是因为保密的话，那十几名宫女太监的死，恐怕就有些太过冤枉了，毕竟这件事情在皇宫内，几乎是人人皆知的。而且，单单只凭两名宫女的口供就能认定这是皇后的手段，那未免也有些太过儿戏了。” 矛头直指皇后，让这扑所迷离的案件，仿佛迎来了一丝曙光，可宋无涯并非如此认为，一切的进展实在是太过平常了。这凶残的鬼怪手段，绝对是有所指的，若是凶手算计好了这事情最终将会怪罪在皇后头上，那他又何必如此呢？ 第165章 冷宫 “无涯兄，眼下我们该如何着手？”白卓见宋无涯从沉思之中醒来，当即问了一句。 是啊，他们如今该如何着手呢？线索很多，可是到了这里，矛头直指皇后，那凶手是否真实皇后呢？到如今，宋无涯无法肯定，但是有一点可以确认，那就是如今的凶案，只怕和两年前的案子，脱不开关系，想要解开今日的疑团，务必要将两年前的案子查个水落石出才行。 但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是相当的困难。不说那皇后如今已经相当于被打入冷宫，即便是他恐怕也不好接触。而当年的宜妃娘娘如今已经成为了一具冰冷的尸体，香消玉殒，就连那些可能牵扯进来的宫人也都从这个世界消失，想要查明当年的案子，只怕是比登天还要困难许多。 “查！”许久，宋无涯鉴定的说出一字来。“彻查两年前的那件事情，无比找出其中的端倪。” “好嘞！”白卓听了这话，无比的兴奋，对他来说，这无异于一场挑战，是一场真正的挑战。两年前的案子早已经尘埃落定，而如今他们却要将其重新翻出，若能翻案，必将震动整个皇宫内外。 不过，宋无涯却还有其他的考虑，“如今我们复查两年前的案子，别说是不好查找，只怕皇帝那里也无法交代。” “谁说不是呢！毕竟已经过去两年了，对皇帝而言，那也是一件伤心的事情，再被我们翻出，只怕他会雷霆震怒啊！” 就连白卓都清楚，这绝非是一件简单的事情，皇帝不说还好，真要是震怒的话，只怕他们两人也未必会有什么好下场。 而如今，宋无涯对于这件事情最大的怀疑，莫过于那是宜妃娘娘自导自演的一出戏罢了。不然的话当年治了皇后的罪，为何他的那些宫女太监还要难逃厄运呢？原因无非只有一个，那就是杀人灭口，好让这件事情再也没有口实。 “还记得那名老宫女吗？”宋无涯突然说了一句。 “记得，你当时怀疑她并非只是服侍了宜妃娘娘这两年事情，对吗？”白卓明白宋无涯所说的是谁。 当然，这一点也仅仅是宋无涯的怀疑，他并未有足够的证据，之所以那样质问，无非是探探这老宫女的口风罢了，如今她不肯说明，那自己也无法强行逼她招认。 宋无涯点点头，随即又道：“虽然如此，可我们也不能太过逼迫。如今，还是向其他的宫人了解一下皇后的为人吧。这两年前的事情，怕是还有不少人记忆犹新呢！” “是啊！只可惜，未必会有多少人能够向我们讲述。” 白卓这话算是说到了点子上，这才是宋无涯最担心的事情，所以说想要解开两年前的案子，将会比登天还要困难许多。 两人暖和了一番，当即离开了这里，在这后宫之内闲逛起来。要说与世人比较起来，他们这二位可算是当之无愧的一定一的人上人了。要知道这后宫内，能够如此自行走动的男人，除了皇帝便是太监，足以说明他们两人如今多么的逍遥自在。 “哎吆！” 两人正四处看着，宋无涯突然被前方拐角冲出来的一名太监撞了个满怀，差点一个趔趄摔倒在地。好在他稳住了身形，这才没有摔在这冰冷的地面上，不过那太监可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径直一个屁蹲坐在了地上。 小太监抬起头瞅着两人，眼中露出了疑惑之色，可随即便怒声责备道：“你们两个是什么人？为何在这里闲逛？还将本总管撞翻在地，到此刻都没有一句道歉之言，可是想要我将尔等治罪吗？还看，看什么看，还不速速将本总管扶起来。” 这小太监的一番言论，让宋无涯和白卓两人面面相觑哭笑不得。看他这年纪，怎么也不像是总管，不过听着这番言辞，宋无涯倒是觉得不好意思了。不管是不是他错在先，现在他急忙上前将那小太监扶了起来。 小太监这才冷哼了一声，态度缓和了许多，不过他看着这两名明显不是宫内的少年，当即皱眉打量起来。 “你们两人，是怎么混入后宫的？可知道这里并非谁都可以进来的？” 听着小太监的质问，白卓心里有些不痛快了，当即没好气的说道：“是啊！这后宫确实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我就这么和皇帝说了，他非要让我们哥俩进来，真是没办法！” 这下轮到小太监脸色变了，他显然没想到白卓竟然搬出了皇帝来。看着他脸上错愕的神情，白卓这心里才算是舒坦了。宋无涯看着白卓脸上那股得意的劲，暗觉好笑，当即干咳了两声提示他。 那小太监听着宋无涯这两声咳嗽，当即眼珠子提溜一转，变色道：“哼！我看你们两人八成是在这里狐假虎威罢了。皇上怎么可能让你们进入这里，小心我告你们两人亵渎圣名之罪！趁本总管还未恼怒，赶紧给我让开，若是耽搁了柳贵妃的要事，保准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柳贵妃？”宋无涯当即一愣，上前拦住了正要离开的小太监。 “哎！我说你这人怎么如此不知好歹？竟然还敢拦住本总管的去路！当真是不知死活！”小太监无语了，他想要着急着离开，可眼前的两人竟然还将他给拦下了。 “这位总管，你口中的柳贵妃可是那个整日吃斋念佛的柳贵妃吗？” 他这么一问，小太监反倒是笑了，挑着眉头：“难道这皇宫里还有两个柳贵妃吗？” “哦！那倒也是。”宋无涯笑着点了点头，“那总管如此着急，是要为贵妃娘娘做什么事情啊？” “哼！咱贵妃娘娘可是南方人，最爱的就是一口皮蛋瘦肉粥，这不是……”小太监毫不犹豫的便说了出来，可是这话说道一半，才回过味来，冷冷喝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竟然敢公然打探贵妃娘娘的私密，莫不是有所图谋不成？” 这家伙到底是宫里的人，张口闭口都离不开治罪，这短短的一会功夫，倒是给宋无涯安了不少的罪名了。 听到这话的宋无涯也只能无奈苦笑，当即也不好再多问什么，急忙让开了路。那小太监败了宋无涯和白卓两人一眼之后，这才老实不客气的阔步离开，没走多远便又急急忙忙的跑了起来。 这道是让宋无涯觉得奇怪了，刚才不过是短短一句话，但宋无涯也已经明了，这小太监怕是要去给柳贵妃松皮蛋瘦肉粥了。 “无涯兄，有什么奇怪吗？”白卓还未看清楚这其中的事情，疑惑的问了一句。 宋无涯笑着向前走去，边走边说：“这位柳贵妃倒是让我觉得好奇了。既然他整日吃斋念佛，竟然还念念不忘这皮蛋瘦肉粥。不仅仅是如此，他既然怀有龙种，这与礼佛之人清心寡欲的性子大相庭径。这古怪，当真是不知该如何说才好啊！” 这确实是矛盾不已，这佛教乃禁欲戒荤，别说是柳贵妃日日礼佛了，就是寻常百姓怕是也知道这个道理。 白卓听着点头不已，不过他很快便道：“哎！无涯兄，这皇家之事，透着古怪也是正常不过。说不定人家只是做做样子，心中并未供奉这佛祖。再说了，难道你没听过那句话吗？酒肉穿肠过，佛主心中留。这柳贵妃，未必不是个大彻大悟之人，一心向佛也不在乎这些细梢末节了。” “大概如此吧。”宋无涯笑了笑也不再多想，继续向着前方而去。 皇后娘娘险些被废，可是依旧坐在正宫，只是被皇帝禁足，与打入冷宫也无多少差异了。 “你们是何人？不知道这是何处吗？” 刚刚来到门前，两人便被拦下，守着宫门的一名女卫当即厉声喝问。 宋无涯还未表明来意，便听到院内一声轻唤：“何事喧哗？不知皇后娘娘正在清修吗？” 宋无涯当即抬头看去，却见一宫装女子从内走出，朴素的衣服却又与其他宫女大相庭径。她这一声询问之后，那女卫当即回应道：“不知道哪里来的登徒浪子，闯入了后宫不说，竟然胆敢前来冒犯皇后娘娘。” “哦？”那宫女的目光也锁定在了宋无涯与白卓两人的身上，上下将两人打量了一番之后，面露差异之色。“你们两位是何人？这里乃是皇后娘娘宫寝，两位请速速离去。” 他们两人来意便是拜见皇后娘娘，哪能这班轻易离去，当即宋无涯躬身一礼道：“在下宋无涯，特意前来拜访皇后娘娘，还望能够通传一声。” “哼！你听不懂人话是吗？皇后娘娘清修之中，谁都不见，若不识相，我便招呼禁卫了！”这宫女倒是不客气，脸色骤变，说这就要招呼门口的两名女卫。 听着这话，宋无涯急忙亮出了皇帝赐的金牌。金牌亮出，那宫女和两名女卫立刻跪拜在地。 他缓缓收起那令牌，淡然道：“还望通传。” 第166章 皇后娘娘 到头来，还是这皇帝御赐的金牌管用。先前还有些蛮横的那位宫女，此刻也噤了声，面对宋无涯和白卓两人也不再是那般严厉的口吻了。 “这位大人，皇后娘娘她……” 虽然不知道宋无涯和白卓两人究竟是什么身份，但是她们也看的出来，能够得到皇帝御赐金牌，可见也是身份尊贵之人。不然的话，莫说是金牌了，只怕连皇上都难能见上一面吧。 方才说话还无比流畅的宫女，这时候反倒变得吞吞吐吐起来了。她面对着宋无涯，还是不愿意让他们进去。 不知道皇后娘娘是真的有事呢，还是不想要见人。毕竟身份尊贵的她，如今的身份地位，已经大不如从前了，她能够偏安一隅，已经是很不错的境遇了，她不想再让别人打扰他的生活。 看着宫女面露难色，可是宋无涯却并没有后退，他依旧站在那里，看着那宫女说道：“我是真的有非常要紧的事情要见皇后娘娘。” 即便宋无涯再次如此说完，可那宫女脸上神情依旧没有变化，还是没打算让宋无涯进去。 “看来你是不打算让我去见皇后娘娘了。即便是有皇帝的金牌，你也要阻拦我，宁可冒着杀头的危险，也要抗旨不尊？”这位宫女的表现，倒是让宋无涯觉得有些奇怪了，这未免也有些太不把皇上当回事了吧？ 宫女很是认真的点了点头，看来真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了。 白卓冲着宋无涯使了个眼色，显然是示意他再想办法。确实，眼瞎真的是要再想起他的办法了，这个宫女真要是阻拦的话，他们也没办法强闯进去。即便是手里有皇帝的金牌，但怎么说这里也是后宫，是皇后娘娘的寝宫。尤其是，这块金牌的作用，是皇帝交给他用来协助他破案的，可不是让他在这后宫内瞎折腾的。 思索了良久，宋无涯终于还是问道：“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也不在多说了。你不让我见皇后娘娘的话，那么就由你来代替皇后娘娘，让我询问几个问题吧。” 那宫女听着一愣，显然没想到宋无涯会这么说。要说让他进去，她实在是很为难，但是要回答几个问题，那倒是很轻松。当然宫女也知道，这问题只怕没有那么简单。 “可是要问近日的命案吗？”宫女竟然直接反问了这样一句话。 宋无涯倒是并没有觉得奇怪，因为这件事情在皇宫之内，已经是人人皆知的事情，所以她能猜到这里，也是正常之内的考虑。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宋无涯笑了。 那宫女一下子变得轻松起来，他知道宋无涯来这里询问什么了，这件事情他自然能够应付得来，至少不用再让她为难，进入这寝宫之内了。 “嗯？这是什么意思？”宫女还是疑惑的问了一句，不过很快她就放弃了这点疑惑，而是直接对他又道：“不管你问什么，只要奴婢知道的，必定老实回答。” 宫女如此的配合，本该是宋无涯高兴的事情，但是这个时候宋无涯并未着急着询问，反倒是向着里边又走了两步。 “我怎么突然觉得你神神秘秘的？莫非是皇后娘娘他出了什么意外情况吗？”宋无涯这是随口乱说的，他确实觉得这个宫女有些不对劲，她如此极力阻拦自己，本身就是一个问题。要知道这皇宫之内，宫女的地位可是非常低下的，尤其是如今皇后娘娘已经没有了权势，连一个给她撑腰的人都已经没了，她哪里来的这份胆量和魄力？ “没有！”回答的非常坚决，宫女甚至挪动了一步，挡在了宋无涯的面前。她的脸上露出了尴尬的笑容来，“我神神秘秘？有吗？没有吧？” 这样的回答，分明是告诉宋无涯，她此刻心里有些紧张，或者是现在已经有些慌张了。这可不是一个平常人该有的神态，这样只能说明一个情况，那就是她撒谎了。 面对这样的情形，宋无涯皱起了眉头，他不确定这个宫女撒谎究竟是哪个方面的，如果关于皇后娘娘的话，那如此看来皇后娘娘他很可能已经出了什么问题。 “皇后娘娘她到底怎么了？”宋无涯的话语突然间变得严厉了起来，他已经认定此刻情况不对劲了。 宋无涯神情的突然转变，也让那宫女变得更加慌张起来了，她神情紧张，不断的向后退去，眼看着已经退到了宫门之前，她再也没有办法退后了，竟然直接伸出了双手，挡住了那宫门。 就连白卓在这个时候都看出端倪了，这宫女之前阻挠不说，现在竟然又是这样的一个样子，显然是说明害怕他们两人间进入其中。而这里可是皇后娘娘的宫寝，其内究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以至于她如此担忧。 这班阻拦，让宋无涯不好直接冲撞，那绝对不是他该做的事情。不管情况是否紧急，这样做是非常不礼貌的，尤其是在她的身后，还是一个皇后娘娘。 “我们并无冒犯之意，只是担忧皇后娘娘的身体，若是皇后娘娘安好，可否允许我们远远看上一眼？”宋无涯已经将自己的条件开到了最低，这已经是他的底线了，如今的他担心这皇后可能已经遭遇了什么麻烦，也有可能不测，所以他必须要进行确认。 其实，这绝对是多此一举，他们两人压根就没有见过皇后娘娘，即便是远远看上一眼，未必也能够认出来。可是那宫女猛然摇头，不仅不让他们进入其内，就连看都不让他们看一眼。 眼看着这样的情形，宋无涯知道眼下只有一个办法了，那就是硬闯。但这个办法虽然行得通，但是实在不是君子所为。 许久之后，宋无涯终于还是作出了决定。 “罢了！既然你如此阻挠，那我也不强求了。不过，还是刚才说的那句话，你回答我一些问题吧。”作出了让步之后，宋无涯还是觉得先了解一下情况再说，看得出来，宋无涯放弃了面见皇后娘娘，使得这位宫女也松了口气。 这天寒地冻的，外边实在是没有一个去处。宋无涯转身来到了宫门外，就靠着这墙边，停了下来。宫女的衣服还很单薄，在这冰冷的天气里，竟然好似浑然不觉一样，也没有觉得有多么寒冷。 “皇后娘娘自从两年前，便一直没有离开过这里？” 问题还是从皇后娘娘的身上说起，宋无涯并未一针见血的去询问，而是徐徐渐进，让这个宫女对他放松警惕，好慢慢的将真实的事情透露出来。 这个问题，宫女回答的很痛快，猛地点了两下头之后眼角的余光向一旁的白卓瞥了过去。 这个小小的细节，宋无涯刊载了眼里，他没有多说，继续询问道：“那原先的待遇，是否因为两年前的事情，而被克扣？” “这个是自然的，如今的皇后娘娘，连普通的妃嫔都比不上了。就连我这个奴婢，跟着也受了不少罪，你瞧着身上的衣服依旧还是单薄的秋装。” 说起这件事情，宫女开始了抱怨，显然这让他很是不满。当然不满也仅仅是为了皇后，至于她自己，是万万不敢有这种心理的。 宋无涯点了点头，他继续道：“你可曾听闻今日的命案？” “这个自然清楚，毕竟这皇宫内院，说起来很是宏大，可终究也没有多少地方。这么重大的事情，自然是早已经传遍了皇宫。”宫女淡然的说这，如此事情，对他们来说显然是习以为常了。 宋无涯接连问的这几个问题，完全是没有一点点的价值，好似家长里短的闲聊一样。而那宫女的戒备心理却始终没有放下来，她一边回答着宋无涯的询问，还时不时的注意着一旁的白卓。可见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这宫女还防着宋无涯和白卓呢，生怕宋无涯佯装与她攀谈，而故意拖住她，好让白卓能够趁机进入这寝宫之内，探查情况。 这一份提防，让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对于这宫殿之内，更加的好奇了。究竟是怎么回事，这宫女为什么如此谨慎的想要掩藏这里边的情况，究竟是什么事情，莫非是见不得人？ 宋无涯脑海中猜测着，嘴上却继续问着，他当时真有心让白卓找机会冲进去看看，不过最终还是没有这样去做。 “那你可知道这凶案的凶手是什么人吗？”宋无涯直接了当的说了这个问题，好看看这宫女的反应。 宫女皱起了眉头，看样子他对于这件事情，还是不敢胡乱猜测的。 “既然你不愿意说出来，那不妨我告诉你吧，凶手指向了皇后娘娘。”宋无涯见宫女面露难色，当即冷冷的说了这样的一句。 哪想到，他这话刚刚出口，宫女猛然一怔，当即便反驳道：“这绝不可能！皇后娘娘他整日都在照看小皇……” 神情激动的宫女，快语到了嘴边，硬生生让这句话戛然而止。 第167章 啼哭 “嗯？”宋无涯皱眉追问：“你如何这班肯定？” 只可惜，他的追问已经不起什么作用了。那宫女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宋无涯皱着眉头正要继续追问的时候，她却又说道：“奴婢整日和皇后娘娘在一起，怎么可能是她呢？绝对不会是她。” 如此非常的肯定，好似直接摆脱了皇后娘娘的嫌疑，但是在宋无涯看来，这恰好说明了问题，这宫女的表现，怎么看都像是刻意隐藏什么秘密一样。即便是在案件面前，她的证言也不作数的。 听了这话，宋无涯点了点头，“不管你现在说什么，反正证据已经直接表明了，这件事情和皇后娘娘的关系最大，所以凶手很有可能就是皇后娘娘委派的，而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一切的幕后操控者就是皇后娘娘。” “不是！”宫女的情绪突然间变得愤怒了起来，好似宋无涯这一句话说错了一样。 这一生爆喝，可是让宋无涯和白卓吓了一跳。他怎么也没想到，这宫女的反应竟然会如此的强烈。 “为什么不是？这破案讲究的是证据，可不是人情。”宋无涯淡然的说着，他见这宫女的情绪已经出现了剧烈的波动，知道这个时候该是引入正题的时候了。“更何况，皇后娘娘可是有案底的人，如今的事情，可谓是与两年前相差无几啊！” 宋无涯直接将如今的事情，牵扯到了两年前的那件事情上，如此一来使得两件事情全都和皇后娘娘车上了关系。 那宫女听着这话，胸膛剧烈的起伏起来，脸上那大概是因为寒冷而已经胀红的面庞显得更加的鲜艳了。尤其是那一双大大的眼睛，此刻瞪着宋无涯，银牙紧咬的样子，完全就是一副恨不得撕碎了宋无涯的样子。 这愤怒的样子，另宋无涯心里疑惑了起来。 “我不许你侮辱皇后娘娘！” 突然间一声嘶吼般的叫声，那宫女突然间爆发出了如此高亢的情绪来。刚才还是衣服小心翼翼的她，这时候完全不管不顾了，冲着宋无涯大呼小叫，丝毫不顾及对方手中有皇帝钦赐的金牌。 “在下并非是侮辱皇后娘娘，只是将实情说明罢了。”宋无涯看到她愤怒的样子，心里一伙的同时，却变得高兴不已。 这小宫女被他激怒，可以更加不经过考虑便说出一些他想要知道的事情了。而且这个效果非常的明显，就是这个时候，那宫女已经完全不多做考虑了。 “哼！两年前那是别人栽赃陷害，根本不是皇后娘娘所谓。更何况，当时皇后娘娘她已经怀有龙种，怎么可能会因为担心宜妃抢了他腹中孩儿的皇子宝座？” 一时冲动，宫女一股脑的讲这些话全都说了出来。说出来之后，她这才反应过来，急忙掩住了嘴巴，可是这个时候已经迟了。 “两年前，皇后娘娘怀了龙种？”宋无涯心里略一思索，却从没听说过这件事情。 两难前的事情，他和不少人了解过，但是当时只是说宜妃娘娘流产了，而再也没说过其他的妃子，或者是皇后娘娘怀有神韵的事情。 这道是一个重磅的消息，如此一来，两年前的事情怕是也有所隐情啊。 “没……没有。” 刚刚说出口的话，宫女反应过来之后，立刻否认，当真是翻脸比翻书还要快。宫女否认的及时，但宋无涯也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如此看来，这两年前的事情还真是有待好好翻查才是。 当时，大家说的可都是皇后用阴谋坏了宜妃娘娘的龙种，以至于皇上勃然大怒，将其打入冷宫。可是如今从这个宫女的口中，事情竟然有所变化，也不知道这究竟是真是假。 “这么说来，那事情还是皇后娘娘做的了。”宋无涯见他不愿意说，那就逼着他说出来。 既然刚刚因为说了皇后娘娘一句，使得这宫女脾气爆炸，如今他继续以同样的手段，逼迫她继续愤怒。 只可惜，这一次的效果，显然没有刚才那样的明显了，宋无涯这话出口后，宫女竟然难得的没有反驳，一句话也不说，好似默认了一般。宋无涯还是有些不甘心，毕竟好不容易才够了解到两年前的事情，而且在这里他得到了一个全新的答案，那就是两年前的案子，可能皇后娘娘只不过是成为了凶手的替罪羊罢了。 这情形当真是变得扑所迷离了，要说这案子，前后牵扯的时日也并不算太长，可是偏偏怎么想要找到点线索会这么的困难呢？ 选择了沉默的宫女，还是时不时的瞥着白卓，生怕白卓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既然你不愿意再多说了，那在下也就不多问了。就此别过，我们明日再见。”宋无涯说这施了一礼，便向外走去。 宫女听着这话不对，当即一愣，急忙喊道：“你……明天还要过来？” “是。今日见不成皇后娘娘，明日自然让皇上亲自代为引荐了。”宋无涯淡然的说道，不过他这话中威胁的意味可就是大了许多，他无非是告诉这个宫女，你既然不让我见皇后，那我就让皇帝带着我过来见。反正这两条路怎么走都行，最终的目的是见到皇后娘娘，究竟用什么样的办法，走什么样的路，那可就全都是这个人的事情了。 “这种小事，何必惊动圣上呢？”宫女竟然主动拦住了宋无涯，笑吟吟的说了一句。这可跟她刚才的神情状态完全不同，好似看到了久别重逢的亲朋好友了呢！ 语言，从来都是一门艺术。它独有的魅力，让每个人变得不一样。对于宋无涯来说，今天他可就是利用了这门艺术的窍门，抓住了不少的机会。比如说现在，这宫女竟然主动拦住了他们两人，和刚才讲他们拒之门外的样子完全不同。 “在下并不觉得是小事，毕竟这是一条命案。而且殒命的还是皇上最为宠爱的宜妃，不仅仅是如此，皇上那个还未来得及出世的小皇子，竟然也被残忍的杀害了。这可是一尸两命的事情啊，哪能如此轻易的罢手。所以皇帝才将我们招入宫内，目的就是为了查明这一切的真相。你竟然说这是小事，可当真是觉得生命就是儿戏吗？” 宋无涯的神色冷漠起来，他冷冷的看着这宫女，铿锵有力的将这一段话说了出来。这绝不是一件小事情可以判断的，这可是一尸两命的案子，那凶手竟然直接要了皇帝最为喜爱额宜妃娘娘命，连她腹中的胎儿都不曾放过。 “不是不是！”察觉到自己说话有问题的宫女，当即摆手否认。 宋无涯也缓和了情绪，他深吸了口气，抱拳告辞：“既然如此，那么在下就告辞了，明日还会来此拜会皇后娘娘的。” 宋无涯提着一口气喊了出来，好似想要让里边的人也听到一样。 可他这一个小小的举动，却让那宫女紧张了起来，她回头看了一眼，急忙推着宋无涯往外边走去。 “你们快走，刚才已经打扰了皇后娘娘，可不要让她大发雷霆啊！趁着她还没有恼怒，你们两人赶紧从这里离开。”宫女紧张的推着两人向外而去。 宋无涯感受着那宫女小手上传来的力道，心中诧异道：“自古便有男女授受不亲这么一说，这宫女如此举动，好似有些胆子大了点。而且她为何如此着急呢？而且眼神的深处，分明是恐惧。” 这个问题，他还没有琢磨出来呢，转身刚刚迈出一只脚的宋无涯突然听到一声啼哭，整个人一下子停在了原地。 “什么声音？”白卓问了一句。 “哭声！”宋无涯脑海中盘旋着那一声啼哭，“是婴儿的哭声。” 宫女脸色骤变，咬着嘴唇推搡着两人，“你们快走，快走，不然皇后娘娘要责罚我了！” 宫女急的都快要哭了，可是宋无涯依旧无动于衷，刚才说不定他就真的走了，但是现在不同了。因为他清清楚楚的听到了那医生婴儿的啼哭声，随机微微一笑，明白了过来。 “小皇子该有两岁了吧？”宋无涯笑着问了一句，这问话完全不给别人丝毫质疑的空间，仿佛是他在想别人宣布这件事情一样。 宫女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她已经彻底崩溃了，她最为担心的事情，最终还是发生了。 此刻的宋无涯也回忆了刚才的对话，宫女隐约提到过，皇后娘娘两年前怀有身孕，而如今在她的宫殿内，听到了那小孩子的哭声，这已经足以说明，两年前皇后娘娘怀了龙种，而因为宜妃娘娘体内龙种被毁，她也只能够偷偷度日了。而这小皇子，也正是当时的结晶，如今两岁也是正好的年级。 瞒是瞒不住了。 “小青，让两位公子进来吧，正好本宫多年来都不曾见过外人，也该是找个人聊聊天的时候了。” 突然间，宫殿之内传来一声苍白的声音，这轻柔的女声无比的嘶哑，却透着一丝难以掩盖的高贵。 第168章 话匣子 这与那宫女说话的口气，显然便是这宫殿之内的正主，皇后娘娘了。听到这一声之后，宫女小青得脸上，之前的神情变为了担忧之色，不过他还是咬了咬嘴唇，没有对宋无涯和白卓两人继续阻拦。 “皇后娘娘有请，两位请跟我来。” 小青招呼了两人一句，便打开了殿门。到了此刻，宋无涯跟着小青进入这殿内，心里反倒是有些忐忑起来了。 刚一进入屋内，宋无涯立刻就感觉出，这殿内的温度比外边也高不了多少。 空空荡荡的大殿之内，连个人影都没有，只有一个孤零零的火盆，都快要熄灭了，只有一些还闪耀着宏观的炭火。 “皇后娘娘……”宋无涯进入了此处，却不敢继续往前边走了。 这皇宫的规矩众多，进入这大殿之内便是了，再往里边，那可是皇后娘娘的入寝的地方了，是宋无涯等人决然不敢冒犯的。 哪想到他这话刚出口，皇后娘娘那平淡而苍白的声音再次传来：“进来吧，无妨的，里边要暖和一些。” 宋无涯点了点头，好奇的开始打量周围，却见这里虽然没多少人，可依旧是一尘不认，估计这全都是这个宫女小青的功劳了。让他觉得奇怪的是，方才听到的那一声婴儿啼哭，此刻却怎么也听不见了。 “新生不久的婴儿，啼哭起来可是非常恼人的，想要几句话安抚，那显然是不行的。如果这是皇后娘娘的孩子，那她初为人母，怕是也没有这些经验吧。莫非，这孩子已经有些岁数了？” 宋无涯心中很快便作出了猜测，心想刚刚那一声啼哭决然不是自己听错，一定是来自这宫殿之内。 在青儿的带领下，两人进入了内殿，果然在进入的刹那，宋无涯就感觉到这屋中犹如阳春三月一般的温暖。 宋无涯一眼就看到那床榻上坐着一位妇人，神色憔悴，满脸的苍老之色，浑身上下哪有华贵的服装，不过是一身臃肿的粗布衣服罢了。直觉告诉他，这就是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只是这一身装扮，却让他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两位公子不必吃惊，本宫就是皇后。” 那妇人开口，与方才一样的声音，却也打消了宋无涯两人的疑虑。 当即，宋无涯不敢再无力，当即躬身拜见。 “在下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两人一番礼仪之后，皇后那遍布血丝的眼睛，竟然溢出了一些泪水来。 “两位公子免礼，请坐吧。”皇后急忙赐坐，同时也招呼青儿奉茶。直到这时候，皇后娘娘才叹息了一声，继续道：“已经两年多，没有人这班对本宫行礼了，让本宫感触良多啊，还望两位公子不要见笑。” 不难从她的话中听出，皇后娘娘这两年来，也实在是没有人来这里找过他。好不容易有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前来，她倒是也没有丝毫的反感。 “感情乃是人尽有之，皇后娘娘不必介怀。”宋无涯笑着说了一句，当即目光看向了皇后娘娘的身后，如此不礼貌的动作，盯着一个女人的闺床多看，实在是有些不雅。所以宋无涯的目光不过是一掠而过，便不再多看了。 当然，这一点可并未被皇后娘娘忽视，她自然也看到了这探查的目光。 “宋公子可是再找什么？”皇后娘娘立刻就问了一句。 这让宋无涯顿时尴尬了起来，完全被皇后娘娘给抓住了现行，他一下子犹豫了起来，迟疑了一番道：“不瞒皇后娘娘，方才在下听到了一声啼哭，可是这殿中还有婴儿？” 直接了当的询问，皇后娘娘那苍白的脸上，也是露出了迟疑之色，终于她还是点头承认了这件事情。 “不错。”皇后娘娘回答了一句，随即转身自身后的床榻上，抱出了一个襁褓来。一时间慈母的神情从皇后娘娘的脸上流露出来，初为人母的他将母性的一面全都表露了出来。“这是本宫的儿子。” 原本就对此事有所怀疑的宋无涯，听到皇后娘娘的话，犹如晴天霹雳一般。 “这是……”白卓惊得张大了嘴巴。 皇后娘娘自然猜到了宋无涯和白卓两人一定会吃惊的，她微微笑了笑道：“他已经两岁半了。” 看来，这真是小皇子了。一岁半的年纪，这与两年前的事情相互吻合，看来当时皇后娘娘也怀有了身孕了。 这件事情，向来在这皇宫之内，根本没有人知道这件事情。宋无涯的脑海中，一下子对于这件事情有了颠覆性的想法。 皇后当年怀有身孕，而且如今也顺利诞下男婴，以时间来掐算的话，这孩子与当年宜妃娘娘腹中堕了的胎儿相比较，可还要大了一些。如此说来，这皇后娘娘怎么说也是第一个诞下龙种的人，即便是当时还不确认腹中胎儿是男是女，但也不至于如此冒险的让宜妃娘娘怀中的胎儿堕掉吧？ 两年前的事情，突然间发生了蹊跷的转变，这其中有了让宋无涯怀疑的事情。 “公子在想什么？”皇后娘娘看着宋无涯笑着问了一句。 这一句询问，打断了宋无涯的思绪，他摇了摇头：“在下是想两年前的那件案子，还望娘娘不要怪罪。” 犹豫了许久，宋无涯还是说出了这句话，他本来还在犹豫，生怕说出这话之后，会引起皇后娘娘的反感。毕竟皇后娘娘之所以落得如今的下场，无非就是两年前的那件案子。他悄悄的打量着皇后娘娘脸上的神情，一旦有什么不对的神色变化，他便立刻赔罪。 让他没想到的是，宋无涯这话出口之后，皇后脸上的神情立刻发生了变化，不过那变化却并非是恼怒，反而是双目失神，陷入了回忆之中。 “公子，若是本宫说那件事情和我无关，你会相信吗？” 让宋无涯更加没想到的是，最后皇后娘娘从回忆之中醒悟过来，却对宋无涯说了这样的一句话，询问宋无涯这个问题。 宋无涯听着也是一愣，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这个问题他实在是没办法回答。眼下他不过是有所怀疑，真要是说一个肯定的答复，那显然是不可能的，他在没有任何证据证明的情况下，是没办法做出肯定回答的。 宋无涯的迟疑，引来了皇后娘娘的叹息，如今的她已经背负了这个罪名两年，她非常希望有人能够站在另外一个角度，来信任她。而宋无涯听了这个问题之后，也已经非常肯定的认知道，两年前的那件事情，并非那样的简单。 这件事情，宋无涯一开始就有所怀疑，因为这事情实在是太过蹊跷了，只是单凭两个宫女的证言，就能够证明皇后娘娘有罪，确实是太过随意了。 “在下虽然很愿意相信皇后娘娘，但如今实在是没有任何相关的证据能够证明，所以恕在下没办法给您一个肯定的回答。当然，在下对于两年前的事情，正是因为心存怀疑，所以才会来到这里求见皇后娘娘，目的就是为了了解这件事情。”宋无涯坦诚的说明了自己的来意，解释了自己没办法给皇后娘娘一个肯定回答的原因。 皇后娘娘点了点头，眼睛里再次泛起了泪光，两岁的小皇子仿佛感受到了母后的悲伤，伸出小手在空中胡乱的抓着，好似想要为母后逝去泪花一样。 “两年前，本宫入宫已经有了三年时日。只可惜，三年时间里，一直未能怀有身孕，为皇帝诞下龙子。奈何就在那时，宫里的其他妃子，相继入宫，渐渐有了身孕。当时犹属宜妃，最受皇帝恩宠，虽然当时本宫也有了喜脉，奈何皇帝一心都在宜妃的身上，并不理会其他妃子和本宫，本宫也就没有将此事说出。等到本宫忍耐不住的时候，没想到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皇帝怒气冲冲的来到本宫宫寝，不等本宫向其行礼，便已经破口大骂！当时他的样子，已经完全没有了一国之君该有的礼仪之态，反倒是像是个……算了，不要再计较这个事情了。当时本宫还未搞清楚是何事情的时候，却听到皇帝一句废了本宫后位的话，让本宫犹如雷击一般。若不是母后劝诫，怕是今日本宫也无法在此处安身了。” 从头说来，皇后打开了话匣子，可是在宋无涯听来，这些话根本没有什么价值可言，好似皇后娘娘的一番抱怨，这其中对于两年前的那件事情，没有多少提及。以至于让宋无涯觉得，当时的皇后娘娘，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被稀里糊涂的差点废了皇后的后位，最后打入冷宫，一直到如今。 事情正如宋无涯所想的一样，皇后娘娘继续说道：“直到那件事情平息之后，本宫这才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当时心里极其不是滋味，奈何皇帝再也不愿意见本宫，本宫也是心灰意冷，断了为自己讨一个说法的念头。” 第169章 翻案 “原来如此！那皇后娘娘你能够隐忍两年之久，莫非只是为了报这个仇恨吗？”白卓听了之后，也是错愕不已，他没有宋无涯考虑问题这班圆滑，当即直言了当的说出这话来。 宋无涯听着浑身剧震，差点被他这话吓得跪倒在地，不等皇后娘娘有所反应，他便已经抢在了白卓话下。 “还望皇后娘娘恕罪，白兄他一概直言不讳，没想到今日竟然说出这班不负责任的话来，冒犯了娘娘的清白，还望娘娘莫要和他一般见识。” 可以说，宋无涯这个时候，那可真是诚惶诚恐的，毕竟这件事情到现在还没有一个确切的答案，他都不敢说这事情就是皇后娘娘干的，但是白卓这话竟然直接将罪犯的嫌疑指在了皇后娘娘的身上。 本以为皇后娘娘会大发雷霆，没想到她却摇头笑了起来。 “公子多虑了。宜妃的死，最大的嫌疑本该就是本宫。这位白公子有这样的猜测，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两年前的案子，这宫内的所有人，从上到下一概认定是本宫做了那伤天害理的事情。以至于让本宫自那之后背负了恶毒之名，直到如今人们说起这事，那都对本宫存有不满。不过，既然这样的罪恶都背负了，也不在乎被别人再有猜忌了。今日的事情，与当年并不相同，本宫倒是觉得，这一次皇帝不会那般草率的。” “毕竟，两年的时日，皇帝已经不再是原先那个不谙世事的毛头小子了，相比如今的成熟让他能够更加严格的来考虑问题了。” “没想到，皇后娘娘如此仁厚，可当真是不愧于母仪天下这四个字。当年皇帝并未详查便认定了您有罪，您不仅没有记恨，到如今却还如此信任皇上，实在是让在下感动啊。”宋无涯当即有感而发，这并非是他恭维之话，而是发自内心。 试想，在这皇宫之内，险些被无端剥夺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贵身份，从此无法享受那本该是自己的荣华富贵，到头来在这深宫之内，独自一人寡居在此，享受不到这世间的任何一点美好，是谁都会心存怨恨的。 皇后娘娘摇摇头：“公子谬赞了！本宫当年也是雷霆大发，被禁足在这宫殿内，每每都想不明白。对于皇帝的怨恨，那更是让本宫情绪暴躁，以至于短短时日便苍老许多。如今这副容貌，实在是与本宫的年纪相差太多。只怕你觉得本宫该有四十上下了吧？” 这一点倒是被皇后娘娘说中了，宋无涯初见皇后之时，他心里第一个想法便是，这皇帝莫非有恋母的情节？竟然娶了如此年纪的女人为后，怎么看都大了十几岁。 不过这个想法仅仅是一闪而过，毕竟在这古代，一切都不是皇帝说了算，尤其是这皇后的人选，只怕皇帝根本没有一丁点的过问的权利。所以宋无涯倒是释怀了，没有多想这事情。但是此刻皇后的这话，让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虽然他心中确实是这般所想，可终究还是不能够随意出口的，毕竟这女人对于年龄和容貌那可是比什么都在意的。 见宋无涯不好回答，皇后娘娘笑着道：“公子不必在意，按照古制，本宫也是被重重挑选之下，才有了这等尊贵的地位。本宫大皇帝三岁，只是这两年时间里，却足足苍老了十多岁。当真是让公子你见笑了。” 平易近人，这是宋无涯对这个皇后娘娘的评价。他倒是觉得皇后不过是一个可怜的女人，除了这个之外，再也看不出她与常人有什么不同之处，尤其是在这个时候，她完全就是一个向老天妥协了的无助女人。 “娘娘知书达理，也是性情之人，只可惜在这皇宫之内，让你这平易近人不谙世事的性子，无法生存。如今，在下奉皇帝旨意查明宜妃娘娘之死，却牵扯出了两年前的那件事情，矛头直指皇后娘娘的同时，在下对此事也心有疑惑，这才来到此地，向娘娘您求证。不知道娘娘对于两年前那件事情，还是否有所细节？” 最主要的还是案子的进展，虽然说皇后娘娘打开了话匣子，可是这一番谈论下来，却也没有说到什么要紧的事情，所以宋无涯此刻急忙将话题又扯到了那件事情上。 “哎！”皇后娘娘听着询问，摇头叹息道：“还能有什么细节？当年指认本宫的两名宫女，甚至都没有和本宫对峙，最终便下落不明。而之后，本宫也差遣小青去查明这事情，奈何她连个知晓此事的人都找不到。那些侍奉宜妃的宫女太监，竟然在一夜之间全都消失不见，到最后成为了死无对证。正是因为如此，本宫实在是想不到任何的办法来为自己摆脱嫌疑，这才最终放弃了这个念头。” “哎！”宋无涯也忍不住叹气，如此一来两年前的事情，完全进入了死无对证的状态下。这让他对于这件事情无从判断，即便是皇后娘娘真的是凶手，眼下凭他的推测，也无法判断了。 他这一声叹息之后，一旁一直认真听着的小青，却突然说道：“当时，所有的线索都已经断了，奴婢想尽了一切办法，都没办法找到和这件事情有直接关联的让你，就连太医院那里都没办法。不过就在当时，还另外发生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柳贵妃突然宣布，要潜心修佛了。” “嗯？” 宋无涯发出一声轻易，这柳贵妃潜心修佛与这件事情完全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为何小青偏偏要说起这个事情来？宋无涯对于这个柳贵妃之前也有所怀疑，可如今听闻她修佛不过是两年的时间，这道是让他觉得先前的怀疑，也可以破解了。 “这难道有什么奇怪的吗？”不知道小青意欲何为，他只能问了一句。 小青煞有介事道：“这当然有关系了！你不觉得这太过巧合了吗？为什么早不修，晚不修，偏偏除了这种事情的时候，才说要修佛？而且，你修佛就修佛吧，还要讲此事告知整个后宫，这未免也有些太过此地无银了吧？更何况！除了这个之外，还有另外一件事情才是真正值得怀疑的。” 没想到，小青之所以如此说，并非是无缘无故的，而这里边当真是有蹊跷的地方。 “哦？什么事情？”宋无涯急切的问道，来到这皇后宫寝，直到这个时候才算是问到了几句有用的话。 听到这话的小青，深吸了口气，认真道：“柳贵妃的几名宫女无端暴毙了！” “还有这等事情？”宋无涯吃惊道。 他差点就从椅子上站起来，这事情当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若是在那个事情之下，无端暴毙了几名宫女，那和宜妃娘娘突然换了宫女太监，倒是有很大的相似之处了，这两件事情之间未必没有什么关联。 小青很是肯定的点头，“对于这件事情，奴婢当时也并未在意，本就没有和宜妃娘娘这事情关联一处，只是后来越想越觉得不对，为何如此的巧合？不过，时至今日，这事情也仅仅是怀疑罢了，真要说柳贵妃和这件事情有关系，那可就没办法证明了，而且也没有人能够证明了。” 确实，这件事情只怕是也只能够到此为止了。宋无涯微微点头，他看着那皇后娘娘怀中的襁褓，思索了一番后，起身告辞。 他刚刚站起身来，皇后娘娘立刻急切道：“两位公子，这孩子……” “娘娘放心就是。”不等皇后娘娘开口，宋无涯便抢着说道：“在下今日来这里的目的，只是两年前以及近日宜妃娘娘的案子，至于其他的事情，在下一概不管也一概不说。” 皇后娘娘这才满意点头，她自然是不想要让宋无涯将今日见到了小皇子的事情说出去。只怕她并非是怕别人打扰了她们的安宁，而是担心这皇宫之内，会有毒手伸向他们母子二人。 离开了皇后娘娘的寝宫，白卓当即迫不及待的询问起来。 “无涯兄，可有什么发现？” 确实，这一次的收获可谓是零。别说是白卓了，就是宋无涯都没有什么发现，也难怪白卓会向他询问了。 “如今看来，两年前的那件事情，真的是存在问题。即便是近日这件事情，只怕也是有其他人在暗中主使。皇后娘娘的嫌疑，怕是可以直接摆脱了，毕竟她已经不需要再和宜妃娘娘争什么了。” “这倒也是。”白卓明白宋无涯的话，他点了点头，并未点明。 如今，宋无涯心中却多了一个怀疑的对象，那就是那个柳贵妃了。小青特意提及到她，而且还说了她关于宫女暴毙的事情，加之皇后娘娘的嫌疑摆脱，剩下的四位贵妃，可是都有嫌疑的。 “这下，饶了一个大圈之后，最后又回到了原来的起点上。”宋无涯无奈的自嘲了一句，摇着头阔步向前而去。 第170章 吃斋礼佛 时间也不早了，加之天气寒冷，宋无涯吹着冷风，也没有了继续下去的念头。如今这个时间，他倒是害怕在这后宫之内，撞见皇帝，那样的话，就有些尴尬了。 “白兄，我们进入后宫已经几日了？”宋无涯莫名的问了这样一句。 白卓听着这话，也皱眉起来，他琢磨了一番道：“好像这是第四日了吧？” “哦？是吗？”宋无涯也忘记了这事情，不过他倒是觉得白卓的回答并不确定。 两人当即直接离开皇宫，客栈内宋无涯两人刚刚回去，店小二就迎了上来。 “小二哥，一会知府大人请客，我们要出去吃饭，就不必招呼我们了。” 不等店小二开口，宋无涯直接一句话回绝了他。他直接回到房间，那包裹还整整齐齐的放在原处，他小心翼翼的打开了包裹，脸上顿时浮现出了笑容来。 “无涯兄，你怎么突然笑了？”白卓不解的看着宋无涯，关上了房门，走到了跟前。 宋无涯没有解释，摆了摆手说道：“走吧，出去吃饭，知府大人还等着我们呢。” “咦？我说无涯兄，你还当真了？”白卓可没听说过，什么知府大人请他们吃饭的事情，他正要向宋无涯询问，怎么进来就要骗那店小二呢，毕竟这可是完全没有的事情。“你怎么糊弄那店小二知府大人请咱们吃饭呢？” “走吧，别说了，一会你就知道了。”宋无涯笑着拍了拍白卓的肩膀，当先向着外边走去。 来到门前，他当即大声招呼道：“小二哥，送些热水来。” “好嘞！公子稍等。”听着蹬蹬蹬的脚步声，店小二从楼梯上跑了下去，同时回应着。 这小白卓奇怪了，他看着宋无涯问道：“怎么这店小二跑上来了？” “呵呵！自然是要招呼我们这两位尊贵的客人了！”宋无涯一脸坏笑的看着白卓。 他不这么说，白卓都已经忘记今天中午的事情了，感情他们之前就已经确定了这店小二的身份不一般，可能和那起命案有关，或许他也是无量教的成员之一。 很快，店小二送来了热水，宋无涯与白卓两人当即洗了把脸，立刻就离开了客栈。 一直都疑惑不已的白卓，看着宋无涯直接来到了府衙之后，他这才明白，他那所谓的知府请吃饭，看来确实是子虚乌有的事情，无非是他自己强加出来的，这下到了门前，知府想不请都难了。 果然，见到宋无涯和白卓的知府，很是吃惊。 “贤侄，这大晚上的怎么跑到我这里来了？” “知府大人，我们没吃饭呢。”宋无涯倒也不解释，只是答非所问的说了这么一句。 这下子轮到白卓和知府大人尴尬了，白卓没想到宋无涯竟然这么直白，一点都婉转，完全就是一副你得请我吃饭的样子。而知府大人更是一脸苦涩，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好好好！本官这就招呼厨房做饭，你们先进来。”知府大人笑了，他算是明白了，这是宋无涯和白卓两人来他这里蹭饭了，当然他知道宋无涯一定是有什么话要对他说了。 饭菜还在准备之中，宋无涯三人坐下攀谈起来。 “知府大人可曾吃过了？” 虽然说来的时间还算早，宋无涯却还是问了一句。 知府大人摇了摇头，笑了。 “这么早，天才刚刚黑下来，本官还没有忙完公务呢，哪里有时间吃饭呢。”看来，宋无涯他们还真是来的早了。 这事情本就让白卓尴尬不已，他此刻索性坐在一旁喝着茶水，不理会两人的谈话。 “哦！这么说来，知府大人倒是沾了我们的光了！要不是我们前来，你也吃不了这么早，而且怕是也不会向现在这般准备吧。”宋无涯这话让白卓更加的无地自容，他可从来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人，来别人进来蹭饭不说，还说人家主人沾了他的光，这可真是天下头等的人啊。 就连知府都忍不住笑了，连连点头应是。虽然宋无涯这话让白卓不怎么爱听，但他说的到也是实在话。 看着哈哈大笑的知府大人，宋无涯这才说起了正经事情来。 “知府大人可对这后宫内的妃子有所了解？”这问题出口，白卓立刻认真起来了。 知府大人显然不明白宋无涯这话的意思，眉头微微一皱，捋着胡须笑道：“贤侄你想要了解什么啊？” “我是想问问这柳贵妃吃斋礼佛的事情，不知道知府大人可曾了解？”宋无涯今日来此实则并非是为了这件事情，此刻不过是顺口一问罢了。 不过，看样子他倒是问对人了。 “说了解倒也算是了解。”知府大人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这柳贵妃自幼便是聪慧过人，是一等一的才女。其父乃是当朝的刑部侍郎，为人也是刚正不阿。而且，其一生也是好学，比起那些大学士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柳贵妃正是因为有这么一位父亲，才有了那般聪慧之才。这位柳侍郎，本官倒是也曾有所交集，说来也得称呼其一声老师。这柳贵妃自幼聪慧，却也是过着寻常百姓的日子过来的，在她还未入宫之前，本官层几次拜访柳侍郎，也见过她几次，也从她们父女的谈话中了解到，其父女二人也存有矛盾，好似是因为柳贵妃自幼清贫，对于其父的作为很是不认同。就连她准备进入皇宫，其父不同意，就此还发生过矛盾，当时两人言辞激烈，险些断了父女的关系。” 这让宋无涯和白卓两人无法理解了，按理说这本该是好事一桩啊，为何这个柳侍郎要阻拦柳贵妃呢？而且柳贵妃与其父的矛盾，究竟是从何而来，难道只是因为对于这清贫的生活不满吗？ “莫非？这柳贵妃不喜其父两袖清风，所以才会和其父那般争执？”宋无涯怀疑的问了一句。 但得到的却是知府大人并不肯定的回答，只见他摇着头：“这个本官就无法说明了。” “那柳侍郎之后贵为国父，这官运恐怕无比亨通吧？”宋无涯继续问道。 “哦！那道不是。柳贵妃被选入宫中之后，其父立刻就辞了官职告老还乡，却不想还未离开京城，便得知了她封为贵妃的消息，至此一病不起，已经于两年前辞世了。” 知府大人的这个回答，让宋无涯震惊。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哪有父亲见不得自己女儿攀上皇家这高高的枝头啊。按理说，这是人人向往的事情，即便是当朝之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辅那都盼着这事情呢，更何况他一个小小的侍郎呢？ “那这柳贵妃的其他家人呢？”宋无涯有些失望，却还是想要从这个方面打探一番消息。 知府大人摇了摇头：“柳侍郎一生廉洁清贫，早年丧妻，一生再未续弦，家中除了这个女儿之外，就只是几名下人了。侍郎病故，下人也被遣散，如今也找不着了。” 这下可好，这柳贵妃还是个举世无亲的可怜人啊。想起了刚才知府的话，宋无涯问道：“那柳贵妃吃斋礼佛可是在其父病故之后？” “这……”知府转着眼珠子回忆了起来，许久才摇头道：“应当不是，侍郎应该是在她信佛之后才病故的。而且侍郎至死，都未再见到柳贵妃。” “也就是说，柳贵妃入宫之后，再没有回去省亲？”这让宋无涯更加的想不通了。 再怎么说，人都是有感情的，可为何这柳贵妃如此对待她的父亲。从知府大人的口中所言，这柳侍郎也是个值得人尊敬的人，可为何就是被她的女儿如此不待见呢？这其中一定有着什么秘密，不过宋无涯倒是有些犹豫该不该打探一下这件事情，毕竟这和柳贵妃吃斋礼佛完全没有任何关系。 “没错，正是如此。这柳贵妃吃斋礼佛，到也是个奇怪的举动，当时她也是极少能够和宜妃争宠的妃子，可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宣布了这件事情。”知府大人说起当年的事情，也是忍不住的疑惑。 看来这还真是一件奇怪的事情，恐怕能够知晓这其中的缘由，只有前去拜会这位柳贵妃娘娘了。宋无涯当即琢磨了一番之后，突然向那知府大人说道：“可否替贤侄寻找一下柳贵妃家中当年的下人。我觉得有必要探寻一下当年的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或许搞清楚柳贵妃和其父的关系，对这个案子会有所帮助。” “嗯！这……恐怕会很困难，毕竟已经过去两年之久，想要找到当初柳家的下人，可以说是无异于大海捞针啊！”知府大人算是答应了下来，不过他清楚这不是一件好办的事情，说完这话他突然一惊道：“怎么？贤侄怀疑凶手就是柳贵妃？这怎么可能呢？” “确有这个怀疑，不知道叔叔这话何意？为什么不可能？”宋无涯哭笑不得反问起来。 第171章 期限 “这……” 被宋无涯这样一问，知府大人立刻就变得吞吞吐吐了起来。宋无涯当即皱起了眉头，可见知府大人这么说，一定是有什么内情，不然的话他也不会这样肯定的说了。 知府看着宋无涯脸上的神情，无比的尴尬，犹豫了半天，终于叹了一声。 “哎！说起来，这也只是本官的一点猜想罢了。” 当他开始说明这件事情的时候，竟然变得不太肯定了，这让宋无涯心里更加的疑惑了。 “知府大人为何这么说？” “其实，在柳贵妃入宫之前，我也与他有过一些交集。我们两人年级相差二十多岁，如今我已经年过半百，她也快要三十了。当时我与柳侍郎交好，自然也与柳贵妃私下多有接触。当时，我对她的才华很是欣赏，不止一次听她有治世之论，而我也多次在侍郎面前惋惜她是个女儿身。我与她的私交，也是受益匪浅，而且其本就是一个女子，小女人的常态也是有的，她一向心怀阔论，却难免表露出妇人的优柔寡断来。而且，她对于佛教以及其他的教派，很是痴迷，曾对我说过，教派才是真正的治世之举。而且与人为善，也是她一直提倡的，她本身也是个善良之人，所以我刚才才会那般肯定的说凶手不是她的。” 原来如此，宋无涯点了点头，他对于柳贵妃并不了解，在这皇宫之内，也只是听说她不与外人交道，而且也没有什么恶名，加上其吃斋礼佛人人皆知，倒也在宫女太监们的心目中，是个好人了。 点了点头，宋无涯没有继续追着这个事情不放，他看的出来，知府大人与这个柳贵妃之间的关系只怕并非那么简单。方才他可以提及了岁数的差距，倒是有故意摆脱与其儿女之情的嫌疑。 当然，这并非是宋无涯胡乱猜测的事情，这也不是本案的关键所在。 聊完了柳贵妃，下人们也端上来了饭菜，而宋无涯借着与知府大人吃喝之际，说起了那个客栈的事情。 “知府大人，可差人盯着那客栈了？” 吃了几口之后，宋无涯放下了筷子，抬头看向了知府大人。知府也从刚才激动的情绪中缓和了过来，见宋无涯不在谈论柳贵妃，他到也是放下了心来。 “贤侄放心，既然你都已经说了，叔叔自然不敢大意。已经派人盯着了，只是今日并未发现那些人有什么异常的举动。” 果然，知府大人也想要尽快的破解这个案子，对于宋无涯所说的事情，也是很在意。没有任何发现，这也是在宋无涯预料之中的，毕竟这两人敢隐藏在这市井之中，也是有着过人之处的，他们行事自然是处处小心的了。 当然，小心驶得万年船，但他们终究也是人，不是神，不会所有人的事情都有预料，就向宋无涯故意布置的陷阱，他们就毫不察觉的踩了进去。 “这个客栈，如今我已经确认，绝对与那案子有关，应当就是无量教的一个据点。”宋无涯肯定的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一旁吃着的白卓听了这话，都是一震。 “无涯兄，你怎么确定？”他有些疑惑宋无涯是怎么发现的，他每日跟着宋无涯，却也没有注意到宋无涯做过什么，就是昨天正午的时候，宋无涯也只是怀疑，并未有过这般肯定的确认。 与他一样，知府大人也很是疑惑，“是啊！贤侄，这可不是儿戏，你之前不是说只是猜疑吗？” “之前是猜疑不错，但是刚才回到客栈后，我就可以肯定了。”宋无涯知道他们两人的疑惑来自什么。 不过，他这话更加让白卓犹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刚才？”白卓吃惊的放下了筷子，“刚才回到客栈，你可什么都没做啊，就是让那小二打了一些热水罢了。” 听着这话，宋无涯笑了起来。 “白兄，这就是你的问题了，难道回到客栈之后，我只是做了这么一件事情吗？” 眉头紧锁的白卓，听着这话，心中暗自琢磨，不过是一晃神的功夫，他那眉头突然舒展，恍然大悟。 “你去了床铺！” “不错！”白卓终于想到了，宋无涯笑着接住了他的话。“还记得之前我和你要来的那些案情记录吗？我放在了房间内，就是故意要试探他们的，我在那包袱的里边，夹了一根发丝。今日回去查看的事情，却见那发丝掉在了一旁，这显然是有人翻动过的痕迹。” “原来如此！”白卓变得兴奋起来，“无涯兄，说实话我真是太佩服你了，如此阴险的手段，恐怕没有任何能够防得住吧？” “这哪里叫阴险？这叫做兵不厌诈！”宋无涯可不会承认自己阴险的，毕竟自己是堂堂正正的，哪里做过什么卑鄙的勾当。 白卓嘿嘿的笑了，一旁的知府大人却傻了眼，显然他没想到宋无涯竟然用这样的小伎俩就验证了他心中的疑惑。 “虽然这计策当真是不值一提，但却有着奇效啊！司徒易那老东西还真是捡了个宝贝啊！有你这么个侄女婿帮着，哪里还有什么案子，难得住他啊。贤侄，你是怎么想到这手段的？”知府大人抚须哈哈大笑了起来。 确实，这手段并不是什么高明的手段。这也是他从电视剧里学来的，如今没想到在这里反倒是用上了。 “其实也没什么，自然是和那些贼人学得。尤其是那些职业的杀手，他们藏在暗处，深怕别人发现他们。尤其是他们在作案之后，自然会被官府盯上。所以为了避免阴沟里翻船，他们所住之处，必定会用这种手段来判断自己是不是有人进入过自己的房间，如此一来就能够确认自己是不是已经暴露了。” 当然，宋无涯不可能将这招是从电视剧里学来的说出来，那样的话他们听不懂不说，一定会追着询问这电视剧究竟是什么了，所以将电视剧里的内容，随意的换了个主角，编了这么一段故事出来。 这让知府大人和白卓两人大为赞赏，直说又学了一招。 一顿饭很快便吃完了，宋无涯和白卓两人起身告退，知府大人却拦住了两人，提醒道：“既然那里是无量教的窝点，两位贤侄还是小心为好，我看不如直接搬出来，住在我的府上，这也安全一些。若是你们两人出了什么事情，我可怎么想司徒易那老家伙交代啊？” 这话说的到也是，毕竟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道理，虽然说如今先安无事，但宋无涯也不敢确定，这贼人会不会突然向他们动手。 当然，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如今他们两人察觉了那地方的危险，继续留在那里反倒不会引起他们的怀疑，若是突然间离开，那恐怕就会被对方察觉了。更何况，宋无涯如今倒是想要看看这些家伙究竟要干什么，正好借着这个机会，继续试探他们的勾当。 “叔叔多虑了，如今满城风雨，这灯下黑的道理想必您也清楚，我们正要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时不时透露一点他们想要得到的信息，也好慢慢引着他们露出跟多的马脚。” 对于这件事情，宋无涯心中自有打算，虽然看起来好像是孤注一掷的样子，但至少这个险值得冒。 离开了府衙，走在街头，到处挂着的大红灯笼让这寒冬好像变得温暖了许多。 “哎！无涯兄，再有五日就是除夕了。”白卓看着在漆黑夜色中无比耀眼的大红灯笼发出了一声感叹。 宋无涯点了点头：“我知道，可惜我们没办法和他们团聚了。” 让他没想到的是，他这话刚刚出口，白卓便没好气的急声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这让宋无涯也不禁一愣，“那是什么意思？” “再有五天就是皇帝给我们最后的期限了，要是我们还不能解开这皇宫的命案，咱们两人说不定就要死在这京城内了！”白卓说道这里变得激动起来。 确实，临近期限，也让白卓感觉心里的那块石头越发的沉重了。宋无涯很清楚这一点，他并没有忘记，只是他不愿意去想。因为即便是整日想着这件事情，到时候该是无法解开案子，也是没有任何办法的。 “难道你就一点不着急吗？”白卓重重的呼了几口气，大片大片的白雾遮挡住了他的脸庞。 被他这么问，宋无涯还真是不好回答啊，这件事情确实到了该结束的时候了，只是他也没办法啊。要说不紧张，那绝对是假的，可是紧张也没有丝毫的用处。如今案情到了这个时候，也是实属无奈的地步，毕竟也不是他想要的结局。 “着急！当然着急！”宋无涯笑着说道，他没必要在这个事情上撒谎，毕竟白卓也不是外人，完全没有这个必要。“只是，着急也没有任何的用处，我们要做的还是一步一步来。” 第172章 意外的线索 白卓摇摇头，无奈的不说话了。两人很快回到了客栈，自然是晚饭之后了，推开客栈房门，店小二已经坐在大堂内的桌子旁睡着了。 房门吱呀一声开启，店小二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两位公子回来了！” 店小二揉了揉眼睛，赶忙迎了上来，向两人打了声招呼，赶忙又询问道：“两位公子可是吃好了？要不要热水什么的？” 听着店小二的询问，宋无涯摇了摇头，摆了摆手，什么话也不说，直接就向着二楼房间走去。 白卓紧跟在他身后，也是一句话也不说，回到了房间。大堂内只留下了店小二一人，诧异的看着回到了房间里的两人，心里觉得怪怪的。 “这两位这是怎么了？刚才出去的时候，不是还高高兴兴的说咬吃饭去吗？怎么……难道他们……” 店小二心里疑惑着，但是很快他便否定了自己的这个猜测，摇头道：“不应该啊！要是察觉了什么，他们还为什么要回来呢？” 回到房间的宋无涯和白卓两人什么都没做，直到第二天早晨醒来，他们和店小二要了包子，完全不再是昨天那个样子。 看着他们吃完了包子，早早的离开，店小二这心里才算是松了口气。 “吆！两位倒是够早的啊！” 一大早来到皇宫，宋无涯和白卓两人还都有些不精神，压根就没有注意到眼前的人，只听着这一生阴阳怪气的声音，宋无涯便听出了，这个正是皇帝身边的那个赵公公。 “原来是赵公公啊！不想您也这么早啊！”宋无涯当即客气的回应了一句。 他们在这皇宫里，已经有些时日没有见到这赵公公了，今天在这里突然撞见，倒是让他觉得有些奇怪。 赵公公挑了宋无涯一眼，依旧是那副阴阳怪气的调调说道：“杂家可没有您两位这般清闲，侍奉皇上，哪有什么早不早的。” 这话倒是，他们这些人的作息，那可是围绕着皇帝来决定的，有时候压根一天都谁不上多长时间，也难怪先前见到这赵公公的时候，宋无涯就看到他脸色苍白，好似抹了浓浓粉底一样。 听着这声调，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心里还真是没有什么好感。也并非是他们两人对太监有所不满，只是对于这个赵公公他们心里有着芥蒂，毕竟这家伙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面对两人的时候还经常摆着臭脸，着实是让人瞧不惯。更何况，他们来到京城不久，那可是托了皇宫内的一位公公将奏折送进宫内，可是最后可想而知，不禁吞了他们的银两，竟然还没帮他们办事。 “对了！差点把这件事情忘记了。”宋无涯脑海中闪过了这个念头之后，顿时恍悟，想起了那公公带信的事情来。“若不是他直接扔了，那这人绝对有问题。” 突然想起这件事情的宋无涯并未声张，看着赵公公笑着说道：“公公这么早来此，恐怕是特意来找我们两人的吧？” “哈哈！好小子，果然有些聪慧之处。”赵公公听着这话当即哈哈大笑，称赞了一句道：“说的没错，杂家正是来此见你们两人的。当然是代皇上前来询问两位，关于宜妃娘娘的案子，进展的不知道如何了？” 原来是询问这件事情的，宋无涯当即点了点头道：“恐怕这件事情要让皇上失望了，如今的进展并不顺利。目前在下连个嫌疑的对象都没有，所以说这事情还真是没办法向公公诉说了。” “原来如此啊！”赵公公听着宋无涯的话，突然冷笑起来，“那你可要抓紧时间了，算上今天，也只剩下五天的时间了。” “是啊！只剩下五天的时间了。”宋无涯也无奈的叹息道。 他看着眼前的赵公公，见对方此刻完全心不在焉，好似对于这件事情根本不在乎，好像宋无涯他们找不到凶手才最好呢。 “嗯？”就在此时，宋无涯的目光落在了赵公公那双修长白皙的双手。赵公公正有意无意的把玩着自己的手指，而在他的手指上，却戴着几枚金光闪闪的指套。“嘶！这东西！” 宋无涯的目光很快从那里离开，抬头看向了赵公公。赵公公丝毫没有察觉到宋无涯的目光转变，依旧那般旁若无人的样子。 “既然你小子知道，那杂家就不提醒你了，皇帝那边还等着你呢。”赵公公轻蔑的扔下句话，转身便向着外边走去。 目送着赵公公离开，宋无涯的脸上渐渐浮现出了笑容。看着他脸上这迷人的笑容，白卓愣住了。 “我说无涯兄，你对一个阉人也感兴趣吗？还这么笑！”白卓嘲笑了一句。 这让宋无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他笑着摇了摇头：“白兄，你真的说对了，我对这个阉人赵公公还真是感兴趣。” 本来白卓就是调侃宋无涯一句，没想到宋无涯还真就这样承认了，这让白卓没话说了。 “走吧，不说这件事情了。”宋无涯看着白卓出神的样子，笑着说了一句，当即便进了殿内。 “这里还有什么线索啊？”跟着宋无涯推门而入，白卓看着里边，问了一句。 这案发现场，如今对他们来说，已经完全没有必要再来了。这里显然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寻找的线索了。 宋无涯微微笑着，什么话也没有说，他目光四处的看着这里，脸上一直挂着笑容。 许久之后，在这大殿内，已经走了一个来回的宋无涯这才笑着说道：“这里，看到了吧？这是最重要的地方，宜妃娘娘死在这床榻之上。一直困扰着我的凶手作案手段，现如今已经明了了。” “什么？”这下子白卓哪能不吃惊，明明之前还什么发现都没有的宋无涯，竟然在这案发现场走了一遭，竟然就讲这困扰他们的疑团给解开了，这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了。 “凶手应该只有三人，这三人的身手并不怎么样。他们之所以能够得手，当然是借助了鬼怪的缘由。这也是为什么，在宜妃娘娘这里发生的命案，将一切都归罪于鬼怪之上了。之前我还在怀疑，是不是宜妃娘娘身上曾经发生过什么事情，和这鬼怪能够扯上关系。但是咱们在这之后，询问了许久，却并没有听到过一件事情是和这鬼怪有关联的。” “由此可见，这案子的鬼怪确实是刻意而为，却并非是迷惑我们。他们之所以这样做，无非是为了制造一种恐怖的气氛出来，好让他们接下来的行动能够更好的实施。而且效果也是显而易见的，他们最终完成了他们的目的。他们运用了某种手段，控制了宜妃娘娘，让他无法动弹也无法发出声音。而之后就有人用凶器，将宜妃娘娘的肚子撕开，最终残害了她。而且他们从容不迫的离开了这里，早已经有了预谋的他们，这件事情做的非常的巧妙。” 宋无涯的话刚刚说完，白卓立刻便发出了疑问：“无涯兄，你说他们用了凶器？可是凶器是什么呢？之前你不是没有找到利器形成的缺口吗？” “确实，之前我是这样说的。但是这也并不怪我，只是凶手利用的这一点手段，绝对超出了我们所想。这个凶器，根本不是我们常人所能够想象到的，而且它非常锋利，造成的缺口，并不会太大，我发现不了也是正常之中。” 宋无涯给白卓作出了解释，只是这个解释，依旧还是非常难以理解。 白卓无法从他的话中明白这事情，此刻完全是一脸的无奈。 “无涯兄，你说了这么半天，我还是不知道你说的凶器究竟是什么！” 看着白卓这般的反应，宋无涯也是无奈的笑了，他这般的说明，难道白卓就没有灵光一闪的时候吗？非得他将凶器实实在在的说出来，他才能够明白吗？ “哎！算了，刚才你不是说我对赵公公感兴趣吗？那你有没有注意到他的手上呢？”宋无涯无奈的说道。 白卓听了这话，诧异的走起眉头来，他疑惑的看着宋无涯，突然间眉头一挑：“你是说，指套？” “对了！”宋无涯无奈的耸了耸肩。 他这话一出口，白卓当即大步向外走去，边走边喊道：“那我们还在这里愣着干什么？赶紧让张将军将这凶手抓起来！” 听着这话，宋无涯当即吓了一跳，他赶忙几步追了上去，挡在了白卓的面前。 “你疯了！”宋无涯没好气的喊道：“我只是说那指套可能是凶器，可没说赵公公就是凶手啊！这皇宫之内，手上戴着指套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你这么莽撞的跑出去，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赵公公杀了宜妃娘娘？” 白卓愣住了，他确实是没办法证明。宋无涯自然也是没办法证明这点了，不然的话他早就将那赵公公给拿下了。他可不确定赵公公就是凶手，但是有一点他已经非常清楚了，那就是赵公公手上戴着的指套，很有可能就是凶器！ 第173章 还原 这一切终究还只是他的一点猜测，根本作不了数的。而白卓被宋无涯这么突然的拦下，猛然一怔这才醒悟过来，脸上一时写满了尴尬，张口却说不出话来。 本来，这不是什么好事。不过在宋无涯心里看来，这反倒是让他值得高兴的一件事情了。毕竟在这之前，白卓的脾性那可一直都是有些懦弱，像是妇人一般，而如今听到宋无涯这话之后，能够这般气势汹汹的要去将那赵公公捉拿归案，倒是凭得增长了不少的男子气概啊。 “我说白兄啊！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咱俩都相处这么长时间了，你竟然还是如此冲动。你忘了我曾经多次劝诫过你了吗？既然咱们谋的是查案之职，就切不能意气用事，那样的话只会让我们失去最冷静的判断，这会让更多的无辜之人平白蒙受冤屈的。” 与白卓是朋友之交，宋无涯刚才那医生怒喝，也是情急之下而为，如今他缓和下情绪，立刻便和颜悦色的劝说起来。如此一来，他算是给了白卓一个台阶，好让白卓不必那样的自责。 白卓依旧是一脸的惭愧，“无涯兄，我失态了，这心性还需更加的磨炼啊！” 宋无涯笑了笑，没有继续说什么。眼看着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这可不同于其他的案子，皇帝的话那可是一言九鼎的，若是在这五天时间之内没办法破解这个案子，只怕皇帝是真的要给她们治罪的。 想到这里，宋无涯摇了摇头，抛开了脑海中的这一份杂念，努力的回忆着案件的种种，想要从中找到那些让他疑惑的地方，然后想办法解开。 “这案件之中，其他的地方好像都说的同，唯一有一个疑点，是我怎么也想不明白的。”宋无涯想了许久才终于叹息了一声说道。 白卓听着这话皱起了眉头，他知道宋无涯既然这么说，恐怕这才是最关键的所在。 “莫非是破案的关键？”白卓问了一句，盯着宋无涯一直看着他。 宋无涯摇了摇头，“这可不清楚，我只是觉得奇怪。那个小太监说的很清楚，这并非是外边照射进来的月光，而是另外的光芒。当时他犹豫了半天，才形容说那是寒光，这让我想不明白。” 看到宋无涯皱眉摇头，白卓就更加的不明白了，而且他回忆了一下，好像这件事情和案子也并没有多大的关联啊。 “你非要揪着这疑点干嘛？说不定就是那小太监看错了，而且现如今看来，这什么寒光，跟这案子没有半点关系，你想他干什么？”白卓没好气的说着，眼看着都要火烧眉毛了，宋无涯竟然一点都不着急，还非要搞清楚这一点不沾边的事情。 偌大的宫殿内，白卓的声音很大，绕过房梁硬是起了回音。宋无涯抬头看了一眼屋顶，在看看白卓这气愤的样子，他也没有劝解，琢磨了一会后，立刻向着殿外走去。 白卓瞧见，也顾不上生气了，赶忙跟了上去。这里可是刚死过人的，宫里可都传言这里闹鬼，虽然他不相信，但一个人留在这里，心里还是忍不住的犯怵。 “这位大哥，帮我将宜妃娘娘的宫女和太监全都叫到这里来。”宋无涯想外边的禁卫招呼了一声，立刻就转身进去。 刚转身就差点撞在了身后的白卓身上，宋无涯立刻往后退了一步，直接踩在了高高的门槛上，一个翻身就要向后倒去。白卓立刻就慌了，急忙上前想要拉住宋无涯，可这事情发生的实在是太快了，他根本就反应不过来。 “小心！” 只来得及惊呼一声的白卓，出口的同时就看到宋无涯猛然扭转腰身，真个人立刻转了一圈，双手拍地，向着地面摔倒的他立刻腾身而其，稳稳的站在了地上。 白卓吃惊的张大了嘴巴，许久之后这才反应过来：“无涯兄，没想到你还有这么好的身手啊！” “花拳绣腿，没什么的。”宋无涯拍了拍手，笑着说道。 这一个小小的插曲刚刚结束，禁卫便吆喝着将那些宫女太监带到了这里。 看到宋无涯和白卓，那些宫女和太监们，脸上立刻露出了苦色，为首的一名小太监，立刻求饶道：“两位大人，您就放了我们吧，我们是真的没有杀人啊！” 有人带头，其他的人立刻跟着哭喊伸冤，听着这阵阵哭喊，宋无涯头都大了。 倒是一旁的白卓，气势不凡，走上前来，抬手指着众人喝道：“谁敢在吵闹，立刻拉下去乱棍打死！” 当真是好大的架子啊，这样的威风连宋无涯都差点被他唬住，更别说那些胆小的宫女和太监了。哭声立刻停止，也没有任何再敢多说半句废话了。 宋无涯冷冷的说了一句：“都进来吧。” 进入了大殿，宋无涯站在门口，又对陆续进来的人说道：“各自回忆一下当时自己所在的位置，走过去。” 空旷的大殿内，阴冷无比，突然多了这么多人进来，却也不想的热闹，反倒是有了一些诡异的气氛。那些宫女太监一个个面面相觑，可还是听着宋无涯的话，各自想好了自己的位置，走了过去。 “相互检查，回忆一下当时自己的身旁都有谁。”宋无涯继续说着。 一时间，杂乱的脚步停了下来，叽叽喳喳的吵闹声却又开始了。虽然只是过去了短短的几日时间，可当时发生那样的事情，所有人都被吓坏了，他们都害怕的低着头，哪里敢去看周围，以至于现在弄出这样的乱子来。 本意就是想要情景还原，好让当时的情况重新展现在众人的面前，而宋无涯也正好是要从这个方面入手，用自己的视角，来完成这里所有人当时的情形，从而可能让他找到这些太监和宫女们都不曾注意到的细节。 现场的杂乱很快安静了下来，但还是有不少人的嘴里在小声的嘀咕着，可见他们还是没办法确定眼瞎的场景是不是真的还原了当时的情形。 “你当时就在这蜡烛旁边守着，突然一阵风吹进来？”宋无涯不在计较这些，毕竟他真要计较也没办法，他并未参与，他也没办法给这些人一个合理的位置。他当先走到了靠近门口不远处的地方，看着一个小太监问道。 小太监看了一眼门口，犹豫了下这才点头确认。 “当时你是背对着门口？”宋无涯继续问着。 “不是。”小太监的回答很干脆，他抬头向对面看了一眼。 宋无涯的目光立刻顺着看了过去，一名清秀的宫女正低着头站在那里，他心里微微一琢磨，也明白了过来，感情当时这小太监是在和这个宫女眉来眼去，所以是侧身对着门口的。 “你听到巨响扭头看向望门，却立刻又因为吹进来的狂风闭上了眼睛，并未发现其他的事情，可是这样？”凭借小太监的位置，以及当时的情况，宋无涯立刻还原了小太监当时的遭遇。 对于宋无涯的这个判断，小太监时连连点头，没有丝毫的反驳。 他并没有继续想其他的人追问下去，因为当时的情况基本上是一样的，房门发出巨大的动静，所有人的目光都会在第一时间被吸引过去，这是人的下意识反应，是根本不用怀疑的。而随着狂风进入，他们的主观意识也开始避开，所以门口当时发生什么事情，谁都不会清楚的。而这短短一瞬间的功夫，所有的蜡烛同事熄灭，所以即便是有人当时潜入进来，也不会被发现的。 当所有人面对黑暗，这小太监慌乱中，赶忙想要点燃蜡烛，可是他怎么也点不着，付出了诸多的努力也没有成功。陷入一片黑暗的他们，唯一的想望自然是快点亮起光来，所以他们注意的地方也应该是这里才对。 “当时你试了几次之后才注意到屋内的鬼影的？”宋无涯已经没有必须再去询问其他的事情，这个判断够他慢慢推敲了。 “这……这……”小太监显然是记不清楚了，他吞吞吐吐了半天，不敢肯定的说道：“好像是四五次吧！” 宋无涯若有所思的点着头，四五次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可随着当时他心里慌乱，只怕这个时间要更加的漫长。毕竟这宫殿内还躺着一位孕期的贵妃，即便是脾气再好，也是该有烦躁之时，尤其是这种状况下。所以小太监心里害怕，想要快点点着，可越是没办法点燃。 就这么一会功夫，陷入混乱的人们，哪里会注意到有人进入这里。当他们发现鬼影之后，注意的焦点自然就在那鬼影上了。 “对了，你们当时第一眼看到鬼影后，它在之后有没有什么变化？” “变化？” 对于宋无涯这个询问，一班宫女太监，纷纷疑惑起来。他们显然想不明白宋无涯所说的这个变化究竟是什么意思，一个个脸上露出差异的神情，面面相觑不已。 第174章 地面的寒光 并非是他们无法理解，只是他没实在是没办法如实的讲述出来，这可能只是细微的差别，当时已经完全陷入了恐惧之中的他们，哪里还有胆量抬头去看着那鬼怪，去寻找他的差别呢？ 看到大家的反应，宋无涯有些失望，第一个突破口就这样的没了。 “它……”就在宋无涯准备放弃的时候，一名宫女突然张口结舌的说了起来。“好像变得模糊了。” “模糊？”白卓听着这个词，皱着眉头看向那宫女问道：“你说的可是朦胧？” 白卓的询问让宋无涯无奈的笑了，他这算什么，这些宫女太监根本就没有什么文化，绝大多数连字都不认识，你和他讨论朦胧和模糊的区别，这不是自讨没趣吗？ 所以，没等小宫女说什么，宋无涯就拦在了白卓之前问道：“可是像你看烛光的时候一样？有那么一种看不真切的感觉？” “对！就是这样！” 还是宋无涯的话比较容易理解，小宫女立刻兴奋的喊出声来，但是马上她就低下了头去，显然觉得自己说话声音大了。 宋无涯点点头，心里已经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 “你们第一眼看到那鬼怪的时候，可像是房梁上悬挂下来的一块白布？只因为当时黑暗中，看不真切，又加上它摇摇晃晃的，以为是活物？等到能够看得清楚的时候，却突然发现那东西变了样子，成了一片模糊的影子？” 通过小宫女的描述，宋无涯对当时的情形也做出了还原。他的话刚刚出口，周遭的太监和宫女们，很快便相继点头认同了。 不少人更是在下边小声的议论起来。 “对啊！当时我也觉得奇怪，现在听大人这么一说，那东西还真是像一块白布。” “是啊！我也这么觉得。难道，那不是鬼？” “我看八成不是，你看这位大人，好像知晓一切的样子，而且他之前还和我们说过，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存在鬼怪。” “对！我爷爷曾经也告诉我，什么鬼怪，都是人自己编造出来吓唬自己的，压根就没有。” “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古人不都说过吗？” 听着这些人的议论，宋无涯笑了，他是真的开心，至少这些宫女太监这个时候终于能够认清楚这不过是虚假的东西了。 既然，他们明白了这个理，宋无涯也不再多说其他废话了。他抬眼在周围敲了一番，目光随即落在了一名太监的身上。 “当时可是你跪在地上，看到了地面泛起寒光？” “是的，正是小的。” 看来宋无涯的记性还是不错的，他微微笑着走去，指着地面问道：“把你看到寒光的位置只给我看。” “在这里！”小太监没有丝毫犹豫，指着身前不远处的地面。 宋无涯蹲下伸手摸着地面，这石板已经被磨的非常光滑，确实已经到了可以反光的程度。宋无涯当即招呼白卓拿来了一根点燃的蜡烛，放在那地面上，随后将整张脸几乎贴在地上一样，查看了一番，他的目光扭转，猛然回头，看向了身后的墙边。 “来，白兄，帮我在这里找找，有没有蜡油留下的痕迹。” 宋无涯突然变得兴奋起来，因为他很快就能够解开这所谓寒光的谜团了，而且他已经明白过来，这鬼怪作祟的整套流程是怎么回事了。 都这个时候了，白卓哪里还不明白宋无涯心中所想，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就在这地面上寻找起来。 “这里！” 很快，白卓就在一处墙角发现了地面上有蜡油留下的痕迹。 “哼！”宋无涯就在白卓喊出这一声的同时，立刻抬头目光向周围扫去，一圈下来之后，立刻发出一声冷哼，脸上浮现出了得意的笑容来。 “好了！白兄，辛苦了。诸位也辛苦了，大家可以回去了。”宋无涯笑着招呼了白卓一声后，立刻又对在场的宫女太监说了一声。 这些人顿时如释重负般的松了口气，可见他们在面对宋无涯的时候，心里压力是有多么的大。 看着身前的这些宫女太监，慢慢的向着门口走去，宋无涯突然抬头看向经过他面前的一名太监道：“你留下！” 所有的人顿时一怔，纷纷停下脚步，扭头看来。 “大人说的可是小人？”站在宋无涯面前的一名太监，身上微微颤抖着，双目之中流露出惊恐，说话的音调都颤抖了起来。 宋无涯点点头，又道：“其他人现在可以走了。” “大人，可还有什么话要询问小的？”小太监左右看着，身旁的人相继离开了宫殿，却见宋无涯还是没有询问他的意思，不由得有些心急起来。 “供出你其他的同伙！”宋无涯平静的看着小太监，沉声说道。 小太监顿时浑身一震，眼中的惊恐更加的浓郁。在宋无涯的目光下，整个人如芒在背，浑身的不舒服，身体不断的扭动起来，双手更是掩藏在衣袖中手指不断的纠缠着。喉咙更是因为不断吞咽口水而鼓动着。 白卓的目光也是一片阴沉，他凌厉的看着这小太监，与宋无涯两人一前一后，让那小太监无地自容。 许久之后，小太监那沉重的鼻息，已经让他面前凝结了大片的雾气，颤抖的声音再次从他那哽咽的喉咙中发出。 “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啊？小的不明白？” “哼！”宋无涯冷哼一声，“正常人在此刻，应该是惊恐，而非不安，他首先要做的是喊冤，而不是装糊涂！” 这一个小小的太监，哪里会是宋无涯的对手，一句话开口，就让宋无涯反驳的没有了话说。 白卓可没有这份耐心，与宋无涯比较起来，他也明白自己改做什么了。 “来人啊！将这贼人拖下去掌嘴二十，打断双腿，禁食三日！” 如此狠厉的手段，那小太监立刻吓得瘫坐在地，转眼功夫，一阵腥燥之气传来，竟然被白卓这话给吓得尿了裤子。 听到了厉喝的禁卫，立刻从门外冲了进来，拖着那小太监就往外边走去。 “放开我！放开我！”小太监满面惊恐的喊叫着。 宋无涯和白卓两人依旧是一脸冷漠的看着他，没有丝毫的不忍。那几名禁卫更是，才不会搭理他这哭喊呢，立刻拖着他就往外走。 “无涯兄，是不是有些太狠了？”白卓直到那小太监被拖出去，这才皱眉看向宋无涯问了一句。 “嗯！是狠了点，不过你这办法倒是对的。”宋无涯点点头说道，随后他也跟着向外走去，“好了，咱们赶紧过去吧，别真让他们打断了这小子的腿。” 说带头，宋无涯还是不忍心看着那小太监，受到这般残忍的伤害。即便这是他罪有应得，那也不应该如此。两人出去之时，两名禁卫已经啪啪啪的给那小太监掌嘴了，可想而知这禁卫的手劲哪是这孱弱的小太监可以承受的，不过是几下嘴角就流淌出了鲜血。 “你若是说出来，可免皮肉之苦！”宋无涯这时候说起了好话，他知道单单是这点未必能够换来这小太监开口，“我也知道你不过是被人胁迫，况且你也不是主谋凶犯，罪不至死。你若肯如实招供，我可保你不死。” 小太监终于动容，但他还是摇头道：“大人，小的真的是冤枉的！” “想想你家中的亲人！想想你如今二十年华，甘心就此扔下这世界？”宋无涯没有放弃，他知道任何人内心都是脆弱的，即便是穷凶极恶之徒，到头来还是抛不开心里的那一份柔软。 小太监眼眶溢出泪水，很快混合着嘴角的鲜血流淌下来。 宋无涯向那两名禁卫示意微微摇头，想要给这个小太监一点时间考虑。 他没有继续再说什么，只是耐心的等待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天空突然变得阴沉起来，阴冷的寒风吹得更厉害了，那小太监湿了的裤子已经是硬邦邦的了。 “我给你一夜的时间考虑。”终于，宋无涯开口说道，又向那两名禁卫吩咐道：“给他换身干净的衣服。” 没想到，他这话说完，小太监哇的一声嚎啕大哭起来。他抬起头，哭喊道：“大人！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人与人虽生来不等，可终于属于一族，你有父母我也有父母。我痴长你几岁，想想身边的亲朋好友，也不愿他们遭受苦难。你也一样，我与你无仇，方才我这朋友不过是吓唬吓唬你，真若是看你被打断双腿也是不忍。你说与不说在你，可逆终究逃不过制裁。你心里清楚，我之所以在这么多人中留下你，绝非是故意诓你。” 叹了一声，宋无涯深吸一口气，说了这一番话之后，当即转身就走。 “大人！你刚才所说可是真的？” 小太监见宋无涯要走，大声喊叫道。 宋无涯停下脚步，徐徐转身回来，看着小太监平静道：“是真是假，我给你许诺，你未必会信。可这是你唯一的机会，你觉得呢？终究逃不脱，为何不试一试？” 第175章 发难 “我招！” 这一声嘶喊，让宋无涯心里终于松了口气。他没有百分之百把握肯定这小太监会招供，这本来渺茫的希望，此刻却化为现实，一旁的白卓也是喜上眉梢，欣喜不已。 “好！那你说吧！”宋无涯掩饰了内心的激动，依旧平静的说道。 他装出这一份泰然，无非是让这个小太监明白，他已经知晓一切，他说与不说也并无多大关系。 小太监停止了哭泣，平复了情绪，这才开口。 “案发三日前……” 只是，他刚刚开口，话还没有说完，庭院外突然传来一阵掌声。 宋无涯等人抬头看去，却是那赵公公阔步而来，身旁跟着两名小太监，手中的文帚夹在臂弯，满脸挂着诡异的笑容。 “可喜可贺啊！”赵公公进入，张口恭喜。“杂家本以为宋公子对于这案子根本没有眉目，没想到这么巧今日便抓住了这凶犯，果真是少年英才，让杂家佩服啊！” 突然造访，宋无涯可不认为这赵公公是偶然来此，要不然这也未免有些太巧了吧。 “赵公公此番前来，可是圣上又有什么旨意吗？”宋无涯心里猜测，怕是这赵公公来此，并非是皇帝差遣，不过他这表面上的工作还是要做的，多少对人家客气一些。 赵公公摆开了架子，竟然没有理会宋无涯这话，反倒是目光一冷，落在了那跪在地上的小太监身上。 “哼！当真是狗胆包天，在这皇宫内院之地，竟然敢做出如此凶残之事，今日杂家便代表皇帝，将你这贼子诛杀当场。”赵公公也不多问半句，竟然直接招呼手下：“来人啊！给我将这贼子拖出去！” 严厉的口吻，丝毫不容质疑，一旁站着的两名禁卫并未动手，反倒是那跟在赵公公身后的两名小太监走上前来，二话不说，自怀里掏出匕首就向那小太监捅去。 小太监的心里本来刚刚松了口气，可是这赵公公的突然出现，让他的心里立刻悬了起来。眼瞧着那两名小太监手持匕首上前，惊恐的瘫坐在地不断向后退去，目光也只能放在了宋无涯的脸上。 “大人，救我！你说不杀我的。” 听着这惊恐的喊叫，宋无涯抬头看向那两个小太监，立刻向一旁的两名禁卫喊道：“立刻将这两名贼人给我拿下！” 宋无涯这一突然的一声厉喝，那两名禁卫根本反应不过来，只看着那两个小太监举着匕首扑了上去。 “该死！”宋无涯大骂一句，脚下点滴，两条腿猛然发力，整个人如离弦的箭一般射了出去。 小太监的速度不慢，宋无涯只能手脚并用，一拳砸飞一人，一脚踢倒了另外一个。 “你们几人还不速速上前，将这三名贼人拿下？”宋无涯看着周围的禁卫竟然依旧无动于衷，当即愤怒的叫骂起来。 没想到，那些禁卫依旧不为所动。这一瞬间，宋无涯感觉到了性命威胁，他忘记了这皇宫之内的险恶，也忘记了凶手的残忍。他们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而如今和赵公公所作所为已经不言而喻，而周围这些禁卫看样子也都是他的人了。 到如今，白卓心中可谓是万念俱灰，已经完全没有了活下去的希望。可宋无涯不愿意如此放弃，他凝眉看着那赵公公，却见赵公公的脸上，并未露出得意之色，反倒是一脸的凝重。他脸上这样的神情，却让宋无涯心中有了一线希望。 “你们都想要造反吗？”宋无涯没有放弃，他一声厉喝，扭头看向周围那些禁卫，却见他们并未拔出手中刀剑，心里觉得希望更大了。 禁卫们脸上一个个面面相觑，满是怀疑之色，看来他们并非是这赵公公的人。 “这……”禁卫头领犹豫着看向宋无涯说道：“赵公公传的可是皇帝的口谕啊！” 宋无涯暗自咬牙，心想这些家伙还真是够蠢的，这都看不出来吗？这哪是什么皇帝口谕，分明是赵公公自己想要来此，断送了这小太监的性命，好让他没办法吐露出事情的真相。 “众禁卫听令，立刻将此三人拿下。”宋无涯在这般情形之下，只能拿出皇帝钦赐的金牌了。 金牌一出，禁卫纷纷跪倒在地。赵公公当即也是急了，立刻口中骂道：“你这小杂毛！圣上赐你金牌乃是让你在这后宫之内通行便利，可没有给你指挥禁卫的权利！” “禁卫的指挥权利？”宋无涯笑了，他高举金牌，厉声喝问：“那我问你，见此金牌，是否如见圣上？” “那是自然！”赵公公阴沉着脸，可他在这件事情上却不敢乱说。 “那你为何不跪？”宋无涯盯着那赵公公，狠狠问道。 赵公公顿时浑身巨震，咬着牙双膝一软，跪倒在了地上。宋无涯看着这一幕，这才扭头看向一旁的禁卫，厉声喝问：“难道，你们对这金牌有所怀疑吗？怀疑圣上金口玉言不作数吗？此番我拿出金牌，你们却如此忤逆，是何居心？” 宋无涯的厉声喝问，让这些禁卫一下子明白了过来，如今这金牌在场，就好比皇上在场一样，禁卫头领哪里还敢犯傻，当即起身招呼禁卫就将赵公公围在了中间。 “你们敢！”赵公公被围住，却依旧不死心的瞪着周围这些人。不过这些禁卫也没有直接动粗，那赵公公眼见不成，当即瞪着宋无涯，厉声道：“我们走！” 看样子，行事不成就要离开，想要摆脱这里，到时候若是宋无涯将此事捅出去，他压根不会认罪。 “哼！你当真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吗？这皇宫内院，你想杀谁就杀谁吗？我倒是要去问问皇上，是否他让你来将这小太监杀了的。”宋无涯丝毫不惧，他直言面对那赵公公，看向地面上的两柄匕首。 “你身为皇上的贴身太监，竟然斗胆让你的手下私藏这等凶器，莫非是想要行刺皇帝？”宋无涯可知道，在皇宫内私藏凶器，那可是忤逆之罪，绝对是要灭九族的重罪。 赵公公脸色铁青，胸膛剧烈的鼓动着，他显然没料到宋无涯竟然如此言之凿凿，让他连丝毫反驳的机会都没有。他确实是小瞧了宋无涯，在这之前，他可是将宋无涯当做是一个小孩而来看待的。 此刻，被宋无涯抓住把柄，完全是他太过自大，当自己在这皇宫内，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 “你小子别忘了，你就是一个草民！一个贱民！胆敢冒犯杂家，杂家有一百种方式让你在我天朝活不下去。”赵公公愤怒的吼叫着威胁宋无涯，他可不想就这样被宋无涯绑着去见皇上，到时候当堂对峙，他绝不认为皇帝会就此保他。 可笑的是，他这话不仅没有吓唬到宋无涯，反而让宋无涯更加认定，他现在是心里害怕了，不然的话绝对不会对自己这般威胁的。 “哈哈！赵公公，你可知道，你说这话的时候，心里除了气愤还有恐惧吗？”宋无涯大笑着说道，他如今已经彻底看明白了。这话一出口，他立刻招呼周围禁卫，“给我将这三人绑了，关入大牢之内！” “你凭什么关杂家？你有何等官职？”赵公公见宋无涯来真的，立刻嚷嚷起来。 对于他的叫嚷，宋无涯丝毫不做理会，任由那禁卫将其关押了下去。看着赵公公三人不断的挣扎，宋无涯脸上的笑容却渐渐散去了。 小太监劫后余生，长长的舒了口气，跪倒在地向宋无涯磕头道谢：“多谢大人救命之恩！” “好了！你继续着刚才的话说下去。”宋无涯听着这些话，摆了摆手。 白卓在一旁却是大为得意，哼了一声：“哼！这老狗早就看他不爽了！今日将他关入大牢，当真是大快人心啊！” 小太监抬头看了一眼白卓，旋即看到宋无涯凝重的目光，赶忙说道：“案发三日前，小的做完了事情，回到房中，摊开枕头立刻就看到了一张纸条。我心里好奇，打开看了一眼，却见那其上书写着让我三更之后，在屋后等他，不然便要了我的命。当时小的心里害怕，就来到了房屋之后，没想到来了一个黑衣人，他交给了我一件事情，并且让我在什么时候去做。当时出于害怕，在他的逼迫下我就答应了，他们让我在案发之日，烛火灭了之后，立刻跑到墙角点燃一支蜡烛，然后罩上一个他们特制的灯罩。然后把灯罩之内射出的光线，对照在屋中的鬼影上便可。” 小太监如实的作出了招认，事情也是相当的简单，他在这案件之中，所起到的作用也是最小的。 “那你可知道那个黑衣人的真正身份？”宋无涯试探的问了一句，虽然说对方黑衣，那自然是蒙着面，不过宋无涯觉得这皇宫未必会有多大，而这个找他的人，必定是对他极为了解的，同样这小太监也很可能猜出这黑衣人的真正身份来。 第176章 反咬 “这……”小太监皱起了眉头，很快他就怀疑道：“小的怀疑那人就是赵公公！” “什么？是那老狗？你可不是胡说？”白卓不等宋无涯开口，就抢着惊呼出声，几步走到小太监面前。 “不是，小的没有胡说。”小太监连忙摆手辩解：“实乃因为我等对于赵公公都非常熟悉。当时他虽然蒙着面，刻意改变了声音，但是举止神态，还是完全看的出来的。小的就是看到了他做了一个特别的手势，所以我才确定，很有可能就是赵公公的。” 白卓还是不信事情会这么巧，立刻又询问道：“那他为什么偏偏找你？而不找别人呢？难道你和他之间还有其他的关系？” “绝对不是啊大人！”小太监被白卓几句话问傻了，他怎么听这些话都不像是什么好话，感觉又像是要把屎盆子扣到他头上来一样。“我想一定是因为，我们这些人之中，只有小的认识几个字的缘故吧。” 宋无涯也是如此考虑的，小太监提到了字条，这才是关键。先前宋无涯就对白卓说过，这宫内认识字的宫女太监可并没有多少，自然用不着怀疑其他的了。至于说这小太监是否和赵公公关系不一般，那显然是不太可能的。 虽然说赵公公侍奉皇帝左右，但是皇帝临幸妃子的时候，他未必也会跟着。而他这样的级别，绝对不会和这小最底层的太监闲聊的。 而这人能够准确无误的将纸条放在这小太监的枕头底下，必定也是对小太监非常了解的人，以至于他可以轻而易举的将纸条放在小太监的枕头下，却不被人怀疑。而这样的人，只怕也是靠着自己的便利，能够查看内务府的登记了。 “哦？既然如此的话，那事情就全都对上了！那黑衣人是赵公公，那么就是他指使小太监去做这种勾当，可见这小太监的其他同伙，自然也和这赵公公脱不了干系。如今，证据确凿。无涯兄，咱么现在完全可以结案了！”白卓欣喜不已的说道。 眼看就剩下四天的时间就是大年了，白卓早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去了，即便是年关，能早回一天是一天啊。 “今天真是太顺利了！不仅仅是破解了关键的疑团，而赵公公这个主犯，竟然直接送上门来了，还想要用这样的手段来杀人灭口，来个死无对证，实在是太可笑了！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居然连这种三岁孩童都能够做好的事情给直接搞砸了！” 说这无心，听者有意，白卓这随口的一句话，却让宋无涯心里一个激灵。 “确实，这事情实在是太简单了！分明是个人就能够想明白，可是赵公公竟然如此莽撞的冲进来，想要直接将罪犯给杀了。这样一来，任谁都将他看作是凶手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这不是明摆着犯傻吗？不对啊，既然能够策划出如此精密的杀人手段，怎么可能会如此的无用呢？” 宋无涯心里疑惑，但一时间还是觉得这事情有些不对劲，却又觉得好像没有什么不对劲的。毕竟，眼下在场的禁卫并非是那赵公公的人，证据已经完全坐实，即便是他百口也难以辩驳了。 抬头看了看天，宋无涯今天的收获还是不错的，一旁的白卓更是高兴地不得了，这代表他们不用被皇上降罪了，而且马上就能够让这件事情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了。 “无涯兄，今日咱们办成了这么大的事情，我看不如趁热打铁，将那赵公公审问一番，然后看看他们的主谋究竟是谁，然后咱们给他来个一网打尽，直接去找皇上交差。”白卓完全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家，所以这个时候对于这个案子，根本不多想。 宋无涯倒是觉得白卓这话并没有什么问题，当即就跟着就向着院外追去。 “咦！他们怎么还在这里？” 刚走出院外，白卓就疑惑了一声，抬头望去，却见押着赵公公的那几名禁卫，竟然没有将他们三人押进监牢，反倒是若无其事的停在了那里。 正当宋无涯和白卓两人疑惑之际，突然听到远远传来一声吆喝，“皇上驾到！” 一听这话的宋无涯，脸色骤变，心中立刻骂道一声不好，知道这是要出大事情了。 他们两人哪里还敢犹豫，立刻上前迎接皇上。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的恭迎刚刚结束，赵公公顿时声泪俱下，哭喊起来。 “皇上，您可要为老奴做主啊！老奴也是替皇上您催促这案子的进展，哪想到这姓宋的小子，自恃有皇上您钦赐的金牌在手，竟然一言不合就以金牌要挟，让禁卫们将我三人拿下了，说是要给我等安上一个刺杀皇上的罪名，打入死牢呢！” 宋无涯听着这话，脸色铁青，方才他就感觉到，这下子事情恐怕要麻烦了。没想到还真是够麻烦的，这赵公公竟然直接反咬一口。最让宋无涯可气的是，他竟然如此有恃无恐的样子，如此说明那些禁卫根本就是他的人。 一旁的白卓，被赵公公的这番话，早就激怒了，当即愤怒的后叫道：“皇上！可千万不要相信这老东西的鬼话！分明是他带着这两个小太监，来此想要杀人灭口，被我们拿下，正要扭送动监牢呢！” 听着白卓的辩解，宋无涯却一句话也不说。 皇帝脸上的神情没有变化，好像一直都是那副冷漠的样子。他的眼睛转动，看着所有人，最终将目光定格在了禁卫头领的身上。 “情况如何？” 这淡然的一句话，那禁卫头领立刻回答：“启禀圣上，赵公公三人前来询问案情，却引来了宋公子的不满。宋公子立刻就让末将拿下赵公公，末将不愿，奈何他拿出圣上的金牌，末将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啊！还请圣上降罪！” 倒戈相向，白卓震惊了，而宋无涯依旧面无表情。从一开始他们就被算计了，而且被算计的无比彻底，以至于此刻完全没有了翻身的机会。面对如此境地，宋无涯心中愤怒不已，对于自己的不幸遭遇他完全能够忍受，可是他刚刚答应过那小太监，给他一挑活路的，可是现在呢？那小太监只怕也活不成了。 白卓从来就没想过事情会出现这样的转变，他愤怒的看着那禁卫头领，猛然站起身来，指着对方便破口大骂：“你这混账东西！方才你们就在现场，瞎了狗眼吗？那两柄匕首还在那地上扔着呢！还有那个已经招供了的小太监，你们可都是看到的。” 皇帝的脸上露出一丝不悦，狠狠瞪了白卓一眼。宋无涯在一旁听着，赶忙拉住了白卓，让他不要再说什么。 可白卓丝毫不理会宋无涯的意思，当即大袖一甩，愤怒道：“无涯兄！亏我一直称赞你才是真正的男子，可事到如今，你怎么连一句话都不说？莫非你怂了，在这些可耻的败类面前，放下信念了？” “大胆！在圣上龙威面前，竟敢如此冒犯，污言秽语不堪入耳。来人啊，立刻将这贼人拿下！听后圣上发落！”赵公公早已经被松了绑，他再次恢复了之前的威严，恶狠狠的对周围的人喊道。 禁卫头领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就向宋无涯而来，更瘦将腰间的配到蹭的一声就拔出来了。 雪亮的钢刀架在两人的脖子上，白卓想要反抗都没机会了。 “报！”突然，一名禁卫嘹亮的喊了一声，远远跑来跪倒在地，立刻向皇帝行礼之后，这才又向禁卫头领禀报道：“回禀将军，宜妃娘娘身边的太监富春，终于供认了杀害宜妃娘娘的事情。只可惜，我等未来得及将其控制，他便自寻死路，一头撞死在了墙壁之上。” “胡说！”白卓忍不住气愤的吼叫起来。 白净的脖子顿时被锋利的刀刃切开了一个口子，献血慢慢渗透了出来。 一旁的宋无涯终于忍不住道：“够了！白兄，都这情形了，没有必要浪费这口舌了。” 虽然明白宋无涯所说不错，可是白卓终究还是咽不下这口气。而最终的裁决者皇帝，这时候终于深吸了口气说道：“既然那凶手已经伏诛，那么此案就此结案。其余之人一柄放回，至于眼前这两人，便不再追究他们的罪责，收回金牌，赶出宫外就是。” 皇帝的抉择，让白卓咬牙切齿，虽然保住了性命，可是白卓却比杀了他还要觉得难受，面对如此一个昏庸的皇帝，他恨不得杀了他。 赵公公满脸得意，整了整衣服，慢慢想宋无涯走来，目的在明显不过了，分明是要收回那皇帝的金牌了。就在宋无涯拿出金牌想要交出之时，皇帝转身却又回头，目光扫向了他。 “既然金牌是你亲手从我这里拿走，那就亲手在送回来吧，跟我来上书房。” 皇帝淡然的一句话之后，当即起驾向上书房而去。 第177章 就此结束 宋无涯跟在后边，直奔上书房。他的内心早已经平静，而且此刻看到皇帝的这般表现，也明白了这事情的一切。 这个案子，到了此刻，马上就要水落石出了。可是就在此时，那赵公公突然来了这样一出戏，这分明是感觉到了宋无涯所带来的威胁，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才不甘冒着这样的危险，来向宋无涯反咬一口。 最后，他们成功了，而且非常的成功，让宋无涯没有丝毫反驳的机会。这个局虽有破绽，却无人可以撼动，所以若不是皇帝突然的出现，他只有死路一条。至始至终，直到今天他才总算是感受到了危险的滋味。 上书房内，皇帝没有再向之前那样正襟危坐，反倒是很是随意的依靠在了椅子上。他回避了所有人，偌大的书房内，只有皇帝和宋无涯两人。 “恐怕，你心里很是不爽吧？” 两人的沉默终究还是皇帝先打破了，他淡然的看着宋无涯问了一句。 对于这个问题，宋无涯早就在想该怎么回答了。他知道皇帝问他的第一个问题就是这个，可是他明明知道，却想了这么久终究还是么有想明白。 “说实话，我不愿意就此了结这个案子。”宋无涯开口，他没有直面回答皇帝的问题，反而自己说了起来。“这个世间，恶人实在是太多，但凡能够让他们逍遥自在，他们心中的恶就会再次强加在其他人之上。因果循环，他们必须受到应有惩戒。” 皇帝微微颔首，“你说的没错，这一切终究需要有一个结果。可是，现在这个结果已经不重要了。” “真的不重要了？”宋无涯还是不愿意放弃这个机会，毕竟这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可皇帝脸上的神情异常坚定，这绝对不是一句玩笑的话。宋无涯沉默了，他清楚这并非只是一件简单的杀人案那么简单。毕竟，死了的可是皇帝他最心爱的女人，以及他的儿子。这对于一个正常的男人，绝对不是一件能够容忍的事情。可偏偏皇上就忍耐了，他做出这样的决定，一定是顾忌什么。 早已经明白这个道理的宋无涯，之所以不愿意放弃，他不过是为了等待皇帝的一个抉择而已。 此刻，他起身将那枚金牌恭敬的递到了皇帝的面前。 “不必了，这面金牌，朕送给你了！”看着宋无涯的举动，皇帝摆了摆手。 这是宋无涯没想到的，皇帝竟然愿意将这贵重的金牌交给他。 好似看出了他心中疑惑一样，皇帝慢慢起身，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朕还年轻，这皇宫之内，也并非事事都能做主。你是个聪明的人，向来不用朕再对你多说废话。” 宋无涯心头一震，他知道皇帝的用意，但是没想到皇帝竟然如此果断。或许，人生在世，许多事情并不是自己所能够主导控制的，但是只要愿意，很多事情还是可以因为人为而改变的。本来被他轻视的皇帝，如今反倒是让他多了一分敬重。 “那在下就告退了。”宋无涯没有再多说废话，而是直接抱拳就要离开。 皇帝听着这话笑了，笑的很是开心。显然宋无涯的举动让他心里很是痛快，他摆了摆手：“去吧！松江的事情，还需你来为朕做个了结呢！” 这句话从皇帝的嘴里说出来，让宋无涯心里对这个年轻皇帝更加高看一眼了。显然这皇帝不是个成不了气候的人，至少他对于这天下的事情还是关心的。 想到这里，宋无涯点点头，收起了金牌，向着皇帝恭敬的施了一礼之后，转身退出了上书房。 等候在上书房外的人，可不止白卓一人，那赵公公此刻也是眉头紧锁，苍白的脸上满是焦急之色。 “哼！皇上不打算处置你这小子？”赵公公的脸色阴沉，显然宋无涯这样毫发无伤，而且面容平静的从里边走出来，就说明皇帝并未因为这事情追究他的罪责。 说实话，对于眼前这个没好感的人，宋无涯真的不愿意多说一句废话，但是他知道，这个时候他必须要说些什么。 “无涯兄，你没事就好！皇帝一定是深明大义，知道谁才是恶人谁才是好人！”白卓可不理会这些，听着赵公公话，当即没好气的反驳起来。 宋无涯深吸了口气，目光落在赵公公的脸上。 “可惜了我这好口才，竟然都没办法说动皇帝怀疑你！你这个皇帝身边的红人，还真是不简单啊！不过，好在皇帝还真是深明大义，知道我们不懂这宫中的规矩礼制，所以绕我们一名。” 说完这话，宋无涯阔步向前走来，白卓一脸失望的看向宋无涯，显然对于这样的结果很不满意。而同样，赵公公的脸上也没有什么笑容，他同样对于这个结果很不满意。 “说实话！如果再给我几天时间的话，我也查不出个什么来。只是你这人太莽撞了，主动把一切都挑明了。若是这一幕，还有别人看到，那你可就完蛋了！”宋无涯来到赵公公面前，他笑着看向对方，停下脚步的他，说了这样一番话出来。他看着赵公公的脸色骤变，心里暗觉好笑不已。即便是如此，他也不忘了在火上浇油。“赵公公，可有什么话要带给省府大人的？在下愿意代劳。” 赵公公那本就已经难看至极的脸色，此刻更是已经难看的无法形容了。而且就在宋无涯说出这话之后，他的双眼之中，突然闪过了一丝凶戾，但是很快他便恢复了正常之色，盯着宋无涯冷冷说道：“宋公子这话何意，为何杂家听不明白？这天下如此之大，省府也不知道多少，不过杂家好像并未有过认识之人。” “也对！”宋无涯点点头，也不在和他废话，直接向外走去，头也不回的说道：“这天底下，人人都认识的，也只有银子了。” 白卓快步追了上去，而那个赵公公，目光却一直跟在他们两人的身后，直到再也看不到的时候，这才停下。当他转过头的瞬间，立刻向着上书房内快速而去。 出了皇宫，白卓皱眉回头看了一眼，“无涯兄，咱们真要这样离开吗？你不觉得这样实在是太过可惜了吗？怎么说我们马上也要找到这案子的真凶了！难道皇帝真的愿意在这个时候放弃？你没有和他说说这其中道理？” 很显然，白卓还是有些不死心。毕竟他们为了这件事情，可是付出了不少的时间，不仅仅是浪费在这里时间的问题，而且还冒着生命的危险。毕竟当时他们知道，这案子一旦调查的出现状况，很可能会招惹许多的势力。可是最后呢？他们感觉就像是被皇帝给戏耍了一样，什么也没有得到，甚至从皇宫出来之后，他们连一分钱的奖赏都没有得到。 若是让宋无涯知道这时候白卓心里还惦记着奖赏，恐怕他都快要哭了，他们能够活着从皇宫里出来，那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还要什么奖赏。 “哎！白兄，很多事情，我们不在其位就没办法明白的。这案子的事情，就不要再说了，回去之后也不要和叔叔小环他们说起。你记录下来的那些东西，我劝你还是销毁了吧。如果你想要留着，最好不要让任何人看到了。” 本来心中还无法平息的白卓，听到了宋无涯说出这话之后，也终于明白这件事情的严重性了。他当即咬了咬牙，无奈的发出一声叹息。 “那我们接下来该如何打算？” “京城已经不太平了，我们去向知府大人告个别之后，立刻回客栈收拾东西，马上离开京城。”宋无涯早已经想好了之后的事情。 当他说出这话之后，白卓一惊：“无涯兄，姓赵的那个阉人一定会对我们下手的，我怎么都觉得在这京城安全一些，再怎么说他也不敢在天子脚下这样明目张胆的杀人吧？” “哎！刚才在皇宫内，咱们两人差点就死了，还说什么天子脚下？”宋无涯没好气的说了一句，当即摇着头不再理会白卓直奔知府府衙而去。 得知宋无涯和白卓两人要走，知府大人询问了一番皇宫内的事情。可宋无涯对于这件事情，也并未详细的多说，只是告诉他皇帝放弃了彻查此案，之后便告别了他。 回到客栈，店小二很是奇怪的看着两人，他显然没想到两人会如此快的回到这里。对于两人离开这里的事情，宋无涯倒是并没有隐瞒，他直接招呼白卓和店小二去收拾了东西，然后结算了房钱，立刻就离开了客栈。 虽然怀疑这店小二可能是无量教的成员，不过他们两人离开，想来这店小二也没有任何办法阻拦，那样的话只会暴露他们。果然如宋无涯所想的一样，店小二很是高兴的将两人送了出去。 当然，这客栈的事情已经交给知府大人了，宋无涯自然也不用有太多的担心。 第178章 回到松江 离开了京城，整整用去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宋无涯和白卓两人才回到了松江。 二月，又是一年。不仅错过了除夕，还错过了十五。这一个多月，宋无涯也白卓两人风餐露宿，行程极其的不顺利，这冬日寒冷又有雪天，以至于他们直到此刻才回到这松江府来。 “小姐！姑爷回来了！” 这一天，快到傍晚时分，小环听着府外家丁的传话，立刻兴奋的叫喊起来。 正在屋内桌案前提笔书写的司徒雯，突然间娇躯一震，手中的毛笔在面前的纸张上划过长长一道，那好端端的一封信就这样毁了。 啪嗒！ 房门被重重撞开，小环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她站在门前，看着望向自己的司徒雯，再次高兴道：“小姐！姑爷回来了！咱们赶紧去迎接吧！” 直到此刻，司徒雯这才醒悟过来，赶忙提着裙摆快速向外走去。 马车停在了府门之前，宋无涯和白卓两人，自马车上跳下后，立刻招呼人将马车赶回去，他二人直接向里边走去。 刚刚走到门前，宋无涯眼中顿时露出喜悦之色，司徒雯轻移莲步正快速向他而来。直到看见了他，这才放慢了脚步。 自上次一别，已经有近四个月的时间没有再见，宋无涯这心中确实也是万分的想念啊。 看得出来，司徒雯的脸上也满是激动之色，欣喜的神情那更是不用多说，两只眼睛盯在宋无涯的身上，已经上上下下的打量了许久。 可她来到宋无涯的面前，凝神看着他，媚眼如丝，却四中没有开口。 本来的一腔热忱，在此刻也被她这样的表现给浇灭了。宋无涯愣住了，他没想到这四个月不见，再次见到自己的时候，司徒雯竟然依旧如此的平静，与他所料想的久别重逢完全不同。 “姑爷，小姐，别在这里站着了，赶紧进去吧。你们一定饿坏了吧，我这就去给你们准备饭菜。”小环招呼着几人进来，反倒是他这份激动的样子，让宋无涯心里一暖。 白卓更不用说，当即拍着小环的肩膀道：“不用太多，你也别累着。” 这样的关怀，听在宋无涯耳中，让他一阵心酸，那醋意来袭的感觉，确实是让人嫉妒。 司徒雯此刻这才道：“叔叔他外出公务，不在府中。” “哦！”宋无涯点头应了一声，跟着司徒雯进入了府中。 白卓自然是拿着东西回屋了，宋无涯也是一样，司徒雯的表现让他心中不快，却也不好表现什么，深吸了口气也向自己屋中走去。让他没想到的是，司徒雯竟然跟了过来。 “雯儿，我累了，我想休息一下。”宋无涯见状，立刻说了一句，算是下了逐客令了。 “嗯！我替你铺床。”司徒雯并未因为他这话而又丝毫情绪变化，反而是一场平淡的说了一声。 宋无涯也不在多说什么，跟着她进入了屋内。关上房门，宋无涯刚刚转身，司徒雯便带着一阵香风扑了上来。 被司徒雯紧紧抱住，宋无涯一下子愣住了，错愕的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你怎么去了这了久！担心死我了，你知道吗？”司徒雯的泪水再也止不住的流淌出来。 感受着司徒雯的体温，承受着她那紧紧的拥抱，宋无涯那可本就不坚硬的心立刻就被融化了。他刚才还在想，司徒雯对他的感情究竟存不存在，可如今看来这个想法是多么的可笑。毕竟这里是古代，司徒雯压抑着自己心里的感情，只是不愿意在众人面前失态罢了。而现在，在没有任何人的情况下，她没有丝毫掩饰的将自己的感情表露了出来。 宋无涯也是一样，他心中的情意也是尽数宣泄出来，美人在怀，他当即低头吻了下去。 许久之后，司徒雯这才满脸娇羞的将身前的宋无涯推开，满是怪怨的说道：“你怎么可以这样对人家？” “嘿嘿！反正你迟早也是我的人，这又有何妨？不就是亲了你吗？算是一点小小的利息吧！”宋无涯心中无比得意，这世界上再也没有什么事情是比他现在遇到的更让人开心的了。 司徒雯白了他一眼，却也没反驳，抬头向外看了一眼道：“小环差不多已经准备好饭菜了，你还是先去吃点东西，再休息吧。” 这倒是正事，虽然说他们的影子在皇城的时候就已经花光了，好在知府大人临走的时候给了他们不少，不然的话他们这一路上还不知道吃什么呢。虽然说银子有了，但是这过年这时日，家家户户都是团圆的日子，他们也实在是不愿意叨扰别人，这城里的店铺都已经关门，他们能够弄到一些吃的，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而且，这一个月的时间里，他们几乎每天夜晚都是卷着被子在马车里度过的，能够活着回来，那已经是不错了。 小环果然准备了一顿丰盛的饭菜，宋无涯和白卓可没有那么多礼节了，直接狼吞虎咽了起来，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他们真是遭了罪了。 吃过了东西，司徒雯早已经吩咐了人给他准备好了热水，宋无涯立刻清洗了一番，一觉便睡到了第二天的正午。即便是如此，宋无涯起身，这浑身都是不舒服，好似快要活不成的样子，一副病怏怏的样子。 第二日，司徒易并未回来，这道是让宋无涯疑惑起来了。 “叔叔他去了什么地方？” 对于宋无涯的询问，司徒雯的眉头微蹙起来，犹豫的样子，显然是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起这件事情。 看到司徒雯脸上的神情，宋无涯觉得事情并不简单，当即在此追问道：“雯儿你快说啊！” “叔叔……叔叔他……去了省府！” 终于，司徒雯还是道出了实情。一听她这话，宋无涯的脸上就没有了好脸色。虽然说他还不知道司徒易去了省府究竟要做什么，但是凭他的直觉，恐怕不是什么好事情。因为这个省府大人，对于这个松江知府恐怕没有什么好印象，毕竟这松江发生的事情，可是和这位省府大人息息相关呢。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宋无涯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了。 “三天前的事情了。”司徒雯叹了一声说道。 宋无涯当即一怔，如此看来正是他们回来之前，司徒易才离开的。他脑海中微微一琢磨，当即不由得暗道：“莫非，是京城传来了什么旨意，所以这个家伙才找了叔叔过去？” 这前后的时间，相差实在是太少了，难怪宋无涯会想到这里。毕竟他们的行程确实是慢了一点，但若是换了官府呢？显然速度还要比他们快上不少，所以比他们先几天来到松江也是不可能的。 “看样子这个家伙一定是有什么动静了，只是不知道这次叔叔会不会遇到麻烦。”宋无涯叹了一声。 他无法确定这件事情，但是司徒易却不能出事。因为，他们这些人，虽然看起来主心骨是宋无涯，可是真正掌握实权的还是司徒易，如果没有了司徒易，那么宋无涯他们几人做什么事情都是名不正言不顺了！ 那样的话，他们很快便会被这个省府大人所瓦解的。当然最重要的问题是，一旦他们失去了司徒易，那他们在这个省府大人的艳丽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威胁。 “哎！是啊！我也担心叔叔好几天了，只希望他能够快去快回吧。”司徒雯确实很担心，她也知道这省府大人对他们而言是什么样的立场。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宋无涯知道现在说这个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一切就要看司徒易能不能回来了。 这时候，宋无涯还关心着另外的一件事情，那就是这松江府境内，那些灾民的情况。那些已经种植了冬小麦的地方，这时候怎么说也该有个效果了吧。 “那灾情怎么样了？” 听到宋无涯问这个事情，司徒雯的脸上突然一喜，“哎呀！你看我，你回来我都忘记和你说这件事情了。情况非常好，那些没有听官府话种植小麦的人，现在后悔都来不及，他们现在只能在家里等着官府的赈灾银子，虽然饿不死，但是和这些种了小麦的村民比较起来，那就不一样了。” 终于有一件事情是让宋无涯能够眉开眼笑的了，看样子这件事情他还真是做对了。本来他对于这件事情也并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之所以会如此想，不过是觉得很有可能罢了。如此的成功，让他心里还是松了口气，至少没有把这件事情搞砸。 如此一来，司徒易这个松江知府在松江百姓心中的威望，那绝对不小，就是这一件事情，在明年绝对能够让松江的百姓摆脱饥荒，到时候这里绝对可以恢复往日的富庶，百姓再次安居乐业，过着无忧无虑没有烦恼的日子。 “哎！虽然这是一件好事情，可与这件事情比较起来，却也有一件让人高兴不起来的事情。” 第179章 连环凶杀案 司徒雯的话让宋无涯猛然一惊，显然他已经猜出司徒雯嘴里所说的这件事情，是一件不小的案子。 “快说雯儿。” 果不其然，司徒雯立刻如实告知了他事情的原委。 “从一个月前开始，时至今日，已经接连死了把人，全都是女子，一时间满城恐慌，本来过年喜悦的气氛，一下子都没有了，女子人人自危，都没有人敢出门了。” 宋无涯神色巨变，惊呼道：“八名女子？” “是的。”司徒雯点头。 八名女子，这让宋无涯都无比的吃惊，他皱着眉头，继续追问道：“她们都是怎么死的？” “被人奸杀！”说道这里，司徒雯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宋无涯的眉头显得更加的阴沉了，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情，他并非是没有听说过，只是真让他自己遇到了，这心里还真是没办法痛快。这样的死亡，对于女性而言，无非是最大的侮辱，凶手的行径，绝对是令人发指。 “最后一名死者是什么时候死的？”宋无涯几乎是咬着牙问出这句话的。 “五日之前。”司徒雯看来对于这件案子也是非常关注，对于宋无涯的询问，很快就能回答出来。 “好！我立刻去府衙查看这个案子。”宋无涯当即起身，直接向外而去。 连环杀人，在这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里，竟然有八人遇害，这已经是非常严峻的一件事情了。 “无涯兄！发生了什么事情？看你这神色不对劲啊！”白卓被宋无涯叫醒之后，本来还不悦的他，看到宋无涯脸上的表情之后，立刻明白事情不简单。 他再也不敢罗嗦了，立刻换好了衣服，跟着宋无涯来到了府衙。司徒易这个知府大人不在，府衙的官差也并未懒散。可见对于司徒易他们还是尊重的，不然这个时候他们早就开小差了。 “咦！宋公子、白公子！你们两位何时从京城回来的？” 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刚刚出现在这府衙之上，那正听着一众衙役汇报的捕头立刻冲着宋无涯和白卓两人打起了招呼。 这一声招呼，那些衙役和捕快，立刻全都扭头向后边看去。 “宋公子，您可总算是回来了！” 宋无涯的突然出现，让在场的这些衙役和捕快们，别提有多么的振奋了。 宋无涯冲着众人点点头道：“案子的事情，我听说之后立马就赶过来了。现在你们把和这个案子相关的所有东西都拿给我看看吧。” 没有丝毫的废话，来到这里，宋无涯直接就吩咐他们。白卓也回到了自己的岗位，做好自己该做的。 那些衙役没有任何的废话，立刻将这件事情交代了下去，很快宋无涯要的一切就都在他的桌子上了。 对于这个案子，宋无涯非常的重视，如此频繁的杀人，必须要尽快的制止，因为他心中已经有了预感，很快就会有人在此死亡的。 对于这个案子，宋无涯非常的疑惑。他实在是想不明白，这松江府为何就是如此的多事，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这样的连环凶案。他想不明白，这未免也太过蹊跷了吧，毕竟司徒易来这松江上任也就是半年多的光景，可是这半天的时间里，松江的案件竟然接连不断。 他心里正想着这件事情，门外一名衙役慌张的跑了进来。 “总捕头，第九个了！” “什么？”随着这名衙役的话音落下，府衙上下的人皆被震惊。 就连宋无涯也是猛然起身，抬头看向了外边。先前他心中便隐隐觉得，这案子绝对不会就此结束，而且距离上一次发现死者，已经过去五日的时间，这让他觉得很有可能在近日那凶手还会作恶，可是让她没想到的是，那个凶手竟然这么快。 “快带我们去现场！”几乎想都没想，宋无涯立刻向着外边走去，立刻招呼那衙役。 衙役气喘吁吁的样子，显然是急奔而回，可是现在宋无涯这么说，他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就带着几人向府衙之外走去。 很快，城北的一处僻静巷子内，一干衙役们正愁眉苦脸的看着眼前一具女子的尸体。 几日前的一场大雪已经让整个松江府成为了一片雪海，宋无涯看着巷子内的这些人，立刻走了进去。 “是谁发现死者的？” 听到这一声询问，一名衙役立刻禀报：“回禀师爷，是他。” 宋无涯的目光顺势看去，却见一名神色惊慌的男子正蜷缩着蹲在墙角。 “这位大哥。”宋无涯走了过去，和声问道：“你是如何发现死者的？” 那男子身形消瘦，身上裹着一件并不算肥厚的棉衣，此刻脸色惨白，见上之前的惊吓，现在这样子已经快要疯了。 好在他的灵智并未丧失，不然的话，宋无涯可能就要错过一些重要的东西了。 “我从赌场出来！尿急救过来了，刚解开裤子就看到了死人。” 男子回答的很简单，宋无涯也顺势向着他的身下看去，确实看到了那厚厚棉裤上凝结的冰晶。 “你们先带他下去换身衣服，这么冷的天，你们就这么忍心看着他在这里受冻？”宋无涯对那些衙役没好气的说道，不管怎么说，这事情都不对。 那几名要以听到这话，眉头顿时一紧，显然对于宋无涯这样的吩咐有些错愕。不过以前与宋无涯接触较多的衙役，知道宋无涯的为人，当即上前拖着双腿已经因为害怕而麻木了的男子离开了这里。 “你们有几个人过去查看了尸体？”宋无涯看着地面上的两排脚印问了一句。 两名衙役立刻上前道：“我等二人去查看了死者。让我等奇怪的是，在这周围并未发现其他的脚印。” 这一点宋无涯先前就已经注意到了，所以他才会询问有多少人靠近过那具尸体。此刻他眉头紧皱，脸色阴沉，没有在说什么，而是慢慢在这地面上的积雪查看了起来。许久之后，当他靠近了死者，却忍不住叹了口气。 “整片地面，没有一枚脚印，甚至连死者的脚印都没有发现，好似她是凭空出现在这里一样。”这正是令宋无涯眉头紧锁的原因，这未免也太过诡异了，比起那皇宫宜妃娘娘的案子，更加让他看不透。 众人顿时一片哗然，白卓更是如宋无涯一般，在地面上仔细看了一番，却发现这里的积雪就是雪后的情形，完全没有被人踩踏过，也没有被认为的修整过，这尸体还真就像是凭空出现一样。 “无涯兄，这怎么可能呢！难道这她是下雪之前就死在这里了？”白卓惊讶的看着宋无涯。 这一点宋无涯也曾怀疑过，但是他此刻已经否定了这个猜测，因为在死者身下依旧有着积雪，而且与地面上的基本一致。并且，他简单的检查了一下死者，发现死者就是死于昨夜，她确实是刚刚出现在这里的。 宋无涯回头看向白卓道：“白兄！将我接下来所说的一切记录下来。” 听到这话，白卓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当即不敢犹豫，立刻做好了准备。 “女，年过三十，面容较好，衣服凌乱，死前曾遭人侵犯。口腔有血液喷吐，致命伤为心脏处钝器所致，胸骨碎裂刺入心脏而亡。” 宋无涯话说道这里，目光再次变得凝重起来，因为那女子丰满的胸口，此刻已经是一片乌黑，那钝器所致的伤口很是规整，看着就像是一枚拳印。胸骨自那伤口处穿了皮肤，有盈寸之量。 深深的凹陷，让人看着触目惊心。 “立刻查看巷子外其他地方，若发现有脚印立刻通报！”宋无涯立刻向那些衙役吩咐了下去，“还有这墙壁之上一并细细查看。另外，立刻着手调查死者身份！” 吩咐了这一切，宋无涯还是不愿意就此离开，他目光凝重，看着周围仔细的寻找起来。 “嗯？”突然间，宋无涯目光凝聚，就在那死者不远处，一片枯黄的落叶孤零零的掉落在积雪之上，他立刻走了过去，慢慢将那树叶捡了起来。举着树叶，在阳光下看了许久，终于将其放下。“把它带回去。” “树叶？” 这样的举动，让他们疑惑了，这死者还在这里躺着，宋无涯却让他们把这树叶带回去，这不是开玩笑嘛？ 不过，这些衙役们虽然心里有些疑惑，却还是没有反问。 就在他们上前准备将那死者带回去的时候，宋无涯突然一怔，猛然惊呼道：“等等！我还要在检查一次！” 蓦然间，所有人都跟着位置一震，宋无涯如此凝重的神情，让他们心中突然燃起了一丝希望。 而宋无涯没有丝毫废话，立刻回到了死者身旁，蹲在了地上，沿着死者周围的轮廓仔细的查看了起来。死者肢体的造型映入宋无涯的眼中，他眼睛微微转动，心中一瞬间有了猜测，目光立刻顺势看向了死者的双脚。 那双精致的鞋子，绝对不菲，显然这女子的身份不是普通百姓家的妇人。 第180章 会飞的凶手 不过，再美的鞋子，对宋无涯来说都无所谓。因为他此刻关心的可不是死者的身份，因为死者的身份，衙役是很快就可以调查出来的，而他现在所注意的则是死者那双鞋子脚下的积雪。 此处积雪，并非像死者身体其他部位地面那样的痕迹。他慢慢抬起死者已经僵硬了的脚，在她脚下的痕迹立刻暴露出来。 “看来，死者是被人放在这里的。”宋无涯看到这个痕迹之后，立刻沉声对周围人说道。 他的话让这本就诡异无比的案子，变得更加的扑朔迷离了。所有人都看着死者的那只脚，却怎么也无法从那脚上看出什么。 “无涯兄，你就从她的脚看出了她是怎么死在这里的？”白卓不确信，虽然说宋无涯给了他太多的惊讶，可她此刻想不明白这一切。 宋无涯摇摇头，“她并非是死在这里，而是死后被人放在了这里。之所以说他并非死在这里，那是因为在整个现场，除了死者嘴里流出的血迹之外，这地方没有其他的血迹。这个致命伤，并非是瞬间就让死者死去的，而死者也不会再受到这个伤之后立刻失去意识，所以她在受到重击之后，骨头刺穿了她的脏器，以至于她口吐鲜血，献血必定是喷溅而出，所以在她的胸前，散落着很多细小的血点。” “可正是因为这样才诡异，那凶手莫不成会飞吗？”白卓不等宋无涯说完，直接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惊讶。 对于这一点，宋无涯竟然点头了。 “什么？难道凶手不是人？是个会飞的怪物？” 在场的所有人全都愣住了，先前他们想不明白，不过是觉得诡异罢了，可现在听到宋无涯的话，他们直接愣住了。 指了指死者，宋无涯招呼一旁的两名衙役将其抬走，这才转身看向其他的人。 “放心吧！这世界没有鬼怪！如白兄所言，这个凶手恐怕真的是会飞。”宋无涯说这话完全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反倒是非常的认真。 他这一份认真，让白卓脸上露出了无奈的苦笑。刚刚他不过是那么随口一说，哪能真的相信有人会飞的，这绝对不可能。 对于这一点，宋无涯自然之道他们没办法理解，但如果他们知道再过个几百年，人类真的可以拥有飞翔能力的话，不知道他们会怎么想。当然这些对于眼前的案子，没有任何的意义，他可不相信真有人用飞机把这尸体扔在这里的。 至少，那样的话，这地面上的积雪也会留下该有的痕迹的。 “无涯兄，我刚才就是那么随口一说，你可别开玩笑啊，这世界上哪里有人会飞啊？”白卓苦笑着看向宋无涯，虽然他刚才说的这话，但是他自己完全不相信。 对于这个问题，宋无涯并未急着解释，看着衙役小心翼翼的将死者带走，他这才指着地面的痕迹说道。 “你们看这里。”宋无涯抬手指向了那死者脚所在的位置，“人的重量，是在上半身。我之前已经断定，这死者是在死后被放在这里的，所以现场只有死者嘴巴附近的地面上留有少许的血迹。之所以这样说，那是因为死者的伤，是足够造成她体内大量献血流失的。而且我刚才也说了，这个致命伤并不能够让死者瞬间丧失意识，彻底死去。但是你们看这里的雪地，地面上没有丝毫挣扎的痕迹，这足以说明死者来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不过，他们现在可不想听这些，他们是想知道，这死者是怎么跑到这里来的。这些衙役虽然常年与这些案子打交道，这死人也见过了不少，其中不凡死状可怖者。但是此时，他们之中，不少人的脸上竟然露出了惊恐之色。 “一定是厉鬼作祟！” 突然间，衙役中不知道是谁喊了这么一句，所有人都跟着惊恐起来。 宋无涯眉头一皱，当即沉声骂道：“笑话！你们有谁见过鬼怪？” “可是宋公子！若不是鬼怪作祟，人哪能做到这等怪异之事？” 一时间，人心惶惶，这些衙役们当真是觉得除了这个解释，就再也没有其他解释了。 为首的不快，看着自己的这些手下，当即眉头一紧，厉声喝道：“都给我闭嘴！这等鬼怪之事你们也愿意相信，当真是可笑！” 宋无涯心里欣慰，总算是有几个人聪明人了。他立刻没好气道：“身为公职人员，竟然说出这等荒唐之话，难道你们是想要将这事情推给鬼怪，然后一了百了？那这死去了的冤魂，又该向谁去伸冤呢？” 他的话让在场的那些衙役不在说话了，宋无涯瞪了他们一眼，心里知道只是这简单的一句话，他们是不会相信的。当即他直接走向那些衙役，拿起了其中一人的佩刀，招呼两人过来，放在了他们两人的肩膀上，像是搭建了一座桥梁一样。 “如果这刀下就是这条巷子呢？”宋无涯抬头看了一眼众人，淡然一句。 所有人骇然，此刻他们才总算是明白宋无涯的意思了，感情他所说的凶手会飞，无非是借助了外物的缘故。一时间，所有人都抬头向着周围看去，很快目标就锁定在了这巷子周围的树木上。 “接下来该去查看什么，不用我吩咐了吧？”宋无涯眉头一挑，没好气的对那些人说道。 那些衙役这个时候哪里还在谈什么鬼怪直说，当即不好意思的应了一声，就向着外边走去了。 等到这些衙役都离开之后，白卓这才来到了宋无涯身旁，疑惑道：“无涯兄，你是怎么发现这个的？” “看她的脚。”宋无涯再次指向了死者在雪地上留下的痕迹，接着刚才的话说道：“脚下的痕迹有一道拖痕。那是因为，凶手把死者放在地面上的，而不是把它扔在地上的。” “这有什么区别吗？”白卓皱眉看向宋无涯。 宋无涯没有解释，他示意白卓看向自己的脚下。宋无涯抬起脚轻轻落在地上，一个清晰的脚印出现在了他的脚下。他抬起脚，再次重重踩向地面时，那地面的雪花突然飞溅起来，脚印完全变了一个模样。 看到这一幕的白卓，再次看向那死者尸体留在地面上的痕迹，立刻就明悟了。 “所以说，凶手想要将死者放在地上，断然不可能将她整个身体平整的放在地上，而是现把脚放下来，然后再放其他地方。也正是因为这样，地面上才出现了这一点痕迹。” “难道，你就是因为我说了一句凶手会飞？”白卓疑惑的看着宋无涯问道。 宋无涯摇摇头：“其实真正让我想到这点的，是那枚落叶！” “你说那片树叶？”白卓吃惊道。 宋无涯点点头，肯定道：“确实。之前我也想不明白，凶手杀人之后是怎么抛尸在这里的。直到看到那树叶之后不久，我转身正要离开的时候，瞧见了这两边的树木，这才恍然大悟。我提出再检查一次，果然验证了我的想法。不得不说，这凶手还真是狡诈，我险些就让他骗过去了。他之所以是慢慢将尸体放在雪地上，而不是扔下去，显然也是因为这个缘故，怕被我一眼看出端倪。” 这一点，显然也是极为成功的，因为就差那么一点，宋无涯就忽略了。只可惜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就是这么一片小小的树叶，竟然让宋无涯在最后的关头想到了这一点，不然的话一旦这里被破坏，那么未必他还能看出这其中的端倪了。 “那这凶手又是用什么凶器杀了死者呢？”白卓继续追问道。 宋无涯没有急着回答他，反而是看了一眼现场之后，向外走去的同时，神色凝重的回答了他。 “我怀疑是拳头。” “拳头！”白卓大吃一惊，但随即他反应过来，笑着摇头：“别开玩笑了无涯兄，人的拳头哪有这样的力气，竟然生生能将人的胸腔砸出这样一个坑来！那这凶手的力量未免也太过恐怖了吧？” “白兄！永远不要怀疑这个世界上所以事情，没有什么事情是绝对的。正如你所说，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没有那种力量恐怖的人吗？你可曾听说过霸王举鼎的故事？” 要说先前，白卓心里可是八层不信的。可现在，宋无涯这么一说，他沉默了，他一下子认同了宋无涯的话。 离开了案发现场，宋无涯和白卓两人自然是向着府衙而去。身后跟着的衙役们，早已经向周围寻找了起来，他们分工也算是明确，宋无涯觉得用不了多久，这案子就会有线索了。 他突然间觉得这事情好像有些古怪了，因为这凶手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让他无法明悟了。若那凶手当真只是为了一时的禽兽之欲，亦或者对女子怀有深深仇恨，可是这一切却也没办法解释，他杀人之后抛尸的手段。因为，这实在是太过故意而为之了。 第181章 挑战 “你是说？这是挑战？” 白卓脸上的神色无法平静了，当他听到宋无涯嘴里说出这两个字之后，他立刻紧皱了眉头，他想不明白这件事情了。 “没错。”对于这个，宋无涯回答的很干脆。“杀人！分为两种故意行凶和突然起意。这两种的结果虽然相同，但是本质却有着天差地别之举。” “愿闻其详。”白卓的脸色依旧没有平静下来，他知道宋无涯会给他一个解释，所以这个时候他认真的听了起来。 “突然起意，这很是常见。两人发生矛盾，一方的言行举止突然将对方激怒，对方一瞬间生出了毁灭对方的决定，这是突然起意。对于突然起意，事情实在是太过简单，没有太多的复杂。但是，这故意行凶就不同了，一切都在计划之中，好像是下棋一样，尽可能的避免自己所做的事情暴露。所以，正是因为如此，这案子才变得蹊跷起来。” “你是说，眼下这个案子就是有人故意的？”白卓明白宋无涯要说什么了，只是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这样去做。 这个问题，宋无涯也无法解释清楚，因为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如果有只是单纯的杀人，那我也不会乱猜测。只是这凶手抛尸的手段，显然是非常高明的，只怕是遇到一般人手中，根本猜测不出。如此看来，这次的杀人案子，分明是这凶手故意针对与我的。” 白卓陷入了沉默，许久之后，他的脸色才稍微恢复了一些。 “虽然无涯兄你说的很有可能，但是我觉得这事情未免有些太过玄乎了，难道那凶手杀人，就是为了挑战你，看你能不能抓到他？” 说实话，这无异于天方夜谭，但宋无涯却相信这个世界上，确确实实的就是有这样的人存在。 对于这个问题，宋无涯没有再多问，而是开始仔细的查看起之前死去的那八名女子现场记录了。 很快，宋无涯就在这其中查找到了几处相同的地方。 “这个凶手，真是让人有些可怕！”宋无涯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这是他从来没有过的。 因为他在这里，隐隐感觉到了那凶手的凶戾。八个女子，死前都曾遭到侵犯，而发现尸体的地方并非第一案发现场。之所以能够很快认定这是一个连环杀人案，完全都要归功于死者胸口留下的那个能让胸腔破裂，好似拳头一样的印记。 这绝对是一件让人惊恐的案件，若是宋无涯不能够尽早的揪出这个凶手的话，那么事情可能就就会越来越麻烦。 看过了这些之后，宋无涯毫不犹豫的就招呼衙役，立刻前往之前的那几个案发现场，从中可能获取到蛛丝马迹。 “这个家伙一定是松江本地人，即便不是本地人，那也一定是非常熟悉松江的人。”在路上宋无涯说出了自己的判断，对于这一点他基本上确信无疑了。 因为凶手抛尸的地方，绝对不是随意的选择，而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因为这些地方本就是偏僻的地方，尤其是死胡同居多，可尸体还是被人发现了，这样一来只能有一个解释，那就是他很清楚这些偏僻的地方，是有人会过去的。 “你是说，那凶手抛尸的地方都是之前选好了的？难道是怕别人发现不了吗？”白卓显然是明白了宋无涯这话的意思。 宋无涯点点头，“确实。还记得我之前说过的话吧？我说这应该是在向我挑战，而现在看来，这已经足以说明了。” “嘶！”白卓脸上的神情变得极其凝重，对于这样的事情，他怕是只能有这样的表情了。 很快，第一个案发现场，宋无涯仔细的看着地面。这里积雪覆盖，其上没有任何的脚印，这里依旧是一个死胡同，他抬头就向周围看去，果然也看到了两旁有树木。这样一来，他确定凶手的抛尸方式还是那一种。 只可惜的是，这个现场是下雪之前就有的，现在什么都看不到了。宋无涯只能无奈的离开，他继续一个个查看现场。 这样的事情，一直持续到了晚上，可却没有丝毫的收获。 回到府上，即便是吃着司徒雯亲手为他准备的晚饭，他依旧是没什么胃口。 司徒雯也清楚宋无涯这是为何。 “依旧没有头绪吗？” 面对司徒雯的询问，宋无涯无奈摇头，他脑海里一直在琢磨着，即便是他猜测出来的事情，他也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就比如说，凶手如果借助那两棵树来悬空抛尸，那必须要在两头绑上绳索，这样才能够轻松应对。可是这样一来，耗费的时间太多，而且也更加容易留下证据。但是为何偏偏这么顺利，没一个现场几乎都不留下任何的痕迹呢？除了那一片落叶之外。 当然，一片落叶也说明不了什么。可是最后，衙役调查的结果，正如宋无涯所猜测一样，凶手抛尸的方式，正是这样。 就这样一个线索，显然很难让案件进行下去。可惜的是，衙役们前去调查这些死者的身份，却迟迟没有发现，好像这些女子根本不是这城内的人一样，完全找不到丝毫线索。 “第一个女子死亡之后，直到现在竟然都没有人来府衙报案失踪。而且，城里发出了悬赏，让人前来认尸，去也没有丝毫结果，好像这些女子不是松江人氏一样。”司徒雯看着齐风，皱眉说了一句，对于这个案子她与在意，毕竟司徒易不在，这府衙她多少也要帮着照看一番的。 “是吗？”宋无涯眉头一紧，因为这正是他准备去做的事情，看来从这里寻找线索，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这下宋无涯几人犯难了，死者的身份无法查明，那这事情就几乎无解了。即便是宋无涯，此刻想破了脑袋，也是想不明白，最终他也只能摇摇头，大口大口吃起了饭。 吃过了晚饭，宋无涯的脑海中还在思索着这件事情。死者已经足有八个之多，可是偏偏没有人前来认尸。虽然说这也是常有的事情，但是一个案子的八个死者，全都没有人前来认领，这就是一件奇怪的事情了。 “你们说，这死者莫非是外地的女子吗？”宋无涯看着几人询问，当然这里边怕是只有司徒雯最为了解了。 果然，就在宋无涯问出这话之后，司徒雯直接说道：“这件事情很奇怪，而且我觉得这些女子是外地人的可能性也不算是太大。” “此话怎讲？”宋无涯眉头一紧，倒是很想听听司徒雯的判断。 司徒雯点点头便直接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我曾去看过那些女子的尸体，发现了一个共同点。那就是这些女子身上所穿着的衣服并不是平常人家的衣服，而且其身上还带着不算特别名贵，却也绝对不是平常百姓家妇人所能佩戴的起的首饰。” 司徒雯的话让宋无涯的神情一下子变得凝重起来，甚至端到了嘴边的茶杯，就那么停下了。 他看向司徒雯，疑惑道：“你的意思是说，这些女子穿着像是富人家的小妾？” “对！差不多就是这种感觉吧！”司徒雯当即点头赞同。 宋无涯若有所思，他今日看到那女尸的时候，第一眼感觉这样的穿着打扮，很是奇特。不同于常人，在这冬日里都会穿有厚重的棉衣，可是这女子的身上，却只是简单地一些御寒衣物，而其内的穿着却很是花哨。 虽然得到了司徒雯的肯定，但宋无涯还是觉得不对劲。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这些女子，是那些富人家的小妾，便绝不会独自一人在外。况且，在这严冬之日，本该是在家中暖炉消磨时光之日。再者说，他们身为小妾，自然有着家族内该有的规矩限制着她们，为何他们如此频繁的死在大街上呢？” 宋无涯的质疑并非是没有道理的，这松江府虽说是一处富庶之地，大户人家不少。只是这一段时日里，这大户人家接连失踪小妾的话，也不会如此平静的。可是，若说她们是外地来人，那又不太可能。毕竟这样的有钱人家，出门在外，怎么可能会只是女子独行呢？而且，正是因为出门在外，她们才更是凝聚在一起，若有人走失，那是很容易察觉的。当然，这也是说得通的，毕竟眼下刚刚过年，正是回乡探亲时节，有如此多的外地女子来到松江，那也是正常的。 很快，宋无涯直接推翻了这个猜测。 “不对！事情恐怕没有这么简单，这些女子绝不是独行之人，想来她们的身份并非是大户人家的小妾。” 这下子让所有人犯难了，如今他们不过是猜测，而这个最后可能的身份被推翻之后，他们一时间还真是想不出其他的可能性了。 “司徒小姐，除了这些之外，这些女子还有什么别的共性没有？比如说，体态相貌上的共通之处？”白卓也觉得宋无涯说的不假，所以再次向司徒雯征询起来。 第182章 身份的猜疑 司徒雯紧皱眉头，陷入了回忆之中。 众人耐心的等待着，等待着司徒雯能够给他们带来新的发现。 可是，直到最后，司徒雯摇了摇头，确定自己没有其他的发现了。 眼瞎时间已晚，确实不适合前去探查。宋无涯还是不愿意就此放弃，他琢磨了一下，便向司徒雯问道：“雯儿，你好好回忆一下，这些女子的穿着样貌，以及发饰或者是首饰的样式，以及她们的身材和妆容。” 如此询问，可谓是详细之极，就是宋无涯这么一问，让司徒雯直接就不乐意了。 “这我哪里想的起来！毕竟都过去那么多时间了，我看还是早点休息吧，明日一早，你们直接去做个比对不就是了？” 见司徒雯有些不悦，宋无涯也是不禁苦笑，他确实是有些太急切了，毕竟这案子一日不破，就可能会有下一个受害者。如此的迫切，让宋无涯不敢有丝毫的担待。 司徒雯已经起身，带着小环向外走去，宋无涯本想追问一句，却被白卓拦住了。 “无涯兄！再怎么着急，也用不着如此啊，你也看出来了，司徒小姐也是有些疲惫了，咱们明日去看看就是了。”白卓可不想看到宋无涯因为这事情和司徒雯闹变扭。 虽然，司徒雯只是有些想不起来，一下子回答不了这么多问题，才说了这么一句离开。而宋无涯也没有因此而恼怒，所以他阻拦下来了。 看着她们两人离开，白卓也拉着宋无涯回房。 走在路上，白卓突然坏笑道：“无涯兄！你说你什么时候娶司徒小姐啊？算算时日，你岳父的忌日也没有多久了，再有半年也够一年时日了。是时候该考虑考虑这个问题了，若是你与司徒小姐拜堂成亲，如今睡在一个被窝里，问她几个问题那不是想怎么问就怎么问吗？” 宋无涯突然停下脚步，他没想到白卓没由来的说起了这件事情。 要说这事情，宋无涯还真是犯愁，“哎！如今的我，都未立业，如何安身立命？” “这道说的也是，多少也得有些保障才行。不过，如今你已经是刑名师爷，也算是吃皇粮的人了，又有什么好犹豫的，我若是你啊，早就着急着张罗这件事情了。”白卓露出一脸羡慕的神情，两人到了房前，这才分别。 第二日一早，司徒雯和小环两人早早的起来准备了早饭，却发现宋无涯和白卓两人，趁着天边刚刚泛起白光就离开了。 停尸房内，并排摆列着八具尸体，这八个女子从上个月之前开始就先后进入了这里。 “这八人致命的伤，全都是胸口那一记重击吗？”宋无涯让仵作掀开覆盖八具女尸的白布，问了一句便从头开始查看起来。 仵作听到这样的询问，当即便说道：“对！这八个伤口完全是以同样的方式造成的，模样像是一个拳头。不过，在下觉得没有人的拳头能够给人造成这样的伤口，那实在是太恐怖了，一定是一个重物。” 对于造成这个伤口的凶器，仵作很是肯定的说道，显然他这么多年的经验判断，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事情。 宋无涯点了点头，这一点他自己也清楚，那伤口确实是太恐怖了，若是重物的话那才有可能。虽然看起来像是拳头形成，但这也并不能排除，凶器就是拳头而不是拳头大小的重物。若是一个拳头大小的铁球，自高处落下，砸在死者的胸口，也绝对能够造成这样的伤口的。 这八具女尸，也只有第八具宋无涯见过，其他的还是第一次见到。 粗略的看了一眼之后，宋无涯立刻发现了这八具尸体的另一个共同点。 “咦！这些女子的容貌都还算是不错，而且年纪也在三十上下。” “确实！”这一点仵作也早有确认，毕竟太过明显了。 看着这些女子身上的衣服，还有他们的妆容，宋无涯突然间觉得这些女子的身份绝对是一致的，因为她们的装束打扮都无比的相似。 “对了，您验尸之后，说这些女子生前遭到侵犯，可以确定？” “这个自然，即便是这刚刚送来的第八具，也一样在她的体内发现了元阳！”仵作很是肯定这件事情，毕竟他仔细的检查过了。 宋无涯听了之后点点头，随即动手解开了第一具女尸的衣服，可是当他看到那女尸光洁的皮肤上，除了尸斑之外，竟然没有其他的伤口。 “嗯？不对吧？那为何这些女子身上并未留有伤口？”看到这里，宋无涯当即对仵作的判断提出质疑，随即他走向第二具女尸，却发现了同样的问题，第三具和第四具也是如此。一旁的仵作也不禁皱眉了，显然这一点是说不通的。“既然女子生前遭到侵犯，那为何没有反抗的痕迹？莫非，凶手与这些女子乃是相熟之人？” “却有这种可能！”仵作也说不出究竟来，只能顺着宋无涯的话来点头。 不过，一旁的白卓却不这么认为。 “从作案的手法来看，这凶手分明就是一个人。可是他一个人怎么会认识如此之多，身份相近的女子呢？莫非，那男人是这些女子共同的奸夫，那男子最终不忍这些女子纠缠，而起了歹念？这才杀了她们？” “白兄这话说的没错，这样的可能性并非没有，但实在是太少了，少到几乎不可能有。”宋无涯对于白卓的这个判断，心里也是认同，确实这样看来不对劲。同时与这么多女子相熟，而且还用同样的手段杀了她们，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突然间，就在此时，宋无涯脑海中一下子闪过一个别样的念头来，他当即兴奋道：“我大概知道这些死者的身份了！” “哦？”白卓和仵作也是一惊：“无涯兄，你就别卖关子了，赶紧说来听听。” “她们都是烟花巷柳里的青楼女子！”宋无涯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听到这里的白卓也是兴奋：“对呀！她们做的是皮肉生意，只要给了钱就百般对你讨好。如此一来，这些女子和凶手相熟，也算是解释通了。” “对！想来是那凶手与她们做了那好事之后，趁着夜里她们熟睡之时下手杀了他们。”宋无涯高兴道。 显然这个解释还是很合理的，这样一来，对于死者的身份也有了确定。 当即，宋无涯立刻招呼道：“立刻来人，前往城内各处青楼盘查，寻找这八名死者的详细身份。” 吩咐了下去，宋无涯和白卓两人依旧待在这里，对这些女尸进行查验。 很快他们就又确定了一个事情，那就是这些女子死后，身上并未有多少财务，而且首饰戴的极其繁多，这一点让宋无涯和白卓有些不了解了。 即便是青楼女子，也不会如此，毕竟首饰杂多，戴在身上那也是不小得重量，加上冬日衣服本就厚重，更加的不方便了。 “白兄，你觉得她们为什么会这样的奇怪？”宋无涯皱着眉头问了一句。 这些女尸全都是妆容不整，可见她们是在夜里遇害的，或者可以说是与那男人成了好事之后，没过多久就被杀害了。 白卓对于宋无涯的询问，无奈的摇了摇头：“这我可就看不明白了，按理说这些东西，她们戴着也只有那么几样，而且平常之日也应该放在梳妆盒内。可是他们这样做，差不多是带了所有的首饰，与逃荒之人倒是差不多。” “逃荒？”宋无涯眉头一紧。 “对呀！这逃荒，家都不要了，自然要把贵重的东西全都带走了！”白卓淡然的说道。 这话说的不错，这还真是能够解释这一点。宋无涯皱着眉头思索了一番之后，顿时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嗯？无涯兄，你又有什么发现吗？”白卓看着宋无涯，这样的表情，足以说明宋无涯又有了新的发现。 “她们应当是青楼女子，而且还是被人赎了身的青楼女子。”宋无涯说出了自己的猜测：“一定是凶手，将她们赎出。当然她们将所有的首饰戴在了身上，这也说明了另外一点。那就是她们并不完全信任这个赎她们出来的男人，心里有着戒备。” “那这么看来，凶案发生的现场，并非在青楼里边了！”白卓也明白宋无涯的意思了。 正是如此，宋无涯之前就有所怀疑，而且现在加上这样的判断，他心里基本上已经知道事情是怎么回事了。这些青楼女子只怕并非是松江的人，而是被那个凶手从外地赎进来的，所以他们在松江寻找这些女子却怎么也找不到丝毫的线索。 宋无涯说出了自己的这个猜测之后，白卓立刻问道：“无涯兄，那要不要将那些衙役追回来，让他们不用继续在城内查找那些女子的身份了？” 对于这个问题，宋无涯摇了摇头笑道：“有的时候，明知道一件事情是错的，是多余的，可是最后说不定能够给人带来意想不到的收获呢。就让他们继续查吧！” 第183章 全盘布置 看到宋无涯脸上那大有深意的笑容，白卓立刻明悟，跟着哈哈笑了起来，附和着点了点头。 “无涯兄，看样子你已经是胸有成足了，是准备引蛇出洞了吧？” “白兄说的吗没错，既然这个凶手摆明了是要向咱们挑战，那咱们就接受了，而且还要让他心服口服的输了才成。”宋无涯很是高兴，毕竟他们现在已经掌握了一个相当重要的线索，有了这个线索，宋无涯知道，这必定能够找到那凶手做案的诡计。 八个现场他已经全都去过，再验证了尸体之后，已经有了一些明悟的东西，在了脑海中。此刻宋无涯招呼白卓，直接离开了停尸房，他要回去好好琢磨一下，必须要抓紧时间，不然还会有人因此而死的。 回答府衙，司徒雯立刻前来质问：“你们连个！怎么早晨连饭都不吃就走了呢？真是的！” 责怪归责怪，司徒雯白了两人一眼，还是招呼小环盛了两碗粥过来。 “司徒小姐！你也知道这案子的紧急，无涯兄和我不也是为了不让下一个受害者出现，才如此的追赶时间嘛！你就别责怪无涯兄了，正巧我们找到了一些线索，你和小环也坐下帮着我们思考一番。” 白卓的这张嘴巴，那可是越来越会说了，几句话说的司徒雯消了气不说，还认真的坐了下来。 看着眼前这一幕，宋无涯无奈，他本想着白卓在破案上应该会有更多的进步才是，现在看来，在案情分析上，不过是有了一点点的进步，可是这嘴巴上的甜言蜜语，那可是得到了他的真传，而且还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那种。 “有什么发现吗？和我们说说看。”司徒雯立刻兴致勃勃的凑到了宋无涯的身旁询问道。 司徒雯完全是紧紧挨着宋无涯的，鼻息间都能够闻到对方身体上那股淡淡的清香。宋无涯急忙甩开那令他心旷神怡的气息，将他们的发现说了出来。 死者身份的确认，让司徒雯也跟着高兴。 “如此一来，就可以顺藤摸瓜，找到那凶手是从什么地方带走的这些女子，完全可以在那里守株待兔。”司徒雯很是高兴的说道。 听到这话的宋无涯，真是不忍心打击司徒雯。 “雯儿，事情哪有这么简单！先不说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找到这些失踪女子的青楼，而且即便是找到了，也必定不会是同一家青楼，那样的话我们想要守株待兔，可是要花费不少的时日呢！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要确定这些女子的来处。” 司徒雯不禁撅了撅小嘴，“嗯，听你的。” “我特地去查看了一下，这些女子死亡间隔的时间，最短的是四日，最长的是第八名位死者与第七位死者之间的五日多一些。由此可以断定，这些女子应当是附近地方找来的，应当距离松江不远。如果说往返只需要两到三日时间的话，那么最有可能的就是金南县城了。” 宋无涯的判断得到了众人的认同，大家立刻七嘴八舌的议论了起来。 宋无涯立刻招呼人过来，吩咐下去，让人立刻前往金南县城查探。他不得不说，凶手的作案手段，可谓是无比的高超。若不是他们从一些蛛丝马迹之上，寻找到了这一点纰漏，还真是能够让他瞒天过海啊！要知道，青楼女子被赎身，那本来就是一件好事，青楼自然不会因此而报官。在那之后，不论那被赎身的女子遭遇如何，都不会再有人过问了。 她们死在这里，根本没有熟识之人，自然也没办法确认她们的身份。如此一来，死者的身份成为了疑团，而凶手就完全无从查找了。况且凶手作案的现场找不到不说，就连他抛尸的手法也让他不会留下任何的线索，这真是一场艰难的对抗啊。 众人一番讨论之后，认定那凶手必定还会在近日犯案。而宋无涯此刻心里最担心的就是，那凶手表现出来的智商和犯案策略实在是太高了。如果，在第九名死者出现之后，没有任何线索的话，那么事情就立刻麻烦了。 “不妥！”宋无涯顺势而起，“我看凶手应当是要换地方了，不能只顾着金南县城才行！那金南县城哪有那么多青楼，若是他三番两次的去给那些青楼女子赎身，那只怕会引起他人的怀疑，我看多半那家伙要换地方了。距离松江府临近的县城，除了这金南县城之外，还有什么地方？” “奉成县！”司徒雯当即回答，“与松江往返一趟需要六日到七日的时间。” “看来应当就是这里了！如此看来，那第八名死者，恐怕也是来自于此县城了。”宋无涯立刻有了判断，“必须要让人速速前往那里，如今案发已经有一日时间，想来那凶手如今已经快要到了奉成县了，我们已经落后与他了，必须要追上去才行。” “那怎么追啊？即便是衙役，只怕也很难追上去吧？快马加鞭也未必有用啊！”白卓也跟着着急了起来。 这让宋无涯也皱起了眉头，不过他并未放弃，当即又道：“暂且让四处城门守卫留意，带他们前去查看尸体，让他们记下这些女子的装束。对进城的人进行盘查的时候，留意到相同的女子，立刻跟踪。” 这也是最后一步了，只是这样无异于大海捞针，想要找到凶手还是有不小的难度，所以宋无涯并不觉得这样就可以了。 “好了，大家分头行动，各自吩咐下去事情，然后再回来。”宋无涯交代了几人的事情，立刻起身向外。 四人分为三队，宋无涯前往城门，而白卓则去八处案发现场，司徒雯和小环两人则去县衙安排人手前往奉成县。 正午时分，四人这才又回到了府衙碰头。 “怎么样？无涯兄，你看看行吗？”白卓看到宋无涯，当即把手中的纸张递了过去。 宋无涯看也不看，直接摊开在桌子上，抬头向一旁的司徒雯问道：“雯儿，人走了吗？是骑得最快的马吗？” “嗯！最快的，应当明日傍晚就能到达。”司徒雯回答道。 之前通过作案时间判断，那凶手应当是乘坐马车前往金南县城的，而骑马自然要比他快上一些。 宋无涯点点头：“那该交代的事情交代了吧？” “嗯！已经交代了，他们会在路上留意那些略显豪华的马车的。”司徒雯再次回应。 这些都是宋无涯的推测，他知道，很快就能够和凶手见面了。 直到这时候，宋无涯才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这才看起了眼前的地图。松江府面积不小，那八处案发现场已经被白卓圈在了地图上。宋无涯的目光扫过，很快抬手指向了一片区域。 “这八处案发现场，虽然分布散乱，看似随意，相距地方颇远，但却有一个共同点。”宋无涯指着地图上的八个点对三人说道。 雁北的说法，三人完全是一头雾水，他们仔细的看了一遍又一遍，却怎么也看不出这些地方的共同点。当然，除了之前雁北已经说过的那个，这些地方都是一些常有人来的死胡同。 看到三人脸上的疑惑，宋无涯不得不说解释道：“呵呵！其实这很简单，不过是一个心理的问题。假如你是一个在作案之前进行了周密计划，几乎可以说是百密无一漏的计划，那么你准备杀人的时候，会不会在自家门前杀人呢？” “无涯兄你当真是说笑了，那怎么会呢？这不是摆明了要把事情扯到自己的身上吗？”白卓立刻就笑了。 可是他笑过之后，马上就明白了宋无涯的意思，司徒雯和小环也是一样，立刻恍然大悟，目光在看向地图，明白了之前宋无涯为何要用手指在那一片没有案发现场的地方划了那么一个圈。 “对！如今从这八个现场来看，这一小片区域，可就明显的值得怀疑了。”宋无涯笑着对几人说道，“所以，我们应当立刻安排人手，日夜盯在这里，注意这里是否有豪华的马车出入，而且还要秘密进行调查，这里是否在一月之前有人租住在这里，或者是购置了这里的房产。” 对于宋无涯的猜测，白卓忍不住的赞叹：“无涯兄！白某当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单单是这一个八个案发现场，就能够让你锁定凶手的大致位置，当真是了得。只是有一件事情让我不太明白，为何非要留意豪华的马车呢？” “之所以留意豪华马车，那完全是因为那些青楼女子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宋无涯也不卖关子，直接给她们解释道：“试想，若是一个穷苦百姓拿着银子前去给那些姑娘们赎身，你觉得她们愿意跟着那一个不熟悉的人离开吗？我觉得显然未必，毕竟这赎身之后，她们就是对方的人了。至此以后，要过上什么样的生活，也都是要看给她们赎身那人的身份了！也只有一个出手阔绰，并且身份尊贵的人，才能够在第一次见面之后，就能够打动那些姑娘，让他们愿意跟着这个陌生人离去。” 第184章 坏的办法 “这些女子之所以沦落如此，无非是生活所迫。别说是他们了，又有哪个人不想要过上好日子？不然的话你也不会十年寒窗苦读了！”司徒雯感叹道：“摆在他们眼前一个如此好的机会，她们怎么可能不动心呢？” “说得对！”白卓附和着点头，话虽如此，可道理就是这个道理，白卓无法反驳。 既然现在有了这样的判断，那接下来的事情自然就是找到这个凶手了。可是宋无涯却没有那么的轻松，并非是现在还不知道能不能找到那凶手，最重要的一点是，他们如今手里可没有半点指认那凶手的证据，若是最后没有找到真正凶手，反而是打草惊蛇的话，那么事情可就麻烦了。 可担心归担心，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的。 “凶手带回下一个目标之后，立刻就会行凶，我们现在该怎么想办法保护那个女子呢？”宋无涯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这个问题，毕竟这实在是一个困难的问题，若是想要不打草惊蛇，却又顺理成章的话，恐怕得想一个无比巧妙的办法才行。 众人再次陷入了沉思之中，这绝对不是一个好想象的办法。 “实在是想不到吗？”宋无涯抬头看了一眼其他人，发现其他人与他一样，全都是眉头紧锁，没有丝毫的反应。 看样子这办法真不是一时半会能够想象到的，宋无涯当即又道：“算了！时间也不早了，白兄咱们再出去一趟。” “哎！着急什么啊！吃过了午饭再出去。”司徒雯立刻着急的叫住了两人。 确实，已经到了吃饭的时候，不过宋无涯并未停留，大声的冲着后边的司徒雯喊了一句。 “放心吧，我们去外边吃点就是了。”说话的同时，两人已经消失在了回廊里。 大街上，寒风已经消散，太阳暖暖的照射在人们的身上。若是这样的天气下去，用不了几日，这地面上的积雪就会彻底融化了。 “哇！”刚准备向着饭馆走去的两人，猛然间听着身旁一小孩大哭起来。 宋无涯当即停下脚步，转头去看，却见一小孩抹着眼泪哭喊道：“还给我糖人！你还给我，那是爹爹给我买的。” 听着小孩这话，宋无涯的目光立刻在周围其他小孩手中转了一圈，果然看到一个稍大的孩子手里正攥着一支糖人。看到这一幕宋无涯无奈的笑了，这个小家伙还真是够坏的，居然抢比自己小的孩子糖人。 “哼！我就是不还给你，你能把我怎么样？”大小孩一脸嚣张的说着，还当着那孩子的面，伸出舌头舔了那糖人几下。 本来就哭了的小孩，这下哭的更厉害了，直接坐在地上蹬着双腿闹了起来。 看着这一幕的两人，当即过去，宋无涯蹲下一把按在那大小孩的肩膀上对其说道：“小子！你这么做就不对了，你这么大了，怎么欺负这个小弟弟呢？” 刚才还嚣张的小孩，看着宋无涯和白卓过来，想都不想扭头就想跑，奈何被宋无涯牢牢的抓着，丝毫没有办法。 “不是我欺负他……我也想吃糖人。”大小孩见挣脱不开，也不敢胡闹了，竟然还有些委屈的说道，看这情形好像是宋无涯欺负他了，就差没哭出来了。“可我……家里没钱……没钱买给我。” 原来如此，听了这话的宋无涯，当即道：“那也不是你抢别人东西的借口。如果你想吃这个糖人的话，你可以和他交换嘛！” “交换？可是我没有东西和他交换啊！”大男孩哪里明白宋无涯说的这种道理。 宋无涯听了后，笑着说道：“你看着啊！”说完这话，宋无涯扭头看着那已经被白卓安抚之后不再哭闹的男孩问道：“叔叔给你抢回这个糖人，你愿意让叔叔吃一半吗？” 小男孩想了想，很快就点了点头。 看着这一幕，宋无涯这才对那大孩子说道：“你看到了吗？我不是什么东西也没用，就能够得到一半糖人吗？所以啊，以后你做事情，一定要想好的办法，不能想坏的办法，知道吗？假如说再让你重新选择一回，你为什么不用我以后保护你，或者是以后带着你玩这样的许诺来和他交换呢？” 大男孩眨巴着眼睛，泪水花花的就落了下来，哽咽道：“叔叔，我明白了，这个糖人还给他。” “好了！既然你想吃，你就吃吧。”宋无涯轻轻的摸了摸他的脑袋，转头看向那小孩子：“这个糖人就送个这个哥哥好吗？叔叔再给你买一个更好吃的，你看怎么样？” “好！”小男孩立刻破涕为笑，高兴的答应了。 宋无涯说这起身，“你们谁能带叔叔找到卖糖人的，叔叔就给谁买糖人。” “哦！”小孩子们立刻叫嚷着，拉着宋无涯的手就向着街前带去，很快卖糖人的吆喝声就传来了。 一群小孩子都无比的高兴，拿着手里的糖人谢过了宋无涯，蹦蹦跳跳的离开了。 满脸笑容的宋无涯，目送着小孩子们离开，心里也是高兴的不得了。 “无涯兄，咱们去哪吃饭啊？”白卓看着小孩子离开，这才问了一句。 宋无涯当即转身：“回家吃饭！” “嗯？”白卓当即愣住了，“不是你说出来有事吗？怎么现在又要回去了？” 宋无涯不说话，回到了家中，司徒雯和小环不在大堂。宋无涯当即知道两人一定是做饭去了，只怕是没有给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准备的吧。宋无涯可不想饿肚子，当即向着厨房走去。 “雯儿，我和白兄的饭别忘了啊！”宋无涯看着厨房内和小环忙碌的司徒雯，立刻喊了一句。 司徒雯一怔，抬头向外看来，诧异道：“你们不是要去外边吃吗？” “不了，还是雯儿的饭好吃，所以就回来了。”宋无涯笑着走了过去。 司徒雯可不吃他这一套，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得了吧！你们都是公子哥，自然要去那馆子里吃了，哪像我们这些女子，连饭桌都快要不敢上了。” 一旁的小环当即掩嘴偷笑了起来。这让宋无涯无比的尴尬，不过还是笑着走进了厨房，“要不要我来帮忙啊？” “快出去，要你帮忙，怕是今天午饭要等到晚上才能吃到了。”司徒雯推着宋无涯往厨房外走去。 宋无涯想都不想，一把将其搂在了怀里。司徒雯脸颊顿时通红，急忙挣扎起来，小声骂道：“坏蛋！你干嘛？快放开我，小环和白卓还在旁边呢。” 听了这话，宋无涯还是很不乐意的放开了司徒雯，笑嘻嘻道：“赶紧做饭，一会有一个好消息公布。” “嗯？好消息？什么好消息？”司徒雯一听宋无涯这么说，立刻来了兴趣，询问了起来。 宋无涯神秘的笑了笑，没说什么，直接走出了厨房。留下一脸好奇的司徒雯和小环，惹得司徒雯抱怨道：“哼！一会不给你吃饭！” 很快，午饭便被端上了桌，四人围坐一起，还没等众人动筷子呢，司徒雯便迫不及待的问道：“无涯，你快说到底是什么好消息？” “嗯！这个好消息嘛！”宋无涯卖起了关子，扫了三人一眼后，看着他们脸上的急切，这才接着道：“那就是我想到了保护受害者的办法了！” “真的？”三人异口同声的惊呼道，就连白卓也是一样。 “那是，还要感谢我刚才突发奇想要出去走走呢，要不然的话还真是没有这样的灵感啊！”宋无涯无比的得意。“白兄，还记得那些小孩吗？” “哪能不记得，出去不就遇到了这么一件事情吗？”白卓立刻点头附和。 宋无涯接着道：“当时我教导那大男孩，告诉他遇到事情一定要想好的办法，不能去想坏的办法。” “嘿嘿！没错，当时听着你这么说，我都笑了，心想那小孩哪里会听你这些，心里多半惦记着自己抢到手的糖人这下子又没了！”白卓哈哈笑着说道。 这让宋无涯一脸无奈，他说的倒是没错，估计那个时候小孩子脑海里多半想的事情就是这个。不管怎么说，也正是因此，让宋无涯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办法。 “立刻去安排人，假扮成一群强盗。”宋无涯一边吃着饭，一边对白卓说道。“咱们这次就不用好的办法，用坏的办法，我就不信咱们抢了那个女人，那凶手还能怀疑到官府的头上来！” “哈哈！真是好办法啊！我赞同，我赞同！”白卓当即高兴大笑起来。 他没想到宋无涯不过是看了小孩子抢糖人的事情，就能够想到这样的办法，不过话说回来，那凶手辛辛苦苦的把那女子带回来，半路却被抢了，不知道他心里会怎么去想这件事情呢！ “嗯！而且，这也可以验证一下，那家伙究竟是不是我们想要找的那个凶手！”宋无涯笑着说道：“我希望几天后不会出现关于强盗的案子。” 第185章 强抢民女 几人一拍即合，确定了办法之后，立刻就开始了准备。在这之前，他们几人详细的准备了一番，将可能涉及到的细节全都考虑了进去。虽然说这个办法未必是完美的办法，但是也已经接近完美了。 当天下午，宋无涯和白卓两人立刻就去县衙安排人手，可惜的是府衙里边的衙役已经被调派了出去，已经没有多少人手了。面对这样的情况，宋无涯思索良久之后，才决定让出去调查死者身份的那些衙役，抽调一些回来。 到了晚上的时候，终究组织了八个人，宋无涯对这八人做了安排交代之后，这才让他们回去休息。 两日后的凌晨，宋无涯带着八人出了松江，他直接带着这些人前往松江远处一个确定好的山头，这山头的位置距离松江有一段距离，而且这地方的山林非常茂密，平常周边的百姓也是不敢深入，这个地方正是他们确定好的一个位置，在这里出现强盗，好像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虽然说他们出手抢劫，怕是那人也阻拦不了，但是为了确保这件事情不被对方察觉到是官府的人有意而为，所以才准备了如此妥当。 宋无涯带着八名衙役换了普通的衣服，拿了一些杂七杂八的兵器，直到清晨时分日上三竿之后才来到了此地。当即所有人原地休息，在这寒冷的山林里，根本待不住，所有人都冻得浑身僵硬，双手都一片通红。 “大家再忍耐一段时间，那家伙应该要到了。”宋无涯知道这些衙役都很冷，毕竟在这里待了半天也没个地方取暖。 宋无涯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前方，直等待着那个马车出现的第一瞬间就发现。眼看着时间不断推移，已经到了正午，看着远处的官道，宋无涯都有些按捺不住了。按照时间来算，那马车也差不多该出现在这里了。 看着身后的八人，在这么下去只怕到时候别说抢劫了，就连走路都要困难了。 “大家别在这里蹲着了，起来活动活动，别一会掉链子。”宋无涯心里觉得，那马车恐怕是要出现了，所以不能够让这八名衙役在这里蹲着了，绝对要让这些人活动起来。 八名衙役听着宋无涯的话，起来开始活动，就这么活动了半个时辰后，远处官道终于有了动静。宋无涯心中激动，赶忙向着远处看去，很快就看到一辆马车出现在了视野中。这马车的出现让宋无涯和其他八名衙役当即来了兴致，一个个高兴了起来。 “他娘的！终于等到这混蛋了！”一名衙役高兴的骂娘，要知道他们在这里可是受了罪了，之所以受罪，完全就是因为这家伙的缘故。 几人全都准备了妥当，宋无涯看着远处的马车靠近，立刻指挥着众人冲了下去。九人全都没有蒙面，只是画了个简单的状，这样一来才更加靠谱了。毕竟蒙面做强盗的，还真是没有多少。 马车疾驰，八人的突然出现，直接挡住了它的去路。马匹立刻一声嘶鸣，扬起前蹄人立而起，马车当即停在了路上。 “里边的人赶紧给老子滚下来！”为首的衙役凶狠的对那马车喊道。 车夫已经吓傻了，坐在那里浑身颤抖。 看到这情况，为首的衙役当即安抚道：“你给我老实点！老子也是没了办法才落草为寇的，大家都是穷苦出生，我不为难你，赶紧给我滚！” 马车车夫听着这话，当即滚下了马车，向着远处跑去。 车厢里显然还有人，为首的衙役直接挑开帘子，却见车厢内有一名浓妆艳抹的女子之外，还有一个浓眉大眼的壮汉。这壮汉浑身的衣服不凡，面料的价钱显然极其昂贵。女子紧紧抱着那汉子，浑身微微发抖。 “赶紧给老子下来！”衙役直接把手中的钢刀探了进去，在两人的面前晃了几下。 那壮汉紧皱的眉头，没有一丝害怕的神情，好像根本不担心眼前的八名强盗一样。 “别给老子磨蹭，老子就是让那个车夫去报官的，不过想要等到官府的衙役过来，只怕你们两人早就人头落地了！”衙役狠狠的说着，钢刀直接指在了那女子的面前，恶狠狠道：“赶紧的把你身上值钱的东西拿出来。” 他这话刚出口，那女子立刻吓得浑身一哆嗦，瘫坐在了地上，身下坐着的地面立刻湿了一大片，竟然被他们直接给吓尿了。 几名衙役当即皱眉，一旁另外一名衙役插嘴道：“大哥，你瞧这家伙一脸凶巴巴的样子，看来是不打算把值钱的东西掏出来了。我看直接将这家伙宰了，再把那女人带回山洞，咱们这冬天里不也有的享受了吗？” “去你娘的！不就是一个娘们嘛！”为首衙役没好气的骂了一句，他的钢刀再次指向那壮汉：“最后给你一个机会，拿钱！” 壮汉竟然依旧不为所动，看到这情形，衙役眉头一紧，当即冲着其他人一个眼色，八人手中的家伙立刻向着那壮汉招呼了过去。 本来还神情冷静的壮汉，眼见如此当即惊呼道：“大爷饶命！绕我一命，我把钱全都给你！而且我绝对不告官府！” 听到这话的衙役们顿时一愣，纷纷皱眉看向那壮汉，为首衙役当即冷冷道：“哼！老子刚才给你说过了，那是最后一次机会，是你不珍惜而已。” “这位大爷，刚才我那是被你给吓坏了，差点就吓傻尿了裤子，不是我不珍惜啊！”壮汉求饶着。 几名衙役传递了一个眼色，其他几人立刻笑道：“大哥！这小子居然被你吓傻了！我看就放他一名吧！” “放他一命！哼！那样一来，我彪子的话不是成放屁了吗？”为首衙役依然不肯这样轻易放过那壮汉。 其他人急忙又道：“大哥啊！你想想看，今天这小子放了他，回去必定会把这事情报官，到时候咱们的威名不就出去了吗？日后不用动手，也能从这过往商客手中要到银子。再说了，今天咱们也是第一手买卖，这见血光的事情毕竟不好，就饶他一命吧。” 为首衙役听了这话琢磨了一番后，这才点头：“好！老子就在饶你一次，赶紧拿东西！” 那壮汉当即不再犹豫，立刻把身上的银子全都拿了出来，以及车厢内的音量，纷纷给了衙役们。衙役们看着这些银子也不算少了，足有一百多两。 “滚蛋吧！”为首衙役当即狠狠踹了那壮汉一脚，壮汉直接滚到在地。 说完这话，他又吩咐身后弟兄道：“扛着这个女人，拿着银子进山！” “大哥，这么漂亮的马车我还没坐过呢，咱们直接坐马车回去吧！”一名衙役在一旁接着话说道。 为首衙役听着这话当即踢了那家伙一脚：“你小子是不是脑袋被驴踢了？这林子密的连马都进不去，还马车呢！你要是想坐，让这小子给你驾车，把你送进松江府的大牢得了。” 那衙役脸上嘿嘿笑着，也不敢在说什么了。那壮汉目送着八人扛着那女人进入了山林里，这才上了马车驾车向着松江而去。八名衙役都没有注意到，就在他们离开之后，那壮汉脸上惊恐的神情直接消失，换做了原先那镇定阴冷的神情来。 密林中，那女子根本不敢挣扎，任由几人带着离开。 “宋公子，我们哥几个演的怎么样？” 回到密林中的几人，看到了宋无涯，立刻就开始邀功了。 刚才他们的表现，宋无涯可是清清楚楚一丝不漏的看在了眼里，可以说之前两天的排练没有浪费，今天他们几人没有丝毫的紧张，完全是淋漓尽致的表演出来了。要是宋无涯不知道这么一回事，还真的以为他们就是强盗呢！ 那女人早就被吓傻了，这个时候听着这些话，完全不理解究竟是什么意思。 这天寒地冻的，在这里带着可是要冻坏的，而且那女人要了裤子更是已经湿了，现在早已经硬邦邦的了。 不过，他们现在还真的不能够回去，万一要是被对方察觉了怎么办，当即宋无涯立刻对几人说道：“咱们现在还不能够回去，找个地方先避避寒，现在事情已经做完了，可以生火了。” 早就已经忍受不住这寒冷的衙役们，现在立刻换回起来，钻进了林子里边，扫开了地面上的积雪，立刻找来了树枝生火。八个人转眼的功夫就忙碌着，让周围的一片地方干净了，火苗也跳了起来，而且四周他们还暂时用枯树枝遮挡着，多少也能管点用。 看着这一幕，身上也渐渐暖和了起来，宋无涯这才扭头看向了一旁的那个女子。 “你放心吧！我来向你做个解释，我们并不是什么强盗，而是松江府衙的官差，今日之所以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目的就是为了救你一命。我知道你可能不相信我说的话，你先吃点东西，我会让你相信的。” 第186章 临时生变 宋无涯的话自然是不可能让那个女人相信的，她此刻什么也不相信，认定了宋无涯他们就是强盗。 要知道，刚才她听着这些衙役们所扮演的强盗所说的那些话，可是吓坏了，毕竟这不是开玩笑，在那种情况下，是个人心里就会感觉到恐惧的，更何况他只是一个女子了。 “虽然让你受到了惊吓，但是那也是出于无奈，所以请你谅解。应该是两日前她在奉成县将你从青楼里赎出，然后说咬带你来松江的家中做妾。但是有一件事情你恐怕不知道，那就是这家伙已经用同样的手段从金南县和奉成县带走了八名青楼女子，而且无一例外的将其残忍杀害了。” 之所以宋无涯会说有办法让她相信，那就是这一点。果不其然，听到这话之后的那女子，脸上顿时面露骇然之色，可还是无法掩盖眼神之中的那份惊恐。 “我凭什么相信你说的话？”那女子此刻已经缓过神来了，在看到了衙役们拿出来的官差腰牌之后，这才信了他们的身份是官府的人，而不是之前所看到的那强盗模样。可是在宋无涯说出这话之后，她却依旧如此询问道。 听着这话的宋无涯心里清楚，这并非是女子不相信他们，反倒是女子因为之前受辱，还因此弄脏了裤子，让她一个女人家在这些大男人面前丢尽了脸面，所以才会有些气恼，这时候是耍小脾气呢。 宋无涯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也不点破，笑着说道：“先暖和暖和，天黑了我们就送你进城。” 那女子只是瞪了宋无涯几人一眼，没有再说什么。看着这女人的表现，宋无涯一下子就确认了她的身份，只怕也只有那在风尘中飘摇过的女人，才会有如此的眼色，她现在只怕未必完全相信宋无涯所说的一切，但是至少她明白，那就是宋无涯他们要是要对她做什么的话，这荒郊野外的，绝对不会有人发现的。 所有人都吃了点东西，在这火堆旁倒是也不怕寒冷了，虽然比不上家中，但至少也是暖和不少。 “好了我们回去吧。”抬头看了看天，算了算时间，宋无涯知道这个时候也该是白卓行动的时候了，他当即带着人向着松江府而去。 一辆漂亮的马车驶入了松江府内，马车丝毫不停的驱车前往城南一处地方，那马车没有丝毫停顿，马车上的车夫一身衣物也是华贵，怎么瞧也不像是个赶车的。那马车进入街道，在街边蹲着的几名乞丐，立刻起身远远的跟了上去。 那马车前行的路上，一双双眼睛不断的从他的面前扫过，而且一直送着那马车进入了他的目的地。 “吁！”一声长吁，衣着华贵的车夫顺势跳了下去，把缰绳一扔，上前轻轻的拍响了院门。 他窍门的声音很小，一边敲一边还回头看向身后，无比的谨慎。哪有人回到自己的家里还如此的谨慎的，就在他回头的瞬间，院门开启，那人急忙钻了进去，几名下人模样打扮的人立刻出来拉住了马车，赶进了院中。 白卓藏在巷尾，正欲准备动手，却突然瞧见，那几名拉着马车进院的小斯竟然也是无比的谨慎。看到这一幕的白卓当即疑惑了起来，本该这个时候一拥而上将那家伙抓住的他，却摆了摆手示意所有人退下。 那些衙役看到这一幕，眉头紧皱，脸上满是诧异之色，显然他们都清楚，原本的计划可是抓人的，怎么现在又不动手了呢？ 衙役们诧异的看向白卓，显然是等待白卓给他们一个交代。当即白卓直接向后退去，并且示意他们也跟着离开。 不多时的功夫趁着黄昏的天色他们退出了巷子，离开巷子之后，天当即就黑了。 “有新的情况，这和我们预料的不同，所以这次行动取消，等到无涯兄回来之后再商量一下决定。”白卓对他们说了一句之后，看了看巷子里边皱起了眉头：“这里的巷子四通八达，显然这家伙在租房的时候就已经考虑的万分周全了，看来我们在这里盯着也没有什么用了。看现在情况无涯兄那边应当是没有失手，不然的话这家伙也不会这样轻易的回来了。” 白卓想到这里当即也不再犹豫，立刻带着衙役们回到了府衙之中，本来他想要安排几个人守在巷子外边，不过最后一想还是算了，先不说这些人会不会易容术，即便是他们真的要出来，那里边的巷子那么多，也未必就真的只是从巷子里边出来。 他们一队人回到府衙之后没过多久，宋无涯便趁着夜色和他的八名队员带着那青楼女子回到了这里。 “白兄，人抓到了吗？”宋无涯带着人回来，进入府衙之后，当即就向来回踱步的白卓询问道。 听到了宋无涯的声音，白卓也是欣喜无比，他一眼就看到了宋无涯身后衙役们带回来的那个青楼女子，当即便知道事情进展的很顺利。不然的话宋无涯一回来也不会询问这个问题了。 白卓走了过去，当即对他说道：“事情有变，我没敢冒失，等你回来再商量呢！” “怎么回事？”宋无涯听得出来白卓之所以临时改变决定，那绝对是遇到了不小的问题。 白卓当即将之前的遭遇想想嘻嘻的对宋无涯说了一遍。宋无涯听过之后，当即皱起了眉头，他对于白卓所说的那个细节很是在意，如此看来这凶手是他虽然还没有办法确认，但是他的这些下人问题也不少啊。 “白兄，你做得对。咱们原本以为这家伙只是一个人作案，现在看来他恐怕不简单啊！之所以之前相安无事，完全可能是因为其他人的帮忙。如果真是有其他同伙的话，那不少地方做起来就更加的容易了。” 宋无涯对于这家伙有同伙倒是没有太多的惊讶，白卓并没有探查清楚那家伙院子里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情况，里边究竟有多少人，所以这个时候他没有轻举妄动，等待宋无涯回来。 不过，现在让宋无涯也是犯难了，毕竟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啊，要知道那家伙如此小心，而且先前的表现也让宋无涯清楚，这个凶手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货色。 “好了，大家先下去了，先将这位姑娘带下去吧。”宋无涯摆了摆手不去多想这件事情，直接对那些衙役吩咐道。 一旁的白卓听了这话，当即阻拦：“无涯兄，我看还是让这位姑娘去认尸吧，我觉得她应当认尸那些尸体中的一些人。” 那青楼女子听到这话顿时一震，当即浑身一个哆嗦赶忙向后退去。她原本以为宋无涯的话多少是有些杜撰的，目的就是骗他，没想到现在又说起了这尸体，她哪里还敢怀疑。她可是死活不想去看的，毕竟那死人的模样想想都恐怖不已。 “放心吧，今天你也累了，等到明日再去认尸吧。我想那八具尸体之中，应当有一具尸体，你可能会认尸的。我倒是可以提前和你说一下，死者的死状并不恐怖，就像是睡着了一样，你没有必要害怕。”宋无涯说完了这话之后，立刻对那些衙役招手，让他们下去。 说实话，他自己也都累得够呛，而且在这冰冷的天气里冻了一天，那绝对不是一件吃得消的事情。 与白卓两人结伴回来，司徒雯和小环已经准备好了饭菜，不过司徒雯好像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只是和两人打了声招呼便不再说什么了。 宋无涯看着司徒雯，见她的目光时不时的向着门口的方向看去，心里立刻知道她这是怎么了。 “雯儿，不用担心，叔叔办完事情自然会回来的。”宋无涯安慰了一句，他虽然不知道司徒雯什么时候回来，但是心里多少也清楚，司徒易应当不会出事的。 司徒雯点了点头，轻声道：“叔叔都已经离开这么长时间了，竟然还没有从省府回来，而且也没有写封信告知我们一声，也真是的。” 司徒雯担心着她叔叔，嘴里抱怨着，可是眼睛却不住地向着门口的方向看去。 “对了，雯儿，当时我回来的时候就听说叔叔前几天离开了，算算时间也有五六日了吧。难道叔叔临走之前就没有和你说过他去省府干什么吗？”宋无涯一边吃着饭一边想司徒雯问道。 司徒雯摇了摇头：“叔叔走的很急，而且是省府来人通知他直接跟着那人走的，所以当时也没来得及告诉我，而且她连换洗的衣服都没有来得及拿走。” “咦！叔叔一向不是这样莽撞的人，做事也是很有规矩，一向都是有条不紊，怎么这次这么奇怪？” 宋无涯摇了摇头，他虽然想不明白，却也没有往坏处去想，毕竟司徒易虽然做了不少的坏事，可是在这松江府地界上，恐怕还真是没有人敢对他怎么样，更何况这次还是省府大人叫他前往，除了事情那省府自然更加的摆脱不开嫌疑了，他怎么可能做这种蠢事。 第187章 不对劲 “这样吧，咱们立刻发一封书信去省府向叔叔问问情况。”宋无涯想来想去，也只能暂且用这个办法了。 司徒雯点了点头，她也清楚，担心也不是个办法，所以还是耐心点的好，毕竟只是五六日的时间，这个时候他也应该只是刚刚到了省府才是。 对于司徒易，宋无涯倒是非常放心，毕竟司徒易也是官场老手，想来去省府哪里也不会出什么问题。 白卓一直没插上话，此刻看着几人，听着宋无涯和司徒雯放下了这个话题，急忙就接着刚才的话题说了起来。 “我说无涯兄，咱们现在还是说说那凶手的事情吧。既然咱们现在找到了他的落脚地方，是不是要做点什么啊？”白卓有些迫不及待的说着。 对于这个问题，宋无涯皱起了眉头，他还真是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做决定了。如果情况如他之前料想的话，那事情自然没什么，可是现在不同了，对方院子里并非只有他一个人，还有其他的人，而且可能全都是他的同伙。如今情况不明，如此贸然闯进去显然是不行的。 “这个事情，咱们再琢磨琢磨，现在有了变化，就不能太过冒失。” 毕竟白卓可是看的清楚，那凶手并非是一个人在那院中，所以得先搞清楚里边的情况再说。 白卓也点了点头，不过他立刻又道：“无涯兄，你看是不是现在就去找人盯着那处院子？” “不用！这样做太过冒失，反而会打草惊蛇！”白卓的提议立刻被宋无涯给否定了，“这家伙作案之前经过了精心的设计，显然是个决定聪明的人物，而且一定是一个非常小心的人。今天我们演的那出戏，演技最好的反倒不是我们，恰恰是这个凶手！” “嗯？”他这话让在场三人诧异不已，完全听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什么演技不演技的？”司徒雯知道他们今天做了什么事情，但是听着这个演技还是纳了闷。 见三人一脸疑惑的样子，宋无涯只好向他们解释。 “遇到们之后，那家伙非常镇定，而且对我们的沈飞有所怀疑，直到后来我们要真的动手时，他这才确认了我们的身份，并且立刻就装出了一副害怕的样子，连我都相信他是真的害怕了！” 宋无涯作出了解释后，他们算是明白了，明白宋无涯说的是什么意思了。这个凶手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为了不让这个凶手发现官府已经注意到他的事情，所以还是小心为妙，不要打草惊蛇，再想办法探查吧。 这下让众人犯难了，如今还能够有什么办法去探查里边的情况啊！要是官府出面的话，那事情自然是能够解决，但是同时也彻底暴露了他们掌握凶手的动静，这样太过冒失了，说不定到时候起了冲突，会有无辜的伤亡。 但是要想到其他的办法，还真是苦难，一旦不成功，那么接下来在想要查探必定会引起凶手的怀疑，到时候那就麻烦了。 “我看大家还是休息吧，这事情再想想。”宋无涯起身叹了口气说道。 现在他也没有个注意，在这里耗着也不是个办法！不过，他刚刚起身，一旁的白卓就拦住了他。 “无涯兄，现在这么紧急，还休息什么呀！赶紧想想办法，搞定这件事情再说吧。”白卓现在的样子可是着急的不得了，好像死者都是他的亲人一样。 宋无涯听着皱了皱眉，白卓说的确实也对，这件事情确实是拖延不得，毕竟这可是人命案子。虽然说如今凶手的下一个目标已经被他们解救出来，可是难保凶手不会寻找下一个目标。所以他们一切都要抓紧时间才行，不然的话凶手要是再次行凶的话，那他们可真就罪过大了。 宋无涯紧皱眉头，看着一脸焦急的白卓，却又说不出什么来。一旁的司徒雯见状，也跟着皱起了眉头，急忙拦住了又要张嘴的白卓。 “白卓，你让他好好想想。你这么催他也不是办法啊！毕竟他也是个人，想办法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够想出来的。” 司徒雯的话让白卓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他也知道这个道理，但是现在他心里真的是非常着急。 “大家一起想想办法，怎么才能够探清楚那院子里的情况。”宋无涯也知道白卓着急的原因，听着司徒雯的话，他当即对三人说了一句。 一时间，算上白卓和司徒雯，就连小环此刻也是帮着他一起想起了办法。 四个人想办法一直到了深夜，也看着时间已经不早了，几个人都是哈气连天。他们之前相出了这种各样的方法，不过最终都被否定了。几个人愁眉不展，想不出办法，就没办法搞清楚那院子里边的情况，这样一来就没办法对那个凶手合理的出手。 “算了！我看今天也想不出办法来了，明天先派人盯着那里，办法我们再想。” 宋无涯打了个哈气站了起来，他实在是熬不住了，在这膳房还真是够冷的，他们几个又冷又困，注意力根本就没办法集中起来，更别说什么想办法了。 白卓和司徒雯也无奈的摇了摇头，起身就要离开。 “有了！”就在三人准备离去的同时，小环突然间惊呼一声站了起来。 “嗯？”三人同时一怔，一瞬间将目光凝聚在了小环的身上。 “我突然想起来了，今天家里没柴了，我正好听到外边来了个卖柴的，所以就买了一捆。就是不知道化装成卖柴的能不能混进去打探打探！”小环看着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自己的身上，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见三人都不说话，小环不禁叹了一声道：“哎！我就知道这个办法行不通！” “什么行不通！”宋无涯此刻太过激动了，当即叫嚷道：“小环，你可真是个天才！我们怎么就想不到这个办法呢！这办法真是太好了，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了！” 白卓也是如此，脸上满是欣喜之色，他们这一晚上可是没少想过办法，可都是行不通的。而且他们也想过化装成货郎，但是未必就能够进入对方的院中。只是他们想来想去都没有想过这个卖柴的办法。 本来还有些失望的小环，此刻突然看到他们三人脸上的兴奋，心里也激动不已，知道自己说的这个办法是被他们认同了。这是她自己都没有想到过的，要知道小环看着宋无涯和白卓几人一直在为案子发愁，也想出一份力量，可是她自幼也没读过几天书，还是自家的小姐司徒雯教她识字，再加上她年纪也不大，更是整日陪伴在司徒雯的身边，不谙世事，对于这些道理什么的也是压根不懂，真要帮忙还帮不上，今天可总算是了却了她一个心愿。 “真的？”小环高兴的跳了起来，拍手叫好。 一旁的白卓更是兴奋，直接跑了过去，一把就抱起了小环，原地转着圈喊道：“小环，你真是帮了大忙了！我们三个人都没有尼聪明啊！” 几人都高兴着呢，就连司徒雯都没有反应过来，还是宋无涯忍不住干咳了几声：“咳咳！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了，还是先回去睡觉吧，明天再说这个办法。” 白卓一听，顿时愣在了原地，扭头看向宋无涯和司徒雯，却见司徒雯已经扭过了头去，跟着宋无涯离开了膳房。这时候他才反应过来，赶忙松开了小环。小环正在高兴上，见小姐司徒雯离开了，这才醒悟过来，顿时双颊绯红，白了身旁白卓一眼，急忙跑了出去。 “小姐，等等我啊！” 听着小环远去的叫声，白卓抬手给自己脸上来了一巴掌：“我这是干嘛啊！这下藏都藏不住了！” 白卓骂着自己，灭了膳房内的烛火，关了门离开了。 第二日一早，几人就聚集在了大堂内，宋无涯自然不会忘记昨天小环的那个办法。他现在还在发愁，虽然办法是有了，但是这个卖柴的总该有个合适的人选吧！小环和司徒雯自然不行，而他和白卓两人也是一样，光是看样貌就不像了，更别说别的了。 “现在当务之急是赶紧找到一个能够乔装打扮成卖柴的，咱们几个都不行，骗不过那伙人的。”宋无涯皱着眉头说道。 一旁的白卓听着这话，当即道：“对了，无涯兄。你昨天不还说那些衙役一个个演技都不错嘛？干脆就让他们去得了？” “这个我也想过，但是毕竟和那个家伙碰过面，我怕会被认出来。”宋无涯摇了摇头。 虽然说他们之前都化了妆，但不一定就不会被发现的。 他这话刚刚说出来，一旁的白卓立刻就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啊？”宋无涯看着白卓脸上的笑容，当即没好气道：“你要是想到了合适的人选就赶紧说，别卖关子。” “无涯兄！我卖什么关子啊！你还以为那凶手在院子里呢？我估计他今天说不定又要去奉成县了，总不能女人被抢走，他就不准备作案了吧？” 第188章 前往奉成县 白卓的话让宋无涯一愣，他还真没想过这事情，在他看来凶手这段时间一定会蛰伏的，毕竟一个心思缜密而且无比小心的人，绝对不会这么轻易的让自己冒险。 但是，白卓的提醒也并非没有道理，那凶手这样做无非就是要向宋无涯他们挑战，如果他什么都不做了，那还算什么挑战啊。 “咚咚咚！” 就在几人琢磨这件事情的时候，府衙的鸣冤鼓被敲响了。 宋无涯几人听到这鼓声当即一惊，白卓更是惊呼道：“坏了！无涯兄，你不是说不会有人来报案吗？这不就说明，咱们要找的那个人，他不是凶手了？” 此刻，宋无涯也是想到了这个可能，皱着眉头一句话也不说，立刻就向着府衙跑去。 后边的司徒雯正要喊住两人吃了早饭再走，不过一想却没开口。 很快，两人就来到了府衙之前，击鼓的人早就被衙役们带了进去。 “何人击鼓？”刚刚进入府衙的宋无涯立刻大声问道。 他的话音刚落，一旁的衙役还未来得及回答，就看到一瘦小的男子扑了过来，一下子跪在了宋无涯的面前。 “青天大老爷啊！你可要为我……”那瘦小男子哭喊着抬起头来，瞧着眼前的宋无涯顿时一愣：“你不是知府大人啊！” 听着这话的宋无涯笑了，当即把他扶起：“我不是知府大人，知府大人近日去了省府，这府衙的事物暂且由我来打理，有什么冤屈尽管对我说就是了。” “嗯？你能做的了主？”瘦小男子看样子是不信宋无涯。 这让宋无涯无奈了，倒是一旁的衙役没好气的喝骂道：“你小子费什么话！这是我们的师爷，他不仅仅是我们知府大人的左膀右臂，还是大人的侄女婿呢！有什么冤屈尽管说来。” 被衙役这么大声的一喊，那瘦小男子立刻不敢再罗嗦了，立刻就诉说起了冤情。 “什么？你说堂堂奉成县知府，竟然欺男霸女，强占你的妻子不成，竟然将其杀害？” 听了那瘦小男子的讲述之后，白卓勃然大怒，可见这事情凶狠到了什么程度。 与他不同的是，宋无涯听了之后，紧皱起了眉头。 “这未免也太巧了吧？这里的连环凶案，刚刚有了进展，这边就又出了问题？还跑到这里来告状！”宋无涯心中暗道，他细细将那瘦小男子打量了一番，随即起身道：“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收拾一下行装，立刻前往奉成县。” 听到这话的白卓当即上前，凑到宋无涯深浅小声道：“无涯兄，现在咱们怎么走啊？这不是开玩笑嘛？眼看着事情马上就要有结果了，这个时候咱们离开，那凶手不是抓不住了吗？” 白卓的紧张也不是没道理的，毕竟这里眼看着已经到了收尾的阶段，在这关键时刻离开，确实不是办法。 “白兄，我没说我们要走啊。”宋无涯听了白卓的话，竟然笑了。 白卓更是一愣，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他回头看了一眼那瘦小男子，眉头一紧：“刚才你不是明明说……” “对，我是说了。只是，我说我前往奉成县，你留在这里继续这个案子。”宋无涯拍了拍白卓肩膀，算是把这件事情交代给他了。 “我？”白卓吃惊的指着自己，见宋无涯点头，当即露出一脸苦笑：“无涯兄，你这不是为难我吗？我哪能……” “白兄，非常时期，一切以大局为重，所以这里就交给你了，其他的就别说了，昨天小环的那个办法就交给你去实施了。”宋无涯说完这话，头也不回的就要离开。 就在这时，身后的衙役喊住了他。 “师爷，昨日奉成县县令发来一份公文，您是不是看一下？说不定正好和这个案子有关系呢！” 宋无涯想都没想转身向后，接过了那衙役手中的信函，几下拆开信件之后，他的眉头再次紧皱了起来。 “我知道了，找两名好手跟着我一同前往奉成县。” 扔下这话，宋无涯立刻回去收拾东西。 白卓一脸苦涩，皱着眉头回身从哪衙役手里抢过了信函，看了之后，也是如宋无涯一般，紧皱眉头。 “还真是这个案子啊，那怎么和那个小子说的不一样啊？” 很快，宋无涯带着两名衙役与那瘦小男子前往奉成县，一路上可要三天的时间，他们再快也没办法一时半会赶过去。 三天的时间，实在是太长了，这段时间发生什么事情谁也不知道，尤其是在案子这般关键的时候。虽然宋无涯信得过白卓，可是毕竟白卓从未亲手操办过一件案子，他还真是担心白卓有些应付不过来。不过既然作出了这样的决定，他也不多想了，毕竟担心也没什么用。 三日后，四人风尘仆仆的来到了奉成县县衙。 “什么人！胆敢擅闯公堂？” 到了门前，宋无涯几人立刻就被县衙前的衙役给拦下了，还不等宋无涯开口说明身份，那县衙里便跑出了一人，那一身官府一看就知道这是县令了。 “咦！贤侄，怎么是你？知府大人呢？” 那县令来到宋无涯面前，好像认识他。只是宋无涯看着这人有些面熟，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了。 县令倒是自来熟，当即上前拉住了宋无涯的手，这才发现了他们身后的那瘦小男子，眉头一皱：“你这小子，这几日跑去哪里了，让我好找！” “县令大人，知府大人前往省府，所以我代他前来，不知可否？”宋无涯见知府大人认识那瘦小男子，立刻说道。 县令大人立刻笑道：“贤侄这话说的？咱们整个松江府哪个不认识你宋无涯啊！你来当然好了，你那破案的手段，本官可是没少听知府大人说起过啊。哦，对了。你大概忘记我了吧。我可是没少去过知府大人那里，也见过你几次。” 他这么一说，宋无涯还真是想起来了，确实如此。 那一旁的瘦小男子见两人一见面就这般寒暄，脸上的神情越发的阴沉了，他瞅着周围几人，猛然间转身就跑。 他刚跑，一旁的衙役立刻发觉，一把就按住了他。 “小子！你心虚了吗？跑什么？”跟着宋无涯前来的衙役按住了那瘦小男子，当即厉声喝问道。“之前的案子是不是你诋毁县令大人？” 被抓着这般质问，瘦小男子当即哭喊起来。 “哼！你们官官相护，先前说得好好的是来替我伸冤的，现在竟然好的跟一个人似得，我不跑还等着被你们弄死在大牢里啊？” 瘦小男子的哭喊，让宋无涯和县令大人脸上的神情一凝，尤其是县令大人，摇头摆手道：“哎！不要为难他，他去知府那里报案也无可厚非啊，谁让本官这个一县的父母官成为了凶案的嫌犯呢！” 听到这话，那两名衙役当即一脸惊愕，他们没想到这个县令大人竟然直接就承认了。 对此，宋无涯倒是一点都不吃惊，因为之前县令大人已经发过一份公函到了知府那里，公函里的内容正是这个案子，而且写的非常详细，只是与这个瘦小男子的话有些出入罢了，但是县令大人却毫无掩盖的意思，一口说明这次凶案他乃嫌犯，而且一时无法洗脱嫌疑。为了避嫌，所以这才发出公函，恳请司徒易前来调查。 毕竟他一个县令，自己成了凶杀案的嫌犯，再由自己来审理这件案子，也实在是没办法对奉成县的百姓做个交代啊。 “县令大人，既然如此，那么就由晚辈接手此案，你看如何？”宋无涯抬头看向县令大人，一脸的严肃，显然是步入了正题。 县令大人听到这话，当即摘下了自己的官帽，抬手请道：“宋公子里边请，本官向里边的公差做些交代，让他们全权听你指令。” “好！”宋无涯应了一声，跟着县令便进入了县衙。 县令将官帽放下，召集了所有的官差宣布道：“介于本官涉及命案，特地向知府上报。而知府下派宋师爷前来审理此案，案件没有查明真相之前，宋师爷在县衙内享有本官一切权利，你们务必要全权配合！” “这……” 县令大人的话刚刚说完，下边顿时议论一片，显然对此很不理解。一名师爷模样的人走了出来，打量了宋无涯一番后，向县令大人劝诫。 “大人，这恐怕不妥吧！他一个毛头小子，怎么能够委以重任！我看此时还是从长计议，虽然说大人您涉案不假，但也完全可以以嫌犯身份来审理此案，哪能让他一个师爷插手呢？” 县令大人还未反驳，那跟在后边进来的瘦小男子当即便不乐意了。 “哼！一丘之貉！” “你什么意思？敢如此污蔑大人与我？”那师爷立刻恼怒，指着瘦小男子喝骂道。 听着这话，宋无涯当即制止：“县令大人的决定无疑是最正确的，现在由我掌管县衙一切事物，暂且将县令大人收监。” 第189章 两份供词 宋无涯说完这话，目光凝重的看向了县令大人，而在场的其他人全都震惊。 “我说宋公子，你这未免也有些太过分了吧？知府大人恐怕是让你来协助办案的，而不是让你来亲自操办的，你如此便将县令大人收监，是否不打算调查此案，而是要直接要将县令大人置于死地？” 那师爷当即挡在了县令大人的面前，指着宋无涯厉声质问。 县令的脸色也难看了起来，显然他之前并未想过这个事情，如今被师爷这么提醒了一句，当即眉头也锦州了起来。 宋无涯也不曾想过，他没想到的是这县令大人如此配合，反倒是他的这些手下竟然如此阻挠。这让宋无涯心里不禁有些怀疑，这个案子的真正凶手是否就是这个县令大人了，而他之所以摆出一副如此深明大义的模样，难道是为了迷惑自己吗？ “好了！” 宋无涯没有开口，任由他们吵吵闹闹的叫嚷着，最终还是那县令大人沉不住气了。 他不耐烦的喊了一声，周遭的人这才停止了叫嚷。 “大人，这事情还需要再作考虑啊！我看还是由知府司徒大人亲自前来较为稳妥！”那师爷语气缓和了不少，但是对于宋无涯还是看不进眼里。 对此，宋无涯也不做解释，而是扭头看向了一旁的县令。 “县令大人，如今看来不如这样，暂且对你禁足，如此可好？” 总不能来此地之后，立刻就与这里的人发生冲突，毕竟他是来这里解决案子的，而不是来这里打架的，所以宋无涯也退让了一步。 听着这话，县令犹豫着看向了那师爷，思索了一番后还是点了点头。 “好！既然如此，立刻请被告和原告两人写明供状！”宋无涯也不客气，确定了这件事情之后，丝毫不说其他废话直接发号施令，同时走到了正堂之前站立。 那公堂之上，本就不是他该坐的地方，即便是现在县令给了他这个权利，但也不能越界。 “既然宋公子代理了县令大人的一切事宜，还请宋公子上座。”宋无涯所忌讳的这件事情，不想却被那师爷提了出来。 宋无涯转身看向他，心里琢磨着，“这家伙怎么如此看我不爽，莫非我与他有仇？没事针对我干什么！” 这可就让宋无涯想不明白了，毕竟那师爷他还真是第一次见。想来想去，最终也只能是觉得这师爷对自己这个毛头小子担当此重任心里不悦吧。 “不了！高处不甚寒，坐的太高，容易被下边的人拉下来。”宋无涯冷冷的回应了一句，这话让那师爷顿时面寒。 他本意还打着如意算盘呢，就是为了让雁北坐上这椅子，然后借题发挥，没想到这小子竟然不着道。 师爷吃了瘪，也不再废话什么了，尴尬的笑了两声，扭头去了一旁。 很快两份供状就呈到了宋无涯的面前，宋无涯看着这两份供状，当即仔细的查看了起来。他第一眼看的还是那瘦小男子的供状，内容上基本和之前所说的差不多，这里倒是多出了一些细节罢了。 从供状之上来看，事情是如此的。 瘦小男子名叫罗有福，乃外地糟了匪患，这才流离失所。他的妻子名叫春花，是他刚娶过门的媳妇，两人辗转来到奉成县后，就准备在县里最大的客栈找个跑堂的营生来做。 那一日正午，罗有福领着媳妇儿进入了客栈。 “两位客观里边请，要吃点什么啊？” 店小二客气的招呼着，不过看着两人身上的衣服，不禁皱了皱眉，知道两人不是什么有钱人。 “这位小哥，我们不是来吃饭的，是来想喝你家掌柜的找份差事。”罗有福听着对方询问，赶忙说明了情况。 小二一听这话，当即就往外轰人。 “掌柜的不在，不吃饭就赶紧滚蛋！” 就这么连拉带推的就要把罗有福夫妻二人轰出客栈，可罗有福也不吃这亏，硬是要往里边去找掌柜的。这吵吵闹闹的也惊动了那掌柜的，掌柜的一脸不客气的跑了出来。 “我说孙二，你不赶紧招呼客人，在这里干嘛？这两人是谁？你亲戚不成？”掌柜脸色难看，这正是一天最忙的时候，店小二却给他撂挑子，他哪能高兴的了。 一听他这说话口气，罗有福立刻知道这一定是掌柜的了，当即跪倒在地：“掌柜的行行好，我们夫妻两人逃难来此，还望赏个吃饭的营生啊！” 掌柜的小眼睛一转，目光在罗有福的脸上稍作停留，立刻就落在了他媳妇春花的脸上，一眨都不眨了。 “好好好！这个好说啊！”掌柜的当即高兴的答应了下来，至始至终都没有再看罗有福，一直盯着那春花上下打量着。 “吆！齐掌柜的这是碰着亲戚了？” 那掌柜刚答应了下来，另外一人就出现了，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县令大人。这县令大人本事来此吃饭的，不过这一幕也正好看到了，他哪里不知道这掌柜是打的什么如意算盘，当即跟着寒暄起来。 一瞧着县令，那掌柜的立刻道：“是啊，是啊，两位远方亲戚，大人里边请。” 这掌柜也是有意思，直接就撒谎了，可见他是真怕这县令坏了他的好事。 不过县令可没理会这些，扭头看向那罗有福道：“这位小兄弟，不瞒你说，我是这县城里的县令，家中正好缺两名下人，你若是愿意的话，我也就不打算去找别人了。” 直接抢人让那掌柜的心里很不舒服，可是他也没有任何办法，谁让人家是县令呢。那罗有福也是有意思的人，刚才跪下求那掌柜收留，现在一听县令这话，犹豫都不犹豫，张口答应了下来。 县令看着那掌柜的脸色难看，知道自己今天这顿饭是吃不好了，当即招呼两人直接回到了自己的府上。 两份供词，前边的这一部分，是完全吻合的，两人的叙述也是一致的。只是到了后边，县令大人将这一男一女带回家之后，事情就变得不一样了。 在那瘦小男子罗有福的供词里，那女子一直都是他的妻子。但是在县令大人的供词里，那女子却成了罗有福的妹妹。 这是两份供词之中最大的矛盾点，人是同一个人，只是这身份却完全的不同了。 一个是妻子，一个是妹子，这可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关系，两人倒是一致说明那女子的名字叫做春花。 两人进入县令府上之后的前几日，一直都相安无事，而且县令对他们也非常的照顾，给他们新衣服穿，以及好吃好喝的。就这样到了第五日，罗有福突然提议喝酒，说是要感激知府大人收留。 事情的起因就在此处，这一晚三人共坐一桌，罗有福和春花一人一下的向县令大人敬酒。县令大人也不疑有他，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就多喝了一些，谁知道这一喝就喝了个酩酊大醉不省人事，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却发现已经死去了的春花躺在自己的身旁，而罗有福却还在地上酣睡。 两人对于事情经过的描述基本上是一致的，只是知府大人极力否认自己杀了人，即便是在醉酒之中也没有可能。但是罗有福却一口咬定，人就是县令大人杀得，并且对春花进行了不轨的行为，他上前阻挠的时候，也是因为喝酒过多头晕眼花之下，被县令大人打倒在地，昏迷不醒。 而县令大人却一口咬定，自己当时确实是喝醉了，他清清楚楚的记着自己喝醉之前就提议要回房的，而且他也走到了门口，之后的事情就不清楚了。 这样的案子，其实说难不难说易不易，毕竟两份不同的供词，两种可能发生的情形，这只是一种情况，那罗有福和县令大人两人中间，必定有一个人说了假话。 如今，只是一份供词，还没有着实的证据，想要落实谁才是凶手，那显然是很难的。 “那么现场调查的情况如何呢？”宋无涯没有做出评论，而是继续问道。 那罗有福显然有些不耐烦的叫嚷起来：“宋公子，你到底行不行啊？难道这还看不出来吗？我妻子死在他的家中，他的床上，还遭人侵犯，难道还能是我不成吗？” 这话说的倒也不假，毕竟死者和罗有福关系不浅，不论是妻子还是妹子，那都绝非是县令大人可以相比的，所以这凶手怎么看都铁定是县令大人了。 听闻宋无涯询问现场调查，县令大人的脸色变得阴沉了起来，无奈的冲着那师爷一挥手道：“师爷，把那现场细节拿出来。” 师爷听着也是脸上一紧，凝神看向县令：“大人，您可要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拿出来给宋公子过目！”县令一咬牙扭过头说道。 听着这话，那师爷也不敢再废话，当即招呼衙役取来了东西，直接交给了宋无涯。宋无涯看着眼前这一幕，心里也有了判断，看样子这现场调查取证对县令大人不利。 第190章 关键的质疑 现场的调查写的倒是很细致，不过宋无涯只是看了一眼就道：“尸体和现场保存好了吗？” “这个自然，我等在这公职，难道还做不了这些事情吗？”一名捕快模样的人，也是冷言冷语的说道。 这大概是因为那师爷的缘故，搞得宋无涯在这些人的艳丽，都没有了好印象。 对此，宋无涯倒是没有丝毫的反感，也不做丝毫解释，对于这些人更是没有半点讨好的意思。 “好，把尸体带来，还原案发现场。”宋无涯淡然的说了一句，当即看向了那捕快道：“劳烦带我去案发现场。至于报告和原告两人，不得再次进入现场，暂且将其看护起来。” 见到县令大人依旧是行动自由，这让宋无涯很是恼火，再怎么说他就算是皇帝，现在也是嫌犯，哪能让他这般大摇大摆的随意走动。 那县令也是个通情达理之人，当即点了点头，走到了一旁，招呼了两名衙役看护。 “喂！宋公子，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可是原告啊？怎么连我也要这般对待？”罗有福见两名衙役将其护在中间，立刻就嚷嚷了起来。 听着这话，宋无涯冷冷说道：“这件案子很简单，事发当时你与县令大人同在现场，至于你们两人的供词之中出现了矛盾，那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你们两人之中，有一个人撒了谎。如果这个撒谎的人是你的话，你这个原告怕是要变成被告了！” “这……”那罗有福脸色一变，没了话说。 宋无涯并未停止，“而且，你们两人的供词中，对死者的描述可谓是少之又少，甚至都没有描述过和死者之间相处的如何。就连你这个口口声声说与其是夫妻两人的家伙，也是没有一点描述，这让我不得不怀疑你们两人是否真的是夫妻关系。况且，你们两人的身份完全是你自己说来，并未有过任何的验证。” 这一番言论之后，那县令当即大惊：“对对对！宋公子说的太对了，她那妹妹自从我与其见了面之后，竟然都未曾发出一言，就是那日与我们喝酒之时，对我劝酒时都未有过开口。莫非她是个哑巴？” 突然间激动起来的县令，好似认为这是一个巨大的发现一样。而那罗有福的脸上露出了慌张之色，可是此刻他看着这些人，竟然没有张口辩解。 “罗有福，死者可是哑巴？”宋无涯向其问道。 罗有福犹豫了一下点头道：“是的！要不然凭我这点出息，哪能取得了那么漂亮的媳妇儿呢！” 他的回答倒是很合理，让所有人没办法辩驳。只是，这一点罗有福对其进行了隐瞒，是为何啊？ 不过，此刻宋无涯还有另外一点怀疑，那是来自这县令大人身上的。 “大人，我听你此刻判断出那死者是个哑巴无比激动，莫非她在你家中之后，与你之间的交集并没有多少？” “确实，近日来公务繁忙我连晚饭也少在家中吃，与他们相见也不过是几面而已。”县令立刻点头确认，“至于案发当晚一起喝酒，那还是因为罗有福他说报恩，有一件重要的事情与我相商。” “哦？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宋无涯倒是来了兴趣，因为供词上可是没有写这一点。 “他说要把他的妹妹许给我！”县令大人当即说明：“我虽然年纪已经不小，可是发妻因为难产而去，至今都未曾续弦，所以他才有此想法。” 这话倒是让宋无涯觉得热这案子越发的好玩了，之前他就猜测，这县令大人能够和这罗有福坐在一起喝酒，绝对是有一个由头的，而这个由头恐怕也并非是那简单的报恩。如今看来，事情就变得合理了。 对于这个事情，宋无涯虽然没办法给出明确的判断，但是他倒是觉得，这事情的蹊跷，恐怕多数要来源于这个罗有福。之所以宋无涯会有这样的想法，完全是因为这个罗有福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平头百姓。首先他这家伙并不畏惧官府，而且对于宋无涯也没有丝毫的畏惧，再者就是，来到这里之后，他的目的好像变了，不再是伸冤的样子，反倒像是将县令置之死地的样子。 综合了这些情况之后，宋无涯才得出了这样的结论，不过他嘴上没有说，而是直接来到了现场。 此刻，死者的尸体已经被送过来了，同行的仵作也来到了此地。 “现场当时就是这个样子的吗？”恢复了现场之后，宋无涯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扫了一眼里边的情况，立刻向身后的衙役询问。 那捕快听了白了他一眼道：“当时就是这个情况！” “哦！既然如此，那我先说一个不合理的地方。”宋无涯此刻也并非是有意要为难这几个人，他走到了床前，指着床上身体身旁的地方道：“县令大人自己都已经说过了，他当时是躺在这个地方的，但是我让你们恢复现场，这里却空空如也，这是何意？” “难不成现在让县令大人趟过去？”那捕快气愤道。 听着这话的宋无涯，微微一笑：“这恐怕用不着吧，我已经说过了，被告和原告不得进入现场。但是这里还得找个东西替代，假人也可以，不过现在假人没有，我看你就不错，你躺在这里吧。” “什么？让我躺在一个死人的旁边，你不嫌晦气，我还嫌呢！”那捕快气愤的嚷嚷起来。 看着他这副嘴脸，宋无涯当即脸色一冷：“既然你不愿意，还不赶紧去找假人放过去？” 被如此厉声一喝，捕快脸色骤变，好似要发作一般，最终还是忍耐了下去。很快假人过来，拜访在了位置上，此刻宋无涯拿起了那手中的报告细看了起来。 “当时是府上的下人发现的案发现场？”宋无涯看着那调查报告，当即问道：“那人何在，叫他前来。” “回禀宋公子，发现案发的不是县令附上的下人，而是在下。”宋无涯这么一询问，那之前的师爷却走了出来。 听着这话，宋无涯低头看向手中，皱眉道：“既然是你，那这调查为何要作假？” “并非作假，只是避嫌罢了！”师爷微微笑着说道。 对于这话宋无涯可不敢苟同，当即冷冷斥责道：“避嫌？莫非，你也与这杀人案有关？” 被如此怀疑，那师爷的脸色变得难看了起来，他当即摆手：“宋公子你可不要乱说啊！完全没有的事情。只是在下与县令大人的私交不错，当日察觉县令大人已经过了时间还未到县衙，所以前来寻找，所以这才发现了现场。” “哼！既然是你发现的，那这现场除了他们三个之外，你就是第四个人了。当时现场的情况，也是你描述的？”宋无涯得知了这件事情之后，心里很是恼火，毕竟一个现场的调查都要如此弄虚作假，可想而知这让案子会变得多么的困难。“那你当时进入这里，是怎么发现死者的？” “死者就在床上，一眼就看到了。”那师爷毫不犹豫的就回答。 宋无涯听了之后接着又问：“那当时的情况是怎么样？罗有福躺在地上，县令大人和死者躺在床上，当时他们可盖着被子？” “自然是盖着被子的，不然这大冬天的，还不得冻坏了啊！”师爷听着宋无涯的话觉得好笑，冷冷的回应道。 听着这话，宋无涯微微错愕，皱眉道：“这恐怕不对劲吧！圣者云，非礼勿视，你见床上还有一名女子，竟然还要细细查看。” “嗯？”那师爷顿时一怔，当即恼怒：“宋公子，你这是什么意思？莫非是怀疑我的品德有问题？要知道，我跟了县令大人可是足足七八年的光景，我是什么人大人是最清楚的了。” 宋无涯不等这师爷再多说，摇头打断：“这些和本案都没有关系，我不想听。要知道，死者是被人掐死，若是死者当时躺在床上，本就不易察觉。再说，冬日哪个人被子都不是盖着脖子的，你怎么发现死者死了的？” 做出这样一番解释后，一旁的那名一直看宋无涯不爽的捕快也不禁露出了怀疑的目光，看向了那师爷。 师爷没想到宋无涯竟然转瞬间就把矛头指向了他，这让他措不及防，一时间连解释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你……你血口喷人！”师爷许久之后，这才说出了这话。 对此，宋无涯冷冷笑道：“捕头，还不将此人拿下，楞在那里干什么？” 捕快听着这话，虽然心中不快，可还是听从宋无涯的命令，命令衙役将那师爷拿下。师爷见状，这才慌张起来，扭头看着他们，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大声求饶。 “宋公子，我可和这个命案没关系啊，我告诉你实情就是了。”师爷着急的样子，生怕他被抓紧牢里一样。 而在场其他人也是诧异，明明是县令涉嫌命案，怎么现在连师爷也牵扯了进去。 第191章 不解之处 所有人都看向了师爷，等着他说出实情来。 师爷的脸上满是苦涩，再也没有了先前的嚣张猖狂。他面对着宋无涯，脸上神色也好不起来。 “那日情况是这样的。”师爷当即如实说起了当时的情况。 奉成县令倒是一个守则的好官，上任数年间，无一日不是早早来到县衙公办。可是这一日，众人在县衙等了许久都不见县令前来，一众人心里犯着嘀咕。师爷安抚了众人后，便来到县令府上，准备探明情况。 进了府上，却听闻县令还在熟睡之中，师爷心里虽然觉得奇怪，却也没有多想，直接就来到了县令的房门外。 他敲门数次之后，也不见县令有所回应，想着县令一人独居，也就没有避讳什么，直接推门而入。 可是谁知道他这一进屋就看到桌子上摆放着慢慢的酒菜，房间内还散发着一股浓重的酒气。师爷这下明白了，感情县令昨天夜里是喝了酒，直到现在还不曾就醒，这才耽误了去县衙的时间。 他当即走向床榻准备将县令叫醒，可没想到刚转入内室就看到地上躺着一人，此人正是那原告罗有福。他皱眉过去，仔细看了看罗有福，却不认识，只是睡得死沉死沉的也没有理会，直接越过了他看向了床上的县令。 这一看不打紧，还看到了县令身旁多了一位妙龄女子。 这女子正是死者，师爷看着对方俊俏的面容一时间动了歹念。他细看县令大人发出均匀的呼吸，显然睡得正香。 他对于县令可是无比熟悉，平日里县令可是个很正派的人，更是忙于公务，从来不曾听说过他去过什么风月场所，而且最近也没见到他与什么女子出入，也知道县令并不打算续弦，所以他认定这床上的女子一定是位风月场所的女子。 这师爷胆子倒是不小，他犹豫了下，还是伸手慢慢探入了被中，向着死者的怀中摸去。他倒是心眼不少，害怕死者被他摸醒，另一只手就探到了女子的嘴边，掩住了对方的嘴巴。 师爷正过着手瘾，可突然间发现了不对劲，顿时大惊失色，吃惊的看着那女子。他惊吓的同时抽回了手，此刻壮着胆子再次试探过去，顿时察觉到对方的鼻息一片冰凉，分明是没有了呼吸！ “大人！大人！” 师爷连惊带吓，赶忙呼唤还在床上熟睡的县令。很快县令在师爷的摇晃下睁开了惺忪的睡眼，一眼瞧见师爷，他心里还纳闷呢。 稍一回忆，扭头看向一旁，见到身旁躺着的女子，县令当即勃然大怒：“师爷！你这是何意！没看到我身旁还睡着女眷吗？” 师爷一怔，已经顾不上解释了，当即喊道：“大人啊！别说这个了，她……她死了！” 这一声惊呼，可把县令吓坏了，自己身旁睡着一个死人，常人哪里受得了。被这么已经下，当即侧身翻滚下了床，要不是师爷眼疾手快扶住了他，他可就重重砸在那罗有福的身上了。 “这怎么回事？”县令已经彻底醒酒，惊恐的看着床上，又看到自己浑身不着寸缕，昏昏沉沉的脑子怎么也想不起昨天晚上的事情了。 他只记得昨天喝了不少酒，然后就不省人事了，至于之后的事情，那可是完全不知道的。 “大人，我还想问你呢！”师爷都快哭出来了，他哪想到会遇到这样的事情啊。 他们这一番大吵大闹，罗有福也被吵醒了，他睁开眼看着县令眉头一紧，见他身旁还有一人，两人正凝重的看着床上，他的目光当即一转，起身就看到了床上已经死去了的春花。罗有福大惊失色。 “我妻子他怎么了？” 这一声叫嚷，县令也并未多想，他现在脑子里想的可全都是躺在床上的春花是怎么死的。 罗有福上前一把掀起了春花的被子，见春花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当即愤怒，一把扑倒县令，掐着他的脖子怒吼：“你这混蛋！亏你还是堂堂一县的父母官，竟然将我妻子奸杀，这等事情你都做得出来，亏我们还当你是我们的恩人呢！” “我没杀她！不是我杀的！”县令哪里见到过这样的场面，被人掐着脖子的他，赶忙撕扯着罗有福，同时不断的叫嚷辩解着。 可是罗有福好似发了疯一样，怎么也不放手，一旁的师爷看着这情形，哪里管得了那么多，他一个文人，竟然抬起一脚把那罗有福踹翻在了地上，这才让县令缓过了劲来。 县令生怕罗有福再动手，急忙道：“有福，别动手了。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咱们几个保护好现场，一切等调查了之后再说。” “哼！调查！你就是县令，一切还不是你自己说了算？调查还有什么用？”罗有福也明白这个道理，自然不同意。 不得不说，罗有福还真是遇到了一个好县令。自己调查自己，这样的事情他自己压根就没想过，就在罗有福哭闹起来的同时，他便说出了自己决定的办法。 “你放心，我自己调查自己，哪能让百姓信服，我自然会将此时禀报知府大人，让他前来调查此案，到时候一切公正都由知府大人来定夺。” 听到这办法，那罗有福还是不肯同意，当即脸色一冷：“这官官相护的道理，可是天下人谁都知道的，我妻子他是白死啊！春花啊，你死的可真冤枉啊！你放心，为夫这就来陪你！咱们做一对鬼夫妻，回来找那害你的凶手报仇！” 听着这话的县令和师爷，两人都是脸色一寒，“罗有福，你要干什么？”县令大惊：“你可千万不要做什么傻事啊！” 这罗有福刚才的话，分明是要寻思啊。县令哪里会让他这么做，倒是那个师爷却无所谓，毕竟发生了这样的案子，对县令大人额影响可是非常不好的，要是这罗有福就这样死了的话，那不是就没有人报案了吗？没人报案，那这案子不就是了结了吗？ 毕竟这里还是县令说了算的，既然县令这样说了，那师爷也就不好插嘴了。 县令不过是稍作劝说，那罗有福立刻就放弃了轻生的念头，看样子他原本就没打算轻生，不过是随便说一句，吓唬县令的。 这下子，也算是做出了决定，罗有福嘴上虽然没说，不过眼瞎也确实没有其他办法了，而且这也绝对不是他能够决定的。 罗有福看了一眼床上的春花，当即扭头就往外边跑去。 看着罗有福跑出去，师爷立刻着急了：“大人，可不能让他就这样跑了啊！把他抓回来，这案子就算是了结了。” “不能那样！”县令听着这话当即摇头。 他也顾不上这些了，一边着急着穿上衣服，一边对师爷吩咐道：“师爷，现在赶紧去找衙役过来勘察现场，务必要保持好所有的证据，等知府大人前来调查的时候，能够准确无误的还原现场。” 很快，县令穿好了衣服，同时那师爷也带着衙役们到了现场。 这些衙役看到这情形，心里还真是疑惑，毕竟命案发生在了县令的家里，这可是他们从未遇到过的。 很快，现场勘查结束之后，收取了尸体，便封锁了这里。 师爷的这一番讲述，让宋无涯大概也知道了案子的过程。而且师爷的描述，之中对于纯化的称呼，却是如罗有福所说的一样，罗有福称呼那春花为妻子。 “这么说来，罗有福并未说假话？那春花是他的妻子？”宋无涯看着满头大汗的师爷问道。 师爷苦涩的笑着，摇了摇头：“这个我不确定，毕竟只是他一个人如此说明，春花已死，死无对证，根本没办法知晓春花究竟是他的妻子还是他的妹子。” 宋无涯点了点头，他看着现场，仔细的在周围查看着，想要寻找到蛛丝马迹。 饭桌上的饭菜依旧保持着原来的样子，只不过现在已经馊了，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味。宋无涯掩住口鼻，皱眉问道：“这饭菜化验没有？是否在其中发现了药物？” 听闻这话，一旁站着的衙役们一个个皱起了眉头。 “饭菜里边可没毒。”那捕头冷冷的说道。 听着这话，宋无涯当即一惊，心中暗道：“对了！好像只能查验出有没有毒，这可麻烦了。” 县令喝酒之后不省人事，而且在这之后发生了什么他一概不知，对此宋无涯倒是觉得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县令被那罗有福下了药，所以才会不省人事的。当然这仅是猜测，完全做不了真。 尸体摆放在眼前，房间内除了饭桌上已经馊了的饭菜之外没有任何有价值的线索，这让宋无涯为难起来了。 他走到窗前，在床榻之上仔细的查看了一番后，突然一怔，指着床榻问道：“这里可还是原来的样子不曾动过？” “不曾动过！难不成还让我们在这上边睡上一觉吗？”那捕头冷冷的说道，满是对宋无涯的不悦。 “好！既然你们没动过的话，那这里可就有问题了。”宋无涯听着捕头的话，当即高兴道。 第192章 不合逻辑 “什么问题？”那捕头顿时一怔，凝眉问道。 “这床铺未免也太整洁了一点！”宋无涯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疑惑，摆放好尸体的床榻很是整洁，除了被子被堆在一旁之外，那床铺很是平整。 被他这么一说，那捕头也注意到了问题的所在，确实如此。如果命案是在这里发生的，而且死者还是被人活活掐死，死者怎么可能没有丝毫的挣扎呢？所以床铺太过平整，是绝对有问题的。 捕头面色黝黑，完全是一副被宋无涯抓住了把柄的脸色。 “这……这也算不了什么啊！”捕头心里虽知道这个细节没发现是他的失误，可他嘴上却还是不愿意承认，毕竟刚才还在宋无涯面前说过，这些事情完全是他们本职完全了解的，可是现在呢。 听着这话，宋无涯摇了摇头：“哎！这时候还要什么面子啊！” 对此，宋无涯真的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知道这捕头是和他叫着劲呢，完全都是因为今早宋无涯在县令大人面前所表现出来的那副神态，让这个捕头心里不爽了。 床铺很是整洁，这说明不了什么，但是让宋无涯有些怀疑，这春花究竟是不是被人掐死的。 “仵作！春花的死因，是否因为被掐窒息而亡？”宋无涯当即询问了一声。 仵作听着这话，当即点头：“是啊！死者确实是被人掐死的！” 看样子仵作对于死者死亡的原因很是肯定，这却让宋无涯有些犯难了：“真是这样的话，那床铺为什么那么平整呢？况且死者在死前曾与人交合，这不应该啊！” 听着宋无涯的怀疑，仵作当即笑道：“这位公子，不是曾与人交合，而是与县令大人交合。” “县令大人？”宋无涯眉头一紧，皱眉道：“你确定这件事情？” “这用不着确定吧？当时死者和县令大人全都没穿衣服同床共枕，还需要如何确定？”仵作对宋无涯的询问不禁嗤笑了起来。 宋无涯摇了摇头：“作为一个仵作，尸检可是要必须认真的。你检查过死者，检查过县令大人吗？” “这……没有。”仵作一时语塞，吞吐了许久这才不好意思的摇头。 一旁的捕头听着这话，当即哈哈大笑：“哈哈！当真是笑话！你倒是说说看怎么个检查法？” “哼！这个就用不着我来回答你了，若是你真想了解的话，可以去向仵作讨教一下。”宋无涯听着这话冷冷的说道。 他不再理会这些，他上前仔细的查验起了死者的尸体来。 死者的皮肤很是平整，不过身体部分地方，还能够隐隐约约看到一些淤痕，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外伤，唯一明显的伤痕就是脖子处的掐痕了。 “您可看得出死者身上的淤痕大概是什么时候的伤吗？”宋无涯看过了仵作的尸检，他也发现了这些淤痕。 听到询问，正兀自尴尬的仵作，急忙回答：“回公子，凭小人的经验，至少也是一个月前的伤。” “看这形状，可知道是什么伤痕？”宋无涯继续问道。 “可能是藤条一类的东西。”仵作这次回答的倒是很干脆。 这一点，和宋无涯自己的判断倒是差不多，确实应该是藤条一类的东西，只是宋无涯想不明白死者是怎么留下这些伤痕的。 “那你可检查过县令大人的身体？”宋无涯没有发表意见，而是继续问道。 那仵作一听这话，顿时一怔，脸色变得尴尬了起来。 “这个……这个也用检查啊？” 宋无涯再次摇头叹气，心里都想骂人了。 “你既然口口声声说死者和县令曾有交合，那你为什么不检查县令的身体？”宋无涯很是无奈，“不检查他是否与死者交合就算了，竟然连身体其他地方都不检查，未免也太过随意了吧？” 仵作被宋无涯说的无法还嘴，事实也正是宋无涯所说，他确实是有些失职了。 “快去检查县令大人的身体！你这上边写的可是清清楚楚的，死者双手指甲缝隙中有皮屑。这一点你为什么不去搞清楚？”宋无涯皱着眉头说道，不给那仵作留下丝毫的情面。 他来此，说来也是名不正言不顺，所以对他们和气反倒起不到应有的效果。以如此冷脸对待他们，反倒会让他们心里多少忌惮几分。 仵作脸色难看，当即转身快步离开。 “死者指甲缝隙中存有皮屑，加上死者的死状，最有可能的解释就是死者生前并非自愿与人同房，乃是被人强迫，也就是遭人侵犯。如此一来，搞清楚这些皮屑的来历才是最重要的！” 宋无涯看着仵作离开，当即对他们解释了一番。 众人听着也是点头，无法反驳这话。 此刻，宋无涯耐心的等待着仵作回来，眼前的事情没有头绪。尸检很是简单，除了死者被掐死亡之后，有的就只有身上那些已经快要好了的淤痕了。 如今，必须要搞清楚死者指甲缝隙里的皮屑是不是来自县令的身体。当然这个未必就能够证明，县令侵犯了死者。毕竟这是古代而不是现代，没有那么先进的dna技术，不然的话有这一点就已经足够证明这些的了。 宋无涯离开了现场，他的脑子里思索着这些线索。 虽然明摆着的事情只有一个，那就是县令奸杀了春花。不过，眼下宋无涯却不这么认为。要知道真相只有一个，眼睛看到的未必就是真相。所以他没有太早的下定结论，而是在心里猜测着这个案子可能存在的真相。 众人本就不给宋无涯好脸色，现在见他沉思起来，也没人搭理他。 “三人死了一个，他们两人中必定有一个说加话。县令大人说了假话的话，那么春花就是他杀得。至于为什么杀春花，那显然是很明确。若是那罗有福说了假话，那这春花莫非还是他杀得？那是为什么呢？不管他们的关系是夫妻还是兄妹，那都不应该啊！难不成杀了春花就是为了陷害县令吗？那他图什么啊？图财还是图权？莫非，背后有人指使他这么做？” 很快，宋无涯就将这两种可能的真相猜了出来。 “公子！县令……县令大人他……他身上有抓痕！” 不多时，仵作就慌慌张张的跑回来了，一脸惊慌道。 这话让众人顿时倒抽了一口冷气，尤其是那捕头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难道大人他！真的杀了人？”师爷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不敢置信的看着宋无涯。 那捕头冷冷一哼：“这怎么可能？大人是什么人，咱们可都是清楚的，这事情他怎么可能做出来呢？不管你们怎么想，反正我是没办法相信！这小子不是很能耐吗？让他查清楚了就是。” “这件事情，还未下定结论，你们没有必要在这里胡扯！”宋无涯听着那捕头又提到了自己，没好气的说道：“虽然说如今县令身上有抓痕，但也未必说明就是死者抓的。立刻去检查罗有福的身体！” 一听这话，一旁的罗有福脸色骤变，大惊失色道：“宋公子，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我奸杀了我的妻子不成？” “哼！这一点用不着你来说，一切以事实为据。”宋无涯可不会因为他这一句话就放弃对他的调查：“仵作知道该怎么做了吧？想必他会乐意配合的。” 交代完仵作之后，宋无涯这才转头看向那捕头，“罗有福的身份可查过？他和春花的来历是否与他所说属实？” “这……这还怎么查啊？”捕头一听这话顿时就不乐意了，直接黑着脸道：“他可是逃难出来的，村子早就没有了，去哪里查啊？” “哼！捕头大哥，你可真是会找借口啊！”宋无涯对这样的借口可真是嗤之以鼻：“你没有查，怎么知道他的村子就彻底没人了？我看你现在连他所说的那个村子是不是存在，存在又是不是在他所说的那个地方都不知道吧？” 被这么一番质疑，捕头难看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他还真的反驳不了。他看着宋无涯说不出话，几次张嘴又闭上了。他眉头一皱，当即回头对身后的衙役吩咐道：“立刻去查他的身份，以及他的村落。” 听到这话，宋无涯当即摇了摇头，“不用查了！” “嗯？”捕头眉头一皱：“你这是耍我们？” “耍你们？”宋无涯冷哼一声：“刚才你看到了吗？我说检查他身体的时候，他的表现，现在说查他的来历，他又是什么表现。如果，他身上真的是有伤痕的话，那么他必定不怕你们查他的来历。” 这样的解释让捕头没话说了，毕竟还真是有道理。那边的罗有福听着这话，眉头一紧，跟着仵作离开了这里。 直到罗有福离开之后，宋无涯才又对那捕头说道：“立刻画下罗有福和春花的画像，立刻前去调查他们两人的身份！记住，要派一些罗有福没有见过的兄弟去。” 第193章 被子 “嗯？” 捕头直接懵了，刚刚说不用调查了的宋无涯，现在竟然又要他带着画像，还要安排罗有福不认识的衙役前去调查，这让他有些想不明白了。 “我说小子，你这是什么意思？一会不让查，一会又让查的，诚心是戏耍我们几人吧？” 也不怪捕头这般恼怒，常人听着这话，哪里会不气愤。他这是没反应过来宋无涯的用意，不然的话也不会这般不给宋无涯脸色看了。 “这较欲情故纵，刚才那么说是因为罗有福在这里，现在则不同了。”宋无涯可还靠着这家伙去办事呢，不解释清楚，那是不行的。 对于刚才的话作出了解释，捕头也明白了宋无涯的用意，他一个大男人嘴上虽然和宋无涯较着劲，可他毕竟是公职人员，不能耽搁了重要的事情，最最重要的是，这事情可是关乎着在他看来为官清廉两袖清风的县令大人，他自然不敢不从。 捕头也不说话，立刻交代了下去，宋无涯也不在这里待着了，四处走着查看着。 “你们检查过春花和罗有福的房间没？”宋无涯看着院落，立刻又问了一句。 听着这话，那捕头的脸色再次变得难看了起来。一瞧见他这脸色，宋无涯也就明白了，不用问肯定是没有查看。 “立刻去找人问清楚两人的房间，随后进入查看。”宋无涯也不批评捕头了，立刻交代下去。 那捕头松了口气，他这人一看就是极为要面子的人，本以为宋无涯会因为这事情多多少少也要说他几句，可让他没想到的是，宋无涯竟然闭口不说。这一幕，不禁让那捕头心中对宋无涯多少存了点好感。 他的办事效率还是很高的，很快就查清楚了两人的房间。带着宋无涯立刻直奔两人房间。 来到门口，宋无涯回头看了一眼那捕头：“咱们谁陷进去啊？” “公子请！”捕头倒是客气，从刚才的小子称呼变成了现在的公子，这转变倒是够快的。 宋无涯点点头，冲着捕头身后摆了摆手，招呼了一名衙役过来。 “你去找仵作，让他检查一下春花是先天哑巴还是后天造成。对了，另外交代咱们弟兄，把那罗有福看好了，他要是不老实听话，直接看押起来。检查春花尸体这事情，要让罗有福知道，但不要让他知晓内容。” 对此，宋无涯可是细致的交代了。对此，那捕头只是看了宋无涯一眼，也没有多嘴细问。 眼前的房间，房门紧闭，宋无涯细致的看过了房门之后这才轻轻推开。 房间里很是阴冷，可见是几天都没有生过火了。地面上很是干净，房屋内的摆设也非常的简单，如此看来这县令还真是个清淡之人。宋无涯在房间内没有发现任何东西，他走到了床铺之前，看着那床榻平整，一副没有人睡过的样子。 “问问下人，在案发之后他们可曾打扫过这里？”宋无涯细致的问道，一切可能都是会有的，他可不想有丝毫的纰漏。 捕头的声音缓和了很多，认真的点了点头，转身就向后吩咐：“按照公子的话去做。” 一名衙役离开后，他抬头再向宋无涯看来：“公子放心，师爷将我们唤来之后，现场再也没有人动过。而这里又是死者的房间，应当不会有人闲的无聊进入这里吧？” 说实话，这倒也是，毕竟这可是死者的房间，即便是那些下人也是非常避讳的。 宋无涯点点头，瞟了一眼床榻上叠起来并不整齐的被子露出了微笑：“床榻之上只有一个枕头，看来他们两人是分开睡得。” “没错，他们两人来此罗有福自称春花是他的妹子，所以两人并未同房。”捕头立刻回应了一句。 这道是宋无涯没想到的，既然他们两人是兄妹的关系，就连下人都知道，那他为什么非要口口声声的说他和春花是夫妻关系呢？这却让人有些想不明白了。 “走吧，我们去春花的房间看看。”宋无涯说着转身就走。 身后的捕头当即道：“公子，这里就是春花的房间！” “嗯？”宋无涯眉头一紧，回头又向着床铺看了一眼，也没有在说什么。 罗有福的房间就在春花房间的旁边，两人倒是挨着。进入房间后，依旧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走到屋里来到床前，宋无涯不禁笑了：“古语说得好，不是一家人不如一家门。虽然现在还不知道这罗有福和春花究竟是兄妹还是夫妻，不过从这叠被子的样子来看，应当是差不了多少。” 听着他的话，身后跟着的衙役和捕头，也不禁跟着嘿嘿笑了起来。 “不对！”突然宋无涯面容一紧，当即喊道：“立刻去找来罗有福与春花居住后，进入过他们房间的下人来。” 见宋无涯如此紧张的样子，捕头也知道宋无涯一定是察觉了什么，只是现在来不及细问，当即吩咐人下去询问。 很快，一名婢女被带了过来。 “姑娘你来这里看下。”宋无涯直接将那婢女叫到了窗前，指着那被子问道：“你可见过春花叠的被子？是不是这个模样？” “不是！”婢女看了一阵子，随后摇了摇头：“春花姑娘虽是农家之女，待人却非常诚恳，而且很是勤快。我还说过要帮她收拾房间呢，可是她执意不肯，我后来还去看过呢，她把房间收拾的非常干净整洁。一看就是个持家的好女人，当时我还想着她要是做了我们的夫人，那也不错。” 宋无涯点了点头，脑子里思索着婢女说过的话，琢磨了一会后又问道：“那罗有福这人如何？” “他呀！”婢女一听到罗有福的名字，立刻皱眉，眼里还漏出了愤怒之色：“可不是什么好东西！还说和春花姑娘是兄妹呢，我看他们不仅长得一点都不像，完全就不像是兄妹。待人方面那更是天差地别，他怎么看都是一个无赖。” 对于罗有福的评价，那可是没有一点的好，把罗有福直接说成了无赖。对此，宋无涯倒是非常认可，他第一眼瞧着那罗有福就不像是一个农家的人，流里流气的样子，还真像是个无赖。 宋无涯点点头又问：“那他经常出入春花的房间吗？” “咦！公子你怎么知道？”那婢女一震：“我也觉得奇怪呢！他一个做哥哥的，进入妹妹房间也就算了，竟然连门都不敲，又一次我还看到他大清早的衣服都没穿好就直接进了春花的房间里。” “还有这等事情？”宋无涯皱起了眉头，若是真有这样的事情，那这罗有福和春花两人兄妹的关系还真的值得怀疑，反倒是夫妻更加的可靠了。 “是啊！而且……”婢女说的激动，又接着说了起来，可她这话一张口，竟然停了，变得羞涩起来了。 一看这情形，宋无涯心里感觉婢女一定是还有什么更加让人吃惊的事情，当即迫不及待的就追问道：“还有什么，快说！” 即便是他如此迫切的追问，婢女还是有些羞涩。看着这情形，宋无涯心里明白，这一定是涉及到了私密的事情，所以不好意思开口。 当即他招呼婢女过来：“没事，你小声的和我说一下就是。” 婢女咬着嘴唇，抬头看了宋无涯一眼，犹豫了几次后，终于笑声的嘀咕道：“那一日我去给春花送水，因为春花不能说话，所以我也没敲门就进去了，一进里边就看到了那无赖拉扯着春花的胳膊和衣服。要不是我刚好进去，还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事情呢，当时春花都已经哭了，我看着都心疼。” 这事情越发的蹊跷了，让宋无涯无法想象。从现有的证言来看，这罗有福和那春花完全就不是兄妹，更有可能是夫妻。但是硬说是夫妻的话，又好像不是，反正这之中真是太过蹊跷了。 “哦，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宋无涯冲着那婢女点了点头道。 一旁的其他人脸色也不好看，他们见那婢女走了之后，捕头立刻向宋无涯询问：“公子，你说这家伙和春花是不是夫妻关系？” “这个我没法确定，不过我倒是觉得他们的身份很是可疑，兄妹和夫妻都不像，却又不知道是什么。”宋无涯对于他们两人的关系还真是说不出来，毕竟这不是好猜测的。 一旁的几人眉头紧皱，也是想不明白。 “公子！检查过了！”就在众人正皱眉苦思的时候，仵作来到了众人的面前。 宋无涯急忙问道：“怎么样？” “那罗有福的胸前，有两道一长一短的抓痕！” 仵作的话让所有人都为之振奋，尤其是那捕头，立刻一拍腰刀：“弟兄们！跟我去把这小子给逮起来！” 激动的人群，听着这句话立刻就跟着捕头转身向外边走去。 “都站住！”宋无涯瞧着这些人，当即喊道：“人都已经控制住了，还抓什么人？你们是有力气没处使吗？” 这一声呵斥，那捕头眉头一皱，黑着脸：“小子！那家伙身上有抓痕，分明就是死者造成的，我看这人八成是他杀的，我当然要把他打入大牢了！” 第194章 抓痕 “捕头！罗有福说那是他自己抓的！”仵作看着兴师动众的捕头，赶忙挡在了他身前，说了一句。 一群人已经到了门外，捕头腰刀都要拔出来了，硬生生被仵作这一句话给说的停在了原地。 他眼珠子一转，冷哼道：“真是笑话！他说是自己抓的那就是自己抓的了？” “这话我赞同！”捕头的话音刚落，宋无涯就补充了一句。“不过，这一点得有证据才行，不能他说了算，更不能你说了算。” “你……”本来听到宋无涯赞同自己说法的捕头脸上露出了笑容，可是宋无涯这接下来的半句话，就让他再次高兴不起来了。 看着他脸色，宋无涯冷冷道：“你身为公职人员，对待任何人都应该秉公执法，不应该带有这样的情绪。那罗有福与你无冤无仇，莫非认识县令杀得，你也要强加在罗有福的身上吗？” 捕头被宋无涯说的无法反驳，他的情绪确实是有一些激动了，扭过头去不说话了。门外的那些衙役看着这情形，也知道暂时是不去找那罗有福了。 捕头心里不痛快，被宋无涯这般训斥，而且还当着他的这些兄弟面前，那更是让他难堪下不了台。 “那你说说看！难道县令身上的伤痕就是死者抓的，他身上的伤痕就是自己抓的？”捕头很是不悦，嚷嚷了起来。 当然，宋无涯可不会和他一般计较。他转身看向一旁的仵作，张口欲言又止，立刻又对身后的衙役说道：“去把县令和罗有福一统带来，我要查看他们两人身上的抓痕。” “哼！那抓痕还不都一样？你能看出什么？”捕头不满的嘟囔了一句。 雁北没有出声，那衙役抬头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一旁的捕头，这才转身而去。 不多时，县令和罗有福就被带到了宋无涯的面前。 “仵作，他们身上的抓痕分布在什么地方？”宋无涯招呼一旁的衙役看着两人，向仵作询问了一声。 仵作立刻上前，指向罗有福道：“他的胸口下方，并列的两道抓痕，很短。” “脱！”宋无涯点点头喊道。 罗有福脸色不怎么好看，皱了皱眉头，看着周围这么多的衙役，当即缓缓解开了衣襟。 “县令大人的伤口比较杂乱，分布在胸口、腹部、肩膀、双臂、以及后背。抓痕密布，非常的凌乱。” 宋无涯点了点头，又是一个脱字出口。 很快，两人的上身就展露在了众人的面前，县令有些扭扭捏捏的样子，倒是那罗有福略微的遮挡了一下后，当即便放开了。 两人身上的抓痕也如仵作所说，县令身上的抓痕杂乱无序，好像是被胡乱的抓伤。 一炷香的时间之后，宋无涯看着眼前情形，当即笑了。 “不管如何，真相只有一个，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宋无涯的话让其他人皱起了眉头，捕头因为刚才的事情，心里早已经不爽了，在他听来宋无涯这话完全就像是废话。 “我说你这说什么废话呢！真相当然只有一个了！假的就是假的，真的就是真的，要是什么都能搞清楚，还用得着你在这里废话？” 捕头的话，直接被宋无涯略过，他走到县令面前，指着他身上的抓痕道：“刚才我已经细致的看过了县令大人身上的抓痕，这个抓痕非常的诡异啊！” “诡异？”一个诡异，让在场的人再次皱眉。 “首先，这抓痕实在是太多了，重叠的地方很多！可见，当时春花是用了多少的力气！”宋无涯的推理他们自然不会明白，“我想，即便是我，怕是也抓不出这么多的抓痕吧？不过，这么多的抓痕，倒是可以说明一点。那就是如果是我的话，被一个女人抓成这样，我也会恼羞成怒的，掐死她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宋公子，我可冤枉啊！”县令大惊失色，赶忙喊冤。 那捕头当即也跟着嚷嚷：“你小子胡说什么呢！大人是什么样的人，我们说都清楚，他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呢！” 他们两人的叫嚷，自然让一旁的罗有福不乐意了，他急忙抢着喊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宋公子现在都已经说了，完全就是他杀了我妻子，这还能有假？要知道，宋公子在松江可是破获了不少的重大案件呢！他在松江可绝对很受百姓信任的。” “你们嚷嚷什么？”宋无涯脸色阴沉了下来：“我说过这就是案子的事实经过吗？” 打断了众人，宋无涯双眼抬起，瞥了罗有福一眼，淡然道：“虽然说，事情看似是这样的的，但未必就是这样的。如果，县令当真是恼怒，那完全可以打春花几下，没有必要杀了她啊。更何况，春花只是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在县令的身上留下这么多的抓痕？而且指甲的硬度也没有可能在短时间内造成这么多的伤口吧？” 宋无涯的质疑，让县令看到了曙光，那捕头的脸色也缓和了许多。 他继续说道：“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抓痕很是流畅，而且没有中断的痕迹。从这些来看，应当不是县令在对春花施暴过程中所造成的，因为身体的扭动，加上春花自己也会挣扎，所以造成这样伤口，完全是在双方都没有任何动作的情况下造成的。而且，抓痕的方向也有问题。若是县令对春花施暴，而春花的身上也并未发现被捆绑过的痕迹，由此可见当时县令应该是压在春花身体上的。在这样的情况下，春花的双臂的活动范围并不大，所以他能够在县令胸前造成的伤口也会很短，而且方向性应该是相差不多的。可是在县令的胸口，发现了不少的抓痕，而且方向层叠，就连腹部都有，这实在是太可笑了。” “你想说什么？”宋无涯的这些话可是那捕头听不明白的，他看着宋无涯当即喊了一句。 宋无涯微微一笑：“我想说，县令身上的伤痕，应该是被伪造出来的。” 宋无涯一句话点名了事情的原委，那县令一怔，竟然哽咽了起来。 “宋公子，你可真是断案如神啊！本官确实不记得曾对春花做过什么，当时我完全不省人事了。” 这些，宋无涯也不是第一次听到了，他没有理会县令大人，而是继续道：“根据县令和罗有福的两份供状来看，当时他们三人可是全都喝过酒的。试想，酒劲上来之后，他们哪里有那么正常的力气和思维？而春花也喝了酒，他又是个哑巴，不能喊叫挣扎又无力，她能做的是什么呢？” 宋无涯的目光扫过了众人的身上，最终落在了罗有福的脸上。罗有福被宋无涯看的心里发毛，扭头看向了一旁。 “她只有认命！”宋无涯叹息道：“可怜这样一个妙龄女子，竟然这般薄命。她本以为，能够嫁给县令，可没想到却死在了县令的府上。不仅如此，她的死竟然还被人嫁祸给了县令。” “你胡说！什么嫁祸，人分明就是他杀的。”罗有福气愤的吼叫了起来，直接就向着县令扑了过去，还不等他有什么动作，一旁的衙役就将其按在了地上。 宋无涯并不理会这一幕，他看向了罗有福，笑着问道：“罗有福，你可知道你自己在什么地方露出了破绽？” 罗有福恶狠狠的瞪着宋无涯，怒哼一声：“你说什么？什么破绽不破绽的！你这个狗东西，亏我傻得以为你能够替我伸冤，可最终你们还是官官相护！” “你一个外地来的人，何曾认识的了我？你怎么会知道我断案如神？”宋无涯笑着问了一句。 罗有福想都不想就道：“我当然是向城里的人打听过了。” “县令的公函刚到，你也到了，你比朝廷送公文的速度还快？莫非你是在嘲笑我朝公人效率不高？”宋无涯早已经有所疑惑了，这一点他在见到罗有福的时候就怀疑了。直到来到这里，听到了县令说罗有福离开之后，他立刻就发了公函，这才确定下来。不得不说，罗有福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 罗有福张口欲言又止，宋无涯又道：“我怀疑你，可不仅仅是因为这些，还有更多的事情呢。等到那些衙役从你所说的家乡调查回来，我想还会有更多证据的。不得不说，你这个人很有耐心，都到了这个程度了，竟然还不招供，难怪你能够在冰冷的地上，不盖被子睡上整整一个晚上呢！就凭你这点毅力，就不是一般人所能够比拟的。”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难道你怀疑我是凶手？那证据呢！你拿出证据来啊！要是没有证据的话，你少在这里胡咧咧，老子可不想听你屁话！”罗有福气愤的叫嚷着，他狠狠瞪着宋无涯，咬牙切齿的样子，好像恨不得将他咬碎了一样。 对此，宋无涯无奈的摇了摇头，在罗有福的面前来回踱步：“你说的没错，没有证据我就是在你面前胡咧咧，但你觉得我没有吗？” 第195章 还原真相 面对宋无涯的反问，罗有福突然发出狂笑：“有的话，你就拿出来啊！你拿出来！” 他的猖狂恐怕是来自对自己的自信，他确定宋无涯不会找到证据，所以才会如此肆无忌惮的发出狂笑。 宋无涯点点头，没有继续在这个事情上和他争锋相对，而是开始对在场所有人讲述自己的推理。 “那天晚上的经过应当是这样的。” 随着宋无涯的一句开场，他便开始将自己猜测的那天晚上经过，详细的说了出来。 那一日，罗有福早早算计好了一切，他详细的准备好了今天晚上要做的事情。 他耐心的等到了晚上，县令今日也是早早回来了，罗有福立刻迎了上去，说明了自己的意思，而县令也有些时日没有好好吃上一顿了，听说还是春花特意准备的，并且罗有福特地说明要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和他商量。 “我说有福啊，你这是干什么啊？”县令被罗有福连拉带拽的拉进了县令的房间。 刚刚进入房间的县令，立刻就闻到了一股浓香的酒气，俏脸微微泛红的春花正坐在桌前耐心的等待着。 县令的进入，春花立刻紧张起来，赶忙站了起来。 罗有福立刻安排县令坐下，同时招呼春花给县令倒酒。进入房间之前，罗有福在半道上就已经告诉了县令，今天所要说的这件重要的事情，不是别的，正是他见县令久无房室，准备让春花填做他家的人口，也好替县令大人传宗接代。 县令对于春花那却完全不知晓，只是见过几次，瞧着模样可人，至于其他的事情，他压根没有注意。今日突然罗有福说出这话，县令心里确实跟着一颤，有些心动起来。 “不必这般客气，大家都坐，有福你也坐下，咱们就像一家子吃饭就是了，没必要拘谨啊。”县令看的出春花脸上泛红，微微低着头一句话也不睡的样子，一定是因为今日要说的这件事情，让她有些小女子的娇羞。 对此，县令倒是看得开，他也并未太过的去说这个事情，在他看来这应当是没跑的事情了。 如此一来，一旁的罗有福瞧着县令的目光不住的在春花的身上转着，他立刻不断的向县令大人敬酒，很快县令久酒醉趴在了桌子上。 只是，县令大人的酒醉可不是寻常的酒醉，而是被罗有福下了药的，彻底失去了知觉。 而一旁的春花，也喝了一些，此刻面色潮红，媚眼如丝，散发出一股诱人的气息来。 罗有福当即就搀扶着春花回到房间，刚刚进入房间，罗有福立刻就暴露出了他阴险的一面来，春花已经酒醉，在这里还不是任由他的摆布？他强行夺去了春花的贞洁，初花的恍恍惚惚之间，只是在他的胸前留下了两道抓痕。而早已经盘算好了一切的罗有福，直接杀了春花，并趁着夜晚无人的情况下，将她的尸体移动到了县令大人的房间里。 此刻，他将春花的床铺收拾了一番，便匆匆来到县令的房间，开始伪造一切。 他先是将两人的衣服除去，然后放在一张床榻之上，昏迷不醒的县令根本不知道自己在睡梦中竟然被罗有福抓了一身的抓痕。除此之外，罗有福还很是细心的将那一片片皮屑，放置在了春花的指甲缝隙中，从而造成那些抓痕乃是春花所为。 当处理完了所有的一切之后，罗有福确定没有任何遗漏之后，他这才看了看已经快亮了的天，耐心的等待了一会。一直到师爷前来呼喊县令的时候，他这才躺在了冰冷的地面上装睡。 “哈哈！真是开玩笑！你说的这一切，还不是你张口胡说的？你以为你说了算这些话，就能够给我定罪了吗？”罗有福愤怒的吼叫着，也不知道是因为被宋无涯冤枉的缘故，还是被宋无涯说中了的缘故。“你要拿出证据来，证据，我要看你的证据。” 不管宋无涯说什么，罗有福都很清楚，宋无涯没有证据。他之所以敢这样的嚣张，完全是因为他确定宋无涯不可能找到证据的。 可宋无涯听着他这话却再次笑了，他再次反问：“还是刚才那句话，你以为我没有证据吗？” 罗有福一怔，随即冷笑：“有的话，那你倒是拿出来啊。拿不出来是吧？还想在这里诈我，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啊！” 他这疯狂的样子，完全不像是一个受害者，这让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宋无涯所说的那一切全都推理正确了，而罗有福也并没有反驳，他只是一味的在和宋无涯寻求证据。确实，这是最关键的地方，如果宋无涯拿不出证据的话，那么久没办法给罗有福定罪，即便是知道此案就是罗有福杀的人，那也对他无可奈何。 “小子，你嚣张什么！你当我们找不到证据吗？”捕头看不下去了，他实在是看不下去这罗有福这般的嚣张。 只是，他这话说的可是没什么水平，罗有福之所以叫嚣着让宋无涯拿出证据来，无非就是因为他自己心里也不太确定宋无涯是不是掌握了什么，所以想要验证一番，现在倒好捕头的一句话直接让他心里有了底。 对此，宋无涯也只能微微蹙眉，那罗有福摆明了已经认了这罪，只要宋无涯有证据，就能把他直接打入大牢。 思前想后，宋无涯觉得此件案子非常的蹊跷，首先那罗有福与县令大人无冤无仇，以前更是不相识。可是他为什么偏偏要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嫁祸给县令大人呢？作案那是要有作案动机的，这罗有福乃是一个正常之人，这案子也绝非是他随心起意做出来的。 “你想要证据的话，我倒是可以告诉你。不过在这之前我倒是想和你商量一件事情。”宋无涯看向罗有福，脸上露出了微笑。 罗有福微微一怔，皱起了眉头：“商量事情？什么事情？莫非你打算让我自己招供？” “不不不！我既然有证据，就不怕你不认罪，我要和你商量的事情是，如果我拿出了证据，你招出幕后指使你的人，而我会给你一年的缓刑，你看如何？”宋无涯的话出口，罗有福的脸色骤变。 他双眼聚着光，看着宋无涯不断的咬着嘴唇，心里应该是在思索着什么。 看着这一幕，宋无涯知道自己是猜对了，这事情看着蹊跷，只要转变一个方向，就能够很好的解释了。这绝对不是平白无故的找麻烦，绝对是有原因的。 宋无涯等待着罗有福的回答，不过许久之后，他也没有开口说一句。 “首先，你能够在冰冷的地上躺上一夜，这已经足够说明你的问题了。”宋无涯知道他不开口的原因，还是因为宋无涯拿不出证据，他继续说着：“春花姑娘是一个持家的好姑娘，可她房间里的被子却叠的让人看不下去。下人已经证明，春花的被子叠的非常整齐，至于那床被子完全是因为你叠好的，这由不得你狡辩，这和你房间里的被子可是一模一样的。除此之外，知府大人的身上，抓痕仔细辨别下，可以看得出来，最多的共有四支手指，而在春花的双手指甲缝隙中，那小指中却没有发现任何的皮屑，甚至连血迹都没有。由此可以确认，县令大人身上的伤痕并非是春花所造成，而当时在场的除了春花之外就只有你了。不知道这算不算证据？” 宋无涯的话音落下，看着罗有福。 罗有福的眼神闪烁，不敢直视宋无涯的目光，许久之后他才嘟囔道：“这只能证明不是春花所伤，如何证明是我做的？” “这个不用你怀疑，之所以说你，那还是因为我有着直接的证据能够证明。”宋无涯微微笑着：“不管是谁，他的双手的手指之间都是有距离的，这个进行简单的比对就能够确定了。” “而且，脖子上的掐痕也是一样，我观察过你和县令大人的手指长度可不一样，那春花脖子上的掐痕直接可以证明凶手是谁。” 宋无涯知道罗有福不会这样认罪的，他并非是没有证据，只是他觉得这些都没有任何的必要。 捕头脸上的神情从愤怒转变为了得意，刚才被罗有福气的够呛，现在可算是扬眉吐气了。 “小子！这小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捕头厉声喝问。 罗有福压根不理会他，抬头看了宋无涯一眼，又低下了头，显然是打算保持沉默来反抗了。 “我很想知道，你费了这么大的力气，找来了春花这个可怜的姑娘，难道就是为了把杀人的罪过嫁祸给县令大人吗？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宋无涯很想知道这件事情。 罗有福听着这话，总算是开口了。 “他这个狗官，我和他有不共戴天之仇！我的目的就是要杀了他，没有别的。这件事情没有什么幕后主使，一切都是我自己要这样做的，只可惜我没能够替我的父母报仇。” 第196章 返回松江 听着这话，宋无涯无奈的摇了摇头：“既然你不愿意说，就不要说好了，何必说这些没用的废话呢？” 宋无涯摇了摇头不再说什么，当即便对那捕头道：“立刻将他看押，证据已经告诉你们了，这案子你们自己处理。另外，砍下他的脑袋，向他的幕后主使示威！” 交代完这些，宋无涯直接向着外边走去，现在只是到了正午，他必须抓紧时间赶回松江了。 “等等！”见宋无涯头也不回的往外边走，罗有福终于动容了，他叫住了宋无涯：“我确实有幕后主使，你若是放了我，我便告诉你他的身份。” 停下脚步的宋无涯笑着回过头来：“机会已经给过你了，现在我懒得和你废话。你们这些十恶不赦的家伙，我一点喘息的机会都不想给你。方才是方才，现在是现在。趁着你还活着，赶紧向上天告慰吧！你们这么春花，使她伤痕累累，最后还将她杀害，等着下十八层地狱吧！” 转头看向捕头，宋无涯又道：“今日下午，立即斩了！” 宋无涯不再耽搁，赶忙向外走去，也不和县令打招呼，直接就离开了奉成县。 整整五日的时间，宋无涯才又回到了松江府。只是他不知道如今松江府交代给白卓的那件事情究竟怎么样了。 “无涯兄！你可算是回来了！出大事了！”白卓一瞧见宋无涯，当即便疾呼起来。 宋无涯脸色骤变，他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 “那家伙跑了？”他急忙询问。 白卓摇了摇头：“不是他！是知府大人！” “知府大人？怎么回事？”如晴天霹雳一般，让宋无涯震在了原地。 司徒易不是去省府了吗？怎么还会出事？莫非省府要对他做什么吗？ 白卓看到宋无涯脸上紧张的神色，也不敢耽搁，急忙说道：“我们发去信件之后，直到现在都没有消息。就在昨日，突然有人前来报告，说是看到知府大人他在省府被扣押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宋无涯，眉头紧皱。这叫什么事情啊。堂堂知府大人竟然被省府给扣押了，这可不是小事情，难怪白卓会说出大事了。他赶忙追问：“究竟是因为什么事情？” “好像是牵扯了命案！”白卓看来也不确定这件事情。 宋无涯一下子懵了，这叫什么事情啊！奉成县县令牵扯命案，现如今前往省府的松江知府也牵扯进了命案，这未免也太巧合了吧？ 一时间，宋无涯紧皱眉头，心里苦苦思索了起来。许久之后，他终于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这一切的事情，恐怕并非是巧合，这一定是有一只幕后黑手，在指使着这一切。 “先不说知府大人的事情，那凶手如何了？”宋无涯暂且放下这件事情，还是处理好眼前的为妙。 “人已经抓了！可他们并不认罪！”白卓无奈道。“小环的办法奏效了，我们探查清楚了里边只有五人，立刻实施了抓捕。” 宋无涯点点头，随后道：“去其他县城调查的衙役们回来了没有？” “回来了，还带回了那些青楼的老鸨。”白卓点头道。 如此一来事情就简单了，宋无涯立刻喊道：“立刻升堂！” 府衙之上，那五人直接被带到了堂上。 宋无涯站在几人面前，看着当中那人道：“我先给你一个机会，你若供出幕后的主使，我可以让晚死一年！” “哼！笑话！我犯了什么罪！你们凭什么抓我？”当中那汉子，正是嫌犯，一脸怒色的冲着宋无涯喝问。 对方哪会如此招供，宋无涯当即厉声喝道：“来人，带证人上来！” 很快，书名证人被带了上来，那壮汉回头看着周围被带上来的人，脸色变得难看了起来。 “这人，你们可都认识？”宋无涯一声询问，那些人立刻看向了当中的壮汉，很快全都点头认可。 “他们可从你们的青楼中为那些可怜的女子赎身？”宋无涯再次询问。 那些人再次点头认下这件事情，而最后的那名女子，正是那天被宋无涯设计劫下的青楼女子。 “你这个恶魔！没想到你如此歹毒，我以为你好心赎我是为了和我共度余生，可谁知道你竟然是为了杀了我！”那女子疯狂的叫嚷了起来，她可是从鬼门关前走了一回的人，此刻脸上的愤怒和惊恐根本无法掩饰。 那壮汉闭口不言，现在看来他那天衣无缝的杀人案子，已经被官府所知晓了。 即便是如此，那壮汉依旧不肯认罪：“就凭这个，你就能认定人是我杀的？” “哼！当真是不知死活！来人，给我狠狠的打！”宋无涯愤怒的喊道，令箭扔出，两旁的衙役立刻上前，拉了下去狠狠的打了起来。 牙关紧要的壮汉，如何承受得住这般的毒打，很快就叫嚷了起来。 看到想要的效果已经出现，宋无涯当即眉头一拧，扭头看向那壮汉身旁的四人，狠狠道：“也别便宜了那家伙的同伙！给我狠狠的打！” 一听宋无涯这话，那四名小斯一个个肝胆俱裂，还不等衙役们动手，其中一人就直接扑到在地喊叫道：“大人饶命啊！人是他杀的，和我们无关啊！我们只是负责打扫庭院的，可没杀人啊！” 听着这话，宋无涯冷哼一声：“既然如此，那你们为何不招供画押？” “这……”那几名小斯脸色苍白，吓得浑身哆嗦，说话都不利索了。 “好了！念在你们坦白在先，我就不追究了。立刻画押！”宋无涯看着那些人当即说道。 一旁的白卓也松了口气，不过这脸上的神情就变得尴尬了不少。毕竟他可是没少用办法让这些人招供，可这些家伙就是死活不开口，今天看着宋无涯如此雷厉风行的手段，让他长了不少见识。 这一案算是了结，宋无涯知道这还不算完，他觉得司徒易的遭遇和这些是如出一辙。 “主犯立刻斩首示众！头颅悬挂城墙示威！”宋无涯冷冷的说完这些话，当即宣布退堂。 回到府上，宋无涯看着外边的天色，并未着急着前往省府，而是找来了小环。 “小环，给我准备些饭菜，我一会要休息。”几日的奔波，宋无涯也很是疲惫，此次前往省府至少也要五天的时间，他可不能再带着疲惫上路了，别省府没去就先生病了。 小环立刻下去准备，司徒雯却来到了宋无涯的面前。 “无涯，你说叔叔会不会有事啊？”司徒雯显然是哭过了，脸上的泪痕还在呢。 看着她一脸担忧的样子，宋无涯微微笑着走了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将其揽入了怀中，抚摸着柔顺的秀发，安抚道：“放心吧！叔叔吉人自有天相，绝对不会有事情的。明日一早，我就前往省府，将此事搞个清楚。叔叔牵扯进入命案，必定是奸人所害，所以他会安然无恙的。” “我还是担心叔叔！”司徒雯乖巧的依偎在宋无涯怀中，还是忍不住的抽泣。 说不担心那都是假的，别说是司徒雯了，就是宋无涯心里都是没底。若是此事发生在别处还好，可偏偏是省府，这省府大人绝对不会让宋无涯摆布的。而且，最要命的是，之前宋无涯就曾怀疑这省府大人对那无量教有所关联，如今司徒易正好出现在他的手中，这也绝非是巧合。 想到此处宋无涯突然一惊，心里不由得将前边的两个案子和无量教放在了一起。 自从京城回来之后，他还未曾听说过松江一带再有无量教的动静，他绝不相信无量教就此罢手，他们一定是准备做什么事情。 俗话说得好，山雨欲来风满楼，近几日的事情可不就是那狂风暴雨吗？ “他们究竟是什么来头？”宋无涯心中不由得感慨，在京城的案子至今恐怕都没有结束，无量教每每作案之后，都能够成功从中抽身，不得不说他们的手段让人称奇。 “好了好了！”宋无涯拍了拍司徒雯的后背，再次安慰道：“我们还是赶紧吃点东西吧！我这几天都没怎么好好吃过东西，明日一早我就和白兄前往省府，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司徒雯多少也是止住了抽泣，去帮小环的忙去了，而白卓也在此刻回到了府中，显然那边的事情都已经安排妥当了。 “哎！无涯兄！要说我佩服你还真的是不假。就你那狠劲我都害怕，当时我也想着给他们来点狠得，可就是下不去手，不然的话他们也不会这般不认罪了。这事情还真是让你见笑了！”白卓依旧是一脸的尴尬。 宋无涯笑着指了指桌子：“来，白兄坐下。我和你说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白卓见宋无涯这般正经的模样，就知道他是要说正经事。 “我想，这次的事情和无量教应该有关，而且叔叔很有可能就是他们最主要针对的目标。毕竟松江府发生的事情，让他们损失惨重，他们不报复我都觉得有问题。我们明日就前往省府，会一会这个省府大人！” 第197章 山贼 天刚刚放亮，宋无涯和白卓两人便驱车离开了松江府。此次前往松江少说也有五日的时间，他们虽然着急却也知道着急是没用的。 两日之后，两人的马车终于来到了一处像样的小镇。 “呼！”宋无涯看着前方的饭馆长长的呼了口气，两天里他们两人中途连个吃饭睡觉的地方都没有，现在可真是够疲惫的，虽然还能扛得住，不过看到这小镇真的是高兴地不得聊。 “无涯兄！”白卓兴奋的甩着缰绳，缰绳抽打着马匹，马发出一阵嘶鸣撒开蹄子跑向小镇。“咱们虽然赶时间，不过还是在这里休息一下吧，昨天晚上差点就冻死我了。” 话音刚落，一阵冷风吹来，宋无涯忍不住裹了裹身上的衣服。 这几天确实是够冷的，好在天并未阴沉，不然再来上一场雪的话，那可就麻烦了。 清冷的天，街上压根没人，马车缓缓驶入街道，停在了酒馆前。 “小二哥！”宋无涯立刻招呼一声：“帮忙把马车拉到后院！” 可宋无涯一声吆喝后，店小二竟然没有从店内出来。 “咦！怎么没人答应？”白卓跳下了马车，缰绳扔给了宋无涯，向着酒馆门口走去。 抬眼看了一番后，白卓转身皱眉道：“里边没人！” “也难怪，小二和掌柜都不在，哪有吃饭的人，我们先进去等一会吧。”宋无涯无奈的摇摇头，马车直接栓在了门口的桩子上。 两人进入小店，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没人招呼，连口热水都没有，吹着冷风，两人还是很不舒服。 “小二哥！”白卓抱着两条胳膊不断的揉搓着，这么等下去显然不是那么回事，他立刻喊了一声。 可他这么喊过，还是不见有人答应。 “无涯兄，你在这里坐着，我去后厨弄点热水过来。”白卓说着向后厨走去。 宋无涯扭头看了下周围，这不大的小店内，没几张桌子，后厨也没有多远，白卓基本上是起身就到了。 一到后厨，白卓傻眼了。 “无涯兄！奇怪啊，这后厨火烧得正旺，也不见人啊！”白卓也顾不上热水了，钻出了后厨吃惊道。 这还真是奇怪了，从刚刚进入这小镇开始，两人就觉得奇怪，虽然天气够冷，可也不至于街道上一个人也没有啊。不仅如此，看着空荡荡的小镇竟然还无比的安静，难道这里的人真是因为这天气太冷，全都躲在家里了？ 宋无涯起身走向外边，晴朗的天空下吹着寒风，这样的天气在冬季也是难得的好天气。 “白兄，我们去其他地方瞧瞧！”宋无涯不认为这里的人全都不见了，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白卓快步跑了出来，两人解开了马车，驱赶着马车向前而去。 空旷的街道上，安静的出奇，好像整座城市的人全都陷入了睡眠一样。可刚才后厨还在燃烧着的活，足以说明就在他们进来前不久，厨师还在那里忙碌着。 “有动静！”随着他们不断前进，宋无涯音乐从风声中听到了一丝声响，他立刻寻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而去。 很快，他们就看到了人影，紧接着人群就拥堵了他们前方的道路，再也无法前进。 “大哥，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马车停下，宋无涯向人群里边的方向忘了一眼，见里边人头攒动，却没有一个人发出大声的呼叫。他也只是看清楚了里边像是一个围场，其他的却再也看不到了，所以只好向前边的一位大哥询问。 那男子正不住的踮着脚尖探头往里边瞧呢，听着这话扭头回来，瞧着身后的马车，当即高兴了起来：“哎！小兄弟，这里可发生了大事了！在我们这里，最为穷凶极恶的山贼被抓着了！今天正是公审大会呢！现在就等县令大人出场了。” 一边说着，这男子一边爬上了宋无涯的马车，也不再理会宋无涯和白卓，自顾自的向远处看了过去。 这让宋无涯和白卓顿时无奈，不就是问了他一句话嘛，这还厚着脸皮爬到了车上来，完全把马车当成了看热闹的工具。这还不算完，他这刚刚上来，一旁的其他人瞧着，也不管这马车是谁的，跟着就上来了。 “喂！我说你们干嘛？我们要走了！”白卓看着这些人招呼也不打一声，直接就爬到了车上，顿时恼怒嚷嚷了起来。 他这嚷嚷依旧没让这些人有所反应，多数人看都不看他一眼，继续向着前方看着，而其他的则回头嫌弃的瞥了他一眼，那神情好像是在说不就是在你马车上站一会嘛，至于这样？ 和气愤的白卓不同，宋无涯倒是也对这里边的情况很有兴趣，毕竟能够让整个小镇的人扔下手中的一切来这里观看，那这个山贼还真不是个简单的货色呢。 “县令大人来了！”前边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句，人们立刻热闹了起来。 县令的出现，一队衙役立刻押着一人上前，一名刽子手紧随其后，神情严谨的看着前边。这冬日里斩杀罪犯，还真是少见。 啪！惊堂木重重落下，人群的喧闹立刻回归先前的安静。 “将那恶徒赵满山押上来！”县令大人呼和一声，衙役们立刻押解着那赵满山到了前边。 看着这一幕，宋无涯真是来了兴趣，他确实还没有见过这种阵仗的，这情形看来，这县令显然是证据确凿，在这里不过是走个过场，而且还带着刽子手前来，恐怕是等到公审结束之后，立刻就要斩首示众了。 “白兄，好好瞧瞧，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公审之后，立刻斩首的呢！”宋无涯见一旁白卓脸上还是不悦，赶忙拉了他一把，示意他向里边去看。 有了这马车，倒是方便，站得高看得远，正好瞧见了里边的情形。 赵满山竟然是一个清秀的少年，年纪不大估摸着也就二十刚刚出头，与宋无涯比起来看着还要显得小了不少。此刻在寒风中，跪在地上正瑟瑟发抖不已。身上的衣服早已经破碎，大片的血迹早已经干涸成了黑红的颜色，看样子在牢狱里没少受罪。 “赵满山你可认罪！” 县令端坐台上，审视着下方的罪犯赵满山，凝眉喝问。 赵满山低着头，神情憔悴不堪，那样子随时都好像要倒下去一样，也不知道能不能坚持到公审结束。 “狗官，要杀就痛快点，别给我强加这些莫须有的罪名！”赵满山大概是用上了自己现在所有的力气喊出了这句话。 全场震惊，议论纷纷而起。 “什么！这恶贼临死都不认罪，真是可恶！这种人砍头都是便宜他，我看就应该把他千刀万剐！” “是啊！那样的惨案，真没想到是出自这样的年轻人之手！” “哎！依我看来审什么审！直接砍了就是了！”就连宋无涯身前的那大哥，也嘀咕了起来。 这情形可是他没料到的，那在人们眼中看来十恶不赦的家伙，竟然这般年轻不说，而且还不认罪。 “无涯兄，你看这家伙像是十恶不赦之徒吗？”白卓也怀疑了。 宋无涯看向那人，紧皱着眉头：“这人虽然年轻，可并不怕死。他既然不怕死，却又在死到临头的时候拒不认罪，这样的情况无非只有两种可能！一自知自己所犯之罪太过深恶，不敢在这么多人面前招认。二就是他是被冤枉的！” 只有这两种可能，白卓听着点了点头，向宋无涯又问了一句。 “那无涯兄你看来他是不是受了冤屈？” 宋无涯摇摇头，这他哪能看得出来，要是他真是如此的慧眼如炬，那以后破案也用不着那么费劲的琢磨了。 赵满山拒不认罪，自然让那县令脸上无光，他那双小眼睛眯了起来，冒着阵阵凶光。 “好你个恶贼赵满山，都这个时候了，竟然还不认罪！你率领黑风寨一众匪徒，一夜屠尽赵家庄上下三百多口人，此等罪恶天理不容！来人！给我立刻将此贼诛杀当场！” 愤怒的县令，猛然起身，指着赵满山喊出了他的罪行，气的浑身发抖的他狠狠的甩出手中的令箭，被那一阵狂风卷起砸在了地上。 啪的一声脆响，令箭落地，那衙役们立刻上前按住赵满山，那早已经等候多时的刽子手此刻拿出酒葫芦，一口灌入嘴里大口的咽下，随即又喝了一口猛地喷在了刀上。大口上的酒水被他狠狠甩动，化作点点水花飞了出去。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愤怒在胸中积压了许久的百姓，终于在这一刻爆发了，他们随手扔出自己手中的东西，向着赵满山砸去。两旁的衙役见状，丝毫不敢呵斥，赶忙跑开躲到了一旁。 许久愤怒的百姓这才停歇下来，场面已经是满目狼藉，刽子手深一脚浅一脚的来到赵满山身旁，一脚将其踹翻在地，伸手拽开赵满山的衣襟，口中冷冷喝道：“下辈子可别做这种缺德事情了！” 第198章 劫法场 说完这话，刽子手扬起手中的鬼头刀，狠狠向着赵满山的脖子砍了下去。 就在此时，突然间人声鼎沸，围观的人群一下子混乱了起来，一辆马车撞翻人群径直冲了过来。 那台上的县令眼见这一幕，当即厉声喝道：“警戒！警戒！有人劫法场了！” 叫嚷着的同时，县令不住的向后退去，扯过了几名衙役挡在了自己身前。 “站住！站住！”衙役们看着疾驰而来的马车，一个个也都慌了神，他们本就心惊胆战的担心着赵满山的同伙前来劫法场，没想到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 他们挡在马车前边，想要拦住马车，可马车发了疯的冲过去，他们哪能挡得住，不等马车过去就赶忙躲开了。 县令眉头紧皱，他哪里遇到过这等场面，扭头看向那赵满山，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还等什么！赶紧给我砍了他！砍了他！” 县令气的不行，这要是被人劫了法场，他这县令的官职可是保不住了。 这突发情况就让那刽子手直接懵了，被县令这么一喊，他才反应过来。可这时候反应过来已经迟了，马车竟然直接冲着他撞了过去。刽子手大叫一声，扔下手里的鬼头刀直接拔腿转身就跑。 可怜的赵满山看着横冲而来的马车，没有丝毫的办法，只能闭上了眼睛。 “吁！”突然一声疾呼，在这吵杂的人群中显得格外的嘹亮，宋无涯狠狠的扯住了缰绳，硬生生拽住了马车。 “呼！”趴在车厢内的白卓，满脸的害怕，见马车终于停下，松了口气。“无涯兄，吓死我了！” 宋无涯神情也不好看，这时候紧紧拽着缰绳，长长的舒了口气。等他再抬头一看的时候，发现周围早已经被衙役围了个水泄不通。 “下来！”衙役们狠狠的叫嚷着，手中的短刀指着宋无涯和白卓两人。 远处的县令见马车停下，而马车上的人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一脸失神的看着他们。 “你们还愣着干嘛！赶紧把这两个赵满山的同伙给我拿下！”县令看着下边的衙役们一个个围住马车不动手，立刻气愤的叫嚷起来。 那些衙役听着这话，这才反应过来，赶忙一拥而上，手中的刀直接向着宋无涯和白卓两人而去。 “慢着！”宋无涯眼看这情形不对，赶忙喊道。 那些衙役本来心里都紧张不已，这时候一听宋无涯这么一喊，顿时停了下来，一脸凝重的看向了宋无涯。 “我们可不是他的同伙！只是马车突然受了惊吓！这才闯进来了！”宋无涯急忙解释，生怕被这些家伙乱刀砍死。 那些衙役听着这话，扭头看向了远处的县令大人。县令大人皱着眉头，上下审视着宋无涯，想了想道：“那也暂且绑了！” 看来，这是没办法了。宋无涯当即跳下马车，双手一举。 就这样两人直接被绑了，县令看向周围，那刽子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跑了。赵满山躺在马车下方，睁着眼睛，一脸皱眉。看样子刚才马车撞过来，他是没受什么伤。 刽子手都已经跑了，这赵满山是砍不了了。 马车为什么就冲进了法场呢！那完全是宋无涯他们自找的，马车上挤了不少人。尤其是先前上来的那个男子，站在前边看着，见那刽子手罗里罗嗦的样子，气的不行，直接抬脚就狠狠的踢了前边一下。他这一脚可好，直接踢在了马屁股上，宋无涯和白卓两人站在后边，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呢，只感觉马车突然疾驰，两人直接翻进了车厢里。 等听到外边的惊呼声时，宋无涯脸都黑了。这可是要命的事情啊，马车闯入法场，那要是被当成劫法场的可就麻烦了。 “县令大人，事情就是这样的，在下可没有半句虚言。”宋无涯苦笑着看向县令。 他将刚才的经过说了出来，就看这县令大人信不信了。要是他不相信，那宋无涯也没办法了，只能拿出最后的杀手锏了。 “你们两人当真不是那赵满山的同伙？”县令大人诧异的看向宋无涯和白卓两人，皱眉问道。 宋无涯很是诚恳的点点头，确定道：“当真啊！我们乃是外地前来此处，今天刚刚进入城内，见酒馆内无人这才四下寻找，想要找个吃饭的地方，没想到来到了这里。我们赶着马车停下，谁知道有几个脑袋被驴踢了的家伙，非要上我的马车看热闹。看热闹也就看热闹吧，他还嫌弃那刽子手动手太慢，一脚踢在了马屁股上，马车就发了狂的冲进了里边去。” 无奈宋无涯只能再次解释了一遍，那县令大人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道：“来人！给我把这两人拿下，打入大牢！” “哎？县令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啊？”白卓听着一惊，赶忙叫嚷起来。 县令冷冷哼了一声：“你们这两个贼人！真当本官好糊弄吗？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情，我看你们分明就是设计想要劫法场。只是行动不成，这才想出了这等伎俩想要蒙骗本官，摆脱干系。” 本以为这县令是信了宋无涯的话，现在看来人家压根就没打算相信，直接扔下了方才的解释，将两人打入大牢。 宋无涯与白卓两人面面相觑不已，没想到最后还是搞成了这个样子。 “早知道就再坚持两天了！这下倒好，被关在这里出不去，知府大人那边也要耽搁了！”白卓一脸的后悔，还未进入牢房心里就不乐意的说道。 两旁的衙役听着这话，顿时哈哈一笑：“还知府大人呢？就是省府大人也救不了你们了，明日午时立刻将尔等正法！” “衙役大哥，我们冤枉啊！我们可不是那什么匪徒的同伙，我们什么事情都没做啊！”白卓听着这话急忙解释，塔克不想明天就被砍头。 宋无涯倒是保持着冷静，他没有多说什么。不多时就到了牢狱门前，随着牢门开启，顿时一股难闻的气味扑了过来。即便是在这寒冷的冬日里，竟然都如此的浓郁。 “进去吧！”衙役狠狠的推了两人一把，宋无涯和白卓两人险些没摔倒在地。 铁链再次锁住了牢房，白卓当即抱怨道：“无涯兄！这时候你还沉得住气，你就不怕明天正午咱们被砍了脑袋？” “这种小事情倒是无所谓，我唯一担心的就是咱们的马车怎么样。要是他们饿着了咱们的马，那可就麻烦大了！”宋无涯听着白卓的抱怨，则毫不关心，反倒是在意他们的马车。 白卓黑着脸嚷嚷起来：“无涯兄！你这是什么话！咱们人都要死了，还要马车干什么！你倒是快想想办法啊！” “想办法！我也想啊，咱们劫法场那可是死罪！现在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还能有什么办法？”宋无涯无奈的摇着头。他转身向身后牢房看去，这充斥着异味的牢房并不大，他环顾了一圈没什么发现后，直接向着那边的茅草堆走去。“行了，你也别叫了，今天饭都没吃，你还是省点力气吧！一会又冷又饿的时候，你就知道后悔了。” 劝告着白卓，宋无涯径直向着茅草堆坐下。 “哎吆！” 宋无涯刚刚坐下，就感觉身下压着什么东西了，随之便是一声呻吟，看样子是压着人了。 “怎么这里还有人！”刚走过来的白卓，听着这声音，立刻皱眉，几下就把那茅草给拿开了。“咦！这家伙怎么看着有些面熟？” 昏暗的牢房中，白卓紧皱着眉头看着茅草堆里躺着的那人，许久之后才又一声惊呼：“这不就是今天法场上那小子吗？竟然把咱们和他关在了一个牢房里！这可真是老天开眼啊！咱们有这样的下场，完全就是这小子害的。” 白卓气愤不已，说话的同时抬腿就向着那赵满山踢了过去。 好在一旁的宋无涯眼疾手快，赶忙拽住了白卓的腿，不然的话这一脚要是结结实实的提上去，那赵满山可是要受大罪了。 “无涯兄，你这是干什么？他把咱们害成这样，你还护着他！”白卓不明白宋无涯的用意，气愤不已。 宋无涯无奈道：“白兄何必和他动气呢！再说了，这事情怪得了他吗？不都是看热闹那汉子一脚惹的祸吗？” “怎么怪不到他头上？要是没有他，这小镇怎么可能所有人都跑到一个地方去看热闹。要不然的话，咱们现在还在那酒馆里热气腾腾的吃着饭菜呢！”白卓哪能那么容易消气。 听着这话，宋无涯一时哑口无言，不得不说白卓的话倒是挺有道理的，这事情好像还真是怪到了这赵满山的头上去。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话，那躺在草堆里的赵满山自然听得一清二楚，他瞧着两人一个气愤不已，一个满脸赔笑，突然间冷哼一声：“救我？谁让你救我了？我用得着你来救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是什么意思！回去告诉那狗官，别跟我来这一套，我是不会告诉他的！” 第199章 云里雾里 懵了！不是别人，正是宋无涯，他彻底懵了。一向自诩聪明过人的他，生生没明白赵满山这话的意思。 白卓扭头看向他，脸上的神色凝固，指着躺在两人脚下的赵满山问道：“无涯兄，这家伙什么意思？” 宋无涯无语，没有什么事情比他们现在还要让人无奈了。这分明就是两面不讨好的局面，县令那边把他们当做是赵满山的同伙，而这个赵满山却又把两人当做是县令的走狗，如此一来他们真可是百口莫辩啊。 “他大概是觉得今天咱们两人驾着马车闯入法场是那县令特意安排的吧！”宋无涯无奈的对白卓解释道。 本就气愤的白卓，听着这话，又是一脚就要踹过去，宋无涯赶忙再次拦住。 “无涯兄！和他费什么话！不揍他一顿我心里就不痛快！” 这也难怪，谁让赵满山这家伙一副拽的让人受不了的样子。 宋无涯的冷静和白卓的冲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拦住了白卓后，没有在劝说白卓，反倒是向躺在地上的赵满山询问了一句。 “我先前在法场外曾听到，县令说你屠杀了赵家庄三百多口人命！而你又是姓赵，你与那赵家庄之间可有何关系？” 躺在地上的赵满山眉头一紧，脸上那气愤的神情微微变了变。不过，他的神情只是稍微缓和了一点之后，却再次恼怒道：“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你口口声声骂那县令是狗官！这又是为何？难道他冤枉了你，还是他知道那杀人的凶手另有其人，偏偏要让你来顶罪，他好尽早的了解了这个案子？” 赵满山的不配合，宋无涯没有丝毫的恼怒，还是接着又问了一个问题。不过，他的这个问题，那赵满山的回答依旧是刚才那话。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宋无涯再次无语，这赵满山的脾气也是不小，都临死的人了，跟人好好说句话都不行。 听着这话，白卓再次怒不可遏，当即狠狠道：“无涯兄，你可听到了，这家伙就不该和他好好说话！你问这些干嘛？难不成你还准备给他翻案吗？你看他这凶狠的劲，一看就是十恶不赦的人！” 说这话，完全是白卓气头上才说的。宋无涯一听，立刻皱眉批评：“白兄，这话可就不对了。你这么说他，那你何尝又不是？方才两次要对他动手，现在还恶语相加，这可不是你一个书生该有的样子啊！” 寒窗苦读十年的白卓，被宋无涯这一句话说的红了脸，羞愧的低下了头。 “哼！不得不说，你们连个比前边来的那些人可要强多了！这配合可以说是天衣无缝了，一唱一和，一红一黑，是个人都会被你们糊弄过去的！可惜啊，你们遇到的是我，我劝你们最好是死了这条心吧，我到死都不会告诉你们的！” 赵满山躺在那里，看着两人脸上的神情，冷冷的嘲讽起来。 宋无涯叹了一口气，也不再理会赵满山，直接来到他身旁坐下，弄了些茅草盖在身上。 “无涯兄，你也不怕脏！”白卓一脸嫌弃的看着宋无涯的举动。 都这个时候了，宋无涯可管不了那么多，拍了拍身旁的地方：“来吧，坐在这里吧。有什么干净不干净的，一会的时候，你就受不了了。” 在这监牢里，吃的喝的不足，温暖更是不足。在这寒冬里，除了这些稻草之外，还真是没有其他的东西了。 白卓摇了摇头，显然不愿意，毕竟在他看来这实在是难以接受的事情。 宋无涯和白卓两人不再说话之后，那赵满山脸上的神情却变得凝重了起来。不过他还是不屑的哼了一声，扭过头去不再理会他们。 正午已过，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已经是饿的前胸贴后背了，可是狱卒竟然连一点吃喝的东西都不给送来，眼看着他们两人是要受不了了。 “喂！”宋无涯终于是忍不住了，钻出稻草堆跑到了牢门前大声叫嚷起来。 “吵什么吵！”狱卒听到了宋无涯的吵闹，立刻大步流星的来到了牢门前，手中的棍棒狠狠的敲打在了门上。“你小子是不是着急着去死啊！” “对啊！是着急着去死啊！你也知道我们明天就要被处死了，怎么也不说给吃顿好的？”宋无涯看着那狱卒没好气的说道。 狱卒听着这话，眉头一紧，冷笑道：“好的？哪有那么多好的给你吃啊？” 宋无涯知道这一点，他当即自怀中掏出了银子来，递给了那狱卒。 “劳烦大哥帮忙弄些好吃的来，到时候小弟自有重谢！” 看到宋无涯如此上道，那狱卒当即点了点头，笑着转身离开了。 不多时的功夫，那狱卒倒是带来了不少的好东西，看样子宋无涯给他的影子可是花完了。看着这些东西，宋无涯当即点了点头谢道：“多谢大哥了！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宋无涯可没有傻到去戏弄这狱卒，毕竟强龙不压地头蛇，这家伙多少有些权利，少不了会让他们吃些苦头。更何况他帮了自己的忙，给点好处也是应该的。 几两银子虽然不多，可对他们来说，绝对是不小的收入了。那狱卒很是满足，他没想到宋无涯这么大方。 “嘿嘿！小子，没想到你倒是说话算数嘛！就凭你这一点，这一天你有什么事情，老哥我可以帮你。”那狱卒高兴的说道，随后转身离开了。 看着眼前的东西，白卓早就按捺不住了，直接跑了过来。 “真是不错啊！我的肚子早就饿瘪了！”白卓夸张的说着，也不管脏不脏了，直接坐在了地上，拿起一只鸡腿吃了起来。 狱卒倒是不错，买了几只烧鸡还顺便买了烧酒。宋无涯冷的够呛，先打开了烧酒倒了一碗，大大的喝了一口。 辛辣的酒水入喉，顿时一股燥热自腹中升起。 “白兄，来一口，立马就暖和了！”宋无涯倒了一碗给白卓，也拿了一条鸡腿吃了起来。 两人吃喝着，立刻暖和了不少，而且好像也没有了先前的疲惫感觉。宋无涯很快吃进了一条鸡腿，扭头看向了那杂草堆中躺着的赵满山。 “来吧，赵兄！反正也要死了，吃一顿好的，死前舒舒服服的不是很好嘛？酒已经给你倒好了。”宋无涯看向赵满山说了一句。 那躺在杂草堆里的赵满山，听着这话，先是么有任何反应，不过随后还是从里边爬了起来。 一口酒下肚，赵满山的神情也好了不少。毕竟他受伤在身，而且身上的衣服有人已经破碎不堪了，在这么冷的天里能够扛到现在已经不错了。 “呼！你这话我倒是认同，反正要死了，吃饱喝足也是不错的！”赵满山抓起一只烧鸡，狠狠的咬了一口。 看着赵满山现在的情况好了不少，宋无涯微微笑道：“赵兄弟！反正你也要死了，不妨咱们聊聊如何？” “聊聊？”赵满山听到宋无涯的话，立刻来了情绪，嘴里大口啃着的烧鸡也拿了下来。“看来你们还是不愿意放弃，这一切就是为了让我对你们有好感！哼！那可惜了，你们这烧鸡和酒就留着自己享用吧！” 看着赵满山那愤怒的神情，宋无涯无奈的摇了摇头：“你放心的吃喝就是，我对你所说的那什么可不敢兴趣。我们可以聊点别的事情！或许，你可以选择，什么事是你想说的，你就和我们说说，不愿意说的，不告诉我们，我也对你没办法。” 正要放下烧鸡的赵满山，听着这话，脸上的神情才缓和了过来，继续吃喝了起来。 “你为什么要叫那县令为狗官呢？”宋无涯一边吃喝，一边找着话题说着。 赵满山听着这话，犹豫了一会道：“哼！他看着一幅冠冕堂皇的样子，可心里肮脏的很呢！我之所以叫他狗官，那是因为他做尽了坏事。别人不知道，可我对他的事情知道的清清楚楚。” 看样子，这赵满山和县令之间的纠葛也不是那么简单啊。他们两人之间一定是有着什么故事的，不过这些宋无涯倒是不愿意多问，毕竟赵满山心里藏着什么秘密，他问的太多了，只怕会引起他的反感。 “哦？这样啊。那县令所说的那些罪状，可是你所犯？”宋无涯接着又问了一句。 “哼！那狗官要说什么，我哪能管得住！”赵满山冷冷说道。 白卓对赵满山本就有看法，现在听着这话，立刻阴阳怪道：“哼！不是我们瞧不起你，大男人敢作敢当，连承认都不敢，什么东西啊！” “你少在这里说风凉话！什么叫敢做不敢当！我没做过的事情，我为什么要承认？”赵满山被白卓这一句话说的够呛扔下手中的酒碗就和白卓嚷嚷了起来。他说完这话，猛然转头看向宋无涯：“你先前不是问我，我姓赵是不是和那个被屠尽全村的赵家庄有什么关系？我现在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就是那个村子的人！” 第200章 赵家庄 “什么！”白卓震惊不已，他惊恐的看着赵满山，突然间浑身发抖起来，指向他的手指都不住的哆嗦着：“连一个村子的人都下得去手，你可真是穷凶极恶啊！” “人不是我杀的！”赵满山被白卓如此指责，猛然间爬起身来，恼怒的看向白卓。只是他用力太大，直接牵扯了伤口，转而便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他那痛苦的模样，让宋无涯都有些担心。 “赵兄，你没事吧？”宋无涯赶忙问了一声。 赵满山紧皱着眉头，摇了摇头，标示自己没事，不过他那张脸上的神情却写满了痛苦。 白卓也有些怪不好意思的，这情况看来，他好像是误会了赵满山。 他看着赵满山，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人不是你杀的？那是谁杀的？” “这我不知道，不过我觉得和黑风山有关系。”赵满山说道。 听着这话，宋无涯皱了皱眉头，“你是说黑风山？好像我在那里听说过这个地方。” “听到过也很正常，毕竟今天拿县令久说过。说我勾结山贼屠杀赵家庄，那些所谓的山贼就是黑风山黑风寨里的。”赵满山重新坐下，像是还没有吃饱的样子，继续吃喝了起来。 听到赵满山的话之后，宋无涯来了兴趣。他倒是没想到，白卓的一句气话，竟然让这赵满山打开了话匣子，竟然愿意和他们说起这件事情了。宋无涯琢磨了一会后，趁着他现在愿意说，就多问几句了。 “黑风山黑风寨？”宋无涯念叨着这个地方，疑惑道：“这么说来，这里还真是有山贼了？那县令要把这罪状强加在你头上，怎么不给你抓几名同伙呢？” “哈哈！他们非要说是我带着黑风寨的山贼灭了村庄，我也无法辩驳。不过，他们想要抓到我的同伴，只怕要去地府才行了！哈哈哈！”赵满山突然狂笑了起来。 他的笑声让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听着都瘆得慌，这笑声实在是太恐怖了。 不过，宋无涯倒是听清楚了，尤其是他最后的那句话，让宋无涯心里一紧：“去地府？什么意思？” “黑风寨早已经在一年前被一把火付之一炬了，现在早就烧成了灰烬，哪里会有什么山贼！” 赵满山的话让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再次震撼。 “那既然黑风寨的山贼已经不存在了，他们为何还要将那黑风寨的山贼扯进来？”宋无涯很奇怪这件事情，忍不住的询问。 赵满山的目光一下子凝聚在了一起，眉头紧皱，突然恶狠狠的说道：“这就是那狗官的用意了！他分明知道那黑风寨的山贼惨死，黑风山自那之后便频频出现闹鬼的事情，他正是想要借此来解除大家的恐慌！” “闹鬼？”白卓脸色一变，不由得紧张道：“这天底下哪里有鬼啊！真是可笑。” 嘴上不信，不过他的脸色却极为不自然，可见心里还是害怕的。关于闹鬼，可是不少见了，就是前不久在京城皇宫之内，那也是与闹鬼有关的案子，现在想起来虽然不觉得害怕，不过当时刚刚听到的时候，难免会心惊肉跳。 “不管有没有，反正这周遭的村民可是在那黑风山死了不少人。而且据侥幸逃回来的村民讲，他们一个个乌漆墨黑的，就像是被火烧过一样，而且凶狠无比，一个个力大无穷，竟然能够手撕活人！” 赵满山的讲述，让宋无涯眉头紧皱，这样的事情他还真是没想过，毕竟这太不可思议了。全身漆黑，那要是在现代他也不会觉得如何，可如今是古代，这篇土地上还没有黑人出现呢！难不成他们还真是被烈火燃烧之后，只是侥幸存活？可他们力大无穷又该如何解释？ 要知道，他们这些人吃不饱穿不好的，哪有结实的身体，想要做点力气活都未必比得过农民，能够手撕活人，不管他多大的力气，那都是不可能的。 白卓脸色难看，那情形要是赵满山再说下去，怕是要吓晕过去了。 这事情之中，宋无涯觉得隐隐透着蹊跷，实在是让人无法想象。 “这么说来，那黑风寨的所有山贼全都被烧成了焦炭？”宋无涯还是想要确认这件事情，毕竟这听着也太玄乎了。 可赵满山竟然点了点头，“没错，据传言当时那黑风寨的大当家和二当家为了一个女人，闹了矛盾。大当家强占了二当家心爱的女人，二当家怀恨在心，于是就在他大婚的时候，在酒水里下了蒙汗药，等到所有人酒足饭饱之后，一把火烧了黑风寨，连同黑风寨里的所有山贼，全都被烧成了焦炭。” 这件事情没办法考证，毕竟这听着太玄乎了。而且既然那黑风寨的人全都死光了，又有谁知道其中的内幕呢？所以这样的说法并不可信，还不一定是哪个无聊的人，胡乱编造出来的呢。 “那二当家也死在了大火中？”不过，宋无涯还是按照赵满山的话问了一句。 赵满山微微摇了摇头：“这个没人知道，这也是我从别人那里听来的。不过有一点我倒是可以确定，那黑风寨确实已经不存在了。我曾在谣传过后去黑风山看过，曾经的黑风寨已经是一片废墟了，也确实是被大火烧过的。” 能够确认的也仅仅是黑风寨确实是被大火烧掉。 “那官府可曾去现场勘查？” 既然这件事情连周边的村民都清楚，那官府不可能不知道，必要的调查还是应该有的。 听到宋无涯的询问，赵满山鄙夷的笑了一声：“你真当所有的官老爷都那么负责任吗？要真是那样的话，我赵满山还能被关在这牢狱之中？他们听到那黑风寨被大火覆灭之后，也仅仅是差遣了几名衙役过去看了一眼，之后便不再理会了。” “不应该吧？”听到这话，宋无涯立刻皱眉反驳：“难道这山贼平日里只抢夺老百姓的粮食，不抢夺他们的钱财？对于这山下过往的商客也是不闻不问？” “那怎么可能？他们要是那么好心的话，也不当山贼了！”赵满山没好气的回应。 “这不就结了？既然他们做过这种勾当！那官府的人为何不起清查，好检查是否有留下的财物，好用来充公？” 赵满山自然不必宋无涯，他不过是一个山野村夫，哪里懂的这些。被宋无涯这般连番询问下，很快就回答不上来了，脸上神情变了变，恼怒道：“这你得去问那个狗官啊！问我干什么？我哪里知道他为什么不去看看？” 他这话说的也对，宋无涯尴尬的笑了两声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他停了下来，没有继续发问，而是端起酒碗向赵满山敬道：“虽然咱们初识，不过说起来也是患难之交了！明日就要共赴黄泉，我敬赵兄一碗！” 赵满山点点头，深吸了口气叹道：“你们何必这样假惺惺的？是和目的就直接说吧，那样的话我还能把你们当做是朋友看待。” 宋无涯听着一声苦笑，没想到都这个时候了，赵满山还是提防着两人，还是认定两人是那个县令派来这里探秘的。 对此，宋无涯也没有解释。他一仰头将碗里的酒水直接灌进了腹中，火辣辣的气息顿时让他浑身暖和了起来。他缓缓起身，绕着这牢房走了一遭。 “说起来，这好像是我第二次进来了！”宋无涯苦笑着转身看向白卓，白卓一怔微微一思索，立刻回想起了当时的遭遇。那正是金南城下了禁令的时候。他看着白卓又道：“不过，这一次可没有叔叔放我们出去了。” “无涯兄，你何必提这个呢？”白卓无奈不已。 “想不想出去？”宋无涯沉默了一会之后，突然抬高声音问了一句。这话是向白卓问的，也是向赵满山问的。 两人听到之后同时一怔，只不过白卓是兴奋，而赵满山则是鄙夷。 “你放心吧！我已经决定死在这里了。”赵满山还是不信任他们两人，所以认为这是宋无涯对他开出的诱惑条件罢了。 听着这话，宋无涯只能摇头道：“随便你吧！如果你真能确定那赵家庄的村民不是你所屠杀，那么我可以替赵家庄所有惨死的村民讨回一个公道！” “讨回公道？”赵满山看着宋无涯，突然哈哈狂笑：“就凭你？当真是大言不惭！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信口开河？我就不信那狗官能够开出这样的条件来！” 这赵满山当真是死脑筋，让宋无涯和白卓心里都忍不住气愤，不过宋无涯没有和他废话，只是沉声问道：“我就问你，赵家庄的村民是不是被你屠杀！” “不是！”赵满山看着宋无涯坚毅的目光，忍不住犹豫了一下，鉴定的回到了出来。 “这就足够了！”宋无涯扔下这句话之后，便不再多说，坐下之后自顾自的喝起酒来。 一旁的白卓则是兴奋了，大声叫喊：“无涯兄，你说你有办法出去？” 第201章 亮明身份 “当然！再怎么说我也是松江府的刑名师爷，这腰牌多少也管点用吧？”宋无涯笑着回应了一句。 白卓当即拍手叫好：“哎呀！太好了！我怎么把这个事情给忘了！刚才真把这烧鸡当成最后的一顿断头饭了呢！” 两人的对话，让赵满山顿时一愣，他再怎么犟，现在也听明白了，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好像还真不是和那县令一条道上的。不过，他还是没有放松丝毫的警惕。 “哼！官官相护！” 赵满山轻蔑的哼了一声，白卓顿时就不乐意了，不过看着一旁的宋无涯，硬是咽下了这口气。 已经是下午，三人也吃饱喝足了，酒劲上了头，宋无涯也不再理会赵满山，自顾自的找了个地方盖了些杂草沉沉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宋无涯慢慢清醒了过来，迷迷糊糊感觉着自己被人踢了几脚，疼的是龇牙咧嘴的。 “干什么！干什么！” 他刚醒过来，白卓的惊呼声就跟着响起了。 很快，连同赵满山一起，三个人直接被狱卒狠狠的踹起来了。那狱卒听着三人的叫声和哼声，得意不已。 “你们这三个混球，赶紧给老子起来！”一名狱卒嘴里叫骂着。 宋无涯抬头看想外边，这才察觉到时间不早了，捂着疼痛的脑袋，心想这怎么说也应该是第二天了，看这个情形，应当是他们要去法场，要被砍头了。 宋无涯不和这些狱卒闹别扭，顺顺当当的起来，被戴上了枷锁就往外边带去。 三人在狱卒的押解下，很快就上了囚车，慢慢悠悠的沿街向着法场走去。 宋无涯也没多想，走到大街上，看着周围的百姓，这才察觉到事情有些不妙了，果然他刚想到这一点，远处一颗鸡蛋就飞了过来。啪叽一声砸在了他的面前，破碎后的蛋液直接飞了他一身。 “这下麻烦了！真把我们当成十恶不赦的山贼了！”宋无涯心中一声苦笑，心里想着这样的情形，白卓一定是受不了的。 果不其然，白卓已经叫嚷开了。 “别砸我啊！我是被冤枉的！我们不是他的同伙，我们没杀人！” 可惜他这一点点的微弱的声音，早已经被淹没在了百姓叫骂的浪潮里了，根本无济于事。他看着情形不对，说什么也没有用了，只能转而向着宋无涯。 “无涯兄，你不是说有办法让那县令救了咱们吗？你倒是赶紧的啊！再这么下去，没等去了法场，咱们就要被砸死了！哎！哎吆！那个混蛋扔的石头！那个混蛋！” 这些百姓还真是下得去狠手，石头都能被扔过来，别说是囚车里的宋无涯三人了，就是他们身旁跟着的那些衙役也都受了罪，一个个被砸的躲都没处躲。 这一段路程还真是煎熬啊，足足小半个时辰之后，他们这才到了法场。 三人被押解下来，那县令大人还没有来呢。枷锁让宋无涯三人连手都没办法动弹，而且连身囚服都不给换，就这么拉过来了。三人下了车，枷锁立刻被解开，但是很快三人的双手就被绑在了身后。 一切就绪之后，那县令大人这才慢慢悠悠的走了出来。 “诸位乡亲，今日本官将这三名匪徒拿下，当以诛杀，以他们这罪恶之血，明鉴天地。”县令向着周遭百姓一声告知，双手抱拳举过胸前，向着苍天明示。 这一套，让宋无涯都觉得无奈，这繁文缛节也实在是太多了。 “县令大人！”宋无涯见他停下，当即开口说道：“你可知道诛灭九族的重罪吗？” “嗯？当然知道，像你们这三个极恶之徒，就本应该诛灭九族，若非当今圣上恩慈，哪能这般仁慈的对待你们！”县令没好气的鄙夷道。 宋无涯听了这话后，当即不紧不慢道：“哦？县令大人，你可亲手办过这诛灭九族的重罪？” “哼！当真是笑话！在本官治理之下，安居乐业，无处不是淳朴之民，哪会有这等重罪！”县令还真是会给自己的脸上贴金，这当口上都忘不了。 宋无涯对此也只能无奈的报以一笑，他点了点头道：“县令大人，你很快就能够遇到这样的案子了。” “笑话！”县令当即厉声喝止：“难不成你还有同伙要来？” “那道不是。”宋无涯淡然道。 “那你何出此言！”县令冷着脸，对宋无涯这话很是不解。 宋无涯微微一笑，一旁的白卓脸上也满是得意之色，知道好戏就要到了。 “只要你杀了我！那么皇帝必定会诛灭你的九族！” 安静的场面，因为宋无涯这样一句话，当即沸腾了起来。周遭的百姓哪里听得懂宋无涯这话中的意思，纷纷疑惑的看向宋无涯议论了起来。 只是那县令的脸色一变，皱紧了眉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你还是皇亲国戚不成？我看你也不像！” “我乃松江知府下的刑名师爷，这里有我的令牌！”宋无涯给出了众人一个答案。 听着这话，那县令变了色的脸，顿时恢复了正常，当即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当真是笑话！不过是一个刑名师爷罢了！更何况，这里还不是你们松江府管辖的地方。再者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伙同他人劫持法场，这本就是该诛杀的罪状！即便你是什么刑名师爷，那今天也逃脱不了一死。你这话，若是碰到其他县令手里，那自然会考量几分，多少也会卖那松江知府一个面子。可惜的是，本官可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今日照样斩你！” 他的话音落下同时，周遭的百姓顿时发出一阵欢呼，可见他这样的作为，替自己赢得了民心。 此时还不到午时三刻，宋无涯他们还能喘息一阵时间。 “哎！”宋无涯叹息一声，本来他以为一个刑名师爷的名头，这县令怎么说也会掂量掂量，可谁知道这家伙竟然还这般的递不进话。本来宋无涯是不打算亮出皇帝给他的金牌了，现在不拿也不行了。 他这一声叹息，那县令看在眼中。 “即便你是刑名师爷，我将你斩首示众，难不成圣上还能降罪与我，要灭我的九族？你当真是黄口小儿不知轻重啊！最多不过是警告我一番罢了！” “哼！那是因为我不仅仅是松江府的刑名师爷！”宋无涯实在是没辙了，只能这么说了。 他可不想就这么白白死在这鬼地方，什么都没干不说，还把白卓给搭进来了。 有了之前宋无涯的镇静，白卓现在可是什么都不怕了，跪在那里一副好无所谓的样子。 宋无涯的话引起了县令的疑惑，“哦？你还有另外一重身份？那你倒是说说看，我看你还能有什么能耐！” “那你给我松绑，我拿一样东西给你瞧瞧。”宋无涯点点头笑着说道。 那县令脸上的疑惑更加凝重了，毕竟宋无涯表现的实在是太过自信了，这样的自信让他心里有些担心了起来。琢磨了一阵后，县令还是抬手一挥，示意一旁的衙役过去瞧瞧。 衙役点点头走了过来，看样子是没打算给宋无涯松绑，而是直接在他的身上摸索了起来。很快那衙役就在宋无涯的腰间摸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来。他想都不想就逃了出来，一时间一片金光绽放，那衙役定睛一瞧，身体忍不住的颤抖了起来。 远处的县令看着奇怪，正要询问，那衙役普通一声跪在了宋无涯的面前。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一声高呼震惊了全场，县令正欠身往前看着，被他这一声喊吓得直接瘫坐在了地上。周遭的百姓不明究竟，可那黄灿灿的光芒，他们是瞧得清楚，再看那衙役的举动，立刻跟着跪了下来，一阵阵的高呼起来。 县令终于还是慌了神，连滚带爬的从桌子后边钻了出来，跪倒在地跟着高呼起来。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时间，这高呼声一阵高过一阵，许久才停下。 县令这才敢抬起头来，看向宋无涯。而一旁的白卓那脸上得意的神情更是不用说。而赵满山此刻也是满脸骇然，不敢置信的看向宋无涯。他一直以为宋无涯是那县令派来的卧底，可是当他被押解到这法场上，他就觉得不是了。现在又出现了这样的一幕，他都有些反应不过来了，不过很快他就明白了，宋无涯之前在牢房里说的可不是开玩笑，如今看来他真的能够帮自己洗脱冤屈。 想到这里，赵满山毫不犹豫的高呼道：“皇帝万岁！草民冤枉啊！还请皇上替草民做主啊！” 赵满山的叫喊，让那县令更是肝胆俱裂，直接爬到了宋无涯的面前，那张脸都快要哭出来了，连连惊呼道：“你们还傻看着干嘛？还不赶紧给圣上松绑！赶紧的，你们这群混蛋！谁让你们把皇帝给绑了的？” 他是真的被吓坏了，诛灭九族的重罪，那可不是开玩笑的，他们家好不容易祖坟冒了青烟，出了他这么一个县令，要是让他连累的诛灭了九族，让他如何面见祖先啊！ 第202章 插手 宋无涯着实没想到过会有如此大的场面，那县令和赵满山竟然误认为他是皇帝了。 这下麻烦了，虽然说暂时是没什么事情了，不过这场面可是控制不住了，而且还要向他们解释自己的身份。 “大家都起来吧！我可不是皇帝！”宋无涯赶忙解释起来。 他这话一出口，那县令顿时松了口气，刚才听到了宋无涯的身份之后，县令联想到之前他所说的诛灭九族的罪行，两条腿都软了。 即便是这样，县令还是勉强的站了起来，擦去了额头上的冷汗，赔着笑脸道：“不知道大人如何称呼啊！” “在下宋无涯，乃松江刑名师爷。”宋无涯淡然的说着，他的脸上没有一点笑容，怎么说他现在全身都被绑着动弹不得，哪能高兴的起来。 这县令也是个会察言观色的人，立刻看出了宋无涯不高兴的缘由，刚才他都已经招呼过那几名衙役了，只是那些衙役和他一样，早都吓得腿软了，哪里顾得上他的吩咐。县令见靠不上他们几人，赶忙自己跑上刑台手忙脚乱的帮着宋无涯解开绳索。 “你们几个别跪着了，赶紧给那位公子松绑啊！”县令真的是气得够呛，他一边叫着，一边手忙脚乱的解开绳索。 可他哪里做的了这个，加上现在太过慌张，折腾了半天也没有能够解开捆绑住宋无涯的绳子。 那边听了他的吩咐，已经解开了白卓的身上的绳子。 “那小子，赶紧过来！”县令越着急额月解不开，当即只能喊人了。 折腾了半天，总算是轻松了，不过这身上已经是惨不忍睹了，好好的衣服已经脏的不像样子了。之前被那些沿街的百姓扔到身上的鸡蛋菜叶脏东西实在是太多了，简直是臭不可闻。而且在这邢台上跪了半天，腿都麻了。 “公子，这是您的金牌！” 先前从宋无涯身上拿走金牌的那名衙役，此刻恭恭敬敬的把金牌送到了宋无涯的面前。 宋无涯点了点头，接过了金牌道：“这金牌是皇帝钦赐给在下的，有先斩后奏之权利。” 一个先斩后奏，吓得那县令又是一阵哆嗦。他干笑了几声，可怜兮兮的说道：“这……这……这也没有什么大事情，还是请两位大人先去换身衣服，吃些东西休息一下吧。” 本来宋无涯也没打算就此为难这县令，当即摆了摆手，活动了一下四肢，抬手指向一旁还跪着的赵满山吩咐道：“这件案子从现在起由我亲自重审，暂且将他押下去。” “好！”县令尴尬的笑着，立刻就答应了。他刚刚应了一声好，可很快就发现不对劲了，面色一紧：“这不太好吧！毕竟这已经是……” “我觉得这件案子中存在一些疑惑，所以暂且搁置，重新审理。”宋无涯已经决定了的事情，那自然要走到底了。 县令脸上的神情变得古怪了起来，显然这事情之中有古怪。 宋无涯说的很坚决，让那县令的脸色很是难看，想要反驳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那古怪的神情，显然很是后悔怎么会这样。他心里暗想，当时把他们两个人直接放过不就没有这样的事情了。 现在说什么都不行了，已经是这样的结果了，那县令也只能闭上嘴巴了。 宋无涯也不再罗嗦，那赵满山脸上神情变得兴奋起来，他现在可是充满了希望。 县令不在多说，立刻领着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向着城内最大的客栈走去。 “你们，立刻去招呼两位大人沐浴！另外再准备一桌上好的饭菜。”县令进入了客栈，立刻招呼小二服侍两人。 半个时辰后，宋无涯和白卓两人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清清爽爽的来到了客栈大堂里。 看着满桌子的饭菜，宋无涯和白卓两人是食指大动，也不客气，直接就坐下了。那县令脸上的神色依旧没有回复过来，见两人坐下，立刻亲自给两人倒上了酒。 “两位大人真是多有得罪，下官自罚一杯。”县令端着酒杯一饮而尽。 坐下来，县令立刻招呼两人吃菜。宋无涯也不多说其他的废话，也不提之前的遭遇，这让县令多少松了口气。 酒足饭饱，县令看着宋无涯和白卓的神情略显疲惫，当即笑着说道：“两位大人还是先休息一下吧，至于其他的事情，明日再说。” “嗯，好的。”宋无涯点点头，“不过，若是明日我见不到赵满山，县令大人怕是知道会有什么结果吧？” 县令本来还暗自松了口气，可听到这话，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宋无涯之所以现在没有多说这件事情，那完全是现在说也没有用，他对于案情还不了解，贸然的队县令施压可不是什么好事情。他要在这里重新审理这件案子，那自然要得到县令的协助了。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县令一脸紧张道：“可是！” “县令大人，好像没什么可是的把？”宋无涯知道县令的抵触是因为什么，不过他还是要明确的告诉他，这事情没什么商量。 让他没想到的是，县令竟然眉头一紧，赶忙道：“大人，可是这是省府大人亲自下达的指令，让我将他诛杀！” “嗯？省府大人？”这道是让宋无涯没想到，这件事情竟然还和省府大人牵扯到了关系。 他们这一次前来，本来就是要找省府大人的，没想到半道上就遇到了这样的事情，而且还和省府大人牵扯了起来。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也没办法了。白兄，咱们去休息吧，明日直接进京。”宋无涯淡然的说道，说这起身就招呼小二道：“小二哥房间准备好了吗？” 店小二赶忙跑了过来，那县令的脸色已经难看的无法形容了。 “大人，这……” 县令的话还没说出口，宋无涯和白卓就跟着店小二离开了。 回到房间，宋无涯并未着急着休息，他坐下倒了杯茶，一边喝一边说道：“白兄，这件事情看来没有那么简单。既然和省府大人牵扯上了，那咱们也的好好的查探一番了。” 对此，白卓显然不怎么赞同，“无涯兄，咱们这一次出来可是要去解救知府大人的，在这里浪费时间恐怕不太好吧？” “应当没事情，既然是省府大人扣押了叔叔，想来他也不会乱来的。”宋无涯虽然也担心，不过他倒是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的悲观。 白卓听着这话，也有些无奈，既然宋无涯这样说了，那他也不再说什么了。 “无涯兄，那你觉得这案子如何？”白卓知道宋无涯的个性，遇到了这种觉得蹊跷的案子，哪能这样看着不管。 对于这件案子，宋无涯的了解并不是很多，但是他倒是觉得有几个关键的地方需要注意。 “赵满山提到了黑风山的黑风寨，而黑风寨又毁于一场大火，所有的山贼全都死于那场大火。而在那之后，黑风山传出闹鬼的事情，而且死了不少的周边村民。这个世界上是绝对没有鬼怪的，所以这里边一定是有蹊跷的。至于这赵满山，他身上也有一些秘密，而且与这位县令大人可是有着不少关系。这一点他虽然没说，不过看样子可没什么好事情。而且赵家庄被屠杀，竟然只抓到了赵满山这么一个凶犯，没有任何的帮凶，这未免也太蹊跷了一些吧！看样子这件事情是打算把罪名算在那些黑风寨的亡魂头上了。” 宋无涯的话说完，白卓点了点头：“无涯兄说的没错，这件案子还需要好好的调查一番。而且，那个黑风寨也是问题不小，怎么可能一把火烧掉了所有人呢？那放火的又是谁，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一年之前的案子，现在调查起来恐怕是有些麻烦了。” “麻烦是麻烦了一点，不过既然有闹鬼的传闻出现，那这么看来一定是有什么人故意搞的鬼，只是想要让人害怕这里，不敢进入黑风山。向来黑风山里边一定是有什么秘密的。”宋无涯很清楚这件事情绝对没有那么简单。“不知道白兄是否还记得在金南县城外那座山林里的事情？” “山林？”白卓一惊：“难道无涯兄觉得这黑风山和那一次的案子一样？是无量教搞的鬼？” “是不是无量教搞的鬼我不知道，不过我觉得差不多。”宋无涯之所以说起那件事情，就是因为觉得这太相似了。 一个是野兽，一个是闹鬼，这两件事情虽然不同，可造成的效果完全一样，让宋无涯不得不怀疑。 黑风山的事情暂且不提，宋无涯觉得现在最要紧的还是多向赵满山多询问一些关于赵家庄血案的事情，毕竟这才是涉及的案件。 “算了，咱们先休息吧。白兄，交给你一个任务，找机会多向那县令了解一下这案子为什么和省府大人牵扯上的。”宋无涯笑着队白卓交代了一句。 白卓点了点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第203章 赵家庄血案 第二日一早，宋无涯刚刚起床，那县令竟然就已经等候在楼下等着他了，而且还有一桌子丰盛的早餐。 “县令大人这是何意啊？”宋无涯来到桌前，看着那满脸堆笑的县令疑问道。 县令脸色始终保持着微笑，听着宋无涯的问话，立刻回应：“两位大人昨日受累了，这是小的一点心意。” “脸一顿早餐都这么排场，你这县令做的还真是有声有色啊！”宋无涯也不客气，一边说着一边坐了下来，拿起了筷子：“对了，不要叫我们大人，毕竟我们也算不上什么人大人。” 扔下这么一句话，他和白卓吃了起来。 县令脸上的笑容变得难看了不少，他哪里听不出宋无涯这是话里有话啊，分明是在说他这个县令做的‘不错’。这下子可好，县令的脸色立刻就变了，眼前这一位手里还捏着皇帝御赐的金牌呢。而且，来这里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他还不清楚呢。虽然宋无涯说是过路，可县令却不太相信。 眼下，这正是县令试探宋无涯目的的手段。只可惜他连接请了两顿，都没能看出来宋无涯的目的。 就这样尴尬的等待着宋无涯和白卓吃过了早饭，将两人接到了县衙里。 “县令大人，您请坐。”宋无涯看着恭敬的过度了的县令，有些无奈的请他上座。 这县令，完全将宋无涯当做是一尊大佛供养起来了。他做为一县之长，非要让宋无涯坐在上座，让不仅没有让宋无涯感到受宠若惊，反而有些消受不起了。 在宋无涯的执意下，那县令也只好照做了。 “县令大人，能否将赵家村血案的事情与我详细说说？”宋无涯可没工夫和这个县令大人闲扯这些没用的，立刻就直奔主题，问起了案情的详细来。 县令一听到这案子，头都大了，开口便道：“来人啊，给两位大人奉茶！” 宋无涯脸都黑了，“县令大人，最后说一次，不要叫我们大人。如果你不想配合我们调查的话，那我只有向圣上请一道圣旨，换个县令来协助我们调查此案了。” “大人恕罪！大人……”县令脸色骤变，顿时跪倒在地口中疾呼，话刚说到一半，见宋无涯脸色转变，立刻一惊，连忙改口。“公子恕罪啊！下官可不是那个意思，下官是准备咱们一边喝茶，一边谈论这件事情。另外，下官还需找来卷宗，方能将这血案原原本本讲述出来啊！” 对于县令这般拖延，宋无涯也实则无奈，只好由着他了。不过宋无涯之前的话并非是与他开玩笑，他那么说也完全是可以做得出来的。 不过是一盏茶的功夫，县令便恭恭敬敬的拿了卷宗来到了这里。 “县令大人的办事效率还是不错的，我还以为要等许久呢！正要准备笔墨纸砚呢！”白卓看着县令坐下，当即有些不怀好意的说道。 就这么一句话，县令额头上的冷汗就流淌下来了，紧张兮兮的看向了宋无涯。 “宋公子，下官现在可是竭力配合，您想必也应当看出来了！” 没有理会这样的征询，宋无涯淡然道：“现在县令大人可以和我们详细讲述一下这赵家村血案的详细经过了吧？” 县令点点头，便开始讲述血案发生的经过。 二十多天前的一天早晨，县令刚刚起床来到县衙，县衙外传来了鸣冤鼓急促响声。 “何人击鼓？” 很快那击鼓的人被带到了公堂之上，县令立刻询问。 堂下所跪之人，一身泥泞，在这冬日里显得极为狼狈，而且身上满是乌黑，还带着一股股焦臭的味道。 听到了县令的询问，那击鼓的人立刻报出了自己的姓名。 “大人，小民赵满山，我赵家庄失了大火，全村上下三百多口人只余下我一人独活，还请大人尾小民做主啊！” 没想到前来报案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被认定为是凶犯的赵满山。 县令听着这话顿时眉头紧皱，这可是要命的事情啊，一个偌大的村庄，足足有三百多户人口，竟然全都死在了大火之中。 他琢磨着赵满山的话，许久之后突然眉头一皱，惊呼道：“你说大火烧死了你们村三百多口人！而你却活下来了？” “是啊！大人！”赵满山心里惦记着赵家庄被灭的事情，根本没听出县令这话中的怀疑。 “你是如何逃过一劫的？”县令继续追问。 听着这话，赵满山当即说明了实情。 “我与村内赵三虎打赌，黄昏时分进入黑风山，前往那已经被烧成灰烬的黑风寨里拿一样东西。” 赵满山的回答让县令都是一惊，咋咋呼呼道：“黑风山！黑风寨！半夜去拿东西！你可当真是够有胆量的！” 这样的举动，别说是县令了，在场的所有人无不吃惊的。要知道他们都是听说过黑风山黑风寨那一片闹鬼的，白天都不敢有人过去，更别说是晚上了。 一下子，县令都顾不上询问案情了，瞪着两只眼珠子问道：“怎么样！你看到什么了？是不是真有鬼？” “鬼！有鬼！我去了黑风寨，什么都没看到，我只是在那黑风寨里边找了半截骨头，然后就返回村庄。在回去的路上，我远远听着一阵马蹄声传来，想到了闹鬼的事情赶紧就躲藏了起来。很快就看到了一群人骑着马经过了这里。他们……他们……” 说到了这里，赵满山的呼吸也变得急促了起来，饶是胆子够大的他，现在也都感觉到后怕了，这大冷天的额头上的冷汗忍不住的流出来了，可想而知他此刻心里是多么的恐惧。 看到这样的情形，县令就知道这一队人马是有问题的，他当即追问：“你倒是快说啊！那一队人马究竟怎么回事？他们去了什么地方？” 赵满山现在的脸色可不是能够说出这些的，他显然是回忆起了当时的情况，心里恐惧到了极点，无法自拔。 像是劫后余生的样子，县令的话赵满山根本就没有听进去，只是在那里愣神着。 不过，没过多久赵满山就缓和了过来，毕竟也是胆子够大的人，他这才又接着说起了刚才的事情。 “他们的眼睛！他们的眼睛！都冒着红光，冒着红光！” “什么？” 县令和周遭的衙役们大惊失色，双眼冒着红光，这让人无法想象。 “他们的眼睛怎么可能冒着红光呢？这也太吓人了吧？” 县令慌张的坐在椅子上，满脸惊骇，他听都没听过这样的事情，此刻这些事情从赵满山的口中说出，让他内心久久无法平息。 “那些事什么东西？你确定是双眼冒着红光的人骑着马吗？”县令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之后，立刻又向赵满山询问起来。 赵满山点点头：“他们去的方向，正是那黑风寨的方向。之后，我缓过劲来就赶紧逃走了！等我回到村子的时候，天都快要亮了，火还在烧着，我跑进去呼喊了半天没听到任何人的回应。” “由此你就判断出，你们赵家庄一庄上下三百多口人全都死在了村子里？”县令的脸色难看，毕竟在他听来，这赵满山这样的判断实在是太武断了。他压根没有看到大火燃烧的起因和经过，自然也就没有看到村民是否逃出来，怎么能这样断定村民全都死了呢？ “大人！如果村民不是全都死了的话，那他们为什么不救火？”赵满山见县令竟然不相信自己，当即愤怒的喊了起来。 县令顿时面色一紧，有些尴尬了起来，也确实是这么个道理。毕竟家业全都在这里了，若是有存活的人不可能扔下这里不管。 “好了！立刻派人前去调查！”县令询问了经过之后，见赵满山也说不出个其他的了，当即吩咐衙役，立刻去赵家庄走一趟。 赵家庄就在城外不远的地方，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县令带着一众衙役随着赵满山的指认，来到了那赵家庄。 远远的就已经问到了一股焦臭，浓烟还在滚滚的冒着。赵家庄内，多数房屋都是破败的土坯房和茅草屋，很是容易失火。此刻已经烧得差不多了，不少的房屋已经坍塌，成为了一片废墟，不时还有一些细小的火苗跳跃着，告诉他们昨天的那场火该有多大。 县令看着这一幕，心中不忍，这实在是太惨烈了。 “立刻将余火灭掉，调查现场。”县令知道，这整个村子都已经被一把大火覆灭，想要找到活人怕是难了，不过这大火烧过，怎么说也会有尸体留下的，清点一下树木，与县衙中登记的人口做个比对，就一切清楚了。 衙役们立刻开始，将远处的积雪运来，覆盖在那废墟之中，很快便扑灭了所有的火苗。 当他们进行现场勘查之后，着实吓了一跳，整整三百多口人，全都死在了这场大火之中，那惨不忍睹的场面，至今让县令回想起来，都是一阵反胃。 第204章 定罪 听了县令的讲述，宋无涯和白卓两人都能够想象到那惨烈的场面，大火焚烧了三百多具尸体，还没有被彻底烧干净的尸体，散发出来的味道，混杂着房屋被烧的味道，想想都让人觉得恐惧。 “县令大人，那这么说来，那赵满山说的都是实话，赵家庄确实是被人屠杀？”宋无涯看着县令问了一句。 整整三百多人，不可能全都熟睡在房间里，不知道外边发生的火灾的。而且宋无涯对于那一队骑着马的红眼人也感到非常蹊跷，他们的出现让赵满山觉得是那黑风寨一直传闻的山贼亡魂。最让他怀疑的是，这些人和赵满山来了个照面，是在赵满山回去的路上，这不就正好说明，这些家伙很有可能就是从赵家庄的方向过来的，那么纵火的人可能就是这些人。 “可不是嘛！当时我们去了，那脚下结了冰的泥土都是血红色的，就像是被血洗了一样。”县令骇然的点头说道。 正如宋无涯所想一样，这些村民绝不可能都是在睡梦中被烧死的，而他们的死因一定还有另外的原因。 “既然如此，可在现场还发现了什么？”宋无涯点点头继续问道。 县令也不那卷宗了，毫不犹豫的就喊道：“那村子里的废墟中，以及村子的周围，到处都是马蹄印！一开始我还纳闷怎么地面上出现了那么多一个个小小的血坑。等到衙役们将那挖开之后，这才察觉到，那全都是一个个马蹄印！” “马蹄印！”邵武呀听着心中一惊，同时也是一喜，刚才他还在猜测那一队人马和赵家庄的血案有什么关系呢，现在这地面上的马蹄印直接就证明了，他们之所以于赵满山遇到，那完全就是因为那些人与赵满山正好交错，赵满山去了黑风寨，而他们则去了赵家庄。 县令听着立刻应道：“没错，正是马蹄印。如此说来，那赵满山所遇到的那一队双眼冒着红光的人马嫌疑极大！” “嗯！你说的没错，我也是如此想的。只是，我不明白你为何要把这血案的凶犯认定为是赵满山呢？毕竟他才是报案的人，总不能他自己揭发自己的罪行吧？”宋无涯很疑惑这县令的用意。 如果之前他不说这凶案和那队人马有关的话，宋无涯只会觉得他是糊涂了。可他分明知道这一点，还要定罪给赵满山，这分明是别有用心嘛！ “谁说不是呢！他虽然有不在场的证据，可却没有人证，所以他所供述的事情不能证明是事实。”县令听了宋无涯的质疑，当即解释起来。“所以下官派遣了人前往那黑风山寻找证据，也确实发现了那马蹄的印记。令人震惊的是那些留在地面上的马蹄印突然间消失了，好像那些人马突然间长了翅膀从天上飞走了。最让人觉得恐怖的是，通过赵满山所供述的时间来推算，那些人马消失的时候，恰好是天快要亮的时候。” 没想到这案子变得越发的恐怖悬疑了，宋无涯的眉头都紧皱了起来，一向都是无神论者的他在这个时候都忍不住怀疑自己。 “莫非，他们真是那黑风寨山贼的鬼魂不成？” 这个念头出现的瞬间，宋无涯立刻摇头否决。 “不可能，不可能，一定是用了什么诡异的手段，说不定那里存在机关。”宋无涯给自己的怀疑作出了解释，他不能让自己相信那种迷信的东西。 不过白卓就不同了，他现在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要不是宋无涯在身旁，他压根就不像再去听县令说这赵家庄的血案了。 “我们去看一下现场！”宋无涯知道单单是凭他们所说的这些，根本不足以发现案子中的细节，所以必须要去现场查看一番才行。 至少，他必须要解开那一队人马突然消失的秘密。 一听他这话，县令立刻一脸紧张：“哎吆！宋公子，这可万万使不得啊！那地方可是闹鬼啊，那些红眼杀人魔还不知道会不会再出现呢，你要是有个什么意外，那下官可怎么向圣上交代啊！再说了，那现场恐怖至极，您如何看得下去啊！” “对！”县令的话没等宋无涯说什么呢，白卓就紧张兮兮的赞同道：“无涯兄，这大冬天怪冷的。再说这都过去多久了，去了也发现不了什么了。” 听着白卓的话，宋无涯叹了口气，他也不理会这话，直接对县令道：“县令大人，可以安排人手了！” 县令知道这下子宋无涯可不是开玩笑的，不过这大冷天的他也清楚，那现场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样子呢。毕竟这段时间里寒风可是没少吹，那现场也早就变了样了。 既然宋无涯都已经决定了，那县令还能说什么，只好点头招呼衙役们开路。 赵家庄的废墟远远就能够看到，一行人在这山野中行走，格外的小心。毕竟之前的一场大火，让这里的积雪融化了不少，地面上到处都是凝结的冰晶。 走进了之后，宋无涯立刻就在那些地面上看到了偏偏鲜红的血迹，那县令说的没错，这里的村民一定是遭到了残忍的屠杀。虽然实情就是如此，可这满地的鲜红还是透着古怪，即便是死亡那也不至于血液流淌的到处都是啊！ 宋无涯蹲在了地上，二十多天的时间，这里早已经随着不断吹动的寒风，洒落了不少的灰尘和雪花。 扫去地面上的雪花，宋无涯一眼就看到了那坑坑洼洼的血色坑洞，这正是那一个个深深踩在了地面上的马蹄印。 这可是冬天，如果不是因为大火燃烧，让地面变得松软，加上血水的话，是不肯能留下这么多清晰的马蹄印的，这样也说明了一点，那至少是大火彻底燃烧起来之前，那些骑着马的人还是在这里停留着的呢。 看到这样的情形，宋无涯一定是有了新的分析，那就是这一切都是那些人刻意而为，他们的目的却让人有些琢磨不透了。他们与赵家庄之间有何仇恨？为何要如此残忍的杀害这些手无寸铁的村民呢？他们的目的究竟是为了什么。 事出必有因，所以他们所做的这一切，不可能是没有目的的。 “县令大人，你们对这里的现场都进行了怎么样的检查啊？”宋无涯看着现场遗留下来的这些线索和县令所说的基本一样，所以就没有在这个上边计较了。 县令一直都候在宋无涯的身旁，看他这样认真的样子，还真是有一种能人的气质。 “我们清理了这里的所有尸体，以及寻找了起火的原因。”县令立刻回答，并且对宋无涯解释他们调查出来的结果。“这大火的起火点很多，显然是人为故意纵火。至于其他的可就查不出来了，毕竟火势太过凶猛，这里的一切都化为了灰烬。” “果然不出我所料！”宋无涯冷哼了一声说道：“我就知道你们只会检查尸体！” “这……”县令紧张起来：“宋公子，这怎么说啊？除了检查尸体之外，我们还能做什么啊？毕竟你也看到这里的状况了，实在是被烧了个一干二净，想找其他的线索也找不到了。还望宋公子明察，下官着实是一丝不苟的取证啊！” 宋无涯笑了，他也不着急着说话，而是带着县令直接踏入了一座已成废墟的院子里。 “这里有三间房屋，从分布来看，这一户人家是独户。”宋无涯走向西侧明显是房屋轮廓之内。“这房子太小，而且是坐西朝东，向来应该是存放农具杂物的地方。” 做出这一番推断后，宋无涯向一旁的衙役要来了一柄弯刀在那废墟中挑拨着寻找了起来。 很快在废墟中找到了几样已经变了形的农具，这也验证了宋无涯的推算。宋无涯没有多说，走向了正屋如之前一样也开始了寻找。 “这里应当是独居的老人，而且是一位老妇人。”宋无涯将这两件房屋检查过后，立刻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县聆听了之后不住的皱眉，他当即看向身后喊道：“赵满山你过来！” 很快赵满山就被带到了跟前，县令立刻向他询问眼前这一户人家的情况。 “这里是我大娘家，他膝下无子，一个人住在这里。” 没想到这一户人家还和赵满山有些关系呢，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宋无涯的推算竟然完全正确。 县令当即竖起了大拇指：“宋公子，你是怎么知道这里情况的？就连我都不知道，你可真是神了！” “没什么！之前在那杂物间里我发现了几样不常用的农具，而且还被放在了最深处的角落里，可见是不打算用了。而在那农具外，有大量的木灰，由此可见他们是堆放在柴火之后的。而且这屋内，东西没有多少，但是在里屋却有不少细小的物件。这些金属物件在这样的村落，唯有女人的梳妆盒上才会出现。而且这屋内尸体的位置上，应该还有一些证据，只可惜被人为的破坏了！” 第205章 黑风山 “被人为的破坏了？这怎么可能啊？究竟是什么证据啊！”县令有些慌张了，现在听宋无涯这么一说，他发现自己所做的这现场，实在是漏洞百出啊。 被一一指出这些他们没有发现的线索，这不是明摆着抽他的脸吗？那县令现在还怎么敢和宋无涯多说什么，再说下去的话，怕是他连丝毫脸面都没有了。 宋无涯指着地面上一处明显是尸体存在过的痕迹道：“这里应当一块融化了的银子！被人拿走了。” 他这话一出口，跟前跟着的几个衙役脸色立刻难看了起来。 不过，对于这件事情，宋无涯并没有打算追究，毕竟这也算不了什么，那融化了的银子本应该是一支簪子，也正是通过尸体的位置和那银簪子留下的痕迹，才判断出这死者的身份的。 宋无涯迈开腿向着另外一处院子废墟走去，那几名衙役松了口气。县令也是一样，悬在嗓子眼的心也掉了下来，狠狠瞪着他们指点了几下这才跟着宋无涯过去。 很快，一个时辰之后，宋无涯已经查看了周遭数座废墟，从中找到了不少他想要的事情。 “如今看来，这些人到此并不为财。”宋无涯很快就得到了这个答案，不过宋无涯倒是没有在这里找到过粮食被燃烧的痕迹。“看来他们主要的目的，可能是为了粮食！至于为什么将人全都杀死，还用这样残忍的手段，恐怕目的就是为了向世人展现这恐怖，让所有人都对黑风山畏惧！” “不错！”白卓附和：“这真和那些人的手段是完全一样的！如此看来这一定就是那无量教搞的鬼！” “什么！”紧跟在宋无涯和白卓两人身后的县令大人，惊叫一声险些坐倒在地。 这一幕，让宋无涯和白卓两人诧异不已，一旁的衙役已经赶紧扶住了他。 “县令大人这是怎么了？”宋无涯上下将其打量了一番问道。 县令面露尴尬：“哎！这年纪大了，人不中用了，脚下的冰太滑了！” 听着这解释的宋无涯点了点头，知道这是县令为了搪塞过去，随便撒了个谎而已。要知道这可是火场之中，地面处了火灰之外，根本没有什么冰。即便是有，那也是只有一点点，根本不值一提。不过他没有就此计较，而是向外走去，同时目光看向了周围指向南方。 “这里就是黑风山吧？” 所有人的目光看向宋无涯所指的地方，县令立刻点头同时阻拦宋无涯：“宋公子，那确实是黑风山。不过，咱们就别进去了吧！” “进去，现在就出发！”宋无涯不容易致的向着那个方向走去。 县令苦涩道：“宋公子，咱们这什么都没有准备，进去要是出不来怎么办？” “什么出不来？那赵满山能够出来，咱们为什么出不了？”宋无涯疑惑的看着县令反问。 “宋公子，咱们毕竟对这路线不熟悉，想要找到那黑风寨也不容易啊！再说，这时间也不早了！” 县令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宋无涯给打断了。 “赵满山就在这里，他完全可以作为我们的向导。而且，当时赵满山黄昏之后进入黑风山，到了深夜之后也是顺利返回，这时间完全是绰绰有余。”宋无涯没好气的边说边走：“而且，他既然敢连夜进入，就是不怕在山林里迷路，所以我们即便是太阳下山之后，也照样可以出来的，所以县令大人还是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分明是被宋无涯给嫌弃了，县令大人苦着脸，说不出话来了。 很快，在宋无涯带头下，一群人很快来到了这黑风山的入口。 “赵大哥，你这身体能扛得住吗？”宋无涯看了一眼被带到前边的赵满山问了一句。 好在今日出来的打算就是要进这黑风山，所以宋无涯特意安排下去给他准备了一身厚重的衣服，不然的话现在的他早就冻得没什么知觉了。 赵满山点了点头：“不碍事的，宋公子你真要进入这黑风山？” 没想到都到了这黑风山入口处了，赵满山也怀疑起宋无涯了。这让宋无涯不由得有些无奈：“怎么？你觉得我的胆量不敢进入这黑风山吗？” “不不不！”赵满山见宋无涯误会，急忙解释：“小人可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那一队骑着马的红眼鬼可就在这里边，如果我们遇到他们的话，恐怕会凶多吉少的。” 听着这话，宋无涯皱眉道：“赵大哥，这个不用你多心，只管带我们进去就是了。” 嘴上虽然这么强硬，可宋无涯心里也是没底，毕竟他的猜测如果是正确的话，那么一年多的时间，这山林里怕是早已经被经营的具有了一定的规模。很有可能宋无涯他们一踏入黑风山，那些人就会知道。不仅如此，宋无涯最担心的是这山林之中，会有他们布置下来的机关陷阱，那样的话可就麻烦了。 心里的想法，宋无涯没有说出来。虽然说有些自私，不过他要是说出来的话，怕是这些人都不敢进去了。 “对了，赵大哥可以和我说说这黑风山的故事吗？怎么叫了这么一个名字，让人听着心里就不舒服。”宋无涯走在前边，在赵满山的带领下，衙役们无比警惕的进入了黑风山。 路上闲来无事，宋无涯便闲聊起这黑风山来了。 “听我爷爷说起过，相传有一条恶贯满盈的黑龙被神仙镇压在这山下，已经不知道多少年月了。那黑龙活得太久了，他根本无法计算年月，只是一到大风天气，就以为是那镇压它的神仙来了，立刻就发起怒来，黑色的龙气冲天而起，要向天上的神仙报仇！所以，这山就被人叫做了黑风山。” 很快赵满山就给出了宋无涯答案。 一旁的白卓也是听得津津有味，不过他听完之后，就疑惑道：“那应当叫做黑龙山呀！怎么叫做了黑风山呢？” “这……”白卓的这个问题可把赵满山给问住了，他哪里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呢，琢磨了一下这才解释道：“大概是和皇帝有关系吧！” 虽然说这解释让白卓很不满意，可听起来还真是挺有道理的。 一边闲聊一边走着，很快就来到了这山林深处。突然，赵满山指着远处一处地方喊道：“你们看！” 宋无涯等人的目光立刻向着周围寻找了过去。 却看到一处低矮的灌木丛，在那灌木丛外，散落的古树叶子还没有腐朽，一片清晰的马蹄印出现在上边。 “看起来，那些人曾在这里停留过！”宋无涯走到了那边，看了一眼这里的马蹄印，立刻判断道。 地面上的马蹄印很是杂乱，而且其中有不少地方的马蹄印变了方向重叠在一起。 “我要让你们看的不是这马蹄印！”赵满山见宋无涯的注意力落在了地上的马蹄印，立刻没好气的指着远处喊道：“你看那里不是有一根棍子一样的东西吗！” “哦？这就是那天你丢在这里的那根葱黑风寨带出来的人骨头？”宋无涯看出了赵满山所说的重点是什么了。 他立刻让衙役过去取来。这是一根左腿小腿胫骨，一部分地方都已经漆黑一片了，可见在那火场里暴露了不少日子了。 上下打量了一番，在这胫骨上，有一处很明显的伤痕。伤痕可以看到骨痂，可见死者的这条腿在生前曾经断过，还在后来养好了。这断处很厉害，而且骨头已经变形，即便是好了也会影响那人正常的行走的。 “那黑风寨中，可有人是跛子？”察觉到了这点有趣的事情，宋无涯立刻问了一句。 赵满山想都不想就道：“黑风寨大当家的就是个跛子！” “哦？左腿右腿？”没想到随口的一问还问出线索来了。 “听人们说是左腿！”赵满山对于这个问题不敢肯定了。 倒是一旁的县令却很是肯定的说道：“没错，就是左腿。” “哦？县令大人为何如此肯定？”本来这问题就不是一个什么重要的问题，不过宋无涯从先前县令的一个举动之后，对这个县令大人就格外的注重。 县令脸色微微一红，尴尬道：“下官曾经见过这个左腿跛了的黑风寨大当家，马上京！” “哦？既然县令大人见过这个匪首，那为何当时没有将其抓获？”宋无涯听着县令的解释，再次问了一句。 县令满脸尴尬，一旁的赵满山恶狠狠的啐了一口骂道：“哼！狗官！” 此刻，被赵满山这么辱骂，县令竟然都没有恼怒，而只是摇了摇头，甚至连解释都没有。 这一幕看在宋无涯的眼中，心里很是疑惑。 “好了！暂且不说这件事情了。如果你们说的是真的话，那这跟腿骨很有可能就是那匪首马上京的！” 听到宋无涯说出了这样震撼的一个消息之后，县令和赵满山脸色都变了，县令更是惊呼道：“就连这马上京都葬送在了火海之中，可见黑风寨确实是没有人逃脱出去！” 第206章 黑风寨 “哦，这样的结论最好不要下！”宋无涯扭头看了一眼那县令，肯定道：“至于这一切，等到了黑风寨，一切就知晓了。” 宋无涯说完这话，向赵满山询问道：“还有多远才能到黑风寨？” “应当还要走一个时辰！”赵满山估摸着说了个时间。 一行人当即不在耽搁，立刻向着黑风山的深处走去。黑风山里的制备倒是不怎么茂密，所以在这里边也不会担心迷路，而他们脚下走的也是一条林间小道，可能是原先黑风寨的那些山贼踩出来的。 一个时辰后，宋无涯他们终于走出了山林，远远看到一处山崖下的高岗上海残留着一片片焦黑的断壁。 “那就是黑风寨！”赵满山立刻指向哪里喊了一句。 宋无涯点头，带着人直奔而去。 这一片废墟很大，建筑不少，其上被覆盖了不少的积雪。 “这么多建筑，至少也有四五十号人居住吧？”宋无涯感叹了一句。 这黑风寨的面积还真是不小，房屋不少，不过现在成了这个模样，也看不出原先的样子了。 “宋公子，这下你应当知道为何下官见过呢黑风寨的大当家的马上京，却不对他出手的原因了吧？”县令听着宋无涯的感慨之后，立刻苦笑着说了一句。 听着这话，宋无涯也明白了。看来这件事情并非是县令不愿意对黑风寨出手，而是这黑风寨已经成了气候，人数众多，他一个小小的县令根本调派不出多少人手来剿灭他们。这样的匪患，必须要有知府调兵才能铲除。 宋无涯冲着县令点点头：“如此看来这黑风寨还真不是一个小小的县衙就能够剿灭的！也难为大人你了！” 废墟被积雪所掩盖，宋无涯立刻吩咐衙役们找一些树枝简单的将积雪清扫出去。暴露在空气中的尸体，在一年的时间里早就腐烂的不成样子了。 半个月前，赵满山留下的脚印还能够辨认出来，很快宋无涯就找到了他的脚印，并且跟随着他的脚印直接来到了他找到腿骨的地方。 这里应该是黑风寨中类似厅堂的地方，可能是他们聚会的地方。那腿骨竟然是在这里发现的，宋无涯琢磨一番后，立刻让衙役们小心翼翼的在这里寻找那些尸体。 尸体经过一年的时间，是否还在他临死时的那个位置，已经没办法确定了，但怎么说也不会离得太远。 衙役们对于这样的事情很是不乐意，可还是听从了宋无涯的话，在这里寻找了起来。 不大的厅堂，很快人们在这里就找到了十几具尸体，而且看他们的所在位置，应当是在聚会。 “看样子，他们死的时候，应当是正在聚会。”宋无涯看着这里的情形，猜测道。 既然这里发现了十几句尸体，而且他们又不可能睡在这里，所以也就只有这一个可能。 其他的地方，他们还没有检查，宋无涯走到了外边，抬头看了一圈，又道：“立刻对这里全面搜查！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黑风寨地方很大，宋无涯安排了人手之后，他自己的目光却放在了这院落中。 黑风寨到底有多少山贼，这个是无从考证了，想要知道准确的数字那恐怕得去阴间找他们问一问了。这些尸体留在这里没有被毁掉，可见尸体上并没有什么秘密，或者是即便是有秘密，也没有人担心这个秘密被别人发现。 宋无涯在院子里找了许久，也没有看到院中有完整的尸体在。不过倒是找到了不少残肢断臂，他猜测这些应该是动物啃食尸体留下的。 眼看着已经到了正午，这黑风寨算是检查完了，一具具不算完整的尸体摆放在了黑风寨那些房间内。当赵满山看到这么多尸体枯骨的时候，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他那天要是知道这里有这么多死人的话，估计他胆子再大也不敢来了。 可话有说回来了，他那天要不是和人打赌晚上来这里，只怕现在也不可能还活着了。 宋无涯对这些骸骨一个个全都检查了之后，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 “怎么样？无涯兄，有什么发现吗？”白卓看到了宋无涯那紧皱的眉头，立刻担心的问了一句。 宋无涯点点头又摇了摇头：“和我之前判断的一样，他们都是被人所杀，然后焚尸的！” “看来凶手还真是有另有其人啊！”白卓惊呼一声，当即转身对那县令呵斥：“县令大人！这黑风寨的命案你可是没有过问吧？如今你怎么交代？” 县令也不管这地上一片乌黑，当即就跪下了。 “大人饶命啊！这一群罪大恶极的匪徒，死有余辜，所以下官便没有……”县令哭喊着求饶起来。 在他看来，这些人那是死有余辜，杀了他们的人，可是帮了他的忙，还是替天行道为民除害。可是那凶手毕竟是杀了人，而且能够将这么多山贼杀了的，绝非是一人所能够做到的，这一定是一个人数在黑风寨山贼之上，或者整体实力要比他们强悍的存在。 其实，在这些骸骨上所留下的那些致命伤痕，宋无涯已经有了判断。 这些尸骸基本上没有太过明显的伤痕，只有几处尸体的颈骨上留有细小的利器伤痕，正是这一点让宋无涯想到了曾经遇到的那个杀手组织。 这一点，宋无涯没有对他们说明，毕竟这已经有极大可能与无量教牵扯进来了。 他抬头看着周围，这黑风寨背靠着山崖，前边的视野非常开阔，是个易守难攻的好地方。山寨建立在高岗之上，这一片地域贫瘠，基本上没有什么植物，根本不可能有人从远处山林潜行道这里不会被发现。 之前来的路上宋无涯并未注意，不过就在刚才，他看到了远处几处火烧痕迹，应当是夜晚点燃，供守夜的人观察是否有人潜入这里。 如此一来，想要进入这里不备发现，那就只有一条路了，就是头顶上的悬崖，夜晚从这里攀爬下来的话，是绝对不会被人发现的。 “好了！这里已经没有必要继续看下去了！我们可以去看看那些红眼鬼消失的地方了。”宋无涯看了一眼这里的现场，招呼那些衙役将尸体全都就地掩埋，这才带着人从黑风寨离开。 原路返回，那些红眼鬼消失的地方与这里还有一些距离。这一点也足以说明，这些家伙根本不是什么黑风寨的冤魂，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他们为什么不回这黑风寨，而是去了另外的地方呢？ 这伙人很有可能就是毁灭了黑风寨的那些人，他们在这黑风山内一定有一个据点，所以宋无涯知道，找到他们也就相当于找到凶手了。 这一起凶案，凶手已经非常明显，就是那些被人当做是厉鬼一样的家伙，可是他们完全没有踪迹，想要找到那绝非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黑风寨处理完毕之后，一行人在一名衙役的带领下，来到了另外一处地方。 “嗯？他们就在这里消失了？”宋无涯抬头看着周围，从外边来到这里，第一个发现就是这里的树木变得高大不少，而且密度也增加了许多。 地面上的积雪很快被清扫出来了，确实有许多整齐的马蹄印，而且看得出来这些马就是在这里停留了一阵子，没有返回的的马蹄印，难怪这些衙役会认为这些马是从这里消失了。 这绝无可能的事情，宋无涯知道哪些马匹绝对不可能就这样凭空消失，一定是用了什么手段。 当然，这绝对是他们一时半会破解不了的，不然的话也不会被人当做是凭空消失了。 “那你们在这周围检查了没有？”宋无涯指着周围问道。 哪些衙役一个个面露苦涩，被宋无涯这么一问，不由得尴尬起来。 “当时……当时……” 一名衙役的话还没说完，宋无涯已经知道他要说什么了。无非就是要说那些红眼鬼是鬼怪，就是在这里消失的，哪里还用得着调查。 “爬上去看看！”宋无涯也不再多问，直接伸手指了指头顶向几名衙役吩咐。 那几名衙役眉头一皱，可见是不想爬上这么高的树。尤其是在这冬日里，手脚本来就不利索，加上衣服厚重，一不小心可就会摔下来的。 “你们小心点。”不等他们说出问题所在的时候，宋无涯就叮嘱了他们一句，这让他们想拒绝都难了。 “宋公子……”还是有一名衙役面露苦涩的开口。 他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宋无涯招呼白卓解开了他的腰带，然后将自己绑在了一颗树上。不等他们反应过来，宋无涯已经麻利的爬上了一颗树上。 “无涯兄，你可真是够可以的啊！不过你可要小心啊，这要是摔下来可不是开玩笑的。”白卓对于宋无涯这样的做饭也有些担心。 宋无涯点点头，扭头对其他的衙役说道：“用我这样的办法爬树，保准你们不会摔下来的。” 宋无涯都身先士卒了，这些衙役还好意思说什么。 第207章 黑龙 足有二十多米高的松树很是结实，宋无涯爬了许久才爬了十多米。 “嗯？”宋无涯眉头一紧，低头看了一下，现在足足爬了十五米多了，而且宋无涯爬到这里，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树皮没有磨损的痕迹，看来我之前的猜测是错了！”宋无涯原本以为那些马匹是被他们用绳索吊起来，然后移动出了这里，现在看来绝对不是这样了。 宋无涯抬头看了看上边，他没有放弃，在他看俺来好像除了这个之外，就没有其他的可能了。 “你们有没有什么发现？”宋无涯缓了口气继续向上爬着的同时向一旁的衙役们问了一句。“有没有发现树上有绳索的磨痕！” “没有发现！”衙役们异口同声的回答着。 很快宋无涯就爬不上去了，这松树上边的树冠越来越浓密了，想要爬进去很是困难。 宋无涯与衙役们一同下来的之后，全都无奈的摇了摇头，显然他们没有发现任何的痕迹和线索。 “不应该啊！”宋无涯皱着眉头疑惑道。 白卓系好了腰带，听着宋无涯的话，立刻问道：“不应该什么？” 宋无涯还是没有松展开眉头，本来他认定这些马和人之所以从这里绝对是从空中走的。而从空中唯一的办法，也只有从树上设法以绳索之类的东西把他们吊走。可现在呢，他的猜测竟然落了空，好像这些人马真的是凭空消失的。 “这些人马不可能是凭空消失的，可是却又没有留下丝毫痕迹，所以这不应该！” 宋无涯对白卓说完这些，他抬头看着周围，定点看了几下这几棵树之后又道：“大家休息一下，一会轮替上树查看，必须要严谨的查看，务必找到那些人马离开的线索。” 吩咐完之后，宋无涯折返回去，向其他的地方看去，他再次蹲在地上查看起那些已经因为积雪融化而变得有些模糊的马蹄印。 这里除了他们留下的脚印外，就是上一次县衙的人来此的脚印了。也就是说，那些骑在马上的人至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马背。 “无涯兄，你说的未免有些太玄乎了吧？这地上连人的脚印都没有，你说那些马怎么从这里离开？”白卓显然也看出这个问题了，他来到了宋无涯的身旁，看到宋无涯盯着地面上的马蹄印看着，又说了一句。“你说这些家伙是不是真的是鬼怪？” “白兄，你忘记我和你说过的事情了？这个世界上任何东西都可能存在，唯独这鬼怪是不存在的！”宋无涯深吸了口气对白卓肯定的说道。 听着这话的白卓，面露尴尬，皱了皱眉头又道：“可那你如何解释这一切啊？如果不是凭空消失，那怎么这地面上的马蹄印只有来的，没有离开的？而且没有人的脚印，他们又是如何从这里离开的呢？按照你所说的那个方法，可这么多人马，得什么样的绳子才能承受得住？而且，那必定是耗费时间的事情。可是你看这里，马蹄留下的痕迹很少，并且非常整齐，并不像先前我们在半道上看到的那个一样，非常杂乱，一看就是大批人马在这里停留的痕迹。” 白卓的判断可以说是没有一点瑕疵，他说的让宋无涯无法反驳。地面上的马蹄印与先前他们所看到的来看，确实是少了一些。正如白卓所说，即便是按照宋无涯的那个推算，这些人想要离开这里，绝对不可能一瞬间离开的，所以这里应该留下更多的痕迹。 “你说的没错，可……”宋无涯还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找不到反驳的理由了。 宋无涯的沉默，让白卓也跟着深吸了口气，他扭头看向周围又道：“无涯兄，虽然你说的很肯定，但是有一点你有没有想过，那些人的血红双眼又是怎么回事？这可绝对不是人的眼睛啊！难不成他们个个都带了两个血色的夜明珠吗？” 白卓再次给他提出一个疑点，宋无涯依旧没办法解释。他认定这些人绝非鬼怪，可是眼下这些事情他都没办法解释出来。夜里发光的宝石不是没有，可也绝不能散发出红色的光芒，要说绿光或者是白光还有可能。 “这个一定是他们用了什么手段！”宋无涯也只能这样说了。 就在此刻，那些衙役们休息的差不多了，再次爬到了树上。二十多米高的树爬上去，还在这大冷天的，说不害怕那都是假的，一名衙役双腿发抖，险些从树上掉下来，好在腰间绑着的腰带把他挂在了树上。 “大家小心点，如果上了高处腿控制不住就立刻下来。”宋无涯赶忙说了一句，他可不想因为找个证据，就让这衙役摔下来。 二十多米高，那可是要命距离，直接摔下来，砸在地上的冻土上，不死也得重伤！ 很快，几个时辰过去，衙役们一个个疲惫不堪，可什么都没有发现。 “那是什么！” 突然间，树梢上的一名衙役指着远处叫喊了起来。 人们纷纷抬头看向他，又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却见远处晴朗的天空突然起了一股黑烟，冲天而起。 “那是！那是黑龙！”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爬在树梢上的衙役们立刻慌张了起来，赶忙从上下来。 “大家不要慌，慢慢下来！”宋无涯生怕他们出现什么意外，赶紧叮嘱了一句。 很快衙役们都从上边安全的下来了，而那远处的黑色烟雾竟然更加的大了，好像真是一条冲天而起的黑龙。 “龙卷风？”宋无涯眉头一皱，看着那不断飘摇的黑色烟雾，真的很像龙卷风。 他说出这话的同时，这才察觉到树林中呜咽呜咽的风声袭来，可见风力已经不小了！ “无涯兄，咱们赶紧回去吧！”白卓看到这一幕，也是害怕不已。 周遭的那些人，包括县令，也都是浑身发抖，可见面对这一幕害怕的不得了。 “黑龙出现了，出现了！”衙役们叫喊着，纷纷向着外边跑去。 看着这不可控制的一幕，宋无涯立刻招呼道：“大家不要害怕，那不是什么黑龙，不要乱跑！” 好在那黑龙并未向着他们过来，不然这些衙役根本控制不住。看着这样的情形，宋无涯急忙让县令带着这些衙役离开，而他跟在最后，还不时的看着那黑龙。 “无涯兄，这下你相信了吗？”白卓一边跟在那些衙役们后边快步走着，一边回头对宋无涯说道：“黑龙的传说可是真的，难道这还不能解释那些人马突然消失的事情吗？” 宋无涯没有开口，确实这个时候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是他并不相信这是鬼怪，毕竟那所谓的黑龙，完全就像是一股黑色的龙卷风。 “呜呜呜！” 远处传来了阵阵巨大的吼叫，就像是那黑龙的嘶吼。 “赵大哥，你见过这黑龙吗？”宋无涯没有回答白卓的话，而是向赵满山询问了起来。 赵满山毫不犹豫的就说道：“没有见过，只是听村里的老人说起过，而且见过这一幕的人也没有多少。” 如此看来这黑龙并非是有大风就出现，而是也要在特定的情况下。宋无涯觉得这一定是某一种自然现象，绝对是可以解释的。如果把那一道黑色烟雾看作是一股龙卷风带着黑色的东西冲天而起，那事情就好解释了。 “难道这里还有煤炭？”宋无涯想起了曾经见过的黑色沙尘暴，觉得很有可能。 不多时的功夫，众人已经离开了很远，而远处那所谓的黑龙也渐渐淡去，没过多久就消失不见了。 众人这才停下，在原地休息了起来。 “呼！这黑龙，可是把我们害苦了！听村里进山打猎的一位猎户说过，他说这黑龙很是可恶，这山里以后再也不进去了。”赵满山坐下之后，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听着这话，宋无涯疑惑道：“你所说的这位猎户见过黑龙？” “没有！”赵满山摇了摇头：“他只是说，看到了黑龙奴役的那些黑奴！” “黑奴？”宋无涯眉头一紧，不解道：“什么黑奴？” 宋无涯听到这个名词之后，脑海中一下子想起了黑种人，曾经有一个黑暗的年代里，他们是最悲苦的一些人。而且他算了算时间，好像这个时候还不是那个年月，更何况这里一向都是闭关锁国，应该不会有黑人存在。 “这就不知道了，听那位猎户说，那些黑奴一个个浑身漆黑，看着都吓人，和村里老辈们所传闻的那些山鬼很是相像。”赵满山解释了一句，“当时他也并没有多停留，生怕被发现了，所以就赶紧离开了！回来之后吓得够呛，还发誓以后再也不进去了！” 这就奇怪了，怎么古怪的事情一件件出现，而且每一件都是没法想象的，和那些所谓的鬼怪还牵扯在了一起。 一个不相信世界上存在鬼怪的人，却接二连三的听闻关于鬼怪的事情，如果宋无涯不是来自科技文明的现代，恐怕无神论也会因此而改变吧。 第208章 鬼怪 休息了片刻后，一行人立刻返回县城，一路上宋无涯都在想着这些事情，可却终究没有个头绪来。 “两位公子应当劳累了，吃些东西早些睡觉吧。” 县令笑着对宋无涯说道，他自己也是疲惫不堪，连饭都不想吃了。 宋无涯点点头，草草吃了点东西后，却并未着急着休息，而是继续思索着今天的事情。 “无涯兄，还在想着那些事情吗？”白卓知道宋无涯心里一定还在想着今天的事情，他再次劝说道：“黑龙都出现了，难道你还不相信那些就是鬼怪吗？说不定我们看到那些骑马的东西，就不是人而是那些山鬼。” “山鬼？”宋无涯眉头一紧琢磨一下道：“对了！今天忘记向赵满山问一个问题了！” 说起了山鬼，宋无涯对于这件事情，忘记了对赵满山详细询问。毕竟这东西的出现，还是非常奇怪的，怎么说也是透着古怪，要想确认这东西究竟是什么，那可不好办。 “什么问题？”白卓自然不知道宋无涯要问什么。 “白兄，你觉得这个山鬼究竟是什么？”宋无涯当即向白卓询问。 在赵满山的描述中，他们村子的一个人发现了这些东西，却好像很是模糊，只有一个大概，说不清楚那就究竟是什么。只是说那些事黑龙的黑奴，像是传闻中的山鬼，可是却也没办法确认。 “那还能有什么啊？山鬼自然就是山鬼了。”白卓无奈的摊了摊手。 确实，这东西不在他们两人的认知之中，即便是猜测也没个猜测的方向。 林中消失的人马，黑风寨的惨案，以及赵家庄的血案，加上那今天突然出现的黑龙，以及从赵满山口中听到的关于黑龙的传说，以及那所谓的黑奴山鬼。 这些都没办法让人说明，联系在一起的事情，除了一个古怪之外，好像再也没有其他的了。 “这一切究竟有什么联系呢？”宋无涯没有在理会白卓，而是小声的嘀咕了一句。 这话白卓自然听得见，他立刻就道：“还能有什么联系？全部都是鬼做的事情？” 本来，宋无涯听着这话，便不想搭理白卓。可是转念一想，白卓说的未免没有道理。如今来看，这一切还真就是那鬼做出来的，不然的话还真是没办法解释。 “鬼？”宋无涯疑惑了一句，“可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要知道黑风寨的那些山贼死了之后，那黑风山内才传来闹鬼的事情的。可如此一来的话，那如何解释黑风寨那些山贼的死呢？” “谁说是他们了！这鬼分明就是那黑龙的手下的黑奴，也就是那些山鬼。”白卓说起了自己的解释：“你想啊！黑风寨那些家伙整日在黑风山内称王称霸，那黑龙哪能看得下去，任由他们这样为非作歹，便让那些山鬼消灭了黑风寨。而那赵家庄的人，靠山吃山，也是没少在那黑龙的头顶上动土，黑龙早就看不惯他们了。那天还有一村民发现了他的那些黑奴，还能让他们活命吗？那家伙还以为自己没有被发现，可黑龙是什么存在，这黑龙山就是它，包括我们进去……” 白卓的话说道这里突然停止了，他面露惊恐之色：“我们今天进去了，还看到了黑龙发怒，那些山鬼会不会来找我们索命啊！” 白卓的惊呼让宋无涯觉得好笑，可笑容刚刚出现在他的脸上就凝固了。 “白兄，你刚才说什么？”宋无涯突然吃惊的抓住了白卓的肩膀，瞪着一双眼睛问道。 本来说起刚才的事情心里就发毛的白卓，现在又看到宋无涯这样恐怖的一幕，当即大叫：“无涯兄！你干什么！咱们赶紧离开这里！那黑龙一定要让山鬼来要我们的命了！” “不是这个！”宋无涯立即打断白卓再次惊呼：“那个村民发现黑奴的事情！” “他发现了黑奴！黑奴也发现了他！所以才去赵家庄灭了口，怕他把黑风山的事情说出去！”白卓不明白宋无涯突然怎么了，当即大声的说道。 宋无涯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突然拍了拍白卓的肩膀高兴道：“白兄，你可真是说的太对了！” “什么太对了？”白卓见宋无涯松开了手，而且恢复了正常，听到这话心里却纳闷他到底高兴什么。 其实，宋无涯刚才说忘记向赵满山问一个问题，而这个问题正是关于那山鬼的。他就是想要问一下那猎户究竟是什么时候发现那山鬼的。 他刚才也想到了这样一种可能，如果真是冒犯了黑龙，那些山鬼才会去灭口的，显然是说不通。毕竟黑风寨的山贼在黑风山里待的时间不久了，怎么可能黑龙突然就恼怒了灭了口。再说那赵家庄，在那里已经不知道存在多久的时日了，怎么可能这时候黑龙才恼怒？ 这一切都指向了一个可能，那就是那些凶手的秘密被他们发现了，黑风寨的山贼和赵家庄一定是因为发现了这个秘密的共同原因，才会被彻底屠杀的。 “那些所谓的黑奴一定是这个问题的关键！”宋无涯基本上可以肯定这件事情了，“只需要明日向赵满山确认一下这件事情，就可以揭开事实的真相了。” 白卓松了口气，听宋无涯这么说，心里也算是松了口气。 “无涯兄，既然你都明白这一点了，咱们还是赶紧离开吧！要不然出了什么事情，咱们两个交代在这里，那司徒小姐不就真的是孤苦无依了吗？”白卓立刻开始劝说，他现在巴不得连夜就从这里离开。 不过宋无涯却摇了摇头：“白兄，你放心吧。如果真有什么黑龙，那赵满山也绝对不会活到现在了，毕竟他也是赵家庄的人，那些山鬼如果是鬼怪，自然会知道这一点的。可是如今看来，那些所谓的鬼怪，实则就是人。” “可你如何解释这些？他们在林中突然消失的事情，这是真的吧？你能解释出来吗？”白卓没好气的叫嚷了起来，他觉得宋无涯实在是太较真了，这个时候没有必要再在这里浪费时间了，本来这件案子和他们就没有什么关系，只是偶然牵扯进来的。 最重要的是他们现在肩上还扛着重担呢，如果他们去省府太晚的话，那么事情可能就麻烦了。司徒易的安危可以说是担在他们两人的身上了，所以他们不能够太过耽搁。 白卓的话让宋无涯再次陷入了沉默。确实，他没办法解释这一点。正是因为他没办法解释这一点，解释那些人为什么双眼冒着红光，所以面对白卓的质问，他只能选择沉默。 “无涯兄，你可不要忘记了！咱们还要去就知府大人嗯！” 见宋无涯不说话，白卓深吸了口气，缓和了自己的情绪后，再次劝说道。 对于这一点，宋无涯不可能不着急，可是他却又不想就这样放弃。毕竟这个案子牵扯的可是四百多人的姓名，他就这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何对得起那些亡魂？他的心里又如何能够安宁？ “白兄！我自有打算，所以这件事情还是不要说了。”宋无涯叹了一声道：“如果叔叔知道我们是为了这个案子，而耽搁了时间，他即便是死了，也会瞑目的。” 他的这话让白卓不再多说，只是深吸了口气，向着外边走去。 来到房门前，白卓的脚步停了下来。 看着停下的白卓，宋无涯抬头问道：“白兄！还有什么事情吗？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额！”白卓转过身来，放在了门上的手，犹豫了几下把门栓上好了。 转过身来的白卓，嘿嘿笑着，面露尴尬：“无涯兄！我觉得今天咱们就对付一晚上吧！毕竟咱们兄弟，也是同甘共苦过来的，即便是那些山鬼来索命，咱们也好死在一块，黄泉路上不也有个伴吗？” 听着这话的宋无涯，忍不住的翻起了白眼，看着白卓鄙夷道：“你胆子小就是胆子小，自己不敢睡就直说嘛！你还真相信那什么山鬼来索命啊！我刚才都和你说了，要是那些真实鬼怪的话，那赵满山也活不到现在了。” 即便是被他鄙夷，白卓还是没有离开，依旧脸上堆着笑容。 “无涯兄，你这话就不对了。我白卓是那种胆小如鼠之人吗？我这也是担心你的安危，毕竟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嘛！”白卓说这就来到了宋无涯身边坐下。 “好好好！那你怎么也得回去把被子拿过来吧？总不能你想和我大被同眠吧！”宋无涯听着白卓的狡辩没好气道。 白卓这才反应过来，当即嘿嘿笑着，赶紧回房去拿被子了。 看着他离开，宋无涯当即起身，快步来到门前，从里边上好了门栓。就在他上好的瞬间，白卓的敲门声就想起来了。 “无涯兄，门怎么打不开了？你该不会是从里边反锁了吧？你别这样啊，你让我进去啊！快点啊！我承认我胆子小，这总行了吧？” 第209章 烤番薯 翌日，日上三竿，宋无涯和白卓两人这才醒来。 两人挤在一张床上，还真是睡不好。而白卓整晚都在担心山鬼来索命，搞得宋无涯都跟着没休息好。 “哈！” 宋无涯打了个哈切，从床上爬了起来，白卓直到这个时候才睡踏实。要不是听到门外有人敲门，他也不想起来。 “谁啊？” 宋无涯喊了一声，立刻就开始穿衣，门外传来了县令的回答。 “宋公子，是下官！” 很快，宋无涯开了门，看着门外的县令，直接招呼他稍等片刻。洗漱之后，宋无涯这才跟着县令来到了大堂内，准备早餐。 “县令有什么急事吗？”宋无涯一边吃着一边问着。 县令脸上一直挂着笑容，看情形是没什么着急的事情。 “没什么急事，只是来看看公子今日有何安排，咱们是不是还要进那黑风山？” 说起这个黑风山，宋无涯从县令的脸上看到了一丝惧色一闪而过。看样子昨天的遭遇，让他对这黑风山也是心存了恐惧。 思索了一番，宋无涯摇摇头：“今日我看就别去了，让弟兄们好好休息一下。” 也不得不如此了，毕竟黑风山内的谜团解不开，进去也没什么必要。他倒是觉得应该再去一趟，看看这所谓的黑奴山鬼究竟是什么东西。 “大人！今日没什么事情，昨夜没有睡好，今日我想休息一下，有什么事情咱们明日再说。”宋无涯打发了县令，继续吃着早餐。 县令巴不得宋无涯这么说呢，当即笑着点头：“好好好！那下官就回去忙于公务了！” 县令离开之后，宋无涯也快速吃完了早餐。他看着一旁忙碌的小二，本想去问几个问题，最后想想又算了。他直接起身走出了客栈，来到了街上。 冬日的街头很是冷清，这时候的街上也没有多少人，刚刚过年，来往的商旅也没有多少。 “烤番薯！热腾腾的烤番薯啊！” 刚走了不远，宋无涯就听到了这样的叫卖。一个老翁就在不远处，赶着一个马车，那马车上直接盖着泥炉，一个个烤番薯摆在上边。 不过，他这声音应当是不怎么样，周遭过往的人没有几人驻足下来。 “咦！”宋无涯就这么扫了一眼，突然一惊，立刻走了过去。 “这位公子，来个番薯？这大冷天的，正好热气腾腾的来一个！” 老汉看到宋无涯到了跟前，赶忙拿起自己的一个番薯推销起来。不过，宋无涯之所以过来，目的可不是这番薯，而是那火红的炉膛内所燃烧着的东西。 “老大爷，您这炉子里烧得可是炭火？” 宋无涯发出了疑问，那老者一听这话，就知道宋无涯不是来买番薯的，当即缩了缩手把那番薯放了回去。 “公子倒是好眼力啊！竟然能认出这东西来！”老汉夸赞了宋无涯一句，也说明了这东西就是炭火。 宋无涯本来已经认出了这东西，不过还是问了一句。现在听到这回答，却更加的疑惑了。 “这南方也盛产此物？”宋无涯再次追问。 “哎！这东西说实话，老汉我活了近六十个年头，也只是今年才发现这东西的。”老汉笑着又道：“要不是我们村里的铁匠，我只当这些黑石头是烟熏火燎之后的石头呢！” 确实，南方本来就少有煤炭，而且在这个社会状况下，人们根本开采不了这东西。 “你们村里的铁匠认识这东西？你们在什么地方发现这东西的？”宋无涯来了兴趣，他想起了那黑龙，又询问起来。 “是啊！我们村里的铁匠，年轻的时候曾去山西学过打壶的手艺，正好认识此物！”老汉丝毫不做隐瞒，告知了宋无涯实情。“这东西还是老汉我偶然在山林外的一条不常走的道上发现的。没曾想随手拿了一块回去，竟然还捡到了宝贝。” 老汉沾沾自喜的说着，这让宋无涯更加怀疑了，赶忙追问：“您所说的那山林，可是黑风山外的山林？” “正是！”老汉毫不犹豫道：“昨日老汉我还看到了黑龙显灵，这炭火一定就是黑龙对我的恩赐！” 这突然的收获，让宋无涯一下子认定了那日所看到的所谓黑龙。这正好与他所见过的黑色沙尘暴相似，可能正是风将煤炭吹到了天上而形成的。就在他想到这一点的同时，一个想法在他的脑海中灵光一闪，让他立刻笑了起来。 “大爷！您给我挑两个甜的！”宋无涯心里高兴，也不忘照顾这老大爷的生意，立刻就要了两个番薯。 老大爷本以为宋无涯就是好奇这炭火，所以才来询问的，没想到还真买他的烤番薯。当即从炉子上拿了两个大的，用麻纸包好递到宋无涯的手中。 “公子，今日老汉还没开张呢！这两个番薯，给两文钱好了！” 客气的老汉让宋无涯心里一暖，当即拿出一块碎银子放在了他的手中。 “这……”老汉一见，当即面露苦色：“这老汉我可找不开啊，这……这两个番薯老汉就送给公子吧。” 见老汉又要退还银子，宋无涯直接一摆手：“您这话说的！这大冷天的赚点钱不容易，您记住我这张脸，下次我来买番薯您不收我钱就是了。” 说完这话，宋无涯当即转身就向客栈走去。老汉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这才收起了银子，激动道：“这公子真是个好人啊！” 直接回到客栈的宋无涯，见白卓还没有醒来，直接几巴掌拍醒了他。 “白兄，别睡了，别睡了，赶紧起来吃东西！” 白卓确实是没休息好，听着宋无涯的话，不由得皱眉道：“无涯兄，你就让我多睡一会吧！” 宋无涯不说话，直接将那番薯掰开，顿时一股香气弥漫开来。刚刚还睁不开眼睛的白卓，猛地一下就坐了起来。 “咦！烤番薯！好香啊！”白卓一看到这番薯当即就有了精神，直接从宋无涯手里夺过来，大口大口吃了起来。几口下肚，嘴里含糊道：“无涯兄，你从什么地方买来的？我好久没吃到烤番薯了。今天还真是有口福啊！” 这两个烤番薯可是让白卓痛快不少，吃过了之后，立刻就下床了。 “无涯兄，你什么时候起来的？”白卓看着宋无涯的样子，知道宋无涯是吃过早饭了。 “起来一会了，去外边转悠了一圈，看到有个老大爷卖，就买了两个。”宋无涯笑着回答，他现在的心情可是非常不错，毕竟今天这两个番薯没有白买，让他有了不小的收获。 出了客栈，宋无涯看着周遭，他现在心里已经有了确定。心里还惦记着昨天说的事情，直接向着牢狱而去。 “牢头大哥，麻烦你带我去见赵满山！”宋无涯直接说明来意，那牢头自然也知道了宋无涯的身份。 他当即面露难色：“大人，赵满山已经被太爷传唤走了！” “嗯？县令传唤走了？他要干什么？”宋无涯眉头一皱，对这事情非常疑惑。 他当即向那牢头拱手道别，赶忙向着县衙而去。 很快宋无涯就来到了县衙门口，刚到门口，一群官兵就拦住了他。 “什么人！胆敢擅闯公堂？速速退去！” 那几名官兵拦住了宋无涯和白卓两人的去路，厉声呵斥着。这一幕宋无涯看在眼里，心里疑惑万分，怎么县衙的衙役换成了官兵，那县令还不具备调遣官兵的权利吧。 “你们几个赶紧让开，都不知道我们的身份吗？”白卓气恼，之前他们对待宋无涯和自己那可是恭恭敬敬的，现在竟然这样一幅欺人太甚的样子，让白卓哪里看得下去。 白卓这突然的一喝，让那几名官兵也是一愣，可随即刚刚说话那官兵就恼怒了起来，腰间的佩刀直接抽出，狠狠道：“给我将这两人拿下！” 一群官兵当即就围住了宋无涯和白卓，直接就要出手。 “请慢！” 就在那几名官兵要动手之际，县衙内传来一声疾呼，县令疾步跑了出来。 “千万不要动手，千万不要动手！这两位公子可是身份尊贵之人啊！”县令替他们两人解围。 就在县令身后，几名官兵押着赵满山跟了出来。 看到赵满山浑身是血的样子，宋无涯当即怒道：“县令大人！这事情你应当给我个交代吧！” “宋公子，你可要听下官解释啊！这绝非下官所为……”县令赶忙解释起来。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押着赵满山的那些官兵之后，走出了一个身材肥硕的家伙来。这家伙留着八字胡，一脸鄙夷的看向县令，冷冷说道。 “你身为一县父母官，为何要对这两个黄毛小二如此低三下四？你如此辱没官威，省府大人若是知晓，只怕你这个县令也到头了！”那八字胡胖子缓缓走来，站在了宋无涯面前，上下将其打量了一番后，左右看了一番，背负身后的右手一挥：“给我将其拿下，打入大牢！” 第210章 宋钱 啪啪啪！ 宋无涯听着这话，当即笑了起来，一边鼓掌一边道：“这位爷当真是好大的威风啊！不知是何官职啊？” “哼！”那八字胡胖子冷哼一声，捋了捋他那八字胡冷冷道：“在下宋钱，乃是胜负大人的管家，此番前来是奉了省府大人的命令，来此督办赵家庄命案！你又是何人？居然不把县令放在眼中，也不把我放在眼中？” 八字胡宋钱的声音越来越凌厉，说完这话的同时，冷冷看向周遭的官兵。 那几名官兵显然是知晓这送钱的厉害，当即二话不说，直接向着宋无涯围了上来，想要动手捉拿。 这宋钱等人不知道宋无涯的身份，可是那县令是知晓的。县令瞧着这情形，哪里还敢让他这么胡搞下去，当即快步挡在了宋无涯的面前，一脸紧张。 “宋爷，这位公子可捉拿不得啊！” 县令的几番阻挠，也让那宋钱皱起了眉头，不由得仔细打量起眼前的宋无涯了。 “他是什么身份？”宋钱怎么说也是那省府大人身边的管家，虽然说有些狗仗人势了，可平日里见惯了达官显贵，这看人脸色的事情他可是最在行了。此番瞧着县令大人的脸色不对，心里当即也知晓县令之所以如此，一定是忌惮宋无涯的身份。 “他……”县令想要介绍宋无涯的身份，可却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想了想道：“他是松江府的刑名师爷！” 听到县令的介绍，宋无涯都跟着乐了，他这么说不是明摆着要让这宋钱找他麻烦嘛！ 果不其然，宋无涯刚这么一想，那宋钱当即大笑：“哈哈！县令大人！你可真是会开玩笑啊！不就是一个小小的刑名师爷嘛！虽然说是知府身边的人，可要与你这县令比较起来，他实在是差的太远了！更何况，松江知府都被省府大人关押，他无非就是一条没有了主人的狗罢了！来人……” 宋钱听到宋无涯的身份后，哪里还会给他面子，当即恼怒的喊了起来，直接就要招呼人拿下宋无涯。 都这个时候了，宋无涯再罗嗦，可真就要被五花大绑了，他不等宋钱把话说完，手中已经多了一块金光闪闪的令牌来。 “这是……”宋钱的脸色一紧，心里暗道不好，吃惊的看着那金牌疑惑道：“这是什么！” “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这可是皇帝钦赐的金牌！见此金牌如圣亲临！”白卓心里可是憋屈的厉害，这时候好不容易能够扬眉吐气了，当即恶狠狠的骂道。 那宋钱一惊，扭头再看那县令，早已经跪在了地上。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县令的高呼，让那宋钱不敢耽搁，赶忙跪下一头狠狠撞在了地上。那些刚刚还要捉拿宋无涯的官兵，更是吓得浑身哆嗦，手里的佩刀直接扔在了地上。 宋钱现在可是后悔死了，他哪里会想到眼前这个少年竟然手持皇帝的金牌。他现在心里恶狠狠的咒骂着那县令，他明知道这一点偏偏不说，非要把对方的身份说成是松江府的刑名师爷，这摆明了就是坑他。 这一点不仅仅是他，宋无涯也看得出来，可以想象这个宋钱一定是没少给县令脸色看，县令虽然嘴上不说，可是心里早就将其恨之入骨。再怎么说他都是堂堂的县令，那可是皇帝钦定的官职，什么时候轮到他一个管家颐指气使。 也该是这宋钱倒霉，谁能想到他直接撞在了宋无涯的手里，而宋无涯也正好被这县令利用了一会，使了一招借刀杀人。 “都起来吧！”宋无涯看着这些跪在地上的家伙，冷冷的说道。 宋钱哪敢起身啊，只敢抬起头来看着宋无涯：“小的有眼不识金镶玉，还望大人恕罪啊！” 听着这话，宋无涯微微一笑：“无妨！不知者不罪嘛！你这名字倒是不错，宋钱宋钱，你给多少人送过钱啊？” 宋钱的脸色缓和了过来，任谁听着这话心里都明白，宋无涯这是明摆着要和他要钱呢。 就连那县令也是满脸诧异，显然他没想到宋无涯竟然如此明着向那宋钱要钱。一下子就皱起了眉头，本来他以为宋无涯是个油盐不进的主，现在他不得不重新审视宋无涯了。 宋钱会意，也同时松了口气。要知道那金牌的分量绝非是他所能够想象的。 “不知宋爷此番前来意欲何为啊？”宋无涯明知那宋钱这次前来的目的，可还是这样问了一句。 宋钱面色一黑，面露尴尬：“宋大人真是说笑了！在您面前，小的哪里敢当爷啊！这一次是奉了省府大人的命令，来督办赵家庄血案的事情。” “哦！原来是这样啊！不过，据我所知，咱当朝的律法可没有这样的规定。毕竟这是县令管辖的事情，即便是省府大人也不能随意插手吧？”对于这一点宋无涯是很清楚的。 宋钱面露难色，显然是宋无涯的话让他无法反驳。不知是因为宋无涯那面金牌的缘故，还是这律法的缘故。可是他这一次前来，是奉了省府大人的命令，省府在这一方那可是最高的权利掌握者，而他又是省府的管家，这交代下来的事情如何不办？ 对于这一点，宋无涯自然也清楚，当即他摆了摆手道：“好了！这件案子我在审理，而现在的证据也证明不了赵满山就是凶手，所以斩杀赵满山这样草率的决定，想必省府大人也不会这样头脑发热的来处理吧？” “可是……”宋钱一听这话，宋无涯都决定了这事情，让他不知道该如何回去交差了。 不过，宋无涯可不会给他说话的机会，当即打断：“好了，就这样了。你回去吧，这些官兵留下来我暂时调遣。另外，回去通知省府大人一句，松江知府的事情我也会去亲自过问。如果他又做出了什么草率的决定的话，可结果想必他自己也会清楚的！” 说完这些话，宋无涯便向里边走去。 宋钱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可是他不敢丝毫的反驳，可现在他还是不得不说道：“宋大人，这些官兵也是省府大人向军营调派的，所以……” “没什么好所以的，若是问起你来，你就说是圣上的意思就可以了。”宋无涯没好气的再次打断了宋钱的话。他看着宋钱脸上的神情，当即又道：“走之前，把钱留下。至少你这次来把赵满山打成这样，想来这应该不是省府大人的过失吧？” 此刻的宋钱，心里把宋无涯可是骂了个体无完肤。这一次来，本应该是他耀武扬威的，可谁曾想却落得这样的一个地步，不仅没有完成省府大人交代给的事情，反倒是还折损了钱财。这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可他又不敢有丝毫的反抗，也只能打碎了牙齿往肚里咽了。 一旁的县令看着宋钱的脸色，那可是高兴地不得了。毕竟一向都是他看宋钱的脸色，可如今宋钱在这里丢尽了脸面，能让他不高兴吗？就好像宋无涯替他报了仇一样的痛快。 而先前满是痛苦的赵满山，现在脸上的神色也恢复了不少，虽然说宋无涯没把宋钱怎么样，可是他心里也是无比的痛快，同时也感觉道宋无涯是真的想要替他鸣冤，不然的话他哪能因为他而这样的罪省府呢？ 宋钱还想在说些什么，那县令当即幸灾乐祸道：“宋爷，我劝你还是不要在说什么了，不然这位宋公子要是恼火起来，怕是能将你斩杀在此，那金牌即便是对在下那也是有先斩后奏的权利的！” 宋钱听着这话当即冷冷道：“那就多谢县令大人提醒了！” 说完这话，宋钱转身便走，不再有丝毫停留。不过县令却喊住了他：“宋爷，那钱什么时候送来啊？” 他这摆明了是要替宋无涯向他要钱了，宋钱气得够呛，咬着牙扭头走了。 直到那宋钱孤身一人远远离去，县令这才得意的回到了县衙里。 他一看到宋无涯，当即解释道：“宋公子，这宋管家仗着省府大人的权利，平日里可是跋扈的很呢！今日前来，下官本想阻挠，可实在是无奈啊！” “嗯！无妨，找个大夫好好替赵满山医治，他如今的身份不是囚犯，用不着关押在牢房里了，在县衙里找间房子，将他安顿下来。”宋无涯不想听他的解释，这些他心里也清楚。不过今日的事情，让他对这个省府更加的恼火了。 他如此心急的要出掉赵满山，完全不是冲着赵满山而来的，他的目的是想要让赵家庄血案尽快的画上一个句号。正是因为如此，才让宋无涯觉得这件事情蹊跷，他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为了什么。 这让宋无涯突然间觉得，这黑风山所发生的一切，与那无量教脱不开关系，毕竟早在之前他就已经怀疑那省府大人和无量教之间的关系，如果不是因为仗着省府大人的权利，向来那无量教也不会再松江府那般的无法无天胡作非为吧。 第211章 童谣 本来，宋无涯到此是准备向赵满山询问几个问题的，可现在看来怕是不能了。毕竟赵满山被打成重伤，如今最需要的就是休息，他也不想太过打扰他。 “无涯兄，你说这个省府大人究竟是想要干什么？他为什么如此在乎赵满山的死活？” 两人离开了县衙，路上白卓忍不住向宋无涯询问起来。 这个问题宋无涯刚才就已经想过了，当即说道：“我猜测，这省府大人应当是想要尽快结束赵家庄血案。所以他要赵满山死，无非是想要让赵满山做这个血案的替罪羊，好让这件事情尽快平息下去。” “原来如此！”白卓听着这话，眉头一皱随即道：“莫非这赵家庄的血案和省府大人有什么干系吗？” “这个好不好说！”宋无涯没有明确回答这个问题，虽然他觉得这件事情很是蹊跷，而且与省府大人必定是有什么干系的，可在这个时候他还是没有明确的做出决定。 白卓也没有再多问，毕竟他也清楚宋无涯的作风。 两人不知不觉得已经离开了县衙不愿，一阵轻快稚嫩的歌声从不远处传来。 “黑龙黑龙飞天，黑奴黑奴遁地。谁敢招惹黑龙，黑奴找他索命！黑奴红眼勾魂，索去赵家一庄，还留赵大一个，不死都要陪葬！” “黑龙黑龙飞天，黑奴黑奴……” “好奇怪的童谣啊！”白卓当先出声，皱眉看向了身旁的宋无涯。 这一首童谣，宋无涯听的是心中波澜直起。 “这哪里是什么童谣，分明是有人故意教授！走，我们过去问问。” 宋无涯邹着眉头跟了过去，他看着那几个小孩手拉着手围成一圈，边跳边唱着。 看到这个情形，宋无涯瞧着一旁刚好有个卖糖人的，立刻过去买了几只糖人，这才到了那几个小孩身旁。 “孩子们，停一停。”宋无涯摇晃着手里的糖人笑嘻嘻的向那几个小孩说道。 几个小孩正玩得高兴呢，被宋无涯打断，目光立刻就看向了宋无涯手中的糖人。 “哥哥问你们个问题，要是你们回答的正确呢，这几个糖人就奖励给你们，你们说好不好？” 几个小孩早就被宋无涯手里的糖人馋的流口水了，想都没想就点头答应。异口同声的喊道：“好！” “好！那哥哥问你们，是谁教给你们这首歌谣的？” 宋无涯直接问出了问题，他很想知道究竟是什么人用这样的方法，来让这里的百姓感到恐慌。宋无涯直接怀疑的正是省府大人，毕竟刚刚那宋钱的到来，目的非常明确，就是要让赵满山死，而现在这首歌谣的内容也是非常清楚，是个人听了都能清楚，这是要让赵大去死才行，要不然他们所有人都要为赵家庄的人陪葬。 一旁的白卓听着这话，脸上露出笑容，心里对宋无涯无比佩服。 那些小孩也高兴回答，当即吵着说道：“是一个大哥哥交给我们的！” “一个大哥哥？”宋无涯有些疑惑，他本来还以为是那个八字胡的宋钱呢，现在看来是另有其人，他当即又问：“是个什么样的大哥哥呢？” “和哥哥你一样的大哥哥。” 孩子们很快就回答了出来，宋无涯眉头一紧，心里却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和自己年纪差不多的大哥哥究竟是什么人。 稍微一怔，宋无涯看到几个孩子还眼巴巴的看着自己手里的糖人呢，当即笑嘻嘻的说道：“来，别抢啊，一人一个！” 他这话说完，几个小孩立刻七嘴八舌的挥动着小手叫嚷道：“我要这个，我要这个！” 很快，手里的糖人就没了，几个小孩一人拿着一个舔了起来，一边舔还一边继续唱着刚才的歌谣。 “孩子们，以后别唱这首歌了。”白卓听着几个小孩又唱了起来，赶忙阻止。 不过，宋无涯听到他这么一说，当即拦住：“孩子们，没事，没事，你们要是想唱就继续唱吧！” “哎！我说无涯兄……”白卓还要说什么的时候，已经被宋无涯拽着离开了。他一边被宋无涯拽着，一边嘴里还嚷嚷着：“你怎么不拦着这些小家伙啊！让他们这样唱下去，那还了得？到时候百姓怕是全都要县衙闹事去了。” 两人一边继续走着，宋无涯这才又对白卓说道：“白兄，既然他们用出了这样的办法，我们何必又要和他们计较这个呢？即便我们让这几个小孩子不唱了，那其他的小孩子呢？这里可是有不少小孩子呢。” “可……”白卓还是不认同。 “没什么可是的，你想啊，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想要让赵满山死吗？他们越是这样，那事情就越是对我们有利，毕竟他们这么做的原因，还是因为他们心里害怕了，害怕事情的真相暴露。这只能告诉我们，我们已经很接近真相了。” 与白卓不同，宋无涯面对这件事情，反而非常的高兴，因为这在他看来，他已经接近了真相，所以这些人才会如此的担心。 白卓无奈，只能叹了口气。这古怪的童谣出现，让他的心不平静了。 “现在我们必须想办法搞清楚那黑奴究竟是什么了！”宋无涯继续向前走着，他想到了那个卖番薯的老大爷，如今从他口中必定能够询问清楚那些煤炭是从什么地方弄来的，从而他们可以顺藤摸瓜找到那些黑奴的所在。 “又要进山？”白卓一听这话眉头当即就皱了起来，脸色变的难看起来。 上一次进山已经让他吃了不少苦头，再进去他可真是有些受不了了。当即就抱怨了起来。 “咱们不是刚刚进去吗？而且也没有什么收获，再次进去未必会有什么收获，我看还是算了吧！” 对于这事情，白卓显然没有多少热情，毕竟他和宋无涯不同，宋无涯是因为掌握了一些线索，所以才会有这样想法的。 他不多说，直接带着白卓循着之前记住的方向而去，很快就找到了那卖烤番薯的老伯。 “老伯，还记得我吗？”宋无涯过去直接就问。 老伯看着宋无涯也是欣喜：“好心的公子啊，老头子我哪能不记得啊？您又来买番薯吗？” “不是，我是想向您老打听一下发现这些炭火的地方。”宋无涯说明了自己的意思。 那老伯听了之后当即点头：“好，好！不过我怕我说了你也找不到，你稍等我片刻，我收了摊带你去。” “是吗？那真是不好意思了！”宋无涯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那老伯倒也不在乎这点，当即嘿嘿一笑：“公子这般好心，如此信任老头子，这点小忙我哪能不帮呢？再说了，我在这里也没卖出多少，挣不了多少钱的。” 和老伯说好了这些后，宋无涯当即对白卓说道：“白兄，你跟着老伯先去城门口等我，我回去带些人。” 扔下这话宋无涯就直奔县衙，之前宋钱带来的那些官兵还在这里休息，宋无涯直接让他们集合，跟着就向城门而去。 很快，一行人来到了城门前，与白卓老伯汇合后，就在老伯的带领下直接向着他们村庄而去。 一个时辰后，老伯回到了家中放下了车子，就直接带着他们向发现炭火的地方而去。 很快，在村落远处的庄稼外一处林间，宋无涯见到了那个已经长满了杂草的道路。道路上的杂草被车轮压倒的不少，而且看痕迹还很新鲜。宋无涯一眼就看到这杂草丛生的道路上，散落着很多黑色的渣滓。 “就是这里。”老伯很肯定的对宋无涯说道。 宋无涯点点头，然后向那老伯问道：“老伯，这条道路原先是做什么用的？” “这个啊！好像是以前采石开出的道路，后来不采石头了，所以就废弃了。”老伯思索了一下回答道。 “采石？是什么人如此大胆？赶在黑风山那黑龙的头上采石，难道就不怕黑奴索命吗？”白卓听着这话，着急的说了一句。 老伯摇了摇头：“据说是一个大官修建陵墓，所以在这里采石。不过也没听说过有黑奴索命啊！建好了陵墓之后，这里就废弃了。” 本来还想打击一下宋无涯的白卓，当即没了兴趣，悻悻然的走到了一边。 宋无涯点点头道：“老伯，那你先回去吧，我们进去看看。” 听到宋无涯说这话，老伯有些紧张了，当即提醒：“公子，这黑风山里最近可不太平，那赵家庄的血案可刚刚发生，我看你们还是……” “放心吧！我们乃官府之人，来此目的就是要破解那赵家庄血案，从而找到真凶。哪能因为这点事情就害怕的不敢进去呢？要是那样的话，连一方平安都无法保障，要我们这些人干嘛？” 见宋无涯说的如此肯定，老伯张口欲言又止，点了点头叮嘱道：“那公子可要小心啊，遇到麻烦千万不要乱来，务必要小心行事啊！” 宋无涯点点头，感激老伯的担心，当即领着一群人顺着道路向着山中而去。 第212章 追查 林间道路倒是平坦，一路上散落的煤块，随着不断的深入越来越多，可见那老伯也不敢太过深入，只是在外边捡拾一些。 “看来数量还不少啊，这山中果然藏着秘密！”宋无涯越来越兴奋，他发现这道路上散落的煤块数量不少，可见已经持续了一些时日了，而且很是频繁。 “什么秘密？这些又是什么东西？”白卓看着宋无涯一路上对路上那些黑色的石头很是注意，不由得疑惑道。 宋无涯停下脚步，抬头向着山林里看了一眼，眼神突然变得深邃起来。 “这是煤炭，是一种燃料，用处很大。不过，这些人既然频繁的运煤出去，还没有被人注意到，应当是夜里运送的。这样一来，这事情就变得有些不可告人了？” 此刻，宋无涯的目光来回的在周围搜寻着。他觉得这件事情不可能这样简单，这地方竟然没有发现一个暗哨。 “大人，这山林中究竟有什么？为什么那老头如此害怕？”一名官兵见宋无涯脸上的神情变得凝重起来，不由得问了一句。 听着这话，宋无涯一怔，回头看向他：“有一帮穷凶极恶之人！” 官兵一时哑然，显然他对于这个回答不是很满意，本来他还想听一些令人震惊的事情呢。如果只是一群穷凶极恶之徒，那他可没有什么好怕的。 “无涯兄，你在担心什么？你不是要追查吗？怎么不继续前进了？”白卓不知道宋无涯为什么要停下来，走到他身前问了一句。 宋无涯摇了摇头继续向前走去，看着越来越近的山头，宋无涯还是决定避开大路，直接从山林里钻进去。 “还记得赵满山说过吗？他们村庄的一名猎户在这山中发现了黑奴。我想赵家庄的血案，可能就是和这个黑奴有所关联，而这里又发现了煤炭，所以我觉得那所谓的黑奴，就是开采煤炭的人罢了。” 宋无涯说出了他自己的一番推理，让白卓顿时一愣。 他对于煤炭根本是一无所知，所以宋无涯说出这些之后，他脸上的神情古怪，可见脑海中没有想象到那种画面。 不得已，宋无涯只好继续解释：“煤炭是黑色的，开采中的粉尘很容易让开采的人弄得全身乌黑，这样一来不就是那个猎户所看到的浑身上下漆黑的山鬼黑奴吗？” “真有这种可能？” 在宋无涯这样详尽的描述下，白卓心里多少也已经有了这样的一个概念，他大概知道那些挖煤的人是什么样子的了，所以才会这样询问。 宋无涯很肯定的点点头，“你想，这样的人在平日里是很少见到的，如果你在一个本就有着这样传说的地方看到这样的人，是不是很容易误会成那传说中的东西？” “这倒也是。”对于宋无涯的这个说法，白卓没有反驳，也没办法反驳，毕竟这附和情理。 听到这话，宋无涯继续说道：“人们对这里本来就存在着恐惧感，看到那样的存在滞后，心里自然而然就会给自己一个暗示，暗示他自己看到的那些东西绝对不是寻常的，所以才会有了更多的猜忌。而且因为心里的害怕，让他也不敢太过细致的去看，基本上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之后，就不会再深入的了解了。如此一来，一件本来很是简单的事情，却变成了让人无法想象的骇人事情。” 说完这些，宋无涯好像是生怕白卓还没有理解，继续有举了一个例子。 “比如说，你在睡觉之前听了一个鬼故事，那么你半夜醒来的时候，摸黑起夜，想起听到的鬼故事之后，那你会不会疑神疑鬼的害怕不已？” 对于这一次宋无涯所说的事情，白卓显然是有过同样经历的，很是赞同的点了点头。 他现在明白宋无涯的意思了，宋无涯的话很容易理解，换句简单的话说，无非就是自己吓唬自己罢了。 说完了这些之后，宋无涯带着人们继续向着山林的方向走去，他们始终与那条路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免得越走越远，最后失去了目标。 眼看着一个时辰过去，宋无涯等人终于来到了山脚下。 “无涯兄，你听！”白卓的耳朵不错，刚来到这里，立刻就拦住了宋无涯，并且提醒了他一句。 宋无涯停下脚步，示意身后的人全都原地休息，这才屏气凝神细细辩听起来。 很快，一丝丝并不明显的声音自远处传来。声音很复杂，隐隐约约中能够听到敲打发出的叮叮当当的声音，还有一些怒骂声。辨认出这些声响之后，宋无涯的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来，这分明是找对地方了。 “大家都小心一些，尽量不要发出动静来，我们已经快要到目的地了。”宋无涯赶忙提醒了众人一句，并未着急着催促他们前行，而是在这里原地休息。同时，他也对这些官兵作出了一些安排：“所有人都找一些枯枝背在身上。” 听到这话的人们，纷纷奇怪，心里想着这是什么意思。 “大人，咱们在这山林中行走本就不易，再背上枯枝，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一名官兵没好气的说了一句，显然对宋无涯的这个安排很不满意。 “之所以这样做，那自然是有原因的。”宋无涯只好给他们解释：“我怀疑赵家庄的血案，就是因为赵家庄的一名猎户发现了这里的秘密，然后被这里的人灭口的。而那个人远远看到了这里的情况，竟然被这里的人发现了，这说明他们在这里一定是有人专门盯梢的，我们可能还没靠近就被对方发现了。这冬日树木干枯，落叶飘零，树上自然是没办法藏身的。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山头，我们必须要谨慎。背上枯枝之后，多少能够遮挡我们的身形，到时候那些盯梢的人，眼力再好只怕也不可能一下子就发现我们。” 几名官兵显然不理解这些，毕竟在他们看来，这里好像也没有什么严重的啊。但是看到宋无涯脸上的神情来看，这分明是一副大敌当前的样子。 不过白卓倒是理解，毕竟他可是知道这里的危险绝对不小，他本来就是不想来这里的，奈何宋无涯非要让他过来，没办法这才跟着来的。 他看着那几名官兵当即说道：“你们就听他的吧，一准没错的。到时候要是真的被发现了，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白卓一脸认真的话，让那些官兵们一个个疑惑了起来。看样子他们这些人都是安逸惯了，在他们看来，之前宋无涯所说的那些所谓穷凶极恶的人，不过就是一群不入流的山贼罢了，能有什么本事，毕竟他们和那些衙役可不是一路人。 “这位大人，你未免也有些太紧张了吧？不就是一群山贼吗？说白了，就是一些拿过锄头镰刀的刁民而已！有什么好害怕的？我等兄弟虽然人少，那可都是疆场上流过血的，哪能是他们这些乌合之众能够比拟的？” 这些官兵还是相当自信的，对于自己的评价那可是不小，完全不把这里的人看在眼中。 听着这些话，白卓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而宋无涯更是无话可说，只能一脸无奈的看着他们。 “不要坏了我的大事，让你们怎么做就怎么做。”宋无涯冷冷的说了一句，口气不容置疑。 几名官兵只能悻悻然的看着宋无涯，无奈的晃了晃脑袋，听着他的话照做了。 很快，一行人进行了伪装，头顶上有着巨大的树枝遮盖，众人猫着腰在树林中小心的前行着。 树林虽然不密，可地面上有积雪，很是湿滑，行走不方便，现在又背了这么大的树枝，更是显得困难了许多，不过宋无涯倒是觉得安心了不少。 随着他们的前进，这耳边传来的声响越来越响亮。宋无涯一边前行还一边艰难的抬头向着远处山头去看，想要找到那隐藏在山头盯梢的人。不过这显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宋无涯没有丝毫的发现。 如今，他也只能期望那些盯梢的人不会发现他们吧。 “那是什么！” 突然间，白卓向远处指着喊了一声。宋无涯的目光立刻顺着看了过去，一瞬间他就看到了一片黑色的尘雾弥漫在那里。 “今天的风不大啊！怎么会有这样的情况？”宋无涯觉得很奇怪，毕竟今天的风不大，即便是地面上全都是灰尘，也未必能够成为这样一幅模样啊。 “那是什么？怎么那么像那天看到的黑龙啊？”白做看着那边，一下子就联想到了昨天所看到的那条黑龙，分明和眼前的情形相差无几嘛。 宋无涯点点头，给出了肯定的答案：“不是很像，我觉得分明就是一样的情况，只是不知道拿东西怎么飞到天上去的，这一点虽然看起来有些匪夷所思，但是一定是有原因的。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咱们继续靠近，看看那些黑奴的真正身份！” 第213章 黑奴 真相就在眼前，宋无涯的神色变得凝重了不少。那黑色烟尘不多，并没有那天所谓黑龙浓郁，看起来只是薄薄的一层。 “大家都警惕起来，千万要小心一些！”宋无涯还是不放心这些官兵，毕竟他们先前表现出来的自大，让他很是担心。 其他人都没有说话，他们已经靠近了山林的边缘，再往前走就是裸露的地面了。此刻还不到正午，阳光正是明媚的时候，一不小心就会暴露的。 “无涯兄，我看咱们还是小心一点，先退回去吧，等下次多带一些人手再来！”白卓觉得宋无涯这样做实在是太冒失了，一不小心可能就会酿成大祸。 不过，宋无涯显然是决定了的，他没有就这样退缩，而是继续向前靠近了一段距离之后，这才停下。停下后，宋无涯并没有让众人着急着前进，而是在这里耐心的等待了起来。 直到入夜，太阳西下，天彻底按了之后，宋无涯这才让众人活动下身体。整整多半天的时间就这样一动不动的蹲在这里，身体早就已经麻木了。那些官兵虽然不是怨声载道，可看他们脸上的神情就能够清楚，他们真的是恨死宋无涯了。 毕竟，他们来此不过是走一遭的事情，转眼就可以回到省府。可如今呢？跟着宋无涯受了这样的罪，连中午饭都没有吃，他们一个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早已经是饥肠辘辘了。 “大人，还要继续等下去吗？” 一名官兵忍不住想宋无涯询问道，这实在是太熬人了，不仅仅是身体僵硬，而且还是饥寒交迫，反正现在这些人都是无精打采的，唯一想要的就是赶紧回去，吃上一顿热气腾腾的饭菜，在被窝里好好睡上一觉。 “当然要继续等下去了，都等了这么长时间了，也不在乎这一点时间。等回去之后，我请大家好好吃一顿。”见这些官兵一个个都无精打采，而且心里都不痛快，宋无涯当即对他们许下了这样的承诺。 听了这话之后，这些官兵们的脸上才多少露出了一些笑容来。 时间过得很快，那边本来飞扬而起的黑色烟尘现在已经看不清楚了，不过那边冒起了微弱的光芒来。可以看得出来，那地方应当是一个洞口，应该是矿口所在的位置。 “嘘！”宋无涯让众人噤声，他耳边听到了一阵阵车轮滚动的声音，以及马蹄踩在地上发出的声响。 众人全都屏气凝神之后，那声音由远及近，很快一队马车就出现在了他们的视野中。 那些马车正是从之前他们追踪的那条道路上来到这里的，当宋无涯看到他们的时候，马车已经行驶到了开阔地段，眨眼的功夫就停在了那冒着火光的矿口前。 “都给我快点！” 随着一声厉喝传来，那微弱的火光下，一道道人影出现。他们个个都是黑漆漆的模样，推着手推车靠近了马车，随后又有一些人将这些煤炭装上了马车，一辆辆马车很快都装满了煤炭，效率相当的高。那些车夫并没有停留，直接赶着马车向远处而去。 沉重的马车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在他们离开只有，那些浑身漆黑的人影，立刻就被驱赶了回去。 “无涯兄，还真是如你所说的一样啊！”白卓此刻将这一切看在眼中，这情形分明就是宋无涯所推理出来的一样，那些所谓的黑奴根本不是什么鬼怪，而是一个个可怜人。 宋无涯点点头，他的目光没有继续向着那矿口看去，而是转向了那些马车身上。 “好了，我们可以回去了！”宋无涯深吸了口气对身旁的众人说道。 那些官兵听到这话之后，一个个长长的舒了口气，显然苦日子到头了。 一行人慢慢向后撤退，在这漆黑的夜里，他们已经没有必要利用那些树枝伪装了。这些东西很容易发出声响，反而更容易让他们暴露。 一行人快速的消失在了山林之中，宋无涯远远的朝着那条路而去。 “我们直接穿过山林，去那条道上。” 宋无涯交代了一句，当头向着那个方向而去。听到这话的官兵们当即问道：“大人，我们还要继续追那些马车？” “追他们干什么？”官兵的话让宋无涯都觉得奇怪了，很是疑惑的反问了一句。 “既然不追他们，那我们为什么要去那条道上呢？”那官兵再次疑惑的问道。 原来是这样，宋无涯不禁有些哭笑不得：“随便你了，反正路上总比这里好走，你要是不愿意的话，继续走就是了，我不管你。” 那官兵顿时哑然，一旁其他的同伴都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马车拉了重重的一车煤，行走的速度并不是很快，宋无涯等人很快就赶在了他们的前头，快速的从道路上离开了这里，直奔县城。 当他们回到县城的时候，天都快要亮了。吃东西的地方时没有，宋无涯只是让他们随便吃了点东西，然后去好好休息。 回到房间的宋无涯和白卓两人，直接坐在了桌子前。难得的是，宋无涯直接向白卓要来了纸笔，开始在桌子上画了起来。很快，一副简易的地形图就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宋无涯指着图上一个叉号的标记。 “这里就是我们今天所看到的矿口，外边完全看不到人，显然他们全都在这里边。下边的空间应该不小，可能开凿了地洞居住。至少那些所谓的黑奴，一定是被他们控制在里边奴役。从时间来看，我觉得他们在凌晨之后才会开始休息，所以我们要向捣毁他们，就必须抓住这个时间点。” 今天所看到的情况，实在是太过片面，宋无涯也只能从这些线索来制定方案。而且，对方的人手应该不少，那些骑着马双眼冒着红光的家伙，至少也有三十人左右，加上在这里看管黑奴的那些人，人数可能已经达到了百人，想要出手绝对要考虑清楚，不然的话可能功亏一篑不说，还要折损不少的人手。 看着地图，白卓紧皱眉头，他指着那叉号的标识，怀疑道：“这里就这么一个出入口吗？” 宋无涯听到白卓的文化之后，停顿了一下，摇了摇头：“现在还不确定，狡兔三窟的道理我明白，不过我们要是在花费时间打探，更加容易暴露！” 对此，白卓也认同，那地方居高临下，四面是一片空旷之处，他们今天靠近到了最近的地方都没能看清楚那边的情况，所以想要打探清楚那边的地形，以及那矿洞显然是不切实际的事情。 这样的行动，非常的冒失，一不小心就会彻底暴露，所以绝对不能够贸然行动，宋无涯必须要去调派一些人手过来才行。 “看来这个案子是时候该了结了！”思索了一番之后，宋无涯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念头，他笑着说了这样莫名其妙的一句话。 听到这话的白术，险些失声大笑：“我说无涯兄，你这是搞什么？一会说不能贸然行动，一会又说要了结这个案子，你究竟是怎么想的？莫非真像那宋钱一样，把赵满山杀了就是？” “不！那怎么可以，毕竟没有证据能够证明赵满山杀了人，自然不能杀了他。”宋无涯的原则自然不可能摒弃。“好了，今天也够累的了，还是早点休息吧。” 第二日一早，宋无涯与白卓两人直奔县衙，还没到跟前就听到了县衙方向传来了一阵阵的叫喊声。 “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这么热闹？”白卓听着这叫喊声，当即嘀咕了一句。 两人的步伐加快了，宋无涯感觉出事了，他一下子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一边走一边道：“还记得昨天那些小孩子唱的歌谣吗？” “你是说，百姓们这么快就来闹事了？”白卓一惊，明白了宋无涯的意思。“可是那歌谣不是昨天才传唱开来的吗？怎么这些百姓一下子如此激动？” 事情绝无简单之说，两人很快就看到了县衙门前乌央乌央的拥挤人群，人头攒动，不住的高声叫嚷着。 “杀了赵大！杀了赵大！” 所有的百姓聚集在这里，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逼迫县令杀了赵满山。 “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来了！”宋无涯无奈的说了一句，想要挤进人群，可几下就被挤了出来。 “现在可怎么办啊？这么大的阵仗，你看那县令，连面都不敢露，大门紧闭，估计现在他也在犯愁呢！”白卓紧张不已，跳着向里边看了几次，却什么都没看到。 宋无涯皱眉，立刻转身：“走，我们去后门！” 两人很快来到了后门，好在这里没人，不然的话他们还真是没辙了。敲开了后门，衙役看到宋无涯之后，紧皱的眉头当即舒展了开来，高兴道：“宋大人，县令大人正等着找您呢！这可怎么办才好啊？我们实在是没辙，就等着您来给我们解决这麻烦呢！” 第214章 省府 “你们自己就不能想想办法吗？”白卓气的没好气说道。 这些人实在是太可恶了，什么事情都要让宋无涯来解决。而那个衙役听到白卓这话，脸上的神情立刻古怪起来，估计心里还在嘀咕着呢。 要是他们连个不出现在这里，那赵满山早就被砍头了，哪里会有今天这事情发生呢！说起来，他们连个才是丧门星，给他们惹出了这么大的麻烦来。 宋无涯拉住了白卓，一句话也不说，直接进了县衙里边。 眼前的情况很是棘手，如今这案子已经牵扯到了这里百姓的安危。虽然不会出什么事情的，但是他们心里不会认同的，毕竟那些小孩子们所唱的歌谣可是很清楚的，赵满山不死，他们全都要跟着陪葬。 本来，宋无涯可以释放赵满山，然后宣布这案子成为悬案，也算是结案了。可是这办法在这情况下没有丝毫的退路，那省府大人的手段，直接将他们逼入了绝境，不得不按照他的意思去做了。 “哎呀！宋公子，你总算是来了！”县令看到宋无涯第一眼之后，立刻就激动的迎了上来。“这可怎么办啊！您瞧着外边那些百姓了吧？不知为何，突然间就堵在县衙门前了，怎么赶都赶不走！” 这可是让县令头疼不已的事情，他在这里琢磨了半天，也没想出个什么办法来。这些百姓呼喊着什么，他可是全都听到了，目的无非是要让县令斩了赵满山。县令知晓，可是赵满山有宋无涯护着，他自然不敢随意斩杀，毕竟即便是省府来人都拿宋无涯没办法，他一个小小的县令哪里敢乱来，所以要等到宋无涯来做决定。 宋无涯直接找地方坐下，他招呼一旁的人给他来杯茶水，这才对县令说道：“这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不杀赵满山已经不行了。不过赵满山还不能算是凶手，也不能如此就这样杀了他。所以得想个办法。” “那是自然了！”县令听着宋无涯的话，当即眉头一紧，干笑了两声。 看着他这副模样，宋无涯不禁有些气恼：“县令大人为官多年，处世之道自然要比我这个毛头小子强得多，难道大人也没什么办法吗？” “办法……”县令面露尴尬：“我觉得现在只有杀了那个赵满山了！” “哼！”宋无涯冷哼一声，心里早就知道，这家伙巴不得斩了赵满山呢。赵满山一死，外边喧闹的百姓立刻就会散去，同时就连省府大人那边也有交代了。这可是一个两全其美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所以县令自然不会去想办法了。“县令大人是想不到办法呢？还是不想去想呢？” 被这么一问，县令眼神猛然一惊，一丝狡黠在他的眼中一闪而过便消失不见，脸上满是尴尬。这一点，宋无涯可没心思去看县令脸上的神情，他立刻吩咐道：“找一颗头颅来，直接挂在城墙上。” 宋无涯的话一下子让县令等人震惊，一个个惊恐的看向了他。 “宋公子，这恐怕不太好吧？再说，县衙里可没有死囚啊！” “没有死囚？这和死囚有什么关系？谁让你找人头了？去找个面团捏一个就行了！”宋无涯没好气的说道，他那想过要用真的人头，那实在是太血腥了，而且这样做未免也太不尊重死者了。 古人讲究的是入土为安，人死大于天，将死者的头颅挂在城墙上，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他们几个显然是没想到，宋无涯竟然会用这样的办法，实在是太夸张了。要知道，这可不是糊弄小孩子，那可是要给数千百姓看的。 “宋公子，这未免有些太草率了吧？”说自己没有办法的县令，对于宋无涯的这个办法，竟然还觉得太过拙劣。 “草率？那县令大人倒是说个不草率的办法来？”宋无涯恼怒不已，这县令分明就是要在这里和稀泥嘛！ 县令说不上来了，毕竟他也没有什么办法，而且即便有办法也不想说出来。毕竟他想要的结果是赵满山被斩杀。 “立刻去做吧！做完这一切之后，案子向外公布了结。”宋无涯的茶水已经到了，他喝了一口，随即起身又道：“我们暂且有其他的事情要做，会离开一段时间日。” “是吗？要去做什么啊？”县令听着这话一怔，当即问了一句。 宋无涯没有给他解释，而是敷衍道：“这件事情暂且保密，你只需要按照我所说的去做就是了。” 对于自己要做的事情，没有必要去告诉县令，虽然说这个县令最近的表现让他看来，好像与省府那边没有多大的关联，但是宋无涯还是小心谨慎的没有告知他自己的行踪。 那县令倒也识相，见宋无涯不愿意说出，也就没有继续询问了。 “既然如此，那下官立刻就办这件事情，公子一路小心。”县令客气的说着，立刻交代身边的衙役去办这件事情。 对此宋无涯很满意，“嗯！这件事情若是显露出去，我必定不饶他！” 宋无涯没有直接走上管道，而是吩咐官兵们带足了干粮，直奔那条出现煤炭的道路，准备顺着路上遗留下来的痕迹，追查这些马车究竟是去了什么地方。 “大人，这条路我们可都没有走过啊，路上万一遇到什么危险呢？”一名官兵听宋无涯要从这条路走，有些担心的说着：“我们兄弟倒是无妨，只是怕大人您的金贵之躯啊！” “没事！我也觉得不安全，所以这才带着你们一起走的。”宋无涯的回答让几名官兵有些无奈。 那条道路鲜有人走，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废弃的。当时那老伯所说，这条道路好像是为了修建陵墓才走出来的，只是不知道能走到什么地方。 就这样，一行人整整走了一天，半路上宋无涯就发现，这条道路有一个分叉的路口，他们顺着煤炭散落的痕迹而来，竟然不知不觉走到了省府。 “咦！这不是去省府的官道吗？”半路上，还是一名官兵认了出来，奇怪的说道。 宋无涯听着心中大喜，他没想到这一切和他预料的完全一样了，他就怀疑这事情可能和省府有关。那赵家庄的血案，很可能就是和这煤炭有关，而省府大人牵扯进来，他自然不希望那山中的秘密被发现，所以才会想要灭口。如今他们竟然追查到了这里，宋无涯觉得很快他就可能发现一件惊天的秘密了。 “这里是不是有一个码头？”宋无涯突然间问了一句，因为他觉得这么多的煤炭，绝对不可能在省府出手，毕竟这可是在眼皮子底下的事情，省府大人估计不会去冒这个险。 宋无涯的问话，为首的一名官兵立刻给出了肯定的回答：“没错，省府有一座极大的码头，日夜不停。” “这就对了。”宋无涯拍手说道，随后抬步向前：“走吧！我们进去吧。” 与松江比较起来，这省府确实是太大了，不单单是城市要大，即便是人口那也是多了数倍。高大的城墙连接四方，一条小河贯通城市南北，其外更有两条大江，绝对是一处适宜居住的好地方。 走了一天的路，此刻天已经黑了，宋无涯并未急着去就司徒易，而是在城内找了一家最大的酒楼停了下来。 “走吧，咱们进去好好吃一顿。昨天答应你们的在那小小的县城也不好兑现，这里你们应该满意吧？”宋无涯回头笑着看向那几名官兵问道。 本来心里还有些怨言的官兵，心说宋无涯昨日说的好，今天完全就像是忘了说要请他们吃饭的事情。没想到的是，宋无涯竟然还惦记着，而且看这样子早就是算计好了的，准备在这省府好好让他们一顿。 “满意，非常满意！真是让送达人破费了！”几名官兵高兴的合不拢嘴，也不和宋无涯客气虚伪了，直接就请宋无涯先走，进酒楼。 进去之后，宋无涯直接招呼小二过来，让十来个官兵自己点菜，想吃什么点什么。这省府与松江比较起来，着实不一样的厉害，很是繁华。这酒楼的饭菜还真是不错，色香味样样俱全，光是看看就让安继明官兵口水直流。 “大人，咱们跟着来了这省府，莫非是要将那些人拦截下来？”一名官兵一边吃着一边喝着，还不忘向宋无涯询问这事情。 听着这话，宋无涯眉头一紧：“这件事情不要再说，我自有安排，你们明日回去再调派一些人手来此，到时候我自有打算！” 那官兵赶忙闭嘴，好在他看到宋无涯没有生气，这才松了口气。 宋无涯看他们吃个没完，估计还得不少时间，他和白卓可是撑不下去了。他当即掏出一些银两来，放在了桌子上。 “你们慢慢吃，我们先找个地方休息了。”宋无涯说完就起身要走。 他一旁的官兵见状赶忙说道：“大人，这银子太多了！” “不多，付过了饭钱后。你们自己去消遣消遣，我们就不跟着你们去了！另外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一下！”宋无涯冲着那官兵神秘的笑了笑。 那官兵一下子会意，脸上浮现出了猥琐的笑容来，其他的官兵当即哈哈笑了起来，一个劲的答谢宋无涯。 第215章 省府大人 看到这些官兵脸上的笑容，白卓反倒是疑惑了，他扭头看向一旁的宋无涯，疑惑道：“无涯兄，他们笑什么呢？还一个个小的如此的猥琐？” 宋无涯可没想到白卓会在这里问出这样的问题来，还没等他想到该怎么回答的时候，那些官兵一个个更加放声的大笑了起来。 本来就疑惑的白卓，看着这些人的笑容，知道是自己刚才的问话让这些官兵哈哈大笑的，当即直接懵了。 宋无涯不理会这些官兵，赶忙拉着白卓离开了。 在寻找客栈的路上，白卓还是不忘记刚才的事情，再次向宋无涯问道：“无涯兄，你倒是告诉我，他们笑什么呢！” 听着这话，宋无涯整个脸都黑了，当即没好气的反问了一句：“我说白兄，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啊？你说这大晚上的，这些老爷们还有什么娱乐的项目？” “什么？”白卓诧异的看着宋无涯，显然还是没有明白过来宋无涯这话中的意思，他疑惑了一下，突然一怔：“你是说……青楼？” “那是自然了，不然你以为呢！”宋无涯没好气的说着，显然白卓这个书呆子对于这些事情还不了解，不过也正常，毕竟在这个时代，纯洁的人还是占了多数的。 想到这里，宋无涯也不再说什么了，白卓更是尴尬的不行。 两人很快找到了一家客栈，在这里住了下来。 “你说司徒大人他现在情况如何？”白卓此刻来到了省府，倒是担心起司徒易的安危来了。 这一点宋无涯也不好判断，但是不管怎么说司徒易那都是朝廷的命官，即便是省府大人高他两级，那也未必会把他怎么样。虽然如此，不过宋无涯觉得皮肉之苦还是可能会有的。 “如今还不知道那省府大人给叔叔他安了什么样的罪名，也不知道能不能翻供！”宋无涯对于这一点，并不是完全的具有信心。 在这个封建的社会里，没有多少开明的事情，古语有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相比省府大人敢讲司徒易扣押在这里，那恐怕是一定有什么罪证的，不然他也不会做那种师出无名的事情的。 白卓听了后，脸上露出了凝重：“是啊！如今，我们两人孤身前来，不知道那省府大人会不会买我们的帐！” 这一点宋无涯同样担心，虽然说他手里拿着皇帝御赐的令牌，可是这金牌世给君子的，可不是给小人的。如果那省府大人有意要除掉宋无涯，只怕几比那时皇帝亲临，也未必能够保得住宋无涯。毕竟，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如宋无涯之前的猜测，这个省府大人要是和无量教有所勾结的话，那么难免他不会派遣杀手来除掉宋无涯。 “好了，这个事情担心也没有用，我们明日就去会会他，反正已经到了这里，就看看他有什么样的手段！” 说完这些，两人各自去休息了。 第二日一早，宋无涯和白卓两人直接就来到了省府府衙。而那些官兵恐怕现在还在睡梦中，不过宋无涯的身份他们可是清楚的，想必调遣官兵这件事情他们还是会做到的。 “你有何事？”府衙门前的衙役倒是很客气，看着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客气的询问起来。 宋无涯当即笑着说道：“我要击鼓鸣冤！” “好！鸣冤鼓在此，你可自便。”那衙役直接指向了一旁的鸣冤鼓对其说道，同时眼神上下打量起了宋无涯和白卓来。 宋无涯二话不说，上前就要击鼓，却被一旁的白卓直接拦住了。 “无涯兄，你这是干什么？咱们有什么冤屈可以击鼓啊？你直接亮明身份，让他们带你进去不就行了吗？” 对于宋无涯的做法，白卓显然有些看不明白，很是诧异的问着。 宋无涯笑着不说话，直接来到了鸣冤鼓之前，拿起鼓槌狠狠的敲打了起来。 响亮的鼓声很快传向了四周，一时间街道上来往的人群听到这鼓声之后，立刻聚集了过来，看起了热闹。 “呀！这小伙子这是怎么了？莫非又是城外占地的事情？” 还没等宋无涯敲完，周围聚拢的百姓就纷纷议论了起来。 “是啊！最近不少人因为那件事情受了冤屈，可是这样做也没用啊！之前不是已经有人来这里报案了吗？最终还是不了了之。” “什么不了了之啊，我可是知道，之前来的人现在不是被达成了重伤，就是已经意外死亡了，这绝对是有问题的。” 最后说话这人，刻意压低了声音，好像生怕别人听到一样。而他们的这些谈论，宋无涯没有听到，但是一直注意着周围情况的白卓，却尽收耳中。 “好了小伙子，差不多了！”见宋无涯还是没有罢手的意思，一旁的衙役也不禁皱着眉头提醒了一句。 听着衙役的提醒，宋无涯才不好意思的放下了鼓槌，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见来的人还真是不少，这才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白卓看到他脸上的笑容之后，心里也明白宋无涯的用意了，知道他为什么不直接进去了，而是用这样的办法了。 如此做的目的，无非是要让更多的人知道他们的存在，好让那省府大人不敢贸然对他们出手。 “走吧，跟我们进去吧。”那衙役看着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当即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他们两人进去。 宋无涯阔步向前，而白卓却还是有些紧张。那些看热闹的百姓，一瞬间涌了进来，纷纷在公堂外站立，等待着事情。 宋无涯和白卓被带到公堂之上，省府大人并未出现，他们两人只能够在此等候了。 足足半个时辰之后，外边的百姓都有些不耐烦了，那省府大人这才缓缓而来。 “堂下何人？为何见了本官不跪？” 省府大人出现，见到堂下两个年轻人，脸上也是一紧，但是很快摆起了官威。 看着他这副官架子，宋无涯没有一点畏惧，冷笑道：“省府大人当真是好大的官威啊！让我等在这里足足等了半个时辰！不知道省府大人刚刚在做什么？莫非下人伺候穿衣，就用了这么久吗？” 这道是让省府大人愣住了，一旁的衙役见状，当即厉声喝道：“大胆刁民，面对省府大人竟然如此出言不逊，还不赶紧跪下！” 他这一番话，不禁惹恼了周围的衙役和那省府大人。不过在公堂外看着的那些百姓们却一个个来了兴趣，他们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的人呢，竟然面对省府大人还如此的狂妄。 此刻，那省府大人挥了挥手，示意一旁的衙役们稍安勿躁。而他则是笑嘻嘻的起身，走下了公堂。 “想必这位就是宋公子吧？” 让所有人大吃一惊的是，省府大人竟然如此恭敬的走下来，像宋无涯客气的问候了起来。 “哦？看来宋钱早早的回来了啊！”宋无涯微微笑了起来。 如果这情形那省府大人都不知道他是谁的话，那不得不说这个省府大人实在是没什么好看的了。他知道这个省府大人不是一个省油的灯，所以才用了这样的伎俩。而如今看来，这个省府大人着实是不简单。 “是啊！宋公子的身份，下人已经告知。”省府大人笑着回答，同时不忘解释刚才的事情。“本官之所以迟来，完全是因为这官府的袖子破了一个口子。本官可不敢大意，不想因此损了我朝威严，这才耽搁了一点时间，将那破损的地方修补了一下。” 下方的那些百姓们，一个个内心都沸腾了，他们纷纷猜测起了宋无涯的身份来了。 “这小子什么来头？为何让一贯威严的省府大人如此恭敬对待？” “是啊！这小子来头不小。听说当朝的圣上就是如此年纪，刚才我差点以为他就是皇上呢，好在省府大人的话看来不是，差点我就跪下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了！” 人们的议论更是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激动了起来，他们不知道宋无涯的身份，但是看得出来宋无涯无比的尊贵，都很想知道宋无涯究竟是什么身份，为何让省府大人如此的恭敬。 听着这样的解释，宋无涯倒是没有追究，而是笑着说道：“难怪大人您高居省府，如此的细致，可当真是为官最高的品质啊！” “宋公子谬赞了！既然如此，本官立刻安排，为宋公子接风洗尘！”省府很是客气的对宋无涯说着，同时就要安排下去。 看到这一幕，宋无涯微微一笑，他哪里看不出这是笑里藏刀，他可是明白的。 “不必了！我朝律法，谎报案情者，当论以刑责！我身为松江府刑名师爷，这一点还是懂的。如果省府大人当真要为我接风洗尘的话，那不妨等我报了案子再说如何？” 看着宋无涯脸上的笑容，那省府大人心中当即一紧，心里起了的波澜，已经让他不敢再小看眼前的这个少年了。 第216章 报案 “好！既然如此，那本官就秉公办理了！”省府大人收起了脸上的笑容，转身回去正襟危坐。 手中惊堂木重重落下，当即厉声问道：“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在下松江府刑名师爷宋无涯！”宋无涯也收起了之前的嬉皮笑脸，一本正经了起来。 听到他报出名号之后，那围观的百姓们，不少人都失望了起来。但是还有不少人却显得更加的激动了，因为他们清楚，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刑名师爷罢了，即便是松江府的那也没什么厉害之处，即便是见了县令，那也得客客气气的。可是眼前这个青年不同，他竟然如此的神情自若，而且在面对省府大人的同时，竟然都不下跪。 “你所报何案啊？”省府大人继续询问。 宋无涯直接到：“松江知府司徒易不日前收到省府大人的信函，之后赶往省府，却直到如今都不曾来信。在下多番打听之后，据说是省府大人私自扣押了司徒大人。所以在下此番是状告省府大人你私自扣押朝廷命官的！” 全场哗然！所有人都等待着宋无涯究竟所报何案，他们猜测过，但是却没想到宋无涯直接状告的是正在堂上坐着的省府大人！ 省府大人听到这话之后，脸上也是一寒，显然他没想到宋无涯能够在这样的情况下，说出这样的话来。 一时间，就连他这个老狐狸都没办法回答了。 场面一下子陷入了骚乱，许久之后省府大人这才气愤的重重拍翔惊堂木，厉声喝道：“肃静！” 镇压了在场混乱后，他这才沉声说道：“没错，本官确实是扣押了松江知府司徒易，但却并非是私自扣押！” “哦？”宋无涯知道省府大人一定是有什么罪证的，不然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那是为何？” “据一名不愿透露姓名的松江百姓举报！松江知府司徒易，身为堂堂知府，为官期间，竟然勾结邪众无量教！经过本官的酌情调查，已经查明此时并非虚构，所以将其拿下，如今本官已经将此事上报朝廷，等到圣上发落！” 如宋无涯所想的一样，不过他却没想到这省府大人的速度如此之快，竟然已经将这件事情上报了朝廷。如此一来的话，事情可就麻烦了，毕竟朝廷的圣旨下达，只怕宋无涯都没办法卫违抗的。 听到这话，宋无涯当即又问：“不知道所谓罪证是何？” “此乃官家机密，不可泄露！”对于宋无涯的询问，省府大人直接回绝，显然这案子他是不打算让宋无涯知晓其中的原委了。 在省府大人看来，宋无涯并不陌生。虽然两人并未见过，但是宋无涯在松江的事迹他可是早已经听说，而且在这之后还特意差人调查过宋无涯，也正是如此他也知道宋无涯来此的目的，自然不会给他这个机会。虽然他已经做到了万无一失，但是还是不敢冒险，若是让宋无涯抓住了破绽，就此翻案的话，那事情可就麻烦了。 但是，只要朝廷的圣旨下达，那么情况就不一般了，饶是宋无涯有回天之力，只怕也无可奈何了。毕竟司徒易身为朝廷命官，而且还是知府一级的，即便是省府大人也没有权利将其处死。到时候圣旨下达，必定是押解进京，如此一来宋无涯就没有任何办法了。 此刻的宋无涯，内心也多少有些紧张起来了。他很清楚，一旦圣旨下来，那么司徒易必定将会被押解进京审理，那样一来他也不好插手了。即便是皇帝给他这个机会，只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了。 所以，如今宋无涯必须要抓紧时间了，当即他毫不犹豫的说道：“省府大人，如果这罪证我今日要看呢？” “如此的话，那本官也无可奈何，毕竟本官要按照当朝的律法来办案！” 省府大人显然并不配合，他突然抬头，目光从宋无涯的身上转向了公堂外的那些百姓的身上。 “来人！此案涉及朝廷机密，任何人不得听堂，立刻清堂！” 突然，省府大人直接对那些衙役下令，竟然要让他们清理在外边围观的百姓。 听到这话的宋无涯顿时眉头一紧，他哪里不清楚省府大人这是要干什么。他知晓宋无涯身上有皇帝钦赐的金牌，一旦他拿出来，那么省府大人当着这么多百姓的面，自然不敢公然冒犯。所以这个时候，他选择了将那些百姓清除出去，如此一来宋无涯即便是拿出了金牌，只怕省府大人也可以视而不见。 衙役们听到这话，当即向着外边那些百姓围了上去。看到这一幕的宋无涯，当即就要去摸腰间的金牌。 这一幕自然被省府大人看在眼中，他毫不犹豫的就在此命令道：“立刻将这两人给我拿下！” “我看谁敢！”事出突然，而且还是迫在眉睫，这省府大人不愧是个老狐狸，竟然不打算给宋无涯丝毫的机会。宋无涯当即一声厉喝，手中去拿金牌的同时，便大声喊叫道：“我有皇帝钦赐金牌，谁敢动我！” 他的话喊出之后，一瞬间所有人都沸腾了，那些衙役们也是一愣，不由的停顿下来了。 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省府大人既然已经如此做了，那他自然不会再给宋无涯机会，当即再次喊道：“不要听他妖言惑众，速速将其拿下！” 白卓看到这样的情形，那些犹豫着的衙役们再次向宋无涯围了上来，他知道宋无涯要是被控制住，那一切希望都没有了。白卓当即向着一旁的衙役冲去！突然间右手高举，大声喊叫了起来。 “你们看这是什么！” 一瞬间，所有听到他话的人们，就连那省府大人也是一样，目光全都凝聚在了白卓那高高举起的右手上。 白卓看着这么多人看着自己，当即嘿嘿一笑：“什么都没有！哈哈！” 省府大人脸色铁青，显然他们都被白卓给戏耍了，可就是这么一瞬间，白卓成功的给宋无涯争取了时间。 宋无涯自腰中掏出金牌，高举起来：“省府大人，你这是要造反吗？” 这一声怒喝，让所有人都看到了他手中高举的那枚金光闪闪的令牌了。 “真有金牌！他真的有金牌！” 那些还在被驱赶的百姓，自然将这一幕刊载了眼中，当即兴奋的喊叫了起来。那些衙役正要继续驱赶的时候，那些百姓却都已经跪倒在了地上。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一阵高呼，让那些要以立刻醒悟过来，他们纷纷扭头看去，顿时面露惊骇之色，手中的水火棍直接扔在了地上，叩头在地高呼起来。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省府大人的脸色铁青，他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本来想不给宋无涯任何机会的，但是没想到最终还是失算了。此刻他也不由得懊恼着走下公堂，恭恭敬敬的跪在了宋无涯的面前。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时间，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白卓总算是松了口气。他们没想到，情况突然间变得如此危及起来，差点他们就要让省府大人给控制住了。一旦没有了自由，那他们就是任人宰割了，到时候即便是这金牌，只怕也没有丝毫用处了。 宋无涯脸上满是愤怒，心脏却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刚才他也是吓坏了，他怎么也没想到省府大人会突然发难，而且就差那么一点点就让他得逞了，好在白卓在最为关键的一刻，为他争取了宝贵的时间。 不再犹豫，宋无涯立刻责问：“省府大人，你刚才意欲何为？” “下官不知，下官不知！”省府大人连连说着，可宋无涯知道，省府此刻没有丝毫惊恐，毕竟这里是他的地盘，他可不在乎这些，而且他也完全有理由蒙混过去。 一个不知，让宋无涯没了办法。毕竟没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这省府大人知道宋无涯身上有皇上钦赐的金牌。 白卓气愤的质问道：“你敢说你不知道！你家的那个狗奴才宋钱，难道就没有和你说过吗？” “宋钱回到家中之后，就抱病休息了，并未对本官讲过这件事情，所以本官并不知情！”省府大人一口咬定这件事情他并不知道，奈何白卓只能够气得咬牙，却说不出其他的话来。 看着这一幕，宋无涯当即深吸了口气道：“大家都起来吧！” 他这么一说，那些人这才慢慢的起身，而那些百姓们一个个全都露出了灼热的目光来，显然在他们看来，宋无涯有了这金牌，那身份高贵的不得了，毕竟即便是省府大人都要在他的面前如此服服帖帖的。 “既然如此，不知者不为过，这件事情就这样算了！”宋无涯冷冷的说道。 白卓却不理解道：“无涯兄，怎么能这样算了呢！你没看到他刚才……” 宋无涯打断了白卓的话，冷冷道：“介于刚才的事情，我收了惊吓，害怕一些心怀不轨的人会对我做什么事情。省府大人可要派遣一些人手将我保护起来啊！” 第217章 对弈 白卓心中的气愤宋无涯哪里会不清楚，可现在说这些没有任何的用意，更何况现在司徒易还在他的手里，若是真的把他给逼急了的话，对宋无涯和白卓他们来说，可是没有丝毫好处的。 对此，白卓还是有些耿耿于怀，但他也明白宋无涯这么做的用意，也只好闭上了嘴巴。 听到宋无涯这话的省府大人心中也是一惊，他倒是没有想到宋无涯竟然会如此的大度，并没有因此而斤斤计较。 本来，在省府大人看来，宋无涯和白卓两人不过是两个毛头小子而已，而这一番接触下来，看来需要重新审视他们了。 “来人！立刻抽调人手，保护两位公子的安全！”省府大人没有废话，直接吩咐了下去，一名衙役领命上前。 不过，那衙役上前之后，面色一紧，压着声音说道：“大人！咱们的兄弟可都去剿除邪教了，没有多余的人手了！” “混账东西！”挂了一脸笑容的省府大人突然间色变，厉声呵斥道：“你这叫什么话？那邪教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一群散兵游勇罢了，成不了什么气候。再说了，那邪教就在这里，我们什么时候去剿灭他们都不成问题！可是两位公子呢？他们不过来此几日时间，若是连他们的周全都保护不了，让本官如何向圣上交代？” 这一番严厉的训斥，让白卓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省府大人这话未免有些太过夸张了吧？说得好像是我们来这里就影响了你们剿灭邪教一样！这事情要是传到皇上那里，还以为我们兄弟二人在你这省府做了什么事情呢！”白卓强压着自己心中的怒火，冷冷的看向省府大人。 省府大人微微一笑，神情立马缓和了过来：“白公子说笑了，本官可没有这等意思。本官的意思是，两位既然来此，总不能让两位在这里住的担惊受怕的吧？你说呢？” 这两个反问让白卓没了话说，一旁的宋无涯听着两人的对话，心里对于这省府的情况更加的担忧了。这省府大人实在是一条狡猾的老狐狸，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好了！既然如此，就全凭省府大人的安排了。”宋无涯说着冲白卓招了招手，示意他跟着离开。他的话音略微一停顿又道：“我想这省府与我们那松江府可不同！松江府近日失了知府大人，接连发生命案，可谓是人心惶惶啊！我来此地，观民生百态一片祥和，不愧是为官多年的好官啊！在省府大人的治理下，这一方天地可谓是一片福地啊！想来在这样的地方下，平日里都见不着什么案子，我等安危也能够有所保障！我想，应当不会有那种不走眼的家伙来挑战省府大人的官威吧！” 说完这些，宋无涯还不忘干笑了两声，很是牵强的反问了一句。 “大人！您说是吧？” “呵呵！那是，本官也觉得两位公子的安危一定不会有问题的！”省府大人跟着笑了两声，点了点头。 说完这些，宋无涯立刻向外走去，脚步不停头也不回的远远喊道：“不过必要的安保还是要做的！” 望着两人离去，省府大人脸上的笑容立刻凝固，换了一副凝重的表情。 公堂之后，一道人影慢慢走了过来，却正是那省府大人称已经抱病休息的管家宋钱。 “老爷！就是这两个黄毛小子，我之前是太小看了他们，才吃了亏。” 宋钱恭敬的说着，省府大人的脸色立刻变得阴沉：“哼！怪得了谁？本官让你办的那点事情，难道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我给你派了官兵，目的是为了让你更好的向那县令施压，能够让事情办得顺利点。你可倒好，竟然耀武扬威的招摇过市！你是生怕别人不知道那案子本官幕后出了手吗？” 本指着鼻子斥责，宋钱也只有躬身点头的份，连连应是，说着自己的不是。 省府大人看他这个样子，重重的哼了一声：“哼！行了行了！你也跟了本官多年了，对本官你最是了解了！本官不喜欢把事情做的太过高调，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是！老爷教训的是。是宋钱杖了老爷的官威，下次不敢，不敢。”宋钱低着头承认着错误，见省府大人消了气之后，这才抬头问道：“老爷，那这两个毛孩子该怎么处理？要不要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宋钱眉头一挑，向省府大人示意了一个眼神。瞧着他这幅模样之后，省府大人摇了摇头：“不可急躁。本来，本官也以为这两个小子虽然难缠一点，可毕竟阅历太浅，稍加对付就能让他们手足无措。但刚刚的一番交谈，让本官对此想法有了改观。” “老爷未免太高看他们两人了吧？”宋钱听着这话，立刻皱眉疑惑：“虽然说小的在他们手里吃了亏，可那毕竟是明面上的事情，他仗着手里那块金牌，小的拿捏不住他。可在老爷手里，即便是有那块金牌，也用不着将他们放在眼里吧？” 对于宋钱在宋无涯那边吃了亏后，嘴上却不愿承认这件事情，省府大人倒是也没有计较，他微微一笑，否决了他的说法：“那白卓无关要紧，确实是个愣头青。不过，那个宋无涯就不同了，头脑冷静，而且还有着一股与他年纪极不相符的老成。这小子可是个难缠的家伙，尤其是那双眼睛，本官竟然看不透，当真是有趣。也有些年没遇到这么有意思的小家伙了，本官倒是要瞧瞧看，他能搞出什么花样来！他要当真是能从这绝地中救出司徒易的话，本官倒是佩服他！” 省府大人捋着胡须，目光凝聚向了远方，不再发一言。 与此同时，宋无涯和白卓两人走在街道上。 离开了府衙，白卓可算是轻松了，他虽然知道宋无涯这么做一定是有他的用意，可心里就是憋着一口气想不明白，他要是不问清楚的话，这心里真就痛快不了了。 “我说无涯兄，你怎么就这样轻易放过那个老东西了？你没看到他那是什么嘴脸吗？不就是让他派几个衙役保护一下咱们吗？他竟然还讽刺起咱们来了！还说什么交代不上圣上！你说他这话可气不可气？” 白卓气鼓鼓的说了一大堆，扭头见宋无涯还是一脸的笑容，完全没有一点别的情绪，这更加的恼火了。 “无涯兄，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就这么不担心司徒大人？他现在可攥在那老东西的手里呢！你不赶紧把他揪出来，怎么还轻松自在的从那离开了？” 面对着白卓的这一番质问，宋无涯微微摇了摇头：“白兄！我怎么会不着急？可是现在着急有什么用，难道你觉得我们来这里，就能够顺利的解救出叔叔吗？先前那省府大人说过的话你也听到了，这事情他已经通报到了朝廷里，想要解决那就不是张张嘴的事情了。而且如今这案子没有丝毫的头绪，你让我如何施救？” 即便是他这样一番解释，白卓还是不满意：“那也不应该这样啊？再怎么说也应该想想办法啊！和那老东西交涉一番，多少还能够有个结论。可你呢？要紧的话一句都没说，反倒是找什么衙役保护咱们？咱们住在那省府多好，即便是有人动手也不敢在省府里动手吧？你倒好，有的安全的省府不住，偏偏住什么客栈！” 白卓的埋怨，宋无涯心里早已经有了准备。毕竟他心里所想的事情和白卓还没有说过，白卓不清楚他想要造成的目的，所以才会有现在这样的埋怨。 “白兄，看来你是忘记了之前刚刚来到这里时，我与你说过的话了！”宋无涯无奈，这件事情还是让白卓知道的好，免得他一直抱怨。宋无涯不想听不说，还怕他一不小心说出什么狠话，激怒了那省府大人。 果然，白卓听到宋无涯这么一问，愣住了。他皱起了眉头，诧异的看向宋无涯，疑惑不已。 “你和我说过什么？” 他没想起来，宋无涯继续走着：“先前你问我为什么要击鼓鸣冤！” “击鼓鸣冤！”白卓当即一琢磨思绪豁然开朗：“哦！原来如此，无涯兄你是这个意思啊！” 宋无涯点点头，再看白卓早已经是尴尬不已，可见他反应的确实是迟了。 “难怪你要住在客栈，而不是住在府衙。我差点没反应过来，咱们现在的敌人可是那个老东西，住在府衙反而更不安全。虽然说客栈人多眼杂，可若被官府的衙役这么一保护，是个人都会知道这客栈里住了个大人物。咱们来这里成了人人皆知的事情，反而会让他们畏手畏脚的不敢对我们下手！” 白卓这一番理解就算是对了，不过却并非完全像宋无涯所想的一样，只是这些已经足够了，只需要白卓明白这些道理就是，其他的他知不知道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 第218章 较量 客栈早已经准备好了，宋无涯和白卓两人站在门前，看了看身后无人，进去之后也不着急着要房间，耐心的等待衙役的到来。 “咱们现在这里坐一会，喝杯茶再说。”宋无涯说了一声。 店小二不用招呼就跑了过来，这省府虽然人多，不过这时候还不是饭点，也没有什么人。 “两位客官是吃饭还是住店？”店小二看了看两人，立刻询问。 “嗯，先来壶茶水，其他的一会再说。”宋无涯直接要了一壶茶水就让店小二离开了。 “无涯兄，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白卓做事从来都是急急躁躁，两人来这里还没有安顿下来，就着急的想要搞清楚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了。 宋无涯没有回答，而是抬头看了一眼正提着茶壶过来的小二。 小二客气的放下了茶壶，替两人放好了杯子倒了茶水，笑吟吟的离开了。 “咱们先不着急，现在还不清楚这里的情况呢！咱们先看一看，了解一下情况，到时候再说。”宋无涯端起了茶杯，又一次看向了周围，看着少许的几个人之后说道：“这省府大人可是一个老狐狸，刚才那是在敲打咱们呢！想要从他手里救出叔叔，绝非一件容易的事情。” “这个知道，只是咱们要想办法啊！”白卓皱着眉头看向了宋无涯。 “看情况再说吧！现在想办法没用，毕竟如今主动权不在咱们的手中。现在最要紧的一件事情，就是咱们在这省府里站稳脚跟，这才是重中之重！”宋无涯喝了一杯茶水，再次抬头向四周看去，突然间低下头神秘道：“有些事情，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不要说！如果依照我们之前的设想，那省府大人在这里经营多年，还不知道这里是什么状况呢！说不准，这整个城市都掌控在了无量教的手中。他们要对我们动手那可是相当容易的。” “不会吧？”白卓被宋无涯的话说得吃惊的张大了嘴巴，这显然是不相信宋无涯所说的这话。“无涯兄，你这也太危言耸听了吧？这么大的一个城市被他们掌控，不太可能吧！” 虽然说听起来确实太过玄乎，可宋无涯清楚，这没有什么不可能的。虽然说这只是猜测，但宋无涯觉得可能性非常的大。如今，他们两人在这里可谓是一无所知，首先要做的事情是摸清楚这里的情况。 一杯茶水刚刚喝完，就看到四五名衙役直接冲入了客栈内。 “两位大人真是让我们好找啊！”为首的一名衙役一看就是老油条了，客气的上前打了声招呼，还不忘招呼他的那些弟兄们围住宋无涯和白卓两人。“两位大人请放心，虽然我们人不多，可都是个顶个的高手。如今奉命贴身保护两位大人的安全，绝对不会让两位大人受到分毫损伤的！” 这衙役头子的嗓门不小，这几句话说出来，立刻引起了周围那本来就为数不多几个人的注意。尤其是那店小二，瞪大了眼睛就瞧了过来。 见宋无涯他们不说话，那衙役头子直接扭头，瞪着那小二就喊：“喂！两位大人的房间准备好了吗？” “没……没呢！”小二被这么一喝吓得一哆嗦，说话都结巴了。 “你们是怎么办事的？两位大人这一杯茶都喝进去了，你们竟然还没有给安排好房间！你们这客栈是不是不想开了！嗯？”衙役头子露着凶相，狠历的模样让店小二两腿发软。 小二哥苦不堪言，赶忙解释：“官爷爷，可不是小的不给两位大人准备，实在是两位大人没说要住店啊！” “你这叫什么话！你开的是客栈，来你这里不是住店，难不成是来打酱油呢？”衙役头子可不管这些，脾气一下子暴躁了起来，一边呼喝着一边就冲着那小二过去了，腰间的胯刀随着走动，叮当叮当想个不停。 店小二看着这阵势，两眼一红，扑通一声就跪倒在了地上，哭天抢地道：“官爷爷，两位大人恕罪啊！小的实在是不知道啊！小的这就去给安排！” 这一幕，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可都是清清楚楚的瞧着呢，只是宋无涯并未出言阻拦，就这么眼巴巴的看着两人。眼看到了这等地步，他心里竟然捉摸不出来这衙役头子究竟是要干什么！ 要是在折腾下去，怕是这店小二就要尿裤子了。 “我说这位大哥！”宋无涯说着起身向那衙役头子看去。“省府大人命你等贴身守卫我们，究竟是何意思啊？莫非是他是觉得我们太缺乏安全了吗？” 衙役头子当即收起脸上的凶狠，露出笑脸转身回应：“大人，省府大人他无非是担心两位大人的安危罢了！再说了，如今这世道，那杀人的手段可是多的去，而且那些凶狠的家伙，各个都是狡诈之徒，保不齐他们耍出什么手段来，所以您二位就委屈几天吧！” 他脸上的笑容，让人看着心里发毛，那分明就是一副笑里藏刀的样子。 白卓看得是瘆的不行，惊呼：“该不会连我们睡觉的时候，你们都要跟着吧？” “这是自然的了！”衙役头子笑嘻嘻的说着，可一转脸就冲着那店小二骂道：“你这混账东西，怎么这般磨磨蹭蹭！你当两位大人不给你钱吗？两位大人是差你那一星半点的人吗？麻利的准备一间最好的房间，这房间的两边不可以住人！” 店小二几乎是慌不择路连滚带爬的跑向了后边，赶忙张罗去了。不过是一小会儿的功夫，店小二就慌慌张张的跑了下来。 “两位大人楼上请！房间已经准备妥当！”店小二现在可是不敢有丝毫耽搁，他可不想再被那衙役头子呵斥了，单单是听着就让他吃不消。“几位官爷爷楼上请！” 房间不小，两张床铺倒是够两人住下，这两边的房间也已经关闭，这下子住处算是安顿好了。 “小二哥，你们这店里的人怎么这么少啊？”宋无涯从一进入店门就想要询问这件事情了。 店小二脸色慌张，抬头看了一眼宋无涯身旁的衙役头子，赶忙回应：“大人，这可怪不得我们了！这省府过往的商旅最多，来往的人多半住个一天半日的就要离开，常住的就那么几个人。等到了晚上，这房间就能注满了！” 宋无涯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琢磨了一下后，又道：“哦！原来如此啊。那我再向小二哥打听个事情，这省府有没有什么好玩的地方？附近有没有庙堂灵院的去处？” “这个是有的，不过好玩的地方就没什么了。若是夏日前来，还能戏水，只是这冬日实在是没个去处。倒是您说的这庙堂啊，城外有一家慈灵庵，供奉的大慈大悲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那可是相当的灵验啊，不管是姻缘牵线还是求子赐福，那都是可以的，可以说是有求必应。最神奇的是，那慈灵庵的庵主可是相当的了不得，不仅可以一卦算出你近来的祸福，还能帮你破解，相当的神奇！” 宋无涯问了几个问题，倒是让这店小二缓过了劲来，说了这么一大堆出来。 本来宋无涯无非是闲聊一番，没想到还听到了这般神奇的事情，他倒是很想去看一看了。当即宋无涯点头：“好了！多谢小二哥，那我们今日无事，不妨就去走一走，也让这位庵主为我好好算上一卦！正好近日来心里总是有些不安，也好去求个心安。” “正是！大人应当去瞧瞧，不管如何心安是可以的。再说了，若是真有个什么祸事，也可让庵主帮你化解，了却心中的担忧！”店小二立刻顺着说起了好听的话，怎么听都让人觉得是在为那庵主拉主顾呢！ 宋无涯直接向外走去，白卓紧跟其后，那几名也顺势跟在了两人的后边。 “无涯兄，这还当真是神奇啊！难怪这里如此繁荣安定，有这样一位活菩萨在，想不太平都难啊！”白卓也是一脸的热忱，可见对这个庵主也很感兴趣。 宋无涯摇摇头没有说什么，他可清楚的很，若这世上真有这等奇人，只怕这世间早就不太平了！这慈灵庵也算是个热闹的地方，宋无涯之所以要询问这样的地方，目的可不是求神拜佛，而是要去找找那些善男信女，随便闲聊一番。谁知道遇到了这等事情，他倒是要去瞧瞧，这位奇人庵主究竟是什么来头。 “白兄是不是心里有什么事情啊？”宋无涯看向身旁的白卓，笑着问了一句。“是想求平安呢？还是问姻缘啊？” 他的话一出口，白卓刹那间红了脸，说话都不利索了。 “求平安，求平安，当然是求平安了！呵呵！” 他这掩饰未免也有些太夸张了，任谁都看得出来。宋无涯听着笑了起来，拍了拍他肩膀道：“白兄，俗话说得好，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该问还是要问的。不过呀，我倒是觉得问神仙菩萨，还不如问问自己呢，自己主动点比神仙菩萨可强多了！” 第219章 慈灵庵 白卓红着脸看向了一旁，不搭理宋无涯这话茬了。 慈灵庵就在城外，出了北门约莫一里地的地方，就看到了那慈灵庵了。 这地方倒是好找，出了城门后，跟着人群往外边走就是了。多数出城门的人，可全是奔着这里来的。 “这地方倒是不大啊！”一路上都没好意思开口说句话的白卓，这时候瞧见了慈灵庵终于按捺不住说了一句。 宋无涯点点头：“这倒是出乎意料，本以为这地方香火鼎盛，该是一处不小的地方才是，没想到只是这么小小的一座庵。” “是啊！这么小的地方，可容不下这么多人啊！”白卓停下了脚步，抬眼看着那慈灵庵的前方，善男信女已经跪了一片，全都在那里虔诚的磕头。 城外很是荒凉，即便是这寒冷的天气里，也不见这些人提前离开。 宋无涯可不是善男信女，自然也不会无端的拜佛。如今看来，想要进这慈灵庵，还需要等上一段时日，他左右看着四周。这里距离城市不远，守着官道，倒是一个不错的地方。 “大人！在这里等什么？直接跟着我来就是。”一路上都安安分分跟在宋无涯两人身后的衙役头子，这时瞧着宋无涯站在慈灵庵的门前有些踌躇，直接捏着腰间的跨到就要往人群里冲！ 瞧着这情形，那还了得，宋无涯赶忙拦住了他的去路。 “佛门之前，收起你那性子，这里可不是你胡闹的地方！给我老老实实的站在这里。”宋无涯黑了脸，他来此地可是有重要事情要做的，要是让这家伙坏了事，那他这一趟可就不会有什么收获了。 衙役头子收了声，只是脸上的神情还流露着不耐烦。宋无涯不再理会他，直接扭头钻进了那些善男信女中去。 “这位大姐，我是外乡来的，听说这里的菩萨特别灵，所以过来拜拜。”宋无涯扫了一眼，找了一少妇跟前跪在了地上，双手合十做了番模样就向那少妇询问了起来。 那少妇一愣，扭头看向了宋无涯，瞧着宋无涯面容俊俏，微微一笑压着声音说道：“当然灵验了！你没看到这大冷天的还有这么多人来吗？” “是啊是啊！我也是在城内客栈的小二哥介绍之后才听说这慈灵庵的，正好近日来确实遇到点倒霉事情，所以来消消灾。大姐您呢？”宋无涯张口就来，这道不算是假话，毕竟他如今的情况还就是这么回事。 那少妇多少还是有些戒备之心的，当宋无涯问起来时，犹豫着不说话了。 见少妇这般模样，宋无涯自然明白其意，微微一笑也不尴尬，顺着刚才的话又道：“我看大姐面相便知道大姐一定是个贤妻良母，想来是为了丈夫和孩子求平安的吧？” 大概是看到宋无涯这么说个没完，少妇若是不搭理也怪没礼貌的，所以接应道：“是啊！差不多就是这个目的吧，不过主要还是想来拜拜观音，求个孩子。” “哦！原来如此啊！”宋无涯恍然大悟，难怪先前少妇不说话了呢。这也难怪，毕竟这种事情可并不是什么好事，尤其是在这样的封建社会里，一个女人若是嫁到夫家而没有孩子的话，可是要被别人嘲笑的，所以刚才宋无涯算是问到了这少妇最不想提及的事情来。 宋无涯这么一搭茬，少妇果然不好意思了。瞧着这一幕，宋无涯赶忙又说：“哎！大姐，不瞒您说啊！我家里可是开着医馆，已经六代为医了！我倒是可以给你一个方子，说不定能够管用。” 一听这话，那少妇立刻来了精神，也不管害羞不害羞了，双眼一亮：“真的？” “当真，大姐您别着急，既然来拜佛了，那也不能这么半路回去，等你拜完了佛在这里等我，到时候我将方子给你。”宋无涯说着话虽然是胡扯，不过也并非是完全的瞎说，如果他们夫妻二人不是患有不孕不育之症，倒是也可以的。 那少妇恨不得现在就要那方子，听着宋无涯的话之后，那劲头也缓过来了，这才察觉到这话题有些过了。毕竟她是一个妇道人家，和一个陌生的年轻男子谈论这些不该启齿的事情，实在是有些有伤风化了。 这一点宋无涯很清楚，他没有继续在这个事情上讨论，而是将话题又换到了这慈灵庵的上边来。 “大姐！这菩萨真的这么灵验啊？你也知道，我家中开着医馆，自小耳濡目染对此也有些了解，这要不上孩子可能是夫妻双方的某一人患有了病症。” 这种事情，在这封建社会里，对于这些没有什么知识的小百姓来说，还是无法理解的。所以那少妇露出了吃惊之色，疑惑的看向了宋无涯。 “大姐，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想知道这菩萨真的能送子？”宋无涯对此很是疑惑，完全是因为那店小二说得实在是太玄乎了，说什么百试百灵，好像无所不能的样子，所以才会如此的好奇。 加之，这还有一个更加神秘的庵主，这就更加不得不让他怀疑了。 哪想到，他这问题刚刚出口，那少妇立刻狠狠的点了点头。 “没错！这城里可绝非只有我一个人来此求子。我认识不少人怀不上孩子就是来这里拜了菩萨，而且全都是在拜过菩萨两个月左右就有了孕状，连城里有名的大夫都称奇不已呢！” 可见，少妇之所以会来这里拜佛，那绝非是求个心安，而是真的能够求来孩子。 这就太神奇了，完全超出了科学的范畴。宋无涯心里泛起了嘀咕，他知道这其中一定会有什么古怪，可他实在是想不出来这些人究竟是用了什么样的手段，才能让怀不上孩子的女人怀上孩子。要知道这可不是送给他们一个小孩，而是让那些女子直接怀上孩子。 “真有这般神奇？”宋无涯吃惊道，正要继续询问，信徒的前边却传来了骚动。 “诸位施主请不要着急，先让这些施主出去再说。” 一道清淡的声音传来，一袭海青的清秀尼姑立于庵前。宋无涯抬头看去，见那门口堵了不少人，是从庵里出来的，外边的人瞧着里边出来人，立刻起身就要往里边去，这才成了眼前这样一副闹闹哄哄的样子。 “白兄，咱们挤到前边去。”宋无涯瞧着这情形，完全可以浑水摸鱼，自然不会在这里耽搁时间了，挤到了前边，紧贴着墙硬是挤到了门口。 等他们来到门前的时候，那尼姑已经安排妥当，两人顺势进入了慈灵庵。 香火的味道很是浓重，两人空手进来也无妨，那香炉不远处便放着一张供桌，其上摆放着各色的香烛，可不是白给，那是要钱的。 也不管这些，宋无涯放了钱，拿着香火就到了炉前。既然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探听小溪，那自然要做的像样一些，多少供奉一下。 供奉的同时，宋无涯的眼睛可没闲着，他四周看着。此刻这不大的院子已经是人满为患了，还真是摸不清道路。 “白兄，你可要跟紧了，这地方走散了的话，我怕会出现什么意外。” 此地并不是他处，初来乍到的两人若是走失，那省府大人真要是对两人出手的话，这混乱的地方可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看了许久，宋无涯都没有看到那什么所谓的庵主。不过，宋无涯倒是看到了先前遇到的那个少妇，少妇进入了正殿，应当是去拜观音了。 人头攒动，两人也只能找个角落带着了。宋无涯一直看着大殿内，看着那少妇的踪迹，想必这少妇拜过了观音后就回去找那位庵主了。 “咦！人怎么还没有出来！” 等了许久，宋无涯竟然还没看到那少妇出现，他当即起了疑心，立刻就拉着白卓向正殿走去。 “无涯兄，你说什么？” 即便是身旁的白卓，也没有听到宋无涯刚才再说什么，这个时候只能大声嚷嚷着询问。 宋无涯没理会他，用尽了力气挤进了大殿内，哪里还有什么那少妇的踪迹，早就不见了踪影。 看到这情形，宋无涯没有着急，耐心的看着其他的人，这才察觉到了妙处。原来，这拜过了菩萨的信徒，有的直接退出大殿，有的则去一旁的供桌上拿了一张黄纸，随后那人就转过正殿，从一旁进入了别处。 明白了这个不久，宋无涯就瞧见了那少妇从另外一侧出来，面露红光满脸的喜色。 来不及多看，他挤到前边也顾不上拜佛了，直接拿了一张黄纸就跟着先前的人，从那侧道进去了。 进入侧道，宋无涯看着前边的长队，深吸了口气耐心的等待起来。 “白兄，一会进去之后，可就要看你的了！” 宋无涯扭头看向一旁的白卓，提醒了他一句。 白卓听着这话顿时一愣，皱起了眉头，指着自己惊诧道：“看我的？看我什么？无涯兄，你想让我做什么？” 第220章 庵主 看着白卓那一脸惊诧的样子，宋无涯当即笑了起来。 “看你什么？当然是看你之后的福祸了。若是有祸的话，就让庵主帮你破解一下！” 宋无涯的话一出口，白卓就明白了，这分明是让他顶在前边去试探那庵主，而宋无涯就是安安静静的在一旁，寻找这其中的破绽。 “好吧！”白卓舒了口气，一脸的无奈。 很快，队伍的前边已经慢慢减少，总算是轮到了他们两人。 进入房间，一阵清淡的香烟袭入鼻腔，让人忍不住多吸两口。宋无涯目光在周围扫视，白卓当先走向里边。 “两位谁先来啊？” 一声清淡的声音将两人的目光引向了一处轻纱幔帐之后，隐约中可见一尼姑盘膝而坐，看不太清楚其容貌，可宋无涯依稀能够辨认出来，这尼姑的年纪不大。既然他们两人倒了这里，见着了这名尼姑，那说明这尼姑就是这慈灵庵的庵主了。 “我来。”白卓赶忙接应了一句，走到了那轻纱幔帐之前。 白卓没有贸然，就那么站在那里，没有做出什么冒犯的举动来。 “施主，请坐吧！” 轻纱后的庵主轻声说了一句，示意白卓坐下。 白卓微微一笑，扭头看向周围，扫视了一番后，却发现这屋中并无多余的摆设，除了一张供桌上供放着一尊三足黄铜香炉外，就没有其他了。渺渺青烟飘荡，满屋子连一副佛像的挂画都找不见，若不是那幔帐上绣着的莲花，还真看不出这里和佛堂庙宇有什么关联。 白卓苦笑着看向了宋无涯，分明是寻求宋无涯的帮助。不过他看得出来，宋无涯懒得理会他。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南无阿弥陀佛，施主请坐吧。” 就这屋里的情形，那自然也并非只是白卓一人，来此的所有人全都如此，这样的疑惑肯定也是有过的，那庵主将白卓一脸的疑惑置之不理，依旧让他坐下。 白卓低着头看向了地面，立刻皱起了眉头。常言佛门乃是清净之处，可这里绝非如此，而且眼下这地上杂乱不堪，绝非是一个干净的地方，就连刚在跪在外边一句话都没说的白卓，此刻都嫌弃了起来。 不过，白卓没有多犹豫，直接就坐在了地上。 “这位施主，你周身霉运缠绕，今日将有灾难。虽不是血光之灾，却也会让你受苦受灾。” 白卓刚刚坐下，那庵主立刻就开始了。甚至连一句多余的询问都没有，直接就开始了信口开河。 这倒是宋无涯没有想到的，他本来还以为这庵主应该会用街头算命那些常用的伎俩和把戏，先扯一些话题，从白卓的嘴里套套话什么的。 “呵呵！”白卓笑了，他感觉到这庵主说得有些莫名其妙，虽然之前宋无涯有过交代，可这时候他还是忍不住质疑：“大师，这话如何说起啊？今天我就会有灾难？那是什么样的灾难啊？” 一连三个问题，白卓这么问，无非是想要让这个庵主多说一些，这样的话宋无涯也好从她嘴里说出的那些话中找到更多的破绽。 “你虽然来此只不过数日时间，在这里也是无冤无仇，没有与多少人交集。不过，我方才替你算了一卦，你与官府有过接触，这便是问题所在。你与官府打了交到，却并非是吃了官司。即便如此，可你还是因为官府而惹上了麻烦。这一点毋庸置疑，也用不着向你求证，这一点贫尼还是可以确认的。如果你想要化解这场灾难，那么将你手中黄纸递来，贫尼施下法术，请下一道灵符可保你此劫无碍。” 此刻，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全都是眉头紧皱。白卓是因为他没想到这庵主竟然一下子就知道了他们与官府有过交到。而宋无涯皱眉的原因是因为，这庵主说得这些话，完全就是个骗子所说的。 一番话下来，除了点明要害之外，其他都是废话，最终的目的无非是要这道灵符。 这不难理解，可是这样的套路，宋无涯还真是没见过，不过他倒是想明白了这其中的关系。 两人出现在这里，隔着轻纱，那庵主根本看不清楚两人的面容，如何能够认出两人？若是认不出来，她又怎么能够准确的知道他们与官府有过交集。之所以这样，怕是在这之前，早已经有人调查过他们两人了。可要做到这一点，容易是容易，但过程相当的复杂。 曾经他看过的一个电影桥段就有这样的镜头，只是那是相互串通的，通过时间差来讲受骗者的信息传递给另外一个人。 而在这里，宋无涯和白卓一路上可并没有什么人对他们进行过任何的询问，即便是交谈那也都是他们主动去找别人的。 “大师！”白卓缓和了一下：“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和官府扯上了关系，我就要倒霉啊！” 白卓明白了自己要做什么，再次询问起来。 里边的庵主继续道：“这一点你自己心里很清楚，用不着贫尼多说。如果白公子不相信贫尼，那还是请回吧。” 庵主道出了白卓的姓氏，这一点宋无涯并不奇怪。先前的那番话，直接甩出一个重点，往往会让受骗者重心放在这件事情之上，扰乱受骗者的心境，而他之后的话无非就是加重这个重点的重要性，好让白卓乱了方寸。而此刻，她看着白卓没有就此上当，那自然要更加加深了，好让白卓能够深信不疑。 “在下并非怀疑大师，只是此事在下确实难以确认，实在是有些想不明白啊！”白卓卖起了糊涂，反正此刻他要做的就是尽量的让这个庵主多说话。 庵主陷入了沉默，好像不想和白卓多说的样子。白卓的神情变得凝重了，好在他还沉得住气，竟然耐着性子等待了下来。 而一旁的宋无涯看着这情形当即松了口气，他还真的害怕白卓一时担心庵主不语，自己先乱了方寸。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那庵主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 “方才贫尼已经告知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她愿意搭救你，只看你需要不需要了。” 玄乎的话语，白卓选择了沉默。他没有说话不是没话说，而是这时候他已经觉得宋无涯所说的是对的了，这个什么庵主就是用了不为人知的手段骗了这些善良的信徒。他说出这话，分明是表示她已经没有了可以说的事情了。 “吉时已过，观世音菩萨已经不耐烦了，今日的灾难她不会帮你了。不过她告诉了我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你在五日之后会有血光之灾，到时候可能性命堪忧。她让我奉劝你一句，以及一身边的这位朋友，凡事要多考虑一下才是。这世间因果循环本就是天道使然，若一味的要去改变因果，可能会给自己招致灭顶之灾。两位现在可以走了。” 庵主说了这一番之后，算是下了逐客令了，让白卓和宋无涯两人离开。从她的话中不难听出，她对于白卓和宋无涯两人的了解也并不是太过片面，好像了解很多的样子。 白卓听了之后，点了点头就起身道谢：“多谢大师！” 两人退至门前，那庵主突然又道：“既然今日你们来此，虽无佛缘，但也算是缘分，贫尼就送你一场造化吧！白公子可千万要小心赌场啊！” “赌场？”白卓听着一愣，不过随即笑着点点头应了下来，转而就与宋无涯出了们，从另外一侧离开了。 刚刚出去，白卓就忍不住问道：“无涯兄，你有没有看出什么来？我感觉她说的那么玄，还真像是个骗子啊！” “嗯！不是像是，她压根就是个骗子。”宋无涯驳回了白卓的描述，直接将那庵主说成了骗子。 “那你说他让我小心赌场是什么意思？我又不赌钱，难不成她所说的灾难就是破财？”白卓说起了这最后那庵主提醒她的事情来了。 宋无涯摇摇头，这一点他不是很清楚，但是有一点他想象得到，这个赌场绝对和那所谓的霉运有关，未必就是指钱财。而且宋无涯知道在白卓的身上一定会发生什么事情的，因为那庵主最后可是说过了，五日后白卓会有血光之灾，今日发生的事情，只怕就是为了这个伏笔。 “放心吧，哪有那么多无中生有的事情，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就是了，看看他们能搞出什么鬼把戏来？”宋无涯笑着安慰了一句，不过他这心里还真是有些担心。“走，别说这个了，跟着过来下。” 宋无涯想要打消白卓的顾虑是不可能的，他直接拉着白卓从另一侧出来，来到了庙堂前，又向着那供案走去。 “无涯兄，你这是干嘛？难不成还想进去一次？” 见宋无涯又拿了一张黄纸过来，白卓立刻诧异的问道。 宋无涯没有回答，而是直接拉着他出了大殿，在功德榜前找一名小尼姑借了毛笔，立刻就在那黄纸上写了一番。 “还有一件事情要做呢，你不会是忘记了吧？” 第221章 蹊跷的遭遇 “什么事情？”白卓看着宋无涯脸上那神秘的笑容，微微一愣吃惊道：“不是吧？你该不会真的要去给那少妇什么方子吧？我之前都没好意思拆穿你，什么家里开着医馆，三代传医，你可不要随便开了方子，吃死了人！” 白卓自然不会这么快就忘记刚刚发生的事情，只是他原本压根就以为那不过是宋无涯闲聊时候随便说的一句话，可现在呢？宋无涯竟然真的要去找那个少妇，给她那什么所谓的方子。 宋无涯笑着不说话，挤出了拥挤的人群，抬眼扫视在庵外的人群中寻找了起来。 “大姐！大姐！”很快，宋无涯就找到了那位少妇。 白卓瞧着顿时就懵了，心想这都什么人啊，一个人什么都敢说，另外一个竟然什么都敢信。 “公子你这么快就出来了！”那少妇看到宋无涯的出现，很是高兴。“我知道你是好心，不过我觉得还是用不着了。庵主已经问过观音菩萨了，菩萨说我在两日后与丈夫行周公之礼后，必定能够怀上孩子。所以，你的方子……” 少妇有些不好意思的说着，一来是因为这事情本就是一件让她害羞的事情，而另外是觉得让宋无涯费心了。 听着这话，宋无涯当即一愣，可随即却又呵呵笑道：“无妨，无妨，如此那最好了。不过，这方子我已经写出来了，你就拿着吧，权当是个纪念了，若是以后你遇到别人有这事情，不妨把我这方子给他，不也是替菩萨省了心吗？” 宋无涯都这样说了，那少妇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接过了宋无涯的方子。宋无涯笑着点了点头，随后心里却琢磨了起来。心道：“既然那庵主说得如此准确，连时间都说明了，那他又是用什么办法才能让这怀不上孩子的女子怀上孩子呢？” 瞧见宋无涯出神的样子，那少妇犹豫了下轻声道：“若是公子没有其他事情的话，那我便先告退了！” 直到少妇这么说后，宋无涯这才反应过来，赶忙点点头道：“好好！大姐请慢走！” 看着少妇远去，一旁的白卓这才又道：“无涯兄，你是不是再想，那庵主为什么会说得如此肯定？” “是啊！我也奇怪，这事情可不同别的，他真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同样对此表示怀疑的还有白卓，这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 如今，司徒易的事情还未调查清楚，这里又出现了如此奇怪的事情。宋无涯心里很清楚，这两者可能会有所联系。毕竟早在之前他就已经怀疑过，这整个省城可能已经掌控在了无量教的手中，那么一切事情都说得通了。 司徒易被诬陷，那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可他们两人无奈。毕竟他们的身份想要插手这件事情也是容易，只是遇到的是一只狡猾的老狐狸，和他们如此周旋下去，最后耽搁了时间，司徒易被送往京城，那么事情就麻烦了。 “走吧白兄，看来咱们费脑筋的事情多着呢！”宋无涯无奈的苦笑一声，毫无头绪的他现在也只能如此说了。 两人离开了慈灵庵，直接回到了省城内。刚刚进入城门，就瞧着前方不远处聚拢了大片的人群，吵吵闹闹的也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两位公子，前方可能发生了什么，我等身为公职人员，是否要去看看情况？” 跟在两人身后的衙役头子，远远的瞧见就向两人询问了一句。听着这话的宋无涯眉头一紧，略一琢磨道：“不必了，出了什么事情自有官府处理，这种小事情我们就不管了。” 宋无涯本不是这种冷漠的人，只是就在刚才他突然间想起了那庵主说过的话，这让他起了疑心。而且这事情未免也太过蹊跷了吧，怎么偏偏那庵主说白卓今天会有霉运，一进城门就遇到了这种事情？ “哼！两位公子何等身份！哪里会顾得上我们这些平民的死活呢！” 宋无涯刚刚拒绝，那衙役头子立刻就阴阳怪气的鄙夷了起来，他的话音刚刚落下，身后的其他几名衙役也附和着不满起来。 听着这些人嘴里的话，宋无涯得了脸色顿时黑了起来。这让他一下子更加的确信，他们要是过去的话，必定会发生什么的。不然的话，这一切未免就太巧了。这些衙役可都是省府大人安排过来的，如此完全可以证明省府大人和慈灵庵就是一伙的。 难听的话宋无涯听得下去，可白卓是听不下去了，他当即皱眉道：“你们这叫什么话？什么叫我们不管？这本就是你们衙门的事情，难不成非得我们插手才是吗？还是说你们的省府大人根本管不了这样的事情？” 这一次，白卓倒是没有冲动，而是冲着这些衙役叫嚷了起来。 “咦！那边有官差。官差大人，快来管管吧，不然要出人命了！” 就在白卓这话刚刚说完，还不等那些衙役们有什么反应的时候，远处聚拢的人群就注意到了他们，顿时大声的嚷嚷了起来。 一听这话宋无涯就知道坏了，这分明是个连环套，好像一切可能都被他们算计进去了，如此一来他们想不想去都得过去了。 果不其然，那人大声嚷嚷之后，身旁的衙役头领立刻跟着叫嚷道：“你什么东西！死了人也无妨！咱们这可是京城里来的大人，你们全死了他们都管不着！” 这下可好，衙役头子这难听的话一出口，宋无涯和白卓两人身旁当即聚拢了不少的百姓来。 “你们两位大官就这么不把我们百姓的命当回事吗？” 人群中开始了叫嚷，白卓皱着眉头看向了宋无涯，而宋无涯现在心里却有些担忧起来。这情形完全不对，那衙役头子说得可是，他们是京城来的大官，而这些都是小地方的老百姓，他们竟然不是畏惧宋无涯两人，而是这般强硬的与两人对峙。 如果这是放在现代，宋无涯不会说什么，可这封建社会就大不一样了。这些小老百姓，哪个见了官家不是害怕的要命，可这里的百姓不单单是不害怕，反倒是一副要让他们好看的样子。 “无涯兄，这可怎么办？”白卓有些慌了，他扭头看向一旁宋无涯，压着声音问道。 宋无涯眉头紧皱，眼前的情况不同，对付起这些人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这些人摆明了是要我们好看的，恐怕这就是他们的计划，警惕起来。还记得刚才那庵主的话吗？这可能就是冲着你来的！”宋无涯咬着牙跟轻声的说着。 白卓的脸色瞬变，眉头一挑变得紧张不已。 “不会吧？那不是说赌场吗？这哪有城门口开赌场的啊？” 当时那庵主所说的话，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可都清楚的很，她说的确实是赌场，可这城门口开赌场应当是不可能的。 周遭百姓还在谴责着两人，宋无涯和白卓想要离开那是不可能的了，一旁的衙役也只是简单地做一下围护，不让百姓们靠近过来，可那模样实在是太做作了，分明就是帮着那些百姓的。 “前边发生了什么事情？”宋无涯终究还是大声的询问起来。 周遭的百姓听到这话，顿时噤声，冷冷的哼了几声竟然没有一个人回应。 衙役头子不耐烦了，“大人，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人群自动让开，宋无涯几人慢慢靠近了过去。那本来骚动的人群此刻已经安静了下来，人群围着的中间，一妇人躺在地上，一男子坐在一旁。 “发生了什么事情？”宋无涯走到近前，看向那男子问道。 男子眉头一挑，看向了宋无涯，冷冷哼道：“哼！老子在打老婆。怎么？这个你也想管啊？犯法吗？” “当朝律法中并无此条！”宋无涯听着这话，顿时微微一笑，当即转身便道：“打老婆不犯法，我们官府可管不了，大家让一让！” 宋无涯心里高兴，这下可以推脱了。他说着就要转身离开，挡在他们面前的那些人，可没有一个要放他离开的意思。 看着这情形，宋无涯干咳了两声，尴尬的转身回去。 “即便是不犯法，官府管不着，可你这事情不对，我就管得着！”宋无涯这话完全是被逼无奈，他压根就不想管这事，因为他觉得这必定是那些人给他们下的圈套，目的就是让他们进去。 可眼下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这些人围着他们不走，他们也走不了。 那坐在地上的汉子猛一蹬腿，双手撑地就要爬起来，可他的一条腿被那躺在地上的妇人死死抱在怀里，汉子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呸！你个臭婆娘，老子娶你回家是让你做饭洗衣的，可不是让你来管老子的。赶紧给老子撒开，再不撒手，别怪老子来狠的了！”男子骂骂咧咧的冲着那妇人又踢了一脚，可那夫人依旧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宋无涯瞧着这一幕，心中顿时一个激灵，一个箭步到了那妇人面前。 第222章 圈套 “她怎么了？”宋无涯没有轻举妄动，而是向那汉子问了一句。 宋无涯的紧张，大概是影响到了身旁的汉子，那汉子一愣，疑惑道：“没事吧！总不可能死了吧！” 汉子这神情让宋无涯更紧张了，“来人，看看她怎么了！” 一名衙役听闻，几步走到跟前，将那妇人扶起。 “大人，还有呼吸，没死。看情形是累的虚脱了，并无大碍！” 听到这话的宋无涯才算是松了口气，他还真担心这妇人死了呢。 “那就好！”宋无涯松气的同时，看了看那妇人惨白的脸色。“她这是怎么回事？” 再次被宋无涯质问，那汉子见自己妻子没事，脾气立刻就硬气起来了，胸膛一挺：“谁知道！你去问她！” “你什么人啊！你妻子都成这个样子了，你就一点都不关心吗？”宋无涯气急，直接嚷嚷了起来。 本来他不想插手这闲事，可眼前这事情和赌场没有半点关系，他倒是也不觉得如何了。 “我就这样，你管得着吗？怎么的？她又不是你老婆，你这么关心干什么啊？”汉子一副得理的样子，挣扎着就要起身。 那妇人明明脱了力，可还是死死抱着汉子不放。汉子也是恼了，狠狠一脚踢了过去，那妇人本就瘦弱的不像样子了，他这一脚下去，妇人直接就地滚了几圈，一头磕在了一旁的石台上。 “你干什么！”这一幕让宋无涯彻底恼火了，他见过那蛮横的人，可没见过这样的人，自己的妻子下得去这么狠的手，当真是禽兽不如。 汉子可不以为然，对于宋无涯的怒喝丝毫不理会，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冷哼一声：“哼！干什么？敢拦着老子去赌场，别说是媳妇儿了，就是我老娘来了，我都对他不客气！” 宋无涯头皮嗡的一声炸了，本以为这丈夫打妻子的事情和赌场沾不上边，可管道这程度上了，竟然扯出了赌场。他立刻回头看向一旁的白卓，皱眉道：“白兄，你过来下。” 白卓也看出了苗头不对，当即到了宋无涯身旁，他眉头紧皱，一脸的紧张。 “大人，我看这小子就是找抽，让咱兄弟几个修理修理他，看他还敢不敢如此嚣张，竟然连大人您都不放在眼里，实在是太可恨了！”衙役头子说着就要上前。 宋无涯赶忙拦住了他，这事情他可不想闹大，这案子本不是官府管得了的，如今若是官府无端插手闹出了事情，怕是真就不好交代了，到时候他在这城内恐怕要寸步难行了。 “用得着你来修理吗？”宋无涯冷冷说着，“赶紧看看那妇人如何了！” 放着一个受伤的人不管，却要去修理那汉子，宋无涯心里气得够呛。他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如此动怒过了，没想到今天让他的情绪就要失控了。 衙役头子皱了下没，极不乐意的走了过去，将那妇人扶了起来。 “啊！” 妇人被扶起，顿时周遭响起一声尖叫，宋无涯皱眉看向妇人，那妇人额头上已经满是鲜血。 “将那家伙给我拿下！”宋无涯当即怒喝，“打老婆不犯法，可你当街对他人行凶，这就是犯了法。” “我打老婆管你屁事！”汉子依旧横着，冲着宋无涯嚷嚷着。 “头颅是人体要害，你刚才的举动已经有了杀人之嫌，即便那是你妻子，那也不行。”宋无涯可不管他的辩解，立刻招呼衙役上前那人。 那衙役头子在一旁早就不耐烦了，见那汉子嚣张，上前就是一拳头砸在了他的鼻梁上。 鲜红的鼻血顿时流淌了出来，汉子眼泪都冒出来了，一模鼻子，含泪的眼里看着一片血红，顿时大叫起来：“啊！官兵杀人了！官兵杀人了！” 衙役头子哪里会管他这个，直接一脚踹了过去，其他几名衙役顿时一拥而上，将那汉子按在了地上，三两家就结结实实的绑了起来。 “你小子再叫啊！再叫老子再给你两拳！”衙役头子恶狠狠的瞪着那汉子。 这会汉子老实了，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了。 “都散了吧！这里没事了！”宋无涯扭头看着周围，直接挥手示意百姓退散。 那些百姓也听话，随着他的手势，慢慢向后退去。 “什么叫没事了？” 就在此时，一声吆喝传来，几名黑衣劲装男子狠狠推开周围的百姓，硬是打通了一条路来。 宋无涯凝神看去，那几名黑衣男子身后，一消瘦男子吊儿郎当的走了过来。 “唐老板，你可得救我啊！这些混蛋拦着不让我去您的赌场！” 消瘦男子刚刚出现，先前没了声的汉子立刻来了精神，大声的嚷嚷起来。 听着这话，宋无涯再次看向那唐老板。而那唐老板也是一样，贼溜溜的眼睛扫过了他们几人，手里把玩的核桃也狠狠的捏在了手心里，眉头一紧，直接露出满脸的凶狠来。 “你们是什么人啊！是谁给你们如此大的胆子？我这赌场可是省府大人批过的，你们几个小小的官差，是不是找死啊！” 这一声历喝，就连凶悍的衙役头子都没吭一声。宋无涯心里泛起了嘀咕，这地方当真是邪气，百姓竟然不怕官家的人。要说害怕，恐怕也就只有那客栈的店小二这么一个了，至少宋无涯是没见过其他的。 “我说唐老板，你说你的赌场是省府大人批了的，却又是为何啊？” 官府支持办赌场这事情，到也不是没有，只是如今碰在了这里，宋无涯不得不这么问了。毕竟这档子事情他已经插手，就这么退去，实在是有损官家的脸面，更很狂宋无涯最担心的是那省府会因此做文章，上报朝廷说宋无涯有损官家体面，到时候发动其他官员让皇帝收回宋无涯的金牌，那事情可就麻烦了。 “为何？当然是要钱了！”唐老板倒是回答的没有丝毫犹豫。 “那你这是贿赂官员了？来人给我拿下此人！”宋无涯直接就招呼衙役拿下这人。 可听了他这话的那些衙役，竟然全都低着头，没有一个敢上前的，甚至还慢慢的往后退呢！ 他没想到这些衙役如此忌惮这个唐老板，可见这唐老板的身份绝对不一样。这自古以来，做什么那都可是讲究关系的。这唐老板如此肆无忌惮，可见说明他自信宋无涯拿他没有丝毫办法。 “哼！贿赂？呵呵，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你们这京城来的大官，可当真是有手段啊！”唐老板嘿嘿怪笑一声，再次把玩起了手里的两个核桃，向着宋无涯再次靠了几步过来，低着头冲着宋无涯不住的挑着眉毛，一副找抽的样子。 看着那唐老板这样一副挑衅的样子，宋无涯还真是恨不得抽他一嘴巴。他强忍着怒火，厉声道：“怎么？你这话的意思是想要见识见识我的手段了？” “是啊！我就是这个意思啊！你拦着我的客人不说，还想拆了我的场子吗？”唐老板笑嘻嘻的看着宋无涯，那得意的样子，很的不有个人来抽他似得。 越是如此，宋无涯越是清楚，这唐老板的目的很是单纯，就是要激怒他。可宋无涯想不明白，为什么偏偏要把目光放在自己的身上呢？按照先前那庵主所说，他们该找的应该是白卓才对啊！这要是白卓不出事，那庵主的话不就不灵验了吗？ 最让宋无涯无法理解的是，这些人都是搞得哪一出啊，他心里很清楚这绝对是有预谋的，可是他想不明白这些人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为了什么？ “看情形，估计这些家伙是想要来个声东击西吧！”宋无涯心里不明白，可却清楚这些人在这里完全是演的一出戏，目的就是针对他们。 就算是这样，宋无涯还是觉得不对劲。如他之前所想，这省府透着一股邪气，要是说有这么一伙人不忌惮他们的身份那也就算了。可他先前观察，这整个省府之中，好像所有人都是一样，包括那些百姓也是如此。 “拆你的场子，我可没有这个兴趣。不过，如今你阻挠了我们公办，要是再这般阻挠下去，我可要抓人了！”宋无涯刚刚脑海中一番思量，激动的情绪缓和了过来。 唐老板微微一愣，挺直了腰杆，冷眼瞧向了宋无涯身后的那几名衙役：“抓我？凭什么？就凭他们这几个泥腿子？” 瞧不起这几名衙役不说，唐老板无比嚣张的走上前去，抬手拍了拍那衙役头子的脑袋，一脸的轻蔑。 这些是宋无涯完全没有想象过的，他从来没有想象过什么时候官府在这些平民的面前会如此的没有份量，如此的没有面子。被这般羞辱的衙役头子，竟然没有吭一声，就这样忍气吞声的站着，完全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孩子，等待着大人的责罚。 白卓一旁看着气恼，可这情形他却不敢乱说什么。毕竟宋无涯可是交代过，今天他们的目标，恐怕争对的就是白卓本人，他要是牵扯进去，那不正好给他们铺了路吗？ 第223章 失控 “挑衅官府，这也是罪！公然袭击公职人员，这也是罪！”宋无涯冷冷的说着。 那唐老板听后哈哈大笑：“哈哈，那你来抓我啊！” 情形是变得越发的尴尬了，宋无涯也犯难了。虽然说，这事情就是这般，可奈何他现在手里无人，真要抓这家伙，就靠身后这几个没用的衙役，也是行不通的。 “我见过嚣张的，可从来没见过你这么嚣张的！他们这么忌惮你，这让我很是好奇，你究竟是什么身份？不会只是一个区区的赌场老板吧？”宋无涯也是领教了这人的嚣张，现在也懒得再计较刚才的事情了，心想既然他们要做戏，那自己不妨也入戏，好好和这些人较量一番。 一听他这话，那唐老板乐了。 “还真是京城来的大官啊！你这话要是这省府中其他人问出，必定会被笑掉大牙的！我唐某人什么身份？说出来怕是吓死你！” 唐老板摆起了谱，好像难得有人不知道他的身份，正好给了他一个耀武扬威的机会。 “哦？说来听听，不过我挺你这口气，多半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宋无涯也是微微一笑，这样的口气，他着实是没少听到过。 他这话说得那唐老板不乐意了，唐老板拉下了脸：“你知道？你这表情可不像是知道的样子！” “是吗？那我该是什么样的表情啊？”宋无涯很是反感这样的人，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唐老板冷哼一声，抬腿一脚踢在了那衙役头子的腿上：“你来告诉他！” 那衙役头子赶忙说道：“省府所有的赌场以及青楼，可都是唐老板的产业，而且他还是皇亲国戚。” 这样的身份，宋无涯已经猜测出来了，他早已经确定这唐老板的身份必定与权贵沾边。这可倒好，沾边粘的也太厉害了，直接就是皇亲国戚了。 “哈哈！怎么样！唐某人刚才可没说错吧？我的身份觉得能吓死你！”唐老板得意不已的晃着脑袋，斜着眼睛愁着宋无涯。 瞧他这一副得意的样子，宋无涯这心里可是不怎么痛快。当即冷冷回应：“你这身份，我倒是预料之中。不过，我觉得你这所谓的皇亲国戚，也没什么多高的身份。你可知道我手里有一向权利，不妨你猜猜看，究竟是什么样的权利？” 这次轮到那唐老板愣住了，他眉头一挑，嘿嘿怪笑一声：“真是有意思！向来都是我唐某人消遣别人，今天你这黄毛小子竟然胆敢消遣起我来了？你有什么权利？几品官衔啊？一品以下就别在唐某人面前卖面子了，就算是省府大人来了，也照样跟我可客客气气的，你算什么东西啊！” 这唐老板摆明了是不想搭理宋无涯，宋无涯也不在乎这个，他既然不想猜，那就直接告诉他算了。 “我这个权利啊！就像你这样的货色，即便是皇亲国戚，我用不着通知圣上，就可以将你斩杀在这街头！你信不信？” “我呸！”唐老板狠狠啐了一口，抬手啪啪拍着自己的脖子冲着宋无涯一边比划一边叫嚷：“你小子别光说不练啊，你要是有种，你倒是一刀砍了老子啊！我今个就要瞧瞧你这能耐了！” 没见过天不怕地不怕的，今天宋无涯算是见着了，他本不想在这大庭广众下亮出金牌的，可眼下被这唐老板逼到了这个份上，好像不亮出来，也说不过去了。 “哼！好，既然你这么愿意瞧，那就瞧好了！”宋无涯冷下了脸，瞪着那唐老板，伸手向着腰间摸去。 他这一个动作，还没等金牌摸出来，唐老板直接又是一声吆喝：“你们几个，先给我将这小子拿下。要是他敢戏弄唐某，卸那小子一条胳膊再说！” 听到这话，宋无涯反倒是释然了。说来说去，他们的目标还是白卓，只不过这声东击西的法子用的不错，目的就是要让宋无涯和白卓着道。 说起来这不是赌场，可和赌场那可是牵扯了极大的关系，因为扯到了那赌徒的家事，引来了赌场的老板，这也算是那庵主的话应验了。 就在宋无涯准备掏出金牌之际，他的心脏猛的狠狠跳了一下，心里一沉，感觉这情形好像有些不妙。 “咦！这是怎么回事？莫非，这唐老板和省府大人不是一伙的？”他疑惑起这个了，如果他们不是一伙的，那省府大人就这样任由他们胡作非为，未免也太不应该了吧？可要真是一伙的，难道自己身有皇上钦赐金牌的事情他们会不知道？他们要是知道，那他们又是从哪里来的自信，竟然敢公然挑战皇帝的威严？ 这其中存在着猫腻，宋无涯心里开始了纠结。 “哈哈！你们可看到了，不是唐某不给这小子机会，是这小子太可笑了，竟然在我面前充什么大爷！还说要将唐某人斩杀在此，我倒是要瞧瞧看，你要用什么来砍了我的脑袋啊！哈哈！” 唐老板得意的笑着，周围的人也跟着开始讽刺宋无涯。宋无涯强压着心中的恼火，可周围的情况越来越不对劲，他再不拿出金牌的话，白卓必定会有危险了。 “给我把那小子的胳膊卸下来！”唐老板迫不及待的要将白卓的胳膊卸了，如此一来那庵主的话算是应验了，那么这事情也就算是完了。 眼睁睁看着白卓吃这样的苦头，宋无涯可狠不下这心。他一咬牙，手中金牌猛然抽出高举。 “放肆！”一声历喝，所有人都止住了声音，一道道的目光汇聚在了宋无涯手中的那面金牌上。 无比嚣张的唐老板都愣住了，惊诧的看着那金牌皱起了眉头。 “这……这是什么！”唐老板吃惊的问了一句。 宋无涯看着他此刻的模样，冷哼道：“哼！你还算是皇亲国戚呢！这可是黄帝钦赐的金牌，有着先斩后奏之权利！你们几个，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将这家伙给我绑了！” 这金牌的来历被宋无涯宣扬了出来，周遭愣神的百姓赶忙跪倒在地，高呼阵阵。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样的情形，宋无涯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了。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那愣住了的唐老板突然一个箭步窜到宋无涯面前，伸手就向着金牌抢来。 “大胆！你想干什么！” 电光火石之间，宋无涯反手一拉，金牌避开了唐老板伸来的手，被他紧紧的收在了手里。 今天，令宋无涯吃惊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而让他想不明白的事情也同样的多。唐老板逼着他这么做，他想过所有的可能，最为怀疑的就是这唐老板可能并非与那省府大人是一伙的，所以并不知道宋无涯手中还有这样的东西。可眼前的一幕，当真是让他无法相信。 光天化日之下，强抢东西也就罢了，这并不稀奇，可公然从一个身份为京城前来的大官手中抢夺皇帝御赐的金牌。能做出这种事情的人，那他的胆子得有多大，要知道这可是灭九族的重罪！他一个皇亲国戚，这么一闹，就算是刚刚衙役头子说过的赵王，怕是也要跟着遭殃，说不定一同跟着玩完。 “干什么！你这混球，拿了一块假金牌，在这里冒充京城来的大官！当真是可笑，你当我这皇亲国戚是假的吗？” 唐老板倒打一耙，周遭跪倒在地还没有起身的百姓，听着这话之后，顿时露出怀疑之色。 一听这话，宋无涯就知道坏了，他还是失算了，他没想到这些人的手段阴险到了这个地步，让他无法想象，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就中了他们的圈套。 “假的！这可是作乱的重罪啊！要诛灭九族的！” 果然，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那人群中就有人嚷嚷了起来。可谓是一石激起千层浪，这些百姓很快一个个都站起了身，那神情模样，完全是信了唐老板的话。毕竟，在他们看来，唐老板那皇亲国戚的身份，可是千真万确的，既然他说是假的，那必定是假的，再怎么说他一个皇亲国戚，一定见过皇帝的金牌是什么样子的了。 “是啊！这人真是可恨，蒙骗了我们这么多人，还让咱们白白跪了他一回，要是我啊，必定饶不了他！” 一时间人群中说什么的人都有，听着这些话，宋无涯的脸色阴沉下来，那唐老板却得意的笑个不停。 跟在宋无涯身旁的那几名衙役，此刻也远离了他。 白卓看着这一幕，直接就愣住了，当即害怕到：“无涯兄，这可怎么办才好？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他们想要干什么？该不会要杀了我们吧？” 周遭的声势是真的让白卓感到害怕了，他来回转身看着周围，一脸的惊慌。 事情完全超出了宋无涯的预料，他怎么也想象不到，会有这样的一幕出现。他们敢来到这省城，说白了就是仗着手里的这块金牌，要是他们如此一番的话，金牌可就没有任何效果了，那他们这次的省府之行就算是走到头了。 第224章 绝处逢生 宋无涯没办法回答白卓这个问题，情况千变万化，他也不确定最后会出现什么样的状况。 “你这个胆大妄为的骗子！赶紧交出你那假金牌，跟我去省府交代！”唐老板得意的狂叫起来，再次去抢夺宋无涯手中的金牌。 宋无涯哪能让他这样轻易的就把这金牌抢走，这东西要真是被抢走了，那他可就真的是没有丝毫办法了。 到如今这个地步，他也看明白了，这省府完全就是一个狼窝，进来后想出去那可就难了。 唐老板再次没有得手，有些恼怒了，他看着自己的那几名手下，当即呼喝道：“你们几个，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给我将这小子绑了！” 他一声令下，那几名黑衣汉子立刻就向着宋无涯围了过来。 宋无涯瞧着这些人，皱起了眉头。他快速将金牌别在了腰带里，随即摆开了阵仗。 “全都散开！” 正要动手之际，人群外突然传来一声历喝，那些围观的百姓纷纷扭头去看。 却见城门方向，一队官兵快速进入，为首的几名官兵正上前来四处推搡围观的群中。 宋无涯看到这一幕，眉头一紧，可很快就松了口气，这些官兵还来的真是时候。 那要抢夺金牌的唐老板几人，瞧见了这些官兵也是愣住了。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这种情况？”唐老板惊呼一声，一脸怀疑的看向了那些官兵，同时还注意着宋无涯脸上的神情。 “都让开！谁敢在这里聚众闹事，全都给你们抓起来！” 官兵们看到这些百姓好像并不怎么配合的样子，当即愤怒的喊了起来。 明晃晃的兵刃在这些人的面前晃着，加上那些官兵的推搡，这才让拥挤的人群让出了一条路来。 “咦！两位大人在这里啊！” 突然间，冲在人群前边的一名官兵发出一声惊疑，目光直接落在了宋无涯和白卓两人的身上。很快，他说出这话的同时也看到了两人此刻情况不对，不等宋无涯和他回应，直接就是一声高呼：“来人！” 一阵沉重脚步，十余名官兵举着钢刀来到了宋无涯两人面前。 “你们来的正好！这些刁民竟然公然抢夺我手中皇上御赐的金牌，你们速速将他们给我拿下！”宋无涯看着这些官兵，明显和这些人不是一伙的，当即命令他们将唐老板等人拿下。 再看此刻那唐老板，脸色阴沉，眉头紧皱的样子完全就是一副自知大祸临头的样子。 “得令！”为首那官兵当即接令，领着十几名官兵立刻将唐老板和他的几名手下拿住。 “还有这几个家伙也别放过！”见他们只是拿了唐老板几人，宋无涯没好气的指着那些衙役说道。 官兵可不管这些，宋无涯命令他们照做。 “大人！我们可没犯错啊！” 这时候那衙役头子开始慌了，大声的喊起了冤枉来。 听着这话，宋无涯就觉得可笑，“你们没犯错？公然违抗我的命令不说，还与这些贼匪一道质疑我的身份，任由他们抢夺圣上御赐金牌置之不理，就这几条，就可以将你们斩首此处。” 这话一出口，那几名衙役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一个个求饶起来。 “哼！你有什么权利？敢问你又是什么官职？”唐老板这时候倒是冷静了下来，神情恢复了先前的模样，不屑的看着宋无涯接连问道。 金牌直接亮出，宋无涯高举金牌：“这就是权利！至于官职，我确实没有，可有什么关系？” “哼！我唐某人可是皇亲国戚，你有什么资格抓我？”唐老板神气的看着宋无涯不屑道。 听着这话，宋无涯突然间露出一丝诡异笑容，“我可没说要抓你！” “你不抓我？这是什么意思？赶紧给我松开！”唐老板没想到宋无涯居然这样回答，当即一喜，挣扎着就要让那些官兵松开他。 瞧着他这激动的样子，宋无涯冷哼一声：“来人！给我将此逆贼当场诛杀！以鉴圣威！” “是！”官兵没有一丝犹豫，应了一声就走到了那唐老板面前。 唐老板浑身巨震，他惊恐的看着宋无涯，嘶吼道：“什么！你敢杀我？你敢杀我？” 没有人不害怕死亡的，尤其是他这样的人。嚣张惯了的他，今天碰在了宋无涯的手里，可算是活到头了。 白卓恢复了自由，听到宋无涯要杀了那唐老板，也是心中一惊。 “无涯兄，你真要杀了他？” “怎么？白兄你觉得他不该死？” “不是不是！我是说这事情是不是要考虑一下，或者是说让省府大人来做决断？” “哼！这金牌的份量可不是省府大人能够比的，我这一句话说出，即便是省府大人他也不敢违抗！” 宋无涯没有听白卓的劝告，毕竟事情已经逼到了这个份上。对手都已经打算对他们动手了，那他还有什么好说的，在这件事情上让步，那丢的可能是自己的性命。要是这些官兵没有在最关键的时刻出现，那他们现在的下场，可能比这个还要惨！ “就是，你可要掂量好了！我可不是平民，你最好考虑好这样做的后果！赵王是我的姐夫，他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小舅子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的！” 唐老板听到了白卓的话，刚忙顺杆爬着说了这些。 这家伙无非是不想死，可却没有一句求饶的话，完全想要用自己的身份来压宋无涯。 “立刻砍了！”宋无涯可不理会他这废话，直接高喝一声。 那官兵当即上前，手里的钢刀高高扬起，眼看着这一刀下去就要人头落地的时候。远处一阵马蹄声响，省府大人骑马疾驰而来。 “刀下留人！”他一声疾呼，直接跳下马来，赶忙挤进人群拦在了宋无涯的身前。“宋公子，万万不可啊！这可是赵王的小舅子啊，杀了他你让我如何向赵王交代啊！” 宋无涯感到无比吃惊，吃惊可不是因为这省府大人维护唐老板，而是省府大人年纪不小，这骑马的本事，一击刚刚那落地的一下，无比的利索，和他的年纪可不相符啊！ “省府大人的消息倒是灵通啊！我要杀他的时候你及时赶到了，看样子应该就在附近不远吧？”宋无涯也不着急着砍那唐老板了，而是笑着向省府大人问了一句。 省府额头已经冒出了汗水，也不知道是心急的还是害怕的。听着宋无涯这话，他干笑一声：“宋公子说笑了，本官也是恰巧路过前边，听一名百姓所说，这才赶忙追了过来，生怕宋公子你酿成大错啊！” “哦？那可真是够巧的！这唐老板的运气真是不错，和他比起来我可就差多了。方才他协同你府上衙役要将我私自扣押的时候，我差点就不明不白的被送进大牢了！只可惜那个时候省府大人离这里比较远，不清楚这事情。要不是这些官兵来的正巧，我恐怕就不是在这里与省府大人相见了。” 宋无涯冷嘲热讽，可那省府大人的老脸却没有一丁点的发红，可见这样的话他是没少停了。 就在这一瞬间，省府大人脸色骤变，扭头指向那几名衙役怒斥：“你们这几个废物！本官是怎么吩咐你们的？一定要让你们保护好两位公子的安全，可你们呢？真是气死我了！你们几个还有脸站在本官和两位公子的面前吗？还不赶紧给本官滚远点！” 这怒骂一出口，那几名衙役立刻就挣扎着要往外边去跑。 那几名押着他们的官兵，不用宋无涯吩咐，死死扣着几人，没有松手，那几名衙役没有一个跑掉。 瞧着这情形，省府大人一怔，笑着看向宋无涯：“宋公子，这是何意啊？他们不过是小小的衙役而已，何必和他们动气呢？你也知道，这些不成器的东西，全都是什么都不懂的草包！更何况最近衙门里缺人手，您真不会要杀了他们吧？” “省府大人真是好大的威风啊！我以圣上金牌发令拿下他们几个贼匪，你一句话就要让我放了他们？这么看来，你与他们应当是一伙的吧？”宋无涯哪里会就此罢手，省府大人的出现已经让他明白，这一切与省府大人绝对是脱不开干系的。 既然他已经对自己出手了，那自己还和他客气什么，越是客气，就越是让他觉得自己好欺负。之所以宋无涯没有说要斩了这几名衙役，那完全是因为这几名衙役不够分量，杀了他们毫无意义。而唐老板不同，他身后有着赵王这尊大树，犯到了自己的头上，拿他开刀最合适不过了。如此一来，可就告诉这省府大人以及其他宵小之辈，他可不是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该有的手段可是一点都不含糊。 “本官不敢，不敢！”省府大人听着宋无涯将罪名压在他的头上也不着急，连说了两个不敢：“他们做的事情本官并不知情，只是同为官家做事，也不忍心看着他们如此啊！” 第225章 杀鸡儆猴 “省府大人可真是一位体恤下属的好官啊！”宋无涯对他这样的解释，可是不敢苟同。 省府大人尴尬的笑了起来，他也看得出来这个时候要让宋无涯放了这几名衙役，那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宋公子，还是先给唐老板松绑吧！” 直接转移了话题的省府大人转身走到那几名官兵身前，变作一副严厉的模样，冷冷呵斥道：“你们是陈总兵手下的兵士吧？你们进入省府城内可有官府的批函？” “官府的批函？”被询问的那官兵当即一愣，扭头看向了一旁的宋无涯。 宋无涯当即走上前去，“官府的批文？你觉得那个东西和圣上的金牌比较起来更有份量吗？” “什么！他们是你调来的？”省府大惊，他之前可并没觉得这些官兵和宋无涯有什么关系，还以为是宋无涯撞见了他们，以金牌暂时调用了他们而已。 看到省府大人吃惊的样子，宋无涯心里总算是高兴了一些，再怎么说这也算是将了他一军。不过，即便如此他心里还是不由的有些后怕，若不是他有这样的先见之明，后果真的是无法想象！ “那是自然！要不然，他们为何会听令与我？”宋无涯得意道，这个时候他是该得意了，这些官兵听令与他，那自然会让省府大人难看。 果不其然，省府刚刚还极力要让宋无涯放了唐老板，可现在却说不出什么来了。 “省府大人！省府大人！你可要救我啊，赶紧派人通知我姐夫啊！”唐老板见省府大人不说话了，也着急了起来。 听着这话，宋无涯微微一笑：“这个就用不着了，即便通知了你姐夫，只怕他过来也只有替你收尸的份！” 省府大人神色恢复自然，只是眼神中还是有着难以掩饰的紧张。看着这个情形，宋无涯清楚，这个唐老板在省府大人的心里份量还是不小的。 微风不已的唐老板，双腿已经开始打颤了，宋无涯瞧着他折服模样，可不想在给他一丁点时间了，当即抬手一挥：“砍了！” “等等！不要啊！”唐老板慌忙跪下，磕头如捣蒜：“大人，我错了，我错了！我刚才冒犯，是我无知，还望大人高抬贵手绕我一命啊！再怎么说我也是赵王的小舅子，只要大人肯绕我一命，大人让我干什么我都愿意！” 到了这个地步，唐老板也看出来了，靠省府大人是没办法救他了，而他的姐夫赵王更是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如宋无涯的话一样，等他来了也只有替自己收尸的份了，所以唐老板放下了先前的嚣张，也不管面子不面子了，跪在地上求饶，如今最要紧的就是保住自己的性命。 如此巨大的逆反，是周围其他人谁都没想到的事情。白卓直到现在都还是心有余悸，无法释怀刚刚的那一幕。 “无涯兄，我看还是谨慎一些为好！”虽然刚才自己差点就被这唐老板卸掉了一条胳膊，可现在和刚才比较起来，白卓还是更担心杀了这唐老板之后所带来的后果。 宋无涯无奈的叹了口气：“哎！白兄，难道你忘记刚才他是怎么对我们的了吗？着众人留着也是个祸害。” “宋大人开恩呐！”唐老板听到白卓再次劝说宋无涯不要杀他，他立刻也跟着求饶：“宋大人开恩呐！” “是啊！俗话说得好啊，宋公子。凡事留一面，日后好相见嘛！你也没有必要杀了唐老板，而因此得罪赵王啊！他是做错在先，你就开恩饶他一命，对他做些惩戒就是了，何必非要将他置之死地呢！”省府大人也不想看着这唐老板死在自己的面前，这样的话他可是没办法向赵王交代的。 “斩！”对于他们三人的连番求饶和劝说，宋无涯只是冷冰冰的回应了他们一个字。 这一个斩字，如晴天霹雳一般，直接让唐老板瘫坐在了地上，失神的看着前方，完全的失去了信心。 省府大人面露惊骇之色，他没想到宋无涯竟然如此的果敢，说杀就杀，一点都不含糊。即便是他们几次搬出赵王的身份来，可宋无涯依旧没有丝毫忌惮之色，就凭这一点省府大人便自愧不如了。 “还愣着干什么！立刻斩了！”宋无涯不想再让他们这样耽搁下去了，这实在是太浪费时间了，他虽然并不害怕那赵王，可迟则生变，他若是不拿这唐老板来杀鸡儆猴的话，他如何在这地方竖立威信？ 那名官兵当即再次举起手中的长刀，比划在了那唐老板的脖子上。 “王爷驾到！” 就在那官兵就要挥刀而下的千钧一发之际，远处一声高呼传来，周围的人群立刻让出一条路来，只见一队家丁手持兵刃冲了过来，其后更是一顶华丽的轿子随之而入。 家丁冲上前来，拦在了路的前头。 一名家丁掀开轿帘，轿中一中年男子端坐，身穿四爪金龙蟒袍，头戴玉冠，威仪堂堂。 “出了什么事儿啊？如此的热闹？连本王的路都挡着了！我倒是要看看在这地界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不用说这就是那众人口中所说的赵王了，这赵王倒是镇定自若，缓步走来，边走边瞧着前边，慢吞吞的说着。 众人的视线自然而然聚集在了他的身上，刚刚那已经入死狗一样等死的唐老板，这时候再次焕发出了活力来。 “姐夫！姐夫！救救我啊！这混账小子要杀了我！”唐老板欣喜的高呼出声，盼望着自己的这位姐夫能救他一命。 可他这呼喊声下，赵王压根就没搭理他，眼睛一瞟，目光直接落在了省府大人的身上。 “吆喝！这不是省府大人吗？怎么今日有这样的闲情雅致来这里凑热闹啊？莫非近日来没什么公务要做吗？”赵王嬉皮笑脸的跟省府大人打起了招呼。 从他到来一直到现在，宋无涯可都是看得清楚的。这赵王既然能够来此，那事情已经很显然了，他必定是得到了通报，这才赶来这里救他的小舅子的。而之所以从头到尾都不正眼看宋无涯一眼，无非是要放低宋无涯的身份，刻意的去羞辱他。 省府大人也是暗自松了口气，心想自己拖延时间还真是没有白费啊，这赵王终究还是及时的赶到了。 唐老板现在巴不得哭出来，心里的委屈一下子就涌到了心头。刚刚他都已经是鬼门关走了一遭的人了，他真的以为自己今天就要死在这里了，没想到在这最关键的两次砍头的时候，省府大人和他的姐夫赵王都及时的出现了。 “你们两个混蛋，还不赶紧给老子松开！”赵王的到来让唐老板有了底气，再次恢复了先前那嚣张跋扈的样子。 “赵王大驾光临，下官有失远迎，真是失敬失敬啊！”省府大人恭敬的冲着赵王弯腰躬身施礼。 赵王点点头，眉头一挑，看向周围众人喝道：“你们这群刁民，见了本王都不下跪吗？” 赵王的声音无比威严，这一声之下，周围的那些百姓和官兵纷纷跪下呼喊。 “赵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这一幕，让赵王很是满意，轻轻的点了点头示意他们起来。 “省府大人啊，你可是好久都没有去本王的府上坐坐了，既然你今日这么有时间，就过去吧，正好本王前日弄来了一坛子上等的好酒，正愁没有人陪我喝一杯呢！”赵王一副不知所然的样子，竟然没有着急着救他的小舅子唐老板，而是和省府大人叙起了旧。 听着他这话，省府大人正要说什么的时候，宋无涯却抢在他前边开了口。 “既然赵王和省府大人要叙旧，不妨找个清静的地方。正好在下也有点事情要做，免得搅了两位的雅兴！” “你是什么东西！”宋无涯话音刚落，赵王勃然大怒，猛然转身面向宋无涯，大声喝骂：“本王说话的时候，那轮得着你在这里插嘴？” 王爷的威风宋无涯还是第一次领教，不得不说这赵王身在其位也有些年月了，这娇惯的姿态自然是没办法一时间改变的。而且他此来的目的就是搭救唐老板，不然的话他才瞧不上宋无涯这一个小小的毛头小子呢。 本如此羞辱，宋无涯并无丝毫恼怒，他扭头看向先前准备施刑的官兵，将那赵王晾在一旁，冷冷道：“立刻斩首！” 那官兵面露犹豫，显然先前省府大人他可以不放在眼里，那是因为他们的总兵官级并不在省府之下，可如今面对的是王爷，他不得不掂量一下了。 见那官兵犹豫，宋无涯微微有些气恼，此刻人群外走进一人，冷冷冲那官兵喝道：“你想抗旨吗？” 那官兵一听此人的话，当即不再犹豫，举起刀就砍。 这时候赵王镇定不了了，顿时发出一声疾呼：“我看你敢？” 说话的同时，赵王快步走到那官兵面前，直接伸手拦住了他的钢刀，护住了唐老板。 第226章 赵王 护住了唐老板之后，赵王脸色冷冽，扭头狠狠瞪着宋无涯，厉声问道：“好小子！究竟是谁给你这个胆子，让你如此肆无忌惮，连本王这个王爷都不放在眼里了！就凭你刚才见了本王不下跪，本王就可以让省府大人将你斩杀当场！” “赵王可真是好大的威风啊！随便出来走走，这家中的下人都要舞刀弄枪的，可见在这平日里也不是个善茬，不知道干没干过鱼肉乡里的事情啊？”宋无涯可不吃他这一套，要说他赵王真有本事杀了自己，那自己也就认了。 之所以他从到此一直到现在，如此折腾，无非就是没有其他的办法，在这里摆他那王爷的架子，好让宋无涯掂量掂量他的身份，从而谨慎行事。 可惜他太小瞧了宋无涯了，宋无涯不但不吃他这一套，反倒是对他不客气了。 “当真是可笑！本王一向受百姓爱戴，你竟然大言不惭的在这里污蔑本王。本王必定要将此事禀告皇上，让皇上将你千刀万剐！”赵王可是恨透了宋无涯，他平日里的威风没有起到半点效果，反而让宋无涯说得很是狼狈。 “污蔑？我是不是污蔑，自会调查清楚。你这小舅子，端着你赵王的威风，在这城里目无法纪，欺压百姓，更是不问青红皂白，公然挑衅皇威，这也叫座污蔑吗？”宋无涯可是有理有据的，他可不是随意污蔑这位赵王。 赵王被宋无涯说的是面红耳赤，回头瞪了那唐老板一眼，可还是护短的不客气道：“哼！当真是笑话！你有何凭证？” “凭证？你有何权利向我讨要凭证？”宋无涯可没工夫和他继续辩驳了，冷冷说了一句，当即厉声喝道：“来人！将赵王拉开，立刻将罪犯斩首示众！” 宋无涯一声令下，顿时几名官兵上前，直接拖着赵王就走。赵王当即恼怒：“混账！你们是什么东西！敢碰本王！本王要将你们全都碎尸万段！” 赵王即便如此威胁，可还是被拉到了一旁。那唐老板面露惊骇之色，刚刚还没嚣张多久的他，看着竟然连自己的姐夫都不管用了，顿时吓得尿了，黄白之物早已拉了一裤子，即便在这寒冷的天气里，一阵恶臭还是让周围不少人皱起了眉头。 两名官兵死死按住他，先前那名官兵当即挥刀而起。 “小子！你有何权利在此杀人？”赵王一声惊呼。 那官兵手起刀落，锋利的刀刃直接切断了唐老板的脖子，鲜血喷溅，一颗人头滚落在地。赵王看着这一幕，顿时泄气，也不再挣扎，只是那双眼睛已经通红，愤怒的瞪着宋无涯。 周围所有人都看傻了眼，尤其是白卓，更是闭眼扭头看向了一旁。 不少人都想不到，宋无涯竟然真的敢杀唐老板，而且还是当着唐老板最大后台的赵王面前杀的。这可是大大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就连省府大人都傻了眼，他看向宋无涯的眼神之中，也露出了惊恐之色。 “赵王！你想问我有何权利在此杀人？那在下就告诉你！”宋无涯这才冷笑着看向赵王，伸手拿出了金牌举起：“就凭它！” 赵王一见这金牌，当即震撼，说不出话来了。 宋无涯可没完，他走到赵王面前。赵王愤怒喊道：“难道你不知道他是本王的小舅子？他的身份可是皇亲国戚！圣上给你这金牌，难道就是为了要让你斩杀皇亲国戚的？” “赵王！杀不杀皇亲国戚暂且不说，你见了这金牌，竟然连一点敬意都没有，可是存在谋逆之心啊？”宋无涯看着赵王冷笑着说道。 本来还一脸愤怒的赵王，听着这一句，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宋无涯满意道：“之所以杀了你的小舅子，完完全全就是因为你！我要是不知道他是你赵王的小舅子，恐怕也不会杀了他！” “什么？你这是什么意思！本王和你素不相识，而且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如此做！”赵王大惊，他没想到宋无涯竟然说出这样的话，他想不明白，这宋无涯和他之间究竟有什么过节，非要听了那唐老板是他小舅子之后，这才对唐老板下了死手。 “你说的没错，咱们确实是不认识，而且也无冤无仇啊！”宋无涯听后摊了摊双手，无奈的说道：“谁让他一口一个赵王的小舅子，一口一个皇亲国戚来这。你可知道，自称是皇亲国戚赵王小舅子的他，做了什么事情吗？” “什么事情？”赵王露出凝重之色，他只是听闻有人要杀他的小舅子，着急着赶过来，路上都没有来得及细细盘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还真的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如今被宋无涯这么一问，顿时怔住了。 看到他这幅模样，宋无涯也算是明白了，感情这个赵王根本就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当即他将刚才的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你的这位小舅子，公然抢夺圣上御赐的金牌不说，还要擅自将我拿下。想必赵王应该知道你这小舅子所作的事情，可以让我灭了它的九族吧？” “这……”赵王傻眼了，他显然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如此的严重，张大了嘴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真是这样？” 他好像不太相信宋无涯的话一样，扭头向一旁的省府大人求证。 省府大人只能冲着他点点头，表示这件事情是真的！ “这该死的混球！”赵王当即怒骂起来：“怎么可以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呢！” 这幅嘴脸，宋无涯并非没有见过，他之所以要斩了唐老板，目的无非就是要立威，如今这赵王怕是也不敢挡在自己的面前了。 “赵王息怒！在下也看得出来，你这小舅子做出这样的事情，肯定不是赵王你教唆的！”宋无涯微微一笑，看着赵王的眼神变了一变。 听着这话的赵王当即大惊，赶忙辩解：“绝对不是，绝对不是！本王怎么会让他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来！真是该死！枉费本王一番苦心，还要保他性命。” “嗯！在下正是如此猜想，所以才只是斩杀了他一人，而没有牵连他的家人，以及赵王您！”宋无涯坏笑着对赵王说着。 此刻的赵王哪里还有他王爷的威风，完全听从宋无涯所说的一切，他可不敢有半点恼怒了。虽然说宋无涯手中那金牌的份量还不足以将他斩杀在此，但是这件事情要是上报朝廷，宋无涯一口咬定就是赵王在后边从中作梗的话，那么赵王恐怕也保不住自己了。 “原来如此！多谢大人高抬贵手！”赵王心有余悸的感激宋无涯，他很清楚，如果宋无涯真的大动干戈的话，那么这事情就不会这么轻易的解决了，到时候至少那唐老板的姐姐是会因此而送命的。 已经控制住了此时的场面，宋无涯才算是松了口气，他今天之所以担着这么大的风险这样做，无非就是置之死地而后生。这省府可谓是危机重重，他感觉自己已经置身在了对方布置好的陷阱里，今天如果不强硬一些，他真的是算不准自己什么时候还会在遭殃的。 “我宋无涯并非是那种伪君子。不妨明白的告诉大家，今天这点手段，之所以如此强硬的斩杀了身为皇亲国戚的赵王小舅子唐老板，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杀鸡儆猴！我知道这城内不少宵小之徒要对我动手，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们，谁要是被我抓到了一点把柄，那么这就是你们的下场！”宋无涯大声的对周围宣布，丝毫不顾及眼前的赵王如何。 那赵王听完宋无涯这话，心中是又气又恼，可他没有丝毫办法，只能忍气吞声的听着宋无涯说完这番话。 宋无涯的目光扫过赵王，没有理会他，而是扭头看向了一旁的省府大人！ “省府大人！刚才我的话想必你已经听到了吧？至于以后会不会还会发生今天的事情我不知道，但是有一点，若是日后你这省府内还有这等衙役的话，那在下不建议向圣上禀明，替你肃清一下公堂了！” 省府大人赶忙点头应是，声称绝不会再有同样的事情发生。同时立刻命人将那几名衙役拿下，再次向宋无涯赔礼。 “宋公子，今日的事情乃是本官失职。本官将会重新调遣人手，加以保护公子的。”省府大人现在可算是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他哪能听不出宋无涯这是在警告他，可他明面上也只能这样说，这样的事情他如何能够承认。 “这就不牢大人劳心了！你也看到了，我现在最不缺的就是能够保护我周全的人了！有道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可真怕再有人对这金牌做出什么不轨的意图呢！”宋无涯直接拒绝了省府大人的好意看，摆摆手就往外边走去。 周围的人立刻让出道路来，宋无涯和白卓两人走在前边，一众官兵跟在了后边，浩浩荡荡的向着他们所在的客栈而去。 第227章 调兵遣将 省府大人错愕的站在原地，看着宋无涯等人走远，渐渐咬紧了牙关。 他看着周遭还没有散去的百姓，这才收起了脸上的怒容，沉声对众人说道：“好了！大家都回去吧！” 直到这个时候，那些百姓这才渐渐散去，很快这场中只留下了省府大人和赵王的人。 心有余悸的赵王，此刻却是满腔的愤怒，见宋无涯等人走远，这才捏着拳头怒声道：“当真是可恶！本王何曾被如此消遣过？而且还是被这样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 “王爷请息怒！”省府大人看着愤怒的赵王，当即安慰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谁让那小子手里拿着圣上御赐的金牌呢？毕竟这天下还是皇上的天下，谁也不能忤逆！” “那是自然，这个本王知道！”赵王听着省府大人这话，心里也是一惊，他听得出来省府大人这是话中有话，当即紧皱眉头，没好气道：“只是这口恶气让本王如何咽得下去！” 听到这话，省府大人微微一笑：“王爷不必生气，这口气你很快就能出了的。” “嗯？”赵王再次一愣，他没明白省府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当即询问：“大人这话是何意？莫非你想替本王修理那小子？” “呵呵！王爷当真是想多了。本官一介文人，加上已经年迈，对于这样的孩子，虽然有所不满，却也不会用那种手段的。”省府大人笑了笑打消了赵王的猜测。 这下子赵王更加的疑惑了，省府大人明明说的他很快就能出这口恶气，但是却不是去修理宋无涯，让他不明白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那大人的意思是？”赵王心里很怀疑，而且也很好奇。 省府大人笑道：“王爷！你可知道这小子来此的目的是为了那松江知府司徒易吗？这小子可是那司徒易的侄女婿，这次来就是为了解决司徒易的。而本官已经掌握了司徒易的罪证，已经呈报圣上，不日将会传来圣旨，到时候司徒易被押解进京审理，那自然是死罪难逃，到时候那小子也就该去京城给他的叔叔收尸了！难道这还不能让王爷你消气吗？” 赵王脸上疑惑的神情随着省府大人的话渐渐变得豁然开朗，明白了省府大人的意思之后，赵王当即也哈哈大笑了起来。 “哈哈！原来如此，那可真是太好了！” 见赵王脸上露出了笑容，省府大人拱手道：“今日下官可就不陪王爷您叙旧了，我可要盯着这小子呢。如今他有陈总兵帮忙，有这么多官兵护着，真想给他使点坏，也不容易啊！至少下官是没有这样的手段了，要是王爷有那能人高手，不妨给这小子制造点麻烦，那也是不错的。哎！只可惜了唐老板，死的真是太不值当了！也不知道那小子会不会对这些赌场动手啊！” 他这句话可是相当于提醒了赵王，他不动手不代表你赵王就不能动手了，你赵王完全可以去找这小子的麻烦。尤其是后边的两句话，直接说的刚刚喜笑颜开的赵王再次黑下了脸来。 省府大人好像对此一点都没有看到，拱了拱手就告辞了。 孤零零的赵王，站在原地，拳头紧握，当即吩咐道：“立刻让罗非接管所有的赌场！” 而此刻的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回到客栈之后，立刻召集了那些官兵的头领。 “这次你们带来多少人？”宋无涯招呼几人坐下，直接询问。 在他面前，坐着一名副将，其余的则是两名兵长。为首的副将立刻恭敬禀报：“回大人，此次我们一共带来五百人马，应该足够应付了吧？” “哦？五百人马？”宋无涯脸上露出疑惑，他皱眉道：“我看你们进城的人好像没有五百之多吧？” “大人真是好眼力！”那副将微微一笑：“确实如此，进城的不过是两百人而已。其余三百人还在城外等候，毕竟一次性带着五百人进城，实在是有些太夸张了，末将害怕下着城内的百姓，所以先带着二百人进来了。” 听着这话，宋无涯点点头，当即对他吩咐道：“如此一来正好，在下也没想到将军能带来这么多的人！将军当真是有先见之明啊，要是人少了还真是办不了这件事情呢！” “大人过奖了。五百人可不是末将的意思，乃是我们陈总兵的军令。他听闻那黑风山内的事情后，也是忧心忡忡，这才让我等前来听候大人您的差遣。”副将倒是实在，没有把这夸赞的话拦在自己的头上。 本来还以为是这将军的意思，现在看来那可是这省府外兵营的最高统领陈总兵的意思。这让宋无涯心里兴奋不已，如此一来这陈总兵可能是个可靠的人。 “好！既然如此，那我就安排一下。”宋无涯也不再罗嗦，当即对那副将吩咐道：“这两位兵长留下带领那两百名官兵听我差遣。将军就由那日和我前去黑风山的官兵带路，直接一队杀到那里，将他们彻底铲除。有一点，务必多留下活口，这样才能从他们的嘴里问出一些有用的话来，这个相当重要。兵贵神速，将军可不能在路上耽搁啊！免得那些贼匪得知了消息，提前撤走！” “末将领命！”副将毫不犹豫起身，抱拳应了一句，当即转身就向外而去。 看着那副将离去，宋无涯心里还是有些担心，毕竟这件事情至关重要，要是让那些人逃了，那么赵家庄血案与省府大人的牵扯，可能就此断开了。 他看着剩下的两名兵长，再次吩咐：“两位应该不用我多说了。如今你们主要的责任就是保护我们两人的安全，这家客栈的所有闲杂人等都清理出去。” “大人请放心，这些事情我们曾经做过。绝对保证两位大人毫发无伤的！”这两人倒是自信，不等宋无涯再说什么直接就答应了下来。 听着这话，宋无涯本想在交代几句，不过看着他们两人自信的样子，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所有人立刻清理客栈闲杂人等！彻底搜查整个客栈，务必不要放过任何的可疑之处。”一名兵长直接起身，大声向外边的士兵喊道，那些士兵立刻散开，很快就将客栈里里外外围了起来。“你们几个，负责两位大人的食宿，确保食物和水源的安全，大人所有的吃喝，必须要让这里的人验证过之后才能让两位大人使用。” 本来还有些担心的宋无涯，听到这里，算是安心了，看样子这两人还真是做过这些事情。 “所有人分为三班，轮流值守，不可懈怠！” 到这里，一切才算是交代完毕，那些士兵井然有序的做着事情。将这一切看在眼中的客栈掌柜和店小二则是傻了眼。尤其是那掌柜的，一脸痛不欲生的样子，宋无涯这样做，无非是断了他的财路。而他眼睁睁看着自己损失财物，却没有丝毫的办法，他不敢有一句多余的话说出来，生怕惹恼了宋无涯。毕竟先前宋无涯斩杀唐老板的事情他已经听说了，连赵王都不放在眼里的人，会在乎他这个小小的客栈老板？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宋无涯对于这些早就考虑到了。他微微笑着走到掌柜面前，“掌柜的，我们这些人，算上这些兵爷，一个不能少，吃多少喝多少，该是多少钱，你就要多少钱。” “真的？那真是太好了！我还以为你们当官的吃饭都不给钱呢！掌柜的，这下没事了！”那淳朴的店小二听到宋无涯的话，立刻高兴的嚷嚷了起来。 可他身旁的掌柜，听到他这么说，还说的这么大声，差点没哭出来。 啪的一巴掌！掌柜直接敲在那店小二的脑袋上，赶忙跪在地上赔起了不是。 “大人息怒啊！他年纪小不懂事，大人和兵爷住在小店，那是小店的荣幸，小的盼都盼不来呢，怎么会算您的钱呢？放心吧，大人们的一切开销，都算是小的头上就是。” 掌柜此刻的笑容比哭都要难看，他就怕惹恼了宋无涯，可偏偏自己手下的这个店小二不开眼，敢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 宋无涯苦笑不已，他赶忙扶起掌柜，无奈道：“为什么你们都认为当官的吃饭就不给钱呢？还是刚才那句话，一切开销都记账，要是少要了的话，那我可就要拆了你这家店了。” 宋无涯的话让那掌柜愣住了，没等他反应过来，宋无涯又道：“好了！今天就这样吧。等明日我取来钱，先把定金付给你！” 扔下这么一句话，宋无涯转身就向楼上走去，同时交代那几名兵长：“两位兵长也多担待一些，兄弟们一路上奔波也都该累了，先让不值守的弟兄们吃点东西，休息休息。” 交代完这些之后，宋无涯这才和白卓两人返回到了房中。 一回到屋内，白卓就迫不及待的问道：“无涯兄，咱们今天砍了那赵王的小舅子，他会不会来报复咱们啊？” 第228章 调查 “白兄，你就安心吧！你这样的担忧完全是杞人忧天。”宋无涯听到白卓的担心很是无奈，指了指外边又道：“现在咱们被两百名官兵护着，你觉得那王爷有这个胆量来找咱们的晦气吗？” 白卓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无涯兄，你说的没错。可我还是忍不住担心，如今咱们名声在外，让这城里所有人都刮目相看。可树大招风的道理想必你也明白，我只怕咱们会招惹更多的麻烦！” “要是害怕麻烦的话，当时直接不来这里就对了，那样的话咱们就没有任何好担心的了。”宋无涯没好气的说了一句。 白卓看宋无涯说着话的时候情绪不怎么对，当即解释：“无涯兄，我可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咱们做事的风格是不是太过招摇了？今天你对省府大人的那些话，怕是让他对我们更加的不满了。这可对咱们救出司徒大人不利啊！” “哎！白兄，你说的这个我自然知道。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这省府大人的问题。我已开始就说过了，之前松江府闹灾荒的时候，朝廷下发的赈灾银两多年被他扣押，而且为了赈灾银两还刻意的去毁坏农田。从那个时候你就应该知道这省府大人不是一个好人了吧？至少他不是一个好官！再加上咱们来这里的路上，赵家庄的血案也与他有所牵连。这一切都能够说明这省府大人很有问题。”宋无涯知道白卓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想法也是从司徒易的身上出发的，但是问题并不是那么简单的，这个省府大人的问题早就已经暴露了，他们不能因为这件事情而太过迁就与他，那样只会助长他的威风。 白卓低下了头，叹了口气：“虽然省府大人与我们存在矛盾，不过看起来并不像是那种十恶不赦的人啊！” “白兄，这一点你就得好好反省了！你觉得哪个坏人的脸上会写着坏人两个字？有句话你应该听过吧，真小人不可怕，伪君子才可怕！”对于白卓这优柔寡断的性格，宋无涯是没办法让他改变了，但是此刻的说教可是少不了的，毕竟他的让白卓明白该明白的道理。 这一次宋无涯说完之后，白卓沉默了。 看着白卓脸上那阴晴不定的神情，他也只能安慰道：“好了，别多想这些事情了。咱们如今，也是身在泥潭，暂时保着自身，之后的路也就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暂且不要去想那么多，先吃饭睡觉吧！” 白卓点了点头，走到一旁床铺躺了下来。 今天发生的事情，算是给宋无涯狠狠的敲了一个警钟，他现在必须要打起精神，然后好好的考虑一下之后要做的事情了。这城内处处都透着诡异，看似都不相关，可细细一琢磨，他们来这里所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有所关联。 先是城外的慈灵庵，那庵主很是自信的告诉白卓他今天会倒霉。这句话刚刚说出没多久，他们从慈灵庵回来，一进入城门就遇到了这件事情。这本来不是什么大事，他本以为这件事情只是为了让那庵主的话应验，可是最后发生的事情已经超出了他之前的预料。 那位赌场的唐老板突然出现，制止了这件事情不说，竟然公然对他这个手持金牌的人动手，差一点就让他们万劫不复。这绝对不是意外，而是一起早有预谋的事情，只是如今宋无涯还不确定这件事情的真正幕后主使是谁。但是他确定，这个人不是赵王就是省府大人。 唐老板的出现，直接表明了这件事情背后的人势力相当的大，可以说是在这里说一不二的，他统治者所有的人，包括那个慈灵庵。 “看来，这个慈灵庵应该重点调查一下。”宋无涯思前想后，觉得这里才是最好的切入点。“看来得再去找找那个少妇了，只是不知道能不能找到！” 早知道当时宋无涯就应该将那个少妇的地址寻到，如今他觉得这个城里所有人都有问题。那些围观的百姓数量可是不少，全都对他这个京城来的所谓大官，没有一丁点恐惧的心态，这绝对不正常。 夜晚很快来临，整个客栈一片宁静。宋无涯很是佩服这位陈总兵，他手下的这些士兵纪律竟然如此严明，在这种安逸的环境下，竟然都没有人喝酒吵闹。 第二日一早，宋无涯早起后立刻安排人手，在城内寻找可靠的人来询问关于慈灵庵的事情。 “无涯兄，你怎么不想着怎么去救知府大人，偏偏要去理会那个什么慈灵庵呢？”白卓再次对宋无涯的做法心存不解。 听着这话，宋无涯微微一笑：“白兄，放心吧。今天你就会名满省府了，到时候那慈灵庵庵主对你的预言失灵的事情，所有人都会议论的。” “什么？这又如何？那人不过是个骗子罢了，有何可信的？”白卓已经，没好气的说道。他对于这件事情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白兄，你这样的说法可是要不得的。那庵主确实是个骗子，但是在这里他可是骗了不少人啊。对于这样的人，我们有义务将其铲除。”宋无涯知道白卓一定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所以给他解释了起来。 可没等他把话说完，白卓就不乐意的嚷嚷道：“无涯兄，这又如何？咱们现在赵家庄血案还没有解决，现在知府大人还深陷囵圄。咱们那里有功夫去理会那个骗子啊？等到这些大事都解决了之后，再去收拾他也不迟吧？” “不不不！这庵主想来是个至关重要的人物，难道你不觉得昨天的事情牵扯进去的人物实在是太多了一些吗？赵王和省府大人可都牵扯进去了，这件事情绝对不是那么简单的！而且，这庵主在这里恐怕不是一天半日了，难道你不觉得省府大人应该早就察觉到这一点才对吗？可是偏偏就没人拆穿他，这实在是太奇怪了，我倒是觉得这家伙可能会帮助我们找到我们所需要的线索。”宋无涯借着刚才的话向白卓解释道。 白卓还是有些反对，可他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了，毕竟该说的他已经都说过了，可宋无涯完全置之不理，所以现在他也只能无奈了。 “好了好了！你就放心吧，如今我们也实在是没有办法解救叔叔，所以只能耐心的等待了。反正你也听到那省府大人的话了，叔叔目前是安全的，至少性命是有保证的。”宋无涯见白卓还是有些闷闷不乐，只好这样安慰道。 虽然嘴上这样说，但是他心里很清楚，司徒易的性命他也说不准。只要省府大人想要让司徒易死，那么可以有很多的办法。他现在之所以不想办法去解救司徒易，甚至都不给皇帝上报一道奏折，目的就是为了保护司徒易。 一旦宋无涯做出了什么举动，让省府大人觉得这件事情已经无法被他掌控的话，到时候司徒易怕是就会性命堪虞，到时候一切就都完了。 城市很大，想要找到可信的人，还真不是太容易。不过，通过昨天的事情，宋无涯倒是想到了一个办法，那就是以官威吓唬这些百姓，如此来辨认这些百姓是不是昨天的那些人。当然，这些只是宋无涯交代其他人去做的，而他则不会，他的目标可不是这城里的人，而是城外的那些村落。 “去城外？”白卓大惊：“无涯兄，你这么做实在是太冒险了！” 能让白卓如此大惊小怪，宋无涯也不是第一次了。本来去城外也没什么，可宋无涯告诉白卓，他不打算带着那些官兵，因为那样的话会让那些百姓感到恐惧的。 正是因为如此，白卓才会如此惊呼。 “放心吧！这样做确实有些冒险，可也能够通过这样来确定一下，是不是还有人想要让咱们去死！”宋无涯微笑着对白卓说道。 此刻的白卓，看到宋无涯脸上的笑容，眉头紧蹙牙关紧要，气的是浑身颤抖：“疯了！无涯兄，你真是疯了！你这不是找死吗？我可以肯定，绝对有人想要咱们的性命的。咱们这样擅自出城，绝对是白白去送死，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竟然还能笑得出来，我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了！” 宋无涯继续笑着，他看着白卓这紧张的神情，竟然一点都不客气。 “白兄，咱们可以乔装打扮啊！我可以保证，我们出城，只要不是有人一直在周围监视着咱们，咱们就不会有事的。”宋无涯对这件事情倒是信心满满，完全不怕死在外边。 终究白卓还是被宋无涯给说服了，他虽然心里害怕，却也不放心宋无涯一个人去冒险，最终还是选择和宋无涯一同去城外了。这一次要是真的遇到麻烦的话，宋无涯的金牌可就没有半点效果了。 宋无涯很快就找一名兵长借了两身官兵的衣服和兵器，直接变成了两名普通的士兵，然后随着一队士兵在城内大摇大摆的走出去，在城内到处盘查了起来。不一会儿，他果然很快就发现了踪迹！ 第229章 瓮中捉鳖 回到了城内，宋无涯直接回到客栈，立刻开始安排部署。 “我记得那天在慈灵庵外见到的那个少妇，他对我说，那庵主告诉她三天之后和其丈夫房事，必定能够怀孕。今天是第一天，我们必须要在三天后的晚上之前，找到那名少妇，不然的话那少妇就要遭人玷污了！”宋无涯立刻对其中一名兵长吩咐。 那兵长听着也是一惊，他显然不明白宋无涯说出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过宋无涯现在真的是没办法给他解释了，如今他心里担心已经是小的了，说实话他现在是害怕，相当的害怕，心里无比的恐惧。 这是他从来都没有过的，他从来都没有想过会有如此一个巨大的判罪体系。 慈灵庵，这就是一个贼窝，那里圈得钱究竟有多少恐怕已经无法计数了，但是宋无涯有一点可以明白。这绝对是一个巨大的数字，而这些钱的用途，恐怕也的让人深思。 如此巨大的钱财，绝对可以用来做很多的事情了。更何况，这件事情他很明白，如果没有省府的帮助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也就是说，这件事情恐怕和无量教有着巨大的关系。 此刻他突然间想到了在京城的一件事情，在那里他可是得知了一个人物的存在，这个人物就是无量天尊，是一个曾经已经死过的人，可他现在应该还活得好好的，这个人他怀疑正是这个省府大人。 “无涯兄，找到那个女人之后要做什么？”白卓在一旁问了一句。 听着白卓这话，宋无涯当即起身，对那兵长又道：“这件事情务必要做好，不能有半点闪失。如今你们的任务很重，必须要抽调出人手去做另外一件事情。” “还有其他的事情？”那兵长听着一愣，毕竟眼下他们的人手已经安排的非常紧凑，今天出去的人还没有回来，可眼下又要出动如此大规模的行动，那人手显然是不够的，毕竟这省城内的人口可是不少的。 “对，将所有人都派遣出去吧，给我留下十来个就可以了。”宋无涯到了此刻已经顾虑不了他们两人的安全了，现在最要紧的是对这件事情做出一个全面的解决方案。 那兵长不再多问，点头应了一声，就立刻向着外边而去。他很快召集了人马，做出了该有的布置之后，就离开了这里。 眼下，在宋无涯的面前还胜者一名兵长，此刻宋无涯感觉到，眼前的危机非常的巨大，他当即下达命令。 “你立刻带着人回去，向陈总兵说明这里的情况。我需要他亲自带兵前来，在城外驻扎，这里可能会发生一场恶战！”宋无涯的声音很是急促，他如今已经感觉到，这个省城恐怕比他之前想象的还要严重。 那兵长立刻点头，“好！我这就回去。” “别自己回去，带三十人！”宋无涯毫不犹豫的回答。 听到这话，那兵长脸上露出了笑容，笑着说道：“大人，用不着吧？我们的营地距离这里并没有多远，我自己一个人就可以了。” “带着吧，我怕路上会有人拦截你们。”宋无涯不想对这件事情有所隐瞒，神情凝重的说道：“在你们走之前，最好是放出多封飞鸽传书，确保这件事情万无一失。” “好的。”那兵长脸上只是微微一变，并没有因此而害怕，他只是问道：“那让我们总兵带多少人？” “我都让你们总兵亲自前来了，我想他应该明白的。”宋无涯说了一句，起身就向外走去。 “无涯兄，你这是要去什么地方？”白卓见宋无涯阴沉着脸去外边，赶忙起身跟了出去。 “去见那个省府大人！”宋无涯头也不回的说了一句，人已经走到了门外。 偌大的客栈，很快就没有多少人了。宋无涯和白卓两人，直接向着省府衙门而去，身后跟着那十名官兵。 “咱们去找他干什么？你不是说现在先不解救司徒大人吗？”白卓奇怪了起来。 如今，宋无涯做出了相应的安排，可却并未不知要对慈灵庵出手的举动。这个时候去找那个省府大人，让白卓有些想不明白。 “白兄，你可知道我们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吗？”宋无涯继续走着，同时嘴上说着。 对于他这个问题，白卓没有丝毫的犹豫就回答道：“那自然是来解救司徒大人了，这我怎么可能忘记？” 宋无涯点点头，“这就对了。如果我们不把重心放在这件事情上的话，你觉得省府大人是不是会怀疑我们？到时候他对我们调查，知道我们要对慈灵庵下手的话，你觉得我们还有什么希望吗？” 白卓明白了，宋无涯究竟还是一个心思缜密的人，他想到的这些白卓压根就没有去想。不是他不想，而是他根本想不到。在他看来，事情所为的复杂，也仅仅是因为太多的出乎意料罢了。 但是，从宋无涯的角度来考虑，他所作的一切，都是有着非常周密的计划兴致的，他可以考虑到常人所不能够考虑到的地方。这一点是白卓完完全全做不到的，也正是因为如此，才是白卓佩服宋无涯的原因。 走在宋无涯身旁的白卓对他可谓是肃然起敬，如今的白卓回想起和宋无涯初次相识之时，他可是一直都见证了宋无涯的崛起。从原来那个吊儿郎当的公子哥，道现在完全变了一个人的他，真的是无法想象。 省府的衙门依旧无比的清净，这里好像从来都不会发生案子一样，不管什么时候到来都不会见到有人在这里击鼓鸣冤，也不会看到里边省府在审理案件。 这本来该是一件非常令人奇怪的事情，但是现在宋无涯看来，这一点都不奇怪，这才是正常不过的事情呢。 “两位大人！你们是要找省府大人吗？”衙门钱的衙役看到了宋无涯和白卓，立刻上前询问。 那衙役客气的询问，宋无涯眉头微微一皱，就明白一定是有事。 “省府大人是不是不在？”宋无涯没有和那个衙役废话，直接了当的问了一句。 那衙役微微一愣，随即呵呵笑着恭维道：“大人当真是神机妙算啊，省府大人他还真是不在。” 宋无涯一听这话，心里顿时一惊，暗道：“坏了！” “好了，等省府大人回来，你替我通知他一声，让他来找我一下。”扔下这句话，宋无涯直接转身就走。 看着两人转身，那衙役脸上露出了笑意。 “无涯兄，难道你真觉得那省府大人不在吗？”白卓对此很是怀疑，毕竟这省城就这么大的一个地方，那省府大人还能去哪，完全可以让衙役去找。 宋无涯摇摇头：“不管那省府大人在不在，这都是一个问题。他当真不在，应当是去做什么事情了，而这件事情想来也是对我们不利的。如果他不想见我们，那问题更糟糕，他定是猜测出了我们的意图，所以才这样阻挠的。” 听了这样的推断，白卓也跟着皱起了眉头。 “那我们现在该做什么？” “去慈灵庵！”宋无涯直接说了一句话，同时向着慈灵庵方向而去。“现在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我们的时间不多。既然现在省府这边没办法，我们就去慈灵庵给他们来个敲山震虎，好让他们不再轻松。” “哦？原来如此，看来你又要拿我昨天的事情做文章了，好给那庵主一点颜色瞧瞧，让他收敛一些？”白卓笑着，他明白了宋无涯的意思。 宋无涯点点头，现在对慈灵庵动手还为时尚早，毕竟他手里没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这就是一个骗局。但是对慈灵庵的那个庵主施加一点压力，还是可以的，如此一来，也可以让他们乱了方寸。 慈灵庵外，那些信徒依旧没有减少，即便送无涯放出了那个消息，可这些百信还是笃信不疑。这一点宋无涯也早已经想到，毕竟慈灵庵在这里已经有数年时间，早已经让这里的百姓对它深信不疑，想要一下子坏了它的名声，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至少，单单是凭这一点，那是没办法做到的，但是宋无涯有信心，让它再百姓心中失去原有的地位。至少，即便不能改变，那也无妨，毕竟他势必要铲除这一切的。 第230章 借故发难 慈灵庵外，信徒有增无减，宋无涯带着几名官兵到来，一瞬间成为了众人关注的焦点。 “咦！怎么会有官兵来此啊？” “是啊！带着官兵的那位公子，怎么瞧着那么面熟呢？” 没有理会这些信徒，宋无涯与白卓两人，直接走到了门前。 “诸位施主，佛门乃是清静之地，还望……” 几人刚刚进入门内，一名清秀的尼姑立刻拦住了几人的去路，平静的脸上没有丝毫紧张和惶恐。 被阻拦，白卓不等宋无涯开口，直接上前冷冷喝道：“还不赶紧让开！让你们那庵主出来！” 这一副凶狠的样子，倒是震住了那小尼姑。小尼姑微微一愣，见几人来者不善，分明是找事的，也不敢太过阻挠了。 “还请几位不要着急，毕竟这里是佛门禁地，贫尼立刻去通知庵主！”小尼姑紧张的说着，连连后退，一直退了十几步，这才转身向着庵内跑去。 小尼姑刚刚跑着离开，宋无涯就露出了无奈的笑容。 “白兄，你这是干吗？人家一个小姑娘，看被你吓成什么样子了。” 可白卓却不这么想，“无涯兄，这种情况下，那能给她好脸色瞧，不然的话他还以为咱们两人好说话呢。” “说的也是。”宋无涯点点头。 自古就是如此，软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宋无涯也不再说什么，看着那小尼姑跑着去通知那庵主，估计一会庵主就会出来了。 两人原地等待，许久也不见那庵主出来，也不见那小尼姑再次出现。白卓的耐心很快就没了，气急败坏道：“瞧见了吗？无涯兄。这些家伙就不能给他们好脸色，让他们出来都这幅德行，看来咱们别和他们客气了。俗话说先礼后兵，咱们直接进去。” 来这里的目的非常明确，宋无涯听着白卓这话，当即也不再犹豫，带着人就闯了进去。 慈灵庵庵主还在那原来的房间里，地上还跪着一名女子。 “庵主！您这生意还真是不错啊，这人可是不断！”白卓这次可抢在了宋无涯的前头，眉头一挑，满脸怒气，毫不客气的说着。 那庵主还在帘子后边，看不清楚面容，如那天一样的神气。 “两位公子此来何意？”庵主淡然的向两人问道。 听着这话，白卓当即气急：“你不是神机妙算吗？那你倒是算一算啊？我告诉你，你在这里骗钱，也就到此为止了。” 本来还虔诚的跪在地上那女子，听着这话当即愣住了，疑惑的看着白卓，回头又看了看那庵主，不明究竟。 帘子后边的庵主，看不清她的神情，不过宋无涯觉得此刻那庵主的脸色应该不会太好看。 “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庵主依旧淡然的说着，好像并未被白卓的话影响情绪。 白卓直接走上前去，一把扯开了那挡在庵主面前的帘子。宋无涯看着那帘子后便的庵主，目光当即凝聚，忍不住深吸了口气。 惊艳！宋无涯只能用这个词来形容看到那庵主的第一眼，实在是超出了他的想象。从声音他并未听出这庵主的年纪，可此刻看着庵主的容貌，那庵主的年纪绝对不超过三十岁，一副天仙般的容貌。 掀开帘子的白卓也都愣住了，抓着帘子的手停在了那里。 庵主微微抬头，目光中没有丝毫神色，她的双眼没有看着白卓，甚至没有看着任何的一个东西。 “瞎子？”宋无涯看着那双清澈却没有光泽的眼睛，心中一惊。 跪在地上的女子还愣在那里不知所措，她显然也看出来了，现在庵主根本没办法继续和她说什么了。 见众人并没有注意着她，那女子微微犹豫着慢慢挪动着身体，向着后边退去。很快起身，就跑向了外边。 “庵主！我们来此的目的想必你也很清楚，你昨日说我这朋友会倒霉，可是最终他什么事情都没有，所以你就是个骗子。”宋无涯见白卓还没有从震惊中清醒过来，当即开口说道。 听着这话的庵主，嘴角微微抽动，依旧是那平淡的声音说道：“天意所定，意欲难料，这世间本就有太多的无常。这位公子昨日可曾遇到麻烦？虽说化解，可毕竟这一难是遭遇了。” 宋无涯早就知晓，这庵主绝不可能就此认了，必定会以此而反驳。宋无涯此刻看着那双目失明的庵主，心里竟然生出一丝不忍，毕竟她只是一个双目失明的年轻女子。不过宋无涯在心里还是告诉自己，她即便是一个弱女子，可也是这个犯罪体系中最为关键的所在，决不能轻饶。 本就气恼的白卓，此刻听着庵主那话，更是被气的脸色煞白。 “好！你可以这样说。那不妨今日你替自己算上一算！”白卓也是不想和她有太多的争执了，直接将这话甩了出去。 那庵主当即陷入了沉默，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白卓的这一句话给问住了。 “你倒是说话啊！怎么？算不出来了吧？”白卓看着庵主陷入沉默，当即得意起来，高声叫嚷。 谁知道他这话说出去之后，庵主微微颌首：“公子说得没错，贫尼确实算不准，因为贫尼今日的命数中存在太多的变数。” 对此，宋无涯忍不住在心中称赞。 “她倒是聪明，知道不管怎么说，白兄都会给她难堪。” 这可是一点都不错的，他们今天来这里的目的就是要让这个庵主难堪。如今，他们也算是抓住了这庵主的把柄吧。毕竟她当初可是信誓旦旦的说着可现在完全不是那个样子，所以他们两人才会找上门来。 白卓此刻已经愣住了，他一下子想不出用什么样的语言来反驳这位庵主了。宋无涯看着这情形也不禁莞尔一笑，心想白卓还是太嫩了，毕竟这庵主和他比较起来，强了许多。她整日都在和不同的人大交道，既然她能够用各种各样的话来欺骗到这些人，就证明她的嘴皮子绝对好使。相比之下，白卓就先得月有些涉世未深了。 “庵主！你皈依佛门多少年月了？”宋无涯并未像白卓那样步步紧逼，他微笑着走到了那庵主的面前，淡然的问了这样一个问题。 刚刚愣着的白卓，听着宋无涯这个问题之后，一下子醒转了过来。 “无涯兄，你问她这种事情有什么意思？她就是个骗子，什么皈依佛门，分明就是披着佛门的外衣！”白卓依旧一点面子都不给那庵主，恶狠狠的嘲讽起来。 他的话，不仅宋无涯没有理会，就连那庵主也当做是没听到的样子。 “贫尼已经渡入佛门六年。” “六年，那可是你风华正茂的年纪啊！莫非是因为你的眼睛吗？”送无言诶呦丝毫的避讳，直接问出了庵主可能最不想提及的事情。 果然，庵主再一次的陷入了沉默。宋无涯知道，自己这句话算是问到了庵主的痛处，可能她皈依佛门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不管怎么说，宋无涯这次算是问对了，毕竟这算是她的弱点吧。 许久之后，庵主这才再次开口。 “公子说得没错，正是因为这双眼睛。”庵主微微停顿了一下，那空洞的眼睛眨动了几下。“我是在决心皈依佛门之后，才以毒药毁去了这双眼睛，只是不想再看这让人厌恶的世俗。” “哦？这又是为何？”见她愿意说起这件事情，宋无涯倒是很有耐心的和她继续聊了下去。 一旁的白卓像是有些不耐烦了，可他看着宋无涯认真的样子，终于还是没有打断他们的对话。 “公子，贫尼早已经心归佛门，这些凡尘旧事已经不想再提了。” 到头来，庵主还是不愿意再多说这件事情，可见这件事情着实让她伤透了心。 “心归佛门？庵主这话可是真的？你自认已有佛心？”宋无涯微微一笑，略带轻蔑的问了她一句。 她说已经新规佛门，可宋无涯觉得实在是可笑，如果她真的皈依佛门，如何会做出这等伤天害理的事情。要是说，此事有人逼迫她为之，那又如何？她有自毁双眼的决心，为何没有拒绝此事的决心？ “贫尼自认有！”庵主说着话还真是不脸红，一口就回答了宋无涯的问题。 “那庵主可知道你如今所作的事情，让多少人蒙受伤害？有多少人因此而改变命运？”宋无涯深吸了口气，平复了自己的心绪又道：“我不知道你曾经遭受过何等的遭遇让你宁愿毁去双眼。可你有没有想过他们，他们是否愿意如此？” “这世俗正是有太多他们，才会变得如此的邪恶。佛以悲悯之心普度众生，可贫尼并不认同。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贫尼正是以此等方式来洗涤众生那罪恶的心灵，让他们得到升华。至少在这座城市里，已经再也没有了罪恶。” 她有自认为正确的一套理论，即便是歪理，却也能够支撑她坦然的面对自己所犯下的这一切罪过，这是宋无涯已经预料到的。 第231章 变数 “既然如此，那庵主何不一视同仁呢？”宋无涯并没有恼怒，他示意一旁愤怒不已的白卓稍安勿躁，继续淡然的与之交谈。 庵主明显一愣：“什么意思！” “嗯？您不明白我这话的意思吗？”宋无涯笑了，他没想到她会在这句话上疑惑起来。“那你自己的罪恶，又该如何洗刷呢？毕竟在你的手上有着如此多的鲜血！” “哼！待这世间平静，消磨一切罪恶之后，贫尼自然会遁入轮回，向佛主忏悔！”庵主的语调突然增高，气息也没有以往的平静了。 “是吗？你觉得忏悔有用吗？你觉得你能够等到这世间没有罪恶之时吗？你知道这世间究竟有多少人吗？你知道因你的所作所为而衍生出多少仇恨吗？有多少人想要将你们铲除而让这个世界不再存在罪恶吗？” 他心里终究还是愤怒的，一连问出这么多问题的宋无涯，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他恨不得立刻将这些人一网打尽，可他做不到。他没有办法在这个时候让这些人全都控制起来。 周围所有人都看着宋无涯一言不发，他们的双眼中已经燃起了熊熊的怒火。从什么都不知道，一直到现在从两人的对话中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的那几名官兵，手里的兵刃捏的更紧了。 如宋无涯所说，庵主又怎么回答的上来？她没办法回答宋无涯任何一个问题，她做不到。 不等庵主回答，宋无涯已经继续：“如你所想的人也仅仅是这个世界上最愚蠢的那么一小部分人！你们队这个世界根本一无所知，甚至对自己都认知不全，还妄自认为能够凭自己一己之力改变这个世界！当真是可笑，说起来你比我这个门外汉都不懂的佛！” “是吗？那你倒是说说看，贫尼对佛的理解哪里不如你？这六年时间里，贫尼熟记各部经书，可以倒背如流。莫非公子也有这个才能？哼！贫尼倒是不这么认为！”庵主冷冷的笑了一声，那平静的面容上终于变了神色，只是那张本来绝色的容颜，却变得令人厌恶！ 宋无涯摇摇头，“经书？庵主想必是错了。佛渡世人，用的可不是经书，而是禅道。我虽然不会诵读佛经，可我却懂得佛理。佛家讲究因果循环，而这循环却有善恶之分。佛教人以善，而你呢？” 面对宋无涯的质问，庵主抬起头，嘴角抽动，许久都不能反驳。 白卓听着一阵激动，宋无涯此时一番话下来便让这庵主哑口无言，而他自己却被那庵主说得没了话说。 沉默了许久，宋无涯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庵主。即便是庵主看不到他的目光，他依旧这样看着。 “好了，今日来此，我等无非只是来找庵主聊几句而已，既然我们的目的已经达到，就不在此多做停留，就此别过，我想我们很快就会再次见面的。”宋无涯淡然的说了一句，转身就向外边走去。 慈灵庵那鼎盛的香火，在他们出去之后，已经不复。空荡荡的院内，只有几名呆若木鸡的小尼姑，他们看着宋无涯等人出现，一个个面露惊慌之色，向着一旁躲开，低着头连看都不敢再看一眼了。 慈灵庵外也没有了那些信徒，白卓看着这一幕，当即大喜：“无涯兄，你看到了吗？咱们这一闹腾还是有效果的，这些家伙显然是明白了这里就是一个贼窝，那庵主就是一个骗子。” 对白卓的话，宋无涯不以为然：“白兄，你不要高兴的太早了。事情可能并没有你所想的那么好，可能这些人之所以离开，只是害怕我们几个人而已。毕竟这慈灵庵在这里数年，名声早已经在外，哪能使我们一下子就能够推翻的！” 这可不是宋无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那是因为他所说的这些完全是事实。外边那些信徒究竟是怎么离开的，他们可不清楚。无非是有两种可能，一是那些小尼姑主动请他们离开的，二是先前在庵主房间那名女子出去的功劳。 可不管怎么说宋无涯都不觉得这件事情会有这样的简单。 抬头看了看天空的太阳，宋无涯扭头看向远处。 “算算时间也应该差不多了，不知道他们带回的结果是什么样的。”宋无涯抬头看着远处，喃喃自语道。 听到他这么一句的白卓，当即询问：“无涯兄，你说什么呢？” “黑风山！”宋无涯简短的回应了一句，便向着城门方向而去。 刚刚回到客栈，客栈内一名士兵便跑了出来。 “大人！”那士兵恭敬的向宋无涯施了一礼，当即示意道：“大人，请借一步说话，属下有要事禀告。” 宋无涯点点头，与那士兵向着客栈里边走去。其身后所跟着的几名士兵当即随同前往，那走在前边的士兵却突然停下脚步。 “大人，此事至关重要，还是您一人知道的好。” 听到这话的众人明显一愣，显然没想到这家伙会搞出这么一出。宋无涯眉头微微一皱，眼睛向四周扫了一圈道：“都是自己人，有何不可？” “大人，此内将军交代，属下不敢不从。”那士兵倒是不卑不吭，即便宋无涯这样说，他还是执意要让宋无涯一人知道，还搬出了那位将军来。 宋无涯不禁微微动容，当即也不再犹豫，点点头道：“好吧，你找个无人的地方就是。” 那士兵立刻转身向前走去，竟然是直奔客栈的后院。这后院宋无涯都没有来过，那士兵倒是驾轻就熟，在前边带路，很快就来到了一处小屋前。这小屋明显就是一间柴房，而那士兵就停在了这柴房的门口。 “大人请进。”士兵站在门外，指着紧闭的房门所想宋无涯做了个请的手势。 宋无涯点点头，两步走到那柴房门前，突然眉头一皱，神色巨变。 “开门！”宋无涯突然停住脚步，头也不回的淡然说了一句。 那一旁的士兵顿时一愣，看着宋无涯神情微微一变，马上伸手上前准备开门。 “来人！”就在那士兵开门的瞬间，宋无涯大吼一声，抬腿一脚将那士兵踹了进去。 那士兵哪里会预料到有此变故，毫无抵挡的被一脚踹翻在地。与此同时，柴房门被撞开，宋无涯一眼就看到了里边冲出几名士兵来。 “被他发现了！”那倒地的士兵当即大喊。 里边的几人面露骇然之色，其中一人大叫：“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发现我们！” 宋无涯并未逃走，而是挡在门前，快速的回头看了下周围，脸上露出了凝重之色。几名士兵快速自后院窜出，那通往后院的房门已经被堵死。宋无涯被孤身一人困在了后院内，显然是非常糟糕的情况。 “不知道白兄他们有没有听到我的叫声！”宋无涯心里怀疑，他如今四面受敌，还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呢！ 当即，宋无涯不再犹豫，趁着这些人还没有动手之前，再次卯足了力气大喊：“来人啊！有刺客！” “快动手！”柴房内的人听到这一声叫喊，当即也是一声疾呼，直接向着宋无涯扑了过来。 瞧着为首的那人冲来，宋无涯再次抬腿踢脚，直接将那人踢进了柴房，直接撞翻了后边几人。 他当即毫不停留转身便向着一侧跑去。通往后院唯一的通道被堵死，几名身穿官兵的家伙挡在那里，想要从那边出去，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宋无涯直奔院中一处角落，至少能够避免他腹背受敌的险境。 对方人数众多，手中各自举着兵刃，对宋无涯来说，他实在是占不到一丁点的便宜。 院落内，没有任何可以使用的东西，宋无涯瞧着一根扫帚，直接一把抄起，环视一周，直奔向他最近一人而去。 扫帚横扫，狠狠敲在那人脑门上，散开的竹条在对方脸上留下数道血红痕印。那人大叫一声，向后退去。宋无涯丝毫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扫帚翻转，手握的一头向前一探，直击对方小腹。 那人接连被打，脚下错步，依旧不倒。 “训练有素！莫非是无量教的那些杀手？”宋无涯心惊，他这连环的两击，绝非一般人能够承受而不倒的，可见这家伙的身体素质不低。 就这么一会功夫，其他的人已经到了身前，手中明晃晃的钢刀就向着宋无涯招呼过来。宋无涯向前一个冲步，飞身而起一脚踹在先前那人胸口。直到此刻，那家伙才痛呼一声，直接栽倒在地。 落地的瞬间，宋无涯翻身就地滚动，随手扔掉了扫帚夺过了那人手中的钢刀，起身瞬间便回身劈出一刀，砍在了那人肩头。 “这小子怎么会有这么好的身手？而且他是怎么发现我们的？”那几人大惊失色，宋无涯的伸手已经完全出乎了他们的意料，而且他们实在是想不明白，他们究竟是露出了什么样的破绽，才会被宋无涯发现的。 第232章 血战 一群杀手除了守着门口的几人外，已经尽数聚拢了过来。宋无涯被围在中间，紧皱着眉头，心里思索着接下来的应对之策。 “如今硬拼显然不是办法，还是应当拖延时间的好。也不知道白兄他们有没有听到我的喊声！” 最让宋无涯担心的就是，白卓他们几人根本没有听到宋无涯的叫喊声。 留下的二百多人，几乎全都被宋无涯调遣出去任务了，留下的人本就不多，这些杀手便趁虚而入打了他个措手不及。 “小子，你最好是乖乖受死，不然的话一会你会死的很难看的！”为首的一名杀手，站在几人身前，看着宋无涯冷笑道。 他这一副平静的样子，好像根本不担心外边的人来搭救宋无涯。即便如此，宋无涯知道这家伙心里依旧是紧张的要命，他们这样做可是冒着巨大的危险的。 宋无涯瞧着那人，微微一笑：“是吗？乖乖的受死又能怎么样？我如今不过是二十出头的年纪，我可没觉得自己活够了，我倒是觉得你到了该死的时候了。” “哈哈！当真是可笑，你觉得你自己一个人能够对抗的了我们这么多人？虽然我承认你的身手出乎了我的意料，但是那又如何？双拳难敌四手的道理我想你应该明白吧，何必费那个力气做无畏的挣扎呢？”那家伙还真是罗嗦，宋无涯都有些怀疑，这家伙是不是一个杀手了。 听着这一番话，宋无涯心里却高兴地不得了。即便对方轻蔑的语气让他很是不爽，可至少他所作的事情和自己要做的完全一样，那就是拖延时间。 “你自己都已经说了我的身手不错，说不定……” “大哥，这小子是在拖延时间！” 宋无涯的话还没有说完，一名杀手大叫着喊了出来。为首的那杀手眉头一挑，脸立刻黑了下来。 “难道老子不知道吗？没见过猫捉老鼠吗？老子就是要戏弄他一番！”那杀手头子气急，叫嚷起来。 听着这话，刚刚喊话那杀手当即闭上了嘴巴不再说话。而一旁的宋无涯此刻心里却不是滋味，不管怎么说好事是被这小子给毁了。 如今他三面受敌，除了背面是墙壁之外，其他地方想要突围都很难了。不过，宋无涯并不担心这些，他之所以来到这里，自然早已经考虑到了这个结果，不可能白白让自己被他们空在这个死角里。 “本来还想和你多聊几句呢，现在看来是没机会了。”宋无涯看着那杀手头子微微一笑，脚下猛然发力，整个人向着一旁的墙壁踏去。 在这些杀手众目睽睽之下，宋无涯身轻如燕，脚下在墙壁连点，直接跃上了高墙。 “快拦住他！”看到这一幕，那杀手头子是真的慌了。 这意味着宋无涯要逃了！ 突发的情况，让那些杀手一个个慌了神。他们可是花费了不少的心思才布下了这一场杀局，就这样被宋无涯逃走的话，他们如何能够交代。 下边的叫喊声，宋无涯丝毫不理会，他沿着墙头快速向着远处逃去。他的目标可是通知白卓几人，并非是逃走。 就在他快速向着客栈主楼的时候，那通往后院的房门终于被狠狠的撞响了。 听见这巨大的响声，以及屋内传来的叫喊声，宋无涯心中一喜。他低头看向下边，已经跟着跳上墙壁的那些杀手正追着他不放，上下两队追着他，前边的几人已经挡住了他的去路。看着这种情形，他微微一笑，脚下发力整个人腾空而起，向着下方快速坠落。 手中钢刀顺势劈出，下方的杀手见状，各个心惊，纷纷向着一旁躲闪。 一刀落空，宋无涯身体猛然向前冲去，撤出了这些杀手的包围圈。 “那小子竟然没跑！”杀手们大声叫嚷起来。 他们显然想不明白宋无涯明明可以逃走，可是却选择了跳进院子里，这分明是找死。 那房门被狠狠的撞着，几名杀手顶着房门不让里边的人出来。宋无涯之所以没有着急着逃走，可就是要让这些杀手付出血的代价，他可没打算让这些人逃走，务必要抓一个活口来询问一下他们的幕后指使才行。 宋无涯抽身直奔那房门而去，杀手们见状顿时明白宋无涯的用意，他们哪能放任宋无涯不管，让他放他的帮手进来。 “快上！”杀手头子大叫着，手里的钢刀挥舞着当先冲上宋无涯的身前。 宋无涯见这些人的身后还真是不错，几下子就追到了他的跟前。 “找死！”宋无涯大叫一声，猛然回身，就地一蹲，手中的钢刀顺势就横砍了出去。 那杀手头子根本料想不到宋无涯能够突然转身，眼看着这一刀向着自己双腿劈来，他竟然收势不住，只能将手中钢刀往地上一插。 叮当一声脆响，宋无涯只感觉虎口生疼，这一刀被那杀手头子挡住了。他并没有想过自己这一招就能让对方吃亏，就在两刀相撞的瞬间，他猛地站起，手中的钢刀顺势向着上方斩去。 这电光火石之间，杀手头子反应再快，也快不过宋无涯。手中的刀都没有抓稳就看到这一刀到了身前。他哪里还敢犹豫，身形快速向后退去，手里的钢刀都不要了。 宋无涯来不及多想，伸手抓住了那钢刀，手中自己的钢刀回身便向着房门方向甩去。 钢刀颇重，被狠狠甩出，力道极大。那堵在房门前的几名杀手，哪里敢轻视，当即分出两人提刀挡在他们身前。 就这一会的功夫，宋无涯身旁已经围拢了杀手。他们一个个舞动着手中钢刀，向着他招呼过来。 正如那杀手头子所说，双拳难敌四手，如今他凭自己一人之力，想要和这些人交手，实在是太可笑了。宋无涯眉头一紧，脑海中瞬间想了一番，接着毫不犹豫的向着那房门而去。 叮当一声，钢刀被两名杀手拦住，可那两名杀手也不好受，其中一人一个不察，被宋无涯扔过去的钢刀砍在了手臂上，鲜血汨汨流出，止都止不住。 不给他们丝毫喘息的机会，宋无涯已经到了那房门之前。几名杀手如临大敌般看着宋无涯严阵以待。 “快！保护大人！” 就在这一瞬间，院墙之上，一声冲天怒喝，十余名官兵纷纷跳入墙内，冲了过来。墙头之上，几名弓箭手已经准备，搭弓射箭一气呵成，几枚箭矢瞬间飞入院内，没入了几名杀手的身体。 “还算这些家伙不傻！”宋无涯心中大喜，他还以为这些家伙就只会撞门，别的什么都不会，现在看来是他想错了。 来了援兵，宋无涯也来了精神。卯足了力气，借着前冲的气势，手中一刀狠狠劈向那受了伤的杀手。 这可是以命搏命的举动，可能就在他杀了那杀手的同时，自己也被另外的杀手解决了。 如今这个情形，宋无涯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突然冒出来的官兵让那些杀手慌了神，也算是宋无涯运气够好，他这一刀砍在那受伤杀手身前的时候，一旁的其他杀手还顾着去看远处的那些官兵呢。 那杀手将钢刀格挡在胸前，可胳膊受伤的他哪里挡得住宋无涯这一刀。刚一碰撞，他手中的钢刀刀背狠狠砸在了自己的胸口。宋无涯的钢刀顺势劈在了那杀手天灵之上，咔嚓一声脆响，脑壳直接破碎，鲜血喷溅的同时，宋无涯抽身向后。 身后的杀手已经到了跟前，他可不敢再和这些家伙硬来。 “弓箭手！掩护大人！” 那墙头上的兵长也看出了宋无涯此刻面临的险境，立刻只会弓箭手向围拢宋无涯的那些杀手攻击。 弓箭射击，几名杀手中箭，宋无涯贴着墙壁快速向一侧移动。眼观六路，注意着周围靠近的所有人。 那些杀手此刻一个个愤怒无比，双眼冒着杀气，追击着宋无涯。他们的人数一下子没有了优势，被官兵在后边追着砍杀。可他们依旧死追着宋无涯不放，看情况是打算拼了所有人的性命都要拿下宋无涯的人头了。 “你们几个废物，还守着那门干什么！没看到里边都不撞门了吗？”杀手头子气的大骂起来。 那房门早就没有了动静，可他的那几名手下，现在依旧死守着房门不放。 “哈哈！”宋无涯都忍不住笑了，要不是他们死守着房门不放，不然的话现在自己就笑不出来了。 院内的混战，已经让他安全了。跟在后边的那些杀手，都已经被官兵拦住，而宋无涯唯一的敌人也就剩下那名杀手头子了。 “喝！”一声爆喝，头顶上一道人影飞下，狠狠向那杀手头子劈去。“大人快走，这里我们解决就是。” 原来是那兵长自墙头跃下，拦住了宋无涯身后的杀手头子。墙头上那些弓箭手，此刻也纷纷跳了进来，加入了战斗。 看着这一幕，宋无涯总算是松了口气，不过他很快就察觉到不妙。这些官兵的根本不是这些杀手的对手。 第233章 大难不死 宋无涯没有着急着退走，而是趁着这会功夫大口大口的喘息，稍微恢复一下自己的体力。 “照眼前这情形来看，情况并不妙！”宋无涯站在一旁，观看着场中的局势，紧皱着眉头心中暗想。 不少官兵此刻已经负伤，再如此下去，最后胜利的还会是这些杀手。 “兵长，可曾通知城内的弟兄？”宋无涯当即大声询问道。 那兵长显然也不是杀手头子的对手，只不过是几个回合就只能疲于招架了。听到宋无涯的询问后，当即大喊：“已经通知，想必他们马上就能到达。” 他这一喊不要紧，那杀手头子趁着他这分神的一瞬间，抽身就是一刀砍在了兵长肩头。 看着这一幕，宋无涯深吸口气，提气冲了过去。 “让开，这家伙让我来解决！”他大声喊着的同时，手中钢刀快速舞动，刀光闪烁另那杀手头子都看不清楚他哪一刀才是真招。 可宋无涯这话吓坏了那兵长，“大人万万不可啊！您可是金贵之身，若是被这些贼人得了手，那可如何是好啊！” 对此，宋无涯不做丝毫理会，直接拦在了他的身前。宋无涯一出手，那杀手头子就吃了一惊。 先前并未与宋无涯交过手，此刻被宋无涯两刀劈的向后连退了数步。 “小子，我还是低估了你。看来你这身手，这些草包是没办法比的。”杀手头子嘴里喊着，手中钢刀突然一扔，右手自腰间一摸，几枚闪烁着寒光的飞镖在他抽手的瞬间就像宋无涯飞了过来。 “快躲开！”宋无涯只来得及大喊一声，侧身就地一滚，堪堪躲开了那几枚飞镖。 宋无涯刚刚起身，破风声传来，几枚寒光闪闪的飞镖再次钉在了他刚刚所在的地方。 杀手头子右手一抖，一柄软剑如长蛇一般抖动着直刺宋无涯咽喉。 “该死！”宋无涯暗骂一声，面对那杀手头子手中的软剑连连后退。 与那软件比起来，宋无涯可是吃了大亏，至少这手上的速度是跟不上。他眼角余光扫过，其他杀手与其如出一辙，飞镖扔出之后，手中各自提了一柄软剑。就是这一瞬间的功夫，官兵的数量就减少了一半。 那兵长眉头紧皱，瞧着这时候的情形，一时间拿不出主意来。 “快，毁了那门！” “快，堵住那门！” 局势骤变之时，宋无涯与那杀手头子竟然在一瞬间同时喊了一句。 所有人听着都是一愣，兵长眉头一挑恍然大悟，毫不犹豫的提刀向着那门口杀去。见兵长带头而去，其余官兵纷纷跟了上去。 负伤在身的他们，此刻被杀手追在后边，又有几人倒在了地上。 没有了杀手守卫的房门，直接被兵长拉开，他毫不犹豫的飞起一脚，将那房门踢飞。 “大人，快退！”兵长大喊一声，带领其余官兵挡在了房门前方。 宋无涯看着身前的杀手头子，再看其余杀手已经空出手来，毫不犹豫的回身便跑。 “该死！追那小子！”杀手头子见状，当即再次下达命令。房门已经被官兵守住，他们想要拿下必定要耗费不少时间，眼下宋无涯转身逃走，杀手头子只能将目标再次放在宋无涯的身上。 那房门对他们双方，都可谓是最重要的一点。一开始，那杀手头子放弃也是正常，可当他听到马上还有官兵支援这里，自然就明白那地方的重要性了，虽然不能阻挡官兵的支援，至少能够拖延一点时间。 而宋无涯守住那房门，可以在第一时间让支援他们的那些官兵进入这里。 身后的杀手紧追上来，宋无涯翻身直接飞上墙壁。下边的杀手，一个个拿出飞镖来。 嗖嗖嗖！飞镖密集而来，宋无涯翻身下墙，跳入了另外的院子之中。那些杀手纷纷上墙，紧追而来。 宋无涯扫视院中，这院内无人。方才官兵们从这里进来，必定是告诉这家主人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然的话宋无涯还真的不敢就这样跳进来，那样的话可能会让无辜的人因此而死。 “快抓住他！”杀手头子满腔怒火，他发现自己被宋无涯耍的团团转。 一开始还无比自大的他，认定宋无涯逃不出他的手心，可眼下呢他完全是自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十几名杀手如今只剩下了八名，他们的人数也损失了近半。宋无涯回头看着身后，这些人是见不得光的，他只要上了大街，这些杀手必定拿他没办法，可他却不能那样做，那样的话这些家伙可就要逃走了。 “老大，我看我们还是撤退吧！” 紧追不舍的杀手们，看着宋无涯矫健的身姿，忍不住向他们的头子提议。 杀手头子如今已是恼羞成怒，一个宋无涯已经让他丢尽了脸面，他若是不把宋无涯杀了，就这样回去，让他还有什么脸面。 “闭嘴！”杀手头子愤怒的吼叫道，他依旧向前而去，口中骂道：“一群废物！还不赶紧追！” 那些杀手可谓是苦不堪言，如今的他们已经是各个受伤。之前他们全部人员都在的时候都没能把宋无涯怎么样，现在他们更是没有办法了。 杀手头子的命令，他们不敢违抗，可他们一个个都是苦不堪言，心里早已经开始了抱怨。 之前，将宋无涯堵在墙角的时候，他们完全有机会让击杀宋无涯。即便不能杀了宋无涯，那也绝对可以让宋无涯吃点苦头，至少他们也有大把的时间。可因为杀手头子的刚愎自用，认定自己杀一个宋无涯那是绰绰有余，这才白白浪费了不少的时间。 如今他将怒火撒到了自己的这些弟兄头上，着实是让人有些可笑了。 听着后边的喊声，宋无涯微微一笑，他猛然扭头，回身将手中的钢刀甩了出去。 “啊！”首当其冲的杀手头子，根本想不到疲于奔命的宋无涯竟然还敢如此。 一时不察的他，被那钢刀狠狠劈在了肩头。鲜血飞溅，钢刀夹带的力道让他止住了脚步，整个人翻到在地。身后的那些杀手见状，根本没有理会他此刻的情形。 “大家快撤！”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几名杀手纷纷向后退去，瞬间就做鸟兽散了。 与此同时，一阵响亮的杀喊声响起，显然是官兵的支援到了。那杀手头子双眼冒着凶光，愤怒的吼叫。 “你们这群混蛋！把老子扔在这里不管了吗？” 面对杀手头子愤怒的质问，其余的杀手狠狠骂道：“哼！要不是你这个蠢货自以为是，我们早就完成任务回去了，还用得着损失这么多兄弟吗？” 扔下这一句话，那些杀手纷纷撤退，留下那杀手头子一人躺倒在地。 宋无涯一个箭步已经来到那杀手头子身前，抬腿就是一脚将他踹翻在地。 杀手头子手中扬起的软件直接飞出，整个人仰面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给我老实点！” 宋无涯狠狠一脚踩在了那家伙的胸口上，疼的杀手头子不住的倒抽着凉气，整个人因为愤怒和疼痛而浑身抽搐起来。 官兵杀入，将宋无涯与杀手头子围住。很快白卓便着急慌忙的跑了进来，看着宋无涯急切道：“无涯兄，你没事吧？” 看着白卓紧张的样子，宋无涯生气道：“白兄！我今天差点就死在后院了。我那么大声的喊了几声，你没听到吗？” 面对宋无涯的质问，白卓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第一声的时候我就听到了。我还以为你是在开玩笑呢，毕竟后院有咱们自己的人。” 听到这话，宋无涯差点没被他气死。好在自己命大，不然的话今天真就交代在这里了。 他实在是不想再说白卓什么了，深吸了口气平复了一下内心的气愤，狠狠的白了白卓一眼，这才道：“哼！也就是我命大！俗话说得好，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也不知道我这运气是不是该来了！” 宋无涯嘀咕了一句，这才松开了踩着那杀手头子的脚，向那些官兵吩咐道：“立刻将这家伙押下去，严加看管。务必要让他吐露出背后的黑手来，要是他不肯说的话，可以适当的用些手段！” 这一次，宋无涯可不讲究什么人道了。如今事态迫在眉睫，时间可是非常宝贵的。在这里他们身在明处，敌人藏在暗处，完全处于被动的状态下。要是不尽快将这样的局面翻转，事情的结果将会不可收拾。 对方已经向他下了杀手，就代表着他在这里的所作所为，已经触及了他们的利益。 “无涯兄，你还是先去休息一下吧！”白卓看着宋无涯身上的血迹，赶忙让他下去休息。 宋无涯点点头，回头看着那些官兵吩咐道：“找些老鼠，把它们饿上几天。等到它们自相残杀的时候，扔到这小子的衣服里，看他嘴硬不硬。饿老鼠的这几天，给他身上划些口子，撒上盐巴后，扒光了扔到雪地里。看他受不了的时候，拉他进来烤火，暖了身子后，再扔出去，如此周而复始，我就不信他受得了！” 第234章 捷报 随着宋无涯不断说着，那杀手头子脸上的神情变得越发的难看了。双眼惊恐的看着宋无涯，浑身忍不住的哆嗦起来，可谓是肝胆俱裂。 而宋无涯的这一番话，不仅仅是让他感觉到害怕。就连那些杀过人的官兵都一个个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至于白卓，那更是不用说，紧张的不断吞咽着唾沫。 “无涯兄，这未免有些太过残忍了吧？”白卓看着宋无涯平静的面庞，完全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问了一句。 回头看着白卓，宋无涯冷冷说道：“残忍？和他们还说什么残忍？这就算是好的了！我还有很多办法没说出来呢！老鼠要是抓不到的话，把他扔进盐水里边煮！” 说完这话，宋无涯头也不回的向外走去。刚刚还没有觉得，现在轻松下来，整个人感觉快要虚脱了。被这么多杀手追着，那可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如今的他劫后余生，心里也是心悸不已。 看着宋无涯离开，白卓赶忙快步追了上来。 “对了，无涯兄。我还没问你呢，你怎么会有这么好的身手？” 这件事情，对白卓来说，那可完全像是见了神仙下凡一样。他跟了宋无涯这么久，还真没想到宋无涯会有这么好的身手。 本来就来气的宋无涯，听到白卓这么问，当即没好气道：“你还好意思问？要不是我有这身手，现在你们就只能给我收尸了！” “这……”白卓面露苦笑，赶忙赔罪：“无涯兄，我这不是一时不察嘛！再说了，谁能想到那个官兵是杀手啊！” 实情确实如此，也不能完全怪白卓，毕竟这样的情况谁都没办法料到。不过，即便是如此，可宋无涯心里还是有些埋怨。 两人回到了客栈，那客栈老板和小二早就被吓傻了，他们看着一具具的尸体内从他们的后院抬出来，脸色苍白，浑身战栗。 “大人！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掌柜的战战兢兢的来到宋无涯身前。 “一些想要我命的杀手，掌柜的不用害怕，你们不要随意走动就是了，不会有事的。”宋无涯安慰了一句，毕竟这种事情在他们看来都是令人害怕的事情，更别说掌柜和店小二这种小老百姓了。 即便宋无涯安慰，可那掌柜哪能一下子消除恐惧，一脸惊惧的点着头，退到了一旁。 “无涯兄，那些家伙真的是被咱们给逼急了，如今他们既然向你下手，那就说明我们已经触碰到了他们的痛处。”白卓分析着对宋无涯说道。 宋无涯点点头，他也在琢磨这件事情。这只是现在他突然间觉得这些杀手有些古怪了，毕竟刚才并没怎么查觉，但是现在来看，这些杀手的身手好像也并不怎么样。至少和宋无涯比较起来，他们还差了不少。之所以来此，无非是仗着人多的优势。 “不对！”想到这里，宋无涯突然说道：“这些杀手有问题！” “杀手还能有问题？”白卓不明白了，在他看来这些杀手就够凶恶的了，至于宋无涯所说的杀手有问题，究竟问题出在什么地方，他是想不到的。 宋无涯起身，紧皱眉头思索起来。许久之后，他才凝重道：“这些杀手，好像并非是那些无量教杀手的做派。他们惯用的是软剑和飞镖，这两样都不是无量教那些杀手惯用的。可能，这些杀手并非是无量教所指使的。” “无涯兄，你开什么玩笑！除了无量教之外，还有谁想要你的命啊？”白卓对宋无涯这样的猜测完全认同，笑着调侃了一句。 虽然这么说也对，可宋无涯并不这样认为，他脑海中也在思索这个问题，很快他就有了答案。 “难道是赵王？” 对于这样的猜测，宋无涯自己都觉得吃惊，毕竟他并不觉得赵王会为他的小舅子报仇。至少在他看来，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也未必到了那种程度。如果非要这样说的话，那么也就只有一个解释了，那就是宋无涯的所作所为，让赵王丢了面子，这是赵王无法容忍的。 对于这个猜测，宋无涯并不肯定，但是现在仔细的捉摸了一番，还真是有这个可能。 “赵王？难道就因为他那个小舅子？”白卓也标示吃惊：“想必赵王的老婆也不止一个，小舅子不知道该有多少，怎么可能会因为一个小舅子就对你下这样的死手，这要是被查出来，恐怕他的脑袋也要保不住了。” “可如果不败露呢？”宋无涯自然明白白卓所说的，可人们往往会自大的认为，所要做的事情必定会成功，所以不少人都要去无妄的尝试，做一些自认为可能的事情。 白卓没话说了，“无涯兄，你这不是抬杠吗？咱们不说这件事情了，你不是说要从那个杀手嘴里问出他的幕后指使吗？到时候咱们自然会知道这件事情是谁做的。现在我们是不是再去找一找省府大人？” 要不是白卓说起这件事情，宋无涯都快要忘记了。先前他们就去找那省府，目的就是为了让省府大人明白，他们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司徒易，而不是别的事情。 宋无涯当即点点头道：“好！我们在过去看看。” 两人说着就准备前往省府，刚走到门口，一名官兵大叫着跪在了两人面前。 “报！” “什么事情？”宋无涯看着那官兵风尘仆仆的样子，立刻问道。 “回禀大人，将军率我等围攻黑风山，已经将那黑风山贼匪尽数控制，并解救了所有的奴工。”官兵立刻起身，向宋无涯说明。 宋无涯与白卓两人听到这话顿时一惊，刹那间大喜。 “太好了！”宋无涯忍不住的拍手称赞，他心里可是一直在惦记着这件事情，如今听到这等满意的消息，让他怎么可能不高兴呢。“将军如今何处？” “将军还在黑风山，因为控制着那些贼匪，行动有所不便。加之害怕他们中途逃脱，所以暂且将他们看押在了黑风山内，我是前来报信的。” 听着官兵的解释，宋无涯点点头，这样的安排确实合理，毕竟他们的人数并不算太多。三百多人的数量，也不知道伤亡如何，至少这个结果是最好不过的。 “你们拿下黑风山已经几日了？”宋无涯看着那官兵，思索了下接着又问道。 “昨夜刚刚拿下，属下是连夜而回的。”官兵回答着宋无涯的问题，还在喘着气。 看着他这个样子，宋无涯也明白了情况，此刻他心里一琢磨，却又觉得有些不放心了。 “昨夜拿下！那么现在对方已经知晓黑风山被灭，如今不知道作何应对呢？”宋无涯明白，那黑风山每日都会运送煤炭出来，只要那运煤的队伍不归，那么对方必定会知晓。想到这里，宋无涯又问：“那运送煤炭的队伍，是否一并被你们拿下了？” “没有！将军听了那日的情形之后，故意放走了运煤的队伍。”官兵再次回答。 听到这个之后，宋无涯才算是松了口气，如此看来对方还不知晓黑风山的状况，所以他们现在还有的是时间。对于黑风山的事情，宋无涯并不能够确定，对方一旦知晓了那里的变故，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来。如果他们直接放弃了黑风山也就罢了，但是他们要是觉得黑风山的秘密很重要的话，那官兵们留在黑风山可就不是一件好事情了。 “你立刻去休息，等休息好了，立刻回去调配人手，然后以最快的速度赶往黑风山，增援将军，务必要让他们将黑风山的一切带回到省城来。”宋无涯想来想去还是做出了这样的决定，毕竟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绝对不能够太过冒失。 那官兵当即点头应是，领了命后，进入客栈便寻着店小二张罗饭食，然后前去休息。 刚刚的那番话，白卓在一旁全都听到了。他见官兵里开口，立刻说道：“无涯兄，这下赵家庄血案也该有个了结了。” “没错，既然抓住了那些人，一切谜团都会解开了。当然这件事情最重要的还是关于省府大人在其中的牵扯。省府大人一再向那里的县令施压，让他快速了解赵家庄血案。这其中不得不让人怀疑啊！想必一旦知晓这件事情败露，那省府大人就坐不住了。看来我们也该是时候缠着他了，好让我无暇顾及其他。” 宋无涯说着便笑了起来，这事态的走向对他们可是有利的。虽然说今天出了一个小小的插曲，可总的来说这事情还算是不错的。 “哈哈！无涯兄，那省府大人很快就要头疼了！”白卓也跟着高兴：“他还要把司徒大人送进京城，现在该是咱们把他送进京城的时候了。” “说的没错！不过，越是到这个时候，咱们就得越是小心，谁也说不准他们会不会反扑！”宋无涯很想将这省府直接扔进大牢。 第235章 围城 事情已经到了最后的关头，越是这个时候，宋无涯就越是要小心行事。一旦坐实了那省府大人与无量教勾结，或者他本身就是无量教重要成员，那么事情就到了危急关头了。 以他省府的官职，想必对无量教来说，那也是至关重要的存在，所以宋无涯觉得，无量教不可能轻易的放弃省府大人，至少不会让他或者落在宋无涯的手里。 “走吧，白兄。咱们现在就去会会省府大人，摸摸他的状况再说！”宋无涯看着门外的街道，终于迈出了脚步。 两人行至省府门前，再次被那衙役拦了下来。 “两位大人，省府大人他并未回来。” 衙役的回答让宋无涯皱起了眉头，他不知道这省府大人究竟是在还是不在。如果只是对他们避而不见的话，那么事情就好说了。如果真的不在，那他又去了什么地方呢？这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宋无涯必须要搞清楚才行。 “是吗？那正好我们也没什么事情，就在里边等他是了。”宋无涯嘴上说着的同时，已经迈步向着衙门内走去。 那衙役见状，竟然直接拦在了宋无涯和白卓两人的身前。 “两位大人，这恐怕不妥吧？”衙役面露苦笑之色，看着宋无涯和白卓说道。 “有什么不妥的？莫非，你还想再看看皇帝钦赐的金牌吗？”白卓在一旁不乐意了，这衙役见了他们两人不行礼也就算了，竟然还想阻挠他们找那省府大人。 白卓所说的话，也正是宋无涯要说的。这一次来，就不会像上次那样轻易的离开了。白卓的话让那衙役紧张了起来，周围其他几名衙役见状也赶忙挡在了两人的身前。 看着这幅架势，宋无涯心里疑惑了。他们明知道自己身上有皇帝的金牌，可还敢这样挡在自己的面前，这不是存心找死吗？但是话又说回来了，他们不是傻子，绝对不会没事找死，如此看来他们阻拦宋无涯和白卓进去，恐怕那省府大人还真是在里边呢。 “让开！”宋无涯一步跨到那衙役身前，双目凝视着他冷冷说道。 衙役一震，冷汗直流，颤抖道：“大人！我家大人吩咐过小的，他不在的时候，衙门重地不可以让任何人进来，即便是赵王也不行。” “是吗？这么说来，你家大人的命令比天还要大？”听到这话的宋无涯立刻讽刺了一句。 他这明显恼怒的话，令那几名衙役面露难看之色。这样的问题让他们如何回答？回答是，那这不是冒犯天威自寻死路吗？反之，那不就是告诉宋无涯他们可以进去了吗？ 这个问题里外都得让他们受罪，几名衙役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他们这个样子，让白卓很是高兴，毕竟不管怎么回答，他们都有把柄在手里边了。 “吆！这不是宋公子和白公子吗？”正在那几名压抑踌躇犹豫之际，熟悉的声音自他们背后传来，省府大人身穿官服阔步走来，面带着笑容，向宋无涯和白卓两人打了声招呼。 瞧着省府大人自衙门出来，那几名衙役算是松了口气，而白卓却抓着这个事情不放了，狠狠瞪向那几名衙役：“你们不是说省府大人他不在衙门内吗？怎么现在他从里边出来了呢？” 几名衙役低下了头，谁也不敢回答白卓的这个问题。 “呵呵！白公子，你就不要难为他们几个了！”省府大人笑着走到了两人身前，伸手拍着白卓的肩膀道：“他们不过是几名小小的衙役罢了。在这衙门内，本官这个省府大人可是最高的存在，他们自然不敢不遵从本官的命令。只是因为近日来，衙门内的公务太过繁忙，所以本官吩咐他们不得让任何人进来，所以你们不要怪罪他。” “原来如此，那就算了。”宋无涯点点头，冲着那几名衙役摆摆手，示意他们一边玩去。抬头在看着那省府大人，脸色骤然一变，露出满脸的狐疑：“据我听说这省城内可是很少有案子啊！怎么我们来这里几日，大人就突然变得忙碌起来了呢？” 如此的怀疑，省府大人却不以为然，微微一笑直言道：“宋公子可真是会说笑！你说的没错，这省城在本官的治理下那可是安定繁荣。只是奈何松江知府太不识趣，竟然在本官的治下犯出如此的案子，也让本官变得忙碌了起来。” 他倒是好，直接把责任推到了司徒易的头上。司徒易来这里被他莫名扣押，还被安上了一个莫需有的罪名，并且早已经将此事通报朝廷，等待朝廷发落，他又有什么事情要做，搞得好像他很忙的样子。 可即便明知道这是他随口编纂出来的借口，可宋无涯依旧没办法反驳，甚至他拦住了正要说什么的白卓。 “原来是这样啊！那大人可真是受累了，就这么一件案子，居然让大人忙的是焦头烂额，大人果真是一个好官啊！”宋无涯对省府冷嘲热讽，脸上嘻嘻笑着：“不过大人请放心，这件事情很快就用不着你操心了。” “哦！那倒是。”省府大人点头应是：“想必朝廷很快就会差人来此，将司徒易这重犯押解朝廷，到时候本官可就轻松了。” “恐怕未必会是如此。在下也通报朝廷，这件案子很可能会让在下来重新审理。到时候在下务必会将这个案子查个水落石出，让那些凶犯无所遁形！”宋无涯与省府大人可谓是针尖对麦芒，谁也不让着谁。 他的话刚刚落下，省府大人便接着又道：“哦？如此看来，宋公子是胸有成竹了？也不知道宋公子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那些凶犯有说的是谁？莫非宋公子是想要让本官这个省府来给你的叔叔顶罪不成？” “呵呵！大人这话可就严重了！这朝廷还能不知道大人的功绩？想那松江连年受灾，如果不是大人在此竭力治理的话，只怕饿死的百姓至少是现在的数倍。更何况，松江居然冒出了无量教这种邪教，若非有着大人的威名，只怕他们早就猖獗的不成样子了，也不至于让大人您只抓了一个松江知府，而没有抓到任何无量教的逆贼了！”宋无涯依旧是满脸的笑容，他说这些话的时候，甚至情绪都没有丝毫的波动，好像这些事情完全没有任何的问题一样。 反观省府大人，脸色已经微微泛红，双眼之中隐隐可以看到一丝怒火，可见宋无涯的话还是刺痛了他，将他给激怒了。 “呵呵！宋公子说得没错。虽然本官还不知道宋公子今日来此时所为何事，不过本官也没有闲情雅致在这里陪宋公子聊天了。本官手里还有不少公务要去处理，就此失陪了！”省府大人说着抱拳施礼便转身向内走去，一边走还一边自语道：“哎！本官何时才能向宋公子这样，有这么多的闲情雅致啊！哎，做官可真是难啊！” 对这样的讽刺，宋无涯并未理会。他今日前来的目的已经达到，他就是要给这省府大人提个醒，他们来此的目的就是为了司徒易，好让他着重注意在司徒易的身上。而如今他们暗中行动，已经快要完全布置妥当了。 “无涯兄，这老东西还真是气人啊！在咱们面前摆什么官架子啊！”白卓在回来的路上，忍不住心中的气愤。 对此，宋无涯却表示理解：“谁让咱们不是官呢？他不对咱们摆架子，还能对谁？莫非要对皇上吗？” “这倒也是。”白卓无奈苦笑一声，转而又问：“那我们现在去哪？” “这赵王的府邸就在这省城内，我们去拜访拜访这赵王，看看他的脸色。”宋无涯早已经有了这个打算，当他怀疑那些杀手可能是赵王派遣的，就有了这样的打算。 “报！” 刚说完这话，还没有走出多远，一名官兵快速奔到两人面前单膝跪在了地上。 “嗯？又有什么事情？”宋无涯眉头一紧，看着这官兵疑惑道：“你是从何而来？” “大人！你不记得小的了？小的是去向我们总兵报信调兵的。”那官兵抬头回了一句，急忙又道：“如今总兵一紧带领军队驻扎在了城外林中，只等待大人的命令，立刻就能露面。” “哦？原来如此，那可真是太好了！陈总兵来的可正是时候，而且布置的也很是巧妙，如此一来我们就能够打他们个措手不及了！”宋无涯高兴的拍手道：“那你立刻回去通知陈总兵，让他分散兵力，驻守在两处城门之外，将这省城围住！” “总兵已经做好了这样的部署。”官兵立刻回应。 这倒是宋无涯没想到的，看来这个陈总兵确实是个用兵的好手。宋无涯当即点点头，随后道：“那你回客栈，找那个黑风山回来的弟兄，等他醒过来之后，带着他前往陈总兵那里调配一些人手，然后直奔黑风山，接应将军。” 第236章 王爷府 “是！”士兵领命，立刻起身离开。 看着远去的士兵，白卓这才担心的看向宋无涯：“无涯兄，既然你怀疑那些杀手是赵王所为。那我们就这样贸然过去，就不怕他对我们下手吗？” “呵呵！白兄，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既然他是用暗的，那就说明不想明着跟我们犯浑。更何况，我们也不是孤身前往，那赵王可得考虑好对我们下手之后，他的后路又该如何铺垫。至少，他也清楚我们客栈内还有不少弟兄呢，他绝对不会想要用自己九族的命来换咱们两人的命。更何况还是为他那个根本占不到半点亲的小舅子报仇！” 白卓松了口气，他觉得宋无涯说得在理，仔细想了想那赵王这样做了，确实是太划不来了。 赵王府在省城北边，可不是什么繁华之地，不过倒是一个清净之所。豪华的宅院确实气派，而且超出了宋无涯的想象。 “哇！这赵王还真是有钱啊！王府盖的这么气派！真是让人羡慕啊！”就连白卓也是忍不住发出惊叹。 仔细一想，宋无涯倒也明白这是为何了。 “这也不奇怪，他那小舅子的赌场，恐怕都是这赵王的产业吧！” “哦！难怪这家伙会这么有钱！这也正好解释了，为什么他那么在意自己的小舅子了。”白卓点点头，认同宋无涯的这一套。 两人走到门前，家丁正在门口闲聊，见有人过来，这才停了下来。 “两位公子可是来拜访我家王爷的？”为首的一名家丁，客气的向宋无涯和白卓问了一声。 宋无涯微微一笑，点点头：“没错，我们两位与赵王有些交情，此番正好路过此地，特意来拜访一下。” “哦！原来如此啊！还望两位公子报上名讳，小的好禀报我家王爷。”家丁依旧客气的向两人说道。 “哦！你就告诉赵王，我们是京城来的宋公子和白公子就好，赵王就知道我们的身份了。”宋无涯立刻说了一句，没有多为难那家丁。 家丁立刻点点头，向两人施礼：“两位公子请稍等，小的这就去。”说完转身向一旁的其他几名家丁示意了一下后，立刻进入了王府。 两人闲来无事，站在赵王这阔气的府门前，再次开始了评头论足。 “哦！真是没想到。赵王那家伙的脾气，加上在这省城独一无二的地位，竟然还有这么谦和的下人，真是一件值得让人称赞的事情。”白卓看着那几名家丁恭敬的站在一旁，一言不发的样子，笑着赞赏道：“你看他们，一副和善的样子，比起我这个饱读诗书的人还要好上不少啊！” 白卓的话可让宋无涯笑了，之前他们是没少见过那狗仗人势的下人，也正是因为如此，白卓才会有感而发。 对于这一点，宋无涯也表示赞同，他对于这件事情倒是很理解。 “那是自然，人生自父母，自幼而受的环境不同，自然也会影响一个人的性格。这天底下，还是善良的人多，恶人毕竟还是要少一些。” 白卓点点头，正要再说什么的时候，先前通报的那名家丁跑了出来。只是与先前比较起来，他现在的脸色可好看不到哪里去。只见他快步跑到两人身前，一脸愧色道：“真是对不住两位公子，让你们久等了。只是，我家王爷说不认识两位，还请两位回去吧。” 这情形，宋无涯也有过料想，他微微一笑，毫不犹豫的直接掏出金牌，开口道：“既然这样，那就怪不得在下了。我们两人乃是奉皇帝之名前来，赵王如此无礼，那我们也就不客气了。” 金牌出手，那几名家丁脸色骤变，一个个面面相觑，还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呢。要不是听到刚才宋无涯说出了皇帝这两个字来，他们怕是立刻上前就要拦住宋无涯了。先前那报信的家丁见状，当即跑到了两人身前。 “两位大人，小的给你们带路！”这家丁客气的说了一句，就将两人让进了府内。 瞧着这一幕，宋无涯赶忙拉住了他：“小哥不必了。这赵王不见我们，怕是也知晓我们的来意。毕竟我们是他不想见到的人，你若是带着我们进去，只怕他立刻会从你发火的。你告诉我怎么走，我自己去找他就是了。” 家丁一怔，许久才反应过来宋无涯的好意，点了点头，告知了他王爷的所在。 进入了王府，里边的豪华程度确实从外边看不出来的。本以为这赵王再怎么阔气，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王爷，可如今看来这王府华丽的程度已经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你们是什么人？胆敢擅闯王府？” 两人还没走出多远，沿途欣赏着王府内的情景，一声暴喝突然自前方传来，几名带着刀身穿劲装的男子冲了出来。 为首一名黑着脸，手中的长刀直指宋无涯和白卓两人，不过是眨巴眼的功夫，几名劲装男子就把两人给团团围住了。 看着他们这个架势，宋无涯目光一聚，看向了他们每个人的面孔。 “咱们又见面了！” 突然间，宋无涯说出了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就连白卓都愣住了。 而那些围着宋无涯的几名壮汉，更是神色一变，虽然没有明显的慌张，可他们的神情却变得难看了不少。 “哈哈！”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宋无涯便哈哈大笑：“怎么？吓着了？让开吧，我这次来就是和你们赵王谈条件的！” 那几名壮汉，听着宋无涯这话，为首那人当即面色一变，阴狠道：“小子！别他娘的在这里跟老子废话！信不信老子一刀剁了你们！” “那你来吧，我保证不还手！”宋无涯毫不犹豫的伸长了脖子探到了那人的面前，见对方还不动手，还往他那手里的长刀上蹭了蹭：“你倒是动作快点啊！你巴不得你把我剁了呢！到时候皇帝株了赵王的九族，得有多少人给我陪葬啊！哈哈！” 白卓的面色已经难看到了几点，可宋无涯根本没有丝毫的害怕，竟然在这种情况还要主动挑衅对方。 本欲上前阻拦的白卓，见那壮汉脸色变得古怪难看，手中的长刀不住的抖着，可就是没有敢对宋无涯出手，他这才放心下来。 “呼！看来无涯兄是做好了准备！我还真是担心这家伙脑门一热，真把他给砍了呢！”白卓还是忍不住心里想着。抬头看了看那些人身后，却依旧不减赵王的踪影，也不知道这些家伙是不是真要把他们两人拦在这里。 等了许久，宋无涯猛地抬头，直接一巴掌推开了那壮汉。 壮汉心里正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哪里能防得住宋无涯这一巴掌，直接被推得向后退了几步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你要干什么！”壮汉大喊一声，再次往前靠了过来。 宋无涯瞧着他怒声骂道：“让你杀，你又不敢，别挡在我面前，跟条死狗似的！” 被这么骂，那壮汉的面子自然挂不住。在这整个王府内，出了赵王这一家子外，那个人见了他不是给他好脸色。如今当着这么多弟兄的面前，被一个小子比作是一条死狗，他心里哪能不恼，可恼怒又能有什么办法，他确实是不敢和宋无涯动手。 本来也没有太多的顾虑，可是现在宋无涯直接搬出了赵王要被株连九族的事情来，他哪里还能不仔细考虑呢。 宋无涯瞧也不瞧那壮汉一眼，迈步就向着前方走去，几步就走到了那壮汉的面前。壮汉是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只能跟着宋无涯的步伐，不断的向后退去。 很快他就退到了台阶处，可宋无涯依旧不停，他也只能不断的后退。一个不差，那壮汉直接一脚绊在了台阶上，一个趔趄就躺了下去。宋无涯也不理会，径直往里边闯去。进入了回廊，后边的几名壮汉依旧紧追不舍，可谁也不拦着宋无涯了。 穿过了回廊，宋无涯立刻就看到了王府的正堂。赵王此刻正悠闲的坐在椅子上喝着茶水，丝毫没有注意到宋无涯的到来。 “赵王可真是好雅兴啊！”宋无涯大声的喊了一声，这才让那赵王抬起了头。 看到宋无涯和白卓两人，以及他们身后跟着的那些壮汉，赵王的脸色骤变，愤怒道：“废物！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一件事情多做不好，都给本王滚蛋，滚蛋！” 愤怒的赵王，将那些壮汉骂了一番，在扭头看向宋无涯和白卓的时候，这脸上的神情依旧没什么好，冷冷道：“两位公子所来何事？本王可没什么兴趣和你们这些毛头小子结交，没什么事情的话，趁早离开本王的王府！” “吆！赵王这脾气可真是够大的啊！”宋无涯也不恼，笑呵呵的停下了脚步，站在院中扭头看了看周围。 身后跟着的白卓，瞧着宋无涯这幅模样，哪里还不知道宋无涯肚子里泛起了什么坏水。 第237章 刽子手 明白了宋无涯意图的白卓，立刻跟了一句：“赵王可不仅仅是脾气大！这王府的气派也是勾大的！你瞧瞧这布置，悄悄这雕花！让我瞧瞧那龙的爪子！” 白卓装模作样的跑了过去，仔细的打量了一番那门窗上的雕刻。 他们两人一唱一和，把赵王可是搞糊涂了。马上，宋无涯的一句话就让他明白了。 “是啊！我得回去好好和圣上说说才行，让圣上多和赵王学学！他那皇宫和赵王这王府比起来，都好像差了不少啊！” 直到宋无涯这句话出口，赵王脸上那愤怒才突然转变。就这么一句话，让赵王差点肝胆俱裂。 可被宋无涯如此威胁，他心里哪能痛快得了，当即愤怒的吼道：“你们两个小兔崽子，信不信本王宰了你们！” “哦？那敢情好啊！”宋无涯得意道：“那我也算是为这省府的百姓做了件好事。想必这城内不少人都很想看看赵王被诛九族的情形吧！” 赵王当即凉了后脊，怔在了原地的他，看着宋无涯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瞧着他此刻的表情，一旁的白卓，还不忘再给他来上一句：“哎！我说赵王啊！你这龙换成五爪的会更好看一点吧？” “你们两个倒地要干什么！”赵王忍不住了，大声的喝问。 宋无涯也不和他客气了，直接向着正堂内走去，“赵王，我们的来意想必你心里很清楚吧。” 两人直接进入了正堂留下赵王一个人错愕的站在门外，他转身看着两人已经坐了下来，脸色依旧难看。 宋无涯这话可不是明摆着告诉他，其实他自己也是为了验证一下，看看这赵王的表现。 赵王微微一顿，很快支吾道：“本王……怎么会知道，你们来本王这里干什么！” “赵王，您这偌大的一个王府，怎么连个奉茶的丫鬟都没有啊？”宋无涯没有继续和他纠缠那个问题，而是看了看周围那些站着不动的丫鬟说了一句。 赵王气冲冲的走了进来，重重的坐在了正位上，冷冷吩咐道：“没看到来客人了吗？还不赶紧奉茶？要用上等的茶叶！知道了吗？” “是！”两名婢女应了一声，赶忙下去泡茶去了。 此刻，赵王才又看着两人，语气也变得和善了不少：“两位公子今日来找本王，究竟是为了何事？莫非是为了赌场的事情？” “赌场？”宋无涯听着这话，挑眉看向赵王微微一笑：“赵王！这赌场你就别惦记着了。我看你这家大业大的，每年都吃着朝廷的俸禄，想必也不缺那些钱。何不做点好事，关了这赌场，也算是造福百姓了。不过，在下今日来此，可不是为了那什么赌场来的。” “是是是！公子说的对，那些赌场全都是我那不成器的小舅子做的好事。原来我还看在他姐姐的份上，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如今这小子已经被宋公子斩首示众，那些赌场本王也懒得去管理，关了就是了，全凭公子安排了。只是，宋公子此番不是为了赌场而来，那又是为了什么？”赵王陪着笑，把那赌场的事情甩的一干二净，转而又疑惑的问起了宋无涯今日所来的事情。 就在此时，两名丫鬟端着茶水进来了，一一为两人奉上。 看着她们两人下去，赵王这才又将目光放在了两人的身上。 “赵王啊！不妨兄弟给你讲个事情吧。”宋无涯不急不缓的看向赵王：“就在今日，小弟险些遭人杀害！好在兄弟机敏，这才没有遭了那帮歹人的毒手。如今几名杀手已经伏诛，抓了几人，另外几人逃脱。就在刚才呢，兄弟见你府上那几名护卫很是面熟啊！好像今日见过的样子。兄弟就是为这件事情而来的。” 赵王的手紧紧的抓住了扶手，脸上的神情变得古怪起来，不敢直视宋无涯的双眼。他干咳了两声，缓和了一下自己脸上那古怪的神情，做了个愤怒的神情来：“竟然还有这等事情！这些家伙实在是太过猖狂了！竟然敢在本王的地盘上，做出这等凶恶之事。宋公子请放心，这件事情本王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的！” 本来对这件事情是不是赵王干的，宋无涯还标示怀疑，可现在他却认定了这件事情就是赵王所为，要不然的话赵王也不会说出这样的爱话来。 在这省府内，他虽然贵为赵王，可手里却并没有任何的实权。他要着手查明这件事情，那显然是不可能的，唯一的解释那就是这件事情他很清楚，所以他才会主动要给宋无涯一个交代的。 除了这样之外，只怕任何的结果对他来说，都不是最好的。 听了这话，白卓向宋无涯说道：“无涯兄，既然赵王都说要给咱们一个交代了，那咱们是不是也该回去了？” “回去？着什么急？咱们可不能白白浪费赵王这一杯上等的茶叶吧？”宋无涯丝毫不急，端起了茶杯细细的品味了起来。 当两人离开王府之后，白卓立刻哈哈大笑起来。 “白兄这是作何？”宋无涯不明白这时候白卓笑什么。 白卓这才止住了笑声：“无涯兄，难道赵王那张脸不好笑吗？从我们进去见了他第一面，到我们出去之后，都不知道变了多少表情了，太逗了！” “这你就高兴的出来啊！那你知不知道他现在一定在王府内对咱们两人破口大骂呢？”宋无涯没好气的说道。 对此，白卓却不以为然，“放心吧，无涯兄。我想赵王最多也就是骂骂你，和我是扯不上任何关系的。” “你……”宋无涯气急，不过白卓这话倒也说得对，估计赵王要骂也是骂他来着。 笑完了后，白卓终于正色起来，和宋无涯说起了正事。 “无涯兄，你说赵王他会如何给我们一个交代？” “这太简单了！无非是找个替死鬼罢了！”宋无涯好像早已经料定了一切的样子，毫不在意的说道。 可白卓却诧异了，“替死鬼？难不成主动交出那几名护卫？” “交出护卫？”宋无涯乐了：“白兄，他这么做不就是被黑锅背在自己身上了吗？难道他还能说这事情是那些护卫自己护主心切，要为赵王出头，所以才去杀我的吗？你不觉得好笑吗？” “那还能怎么办？找谁当替死鬼？”白卓被宋无涯嘲笑，脸上的诧异不减反增。 “就眼下这个事情，起因完全都是因为他那死了的小舅子。要做替死鬼的话，也只能是那唐老板的姐姐了！这可是铁板钉钉的事情。”宋无涯就连谁做替死鬼都已经想到了。 白卓满脸的诧异消散，可却又露出了愁容：“可这样的话！那唐老板的那个姐姐死的不是太冤枉了吗？” “哎！白兄！”宋无涯对于这件事情，也只能表示无奈：“这个世上的争斗，总是会有人作为牺牲品的。虽然我们没见过唐老板的这位姐姐，不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可整件事情确实是对不住她了。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难道你真的以为凭咱们两人就能扳倒那赵王吗？即便是皇帝怕是也不会这么轻易的杀了赵王吧，毕竟赵王也没有做什么忤逆之事！” 可即便宋无涯这样说，白卓依旧是叹息不止。 “那我们这么做，不就成了刽子手了吗？” 白卓的话让宋无涯陷入了沉默，他说的一点都没错，自己本来是要伸张正义的，可如今就因为自己的一句话，却让无辜的人受到牵连，这委实不妥啊。 “我们回去！”宋无涯思索了一番，突然对白卓说了一句，同时转身再次回到王府。 门前的几名家丁看到两人折返回来，露出了疑惑之色。宋无涯也不理会他们，直接闯了进去。 果然，他们再次看到赵王的时候，赵王正在正堂内来回的踱步，可见他正在思索如何应付宋无涯呢。 “赵王！你也用不着为了找谁做替罪羊而犯愁了。”宋无涯开门见山，直接了当的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还没发现宋无涯返回的赵王顿时一惊，看着宋无涯露出了惶恐之色。 “宋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啊？本王怎么听不明白呢？”赵王干笑着，装作一副不知所谓的样子。 走到了跟前的宋无涯，立刻摆手：“赵王不必装糊涂。这件事情，你我二人心里都清楚。我再次回来，就是想和王爷你说一句。这件事情，在下不想再做追究，今日前来的目的也仅仅是想让赵王你警醒一下。我最想要赵王给我的交代，可不是让赵王找个无辜的人去做替死鬼，而是想要让赵王不要再做这样的傻事就是了。” 宋无涯的话让赵王怔住了，许久许久，赵王脸上才露出了愧疚之色。 “哎！没想到宋公子是如此大贤之人，既然如此那本王也就不装模作样了。那些杀手确实是本王所指使的。”赵王被宋无涯说动，竟然主动承认了这件事情。 白卓错愕，他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一副情形。 第238章 消息泄露 坦诚的认了这件事情，宋无涯点点头，依旧平静道：“既然赵王如此爽快，那在下就明说了。在下与赵王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没有必要相互揪着对方不放。那这件事情咱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就此别过了。改日在下若是有时间的话，必定前来拜访。” 见宋无涯要走，赵王突然怀疑道：“那宋公子……这件事情。” “什么事情？”宋无涯回头看了他一眼，“今日在下来拜访赵王，可没有什么事情，只是单纯的来拜访一下。” 说完这话之后，宋无涯也不再理会赵王脸上错愕的神情，直接就扭头离开了。 一直到宋无涯和白卓两人的背影消失，赵王这才叹了口气，坐了下来。 他心里还不确定宋无涯说得究竟是如何，此刻想起自己所说的话，心里都是一阵后怕。他恨自己刚才头脑一热，就把这话说出去了，现在他真的有些担心宋无涯折返回来目的就是套他的话。可是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赵王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叹了口气不再多想这件事情。 离开了赵王府，宋无涯回头看着白卓：“这下好了吧？那唐老板的姐姐不用做替死鬼了。” “嗯！虽然说，这样放过赵王确实是有些太便宜他了。好在无涯兄你也没有什么损失，不然的话绝对不能放过赵王。”白卓义愤填膺道。 可听着他这话的宋无涯却摇了摇头：“你别忘了，那些死在客栈的官兵弟兄，他们可算是白死了。” “这……”白卓愣住了，本来听到宋无涯说赵王会找一个无辜的替死鬼，可现在又听到这个，让他心里纠结了起来。 正如宋无涯之前所说的一样，这个世界上必定会有无辜的牺牲为了某些事情而奉献，他们是管不了的。即便是管了这一面，可另外的却也只能看着了。 许久许久，宋无涯长舒了口气，看向白卓道：“白兄，不要多想这些事情了。对于那些死去的官兵，也只能向他们家人做一些补偿了。” 如今，对于这件事情，也只有这一个办法了。两人离开了赵王府之后，直接回到了客栈。 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宋无涯也已经感觉到了一些疲惫。赵王的事情已经解决了，而且在他看来赵王只是个无关紧要的角色，他真正的难题还是无量教。 与省府大人的交道，他们从到达松江就算是已经开始了，可直到如今他们手里都没能抓到省府大人的一点把柄。不得不说，省府大人确实是个老狐狸，他们对其也仅仅是怀疑。从松江境内的灾荒，那朝廷下拨的赈灾银两，虽然他们都很明确的知道，都是被省府大人扣留了。可是没有一丁点实质的证据，也拿对方没有任何的办法。 这一次，那赵家庄血案牵扯了省府大人，也仅仅是因为他催促着县令尽快结案，只是这一点也并不能算是省府大人的把柄，最多也只能算是对方失职罢了。 回到客栈，客栈内再次恢复了平静。杀手的尸体已经被送往了衙门，而官兵的尸体则被保存，会在他们离开之后，一并送往军营。 “哎！”回到客栈后，看着周围严神戒备的官兵，宋无涯忍不住叹了口气。 紧急归来的兵长，听着这一声叹息，当即出口安慰：“大人不必自责。我等身在军营，本就是腰围朝廷报效的。如今这些兄弟虽死，可却保护了大人的安全，也算是尽忠了。” 对此，宋无涯也只能点点头。 沉默了片刻后，宋无涯摇摇头不再多想这事儿。 “黑风山回来的弟兄休息的怎么样了？” “他怕耽误了大人的事情，已经走了。”兵长回复。 听着这话，宋无涯点点头，心想这官兵还真是称职。 “报！” 心里刚刚想罢，客栈门前一名官兵猛然冲入，直接跪在地上。 那兵长也是一惊，当即喝道：“什么事！” “副将军已到城外。” 官兵的禀报让在场所有人震惊，尤其是宋无涯。他之前还在说那官兵立刻带着人去支援副将，然后让他火速赶回来。可是此刻，那副将竟然直接回来了，这不得不说出乎了他的意料。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副将暂时将那些人看押在黑风山吗？怎么这时候就已经回来了？”宋无涯脸色难看，这样的出乎意料在他看来绝非小事，既然对方已经定下计划，改变之后又没有让人通报，这之中一定是有问题的。 那官兵的脸色也很是难看，“他们遭到了袭击，具体如何属下不知！” 宋无涯哪里还敢犹豫，当即就向外冲去：“我们出城看看！” 刚说完这话，一旁的白卓就拦住了他：“无涯兄，不可心急啊！这城里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咱们呢，这样贸然出去，必定会被对方得知，那样的话我们之前的布置不就要被对方所获知了吗？” 白卓话虽说得不错，可眼下这个情况他必须要尽快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想黑风山被将军控制的事情已经泄露了，他们回来很可能就是遭到了黑风山那些贼匪同伙的袭击。所以现在咱们没有必要再这么小心了！” 出了什么事情，宋无涯也只是猜测，可他觉得最大的可能只有这个了。 见他都这样说了，白卓也只好无奈：“既然无涯兄都这样说了，那咱们就去看看吧。” 一行人快步想城外而去，一队士兵已经自远处而来，神情疲惫，一个个浑身是血，可见他们是经历了一场恶战。为首的副将捂着肩头，满脸的痛苦之色。 三百多人的队伍，如今剩下的只有不到二百多人，无比的凄惨。 “怎么回伤的如此惨重？”宋无涯可没想到会如此的凄惨，三百多人的军队，竟然被打成这个样子，那对方得出动了多少人马！ 副将神情疲惫，从时间来算，他们恐怕在那士兵回来禀报后不久，就遭遇了袭击，而且双方交手的时间并没有多长，像是完全压倒性的战斗，才使得他们如此的惨败。 从副将脸上的愧色就不难看出，他不愿意提起这一次的战斗，可见在他看来这不是一件什么好事。 当然，在任何人眼里看来，这都算不上一件好事。 “直到现在我们都不知道对方究竟出动了多少人！”副将开口，一开口就震惊了所有人。“那是接近清晨时分，经过整日的路途，又是一场战斗之后，士兵们已经非常疲惫了。可即便是如此，我们也是轮流换班值守，生怕会有人来袭。可是到了清晨时分，所有人都快要撑不住了，就在这个时候敌人突然来袭，守在外边的弟兄直接被斩杀干净，而我们被堵在矿洞之内，根本施展不开，被对方一直压着打，以至于三百多弟兄，经过两个多时辰的消耗，就剩下我们这么几个人了。” 没想到当时的情况竟然是这个样子的，难怪他们会如此的惨败，这完全是被对方压着打，他们根本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宋无涯皱起了眉头，点点头：“快带弟兄们去城里医治一下伤势，没有受伤的弟兄立刻去休息吧。” 做出了这样的安排，宋无涯立刻返回了城内。 白卓一直都是紧张不已的看着宋无涯，而宋无涯却一直都是一言不发，一副思索问题的样子。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白卓看着外边的天渐渐暗了，这才忍不住打破了许久的沉寂。 “无涯兄，这下可怎么办？” 仅仅是今天一天，前来的五百多官兵已经损失了将近二百多人，算上伤者，超出了半数。这样的情况是宋无涯从未想过的，这对他而言也是一件难事，他如何向陈总兵交代，也是一件头疼的事情。 如今陈总兵就在城外，贸然联系可能会让陈总兵暴露，可这件事情如此重大，必须要通知他这位总兵的。 消息泄露，宋无涯也想过。可就这样的状况，他也想不明白对方究竟是在哪个环节上得知了黑风山的事情。 被白卓这么一问，宋无涯一惊，抬头看着他犹豫了许久才道：“白兄，你刚才说什么？” “这……我是问你接下来该如何处置！”白卓不得不重复了一次他的问题。 宋无涯叹了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对方再次抢在了咱们的前边，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试好了。现在让我好好考虑一下吧！” 对于这件事情，宋无涯一时间拿不出任何的解决办法来，他在思索，思索这一切的环节之中究竟是哪个地方出现了问题，才会让这件事情发展到了如此危急的地步。 他在心中暗思：“莫非是因为那一队被放走的运煤队伍？他们在离开之后，会再次传信回去？或者说是他们之间还有另外一种相互沟通的保密机制，一旦这个机制断开，他们就确定了黑风山暴露？看样子，这也是最有可能的情况了。” 第239章 奇怪的少年 思前想后，宋无涯也想不出任何好的办法来。本以为这件事情他们已经走到了对方的前边，可是如今看来，他们再次的失策了。 看着空荡荡的大堂，只有白卓还在一旁守着他。将近两百名的兵士，有半数受了伤，全都在城内的各处医馆等着医治。 “报！” 正琢磨着这件事情的宋无涯，被这一声疾呼吓了一跳。 “说。”宋无涯淡然的看向那名官兵，心想这又是出了什么事情。 “不知为何，城内多数医馆在今日同时闭馆！而且除此之外，没有闭馆的医馆也没有坐堂大夫，全都外出行医了！”官兵立刻禀报。 这样的事情让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再次震惊，这怎么可能，这个世界上哪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大批的伤兵刚刚回到城内，这所有的医馆就全都没有了大夫，这不是故意冲着他们这些人来的吗？ “不仅如此！就连药店止血疗伤的药也全都缺货！”官兵不等宋无涯和白卓从震惊中回转过来，接着说道。 这一次，宋无涯彻底愤怒了。这分明是冲着他们来的，他起身走向外边，看着已经快要黑了的天空，当即愤怒道：“立刻全城戒严！张贴告示，以圣上御赐的金牌为号召，召集所有大夫来此。沿街通告，半个时辰后全城搜捕，违抗者一律抓了！” “得令！”官兵欣喜，他们心中也都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一定是有人故意做了手脚，他们心中虽然存有气愤，可他们毕竟还是不能胡来，如今听到宋无涯的吩咐，心里哪能不高兴呢。 这样的安排，很快就有了效果，只是这个效果实在是太差了，偌大的一个省城来此集结的大夫竟然也只有四个人。这四个大夫根本无济于事，可怎么说也是能解了燃眉之急的。 “宋公子！” 就在宋无涯焦急等待之时，门外一声轻唤，却看到赵王带人前来。 “是什么风把赵王您给吹来了，真是稀客啊！”宋无涯好像今天他们之间的不愉快完全没有发生过一样，笑嘻嘻的抱拳施礼打起了招呼。 赵王的脸上，还是多少有些尴尬，不过看到宋无涯如此热情，而且脸上没有任何做作的神情，当即也就坦然了。 “本王听闻你这里伤了不少的官兵，而城内却又没有了医生，特地将本王王府内的几名家医带了过来。虽然人数不多，倒也多少能帮点小忙，也算是聊表本王的一点心意了。”赵王指着身后的几名挎着药箱的长者说道。 宋无涯大喜，当即躬身施礼：“赵王当真是太客气了！这哪能算是小忙啊？这可是帮了大忙啊，救人的事情比天还大。对于我等来说，赵王此举无异于雪中送炭啊！” 赵王微微笑着，立刻向那几名大夫示意，让他们赶紧去救治受伤的官兵。 而在此刻，半个时辰的时限已经结束，偌大的省城集合过来的大夫，也仅仅是比之前多出了一人而已。此刻官兵前来请教宋无涯，宋无涯立刻下达了全城搜查逮捕的命令。 一时间，整个省城炸开了锅，满城几乎都能看到官兵的身影。宋无涯此举可谓是让整个省城人心惶惶，所有人都在猜测这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情。不少聪明的人，从之前的告示上，也看出了端倪。 果不其然，所有的大夫，几乎都在城内家中躲藏着。只有少数几人，是真的外出行医了。 看着眼前跪在地上的数十名大夫，宋无涯真恨不得全都砍了，但他知道不能这样做。 “哼！你们可真是厉害啊！”宋无涯看着这些人，冷冷的笑着：“不知道对于今日的事情，你们要给我一个什么样的解释呢？” 一众医者全都跪在地上，面对着周围满脸都是愤怒的官兵包围，他们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对此，宋无涯只好接着又道：“怎么？没有合适的借口吗？那既然如此，你们可就犯了欺君罔上的大罪。” 即便是如此，那些大夫也全都是面面相觑，终究还是没有张开嘴。 “全都押下去！”宋无涯历喝一声：“待我向圣上禀报之后，一并枭首示众！” 扔下这话，宋无涯不在多说，立刻转身就走。 直到这个时候，那些大夫这才害怕了，一个个伏倒在地，哭喊起来。 “大人冤枉啊！大人冤枉啊！” 任凭他们如何呼喊，宋无涯就是不理会，那些官兵们见状，哪里还会犹豫，他们心里早就恨不得弄死这些老东西了，立刻上前将这些人捆绑了起来。 “当真是好大的威风啊！” 就在这混乱的场面里，突然间一声极不协调的嘲讽传入了众人的耳朵。宋无涯也听到了这话，他很清楚这话就是说给自己听的。 转过身来，宋无涯寻不到那说话的人，在人群中扫视了一眼，目光落在了一名少年的身上。 一眼看到这少年，宋无涯皱起了眉头。 “这家伙怎么看着有些面熟？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 心里的疑惑仅仅是一瞬间，对于这样的怀疑，他想不起来，也不愿意多想。 “刚刚可是这位公子在说话？”宋无涯客气的看着那少年问了一声。 谁曾想，那少年竟然也不惧怕，当中点头承认：“没错！话是我说的，但在下并不认为说错了！” “我也不曾说过你说错了！”宋无涯微微一笑，看着这少年：“威风自然要有，不然的话，我一再的忍让，不耍点威风，只怕这世界就要乱了！圣上贵为九五之尊，乃是一国之主宰，如果连他都没有一点威严的话。那还用得着皇帝做什么？没了有皇帝，就让这世间生灵涂炭，到时候瞧瞧看，有谁能好的了！” “哼！谬论！公子你说的未免有些太过夸张了吧？敢问这世间，没有了皇帝，又如何就会变成你所说的这番情景？说不定会是一个更好的局面呢！”对于宋无涯的这一番话，看似与他同龄的这位少年公子，直接定义成了谬论，还反问了这么一句。 只是，他这话却让宋无涯觉得可笑。虽然说封建王朝存在着诸多的弊端，可生在现代社会的他很清楚，不管怎么说，这个世界都必须要有一个相对的规则，而规则的制定可不是老百姓所能制定的了的。 “没有了皇帝，谁来统治军队？没有了统治的军队，没有了朝廷的给养，又与草寇何异？番邦外递盯着这一块没有了主人的肥肉，又该作何考虑？你所说的好，又会好在哪里？在下愚钝，倒是想听听公子的高论！” 宋无涯不敢苟同对方的话，却不明白这小子如何会说出这般前卫的一番话来，很想听听看，他究竟是怎么想的，而且还敢在这里说出来。 周围的官兵早已经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了，那些老头子大夫已经都被控制，就等着宋无涯一声令下，将他们看押呢。 “哼！皇权，无非是无肉百姓罢了！以民之财养几而已。没有了皇权，可并不代表这个世界没有人统治。只是这个统治者为的不再是自己，而是天下的百姓。” 那少年简短的一句话铿锵有力，目光直面宋无涯。他的话音落下，周遭的百姓之中，顿时响彻掌声，经久不息。 “公子可看到了，此乃民心所向！”那少年不等宋无涯再说什么，回身看着身后的百姓大笑着说道。 面对如此情形，白卓立刻上前拉扯着宋无涯的衣袖，悄声告诫：“无涯兄！不能再让这小子胡言乱语了！不然的话，这场面咱们可要控制不住了。” 说的没错，此时的情形让宋无涯的脸上也露出了难色。不得不说，这小子当真是伶牙利嘴，句句都是与宋无涯争锋相对，而且还无比的刁钻，让宋无涯很是不好回答。 他想不明白这个奇怪的少年究竟是何许人也，可从现在的情形来看，他的每一句话都不是争对那些大夫，而是争对着皇权，争对着宋无涯。这才是让宋无涯最疑惑不解的地方，在封建社会中，有人敢说出这样的话，那无非是大逆不道的话，而且这几句话就绝对够他死的了。 面对着那少年，宋无涯的沉默，让对方无比的得意。 “好一个全心为民！那么这天下诸多的官员，要谁来养活？” 得意的神情在那少年的脸上挂不住了，这一次轮到他陷入了沉默。宋无涯这一句话，不仅仅是让那个少年沉下了脸来，就连周围那些鼓掌欢呼的百姓也都安静了下来。 许久许久，那少年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这自然是百姓了！但是百姓这钱花的一点都不冤枉，因为所有的官员都是实实在在为了百姓的！而不像现在的官员，只会鱼肉百姓中饱私囊！” “呵呵！这和现在有什么区别呢？你的话无非是换个皇帝罢了！”宋无涯冷冷的嘲讽了起来，他早已经认定了这少年的话是出自于自己的私心，而且他的想法还完全不成熟。 第240章 原来是他 沉寂的人们，目光凝聚在了那少年的身上。像是在等待他再说出什么令他们震撼的话来，可是那少年满脸的尴尬，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即便他本意不是如此，可宋无涯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使得他的话经不起推敲。他所说的一切，到头来真的就像是宋无涯所说的一样，无非就是想要换个皇帝罢了。为了百姓，那究竟又是怎么才能做到的。 看着沉默的少年，宋无涯如他刚才逼问自己一样，笑着问道：“可能是我说错了吧，你心中或许想的确实是为了百姓。不如你说说看，也让大家伙听听你是如何为了百姓的。看得出你很有胆量，能当着这么多官兵说出这样一番话，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不管你在这里说了什么，只要是与你刚刚所说的那件事情相符合，我都不会为难你的。” 说实话，这个少年的出现，究竟是什么目的，宋无涯也差不多想明白了。只是在他看来这个少年根本算不上什么，无非就是一个小小的棋子罢了。来省城的折断时间里，他的神经一直都在紧绷的状态下，也该是轻松一下的时候了。 一直沉默不语的少年，收起了满脸的尴尬，抬头看着宋无涯，目光之中闪烁着耀眼的光彩。 “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很多细节的地方都需要仔细的商榷和推敲。当然这也不是我一个人能够完成的事情，我想要说的只是一个理念！”少年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太多的细节来。 这也是在宋无涯猜测当中的，他抬步走了回去，站到那少年的面前，微微一笑：“那你为什么非要换个皇帝呢？如果真是为了天下百姓，谁来做这个统治者又有什么区别呢？既然你有如此大的报复，而且又是如此青春年少。完全可以考取功名，然后投身社稷，如此一来你可以将自己的想法宣扬出去，让更多的人加入你，从而来说服皇上改变他的统治策略。明明可以兵不血刃完成的事情，为什么非要用无数人的鲜血去推翻一个统治呢？” 震惊！宋无涯从那个少年的双眼中看到了震惊。可是这震惊也仅仅是一瞬间的事情，一眨眼的功夫，那双眼睛中的怒火就喷涌了出来。 少年面对宋无涯的这一番话，显然是没了话说。 “可能你说得对，但这是行不通的。”少年咬着牙狠狠说道，这话之后，他转身便走。“宋无涯，我们还会见面的。” “他竟然知道我的名字！”宋无涯微微一惊，那少年已经消失在了夜幕降临下的人群中。 少年离去之后，他依旧站在原地，脑海中不断的思索着。这个少年的面庞和声音，他都觉得有些熟悉，他在自己的记忆中努力的寻找着这个身影。 “原来是他！”许久之后，宋无涯再次一惊，脑海中浮现出了一副情形来。 同样是夜色下，一名少年站在他的面前，讲述着那个所谓的天下大同！ 此刻，虽然知道了对方是谁，可对方却已经里去了。 “无涯兄！无涯兄！” 要不是白卓在一旁唤了他几声，他怕是一时半会还不会从失神中清醒过来。 “嗯？白兄，怎么了？”宋无涯下意识的问了一句，看着白卓，露出疑惑之色。 白卓略显无奈，抬手指向身旁，有努了努嘴示意他看周围。 围观的百姓已经越聚越多，场中那些跪着的大夫，都已经被绑了起来。他回过什么来，这才想起来这些人还要处理呢。 “在这些人当中，找几名德高望重者，杖责二十，随后所有人全都关押起来，一律不准探视，不给吃喝！”宋无涯再次看向这些人的时候，依旧没有什么好脾气。 一听他这话，这些大夫一个个吓得浑身哆嗦。他们可都是安分守己的小老百姓，从来都没有和官府打过交道，此刻宋无涯竟然要对他们用刑，他们想想都觉得害怕。 “大人！我们何罪之有啊！你凭什么打我们？” “凭什么？”宋无涯听着质问，冷冷道：“凭你们没有医德！失德之人，打你几下都是轻的！” “我们怎么就没有医德了？你可以打听打听，我们这些人哪个不是年年要为这城里城外的百姓医治病症不计其数？要不是我们，不知道得死多少人呢！” 他们是铁了心的要和宋无涯对峙，明明是他们有错在先，可此刻竟然还要据理力争，当真是可耻。 “今日，数百兵士伤重，可你们却一个个躲了起来。身为医者，救死扶伤乃是你们的天职，可你们却视而不见，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伤重痛苦而死，这与杀人何异？妄你们抬出了城内外的百姓来！拿人钱财替人消灾，那是你们理所应当该做的事情！今日杖责只是警醒其他医者，待我通报了圣上，他日将你们枭首示众，以告天下医者遵守医德！” 不管他们如何说，宋无涯依旧没有一丁点的缓和，最终的结果还是要杀了他们这些人。 一时间，这些最年轻者也已过了不惑之年的大夫们，不少人痛哭流涕不住磕头，乞求宋无涯能够饶恕他们。 面对这凄惨的一幕，白卓都不忍心了。 “无涯兄，教训教训他们就是了，何必要杀了他们呢？” 即使面对白卓的求情，宋无涯也不予理会。 “若是这天底下的人，连最基本的道德都没有了，那这个世界早就乱套了！像他们这样的老鼠屎，根本死不足惜！为何我不认同方才那位公子所说的话，就是因为人心难测，以至于这世界上根本不会存在完全的公平与公正，也没有任何的全心全意！” 白卓不再说什么了，他看出来了，宋无涯这是铁了心。想要说动他，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赵王，您这时候就不应该继续看着了吧？多少也未这些医者求求情啊！”白卓自己说不动宋无涯，最后也只能转向面对赵王了。 赵王一愣，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话的他，此刻一下子成为了众人目光的焦点。有些错愕的他，无奈的走到人前来。 “不瞒白公子，我倒是觉得宋公子这番话说得很是在理。若是这天底下的人都能够安守本分，你不觉得这个世界就太平多了吗？行医的不救人，种地的不出粮，这个世界早就乱套了。是时候让这些家伙明白一些道理了，这天下虽然是皇上的天下，可同样也是他们自己的。” 白卓的本意是想要让赵王向宋无涯求情，对这些大夫从轻发落的。可现在倒好，找他反倒是帮了倒忙。白卓当即黑了脸，没好气道：“赵王，您不帮忙也就算了，怎么还帮他说起话来了？” 和白卓不同，宋无涯此刻心中可是无比的震撼，他没想到这个能做出那种混事儿的赵王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不得不说，身为皇家子弟的赵王，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无异于奇闻一件了。 大概是看出了宋无涯那诧异的眼神，赵王有些不自在了。 “宋公子，你怎么这种眼神看着我？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不不不！说得太对了！如果朝野上下，像赵王这样开明的人多一些，那么我朝必定会翻天覆地般变化的。如您所言，这天下不仅仅是皇家的天下，更是老百姓的天下。如今我朝读书人不多，以至于不少事情百姓们并不理解。就像那税收，很多人认为这税收是他们辛辛苦苦而得来的为什么要交给朝廷。可他们从未想过，当他们遇到灾荒，国家遇到外敌侵扰的时候，没有这些税收作为储备，那会面临怎么样的一个情形。” 这些话，宋无涯说出来也仅仅是过过嘴瘾，真要是让在场的这些百姓明白这个道理，恐怕会非常的困难的。赵王点头笑了，他还以为自己刚刚的那些话说得有什么不对的呢，本来他就很赞同宋无涯的立场，此刻听到宋无涯与他观点相同，心里也就满意了。 夜色来临，一整天都没有吃过东西的两人，现在也是饿了。可他们现在还要面对着眼前的这些大夫，他们一个个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求饶。 “你们也省点力气吧，到死之前你们可是没饭吃的，不想受罪现在就安分一些！”宋无涯没好气的说了一句。 这些人也不知道是真的愚钝还是假的，宋无涯哪会因为这样的事情，非要杀了他们不可。之所以说这些话，无非是要让他们明白自己的决心，不老实交代的话，他们是没什么好果子的。 但是，当着这些百姓的面前，他是没办法明着问的，所以就只能等着他们自己说出来了。 “你这狗官！狗官！” 突然间，那些大夫之中，有人怒声疾呼起来。这愤怒的骂声，立刻引来了周围不少人起哄。 被骂的人自然是宋无涯，他微微一笑，扭头看向一旁的一名官兵：“扒光了，晾起来！” 第241章 始作俑者 “什么！” 众人惊呼！那些士兵全都愣住了，这大冬天的，那非得把人冻死不可。更何况，如此有辱颜面的事情，还叫那人怎么做人啊。 “怎么？没听到吗？”宋无涯见那些士兵愣在了原地，冷冷说道：“既然他说我是狗官，那我就做一回狗官该做的事情。” 对于那人的辱骂，宋无涯竟然没有丝毫的争论，反倒是认可了对方这样的称呼。 那人也是愣住了，他气愤之下骂了一句，可没想到会给自己带来这样的后果。本以为反正躲不过这顿棒子，索性就逞逞这嘴上的痛快，可换来的后果实在是让他无法接受。 “狗官，你给我一个痛快！”那人气恼，再次大骂。 对此宋无涯不做理会，而那些官兵也不敢再犹豫了，立刻上前将那人按在地上，用力的撕扯着对方身上的衣服。没几下子，那人也就只剩下一点遮羞布了，几名士兵抓起那浑身打着哆嗦的男子，绳子再次捆绑好了，就在这客栈门前的灯杆上，几下就给吊了起来。 这一幕，让那些同跪在地上的大夫们，一个个都闭上了嘴巴，话都不敢说一下了。 如此狠历的手段，就是那些士兵都自认没有见过的。 月亮早已经挂上天空，这聚集的百姓还是没有散去。看着那被高高挂起还在不断叫骂的男子，不少人都皱起了眉头。 “你们，还有谁要是不听话，就如此人！”宋无涯狠狠对那些大夫说道，同时吩咐官兵：“立刻给我打！狠狠地打！” 士兵们心里痛快，丝毫不再犹豫，上前按到了就是打。 一时间哀嚎声响彻夜空，即便是如此，也没有一个人敢再骂一声狗官。 客栈内，白卓看着宋无涯紧皱着眉头：“无涯兄，是不是做的太过分了？你这样做，让城里的老百姓怎么看啊？” “现在我们关心的可不是老百姓的感受，你知道吗？这件事情绝非巧合，这背后一定是有什么人指示他们这样做的。你有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宋无涯与白卓所想的可完全不同，不管那些老百姓怎么看，他们要做的事情就是查明这件事情的幕后指使。如果只是因为老百姓的看法，就将这件事情置之不理，那么到最后只怕对方会越来越嚣张！ 白卓被他给问住了，这个问题白卓确实是没有想过。 “这……可是你没看到这些人不说吗？”白卓无奈。 这也正是宋无涯用这些手段的问题所在，“正是因为这些家伙就像是茅坑里的石头，不肯说出真话，所以才这么对付他们的。我现在正在考虑里另外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白卓急问。 “始作俑者！”宋无涯看着门外不断吹进来的寒风：“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是谁。” “是谁？那肯定是无量教的那些贼匪了！”白卓对此可是一点都不在意，随口说道。 这一点宋无涯自然也清楚，和他们作对的无非就是无量教的那些贼匪，除了他们自然也没有其他人了。 “你不觉得这么大一件事情，我们的省府大人一直都没有露面，这不是很奇怪吗？” “省府大人！”白卓大惊失色：“你是说，这是省府大人指使的吗？” 对于这件事情，宋无涯也仅仅是猜测。如果非要说这省城内谁的权利最大的话，那无疑就是省府大人了。也正是他，才会让这么多的大夫乖乖的听话，除此之外他还能想到的怀疑对象，那也只有赵王了。不过在赵王和省府大人之间，他还是觉得省府大人的嫌疑更大一些。 “这仅仅是猜测而已，我只是觉得这件事情太奇怪罢了！试想这件事情被咱们搞得可谓是满城风雨，可偏偏这位省府大人却无动于衷，对此完全一副不知道的样子。这很难让我不怀疑他，无非只有两个可能。一是他压根不在这省城内，而就是他故意避而不见的。” “他不在省城内还能去哪？”白卓对这个很怀疑：“他不是说近日来公务繁重吗？” “哎呀！我的白兄！你还真相信他的那些鬼话啊？那不过是随口说出来搪塞我们的借口罢了！”宋无涯无奈的连番叹气，摇着头起身向里边走去。“我们还是去看看那些受伤的士兵吧。” 白卓的脸颊火辣辣的发烫，他还真没有这么想过。在他的心里，显然还没有把这个省府大人想的那么坏。 受伤的官兵已经全都被安置在了二楼的房间里，好在他们受重伤的人并没有多少。来到二楼，立刻就闻到了一股刺鼻的味道。走廊里，店小二正在忙碌的来回走动，不过看他的样子也并没有做一些实质性的东西。 看样子官兵们对于店小二还是很提防的，包括抓药熬药以及烧热水这些事情，可是一件都没有让店小二去做。 弥漫着药味的走廊时不时便会传来士兵们痛苦的呻吟，宋无涯一间间的看过去，向士兵们做了安慰。 很快，在一间屋内，宋无涯看到了一名大夫的身影。 “这位兄弟，你过来一下。”宋无涯看着那名大夫，随后招呼了一名士兵过来，他指了指屋内的大夫小声道：“告之你们将军，务必要将这几名大夫留在客栈，并且好生保护起来，不可让他们受到半点伤害。” “是，属下明白。”官兵没有多问，点头答应下来。 一旁的白卓向里边看了一眼，随即问道：“无涯兄，你觉得他们会有危险？” “不是觉得，是必定会有危险。如果我们让他们这样回去，他们肯定会有性命之忧的。” 这一点宋无涯看得很清楚，在得到他们通告之后，这些大夫选择主动过来，那就是和被他们抓住的那些不同。并且，那些人直到这个时候，都没有开口说过他们是受人指使的，但是这些大夫就不同了。 白卓脸色骤变，回头再次看了一下那大夫，还有有些怀疑。 “不用看了，等大夫忙完了，咱们还得向他们求教一个问题呢！”宋无涯回过头来，一边说着继续向里边走去。 本来就够疑惑了，这下子宋无涯又说了一句，让白卓一下子云里雾里了。 他赶忙几步追了上去：“无涯兄，向他们求教问题？我怎么听不明白啊？” “你别忘记了！虽然他们主动回来，免于责难。可他们和那些被咱们抓了的大夫一样，全都躲藏出去了。这足以说明，他们受到了同一个人的指使。那些人不肯说出来，不代表这些人不肯说出来。” 恍然大悟的白卓，不禁拍手称赞：“原来如此！还是无涯兄你考虑的周到啊！你说的没错，他们既然肯主动过来，那说明他们也一定会主动说出指使他们的那个人的。” “没错。只是现在我想不明白的是，他们这些人究竟是有何区别？”宋无涯很怀疑这一点。 按理说他们如此听话的按照那个人所说的去做，应该是有什么把柄被对方抓着，或者是被对方威胁。 可是这个却又说不通，照现在这个情形来看，这些主动回来的人应当是没有被对方威胁才是。但他们又为何要乖乖听话呢？这个问题让宋无涯陷入了泥潭，完全是一片混沌。 他隐隐觉得，这些大夫两种完全不同的表现，一定代表着什么，只是他现在还想不明白。 “有何区别？那自然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人了！再者说了，那些家伙不肯说也没什么的。你忘记咱们之前的遭遇了？那么多的城中百姓，竟然对咱们没有丝毫畏惧，还差点围攻咱们！这省城本就是个奇怪的地方，这也没什么的。我看他们只是嘴硬罢了，也没有什么别的。无涯兄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这地域不同，这人的性格也不同，有不少地方的人脾气可是强硬的很，我看这省城就是如此，被咱们碰上了。” 白卓这次说出了他自己的一番见解来，好像他对于这件事情并不觉得有多么奇怪似的。 “白兄！你可是提醒了我！”宋无涯听完白卓这一番话，突然惊醒：“你说的没错，我差点都把这个给忘记了！这省城着实和其他地方不同，这个不同恐怕并非是因为地域的缘故。咱们除了那次之外，所见到的其他人，不管男女老幼可都是非常和善的。这其中必定有问题！” “有问题！”这再次让白卓怀疑了，“这还能有什么问题啊！你该不会怀疑这些人全都是无量教的爪牙吧？” 这一次，白卓对宋无涯的话不仅仅是怀疑了，而是质疑。 可宋无涯再一次否定了他的质疑：“难道你不觉得有问题吗？毕竟那些人只是小部分人，至少方才围观的百姓就没有出现。你刚才的话让我想起了我曾经的一个怀疑，而这个怀疑如果确定了的话，那么我们所疑惑的这一切都将会迎刃而解，只是这件事情有些太不可思议罢了。” 第242章 狠辣的手段 “你都说不可思议了，那显然说明这件事情本就是不可能的！”白卓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说道。 “我只是说不可思议，又没说绝无可能！”宋无涯也是一样，回了他一个白眼。 喧闹的客栈中，两人的对话，根本不会引起他人的注意。而宋无涯心里却多了个猜测，原先仅仅是怀疑，可是今天发生的这些事情，让他觉得这个非常有可能。 “好吧！好吧！不管怎么说，你说的这个咱先不论。等一会那大夫出来之后，咱们去问问他就是了。找到那个幕后使坏的家伙，这件事情就又有目标了。至于可能不可能以后再说吧！”白卓看出来了，要是继续说下去，两人真能吵起来。 不管怎么说，现在他们要紧的不是这个问题。而且即便有这个问题，他们暂时也没办法确认。唯一能够做的事情就是，一步一步的来，先将手头的事情确定下来。 宋无涯也点点头，对于这件事情他确实也是有些太过较真了。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忙碌了几个时辰的大夫，总算是可以停下来喘口气了。本来，要是那些被抓的大夫能松嘴，宋无涯也不至于让这几名大夫忙碌成这个样子，可他们终究还是没开口，宋无涯也不放心他们为这些士兵医治。 “还不赶紧给诸位大夫奉茶？”见大夫们神情疲惫的从房间里出来，可周围的那些士兵们竟然无动于衷，宋无涯不禁厉声喝了一句。 那些士兵这才赶忙去张罗了，同时宋无涯又喊道：“饭菜准备好了吗？” 显然，这一切都没有人安排。要不是宋无涯说，恐怕这些大夫就要被他们晾在这里了。 那些大夫们听着宋无涯的话，赶忙道：“大人不必如此费心了！我等已经医治好了受伤的兵士，吃饭什么的还是回去再说吧。” 都累成这个样子了，竟然都着急着想要回去。这也是宋无涯预料到的，当即他笑嘻嘻道：“诸位不要着急。王府的几位大夫若是想要回去的话，赵王就在楼下等着呢。至于其他的大夫，还望大家能够多待几日，毕竟士兵受伤一时半会也好不了，多少也得有人在这里看护。我们这些人对医术一窍不通，还要诸位在劳累几日才是。” “这……”一听宋无涯这话，那几名大夫顿时露出惊诧之色，其中一人更是惶恐道：“大人，你该不会要把我们……” “放心吧诸位，我不会为难你们的。这也是无奈之举，待我的士兵伤势恢复之后，自然会让各位回家的。我以圣上钦赐金牌保证，绝无虚言！” 为了让这些人相信自己的话，宋无涯甚至都拿出了皇帝御赐的金牌来做保证。 大夫们将信将疑，脸上的狐疑还是没有消散，但是他们一个个都是聪明人，知道眼下宋无涯这样说，显然是不打算让他们离开了。 王府的几位大夫看着这情形，干笑几声往一旁挪了挪，笑着向宋无涯打了声招呼，就下楼去了。 赵王耐心的在楼下等待了几个时辰，面前桌上的茶壶都已经换了好几壶水了，见自己带来的大夫自二楼下来，立刻起身询问。 “怎么样了？” “回禀王爷，伤者的伤势已经稳定，我等可以回去了。城内的其他大夫会留下来继续照看伤者。”为首的一名大夫向赵王禀告，说明了二楼的情况。 赵王的脸上狐疑一闪而过，抬头向上看了一眼，也没有再说什么，当即带着几名大夫和随从便离开了客栈。 此刻已经是深夜，宋无涯和白卓两人草草吃了点东西，安顿好了这些大夫之后，再次向那副将以及几名兵长交代了一下，这才作罢。 此刻面对着几人，那副将的胳膊已经没有什么大碍，这件事情他们还没有来得及向陈总兵汇报。不过宋无涯还是觉得让他们就此稍安勿躁，这件事情暂且不要想外汇报，免得走漏了陈总兵围城的消息。 “对了大人。”突然间，那副将看向宋无涯神情凝重道：“末将拼尽全力，也没有算是前功尽弃。对方还有三人被我们一并带了回来。” “哦？真的！”本来对这件事情非常沮丧的宋无涯，还以为这一遭彻底的失败了，完完全全的没有占到一点点的好处。可副将这一句话让他心里一下子激动起来。“我怎么没有看到你所说的那三个人？” “末将见他们来袭，知道对方的目的就是为了消灭我们，救下那些贼匪。所以，当时末将便吩咐人悄悄抓了几人，换成了我们官兵的衣服，本想多替换几人，可没想到对方的攻击非常的迅猛，以至于只保留下来了三人。”说起这件事情，那副将依旧是一脸的惭愧。 “这件事情你做的可真是太好了！这样的话，咱们这些死去和受伤的弟兄，也算是得偿所愿了！”宋无涯忍不住的兴奋，副将带兵前往黑风山，主要的目的就是这些贼匪，只要能够从这些人的嘴里得到一些消息的话，对他们来说好处无疑是巨大的。 迫不及待的宋无涯，立刻让副将招呼手下将那三人带来。 很快三名被绑的结结实实的官兵就被带了上来，和普通的官兵不同的是，他们满脸的凶戾和恼怒，见到宋无涯等人更是凶狠的挣扎了起来。 副将示意一名士兵，将这三人其中一人嘴里读者的布条扯掉。 “你们最好赶紧放了我们三个！要不然无量天尊必定会带着我们所有的弟兄，灭了你们。” 那家伙一开口就嚣张的叫嚷起来，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宋无涯眉头微微一皱，抬手一挥：“拖出去砍了！” 那人脸色一变，两名士兵上前已经将他向外边拖去。 “你会后悔的，你会后悔的！” 那人大声的叫嚷，很快嘴巴就被堵起来了。至始至终，宋无涯都没有再给他一点机会。余下还在狂怒挣扎的两个人，此刻面色骤变，他们哪里想到自己的同伴只是嚷嚷了一句话，就遭到了这样的下场。 “你们两个给我听好了！”宋无涯冷冷看向余下两人：“这次我们损失了上百多的弟兄，我正在气头上，你们乖乖听话这事还好办，要是不听话，会是什么下场我想你们也应该知道了。听不听话？你们直接摇头点头就行。” 说完这些，宋无涯的目光依旧冷冷的看着两人。那两人停止了挣扎，相视一眼交换了眼神后，同时摇了头。 看到这样的结果，宋无涯并不意外，他当即起身：“浇几盆冷水，绑到外边去！” 吩咐完，宋无涯直接离开了房间。本来一副死都不肯合作的两人，一听宋无涯对付他们的手段，浑身打了个哆嗦。还不等他们反映，宋无涯就已经离开了房间。下边的士兵哪会和他们罗嗦，按照宋无涯的吩咐就拉着往外边去。 同宋无涯一起出来，白卓对此也都习惯了，毕竟外边还吊着一个人呢。估计那大夫现在也活不成了，这数九寒天可不是开玩笑的，穿着衣服外边走一遭都忍不住浑身打哆嗦，更何况被扒光了吊起来。 走到楼下，宋无涯一直到了客栈门口，看着那被吊起来的大夫，这才招呼一旁官兵：“放进去给他烤火！等他生了冻疮后，给他绑的结结实实的，我就不信他还忍得住不开口！” 外边早已经散了人，几个时辰的冷冻，没把这人冻死，到也算是他命大了。可宋无涯嘴里的话，要是他听得到，估计恨不得现在就去死。 “大夫们都吃过东西了吗？”宋无涯看向店小二问了一句。 店小二点点头，看向宋无涯的目光中满是畏惧之色。几名大夫都还在楼下，刚刚吃过饭的他们在这里稍微休息一番。刚才宋无涯的话，他们可都是听得清清楚楚，见宋无涯过来，即便之前宋无涯说过不会把他们怎么样，可他们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脸上神情变得古怪起来。 “几位大夫若是吃过饭，还请回房休息吧，莫要把身体搞坏了。”宋无涯笑着说出这话的同时，向几人做了个请的手势。 他们哪里还敢罗嗦，急忙起身就往二楼走去。宋无涯跟在后边，一直到了二楼，带着他们去了房间门口，打开其中一间屋子，再次笑道：“几位先进来一下，在下有个问题想向诸位请教一下。” 宋无涯一开这个口，神情一直都非常紧张的几位，此刻突然松了口气。 “不瞒大人，草民等人可都一直都在担心这个，终究还是躲不过，大人一定是想要问，是谁让我们找借口躲出去的吧？”一名年长的大夫，替这些人开了个口。 宋无涯点点头，这是不容置疑的，他们也不是傻子，自然也猜测道。 那老者点点头，捋了捋胡须，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其他几人道：“那么这件事情就让我这个老不中用的来说吧。” 第243章 果不其然 老者主动坦言，看样子他也知道说出来是什么后果，之所以如此，无非是想要让自己一个人来承担这件事情。 对于这一点，宋无涯并不考虑。他之所以将这些大夫留下来，目的就是保护他们的周全。他现在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得知这个主使他们的人是谁。 “曹大夫，这……” 其他几名大夫一听这话，也是紧张不已，可见他们也都不忍心让年迈的曹大夫来背负这件事情。 曹大夫低着头摆了摆手：“罢了！罢了！我以有古稀之年，也该是入土之时。与老夫比较起来，你们还年轻，留下这一手的医术多造福百姓吧！今日我们已然做错了一次，希望日后不要在错了。” 对于曹大夫的释怀，其他大夫一个个面露苦色，低下了头。 “是省府大人府上的管家宋钱指使我们这么做的！城内大夫也多是畏惧省府大人威严，这才犯下了这等失德的事情。还请大人看在老夫肯坦白此时的份上，就饶恕其他大夫一命吧！” 曹大夫老泪纵横，对于自己听命那宋钱的话感到羞愧。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向宋无涯磕头恳求。 其他大夫大惊失色，相继跟着跪下。 而在他们面前的宋无涯，却赶忙将曹大夫搀扶了起来。 “曹老请起！”宋无涯将曹大夫搀扶起来，看向身后其他几人：“几位大夫都起来吧！在下可并无怪罪之意！” 听闻这话，一干大夫缓缓起身。 宋无涯看着面前的曹大夫，深吸了口气道：“诸位，在下并非要将这城内的所有大夫都要置之死地不可。虽然这等做法失了医德，可也无可口非，罪不至死。今日之所以如此大动干戈，也是因为使出紧急，迫不得已才使出的办法。而且在下也清楚，这样的事情绝非巧合，一定是有人在背后从中作梗。在下只是想知道这个人而已，至于追究责任，那也与你们无干。今日冒犯，将诸位留下，实则是担心诸位的安危，怕诸位遭了那个人的毒手罢了。你们放心吧，冤有头债有主，我不会把你们怎么样的。至于另外的几名大夫，实在是因为他们冥顽不灵，知错不改，在下不过是给他们一个小小的教训罢了。” 面对他们的坦言，宋无涯索性也将实情告诉了他们。一时间几人面面相觑，算是明白了这其中的缘故。 “那……那大人您……要怎么处置那省府大人管家宋钱呢？”曹老被宋无涯这一番话说来，那悲怆的神情缓和了许多。 宋无涯沉声道：“暂且让他逍遥几天，这件事情在下必定会给百姓一个交代。此人仗着省府大人的名号，敢做出这等天人公愤的事情，哪能将其轻饶。而且，不仅仅是如此，身为省府大人的家臣，这件事情就连省府大人都脱不了干系。” 大概是宋无涯这一番话，让他们几人心里有了底，这才不再多问。 与几名大夫告别之后，宋无涯与白卓两人回到房间。 “没想到这件事情还真是和省府大人有关联啊！”白卓之前听过宋无涯的判断，如今得到了确定，依旧无比的吃惊。 宋无涯点点头：“竟然是这个宋钱，这我倒是没想到。” 本来，宋无涯认定这件事情和省府大人有所牵连，但是从来没想过会是宋钱这个家伙出面。可是现在看来，这个宋钱还真不是简单的货色，至少在省府大人的身边，也算是重要的人物了，这样的事情都是他来替省府大人出头的。 可转念一想，宋无涯又觉得奇怪：“但这好像又有些说不通啊！” “怎么说不通了？”今天这一天，宋无涯的话让白卓疑惑的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这一次他又想不明白了。“要不是宋钱这个省府大人的管家，怕是这些大夫也不会听话的。” “你说的没错，但这样一来的话，不就告诉我们这件事情和省府大人脱不了干系了吗？这一点说不过去。至少这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这是明摆着和我们对着干。如果那省府大人这样明摆着与我们对着干，与他又有什么好处呢？至少我是想不到，如果这件事情换成是我来做的话，怎么说也会找一个生面孔，这样事情败露之后，也可以找借口推脱啊！”宋无涯思索了一番，越来越觉得这事情不对劲了。 白卓也陷入了沉默，正如宋无涯所说，他仔细一想，道理确实是这个道理，真的是有些不对劲。 两人紧皱眉头，思前想后的考虑着这件事情。 “那咱们现在去找那个宋钱，看看省府大人如何解释，这不就清楚了吗？”白卓想来想去也想不明白这件事情，索性直接向宋无涯提议。 对于他的提议，宋无涯直接否决：“不可！这事情用不着这样着急，至少要找明天再找也不迟！” “那万一，明日我们去找宋钱的时候，宋钱跑了呢？”白卓说起这件事情可紧张了，想到了这一层。 宋无涯被他说得顿时一怔，眉头一挑：“难道！这也是一场惊心的布局？” 白卓的话让宋无涯有了新的考虑，之前他没有这样想过。可白卓一说，让他想到了。如果这个宋钱真的跑了的话，那么这个人自然是逃出了他们的视线之内，加上今日的事情，倒也给他的逃走有了更好的借口。如此一来，到时候省府大人完全可以甩掉这件事情的责任，将一切的责任推到宋钱的身上。另外，宋钱完全可以去做其他的事情。 “白兄，我们走！立刻去找个这个宋钱！”宋无涯想到这一点，哪里还敢犹豫，赶忙喊了一句就往外边走去。 很快，他吩咐了下去，一队士兵立马集结了起来。 客栈的门前，士兵们紧锣密鼓的准备，就等着宋无涯的一声令下了。 “无涯兄，还犹豫什么呀，现在赶紧走吧！”白卓见官兵们都已经准备好了，可宋无涯还是没有下达出发的命令，他不由的着急了起来。 宋无涯向前跨出一步，他的眉头依旧紧皱，第二步还没有落下的时候，突然一惊道：“不对！取消行动，都回去！” “什么！”白卓大惊，宋无涯最后竟然下达了这样的命令。 一群准备妥当的官兵也都纳闷了，说了有要紧的事情让他们去做，可是此刻他们都准备好了，又取消了，这不是那他们消遣吗？ 宋无涯非常的认真，脚步再也没有向前踏出，而是转身回到了客栈。 “无涯兄，怎么突然又不去了？难道就这样让那个宋钱逃走吗？”白卓不明白宋无涯究竟是又想到了什么，竟然将之前的打算就这样扔掉了。 再次回到房间之后，宋无涯这才凝重道：“我们差点中计！” “中计？中什么计？中谁的计！”白卓一脸发出三个疑惑。 “敌人的计！我们差点就中了对方的圈套，这一步当真是阴险啊！”那个念头也是在宋无涯的脑海中一瞬间想到的，直到现在他都还是心有余悸。“白兄，你说我们来这里最重要的目的是什么？” “目的？目的当然是救出知府大人了！”这一点白卓自然不会忘记。 宋无涯也是肯定的点点头：“你说的没错，眼下我们没有丝毫办法救出叔叔。可要是有机会在这件事情做文章，那我们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从省府大人的身上入手。但是我们来省城这么久，一直都没有任何的进展。甚至都没办法和省府大人之间就这件事情有过多的交流。你说我们还能有什么样的办法，来完成这个目的呢？” “什么办法？”白卓疑惑了，他看着宋无涯认真的神情，也仔细的想了起来，很快他联系起了这件事情，一下子顿悟：“你是说，只要我们抓住了省府大人的把柄，这样一来我们就能够有资格和他谈判知府大人的这个案子了！” “没错！”宋无涯点头：“可我们怎么抓住这个把柄呢？恰巧在这个时候，宋钱出现在了我们的视线中。他以城中大夫这件事情，让我们直接将矛头指向了省府大人的身上。毕竟宋钱指使一个小人物，他做出这样的事情，是个人都会想到这一切都是省府大人在指使他。如此一来，我们抓住宋钱，就这件事情完全可以说是抓住了省府大人的把柄。这也解释了之前我说过的话，让宋钱来做这件事情未免有些太过明显了。这恰巧是省府大人抓住了我们的心理，让我们将重心放在宋钱的身上。可你知不知道我们一旦这样做了，将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后果！你是说……”白卓疑惑了一下，很快大惊失色：“调虎离山！架空我们目前的兵力，好让我们顾此失彼！” 宋无涯点点头，肯定了白卓此刻所说的这些，正是因为想到了这一点，他才临时决定不去理会宋钱，而是让所有人都回来待在客栈内。 第244章 顺藤摸瓜 “没错！不过我想，不仅仅只是如此。很有可能他们已经获知了我们带回来的那三个人，可能他们如此做的目的，就是为了这三个人而布置的。”宋无涯对这件事情，仔细的想了一遍，想清楚了来龙去脉之后，他怀疑起了这个。 不得不承认，对于省府大人是否就是无量教成员的怀疑，也仅仅只是怀疑而已。一直到如今，他们都没有抓到太过明显的证据，可是今天这一出，仿佛省府大人已经孤注一掷了，撇明了自己的身份。 “那这也太恐怖了吧？真的是难以想象！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精细之人？”白卓不敢置信的张大了嘴巴。 这件事情在他看来那根本就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但是宋无涯倒是理解。这个世界上从来都不缺乏天才，而这一次他们遇到的对手，恐怕智商高的出奇。 而这个人是不是省府大人宋无涯还在怀疑，在他的心里一直都考虑着一个人，那就是他只闻其名未见其人的无量天尊。就在刚才，那三个被抓的家伙，被宋无涯砍了的那个人，嘴里还呼喊着无量天尊。 由此可见，这无量天尊在无量教的存在，可能是最至高无上的。 这一次的计策很有可能就是出自此人之手。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真是太可怕了，就连宋无涯面对这样的对手都忍不住感到惊骇。 “是啊！谁说不是呢！”宋无涯也不禁感慨了一声。 他这一声感慨之后，白卓却道是释然了。 “这倒也说得过去，毕竟在我看来像无涯兄这样的人，也是世间少有的。” 这算是把宋无涯给夸到天上去了，宋无涯还真是从未觉得自己是这样的人。至少，他只是觉得他也就是个普通人，不过是比常人而言观察入微了一点罢了。 “白兄，你就别给我脸上贴金了！”宋无涯略显尴尬的说道。 对此白卓却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是乱说的，他立刻诧异道：“无涯兄，你可别以为我这只是单纯的奉承你。你想啊，那对方能够布置出如此缜密的计划来，却又被你给破解了，你说你和他不都是世间少有吗？” 一点毛病都没有，宋无涯都不知道该如何反驳白卓这句话了。开口欲言，犹豫了许久他都没有说出什么来。不得不说，事情好像正是如白卓所说的这样。但是，有一个问题他必须明白，那就是自己这样的判断，也仅仅是判断而已，对方的手段究竟如何他们还是未知呢。 如今他们的人手全都聚集在客栈之内，陈总兵在城外驻扎。可这样的局面绝对维持不了多久，毕竟三军未动粮草先行，那样庞大的军队，消耗无疑是巨大的。对于这一次的举动，宋无涯确实是有些考虑不周，只是事出无奈他要是不这样做的话，一旦面对数量庞大的敌人，他们也只能束手待毙了。 “好吧，好吧！白兄，咱们不说这件事情了。如今眼下这个局面，我们主要的目标，可要放在省府大人的身上了。”宋无涯不和他说这些没用的了，而是认真谈论起了眼下的情况。 说起省府大人，白卓泛起了疑惑：“咱们这位省府大人近日来好像真的很忙啊，今天这么大的事情没有露面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但是近日来的行踪也变得诡异起来，就好比之前咱们去衙门寻找，就那么一次露面之后，便再也没有见过了。” “白兄说得没错，这也正是我所疑惑的。”宋无涯对于这个已经开始怀疑了，作为一省之长，治理省城，可省城出了诸多的事情都没有见到他的身影。这不得不让宋无涯怀疑，他这个省府大人究竟是在做什么事情。 两人坐下，连茶水都没有，就这样对坐一起，谈论着事情。 “无涯兄，不如咱们从头捋一遍我们这些时日的遭遇吧，说不定从中还能捋出什么细节来！”白卓突然提议，而且还是一个绝好的提议。 宋无涯当即赞同，拍手称赞：“白兄，这个点子好，如此一来咱们也能顺藤摸瓜，想想看咱们再什么地方有过遗漏。” “咱们为了知府大人的事情而赶往省城，在中途偶遇赵家庄血案，从而得知了省府大人在其中牵扯的关系，算是我们知晓了他的一些意图，从未对其产生了怀疑。因此我们来省城的目的就变成了两个，一是解救知府大人，二是破解赵家庄血案以及黑风山之谜。” “来到省城，我们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去找了省府大人，并且给了他一个下马威。我们高调将自己推向众人视线，以此来保证我们的安全。在这之后，咱们去了城外的慈灵庵。在慈灵庵外，你向一名少妇了解了慈灵庵的事情。而之后我们亲自前往验证，结果回到城内就遭遇了赌场老板唐老板的阻拦，当时险些引起暴乱。好在官兵及时赶到制止了这一场闹剧，也将我们解救出来。之后你不顾赵王的颜面和省府大人的求情，直接斩了赵王的小舅子唐老板。在这之后……” “等等！”突然，宋无涯惊呼一声，打断了白卓。 白卓一愣，诧异的看了宋无涯一眼之后，转而突然大喜：“怎么样？无涯兄，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没错！”宋无涯点头：“我们差点漏掉了一个重要的细节！” “什么细节！”显然正在认真讲诉所有经过来龙去脉的白卓，脑海里还在不住的回忆之前的种种，根本无暇去考虑细节，也正是如此，两人才分工合作，由白卓来讲诉，而宋无涯主要从中寻找遗漏的细节。 “唐老板！慈灵庵！”宋无涯接连说了两个重要的字眼。 “这有什么，咱们不都已经知道了吗？唐老板堵截咱们的目的，不就是为了体现慈灵庵庵主的预言吗？”即便是宋无涯提出来，白卓也想不到这之中被他们遗漏了什么。 微微一笑，宋无涯拿起了桌子上的两个茶杯。轻轻放在了桌子中间：“按理来说，这唐老板和慈灵庵应当是一伙的才对。” “没错啊，他们是一伙的。”白卓想都没想就确认道。 接着，宋无涯再次拿起两个茶杯，又向中间放了一个。 “这件事情还有两个关键人物，一个是赵王，另一个则是省府大人。”宋无涯指了指中间的第三个杯子：“这是赵王，他的出面，显然是帮助他小舅子的。而我们在之后与赵王的交谈中，他声称赌场的事情与他无关，全都是他这个小舅子唐老板一手搞出来的事情。” “没错，是这样的。这也没什么问题吧？无涯兄，你发现了什么？”白卓还是不明白宋无涯要说的意思。 这时候，宋无涯把玩着手中的第四个杯子又道：“那这件事情，最为关键时刻出现的省府大人，他在这个环节里边，究竟是起了什么作用呢？”宋无涯向白卓问了一句。 白卓明白了宋无涯的意思，“无涯兄，你是说咱们之前都怀疑错了。慈灵庵之所以能够在这里招摇撞骗这么几年，并非是省府大人在暗中支持，真正暗中支持的是赵王！” 啪！宋无涯手中的杯子摔在了桌子上，露出一脸无奈：“白兄，你所想象的事情为什么总是这么不同寻常啊？我是想说，这件事情从始至终，也只有省府大人是置身事外的，你不觉得这很奇怪吗？” “你还是怀疑省府大人？”白卓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么一句。 看着这个情形，他也无奈了，索性也不和白卓计较这个了，直接自己说出来得了。 “这件事情中，出了事情后，省府大人立刻出现，力保唐老板。由此可见，他并不希望唐老板死在我们的手里。反倒是我们险些被对方私自捆绑的时候，他却并未有任何的反应。这一点就可以说明，在唐老板和我们之间，他必定是选择唐老板的。这样一来，我们就得猜测唐老板与他之间的关系了。即便唐老板是赵王的小舅子，可我还是不认为省府大人出面力保唐老板是因为赵王的关系。”宋无涯将自己的判断，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这一番话下来，白卓算是明白宋无涯所怀疑的方向了。他点着头，细细琢磨了一阵，这才抬头道：“你是说，在这件事情当中。看似混杂其中的赵王，才是真正的置身事外。反之，那个怎么看这件事情都与他无关的省府大人，才是这件事情当中至关重要的人？” “没错！而且，这件事情中，如果他们的身份真的如我们现在所判断的一样。那么还透露着另外重要的一点。”宋无涯看向白卓的目光突然变得凝重起来。“那就是，省府大人与唐老板之间，实际上是没有任何牵连的。” “无涯兄，你把我说糊涂了。一会有关系，一会又没有牵连的，他们两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白卓懵了。 第245章 疑云重重 白卓当然会懵，因为宋无涯所说的这两个表现的只是一重关系而已。 “那我说的简单点！”宋无涯只好解释：“对省府大人而言，唐老板是一颗不算太过重要的棋子，有他没他都无所谓，但是把他留下还是最好的。而对于唐老板，省府大人也不过是他在危急关头的一株救命稻草罢了。对唐老板而言，省府大人这颗救命稻草也仅仅只是救命稻草。从他当时的表现来看，他最信任的还是赵王，而并非唐老板。我这样说你明白了吗？” “哦！原来如此，明白了明白了。”白卓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一层关系。这么看来，唐老板还真是可怜，如果他知晓自己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省府大人的话，那他当时一定会要挟省府大人救他的。” 这次，宋无涯点头。不过他又补充道：“事情还并不能这么定论。这件事情中，出现的三个重要人物，除了已经死了的唐老板，余下的赵王和省府大人浪人可都是有着等同怀疑的。我们所猜测的未必就是真的。” 对于自己的猜测，宋无涯可不敢确保百分百的肯定。世事难料，尤其是在今天他突然想到的这件事情，让他对自己的推理更加的保守了。 “赵王！要真是赵王的话，那他为什么还要和我们化解矛盾，今天还来帮助我们呢？”白卓对于怀疑赵王并不认同。 “如果真是赵王的话，那他未免太沉不住气了，直接选择刺杀无涯兄你，这不是直接就把自己暴露了。这样的手段，分明就是一个莽夫。这和我们假想在幕后运筹帷幄与我们交手的那个无量仙尊，实在是相差太远了。” 白卓的分析也是很有道理，可在宋无涯看来这根本站不住脚，毕竟一切的不可思议都未必不是不可能的。如果这恰恰就是赵王所布置的险中求胜的局面呢？当然，赵王是否是无量仙尊，那还未必呢。 一直到现在，宋无涯都没有真真切切的抓住无量教最主要的目的是什么。虽然说，这样的邪教乱党，唯一的目的自然是颠覆朝廷。可至少，直到如今，无量教都没有表现出来这一点，他们所作的任何事情，都让宋无涯觉得奇怪。杀手、京城的青楼、煤矿，这一切都好像完全不沾边，可非要将这一切都牵扯在一起的话，那么也只有一个钱字了。 “不，白兄。你有没有想过，想要拆穿一个骗子需要什么样的手段呢？”宋无涯听着白卓的怀疑，并没有着急着反驳他的观点，而是问出了这么一句不沾边的话。 “无涯兄，你这完全是答非所问吗？你怎么扯起这件事情了？”白卓很难理解这个时候宋无涯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但他看到宋无涯脸上那认真的神情，也就知道宋无涯这绝对不是开玩笑的，当即琢磨了一下。“那当然是从骗局入手了，只有了解骗子行骗的手段，我们才能从中找出破绽啊！” “没错！想要确定这两人的身份孰真孰假，也就只能用这样的办法了。”宋无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却遭到了白卓的再次怀疑。 “无涯兄，这可是两回事啊，这怎么能相提并论呢？再说了，你还能怎么找？对于这件事情，咱们两人根本就不怎么了解！至少你还能知道对方是怎么想的吗？”白卓略显有些气愤了。 这分明是没事找事啊，更何况这与宋无涯所说的事情完全是两回事。对于赵王和省府大人也仅仅是怀疑，而且这两人在这件事情当中究竟是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还不清楚呢，怎么坑内从两人身上找到那所谓的破绽。 宋无涯看着白卓恼怒的样子也只是微微笑着，并未有丝毫的恼怒：“白兄，你何必动怒。我这么一说，可不是平白无故乱说的，我自然有我自己的办法了。” “办法？”白卓愣住了，他可一直都以为宋无涯之所以这样说无非是随便一说罢了，可当真听到宋无涯说自己真的有办法，他根本不信。 “是的，这个暂且不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这个时候，宋无涯没有明说，反倒是卖了个关子，惹来了白卓的白眼。 宋无涯往后一仰，整个人靠在椅背上，双手抱在胸前，压着两只手掌，也只有这样才能在这冷清的房间内，稍微暖和一些。 他没有继续说什么，脸色凝重的看着桌子上的四个茶杯。 之前他早已经忽略了这件事情，目标着重放在了慈灵庵上，反倒是对这件事情的几名当事人忽略了。 要不是白卓说起了这件事情，他恐怕要想起这件事情来，还需要很久的时间。 唐老板已死，可另外的两人还活着。完全一副置身事外的省府大人，这个人给宋无涯的印象可是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毕竟他们和省府的交道，算是从司徒易上任松江就算是开始了。 尤其是松江灾荒这件事情上，他贪污灾银那算是人人知晓的，可偏偏在这件事情上，他没有留下丝毫的把柄。从那个时候，就让宋无涯对这位省府大人起了浓厚的兴趣，不仅仅是灾银方面，尤其是在受灾这件事情所作的事情，不得不说让人愤怒。 即便是如此，当宋无涯和白卓两人来到省城见到省府大人第一面的时候，给人的感觉却完全不是如此，要让宋无涯用一个词来形容的话，那非道貌岸然莫属了。 “无涯兄。”刚刚激动的情绪缓和了下来，白卓见宋无涯一言不发，轻声唤了一句。 “嗯？怎么了？”正在想事情的宋无涯，听着白卓的话，抬起头来，双眼微微一睁，目光凝聚在了他的脸上，环抱胸前的双手拿开放在了桌上。 白卓神情微微一凝，僵硬的笑了声：“呵呵，没什么，只是看你在那里发呆，想问问你在想什么。” 宋无涯摇摇头，看着白卓：“没什么，只是在想省府大人和赵王而已。” “你还在琢磨那件事情吗？你究竟有什么样的办法？还能从中辨认出这个来？”白卓对这个显然很感兴趣，毕竟这事情怎么看他都觉得是不可能的事情。 “是啊！咱们暂且不说这件事情，你觉得不可能却未必不可能，只是实现起来太难了而已。不过这个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宋无涯对这件听起来完全不可能的事情，仿佛一点都不在乎，在他看来不过是一件并不怎么困难的事情。 白卓无奈的摇摇头，显然宋无涯是不打算和他说明这件事情了，这倒是让白卓更加好奇了，毕竟宋无涯越是神秘，他越是觉得不可思议。 看着桌子上的四个茶杯，宋无涯微微一笑：“时间也不早了，我看咱们也该是休息的时候了。” 早已经过了凌晨，正如宋无涯所说，时间确实是不早了，要是不抓紧时间休息的话，估计都快要天亮了。 白卓深吸了口气，起身走向床铺。 躺在床上，宋无涯却怎么也睡不着。并非睡意全无的他，脑子利思索的全都是省府大人和赵王的事情。突然间多了一个怀疑对象，确实不是什么好事情。 本来，对于赵王的怀疑，根本没有，可现在他突然觉得赵王之前所有的表现很有可能完全都是伪装。要真是这样的话，那赵王得有多么精湛的演技啊。 这让宋无涯不敢想象，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赵王所欺骗了，反正他心里总是在怀疑。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宋无涯这才睡去，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的时候，还是白卓把他叫醒的呢。 “无涯兄，看来近日来你确实是太累了。” 宋无涯睡眼惺忪，对于白卓的话这只能报以微笑，赶忙起身。 外边早已经乱成一团了，官兵们正在二楼一楼来回的跑。刚刚洗过脸的宋无涯，一把拽住了其中一人。 “发生什么事情了？” “受伤的兄弟中毒了！” “什么！”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大惊失色，异口同声发出惊呼。 “怎么会这样？昨天的大夫不都已经稳定住他们的伤势了吗？”白卓比宋无涯还要着急。 而此刻宋无涯第一反应，正是昨天的那些大夫，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了赵王的身影来。昨日的大夫中，可有一部分是赵王带来的。今日突然出现这样的状况，让宋无涯来猜测，还真是非常困难。 “是啊！这一定是那些大夫，是他们做的手脚，我们已经把他们全都抓起来了！”那官兵也是愤愤不平，自己一同出生入死的弟兄出现这情形，他们自然是最愤怒的。他们所能想到的，也只有这些大夫了。 “你们没把他们怎么样吧？”宋无涯一下子变得急切起来。 看着他脸上的神情，那官兵都露出了害怕，急忙道：“没有没有！我们只是暂时把他们关起来了。” “只是关起来了？” 这些官兵可都是用拳头说话得主，一个头脑发热，可是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的。 第246章 究竟是谁 “没错，只是关起来了，我们最多也就是冲着他们凶了几次，没动手。”见宋无涯一脸认真的样子，这名官兵也不敢有丝毫隐瞒，紧张兮兮的说道。 宋无涯总算是松了口气，毕竟这件事情还没搞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贸然动手，未免会寒了这些大夫的心。之前他可是用皇帝御赐金牌对他们做了保证，绝对不会把他们怎么样的。仅仅是一个晚上就食言的话，那未免也太可笑了。 “快带我过去。” 面对这件事情，宋无涯不得不紧张，这关系的可不是官兵的安危，还有他自己和皇帝两个人的脸面。 很快，那名官兵带着两人来到了一间房内。 “大人，你这是做什么啊！老朽等人，可又是犯了什么错误？” 宋无涯刚一进门，年迈的曹大夫立刻向宋无涯哭诉起来。 看着其他几名大夫脸上的彷徨和愤怒，宋无涯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赶忙安慰曹大夫：“曹大夫，受伤的官兵出现了中毒迹象。官兵们一时冲动，未来得及通知我，便这般对待大家，实在是抱歉，我带他们向诸位道歉了。不过，这件事情很是严重，希望大家暂且将这委屈放在一旁。如今受伤的官兵中毒在身，还不知情况如何，还请劳烦诸位医治一番。” “这……”几名大夫中，有人小声嘀咕了起来。“如此对待我们，还想要让我们办事！哼！什么道理！” 对于这样的话，宋无涯也只能装作没听到了。他现在还不是询问这些大夫的时候，应该先去看看官兵如何了。他先前对这些大夫的担心，想必已经让身旁的这位心里不痛快了。 离开了这里，宋无涯几人直奔那些受伤官兵的房间。刚刚进入房间内，一股污秽之气便扑鼻而来。 呕吐的声音时不时传来，房间内都是忙的团团转的官兵。几位大夫进入房间与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完全不同，眉头甚至都没有皱一下。可见对于他们，这样的情形早已经司空见惯了。反倒是宋无涯和白卓有些不适应。 强忍着难闻的气味，宋无涯走进屋内，看着躺在那里的官兵一个个面色惨白，不住的呕吐咳嗽，这心里也不是滋味。 大夫们的出现，立刻引起了这些官兵的注意，本就在怒气之下的官兵们，瞧着这些大夫，立刻就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们这些刽子手，还有脸来！” 那些大夫，一个个脸色难看，几名大夫脸上都露出了怒容。为首的曹大夫，却好言相劝道：“诸位兵爷，不要动怒，这等下流之做，绝非是我等所为。如今这些受伤的兵爷危在旦夕，还是让老夫等人替他们诊治一番吧！” “哼！少在这里假惺惺的，装什么好人！”官兵们并不买账，对曹大夫依旧是怒火不减。 看到这情形，宋无涯顿时厉声呵斥：“胡闹什么！这时候该是你们胡闹的吗？大夫们都是一片好心，莫非你们就喜欢这样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兄弟饱受病痛的折磨吗？” 在这里，宋无涯才是说了算的。那几名先前还无比嚣张的官兵，被这一番呵斥，顿时没有了脾气。 见他们不说话了，宋无涯这才又露出一脸的笑容，转向曹大夫的人和颜悦色道：“曹大夫，赶紧救治一下这些为国效力的官兵吧！” 曹大夫丝毫没有因为刚才那些官兵的愤怒而动容，躬身向宋无涯施了一礼，便走上了前去。 直到几名大夫全都上前救治这些官兵，宋无涯才附耳到身旁一名官兵旁。 “找几名弟兄，将这些大夫救治过的弟兄都记录下来。” 即便眼下要紧的是救治这些受伤的官兵，可宋无涯也不会因此放弃对这些人的怀疑。这几名大夫中，任何一人都在他怀疑之列。 他转身离开房间，向之前那名官兵问道：“昨日赵王带来几名大夫？” “五名！”那官兵毫不犹豫的说道。 宋无涯点点头，当即招呼了白卓一声，两人直奔赵王府。 再次来到赵王府，两人的心情依旧不怎么好。白卓的脸上已经写满了气愤，可见对于这件事情，比起上一次，对他来说也差不了多少。 王府的守卫看到两人，也没有通报，直接便让两人进入了府内。 “两位大人请进，我家王爷正在府上，小的这就去通报一声。”说着那守卫快步进去通报，至于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到也算是轻车熟路，直接进入了府内。 刚刚穿过回廊，还没走到正堂，赵王便满脸笑容的迎了出来。 “本王刚刚醒来不久，两位公子便大驾光临，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情吗？”赵王走到两人面前，抱拳向宋无涯和白卓施礼问道。 白卓一言不发，抱拳还了个礼。宋无涯也是如此，他神情淡然道：“没什么事情，只是伤者还未复原，在下想再向王爷您借调一下您的家医。” “哦，这也是情理之中。刀剑之伤，哪有几日可好的，这伤口莫要感染，若是感染，搞不好会出大事的。近日来本王府上家人都无恙，便由宋公子的意思吧。”赵王皱眉担忧了一番，立刻吩咐一旁的守卫去找人过来。 不多时，几名大夫便到了宋无涯的面前。 “咦，昨日不是有五名大夫吗？怎么今日只来了四位？”宋无涯数了数人头，却见只有四人，立刻发出了一声疑问。 他这一声疑问，连赵王都懵了，他回头看着自己的家医，犹豫了一下这才疑惑道：“五位？本王府上也仅仅只有这四位家医啊，哪来的五位啊？” “不对啊，昨日跟着赵王前来的，分明有五人啊！”宋无涯心中一惊，这下子让他心里的担忧更加的浓厚了。 一旁的白卓也听出了这是怎么回事，诧异的看着在场的几人。 赵王疑惑的看着宋无涯，显然他家里有几名大夫，自己心里还是清楚的。 白卓看着这个情形，眼珠子滴溜一转，稍稍琢磨了下问了一句。 “赵王，这四字可不是个吉利的数字，您这样的皇族，怎么会用这个四字呢？” 他的询问打断了赵王的疑惑，赵王想都不想就回答道：“圣上乃是真龙天子，贵为九五之尊。本王也只是避开了这个五字而已，虽说六比四更为吉利一些，可本王这王府却用不了那么多的大夫，就没想着多耗费那些钱财，就勉强用了四。” 这个解释还是说得通的，至少白卓是没有什么疑惑了。 昨日究竟赵王带来了几名大夫，宋无涯当时也并未注意，此刻勉强的回忆，隐约记得应该就是五人。可如今赵王一口咬定了他带去的只有四人，这让宋无涯想不明白了。 这时候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宋无涯摇摇头道：“赵王，如今伤者最重要，在下还是先带着几位大夫前去救人吧。” 赵王点点头，做了个请的手势：“那本王就不跟着去了，两位慢走，本王就不出门相送了。” 宋无涯与白卓两人躬身一礼，拜别了赵王，立刻转身向后而去。 回到客栈，赵王府的几名大夫也加入了其中，中毒的士兵很快就得到了稳定。好在那下毒的人并不打算要他们的命，只是让他们稍稍虚脱了一番。可既便如此，那些士兵也是受不了的，好在几位大夫医术高明，暂且稳住了他们的伤势。 “无涯兄，如今看来这个赵王还真是有问题啊！”白卓一回到房间，立刻就对宋无涯抱怨起来。“昨日分明来得是五人，今日直接就不认账了。这么说来，那多出的一人绝对有问题，估计这毒就是那个家伙下的，这件事情和赵王脱不了干系。亏我之前还以为赵王是个敢作敢当的真男子，现如今看来他就是个瑕疵必报的伪君子，他一定还是因为他小舅子的事情记恨着咱们，所以来这么一出。” 白卓的气愤也是难免的，这是摆明了的事情，任谁把这件事情想一想，都知道是赵王的事情。 但是宋无涯心理却隐隐觉得，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这赵王主动将自己的大夫送来，结果在第二日就出现了这样的情况，即便他一口咬定不是他，可也摆脱不了宋无涯对他的怀疑，如此一来，宋无涯心里一怒，将他的事情捅到皇上那里，对他也没有什么好处。 只是让这些士兵们吃点苦头，赵王恐怕还犯不上用自己现在的地位来赌吧？ “也未必！”终于，宋无涯还是替赵王解释起来。“当时的情形，我们急缺大夫。谁都没有料想到会有人浑水摸鱼。而且赵王来去之时，皆是走在前头，周围拥簇着随从，多个人少个人自然也没有人会在意。可能是有心之人，故意混在赵王的队伍中，好以此来混入客栈，从而实施他那恶毒的手段。” 白卓这次倒是没有和宋无涯争论，反倒是冷静下来仔细的琢磨了起来。 第247章 赵王的嫌疑 “如果真是混进来的，那一定就是无量教安插的了！”这次白卓没有一根筋的揪着赵王不放，而是顺着宋无涯的思路考虑起来。 宋无涯点点头，这个是不用多想的。但今天这件事情，让宋无涯对赵王的怀疑更加深了。 正如他先前所想，如果之前所发生的一切都是赵王故意在他面前演的一出戏，那么这一出无非是最为精彩的。在这件事情中，集所有矛盾于一体的赵王，不得不让人怀疑。但中国有句老话，灯下黑。越是危险的地方，就越是安全。 但话又说回来了，如果那一切都是真的，那么这是有人刻意在争对赵王，不然就是对手故意将宋无涯的目光拉扯到赵王的身上。 可这两种情况，不管是哪一种，都让宋无涯没办法轻易放下对赵王的怀疑。 不得不说，如今一来，宋无涯算是被赵王给拴住了。 “呼！”思索一番后，宋无涯长呼出一口气，“这此可是要阴沟里翻船了！” “无涯兄，连你都泄气了？”白卓大惊，这个状态他还是第一次在宋无涯的身上看到呢。 宋无涯摇摇头：“不是放弃，只是太过大意了。竟然让对手用这样一点点的小把戏就给得逞了，心里实在是舒服不起来。对方没有要这些官兵的性命，显然是在向我们示威。是想告诉我们，只要他们想，是什么样的办法都可以完成的。” “呼！这么说也对，确实是疏忽了，咱们哪能想到，对方会直接深入虎穴呢！”白卓跟着叹了口气。 清冷的房间里，两人是都快要做不住了。可不坐在这里又能去哪呢？外边更加的寒冷，两人坐在桌前，脑子里想的可都是同一件事情。 “先前，我们都低估了对手。他们的计策一次次被咱们破解，也让咱们轻敌了。这一次是真正斗智斗勇的时候了，敌人显然比我们所想象的要强大许多，即便是认真那也不够啊！”宋无涯再次感慨，对手的强劲手段，打了他个措手不及。“咱们这次可真是让对方给打了个措手不及啊，直到现在手里连对方的丝毫把柄都没有拿到。” “那也未必啊，咱们不是抓了他们三个……不剩下两个了。” 白卓的话提醒了宋无涯，宋无涯一惊，直接站起身来。 “差点把这件事情给忘了，咱们立刻去瞧瞧这两个家伙。” 后院柴房，四面透风，安静的没有丝毫的声音。柴房的门上着锁，里边一片漆黑。宋无涯招呼一名士兵打开了柴房，立刻迈入其中。 两具冰冷的尸体躺在地上，令宋无涯脸上紧张的神情一下子松懈了下来。 “你们是怎么办事的？他们两个怎么死了？”白卓气愤的大叫。 黑风山一行，这唯一的收获，到了此刻也变成了虚无。一切都没有了，一百多个弟兄这一次算是彻彻底底的白白献出了生命。白卓的齐风，宋无涯的沉默，让那名士兵低下了头。 这是谁都料想不到的，昨日的情况可想而知，官兵受伤，需要大量的人手来照看，之后加上中毒，更是乱上加乱，让所有人都为他们捏着一把汗。可事到如今，他们才发现这一切的一切，掩盖住了一件被他们疏忽了的重要事情。 “难怪那些士兵仅仅是中毒而已，原来他们真正的目的是这里，而并非只是让士兵中毒而给我们示威。”沉默了许久，宋无涯终于开口说了一句。 冷风不住的吹入柴房，面对着两句早已经冰冷僵硬的尸体，宋无涯也只能挥挥手示意：“将他们抬出去，立刻去府衙找仵作过来验尸。” 命案的发生，这已经不得不说成为了重中之重，宋无涯对此没有隐瞒，而是直接寻找仵作，并且向省府大人做了汇报。 很快，省府大人带着仵作，以及一行衙役来到了客栈。 “宋公子，发生了什么事情，需要仵作前来？” 刚一碰面，省府大人立刻明知故问的向宋无涯询问。宋无涯脸色一沉，回头指了指身后的两具尸体：“在下还没见过仵作接生呢，所以让他们过来瞧瞧。” 仵作的脸色一下子阴了下来，宋无涯一见面就拿他开涮，这让他心里哪能痛快的了。 省府大人哪里听不出宋无涯这话，不再接着他的话继续说了，立刻吩咐仵作：“立刻验尸！” 省府大人本就在宋无涯的怀疑之列，几日没有碰面的两人，今日省府大人前来，当先一句明知故问的话，让宋无涯听来这是有意在嘲笑他。死了人的事情已经通报给他，他依旧用则样的口气来问，无非就是要给宋无涯个下马威。 仵作也不理会刚刚的事情，看着两具冰冷的尸体，当先开口道：“这两人应当死于昨晚，至于什么时辰，恕小的无能。两人皆为中毒迹象，鼻孔内发现有粉红色粉末状东西，应当是毒物无疑。” 不过是几下子，仵作便检查出了两人是死于中毒，而且还找到了毒物。 他小心翼翼的用竹片探入两人鼻腔，将那粉末状东西刮了出来。只有微小的一些，有的已经因为鼻腔内的水汽而凝固成了一团。他小心翼翼的将这些东西收集起来，放在了一旁。双手在尸体皮肤上按压了一番后，摇了摇头。 “死者面庞发胀，双眼微突，应当是中毒引起的窒息所致。”仵作无奈道：“但两位死者死前在寒冷的状态下太久，这些症状都不是那么肯定。” 这次仵作遇到了难题，低温下的尸体，本就会给验尸的人造成很大的困扰。这一点也在宋无涯考虑之中，粉末状的毒物，他并未多过研究，但至少知晓这东西的成分还是非常重要的。 “那您可知道这毒物是何物？”宋无涯问了一句。 仵作再次摇头，“这个小的不知，或许找些医术高明者，可能弄得清楚。” 宋无涯点点头，“那麻烦您了！” 突然变得客气起来，让仵作有些受不起，先前那副神情让他生了厌恶之心的宋无涯，突然和善起来，都让他怀疑眼前的这个知书达理的公子是不是刚才那个了。 转过身来，看向省府大人，宋无涯道：“近日来省府大人繁忙于公务，想来这城里诸多的事情您还不知道吧？正巧今日遇到了这案子，我与大人坐下一边说说这两人的来历，一边说说这城内发生的事情吧。” “如此甚好，本官也该是松懈一些的时候了。”省府大人微微一笑，做了个请的手势，向一旁的桌子而去。 不多时两名官兵倒了茶水过来，这时候宋无涯才开口。 “在下来省城之前，巧在途中一县城遇到一起屠村血案。查案下来，发现了黑风山内的一处贼窝。当时见他们人多，所以在下很是为难。正想着要向省府大人您求助之时，却恰巧遇到了您府上的管家宋钱。对了，说起宋钱管家，怎么不见跟着您一起来呢？”宋无涯说起了之前的事情，刻意提了提宋钱，向省府大人问了一句。 省府大人微微一笑：“哎！说起宋钱管家啊，跟了我也有些年头了。如今家中双亲年事已高，便向本官请辞，回去尽孝了。说来也怪，他这个人一向不是急性子，可那一天说完这事便急急忙忙走了。估计日后也难能再见一面了。” 说到宋钱，省府大人也感慨了一句。 宋无涯点点头，他已经料想到了，正如先前他所猜测一样，宋钱这个人果然从这里消失了。 “要说这宋钱管家，我们也有过一面之缘。就刚才我说的那血案，正在我犯难的时候，还是宋钱管家给我带去了几名官兵，正巧解了我的燃眉之急。不仅仅如此，他还很是客气的给我送了点银子。哎，就这么一个人，怎么看都是老实巴交，本本分分的人。没想到昨天却干了一件大事情。” 继续着刚才的谈话，宋无涯把话题扯到了宋钱的身上。一步一步的以宋钱为引子，将事情说出来。 “大事？”省府大人果然装糊涂，“什么大事？按理说他前日就已经离开了省城，怎么可能还会干什么大事呢？” “呵呵！省府大人真是心急啊，在下还没说宋钱这事情是不是在省城干的呢。”宋无涯微微一笑，大有深意的看了省府大人一眼。“如我之前所说，省府大人近日来繁忙于公务，这些琐碎的小事，自然不会在意了。” “哦，是本官太心急了。那宋公子就和本官说说，宋钱究竟做了什么大事情出来，也让本官听听这事情是不是他能做得出来的。”省府大人不以为然，没有理会刚刚宋无涯那怀疑的问话。 当然，宋无涯也没有多在这个事情上做文章，继续道：“这件事情还是得从我与宋钱管家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所遇到的那件血案说起。这件血案无比的残忍，也因此让我们牵扯出了一件更为罪恶的事情来。” 第248章 旧事重提 “哦？是什么罪恶的事情啊？”一向都给人一副精明的省府大人，今日却一再的装糊涂。 宋无涯也不理会这个，继续说起了这件事情。 “我们追查线索，追到了黑风山内，并且在黑风山内发现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每天夜里，都会有几辆马车进入黑风山内，当他们再出来之后，却已经是满载而归。我们调查之后，发现这些马车从黑风山内拉出来的竟然是煤炭。这本不是无可厚非的事情，可偏偏他们做这件事情并不想让人知道，因此我们做了深入的调查。终于发现，这个煤矿竟然藏匿着一帮神秘人，以及一群苦难的奴工。” “因此，我们跟着那些马车一路追查，查到了省城外的码头上。至此，我们前往省城内本想向省府大人求助，可以向府衙内的衙役有限，而且这身手也稍微差些。正巧宋钱管家带去的几名官兵提议，回去向陈总兵借兵，这才连夜赶去，抄了那贼窟。可没想到，贼窟刚刚被抄，对方的帮凶就来了，大败官兵不说，还将官兵好不容易擒获的那些贼人一并杀害。带队的副将生一妙计，巧妙保下了三名贼人，带回到了省城内。” “可谁曾想到，回到省城后。大量的受伤官兵都继续就医，可就在这个时候，您的这位管家登场了。他仗着您这位省府大人的名号，竟然让省城内的所有大夫都闭不就医，躲了起来。因此不少官兵的伤势延误，变得更加糟糕，有人因此而丧命。在下好不容易将这些医生全都抓了起来，本以为这样一来那些官兵就可以得到救治。事情也确实如此，可直到昨日半夜时分，这些官兵突然出现了中毒的迹象。就因为这样，一晚的折腾，让官兵们疏忽了对这两人的看管，才在刚才发现了他们的尸体躺在关押他们的柴房内。” 到这里，宋无涯算是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笼统的说了一遍。 一直在听着的省府大人，直到这个时候，他还在琢磨着这件事情。宋无涯看着他，耐心的等待着，一直到许久之后。 “怎么样？省府大人明白了吗？” “明白了，你是说这两人正是那被带回来的三名贼匪！”省府大人很明白宋无涯的意思，他抬起头，看了一眼那两具尸体又道：“可另外一人呢？” “被我杀了！”宋无涯淡然回应。 “哦？宋公子杀了，这么重要的人证，你怎么能说杀就杀呢？如果那个人没有杀的话，不正好这两个人死了也就无所谓了吗？”省府大人叹了口气。 宋无涯手里的生杀大权他是清楚的，所以为什么要杀那个人，他没有详细的追问。 省府大人的话，也算是提醒了宋无涯，他微微一笑：“呵呵！省府大人可真是足智多谋啊！正如您所说，那个人要是没死的话，那这两个人就无所谓了。不过，在下倒不是因为这个才来找大人您的。之所以要给他们两人验尸，完全是因为在下想知道究竟是什么人杀掉的他们。” 说到这里，宋无涯一口气喝光了茶杯里的茶水站了起来。走到两具尸体前面，看向仵作又道：“方才仵作已经验过，这两人乃是吸入了粉末状的毒物而死。那么问题来了，究竟是什么人才能够做到这一点呢？” 突然转移话题，令省府大人微微一愣，宋无涯的问话，他少许琢磨了一下才说道：“那要看什么情况了。比如说，拿着关押他们两人那间屋子钥匙的人，嫌疑是相当大的。再者，如果没有打开过房门，那也要看这两人所吸入的毒物究竟是什么样的毒物。如果是慢性致命，那么接触过他们两人的都有嫌疑。当然，摆在我们面前最重要的一件事情是，咱们并不知晓他们两人具体的死亡时间，因此就不好判断了。” “不！” 省府大人的话遭到了宋无涯的否定，他前边的定论并无不可，只是这最后一项，宋无涯却不认同。 “哦？莫非本官说得不对？” 宋无涯的反对，让省府大人有些恼怒，他皱起眉头问道。 宋无涯摇摇头：“省府大人所说的话，在下并非是完全否定的。而且大人说的很是在理，但是大人没有说的那一种情况，绝非死亡时间无法确定就不好判断的。” “那本管倒是要听听宋公子的高论了！”省府大人的神情稍微缓和了一些，他显然不知道宋无涯是如何来断定这件事情的。 当然，宋无涯之所以敢直言否定省府大人，那他必定是有自己的一套说辞，不然的话如何交代的下去。 “两人鼻腔内吸入毒物，这绝非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宋无涯开始将自己的推理说出：“试想一些不明不白的粉红色粉末摆在任何一个人面前，他都不会将其直接吸入鼻腔的。而且那两人如果没有离开柴房的话，那么在那样一个漆黑的环境下，也绝对不可能看到这些东西。既然如此，那么这些粉红色的粉末又是怎么被他们吸入鼻腔的呢？这个其实很简单，在那样的环境下，不打开房门，他们连来人都没办法确认，如何会接触到这个东西呢？所以，解释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下毒的这个人绝对是他们两人认识的，即便不是认识的，也绝对是他们所信任的。而下毒的人，完全可以在他们两人信任自己的情况下，将两人唤道跟前，然后只需要将这些粉末吹响两人的面前，就可以让两人毫无抵挡的吸入这些毒粉了。” 听了宋无涯这一番推理，省府大人也只能点头。 “那这么说来，宋公子一定是看过现场留下来的那些毒粉痕迹了？”省府大人并未到过现场，此时宋无涯的话让他明白，宋无涯这么肯定的说明，估计多少也是有些佐证的。 “这是自然。”宋无涯点点头，他确实留意到了这一点，只是当时并未多考虑而已，毕竟这些细微的粉尘，落在地面上，也算不了什么。“眼下，最重要的自然是找到凶手。” “那是自然！这凶手当真是够胆，明知这客栈内满是官兵，竟然还敢在这地方下手，完全当这数百名官兵如无物，这等嚣张的气焰，若是不将他绳之以法，那我们的官威何在？”省府大人对这件事情也是愤慨不已。 宋无涯仔细的观察着，从省府大人进来，一直到现在，他都没有在对方得了天上瞧到丝毫不对劲的表情。省府大人的表情一直都是无比的自然，自然到这件事情他完全不知晓的样子。 “对，在下也正是如此所想。这凶手当真是可恶至极，这让我等颜面何在啊！”宋无涯学着省府大人的口气，愤怒的说着。 周围的那些官兵听着这番话，心里可是不痛快，省府大人的话分明就是嘲讽他们没用。着他们自然听得出来，只是心里愤怒，嘴上却不敢说一个字。 摆在地上的两具尸体，已经没有丝毫的价值了，宋无涯笑着又道：“这捉拿凶手的事情可就要劳烦省府大人您了！” 这可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这凶手何许人也，宋无涯也有些猜测。多半就是昨日那多出来的一个人，如今这家伙所去何处，那谁能找得到，大海捞针一样的寻找，那不知道要查到何年何月呢。反正宋无涯可不想白白浪费时间在这条路上，所以才把这件案子直接甩给了省府大人。 听着这话，省府大人的脸色没有太大的变化，不过他心里此刻怎么想的，宋无涯也清楚。这个聪明得了老狐狸，绝对不可能看不出宋无涯的用意，只是这件事情他根本没办法推脱，至少这是发生在省城内的案子。 “来人，把尸体抬回去。”省府大人也不在多留，一边吩咐衙役，一边起身：“宋公子，不知道另外那具尸体呢？” “哦！那具尸体啊，暂且我是没办法交给大人了，等过段时间，在下自然会亲自送到府衙的。”宋无涯笑着回绝了省府大人的这话。 省府大人只是微微点点头，眼神向着客栈二楼瞥了一眼，这才转身而去。 “省府大人慢走，在下就不远送了。”宋无涯大声的喊了一声，向那已经走出门外的省府大人告别。 省府大人头也不回的摆了摆手直接离开了。 “无涯兄，你怎么能把这么重要的案子给他来审理呢？这不是让他插手咱们的事情了吗？到时候咱们这里有什么事情，不都被他知道了？”白卓对宋无涯的做法很不理解，只是当时省府大人就在一旁，他没办法明说罢了。 哪想到，对此宋无涯却洋洋得意：“对，白兄你说的没错，我就是要让他来插手咱们的事情！” “我怎么越来越糊涂了呢？”白卓紧皱眉头。 宋无涯再次坐下：“反正我也没打算找这凶手，何不给他多找点事情呢？” 第249章 留一手 “原来你是这样的打算啊！”白卓总算是明白宋无涯的用意了。不过，他想起了那两具尸体，又有了新的疑问：“那为何这两具尸体交给了省府大人，另外的一具咱们还留着有什么用？” “另一具尸体？”宋无涯看向白卓笑了，“当然没用了，只是啊，我现在可给他交不出那具尸体来。” “交不出来？为什么？”白卓诧异，宋无涯这话说得实在是让人无法理解，尤其是在白卓看来，这尸体不就是一具尸体吗？ 但是很快，白卓从宋无涯脸上的笑容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无涯兄，那个人你没杀？” 面对着白卓的惊呼，宋无涯只是微笑着点点头。 白卓惊呆了，他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当时他可是在场的，宋无涯直接就拉出去要砍了那个人，眉头连一丝都没皱过。当时他还劝说宋无涯呢，到现在看来宋无涯早已经盘算好了。 “白兄，你也不想想。我做事情多少也是要考虑一番的，这好不容易才抓到了三个家伙。我哪能随随便便就杀了其中一个呢？万一这三人之中，偏偏我要杀的那个人知道的最多，那我不是亏大了吗？”宋无涯解释了当时的情形，“早在之前，我就已经悄悄吩咐了官兵要和我演一出戏了，目的就是要给另外两个人看得。没想到我留的这一手，还真是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啊！” 这可是宋无涯自己都没想到过的，他原本不过是想要搞一出杀鸡儆猴的好戏，这两人被人毒杀，反倒是成了一招妙棋了。 白卓也是高兴不已，如此一来他们也算是置之死地而后生了。 “那刚刚省府大人和你要尸体，你没给他，恐怕他会怀疑的。”白卓高兴之余，担心起了这件事情。 对此宋无涯点点头，“没错，担心恐怕是多余的。我想省府他一定明白这件事情，已经猜测到了那个人还没死。” 这可绝非是宋无涯高看省府大人，而是省府大人绝对能够想到的。 “那你当时还要说咱们抓住了三个人。直接告诉他两个人不就一切都结束了吗？”白卓无语，面对这样的事情宋无涯竟然还能笑得出来，要是换成是他，估计早就忙的团团转，好好将那个人保护起来了。 “还记得昨天夜里我和你说过的事情吗？赵王和省府大人，我对他们两人的怀疑。我说过有办法验证，今天这事情不就算是一个小小的验证了吗？如果省府大人真有问题的话，那他必定会再次动手，来除掉这个人。” 有道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今天这事情算是帮了宋无涯一个大忙。不过可惜的是，正如他先前说得，这两个人他还都没有来得及审问，若是知道信息最多的那个人死了，那也算是巨大的损失了。 至此，白卓也只有竖起大拇指来佩服宋无涯了。 “走吧，咱们去瞧瞧这家伙吧。”宋无涯可不想再让这么重要的人物，再出什么问题了。 房间内，那家伙被结结实实的绑在椅子上，嘴里塞着破布。房门打开，两人进入房间，那家伙顿时奋力的挣扎起来。 “嗯！让他说话。”宋无涯指了指那人，吩咐身旁的官兵。 官兵上前，拿掉了那人嘴里的破布。刚刚能说出话来，那人当即疯狂的叫骂起来。 “我去你大爷的，你这个杂碎！有种你就杀了老子，把老子关在这里干什么！告诉你，别想从老子这里问出什么来，老子一个字也不会说的。” 不等他继续骂，宋无涯笑道：“你这不是说了很多字吗？” 那人当即愣住了，犹豫了许久这才吼道：“这不算！” “好吧！好吧！”宋无涯摆摆手：“说不说那是你的事，但我今天肯定会让你说出来的。” 对于这一点，宋无涯可是有着很高的自信。可是他这一份自信，在那人看来却完全都是自大。 “哈哈！真是可笑，嘴在我自己的身上，我倒是要看看你有什么样的办法能让我说出来。不管你有什么阴险的手段，尽管使出来吧。” 这家伙倒是无所畏惧，好像什么都不怕。宋无涯找了张椅子坐下，没有直接询问他关于黑风山的事情，而是说起了他的两名同伴所发生的事情。 “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一种毒药，粉红色的粉末，剧毒无比，只要人吸入之后，便会窒息而亡。” 宋无涯这不同寻常的询问，让这家伙不仅没有感到反感，反倒是露出了一脸诧异。 “你怎么会知道！” 而他的回答也同样让宋无涯大惊，这显然是问对人了。粉红色的粉末状毒药，宋无涯觉得这东西绝非简单的东西，一般的仵作绝对能够认得出来。而那仵作不认识，这说明这个毒药绝对不是平常所能见到的。 “那是因为我再刚才见到了这种毒药！” 宋无涯没有在自己的脸上表现的太过惊讶，依旧心平气和的说道。 “哈哈！你可真是会开玩笑！这种毒药乃天下绝无仅有，只有我无量教的无量天尊才能研制，那是你这等宵小之徒所能见到的。” 说完这话，那人就觉得不对劲了，脸上的不屑瞬间换成了吃惊。 “怎么可能！你真的见到了那种毒药？那可是我们无量教用来处置叛徒才会用的。” 他的脸色变了，变得相当的难看，难看的已经无法形容了。宋无涯面对他的惊惧，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 “这倒是我没想到的，那么说来，他应该是漏了一个人。死的应该是三个，而不是两个。”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那人突然间被宋无涯的几句话说得紧张无比，“什么叫应该是三个人，而不是两个？我那两名兄弟怎么样了？” 宋无涯还没说怎么样呢，他已经担心起了自己的两名同伴。可见刚刚他对宋无涯的话，确实是真的。 “死了！尸体已经被省府大人抬走了。”宋无涯继续说着，他依旧没有询问黑风山的事情。而此刻他们两人的身份仿佛对调了一样，这名男子成了询问者，而宋无涯成为了回答者。 “不可能！绝不可能！我们什么都没有说，无量天尊为什么会这样对我们！”他依旧无法相信这件事情是真的，对他来说这显然是一件无法接受的事情。 本来这件事情就是真的，宋无涯也不会怕他不相信。 “正如你所说，这毒药天底下也只有无量天尊才有，不然的话我哪能会见到。如果你不相信的话，我倒是可以给你看一看这个毒药，在你兄弟死的地方，还留下了那么一点点。至于你说无量天尊为什么会这样对你们，那也很好理解啊，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够彻底保守秘密的，恐怕也就只有死人了。我想他应该也是这么想的。” 宋无涯见这件事情对他的刺激相当的大，继续用言语刺激着他。 激动不已的男子，此刻彻底瘫坐在了椅子上。显然，这个道理他是明白的。至于要不要看那些毒药，已经不重要了。正如宋无涯所说，这东西既然是无量天尊独有的东西，那他怎么可能会知道。 房间内的沉默，让清冷更深了一分。 “我要看那毒药！”突然间，那男子再次开口，但一开口就要向宋无涯要求看那所谓的毒药。 宋无涯点点头，“这个好说。”随即转身招呼身旁的官兵到：“去拿过来。” 不多时的功夫那官兵再次折返，手里已经多了一张纸。纸张上只有少许的粉红色粉末，正是那个毒药。 “给他看的时候，距离稍微远一些，一定要捏住他的鼻子，掩住他的嘴巴。”宋无涯谨慎的交代了一番。 这东西可是致命的，即便这一点点微小的量，宋无涯也不敢保证不会要命。万一这家伙借口要看毒药，却想着自杀的话，那可是一件麻烦的时候，只要他张口一吸，怕是谁都拦不住。 在这样严防死守下，那人看过了毒药。他面如土灰，最后的一点希望也破灭了。 “没错，就是这东西。”他面对着这样的证据，已经彻底失去了信念，原来心里崇拜的无量天尊如神一样的存在，到如今怕是早已经破灭成幻影了。 “怎么样？现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吗？”宋无涯依旧没有开口询问黑风山的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要让这个人主动交代。“我可能也只是见你这一次，近日来发生了不少事情。想来情况你也知道，所以我们的人手很紧缺，而且我的事情也不少。我不想在一个对我没有丝毫好处的事情上浪费我的人力和时间。所以，机会也只有这一次，你最好考虑好。当然，死罪难逃活罪难免。我最大的限度，也仅仅是保你一命！” 这也是宋无涯做出的最大让步了，按照律法，他也是该死的人。但给他一条活路，或许他心里还有希望。 第250章 黑风山之谜 虽然只是一个活的希望，可对于不少死囚来讲，这都是绝对有价值的。皇帝大赦天下的事情常有，保不齐几年之后就能遇到，那时候他离开监牢完全可以再次生活。 房间内再次陷入了沉寂，只有人们一声声粗重的喘气声。 谁也没有去催促他，等着他自己开口。 时间并没有过去多久，谈坐在椅子上的男子，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浊气。 “呼！你们是想知道什么？如果想知道无量教内部的话，那你们可以杀了我了。” 他的话很直接，这也让宋无涯心里觉得痛快，看得出来这家伙也是一个痛快的人。 “你说你知道的就是，当然你也可以直接只说黑风山的事情。”宋无涯对于他的回答可并没有太高的要求，事情总需要一步一步来的，对于无量教的存在这已经是认同了。可内部的构造，他是一无所知的。 至于眼前这个男子，究竟知道多少，他也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 虽然说的一副无所顾忌的样子，但宋无涯的话还是让他松了口气。 “黑风山我们已经在那里一年多的时间了。”男子再次开口，就开始讲述起黑风山的事情了。 “那也是一个偶然，教派里的一个弟兄发现了那里的煤炭，汇报给了上边。上边最终决定开采，然后派遣我们五十多人前往。这五十多人里，有二十人是专业的杀手，他们只是负责守卫这一方面，而我们则是负责看管那些奴工。在我们去了不久，我们的事情就被人给发现了，本以为我们要放弃那里了。可没想到最终来了一群山贼，那发现我们的人正是他们中的人。他们来直接就想要控制我们，最终我们谈判成功，我们在一个月之后主动让出这里。双方确定了这件事情，那些山贼就直接高高兴兴回去了。可我们却并不像放弃这块肥肉，尤其是知道他们是山贼之后，心里也坦然了。” “黑吃黑的事情多得是，我们最终做出的决定就是灭了这一伙山贼，到时候散步一些谣言出去，将自己瞥清楚。就在一个月期限的最后一天夜里，做着发财梦的山贼聚众欢歌斗酒，没有一个人想到今天就是他们的死期。早已经喝得烂醉的山贼，被我们的二十人杀手不费吹灰之力全都杀的一干而尽。我们将他们库存的酒水，泼洒出去，一把火把他们烧了个干净。” “当然这么大的火不会不被人发现的，可上边告诉我们，这件事情不用我们操心。只是吩咐我们做了一些事情后，就不用我们理会了。想必你们也知道上边让我们做了什么事情，就是扮鬼。” 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被他一口气给说了个一清二楚，如此一来，这事情也算是了解了。 “我真的是想不明白，你们装神弄鬼也就罢了，可是那一双血红的眼睛是怎么回事啊？”白卓心里一直都惦记着这件事情，那双血红的眼睛，是他怎么也想象不出来的。 “这个很简单，我们制作了一个面具，那面具中点燃一支蜡烛。其上双眼的部分，贴着一张红纸，烛光照上去，就冒着红光了。” 这样的答案，实在是出乎意料，让白卓有些无法接受。这也太简单了吧，他思前想后，想过很多种可能，可就是从来没想过这一点。 当然，宋无涯也没有想出来这一点，只是和白卓不同的是，他认定了这是人为的事情，根本没有去多考虑这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无法接受这个答案的白卓一时间都没办法冷静下来，他不住的看着宋无涯和其他人。 男子并未理会白卓的神情，目光凝聚在了宋无涯的身上：“这位大人，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不妨咱们说说看这个无量天尊的事情吧！”宋无涯对这个无量天尊一直都有着浓厚的兴趣，只是一直都没能够得到任何关于他的消息。 “这个恐怕你要失望了，无量天尊乃是我们无量教至高无上的存在，直到目前我甚至连他是男的还是女的都不知道。我只是听别人说过，他是一个无所不能，好比神仙一样的存在，正是因为如此，才能聚集如此多的人为他效力。” 没想到这个无量天尊竟然还是如此一个神秘的人，但恰恰是这样的人让宋无涯觉得最可怕，一个能够让自己手下都不知道真面目的人，可想而知他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这样的话那就算了，咱们不说他了，说说看这省城。你知道这省城内可有你们的据点？”问出这个话之后，宋无涯就觉得这是多余的了。那无量天尊既然是那样一个神秘的人，想必他的心思也是无比缜密的，无量教这个组织一定是相当庞大的，而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出现大面积的坍塌，恐怕也是因为在这个结构上他下了很大的功夫。 而结果也正是如宋无涯所预料的一样，男子直接摇了摇头：“这个我了解的不多。虽然我们相距并不算太远，可是在这之前我并未在这里接触过。我倒是听其他人说过，我们无量教在省城内有着一个大头目，而他真正的身份也是让人敬畏的。” 不管怎么说，他算是说了一个重要的事情。如今宋无涯正在怀疑赵王和省府大人，而这两个人无疑是他嘴里所说的那个让人敬畏的大人物。 “那么咱们把话在说回去吧。”宋无涯无奈，本想从这个人的嘴里问出一些对目前情况至关要紧的话来，可现在看来实在是太失望了。想来想去，他也只能把目光再次放在黑风山上边了。“那黑风山外有一村庄，名叫赵家庄。就在不久前，那赵家庄全部百姓不管老幼妇孺可全都丧命在一片火海血泊之中。这件事情可是你们做的？” 男子面露凝重，不知道是不是在心里想着这件事情。他能流露出这幅神情，也恰巧说明了一点，那就是他还没有到了人性泯灭的程度。毕竟这赵家庄一庄上下，可全都是与世无争的小老百姓，与那些黑风山的贼匪是不可以相提并论的。 “没错，如黑风山的那些贼匪一样，全都是我们分部那二十名杀手所为。”许久男子才咬牙承认了这件事情。“这件事情的起因，还是因为赵家庄的一个村民，偶然间发现了我们的存在。当时我们并未追上那人，结果我们的头子下令，将赵家庄全体屠杀。” 这样血腥的决定，也仅仅是为了他们那肮脏的事情做掩护。不得不说这是一件让人痛心的事情，至少宋无涯和白卓两人是没办法接受的。 白卓咬牙切齿的样子，恨不得现在就上去给他几拳。平日里他可是斯文的很，哪里像现在这样额头上青筋暴起，双拳紧紧的攥成拳头。 宋无涯深吸了口气，平复了自己心中的气愤。如今，赵家庄血案已然是揭晓了答案。同样，这件事情又说明了一件事情。省府大人一再催促着县衙结案，让人不得不怀疑他这是在为了赵家庄血案的凶手作掩护。 结合宋无涯对他的怀疑，加上刚刚男子所说的描述，以及赵家庄血案的催促结案，这种种迹象都表明，男子嘴里所说的那个大人物，正是咱们的这位省府大人。 当然，宋无涯并未就此认定，毕竟证据还太过缺乏。 赵家庄与黑风山的事情，虽然只是草草了解，但怎么说也算是完了。这件事情摆在省城这里，实在是已经算不上什么了。无量教的势力究竟有多大，宋无涯怕是也不可能从这个男子嘴里问出来了。 “你们无量教的存在，最终是为了什么？”先前的询问，男子的回答让人很是失望，结束了黑风山和赵家庄血案之后，宋无涯终于还是问出了他心中思索已久的一件事情。 加入无量教，必定会有一个驱动他们的意义，而这个意义必定将会成为他们的信仰。 这不算是他无法回答的，也不可能是他不知道的，所以宋无涯才这么问。这也算是一个无关要紧的问题吧。 “无量天尊将会带我们建立一个平等的世界，在那里我们将不会在遭受到任何的压迫和奴役。” 结果还是如宋无涯预料的一样，不论是任何一个庞大而与朝廷对着干的组织，那都是只有一个目的，目的就是寻找他们所谓的平等，而推翻如今的政权，重新建立一个王朝。 “那你们就信了？就没想过，他如何才能做到答应你们的这些呢？” 宋无涯继续问了一句，他看出那男子脸上的神情并不好看，知道他心里早已经动摇，只是一直都没有确定下来。 “忘记了。”男子直接一个忘记了，就扔下了这个问题。“当时上边的话，让我们人人都兴奋不已。可事到如今，我早已对他们的话产生了怀疑。毕竟我自己所做的事情，就是奴役别人。” 第251章 似曾相识的感觉 一个人一直被灌输的思想和理念，却禁不住现实的考验，最终让他的信念坍塌。眼前的男子就是这样的人，他如今恐怕对于无量教也已经是万念俱灰的地步了。他一直还在坚持，自欺欺人的认为自己做的是对的，可当他知晓那粉红色粉末毒药要了他那连个弟兄性命之后，他才算是明白，他们这些人在那个被他们当做是神一样看待的无量天尊眼里什么都不是。 “建立一个平等的世界，为什么我总觉得这话在哪里听过？感觉很耳熟的样子。”宋无涯看着男子，脑子里一闪而过的印象，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他没有费心与这个问题上，“你是怎么加入无量教的？” “这……”男子突然被宋无涯这个问题问的犹豫了，他的神情渐渐尴尬起来。“我说出来实在是怕你们笑话。我有赌博的恶习，以至于输了个精光，连家都没有了。就是在那个时候，有一个人突然对我说，给我吃喝，让我跟着他走。当时我想都没有多想，就跟着他了，就这样我加入了无量教。” 这样的形式倒也是正常的，施以恩惠，以此来收敛人心。 与这名男子的一番询问下来，虽然获知的事情甚少，可多少还是让宋无涯对无量教又有了多一点的了解。 离开房间，宋无涯对守门的官兵道：“这里只有你们几个负责看管，即便是其他的弟兄过来，也不要让他们靠近这件房间。屋内留两个人，其余都守在四周，严防敌人再次对他下手。我可不想在看到今天早晨所发生的事情，你们明白吗？” “明白！” 众官兵响亮的回答，让宋无涯满意的点点头。 早晨的事情算是给宋无涯一个措手不及，这也让他更加小心的考虑事情了，对方实在是非常的狡猾，让他不得不处处都多留个心眼。 “无涯兄，现如今咱们人手缺的实在是太多，还不如直接把他交给省府大人呢。反正他这种人也是罪有应得，更何况我们还能因此来判断一下省府大人究竟和这无量教有没有关联。” 直到宋无涯吩咐完了官兵后，两人离开这里，路上白卓小声对宋无涯说道。 “白兄你说的没错，可刚刚我也答应了对方，饶他一命。如今我如你这般所讲，那不就是个背信弃义的小人了吗？即便他是罪该万死，可我也不能以此成为我食言的借口。” “好吧！无涯兄，就按照你的意思来吧。”白卓也不好和宋无涯继续争辩什么了，毕竟宋无涯说的也不是没道理，更何况他们两人也没有必要因为这件事情继续争吵。 “白兄，如今咱们内部可能存在问题。”宋无涯回头看了看周围，声音细弱蚊蝇一般得说了这么一句。 白卓当时脸色就变了，他骇然看向周围，发现无人后，满脸惊恐道：“无涯兄，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说这些官兵有问题？” 同样是小的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宋无涯却冲着他点点头又摇了摇头。 “到底是不是啊？”白卓郁闷了，宋无涯总是这样，总是让他猜，可他哪能猜得出来宋无涯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这仅仅是我的感觉，这一段时日里，发生的这些事情，总是出乎我们的意料。当然，我所说的问题可并非是真正的问题。你想，我们如今这不大的客栈，堆了如此多的人，就好比那天赵王家的护卫来刺杀我，而我都没能认出对方是杀手。完全都是因为咱们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最容易让对方浑水摸鱼。我们必须要想个办法，整理一下内部才行，要不然迟早是要出乱子的。” 内部出现问题，也仅仅是宋无涯的一种猜疑。但是他肯定的是，这么多人混杂在一起，难免会让对方见缝插针，钻了空子。如今的局面已定，加上伤兵的事情，搞得大家都乱了套。这可正是敌人趁虚而入的机会。 “这件事情不用咱们去做，去找那位副将就是了。正好，我还有几个问题要找他问问呢。”宋无涯没有给白卓说话的机会，直接就带着他向前走去。 副将的伤势并不重，他只是肩膀上受了伤，这两天的恢复，已经好了个大概。 “两位大人！”副将正在屋内看书，听到敲门声后，起身打开房门，瞧着门外的宋无涯和白卓两人，立刻躬身施礼。 宋无涯赶忙托起他：“将军有伤在身，无需行礼。” 副将把两人让进屋内，手里的书放在了一旁。清冷的屋内，倒是有刚刚官兵侍奉过来的茶水。副将为两人倒上的时候，宋无涯的目光却注意到了他手边的那本书。 “哦？没想到将军也喜欢诗词啊！”宋无涯笑着接过了副将递来的茶水，笑着调侃了一句。 副将尴尬一笑，不好意思道：“哎！不瞒大人说。末将也是正当壮年，如今已是而立之年，至今还未有婚配。更因是在这军营之中，对这男女之情也是不胜向往啊。” “男欢女爱，本就没什么，理解，理解。”本来一位将军研究一下诗词也并无什么，只是他的回答让宋无涯有些忍俊不禁。 着实如他所说，军营之中太过枯燥，更何况他还没有结婚。 “不知两位大人前来所为何事啊？莫非又发生什么要紧的事情了？”副将的神情突然一收，仿佛和刚刚与他们说笑的那完全是两个人，一本正经的问道。 宋无涯摆摆手：“将军莫要着急，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我们前来，只是看望看望将军罢了。” “哦！原来如此啊，末将因为之前的一役，多少有些紧张了。在下的伤势并不严重，无需大人挂念。”副将扭头看了看自己的肩头笑道：“要不是大夫非要让我多休息，我哪里会在这房间内看什么诗词啊！” “那最好不过了，将军没什么事情，才能稳住这里的军心，要不然的话，靠我们两人来管理，怕是早就乱套了！”宋无涯说笑着的同时往这位副将的脸上贴金。 副将连忙摆手，可不敢接受宋无涯这样的恭维。 “大人真是笑话了。这些弟兄们，可全都是陈总兵一手带出来的，各个都是了不起的，也各个都是军纪严明，哪能给大人您找乱子啊！”副将客气不已，身为一位将军，这性子能够如此谦和，倒也是难得的。 面对比他年纪要小的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副将没有丝毫的瞧不起，也没有丝毫的拿捏，这般如此的与他们两人畅谈，这份心胸也是一场平荡的。 “对了。昨日弟兄们有的出现中毒迹象，将军你看样子没事啊。”宋无涯来这里可不是和他闲聊的，一番客套下来，终于说起了正事来。 副将一下子紧锁眉头，攥紧了拳头，轻轻的砸在了桌子上。 “当真是可恶，竟然打着大夫的幌子，如此折腾我这些弟兄，实在是不可饶恕。”说起这件事情，副将便是气不打一处来，痛快的骂了这么一句，他这才回答宋无涯的问话。“末将肩膀只是一点轻伤，昨日大夫不多，我心里惦记着其他弟兄，也只是让大夫抹了点伤药，然后包扎了一下了事。昨日确实没出现过那些弟兄们的症状。” 宋无涯点点头，刚才来这里的时候，那些士兵中毒的症状稍微减轻了一些，看样子下毒的人并没有要他们命的意思，只是给他们添了点乱子而已。可宋无涯清楚，越是这样，敌人才越是能够达到目的。 如果只是死了，那将他们放在一旁就是，可受伤如此重之下，官兵还需要照看他们，本就有些紧张的人手，一下子就更加的协调不来了。 “估计是因为副将这里清净，那人也不好下手吧。”宋无涯也只能这样解释了一句，他看向副将，转移了话题。“对了将军。刚刚你提起了陈总兵，说起来我还没有见过呢，还不知道陈总兵是个什么样的人呢。不妨你与我说道说道，等哪日我见了陈总兵后，也不至于与他生分。” “哦！这没问题。”对于这个问题，副将毫不避讳。“我们陈总兵，那可是朝廷的三品武将，即便是如今的省府，那都要差了不少呢。虽然说朝中不少人都说，陈总兵之所以能有今日，全都是仗着陈老爷子的功勋卓越。我呸！那都是狗屁。要我说，陈总兵能坐上这个位置，那全都是有真材实料的。” “哦？是吗？看样子陈总兵的家境不错啊！”宋无涯从来没有对这个陈总兵了解过，今天听这副将说起，可见这陈总兵在朝中也不是个简单的人啊。 “那也只是过去的事情了，要不然的话我家将军，哪能只是在这么个破地方里当个什么总兵？恐怕至少也是镇西将军之类的。”副将不以为然的说着，可见他对于这个陈总兵的敬仰是非常巨大的，不然也不会只是说说关于陈总兵的事情，就让他来这么大的火气，直接让他刚刚那谦和的一面变得荡然无存。 第252章 再去慈灵庵 “看样子陈总兵乃是一位实实在在的将才，不然的话将军也不会对他有如此高的评价了。只是不知道，既然陈总兵有如此的将帅只能，又如何落得这总兵的地步？” 副将激动的情绪，正好是宋无涯了解这位陈总兵的时候。毕竟着眼前的一切帮助全都是来自于陈总兵，总不能连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都不知道吧。反正这副将愿意说，他就多听听是了。 “哎！这就又要说起陈老爷子的事情了。陈老爷子为人正直，一生都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只可惜，就这样一个为国无私无畏付出的将军，却落得了个惨死的下场。要不是那些朝中的奸佞，为了自己一己之私，竟然要与外敌求和，因此将陈老爷子送进了监牢，最终惨死在狱中。而本应该驻守边关的陈总兵，也因此被调任，到了这小小的地方，做一个小小的总兵。” 宋无涯若有所思的点着头，这陈总兵的身上，还真是有些让人不可思议的过往啊。 “这件事情在下曾有听闻，原来陈总兵是那位陈总帅的儿子啊！” 进屋之后就没有说过一句话的白卓，这时候吃惊着说了这么一句。 宋无涯是肯定不知道这件事情的，他没想到白卓竟然也听说过。他扭头看向白卓，疑惑道：“咦！这位陈总帅看来确实是威名远扬啊！” “那是！陈总帅据说从戎一生从无败绩，最终死在了自己人的手里。当时朝廷要与外敌求和，那些蛮夷竟然只有一个和谈的条件，那就是要陈总帅的人头。不过，当时的皇帝还算是有良心，并未答应。可一般朝臣却不同意，最终陈总兵也只能丧命了。倒是皇帝在这般情形下，也还是没有将陈总帅的人头给那些蛮夷。” 白卓说出了自己的听闻，一旁的副将点点头，确认此事。 陈总兵的过往算是了解了，副将无比的感慨，好像这事情时发生在他身上的一样。但同样也说明了一点，这陈总兵着实是有过人之处，不然的话也不会让他手下的将军如此佩服他了。而且在刚刚白卓的话中看来，这位陈总帅，那也绝对是个响当当的人物，可见这件事情能够流传，想来也是个人尽皆知的人物。 “那陈总兵对此事可曾有过抱怨？” 本来宋无涯想要了解一下陈总兵，可并不是想要了解这些。没想到这位副将，说起陈总兵来，直接就提起了这件事情，让宋无涯也是无可奈何。不过，既然话都说道这里了，索性宋无涯也就不追究了，就这样询问下去吧。 “没有过。”副将的回答很是肯定。 正是这样肯定的回答，让宋无涯吃惊不已。 “没有过？”宋无涯还以为这副将回答的太快，以至于说错了话，所以提醒着又重复的问了一句。 哪想到，副将的回答依旧一样。 “是啊！我从来没有听到过陈总兵对这件事情抱怨过。”副将的回答依旧肯定，不过他稍稍停顿了一下又道：“不过，有几次我们谈论起这件事情，替陈总兵鸣不平的时候。陈总兵的表现很是平淡，但是却对我们说了一件事情。” “事情？什么事情？”不难想象，这件事情一定是一件重要的事情，至少也是那种让人很难忘记的事情。 “陈总兵对我们说，他父亲对他的教导乃是，兵者受命于天，天命不可违，不论何等事由，兵者都不能因此而忘了自己的天命！”副将仔细回忆了一番，算是原原本本把当时陈总兵的原话说了出来。 这一句话，可当真是重于泰山一般。这位陈总兵的父亲，已然将生死超脱，即便最后枉死，也并没有让自己的儿子对此有所抱怨。可想而知，陈总兵的家风着实是不错的。 三个人同时陷入了沉默，连桌子上的茶水都已经忘记了。从副将嘴里所听到的这些，让宋无涯和白卓两人不禁对陈总兵肃然起敬。 “好了！今日还真是没有来错，让我们两人了解到陈总兵父子乃是如此了不起的人物。这一次多亏了陈总兵的相助，要不然我们也是危在旦夕。”宋无涯起身向副将道别，“我们两人就不打人将军休息了，还望将军早日康复，说不定近日来便会有劳烦将军的时候。” 一番作别，两人下了二楼，宋无涯直奔客栈之外。 “这一次，虽然我以皇帝钦赐金牌担保，可陈总兵调兵帮助我们，那也是冒了极大危险的。由此可见，这陈总兵为人还是不错的。”宋无涯走在宽敞清冷的街道上，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向身旁白卓说道。 两人并行向前，也没个目的，白卓应道：“是啊！俗话说得好，虎父无犬子，不正是如此吗？” “哎，说实在的。我带着你出来，却也没个去处。不如咱们再去那慈灵庵瞧瞧吧！”出了客栈，宋无涯都没有个目的，这时候临时起意，说起了慈灵庵。 “好啊！”白卓笑着一口答应：“正好咱们再去看看慈灵庵的情形，看看那庵主是否还在那里招摇撞骗。说不定还能问出一些关于他们幕后的事情呢！” 白卓倒是把宋无涯要去那里的目的全都给说出来了。 冬日的上午，即便是在这偌大的省城内也见不着多少人。宽敞的街道上，寒风吹动着雪花，行人也多为赶脚的车马。忙碌的人们，为了生计也再次开始了奔波。 宋无涯和白卓，紧紧裹着身上的衣服，带着几名官兵快步的穿过街道，向着城外而去。 城门口的将士，一个个站的挺直，可那通红的脸也足够说明他们也扛不住这数九寒天的冷冻。 “一个人也没有？庵门紧闭，看来他们确实是收敛了。”白卓望着远处慈灵庵门前空无一人，高兴不已。 几人快步来到庵门之前，寺庙内却传来了阵阵诵经声。 “里边有人，我们进去看看。”宋无涯听到了诵经的声音，却听不出念得是什么经。 庵门紧闭，起手没有推开，宋无涯只好重重的敲响了庵门。 许久都没有人回应，安内的诵经声却停顿了下来。又是一番耐心，门内才传来了声音。 “佛门乃清静之地，施主如此冒犯，还是请回吧。” 连面都不见，就直接要驱离宋无涯，这也实在是说不过去了。 “师傅，我等于庵主有约，特来拜访。”宋无涯随口编了个瞎话，就准备糊弄过去。 可他这话出口，里边的尼姑沉默了。许久之后，才听到一声悲凉：“庵主她已经往生，施主还是请回吧。” “什么？”宋无涯大惊，这话可不是随随便便说出来的，他一瞬间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昨日夜里的事情。”里边的尼姑回答了一句。 宋无涯皱着眉头，心里忍不住的怀疑，是不是因为自己的那番话，触动了那位庵主，以至于她最终选择了死。他心里怀疑的同时又道：“那让我们进去向庵主祭拜一番吧！” “还望施主见谅，庵主的荼毗法会正在进行，外人不予以打扰。” “荼毗法会，未免也有些太着急了吧？” 虽然说，对于佛门的礼法他并不太懂，可这荼毗法会他还是多少有些了解的。这未免有些太着急了，程序也并非是这样的一个程序啊。 不过，转念一想，宋无涯也就觉得无所谓了。这慈灵庵虽然是一个寺庙，可实质如何还说的不清楚。再者，如今慈灵庵怕是早已经失了信徒的信任，这荼毗法会估计也见不得人了。 不管怎么说，这也是一场悲剧。庵主的死，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在这偌大的一个体系中，她可能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棋子而已。 站在门外的两人，终究还是没有进入慈灵庵。 “无涯兄，我们还要不要继续调查？”白卓见宋无涯转身准备离去，问了一句。 “当然要调查！”宋无涯想都没想就回答：“不调查的话，那么这条线不就直接断了吗？哪能这么便宜他们。我们并未就见到庵主的尸体，无法确认庵主是不是真的死了。更何况，即便庵主死了，可是这慈灵庵还在，哪能说放过就放过。” 之所以宋无涯会暂且离开，无非是他们两人根本不行，贸然进去的话可能会招来麻烦。如今，还是多带一些人手，直接将此处包围，彻底将里边的尼姑们全都拿下，展开彻底的调查。 “走，我们立刻回去调人！”宋无涯思索了一番，当即做出了决定，直接回城。 城门前的守卫看到宋无涯几人回来，当即迎了上来。 “立刻去通报副将，让他立刻去联系陈总兵，调兵。”宋无涯没有说明用意，只是吩咐了一句。 那守卫立刻快步向城内客栈而去，两处城门都已经加派了自己的人手协防，目的就是要把控住城门这两个缺口，免得被对方占了先机。 第253章 围堵慈灵庵 半个时辰后，三百名将士已经聚集在了慈灵庵外，在宋无涯的指挥下，直接围堵了整个慈灵庵。 “叫里边的人开门！”宋无涯淡然的下达了命令。 那本就不怎么厚重的庵门，被重重的拍响，很快在几番交流之下，庵门被打开了。 一众人鱼贯而入，官兵很快搜查整个慈灵庵，将其内的所有人都聚集在了一起。庵内，一切都被查看之后，宋无涯这才进入了庵内。 正殿之前，数十名尼姑被召集在这里。看她们一脸惶恐的样子，说实在是的宋无涯的心里还是有些不忍心的。 “还请带我去看一下你们的庵主。”宋无涯直接说明了来意。 但他的话并未让那些尼姑动身，反倒是一个个交头接耳起来。 许久之后，这才站出一尼姑来。 “这位施主，庵主已经往生，恐怕会有不便。” 这样的推脱之言，宋无涯已经听过一次了。他走到那尼姑身前，凝重道：“慈灵庵庵主涉嫌欺诈百姓，我奉命前来查明，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冒犯了！” 停顿了一番，那些尼姑依旧没有一个肯带他前往的。此刻，宋无涯已经没有耐心继续和她们耗下去了。 “搜！” 命令下达，几名官兵立刻直奔一个方向，显然他们现在就已经探明了情况。 当宋无涯来到这些尼姑所举行的荼毗法会处，看到了那庵主的法身。确实已经毫无生气，宋无涯简单查看一番后，立刻向尼姑们询问。 “谁能为我说明一下？” “庵主她服用了毒药。”一名尼姑见情形已然到了这个地步，也没有什么好阻拦得了，直接说明了实情。 “毒药？”宋无涯一怔，心中暗道：“怎么又是毒药？” 嘴上却又问道：“毒药？什么样的毒药？” “不清楚。”那名尼姑摇摇头。 “那你们可曾帮她净身？”宋无涯问出的同时，立刻查看庵主的鼻腔。他仔细的看了一番，随即招呼士兵找来一些棉絮，以树枝卷了，探入鼻腔。很快，宋无涯看到那棉絮上沾染了些许的粉红色。“看来是一样的东西。” 只是单单从这一点东西不难判断，这庵主死于和那两名黑风山贼匪同样的毒物，而且死法相同。 “立刻再次搜查慈灵庵，务必不要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宋无涯大声吩咐下去。 一时间，官兵们再次忙碌起来。一旁的白卓，看着宋无涯手中的那团棉絮道：“无涯兄，莫非凶手是同一个人？算算时间，这可差不了多少。而且估计这是同一种毒物。” “没错，我也是这么想的。这慈灵庵果然和无量教有所关联。”宋无涯眉头紧皱，确定了这件事情，他已经明白了一件事情。“无量教正在大量的敛财，看来他们恐怕已经开始准备动手了。” 黑风山的煤炭，加之眼前的慈灵庵。只是这两样在这几年的时间里，就足够给他们带来巨大的财富。而且加之他们在松江府秘密训练的那些杀手，由此可见他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会是什么。 若是证据足够，将松江府连年的赈灾银两也算进去，这个数额可绝对是一个让人不敢想象的数字。 “动手！造反吗？”白卓吃惊的看着宋无涯。 宋无涯的回应只是点点头，整个慈灵庵，站在他们面前额这些尼姑，只怕没有一个是真正的尼姑。 “你们修行几年？何时来到此处？在这之前又是做什么的？一一回答。”宋无涯面向她们，冷冷的问了三个问题。转头又向一旁的白卓道：“白兄，这里就劳烦你了。” 扔下白卓，宋无涯立刻向庵内走去。他直接进入了大殿，这大殿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该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既然这里于无量教牵扯，那么有一点可以说明，这地方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寺庙，这里一定会藏着什么秘密。 就在他思索这个问题的时候，突然有官兵来报：“大人，我们发现了一间密室！” “走，过去看看！”宋无涯大喜，这正是他所希望找到的。 密室就在那日他们见到慈灵庵庵主的房间内，那块幔帐之后，庵主所在的位置后。一个小小的壁龛已经被挪开，露出了一篇漆黑。 “里边是什么情形？”宋无涯问向一旁的官兵。 “我等还没有进行仔细查看，只知道其后空间不小，应当是一间密室。”那官兵回答。 听着这话，宋无涯微微一琢磨，随即道：“其他房间查看过了吗？有没有和这个密室相连接的地方？这里难道没有找到通往密室的门吗？只是这么一个小小的洞口？” 这完全是情理之外的事情，一个不大的洞口，里边一片漆黑，完全看不到任何的东西。官兵们再次仔细寻找了一番，终究还是一无所获。 “破开墙壁！”宋无涯直接下令。 官兵们当即三下五除二破开了墙壁，一个可以通过两人的缺口出现。官兵们点燃了火把当先进入了其内。 “大人！这里边什么都没有！”里边的官兵喊道，从回音来判断，这地方还真是不小。 壁龛后的这个空间，竟然是在房间之下的。一个砖石铺砌的坡道下，是一间不算是太大的砖石暗室。 “这地方究竟是用来干什么的？”宋无涯都纳闷了，他完全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大的暗室内，仅有一大一小两个通道，官兵们已经前往查看了。宋无涯紧跟其后，进入了小的通道。 “大人！这里也有一个缺口，不知道是通向何处的！”一名官兵举着火把抬头指着上边，那地方微微透着一丝亮光，宋无涯仔细看了看顿时一惊：“这是通往正殿的！” 突然间他脑海中灵光一闪而过，就知道这个缺口是什么地方了。 “功德箱！” 没错，这个细小的亮光，正是来自于功德箱。宋无涯转瞬间就明白这个暗室是用来干什么的了！这里竟然是整个慈灵庵搜刮敛财聚集之处，而那个大的通道不用想，自然是无量教将这里财物运走的地方了。 他立刻前往那个通道，通道的地面上有着杂乱的脚印。他无从判断这是官兵的脚印，还是那些无量教成员的脚步。 “大人，前边已经彻底毁掉了！”前边探查的官兵回来禀告，那通道前边进坍塌，这里显然是被废弃了。 宋无涯还是来晚了一步，对方已经放弃了这里。也就是说，慈灵庵的这些尼姑们已经被他们放弃了。如此说来，整个慈灵庵，死了的只有庵主一人，这可以说明，整个慈灵庵的事情，只有那个庵主知晓？ 这个念头刚刚闪过，宋无涯立刻否定了这一点。 “绝无可能，如此巨大的一个慈灵庵。它所完成的事情，绝非是一个人，而且还是一个瞎子就能完成得了的。控制这里的无量教成员，绝对不止一人，至少那唐老板绝对不可能会乖乖和一个瞎了眼的尼姑合作的。”宋无涯很快有了新的推断。他招呼官兵们离开这里，随即让他们立刻探明方位，前往庵外寻找那通道的出口。 当然，这恐怕会耗费不少的功夫。 此刻白卓在那里，将那些尼姑一一询问。那些尼姑此刻也倒是配合，问什么说什么。当然，宋无涯也想到了。既然无量教还留着她们，那说明她们并不重要。 “白兄，看来这件事情我们再次失算了。这一次我们该去好好调查一下这条线索了！”宋无涯叹了口气，他很是后悔，如今说什么都已经晚了，也只能亡羊补牢了。 很快，慈灵庵的搜查便结束了。庵主既然已经死去，也没有必要非将她的尸体带走。慈灵庵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可宋无涯的心里却起了波澜。 三百名官兵并未再次回到陈总兵那里，而是被宋无涯带入了城内，这样也能给他们减轻一些压力，同时也会让无量教的那些家伙重新考量。 “无涯兄，慈灵庵的事情还有什么线索？那重要的庵主不都已经死了吗？”白卓还不知道宋无涯在想什么，他问出这话，立刻又追问：“是不是你刚才发现了什么？” “嗯！只是发现了他们运走收敛来财物的通道而已。” 两人已经回到了城门内，宋无涯说完这话突然停下脚步。抬手指向前边不远处的地方又道：“白兄可还记得这里？” “这怎么会忘记？估计我这辈子都很难忘记了！”白卓脸颊抽搐，口气很是不爽，毕竟那时候的情形现在都还历历在目，哪能让他心里痛快的了，不心惊肉跳那都算是他心境好了。 “对！我要调查的就是这件事情。别忘了，这事件中还有一个重要的人物！”宋无涯微微一笑：“那个唐老板阻挠我们，目的就是为了让我们确信慈灵庵庵主的预言。所以，这个唐老板我们的好好的查一查了，虽然他已经死了，可他留下的线索恐怕不会太少。” 第254章 忽略的线索 “唐老板！一个死人！”白卓愣住了。 虽然说宋无涯办了不少玄乎的事情，这从死人身上找线索的事情也没少做。可这唐老板却不同了，这可是被宋无涯亲手给了结了的家伙。 “对啊，就是他。”宋无涯刚刚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他不明白白卓哪来的这么大反应。 白卓摇摇头，拉住了宋无涯：“无涯兄，我觉得你现在要紧的不是去找那什么劳什子的唐老板。你先想想看咱们再客栈内关着的那些家伙吧！那群大夫，可都关了一个晚上了，你就不打算先从他们的身上问出点事情来吗？” “哦？你是说他们啊！他们已经无所谓了，事情都已经挑明了，这事情的主使就是那宋钱，你觉得问他们还有什么必要？”宋无涯无奈道。 本来这件事情在昨天就已经有了了结，今天提起来还真是没什么意义。 这下子白卓可不干了，“那既然他们都无所谓了，你还关着他们干吗？还真等着把他们给杀了啊？” “那倒不是，多少让他们吃点苦头再说。”宋无涯一点都不担心这事情。 白卓彻底无语了，那可是十几号人呢，那么多人关在客栈内到不是什么事情，可这些人吃喝拉撒可全都他们负责的。再者说了，这么多大夫全都关起来，这城里的人生了病该如何是好？ “行了，白兄。咱不说这件事情了，等中午回去，我就把他们放了，这总行了吧？”最后宋无涯也只能向白卓妥协了。 俗话说得好，退一步开阔天空，就是这么个道理，宋无涯都这么说了，白卓也不再计较了。 “那你打算怎么去查？”既然宋无涯都已经说了，中午回去放人，白卓也就不再揪着这件事情不放了。 唐老板人已经死了，他们目前所知晓的关系，无非就是赵王这个姐夫，还有他的姐姐了。好像除了这两个人外，想要追查唐老板也就在没有明显的线索了。 “先去瞧瞧那些赌场再说。”宋无涯并未把目标直接放在赵王的身上，反倒是准备去看看那些赌场。 慈灵庵的发现，让宋无涯明白，无量教目前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敛财。而唐老板既然于慈灵庵有所瓜葛，就不难猜测他与无量教之间的关系，由此一来那些赌场的存在，说不定也是无量教收敛钱财的一种门道。 “嗯？赌场？不是应该去找赵王吗？”白卓一愣，疑惑的看向宋无涯，“我们找赌场可是又要花费不少时间的。” “你别忘记了，这省城内唐老板的赌场可是公开的，恐怕随便问个人就知道在什么地方了。”宋无涯一点都不觉的寻找到赌场会有多大的困难，反倒是觉得相当的容易。 他嘴上说完这话，看着街道上过来的行人，立刻上前将对方拦下，客气的问道：“这位大哥，我想问一下这城内唐老板的赌场在什么地方？” “哦！那家伙的赌场啊，可有不少。最近的就在前边那个布店后边的巷子内。不过两位，你们要是想找他的话，那就麻烦了。这小子几日前已经被朝廷配下来的钦差大臣给砍了。”那中年男子听着询问，立刻说了一句。 宋无涯微微一笑，心想这个人不认识他们两个，要不然的话可能会闹出笑话来。不管怎么说，这赌场的位置算是问下了。向那位大哥道了声谢，两人便直接向着赌场而去。 “无涯兄，那天赵王不都已经说了吗？这赌场会关闭的，咱们去了也是白去啊！”走进不大的巷子内，空荡荡的里边没有半个人影。 巷子不算太深，巷子内怎么转也只有一道院门，两人最终停在了这里。 “看样子这就是那赌场了！” 这巷子再找不到第二个去处，那赌场也只能是这里了。 咚咚咚！敲响院门。很快院门开了一道缝，门缝后一个魁梧的汉子看着两人，皱起了眉头。 “干什么？” “哦！我们哥俩闲来无事，过来玩两把。” 宋无涯说着拍了拍自己的腰包，要让对方知道，自己是带了不少钱来的。那汉子低头瞅了一眼，这才大开院门，让两人进来。 宋无涯和白卓立刻上前，进入了院内。 壮汉关闭了院门，很快走到了前头，带两人进入里边。 白卓跟在宋无涯身旁，瞧着那壮汉的块头，担心不已。 “无涯兄，就咱们两个进去，不会出什么事情吧？你看这家伙凶巴巴的样子。” 说着话的时候，白卓刻意压低了自己的声音。可即便如此，前边的壮汉还是回过头来看了他几眼。 “呸呸呸！你这叫什么话，来赌场哪能说输这个字啊？你就放心吧，瞧我的手气，没准这赌场明天就开不下去了呢！” 白卓当即会意，而前边的壮汉轻蔑的一笑回过了头去。眼角余光看到了壮汉脸上的神情，宋无涯微微松了口气。他还真担心刚才的话被这家伙给听了去，那样的话事情可就麻烦了。 “你别吹牛了！我可从来没听说过有人把赌场赌关门的。” 假装了几句，两人就跟着壮汉到了屋门前。还没等门开了，屋内那嘈杂的声音就传入了两人的耳中。 房门一开，震耳欲聋的叫喊声就冲了出来。壮汉没有跟着进去，而是示意了两人一个眼色。 两人看了看里边情况，迈步走了进去，壮汉关了房门直接离开了。 房间内一片混乱，到处都是人影。本就不太明亮的屋内，显得非常的压抑。一张张赌桌全都围满了在赌博的人。他们一个个，从身穿寒酸破布衣的穷人到身着绫罗绸缎的富人公子，可谓是应有尽有。 本来还担心进入这里之后，会显得格格不入的白卓，吃惊的附在宋无涯的耳边大声问道：“无涯兄，怎么有钱人也在这里赌啊？莫不是因为赌钱发了财？” “赌是人的天性！不管你再有钱，也满足不了自己的欲望。”宋无涯简短的回答了白卓的询问。 他没有继续在这里站着，而是向里边走去，一张台子一张台子的看了一遍。 这里边无非就是两种，一个是推牌九一个是赌大小。这推牌九宋无涯和白卓两人显然不行，这赌大小可是谁都会玩的。 不过看这情形，他们两人连个位置都没有。不得不说这赌场的生意还真是不错，多少人来这里掏钱，又有多少人灰溜溜的离开呢。 他想的没错，如果这件事情和无量教扯上关系，那么唐老板死没死，赵王说没说过关闭赌场也就无关要紧了。就好比那慈灵庵一样，被宋无涯直接盯上之后，慈灵庵立刻被放弃了。而他们今天前来，这里显然还没有被无量教所放弃。 宋无涯一边瞧着台子，掩饰着自己的目的，眼神时不时的在房间里瞟来瞟去，查看着这里的布局。 和他相比，白卓完全是当做是热闹来看了。只是这混乱的场面，他显然是不怎么喜欢的，眉头一直都是紧皱的状态。 “来里边的兄弟，让个位置，让个位置。”宋无涯瞧见了这屋内有不少人在盯着，可见这赌场能够保持这样的秩序，那都是这些人的功劳。 为了避免被他们所怀疑，宋无涯挤着人群就要往里边钻。 这样的表现，可让他着着实实成了一个赌徒。手里攥着银子，嚷嚷着往赌桌前边挤着。白卓跟在后边，也是往人群里边钻着。 费了不少的力气，满头大汗的宋无涯总算是挤到了台子前。 他没有着急着下注，而是看着周围的人们如何去玩。本来他到这里就不是为了赢钱的，他只是想要搞清楚这里的状况罢了。 “来来来！买大买小，买定离手！” 庄家大声的喊道，手中的骰盅，重重敲在了赌桌上。骰盅落定，周围的赌徒们一个个还在犹豫的人们，纷纷把手中的钱赶忙扔了进去。 直到见众人都没了动作，庄家这才高喊一声：“开！四五六，大！” 骰盅打开，三颗色子摆在了众人的面前。一时间高兴的哈哈大笑者与捶足顿胸者一并有之。猜中了的人，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神情，纷纷向庄家所要银两。 不等人们多想，又是一场已经开始了。宋无涯左右看着，这赌桌他倒是见过，可第一次玩还是有些陌生。索性他看着赌桌上一大一小两个大字，很随意的将手里的一两银子压在了大上。 压了之后，他的目光就像别处看去。这赌桌周围形形色色什么人都有。这里边已经有不少人，只是看看而不参与的了。看样子这些人不是在观望，那就是手里头的钱已经全都输了个精光。 骰盅再次在庄家的手里摇晃起来，色子碰撞在骰盅上的声音，牵动着一群人的心跳。宋无涯看着周围这些全神贯注，双目凝聚在骰盅上的赌徒，一个个大声的喊着大或者小，心里都忍不住的叹息。 这赌博可不是什么好东西，有多少人因为它搞得家破人亡啊！ 第255章 交个朋友 骰盅落定，庄家再次大喊：“一三四，小！” 刚刚上演的一幕再次上演，宋无涯也成功的输了一两银子。他当即跟着周围的人大叫着：“怎么不开大啊！哎！” 这幅痛心疾首的样子，可算是惟妙惟肖了，只怕是那庄家看了他心里也只是好笑，心想有一个傻子。 做完了这个样子，宋无涯在一旁看着他人。他在这人群中，想要找到一个精明的家伙，可以先从这些赌徒身上下手，他们嘴里可能知道着一些这赌场的事情。 赌场在一幕幕的上演着同样的情形，宋无涯手里的银子也一点点的变少。可直到现在他也没有瞧出一个像模像样的人来。 他还正在琢磨着这件事情的时候，突然间背后有人重重推了他一把。这么一下，让宋无涯差点直接趴在赌桌上，他当即回头，却见白卓嘴里叫嚷着，脸上神情紧张的冲着他说着什么。 “怎么了！怎么了！”宋无涯这时候哪里还有心思去理会其他的事情，立刻就冲着白卓嚷嚷，同时就往外边走去。 “无涯兄，这家伙偷我钱！”挤到了白卓的跟前，宋无涯这才听了个清楚。 他抬头去看，白卓手里正拉着一个人的胳膊，那个人正不住的挣扎着。好在那家伙身体很是瘦小，而且年纪也大了，不然白卓还真是拿他不住。 “我没偷！你有什么证据？”那瘦巴巴的老头，挥舞着胳膊，嘴里叫嚷着。 他们这时候已经挤到了人群外边，这样的举动很快就引起了那边几名壮汉的注意。 “你们干什么？”三名壮汉将三人围住，厉声喝问。 白卓瞧着这些人，当即嚷嚷：“这老东西偷我钱，被我逮了个正着！” “嗯？你是活得腻味了？敢在我们场子里摸鱼？”壮汉立刻叫骂，不由分说的就拉着三人进了里边的一间屋子。 那瘦巴巴的老头可不干了，“什么叫我偷他钱，有什么证据！拿出证据来！” 壮汉眉头一皱，怒视着那老头，转而又向白卓问道：“那你的钱袋现在在他的身上？” “不，还在我这里。他手伸过来被我发现了，还没偷着！”白卓急忙解释。 听着这话之后，壮汉面色一紧，略显尴尬：“原来是这样，既然公子没损失什么财物。不如我看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吧，这老小子我给你扔出去就是。” 白卓略微琢磨了一下，俗话说得好那贼那赃，这下子没有什么证据，还真是拿这个老小子没什么办法。 他正要点头答应，宋无涯不乐意了。 “不行！哪能这么便宜这老小子。这事情我们自己处理！” 一听这话，那壮汉的脸色就变得难看了，冷冷道：“公子的意思是要报案了？” “报案？怎么报？钱又没被他偷去。不过这口恶气咱可咽不下去，别看我们都是斯文人。越是这种人惹到了头上，不给他点颜色瞧瞧，下次没准还盯着我们的钱袋呢。” 那壮汉总算是松了口气，他微微一笑又道：“既然公子不打算报案，那么这件事情你们就自己处理吧。当然，公子最好手段不要太狠，毕竟也算不上什么大事。” “放心吧这位大哥，你让我们对他拳打脚踢下狠手那恐怕不行。不过，我们多得是损招给这老小子呢！”宋无涯尽量的藏着自己的身份，也保留着自己的手段，好让这些壮汉不是那么的怀疑他们两人。 果不其然，那壮汉一下子明白了，当即笑着也就不理会了。 宋无涯和白卓直接拉着这老小子就离开了赌场，那老小子哪能从宋无涯的手里挣脱出去。一路上都在叫嚷着，要不是宋无涯狠狠瞪了他一眼，怕是他会在地上撒泼打滚吧。 “公子，公子，求求你放了我吧，今天我是输钱输的昏了头，下次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老小子见硬的不行，立刻就来了软的，开始向宋无涯求饶。 出了大门外，在这巷子里，老小子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定是思索着怎么从宋无涯的手里逃出去。 “你也别琢磨着怎么跑了，我可没打算为难你。”宋无涯自然知晓对方的心思，松开了手，对他说道。 那老小子立刻就愣住了，刚刚还一副要处理他的样子，怎么说变就变了。他脸上满是狐疑，看着宋无涯满是不相信。 “我要不说私下解决，把你拉出来，你觉得你再赌场里做这种事情，他们会饶得了你？”宋无涯就知道他一定不会相信，毕竟这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情，就直接给他解释起来。“偷他人之物，终究不是什么好事。不过我们兄弟两人也没损失什么财物，也不想与你计较这个。你若是想要钱的话，这些给你就是。” 本来就不相信宋无涯这番话的老小子，看着宋无涯手里份量不清的钱袋直接扔到自己的手里，他一下子慌了。 “公……公子，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老小子虽然不地道，可眼下宋无涯这举动，他也清楚。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也没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儿。宋无涯之所以给他这个钱袋，一定是别有用意。 不等宋无涯说什么，老小子惊慌的一把将那钱袋扔在了地上。 “你可真是卑鄙，你是没拿住我偷钱的证据，所以故意给我演这么一出戏，我要是信了你，估计一会就该去县衙公堂上跪着了。” 宋无涯苦笑：“你的心眼还真是不小啊？不过，心眼多却不聪明。” 他一边说着，一边弯腰捡起地上的钱袋。就是这么一瞬间，那老小子钻了空子，直接向着巷口飞奔而去。 可宋无涯也不是吃醋的，他哪里会不提防这个，一手捡起钱袋的同时，另一只手已经紧紧的抓住了那老小子的胳膊。 老小子硬生生被拽了回来，一脸苦笑：“公子，别误会，别误会。我就是尿急来着，想到那边撒泡尿。” “是吗？那你尿吧，要是尿不出来，我一定能打出你屎来！”对付这种家伙，要是一直跟他和颜悦色的，估计他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宋无涯冷冷的看着他，威胁了一句。 这下子，那老小子可就尴尬了。他就是想跑，哪能尿得出来。 掂量着手里的钱袋，宋无涯缓缓打开，一把拽过那老小子的手，将里边的银子全都倒了进去。 “说给你就给你。”宋无涯拍这那老小子的肩膀，“当然这钱不是白给你，你的帮我们办件事情。实话告诉你们吧，我们可不是来这里赌钱的。我们和这赌场的老板有点过节，想把他在这城内的所有赌场都接收了。如今，我们初来此地，对这里都不了解，正好找你问问话。当然你可以放心，我们让你办的事情，无非让你打探一些消息罢了，不会让你做什么别的事情的。” 宋无涯的话让那老小子浑身战栗了起来，他就知道这里边有事，不然的话宋无涯哪能这么白白给他银子。可手里捧着这么多的银子，他心里哪能不开心啊。本来还想拒绝，可一听宋无涯说只是让他打探一些消息而已，这事情简单，一下子心里就犹豫了起来。 “这赌场怎么样？赚不赚钱？”宋无涯知道他心里还在犹豫，所以再次给他对症下药。“我们要是搞定了，这里让你来坐庄。” “真的？”宋无涯这话一出，老小子毫不犹豫的就惊呼一声。 “决不食言，这一点小小的东西还不放在我的眼里。”宋无涯轻蔑的哼了一声，“走吧，一起去那边喝杯茶，慢慢聊。” 也不理会那老小子，宋无涯当先向巷子外走去。跟在他身后的那老小子现在哪里还想着跑啊，屁颠屁颠的跟在后边走出了巷子。 “不过公子啊！这赌场的老板都已经死了，也不知道……”老小子显然是犹豫了许久，终于还是向宋无涯说道。 听着这话的宋无涯，冷哼一声：“哼！姓唐的算什么东西。不过是这赌场真正老板的身前的一个小丑罢了，死了就死了，无所谓。” 他的话让老小子大惊失色，一下子停在了原地，见宋无涯两人走远，这才赶忙几步追了上去。 “恕小的多嘴，两位公子的口气实在是太大了。那唐老板可是赵王的小舅子，平日里在这省城内可是耀武扬威的。不过，您既然知道这赌场真正的老板不是他，那您一定是知道这赌场老板是什么身份了，难道您和他对着干就不怕自找麻烦？” 追上去之后，老小子立刻警惕的问了一句。 对于这个问题，宋无涯没有回答，他大步迈进了茶馆。 “找个雅座，上好的红茶。” 店小二赶忙上前张罗，很快就给三人找到了位置。二楼的房间内，火炉烧得正旺，与外边比起来这里可真是天堂一样的存在。宋无涯招呼两人坐下，这才笑了笑将目光放在了老小子的脸上。 “怎么？你觉得我没有这个能耐吗？” 第256章 骗局 “不敢不敢！” 老小子连忙摆手，他哪里敢有这个意思，即便是有这个意思，那也不能明着说出来。他现在可等着从宋无涯这里赚钱呢，要是就这么得罪了他，那还了得。 “呵呵！不必紧张。听你说这话，看来你对着赌场老板倒是很了解啊？”宋无涯带着笑容，一脸玩味的样子询问这件事情。 那老小子也是松了口气，他也是没少见到过那些家中有权有势的公子哥，一个个那可都是鼻孔朝天的货色，就是听不得比人比他强。 “没有没有，小的就是偶然听别人说起过而已。原本我还真以为那唐老板就是这些赌场的真正主人，不过后来听闻，他也就是帮着照看照看场子，那些赌场根本和他没有半点关系。要不是因为他有个当王爷的姐夫，估计这场子也用不着他来照看。” “嗯！说的没错，这唐老板无关要紧。不妨说说看这真正老板是个什么样的人吧？”这唐老板都已经死了，问他的事情并不着急。既然眼前这老小子知道这赌场的幕后有一个真正的老板，所以得多了解一下这个才是。 老小子一心只想着发财，根本没有去顾及这些，他怎么可能会想到自己已经步入了一场骗局之中。宋无涯临时准备的一个骗局，就是故意针对他的。 在赌场内正发愁的宋无涯，怎么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人选。就在这时候，白卓却把这个老小子给推了出来，正好帮了宋无涯的大忙。而事到如今来看，这个人还真是合适，他缺钱显然缺的厉害，正好能让宋无涯利诱。最致命的是，他并不聪明，不然的话哪能让宋无涯这样轻易的得逞。 “这个小的还真是不太了解，这人反正挺神秘的。而且也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要说见过他真面目的，可能也就只有唐老板一个人吧！”老小子脸上露出无奈，“我只是听说这家伙很有钱，难以想象的有钱。绝对不是城里有钱人所能够比拟的，即便是赵王也比不了。” 这个评价倒是让宋无涯微微一怔，赵王的王府那就已经是相当豪华的了，至少已经超过了他这个王爷所得俸禄的承受范围。至于这个赌场幕后的老板，竟然比找王还要要钱，宋无涯还真是一下子想象不到对方究竟有钱到什么地步。 正要再说什么的时候，宋无涯听到一阵脚步声传来，他立刻抬手示意老小子暂停。 很快店小二端着茶水推门而入，一一为三人倒了茶水。临走的时候，他还诧异的看了三人一眼，尤其是老小子，被他上下扫了好几次。可见，这三人的装扮无论谁看都不像是能够坐在一块喝茶的一类人，也难怪这店小二会觉得奇怪了。 当然，他们三个谁也没有理会这个，继续开始了刚才的谈论。 “哦？这样啊！”宋无涯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就在此时，老小子看向宋无涯的目光变得怀疑起来。 “公子，你不是说你和这赌场的老板有过节吗？按道理来说，你应该比我更了解他才是啊，怎么还要向我打听他的事情？” 不得不说，这老小子可算是聪明了一回。只是他这点聪明根本起不到丝毫的作用，因为宋无涯比他更加的聪明，他早就想到问这样的事情，迟早会让对方生疑的，所以在这之前他就已经想到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了。 “我们二人来自京城，这小子就是在京城招人了我们兄弟二人。这家伙也着实可恶，知道我们不会轻易放过他，卷了我们的钱财竟然溜了。虽然那钱在你们看来不少，对我们来说倒也无所谓的事情。只是这口恶气可是咽不下去，奈何这家伙不知道跑到了什么地方。我们兄弟二人也找了许久，也没有找到。这家伙出入赌场，前些时日我们听人说起过在这里见着了那小子，还在这地方开了不少的赌场赚了不少钱。所以我们就跟着过来了，就是担心打草惊蛇，所以才没有来硬的，就找了你帮我们去办这件事情。” 这一番话说来，老小子点点头，心里思索着。他哪能听出个什么来，他唯一听出来的就是，这件事情实在是太简单了，至少让他做的事情，不过是找人询问一些，关于那个幕后老板的事情罢了。 好好的琢磨了一番后，那老小子再次点点头，“原来如此，那么说来这家伙是坑了两位公子的钱后，才在这里开了这些赌场，赚了大钱。” “嗯！没错，话是可以这样说。”宋无涯点点头：“我们在京城要身份有身份，要地位有地位，他这点小小的产业虽然不大，却也不算小。就当做是他拿着我们的钱，替我们来这里赚钱了就是。” 这话说得可是相当的轻巧，老小子嘿嘿怪笑了两声，尴尬的点点头。 估计他现在心里正骂着宋无涯呢，这话说得可真是跟玩笑似的，谁愿意把自己赚的钱给别人啊。 但他同样也想明白了，难怪之前宋无涯想都不想就直接给他银子，还说要给他一家赌场。那些话说得很是轻巧，本来老小子也就是抱着碰碰运气的心态，可现在看来这事情八九不离十了。从这说话的口气就不难看出，宋无涯这就是十足的纨绔子弟，压根就不在乎这些。 “嘿嘿！两位公子，咱们刚才说到哪里了？”老小子光顾着琢磨自己那点赚头了，刚说完的话这一转眼的功夫就给忘记了。 倒是一旁从赌场出来后还未开过口的白卓，没好气的端起茶杯提醒了他一句：“你说那唐老板可能是唯一见过这赌场幕后老板的人。” “哦！对对对！说到这里了。”老小子立刻应着，端起茶杯大口喝光，又给自己个儿倒了一杯，又继续道：“要说这唐老板究竟见没见过这幕后老板，咱可也没听比人说起过，这只是小的猜测了一下。我估摸着那幕后老板再怎么神秘，他也总不能一面都不露吧？要不然被人冒充了身份，还能了得？” “你这说的不都是一些废话吗？”白卓不乐意了，他知道宋无涯最喜欢从这些人嘴里打听这个，可他听来听去，这老小子都说了一堆废话，一句有用的都没有。“刚才说见过，现在又不一定，你拿我们兄弟二人开涮呢？” 白卓急了眼，老小子可不敢懈怠，虽然一直都是宋无涯再和他说话，但他也看得出两人的关系。这一口一个兄弟，八成两人都是京城里达官显贵的子弟。要知道这天底下，最得势的人，大多都是住在京城的。别说是那些人了，就是京城的一个小老百姓，估计也不是他能够得罪的。 “这位公子息怒，息怒！”老小子赶忙赔着笑脸：“小的确实是废话多了一点，我说正事，说正事。” 缓和了一下白卓的脸色后，老小子才又一本正色道：“虽然说不知道这家伙的真实身份，可小的对唐老板是非常了解的。说不定啊，从唐老板所接触过的人调查，估计一定能找到那个人的。反正两位公子都见过那家伙，想来一眼就能认出来。” 这可算是个难题，本来这就是宋无涯糊弄这老小子的，他竟然提出这个办法，这不是开玩笑吗？宋无涯感觉自己把自己蒙进去了，得另外挑开话题，再问问这唐老板的事情再说吧。毕竟今天可给了这老小子不少钱，这些钱绝对不能够白花的。 “你和唐老板的关系不错？”这也算是出乎意料的一点吧，毕竟他本不打算询问唐老板的事情的。 可这家伙说来说去，竟然也只能说说唐老板的关系了。当然，宋无涯给了他这些银子，总不能再要回来吧。至少，这老小子要是真能帮他们打探出什么消息的话，也算是值得的了。 “呵呵！公子这话说得，我哪能和人家唐老板扯上关系啊。不过是经常见到他而已，而且他也进场出现在赌场里，多多少少人们都会谈论一些。小的确实是想过巴结一下唐老板，好在这赌场里边混个差事，没想到人家压根就瞧不上我，这才混到了现在。”老小子实话实说，倒也没什么藏着掖着的。 宋无涯点了点头，示意道：“好，那你就说说看这唐老板平日里都是什么样的行踪，有什么习惯或者是癖好，经常和什么样的人见面。说不定还真的能够从你所说的这些事情里，找出我们要找的那个人呢！” “公子不要着急，我想那人肯定是会露面的。”老小子对此倒是并不着急，笑嘻嘻的说着。 白卓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喝了口茶道：“何以见得？” “您想啊，这赌场原先是唐老板打理的，可现如今唐老板都已经被黑白无常领走了。那这么多赌场，不可能没有人管理吧，他一个幕后老板怎么说也不能看着自己的赌场就这样乱了套吧？” 第257章 神秘的赌场老板 “哦？你说的好像挺有道理的。再不济那老板也该再重新找个人来打点赌场不是吗？”宋无涯接着他的话说了一句。 老小子狠狠的点了几下头：“没错，他肯定的露面，至少也得找个人啊。我就盯着赌场，我就不信抓不住他。” “嗯，这倒是个好点子。”这可是句违心的话，宋无涯并不觉得这算是什么好办法，守株待兔的事情恐怕是没谱的。他可不想再把时间浪费在这件事情上边，所以这只好说了这么一句，草草收场，好让他说些靠谱的话。“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还是先说说唐老板的事情吧。” “哦！好好好！”老小子欢快的答应下来。“说起这唐老板啊，那可就多了。当时小的去了解他的时候，那可是从他祖上就查了起来。不过那远的咱不说，就说近的。唐老板之所以有现在的身份，完全都是仗着赵王是他姐夫的原因。说起赵王，那就不得不说他的姐姐了，其实他这个姐姐啊，也不是赵王明媚正娶的。那还是好几年前的事情，唐老板家境不怎么样，父母无力抚养他们姐弟两人，商量了许久，最终狠下心来，将唐老板的姐姐送进了赵王府做丫鬟。” 唐老板这一家也算是可怜人，后来的事情不等老小子说明，宋无涯也猜测的出来了。 “后来，姐姐在王府待了几年，也长成水灵的大姑娘了。俗话说得好，女大十八变，就是这么个理。偶然赵王瞧见了唐老板的姐姐，心动之下便收为了小妾。如此一来，这唐老板的姐姐也算是攀上了枝头变凤凰了。” “唐老板这人呢，虽然是穷人家出来的，也不是个什么好货色。整日游手好闲，后来得知了这件事情，便投靠了他的姐姐。赵王人也算是可以，便给了他吃喝。谁知道这唐老板依旧不思进取，整日就是混吃混喝的。赵王也没少给他操心，给他安排了不少的营生，可最终还是草草了事，以至于赵王最后都懒得管他这个小舅子了。好像就是从一年之前吧，这城里突然冒出了不少的赌场来。也不知道怎么的，唐老板就混成了这些赌场明面上的老板。” “当时很多人猜测，这估计是赵王的安排。不过这都是道听途说，还不一定是怎么回事呢。后来不少人看到唐老板和省府大人走的比较近……”说到这里，老小子突然一停顿，猛然惊道：“公子，你说这赌场的幕后老板，会不会就是……” 言下之意，他是想问宋无涯这人是不是省府大人。宋无涯自然不能说就是了，毕竟他可是认识这个人的，这样一老就算是露馅了。 “不是！年纪差太多不说。那小子别说是省府了，就是连个县令他也当不了。”宋无涯很是肯定的否定了老小子的猜测。 老小子点点头，继续着刚才的话到：“不少人都看到唐老板和省府大人走的比较近，所以就有不少人这样猜测，这个幕后的老板是不是省府大人，毕竟能在这城里开这么多的赌场，而省府大人不闻不问的，估计也没有多少人有这个能耐了。” “至此，唐老板摇身一变，从原来的赵王的混混小舅子变成了如今威风凛凛的唐老板。不少人跟着唐老板可都发了财，混得有模有样的，小的也就有些忍不住了。没想到，这刚和唐老板有了点联系，不知道哪里跑出两个混账的小东西，把唐老板硬是给砍了！呸，真是他娘的倒霉！” 说起这件事情，可让这老小子心里不痛快了，毕竟宋无涯这么做可算是断了他的财路了。 白卓听着这话就来气，正要发怒，宋无涯抢在了他的前边：“嘿！这算得了什么？没了唐老板，跟着我们不是照样让你赚钱吗？更何况跟着我们绝对让你挣得比跟着唐老板还要多！” “那是那是！跟着两位公子混，一定是大有前途啊！” 宋无涯的话安慰了他不说，也让老小子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赶忙笑着答应着。 “嗯！这是自然。刚才听你说，这唐老板和省府大人的关系不错？”宋无涯见这老小子好像也是没了什么说的，主动提醒了他一声。 他立刻点头：“没错，这可是不少人见到的。本来这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唐老板巴结省府大人这也是正常的。可偏偏省府大人这边的表现让人有所猜忌，平日里这省府大人连赵王都不怎么搭理，偏偏和唐老板交情不错，而且这两人还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没想到这老小子的分析还真是有板有眼的，说得没错，这两个人压根就不是一路人，走在一起还真是够有意思的。也难怪之前会说，人们怀疑过这省府大人是不是这赌场的幕后老板，这也实在是太值得人怀疑了。 在宋无涯的心里，主要的怀疑目标自然只有两个，那就是赵王和省府大人了。在他看来，省府大人和无量教的牵扯并不是太过确定，如果仅仅是松江府的赈灾银两，那也有可能是他贪污罢了。但是他心里认定省府大人与无量教是必定有着练习的，这突然冒出来的赵王，嫌疑也不小，但依旧没办法证明。他心里是希望赵王是清白的，因为他最不想看到的结果是，赵王和省府大人全都是无量教的成员，那样的话对他来说无疑是一件麻烦的事情。 “哦！这么说来，这两人很有可能有什么猫腻啊！”宋无涯也没有确认，只是怀疑的说了一句，也是为了附和这老小子的话。 老小子狠狠的点了点头：“那是！怎么看都有猫腻！” “好了好了，这省府大人也不是什么好谈论的，继续说说这唐老板吧！”宋无涯打断了老小子，大概是他觉得宋无涯对省府大人很感兴趣的样子。 老小子果然一愣，疑惑的看了宋无涯一眼后笑道：“公子，这……好像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唐老板这人我也就了解到了这点，没有其他的了。” “哦！那你来这里是和我们说了一堆废话了？”白卓本就对这个老小子没什么好脾气，他现在倒好，这有用的话根本就没说几句，这就想要完事，白卓哪能给他好脸色。 当然，即便是白卓不说，宋无涯也不能就这让让他混过去了事。 “没什么了解也无妨，可以随便聊聊这唐老板平日里的作风什么的，反正这茶水是没喝完，权当做事闲聊了。”宋无涯见老小子的脸色不怎么好看，有些紧张，立刻缓和了一下他的情绪。 “好！”老小子悄悄瞟了白卓一眼，也不敢乱说话了。“唐老板平日里的爱好，也就是两个。不对，应该是一个。听戏和女人，其实他听戏也是奔着女人去的，所以这是一个爱好。唐老板在这城里最大的青楼醉梦楼里有着一个相好叫做梦蝶，那可是醉梦楼里的头牌啊。据听说当初唐老板想要为这梦蝶姑娘赎身，硬是付不起这赎金啊。可想而知这梦蝶姑娘是什么样的身价，哪个来这里的男人，不都是冲着她去的。可一般的人那都没这个福气，也会有那些达官显贵有这个资格。这唐老板心爱这梦蝶姑娘啊，一心想着霸占她，赎身不成最后竟然将那梦蝶姑娘包了场，整夜整夜的住在那里。要说这天底下最了解唐老板的，我看也就只有这个梦蝶姑娘了。” “哦？这么说来，他的父母姐姐也不如这梦蝶姑娘了解他了？”白卓没有再言语激烈的对待老小子，可依旧是摆着一张臭脸。 之前就得罪了白卓几次，老小子也算是个精明人，哪里还敢再不收敛，见白卓好不容易和他好好说话，立刻高兴的回答：“公子，这是自然啊。你想啊，这父母姐姐也不是什么话都能跟他们说得，可这自己的女人就不同了。那红颜知己不就是用来情倾述的吗？” 白卓没有反驳，这一点他倒是根本多想过，而且他年纪轻轻对于女人的了解也不够深刻。 “这道说得没错，要是这唐老板稍微有些重要的话，那倒是可以去见见这梦蝶姑娘。”宋无涯悻悻然的说了一句，硬是把这唐老板说得对他们来说压根不重要的样子。 大概那老小子是没多想这个，嘿嘿一笑：“嘿嘿，公子话也不能这么说啊！谁说唐老板不重要就不能找梦蝶姑娘呢？两位公子也是男人，一边潇洒，一边或许能从梦蝶姑娘的嘴里问出点什么来。要是唐老板和他说过这幕后老板的事情，那问题不就解决了吗？” “哦？你说的也对，这道算是个办法，不过就看这梦蝶姑娘是个什么样的人了。”宋无涯悻悻然的说了一句，他哪能不会想到这一点，只是这话是不能明着和这老小子说得。他倒是没想到老小子竟然还给他提了这么个意见。 第258章 梦蝶姑娘 虽然不能完全说这是老小子的好意，可他那一点点私心也算不了什么。在他看来宋无涯无非是想要寻找那个幕后的老板，不管怎么样，搞清楚就是了。 “公子，你看这茶也喝得差不多了，咱是不是？”老小子突然喝光了茶杯里的茶水，放下茶杯一脸谄媚的笑着。 宋无涯哪里不明白他这是想要干什么，无奈道：“去吧去吧！以后我找你就去那赌场了。不过，你可要考虑清楚，我的事情要是说出去会有什么后果。另外，今天给你的钱，可不要都输光了，多少留点家用。我可不会因为你这几句话就天天给你钱，至少你的让我看到你的用处。” “那是那是，小的哪敢乱说啊！小的就是为了钱，自然要拿有价值的东西来和公子你换了！”老小子是个聪明人，很明白宋无涯想要的是什么。 他当即点了点头，冲着老小子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看着老小子后退着退出门外，白卓又气恼道：“无涯兄，你就这么信得过他？我怎么看他都不是个靠谱的人！” “是啊！我要是真信任他的话，也用不着处处都藏着了。”宋无涯无奈的叹了口气，“你别看这老小子在咱们面前那副毕恭毕敬的谦卑样子，保不齐他会在背后捅咱们刀子呢。” “那你还给他钱，跟他聊这么多没用的？”白卓彻底无语：“还有，你该不会真的打算去找那个梦蝶姑娘吧？无涯兄，虽然说男人三妻四妾没什么，可你不能对不起司徒姑娘啊！” 白卓这一脸紧张兮兮的样子，让宋无涯觉得好笑，他心里清楚白卓说这些也是为了自己好。而他自己本身也并非是那种放荡的人，不然的话来这世界这么久，怎么会连一次女人都没有找过呢？ “梦蝶姑娘自然是要去找的，可也仅仅是单纯的去问问这个唐老板的事情罢了。难不成白兄以你对我的了解，会觉得我是那种随意的人吗？”宋无涯真是感觉冤枉，怎么的白卓非得叮嘱他这件事情呢。 “会。”白卓的回答让宋无涯无语，可接下里的话又让他无法反驳：“你原来不就是这样的人吗？你忘了你岳父的案子吗？你和那个谁……不是……” 宋无涯脸都黑了，要是白卓不说起这件事情，宋无涯都要忘记了。他还真的是没办法在说什么了，在这之前他还真就是那么的一个人，好在司徒雯并不嫌弃，不然的话估计他和司徒雯早就分道扬镳了。 “这……这不是过去的事情吗？你也知道，自从那件事情之后，我可是完全变了个人啊！”为了化解这个尴尬，宋无涯也只能侧面的洗清自己了。 不过，白卓虽然点头赞同，可脸上依旧是那个神情，依旧是不相信的样子。 中国有句老话，让宋无涯现在是无比的痛恨。狗改不了吃屎，现在白卓看他的样子，眼神里完全表达的就是这句话。 对于宋无涯这牵强的解释，白卓直接就略过了，压根是懒得搭理他。这让宋无涯很是尴尬，好在白卓也没有继续和他在这件事情上争论，不然的话他还真是有些招架不住。 这让宋无涯很是恼火，这又不是他的错，原来那德行和他可是没有半点的关系。可这要真是说出来，又会有谁相信呢？ “行了白兄，今天晚上咱们就去，到时候我带着你，你这下总放心了吧？”宋无涯见白卓还是没有好脸色，赶忙说了这么一句。 白卓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无涯兄，那地方我可不去。我可没有那样的爱好，那种污秽之所，可不是我这等读书人该去的地方。” 宋无涯无法理解了，白卓这样的回答，分明就是迂腐。他们去的地方虽然是风月场所，可他们却不是为了风月之事，又有何妨。看这情形，一时半会宋无涯是说不通白卓了，反正到时候拉着他一起去就是了。 “我看咱们也差不多该走了！”宋无涯看向白卓，喝光了手里的茶水，立刻起身向外。 白卓赶忙一口喝了茶，跟着出去了。来到楼下，店小二立刻笑着上前招呼。 “小二结账！”宋无涯走在前边，嘴里喊着结账，却摆手指着身后的白卓：“找他要。” 店小二都没反应过来，白卓倒是自然，宋无涯的钱不都给了那老小子了吗，自然是没办法结账了。 离开了茶馆，宋无涯带着白卓在这城内漫无目的的闲逛着。没多久白卓就受不了了，这天气也不暖和，宋无涯一副没什么事情的样子，可白卓这时候都打开了哆嗦。 “无涯兄，你不会是想要找那个什么醉梦楼吧？”走了这么久，白卓也没看到宋无涯这是准备干什么，突然间他想到了茶馆里说得一句话，这才问了一句。 “呵呵，被你给看出来了。”宋无涯不好意思的笑了两声承认了下来。 白卓一脸的无奈，也算是白卓脾气不错，不然的话早就对此忍无可忍了。 两人正说话间，宋无涯眼光一聚：“白兄，就是这个地方。” 白卓也没多想，抬头一看，敞亮的楼阁，到处挂着彩色绸带，大红的灯笼在寒风中摆动。即便是在这大白天的，也完全是门庭若市。 “这……青楼不是晚上才热闹吗？怎么这里……” 即便是厌恶这些场所的白卓，对此也是非常了解的，以至于他看到眼前的情形惊讶的合不拢嘴。 说实在的，宋无涯也没想到会是这个样子，本来他还打算晚上来呢。 “本来还打算晚上再来呢，现在看来也用不着等到晚上了，咱们这就进去瞧瞧吧。”这下子算是赶巧了，宋无涯直接提议，不等白卓同意，当先就向着那边走了过去。 本来还有些犹豫的白卓，见宋无涯这一走，赶忙追了上去。 “无涯兄，这大白天的让人看着该多不好啊？”跟了上去，白卓不住的看着周围，一副做贼的样子。 “白兄，这有什么？男人进青楼本就是一件常事，怕别人笑话？你开什么玩笑？”在这个社会状态下，白卓这样的人多得是，宋无涯也不能批评他，至少比起他所在的那个时代，这样纯洁的人已经少了许多。 见他还是一副扭扭捏捏的样子，宋无涯没好气道：“白兄你想那么多干什么？这整个省城内认识你的人总共没有几个人，你怕什么。” 在这青楼门口，宋无涯也不好和他拉拉扯扯的。好在这句话多少算是有点效果了，白卓最终还是跟了上来，宋无涯当先已经来到了门口。 刚到门口，宋无涯就看到了不同之处。这地方不同于其他的青楼，门口没有龟公迎客不说，就连老鸨都看不到踪影。 进入其内，优雅的琴声传来，完全不似宋无涯心中所想的那般杂乱。他左右看着，入眼可全都是一个个面带笑容的男人，一边喝着酒，一边与那些身着花红柳绿轻纱薄缕的姑娘们调笑着。 白卓不住的嫌弃，看不得这一番情景。 “吆！这两位公子可是面生的很呢！来来，快里边请。” 正往里边走着，不知道接下来如何的两人，身旁传来的一声吆喝。不用想，这手里甩着丝帕的女人便是这醉梦楼的老鸨了。 “正是，我二人自京城而来，听闻贵楼有一位梦蝶姑娘，特来一见。”宋无涯向这位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恭敬施礼说明来意。 “吆！这……”老鸨瞬间犯难，这脸色犹豫起来，“不瞒公子，如今梦蝶姑娘已经不接外客了。” “哦！无妨，这个在下也有听说。是城内一姓唐的老板将梦蝶姑娘包下，不过如今唐老板已死，这梦蝶姑娘为何还见不得呢？”老鸨的这一番推脱之词，宋无涯可不会当真，即便是真的见不着梦蝶姑娘，那也是其他原因。 老鸨干笑两声，“没想到公子的消息甚是灵通啊！恕梦娘之言，这唐老板是死不假，但知道这消息的，可也不止是两位公子啊。如今这梦蝶姑娘是谁都想见的，这排队的人早已经不知道到了哪里了。两位又是远道而来，怕是等不了这么久吧。梦娘这醉梦楼里，可不止是梦蝶姑娘这么一个水灵的，其他的姑娘那也是美貌无匹啊，两位公子不如……” 言下之意，无非是让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再看看别的姑娘。宋无涯此番前来，目的那是只有一个，就是梦蝶姑娘，那是说换人就是换人的。 “白兄。”宋无涯扭头向白卓示意，努了努嘴向着那老鸨。 白卓眉头一皱，知道宋无涯这意思是让他宋钱了。当即白卓直接拿出钱袋，掏出二十两银子来。 “我二人此番前来，也是紧急，对梦蝶姑娘的传闻也是听了许久，今日所来也只是想与梦蝶姑娘见上一面。”宋无涯知道这钱也不算太多，做些别的事情怕是还不够，毕竟这梦蝶姑娘乃是人尽向往的女子。 第259章 枕边之言 “这……”老鸨的脸上依旧还是犹豫，“好像有些不妥吧？” 宋无涯没有多言，再次向白卓示意。白卓很是不爽的瞪了他一眼，无奈的再次拿出二十两银子。这些钱可都是他们从宋钱那里得来的，这眼看着是花的没多少了。 白卓的心可是在滴血，宋无涯不愧是一个败家子啊，就是今天半日的时间，他就花去了二百多两的银子。这白卓的钱袋里也所剩不多了，可宋无涯才不管这些呢。 老鸨再次接过了银子，当即眉开眼笑，这脸上的皱纹都出来了。 “这……梦娘这就去张罗一下，看看梦蝶姑娘的意思。”老鸨笑着答应下来。 这算是办成了，老鸨收了银子，要是办不成事情，她哪有这么厚的脸皮啊。 宋无涯耐心的在楼下等待，看着周围一个个翩翩而过的女子，心里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白卓则是看着宋无涯没好气的掂量着自己的钱袋：“无涯兄，你瞧瞧你，这半天时间挥霍出去多少银子？咱们怕是连松江都回不去了！” “怎么回不去？这天底下的银子多得是，钱袋里的花光了，难道就不能想个办法赚点吗？”宋无涯丝毫不担心这个，指着那钱袋又道：“你可别忘了，这钱袋里的钱是从哪里来的。还不是从省府大人的那个管家宋钱手里弄来的吗？所以，只要稍微想点办法，钱那是有的是。” “你可真是看得开啊！”白卓也没办法再说他什么了，既然宋无涯说钱有的是，那他自然不用操心了。 两人在这下边坐了足有一盏茶的功夫，这才看到了那老板满脸笑容慢悠悠的走了下来。 “让两位公子久等了，请两位公子上楼吧。”老鸨梦娘客气的招呼两人上楼。 宋无涯心中暗自思衬，他不知道这位梦蝶姑娘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这老鸨刚才八成是何梦蝶姑娘商量来着，不然的也不会耽搁这么久的时间。 一上二楼，迷人的香气顿时扑面而来，这过道上也多了不少的人。宋无涯无暇旁顾，只跟着老鸨在后边走就是。 老鸨停在二楼深处的一间房门前，轻轻敲了敲房门，向里边人喊话：“梦蝶姑娘，两位公子我带来了。” 虽然只是青楼女子，可在这醉梦楼里那可是头牌，即便是老鸨对其那都是客客气气恭敬万分，可见这梦蝶姑娘的身份不简单。俨然梦蝶姑娘就成了老鸨的摇钱树，若是得罪了，那对自己也不好啊。 房间里沉默了一会这才传来回应：“进来吧。” 老鸨高兴不已，当即推门而入。 “梦蝶啊，这位是宋公子，这位是白公子。”老鸨向梦蝶引荐两人后便失去的往后一退：“若有什么事情，记得叫我啊！” 老鸨转身关了房门离开，留下房间里的三个人。 “梦蝶姑娘，久闻姑娘芳名，今日前来一见，果然如听闻之说，是个绝貌的女子。”宋无涯看向眼前的女子，称赞道。 梦蝶姑娘一声罗素，截然与外边其他风尘女子不同，不施粉黛得了天上看不出丝毫的表情，可这平淡的神情下却掩饰不住她双眼中的那丝忧愁。 她向两人施礼，伸出芊芊玉手指向桌子：“二位公子请坐。” 白卓都快要看傻了，虽然说这天底下美貌的女子很多，可白卓却并未见过几个。梦蝶姑娘唇红齿白，不施粉黛的脸上看不到丝毫的瑕疵，五官绝伦的模样，加上那一丝淡淡的忧愁，让人忍不住的怜惜。这也难怪唐老板想方设法的要为梦蝶姑娘赎身，若是换了他自己，怕是也觉得值得。 高挑的身姿纤细苗条，弱不禁风的样子，着实能够引起所有男人的怜爱之心。 宋无涯轻轻咳了一声，白卓立刻惊醒，脸上顿时泛起一丝潮红，紧随着宋无涯坐了下来。 “两位公子请。”梦蝶为两人倒了一杯茶水，并未主动与两人攀谈。 此番是宋无涯和白卓两人主动，宋无涯来此目的只有一个，他点头示意，随即便道：“梦蝶姑娘，听闻你与唐老板的关系不错？” “唐老板？如果公子所说的是赵王内弟的话，那么是的。”梦蝶姑娘没有犹豫，她的回答非常细致，并非是没有经过考虑便说出来的。 这一点让宋无涯对其刮目相看，“嗯，在下所言正是此人。听闻姑娘与其常有来往，可对其熟悉？” “说不上熟悉吧！只是一般常客罢了。”梦蝶对唐老板的概念，好像仅仅是常客的样子。 但宋无涯清楚，事情绝没有这样简单。他继续追问：“难道只是一般的常客吗？这好像与在下别处听来的可不同啊。姑娘，在下实言相告，我二人此次前来寻找姑娘，正是为了唐老板的事情而来。” 梦蝶姑娘的脸上，依旧是那般平淡，好似对于宋无涯所说的这些早就猜想到了一样。 “哦？唐老板如今已然身亡，不知道还有什么事情，能让公子问道我这个女子的身上来。” “这唐老板我们也多方调查过了，所以才找到了梦蝶姑娘。我二人乃是朝廷钦差，自京城追查一名逃犯来此。多方打听下，获悉这逃犯可能就是唐老板那些赌场的真正幕后老板，为了找出此人，才来寻找唐老板的。可惜唐老板已经身亡，不得已之下才来叨扰姑娘来的。”宋无涯半真半假的说明了自己的来历和目的。 事情不能说是假的，但也不能说是真的。他真正的目的确实是那个幕后老板，可却不是他嘴里所说的那个事情。 梦蝶姑娘陷入了沉思，她轻蹙着眉头，仔仔细细的将宋无涯和白卓两人打量了一番。随即才起身施礼：“梦蝶见过两位大人，之前多有失礼之处，还望两位大人海涵。” “梦蝶姑娘不必多礼，就当做是朋友闲聊即可。”宋无涯起身示意梦蝶坐下，不必拘于这些礼节。 梦蝶点点头，沉默了片刻：“梦蝶与唐老板的瓜葛想必两位大人都已经清楚，那唐老板在城内的为人，也是说不过去的。可在梦蝶这里，他倒像是个好男人，处处考量着梦蝶，给了梦蝶不少的关怀。如今他身亡，梦蝶心中也是难过不已。至于大人所说的这件事情，梦蝶也确实知晓，他曾向我提起过这件事情。” “哦？这么看来，唐老板对梦蝶姑娘那是相当信任，不然也绝不会说起这件事情吧。”对于这一点宋无涯说得很肯定，但心里未必会是这么想的。 从他和唐老板接触的第一面，他心里就明白，此人只是个泛泛之辈，根本上不了台面。而且还是一个绝无头脑可言的家伙，不然也不会公然对宋无涯出手，还狗胆包天的冒犯皇威。若不是因为这点，他也绝不会死在宋无涯的刀下。 “嗯，应当是的。他向民女说过很多事情。可说过最多的话，还是要为民女赎身出去，可他的钱不够这些。所以有几次他曾向我提及，说他手里这些赌场并非是他的，幕后还有另外一人。他说若是将此人推倒，将赌场真正把持在自己手中，他就有钱为我赎身了。”梦蝶回忆起了唐老板，竟然潸然泪下。 那唐老板也并非俊秀之人，却惹得梦蝶这般美貌女子对其垂青，却也算是他的优点了吧。 宋无涯点点头：“那他可曾说过，要怎么做才能推到此人，而他又是怎么认识这个人的。” “这个容我想想。”梦蝶姑娘没有回答，轻轻拭去脸上的泪水，细细琢磨了起来。 两人耐心的等待着，梦蝶姑娘思索了一番道：“用什么办法，他曾向我说起过一次。至于说得什么，如今我也没办法完全想起来了。但是我却记得，他说过这个人是他所熟识的一个人介绍给他的。” “哦！原来如此。”宋无涯点点头，这些他不曾想过，如今可算是不得了的事情了。 梦蝶姑娘在他这话之后，只是少许停顿了一下便继续道：“他说这人身份神秘，见不得外人。只是如今还不清楚对方的身份来历，也不知晓对方究竟有什么样的实力。而且介绍他认识此人的那个熟识的朋友，与对方的关系也并不是特别确定，他不敢贸然动手。一旦查明了这些事情，落实之后，以他的实力，绝对可以将这些赌场拿下而对方却不能把他怎么样。” 对于这件事情，唐老板并非是非常的确定，但有一点他是很清楚的，这件事情的实施还是可以完成的。这样说来，唐老板倒是了解了不少关于此人的事情。这么说来，当初直接杀了唐老板，算是不明之举了。 事已至此，再说这些已经没用。宋无涯心里琢磨了一下这件事情，觉得这个唐老板难得有这样细腻的心思，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他一时脑热所想出来的。但是不管怎么说，梦蝶姑娘好像毫无保留的告诉他们这些，让他们确定了这个神秘人的存在，却又牵扯到了另外一人。 第260章 熟识的朋友 “熟识的朋友？”宋无涯听到了这句，心里犯起了嘀咕。“据我们调查，这唐老板在省城之内，好像没有多少熟识的人吧？更何况还被他称之为朋友的。” “这个……这个民女便不知晓了。这是他的原话，至于是谁当时也并未说出。毕竟他的事情，我也不好太过多问。”梦蝶摇摇头，对于宋无涯的问话，没办法回答。 对此，宋无涯也只能暂且放下这个问题了。他继续又道：“那梦蝶姑娘可还听说过唐老板提起过这个人吗？” “好像并没有。”梦蝶这次开了口，却蹙眉思索起来。“好像有一次他醉酒前来，酩酊大醉之下，冲着我对某人破口大骂，说什么卸磨杀驴之类的话。看他当时气愤的样子，一定是出了什么重要的事情。而且我听得出来，他所骂的这个人应该就是他的老板。当时他酒醉，也并未和我详细说明，满口污言秽语的骂了一气，也是累了，沉沉睡去。我服侍他睡下之后，听闻他半夜嘴里嘟囔着，一定要把那东西偷过来。” “哦？那东西偷过来？什么东西，看来梦蝶姑娘也是不知晓了。”宋无涯无奈的摇头道。 梦蝶没有说话，可想而知是被宋无涯给猜中了。可就在宋无涯这样认为的时候，梦蝶姑娘却起身，走到里屋，当她再出来的时候，却多了一张纸。 她直接将纸放在了宋无涯的面前，宋无涯眉头紧皱，看着那张白纸上锁描绘的图形。 “这是什么？”宋无涯吃惊的看着纸张上的东西，满脸的疑惑。 梦蝶姑娘道：“这就是他要说偷来的东西，是我后来询问下，他给我说的。我并没有见过这东西，只是凭着自己的猜想画出来的。” 原来是这样，宋无涯立刻拿起纸张，仔细的端详起来。 这是一个完全看不出用途的东西来，第一眼看去，还以为是一个奇怪的容器，可细细看来，却又不是。 不知道这东西的大小，让宋无涯不好猜测，可他再一琢磨，心里突然一惊：“这像是一个面具啊！” “嗯！我也是这样觉得。”梦蝶姑娘听着宋无涯的判断，附和着说了一句。 如果把这东西当做是面具来看，倒也说得过去。头顶之上，像是一颗巨大的树木，最顶端则像是一轮高高升起的明日。而在这之下，额头所在之处，波浪的纹饰好像象征着大海。在这些图形之下，完全没有眼睛，当中画着一个人，因为是凭着描述画出来的，所以这个人也是非常的简单。 这就是整个面具的形状，第一眼看起来，完全就像是一个人举着一个盘子，像是一个器物。 怪异的面具让宋无涯诧异的说不出话来，虽然说古怪的面具有很多，可在这个社会中，一切的一切都是有着非常之多的讲究的。这如果是面具的话，那也说得通。毕竟之前梦蝶姑娘便说过，他从唐老板的嘴里听闻，这个幕后的老板是见不得人的，不会再人前露面。也就是说唐老板也并未见过这个人的真面目，而这个人至始至终都带着这个面具。 但问题又说过来了，既然唐老板知道这是个面具的话，那他为什么不直说这是个面具呢？ 这时候，还没有那么多时间让宋无涯去思考。既然他怀疑这东西是个面具，那么也知晓了它的用途。 “除此之外，梦蝶姑娘不如再想想看，是否还有什么事情要与我们二人说得？”宋无涯也没有什么可问的了。 唐老板终究只是一个小人物，他只晓得事情恐怕也不会太多。而且从梦蝶姑娘这里不难看出，唐老板的大部分心思，还是在梦蝶姑娘的身上。 许久许久，梦蝶姑娘摇了摇头，显然是不知道该再说什么了。 “对了……还有一件事情……”梦蝶姑娘思索了良久，终于一惊对宋无涯说道。 宋无涯也是心中大喜，不知道这次梦蝶姑娘能够说出什么事情来，说不定对他们寻找那个神秘人有着很重要的线索。 吱呀！房门突然间被推开，老鸨满脸笑容的自门外走了进来。 “两位公子，我们梦蝶姑娘如何啊？可曾让两位公子失望？”老鸨一进入房间，立刻就向两人询问。 宋无涯心中暗恼，脸上却不动声色：“自然不曾失望，能够见梦蝶姑娘一面，那可是三生有幸啊。不知梦娘有何事情？” 在这最关键的时刻被老鸨打断，宋无涯心里可是不高兴的。但他嘴上却不能明说，他知晓这老鸨前来，一定是有什么事情的。 “哎吆，两位公子可真是抱歉啊。这梦蝶姑娘今日实则早已有约，如今客人上门，梦娘可是拦不住了，只好前来寻找两位公子了。”老鸨客气的说着，无非是想要让两人离开罢了。 听着这话，宋无涯微微一琢磨，回头看了梦蝶一眼，当即点了点头。 “好，既然如此，那我们二人就先告辞了。”宋无涯起身向梦蝶告辞，就向着门口走去。 老鸨的脸上那可满是笑容，宋无涯和白卓要是不答应，她害的多说一些好话你。 走到了门口，宋无涯转身道：“梦蝶姑娘就此别过，改日我们再来拜访。” 向着梦蝶点了点头，两人跟着那老鸨向楼下走去。来的客人好像确实多了一些，老鸨将两人带到楼下，立刻就被人拉扯住了。 “梦娘，这是要去哪啊？今天陪陪我怎么样？”一喝的醉汹汹，满脸横肉的家伙，猥琐的摸着梦娘的胳膊，不让她走开。 梦娘看着已经到了门口的宋无涯和白卓，赶忙向一旁的龟公喊道：“别在那里傻愣着了，赶紧替我送送两位大人。” 走到了门口的宋无涯，微微侧头眼角余光向内看了一眼，随后若无其事的离开了这里。 那龟公快步跑到门口，向两人喊道：“两位公子，下次再来啊！” 这一声喊，宋无涯和白卓并未理会。 走出了一段距离，白卓这才恼怒道：“无涯兄，这也太可恶了吧？四十两银子，放在平常百姓的家里，可够他们好几年的吃喝了。今天扔在了这梦蝶的身上，还没说到几句话，就让这老鸨给撵了出来。” “无妨，无妨，今天收获可不小啊！”宋无涯笑着回答，“不要为了眼前这点蝇头小利就动容。如果咱们彻查了这件事情，你想想看会让省城多少的百姓受益，那时候百姓所得到的份量可就不止是这区区四十两或者是四百两、四千两所能比较的了。” “你说的没错，可……”白卓说到一半，叹了口气：“哎！算了，不说这个了，反正钱都已经花出去了。可无涯兄你别忘记了，那客栈里的花费咱们还一分钱都没有给人家呢！” “嗯！这个我记着呢。现在时间也差不多了，该是回去吃饭的时候了，顺便如你所说的，把那些家伙全都放了吧。”宋无涯点点头，这一切的算计他心里都清楚，客栈的花费绝对不是一个小数字。 光是靠他自己，那是绝对无法解决的。所以正如他先前所说的那句话，这钱还得从别人那里来拿才是。 回到客栈，宋无涯立刻招呼店小二张罗吃食。同时吩咐了下去，将一众被他们抓起来的大夫聚到了这里。 “你们这些人啊！”宋无涯当先开口：“实在是让人瞧不起，这几日不吃不喝如何感受啊？” “哼！你这样对待我们这些医者，就不怕遭天谴吗？”为首一名大夫恶狠狠的看着宋无涯，有气无力的说着。 几天不吃不喝谁能受得了，可这家伙依旧嘴硬。 “你们如此对待患者，都不怕遭天谴，我又何惧之有？”宋无涯冷冷回应了一句，随即也不给这些人回应的机会，怒喝道：“赶紧滚吧！我可不想多看你们一眼！” 面对这些人，宋无涯可是一改往日的风度。 虽然难听，但那些人听来，却是无比的欣喜，当即也不再和宋无涯拌嘴，向着门口直接一拥而上。只有少数的几个人，还站在原地，也不知道是饿的没力气了，还是怎么回事。 “这该不会又是你的歹毒手段吧？”先前和宋无涯说话的那名大夫也在这些人之列，这时他冷冷向宋无涯问道。 宋无涯没有理会他，向一旁的官兵道：“你数三个数，还没出这个们的，一律再抓起来。” 扔下这么一句话，宋无涯起身向二楼走去。那留下的几名大夫当即一愣，不明白宋无涯这是何意。 可一旁的官兵却管不了这些，淡然道：“一……” 这时候他们才慌了，见前边的那些人没有被抓回来，全都跑了，立刻撒腿就跑。一瞬间早就饿的没什么力气的几个人，就消失在了众人的面前，不见了踪影。 “如今我的承诺也已经兑现了，白兄还这么绷着脸干嘛？”宋无涯回到房间坐下，见白卓的脸色依旧不好，笑着问了一句。 白卓重重坐下：“可钱呢？钱怎么办？” 第261章 要钱 “哈哈！白兄，你可真是成了个管家婆，处处都计较着银钱。”宋无涯突然大笑，在房间内大步流星的走动起来。 白卓左右转着身子都跟不上他的脚步，“我说无涯兄，你这是想干嘛啊？没办法就没办法是了，非得这么转来转去吗？” “谁说我没办法，我这是在细化我的方案。”宋无涯强词夺理。 他是已经选好了目标，可是如何从对方的身上弄出钱来，这还不是一件好办的事情。这伸手向人要钱，那可是及不顾面子的事情，虽然对宋无涯来说这算不上什么丢人的事情，可吃人嘴短拿人手软的事情，他也是不愿意做的。 可如今他们算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这要是不想个办法，还真就是如白卓所言，只怕是要举步维艰了。 “那还不是没办法吗？”白卓瞥了他一眼，笑声低估了一句。 他可不敢明着再说了，再说宋无涯还是能把他这话给反驳了。可这话依旧还是被宋无涯给听到了，宋无涯也知道白卓这嘀咕一句的意思就是不想和他争论。 “吃过了饭，咱们立刻就去赵王府！”宋无涯停下脚步，将自己心中的一番目的直接说明。 午饭过罢，宋无涯与白卓休息了半个时辰，便直接起身前往赵王府。 与赵王，那可是多少有些过节的。虽然如今算得上是摒弃前嫌，可两人之间难免会有些暗隙。让宋无涯厚着脸皮和赵王去要钱，这说得不好听点，比他自己打自己的脸还要难受。 当然，宋无涯这钱肯定是白要，绝非是借，如果只是借钱的话，那他如何还得起。 “无涯兄，你可当真是要去向赵王要钱？”白卓的话那可说的就更加的明白了，宋无涯这一趟过去，明摆着就是要钱，可不是什么借钱。 宋无涯点点头，如今已然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这偌大的省城内，他还真就找不到比赵王更加合适的人选了。 “当然，除了赵王我还能找谁？”宋无涯笑着回了一句，“其实啊，本来我还有另外一条路可走，但这条路如今是走不通啊。那条路来钱必定比较快而且也比较多，但却不能够尽数收入咱们的囊中。更何况，那条路上我还放着一个大饵呢，要是被自己毁了那不就前功尽弃了吗？” “嗯？大饵？无涯兄该不会说的是那些赌场吧？”白卓算是听明白了，今天涉及到了钱财，也不知道他这脑瓜子为何突然间活泛起来了。 宋无涯无奈的笑了几声，伸出手指冲着他指指点点了几下，大有深意的笑了。 “无涯兄，你这是什么意思？莫非我猜错了？”白卓不明宋无涯这究竟何意，当即询问。 宋无涯没有继续解释，这时候他们已经来到了赵王的府前，看着赵王府的大门，刚刚谈论的事情自然是没办法再继续说出口了。毕竟赵王可是他们此行的目标，站在人家门口公然商讨如何从赵王的腰包里掏出银子，那也有些太不恭敬了。 门前的守卫还是那几个人，宋无涯和白卓两人远远过来，就被他们认出来了，这刚刚到了跟前，几名门卫立刻迎了上来。 “两位大人光临，请。” 王府来了一两次，这门卫倒是对两人像是自己家里人一样。来了也不打声招呼，就带着两人往里边请。 不用说，这自然是上边赵王交代了下来，不然的话他们哪里敢这么办事。 “两位大人请进，小的这就去告知王爷。”那门卫快步向里边跑去，另外一人则带着宋无涯两人进入了王府。 这地方还真是轻车熟路，宋无涯面带笑容，转过回廊果然看到了赵王正在厅堂之前恭敬的等待着两人。 “赵王这又是何必呢，你我又非外人，你当我看做弟弟便是，这大冷的天何必出来相迎啊，这让小弟心中忐忑不已啊。”宋无涯客套的向赵王拱手施礼，这嘴里尽挑好话往外说。 大相庭径的举动，连白卓都忍俊不禁了。这可绝非是宋无涯的做事风格，而且还是如此有模有样，难得一见。 “贤弟这话说得，正是因为将贤弟当做自家人看待，这才如此对待，若将你当做是外人，哪容得你进入我这王府啊？”赵王更是会说话，走下台阶迎了上来，将两人送入厅堂之内。 这两人刚刚进入，与赵王这一番寒暄，不等坐下婢女便已经奉上了茶水。 三人正襟危坐，一边喝着茶水一边有一句每一句的聊着。 “贤弟此来，恐怕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吧？不知道有何贵干，不妨直说。”赵王见宋无涯完全说着一些不搭边的话，这心里哪里还不清楚宋无涯这是有事才来的。 毕竟他堂堂一个赵王，和宋无涯虽然面上如此相合，可是两人终究不算是熟络。弱宋无涯因此不住的来往拜会，那可真是让人觉得奇怪。 听着这话，宋无涯哈哈一笑，打了个哈哈道：“瞧王爷这话说得？虽然说我两相识不久，可小弟还是很想和王爷您多多交流的。怎么说您也是这省城一方权势，这王府的门槛都要被人家踏平了。小弟来此也无多少时日可在，若是不趁着这功夫和王爷您多交流交流，怕是不假时日王爷您该忘记小弟了。” “瞧贤弟这话说得，本王在此地已有经年，往日里来往的多半都是些因为本王身份而来往的人员。像贤弟如此，还是头一次呢。就单单是这等关系，本王哪能说忘记就忘记呢？”赵王这也可是一句话说到了点子上，毕竟他和宋无涯之间的相识，绝非是说忘记就能忘记的。 聊了这么久，一杯茶都已经进入了肚子里。可一直到这个时候，宋无涯都没有说明本次前来的意义。这让一旁的白卓都有些按捺不住了，可他碍于面子，又加上不知如何向赵王讨要钱财，以至于不敢开口。 “呵呵！王爷言重了。”宋无涯笑着摇头，掀过了这话。突然间他叹了口气，抬头看向赵王：“哎！实不相瞒，小弟此次前来还真是有事情来找王爷您的。” “哦？我就说嘛？贤弟年轻有为，如今大案在手，不假时日必定如日中天。哪有什么闲工夫来找本王这闲人说这些家长里短的呢？”赵王笑着招呼婢女再次上茶，端坐了身子，准备听听宋无涯这所为何事而来。 宋无涯笑着，略显尴尬道：“哎！不瞒王爷。如今小弟说实在的，能够得到圣上钦赐金牌，那可是谁都羡慕的事情。可话又说话来，这伴君如伴虎，也不怕向王爷您直说。这一面金牌可不仅仅是让小弟用来耀武扬威的，更是让小弟担当起了巨大的责任。小弟何德何能能够让皇上委以如此重托？哪一日不是诚惶诚恐啊！” 诉苦衷，白卓知晓宋无涯的重头戏这是来了。 赵王听闻这话脸色骤变：“这又是为何啊？本王观贤弟之才能举国上下无几人能够出尔左右，这等才能自然应当报效朝廷，贤弟何有如此感慨啊？” “哎！说起这事情，就不得不提起一个人了。恐怕小弟说了会让王爷不悦。”宋无涯看着赵王犹豫着没有直接说明。 赵王眼珠子转动，只是稍加猜测，心中已然有了猜测。 “但说无妨，本王那不成器的小舅子，确实不想再提起了。” “哎！那日的事情，让小弟数夜不得安眠啊。每每想起圣上御赐金牌险些遭人抢夺，小弟这脖子就总是舒服不起来啊。”宋无涯摇头叹息。 看着这一幕，赵王是莫不清楚宋无涯的用意了。他皱眉，琢磨着宋无涯的心思，犹豫了许久道：“贤弟但说无妨，本王若是有能帮得上的地方，绝不含糊。” 他这话一出，宋无涯就知道这事情算是又眉头了，忍着心里的高兴，依旧做出一副悲悲切切的样子：“哎！这金牌被小弟如此携带在身，实在是有辱圣威。小弟本想打造一金银锦盒，奈何身无钱财。这万般无奈之下，才厚着脸皮来此向王爷您张这个嘴了。” “哦？原来是此事啊。”赵王明白了，宋无涯这是来找他要钱来了。 本来他也可以将这件事情拒绝，偏偏宋无涯搬出了皇帝钦赐金牌这事情来，让他无法拒绝。倘若拒绝了，那便是对皇上的不敬，所以这钱他是没办法拒绝的了。 面对着这件事情，宋无涯知道赵王无法拒绝。他可不单单是为了这么一面锦盒的，当即开口又道：“不仅仅是如此，倘若这金牌不在身上，怕是震慑不住一些宵小之徒。所以，还得打造一面同形大小的金牌才是。” “金牌？”赵王大惊：“万万使不得啊！贤弟可做不了这样的糊涂事情啊！” 即便是一面金牌，对赵王来说那也是九牛一毛，他之所以惊呼，无非是这伪造这金牌乃是杀头的重罪，绝对是开不得丝毫玩笑的事情。 第262章 死人了 “小弟绝无伪造圣牌的意思，只是随意做一面假的，做个替身罢了。”别说是赵王害怕了，真让宋无涯这么做，宋无涯也没有这个胆量。 这伪造圣牌那是什么下场，他是非常清楚的，这时候见赵王这般紧张，赶忙解释。 赵王刚刚是太过着急，现在算是明白了宋无涯的意思。如果并非是做成和圣牌一模一样的话，那也算不上是伪造。 “哦！既然如此，那本王倒是放心了。”赵王松了口气后，立刻招呼道：“管家！立刻准备百两黄金！” 百两黄金，这四个字直接把白卓吓了个半死，这是多少的分量。一百两黄金，那可是一个吓死人的数额。 就连宋无涯都动容了，他没想到赵王如此大气，当即阻拦：“王爷，哪用得着这么多啊！十两足矣，足矣。” “十两够吗？”赵王看着宋无涯戏谑的问了一句。 宋无涯赶忙点头：“够了，够了。又不是真的要伪造圣牌，我随便做个样子就行，哪能用得着这般多的金子？十两那都是多的。” “无妨，无妨，剩下的权当做盘缠了。”赵王依旧如此大度，可见这百两黄金对他来说也算是九牛一毛的东西。 从而可见，这赵王府上的金银那可是不少的。 如此客气的赵王，让宋无涯都有些接受不了。说实话，这一百两黄金不是个小数目，就这样贸然要了去，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此刻宋无涯几番推辞之下，赵王还是执意，当即宋无涯再次思索了一番后，脸上露出无奈之色。 “那……那在下可就却之不恭了。” 宋无涯不想委以别人口实，可这一百两黄金他拿到手里，就没办法了。好在这也算不上贪赃枉法，毕竟他如今没有一官半职在身，不然的话这罪过可就大了。 见宋无涯答应下来，赵王也是无比欣喜，在他看来宋无涯能够收下他这些金子，也算是和他自己站在同一条线上了，至少之前所担心的事情，现在可以完完全全的放在心里了。 很快管家就端来了一个托盘，红布盖着的盘子里，一个个元宝的形状凸显了出来。 “王爷，一百两金子老奴已经拿来。”那老管家躬身站到赵王身前，将一百两金子奉上。 赵王点点头：“将金子赠与这两位公子。” 老管家没有二话，转身来到宋无涯和白卓面前，恭敬的将金子奉上。都已经要了，宋无涯就不再扭捏作态，直接招呼白卓将金子收下。 “小弟对赵王的慷慨无比感激，千言万语也无法表达谢意。”宋无涯敞亮的向赵王道谢，深深的鞠了一躬。 赵王哈哈笑道：“贤弟这就显得见外了，更何况你要做的事情还是为了我们皇家，本王出点力气，那也是正常不过的事情。” 一番寒暄后，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告别了赵王，回到客栈之后。白卓那一路上惴惴不安的心这才松了下来。 “哈哈！无涯兄，真有你的，一百两黄金就这样轻易到手了。这么多金子，够咱们花一辈子的了。”白卓哪里见过这么多的钱，一百两金灿灿的黄金，拿在手里的份量绝对没有心里感觉的重。 宋无涯只是微微一笑，立刻给他当头浇了盆冷水：“白兄，你呀就趁着现在高兴高兴吧，一会我就要拿着这些金子送人了。” “什么？送人？”白卓大惊，哪里还能高兴的起来。 他想起了那个老小子，这好端端的银子全都白白给他了。想现在宋无涯又要说说人，他一想这一白两金子该不会直接全都送给别人吧。 “对啊！难道你天天带着这么多金子，不累吗？”宋无涯无奈的说道。 本来这么多金子就是不小的目标，古人有云，匹夫无罪怀璧其罪。难免会有人心生歹意盯着这百两黄金，到时候说不准他们就是人财两空了。 “有什么可累的？你放心吧，只要你不把它送人，我天天负责带着。”白卓打着包票，一副完全没问题的样子。 可事情可容不得他开玩笑，宋无涯不容置疑道：“这些金子，必须得拿出八十两来告慰守卫着我们的将士才行。那么多人因为我们而送命，那么多人因为我们日夜警惕，难道他们这么付出就不应该得到一些回报吗？” “这……”白卓无法反驳，宋无涯所说的在理，这一点他也认同。“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黄金全都送了我也没话说。” “好了，就这样决定了。八十两用来体恤将士，剩余二十两留下我们自用。” 宋无涯做出了这个决定之后，白卓立刻将金子做了分派。二十两他塞进了钱袋里，其余的八十两放在一处，等着宋无涯来做决定。 此刻已经是下午，这时间还算是充足。宋无涯起身带着金子来到楼下，一众将士都在下边，副将和几位兵长正在一起像是商量着什么。 “宋大人！” 宋无涯刚刚自二楼下来，众人立刻齐呼。 “诸位不必客气，都坐吧。”宋无涯走到他们面前坐下，将手里的布包放在了桌子上。“诸位将士近日来跟着在下，也是劳苦功高。那么多弟兄浴血奋战，与我们永隔。在下别以为报，也只能替死去的弟兄，安顿他们的家人了。这里是八十两金子，虽然不多，却也是我的一点心意。” 八十两金子推在他们的面前，几位将士顿时色变。 “大人，这怎么可以。我等功勋自有朝廷抚恤，如何让大人掏钱啊！”副将不肯收下宋无涯这八十两金子，将金子推到了宋无涯的面前。 宋无涯再次推了过去：“将军，你说的我很清楚，但这是在下的一点意思，请务必收下。再者说了，此番调动并非朝廷之命，而是在下借以皇恩之名。所以，此事乃是在下牵头，在下哪能置之不顾呢？” 几人面面相觑，他们是本不愿意接受的，可宋无涯这一番话说下来，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意思，他们也只好沉默了。 “对了大人，陈总兵配人传令，他们在城外扎营已有几日，不知城内消息，特来询问。”副将沉默了许久后，开口对宋无涯说道。 这件事情宋无涯自然一直放在心上，只是眼下他们还没有到让陈总兵发令的时候，这件事情只能暂且拖着。 “告之陈总兵暂且按兵不动，等待时机。”宋无涯也只能如此推脱的说了。 副将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见他们沉默，宋无涯起身道：“时间也差不多了，该是张罗晚饭的时候了。” “嗯？”几人顿时觉得莫名其妙，这时间还早，怎么就要张罗晚饭了。 他们想再说什么的时候，宋无涯都已经转身离开了。 整个下午一直到晚上，宋无涯都在房间里思索着这件事情。白卓呢差人将金子兑换了一部分银子，两人窝在房间内，闲的没有任何事情。 第二天一早，两人还在熟睡中，房门便被重重的敲响了。 “宋大人！宋大人！”门外传来官兵的呼声：“省府大人求见。” 睡梦中的宋无涯，隐隐约约听到这话，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他赶忙起来，招呼了白卓，便下了楼。 “宋公子，近来怕是没什么烦心事招惹吧？”省府大人身穿官服，立于堂下，看着宋无涯下来笑着抱拳示意。 自二楼下来，耳中听着省府这嘲讽之言，宋无涯微微一笑：“那是自然，在下与您这整日繁忙于公务的省府大人比较，那自然是闲来无事了。不知道今早大人怎么有兴致来在下这里，而且还如此的正式。” “哎！说来也是让本官为难啊。”省府大人的眉头突然紧皱，看了一眼宋无涯叹了口气：“今早本府接到报案，城内醉梦楼发生命案。你也知道，本官近日来公务繁忙，这突然发生的命案，也不知道要耽搁本官多久时间。本官之前便有听闻，松江知府的侄女婿断案如神，这便来此请宋公子一并前往，帮着本官将此案尽快做个了结，如此一来也不至于耽搁本官太久的时间。” 原来这是有事情要找宋无涯帮忙来了，可宋无涯怎么听都觉得这像是在给他自己下套。 “醉梦楼？哦？这地方可是青楼啊，来往人群闲杂，若没有明显之凶手，盘查起来确实很难啊。”宋无涯疑惑了一句，马上又道：“既然省府大人亲自前来，那在下哪能不给省府大人这个面子，咱们这就去看看。” 省府大人早已经给宋无涯和白卓备好了轿子，一行人直奔醉梦楼。 此刻的醉梦楼，哪里还有昨日前来时候的热闹情形，整个楼里都没有几人。 “死者何在？”省府大人进入其内，直问案发之处。 一命龟公上前，弓着身子：“回禀大人，死者乃是我们醉梦楼的头牌梦蝶姑娘，死在二楼房间之内。” 省府大人阔步向二楼走去，跟在他身旁的宋无涯心中却是咯噔一声。 第263章 谁杀谁 紧张的神情浮现在白卓的脸上，他们本以为在这暗中的调查会天衣无缝，可如今竟然再次暴露，这个可能带给他们至关重要线索的青楼女子，竟然在这关键时刻死在了自己的房间里。 再次来到梦蝶姑娘的房间，清淡的香气之中，透露着一丝丝的血腥。 房间内，桌椅摆设并无凌乱之像。梦蝶姑娘穿着淡薄的衣服倒在床榻之上，胸前的伤口格外的显眼。而最引起宋无涯注意的是，在梦蝶姑娘的手中竟然还紧紧的攥着一把匕首。 这等情形，本该是自杀之相。可偏偏就在这床榻之下，一上身精赤的年轻男子，倒在地上双目紧闭，嘴巴大张，整个腹部被切开一指长的伤口，周围满是鲜血。最让人奇怪的是，这精赤的年轻男子，他的手里竟然也攥着一把匕首。 “这是怎么回事？这究竟是谁在杀谁啊？”省府大人不禁惊呼，诧异的扭头看向了宋无涯。 这案子，可见他是要抛给宋无涯了。宋无涯看着他的神情，直接道：“大人，还是先请仵作前来验尸吧。” “对对对！”省府大人猛一拍额头，作惊醒状：“你瞧瞧我，都要老糊涂了，仵作速速前来验尸。” 仵作上前之时，一名书吏紧随其后。 “男尸，年约二十五六，腹部有伤，皮肉外翻，乃利器所致。肤色发黑，四肢僵硬，当死于案发之前三个时辰上下。其双目紧闭，嘴巴大张，口腔内无任何异物。” “女尸，年约二十七八，肩下左胸有一处致命伤口，为利器穿刺所致。面容平静，死前并未露出惊恐之状。与男尸一般，当死于案发之前三个时辰上下。” 两具尸体在仵作的查验之下，被记录在案。 “宋公子，接下该如何？”省府大人见仵作检验完毕，竟然再次向宋无涯询问。 这不就是故意给宋无涯找事情做吗？他身为省府，哪能不知道这等事情如何处置，根本用不着来向宋无涯询问。 宋无涯转身看着周围，当即厉声喝道：“没有命令，任何人不得擅自触碰房间内一物。” 他这一声呵斥，那些正在查验房间的衙役当即一怔，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一个个脸色不悦的向着房门外走去。 “大人，今日这是要考量晚辈啊！”宋无涯笑着回应了一句，没有理会省府大人脸上那副神情，转身向门外喊道：“立刻将老鸨唤来，同时召集与这位姑娘熟识之人前来。” 早就已经候在门外的老鸨听闻喊话，立刻进入屋内。 “大人有何吩咐？”老鸨此时的脸上已经没有了灿烂笑容，她的摇钱树现在可是被人家给砍了。 “这男子你可认识？”宋无涯当先向他询问。 若是常客，老鸨自然不会不知。老鸨听闻问话，当先抬头，瞧着宋无涯的时候，脸上微微一惊，露出丝丝笑容。竟然突然抬手指向宋无涯：“这位大人不是……”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一旁白卓便打断了他：“大人询问你话，何故不做回答？莫非你心中有鬼？” 白卓的话一出，老鸨吓了一跳，浑身打了个哆嗦，他明白这是白卓让他不要乱说呢。 “回禀大人，此人梦娘认得。这是城内李家的二公子，乃是昨夜的客人。” 果不其然，老鸨确实认识此人。宋无涯点头，转身看向省府大人：“大人，可以前去找其家人来认尸了。” 说了这么一句，宋无涯再次转向老鸨：“立刻将你这醉梦楼内一干人等，找些与梦蝶姑娘往来甚密的人来。” “大人冤枉啊，这梦蝶姑娘可不是我们杀的啊。”老鸨听到这话，差点没吓得瘫坐在地。 “哼！当真是可笑。我看你这一派此地无银的表现分明是不打自招！大人何曾说过怀疑尔等是为凶手？”白卓站在一旁，再次厉声呵斥。 那老鸨梦娘一下子懵了，诧异的看着宋无涯，也不知道心里在想着什么。 见她站在宋无涯面前发愣，白卓再次历喝：“还不赶紧照办？” 老鸨这才慌张的提着裙摆，快步向外边跑去。 老鸨离开房间，省府大人呵呵笑着，在宋无涯身前走了几步，称赞道：“两位公子可当真是妙啊，这等办案手法本官可要学习学习，只是一番话便让这些刁民老实了不少。” “大人过誉了。此乃我等性格之为，并非办案之手段。”宋无涯懒得和他说这些，随口应付了一句，便将目光放在了那两具尸体上边。“这说来也是奇怪，这等案发情形，想必不止是在下这个毛头小子，即便是省府大人恐怕也是第一次见到吧？” 两名死者本无奇怪之处，奈何这两名死者手中各持有凶器。 仵作听到两人的话，将凶器呈到了面前。 “两位大人，这两柄匕首确定凶器无疑，根据其上血状，小的觉得应当是互为伤害所致。”仵作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其实，这也不难判断。本来这两人的情形，让人一眼看来便是如此。但宋无涯可不这样认为，首先不认尸体之前，他心里便觉得这事情绝对是冲着他来的。毕竟他们昨日与梦蝶姑娘的谈话还未结束，不等今日再来，梦蝶姑娘便死在了这里，这不得不让他怀疑。 再者，昨日他离开之时便有所察觉，只是没有太过注意罢了，不想今日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宋公子觉得如何？”省府大人在仵作之后，向宋无涯问了一声。 对此宋无涯只能摇摇头：“在下觉得未必如此。” “哦？说来听听，公子有何不同见解。”省府大人如今完全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好像这凶杀的案子和他这个省府大人没有丝毫的关系一样。 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了宋无涯的头上，也不知道是省府大人有意要看看宋无涯的实力呢，还是想要因此而拖住宋无涯手脚呢。 “两名死者，无从断定凶手。”宋无涯开口便道：“自眼前所见，两人互为伤害也不见不可。只是，大人可曾注意到。这两名死者中，一名乃是翩翩公子，一名那是美貌女子。这两人本就与杀人联系不在一起，而且他们的力气也并不大。最最让在下怀疑的，还是这两人死在一个房间内。杀人则必有杀人动机，这两人的杀人动机又是如何呢？在下觉得，还是应当查明了两人之间有无过节再说吧。” 宋无涯给出的回答，可谓是模棱两可，他没有直接说明自己的认为，而是把结论扔给了省府大人，告之对方如今判断还为时尚早，一切都要以证据说话。 省府大人哑口无言，本想为难一下宋无涯，竟然被宋无涯给反将了一军。 “大人，人都带来了。”老鸨带着几人来到了房间内。 宋无涯回身看着那些人问道：“时常出入这个房间的人留下。” 很快，本来就不多的几个人，只剩下了三人。老鸨梦娘算一个，一命龟公，还有一名年纪尚小的女孩。 看着他们三人，省府大人笑着当先开口：“你们可知道地上这两人可曾有什么过节？” 他这一声询问，几人都疑惑了起来。他们虽然认得这李家的二公子，可要说起两人的过节，那还真是要仔细想想。 对省府大人这样的询问，宋无涯并未觉得不妥，只是他叫这些人过来，可并不是出于这个目的的，宋无涯打断了几人道：“先不论这件事情，你们先看看这房间内，可曾有什么地方不同。” 本以为宋无涯叫来这些人的目的，就是为了询问这件事情，省府大人这自作聪明的一句问话，反倒让他无所适从了。 “这……宋公子，这房间里摆设有何不妥？和此案有什么关联？”省府大人不明白这一点，直接就问了起来。 对此宋无涯解释道：“此事，很简单。这房间内的摆设，自然不会时常变换的，若有变换说不定还能从中得知关于此案的一些细节。毕竟此案很是蹊跷，若这两人是互为伤害的话，那么究竟是何等情况呢？” “这何等情况？这恐怕不太好说，毕竟两人都持有凶器，恐怕是各自都心怀鬼胎。本官又非凶犯，实难揣度他们的心思。”省府大人回答的可是中规中矩，说来说去也没有说到重点上。 对此，宋无涯再次摇头否定：“大人这话在下不敢苟同。大人乃是一省省府，手握生杀大权。这人命关天的大案子，可是容不得丝毫马虎的。若想知晓凶手之动机，那必定先假以凶手，好以此来疏检案情之中所存之细节，从而推敲。” 被宋无涯这么说，省府大人可谓是脸上无光。今天他打算难为宋无涯的事情，看来是无从着落了。他凝神看着宋无涯，心里已经暗暗吃惊不已。这年纪轻轻的一个小伙子，本就不是什么举足轻重的人。可近日来在这省城内的举动，着实不是一个毛头小子所能做出来的。 第264章 疑点重重 “是吗？没想到宋公子竟然还有如此之高的见解，当真是让本官汗颜啊！”省府大人被宋无涯这般说辞，搞的是无可奈何了。“既然宋公子都说了，这人命关天的案子，咱们也就不要多浪费时间了，不妨宋公子就直言明说吧。” “好，那就让在下来将眼前这一番情形推理一番吧。”宋无涯倒是好，一口答应了下来，完全不理会这是不是省府大人故意给他一个高帽，让他无从下台。“首先，这两人一男一女，身处青楼，还能有何事要做？这梦蝶姑娘乃是这醉梦楼的头牌，而且声名在外，无数男人想要与其一夜春宵。可大人有没有想过，是什么样的一个男人，竟然来这等地方，随身都要携带者这样的凶器呢？” “这完全有可能是这名死者，来此寻仇。毕竟进入这青楼之所，也不曾有人搜身验查，哪会知道他带着什么东西前来。可能是此人借口来此寻欢，与这位姑娘一番闲聊之后步入正题，可两人存有冤仇，男子除去部分衣物，突然抽出匕首，直插正在解开衣衫的姑娘胸口。”在被宋无涯一番询问之下，省府大人微微考量，说出了自己的一番推论。 可他这些话出口，宋无涯当即摇头否定：“大人，错了。” “错了？何错之有啊？”省府眉头紧皱，在这么多人面前，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宋无涯如此纠正，实在是让他颜面扫地。他的语气已经微微有些恼怒了。“那宋公子说说，本官是哪里说错了？” “事发突然，梦蝶姑娘哪里会防得住这一刀？那她又怎么能同时用刀将男子刺伤呢？”宋无涯再问。 所有人都明白，为什么宋无涯会说省府大人刚刚的推论错了。如此说来，这确实是不可能的事情。 省府大人紧皱眉头，倒抽了口凉气，眼睛不住转动，心里再次思索起来。 “莫非，是这位姑娘先刺中了男子。男子后忍着痛，反刺了这位姑娘？”省府大人怀疑的看着宋无涯这样说了一句。 哪想到宋无涯再次摇头，“不对，大人又说错了。” 接连遭到反驳，省府大人这算是明白了。宋无涯这分明是拿他来做消遣的啊。他心里虽然不满，可这嘴上却不能明说，依旧装着一副和善的样子说道：“既然宋公子心里依然明悟，何必又让本官在这里献丑呢？宋公子直接说明就是了。” “说起来也简单，只需要将当时的情形再次重演一遍，这一切就全都明了了。”宋无涯笑着说道。 他的提议，当即遭到了省府大人的唏嘘：“宋公子可真是会开玩笑，这怎么可能。这两人已然都已经死在了这里，当时发生何事，哪能会被人知晓，而我等又有何能耐重演当时情形？” 宋无涯没有直说，而是找来白卓，站到了众人的面前。 “白兄，我来演这位梦蝶姑娘，你来演这位男子。”宋无涯直接开始，“如今我们猜测两人乃是同时出手。” 说到此处，宋无涯走到一旁坐下，白卓立于他的面前。 宋无涯伸手向白卓小腹而去，白卓同时自上而下向宋无涯肩头而来。两人手指触及对方，浑身一颤，宋无涯立刻向后仰去，白卓也同时向后退了半步。 这一幕，所有人看在眼里。白卓也是一惊，他没想到会是这个情形。 “无涯兄这是怎么回事？”白卓当即询问。 宋无涯没有回答，他再次道：“白兄，这次换你先出手。” 白卓还等着宋无涯回答他呢，没想到宋无涯直接再来。白卓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当先向他肩膀刺来。宋无涯顺势向后躲去，同时出手向白卓而去，差点没有摔倒整个人压在他的身上。 “呼！不好意思啊无涯兄，差点把你弄倒。”白卓抱歉的说了一句。 听着这话的宋无涯却摆摆手，说道：“无妨，白兄这次换我先出手。” 宋无涯说着伸手向前而去，白卓再往后退去的同时出手，身体向前倾却发现怎么也碰不到宋无涯了。 三种情形演到此刻，宋无涯冲白卓点点头道：“好了，演到这里想必大家都已经看明白了。” 所有人点头确认，就连省府大人也不得不认同。 “这三种情形，只是在咱们的猜测之下。毕竟这天地无常，谁也无法料想当时所发生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一个情形。”宋无涯并未认定这三种情况便是本案可能发生的情形，他继续又道：“第一种情形，在下觉得最不可能。两人同时心存杀心，同时出手击杀对方，这实在是太过巧合了，巧合到让人无法相信。而且这个时间如何能不差一丝一毫呢？我想诸位也不会相信吧？” 这件事情可不可能发生，宋无涯觉得可能，但是他不觉得自己能够遇到。至少这么说出来那都是玄乎其玄，任谁都不可能相信的。 所有人沉默，宋无涯直接道：“而且，人受到攻击，会下意识的反射条件，让自己避开刺痛自己的利器。这两人在忍受着巨大痛楚之时，必定是双目圆睁怒视着对方，同时还可能是咬牙切齿。而这两位死者，一个嘴巴大张，一个则是紧闭。但他们有一个共同点就是，他们的双眼在死后都是紧闭的。” 解释完这一切，宋无涯又道：“第二种情形，女子坐在床榻，男子立于床前。手持匕首刺向女子，女子吃痛身体自然而然会向后仰倒。如果男子想要将女子一击杀害，那么势必会压在女子的身上。而在这样的情况下，女子出手未必会是对方的胸腹，最可能的还是男子的腰侧和后背。假设在被男子压倒之前，女子已经出手，那么这把匕首必定会被男子整个身子压在下边。到时候两人的死状恐怕就不是现在了，至少在女子的衣服下边会有大量的血迹，以及他的胳膊和手中匕首上都会沾染大量血迹。而我们反观两人，男子胸前和女子的裙子上均为有大量血迹，可想而知这种情况是绝对不会有的。” “那照宋公子这样说法看来，这三种全都可能全都是不可能。本官不知道宋公子这究竟是意欲何为啊？”省府大人有些气恼，这一番结论下来，完全没有任何的推论，像是在戏耍他们一般。 宋无涯笑了，他指着这两具尸体笑道：“难道大人还看不出来吗？这件案子绝非这般简单就可以做出定论的！” “这么看来，宋公子的意思是此案另有隐情，该是存有其他凶手？”省府大人哪能听不出来宋无涯的意思，这分明就是在说，这件案子根本不是他们所看到所猜到的情形，眼前这一切反倒是凶手欲盖弥彰的掩饰。 宋无涯点点头，他走向身后，看着在屋内走动的几人道：“你们三人可曾发现这屋中的变化？” “大人，这屋内不曾有何变化啊！”老鸨愁眉不展，看着宋无涯无奈道。 那龟公也是如此，他摇着头，没有开口。 听到这里，宋无涯的脸色也变得凝重了起来。 “大人，这里……”余下那名小丫头，在两人之后却突然开口。 她这一开口，一旁的老鸨顿时扭头看向她：“你这小丫头片子，你能看出个什么来啊？莫要信口开河在几位大人的面前乱说什么！” 老鸨的呵斥令小丫头一下子犹豫起来，宋无涯抬头瞧了那老鸨一眼，转向小丫头和善道：“麻雀虽小五张俱全，虽说是个小丫头，可也不是傻子愣子，怎么她说话就是信口开河呢？” 宋无涯都发话了，老鸨赶忙拍了拍自己的嘴巴，低下了头连连应是。 小丫头还没有开口，宋无涯又道：“小姑娘，平日里这房间内可是你来打扫的？” “回禀大人，梦蝶姑娘的起居一概都是奴婢照顾的。这房间每日奴婢都要打扫一遍，所以这里的一应摆设，奴婢很是清楚。”小丫头见宋无涯为她说话，也算是壮了胆子，口齿清晰的说道。 宋无涯点头，心想这地方与梦蝶姑娘最为贴切的恐怕就是这个小丫头了。 “这么说来，每日应当是你第一个进入这房间里的。那发现梦蝶姑娘死在房间里的，应当也是你吧，那你说说看当时的情形吧。”宋无涯略作猜测，向小丫头询问。 “不是的大人。”哪想到小丫头直接否定，直言道：“因为屋内常有客人，奴婢并非每日早早过来。每日都是堂倌大哥送来热水之后，待客人离去，奴婢才会前来侍奉梦蝶姑娘。” “哦？”这倒是出乎宋无涯预料，虽然说他这身体的原主人时常出入这种场所，可对里边的这些细节，宋无涯是一概不清楚的。他略微惊讶，扭头看向那名龟公。 龟公一愣，直接摇头：“大人，不是小的发现的，是梦娘发现的。” 宋无涯再次一愣，目光转向了一旁低着头的老鸨，梦娘。 第265章 寒梅独放 老鸨瞧着宋无涯的目光，面露慌张，她开口道：“是的大人。” 对此，宋无涯并未追问，而是点点头。他再次看向那小丫头，示意道：“那你就说说这房间里有什么变化。” “花不见了。”小丫头扭头看向身侧不远的窗户，伸手指着床前的一张案子说道。 所有人的目光都顺着她手指所向的地方看去，那床前的案子上一片空白，根本没有什么。 宋无涯走到窗前，看着那张案子。 “这又能说明什么？”宋无涯嘴上问了一句，眼睛却仔细的观看起那张案子。 干净的案面上，细看下还能看到一圈水渍，像是原先放过什么东西，而低落了水滴在这里干涸留下的。 “那是一支梅花，梦蝶姑娘很是喜爱，吩咐奴婢找来了花瓶，以水养在了窗前。昨日还在，可今天就突然不见了。”小丫头回答着宋无涯的问话。 宋无涯皱眉回想，昨日前来的时候，他还真的未曾留意这一点。房间里是否有这样一瓶梅花，他还真是想不起来了。 “梅花？梅花也不见得是什么稀奇之物，这梦蝶姑娘如何这般对待？本官看不必那般在意。”省府大人听闻这话，眉头一皱琢磨了一句道。 可他这话一出口，就遭到了小丫头的反驳：“大人您说的是没错，这这株梅花乃是唐老板送给小姐的，她视之无比珍贵。就在两日前，奴婢瞧着那梅花都已经枯萎凋零了，便对她说扔了这花。可梦蝶姑娘却将我呵斥一番，让奴婢即便是枯萎了也照样照料就是，就因此奴婢还委屈了好久呢。” “委屈了好久？这又是为何啊？”宋无涯没有再给省府大人说话的机会，直接问道。 “那是因为梦蝶姑娘她平日里对待我们那也是礼貌有加，从来都没有呵斥过我。所以那一日，奴婢心里委屈，还落了泪。”小丫头像是没有丝毫的隐瞒，即便是此时说起这事情，脸上还带着一丝委屈。 宋无涯点头，他继续瞧着那桌案，抬头看向窗户，轻轻将其打开。瞬时，一阵冷风吹入屋内，所有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咦！怎么这窗户外会有如此宽阔的屋檐啊？”宋无涯一眼瞧见窗外那足有一丈多宽的屋檐好奇道：“莫非这楼外的下边，还有屋舍？” “这个呀是……”小丫头听着顺势就回答。 她这话还只是刚刚开口，一旁的老鸨梦娘便一阵风的来到了宋无涯身旁。 “哎呀，大人啊！这屋檐下边可是一处宽敞的回廊。这后院亭楼，那可是梦娘我特意找人来设计的。您来的呀不是时候，若是在那炎炎夏日的晚上来此，在这楼下的回廊内摆上一张桌子，一边喝着美酒，一边听首小曲，怀中再搂着佳人，那可是神仙羡慕的情形啊。” 老鸨这一番介绍倒是让宋无涯明白了，感情这窗户外的院子，还如此精心的设计了一番，难怪此处的生意会如此的红火。他探出身子，顺着那屋檐看了一番后，这才关上了窗户。 “难怪这里的生意会如此的红火，梦娘你可真是没少下心思啊！”宋无涯称赞了一句，回过神来看向那小丫头。“你是说这里本该放着一支花瓶，其上插着一株枯萎凋谢的梅花？” “正是如此，大人。”小丫头点头回答。 宋无涯没有再细问，他看着房屋之内，这并不大的房屋，摆设的到也算是阔气。墙壁上的挂画足有四五福之多，而且各个都是无比精美。其内精美的陶瓷摆设也是不少，看来这梦蝶姑娘也是个颇有情趣之人。 “好了，你们先下去吧。梦娘留下即可。”宋无涯观看着房间内，头也不回的对身后的几人说道。 小丫头和龟公应了一声，便转身离去了。梦娘回头瞧着两人离开，他走到宋无涯身前，看着宋无涯笑着问道：“大人可是还有什么话要问梦娘吗？” “嗯！也没什么，就是问问你发现梦蝶姑娘和这男人死在这里的经过吧。”宋无涯说着竟然蹲下了身子，他不管那老鸨，自顾自的在桌案下查看起来。 屋内的光线不算明亮，他在这桌案之下仔细的查看的同时，梦娘开始说起了事情的经过。 “今日，本该是那龟公送来热水侍奉梦蝶和李二公子的。可这家伙今日也不知道怎么搞的，竟然迟迟不见起来。我看他呀，一定是昨夜捡了别人喝剩下的酒，自己灌进了肚子，这才醉到早晨。咱们这做生意的，再怎么也不能耽搁客人不是吗？于是，梦娘我就亲自端来了热水。可是我在门外怎么叫喊，也不见梦蝶在里边答应。我一想我又不是什么小丫头，什么没见过。就是瞧见了他们两人睡在床上，我也用不着害臊啊。所以啊，我就推门进去了。哪想到，这一进去就看到了这血淋淋的一幕，吓得我魂都飞了，立刻就叫喊着找人报官去了。” 梦娘说明了当时的经过，宋无涯起身，走到门前。 “当时你是在这里叫喊的吗？”宋无涯脚踩着地面，向梦娘问道。 梦娘低头看了一眼，立刻道：“是啊，大人这有什么问题吗？” “你是跑着出去的？”宋无涯没有作答，而是又问了一句。 “大人啊！您这话的算什么意思吗？您当这是儿戏啊，这可是死了人呐！难不成我梦娘还能优哉游哉的走到楼下跟他们说死了人吗？”梦娘微微有些不悦，显然宋无涯这问话让他很不舒服。 对此宋无涯好像视而不见一样，他走到门外，抬头向外边看了一眼。竟然直接离开了现场，向楼下走去。 在场所有人，没有一个人能猜测出他这是什么意思。省府大人怔神的看着宋无涯离开，扭头看向白卓问道：“白公子，宋公子这是……” “哦！省府大人不要见怪，无涯兄他这应该是该问的全都问完了。我估计是准备离开了，我看大人您就吩咐官差，将尸体带回衙门，顺便将这案发现场封锁吧。” 其实啊，白卓自己都不清楚。他和省府大人这么说，也是一番客套的话。刚说完这话，他就赶忙冲到楼下去找宋无涯了。 宋无涯来到楼下，这整个青楼的人都安安分分的待着，平日里花枝招展，不惧寒冷迎客的青楼女子此刻也都安安稳稳的待在了房间里。这下边也只有一些龟公在此聚坐一处先聊着这件事情。 “哎，这位大哥，刚才在梦蝶姑娘的房间里，好像就是你吧？”宋无涯突然瞧着一名龟公，见他手里提了个水壶，立刻喊住了他。 那龟公反手挠着头，嘿嘿笑着：“大人真是好记性，确实是小的。” “什么好记性啊，咱们不是刚刚见过嘛！要是这还记不住，那记性可真是够差的呢。”宋无涯听着觉得好笑，不由得调侃了一句。 那龟公也觉得好笑，急忙道：“那是那是。只是小的还以为，像我们这样卑微之人，入不了人这样大官的眼睛呢。” “瞧你说的，这天底下，人无贵贱之分，只是所事不同罢了。不都是为了养家糊口，侍奉老小吗？这长着眼睛干嘛？不就是为了识人辨事的吗？”宋无涯可没有看不起他的意思。 他这一番话说得那龟公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这手都不知道该放在什么地方了，只是憨憨的笑着。 “大人您说的没错，家里好几张嘴等着吃饭呢，也是无奈之举。没曾想，这天底下的官老爷，还有大人您这样的人，非但没有瞧不起我们这些做龟公的，还这样的理解我们，真是让小的心里舒畅了许多啊。”龟公显然是真高兴，这脸上一直都是笑着，眼里都没有之前的阴云了。 宋无涯点点头，目光放在他手中的水壶上，“这位大哥是要去烧水啊？” “是啊！几位大老爷来这里办案，小的想怎么也得让几位大老爷喝口热茶不是吗？所以这就要去烧水。大人您稍等片刻，这生火烧水也用不了多少工夫。”龟公说着就要往里边走。 听他这话，宋无涯又道：“这个时候生火烧水，你们该不会全都没有洗脸吧？” “嘿嘿，让大人您见笑了。这梦娘一大清早就嚷嚷着死了人，我们全都顾着这件事情了，那还顾得上洗脸啊。”龟公一边说一边往后院走，宋无涯顺势就跟了进去。 龟公瞧着宋无涯进来，急忙拦住了他：“大人，您就别跟着来了，别让这生火冒的烟呛着了您。” “无妨，无妨，正巧我到这后院看看。方才听闻梦娘说过，我倒是很像见识见识这后院的妙处。”宋无涯随便扯了个话头就跟着进来了。 那龟公没有继续拦着宋无涯，反倒是附和道：“大人，不得不说啊。梦娘能想到这个，还真是赚了大钱。这夏夜之中，这后院可是热闹非凡啊！您……若是……若是有兴趣的话，倒是可以来享乐一番。” 第266章 昨夜 他这话犹豫着还是说出来了，回头看了一眼宋无涯，见宋无涯一言不发，那脸上也没有什么神情，不由得有些慌了。 “大人，小的臭嘴，您别往心里去。” 这话却让宋无涯笑了。 “哈哈！大哥，你这又是何必。大家同为男人，这寻欢作乐的事情，也是人之常情。虽然在下不来往此处，却也不见得不让别人说说吧。无妨，无妨的。” 宋无涯笑了，算是给那龟公吃了颗定心丸，暗自松了口气。 “哦，也是，也是。”龟公说了一声，转身就推门进入了厨房。 宋无涯扭头跟了进去，他进入厨房，顿觉一阵冷意袭来。 “你们平日里，是谁来做饭啊？”宋无涯扫了一眼这屋内，随口问了一句。 龟公找来了柴火，扫入了灶内，拿来了打火石，一边点火一边道：“哦，是梦娘专门请来的厨子。人家那可是大厨，平日里也只有饭时才来一会，做几道菜就走了。人家可是不管我们这些低贱的人的，我们要想吃饭，还得自己来做。” “那这后院里屋舍也不少，你们都是住在这里吗？”宋无涯刚刚进入后院，就看到了这后院的屋子不少，这时顺口又问了一句。 “我们呀，哪里住的了这后边的房子呢。我们都住在一楼下边，姑娘们全都住在二楼。这后院的屋子，那是梦娘特意留出来的，平日里也不让我们靠近，就连打扫都不用。”龟公点起了火，嘴里又道：“说来也是怪了。这平日里也没看到有人住进来。可这晚上啊，这屋里却经常亮着灯。又一次啊，小的晚上起夜，口渴的难受就来这后厨喝点凉水。瞧着那屋里人影晃动，不少人的样子，可第二天小的一早起来，却也没见过里边的人从这里离开，也瞧不见有什么动静。有那么一次，我还问了梦娘一次，梦娘冷冷的跟我说不用我管，还让我没事少看这些事情。” 龟公摇着头，他这一番话却让宋无涯好奇起来了。走到门口，向外瞧了一眼。 “咳，大人，您呀还是去里边等着吧，您瞧这烟都满屋子了。”龟公回头咳了一声，向宋无涯劝说道。 宋无涯点头应道：“好，那我先过去了。” 回到了一楼，官差们正抬着尸体从二楼下来。白卓已经来到了一楼，左右瞧着，突然看到宋无涯急忙道：“无涯兄，你这是去哪了啊？我这追下来就不见了你的人影。” “我一个大活人，你还怕我丢了不成？”宋无涯苦笑道：“省府大人这是准备打道回府了？” “那是啊，难道还能在这里看着这两个死人一整天吗？”白卓没好气的瞧了他一眼，回头看向二楼，正巧省府大人和那老鸨从楼上下来。 看着那两人，宋无涯压着声音道：“无涯兄，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刚才我观那老鸨神色好像有些不对啊！” “先不说这个，回去再说。”宋无涯大有深意的笑了笑，没有作答，迎着省府大人走了过去。 省府大人一下楼就直奔着宋无涯而来：“宋公子，此案你可是瞧出了什么名堂吗？你这推翻了他们互杀的可能，这让本官一下子没办法定案了啊！” 就知道这省府大人会为难自己，这案子明着简单，可却并非如此。尤其以宋无涯的性子，绝对不能胡乱编个由头，就此了结的。可真要说有什么说法，他目前还真是没有。这省府大人还没等宋无涯找到丝毫相关线索，便用这话逼着他来下定结论，无非是想要给宋无涯下套。 “不急，省府大人，在下又不是神明，也绝非能够断案如神。这只是看了一眼尸体，在这一时半刻，你就要让我做出个结论，这不是为难在下吗？更何况，这死者的家属不是还没有来认尸吗？您怎么就着急着要带尸体回去呢？”宋无涯可没打算这个时候就走，那男子既然是李家的二公子，在这城内还是有亲眷的，说好了要让对方来此认尸，这时候带着尸体离开，也不像话啊。 被宋无涯这么一提醒，省府大人这才想起这么一出来。他扭头看向了白卓，白卓顿觉尴尬，立刻扭头看向了旁处。 “哎呀！你瞧瞧，本官是不得不服老啊，这岁数大了脑子就是不如你们这年轻公子好使，都把这茬给忘记了。看来本官也是该辞官归田喽！”省府大人自责一番，立刻招呼人放下尸体，就在等候起来。 从先前吩咐差人前去唤来这死者李二公子家人到现在，也已经过了一段时间，却依旧不见有人前来认尸。 “不知道省府大人可认得这李二公子？”宋无涯闲来无事，坐着也是坐着，随口谈论起来。 省府大人摇头道：“这我哪认识啊。虽然本官身为此地父母官，可这城内百姓也绝非一一俱识。如此年纪，风流倜傥，想必是这风月场所的常客，不妨宋公子找来这里的老鸨龟公，或者是其他妓女，前来讯问一番？” “哦，说得也对。你看看我这年轻人，不也没有您这脑子转的快吗？”宋无涯笑着说道，随即招呼衙役，唤来众人。 这反倒是让省府大人错愕了，刚刚自己的一番自责，无非是说给宋无涯和白卓听得。这下可好，被宋无涯一句话又给他捧了回去。 很快，在宋无涯几人的面前，这醉梦楼里大大小小的人全都被叫道了跟前。 “想必你们也知晓了今日所发生的事情，死在梦蝶姑娘房间里的这名男子，是城内李家的二公子。你们可有谁认识此人的？”宋无涯直截了当的就向他们询问。 一群人立刻交头接耳嘀咕起来，宋无涯也懒得去细听他们在说些什么。 不多时，一名龟公就站了出来。 “回禀大人，这李二公子可是我们醉梦楼的常客，而且李二公子家中产业颇丰，平日里也是出手阔绰，时不时都会赏小的们几两银子，所以小的们都认识他。昨日来的时候，李二公子直奔梦蝶姑娘前来，奈何这梦蝶姑娘当时正在接客。因此李二公子还在当场发了脾气，要不是梦娘拦着，估计要冲入梦蝶姑娘的房中了。” 话说到这里，梦娘接过了话茬：“是啊，是啊！当时啊，这李二公子点名要让梦蝶姑娘陪着。一听说梦蝶姑娘有客人，立刻就不干来，在众多人面前嚷嚷起来。” 昨夜时分，刚刚过了晚饭。李二公子翩翩而来，站在大堂内，扫了一眼就拉过了一名龟公。 “我说你这小子是不是忘了本公子那些银两了？怎么瞧着本公子进来，连声招呼都没有啊？” 这就是一句戏言，那龟公也听得出来，可是他这嘴上却也不敢和这位李二公子打趣。 “李二公子您请您这话说得，小的就算是忘了李二公子也不能忘了李二公子的银子不是？这满城之内，还有找出比李二公子您大度的人吗？您瞧，我这不是瞧见您进来了吗？这不是正准备去找梦娘来招呼你吗？” 李二公子哈哈大笑松开了手：“你这小子还真是敢说实话啊。好，快去把梦娘叫来，告诉她本公子今日足足待了十两黄金。” 狂笑不已，李二公子找了张桌子坐下。等了有些时间，这才等到了梦娘。 “吆！要不说李二公子是咱们城内数一数二的风流才子呢！瞧这身子骨就不是其他那些公子哥能比得了的。夜夜来我这醉梦楼，都还是这般精神抖擞，比牛还要精壮啊！”；老鸨碎步而来，搂着李二公子说着下流的恭维话。 作为常客的李二公子，那还不知晓这梦娘是什么人，也是不老实起来，这手顺势就攀上了梦娘那还算不错的身子上。一边上下摸索着，一般猥琐笑言：“本公子怎么听梦娘你这话里有话啊？莫不是瞧着本公子夜夜让你这里的姑娘承欢，梦娘这心里也泛起了痒痒？若是如此的话，本公子改日也让梦娘你瞧瞧本公子的雄风如何啊？” “何须改日啊？只要二公子您不嫌弃梦娘这黄脸婆，今夜就让梦娘服侍公子如何啊？”梦娘也不害臊，直接就应了李二公子这话。 哪想到，她这话一出，李二公子立刻摇头：“那可不行，本公子今日来此，可是奔着梦蝶姑娘的。怕是要让梦娘你，在空虚一夜了。哈哈！” “哎吆，原来李二公子也惦记着梦蝶啊。那你今夜可要有的等了，谁让您来的不是时候，这梦蝶姑娘呀，可是刚刚接了客人。”梦娘如实告知了此时情形。 一听这话，李二公子整个人顿时起立，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是谁敢在今夜扫本公子的兴致？梦娘，立刻将这人扔出去。这是十两金子，今夜梦蝶姑娘本公子包了！”李二公子说着就要奔着二楼去。 梦娘哪里会让他这么干，急忙拦在了李二公子的面前。 第267章 李二公子 “二公子，万万使不得啊！” “让开！梦娘，今夜你若是扫了我的兴，莫要怪本公子让你这醉梦楼开不下去！”李二公子恼怒，张口竟然威胁其梦娘来。 梦娘脸色难看，这李二公子他知晓得罪不得，可还是没有让开。 “李二公子，听梦娘一句，这里边的人就连你们李家那也是惹不起的啊！”梦娘满脸苦色，拦着李二公子说了一句。 李二公子虽然恼火，可也不至于失了理智。一听梦娘这话，停下了脚步。 “谁？” “黄！” “混蛋！真他娘的扫兴！”李二公子气愤的转身坐了回去。 瞧着李二公子神情不悦，一脸气愤，梦娘赶忙追下来道：“李二公子何必动怒，消消气，消消气。要不然今日梦娘陪着您，待明日你再来，梦娘一定把梦蝶给你留着。” “算了算了！”李二公子一摆手，没好气道：“给我上酒。” 老鸨梦娘赶忙招呼龟公拿来酒水，亲自给李二公子倒上。李二公子一连喝了三杯这才停下，可这一脸的怒火还是没有消散。 “本公子惦记梦蝶姑娘这么久，好不容易盼到姓唐那该死的死了，没成想又被那姓黄的给抢在了前头，真是气死本公子了。”李二公子发着牢骚，继续喝着酒。 一旁的梦娘见李二公子这番话，也不敢随便插话，就是在一旁倒酒。 “不行，本公子今天兴致而来，哪能说走就走。本公子要在这里等那姓黄的离开。”第二公子气愤的说着，扭头看向梦娘。“梦娘，你告诉那姓黄的，让他办完了事赶紧滚。” 面对着如此气愤的李二公子，梦娘只好暂且答应着，应了一声就冲着不远处一姑娘使了个眼色，离开了这里。 那姑娘也是生的艳丽动人，叫做兰秀。兰秀上前轻柔的倒下酒水，附在李二公子身旁，柔声细语道：“哎吆，是什么事儿把李二公子您给气成这样啊？说来让兰秀听听，说不准兰秀还能帮公子您解解愁呢！” “兰秀姑娘。”李二公子瞟了兰秀一眼，竟然没有向刚才那样发火，缓和了脾气：“还不是那个姓黄的吗？” “姓黄的？”兰秀姑娘也是李二公子时常寻欢的对象，也并未当做是一般人等对待，平静的说了一句。兰秀微微一怔，马上反应过来。“什么姓黄的啊！我可没瞧着他来啊。” “哼！你自然是瞧不见了，那姓黄的混蛋又不是奔着你来的。”李二公子没好气的说了一句，“那混蛋一来，可是直奔梦蝶而去。要不然公子我能在这里生气吗？” 兰秀算是听出来了，感情是这么回事。她这脸色不变，可心里却不痛快了。 “不就是个梦蝶吗？至于你们这些男人为她挣破头吗？我秀兰与她又有什么差别，还不都是女人，不也能让你李二公子尽兴吗？秀兰陪了二公子这么久，还不曾见过你拿着金子来找我呢！”秀兰多少有些怨言。 她这话却让李二公子不知该如何回答了，琢磨了一下道：“哎呀！俗话说，这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是金贵。我这不也就这么一次嘛！你何必这般不高兴呢？” “哼！我们都是风月女子，你们这些公子哥玩过了也就没了兴致。谁让我们就是这样卑贱，我哪会不高兴呢！”兰秀嘴里说着，可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 李二公子一听这话不对，兰秀这确实是生气了，赶忙哄了一句。 “兰秀，本公子要是那样的人，还能和你这般心平气和的说话吗？压根就不正眼瞧你了！”李二公子虽然说是世家子弟，可是这人人都觉得他慷慨大气，也不是随便说说的。 “那既然如此，你不觉得我低贱，何不为我赎身带回家门呢？”兰秀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说出了藏在心里许久的话。“你比那姓唐的可是有钱多了，你也可以将梦蝶一并赎身带回去啊！” 说这话着实是为难了李二公子，他脸色阴沉，叹气道：“我何尝不想，可你也知道我们李家也是名门望族。平日里对我管教就够严厉的了，虽然对我来这等风月场所寻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要是让我把你们带进家门，那我爹非得打断我的腿不可！” 兰秀听闻这话，也知晓李二公子的所说不假，也不再继续缠着这个话题了。 “二公子，你瞧这里人多嘴杂的，去我房间坐坐吧。”兰秀说着起身，拉着李二公子就向二楼走去，嘴里又说道：“我看你啊这一肚子的火气没出发，让兰秀给你败败火如何？” 李二公子一想也对，两人回到了房间。足足两个时辰之后，梦娘才来敲门，事毕之后的李二公子正在休息，此刻听闻梦娘的声音，立刻兴奋的跳了起来，直奔房门。 “没有啊！梦娘，你这里可是说错了。” 梦娘正讲述着昨夜李二公子来后的事情，正说到李二公子要前往梦蝶姑娘房间之时，却突然被打断了。 宋无涯抬头看向打断这话的女子，却是一名容貌不比梦蝶相差的女子。 “兰秀，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哪里说错了？不就是这样吗？昨夜李二公子不正是冲着梦蝶来的吗？他可是亲口跟我说不管多久，也要瞪着梦蝶姑娘。那他听到我让他去梦蝶姑娘那里，他能不高兴吗？” 叫做兰秀的女子，脸上微恼。 宋无涯见状，当即说道：“梦娘，既然刚刚你也说过了。李二公子等待梦蝶姑娘之前，可是仙进入了这位兰秀姑娘的房间。而你也是前往兰秀房前寻找李二公子的，也就是说李二公子当时是和兰秀在一起的。那么当时最清楚李二公子是何表现的，也只有兰秀姑娘了。” 宋无涯没给梦娘再反驳的机会，直接看向兰秀道：“兰秀姑娘，请你说说李二公子当时的表现。” “那个。”兰秀瞧了梦娘一眼，犹豫这说道：“大人，昨夜李二公子进入小女子房间，我们……那个事后，足足休息了约莫半个时辰。突然听到梦娘门外的声音，李二公子虽然是奔着梦蝶而来。可当时李二公子却并没有像梦娘所说的那样，高兴的跳下床去开门。当时他回了梦娘一句，说明日再说吧。可梦娘在门外却说，是梦蝶姑娘让他来请李二公子的，还说有话要对李二公子说。虽然说李二公子是富贵人家的子弟，可是这平日里也不摆什么大公子的架子，所以就应了一声去了。” 兰秀说道此处停了下来，宋无涯点点头接着道：“之后李二公子便在没有回到你的房间，一直到今日早晨被发现死在梦蝶姑娘的房间里。是这样吗？” “嗯，是的。”兰秀点点头应道。 宋无涯转头看向梦娘，开口问道：“那么李二公子跟着梦娘你去了梦蝶姑娘之后，又是如何情形呢？” “这……我哪知道啊？当时，我带着李二公子进去，自然就退出房间了。难不成他们在房中欢好，我还在旁边看着不成吗？”梦娘没好气的说着。 对此宋无涯也不建议，他琢磨了一下道：“可我听你们这么说来，也没觉得这李二公子和梦蝶之间有什么冤仇，反倒是你们提到了一个姓黄的，好像李二公子对这个人很是不满啊！不知道这姓黄的是什么人？” “哎！大人，做晚可没有什么姓黄的，那都是梦娘我随口乱说的。”梦娘听闻宋无涯问起这人，顿时就改了口。 这让宋无涯觉得奇怪了，继续追问：“随口乱说的？那为何李二公子听了你说是个姓黄的，然后就收敛了脾气呢？” “这个啊，这个得说起他们李家的家事儿了。梦娘一个外人，也不好在背后乱说这些。”梦娘无奈说道。 这个姓黄的让宋无涯觉得怀疑，既然这姓黄的是在李二公子之前进入梦蝶姑娘房间，而他又与李二公子有这等仇怨，嫌疑不小。谁曾想正要询问此人，梦娘却告之这个姓黄的，竟然是他随口乱说的。 但是这一恰恰说明了一点，当即他再次开口：“这么说来，梦娘你对李二公子是非常了解的。不然如何知晓用这人来压制李二公子，我很想知道你所说的这个姓黄的客人究竟是谁。还有，既然昨夜这人是你随口说来对付李二公子的，那么在李二公子之前，梦蝶姑娘接待的可是何人？” “这……这……”梦娘苦着脸犹豫起来，手里紧紧攥着手绢，说不出话来。 宋无涯也是有耐心，就这么看着她等待了片刻。梦娘见宋无涯揪着这件事情不放，不回答显然是不合适的。 “他家黄安，也是这城内的大户人家。只是李家世代经商，而黄家也是世代经商。只不过，黄家这一代出了一名出息的后辈，投身仕途，还混的是风生水起。虽然李家还是这城内首富，可却被黄家压着一头。”梦娘说起了被她做了挡箭牌的这个姓黄的人，随后又道：“至于昨夜与梦娘一起的那个客人，也是梦娘乱说的。昨夜梦蝶不愿意接客，所以我就搪塞了李二公子。最后还是我好不容易说通了梦蝶，这才去叫李二公子过去的。哪想到……哎……那想打出了这等事情！” 第268章 谎言 梦娘的解释，虽然没有他人证言，可却算是顺理成章，宋无涯并未就此在她的这些话里鸡蛋里挑骨头。 “那照你这么说，昨夜那黄安并未来过你这醉梦楼了？”宋无涯在梦娘话毕后，随口问了一句。 就是这随口问的一句话，梦娘竟然变得吞吞吐吐起来，不曾像先前那样回答的干脆。 宋无涯看着梦娘，等着她给出一个结论，梦娘这才开口。 只是，她还没有说出口，身旁的兰秀就抢在了她的前头。 “回禀大人，昨夜那黄安确实来过醉梦楼，而且也是直接找的梦蝶姑娘。” “哦？这可奇怪了？为何同在醉梦楼，你与梦娘所说的完全不同呢？我想你们两个人之间必定有一个人是向我撒了谎的。”宋无涯微微一笑，他看着兰秀心里猜测道：“这兰秀与梦娘之间怕是有什么间隙，不然也不至于这样一次次的拆穿梦娘了。大有可能是因为那梦蝶吧！” 梦娘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哭喊道：“大人，是我说了谎，黄安昨夜确实来过醉梦楼。” 看来兰秀说的是真话，宋无涯紧皱眉头看向梦娘，他心里想不明白，为何这梦娘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说谎呢？她的目的又是什么？ “哎！梦娘啊，这官府求证凶案，你如此儿戏怕是不好吧？”宋无涯若有所指的说了一句，扭头看向一旁的省府大人又道：“按照我朝律例该当何罪啊？省府大人？” 省府大人还能看不出来宋无涯这是拿他当刀使唤吗？当即脸色一黑，大声喊道：“来人！拖下去，杖责二十！” “大人饶命啊！小女子身体薄弱，受不起这二十杖啊！大人饶命啊！”梦娘惊慌，见衙役过来，顿时伏地哭求。 可在场没有任何人理会她，包括宋无涯。梦娘确实是弱女子不假，可是她再一再二的对宋无涯撒谎，让宋无涯心里很是不悦。 梦娘哭喊着被衙役拉了下去，很快就传来了梦娘的惨叫声。此刻宋无涯扫视了一眼在场的其他人，继而又向兰秀道：“兰秀姑娘，说说看昨夜黄安来此之后的事情吧。” 伴随着梦娘一声声的惨叫，兰秀脸色惨白，攥着手中丝绢，细语道：“昨夜黄安公子前来，自然是冲着梦蝶而来。小女子还上前招惹了一番，却被他一顿呵斥。梦娘好似早已经知晓黄安公子回来，客气的上前招呼着，还说什么梦蝶已经在等着他了，之后黄安公子就直接进入了梦蝶姑娘房间之中。” “那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宋无涯见兰秀停顿，猜测之后的事情兰秀是不大清楚了，当即问了一句。 兰秀摇摇头：“直到李二公子前来，与我进入房间之前，都不曾见到黄安公子离去。最后梦娘前来房前喊走李二公子，我都一直待在房间之外，不曾出去。” “哦，这么说，梦娘之前所说的客人，就是这位黄安公子。而她却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想要隐瞒此人来此的事情。”宋无涯点点头，开始思索起来。许久之后，他突然转头直直的看向一旁的省府大人。 省府大人被他这么看着心里都发毛了，上下打量了他几眼，终于干咳了两声。 “咳咳！宋公子这么看着老夫干吗？老夫可不是那个黄安！宋公子没有必要再老夫的身上耗费这些脑筋。”省府大人打趣的想要缓解一下眼前的尴尬。 宋无涯突然一笑：“哈哈！省府大人可真是会逗趣啊。省府大人您就不觉得这个黄安有着很大的嫌疑吗？” “哎呀！”省府大人一怔，拍着自己的额头大叫：“宋公子，你瞧瞧本官这脑子。当真是老糊涂了，以为请来了宋公子这小小的杀人案子根本是小菜一碟。一时，本官全都仰仗了宋公子，自己都懒得动脑子了。经你这么一说，本官确实觉得这黄安问题不小。来人啊，立刻去将这黄安给我传唤道此处来！” 通过昨夜的经过，宋无涯引出了一条线索来。这个黄安是在李二公子前进入梦蝶姑娘房间的，而他与李二公子素有积怨，难免不会对李二公子起了杀心。可他在这个时候，把作案现场偏偏选在了梦蝶姑娘的房间内，若是不把梦蝶姑娘一并除掉的话，那么他哪能逃得过王法的追究呢？ 吩咐交代了事情后，省府大人立刻向宋无涯恭维道：“宋公子果真是断案如神啊，只凭借这三言两语就从这群刁民的嘴里问出了一个重大的嫌疑案犯，着实让本官佩服啊。” “省府大人过誉了。”宋无涯赶忙摆手摇头，不敢受省府大人这样的称赞。说完这话，他抬头皱眉：“这李二公子出手如此阔绰，想来也不是李府不待见的晚辈。为何他的亲眷迟迟不来认尸呢？” “哎！是啊，这世间足足过去了半个时辰，李家的人怎么说也该到了吧？”省府大人也跟着奇怪了，正如宋无涯所说，李府前来认尸的人速度未免也有些太慢了吧？ 就在这说话的功夫，醉梦楼的门外，传来两声嚎哭。 “维儿啊！维儿！” 随着哭声，一花甲老者身旁跟着一名贵妇人，直奔堂前摆放的量具尸体。 尸体已被盖上了白布，两人哭声骤然一停，老者疑惑的抬头看向省府大人。 “省府大人，这哪个才是我家维儿啊？” 省府大人随手一指，两人直扑过去，哭喊声再次响起。 宋无涯看着眼前这一副情形，突然起身走到两人身前，看着这两人的模样，心里多少也明白了。 “何必这般痛哭啊？”两人掀开了白布，看着李维那苍白没有血色的脸庞，痛苦淋漓，宋无涯突然冒出这么一句，那两人顿时止住了哭声。 老者和贵妇人抬头看着宋无涯，顿时恼怒道：“你是何人？没看到老夫丧子，你却在这里如此问出如此可笑之言。” “可笑之言？”宋无涯听到这话笑了，“若在下这是可笑之言的话，那么您这位父亲，听到自己的儿子身亡，为何要拖沓半个时辰才来此地认尸？你若真是看重你这儿子，早就该来此地了。” 李老爷愣住了，他惊诧的看着宋无涯，脸上神情不自然起来。他扭头看向不远处的省府大人，怒声问道：“省府大人，此子何人竟然如此羞辱老夫，还对亡子如此不敬？” 省府大人起身走来：“这位乃是宋无涯宋大人，李老爷可莫要对他不敬啊？他若杀你，十个本官都拦不住啊！” 李老爷顿时大惊失色，省府大人的话可见让他吓得不轻。 宋无涯没有理会省府大人这夸大其词的话，继续道：“也难怪。李老爷家有三子，就属这老二没什么出息，整日里吃喝玩乐，哪能被李老爷放在心上啊？倒是不如家中那小子来的可爱。” 此番，李老爷对宋无涯恭敬了起来。毕竟就连省府大人都这么说了，他若是在不担待一些，只怕真是要惹上麻烦的。 “宋大人您这话说得未免有些太过了吧？毕竟也是老夫的亲生骨肉，他就是再不成器，那也是血浓于水啊！”李老爷的语气缓和了许多。 “李老爷，恐怕不见得如此吧？”宋无涯摇摇头，目光落在一旁的夫人身上。“如果您真的认为血浓于水的话，未必会把儿子身死的事情抛在一边，耐心的等待您的这位夫人梳妆打扮，换上一身漂亮衣服再来吧？” “什么？”李老爷和李夫人大惊，眼中的骇然一闪而过，随即李老爷急忙辩解道：“宋大人可是误会老夫了，老夫和夫人听闻爱子身亡，立刻就急匆匆的赶到此处了。” “若是如此在下也就不说这些废话了。”宋无涯冷冷一笑：“李夫人发梢水迹未干，直到此刻都还凝结着冰霜。唇红齿白，粉黛勾眉可是一样没少。就连这一身衣服也怕是平日不怎么穿的吧？这可是你们家人死在了这里，不是让你们来赶集的。” 宋无涯的话突然间变得严厉起来，李老爷和李夫人脸上开口欲言却说不出话来。 “城内发生如此凶案，省府大人与在下无不动容紧张，可偏偏身为亲眷的两位，对待此案如此的散漫，莫非是怕官府帮李维找到杀人凶手吗？”那本该是李家的家事，宋无涯也管不着，可他说了那么一番，自然要给自己一个圆场。 这一番话说下来，让李老爷和李夫人那是噤若寒蝉，吓得是面无人色。 “躺在那里的死者，可是你家的二公子李维？”宋无涯厉声呵斥。 两人浑身一震，急忙同时点头答应：“是的，是的。” “他昨夜未归，你们可曾知道？”宋无涯又问。 “这……小的不知。只因二子顽劣，平日里对其也是疏于管教，昨夜未归老夫不曾知晓。” 李老爷这时候哪里还敢说半句假话，刚刚那可是在他们家中的事情，明明没有见到衙役禀报，可宋无涯竟然如亲眼所见一般，让他们敬若神明。 第269章 黄安失踪 “哦！这就对了，那他拿了你们家十两黄金，你可知道？”宋无涯接着又问。 那李老爷不假思索道：“这十两黄金对我李家而言也不过是不值一提的钱财，平日里我这二子挥霍不少，所以老夫也不曾知晓。” 看来这当爹的对自己儿子所作的事情是不管不顾，即便是十两金子这等在常人看来都是万分贵重的钱财，竟然在李老爷子嘴里说的如此的请教。 不得不说，这李家难怪是这省城的首富呢，这等阔绰倒是宋无涯孤陋寡闻了。 “平日里你这二儿子可与什么人交恶过？”宋无涯也懒得计较他们这些家事了，直接从受害者的身上询问起事情来。 李老爷可见平日里对这个二儿子李维不怎么的关心，此刻被宋无涯这样问起，脸上露出了狐疑之色。 “我这二子，平日里出手阔绰，满城的人都围着他转，全都巴结他都来不及，哪能与他交恶呢？”李老爷摇头说着这番话，突然神情一震：“不过倒是有一个人。不不不，要说他们两人之间有些过节那也不为过，可要说交恶那也言过其实了。” “可是黄安？”宋无涯听着这话，心里估计这个人也就是黄安了。 果然，李老爷当即点头：“对。我们李家与黄家都是世代经商的，在这省城内是数一数二的富族。可我们两家也只是生意上的过节，平日里也并无其他的交流。至于我那二儿子，虽然说不成器，可也从来没有和黄安闹过太大的矛盾，也不至于呀！” 面对自己的儿子死在这里，李老爷最怀疑的人，即便对方是和他们世代相争的黄家，他也没认定就是黄家的人杀得。这一点，宋无涯倒是认可。先前梦娘和兰秀两人的话已经说明，这李二公子虽然仗着万贯家财在这城里是谁都不怕。可偏偏在听到黄安在梦蝶姑娘房间之后，也仅仅是抱怨一番，并未冲过去与其争执，可见这李二公子也不是个傻子，知晓黄家有个官府的后台，不愿与其锋芒相对。 “那你可知晓你家李维和梦蝶姑娘有什么过节吗？”宋无涯继续又问道。 李老爷摇摇头：“这个老夫不清楚。不过老夫听闻，这梦蝶姑娘虽身在青楼，可也不是一般的青楼女子。其人很有修养，举手投足不乏大家风范，怕是不少大家闺秀都是比不了的。再者说，前些时日那唐老板没死之前，梦蝶姑娘一概不接外客的，如何和我这小儿生有矛盾啊？” “这么说来，李老爷是很肯定这件事情了。”宋无涯觉得这件事情很是蹊跷，这李老爷对梦蝶姑娘了解并无什么，只是他这话说得未免有些太过肯定了吧。 “这个是自然的，我家夫人也可以作证。二子一年前才回到省城，其余时间可都在外地求学呢。”李老爷很是肯定的说明。 这样一来，事情也算是有了个结果，至少宋无涯明白了一个。那就是这李维与梦蝶姑娘两人并非熟识，想必最多也只是见过一两次面。而一年时间，他耐心到今日，一直到唐老板死后几日时间，这才拿来重金想要与梦蝶姑娘共度良宵，想来也不会因此生出什么仇恨的。 求学归来的他，想必也是知书达理，不至于不明白这些道理的。 若是这一切都是真的话，那么这个死在梦蝶姑娘房间的李二公子，可以说是一张白纸。至少有一点还是值得称赞的，他没有那些公子哥高高在上的臭毛病。 “禀告大人！黄安不知去向。” 突然就在此时，门外衙役跑入禀告。 省府大人听闻此话当即大惊：“立刻全城搜查！这黄安必定是畏罪潜逃了！这两人果然就是他杀的！” “是，大人！”衙役领命，立刻跑了出去。 看着怒气冲天的省府大人，宋无涯摇头不已。 “大人啊！小儿冤枉啊，小儿虽然平日里跋扈了一些，可绝非是那凶恶之人啊！”省府大人的话刚刚落下，门外进来一年迈男子，年纪与李老爷相仿，满眼泪花的跪在了地上。 “省府大人，黄安不知去向，如今下这样的定论还为时尚早啊！”宋无涯也是感慨了一句。 那跪在堂下的李老爷突然也开口道：“是啊，省府大人。虽然我李家与黄家素来不和，可这小辈们都不曾闹出互殴的事情来，要说黄安是凶手，老夫也不太相信啊！还望大人明察！” 哭了满脸泪水的黄老爷听着这话顿时一愣，扭头看向李老爷，顿时满脸怒容：“李老匹夫，你少在这里惺惺作态。被告杀人的又不是你儿子，你自然敢说这样的风凉话了！” 本来还是好意的李老爷，见自己好心被当做了驴肝肺，哪能气得过，指着那黄老爷就破口大骂：“黄老匹夫，你这叫什么话？什么叫被告杀人的不是我儿子，我还巴不得我儿子是那杀人的凶手呢！那样的话他……他……” 李老爷说到此处，忍不住悲痛失声痛哭了起来。 黄老爷懵了，他看着李老爷，又看了看一旁的李夫人，猛然扭头看到了那地上躺着的两具尸体上。 “什么！李维！”黄老爷大惊，他还没有搞清楚死的是谁呢，此刻一见地上躺着的竟然是李维，这心里顿时震撼不已。 这下子他明白过来，刚刚李老爷那番话确实并非是惺惺作态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啊？”黄老爷看向省府大人吃惊的问道。 这一幕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宋无涯凝神看着堂下跪着的这两位年逾花甲的老人。一个死了儿子，一个儿子失踪。尤其是这位李老爷，明明死了儿子，竟然不觉得这事情就是他们在成为的死对头黄家人干的。 黄老爷此刻心里不安，不忍再看躺在地上的李维，连连叹气起来。 “这还得等到你儿子黄安出现之后才知晓呢！”省府大人简单的说明了这案子的原委。“李二公子被人谋杀在此，而昨夜出现在这醉梦楼的黄安公子，却在今日事发之后突然不见踪迹，这不得不让本官怀疑黄安公子是否是杀害李二公子和这位青楼女子的真凶了！” 黄老爷心里如何平静，省府大人这一番话让他无法辩驳。如今黄安不见踪影，究竟是因为何事，还不得而知。显然找到黄安之后，至少能够让这件事情多少有些其他线索。 听着他们的话，宋无涯一言不发。他此刻内心隐隐觉得不对劲，心里正仔细的琢磨着这一番情形呢。 “宋公子，你觉得本官所言如何？”省府大人此刻说完这话，转身向一旁的宋无涯问了一句。 宋无涯心里正想着事情，对于省府大人的问话也仅仅是点了点头。 “如今黄安身在何处我们不得而知，大人还是先将尸体带回衙门，将这一干人等等回去做些详细的笔录再说吧。在下先回客栈了，若有什么新的线索，差人来找我就是。”宋无涯并未轻视这个案子，只是如今案子到了这个地步，也算是断了线索，一切还要等到找到黄安之后才行。 省府大人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没有再说什么，点点头招呼衙役照做。 宋无涯告别了省府大人，与白卓一同回到了客栈。 从始至终一直都憋着话的白卓，一回到房间立刻就对宋无涯说道：“无涯兄，这件事情压根就不用多想。这件事情的凶手，必定就是那无量教所为。而且最为可能的就是那赌场幕后真正的老板。不然也解释不通，为什么偏偏在梦蝶姑娘要向我们说明一件事情之前，她就这样死了？” 白卓的话不无道理，宋无涯心里也有这样的猜测，因为这实在是太巧了。 “嗯！白兄所言极是，这件事情虽然如今线索断在了黄安的身上。可我倒是觉得本案最大的嫌疑者并非是黄安，而是另有其人。”宋无涯自然早已经有了判断，他比白卓的心思可是要细腻多了，这整件事情之中，他早已察觉到了一些常人不曾注意的细节。 “另有其人？是谁？”白卓自然不明所以，在他想来，这嫌疑还是在黄安的身上。“难道你不觉得这个黄安就是那些赌场的幕后老板吗？” “何以见得？”宋无涯一怔，他没想到白卓会有这样的猜测。 “你想啊，在这省城内。虽然黄家没有李家有钱，可他们家毕竟还有一位当朝为官的大员，而这位大员官职也在省府大人之上。如此一来，这整个省城最为显赫的不就是黄家了吗？这也解释清楚了唐老板为什么会巴结此人，而省府大人为什么又会对这件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综合上述，这黄家可是做正经生意的，恐怕也只有这样不成器的晚辈才会做出开办赌场这样的生意的。”白卓有着自己一套的猜测，而且他的这一番推论，也算得上是有理有据了。 第270章 黄安已死 “白兄，虽然你这一番推论有理有据，可却没有做到滴水不漏啊！”宋无涯笑了，虽然白卓能有这样一番推论是好事，可宋无涯也不得不打击白卓，毕竟在他看来白卓的这一番推论在常人看来是没什么问题的，可是在他这里是完全站不住脚的。 白卓狐疑的看着宋无涯，吸了口气，仔细又琢磨了一番后，诧异道：“这么说来，无涯兄觉得我这一番推论之中，还存有破绽？” “首先，这黄安可是黄家的公子哥。方才在醉梦楼，你也听到了李老爷的那一番话。李二公子李维从家里拿了十两黄金出来寻欢，这李老爷竟然完全不当一回事，更是理会都不去理会，还说什么平日里李维挥霍的根本不是这点小钱能够比拟的。”宋无涯开始质疑白卓推论中存在的漏洞。 “试想，在这省城内，在钱财之上唯一能够和李家相提并论的也就是黄家了，想来十两黄金对黄家来说那也是不值得一提的钱财。虽然说这些赌场日进斗金不假，可与黄家的产业比起来，那根本算不上什么。你想想看，这样一个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家里的钱任由他挥霍都挥霍不完，他还想着做什么赌场吗？这可是说不通的。” 宋无涯抓住了这一点质疑白卓，白卓觉得宋无涯说得也并非没有道理，可他却又反驳道：“那若这黄安并非一般的败家子弟呢？” “这一点就更不用说了。”宋无涯摇头：“这满城皆知黄安和李维两人这些面子上的争斗，可见这黄安确实是一个纨绔子弟。再者说，这样巨大的赌场，他不是有钱就能开的起来的。若是这位公子哥有这样精明的头脑，那他为何不接收黄家的部分产业呢？” 这下子宋无涯的话让白卓无话可说了，他没办法再次反驳了。这确实是说不通的，只是宋无涯稍微反驳，他这些推论一下子就破灭了。 “那无涯兄你觉得这黄安不是凶手？也不是那赌场的幕后老板？”白卓不再为刚才的推论和宋无涯争辩了。 宋无涯摇摇头：“这些此时说来还是为时尚早，一切等找到黄安之后，必定会有个水落石出的。” “那你刚才说，这案子中，最让你怀疑的并非是黄安，而是另有其人，那这人又是谁呢？”白卓记得刚才宋无涯的话，宋无涯并没有将重点怀疑放在这个纨绔公子黄安的身上，而是其他的人，这让白卓很是好奇。 宋无涯在房间里踱了几步，他提醒白卓道：“那你可曾注意过，在接手这个案子之中，有一个人频频在证言之中做出隐瞒。” “隐瞒？你是说梦娘！”白卓瞬间就想到了梦娘，这是谁都会注意到的。 主要的叙述人就是梦娘和兰秀，而兰秀接连两次揭穿了梦娘的谎言，这一点白卓也记得非常清楚。 宋无涯点点头：“对，就是这个梦娘。兰秀反驳了她两次，而这两次恰恰就是非常关键的两点。” “梦娘所说，李维当时很是欣喜，直接高兴的跳下了床前往梦蝶的房间。而兰秀却说当时李维并不想去，是梦娘几番劝说下才去的。这一点梦娘撒了谎，他想掩饰自己极力劝说李维前往梦蝶房间的事情。这一点也情有可原，毕竟李维死在了梦蝶姑娘的房间里，她不想让别人怀疑她。第二，梦娘隐瞒了黄安在场的事情，这一点我倒是觉得她自己也怀疑凶手就是黄安，而碍于黄安的家世和凶手的身份，没敢说出这些。”白卓知道宋无涯要说的是什么，他说出这两点的同时，自己为梦娘做了辩解。 宋无涯点头称是，同时他却又大力对此质疑：“恰恰是这两次，让我觉得她很值得怀疑。怀疑的是她撒谎的动机。” “无涯兄，这个刚才我也已经解释过了，我觉得这也算得上是人之常情。难不成你觉得杀人的是梦娘？那更是说不通啊，她要杀人为何要在她自己的醉梦楼里杀人，而且杀得还是她的摇钱树和城内大族的李家子弟呢？即便她能够逍遥法外，可这也解释不通啊。”白卓显然不认为这个梦娘就是凶手。 白卓此时说出的这番话却得到了宋无涯的大加赞赏：“白兄，你跟了我这么久，总算是说了一次完完全全正确的话了。我也是如此认为的，我不觉得这个凶手就是梦娘。而我也并不怀疑她说谎做的掩饰。我怀疑的是她说谎的动机！” “动机？这刚刚我不都已经解释了吗？你刚才也认同了！”白卓无奈，宋无涯最终怀疑的还是梦蝶说谎的原因。 对此，宋无涯自然有自己的一番解释：“白兄，恐怕你和我所想的是完全不同的。她说谎的动机恐怕并非是避嫌，而恰恰是为了让我们把怀疑的对象放在黄安的身上。” “这怎么可能？她明明是替黄安做了掩护的啊！”白卓大惊，他没想到宋无涯怀疑的竟然是这样的一个情况。 宋无涯摇头：“李二公子分明就在兰秀的房中，而梦娘心里也清楚当时的情形。所以，她谎称李维那番激动的表现，是清楚很有可能会被兰秀揭穿的。至于黄安是否来过醉梦楼，那更是不用说。因为黄安这样的有钱的公子哥，那是人人认识的，这整个醉梦楼上下的龟公丫鬟可都是想要从他手里边得到一些赏银的。所以她谎称黄安并未来过，这会有更多的人揭穿的。试想，一个青楼的老鸨，必定是一个善于言语的人，她这谎话说得也太过拙劣了吧？更何况，再被揭穿之后，所有人都会怀疑老鸨的用意，可偏偏她对此没有过多的解释，甚至在被兰秀揭穿之后，都没有为自己的举动澄清！” 这一番解释让白卓找不到任何反驳的机会，因为宋无涯说得实在是太对了，他先前不曾注意到这些，可如今仔细一想，还真是如宋无涯所说一样。这实在是解释不通，完全有悖常理的事情。 他坐倒在椅子上，深吸了口气，凝重的脸上满是狐疑。许久之后，他抬头看向宋无涯，对此还是稍微有些疑惑：“莫非！老鸨她知道凶手就是黄安，刻意用这样的方法来告诉我们？” 宋无涯再一次的笑了，他走到白卓身后，拍着白卓的肩膀：“白兄你还真是可爱啊！如果凶手是黄安的话，那她只需要将黄安告知我等就是，为何偏偏用这样的手段呢？有句话你应该听过，偷腥不成反惹一身骚！” “糊涂了，我糊涂了！”白卓大叫起来，皱着眉头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宋无涯没有理会这些，继续说道：“恐怕白兄没有注意到，这老鸨梦娘可不仅仅是在这两件事情上说了谎。” “什么？”白卓再次大惊：“她还说过什么？” “你可还记得，是谁发现这件凶案的？”宋无涯没有明说，而是从头问起了白卓。 这个白卓自然记得，张口就道：“当时找来那三名和梦蝶姑娘最为密切的人，在无涯兄你的询问下得知，进入现场的第一目击者就是梦娘。” “没错，那你还记得当时她是怎么说的吗？”宋无涯绕着桌子转了一圈再次停在了白卓的身后。 这本就是刚刚发生的事情，白卓自然没有忘记：“当时梦娘说那老鸨偷喝了酒，酒醉后没有早起，她就端着热水前去梦蝶姑娘的房间，就发现了梦蝶姑娘和李维死在了房间里。” “没错！这是一个关键的地方。”宋无涯就是从这里发现了端倪，他解释道：“当时梦娘说给梦蝶姑娘和李维送水，可白兄一定没有注意到，梦蝶姑娘房间里根本没有一个盛满水的水盆！” “难道说，梦娘没有送热水就去了梦蝶姑娘的房间？”白卓明白宋无涯为什么要怀疑这个梦娘了，看来梦娘从一开始就说了假话。 宋无涯点点头，接着又道：“房间内没有满是热水的水盆不说，房间外也没有看到这水盆，甚至连房间的地面上也没有水迹。” “那这样说来，梦娘并非是送热水，而是故意去做个样子从而来让他成为发现命案的第一人！”白卓吃惊着说道：“那这样说来，梦娘应当是知晓他们两人死在房间里的？” “不排除这种可能！我觉得这件事情非常奇怪，奇怪这位梦娘为什么偏偏要说自己是去送热水呢？”宋无涯怀疑这件事情，却并非是怀疑梦娘是否知晓房间内死了人，而是他偏偏着重说了一个热水。“他完全可以用其他的理由啊，即便没有理由，也可以前往梦蝶姑娘的房间将两人叫醒。可是她没有，她却着重说了一个送热水，而偏偏是这个送热水又是一个很容易被人看出的谎言。因为后厨里根本就没有生火，她这不是分明……” “大人！府衙来报，找到了黄安的尸体！” 第271章 荒宅自杀 宋无涯的话被打断，他立刻直奔房门，立刻下楼跟着那来报的衙役直奔现场。 很快，宋无涯和白卓两人跟着那名衙役来到了省城北郊的一处破落院子里。 这里已经被衙役们围住，省府大人正在门口焦急的等待。 “省府大人，黄安尸体何在？”宋无涯直奔主题，向他身后的院子看去。 省府大人立刻将宋无涯和白卓让进院子里，边走边道：“黄安自尽在屋内，本官已经差人通知了他的家人。” 接连两件命案，死的可都是城里人人皆知的人物。两大巨贾的家中公子，以及人人愿与其共度良宵的青楼头牌。 不得不说，这件案子的发生，必定能够震惊整个省城。 宋无涯点着头，已经跟着省府大人进入了这院落的厅堂。 “那青楼女子和李二公子，果然是这黄安所杀，他一定是自知难逃一死，故自尽在这破屋之内。”省府大人做着自己的推算，直接将杀害那两人的凶手认定为了黄安，一句话就给这个案子做了个了结。 宋无涯看着眼前高高吊着的黄安，皱起了眉头。 “现场可曾遭到破坏？”宋无涯直接询问了一声，低头看着地面。 地面上凌乱的脚印已经不足以说明什么了，这荒废的破院已经不知道有多少年月了，满是杂草灰尘，一片荒凉之景。 省府大人摇头：“没有，发现黄安之后，未曾有人动过尸体与现场，只等着宋公子前来查看了。” “哦！”宋无涯点着头，继续查看着地面，除了进来之时，竟然再没看黄安的尸体一眼。 这样的举止不得不让人疑惑，白卓自然知晓宋无涯的办案手法，心里虽然有所疑惑，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可省府大人则不同了，他见宋无涯至始至终都不去理会黄安的实力，当即提醒道：“宋公子，这尸体……” “哦！无妨。反正吊了那么久，再多掉一会也不可。”宋无涯淡然的回应了一句，并未把这事情当回事。 宋无涯都说出这话了，省府大人还好意思再提醒什么吗？反正此刻，省府大人不明白宋无涯用意，也只能耐心的等待了。 凌乱的地面，到处都是脚印，至于哪一个是黄安留下的，已经无法辨认了。宋无涯仔细的看着周围其他地方，发现除了这一片地方之外，再也没有人去过其他的地方。显然，这事情很简单，这整个院子最重要的也只是这寸许之地。 此刻他才抬头看向了上边吊着的尸体，宋无涯顺着尸体悬挂的横梁之上，一直到了他脚底下的凳子。 “没想到这破烂的屋子里，还有这么好的凳子啊。”宋无涯笑着向省府大人调侃了一句指着那凳子说道：“这凳子虽然破旧，可这漆面还无比光滑，对比这屋内其他家具，倒是显得格格不入了。” “哎？还真别说，宋公子的眼里确实不错，这一点本官倒是没有注意。”省府大人笑着点头。 经宋无涯这么一说，所有人都看出了端倪，这黄安脚下所踩的凳子，确实是蹊跷。 至此，宋无涯再次调侃道：“呵呵！真没想到这黄安公子也是个做事细致的人，心知此地没有像样的凳子，悬梁自杀都要自己带着一把凳子，不得不令人称赞啊！” 宋无涯的话让人听着可笑，他这一番调侃，实在是让人觉得好笑。可明眼人一下子就听出了这话中有话，宋无涯分明是在说，这黄安根本不是自杀，而是死于他杀。 “省府大人，您瞧这黄公子。不仅自己带了把凳子，临死还要和我们开个玩笑，这凳子上的脚印都是反着的啊！”宋无涯扶起了地面上的凳子，指着那凳子漆面上的脚印说道。 悬吊横梁的绳子上，黄安的尸体还在挂着，脚下踩着一只他处拿来的凳子，而且还在凳子上留下了一个脚印相反的脚印。 “安儿啊！安儿！”院外哭喊声起，黄老爷直扑厅堂，看着悬挂而起的黄安，痛哭流涕。 面对悲痛欲绝的黄老爷，宋无涯没有劝说，而是对省府大人道：“大人，现在可以放下尸体检验了。” 听闻这话，省府大人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差人放下尸体，摆放在了院外。宋无涯来到尸体前，仵作已经到了跟前。他拿出一干验尸用具，面对着宋无涯客气道：“宋大人，小的可否验尸？” “可以。”宋无涯点点头，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那仵作当即开始检验，他查看了死者黄安的口鼻，一一记录在册。仵作左右摆动死者头颅，查看着死者的脖子。 “嘶！奇怪啊！”仵作突然抽了口气，左右扭头看着那尸体脖子露出一脸的疑惑。 “勒痕绞于颈后，这几个字你可是不会写？”宋无涯看向仵作，笑着问道。 仵作一惊，当即惊道：“大人，不对啊！这自杀，泪痕怎么可能交于颈后啊！” “没错！没有验尸之前，我已看出这黄安并非自杀，而是他杀，如今又有仵作验尸为佐证，此事已经确定无疑。”宋无涯转身看向省府大人以及黄老爷。 黄老爷老泪纵横，听着宋无涯这番话，险些昏倒。 “大人啊，一定要为小民做主啊！我儿死的冤枉啊！”黄老爷听明白了，原本以为杀人而畏罪自杀的黄安，竟然是死于他杀，这让他无比震惊。 宋无涯赶忙扶起黄老爷，安抚道：“黄老爷请起，在下必定不会放过杀害令公子的真凶。还望黄老爷节哀顺变，此事容我几日调查的时间。” 哀伤不已的黄老爷，虽因宋无涯这几句话收住了哭声，可那一脸的悲痛如何能够换成笑颜。 省府大人连番点头而来，拍手称赞：“这案子竟然如此蹊跷，也对亏了本官找来了断案如神的宋公子，不然的话光凭本官这等手法，只怕让这三人就此枉死了。” 听着省府大人的自责，宋无涯也仅仅是微微一笑。那黄老爷则赶忙劝说：“省府大人万万不可自责，这凶犯手法残忍，瞒过了我们所有人的眼睛，省府大人一时失察那也是情有可原的。如今宋大人已经侦破这案中线索，之后还要省府大人替草民伸冤啊！”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省府大人被这一番称赞，自然是满面笑容，立刻将黄老爷搀扶起来。 省府大人看着宋无涯，又是换做了一脸的急切的模样。 “宋公子啊，你看这如今被咱们当做是凶手的黄安公子被您确定为他杀，那你可曾从这现场遗留的蛛丝马迹中看出了什么吗？不知道那凶手究竟是什么样的恶人，竟然做出如此血案！” 又是一个无头账，宋无涯心里琢磨着这件事情，凶手布置下眼前这一幕，究竟是用意何在。此刻，宋无涯心里已经顾不上去向那凶手的事情了，因为这一切实在是太过荒唐了。 “宋公子！宋公子！”看着出神的宋无涯，省府大人接连叫了两声，才唤醒了他。 宋无涯微微一怔，看着省府大人，疑惑的不知他在作何。不过宋无涯也知晓，省府大人这是逼着他，要让他在这案子上露出苦脸。 不过，这一点省府大人应该心满意足了。因为此刻的宋无涯已经是无从下手了，紧皱的眉头都要无法松懈了。 此时，他的脑海中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那还是发生在松江的一件事情，距离此时也并没有多久，正是他和白卓从松江府出发来此之前所发生的。 松江城内，突然之间接连发现数具女尸。而在宋无涯不断摸索线索之后查明，这一切都是有人故意而为之，目的就是和宋无涯叫板，好让他知晓。 而如今呢？那凶手好像是摆明了在戏耍他一样，尤其是眼前这黄安自杀的场景。若他真有心思栽赃黄安，恐怕也不至于会让这里刻意的布置下这一切，让人一眼看去就能发现这些非常明显的破绽。 此时的宋无涯，深吸了口气，看着眼前的省府大人摇头道：“省府大人，恐怕这件案子要变成无头悬案了！” “什么？” 省府大人和黄老爷同时大惊，看着宋无涯脸色难看之极。 “宋大人，可千万不能放过那杀人凶手啊！不然我儿冤魂如何能够安宁！” “是啊，宋公子。这事情如此蹊跷，那凶手如此行径，摆明了是不把我们官府放在眼里。若就此定位悬案，如何让城里的百姓安心，还让他们如何相信我们官府。那丢的可不单单是本官这个省府大人的脸面，就连皇上的脸面那都要丢尽了！” 省府大人愤愤不平，甚至连皇上的龙颜都搬了出来。如此一来，宋无涯还怎么好意思就此收手让这件事情草草了结呢？ 面对着他们两人，宋无涯无奈道：“省府大人，这省城内发生命案，本就不该在下插手。如今在下无非是帮着省府大人一个人情罢了，若想查明真凶，还是请省府大人另请高明吧！” 第272章 抽身 宋无涯的这一番话，连白卓都跟着动容了。这怎么可能，他无法相信这话是从宋无涯的嘴里说出来的。 “无涯兄！”白卓吃惊的来到宋无涯身前，看着宋无涯劝说道：“你真就这样不管不顾了吗？” 看着白卓一脸急切的样子，宋无涯认真的点点头道：“白兄，并非是我要对这起命案不管不顾，而是如今我也是技不如人，凶手追查到此，已经毫无头绪，如何找得出这个凶手呢？” 宋无涯坚定的一番话，在白卓看来有如山岳崩塌一般，倾泻而下。 他实在是没想到，一贯嫉恶如仇的宋无涯，如今竟然亲口说出要让凶手逍遥法外的话来。 一旁的省府大人面色阴沉，他气的可是浑身的哆嗦，指着宋无涯愤恨道：“本官早就听闻你这宋大公子乃是一个嫉恶如仇的人，可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本官知晓你这是何意，你此番前来，无非是为了你那已成为皇上钦点罪犯的叔叔司徒易而来。可本官不仅没有顾忌你们叔侄二人的情面，甚至连一面都没有让你们相见。因此你怀恨在心，正巧今日发生这等凶案，你分明能够找到真凶替民伸冤，可你偏偏就此罢手，说出这样一番令人齿寒的话来。我看你无非是想要以此来要挟本官，让本官擅自做主放了你那叔叔。哼！可你这如意算盘算是打错了！本官秉公办案，绝不会因此徇私。如今人命关天，本官这个百姓父母官，只能跪下求你，替这些无辜的百姓伸冤！” 这一番激烈的言辞，省府大人愤怒的向宋无涯跪了下来。不仅仅是如此，他身为堂堂朝廷命官，面对宋无涯这一个白衣，竟然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这一幕被一旁的黄老爷看在眼里，骇然失色。他的眼睛来回的看着宋无涯与跪在地上的省府大人，突然间悲愤而起。 “呸！省府大人，何必求他。如此人面兽心之徒，老夫就是让这儿子白死，也看不得省府大人您这般颜面扫地。快快请起，快快请起。” 黄老眼费劲了力气，将跪在地上的省府大人搀扶而起。 白卓看着这一幕，他的脸色已经是难看至极。站在宋无涯的身旁，白卓可谓是咬牙切齿，指着宋无涯的鼻子狠狠骂道：“宋无涯，是我白某人看错了你！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等人，今日起我白某与你恩断义绝，再不往来！” 扔下这么一番话，白卓甩袖夺门而去。 看着白卓已经走远，宋无涯这才急忙喊道：“白兄，留步！白兄，留步啊！” 白卓哪里听得见他这话，即便是听到了，又哪会搭理他。此刻宋无涯满脸痛苦之色，悔恨不已的捶胸顿足。 看了一眼省府大人，又看了一眼那黄老爷，宋无涯叹了一声追了出去。 白卓能去哪里，无非是回到客栈。即便是要走，那他也要将自己的随身物件全都带走。 宋无涯快步追上，紧跟着白卓身后进入了客栈。白卓一进入房间，立刻在房间内气愤的翻找起来。他没有直接找自己要带走的东西，而是拿起了手中的一叠白纸狠狠的扔在了地上。 “哼！枉我如此看重于你，没想到你竟然是如此虚伪的小人。”白卓气愤的嘴里破口大骂，而宋无涯则轻轻的关上了房门，站在他的身后发笑。 白卓哪能听不到这些动静，转身看向宋无涯，见宋无涯竟然此刻还有笑的心思，顿时气从心来。 “说你是人面禽兽我看都说得不重！如今死了三名无辜死者，而你竟然置他们于不顾，亏你此刻还能昧着良心笑得出来！”白卓气愤的骂着。 听着白卓的骂声，宋无涯则拍手道：“演戏终究是演戏，可演技再怎么精湛也绝比不过真实的情感流露。白兄，今天你可是帮了我的大忙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这人面兽心的家伙，莫要和我白某人再称兄道弟！日后我们分道扬镳，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再无瓜葛。”白卓气愤难消，虽然不明白宋无涯这话中的意思，却也没有细究。 宋无涯上前拉住他，凝重道：“白兄，以你对我的了解，那怎么会扔下那三名死者而不顾。我刚刚说出的那番话，无非是为了验证一件事情而已。” “什么？你说……你的意思是说刚刚说的并非肺腑之言？而是故意说出，目的就是为了让你自己众叛亲离？”白卓愣住了，他原本就对于宋无涯的举动不明所以，而如今宋无涯说出这番话，让他心里更是无比忐忑，上下思量都无从判定。 “没错，难道你不觉得省府大人那般作态，太假了吗？”宋无涯见白卓的情绪稍稍安定了一些，便对其说明了刚才的事情。 听着宋无涯这么一说，白卓开始琢磨了起来。不过此时宋无涯也没有那心思给他这个思索的时间了。 “这件案子，你不觉得奇怪吗？一向不与我们大交道的省府大人，竟然亲自来请我前去办案。而在现场，所有的一切线索可全都是我来找到的。你觉得他一个省府大人会看不出这么拙劣明显的线索吗？”宋无涯一句句的反问着白卓，问的白卓无从回答。 白卓错愕的看着宋无涯摇头：“不可能，有些地方我都能看得出来。” “没错，这就对了。可偏偏这位省府大人在请我办案之后，突然间成了一个糊涂蛋，任何细微的细节，都要由我来确定，而他则在一旁附和，顺便拍我的马屁。”宋无涯继续着刚才的话题，“要说这整个案子中，嫌疑最大的莫属梦娘。可偏偏在我看来，最让我值得怀疑的却并不是梦娘，而是这位省府大人的表现。” “你是说，省府大人他这是有意而为之？”白卓吃惊的看着宋无涯，这一切都绝非是他所能够想象出来的，即便是此刻宋无涯说明了自己的猜测，他都觉得这太不可能了。 宋无涯点头应是：“没错！就在看到黄安尸体之后，我心里已经确定了这件事情。试想，没有我宋无涯，他这位省府大人难道就不办案了吗？可偏偏他要让死者悬挂在房梁之下，竟然没有半点举动。还是我最后吩咐，才让那仵作来验尸的。而当时，仵作只是一眼就看出了这尸体上勒痕的蹊跷，道出了黄安不像自杀的实情来。” 白卓大睁着双眼看着宋无涯，吃惊的说不出话来，宋无涯没有理会，继续对他说着。 “就在此刻，我才算是明白过来。为何这位省府大人今日要让我来协助调查此案，而他这样种种的表现，让我明白。并非是他查不清楚这案子究竟如何，恐怕这案子和他脱不了干系。他这样做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用此案来牵制住我。” “当我想到了这一点之后，我还是有些怀疑。可我仔细一想，总算是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了。这一条线，虽然并无相连之处，可却只要在其中放上一样东西，那可就简单明了了。为了验证我这样的猜测，也是为了让我脱身。故而我想到了白熊你……” 宋无涯的目光凝聚在白卓的脸上，白卓吃惊的指着自己道：“我？” “没错！我知晓白兄你的为人，也知晓白兄你对我的了解。你跟随我走到今日，所看重的我心里很是清楚。所以，在当时我突然心生一计，故意说出那番话来。果然如我所料，白兄你是气急败坏，对我破口大骂，最终气愤而走。可你这么一闹并不要紧，省府大人才不会理会你的这些举动。” “他的目的仅仅只有一个，那就是用这个案子来牵扯住我。当时他不惜跪在地上说出那番话来逼迫我就范，可让他没想到的是，我竟然将他置之不顾，直追白兄你出来。” 宋无涯的这一番解释，白卓算是明白宋无涯为什么要那么做了。可白卓实在是想不明白，宋无涯这样做是在声中考虑之下的。 “无涯兄，如果你所言非虚的话，那么白某在这里像你赔罪，并收回之前所说的那些伤及你我感情的气言。”白卓诚恳的向宋无涯躬身施礼赔罪。 宋无涯深吸了口气，将白卓扶起。白卓看着他，摇头道：“无涯兄，可你这样做，难道就没有想过后果吗？如此一来，你必定失信于城内百姓。到时候人人对我等怒眼相视，只怕我们要在这城内举步维艰了！” “呵呵！白兄，这个我自然想过，而且也正是因此我才出此下策，不然的话我也绝对不会做出这等有损龙颜的事情的。毕竟今日之事后，城内将会人人皆知，皇帝钦点代天巡狩的钦差大臣是个什么样的丑恶嘴脸了。”宋无涯无奈的叹了口气，“这样的做法可谓是正中他们的下怀，我们举步维艰是小，而有损皇帝龙颜才是最大的事情！” 第273章 种种疑点 白卓听闻直接瘫坐在了床上，他面如土色，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无涯兄，咱们会不会被杀头啊？”白卓沉默了许久，突然间问出了这样一句话来。 宋无涯笑着安慰道：“放心吧白兄，要杀头那也是杀我的头，和白兄你何干啊？刚刚你那一番表现可谓是慷慨激昂，和我这个奸佞小人划清了界限，如何会被杀头？说不定到时候你还会受到皇帝的嘉奖呢！” “这……无涯兄，你这算是什么话？哪能我看着你杀头，而我得什么嘉奖啊！”白卓一脸惭愧的看着宋无涯，不悦道。 他之前误会了宋无涯，如今听到宋无涯的这一番话，也知道宋无涯这样做是担了多大的风险。 “如今，我是暂且从这件事情抽身出来了，不用再被省府大人如此监视着做事情了。当然，正如白兄你所说，我宋无涯怎么可能看着他们三人惨死在我面前而无动于衷呢？这案子我只是不想由着省府大人将我们牵着鼻子走而已。”宋无涯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所想。 他冒了这么大的风险，担待着要掉脑袋的风险，目的也仅仅是想要摆脱省府大人的牵制，从而才能找到真正的凶手。 白卓的气早已经消散的一干二净了，他现在最多的就是为宋无涯担心了。 他的这点心思，宋无涯哪能看不出来，当即笑着安慰道：“白兄，你用不着为我担心。我这可脑袋可不想白白让皇帝拿去。要拿那也是无量教的那些恶徒来拿走。我如此辛辛苦苦的为皇帝办事，到最后要是被皇帝取了性命，那我该多么冤枉啊！更何况，我这家中还有一个貌美如花娇滴滴的未婚妻等着我呢！” 见宋无涯这般情景之下竟然还能有这样的心思开着玩笑，白卓是被他逗乐了。无奈的摇头笑着：“无涯兄，我白某还真是不得不佩服你啊！这刀都架在脖子上了，你不仅笑得出来，还能跟我开这样的玩笑，我真是佩服啊！” “得了吧！”宋无涯白了他一眼：“我这叫苦中作乐！如今案情不明，唯一的线索不在这三名死者身上，而是在那个老鸨的身上。他对我们撒谎不说，而且我猜测他这醉梦楼之中，必定还藏有一个天大的秘密！” “什么天大的秘密？莫非和无量教有关？”白卓见宋无涯正色，知道宋无涯在这案子中绝对不仅仅是发现了这些明摆着的线索，一定还有其他的线索。 宋无涯点头，“我也是如此猜测的，这也是我偶然从那醉梦楼中一命龟公的口中判断出来的。我想这醉梦楼不单单只是一个青楼那么简单，恐怕青楼仅仅是一个掩饰它真正面目的面具罢了！” “那无涯兄，咱们还等什么啊？立刻带着人抄着家伙，直接查封了那醉梦楼不就完了吗？”白卓心中也是无比的紧张，毕竟在这省城内他们是处处被动，已经足有数日他们都是一无所获了。 对此，宋无涯却摇了摇头。 “这件事情还不能操之过急，如今这只是我的一种判断，如若我们失误，扑了个空，只怕到时候难以收场。”宋无涯并不确定这件事情的真假，单单从一命龟公的嘴里听来，他就认定有这么回事，显然不行。 “哎！这可真是急死人了！以往哪次不都是咱们跟着那些罪犯走，每每都能走到他们的前头，让他们措手不及。可偏偏这一次来到省府，折腾了这么久，竟然一切都断了线索，甚至连对方是谁身在何处都不清不楚的。”白卓响起进入这里之后所发生的一切，这心里就愤怒不已。 面对着白卓的愤怒，宋无涯心中何曾不是如此想的。他何曾不也是如此的愤怒呢？可愤怒又能有什么用，无非是让对方耻笑罢了。 “我在梦蝶姑娘的房间之中，那窗户下的桌案地面上发现了几处细小的陶瓷碎片以及几片枯萎了的梅花花瓣。”宋无涯见白卓愁眉不展，对他说起了案情。“这恰恰证实了那小丫头所说的话是真的。既然确定了她的话是真的，那就说明这株梅花即便是没有什么特别，那也是梦蝶姑娘非常看重的东西。不然的话，花都已经枯萎了，为何她不舍得把它扔掉呢？” “看来无涯兄你在这里发现的疑点颇多啊！为何当时你没有说出这些呢？”白卓不明究竟的看着宋无涯问道。 “呵呵！白兄，像你这样赤诚之心的人是不会懂得。你可曾听过那句话？”宋无涯笑着打趣着白卓，他站了许久，加上一路急追着白卓回来，两条腿可是扛不住了。 顺势坐在白卓身旁，白卓则是疑惑的看着他：“什么话？” “多个心眼，多年寿！”宋无涯大有深意的看着白卓，“你我都不相信那省府大人，我为何要事事详情向其告之呢？” 看着连连点头的白卓，宋无涯又道：“那凶手即便不是梦娘，也必定和梦娘脱不了干系。从她的谎言之中就不难看出，她是知晓这命案发生的。而凶手必定是从那一扇窗户进入屋内，杀害了熟睡的梦蝶姑娘。再然后……” “嗯？无涯兄从哪里看出当时梦蝶姑娘正在熟睡？”白卓认真的听着宋无涯的话，宋无涯话一出口他就立刻询问。 “从她的伤口。”宋无涯像是早已经知晓白卓会问他一样，被白卓生生打断之后，竟然毫不犹豫的说道：“若她知晓有人进入房间，哪能不理会？即便这个人是她所熟悉的人，那么在凶手要杀她之时，他也不会没有丝毫挣扎，最差她也会下意识的伸手向着伤口处。可从她尸体上的情形来看，她被杀的时候，是完全没有过任何挣扎以及其他举动的。” “再然后，应当是这位黄安公子进入了梦蝶姑娘的房间内。而凶手就在房中，他伺机在屋内躲藏对黄安突然下手，将其勒死。”宋无涯说到此处，略微停顿了一番，随后叹了一声。“想必，这一切都是他们之前算计好了的。杀死梦蝶，之后嫁祸黄家，而又给黄安的自杀做出一番假象，好让我们陷入疑团之中苦苦寻找。而这之中，最冤屈的恐怕就是这位李二公子李维吧！当时梦娘一定没有料想到李维会出现在这里，他暂且阻拦了李维，目的自然是为了处理房间内的尸体。本来，李维可以逃过一劫。可此刻他们心生一计，将李维也算计在了其中。梦娘将李维带入房间内，而凶手再次将李维刺杀。也正是因为如此，才让这件案子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纰漏！” “等等，无涯兄。”白卓打断了宋无涯，“咱们暂且不说这个巨大的纰漏是什么！我觉得你这个推测不对。依你的判断来看，最先死的必定是梦娘，而在梦娘之后则是黄安，在他们两人的尸体被处理完毕之后，李维才被杀害。” “没错，我的推理是这样的！”宋无涯点头认可了白卓的说法。 白卓点头：“可是当时仵作验尸的时候你也在场，那仵作分明说的是李维和梦蝶两人死于同一时刻。也正是因为如此，才让我们直接认为他们两人乃是死于互相伤害之下！可你如今的推论，和这个可是格格不入啊！” “哈哈哈！白兄啊白兄！”宋无涯大笑：“你以为这天底下只有那个仵作才会验尸吗？” “无涯兄，你是说你也会验尸？可我从来见你验尸都是交给仵作的啊。而且今日在那梦蝶房间里，你不也查验了尸体吗？而且你也亲口说过，他们两人几乎死于同一时间的。”白卓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宋无涯确实是说过这些。 宋无涯再次点头承认，没有否定这件事情。他对此作了解释：“就连你对我验收的本事都抱有怀疑态度，那我怎么能表现的太过专业呢？当时在省府大人的面前，我那么一番检验，你不觉得太过简略了吗？那根本算不上什么尸检，让仵作听来都会觉得可笑的。” 整日跟着宋无涯，白卓想不明白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当下宋无涯这样的做法他就想不明白。 “那是因为从一开始我就觉得蹊跷，从省府大人前来客栈请我一同办案的时候。当时我心中存有疑虑，可当我看到这两名死者的时候，尤其是当我看出这两人死于不同时间，被人故意布置成这样一番情景的时候，我便没有将我所看到的真实一一向你们说明。” “看来无涯兄早已经是运筹帷幄了，只有我被你蒙在鼓里。”白卓讪讪的笑着，掩不住的尴尬。 宋无涯拍了拍他的肩膀：“白兄，你若真想帮我，那可就要多学学了。那之后的事情你也清楚了，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令我疑惑不已。解释清楚了这件事情之后，那就让我来和你说说我其他的发现吧，想必你会很感兴趣的。” 第274章 究竟为何 “好，无涯兄，我洗耳恭听。” 宋无涯继续又道：“方才我和你说到，我早已经发现两人不是死于同一时间，而这并非是这个案子中露出的最大破绽。那最大的破绽则是梦蝶姑娘和李维公子手中所抓着的匕首，竟然一模一样，即便是细微之处都没有丝毫的差别啊！” “这……这正好让无涯兄看出凶手是另有其人！”白卓吃惊，这摆在眼前的细节他丝毫没有注意到。 宋无涯摇头，“从一开始我就已经认定了他们就是死于他杀，并非是因为这两柄一模一样的匕首。当时我做了一番询问之后，在那桌案下发现了瓷器的碎片残留，以及枯萎的梅花，可偏偏最应该发现的东西，那里却没有。” “难道这两样不足以说明问题了吗？为何无涯兄还要说这不是最重要的？”白卓听着忍不住再次插嘴。 宋无涯向他提醒：“那白兄可曾记得当时那小丫头是怎么说的吗？她说梦蝶姑娘很是心爱这梅花，即便是枯萎了也不愿意扔掉。不仅仅是如此，还要让那小丫头一如既往的照料。当时小丫头说了，那梅花是以水养着的。可地面上干燥的满是尘土，没有半点潮湿，更别说那些瓷器碎片所说明的问题。花瓶碎裂，可花瓶中的水呢？为何没有留在地面上？” “这……这又能说明什么呢？”白卓哪能想得明白这一点。 “白兄，你想不明白而是正常的。”宋无涯笑着回应，可笑容之后却是无奈。“别说是你了，就是你一直认为聪慧的我，也都无法想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总不能那凶手离开之前，故意偷走了那花瓶不说，还要在现场扔下一些碎片告之我们，花瓶他没有偷走，而是打碎了吗？” “这也不见得啊！无涯兄，我已开始就觉得怀疑，这梦蝶姑娘再唐老板死后，一如既往的接客，但又为何对一株枯萎了的梅花如此在意呢。刚刚听你这么一说，恐怕那花瓶才是重要的东西吧！”白卓反倒对待这件事情想的很是明悟，直接点醒了宋无涯。 宋无涯大惊，他怔怔出神的看着白卓，突然高呼道：“白兄啊白兄！这一次你可是想到我前边去了。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梦蝶姑娘在即将对我们说出重要事情的时候，惨遭人杀害。而凶手绝非是常人，他一不为财二不为色，甚至将现场做出了伪造，目的为何。如今看来，他定是知晓了那花瓶的秘密，所以才直接动手。可他又害怕我们猜测到这一切的目的就是那个花瓶，所以才会将花瓶带走，故意在房间内留下一些碎片，让我们对那花瓶不以为然。” “正是如此啊，无涯兄。”白卓也是大喜，他没想到自己也能在这最关键的时刻帮助宋无涯。 听着他的惊喜宋无涯一拍额头，长叹一声：“哎呀！坏了！我怎么才反应过来。” “怎么了无涯兄？”宋无涯这一番悔恨的样子，可是白卓不曾见过的。 宋无涯气恼道：“这案中梦娘的嫌疑最大，我刚刚都已经说了，她估计就是凶手的帮手。而我却忽略了一个重要的细节。” “无涯兄，你快说说看，要不要我们现在就去找那个梦娘？”白卓赶忙对宋无涯说道。 宋无涯摆手道：“现在还不是时候。你还记得昨天我们在梦蝶姑娘房间里的时候吗？正说到要紧的时候，梦娘突然闯进屋内打断了她。而第一次到达梦蝶房门前时，梦娘可是对梦蝶无比的恭敬，敲门之后得到了梦蝶的回应她才推门而入。可就在当时，梦娘竟然直接冲入了房间，甚至都没有敲一下门。当时我只当是和梦蝶姑娘约好了的那个客人来了，梦娘着急所以才会如此鲁莽。如今看来，当时梦娘之举，是故意要打断梦蝶的。” “确实如无涯兄所言，这么说来当时她一定是在偷听我们的谈话。”白卓听了宋无涯这么一说，自然也听出了端倪。 “不仅仅是如此，昨天的时候，从见到我们之后，梦娘可是一直称呼我们为公子的。可偏偏在最后我们走的时候，她招呼龟公送我们的时候，喊了一句送两位大人。”宋无涯此刻非常后悔，当时他也听出了这话有问题，可当时却并没在意。“当时，我也发现了这个称呼上的变化。但也并没有注意，毕竟我们的事情在城内算得上是满城风雨，梦娘知晓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可现在看来，她早已经知晓我们的身份，从而才会偷听梦蝶姑娘与我们的对话，最终阻挠了我们。” 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没用了，即便宋无涯气的不住的拍捶打着自己的大腿，可这已经是无法挽回的事情了。当时他若是将这两个细节当做那么一回事，无论如何也要让梦蝶姑娘将她想要告诉的事情，告诉自己才是。 白卓陷入了沉默，他的眼睛盯着地面，一直在思索着事情。 两人谁都没有开口说话，沉默了许久。 “哎，可是我们害了梦蝶姑娘啊。想必那梦娘当时就在窗外偷听，所以才知晓了一切。”白卓算是想明白了这件事情。 宋无涯点头认同，他继续又道：“想到了这一点，这让我更加怀疑这醉梦楼的用意了。在梦蝶姑娘窗外，那一片长长的回廊，可正好为梦娘提供了这一点便利。若是她能够在一年之前就想到今日情形的话，那这也未免太过能算计了。可如今我想明白了，这回廊绝非那般简单，也绝不是为了争对梦蝶姑娘的。想来那回廊一定另有其他用处，可究竟是用来做什么的呢？” “这哪能知道啊，说不定就是无心之举啊！”白卓对这一点倒是没有太多的怀疑，而是觉得没有宋无涯所想的那样蹊跷。 “真要是这样就好了啊！可你知晓，那龟公对我所言，这醉梦楼的后边藏着惊天的秘密。”宋无涯叹了一声道：“这里存在的问题实在是太多了，这回廊也不得不让我怀疑啊。如今既然确定了梦娘不愿意我们得知梦蝶姑娘嘴里所言，那么她所顾忌的自然就是赌场那个幕后老板了。加之这城内的种种迹象，我不得不怀疑这醉梦楼和城内的那些赌场有着很大的瓜葛。” 说起了这一点，宋无涯的矛头已经直指那无量教了。也只有无量教才能在他们的面前表现出这样大的能力。 醉梦楼只是一座青楼，宋无涯脑海里想到了另外一座青楼。而那座青楼却并非是眼前的这一副繁华景象，而是被付诸一炬了。之所以想起京城的那个青楼，也正是因为那青楼和无量教有着极大的联系。 如今他在此地又遇到了这样的一个青楼，心里哪能不和京城的那青楼相提并论。 此时，房间之内一片沉寂。没有外人打扰，这一番案情的谈论推理之下，宋无涯心中最为惦记的，依旧是那醉梦楼后院的几间屋子。 “为何会有如此多的破绽呢？”宋无涯突然开口，他反复琢磨着整件案子，满脑子的都是破绽，多的让他都觉得不可思议。 “什么？”白卓一惊醒悟过来，看着宋无涯问了一句。 宋无涯摇摇头起身：“哦，没什么，只是觉得有些不对劲罢了。” 看着宋无涯起来，白卓也跟了过去。宋无涯直奔房门，被白卓给拦住了。 “无涯兄，你要去哪里？”白卓挡在了门前，看着宋无涯。 “自然是出去了，你觉得我们待在这里有什么用？等着省府大人上门来堵我们吗？”宋无涯没好气的推开了白卓，拉开门就往外边走。 白卓不明白了，几步又追了上来，看着宋无涯一脸的嫌弃。 “哎呀，我说无涯兄。你还真当你是个香饽饽了，那刚刚你和省府大人都闹到那个程度了，省府大人跪下求你，你都没有管他，他还能再来找你？” “忘记我刚才说过的话了吗？”宋无涯白了他一眼，“省府大人不惜向我下跪来让我破这个案子，目的是什么？目的是什么？他能就这样任由我对这个案子不管不顾吗？” 嘴上说着，脚下一刻不停的向楼下而去。宋无涯目的无两，他不去那醉梦楼，而是要去另外的地方。 白卓狐疑的跟着宋无涯来到了楼下，刚刚到了楼下，便看到一队衙役来到了门前。紧接着让白卓惊骇的是，省府大人竟然真的来了。 看到省府大人前来，宋无涯也皱起了眉头。 “来的真是太快了，比我预料的还要快。”宋无涯嘀咕了一句，低着头没有理会省府大人，而是直奔外边。 本来还一脸狐疑的白卓，根本不相信省府大人会来这里再找宋无涯。可让他没想到的是，就在宋无涯刚刚说完这话之后，这位省府大人竟然就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这能让白卓不感到吃惊吗？毕竟，这可是再次被宋无涯说中了的事情。 第275章 人财两空 “宋公子这是要去什么地方？”省府大人挡在了宋无涯的面前，不让他就此离开。 直到省府大人拦住了他的去路，宋无涯这才抬头看了他一眼。 “省府大人这是何意？莫非在这省城之内，在下要去什么地方，都要向省府大人如实禀告吗？” 宋无涯可不会和他客气，毕竟已经闹得不可开交了，怎么可能还会给他好脸色。 省府大人先前跪地所说的一番话，可足实给他这个省府大人添加了不少的光彩。反观宋无涯，将会成为人人唾弃的角色。 听闻宋无涯这气恼的话，省府大人微微一笑，没有作答的他扭头看向了白卓。 “看样子白公子的怒气已经消了啊。宋公子的能耐果然非同一般，竟然能够挽回你们那冰裂的情谊，本官佩服啊，佩服啊！”省府大人大有深意的看着白卓，冲着宋无涯大笑说道。 对此，白卓恼怒，可心里一惊，顿时想起了宋无涯与他所说的话。 “哼！恐怕省府大人这话是说错了，虽然在下气消，可却并未原谅他这个奸佞小人！置无辜百姓性命于不顾，在下不屑与其为伍。如今他虽好言相劝，在下也仅仅是暂且不提此事，待回到了松江之后，拿了我的东西，此生与他不识！”白卓再次拿出他先前怒斥宋无涯那般慷慨激昂的语气，向省府大人说了这么一番。 站在他前边的宋无涯，原本已经想到，这突然之事。怕是白卓是瞒不住省府大人这个老狐狸的，心里早已经想好了一番说辞。可他万万没想到，白卓竟然没有让他失望，临危而变，将他们关系冰裂的情形维持了下来。 “白兄，这事情暂且不提。待回到松江之后，宋某自然会向你请罪。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我宋无涯虽然传有断案如神的美名，可也绝非是天神下凡，也不是什么事情都能够破解的。”宋无涯冷冷的说了一句，迈步向前。 他意欲离开，却被省府大人再次拦截。 “宋公子还请留步，本官此番还是为了这件案子而来的。” 宋无涯抬眼看着他，直接道：“大人不必再说这事，宋某刚刚已经说明，这案子宋某解不开。若是牵扯其中，耗费了时日之后终究无从结果的话，到时候宋某可丢不起那个人啊。更何况，我们本是为了松江知府司徒大人而来，可如今连叔叔他一面都不曾见到。现在却又要为了这一件我从破解的案子插手其中，那我这一趟不是白来了吗？回去之后如何向我未婚妻交代？” 此时的宋无涯，搬出了司徒易的名头来。省府大人陷入了沉默，他看着宋无涯，眼中露出一丝狡黠：“那宋公子的意思是，只要我肯放了司徒大人，你就愿意耗费心力在这案子之上？” “这倒可以，但又不可以。”宋无涯哪能轻信省府大人这话，他怎么可能轻易的放了司徒易呢。“可以是私情，我愿意交换。但不可以的却是，省府大人已经将此事禀告朝廷，若是我将司徒大人带走，恐怕最终我们叔侄两人命将不保。若你肯将此事澄清，那么这事情倒也不是没有商量的余地。” 宋无涯在这里可算是打了个哈哈，这事情那是这么简单就能说明的呢？即便是省府大人答应了下来，想要完成这件事情，那多少也需要一些时日。这段时间，宋无涯完全可以因此拒绝接受此案，这样一来他同样达到了目的。 省府大人绝非无脑之人，这件事情他必定会深做思量，而且他老谋深算，怕是也能猜测出宋无涯心中所打的如意算盘。 他看着宋无涯，神情从凝重转变为动容。 “若是公子此言当真，本官可以答应。一旦此事敲定，还望宋公子竭力查明此案！”省府大人果不其然猜出了宋无涯心中所想，而且他直言不讳的说了出来，即便是这样他竟然还真的答应了。 这完全出乎了宋无涯的意料，他没想到省府大人竟然能够如此轻易的答应这样的条件。 如今，犯难的不是省府大人了，而是宋无涯自己了。面对着省府大人，宋无涯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这本就是他搪塞省府大人的权宜之计，根本没有打算这样去做。毕竟这与理不容啊，不管最后时好时坏，只怕司徒易的身上将会终生背负着污点。 “宋公子，这不是你说的吗？为何本官答应了，你反倒是犹豫了？”省府大人将了宋无涯一军，此刻宋无涯的表情他是预料到了的。那眼神中无法掩饰的得意，足以说明他正等待着宋无涯决定呢。 不管如何决定，宋无涯都将会陷入被动。此时他看着省府大人，依旧沉默的看着他。 “省府大人，实在是让我吃惊啊！本来在下以为，省府大人是绝对不会放过叔叔的。可如今您的这一番做法却让在下佩服无比啊。您为了城内百姓的冤屈，不仅仅肯向我这个白衣下跪恳求，此刻竟然用这样大的筹码来交换。与大人您比较起来，在下实在是自惭形秽啊。大人如此真诚，在下若是再摆出姿态，那正是要让天下人耻笑了。既然如此，那咱们就不提我叔叔司徒易，我宋无涯答应你，一定要替枉死的冤魂伸冤！” 比起刚刚的白卓，宋无涯这一番话更是慷慨激昂。这一瞬间，省府大人愣住了，白卓也跟着愣住了。 刚刚的一幕在这时候突然颠倒，省府大人也是措不及防。他看着宋无涯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突然间，省府大人双腿一曲，再次要向宋无涯下跪。 宋无涯早已经提防，他身子一矮，宋无涯立刻托住了他的双臂。 “省府大人万万不可！你这不是折煞晚辈吗？晚辈如今幡然悔悟，理应晚辈为之前的事情向省府大人您赔罪才是。” 说着宋无涯欲向省府大人躬身赔罪，省府大人也将宋无涯拦住。 “宋公子能够替枉死的百姓伸张正义，便是本官该要感谢公子的。今日之事，就此揭过，咱们谁也不要再提。”省府大人高兴不已，看着宋无涯像是完全没有了之前的过节一样。 宋无涯点点头，对省府大人客气道：“既然如此，在下答应了省府大人，省府大人就不必拦着我了吧？” “这……人命关天的事情，公子可不能如此松懈啊！”省府大人听闻宋无涯答应，自然是高兴不已，可宋无涯说出这话，分明又是要离开这客栈，而不是去查案。 当然，宋无涯也知道省府大人的用意，立刻露出一副愁眉道：“哎！不瞒大人。先前说出那么一番话后，在下回到客栈这心里实在是不忍，想要将这命案扔在一旁不作理会，可奈何脑子里总是浮现着死者的面庞。我心中焦躁，前后想着案子的过程，有几处疑点却是百思不得其解。心中烦闷，这才准备出去透透气，也好借着轻松的机会，好好将案情梳理一番。”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省府大人还能如何阻拦。他看着宋无涯，琢磨了一下终究还是做出了让步。 “公子说得没错，此案颇为疑奇，也不是一时半会所能解开的。既然如此，那么今日暂且不论这案子了，明日本官再来与公子一同查验此案。” 说完这一番话，省府大人即可离开。 看着远去的省府，白卓急忙询问：“无涯兄，你不是说为了摆脱省府大人的牵制才做出今日的举动吗？可你为何又答应他了？” “白兄，你没看到省府大人这个架势吗？如果被他堵在门口，他再向我下跪的话。刚刚围观的百姓会如何看待我们。不仅仅是如此，这次省府大人前来，完全是不给咱们退路的。就是这周围的百姓看来，咱们也都站不住脚的，到时候在民众舆论之下，我们哪能不答应啊。既然结果如此，何不痛快点呢？这样也能给周围看着的百姓留下个好印象呢！” 宋无涯看得明白，省府大人这一招，让他没有任何的机会不答应。 “那……哎！我真是看不懂你们，说话跟玩似的。”白卓无奈摇着头也不管了。 “行了白兄，咱们现在还有其他要紧的事情呢。赶紧去赌场看看吧，那老小子我可不放心，今天出了这事情，我这心里总是觉得不放心那家伙。” 两人直奔赌场而去，进入了巷内，顿时便见一辆马车停在那赌场门口，不少人正从车上往院子里搬东西呢。 “两位公子请回吧，这赌场不开了，想赌还是去别处吧！” 还没等两人到了门口，那搬着东西的小厮立刻就拦住了两人。听闻这话，宋无涯紧皱的眉头突然舒展。 “哎！看来今天还真是一个多事的日子。”他无奈的看向白卓：“白兄，咱们那钱算是白花了。如今算是落了个人财两空啊！看来咱们又被对方赶在前头了啊！” 第276章 熊熊烈火 看着眼前这一幕，白卓微微一怔却笑道：“无涯兄，何必这般认为呢？我想那老小子不至于跑了吧？虽然说赌场没了，可其他赌场还在啊，咱们过去瞧瞧再说。或许，或许那老小子见到这里赌场关闭，跑到那茶楼等着咱们了。” “白兄，你总是把事情想的这么好。你觉得这赌场突然关门，就这么简单吗？”宋无涯看着白卓，直接转身向着巷外走去。 白卓紧步跟来，伴着宋无涯身旁：“无涯兄，你的意思是这赌场突然关闭，并没有那么简单。一定和那个老小子脱不开干系？莫不是他告了密，让那贼人抢在了我们的前头？” “白兄，事情恐怕也不是这样。或许，这并非是那老小子告密。”宋无涯对于白卓的猜测并未认可，他摇着头走出巷子。“这就要看今日下午，我们是否能够见到这老小子了。” “无涯兄，你这是说什么胡话啊？绕来绕去的，我都不知道你要说什么了。”白卓无奈的看着宋无涯，都快要跳起来了。“你刚才还说咱们这是人财两空了，怎么又说能见到这老小子了呢？你是不是知道这老小子在什么地方啊？” 白卓的话换来的只是宋无涯的哈哈大笑，“哈哈！白兄你就等着瞧吧，很快就会有结论了！” “什么？”白卓再次紧追着问着。 可不管他再怎么问，宋无涯都不说话了，而至直接向着前边走去。白卓还是不耐烦的在后边追着问着，可宋无涯丝毫不作理会。 突然间，宋无涯驻足原地，转身看向周围情形。 “咦！白兄，你看那边，那楼阁是什么地方？怎么看着有些熟悉呢？”宋无涯突然说了这么一句，白卓也停下了刚才的询问，抬头看向了远处。 他看了看，倒抽了口气：“确实有些面熟，要说是什么地方，我还真是不知道。哎，咱们在这里猜这个干嘛？直接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对，也对。你看我这……”宋无涯笑了一声，立刻转身向着那边走去。 不多时，宋无涯与白卓绕着那楼阁一直走到了前边，终于看到了这让他们看着熟悉的阁楼是什么地方了。 “这不是醉梦楼吗？”看清楚了这个阁楼之后，宋无涯也是吃惊不小，他没想到刚刚随便的一眼看来，竟然看到了醉梦楼。 “是啊！没想到这醉梦楼的屋后就是那赌场啊！”白卓也是赞叹。 这醉梦楼竟然与他们暗查的赌场仅有一墙之隔，这一点宋无涯是从未想过的。今日察觉了这一点，宋无涯心里还是无比震撼的。突然间他想起了那龟公的说辞来，那醉梦楼后院内久无人住的房屋内，到了夜里层看到有人影晃动。本来宋无涯还猜测这房间内出现的人影会是什么人，可如今看来这房间里的人，恐怕和这个赌场是脱不了干系的。 虽然这件事情与杀人的案件牵扯不到一起，所以暂且宋无涯还没有计较这件事情。可如今看来，这件事情怕是要立刻查看才是了。 “白兄，咱们立刻去找那位省府大人，让其带着咱们一同来着醉梦楼搜查一番！”宋无涯突然惊慌起来，竟然疾步向着省府方向而去。 见到宋无涯这样着急的情形，白卓知道宋无涯这次可真的是着急了。不然的话他也绝对不会出现这样的神情，而且宋无涯就因为这一点，恐怕已经想到了至关要紧的一点。白卓不敢怠慢，赶忙追着身后直奔府衙。 当两人来到府衙门前，立刻向府衙内冲去。门前的衙役看着宋无涯这幅风风火火的样子，也都不敢阻拦，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他进去了。 省府大人正在大堂之上正襟危坐，宋无涯进入，把他给吓了一跳。 “哎？宋公子不是说要散散心吗？怎么突然又来到本官这衙门里来了？”被吓了一跳的省府大人起身下堂来到了宋无涯的面前。 宋无涯哪有功夫和他在这里慢悠悠的说话，急切道：“省府大人，你不是要让我查这件凶杀案吗？如今在下发现了重要的线索，还请大人立刻带着衙役随我前来。” 宋无涯的话让省府大人也紧张了起来，他眉头皱着微微犹豫了一下，随即招呼衙役。 “来人啊！” 一声令下，数十名衙役在宋无涯的带领下直奔醉梦楼而去。 还没到那跟前，远远宋无涯就瞧见浓烟滚滚，乌黑的烟雾冲天而起，隐约看到了熊熊的火光。 远远看到的这一幕让宋无涯心中大惊，那方向让他心里瞬间明白了，着火的地方不是别处，正是那醉梦楼的方向。 此刻宋无涯的心里，那可真是赶觉到了绝望。他本以为这偶然的发现，已经足以让他再次占到先机，可现在看来他终究还是被对方牵着走，对方的每一步都走到了他们的前边，让他们举步维艰啊。 熊熊的大伙早已经震动了城内的百姓，这周遭满是锅碗瓢盆接着水救火的人。醉梦楼内浓烟滚滚，梦娘瘫坐在街上，大声的哭喊着。 望着自己的这一番家业就这样毁于一旦，是个人心里都会奔溃的，更何况她还是一个女人。 宋无涯望着大火，没有停留，直奔后方。 他这一脚刚走，就被省府大人给拦住了。 “宋公子，如此大火你还要去哪啊？还是让衙役们赶快跟着父老乡亲救火吧！” “省府大人，这醉梦楼后院起火，人进入不得。加上这前边已经堵满了救火的乡亲，我们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还是去后边看看，或许还能有什么办法呢！”如今宋无涯也只能这样说了，他本想抓个贼赃调查一番，现在全都泡汤了，不管怎么说他也明白还是救火要紧。 来到后边，巷口也已经堵满了人群，与前边所看到的情形一样，这里的人们也是端着水不住的向着巷子里边而去。 到此刻他不得不死心来，显然对方做的很绝，不给他留有一丝的机会。 望着冲天的大火，这一众衙役也只能在此救火了。 “无涯兄，这火怎么说烧就烧起来了？刚刚咱们来的时候还没什么事情，怎么突然间就烧起了这么大的火啊！这也太邪门了吧？”白卓满头大汗，熊熊的火光映照着他们的面庞。 宋无涯站在远处，望着那大火出神。 “白兄啊，咱们还是晚了一步啊。这大火也是因我们而起，是烧给咱们看的。” “他们又抢在咱们前头了？可他们是怎么知道的？”白卓叹息不已，看着宋无涯，又回头看了看那大火，怎么也想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宋无涯没有解释，他只是看着这大火。三个时辰之后，大火终于在乡亲们众志成城之下扑灭了。刺鼻的浓烟依旧没有散去，浓烟久久不能散去，所有人都掩鼻看着这里。这一把大火虽然烧了足足三个时辰，可好在周边全是砖瓦房屋，不曾殃及到旁边的邻居。 偏偏那赌场的一些房屋和让宋无涯颇有怀疑的醉梦楼后院，给烧了个干干净净。 “省府大人，必须连夜调查此事。如此大火顷刻间熊熊而起，这绝非一件容易的事情，这必定是有人故意纵火，决不能轻饶了此人！”宋无涯虽然看开了这件事情，对此他还是心中不忿。 省府大人点头，那脸上的神情自然也是不怎么好看，指着院子中的那些浑身焦灼的人喝问道：“你们谁是这院子的主人？这火究竟是怎么回事？” 院子中的那些人，一副死里逃生的模样，此刻累的是气喘吁吁，瘫坐在地动也不动。省府大人的问话之下，他们没有说什么，倒是从人群中钻出一名衣着不凡的人来。 “回禀大人，这院子是小的昨日盘下，本是用作仓储的。可谁想到让这群该死的家伙，给我一把火烧了个干净啊！”来人嘴上说着，那双眼睛里的泪水却哗哗的掉了下来。 省府大人严厉呵斥：“本官不管你这是作何用途，今日这场大火看来是事起你处，你还不赶紧给本官做个解释！不然的话，本官将你送入大牢！” 在省府大人的这番呵斥让那伤人止住了哭声。 “回禀大人，小的经营着一家酒坊，家有古方酿酒，也是远近闻名的好酒。只因年后不久，清明将至。小的知道这清明时节酒水畅销，所以这段时日督促工人酿造美酒，以备清明之需。小的本想借着今年清明时节，好好赚上一笔。只因酒坊地方太小，这酒水无处存放。恰逢昨日此处宅院低价出售，小的一狠心就将其买下，今日立刻将酒水运送此地。小的家中酿造的可都是高度的上好白酒，堆放之时为保酒坛在寒气侵蚀之下破裂，特在房屋中铺垫了大量的稻草。谁知道这些没用的工人，堆放之时一不留神磕破了其中一个坛子。工人大意，磕破一口酒坛也不是什么大事，可……” 第277章 废墟探秘 “可什么？” 几人正听着这商人讲述事情经过，这家伙竟然说着说着停住了。省府大人当即恼怒，厉声喝问。 那商人顿时哆嗦了一下，看着省府大人道：“大人，这事情我不都说完了吗？这都是我家中酿制的烈性酒水洒落，引起了火灾。” “你这算什么？说到了一半就不说了，难道还要让本官猜测不成？别在这里和本官废话，赶紧继续说下去。”省府大人被这商人气得够呛，差点没破口大骂了。 商人不敢含糊，赶忙继续：“可也不能这样让酒水流淌出来，工人们就前往寻找破碎的坛子。也不知道究竟是哪一坛破裂，工人们只好一一翻找。由于房屋内灯光黑暗，工人们便在房间里点了火烛。工人们搬动酒坛时一不小心，竟然让大片酒坛倾覆，工人慌张之下不小心打翻了火烛，这屋里弥漫着浓浓酒气，加之到处的稻草，一下子就着了起来。等他们找来了水准备把火扑灭，可火焰熊熊而起，怎么也扑不灭，以至于酿成如此惨祸。” 这下子，火灾的来龙去脉众人算是明白了。感情啊，这事情也不是有人故意纵火，是不小心之下给意外着了的。 看着那商人模样的家伙，宋无涯可不相信这一套。可不相信又能怎么样，现在可以说是死无对证，要说对此质疑，那现在是看不出什么来的。此时天已将黒，大伙虽然扑灭，可是这浓烟滚滚也没办法进入调查。 省府大人看着那商人：“哎！这等人祸也是无从避免啊！奈何工人失误，也算不上什么故意纵火，本官也是无法判你。虽然罪责可免，但你也难逃其咎。那醉梦楼与你一墙之隔，只因你这失误，险些毁尽了人家的产业。这个你可要做出赔偿才行。” 一听这话，那商人的脸色就更加难看了，拍着大腿哭喊道：“让我赔她，我让谁赔啊。我怎么这么倒霉啊，想要清明大大赚上一笔，现在倒好钱没赚道，反损失了这多的财产，我怎么这么倒霉啊！” “怎么？你是不愿意赔偿了？”听着商人哭诉，省府大人立刻黑着脸喝问。 “赔，小的哪敢不赔啊！”商人止不住的伤人，让人看着都觉得可怜。 这一幕看在宋无涯眼里，也是没有丝毫破绽，这商人着实像是一个失了财产的奸商模样。 离开这里，宋无涯与省府大人一并又回到了醉梦楼的前边。青楼之内，此时已经不是什么寻欢作乐的地方了。梦娘与其内的一干妓女龟公，全都跑到了大街上，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 这冷风扫过，那些姑娘们身着单薄的衣服，早已经冻的是面色苍白浑身哆嗦了。 “梦娘，事已至此你伤心也没用了。你瞧瞧你这里的姑娘们，一个个冻成了什么模样。我看如今之际，你还是带着她们找个客栈暂且安身。等到这浓烟散去之后，再回来吧。就这样待在大街上，难能受得了啊！” 省府大人走上前去，来到梦娘面前，无比客气的劝说着，把他一个父母官仁慈的一面尽数展现在了周遭看热闹的老百姓面前。 一时间，周围称赞之声四起，人人都省府大人称赞不已。 看着这一幕，宋无涯心中却是冷冷发笑。他那鄙夷的眼神，抽动的嘴角，别人不曾注意，却被一旁的白卓看了个真切。 隐忍着一切，白卓没有多说，直到省府大人回到府衙，而他们回到客栈之后，他这才开了口。 “无涯兄，我刚才瞧见你对省府大人那一番做法鄙夷不已。是不是你认为他那是惺惺作态啊？”白卓心里清楚，宋无涯露出那副神情，显然正是因为这个道理。 当然，宋无涯对白卓也没有隐瞒，直言相告。 “哼！那是自然。我早已说过，白兄你跟着我可要多留些心眼的。先前调查命案的时候，这位省府大人何曾对他们客气过。直呼那梦娘为老鸨，那些姑娘为青楼女子，对那些龟公更是鄙夷不已。可刚才呢，那副神情，足足像是对自己的亲眷说的话一样，关切之情任谁看着心里都是一热。” 种种的细节，宋无涯都不曾遗漏，即便是那省府大人嘴上说过的话，都被他记得一清二楚。 白卓自然是被宋无涯给说中了，这样的细节他哪里会注意到，即便他刻意去注意，只怕也未必能从中看出端倪。 “大火说起就起，那酒坊老板的话应该是假话。可他都这么说了，咱们又拿不出什么证据。这一把火可是把无涯兄你突然想到的线索，再次给烧断了啊！”白卓知晓宋无涯之前的紧张是因为什么。 一把大火起来，原本着急不已的宋无涯一下子松懈下来，这不正是说明了宋无涯心中要紧的那件事情就这样断了吗？ 宋无涯点头，这一声的烟气还附在身上，他拍了拍身上的烟尘。 “白兄你说的没错，这场大火可真是烧得太关键了。就在我认为可能找到线索的时候，这一把火直接断了我的念头。不妨白兄替我想想，对方是如何步步都能走到咱们前头的？我可是百思不得其解啊！我实在是想不明白，对方怎么好像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一样，我要干什么他都知道！” 宋无涯是被气得够呛，原本他还能沉得住气，可每每都是如此，让他如何能够心平气和的看待这些事情。 虽然心中失落，宋无涯却也并非就此妥协，这所有的一切也恰恰证明了一点，那就是对方争对着自己，而自己总能找到他们遗留下来的蛛丝马迹的。 第二日一早，宋无涯随同省府大人一起来到了火场。 此时的火场，虽然浓烟散去，可一缕缕的青烟还在不住的冒着。进入其内，依旧能够感觉到丝丝的热气。 那间院子已经被烧毁，而醉梦楼的后院也是一样。宋无涯对省府大人说，让府衙的衙役们帮着他们清理一下火场。 这时候，宋无涯哪能说是要调查线索的。也只能将这一切当做是帮助醉梦楼的那些姑娘了。 “对了宋公子，昨日你风风火火的来找本官，不是说发现什么线索了。莫不成你所说的线索正是在这火场之处吧？难道好不容易得来的线索，就这样被一把火给烧干净了？” 省府大人突然询问，怎么听都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啊。 宋无涯摇摇头：“这不是赶巧了吗？也算不上什么线索。昨日我突然瞧见了这赌场，一下子想到这赌场之中，三教九流之徒可是什么人都有。这里的赌徒要是输红了眼，那可是什么事情都能干的出来的。所以我就想着让大人带着人，前来盘查赌场内的一些可疑之人。没想到来到这里，赌场反倒是不见了，成了那酒坊老板存放烈酒的仓库。” “哦？原来如此啊。这本官还真是不曾想到，至于这里是个赌场的事情，本官更是没注意过。”省府大人捋着胡须琢磨着这件事情。 听闻这话，宋无涯立刻提醒道：“这不正是那赵王小舅子唐老板的赌场吗？在下可是听闻，这唐老板和省府大人的私交很是密切啊。” “嘿嘿！宋公子哪能知晓这其中的事情。你那不过是道听途说，不足为信的。这姓唐的小子，仗着他那个姐夫，想要与本官交好。你也知晓，本官贵为省府，在这省城之内也算得上是说一不二的人物，他想要在本官这里做事行个便利，本官哪能让他如愿。可这姓唐的小子脸皮还真是厚的厉害，本官给他脸色看，还依旧拿个热脸来贴本官这个冷屁股，你说本官还能如何。碍于他那姐夫赵王的面子，也不好把事情做得太绝，这才有了这些子虚乌有的传闻。” 省府大人的解释，宋无涯压根不想去听。不管对错，这压根不重要。他直接又道：“据说那唐老板的赌场可不止这一处，还望省府大人差人前去其他赌场搜查，但凡有所嫌疑的家伙，一并抓来审问。想必到时候，那杀人的案子自然会有所发现。” “来人，立刻前往城内大小赌场搜查可疑人物。并且张贴告示出去，若是有人举报城内可疑之人，重重有赏。”省府大人立刻下达了盘查的命令。 宋无涯踱步走向火场，左右看着火场内的情形。这大火直接烧起，而这醉梦楼的后院以及前边的阁楼，那可都是木头结构，说烧起来那可是非常容易的。加之后边那屋子里存放了那么多的烈酒，在倾覆之下燃起熊熊烈火让这一墙之隔的醉梦楼后院烧成灰烬，那也是情理之中的。 衙役们清理着火场，宋无涯也从中实在是看不出个什么来。他仔细的看了一遍，却没有看出这火场有什么问题。他原本想到了这里可能存有密道，可现在看来密道是断然没有的。至少这地面还平平稳稳，没有任何的坍塌，这就说明这下边存有密道的可能性很小。 第278章 老小子 整个火场已经连成一片，很难分辨出究竟是哪里才是属于醉梦楼后院的地方了。若不是宋无涯在这火场内看到了一片还未完全坍塌的墙壁，怕是也找不到这一处分界线了。 他的心里还惦记着那个龟公和他说过的话，他既然曾在夜里看到过那些无人居住的房间里闪烁着烛光，那就说明有人进入过这些房间。而且这些人敢点燃蜡烛，那足以说明他们并不担心会被外人知晓。 可偏偏奇怪在，那些房间一直被锁着，不让任何人靠近，也没有见过那房间里烛火熄灭后，有人从里边出来。 正是因为这一点，宋无涯猜测，那赌场和这醉梦楼后院的这些房间一定是连着的，这才明知什么都没有了，还要来这里查看一番。 “嗯？”突然间，宋无涯顺着那坍塌的墙壁走着，在一堆焦木下发现了一处不可思议的地方。 他目光凝聚，看着那里许久，这才又转向了别处。 他转身看着醉梦楼，心中陷入了沉思。这时候他才会明白，为什么对方只是一把火烧了这里，原来是因为他们知晓这里一把火烧了之后，什么都不会留下。 唯一让宋无涯看重的线索，算是化为乌有了。 与省府大人一同离开了火场，宋无涯停留在了醉梦楼内。 “宋公子，你觉得这火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省府大人与宋无涯坐下，招呼龟公倒了茶水后，向他问了一句。 别说是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了，就算是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他也不能明着告诉这位省府大人啊。 “呵呵！省府大人你接的这大火有问题吗？这一把火可是烧得够痛快的，要说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这我还真是没有找到。”宋无涯无奈的说着，目光扫视着厅堂内的一切。 这醉梦楼不是个简单的地方，火灾怕仅仅是个开始，宋无涯并未觉得灰心。他刚刚趁着查看火场的功夫，眼睛倒是也没有往其他的地方少看，他想要只晓得已经知晓了。 “本来，我还想从这赌场和醉梦楼一墙之隔上找找线索，现在一切线索都断了，想找凶手可就更加的难上加难了。”宋无涯感慨着，喝着茶水，扭头向一旁的龟公问道：“怎么今日不见梦娘啊？” “回禀大人，遭了这样的灾难，我等心里不觉得如何，可这毕竟是梦娘幸幸苦苦积攒的家业。昨夜在客栈内，听说他可是哭了整整一夜，如今回到客栈已经回房休息了。” 龟公回答了宋无涯的询问，正要忙活自己的事情时，宋无涯又问了一句。 “哦？那她住在谁的房间里啊？” “梦娘自然谁在她自己的房间里了，哪能睡到别人的房间啊。” 龟公这随口的一说，让宋无涯疑惑道：“哦？梦娘并非住在后院那些房间内。而是另有住处？” “是啊，那后院没人居住。梦娘住在一楼的屋里，好在他住在一楼的屋里，要是住在后院，这一把火可把她的钱全要烧光啊！”龟公说完这话，就径直离开了。 这还真是宋无涯不曾注意到的事情，没想到这梦娘竟然和龟公们住在一楼。这可是宋无涯想不通的事情，可那龟公已经离开，他想要再问，也不好再追上去问了。 稍许琢磨，宋无涯顿时恍然大悟，突然笑了起来。 “嗯？宋公子怎么突然笑的这么开心？莫不是在幸灾乐祸吧？”省府大人可是把他的笑容看在眼里，不怀好意的问了一句。 宋无涯摇头：“我这哪是幸灾乐祸啊，我可是替梦娘高兴呢！大人您没听刚才那人说吗？要是梦娘住在后院的话，她不仅仅是烧没了几间房子，恐怕就连积攒的钱财也一并化为灰烬了。如今她也算是该庆幸的事情了，不然的话梦娘也不仅仅是痛哭一夜了吧？大人您觉得呢？” “哦？对对对！”省府大人微微惊讶，随后附和着宋无涯的话笑了起来。“经你这么一说，这还真算得上是一件庆幸的事情啊！” 一旁白卓可是对此不敢苟同，他实在是想不明白这两人就因为这样还能替别人高兴。 醉梦楼暂时是没办法恢复往日的生意了，梦娘可是醉梦楼的主心骨。加之他们的头牌梦蝶姑娘也已经惨死，惹上了人命案子。这接连发生的惨事，都集中在了醉梦楼上边，也不得不说这也太巧了。 这周遭的百姓，对待这件事情可谓是看法不一。这事情发生，那自然是有人高兴有人忧了。 高兴的人恐怕要数其他的青楼，毕竟他们最大的竞争对手算是玩完了。而忧愁的人恐怕就就是那些醉梦楼的客人了，那些想要和梦蝶姑娘共度良宵的人，好不容易盼到了唐老板身亡这个机会，可谁想到仅仅是这么一下子的功夫，他们的这个念头只能就此打消了。 “这下子醉梦楼怕是很难翻身了。”宋无涯也确实是闲来无事，如今火灾的事情让线索中断，唯一能够等待的也只有看看赌场那边会不会出现什么新的状况了。 省府大人喝着茶水，听着宋无涯这不沾边的话，也都有些烦躁了。 “我说宋公子啊！这不就是一个青楼吗？出了这事情确实是让人觉得悲痛，可事已至此也只有看开点了。再说了，这也没让你损失半点财产，你这么在意干什么啊？” “哦，没什么。我这不是没话找话随便说说嘛！”宋无涯见省府大人不愿意继续和他谈论这件事情，当即呵呵一笑，说出了自己心中所想。 这下省府大人碰了钉子，想要开口再说什么，可以想宋无涯那话，也不由得把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一旁的白卓乐得清闲，他们两人谈话他完全插不上嘴，而且也不像掺和进去。白卓如今可是非常清楚的记得宋无涯对他的交代，更何况他们两人决裂，如今虽然宋无涯答应了省府大人要重新查看这个案子，可两人关系也用不着恢复的那么快。 “大人！” 就在他们焦急等待赌场那边信息的时候，没想到这么快就有衙役回来了。 “快说，有没有什么发现？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省府大人顿时站了起来，向那衙役问道。 衙役赶忙禀报：“大人，全城大大小小的赌场，只要是唐老板先前的产业，现在可全都关闭了。而且我们也没找到什么可疑的人，反倒是又发现了一具尸体。” “什么？又发现尸体了？”省府大人大惊，看了宋无涯一眼又问：“那尸体现在何处？” “尸体正在一处赌场内，卑职看了一眼应当是自杀。如今尸体还保持原样，等待大人前去查验。”衙役如实禀告了他们的发现。 宋无涯不等省府大人把话问完已经起身向外，“大人，咱们立刻过去看看这尸体吧。说不定和这次的命案有什么关联呢！” 三人火速赶到现场，果然见到一空旷的院落里，正堂之中跪坐着一名死者。 死者身材矮小，跪坐在地上，低着头看不清容貌。宋无涯来到跟前，一眼就看到那瘦小男子双手握着一把匕首，直插自己的胸膛。胸前衣襟已经被鲜血染成了一片鲜红，也不知道流了多少的血。 宋无涯低头查看，看到死者面容之时，不禁轻哼了一声。 “白兄，你看我说什么来着？我说我们一定还能再找着他的，这不是找着了吗？” 白卓看清楚了死者的容貌之后，脸色骤变，“没想到还真的让无涯兄你给说中了啊！” 一旁的省府大人，听闻两人这样的对话，诧异的看着两人：“两位公子认识这死者？” “哦。也谈不上认识，这老小子几日前在那醉梦楼后边的赌场处偷了我们的钱，被抓了个正着。本想好好教育他一番，却不想被他给跑了。我当时就对白兄说过，像这样的赌徒，最多消失一两日功夫，那赌瘾犯了，还能抓不着他吗？谁知道，今天死在这里的竟然是他。” “原来如此，那这家伙还真是该死啊！”省府大人嘀咕了一句，向衙役问道：“你们可曾找人前来认尸？” “大人已经通知下去了。” 听了衙役这么说后，省府大人转身回来再次审视着这具尸体，啧啧道：“我看这小子八成是赌钱输光了家产，外边又借了大笔的钱财。到如今穷途末路，自知没办法偿还巨额债务，又看到这赌场不知去向，心里断了最后一丝念头，就自裁在了此处。” “大人的分析不无道理。”宋无涯竟然没有反驳省府大人的这一番推论，他凝视着尸体：“大人，现在可以让仵作来验尸了。” 仵作上前，在衙役的帮助下放平了尸体。尸体已经僵硬，加之这寒冷之日，想要判定死亡时间，是非常困难的。仵作先是查验了伤口，又仔细查看了死者身体其他地方，最终做出了定论。 第279章 寻找线索 “几位大人，此人乃自杀无疑！” 仵作回答的很是肯定，省府立即便道：“以本官的经验看来，此人确实自杀一般。双手握刀，自下而上插入腹部，最后流血过多而死。” 一直站在尸体旁的宋无涯，此时却摇起了头。 “大人，这死者死的很是蹊跷。”宋无涯开口，他直接指着刚才仵作检验时从那老小子怀里找到的钱袋。这钱袋宋无涯和白卓都不陌生，这正是他们给老小子的那一个，不仅如此在那钱袋里，还是满满当当的银子呢。“大人你看，这小子身怀巨款，可想而知他还没有如大人您说的那样，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那么他自杀的原因，就肯定不是大人刚刚所言的了。” “这……”省府大人看着那钱袋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宋无涯的话了。 宋无涯没有理会这个，他继续道：“而且，死者身上的伤口也确实是自下而上无疑，很符合他自杀所致。可是大人，若是这个凶手是我，我也同样能够在他的身上造成这样的一个伤口。还有一个最大的破绽，仵作刚刚检验尸体时不曾注意。那伤口的创口很大，要比这把匕首宽了那么一些，这说明什么？” “说明什么？”省府大人哪能知道宋无涯要说什么。 “说明凶器并非是一次性贯入这个伤口，而是在死者死后再次被插入其中的。”宋无涯解释了这个破绽的缘由。“先前，我们从两处案发现场，三名死者身上都已经看到。这个凶手是惯用这样伪造现场伎俩的。所以，在下认为这人和先前三名死者系一人所杀！” “又是凶杀伪造自杀现场？”省府大人和白卓同时看向了宋无涯，省府大人疑惑不解：“可是那凶手究竟想要干什么？难道这个家伙和先前的案子有什么关系不成？” 这也是宋无涯此刻正在思索的，毕竟前边的案子和这个老小子是完全扯不上关系的。可偏偏这老小子在这最关键的时刻，也死在了这里。而且宋无涯一眼就认定凶手就是一个人，他没有着急着回答省府大人的话，而是凝神看向了那柄凶器，那也是一柄匕首。 “这一点在下也不明究竟。不过在下倒是猜测最有可能的就是昨夜那凶手在废屋中伪造黄安自杀现场的时候，可能不巧被这个人给看到了。”宋无涯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随便编了一句。 还不等省府大人反驳，白卓倒是否定了他的猜测。 “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么他完全可以在昨天就像官府报案，可为何偏偏来到这里了呢？这有些说不通啊，无涯兄。” 白卓的反驳，宋无涯并没有当真，不过此刻省府大人就在一旁，反正也只是随口说说。所以，宋无涯就顺着白卓的话又道：“可能他胆子比较小吧，慌张之下没敢去报官。” “可这也说不通啊。”白卓推理的兴致来了，一副要和宋无涯较量一番的样子。“那他为什么不选择躲在自己的家里，偏偏死在了这空空如也的赌场呢？” “莫非他看清楚了凶手的摸样，发现自己认识凶手，而凶手又认识他。他一时顾及，就没有报案。而恰恰凶手又知道他家住何处，所以他不敢回家，反而来到了这常来的赌场。客来到这里，却发现赌场早已经搬空。就在他准备逃走的时候，凶手堵住了他，将他截杀在这里，伪造了自杀的情形。” “这倒是很有可能啊！那无涯兄咱们是不是应该调查一下这老小子所熟悉的人？说不定能够找到那个凶手呢！”白卓此刻停止了反驳宋无涯，而是给他提了个意见。 宋无涯转头看向一旁的省府大人问道：“大人，您觉得呢？” “嗯，这确实是一个方向，本官这就吩咐下去。”省府大人应了下来，随即便吩咐衙役出去办事。 这一来二去，整个衙门里也没没有多少人手了。好在先前调查赌场的那些人已经回来，不然他们还真是没有什么人可以用了。 现场已经勘察完毕，省府大人在询问了宋无涯之后，便让衙役将尸体带回衙门之中。 离开了现场，省府大人眉头紧锁，不住的叹着气。 “哎！这都是做了什么孽啊！本官在此为官多年，可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凶杀案！眼看着本官就要告老还乡了，偏偏出现了这样的事情。”省府大人愁眉不展，抱怨起来。 本来不以为然的宋无涯，听闻他这话当即一怔：“大人是准备告老还乡了？” “是啊！你看本官这年事已高，可不如你叔叔那样正当年。如今本官年老体衰，这头脑早已经不行了。趁着还没有糊涂，就此辞官，不至于糊涂到最后搞个晚节不保啊！”省府大人发自肺腑一般的言语，让人听着都是一阵感慨。 宋无涯略微点点头，对此并未太过计较，他们三人继续向前走着。 这城内冷清的街道并无多少人影，加之最近发生了这几件命案，这城里的人也算是人心惶惶吧。好在死者皆不是寻常之人，百姓们虽有惶恐之心，却也并没有太过担心。 城内富商，李黄两家早已经是上下白幡，远远就能听到其内哭声一片。 两家皆死了一位公子，白发人送黑发人本就是这世间的大悲，更何况两人死于他人之手，如今还不曾找到真凶，让他们如何能够不痛。 “大人，这件案子实在是太过棘手了。每每发现线索，必定会在我们发现之后断掉。咱们可是被对方牵着鼻子走啊，完全摆脱不了对方的手段。如今这凶手究竟是何人物，咱们还不得而知。就这样被他耍的团团转，我这心里实在是憋屈啊！”宋无涯面对省府大人感慨起来。 一旁的省府大人与他一样，被他这样一说，脸上也没有什么好脸色。 这案子让他们为之苦恼，可偏偏没有丝毫办法让他们破解此案。到了如今，他们走在这大街上，也都不知道该感谢什么了。 “可不是吗？莫说宋公子都说出这话了，要是没有宋公子在的话，只怕本官早就疯了！”省府大人忍不住的叹息。 宋无涯苦笑一声：“省府大人，我看如今咱们也该就此别过了。如此闲逛也不是办法，大人还是暂且回到府衙之中休息吧。我和白兄两人，也先回客栈了。您看这用不了多久也就该吃饭了！” “是是是！宋公子那就轻便吧，若有新的发现本官必定立刻通知公子。”省府大人明白宋无涯所言意思，当即告辞。 看着远去的省府大人，宋无涯转头看向白卓，微微一笑：“总算是把这家伙支走了，现在我们可以去做一件重要的事情了。” “嗯？重要的事情？什么？方才不是说线索再次断了吗？”白卓怀疑的看着宋无涯，心知宋无涯这么说一定是有什么问题，可她却不知道宋无涯发现的是什么。 宋无涯没有多说，他微笑着向前走着，双眼不断的来回看着。这周遭的店铺很是冷清，根本没有多少客人。省城毕竟是个颇大的城市，宋无涯在这周围来回看着。白卓却看不出他究竟要干什么，这幅模样分明就是漫无目的的散步。 跟在他的身后，白卓来来回回的看着周围，像是在寻找着什么，可却什么也找不到，毕竟他根本不知道宋无涯要做什么。 “白兄，别没事乱看。你不知道我要找什么，不妨看看周遭可有什么可疑的人跟随着我们？”宋无涯向前走着，头也不回的提醒了白卓一句。 对方能够一直走在他们的前边，处处在最关键的时候断了他们的线索。这样显而易见的事情，看似对方料定了先机，可宋无涯不相信他们能够如此神机妙算。所以，他稍加思索便猜测道，对方定是处处跟踪着他们，对他们的行踪很是了解，所以能够从中判断出他们是否暴露。 白卓大惊，惊慌的来回看了周围，压低了声音问道：“无涯兄，你在说什么？难道说有人跟踪咱们？无量教的人？” “白兄，让你仔细看，你看就是了，何必问这么多呢？”宋无涯看着街道上寥寥的行人，这心中也不知晓无量教的那些恶徒究竟是有什么样的手段，竟然能够时时刻刻掌握他们的行踪。这周遭虽然无人，可他还是没敢大意，生怕他们的谈话会被人听了去。 宋无涯的严谨，白卓没有多问。这街道上行人不多，来来往往的并未多过注意他们，要说这些人之中有没有什么可疑的行径，那还真是让白卓无法辨别。 “无涯兄，不妨你告诉我要找什么，我顺便可疑帮你留意一下。”白卓找来找去也找不到什么可疑的人。 宋无涯微微一笑：“走吧白兄，不用我说，你很快就会知道我要找的是什么东西了。” 白卓还不明白宋无涯这话是什么意思呢，宋无涯就已经直接迈步向着街边的一家店铺走去。 第280章 匕首 宋无涯迈步走进店铺内时，竟然无人前来招呼。店铺的老板竟然悠闲的坐在柜台后边喝着茶看着书，丝毫不担心自己这萧条的生意。 “掌柜的！”宋无涯无奈，只好主动招呼了一声。 听到有人，掌柜的赶忙放下了茶水扔下了书，从柜台后边挑起。 “这位公子要点什么？”掌柜的可不是见着生意不做的人，这实在是因为生意不好，一整天都看不到个人影，他才会这样不在意的。 宋无涯看着满脸笑容的掌柜，指了指周遭的东西道：“我兄弟二人出门在外，担心这世道不太平，所以想买件防身用的利器。” “哦！原来这样啊。来来来，两位公子请这边请。”掌柜的说着将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带到里边的一处柜台。“两位公子请看，这里有各式各样的刀剑，全都是在城内最有名的铁匠铺定制，质量上乘。加上小店的精心雕饰，外形美观得体，绝对是最好的选择。” “啧啧，老板这话还真不是乱说的。您这些东西我一看便知道是好东西，只是我二人并非壮硕之人，这些刀剑都有些太大了。”宋无涯没有直言自己需要匕首，而是慢慢的看着，让这店老板主动推荐给他。 果不其然，店老板这双手一合拍了个巴掌：“您瞧瞧我这愚目，两位公子分明一副知书达理，风度翩翩的模样，我还向两位推荐这等东西，实在是该死。公子请来这边看看，我这里还有短小精致的防身匕首，您绝对能看得上。这东西携带方便可藏在身上，又不会让两位公子感觉到沉重。” 果然是做买卖的，宋无涯这么一点，他就明白宋无涯的用意了。宋无涯跟着来到那展柜，其上摆放着各式各样长短各异的匕首。这些匕首一个个做工精美让人看着就喜欢，不过宋无涯可不是真的来这里买匕首的，而是来找匕首的。 “啧啧！如此做工精美的匕首，怕是要值不少银子吧？”宋无涯仔细的看了一圈后，并未发现自己所想要寻找的那种。 “公子，小店物美价廉，这些都不贵的，不贵的。”店老板一听宋无涯这话，就知道宋无涯买下的可能不多了，赶忙解释起来。 “老板，您别看我们穿的是光鲜亮丽，却也不是富家子弟，这身上实在是没有多少钱，您再给推荐几样便宜的。”宋无涯客气的拒绝了老板的好意，向他询问便宜一点的。 宋无涯的这一番举动，让随后跟着进来的白卓看明白了。宋无涯这是冲着匕首来的，而他买匕首的唯一目的，不用宋无涯提醒，白卓也能够想得到，自然是这几起凶杀案中的那个凶器了。 老板的眼神中闪过不少失望，可还是面带笑容的说道：“理解，理解。既然公子都这么说了，那您来看看这个。” 说着老板拉开了柜子下边的一个抽屉，指着里边大堆的匕首道：“不瞒两位公子，这是本店最便宜的匕首了。这东西做工还是不错的，只是没有其他的好看一些，但是质量小的可以给你保证，绝对没问题。” 掌柜所说的这话，宋无涯可是压根没有去听，此刻他的目光全都放在了这抽屉里的匕首上。不得不说，他今天的运气还真是不错，就这么随意的进入一家店铺之后，便找到了他想要找的东西。 “掌柜的，既然这东西如此便宜，质量什么的真没有问题吗？近日来，除了我们外，可还有其他人买过？” 宋无涯的质疑，自然是让掌柜的很是不满。他当即摇头，一本正色：“公子，您这话小的可是不爱听了。咱这又不是地头摆摊，挣的是一手的买卖。咱这有门有面的店铺，讲的可是一个字号，一个招牌。方才小的也和您说明了，别瞧着这东西不怎么上眼，可质量绝对有保证，若是您觉得有问题，您来砸了小的这招牌，绝不拦着您。说实在的，这东西寻常也用不着，说是防身，可哪有那么多的恶人让您防啊。说白了，买了以后还不一定用得着呢，所以这客人们啊多多少少都是冲着好看来的。至于您说这东西有没有人买？呵呵，那您可就问对时候了，这几日前的时候，还有一汉子买了几把。” 一听这话，算是上道了。宋无涯就想听这个，当即赔罪解释：“掌柜的，您瞧您说的。我这年纪不大，嘴上的话也不怎么会说，刚刚可没有质疑您的意思，我这就是话赶话的到了嘴边，没拦住给秃噜出来了。您说这东西有一个汉子前几天买了几把？那他当时是一眼就看中了这东西？” “原来如此啊，不妨事不妨事。要说起那个汉子啊，小的现在也是记忆犹新啊。当时可是一个黄昏，天快要黑了，我这店里正准备打灯。就是这个时候他过来了，自顾自的在这地方扫了一眼，直接就问我还有没有藏着的东西。我一听这话，心想这汉子也是爱面子的人，心说他买不起这些明面上的货色，我就给他推荐了这个。当时他抽出这匕首看了一眼，直接就拿了五把。说他没钱吧，那还真是小的看走了眼，扔下几两银子就走了，那些银子买几把好的那都是绰绰有余啊。”掌柜的说起了当时的时候，脸上顿时浮现出了笑容，可见这几把不值钱的匕首，卖了个上等的好价钱。 这下子宋无涯更加的确认了，心里琢磨道：“足足五把，那如今出现了三柄。另外的两柄恐怕还在身上，不知道会不会再次行凶。” 问了这么多，那掌柜的收起了笑容，诧异的看了看宋无涯和白卓两人的脸色犹豫道：“两位公子，这匕首可是要吗？” “要，自然要。”宋无涯反应过来，赶忙把手里这把递给那掌柜的：“掌柜的，我俩平日几乎形影不离，两人用上一把就好了。”宋无涯解释了一句。 那掌柜的也没有因此而嫌弃两人，立刻点头客气：“好好好！公子说得对，毕竟这乃是凶物，带那么多反倒不好。” 看着掌柜的熟练将匕首用布包好，他站在一旁示意白卓交钱，却又问了一句：“那汉子买那么多匕首干什么？” “哎，这小的哪能知道啊！当时我也奇怪呢，心说他一个这么壮实的汉子，买这些匕首，怕也不是用来防身的。当时小的也没忍住好奇，就问了他一句，谁知道他凶巴巴的喝了我一声问什么问，扔下银子拿着匕首就走了。”掌柜的说着已经包好了匕首，交给了白卓后，从白卓的手里接过了银子。 宋无涯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向那老板拱手告别，离开了这店铺。 走到大街上，白卓将匕首塞入了怀里：“无涯兄，看来那个来买匕首的男人嫌疑很大啊！而且他又是个壮硕的汉子，像死了的四个人，没有一个人能是他对手的。” “嗯！这话不假，还记得我先前的判断吗？”宋无涯点头，对于这个人是凶手的可能，他也是这样认为的，同时在他的脑海中想起了之前所判断的一件事情。 白卓跟在一旁稍微琢磨，立刻欣喜道：“莫非，这个人就藏在那醉梦楼之中？或许是那些龟公里的其中一人？” “这人和醉梦楼的梦娘应该是有关系的，不过我觉得这人的身份并非是龟公。”宋无涯并不怀疑这个人是醉梦楼里的人，“那些龟公也都是穷苦的人，你没看到他们一个个瘦弱的样子吗？这样一个壮汉，完全可以找到更好的工作，根本用不着做这样低贱的事情。” “那咱们现在要回去看看吗？”白卓停住脚步，都要转身再向醉梦楼而去了。 宋无涯并没有这样打算，“这个不用，我们再回去也不会有任何发现的。既然这人不像是醉梦楼里的，那他也未必会出现在醉梦楼。而且，我们队梦娘的怀疑还没有表现出来，如今也正好让她放松警惕，说不定什么时候她自己主动就会露出破绽来。” “对，这样也好。那我们就暂且不打草惊蛇，等她自己露出马脚来。”白卓点头称赞，伸手又摸到了怀里的匕首。“可……” 见白卓想要说什么的样子，突然欲言又止，宋无涯笑了一声：“白兄心里想到了什么就说吧，有什么好为难的？” “刚刚，那掌柜说过，那汉子买了五把匕首，而我们在现场之找到了三柄，会不会……”白卓看着宋无涯满脸犹豫的说出了自己心里的担心。 宋无涯深吸了口气，这他哪里知道。刚刚在店铺内的时候他就已经有这样的猜测了，但是凶手究竟如何去做，那谁也说不清楚的。 “放心吧白兄，不用太过在意这件事情。凶手如何计划咱们根本无法知晓，至于那两柄匕首是不是预示着还会有两个人死在他的手里，咱们也只能求老天保佑了！” 第281章 嫌疑犯 回到客栈之后，两人立刻就招呼店小二准备饭菜。这几天整日奔波在外边，这身心上都快有些吃不消了。 宋无涯的脑海中琢磨着各种各样的事情，换做是常人的话，只怕早就奔溃了。 可他呢，面对着这样的情况竟然没有丝毫的烦躁。白卓都快要承受不住了，案情每天都有新的进展，可是每天他们又都抓不到至关重要的线索，这能不让他们心里发愁吗？ “白兄，看开一些。这世间就是如此，若是咱们什么都能操心到，那可就不对劲了。” 本该是一场悲剧，可宋无涯并没有被这些凶杀案同化自己的情绪。即便是这样十恶不赦的事情，在他看来也仅仅是一个案子。这个世界每天都在发生着各种各样的悲剧，若所有都对其同情的话，拿着一辈子也就用不着快乐了。 轻轻拍着他的肩膀劝说了这么一句，宋无涯叹了一声道：“如今摆在我们面前的可是一个巨大的难题。想要克服这个难题，最要紧的是克服自己的心态，倘若自己的心被其左右，那又如何从中辨别那些细微的线索呢？” 白卓一脸的愁容，面对宋无涯的这一番说辞，依旧没办法散去。 “无涯兄，你说的很是在理。可每每想到这些人惨死，我这心里就平静不下来啊！”白卓感慨着，毕竟人都是感情的动物，看着他们遭遇如此横祸而死，心里那能够平静的下来。 宋无涯也并非是冷血的动物，面对着无辜的死者，他的心里也是无比愤怒和难过的。可是多年来的经验让他非常清楚，这样的事情是不能让自己带着感情的色彩进去的，毕竟他需要随时保持一颗冷静的头脑来分析和判断这案情之中可能存在的任何蛛丝马迹。 “白兄，你要换个角度去想。”宋无涯知道，若是不能够安定白卓这样的心态，恐怕白卓是没办法再这条道路上继续走下去的。所以，此刻他郑重其事对他说道：“事已至此，我们已经无法挽回死者的生命。但是我们所能够做的，就是保持自己的冷静，务必将凶手绳之以法，如此一来才能够安抚死者的在天之灵啊。” “无涯兄，我明白了。”白卓沉默了些许，没有太多的言语，只是一句明白了之后，深深的吸了口气，看着前方，脸上的神情平静了许多。 很快店小二就端上来饭菜，两人并没有太多的交流，快速的吃光了东西。 “走吧，白兄，现在我们应该再去案发现场看看了。”宋无涯实在是没有什么太多的线索，如今将案子卡在了这里，他所能够想到的也就是从新看一下案发现场了，说不定之前有什么被他遗漏的地方，这一次能够从中找到呢。 白卓点头起身，两人直奔醉梦楼。 街道上依旧是那样的冷清，即便是这近几日发生了这样的命案，也没看到有人聚集在街头上胡乱的议论。 醉梦楼在那场大火之下，已经没有了什么生意。如今满街都还是那股浓烟未散的味道。 “大人，您怎么又来了？”龟公们闲来无事，此刻正聚集在大厅里，闲聊赌钱呢。 他们看到宋无涯和白卓前来，立刻回头看了宋无涯一眼，笑着问了一句。 宋无涯冲他们点点头，并未理会他们赌钱的事情，毕竟这可不算是违法的事情。他抬头看了看周围，没有看到醉梦楼里的那些姑娘。 “看样子最近一些时日生意都不会怎么样了。你们怎么还在这里，梦娘没有让你们回去休息一段时日吗？”宋无涯走到几人跟前，示意他们继续，随口问了一句。 那几人正赌的兴起，顾得上和宋无涯说些什么，那也是出于对宋无涯的尊重了。 “哎，谁说不是呢？我昨日还向梦娘告假呢，没想到梦娘不同意，让我在这里继续待着。毕竟做了这么长时间了，梦娘既然这样说，那我们也不好再说什么，免得伤了她的心。现在梦娘可是最需要别人关心的呢。”那名龟公笑着说道，扔下了手中的牌九，显然是准备和宋无涯多说几句了。 “那倒也是，毕竟他一个女人家，也没注意她有男人，自己抗下这样的灾难，确实是不容易啊。”宋无涯也感慨了一句。 “谁说不是呢！这几日梦娘整日连门都不出了，躲在自己的屋子里，发愁呢。”龟公说着抬头向着后院的方向看了一眼。 他这一眼，让宋无涯也跟着看了过去。后院已经是一片空荡荡的了，也不知道他这一眼是什么意思。 “梦娘心情不好，你们这里的姑娘难道就没有去安慰她一下吗？”宋无涯不明白这龟公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不过看样子这后院应该是还有什么事情让他惦记着。 此时被宋无涯这样一问，那龟公的脸色就难看了。 “大人，您这话最好是不要说了。你没看到那天你来这里询问案子的时候吗？那些姑娘可是一个个都揭梦娘的短呢。她们平日里就对梦娘不怎么待见，你想啊她们做这样的皮肉生意，无非就是想要趁着年纪还在，多赚些银子吗？可梦娘你没少克扣她们，所以她们对于梦娘都有成见呢。” 这一番话耐人寻味，宋无涯听了之后点了点头，他并不认为龟公这话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只怕这其中一定是大有深意的。 这样的事情宋无涯倒是理解，毕竟是清理之中的事情。 “梦娘的房间在哪，我去看看她。”宋无涯想了想，还是决定去见一见梦娘。 龟公一愣，马上反应过来。 “那敢情好啊，大人您跟我来。我们这些粗人，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大人您可是读过书的人，这事情应该比我们在行。”龟公说着就直奔后院走去。 见那龟公竟然带着宋无涯直接向着后院走去，宋无涯当即问道：“怎么梦娘的房间不在一楼吗？” “是在一楼不假，但她可是独门独户的，要从后院才能进去她的房间。难道大人还以为梦娘能和我们这些男人住在一起吗？”龟公走在前边头也不回的笑着。 这话说得也是，宋无涯无奈的笑了一声，也不再说什么，直接跟着龟公转入了后院。 进入后院，龟公右转穿过那回廊到了最里边的一扇房门前停下。 “大人就是这里，小的就不跟着大人您了。” 龟公客气的笑着就要离开，宋无涯点点头，便伸手敲响了房门。 房门被敲响，可是房间里没有丝毫的反应。还没有离开的龟公见状，裂开上前敲门。 “梦娘，是那位年轻的大人来了，他找你有事情，你开下门。”龟公喊了一声之后，又是过了许久，这房间里还是没有任何的动静。 这时候，宋无涯和那龟公全都诧异了。 白卓不由的紧张道：“无涯兄，梦娘该不会是想不开吧？” “这应该不至于，毕竟损失的财产可全都由那个酒坊老板赔偿了。她不至于想不开吧？”宋无涯可不觉得梦娘会因为这样就想不开，“或许，梦娘是睡着了吧。” 妄自下结论还为时尚早，宋无涯当即笑着转身向那龟公又道：“既然这样，我们改天再来吧。” 龟公无奈的点点头。就在宋无涯抬腿正要离开之际，他脑海中突然一惊，想到了一件事情。 “不对，再敲门！”宋无涯大声喊道。 那龟公不明所以，刚刚宋无涯分明说要离开了，怎么突然又要让他敲门了呢。但是他也没有多想，直接按照宋无涯的意思，重重的敲响了房门。 房门在他大力的敲打下，发出咚咚咚的声响来。可是房间内还是死一样的沉寂，没有听到梦娘的回答。 此时，宋无涯越发的感觉到事情不对劲了。 “快再敲门！再用点力气！” 巨大的敲门声，引来了里边的那几名龟公。此刻他们哪里还有心思去赌钱，听到后院的动静，还以为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足足敲了十几次，房间里依旧没有任何的反应。宋无涯再也没有什么耐心了，当即喊道：“你们立刻把门撞开！” 几名龟公面面相觑，还不知道宋无涯为什么突然这样的紧张呢。但宋无涯的话他们也不敢违抗，当即就合力向房门撞去。 他们可是用上了吃奶的力气，房门重重的声响下，竟然没有丝毫的反应。 “让开，我来。”看到此处，宋无涯知晓，这房门怕是用蛮力是撞不开了。立刻对身后的白卓道：“白兄，匕首。” 刚刚买来的那柄匕首，正好在这个时候配上用场。宋无涯直接插入门缝之内，刚好挑到了门栓上边。只听到咔哒一声脆响，房门直接开启，宋无涯首当其冲进入了房间之内。 一阵扑鼻的香气传入脑海，宋无涯双眼看向房间内部，扫视之下却突然一惊。 “啊！”而紧接着的便是一声女人的惊呼声，这女人不是别人，正是梦娘。 第282章 房中秘密 听到梦娘的惊呼声，宋无涯整个人都傻了。他原本以为梦娘一直没有回应，可能是在房间内出现了什么事情，可是进来之后所看到的情景完全不是这个样子的。 “都出去！”宋无涯此刻只来得及大喊一声。 后边跟着涌入的龟公们和白卓，这时候哪是他说让出去就出去的呢。先前看到宋无涯这样紧张的样子，全都已经心里担心起梦娘了，此刻一下子就冲了进来。 宋无涯只身挡在前边，里边的梦娘，却赶忙钻入了被子中。 后边的人看到这样一幕，不由得疑惑起来了。 “嗯？梦娘没事啊，是在睡觉，大家出去吧，出去吧。”龟公们看到梦娘没什么事情之后，立刻招呼着其他人离开了房间。 宋无涯和白卓哪能继续啊，当即不好意思的冲着梦娘点了点头，转身往屋外走去。 “无涯兄，刚才是怎么回事啊？梦娘在房间里怎么不开门啊？不开门也就算了，怎么连答应都懒得答应一声呢？”走出房间，白卓奇怪的看向宋无涯问道。 此刻宋无涯脸上的神情还没有缓过来，刚刚进入房间他可谓是看到了不该看的事情，如今被白卓这样一提醒，顿时醒悟过来。 “是啊！这确实是挺奇怪的啊！”宋无涯低着头喃喃自语了一句。 白卓懵了，感情宋无涯才反应过来啊，那他刚刚在想什么呢。 “她在房间，为什么不知会一声呢？明知道我们在撞门，可为什么当我们进去的时候，还能看到那样一幕呢？”宋无涯陷入了沉思，这实在是说不过去的一件事情。 他的脑海中再次回想起了刚刚那香艳的一幕来。 房门撞开，他担心房间内梦娘会出什么事情，直接就闯了进去。可当他在房间内寻找一圈之后，找到了梦娘，却看到了梦娘身上那一见粉红色的肚兜。以及那和她年纪有些不太相称的白皙皮肤了。 “莫非她这是有意为之，故意给我看的？”也不知道为何，宋无涯突然自恋的产生了这样的一个念头。 房间内，迷人的香气，一个女人只穿了那么一点衣服。实在是很难不让一个男人的目光凝聚在她的身体上。 “该死！”宋无涯突然大惊，他在这一瞬间一下子明白了过来。“她是在掩饰什么！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吸引我的目光，好让我无法发现其他的事情。” 重重的敲门声，不可能是媚娘没有听到。即便她当时是在熟睡，那也应该醒来了。可是，宋无涯等人在房门外敲响房门直到挑开门栓进入之后，这中间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不少。而且，在宋无涯进入房间的时候，梦娘当时也并不在床上，可想而知当时她是在干什么。 来到大厅的宋无涯，突然停下了脚步，这让一旁的白卓再次疑惑起来。 “怎么？无涯兄不打算离开？” “嗯，现在离开还是太早了。我看还是稍等片刻，见过了梦娘，再查看一下案发现场吧。”宋无涯的脑海中刚刚突然出现了那样的想法，这让他打算就此离开了。 刚刚那尴尬的一幕，现在想起来实在是太过牵强了。 “哦，这样啊，那行，咱们在这里稍等一下。也不知道梦娘会不会出来。”白卓转身向后看了一眼，捉摸了一声说道。 那些龟公好像刚刚的事情根本没有发生一样，此刻又继续玩闹了起来。 看着他们这样子，宋无涯也非常的羡慕，毕竟他们不用为这样的事情而烦心。 坐在大厅内，宋无涯心里还在琢磨着刚才的事情。房间里究竟如何他当时并没有太过注意，可宋无涯看到的那一幕，以及梦娘的表现，让他现在越想越是觉得怀疑。 敲门声在屋内是一开始就应该听到的，那么梦娘如果是在睡觉，那她完全有时间穿好衣服打开房门。即便是没时间穿好衣服，那也可以在他们开门之前，喊一声，来让宋无涯和其他人心里放心。 可事情偏偏不是这个样子的，梦娘只着片缕，一脸惊慌的站在床边。这一幕绝非简单的一个事情，宋无涯突然怀疑梦娘究竟是在要掩饰什么。 此时，宋无涯的脑海中已经出现了一幕。 房门突然被敲响，可房间里竟然没有丝毫的动静。那是因为在当时的情况下，房间里根本没有人。梦娘虽然听到了敲门的动静，但是她当时没办法给出回应。因为一旦她回应的话，那么她不在房间内的事情将会被发现。 所以她仓惶回到房间里，可听到门外的动静越来越大，如果这时候回答的话，那么要是被问起来她显然是不好回答的。所以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梦娘就想到了伪装自己在睡觉的情形。所以她除去了身上的衣服，准备躺在床上。可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宋无涯冲入了房间内，以至于让宋无涯看到了满屋子的春光。 “她当时究竟在做什么？莫非是在那条密道之中？”宋无涯将当时的情形推理了一番之后，觉得很有这个可能。 他早在之前就已经怀疑过，梦娘与凶手的关系绝对不一般，两个人的关系如何他不知道，但是有一点他几乎可以确定，那就是梦娘绝对是一个帮凶。 黄安公子从梦蝶姑娘房间离开，是谁都没有看到过的。当然这样的一个人物不可能是别人注意不到的，所以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当时黄安已经死在了梦蝶的房间里。而梦蝶也在同一时间死在了房间内，但是黄安的尸体如何离开那恐怕只有一种可能了。 后院的房间，绝对与赌场之间关联。宋无涯之前还以为他们惯用的手法是房间下边挖密道之类的。可是现在看来，他们的手段并非这样简单，他们之间通往的方式更加的简单，仅仅是墙壁上的一扇暗门。 这一点他在那些废墟之中已经找到了线索，从而可以确定，黄安的尸体必定是从梦蝶姑娘窗外的屋檐送到后院之内，然后通过后院那些房间中的暗门到达了赌场，在这之后黄安的尸体出现在了城内的一间废屋之中。 “宋公子，宋公子！” 突然间，门外的一声高喊，宋无涯的思绪被打断，抬头看向门外，却看到省府大人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 “省府大人怎么知晓我们在这里啊？”宋无涯起身，冲着省府大人抱拳施礼，笑着问了一句。 他们来到这里，可是没有向任何人提起过的，怎么可能被他知道。 “哎呀，自然是听人说得了。”省府大人含糊其辞的混弄过去了，此刻他一把拉住宋无涯，直接就道：“宋公子，本官想到了一点！虽然说机会很是渺茫，可绝对是一个线索啊。” “哦？大人快说说看，究竟是什么样的线索。”宋无涯也来了兴致，这好像还是省府大人第一次这样主动的为了这个案子的线索来找他的。 省府大人喘了两口气，这才又道：“之前宋公子推理之下，这黄安是死在了梦蝶的房间里。但是最后我们却在其他的地方发现了黄安的尸体，由此可见黄安的尸体一定是被人从这里运过去的。既然如此，那凶手必定会将尸体从醉梦楼运送到那处荒废的院落中，这之中必定会从街上而过，我们可以查一下那天夜里究竟有没有可疑的人到过那荒废院落附近，不就能够找到凶手的线索了吗？” “是啊！我怎么么没想到呢？”宋无涯高兴的拍手叫好。 省府大人的脸上满是笑容，他听到宋无涯这话，就知道宋无涯是认同了他这个想法。 “那既然宋公子也觉得这件事情能够找到线索的话，那么本官这就安排人手去全城搜查线索吧！”省府大人乘热打铁，看着宋无涯高兴的样子就说了一句。 宋无涯当即点头：“好，这可以。” “哎！”宋无涯这边刚刚答应下来，省府大人得了脸色就变了，他叹了口气道：“虽然说找到了这个不容易的线索。可是近日来这府衙的衙役实在是缺人手啊，很难如此大范围的寻找到凶手的线索啊。” “这样啊，那也没办法，既然有这样的线索终究还是要找的。人少就少一些吧。”宋无涯听了这话，也是叹了口气说道。 听他这样说省府大人抬头看向他，眼珠子微微一转道：“不如，宋公子调遣一些人手做这件事情吧？你那么多士兵，应该足够胜任了。” “哎，这恐怕不行啊。大人想必也知道，之前不少士兵受伤中毒，如今还要照料他们。这就让他们无从脱身了，更何况出了照料那些受伤的弟兄们，还有一个该死的家伙得有人看着才行，所以这人手实在是……” 宋无涯露出一脸的无奈，摇头拒绝了省府大人的提议。 省府大人听到这话之后，微微一惊：“什么该死的家伙？” “哦！没什么，没什么。就是一个受伤严重的士兵，得不间断的有人盯着他的伤势才是。” 第283章 调遣人手 省府大人脸上的神情变得古怪了起来，宋无涯的谎话实在是低劣。这样的掩饰，只会增加别人的怀疑。而此刻省府大人正是如此，他绝对不相信宋无涯的解释，微微琢磨了一下后，却并未继续询问。 “宋公子，如今城内可谓是人心惶惶，若是不早点把凶手绳之以法的话，只怕对百姓很难交代的。宋公子你就卖卖面子，多少抽调一些人手出来吧。” 省府大人的意思还是很明确，这条线索他显然是不打算放弃，而且让他的衙役去寻找，他又不行。这时候非要在宋无涯的面前逼着宋无涯来进行这件事情。 宋无涯一阵苦笑：“省府大人，您这可就为难在下了。这些官兵的命可是非常重要的，如今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想陈总兵交代了。若是他们再出现点什么意外的话，那我就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两人开始拉锯战，一来一往的就是谁都不让步。 省府大人不厌其烦，继续唠叨：“这有什么，大不了到时候本官前去和陈总兵说明情况就是了。如今，人命关天，宋公子可不能够如此不在意啊。如果实在是人手不够的话，那么宋公子出面和陈总兵再借点，人手不就够了吗？” “这……”宋无涯露出一脸的为难，他看着省府大人，犹豫了起来。 省府大人见宋无涯犹豫，就知道宋无涯这下子心软了，当即又道：“陈总兵不就在城外吗？宋公子出去一趟，这人很快就有了。” 听到这话之后，宋无涯心里是一阵骇然。陈总兵来到城外的事情可是没有多少人知道的，更何况陈总兵之前就已经说过，他在城外秘密扎营，目的就是为了掩人耳目。可如今省府大人竟然已经知晓这件事情，这不得不让宋无涯怀疑省府大人是怎么知道的。 面对这件事情，宋无涯只好装起了糊涂：“省府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陈总兵就在城外？” “难道不是宋公子叫来的吗？”省府大人微微一震，眼神之中闪过一丝狡黠：“那这么说来，陈总兵可是犯了重罪啊。擅自调动大军，这可是有谋逆之举啊，本官这就禀明圣上。” 被省府大人将了一军，宋无涯现在想不承认都难了。如果不承认的话，那么事情就大了。到时候皇上要是真的治了陈总兵的罪，那宋无涯可就罪孽深重了，要知道这可是株连九族的重罪。 所以，此刻宋无涯当即打了个哈哈笑道：“我想起来了，想起来了。” 省府大人微微一笑，那模样像足了一个奸诈的小人，宋无涯被他这样的算计早就在他的预料之中的。 “并非是我让陈总兵调遣到城外驻扎的。是这样一回事，还让我来向大人您解释一下。”宋无涯自然不能随便糊弄过去，当然要找一个合适的理由才行，要不然的话这省府大人八成要抓着这件事情不放了。“大人应该也知道，前些时日。您从我这里带走两具尸体，这件事情您还没有忘记吧？” “这当然没有忘记，要不是这件事情，本官衙门里的衙役还不至于抽调不开呢。”省府大人一听这话，当即露出一脸的苦色，把责任全都推到了这件事情上边去。 宋无涯对此也不再理会，他继续说道：“这两个死人是从黑风山抓回来的。当时黑风山传来报告，抓了不少的贼匪，当时人手不够，我便去请来了陈总兵。谁成想陈总兵还没有过去，那边就遭到了意外，原先过去的那些士兵们全都受了伤回来了。陈总兵就此停留在了省城外，本来他是可以先回去的，不过担心这里的弟兄，准备让他们暂且休养一段时间，然后带着他们一起回营的。” 这样的解释也算是合情合理，省府大人听了之后，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他要是还揪着这件事情不放，那可就说不过去了。 “这不是正好吗？既然如此，宋公子正好想陈总兵借兵，让他们帮忙查找线索，这不是一举两得的事情吗？”省府大人的如意算盘可算是打好了，绕来绕去还是说起了这件事情，而且还是让宋无涯没办法拒绝的。 此刻宋无涯并非是觉得为难，这些人在城外本来就是一个问题，被发现也是在所难免的。只是他想不到省府大人是怎么发现的，不过这一点现在已经用不着计较了。但是他很怀疑省府大人的用意，毕竟像陈总兵差遣人手出来帮忙，这绝对不是一件看着简单的事情。 “其实，在下和陈总兵也并不熟络。我听说省府大人和陈总兵的关系不错，不然的话当时前往下属县衙督促案子的时候，也不可能让管家都带着官兵了。”宋无涯微微一笑，说起了那件事情。 听闻这件事情，省府大人的老脸突然一红，正要解释的时候，宋无涯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这么说来，省府大人和陈总兵一定是关系匪浅，不如大人您亲自去找陈总兵吧。”宋无涯可不想做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既然省府大人坚持要从陈总兵那里借人，宋无涯也不管了，让他自己去找陈总兵。 省府大人陷入了为难，显然宋无涯这样的提议让他有些没办法拒绝。 “这……恐怕不太合适吧？”省府大人最终还是没有下定决心，犹豫着说了一句。 而这个问题，宋无涯却给了他肯定的答案：“大人，没什么合适不合适的。如果到时候陈总兵觉得进入城内不妥，你就说是我的意思不就成了吗？如果实在不行，您可以从我客栈内带一命士兵一同过去，这样的话陈总兵一定会相信的。” 听着这话，省府大人犹豫了一下想了想道：“好吧，既然如此，那我就去找陈总兵吧。” 说完这件事情，省府大人转身直接向着外边走去。刚走出了几步之后，突然回过头来又向宋无涯问道：“宋公子，你来此处为何？莫非是想要重新勘察一下现场吗？” “是啊！我总是觉得这件案子中，我好像遗漏了什么重要的线索，所以想要过来瞧瞧。”宋无涯也不隐瞒，说明了自己的用意。 省府大人明白了这个之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醉梦楼。 “无涯兄，你说这省府大人怎么净自找麻烦呢？”白卓略有不解，对于省府大人的用意他实在是想不明白。 宋无涯摇摇头，说实话这件事情确实是自找麻烦。这大冷天的夜里，有多少人会在街道上晃悠。即便是当时那凶手在街道上堂而皇之的将黄安的尸体带到那荒废的院落中，也不会被人看到的。 这一点宋无涯并非没有想到过，只是他并不觉得这条线索有用。没想到今天的时候，省府大人过来为了这件事情还直接让他前去找陈总兵借人。 “呵呵！恐怕未必这样简单，省府大人可是个老狐狸，这件事情可不见得是自找麻烦啊！”宋无涯说了这样大有深意的一句话之后，转身看向了后院的方向。 这么许久的时间，梦娘竟然还是没有出来。宋无涯略微有些无奈了，他看向那些龟公，却见这些人一个个全都在赌钱，哪有功夫顾得上他呢。 “走吧白兄，咱们再去请一下梦娘吧。”不等白卓再问这件事情，宋无涯直接就带着白卓向后院而去。 来到梦娘房门前，宋无涯轻轻的敲响了房门。 这一次，只是少许的等待，房门就打开了。梦娘抬头看着宋无涯，这老脸也是一红，不过却很快缓和了过来。 “宋大人今日前来找梦娘是有什么事情吗？”梦娘开口询问，没有让宋无涯进去，她自己也没有出来。 听着这话，宋无涯点点头：“确实有一件事情想要和梦娘你说一下。” “好，那宋大人说吧，梦娘听着。”梦娘站在门口，挡着两人，却挡不住两人的视线。宋无涯看着梦娘，双手在背后却给白卓打着指示。 他看着梦娘，琢磨了一下道：“刚才梦娘可是在睡觉吗？我们房门都要砸碎了，都不见你做声。” “这……”梦娘微微低头，刚刚的一幕两人显然是记忆犹新的，即便她是这醉梦楼的老鸨，平日里也没少和男人眉来眼去调情暧昧，可现在却突然露出了娇羞之色。“昨夜哭了整整一夜，今日上午才沉沉睡去，实在是睡得太沉了。方才听到敲门惊醒之后，急急忙忙的就下床来开门。可却忘了衣服都没有穿好呢，正要答应一声，却不想宋大人就进来了。这实在是……哎，让我这张老脸往哪搁啊。” 宋无涯点点头，这样的解释也算是合情合理，虽然不太让人相信，可也真的还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梦娘一个人住在这后院，那些空着的屋子怎么说也比这里好吧？怎么不住在那边啊？”宋无涯直接将话题扯到了那些被烧毁的屋子上，想要看看梦娘会不会有什么出乎意料的解释。 第284章 别有用意 “这……”梦娘再次开始犹豫，她看了一眼宋无涯，见宋无涯眼神坚定，怕是必须要问这件事情了。梦娘眼神闪烁，不愿意说出这件事情来。“这好像和凶杀案没什么关系吧？” “嗯！是没什么关系，这只是在下好奇而已和案子是没什么关系的。”宋无涯也直接明了的告诉梦娘，这并不是要询问杀人案的案情才来了解这件事情的。 听了宋无涯这样说，梦娘还是犹豫了一下才又说道：“哎！说实在的，那里的房间可要比这里好多了。只是，那地方空荡荡的，我一个人住在那里也是害怕。更何况后边有事赌场，整日整夜的吵吵闹闹的，让人没办法睡安稳，所以我就睡在了这里。” 本来对于这件事情宋无涯就没有想要深究，毕竟即便是问出了什么，只怕也没有什么用处，毕竟那些房间已经被烧毁，而且后便的赌场已经消失，一切的证据都已经消失，若是问起那房间里有人影的话，更是站不住脚。 毕竟那只是一个龟公所说，并没有其他的人佐证，说他胡说那都是不为过的。 “梦娘近日来，心情这样差劲，为何不找个人说说话呢？”宋无涯说完了那房间的事情，直接又说起了梦娘自己的事情来。 梦娘听到这话，微微摇了摇头：“我呀，哪有什么谈心的人啊。这里的姑娘们，只把我当做是仇人，和我谈心更是不可能的了。” 如先前那龟公的话一样，这梦娘所说的话和他是完全一样的，显然那些姑娘和们和娘之间并不是那么的和睦。 当然，这一点宋无涯也不像了解。他之所以这样说，完完全全是随口乱说的，目的无非是想要拖延一些时间罢了。 “宋大人是准备再去看看案发现场吗？”梦娘此刻突然主动的说了一句。 这样一来让宋无涯没办法继续和她闲聊了，只好点了点头。 “那宋大人稍等片刻，梦娘稍微收拾一下。”梦娘说着扭动着腰肢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趁着这个功夫，宋无涯和白卓向着屋内看去。只是这房屋内实在是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任凭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在这里一番仔细的查找，也没有找到什么值得他们多看几眼的地方。 宋无涯的眉头紧皱了起来，按照他之前的猜测，这梦娘房间必定是有什么秘密的。可现在他实在是没办法就这样直接闯入对方房间，那样实在是不礼貌的事情。可若是不进入房间的话，又如何打消他心里的怀疑呢？ 正琢磨着的功夫，梦娘从房间内出来，轻轻关上了房门之后，便带着宋无涯和白卓两人直接向着梦蝶的房间而去。 梦蝶的房间已经被张贴了封条，这屋子里的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样子，没有被人动过。而此刻，他们来到房门前，梦娘指着房门上的封条。 “宋大人，这封条梦娘可不敢掀，还是您来吧。” 封条可是代表着官府的权威，平民百姓擅自撕毁的话，那可是要吃官司的。 撕开封条，推门而入，宋无涯扫视房间之内，还没等他进去，便一眼看到了那张桌案上的窗户，开启了一道缝隙。 “嗯？这是怎么回事？”宋无涯立刻向着那窗户走去，看到窗户开启的缝隙，虽然不大却足以说明一点，有人或许在官府封锁这个房间之后进入过这里。 如今看来，可能他的顾虑还是对的，毕竟第一次勘察现场的时候，未必能够发现所有的线索，或许当时这里还有其他的线索是他没有看到的。而在离开这里的时候，这里的窗户可都是封锁了的，唯独这个窗户在这个时候出现了这样的状况，这绝对不是一件意外的事情。 “这窗户怎么开了？”白卓跟着过来，看到开启的窗户也是吃了一惊。 这绝对不可能是官府的疏忽，毕竟这窗户是当时宋无涯自己亲手把他关上的。 “可能有人进入过这里。”宋无涯直言道，他随后向房间内其他地方看去。 跟在他们身后的梦娘，此时一言不发的站在门口。宋无涯来到床榻前，看着床榻上海残留的血迹，微微一琢磨，立刻开始在这里翻找起来。 可最终依旧是一无所获，宋无涯面对着这样的情景有些后悔。 “梦娘，昨夜这里可发生过什么异常的响动吗？”宋无涯放弃了在现场继续寻找线索，而是转向梦娘询问起来。 因为早在之前他就已经通过方位判断过了，这梦蝶姑娘房间的正下方正是梦娘的房间。 梦娘被突然这么一问，有些错愕，张口结舌的说不出话来。 “没什么动静吧！昨夜我一直在伤心流泪，不曾注意这个。” 宋无涯没办法怀疑梦娘的这些说辞，虽然刚刚梦娘都已经说过了，她一整晚都没有睡觉，可要是听到这里出现动静，她未必能够听得到。 没有收获，宋无涯直接来到窗户前，他看着窗外的情形，突然抬腿迈上了桌案。 “无涯兄，小心啊，你要干什么？”白卓担心的问道，看着宋无涯的样子，分明是想要从窗外出去的样子。 宋无涯没有回答，一只脚就已经到了窗外，他直接站在了窗外的屋檐上。 “我到外边看一眼，你在这里等我。”宋无涯说着小心翼翼的开始在屋檐上走动，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来，这声音很大，即便是在这白天都依旧能够清楚的分别，更别说夜深人静的晚上了。 他轻轻的站在上边，回头看了一眼站在屋内的梦娘，仔细的查看起了脚下的屋檐。 回廊分明建造的非常的坚固，可是此刻脚下传来的感觉让宋无涯觉得这个屋檐好像很不牢靠的样子，像是随时都可能散架一般。他蹲下身来，轻轻的敲响了木质的屋檐，上边的漆面已经风化磨损的非常离开了。 咚咚咚！屋檐之下传来的声音竟然是空洞的回音。 顿时，宋无涯眉头一紧，感觉到了问题的所在。他没有直接揭穿，而是起身回到了窗户前。 “无涯兄，发现什么了吗？”白卓挡在窗前，宋无涯蹲下身的时候梦娘根本看不到。 此刻他回到房间，看着梦娘说道：“难道昨天真的没听到楼上的动静吗？” 面对再次的询问，梦娘很是坚定的摇了摇头。 看到这情形，他也只好叹了口气，“哎，算了，先回去吧。今天又是一无所获啊！” 白卓满脸疑惑的回头看了一眼窗外，关上了窗户之后，这才跟着宋无涯走出了房间。房门关上之后，宋无涯看向梦娘。 “梦娘这几日好好休息吧，不必为了这些事情而烦心。”宋无涯淡然的说了一句，立刻向楼下走去。 出了醉梦楼，两人之奔客栈。回到客栈之后，宋无涯所作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调兵遣将。 “无涯兄，你这又是要干什么啊？不是说今天没有什么收获吗？” 宋无涯这时候哪里顾得上他，直接招呼那副将带着人，出了客栈再次向醉梦楼而去。 当这一队人马来到醉梦楼的时候，还没有回房休息的梦娘看到，顿时惊慌失措起来。 “宋大人，这是要干什么啊？”梦娘直接上前拦在了宋无涯他们的身前。 宋无涯微微一笑：“这可要问梦娘你了，你说我们来干什么？” 说完这话，宋无涯直接招呼两名士兵上前，将梦娘暂且控制了起来。白卓吃惊的看着这一幕，心里这才算是恍然大悟，显然刚刚宋无涯是发现了什么，不然的话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了。 控制了梦娘之后，宋无涯带着人直奔梦娘的房间。顺利的进入房间之后，众人立刻在房间内搜查起来。 很快，一名士兵的高喊就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大人，这里有发现。” 里屋，就在梦娘床榻旁边的衣柜中，发现了一道暗门。打开了暗门之后，确实一条漆黑的通道。一名士兵点燃了烛火，当先进入了其内。 “这里是一条暗道。”里边传来士兵的回应。 “立刻出去，看看回廊是不是有什么动静。” 很快，那名被宋无涯指挥出去的士兵回应，那回廊之上确实有轻微的动静。 “果不其然，这回廊果然有问题，建造这回廊的目的，就是为了隐藏一条密道！”宋无涯早已经觉得这回廊不对劲，如今看来还真是不对劲。 很快，进入密道的那名官兵回来，向宋无涯禀报在里边发现的情况。 “回禀大人，这密道之中，大小数道暗门，不知道通向何处。” 密道之中还有暗门，这些暗门所通往的地方那自然要去看一看了。当即宋无涯直接命令他们打开暗道中的暗门，看看他们都是通向什么地方。 不过，宋无涯通过先前的推理，也估计知道这些地方是通向什么地方的了。很明显在回廊的上边，那这些暗门应该是通往醉梦楼里那些姑娘的房间了。 第285章 密道男尸 这条密道的发现，也正好解释了梦娘是如何偷听他们和梦蝶姑娘之间谈话的事情。 不过是眨眼的功夫，楼上传来了一阵阵的惊呼声。醉梦楼的姑娘们此刻发疯了一样的叫喊了起来，这一点已经证明，梦娘这里的密道，显然是通向那些房间的。 官兵们从密道中回来之后，看他们微微泛红的脸色，就知道刚刚看到的总是香艳的一幕。 “是通往楼上那些姑娘们的房间吧？”宋无涯没有多问，只是确认一下他的猜测。 官兵们点头，随即又道：“这入口之后，是一个不大的房间，这房间内还有一条通往地下的密道！” “通往地下的密道？”宋无涯一惊，这是他先前没有想到过的。“立刻进入查看！” 官兵们准备了火把，直接组织了一队人进入了其内，宋无涯也跟着他们进入了里边。 密道中非常的昏暗，宋无涯几乎看不到任何的东西，眼前只有一片火光。潮湿的泥土气息让众人很是不舒服。这条密道很是粗糙，只是用简单的一些办法加固之后就没有其他了。而且密道非常的狭窄，只容得下两人勉强通过。 醉梦楼出现这样的一条密道，究竟是用来做什么的他也不太清楚。但是此刻这条密道通向的方位他却知晓，这是通向醉梦楼前边街道的。 密道很是昂长，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也没有发现尽头。 前边的士兵快步向前，他们并不担心这里边会有什么机关，或者是什么危险。现在他们只想着快点离开这条密道，这里实在是太过憋屈了。 “大人！这里有一具尸体！”突然间，前边的官兵大声的喊了一句。 宋无涯赶忙走到前方，借着火光看清楚了那尸体的样子。这是一名男性，身体很是壮硕，致命的伤痕是胸口插着的一把匕首。当宋无涯看到这柄匕首的时候，心里再次一惊，这正是先前他所见过的三柄凶器一模一样的匕首。 “这人死在这里应该只是几日的功夫。”宋无涯粗略的判断了死者死亡的时间，这人身体上的衣服都已经潮湿，想必在这密道中至少躺了整整一天的时间了吧。 他看着这具尸体，心里捉摸了一番，突然联想到这个死者会不会是那个凶手呢！ 可他如果是凶手的话，那么是谁杀了他呢？ “梦娘！”宋无涯心中大惊，响起先前他直奔梦娘房间之内，看到梦娘那一副仓惶的样子，如今再看到这尸体，好像一切都明了了。 宋无涯在尸体上开始检查，很快在他的怀里就找到了一样东西。这东西不是别的，正是一柄和插在他胸口一模一样的匕首。看着这把匕首，宋无涯先前从那个掌柜嘴里听到的那个买了五把匕首的壮汉，可能就是这个人了。而且算上这把匕首，他所买的五把匕首就全都出现了。 “立刻把尸体抬出去，找醉梦楼里的那些姑娘和龟公认尸！”宋无涯让两名士兵把尸体抬出去，然后继续向着密道深处而去。 很快前边的士兵停住了脚步，他们回头看向宋无涯，露出一脸的无奈之色。 “大人，前边没有路了，坍塌了。”士兵的回复让宋无涯忍不住叹了口气。 神色凝重的他，面对了两次同样的状况。此刻他已然认定，这醉梦楼和无量教是脱不开关系的，而梦娘也一定是其中重要的成员。 “找工具来，给我挖开他！”宋无涯大声吩咐，这一次他不想就这样放弃，毕竟这算是一个巨大的线索。 一旦顺着这条密道找到线索，那就可能找到无量教在这里的秘密。 回到地面之上，宋无涯长长的呼出了口气来。等待在外边的白卓，先前看到一具尸体被抬出来，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无涯兄，下边有什么发现，这男尸又是怎么回事？” 宋无涯一边向屋外走去，一边回答：“这可能就是我们要找的那个凶手，这个人很可能就是梦娘杀得。下边的密道再次坍塌了，我们没办法找到密道的终点，不过这次咱们重新挖开这密道，一定要找到无量教在这密道下的秘密。” “梦娘！这男人你作何解释？”宋无涯厉声向梦娘喝问，那尸体已经摆在了大厅之内。 醉梦楼上下的人都已经被叫道了跟前，所有人都在这里看着这具尸体。可是许久都没有一个人说见过这个男人，没有一个人认识他。 这一点宋无涯早已经想到了，既然这个男人是通过密道进入，那他们没有看到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梦娘泪流满面一言不发，面对宋无涯的喝问，也仅仅是哭泣。 宋无涯紧皱着眉头，此时他觉得这件案子的线索已经到了最后的关头了。他不得不佩服无量教的那个无量天尊，这整个省府之中，竟然暗藏了这么多他用来收敛钱财的手段。这醉梦楼显然也是其中之一，到如今宋无涯面对他们的犯罪，心里整理着发现的一切。 城外的慈灵庵，聚敛的钱财通过密道消失。那条密道坍塌，官兵们还在追查，几日的时间却没有什么收获。城内的赌场，如此众多，更是他们最主要的赚钱手段。再加上如今发现的醉梦楼，这三样合计在一起，可谓将城内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钱，全都赚道手了。 “无涯兄，你还对她客气什么？这时候她不开口，就得想办法让她开口了！城里死了这么多人，她也是罪该万死之人，何必对她犹豫。”白卓气愤的看着梦娘，又看着宋无涯竟然还么有下令对梦娘逼问，当即提醒宋无涯道。 非常时期非常手段，白卓的话虽然狠了一些，但是也并不是没有用处。 梦娘听了白卓这话之后，还是一句话都不说，显然她是不打算开口了。这让宋无涯心里觉得可惜，这么多人为了无量教，以及为了那个无量天尊，竟然愿意做出这样巨大的牺牲。 “梦娘，我最后问你一次，说还是不说？”宋无涯冷冷的说了一句。 听闻这话，梦娘依旧没有任何的反应。此时白卓按捺不住了，当即大声喊道：“来人，给我打！” 这一声令下，宋无涯没有阻拦，那些官兵直接将梦娘按倒在地，抄起门边的门栓，直接就要开打。 “且慢！”就在那门栓要落下的瞬间，醉梦楼外传来一声高呼，一队人影直接冲入了大厅内。 这些人不是别人，正是刚刚出城去寻找陈总兵调人的省府大人以及他手底下的衙役。 “省府大人来的可真是及时啊！”看到省府大人，白卓阴阳怪气的冷哼一声。 确实省府大人来的也是够及时的，先前就是，现在又是。官兵们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站在一旁看着进入里边的省府大人。 “两位公子，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啊？”省府大人进入里边，直接向宋无涯和白卓问道。 听到这话，宋无涯心中觉得可笑。若是省府大人不知道他们在这里干什么的话，那他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我们在梦娘的房间发现了密道，并且在密道中发现了一具尸体。我怀疑这死者就是造成近日来这些命案的凶手，所以梦娘摆脱不了嫌疑，杀了这凶手的人即便不是梦娘，那梦娘也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只是梦娘闭口不说，所以我们才准备用些手段。”宋无涯简单的说明了这里的事情。 听了这话，省府大人也只是点了点头。 白卓看着他的样子，心里气不打一处来，冷言冷语的又问了一句。 “省府大人不是去城外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哦！陈总兵太过痛快了，直接答应了本官的请求，所以我们就一并回来了。”省府大人依旧是满脸的笑容，回答了白卓的话。 听到他这么说，宋无涯倒是奇怪了。 “怎么？陈总兵也一并入城了？那他借给你多少人啊？”宋无涯很是奇怪这件事情，陈总兵可是带着不少人进入这里的，他怎么会抛下那些士兵直接进入城内呢。 没等省府大人回答，在那省府大人身后便传来一声爽朗的笑声。 “哈哈！这位想必就是宋公子吧！百闻不如一见，公子果然是风度翩翩啊！” 来人一脸的阳刚之气，没有蓄胡须，手握着一柄上好的铁剑，站立在众人面前，威武不凡。 “陈某一共带了三百多人前来，几日前被宋公子借去百十多人，如今省府大人又要向我借人，被他这么一借，我可就成光棍一个了，还留在城外干什么，不如跟着他直接入城呢！”陈总兵笑着向宋无涯解释道。 听到这话，宋无涯心里犯起了嘀咕，陈总兵这是意欲何为。他分明带了不少的人马，为何此时竟然说只带了三百多人。陈总兵站在宋无涯面前，没有给他任何的暗示，好像事情就是如此一样。 不过，宋无涯此时却选择了相信陈总兵，没有多问这件事情。 第286章 全城搜捕 “是啊，陈总兵一听是宋公子要用人，立刻二话不说就调配过来了，连他自己都亲自上马了。”省府大人满脸笑容的称赞了一句。 宋无涯点点头，随即又道：“那既然如此，省府大人与我一同审问一下梦娘吧！” “不是本官怀疑宋公子的判断，只是本官觉得他一个弱女子杀人恐怕是不太可能的，更何况死者还是这样一个壮汉呢！” 没想到，来到这里的省府大人，竟然直接就开始质疑宋无涯的判断了。要知道这可是摆明了的事情，那男子死在梦娘房间中发现的密道内，这梦娘根本是无法摆脱嫌疑的。可就是这样摆明了的一件事情，省府大人竟然直言否定。 对此，宋无涯是没办法理解的，白卓更是想不明白了。 可就在宋无涯要再说什么的时候，一旁的陈总兵一脸沉静的点头道：“没错，这样的壮汉，莫要说是她一个弱女子了，就是本将军也不一定能够将其一击毙命。不知道宋公子有什么更加直接的证据没有？” 这样的证据竟然还不够直接，宋无涯真的是搞不懂这个陈总兵来这里究竟是想要干什么。 “此人发现在梦娘房间内的密道中，这事情自然与梦娘脱不了干系。”宋无涯不明究竟，还是再次说明了情况。 听闻这话，省府大人当即又道：“此人恐怕并非是凶手，本官听人来报，城内发现一嫌疑男子，此人是凶手的嫌疑非常的巨大。也正是因为如此，本官才着急的想要向陈总兵借兵来搜查此人。” “这么说来，省府大人是要找那个所为的线报嫌疑人了？”宋无涯有些无奈，微蹙着眉头，有些不悦道。 省府大人点头：“是的，既然如今有这样的线索，咱们可不能轻易放过。至于梦娘这里的事情，依本官来看还是等待将那嫌疑人找到了再说吧。” 就是他这样一句话，眼前发现的一切就好像成了空谈。这样的举动不得不让人怀疑，这省府大人分明是有意要包庇梦娘。 可偏偏这时候，他们之间多了一位陈总兵。这陈总兵说话的分量自然是足够重的，他竟然也帮着省府大人说话。 “省府大人说得极是，宋公子就暂且听他的安排吧。当然这也不是什么特别严重的事情，本将再从客栈中抽调一些人手，这样一来想要找到那个凶手也用不了太久的时间。”陈总兵直接就做出了决定，虽然他是对宋无涯这样说的，但是这口气完全是不容置疑的。 面对这样的情形，宋无涯都有些犯难了。他实在是没想到事态会发展到这样的一个地步，自己在这个地方本来也算得上是举足轻重的，可是如今直接被他们两人给架空了。 皇帝御赐的金牌在身，他们两人不会不知道，可偏偏他们还是要这样做。宋无涯一时间陷入了沉思，他不知道这两人究竟是不是一条船上的，他们这样做的目的究竟又是为了什么。 思索了良久，宋无涯深吸了口气道：“既然省府大人和陈总兵都这样说了，那在下也不好多说什么了。反正梦娘已被抓获，暂且关押在大牢之内，想她也逃不出。等到那嫌疑人抓获之后，一并审问。” 最终宋无涯做出了让步，这让白卓无法理解。宋无涯迈出一步挡在了白卓的面前，不给白卓说什么的机会。 “既然我们已经商定，如今立刻就去安排吧。”宋无涯说完这话，向省府大人和陈总兵做了个请的手势。 两人也是客气了一番，三人一同离开了这里。 离开醉梦楼之后，省府大人立刻风风火火的直奔客栈而去。梦娘已经被衙役直接押到了大牢之中。初来乍到的陈总兵，并没有因为最近所发生的事情和宋无涯多聊，而是形影不离的跟着省府大人。 此刻，省府大人俨然成为了这件事情的主导，宋无涯一下子成为了无关紧要的角色。 就这样跟着他们安排了一切事宜之后，这世间已经到了晚上。省府大人也算是忙坏了，一路走来此刻回到衙门前，嘴里不住的喘着粗气，相比他而言宋无涯和陈总兵两人就要显得好很多。毕竟陈总兵久经沙场，这体力那可是相当充沛的。而宋无涯自从保住了这条性命之后，也是非常善待自己的身体的。 “两位暂且休息，本官这就去招呼人准备饭菜。”省府大人稍微休息了一会，直接就起身走向了后边。 整个大厅内，只剩下了宋无涯和白卓以及陈总兵三人。 这样的情况下，宋无涯还真的想要问一下陈总兵，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不过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住了。毕竟今日的情形实在是太过古怪，在这之前宋无涯认定陈总兵是自己这一方的，可是就在今天他看到了陈总兵之后，觉得这件事情并不是那么的肯定了。 虽然对此抱有怀疑的状态可宋无涯最终还是选择了相信陈总兵。 “两位公子今日累了吧？”陈总兵率先打破了沉默，向宋无涯和白卓问道。 听到他这话，白卓可是压根不想搭理他，宋无涯还好，微笑了一下回应了一句。 “是啊！今天整整跑了一个下午，要说不累那都是假的。看陈总兵的样子，这根本算不上什么吧？”既然陈总兵打破了这个沉默，他要是不回应的话，那也太不客气了。 陈总兵点头：“是啊，这和我们行军打仗可是比不了的。对我来说自然是家常便饭的事情了，不过看省府大人这身板可是没有你们小伙子结实啊！” 他还不忘调侃省府大人一句，却是省府大人的身体不怎么硬朗，看他刚才那费劲的样子就知道了。 “是啊，不过省府大人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竟然还如亲力亲为，也实在是难得啊！”宋无涯和陈总兵先聊着这完全没有什么意义的话题。 白卓在一旁一直默不做声，脸上的神情写满了憋屈。今天一个下午可算是什么收获都没有啊，而且还是在他们有了收获的时候，被人硬生生给打断的。 “不过，这一下午的时间虽然说很是劳累，可和今天晚上比较起来，那还差的太远了。”陈总兵突然间露出神秘的笑容，说了这么一句让人听着心生疑惑的话来。 宋无涯眉头一紧，脑子里仔细的思索着陈总兵这话，心里突然间激动了起来。陈总兵这话好像是在给他什么暗示一样。只是这么一句之后，陈总兵便不再多说什么了，他看着宋无涯突然笑了起来。 “你说这个省府大人啊，真的是累的够呛，这着急忙慌的去准备饭菜，也不说先给咱们要杯茶水，我现在还真是口渴的厉害啊。两位公子是不是一样啊？” 说完这话，陈总兵也不等宋无涯和白卓回答，直接就起身向里边招呼道：“有人吗？上茶！” 这一声洪亮的喊声，在这大厅里可是久久回荡。宋无涯看着陈总兵的这一番举动，心里却还在琢磨着刚刚陈总兵的那句话。 “莫非今天晚上要发生什么事情吗？”宋无涯突然觉得陈总兵给他暗示的应该就是这个意思。 要过了茶水之后，陈总兵继续说道：“今天省府大人可谓是大手笔啊，这全城搜捕可是用了我不少的士兵啊。这下子搞定我这个总兵手里边连一个兵都没有了啊！” 是啊！陈总兵这话引起了宋无涯的注意，正如他所说，如果按照他和省府大人所说的话，那么如今他手里边还真的是没有一个士兵可用了。就算是现在，进入了这衙门之内，他身旁都没有跟着一个传令的。 突然间宋无涯想到了问题的严重，一旦今天遇到什么意外的话，那他们也就只能够任人宰割了。如今他们身在衙门内，这里可是省府大人说了算的，一旦省府大人向他们发难，那他们也只能够任由摆布了。 “是啊！陈总兵这次来这里帮忙，只怕心里非常的不痛快吧？”宋无涯笑着说着，同时还不忘又道：“这省府大人怎么去了这么久都没有回来，莫不是亲自去做饭了吧？” 这话同样不是宋无涯随便说说的，他是有意向陈总兵提醒的，因为对省府大人的怀疑那可是他一直都有的。如今省府大人留下他们在这里吃饭，若是安排在饭菜里下毒，只怕他们非常的危险。 让宋无涯没想到的是，陈总兵对于这样的事情压根就没有担心过，他微微一笑道：“宋公子这就想多了，你觉得省府大人一个堂堂的省府会给我们三个亲自下厨吗？” 略微思索，宋无涯也放心下来了，确实如此。虽然说宋无涯没有什么官职，可陈总兵则不同，他这样的身份如果不明不白的死在这省府衙门里，只怕省府大人他也不好交代，所以陈总兵才不会担心这个。 他们正说着吃饭这件事情的时候，离开的省府大人回来了此处。 第287章 夜审梦娘 “看来陈总兵和两位公子相谈盛欢啊，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忘记了空空的肚子呢？”看到宋无涯和陈总兵两人交谈甚欢，省府大人倒是不忘打趣的开了句玩笑。 听着这话，陈总兵立刻起身，拍着肚子道：“省府大人你来的可真是时候啊，要不是看到你，我还真的是忘记自己现在饿了呢！给我们准备了什么好吃的？” 对于省府大人，陈总兵可是不客气，两人就像多年的故交一样，丝毫没有拘泥带水。 省府大人急忙道：“三位请跟我来吧，饭菜刚刚准备好，算不上什么丰盛，还望三位见谅啊！” “大人这是哪里话，想必两位公子也不是那种贪吃的人，有些东西果腹就是了，赶紧带我们去吃饭。” 陈总兵爽朗的笑着，端出了他那一副军人额气派。 众人不在这里罗嗦，在省府大人的带领下直奔后院的厅堂，果然一桌子饭菜已经准备好了。不过这可不像是省府大人所说的那样不怎么丰盛，而是相当丰盛的一桌子饭菜，让人看着直流口水啊。 省府大人招呼三人坐下，让了一番之后，四人相继动了筷子。 “吃饭不用着急，三位尽情享用。不过这吃过了饭菜之后，三位可就要跟着本官再次受累了。”省府大人一边吃着饭，还不忘一边谈着公事。 陈总兵看向省府大人，微微一想便道：“怎么？大人这是要让我这个莽夫跟着你一起去审问那个老鸨吗？” “嘿嘿！陈总兵如此聪慧之人，怎么会是莽夫呢？我看陈总兵可是聪明的很呢，这次就帮着我和这两位公子，好好审问一下这老鸨，看看她究竟知道一些什么。可不能让两位公子好不容易找到的线索就这样白白浪费啊！” 这时候省府大人竟然想起了梦娘来，而且还想到了这是宋无涯和白卓的功劳。今天下午他可是急急忙忙的要去做什么，直到现在那些官兵们还没有吃饭呢，依旧在城内搜寻着那个所谓的嫌疑犯。 宋无涯心里觉得疑惑，这分明是一件徒劳无功的事情，可省府大人却如此的在意，甚至在今天直接向宋无涯说明要向陈总兵借兵。如此奇怪的一件事情，宋无涯本来还想不明白。可他突然间想到了陈总兵说得那句话，那可不是一件随随便便说出来的话，其中大有深意，如今联想在一起，却让宋无涯明白了这位省府大人的用意，显然省府大人这是想要架空他们现在的人手。这样一想事情可就没有那么简单了，他们现在可能是处在非常危险的局面啊。 明明是这样的一个局面，陈总兵必定也是知晓的，可他却还是顺着省府大人的意思来了。这不得不让宋无涯觉得怀疑，这陈总兵究竟是不是和省府大人一伙的。此刻他心中忐忑不安，自己倒是没什么，可要是这样把白卓搭进去的话，那实在是太不划算了。 但是现在说这个又有什么用呢？他们两人身在这省城之内，弱陈总兵真的和省府大人是一路货色，那么他们可是插翅也难逃出这省城了。 “怎么样，几位休息的如何了？”省府大人见几人都放下了碗筷，立刻就询问起来。 听着这话，宋无涯知道自己说什么也没用了，即便是现在不想去，那他们依旧是非常被动的。 正琢磨着该怎么回答的时候，陈总兵却先开了口。 “不着急省府大人，这刚刚吃过饭，还是多坐一会，喝一杯茶水再走也不迟啊！” 陈总兵都这样说了，省府大人也不好太过催促，立刻招呼下人端来了茶水，几人在这里悠闲的喝起了茶水。 “宋公子，你觉得对付这个老鸨，该用什么样的手段来审问合适呢？”陈总兵倒是一点都不着急，喝着茶水的功夫，还有心思问宋无涯这样的问题。 如今宋无涯心里可是火急火燎的，那是一种非常煎熬的感觉，他哪里能向陈总兵这样好像完全事不关己的样子。 “是啊！”不知道是闲得无聊还是省府大人对这个事情也很感兴趣，他竟然接着陈总兵的话也问了一句。 “这个恐怕要看省府大人的意思了，在下倒是觉得这要看是什么样的情况了。若是梦娘配合，那么一切都还好说，若是梦娘不配合，那自然也得来点狠得，让他开口。两位大人，你们觉得如何？” 审问犯人，还能有什么手段，无非就是这两种了。当然宋无涯可是不赞成用刑的，只是事到如今，眼看着就能够抓住无量教的把柄了，要真能问出点什么来，或许还能让他们被动变成主动呢。 “那今日宋公子将梦娘抓获之时，可曾问过什么吗？”省府大人接着又问了一句。 “这个自然是问过的，只是这梦娘一句话也没说，不知道她究竟是如何想的。事到如今，她要是一句话也不说的话，那也只能用些手段了。”宋无涯也不掩饰，直接说了当时的情形。 省府大人听过了之后，微微点头，转头看向一旁的陈总兵后，正准备问什么，却被陈总兵给抢了先。 “省府大人这茶水喝完了吗？要是喝完了的话，那咱们就走吧。”说完这话陈总兵直接起身，这分明是不给省府大人其他回答的机会了。 省府大人起身，向宋无涯和白卓看了一眼，见宋无涯和白卓相继起身，这才说道：“我看大家都喝完了，既然这样那就随本官前往监牢，见见这个梦娘吧。” “哦？这么说来，大人还真是亲民啊，即便是对待罪犯，也要亲自前往，而不是让手下衙役将人带来公堂。”陈总兵走到门口，听闻省府大人的话，不由得嘲讽了一句。 省府大人微微一笑：“这不是为了到时候严刑拷打方便一些吗？” “说的也是。”陈总兵没有意义，点点头就向着外边走去。 走出府衙前，看着空荡荡的街道，陈总兵突然笑道：“您瞧这冬日的街道，竟然连个人影都没有。” 说话的同时，陈总兵转身向后，回头向着宋无涯的身后看了一眼。这一眼让宋无涯莫名的心慌起来，可陈总兵却好像完全没有什么问题一样，扭过头去就跟着省府大人继续向前走去。 省城的监牢不小，这地方足够关押下几百人了。毕竟城内如此众多的人口，若是没有这么大的监牢，怕是也关押不了那么多的人啊。 “这牢房可真是坚不可摧啊，从外边看着竟然比这省城的城墙还要坚固啊。”陈总兵站在监牢门前，看着高大的监牢，调侃了一句。 省府大人听着这话不由得干笑一声：“陈总兵可真是会开玩笑啊！我朝安定，加之此地并非国界，城墙再怎么坚固也受不了外敌啊。这牢房可就不同了，这里边关押着那些十恶不赦的罪犯，也不知道有多少同伙想要救他们出去呢，所以牢房可是必定要坚固才是。” 对待省府大人这样的解释，陈总兵并没有和他争辩，只是点头认同：“省府大人说得也对，这地方安定，也用不着考虑那么多。倒是省府大人您刚刚的话让感到有些兴趣，不知道您这省府的牢房内，究竟关押了什么样的十恶不赦之徒啊！” 这话还倒也是宋无涯想要问的，在这之前，宋无涯可是听到过不少人说这里安定太平个，甚至许久都遇不到一件重大的案子。 走在前边的省府大人微微一笑：“这个还用得着本官来说吗？总兵大人进去之后，不就什么都清楚了吗？” “这道说的也是，那咱们就进去吧。”陈总兵没有犹豫直接就向里边走去。 走在最后的宋无涯和白卓，眼神不住的向周围看着，这偌大的监牢门口把守的狱卒竟然也只有两人。 进入监牢，宋无涯不禁笑了。这地方算是什么牢房，里边可是空空荡荡的，根本就看不到一个人影。而宋无涯却依旧不厌其烦的一个个的看着，他想要看看司徒易究竟被关在什么地方。 “前边就是女牢，那梦娘就被关在里边，到时候可要看两位的伶牙俐齿了啊！”省府大人像是有意要带着宋无涯来这里看一圈的样子，竟然随后折返向女牢而去。 梦娘所在一眼就看得到，省府大人停下，招呼狱卒打开牢房，几人进入其内。 “梦娘，发生在你醉梦楼的你事情，恐怕你要给我们一个解释了吧？” 说的是让宋无涯和陈总兵来审问，进入里边，省府大人当先询问起来。 梦娘靠坐在墙角，瑟瑟发抖。这冰冷的牢房还真不是人待的地方，面对省府大人的文化，梦娘依旧不开口。 看到这样一幕，陈总兵反倒是笑了。他想宋无涯看了一眼，随后走向梦娘，将其上下打量了一番之后，突然高兴的看向了省府大人。他这突然的笑容，可是把其他人给搞糊涂了，来这里审问犯人可是一件严肃的事情，他这么高兴干什么。 第288章 全是布局 “省府大人，这可是好事啊。既然她不肯说，那这件案子就定在她的头上好了，如此一来事情就算是有了结果，那么咱们也不用在这里浪费时间了，您说呢？”陈总兵倒是想得简单，直接将这罪责推到梦娘的头上。 这也不能说不是一个好办法，毕竟如今的线索直接指向了梦娘的头上，而梦娘不开口说话，那么这个事情她也是逃不脱干系的。 陈总兵这突然的一句话，却让梦娘抬起了头。 依旧是那样一副面孔，却没有人让看到那可怜的模样。 “你们真想听听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吗？” 她突然开口，宋无涯立刻来了兴致。他来此的目的正是为了听梦娘所说的这一句话，要知道这可关系着整个城内的无量教，若是能够得知这些，那么铲除他们可就容易了很多。 梦娘没有多做等待，他见宋无涯等人没有做声，便直接说了起来。 “那还得从两年以前说起，我来到此地开了一家妓院，叫做醉梦楼，这一点你们都很清楚，因为你们也都去过了那个地方。我本是外地人，来此也是有目的的。之所以在这里开这个妓院，也绝非是我自己的本意，而是我上边的意思。说得明白一点，我是无量教的成员，这是上头的决定，目的就是为了赚钱！” 梦娘的话让宋无涯心中无比震撼，果然如他猜测一样，这梦娘和无量教是脱不开关系的。由此可见这醉梦楼里的一切都是无量教在作怪。 这样一来，省城内除了那慈灵庵之外，再次出现了一个无量教聚敛钱财的手段。 陈总兵好像对此并不惊讶一样，而省府大人也表现的非常平淡，好像这些他们早已经知晓了一样。 “本来这是一件安稳的事情，没有人能够发现我们。但是偏偏不巧，有那么一个松江知府要来搅这趟浑水。我们怎么可能让他轻易的抖露出我们的事情，若是朝廷真的重视起来，莫要说松江我们全盘皆毁，就连省府都要保不住了。但是我们没有料想到，在这松江知府之后，又来了一位手持皇帝御赐金牌的公子哥。” 这个公子哥，自然说的是宋无涯。看样子这萌娘是没有一点点的打算了，准备完完全全的将一切都说出来。听到这里，宋无涯和白卓两人那是无比的激动，这可是关系着他们的切身事情的。 说到这里，梦娘抬头看了一眼宋无涯又继续：“本来这也没什么，可偏偏宋公子抓着这件事情不放。虽然是明着来解救知府司徒易，可是暗地里却不断的接近我们秘密。就在那一天，宋公子注意到了我们慈灵庵的事情。当时上头不过是决定就此糊弄过去，借慈灵庵神算的名头，让他们吃点小亏，就此相信慈灵庵的一切是真的。可偏偏在城内出现了一点差错，姓唐的那家伙竟然靠不住，仗着自己姐夫赵王的地位，公然要抢夺那面金牌。让他闯下了大祸不说，还让宋公子起了疑心。” 如宋无涯猜测一样，他们早已经知晓了自己的一切。自己的所作所为，完全在对方的掌握之下，也难怪自己在这地方处处得不到好处，处处被动着。 梦娘继续道：“就在此时，宋公子将目标放在了赵王的身上。这对我们来说是一件好事情，因为赵王并非是我们的人，让他怀疑，那正好解决了我们的难题。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宋公子竟然并没有过多的停留在赵王的身上，反倒是又把注意力放在了赌场和慈灵庵上边。” “因为之前宋公子的一番话，那瞎子竟然动摇了，本来还靠着他赚钱呢，谁知道他竟然自杀了！我们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慈灵庵暴露，我们不得不连夜转移了所有的财物。当慈灵庵落空后，宋公子又开始调查赌场。这可是我们有一个赚钱的地方，因为他的介入，赌场不得不关闭。” “本以为到了这里，完全可以断绝宋公子对我们的追查了。可他竟然通过一个赌徒得知了梦蝶的存在，这使得我们接二连三的受到冲击。我在密道中偷听了他们的对话，从而得知了梦蝶要说出那件重要的事情来。这是断然不可能让他说出来的，所以我再最关键的时刻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虽然中断了此次对话，可我们很清楚宋公子绝对不会就此罢手，他还会来的。” “所以这时候你们就选择杀了梦蝶姑娘，从而让我们无处查询你们的罪证！你们当真是太卑鄙险恶了！”白卓气的浑身发抖，忍不住打断了萌娘的话，狠狠的指责。 对此梦娘并没有否认，“没错，我们不能让我们的秘密被你们发现。” “那你现在为什么又要说出来？”白卓像是发了狂一样，都不给梦娘说话的机会了。 梦娘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道：“因为现在的情况不同了。” 白卓对其嗤之以鼻，实在是瞧不上梦娘。 宋无涯拉了白卓一把，让他不要打断梦娘。 梦娘稍稍停顿了一下之后，继续说道：“我们杀了梦蝶，自然不可能将其秘密处理。那样的话无疑是给我们自己找麻烦，于是我们就想到了一出好戏。因为在这个时候，我们的人发现陈总兵也来到了城外。知道了这一点之后，我们做出了精心的布置，做出了一个大胆的举动来。” “我们故意买了五柄同样的匕首，而且还是选择在了醉梦楼不远处的那家店铺中。为的就是让宋公子发现这一点，这是我们故意留下的一个破绽。” 梦娘的话说道这里，宋无涯整个人都要本亏了，他吃惊的说不出话来。他原本以为这是他一步步发现的线索，从而不断追查，找到了凶手留下的线索。可是如今听来完全不是这么回事，他彻头彻尾的被算计了。 即便如此，宋无涯也没有打断，可他注意到了身旁白卓额头上的冷汗已经流淌下来了。 “我们的人勒死了黄安之后，用匕首杀了梦蝶和李二公子，随后故意伪造了一个匪夷所思的案发现场，目的就是让宋公子对此怀疑，并且解开其中的谜团。因为这一点对宋公子来说并不困难。而事实也是如我们所预料的一样，宋公子很快就发现了其中的端倪。而我们很快安排你们找到了黄安的尸体，同样用了非常不高明的手段伪造了现场。很快宋公子就确认了这是他杀绝非自杀，但是线索再次在这里断开了。在这个时候，宋公子的目光自然而然会再次放在醉梦楼上边，因为这是我们事先就已经给他安排好了的路。” 宋无涯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了，这是他从来没有遇到过的事情，甚至他连想都没有想过。自己在这城内所走的一切的路，竟然都是敌人事先给他安排好的了。而他根本毫无察觉的随着对方的安排一步步的走进了他们事先放置好的圈套里边。 “我们的人早在他第一次来到醉梦楼的时候，就故意的和我配合将一切的一点推到了我的头上来。而且还故意说出了一个让宋公子不得不去怀疑和重视的线索，那就是后院房间内出现的人影。原本我们以为，宋公子一定是会发现赌场就在醉梦楼后边的事情，可谁知道这位聪慧过人的宋公子竟然在这件事情上显得愚钝了。” “而且他也没有像我们所想的那样，去追查匕首的下落。所以不得已之下，我们至少杀了那个拿了宋公子银子，要替你办事的那个赌徒。从而将线索再次指引向匕首上去。也同样就在你要对醉梦楼后院那些房间调查的时候，我们一把火烧了醉梦楼。这突然的事情让你显得非常困惑，因为这打乱了你的节奏，让你陷入了困惑。” “这正是我们所想要看到的结果，这让我们很有成就感。这时候你终于开始调查匕首了，而且也终于想到着重从我这个嫌疑最大的目标下手了。因为之前对你表现的不满意，这一次我们故意做的更加明显，这才有了你进入我房间的那一幕，目的就是要让你对我的房间怀疑，从而发现那条已经被毁掉了的密道。” 事情到了这里，算是把宋无涯进入这里原原本本的经历从头到尾说了一遍。面对梦娘将这一切如实说来，宋无涯不单单是感觉到愤怒，更多的则是羞愧。他此时才发现，自己实在是太渺小了。渺小到自己只能够任由别人的摆布。 这一切不得不说，对方实在是太强大了，竟然能够像是对待孩童一样，将他们玩弄于鼓掌之间。 这一切的精彩之处，此时说出来才会让人觉得震撼，这样的事情若是发生在别人的头上，宋无涯或许只会觉得这对手比较棘手，可如今出现在他的头上，他唯一的想法就是对方实在是太恐怖了。 第289章 瓮中捉鳖 “那这么说来，为了让我们将这个案子了结，你们故意让我们发现凶手的尸体，从而将你抓入这监牢之中？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到头来，还不是你们输了？” 白卓听完这一番长篇大论之后，心情可想而知，早已经压抑在胸口的愤怒都快要让他喘不过气来了。他想梦娘质问，脸上的神情近乎疯狂。这样被对手戏耍，任何人心里都不可能不动容的。 “哼！”面对白卓的冷冷质问，梦娘却发出了一声冷哼，他鄙夷的看着白卓：“事到如今你还没想明白吗？” 白卓在这刹那间愣住了，梦娘这话显然是在说他想的实在是太简单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他们之前的布局难道只是为了好玩吗？显然不是这样，既然他们能够以此来牵扯着宋无涯和白卓一步步按照他们所设计好的套路走下来，那自然是为了达到一个目的的，而且看样子这个目的显然是达到了。 这时候，宋无涯终于还是开口了。 “不得不说，你们确实很成功。成功到我一直都没有发现这其中的恐怖，直到刚刚面对你的时候，听到你开口说话，我才将自己心中这一点怀疑确认下来。而且我们是无路可走，明明觉得来到这里就是羊入虎口，可还是无从选择的跟着你们来到了这里。不得不说，你们这一招确实让我自愧不如。如今你们的目的也达到了，不妨在最后回答我几个问题吧，也好打发一下这最后无聊的时间吧。” “好！宋公子果然是聪慧之人，比起某人可要强了不止百倍。正如无量天尊所言，你是个难对付的角色，本来以公子的才华，此生不必庸庸碌碌，可公子偏偏非要和无量教作对，最终落得这样的下场，当真是可惜了。如果公子能归顺我无量教，或许你还有大展宏图的机会。” 梦蝶称赞着宋无涯，嘲讽着白卓，到了这等最后的关头，竟然还要给宋无涯一条后路。 听到这里，宋无涯摇摇头：“这个就不必了，宋某虽然一介书生，算不得什么大人物，可无奈受命皇恩，也不愿意做那不义之人。梦娘不妨和在下说说看，这一切布局可都是出自你们的那位无量天尊之手？” “正是，而我刚刚所说也是天尊吩咐，他与公子虽然未曾谋面，可也算得上是惺惺相惜吧。”对此梦娘直接承认，没有丝毫的隐晦。 宋无涯点点头：“早已经听闻无量天尊，奈何一直在交手却不知道其为何人。事到如今这已经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了，我只是想不明白，这一次你们所杀的人都不是你们的同类。但你们杀他们的目的仅仅是为了阻拦我们吗？那李二公子和黄安公子应该是死的最冤枉的人了吧？” 梦娘听到宋无涯这样询问，放肆的笑了起来。 “没错，这两个小子死的确实是有点冤枉。不过反正他们早死晚死都得死，杀了他们也是在我们计划之内的，这一次他们偏偏要往这刀上撞，索性就让他们如愿了。” 把杀人说得如此简单，如此从容，宋无涯也不由得佩服。就是这么一句话，让宋无涯清楚，这件事情恐怕并不是如今看来那么简单，在这省城内的布局，他们早已经规划好了。此刻宋无涯才想起了先前他所怀疑的那件事情，到如今可以算得上是确认了。 “也难得你们经营这么大一座城市，而且你们的人也十足的演技精湛，好像真的就是寻常的百姓一样。”宋无涯感慨了一句，只是现在才明白这一点已经太晚了，如果他早能够确认这一点的话，也不至于落得这样一个地步。 这一次，梦娘笑得更加灿烂了。 “我还以为宋公子没有察觉这一点呢，看来梦娘小看宋公子了。如你所想，若不是这样的话，你觉得我们能够随时都掌握你们的行踪，知晓你们的先机吗？实话可以告诉宋公子，这省城内足足有数千人是我们的成员。包括我在内，他们涉及到各行各业，组成了一个巨大的消息网络。这城内所发生的任何事情，都是逃不出我们眼睛的。” 如宋无涯所猜测的一样，这省城内实在是恐怖，在他们的周围无时无刻不都围绕着敌人。 “既然如此，想必你们已经经营多年，可你们有没有想过，你们这样做换来的又是什么？荣华富贵吗？”宋无涯不明白，他们究竟出于什么目的要跟随无量教呢！ “宋公子，这件事情还是让本官来回答你吧。”一直在旁边沉默的省府大人，此时开了口，那一脸老奸巨猾的笑容，实在是让人看着恶心。这样的一个人，这几日装疯卖傻的绕着宋无涯转悠，现在又摆出这样的一副嘴脸来，实在是让宋无涯心里来气。 “我们的目的很简单，可能说出来你们并不相信和认同。所以本官就说得简单一些，我们这么做目的就是要推翻现在的王朝，推崇无量天尊登上皇位，从而带给我们一个崭新与原来所不同的世界！” 这些宋无涯早已经知晓，如今省府大人所说，与原先听到的也是一般无二的。 “既然你们都已经向我们和盘托出了一切，那杀人的宋钱怎么不出来呢？”宋无涯听了省府大人这一番话，突然问了一句。 这话一出口，省府大人和梦娘都乐了。 “公子果然是聪慧过人啊，这你都能想得到，着实让本官佩服啊！”省府大人哈哈笑着，“不过现在你想要见他恐怕很难了，因为他还有一项重要的事情去做。” “要不然宋公子真以为我们三人把你们困在这里是为何目的？”淡然看着这一切的陈总兵，面对宋无涯向他提了一句醒。 省府大人回头看了他一眼，顺着他的话说道：“是啊！我们将你们困在这里干什么呢？这个不知道宋公子是否能够想的明白？” “两名歹徒夜闯牢狱，意欲救出牢中重犯司徒易，被狱卒及时发现之后，与狱卒展开了殊死搏斗。在搏斗当中，狱卒将两名劫狱的歹徒当场击毙，而朝廷重犯也意外身亡。”宋无涯听着这话，想也不想就直接说出了口。 从他们脸上的表情就不难看出，宋无涯所说可谓是和他们所要做的是一点都不差。 白卓额头冷汗盈盈，听着他们的对话，都快要不知道自己现如今该表达如何的情绪和表情了。这一切对他而言，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了，完全是无法想象的事情。而最让他性不明白的是，分明都到了这种要命的关头，宋无涯竟然还能够如此震动自若的和对方谈笑风生，好像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一样。 “看来宋公子也是个明白人，既然如此那么本官就不罗嗦了。在今晚最后的时刻，也好让你们叔侄见上一面。”省府大人击掌三声，果然就看到两名狱卒押着司徒易来到了宋无涯等人面前。 司徒易看到宋无涯，顿时露出一脸痛苦之色。 “贤侄，这次当真是让你和白公子受累了。没想到因为我的事情，让你们遭此大难，我司徒易无以为报，只能来生再报答你们了！”事到如今司徒易心知再无回天之力，也只能认命了。 “好了，既然这样，你们三人就在这里好好聊聊吧，多让你们活上一两个时辰再说。”省府大人看来是不想继续在这里待下去了，招呼狱卒将司徒易押进大牢喝宋无涯白卓一并关起，便准备离开。 原先坐在地上的梦娘，此时也起身向牢房外走去。 不等他们走到门口，陈总兵拦住了省府大人。 “省府大人何必如此着急着离开呢？咱们也不妨在这里继续聊聊，在这里继续等待片刻。” “陈总兵，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省府大人被突然拦下，顿时露出不悦之色。“虽然你我现在是一伙的了，可别忘了你的身份，在这里还是由我来主事的。” 原来，省府大人是因为陈总兵的这一句阻拦而感到恼怒了。这倒是说明他们两人不和，但这对于宋无涯来说已经算不上好事情了。 “省府大人请息怒，我可没有以下犯上的意思。我只是想要让省府大人在这里多待一会，因为我觉得现在出去还为时尚早。” 陈总兵的话，省府大人好像听不明白一样，气的大声嚷嚷起来。 “什么为时尚早？你知道什么？这里的一切可都是我在主使，难道你还能比我更加清楚吗？” “是啊，陈总兵。这地方可是晦气的地方，我在这里待了这一会，现在可是丝毫不想继续在这里待下去了，咱们就听大人的话，出去吧。”梦娘看着两人这个情形，站在一旁赶忙劝说起来。今天晚上可是至关要紧的一晚，她可不想让省府大人因为和陈总兵斗气而坏了大事。 所以她才赶忙做起了这个和事老，好让两人暂且息怒。 第290章 出其不意 他们的争执宋无涯等人才不会重视，可白卓如今已经将近在奔溃的边缘了。 此时他看着眼前的三人，心中无比的气愤，那一腔的怒气若是不发泄出来，他好像都觉得是对这个世界的亏欠一样。 省府大人本就在宋无涯和他的怀疑之列，出现这样的情形也是可以理解的，那梦娘更是无关紧要的人物，这一次也并无什么。但是最让白卓心里不痛快的就是这位陈总兵了，他分明是来这里帮助自己的，可是到了最后关头尽然倒打一耙，成了别人的帮凶。 这是白卓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的事情，他看着陈总兵愤怒的骂道：“呸！亏你的那些士兵将你当做神一样的看待，对你无比的尊敬。他们不止一次的在我们面前称赞他们的陈总兵是多么的正义，可到如今看来，他们都是瞎了眼，你就是一坨狗屎！” 白卓的怒骂，陈总兵悉数听在了耳中。一旁的省府大人和梦娘，看着这一幕情形，可都是幸灾乐祸呢。 “小子，不想死就闭上你的嘴！”陈总兵面对着白卓的怒骂竟然微笑着回了这么一句。 说完这话他也不等白卓在骂他，直接转过头看向省府大人说道：“省府大人，刚刚这老鸨的一番话，让陈某很是佩服啊！不得不说，你们精心算计的实在是太过精细了，他们两个毛头小子孤身范险，这不得不说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不过，我倒是觉得你们做的这事情之中，还是有些纰漏的。” “哦？纰漏，那纰漏是在所难免的了，但是最后我们达到了我们想要的结果，你不觉得这就是成功了吗？”省府大人听着陈总兵这话，眉头微蹙，疑惑的看着他说道。 听着这话，陈总兵却摇了摇头：“你可知道，有时候一个小小的错误就会满盘皆输。所谓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就真的确定你们走到了这一步就真的算是成功了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说是螳螂，谁是黄雀？”省府大人听出了陈总兵这话里的意思不对劲，当即变得紧张起来。 陈总兵笑道：“这螳螂当然就是你们了，至于黄雀嘛，一会你们便知道了。趁着现在这个功夫，不如省府大人在这里听我说上几句，或许到时候你就会豁然开朗了！” “好！本官倒是要看看你能说出个什么名堂来！”省府大人脑海里琢磨着陈总兵的话，心里也知道这事情不对劲，当即就深吸了口气沉下心来。 陈总兵当即便开始了讲述。 “这一出好戏可谓是精彩，这两个小子以及这位松江知府到最后也只是成为了你们的牺牲品。” “什么叫你们？应该是我们吧？”老鸨梦娘听着这话顿时觉得别扭，当即提醒了陈总兵一句。 “你们自大的以为这一切就算是结束了，如此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可你们从来没有想过，这其中还有一件事情是你们疏忽了的。而且这件事情才是你们最大的失误，如果你们不去做这件事情的话，或许你们现在真的是成功了！” 陈总兵的这一番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疑惑了，而此时宋无涯心中却是大喜过望。因为他现在已经从陈总兵的话里听出了一些令他兴奋的事情来。同样，只怕现在那省府大人也听明白了，要不然的话他的脸色也绝对不会是那般的难看。 “省城在你们手里经营了多年，这一点想必这毛头小子宋公子也是猜测出来了。但是他却低估了你们的实力，并不觉得你们能够真的控制整个省城。这一点，在我陈某的眼里那就不同了。陈某虽然不才，在这破地方做一个总兵，可身为将军镇守过边关的我，却早已经洞察了这一切。所以，在宋公子请我来城外的时候，我就已经料定了可能会发生的事情。我的所有人马并非是直接驻扎在城外的，而是在我的安排下，进行了易装之后，先后通过各处城门进入了城内潜藏下来。” 果不其然，如刚刚宋无涯所想的一样，陈总兵果然并非是和省府大人一伙的，这下子算是挑明了自己的身份。 省府大人满脸怒火，可此刻面对陈总兵他却没办法发难。那老鸨梦娘此刻才醒悟过来，不由得后退了两步向后，离陈总兵稍微远了一些。刚刚还将他骂了个狗血淋头的白卓，此刻错愕的说不出话来。 “什么！你竟然做了这样的事情！”省府大人显然是不知道这一点的，不然的话他现在也不会如此的愤怒。 “没错！我知道我们在城外扎营是绝对瞒不过你们眼睛的，所以我们早在来到这里之前就已经安排好了一切。更让我们想不到的是，城门防守的竟然还是我们自己的人，这样一来让我们进入城内就更加的简单了。而就在今日，你们准备对这两位公子下手，却又畏惧着我的存在。故而省府大人便直接前来找我借人，当然这是宋公子的意思，我也猜想得到。而这也是我正想要看到的一幕。” 陈总兵得意的笑着，他看向省府大人那满是怒容得脸庞继续又道：“因为，我要给省府大人您一个机会啊！这几年省府大人不断的想要和陈某交好，目的何在我也猜测的出来。所以今天看到你来，让你看到我现在并没有多少人马，目的就是给你一个机会。一个让你拉拢我的机会，因为我如今的人手绝对不是你所畏惧的。换句话说，如果我拒绝了和你们沆瀣一气的话，那么你们可以直接除掉我这位总兵。好在陈某也算得上是命不该绝，就答应了你们。” “在这之后，我们顺利的进入了城内。到了这个时候，我带来的数千人马就全都进入了这省城之内，而且还是人不知鬼不觉的，丝毫没有引起你们怀疑的情况下。看样子，你们的这位无量天尊也不是算无遗策啊！至少，在我的身上可就是算计错了。” 不得不说，这算得上是陈总兵值得得意的一点，毕竟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完全在对方的算计之下，没有丝毫的反应。可陈总兵不同，他竟然能够事先让自己置身事外，跳出了这个圈套之后，再主动的走进来。 宋无涯内心无比的澎湃，这让他不由得对陈总兵高看了一眼。在这个社会之下，人的聪明才智是绝对有限的，而他更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对于这一切他还是太过陌生。今日这一番遭遇，算是给他的内心刻下了永久的烙印，而这个烙印却并非是让宋无涯觉得颜面扫地，反倒是让他有了更大的雄心，继续向着前方踏去。 “你这混蛋，你究竟要做什么？”省府大人明白了陈总兵的用意并不简单，他愤怒的指着陈总兵的鼻子咬牙切齿道：“你别忘记了你爹是怎么死的！这时候你还想着要为那个昏庸皇帝卖命，你真的是太糊涂了！你爹白死了吗？” “哼！你也配提我爹！他老人家虽遭小人陷害，可一身的热血是为了他天底下的百姓。从小他便教育我，天下并非是皇帝的天下，而是百姓的天下。我们时代从戎，可不是为了保他皇帝的位置，而是保护着千千万万的百姓世代平安！”陈总兵厉声呼喝，喊出了他的一腔热血。 这一番话，令人听得是热血澎湃，宋无涯都是激动无比。一旁的白卓羞愧的低下头去，响起自己刚刚竟然用那样的话来辱骂这样一位将军，他心里就无比的惭愧。 “这么说来，今天我们布置下来的一场瓮中捉鳖的好戏，反倒让你成了那捉鳖的渔翁了？”省府大人看着陈总兵，强压着心中的怒火，问了一句。 陈总兵微微一笑，“那省府大人觉得呢？难道你没听到外边的厮杀声吗？你觉得你们这群乌合之众能够抵挡得住我的数千精兵？哼！莫要说是你们，就是上万外敌再次，我陈某的将士也绝对会让其吃了苦头！” 陈总兵的这一份自信让人敬佩。这突然的转变，让整个局势发生了扭转，宋无涯三人从待死的囚徒一下子成为了朝廷的功臣，想必此事之后，一切都会封官进爵的。 此刻，陈总兵转头看向白卓，“小子，你现在还觉得本将军是一坨狗屎吗？” “在下为刚才对将军的辱骂而感到惭愧，就此谢罪。”白卓面露惭愧之色，当即伏地向陈总兵谢罪。 陈总兵刚忙上前将他搀扶起来：“无妨，无妨。你们终究还是太年轻，做事情太过冲动，这次算是给你们个教训，日后御使可要多多思考一番才行。” 看样子陈总兵是知道宋无涯他们不会就此罢手，日后这样的事情怕是还可能遇得上，所以他此时提醒了他们两人一句。 “好了！现在差不多该是收网的时候了，省府大人请吧！咱们出去看一出好戏！” 第291章 肃清 离开牢房，这一路走来，先前所见到的那些狱卒早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省府大人看着这一幕，脸上那本来还有些狐疑的神色，此刻已经彻底成为了一片冰冷。 正如陈总兵所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们确确实实被陈总兵这只黄雀给拿下了。 监牢之外，早已经没有看守的狱卒，而在牢门之前，数十名官兵整齐的排列，手中高举着火把。 “总兵大人！” 官兵们高呼，陈总兵抽出手中佩剑高举过头：“肃清全城！” 显然这一次，陈总兵是早已经做好了打算的。他要彻底让整个城市内的无量教成员就此消失。 听着这话的省府大人和梦娘，两人眼前一黑，瘫坐在了地上。 “无量天尊！无量天尊！我有负于你啊！我有负于你啊！” 这等紧要关头，哪能容得下他们两人在这里撒泼。几名官兵立刻上前将两人搀扶起来，并且除去了司徒易身上的枷锁。 “叔叔！让您受罪了！”宋无涯看着司徒易，也是心疼不已。 司徒易在此处被关押许久，但全身上下并没有受什么伤害，可见这省府大人也并未对他怎么样，只是限制了他的自由。司徒易此刻是老泪纵横，听着宋无涯的话，更是受不住了。 “本来我还以为，我这条老命交代在这里也不算什么，却连累了你们两个，如今幸亏陈总兵运筹帷幄将我等解救与水火之中，我这心也能放下来了。” 陈总兵前头带人向前而去，城内所过之处到处都是厮杀声。这城内都已经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 这时候，也不是宋无涯和司徒易叙旧的时候。陈总兵带着他们所过之处都看到横尸在街头的无量教成员。这些人手持刀剑，竟然与陈总兵的士兵发生了战斗。但宋无涯清楚的注意到，这里的一切，死的几乎都是无量教成员。 这一招可谓是一招狠招，那些家伙们还以为这城内的官兵都是自己人了，想必也是没有丝毫的戒备，直接被杀了个片甲不留。 血腥的一幕幕让省府大人险些再次昏死过去，这已经让他彻底陷入了绝望。 几人被陈总兵护送着回到了客栈内，重兵把守在了这里，面对城内千人的无量教乌合之众，陈总兵根本不放在心上。 厮杀持续了整整一个晚上，城门已经被陈总兵控制，想要从这里逃出去，显然是插翅也难飞了。 “陈总兵！情况如何了？”宋无涯在客栈的大厅里待了整整一个晚上都没有合眼，此时看到陈总兵立刻询问。 陈总兵一身鲜血，直接坐下就招呼手下上茶。 “这些乌合之众根本不值一提，奈何这城内实在是太大了，如今也只是剿灭了八百多人，还有不少人没有暴露。这城市暂且封锁，务必要将他们一网打尽才行。”陈总兵向宋无涯简单的说明了一下现在的情况。 城市被封锁，这些无量教的残余很快还是会被抓起来的。 这样一来宋无涯就放松了，他实在是没想到，最后这一切竟然还是由这位陈总兵来收场的。现在想想，他自己却是太过看得起自己了，正如陈总兵的话一样，他们只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而已，这世道的险恶他们还真是不知晓呢。 被关押了数日的司徒易可是整整睡了一个晚上，刚刚才醒过来，在楼下就遇到了陈总兵。 此时陈总兵看到他，立刻便道：“知府大人这几日可不要闲着啊，这里的一切还望你来上表朝廷。陈某一介莽夫，写不了这些文章的。务必要尽早的让皇上知道这里所发生的一切才是，也正好向皇上讨要一些银子，抚恤一下我这些弟兄们。” 确实这是眼下最要紧的事情，省城遭遇这样巨大的变故，可谓是惊天的举动。若不如实禀告上去，只怕会引起更大的麻烦。 对此，宋无涯特意告知了司徒易这里所有的事情，而且着重的说明了陈总兵来这里，完全是他以皇帝金牌命令的，不然的话陈总兵擅自调兵那就是重罪。 时间过得很快，在这城内又待了七八日。司徒易也将这里的一切上报了朝廷，等待朝廷发落。如今无量教几乎彻底被从省城内连根拔起，他们想要再盘踞省城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陈总兵，如今这城内已经安定，我等也不在这里停留了，松江府还有诸多要事等着处理，就此别过了。”司徒易的气色在这几天的时间里也恢复了过来，他妥善处理了这里一切的事情之后，便向陈总兵辞行。 陈总兵没有挽留，“司徒大人此行，陈某就不送了。确实如大人所言，如今这省城内还是一团混乱，在下将此处事情妥善处理之后也要回营了。我们日后说不定还会相见的，两位公子这一遭之后，想必对这天下也该更加的警惕了吧？” “是啊！这一次若不是陈总兵在，只怕我们就要交代在这些家伙的手里了。”宋无涯苦笑道，如陈总兵所言，这一次的遭遇绝对会让他们对这个世界更加警惕的，毕竟被对方这样算计了一回，说不害怕那都是假的。“日后想必还会遇到更加艰险的事情，不过人若是不经历一些风雨的话，也是不会成长的。虽然说这次差点送了小命，但也让我们学到了不少。” “嗯！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此别过吧，几位一路送风！”陈总兵向几人抱拳施礼。 马车就此前行，看着渐渐远去的省城，宋无涯也是无比感慨。此行遭遇的事情可实在是太多了，他此刻看向白卓，脸上露出了微笑。 “白兄，这次的遭遇如何？” “无涯兄，你还能笑得出来。这一次咱们不仅仅是差点丢了小命，连这脸面都丢光了。被人家如此算计，竟然还一无所知，要不是最后被陈总兵挽救，咱们就彻底交代在这里了。不仅仅如此，死后还要背负着永远抹不去的罪名。” 白卓对于这件事情还是耿耿于怀，毕竟这一次的经历实在是太过跌宕起伏了。 “哈哈！白兄，何必如此苦恼啊！你说的没错，但现在咱们不是好好的吗？更何况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估计咱们马上就要遇到好事了。” 如此开朗的想法，让白卓很是不解，他白了宋无涯一眼没好气的说道：“无涯兄，我可没有你这么宽的心。还想着什么好事呢，咱们以后少遇到些这样的事情就好了。” 这倒也是，不过宋无涯可没有觉得以后的路能够那么平坦。毕竟，眼下他们和无量教的怨恨算是结下了，日后难免再遇到无量教，可到时候究竟会是什么样的结果，那就麻烦了。 这一次，无量教算得上是元气大伤吧。可宋无涯心里却还是挥之不去，无量天尊的身影依旧没有出现，这省府大人也不过是一个小人物而已。到如今，这无量教究竟有多么巨大，他还不清楚呢。 “你们连个呀，就别说这个事情了。现在还是赶紧回去吧，估计雯儿他们早就担心我们了。”司徒易听着两人的话，此时打断了他们。 确实，他们离开松江府已经有些时日了，如今已经开春，也不知道松江府如何了。 “哎！现在正好回去，路过那些村落看看他们今年的栽种如何。”司徒易此时惦念起松江境内的那些百姓了，连年的灾荒已经让他们苦不堪言，如今省府大人伏法，想必日后再也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了，百姓连年丰收，有了稳定的生活，那时才是真正的天下太平。 两日后，他们回到了松江府。刚刚到了府门前不远，宋无涯就看到了那站在大门口向远处张望的司徒雯和小环两人。 “无涯！”司徒雯看到马车立刻跑了过来，欣喜的扑到了宋无涯的怀里。 白卓紧随其后，最后下车的司徒易没好气的咳了两声：“哎！当真是女大不中留啊。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你这还没嫁过去呢，反倒把我这个叔叔扔在一边了。” “叔叔！”司徒雯欣喜，她还没注意到司徒易呢，此时见司徒易下车，立刻留下了眼泪。“雯儿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情呢，担心死我了。那省府大人没有把您怎么样吧？” “吆！现在知道心疼叔叔了？刚才怎么叔叔没看到你这么紧张啊？我看呀你压根就没想你叔叔我。”司徒易看着司徒雯流泪，心疼的擦去了她脸上的泪水，笑着打趣道。 司徒雯破涕为笑：“叔叔你怎么这么说话啊？雯儿要是不担心你，怎么会让无涯他去找你啊！你们怎么去了这么久啊？” 司徒雯还不知道那边发生的事情呢，这么一问，宋无涯立刻就道：“咱们还是回去再说这件事情吧，倒是你们，怎么知道我们今天会回来啊？” “姑爷，什么叫今天知道你会回来啊。小姐她可是天天在这大门口翘首盼望着你们回来呢，今天这不是正好碰上了吗？” 第292章 圣旨 宋无涯怔住了，他没想到自己在司徒雯心中的分量会如此之重。竟然让她愿意每日都站在这冰冷的寒风中，等待着他的归来。 一时间，宋无涯望向司徒雯的眼神都凝固了。 司徒雯被他这么盯着，顿时露出满脸的红晕来，不好意思的扭过了头去。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小家伙啊！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郎情妾意的也得找个地方不是吗？赶紧回去吧。” 司徒易见两人这个样子，也再没有了原先的看法，笑着提醒了他们一句。 一行人进入府中，稍作休息之后宋无涯便将这一路上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不仅仅是司徒雯，就连司徒易也是不知晓这些事情的，而听到他们的这一番讲述之后，无不觉得这事情的可怕。 在府中休息了半月之久，这松江府安定了不少，原先涉及到无量教的案子也是无从查起了，但好在最后还是找到了真凶，能够让这案子了解。 “圣旨道！” 这一日，正在大厅内闲聊的几人，突然听到府外传来一声高呼。 宋无涯顿时起身直奔外边，却见一名将军，身骑高马之上。见宋无涯等人出来，他这才从马上下来。 “你就是宋无涯吗？”将军下马直接向宋无涯询问。 宋无涯点头，当即跪下：“宋无涯接旨。” 那将军点头，摊开圣旨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因宋无涯与白卓二人清查无量教贼匪一案有功，钦点宋无涯为巡察御史，白卓协助其左右。即日上任！钦此！” 宋无涯没想到竟然接到了这样的圣旨，如此一来他们两人可算是遇到难题了。这下子就直接成为了朝廷正是任命的官员，这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他们两人从未考取过功名，宋无涯更是连秀才都算不上，直接被提点为巡察御史，这还真是让人出乎意料的事情。 “宋大人，白大人。这是两位的官服，末将使命已经完成就此别过了。”那将军将官服送到了两人的手里，再次转身上马。 面对手中的官服，白卓激动不已。他十年寒窗苦读最终什么都没有换来，可是没想到在跟了宋无涯之后，竟然却谋到了这样不小的官职。 天上掉馅饼的事情，这次算是砸到白卓的头上来了。 “将军这般着急干嘛，留下吃顿便饭再走吧。”白卓此刻心中无比欣喜，见那送来圣旨的将军要走，立刻挽留。 这下子做了官，白卓倒是会做人了，这样的人情世故确实是应该的。宋无涯微微一笑也是附和道：“是啊，将军与诸位兄弟远道而来，多少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再走啊。” “不了，两位大人请回吧。”将军显然并不打算留下来，在马上抱拳施礼：“末将还有要务在身，不便多留，若来日还有机会再与两位大人一聚。” 说完这话，那将军直接离去。 “白兄，怎么样，这下子你该高兴了吧？”宋无涯知道，此时的白卓心里是无比痛快的，十年寒窗苦读到了今日才算是没有白白浪费，这怎么能让他不高兴呢。 “瞧无涯兄你这话说得，高兴自然是高兴，哪能不高兴啊！这可是我梦寐以求的功名啊，如今才总算是得偿所愿了，毕竟我这十年寒窗苦读也算是没有白白的浪费。”白卓欣喜的说着。 两人如今也算是朝廷的命官了，但这个职务却不是一个简单的职务，巡察御史这可是要各处明察暗访的，绝非一个好差事。不过宋无涯却觉得这个职务正好，这样一来他能够前往各地，察查各处的案子，也能够替更多的人伸冤了。 “白兄，如今咱们走马上任，这以后的苦日子可多着呢，你可要想好了啊！”宋无涯打趣的调侃了白卓一句。 白卓对此自然是满不在乎，“无涯兄你这话可就说的不对了啊！我白卓虽然是一介书生，可这么长时间来，我与你各处走动，什么时候对所作的这一切抱怨过？你也不看看我白卓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是那种当官只是为了安逸的人吗？” “好好好，白兄是我说错了话。咱们别在这里了，还是赶紧回去瞧瞧这官服合不合身啊！”宋无涯笑着转身向里边走去。 白卓跟在后边喊道：“合不合身倒是无所谓，就看这官府穿着威武不威武吧！哈哈！” 虽然说白卓与宋无涯比较起来差了一个品阶，可这官服的样式却是差不多的。两人穿在身上，实在是有些不伦不类啊。也不知道是穿着不习惯，还是如何，反正宋无涯觉得这官府真的是不适合自己穿。就这么一下子他就立刻脱下来了，反倒是白卓无比欣喜，穿着官府来回的扭动身子，好像一个换了新衣服的孩子一样。 “无涯兄，咱们什么时候走马上任啊？”白卓欣喜的看着宋无涯问了一句，如今当了官要是不做些什么，那可真的是对不起这身官服啊。 听着这话，宋无涯心里也是在琢磨着：“既然是巡察御史，那咱们也得去走走才行。松江此处，应该不会有其他问题了，我们前往其他州府瞧瞧。咱们此行就往北，一路而去。” “好，那咱们明日就出发如何？”白卓欣喜不已，已经是急切地想要做过过这当官的瘾了。 宋无涯点头，算是答应了这件事情。虽然嘴上答应了，可是这心里却还是惦记着一件事情，那就是司徒雯了。他们两人这才刚刚相聚不久，若是这样就要分别，心里还真是有些舍不得。 “想什么呢？”白卓看到宋无涯出声，立刻问了一句。 “哎！你说我想什么呢？这刚刚回来又要走，这日后和雯儿相聚的时间可是越来越少啊！” “哈哈！无涯兄，还用得着因为这事情犯难吗？咱们将司徒小姐和小环一并带着不就是了吗？”白卓哈哈大笑，对于宋无涯所犯愁的这件事情，压根就没有多想。 不得不说，这也算得上是一个办法，只是带着她们两个女子，实在是有些放心不下啊。 “这怎么能行呢？这样实在是……” “怎么不行？”宋无涯的话还没说完，司徒雯的声音就从门外传来打断了他。“别看我们两个女人，可未必会拖累你们。你这个人呀，就是不如你这位白卓兄弟，你瞧人家想得多好啊，想要带着小环，还顺带着把我也带上了。” 本来还准备看宋无涯笑话的白卓，一听司徒雯这话，当即脸红：“司徒小姐，瞧你这话说得，什么叫顺便带着你啊？那叫专程带着你。” “雯儿，我是担心你们，这实在是太危险了。你不知道这世道有多险恶，这一次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差点就命丧黄泉了，差点就回不来，我怎么敢带着你们呢？”宋无涯自然不是不想带着司徒雯，而是因为这一路上谁也预料不到会发生什么样的危险，所以他才会这么说的。 司徒雯可不理会他这一套说辞：“哼！有道是夫唱妇随，你去哪我自然要去哪了！有危险就怕了吗？那你要是死在了外边，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 “这……”司徒雯的话让宋无涯无法回答，如她所说，这一路上即便是有危险，那她也愿意跟着，毕竟他们也是有了婚约的，这样长久分别根本不像话。 对此，宋无涯还能怎么说，纵使心中担忧，可还是没办法说什么了。 就此，他们算是确定下来了。 第二日一早，四人已经准备好了行装，与司徒易说明了情况之后，做出了安排，便直接离开了府衙直奔松江之外的地方。 前行向北，宋无涯心里还在琢磨着事情，可白卓心里却无比的坦然，好像刚刚遭遇的那些危险早就被他抛在脑后了的样子。他来回看着窗外，好似觉得这路走的太慢了得样子。 “无涯兄，你说咱们这路上能遇到案子吗？”白卓实在是无聊的厉害，看着外边许久，终究觉得枯燥了，向宋无涯问了一句。 听着这话，宋无涯当即无奈，苦笑道：“我说白兄，你这是什么意思？咱们可不是盼着出这样事情的，最好是什么案子都没有。” “呸呸呸！你瞧我这张臭嘴，我实在是太兴奋了，所以才这么问了一句。”白卓这才反映过自己这话是多么的有问题，实在是问题非常大。 虽然他们做的就是这样的事情，可要是天天盼着出什么事情，那未免也太不厚道了。真的出了问题，那可是有不少人牵涉其中受罪的。 他这话说完，一旁的司徒立刻便道：“你们听，是不是有什么声音啊？” 她这么一提醒，所有人都屏气凝神听了起来。宋无涯当先听到了声音，那是隐隐约约的声音听不真切，当即他掀开帘子向外看去。 “前边有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说完这话宋无涯直接向外边的车夫问道：“大叔，前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第293章 出殡队伍 “哎，真是晦气，遇到出殡的了！公子还请回避！”车夫回应了一句，便不再说话了。 听到这话，宋无涯立刻向外边看去。马车还在不断的前行，耳边传来的声音越来越近了。可随着他们越来越急接近那出殡队伍的时候，宋无涯却觉得奇怪了。 他不仅没听到哀乐，反倒是听到了嘈杂的吵闹声。这可就奇怪了，这不应该啊，要是听到哭喊声那才算是正常，可现在他不仅仅是没有听到哭声，反倒是听到了叫骂声。 “无涯，出了什么事情？”司徒雯见宋无涯一直盯着外边，感觉是出了什么事情。 宋无涯回过头来，深吸了口气道：“前边好像还真的出现了什么问题，你们听是不是有人在叫骂？” “哎？是啊！”白卓也听到了这声音，立刻吃惊起来。“不是说那是出殡的队伍吗？怎么没有哭声，反倒是有人在叫骂了？” “是啊，这也是我奇怪的地方，咱们一会过去看看，可能是出了什么问题。”宋无涯心里觉得奇怪，觉得这件事情务必要去看看才是，毕竟这太过反常了。 很快马车就到了前边，果然看到那出殡的队伍停在路边，一阵阵的叫骂声从人群中传来。 宋无涯叫停了马车，一行人下了车之后，看着诸多穿着孝服的人，正围着棺材骂着。 “赶紧让开！再不让开我可要动手了！” 听着里边的叫骂，宋无涯向里边看了一眼，却见一壮汉正冲着脚下骂着。他看到这情形立刻拉着身旁一人问道：“这位大哥，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位公子，这是我们的家事，你还是不要插手了。”那大哥回头看了宋无涯一眼，也是没想和他多说什么，直接一句话便让他没了话说。 这倒也是，毕竟这是家事，宋无涯也就是好奇所以才会来这里问上一句。听到这里，一旁的白卓不乐意了，当即就脸色一变上前就道：“你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什么叫不用我们管？” 一听这话宋无涯就知道坏了，他们这可是暗访，要是被白卓说出来，那还有什么意义。 “你们是什么人？”那大哥也恼了，毕竟这是他们的家事，不管你们是什么人，那都是管不着的。 听着这话，白卓更加不乐意了。好在宋无涯阻拦在了他身前：“大哥别怪我这兄弟，我们原本在乡里就愿意管这样的事情，久而久之这大家也都认可我们。毕竟我们两人是读书人，这好多事情，说明白了道理，也就解开这个矛盾了，不如您和我说说看，或许我还能帮您个小忙呢。” 那大哥白了白卓一眼，再看向宋无涯，脸色这才缓和了过来。 “这位公子说话还算中听，不过这你也帮不上忙。这棺材里躺着的乃是我的本家堂弟，前几日遭遇了意外身亡，过了头七之后便要埋入我家祖坟。可谁知道他那媳妇却死活不让我们埋，还非说我这堂弟并非死于意外，而是遭人杀害。这分明官府都验了尸，定了罪的，你说她现在拦在棺材前边像什么话啊！” 终于这位大哥说明了这里的情况，宋无涯没想到竟然是这样一回事。这可麻烦了，不过他刚刚听这其中好像有问题啊。既然这死者已经经过官府验尸，那为何他的妻子偏偏会说是死于他杀呢？ 宋无涯琢磨了一下，当即走上前去，看清楚了里边的状况。 “这位大嫂，你还请起来。”宋无涯拦住了正要再骂的男子，向那坐在地上的女子说道。 那名女子听着这话，抬头看了一眼，哭的更厉害了。 “这位公子，你可要为我评评理啊，民女丈夫死的不明不白，他们这些人非要毁尸灭迹，可偏偏昏庸的官府也认定我丈夫死于意外，这可让民女怎么活啊！” 女子的哭喊惹来了一旁男子的不满：“我说弟妹，这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啊！你是怀疑我们杀了三弟吗？那官府的老爷怎么就昏庸了？咱们不也仔细看过尸体了吗？那分明就是因为路滑，摔下山坡摔死的。” 从他们两人的话里，宋无涯也听出了个大概，看清这死者是因为路滑摔下山坡摔死的。可为何这位女子偏偏不这样认为呢？ “什么摔死的！若是摔死，那他身上的财物为何不见了呢？”女子不依不饶，可他这话说得还真是有道理。 听到这里，宋无涯紧张了起来，“这位大嫂，你是说你家丈夫摔下山崖之后，一身的财物不见了？” “是啊！难道这还不算是谋财害命吗？要不然那荒山野岭的，怎么会连一点财物都没有留下呢？”女子哭的厉害，她一具具的说明情形。 宋无涯陷入了沉默，此时他脑海中琢磨了一下，这还真是有这样的可能。如果如这位大嫂所言，那么死者很有可能就是被人谋财害命之后，抛尸山野的。 可现在如此也不是事情，当即宋无涯权衡了一下道：“这位大嫂，不妨听兄弟一句劝。毕竟你丈夫如今已经身亡，这样陈尸家中也不是事情，还是先让死者入土为安吧。若你真认为你丈夫死的不明不白，那也可以向衙门喊冤，到时候开棺验尸也未必不可啊！” “开棺验尸？那怎么行？”女子竟然不答应了，这可是在是让宋无涯无奈啊。 “既然你都说了官府昏庸，那你留着你丈夫的尸体又能如何？难道你就想要让他这样让他一直都放在灵堂吗？”宋无涯有些无奈的说着。 这女人自己都说的很清楚，官府昏庸，可是他还留着自己丈夫的尸体干什么呢。 此刻，旁边那一直在动怒的男子却说道：“是啊弟妹，这位公子说得在理。你若正觉得弟弟他死得冤枉，可以向衙门喊冤，到时候咱们开棺验尸就是了。” 看样子这男人也不是不讲道理的，听了宋无涯这么一说，也觉得很有道理，消了腹中的怒火，心平气和的和那女子说了一句。 此时，宋无涯倒是很奇怪这死者究竟是如何死的了。他琢磨了一下又道：“不如这样吧，若是你们信得过我，让我来验下尸体。我曾供职过衙门，虽然验尸并不拿手，可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或许我能看出这其中的端倪呢。” “这……”宋无涯的提议让众人犯了难，古语说死人不见二遍天，这样做实在是有悖常理。更何况宋无涯还是一个他们根本不认识的人，这可就有些信不过了。 见宋无涯要插手这件事情，白卓也来了兴趣，当即跟着说了一句。 “这位大哥，这位大嫂，我这位兄弟说的也是谦虚，你们不放让他看看，若是没看出什么，你们也没有什么损失，要真看出了问题，你们也可以为你们的亲人伸冤啊！”白卓这话说得可是进了他们的心里。 几个人听了这话之后，立刻开始商量，一番商讨之下，那大哥立刻招呼其他人开棺。 很快，棺材打开，尸体在这冬日里保存的还算是不错。宋无涯看着里边的死者，那一身干净的寿衣下，却掩盖不住他浑身的伤口。 整个尸体的表面几乎都快要烂了，到处都是割裂的伤口，还真是从山头上滚下去造成的。宋无涯招呼人将尸体抬出来，放在了棺盖上。他解开尸体的衣服，仔细的看起了这尸体的各处表现。 “嗯？当时县衙是怎么说的？”宋无涯检查着尸体，同时向他们问了一句。 那妇人此时也收起了哭声，听到宋无涯询问，立刻就说到：“县衙当时验尸说我丈夫浑身上下多出伤口，无一处是利器所伤，浑身上下多出筋骨折断，便判断为是失足落下山坡摔死的。” “嗯，从表面上来看，确实如此。”宋无涯看了一番之后，也觉得这样的认定没有什么问题。 听到这话，女子立刻又哭了起来：“绝非是这样的啊！” 宋无涯看着哭泣的女子安慰道：“大嫂，你这样哭可不是什么办法，还是想想其他的办法吧。虽然说官府昏庸，可若你执意伸冤的话，他们也是必须要重新调查审理的。” “当真如此？”女子吃惊的看着宋无涯，有些不相信宋无涯这话。 宋无涯肯定的点点头道：“刚才在下说过，曾在衙门供职，所以这话是不假的。若是县衙不受理的话，那你大可以去州府告这县令。” 宋无涯这不是开玩笑，这话是认真的，之所以告诉这位女子这些话，那是因为他从这尸体上还真是看出了一点问题。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民女就谢谢公子了，我这就回去喊冤。”女子起身向宋无涯施了一礼，竟然直奔县城而去，看样子真的是要去伸冤了。 宋无涯目送那女子离开后，转过头来将目光又放在了身旁所站着的那名男子的身上。此时男子脸上也满是狐疑，紧皱着眉头望着女人离去的方向。 第294章 意外落崖 “大哥，弟妹都已经走了，咱们该为三弟送葬了！” 见那男子沉默不语，只是看着远处女子离开的方向，一名男子上前提醒了一句。 这位老大，回头看了宋无涯一眼，微微琢磨了一下道：“回去！就让三弟再委屈几日。弟妹如此认真，说不准三弟还真是死的不明不白呢！” “这位大哥，你家三弟是在何处发现落下山崖的？”宋无涯向那男人问了一句，他觉得很有必要去看看这案发现场。 刚刚宋无涯帮忙，也让这人对他有了好感，对于宋无涯这样的问话，也没有表现的不耐烦。 “哎，就在城北不远处的山崖。说实话那地方本就危险，三弟也是长走，可这一次不知道为何。”那老大叹了口气，无奈的说着。 听到这话，宋无涯又问：“那除了你三弟之外，那地方可曾还有人失足落下过吗？” “哎！公子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有，还不止一个两个呢！”那老大突然吃惊起来，稍加怀疑，立刻就说道：“算上我三弟，都已经是第五个了！” “什么？第五个！”白卓大惊失色。 宋无涯也是一样，竟然有五人了。这事情实在是不得不让人怀疑啊，五个人死于同样的情况，那这是巧合都很难说了。 “难道公子觉得这不对劲？”那老大也察觉出奇怪了，疑惑的问了一句。 宋无涯点点头：“是啊，五个人都死于意外失足，确实有些奇怪了。不知道他们五人是不是都死于同一个地方？” “哦，这倒不是，他们并不是死在同一个地方的。”那老大没有考虑就回答了宋无涯的问话。 宋无涯点点头，也不再多问：“这次真是打扰了，就此告别了。” 离开此地，宋无涯一行人直奔县城。进入了县城，安顿车夫之后，一行人找了家客栈休息起来。 “无涯兄，你真觉得这事情没什么问题吗？”白卓对这件事情也很是怀疑，毕竟五个人死于同样的死法，这实在是让人觉得怀疑啊。 对于这件事情，宋无涯自然是觉得不对劲，他之所以觉得不对劲，可完全不是因为这位老大的话，而是他在那具尸体上看到了蹊跷的地方。 “他死于坠崖应该是不假。”宋无涯开口道。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白卓就抢着说道：“不是吧？无涯兄你也觉得这事情没有什么问题？” “你倒是听我把话说完啊！”宋无涯无奈，白卓一听他这么说，够你忙点头示意。宋无涯这才又道：“虽然说他确实是滚落山崖而死，但这上边还是有问题的。” “这么看来，无涯兄是从尸体上看出了端倪？”白卓变得兴奋了起来。 瞧着他这一副兴奋的样子，一旁的司徒雯没好气说道：“白卓，你这么高兴干什么？你看着别人死了丈夫很开心吗？” “司徒小姐，我可没有那个意思啊！你不能这么说我白卓啊，我怎么说也是个正直的人。你说是不是啊小环？”白卓嘴上说着不是，可脸上的笑容依旧是一点都不减少。 之前的路上白卓就说过那样的话，这下子算是被他这张乌鸦嘴给说中了，还真出现了这样的事情。不得不说，他们的运气还真是不好啊。 “行了，我还是比较相信我家小姐的话。你就别在这里瞎掺和了，让姑爷说说看他发现了什么。”小环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宋无涯突然发现，他们这一次离开之后再回来，好像小环和司徒雯都变了许多。至少小环对待白卓，已经不像是原来那样。这要是换做以前，一说起这样的事情来，小环必定是羞臊不已，而这一次竟然能够大放的和白卓说笑了。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在他们离开之后，司徒雯一定是和小环说过了什么，这才使得小环看开了。 宋无涯看着白卓吃瘪的样子笑道：“瞧瞧你，都不如小环明白事理。那尸体上的伤痕是没什么问题的，可问题出在他的手上。” “他的手？这从手上能看出什么来？”司徒雯这次打断了宋无涯的话。 宋无涯继续道：“他的手背也存在伤痕，但是手心却没有，这非常奇怪！” “这有什么奇怪的啊，或许当时他握住了拳头。”白卓毫不在意这个问题。 他这话刚刚说完，司徒雯就没好气道：“你知道什么？难道你落下山崖的时候，握住拳头等死吗？” 被司徒雯这么一说，白卓才反应过来，当即拍着额头道：“原来如此！人若是遇到这样的情况，必定是惊慌失措，为了求生双手自然想要抓住什么。可无涯兄说那人的手上没有伤痕，那说明当时他根本就没有打算抓住什么东西求生。这样一来，他很有可能是自杀，或者是在没有知觉的情况下被人扔下山坡的！” “对了！”宋无涯听着白卓这话，高兴不已。“白兄，这次你可算是说对了一件事情。我想这个人当时一定是在没有知觉的情况下，很有可能如你所说他是在没有知觉的状况下被人扔下山坡的。” “那我们可要去案发现场好好的看看了，既然这件事情存在疑惑，那么咱们就要找到问题的关键。或许在案发现场，我们可以找到凶手留下的痕迹。”白卓好像是被点醒了一样，思路一下子活跃了起来。 宋无涯满意的点头：“这也是我为什么要问那位大哥，案发现场在什么地方的原因了。” “那我们何时前往？是先休息一日，明日再说吗？”白卓看向宋无涯询问道。 宋无涯立刻起身：“事不宜迟，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情，我们这就起身前往案发现场。” “可我们什么都不知道，能不能找到那地方还难说呢。”白卓跟着起来向外走去。 他这话说得不假，他们初来匝道，这地方根本不熟悉，想要找到那个地方，恐怕还需要有人带路才是。可即便是这样宋无涯还是向外走去，同时安顿司徒雯：“雯儿，你和小环先在客栈内休息，我们去去就来。” 县城没有多大，那地方在北边，据说是个偏僻的地方。宋无涯没有自己前去寻找，而是就地找了个茶馆，坐了下来。 “这位大哥，你可曾听过最近有个人失足落下山崖的事情吗？”宋无涯见这冷清的茶馆也没有多少人，便找了一个壮实的汉子问了一句。 那汉子抬头看了宋无涯一眼，冷冷道：“你是外地来的吧？” “是啊，刚刚进城就看到了那户人家送葬的队伍，没想到他们在半路上还闹起来了。要不是他们这么一闹，我还不知道这件事情呢。”宋无涯笑着承认了自己是刚刚来到这里的，并且说了是如何得知这件事情的。 这时候那汉子喝了口茶水，再次冷冷道：“难怪。那是什么十足落下山崖，分明是有人谋害！” 宋无涯吃惊，这汉子竟然直言说出这样的话，而且还是这样的肯定。看来对于这件事情的怀疑，可不只是宋无涯一个人啊。 “大哥这话是什么意思？不是说官府已经给出了结论吗？”宋无涯装作好奇的样子，向这汉子的嘴里探听着事情。 那汉子大概也是来了兴趣，听着宋无涯问，也就告诉他了。 “哼！官府？不过是一群狗官罢了！他们能知道什么？哪有一个月接连摔死五个人的事情！我们小县本就没多少人口，这一年到头来都没摔死过这么多人！而且不仅仅是如此，我可听说了，那几人的家属都说过他们随身的财物都不见了，这还不是谋财害命吗？” 这位汉子的理解倒是直白，这事情还真是如他所说的这样简单。五个人接连十足摔死，而且身上的财物全都没了踪影，这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这事情在谁看来都是有问题的，可偏偏死者的家伙却不这样认为。如果今天不是那个女人质疑认定自己丈夫死的不明不白，那事情恐怕就要不了了之了。 “是啊！这如今的官府，那可是只看钱不看人的，咱们这小老百姓要是死了，搭理你一下那都是看得起你。” 他们在这里聊着，一旁另外一名老汉也过来凑起了热闹，竟然插了一句，就这么坐下了。 看着他，宋无涯又问道：“看来这位老丈对此事也有所怀疑啊！” “那是自然啊！只是这不是发生在自家人头上的，所以这事情也不敢多说。更何况，咱们这平头百姓哪敢质疑官府啊，人家说你是摔死的，那你就是摔死的。”老丈露出一脸的无奈，不住的叹息着。 他们两人的话让宋无涯和白卓感到愤怒，这是什么样的官府才会让百姓如此怨声载道，说明官府并非是不作为，恐怕还是胡作非为。 宋无涯自己都没想到，自己离开松江后的第一站，竟然就遇到了这样的事情，这不得不说是一个不好的兆头啊。 第295章 失足 “这么看来，这地方的官府还真是不怎么样啊！”宋无涯也跟着说了一句，虽然他自己就代表着官府，可对于这样的事情，那也是心里不痛快啊。 “可不是嘛！”老丈皱着眉头，突然扭头又道：“你听，这不是鸣冤鼓被敲响了吗？总是前几日那个张三的媳妇。” 老丈所说的鼓声宋无涯也听到了，而且他也猜测出这是怎么一回事了，此时看着外边，突然说道：“哎！这位大哥，不瞒你们说，我们来这里也是路过，恰巧就要经过那张三摔死的地方。本来还没觉得如何，可是听了这事情后，心里总是不得劲。所以想请大哥带我们过去看看，他日再带着家眷过去。大哥放心，绝对不让您白跑一趟。” “哎，这位兄弟，这路还有其他的，何必非要走那一条呢？如果你非要从哪里走，我倒是可以带你去看看，至于你说什么不让我白跑一趟就算了。反正此时我也没什么事情，就算是做做好事吧。”那汉子倒也爽快，直接就答应了，还不要什么好处。 听到这话，宋无涯当即欣喜：“那敢情好啊！那还劳烦大哥带我去一趟。” 喝过了茶水，那汉子立刻起身，宋无涯赶忙将两人的茶水一并结算了，这就随着那汉子离开了城内。 出了城，没过多久就来到了那地方。这地方是条小路，若是外来的人，一般也没人走。那汉子路上和宋无涯没少说这个事情，看样子他对这里也很熟悉。 “就是这里，你瞧这路也是宽敞。虽然说是小道，可只要稍微注意一些，根本不会出现什么问题的，说是什么失足摔死，真是瞎扯！”汉子指着小路旁的山坡说道。 宋无涯上前看了一眼，这山坡确实很高，但也像这汉子说得一样，旁边的路很宽，失足是非常小的。除非说这人喝醉了，这恐怕还有可能吧，但非要说不小心摔下去，确实可能性不大。 “谢谢大哥，这天色也不早了，咱们回去吧。等过些时日，这天气晴朗了，我们在这里休息充足了，在过去也不迟。”宋无涯看了看天色，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先回去。 毕竟现在他们要是直接下去查看，只怕会让这个汉子怀疑的，他们来这里还不想这么快的暴露身份呢。 那汉子点头转身就走，头也不回的说道：“虽然说换条路的话可能会远一些，但至少安全，也走个心里轻松。小兄弟，你说呢？” “是是是，我们回去商量一下。这事情确实让人心慌，咱们还是先回去吧。” 一行人回到了县城，宋无涯强拉着那汉子吃顿饭。汉子百般推脱，可架不住宋无涯和白卓的一再劝说，最终还是答应了。 来到酒楼，宋无涯招呼店小二要了一个雅间，叫了几样不错的饭菜。 “这位大哥，这小城内除了这件事情外，还有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没有啊？”宋无涯坐下后，立刻就和这位汉子聊了起来。 那汉子喝了口茶水，抬头看向宋无涯微微一笑，“你们这些人啊，就喜欢打听这些事情。我看你这小哥也不错，正好咱们现在坐着也是没什么事情，我就和你们说一说吧。” 看来这汉子一路上和宋无涯两人的闲聊，也让他对宋无涯和白卓增进了不少的好感。或许也是因为这一顿酒菜的缘故吧，他也不再对宋无涯和白卓冷言冷语，一直冷这个脸了，难得的露出笑容来，也愿意和宋无涯他们多说一些奇闻趣事了。 “大哥您这话可就说错了，绝不是只有我们喜欢听这个，那是个人都喜欢打听一些这奇奇怪怪的事情吧？”白卓乐了。 汉子也是连连点头：“这位小哥说的对，说的对。我要是不喜欢这个的话，这时候也没得和你们说是吧？我问你们，你们相信这世界上有鬼吗？” “鬼？”宋无涯一听这话，发出一声疑惑，随即笑道：“大哥你可别吓唬我们啊！这心里本来就慌着呢，被你这么一问，更害怕了。哪里有什么鬼啊，要是有鬼的话，那怎么没听人说过遇到鬼呢？” 宋无涯刚说完这话，白卓就拦了一句：“无涯兄，这种事情，那可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对，这位小兄弟说的没错，这鬼神的事情那可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汉子听了白卓的话，很是赞同，他那神情一下子也跟着紧张了起来。“还别说，真就有人遇到过鬼。” “什么？”宋无涯佯装惊呼出声。 “嘘！”汉子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即看了看身后这才又说道：“这位小哥，你叫什么啊！这事情不是大哥吓唬你，这可是真有其事啊。这可是真实发生的，而且我还看到过那鬼留下的爪印呢！” “爪印？什么样的爪印？”白卓一听这话，赶忙问道。 那大汉神秘兮兮的说道：“四个爪子，印在人的胸口，整整一年时间，怎么洗都洗不掉，好像这辈子都跟着他一样。而且那家伙自从身上留下了这鬼爪印记之后，做什么事情都倒霉，可谓是处处不顺啊！” 这件事情竟然被他说得如此神秘，最重要的是竟然还留下了证据。那个鬼爪是怎么回事，宋无涯还真的是很好奇。这世界上没有鬼，这是他百分百确定的事情。但出现了这样神秘的事情，究竟是怎么会是，还真是让宋无涯想要对其一探究竟。 不过这件事情和命案没什么关系，也就是听个稀罕，宋无涯也没打算对其一探究竟。 反倒是白卓揪着这件事情不放了，好奇心起来，都让他忘记了他们来这里干什么的了。 就在这时候，小二拿来了酒水和饭菜。那汉子显然看着这丰盛的饭菜，心里高兴不已。毕竟这样的饭菜普通人家一年也吃不到几回的。 “小哥你也太客气了，这么丰盛干吗，随便来点就行了。”这时候说这样的话好像是有点晚了。汉子憨憨的笑了两声：“这酒也不错，我可不客气了啊！” “大哥吃就是了，客气什么。小弟两人初来乍到，就得了您的帮助，这也是应该的，应该的！” 宋无涯客气的说着，也吃喝了起来。白卓还想着那件事情，吃了几口之后，向那汉子敬了几杯酒后，又问道：“大哥，你说这鬼爪怎么会是那个样子的呢？” “老弟啊，这我哪里知道啊，我也就是看过那么一次。要说这鬼怪的事情有人不信，但看了那鬼爪，必定下的屁滚尿流，再也不敢说不相信有鬼了。” “是吗？究竟是什么人运气这么差，他是怎么遇到鬼的？”白卓接着询问。 宋无涯在一旁就这样看着，反正此时他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至少那坠落山崖的事情他是不打算继续询问了。 汉子喝了口酒，摇摇头：“这人啊住在城东，我与他也不是熟悉。他怎么遇到的鬼，这我也不太清楚。自从他摊上了这事情，这做人也老实了许多。嘴里也不敢对鬼神胡言乱语了。好像听人们说过，说是他在山林里睡了一晚上，就这样冲撞了鬼神，才遭到了这样的灾难。” 听了这些，白卓大概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一听说后边的事情他也不怎么清楚了，白卓便没有了兴趣。 再问下去这汉子也不知道什么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酒足饭饱之后，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告别了汉子，立刻回到了客栈内。 司徒雯和小环还在等待着他们回来，见他们回来，立刻就问起了这件事情。 “案发地点已经知道在哪了，明日我们再过去查看就是了。”宋无涯说道：“今天是让别人带着过去的，不想暴露身份，就没有查看。” “对了，你们吃饭了没有？”白卓见宋无涯说完，当即向她们两人问道。 “没呢，这不是等你们回来一起吃吗？”小环向白卓示意了个眼色，告诉他这是司徒雯的意思。 这下子白卓和宋无涯脸上的神情就变得古怪了起来，宋无涯微微一怔急忙道：“哦，我们不饿，你们两人先吃吧。” “不饿？怎么能不饿呢？”司徒雯疑惑的看着两人，露出一脸的奇怪。 就在这时候，白卓突然打了个酒嗝，这下可好，顿时一阵酒气弥漫。司徒雯和小环两人哪里还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不饿！看来是真的不饿！小环，我们去吃饭！”司徒雯当即恼了，白了宋无涯一眼就拉着小环去吃饭了。 看他们两人离开，宋无涯当即没好气的说道：“我说白兄啊，你什么时候能办一件漂亮的事情呢？我刚说完这话，你倒好直接揭了我的底，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 “无涯兄，哪有啊，咱俩可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我这不是没有忍住吗？怎么能怪我呢？本来你就直接说不是了吗？为何撒这个谎呢？”白卓可不觉得这是他的过错。 第296章 勘察现场 第二日一早，宋无涯几人就早早的起来了。今天的天气不错，宋无涯和白卓吃过了早饭后，便直奔城外现场。 “无涯兄，你说这几件事情是不是有所联系啊？” 走在路上，白卓再次想起了先前的事情来，毕竟一个月的时间发生了五起同样的命案，这不得不说太过巧合了。 宋无涯早已经琢磨了一个晚上，这事情没有那么简单。首先从尸体上的表现来看，这就已经有问题了，再加上还有其他四个人死于同样的遭遇，这绝对是问题。 “我看这不是单纯的命案，或许这是同一个人或者是同一伙人作案。不过他们的伪造很成功，至少官府没有看出来。” “官府没看出来？”白卓微微疑惑，他对这官府却并不怎么认同。“无涯兄，或许不是他们骗过了官府，而是官府故意将这案子认定为是意外的呢？” “这种可能不排除，毕竟如今的官员为了自己头顶上的官帽，可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的。认定为意外，可要比刑事案件简单的多了，那样的话在官员的治理下，这地方没有发生什么重大的命案，对官员也是一种认可。”宋无涯很了解这一点，白卓这么一提醒，他也这样认为。 白卓点头，“但无涯兄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这事情官府是和凶手联手的呢？” “这……这也有可能，但可能性很小。”宋无涯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 不得不说，白卓说得不无可能，但他不希望是这样的。毕竟官府牵扯到这样的案子中，只怕会让官府在百姓的心中失去原有的地位的。 不知不觉中，他们几人就来到了此地。看着这道路，宋无涯仔细的查看起来。 “白兄，仔细在这周围找找看，或许能发现什么。” 如果事情真的是他们所猜想的那样，那么凶手就是在这里作案的。凶手事先将死者打晕，将他带来这里，然后从上而下扔下去。 “不对。”突然，寻找线索的白卓直起身来，面对宋无涯说道：“无涯兄，这事情还有一个地方咱们没有想到。” “什么？你说说看。”宋无涯倒是不知道白卓想到了什么，或许对破案很有帮助。 “你说这五个人都是死了的，凶手未必就这样肯定将活人从这里扔下去就能让对方死在下边。我看他一定是在扔下去之后，到了下边查看了之后，才从这里离开的。”白卓说出了自己心中所想。 “没错，白兄你这次可是想到我前边去了。”宋无涯欣喜不已，连连点头：“你说的没错，凶手必定是做过这样的查看。只可惜的是，尸体如今已经下葬。就连最近的一名死者，都已经换好了寿衣，这样一来可是抹掉了不少的痕迹啊。” 尸体并没有保持原来的样子，这样一来从尸体上找到证据已经很困难了。而这现场又是荒郊野外，案发已经足足有七八日的时间了，这样一来，在现场也未必能够找到什么线索。对于凶手的作案手段，他大概已经猜测出来了。 但此时他心中还有另外的一个疑惑，或许凶手作案的手段并没有那么高明。 “我们下去看看！”宋无涯和白卓在这里找了许久，也没有发现什么，现场没有太多明显的痕迹，足迹之类的根本是徒劳无功的事情，而在这道路两边的泥土上也没有什么发现。 下边坡道确实狠话，积雪融化之后，泥土下的水已经结了冰。光秃秃的泥土上，一眼望去什么都没有。 “喂！你们两个在干什么。” 两人正准备下去看看情况，却突然传来了一声大喝。 宋无涯回头看去，却见几名官差向这里走来。看到他们，宋无涯眉头一皱，随即又看到了在他们身后跟着的一名女子。 这女人不是别人，正是昨天他们遇到的那个女人。 女人看到宋无涯和白卓之后，也露出了一脸的狐疑。 “咦，公子你来这里干什么？”女人当先向宋无涯问了一句。 “是啊，你来这里干什么？”为首的一名衙役也是怒视着宋无涯冷冷问了一句。 宋无涯微微一笑，当即解释：“这位大哥，小弟也曾在衙门供职。昨日在路上遇到了这位大嫂，听他的叙述之后，在下对这件案子颇感兴趣，也觉得大嫂说的不错。毕竟人命关天，加之原本就是做这个的，所以好奇之下过来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没事赶紧滚蛋。”那衙役老实不客气的喊着，狠狠的瞪了宋无涯和白卓一眼之后，立刻招呼其他人道：“带这个女的下去看看。” 说完这些，他嘴里还嘀咕着：“分明就是自己腿软摔下去摔死的，这婆娘还要三番五次的来告状，还让老子来这里找晦气。” 这话让宋无涯和白卓心里很是不爽，可这时候还不是和他们怄气的时候。宋无涯当即又道：“这位大哥，我们下去看看不碍事吧？” “想下去就下去，老子懒得管你们！你们要是也一起摔死在这里，大不了把你们抬回去就是了。”那衙役嘴上还真是不积德，这一句话说得两人愤怒不已。 宋无涯强忍着愤怒，拦住了要发火的白卓，便跟着前边的几名衙役往下走去。 慢慢的向下，宋无涯攀附着周围的树枝，左右查看着。 “嗯？”突然间，宋无涯的目光停留在了一颗矮树上，他慢慢靠近了过去。在那矮树的下边，一支尖锐的树枝上，挂着几根丝线。 他走过去，当即对那几名衙役喊道：“几位大哥，这里有线索。” “线索？什么线索？”上头先前恶言恶语的那名衙役此时听了宋无涯的话，露出一脸疑惑，见宋无涯好像真的发现了什么，不得不跟着下来了。当他看到宋无涯所指的线索竟然就是几根丝线，当即大怒：“我说你们没事少在这里给我们找麻烦！这算什么线索，不就是几根毛吗？” “这位大哥，这可不是毛，这是丝绸啊！”宋无涯都快要被他气的笑了，这明明是几根丝绸的丝线，到了他的嘴里竟然变成了毛。 “那又怎么样？你们别在这里添乱，赶紧上去。”那衙役眉头一紧，没好气的瞪着宋无涯说道。 宋无涯此时可是耐着性子解释道：“这位大哥，这可是大有问题啊。这丝绸可不是寻常人家穿戴的，而且那日我也看了死者，他们可不像是有钱人家啊。这丝绸可能是凶手留下的。” “凶手？什么凶手？这案子根本就没有凶手，你别在这里捣乱，不然的话老子一脚把你踹下去。” 听着这话，再看这衙役的神情，宋无涯知道这事情麻烦了。他记住了这张脸，随即不再多说什么，而是将那几根绸缎上的丝线拿了下来，小心翼翼的放进了钱袋里。 他们也不再管那衙役怎么说，继续向下走去。来到了下边，那妇人再次哭了起来。可见看着这里让她想起了自己丈夫死在这里的情形。一旁的衙役可是一句话也不说，就这么看着妇人在这里哭。 “大嫂，你要哭完全可以在坟头上哭啊，怎么跑到这里哭来了？”到了地下，白卓看着那伤心的女人不禁问了一句。 女人哭着道：“我是来为我丈夫找他被谋杀的证据了！” “是吗？那证据能被你苦出来？”白卓无奈，这叫什么事啊，先是碰到了一个让人恼火的衙役，现在又遇到了这样一个只知道哭的妇人。 宋无涯差点没笑出来，白卓脸上的表穷实在是好笑，这事情他还真的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件事情本是一件奇怪的事情，可现在却成了一件好笑的事情。他没有理会这几人，他很清楚要想靠这几名衙役办案，那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绕着整个坡下找了一圈，宋无涯也没看到什么线索。他抬头向上，看到了那领头的衙役正坐在上边看着下面的情况。这山坡也就这一片比较陡，其上布满了碎石，其余的地方多多少少也会有一些树枝在。 “这地方还长得真是奇怪啊！”宋无涯嘀咕了一句，继续向上边看着，很快就发现了一点。“好像这地方是被大水冲出来的，难怪会有这样的情况。不过既然是被大水冲过的，这里应该比较平坦一些，怎么会多了这么多石头呢？” 之所以有这样的怀疑，是因为宋无涯看到，这些石头一个个裸露在外，看着并不是很大的样子。如果遇到大水，那可是直接就会被冲下来的。反倒是这下边，竟然没看到多少石头。 “无涯兄，你来这边看看。”突然白卓来到了他的身边，压着声音向他说道。 宋无涯知道白卓估计是发现了什么，立刻就跟了过去。来到白卓所指的地方后，宋无涯也吃惊了。这地方是一个明显的土坑，那轮廓一眼看去就知道是一块石头被人搬到了别处。看到这里，宋无涯猛然抬头再次向那坡道上看了过去。 第297章 升堂 “怎么了无涯兄？” 宋无涯的表现有些异常，白卓低头正看着这个痕迹，看到宋无涯突然抬头向上看去，顿时跟去了目光。 光秃秃的山坡上，几乎说是寸草不生，其上分布着很多大小不一的石头，其中不乏一些尖锐的棱角在外边。从上至下滚落的话，这浑身上下没一处好地方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走，我们上去看看。”宋无涯招呼了一声，小心翼翼的顺着山坡向上爬去。 这不大的山坡，滚落下来很危险，但也并非是爬不上去的。宋无涯爬了几处地方，看着那些石头，露出了疑惑。 “这地方的土非常坚硬，在寒日里翻动，留下的痕迹会非常明显。你瞧这里，这分明就是被人动过的。”宋无涯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指给了白卓。 两人从上边下来，心里已经几乎断定这是怎么回事了。如此有计划的事情，显然是一个善于谋略的人所为。 回到了上边，那衙役看着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冷冷的扫了几眼。 “哼！”那衙役一声冷哼，阴阳怪气道：“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听着这话，白卓再次气恼，指着对方大怒：“你……” 好在宋无涯拦住了他，不然的话还真是要和这衙役发生冲突了。 “好了，白兄，时间不早了咱们也该回去了。”松屋啊拍了拍白卓的肩膀，安抚着他说道。 下边的妇人也慢慢上来了，显然来这里找线索，根本一无所获。那些衙役完全是为了应付了事，带着她来这里走上一遭就算是完事了，压根就没有想过要去找什么线索。而那女人来了这里只知道哭，还能做的了什么事情。 走在回城的路上，白卓先提起了这件事情。 “无涯兄，照这么看来，其他的四人，恐怕也是这样的手段。” 这一点虽然还没有确认，但是可能性非常的大。这地方地形如此，这样的地方还有不少，只是靠近路口的，确实不多。出了这样的事情，以至于人心惶惶，不少人都不敢走这些地方了。 对此，宋无涯也有自己的看法，他此刻并未直接说明。 回到城内，客栈中司徒雯和小环也已经起来，正在大厅里喝着茶。宋无涯和白卓两人进入客栈，刚和她们两人打了声招呼之后，就听到外边传来了一阵喧闹声。 “冤枉啊！冤枉！我没有杀人，他们不是我杀的！” 外边传来的吵闹声立刻引来了他们几人的注意，也不仅仅是他们几人，客栈内的其他客人，以及老板伙计都跑了出来，瞧这热闹。 街道上，围观的群中拥堵着一队衙役，缓缓向这边走来。衙役当中，一青年男子在衙役的拉扯下不断的嚷嚷着。 那一脸的惊慌，想要极力辩解着自己的冤屈。 “这家伙杀了人？”白卓看那青年男子一脸的稚嫩之气，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做出杀人勾当的人。 宋无涯对此却并没有发表什么看法，毕竟人不可貌相，这事情谁能说得准呢。 “你们相信我，他们不是我杀的，我这一月多来压根没有去过城外，怎么可能把他们推下山坡呢？那都是醉话，是我喝多了酒胡乱说的。我冤枉啊，放了我！冤枉啊！” 男子叫嚷着，可衙役们才不理会他这些，狠狠踹了他几脚，继续拉扯着他向前走去。 这几句话，宋无涯听到真切，即便是在周遭人们嘈杂中，他也一字不差的听到了。 “这可真是巧了，咱们刚到现场看过，发现了可疑的地方，这县衙竟然就抓到了凶手。不错不错，本以为这县令昏庸，现在看来多少还是有些作为的。” 白卓在一旁看着前边，嘴里称赞着。 但宋无涯却不这样认为，这人极力的说明自己是冤枉的，那官府为什么要抓他呢？ 就这一会功夫，衙役押着这人已经过了客栈，继续向前边走去。 这时候，一旁的掌柜叹了口气道：“没想到城里不少人传言，这事情蹊跷，没想到还真是有人为之。” 听着掌柜这话，宋无涯也跟着转过了身来，那掌柜瞧着他，当即嘿嘿一笑道：“这位公子，您要是好奇啊，可以跟着他们，这一定是送这小子上公堂了。” “是吗？那好，反正在这里也没什么事情可做，正好过去瞧个热闹。”宋无涯顺口答道，他本来就有这个意思，准备叫着白卓和司徒雯几人一同前往。 此刻，他立刻拉了几人一把，示意他们跟着过去看看。 来到衙门外，公堂上的县令此时已经坐堂。 “带人犯！”惊堂木重重落下，县令一声高喝，下边的衙役立刻将刚刚抓获的那人，带到了公堂上。 宋无涯抬头看着那县令，三十多岁的样子，留着八字胡，一脸的奸诈。 “大人，小民冤枉啊！小民没有杀人啊！”那青年被带上公堂，立刻喊冤。 听他这么一喊，县令手里的惊堂木再次拍响：“大胆刁民，王法大堂岂是你随意喧哗的地方！听本官询问，再做回答。” 青年听着这话，丝毫没有理会，他早已经吓坏了。这可是人命案子，沾惹上那是要杀头的。他现在只想着保命，其他的根本不去理会。以至于此时，县令刚刚说完这话，他竟然再次嚷嚷起来。 “冤枉啊！大人，小民冤枉啊！” 那县令顿时勃然大怒，气的是浑身发抖，随手抄起一旁令箭让了出去。 “给我打，狠狠地打！” 衙役听命，上前将那青年拖了下去。那青年还没搞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呢，惨叫声就响了起来。 “哼！真是刁民一个！本官都已经警告过你了，你却将本官的话当做是放屁！若不打你二十大板，本官堂堂一个县令怕还治不了你了！”县令气得够呛，听着那青年发出的惨叫，脸上才又露出笑容。 不多时，惨叫声停了下来。 “大人，这小子昏死过去了！”衙役禀告，原来是将人打昏了过去。 “给我弄醒他！”县官毫不客气的说了一句。 衙役们也是有办法，一盆冷水当头浇下，那昏死过去的青年瞬间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 在外边看着这一切的宋无涯，眉头紧皱了起来。 “堂下何人！”县令冷冷喝问。 这次青年算是明白了，声音颤抖的回答道：“在下赵若兰，千阳县人氏。” “赵若兰，你可知道本官将你羁押在此所为何事？”县令面露冷笑，向那青年询问。 青年点头，“大人是为了城外那几个摔死的人将在下缉拿。”可随即却又摇头，情绪再次变得激动起来：“可那几人根本不是在下所杀，青天大老爷一定要为小民做主啊！” “哼！当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你说你是冤枉的，莫非是说本官抓错了人吗？你用不着着急着喊冤，本官抓你，那自然是有道理的。不然的话这县城内这么多人，为何偏偏要把你抓来呢？” 县令倒是说得在理，惹来了周遭百姓的认同。 “白兄，这县令还是有模有样的，也不是那屈打成招之流啊！”白卓对此也是表示称赞，毕竟有理有据才能够让凶手伏法。 县令说完，立刻又吩咐道：“来人，将原告带上来！” 堂下跑上一人，约莫三十多岁，精瘦的身材，满面的红光。到了堂上，立刻跪倒在地。 “小民见过青天大老爷。” “好，起来吧。”县令被这一声称赞，心里顿时舒坦了不少，立刻就让那男人起来回话。 “小民秦广友，是本县人氏。小民状告这赵若兰，害人性命某人钱财。” 这一张嘴可是利索，面对县令也是一字一句的说明了缘由。 县令点头，“好，那你倒是说说看，你是如何得知他害人性命谋人钱财的。” “秦广友，我与你往日无仇近日无冤，你为何要如此血口喷人诬陷与我？”赵若兰看着秦广友气愤的怒骂起来。 他们两人竟然是认识的，秦广友对他的话置之不理，直接回答着县令的问话。 “昨天夜里，小的闲来无事，就去我家附近的酒馆喝酒。当时这赵若兰比我先到，也坐在里边。大人不知，这赵若兰是个穷秀才。平日里喝碗粥都得要和旁人借点米，大人您说他哪来的钱喝酒啊。不过小的倒也是在这里见过他几次，可那些时日，全都是他赊账与酒馆老板的。小的虽然有些钱财，却也没有那富人之心。可赵若兰这人，小民却是万般瞧不起的。” “他家中还有一个老父亲，因为那件事情待在家中不敢出去。就他一个独子，他不想着养活自己的父亲，反倒是整日研究一些破烂文学，几次功名都没有考取下来不说，也不谋个正事。这种不孝子弟，您说是不是可恨之人？” 县令听着这一番话，点头附和：“看你一副清秀的模样，竟然是这等狼心狗肺，看来本官刚刚的二十大板是没有打错了人！” 第298章 酒后妄言 秦广友的一番话，把这个赵若兰说成了一个人人唾弃的角色。面对这样的指责，赵若兰那张扭曲的脸庞，除了愤怒之外满是悲痛。 “大人，您是不知道。这家伙就在昨夜，突然就又到了这酒馆。看到他来，我们是对其一阵嘲笑啊。” 昨天夜里，赵若兰只身来到酒馆。酒馆内喝酒的也都是一些老顾客，瞧着赵若兰进来，一个个脸上都露出了嘲笑。 “吆，这不是赵大才子嘛！今天怎么有空来这里喝酒了？莫非是诗意大发，写了几句千古绝句，来此抒发一下胸中情怀？” 临街开绸缎庄的张老板当先开口讥笑。赵若兰听了这话，冷哼一声便找了张桌子坐下。 这不大的酒馆，就是想要避开他们，那都难啊。此时酒馆的老板也是露出了一脸苦色，他本不想搭理赵若兰的，可谁知赵若兰却先喊了一句。 “掌柜的！上酒菜。” 听着这话，掌柜的黑着脸走到了赵若兰的跟前。 “我说赵公子啊，您在我这小店已经赊了不少，您看这……” 这就关确实也只是个蝇头小店，招架不起这赊账的人。可酒馆老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么说，让赵若兰也很是难堪。 这情形可是一旁其他人最愿意看到的，尤其是刚刚嘲讽过赵若兰的几人。此刻，这位秦广友也是趁着酒兴来了一句。 “掌柜的，俗话说得好，来者就是客。赵大才子来你这里喝酒，那可是你的荣幸啊。即便人家没钱，你也不能撵人家走啊，多少让人家坐会。闻闻你这里的酒味，总归不能和人家要钱吧？” 秦广友的话引来了众人哈哈大笑，比起他来，刚刚那绸缎庄的老板的话可就算不上什么损话了。 他听着秦广友这么说，突然笑道：“吆！秦老板，我看你最近没少赚钱，不妨就请赵大才子喝上几杯？” “你可真是能说笑，我哪有那闲钱供他吃喝啊！”秦广友顿时不乐意了，没好气的说着。 此时，赵若兰突然拍案而起，怒声道：“真是一群狗眼看人低的小人！” 赵若兰的一声怒骂，让在场所有人都噤了声。这可是他们从未见过的情形，赵若兰平日里唯唯诺诺的样子，可不是一个发火的人。 也不等众人再出言讥讽，赵若兰伸手自怀中摸出一钱袋来，直接拍在了桌子上。 “掌柜的，只管上酒菜，今日将以往的赊账一并付了。”说着赵若兰摸出一锭银子拍在了桌子上。 酒馆掌柜看着银子，一扫先前的愁容，立刻收了银子，堆了满脸笑容：“好嘞，赵公子请稍等！” 赵若兰就此坐下，冷冷的瞧着旁边的几人。那些人见赵若兰拿出了银子，也就没了话说，也没有了讥讽的由头。很快掌柜的拿来了酒菜，给赵若兰倒了一杯酒。 “赵公子这是在哪发了财啊？莫非公子这是要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掌柜的出于客套，奉承了几句。他这么一说，反倒是引起了周围其他人对赵若兰的猜疑。尤其是刚刚最为瞧不起他的秦广友，此刻发出一声不屑。 “哼！只怕这钱也不是什么正路货色吧！” 这话说得声音不大，却也能让赵若兰听到。赵若兰冷冷的看向秦广友，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随即又给自己满上。 “秦老板，是不是在下拿出了这银子，让您丢脸了？刚刚是谁说要让掌柜的轰我出去呢？还说没有那闲钱请我赵某人喝酒？哈哈！当真是可笑。比我有钱又如何？也不见得比我强到哪去！” 赵若兰发泄着自己心中的不满，哈哈大笑着坐下继续喝酒。这一壶酒转眼的功夫就喝进了肚子里，掌柜的赶忙在送了过来。 秦广友是被气的够呛，他还惦记着赵若和身上这银子是怎么回事呢。 “哼！八成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得来了这不义之财，这才来此处喝酒壮胆，不然的话一晚上怕是都会睡不着的！你可别忘了你爹的事情，你也做了什么亏心事，小心恶鬼半夜来找你！” 秦广友的话彻底激怒了赵若兰，赵若兰瞪着双眼，怒视着他。 “我警告你，别说我爹的坏话！”赵若兰指着秦广友的鼻子愤怒的嘶吼着。他的样子极其可怕，让周围那些小看他的人，此时也都不敢张嘴说什么了。“你不是想要知道我这钱是怎么来的吗？想听的话，那我就告诉你。” 赵若兰大口灌了一杯酒进肚，突然发出狂笑，转而脸上却露出了一脸的阴冷。 “这一个月可是接连死了五个人，你们可听说了？” 赵若兰开口，直接把在场几人吓了一跳。他看着这些人脸上那害怕的神情发出一声冷笑：“你们不觉得这很奇怪吗？五个人全都是失足摔下山坡？也只有官府那昏庸的狗官才会相信！我告诉你们吧，我这银子就是他们身上的。是我把他们退下了山坡，拿了他们的银子来这里喝酒。” 赵若兰的一番话引来了全场哗然，酒馆老板一听这话，吓出了一身的冷汗，赶忙上来劝说。 “赵公子，这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啊！你要是杀了人，还敢在这里胡说，这不是开玩笑吗？我看公子是喝多了，这是你结账剩下的银子，收好赶紧回家睡觉去吧。这些是给你爹的，一并带回去。这话可不要乱说了啊！” 在酒馆老板的劝说下，赵若兰也不再酒馆停留，点点头就向门口走去。 到了门口，他突然回过身来，指着在场的几人狠狠道：“你们几个最好也给我小心点，不然哪一天我赵某人不高兴了，你们便是那第六具尸体！” 放下了这样一句狠话之后，赵若兰离开了酒馆。在场所有人额头上那都是冷汗盈盈，此时谁还有心思在这里喝酒，赶紧结了账匆匆的回家了。 第二日一早，秦广友就来到了衙门，向衙门举报了这件事情，紧接着赵若兰就被羁押到了公堂上。 秦广友的这一番讲述之下，在场的人无不瞠目结舌。 高堂上坐着的县令也是啧啧称奇：“啧啧！这杀了人还到处去宣扬的，恐怕你是千古第一人了吧！” 冷冷说完这话，县令突然重重拍响惊堂木，怒声斥问：“大胆狂徒赵若兰，秦广友所说之言可当是属实？” “这……小民确实说过这话。”赵若兰低下了头，痛苦的哭泣起来。 县令冷冷笑着，“好，既然如此。那么本官宣判，赵若兰谋财害命，共杀害五人，如今已经被本官抓获，你可认罪！” 旁边的师爷，早已经将罪状写了下来。县令这一声宣判，他立刻将供状拿到了赵若兰的面前。 “大人，我冤枉啊！话虽然是小民说过，可小民确实没有杀人啊！” “哼！如今证据确凿，你竟然还敢抵死不认，来人啊，给我打！”县令气急，再次下令用刑。 那师爷放下罪状等待赵若兰画押。赵若兰听着这话，面露惊骇之色，浑身发抖，突然间狂叫起来：“狗官，你这狗官！我没杀人，你凭什么让我认罪？” “嘿！反了你了！”县令被赵若兰怒骂，这脸色能好看到什么地方，瞧着赵若兰当即气急败坏道：“给我打！狠狠地打，往死里打！” 这一声骂，算是把县令给惹毛了。那些衙役可不管这些，上前拖起赵若兰就往堂下走。眼看赵若兰是少不了又要挨这一顿毒打了。 眼看着衙役们就要动手了，怕是他真的要被活活打死了。 “县令大人，我看这件事情，不要太早的下定结论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后，宋无涯在堂外高声喊道。 县令顿时一愣，抬头向外看去，见宋无涯推开衙役走了进来，紧皱眉头狠狠道：“你又是什么东西？敢擅闯公堂！本官看你是不想活了，来人给我抓起来！” 今天这县令可算是恼火了，接二连三的有人在这公堂上顶撞他，让他这县令的颜面无存。被骂做是狗官，已经让他忍无可忍，现在突然冒出一人来，打断了他断案，看样子是对他很是质疑。 几名衙役立刻蜂拥而上，眨眼的功夫就到了宋无涯的面前来。 “是你这不知死活的小子！”看清楚了宋无涯的容貌之后，为首一名衙役当即惊呼。 没错，这家伙正是先前在那案发现场和宋无涯白卓两人相遇的那名衙役。他看到宋无涯自然会觉得奇怪，毕竟这可是刚刚见过的人，没想到这么快就再次遇到了，而且还是这样的状况。 “我劝你们最好是收敛一下。”此时，白卓紧随宋无涯身后，慢悠悠的走了出来，满脸效益的看着那几名衙役。 “怎么？你以为你们是什么人物啊？”衙役听了白卓这话只是微微一愣，可转瞬间就变了脸色。 “别说是你们这些小小的衙役了，即便是堂上坐着的这位县令大人，只怕在我们眼里也只是小人物而已。”白卓夸张的走到那衙役面前，一把推开了他。 第299章 巡察御史 “圣上钦赐巡察御史在此！” 白卓手中高举着官印，那堂上坐着的县令哪还能坐得住啊，都快要吓死了。赶忙起身，快步跑到了白卓面前。他恭敬的接过白卓的官印，左右看了看，突然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下官该死，下官有眼无珠冒犯了两位御使大人！”刚刚还神气非凡的县令，此时直接跪在地上，恭敬不已。 宋无涯冷哼一声：“县令大人，本官对你这等审案手段可是不敢恭维啊！” 一边说着，宋无涯直接向着正座走去。这等县令，宋无涯可实在是看不惯他坐在这高高的厅堂之上。 一时间，堂下百姓炸了窝是的议论了起来，显然他们是没看到过这样年轻的高官啊！ “大人有何见教，这罪犯已经供认不讳，下官可并未胡乱审理啊！”县令额头冷汗直流，这次算是碰到钉子上了，他没想到自己竟然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听着县令的辩解，宋无涯冷哼一声：“单单凭此人的一番话，你就能够定了这赵若兰的死罪，只怕太过简单了吧？” “这……”县令不知该如何作答。 宋无涯也不想再听他废话，直接说道：“来人，立刻将秦广友所说的酒馆老板，以及那位绸缎庄的老板喊来询问。另外，此案涉及的五名死者，也一并找来家属。” 坐在高堂之上，宋无涯直接代替了那县令，这案子他亲自审理。可他这样的做法，却让一旁的县令难堪到了极点。那几名衙役看着堂堂县太爷就这样跪在地上，脸上露出了狐疑之色，向县令看去，却见对方一脸苦色，再看宋无涯脸上那冰冷的神情，也不敢再有丝毫犹豫，赶忙照做。 “县令大人何必如此惊慌，起来坐吧。” 再怎么不济，那也是朝廷命官，宋无涯与他无仇，只是看不惯他这样为官。 县令兢兢战战的起身，坐在了一旁，看着宋无涯审理这件案子。 堂下险些再次遭到刑罚的赵若兰，疑惑的看了宋无涯几眼，又看了看那一旁待着的县令。一时间明白了过来，当即跑上大堂，高声喊冤。 “大人，小民冤枉啊！冤枉！” 听着这话，宋无涯也觉得烦躁，没好气道：“你说你冤枉你就冤枉了？那你倒是说说你冤枉在什么地方？你也是读书人，怎么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呢？在这公堂上，有冤而连实情都说不明白，只知道高喊冤枉，有何意义？” “小的……”赵若兰听了宋无涯的话之后，立刻就要说明实情。 看着这情形，宋无涯当即冷哼道：“行了，安安静静在那待着。你除了喊冤之外，这公堂上你起不到半点作用，本官也不想听你废话。” 本以为遇到了青天大老爷，赵若兰以为自己有救了，可没想到宋无涯压根不想搭理他。这让赵若兰一下子懵了，他看着宋无涯犹豫了许久，突然间恼怒起来。 “你这狗官，你们官官相护，你这狗官。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赵若兰愤怒的吼叫着。 本来还忐忑不安的县令，此时看到这样一幕，心里不由得松了口气。 宋无涯耐心的等待着，堂下围观的百姓此时心里也是产生了莫大兴趣，他们很想看看这位年轻的巡察御史究竟时怎么审理这件案子的。 “把这两人暂且押下去带到后边去！”宋无涯可不想听那赵若兰在这里骂自己，连带着那秦广友也拉了下去。 秦广友见衙役要把他带下去，当即叫嚷起来：“大人，我可是报案的，怎么把我也要带下去啊！” “你不想下去也行，就冲你顶撞本官，本官就可以打你二十大板！”宋无涯狠狠看了那秦广友一眼，冷冷说道。 秦广友当即噤声，乖乖的跟着衙役下去了。 很快，酒馆老板以及那绸缎庄的老板被带到了这里来。 看着他们两人，宋无涯直接道：“这次传唤你们两人前来，目的是为了赵若兰杀人一案而来，想必你们心里也很清楚吧！” 宋无涯的话让这两人大惊，异口同声道：“什么！他真的杀了人？” 这两人看样子还不相信赵若兰杀了人，吃惊的神情可不是装的。告知了他们这个之后，宋无涯立刻又命令道：“将酒馆老板先带下去。” 酒馆老板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看着宋无涯满脸疑惑的被衙役强行带了下去。 一时间，整个公堂上，只剩下了那绸缎庄老板一人。他也是兢兢战战的跪在堂下，脑门上已经流淌出了冷汗，心里完全琢磨不透宋无涯这究竟是想要干什么。 “将昨夜你在酒馆内见到赵若兰之后，一直到他离开酒馆的经过向我讲述一番。”宋无涯直接向那绸缎庄老板询问。 绸缎庄老板一听这话也是松了口气，勉强的挤出一丝笑容道：“大人，就是这件事情啊！” “当然了，难道你以为呢？莫非你也杀了人，被官府抓过来心虚了？”宋无涯打趣的看着绸缎庄了老板问了一句。 绸缎庄老板大惊，赶忙摆手道：“没有没有，小的可不敢做那等伤天害理的事情啊！” “没有？那你还不快说？”宋无涯没好气的说道。 这公堂审问他还真是不愿意啊，竟然都遇到这些麻烦的人物。 那绸缎庄老板此时哪里还敢犹豫，当即便一五一十的将所有的经过说了一遍。听了他所说的话之后，宋无涯点点头。 “好了，你暂且站在一旁。”随后宋无涯又让人把那酒馆老板带上公堂，也是一般无二的问了同样的问题，那酒馆老板也讲述了一遍昨夜的情形。 直到此刻，宋无涯才将先前带下去的两个人再次传上了公堂。当他们两人看到这绸缎庄老板和酒馆老板之后，脸上的神情是各不相同。 “大人，家属已经带到。”堂下传来衙役的禀告。 宋无涯颌首示意，那衙役立刻带着五人上了公堂。为首走着的是那之前宋无涯见过的女子，女子看到堂上的宋无涯，顿时愣住了。 “你……”她看着宋无涯说不出话来。 对此，宋无涯只是对他微微笑了笑。随后，宋无涯向他们几人问道：“这堂上的几人中，可有你们认识的？或者是死者认识的？” 这样的问题，顿时让在场的人愣住了。那几名家属疑惑的向着一旁看了一眼，随即就有了反应。 “秦老板，你怎么会在这里？” “是啊！秦老板你该不会犯了什么案子吧？” 一时间，令人吃惊的事情发生了。这些家属竟然全都认得这位报案的秦广友。 秦广友此时也愣住了，他看着这些人，慌张了起来。 “你乱说什么？我怎么会犯案，我是来这里报案的！不信的话你可以问县令大人和这位大人啊！” 对于秦广友这样的辩解，宋无涯微微一笑，“这个大家都不知道，不用我们来解释。但是秦广友，事到如今，你真的不打算认罪吗？” “认罪？”秦广友看着宋无涯，干笑一声：“大人，小的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是来报案的，怎么还得让小人来认罪啊？小的何罪之有啊？” “何罪之有？五条无辜的生命难道不够定你的罪吗？”宋无涯看着秦广友冷冷说道。 一时间，现场再次陷入了混乱。他们诧异的看着宋无涯，吃惊不已，明明不是审理赵若兰杀人案吗？怎么现如今直接又向报案人问起罪来了。 那县令也是疑惑，可他看到宋无涯一脸正经的样子，这到了嘴边的话硬是咽了下去没敢说出口。 “大人，你怎么能随便开这样的玩笑呢？他们又不是我杀的，关我何事？”秦广友脸色越发的难看，可嘴上却依旧不承认。 宋无涯微微一笑道：“那你说说看，十几天前你刚刚买来的那件上等绸缎做的衣服去了哪里？” “衣服？哼！当真是好笑，哪有人审案向原告要衣服的。”秦广友冷笑着说道，可他额头上的冷汗却流淌了出来。 “哼！你是拿不出来，还是不敢拿？”宋无涯冷冷的问道，不等秦广友回答，他手中的惊堂木就重重的拍了下去。“昨夜的事情，你为何要在公堂上撒谎？” “撒谎？小的何曾撒谎？”秦广友看着宋无涯，大声的反问。 “方才酒馆老板和绸缎庄的老板，两人同样讲述了昨夜的经过。而且他们两人所说的经过那可是丝毫不差，可偏偏与你秦老板所说的差了一些。”宋无涯冷哼一声，如果没有证据，他如何让秦广友认罪。 “那是小的记不清楚了，所以可能漏掉了什么！”秦广友支支吾吾的说着，可他神情闪烁，显然是心里有鬼。 宋无涯大声喝道：“忘了！那你为何偏偏忘记了自己的事情？用不用让本官向在场的人问问看？你那上等绸缎做的衣服是如何来的？” “这自然是我花钱买来的。”秦广友在宋无涯的逼问下，已经渐渐露出了恐慌之色。 “哼！”宋无涯冷哼一声：“还是让本官来告诉大家，你那衣服是怎么来的吧！” 第300章 推论 “你……”秦广友指着宋无涯吃惊的谁不出话来。 宋无涯没有理会他，而是继续说道：“一个月前，你因囊中羞涩，便起了歹意。而你是个聪明的人，心知杀人劫财的事情太过危险，一不小心自己就要交代其中。于是乎你思索良久，终于想到了一招在你看来是万全的计策。” “因你所结识的人，多事做些小本生意的，家境虽然不算是富裕，却也拿得出不少的银子。因此，你再一月之前，寻找到了第一个目标，也就是他们家的那位死者。”宋无涯突然指向了公堂上那几名家属说道：“你在心里早已经盘算好了一切，并且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你事先在案发地点进行了布置，故意让那些本来并不会致命的坡道变得危险。本官险些差点就被你蒙骗过去，好在苍天有眼，让我发现了你的疏忽之处。你在坡地搬动石头，留下了痕迹，只是这痕迹平常的人根本不会注意。偏偏就在今日，被本官所见。” “你将坡底的石头搬起，放置在了坡道之上。而你以与人伙同生意的方式，骗取了死者的信任。之所以那些死者会相信与你，完全是因为他们本就与你熟悉。这一点从死者家人身上就能够得知。于是乎，就在你们临行之际，劝说死者喝酒，预祝你们此行生意成功。死者心无提防，哪想到会被你灌醉。他们哪里会想到，他们信任的人竟然对他们心生了歹意。” “趁着他们醉酒，你将他们带到城外早已经布置好的提防，将其推下山坡置其死亡，而后带着对方的银两就此离开。随后装作若无其事一般，前往死者家中询问，并且特意撇清了自己与此事无关。” 宋无涯对秦广友作案的经过做出了分析，堂下的人听的是一片哗然。那几名家属此事愤怒的看向秦广友，突然间冲上前去撕扯起来。 “你这畜生！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们痛苦着，对秦广友撕扯打骂。秦广友脸色难看，嘴上却依旧不承认这一点，他愤怒的叫喊着：“光凭你一张嘴就要定我秦某的罪，你凭什么？你凭什么？我不服，我不服。” 秦广友叫嚷着，宋无涯示意一旁的衙役将快要失去理智的家属拉开。 “来人，把秦广友的家人传唤至此。”宋无涯吩咐了一句，随后又看向秦广友说道：“你不是不服吗？想要证据吗？这是自然的，本官断案绝非凭一副红口白牙，我朝律例中可是明确说明，没有证据是不可定罪的。” “好！既然你这么说了，那你拿出证据来。”秦广友依旧是抵死不认，这认了可就是死罪，他要是想死，也用不着做那些算计了。 吵杂的议论渐渐停息下来，百姓们都看着宋无涯，等待着他接下来的审判。 宋无涯心中早已经想好了一切，此刻前去传唤秦广友家人的同时，宋无涯接着又道。 “证据自然是有的，刚刚本官所说的，这些家属可以做到验证，所以你已经摆脱不了嫌疑了。”宋无涯继续说着：“绸缎庄老板和酒馆老板对于昨天夜里事情的描述也可以确定。他们两人分别做出了描述，与你所说的可是有些不同啊！这其中，你可是漏掉了一处特别关键的事情啊。而且，被你漏掉的这事情，恰恰就是你那件衣服的事情。” “这又能说明什么？刚刚我已经说过了，那是我忘记了，绝非是我故意要隐瞒的。”秦广友此时说起这件事情，那可是一点都不含糊，一口咬定不是自己故意隐瞒，而这样一来，那也是无可厚非的，宋无涯因此也不能定他的罪。 听到样的话，宋无涯微微一笑：“好，咱们继续往下说。当时绸缎庄老板说起了你衣服的事情，而那时候你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可你只是个小小的商人，如此频繁的更换贵重衣服，只怕有些不对劲吧？当时，绸缎庄老板不仅仅是说起了你衣服的事情，还说起了你最近要和人合伙去北方做买卖，可是这样。” “这确实不假，我确实有这样的打算，只是一个多月以来一直都没有确定下来罢了。”秦广友神色自若，面对这样的质疑，也是没有丝毫的紧张。 宋无涯没有理会他，“事情奇怪就奇怪在了这里，此案的五名死者，皆在家中说过要与你做生意的事情。可偏偏就在他们带着银子从家里离开之后，要与你一同前往北方的时候，遭到了这样的意外，丢了性命不说，就连身上带着的钱财也分文不见。秦老板如何解释这件事情啊？” “我跟们没见到他们，当时我和他们约定在城内见面，可谁知道他们没有来找我啊！” 秦广友自然有他自己的一番说辞，而如今栽赃在赵若兰的头上。赵若兰不仅仅在酒馆口出狂言，甚至还有了一些来路不明的银子，这不得不说赵若兰这两样就可以坐实了他的问题。 面对这样的情形，宋无涯也不紧张，心中早已经有了打算。 “好，就算你们各执一词，无法定你的罪。但你自己心里很清楚，那件衣服就是你的破绽！”宋无涯冷冷笑着，他提醒了那秦广友一句。 秦广友的脸色变得不再自然了，他微蹙着眉头，一言不发。 “不管你现在说不说，等到你的家人来时，你就自然清楚了。”宋无涯微微一笑，他计算了下时间，估计衙役也该将他的家人带来了，当即向一旁的衙役示意道：“先把他带下去！” “干嘛要把我带下去！你们要干什么！放开我！”秦广友此时慌了，他知道宋无涯的用意，他的家人怕是要给他揭底的。 他越是这样，宋无涯越是不理会他。就在秦广友被刚刚拉下去之后，宋无涯就看到衙役们带回了秦广友的家人。 来人是秦广友的妻子，她上前向宋无涯问好，脸上也是满脸的紧张。 宋无涯笑着问道：“秦广友可是你的丈夫？” “是，他是民女的丈夫。”秦广友妻子点头回答。 “那你可知道他最近在做些什么？”宋无涯没有直接询问钱财的事情，而是旁敲侧击的问起了秦广友的事情来。 女人琢磨了一下摇摇头道：“前些时日他做生意赔了钱，近日来一直无所事事，民女劝他找个活计来做，他却并不满意。非说要与人合伙做生意，可他并无本金，怎么做的了生意呢？” “哦！这么说来，你家最近过的很轻清苦啊。那为何他身穿的一副却是不菲啊？”宋无涯这才问起了衣服的事情。 一听到衣服，秦广友的妻子顿时露出了惊慌之色，“大人，我夫君他怎么了？他是不是犯了什么案子？” 那女人转头看了看周围，见身旁站着不少人，一下子慌张起来。宋无涯瞧着旁边那几人脸上的愤怒，就知道这些家伙是要发怒质问这女人了。 他当即抢在了这些人的前头说道：“看到这几人了吗？他们举报说你丈夫以合伙做生意的名义，骗了他们的钱财。” “什么？这个杀千刀的，我就说他怎么有钱买那么好的衣服。还跟我说是合伙人送给他的。没想到他竟然干出了这样的事情来，大人他是一时糊涂啊，我们把钱赔给他们就是了，还请大人重轻发落。” 女人听闻丈夫做下了这样的事情，顿时在公堂上嚎啕大哭起来。 一旁那几名家属见状，顿时怒声道：“什么骗钱！他杀了人！” “什么？”这一声历喝，可是吓坏了，瞪着双眼许久突然扑通一声摔倒在了地上。 宋无涯也着急了，赶忙让衙役将其送到城内的医馆内。 直到这时候，他才让衙役将那秦广友带上来。 “怎么样？你妻子已经如实说明了情况，你还有什么要辩解的吗？”宋无涯看着秦广友问了一句，随后喊道：“把他的衣服拿上来。” 衙役们将那件丝绸衣服拿了上来，看到这衣服之后，秦广友大惊：“怎么还在！不是扔了吗？” “扔了？当真是可笑！你来钱容易，可你妻子却是勤俭持家，这么贵重的衣服，不过是衣摆处挂破了一点，她怎么会舍得扔掉？”宋无涯冷冷说着，这样的人，作为朋友竟然为了钱财谋人家性命，作为丈夫竟然如此的败家，当真是不称职啊。 此时，宋无涯看着秦广友再次质问：“那你倒是向本官解释一下，这衣服你为什么扔掉？又是在什么地方挂破的？” 面对宋无涯这样的逼问，秦广友脸色神情极其难看，他开口欲言，却几次没说出话来。 看着他这样一副神情，宋无涯冷哼一声：“哼！怎么？说不上来了吧？那本官来替你回答这个问题吧！那是因为你在八日之前，杀害第五名被害人的时候，在下到坡底检查死者是否已经死亡的时候，不小心挂破的！” 第301章 结案 “是还不是？”宋无涯突然发出一声厉喝，吓得秦广友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面对这样的质问，秦广友再怎么说也解释不清楚了。他知道，事情到了这一步即便他再怎么狡辩，也终究是逃不脱的。 “我认罪！他们是我杀的！”此刻，秦广友终于叹了一口气，承认了下来。 全场哗然，所有人都没想到，这事情还真是秦广友做下来的。 那些愤怒的家属，此时哪里还能忍得住，直接扑了上去，打了起来。 “住手！”衙役们上前将几人拉了下去，一旁的师爷此刻也重新写了供状，那县令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他怎么也没想到，最后事情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而且这位年轻的巡察御史，竟然真的从这个案子中找到了真正的凶手。 “县令大人，怎么样？”宋无涯此刻看着那县令大人微微一笑，起身走了下去。 县令的脸色阴晴不定，面对宋无涯的询问，尴尬的说不出话来。他搓着双手，只是嘿嘿的傻笑。 那跪在大堂的赵若兰，此时对宋无涯的看法已经是宛若天人。如那县令一样，他现在更加的尴尬，就在刚刚他还口中怒骂着宋无涯是狗官，可现在呢宋无涯竟然帮他洗清了冤屈。 他的视线与宋无涯对撞，顿时低下了头去：“御史大人，在下刚刚冒犯，乃是一时气愤之下，还望大人谅解。” “好了！记住，日后为人处世要多动动脑子！你这一次的遭遇，也算是给了你一点教训。如那酒馆老板说的，这饭可以乱吃话却不能乱讲！”宋无涯交代了他一句，转身又面向了县令：“为官之道想必县令大人也有自己的一套，但宋某再次可要交代大人一句。这人命关天的案子可不能太过着急，像今天这个案子若非本官遇到，怕是有人要冤死了！” “下官一时失察，还望大人体谅啊！下官谨遵大人教诲，日后绝不犯这等错误！这次还恳请大人您高抬贵手啊！”县令现在慌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若是宋无涯参他一本，怕是这县令也就倒头了。 宋无涯微微一笑：“县令大人不必如此，本官方才也已经说过了。你有自己的一套为官准则，而本官也有自己的一套准则。”宋无涯模棱两可的这一套说辞，却让县令明白了宋无涯的意思，此时他可谓是万念俱灰了。 看了他一眼后，宋无涯抬头向着堂上的其他人说道：“如今本官已经找到了真凶，原被告赵若兰无罪当堂释放。真凶秦广友现已认罪伏法，本案就此了结。即日查抄秦广友家产，对五位做出赔偿。” 宋无涯的判决令人大快人心，尤其是赵若兰此时早已经哭成了一团，他可算是从鬼门关里走了一遭，不然的话现在要死的认可就是他了。不仅仅如此，还扔下了自己的老爹，背上一身的罪名。 宋无涯没有多做停留，也跟着他们离开了公堂。 出了衙门，两人还没走多远，就听到身后有人在喊他们两人。 “两位御史大人请留步。”拦住宋无涯和白卓两人的不是别人，正是那先前被判无罪释放的赵若兰。此刻他拦住两人，脸上的泪水早已经不见，恭敬施礼道：“在下感激两位大人为小民洗脱冤屈，今日一别怕是日后再也没有机会感激两位大人的救命之恩了，所以在下要请两位大人赏光，让在下为两位大人践行，同时表示我的感谢之意。” 没想到这家伙还有这样的想法，宋无涯与白卓两人相视一笑。 “赵公子，本官查案可绝非是为了救人，乃是本官的职责所在。”宋无涯可不想因此得别人的好处。 听了这话，赵若兰当即躬身：“大人实在令在下佩服，可今日无论如何大人也要赏脸，权当做事为先前辱骂大人而赔罪了。” 见他如此执意，宋无涯犹豫了一下，看了白卓一眼，终于还是答应了：“那若是这样的话，本官就答应了。不过咱们事先说好，就在你家中，粗茶淡饭就好，不饮酒。” “好，就依大人的。”赵若兰见宋无涯答应，满心欢喜，这些条件也根本算不上什么了。 当即他直接就带着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往家里走去。 “无涯兄，要不要和司徒小姐说一声？”白卓走在路上，想起了昨夜的事情，当即提醒了宋无涯一声。 宋无涯一想也是一惊，当即认真的点头，立刻喊住前边的赵若兰道：“赵公子，我们两人还有一些事情，你先随我们去那边客栈一下，之后再前往你家。” “嗯！这样也好。”赵若兰想也不想就直接答应了。 前往客栈和司徒雯小环说明了这件事情之后，两人便跟着赵若兰来到了他的家中。 赵若兰的家就在昨夜他们喝酒的酒馆附近，家境一看便知道是清贫人家。院落中满是堆积的杂物，全都是一些常人不用的破烂。 “爹！”赵若兰进入院中，带着宋无涯向屋里走去。 喊了几声，也不见屋内有人回答，赵若兰眉头微微一皱，快步走了进去。 “爹！”突然间一声凄厉的叫喊声打破了小院的宁静。 宋无涯和白卓顿时大惊，赶忙冲了进去。此刻赵若兰已经是惊慌失措，抱着悬挂于房梁下的一位枯瘦老人，想要将他放下来。 宋无涯和白卓赶忙上前帮忙，很快把老人放了下来。 “兰儿啊，你不是杀人被官府抓了吗？”老人被放下来，好在他们回来的及时，此时并无大碍，看到赵若兰老泪纵横。 赵若兰激动的情绪也缓和了下来，回头指向宋无涯和白卓说道：“爹，孩儿能回来，多亏了这两位御使大人相救，要不然的话孩儿就要被那狗官当做杀人犯抓进去了。” 赵父赶忙起身跪地答谢，宋无涯赶忙将他扶起：“老人家，这是我的职责，不必答谢的。” 扶起了赵父，宋无涯和白卓被赵若兰让进了里边坐下。 “两位大人请坐，我去做饭。”赵若兰招呼了一声便出去了。 宋无涯看着正忙碌着为宋无涯和白卓倒水的赵父，向白卓示意了一个眼色。 “老丈！恕在下冒昧，先前曾听人说过您老的事情。在下不曾相信鬼怪之说，所以对您老的事情有所好奇，不知道您可否向在下说明一下此事情？” 之所以答应赵若兰请客，还偏要来到他家里，宋无涯的目的其实就是冲着这件事情来了。本来从那个带路汉子嘴里听说这件事情，他原本不想搭理的。可是酒馆老板、绸缎庄老板，以及那个秦广友嘴里听来，他得知这个印有鬼爪印的人竟然就是赵若兰的父亲。 谁知道来到家里就遇到了赵若兰父亲要自杀的事情，好在他们及时回来，不然的话这件事情就要就此中断了。 此时他也是冒昧的询问，毕竟这样的事情，从别人的谈论中就不难看得出来，在他们看来这是见不得光的事情。 事情也正是这样，赵父浑身一震，替两人倒水的手都开始了发抖。他很快缓和过来，替两人重新倒上了水之后，神色异常的坐在了一旁。 “两位大人，这件事情压在我心里已经好些年了。每每我都不愿意提起，毕竟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赵父叹了口气说起了这件事情。 他脸上的神情不怎么好看，此时面对着两个陌生人说起这件事情，恐怕多半也是因为宋无涯和白卓救了他儿子的命吧。 听到这里，宋无涯眉头一紧，他已经知晓这件事情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可赵父此时这样的神情，可想而知也是因为这件事情还牵扯到了其他的事情。 “那是几年前的一个晚上，我如往常一样在外边做完了活计准备回家。可回家的路上却遇到了麻烦事情。”赵父再次叹了口气才又说道：“当时已经夜深，路上并没有多少人。我听到了有个女子的呼救声，随后也是一时心软，跑了过去。那是一个巷子，巷子内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我大声的向里边喊话，‘谁在里边，在干什么！’。我的声音之后，里边传来了那个女子的哭喊，‘救我，救我，大哥。’听到了这样的声音，我直接冲了进去，可当我冲进去之后却看到了一双猩红的眼睛。” 宋无涯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他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停顿了许久才终于说了起来。 可见当时的情形对他来说是多么的恐怖，直到他现在想起来，都能够让他的情绪变得如此的激动。 “我的耳边再也听不到了那女子的呼救，而是听到了一阵一阵的恐怖嘶吼声。我吓坏了，我当时想都没想，脑子一片空白，拔腿就逃离了那个魔鬼。可就在我跑到巷子外的时候，我突然间失去了知觉，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再也不知道了。” 赵老讲诉了这件经过，他的描述着重于鬼怪之上。出于好意救人，可最后人没救到，反倒让自己招惹了麻烦。 第302章 鬼爪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那还是我儿子出来才找到的我。当时我非常害怕，压根没敢去报官。当时我心里还惦记着那个女的，让我儿子去询问这件事情，而这件事情好像根本没有发生过一样，官府不仅没有接到报案，就连街头上也没有人议论这件事情。” “哎！本来一开始我还没有注意，可随后觉得胸口一阵刺痛，这才察觉到了胸口这里留下的那个漆黑的鬼爪。就此像是天塌了一样，所有人都开始议论这件事情，久而久之成为了这样的一个传说。” “那大叔你为何不将事情的真相告诉他们？”白卓听完了赵父的讲述之后，心里觉得可怜，毕竟一个大好人因为这样的留言，变成了现在这幅样子，抬不起头做人，就连他的儿子也跟着多少受到了一些牵连。 赵父重重叹了一声，摇头道：“哎！起初我也解释过，可没什么用处。加之我心里愧疚，我不知道那个女子是不是被那厉鬼给加害了，所以一直觉得当时没有救了她，很对不起她。再说，只要我一闭眼，那双猩红的眼睛就会出现在我的脑海中，我也不敢再乱说这件事情了，生怕会遭到那厉鬼的报复。”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的，只是这件事情过去了好些年，一直压在他的心里，直到今天才算是向人吐露了出来。 宋无涯微微琢磨了一下，他不相信这世界上有什么鬼怪之说。 “大叔，若是可以的话，让我看看您胸口那鬼爪的印记如何？” 对于他胸口那个鬼爪，宋无涯实在是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手法能够让它存留了数年时间呢？ 赵父面露难色，可见对于宋无涯这样的想法，他是不愿意的。可他犹豫了许久，终究还是答应了。 他敞开了胸口的衣襟，一枚黑色的爪印展现在了两人的面前。白卓看到那爪印之后顿时惊骇，掩住了嘴巴。而宋无涯却露出了凝重之色，他靠近过去，仔细的观察着那鬼爪的痕迹，突然间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 这一声笑可让赵父和白卓两人傻眼了，他们不解的看着宋无涯。 “无涯兄，你笑什么？这可不是什么好笑的事情啊！”白卓担心的看向一旁脸上神情已经有些不对劲的赵父，随即提醒了宋无涯一句。 宋无涯对此毫不理会，而是直接对赵父说道：“大叔，遇到鬼怪的事情，日后您就不要再提了！这可不是遇到了什么鬼怪，而是有人故意而为。” “大人此话怎讲？”赵父本来还满是不悦的脸上一下子露出惊疑之色。 宋无涯已经看出了那鬼爪的端倪，便对他解释道：“这鬼爪根本不是什么厉鬼留下的，而是有人给你弄上去的。若是大叔不信的话，在下就可以给你这鬼爪变个样子。” 他讲完这些，白卓和赵父完全傻眼了，这算什么话啊，竟然直接质疑这件事情。赵父更是觉得不可能，猛地摇起头来。 “不可能，不可能，当时我这胸口还疼了好些时日，怎么可能不是厉鬼所为，如果不是厉鬼所为，那它为何要跟了我数年时间还不见退散？”赵父根本不相信宋无涯的这一番解释，因为这实在是不可置信的事情。 宋无涯也不解释了，他直言道：“既然令公子是个读书人，那么家中自然有笔墨吧？” “有，这是有的。”赵父微微诧异，刚才还在说什么鬼爪的事情，这一眨眼的功夫又问起了笔墨的事情。赵父答应着，见宋无涯示意，随即起身去取来了笔墨。 “您随我来床上躺着。”宋无涯向赵父示意着，告诉他道：“我接下来用我的手段来告诉大叔您这鬼爪是怎么来的，另外也能够让您在往后的日子里不用背负着它，不会再遭人歧视。” 赵父此时可是满脸的疑惑，他对宋无涯所说的完全不相信，可他依旧还是按照宋无涯所说去做了，这样的原因还是处于宋无涯和白卓救了他的儿子，也正是因为这样才选择了相信他。 躺在床上之后，宋无涯直接又取来了针，在赵父那敞开的胸口上滴上墨汁，快速的刺了下去。赵父哪里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清醒，顿时疼的动了几下。 白卓帮忙按着赵父，而宋无涯就这样反复在他的胸口刺着，很快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前去准备饭菜的赵若兰也忙完了一切，回到屋内找不到三人，却见宋无涯和白卓两人都聚在床前，还以为自己的父亲怎么样了，赶忙跑了过来。 可当他看到宋无涯在用针刺他父亲胸口的时候，他愣住了。 “大人，您这是在干什么？” 赵若兰算是听进去了之前宋无涯对他的劝告，此刻面对这样不明究竟的一幕，竟然没有头脑发热，而是问了一句。 “你放心，我们不会害你父亲的。无涯兄这是要让你父亲在往后不用因为这胸口的鬼爪抬不起头来。”白卓见宋无涯精神集中，赶忙帮着回答了一句。 赵若兰听闻这话，满脸诧异的他根本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是间宋无涯一脸认真，而且赵父咬着牙关忍着却也没喊一声疼的样子，这才担心的站在一旁看着。 终于一切都过去了，宋无涯长出了口气，正条胳膊都快要麻痹了。 “赵公子，弄点水来替你父亲把胸口的墨汁擦掉，顺便再去药店买些治疗外伤的药膏来。”宋无涯吩咐了一句之后才又转头看向了白卓：“白兄，你说现在大叔胸口的那个鬼爪呢？” “无涯兄，你该不会把那个鬼爪变没了吧？”此时赵父胸口满是墨汁，还看不清楚宋无涯做了什么，但白卓也该想到宋无涯这么做，一定是有办法帮助赵父去掉胸口那个印记。 宋无涯微微笑了笑没有说明，就在这时赵若兰端来了热水，用毛巾轻轻的替他父亲擦掉了胸口的墨汁。当所有墨汁都被擦掉之后，那胸口一片通红之中，赫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字来。 “赵！”白卓与赵若兰异口同声大喊了一句。 他们两人面露欣喜，完全没想到宋无涯竟然只是用这针和墨汁，就让那原本让人看着害怕的鬼爪，变成了现在一个赵字。 “什么？”赵父低头，他看不清楚这字，但他看得见自己儿子脸上的欣喜。 “爹！御史大人真有办法，他给您胸口这么一弄，原来的鬼爪不见了，变成了一个赵字，就是咱们的姓！”赵若兰高兴着向自己的父亲解释，好让他也高兴起来。 果不其然，赵若兰的父亲高兴的留下了泪水。 “大叔，我这么做一来是告诉你，这鬼爪根本不是什么鬼怪留下来的，而是人为所致。如今我用对方的办法，把您这鬼爪变成了您的姓氏，您以后也不用再为这东西抬不起头来了。另外，我想告诉您的是。既然当时您看到那双通红眼睛而害怕的跑出了巷子，那么您才会觉得这双眼睛就是鬼的眼睛，所以才会认定了这件事情。但您不知道的事，我们二人就在前些时日，遇到过一起案子。这案子中也有这样一群厉鬼，他们在黑夜里双眼冒着红光。可最终他们被官府抓获，可您知道这双通红的眼睛是怎么来的吗？” “什么？大人们抓到了厉鬼？”赵父大惊失色，他还是认定了那就是厉鬼。 因此，宋无涯也只好解释道：“那根本不是什么厉鬼，而是人装扮的。他们制造了一个面具，这面具上的双眼处蒙上了红纸，然后在面具后点燃了蜡烛，如此一来让人看着还以为是鬼眼呢！其实根本没有这么一回事。” “哎！没想到竟然是这样！如果当时我能知晓它不是鬼怪而是人的话，那我就能救了那个女的了。”赵父算是信了这件事情，可是对于那个女的却还是耿耿于怀。 对于这件事情，宋无涯自然也有解释。他笑着对赵父说道：“大叔，这件事情您就更加不用多想了，那女的没事。” “没事？那都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大人您怎么会知道没事？”赵父吃惊不已，可他不相信宋无涯说得这些。 宋无涯也不罗嗦，当即解释：“您当时看到了那双鬼眼的时候，那女人还在喊着救命。既然她能开口喊救命，那就说明当时那装扮厉鬼的人还没有控制住她，只是把她堵在了巷子内。而就在他准备施暴的时候，你闯了进来。试想，如果您是这坏人的话，面对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哪个对你的威胁最大？” 赵父对于这个问题想都没想直接回答：“那肯定是男人了！” “这就对了，当时那人自然也是这样想的，直奔你而来，追上你将你打昏。在这之后，他为了伪装鬼怪，好不让你们报案，才对你做了这一切。刚刚我耗费了多久时间，您也是知道的，可想而知那家伙将您打昏，再给您留下这个爪印，擦去墨水，做完这一切他还哪有时间对那个女的施暴？” 第303章 再起程 “这……”宋无涯的分析让赵父脸上更加狐疑了。 显然宋无涯这一番道理在他看来未必能够行得通的，但不管怎么说宋无涯还是继续道：“这个时间算下来，从你昏迷到你儿子找到你是差不多的。想必这段时间里，那个女的早就跑掉了。对此您不必怀疑，不然的话，要是死了个人或者是丢了个人官府哪能会不知道呢？” “可他要是把那个姑娘糟蹋了呢？”赵父还是对于这件事情耿耿于怀。 对他这样的说法，宋无涯再次反驳：“如果那个姑娘真的被糟蹋了，而且还是被一个厉鬼糟蹋了，那她还怎么会觉得有颜面活在这世上，必定会自杀。如果出了这样的事情，这不大的小城，只怕会是人人皆知的吧？既然这么多年来，您都没有听说过，那说明就根本没有这样的事情。” 直到此时，宋无涯将整件事情解释了一遍之后，赵父脸上的神情才变得舒缓过来。 “大人您说的可都是真的？”赵父在最后的关头还是犹豫了一下。 对此宋无涯没有过多的解释，也没有给他肯定的回答，而是笑道：“大叔，我说的已经很明白了，想必这其中的道理您也听得出来。若您还有怀疑的话，那么等您儿子回来之后，您将我对您说得这些问问他就是了。” “谢谢大人，谢谢大人。”赵父感激涕零差点又要跪下磕头感谢了。 赵若兰带回了药膏，替父亲敷好后，便急急忙忙的招呼几人吃饭。 四人围坐桌旁，这一桌子的菜足足有四五样之多，虽然都是一些简单的饭菜，单也着实说明了这赵若兰对宋无涯和白卓的感激。 饭后，宋无涯告别了这对父子，回到了客栈。 司徒雯和小环两人也吃过了东西，宋无涯告之两人收拾收拾，立刻准备下一个行程。 “白兄，这下午无事，就将这里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奏明圣上吧。这县官糊涂的厉害啊，这生杀大权可不能再掌握到这种人手里了。”宋无涯可不想再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毕竟人命不是儿戏，不能随随便便对待。 白卓点头，这本就是他的差事。他自然不会含糊，不过他听了宋无涯这些话之后，问了一句：“无涯兄，那些衙役呢？” “这些小事情用不着咱们来处理！俗话说得好，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到时候换了县令，若是个有所为的好官，这样的衙役也混不下去的。”宋无涯这样说了一句，便回到了房间内。 说实话，在这之前，他也有过要处理那个衙役的想法。为此，当时他还特意记住了那个衙役的容貌，可最后他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毕竟他身为巡察御史，可不是用来处理这些衙役的。 第二日一早，宋无涯几人便驱车离开，他们继续北上，一路上欣赏着沿途的风光。 此时已经是开春，不少农民已经开始翻地，准备今年的再一次春耕了。看着这一番情形，宋无涯心里无比感慨。 “哎！面朝黄土背朝天，这些农民世世代代被人当做最低贱的人看待，却周而复始的做着最伟大的事情。”宋无涯面对此情此景，不由得感慨了一句。 白卓也向外看着，明媚的阳光照耀在脸上，带来一阵暖意。 “是啊！无涯兄，这话说得一点不假啊。在下曾经研读过史书，历朝历代那些亡国的皇帝，无一不是看低了农民，才会遭到最终的恶报。没有这些贫寒的农民耕种，皇帝都得饿死！” “如今的社会体系还不完善，那些身在高位的人还不知道什么重要什么不重要呢！”宋无涯知晓，任何的体系都是有着漏洞的，只是看这个漏洞严不严重了。 他的话被司徒雯听在了耳中，满眼惊艳的看着宋无涯：“无涯，你的话为何让我听来如此深奥呢？莫非你对治世之道也有研究？” “哪有，哪有。雯儿你真是高看我了。”宋无涯赶忙谦虚的说道：“我就是随便说说，随便说说，哪有这样的才能啊！要真有那样的才能，我还做什么巡察御史啊，直接去辅佐皇帝不就完了吗？” “我看你呀，脑子里一定有想法，只是不想告诉我们这些胸无点墨的人吧？”司徒雯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着。 宋无涯一瞧，司徒雯这是生气了，赶忙靠了过去，露出一脸的谄媚：“雯儿这是又升起了？我告诉你还不行吗？我哪是瞧不上你们啊，我是觉得这话说出来怕你们可笑啊。” “姑爷，那你倒是说说看啊！”没想到小环对此也有了兴趣。 见众人都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宋无涯也不好意思不开口了。 “我只是觉得，如今这世代，赚钱最多的是什么人？自然是商人，尤其是在这南方，有钱的富户多得是。咱不说特别有钱的，像省城那李黄两家就不必说了。就刚刚咱那么所去的这个小县城，那其中多少小商人，一个个整日酒馆喝酒谈天说地的。这些人赚钱是最容易的了，可偏偏朝廷对他们的税收却是最少的。若是能加重他们的税收，减轻农民的税收，这农民好活了，那些小商人也不会难过，这不是一举两得的事情吗？可偏偏朝廷就是不这么干，你说这是什么原因？” 宋无涯说出了自己心中所想，这算得上是发泄，毕竟这些话怎么听都是他个人的抱怨。 其他三人陷入了沉默，几人苦思冥想也想不出这究竟是为什么，难道皇帝不明白这个道理吗？ 最后，还是宋无涯说明了这其中的猫腻。 “还记得那个黄家吗？他们家就是因为有一个后辈出息了，在朝中官位不低。要是皇帝有了这样的想法，那他们的家族可是要受损失的，他自然会反对了。而同样，一个富足家族培养一个才子比一个贫苦之家要容易的多。所以这朝中多少官员的家庭是和商业挂号的，他们又怎么会愿意让自己的家族利益蒙受损失呢？自古以来，穷人仇富，富人鄙穷，这本就是双方对立。” 这一番道理讲出来，他们三人才算是明白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而此刻司徒雯看向宋无涯的眼光却变得很是陌生，她觉得自己太不了解宋无涯了。虽然说两人已有婚约，自幼便已经熟识，可这么多年了，直到今天她才发现自己根本不了解宋无涯，从以前的轻视，到后来的人口，而今天宋无涯这样一番话，却让她感到了惊艳。 宋无涯绝对不是一个泛泛之辈，白卓也有这样的想法，他以往对宋无涯的尊崇，完全都是因为宋无涯有着一颗聪明过人的头脑，可以冷静的判断分析一些常人无法想象的事情。可今天来看，宋无涯不仅仅是如此，而且还是胸有大志，正如方才司徒雯所说的一样，宋无涯的才能足以治世。 “姑爷！你怎么会想到这些的？”小环大叫着拍手叫好，“你真是了不起啊！虽然我听得不太明白，但我听的出来你是为了我们这些穷苦百姓着想的。” “什么叫为了你们穷苦百姓着想啊！”小环高兴的叫嚷让其他两人也醒悟过来，司徒雯敲了小环一下道：“你家姑爷可是为了整个天下着想呢！” “是啊！无涯兄，你要是当了皇帝，这天下一准变了样！”白卓也是高兴的口无遮拦。 一听这话，宋无涯脸都变了：“白兄，你乱说什么呢！忘了我怎么告诫赵若兰的了吗？这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啊！” “呸呸呸！你瞧我这张嘴！”白卓拍着自己的嘴，笑着道歉。 这么有说有笑的，让枯燥的旅途也变得畅快了许多。 “我怎么又听到了吵闹声？”宋无涯突然停住了说话，神情变得认真起来。 其他三人一听他这么说，也跟着仔细听了起来。掀开帘子，宋无涯向周围看去，却见不远处的农田内，一群人举着锄头都快要打起来了。 “快停车，我们过去看看！”宋无涯一瞧那边的情形不对，立刻喊停了马车，下车就去查看。 几人下车，快步向着那处农田而去。随着几人越来越近，那边的吵闹声和叫骂声更是震耳欲聋。 “赶紧给老子滚！地都卖给老子了，现在还想在这里赖账吗？” 人群中一衣着华贵的中年男子，正其势汹汹的冲着对面一黝黑青年骂着。 那黝黑青年也是不让，锄头狠狠砸在地上，险些砸在那中年男子的脚上。他指着中年男子破口大骂：“你这混蛋！当初卖地，明明只卖了你十亩，你怎么要我二十亩地？我看你是狗屎吃多了。” 两人对骂着，他们身后各自的人也跟着相互骂了起来。这一事件难解难分，没打起来也算这两人还没失了理智。 不过，就在此时，那中年男子是气不过了，突然一摆手就喊道：“给我打，打死这群刨土的！” 这一声怒吼，可算是把双方最后的一点忍耐给彻底打破了。 第304章 卖地 两方人手里可都带着家伙呢，这一张罗起来，两边的人立刻就打在了一起。 “还是晚了一步！”宋无涯叹了口气，这时候在冲上去那就是自找晦气了。 白卓紧随其后赶来，看着眼前的一幕，这脸上也是一阵阵的抽搐。 “这些人怎么这么冲动啊！” 乱成了一团的双方，宋无涯和白卓是没办法阻拦了。但是看眼前这个情形，怎么看都是要出人命的样子。 “住手！全都住手！”宋无涯可不敢马虎大意，毕竟出了人命不是什么好事情。 他的大喊根本无济于事，这些人压根就听不到他的话。一群人你来我往，眨眼的功夫这就见了血。可即便是见了血，这些家伙还是没打算住手，好像是越来越兴奋的样子。 “不管了，不管了，无涯兄咱们赶紧回去。”白卓拉着宋无涯往后退，生怕这些家伙把他们也给打了，同时一边退一边道：“我看他们这里这么多人，估计这前边就有县城，咱们还是直接去城里找县衙报案去吧。” 白卓说得也对，毕竟他们现在这里也只能看着干着急，根本无济于事，宋无涯听了他的劝，转身回到马车上，驱车向前边继续走去。 没过多久，这就到了县城。进入县城，他们是一刻也不敢耽误，马不停蹄的就直奔县衙。 “你们是干什么的？”宋无涯来到衙门前，正要击鼓，却被一旁的衙役给喊住了。 听着这话，宋无涯扭头看向对方，“这还用问吗？这击鼓当然是来报案的了，难不成我来敲鼓玩啊？” 宋无涯也是生气了，这还是他头一次遇到这种事情呢。 “嘿！我说！”这衙役一听宋无涯这话音不对，立刻也来了脾气，几步走到了宋无涯面前，紧皱眉头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没好气道：“你什么人啊？敢来衙门面前闹事？” “报案人！报案人不来衙门，去哪？”宋无涯没好气的回应着。 那衙役一听这话，脸上神色冷漠，冷冷哼了一声问道：“哼！不识抬举。说，报什么案子？” 此刻，宋无涯关心着那些人，毕竟人命要紧，也懒得和这衙役废话了，直接说道：“成为一伙人起了冲突，现在已经打得头破血流了，你们赶紧去制止他们！” 听了宋无涯这么说完，那衙役竟然冷笑了起来。 “他们就算是被打死了，又和你有什么关系？没事的话滚一边去，县太爷可不像你这般清闲，爱管这种闲事！滚滚滚！” 衙役推搡着宋无涯，把他直接推了出去。看着此情此景，白卓是忍无可忍了。 “混账！你是什么东西！敢推他！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 将宋无涯推出去的衙役，此刻听着白卓的话，这脸色再一次的变了。 “我管他是什么人？难不成他是皇帝老儿啊！我告诉你，在这里老子说了算。”衙役伸出拳头，大拇指反指着自己，厉声喝着。 看着这等情形，白卓伸手就要往出拿自己的官印。宋无涯看着这情形，心知今天这事情也是要完了，当即拉住了白卓。现在衙役们即便是赶过去，只怕已经无法挽救那些人了。现如今他心里无法平静，他怎么也想不到，这紧挨着的两个县城，县衙竟然是一般的德行。这衙役猖狂如此，只怕县令也好不到哪去。 看着天色将晚，宋无涯拉着白卓说道：“咱们这事情不管了，先找个地方落脚吧。” 什么事情都没做成，反倒是搞了一肚子的火气。 住进了客栈，天已经渐渐黑了，白卓还在为今天的事情而生气。宋无涯反倒是轻松了许多，只是他心里也不舒服。毕竟这都遇到了两个县城，而他们的县衙衙役竟然全都是一个样子，这不得不让宋无涯心里不舒坦。 “好了，白兄何必为了这事情烦心呢。咱们还是先吃点东西吧。这两个县城倒是相距不远，但也走了半日的时间，我这早就有些饿了。”宋无涯打趣的说着。 可白卓听他这话，依旧是一脸的不悦，把头一扭没好气道：“我哪里还能吃的下去饭！被那家伙气都气饱了！” 白卓没好气的说着，这眉头紧紧邹在一起，怎么说也是不痛快。 听他这么说，宋无涯长长的舒了口气后叹道：“也不知道那两伙人现在情况如何了！看当时的情形，怕是不死人都要奇怪了！” 感慨了这么一句，司徒雯和小环到了两人的房间外。 “无涯，白卓，怎么不去吃饭啊？”司徒雯站在门前看着两人问道。 回过头来，宋无涯微微一笑：“白卓这不是还在生气吗？我正在劝他去吃饭呢！” 听了宋无涯这么一说，她也劝了一句：“是啊，白卓这有什么好生气的，人生在世不称意之事十之八九，那你早就该气死了。” 司徒雯说完这话，白卓也只是微微动容，随即不等他说什么，便招呼小环道：“小环，你去把他拉出来，咱们去吃饭。” 说着司徒雯上前挽起宋无涯的胳膊，当先走出了这房间，留下了小环和白卓两人。 “雯儿，你还真是有办法啊！”出了房间，宋无涯称赞了一句。 这下子有小环在，还怕白卓不就范吗？ 果不其然，他们来到大堂，刚要了饭菜，白卓就跟着小环下来了。 面对宋无涯和司徒雯两人目光的时候，白卓那是一脸的尴尬。看样子现在他是消气了，心里却多了几分尴尬吧。 几人坐下，倒了茶水之后，便耐心的等待起了饭菜来。这些时日，刚刚开春，比起前些日子来，这客栈里的人可是多了不少，显然开春之后，那些活跃于各地的商人又开始忙碌起来了。 刚刚坐了一会，就听到一旁的人开始了闲聊。 “哎！你们听说今天发生的事情了吗？” 一个消瘦的青年人，打开了话匣子。被他这么一问，其他的人露出了一脸的疑惑，显然是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事情。 青年见其他的人满脸疑惑不明所以，立刻提醒了一句。 “这城外有不少人打架，听说打死了好几个呢！” 那人这么一说其他几人立刻明白他说的是什么事情了，不仅仅是这几个人，就连宋无涯他们几个人也知道说的是什么事情了。 说实在的，这后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宋无涯他们可是一无所知。听这个青年说起这件事情来，也有了不少的兴趣。毕竟他们为了这件事情可是闹去了衙门，要不是衙门不管的话，说不定现在那些人还没有死了的呢。 听那青年这么一说，白卓的脸色立刻变得煞白，盯着宋无涯道：“无涯兄，还真是如你所说，竟然死了不少人。” 宋无涯只是微微点头，便示意他继续听那边再说什么。 那个青年的提醒，让同桌的其他几人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一名小老头放下手中的茶杯抢话道：“可不是吗！原来你说的是这件事情啊！我不仅听说了，我是亲眼看到了。进城的那会，那些人正抬着尸体往衙门里去呢。这事情可不小啊，估计有几个人要吃官司了。” “哼！吃官司？吃什么官司？”老头的话却引来了旁边一个汉子的侧目，他冷哼一声道：“这样的事情我至少都已经见过七八次了！没什么稀奇的，过几天就没事了，官府压根就不管这事情，最多抓几个闹事的农民了事。” “咦！这位兄弟，听你这么说好像对这事情很是了解的样子啊！”那老头子一听这话，就知道这汉子知道不少，也不争执，而是向他问起来。 那汉子点点头：“这事情已经由来已久了，估计有一年多了吧！去年每月几乎都有这么一出。全都是卖地弄得！” “什么卖地？卖地？卖地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先前挑起这件事情的那个青年疑惑了一句。 那汉子再次冷哼一声道：“哼！这有什么！你可知道这其中的猫腻？有这么一个富商，高价买地。而且还是要去官府公证的，你想啊哪个农民不愿意？这比平时多了几层的钱财卖地，之后还能少交赋税，这可是天上掉馅饼得的事情，我要是有地的话，我也想卖。” “那这是多好的事情啊？为什么最后闹出这样的结果来？”青年很是不解，明明这汉子说得话也没有什么问题，可最后却闹出了人命。 汉子摇摇头：“这就不知道了，只怕要去问那个买地的商人和那些卖地的农民了。不过我倒是听说，起因是因为那些农民反悔了，说什么他们吃亏了，所以才闹成了这样。” “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那青年紧皱着眉头，看着壮汉问道：“大哥，刚才不还说是天上掉馅饼的事情吗？怎么那些农民又觉得吃亏了呢？” “所以我一开始就说了，这里边有猫腻。”壮汉没好气的说着，至于其他的内情显然他也不清楚了。 第305章 猫腻 这几人的谈话中，可是给宋无涯透露出了一个重要的消息来。既然那些农民卖地是冲着价钱高去的，可最后怎么又要反悔呢？正如那壮汉所说，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猫腻。而今日宋无涯他们所见，也正是一个穿着光鲜亮丽的中年男子，在与一个皮肤黝黑的年轻人争吵着地的事情。 “这件事情不简单啊！难怪出人命也要动手，这些农民怕是真的上当受骗了，心里气不过，这才和那些家伙拼命的。”宋无涯见店小二端来了饭菜也不再细听那边讨论的事情，向白卓几人说了一句。 这已经是铁定了的事情，闹成这个地步，可见事情不小。刚刚听那汉子所言，这样的事情竟然还不是一次两次了，在去年每月几乎就有一次。 “是啊！没听那汉子说吗？每月都有一次。”白卓也是不快，他刚说完这话就忍不住的气愤：“你说那些农民真的是傻吗？这每月都有人被骗，可偏偏就是还有人上当！” 这件事情也不难猜测，八成就是那些农民上了当。可正如白卓所说，这不大的小小县城，但凡有点什么事情，怕是也藏不住。可偏偏有人一而再再而三的上当受骗，不这又不知道该作何解释了。 “你们两个别光顾着说和生气啊，吃饭吃饭。”司徒雯招呼着众人吃饭，顺便也跟着掺和了一句。“今天咱们见到的那个中年那子，不知道是不是那个奸商！” 没等宋无涯和白卓两人说什么呢，倒是小环很是肯定的回答道：“小姐，这还用说吗？那人一脸的奸诈，一看就是个十足的小人，不是他能是谁啊！” 众人看着小环有板有眼的说着，不由得笑了。说实话，那人还真是如小环说得一般模样，倒也不算小环乱说。 不过，这事情还不好说。虽然那家伙当时在场，可毕竟这不是一件小事情，能够担待得起这么大的事情，恐怕不是个小人物。而宋无涯今天所见，并不觉得那人是个大人物，毕竟这么沉不住气的人，只怕未必做的了这样的大事。 吃过了饭，回到房间，白卓依旧是一脸的不快。今天的事情让他是耿耿于怀，见宋无涯无所事事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无涯兄，我说你啊怎么还能沉得住气？这事情都死了好几个人了，你竟然还有闲工夫在这里躺着！咱们现在可是巡查御使，出了这样的事情，那官府就是那副德行，难道咱们就这么看着吗？”白卓的心里是真的着急，在他看来这事情就是他们应该管的。 当然，这一点宋无涯哪能不清楚，这就是他们的本职工作。可如今，事情已经发生了，着急也不是这么个着急法。至少也得等官府接手了这件案子之后才能出手吧。 “白兄，你着急也没什么用？难道咱们半夜就去找那个县令算账吗？”宋无涯也没好气的说着：“不是我太沉得住气，是你自己太沉不住气了！身为巡察御史，是什么职责我自然是清楚的。可你也得好好想想，这事情出手解决该如何的解决办法？” “还能有什么解决办法？直接去县衙，将那县令扔在一旁，咱们自己来审理这个案子，到时候查个水落石出，一切不都解决了吗？”在白卓看来，事情可都简单着呢。 听了他这话，宋无涯当即气恼：“你说的倒是轻巧！要是那些农民不报案呢？” “不报案，那咱们也得管啊？难不成就眼睁睁的看着那些奸商这样诓骗这些善良的百姓吗？”白卓难以忍耐心中的愤怒，都已经和宋无涯嚷嚷起来了。 看着白卓现在气愤的样子，宋无涯知道说也说不清楚了，白卓已经是气昏了头了。 “哎！白兄啊，你终究还是缺乏一个冷静的头脑啊！”宋无涯无可奈何的说道，因为他已经不止一次提醒过白卓，让他遇到事情一定要保持冷静，可是白卓呢？却每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被宋无涯这么一说，白卓好像想起了什么，那脸上的愤怒也在这个时候收敛了不少。他的脸上渐渐浮现出了尴尬来，正如宋无涯所说，他确实是缺乏一个冷静的头脑。 见白卓不说话了，宋无涯又继续道：“如今事已至此，我们已经无力阻拦了。那衙门究竟如何处理，我们还不得而知。但是有一点我很清楚，那就是先前的汉子已经说过了。这件事情一年多的时间已经发生了不少，但是这周遭的百姓好像都完全不知道的样子，还是有人继续上当受骗。你说这是不是太奇怪了？如果官府审理了此事，难道会不张贴告示告知其他百姓避免上当受骗吗？” 这次白卓愣住了，他无话可说，只是吃惊的看着宋无涯。 “你不用这样眼神看着我，我想那个汉子所说的猫腻，只怕和官府有关，所以当时他并没有明着说出来罢了。”宋无涯解释着，他并不觉得那壮汉只是单纯的说这件事情有问题，不然的话何必这样遮遮掩掩呢？ 宋无涯所说的这些事情，白卓压根就没有想到过，毕竟这些事情都不是在他考虑范围之内的。他一心想的只是那些受了伤害的百姓，却根本没有想过这件事情究竟是个什么样子的。 此时的浪两人谁也没有再说什么，白卓脸上的神情阴晴不定，显然宋无涯的这一番话让他有了反省。正如宋无涯所说的一样，他实在是太不冷静了，面对这样的事情并不是一腔热血就能够解决的。 看着白卓的样子，宋无涯心里也不好受，再怎么说他刚刚的话让白卓心里也不痛快。 “好了！这件事情暂且就这样吧！咱们明日再说。”宋无涯看着时间也不早了，也不再说什么，直接起身向床铺走去。 而白卓却面色凝重的看向宋无涯问道：“无涯兄，如果官府牵涉进了这件事情中，那就解释的合理了。莫非你是觉得官府和那个商人联手犯下的这样的事情，以至于那个商人才如此肆无忌惮？即便是每个月打死几个人，官府也不追究。” “有这种可能，先睡觉吧。”宋无涯没有再多说，倒在了床上开始休息。 第二天一早，当几人起来的时候，再到大堂内吃饭的时候，人已经不多了，可见这一大早那些商人便已经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春天到了，慢慢天气就恢复了，用不着整天穿着厚厚的衣服还要冻得跟狗似得了！”宋无涯看着外边羲和的阳光，高兴的说了一句。 身旁的几人听到他这么一说，却都跟着笑了。 司徒雯说道：“无涯，什么叫冻得跟狗似得？你没看到街头上的狗，这么冷的天里连个哆嗦都不打吗？” 宋无涯也是一愣，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了。这话本是他原本口头上的话，可是在这个世界里，这些话就变得有些莫名其妙了。 “呵呵！没事，没事，我就是随便说说。咱们先吃早饭吧，然后去探听探听情况，看看官府是不是不打算受理这件事情。”宋无涯笑着将几人请进了屋里，坐下来等待着小二送来早餐。 对于昨天晚上宋无涯所说的一番话，看样子白卓是彻底听进去了。不过宋无涯对此可并不抱什么希望，毕竟结果如何还不清楚呢。之前他也说过白卓好多次了，可最后白卓还是原来的样子，可见一个人想要改变，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 此刻，白卓再次说起了昨天的事情。 “无涯兄，你说一会我们去衙门，结果会如何？” 听着这话，宋无涯当即笑了：“还能怎么样？自然是被那个衙役凶一顿，把咱们赶回来。” “不是吧？今天那个衙役要是还敢对咱们不恭敬，咱们可不能再忍让了。”在宋无涯的提醒下，白卓想起了昨天在衙门口遭的遭遇，这又是一股怒气上涌。 看着他这个样子，宋无涯无奈的摇摇头：“哎！白兄，小不忍则乱大谋。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衙役，你何必如此较真的呢！咱们要做的事情可是这县太爷，不是那个衙役。有道是，莫生气莫生气，气出病来无人替。所以啊，你还是收敛收敛你的性子吧！等天气好了，我得带你去钓钓鱼，磨磨你的耐心。” 白卓尴尬的看向其他人，司徒雯也点头认可：“是啊！白卓你实在是太容易着急了。这遇到事情不能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必须得先搞清楚是怎么回事才行吧？” 白卓点点头，他们两个人的话说得一点都没错。事情没搞清楚之前，太过冲动的做出决定，说不定会时刻而反的，到时候不仅仅是办不成事情，反而会让自己惹来麻烦。 店小二送来了早餐，四人快速的吃了之后，立刻就向着衙门的方向走去。昨天的事情显然这城里的人都已经知晓了，只是不知道衙门做出怎么样的处理，但宋无涯觉得这件事情衙门怕是会置之不理的。 第306章 衙门不管 “衙役大哥，我想打听个事情。” 四个人来到了衙门口，宋无涯直接上前向那门口蜷缩着打盹的衙役问了一句。衙役听了这话，露出一脸的不满，爱答不理道：“什么事？” 听着这冷冷的口气，四个人心里自然也是不满。不过之前已经和这家伙有过一次接触，这情形宋无涯倒不觉得奇怪。 “那城外一群人打架，据说打死了好几个人，他们可曾过来报案？” 本来还爱答不理的衙役听到宋无涯这话，立刻就怒了，一旁的其他几人也都来了精神，哗啦一下子围了上来。 “你们是什么人？瞎打听什么？” 没想到一说起这件事情来，这几名衙役竟然这样的紧张。宋无涯眉头微微一皱，略微思索了一下道：“不是瞎打听，这事情可是轰动全城了，难道没人报案吗？” “没有人报案！你们几个赶紧滚蛋，要不然的话把你们抓起来！”衙役怒吼连连，那一脸的凶相看着都让人害怕。 他话都说道这个份上了，宋无涯要是在揪着不放，这些家伙怕是真的要把他们给抓起来了。 他慢慢向后退去，客气的点头道：“好好好！我们不打听了，不打听了。” 转身向其他人示意了个眼色之后，宋无涯几人便离开了这这门口。 刚离开衙门口，刚才一直忍着的白卓便道：“无涯兄，这官府实在是可气。他们没有管这事情也就算了，竟然还不让咱们打听，这分明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嗯，这个基本上是可以确定了，这衙门和这件事情恐怕还真的是有什么联系。”宋无涯点头赞同。 司徒雯也跟着说道：“是啊！你没看到无涯问起那衙役这件事情的时候，他差点没跳起来。本来对我们还是爱答不理的样子，一听是打听这件事情，变得格外紧张。这说明什么，说明他们很忌讳这件事情。” “嗯！现在咱们没办法从官府入手，看来只能从另外的地方入手了。”宋无涯说着抬头看向了城门口的方向。 白卓也明白了他的用意，当即点头：“是啊！咱们是时候去看看那些农民了！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如何了。” 确定了这件事情之后，四个人原路返回，直接顺着他们来时候的路出了城外。就在他们看到那群人的地方，宋无涯几人停了下来。四处打量了一番之后，总算是在不远处看到了一座村庄。 这村庄地处并不偏僻，和县城只有十几里的距离。进入村庄，几人立刻就被村内几家挂着白幡的人家给吸引了。 “看来，这就是那些死了人的人家了，我们过去看看吧。” 随着走进，耳边渐渐听到若有若无的哭泣声和时不时的叫骂。宋无涯几人直接进入了其中一家院子，这里边竟然是人满为患。 “你这该死的黑子，还我儿子来！” 人群内，一名老妪满脸流着泪水，那柔弱无力的拳头一下一下的打在跪在他身前的一名青年男子身上。 这青年男子皮肤黝黑，宋无涯绕到前边，看了一眼后便认出了他。 这家伙不是别人，真是那天其中带头的一个家伙。看来这老妪是死了儿子，心中的悲痛无处宣泄，正要从他的身上发泄呢。 几个人进入院中，很快便被人发现了。 “你们是什么人？”这一声问话，使得所有人都看向了宋无涯几人。 院内的人看着他们四人，一个个眼巴巴的瞧着。被这么多人盯着，感觉绝对不好受。宋无涯微微一笑，赶忙解释道“我们过路的人，只因为昨日看到了那场意外，却不见官府审理，这才来此地看看。” “看什么看！这老婆婆死了儿子，你们却来这里看热闹，什么东西！乡亲们把他们轰出去。” 很明显，这些人误解了宋无涯几人的意思。一听要把他们轰出去，几人也都慌了。 “大家稍安勿躁，稍安勿躁，我们可不是来看热闹的。我们是来问问，你们为什么不去官府讨个公道？” 白卓着急了，大声的喊道。 他的话才让这些人安静了下来，他们看着白卓，这脸上依旧是没什么好神色。 看着这些人脸上那难看的神情，宋无涯松了口气，随即直接走到那跪在地上的黑子面前。 “我要是没记错的话，当时你就是那个带头的吧？你为什么不去官府为死去的人讨个公道，也好让他们在天有灵能够得个安慰？” 宋无涯的话令那黑子微微一怔，可他马上却又黑下了脸来：“你是什么人？你怎么知道我是那个带头的？” “昨日我们几人恰巧路过，见你们一个个拿着家伙，便上前阻拦。我劝你们别打了，可惜你们没有听我的。没办法我只好去官府报案，可官府却不搭理这件事情。这才酿成了这场悲剧。”宋无涯将昨日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他这样的话引起了众人的好感，一时间这些人也没有那么敌视他们四个了。 “呜呜！”黑子一听这户，立刻就哭了，甩手就给了自己一个嘴巴。“我当时要是听你的，拦住他们就没这样的事情了！如今地也没了，人也没了，我真是该死啊！” 黑子的悲痛也是在情理之中的，毕竟他是带头的，死了好几个人，他是脱不了干系的。更何况事到如今是无法挽回的，最让他们痛苦的事，这一次他们算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看着他这个悲痛的样子，宋无涯拉住了他的手。 “看你也快三十岁的人了，还这般哭哭啼啼的。遇到这样的事情是谁都不想的，既然你觉得是你的责任，才让几位同乡丢了性命。那你就该想办法替他们讨个公道，至少这老婆婆老来无子孝顺，你就该替他死去的儿子想想，如何让他孤苦的老母亲能够安享晚年。” 来这里，可不是为了看他自己扇自己耳光的。宋无涯这一番道理说出来，得到了周围其他乡亲的赞同，他们一个个点头称赞。 黑子脸上的神情依旧是那么的难看，他低下了头陷入了沉默。 见他不说话，宋无涯又道：“至少你应该去官府报案。” “我报了，可官府不管！”黑子又开了口。 一听这话，宋无涯深吸了口气，正如他所想的，这件事情官府不管，那么菜造成了买地的那些家伙如此猖狂。 他心里琢磨着，想了想又道：“你别在这里跪着了，进屋里坐下和我说说这件事情。俗话说得好，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出了人命的事情官府竟然不管，还有没有王法了？这件事情我帮你去官府报案。” 宋无涯心里知道，若是不给这些人一点希望的话，他们是不会信任宋无涯的。 果不其然，宋无涯这话一开口，黑子就愣住了。他怔怔的看着宋无涯，露出了一脸的疑惑。 “这位兄弟，你是说你要帮我们报官？”黑子像是没有听明白宋无涯的话一样，疑惑了一句。 宋无涯点点头：“是的，我就不信他敢不管。” “这位兄弟，我知道你是好意，不过还是算了吧！这官府可不是我们这些小老百姓敢惹的，要是惹急了人家，随便给你安个罪名就能把你抓紧去！”黑子好像很了解这官府的样子，竟然拒绝了宋无涯的好意。 这下子宋无涯脸色难看了，他没想到这官府在百姓的心中竟然是如此的模样。 “你放心吧，我自然有我的办法，他要是不管这件事情，我让他做不了这个县官。”宋无涯微微一笑，再次安慰黑子。 这一次，黑子的脸色从疑惑渐渐变成了恐惧，他指着宋无涯说道：“你不会也是官府的人吧？” “不是，不是。”宋无涯急忙解释，这情形下承认，怕是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我叔叔他是，而且他还是一个好官。只是他并非管辖这一片，到时候若是这个县令不管，我让我叔叔将这件事情告之皇帝，让皇帝为你们做主。” 果然，宋无涯这样说让黑子和众人松了口气。 此时，黑子算是认定了宋无涯是真心想帮助他们的。随后他稍稍犹豫了一下，便开始对宋无涯几人讲述整件事情的经过。 半月之前，有一个衣着不菲的中年人来到了他们的村庄。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天宋无涯所见到的站在黑子对立面的那个男人。 这个人宣称是来谈生意的，而且直接召集了村里的所有人，说明了要高价买地的事情。他出的价格已经不仅仅是很公道，竟然比平常的价格还要贵出三层多。当时这些百姓可都乐坏了，毕竟谁都想用闲着的地换些钱财。 最让他们铁了心的是，这中年男子竟然告知他们，一旦这地被他买走之后，他们就用不着再向朝廷上缴这些土地的税赋了。百姓们年年种地，可有不少人家里的地中不过来，这一次卖出去，而且以后还不用上税，那可是一举两得的好事啊。 第307章 一纸合约 因此，不少家中有多余田地的人就来了兴趣。他们都是一些农民，这认识字的就没有多少。也正是因为这样，才推举了黑子来帮他们办成这件事情。就这样黑子成为了这些人之中带头的存在。 那个男人很是客气，对众人说了很多的好话。 “乡亲们！你们大可以放心，我买你们得地，价格之所以这么贵，是因为我要在这里盖房子，所以这钱多花点也无所谓。而且，你们也不用怀疑我是不是骗你们。咱们白字黑字立下字据，到时候前往官府求县老爷公证。到时候我交了钱给你们，过些时日再来收地。到时候如果你们觉得后悔了，完全可以把银子还给我，把地要回去。” 中年男子说得很是痛快，也很是慷慨，让百姓们对他刮目相待，毕竟这样好的人，可不多见啊。 众人都很乐意做这件事情，就让黑子和这个中年男子交涉。最终黑子也不负众望，让本来多了三层的价格，翻到了五层。 就是第二日，那中年男子就带着字据来了。其上白字黑字写的是清清楚楚，黑子仔细的看了好几次确认没什么问题之后，这才和那中年男子一同到了县衙公证。县太爷帮助他们处理了这件事情，并且盖上了县衙的大印。即便是这样，黑子还是有些不放心，毕竟这些事乡亲们的地，可不能有半点闪失。 所以黑子又再次研究了一番之后，确定没有什么事情之后，这才跟着那中年男子离开。 回到村内，黑子将情况告知了乡亲们。乡亲们高兴的等待着明日那中年男子来送钱，可就是这么一等，等了足足十多天都没有看到过这中年男子的人影。本以为这事情就这样黄了，百姓们也不当回事了。 可没想打偏偏在这个时候，那中年男子再次来到了村子里。而这一次来，他带来的并不是钱，而是带来了不少的人，直接就向这里的百姓要地。 一听这话，百姓们自然不干，纷纷问起了这钱的事情。 “你钱都没给我们，怎么要让我们给你地？” 百姓们自然不同意了，纷纷愤怒起来。可原本和善的中年男子突然间变得凶狠起来，还扬言要是不给地的话，直接就要将他们全都送进官府的大牢内。 “哼！要钱？要什么钱？赶紧把地契拿出来，要不然的话直接将你们送去官府的大牢里！” 所有卖地的百姓都懵了，他们哪里会想到有这样的情形，纷纷看向了黑子。此刻的黑子更是慌张不已，看着那中年男子，满脸的疑惑。 “这位大哥，当时那字据上明明写着，你给我们钱之后，才来向我们收地。现在我们钱都没拿到，你就和我们要地契，这不合适吧？” 黑子还很是客气的和那中年男子说话，谁知道他这话一出口，中年男子破口大骂：“滚一边去！谁是你哥？我要有你这样的穷酸弟兄，我该多倒霉！废话少说，你们白底黑字可是写得清清楚楚的，一分钱不要的把地卖给我的。” 中年男子的话让黑子以及其他的卖地的百姓如遭晴天霹雳，这是什么事情啊，当时价格可全都是商量好的，怎么这时候就变成一分不要的白给他了呢？ 这事情他们还真是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当时这件事情他们可是全都交给了黑子去做。此时黑子满脸的疑惑，和他们一样完全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你这是什么意思？咱们当时不是说好了的吗？一亩地十两银子，这可是县太爷亲自看过的呀！你怎么现在又说什么，我们一两银子都不要白给你的？”黑子着急了，被这人骂上几句他倒是不在意，可这人红口白牙说的话让他心里感到害怕，如果真让他把百姓的几十亩地全都白拿走的话，那他还怎么做人啊！ 中年男子知道黑子和这些乡亲们是不会相信的，他当即拿出了当时的那张字据，指着其中一处给黑子看。 “你看到了吗？这里明明写着，以每亩地无两银子的价格卖出。”中年男子大声的将上边的话念了出来。 黑子双眼一黑，险些栽倒在地。可不是吗？那白底黑字写得确实是这句话，一个字都没有错。他懵了，他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当时他明明看到的，这里分明写的是十两银子，可不知道这时候怎么就变成无两了。 他略微一思索，终于想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他是彻头彻尾的被人家给耍了，那张字据上写的是十不假，却被对方将十添了两笔，改成了无。这样一来，这张字据还真就成了把地白白送给他了。 原来他们还高兴不已，终于能够高价卖出地去了，可现在呢？不仅没有拿到一文钱不说，还把地全都给搭进去了。 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的黑子，立刻就不干了，拉着那男人就要见官府。 “你这个骗子，我要报官！”黑气气愤的吼叫着，上前就要拉那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一甩手拍掉了他伸来的手，没好气的喊道：“你嚷嚷什么？你要见官？老子还要见官呢！对付你们这些刁民，就该让你们吃点苦头才行！” 双方直接闹上了公堂，那县太爷面对着这张字据，想都不想就把黑子等人的地判给了这中年男人。面对这样的情形，黑子彻底失望了，他大吼起来。 “大人！那上边写的分明是个十，是被他改成了无的。” 黑子的叫嚷惹来了县令大人的不满，惊堂木重重落下，“你这混账，你是说本官眼瞎了吗？难不成本官会看不出这是不是他故意篡改的吗？给我拖下去打！” 就这样，本以为见官可以解决这件事情的，可最后事情没解决，反倒是挨了板子。 黑子忍着痛和百姓们回到了村里，不少村民心里苦恼，发出了抱怨之言。 抱怨的话到了黑子的耳朵里，黑子心里自然很是痛苦。毕竟这事情是他帮着百姓们一起做的，虽然自己也有损失，可是终究心里还是觉得惭愧。 又过了几天，黑子也是恢复了。就在昨日下午，这时候那中年男子再次来了，这一次他可没有和黑子们要地，而是直接带着人就要将地铲平，准备在这里盖房子了。 面对这样的事情，黑子他们哪里会同意，直接就拿着锄头冲到了地里，和那男子起了争执。至于后来发生的事情，宋无涯他们已经非常清楚了，因为当时他们就在一旁看着。 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现在宋无涯算是搞明白了。原来这中年男子也并非是用了什么高明的手段，竟然是用这样的小伎俩就骗了他们的土地。 说完了这件事情之后，黑子满含希望的看着宋无涯问道：“这位兄弟，你真的能帮我们要回这地来？” “嗯！这件事情容我考虑考虑，要回地是必须的，要不然我也不插手这件事情了。但是我要想个办法才行，要不然的话即便是要回了地也没什么意思。必须要让这个骗你们地的家伙吃点苦头才行。”宋无涯点头答应了这件事情，并且还言之凿凿的对黑子这样说道。 黑子一听这话，顿时乐了，高兴的连连感激，直接给宋无涯跪下了。 周遭的百姓一听到宋无涯竟然能够帮他把地要回来，也是露出了一脸的高兴之色。不过众人高兴归高兴，可不少人还是信不过宋无涯。 “说得好听，可事情未必办得好！”一名老者颤颤巍巍的走到了人群前边，冷冷的看着宋无涯几人说道。 听到这话，周围百姓的那股高兴劲头也都下去了。他们一个个看着老者，满眼的恭敬。看样子这老者就是这村里的长者了，而且一定是那种德高望重的。 宋无涯见状赶忙起身施礼：“晚辈见过老人家。” “哼！”面对宋无涯恭敬的施礼，老者冷哼一声，没有搭理不说，竟然还直接走到了宋无涯身前，坐在了他刚刚所坐的位置。坐下之后，他抬起头看着众人说道：“你们可别忘记了，你们刚刚被人家骗走了不少地。就在你们想要把地要回来的时候，偏偏这小子出现了，还口出狂言一定能帮你们把地要回来。你们觉得这事情真有这么简单吗？别再让别人骗走了土地才是。” 老者这可谓是直言不讳的告之众人不要相信宋无涯，宋无涯来这里说是要帮助他们，其实和那个中年男子一样，都是想要骗他们土地的。 老者说完这些，周遭的百姓自然议论起来，很快他们就选择了相信老者而不是宋无涯。毕竟老者是他们德高望重的长辈，而宋无涯只不过是个陌生人。 老者很得意这样的情形，看着众人继续说道：“退一万步来讲，即便他是真的想要帮助你们。你们还真相信他能给你们要回地来？哼！嘴边没毛，办事不牢。黑子不就办了一件不牢靠的事情吗？” 第308章 请君入瓮 ?三百零九章请君入瓮 老者连带着将黑子也说进去了，一时间周围的人议论纷纷。显然老者的话还是非常有分量的，足够让他们相信。 面对这样的情形，宋无涯倒是没有表现的失望。毕竟这也是在他意料之中的情况，只是他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情形。本来他认为这些百姓刚刚被骗，相信他恐怕会很难。可实际上呢，这些百姓倒是很轻易的相信了他，但是偏偏这个老头子横插一杠子，搅乱了这件事情。 白卓冷冷的看着那老者，显然这心里不顺。司徒雯和小环两人没有插话，只是等待着宋无涯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被如此一番数落，宋无涯心里也是多少有些不快的。 “老人家！你这话说的没错，俗话确实是这样，嘴上没毛办事不牢。但还有一些话您没说出来。像您老人家这样，已然是行将就木已经入土半截的人了。这老糊涂是难免的，不然当时村里发生这件事情的时候，怎么没见您老出来说道说道？” “你！”老头被气得够呛，情绪激动的指着宋无涯咳嗽了起来。 宋无涯这话可是极其不客气，直接把这老头给骂了。他这话出口，引起了周围一群人的不满。 “什么人啊这是？也太不尊重老人家了！” “是啊是啊，赶紧让他们滚蛋吧。” 旁边这些人是说什么话的人都有，宋无涯对其置之不理，反而是凝重的看向了黑子。 “尊重这个词是相互的，就像那日买地的商人。他对你那般不堪，你还会叫他大哥吗？尊重老人家是不假，可却有些年长之人倚老卖楼，丝毫不值得尊重。”宋无涯依旧是不依不饶，面对这么多人的指责，他也没有丝毫悔改的意思。他面对着黑子说出这样一番话之后，黑子的脸上神情不定，他又继续道：“现在，我只问你一句话。想不想拿回那些被骗去的土地？” 黑子犹豫了一下，看着周围的人，又将目光落在了那还没有止住咳嗽得老者身上。 “想！”终于，黑子掷地有声的大声回答道。 “好！这就对了。我不需要你们的土地，也不需要你们的钱财，只要到时候你按照我的意思去做就是了。”宋无涯淡然的说着，说完这话之后他又补充了一句：“这一次，别再冲动了！” 宋无涯的话让所有人愕然，就连那个老者也都吃惊不已。宋无涯此时的所言可绝非是他口中那个居心不良的家伙。 黑子错愕的看着宋无涯，宋无涯拉着他往外走，“你随我来，我交代你几句事情。” 两人来到了院外，那些百姓自然也跟了上来。不过宋无涯所要说的这些事情可不想让这么多人知道，他拦住了后边的人，随后向黑子提议去他的家中。 黑子犹豫了一下还是同意了，带着四人来到了自己的家中。到了此时，宋无涯才将一切与他和盘托出，将要做的事情全都告诉了黑子。 听完了宋无涯的话之后，黑子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宋无涯。 “这……这恐怕不太妥当吧？” 面对黑子的质疑，宋无涯笑道：“这有什么不可以的？你放心就是了，你就是在一旁陪衬，整件事情就是我和他的事情，即便是出了什么事情，和你们也是没什么关系的。” 宋无涯都这样说了，黑子也没有其他的异议了。此时也就等着明天那商人再来找他们要地契了。 回到县城内，白卓看着宋无涯，对宋无涯刚刚所说的办法也表示质疑。 “无涯兄，你说的这个办法虽然解恨，可这样做太冒险了吧？如果那家伙和县令是沆瀣一气的话，咱们可能偷鸡不成蚀把米啊！” 这样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宋无涯自然也想到了这个可能，只是他和白卓想的不同，他是希望发生这样情况的。 “放心吧白兄，我还巴不得他们沆瀣一气呢！到时候不正好连这个县令一起办了吗？”宋无涯露出一脸坏笑。 此时白卓才反应过来，他大概是忘记了自己是什么身份了，这样一来他们才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第二天日上三竿，一农民模样装扮的人跑进了客栈寻找两人。店小二将其带到了宋无涯和白卓的房间。 看到他来，宋无涯立刻高兴的跟着直奔城外，当他们来到城外的时候，果然看到就在原来打死人的那片地方，黑子和那个中年男子再次起了争执。不过这一次黑子倒是压住了怒火，拖延着时间等着宋无涯和白卓前来。 到了跟前，宋无涯当先看着那些人争执，怒声呵斥道：“你们干什么？这光天化日之下成何体统？” 说完这话，宋无涯转身看向一旁的白卓又换成了一脸的客气：“白公子，这处地方正是家师所说的风水宝地。此处虽看似平淡，可这地面之下，却暗藏着一条地龙的气脉，若令尊葬在此地，必定能够永保白家大富大贵。” “仙师的话本公子自然不会怀疑，那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只是这地不知道是谁家的，这穴定在何处？方圆要空出多少地方？”白卓也是有模有样的皱着眉头指着这一片土地说着。 宋无涯微微一笑：“根据家师数次卜算，就这一次开土，方圆三丈便可。只需要买下这一亩地就好，不用太多。” 听了他的话，白卓点点头：“那咱们就去附近村庄走一遭吧，五两银子应该能买下这一块地。” “嗯，不超过十两，也该是这个价格了。”宋无涯说了一句，便与白卓转身向马车走去，一副准备前往附近村庄的样子。 此刻的黑子见他们要走当即喊住了两人：“两位公子请留步，这地是我的，十两银子我卖给你。” 宋无涯和白卓转过身来，宋无涯听着黑子的话向白卓问了一句：“白公子，十两银子你看如何？” “嗯！十两就十两吧，我白家也不在乎这区区几两银子。”白卓想都不想就答应了下来。“你去把地契拿来，咱们就在这确认一下，然后去官府做个公证，当堂兑现，你看如何？” “好好好！”黑子想都不想就答应下来。 这时候那中年男子才怒喝一声：“谁说这是你的地了？你都卖给我了，这白字黑字写得清清楚楚的，你还能作假不成？” 怒声呵斥完黑子之后，那商人转而露出一脸得意的笑容道：“听这位公子的意思，是要给令尊大人准备墓地啊！你别听这小子乱说，这地现在是我的。不过，你要是想买的话，这十两银子恐怕不够，至少得二十两。” 白卓皱着眉头，来回看着两人：“这地究竟是谁的？把地契拿来，我只认地契。” 他这话算是肯定了一个结果，黑子满脸高兴的就要去取地契。而此刻中年男子的商人着急了，当即拿出了那张字据，指着上边向白卓解释起来。 “这位公子，你可看好了，这周围不少地可都是他们卖给我的，今天我来这里就是来收地的。” 面对这样的解释，白卓看向黑子以及那些农民问道：“这上边可是你们签字按了手印的？” “是按了手印！可这家伙是骗子，他们骗了我们。”黑子气愤的喊着。 “哼！既然如此，不管你们是不是被骗，都和本公子无关。那说明现在这地是他的了，那就和你们没什么关系了。”白卓冷冷的说着，随后看向那中年男子道：“既然这样，你写个字据，商量好价钱就是。” “公子，刚刚我可是说了，这地二十两一亩，您看要不要？”商人得意不已，显然在他眼里，白卓就是一头待宰的羔羊。 白卓听了这话立刻就不乐意了，“本公子刚才也说了，我们白家可不在乎这几两银子，二十两就二十两。” “好！公子果真是个痛快人。不过这一亩地能有多大啊，刚才这位公子都说了，令尊葬在这里，必定能够保佑白家世代荣华富贵。这样一来，白家必定是人丁兴旺，作为家族墓地，这一亩可不够啊，依在下来看至少也得十亩。”商人真的是好算计，这一下子一亩地就变成了十亩。 宋无涯听了这话，当即怒了：“你这是不打算卖了？什么十亩，用得着那么多吗？就买一亩。” “哼！我就十亩一起卖，爱买不买。”商人得势不饶人，他听得出来白卓是必定要这块地的，口气立刻强硬起来。 白卓微微犹豫了下，随口道：“好！就按照你说的，十亩就十亩，一共二百两。不过本公子今天出来没带这么多钱，你先写张字据，本公子看看再说。” 那商人一口答应下来，“好，公子请随我入城，咱们找个僻静的茶馆边喝边聊。” “嗯！”白卓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此刻一旁看着的黑子，以及一众百姓大声叫嚷起来：“两位公子可别听他的话，莫要让这狗贼骗了！可千万不能上当啊！” 第309章 就坡下驴 “赶紧回去拿地契，在这里瞎嚷嚷什么！”商人没好气的骂道，他可不想让这群农民坏了他的好事。 听了这户的白卓却冷哼一声道：“哼！没见识的农民，活该被骗。” 本来还有些担心的商人，一听白卓这话当即心里乐了，这才好呢。他心里暗自骂道：“在老子面前，你和他们没什么区别。” 一行人回到了县城内，那商人直接找了一家不错的茶馆坐下，和白卓商量起这件事情了。 “公子，你看这样行吗？……”刚刚坐下要了茶水，那商人就开口要说这件事情。 白卓听了顿时不耐烦道：“刚刚不都说好了吗？十亩地，每亩二十两，一共是二百两，写字据就是罗嗦什么？” 被白卓给顶了回去，那商人只是点头也不恼，立刻招呼人写下字据。 看着这没几个字的字据，宋无涯瞧了一眼随即道：“这可不行，这字据有问题。” 突然间，宋无涯这话一出口，商人当即愣住了，他以为自己的用意被宋无涯给看出来了。 他脸上神情有些紧张，看着宋无涯说道：“这位公子，有什么问题？” “哼！什么问题。再加一句，如若反悔赔偿十倍。”宋无涯冷冷的说着。 这突然的一幕可是把这商人吓出了一身的冷汗，他以为这事情被识破了。听到这话之后，商人心中暗自松了口气，随即笑着说道：“哦！就依这位公子的，在添上这一句。” 那执笔的人刚要开笔写，宋无涯便又道：“如若反悔，卖方赔偿十倍。” 一听这话，商人脸都黑了。这叫什么事情，刚刚他还想着在这个上边还能做做文章，可这么一来他就没什么空子可钻了。不过这也没什么，他点头示意写上就是。 很快等墨迹干了之后，宋无涯拿过了字据递给了白卓。 白卓看了一眼后，摆了摆手道：“本公子现在没工夫看这个，先回去再说，回客栈再看也不迟。” 说完这话，白卓也不喝茶了，直接起身就走。 看着他们两人要走，商人着急了，赶忙喊道：“公子且慢。” “怎么了？”白卓回过头来，看着商人冷冷问道。 “这字据，你看是不是应该交由我保管啊？再说了，咱们是不是应该先把这字签了手印按了？”商人小心翼翼的提醒着白卓。 白卓思索了一下，随即递给了他，“好，签字按手印。” 商人倒是痛快，两下子做完了这一切，又递给了白卓。白卓看也不看，直接就签了字，按了手印。 做完这些，他拿着那字据就要走。同时还不忘回头向那执笔的人要了张纸道：“那张纸来。” 那人不解这是什么意思，还是给白卓递了张纸过去，白卓接过纸后，直接擦起手来，令那人看着一阵皱眉。 见他依旧要把这字据拿走，商人再次拦住了他。 “公子，这字据？” “怕什么？难不成你还怕我做什么手脚吗？这字据连县衙的大印都没有，没有公正做不了数的。”白卓没好气的说着，随即转身就走。 这一次商人没有阻拦，正如白卓所说，这话算是提醒了他。 两人回到了客栈之后，立刻将字据摆在了桌子上。白卓也算是松了口气，这装公子哥的事情他可是没有宋无涯在行，毕竟宋无涯原本就是个公子哥，而他白卓则不是。 “无涯兄，今天我没出什么问题吧？” “很好，一点破绽都没有，就要这样。”宋无涯笑着说道。 白卓见他的目光一直盯着这字据再看，当即又问了一句道：“无涯兄，你到底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拿回来一张县衙没有盖了印章的字据有什么用？” “呵呵，这你就不懂了吧，到时候你就清楚了。”宋无涯神秘的笑着没有和他说什么，这张字据之上，最关键的就是两个数字，一个是十倍的十，另一个就是二十两一亩的二十。 白卓自然不知晓宋无涯要做什么，而宋无涯也没有做什么，他只是在这里看着那字据发呆。但是很快他就开口说道：“白兄，把笔墨拿来。” 这话一出，白卓就知道他这是要干什么了，但他不明白这有什么意义，毕竟这没有大印在，根本算不了数的。 虽然疑惑，但是他也没有多问，按照宋无涯的意思取来了笔墨。 “白兄，你看到这上边这些数字了吗？把他临摹下来，写在这张白纸上，要不大不小正好。”宋无涯指着那张字据上的几个数字，对白卓说道。 白卓不明究竟，听着他的话认真的写了起来，几次下来便与那几个字一般无二了。 “来，白兄。你模仿着这个笔记，在这个十倍的十字上添一笔，让他变成千。”宋无涯指点着刚刚准备放下笔的白卓说道。 一听这话白卓当即就愣住了，他这悬着的笔始终落不下去。 “白兄，快写啊，别让墨滴到纸上去。”宋无涯见他这个模样，赶忙提醒了一句。 白卓这才反应过来，赶忙收住了笔，随即看着宋无涯道：“无涯兄，你觉得这样合适吗？” “怎么不合适？这不是以其人之道还治以其人之身吗？”宋无涯并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毕竟这对付的是恶人，而不是平常的善良之人。 他这么一说，白卓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听了宋无涯的话，让那个十变成了千。 改完了这个之后，宋无涯指着那个二十两笑道：“白兄，你看到这个二了吧？你不觉得这很奇怪吗？” “奇怪？有什么好奇怪的？”白卓自然不明白宋无涯说得是什么意思，他看着那个二字，端端正正的没什么问题。 “这个二字写得未免也太靠上了吧？而且这两笔写得可是相当短，如果不出我所料的话，这字据到了那商人手里边，在给我们看得时候，这二字可就不是二了。” “不会吧？你是说他们会把这个二字改成其他数，然后让我们以每亩地更高的价格的价格买下来。”白卓明白了过来，脸上的神情已经吃惊到了极点。 宋无涯点点头又道：“这个字我想会被他们改成三或者是五。” “那样的话，咱们买下这地可要翻了一倍多啊！”白卓顺着宋无涯的话说着。 听到他这么说，宋无涯笑了，他抬手指着二字后边的十字说道：“白兄，你可别忘了这里还有个十字呢！要是被他们改成千，那咱们一亩地可就变成了五千两了。别说咱们不是富家子弟，即便是富家子弟只怕被这么一下子就能挥霍完。” “我的天！这还真是一条赚钱的好门路啊！”白卓听了吃惊的都快说不出话来了，半天才感慨出这么一句来。 听到他这么一说，宋无涯乐了：“白兄，你该不会是想要弃官从商吧？” “呸呸呸！无涯兄，你可别调侃我了。这算哪门子的商啊，这就是骗子！”白卓苦笑一声，气愤的骂着。 宋无涯也不说这个了，当即对白卓又道：“你也知道这家伙多么可恶了，咱们现在就要以其人之道还治以其人之身了！来，把这个二十改成五千两。” 这一次白卓再也没有丝毫抵触心里了，之前他还多少有些不忍心，可现在直接下笔改成了五千。随后再宋无涯的指点下，那十倍也被改成了千倍。这样一来，这张字据就变了另外的样子。 可写完了这些之后，白卓又傻眼了。 “无涯兄，这只要不是个瞎子就能看得出来，这还有什么用啊？改了不都浪费了吗？” 白卓说着就要把那字据撕掉，看他这样子，宋无涯可是吓了一跳：“万万不可！” 白卓一愣停住了手，看着宋无涯那紧张的样子就知道宋无涯一定还有什么办法。 “你刚刚临摹的这些字没看到吗？为什么我要让你和那个家伙要一张纸回来呢？这就是问题的关键，你在这张纸上临摹下来的这几个字，只需要稍加装裱，就可以让这张被咱们改了的字据，变回原来的样子。”宋无涯松了口气，对白卓解释了他的用意。 白卓恍然大悟，这才算是明白。 “无涯兄，原来是这样啊。那可正好，小弟不才，以前也没少做过这样的事情，这件事情就交给我吧，保证让他看不出来。” 令宋无涯没想到的是，这件事情他本来还在犯愁该去什么地方装裱一下这个东西，偏偏白卓竟然自告奋勇的答应了下来，而且还是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 宋无涯乐了，但他还是谨慎道：“白兄，可不是我不相信你。你先给我示范一下瞧瞧，要真没什么问题的话，你再给这个做。” 白卓也不怕宋无涯怀疑，立刻找小二来，让他去买来东西。很快东西到手，白卓就用了两张同样的纸开始，仔细的装裱起来。等到成功之后，拿给了宋无涯一瞧，宋无涯仔细查看都没看出什么问题来。 “白兄，你可真有一下，这样一来，事情就算是成功了。”宋无涯高兴不已，立刻让白卓着手准备装裱那张字据。 第310章 偷梁换柱 第二天一早，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刚刚起来，客栈外就有人来找。 果然不出宋无涯所料，那商人是派人跟踪了他们，找到了他们的住处。这一早就来找宋无涯和白卓两人过去，说是要商量买地的事情。 宋无涯和白卓自然也等着他们呢，当即就跟着那人去了昨日的茶馆。 “两位公子早啊！”商人一看到宋无涯和白卓两人之后，顿时高兴的向两人打起了招呼。 宋无涯和白卓两人也是点点头，便坐了下来。 “两位公子，那字据看得如何啊？”商人一上来就询问这件事情。 白卓摇摇头道：“看是看好了，只可惜今早来的匆忙没有带过来。你还是再写一张吧，咱们签字按了手印后，直接去县衙就是了。” 听了这话，商人也没有任何反感，毕竟这样一来虽然费事，但也算不了什么。 很快那字据写出来之后，白卓和商人签字画押之后，便相约前往县衙。 进县衙这可是个问题，毕竟那门口的衙役是见过他们的，要是被他们认出来怀疑的话，可能就出问题了。 “咱们是从哪个们进去啊？”白卓在路上问了一句。 商人犹豫了一下随后答道：“咱们从后门进去，直接找县令就是了。” “也对，我也正有此意。毕竟这正门直接进去那可是公堂，这无事不上公堂嘛！免得沾一声晦气！”白卓点头认同，随口胡诌了一句。 在那商人的带领下，几人直接通过后门进入了县衙来寻找县令。这县令倒是起得早，好像早早的就已经在等候着他们了。而且那个商人来这里那可是轻车熟路啊，也不知道来了多少次了。 县衙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吃着早饭，任由几人进来也不理会。 “大人，这是字据，您看下给盖个章。”商人说话倒是简单，连声招呼都不打，直接让县令盖个章了事。 听到这话之后，县令也不犹豫，随意的看了一眼之后就盖了章还给了商人。 商人拿了那字据立刻就招呼宋无涯等人离开这里，没有丝毫的停留。 出了县衙，白卓便道：“我看看这字据。” 一听这话，那商人脸上就露出了苦色。心想，昨日你非要看那字据，结果看没了，今天重写了一张。这一张再给你，那可就麻烦了，到时候出了问题，还得有一阵罗嗦。 “怎么？不行吗？难不成真像那些农夫说得，你要捣鬼？怕本公子发现了不成？”白卓见那商人不乐意，当即冷冷的瞪着他说道。 他一听这话，心里老大不乐意，可是也不想就此得罪了白卓，要是白卓一咬牙不买了的话，那他这买卖不就做不成了吗？ 这一点白卓自然也看出来了，当即没好气的说道：“我这钱还没给你呢，也没拿到你收了我钱的收据，就算我把这字据怎么样了，也算不了数吧？” 那商人自然也知道这个道理，他就是做鬼的人，还能被别人吓唬了不成？白卓都这样说了，他微微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头应允了。 就这样，宋无涯和白卓带着那字据回到了客栈内。 看着盖有公章的字据，白卓看向宋无涯：“无涯兄，你这一次该不会是想要照着这个公章来模仿吧？” “瞧你说的！那可是犯法的事情，我怎么会做。”宋无涯没好气的说着。 只是他这话说出口之后，白卓脸上的神情就不对劲了，也是没好气道：“违法的事情！无涯兄你还知道这是违法的事情啊，你让我修改字据不也是违法的事情吗？也对，反正这事情全都是我做的。字是我修改的，那掩盖数字的装裱也是我做的。反正说来说去这事情和你无涯兄是没什么关系对吧？” 被白卓这么一说，宋无涯顿时觉得尴尬起来，好像还真是这么一回事。他刚忙解释道：“白兄，我可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这次咱们不造假印章。那张没有印章的字据，还得让那县令自己去盖。” “这……这有些不太可能吧？”白卓吃惊道。 毕竟这刚刚找县令盖过这个章，可现在又要去找县令再盖一个，县令怕是会怀疑的。 宋无涯早已经计算好了一切，随口便对白卓说道：“白兄，昨日那字据是怎么修改的你还知道吗？这一份也按照那个样子修改就是，不过这一次不用装裱了。” 说完这些，白卓还是糊里糊涂的，不过他仔细一思索就知道宋无涯要干什么了。 此时宋无涯已经开始研究起昨天的那份字据了，现在看来完全看不出丝毫的破绽，即便是那县令和商人仔细查看，恐怕也看不出问题来吧？ 做好了这一切，他们的手里可就有了两张字据了。这两张字据除了一张上边盖有公章之外，其他的可谓是一模一样。 宋无涯以买地为由，施展了一个请君入瓮，成功让那商人钻入了自己的圈套之中。如今他这一招偷梁换柱也即将完成，只要等到明日时分，将这张没有盖了公章的字据还给那商人，让县令再盖上一个印章，那么这偷梁换柱的计策也算是顺利完成了，到时候只需要那商人来找他的麻烦，那么这件事情就到了最精彩的地方了。 第二日，那商人看到白卓的时候满脸的笑容。可当白卓将一张空白的字据放在他面前的时候，他那一脸的笑容立刻就僵硬了。 “白公子，这是怎么回事？”商人拿着那张字据，看着白卓，神情凝重的问道。 这一次白卓都不由得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神色来，他尴尬的咳嗽了两声道：“这也真是奇怪了，那客栈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昨夜放在那里的字据竟然就找不到了，好在我找到了这一张。” “这一张有什么用？没有官府的印章可算不了数的！”商人着急的说着，这分明是给他找麻烦。 他昨天就说过了，谁想到今天还真的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白卓听着他的质问，随后说道：“行了行了！是本公子不对，你拿着这张字据去找县令盖章就是，这一次本公子不拿走就是了。” 最终白卓做出了这样的承诺，听到这话的商人虽然脸上神情非常难看，可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他没办法，事情都已经成了这样子，他计较也没有什么用处，只好带着白卓和宋无涯两人再次前往县衙。 “弄丢了？”县令也是吃惊不已，看着面前的几人，脸上神情古怪。他吃惊之下，那双眼睛来回的审视着宋无涯和白卓两人。 见几人没有回答，县令拿起了那张字据仔细的查看了起来，一番审核之后，并没有看出那字据有什么猫腻。 直到县令拿起了打印盖了上去之后，白卓那颗悬着的心才算是落了下来。他还真是担心出了什么破绽被他们给看出来，那样的话他们可就麻烦了。不管怎么说这官印一盖，这事情就算是完了。 那商人从县令的手中拿过那张字据，白卓随口就道：“让本公子瞧瞧。” 本来还觉得这事情总算是落定了的商人，一听这话这脸色再次难看了起来，他瞧着白卓，眉头紧皱：“白公子……这……” 犹豫着不愿意把手中的字据给白卓的商人，一脸的苦色。他现在心里可是犹豫不决的，这要是给了白卓的话，白卓再次拿回去给弄丢了的话，那事情可就麻烦了。 “行了行了，本公子说话算数。这一次绝不拿回去，你拿着过来让本公子看看，本公子不伸手还不成吗？”白卓自然知道商人在担心什么，当即说了这样一句。 果然，商人微微一犹豫便拿着字据过去了。白卓也确实是没有伸手，就这样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看了一遍之后，确定了没有什么问题后，当即说道：“好了，就这样吧。你留好字据，到时候本公子拿了钱给你，你写下收据就是了。” 商人总算是松了口气，这样一来事情就算是落定了，他欣然答应：“这个自然没问题，要不然拿了您的钱不认账，那不是不讲信用了吗？” 他倒是满口仁义，让宋无涯心里觉得好笑。这件事情对他们来说也算是落定了，如今就等着明日这家伙把他们找上公堂了。 回到客栈之后，司徒雯立刻便来询问事情如何。 “司徒小姐，这次你就瞧好了吧！无涯兄满肚子的坏水全都用到这家伙头上去了，这次保准让他吃不了兜着走，连带着那个县令怕是也吃不消吧。”白卓高兴不已，前几日他还是心存忐忑，毕竟这事情还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呢。 可现在不同，事情算是确定了，这样一来只等着最后宋无涯发难了。这商人吃人不吐骨头，这一次怕是也要让宋无涯好好教训他一次了。 “怎么回事？快说说看啊！”司徒雯一听白卓这样说，这心里更是好奇了。 不过，宋无涯却摇头道：“现在还不是时候，等到明日你就知晓了。” 第311章 对簿公堂 整整折腾了四天，终于等到了第五天的早晨。 宋无涯和白卓两人早早的起来就等待着那商人的到来了，他们刚要了早饭，那商人便急匆匆的赶来了。 “两位公子可真是悠闲啊，这早餐也颇为丰盛啊！”商人大步走进了客栈内，满面春风的向两人客气的说着。 白卓点点头，随口道：“要不要过来一起吃点？” “不了，不了。”商人连连摆手：“我这次来可是向两位公子要钱的，那地我已经准备好了。白公子随时都可以在那块地里折腾，只是这钱得先给了我才行。” 他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来这里要钱的，白卓点头道：“嗯！钱已经准备好了，不知道你准备和我要多少啊？” “呵呵！瞧白公子这话说得，咱们不都已经商量好了吗？五千两银子十亩地，您不会不认账吧？”商人笑嘻嘻的拿出了那张字据，好像是怕白卓不认账似得。 白卓一听这话露出一脸的疑惑，他看着那张字据说道：“不是说好了的吗？十亩地两百两，怎么今天就变成五千两了？昨日在县衙的时候，我还看得清楚是二百两。” 都到了收尾的地步了，白卓也没有必要和他装什么公子哥了，只要和他闹上公堂就是了。 “这么说来，白公子面对这白字黑字有你亲笔签名还按了手印的字据药不认账了？”商人冷冷笑着，他得意不已，这一次他可算是钻了的彭满钵满。 听到这话，白卓当即拍桌而起，“你这黑心的商人，果然是诓骗我，好在昨日那些农民在场，他们可以为我作证。” 说着白卓就往外走，可那商人却不依不饶，直接就拦住了他。 “白公子，你这是要跑啊！恐怕你是跑不了了。”商人冷笑不已，他抬手一招，在他身后赫然冲进来数名衙役，直接就围住了两人。 白卓看着这情形，皱着眉头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他们是什么人？” “白公子请放心，我可不做什么违法的事情。这些都是衙门里的衙役，今天这事情咱们看来只能去公堂来处理了。”商人笑着转身向外走去。 那进来的数名衙役直接围在了白卓和宋无涯的身旁，伸手就要把他们两人给拉起来。 “都给我让开，我们自己会走。”宋无涯看着这些衙役没好气的呵斥道。 那些衙役冷哼一声，各个严神戒备的看着宋无涯和白卓，直到他们起身向前跟着那商人走着，这才没有那般在监视着他们。 跟在了商人后边，白卓突然笑着说道：“你可当真是好算计啊！竟然这样做了文章，看来你和官府是勾结啊！白某这次怕是只能认栽了。” 商人此时也是无比得意，“这个你可管不着，不过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这次你载也得载，不载也得载，毕竟这县城了，说话算话的可不是你！” 虽然没有直白的说，但他这么一说，宋无涯和白卓两人都算是明白了。 很快三人就在一群衙役的簇拥下来到了县衙，这一切也都在宋无涯的预料之中，他们进入那县衙之后，就看到那县令已经是正襟危坐，一副恭候多时的样子。这可和他们前两次前去见这位县太爷的情形有些不一样啊。 “堂下何人！”县令见几人进来，也不喊升堂，直接就问起了三人身份。 那商人立刻恭敬道：“回禀大人，小的赵四，就是本县人氏。” 白卓和宋无涯听到这话，微微一笑道：“在下宋无涯，松江府人氏。” “在下白卓，也是松江府人氏。” 他们两人可不是什么松江府人氏，只不过他们来自松江，这次也就是随口一说了。 听到两人的话之后，县令也不搭理，直接又问：“所为何事来报案啊？” “大人！这两个小子，和在下谈好了价钱，以五千两十亩的价格买下小的城外的十亩地。可到了今日本该是他们交钱给小的的时候，他们竟然反悔了，还说是小的骗了他们。”商人立刻开始了哭诉，好像他才是真正的受害者一样。“要知道这可是有您老人家亲自盖过的官印啊！” 听闻这话，县令直接矛头指向宋无涯和白卓两人，“你们这是何意？莫非是来本官这一亩三分地来闹着玩了？本官堂堂一县之长，所盖官印那可是代表着朝廷，你们敢亵渎朝廷，藐视王法？” 宋无涯摇摇头，顺便看了一眼公堂外边，见大门紧闭，一副怕别人瞧见的样子。宋无涯正要说什么的时候，那大门被重重的敲响了。紧接着外边传来一阵喧闹，显然是黑子那些农民来了。 他们这一次可是呆了不少的人，想必外边那几名衙役是拦不住的。 县令还正准备向宋无涯发问，却突然听到外边的动静，也不禁动容，抬头向外看去。 “怎么回事？”他向一旁衙役问了一句，那衙役立刻快步向门口跑去。 不多时，衙役回来禀报：“不好了大人，外边来了一群农夫，此时嚷嚷着要进公堂看大人您审案子。” “胡闹！都赶走，都赶走！”县令发火了一般狂怒的叫嚷着。 下边的商人脸上也露出了紧张，而宋无涯却笑嘻嘻的看向白卓说道：“白兄，难看到了吗？咱们堂上坐着的这位县令大人，一定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丢脸事情，怕被这些百姓瞧见了，所以不敢开门！” 宋无涯的话那县令自然是听得见的，被宋无涯这么一说看，他是更加的愤怒了。 “刁民！公堂之上，还由得了你在这里油嘴滑舌？”县令气恼不已，当即扔出令箭：“给我打，狠狠的打！” 衙役们听令，直接上前就要拦着宋无涯和白卓两人下去。此刻，宋无涯却冷笑一声道：“我倒是要看看今日谁敢打我，到时候我让你后悔活在这个世界上。” 这一句威胁多少起了一些作用，那些衙役一个个脸色铁青，扭头看向了高堂上的县令。 县令早已经气愤了，宋无涯竟然说出这样一句大话，让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愤怒的叫嚣道：“你算什么东西！竟敢口出狂言，给本官狠狠的打，本官倒要瞧瞧他有什么手段！” 说完这话，县令的目光再次看向了那公堂外边。此时外边的动静越来越大了，他也越来越紧张了。 就在那些衙役准备前来再对宋无涯做什么的时候，县衙的大门竟然哐当一声摔下了半个，一群农民直接就冲了进来。转眼的功夫这公堂下已经挤满了人，人群外，几名衙役衣衫不整，气喘吁吁的冲了进来。 “你们这几个饭桶，究竟是干什么吃的？连几个刨土的乡巴佬都搞不定！”县令气愤的指着下边的人骂着。 那几名衙役也是一脸苦色，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大人，他们人实在是太多了，我们根本拦不住啊！” 说的也是，这么多人，别说是他们三四个人了，就是再来几个也拦不住啊。直到最后，司徒雯和小环才从人群后边走到了前边来。 这可是宋无涯等待已久的情形了，有了这些农民在此作证，那事情就好解决的多了。 “大人！不过是一群乡亲来看大人这位青天大老爷断案，这有什么问题，大人还是继续审案吧！”宋无涯见外边的百姓已经停止了喧闹，立刻就向那县令说道。 县令现在哪有什么心思审案，本来这件事情他就不想宣扬出去，而如今再继续的话那事情就不是他所想的了。此时，县令手中惊堂木重重拍响：“审什么案子，这群刁民竟然敢拆了县衙的大门，本官今日先将他们打入大牢再说。” “大人何必动怒？这县衙的大门在下愿意十倍赔偿，大人还是继续审案吧！”宋无涯冷冷的打断了他，让他继续审案。 那县令也是疑惑了，这宋无涯究竟是想要干什么，竟然几次三番的要让他审案。不过他转念一想就明白了，这宋无涯是认定了有这么多人在场看着，他这个县令必定会秉公办理。 心中权衡了一番之后，县令深吸了口气，算是暂时稳定住了自己愤怒的情绪。 “好！刚才说到哪了？”气急败坏的县令都忘了自己刚刚审问到了什么地方。 此刻，宋无涯不得不提醒了一句。 “大人，刚刚这商人说，他以五千两十亩的价格，把地卖给我们。” “对！既然你已经签字按了手印，你还有什么问题，给了他钱，不就没什么事情了吗？如果你没有那么多钱，当初为什么要答应这件事情呢？”县令愤怒的说着。 那商人此刻依旧得意不已，捧腹大笑：“哈哈！大人您有所不知啊！这两个小子居然说当初说好的事二百两银子买我十亩地，而且还说有这群乡巴佬给他作证。哈哈，真是笑死人了。” 他这话立刻引来了下边黑子以及一群农民的愤怒，这些农民现在恨不得就冲上去砸死这家伙。 第312章 有口难辩 县令冷漠的看着下边喧闹的那些农民，现在的他巴不得这些农民闹出点什么事情来。 看着这个情形，宋无涯可没有那么多的功夫和他在这里浪费。 “大人，你可听到了？这家伙满口胡言乱语，我们可不曾说过二十两买他十亩地啊！”白卓紧跟着那商人赵四后边说道。 他这话一出口，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即便是那些农民和司徒雯也是一样。他们心里怀疑，难道白卓他们还真是要五千两买下对方的十亩地吗？ 赵四脸上得意的神情此刻烟消云散，他诧异的看着白卓问道：“你说什么？” “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白卓冷冷说着，“我可从未说过用二百两的价格买下你十亩地的。县令大人，您可听过在下说过这话？在场的其他人可曾听过在下说过这话？” 县令也是一脸的狐疑，紧皱着眉头问了一句。 “那你究竟是多少价格买下的？” “五千两！”白卓张口说道。 这三个字的份量让在场所有人都为之震惊。刚刚那商人说得可就是这个价格，而白卓反驳了对方的话，最终所说的价格竟然也是五千两。 这让司徒雯和小环两人懵了，在他们看来白卓和宋无涯两人这完全是搬起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县令听到这话哈哈大笑：“这不就完了吗？既然他说卖给你的是五千两，而你说买他的也是五千两，这完全没什么问题，为何要来本官这里啊？” 商人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完全想不明白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到底是怎么想的，难不成真的愿意花上五千两的银子买下这十亩地不曾？这样的冤大头恐怕再有钱也不愿意当吧！他琢磨了一下，不知道白卓到底是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可白卓这样说那对他可是有好处的。 “大人，你也听到了，这是他自己亲口承认的。”商人赶忙抢着向县令说道，好像生怕县令反悔了一样。 白卓丝毫不着急，赵四这话刚刚落下，不等县令发话，他便又道：“大人，关于我们两人买地卖地的字据，你可是盖过两次印的，这个你可承认？” 这个时候白卓问出这样的话，县令和赵四两人的脸上同时露出了惊骇之色，他们好像已经猜到了白卓要做什么了。 “确实盖过两次，你不是说那张字据找不到了吗？所以才来找本官在给你们盖一个章，所以那个已经做不了数了。”县官直接告诉白卓，那张字据已经作废了，根本算不了什么。 听到这些，宋无涯微微一笑：“大人不必惊慌，那张字据算不了数，那是自然。大人刚才也亲口承认了这一点，两个人立下的字据，丢了一张再立的话，那么两张可是一模一样的。所以，只需要我将原本那张丢了的字据拿出了，与他这张比较一下就知道是真是假了。” “你拿走了那张字据，分明就是想要故意篡改，你别以为大人会看不出来这一点。”商人着急了，当时的一点疏忽让他惹来了麻烦，他已经知道宋无涯这时候要做什么了。 宋无涯在他话音落下之后，拿出了那张字据，转身来到堂下百姓面前，面对着他们说道。 “大家可都看清楚了，这字据上边可是写得清清楚楚的。以五千两的价格买下千亩土地！”宋无涯大声的喊道。 堂上的赵四瞬间懵了，他看着宋无涯，吃惊的说不出话来。 “什么千亩，分明是十亩，是你篡改了字据！”赵四嚷嚷着，可他的脸上依旧没有惊慌之色。 听到这话，宋无涯再次大笑：“恐怕篡改字据的不是我，而是你吧！” 说着宋无涯直接把手中的字据拿给了白卓，来到了赵四的面前。 “你可敢让我检验你这字据？”宋无涯大声的说着。 赵四微微错愕，看着宋无涯紧皱着眉头，不知道宋无涯要干什么。他犹豫了一下，竟然抬头看向了堂上的县令。 “给你！”宋无涯眼角余光看到了那县令微微颌首，就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 赵四把手中的字据递给了宋无涯，宋无涯高举字据来到那些农民面前，对他们说道：“大家看，这上边的字确实没什么问题。不过，高举过头，在太阳之下他的这点小小手段立刻就显形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了宋无涯手中的那张字据上，他们聚拢在宋无涯身旁，从字据的后边看去。在太阳光的照射下，一个字迹再次显现，竟然与几处字体叠加在了一起。 “有字！还有字！” 人们大声的喊着，赵四额头上的冷汗都流淌下来了，此刻的他还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呢。 “你自己过来看看！”宋无涯大声的呵斥，招呼赵四前来查看。 赵四糊里糊涂的走到了宋无涯的身旁，看着那字据在太阳底下出现的一幕。宋无涯冷笑一声：“怎么样？你以为用另外的字盖住这原本的字，就能够蒙骗了我们吗？” “我没有那么做！没有那么做。我分明只是直接改了几个字而已！”赵四竟然在慌张之下，把实情全都给说出来了。 他刚说完这话，就知道说错话了，赶忙闭住了嘴巴。 宋无涯可不管他这些，当即说道：“拿水来！” 这一声喊，很快就有人弄来了水，宋无涯用手指轻轻沾了一些，在那字迹周围抹了几下，一块方方正正的纸片掉了下来，露出了其下的内容来。 “看到这是什么了吗？这上边可是清清楚楚的写着，以五千两的价格买下千亩土地！卖方若违反约定，赔偿千倍！”宋无涯大声的喊出这话后，那赵四直接瘫坐在了地上，就连堂上的县令都彻底懵了。 “大家可看好了，这两张字据分明是一模一样。刚刚县令大人也都说了，曾经盖过两次印章。莫非大家觉得这五千两买下千亩土地的价格比起五千两买下十亩土地的价格更匪夷所思吗？”宋无涯面对着众人大声的说着，这个时候已经没有那县令什么事情了，这件事情他已经成为了主导。 一时间周围的人们议论起来，不少人都开口喊道：“五千两千亩，算下来一亩地五两银子，这正是如今市面上的价格。五千两买下十亩地，傻子都不会这么干！” 百姓们的话一时间让县令头大不已，这事情非常的明显，所有人都站在了宋无涯这一边。而且从理论上来讲，宋无涯所说的一点都不错，这字据怎么看都是他才是对的。 最让他们理解不了的是，明明当时写的是二百两十亩，怎么就变成了五千两千亩了呢？他们知道宋无涯做了手段，可此时慌乱之中竟然想不明白这一点。 “我地不要了，十亩地全都给你，这官司不打了！”赵四挣扎起来，嚷嚷着跑到了宋无涯的面前来。 听着他这话，再看他此刻的神情，完全一副落水狗的样子。 “嘿嘿！赵四，这话可是你说的啊？”宋无涯坏笑着看向那赵四问道。 “没错，是我说的，我地不要了，白送给你。”赵四点头答应着。 可宋无涯话音一转，“谁要你的十亩坡地！按照这字据上的约定，你若违约，要千倍赔偿与我。这千亩地的千倍可是多少？或者拿出五千两银子的千倍，咱们也好说。让我来算算，五千两银子的一千倍。哎呀呀，我的天，那可是足足五百万两银子啊！” 一听这话，赵四两眼一黑直接倒在了地上。 “来人，把这诓骗他人的小贼给本官拉下去！”县令此刻终于反应过来，手中令箭一扔，直指那倒在地上的赵四。 几名衙役上前，白卓立刻挡住了他们。 “我看你们谁敢！” 那些衙役顿时一愣，竟然全都被白卓这份气势给吓坏了。 宋无涯见白卓拦住了那些衙役，面对着县令道：“大人！在下可没有告他诓骗我的钱财。您若是把他给抓了，我这五百万两银子，或者是一百万亩地找谁要呢？难不成和你这个县令大人要吗？” “笑话！本官两袖清风哪来这么多钱给你！”县令气得吹胡子瞪眼，就差亲自下来把宋无涯给抓起来了。 “两袖清风？”宋无涯冷哼一声：“这恐怕不见得吧！我们二人可曾两次前往您的后院，两次见过您吃着早饭。那个情形恐怕不像是您所说的两袖清风吧？” “对！小的也曾见过他吃的早饭。一碗白粥，竟然配了二十余种小菜和酌料，比起我们这些穷苦百姓过年吃的还要好许多。”下边的黑子此时也顺着宋无涯的话叫嚷着。 县令被揭穿，当即恼羞成怒，指着他们几个骂道：“本官乃是堂堂朝廷命官，你们这些刁民居然敢如此污蔑本官。来人啊，给本官将这群刁民乱棍打死！” 这一次宋无涯算是戳到了县令的痛处，让他已经不惜一切代价要把他们置于死地了。 第313章 斩立决 “堂堂朝廷命官？竟然如此作威作福。即刻起，你不再是朝廷任命的七品县令了！”宋无涯面对着愤怒的县令，怒声喝道。 “你是什么东西，本官县令一职你说不是就不是了？”县令愤怒的指着宋无涯鼻子骂着，气愤之下直接跑下堂来。 “本官乃是皇上所任命的巡察御史，乃是四品官职！你说本官算什么东西？”宋无涯淡然的对那县令说道。 刚刚跑下来的县令，听闻这话有如晴天霹雳，双膝一软直接跪倒在了地上。 下边等待着的司徒雯，拿着官印来到了宋无涯面前。 “县令大人，可想过目一下本官的官凭？”宋无涯笑着来到了县令面前，县令跪倒在地，抬头看了一眼随即低下了头去。 一看到这个情形，那些衙役们纷纷跪下，口呼饶命。 宋无涯不予理会，直接招呼人道：“来人，给我将这骗子弄醒！” 宋无涯这一声令下，那些农民立刻上前，也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盆冷水，直接给那赵四当头浇下。他们可是恨透了这个赵四，即便是开春季节，天气多少暖和了一些，可还是比较寒冷，这一盆水下去，赵四一个激灵就醒了过来。 “干什么！干什么！你们干什么！” 赵四几乎是浑身湿透，惊恐的睁开双眼看着周围那些愤怒的农民大声叫嚷着。 宋无涯走到他跟前，冷冷说道：“如今证据确凿，本官判你满门抄斩，你看如何？” “好！好！对付这种恶人，就该如此手段！” 下边的农民听到宋无涯这话，顿时兴奋的叫喊起来。那赵四还没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呢，诧异的扭头看向一旁，却见本来高高坐着的县令此刻竟然不见了踪影，猛然一低头才发现他的仰仗如今也跪在了宋无涯的脚下。 “大人！小的冤枉啊！这一切……一切都是县令他指使小的做的。完全和小的无关啊！”到了这个地步，赵四哪会自己承担下这样的罪责，那可是满门抄斩啊，他自己死了不说，还要连累自己一家老小，这让他如何有脸面去面对自己的家人。 突然被赵四指认，县令猛地抬起头来怒骂：“赵四，别在这里血口喷人，你是什么东西，本官堂堂一个县令，怎么会认识你！你还想往本官的头上泼脏水啊！” 听到县令矢口否认，赵四更是气急，当即向宋无涯又道：“大人，你可不要相信他那些屁话！您现在就抄他的家，必定能抄出不少的影子来。小的做这种亏心事，可全都是他指使的。所得的财产，小的才拿三层！” 这样一来，这县令算是逃不脱了，看他额头上的冷汗就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此时赵四的话说完之后，那县令好像认命了一样，一言不发。 “好！本宫自然会做，既然你如此肯定，那么一会在你的供状上签字画押便可。”宋无涯淡然的说着，他对于这件事情自然是心知肚明了，如果没有这个县令再做主，只怕他也不敢这样随意的出入公堂衙门吧。 “县令大人，现在你可还有什么话要说吗？”宋无涯看着那县令问道。 “还能有什么话好说，即便你是堂堂四品高官，想要定本官的罪，那也要拿出证据来。莫非单凭这家伙的几句屁话，大人就要下官治罪吗？” 看样子到了这个地步，县令还是不准备认罪，他这是一口咬定了，看来宋无涯想要拿下他还需要一点点证据。 “这是自然，本官也不是随意草菅人命之辈。你想要证据这非常简单，单单凭他一份供状，虽然足以，不过本官自然要让你心服口服。就像赵四所言，本官抄你的家这你没有什么异议吧？”宋无涯微微笑着，看着那县令问道。 听闻这话，县令冷哼一声道：“大人这恐怕不太妥吧？您可有皇上的圣旨？如若没有的话，您可没什么理由抄下官的家啊！” 显然县令对于这些非常清楚，他之所以拒不认罪，目的就是在这里。因为他认定了宋无涯现在不能抄他的家，所以他才会如此镇定自若。 听到他这话，宋无涯大笑起来：“你觉得本官没有圣上的圣旨就抄不了你的家了？这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你说什么？”县令突然一震，神情变得紧张起来，他没想到宋无涯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如此一来宋无涯算是早就有了准备，目的就是冲着他来的。“莫非你就是冲着我来的？” “这倒不是，本官只是路过此地，看到这不平的事情想要找你这个县令管一管，可谁知道你这县衙还真是不好进啊。本官想要击鼓，却被衙役几次拦住，因此让几名无辜之人白白丢了性命。本官心中这份怒火不找人撒撒气的话，恐怕是要气出病来的。”宋无涯可不想吓唬这个县令，实话实说的将自己的本意说了出来。 县令脸上的神情变得阴晴不定起来，他没想到会是这样一回事。如此说来，这县衙宋无涯已经来了不止那盖印的两次，还有其他的时候来过，只是被衙役给拦住了。 宋无涯的话出口后，那边跪着的衙役悄悄抬头看了一眼，顿时面露骇然，惊恐的浑身战栗起来。 此时此刻，宋无涯和他再费口舌纯属浪费时间。 他转身面向那些百姓，大声道：“黑子！带几个青壮给我将这些衙役押入大牢暂且看押起来，顺便与我一同前往这后院看看这位县令大人是不是两袖清风。” 宋无涯的话音刚刚落下，赵四便哭天抢地道：“大人，小的罪不至满门抄斩，求大人开恩啊！” 赵四的话宋无涯没有理会，示意众人将其押下去。那些衙役根本不敢反抗，事到如今他们也只有听天由命了，毕竟他们罪不至死，大不了关上几天而已。 黑子等人无比的兴奋，他们等着这一天已经许久了，如今好不容易盼到宋无涯来这里为他们伸冤，而且还有机会参与抄家，那显然是无比兴奋的一件事情。 不过，这小小的县衙，也不仅仅是这县令一个官职。很快，这边的事情传扬了出来，不少人前来围观，人群外一人带着十几名衙役挤了进来。 “下官见过大人，下官乃是城中管事。”那人自报家门，来到了宋无涯面前。 这人宋无涯自然不会认识，他扭头看向一旁的小黑，问道：“你们可曾见过此人？他所说的话可是属实？” “大人，他确实是城内的管事。”小黑显然是认得这人，而且同行的其他人也都认出了这位管事来。 确认了他的身份之后，宋无涯淡然问道：“这事情都了了，你来干什么？” 宋无涯的话分明是不爽快，毕竟先前对簿公堂的时候，那管事可是不见踪影，反倒是完了事出来了。 那管事此时也是露出一脸的惭愧来，随即道：“大人，下官一直抱病在家，今日得知消息才匆匆赶来。” “抱病？那为何不在家中好好休息？”听他这样一句解释，宋无涯才不会就此作罢，冷冷的问着。 那管事脸色更是难看了，露出满脸惭愧之色，扭头看向一旁的县令，咬牙道：“下官实属无奈，只因这县衙被这狗官把手，上下都出其左右。下官实在无力与其对抗，这州县以内的大小事务全都不让下官插手。下官几次递了奏折上去，可都有如泥牛入海杳无音信。” “看样子，你也是迫于无奈了？”宋无涯也懒得和他计较了，既然他都这样说了，宋无涯也不多想了。 只是他这最后一句话倒是让宋无涯警醒了，看来这小小的县令也不简单啊，这上边怕是有人。 “大人，下官带了一些人手过来。”那管事躬身向宋无涯请示：“是否让他们也参与抄家？毕竟，这些农民并非官府之人，若给了他们这个权利，怕是生出事端来。” 他的话说得也是在理，毕竟这个情况下，宋无涯出此下策也是万般无奈。 “好，那就由你来抄家吧！至于黑子等人，就守在这外边，不让任何人出入。”宋无涯说着当先进入了院中，那管事紧随其后。 进入院中，管事办事也是雷厉风行，立刻吩咐下边的人开始抄家。 这不大的院子，也就是那么几间房。虽然说让黑子等人守在了外边，可白卓司徒雯还是不放心，让黑子带了几个人跟了进来。 这突然冒出来的管事，宋无涯可并不完全放心，若是由他全部操办这件事情，说不定到时候会帮着那县令毁灭证据呢。 宋无涯看着那些衙役进入的房间，目光落向了一处偏僻的门楣上。 “黑子，咱们去那边看看。”宋无涯当先向那边走去，黑子等人紧跟其后。 这看着不起眼的房间，竟然还上了锁。宋无涯只是看了一眼，就知道这房间有问题了，那把锁上一点灰尘都没有，可见是有人时常出入这里的。 第314章 罪赃 “把这把锁砸开！”宋无涯一声令下黑子立刻上前，随便找了块石头就砸开了那锁。 房门打开，昏暗的房间里没有多少摆设。只有几口箱子放在了中央，不等宋无涯命令，黑子就几步上前，打开了第一口箱子。 箱子内满是白花花的银子，数量不小，可绝不是他一个小小县令能够积攒下来的。而看其他，这箱子足足有四五口之多，数量非凡啊。 “把这些箱子都抬到院子里去！”宋无涯看着这些箱子，心里也有了底，立刻吩咐黑子等人把箱子抬到了院子里。 这时候，那管事跑了出来：“大人，里边没发现什么！” 他刚说完这话，就看到了这几口箱子，顿时惊呼道：“这下好了！终于抓到这狗官的把柄了！” 看他这幅兴奋的样子，宋无涯没有理会，谁知道这家伙究竟是为了什么高兴。 “把那县令带进来。”宋无涯向外喊了一声，那县令便在众人的推搡下进入了院中。 他看到这几口箱子的时候，脸色镇定，也不知道是早已经知道宋无涯只要抄家就能找到这几口箱子，还是对此另有其他说辞。 “对于这些箱子，你还有什么解释？”宋无涯冷冷的说着。 一旁的黑子，当着所有人的面，将这些箱子一一打开。当最后一口箱子被打开的时候，那里边放着的竟然不是银子，而是一张张的地契。 “你这县令当得可真是不错啊，看你这样子再让你坐上几年，怕是这县城真就是你的了。”地契竟然足足有上百张，可想而知这家伙坑害了多少百姓。“如今这地契也能够佐证赵四的话，这算是你想要的证据了吧？” “既然如此，那本官也就认栽了。”县令淡然的说着，到了这个时候他就竟然还能如此的镇定，不得不说这人是个人物，也难怪他能够做出这等伤天害理的事情来。 宋无涯点点头，随后对白卓道：“白兄，清点这里所有的财物。” 白卓早就闲不住了，这个时候好不容易给他点事情做，立刻就开始忙碌起来。 县令的目光可一直都在盯着这些箱子看，这可是他费劲了心思才得来的东西，到了如今，却成了一场空梦。 他的双眼神色渐渐改变，平淡的眼神下渐渐起了波澜，愤怒的神情瞬间喷涌而起。 这一瞬间，他猛然挣脱身旁抓着他的几人，直扑宋无涯。 “你这混蛋！本官数年的辛苦全都让你给毁了！我杀了你！” 县令怒吼一声，双手伸直，直抓宋无涯的脖子。宋无涯刚要动手，一旁的黑子眼疾手快，抢身上前，那壮实的身体狠狠撞在了县令的身上。本就瘦弱的县令根本没有多少力气，被黑子直接给撞翻在了地上。 “你这狗官，还想对大人动手！我看你是不想活了！”黑子叫骂着，伸手抓着那县令的衣襟就把他给提了起来。 就是这一瞬间，宋无涯突然惊呼一声：“等等！” 他脸上的神情瞬间变得凝重，快步走到那县令身前，一把拉开了对方的衣襟。 “你胸口这黑色的爪印是怎么回事？”刚刚黑子用力之下扯开了县令的衣襟，就是这一瞬间让宋无涯看到了这个东西，他的神情顿时变得凝重起来。这东西他可不是第一次见到了，就在上一个县城，那赵父胸口的爪印，可是完完全全和这个一样的。 原本宋无涯还以为赵父胸口的那个爪印，是那个凶手为了让赵父将所有的罪都推到鬼怪的头上，故意留下的。可没想到仅仅是一县之隔，他再次看到了这个东西。最不可思议的是，这东西竟然还出现在了这个县令的身上。爪印一模一样，就连所印的位置那都是丝毫不差，这让宋无涯觉得这绝不是一次巧合。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县令愤怒的喊着，他此刻双眼怒睁，恨不得立刻掐死宋无涯，哪里还会好好和他说话呢。 县令的不配合让宋无涯心里有些犯难，他现在还真的是很像知道这鬼爪的来历。此时此刻他脑海里琢磨着如此让这个县令开口。用这些罪赃来交换显然是不行的，宋无涯宁可不知晓这件事情，也不会和这个家伙妥协的。 思索良久，宋无涯最终还是选择放弃了。 “白兄轻点完这些罪赃之后，全都交给这位管事，让他押送进京。”宋无涯吩咐了一句，没有再想那县令询问鬼爪的事情，而是转头对那管事道：“管事，你去找来刽子手，在这县城内摆下法场。” “嗯？什么？法场？”那管事一怔，吃惊的看着宋无涯大声道：“大人这是意欲何为啊？” “还能干什么？当然是杀人了！”宋无涯冷冷的说了一句，当先向外走去。 那管事愣在了原地，县令也是一样，吃惊不已的看着远去的宋无涯。他们两人心里都在琢磨着，这究竟是要杀谁呢。 此刻黑子等人将那县令直接拉着就走，一行人直奔县衙。宋无涯吩咐下去，很快官府的告示就张贴了出去。 虽然那管事还糊里糊涂的，但他也没有多想，只是按照宋无涯的吩咐去办事了。 很快城内一处空旷的地方就摆下了法场，刽子手已经准备好了。 这大冬天的杀人，确实是难得一见。不过对于这小县城的百姓们来说，看头的事情本就是一件稀奇的事情。 确定了法场之后，宋无涯和白卓等人来到了这里，那县令被一并押了过来。 “你要干什么？你要干什么？你该不会是想现在就杀了本官吧？” 都到了这个时候了，这县令竟然还本官本官的自称，而且死到临头了竟然还抱有希望。 县令的叫嚷根本没有人去理会，等到他被推上了断头台，他还在嘶声力竭的叫喊着。这周围的百姓看着这一幕，议论纷纷。任谁都没想到这位堂堂的一县之长竟然要被砍头了。 此时此刻，那位管事也都召集了，原本以为宋无涯是要杀那个赵四。可此刻看来他争对的目标竟然是县令，他当即劝说道：“大人，这件事情还是不是再考虑考虑？毕竟他也是朝廷命官，您不向朝廷禀报就这样杀了他，恐怕不太合适吧？” 听着他这样的劝说，宋无涯微微一笑：“本官斩人从来不拖沓，也从来不向圣上禀报。” 管事愣住了，他错愕的看着宋无涯，尤其是宋无涯脸上那笑容，让他不知道如何应对了。 “你有什么权利杀我？” 县令愤怒的吼叫着，面对死亡，他不可能不会害怕。 宋无涯懒得和他罗嗦，本来这个时候他只需要拿出皇帝御赐的金牌就可以，可偏偏宋无涯不想招惹是非。毕竟这金牌可不是儿戏，他随随便便就拿出来的话，那也太不像话了。 “有什么权利？关你什么事？”宋无涯听着县令的话，冷冷的回应了一句。 那县令顿时愣住了，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许久这才怒吼道：“什么叫关我什么事？你要杀我，还不关我的事情啊！” “好了，闭嘴吧，临死前还是省点力气，也在你这些百姓的面前，少丢点脸面。本官杀你，自然有杀你的道理，至于有什么权利，这不是你该问的。”宋无涯再次淡然的说着，好像这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这样一番对话，可算是惊呆了众人。他们哪里见过这样的官员啊，说出的话好像是儿戏一般，让人听了可笑。可偏偏这样的人是替他们做了好事，而且面对这种贪官污吏，没有丝毫情面可言。 “白兄，下边该是你的事情了，将这家伙的罪状公布给大家。”宋无涯说了一句，转身回到身后坐了下来，把事情交给了白卓。 白卓清了清嗓子，走上前边，面对着周遭的百姓说明事情的来龙去脉。 “本官与宋大人奉圣上之命巡查四方官吏的政绩，数日前经由此地，偶然路见一群农民与一富商争执，并且发生了打斗。我二人上前制止为果之下，立刻前往县衙报案，请这位县令大人出面制止，处理此事。奈何，我二人急匆匆来到县衙门口，却被衙役阻挠，将我们拒之门外。衙役如此，可见县令如何，因此未能及时组织这场争斗，导致数人因此而亡。故我二人断定此县县令乃是一个不实之徒。” “初来乍到，并没有什么罪证，我们两人也只能再次等候。第二日城外争斗打死了人的事情已经闹得是尽人皆知了。可我们来到县衙询问的时候，再次被衙役阻挠，还让我们不要管这件事情。得知此事之后，我们来到了那些农夫家中，这才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原来这富商利用字据上的纰漏，篡改了字据，使得这些百姓的徒弟无故成了他人财产。农夫受骗，前来官府求个公道，却受到了官府的打压，不仅没有拿回被骗走的土地，反倒遭到县衙的毒打。” 第315章 斩立决 “因此宋大人巧妙设下一个计谋，将那富商引入圈套之中，最终对簿公堂之时，富商赵四承认了他诓骗百姓土地的事情，并且指认了幕后指使正是这位堂堂县令。因此，我等立刻查抄了县令的家产，发现大量不明来历的财物和地契。因此，本案就此了结。宋大人与本官嫉恶如仇，面对这等官家败类，当立斩不饶！” 白卓将一切经过讲述出来，周遭的百姓听到了这样的话之后，纷纷叫骂起来，显然他们对这位县令早已经有了怨言，只是一直都压在心底，毕竟他们没有什么真凭实据。 此时此刻，那县令才算是明白，如今他算是彻底交代在这里了。 “宋大人！宋大人！绕下官一命，饶下官一命啊！你我同朝为官，看在这份情谊上，还请大人高抬贵手啊！” 县令此时叫嚷着求饶，他已经到了这个地步，知道宋无涯要杀他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这个时候他也镇定不了了，只有宋无涯放他一马他才能够苟活些时日。 听闻这些，宋无涯起身上前，“刽子手准备！” 这一声令下，可把那县令吓出了一声得了冷汗，顾不上丝毫的颜面，跪在地上猛地向前，身体一个不稳直接杵在了地上，弄了一脸一声的尘土。他几次挣扎没有起来，此时也管不了那么多了，高声呼喊着。 “大人！大人绕我一命，我告诉你这鬼爪的事情！” 不得不说这县令算是说对了事情，宋无涯对这件事情非常的好奇，如今面对他这样的提议，心里忍不住犹豫了一下。可这也仅仅是瞬间的事情，他看向一旁刽子手，见其已经准备妥当，当即手中令箭一扔。 “斩！” 这一个字重重吐出口来，刽子手当即一脚踩住那胡乱挣扎的县令，手中的刀高高扬了起来。 “大人……我说……” 县令最后的希望都破灭了，他嘴里的话还没有说完，刽子手的刀已经落下，鲜血喷溅县令的人头瞬间滚落在地。 这一幕之下，周遭的百姓顿时兴奋的欢呼雀跃而起。 “百姓们！被这贪官强占了的土地，本官已经移交这位管事，他将不日清查并将地契尽数返还。”宋无涯吧最重要的事情告诉了这些百姓。 对他们而言，吃亏已经是小事情了，如今宋无涯能够帮着他们把县令这个毒瘤铲除，可谓是大快人心。 处理完了这件事情，宋无涯和白卓等人再次回到了客栈内。如今他们算是了却了一件烦心的事情，在客栈内可以痛痛快快的休息一下了。没想到今天的事情倒是传的够快，这客栈的掌柜和小二也都知晓了这件事情。 “小的真是惭愧啊！两位大人在本店住了这些时日，小的都有眼不识金镶玉，没有看出两位大人的尊贵来啊！”掌柜的见宋无涯和白卓回来，立刻一脸谄媚的上前说着。 掌柜的话，并不让宋无涯觉得讨厌，毕竟这是人之常情。他微微笑着回应道：“掌柜这话可就有些过了。我们二人何来的尊贵，大家都一样，只是所作的事情不同罢了。您羡慕我们身份尊贵的时候，我们何尝不羡慕掌柜的一声轻松啊！在这小小的店里，多么清闲自在，哪像我们到处去走，还要严查那些官吏，可是头疼的很啊！” 宋无涯说着走到一张桌子前坐了下来，那店小二早就给两人准备好了上好的茶叶。 “大人真是说笑了，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哪能和您相比啊？”掌柜的依旧客气的说着。 “掌柜的，你这话可对可不对。如果是像你们县令那样得官，你们确实没办法和他相提并论。可要是像我们这样的话，你们可比我们要强多了。”宋无涯一边喝着茶，一边笑着说道。见掌柜的恭敬的站在一旁，他当即又道：“掌柜的何必如此，坐下来聊聊也没什么啊！” 听了宋无涯这话，掌柜的犹豫了一下之后，还是坐下了。 “大人这话怎么讲？小的怎么听不明白啊？”掌柜的讪讪笑着。 “像县令那种官，鱼肉乡里，在他眼里你们是一文不值啊，所以在他的心里你们根本不配和他相提并论。而像我们，来到你这小小的县城里，所作的唯一一件事情，为的还是你们这些所谓的小老百姓。你说，我们费了这么大的力气，做的事情是为了你们。是不是你们和我们比起来要强了很多啊？” 掌柜的这才算是明白宋无涯刚刚话中的意思了，嘿嘿笑着点头：“大人说的倒也在理。” “嗯！本来今天这事情应该是一件高兴的事情，不过却有一件事情让我犯了难啊！”宋无涯看着掌柜，见对方也是个爱说话的人，感慨了一句。 他这么一感慨，掌柜立刻就紧张道：“不知道小的这话该问不该问。大人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情而犯难啊？” “呵呵，没什么该问不该问的。”宋无涯打消了掌柜的顾虑，直接说道：“就是刚才，我见那县令的胸口处印着一个漆黑的鬼爪印记，也不知道是什么缘由，心里总觉得不对劲。” 宋无涯这话一开口，掌柜的就笑了。 “原来大人是为了这件事情犯愁啊！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这城里不少人左胸口都有那个印记。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也没什么说法。” 本来就是试探的问一句，没想到这个掌柜的还真知道这件事情。这下子宋无涯一下子来了精神，接着追问。 “哦？是吗？我怎么看着那爪印那么吓人？掌柜的偏偏说那没什么大不了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掌柜的也愿意给宋无涯解惑，“不过说起来，这些胸口有鬼爪的人，好像全都是外地来的人，在这里定居了下来。平日里和常人也没什么样子，要说奇怪的，好像也没什么奇怪的。” 说着掌柜皱着眉头捉摸了一句又道：“哦！对了！要说奇怪啊，确实有点奇怪。这些人都说这是他们的种族印记，可偏偏这城里不少胸口印着鬼爪的人，竟然相互都不认识！” 听掌柜说完这些，宋无涯的脑海中瞬间冒出了一个念头来。 “莫非，这些人又是无量教的成员？可原先抓获的那些无量教成员，并没有看到这样独特的印记啊！”宋无涯紧皱着眉头思索了这么一个念头。 那掌柜的话他可是听的清清楚楚，此时微微琢磨了一下道：“哦！那这可真是奇怪了。按常理来说，这种印记应该是出自同一个族群吧。他们竟然不认识？莫非他们这族群的人还不少呢！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倒是说得过去。” “是啊！我看也是这样。”掌柜的附和着宋无涯的话说了一句。他这说完后，见宋无涯再次陷入了沉思，当即起身道：“两位大人应该是饿了吧？小的这就去让他们准备点吃的。” 一旁坐着一言未发的白卓当即点头：“那多谢掌柜的了。” 掌柜的离开后，他扭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宋无涯，见宋无涯正在琢磨着什么事情，也没有打断他，而是自己找了张僻静的桌子，摊开了笔墨准备将这县城内发生的事情细细奏明皇上，顺便将县令家中财物的清单罗列上去一并交了。 此刻的宋无涯脑海中还在琢磨着这件事情和无量教的关系，他没想到的是，今天这突然的一问，竟然还发现了这样巨大的秘密来。 可是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赵父胸口的鬼爪又是怎么回事呢？莫非赵父在撒谎不成？宋无涯想不明白这一点，可当时那件事情从赵父嘴里所知，并没有什么重大的。可赵父胸口这爪印却成为了众人皆知的事情，而且还让其一直抬不起头来。 宋无涯仔细思索了一番之后，终究还是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 店小二端上了饭菜，已经是正午时刻，宋无涯还真觉得肚子里有些饿了。这时候他才发现白卓不见了，扭头四处看了一下，见白卓在不远处单独坐着，当即招呼道：“白兄，该吃饭了。吃过了饭再做吧！” 白卓头也不抬道：“马上就好了，无涯兄你先去喊司徒小姐和小环吧。” 一旁刚刚放下饭菜的店小二听闻这话，当即道：“大人您请坐，还是让小的去吧。” 宋无涯微微一笑，摇摇头：“不必了，你去忙你的吧。我去叫她们就是了。” 说话间，宋无涯已经起身向着楼上走去。来到司徒雯的房间，他轻轻敲响了房门。 “雯儿，吃饭了。” 宋无涯喊了一声，房门很快打开，司徒雯和小环走了出来。三人来到楼下的时候，白卓已经做完了手头上的事情。四人坐在桌前，白卓向宋无涯问道。 “无涯兄，刚刚你在想什么事情呢？那么入神？” “哦！我在想那个鬼爪的事情，也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偏偏这时候又发现了这个，莫不是和无量教有什么关系吧？” 第316章 族群印记 “无量教？” 宋无涯的话让其他三人都吃惊起来，无量教这个词对他们来说就像是噩梦一样。尤其是对白卓而言，他可是从无量教的魔爪中刚刚死里逃生的。如今听闻宋无涯说出无量教，脸色瞬变。 “无涯兄，你怎么会想到这里呢？刚刚掌柜的不也都说了吗？那爪印很多人都有，是族群的印记罢了，你乱想什么？”白卓没好气的说着，他可不想再碰到无量教了，虽然他也很清楚这有些不太可能，但是至少这么快他实在是无法接受。 与他比较起来，反倒是司徒雯显得镇定的多，她看着宋无涯问道：“无涯，莫非你发现了什么吗？” 宋无涯摇摇头：“没有，这仅仅是我的猜测罢了。” 这件事情确实只是他的猜测，可他总觉得这实在是太过奇怪了。这两个县城相距并不是太远，接连出现这个鬼爪印记，而且说法还是完全不同的两种，这实在是不得不让他怀疑。尤其是这县城里，竟然有不少人左胸都印有这个印记，而且城里的百姓也并没有因此而歧视他们，反倒是觉得很平常的一件事情。 两种既然不同的对待，让宋无涯不由得怀疑赵父是故意让别人那样对待他的。 但这样一来他又想不明白赵父究竟是为了什么呢？最终宋无涯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招呼众人先吃饭再说。 这小城虽然出现了令他疑惑的地方，但他们几人还是不能停留在这里。毕竟这是一个没有头绪的事情，这样查询下去最终无功而返的话，反倒是浪费了他们的时间。 一整个下午和晚上，宋无涯等人都在房间里休息，准备明日一早出发，前往下一个目的地。 第二天一早，天刚刚放亮，宋无涯结了账离开了小城。 马车上，出了城门再次看到那片土地的时候，宋无涯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哎！这天底下的百姓，也不知道饱受着什么样的不公待遇啊！”宋无涯感慨道：“这地少了不够一家吃喝，可地多了却又没有那么多人去种。这一年下来种了的粮食都不够交税的！你说难不难？” 宋无涯的感慨也引来了白卓的不满：“是啊！这皇帝的眼界实在是不够宽广啊！你想他整日坐在深宫里，就算是京城发生了什么事情他都不清楚，如何管理得了这天底下的事情啊。” “白兄，你这话说的没错。要不是因为如此，这天下也不会有那么多的官吏来帮助他打理了。官吏的作用就在这里，替他分忧。可偏偏这天底下不安分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他们谋求的可不是为了百姓，而是为了自己中饱私囊。” 对于这件事情，宋无涯只能摇头。这是他没办解决的，毕竟这天下就是如此，无论是到了什么时候，这人都是一个样子的。 马车缓缓前行，出了城门转变了方向。此行的两个县城，可算是让他们大展身手了。虽然说办了两件漂亮的案子，可却并不是宋无涯所想的。毕竟他们每遇到一个贪官污吏，他们就多一分业绩，可也同样说明，那里的百姓遭受了不公平的待遇。 “无涯兄，今天傍晚估计我们就能到达下一个县城了，也不知道这一次会遇到什么样的事情。”白卓苦笑着说了一句。 他们从出发到现在，所经过的两个县城，可都出了问题，这第三个究竟如何，确实是个未知数。但是白卓既然说出这样的话来，那说明他对这件事情并不怎么看好。 说实话，宋无涯心里也没报什么好的希望，但是他终归还是觉得这天底下总不会处处都这样黑暗吧。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眼看着天就要黑了，可是这前边还是没有看到什么县城。 “咱们今天能赶在城门关闭前进城吗？”宋无涯看着外边已经黑了下来的天色，向车夫问了一句。 车夫在外边冻了一天了，此刻回答都是有些僵硬，“够呛！这马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看样子我们今天是进不了城了。” 一听他这话白卓立刻就着急了：“这怎么能行？咱们几个大男人还好说，可这里边还坐着两个女眷呢，总不能让她们也跟着咱们露宿在外吧？” “白兄，别着急。”白卓说的没错，宋无涯也不像让司徒雯和小环受这样的罪，可现在也不是着急的时候，再说着急也没有什么用。“咱们继续往前走走看，说不定能碰到个村落呢，到时候暂且休息一晚。” 白卓这才打消了顾虑，可脸上还是一脸的焦急，毕竟这地方他们也没有走过，谁知道会不会有村庄。如果真是碰不到村庄的话，这大冷天的恐怕司徒雯和小环两人根本是受不了的。 此刻紧紧裹着棉被的司徒雯和小环，脸色都有些苍白了。正是因为考虑着这个问题，宋无涯当初才不愿意带着他们两人出来，这还没有走出多远呢，就遇到了这样的事情。 “吁！” 车夫突然一声疾呼，那马车转瞬就停了下来。 “出什么事情了？”白卓急忙问了一句。 外边的车夫当即喊道：“两位大人，咱们恐怕是遇到麻烦了！” 一听他这话，宋无涯立刻下车。刚刚下车就看到道路前边，一群黑影拦在了那里。 “车上的人，把钱留下。然后滚蛋！” 那些黑影之中，为首的一人，大声的向这边喊着。 听到这话，白卓差点没从马车上摔下来。不用说，他们这是遇到劫道的了。 宋无涯微微皱眉，对方人数不少，也只能照做了。 “白兄，把钱都给他们。” 听到这话，白卓虽然满是不愿意，可还是没有犹豫，把身上的钱袋子用力扔了过去。 那边很快就有人捡起了钱袋，打开看了一眼：“哥，这次遇到有钱的主了。这钱还不少呢，至少有几十两。” 几十辆银子让那查看钱袋的人兴奋不已，宋无涯听到这话再次皱起了眉头。 那边为首的家伙再次喊道：“别等着我们动手，赶紧把其他的钱拿出来。” 听到这话，白卓都快哭了，“我们哪里还有什么银子，所有的银子都在那里了，全都给你们了。” “当真？”为首那人微微一犹豫，疑惑了一句。 白卓点头：“这还敢和你们乱说吗？你们这么多人，我们哪有那个胆子骗你们啊！” 此刻，白卓已经恢复了镇定，面对这种事情也实在是没办法，他们也只能认栽了。他看着一旁的宋无涯镇定自若，也不知道宋无涯想没想到什么脱身的办法。 那边的人也陷入了沉默，就在这个时候，黑影中突然有人发出一阵猥琐笑声：“哥，刚才我好像听到了女人的叫声。我看他们这车里边一定有女人，你看兄弟们要不要……嘿嘿！” 他这话刚说完，那为首的人就大怒：“老子出来的时候是怎么交代你们的？亏你能说出这种缺德的话来！赶紧给老子滚一边去！” 说完这话，那边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很快钱袋竟然被对方再次扔了过来。 “这还有几两银子，留着给你们做盘缠。这剩下的我就不客气了！” 那人说完这话，带着人转身就走，没有丝毫的犹豫。 眼见如此，宋无涯急忙喊了一声：“壮士请留步。” “怎么？你还有什么事情？是不是觉得老子给你的钱少了？”为首那人停下脚步，转身回来恶狠狠的问道。 他一旁的小弟也跟着怒斥道：“哥，咱们跟他们这些人费什么话？要不是他们，咱们也不至于如此。我看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杀了得了！” “你给我闭嘴！”为首那人狠狠骂了一句。 宋无涯这才又开口道：“壮士误会了。我等路过此地，看时辰也是误了进城的时间，就是想和壮士打听一下这附近有没有什么村落，也好让我们今晚有个落脚的地方。” 他问出这话，那人转身就走，冷冷道：“没有！” 这突然的一幕把白卓都搞糊涂了，他转头过来看着宋无涯疑惑道：“无涯兄，这劫道的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仁义了？这钱咱们拿不拿啊？” “走。”宋无涯上前捡起了地上的钱袋，上了马车就招呼车夫继续往前。 上了马车之后，司徒雯和小环担心不已，关切道：“无涯，怎么样，那些人走了？” “嗯！放心吧。这些人不是什么贼寇，不过是一群落草的农夫罢了。”宋无涯随口说了一句，随后又对白卓解释：“白兄，看来这次咱们又遇到麻烦事情了。这些人不是什么贼寇，应该是附近村落的村民才是。” “村民？无涯兄你没听那人说这附近没什么村庄吗？”白卓有些不解，刚刚的话他可是都听见了。 宋无涯点头，“这一点不假。但你没有注意到，我问这个问题之后，那人回答的时候相当的愤怒，可见这其中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所以他才会如此愤怒。” 第317章 荒废的村庄 这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插曲罢了，不过被这些人这么一闹，这马车也跑的快了很多。 夜色渐浓，马车疾驰，白卓不住的看着外边，想要找到一个村落。可在这荒野之处，到处都是一片漆黑，竟然连一点灯光都瞧不见。 “无涯兄，这可真是麻烦了！这放眼望去，周遭竟然看不到一点灯光，难不成真的没有住的地方？”白卓担心的说着，这也确实是一个奇怪的事情，这放眼望去漆黑的夜色下竟然看不到一点灯光。 宋无涯心里疑惑着，这也太奇怪了，虽然说这到了晚上不点灯很正常，可这个点应该是吃饭的时候，不应该这样一片漆黑啊。 “白兄，可能是因为老百姓为了省钱，所以没有点灯，咱们多多留意，应该会有的。毕竟这里靠近县城不远，不可能连个村庄都找不到的。”宋无涯猜测着，按理说这县城附近是肯定会有村落的。 白卓点点头，两人继续在外边看着。 突然间，司徒雯惊喜的指着车外喊道：“无涯，你看那边是不是有个村庄啊？” 司徒雯的话立刻引来了其他几人的注意，纷纷顺着她所指向的地方看去。漆黑的夜色下，几个人凝神细看，果然看到在夜色中有一片房屋的轮廓。 “好像是的，咱们过去看看。”招呼了一声车夫，马车便直奔那边而去。 随着马车前行，距离那边是越来越近，很快就到了跟前。 “司徒小姐的眼里还真是够好，这都被你看到，果然是个村庄。”到了跟前，白卓欣喜不已，这下子晚上不用挨冻了。 “这村子怎么看着有些不对劲啊？”宋无涯下了马车，看着村落，觉得有些奇怪。 再怎么说这也是个村子，但此刻他们感觉这里实在是太安静了。安静的有些让人觉得卡帕，不仅仅是如此，这地方好像还透着一股子阴森。 “不对劲？哪里不对劲？”白卓还没有发现这个情形，听着宋无涯这么说，当即问了一句。 宋无涯走到一户人家门前，看了看那门道：“这地方未免也太安静了一些吧？连狗叫的声音都没有。” “嘿！”白卓乐道：“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呢！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这穷苦人家连人都养活不了了，你还指望他们给狗弄口吃的？” 这话倒是也没什么问题，宋无涯又指着那院门说道：“你看着院门口，破落成这个样子也就不说了，这门口竟然到处都是杂物。” 此刻白卓听宋无涯这么一说，他仔细一瞧，还真是这个情形，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是啊！这确实是有点不应该来，莫非这户人家没人住？”白卓疑惑了一句，上前推了推门。 没想到，那院门竟然应声开启，差点没把白卓给闪进去。他吓了一跳，看着院里边道：“无涯兄，这地方还真是没有人住啊！” “嗯！我们再去别处看看。”宋无涯也猜到了这个可能，当即对他们说道。 一行人继续向村内走去，可是这街道上，到处都是杂物，一派荒凉的景象。任谁看了这心里都会犯嘀咕的。走在一旁的白卓，越是往村子里走就越是觉得奇怪，是不是的扭头看看身旁的宋无涯，可见他心里也突然没底了。 他们敲开了几家院门，却并没有任何人回应，好像真应了宋无涯的猜测。 “不会吧？这村子总不会整个是空的吧？”白卓吃惊不已的看着周围其他几人，毕竟这么大的一个村子，竟然没有一个人，这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 “这村子里的房屋还算完好，不像是遇到了什么灾难啊，怎么无端的人就不见了呢？”宋无涯看着这些完好的房屋，很是吃惊。 比起一般的村落，这里的房子要好了许多，绝对不像是一般贫民所居住的样子。只是这么好的房子就这样尽数荒废，实在是说不过去啊。 白卓明白宋无涯是什么意思，当即又道：“我看不是天灾就是人祸，无涯兄还没有忘记咱们来时候遇到的那伙拦路劫匪吧？我估计这里的村民就是因为这个才离开了他们的故居。” “这种可能倒也不是没有，不过我觉得不太可能。”宋无涯没有否定白卓的猜想，也没有认同。“咱们还是先别管这些了，随便找个没人的房间暂且住下，这总比住在外边强。” 这话倒是不假，赶了一天的路，众人在马车上早已经颠簸的厉害了。尤其是车夫，整天都在外边，这脸上的不少皮肤都已经发青了。 “白兄，你与雯儿小环进去找个房间，我去找些柴火来。”宋无涯说了一句，便自行在院子里找了起来。 车夫将马车赶入了院中，也是替马儿想的周到，找了间屋子，把它放了进去。 当火光照满整个房间里的时候，饱受了一天寒冷的众人，这才多少暖和了一些。 吃着干粮喝着热水，虽然在这荒凉之处，但也是一种不错的享受。 “无涯兄，你说这地方也是奇怪，总不能像松江那样，是因为官府的缘故，才致使这里的百姓流离失所吗？” 白卓的话倒是提醒了宋无涯，这种可能恐怕是真的存在的。他先前就觉得奇怪，因为那些拦路的劫匪，完全不是恶徒。而且他们身上还透着朴实，即便是拦路抢劫，他们也并非是那样的凶悍。如此看来，宋无涯倒是觉得他们像是一群走投无路的百姓。 如果真是如他猜测的一样，那么这地方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咱们的运气不得不说是太好了，也不得不说是太坏了。”此刻，宋无涯苦笑一声，无奈的摇头说道。 白卓看着他，他清楚宋无涯这是什么意思。 “是啊！接着三个县城都出了事情，我们恐怕又能抓一个贪官了。只可惜了这里的百姓，也不知道遭受了多么大的苦难啊！” 顺着宋无涯的话，白卓也发出了一声感慨。正如宋无涯先前所说，这样的事情他们是既想遇到又不想遇到。原因无非是有两个，只是出发点不同罢了。 宋无涯和白卓两人的面色沉重，这次他们不知道会遇到什么样的对手。眼下最重要的是先摸清楚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才会出现这情形。 夜里冷清的厉害，外边吹着冷风，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情况。关闭了门窗后，众人便蜷缩在墙角就这样休息了。 第二天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宋无涯醒过来的时候，房间里一片冰冷。其他的人还都在睡觉，外边的太阳已经照射了进来。 走出屋外，看着外边的马车还在，马儿打着响鼻，一切都没什么问题。 “都起来吧！”宋无涯喊了一声，现在可不是睡懒觉的时候，他们完全可以趁着现在赶往县城，好好找一家客栈休息。 听到了宋无涯的喊声，几个人都起来了。此刻他们走出院子，驾着马车直奔县城。 “无涯兄，这一路上竟然连个人影都看不到啊！”白卓很快就清醒了，在车上看着外边，沿途都没有看到一个人影。 如今已经是开春时节，也该是春种的时候了，可偏偏这一路上竟然没有看到一亩地中有人在的样子。 加之昨天他们过夜的那个村庄，这一切都让事情变得更加匪夷所思。没有了人，不代表这地没人种。毕竟方言看去这良田不少，终不能都是这一个村子的吧？ “前边就是县城了。”车夫在外边说了一声。 宋无涯等人抬头去看，却见这城门口处，围了一群人。 “咦！这倒是个奇怪的事情啊！这小小的县城怎么城门口会有这么多人？” 他们的马车很快就来到了门前，看着那些人，宋无涯这才明白了怎么回事。一群官兵正挡在城门前，对这些人挨个的询问着什么。 他们的马车也被拦了下来，下了车宋无涯跟着那些人站到了后边。 “你说你是哪的人？” 正要准备问问这是什么情况的宋无涯，还没有开口，就听到前边的官兵怒声喊了一句。 被问的是个精壮的中年男子，他此刻一脸凶悍，怒声回应道：“我是松江人氏！有什么问题吗？” 汉子的口气很是强硬，面对官兵都是如此，可想而知这人平日里该是个什么样。 官兵听了他这么说可不干了，身子一听，一把就抓住了那精壮男子的衣领：“你再大声说一个？你以为老子听不出你是哪的口音？把这家伙给我抓起来！” 无缘无故的抓人，宋无涯都愣住了。这是什么事情，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一旁的白卓见状，当即拉着宋无涯往后撤：“无涯兄，你可是听到了。这伙官兵怎么跟土匪似的？一听那汉子说是松江府的人，当即就给抓起来了。我看咱们还是别说松江了，干脆说是京城来的好了。” 宋无涯笑了：“无妨，看看再说。他要是想抓你，你说你是玉皇大帝他都得抓你！” 第318章 拦路抓人 白卓的担忧不无道理，这城门口拦路抓人，宋无涯也是第一次见到。刚刚只是听了个大概，根本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几名士兵上前，几下抓住那壮汉就往城里带。壮汉自然不答应，挣扎着骂道：“你们这群混蛋！赶紧放开老子！老子才不是你们本地人！你凭什么抓我去修筑堤坝？” 壮汉这算是喊出了事由来，原来这些官兵抓人是为了去修筑堤坝。这倒是匪夷所思的事情，没见过官府修筑堤坝是还需要抓人的。毕竟朝廷可是下拨了不少的银子，就是用来雇佣百姓去修堤筑坝的。 可这个壮汉如此的不愿意，莫非是觉得钱少？ 如今已经是开春，要说雨季那也是用不了多久的事情。选择在这个时候清理河道，修筑堤坝那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几名官兵才不管那汉子嘴里骂什么，拉着就进入了城内。这一闹，那几名士兵却没有丝毫的异样，反倒像是习以为常的样子。 “来来来，下一个！” 那检查的士兵这么一喊，后边的人就往前挪动了几步。就这会功夫，宋无涯前边突然转身钻出一人来，就往外边走去。 宋无涯给他刚刚让开了路，就听到里边的官兵大喊道：“给我抓住那小子，他这是要跑！” 那人一听这话也是召集了，当即拔腿就往远处而去。这些官兵可不是吃素的，一个个身体矫捷，飞步追了上去，也就是十几丈的距离那要跑的人就被抓了回来。 瞧着那人，一脸的苦色，好像认命了一样，耷拉着脑袋一言不发。 “你倒是再跑一个啊！我看你能跑多快！”那官兵看着他没好气的说着，冷冷的上下打量了一眼：“看你这等奸诈之徒，不用问也就知道你是哪里人了，给我带进去。” 就是这转眼的功夫，两个人就被带进了城里，也不知道他们被带去了什么地方。 宋无涯继续跟在后边排着队，看着前边，那些官兵也并非是见人就抓，女人小孩和老头这些都直接放过了，看都不看一眼。他们是格外的注意精壮的青壮年男子，像宋无涯和白卓这样的文弱书生，怕是也能逃过一劫吧。 “喂喂！你们两个，赶紧过来。” 许久之后，这事情总算是轮到了他们两人的头上。宋无涯和白卓两人走了过去，身后跟着的是司徒雯和小环，那车夫在最后拉着马车。 “你们两个是哪里的人？” 官兵还是那句话，直接询问他们的来处。宋无涯正要张口回答，白卓就抢先道：“我们是从京城来的。” “京城来的？”官兵皱紧了眉头，上下左右的审视着白卓和宋无涯几人，冷冷说道：“我怎么看着不像啊？” “这哪是看着像不像的啊！您听我们这口音难道还听不出来吗？”白卓笑嘻嘻的回答着，他清楚这官兵哪里听得出来什么京城口音外地口音啊，随便说一句蒙他就是了。 “哼！我看着就不像，来人把他们两个还有后便那个一并带进去。”官兵也是没了耐心，直接冲其他人喊了一句，就要把他们三个抓起来。 这下子可算是麻烦了，这事情到了这一步，他们可就危险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极，司徒雯突然一步上前冲着那官兵喝道：“大胆！我看你们今天谁敢抓我们？你现在立刻去通知你们的县令，让他来请我们进城。就跟他说，他的姑奶奶来了。” 官兵懵了，这是什么意思啊。司徒雯这一副凶悍的模样，把他都给吓住了。还口口声声说要让县令来这里接他们进去，说什么是县令的姑奶奶。 宋无涯差点没笑出来，白卓和那官兵一样也是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官兵犯难了，他怎么去啊。难不成真的把县令请过来，那总的有个由头啊，总不能直接说县太爷您的姑奶奶来了。 “好了好了！既然是县令大人的亲戚，你们也不早说，进去吧。”官兵权衡了一番，最终还是放宋无涯他们进去了。 这时候完全没有必要因为这件事情犯难，毕竟不过是三个男人而已。犯不着浪费时间在这件事情上。 宋无涯几人顺利进入城内，白卓总算是把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他长长的呼了口气出来：“呼！司徒小姐，你可真有一套。刚刚我都要吓坏了，还以为他们真要把我们给抓起来呢，我都准备拿出官凭了。” “怎么样？带本小姐出来还是有好处的吧？”司徒雯听着白卓的称赞得意不已，向宋无涯炫耀着自己的能耐。 宋无涯轻轻的刮了她鼻子一下道：“你呀！别给我添乱就成了，这点小事我自己也能处理得了。” 一听宋无涯这话司徒雯就不乐意了，撅着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就不能像白卓那样夸我几句吗？哼！” 满脸不快的司徒雯，不满的说着。宋无涯对此也只是呵呵一笑，不了了事。 找了家客栈之后，一伙人住了下来。这县城虽然不大，但他们的谎言也不会立马就被揭穿。如今宋无涯想要立刻清楚这些官兵，究竟时为什么要这样去做的。毕竟这事情不对劲，修筑堤坝的事情本该是一件百姓情愿的事情，可如今竟然是人人都不想去做的事情，这有些说不过去了。 在客栈安顿下来之后，宋无涯他们立刻就要了早餐。 虽然现在已经快要接近晌午，可肚子空空的他们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店小二端来了饭菜，宋无涯顺口就问道：“小二哥，这城门口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嗯？几位不清楚这件事情也是好事，最好还是别打听了。”小二哥一愣，脸色瞬间就变了，摇着头不愿意说这件事情。 店小二的这般表现可算是坐实了宋无涯对这件事情的怀疑，他不愿意说，就说明这件事情值得宋无涯他们去询问。 “这又是为何啊？”宋无涯哪能这样轻易放弃，继续追问，不放那店小二离开。 店小二叹了一声，抬头看了看周围，见没什么人之后，这才压低了声音说道：“那都是抓人去修筑堤坝的。” “那修筑堤坝不是好事吗？正好百姓们也能赚点钱啊！”宋无涯疑问道。 这才是他最关心的一点，因为他很清楚这件事情，但不知道为什么百姓们都不愿意去呢。 店小二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夸张起来：“赚钱？赚什么钱？钱都赚道阎罗殿了！” 这话越说越是气愤，可刚说完店小二神情一紧，赶忙闭住了嘴巴，随后又慌张道：“几位客官，小的还有事情要忙，就不打扰您几位吃饭了。” 说完这话，店小二一溜烟的就跑掉了。 宋无涯皱着眉头，心里琢磨着刚才店小二的那番话。这店小二看样子是知道这件事情的，而且还知道一些内幕。只是他不敢说出口罢了，刚刚也是怕宋无涯继续再追问，这才跑掉了。 看着逃也似跑掉的店小二，白卓转头过来，小声问道：“无涯兄，你刚才听到了吗？这家伙说去修筑堤坝根本赚不到钱。赚不到钱也就算了，你说那那句‘钱都赚道阎罗殿了’究竟是什么意思啊？” “这我要是清楚还用得着问他吗？”宋无涯无奈笑了一声，“不过我看这事情八成是闹出了人命，不然店小二不会这么说的。” 白卓点点头，觉得在理。从店小二脸色慌张的程度就不难看出，这事情绝对不简单。 几人吃过了饭，准备上街继续问问别人这件事情。宋无涯稍微琢磨了一下后对司徒雯安顿道：“雯儿，你和小环在这里休息，我们出去看看情况。” “嗯！无涯，你和白卓可要小心啊，别被他们给抓紧去了。”司徒雯担心的安顿了一句。 两人出了客栈之后，直奔城门附近。宋无涯想看看那些人被抓了之后，究竟被带到了什么地方去。 两人来到城门前，外边依旧有不少人，只是没有那么多了。时不时的还会有人被抓进来，那些壮汉被官兵直接带进了城门附近的一座院子里，也不知道里边是什么状况。 宋无涯瞧了几眼，也没看出个什么来，看到一旁有座茶楼，就走了进去。 这种天气能来茶楼的人可不多，来这里的多是一些无所事事的人，来此地喝点茶听点小曲打发打发时间罢了。 坐了进去后，随便要了壶茶水，两人便仔细听着周围这些人谈论的话题了。 杂七杂八的声音很多，只是宋无涯他们却没听到有什么人议论城外的事情。 就在这时，人突然多了起来，两名中年男子拼桌到了宋无涯他们这一桌。 “两位公子打扰了，这店桌子实在太小，不建议我们二人与你们坐在一起吧？”一胖胖的商人模样的中年抖动着满脸肥肉，笑呵呵的和宋无涯说着。 宋无涯起身做了个请的手势道：“两位请坐，人多才热闹嘛！正好大家可以聊聊。” 第319章 防汛 宋无涯客气的招呼两人坐下，同时抬头看向了另外的一人。这也是个中年人只是身形比较消瘦，和刚刚那个胖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两人走到一起还真是让人觉得奇怪。不过宋无涯可不管这些，他笑着问道：“两位常来这里吗？” “是啊！最近生意不好做，闲来无事的时候便来这里消遣消遣，既花不了多少钱又消磨了时间，一举两得的好事情啊。”胖子笑呵呵的说着。 那瘦子坐下来，见胖子说完了这些，看向宋无涯和白卓问道：“听这位公子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吧？” “是啊！我们今天才来到这里，可谓是人生地不熟啊。”宋无涯点头承认。 那瘦子的声音很是尖锐，让人听着都有些不习惯。胖子倒是和善，立刻询问：“不知道两位公子来我们这小镇有何贵干啊？莫非是做生意的吗？如果是做生意的话，那咱们算得上是同行了。” 胖子显然比那个瘦子会与人聊天，听着他的询问，宋无涯直言回答：“哦！那倒不是，我们是准备去走亲戚的，只是暂时路过这里，休息几天。” 要说起做生意的话，那自然和这些家伙找到了共同的话题，只是那样的话只怕这事情就麻烦了，到时候少不了要在这样的事情上和他们浪费时间。 此刻胖子明显有些失望，显然他还想着如果宋无涯和白卓两人是做生意的，说不定他们还能合作一番。 瘦子到没有那么多的计较，这时候又问道：“两位公子进城的时候，可遇到什么麻烦吗？” “哦！这位大哥说得麻烦可是城门口官兵设卡的事情？”宋无涯一听这话就知道这瘦子问的是什么事情，而他也乐得和他们谈论这件事情，本来他们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这个。 听着这些话，瘦子点头道：“哦，那说来你们还算是幸运的了。” “嗯？大哥这话怎么说？”宋无涯一听就知道有戏，立刻追问。 “哎！说来这事情也是件人人都不愿意说起的事情。这都已经是第二年了！”瘦子说起这件事情，那脸上顿时露出了悲伤之色。 一旁的胖子见状，立马安慰道：“行了，行了，这都已经过去的事情了，你何必要再说起呢？” 这两人的对话便让宋无涯不难听出，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故事发生了。看样子这件事情和这个瘦子有着切身的关系，说不定就是和这个官兵拦路有关系呢。 “是啊！都过去的事情了，可是这事情一直压在我的心口，总是让我安心不了啊。”瘦子感慨着，脸上的神情已经说明了他此刻的心情。 可见这件事情对他来说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宋无涯略微思索了一下，当即问道：“两位大哥，不知道小弟该不该问，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让这位大哥如此悲痛呢？” “哎！小老弟啊！说实在的，你我初次见面，这些家事本不该向你多说的。只是最近几夜，我这梦里总是梦到我那弟弟，让我心痛不已。若是你们不嫌弃的话，那我就趁着今日吐露一番，也好让我这心里舒坦一些。” 宋无涯当即点点头：“大哥说的没错，这心事啊，压在自己心里就是负担，要是说出来让别人和你一块承受，那自然会轻松不少。” 宋无涯这话说的可是非常有道理的，虽然他们没有说什么，但是那个瘦子点点头喝了口茶水之后就开始说了起来。 “哎！这件事情说起来，已经整整过去一年的时间了！” 瘦子讲诉着这件事情，眼泪都下来了。没想到外表看着不是那么重情义的他，此刻说起这件事情，竟然如此的情绪。 “那也是去年的这个时节，官府突然也是派遣了官兵在城门口把守着，盘查着来往的人群。起初大家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官府才会如此作为的。可谁知道他们竟然是要抓人，而且还只是抓男人。说是为了修筑堤坝，起初人们也相信了，还听说给钱也就去了。可谁知道，事情完全不是这个样子的，到了最后人们发现那些被抓去的人，就再也没有了踪影。” “我那可怜的弟弟在乡下侍奉病重的母亲，那日恰巧老母病重，他前来抓药。可谁知道到了城门口就被拦住了，怎么说都不行，硬是被那些官兵给拉走了。可他这么一走啊，一直到了如今，我都不知道他究竟是死是活。这一年了，难不成堤坝还能年年修，年年抓这么多人吗？” 瘦子显然对这件事情感到非常的愤恨，毕竟他理解不了这究竟是为了什么。人是死是活他现在完全不知道，但有一点他心里清楚。那就是估计他弟弟活着的可能已经非常渺茫了。要不然这一年时间，为何不路面，不给家里报信呢？ “这位大哥，莫非您弟弟他在修筑堤坝的时候死在了那里？”宋无涯知道这话不该问，可是没办法，他很想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瘦子摇摇头：“要真是死在那里了，我也就安心了。可我最后去找了，可那些官兵竟然说压根没有这个人。你说我那弟弟能去了哪里？那可是有人亲眼看到他被官兵抓走的。” 对于这件事情他说的非常肯定，而且最让宋无涯觉得麻烦的是官府的回答。如此一来，这件事情必定是有什么猫腻的，要不然他们为什么连抓过这个人都不敢承认呢？ “老母亲知道了这件事情后，一病不起，没有多久就撒手西去了。只是我那可怜的弟弟，到了如今也不知道身在何处。哪怕是死了，也让我为他收尸啊。” 说着说着那瘦子竟然哭了起来。 这整件事情宋无涯算是听明白了，感情这门口抓人并不是那么简单的去修筑堤坝。这其中的秘密可是大着呢，如果真如这瘦子所言，那么这件事情背后恐怕隐藏着巨大的黑暗。 宋无涯和白卓两人相视一眼之后，全都紧皱了眉头。这一次他们算是遇到难题了，门口的官兵足以说明这个县恐怕不是一个简单的地方，至少他们手里有着这样的力量。宋无涯紧皱着眉头，心里正在思索着这件事情如何去做。 毕竟这里不是先前的省府，他可以找陈总兵调兵，他现在所能做的就是按兵不动，暂且看看这究竟是什么样的情况吧。不过他们的时间可不多，这些人在这里抓人，究竟目的是为了什么，宋无涯也能够想得到，估计多半是为了朝廷下拨下来的银子吧。 说完了这件事情之后，瘦子留了一些眼泪，情绪稳定了之后，看样子好了不少。 “哎！真是让两位小兄弟见笑了，你说我一个大男人竟然哭成这个样子，真是让人笑话啊！”瘦子看着宋无涯和白卓两人有些不好意思的说着。 听他这么说，宋无涯却表示理解：“大哥这话就不对了。兄弟情义如此，那是难能可贵的事情，怎么会笑话大哥呢？” 要想知晓这事情中的内幕，宋无涯觉得有必要去冒险一次了。不然的话想要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只怕是非常困难的。至少现在他们找到了一个线索，那就是城门口的那个院子。那些人可全都被抓到了那个院子里，究竟啊院子里便是什么样子的他们不清楚，但那里至少还是有一些秘密的。 “两位大哥，我们兄弟二人要告辞了。我们得抓紧时间出去买些吃的用的，不然这路上怕是要挨饿了。”宋无涯笑着起身，继续在这里坐下去也是浪费时间了，不如在这城内到处看看，说不定还会有其他的发现。 那两人客气的和宋无涯打过了招呼之后，宋无涯与白卓两人离开了这茶馆。茶馆外就是那城门，官兵们此刻还在抓人，只是人越抓越少了。这让宋无涯觉得奇怪了，这些人抓的恐怕不像是本地人。毕竟本地人已经知道这事情不是那么简单，怎么会跑过去让他们去抓呢？ “无涯兄，刚刚那人的话倒是给我们解开了一个疑惑。”白卓突然在宋无涯身侧说道。 宋无涯听着一怔随即问道：“哦？什么？” “那些无人的村庄，只怕就是因为这件事情才变成那个样子的吧！”白卓略显伤感的说着。 还没有把这两件事情放在一起的宋无涯，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听白卓这么一说，他倒是觉得很有这个可能。毕竟事情就是如此，这天底下的事情全都是有因才有果的，如果不是因为这里乱抓人的话，那么那些村子也不会荒废吧！ 这也让宋无涯想起了那那些拦路的劫匪，他们恐怕也是因为这个缘故而逃了出去，最终落成了草寇。 对于这些，宋无涯心中渐渐燃起愤怒。这一路走来，他所看到的没有一件是好事。这每一次都让他内心无比的触动，百姓之所以如此的苦不堪言，完全都是因为这些官员无所作为不说，还要坑害百姓。 第320章 以身犯险 “无涯兄，你说咱们现在该如何是好？”白卓问着，面对这样的情况他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办法。 宋无涯也在琢磨着这件事情该如何解决，目前他们还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情况。但有一点他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这件事情绝对和官府脱不了干系。 见宋无涯不说话，白卓又道：“无涯兄，我看咱们直接去衙门，找那县令讯问一番！” “不可！”宋无涯是听到了白卓的话，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罢了。 如今情形不明，最危险的恐怕就是这衙门了。他们若是贸然前往，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呢。 见宋无涯否定了他的一体，白卓露出一脸的着急：“无涯兄，那你说咱们该如何是好？” 白卓就是太心急了，他就是这个性格，宋无涯已经说过他多次了，可是这个性格一直都没办法改变。此时宋无涯心里也着急，他不知道那些被抓的人命运如何，所以这件事情是耽搁不得。 “白兄，不要着急，着急也没用。现在咱们什么都不知晓，如何解决？”宋无涯皱着眉头说着，他脑海中思索着，想来想去也只有一个办法：“你想办法去调配一些人手来这里，我去看看。” “什么？”宋无涯的话白卓好像没有听明白一样。“无涯兄，你该不会是想要以身犯险吧？” “嗯！我正是这个打算，你留在外边，接应我。”宋无涯点点头。 听着这话，白卓大惊，满脸骇然神色：“不可，万万不可！这可是拿命开玩笑啊！” 白卓连连摇头，不同意宋无涯这样去做。毕竟先前那个商人的话已经说得非常明白了，他的弟弟怕是已经因为这件事情而死了。如果宋无涯就这样去冒险，也交代在了里边，让白卓如何向司徒雯交代啊？ 白卓的反对，也是宋无涯早已经预料到的事情。毕竟这样做实在是太过冒险了，完全是拿自己的性命在开玩笑。可眼下这个情况，他们在这小县城里就这样看着问着根本不是办法。 与其这样浪费时间，还不如冒险试探一下。常言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宋无涯也只能冒险了。 “白兄，现在可不是同意不同意的事情。”宋无涯耐心的解释：“如今事态紧迫，还不知道这些人要做出什么事情来呢。咱们身为巡察御史，职责所在，难不成我们要视而不见，就此离开吗？” 宋无涯的话算是说到了白卓的心里去了。他十年寒窗苦读为的是什么？为的还不是这一身官服吗？他本以为此生为官无望，可谁曾想老天就是如此眷顾他，跟着宋无涯竟然还混了个不小的官职。 这事情说来也是荒唐，本来为官该是从低做起，要从县令一级慢慢做起，可这位年轻的皇帝竟然直接给了他们四品的官职，这恐怕是前所未有的事情吧。这也算是好不容易得来的，白卓自然是百般珍惜，他恨不得立刻就做出点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情来，好回报皇帝对他的厚爱。 而如今正是如此，宋无涯明知道这件事情很危险，却还是要去。这样的举动才算是对得起身上穿的这身官袍。如果害怕危险，而对这样的事情视而不见，那怎么可能。 白卓听了宋无涯这一番话之后，他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思索了良久之后，他终于沉声道：“无涯兄，不能总是让你做这样危险的事情，这次还是让我去吧。” 这倒是让宋无涯吃惊了，他没想到白卓这一次竟然能够下定如此巨大的觉醒，毕竟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事情，不是人人都能做出来的。 停顿了一下，宋无涯哈哈笑了。 “白兄，你可别逗了。”宋无涯摇着头说道：“这可是修筑堤坝，你以为是让你去挥毫泼墨呢？到时候真让你干些力气活，你能干得了吗？只怕没把事情探查清楚，你就累坏了。” 被如此看不上，白卓的脸立刻就红了。他本想反驳的，可事情还真是如宋无涯所说的一样。若是要让他做些力气活的话，他还真的是做不了的。 “这……”一时间，宋无涯的话让白卓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看着他这个窘迫的模样，宋无涯却止住了笑声，一本正经起来。 “白兄，我们回去一下，将这件事情好好商量一番。” 两人回到了客栈，躲开了司徒雯和小环两人。这件事情确实相当的危险，此刻告诉司徒雯怕是又要被阻挠了。宋无涯可不想再遇到这样的麻烦，毕竟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白兄，此行最重要的事情我就交付给你了。”宋无涯面色凝重的看向白卓说道。 白卓自然知道这件事情的重要性，当即拍着胸脯：“无涯兄你就放心吧，你这可是去拼命啊，我绝不会有一丁点的马虎的。” 宋无涯点点头，将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 “我会乔装打扮，然后想办法被那些家伙抓紧去。到时候我们必定没有了一切联系，这才是最要命的事情。你要时刻盯着城门口的那些人，但凡他们有任何的变化，立刻将他们一网打尽。另外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要摸清楚这些官兵的来历。务必要搞清楚这些官兵究竟时什么人的手下，他们听命于谁。另外，白兄务必要用最短的时间搬来救兵，务必要找可靠的，千万要慎重，要不然咱们偷鸡不成反倒要蚀把米啊！” 这件事情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无非就是这两个步骤罢了。 只是，这简单的两步，只要一步走错，那将会给宋无涯带来万劫不复的灾难。 白卓陷入了沉思，宋无涯所说的计划中，最困难的莫过于寻找援手了。这一路走来，能够让他们轻易调出兵来的，而且也可以完全信任的恐怕就是那位陈总兵了。可是陈总兵距离此处实在是太过遥远，来回少说也要十多天的时间。这半个月时间左右的时间，说长不长可说短不短啊！只怕宋无涯是等不了那么久的时间。 “无涯兄，可是你说我们该找谁去求援呢？”白卓面对这个问题犯了难，毕竟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他们还太过年轻，又是刚刚步入官场，这官场之中的很多事情他们也都非常清楚。他们如今最缺乏的只怕就是这官场上的人情了，更何况他们如今所作的这一切，只怕会让不少的官员痛恨，能够愿意帮他们的恐怕是凤毛麟角了。 可面对这个问题，宋无涯几乎想都没想直接道：“最可靠的莫过于陈总兵了。” “可是，那实在是太远了！”白卓惊呼，刚刚还让他慎重考虑的宋无涯竟然直接推荐他去找陈总兵。 “没办法！我们认识的人实在是太少了，说实话找其他的人就怕靠不住啊！这城门口的官兵就有问题，保不齐就是附近的兵士，如果我们找上门去，反倒是给自己挖了个坑。”宋无涯眉头紧皱，面对这件事情他不得不沉重考虑。 白卓额头上的冷汗都流淌下来了，这实在是太不像话了。这件事情本就是那性命在冒险的事情，如果在找援兵上再耽搁了时间，那无疑是把宋无涯推入了万丈深渊啊！ “白兄，就这样决定吧。”对于这个问题，宋无涯也思索了良久，最终他还是确定了下来。 “无涯兄，你再考虑考虑，这时间实在是太久了一些！”白卓还是不放心宋无涯这样去做。 “不用再多想了，越是多想，就越是麻烦。”宋无涯斩钉截铁道：“白兄，你立刻出发前往陈总兵那里求援。我暂且观察那些官兵，找到他们的来历，等七日时限一过，我便向想办法进去。” “这样啊！这样多少稳妥一些。”宋无涯的话算是得到了白卓的认可。 他点点头，当即起身道：“那我现在就收拾东西，立刻去陈总兵那里。不过咱们可说好了啊，今天可不能算进这七天之内啊！” “嗯！那是自然！”宋无涯满口答应下来。 宋无涯看着白卓着急的收拾东西，也没见他拿什么就转过身来：“无涯兄，我已经准备妥当了，这就让车夫准备，直奔陈总兵大营。” “嗯！”宋无涯点点头，随即想起了什么：“对了，白兄你把这个带上。” 说着宋无涯就拿出了那面皇帝御赐的金牌来，递到了白卓的面前。 白卓瞧着这金牌，当即一愣，随即推脱：“这怎么能行？这可是皇帝赐给无涯兄你的，我怎么能拿？更何况这金牌到了紧要关头可是能够保你的性命啊！” 听到白卓这么说，宋无涯再次乐了，“白兄，你开什么玩笑？这一次咱们就是奔着他们脑袋去的，你以为他们会因为这面金牌就放过我这个想要他们命的人吗？” 白卓愣住了，仔细一想还真是这么个道理，当即也不再罗嗦，当即收下了宋无涯的金牌。 第321章 来历神秘 送走了白卓，宋无涯这心里更加的沉重了。虽然满口答应了白卓，七日之后他才会去冒险，可计划赶不上变化，谁知道会出现什么样的意外呢。 “白卓他去干什么了？” 白卓的离开自然是隐瞒不了的事情，可宋无涯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司徒雯知道了。 白卓刚刚离开，司徒雯就询问他的去向，宋无涯也不知道该不该隐瞒这件事情。 想来想去，他还是直言相告：“白卓去办一件重要的事情，得走半个月的时间吧。” “嗯？去干什么？难不成是回松江吗？这半个月的时间一来一回也是绰绰有余啊！”司徒雯很清楚这一点，宋无涯一说时间，她就觉得不对劲了。 宋无涯点点头，“嗯！他不是回松江，而是去向上次我们去省府所遇到的那个陈总兵借兵，所以路途比较远一些。” “哦！是这样啊！”司徒雯点了点头也没有细问。 宋无涯也不敢再说了，毕竟白卓离去的事情没有什么好隐瞒的，这算不上什么。可宋无涯要以身犯险的事情他却不敢告诉司徒雯了，毕竟这是要命的事情，司徒雯要是知道了，必定不会让他这样去冒险的。 当然，这件事情宋无涯最后还是会告诉司徒雯的，要不然他突然失踪的话，那情况只怕更加的麻烦了。 “对了！你们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司徒雯在房间里坐了下来，看着宋无涯突然问了一句。 要说发现了什么，到也算是有所发现吧，毕竟今天出去走了一遭，也算是确定了这事情的要命之处。 “今日一早我和白兄出去，在一处茶楼里遇到了两个商人，其中一名商人和我们说了一件事情。他有个弟弟去年的时候，被那些官兵抓去就杳无音信，至今是死是活都还不清楚。加之我们入城时所看到那壮汉的表现，我断定这其中必定有什么猫腻。” 宋无涯将今天所遇到的事情告知了司徒雯和小环，但他还是没敢直接说真话，他断定的可并非只是有猫腻那么简单，只怕这些人到了如今早已经惨遭杀害了。 “原来是这样！整整一年的时间没有音信，难道他们就没去找过吗？”司徒雯也好奇起了这件事情。 “自然是找过的，要不然怎么会说是音信全无呢？”宋无涯当即回答：“他们前去官府询问，可官府给他们的回答竟然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而且也没有让这个人去修筑堤坝。当时他还问起那些修筑堤坝的人去了哪里，得到的答案就是自行离去了。” 宋无涯这话倒不是乱说，实情确实是如此的。 “那这么说来，那些人多半是死了？” 宋无涯忘记了，司徒雯可是个聪明的女子，他这么一说，司徒雯立刻怀疑到了这里。这让宋无涯的脸上露出了尴尬之色，这是他的疏忽。 “这……这还不至于这样说！”宋无涯含糊其辞的说着：“说不定他们被关押着，毕竟今年他们还需要劳动力来修堤筑坝啊！” 他的话显然没有什么说服力，司徒雯怔怔的看着他一脸的不相信。多少人被关押一年的时间，那是多少张嘴在吃饭，那可需要不少钱啊。 见司徒雯这样眼神看着他，宋无涯这脸也不觉得发烫起来，眼神躲闪着不敢看司徒雯。 “关押着，那这些人得多傻啊？要是我的话，直接就全都把他们杀了，来年再抓人就是了。无涯，你觉得呢？”司徒雯怀疑的看着宋无涯问着，还不忘给他说明。“咱们来的时候不是看到了吗？那些家伙，可是在城门口不住的抓人呢？这不正好如我所说的吗？” 不得不说，司徒雯的推理要比白卓强了不知道多少倍，她这话说得可是一点都不错，事情恐怕就是这样的。 眼看着事情都快要藏不住了，宋无涯当即起身：“雯儿，我出去一趟。” “你要去哪里？”司徒雯见状也跟着起身，紧张的问了一句。 看到司徒雯紧张的样子，宋无涯心里不由得一慌，他感觉司徒雯可能已经猜出了他要做什么了。 “我去看看这些抓人的官兵究竟时什么来历，顺藤摸瓜找到他们的幕后指使。”宋无涯出去虽然并不完全是这个原因，可他出去还就是要去做这个事情的。 听了宋无涯的话，司徒雯显然还想说什么，可张了几次嘴只是安顿了一句：“那你小心点，不要做什么傻事。” 本来对此还有些怀疑，可现在一听司徒雯这话，宋无涯已经确定无疑司徒雯已经知晓他要做什么了。 虽然他们两人并不是朝夕相处，宋无涯和白卓在一起的时间要比和司徒雯在一起的时间久。可毕竟他们两人对于宋无涯的关系不同，感情自然也不同。司徒雯也是能够揣摩出宋无涯心思的。 宋无涯点点头，转身就走出了房间。 外边的街道上比起前些日子，已经多了不少的人。这来往的人群中，却没有几个是外地的商人，几乎全都是城内的百姓。看样子，这外地的过客多数都被抓进去了。至少宋无涯在那冷清的客栈内就没有看到多少人。 再次来到城门口的时候，那间茶楼依旧客满，宋无涯往里边瞧了一眼，几乎全都是商人模样的打扮。可见这城内的生意也是冷清，这些人实在是闲得无聊这才来此消磨时光的。 宋无涯没敢太过靠近那城门口，远远的看着。那些官兵还在盘查过往的人群，只是能让他们抓的人实在是太少了。 先前送白卓出城的时候，也遭遇了一些麻烦，好在之前的一番说辞后，那些官兵想起了他们这两个刚刚进城的人来，放白卓离开了。要不是这样的话，白卓说不准就被抓进去了。 负责这里城防的究竟是谁，宋无涯还不知晓。不过这些人听命县令的可能性还是比较大的，当然宋无涯并不觉得这事情只是县令一人独揽。这些官兵能够如此，只怕少不了另一层关系。 城防的官兵，怕是多数就住在城楼附近，而那处院子成了宋无涯怀疑的地方。说不定那院子就是城防官兵的住所，要不然那些官兵为何要把抓的人送进那个地方去。 县衙在什么地方如今宋无涯还不知道，不过他并不着急着去看看，反正迟早还是要去的。但有一点，这官府做出这样的事情搞得城里城外的人是人心惶惶，只怕没有多少人愿意去这样的县衙吧。 天还早着呢，宋无涯就这样盯着也不是个办法。思前想后他最终还是进入了那个茶楼里边。 茶楼里优雅的小曲还在唱着，宋无涯举目四望，竟然还真的找到了之前遇到的那两个商人。 宋无涯走到两人桌前，找了其中一个空位坐了下来。 “两位大哥还记得小弟吧？”宋无涯笑嘻嘻的向两人打着招呼。 那一胖一瘦的两个商人抬头看着宋无涯嘿嘿一笑：“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小老弟，你不是有事情吗？”他们也知道宋无涯离去的原因，便问了一句。 宋无涯微微一笑道：“哦，事情办妥了，我那兄弟自己去了。我这不是闲着没事，在客栈里闲不住，这不又跑来这里找两位大哥聊天了吗？” “那是！那是！”胖子高兴的点着头，好像也很乐意和宋无涯聊天一样。“老弟你也不看看现在这县城里是个什么样子？满大街都没有个有意思的人，莫要说我们两个的店铺了，整个城里，没多少人能赚到钱的。就说那谁都离不开的柴米油盐酱醋茶，这年月也没多少人买了。” “哦？”宋无涯佯装吃惊的笑着，“大哥，这可不是小弟不相信你啊。这柴米油盐还能越卖越少啊？这又不是兵荒马乱的年月，虽然说这城门口把守着官兵，可这城里的百姓不也照样要吃饭过日子吗？” “嘿！瞧你说的。”那瘦子现在也恢复过来了，冲着宋无涯说道：“这城里可没有原先那般热闹了！这人少了，柴米油盐自然也需求的少了。” “哦！说的也是。不过我看最倒霉的还数客栈了。”宋无涯接着话茬说着。 “那可不是吗？客栈基本上都没个客人，反倒是便宜了这茶楼，客满为患，天天如此，生意不好比往常好了几倍呢！”说起茶楼，胖瘦两人全都露出羡慕的神情来，末了瘦子还愤愤的补充了一句：“这全都是那帮天杀的官兵给闹得！” “是啊！这究竟是谁这么干的，那冒出来的这些官兵啊！”一听他说起了这官兵，宋无涯赶忙打蛇随棍上的问了一句。 两人同时摇摇头：“这谁知道呢！好像突然冒出来的一样。” “突然冒出来的？去年吗？”宋无涯乐了，这算什么话，难道说这以前的小镇城门没有人把手吗？ “可不是吗？以前哪有什么守门的官兵啊！也就是开门关门这么一会功夫，平日里根本见不着人影。”这又说起了瘦子的痛处，他再次开始抱怨。 第322章 两年不露面 宋无涯一惊，这事情还真的是大有来头。这些官兵就连城里的这些商户都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来的，这确实是够奇怪的事情了。 “这么说来，从去年开始，这些官兵出现在这里，就开始了抓人？”宋无涯看着那瘦子疑惑的问着。 瘦子看向了胖子，两人相视一眼之后，那瘦子这才肯定的回答道：“应该就是这样的吧。” 虽然两人没有太过确定，但也估计时间差不多了。这些突然出现的官兵显然不是这县城原有的城防力量，而是从其他的地方调过来的。至于门口的那间院子，怎么看也只是像是普通人家一样，如今看来，这院子怕也是占了别人的。 宋无涯心中思衬着，这官兵的来历此刻倒是成了个难题。 “那这样看来，这些官兵必定是附近兵营过来的了。”宋无涯怀疑着说道，同时也是试探着提醒两人。 可谁知道他们两人听到这话之后面面相觑，许久才摇头道：“这附近没听说过有什么兵营啊！” 这可真就是怪了，既然这附近没有什么兵营，那这些人究竟是从何而来的。莫非是从更远的地方被调配过来的不成？ 既然附近没有兵营，那这些关冰洁究竟是从什么地方来的，这就不好查了。宋无涯皱起了眉头，这事情实在是太过蹊跷了。 “看来这件事情还得慢慢查起了。”宋无涯心中暗想，脸上却依旧平静的挂着微笑：“这可真是够奇怪的啊！这些官兵从什么地方来的，咱们都不知道。哎，我看也就只有县令大人知道了。” “县令大人？” 宋无涯提起了县令，却惹来了他们两人更大的疑惑。 看他们两人脸上这神情，宋无涯觉得这县令身上应该也有其他的事情，当即问道：“怎么了两位大哥？难道小弟说错什么了吗？” “哎！说起来也是怪了。这县令大人怕是有两年多的时间没有露面了吧！”胖子仰着脖子稍稍的琢磨了一下说道。 两年时间没有露面，宋无涯心中大惊。这县令也是够厉害的，虽然说这只是一个小小的县城，可两年多没有露面这也实在是说不过去吧。 “两年多的时间没有露面？这怎么可能？那这县城里发生的案子谁来负责啊？”宋无涯吃惊不已，不敢置信真有这样的事情，他怀疑的笑看着两人，张大了嘴巴。 面对宋无涯这样的怀疑，这两人也是见怪不怪，一本正经的说道：“哎！小老弟啊！你有所不知，这没什么好奇怪的。虽然说这县令不见了，可是这县衙还是有管事的。” “哦？这么说，县令不在了，这县衙没乱，还有其他人把持？”宋无涯明白了他们的意思，可即便是如此，这样的事情还是令人吃惊。“那这县令也是够轻松的啊，自己的事情别人替他做了，那他这俸禄是不是也要给别人呢？” 宋无涯的这句玩笑话遭到了两人的白眼，他们好像看着傻子一样的看着宋无涯。 “我说小老弟啊！这天底下哪有那么傻的人？这自己的钱还能给了别人吗？那衙门现在管事的可是那师爷，他要是不替县令担着这些事情，那他这个师爷都做不下去，还想着要县令的俸禄，这不是闹着玩吗？” 胖子摇头晃脑的说着，伸手抓了几颗花生米扔进了嘴巴里，砸吧了几下嘴巴，抿了口茶又笑呵呵了起来。 “小老弟，不是老哥说你。你还年轻，这世道你还见得少，这天底下的道理那可是多了去了。我比你有钱，我瞧不起你，这就是道理。我比你壮，我就要揍你，这也是道理。小老弟，你可要多学学。尤其啊，要多留几个心眼才是。” 胖子这一番话意味深长的说着，同样的话宋无涯也曾听过，自然也不觉得陌生。而且胖子的话也确实在理，无可挑剔。 宋无涯连忙点头应是，嘴里不住的道谢。 “是是是！多谢大哥提醒，小弟定当谨记。” 胖子和瘦子满意的点着头，“来来来，喝茶喝茶。” 三人喝了一杯茶，那两人大概也是没有什么话题好说了，此时又听起了曲子来。这让宋无涯有些着急了，他来这里就是想要向着两人打探一些消息的。本以为能够问出这些官兵的来历，没想到连他们也不知道。 这好不容易他们说起了县令，还说什么这个县令已经有两年的时间没有露面了，这可是引起了宋无涯的怀疑，正想要多问一些呢，他们两人竟然听起了小曲。 他们这样的举动可是让宋无涯郁闷不已，想要开口询问，却又不知道怎么问才不显得唐突。 “小老弟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啊？”胖子倒是注意到了宋无涯欲言又止的样子，当即问了一句。 宋无涯微微一笑，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道：“嘿嘿！不是小弟扫两位大哥的兴致啊！这小曲明日再来也听得找，兄弟我好不容易与两位大哥认识坐到了一起，咱们聊聊多好。” “兄弟说的是，说的是。只是我们这两人都是粗人，要说也就是有的没的，还有就是生意上的事情，怕兄弟你不乐意听啊。”胖子嘿嘿笑着，转过了身子像是吆喝宋无涯好好聊聊的样子。 见两人都转了过来，宋无涯立刻就开了口。 “两位大哥，这衙门里的师爷也是够厉害的啊！那县令的事情难不成他都能做的了吗？” 宋无涯好像一个无知的少年一样，面对他们两个问着一些听着有些可笑的问题。 那胖子听了宋无涯的话之后，当即露出了微笑，扭头向瘦子看了一眼道：“这衙门啊！能有什么事情？即便是让我去做那个县太爷，我也做的了。小老弟，你这年纪应该考取个功名才是，你是不知道啊，当官其实相当的简单。” 同样，胖子的话让宋无涯也笑了。他没想到这县官在这人的眼里竟然如此的简单，可在宋无涯眼里看来，这最不好当的官只怕就是这县官了。 “哦？这是怎么回事啊？”宋无涯吃惊的看着那胖子问着，他可是完全理解不了这是怎么回事。 胖子神秘的笑了一声道：“这年头，当官的能有几个是真心实意替老百姓办事的？要是不替老百姓办事，就是想着如何糊弄差事，那还不简单？这和我在家里向老婆报假账，私扣一些银子用作私房，那不是一样的道理吗？” 被这胖子这么一说，宋无涯莞尔一笑，如果真的计较起来，那些贪官污吏所作的事情也着实和这个差不了多少。 看着宋无涯被他这么一说惹笑了，胖子也跟着笑嘻嘻的问道：“怎么样？小老弟，大哥说的道理可有错吗？” 对此，宋无涯也只能点头应是，“您说的一点没错，一点没错。这做官难，难就在怎么替老百姓做主给自己留个好名声了。要是为了搜刮钱财，那办法多得是，事情也简单的多了。” 瘦子许久没有开口，此时也跟着附和道：“那可不是吗？就像我们这县令，两年没有露过面，不一样拿着朝廷给的俸禄吗？为什么天底下那么多人挤破了脑袋，寒窗苦读十余载都要奔着功名去呢？不就是图个挣得多，又轻松吗？” 本来这事一件了不起的事情，可到了他们两人的嘴里，彻底变了味。可即便是变了味，但宋无涯又从他们的话里挑不出半点的毛病，毕竟这事情细细一琢磨，还真的如他们所说的一样，太过简单了一些。 “两位大哥说的没错！那您二位见过这位县令吗？”宋无涯可不想再和他们谈这件事情了，实在是没有什么意义。 听宋无涯这么一问，两人随口说道：“瞧你这话说得？这县令怎么没见过啊？要没见过，还怎么说他两年时间没有露过面了呢？” 这倒也是，哪有县令来了自己之力的县城连一面都不露呢？ 瘦子又接着刚刚胖子的话说道：“这县令啊，说来也是奇怪。这刚刚上任的那几年倒也替我们做了几件像样的实事。可就从两年前开始，县衙突然贴出告示，县令重病一切事物暂由师爷代替接管。” “是啊！说来也正是怪了！不这么一说，还真没想到这一出呢！”胖子突然惊呼出声：“这抓人的事情，好像就是从县令抱病之后的那年开春开始的。” 胖子的话也引起了瘦子的痛感，瘦子连连点头：“是啊！这县太爷不替老百姓办事了，就祸害起百姓来了。我看他也知道这事情丢人，所以不敢露面了，一切都交给了师爷来办，好让师爷给他挡着这个脸面。” 两人开始研究起这件事情了，而他们刚刚所说的却引起了宋无涯极大的震撼。他心里感觉到这事情并不是他们所说的这么简单，既然如今这事情一切操办都是由那个师爷来做，这足以说明这个师爷的不简单。 第323章 灰狼 “两位大哥！这县令上任的那几年还做过几件好事情？”宋无涯见缝插针的问了一句。 如今这事情究竟是谁做的还没办法就此确定，但宋无涯突然怀疑起了一件事情来。 两人还在计较着刚刚那件事情，这脸上再次挂满了仇恨。听宋无涯这么一问，两人也不琢磨，直接说道。 “是啊！说起这几件事情来，还真是无可挑剔，这城里没有一个人是不说好的。” 说起那县令办的好事情来，这胖子脸上也都露出了敬佩的神色来，显然对于这些事情他也是没什么可挑剔的，也是没什么好抱怨的。 瘦子也是连连点头，称赞道：“是啊！这县令上任所作的第一件事情，可算是替我们解决了最困难的一件事情。” “哦？是吗？究竟是什么困难的事情，让这位县令给办妥了？”宋无涯好奇的看着两人问道。 按理来说这小小的县城，要说困难的问题，只怕也没有什么了不得的。可偏偏他们对此如此称赞，那就足以说明这件事情的不简单。也难怪先前百般痛恨的那位县令在此刻说起这件事情来，两人脸上都把那厌恶的神情换做了敬佩。 “哎！小老弟你是不知道啊！我们这小城临近两条大河。这自开春之后，雨季就会来临。此处地势偏低，这雨水积在城内是久日不去啊。城里的百姓那可是苦不堪言啊，那些时日门都出不去。想要出门都要划船了！” 说起这件事情，两人都是一脸的愁苦，可见这事情是多门困扰他们啊。 “那县令是如何解决这件事情的？” 听他们两人这样一说，既然这个县令能够为他们解决这样的难题，可想而知这个县令也绝非是一个无所作为的人。既然他愿意替城里百信解忧，那又为何会堕落如此呢？这是宋无涯想不明白的，难道一个人真就能够说变就变吗？ “难道小兄弟你来这城里就没有注意到吗？”胖子神秘的笑了笑，指着门外说道：“那门口街道你不觉得有些不一样吗？” 这一点宋无涯还真是没有察觉到，他向外看了一眼，还是没有看出什么问题来。 见他看不出来，一脸的疑惑，胖子就又道：“那街道可是重新修正过的，中间高两边低。这两边还各自挖了暗沟，这一道雨天，所有的雨水都顺着那沟槽流到了城外。从那以后啊！除非是遇到了百年不遇的特大暴雨，要不然这城里连一处小小的水坑都看不到！” 宋无涯一惊，这可是相当先进的排水系统啊，在古代能够配上这样的下水道，还真是不简单。也难得此人如此精通这样的手段，如果让他来治理这里的水患，只怕是手到擒来的事情吧。 宋无涯不知道朝廷将其派遣到这个地方，是不是也有着这样的用意。可如今的情况却让人无法忍受。这小小的县城，也只有这么一个排水能够摆的上台。可要说起这抓人修筑堤坝的事情来，那这个无比出彩的排水系统，也是黯淡无光了。 “那这县令也算得上是天才了！常人哪能想得出这种事情啊！再者说了，即便想得出来，肯不肯干那都是另外一回事呢。”宋无涯对于这件事情自然也是称赞，毕竟这事情他能做的出来，但未必不会遇到麻烦。 “谁说不是呢？”胖子叹了口气，“当时县令想做这件事情，可他拿不出那么多的钱来做。本以为这事情就这样黄了，可谁知道县令竟然一家一户的走访，向我们说明了这其中的利害关系，让我们家家户户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硬生生办好了这件事情。你说这县令有没有手段？” 宋无涯点头，这县令却是有些手段，遇到困难并非是知难而退，而是迎刃而上，着实值得人敬佩。可他们两人说完了这些，让宋无涯对此事发生的事情更加的怀疑了，他不觉得这样的人能够做出如此祸害百姓的事情来。 县令了解的也差不多了，让宋无涯对其没有办法给出一个评价。 “这么说来这县令也不是一无是处啊！不知道那个接管一切事宜的师爷是个怎么样的人物！”宋无涯笑了几声，转移了话题，问起了那个师爷：“按理说，县令能够把如此重任交给他，恐怕这师爷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吧？” “我呸！”胖子一听宋无涯这话，立刻就啐了一口：“不说他还好，一说他我就来气。” 瘦子的脸色也是骤变：“咱不说他，那就不是个东西。” 说起这位师爷，两人的嗓门都跟着大了。他们两人刚怒气冲冲的说完这话，这脸色又是一变，纷纷扭头看向了周围。见只有那么几人看了他们一眼后，脸色这才恢复了正常，缓了口气扭过头来。 “呼！小点声，这话要是让灰狼听去了，咱们怕是要遭殃的。”胖子谨慎的向宋无涯和瘦子提了个醒。 光是看他们这样的表现，就已经知晓这个师爷是个什么样的东西了。 “小老弟啊！我们平日里都不愿意说起这家伙！”瘦子压着声音皱着眉头向宋无涯说着。 他这一脸紧张的样子，让宋无涯更加的好奇了。 “能让两位大哥这般神情，只怕这人可恶到了极点啊！” “何止是可恶到了极点！这家伙那可是人人欲得而诛之，我恨不得生吃了他的肉！”瘦子气愤到了极点，愤怒的情绪比起说起他弟弟遭遇的时候，还要更加的高涨。 胖子脸上的肥肉还在抽搐，那双眯着的小眼睛此时也都冒出了精光。 “小老弟，你知道吗？这混蛋可不是个东西，我们成立的百姓送了个一个绰号！”胖子气愤的说着，声音压低还不时的向周围看着。 一听他这话，宋无涯稍许一琢磨，想起了刚刚他们好像说过什么，当即试探的问道：“莫非叫他灰狼？” “咦！小老弟，你怎么知道？”胖子吃了一惊，看着宋无涯惊讶的问着。 宋无涯无奈一笑：“两位大哥刚才不是说过这个灰狼吗？” “哦？说过吗？”胖子疑惑了一下，置之不理：“哎！不管了。那你可知道我们为何要叫他灰狼吗？” “这我哪能知道啊？”宋无涯苦笑一声，他要是知道的话，也不至于和他们继续讨论这个话题了。 “我就想不明白了，你说那时候县令也算是个好官，怎么偏偏就请了这么一个黑心的家伙做师爷啊？”胖子想不明白这件事情。 听他这么说，宋无涯脑子里念头一动，赶忙问道：“那县令是什么时候请的这个师爷呢？” “这个啊！”胖子皱眉思索起来，这事情他显然也没怎么注意，想了想后没什么结果，问向了一旁的瘦子：“哎！那家伙是什么时候到的县衙？” “这个还真不知道，好像是县令抱病之后就突然出现了，以往还真没有注意到有这么一号人物呢！”瘦子也琢磨不出来这家伙究竟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听着这话，宋无涯点点头：“哦！那这么说来，这个家伙从接受县衙的事情之后，就没有干过什么好事吗？” 没有纠结于那件事情，胖子和瘦子听到这话也是连连点头。 “一点都没错啊！”胖子再次激动起来，“那家伙几乎一上来就干了这么一件事情，当时人们还以为照往年一样能拿到钱呢！可谁知道这些家伙根本不提钱的事情，直接就拉着人往里边去。不少人反抗，竟然还遭到了毒打。过了那么几天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黑心的灰狼突然不对城里的百姓下手来，开始对周边的一些村落出手，就那么几天的时间，就看到他们抓了几百个人啊！” “这些人不知道被他们带去了什么地方，反正是再也没见过。”瘦子补充了一句，“好像到了今年，这周围村落也没什么人了，还荒废了不少的村庄，外边的田地都没有人种了。我们这城里人吃饭都成问题了，不少商人前来卖粮。他们来这里是打算赚点钱的，可来了直接就被抓进去了。” 两人这么一说，宋无涯算是明白了。外边那些荒废的村庄还真是和这件事情有关系，如今这些官兵抓不到外边的百姓了，就开始对过往的外地人动手。不过今年看样子还是没抓到多少人，至少没见过他们两人所说的几天抓了几百人的场面。 这么多的人，究竟去了什么地方，还真是不好说。宋无涯琢磨着，既然事出是因为修筑堤坝，那这堤坝最后是个什么样子的。 “两位大哥，他们抓人不是说要修筑堤坝吗？那堤坝现在如何啊？”宋无涯想到了堤坝，这可是最重要的事情，堤坝若是不行，遭遇水灾，只怕这小城都保不住。 他一说起堤坝，两人同时叹了口气，露出了一脸的愁容。那神情已经足以让宋无涯猜测出，事情恐怕是没有丁点的好处了。 第324章 下雨了 “堤坝啊！”胖子的眼皮都耷拉了下来，显得无精打采的，好像很不愿意说这件事情一样，重重的叹了口气。“去年就决堤了！” “什么？”宋无涯大惊失色，他没想到堤坝竟然都已经决堤了。 周围的人瞬间都转头看向了他，不少人皱着眉头，一脸的嫌弃。 胖瘦两人紧张不已，赶忙示意宋无涯小声一些。 “小兄弟，你这是干嘛？小声点啊！” 宋无涯这才反应过来，赶忙憨憨的笑了两声，赔了一脸笑容。 “不好意思两位大哥，小弟实在是太气愤了！”宋无涯说着示意自己绝不会再犯刚才的错误，让两人继续。 这两人是生怕自己谈论的事情被被人听了去，毕竟刚刚他们可是说过了那个师爷是什么样的人物，这事情他们显然是怕传到那家伙的耳中。 对此，宋无涯也表示理解，毕竟如果因为这说几句闲话，招惹了麻烦的话，那可真是没必要的事情。 “这抓人抓了好久，也不知道他们官府在干什么，这堤坝竟然在当年第一场大雨中就给毁了。”胖子松了口气，以极低的声音说着。 宋无涯很好奇这件事情，这些人再怎么做，拿多少也得做点什么吧？总不能让堤坝直接第一年就毁了吧。这样说来，那些被抓去的人，根本就没有去修筑堤坝。 心里想到了这个可能，宋无涯没有直说，而是旁敲侧击道：“难道被他们抓去的那些人知道他们赚不到钱，而且最终落不到什么好下场，所以没有好好给他们干活吗？” 这一点的可能性虽有，但宋无涯觉得不大。 胖子和瘦子同时摇了摇头，瘦子叹了口气道：“这我们哪里知晓，谁知道什么情况呢。” 这倒也是，这些人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恐怕只有他们自己和那些抓了他们的人最清楚了吧。 “那堤坝毁了之后，没有造成什么灾难吗？”说起来，这才是他宋无涯最应该关心的事情。 “倒是没有造成什么大的灾害，只是那决堤的洪水灌入了城内，好在城里有这些暗渠，把水都给排了出去。好像听人们说，这城外的百姓可就遭殃了，他们刚刚播下的种子全都被洪水给冲走了，只好在雨季之后重新播种，去年的收成也不怎么样。”胖子叹着气说着，对城外百姓的遭遇表示同情。 宋无涯点点头，这样看来好在是那场雨不大，不然的话也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灾难呢。 三人正聊着天，突然有人喊了一句。 “雨来了！” 这话一出，宋无涯立刻转头向外，果不其然外边的天不知道什么时候阴沉了下来，丝丝点点的雨滴正飘零下来。 “下雨了！”胖子和瘦子脸上的神情同时一惊，“今年可别碰上什么大雨了！” 他们两人对今年的堤坝显然不抱有什么幻想，宋无涯扭头看向其他人，他们的脸上也都没有什么好脸色。 今年开春后的第一场雨，带给人们的却并非是喜悦，而是这一脸如天空一样阴沉的愁容。 城外的景象还历历在目，今年的春天怕是这周遭已经没有播种的百姓了。官府这样的做法无疑是要毁了这个小城，他们究竟想干什么！难道这朝廷拨下来的那些筑堤的银两，对他们的诱惑力就那么的大吗？ “看来大家对这第一场春雨都有别样的情怀啊！” 突然间，一道阴阳怪气如公鸭一般嗓门的声音传来，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宋无涯正瞧着窗外的雨滴，突然听见这么古怪的一道声音，立刻扭头看了过去。却见门口进来一人，一副富人模样打扮，眯着的一对三角眼正冒着凶芒，瘪着的嘴巴上边两撇八字胡向上瞧着，冷冷的扫着茶楼里的众人。 “小老弟，别看，喝茶！” “赶紧喝茶！” 与他同坐的胖瘦二人，瞧见宋无涯的目光落了过去，赶忙招呼他低头喝茶。 宋无涯一愣，正琢磨着呢，柜台后边的掌柜便急匆匆冲了出来，赶到了那怪人身前，立刻弓着身子露出一脸的恭敬来：“赵师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小的真是该死啊！您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小小的茶楼啊？” “怎么？掌柜的这是不欢迎赵某来你这茶楼喝茶了？”那怪人白了掌柜一眼，阴阳怪的说着。 就这么一句话，就让茶楼掌柜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赶忙解释：“不是的不是的。赵师爷您这是哪里的话？您大驾能来小的这茶楼，那可是小的三生有幸，是小的的荣幸。您这一来，可是让我们这小小茶楼蓬荜生辉啊！” 宋无涯低着头，眼角余光还向着那人看去。刚才他还在猜测这怪人究竟是什么来历，如今看来这家伙就是胖瘦两人口中所痛恨的衙门师爷灰狼了。 茶楼掌柜的这算是把自己能想到的所有够场面的恭维话，一股脑的全都说了出来。不过瞧那赵师爷脸上的神情，好像对此还是不太满意的样子。 “赵师爷，您里边请，这前边给您准备了雅座。”茶楼掌柜额头满是冷汗，小心翼翼的说着，生怕一不小心得罪了赵师爷。 赵师爷摆摆手，他这手里还把玩着两枚核桃，努了努嘴指向窗边的一处座位。 “行了！别雅座不雅座的了，好像我找某人有多金贵似的。我看这里就不错，一边喝着热茶，一变还能欣赏一下这窗外淅淅沥沥的春雨，多么惬意。说不准啊，我找某人突然意境一来，也能给你这小破茶楼提首诗不是吗？” 赵师爷一边说着，走到了那窗前。这茶楼如今可是客满啊，窗前那桌的客人一瞧这架势才反应过来，这是冲着他们来的。那一桌的三人赶忙起身，这桌子上的茶杯茶壶一并端了起来，还一脸笑容恭敬的示意赵师爷请坐。 “小二，还不赶紧过来把桌子擦干净？” 都用不着掌柜的吩咐，那桌三个客人中的一人，扯着嗓子大声的喊了一句。 不多时店小二便从二楼慢慢悠悠的走下来了，下了几阶台阶，往下定睛一瞧，顿时慌了，脚步立马加快，差点一个不小心踩空了台阶从上边滚下来。 “赵师爷大驾光临，真是我们茶楼的荣幸啊！”店小二奉承的说着好话，这手上的抹布上下翻动，来来回回的把那张桌子连带着椅子足足擦了十多遍这才停下，恭敬的站在了一旁。 “你还傻站着干吗？把我那专门为赵师爷买回来的珍品大红袍泡上！”掌柜的扭头看向店小二，顿时大发雷霆。 店小二一慌神，连连应是，转身就跑向后边。 “哎！这坐的远确实是有些不好啊！”赵师爷慢悠悠的坐了下来，抬手一招，这身后的人就递来了一个精致的盒子。 赵师爷轻轻的将那两枚核桃放进了盒子里，掏出手帕擦了擦手，这才又道：“这前边的小曲倒是听不真切了。” 掌柜的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快步走向台子，招呼那台上唱曲的姑娘：“赶紧的下来。” 估计这也不是头一次发生的事情了，那姑娘点头应是，抱起琵琶就走了下来。 “这姑娘模样倒是俊俏啊！”赵师爷满意的点着头，示意姑娘坐在他对面。 那姑娘也只是微微一笑，眼神中满是慌张，却还是坐了下来。 “大人您想听什么曲子？” 姑娘点头示好，向赵师爷轻声的询问。 赵师爷一听这话，那本来就瞧着的八字胡都快翘上天了，那眯着的三角眼也是突然一睁，瞪圆了。 “嗯！这姑娘声音不错，唱什么曲子一准都好听。你就给大人来个你最拿手的吧！” 姑娘点头应是，随即便准备起来。 这情形，只怕没有一个人听不出来，这家伙是被那姑娘一个大人的称呼给说痛快了。 宋无涯这边还低着头，那胖瘦两人一言不发的坐着。刚才还招呼宋无涯低头喝茶的他们，哪有什么功夫喝茶啊。茶壶里早就没有什么茶水了，也不敢招呼小二来续水。只是这么低着头干坐着，额头上的冷汗倒是被他们擦了好几遍了。 看样子他们心里是在害怕，说的也是刚才他们这嘴里可没少说这家伙的坏话，可偏偏就在他们说完这灰狼赵师爷的坏话之后，这赵师爷就找上了门来。虽然没有直接找上头来，可能不让他们害怕吗？ 周围一片清净，只有那刚刚唱开曲子姑娘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回荡。那赵师爷的到来，让在场所有人连大气都不敢出了，甚至喝茶都停了，好像生怕搞出什么声音来，影响了那赵师爷的雅兴。 这一幕的突然发生，算是让宋无涯明白了这城里的百姓是为何会给这家伙起了个灰狼的外号，而且还如此的害怕和痛恨他。 即便是如此的枯燥，这整个茶楼里的人都没有一个人起身离开，就连刚刚被占了座位的三人也只是默默的跑到了一旁的角落里让小二拿了张条凳重新坐下。 第325章 找事 本来热闹的茶楼里，变成了此时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所有人都是谨慎小心的坐在那里，可是动也不敢动。 能害怕一个人害怕到这个程度，也还是宋无涯第一次看到的。即便是当今的皇上，也不是人人见了就会害怕成这个样子的。 本来还想和这两人多说一些，探听探听这其中的事情。可现在看来，就眼前的这个情形八成是说不上什么事情了。 当即，宋无涯心里一琢磨，便动了歪脑筋来。 他说着突然起身，就向门口走去。 “小二，结账！” 这一声喝，声音可不小，一瞬间就引来了所有人的目光。只是这些人一个一个满脸惊骇，却依旧低着头偷偷的看着宋无涯。 他这突然的举动，可是吓坏了和他同桌的胖瘦两人。他们想要阻拦已经拦不住了，只好低着头装作不认识他的样子。 小二也是一脸的惊慌，漫步跑了过来小声道：“公子，三十文钱。” 宋无涯自怀里摸出了一些碎银子给了那小二，“给，剩下的不用找了。” “哦，那两位客人的茶钱……”店小二抬头向胖瘦两人看了一眼，又向宋无涯问道。 宋无涯还正愁这个事情呢，他确实有些担心自己这么莽撞会连累了他们两人，这下好了，店小二直接帮他把这问题解决了。 宋无涯脸色一沉，冷冷道：“怎么？坐一张桌子，不管认不认识，都得我给他付钱吗？要这么说，这里所有人我都不认识，是不是我都得付了？” “不不！”小二一听这话，赶忙解释：“小的还以为公子和他们是朋友呢！是小的误会了。” 店小二说完这话，赶忙收了钱，陪着笑。宋无涯没理会他，冷哼一声就向门口走去。 这刚到了门口，那赵师爷公鸭一般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嘿！这好端端的曲子，就这么给糟蹋了！真是可惜啊！” 根本不用说，谁都听得出来这话是在说刚刚宋无涯的行为。虽然是宋无涯主动要让这家伙注意到自己，但事情也未必要做的那么明显。更何况这家伙冷言冷语的，宋无涯也不想主动搭理他。 他好像没听到赵师爷的话一样，自顾自的就王前边走去。 这样的一幕，可让所有人都替宋无涯捏了一把冷汗。 宋无涯这腿刚抬起来，还没有迈出门口，就被两人给拦住了。这两人不是公门模样打扮，却一个个冷着脸，正是那赵师爷带来的两名随从。 “怎么？我犯了罪不成？”宋无涯冷冷的看着他们两人问道。 那两人压根不理会宋无涯的文化，也是一副冰冷的口气：“扰了大人的雅兴就想这么轻易的一走了之？” “怎么？还能让我给他赔罪不成？还大人？不就是一个师爷嘛！也配得上大人这样的称呼？”宋无涯轻蔑的瞥了那赵师爷一眼，鄙夷道。 他这话一出口，面前赵师爷的那两名随从脸色都变了。那赵师爷此时的脸色也是不怎么好看，毕竟在这么多人的面前，被宋无涯这样当面掀了脸面，实在是一件难堪的事情。 在他对面弹曲的姑娘也因为宋无涯这话一顿，停了下来。 “继续唱！”赵师爷勃然大怒，重重拍桌而起，冷冷的看着宋无涯：“看来这位公子是外地来的吧！” 也不难怪他能看得出来，毕竟这城里哪个人不知道他赵师爷是什么人物。哪个人见了他不都是恭恭敬敬的连屁都不敢乱放一个。可偏偏眼前冒出个小子来，不仅仅行事张扬，就连他的面子也都给踩在了脚底下。 赵师爷换换走到宋无涯身前，冷冷的瞧着他：“看你这配头，来历不小啊！” “哼！没什么来历，只是见惯了你这种狗仗人势的家伙罢了！”宋无涯继续冷冷的说着。 那师爷气更是不打一处来，就差没动手抽宋无涯大嘴巴子了。他回头看着周围，突然怒吼道：“看什么看！没见过老子发威吗？” 骂完了这么一句，所有人都是屏气凝神，低下了头去不敢再看。 赵师爷耍了这样的威风，宋无涯冷冷一笑：“你可真是好大的威风啊，我见过不少官吏，有这么大威风的，你还是头一个。” “头一个！哼！”赵师爷突然冷笑起来，脸上露出阴险之色：“那老子就让你好好瞧瞧！” 说着抬手一挥，冲着那两名随从喊道：“给我把这小子带回去！正好这春雨都来了，修筑堤坝的事情还没有什么着落呢，这小子多少也能做些事情来。” 宋无涯要的就是这个效果，那两名随从直接上前，抓住了宋无涯的两条胳膊。宋无涯佯装着挣扎了几下，没有挣脱开，嘴里怒喊道：“你这混蛋想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难不成想将我杀了不成？” “杀你！杀你哪解得了老子的心头恨，老子要慢慢折磨你！”赵师爷冷笑着说道，即便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都没有一点顾及。 宋无涯听着这话，这心里也不由得有些后悔自己太过鲁莽了。这人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自己的丑恶暴露出来，还有什么事情是他做不出来的。 之前和白卓可是商量好了的，七天之后再进去查看。可如今白卓不过是刚刚离开，他就被抓进来了。这样一来，时间上可是打了不少折扣，即便是白卓马不停蹄的赶路，只怕他也要在里边待上十多天的时间。 十多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可就要看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度过的了。被抓进去，那可是什么样的事情都可能发生的，如果到时候这家伙要杀自己，宋无涯又该用什么样的手段保命呢？ 正思索着这个问题的时候，那两人已经抓着宋无涯直接出了茶楼，进了淅淅沥沥的春雨中。 一转头，宋无涯心里就明亮了，知道他们这是要把自己抓去什么地方了。 本以为自己会先去县衙一趟，可没想到这出了茶楼，直接就被那两人带着向城门的方向而去。可见自己一直琢磨着的那个院子，就是他的目的地了。 “给我进去！” 到了那院门口，两人直接把宋无涯推入了院内，松开了抓着他的手。 门口的两名官兵瞧了宋无涯一眼后，便恭恭敬敬的向后边跟着的赵师爷施礼道：“赵师爷，这下着雨您可别着了凉啊！赶紧屋里请。” 赵师爷冲两人点点头，没有露出原先那副嘴脸来。 这一幕宋无涯可是看在眼中，他一琢磨就知晓了这其中的可能，只怕这些官兵并非是直接听命于赵师爷的，所以他们之间才没有向刚刚那些百姓见了他那般表现。 “师爷，这小子是怎么回事？”一名官兵指了指宋无涯向赵师爷询问道。 赵师爷脸色再次难看起来，他没说什么，那将宋无涯带来的随从解释了一句：“这小子刚刚冒犯了大人，你们好好收拾收拾这小子。” “原来是这样啊！那这小子还真是该死，我们兄弟几个一定不会让师爷失望，一定好好招待这小子。”那官兵满口答应下来。 赵师爷冷哼一声：“好！那就这样吧，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着扭头就离开了。 这下子，院子里只剩下了宋无涯和那几名官兵。几名官兵目送赵师爷离开之后，紧闭了大门，回头看向了宋无涯。 “你小子也真是不开眼，这城里得罪谁不好偏偏得罪这混球。”一名官兵突然开口骂了一句，走向了宋无涯。 一听他这话宋无涯倒是乐了，没想到这些官兵也不待见这赵师爷。还真不晓得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 “哼！看他不惯，不就是一个小小的师爷嘛！牛气什么！”宋无涯顺着那官兵的话说着。 官兵走到宋无涯跟前，微微一笑：“不过啊！你小子也别怪我，进了这院子你就别想着那么容易出去了。要是哪天那混球来找你，我要是交不出人的话，那可就麻烦了。” 一听这话，这官兵是不得已为之，也不知道会怎么难为宋无涯。 “我说这位兵爷，这院子是干什么用的？我还想着他要把我抓去牢房呢，没想到给送到了这个地方来。”宋无涯好奇的问了一句，不住的扭头看着周围。 “干什么的？很快你就知道了。”官兵没有明着说，不过他那笑容里，却带着一些幸灾乐祸的样子。 “走吧，进去吧！”见宋无涯没什么反应，另一名官兵上前推了他一把，指了指前边的一间屋子说道。 宋无涯眉头一皱，疑惑的看了两人一眼，随即自行向着那屋子走去。 官兵上前推开了屋门，里边空无一人，冰冷的房间里一片漆黑。那官兵又推了宋无涯一把，三人一同进了屋内之后，立刻紧闭了房门。 房间里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了，宋无涯也瞧不见那两名官兵做了什么。只是他们进入房间内不过是一晃神的功夫，就响起了一阵轰隆隆的声音来。 第326章 密道 随着轰隆隆的声音响起，昏暗的房间里突然亮起一片光芒来。一个门形的轮廓出现，宋无涯刚看清楚那是什么东西，就被身旁的官兵推着向前了。 看到这个暗门的出现，宋无涯大惊。这样的暗道他实在是见得太多了，而且最让他吃惊的还是，被抓来的人应该全都进入了这个暗道。可这里又是什么地方，莫非是他们设立的私牢？ “进去吧！”官兵冷冷的说了一句，直接把宋无涯推了过去。 进入暗道，昏暗的灯光里宋无涯只看到两道人影。那暗门在他进入的瞬间，轰隆隆的一阵响动后直接关闭，而送他进来的两名官兵却并未一同进来。 “小子，老老实实过来，还能少吃点苦头！” 正在疑惑的宋无涯，听到了前边传来的话音，他只是微微犹豫了一下，便听着那人的话走了过去。 到了近前，他这才看清楚。这两人可不是官兵的打扮，而是一身古怪的装扮。 两人竟然赤膊站在宋无涯的面前，宋无涯紧皱眉头，看着两人心里在快速的思索着。虽然已经开春，可这天气还是寒冷的很，这两人竟然上身连衣服都不穿。这样的异常清醒，宋无涯可是想不明白。 那两人狠狠的瞪着宋无涯，上前拉着他就往里边走去。随着越来越进入里边，宋无涯这才明白过来。 骤变的温度在不断地上升，很快宋无涯就感觉到浑身不自在了。这额头上的汗珠子顺着脸颊就滚落下来了，衣服里边也都快要湿透了。 这不算是太狭小的密道中，一股股热流袭来的同时，宋无涯隐隐约约听到了一些敲打的声音。 “两位大哥，这是要带我去哪啊？不是说抓我去修筑堤坝吗？怎么不从城门走，反倒是挖了这么一条密道呢？”宋无涯觉得太不对劲了，便向身旁的两人试探的询问。 那两人可不如先前的两名官兵那般好说话，一直都是阴沉着脸，唯一能够看到的笑容也都是阴险的冷笑。 “哼！”这时候，宋无涯问出这话，其中一人冷哼一声，重重的推了宋无涯一把。“马上就到头了，用不着你在这里罗嗦！” 这两人不仅没有回答宋无涯的询问，反倒是这重重的一把推了宋无涯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不过，就是这么一下子，宋无涯借着不太明亮的火光，看到了另一处异样之处。 “怎么地面时黑的？”宋无涯眉头紧皱，这脸上的神情变得古怪不少。 他根本来不及细看，可心里却冒出了一个大胆的念头来，他感觉自己猜出了这是什么东西。 耳边传来的敲打声越来越大，这浑身上下都已经汗湿了。 到了前边，突然出现了向上的台阶。宋无涯也没有多想，直接走了上去。走了十几阶台阶后，昏暗的烛光瞬间变成了明亮的火光。而那敲打的声音正是从这个地方传来的。 进入了这里，宋无涯总算是看到了别的人。这里的人还不少，不过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是两种人。一种是如宋无涯身旁这两人一样的精壮汉子，各个都是面带凶煞，精赤着上身。而另外的人，却是各色都有，年纪大小不一，身形胖瘦相等。一个个面露苦色，皮肤上处处都是伤痕。 “四哥，有新人来了！”身旁的汉子喊了一声，自里边就走出了一个精瘦男子。 那男子出来，没有理会两人，而是目光凝聚在了宋无涯的身上。 “这小子能干什么！”四个不屑的说了一声，招呼两人道：“把他带去张麻子那里！” 这两人也不敢多说什么，点头应是就带着宋无涯往里边继续走去。宋无涯一边走一边看着周围的情景。 “这里完全就是一个兵工厂啊！”宋无涯心中忍不住的惊叹，他在这周围已经看到了一切，那地上黑色的东西还真是如他所想的一样，是煤炭。 这让他想起了黑风山的事情来，那些拉着煤炭的马车前往省府，随后通过码头消失不见。而这里出现了这样的一个地方，大量的煤炭在这里被燃烧，用来冶炼铁矿，用来制作兵器。 “看来这里和无量教是有关系的！”宋无涯心中已然能够确定这是怎么回事了。 那些煤炭很可能就是通过河道来到了这里，从时间上来算的话，也是差不多的。黑风山出事正好是一年前，而这里出现状况也正好是一年的时间。由此可见，这正好相互印证了。但宋无涯此时心里还在担心着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无量教还控制着一处铁矿。 “这究竟是在什么地方？难道就是在那间院子的下方？”宋无涯心里猜测着，这空间无比的巨大，容纳下来的人足有一百多人，可偏偏是在地下，这让宋无涯想不明白他们如何在地下挖出这样一个巨大的空洞的。 但马上他就摇头否定了这一情况，算算自己进入密道之后所走过的路程，显然这地方是在地面上的，他也并未感觉到走的时候下坡路。可如果是地面上的话，那又实在是说不通啊。 心中思考着这个问题的时候，宋无涯已经被那两人带到了里边的地方。 “张麻子，以后他就跟着你了！” 精瘦男子冲着不远处喊了一句，就看到一个枯瘦来头扭过了头来。 “好的，四爷。”那枯瘦老头看来就是张麻子了，恭敬的冲着这位四爷躬了个身，便招呼宋无涯：“小子过来！” 宋无涯知道这是狼入虎口，也不太抵抗，直接走了过去。 “把衣服都脱了吧！”张麻子倒是和善，指了指一旁的煤堆，对宋无涯说道。 宋无涯点点头，这地方确实是够热的，不脱衣服的话还真是受不了。宋无涯听着那张麻子的话，脱了衣服。 张麻子扔给了他一把铁锹，随口道：“心里默念五个数，就往里边扔一次。” 这算是给宋无涯交代了工作，让宋无涯心中无奈苦笑。不过，这样一来也算是一件好事。 至少如今宋无涯不用担心，自己的性命会有什么问题了。 听着张麻子的话，宋无涯乖乖的开始干活，他眼角余光看着周围的情况。那精瘦汉子四爷看了他一会，便转身离开了。周围虽然一片嘈杂，但却恢复了平静。 “看你这身打扮，不像是周边村子里的，是在城门口被抓进来的吧？”张麻子大概也是瞧着那四爷离开了，小声向宋无涯询问了一句。 这地方，人很多但说话的却很少。一个个全都埋头苦干，好像是有钱拿一样。但是宋无涯清楚，他们的命运恐怕不会太好。可眼前这幅奇怪的模样，足以说明这些人没少受罪，以至于他们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我是因为得罪了那个赵师爷，被他给抓进来的。”宋无涯也是同样小声的回答了一句。 听着这话，那张麻子点点头：“哎！我这把老骨头也就算了，只是可惜了你们这些年轻人啊！” “嗯？大爷这话什么意思？莫非你是不打算能够活着出去了？”宋无涯从张麻子的花阴历感觉到了落寞，而且已经对出去的念头不存有丝毫的幻象了。 张麻子叹了口气道：“出去？虽然他们嘴里说着干满了活就让咱们出去，可他们真能让咱们出去吗？他们做的这些事情可是见不得人的事情，他们这分明是要造反，怎么可能让我们这些知道这里秘密的人离开！” 没想到这张麻子看得倒是透彻，如他所说，这里的所有人最后都逃不过一死。宋无涯看着张麻子又问：“那您老进来这里多久了？” “都快一年了！”张麻子叹了口气说道。 “一年的时间！”宋无涯心中一惊，“这样看来，那些去年被抓进来的人未必已经死了，可能还都在这里。” 想到了这个可能，宋无涯立刻便问：“那这里没死过人吗？” “你瞧着这样的地方会是不死人的吗？如果不死人，我们能这么任劳任怨吗？”张麻子的神情变得阴沉，面对着宋无涯的询问，咬着牙说着。 他心里也不想死，可是他不在这里等死，还能怎么样？只是他在这些恶人的面前选择了屈服，选择了就此认命。 宋无涯点点头，对于这样的事情他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而且这里能够是这个样子，已经是超出了他的想象。至少眼前的这个张麻子进来一年多的时间，他还好好的活着，还有很多这样的人在，如果他能够将他们全都救出去，这小城还是会恢复到原来的样子的。 “你也别往心里去，不是老头子我吓唬你，进来这里的人是不可能在活着出去的。但只要你听他们的话，至少还能多活一些时间的。”张麻子见宋无涯脸上的神情凝固，还以为宋无涯因为他刚刚的话感到害怕了，所以安慰了他一句。 听到这话，宋无涯点点头，没有继续说下去。 第327章 私造兵器 这里的空间究竟有多大宋无涯还不知道，但是有一点他很确定，这个不知道建立在什么地方的隐秘空间，有着很大的空间。至少这一百多号人的住处也应该在这里边，这就需要不少的地方。 进来的时候他也留意过了这里，像眼前这样冶铁用的炉膛就足有四五个之多。如此众多的炉膛，加之存放的煤炭，这个空间可是巨大无比啊。 “这地方这么大，一年时间能造出多少兵器啊！”宋无涯看着周围压低了声音，感叹了一句。 他这话可是说给那老头张麻子说得，就是想要看看这个地方是不是超出了他的想象。 张麻子抬头瞧了他一眼道：“手上的活别停，不然的话会有麻烦的。” 提醒了宋无涯一句之后，这才又道：“这地方大的很，至少比我原先的院子大了不少。不过我劝你还是不要到处乱看乱跑，不然的话还是会惹上麻烦的。” 更多的还是叮嘱，张麻子大概是觉得自己好不容易有个搭档，不想让宋无涯出什么麻烦，不然的话他又要一个人在这里干活了。 宋无涯听着张麻子的话，这一点他倒是早已经有了觉悟，他可不想死在这个地方。 火炉的温度相当的高，他们两人在火炉的后边，而在巨大火炉前边还有着几个人。他们此时也正在忙碌着，只是所作的事情不一样罢了。 叮叮当当的打铁声在耳边回响，宋无涯计算着这里一天能够打造多少兵器。四五个铁路，一天打造的兵器至少也有二十多把。不过这里的程序非常的复杂，而且做这些事情的人并不完全都是专业人士，进展慢一点也是正常的。 熊熊的火光之下，宋无涯整个人都是一片通红，浑身的汗水让他很不舒服，可他咬着牙坚持着。他心里突然想到了司徒雯，毕竟出现了这样的状况，都没有来得及和她交代一句，到了晚上还找不到宋无涯人的话，司徒雯必定会着急的。 张麻子也闭上了嘴巴，他没有继续和宋无涯闲聊，毕竟这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他们一边说话还要一边干活，最要命的还是要提防可能随时过来的那些监管他们的人。一旦被他们发现，只怕少了也要挨一顿打吧。 在这样的环境下，任何一个人都会感觉到度日如年的，宋无涯此刻正是这样的想法。浑身发热，让他越来越难以忍受。他都感觉整个人要昏死在这里了，时间仿佛停滞了一样。他巴不得赶紧到了晚上。 之前他已经将这粒看了个清楚，那火炉冒出来的浓烟已经排出外边去了，而且这地方见这么隐秘，那肯定是怕被人发现的。所以这里的敲打声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一定会非常的明显，所以宋无涯猜测这里的所有人到了晚上一定会停下事情的。 这一点他从张麻子的嘴里也得到了确认。但是有一点让宋无涯觉得奇怪，这个地方究竟藏在了什么地方，难道就没有人发现一丁点的蹊跷吗？ “老张，你知道咱们这是在什么地方吗？”宋无涯猜测了一番后，还是没有想到，不得已之下，他向张麻子问了一句。 张麻子一愣，看着宋无涯一脸古怪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只是好奇！”宋无涯干笑了一声，他总不能把自己心里所想的事情告诉张麻子，就随便找了个由头。“我只是觉得无聊，这从城门口那个院子进来，过了条密道就到了这里，感觉很奇怪。” “哎！这我哪里知道啊！当时被他们抓进来的时候，也是进了那个院子，这密道一进去之后就搞不清楚方向了。”张麻子叹了口气，对这件事情也没有什么感觉，不过他说完这话之后，立刻又补充了一句：“不管怎么说，咱们从那个院子进来的距离并不算太远，而且还是在地下，想必就在那院子的下边吧。” 起初宋无涯也是这样怀疑，可现在他觉得不对劲。而且有一点他怎么也想不通，那就是这里冒出来这么多的烟雾，究竟去了什么地方。因为他先前特别的留意过这个地方，却没有看到一丁点的烟雾，至少他的印象中是没有的。要不然这么巨大的烟雾，怎么可能不被人注意到。 “吃饭了吃饭了！” 正在宋无涯犯愁的时候，突然冒出一人来，手中敲打着一面铜锣，扯着嗓子高声喊着。 听到这话的人们并没有表现出太过高昂的情绪来，一个个全都认真的将手里的事情做完了之后，这才挨个的跟着那家伙走过去。 宋无涯跟着张麻子，两人排在了其他人的后边。前边的队伍突然停下，宋无涯知晓这一定是到了地方。没过多久，就看到有人端着饭菜出来了。宋无涯瞧了一眼，那饭碗各个都脏兮兮的不说，只有那么一小碗米饭，另外就是一碗多少飘了点油花的水吧。 就是这样的饭食，宋无涯都快作呕了。这让他怎么吃得下去，可要是不吃的话，必定是会饿肚子的，到时候怕是更加的难受。思索了一番，宋无涯还是咬紧了牙关。这条路是他自己走的，这样的困难要是都克服不了的话，这件事情还怎么能够做成呢？ 长长的队伍一直排着，宋无涯也是故意的落在了后边，这样一来从他身边经过的人，被他一个个的全都数下来了。等到他打饭的时候，都已经足足一百二十多个人了。 这两年的时间他们没少抓人，那胖瘦两名商人说过，就去年一年就至少抓了不止一百人，可见这其中一部分的人都已经死在了这里。对此宋无涯也只能表示惋惜，他也无能为力。 “下一个！” 一个凶巴巴的汉子，递给了宋无涯一碗米饭，一碗清汤，立刻就喊着后边的人。 后边没几个了，除了张麻子之外，也就只剩下了七八个。这都是手头上的事情没有做完，没有赶来吃饭的人。 虽然这饭不怎么样，但至少不让人饿肚子。从这一点来看，这些人也很清楚，他们只要做出了这样的事情，而且没办法让这些人继续露面的话，必定会引起众人怀疑的，所以他们想要再抓到劳动力会非常的困难，这才留下了这些活口。 要不然的话，他们哪会天天给他们吃这么几顿饭呢。 一整年的时间，究竟能弄出多少兵器，宋无涯还计算不出来，但这个数目绝对不小。 “无量教果然如我之前所想的一样，他们最终的目的还是要推翻这个王朝，重新建立。”宋无涯心中暗自思衬，他强忍着恶心吃下了这碗饭，喝了那碗汤。 宋无涯想明白，这个无量教究竟有多么的庞大，从松江府得知这个组织之后，这一路下来，宋无涯已经没少和他们交手了。而每一次虽然说看似宋无涯战胜了他们，但宋无涯心里很清楚，自己只是摧毁了他们的一些罪恶，根本没有真正的动摇过他们的根基。 如今在这个不知名的小城里，宋无涯撞到了这样巨大的一个秘密，这让他心中无比震撼。 推翻一个王朝需要多少人的军队，这宋无涯也能计算的出来。这个数目绝对不小，而这里的兵器，只怕根本算不上什么。无量教大肆的敛财，就是为了这个最终目的。黑风山的煤炭线索，如今到了这里算是重新连接上了。 这也算是了却了宋无涯的一个遗憾，他必须要搞清楚眼前的一切，彻底把无量教挖出来才行。 “无量天尊！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啊！”宋无涯越发的好奇那个无量天尊了，无量教的统治者，也是这一切罪恶的始作俑者，如果没有这个人，这天底下会有多么的平静。 张麻子和宋无涯坐在一处，他们席地而坐也不感觉着冷，周围其他人也是一样，一个个冷冰冰的面庞上，唯一能够看到的就是愁容了。他们也有亲人，每每都会思念的。 “难道你们就没有一起商量着暴乱，然后从这里逃出去吗？”宋无涯见周围没有其他人，忍不住问了一句。 张麻子摇摇头：“有人这样做过，可从这里出去只有一个通道，而且都是从外边控制的。根本出不去啊！” “从外边控制？不对吧？我被抓进来的时候，所进入的那扇机关门，是从里边控制的啊！”宋无涯吃惊道，他这不是乱说，当时的一幕还在自己的脑海，他能回忆的起来。 可他这话却遭到了张麻子的嗤笑：“那是你的错觉，是从外边控制的。” 张麻子很是肯定的回答了宋无涯这个问题，这让宋无涯感觉到非常的诧异。从这样的话听来，显然这里的人已经做过什么事情确定过了这件事情。 “唯一的出口？难道煤炭和兵器全都是从那里运送进来或者运送出去的？”狡兔三窟的道理宋无涯很清楚，他并不觉得无量教的人会只留下一个出口在这个地下空间里。 第328章 悲惨 挖地洞这可是无量教常做的事情，宋无涯都已经记不清楚钻过几个他们挖的递到了。至少在这之前，他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经历。 “这还有假吗？那些人把这里翻了个底朝天，最终也没找到第二个出口。”张麻子抬头瞅了一眼周围，很是肯定的说着。 他已经进来一年多的时间了，这里发生的什么事情，基本上他都是知晓的。既然他都这样说了，说明他亲眼见证了一次暴乱。 “最终那些暴乱的人都没有找到出口出去？那最后的结果呢？他们怎么样了？”这话可以说是宋无涯明知故问了。 他之所以如此，只是为了让自己变成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而已。 张麻子叹了口气：“自那以后，我们再也没见过这些人，应该都死了。” 对此，宋无涯也只是点点头。 “你们说什么呢？” 突然间一声凶狠的历喝传来，宋无涯和张麻子两人同时一惊。张麻子更是如临大敌一般，脸色徒然巨变，干瘦的身躯剧烈抖动起来，手里抓着的汤碗直接摔在了地上。 “没说什么！没说什么！这小子问我什么时候能出去，我说不知道！” 张麻子吓得面无人色，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口里疾呼解释着。面对着这些人，他好像看着阎罗一般，好像到了鬼门关一样。 “是的！是的！”宋无涯知道张麻子辩解就是为了不让他们吃苦头，所以赶忙顺着张麻子的话说了一句。 说话的那个汉子已经走到了两人的面前，一脸的凶悍。 “哼！你这老东西，老子早就看你不老实了。你是不是觉得你这把骨头还硬朗？” 说话的功夫，那汉子从身后抽出一杆皮鞭，高高扬起就向着张麻子身上抽去。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吓得周遭所有人都是一个颤栗。 “别打，别打，大爷饶小的一次吧！”张麻子抱着脑袋伏在地上，嘴里直呼求饶。 可这话说出去之后，他突然一顿，微微抬头一瞧，这才感觉到自己身上根本没有痛感传来。而刚刚还在他旁边站着的宋无涯，此刻却挡在了他的面前。 “吆喝！小子，你还挺有骨气的啊！”那汉子微微吃惊的看着宋无涯，脸上露出惊奇之色，上下将宋无涯打量了一番后，冷哼一声：“你是今天新来的吧？” 显然这个不难猜测，毕竟这里其他人早已经被他们收拾惨了，哪有一个人敢对他们反抗。 “他不过是一个年迈的老人家，你这一鞭子抽下去，保准让他干不了活。到时候要是全让我去做，还不让我直接撞死在这里呢！没了我们两个，我看你们去哪再抓两个人回来，到时候没人给你们干活，看你们怎么办！” 宋无涯也不怕他们，虽然他来到这里，生死由不得自己，可他很清楚，这些人现在缺的就是人手，要不然他们还从外边抓人干什么？ “嘿！你这小子长了一张好嘴啊！”那汉子更加恼怒了，可是这手里的鞭子却没有再扬起来。 身后的张麻子不住的拉着宋无涯的裤脚，示意他少说几句。 “怎么了？”就在此刻，一声更加威严的声音传来，一个黑脸汉子走了过来。 “四哥！这小子闹事！”一听到这声音，拿着鞭子的汉子当即转身，手中鞭子指着宋无涯向那人说了一句。 刚来的这个人宋无涯见过，就是一开始把他送到张麻子这里的那个四哥。 “哦！是这个小子啊，闹事不是很正常吗？要不说这些新来的都没有眼力劲儿，给他点苦头吃吃就是了。”这位四哥倒是说得很轻巧，直接来了这么一句。 这倒也是，今天也不单单是宋无涯这一个人被抓来，正是杀鸡儆猴的时候，宋无涯算是撞上了。 “可这小子说要死！” 本来要转身离开的四哥，一听这话，停住了脚步。 “哦？”停下脚步，四哥转过身来，看向宋无涯的目光也变了。“这小子怎么说的？” 他倒是没有向宋无涯问什么，而是向自己的手下问道。 “他说，他死了，就少个人帮我们做事，到时候咱们抓不到人，就没人给咱们干活了！”那家伙老老实实的把刚才宋无涯说的话告诉了四哥。 “哈哈！好小子，你倒是说得够明白啊！那你觉得死你一个，我们这里就干不了活了？”四爷没有直接发怒，而是打趣的瞧着宋无涯，反问了他一句。 这个问题的答案是肯定的，那就是绝对不会。要不然在宋无涯没有被抓进来之前，他们这里在干什么，还不是好好的在干活吗？ “哼！你说的没错，死了我一个，确实没有什么关系，但事情可以简单也可以不简单，就要看你怎么去理解了。”宋无涯也不知道这家伙听不听得懂，反正他说了这么一句。 那四爷脸上的神情有些玩味起来，他对宋无涯好像起了兴趣一样，一直盯着宋无涯不妨。 “不过，你小子最好是不要想着耍什么花招，对你没什么好处的。”看了宋无涯许久之后，四爷冷笑一声说了这么一句。 可他这话刚刚说完，宋无涯也是冷笑一声：“你觉得对一个将死之人来说，还有什么事情是好的呢？” “呵呵！看来是我想多了！本来还想饶你一回呢，现在看来根本用不着。”四爷彻底怒了，他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甚至宋无涯从中看到了杀气。四爷扭头看向一旁的那人道：“既然这小子找死，你就好好招呼他一下，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做对他没什么好处。” 扔下这么一句话，四爷转身就走。而一旁站着的那汉子，此刻醒悟过来，手中的鞭子一扬，就要往宋无涯的身上抽。 “我劝你最好别这样做，不然你会后悔的。”见那四爷要走，宋无涯冷冷的又说了一句。 四爷停下了脚步，他回头看了宋无涯一眼，眼神里充满了古怪。站在宋无涯身前的那个汉子，这手里扬起的鞭子却不知道该不该打下去了。 “后悔？”四爷冷笑一声，他看向宋无涯的目光满是戏谑，可就是这样看着，宋无涯依旧没有任何的躲闪，那脸上的神情没有丝毫的恐惧，一点都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你会让我怎么后悔？” “这个我不能告诉你，你如果想知道的话，很快就会看到。”宋无涯淡然的说道，这话中可是有着不少威胁的意思。 四爷稍稍琢磨了一下，随即道：“你要是老实点，我也不想找你的麻烦！” 终究，那四爷还是没有冒这个险。他不知道宋无涯究竟有什么办法，能够让他说的这样的堂而皇之。这样的威胁，他本来可以不当做一回事，可是现在这个关头他不能这么做。要不然惹出了麻烦，他可担不起这个责任，至少他没办法向上边交代。 扬起的鞭子终于落下来了，宋无涯心里也暗自松了口气，他表面上没有任何的害怕，可是这心里还是无比的担心。 那汉子见四爷已经走了，当即冷哼一声，相继跟着离开。 看到他们离开后，张麻子这才从地上爬了起来，抬头又看了看确认无疑之后这才坐倒在地急急的喘气起来。 “看样子这里他们打算放弃了！”宋无涯心中凝重不已，正如他所说的一样，他们想要再往这里抓人已经非常的困难了，除非他们准备让这个小城彻底变成死城。 如今他们还没有这样做，目的何在宋无涯不知道，但刚刚他说出去的话让四爷犹豫了，他的犹豫就已经告诉了宋无涯，此时他们所面临的是一个紧张的局面，他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节外生枝。 “小子，刚才谢谢你替我挡下那一鞭子了。”张麻子确认无疑那两人已经离开，这才心疼的看向宋无涯，瞅着肩头上看去。 宋无涯摇摇头：“没什么大碍，不过是一鞭子而已，小事一桩。” 鞭子虽然够力气，却也只是给他留下了一道红印，这时候汗水流过，火辣辣的疼。 张麻子这些人早已经被他们制服了，不敢有丝毫的违背。宋无涯见不少人都已经起身，看样子是要去休息了。 “老张，他们这是要去休息吗？这些火都不管吗？”宋无涯见没有人理会那些火炉，便向张麻子问了一句。 张麻子遥遥头：“走吧，去睡吧，明天起早还要干活呢！这些自然有人会看着，它们从来都不灭！” 火炉从来都不灭，周而复始的燃烧着，整整一年多的时间。 睡觉的地方，也不算太大，人挤人的躺在一起，宋无涯随着张麻子找了一处地方，就地一躺。也不知道是因为年迈的原因，还是因为劳累的原因，张麻子躺在地上，不过是一战眼的功夫，宋无涯就听到了鼾声。 叹了口气，宋无涯无奈的笑了笑，躺在了地上，却没有张麻子那样，他怎么也睡不着，心里一直都在想着这里的事情。 第329章 谁在主宰 不知道过去多久的时间，宋无涯情形的意识渐渐变得昏沉，直到一阵剧烈的摇晃他才再次清醒过来。 “小伙子，该起来干活了！” 张麻子的脸庞在宋无涯的眼中渐渐变得清晰，周围还是那个温度，还是那样的光线，从何判断时间宋无涯根本不知晓。他扭头看了一眼别处，其他的人也都在这时候起来了，宋无涯还是有些瞌睡，可他却没办法继续安稳的沉睡了。 如昨日的工作一样，两人撘伴继续干着。 没办法洗脸，甚至都没有一口早饭。火炉旁他们继续干活，宋无涯一想到这样的日子至少还要干十多天的时间，都是一阵的发愁。 “没有早饭吗？”宋无涯确实是有些饿了，昨天他就没吃多少，现在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但是他能感觉得到绝对比他平时要起的早，这肚子已经咕咕叫了。 张麻子摇摇头：“忍耐几个时辰就有饭吃了。” 没有早饭，宋无涯也至少认了。他想起了昨天的事情，昨天还没有时间来问。 “老张，昨天那个四爷就是这里的管事吗？” 这里究竟是个什么状况，宋无涯也只是看了个大概，至于其中更深一些的事情，宋无涯还必须向张麻子来打听。 张麻子一边做着事情，一边摇头：“他只是负责看着咱们，管事的不是他。” “那你见过那个真正管事的人？”宋无涯一惊，这还是头一次的事情。 无量教的体系非常的严谨，这主事的人很少会被自己的下属认得，只有少数的一些亲信，才能够知道其身份。 “嗯！见过几次，是个胖子。”张麻子很肯定的说道，随后琢磨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我听那个四爷称呼他财神爷！” “财神爷？”宋无涯差点没笑出来，这个家伙倒是有个好名字啊。 不过，宋无涯听到张麻子说那个人是个胖子，脑海中一下子想起了先前在茶楼里遇到的胖瘦两人来。但是很快他就摇了摇头，觉得不太可能，毕竟那胖子的样子就不太像是一个恶人。至于是不是装出来的宋无涯不敢断定，但是他觉得可能性不大。 “是啊！这些人做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哪会让人知晓他们的名字，全都用这些胡乱的名头来代替的。”张麻子冷哼一声，抬头看着其他地方说道。 “财神爷！胖子！”宋无涯心中默念着这两个关键字，可从这些字眼上想要找到这个人实在是没有可能。 “这些混蛋，各个都成了爷。他们到最后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宋无涯愤恨的说着，他说着话并非是说给张麻子听，而是自己心里着实痛恨这样的人。 张麻子听了他这话，却摇了摇头：“哎！小伙子，你没听过那句话吗？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吗？这越是坏的人，就越是不早死！” 面对他这样的说法，宋无涯也只能无奈的笑了。这不过就是一句谚语罢了，根本算不了什么。 “这您就放心吧！他不让咱们好过，他们最终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这就叫做天道轮回，他们逃不掉的！”虽然只是口头上这么一说，但怎么说也能让张麻子这心里解点气。 听了宋无涯这话之后，张麻子没有再反驳什么，却叹了口气，点了点头。看得出来，他对这样的话，根本是不相信的。都这个样子了，宋无涯还能怎么说，自然也不像再说下去了，到时候起不到作用不说，只怕还会让张麻子心里更加的厌烦。 “那财神爷，就是这些人的头？”宋无涯还是很想知晓这个人身上的秘密，他心里又想到了之前茶楼里遇到的那个胖子，当下一琢磨又道：“他是个胖子，莫不是这家伙是个有钱的商人？和这里的县衙联合起来，做这么一笔买卖，搞出这么多的兵器来要卖给什么人吗？” “这谁晓得啊！”张麻子摇着头：“倒是这里便必定少不了官府的勾结，要不然为什么偏偏是官兵把我们抓进来的呢？” 听他这么一抱怨，好像是才反应过来和官府有关是的。 “那您没见过这个胖子吗？难道他不是官府的人？”宋无涯继续打听着。 张麻子皱着眉头思索了一番，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没见过，不单单是我没见过，其他人也都没见过这个人。而且这胖子也不是本地人，听他的口音虽然说不远，却绝对不是我们这里的人。” 这倒是一条重要的线索，宋无涯记在了心里，他现在倒是真想见见这个财神爷，看看这家伙究竟是什么来头。 张麻子突然吭了一声，这手上卖起了力气。一见他这个模样，宋无涯就知道一定是有人来了，当即也不废话，跟着做事就是了。果然，先前抽了宋无涯一鞭子的那家伙走到了两人的身旁，冷冷的愁了两人一眼，一声不吭的又离开了。 那家伙离开后，张麻子轻轻松了口气，但是这嘴上却也不主动说什么了。 “老张，你见过那位县令爷吗？”宋无涯可不想放过这样的机会，继续向张麻子打听着。 张麻子眼角余光扫了一眼周围，随后轻声道：“见过的，当初我还去衙门里打过官司。那县令不像是一个恶毒的人啊，断案有条有理，从来不胡乱冤枉好人。让人一看就知道是个难得的好官，只是没想到知人知面不知心，他那清正廉明的皮囊下藏着一颗这么恶毒的心！” 这位县令原本的作为，可是众人有目共睹的，只是这突然搞出的这个名堂，让所有人对其都没有了好话。宋无涯心里对此也表示非常怀疑，这件事情实在是太过蹊跷了，而一切的转折，全都是在一年前他突然抱病，县衙里一切事物都由赵师爷来处理之后。 宋无涯甚至怀疑，最有可能的只怕是这个县令已经不在人世，那位赵师爷也根本不是县令交代的。而是无量教安排的这一切，毕竟无量教的手段，宋无涯可是领教过的，这样的事情对他们来说，好像只是小菜一碟而已。 “是啊！关于这位县令的事情，我也听其他人说过，不少人对他原先的政绩都赞不绝口。只是想不到，去年开始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宋无涯没有过多的去解释可能发生的事情，只是顺着张麻子的话说了一句。 张麻子忍不住又叹了口气，如今的情形对他们来说实在是一件痛苦的事情。只怕这里所有人心里都在怨恨这位县令了，如果他能够如原先那样的话，那他们这些百姓该有多么的幸福。 宋无涯不愿意去多想，面对这样的情形，他倒是情愿那个县令已经被无量教给谋杀了。如果到时候一切大白于天下的话，百姓们看到那个曾经给他们办了不少实事的县令，堕落成了一个恶魔，该是多么痛心的啊。 “算了，不说这个了。现在说这些已经没什么用了，老头子我就想安安稳稳的在这里能多活一天是一天了！”张麻子叹着气说道。 他早已经绝望了，心里明知道逃不过一死，但也只想能够多活几天。这正如那句话说的，好死不如赖活着。 叮叮当当的敲打声还在继续，宋无涯看到有人讲兵器收走，然后带走了。 “这些病人只是打出了雏形，也不开刃吗？”宋无涯看着那些只是有了个形状的兵刃低估了一句。 听着他说出这话的张麻子发出一声嗤笑：“小伙子，你想什么呢！如果这些兵器都开了刃，你觉得那些家伙会这么清闲，管都不管我们吗？” 宋无涯顿时一愣，这才反应过来。 “呵呵！”他尴尬的笑着：“说的也是，那样的话，就不是咱们在等死了，而是他们在找死。” 宋无涯细细一琢磨，心里也有了明确的念头，看来这些人虽然不盯着他们干活，但却都一个个心里非常的明白。他们固定一段时间就会过来搜缴兵器，即便是这些没有开刃，根本没有多大杀伤力的雏形，也一把不少的要全都带走。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了上一次的教训，所以他们不敢掉以轻心。还是因为他们原本就已经将这一切计算在其中了。 “财神爷！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他在无量教又是不是举足轻重的人呢？”宋无涯心里在想，如果能把这个家伙抓住的话，说不定能够探查到无量教之中的巨大秘密。 时间过得很快，一天的劳累再次度过，宋无涯整个人都快要虚脱了。虽然说原本这孱弱的身体在他的加强锻炼下已经强了不少，可真要是一整天做起这种要命的力气活来，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够扛得住的。 腰酸背痛的他，躺在草席上，心里却想着白卓赶紧回来，将他从这个魔窟中解救出去。 心里虽然这么念想，可他非常清楚，只怕还需要几日的功夫，白卓才能够顺利到达陈总兵那里吧。 第330章 不对劲 就这样过了七八日，宋无涯浑身的疲惫渐渐变得轻松不少，看来他已经适应了每天这样的生活。 七八日的时间，白卓也足到达陈总兵那里了。宋无涯对这件事情，可是无时无刻不再惦记着。 就在这几日的功夫，宋无涯心里变得更加忐忑不安了，他感觉到了事情有些不对劲的样子。 “老张，你有没有发现他们最近有些不对劲？”宋无涯心中非常的疑惑，他看到了那四爷频繁的出现在他们的身旁，这可是前边几天从来没有见过的情况。 张麻子微微一愣，抬起头用眼角的余光向周围瞟了一眼，这眉头那么一紧，思索了一番后点头附和：“是啊！平日里可是从来不看着我们的，就算是刚进来那会也没有这样的阵仗！” 可能在别人看来，出现这样的状况也并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可宋无涯并不这样认为。突然间他的脑海中想起了原先自己所在的警察局，但凡有领导来视察的时候，这整个警局都要显得比平时忙碌一些，严谨一些。 “难道那个财神爷要来这里了？”宋无涯心中猜测，好像只有这样的一种可能才说的通。 宋无涯可是一直都想要见识一下这个财神爷的，只是这些时日来，从来没有见过一个身份比较高的胖子出现在这个地方。 就这样一直等了三四日，都只还是看到这些人紧紧的盯着他们，没有看到其他的异常了。 与他不同的是，如今还在外边的司徒雯，却已经快要急疯了。 “小姐！你坐下歇歇吧！”小环看着在房间内来回踱步的司徒雯，关切的说道。 都已经十多日的时间了，从宋无涯突然消失那天，司徒雯心里就担心着他。可是如今都已经十几天过去了，依旧没看到丝毫的踪影，司徒雯哪能不担心。 “无涯他一个人犯险，现在生死未卜，白卓又赶不回来，能让我不着急吗？你没看到那城门口吗？”司徒雯火烧眉毛一般，脸上的神情无比的紧张。 打从宋无涯第一天夜晚未归，司徒雯就猜测到了宋无涯究竟怎么样了。她不是傻子，从之前宋无涯的话里，就已经听出来了，宋无涯要以身犯险。第二日一打听下，果不其然，城里被抓了一个青年，想都不想用就知道这青年就是宋无涯。 对此，司徒雯也只是担心，并非向如今这样慌张。毕竟宋无涯敢这么去做，一定是考虑周全了，要不然他怎么会只身犯险呢？ 但就在昨日，司徒雯带着小环准备上街打探一番，顺便看看那城门口那间院子。 可却突然看到，那本来设在城门口的关卡竟然撤销了，原先把守的官兵竟然一个人影都看不到了。 非同寻常的异常，司徒雯心里稍加一琢磨就明白过来了。那些人这是不打算继续做下去了，要不然他们为什么不借着抓人了呢？ 看到这里，她才是彻底的慌张了，心里对宋无涯的担心翻了数倍。 “可你担心也没什么用啊！”小环也是一脸的紧张，她自然也担心宋无涯的安慰，可是他们两个弱女子即便是想要救宋无涯出来，也没有任何的办法啊。 难不成还要让他们两人直接闯那个院子吗？这显然是行不通的。 司徒雯哪里坐得住，明知道宋无涯现在非常危险，她没有丝毫办法，让她心里如何能够安静的下来。 可完全不知道这一切的宋无涯，现在心里还在猜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那些人不仅仅只是看着他们干活了，已经开始催促他们快些做了。 宋无涯注意着这些情况，他发现他进入这里之后的十天里，再也没有看到煤炭运送进来。而张麻子也说过，煤炭早就已经停了，只是铁矿时不时的还会送来。但是这几天时间里，运送的铁矿也断掉了。 从这一点，宋无涯心里便有了猜测：“看来最坏的事情就要发生了！” 宋无涯心里盘算着白卓往返的时间，最快也需要三四日之后白卓才能回来。一想到这里，宋无涯这心里还真是没底了。 “你看到了吗？好些人已经被分配到了其他地方干活了。”张麻子趁着那些人没有注意他们的时候，和宋无涯说了一句。 这一点宋无涯已经看到了，这样的情形只能说明一件事情，那就是已经面临着停产了。不少火炉已经熄灭，宋无涯能想到这些人要了解这里的事情了。这也告诉了宋无涯危险的信号，他可能在这三几天的时间里，就要死在这个地方了。 “老张，他们要是不注意我们的话，我们干活就慢一点。”宋无涯也只能用这样的办法拖延一点时间了，但是他非常清楚，即便是能够拖延时间，也绝对拖延不了太久的，恐怕连一天的时间都难以做到。 现在宋无涯把一切的希望全都赌在了白卓的身上，本来他还觉得自己有些太过冒失了，但现在看来当初不管怎么决定，结果还都是一样的。 “看样子外边已经不再抓人进来了。”宋无涯很快就猜想到了这一点，毕竟这里准备被放弃，再抓人进来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了。 这些时间，宋无涯每时每刻都在猜测着他们所处的地方究竟在哪里。这些时间里，也终于有些眉目了。 “财神爷！您怎么大驾光临了？” 不远处四爷突然的一声惊呼，引起了宋无涯的注意。宋无涯一直都在期待着见识见识这个财神爷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物，今天算是了却这个心愿了。 他一边干着手里的事情，眼角的余光向四爷的方向看去。从四爷前边的通道里，果然走出了一个胖子来。 当宋无涯看到这个胖子之后，脸上的神情骤然变化：“怎么会是他！” “哈哈！老四，别来无恙啊！怎么样，交代你的事情如何了？”财神爷哈哈笑着，走到哪四爷面前，客气的说着。 即便这财神爷和他说话客客气气的，那四爷也不敢有丝毫的懈怠，赶忙回应：“您放心就是，我老四办事您还不放心吗？这要紧的事情，老四可不敢给您捅篓子啊！” “那就好，那就好！”财神爷笑着拍了拍四爷的肩膀说道。 同时，他的眼神向周围看来，随即又问道：“还有几天？” “不超过两天，我估计明日就能全部停掉。” 他们的谈话丝毫不避讳宋无涯这些人，直接了当的说着。财神爷对四爷这样的回答显然非常满意，不住的点头。 “那就好！这上边传来的命令，我们务必要完成才是。”财神爷说着向里边走了几步，随即压低了声音安顿四爷道：“我看明日还是务必让这里做个了结吧！免得夜长梦多，即便是少一些也无所谓了。” 看样子事出紧急，他们也不想在这里多浪费时间了。 听到他们谈话的宋无涯，这心里也越发的紧张了。只有明日一天的时间了，只要这个时间一过，那他们这些人的命运也只能是刀下鬼了。对此，宋无涯心里已经没办法再等下去了，白卓显然是来不及赶回来了，他要想活命，就必须想办法自救了。 “你干什么呢！赶紧给老子干活！” 不过是一愣神的功夫，宋无涯这手里的动作就停顿了一下，可偏偏被那些家伙给看到了。 “这下可麻烦了！”宋无涯心里暗惊，他可不想让那财神爷看到自己这张脸，赶忙低着头干着活，好像那人说的不是自己一样。 可偏偏怕什么来什么，那家伙还揪着不放了，几步走过来，拽着宋无涯胳膊一把就把他给转了过来。 “你小子偷什么懒？是不是皮痒痒了？” 宋无涯赶忙侧身低头，赔罪解释：“有点热了，刚才发懵了！” “哼！少给我耍花样，赶紧干活！”好在那家伙也知道这紧张时刻，也没揪着宋无涯不放，宋无涯这么已解释，也就不说什么了。“再要是让我发现，非抽你几鞭子不可！” 宋无涯连连点头，赶忙转身继续干活，不想再生出什么麻烦事情来。 “这位公子看着怎么这么面熟啊？” 宋无涯最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那胖子财神爷竟然来到了他的身旁，说了这么一句。 宋无涯脸色一黑，心里暗骂自己实在是太不小心了，刚才要是稍稍注意一下也就不会出这样的事情了。 “您大概是认错人了吧？我这样的小老百姓怎么可能认识您这样的大人物呢？哪敢称得上什么公子啊！”宋无涯头也不抬的说着。 可对方却不这样认为，他冷冷一笑：“吆！公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谦虚了。我宋某在您的面前可是算不上什么大人物啊！要说起来，您才是大人物吧？” 一听这话，宋无涯就知道这家伙绝对是认出自己了。可是这个时候他绝对不能承认啊，不承认还能有些机会，一承认的话，自己立马就要死在这个地方啊。 第331章 死亡威胁 “您认错人了！我算什么大人物啊！我家里种地的！第一次来城里就被你们给抓到这里来了！”宋无涯低着头，继续干着活，头也不敢抬一下。 “宋公子别在我面前装模作样了，这么久没见面，咱叙叙旧啊！”财神爷笑呵呵的说着。 他们两人的这一番对话，可算是让一旁的四爷及其他人愣住了。这是什么样的情况，他们完全看不明白。 “吆！财神爷，原来您认得这位公子啊！那都是手下人瞎了眼，不知道这位公子是贵人给抓错了！”四爷看着情形有些不对，虽然还觉得糊里糊涂的，但还是巴结的说了一句。 那财神爷哈哈一笑，右手重重的拍在了四爷的肩膀上。 “哈哈！没抓错，是你抓的太对了！” 四爷额头上的冷汗都留下来了，他越来越糊涂了，完全听不出来财神爷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看着财神爷脸上的笑容，四爷心里和宋无涯是一样的忐忑。 “看来是装不下去了！”宋无涯心中苦笑，他本想着咬着牙关不承认自己是宋无涯，宋钱这小子就拿他没办法了，可是这家伙一口咬住了这一点，根本不会被他的几句话糊弄过去。 想到这里，宋无涯无奈的叹了口气：“你说这多尴尬，我都不想承认，你非要揪着不放。宋钱，你竟然没死，我还以为无量教早已经把你给灭口了呢！” 宋无涯也不装模作样了，手里的铁锹直接一扔，挺直了腰板，面对眼前的这位财神爷。 两人确实也不是第一次认识了，宋无涯看到那位财神爷竟然是原来在省府所见到的那位省府大人家中管家宋钱。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孔，宋无涯心里当时就咯噔一声，知道自己今天要麻烦了。 “呵呵！那还真是让宋公子你操心了！”宋钱眯着眼睛笑着，他上下打量着宋无涯，瞧着宋无涯此时的一声装扮：“啧啧！宋公子，这可和您的身份不相称啊！难道您被抓的时候，就没把皇帝御赐给你的金牌显摆显摆吗？” 宋钱的话一出口，周遭的人们顿时倒抽了一口凉气。当今皇帝御赐宋无涯金牌，那宋无涯该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啊！他们不敢想象，难怪之前宋钱一直在称呼宋无涯为大人物。此时此刻那四爷才算是明白过来，宋无涯是个有身份的人。但是他和宋钱这位财神爷的关系，可见并不是什么朋友。 “那圣上钦赐的东西，是随随便便带在身上的吗？”宋无涯冷冷的回应了一句，他打量了宋钱一眼问道：“嘶！我倒是当初没看出来，你还有这么一重身份啊！只是你那主人已经被我弄死了，把你给跑了！看样子你原来就管理着这里的事情了。” “呵呵！那是！在下不才，却也不屈居人后。你看我今天不就又做了一件大事情吗？”宋钱看着宋无涯得意的笑着，好像遇到了什么特别的好事情一样。 但他这脸上的笑容，宋无涯虽然心中厌恶，但是不得不说，自己现在的境况着实是有些窘迫。也不怪那宋钱脸上的得意笑容，毕竟宋无涯撞在了他的手里，也确实是一件难得的好事情。 “这倒是说得一点都不错，你把我杀了，可是对你们有很大的好处的！”宋无涯无奈，也只能顺着他的话说道：“你不仅可以让你在无量教里的地位提升一番，还能就此解决掉一个心头大患。” “哈哈哈！”宋无涯的话刚刚说完，宋钱就发出了一阵大笑：“宋公子，你可真是太高看你自己了！你就真觉得你是我们的心头大患吗？你说说看，怎么个大患法？” 他这样的问话，倒是让宋无涯有些吃惊。宋无涯还真是觉得自己给无量教造成了很大的麻烦，但是听这家伙嘴里这么一说，好像无量教压根就没把他们放在眼里一样。他宋无涯之前所作的那些事情根本不算什么，对无量教也没有丝毫的影响。 “哦？”宋无涯吃惊过后，直视宋钱，戏谑的问道：“那照你这么说来，先前被我一一捣毁的那些无量教窝点，全都不算什么举足轻重的事情了？就好比你在无量教里的身份一样？可有可无？” 宋无涯的嘲笑竟然没有激怒宋钱，这可是大大的出乎了宋无涯的意料。因为之前的认识，这宋钱可是一个不择不扣的嚣张小人，绝非是现在这样的嘴脸。 “呵呵！”宋钱依旧只是呵呵一笑，对宋无涯的嘲笑并不当做一回事。“正如你所说，确实是如我的身份一般，在无量教内实在是举足轻重的。不过我倒是可以给你说一件让你高兴的事情，那就是你现在所处的这个地方，对无量教来说多少还是有些重要的。我这样一说，你的心里多少也应该痛快一些了吧？” “是吗？那我还真是该高兴啊！”宋无涯点头微笑，但他话之说到了一半，这脸上的神情立刻转变。“只可惜我现在高兴不起来啊！因为我没能够在你们放弃这里之前摧毁它！” “没错，这对你来说，多少会是个遗憾。”宋钱开始绕着宋无涯周身走动，他这一走，全身上下的肉都跟着在颤动。脸上的笑容更是到了无比恶心的地步，他摇头晃脑的边走边道：“不过你也用不着觉得惋惜，毕竟谁的人生没有一点遗憾呢？你说是不是？” “是啊！你这话是我第一次见你之后，到如今听过最有道理的话。”对于宋钱的这个说法，宋无涯表示非常赞同。即便是站在对立面，但他说的一点都没错。“你说的没错，这没有什么好遗憾的。毕竟这天下这么大，有谁敢说自己一个人就能够搅得天翻地动呢？” “那倒未必。” 宋钱的反驳未免也有些太快了，快到宋无涯都没有把话完完全全的说完。他举手道宋无涯面前，晃着食指：“无量天尊就可以做到这一切！可能你还不知道吧！这天底下所有的事情可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一切也都在他的算计之内。你以为咱们之前的遭遇，真的是你占了上风吗？” “那你觉得呢？”宋无涯不明白宋钱要说什么，但他把无量天尊捧到了天上，如之前宋无涯见过的其他无量教成员一样，只可惜他还没有经历过绝望。 “哈哈！你真是太幼稚了！”宋钱狂笑的面容突然变得狰狞。“说得难听点的话，那就是你太蠢了！这一切都是无量天尊早已经算计好了的！试问，你自认为摧毁了我们部分的计划，可你从中得到了什么？你又觉得我们失去了什么？难道你到现在还想不明白吗？你们就像是一具玩偶，被无量天尊玩弄于鼓掌之间！” “我不相信这天底下会有神一样的人存在，也不相信什么无量天尊。我只知道一句话，那就是邪不胜正，你们终究会失败！”宋无涯冷冷的回应着宋钱，面对着对方言语犀利的蔑视，宋无涯依旧没有被摧垮。“至少，我给了百姓安定！” “哈哈！真是笑话！滑稽，滑天下之大稽！给了百姓安定？你的当你是谁？”宋钱狂笑不已，猛然转身指着身前的那些被抓来的百姓大声喊道：“你给得了他们安定吗？” 面对着宋钱的质问，宋无涯选择了沉默。这个问题他没办法回答，他也没办法选择。他的回答，虽然不能改变这些人的解决，但他不想因为自己的一句话而让这些人早早的结束了性命。 宋钱笑了，宋钱笑得无比的放肆，他那丑恶的嘴脸暴露在宋无涯的目光下。像是一个胜利的将军，在向他的俘虏炫耀自己的战功。 终于，宋钱的狂笑停止了下来，他没有做什么。宋无涯担心的血腥一幕也没有出现，可这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 “宋公子，你如今还觉得我是来给你送钱吗？”宋钱突然问起了这么一句。 险些被他这句话惹得大笑，宋无涯心里暗自嘲笑。他就直到宋钱终究是一个得志的小人，他那副小人嘴脸终究还是暴露出来了。这话很明显，是要和宋无涯算旧账了。 对此，宋无涯也只能如实说道：“呵呵！以前我倒是这样认为的。不过，现如今看来你这名字应该改一改了。” “改一改？”夸张的表情出现在宋钱的脸上，脸颊上的两团肥肉猛地一颤，哼出声来。 “对啊！如今你的出现，是让我送命。你这明白，改成送命更恰当一点。”宋无涯接着说道。 可听了他这话之后的宋钱，脸上神情都快要扭曲了。古怪的表情几番转变，又是一声大笑：“哈哈！虽然不怎么好听，不过你这话说的可是让我心里舒坦。好吧！毕竟咱俩也算是相识一场，今天我宋钱也不小气，就给你一个选择。你说说看，你想怎么个死法？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一定答应你！” 第332章 加入无量教 宋无涯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这么快的死去，虽然他心里已经没打算从这里再回到原来的世界，可是这么快把自己交代在这里，还让他自己来选择一个死法，那实在是太难了。 要说怎么死，宋无涯还是愿意生老病死。这样完完整整的走完一个人生，心里才会觉得坦然。 如今，他没有其他的选择了。他的脑海中正在快速的思索着，究竟用什么样的办法才能够让自己再贪几日活命。 “恐怕你心里没打算这么想吧？真的愿意让我自己选择？而不是用你心里觉得最合适的方式把我折磨死吗？”宋无涯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继续和宋钱在言语上纠缠着。 宋钱听后大笑：“你说的没错，我是很想折磨死你。但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我没有必要再戏弄你。” “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直说了。”宋无涯点点头：“我不想死。” “哈哈！”宋钱微微一愣，随即大笑：“这恐怕由不得你宋公子了！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你那皇帝御赐的金牌可是没什么用处的。至少，对我来说是没什么用的。” 他说的一点都不错，皇帝御赐的金牌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了，在他们的面前，即便是皇帝站在眼前，恐怕也无所畏惧。但宋无涯并非是明知道这一点而故意自找没趣的，他说不想死，最终的赌注也还是压在了那块金牌上。 “你说的没错，这块金牌在你的眼里或许没用。”宋无涯点头承认，但他话锋又突然一转：“那是因为你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罢了！你根本不懂得这块金牌的价值何在。” “你说什么！”宋钱终于露出了愤怒的面容来，他那伪装出来的表情面具，终究还是被宋无涯给撕开了。“你别忘了你现在的境况！” 宋无涯不过是简单的说了一个小人物，就让这个刚刚还用这个身份自嘲的宋钱愤怒不已。可想而知，这家伙心里是多么的狂妄自大，他即便只是个小人物，也不想让别人低估了他。 “难道不是吗？”宋无涯没有因为他的愤怒而感到害怕。 “我是小人物？哈哈！我要是小人物的话，早在省城就被你弄死了，为何我偏偏还能活到现在，而且你这个大人物还落到了我的手里？难道你就不觉得这样的情况很是可笑吗？” “那是你……”宋无涯刚刚开口，话还没有说出来，就被宋钱打断了。 准确的说，宋钱那狂妄的话语还没有说完呢，宋无涯开口还真不是什么好时候。 “还有，那位高高在上的省府大人算得上是大人物了吧？至少在你的眼里他是大人物吧？可为何他现在身陷囹圄，而我还好好的享受着荣华富贵呢？” 说了这么多，宋钱指使想要告诉宋无涯，他宋钱才真正意义上算得上是大人物。 对此，宋无涯也只是无奈一笑：“那是你自己觉得而已。你能活到现在，得亏了你是个小人物，以至于之前我们根本没有理会你。要不然的话，你觉得你会逃得掉吗？我说你是小人物，你就是小人物。那是因为你根本没有一个大人物该有的头脑！” “你敢说我没脑子！”宋钱越发的愤怒了，宋无涯的话虽然并非是那个意思，但是他却自认宋无涯是在嘲笑他没有脑子。“来人，给我把这小子绑起来！” 看样子，宋钱已经不想和宋无涯来那么多的虚情假意了。他本来那张牙舞爪的性格再次暴露出来，身后的四爷几人不敢有丝毫的懈怠，立刻上前就将宋无涯控制起来。 这两人的对话，几个眨眼的功夫竟然转变成如今的模样，锋芒毕露的样子，令所有人都觉得转不过神来。 “看，我说的没错吧？”宋无涯被四爷几人押着，脸上依旧露出嘲讽的笑容来。 宋钱已经恼怒到了极点，他上前一把揪住了宋无涯的衣领，咬牙切齿道：“你今天活到头了！我就让你多说些痛快话！” “虽然你觉得没什么！但你想过，这样一块令牌，足可以让你们无量教很多想要做的事情都变得轻松不少。”宋无涯面带笑容，在四爷几人的捆绑下没有丝毫的挣扎。 看着宋无涯那一脸大有深意的笑容，宋钱那愤怒的脸上突然露出了惊诧之色来。宋无涯的提醒让他在这个时候明白过来，刚刚宋无涯所说的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了。明白过来后，宋钱才知道宋无涯可不是嘲笑他。可他没有理解宋无涯的意思，还搞出了这么一出，分明是自己打了自己的脸。 “金牌在哪里！快说！”宋钱反应过来之后，立刻向宋无涯逼问金牌的下落。他略一琢磨，随即对四爷几人道：“给我搜身！” “你找不到的，我既然敢来这个地方，自然不会把那么贵重的东西戴在身上，那不是白白便宜你们了吗？”宋无涯见几人要搜身，当即笑着说道。 可宋钱才不理会他这话呢，直接吩咐人继续搜身，同时冷眼看着宋无涯说道：“呵呵！这可真是个笑话，这么看来是你主动要进来的，而不是被我们的人抓进来的了？” “这是自然啊！你觉得我是那么容易就被你们抓紧来的吗？”宋无涯反问了一句。 这话问住了宋钱，因为宋钱知道宋无涯绝对是个难缠的家伙，当初在省城完全是他们的地盘之下，也没有吧宋无涯怎么样。现在虽然也是他们的地盘，而且这里根本不用担心会有别人来，也不用担心会被别人看去，可宋无涯偏偏丝毫不惧。 “爷，没有任何东西。”四爷已经仔细的对宋无涯搜了两遍，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该死！”宋钱咬着牙，气愤无比。他看向宋无涯的目光变得凶狠起来，“金牌究竟在什么地方？” “这还用想吗？你没觉得之前见到我的时候，我身旁总是跟着一个朋友吗？”宋无涯笑着提醒了他一句。 宋钱这才算是明白过来了，他原本还不相信这是宋无涯自己闯进来的。可是现在看到这样的一副情形，他还是相信了。 “你究竟打着什么样的算盘！你进这里来究竟是想要干什么？”宋钱嚷嚷了起来。 愤怒的清晰已经压抑不住，他浑身上下的肥肉在气愤的情绪下不住的颤动着。可眼前的宋无涯丝毫没有任何的慌张表现，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完全不把眼前的危险放在眼中。 面对宋钱的询问，宋无涯微微一笑：“这你应该看得出来吧？我本来是打算要把你们一网打尽的，但是现在看来这个想法是不可能的了。但你们有两个选择，一个是杀了我。这件事情就此结束，你们继续做你们其他的事情。而另外一个选择就是，让我加入你们，从此以后你们就多了一块皇帝御赐的金牌，办事可是容易多了。怎么样？考虑考虑吧？” 这样的一个选择，在宋钱的满前，可算是一个非常艰难的选择。如果他杀了宋无涯，就能够解了他的心头之恨。但是仅此而已，若是换成拉拢宋无涯，那么他无疑是为无量教立了大功。正如宋无涯所说，有了这么一块金牌的话，会让无量教的很多事情办起来变得容易许多。 皇帝御赐的金牌，宋无涯也没想过有一天他会这么来用。可以说，他现在是置之死地而后生了，这样一个诱人的条件宋钱是不可能不会动心的，但是他没有万分的把握会认定宋钱一定会选择后者。 看着宋钱陷入了深思，宋无涯没有打断，就这样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 “你是真打算加入我们无量教？” 许久之后，宋钱终于从沉思中反应过来，看着宋无涯认真的问了一句。 而宋无涯的回答无比的干脆，干脆到让宋钱都不得不相信宋无涯所说的是真的。 “我说过我想活，不想死。你觉得此时的情况下，给我的活路还有另外一条吗？如今我的生死可都掌握在你手里了，能不能活命也都是你说了算。” 宋无涯说得没错，如今刀握在他宋钱的手里，宋无涯的生死可全都掌握在他的手里了。他这样说出来让宋钱非常的受用，宋钱感觉到了宋无涯是在恭维他，顿时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来。 “你说的没错，你的生死掌握在我的手里。而你所说的条件也绝对值得我考虑，你这人很聪明，无量教很多事情如果有了你那块金牌的帮助，确实好办的多了。”宋钱也想明白了这个道理，在利益的诱惑下，他终究还是选择了后者。“如意所愿，我就推荐你加入无量教。但加入无量教之前，你的做出一些贡献让我们相信你才是。” “这个自然，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但有一个前提，不要让我对我的家人出手！”宋无涯点头答应的同时，还不忘提了一个条件。 第333章 保命 宋钱满意的点着头，对于宋无涯这个条件他是一口答应。而本来心里还有一些怀疑的他，听到宋无涯这个条件之后，算是彻底的信了宋无涯了。 “好！咱就这么说定了。给宋公子松绑！”宋钱笑着一口答应下来，同时招呼四爷几人给宋无涯松绑。 四爷那些人完全愣住了，他们被折腾来折腾去，最后没想到的是宋无涯还加入了他们无量教。他们也都听得出来，宋无涯靠着那块手里的金牌，身份绝对在他们之上的，甚至有可能要在这位财神爷之上。可是一想到刚才他们的所作所为，他们这心里就忐忑不安了。 “宋公子，刚刚多有冒犯，还请不要介意。”四爷谄媚的替宋无涯解除了身上的绳索。 “无妨，身份不同罢了。我不会计较的，这个你们放心。”宋无涯摆摆手示意他们没什么，随即向一旁走去，直接坐在了地上。 看着这一幕的宋钱，当即一声怒喝：“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替宋公子弄些茶水来喝？” “是是是！”四爷赶忙答应，立刻招呼下边的人去弄茶水来。 宋钱走到宋无涯面前，蹲下身来：“怎么样？宋公子这几日过得可好？” “这话可是在嘲笑在下？你觉得这地方能过得好吗？”宋无涯微微笑着，好像和宋钱没有任何过节的样子，和他心平气和的说着话。 听到这话，宋钱哈哈笑了起来：“哈哈！说得也是。宋公子放心，一会你随我离开此地，我自然会安排宋公子好好舒坦舒坦的。” 那一脸的淫相，宋无涯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龌龊的念头。不过宋无涯没有恼怒，摇摇头：“让我好好休息一下就行了，其他的事情还是算了。” “好！我一定招呼宋公子好好的吃上一顿，好好的休息几日。”宋钱见宋无涯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却又拒绝了也没有感到奇怪和怀疑，毕竟宋无涯和他们不同。 “打算什么时候走？晚上？” 宋无涯坐下来休息，那四爷已经端来了茶水，递到了宋无涯的面前。接过茶水，宋无涯向宋钱问了一句。 “嗯，自然是晚上。”宋钱说着起身：“嘿嘿！让宋公子你见笑了，你瞧我这一身的肥肉，这蹲着还真是不舒服。想必宋公子坐在这里也不舒服吧？咱们换个清净的地方坐下再聊？” “嗯！也好。”宋无涯点头起身：“这几日这样惯了，我都忘了还有椅子这茬了。请！” 两人客气的请着对方，那老四前边带头，将两人带到了另外的一间密室内。 进入密室，宋无涯左右打量着，眼角的余光在那昏暗的烛光下，却发现了一处不太显眼的地方。看到这里他才总算是恍然大悟，知道他现在身处何地了。 “不得不说，无量教的人还真是喜欢挖洞啊！”宋无涯找了张椅子坐下来后，笑着说了起来：“之前就见过不少，这一次你们更是别出心裁啊！我倒是想问问，你们是怎么想到把这隐秘的地方挖到城墙里边的呢？” “哈哈！宋公子果然聪慧过人，什么事情都是瞒不过你这双眼睛啊！”宋钱略微有些尴尬随即又道：“这可都是上边安排的，我们也不过是照做罢了。” 宋无涯原本也觉得这样的手法完全就是一个人的手段，这个人他猜测应该是那个无量天尊了。 他扫了周围一眼，没有继续询问无量教内的情况，主要是为了避免宋钱对他保持警惕。 “哎！说起来折腾这么多不就是为了钱吗？赚钱多简单啊，何必搞得这么麻烦呢？还弄死这么多人，担上这么大的风险实在是没有必要。”宋无涯想了想说道。 无量教做这些事情无非是为了钱财，但他们的手段实在是不怎么高明。他们为了钱可是害了不少人的性命，这样的事情在宋无涯看来是完全没有任何必要的。 “哦？宋公子有何高见啊？”宋钱也来了兴趣，毕竟他也觉得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太麻烦了。 “完全可以正当的来赚钱啊！”宋无涯很是轻松的说道：“这天底下那么多有钱人，有的更是一夜暴富，可也没见他们做这样赚钱的买卖啊！” “正当的手段？”宋钱皱起了眉头。 “没错。买卖，买东买西，可以直接做一个大商人，以钱来赚钱，这样来的痛快不说，还不需要大动干戈，惹来麻烦。”宋无涯很是轻松的说道。 宋钱听了后也忍不住点点头，觉得宋无涯说得多少还是有些道理的。 “算了，这些事情就不多说了。既然都是上头的吩咐，那照做就是了，免得给自己惹来什么麻烦。”宋无涯见宋无涯脸上的神情转变，当即点到即止，不再说下去了。 宋钱听他的话后，更是连连点头：“宋公子果然是聪明人，说得一点都不错。这有时候装傻充愣也是聪明的表现。上边怎么安排，下边怎么做就是了，做好了就完了。免得你有其他的想法，惹来上边对你的怀疑。你说是不是啊？宋公子？” “对！这为人之道，可是一件非常复杂的事情。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惹麻烦就最好了。你像我，到处惹麻烦，几次差点把自己交代进去。其实又有什么必要呢？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别人，对自己没有半点好处。”宋无涯佯装着抱怨了一句。 他嘴上说着这些话，心里却在琢磨着怎么才能从这里逃出去。他可没打算真的加入无量教，那不过是个权宜之计，一旦有机会他就会逃掉。可显然他现在没有这样的机会，能让他逃出去的办法，也只能从宋钱身上来想了。 宋钱离开的时候，必定要将他带走，到时候机会就多了。 “不好了！” 一名汉子慌慌张张的闯了进来，满脸惊慌的喊了一声。 瞧着他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老四气愤道：“出了什么事情，吓成这个样子！瞧你那点出息！” 老四的愤怒让那汉子吞了口口水，深吸口气道：“官兵来了！” “官兵？”老四眉头一紧：“咱们不也有官兵吗？” “不是……不是咱们的人！突然冒出来的……很多……很多！”汉子赶忙摆手解释。 这下子，老四的脸上也露出了惊恐之色。 宋无涯心中咯噔一声，心里琢磨着：“该不会是白兄回来了吧？他怎么可能这么快？” 面对手下的禀告，宋钱猛地坐起神来，大步流星的来到宋无涯面前怒吼道：“这是你搞的鬼吧？亏我还相信你竟然要加入我们无量教，看来这一切都是你的鬼把戏！” “误会！”宋无涯赶忙解释：“我完全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宋无涯也惊恐起来，这可是要命的事情，偏偏这个时候他还在对方的手里，而且还被这样控制下，白卓突然的出现算是把他刚刚好不容易做出来的努力给毁掉了。 “哼！还在这里装蒜！”宋钱已经听不进去宋无涯的话了，他一把拉过老四：“给我杀了他！” 老四说着背后一探，一把尖刀就出现在了手里。 宋无涯眉头一紧：“你们可以把我当做人质！” 危急关头的一声大喊，让老四停顿下来。那宋钱也反应过来，赶忙拦住了老四，微微一琢磨道：“没错！把他作为人质！” “宋爷，这小子莫不是耍什么花招吧？”老四微微一愣，觉得有些不对劲，提醒了宋钱一声。 “都这时候了，别管这个了，至少有他在咱们手里，那些官兵多少也得掂量掂量。”宋钱惊呼着就向外而去。 回到了之前的地方，宋钱立刻下令道：“全都给我杀了！” 都到了这个时候了，宋钱竟然还想着要杀了这些手无寸铁的百姓，当真是可恨。面对如此情形，宋无涯心中也是火急如焚。可他现在被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抵在脖子上，根本没有任何的办法。 脑海中快速转动，宋无涯当即大吼：“宋哥，这都什么时候了？朝廷的官兵都打过来了，你还有时间处理这些人啊！赶紧逃命吧！” 宋无涯的话还是说动了宋钱，他微微犹豫了一下随后大喊：“所有人撤退！” 听着泽华，宋无涯才算是松了口气。他被带着离开，经过张麻子身旁的时候，向张麻子示意了几个颜色。 张麻子看到宋无涯的样子顿时一愣，这老头是个聪明人，脑子里一琢磨，明白过来宋无涯先前不过是为了保命而已。 “大家伙！官兵来救咱们了！别让这群狗贼跑了啊！”张麻子突然发出一声怒吼，举起手里的铁锹就追着宋无涯他们一行人去了。 这事情要是放在原来，必定没有任何人响应。可是眼下不同，救他们的人来了，他们有了希望，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刚刚被抓进来的人，当先表率，拿起了工具就跟着张麻子冲了上去。 其他的人一看到这个样子，面面相觑之下，终究还是燃起了胸中的一腔怒火。 第334章 援兵到来 宋钱一下子懵了，他们太过匆忙，都忘记这些百姓积压已久的愤怒了！如今他们胸中的愤怒如一条条河流汇聚在了一起，化作了奔流，发出阵阵嘶吼直冲他们而来。 “快给我挡住这些杂碎！”宋钱怒声嘶吼着。 正如宋无涯所预料的一样，这个地方还是有另外的出口的。正所谓狡兔三窟，无量教这样的事情已经做过不少，他们不会不为自己考虑一条后路的。 宋钱在那些壮汉的簇拥下向着另外一个方向过去，身后跟着的百姓愤怒的和壮汉们厮打在一起。 心中慌乱的壮汉，面对着官兵来袭，他们心中所想的事情也只有一个逃命而已。眼前的阻挠，他们根本无意缠斗，一边抵挡一边退后。 宋无涯一直都被那老四给揪着不放，只是这慌乱下，他手里的匕首也没有再挡在宋无涯的脖子上了。 “这是要去哪？出口不是在那边吗？”宋无涯在慌乱中大喊了一句。 宋钱冷冷骂道：“你小子给我闭嘴，要不是看你还有点用处，早就一刀捅死你了！” 索性宋无涯也就闭上了嘴巴，本来他就是想要拖延一点时间的。但是看来宋钱并不吃这一套，他心里琢磨了起来，究竟还能用什么样的方式来解决。 此时，宋钱已经带着人临近了出口，要是不阻止他的话，只怕真的让这家伙逃走了。 “你别忘了金牌还在白卓的身上，你抓了我也没用，用我来当做诱饵骗取白卓的金牌，然后以我的性命相威胁，这样才能让你平安离开这里。” 在这样的情况下，宋无涯必须揣摩宋钱的心里才行。 他的话刚出口，宋钱便浑身一震，猛地扭头过来。 “那也来不及了，现在必须先出去再说。你小子最好别给我耍什么花招，不然的话我就直接弄死你！” 生死之际，宋钱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他们的身后全都是疯狂的农民，这时候要是不逃走的话，根本连这里都出不去。 宋钱停下脚步，身旁的人立刻上前开启他们逃走的通道暗门。后边的情况还好，通道狭小，那些壮汉完全被压着打，已经有几人死在了那些百姓的愤怒之下。 很快暗门被开启，一群人一拥而入，快速向着外边而去。宋无涯看着一旁的石基，就知道他们现在已经钻出了城墙，他根本无法判断出这条通道是通向什么地方的。 很显然，城内是显然不可能的。只有城外才是他们的退路，从基石和通道交叉的情况来看，出口就是在城墙的南边。 宋无涯眉头一皱，心里突然一惊，明白了过来。 他还没有来得及再说什么，阻挠一些宋钱的步伐，前边就突然涌入了光线。冷风夹杂着沙土一并吹了进来，宋无涯闭上双眼，被强拉着到了外边。开春的风虽然带着一丝冷冽，可却已经不再像是寒冬里那样冰冷了。 可即便是如此，这风吹在一群身着片缕的人身上，那还是让人难以忍受。 冲出来的所有人里边，也就宋钱这胖子穿的较多。 “你们几个快点过去，把船准备好！”宋钱大声的喊了一声，吩咐身旁的两个人。 宋无涯一听这话，心里才算是恍然大悟。后边追出来的百姓，此时在冷风下已经没有了先前的愤怒，而且他们重见天日，哪里还有心思和那些壮汉缠斗。这城外的荒野，距离城门并没有多远，而不远处就是一条河流。 宋无涯扭头看向远处的城门，那里边已经乱做了一团，一大队官兵正发动攻击，向城内冲去。对方还在阻拦，可他们的阻拦根本无济于事，面对这些数量众多的官兵，他们的抵抗也仅仅是暂时的。 “快走！”宋钱大声喊着，催促着人们快些离开这里。 那个阴暗的加工坊，贯穿了半面城墙，宋无涯他们冲出来的地方，正是城墙的角落。能够清清楚楚的看到城门方向，却也足足有不少的距离。 突然间，远处传来两声惨叫，宋钱那浑身的肥肉跟着颤抖起来。 “怎么回事？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 惨叫传来的方向，正是河流的方向，刚刚宋钱派了两个人过去准备船只。 他们这些人也很快来到了那里，可当他们出现在这里的时候，突然间在周围冒出一群官兵来，将他们给团团围住了。 这里竟然部署了官兵，宋无涯在看到这些官兵出现之后，立刻就看到了白卓的身影。 “无涯兄，白某来迟了！” 白卓自然也看到了精赤着上身的宋无涯，被那老四用匕首胁迫着。 如此情形之下，宋钱也知晓他硬闯是没有任何意义了。 陈总兵站在河岸钱，威武挺拔，手中长剑直指宋钱等人。 “尔等狗贼，竟敢起谋逆之事！速速跪地受伏！” 厉声的喝斥，令宋钱一伙人惊慌的围城了一团。他们显然没打算就这样把手，宋钱气愤的吼叫道：“别跟老子吆喝！看看这小子是谁再说！” 宋钱话音刚落，老四便挟持着宋无涯走到了前边。 那陈总兵看到宋无涯的面孔，也是微微蹙眉，可随即他便历喝命令：“所有将士听令，将这一众贼子诛杀当场！” “陈总兵，且慢！且慢啊！”白卓慌了，他可不想看到宋无涯死在自己的面前。 陈总兵被白卓阻拦，宋钱那惊恐的面容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得逞的笑容。 此刻的宋无涯被控制，死死的被那老四扼着脖子，挣扎不得。 “别激动，别激动，让我来说。”宋无涯可不想两边就这样打起来，虽然说陈总兵的做法才是对的，可却完全是把宋无涯的死活置之不理了。这样的情形下，宋无涯可不想英勇就义，他赶忙向一旁的宋钱提议。“我有办法说服他们放咱们离开，同时还能拿回那块金牌。” “你别给我耍心眼，给我安分点！”宋钱像是知道宋无涯要耍什么手段，竟然对宋无涯的话置之不理，他冷冷的回绝让宋无涯都快要陷入绝望了。 “难道你就打算死在这里？让我给你陪葬，你就痛快了？”宋无涯质问宋钱，他不相信宋钱不怕死。 宋钱那愤怒的脸庞，露出了犹豫。 “你听我的，我保证让你能够平平安安的离开这里。做不到，结局和眼前也没有什么区别，你何不试一试呢？”宋无涯知道宋钱绝对不想就这样认命，即便是最后的希望他也想要抓住。而宋无涯的这番话，彻底大消了他对宋无涯的怀疑和顾虑。 只是稍微一琢磨，宋钱就觉得宋无涯这话说得没什么问题，立刻就同意了。 “老子丑话可要说在前头，你最好别耍什么花样，不然的话你知道是什么后果。” “你放心，这老四的匕首还在我脖子上比划着呢！我能怎么样？你让老四盯着我，只要我一有什么不轨的念头，立刻给我脖子上来那么一下子！” 如今是命悬一线，宋无涯什么话的招都使出来了。为了让宋钱确保这件事情万无一失，宋无涯甚至告诉了他怎么让自己乖乖听话。 宋钱终究在这件事情上，选择了宋无涯的做法。他很清楚白卓不想看到宋无涯就这样死在这里，可他也更加清楚，只怕在这件事情上，白卓说话的分量微乎甚微，陈总兵绝对不会因为他的话而选择放走他们的。 “陈总兵，不要动手，不要动手！”宋无涯当即大声喊道：“我可是圣上钦赐的巡察御史！还有圣上钦赐的金牌。你放他们离开，他们自然会放我回来的。” 宋无涯大声的喊话，让白卓和陈总兵两人同时吃惊。他们没想到宋无涯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而此时白卓吃惊的张大了嘴巴，但陈总兵的脸上却露出了凝重之色。 “宋大人！如今这些匪徒猖狂无比，迫害百姓。你让本将军如何能够放他们离去？这无疑是放虎归山啊，到最后苦的还是老百姓。依本将军所言，此刻正是宋大人你为国捐躯的时候了！”陈总兵没有听从宋无涯的话，而是严厉的说明了眼前的情况，随即手中长剑一挥便要再次下令。 看到这个情形，宋钱无比的紧张。而宋无涯与他一样，也是紧张到了极点。 “陈总兵！你休要胡来，本官肩负重任，可不能就此丢了性命。”宋无涯生怕这个陈总兵一意孤行，到那个时候他就真的活不成了。他此刻比宋钱心里还要着急，“你且听我的话。他们无非是要坐船离开，你就让他们上船。等到他们将我放了之后，你再追击也不迟啊！” 白卓的脸上从疑惑变成了羞愤，他浑身发抖，好像此刻已经将宋无涯当做了敌人一样。 “陈总兵，你就听他一次。若是他死在了我们的手里，我们也无法向朝廷交代啊！”可在宋无涯与他的感情面前，白卓最终还是替宋无涯说了这么一句好话出来。 陈总兵手中的长剑悬在了身前，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了上边。 第335章 妙计脱身 “都退下！” 陈总兵看着宋无涯迟疑了许久，终究还是没有下令围攻。 宋无涯心中总算是松了口气，而白卓此刻脸上的表情却有些不怎么好看。他的眼睛一直都在盯着宋无涯，终于两人的视线交汇在了一起。 也就是这一瞬间，白卓心中颤抖，他从宋无涯的眼神中看到了坚定。 “该死！我不应该怀疑无涯兄的！他一定是想到了脱身的办法！”白卓的眼神与宋无涯碰撞之后，心里终于醒悟过来，选择了相信宋无涯。 这样的情形出现，令宋钱无比的兴奋，他都已经认定了自己今天难逃一死。可是他没想到的是，宋无涯竟然说动了那陈总兵。 官兵们退下，给他们让出了一条道路来。宋钱指挥者那些转换，畏畏缩缩的向前靠近。河岸边的船实在是太过显眼了，足以乘坐的下十多人，也难怪会被陈总兵怀疑，在这里设下了伏兵。 两具尸体倒在一旁，正是先前准备船只的两人。 “赶紧去把船弄好！”宋钱巴不得立刻就离开这里，可却着急不了。 身边的人谁都好受不了，他们这群人在官兵的眼里，那完全是一群怪异的家伙。这样冷的天，他们竟然全都精赤着上身，就好像他们以为这已经入了夏天一般。 宋钱气愤不已，他的手下实在是太慢了。 “你们倒是快点！”宋钱愤怒的喊着。 可他的那些手下这个时候根本快不了，寒冷让他们现在浑身打着哆嗦，手脚都已经不利索了。 宋无涯能够感觉得到老四的颤抖，他抵在宋无涯脖子上的匕首，不住上下的颤抖着，几次差点没切入宋无涯的皮肤下。 终于，那几人解开了绳索，将穿往河中央的方向推了推，这才示意宋钱等人下船。 他们已经准备好了船桨，只等所有人上船之后，立刻开动。 宋钱当先上了船，他的那双小眼睛不住的看着周围的人，他还是不放心陈总兵。这样的提防，就是为了看清楚陈总兵会不会在私底下搞什么小动作。 宋无涯被留在了后边，老四见所有人都上的差不多了，他这才推着宋无涯上船。 宋无涯深吸了口气，他向前慢慢走动，站在了河岸前。 “上去！”老四稍稍松开了匕首，在宋无涯耳边用颤抖的声音喊了一句。 他牙关打架的声音，咯咯咯的响个不停。宋无涯猛地向前踏出一步，这一步用尽了他浑身的力气。 这一脚踩下去，并不算太大的船立刻摇晃起来。肥胖的宋钱一个不稳直接摔坐在了床上，让本来就晃动的小船，差点倾覆。宋无涯抓着这个机会，脑袋猛然向后一仰，身子一矮不等他们反应过来，就直接噗通一声窜入了水中。 “该死！老四你干什么吃的！”还没站起身来的宋钱，看着大片的水花溅了他一声，顿时愤怒的吼叫道。 老四整个人懵了，鼻梁被宋无涯重重撞了一下的他，此刻眼前一黑，耳朵里嗡嗡的响了起来。 “给我拿下他们！”陈总兵此刻一声令下，那些官兵直接扑了上来。 作为唯一筹码的宋无涯，此时已经逃脱了他们的控制，他们再也没有什么手段来要挟陈总兵和白卓了。一群官兵直接上前，不少人噗通跳入水中，将小船挡了下来。 “快划船！快啊！” 惊慌之下，宋钱叫喊的命令已经无济于事，他的那些手下，此刻已经全都缩成了一团，想要划船那都是不可能的了。 水声大作，杂乱的场面下鲜血飞溅，那些壮汉根本来不及反抗就已经被乱刀砍落水中。 冰冷刺骨的河水中，宋无涯刚一入水四肢便开始了痉挛，饶是他水性再好此时也无济于事，只能顺着河流换换向前而去。 也不知道被死亡包围的情况持续了多久，宋无涯终于能够大口大口的呼吸到空气了。 “无涯兄！你怎么样！” 白卓惊慌的喊叫着，宋无涯剧烈的开始咳嗽，嗡嗡作响的脑袋渐渐清醒过来。 睁开双眼后，看着白卓着急的样子，宋无涯微微一笑：“你小子刚才又怀疑我了吧？” 说完这话，他眼前一黑，整个人就昏死了过去。 等他再醒来的时候，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司徒雯满脸泪痕的坐在床前，就那样看着他。 他醒来的瞬间，司徒雯哇的一声大哭，扑到了他的身上。 “你怎么这么没有良心啊！我还以为你被他们杀了！” 司徒雯的痛哭带着她气愤的双拳，一下一下的捶打在宋无涯的胸口上。 胸闷的感觉袭来，宋无涯赶忙道：“你再打我就真的要死了。” 司徒雯立刻停止了捶打，抬起身看着宋无涯，双眼中全都是怪怨。 “雯儿对不起，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来不及和你打招呼！”宋无涯做这件事情的事情，确实是有些鲁莽了，欠缺考虑，根本没有照顾到司徒雯的感受。 司徒雯止住了哭声，听着他满是歉意的声音，怒气冲冲道：“突然！分明是你早就算计好了的！如果不是白卓找到了陈总兵，顺着水路而下，你就已经死了，你知不知道？” 说来说去，司徒雯还是担心宋无涯。宋无涯深吸了口气，一把拉过了司徒雯，将她抱在了怀里。 “咳咳！”门外传来两声咳嗽，白卓有些不还意思的走了进来。“实在对不住，我来的有些不是时候啊！我先出去，不过无涯兄我可得提醒你一句啊，这大白天总得把门关上吧？” 一听他这话宋无涯就来气，司徒雯赶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站到了一旁。 “行了！进都进来了，出去干什么？”宋无涯没好气的说道：“还在这里装模作样，你要是怕打扰我们，瞎咳嗽什么？” “嘿嘿！无涯兄，你别生气！我这可不是有意的，小弟我这几日路上奔波受了点风寒，这咳嗽也是正常的嘛！”白卓嬉皮笑脸的走了进来，不好意思的冲司徒雯行了一礼，坐了下来。“我说无涯兄，你这精神不错嘛！我看这全部的功劳可是那赵师爷啊！要不是他让你进去干了这么几天活，你这身子骨指定没有这么结实。” 看着白卓这幅模样，宋无涯的眼神直勾勾的看着他，让白卓还以为他傻了呢。 “走了半个月，倒是学会油腔滑调了！”宋无涯见白卓担心的看着他，这才开口说道：“我还没找你小子算账呢！你小子倒是自己跑过来了！” “咦！无涯兄，你这话我怎么听不明白呢？我可是救了你啊，怎么你还要和我算账呢！莫不是因为我回来的太早了？”白卓笑嘻嘻的说着，继续调侃着宋无涯。 一听他这话宋无涯就气不打一处来，瞪了他一眼：“你小子别在这里得了便宜卖乖！当时我在那密道内被宋钱那家伙认出来，差点就死在里边了。要不是我聪明伶俐，糊弄了那宋钱，还用得着你来救我？当时眼看着我被挟持，生死之际，你倒好，想让我英勇就义为国捐躯啊！” “没有！”白卓一口否认，重重的摇着头：“绝对没有！天地可鉴，我白卓绝没有想要让无涯兄你为国捐躯的念头。当时陈总兵下令动手的时候，要不是我拦着，你哪能跟我计较这个啊！” “得了吧！当时我看你小子就已经要同意陈总兵的命令了，要不是我在那千钧一发之际给你小子使了个眼色。我看你早就把我当成叛徒给当场击毙了！”宋无涯没好气的说着，白卓当时怎么想的他哪能猜不出来。 被他这么一说，白卓这脸上顿时就露出了尴尬的笑容来，搔了搔头道：“无涯兄，宋钱那小子已经被我们抓住了。还有那赵师爷也是一样，你看怎么处置他们？” “看见没！心虚了不是，直接给我转移话题了！”宋无涯白了他一眼，气急败坏的冲着司徒雯说道。“你瞧瞧这小子那良心，一准让狗给吃了！” “行了！你就少说他几句吧！我倒是觉得白卓没做错什么，要真是为了你把那些害人的家伙放走，那才亏呢！”司徒雯把宋无涯指着白卓的手按了回去，没好气的说着。 宋无涯当即一愣，“雯儿，你这话可不对啊！怎么说我可是你夫君啊！你不能帮着外人啊！” “那是你活该！”司徒雯白了宋无涯一眼，向外走去。“你俩在这里聊，我去给你熬碗鸡汤来。” 宋无涯无奈的看着司徒雯离开，扭头在看向一旁透着乐的白卓，重重的喘了几口气，这才平复下来。 “你也是巡察御史，你直接审问他们不就是了吗？怎么还要来找我说这些啊？” “无涯兄，这俗话说得好，官大一级压死人。我这不得向你这个一把手汇报汇报吗？”白卓笑着说道：“不过你说的没错，他们我确实是审过了。而且我还从他们的嘴里问出了一个惊人的秘密来！你猜猜看是什么！” 第336章 惊人的秘密 “惊人的秘密？”宋无涯微微一愣，白卓脸上的兴奋让他觉得这个所谓的惊人的秘密一定是和无量教有关的。 “和无量教有关？”宋无涯紧接着又问了一句。 白卓当即点头，“没错！确实和无量教有关，那你可猜出究竟是什么秘密吗？” “你要是说无量教密谋造反的话，那我早已经知道了。”宋无涯还真是一时半会猜不出白卓要说什么。 白卓立刻摇头：“那还用说，肯定不是这件事情了。” 面对白卓故意卖关子，宋无涯也没有急着追问，他微微琢磨了起来。虽然他还不知道这里究竟是什么体系，但他很清楚一个赵师爷一个宋钱。这两人可谓是这小县城地上地下的总管了，这两人手里掌握的权利先不说大不大，至少他们两人很清楚这里一切的运作。 “莫非，他们招供了无量教的内部体系，或者是他们最近的据点什么的？”宋无涯再次猜测了一次。 可同样这一次也是遭到了白卓的否认，“不是这些！我都说了惊天的秘密，难道还能是这么小的事情吗？” 这还真是把宋无涯给难住了，这所为惊天的秘密，究竟是什么，他还真是猜不出来了。 “白兄，你就别卖关子了，我实在是猜不出来。” 没办法，宋无涯也只能向白卓承认自己猜不出来了。 白卓听到这话立刻就乐了，拍手叫道：“没想到啊！还有无涯兄你猜不到的事情啊！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告诉你吧。这个惊天的秘密是关于无量天尊的！” “你说什么？”宋无涯大吃一惊，他没想到白卓竟然给他带来了这个消息。 无量天尊，宋无涯对这个家伙早已经有所耳闻，而且从种种迹象中不难判断出来，这所谓的无量天尊就是无量教的领导者。可是宋无涯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而且也不知晓这个家伙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甚至连他的年纪，是男是女都还不清楚。 “无量天尊！”白卓重复了一遍，告诉宋无涯自己没有说错。 宋无涯的眉头紧皱，坐起身来：“是关于什么的？” “那无量天尊是个男的，而且年纪不大，绝对没有超过四十岁。”白卓将自己询问出来的事情告知了宋无涯。 “是个男的，年纪不超过四十！”宋无涯心里琢磨着白卓的话，“到头来，这无量天尊还是那般神秘，这也实在是太模糊了。” 想到这些，宋无涯当即没好气道：“白兄，你这不是拿我来消遣吗？这算得上什么惊天的秘密？这还不是一无所获吗？” “不！”白卓立刻来回摆着自己的手指，“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呢！” “那你倒是快说啊！”宋无涯一脸的无奈。 白卓这才继续说道：“据那宋钱交代，这个无量天尊的身份不一般。他之所以能够建立起如此庞大的一个组织，完全是因为那他不一般的身份。很有可能这个无量天尊与皇族有关啊！” 直到白卓说完这些，宋无涯这才紧皱了眉头。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这还真算得上是一个惊天的秘密。 就在这一刻，宋无涯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了一个人影来。 “赵王？”他一下子就想到了那个赵王，这位赵王也是皇族的人，而且年纪绝对不超四十。按照这个条件，他可是很有可能就是这个无量天尊的。“在省城的时候，我便对他有过怀疑，难道……真的是他？” 在省城的时候，这位赵王和当时的省府是宋无涯当时最怀疑的目标，但是在最后宋无涯排除了赵王的嫌疑，而如今白卓所说的这些让他又将怀疑放在了赵王的身上。 但是他思索了一番之后，最终也没有下这个定论。 “无涯兄，你和我想的一样，我也觉得这个赵王很有问题。”白卓听到宋无涯提起了赵王，当即附和了一句。 宋无涯摇摇头又道：“这也未必，毕竟皇族也并非只有这样一个王爷，而且也不仅仅只有王爷才会有皇族的身份。这个暂且不做定论，有机会的话咱们再去拜会拜会这位赵王。” 身体已经恢复过来，宋无涯也不在床上继续躺着了，穿好了衣服下床。 “白兄，带我去见见这两个家伙。”宋无涯并非是放心不过白卓，只是他现在还想看看能够从这两个人的嘴里问出点什么来。 白卓点点头，也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带着他下楼。 “如今那两个家伙被关押在县衙的监牢里。我已经拜托陈总兵择日将这两人押解京城，听候皇上的发落。”白卓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之所以没有着急着将他们两人送往京城，目的也是为了让宋无涯审问一番。 很快两人来到了牢房之内，宋钱和那个赵师爷此刻正一副等死的样子躺在监牢的杂草上，听到了两人走来的脚步声也没有丝毫的反应。 “两位在这里可过的好啊？”宋无涯见这两人没有什么反应，笑着打了声招呼。 宋钱头也不抬，他猜也猜得出来说话的人是谁。 那赵师爷就不同了，他刚刚是在打盹，这时候一听到宋无涯这么说，猛然翻身而起跪在了地上，磕头求饶：“大人饶命啊！小的冤枉，这一切都是这胖子主事，小的只是迫于他的手段，不得不按照他的意思去办啊！大人可要明鉴啊，小的冤枉啊！” 对于赵师爷的狗咬狗，胖子宋钱没有丝毫理会，依旧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是你！”赵师爷慌张的说了这么一大堆，抬起头一瞧，看到宋无涯的面容后，顿时大惊失色。 看到他这幅表情，宋无涯不想笑也笑得出来啊。 “呵呵，赵师爷别来无恙啊！”宋无涯笑呵呵的打了声招呼。 赵师爷现在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他没想到在这样的情形之下会再次遇到宋无涯。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赵师爷脸上的神情变得惊恐无比，看着宋无涯惊慌失措不已。 “这还用问吗？这位就是圣上钦点的巡察御史，宋大人！” 还是一旁的白卓给他解开了心中的疑惑，这让赵师爷脸上神情更是陷入了绝望。跪在地上的他整个人瞬间瘫坐了下去。 “这……”赵师爷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宋无涯可是被他亲手给抓紧去的，别说他冤枉不冤枉了，以他来看，即便他是真的冤枉恐怕宋无涯也不会轻易绕过他了。 “赵师爷，你是不是冤枉的这个用不着你来说。只需要问一问这城内的百姓，便一清二楚了。我想这一点你也应该赞同吧？”宋无涯可不会因为那点事情就揪着不放，这赵师爷的为人是什么样子，所有人都是清楚的。 赵师爷已经绝望，重重的叹了口气也不再说什么了。 “看情况，你们两位在无量教的地位可是举足轻重啊！”宋无涯调侃的问了一句，他抬头又看了宋钱一眼，发现宋钱压根就没打算理会他的意思。 宋无涯也不想自讨没趣，也没有理会那宋钱。他看得出来，这两个人里边，这位赵师爷更容易告诉他一些事情。 “哼！”赵师爷冷冷的哼了一声，显然是不打算好好配合了。 看到他这幅德行，宋无涯也不生气，“赵师爷这是何必呢！你看我也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要不然的话你们两位能这么好好的躺在这里吗？” 宋无涯说得没错，这两个家伙被抓进来之后，白卓也没有对他们用刑，看他们两人舒舒服服的躺在这里，要不然的话哪能不给宋无涯好脸色。 赵师爷听到这话当即一愣，宋无涯说得没错，他这一琢磨，就心惊肉跳了。宋无涯这话无疑是在告诉他，要是不合作的话，就要吃苦头了。 这话说出口之后，就连躺着一动不动的宋钱，也侧了侧身。 赵师爷脸上的神情变得古怪起来，他抬头看着宋无涯，面容神情变化不定。 “我不是都已经把知道的全都告诉你们了吗？你还想问什么？你这不是故意刁难我吗？” “这算什么为难你，我都没问你什么呢，你就觉得我再为难你？”宋无涯很是无奈的说道，“问题很简单，你是怎么加入无量教的？” “这……” 没想到只是这么简单的一个问题，就难住了赵师爷。赵师爷犹豫不决的这开不了口，好像真的很难回答是的。 “都这时候了，反正也是一死，你告诉他又怕什么？难不成还怕我灭你口吗？”躺在那里的宋钱终于开了口，“你也别指望着有人来救你了，即便无量教真有人来，那也是要你命的。” 想比赵师爷，宋钱倒是看得无比透彻，正如他说得一样，即便无量教真的来人，那也只有灭他们口的，绝对不会把他们救出去的。 别的不说，这件事情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可是亲身经历过的，自然很清楚无量教是什么样的手段，那粉色的毒药至今宋无涯都没有忘记。 第337章 一些小事情 赵师爷脸上的神情本来就已经很是难看了，他心里还是害怕无量教，所以才不敢说什么。但是宋钱的这一番话，让他也想明白了。 “是别人邀请的。”赵师爷开口说道，“是个我压根不认识的人，他问我想不想荣华富贵，当时我就答应了。” 赵师爷加入无量教这件事情，宋无涯显然在之前就已经听说过了。此刻得到再一次的确认，宋无涯也算是明白无量教如何吸收人力了。 “你也用不着问我，我和他是不一样的。我真是省府大人的管家，我是因为他才加入无量教的。”一旁的宋钱在赵师爷开口之下，也跟着说了一句。 这倒是省了宋无涯的麻烦了，他本来还就想问一下宋钱是否也是因为这个缘由。 宋无涯点点头随机又问：“那你可知道一个黑色的鬼爪？” “你是说这个？”哪想到宋无涯刚问出这话，赵师爷当即扯开了自己的衣襟，露出胸膛来。一个黑色的鬼爪赫然出现在了宋无涯的眼前，正是他之前几次见过的那个鬼爪。 “没错，我说的就是这个。”宋无涯点头承认，“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我们的印记！算是一个身份象征吧！”赵师爷紧了紧衣服，淡然说着：“我加入无量教之后，他们就给我弄上了这个，生在血肉之中，没办法祛除！” 宋无涯的眉头顿时紧皱起来，他脑海中在这一瞬间闪过了数不清的画面。 “无涯兄，怎么了？”白卓看到宋无涯脸上神情不对劲，赶忙问了一句。 宋无涯赶忙摇了摇头没说什么，他扭头看向了一旁的宋钱。宋钱此时翻了个身，坐了起来。 “这鬼爪印不是什么人都会有的。只有那些通过利诱被拉进来的人才会有这个印记，气势说白了就是不放心他们，用这样的手段来牵制他们罢了！我就没有。”宋钱不仅解开了宋无涯心中的疑惑，还说着拉开了自己的衣襟，果然他那洁白的胸膛没有任何的印记。 加入无量教的方法，宋无涯已经知晓了。 眼前这两人知道的可能还有更多，宋无涯最关心的还是那些他没有发现的事情。 “你们除了负责这里之外，还知道其他的事情吗？”宋无涯看着他们两人问了一句。 赵师爷摇摇头：“这个问题这位大人已经问过了，我们除了这里的事情之外，其他的事情是没有资格插手的，至于那些可能如我们一样的地方在哪里，怎么运转我们都是毫不知晓的。” 这一点宋无涯也聊到了，无量教做事从来都是非常隐秘的，就像以往他们所捣毁的那些窝点，没有留下丝毫的证据链条能够让宋无涯他们顺藤摸瓜。 但是宋无涯不想就这样放弃，怎么说这也是一条好不容易才得来的线索。 “那你们决定控制这里之后，首先要做的是什么？”宋无涯接着询问。 那赵师爷怀疑了一下，仔细的琢磨起来。想了一会后，他这才说道：“在那之前，我们是事先在这里潜伏下来。做好了一切的准备工作后，便实施计划。一旦能够控制这里，那么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还真是让宋无涯给猜中了，此刻宋无涯心里忐忑不安起来。他脑海中回忆起来的那些，让他觉得他错过了什么。 此时，宋无涯紧皱眉头，看着赵师爷道：“好了，就这些吧。” 扔下这话，宋无涯就转头离开了牢房。 出了监牢，白卓立刻询问：“无涯兄，你发现了什么？” “我们错过了一件事情。”宋无涯没有隐瞒，直接说道：“白兄，你还记得那个刚刚被咱们查办的县令吗？” “你是说与人勾结骗取百姓土地的那个家伙？”白卓稍加一琢磨，就想到了这个人。 毕竟这只是刚刚发生的事情，白卓自然不会忘记。 宋无涯点头，他说的就是这个县令。 “没错，就是这个家伙，你还记得那县令的胸口上也有一个鬼爪印吗？”宋无涯要说的是这件事情。 “你是说那县令也是无量教成员，而且控制了那个县城？”白卓皱着眉头，疑惑的看着宋无涯。 宋无涯摇摇头：“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在那个县城之前的前一个县城，遇到了一桩案子。那案中的被告赵若兰，他的父亲胸口就有一个鬼爪印。” “难不成那赵父也是无量教的人，他所说的那些是向我们撒了谎？”白卓好像有些明白宋无涯要说什么了。 可他这么一说，宋无涯却摇了摇头：“这一点我看未必。既然全城的人都知道这件事情，那他的身份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而且也没有看到他与其他人有什么交集。可关于这个鬼爪印，我们在到了那个欺骗百姓土地的县城后，我向当地的人说起过这个鬼爪印。可当时那城里不少人都说见过这样的人，还说那些外地来这里定居的人，胸口都有这么一个印记，而且这不过是他们的族印罢了！可现在回想起来，这件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直到宋无涯说出了这番话之后，白卓才明白宋无涯要说什么了。 “你是说，我们还要回去？”白卓明白了宋无涯的意思，那些人很有可能就是无量教安插下去的人员。 正如刚刚赵师爷所说，他们在控制这里之前，现在这里潜伏下来，伺机行动。而那些人出现在城内的目的，恐怕就是这个原因。 宋无涯没有立刻回答：“这件事情还是交给陈总兵啊！我觉得我们再回去恐怕也不会有什么收获了！” 如果真如宋无涯所料想一般，那县令都已经被铲除，其他的也就是群龙无首了。他们如何继续下去，加之这里发生的事情，只怕那些人早已经被无量教撤回了。 面对如此难对付的一个对手，宋无涯也是没有丝毫的办法。 如当初省城的遭遇一样，一个庞大的城市，竟然几乎全都被他们控制。甚至不少人在里边佯装百姓，平时与常人无异，可随时随刻都可能出现在你的面前。 “先将这里的事情处理之后，我们再去计较其他的吧。” 宋无涯与白卓两人离开监牢后，便返回客栈。开春后，天气已经不再寒冷，这不大的小城内却很难再恢复生机。那些被控制了的百姓，如今不少人连个家都找不到了。 “宋大人！宋大人！” 突然一声吆喝传来，这古怪的嗓音让宋无涯一下子听出来人是谁了。 他转过身来，果然看到了身后走来的瘦子。这正是宋无涯在茶楼认识的那两个商人之一，瘦子见宋无涯停下，几步追过来，立刻就跪倒在了地上。他身旁还跟着一年轻人，也一并跪了下来。 “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当初不知您贵为巡察御史，多有冒犯多有冒犯！”瘦子抬起头推了一把身旁的年轻人喝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谢过大人啊！要不是御史大人，你小子早就被那伙贼人给杀了！” 年轻人立刻跪在地上，连番磕头，嘴里不住的道谢。 宋无涯赶忙将两人扶起：“大哥这又是何必呢！你也没有冒犯我的地方，咱们不就是聊了聊天吗？而且还挺愉快的啊！” “小的和大人您称兄道弟便是最大的冒犯，实在是不敢啊！”瘦子恭敬的说着，已经没有了之前茶楼和宋无涯闲聊那放开了的样子。 宋无涯瞧着那年轻人，也没觉得在什么地方见过，不过他也猜的出来。 “这位大哥就是你的弟弟吧？” “是啊！没想到我们兄弟二人竟然还能够重逢，这可多亏了大人您的功劳啊！如今弟弟平安归来，家母九泉之下也该瞑目了！”瘦子说起了他的母亲，这眼里又泛起了泪光。 “是啊！”宋无涯也发出一声感慨：“是该瞑目了。不过，如果大哥你是专程来道谢的话那就不必了。我们身为巡察御史，这一切本就是我们职责之内的事情，是理所应当的。” “道谢是一回事，还有另外一件事情。”瘦子立刻严肃起来，扭头看了看周围，向一旁的年轻人说道：“你不是说听到了那些家伙的一些对话吗？” “是，是！”瘦子的弟弟神情有些木讷，看样子在里边遭的罪让他性情多少有了些变化。此刻连点了几下头，看着宋无涯许久才终于开口。“我们打造出兵器，都是由专门的人运送出去的。有一次他们其中一个人拉肚子，忙不过来就喊我过去帮忙。我就听到他们说，这兵器要赶紧运往红堡，最近要用。” “就是这件事情吗？”宋无涯皱着眉头，没听出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瘦子顿时一惊：“大人，是不是这不算什么重要的消息啊？” “那倒不是，我是再问还有没有听到一些其他的事情？”宋无涯解释了一句，又看向那年轻人。 年轻人摇摇头，表明他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的了。 第338章 平民愤 宋无涯低着头在心里琢磨着，“红堡这显然是个地名，或许只是一个代称。最麻烦的就是，他们说最近要用！究竟要用在什么地方呢？” 这是宋无涯没办法想明白的，而如今这也算得上是一个重要的消息。 “既然如此的话，那我知道了，两位大哥要是没有其他的事情，就请回吧，在下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宋无涯点点头，见他们也不说什么了，当即便说要离开。 他一说要走，瘦子立刻又着急了，赶忙抢在宋无涯前边，把他给拦住了。 “宋大人，小的还有一件事情想问一下，不知道该不该问啊？” 宋无涯当即点头：“你问吧，如果能告诉你的话，就告诉你吧。” “好！那小的可就问了。”瘦子躬身哈腰，“大人准备怎么处理那灰狼赵师爷啊？” “哦！这家伙罪大恶极，我已经准备将其押解京城，由刑部来给他们定罪！” 怎么处理赵师爷，算不上什么重要的事情，宋无涯直接告知了他自己的打算。 让宋无涯没想到的是，他刚说完，瘦子就急声阻拦：“大人不可啊！” “嗯？怎么了？难道你对我们有什么不满的吗？”白卓见瘦子几次阻拦宋无涯，狠狠呵斥了一句。 瘦子急忙解释：“不敢不敢！小的不敢！只是这赵师爷让城内百姓积怨已久，这两日城里百姓全都在念叨着何时能看到赵师爷被处死的情形呢，如果大人将他们押解入京的话，恐怕难以平息城内百姓心中怨恨啊！” 民愤积怨已久，这是宋无涯疏忽了的事情。赵师爷在城内作威作福，可是让百姓对其恨之入骨，如今他已经伏法，正是大快人心的时候，百姓心里早已经盼望着看其身首异处呢。可偏偏宋无涯已经决定将其送往京城了，如今这瘦子提醒，让宋无涯觉得应该重新考虑一下了。 “好的，多谢大哥提醒，这件事情我会重新考虑的。”宋无涯抱拳施礼，客气的招呼了一声，便迈步向前。 宋无涯都这么说了，那瘦子也没有再阻拦，只是看着他们两人离开。 回到客栈，宋无涯刚踏入门口，就被司徒雯一把给揪住了。 “无涯！你又跑哪里去了？”司徒雯怪怨的看着宋无涯，很是不高兴。“我不是说了给你熬鸡汤去了吗？怎么一转眼你就跑了？” 宋无涯微微一愣，转头看向身旁白卓就道：“白兄非要拉我出去，我也没办法，毕竟是公务嘛！” “无涯兄你……”白卓差点愣住，他哪能想到宋无涯竟然把责任推到了他头上，让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指着宋无涯说不出话来。 司徒雯看了白卓一眼，却不信宋无涯这一套：“行了吧！别什么事情都往人家白卓身上推，就你那点心思，还想瞒得住我啊？” 说完这话，白卓才算是松了口气。司徒雯拉着宋无涯就往房间去。 在她的眼里，现在的宋无涯还是个病人，哪能到处乱跑。 有了刚刚那一出，白卓也学聪明了，也懒得再跟着过去。 回到房间，司徒雯直接把宋无涯拉到了床边。 “快躺下！” “我现在好好的躺床上干嘛？” 还没等宋无涯把话说完，就被司徒雯强按着躺下了。也不等他解释，司徒雯就已经帮着他要脱鞋了。 看着这情形，宋无涯急忙道：“行了，我自己来，先把鸡汤让我喝了吧。” “鸡汤拿去热了，谁让你该喝的时候跑出去呢！”司徒雯抬起头白了他一眼说着把鞋子给他拖了。 面对司徒雯，宋无涯还真是没有任何的办法。此时他还真得乖乖听话，这情形让他觉得很温暖，却又很奇怪。再怎么说他一个大男人，让这么一个小姑娘折腾来折腾去的，好像娘亲管着孩子一样，这心里总是不得劲。 “雯儿，我真没事！”宋无涯无奈的再次说道。 他可真是没病，虽然说昨天在冰冷的河水里泡了一澡，可出奇的没有感冒。好像真应了白卓的那句话，在那炉子边待了些时间，身体倒是锻炼的不错。 “无涯，你能不能做事不要这么拼命？”司徒雯坐在床边，神情突然严肃起来。“你知道你突然消失的那几日里，我是怎么度过的吗？” 说起那几天的情形，司徒雯的眼睛就湿润了。看到她双眼闪烁着晶莹的泪花，宋无涯心里也是不忍。 “那晚你没有回来，我感觉天都塌了。我和小环两个女流之辈，想要找你都无从找起。我们连夜走遍了大街小巷，可还是没有打听出你的下落来。当时我心都在滴血，我猜到你一定是干了傻事，为了这件案子，闯进了虎穴之中。我整夜以泪洗面，直到第二日才打听到你的下落来。可我们又能怎么办？根本没有任何办法把你解救出来。” 司徒雯已经哭成泪人，宋无涯看着心中说不出来的痛。 他能做的也只是把司徒雯紧紧搂在怀里。 “我心急如焚，整日都在为你祈祷，期盼着白卓能够早日归来，把你解救出来。好在白卓及时赶到，你才能安然无恙。我这心才算是落下了，可每每想起我依旧是心痛不已啊！” 宋无涯紧紧的搂着司徒雯，轻声道：“雯儿，我答应你，以后不干这种傻事就是了。只是我心愿如此，加上职责所在，想为这天底下受苦受难的百姓讨个公道罢了。我发誓，以后做事再也不会像这次一样鲁莽，做什么事情都和你商量。” 听到了宋无涯的承诺，司徒雯渐渐止住了哭声，依偎在宋无涯的怀中，享受着两人这难得的二人世界。 不知过了多久，司徒雯这才挣扎了一下，从宋无涯怀中坐起。擦去了脸上的泪痕后，她破涕为笑。 “哼！都怪你，让人家流了这么多眼泪。”司徒雯怪怨的推了宋无涯一把，起身又道：“你在这里乖乖待着，我去把鸡汤给你端来。” 宋无涯点点头，坐在床榻上，等待着司徒雯回来。 儿女私情，让宋无涯也是无比感慨。能够得司徒雯这样一位贤内助，也是他上辈子的福分。他何曾想过，他还会有这样的人生。如今的幸福，他确实该好好的把握住了。 从头来过，他这一年时间的经历，查破命案，捣毁无量教一个又一个的窝点，却没有感觉到丝毫的疲惫。这一切多亏了他这幅年轻的身躯，要不然的话他早就被累垮了。 看着司徒雯进入屋内，小心翼翼的把鸡汤端起，吹了吹热气，用勺子舀起送到了他的嘴边。 如此难为情的事情，宋无涯却感觉无比甜蜜，笑嘻嘻的张开嘴喝了鸡汤，享受着别样的待遇。 “雯儿，刚刚回来的时候，有人问我如何出处置那赵师爷。你觉得我们该就此杀了他，平了这里百姓心中的愤恨吗？”宋无涯想起了这件事情，便随口向司徒雯问了一句。 司徒雯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看着宋无涯道：“这样的话，也算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至少能在百姓心里留下一个好的口碑。只是你这官府中的流程，我不是太懂，所以还是你自己考虑该怎么做才是。” 宋无涯点点头，这并不涉及到什么官府流程内。他们两人的生杀大权，宋无涯刻意掌握。只是为了让朝廷重视这件事情，所以才决定将这两人押送京城的，如先前的省府大人一样，是出于这样的目的。 最终，宋无涯还是做出了决定。 百姓的积怨等待着宣泄，宋无涯觉得还是有必要给他们一个满意的答案。此刻他心里琢磨着，该如何从赵师爷的嘴里再问出些事情来，或许他可以和赵师爷做一场交易。 客栈休息了半日，那也是因为司徒雯的关系，非要逼着宋无涯在床上躺着。一直到中午吃饭的时候，宋无涯才好说歹说的说服了她。 刚刚吃过午饭，宋无涯就找到了白卓。 “白兄，我觉得还是就地斩了赵师爷吧！” “你决定好了？”白卓微微一愣，他也在琢磨这件事情呢，一定是没想到宋无涯这么快就做出决定了。 “嗯！那位大哥说的对，百姓积怨已久，如果没能让他们看到赵师爷伏法，恐怕他们心里会不痛快的。”宋无涯如此说道，他也是考虑了很多，也不单单只是因为这个。如司徒雯所说，如此一来也能让他这位巡察御史大人，留下一些美名。 “这样也好！省得把他在送到京城了，说不定这路上还惹上什么麻烦呢！”白卓没有任何意见，他也赞成这样做。 宋无涯点点头道：“嗯！赵师爷就地处决，宋钱依旧送往京城，还请白兄再发一份函文给朝廷。” “这个无妨，马上就可以解决。”白卓应下了这件事情。 做出了这个决定之后，宋无涯心里还想着另外一件事情呢。他当即又对白卓说道：“白兄一会咱们得再去找找这个赵师爷才行！” 第339章 做一个交易 “还找他干什么？莫非无涯兄你又想到了什么事情，要问他不成？”白卓觉得这是完全没有必要的事情，毕竟该问的已经问过了，而且他们两人全都问了一遍。 “不，他应该还有没有告诉我们的事情。我们可以就此去和他做个交易，他一定会答应的。”宋无涯非常肯定这次交易会成功的，他相信自己看的没错，赵师爷绝对在这个交易面前选择屈服。 白卓不明白宋无涯为什么说得这么肯定，想不通他葫芦里到底是卖的什么药。但是这事情也简单，他跟着去看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说去就去，说完了这件事情，两人就直奔牢房。 “大人，您怎么又来了？我可是有什么都说什么了！真的在不知道其他事情了！” 赵师爷一瞧见宋无涯和白卓到来，立刻苦着脸摊开双手说着，好像他之前对宋无涯已经完全敞开胸怀，把一切都告诉他了。 “赵师爷，先别着急着说这个。有一件事情我得通知你。”宋无涯走到赵师爷面前，淡然的看着他说道。 一听宋无涯这话，赵师爷的脸色就变了。他不是个傻子，自然听得出来宋无涯用通知这个词是什么意思。 “大人，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啊？该不会是要放了我吧？”赵师爷一脸苦笑，这话说出来他自己都不相信，哪有这么好的事情，即便他坦白从宽那也不至于让宋无涯就这样开恩放了他吧。 “赵师爷可真会说笑，你这话自己能信吗？”宋无涯无奈的笑着：“本来想将你押送京城的。可城里百姓却不依，他们请求择日将你处死街头。” “什么？”赵师爷整张脸都绿了，他光是听到宋无涯这么一说就开始浑身哆嗦了。“宋大人，看在我说了如此配合的份上，您可千万不能当街斩我啊！” 赵师爷也是人，不管他还是不是恶人，他也会感到害怕。 当街处死他，这是什么样的待遇，他心里很清楚。这里的百姓那可都是恨他入股，别说是当街斩首了，只怕半道上就要被这些愤恨的百姓乱石砸死了。当初听说要把他押解入京，可把他给乐坏了。可现在突然听到这个消息，对他来说无疑是一个噩耗。 “哎！赵师爷，念在你告诉我那么多无量教事情的份上，我本来打算给你个痛快的。可如今百姓不答应，你让我如何是好？”宋无涯露出一脸的为难表情来。 赵师爷可就怕这个，赶忙上前跪在了宋无涯面前。 “宋大人，是啊！你看在我吐露了这么多秘密的份上，可不能这样对待我啊！”赵师爷已经恐惧到了极点，他虽然害怕死亡，可一刀来个干脆，比起面对无数愤怒的群众游街示众，轻松不少。 自他们两人进来后，宋钱也注意着两人，可此刻却冷哼了一声扭过头去不再看了。 显然他们两人的目的，宋钱是看出来了，只是身在其中的赵师爷没办法明白。 该是白卓上场的时候了，他大步走上前来，拦在了宋无涯前边。 “行了，赵师爷。今天我们来也就是通知你一声。这朝廷有朝廷的规矩，我们哥俩也没办法。虽然说你已经算是戴罪立功了，可毕竟你说的那些实在是没有太大的价值。这民愤难平，我们也没办法向朝廷交代。再者说了，向老百姓交代，才能体现的了皇恩浩荡啊！” 他们两人一唱一和，目的就是为了提醒这赵师爷，该用有价值的东西来交换了。 赵师爷愣在了那里，白卓的话他是听了个大概。可这其中的意思他也听出来了，毕竟他不傻。 “可我实在是不知道其他的事情了呀！”赵师爷无比的苦恼，他绞尽脑汁也没能在想出什么来。 宋无涯没有说话，白卓在一旁提醒道：“不着急，你好好想想看。如果你能再立功的话，我们还能替你向朝廷求求情呢！” 这算得上是激励了，赵师爷冷静下来，坐在地上紧皱着眉头开始思索。 可是许久之后，赵师爷依旧是皱着眉头苦苦摇头。 “我实在是想不出来啊！”赵师爷都快要哭了，看样子他确实是想不出什么来了。 这让宋无涯和白卓心里也不痛快了，微蹙了醋眉头，正要在提醒赵师爷一句的时候，那一直没说话的宋钱却坐了起来。 “行了！你们两个也用不着在这里逼问他了。”宋钱开口，直接戳中了两人的目的，这让宋无涯和白卓多少有些尴尬。不过宋钱也不是这个目的才开口的，他又接着道：“你们给他一个痛快，你们想知道的事情，让我来告诉你们。” 俗话说得好，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宋钱到了这个关头，倒是变得义气了。 赵师爷顿时感恩戴德，跪着转向宋钱，重重的磕了几头。 “行了！”宋钱喊了一声：“咱们怎么说也是替一个主子办事的。虽然平日里没多少交集，如今能关在一个牢房里，也算是咱二人有缘。反正我也逃不脱一死，帮你一忙也没什么坏处。” “谢谢宋大哥！谢谢宋大哥！宋大哥大恩，小弟来世报答！” 看着赵师爷的模样，即便他是个人人得而诛之的恶人，宋无涯这心里还是有些不忍。 “你既然明白这个道理，怎么都逃不过一死。为何就不能把一切都告诉我们呢？这样也算是为你自己赎罪了！”白卓听到宋钱这话，便气不打一处来。他审问了一次，宋无涯又来问了一遍，可这家伙竟然还藏着掖着一些事情没有说出来。 宋钱没有理会白卓这话，而是直接说道：“无量教的体系相当庞大，超出了你们所有人的想象。而且其中各种各样的成员存在，几乎可以让无量教做任何的事情。其中像我们这样的人，虽然不多，却并非是重要人物。在整个无量教内，最为尊贵的人，是那些身份尊贵之人。他们往往可以利用手中的职权或者是人脉关系，来帮助无量教完成很多的事情。” “嗯！你说的没错，这些我们已经了解了。”宋无涯早已经知晓了这些，而且也探明了无量教中一些运营的手段。 宋钱没有理会宋无涯的话继续说道：“在这之中，无量教最大的利器，是一群杀手。他们的数量众多，几乎每时每刻都在执行着特殊的任务。而在他们之下，是一些官员和商人，他们为无量教来谋取大量的钱财。向我和赵师爷两人，也勉强可以算作其中一员吧。无量教在不断蚕食各个地区，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获得更多的钱财，来完成他们最终的目的。” 无量教最终的目的，早已经不算是什么秘密了，他们密谋造反，如今这里锻造的兵器就是他们近日所用。 宋无涯很想知道这近日要用的兵器，究竟是为了什么。但他没有打断宋钱，让宋钱继续说了下去。 “杀手做什么，想必你们也很清楚了。而我们做什么，那更是不用说。但是我接下来要说的这个，对你们来说，必定是有用的。”宋钱突然停顿下来，很是肯定的对宋无涯和白卓两人说了这么一句。他的那双小眼睛，盯着两人看了好一会才又说道：“你们一定很想知道那些兵器被运倒了什么地方。那些兵刃顺流而下，并没有走出太远的地方。而且这些兵器在最近一段时间里将会被用到，目的是为了拿下一座山庄。” “山庄！”听到这里，白卓吃惊不已，凝神看着宋钱问道：“拿下一个山庄，用得着这么大费周折吗？你不是说了无量教有众多的杀手吗？只需要派一些杀手潜入，很轻松就可以拿下的。” 宋钱摇摇头：“我知道的就是这些了，你们想知道为什么的话，那就要你们自己去看一看了。” 说完这些，宋钱一扭头又躺了回去，又摆出了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好，这个我们去弄明白就是了。”宋无涯没有再继续追问，点了点头就转身要走。 赵师爷见他们要走，又着急了。 “宋大人，您可不让说话不算数啊！刚刚宋大哥替我说了这个秘密，你也应该高抬贵手了吧？” 宋无涯点点头：“嗯！你放心吧，我会给你一个痛快的。” “多谢宋大人，多谢白大人！”一听宋无涯这话，赵师爷脸上顿时露出笑容来，无比的心满意足。 离开监牢，白卓立刻就问：“无涯兄！你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这个我也在想。”宋无涯心里确实在琢磨这件事情。“兵器被送去一个叫做红堡的地方，而目的是为了拿下一座山庄。宋钱说得很肯定，那个地方距离这里不远，我们也顺着河流直下，应该能找到这个地方的。至于你说的那种方法，也是最简单的一种方法。但是无量教却并没有选择这么做，他们究竟想要干什么呢？难道他们并不是图谋这座山庄吗？” 第340章 顺流而下 “那我们事不宜迟，即刻顺流而下，追踪那批兵器啊！”白卓也紧张这件事情，拿下一座山庄用了如此多的兵器，绝非一件简单的事情。 兵器乃是凶物，是要见血的。宋无涯和白卓两人都能才想到，这一批兵器可能会带来一场巨大的灾难。 回到客栈，宋无涯立刻吩咐了司徒雯收拾东西，准备出发。 随后他直奔县衙，准备与陈总兵商量一番。刚来到县衙门口就看到乌央乌央的人群堵在了那里。 “什么时候砍那灰狼的脑袋啊！” 百姓们聚集到这里，完全是冲着赵师爷来的。赵师爷落网后，这些百姓无时无刻不再惦记着那赵师爷的脑袋。 宋无涯无奈，只好从后门进去。 “哎呀！两位老弟可总算是来了！”陈总兵看到他们两人到来，显得无比的亲切，立刻上前欢迎。 宋无涯与白卓两人拱手施礼：“陈总兵，近日安好啊！” “安好什么啊！你们又不是没看到这外边的那些百姓。整天嚷嚷着要正法那个赵师爷，我这耳朵都起茧子了。你们来的正好，赶紧处理一下这件事情。”陈总兵将两人让进屋里坐下，立刻招呼下人奉茶：“赶紧上茶！” 坐下后，陈总兵又道：“这衙门都已经被那个赵师爷给占了，这里的下人可是不少啊！我已经遣散了大部分人回去了，只留下了这几名附近的丫鬟。” “总兵放心，这次我们兄弟二人前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情的。”宋无涯本来听那瘦子说还不觉得如何，可现在看到这一幕，让他明白这里的百姓是多么愤怒了。 “那就好！这样一来，我也能清净一下了。”陈总兵深吸了口气，算是把心放下了。 这时候，宋无涯才提及今日来的事情。 “那赵师爷恐怕不能斩首了！” 话已出口，陈总兵立刻凝视着他，没有打断他的谈话，而是等宋无涯给他一个解释。 “为了从他嘴里问出关于无量教的事情，我已经和他达成协议，给他一个痛快的了结。”宋无涯说明这件事情的同时又道：“但是为了平息民愤，只能拉他去游街了。” “哦！原来是这样，这样也好。也能给百姓一个交代，至少不用看着他们天天这么闹腾了。”陈总兵没有反对宋无涯这样做，毕竟他只是来帮忙的，主事的还是宋无涯。 宋无涯借着又说起另外一件事情来。 “据赵师爷和那个宋钱交代，这里打造出来的兵刃，全都运到了不远的一个地方，可能最近就会用到。所以还请陈总兵暂且陈兵此处，说不定几日后还有仰仗陈总兵的地方。” 陈总兵点头一口答应下来，“那两位可有什么眉目了吗？” “目前还没有，我们打算顺流而下去找一下。”宋无涯直言了当的告知了陈总兵实情。 陈总兵再次点头，随即说道：“嗯！这样也好，那你们先行一步。我来处理这里的善后，那城墙的空洞必须尽快填补。如果遇到大灾的话，可能会引起坍塌。另外那赵师爷，我就按照你的意思来办，给他一个痛快，拉着他的尸体去游街示众就是了。” “嗯！”宋无涯就是这个意思，修补城墙空洞这个事情他倒是没有想过，如今陈总兵提起来了，也让他想起了堤坝的事情。“汛期马上就要来临，前几日已经下了几场春雨。如今河堤未修，不知道今年会不会遭灾啊！” “是啊！”陈总兵感慨了一声：“如今这时候确实也该修理一下堤坝，清理一下淤泥了。这些事情我自己来处理吧。” 既然这里的一切事情都已经交代给了陈总兵，那宋无涯和白卓也就没有必要继续留下来了。 他们告别了陈总兵，回到客栈的时候，司徒雯和小环两人已经准备好了。 “怎么突然走的这么着急啊？”司徒雯只是听了宋无涯让她收拾行李，却还不知道这是为了什么。 “无量教制造了一批兵器，如今已经运送出去，我们必须追查过去才行。”宋无涯简单的说明了一下，司徒雯也不再问了。 她看着宋无涯又道：“那我们是走陆路还是水路啊？” “水路的话比较快一些，还是走水路吧。” 如今，这件事情耽搁不得，宋无涯要赶时间，所以还是选择了水路，至少时间上可以更快一些。 司徒雯听他这么一说，立刻又道：“可是最近这天气百般变化，随时都可能会下雨，若是遇到水灾的话，该怎么办？” “无妨！这个我们时刻留意着天气就是了。”宋无涯也知道这件事情值得担心，但这仅仅是刚刚开春，遇到特大雨水的几率还是非常小的。 说走就走，妥当了东西之后。宋无涯立刻在城内联系船舶，送他们一程。他们一路北上，如今转折顺流东向，还不知道会遇到什么样的麻烦事情呢。 一年多的时间里，城里的百姓已经没有多少人敢冒着危险出城了，这城外河流的船舶早已经被他们拉上了岸。如今一年时间没有修缮，能立刻下水前行的还真是没有多少。 一直到了晚上，宋无涯才找到了船舶，他们也只能第二日离开了。 兵刃的数量不可估计，宋无涯夜里躺在床上，思索着这件事情。拿下一个山庄，究竟要用多少人，这很难说。如果是一个特大的山庄，山庄内又有护院的话，两三百人足矣。而这里存在了一年多的时间，宋无涯在里边的时间里，也估算了差不多，两三百的数量连总量的零头都填不上。 “看样子，只是其中一部分兵器用在了这个上边。”宋无涯心里有了这个猜测。 无量教的用意，他实在是猜不透。从接触到如今，无量教的所作所为，还真是让人看着奇怪。 第二日一早，宋无涯等人便登上了昨天联系好的船舶。 冰雪消融，河流的流速也快了不少。 掌船的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人家，满城里也只有这老头的船还算是不错，能够下水。宋无涯坐在船舱内，挡在司徒雯和小环两人的前边，多少也能替他们遮挡一些风寒。 “老人家，这顺着河流下去，最近的地方是哪里啊？” 宋无涯闲来无事，便向这老人家打听一下那个所谓的红堡。 “这顺水下去，最近的也就是礼县了。是座和这里差不多大小的县城，不消一个时辰就能看见了。” 老人家站在船头，一边掌着船，一边回答着宋无涯的话。 “哦！礼县啊，那这礼县可否有个叫做红堡的地方？” “红堡啊？这个老头子我可没听过，不妨去了礼县咱先停下，你进去打听打听。” 老人家拉了个长音想了一下，却没想出在哪里听过见过这个叫做红堡的地方。 宋无涯还不想就此放弃，有追着问道：“那您可听说过这附近哪里有山庄吗？比较大一点的山庄。” “这个啊！这老头子我也不知道，没怎么注意过这个。话说这东边，我也来的少，加之年纪也大了，这记性是不行了。”老人家无奈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到了这里，宋无涯也没什么可问的了。好在那礼县距离此处不愿，不过是一个多时辰就能到达，到时候入城询问说不定会有什么线索。 一个时辰的时间眨眼的功夫就过去了，还真如这老人家所说，远远的都看到了一座城池。 “这里就是礼县了，公子可是要入城？”老人家远远指着那县城问了一句。 “嗯！现在此地停下，我们入城询问一番。”宋无涯自然要去探寻一番，说不定那红堡就在这个县城境内呢。 老人家没说什么，掌着船来到了那县城前边。 “老人家，这钱您拿着，如果我们下午还没有回来的话，您就自行回去吧。”宋无涯等人下了船，给了船家银子就徒步向城内走去。 走了一段路，几人顺利的进入了城内。这一进城，宋无涯就招呼其他三人，四处看着比较热闹的地方。 这礼县不不算太大，但人口却也不少。比起前边那县城的萧条模样，这里十足是个热闹的地方。 “热腾腾的肉包子喽！刚出锅的肉包子！” 一声吆喝传来，宋无涯立刻向司徒雯和小环问道：“雯儿、小环，你们饿了吗？” 早晨走的匆忙，他们也只是喝了一碗粥而已，虽然不过一个多时辰，要说不饿的话那也未必。 司徒雯摇摇头：“我还不饿。” 司徒雯这么一说，宋无涯就瞧见一旁的小环低下了头，瞧着小环这个模样，宋无涯就知道小环一定是饿了。 “白兄，你吃几个？”宋无涯开口向白卓问道。 白卓说道：“一个就好了。” 宋无涯点点头，随后便对那老板道：“老板来三个包子，给我分开包。” 老板立刻高兴的吆喝了一声：“好嘞！” 很快，三个热气腾腾的包子就被老板用油纸包好递到了宋无涯的面前。 第341章 奉圣庄 宋无涯递了一个包子给白卓，随后又拿了一个给小环。 “姑爷，我……”显然小环见司徒雯不吃，她也有些不好意思吃。 宋无涯微微一笑道：“该吃就吃吧！你别总看着雯儿，你自己饿不饿得自己拿主意啊！” 说完这话，小环才接过了包子。宋无涯转头递给了小贩几颗碎银，顺嘴问道：“老板，向你打听个事情啊！” “嗯！公子你说。”收了钱，这小贩很是乐意跟宋无涯多说几句。 “这县城周围可有什么大的庄园吗？” 小贩这么一说，宋无涯立刻就问。 他这问题刚刚扔出来，小贩都没有犹豫，就开口道：“有啊！河对面，这方圆数百里最大的庄园，奉圣庄。怎么？公子您是要去那里吗？听您这么问，也不像是那奉圣庄的客人吧？” “嗯，我就是随便问问，只是听人说起过这附近有个特别大的庄园，想去看看罢了。我与那家庄园没有半点关系，只是好奇而已。”宋无涯呵呵笑着说道。 小贩一听他这么说，立刻松了口气道：“哦！原来是这样啊，那就好，那就好。哦，对了。公子要是想去的话，直接过了河对岸走个两三里路程，在那南山脚下就能看到了。不过我可得提醒你一句啊，去看看无妨，可千万别和那庄子扯上什么麻烦。” “哦？听大哥你这话，那户人家不是什么好客的主啊！”宋无涯听出这小贩话中的意思有些不对，立刻又追问了一句。 小贩点头，表情也变得夸张了。 “何止是不好客啊！那是十足的恶霸啊，千万别招惹。” 小贩的警告让宋无涯疑惑起来，即便再怎么说，那也不至于让人忌惮到这样的地步吧？ “这庄园里的人都是恶人？”宋无涯奇怪的问了一句。 小贩认真的点点头：“何止是恶人啊，这家人实在是太险恶了。为人做事，那可是我们这里人人皆知的。没有几个人敢和他们大交道的，但凡和他们牵扯上，那一准得吃亏啊！” “吃亏？”本来宋无涯还以为这其中还有什么险恶的事情呢，如果单单只是吃亏的话，那也算不上什么。 “是啊！那庄园都不知道坑害了多少人了！”小贩砸吧着嘴，一脸的嫌弃。 小贩的话让几人都在心里琢磨了起来，这究竟是怎么的一个地方，让这小贩嫌弃成这个样子。 “这庄园是何时所建啊？听这名字好像不简单啊！”宋无涯没有继续询问这庄园里人的事情，而是放在了这庄园本身上边。 小贩好像还真知道这些，宋无涯刚问，他就立刻回答：“这庄园有些年头了，我听我爹说已经有三代了！确实很有来头，听说以前这庄园好像并不是交奉圣庄的，是之后才改成这个名字的。” “后来才改的名字，那这奉圣庄里的这个圣，莫非和皇帝有关？” 单单是从这个名字上来听，宋无涯就觉得有些不简单，毕竟圣这个字，绝非是随随便便就能够拿来用的。 “哎？公子果然是个聪明人！你说的呀一点都没错，这奉圣庄就是因为皇帝才改了名字的。意思就在这字面上，这奉圣庄两代庄主，多次侍奉过皇上，而且皇帝还曾多次下榻这庄园，因此才有了这么一个名字。” 小贩微微吃了一惊，随即便道出了实情。还真是如宋无涯猜测一样，这个奉圣庄还真的和皇帝有关联。 “哦，那你听过一个叫做红堡的地方吗？” 奉圣庄了解的差不多了，宋无涯又立刻问起另外一个地方来。 “没听说过。”宋无涯刚问出来，小贩想都没想就直摇头。 可宋无涯看小贩脸上神情，也不像是说谎的样子，他立刻追问：“真的没听说过？” “是啊！红堡我确实是没听说过，你要是说红山，那我就知道了。”小贩依旧想都没想就回答。 “红山？红山是什么？”白卓疑惑了一句后乐了。“你们这里的地名还真是简单啊！刚才一个南山，现在又一个红山，有意思。” “这位公子说笑了！”小贩也乐了，“这南山和红山是一个地方，红山就是南山，南山就是红山。这名字嘛，只是人叫的，也不知道是谁起的。不过这也妥当，叫起来相当顺嘴。” “也对！原来这两个是一个地方啊！”白卓没想到这红山和南山竟然是同一个地方，他扭头向南边看了一眼，却什么都没看到。 这是在城里，哪能看得见。这小贩说起这红山，倒是很有意思。宋无涯他们要找的可是红堡，偏偏在这里问出个红山来。加之，刚刚已经满足了一个先前条件，那个奉圣庄很有可能就是那些人嘴里所说的山庄。 “这红山想来也不是人们随意起的，是不是有什么原因啊？”宋无涯不觉得这是巧合，他觉得这个地方应该就是他们要找的。 被他这么一问，小贩又笑了。 “公子！之所以叫红山啊，也确实是有原因的。这山头啊，一到秋天，其上所长的一种草就变成了鲜红的颜色。我看当时就是因为这个缘故，这山就被人焦作了红山。” 如此的解释也说得过去，宋无涯觉得他们还是有必要留下来在这里调查一下。 “那多谢这位大哥了。我们就不打扰你做生意了。”宋无涯笑着向小贩告别，随即转身就道：“暂且去告诉船家，咱们就此留下，让他先回去吧。” 他们和船夫约好的时间是下午，现在已经确定好了，让船夫在这冷风里，白白等上多半日时间，实在是说不过去。 想到这里，宋无涯又转身回去买了几个包子，这才又折返回去。 交代好了船夫之后，他们没有直接回城，而是向着城南而去，准备见识见识这个奉圣庄。 “无涯兄，你说那小贩说得靠谱不靠谱？”白卓在路上泛起了嘀咕。 毕竟小贩说得有些太过夸张了，那庄园里的人再怎么坏，也不至于随便遇到个人就要坑一把吧。 “这个我们去看看就是了，也不见得就是那样。不过身正不怕影子斜，如果他们没什么劣迹的话，那小贩怎么可能这样污蔑他们？”宋无涯并不肯定这件事情，他们马上就能看到那个庄园了，到时候就一清二楚了。 白卓听了他这话之后，不太满意：“无涯兄，你说这话可是有些太滑头了啊！说了和没说是一样的，你觉得这里就是我们要找的那个地方吗？” “嗯！很有可能，别的不说，这偌大的庄园刚刚小贩都已经说了，是方圆百里之内最大的。而且这红山，可能就是那个红堡。或许是当时他听错了也说不定。”宋无涯不敢肯定这个事情，但他心里觉得十有八九就是这个地方。 过了河岸之后，走了约莫一里多的路程，众人就远远瞧见了一处不小的宅院。 不用想这个宅院就是那个奉圣庄了，他们没走过去就听到一阵犬吠声传来。 “好多的狗啊！”白卓当先感叹了一句。 宋无涯也皱起了眉头，听叫声这狗的数量不下十只。虽然这庄园不小，可也用不着养这么多狗吧？用来看家护院显然不是，这么多狗若是没事叫几声的话，夜里谁能受得了。 “去，咬那几个家伙。” 宋无涯几人刚走到庄园不远处，就听到前边传来一声叫喊，这眨眼的功夫十几条狗就猛地扑了过来。 一个个全都呲牙咧嘴，满嘴流着涎水，凶狠的扑咬过来。 这一幕的突然出现，把司徒雯、小环以及白卓给吓坏了。 “无涯兄，快跑啊！”白卓大叫了一声就要跑。 “你能跑得过狗吗？”宋无涯冷哼一声，拦住了他。 十几条狗，确实是有些吓人。宋无涯紧皱着眉头，心里知道今天是要挂彩了。挂彩倒是无所谓，他最怕的是别染了狂犬病，那可就麻烦了。 “你们站在这里别动。”宋无涯交代了几人一句，随即自腰间抽出匕首，直接向着那些恶犬扑了过去。 那些狗看到宋无涯向他们冲过来，也都愣了。再看到宋无涯手中明晃晃的匕首，有几条就已经缩了脖子，奔跑的速度慢了下来。 “你干什么！”又是一声叫喊传来。 宋无涯丝毫没有理会，他绕着十几条恶犬，手中匕首快速向其中一只挥去，随即躲开。 这一刀下去，顿时一片腥热的狗血溅了出来。宋无涯手里动作不见，招招都是直奔那几条恶犬要害。这可是玩命啊！他要是不弄死这几条疯狗，那他自己估计就要被咬死了。 “给我住手！”刚刚放狗咬人的家伙再次喊了一声。 宋无涯压根不去理会，不过是眨眼的功夫就放到了四五条恶犬。他这身上的衣服也撕出了不少的口子，好在宋无涯伸手敏捷，加之一开始就避开了正面与所有恶犬相搏，以至于现在还没有受伤。 十几条恶犬，看着同伴已经倒了五六只，哪里还敢纠缠宋无涯，呜咽了几声转身就跑。 第342章 恶少 “谁让你杀了我的狗的！你什么人，真是好大的胆子！” 恶犬逃离，宋无涯查看了一下周身，见没有受伤，这才松了口气。白卓几人也担心不已，快步跑了过来。 司徒雯仔仔细细的拉着宋无涯，检查了几遍。 “你是谁家的小孩，怎么这么没有礼貌！竟然还放狗咬我们！”白卓气愤不已，见来人不过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孩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是什么东西，敢冲着我们大呼小叫的？”那少年一点都不害怕，瞪着白卓，怒声呵斥道。 听着这话，白卓气急，上前就喊道：“去把你家大人叫出来！” “你什么东西，用得着你来管？”少年丝毫不客气，完全不把白卓放在眼里。 白卓还要和那小家伙理论，几名身穿黑色劲装的汉子围了上来。 “哪里来的混蛋？敢冲着我们家少爷如此大呼小叫！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几名壮汉的出现，立刻把白卓的怒火给压下去了。宋无涯拍了拍司徒雯的手，示意自己没事。他大步走到白卓身前，冷冷的看了那少年一眼，随即面对那几名壮汉。 “怎么？许你家少爷放狗咬我们，还不许我们说几句话了？”宋无涯冷冷的说着。 白卓一看对方人多势众，实在不是个办法，当即拉了宋无涯一把。 “算了无涯兄，懒得和这些家伙计较。咱们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说完这话，白卓就要拉着宋无涯离开。 “嘿！谁让你们走了？”少年见白卓要走，上前就拉住了宋无涯。“你杀了我家六条狗，少说也要赔我几千两银子。” 这少年不仅恶毒，竟然还蛮不讲理。白卓气不打一处来，转身就和他理论：“我们要是不杀了它们，该被咬死了！” “哼！你们几条贱命值几个钱？死了就死了，我这狗则不同了。我每天都是上好的肘子伺候着，金贵着呢。我问问你，你吃过肘子吗？” 少年蔑视宋无涯和白卓，眼神之中满是凶狠劲。 白卓还要说什么，宋无涯拦住了他。 白卓诧异的看着宋无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却见宋无涯扬起手臂，啪的一巴掌就甩在了那少年的脸上。 少年一个趔趄，整个人直接翻了个跟头摔在了地上，嘴角鲜血直流。 一旁的几名壮汉当即愣住了，他们何时见过这样的情形。那少年被宋无涯这一巴掌直接给打懵了，捂着脸惊愕的看着他，许久之后这才反应过来，哇的一声就大哭起来。 “小子！我看你是活腻味了！”几名壮汉说着就直扑宋无涯而来。 宋无涯反手再抽出匕首，愁着冲上来的那壮汉，当肩就是一刀。 “啊！”那壮汉惨叫一声，捂着肩膀就往后退，其他的人惊愕的看着宋无涯，他们哪想到宋无涯不仅仅是敢杀狗，还敢跟他们几个动刀子。 “你小子干吗？想杀人吗？”几名壮汉大声叫嚷着。 宋无涯没有理会他们，转头对白卓说道：“即便是小孩子，该揍他还得揍他，要不然他不知道什么是天高地厚！” 门外闹成这个地步，这里边的人哪能不知晓。很快里边就出来几人，一个个全都是面带凶相，好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为首的一名夫人，浑身绫罗绸缎，快步来到人前。 那倒在地上嚎啕大哭的少年，一见这妇人，立刻起身扑到身前。 “娘亲！这混蛋打我！” “哼！从来都是我们欺负别人，还没见过别人欺负咱们的。”妇人狠狠瞪了宋无涯一眼，冷冷对那少年道：“宝儿，他怎么打你的，你现在去打回来。我看他还敢动手，他要是敢动手的话，娘亲给你做主修理他！” 妇人更是恶毒，不问青红皂白，直接就指示这小孩打人。 “你们几个上去给我按住他！”妇人好像还是害怕自己的孩子被打，吩咐一旁的几名护院。 那几名护院错愕的相互看了一眼，为首的一人说道：“夫人，这小子手里有刀啊！” “有刀怎么了？他还能杀了你们不成？没用的废物！”妇人根本不听他这话，骂了一句。 那几名护院脸色一黑，就走上前来，看样子是要把宋无涯给按住了。 “我看你们谁敢！”白卓可不想让宋无涯因此受伤，历喝一声挡在了宋无涯的面前。 “吆喝！真是够胆，在我们家门口撒野，也不瞧瞧这是什么地方！”后边跟上来的男人，此刻走到跟前，冷冷的呵斥道。 这两人看样子是一对夫妻，让宋无涯觉得好笑的是，这发生的一切还真是如那个小贩所说的一样。难怪那小贩会那般叮嘱他们，千万别招惹这庄园的人。 现在宋无涯他们算是领教了，不过也已经迟了。这个亏他们也只能就这样吃了。 “白兄，咱们这嚣张的人可是见多了，这么嚣张的人好像也不是头一个了吧？”宋无涯瞧着那男人，冷笑着问了白卓一句。 白卓一听宋无涯这话，就明白宋无涯要说什么了。跟宋无涯一起这么久，多少还是有点默契的。他当即点头：“没错！比他嚣张的人也见得的多了！不过，好像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对了，这个庄子好像叫什么奉圣庄来着吧？”宋无涯抬头往远处的院门瞧了一眼，又问了一句。 “是啊！这名字倒是很有派头啊！”白卓扁着嘴说道。 “我看这家伙的庄子配不上这个名字，要不咱兄弟给他摘了如何？”宋无涯冷冷笑着，看着那中年男子气的吹胡子瞪眼。 “哼！还说我嚣张！我看你们比我嚣张多了！就你们也敢妄言拆了我这牌匾？这可是太祖钦赐的牌匾，我看你有多大能耐，今天把这牌匾给我拆了！”中年男子丝毫不怕宋无涯他们两人能把这牌匾拆了，指着那院门示意宋无涯和白卓去拆。 “用不着你来说，我说你这牌匾今天拆，那就一定给你拆了。”宋无涯冷冷说着，当即自腰间拿出金牌，高举再上：“此乃圣上钦赐金牌，可行一切便宜之事。我们二人乃当朝五品巡察御史，你们今天如此冒犯，是不是该定你们一个满门抄斩啊？” 宋无涯这话一出口，对面的那些人顿时就愣住了。他们一个个瞪大了眼珠子看着宋无涯，呆若木鸡一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你们这群刁民！见此金牌，有如圣临，还不下跪？”白卓心里憋着的一口而起算是出了，宋无涯有这一手，可算是让这些恶人知道了厉害。 被白卓这么一喝，愣在原地的这几人，才反应过来。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刚刚还耀武扬威的几人，此时脸上那嚣张的神情哪里还在，全都一个个面如土色。 “刚刚说过的话，可别不当回事。今日的冒犯，我们记下了。”宋无涯看着他们几人，冷冷的说道。 嚣张跋扈的男主人，噤若寒蚕，可一听到宋无涯这话，那浑身都止不住的哆嗦，赶忙伏在地上磕头如捣蒜。 “大人饶命啊！小的不知道两位大人尊贵身份，多有冒犯，还望大人原谅啊！” “是啊！大人，民女实在是瞎了眼，才冒犯了大人，大人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可不要和我这头发长见识短的女流之辈一般见识啊！”妇人也是一张好醉，不仅仅是骂人有一下，这求饶也比他那男人强了不少。 听着这一声声的求饶，宋无涯一直都是紧皱着眉头，他这脸色可没有好看的时候。 “行了，废话别在这里多说。”宋无涯可不会因为他们这几句话就绕过他们。“好在我现在是没事，这要是有事的话，你们这满门抄斩是肯定逃不了的。咱们先说第一件事情，你们这奉圣庄的匾额，先给我摘了。” “这……这可使不得啊！” 笑话，刚刚那男主人之所以敢那样口气的说，让宋无涯去拆这块匾，那完全是认定了宋无涯没有那个能耐。可现在不同，宋无涯亮出了皇帝御赐的金牌，真要拆他这块匾，那是一定拆得了的。这是这匾额真的能拆吗？自然是不能拆，那可是皇帝御赐，是他们这一族的脸面，要真就这么拆了，那他们这上上下下的脸面往哪里搁啊！ “看来这圣上御赐的就金牌也不是那么的好用啊！你看，这不就有人指使当其实摆设吗？”宋无涯冷笑着转向白卓，“白兄，按照我朝律例，违抗圣命该当何罪啊？” “按律当诛！”白卓大声的说道。 那庄主直接瘫坐在地，额头上的冷汗直流，他看着宋无涯，看着他手中那面金牌，一时间慌了神。 还是他的夫人反应的够快，急忙说道：“摘，我们摘！我们没有违抗圣命！” “不能摘……啊！” 这牌匾算得上是他们祖上留下来的家产了，即便宋无涯都说出这样的话了，他这嘴里还是谁不能摘，可见他对这块牌匾看得相当的重要。 第343章 摘匾 如今性命关头，他夫人才不管这么多呢，能保住他们家上下性命才是最要紧的事情。 宋无涯的身份不容置疑，他们要是再继续得罪下去，恐怕最后就很难有现在这样的结局了。 “以后，你这庄子就挂一个迎善庄的匾额吧！”宋无涯冷冷的说着，见他们还没有什么动作，当即又道：“怎么？还得让本官来亲自摘这块牌匾吗？” “你们这些饭桶，还愣着干什么？没听到大人说的话吗？还不赶紧把匾摘下来！”妇人怒声呵斥着他们家的护院。 那几名护院这才反应过来，赶忙爬起来就去摘编。 “今日我赐你们庄名迎善，目的就是为了让你们这群恶人多多做些善事。像你家这孩子，十五六岁的年纪，心性竟然如此的恶毒。若有来日，加以成长，必定是个招惹是非的家伙。这天底下的人，也不是所有的恶人生来如此，他能招上你们这样的父母，虽然说锦衣玉食，却未必是一件好事。罢了，这是你们的家事，我管不了。”宋无涯说道最后，也实在是懒得去说了，他实在是犯不着为了这种事情而操心。 宋无涯停下来，那跪在地上的夫妻两人，见宋无涯许久没有开口，这才疑惑的抬起头看了一眼。 “大人！这大冷天的，要不您进屋里坐坐？”跪在地上的妇人，摇晃了几下身体，脸上露出痛苦之色，显然他这是跪不动了。 宋无涯听到这话，心里哪能不知道她这是什么意思。当即冷冷道：“行了！都起来吧！” 宋无涯这话让他们如释重负，一个个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 “两位大人里边请。”那庄主看样子是想明白了，刚刚那份悲痛欲绝的模样一扫而空，尴尬的堆起了笑脸，躬身请宋无涯和白卓两人进去。 宋无涯点点头，大步就向着庄子内走去。刚刚进院，妇人就立刻吩咐人去给宋无涯几人准备茶水。 庄园却是很阔气，宋无涯左右看着周围，这气派绝对不是一般有钱人能够建起来的。宋无涯猜测，这里的家产恐怕少不了祖上当官搜刮。 “你们这庄园还真是阔气啊！听说是三代人才修建成这番模样的？”走在路上，宋无涯随便问了一句。 那庄主连连点头：“是啊！多亏了祖上三代在朝为官，这才有了如此大的家业。只可惜到了我这一辈，没能如我父辈一般谋个一官半职，要不然的话……”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他老婆一旁怼了一下，打断了他。 虽然话没有说完，可宋无涯已经听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了。 “要不然怎么样？”宋无涯笑了一声，头也不回的问了一句。 “要不然也不会有今天这样的误会了。”没等庄主说话，妇人就赶忙抢着接了宋无涯这话。 “对对对！”庄主这才反应过来，连连点头称是：“我就是这个意思。” 见宋无涯没有回头再说什么，夫人狠狠的白了庄主一眼，显然他这一句话差点就又惹上麻烦。 进了堂屋，宋无涯径直在一旁坐下。 “两位大人请上座。”妇人见宋无涯只是在下边坐下，当即请两人前往上座。 宋无涯摆摆手：“行了！没有这个必要。来者是客，总不能喧宾夺主吧？这上座还是庄主和夫人请吧。” 虽然厌恶这俩个人，但这毕竟是他们的家，宋无涯也不是那种不知礼节的人。 茶水奉上的同时，先前的那些护院跑来禀告：“禀告老爷夫人，门匾已经摘下来了！” “把门匾交给这位大人，随后去城内按照大人的指示订做一副心的门匾。”此刻已经由不得庄主在说什么了，他夫人显然怕他乱说话再捅出篓子来。 做完了这些事情，那妇人看着宋无涯一脸谄媚道：“大人，您看这样做您满意吗？” “嗯！还行吧！”宋无涯没有表现出太大的痛快来。 今天这一行，实在是糟糕，宋无涯差点受伤不说，还和这户人家揪扯在了一起。 “哎！您天都是我儿不懂事，差点伤了大人，还把大人的衣服给弄坏了。”妇人陪着笑对宋无涯说道，随即转身又向一旁喊道：“管家，立刻准备五百两银子，作为赔偿交给大人！” “不必了！”宋无涯直接拒绝，“五百两银子太重，怕是拿不了，拿金子就行了。” 本来还以为宋无涯是不打算收下这银子的，谁知道宋无涯话锋突然一转，令那妇人有些错愕不及。 就连身旁的白卓司徒雯三人也都是差点没被宋无涯这话给吓到。白卓赶忙在一旁提醒了宋无涯一句，“无涯兄，咱们如今可是圣上钦点的钦差大臣，这点钱恐怕看不上眼吧？” 话说的是反话，白卓目的是要提醒宋无涯，如今他们是朝廷命官，这钱要是拿了那就是收受贿赂，绝对是不能做的事情。 可宋无涯不理会这些，还顺着白卓的话说了一句：“人家的一点心意而已，你也别那么计较。太多也带不走，一百两金子足矣。” 白卓嘴角抽搐，一下子没了话说。宋无涯还真是让他刮目相看了，这一点他实在是不敢苟同。在他看来既然在朝为官，绝对不能够与那些贪官同流合污，这两袖清风的品质一定要保持才行。 可是宋无涯当官这才多长时间，直接就把这些扔在了身后，拿别人的钱财就好像拿自己的一样。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准备啊！”庄主一阵肉疼，可也不敢稍有怠慢，厉声呵斥着管家快去准备。 “大人远道而来，就此在我这庄园暂且住下，让我等好好招待一番，略尽地主之谊。”庄主心里在抽搐，可是这脸上却不敢有丝毫的表现出来了。 先前的几次，要不是他夫人给他圆着，还不知道又惹出什么麻烦来呢。 “不必了！我们已经在城内找好了客栈。今日来呢，其实是有两件事情。一来是看看你这庄园的人是不是如别人所说的那般不堪。二来，是和你们做一笔生意的。”宋无涯拒绝了这庄主的好意。喝了几口茶水后，当即站了起来。“既然现在这两件事情已经做完，那么我就不打扰了。” 宋无涯的话让在场的人再一次的愣住了，他说的第一条他们倒是好理解。可是第二天就没人能够想到了，如果说刚刚宋无涯和对方讨要的那一百两黄金的话，那也算不上做生意啊，要说也只能算是敲竹杠。 “生意！”庄主一惊，皱着眉头仔细的思索了一番，随后笑着道：“大人这话客气了！那算什么生意啊，是小的们孝敬您的！您不要嫌弃就是。” “错！”宋无涯很是认真的说道：“那一百两黄金可不是我敲你竹杠，也不是你主动孝敬我的。你那一百两黄金是用来买我一个消息的，而这个消息的价值，绝对超过了一千两黄金的价值，所以说你赚大发了！” 宋无涯的话，庄主听的是越来越糊涂，但他多少也听明白了宋无涯是什么意思。 “大人，您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消息？”庄主当即问了一句。 “最近你这庄子恐怕会有血光之灾，多雇佣一些好手，日夜盯着你庄子周围。你最好别把我这话当做是耳旁风，说不定能够救了你这上下老小。”宋无涯淡然的说完这些，招呼白卓等人离开。 他们几人离去，扔下了那错愕的一对夫妻。夫妻两人面面相觑，脸上不难看出露出了惊骇之色。宋无涯的话他们无法相信是真是假，可看宋无涯的样子绝对不像是开玩笑的。 离开了奉圣庄，走在路上，白卓便开始了鄙夷。 “哼！无涯兄这赚钱的手段当真是天下人无法比拟的啊！这一张口就赚来一百两黄金啊！实在是不敢想象。” 宋无涯哪能听不出白卓这话里鄙夷的味道来，只是白卓对待这件事情实在是太过迂腐了。这天底下很多事情是没办法统一的，宋无涯与白卓不同。他要做的不是一个清官，而是一个为民办事的好官。 而白卓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要做一个世人的楷模，不仅要做一个好官，还要做一个清官。 “呵呵！白兄，不必如此计较。这钱是我要的，又不是你拿的。”宋无涯笑着解释道：“这为官之道，未必要清正廉明。只需要给老百姓做了实事就好。在我看来，这些人的钱不拿白不拿，说不定什么时候还能用来接济一下受苦的百姓呢！” 宋无涯的话出口，白卓微微错愕，但是他还固执的认定自己的念头。 “那也用不着这样的手段！不管你是出于什么念头，你这就数以收受贿赂！” “常言道，花钱好办事。我只是拿了他们的钱，却不给他们办事。虽然这算得上是收受贿赂，但我觉得没什么不可以的。”宋无涯再次说了一句，他也清楚，想要让白卓和自己一样，显然是有些困难的，他摇了摇头苦笑一番也不再做其他的解释了，就让这事情顺其自然吧。 第344章 继续打探 回到城内，就已经是中午了。他们几人找了家客栈住下之后，随便吃了点东西，就走上了街头。 开春的天气已经暖和了不少，宋无涯来回的看着周遭，想要先了解一下这里的情况。 他们出现在这里的消息很快就会流传开来，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出现这样的突发情况，他也拦不住。 “无涯兄，你把这件事情告诉那奉圣庄庄主，是不是已经确定无量教要下手的目标就是这个地方？”白卓只晓得一开始宋无涯确实是怀疑这里就是无量教所说的那个地方，但毕竟还没有得到肯定的确认，只是今天宋无涯告知了那庄主这件事情，足以说明宋无涯已经确定了这件事情。 “算是吧！”宋无涯的回答不是那么的肯定。 “咱们在这大街上干什么？”白卓跟着宋无涯已经走了不少的路，这一路上看来看去也没看到什么，但这样的事情白卓也不是第一次跟着宋无涯去做了。 虽然心里知道宋无涯一定是想要打探一些事情，可白卓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不要心急，就当做是赏识这里的风土人情了！”宋无涯丝毫没有不耐烦的样子，这一幕他也不是第一次见了。 白卓的不耐烦也是他预料之中的，按照白卓的想象，这个时候他们应该是直接前往县衙，找那个县令询问就是了。可宋无涯每一次都是这样巡查暗访，非要自己来打探一些所谓的消息。 这街头上，做买卖的人已经多了起来。可宋无涯没有向早晨那样，随便找个小贩询问，而是在街头慢悠悠的闲逛着。 “能不心急吗？这可是要命的事情，如果无量教确实是在这里动手的话，那奉圣庄上下的所有人，恐怕都要被杀的。如此人命关天的事情，无涯兄你居然还说不要心急。”白卓的情绪已经上来了。 听着白卓这气愤的话，宋无涯也只是微微一笑。刚刚还对那家伙人家如此痛恨的白卓，此时竟然还替他们在考虑。 “现在着急也没有用，我们贸然出现，或许已经打草惊蛇了。无量教是不是动手还说不定呢！更何况，我们着急又有什么用？光凭我们，加上县衙的那些人，难道就能护住这个庄子了吗？即便是能护住，我们护得了一天，护得了一年，护得了一辈子吗？”宋无涯没好气的说着，“刚才我已经告诉他们了，让他们多加小心。除此之外，你还能有什么办法？” 宋无涯不是不着急，不是不想管。只是目前对他们来说，想要护住这个庄子，实在是太难了。即便陈总兵的军队来此，难道就为了这个庄子，而屯兵在这个地方吗？这显然是说不过去的事情。 白卓陷入了沉默，他显然是没办法反驳宋无涯所说的话了。 街道上人来人往，各个都显得匆忙。周围的小摊小贩，还在四处招揽着客人。宋无涯已经走了不少的路程，这本来就不算是太大的小镇，几乎都要被他给走完了。 “好了，看你这不耐烦的样子，咱们找个地方坐坐就是了。”宋无涯回头看了白卓一眼，无奈的说道。 白卓白了他一眼：“你早就该如此！转悠半天压根没有什么用处，到头来还不是找个茶馆，然后再找人问几句话吗？说来说去，这大街上绕弯子完全都是浪费时间。” 宋无涯再次无奈一笑，好像还真的是和白卓所说的一样。但是他没有多做解释，他自然是有他自己的用意的，但白卓是没办法理解这一点。 周围找了一圈，确实没发现什么。进入茶馆，宋无涯看着里边的人。与前边那个小城比较起来，这里可算是清净多了。毕竟闲来无事的人比较少，不像之前那个城镇已经完全被禁锢了。 “两位客官里边请！” 小二见好不容易来了两个客人，立刻招呼着宋无涯和白卓两人进去。 落座的不过半数，宋无涯和白卓两人挨着人堆，坐了下来。 “来两壶上好的红茶，随便来点小吃。”宋无涯坐下，招呼了店小二一声，便看起了周围形形色色的人来。 不多时，店小二就送来了茶水点心。 宋无涯见店小二要走，立刻拦住了他。 “小二哥别着急着走，我想向你打听个事情。”宋无涯拦着了店小二，要问的自然是那红堡了。“你可知道这附近有一处红堡吗？” “红堡？没听说过。”店小二只是稍稍琢磨了一下，就摇起头来。 “哦！行，你去忙吧。”宋无涯多少还是有些失望，他没有再问，让店小二离开了。 “哎！这红堡究竟是什么地方，怎么没个人知道呢？”白卓也叹了口气，毕竟宋无涯询问的这个红堡，可是关系着无量教的事情，他自然也很上心。 宋无涯点点头：“或许这个红堡，只是一小部分人的代称，平常人根本不知道这个地方。” 如果这红堡就在这附近，而且真的是个地名，不会没有人知道的。但如今看来事情好像并没有这么简单，宋无涯觉得很有可能这个红堡只是一小部分人对某一个地方的代称罢了。 “我看咱们也别在这里瞎打听了，大街上找人多问问，自然就知道了。”白卓说起这件事情就气不打一处来。“哪像你，在街头上晃悠了半圈，一句话也不说，光用眼睛看，你觉得能看得到吗？” 宋无涯没有反驳，对于这个红堡的猜测，他也仅仅是在字面上。要真正分析起来，他觉得那个红山很有可能就是这个红堡。 两人闲坐在这茶馆里，喝着茶水一句话也不再多说。足足坐了一个时辰之后，他们这才起身付钱离开了。 走在街上，两人是打算回客栈去了。 “白兄，你有没有感觉，好像有人跟踪着我们？” 回去的路上，宋无涯这心里总觉得怪怪的，而且后背发毛，好像有几双眼睛盯着他们一样。 白卓一愣，毫不犹豫的就回头去看，转过头来一脸疑惑道：“没有啊！我怎么什么都没有发现？这后边也没看到什么可疑的人啊！” 宋无涯皱起了眉头，白卓这么一转头，后边要真有跟踪他们的人，也自然会注意到这一点的。 “算了，别管着了，咱们先回去再说。”宋无涯只是这样觉得，他也不确定是不是真的有人在跟踪他们两人。 被他这么一说，白卓这心里直犯嘀咕，也开始觉得是不是真有人跟踪着他们。 “无涯兄，你不是开玩笑吧？怎么会有人跟踪咱们？”白卓紧张兮兮的问了一句，“该不会是奉圣庄的那些人吧？” “回去再说。”宋无涯没有直接回答。 两人就这样回到了客栈，进入客栈后，宋无涯才说道：“应该不会是那些人。那些人虽然让人恶心，但他们不像有那个胆子的。要是真想对咱们图谋不轨的话，在庄园的时候就该对咱们下手了。毕竟当时咱们在他的地盘，完全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如果真的有人跟踪他们的话，宋无涯不认为会是奉圣庄的人。虽然说今天宋无涯所作，把奉圣庄的门匾都给摘了，这可是他们祖上留下的家业，还是皇帝御赐的，就这么被宋无涯摘了，心里能不憋屈吗？ 但即便是如此，他们这偌大的家业守着，为了一个门匾就要冒这么大的危险，显然是说不过去的。 “那除了他们还能有谁？”白卓想不到究竟什么人还能对他们图谋不轨。 这地方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可毕竟他们才刚刚到了这个地方，根本没和什么人接触过，哪能有什么人找他们麻烦。 “行了白兄，我也只是怀疑有人跟踪我们。有没有说一定有人跟踪咱们，你也不必太过上心。如果真有人跟踪咱们的话，那他们一定还会再次露面的。”对于这件并不确定的事情，这样计较的话实在是没有任何意义。 “呼！”白卓长长的叹了口气，如释重负一般。“说的也是，还不确定的事情，咱们这样计较的话确实是自讨没趣。” “嗯！下午这一遭是一点收获都没有啊！”宋无涯叹了口气，“这个红堡究竟是什么地方，莫非就是那个红山吗？” “无涯兄，一会我去楼下问问店小二和老板。还是我之前所说的那句话，咱们多问些人，肯定会有人知道的。”白卓这时候倒是安慰起宋无涯了。 不过宋无涯觉得这件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这个地名绝对是一小部分人才知晓的，要不然也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也只好这样了！”宋无涯点点头：“不过咱们还得去做一件事情才行！” “做一件事情？”白卓诧异的看着宋无涯，“什么事情？” “还得打听一件事情才行！”宋无涯心里早已经确定了一件事情，只是这件事情没办法明着去做。“还记得无量教的那个鬼爪印吗？” 第345章 跟踪者 “你是说咱们从这个鬼爪印上去寻找无量教？” 这可是刚刚经历的事情，白卓哪能忘记，脸上露出了狂热的惊喜来。 “但是这件事情不能够太过明目张胆！如果我们不巧碰到了无量教的人，反而会适得其反！”宋无涯提醒了白卓一句，害怕他明目张胆的去询问这鬼爪印的事情，而被无量教的人发现。 “不能明目张胆？那还能怎么办？悄悄地问也得找个人啊！”白卓纳闷了，宋无涯这话在他看来完全就像是开玩笑，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只要他们打听这件事情，那必定是明着去询问别人啊。 “侧面的去打听。”宋无涯知道白卓就不知道该怎么办，把方法告诉了他。“不要提鬼爪印，只要当做是闲聊，说个模糊的族群徽记就行了。” “这样啊！那试试看吧！”白卓明白了宋无涯的意思之后，点了点头。 一天的时间说过去就过去了，宋无涯心里一直在琢磨着一件事情，无量教说要近日用到那些兵刃，可究竟是什么时间，宋无涯他们是不知道的。甚至是无量教是不是已经办完了那件事情，他们也不知道。 但宋无涯心里还是沉得住气，他觉得无量教所指的那个地方应该就是这里。而且，他们未必会防范着他们过来。他们离开松江之后的路程，可是一路向北的，除非无量教已经掌握了他们的行踪，不然的话是不可能做好万全准备的。 第二天一早，宋无涯和白卓两人还是一起，在街上侧面的询问红堡和那鬼爪印记的事情。 无量教的成员在宋钱嘴里所说，他们但凡要控制一个地方的话，那么必定会融入到这里的社会中。虽然宋无涯现在还不确定无量教是不是已经控制了这里，但是他们要是在这里动手的话，那么多人必定要有个安身的地方。如果通过那些鬼爪印记的话，会很容易就找到他们的。 “白兄，我说什么，你都不要回头去看。”宋无涯突然开口对白卓说道。 白卓一愣，下意识的就要回头去看，宋无涯赶忙拉了他一把。 “我昨天的感觉没错，确实是有人在跟踪着咱们！”宋无涯在刚才已经察觉到，身后确实是有人跟着他们，已经整整跟了他们好几天街了。 “真的？”白卓吃惊不已，昨天那紧张的感觉好不容易没有了，现在被宋无涯这么一说，他又有些慌神了。 跟踪者究竟是什么来头，宋无涯没办法确定。但有一点他可以确定，这些人已经掌握了他们的行踪，不然的话也不会在他们从客栈出来后不久就跟踪上了他们。 街道上的人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如果有两个人一直跟在后边的话，宋无涯还是很容易发现的。 “嗯！你不用理会，注意着点就行了。”宋无涯心里在想，这件事情或许不告诉白卓会更好一些。但后来一想，还是应该告诉他，这样的话白卓也会谨慎一些，没什么坏处的。“这些人来路不明，咱们不要太过暴露的好。” “咱们已经暴露了！”白卓听了宋无涯这话当即没好气的反驳。 他们现在都已经被人跟踪了，还说什么暴露不暴露的。 宋无涯皱眉道：“我是说不要太过暴露咱们的目的！” “那你的意思，咱们就不打探那红堡和鬼爪印的事情了？”白卓搞清楚了宋无涯的意思之后，立刻追问。 “不问了！咱们先搞清楚跟踪咱们的家伙究竟是什么来头，他们想要干什么！”被这伙人这么盯着，他们干什么事情心里都不会踏实的。 如果这是无量教的人，那就更得提防着了，要不然先机都被他们占尽，那这事情就不好办了。 “你说会不会是无量教的人啊？”白卓也是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无量教。 “很有这种可能！”宋无涯点头，“当初宋钱和我们说过，无量教之所以每一次都能够顺顺利利的从我们的手中逃脱，那是因为我们所作的一切都在他们的控制之下。能够做到这一点，想必他们对我们的行踪了若指掌，找几个人来跟踪我们，那也是很正常不过的事情。” “咱们还没有去找他们呢！他们倒是来找我们了！这群混蛋！”白卓紧握着双拳，咬着牙关狠狠说道。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他们互为敌手，自然要想办法占尽先机才是。就如宋无涯他们也是一样，在此明察暗访的目的，无非是要阻止无量教做所的那一切。 两人既然打消了继续查问的念头，这在街上也就没有了什么目的，在此成了昨日一样的情形，两人到处闲逛，慢慢悠悠的又进了昨天那茶楼。 进入茶楼，还是昨天的那个小二。没想到的是，这小二竟然一眼就认出了宋无涯和白卓两人来。 “两位公子看着面熟，昨日光顾过我们这里吧？”店小二招呼着两人进去，嘴上说着。 宋无涯都惊叹这店小二的记性，按理说这里来往的客人也算是不少，能把来过一次面的客人记住，这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宋无涯点点头：“是啊！昨天差不多也是这个时间过来的。还是再来两壶红茶，随便上点小吃点心之类的就是。小二哥的记性着实不错啊！” “嘿嘿！公子说笑了，我这记性也没那么好。只是我记得昨日公子问过我的那个问题，所以也就记者公子了。”店小二道出了实情，原来是因为这个缘由。 说完这话，店小二转身去就去泡茶了。 “无涯兄，你是不是觉得这个店小二有问题？”白卓见宋无涯的视线一直都盯着那店小二的身影，所以问了一句。 宋无涯摇摇头：“没什么！他的解释也说得通。” 两人坐在茶楼里，宋无涯的目光不时的看向外边，果然还能欧看到两个贼头贼脑的人，不住的向里边探望着。 白卓的视线一直都在注视着宋无涯，见宋无涯的目光向外，他也顺着目光看去，估计也是看到了那两个人。 “看那两个家伙好像很平常的样子啊！”白卓小声的嘀咕了一句。 宋无涯点点头：“要是太过显眼的话，不是早就被咱们发现了吗？” 正说着话，那店小二就端着茶水点心过来了。 “两位客官请慢用，有什么吩咐的话，随时喊我。”店小二放下了东西，客气的说道。他说完这话之后，转身的瞬间，身体突然一滞，又停了下来。“对了，两位公子，可是外地来的？” “嗯！外地来的。”宋无涯点头。 店小二恍然大悟的笑了起来，“你瞧我，两位公子的口音与本地不同，本该是早就发现了的。” “呵呵，这也没什么。无所谓的事情了。”宋无涯不知道这店小二突然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是看他的样子，好像还有什么要说的。 果不其然，宋无涯心中这样想着，那店小二就往前靠了靠，压低了声音告诫两人道：“那两位公子可要小心了！我们这小镇可不怎么太平，可千万别让什么人给盯上了。” 听到这话，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同时一愣。如果店小二这话放在昨日，宋无涯压根不会多想，最多也就是当做店小二的一点客套的善意罢了。可是现在不同，他们还真是被人给盯上了。 “小哥这话怎么讲？”宋无涯疑惑的看向店小二问了一句。 店小二却摇摇头：“两位公子小心点就是了，别的话小的也不好多说。” 本来就已经是云里雾里的两个人，被店小二这一番话更是搞得满头雾水，不知道怎么回事了。 见店小二离开，白卓立刻发问：“无涯兄，这店小二一定是知道什么！你说他和我们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这是肯定的事情，不过瞧这个样子，他能主动告诉咱们。估计这也不算是什么秘密的事情，说不定算是小镇公开的一个秘密了！”宋无涯心里猜测着店小二究竟是要说什么。 被人盯上，这分明值得就是后边跟踪的那些人。而且店小二一定是知道这些人是什么来头的。 这样一来，宋无涯突然间感觉怀疑了。毕竟这怎么看都不像是无量教的作风，无量教从来都是不会被人别人知晓的，他们为了掩盖自己的罪行，做了很多的手段。挖地道，以及利用鬼怪之说来蒙骗众人。 “看样子，这些跟踪我们的人，可能不是无量教的人了。”想到了这一点，宋无涯基本上已经肯定了这个猜测。 白卓一听这话紧皱眉头：“那还能是什么人？是什么人和我们过不起啊？” “我看可能是这里的一些盗贼，贪上了我们的钱财，将我们摸清楚之后，对我们下手。”宋无涯有了猜测之后，对那些人的身份也做了个大概的认定，他觉得很有可能就是这个原因。 如此一来，宋无涯心里倒是轻松了不少。不是无量教跟踪他们，那他就放心多了。 第346章 混乱 放下心来，宋无涯感觉自己轻松了不少，好像是心中的一个疙瘩解开了一样。 “白兄，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咱们就好好放松一下吧。那些杂七杂八的事情暂且放一放，咱们两个不过是凡人而已，这天底下不是所有事情都能被咱们两人改变的。”宋无涯突然间痛快了，对于这件事情算是放下了。 白卓是一直都在计较着这件事情，宋无涯说出这话，他本是要反驳的。可就是这一瞬间，他脑海中转念一想，到了嘴边的话还是吞了回去。 不算太热闹也不算太冷清的茶馆里，几桌人在一起喝着茶水，闲聊的闲聊，听曲儿的听曲儿。完全是一副悠闲的样子，宋无涯虽然嘴上说着轻松一下，可是这心里还是放不下。 就是白卓所说的那样，毕竟这是一个庄子上下所有的人命啊！能是那么轻松就应对的了的事情吗？ “红堡！红山！”宋无涯心里还在念叨着这两个地方，虽然听着很相似，但他还真没敢确定这就是一个地方，红堡就是红山，也仅仅是他的猜测。“门外跟踪的那两个人又是谁呢？究竟是为了什么才跟踪我们的。是因为图谋钱财，又或者是……因为我们在打探红堡的消息？” 宋无涯已经不止是第一次感到困惑了，他们这一次来到这里，好像又变成了被动。 被动之下，他们所作的任何事情都会受到牵制，或许会错过不少的机会。 “我看差不多了，咱们也该走了。”宋无涯放下了茶杯，起身对白卓说道。 外边跟踪着他们的两个人还在外边苦等，可见他们是丝毫不想放松对宋无涯的警惕。 白卓跟着起来，两人还没等走到门前，突然轰隆一声巨响传来，也不知道二楼撞翻了什么东西。所有人的目光在这一瞬间，全都向二楼的方向看去。 还没等人们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又是一声巨响传来。在大堂里忙碌的店小二，此刻竟然面露恐惧之色，抬头看着上边，竟然没有丝毫要打算上去看看的样子。 这奇怪的一幕宋无涯看在眼中，他心神一动，觉得这事情不对劲。 正要准备上前询问的时候，又是一声巨响，随着一声惨叫传来，有一个东西重重的摔在了外边。 “有人从二楼摔下来了！”宋无涯一惊，转身就向外看去，几步走到了外边。 一名中年男子正趴在地上，额头上已经是鲜血直流，双眼紧闭失去了知觉。 “快来人啊！快来人啊！” 街道上的行人大声的叫嚷起来，眨眼的功夫就聚集了大量的人群。店小二这个时候才慌慌张张的跑了出来，看到那倒在街道上的中年男子，顿时就是一声惊呼。 “掌柜的！” 这一声喊叫，引起了宋无涯的注意。这个中年男子竟然是这茶楼的掌柜，店小二已经着急的扑了上去。 中年男子陷入昏迷，店小二摇晃了几下，沾了满手的鲜血。 宋无涯抬头向二楼窗户看去，却见二楼的围栏已经断裂，几名面色阴冷的男子正站在那里向下观望。为首一人，黝黑的面庞上，暴露着凶相。那光溜溜的脑袋格外的引人注目。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送去医馆啊！”一旁的白卓看不下去了，大声的叫喊道。 店小二这才回过神来，大声喊道：“大家都帮帮忙！把我家掌柜的送去医馆。” 一时间走出几名汉子来，手忙脚乱的抬起昏迷不醒的茶楼老板，就冲出了人群。 地面上猩红的血迹在阳光下格外耀眼，宋无涯再抬头看向二楼的时候，那几个人已经不见了。 “白兄跟我来！”宋无涯喊了一声，就冲入了茶楼。 白卓愣住了，这个时候大家都跑到了外边来，全都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却只有宋无涯与人不同，偏偏又要回到那茶楼里。 返回茶楼，宋无涯直奔二楼。刚刚他所看到的那几名汉子，此刻应该还在二楼，决不能让他们逃了才是。 宋无涯火急火燎的跑到二楼，可令他惊愕的是，二楼空空荡荡，竟然没有一个人影，好像他刚才看到的那些人根本不存在一样。 他立刻查看各处通道，发现能够离开这里的也就只有窗户了。宋无涯看着那破了的围栏，那些人绝对不可能是从这里逃走的。他的目光放在了另外一个方向，那几扇窗户的下边正是茶楼的后院。他来到窗前，刚好看到刚刚那几人正骑上了马匹，已经从后门离去。 “该死！”宋无涯心中暗骂一声，他明明看到这几人行凶，可却没办法将其拦截抓获。如此事情让他心中无比的气愤。 紧随其后而来的白卓，看到一脸愤怒的宋无涯，急忙问道：“无涯兄怎么了？” “让那几个家伙给逃了！”宋无涯气愤的说着，转身向楼下走去。 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怕也只有那店小二和茶楼掌柜知道了。而现在茶楼掌柜生死未卜，也不是宋无涯前去询问的时候。 两人离开茶楼，将茶钱扔在了柜台里边，走在街道上宋无涯顿时又是一愣。 “跟踪咱们的那两个家伙呢？”宋无涯扭头在四周寻找着，还没有散去的人群中，却找不到了那两个鬼头鬼脑的家伙。 白卓跟着转了一圈，也没有发现。 “难道是因为人群混乱，他们没找到咱们，就离开了？”白卓疑惑的说了一声。 宋无涯没有说什么，再次钻入了围观的人群中。 “无涯兄，这人都被抬走了！还有什么好看的？”白卓不理解的问了一句。 宋无涯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算是回应了白卓。 围观的人群已经议论起来，杂七杂八的说什么的都有。宋无涯看着这些人，却发现他们谈论的对象竟然是茶楼老板，而并非是这件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样的情形让宋无涯心里无比疑惑，好像这些人都知道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一样。 他越来越糊涂了，本来觉得这小城并没有什么异样的存在，可是如今看来，这小城实在是太诡异了。 包子小贩的提醒，随即就得到了应验。他们紧接着又遭到了来历不明的人跟踪，就在他们发现被跟踪的同时，听到了茶楼店小二对他们的告诫。店小二告诫的话刚刚说完，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茶楼老板从二楼撞断围栏摔在了大街上，生死未卜。那些站在二楼向下冷漠观望的汉子又是什么来头？围观的百姓，竟然出奇的没有去议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竟然议论的只是那茶楼老板本人。 这一切都是让人值得怀疑的事情，本来宋无涯还想从跟踪他们的那两个家伙入手，看看究竟是什么人要盯着他们。 可这时候跟踪他们的那两个人竟然也一并消失不见了。 两人走在街头，心里很不是滋味。尤其是宋无涯觉得，在省府的那一次审问中，他置身其中好像完全是一只猴子，被无量教的幕后推手戏耍的团团转。 “无涯兄，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来。”白卓突然间说了一句。 “什么？” “你有没有想过，那个店小二为什么要在那个时候告诫我们那么一件事情？而就在他说完这话之后不久，那茶楼老板就从二楼摔下来了！”白卓以问的方式来提醒宋无涯。 他这么一说，宋无涯也开始琢磨了起来。要说没什么关系的话，这两件事情好像确实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件事情，可要说真有联系的话，那也是未必不可能的事情。 “莫非，这楼上我所看到的那些人，正是店小二要提醒我们注意的那些人吗？” 要是这样说的话，未必说不通。店小二知道楼上有这帮恶人，所以才想到了提醒一下第二次来此喝茶，刚刚从外地前来的宋无涯和白卓两人。 “很有这个可能！”白卓点头应是，他就是这样的猜测。 “如果说，那跟踪咱们的人和这些人是一伙的话！那他们的离开，好像也有了理由。”宋无涯接着又连贯的想到了这一点。“他们看到这里的事情，是他们的人所为，为了避嫌不让自己也招惹进去，所以选择了暂时性的退避。” “没错！无涯兄，我看跟踪咱们的那两个人，必定还会出现的。只是他们暂时的从这个出事的地方离开了而已。”白卓这一次出乎意料的想到了宋无涯的前边去，正是他给了宋无涯这个灵感。 此刻宋无涯感觉这一切就都变得通顺了，现在了解了这些之后。宋无涯觉得他们一定要先搞清楚这些人跟踪自己的缘由才行，如此一来他心里又多了一个大胆的念头来，他决定冒一次险，来确定一下这件事情究竟是不是他所料想的那样。 “白兄，明日咱们召集一些人手，去做一件有意思的事情。”宋无涯想到这里，脸上露出了笑容，对白卓说道：“咱们去那个红山上去看看。” 第347章 征召 “红山！”白卓大惊！他吃惊的看着宋无涯说道：“无涯兄，你疯了吗？咱们被那些人跟踪，还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意图呢！要是他们对咱们有所图谋，那咱们出城去红山那种偏僻之处，不正好顺了他们的心意？” “所以说才要召集人手啊！”宋无涯微微一笑，对此表现的是云淡风轻的样子。 白卓无奈的摇摇头，明白宋无涯这是铁了心，也不再多说什么了，反正召集一些人手一同上山，也算是安全的事情。 第二日一早，宋无涯和白卓立刻着手准备这件事情。他们在客栈内写好了告示，直接拿给了店小二。 “小二哥，麻烦你帮我把这张告示贴到你们门外去。”白卓将写好的告示递给了店小二，让他帮忙张贴出去。 店小二应了一声，拿过了告示随即看了一眼问道：“公子这是要干什么啊？” 问出这话的同时，店小二就往那告示上看了一眼，可随即他的脸色骤变。 “公子要上红山？” 店小二吃惊的大叫，拿着告示的手都颤抖了起来。他随即把告示往身旁的桌子上一方，紧张道：“公子可不能做这种傻事啊！那红山可是去不得的！” 这些话让宋无涯和白卓无法理解了，宋无涯立刻问道：“为什么啊？不就是一座山吗？难道那里边有猛兽什么的？” “猛兽倒是没有，只是……只是……”店小二否认了宋无涯的猜测，可他却又张口结舌的说不出什么来。 看到他这个为难的样子，宋无涯眉头一紧，随即又问：“难道那山里有什么贼寇之类的？” 店小二没有回答，但是他紧皱的眉头一松，脸上紧张的样子也减弱了不少。 这一切的表明一紧足以说明，店小二算是默认了他的猜测。 如此一来，上红山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了。本来宋无涯招人，防范的只是跟踪他们的那些人，可现在看来他原料想够用的人手，可能还远远不够。 店小二的阻拦，只是让宋无涯有一点点犹豫。可最终他还是做出了决定，亲自拿起那张告示，走到了外边，张贴在了客栈门外。 他执意如此，店小二没有继续阻拦，他还是告诫道：“公子你可要考虑清楚了啊！那红山去了可就回不来了！” 话都说道如此严重的份上了，可宋无涯依旧没有再动摇。 两人坐在客栈大堂内等待着人前来报名，毕竟他们拿出了数额不小的奖赏，绝对有人会愿意来赚这个钱的，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而且，随着告示的张贴，宋无涯和白卓也看到了不少人在门外围观，显然对这个好奇的人还是不少的。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让宋无涯和白卓两人错愕的事情发生了。如此高额的回报，竟然没有一个人进入客栈找他们来报名。那些围观告示的人，也仅仅是看了几眼，议论了几句话之后就离开了。 这个情形是宋无涯没有想到的，想不到这个红山在这些百姓的眼中是如此险恶的一个地方，竟然没有一个人愿意冒这个险。好像还真是如那店小二所说的一样，这红山是个有去无回的地方。 宋无涯叹了口气，知道这个想法是没着落了。 “白兄，看来我这个计划算是泡汤了！”整整半日的时间过去，别说是征召的人了，就是进来询问的人都没有一个。“还是先把这告示撕下来吧，至于红山的事情，之后再说吧。” 白卓点头，起身就往外走。刚走到门口，他就退了两步回来。 宋无涯抬头看去，却见两个精瘦的男子走了进来。 “是你们找人一起上红山吗？” 为首的一人贼头贼脑的看着两人问了一句。 宋无涯当即点头，“没错，那外边的告示就是我们贴出去的。你们二位有这个意思？” “是啊！我们就是想和你们一起上红山的。”那人立刻点头回应。 宋无涯看着两人，随即又问：“那为何别人不愿意跟着我们上去，你们两个要去呢？” “嘿嘿！这个说出来怕公子笑话。”那人尴尬的嘿嘿笑了两声道：“我们两个最近赌钱输了不少，看这白赚钱的买卖，当然想赚点了。” 这样的回答，还真是让人挑不出半点的瑕疵来。宋无涯点点头，却没有答应让他们两个人加入。 “但是我看你们两人这体格好像不怎么好吧！我们要的可是身强力壮的人！” “没问题！别看我们瘦，这力气还是不小的。不信你瞧着。” 说着话的同时，这说话的家伙，一把就把旁边同行的另一人给报了起来，向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展示他们的力气。 宋无涯微微一笑，“这算什么有力气啊！你瞧他瘦的皮包骨头的，怎么瞧都不像是有力气的人。” 说着话的同时，宋无涯走到了那两人跟前，“来让我看看你这胸膛结不结实。” 宋无涯说了这么一句话，那两人都愣住了，看着宋无涯道：“怎么看啊？” “把衣服拉开，我看看你们有没有点肌肉，别露出来的都是一把排骨！”宋无涯没好气的说道。 那两人这下子犹豫了，脸上的神情变得尴尬了，可最终还是听了宋无涯的话，把衣服给拉开了。 宋无涯看着他们两人的胸口，随即摇头：“哎！果然如我所料一样，你们这哪有什么力气。算了算了，你们还是回去吧。要是过些时日找到了人，你们过来凑个人数也行。回去吧回去吧！” 宋无涯摆了摆手，转身又坐了回去。 那两人诧异的面面相觑，最终还是一句话也没有多说，转身离开了。 “无涯兄，你怎么让他们走了？好不容易才来这么两个人啊！”白卓看着那连个人被宋无涯打发走了之后，转身就问宋无涯他是怎么想的。 宋无涯抬头看着他：“白兄，先把那告示撕下来，我在该诉你那是怎么回事吧！” 白卓疑惑的看了他一眼，随即出去将告示撕了下来。宋无涯并没有着急着告诉白卓，而是直接回到房间。 关好了房门后，宋无涯这才开口。 “难道你就没有认出来这两个人正是昨天跟踪我们的那两个家伙吗？” 宋无涯语出惊人，白卓脸色骤变。 “他们就是跟踪我们的那两个人？”不过是转瞬的功夫，白卓有喊道：“哎呀！既然你都认出他们来了，那为何还要把他们给放回去呢？这不是正好能搞清楚究竟是什么人让他们来跟踪咱们的吗？” “起初我怀疑是无量教，可现在看来无量教的可能性并不是很大。”宋无涯解释起来。“他们的胸口并没有无量教那鬼爪的印记，这足以说明一点。他们并不是无量教的人，但未必不是受到无量教指使。昨日发生的那件事情，当时他们也在场，我们当初怀疑他们和那茶楼二楼出现的人是一伙的，如今看来这个可能性非常的大。” “这又是为什么呢？”白卓没有明白宋无涯这话中的意思。 “这很简单！这城里那么多人都不愿意去的红山，可为何偏偏他们要去？”宋无涯向白卓发出了质问。 白卓微微一琢磨，随即反驳：“他们不是说了吗？输了钱，想要赚点回来。难道这有什么不对的吗？” “可是这城里既然有赌徒，那输钱的人就绝对不止他们两人，可偏偏其他输光了钱的人没有找到咱们这里来呢？”宋无涯再次质问，他这一次不等吧白卓反驳，又补充道：“他们虽然各个消瘦，看起来没有什么力气。可他们的眼睛却不像是赌场里出来的赌徒！” “这你都能看得出来？”白卓泄了气，他根本想不到宋无涯是怎么能够判断出那两人不是赌徒的。 “能把钱都输光了的人！绝对是那种极为痴迷赌博的人，整日整夜通宵达旦赌钱的人不在少数，可这两人完全是一副精神抖擞的样子，这一点就足以证明他们不是赌徒！”宋无涯的判断还是很有道理的。 白卓对这一点并不是非常了解，但是他和宋无涯曾经去过赌场，那里边的情形他现在也能回想起来。与宋无涯所说的这些一一对比的话，他发现宋无涯说得完全没有什么问题。 “所以，唯一能够解释，那么多人都不愿意去的红山，他们就愿意来帮我们的忙，赚这个钱的原因就是，他们很乐意我们能够前往红山！” 宋无涯都已经把话说道这个份上了，白卓也是恍然大悟，明白了一切。 他不由得惊呼道：“无涯兄，你是说这两个人就是刚刚店小二不让我们去红山的原因！他们就是红山上的贼寇！” “没错！只有这一个解释说得通！要不然他们为何要在没有人前来征召的时候，才建立。而且他们进来之后，目的显然不明确。如果他们真是奔着钱来的话，也不会被我一句话就给说走了的。至少他们会在银子的数量上，做出一些让步，好能够多少赚上一些。” 第348章 搜捕 “无涯兄你说的倒是一点都不错，这样的解释，我真是挑不出半点毛病来。照你这么说，那两个人很可能就是那些贼寇！那咱们这次没和无量教交上手，倒是先惹来了这些人的觊觎，这下恐怕麻烦更大了！” 白卓一脸的无奈，本来就不想找人是非的他们，还是惹来了麻烦。 虽然说这麻烦不是他们自己找的，可麻烦却总是纠缠着他们。 “你说的没错，这下子麻烦大了！”宋无涯笑呵呵的看着白卓，完全没有他那样的担心。“这不正是咱们所想的吗？要是不遇到点麻烦的话，那咱们这一趟不久算是白来了吗？” “哎！无涯兄，我又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咱们得先打探清楚无量教的所在才行啊！”白卓没好气的看着宋无涯解释了一句。 宋无涯自然清楚关键是什么，可现在他们实在是不知道该从何查起。这无量教神出鬼没，隐匿的相当不错，即便是在他们身边，他们都未必能够发现的了。他们现在也只有等着无量教主动献身了，要不然的话他们找到无量教还真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行了，白兄。”宋无涯见白卓又要解释这些，当即打断了他，直接了当的说道：“现在咱们着急也没什么用处，如今红山是去不成了。倒不如静下心来，看看这茶楼掌柜的事情这县令会如何处理。” “如何处理？那要看这个茶楼掌柜的是死是活了！如果死了，我看那县令未必会坐视不管。”白卓倒是看得开，不过他说的一点都没错，这件事情的变化，完全在这个茶楼掌柜究竟是死是活了。 宋无涯心里琢磨着这件事情，从茶楼老板的事情来看，那些家伙实在是猖狂之极，而且做事情如此的明目张胆。他们这么做的目的究竟是为了什么，这很难让人猜测。 “白兄，你说他们这么做的目的何在？难道是杀鸡儆猴吗？”宋无涯想不明白这一点，干脆说出来让白卓和他一块想。 白卓微蹙着眉头思索起来，许久之后才开口。 “如果我们确定他们的身份，就是藏匿在红山上的贼匪。那他们出现在这茶楼里，而且还做出了这样的事情，恐怕目的就是为了向茶楼老板所要钱财吧！而茶楼老板自认为在城内非常安全，所以拒绝了他们的勒索，激怒了贼匪，遂将其打下楼去。” 白卓的这一番推理，也是非常合理。而且宋无涯也很认同，这和他所想的几乎一样。 他也认为最大的可能就是这些贼匪进行勒索，最终谈崩了，所以才导致了现在的局面。 “这县城外就窝藏着如此贼匪，我看这县令也不怎么样！”宋无涯叹了口气说道，红山上有贼匪，这是百姓都知道的事情，县令绝对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情。但是如今那些贼匪猖獗，足以说明县令没有将此事当做他的功绩来做。“他大可以向朝廷禀告这件事情，从而让朝廷派兵前来围剿。从这一点来看，这县令和这贼匪是不是有什么关联啊？” 白卓点头，张口就道：“是啊！无涯兄你这么一说……” 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白卓的话，两人同时扭头向门口看去。 “谁？”白卓立刻问了一声。 门外传来店小二紧张的声音，“两位公子，官府的人前来搜查，还请两位出来配合一下。” “搜查？”宋无涯眉头一紧，随即微微一笑：“看来这县令也不是什么事情都不管的，至少今天这件事情他算是管上了。” “那是！红山的贼匪他不管，那是城外的事情。如果连城里的事情他再不管的话，那还像话吗？”白卓有些气愤的说着。 两人齐声来到门前，打开了房门。店小二站在门外，对两人说道：“官差正在搜查楼下，请两位公子移步。” 这些衙役来的倒是迅速，宋无涯和白卓正想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呢，跟着店小二来到了楼下。 刚走到楼梯口，就看到一名身穿官服的男子，不用说宋无涯和白卓也看得出来这就是本县的县令了。 “还有什么人吗？”县令见宋无涯和白卓两人下楼，冷冷的向店小二问了一声。 店小二赶忙躬身回复：“回禀大人，还有两位姑娘。” 这一楼的大堂内，已经站了十几人了，却没有看到司徒雯和小环两人的身影。如此看来，她们两人之外的所有客人全都聚集到了这里来。 “快去把她们叫出来。”县令冷冷的说了一句，便不再理会那店小二了。 店小二赶忙跑上楼去，去找司徒雯和小环两人了。 眼前这幅情形让宋无涯觉得有些不对劲，周围的衙役全都笔直的站着，完全不是店小二所说的搜查。他们虽然说是来找人，但这也太过马虎了吧？ 很快司徒雯和小环两人就下来了，这时候算是人都到齐了。 “你们，相伴同行的人站到一处去。”县令冷冷的说了一句，犀利的目光看向众人。 谁也没敢多问，也没敢拖沓，按照县令的话全都分开站开了。 “行了！其他人没事了，你们四个人留下！”县令扫视了一圈，目光直接定格在了宋无涯他们四人的身上。 这让宋无涯有些疑惑，他扭头看向其他人，见别人三三两两的站在一起，好像他们的人数是最多的。 “大人，不知道您留下我们四人所为何事？”白卓忍不住问了一句。 那县令冷哼一声，“会让你们知道的！都给我带回去！” 这一声令下，那些衙役立刻上前，就要押着四人离去。 “我们自己会走！”宋无涯不明究竟，冷冷的说了一句，当先迈步走了出去。 县令直接打道回府，而宋无涯四人被直接带到了公堂之上。这地方宋无涯也不是第一次来了，可是今天这样莫名其妙被带过来，还是头一次。 “大人，现在该告诉我们究竟是怎么回事了吧？”宋无涯看着那县令摆着一张臭脸，慢吞吞的坐下后，再次问道。 县令冷冷的瞧了宋无涯一眼，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举起手中的惊堂木，重重的拍在了桌上。 “升堂！” “威武！” 衙役们的高喊，让他们四人错愕无比，心里琢磨着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目前这身份又是如何。 “传原告！” 一声令下，很快堂外就上来几人。 宋无涯立刻回头去看，来人却让他皱起了眉头。 来的人不是别人，是他们昨日才刚刚见过的那奉圣庄庄主和夫人，以及他家中的下人。 看到他们几人，宋无涯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 “小的奉圣庄庄主，李秀琼，见过知县大人！”奉圣庄庄主躬身向县令施了一礼却并未下跪。 他的夫人随他站在一旁，那几名下人则恭敬的跪了下来。 “大胆刁民，在这公堂之上，还不下跪？”县令满脸笑容冲着那奉圣庄庄主李秀琼点了点头，可随即脸色一变，厉声呵斥道。 宋无涯看着那县令面向他们，知道这是向他们在施难。 “跪倒是可以，只怕县令大人你受不起啊！”白卓一听这话竟然高兴不已，昂起头来，得意的说了一句。 那县令的眉头立刻就皱了起来，凝重的审视了两人一番。 “哼！受不起？那本官倒要听听，究竟怎么个受不起！”终究县令也没看出宋无涯和白卓两人究竟有什么过人之处，不屑的回应了一句。 “本官乃是圣上钦点的钦差巡察御史！官居从五品，你说受起受不起？”白卓得意的看着那县令说道。 谁知道他这话刚刚说出口，县令竟然狂笑不已。 “哈哈！圣上钦点的钦差巡察御史，官居从五品！足足比本官大了四个级别！吓死本官了！” 这县令的话让白卓高兴不起来了，他哪听不出来县令压根不信他这番话。 “看你年纪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你何德何能？能够担当如此重任？”县令冷冷的发出质问，他站起身来，凝视着白卓，完全不把白卓放在眼里。 白卓气急，当即就要掏出官凭和县令对峙。宋无涯在一旁将其拦住，“县令大人！看这情形，我们四人成了被告，不知道所为何事啊？” “哼！跪下再说。”县令不依不饶，看着宋无涯冷冷呵斥。 听到这话，宋无涯依旧没有紧张。 “县令大人！这跪不跪的事情，咱们暂且放在一旁。这位庄主和他的夫人不也没有跪下吗？难道他们也是朝中官员不成？”宋无涯扭头看向一旁的李秀琼和他的夫人，反而像县令问了一句。 县令脸色一黑，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了，索性也只好顺了宋无涯的意思。 “罢了罢了！你们就都站着吧！”他坐下之后，手中惊堂木一拍，立刻向李秀琼发问：“李秀琼，你为何事要状告这四人？” “回禀大人！这四人，昨日突然闯入我庄园内，将先皇御赐我庄的门匾给毁掉了！” 第349章 反咬一口 李秀琼这话可谓是语出惊人，直接让白卓愣住了。宋无涯也没想到会有这样一幕，这门匾确实是和他们有关系，可绝对不是他所说的那样，被他们给毁掉了。 “你血口喷人！”白卓气急，怒声呵斥。 宋无涯没有着急着说什么，对方既然敢将他们告上公堂，自然是有所准备，怎么可能会让他们反驳得了。 他看着在场的这些人，证人算是有了。加之那块门匾要是被他们毁掉的话，那么物证也算是有了。 这一幕宋无涯完全想象不到，门匾被他们看得那么重要不说，他们两人的身份也如实说明了，甚至那块皇上御赐的金牌也一并亮了出来。就凭这两点，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就绝对不是他们敢得罪的。可事情偏偏不是按照正常逻辑进行的，他们就直接和宋无涯白卓杠上了。 “大人！我府上的这些家人可以作证！”李秀琼直接指向他身后的那几人。 正如宋无涯所料定的一样，这些人之所以出现在这里，完全是被作为证人的。 “县令大人，想必这一点你应该很清楚，这些人是算不了什么证人的！”宋无涯冷冷的看向那县令说道。 县令听到这话一怔，瞪了宋无涯一眼，竟然没有理会他的话，而是对那李秀琼问道。 “李秀琼，事情究竟如何，你从头与我说来。” “是，大人。”李秀琼应了一声之后，立刻就开始了讲述。“昨日他们四人突然来到我府前，我等还在家中。只听到院外传来一阵犬吠，这才出来查看。却见门匾已经被毁，我家小儿坐倒在地，而这个家伙手持凶器，正与我家中的几名护院对峙。我家中养的几条狗，也倒在了血泊之中。我从小儿口中询问得知，原来是这几人毁掉我家门匾。我家小儿气愤不过，立刻便质问他们几人是何来历，为何要毁掉我家门匾。可没想到这几人竟然禽兽不如，要对我家小儿下黑手，好在当时小儿正与家犬戏耍，没曾想我家养了数年的家犬就这样送了命。要不是几名护院及时赶到，只怕我家小儿也要遭到他们的毒手了。” 李秀琼将事情的经过讲述了出来，里边的人物确实是这些人，可是这事情的经过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白卓听了这些话之后已经气愤到了极点，他看着李秀琼浑身发抖，指着他骂道：“你这狗贼，竟敢污蔑我等！你可知道污蔑朝廷命官该当何罪吗？” “大胆！公堂之上，竟敢威胁他人，来人给我拖出去狠狠地打！”县令惊堂木拍下，指使指使衙役就要对白卓仗着。 而此刻，宋无涯心里却浮现出了很多的疑惑之处，最让他想不通的是这李秀琼究竟是为了什么！难不成为了那一百两金子，他心中不甘，这才想出这样的伎俩来，准备要回那一百两金子吗？ 但是此刻，他口中压根没说那一百两金子的事情。 不过，对于这一点，宋无涯很快也就琢磨清楚了。如果把那一百两金子说出来的话，那这件事情就多了一个疑点了。 几名衙役上前，白卓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当即就要掏出官凭。 “县令大人且慢！”宋无涯冷冷的制止了县令，抬头看向他。“县令大人这等断案手段宋某实在是不敢恭维。我这朋友何时威胁过别人了？” “刚刚他那番话还不是威胁吗？”县令冷冷回了一句。 宋无涯紧接着又道：“威胁他什么了？一句简单的质问，在县令大人嘴里就成了威胁。大人如此青红皂白不分，莫不是因为这官不是寒窗苦读考取功名所得，而是花钱买来的吗？” “你干污蔑本官？”县令脸被气的通红，指着宋无涯嚷嚷：“在这公堂之上，何时有的了你来做主？你把本官这个县令放在何处？来人，这两人一并给我拖下去打，重重的打！” 听到这话，宋无涯微微一笑道：“好！来吧，今日我就让你打几下好了。不过我丑话可是说在前边了，我这身上有一样东西，你若是打着了。你这头顶上的官帽不保，那也不过是芝麻大点的小事情了。” 这一次，县令没有像刚才那样愤怒，脸上的神情也变得凝重起来。 “你说什么！你身上有什么东西？”县令终究还是被宋无涯这话给唬住了，没敢继续动手。 宋无涯没有直接说明，而是指向一旁的李秀琼夫妇几人说道：“这个大人可以问问他们皆，那样东西昨天他们可是见过了。” “是什么东西？”县令立刻向李秀琼发问。 李秀琼急忙摆着双手，摇头不肯承认：“大人，别听他胡说，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昨日他们跑的太快，我差点没记住他们长得什么样子，怎么会知道他身上有什么东西呢！” “你拿出来让本官瞧瞧！”李秀琼不肯实话实说，县令只能再次向宋无涯问道。 宋无涯没有拿出那金牌，而是冷笑一声：“大人！何必计较这个呢？如今公堂之上，案子才是最重要的。你现在光凭他们红口白牙说了这样的事情，就要定我们的罪吗？这几个认证，在我朝律法前根本是做不了数的。那唯一的物证，又在什么地方，您看到了吗？” “立刻把物证拿来！”被宋无涯问的无比尴尬的县令，立刻招呼衙役去拿那物证门匾。 看着衙役离开，宋无涯又道：“作为被告的我们，甚至连讲诉案情的机会都没有。您身为县令大人，理应询问一下吧？” 这公堂一下子变成了宋无涯在主宰，一旁的李秀琼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县令此时脸色青一阵白一阵，除了尴尬之外，心里多少有了一丝担忧。 刚刚宋无涯所说的每一句话他都听进去了，他现在最怀疑的就是宋无涯的身份。 “好！那你来说说这事情的经过是什么样的！”县令无奈，只能顺着宋无涯的话问道。 李秀琼突然着急了，提醒了他一句。 “县令大人，这公堂可是您说了算的！您怎么能听这小子在这里胡言乱语呢！您可千万不能乱了章程啊！” 李秀琼这话只是让县令大人更加的尴尬了。 宋无涯没有理会这个，他开始了另一个版本的讲述。 “昨日我们早晨刚刚从临县通过水路来到这里，腹中空空的我们几人，看到街上有一卖包子的小贩。遂过去买了几个包子来吃，就这会功夫，我就和那包子小贩闲聊了几句，问问他这附近有没有什么去处。我从他的口中得知了这城外的那座红山，以及这红山脚下方圆百里最大的庄园。” “听那小贩的形容，这庄园非常壮观。所以我便心中生了好奇，准备去拜访一下，领略一下这庄园的壮观。可谁知道，我们刚刚到了庄园门口，就撞到了一个十五六岁的孩童，这孩童竟然指使他的几条恶犬故意攻击我等。” 宋无涯的话说道这里，一旁的白卓打断了他，纠正道：“什么孩童！分明就是个恶童！那是我活到至今，见过最恶毒的小孩了，可见其父母是什么货色。” 被打断之后，白卓的这些话直接激怒了李秀琼夫妇，毕竟这白卓说得就是他们两人。 “大人，你可听到了，这家伙说的是什么话！我加小儿不过是个孩子，他竟然说出如此恶毒的话来形容他。不仅如此，还对我们夫妇二人恶语相加，可见他们几人的德行也不怎么样！”一直没有开口说过话的妇人，终于怒不可遏的嚷嚷起来。 县令已经是眉头紧皱，这两方的话让他无从判断。 啪！惊堂木再次落下，县令怒吼道：“好了！给我闭嘴，继续说下去！” 宋无涯继续道：“十几条恶犬，顷刻间就能够让我们四人丧命。危难关头，略懂一些拳脚功夫的在下就拿出随身携带用来防身的匕首，杀死了几条恶犬。这家主人对此不依不饶，不仅不询问我们有没有被伤到，还要让我们赔偿他们的损失。面对如此情形，我们只好亮明了身份，最终这位庄主和他的夫人，亲手给我送上了百两黄金作为赔偿！” “百两黄金！作为赔偿！”县令大人惊呼出声，他一下子站了起来，看向宋无涯的目光也不禁变成了惊骇。“你这话当真？” 如果宋无涯说的话是真的，那么宋无涯的身份就不容置疑了，那他对宋无涯和白卓两人的冒犯，足以让他丢掉这个官职了，可能还会因此被关入大牢。 李秀琼额头上的冷汗也冒出来了，宋无涯一番讲述之后，县令脸上骤变的神情，就让他知道他已经处在了劣势。 “大人！你可别听他胡说啊！”李夫人也召集了，大声的哭喊起来，想要混淆视听，让县令大人不去注意这个。 一时间，县令怔在了当场。看着他折服模样，宋无涯轻轻的点了点头，露出了丝丝微笑。 第350章 逆转 “你闭嘴！”县令勃然大怒，双眼一时间凶戾无比，狠狠瞪着李夫人。 李夫人顿时惊恐，掩住了嘴巴，惊恐的看着县令大人，说不出话来了。李秀琼的脸色也是难看至极，他夫人的意思他心里清楚，可毕竟他们面对的是县令大人，也不敢如何。 见李夫人不说话了，县令这才扭头再次看向宋无涯：“这位公子究竟是何身份？” 对于官府办案的程序了如指掌，县令并不觉得宋无涯就是不一般的人物，只是宋无涯面对他这个县令，还能如此云淡风轻，让他心里不得不怀疑宋无涯的身份。 “刚刚不是已经说过了吗？”刚才白卓已经把他们的身份说明了，宋无涯实在是懒得再说一次了。 县令脸色骇然，他原本不相信白卓所说的话，可现在宋无涯这么一说，让他额头冷汗直流。 他紧紧盯着两人许久，拭去了额头上的冷汗后这才恢复了冷静。 “两位公子还是拿出官凭让本官确认一下身份的好。”他没有因为宋无涯的话而乱了方寸。 官凭白卓早已经准备好了，要不是一开始宋无涯拦着，只怕他现在已经拿出来了。 白卓也是想不明白，宋无涯怎么会拦着他呢，要不然也没有这么多麻烦的事情了。 接过了白卓的官凭，县令经过了确认，认定了两人的身份。 “下官见过两位大人，之前不知两位大人身份多有冒犯，还望两位大人恕罪！”县令惊呼着跑下堂来，跪在了宋无涯和白卓两人的面前。 “行了，不必这般，起来说话吧。”宋无涯看着县令慌张的样子，淡然的说了一句。 县令起身之后，冷不丁的瞪了李秀琼夫妇二人一眼。他今天可算是碰在了钉子上，完全都是因为他听信了这两人的鬼话，要不然的话也不至于出现这样的情形。 县令兢兢战战的会去坐下，都这个情形了，他还怎么审理这件案子。看着宋无涯脸上露出一阵苦笑：“如大人所言，这些人都是他们府上家丁，为他们自己作证是算不了数的。而且即便是证物在场，也没办法说明就是两位大人所为。所以本官在此宣布，本案因原告证据不足，被告无罪！” “呼！”听到这话白卓重重的松了口气，他还真是担心这事情会惹来麻烦。 县令的话刚说完，李秀琼夫妇两人也知道这事情是没办法继续了，当即就道：“既然大人如此判定，小民就先告退了！” “李庄主何必如此着急呢！”宋无涯一句话拦住了正要离开的李秀琼夫妇。他转过身来，看着他们两人说道：“你们状告本官的事情算是完了！可这案子还没有结束呢！” “你还有什么事情？难道你要仗着自己的官威，欲再次勒索我们不成？”李秀琼恼怒，昨天那一百两金子他心里就不痛快，昨夜睡在床榻之上，心里越想越不是滋味，总觉得被宋无涯他们给戏弄了一样。所以，才有了今天这样的一幕。 可现在县令已经判定他们无罪，但宋无涯竟然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既然你知道本官还有官威，就应该知晓，无高朝廷命官该是一个什么样的下场！”宋无涯冷冷的说道，同时转身看向县令：“县令大人，你觉得这事情是不是一件小事呢？” 被宋无涯这样一问，本来心里还松了口气呢，现在那颗放下去的心再次悬了起来。 “大人说的是，诬告朝廷命官可是重罪！”县令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是想让这件案子速速有了结果，好把这件事情就此掀过。“可是你们双方各执一词，事情究竟如何本官难以判断，也无从说起此事是真是假，也就不存在诬告一说了。” 可是宋无涯没有这样的打算，他显然不想就这样轻易的放过这对夫妇。 “县令大人说的没错，这件事情只需要有证据，就可以判断了。”宋无涯微微一笑，扭头看向那李秀琼夫妇，直看得两人浑身一个哆嗦。“不过，今天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吧！” 县令大人的话说得没错，宋无涯要想证明李秀琼夫妇诬告自己，也是一个麻烦的事情。宋无涯也知道这一点，他之所以还这样说，不过是为了让他们警醒一下，免得之后还要对他使什么幺蛾子。 “那几位大人，小民可以离开了吗？”李秀琼额头上的冷汗已经流淌下来了，他一一将目光看向几人。 “可以了！”宋无涯点头道：“不过，李庄主还是我昨天和你说过的那句话。你那一百两金子和我买那个消息，绝对不亏，你要是不当做一回事的话，我也管不着，不过到时候你就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了。” 李秀琼躬身哈腰，向几人施礼后，立刻带着夫人离开了这公堂。 看着奉圣庄的几人离开后，县令重重的舒了口气，小心翼翼的走到了宋无涯的面前。 “两位大人还请移步后堂，下官准备了茶水。”县令心里一直在暗骂着李秀琼夫妇两人，他们今天算是给自己惹了大麻烦。常言道，官大一级压死人，眼前这两位可足足比他大了不少级别，要给他难看那只是一件小小的事情。 宋无涯点点头：“好吧！正好我也有些事情要与县令大人你说一说。” 几人移步到了后堂，县令招呼人准备了茶水，各自落座。 “两位大人远道而来，为何不直接前来县衙，怎么无端惹上了这奉圣庄的人？”县令此刻满脑子的都是疑惑，忍不住当先发问起来。 “我们本来便是巡查暗访，若是直接前来，怕是会打草惊蛇啊！”宋无涯淡然的说了一句。 县令听了这话，可谓是汗如雨下，这所谓的打草惊蛇中的蛇，值得可不就是他嘛。 “大人真是说笑了。”县令尴尬的回应道：“下官虽然昏庸，却也算得上是兢兢业业，虽然无功也可以算是无过吧？” “这个暂且不说，县令大人是什么样的为人，我们自然会看清楚的。”宋无涯可不想听县令这些废话。“这城外的红山，县令大人是否可以向本官解释一番？” 宋无涯的第一个问题，就让县令的脸色骤然色变，惊骇之色溢于言表。他那张脸上的神情已经足以说明一切了，他心里已经感觉到了害怕。 “这……这……”县令惶恐不安，张口结舌的说不出话来。 “哼！”白卓一旁冷哼一声，“县令大人究竟有何脸面敢说虽然无功也算是无过这话呢？” “两位大人请听下官解释，事情绝非两位大人所想一样。”县令慌张的解释起来，“绝非是下官不做理会，只是那红山的贼寇实在是难以剿灭啊！朝廷早已经派遣了三次官兵对其进行围剿，结果全都是无功而返。” “嗯？还有这等事情？”宋无涯一听这话，心里也犯起了嘀咕，难不成自己还错怪了这县令不成？ “是啊！下官自上任以来，得知那城外红山内藏匿着大量贼寇，便派遣衙役前往围剿，可衙役各个恐惧不已不敢入山。在下官的询问下，才得知那些贼寇很难对付，占据红山地理之优势，根本不惧怕我们这些人。因此下官上表朝廷，朝廷很快做出了回应，并调遣了一百名官兵前来围剿。可是结果官兵死伤过半，却拿红山的贼寇没有半点办法。” “继续说下去！后来的几次围剿又是怎么回事？”宋无涯见他停下，立刻追问。 一百多名官兵围剿，却死伤过半无功而返，这绝对不是一件小事情，可想而知这些红山的贼寇多么的厉害。 “后来的几次，官兵人数不断增加，可最终的结果依旧一样。朝廷已经准备择一良将一举清除这红山贼匪，只是日期未定，下官还在翘首盼望。” 县令说明了这件事情，让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心中大惊。几百人的官兵竟然对这红山贼匪无可奈何，这些贼匪究竟是何来头，竟然有如此的能耐，竟然还敢公然与朝廷对抗。 “那县令大人可曾想过放火烧山？”白卓突然开口说道：“大火围攻之下，那些贼匪必定有如丧家之犬夺路而逃，届时官兵只需要守在外围，逐个击杀便可。” 白卓的询问，县令却摇了摇头：“那怎么能行！一把火下去，带来的后果只怕要比红山的贼匪还要恐怖啊！” 白卓皱起了眉头，听县令这话他显然也想过这件事情，只是这样做危害更大。 “究竟是为何，这红山的贼匪几次围剿而不灭，他们人数众多吗？”宋无涯听完了县令的讲诉，知道这事情中必定存有蹊跷，立刻问道。 “他们人数不过百人之多，之所以难以剿灭，全因那红山的地利被他们占尽。”县令摇头否定了宋无涯的怀疑。“他们占据红山，经年构建工事，早已经将他们的贼窟修建成了堡垒一般的存在！” 第351章 红堡 “你说什么！”宋无涯大惊！ 他这一声惊呼，把县令也吓了一跳，顿时起身：“大人息怒，下官可有什么不敬之处吗？” 宋无涯这才回过神来，是他自己有些失态了。 “不，县令大人，你继续说。” 县令松了口气，点点头又道：“他们占据地利优势，自上而下以乱石滚木为器，官兵根本难以攻入。他们的巢穴修筑在山腹之中，若不进入实在难以将其剿灭。” “你是说那个地方已经被他们修筑成了堡垒一般？”宋无涯刚刚之所以那般失态，完全是因为听到了县令说到了这一点。 “是啊！没错。”县令点头肯定。 “红山！堡垒！这不就是红堡吗？”宋无涯心中暗自思衬，他随即向县令问道：“那些贼匪可是称呼他们的贼窟为红堡？” “大人如何知道这事情？”县令也是吃了一惊：“他们确实有这么叫过，但却鲜有人知。” 县令的确认让宋无涯心里的一个疑点解开了，如此看来无量教要下手的那个山庄正是红山脚下的奉圣庄了。如今最大的问题就是无量教的人究竟藏匿在了什么地方，他们该用什么样的办法才能找到这些家伙。 “听人说起过！”宋无涯随口回应了一句，可没有直白的将自己的目的说出来。 县令点点头，看他若有所思的样子，大概也知道宋无涯是不想告诉他罢了。 “那两位大人来此，可是朝廷下派，来处理这些贼匪的？”县令想起了刚刚自己说起的事情，立刻问了一句。 只是宋无涯摇了摇头，让他无比失望。 “并非如此。我等路过此地，是奔着你来的！”宋无涯淡然的说了一句。“对了，茶楼掌柜的案子你可受理了？” 县令摇摇头：“并未有人来报案！下官还没有受理呢！这件事情下官也打听过了，应该是那红山的贼匪所为，这如何是好。” 没有人报案，官府未必就不能插手。只是这件事情虽然和红山牵扯进去，以至于县令对这件事情素手无策，这才没有理会。 “这样的事情经常发生吗？”宋无涯看着县令，这个县令虽然给他的印象并不怎么好，但是现在看来这个县令也未必是一个不入眼的家伙。 县令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也不算是经常发生！不过这些贼匪时常出没于县城之内，一直都是神出鬼没的，下官拿他们没有任何办法。可是像这件事情搞出如此大的动静，好像还是第一次。” “他们时常出现于县城之内，可是为了钱财？”宋无涯继续问道。 “他们向城内商铺所要孝敬，就是从商家手里敲诈钱财。所有商家都畏惧他们的心狠手辣，只能妥协。可随着官府的几次围剿没能奈何他们，以至于他们更加的猖狂，做起事情来更加的肆无忌惮，向商家所要钱财的数量也翻了几倍。不少商家怨声载道，已经有不少人准备离开本地，前往其他地方谋生。”县令说起这件事情来，也是一脸的苦色，很是苦恼。 “那为何我瞧着这城内的店铺，并非有太多关张的？”宋无涯在城里转了几圈，也不是什么都没留意的，至少他没看到有店铺关张。 “是啊！那些变卖家产的商家，全都被刚刚大人见过的那奉圣庄给低价买下了。”县令对这件事情还是比较了解的，如果真是个糊涂官员的话，也至于能够和宋无涯对于这件事情说得如此详细。 “奉圣庄收购了那些店铺？”宋无涯有些想不明白了。如果说，红山就是红堡的话，那他们对付的就是奉圣庄了。可为何奉圣庄反倒成了受益者呢？“那为何红山的贼匪不对奉圣庄下手呢？” “这……依下官之见，想必是那些贼匪畏及奉圣庄的那些护院吧！”县令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这确实是算得上一个解释，而且也说得过去。奉圣庄家大业大，家财自然是不计其数，若是能够将其拿下，那么红山的贼匪也不必如此藏头露尾的来城里所要什么孝敬了。 无量教锻造的兵器被送去了红山，那这地方的贼匪是不是就是无量教的人手。那天他检查了那两个跟踪他的家伙，并没有发现无量教的印记。如此让他的猜测落了空，可现在听到县令的话之后，他确定了红山就是红堡。 如此一来，红山的贼匪和无量教两者之间的关系就变得更加矛盾了。 “无涯兄，这奉圣庄倒是会做生意！”一直都没有说话的白卓，此时见两人都不说话开口道：“他以低价买下这么多的房产，他日等到红山的贼匪被剿灭，必定能够再次聚起更多的家财。” “是啊！看来他心里很清楚这一点啊！”宋无涯也不禁点头。 奉圣庄在这件事情中，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 “这奉圣庄还需要好好调查一番！”宋无涯抬头看向县令，“不知道县令大人对这个奉圣庄可有了解？” “那是自然！奉圣庄乃是本地富户，加之又有先皇提匾，气势上比下官这个县令还要强势的很啊！大人您也瞧见了，他们夫妇二人见了本官根本不下跪。”县令脸上露出尴尬之色，这话让他又想起了刚才的一幕。 好在宋无涯没有继续在这个事情上与他计较，只是点点头又问：“那他们平日里都做些什么！以什么谋生？还有，他们就住在红山脚下，可与那些红山的贼匪有什么关联吗？” “这……大人是怀疑，奉圣庄和红山贼匪勾结？”县令明白了宋无涯的意思，也是吃惊不已。“可他们为何要这样做呢？他们有着先辈留下来的万贯家产，根本不愁吃不愁穿，没有必要给他们自己留下这样的污点吧？” “这也未必！这天底下的人何其之多，什么样的人没有？这也难说他们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白卓不认同县令的话，直接反驳：“你看他们如今低价收购他人变卖的商铺，不就是乘火打劫吗？为何他们做不出勾结贼匪的勾当来？” 县令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作答。 宋无涯担心的是，这奉圣庄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的。红山的贼匪数量上虽然不多，但是用些手段，时常骚扰奉圣庄，久而久之，将其拿下不成问题。可是奉圣庄如今还好好的在这里，这就不得不让宋无涯怀疑了。 “暂且不论这些事情了，知县大人可有红山的地形图吗？”宋无涯该问的也差不多问了，得到的结果也算是满意，他现在的目标还是放在了那红山上去。 “有有有！”正被白卓说得尴尬不已的县令听到这话，如逢大赦立刻连连应答，转身去拿红山的地形图。 不多时，红山的地形图被摆在了桌上。 “大人您看，这红山有一主山，无比挺拔，与周遭群山格格不入。完全是一处险地，那些贼匪就藏匿在这山腹之中，若想攻取必须从此处一条开辟出来的山道上去。也正是因为如此，随后的几次围剿虽然人数有所提升却依旧没有对齐有所奈何。”县令指着地图向宋无涯介绍着情况，同时说明了当时的缘由。 宋无涯点点头，这地方如果真如县令所说，确实是易守难攻的地方，可谓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看来白兄的提议还是可以考虑的，这地方必须要用到火攻了！”宋无涯深吸了口气，不得不说白卓先前所说防火烧山，可能就是唯一的办法了。 “大人万万不可啊！若是烧山的话，引起大火无法扑灭，遭难的还是百姓。况且这红山之中，花草木灵，飞禽走兽也要一并遭殃！这样一来，结果可想而知啊！”县令极力阻止宋无涯这样做。 这一点宋无涯也考虑过了，正所谓靠山吃山靠海吃海，这里的百姓或许对这红山有着很大的依赖。而且县令说得没错，若是火势无法控制，到头来可能引起巨大的灾难。 “县令大人不必慌张，我所谓的火攻与白大人不同。我们只需要生上几堆火，以烟火熏烤之，必定能将其驱逐出山内。”宋无涯并不像放火烧山，只需要将那些贼匪逼出山腹，到时候便可以将其一网打尽了。 他说出了这个办法后，县令哎点了点头松了口气。 “大人此等妙计，必定能将那些贼匪一网打尽。”县令此刻也是欣慰的拍了宋无涯的马屁。 宋无涯点点头，随即道：“如今办法已经有了，你可再次催促朝廷下派人手了！到时候将这些贼匪一网打尽，也能够还本地百姓一个太平了。” “是！下官这就向朝廷禀告这件事情。”县令脸上露出惊喜，立刻就要着手去办这件事情。 宋无涯却拦住了他。 “县令大人不必着急，这件事情之后再做也不迟。如今本官还有一件事情要与县令大人商议。这城里城外的百姓之中，可有什么奇特的人出现吗？外地来此居住，并且胸口印有黑色鬼爪印记的人！” 第352章 推理 “黑色的鬼爪印记？”县令紧皱眉头，看着宋无涯一脸的不解。 单单是他此刻的表情就已经告诉了宋无涯，他不知道这回事。无奈，宋无涯皱眉道：“罢了！你不知道这个也是正常。如今城内发生这等事情，必定会引起其他商家的恐慌，我看城内还是加强防范的好。城门出多些把手，若遇到可疑的人，立刻将其抓获！” “这……”县令再次露出了难色，“这恐怕要让大人你失望了！” “怎么？这还有什么难处吗？”宋无涯的脸色突然阴沉下来，看着县令等他给自己一个解释。 “这城外红山的贼匪早已经是凶名远扬，这城防的官兵也不敢贸然招惹。曾经有过这样的事情发生，那些贼匪露出马脚被城门口的官兵拦截，可他们当时立刻拔身就逃。本来让他们逃脱，几名城防的官兵心里很不痛快，可谁知道就在第二天的夜里，那拦截了他们的官兵，一家几口人尽数被屠杀在家中。大人你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还有谁敢阻拦他们？” 县令道出了实情，而实情却令人发指。宋无涯和白卓两人的脸色也在这一瞬间难看到了极点，他们知晓这些贼匪的嚣张，可却没想过他们嚣张到了这样的程度。公然与朝廷对抗不说，竟然还因为入城受到了阻挠而将阻挠他们的官兵一家屠杀，这实在是太目空一切了。 “无涯兄，这些混蛋必须要给他们一个教训！不然的话他们是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的！”白卓气愤不已，立刻向宋无涯提议。“咱们先给他来点手段，让他收敛一些。” 宋无涯摇摇头：“如今还不是动手的时候，敌强我弱，敌暗我明。这一切对我们都非常不利，如今只能按兵不动，等待最佳时机。” “可是……”白卓还是气愤不过，明知道这些恶徒凶狠无比，给百姓带来了极大的危害，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让他如何能够压得下心中的愤怒。 “行了白兄，这种话还是少说几句。”宋无涯没有理会白卓的这一份愤怒，在他看来白卓实在是让他太过失望了。同样的话他已经说过他不知道多少次了，可是每一次白卓都是这样被情绪所左右。“现在要紧的不是怎么去给这些贼匪一个下马威。要么不做，要做就彻底将他们铲除！我们现在需要的是等待，一旦朝廷的官兵派遣下来，到时候制定出合理的方案来，方可一次性将他们歼灭！” 宋无涯的话让白卓陷入了沉默，眼前这件事情相当的难办。宋无涯没有什么万全的办法，他现在最关心的还是无量教的存在，他们究竟在什么地方，还不知晓，可一旦无量教参合进来的话，那么事情就会变得更加的复杂。 “那得等到猴年马月去！”白卓心里还是不舒服，小声的嘀咕了一句。 宋无涯听到了白卓的抱怨，只是没有去理会。 “我们目前还得从奉圣庄入手，这个奉圣庄究竟和红山的贼匪有没有关联，必须要仙调查清楚才行。”宋无涯看向县令，言外之意是在告诉他这件事情，还需要他去处理。 县令点点头：“大人的吩咐下官记下了！” “好了！今天的事情就到这里吧，我们暂且回去了。” 茶水已经喝完了，该说的话宋无涯也已经和这位县令说过了，至于其他的事情就要按部就班的进行了。 离开县衙，走到街头，宋无涯和白卓直接向客栈而去。回去的路上，宋无涯的视线不由自主的向着周遭的商铺去看。这所有的店铺可都是开的好好地，完全没有一家关了门，可见那些变卖家产后的商铺，在奉圣庄的手里还在继续经营着。 这小城热闹的情形，绝非像是所有人都想要逃离的地方。 “这奉圣庄若是和红堡的贼匪有所关联，可为何无量教运送兵器去红堡，还说要用这些兵器拿下奉圣庄呢？”宋无涯想不明白这一点。他扭头看向一旁的白卓，想要听听白卓的意见。 白卓此时正生着闷气呢，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宋无涯否决了他提议的关系。 此时见他扭头看向自己，白卓微微一愣：“你看着我干嘛？” 宋无涯差点发飙，看这个情形白卓刚刚压根就没有听到自己再说什么。 他深吸了口气无奈道：“白兄，你走什么神啊？” “怎么了？刚才你说什么了？”白卓还真是一点都没有听进去，向宋无涯问了一句。 无奈之下，宋无涯只好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并且用奇怪的目光看着白卓。 白卓听后立刻开始琢磨起来，完全没有注意到宋无涯看向他那奇怪的目光。 “或许这奉圣庄和红山的那些贼匪完全没有任何的关系，只是我们多想了而已。或许奉圣庄和红山贼匪的关系如县令所说的一样。奉圣庄无非是乘着这样的机会发点横财而已，而红山贼匪因为顾及奉圣庄的护院，所以没有对奉圣庄出手。” “可如果有人在地上掉了钱，你是选择先捡多的还是先捡少的？”宋无涯问了白卓这样一个问题。 白卓稍加琢磨立刻就道：“当然是一起捡了，还能漏了吗？” 宋无涯听到这样的回答也只能干笑了，白卓的回答一点都没错。但是也明确了宋无涯的意思，正如宋无涯所说的那个问题。如果换成了是两个包子，在你饿极了的时候，你是会选择先吃大的呢还是先吃小的呢？这个不必多说，自然是先吃大的。 而眼前红山贼匪的事情就是这样的一个情况，他们是一群贪得无厌的人，冒着极大的危险从这些商铺手中要钱。可明明在他们的眼跟前就放着一笔巨大的财富，他们为何不去选择直接拿下奉圣庄而吃个饱，反而要选择这样费时费力的蝇头小利呢？ “对了！无涯兄！” 宋无涯心里正琢磨着这个问题的时候，白卓惊呼了一声：“咱们漏掉了一个关键的信息！” “哦？什么关键的信息？”宋无涯来了兴致，或许白卓的话能让这件事情变得简单不少。 “那些兵器！咱们忘了考虑这些兵器了！”白卓脸上满是惊喜：“如果你非要问那些贼匪为什么不对奉圣庄动手，而要选择在城里的话。那或许就是这批兵器的关键所在了！他们可能真的没有拿下奉圣庄的能力，所以无量教才给他们送了一批兵器，好让他们能够顺利的拿下奉圣庄。” 果然，白卓的话让宋无涯也是茅塞顿开。 见宋无涯点头，欣喜不已的白卓继续道：“既然无量教已经插手这件事情了，那他们绝对不会白白浪费这些兵器的！或许他们已经和这些贼匪达成了某项交易！也有可能那些贼匪本身就是无量教的成员，又或者是他们选择加入无量教了。” “白兄，你说的一点没错，你的推断非常有可能。”宋无涯确定白卓的这些推论没有问题，但是有一点他不认同。“不过，白兄这一点你就想错了。依我看来，那些贼匪都是一些贪婪之辈，他们不可能乖乖就范，和无量教谈条件显然是谈不拢的，不仅仅是他们无量教也不会那么做的。我想，无量教是准备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了，或许奉圣庄被红山贼匪破灭的时候，就是红山贼匪彻底消失的时候。” “这……这倒也对！”白卓听后，也是认同了这样的观点。随即他又说道：“看样子，咱们必须抓紧时间了，要不然奉圣庄可就麻烦了！” “是啊！虽然今天这奉圣庄的庄主不知好歹，想要倒打一耙，敲诈我们一笔，好在是因为证据不足。”宋无涯想起了刚刚的事情来，实在是让他恼火，从这个情形来看，奉圣庄的庄主压根没把他的告诫给当做一回事。不然的话他为何明知道宋无涯这等身份，还敢如此作对呢？“这家伙如此可恶，咱们还得在这里想着怎么救他们一家上下的性命！当真是可恶啊！” 天底下只怕再也没有比这样还要让人气愤的事情了吧！宋无涯和白卓虽然心里觉得不公平，可却也没有想着要报复他们，反倒是想着怎么抓紧时间破解了他们的危机。 “无涯兄，你觉得那红山的贼匪什么时候才会对奉圣庄出手？”白卓知道宋无涯很在意这件事情。 “这个很难预料，毕竟兵刃已经被无量教运送出去了！是不是已经到了红堡，这个还不确定。或许他们已经开始准备了，要不然怎么会将那茶楼的掌柜弄成那个样子？” “是啊！奉圣庄得手，他们的财富绝对不可想象，这城里的这些商户也根本不用在意了，也不怕他们是死是活，能不能拿出钱了。” 不知不觉中，两人边走边聊已经回到了客栈前，此刻宋无涯突然心念一动想到了什么，随即扭头向后看去。 第353章 遭贼 “怎么了？”白卓察觉到了宋无涯的异常举动，立刻问了一句。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了那两个家伙而已！”宋无涯随口说着，同时将白卓推入了客栈之内。 “哪两个家伙啊？该不会终于想起我们两个了吧？” 宋无涯这话刚刚说完，就听到身后传来了司徒雯的声音。他低头一瞧，这才注意到了她和小环。当即脸上露出了诧异之色：“你们？” 司徒雯听着这话，直接白了他一眼，一把推开他气鼓鼓的进了客栈。 身后紧跟着的小环见状，立刻笑声提醒道：“姑爷，你该不会忘记了吧？小姐和我被那县令一起带去了县衙。你和白公子两人于县令谈话之后就自行离开了，把我们扔在了后边。” 小环的话才让宋无涯和白卓两人恍然大悟，他说怎么总觉得好像丢了点什么，原来他们把司徒雯和小环给丢了。 “哎呀！你瞧瞧咱们，为了这些贼匪的事情，把这么重要的事情都给忘记了！”白卓尴尬不已的看着小环，赶忙又对宋无涯说道：“无涯兄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去哄哄司徒小姐？” “是啊姑爷，你赶紧去吧！要不然小姐要伤心了！”小环也急忙在一旁附和着。 宋无涯点点头，立刻转身就像二楼追去。白卓这时叫住了他，一脸的幸灾乐祸：“无涯兄，我看我们用不着等你俩来吃饭了吧？估计你赶不上饭点了！” 白卓的话让小环乐得在一旁偷笑不已，看到这两人的样子，宋无涯这心里就很是不爽。这时候他也懒得和白卓计较这个了，瞪了他一眼，赶忙上楼去了。 “雯儿！该吃饭了，你怎么自己跑回房间了？” 宋无涯站在房门外，轻轻敲响房门，带着满面的笑容，柔声细语的向房间里的司徒雯问道。 房间里没有传来回答，显然司徒雯还在生气。宋无涯再次敲响房门，耐着性子又说了一次。 司徒雯还是没有搭理他，宋无涯只能推门而入了。可是他这一推门，房门竟然还被司徒雯从里边反锁了。 “雯儿，你开开门！至于生气吗？我知道错了，我给你赔罪了！” 依旧的沉默让宋无涯皱起了眉头，按理来说这也是不应该的事情。虽然说司徒雯生了他的气，克也不至于不搭理他啊。 “好！既然你还生我气，那我就不管你了，我先走了！”宋无涯冷冷的说了一句，转身就走。 刚刚来到楼梯口，宋无涯的脚步立刻加快，直奔楼下对白卓说道：“白兄，密切注意二楼下来的可疑人物，尤其是带着大件物体的。” “哎！无涯兄，发生什么事情了？不是叫你……”白卓见宋无涯神情凝重的样子，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赶忙追着就问。 可他话还没有说完，宋无涯已经直奔客栈后院去了。 来到后院，宋无涯一眼就看到后院此时准备着一辆马车。他眉头一紧，立刻身形向后撤去。 他刚刚转身回来，那马车后边就走出一人来。只见那人消瘦的模样，正是宋无涯那天发现，跟踪他的其中一人。 那人抽出马鞭，在车厢上重重的摔了几下。很快二楼的一扇窗户被打开，一人探出头来，向下打了个手势，随即扔下一样东西来。 宋无涯定睛一瞧，那窗户不正是司徒雯的房间吗？那扔下来的包裹，正是宋无涯从奉圣庄那里得来的一百两黄金。 没有看到司徒雯，宋无涯心里无比担心，看着那家伙从二楼的窗户跳下来，当即直接冲了出去。 突然出现的宋无涯吓了那两人一跳，自窗户跳下的人立刻甩手将包裹扔给了另外一人，然后直奔宋无涯而来。那马车旁守候的家伙，立刻接过了沉甸甸的包裹，随即驱赶马车向外而去。 自窗户跳下的人已经逼近宋无涯，宋无涯大声喝问道：“你把雯儿怎么样了？” 听到宋无涯的质问，那家伙竟然一愣。宋无涯飞起一脚直奔那人胸口，那人这一愣神的功夫淬不及防直接被宋无涯踹翻在地。宋无涯没有理会这家伙，转身直奔马车而去。 宋无涯追上马车，一把将那坐上车上的瘦子拽了下来。 前边的那人已经起身追来，和宋无涯扭打在了一起。宋无涯一对二，丝毫不落下风，反倒是把这两人给压着打。 很快后院传来的动静引起了人们的注意，不少人都跑来了后院围观。白卓见宋无涯竟然在暴揍两名贼眉鼠目的家伙，立刻惊呼道：“大家快帮忙！将这两个贼匪抓起来！” 本来还在围观的人们，一听白卓这话当即转头就走，没有丝毫停留的样子。 宋无涯此时已经将那两人打翻在地，当即喝道：“白兄别在这里罗里吧嗦了！赶紧去看看雯儿怎么样了！” “司徒小姐没事啊！刚刚下楼准备吃饭，还问你来着。”白卓听到宋无涯这话，也是一愣。 宋无涯一脸疑惑，脑子一下子转不过弯来。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雯儿没在房间里？”宋无涯吃惊的同时，这才醒转过来，赶忙招呼白卓拿来绳索，将这两个家伙给绑了个结实。 宋无涯还是不放心司徒雯，将这两个家伙交给白卓，亲自跑到客栈内去确认。 “雯儿！你怎么会在这里？”宋无涯看到司徒雯好端端的坐在桌子前，当即大喜。 “哼！在这里还能做什么？当然是吃饭了！要是等你去找我的话，早就饿死了！”司徒雯白了宋无涯一眼，显然还在生气。 宋无涯却已经顾不上这些了，高兴的说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刚刚有个毛贼跑到了你的房间里，我还以为你被……” “什么？”本来还在生气的司徒雯听到宋无涯这么一说，大惊失色，当即站了起来。“那人抓住了吗？” “放心吧已经抓住了！”宋无涯悬着的心算是放下了。 可现在换成了司徒雯紧张了，“是你抓住的吗？让我看看有没有受伤！” 刚刚还在生气的司徒雯，此刻却紧张兮兮的跑过来要看看宋无涯是不是受伤了。 一旁的小环瞧着这一幕，扑哧一声笑出了声来，赶忙掩住了嘴巴。 “小环！你乐什么？”司徒雯瞪了小环一眼，这才又向宋无涯问道：“那咱们的银子还在吧？” “还在，差点就被偷走了。”宋无涯点头道。 这时候宋无涯才又想起后院的事情来，赶忙跑回去。好在白卓也算是靠得住，没有让那两个家伙给跑了。 宋无涯将两人拉到了大堂内，立刻开始审问。 “是什么人放你进来的？” 宋无涯这话一问出来，那两人跪在地上还没说什么，不远处的店小二却慌张了。 “公子，他们二位可是来这里住店的！” 瞧了那店小二一眼，宋无涯又问道：“你们是什么人！谁指使你们跟踪我们的？” 如此直接了当的询问，让那两人微微一愣。他们立刻明白，先前的事情是瞒不住了，显然宋无涯已经知道了一切。 其中一人讪讪地笑了一声，冷哼道：“看来你都已经发现了！没错，我们确实在跟踪你们！为的就是那一百两黄金！” 这家伙承认的倒是快，而且还直接交代了他们的目的。 可听到这样的回答，宋无涯这心里却不满意。 “哼！到了这个关头还敢嘴硬！快说你们真正的目的！”宋无涯不相信事情只是这样简单，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他们之前的种种怀疑不都成了白费力气的事情了吗？ “这位公子，你也用不着大发雷霆。这样的事情咱又不是第一次做了，我劝你还是赶紧把我们交给官府吧！至于缘由我都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们的目的就是为了那一百两黄金。指使我们的人不是别人，就是那奉圣庄的庄主，当然他肯定是不会承认的。如果你偏不相信的话，那我也没什么办法！不过你最好还是不要对我们动手了，打死我们也没什么用！” 这家伙倒是很会说，这一番说辞下来，却让宋无涯陷入了深深的迷惑！ “你说你们是奉圣庄庄主李秀琼指使的？你们不是那红堡的贼匪？”听了他们的话之后，白卓在一旁确认的问了一遍。 “是啊！我们两人不过是一些小混混罢了！至于你说的那个红堡的贼匪，恐怕是说错了吧？应该是红山才对！” 回答了白卓的话之后，那家伙还纠正了一下。 听到这里，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基本上算是相信这两人说的话不假了。 “小二哥，立刻去县衙通知县令大人，让衙役来将这两人收押了！另外告诉县令大人一声，就说有一位姓宋的公子让他亲自来一趟。你也用不着害怕，他们不是贼匪，不过是一般的盗贼罢了！” 末了宋无涯害怕那店小二畏惧两人的身份，又加了一句。 总这样让他们跪着也不像回事，宋无涯随即又道：“你们两个起来坐吧！趁着这点功夫，和我说说事情的来龙去脉吧！” 第354章 把自己逼上绝路 “嘿！”那人鄙夷的看了宋无涯一眼，轻蔑道：“我说这位公子！你也太吧自己当回事了吧？拼什么你说让我告诉你经过，我就得告诉你啊？这是官府衙门的事情，要问也该是县太爷问！和你挨着边吗？” 这家伙竟然还有些不耐烦了，不愿意继续配合宋无涯的审问了。 白卓当即就怒了。 “嘿！你这家伙别不知好歹啊！你知道我们是……” 只是他这耀武扬威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宋无涯给打断了。 “好，就依你所言，一会等县令来了再问你就是了。”宋无涯淡然的说道，随即转身对白卓说道：“白兄，咱们先吃饭吧！” 几人正吃着饭，还没吃到一半，县令便急匆匆的带着衙役赶到了。 他来了后，立刻向宋无涯和白卓拱手问好。 “两位大人，发生什么事情了？听店小二说，你们抓了两个毛贼？” 宋无涯点点头，客气道：“县令大人吃了吗？不妨坐下来一起吃点？” “不了不了！下官府上已经准备了饭菜，就不劳烦两位大人了。”县令推辞了宋无涯的客套，也顺眼看到了一旁被捆绑着的两人。 而现在那两人脸上满是吃惊之色，面面相觑不敢置信眼前的一切。 “两位大人？”刚刚还和宋无涯叫板的那个人，此刻满脸惊骇，嘴里嘀咕着。 “怎么？李秀琼没有告诉你们，我们两人的身份吗？”听到了这话的宋无涯，立刻笑着调侃了一句。 “大人饶命啊！小的实在不知道两位大人尊贵身份！这才冒犯了两位大人。看在小的无知的份上，还请大人不计小人过啊！” 知晓了宋无涯和白卓的身份，那两个家伙当即跪地求饶。 宋无涯皱着眉头，一脸不耐烦道：“行了行了！起来吧，刚刚问你的话还记得吗？” “记得记得！”那家伙点头如捣蒜，赶忙答应着，也不用宋无涯提醒，便开始讲诉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那还是前日清晨的事情。小人的一位朋友突然来找我，他正是混进了奉圣庄内做一名护院。他告诉我是他家老爷，也就是庄主李秀琼让他来找我的，说有一件事情要让我去做。说是两位大人从他们家庄主手里骗走了一百两金子，想让我给他偷出来。还说什么，两位大人是从他们庄主哪里骗走的，即便是被偷也不敢声张报官。” 说到这里，那家伙迟疑了一下，脸上的神情有些尴尬。 “因为小的手头缺钱，听说不是什么要命的事情，所以就答应了。我那朋友带着我，在城里各家客栈挨着寻找，很快就找到了两位大人。他便告诉我跟着你们，摸清楚两位大人的底细，然后见机行事。他还说为了配合我们，会给我们制造机会。他所说的机会就是今天，让我们等两位大人离开了客栈后，立刻去把你们的一百两金子给偷出来。” 说完了这些，那人看着宋无涯道：“大人，事情就是这个样子的。” “好了，我知道了。”宋无涯点点头转向县令道：“麻烦县令大人将这两人带回去吧！人赃并获被我抓获，应该用不着审问了。” 县令点点头问道：“那大人还有其他的吩咐吗？” “其他的事情没了，你回去吃饭吧。”宋无涯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回去了。 县令当即躬身施了一礼，随即带着衙役，将那两个毛贼押了回去。 “无涯兄，这事情……”县令一走，白卓立刻就向宋无涯问道。 宋无涯没来得及回答，一旁的司徒文提醒道：“先吃饭吧！饭菜都凉了，等吃过了饭再谈论这些也不迟。” 宋无涯点点头，向白卓示意先吃饭再说。 四人吃过了饭后，白卓立刻就急切的发问：“无涯兄，那这么说来，这两个人和红堡的贼匪没有丝毫关系？他们跟踪咱们完全是因为李秀琼的指示，而目的只是为了这一百两金子吗？” “看情形就是这个样子，我们从一开始就被这两个突然出现，跟踪咱们的人给带偏了思路。看样子咱们得重新整理一下了，或许这也是一件好事情。” 这样的事情也是宋无涯无法预料的，如今既然发生了，那也只能顺其自然了。 “还好事情呢！也就只有无涯兄你觉得这是好事情。原本以为这两个家伙也是一条重要的线索，现在倒好，完全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咱们之前白白浪费那么多时间在这两个人身上，还寻思着抓着他们能够顺着他们追查到那些贼匪的线索呢，现在倒好，咱俩人就像是猴子被人家给耍了！” “一百两金子！”宋无涯直接无视白卓的牢骚，在嘴里念叨着：“那李秀琼真的把一百两金子看得这么重吗？” 这件事情在宋无涯看来，实在是有些奇怪。为了那一百两金子，李秀琼竟然敢如此招惹他和白卓，这无异于自寻死路啊！以宋无涯和白卓两人的身份，之前在他庄子内所说的话可绝对不是开玩笑的。 更何况家大业大的奉圣庄，不至于把一百两金子看得如此之重，而且他即便是把银子偷回去，未必不怕宋无涯继续回去找他索要。 心里琢磨着这件事情的宋无涯，突然会心一笑：“我明白了！” “嗯？无涯兄，你明白什么了？”白卓听着这话顿时一愣。 “恐怕那李秀琼这么兴师动众，自己为了能够配合好这两个家伙偷东西，竟然亲自上阵将我们四个诬告上公堂。难怪当时县令按照我们所说，认定证据不足，判我们无罪的时候，这家伙没有表现的太过激动。反倒是平平淡淡的顺了我们的意思，就此作罢。” “我可没听明白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无涯兄你还是说明白一点的好！”白卓看着宋无涯完全一副自言自语的样子，皱眉说道。 宋无涯微微一笑继续道：“这李秀琼还真是胆子够大，敢想也敢做！他怕是打的是皇上御赐那块金牌的主意！” “什么？无涯兄，你怎么会这样想？难不成还真有像那个唐老板一样不怕死的人？”白卓不敢置信的问道。 宋无涯摇着手指：“不！这个李秀琼比起那个唐老板来，可要聪明多了！首先他是偷，而那个唐老板则是抢。唐老板公然抢夺，这绝对不是一件理智的事情。而李秀琼若是把这金牌偷走的话，那完全是神不知鬼不觉，我们根本无从找起，即便知道是对方偷了，可对方只要不承认，那咱们也只能是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 “嘶！没想到这家伙胆子这么大！可他怎么知道咱们会把金牌放在客栈里呢？”白卓倒抽了口凉气，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太可怕了。如果被对方得手的话，那后果绝对不堪设想。皇帝御赐的金牌丢失，那绝对是砍头的重罪。 宋无涯点点头：“所以说，咱们之前都太小瞧这奉圣庄庄主李秀琼的胆量了！他要做的事情咱们压根想都没敢往哪个方向去想。” “无涯兄你这么一说倒让我真觉得一定是这个原因。要不然的话，他明知道我们是朝廷命官，竟然还敢将我们告上公堂。为了盗取一百两银子，堵上自己的命，好像是有些不值当。看样子他是真的打算把圣上御赐的那面金牌搞到手！”白卓啧啧称奇，心想这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可真是什么样的人都有啊。 宋无涯再次点头：“这样一来，那跟踪我们的人直接就被排除在外了。本来还以为是那些贼匪，现在看来那些贼匪压根就没有盯上我们。使我们被那茶楼店小二的一句话给绕进去了。” “那这么说来！至始至终，进入这城里之后，一直和我们周旋的就是这奉圣庄了！”白卓皱着眉头：“无涯兄，既然这奉圣庄都已经对咱们出手了，那咱们该如何回报他们呢？” “呵呵！白兄，这个时候你就别想着怎么报复他们了，还是想象怎么应付他们的攻势吧！”看着雀雀欲试的白卓，宋无涯实在是不想打击他，可也没办法不告诉他。 白卓顿时一愣：“怎么？无涯兄你觉得他们还会再出手不成？你觉得他们还有这个胆量吗？” “那也未必！正所谓错一步是错，错万步也是错。反正他们已经走错了路，继续错下去又有什么呢？”宋无涯觉得李秀琼不会这么简单就退让的，至少他打了金牌的注意，已经将自己逼上了绝路，如果这个时候退却，那就真的是要万劫不复了。 所以宋无涯断定，即便李秀琼的计划失败，那他依旧还会继续在这条错误的路上继续走下去，或许很快他就会有新的动作。 “他就真的这么想死吗？”白卓咬着牙，不知道是气愤还是惊讶。 但是宋无涯给出了他确定的答案：“你放心吧！用不了太久，你就会领教到一个可以把自己闭上绝路的人该有多么疯狂了！” 第355章 虎毒不食子 “好！我还真想看看这家伙还能耍出什么鬼把戏来！”白卓得意的笑着。 皇帝御赐的金牌宋无涯一直都随身携带者，怎么可能放在客栈内，等着他来偷。正是因为如此，白卓才如此的放心这件事情。 但宋无涯心里很清楚，这一次的失败，必定会让李秀琼另想办法。李秀琼之所以会让人来客栈盗取金牌，完全是因为考虑到金牌如此贵重的东西，宋无涯绝对不可能时时刻刻随身携带的。但是今天出了这样的事情之后，那么他一定料想到宋无涯的金牌不会再放在客栈离了，或许他会选择找人直接从宋无涯的身上偷盗金牌。 就这样过了一夜相安无事，第二天一早，宋无涯几人在客栈大堂内吃着早饭。一名衙役疾步跑了进来，站在门口的他都来不及喘口气就向里边张望。 很快他的目光锁定在了宋无涯和白卓几人的身上。 “两位大人，县令大人请两位大人前往公堂，有紧急的事情请两位大人一同处理。” 衙役恭敬的跑到宋无涯面前，跪在地上说明了来意。 宋无涯听到这里，立刻皱起了眉头。 “白兄，看来这顿饭咱们是吃不成了。我想八成又是那李秀琼在搞鬼，昨天你不是很想看看他究竟还有什么本事吗？今天这不就来了吗？” 白卓放下了手中的碗筷，看着宋无涯脸上那古怪的笑容，起身说道：“无涯兄，你如何肯定，县令他找我们就是因为李秀琼的事情呢？或许是因为其他……” “好了！你到了就知道我说的是不是对的了。”宋无涯微微一笑，打断了白卓的话，当先示意那衙役带路，跟着离开了客栈。 两人很快来到了县衙，衙役直接将他们带到了公堂上去。 白卓看着他们直接来到了公堂，这心里也犯起了嘀咕。扭头看向一旁的宋无涯，却见宋无涯面带微笑，像是早已经猜到了这一切。他想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刚刚明明说是县令有要紧的事情找他们处理，可为何这一转眼的功夫直接来到了公堂呢？ “两位大人，你们可算是来了！” 刚走进衙门，县令就已经急切的迎了出来。看他满头大汗的样子，可见无比心急。 “怎么了县令大人！”宋无涯笑着淡淡问了一句，抬头向公堂看去，接着又道：“什么事情让你急的满头大汗啊？” “大人啊！您还笑得出来啊！这又是冲着您来的事情！”县令看着宋无涯脸上的笑容，都替他着急。 对此，宋无涯冷哼一声，“走吧！我倒想知道这李秀琼又在耍什么花样！” “大人！他的儿子死了！”县令附耳在宋无涯身旁说道。 听到这话后，宋无涯顿在了原地，双眼圆整扭头看向县令。 “你说什么？” “大人，那李秀琼的儿子死在了府中，今日前来状告与你！”县令拭去额头上的汗水，紧皱着眉头说道。 宋无涯心里犯起了嘀咕，他知道李秀琼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所以他昨夜想了许久，想到了很多种可能发生的情形。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今天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怎么回事？”白卓抬头向公堂看去，那公堂的地上，果然摆着一具尸体，正用白布盖着。而李秀琼夫妇两人出奇的跪在了地上，低着头像是跪死在了那里一样。 “走吧，该来的终究是来了，我们过去看看。看看他李秀琼究竟会说什么。”宋无涯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深吸了口气走向公堂。 三人同时来到公堂，那跪在地上的李秀琼夫妇两人，当即嚎啕大哭。 “大人啊！你可要替小民做主啊！” 他们三人刚刚踏入公堂走到李秀琼身旁，李秀琼直接上前一把保住了县令的腿，嘴里哭喊着。 听着这话，宋无涯眉头紧皱，看着地上那具尸体，弯腰掀开了白布。 果不其然，那躺在地上的尸体正是两日前放狗咬他们的那个十五六岁的小孩。只是现在那苍白的脸庞，再也不让让人厌恶了。 “尸体可曾验过？”宋无涯放下白布，问了一句。 县令还没有来得及回答，那一旁的妇人突然冲上前来，向宋无涯厮打起来。 “快把他拉开！”县令慌张的喊着，他本想上前拉住那发疯了的李夫人，却因为腿被李秀琼紧紧抱住根本动弹不得。 看着冲过来的李夫人，宋无涯冷哼一声，抬手就是一巴掌甩在了她的脸上。 啪！清脆的声音响起，李夫人直接摔倒在地，哭的更加厉害了。 “仵作可层验过尸体？”宋无涯看着县令再次问了一句。 “已经验过了，是被利器所伤，失血过多而亡。”县令立刻回禀，说完这些之后，又小声道：“据他们夫妇二人说，他们的儿子是死在大人您的刀下。” “嗯！让他们重新将事情的经过说一次吧！我倒要看看他们这一次是不是能够做到滴水不漏。”宋无涯冷冷的哼了一声，走到一旁直接坐了下来。 那李秀琼听到这话收住了哭声，当即开始讲述：“你这恶毒的家伙，亏你还身为朝廷的命官，竟然连我家十五岁的孩子都不放过。他不过是那日你杀了我家狗之后，骂了你一句吗？你竟然如此狠心，将其杀害。” 李秀琼指骂宋无涯，宋无涯对此丝毫不理会。可白卓看不下去，宋无涯这样被他栽赃。 “修要在这里信口胡说，我们何曾杀了你家孩子，我看分明是你自己虎毒食子，亲手结果了自己孩子的信命，然后嫁祸与我们。目的就是为了报我们摘匾之仇！” 宋无涯可不想看他们继续争论下去，当即打断了他的话：“行了白兄，不要说这些无济于事的话。让他说说看，既然他说了我的作案经过，那之后是如何发现尸体，也一并说一说吧。” “当时我儿被你刺伤，因为畏惧你的官威，害怕牵连我家，便不敢声张，忍着疼痛回到房间，还未来得及和我们说一声便撒手而去了。”李秀琼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讲述着经过。“昨日我们因为前来县衙，所以匆忙之中没有照顾到小儿，这才在今日发现了他的尸体。” “哦！那我问你。你家孩子是否经常连着数顿饭菜不吃，闭门屋中不出？”宋无涯听了李秀琼的话之后，冷冷问道。 李秀琼当即回应：“我奉圣庄家境殷实，而我家中就这么一个儿子，从小便娇生惯养，以至于他生性骄横，这样的事情也是时有发生。” “哦！那么这几日天气尚未转暖，你儿子屋中可有火炉？”宋无涯听过李秀琼的讲述，再次发问。 “那是自然！”李秀琼看着宋无涯眼睛滴溜溜转了几圈之后，点头回答。 宋无涯点点头：“那刚刚你也说，你这儿子你们夫妇二人自幼便溺爱无比，可为何他闭门一整日不出，你们也不理会呢？难道下人不知道该去房间填把柴火吗？” “下人不敢贸然进入我儿房间，所以这两日并未在火炉中添加柴火。”李秀琼对答如流，宋无涯的每一句问话都及时回答了出来。 “那这种事情也是常有的了？那么下人也没有向你们禀报吗？”宋无涯继续发问。 “我平日里事物繁多，哪里有功夫理会这些，不曾听过下人禀告。”李秀琼继续说着。 听了他这些回答，宋无涯转头看向县令道：“县令大人，现场可曾勘察过？” “事出匆忙只来得及通知两位大人，还不曾前去查看。”县令立刻回答。 宋无涯点点头：“那现在该去看看这现场如何了，方才他所说的一切，书吏可曾一一记录在案？” 一旁坐着的书里见宋无涯问起，当即点头：“回禀大人，方才大人与原告的对话小的一并全都记录了下来。” “好！将它好好保存下来，那可是最重要的证据。”宋无涯交代了书吏一句后，立刻又道：“仵作验尸可有什么其他发现吗？” “仵作何在？”县令立刻喊来仵作。 仵作躬身站在宋无涯面前，“回禀大人，死者年纪十五。身高五尺，体态偏瘦。周身只有腰侧一处伤口，宽一寸，乃是匕首利器所致。起下身衣物被大量血迹沾染，乃是失血过多而亡。” “好！如此说来，当时我站在那孩子面前，将匕首刺入了他的腰侧，致其失血过多而亡？”宋无涯听了仵作的验尸之后，又看向了县令。 听着这话，县令顿时慌张，连连摆手：“大人，下官还未层做下这样的定论！” “好。既然如此，咱们一并去现场看看吧！既然他们夫妇一口咬定本官杀了他们的儿子，那我倒是要看看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这一点。”宋无涯冷冷的看向李秀琼，神色凝重，眼神中已经满是怨恨。 他将李秀琼看做了恶人之后，对其下一步的做法进行了无数猜测，可偏偏结果出乎了他的意料。 第356章 质问 再一次来到奉圣庄，已经完全不是当初那么回事了。他抬头看着门匾上那三个鎏金大字，顿时皱起了眉头。 “不是让你摘了这块匾吗？”宋无涯扭头看向一旁的李秀琼，冷冷问道。 李秀琼额头冒着冷汗，低头不作回应。 “就你也配得上这块匾吗？”宋无涯冷冷说着这话，让那李秀琼浑身一个哆嗦。 宋无涯狠狠瞪着李秀琼，没有再继续因为这块门匾说下去。 “从你刚才的讲述，我是在这里刺伤了你的儿子。是吗？”宋无涯冷冷的向李秀琼询问。 这个时候，李秀琼见宋无涯不再询问门匾的事情，他这才敢开口说话。 “是的，就是这里。” 县令点点头，他低头看着地面上，有几处血迹留下。 “这里的血迹可就是当时留下的？”县令指着地面上的血迹向李秀琼问道。 李秀琼低头看着血迹，连连点头：“没错，正是这样。” “当初这里可是死了好几条狗，你如何辩的清楚这是你儿子的血迹？”宋无涯见李秀琼确认这里血迹就是他儿子的，立刻发出质问。 “当时我儿子就在这里，那他的血当然就掉在这里了。至于狗的血和我儿子的血究竟是哪些，我可认不出来，难道你能认出来不成？”李秀琼哪能认得出来，没好气的嚷嚷了起来。 宋无涯点点头，没有再反驳他的话，而是扭头看向一旁的县令道：“县令大人，既然李秀琼方才也都说过了，他儿子被我刺伤之后，在这里留下了血迹。那这样说来，他儿子是被发现死于屋内，如此来看他儿子回到房间的这段路程上必定还有其他的血迹存在。” “对！大人说的没错，理应如此。”县令也肯定了宋无涯的这番推论。 可是他这话说出之后，那李秀琼夫妇二人的脸上就变得难看了。 还没等几人往府内走去，李秀琼便立刻匆忙解释：“大人，院中确实留下了不少的血迹。可是我家下人还以为是护院抬回去的死狗留下的，所以早已经清晰干净了。这个他们全都可以作证的。” “哼！如此说来，那这条证据就算是断了。也就是说，这里地面上的血，他无法证明是狗血还是他儿子的血，而唯一留下的血迹也不见踪影，那我刺杀他儿子的这条罪证就算是不成立了？”宋无涯听着李秀琼的说出这些话之后，立刻接着他的话向县令说道。 县令再次附和着点头：“没错！这样一来，李家公子是否在这里受伤的证据就算是没有了！” 不过是刚刚到了门口，李秀琼此时的脸色已经面如死灰，显然他没有料想到宋无涯竟然如此厉害，几句话就让他对宋无涯的指证变成了一个笑话。 李秀琼陷入了沉默，宋无涯没有继续说下去，向县令做了个请的手势。 “县令大人，不着急下定论，咱们继续看看就是了。” 宋无涯并不着急着让这件事情做个了结，他心里压根没有丝毫的担心。毕竟真的就是真的，假的就是假的。即便李秀琼再怎么聪明，他也绝对不可能将所有的事情考虑的滴水不漏，至少他这么做就已经说明他完全是没事找事，第一条他都没有一个官府能够认可的证人存在。 一行人进入了庄园，直接前往恶少的房间。沿途地面上是否有血迹已经用不着去留意了，毕竟这件事情刚刚已经得到了结局。 很快，几人来到了恶少的房间外。衙役上前推开房门，几人相继走了进去。 房间内还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所有人都直接看向里屋的床榻上。一大片的血迹还留在床榻上，依旧泛着鲜红的颜色。 “那天我们来你庄外，你儿子放狗咬我们。如今又出现了这样的事情，不知道你儿子的智力是不是存在问题？”宋无涯看着床榻冷冷问道。 李秀琼听到这话就是气急，可他也不敢公然冒犯宋无涯，只能冷冷回应：“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在骂我吗？” “本官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有很多事情想不明白。”宋无涯淡然的回应，“你家儿子要不是智力有问题的话，那为何一个十五六岁年纪的孩子，明知道受伤在身，却偏偏谁也不告诉，一个人静静的躲在这房间里等死呢？” “这……”李秀琼没办法回答，而且他也不能回答，他的回答只会让他暴露出更多的马脚。 这时候李夫人插了一句：“大人！我家宝儿自幼聪慧，很是孝敬，他一定是害怕我们担心，所以才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我们。” “哦！那倒是个好孩子啊！当真是可惜了！”宋无涯点点头，随口说着：“在不断失血的情况下，人的体温也会逐渐下降。你的儿子一没有选择在火炉旁，而没有选择盖上被子，这实在不像是聪慧的表现啊。” 宋无涯说着没有去理会那床榻上的血迹，而是来到了火炉旁。 他打开了火炉，里边已经没有炭火了。宋无涯伸手在炉子上摸了摸，确实是一片冰凉。他看着炉子里边，转身又道：“既然，这房间已经两天没有人进来了。那为何这炉子里的灰烬却只有这么一点点？” “那肯定是烧干净了，这还用问！”李秀琼已经掩饰不住自己的不耐烦了，他现在看着宋无涯双眼已经满是怒火。 宋无涯好像完全没有看到他那满眼怒火的样子，也就是不紧不慢的说道：“那可真是奇怪了！既然烧干净了，那必定是两天前就烧干净了。那李庄子给本官解释一下这炉膛里的灰烬为何还散发着余温？” “什么？不可能！”李秀琼大惊失色，他这个表情已经不是简单的吃惊了。 宋无涯的话刚刚说完，他就立刻快步走到了火炉旁边。直接伸手就像炉膛里摸去，当他手伸进去之后，脸上的神情立刻变得古怪起来。 一旁的宋无涯冷冷一笑：“李庄主为何如此紧张？难道你没有注意到，我这手上一点灰烬都没有吗？” 宋无涯的话让李秀琼愣在了那里，他脖子僵硬的扭头看向宋无涯的右手，果然没有看到丝毫的灰烬。 一旁的县令看着这一幕，立刻发问：“是啊！李庄主，你究竟在紧张什么？” “这……我……我只是关心案子的进展！”李秀琼结巴的说着。 他的话已经没有人会相信了，宋无涯此刻大声呵斥：“我看你分明是紧张自己亲手杀害自己儿子的罪行暴露吧！” “你……你血口喷人！”李秀琼整个人已经被宋无涯这一声大喝，吓得坐在了地上，抬手指着宋无涯紧张的喊道。 宋无涯冷冷一笑：“你以为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可你也得有本事让狼乖乖上当才是！这件事情究竟如何，你我心里最清楚不过。本官完全可以在公堂上揭穿你这点把戏，可本官就是想看看你究竟是为了什么情缘把养了十五年的儿子葬送了。” “你说什么……我完全听不明白！”李秀琼甩着脑袋，一副不配合的样子。 李夫人听着宋无涯的话也是心急如焚，立刻上前去恳求县令：“县令大人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他仗着自己官居高位，杀了人不承认，难不成县令想要官官相护吗？” 县令脸上露出难色，他对于宋无涯的推断还没有完全的认同，毕竟整件案子他看着眉头没脑的实在是不明白其中的缘由。 “宋大人，还请你将案情经过说与下官听听。好让下官也有个定论。”县令转头看向宋无涯，向他恳求。 宋无涯看着在场的人，直接开口：“那咱们就从他儿子的尸体来说明吧！仵作也一并跟着来了吧？” “小的在。”仵作在后边回应了一句。 宋无涯又道：“好！那你就说一下，那伤口的事情吧。” “好的！”仵作点头应是，随即便向众人详细解释：“伤口乃是匕首类利器所致，宽一寸，横向。伤口开口乃是自下而上，一刀所致。” 仵作简单的说明了那伤口的情况，可在场的其他人却完全稀里糊涂的，不知道他这话的意思究竟是什么。 这个时候，也至少由宋无涯来解释了。 “无涯兄，仵作所说的这些又有什么意思？”白卓当先向宋无涯询问，将解释这件事情交给了宋无涯去做。 “首先，这里有两个关键的问题。”宋无涯开始解释：“第一，利器在人身体留下伤口，伤口的方向往往能够说明凶器持有者当时拿着凶器的姿势。刚刚仵作说了，伤口乃是横向。常人手持匕首，他的刀刃通常是上下而立的。只有少数的人才会让刀刃摆平。这并非是因人而异的，而是匕首的刀柄在制造的时候，就已经定型了的。而这样一来，伤口的方向，或许能够说明当时手持匕首的凶手是以什么样的姿势刺入死者体内的。” 第357章 无话可说 “大人对断案手法如此精通，实在是让下官敬仰。”县令听了宋无涯的这些推论，立刻就爬起了马屁。 宋无涯点点头，没有理会县令的恭维，他继续说道：“还有就是伤口是自上而下的，这一点也能够佐证我刚刚所说的。我的身高和死者的身高相差很多，我垂手的位置和死者的腹部几乎是持平的。所以，如果我与他同样站立，手持匕首刺入，伤口必定不会是我们所看到的那个样子。” “大人说的没错！这样一来，不仅仅是血迹不合理，就连伤口也变得非常不合理了！”县令在一旁接话，扭头向一旁的李秀琼看去。 宋无涯的话还没有说完呢，他接着又说道：“而通过伤口所留下的这些信息就可以判断出当时凶手行凶的情形了。凶手在行凶的时候，他手持匕首向死者刺入的时候，手的位置是要比死者腹部低的。而且，出手的轨迹并非是直接刺入，而是手臂摆动到死者腹部后所致。” 宋无涯一边向众人解释着当时可能的情形，并且用手臂比划给他们看。 看到宋无涯的比划之后，所有人都一目了然了，明白当时是怎么回事了。 再看此时的李秀琼，额头上冷汗直冒，身体微微抖动，显然紧张到了极点。 宋无涯扭头看向床榻，指着那里又道：“那里留下了大量的血迹，我可以断定真正的凶手就是在那个地方行凶的。将我刚刚的推理加入进去，我想当时凶手和死者是一起坐在床边，手垂在床沿下，动手时他的手臂必定要绕开自己的双腿，然后才能刺入死者的腹部。这与我刚刚的推理，完全吻合。” 说道这里，宋无涯自然而然的扭头看向了李秀琼。 李秀琼心里紧张不安，看到宋无涯的目光转向自己，很快其他的人也都一并看向了他，他那紧张不安的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里。 “你看着我干嘛？难道你认为是我杀了自己的儿子吗？”李秀琼惊恐的大叫。 一旁的李夫人也是紧张到了极点，指着宋无涯就骂：“你这是在血口喷人！虎毒不食子，我们怎么可能亲手杀了自己的儿子！大人，您可不能听他胡说啊！可怜天下父母心，我们的儿子被这个恶魔杀害不说，他竟然还栽赃嫁祸与我们的头上，天理何在，天理何在啊！” 李夫人再次哭喊起来，这样的一幕，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了。 这情形宋无涯早已经预料到了，脸上露出厌恶的表情来。 “行了！别在我面前演戏了！如果真如你所说的那样，你儿子也不会死了！”宋无涯打断了李夫人的哭喊，看着他们两人：“你们承不承认都已经不重要了。事到如今，本官倒是想看看你们能拿出什么样的证据来证明，你儿子是我杀的。” 面对宋无涯的质问，他们夫妻二人全都陷入了沉默。他们完全没有任何的理由，来把这他们儿子的死推到宋无涯的头上去。 他们一味的呼喊狡辩，无非是想要混淆视听，好让县令可怜他们罢了。 “大人，这两个家伙竟然接连两次陷害与你！实在是太不像话了，下官觉得不能轻饶他们，不然的话我等官威何在？”宋无涯说完了这些，县令已经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气愤的向宋无涯说道。 对此，宋无涯没有任何的异议，他点点头道：“嗯！本官可以饶他们一次，那还能饶他们再次三次？” 奉圣庄的做法已经激怒了宋无涯，他们来此本是为了无量教。可没想到这奉圣庄竟然如此横插一杠子，打乱了他们的章程不说，竟然还想要对他们图谋不轨。 现在事已至此，宋无涯没什么好说的。本来好意提醒他们，免得横遭惨祸，可现在呢？当真是好心当作驴肝肺。 一切事情已经做了了结，宋无涯心中气愤归气愤，可是他想不明白这李秀琼究竟有几个脑袋，竟然敢想出这样的事情并且还做了。 “你说，你们哪来的胆子？”县令得到了宋无涯的肯定之后，立刻摆出一脸凶狠，向李秀琼夫妇狠狠质问。 那两人现在已经有如丧家之犬，垂头丧气。被县令如此质问，也仅仅是皱了皱眉头。 “怎么？给你们说的机会，你们不要是吗？”县令冷冷的看着他们两人，对于他们的不配合很是恼火。 宋无涯一直在注意着两人的表情变化，看情形他们现在心里已经开始犹豫了。这件事情可能并不像宋无涯想的那样直观，或许还另有其他的隐情。 片刻的沉默之后，李秀琼扭头看向了他的夫人，凝重的面庞突然间松懈下来。 “大人！草民实在是没有办法啊！”李秀琼终于开口了。 县令听到这话脸色骤然一变：“没有办法？你如何没有办法？本官倒是要听听看，难不成你还是被他人所迫吗？” “大人！正是如此，还请大人明鉴啊！”李秀琼脸上神情一惊，随即说道。 在场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谁都没想到这件事情之中竟然还有这样的曲折。 此时宋无涯好像明白过来了，这个案子他只是从破案的角度上去审视，而并未从另外一个方向去考虑。虽然这奉圣庄的夫妻两人，不是什么好人。可正如那句话所说，虎毒不食子可怜天下父母心。 那毕竟是他们养育了十几年的孩子，怎么可能说杀就杀了呢？ “好！你如实将事情说明，本官和宋大人白大人自然会有定夺。”县令见李秀琼此时不像是说谎狡辩的样子，语气也缓和下来。 李秀琼双眼中的泪水已经流淌出来，李夫人在一旁也抽泣不已。 “几位大人你们可曾想过，奉圣庄就在红山之下，为何红山的贼匪从不向我们出手吗？”李秀琼向宋无涯三人反问道。 对于这一点，他们自然很是疑惑，宋无涯也曾想过这个问题。 作为这里的父母官，县令更是应该知晓这件事情。他的脸上露出疑惑之色，红山的贼匪他已经打过不少交到了，至于奉圣庄这里的事情他也很清楚。 “难不成你们暗地里做了什么交易？或者，你这奉圣庄就是贼窝？”县令的吃惊毫不掩饰的表现在他的脸上。 李秀琼点点头：“大人请放心，草民虽然平日里为人不善，可也不至于丧心病狂。草民这奉圣庄乃是侍奉过先皇的地方，怎么可能沦落到贼匪的贼窝呢？小的为了保住这庄内上上下下百口子的人，只能委曲求全，每月都向他们供奉银两。” 原来这才是奉圣庄没有遭到红山贼匪攻击的原因，宋无涯原本还以为贼匪目前还没有那个能力对付奉圣庄。如今李秀琼一说，宋无涯也算是豁然开朗。那都是一些亡命之徒，与李秀琼家中的这些护院比起来，可是凶狠许多，真要是打起来，未必拿不下这山庄。 “可这帮家伙，越来越贪得无厌，他们狮子大开口，每一次的条件都让人无法接受。可是不接受又能怎么样？难不成我们真的要和他们血拼不成？”李秀琼哭诉着他的遭遇。“大人您最清楚这件事情，朝廷几次派兵围剿都没能把他们怎么样。而我们奉圣庄又处在这样的位置，我还能怎么办？如果不答应，他们三天两头来骚扰我，那我如何安心得了？” 李秀琼的哭诉也算是讲明了事情的实情，正如宋无涯之前所料想的一样，即便奉圣庄这块骨头难啃，可也绝对架不住那些贼匪的骚扰。只需要贼匪不断地骚扰他们，最终的结果就是奉圣庄终究会撑不住的。 “可就在昨日，他们不知从何探听到了这位宋大人的事情，而且还知晓宋大人身上有那面金牌。”李秀琼终于说到了正题上，他的话说道一半，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忙向宋无涯解释。“宋大人，这可绝不是我告诉他们的，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嗯！无妨，你继续说下去。”宋无涯点点头，让他继续说下去，这个时候计较这个问题没有任何的意义。 李秀琼松了口气又道：“他们突然来找我，让我差人将大人的金牌偷出来。小民本是不愿意答应的，可他们拿庄上百口人的性命相要挟，小民也不得不妥协。谁知道事情败露，金牌没有偷来。本以为这件事情就算是完了，可小的万万没想到，他们再次来到了庄里，要让我将大人告上公堂，好让大人深陷囵圄，除掉大人。” “那他们有没有告诉你，为什么要除掉我？毕竟我与他们也没有什么过节。”宋无涯听到这里，打断了李秀琼问了一句。 李秀琼眉头一皱，随即摇头：“这个他们不曾说过，小的也实在是没敢问。” “好，那你继续吧。”宋无涯点点头，心里猜测，红山的贼匪既然要除掉他那必定是有一个原因的，这个原因由宋无涯来猜测，应该和无量教有关。 第358章 悲剧 说到这里，李秀琼说到了痛苦的地方，眼泪再也止不住的流淌下来。看着这个中年男人哭成这样，谁看着心里都觉得可怜，即便他不是个好人。 “昨日事情败露之后，我们回到府上。那些家伙又来到了庄里，再次威胁小民去做一件事情。他们要小民用一条人命去交换宋大人深陷囵圄。可小民去哪里找一条人命啊？这上上下下的人谁的命不金贵？所以小民极力不同意，即便他们威胁小民，小民也没有同意。” 他的话没有说完，却已经继续不下去了。夫妻两人开始嚎啕大哭，场面悲惨。 可是，面对他们夫妻两人如此，谁也没有打断他们，任由他们发泄心中的悲愤。 这一场悲剧，也是令人唏嘘。如果李秀琼当初能够想到这样的结果，恐怕不论如何也不会让这些没有人性的贼匪成为庄内的座上宾的。 许久之后，李秀琼的哭声这才收住。一个大男人哭成这个样子，绝对不是一件常见的事情。李秀琼慢慢擦去了脸上的泪水，才又继续接着往下说。 “小民没有答应他们的要求，可谁知道他们竟然杀了我的儿子。”说道这里，已经哭了许久的李秀琼，竟然再次哽咽，这悲伤的事情让他实在是没办法一下子揭过去。又停顿了一会后，他才又道：“并且告诉我，只要这件事情做成了，以后便再也不来骚扰我们了。” 这也算是一个条件吧，李秀琼最终选择了妥协。 “那今天事情算是没做成，那么你觉得红山的那些贼匪会放过你吗？”宋无涯深吸了口气，他也理解李秀琼此时的心情，恐怕最让他痛苦的就是宋无涯所问的这个问题吧。 面对着众人，李秀琼摇摇头：“原本小民以为，儿子都已经死了，我也只能妥协了。可现在看来，小民实在是愚蠢啊。小民一直都太过心存幻想了，他们这些人狼子野心，怎么可能会这样轻易的放过我。” 事到如今，李秀琼才算是想明白了这件事情。红山的那些贼匪，逼迫他做了这么多事情，可是最终他依旧摆脱不了这些贪得无厌的人。 宋无涯点点头，扭头看着一旁的县令道：“县令大人，李秀琼的话想必你也听明白了。” “是的，宋大人。下官已经听明白了，不知道宋大人接下来还有什么安排吗？”县令听明白了李秀琼的话，但是面对着两位高官在此，他也不好自作主张。 “如今，那红山贼匪以一庄上下的性命相要挟，身为官员，我们不能坐视不理，而且对付这件事情还必须要慎重考虑，一不小心可能会酿成惨剧。”宋无涯心里已经想到了接下来该怎么去做了。他对县令说完这些后，随即又对李秀琼说道：“李秀琼，还记得我第一次来你庄子的时候，叮嘱过你的那句话吗？” “记得记得！”再次擦了擦泪水的李秀琼急忙点头：“大人让小民多家小心，说笑的可能会有灾难。” “记得就好。”宋无涯说得就是这件事情。“红山的贼匪已经决定要对你们出手了！我们从临近的县城追查一批私造的兵器，追查到了红山的贼匪。而且我们得到了确切的信息，他们是要对一个庄园出手。所以当时我们来到这里之后，打听到了这方圆百里之内，最大的庄园就是这里，才登门拜访，没想到惹出了这么多的麻烦事情来。” 说道这里，宋无涯有些惭愧。算起来这一切的事情好像都是因为他们引起的，要不是他们出现在这里的话，那些红山的贼匪也绝对不会争对他们几人，那奉圣庄也就不会发生这样的悲剧了。 得知了这件事情竟然是红山贼匪幕后指使李秀琼所为，宋无涯认定这红山贼匪绝对与无量教有关。要不然的话，他们怎么会认识宋无涯和白卓呢？宋无涯可是第一次来到这里，在这之前他可从来不知道这里有一座红山，红山上还有贼匪的事情。相对的，红山的贼匪也绝对不认识他们才对。 而如今红山贼匪不仅仅知道他们，还要如此争对宋无涯，这只能说明是无量教所为。 宋无涯此刻向李秀琼吐露出来的这个消息，让李秀琼面色大变，脸上满是悔恨的神情。显然宋无涯所说的这些话彻底打击了他，让他心中的愧疚更加的强烈了。 “宋大人，那既然那些贼匪要对奉圣庄出手，那我们该如何应对才是啊？如今朝廷还没有派遣将领来此剿灭贼匪，我们完全没有人手啊！”县令听到宋无涯所说的话，心里一下子紧张起来了。 宋无涯摆摆手：“不碍事！如今咱们先稳住他们，想必他们也不会那么快动手的。” 来这里之前，宋无涯已经和陈总兵商定了时间，算算时间陈总兵也该到这里了。毕竟这两个县城的距离实在是太短了，他们即便没有出发，只需要通告一声，立马就可以来到这里了。 “稳住他们？如何稳住啊？”县令听着一愣。 白卓显然已经明白了宋无涯的意思，笑着说道：“他们不就想要看到无涯兄被你这位县令大人抓紧去吗？那咱们就让他看到就是了。” 听到白卓笑呵呵的说出这话，县令吓出了一头冷汗当即拒绝：“这怎么可能？宋大人乃是朝廷命官，怎么可能让他进监牢呢？” “哎！这事情不要紧，我受点委屈无所谓，能救这奉圣庄上上下下的人性命，没有什么是不行的。”宋无涯丝毫不忌讳这些，如白卓所说他就是这个意思。 县令听宋无涯都这样说了，那他也没什么理由在推辞了。 听不明白了他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李秀琼夫妇二人当即跪在了宋无涯的面前。 “小民感谢宋大人的恩德！小民两次栽赃大人您，您竟然大人不记小人过，以德报怨，要拯救我奉圣庄上下，小民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感激您的恩情啊！” “你也用不着感激我！所实话，你这人我很讨厌。可既便如此，我也不会忘记我为官的职责。更不会因为我个人的喜好，而对其他的人不管不顾的。”宋无涯淡然的说道。 一时间，宋无涯的话让李秀琼夫妇无比尴尬。可宋无涯丝毫不理会这些，他扭头看着周围的人。这一整个屋子内，除了他们三个人之外，就是李秀琼的夫妇了。在这之外就还剩下一些衙役了，宋无涯看着这些人，心里还在思考着。 “县令大人，这件事情还需要保密才行，要不然的话可能招惹来更大的麻烦。”宋无涯最担心的不是他的这个计策能不能行，而是这个计策如果泄露出去，可能他们反被敌人算计进去。 “宋大人说的是，这件事情必须要保密。”县令点头认同。 谁都知道这一点，但是要做起来那实在是非常的困难。宋无涯仔细的斟酌了一番后说道：“在场的所有人都必须保密才行。这些衙役也应该暂且委屈一下，让他们和我待在一起。这样的话，会更好的保密这件事情。” 所有人都点点头，如今这个情况宋无涯实在是无法相信这些人。 “也好！让宋大人一个人在监牢内，下官确实有些不放心，多几个靠得住的衙役来保护大人，那下官也就放心了。”县令大人听后，立刻补充了一句。 他这话可算是帮着宋无涯把话给说回来了，毕竟宋无涯刚刚的话实在是太伤人了。那几个衙役心里是如何想的根本不用多说，自然是觉得宋无涯不信任他们几人。县令显然也是照顾到了这几名衙役的面子和心理。 这样一来，这件事情就算是敲定了。宋无涯转头看向李秀琼夫妇两人道：“好了！你们两个要向久日安宁的话，最好是能够配合我们演好这出戏，不然的话倒霉的最终还是你们自己！” 宋无涯很是直白得把这件事情的利害关系全都说明了，李秀琼感恩戴德一般的磕头答应下来。 “既然如此，那么接下来咱们也该详细的商量一下这件事情的诸多细节了，好不让咱们的这出戏给搞砸了！” 几个人围坐在一起，开始商量这件事情的一些细节。他们的时间不多，所以这件事情必须他们尽快敲定才行。 不多时，一切都商量好了。而这个时候，他们所有人便粉墨登场，开始演这出戏。 房间内突然一阵骚乱，一声声吆喝传来，惊扰了门外的他人。守候在门外的那些衙役以及奉圣庄的那些家丁丫鬟，一个个瞪大了眼睛向屋里看来。 哐当一声巨响，房门被衙役直接拉开，宋无涯被几名衙役紧紧抓着推出了房间。 “县令大人，你这事情做得恐怕有些不妥当吧？”宋无涯怒声向县令质问。 听着他这话，县令冷冷道：“宋大人，你可是朝廷命官啊。你口口声声说你没有杀人，那你可有什么凭证？” 第359章 粉墨登场 白卓紧随其后冲了出来，挡在了那些衙役的面前。 “你们几个混账东西！知道他是谁吗？他可是朝廷任命的钦差大臣，你们哪来的胆量这么对待他？”白卓拉扯着那些衙役，怒声喝骂着他们。 几名衙役压根不理会白卓的拉扯和怒骂，白卓无奈只好转头看向了一旁的县令。 “县令大人，你这么做恐怕不妥当吧？你也身为朝廷命官，难道你不知道宋大人的身份吗？别忘了他身上还有一块圣上御赐的金牌吗？你这么对待宋无涯，你觉得你会有好果子吃吗？” 面对着白卓的质问，县令的脸色依旧是一片冰冷，他冷哼一声：“白大人，人命大于天，这可不是你几句话就能说得过去的。宋大人的身份下官自然知晓，可下官也知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所以说，宋大人是逃不脱的。到时候还望白大人你能够撇开你们的私情，出堂指证宋大人。” “呸！你说什么？让我指证无涯兄，我看你脑袋让驴给踢了吧？”白卓丝毫不配合县令的提议。 县令被骂成这样他也不恼，冷笑道：“既然白大人也不肯配合，那下官也没办法了。白大人说得没错，宋大人有圣上御赐的金牌，所以下官不敢贸然定夺此事。但下官将会立刻禀明圣上，由圣上亲自定夺这件事情。” 刚出了房间，几个人完全变了模样，完全不像是刚刚那番其乐融融的样子。 紧跟在后便的李秀琼夫妇，此事见他们说完，立刻跪倒在了县令的面前。 “县令大人，您可真是青天大老爷啊！” 恭维的话一句句的说出来，夫妻两人声泪俱下的控诉着宋无涯的罪行。宋无涯眉头紧皱，脸色阴沉。 一旁的白卓，双眼满是怒火，汹涌的怒火恨不得立刻将这几个人烧个干净。 “快快请起！”县令将李秀琼夫妻两人托起，“不敢当，不敢当！本官只不过是秉公执法罢了，身为本地父母官，若是不能够体谅百姓疾苦那还成何体统？虽然说如今官风不正，本官也是身居低位，却也绝对不是那种与人同流合污愿意官官相护的人。” 这一套说辞完毕，他们几人移步向外走去。 周围的看客怔怔出神，他们完全看不出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很快这些人直接闹到了院外，衙役们推搡着宋无涯离开奉圣庄，向城内而去。 出了奉圣庄，县令回头向李秀琼夫妇安慰道：“李庄主，李夫人请留步。两位还请节哀，今日本官暂且将其收押，明日一早，还请两位能够前往公堂，将此事详详细细告诉本官，本官好记录在案一并上表朝廷。” 县令的话刚刚说完，白卓便再次气愤的喊道：“哼！本官也会上表朝廷，将你和这这两人如何污蔑朝廷命官，如何将莫须有的罪名强安在宋大人头上的事情，详细诉明。有道是身正不怕影子斜，圣上自然能够辨明这其中的冤屈，还宋大人一个公道。” 对于白卓的这番话，县令只是冷冷看了他一眼，丝毫没有理会。 “打道回府！”他大声喊了一句，招呼衙役直接返回衙门，将白卓自己扔在了这里。 白卓紧紧跟在他们身后，追到宋无涯身旁说道：“无涯兄，你放心，小弟一定会把你就出来的。到时候我还要让皇帝给你一个公道！”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眼睛还愤怒的看向了县令。 一行人渐渐远去，李秀琼夫妇两人站在门口，重重的舒了口气。 “差点就让他给拆穿了！好在县令大人没有怀疑咱们！”李秀琼看着他的夫人叹着气说道。 “是啊！谁能想到，为了污蔑一个朝廷命官，咱们断送了自己亲生儿子的性命啊！”李夫人再次哭了起来。 看着妻子哭泣，李秀琼在一旁安慰道：“夫人不要伤心了！如今儿子也已经去了，我们哭也没有办法了。” 他握紧了双拳，看着眼前的红山，咬牙切齿道：“这些该死的恶贼，他们迟早都会不得好死的！” 这一声怒骂刚刚出口，身后却突然传来一声冷笑：“李庄主，这是骂谁不得好死呢？” 李秀琼顿时一惊，扭头向后看去，却见一护院打扮的人满脸冷笑的走到了他的身后。 看到这个人，李秀琼眉头紧皱，满脸紧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敢这么和我说话？我看你是不想做了吧？明天你就可以滚蛋了！” 李秀琼的话却丝毫没有让那人露出紧张的神情，他拍着手道：“李庄主真是好大的威风啊，好在我平日里也都见惯了。不过，如今我们交代你的事情已经办妥了，那么我就没有必要在这里和你绕圈子了。” 这人的话说到这里，李秀琼就已经了然清楚他是什么身份了，他心中暗惊，这才明白过来宋无涯为何要如此谨慎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庄园内，竟然还有红山贼匪的奸细。 “你……”李秀琼指着那人惊恐道：“你是红山那些贼匪的奸细？” “嗯？李庄主这话好像不怎么好听吧？”那人冷冷回应了一句，算是讲明了自己的身份。 这时候李秀琼才反应过来，立刻转变语气：“我！我真是看走了眼！没想到让你钻了空子！既然现在你们要我做的事情都已经做了，你们还有什么话要说？难不成想要反悔吗？” “反悔那倒不至于，不然的话我何必要暴露自己的身份呢？只需要来个里应外合，想必你这奉圣庄也挡不住吧！”这人没有丝毫顾及的威胁着李秀琼，每一句都能够让李秀琼抓耳挠腮。 李秀琼脸色阴沉，浑身气的发抖，许久之后才平复了自己的情绪，对着人冷冷道：“既然如此，那咱们就算是两清了，还请你速速离开我奉圣庄！” “呵呵！”这人倒是一点都不着急，也一点也不恼火，他看着李秀琼突然伸出手来：“李庄主，咱们怎么也算是相识一场。我这给你鞍前马后的可是没少效力，如今分别难道您心里就这么痛快吗？不觉得应该让咱们的告别体谅一点吗？” 李秀琼满脸厌恶的看着这人，深吸了口气道：“管家，给他一百两银子让他立刻离开！” 此刻，李秀琼已经不再会为了这点银两计较了，张口就是一百两，直接送给了这人。 听到这话，那人才算是满意，向李秀琼拱了拱手，又向李夫人点点头，转身跟着那管家离开了。 “没想到咱们庄子里竟然被他们安插了奸细！”李夫人早已经是花容失色了，刚刚他们的那些话可全都被这家伙给听去了，这怎么能让她不害怕，毕竟这些人可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李秀琼深吸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 而此刻，宋无涯等人已经到了城门口，这一路上周遭没有任何的人。即便是这样他们还是在演戏，这一切都是按照宋无涯的安排来做的。正如宋无涯所说，虽然他们看着周围没有人，却难保有一些眼力好的人在远处能够看到这里所发生的一幕幕。 “县令大人，我劝你最好不要亏待了宋大人！这监牢我看还是不要去了！” 刚到城门口，白卓便提醒了县令一句。毕竟宋无涯乃是朝廷命官，就这样被他关进监牢实在是不体面。 县令冷冷道：“好！这件事情我可以答应白大人，那就让宋大人舒舒服服的在我这小地方待上几日吧。” “哼！还算你识相。”白卓冷冷回应了一句便不再说什么了。 他们一行人回到城里，这样的阵仗立刻引起了不少人的围观。他们议论纷纷，全都在猜测这是怎么回事。有不少知情人，却也能说出个大概来，一时间对宋无涯的骂声铺天盖地而来。 这一路上，白卓和县令可是一点都不轻松。在之前的商量中，宋无涯避开了其他人，悄悄的嘱咐了他们两个。如果他们这些人之中有红山贼匪的奸细，那这个时候是他们把消息传递出去的最好机会。 三个人六只眼睛，这一路上都在注意着身旁这几名衙役的表情已经行为。 一直到了县衙前，宋无涯三人都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情形。 县令停在了门口，转身看向白卓：“白大人，我看你还是就送到这里吧！本官这县衙太小，要给宋大人安排地方，还需要下官忙活一阵子，实在是没有功夫再招待白大人您了。” 白卓看着他冷哼一声，扭头向宋无涯说道：“无涯兄，你就在这里委屈几日，用不了多久我就会将你救出的。” 宋无涯冲他点点头：“白兄，切记要将这里的一切告之皇上。最重要的就是，此人定论的证人和证据实在是不充分，只要向圣上说明了这一点，我想圣上一定会相信我是被冤枉的，到时候我自然会安然无恙的。” “无涯兄你放心，这个小弟知道。”白卓点头答应。 离别之际，宋无涯又道：“白兄，切莫让雯儿担心，不要把实情告知她了！” 第360章 诡异的外地人 白卓看着宋无涯，认真的点了点头。虽然这一切都是假的，是他们在演戏，但是宋无涯已经交代过了，任何人不得告诉。所以说，今天的事情白卓是不能够告诉司徒雯他们的，但是司徒雯必定会担心宋无涯的，所以这件事情就要看白卓怎么去和司徒雯去说了。 回到客栈，白卓的心里还是比较忐忑的，毕竟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哎！白卓，怎么只有你自己回来了？无涯呢？” 果不其然，刚进了客栈，白卓就迎面撞上了司徒雯。司徒雯见他自己一个人回来，立刻就向他发问。 这一路上白卓可是没少琢磨这件事情，犹豫了一下，这表情还是略显紧张的说道：“无涯兄他去找陈总兵调兵了，估计明日就能回来了。” “嗯？怎么突然又去找陈总兵了？是有什么新发的发现吗？”司徒雯听着也是微微一愣，立刻追问。 听到司徒雯这样询问，白卓心里总算是松了口气，看样子司徒雯没有怀疑这是他在撒谎。他当即接着刚才的黄花继续道：“是啊！红山的贼匪杀了那个孩子，然后让奉圣庄的庄主嫁祸于无涯兄头上。因此无涯兄觉得不能够在等待了，必须要抢在前头，将这些家伙消灭了才行，不然的话谁知道他们还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白卓这样模棱两可的回答，是说不清楚事情的，司徒雯听了也没有细问，只是点点头便招呼白卓一起吃饭。 而此刻，宋无涯在县衙内。县令给他准备了一间上好的房屋，那几名衙役就在他发个件的旁边。这也是县令特意的安排，他想既然宋无涯怀疑这些人，那就最好也不要太过相信这些手下。如果他们与宋无涯共处一室，趁机将宋无涯杀害的话，那他可就罪过大了。 准备好了这一切，县令立刻招呼人给宋无涯准备了丰盛的晚餐。 “宋大人，这几日委屈你了，先吃饭吧。”县令亲自将晚饭带来，送到了宋无涯的面前。 宋无涯点点头，看着县令道：“县令大人也没吃吧？一起吃吧。” “好的，正好下官有些问题想要与宋大人你商量一下。”县令当即答应，看来他来这里是有目的的。 两人坐下便吃了起来，宋无涯吃了几口停下，抬头向县令问道：“县令大人该不会是来问我何时对付那些贼匪吧？” “嗯？”县令脸色一惊，随即露出笑颜，放下筷子向宋无涯竖起了大拇指。“宋大人真是神机妙算啊！下官还没有说明来意，你就已经猜测出来了。大人说的没错，下官正是想问一问大人您对这件事情是如何打算的，那些贼匪我们要怎么对付？难道真要等朝廷派遣将领吗？我看大人沉着稳重的样子，好像是另有其他打算，而且完全是成竹在胸的样子。” “嗯？怎么，这你都看出来了？”宋无涯打趣的看着县令，一边吃着一边问了一句。 县令嘿嘿一笑，略显尴尬：“哪有哪有！下官不过是猜测罢了，毕竟宋大人不慌不忙的样子，实在是让下官不得不怀疑大人是不是早已经算计好了这一切。这心中一时好奇，忍不住想要向大人打探一番。” 县令的话无可厚非，宋无涯重新打量起了这位县令，凝重的审视起这个人来了。宋无涯并非是怀疑他有问题，而是这位县令从宋无涯第一次见到他，一直到现在。他给宋无涯的感觉已经完全变了样。 第一次在公堂之上，两人头一次碰面。这位县令给宋无涯表现出来的完全就是一个仗着自己官威的小人罢了。他那脸上阴冷的表情，十足让人觉得这不是个好人。可是在后来，这位县令得知了宋无涯和白卓的身份之后，虽然有所顾忌和畏惧，却也并未表现的太过阿谀奉承。 第二次公堂，这位县令一改前日的风范，变成了一名严厉的官员。这不过是两日的功夫，如此的转变也实在是太明显了。这一点让宋无涯心里觉得好奇，本来还打算询问一下这件事情，不过后来一想，出于谨慎还是没有打探。 “呵呵！县令大人不得不说你这脑子也够好使的，你还真是猜对了。”宋无涯想了想没有否定这件事情，而是白卓的告诉了他。“如你所想的一样，我已经做好了万全的考虑，只需要他们一入套，立刻就能够将其一网打尽！” “那真是太好了！”宋无涯的话令县令拍手叫好：“宋大人，下官盼望这一天已经盼望许久了，如今您的出现终于能够让这件事情尘埃落定，给全城百姓一个安定太平了！” 见县令拍手称快，宋无涯这心里在琢磨该不该打击打击他。这事情虽然有了考虑，但是也并非是完完全全就一定会成功的。 “行了！这些话说得还太早，等事情结束了你再感谢我也不迟。”宋无涯也只好这样让县令暂时不要高兴的太早了。 县令高兴的点着头：“是！那是。到时候全城的百姓一定会夹到感谢大人您的恩德的！” “好了好了！这个暂且不说，除了这件事情你还有其他的事情要说吗？”宋无涯做这件事情可不是为了让老百姓感激的，他生怕这县令继续说下去，只好再次打断他，问了他新的情况。 县令突然间神情变得严肃起来，非常认真的点了点头。 “大人说的没错，下官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与大人商议。” “哦！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你说吧。”宋无涯看他的样子，心想或许真的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大人！近半年左右的时间，城内出现不少外乡人。” 县令开口说道，只是刚说了这么一句就引起了宋无涯的注意。他停下手中的动作，将碗筷放下，认真的听县令讲诉这件事情。 “这些外乡人出现之后，无一例外的不是购买城内的房产。除此之外，他们的行动很是令人奇怪，他们并不与周遭的邻居多交流，好像来这里买房子并不是为了定居此地一样。本来外地人来此定居，那是一件好事，对我这个县令来说也是一份攻功绩。可偏偏这些人如此奇怪，曾经有几名百姓举报，声称他们附近刚刚搬来的外地邻居，院子里总是发出一些奇怪的声音来。” “传来奇怪的声音？那举报的百姓有没有形容过那声音是怎么样的？”宋无涯听到这里一下子紧张起来，他好像想到了什么事情。 可县令的回答却让他失望，县令摇摇头：“没有！只是说很沉闷的声音，并没有说过是什么样的。” “那这些人的家里你有没有去搜查？”宋无涯有些失望，但他还是不肯放弃这个听起来很可疑的事情。 县令这次终于点头了。 “查了，可是没有查到任何的问题。” 原本以为县令会说出什么出乎意料的事情来，谁知道他这话再次让宋无涯失望了。一时间宋无涯都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了。 被这样打击，宋无涯都不知道该问些什么事情了。想了想后这才又问道：“那这些外地来的人，你可有登记？” “有，房产变更在官府是要登记的，所以这件事情做了登记。”县令对于这一点倒是非常肯定。 既然这样宋无涯就完全可以从这些人的身上在调查一下，毕竟这些人所表现出来的迹象，让宋无涯一瞬间就怀疑到了无量教的头上去。 “这些人除了你刚刚所说的这些异常迹象之外，还有其他的情况吗？”宋无涯看着县令，提醒了他一句：“比如说，有没有人看到这些人的身上有些什么奇怪的印记呢？” 宋无涯所指的奇怪印记，自然是那黑色的鬼爪印了，这个是完全可以验证出这些人身份的特征。这一点已经从之前的县城得到了确定，所以只要确定了这个那么就可以确定这些人的身份了。 可是县令的回答再次让他失望了。 “这个还真没听人说过，要不然下官再去询问一下？” 没有得到肯定的答案，让宋无涯有些失望。不过县令的提议他还是赞同了。 “嗯！这件事情也必须谨慎一些才是，或许这些人真的有问题！”宋无涯没有给他一个肯定的答案，而是模棱两可的回复了一句。 县令点点头，一脸凝重道：“宋大人，下官曾听说过无量教那帮邪教的事情。得知了这件事情后，下官猜测或许和那些家伙有关。只是下官还没有拿到能够证明他们身份的证据，所以这件事情也没有敢贸然向朝廷禀告。大人可曾与这邪教打过交道？” “嗯！”宋无涯点点头：“我与他们交手已经有几次了，这些人不好对付。刚刚听你这么一说，我心里也在猜测这些人就是无量教的爪牙，他们每每想要夺取一个地方的时候，必会先安排一些人手秘密潜入这里，化装成百姓一般的模样。” 第361章 调查 “竟然有这等事情！”县令听后大惊失色，他显然只是知道无量教的存在，却不知道他们的手段。 而宋无涯就不同了，他与无量教已经几次交手，对他们的事情也算是知晓了一些。 县令脸上的紧张神情表露出来，他看着宋无涯急切到：“那宋大人，这件事情下官的尽快去处理才是，要不然会更加麻烦的。” 宋无涯点点头，半年的时间他不知道无量教的那些人会进展到什么样的地步，所以这件事情必须要抓紧时间搞清楚才行。 如今他们两头的事情到了眼前，红山贼匪的事情还没有搞清楚呢，现在又来了无量教。虽然说他们原本来到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无量教，可是现在都碰到一块，确实是有些棘手。 无量教和红山贼匪的关系不用多想宋无涯也清楚，这两伙人之间即便不是同一股势力，那么两者之间也绝对有着扯不清楚的关系。毕竟那一批兵器就实在是说不过去，宋无涯觉得无量教可能和红山贼匪是完全的两伙人，但是无量教绝对会有更大的野心存在。 “明日，你可以派遣人手悄悄的前往那些外来人附近邻居家中询问，但是一定要保密，必须要找你靠得过的人才行。你自己就不用过去了，你实在是太显眼了，可能会被那些人注意到。”宋无涯交代了一句，这件事情算是定下来了。 县令将宋无涯的告诫记了下来，无量教的恐怖他还不知晓，但是宋无涯的严谨表情让他对于这件事情不容小觑。 饭菜都已经凉了，他们两人也才吃了一半。 凉了的饭菜一口送入嘴里，宋无涯不禁苦笑道：“你看咱们两人，光顾着说，连饭都没吃完。” “哎呀，饭菜都已经凉了。宋大人稍等片刻，下官吩咐下去让厨房再热一下。”县令也跟着吃了一口，发现饭菜已经凉了之后，立刻制止宋无涯继续吃下去。 宋无涯摇摇头：“罢了，都已经吃的差不多了，再吃几口就收拾下去吧。” “嗯，好的。”县令点点头：“下官也该告辞了，与大人吃了一顿饭，若是我这衙门里有哪些贼匪的眼线，怕是要对我们怀疑的。” 这一点宋无涯也很赞同，胡乱的吃了几口之后，就让县令离开了。 一个人躺在床上，宋无涯整理着最近这几日所发生的事情。 “奉圣庄，是红山贼匪的主要目标。而红山贼匪之间与无量教又有所牵连，他们向红山贼匪提供了兵器，目的就是为了奉圣庄。这样看来，这奉圣庄应该是无量教的主要目标才是。但是无量教又为何要拿下奉圣庄呢？为了钱财，还是其他的东西？” 宋无涯心里闪过了一个又一个的猜测，他琢磨了许久终于有了一个大概的念头。 “城内安歇可以的外来人，如果真是无量教的人手，这说明无量教要开始控制这个县城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红山的贼匪显然没有必要继续存在下去了，那样的话就和他们有冲突了。或许，这就是他们要把兵器送给红山贼匪的原因。目的应该就是想要上演一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把戏。这样一来，不用他们动手，这件事情就解决了。” 想到这里，宋无涯已经确定无量教应该就是这样想的。只是到了如今无量教还是没有现身，这样的情况确实是让人有些心急。 宋无涯心里期盼着县令所说的那件事情和无量教有关，这样一来也算是能够占点先机了。 “哎！如今最要命的事情，恐怕就是奉圣庄了！”宋无涯心中又想到了这个他们一开始追查的地方。“他们何时会向奉圣庄出手就是个问题，这个根本没办法确定啊！” 这也是如今唯一一个让宋无涯这样苦恼的事情了，这就好比一场赌局，但是他赔不起。毕竟奉圣庄上下一百多口人的性命，那可是比什么都重要的。 就这样脑子里一直惦记着这件事情，宋无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宋无涯在这空荡荡的房间里，即便是起来也是无所事事，索性就在这床榻之上躺着不动了。 他心里还在琢磨着外边的事情，也不知道他们的这番做法有没有被红山的贼匪揭穿。 如今他们之中，最危险的莫过于奉圣庄上下了。如果这件事情被拆穿，奉圣庄将会是最大的受害者。但是这也是他们的选择，毕竟除了这一条路之外，他们实在是没有其他的路可以走了。李秀琼也正是因为如此，才决定相信宋无涯赌上这一局的。 而与此同时，白卓还在客栈内。他心里还惦记着宋无涯，自然也不会忘记宋无涯交代他的事情。 如今是事情最关键的地步，他需要做的事情有很多，但是他觉得如今最重要的就是联系到陈总兵。 显然这件事情白卓是不能够轻易去的，那样只会打草惊蛇，如果被发现的话，那么可能带来严重的后果。 但是，白卓心里还有一点顾及，那就是宋无涯并没有交代他去联系陈总兵。所以这个时候他在客栈内犯愁了。 “哎！究竟该怎么去做呢？”白卓心里犯起了嘀咕，在客栈内来回的踱步。 司徒雯和小环两人注意到了这一点，心里顿生疑惑，询问道：“白卓，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看你如此紧张？” “嗯？”白卓一愣，这才反应过来，她们两人还在身旁呢。白卓犹豫了一下赶忙呵呵一笑道：“没什么，没什么！还不是因为无涯兄的事情，他倒好去了陈总兵那里，我现在有件事情想要和他商量一下，他不在我又拿不定注意，所以才心急的。” 白卓心里松了口气，暗道好险，这样的解释应该算是把这件事情给隐瞒过去了。 司徒雯点点头，但是马上又问：“那你不妨和我们说说看，别看我们是女儿家，说不定还真能帮你想到什么好办法呢！” 这下子白卓更加的麻烦了，他突然想起了那句至理名言来。不要轻易撒谎，因为你的一句谎言需要无数个谎言去掩盖它。 现在他就遇到了这样的事情，这他心里想的事情自然不能说出来，他要是直接和司徒雯说明该不该联系陈总兵，那么事情直接就败露了。 “这个不用了！反正无涯兄马上就会回来了，到时候再说吧。”白卓呵呵笑着，他觉得自己没有办法继续在这客栈待下去了。他心中念头一闪，这才暗骂自己脑袋转不过弯来。“哎呀！我怎么这么糊涂啊！无涯兄又不是真的被抓起来了，我完全可以现在去问问他啊！” 白卓的话刚刚说完，司徒雯听了就不高兴，很显然白卓这是瞧不起她和小环。当即司徒雯就要发怒，却见白卓突然脸上冒出笑容来，跟着一怔。 “我出去一趟，我去找一下那县令，和他商量点事情。”白卓突然开口，找了个理由就跑了出去。 司徒雯本想叫住他，却没想白卓一溜烟就已经不见了踪影。 白卓直接来到县衙，却不见县令，他直接来到宋无涯所在的地方，好在那些衙役也都认识他，没有阻挠直接让他进去了。 “无涯兄，咱们什么时候联系陈总兵？”白卓一进来打了声招呼就问道。 来到床前，宋无涯还在床上躺着。白卓看着这个情况微微一愣，随即打趣的说道：“无涯兄，你可真是悠闲啊，这都快要中午了还不起床？” “起来干什么？你觉得我除了这个房间之外，还能去哪？还不如这被窝里比较暖和呢！”宋无涯没好气的说道。 白卓笑着点点头，“我刚刚问你的话你还没有回答我呢。” “不着急！陈总兵那边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我们暂且不要去打扰他。毕竟这里距离他那里不过是短短的一段路程而已，不出两个时辰必定能够达到的。”宋无涯之所以不担心这一点，完全是因为那个县城与这里实在是太近了，根本用不着担心他们赶不过来的。 白卓听了这话，心里才算是有了个底。他也知道这一点，但是没有得到宋无涯的肯定，他这心里总还是有些不放心。 “无涯兄，你一个人在这里逗想什么呢？”白卓知道宋无涯一个人在这里一定是非常无聊的，当即问了一句。 宋无涯微微一笑：“还能想什么，当然是想无量教的事情了。我在想，无量教究竟是想要干什么！他们在这里究竟有做了什么样的布置，另外他们会选择在什么时候动手。那样的话咱们也好有个准备。如果能大体的推理出他们的举动，或许我们能够阻挠他们的下一步行动。” “那你想到了吗？”宋无涯的话白卓并不关心，他关心的是结果。 宋无涯点点头：“想到了，而且还是想到了一个至关重要的关键点，这个关键点或许可以帮助我们成为这场斗争之中最大的获利者。” 第362章 奇谋妙计 “究竟是什么样的关键点，能够让咱们成为最大的获利者？”白卓疑惑的看着宋无涯，宋无涯的话显然他没有完全听明白。 宋无涯笑着说道：“如今咱们身在这一处泥潭之中，完全摸不着东南西北，敌人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咱们都还不清楚。若想占据主动权，首先一定就是要了解他们的计划，这样才能够掌握先机。” 听了宋无涯这么说，白卓无奈的叹了口气：“无涯兄，这些我当然是知道的，只是咱们如何才能了解他们的计划呢？这才是最关键的，你刚刚说想到了一个关键点，该不会就是想到了这一点吧？” “没错！”宋无涯点点头，“要说他们的计划，咱们虽然知道的并不是很详细，但也并非是一无所知，所以还是有办法的。” 宋无涯这么一说，白卓也明白过来了，他立刻琢磨道：“你是说，无量教和红山贼匪共同的目的就是一个，那就是拿下奉圣庄。这是他们的最终目标，虽然咱们不明白他们究竟会什么时候下手，但咱们可以从中插一杠子，可以大乱他们的计划，让他们提前出手？” “白兄现在可是聪明多了，居然一点就通。”宋无涯听了白卓的分析之后，会心的笑了。 他的意思就是如此，与其等着他们可能随时出手，还不如主动逼着他们出手呢。 如此一来，就算是抢在他们前头占了先机。宋无涯成了主动者，完全可以掌控局势。 白卓明白了这一切之后，脸上洋溢起了笑容。 只见他拍手叫好道：“无涯兄，那可真是太好了。” “你也别高兴的太早了，这不过就是一个想法而已，具体要怎么做暂时还没有什么头绪呢！”宋无涯心里也是高兴，但是也没有像白卓表现的这样太过激动而已。 他这么一说，白卓的热情立刻就没有了。 这也是宋无涯早已经预料到了的情况，他看着白卓笑道：“白兄，你也别光顾着高兴和苦恼，既然知道我的想法了，你就帮着一起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吧。” “哎！无涯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脑子，我哪能想出什么办法来。”白卓露出一脸的无奈，表示他没有什么办法。不过看到宋无涯一脸认真的样子，又不好意思道：“既然无涯兄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想想看吧。” 房间内的两人，一时间全都陷入了苦思当中。 宋无涯心里琢磨着，该用什么样的办法才能让这件事情成功，而且还不会被无量教的那些家伙怀疑。 奉圣庄如今算是平安无事，宋无涯导演的这一出戏，算是让奉圣庄完成了无量教交代的事情。但是这一切都太过顺利，让宋无涯心里总是有些不安心。不过这仅仅是过了半日的时间，结果究竟如何还无法看出来。 要想让这件事情更加的顺理成章，那接下来宋无涯他们也应该从这件事情上入手。 “有了！”宋无涯脑子里琢磨了半天，终于算是敲定了他的这个想法。 还在苦思冥想的白卓，一听到宋无涯这么一说，顿时松了口气。他可真是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来，如今宋无涯想出来了，他自然用不着再绞尽脑汁的去琢磨这个问题了。 “无涯兄，你想到了？快说说看什么好办法？” “咱们让奉圣庄搬家！”宋无涯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什么？让奉圣庄搬家？”白卓听了大吃一惊，当即质疑：“无涯兄你不是开玩笑吧？那么大一个庄子，怎么搬家？搬到哪里去？” 偌大的一个庄子，那是说搬走就搬走的，即便是宋无涯想到了这个办法，那李秀琼能答应吗？毕竟那庄子可是他的命根子啊！ “又不是真的搬走，只是做做样子，好让无量教的那些人坐不住罢了。只要他们一出手，咱们这事情就算是做成了。”宋无涯笑着说道。 这事情也没有白卓所想的那么复杂，不过是一件简单的事情罢了。 “做做样子？难道只是放出消息，就说奉圣庄要搬走了？”白卓好奇的看着宋无涯问道。 宋无涯摇着头笑道：“白兄，我说的这个搬走，可不是你想想的那个搬走。” “那还能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说的不是搬家？” 这让白卓更加的搞不清楚了，这搬走的意思，除了搬家还能有什么解释？他好奇的打量着宋无涯，心想着宋无涯究竟能够出一个什么样的解释来。 “白兄你想啊！”宋无涯笑着提醒道：“那无量教拿下这个庄子，目的是什么？” “这还用说啊？当然是钱了。”白卓想都没想就直接回答了宋无涯。 “对啊！这不就完了吗？”宋无涯笑着说道：“所以我说的这个搬走，指的就是让他放出消息，要把钱转移出去，这样的话无量教的人必定会紧张的。你说他们会让李秀琼将财产弄出去吗？” “那肯定是不会的了，要是李秀琼都搞到别处去了，那他们还拿下奉圣庄干什么？”白卓明白了宋无涯的意思，点头赞同了这一点。但是对于这件事情，白卓又疑惑道：“但是无涯兄，李秀琼要把钱弄走，那总的找个合适的理由才行吧？要不然那么多钱弄出去，没有一个正当的理由，无量教的人也肯定不会相信的。” 宋无涯点头道：“没错，这件事情我也已经想过了。昨天咱们刚刚演了一出戏，那现在咱们就顺着那出戏继续往下演就是了。” “继续往下演？这根本不挨着啊，怎么弄到一块去？” 宋无涯心中的构想是白卓没办法想明白的，他感觉这两件事情完全是两回事，根本不可能扯到一块去。 “本来这件事情就太过顺理成章了！李秀琼直接把我送进了监狱，这本就是一件说不过去的事情。而这个完全不合理的事情被李秀琼做成了，你觉得无量教会那么容易相信吗？所以说这个时候，就可以以此来做文章，让这两件事情融合到一起。” “融合到一块去？怎么个融合法？”白卓看着宋无涯皱起了眉头。 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情算起来也可以说是合情合理的，宋无涯知道白卓是不会明白的，他神秘的笑了起来。 “呵呵！当初我从奉圣庄拿那一百两黄金的时候，白兄你忘了你是怎么说的了？” 听到这么一说，白卓稍微一琢磨，诧异道：“你是说，这些钱用来贿赂？” “嗯！没错，就是这样。”宋无涯点头。 白卓彻底懵了，他看着宋无涯，脸上的疑惑已经表达不出他现在心中的情绪了。这些事情在他看来完全是无法想象的事情，宋无涯竟然能够将其扯到一块去。 “这件案子无量教的人自然清楚是怎么回事。但是李秀琼能够让我进乐监牢，这本就是一件不太可能的事情。但是这件不太可能的事情竟然被李秀琼给完成了，难道无量教的人就会高兴的拍手叫好吗？难道他们就不会怀疑这件事情中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宋无涯可不会相信无量教的人是这样好糊弄的，他们必定会怀疑李秀琼的，毕竟这件事情让人听着实在是太不可能了。 “所以说，我们现在只需要让李秀琼带着钱，送给县令。这样一来，事情就变成李秀琼拿钱贿赂了县令，因此县令才会将宋无涯送入大牢，这样一来事情就说得过去了。” 宋无涯将整件事情解释给白卓听了之后，白卓才终于点了点头，算是明白了。 “那这件事情接下来该如何去做？”白卓明白了宋无涯的意思，但是也明白这件事情不是那么容易完成的，之后的步骤必须要有人去做才行，而谁更加的合适，那就要看宋无涯的意思了。 “县令去！”宋无涯早已经想好了人选，“只有县令才最合适。” “为什么？”白卓微微一惊，他显然觉得宋无涯会让他去，没想到宋无涯竟然想到的人选是县令。 “你去的话实在是太危险了！如果无量教的人要对你出手的话，那可就麻烦了。至少县令他们应该是不会动的。”宋无涯是这样想的，既然他们都已经出手要搞定自己了，那么白卓未必不在他们考虑的范围之内，所以说他不想让白卓冒这个危险。 而县令就不同了，虽然说无量教已经表现出了拿下这座小城的意思，但未必他们就要现在动手将县令也一并拿下。 “那无量教的人，如果还是不相信呢？”白卓突然问了这样一个问题。 面对白卓的这个问题，宋无涯也只能报以苦笑：“如果他们还是不相信的话，那还能有什么办法？只能再想其他的办法了。” “好吧！那我现在就去通知县令吗？”白卓最关心的还是这个事情，立刻就向宋无涯征询。 宋无涯点点头，“宜早不宜迟，这件事情还是尽早的落实了比较好一些。白兄，你去吧。” 第363章 上门 离开了宋无涯的房间后，白卓直奔县衙去找县令。 此刻县令正忙着向手下安排事情呢，见白卓过来，打了声招呼就又继续忙碌了。 半个时辰后，县令这才松懈下来，满怀歉意道：“白大人，真是对不住了，让你久等了。你找我来有什么事情吗？” 人前，县令对白卓虽然恭敬，但是在脸面上却并不给他什么好脸色。在人后，这两人便又恢复了正常的关系上。 “县令大人刚才在忙什么呢？”白卓倒是没有着急的说明来意，而是向县令问了一句。 昨夜县令与宋无涯两人的谈话，白卓可是一点都不知道。 听着他这么一问，县令呵呵一笑：“哦！不过是宋大人安排的一点事情罢了，没什么。” 白卓也没有细问，县令转而又向他问道：“白大人此次前来有何指教啊？” “县令大人言过了，指教谈不上。只是刚刚我去了宋兄那里，他交代了我一件事情，让我来请县令大人帮忙去办一下。”白卓无比客气的说着。 一听说是宋无涯的安排，这县令脸上的神情也变得凝重起来，认真道：“白大人请将，两位大人交代的事情，下官一定竭尽全力。” “是这样的。”白卓点点头，开始说明。“宋大人刚刚与我说了，咱们昨天的事情办的有些不妥当。虽然说，咱们帮着李秀琼达成了那红山贼匪的目的，可是这件事情只要是明眼人心中一想，就能看出百般的破绽来。随意说，这件事情很有可能会被对方给识破。” “是啊！下官心里也觉得有些不妥当，只是没敢说出来。”县令一听这话，也附和了一句，随即追问：“莫非宋大人已经想到了什么奇谋妙计，来弥补咱们那些漏洞？” “没错。”白卓点头道：“这件事情成功的太妥当了，实在是让人有些不放心。所以无涯兄想到了一个办法，来弥补这件事情上我们的马虎。另外，这件事情如果办成功了，那完全是一箭双雕，一石二鸟的好计策。” “白大人，快向下官讲讲。”县令爷好奇起来了，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这时候，白卓也不再罗嗦了，直接说明原委。 “如今我们极其被动，完全不知道他们下一个步骤究竟要干什么。如果一直这样下去的话，到最后我们终究是要吃亏的。所以宋大人要让咱们化被动为主动。主动出手，牵制住他们的行动，从而占取主动，一步一步让他们顺着咱们的意思来走。而红山贼匪之所以盯上奉圣庄，那目的就是奉圣庄的财产，只要我们动了奉圣庄的钱财，他们必定会心急的。” “对！宋大人所说的这一点，下官也极其认同。那红山的贼匪之所以还没有向奉圣庄出手，无非是觉得时机不到，他们还不足以轻松的那些奉圣庄。但是如果我们动了奉圣庄的钱财，那这些贼匪势必会担心他们这么久的等待变成一场空的。” 县令也明白了这其中的关系，白卓也就继续着刚才的话又说了起来。 “所以说，我们必须要让他们着急。但是这件事情也绝对不能够马虎，必须要做到滴水不漏。贸然让奉圣庄转移财产，那显然不行，这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漏洞。必须要有一个非常合适的理由才能够让他们相信。” “是这么个道理，只是这能有什么样的办法才不使对方怀疑呢？”县令也如白卓一开始听到这件事情时候的状态，满脑子的疑惑解不开。 “所以，本官才会前来找县令大人你。”白卓神秘的笑着：“还记得本官刚刚所说的那件事情吧。咱们昨天的事情做得实在是太草率了，实在是让人值得怀疑。所以这个时候，宋大人的这个办法不仅仅是解决了这个问题，还能让对手着急。” 听到白卓这么说，县令越发的着急了，皱着眉头思索了良久也没有想出究竟是什么样的办法，不由得苦笑道：“白大人，你就别卖关子了，你看下官这脑袋都想破了，也没想出究竟是什么样的好办法。” “呵呵！”白卓不好意思的笑着，也不罗嗦了，赶忙说道：“事情很简单，就是要让县令大人你去向李秀琼要钱！” “我？”县令一惊，指着自己的鼻子诧异道：“为何是让下官去要钱啊？这好像说不过去啊？若是以官职来看，白大人好像比下官更加合适一点吧？” 县令还没有领悟到这其中的奥妙，白卓也只能继续向他解释：“是县令大人你亲手将宋大人抓紧去的。所以说，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也是县令大人你。这时候如果你不去向李秀琼收受贿赂的话，那如何才能完美呢？” “什么？”县令大惊失色，看白卓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连忙摆手：“不可不可，下官虽然并未为百姓做过多少实事，可也绝非那种贪赃枉法之徒。白大人莫要开这样的玩笑，下官宁愿去死，也不像玷污了自己的清名。” 县令那一脸慌张的样子，好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被人揪住了把柄一样。白卓看着高兴不已，当即哈哈大笑：“县令大人实在是多虑了！可不是让你真的收什么贿赂，而是让你占时向李秀琼借用一下。这办法是宋大人想的，难道县令大人怀疑我们两人这是故意陷害你吗？” “这……”县令的情绪稍稍的缓和了过来，他看着白卓皱眉道：“宋大人是这个意思？” “是啊！只要你收了李秀琼的贿赂，那么那些贼匪就不会怀疑这件本应该办不成的事情为何办成了。这样一来，昨日的事情不就变成顺利成章的事情了吗？”白卓笑着看着县令，对他肯定的说道。 县令又开始琢磨了，许久之后他才抬头看着白卓，担心到：“白大人，这只是计策，并非是真的要让下官收受贿赂。到时候你与宋大人可不能忘了帮下官澄清这件事情啊，要不然下官这一身都要背上这样的污名了！” “那是自然，这个你就放心吧，绝对不会坑害你的。你若是还担心的话，那本官给你立下一份字据如何？县令大人足可以想想，我与宋大人为何要坑害你。坑害了你，我们又能捞到什么好处呢？所以说，县令大人不必考虑这么多，这都是不需要担心的事情。” 县令说出这样的话，足以说明他算是答应了。白卓心里觉得好笑的同时，也不枉佩服他。毕竟这世上能有多少人为官清正廉明啊。至少，这位县令正如他自己所说，虽然无功但也无过，对自己的名声看得如此重要。 之后，白卓简单的又重复了一遍这件事情的安排，县令点头答应之后，便向奉圣庄而去了。 虽然宋无涯不让白卓去，但白卓琢磨了一下，还是跟着一起去了。 来到奉圣庄，县令直接就进去了，自然也没有人敢阻拦他们。 李秀琼夫人两人脸色难看之极，看到县令和白卓之后，神情立刻变得激动起来。 “县令大人，白大人。”李秀琼出来迎接两人，上前客气的打着招呼。 县令点点头，随即开口：“李庄主，本官为何而来，想必你心里也清楚吧。至于白大人来你这里干什么，那你得问他了。” 白卓扭头看了县令一眼，阴沉着脸说道：“李庄主，令郎如今身亡，本官也是在悲痛。只是这件事情究竟如何，想必也不仅仅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吧？应该所有人都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奈何这位县令大人却稀里糊涂的什么都不知道，非要将宋大人判为杀人。本官本想上表朝廷，将此事推翻。只是如今我与宋大人公务在身，实在是不愿意多在这里耽搁时间。来之前，本官与县令大人做过沟通，恳请县令大人不要如此一意孤行，免得到最后谁都没有好下场。可是县令大人却不听本官言辞，非要急着来你这奉圣庄，所以本官就一并跟着来了。如今本官只有一个要求，只要你将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一切好说，不然的话，最终的结果只怕你这一个小小的奉圣庄是承受不起的。” 白卓把自己在路上想好的台词说了出来，目的是要让这件事情看起来更加的真切一些。 此刻的县令拦住了他，不让他继续说下去。他盯着李秀琼道：“李庄主，还请你避退一切闲杂人等，本官与你说一说这件案子的事情。” “是吗？县令大人既然已经有了定论，为何还要来此和李庄主商议案情？”白卓听着立刻发出质疑。 他们两人这一人一番说辞，搞得李秀琼糊里糊涂了，他左右看着两人，眼神之中满是疑惑，不知道他们两人究竟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县令冷笑一声道：“白大人，这件事情恐怕就用不着你过问了吧？你与宋大人交情匪浅，为了避嫌，还是不要掺和的好。” 第364章 要钱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白卓听到县令的话之后，当即气恼，挑起眉头，厉声喝问。 县令反而一脸的淡然，讥笑道：“下官这话说得可是再明白不过了，难道白大人你会听不明白吗？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下官可不得不说说了，如今这当官也实在是太容易了一些。” 对白卓嘲讽之后，县令不再犹豫，大步向庄园里边走去。 还完全糊涂着的李秀琼，瞧着这个情形，心里也大概琢磨出了些来，当即向白卓赔了声笑，追着县令往里边走了。 “县令大人，请随我来。”李秀琼当即引着县令向一个地方走去，可见他觉得那个地方就是他觉得比较隐秘的地方了。 县令点点头，立刻跟了上去。 “县令大人请坐，这里有些冷清，大人便将就一下吧。”李秀琼客气的说着，与县令一同坐下。 这刚一坐下，县令就直接开口：“李庄主，昨日说好的事情你不会贵人多忘事吧？那些钱准备好了吗？” 一开口就是要钱，李秀琼直接懵了，他诧异的看着县令，满脸的疑惑。 “县令大人怎么还和我要钱了呢？咱们不是已经说好了吗？宋大人出的主意啊。” 本来还在状态中的县令，听到这话，当即向李秀琼挤眉弄眼。 李秀琼看到县令这个模样，这心里顿时明白了，赶忙说道：“县令大人，在这里就咱们两人。没有必要继续演戏了，您有什么话就直说吧。这里就是我家祖上建立的密室，您不看这里的窗户都是密封的吗？而且不管是墙壁还是门窗都是加厚的，即便是您在里边扯破了喉咙大叫，外边都听不到的。” “呼！”县令听他这么一说，也就松懈下来了，松了口气，还是压低了声音对他安排道：“宋大人交代了新的事情，要让我来与你说，你只需要按照我的要求去办就是了。” “难道就是和我要钱吗？我不是给过他一百两金子了吗？”李秀琼听着这话心里也是有些恼火，这眉头顿时就皱起来了。 谁曾想，县令听李秀琼这么一说，心里也犯起了嘀咕。 “怎么宋大人还向你要了一百两黄金吗？”县令都忘记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了，直接向李秀琼询问。 李秀琼很认真的点头，还把当时的情形说了一遍。 “是啊！大人您也知道，这案子本来就是小民被逼诬告宋大人的。当时宋大人进来府中，向我索要赔偿，还说什么这一百两黄金是用来买他的一句话。他告诉我有危险，要让我提防着点。当时我压根就没在意这件事情，但如今看来，我这全庄上下确实是挺危险的。可是他都已经收下那一百两黄金了，怎么又让大人您来要钱呢？难道宋大人觉得有些太少了吗？” 听了个明白的县令，虽然不认可这件事情，但是也没有继续多问了。 这时候他才想起自己来这里的目的来，当即便对李秀琼解释道：“这事情你还要听我给你解释，事情绝非是如你所想的那样。这次宋大人让我来找你要钱，可绝不是他自己要的，而是为了你。” “为了我？怎么说？”李秀琼本来这心里就犯着嘀咕，现在听到县令这么说，更是不明究竟了。 “昨天，按照你的意思，我们将宋大人送进了监牢。但是这件事情做的太过简单了，只要是个人都觉得这实在是太过出奇的顺利了。所以宋大人才让我今天找你要钱，目的就是为了达成你贿赂我的条件，只有这样他们才会更加相信这件事情的真实性。至于你的那些钱，过后自然会还给你的。” 县令将这件事情原原本本的解释给了李秀琼，不过关于后边白卓说得那件事情，他并没有直接告诉李秀琼。毕竟这件事情在他们看来还说得过去，但是放到李秀琼的身上，只怕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了。毕竟要知道红山贼匪可能向他们动手，他怎么可能安心下来呢？ 听完县令这番话，李秀琼点点头，明白了这其中的意思，当即便答应道：“既然是这样的话，那小民明白了。不过……” “不过什么？”见李秀琼的话说到了一半突然停顿，县令眉头一紧，当即追问。 李秀琼面露尴尬之色，“不过，县令大人得给小民留个字据才行。当然，这并非是小民信不过大人您，只是……” “行了，不用解释这些，你心里怎么想的本官会不知道吗？之前本官就已经说过了，这字据必定会给你写下。但是有一点你要注意，这字据必须严密保管，绝对不容许被其他人看到。这件事情最好不要让更多的人知道，即便是你的夫人也不要说。不然的话，到时候出了什么差错，倒霉的还是你。” 县令再次告诫了李秀琼，这件事情必须要做到万无一失才行，要不然出了问题可就麻烦了。 李秀琼自然是紧张兮兮的一口答应，保证这件事情绝对不会让第三个人知道。 离开了这间密室，李秀琼的脸色立刻恢复了冰冷。外边的白卓还在等待着，看到县令和李秀琼出来，立刻冲了上来。 “你们两个在里边干什么？”白卓气愤的向县令和李秀清询问。 县令冷冷哼一声，“这个就不在白大人的管辖之内了！” 李秀琼低着头，一副尽量避开白卓的样子。 面对他们两人这个情况，白卓眉头一紧，双拳紧握，却没有再说什么。 县令看向李秀琼道：“那李庄主就去准备吧！本官过些时日再来。” 今天显然是不能明着将这些钱带走的，毕竟当着白卓的面，这与他们之前的表现实在是说不过去。 县令和白卓两人离开，李秀琼看着门口他们离去的背影，脸上的表情相当复杂。 “李庄主，你与那县令在屋内说了什么？” 突然间，身旁传来的一声询问让李秀琼为之一震。他扭头看向身旁说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名红山贼匪安插到他庄内做护院的奸细。听着这话，他脸上立刻变得阴沉。 “这个你管不着！” 李秀琼实在是不想和这家伙多说一句话，因为他心里太过痛恨这些人了。 可那个奸细却并不打算就这样作罢，嘿嘿笑着：“李庄主想必还搞不清楚现在的状况吧？若是我向上边乱说一番的话，不知道李庄主你会有什么下场啊！” 被如此威胁，李秀琼浑身僵硬，气愤的他已经想要动手狠狠收拾这个家伙了。可是他知道他不能这样做，强压着心中的愤怒，咬牙切齿道：“钱不都已经给你了吗？你不是说要走了吗？” “哼！事情还没有结束，我为什么要走啊？至于那些银子，对李庄主您这样的大财主而言，实在是一点小钱，李庄主不必如此挂在心上吧？”奸细冷冷笑着，丝毫不在意李秀琼的愤怒，好像他吃定了李秀琼不敢对他怎么样。 而事实也是如此，李秀琼除了心中愤怒之外，没有其他的办法对付这家伙。 “你究竟想要干什么？”可李秀琼实在是没有其他的办法，他愤怒的看着奸细，压抑着自己心中的怒火，让自己尽量保持冷静。 奸细冷冷的笑着，抬头向外边瞧了一眼，没有直接回答李秀琼的这个问题。 “李庄主还是先说说看县令大人的来意吧？” 说来说去，又绕回到了之前的那个问题上班了。 李秀琼不禁皱眉满脸厌恶的说道：“还能有什么，自然是来找我要钱的。” “找你要钱？”听到这话，那奸细也愣住了，他瞪着眼睛看着李秀琼又问：“为什么要给他钱？” “这还要问吗？你以为真的凭我那点说辞就能够让县令，把堂堂一名朝廷命官关进大牢吗？”李秀琼愤怒的喊道，他指着门外：“你们交给我的那是什么事情？堂堂一名朝廷钦差，你认为那么简单就能把他搞定？如果不是我答应要给县令贿赂，你以为这事情能成功吗？” 奸细那凝重的表情渐渐松弛下来，突然冷笑了起来。 “原来如此啊！李庄主还真是有一套，难怪我们头领会对这件事情不放心呢！” 李秀琼直接惊出一声冷汗，他没想到今天县令的到来，直接救了他一命。如果今天要不是县令到来，只怕这家事情就要被拆穿了，到时候李秀琼怕是真要堵上这一庄子人的性命了。 “不放心？还不放心什么？”李秀琼心里松了口气，此刻愤怒的吼叫起来：“我连自己儿子的命都撘进去了，你还能让我怎么样？还有什么不放心的？难道非得我这一庄子人全都死光了，你们才肯放心！才肯放过我们吗？” 那奸细看着李秀琼脸上的愤怒，也不敢直接面对他了，搔着头晃悠了几下脑袋，转身离开了这里。 李秀琼的愤怒渐渐收敛，他是真的愤恨这些人。如果他的儿子还活着，或许这一切他都会妥协，但如今儿子已死，他已经不愿意再妥协下去了。 第365章 滴水不漏 回来的路上，县令和白卓两人一路无话，这一切都是他们装出的样子，毕竟宋无涯告诫过他们了，这件事情可能因为一点点的事情而暴露，所以他们必须要谨慎，必须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 一直到了城门口，白卓才终于开口。 “县令大人，这件事情恐怕你做的太过了，别以为今天你和那李秀琼在房间里做了什么，本官会不知道！” 冷冷的扔下这么一句话后，白卓转身便走，不再搭理县令。 而县令却凝视着白卓渐渐远去，许久才收回目光。 一旁的一名衙役，抬头看着白卓的背影，又看向县令问道：“大人，咱们直接回去吗？” “嗯！回去吧。”县令淡然的点点头，便直接向着县衙的方向而去。 那跟在身后的衙役，却并没有就此打住，稍稍停顿了一下之后，却又问道：“大人，您这样得罪白大人和宋大人，难道就不怕他们两人合伙给您穿小鞋吗？” “什么？”县令突然一怔，扭过头来看着这名衙役，皱起了眉头。 “大人，小的多嘴。小的只是好奇，这两位大人随便一个人那可都不是大人您可以比得了的，要是他们因为这件事情故意给大人您找麻烦的话，大人您恐怕也吃不消吧？” 凝视着这名衙役许久，县令心中琢磨着，他叹了口气说道：“哎！说得没错。只是，人活在这世界上，不论你是什么样的人，不论你想要做什么样的人，但是面对有些东西，实在是难以拒绝啊。” 县令隐晦的说着，实则已经很明确的告诉了他，究竟是为了什么他愿意承担这么大的风险去得罪这两位朝廷命官。 衙役听罢，也不再做声了，好想他已经明白了县令的话，而且这应该是他想要的答案吧。 白卓直接回到了客栈，可刚回到客栈，他就觉得自己遇上麻烦了。 早已经等候在客栈的司徒雯，见到白卓回来，立刻起身迎了过来。 “白卓，怎么今天等了一天，还都不见无涯回来？” 白卓现在最怕的就是这个问题了，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这两个地方的距离实在是太短了，他们来的时候，不过是用了一个时辰左右的时间，即便是在怎么耽搁，也绝对用不了这么久吧。 先前回来的路上，白卓一直在心里琢磨着今天宋无涯交代的事情，压根就忘记了自己回来还要应付这件事情。 根本没有提前想好如何应对的他，现在一时被问起来，难免会有些慌张。 “这……”白卓犹豫的同时，心里琢磨着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可能是陈总兵那边有什么事情耽搁了吧！所以无涯兄没有提前回来。” 但是白卓这话说出来都有些底虚，他都不相信司徒雯会相信这话。 果不其然，司徒雯直接又问：“白卓，你和我说实话，无涯是不是又做了什么危险的事情不想让我担心所以才让你瞒着我，他压根没有去找陈总兵，而是去做了其他事情！” 被如此询问，白卓慌了神，如何回答成了问题，他刚刚就紧张不已，现在更是乱了方寸。 还没等他回答，司徒雯就已经有了答案。 “好你个白卓，我还一直一位你是一个老实本分从不撒谎的书生呢，现在看来你和无涯一样，满脑子的连篇鬼话。” 一句话让白卓羞红了脸，他还真是不擅长这个，要不是被逼到了这个份上，他实在是不愿意去做这事情。 尴尬的白卓实在是无言以对，他只能无奈的看着司徒雯苦笑不已。 司徒雯此刻已经满脸写满了气愤，她瞪着白卓，许久许久，让白卓无地自容。 “还不快说无涯去哪了？”司徒雯终于发了脾气，向白卓质问。 白卓这时候知道已经瞒不住了，也只好对司徒雯老实交代了事情的原委。 “无涯兄他此刻在县衙内，为了红山贼匪的事情。不过你放心，他绝对不是做什么危险的事情，他现在很安全，不过是为了骗过哪些红山贼匪，所以才用了这样一条计策。无涯兄也是好心，他怕你担心，所以才不让我把实情告诉你。” 司徒雯听了这话，脸瞬间就黑了。 “亏他还说自己聪明呢！”司徒雯直接指责宋无涯：“他都进了监牢，我要是不去看他，那才会让人怀疑，毕竟我可是他的未婚妻啊！” 司徒雯的话让白卓愣住了，他没发反驳，因为他自己都觉得司徒雯说的没错，这个时候司徒雯要是什么都不理会的话，那这绝对是一个破绽。 “对啊！”白卓不禁拍手惊叫：“我怎没想到呢？” “你能想到才怪了。”看着白卓兴奋的样子，司徒雯直接打击他。 白卓悻悻然的看着司徒雯也不好说什么了。 “行了，先吃饭吧！你们两个呀，我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别看你们挺聪明的，但有时候未必能想的那么全面！这次办的叫什么事啊！这要是被那些贼匪看出来，那不就前功尽弃了吗？” 被司徒雯说教，白卓也只有听着的分，这时候说什么都已经迟了，现在他们能做的也就是坐在这里吃饭了。如今中午时分，要去挽回这件事情，还是有机会的。 吃过了午饭，司徒雯也不休息，直接就拉着白卓来到了县衙。 鸣冤鼓被司徒雯重重敲响，县令不得已只能升堂。 “堂下何人！”县令看着堂下来人，这心里已经猜出了个八九不离十，毕竟白卓还站在一旁呢。 “回禀县令大人，民女司徒雯，乃是朝廷正五品钦差大人宋无涯的未婚妻。”司徒雯说明了自己的身份。 一旁的那些衙役们看着各个皱起了眉头。 县令的了脸色也露出了难看之色，他抬头向着白卓的方向瞟了一眼，在向白卓询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白卓回看了他一眼，便看向了别处，意思很明显，你自己看着办吧。 “原来是司徒小姐，既然是未婚妻，那不久便是朝廷五品命官夫人了，快快请起。”县令毕竟并非和宋无涯有仇，也不敢怠慢了司徒雯，立刻请司徒雯起身。见司徒雯起来，他这才又问：“那司徒小姐所为何事而来啊？” “民女是为了未婚夫宋无涯而来，听白大人说我未婚夫宋无涯因为牵连了人命案子，所以被县令大人您给关押了，可有此事？”司徒雯不卑不吭，面对县令，理直气壮的询问。 县令点头：“确有此事，而且本案证据确凿，本官也只是秉公执法罢了。” “大人既然是秉公执法，那民女想要恳请大人将本案重新审理，将本案一干证人证物公示民女，也好让民女有个判断。如果真是我未婚夫杀了人，那民女自然无话可说，也该让县令大人将其关押正法。如若不然，民女自然会上表朝廷，为我未婚夫讨回一个公道！” 如果是平时，县令自然会面对的游刃有余，可是如今这个案子本就是个假案子，他面对司徒雯也是相当头疼。 “咳咳！”此时看到县令一脸为难的样子，一旁的白卓是站不住了，当即咳嗽了两声提醒道：“县令大人，别怪我没有提醒过你啊。司徒小姐的叔叔乃是松江知州，为官多年人脉极广，加之宋大人的身份乃是圣上钦点，保住宋大人那是区区小事。依本官来看，县令大人还是应该识时务一些。” 县令也并非是愚昧之人，此时面对着白卓的话，他立刻明白过来。 “哼！白大人这是什么话？难不成你这堂堂五品官员来本官这小小的县衙摆官架子了吗？不过本官可不惧怕白大人这官威，本官行得正坐得端，乃是秉公处理，自然不惧怕宋大人究竟是什么背景。此案本官已经定夺，即日便会将其押解进京由圣上亲自裁定，届时究竟如何处理宋大人便与本官五官了！” 县令的回答，算是给了司徒雯一个回答。 司徒雯看着县令如此冰冷的面孔，扭头看向了一旁的白卓：“白大人，难道真的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 “司徒小姐，你也听到了，这位县令大人可是一位油盐不进的主。不过你放心，只要他将无涯兄送往京城，无涯兄自然会没有事情的。”白卓肯定的对司徒雯说道。 听到此处，县令冷冷喝道：“退堂！” 扔下这话，县令转身离开了公堂，不再审理今天的案子。 这一幕算是做了个了结，而司徒雯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了，她的用意自然就是如此。如此一来，才算是让宋无涯计划的这件事情变得更加真实，即便不是滴水不漏，也绝对让人瞧不出其中的真假。 离开县衙，司徒雯看了看周围，立刻压低声音向白卓说道：“如今有了这个原因，我也正好可以离开这县城，去找陈总兵了。毕竟我现在有理由离开这里，想必他们也不会怀疑我这位救夫心切的女子吧？” 第366章 贼匪出动 “这……” 司徒雯的提议白卓可是不敢直接答应的，这实在是太疯狂了，如果宋无涯在这里的话他是一定不会答应司徒雯这么做的。而如今宋无涯不在，白卓更是不敢让她去冒这个险。 对于这一点，白卓也很清楚，无量教的人绝对早已经知晓了司徒雯的身份，若是贸然让司徒雯离开的话，那结果恐怕是非常危险的。 “不行！”想到这里，白卓立刻坚决的反对了司徒雯。 “怎么不行？”司徒雯可不会因为白卓的这一句反对就直接放弃，她诧异的看着白卓，显然是要白卓给他一个理由才行。 “这样做实在是太冒险了，我可不想让无涯兄说我什么！”白卓最担心的还是宋无涯的看法，毕竟司徒雯出了事情的话，他是脱不开干系的。 听到白卓这么说，司徒雯脸色就变了。 “你只是怕这个吗？难道无涯遇到麻烦，我这个未婚妻就要在一旁看着，一点忙都不帮吗？”司徒雯像白卓质问，“我们可是一家人，他既然选择了这条路，那么危险必定是常伴身旁的。如果我害怕这些危险的话，那我何必还要和他在一起呢？与其与他扯得一干二净，也落得个清净，就再也不用担心什么危险不危险的了。” 司徒雯的这一番话让白卓瞠目结舌，他看着司徒雯完全好像看着另外一个人的样子。他没想到司徒雯竟然能够和他说出这样的话来，实在是让他有些无法想象。 至少白卓在以往来看，司徒雯是一个大家闺秀，而且精通琴棋书画，是个十足理智的人。 如今天这样发脾气的样子，白卓并非是没有见过，只是他们认识这么久以来，白卓从来没有听到过司徒雯说出过这样的肺腑之言。 他没有着急着再回答什么，或者是说什么。白卓低着头在自己的心里开始捉摸这件事情，他找不出司徒雯这话语中所说的任何一个漏洞。虽然说，白卓心里也是有大男子主义的，他认定这样危险的事情就是他们男人该做的，而不是要用女人来帮忙的。 可是他也很清楚，司徒雯最气愤的便是这一点，她从来不把自己当做是弱不禁风，没有任何用处的女儿家。反倒他认为即便是身为女子，那也有她比得过男人的地方。 所以此时，白卓没有敢说你是个女人之类的话。 许久许久，白卓在自己的心中告诫着自己，今天无论如何也不绝对不能够答应司徒雯的这个事情。 可是，面对司徒雯那一双明镜般的眼睛，他实在是找不出什么借口来。 “司徒小姐，这样做实在是太危险了。而且这件事情也用不着你来操心，这里距离陈总兵并没有多远，我已经想好了找人去通知一声就是了。”白卓想来想去还是只能拖延住这件事情。 可是司徒雯立刻反驳：“你找人，若是那个人不靠谱呢？或者说，你是认为我还没有外人靠得住吗？你可别忘了，有些时候，你和无涯还比不上我呢。” “这……”这一点白卓就有些落下风了，好像他真是有些比不上司徒雯了，虽然自称满腹经纶，可是如今被司徒雯如此咄咄逼问，他已经完全接不上话了。 “这什么这！陈总兵是见过我的，我去的话可是会省了不少的事情呢。如果你让别人去，说不定这身份上就说不过去，陈总兵要是不相信那该怎么办？不就浪费时间了吗？而且刚刚你不是已经说过了吗？这件事情如今已经是迫在眉睫，事情越耽搁下去越是容易败露，难道你向着事情败露吗？” 此刻的白卓已经不得不承认，在口才上，他实在是比不过司徒雯。 现在他都已经要崩溃了，已经有了答应司徒雯的念头了。 “可是……”白卓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他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了，张口结舌的怔在那里。 到了此时的情形司徒雯已经看出来了，白卓被她给说动了。 “行了，这件事情就这样定了，我这就回去和小环收拾东西，我们两个立刻出发，今天下午就可以找到陈总兵。”司徒雯也不和白卓继续计较下去了，她也看得出来白卓极力阻止他的原因就是因为没办法向宋无涯那边交代。“你放心，我给你亲笔写一封信，你交给无涯，他肯定不会怪怨你的。” “司徒小姐，这件事情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的，还是让我去找无涯兄商量一下吧。”白卓看着司徒雯，用这样恳求的语气说道。 司徒雯白了他一眼：“你这样一天几趟的去找无涯，难道就不会被别人怀疑吗？你可别忘了你们所作的事情。这里边的重头戏可是那位县令，既然你们让县令收受贿赂，这时候县令还如此放纵你们这样会面，你不觉得这就不是一件太说得通的事情吗？” 白卓顿时一愣，他确实是没想到这一点，此刻司徒雯的提醒，让他觉得还真是这么一回事。 看着愣在原地的白卓，司徒雯也不搭理他，直接就回客栈了。 回到客栈，白卓看着司徒雯和小环两人转眼的功夫就收拾好了东西。 此刻司徒雯已经来到了门口，白卓挡在了她的面前。 “司徒小姐，你这是要干嘛啊？如今无涯兄他深陷囵圄，难道你就要这样一走了之吗？” 白卓的阻挠让司徒雯停顿下来，他看着白卓，满眼的急切。 倒是一旁的小环看不下去了，指责道：“白公子，你怎么能这么说呢？难道你没看到我家小姐多么着急吗？如今姑爷他被关进大牢，你在这里守着也没有丝毫办法，小姐他这是要回去找司徒大人帮忙解救姑爷呢！” “原来如此！”白卓满脸歉意的看着司徒雯，拱手道歉：“司徒小姐，是白某误会小姐了。可是小姐这样离开，是不是有些太危险了？” “危险？在怎么危险也比不上无涯要紧，现在必须想办法尽快将无涯救出来，要不然无涯他再出什么问题的话，那可怎么办？”司徒雯一边急切的说着，一边就已经向外边走去了。 白卓还能怎么办，只能跟着了。这时候的白卓已经不再阻拦司徒雯，而是将司徒雯和小环送到了城外。 来到城外，这四周已经没有多少人了，白卓这才松了口气。 “司徒小姐，咱们就在这里告别吧！那边有船，只需要一两个时辰，逆流而上就能到达了。白某就不远送了，还望司徒小姐和小环两人能够多警惕一些。” 说完这番话，白卓向司徒雯和小环告别。 看着她们两人登上了船后，白卓这才返回城内。 刚刚回到城内，白卓立刻就看到了县令。 “县令大人，怎么有雅兴来这里啊？难道不忙着操办公务啊？”白卓没有忘记他现在的身份，面对县令依旧是冷嘲热讽的状态。 县令微微一笑，客气的施了一礼：“白大人这是说得哪里话？下官自然是有要务在身才会来到这里的。这件事情也不是不可以告诉白大人，如今下官听闻城外有百姓来报，那红山的密林之中钻出了不少可疑的人，或许就是那红山的贼匪，所以下官要带人确认一下。如果那红山贼匪确实有什么骚动的话，下官也好相应做些对策。” “哦，原来是如此啊！”白卓点点头，心念一动，便知道县令这是向他传达消息呢。随即他拱手施礼道：“那本官可就不打扰县令您公办了，这件事情是你辖区内的事情，本官也不好过问，就此告别了。” 说完这话，白卓便直接向着客栈而去。 他没想到这县令还挺在意这件事情的，而且做事也相当的谨慎小心，与白卓告别了之后，便带着人直奔城外了。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白卓立刻就想要去和宋无涯商量一下。不过他的脑海中立刻想到了司徒雯的话来，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毕竟宋无涯就在县令那里，既然这件事情县令能够通知白卓，那么必定也会告之宋无涯了。 如今的白卓可是彻底成了孤家寡人，他独自一人坐在房间内，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 宋无涯独处一室，他怎么想的白卓完全不知晓，就好像失去了主心骨一样。而如今司徒雯和小环两人也离开了这里，他彻底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他心里也在琢磨着这件事情接下来可能会出现的状况，只是他却想不出接下来该如何布局。 “哎！如今红山贼匪那边已经有了动静，也不知道无涯兄听到了这件事情之后，心里会怎么想。也不知道，他接下来会做怎么样的打算。”白卓感慨着这件事情，心中倍感焦急：“如果能和无涯兄商量一下那就好了，也不至于如今心里如此的烦躁。” 白卓的心里已经乱成了一团麻，这样的情形他可是从未经历过的，他感觉自己肩头压上了重担一样，无比沉重。 第367章 请君入瓮 宋无涯一天都没有下床，即便是吃饭那都是在床上。此刻他依旧望着头顶发呆，也不知道心里再琢磨着什么。 吱呀一声，房门被轻轻推开。宋无涯顺势向房门看去，见县令缓步走了进来。虽然行动缓慢，可宋无涯从他的脸上看到了紧张的神情。 “县令大人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宋无涯看得出来，这一定是出现了什么新的状况，所以县令才会表现的这样紧张，而且还来找他。 县令点点头来到宋无涯身旁坐下。 “宋大人，红山的贼匪已经有动静了，看来他们已经按捺不住了。” “哦！是吗？他们都做了什么？” 宋无涯等的就是这个消息，别看他躺在床上，面色平静从容，实则啊的心里早已经是波涛汹涌了，他一直都在担心着这件事情，等待着快些有个结果。 县令缓了口气道：“据有人禀告，红山之内，有书名可疑的人物出现，这些人全部都直奔城内而来。” “哦？这是什么意思，莫非他们是来到城里打探消息的？”宋无涯一听这话立刻有了怀疑，但是对于这几个形迹可疑的人，宋无涯却有些担忧。“这几个人能够确定是红山的贼匪吗？” “宋大人请放心，这个绝对可以确定。” 宋无涯的怀疑得到了县令拍着胸口的保证。 “那红山在本地可是被视为圈禁之地的存在，常人不敢踏足。若有人在那边出现，那必定是红山的贼匪。” 宋无涯听后点点头：“这倒也是，毕竟那地方有贼匪的事情是谁都知道的，那会有人斗胆接近那个地方。刚刚听你的话，那些人还是从红山出现之后，直接来到了城里。” “没错，下官断言红山贼匪一定是来城里打探虚实了。想必宋大人的这一奇招是奏效了，加之今天司徒小姐公堂的动静，想必红山贼匪已经彻底相信咱们演的这一出戏了。”县令高兴不已的说着，好像终于到了能够将红山贼匪一网打尽的时候了。 一边听着县令的话，一边在心里琢磨着事情的宋无涯，突然间听到了县令说起司徒雯，顿时一震。 “县令大人说谁？” 被他这么一问，县令也愣住了，犹豫了一下疑惑道：“下官说司徒小姐啊！就是您的未婚妻啊！” 宋无涯当即皱起了眉头，急切问道：“她今天做了什么？” “司徒小姐来公堂询问本官宋大人的事情，被本官敷衍过去了。本官一开始还觉得有些奇怪呢，听闻了司徒小姐乃是宋大人未婚妻之后，还想着如何隐瞒呢。谁知道，这不过是白大人和她前来演的一出戏，目的是让宋大人设下的这个局更加真切一点。” 听到这里宋无涯心里就暗道坏了，急忙又追问道：“那雯儿他现在人呢？” “下官看到白大人今日下午已经将司徒小姐送出成了，具体去做什么，下官还不知道。不过下官觉得白大人一定是觉得司徒小姐继续留在这里太危险了，所以让她回去了。”县令说出了自己心中的判断。 但宋无涯很明白，事情绝对不会是这个样子的。司徒雯绝对不是那种害怕危险，就将自己一个人扔在这里的人。如今最有可能的应该是司徒雯去找陈总兵了。 不过是一转念的功夫，宋无涯已经明白了司徒雯这么做最终的目的了。 此时说什么已经晚了，如果宋无涯知道这件事情的话，必定是会阻止的。可是现在算算时间，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司徒雯已经到了陈总兵那里了。 “那些红山出来的贼匪全都进了城，没有其他人去做其他的事情吗？”宋无涯现在心里很担心司徒雯的安危，毕竟她一个女儿家，独自在外可不比他们这些男的。 “这个……”县令没办法准确的回答宋无涯这个问题了，他犹豫着说不出个准确的答案来。 对此，宋无涯也只能是紧皱眉头了。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既然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若是不继续的话，那就全都前功尽弃了。 “算了！既然能够确定他们确实时派人进城，那必定他们是有目的的。县令可知道这些人进入城后，去了什么地方吗？”宋无涯对待这件事情非常看重，他觉得打探消息是一种可能，但是完全不能够排除还有其他的可能性。“或者，在这之前可曾发现这些人在城内有什么据点之类的地方吗？” 最终，宋无涯的希望还是落了空，县令无奈摇头表示不知。 宋无涯的脸色更加的凝重了，他早已经在心里想好了对策。但那时在他已经预料好了的事情结果之下想的，一旦情况有变，他之前的设想就全都用不上了。 “那今天可曾有人出城吗？”宋无涯看屋外的时间已经不早了，也该是到了城门被关闭的时候了。 “大人请放心，下官也已经想到了这一点，所以已经交代了靠得住的人在城门口把手，一旦有人离开，立刻通知。” 宋无涯总算是松了口气，毕竟这样一来也能够确定那些贼匪来这里的目的了。 如果他们晚上离开了这里，这说明他们进城打探消息的可能性是极大的。 “如果红山贼匪突然行动的话，那咱们务必要尽量保证奉圣庄的安全。今天我交代给县令大人的事情办的如何了？”宋无涯对这件事情目前还没有判断，只能询问今天交代的事情了。 县令立刻说明了今天的一切。 “今日，下官与白大人一起……” “什么？”宋无涯刚刚听到县令张口说了半句，就立刻打断了。“你是说白卓也跟着去了？” “是啊！”县令点头，诧异的看着宋无涯。 宋无涯眉头紧皱，凝视着县令：“县令大人，为何会让白卓一同前往？我好像没有说让你带着他吧？” “是！白大人与我说过了，宋大人让白大人传达给下官的命令之中，确实没有让白大人一同前往。可白大人自己认为，如果下官自己一个人过去的话，好像是有些太过突兀了。所以白大人觉得有必要跟着去，再演一段，好让那些贼匪更加认定，咱们不是一伙的。” 县令将当时白卓对他所说的那些见解，原封不动的全都告诉了宋无涯。 听到这个解释之后，宋无涯脸上吃惊的神情才算是平静下来。 “继续说吧。”宋无涯点点头，示意县令继续下去。 随后县令将今天发生的一切事情都和宋无涯讲了一遍。 听过了整个过程后，宋无涯就急切的询问了第一个问题：“那李秀琼有没有和你说过他庄内有红山贼匪的奸细存在？” “没有！”县令犹豫了一下，在心里重新回忆了当时的情形，肯定了这个答案。 宋无涯皱眉嘀咕道：“不应该啊！红山贼匪不可能不会在李秀琼的身边安插奸细，难道李秀琼还没有发现吗？还是李秀琼已经发现了，忘了和你说这件事情，或者是有意隐瞒了这件事情？” 他好像是未卜先知一样，早已经在心里怀疑这个事情了。 县令对此也只能摇头，他可不知道李秀琼究竟是怎么想的。 “宋大人，你是说红山贼匪已经打入了奉圣庄内部？他们最终对奉圣庄下手的时候，将会里应外合？” 宋无涯说起了内应，让县令立刻变得紧张起来。 宋无涯点头确认：“没错！以我的判断，红山贼匪之所以没有向奉圣庄下手，完全是因为他们的实力还不够。即便是拿下了奉圣庄，那他们也必定会损失不少的。而且，里应外合这样的计策，对他们来说完成并不困难，而且这可以大大降低他们的损失，可以给奉圣庄来一次突然袭击，完全可以一举拿下奉圣庄。” 县令听着额头上的冷汗已经流淌下来了，他压根没想到奉圣庄会如此的危险。 “那咱们该怎么办？送达人可有了应对的办法？”县令此刻急切的关心奉圣庄会不会被红山贼匪屠杀干净。 他心里也清楚，红山贼匪要的可不是这个庄园，而是这庄园内的财产，只要他们能够得到财产，什么样的事情他们都会做的出来的。 “请君入瓮！”宋无涯直接说出了他的计谋。“如今对我们最有利的办法也只有这个了！如果我们这一场戏成功的骗过了那些贼匪，那么我们可以将计就计，设下一个圈套让红山贼匪心动，从而对奉圣庄出手。” “大人还请明示。”县令大喜，他知道宋无涯是有应对的办法了。 宋无涯当即便笑着让县令附耳过来，悄悄的对他说道：“明日上午，你就继续去做今日没有做完的事情。到时候你让李秀琼将准备好的大量银子转移出来，摆放在明亮的地方。并且告诉他，今天暂且不带走，先放在这里日后慢慢运走，免得引起别人的怀疑。利用这个机会，你便让李秀琼如此……这般……” 第368章 最后的布置 第二日一早，县令便直奔奉圣庄。 李秀琼好像是知道他今天要来的样子，已经在门前等候了。 “县令大人，您请进。”李秀琼热情的招呼着县令，好像昨天的不愉快全都忘却了一样。 县令点点头：“嗯，走吧。” 县令也不理会李秀琼的热情，直接就像庄园内走去。 李秀琼看着县令身后，仔细的找了一圈疑惑道：“怎么今天白大人没有跟着过来呢？” “怎么？李庄主巴不得白大人跟着一起过来？”县令听到这话当即停下脚步，回头冷冷的看着李秀琼问道。 李秀琼这脸上的神情立刻变得古怪起来，急忙解释：“没有，没有的事情，大人您可别误会。小的也就是一时好奇，所以才多了句嘴。” “哦！东西准备的怎么样了？”县令没有继续因为刚才的事情为难李秀琼，而是问起了他今天所来的事情。 李秀琼点头，直接将县令带到了昨天他们所去的那间密室前边。 “大人请看，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全都在这里。”李秀琼指着院中的几口大箱子一脸肉疼却依旧露出笑容的对县令说道。 县令满意的点点头，走上前去，掀开了其中的一口箱子。 夺目的光芒在阳光下无比耀眼，县令他虽然见过这么多的银子，却也没有今天这样让他心神震撼。 “不错不错，李庄主看来很会做人吗？”县令差点没有回过神来，满脸带着笑容对李秀琼称赞。 李秀琼尴尬的点着头，也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 在这里，县令和李秀琼避开了其他人的眼睛，但这并不重要，毕竟这里的一切想必会有人知晓的。 两人再次来到了那间密室，李秀琼还没开口，县令就已经交代道：“宋大人又有了新的安排，还望李庄主能够配合。” 县令的话立刻让李秀琼认真起来，宋无涯的安排，他可是等待已久了。如今危险在即，他这心里一直都放心不下，只等着这件事情能够平安的度过。 “你附耳过来。”县令也是小心翼翼的将宋无涯的安排告知了李秀琼。 听过了宋无涯的安排之后，李秀琼脸上依旧满是紧张。 “大人，这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县令看着他，神情凝重道：“李庄主就放心吧，这可是宋大人的安排，绝对错不了的。难道你忘记当初宋大人是怎么对你说的了吗？既然咱们都已经走到了这一步，难道李庄主想要半途而废吗？” “不不，小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李秀琼急忙否认。 “那就好，如果李庄主现在想要退出的话，那么本官可就要对你可不客气了！毕竟几次陷害朝廷命官的罪证已经确凿，判你个满门抄斩那也是不为过的。”县令生怕这李秀琼临阵退缩，此时对他警告了一番。 李秀琼听到这话之后，额头上的冷汗立刻就流淌下来了，毕竟县令所说的这个事情他也很清楚，那绝对不是县令吓唬他。 “大人请放心，小民不过是随口问了一句而已，绝对没有其他的意思。”李秀琼急忙再次解释。 见他这样的态度，县令也不再多说什么，而是看着他叮嘱道：“刚刚本官与你说的事情可都记住了？” “大人请放心小民已经牢记于心，绝对不敢出任何的差错。”李秀琼赶忙一口答应下来，生怕县令不满意他，又要说什么满门抄斩的事情。此时他想起这件事情，也都是心有余悸。如果不是为了这庄园，他才不会答应红山贼匪去做这样的事情的。 虽然说宋无涯已经给他有了保证，但是李秀琼这心里实在是没有底，今天县令又拿出这件事情威胁他，这让他更加的担心了。 “大人，小民帮着大人将这些贼匪一网打尽的话，宋大人真的便不再追究小民的罪过了？” 心里的担心让李秀琼实在是有些忍耐不住。 县令听着这话当即脸色一冷：“怎么？难道你还信不过宋大人吗？他官居高品，难道还会和你一般见识？” “那就好那就好，小民这下心里就放心了。”李秀琼心里松了口气，算是暂时的没什么问题了。 县令见他不再说什么，便立刻向外走去。刚来到门口，便又被李秀琼给叫住了。 “县令大人！” 县令微微一愣，转过身来，皱眉看着李秀琼：“怎么？李庄主还觉得不放心吗？难道也要让本官给你立个字据做个证明吗？” 李秀琼急忙摆手：“大人误会了，小民还有一件事情要说，可没有要让大人立什么字据啊。” 听到这话，县令脸上那略显愤怒的表情这才有所收敛，看着他冷冷道：“那你还不快说？” “大人，红山贼匪在我庄园内安插了眼线。”李秀琼将那民眼线的事情告知了县令。 县令的眉头紧皱了起来，陷入了沉思。 “具体的经过是什么样的，说说看。” 奉圣庄内出现红山贼匪的眼线，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县令也不敢有丝毫的马虎。李秀琼便将那眼线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知了县令。 听了他的讲述后，县令并没有表现出紧张的神情来，反而露出了笑容。 “大人，这等危险的事情，您怎么还能笑得出来啊？”看着县令脸上的笑容，李秀琼这心里可是一点都不高兴，心说这事情没犯在你的头上，你自然能高兴起来，我现在都快要急死了。 “你着急什么？这又不是一件坏事，依本官看来这反倒是一件好事情。” “什么？好事情？大人你可别开玩笑了！这怎么能是好事情呢？如今红山贼匪监视着小民的一举一动，随时都可能惹出麻烦的。”李秀琼怎么也想象不出来这算什么好事情。 县令摇着头：“李庄主不妨换个思路去想想看。假如说咱们的事情败露的话，那么那个眼线还会主动暴露吗？他之所以主动暴露，那完全就是在告诉我们，他们并不知道我们暗地里的计策，反倒高兴的以为李庄主顺利的完成他们交代的事情了。” “原来如此。”李秀琼恍然大悟，听县令这么一说，他细细一琢磨，好像还真是一件好事情。 “如今你也不用着急，宋大人今天交代你的事情就是做了最后的部署。这件事情是时候会有个了结了，过不了几日，咱们这县城就再也不会有什么红山贼匪了。”县令说起这件事情，双眼之中也是憧憬，长久以来在他的治理之下，实在是太憋屈了。 红山贼匪他们带来的伤害，已经无法统计了。只是他这个县令无时无刻都不在想着这个事情，这就成了他心头的一块病，无法治愈。 “那真是太好了！”县令的话让李秀琼兴奋无比，他早就想着这样的一天了，原本以为官府能够将红山贼匪清缴，可是几次下来让他渐渐失望了。如今来了个宋无涯，让他心里又有了希望。 “行了！多余的话就不要多说了，我们出去吧。”县令深吸了口气，拉开门走了出去。 院内的箱子极其的显眼，这个小圆李秀琼并没有敞开，而是上了锁。 刚刚县令已经将宋无涯的交代，全都告知了李秀琼。现在他们两人出了那个密室，就成为了另外的模样。 县令来到先前被打开的箱子前，左右环视了一周，见没有什么人后，抓了几块银子放进了自己的袖子里。 “李庄主，至于之后该怎么做，你应该也知道了吧？这些东西，可不要随意让人看到，悄悄的送往本官府上。”县令的声音并不小，好像生怕别人听不到的样子。 李秀琼在一旁满口答应：“大人请放心，小民绝对不敢有丝毫的马虎，绝对将这件事情办的妥妥当当的。” 两人在这空无一人的院子内，也不敢有丝毫的松懈，还是将这事情当做是真的一样在演戏。 他们两人离开院子，县令立刻便打道回府。今天宋无涯交代的事情算是完成了。不仅仅是这个，县令还得知了一件更加重要的事情来。 县令本想将这件事情立刻告诉宋无涯，可是仔细斟酌了一下后，觉得这样心急有些不妥，这才按捺住心里的激动，等待着时间一点点的过去。 而此刻的宋无涯也是心里有些着急，虽然说事情已经临近结尾，但是他的心里依旧不放心。毕竟事到如今，无量教的踪影还没有暴露出来，他实在是不知道无量教究竟在这里布置了多少人。 “宋大人！” 一直等到天黑，县令这才来到了宋无涯的房间里。他推门而入，见房间里一片昏暗，叫了一声宋无涯的名字，立刻招呼衙役过来点灯。 当房间里亮堂起来之后，县令才将带来的饭菜一一摆在了桌子上。 “宋大人，快吃饭吧！”县令一脸的笑容，看着宋无涯客气的说道：“下官今天有了一个重要的收获，想必大人听了之后，心里也一定会高兴的。” 第369章 踪迹 宋无涯下了床，来到桌前，没有着急着吃饭，而是问起了这件事情。 “看县令大人脸上的笑容，这事情一定是一个好消息。快说说看吧，也让我跟着高兴高兴。”宋无涯知晓，这县令一定是得知了什么重要的消息，不然的话也绝不会如此说得。“是不是那些外地人有什么眉目了？” “额！”县令一下子被问住了，脸上的笑容直接僵硬。“大人，下官要说的并非是那些外地人的事情，而是红山贼匪的事情。” 原本宋无涯猜测县令是得知了那些外地人身份的信息，所以才会高兴的来找他说。没想到他的猜测落了空，不过关于红山贼匪的事情，如果是个好消息的话，那也并不是什么不可以的事情。只不过如今宋无涯心里最担心的还是无量教的事情罢了。 “无妨无妨，我不过是随便猜测了一下。红山贼匪那边有什么事情了？那些进城的贼匪，找到了行踪？”宋无涯见县令一脸的不好意思，急忙笑着解释了一句。 可即便是如此，县令脸上的神情依旧显得非常的沉重。毕竟听到宋无涯这两次询问的事情，就知道宋无涯心里最惦记的事情是什么了。这样一来，他要说的这件事情就显得有些无足轻重了。 “是这样的宋大人，今日下官前往奉圣庄，那庄主李秀琼与下官说，一名红山贼匪的眼线正在他们的庄园之内。而且还主动暴露了身份，下官觉得这是一个好事情，说明红山贼匪那些人并没有看出咱们这出戏来。”县令也不好不说这件事情，当即便如实说明了这个情况。 听他这么一说，宋无涯立刻点头：“你说的没错，要真是这样的话，那红山贼匪看来是被咱们骗过去了。这确实是一个好消息，这样一来咱们心里也多少可以安心了。” 说完这话，宋无涯拿起了筷子，同时招呼县令一同坐下。 “县令大人快坐下一起吃吧，咱们顺便聊聊那些外地人的事情。”宋无涯说到底还是比较关心这件事情。 县令略显尴尬的坐下，嘴里推辞道：“宋大人，下官看还是不要在大人这里久留了。如果这县衙内也有奸细的话，下官如此频繁的出入大人的房间，而且还一起吃饭，难免会让他们起疑心的。” “无妨无妨！”宋无涯对此却并不在乎。“县令大人不必担心这个，你在我房间时间越久，他们才越不会怀疑。” “嗯？”县令顿时一愣，想不明白宋无涯这话是什么意思。“宋大人的意思是？” “你想啊！既然他们相信了你收了李秀琼的贿赂才将我关押的，那么他们难道就不会怀疑县令大人哪来的胆子吗？”宋无涯早已经想到了这一点。 他的话不过才说了一半，就让县令感到了吃惊。 “那这……”县令立刻变得紧张兮兮。 宋无涯冲他招了招手，笑道：“县令大人不必紧张。正因为他们怀疑这个，所以你才要经常的来我这里。你出去之后，可以时不时的在别人面前抱怨一番，就说我这个人真是个不知好赖的人。也不知道怎样才能满足我的胃口。” “大人的意思是说……下官这样抱怨的话，要真是有奸细的话，就会以为我与大人在房间内商量分赃的事情。是让他们认为，下官做了这件事情之后，心里后悔，所以想要用得来的贿赂和大人做个交易，好让这件事情平息下去？”县令看着宋无涯，听了宋无涯的话之后，他做出了这样的猜测。 他的猜测得到了宋无涯的肯定，宋无涯点点头示意他吃菜。 “县令大人，这下子，咱们应该算是做到滴水不漏了。”宋无涯笑着说道，这件事情还是今天司徒雯那件事情给了他启发，让他考虑到了这一步。此时，见县令明白，他立刻就问起了那些外地人的事情来。“不知道县令大人这几日调查的怎么样了？那些外地人的身份可以确定了吗？” “说来惭愧，这件事情如今还没有头绪。毕竟下官不敢明目张胆的去查，也没有那么多靠得住的人。所以，这件事情的进展略微有些缓慢了。”县令不好意思的说着。 对此，宋无涯也早已经预料到了，毕竟这件事情不宜太过张扬，所以进展才会如此的缓慢。如果那些人真的是无量教安插进来的话，只要得知了县令对他们调查，那他们必定会联想到宋无涯的。这样一来，事情就算是暴露了。 “不着急，这件事情慢慢来，切记不可暴露。”宋无涯再次交代了一句，他生怕刚刚他这么一说，县令急在心里，就让这事情给败露了。 县令点点头：“既然大人都这样说了，那么下官就循序渐进的来了。” “嗯！不管能不能确认他们的身份，都不要打草惊蛇。”宋无涯说着：“那无量教极其的警惕，而且在他们的幕后，有一个极其聪明的人，只要我们这里稍有破绽，就能够被对方看破。那样的话，咱们所作的一切都彻底的付之一炬了。” “是！大人的话，下官谨记。” 晚饭就在两人闲聊之中结束了，宋无涯看着县令离去，脸上的笑容再一次隐去了。 无量教始终都是他心头的一块病，如今他们全无踪迹，让宋无涯实在是没办法放心下来。 躺在床上，宋无涯无法入睡。时间还早，这几日的布置还算是比较成功，至少顺利的让红山的贼匪进入了他的圈套之内。 对县令来说，他最大的问题就是红山的贼匪，至于无量教的事情他自然没有那么上心。 不过，宋无涯已经将利害关系告知了他，想必他心里也该清楚，比起无量教来，红山贼匪实在是算不上什么。 “看来想要知道无量教的踪影，也只能等到红山贼匪别剿灭之后了。红山贼匪恐怕是被无量教当枪使唤了，只要拿下奉圣庄他们就没有任何的用处了。至少，这时候无量教没有出现，就是为了让他们依旧能够自认为在这一片地方，是他们说了算的。” 第二日一早，宋无涯一改往日，早早的起床，穿好了衣服。他知道今天该是收网的时候了，这小屋也不该是他继续待下去的了。不过他并没有着急着去找县令，将他放出去。而是耐心的等待着。 只要今天李秀琼将钱送到县令的府上，那么红山的贼匪必定坐不住了。 他心里不仅仅是想着这件事情，他还担心着白卓和司徒雯。司徒雯所作的事情已经让宋无涯觉得司徒雯是想要帮他一把，而且县令已经告知了他，司徒雯离开了县城。如今一切顺利的话，陈总兵应该已经带着官兵顺利的埋伏在奉圣庄四周了。一旦红山贼匪有所动静，那么他们将会被倾巢覆灭。 一整日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可是在宋无涯现在看来，无比的煎熬。 一直耐着性子等到了中午时分，县令终于带着饭菜来到了他的房间里。 “宋大人！李秀琼已经给下官送来了第一批银子，也不知道红山那些贼匪知道之后会不会在今晚有所行动。” 进入房间，关闭了门窗之后，县令立刻着急的对宋无涯说道。 这一点宋无涯不敢肯定，但是他心里觉得，红山的那些贼匪必定坐不住了，他们绝对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李秀琼将那么庞大数量的银子送给县令的。 “我想他们今天晚上就会行动的，今天深夜，你来这里，我们一同前往奉圣庄。”宋无涯向县令说道。 “大人！您说他们今天晚上必定会行动？”县令听到这话心中一惊，脸上的喜悦流露而出。 他等着一天已经等了一年多了，如今终于能够等到将红山贼匪彻底消灭的日子，哪会不高兴的。 宋无涯点点头，多余的话没有多说。两人坐下一边吃饭，宋无涯一边将今天晚上的安排对他说道：“今天晚上，没有必要将所有人都带上。但是这件事情一定要保密，县令要是觉得靠不住的人，便让他早早回去休息。外边守着我的这些人，随便交给他们一些事情，将他们支走就是了。” “大人，那红山贼匪少说也有百人，我们县衙这些人手加起来下官都不觉得够，怎么不将他们全都带上呢？”对于宋无涯的安排，县令心中起疑。 宋无涯摆摆手：“这件事情用不着你来操心，我已经做好了一切安排，想必今天晚上就会有结果的。如果今天白大人不来的话，你就去找他一下，让他来我这里，我有话要和他说。” 宋无涯交代了县令一句，如今白卓才是关键了。如果司徒雯办妥了事情，那么必定会通知白卓的，到时候白卓自然会来告之宋无涯。如果不是这样的话，那么今天晚上陈总兵不会出现在这里，那么事情就彻底变得麻烦了。可能真要将奉圣庄上下的人全都葬送了。 第370章 担心 现在不过是正午时分，还有整个下午的时间，看起来还是很宽裕的。 吃过了饭，县令得了宋无涯的交代，便在县衙等着白卓的消息了。 可是一个时辰过去，两个时辰过去，还是不见白卓的踪迹。这个时候县令可是有些坐不住了，他立刻起身直奔客栈。 刚刚出了县衙门口，迎面就撞上了白卓。 “县令大人又要去忙吗？”白卓看着县令黑着张脸，冷冷的问了一句。 县令心里正着急着盼望着白卓呢，正要热情的和他打招呼呢，突然被白卓这么一呛愣在了原地。 “怎么？县令大人是觉得如今白某配不上和您说话了吗？”白卓见县令不说话，冷冷的又说了一句。 县令这才从恍惚中清醒过来，赶忙露出一丝干笑：“瞧白大人您这话说得。下官见白大人突然造访，心里正琢磨着该怎么回答大人您的问话呢，不过是一时语塞罢了。” “哦？有道是平日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本官不过是随口问了一句而已，就把县令大人给难住了，莫不是你做了什么亏心事，怕被我察觉了吧？”白卓听着县令的这一番说辞，依旧是那副冰冷的面孔。 他这话说得县令可是冒出了冷汗，赶忙摆手解释道：“白大人这话严重了！下官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县令，但这平日里虽然没做出多少对百姓有益的事情，却也绝非是那种作奸犯科的小人。” “哼！本官看这事情未必。”白卓不屑的冷哼了一声，也不等县令再说什么，直接说明来意。“我要去见见宋大人，你该不会拦着吧？” “这恐怕……”县令自然不会就这样轻易的答应，他所作的事情就让他不可能让白卓与宋无涯商议，阻拦是必须的。 但是白卓不等他把话说完，语气非常强硬的打断了他。 “恐怕什么？难道县令大人怕本官和宋大人商量怎么将你送进监牢吗？” 县令赶忙摇头：“白大人您又在说笑了，下官堂堂正正如何害怕这些？既然白大人如此执意，那么下官也就不好阻拦了。您见宋大人可以，但是下官要全程陪同。” “随你。”白卓冷冷的说了一句之后便大步向县衙里边走去。 县令赶忙跟在了后边，两人直接向着宋无涯的房间而去。 进入了房间，白卓那紧绷着的脸一下子变了色。 “无涯兄！大事不好了！” 白卓的惊呼让正在想事情的宋无涯吃了一惊，他心里一瞬间便有了不好的念头。 “你说什么？白兄，难道是雯儿出了什么问题吗？” 见宋无涯已经猜测到了，白卓这脸上的神情就更加的难看了。他心里很是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没有极力阻拦司徒雯，而是让她孤身犯险。如今出了事情，他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宋无涯。 宋无涯看着白卓脸上的表情，这心里也是咯噔一声，额头上的冷汗一瞬间就冒出来了。 “你倒是快说说，雯儿她究竟怎么了？”宋无涯心急如焚，如今的他听到白卓的话，已经顾不上其他的事情了，上前按住白卓的双肩摇晃着询问。 白卓重重的叹了口气，自责不已。 “无涯兄，都怪我，这事情都怪我啊！要是我一开始拦着司徒小姐，不让她离开的话，也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了。” “行了！别说这些没用的了！雯儿她究竟怎么样了？” 宋无涯都快要急死了，可白卓竟然还是不说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在那里一个劲的哭诉自己的责任。听得宋无涯是气不打一处来，怒声喝了一声。 白卓一个激灵这才反应过来，他看着宋无涯：“司徒小姐还没有平安归来！” “呼！”宋无涯心里多少松了口气，虽然说这并不是一个好消息，但至少还有希望。 两座小城的距离并不算太远，按理来说一天的时间已经足够司徒雯做完了一切事情后平安回来，但是如今她没有回来，着实让人担心。 更要命的是，宋无涯之前所说的计划，只怕今天要搁置了。 “县令大人，你也听到了！如今怕是计划有变，还是趁早做一些准备吧！” 来不及去考虑司徒雯究竟遇到了什么事情，目前迫在眉睫的事情是，之前一切的准备如今算是白做了。本来打算今天要做最后一步，可以将红山的贼匪直接一网打尽。可现在出现了这种情况，显然之前的打算是要落空了。 县令此刻已经露出了一脸的苦涩，他看着宋无涯，紧皱着眉头：“宋大人，这可就要您来拿主意了！这做些准备，该做什么样的准备啊！” 这件事情本来就是宋无涯在做主，他县令不过是执行者中的一个罢了。如今宋无涯告诉他要趁早做一些准备，这他哪里能够那得了主意。 宋无涯紧皱眉头，越是这关键的时刻，也越是靠不住别人。他看着县令脸上着急的样子，按捺住了自己激动的情绪。 “你立刻去奉圣庄！将其团团围住！暂且不要多说什么！” “这……”县令疑惑的看着宋无涯，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这算是怎么一回事啊，俗话说得好，师出有名，他带着人将丰盛装围住，那怎么的也要给李秀琼一个交代不是吗？ “事出紧急，现在来不及多想了，你立刻去和李秀琼商议，务必要将这件事情拖延下去，要不然的话，今天晚上奉圣庄可能就要被那些贼匪血洗了！”宋无涯的神情无比的凝重，凝视着县令语速已经快到让人来不及听清楚了。 县令的脸色难看至极，他扭头向一旁的白卓求救，可白卓现在也帮不了他什么，毕竟白卓还不知道接下来能做点什么呢。 “快去啊！晚了的话，就麻烦了！”见县令还是没有动弹，宋无涯气急的喊着。 县令此刻咬着牙关，重重的叹了一声，立刻就奔出门外。 看着县令离开，白卓的心却悬到了嗓子眼。此刻他看到宋无涯的双眼凝视到了自己的身上，立刻紧张起来。 “无涯兄，要我做些什么？现在立刻去陈总兵那里吗？”白卓试探的问了一句。 如今在宋无涯心里最重要的绝非是司徒雯的下落，而是陈总兵的到来。如果陈总兵能够来到这里，那么他们的计划就还能实施下去。 “快把县令喊回来。”宋无涯听着白卓这话，却突然有着急的冲着白卓喊着。 白卓当时就懵了，这县令分明是他刚刚吩咐了事情，还火急火燎的让县令立刻去奉圣庄的。怎么就是这一眨眼的功夫，就要让自己去把县令给追回来呢！ 宋无涯刚刚也是因为心急，火急火燎下也没有多做考虑，眼睁睁的看着县令这样离开之后，他这脑子才转过了弯儿来。 痛恨着自己刚刚实在是太过冲动，宋无涯狠狠拍着自己的额头，紧闭着眼睛眨巴着嘴。 他心里责怪着自己，却又一想到县令不过是刚刚离开，才算是松了口气。他这一睁开眼，就看到白卓也睁着一双眼睛，滴溜溜的看着他自己。 他上下打量了白卓一眼：“白兄你还在这里干什么？” 宋无涯的询问让白卓显得很是诧异。回了宋无涯同样一个眼神：“那我去哪里啊？” “哎呀！我刚刚不是已经让你去把县令给追回来了吗？你怎么还不赶紧去啊！”宋无涯很是无奈的看着白卓，气愤的说道。 看来白卓也是在刚刚被宋无涯给搞懵了，在宋无涯这样的提醒下，他这才反应过来，顿时一拍额头，一脸懊悔，转身就向外奔去。 不多时，刚刚准备好轿子的县令就被白卓给拦住了。 一脸不悦的县令，再次看到宋无涯的时候，这脸上满满的不痛快。 “县令大人，暂且不去奉圣庄了！”宋无涯直接了当的说道。 县令重重的呼了口气，在一旁坐了下来。 “全凭送达人差遣！下官照做就是了。”县令的口气透着不满，显然对刚刚宋无涯的那副脾气不是特别的满意。 只是因为宋无涯的官职在他之上，所以他也才忍了这口气。只是这位县令大人不同于其他的官员，也绝非是那种习惯了热脸贴冷屁股的人，这心里的不痛快哪里藏得住。 县令的话让宋无涯无比尴尬，毕竟刚刚是自己太过冲动了，不然的话也不至于搞出这样的动静来。 “县令大人消消气，消消气。”宋无涯思索了一番，还是对他说起了好话。“我刚刚听了这件事情之后，情绪失控，说话急了一些，还望县令大人不要介怀。毕竟这也是人之常情，我也难于避免啊！如今冷静下来，微微一琢磨，觉得这件事情还不能太过冒失的去做，可能会得不偿失的。” 赔礼道歉后，宋无涯还是说明了事情的利害关系，好让县令不必要在这件事情上，太过和宋无涯较真。 这一旁的白卓自然也帮着宋无涯说话：“是啊，县令大人。刚刚无涯兄确实是有些着急了！” 第371章 看运气 县令深吸了口气：“下官也看得出来刚刚宋大人急在心里，只是被宋大人如此呵斥，这心里多少还是不痛快的。” 他倒是坦诚，丝毫没有隐瞒自己心中的想法。 听着宋无涯一阵尴尬，县令却并没有注意这个，继续着刚刚的话说道：“宋大人如今已经冷静下来，是不是已经想到了更好的应对办法？” 更好的应对办法，这就让宋无涯更加的尴尬了。他要是真的想出来了，也不必是现在这个样子了。被这么一问，一旁的白卓也好奇的打量起了他。 “恐怕要让你失望了！”宋无涯很无奈的耸耸肩，没有胡说，而是很直白的告诉了他们两人。 县令的脸上没有露出失望，反倒变得更加凝重了。 “如今情况不明，大人您之前的部署有变，奉圣庄很有可能在今夜就会遭到灭顶之灾。若是到了那个事情，再说什么都已经晚了。面对这情形，显然下官与白大人是帮不上什么忙的，所以宋大人还得您来拿主意。” 这一番话，可算是把他和白卓给彻彻底底和这件事情扯开了，把一切的责任全都推到了宋无涯的头上。 明着好像是一番恭维的话，可听在宋无涯的耳朵里，这话却也未必那么的好听。 “这个我自然知道。”不过，在这之前宋无涯早已经有了心里准备，毕竟靠别人是靠不住的。 看着他们，宋无涯低着头琢磨了起来。 他心里哪里还想的了其他的事情，司徒雯的行踪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别看宋无涯此刻脸上平静，可是这心里却着急的很呢。和他比较起来，白卓就更加的心急了。一来，是他放任司徒雯离开客栈去找陈总兵的。二来，司徒雯也并非是自己一个人离开的，她身边还带着一个小环呢。白卓也是非常放心不下小环的。 “无涯兄，都这个时候了，还能有什么办法？还是让我现在就去把司徒小姐和小环两人找回来了吧。” 一开始看着宋无涯眉头紧皱，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思索问题的两人，也只能在一旁耐心的坐着。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白卓越发的坐不下去了。 宋无涯听着白卓的话，停下了脚步：“白兄，只怕那些人无时无刻都在盯着咱们呢！如果被他们察觉到一点端倪，咱们就前功尽弃了！” “无涯兄，这都什么时候了还顾忌这个！”白卓不理解宋无涯这话，他大喊着：“如果司徒小姐和小环落入了他们的手里，那咱们的计划已经算是被他们洞察了。那咱们还在这里守着这事情干什么？” 白卓脸上的急切可不是装出来的，宋无涯也知道这个关系。只是他现在心里更多的是希望，希望司徒雯只是因为其他的事情耽搁了，而绝非是被那些贼匪或者是无量教的家伙劫持了。这一切，只不过是他给自己的一个理由，好让自己不是那么担心司徒雯。 “所以说，现在我们着急也没有用，只能耐心的等待！我想雯儿和小环必定吉人自有天相，她们能够逢凶化吉的！”宋无涯自欺欺人般的对白卓说着。 可白卓却完全不吃这一套：“无涯兄！你也相信什么吉人自有天相这样的屁话？现如今，司徒小姐有没有威胁还不确定，可红山贼匪的事情，难道也要这样等下去吗？那可是奉圣庄上下一百多口人命啊！” 白卓提到了红山贼匪和奉圣庄，一直静坐的县令也跟着掺和进来了。 “宋大人，白大人。这红山贼匪无比奸诈，如果咱们这次好不容易布下的局没能将他们一网打尽的话，那么想要再让这些家伙上当，那可就要难上加难了！” 不用县令说，宋无涯也很清楚这一点。但是事情到了这个份上，实在是没有其他的办法了。白卓刚刚的话宋无涯很清楚，无非白卓就是想要去临县看看情况，确定一下司徒雯是否安全达到了那里。如果没有的话，那他也可以通知陈总兵，好让计划继续进行下去。 可他的好意却被宋无涯直接给拒绝了，这实在是让他无法理解。 眼看着时间一个时辰一个时辰的过去，外边的天也渐渐要黑了！ “无涯兄，这马上可就要天黑了！到时候想出城都要困难了！”白卓气愤的说着。 时间过得很快，这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经到了晚饭的时候了。 宋无涯没有理会他，而是看向一旁的县令问道：“县令大人，之前交代你的事情是否已经全都办妥了？那些靠得住的手下都准备妥当了吗？” 事到如今，宋无涯也只能孤注一掷了。 “无涯兄，这都什么时候了，你竟然还能够沉得住气，小弟我也真是佩服啊！”白卓阴阳怪气的说着，今天下午宋无涯阻拦他前去寻找司徒雯和小环，已经让白卓窝了一肚子的火气了。 在他看来宋无涯实在是太无情无义了，这都什么时候了，竟然还能够沉得住气，放任司徒雯和小环不管不顾。 听着白卓这酸溜溜的话，宋无涯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白兄，如今我们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我知道你担心小环和雯儿，我何尝不是呢？可是这时候我们不能够前功尽弃啊！难道你让我扔下这奉圣庄上下百口人的性命不管不顾，而去找雯儿和小环吗？” 宋无涯不想让白卓憋着一肚子的火，今天晚上他或许还有需要白卓的地方，如果他们两人心里闹着这样的别扭，生了隔阂，只怕到时候会坏了大事。 白卓低头不语，但是宋无涯的话他是全都听进去了。这事情孰轻孰重，他并非是无法分辨的，只不过这心里不痛快罢了。 夜幕已经降临，县令已经去安排那些得力的衙役们吃饭了。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在房间里也吃着饭。 今天晚上就是收网的时候了，宋无涯唯一有些担心的是，陈总兵究竟有没有得到消息。还有另外的一点就是，如果红山的贼匪今天晚上没有出动的话，又该怎么办。 很快县令也来到了他们这里，与他们一同吃饭。 “宋大人，今天晚上咱们还得见机行事啊！”县令先给宋无涯将底子交代了。“虽然说这些人都是下官靠得住信得过的，可毕竟他们不过是小小的衙役而已。与那些红山的贼匪比较起来，先不说人多人少，就是他们那股凶狠的劲怕是就能唬住这帮衙役！所以大人还是不要对他们抱有太大的希望，也不要对他们委以重任。” “县令大人，您这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吗？我看未必……”白卓有些不认同的回了一句。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宋无涯就打断了他。 “虽然县令大人这话听着让人不舒服，但说的也是实话。红山贼匪都是一些亡命徒，他们手里犯过人命的恐怕不在少数。如今在这一片地方，他们在官府的几次围剿下都没损失什么，这本就增长了他们的气焰。寻常人一听到这事情，心里就生了惧意，更别说其他的了。” 宋无涯不觉得县令这话不好听，即便是这些衙役加上奉圣庄的那些护院，想要对红山贼匪对抗，那都是痴人说梦，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如果今天晚上，只能让他们硬拼的话，宋无涯并没有抱有太大的希望。 “县令大人，走的时候务必准备一些烟火！”宋无涯思索了良久，最终也只能有这样的一个办法了。 县令眉头一紧：“宋大人，这是何意？莫非要用这烟火来对付那些贼匪吗？或许这道是可以出奇制胜啊！” 与他不同，白卓听着却立刻恍然大悟：“县令大人，您这话可就说错了，这烟花不是用来对付那些贼匪的，而是给这些贼匪欣赏的。” 也难怪县令会对这件事情有这样的怀疑，毕竟宋无涯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告诉他临近的县城里，藏着他们的一支奇兵呢！这烟火自然是在万分危急的情况下，用来发信号通知陈总兵的。 看着县令一脸疑惑的样子，宋无涯这心里也是有些不得劲。看着如今时机已经成熟，他也不做什么隐瞒了。 “县令大人可曾听闻临县的事情？” 没有直接说明，宋无涯提了这样一句。 哪想到，县令脸色骤变：“大人！您去过临县？那地方……” 这话一出口，就足以让宋无涯判断出，这位县令还不知道临县的事情呢。不过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毕竟宋无涯刚刚捣毁无量教在那里的窝点，而陈总兵接管之后，对城里的百姓一一盘查，这消息没有放出来也是正常的。 “县令大人看来对临县也多少知道一些，不过那地方现在已经没什么事情了。不瞒大人您，我们二人正是从临县过来的。”宋无涯笑着说出了这件事情来。 县令这才拍着胸口松了口气：“那样就好！那样就好！看来两位大人已经将那里的百姓从水深火热之中解救出来了！” 第372章 黑夜中的等待 两个县城距离如此之近，如果县令对那里的情况一无所知的话，那宋无涯可真就觉得奇怪了。 “大人是何时知道那里情况的？”宋无涯也来了兴趣，反正他们现在还不着急着出发，所以就询问了一句。 县令像是陷入了回忆，闭着眼睛一会后才睁开说道：“那是一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下官也是刚刚上任不久。这两做县城距离如此之近，也是一件难得的事情。平日里在这小城内，下官也难得会有个亲朋好友，这时间一长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让下官也觉得好生孤独。于是，下官就向手下打听起了这临县的事情来。没想到，从手下们的回应中来看，那县城的县令也是一位明与治理的好官，尤其是下官听说了其一上任便解决了临县城内积水多年的难题。如此一来，下官便心生结交之意，立刻就带着人前往拜会。” 县令的话停顿了下来，宋无涯和白卓都无心吃饭了，认真的听着他的讲述。 重重的一声叹息，县令流露出了惋惜的神态。 “谁知道，下官在城门口就被拦住。那小城里里外外全都是官兵，当时下官被这些官兵拦住，心里可并没有丝毫的愤怒，反倒欣喜若狂。心想，此番和这位同僚诉说一番本县情形，正好与其借调一些官兵，将那红山的贼匪剿灭。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让本官无法理解了。那些官兵竟然明知道了下官的身份，却依旧不肯让下官进去。就这样，下官与其起了冲突。可即便是这样也没有惊动那位同僚，反倒是来了一位自称是师爷的家伙。” 赵师爷的那副尊荣直接出现在了宋无涯和白卓两人的脑海中，想起这家伙谁都来气，也难怪这个时候县令大人脸上那愤怒的神情了。 “两位大人，你们是不知道当时那家伙的样子。眉眼朝天，两个鼻孔冲着我，那都是要上天了！他一个小小的师爷，根本算不上什么官吏，见了下官这堂堂的县令，竟然都不正眼瞧一下，你说气人不气人！当时下官气坏了，心说这是遇到什么人了！一想这是在被人的地盘上，难免下官这面子要打折扣。当时下官忍了这口恶气，让他将县令叫出来，谁知道那家伙冷冷一哼，招呼着旁边的官兵就要把下官赶出去。那些官兵还真是听话，也不顾及下官这县令的身份，硬是将下官等人驱赶出来，好像是驱赶叫花子一般。” 县令脸上的表情已经越发的不可收拾了，此刻的他已然愤怒到了极点，那样的一幕，算得上是他这一辈子最大的羞辱了。 愤怒的他用上了叫花子这个词来形容当时的自己，可想而知，当时他该有多么的落魄。 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只是看着他，没有插嘴询问什么。毕竟这样的经历宋无涯不是没有过，那赵师爷着实是狂妄的厉害，这一点他是亲自领教过的。 愤愤不平的县令，嘴里嘀咕着什么，应当是小声的咒骂着。怕是怕被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听了去，以至于咬牙切齿的模样碎碎念。 “让两位大人见笑了！”看到两人凝聚在他身上的目光之后，县令这才醒悟过来，露出了一脸的不好意思。“下官实在是太气愤了，有些失礼了，失礼了。下官当时便将这一番情形上告了朝廷，谁知道一年多的时间竟然都没有丝毫的音信。要不是今日宋大人说起临县的事情来，只怕下官也想不起这件事情来。” 不过是一件小事情，白卓和宋无涯也只能相视一笑。 白卓拿起了筷子，吃了起来：“县令大人，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事情呢！你放心吧！这朝廷虽然没有给你答复，但本官倒是可以实实在在的告诉你。对你不敬的那个师爷，已经成了宋大人的刀下鬼了！” “当真？那可真是太好了，下官这心里一下子痛快得不得了啊！”县令拍手叫好，看来对这个赵师爷的事情依旧是耿耿于怀，不然也不会如此的痛恨了。“当时那家伙还扬言说，用不了多久，就让下官这个小小的县令也做不下去。” “哦？那这赵师爷也实在是太狂妄了！这样的话都敢说出来，当真是不要命了！”宋无涯吃着饭，听到这一句，冷冷的嗤笑了一声。 “谁说不是啊！”县令立刻接话：“当时下官只当他是狂妄之言，心里想着回去将这事情上告朝廷，到时候看看下官这个县令是不是真的坐不下去。在这之后，朝廷没有音信，而随即这贼匪突然闹得猖狂起来，下官一时也就忘了这件事情。” “等等！”宋无涯突然一惊，拦住了县令，凝重问道：“你是说，那赵师爷对你说完那话之后，这里的贼匪才猖獗起来的？” “好像是的。”县令见宋无涯如此认真的样子，当即皱着眉头琢磨了一番，随机点头确认了这件事情。 这下子宋无涯可就没有了吃饭的心思了，他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紧皱着眉头，看向了一旁的白卓。 白卓看着宋无涯的神情，心里好像也琢磨到了什么，停住了手里的动作。 “无涯兄，难道那红山的贼匪和姓赵的有什么关系吗？” 宋无涯摇摇头，一字一顿道：“或许，我们走的太过匆忙，没有来得及欣赏身边的风景了！” “什么？”白卓愣住了。“无涯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不搭边啊！” 县令更是云里雾里，看着两人一言一语的样子，完全插不上话。 “白兄，这一路上，咱们好像有些太过顺利了！”宋无涯如今感觉到了一阵阵的黑暗向他涌来，不断的侵吞着他的内心。他此刻感觉到的压抑，让他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白卓听到这话，这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早已经是急上心头，猛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无涯兄，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在这里卖什么关子啊！出了什么问题，你倒是和我们说啊！” 看着白卓这样一幅着急的样子，宋无涯摇摇头：“我们实在是太大意了！” 白卓紧张的看着宋无涯，却没有再说什么。 “或许我们被那赵师爷和宋钱给骗了！他们给我们演了一出苦情戏，目的就是为了让我们上当！”宋无涯总算是开始说出他心中所想了。 可是这话说出来，白卓完全没办法理解，他实在是想不明白，宋无涯怎么突然间有了这样的想法。 “无涯兄，你怎么突然间有这样的想法？难道那赵师爷故意让咱们抓住，然后故意死在咱们手里，就是为了骗咱们吗？” “或许是这样的！无量教的手段我们都已经领教过了，可是这一次我感觉好像实在是有些太过顺利了！我们来到这里没有再遇到无量教的人，反而牵扯进了红山贼匪的事情。这两个地方如此的近，无量教为何不一同将这里拿下。非要经营了那里一年之后，才想到对这里出手！你不觉得这有些太奇怪了吗？” “难道那些贼匪就是无量教的人，所以无量教才没有对这里出手？”白卓顺着宋无涯的想法，猜测了一句。 对此，宋无涯点头确认。 “我们错过了很多的细节，这一个天大的漏洞摆在咱们的面前，咱们竟然没有注意到。那无量教的人究竟是为什么，放着这里不管不顾呢？刚刚县令大人说起那件往事，那赵师爷如此猖狂，说出让他这个县令做不下去的话，这又是指了什么呢？” 宋无涯再次感觉到了无力，他感觉自己再一次的钻入了无量教的圈套里边。 一旁的县令看着他们两人一言一语的交谈，这心里却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见他们停顿下来，当即插了一句：“我说两位大人，下官觉得这个时候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如今奉圣庄才是重中之重，还是请两位大人尽快定夺这件事情吧！” 县令的话后，宋无涯陷入了沉默，他没有再说什么，拿起了筷子吃饭，可饭菜到了嘴边他却吃不下去了。 “算了不吃了！差不多我们该动身了！”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宋无涯已经没有其他选择的余地了。刚刚的一番言论，不过是他的猜测罢了，究竟是不是如此他也无从判断。毕竟赵师爷已经死了，虽然宋钱还活着，而且就在陈总兵的手里，可是想要从他嘴里再问出点什么来，恐怕已经没有什么机会了。 他这话一出口，县令和白卓谁还有心思吃得下去饭，这起身就跟着往外走。 天已经黑了，人们多数都吃过了晚饭，在这冷清的夜里，出来快活的人也没有多少。 一行人瞧瞧来到了城门口，摸进城内的那几名贼匪眼线已经被县令给控制了。此时他们已经没办法向他们的人报信了。 潜出城外，宋无涯等人直奔奉圣庄。但他们已经看到了奉圣庄燃起的熊熊烈火！ 第373章 晚了一步 “不好！出事了！” 远处的火光映入几人眼中，县令当即一声大喊，这速度加快了不少。 宋无涯心中也是暗惊，他没想到最终竟然还是失算了！再一次被无量教的人抢到了前边来。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奉圣庄前，熊熊的大火已经将奉圣庄吞噬，一阵阵热浪袭来，让人忘却了夜里的寒冷。热浪之中，宋无涯嗅得到那真正血腥的味道。烈火之中，没有丝毫的动静，就连一丝丝的哭声都没能听到。 “宋大人这下该如何是好？”县令一脸的慌张，眼前的情形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可事与愿违，越是不希望出现的情形，越是要出现。 “赶快救火，看看里边是否还有生者！” 这时候还能怎么办？唯一的能做的事情也只有救火了。宋无涯心中悔恨不已，他明明答应过李秀琼，要保他奉圣庄上下周全。可事到如今，这样的结果，让他羞愧的实在是无地自容。 “无涯兄！你也别往心里去！毕竟这也不是我们希望看到的，奈何老天不愿意眷顾他们。这就算是他们对自己以往的罪恶赎罪吧！”白卓叹了口气，他知晓宋无涯心中难受，也只能这么说来开导宋无涯，好让他心里好受一些。 宋无涯摇摇头：“白兄，不用你来安慰我。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没能兑现我的承诺，我对不起他们！” 宋无涯的双膝重重跪在了地上，面对熊熊烈火吞噬的奉圣庄，他郑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宋某没能够兑现承诺，以至于让诸位枉死在此。若你们泉下有知，宋某不求诸位原谅宋某的罪过。只求诸位能够帮助宋某尽早替你们报仇！” “宋大人！这个时候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如今这红山贼匪实在是太过猖獗，竟然公然屠灭这偌大一个庄园。此事还望大人亲自上表朝廷，引起朝廷的重视才行啊！面对这等凶残贼匪，应当不择手段将其剿灭啊！” 红山的贼匪让县令痛恨不已，他这话分明是咬定了红山贼匪就是这一场血案的凶手了。宋无涯看着他，又看着他身后熊熊的大火，紧皱了眉头。 “吩咐下去！若发现尸体，也一并拖出来！” 县令眉头一紧，倒也没有多问，立刻将这一命令传达了下去。 火势虽然凶猛，可好在今夜并没有风，不然的话这火他们是扑不灭的。 天刚放亮的时候，火总算是被扑灭了。 宋无涯的面前，整齐的摆放着一具具的尸体。 “这里是奉圣庄的仆人，其中还有李庄主的尸体。”一名衙役向宋无涯说着：“这里是那些贼匪的尸体。一共有一百多，火海中还有不少尸骨，已经不成人形，被放置在了另外一边，足有近两百人。” “没有一名生还的人吗？”宋无涯眉头紧皱，看着这数量如此之多的尸体，心都在颤抖。 衙役摇摇头：“大火烧得很厉害，所有房屋几乎坍塌。而且还有火油的痕迹，是故意有人纵火的。” “那这府上的财物可还在吗？”宋无涯又问了一个问题。 那衙役没有开口，县令却先说了。 “宋大人，钱全都没了！李庄主放置在那个秘密小院中的财物，已经不见了踪影。” “无涯兄，这还有什么好判断的？这不是正好应了你之前的推断吧？红山的贼匪向奉圣庄出手，随后无量教来了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将他们全都杀死在这里，并卷走了一切的财物。”白卓听着宋无涯的询问，一股脑的将之前宋无涯的那些判断说了出来。 宋无涯点点头，他之前的推论确实是如此，而现在的情形和他的推论是完全一样的。这一堆死人中，也只有奉圣庄的人和那红山的贼匪了。 “你们先清点一下尸体，已经看看火场内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发现。我再看看这些尸体。”宋无涯叹了口气，示意白卓不用管他，蹲下身来，查看起眼前那李秀琼的尸体来。 “还有什么好看的？再看也看不出那些无量教的家伙跑去什么地方了！”白卓没好气的说着，转身不再理会宋无涯了。他这刚一转身，突然一惊：“县令大人！现在立刻去吧那些外来人全都抓起来！” 说起了无量教，让白卓想起了城里那些可能是无量教成员的外来人。 县令一怔，扭头看向宋无涯。白卓见他还要向征询宋无涯，当即气不打一出来。 “我说县令大人！你还看他干什么？难道本官这话就没什么效用吗？这惨案绝对是无量教所谓，那些外来人很可能就是无量教的成员，如今不将他们控制的话，他们可就要跑了！” 白卓大声的喊着，县令这才连连点头，招呼那些衙役立刻回去抓人。 转眼的功夫，这奉圣庄外就没有几个人了。 而此时，宋无涯的额头却是青筋暴起。 “不对劲！”宋无涯嘴里嘀咕着，他转眼看向旁边另外一具尸体，随后又向另外几具尸体看去。 他这异常的举动，被白卓看在眼里。 “无涯兄，你发现了什么？”刚刚还觉得没有必要继续检查的白卓，此时看到宋无涯一脸凝重的样子，立刻也跟着紧张起来。 宋无涯摇摇头：“不知道，我总觉得有些奇怪。我刚刚查看了几具尸体，发现他们身上的致命伤实在是太一致了，就好像是一个人所为。但这又不太可能啊！毕竟死了这么多人！”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听宋无涯这么一说，刚刚有了点兴趣的白卓，那一脸的紧张立刻就消失了。“保不齐那些贼匪中，有个这么厉害的角色，一个人杀了不少人。” “不对！”宋无涯立刻反驳：“如果只是奉圣庄那些寻常人身上的伤口一致我也不会这样奇怪了！那些贼匪身上也是如此。虽然这些人的伤都是来自无量教，但无量教的人惯用的都是暗杀的手段，这样的伤他们未必拿手。” “这真有那么奇怪吗？无量教那么多人，未必他们没人会这样的手段。我看无涯兄你也别较真了，现在奉圣庄毁了，咱们是不是该去找找司徒小姐和小环了？”白卓没有继续和宋无涯说下去，而是再次担心起了司徒雯和小环来。 要不是白卓提起，宋无涯都已经忘了这件事情了。 “对，我怎么把这个忘记了！”宋无涯一拍额头，一脸的懊悔。 嘴上刚说完这话，他的目光却又落在了眼前的尸体上。 “无量教的人什么时候做事情变得这么严谨了？这么多尸体都不曾发现他们一员。” 说完这话，宋无涯起身向县令交代道：“县令大人，我和白大人要离开一下了。我们要前往临县，这里的事情就暂且交给你了！用不了多久，我们就会回来的。” “这……”听说宋无涯他们要离开，县令一脸的不舍，毕竟这么大的烂摊子扔给他，他怕是也收拾不过来啊。 他正要开口，这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三人当即寻着声音远眺，却见到一队官兵快步奔向这里。 “是陈总兵！”白卓欣喜的喊了一声。 可宋无涯却高兴不起来，毕竟出现这等事情，陈总兵的到来实在是没什么意义。 不多时，陈总兵便带着人马来到了三人的面前。 “宋大人，看来本将军来迟了！”陈总兵看着宋无涯身后滚滚的浓烟，皱眉懊悔不已。 宋无涯摇摇头：“总兵大人，这也是难免的事情。谁也料想不到他们会在这个时候动手。这也不是无量教第一次抢在我们前头了，所以总兵大人不必自责。” 白卓看着两人刚说完，就抢着问了一句。他可不是宋无涯那样的人，这个时候也顾不了什么其他了。 “总兵大人，宋大人的未婚妻司徒小姐和她的贴身丫鬟，可曾去了你那里？” 这才是白卓目前最关心的问题，如果他们没有去陈总兵那里，事情可就麻烦了。 “去了！”陈总兵连连点头：“你瞧我这脑子。宋大人不必担心，司徒小姐如今安然无恙，想必用不了多久，末将的手下便会将她们安全送回了。” “哦！那我就放心了！”宋无涯心里可算是松了口气。 白卓也是如此，差点没直接坐在地上。 “劳烦陈总兵了，您来的正好，让弟兄们帮忙将这些尸体处理一下吧。”宋无涯指着身后的尸体，向陈总兵说道。 这么多的尸体，全都带回县衙，显然是不可能的，放都放不下。也只能留下几具，将其余的一并找个地方埋掉了。 陈总兵指挥者手下，立刻去处理，那些已经被烧焦了的尸体，先被他们做了处理。 “总兵大人！看来你这兵不打仗不行啊！”白卓突然向陈总兵说了一句。 陈总兵和宋无涯两人听着一愣，转过身来。白卓指着一名士兵道：“你瞧这兄弟，一准是摔了个狗啃泥，弄得前襟都是泥土。” 第374章 团聚 听到这话，那士兵顿时慌张起来，赶忙拍打着自己的前襟，把那显眼的泥土给拍掉了。 “你这是怎么搞的？当兵的没个当兵的样！”陈总兵立刻呵斥了一声。 那士兵低着头一溜烟的跑掉后，陈总兵这才有换上了一脸的笑容，面对着白卓：“哎！难免会有新兵，让白大人您见笑了。” “没什么！没什么！本官也不过是随口说笑罢了。”白卓干笑了两声，这事情就算是掀过去了。 本来没什么，被白卓这么一搞，显得尴尬不已。 陈总兵见没人说话，干咳了两声道：“两位大人还请回去吧，这里就交给末将来处理吧！末将先不陪着两位大人了，末将还是去盯着这些小崽子们，免得他们出了什么差错，丢了陈家军的脸。” 两人抱拳施礼，目送陈总兵离去。 宋无涯的目光一直看着陈总兵走进了院子，这才收回。他看着眼前来来往往的士兵，心里琢磨了起来。 “我说无涯兄！我怎么看你好像对谁都怀疑啊！你觉得陈总兵有问题？” 肩膀被白卓重重拍了一下，宋无涯被吓了一跳。 “哦！没有，我只是觉得奇怪而已。”宋无涯深吸了口气，摇摇头。 “奇怪？有什么好奇怪的？说来听听？”白卓这确实是闲的无聊，不然的话绝不会和他说这些的。 宋无涯抬头示意了一下前边的士兵道：“还记得刚刚被你笑话的那个士兵吗？” “当然记得，不就是摔了个狗啃泥吗？怎么了？”白卓疑惑的看着宋无涯，不解的又看向了那些士兵。 “那些土是新土！” “新土？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本来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毕竟摔倒磕破地皮也是正常。但奇怪的是，这些官兵里，不少人身上都沾着新土，难不成他们全都摔倒了？” 宋无涯的话让白卓怀疑起来了，他皱着眉头向那些官兵仔细看了一番，随后压低了声音：“那你说，这有什么解释？” “什么解释？那我哪知道，或许他们在来的路上做了什么事情罢了。”宋无涯无奈的耸着肩苦笑，这让他解释，他哪解释的出来啊。 宋无涯突然的转变，让白卓一愣，随即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也不理会这件事情了。 司徒雯和小环没事，比什么都重要。两人见这里全都有人处理，待着也实在是没有什么用处了，当即便随着县令一统前往城内。 刚来到城门口，宋无涯和白卓就看到了司徒雯和小环。两人刚刚下船，见到他们两个，也是兴奋不已。 “无涯，事情已经解决了吗？陈总兵来的还算是及时吧？他昨天有事情耽搁了，说今天一早便带着他的那些亲兵赶往这里。本来我以为他们来了也就是在周围埋伏下来，现在看到你出来，这么说应该是已经收网了。” 在司徒雯看来，这一次她是帮了宋无涯大忙了，脸上挂着笑容，只等着宋无涯对她感谢了。 宋无涯摇摇头：“事情已经结束了，但不是我们最后收网。” 见宋无涯脸上没有笑容，司徒雯也高兴不起来了，她知道事情出了变故，看情况应该不怎么好。 “哎！无量教抢在了我们的前头，血洗了奉圣庄，一并连红山贼匪都拿下了。”宋无涯无奈叹气说道。 司徒雯的脸唰一下子变得惨白：“怎么会这样！就是昨天夜里吗？” “准确的说，应该是昨天傍晚的时候，就在我们吃饭的那会功夫吧。”宋无涯摇摇头，说出了准确的时间。 “哎！如果昨日陈总兵能听我的话，当时便出发，就绝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司徒雯重重的叹了口气。 宋无涯点点头也没说什么，毕竟事情都已经是这个样子了，也不是谁对谁错的时候了。 “好了，我们都回去吧！雯儿，你也别在心里惦记着了。毕竟陈总兵也想不到事情会在那个时候发生，不然的话他绝对会阻止这一场惨剧的。”宋无涯一夜没睡，这个时候也是累了，招呼着几人回去休息。 “宋大人，县衙也放不下多少尸体，这些尸体还要尽快处理才是啊！”回到了城内，县令立刻向宋无涯询问。 宋无涯点点头：“不急，暂且先收着。如今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 “哦？宋大人，你是说那些无量教的人吗？那些人应该已经被控制起来了，宋大人还请放心。”县令听着宋无涯的话，微微一琢磨当即便对他说道。 可是宋无涯却直接摇头，显然他要说的并不是这件事情。 “那些红山的贼匪如今还不确定是否全都已经被杀，他们的贼窟还得县令大人前往查探一番！”宋无涯直接说明，顺带着说了一句。“那些外地人全都控制的话，便将他们带到县衙里来。” 就此和县令分别，宋无涯等人直接来到了客栈内。 “雯儿，你和小环暂且休息一下，我和白兄也折腾一晚上了，先去睡一会。”宋无涯也确实是困了，交代了司徒雯一句，就要回房休息了。 司徒雯点点头：“那你多少还是吃点东西吧，毕竟一晚上了，这睡着了的话，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再吃呢。” 看了一眼白卓，宋无涯点点头：“好吧，那就先吃点东西吧。” 睡了整整半日的时间，宋无涯才醒过来。他刚出了房间，就看到了司徒雯。 “无涯，这么早就起来了？”司徒雯迎了上来，上下打量了他几眼，招呼他坐下。“先吃点东西吧！” 坐下后，宋无涯吃着东西，一旁的司徒雯对他说道：“县衙来信了，你们所说的那些外地人已经被抓了不少。县令大人等着你去审问他们呢！” 宋无涯点点头，没有着急说什么，吃着东西对司徒雯说道：“让小环去把白卓叫醒，吃点东西，我们一起过去看看。” 吃过了东西，宋无涯和白卓两人直接到了县衙。 “宋大人，白大人！”县令显然已经等了不少时间了，远远的看到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前来，立刻欣喜的赶了过来。 “抓了多少人？”宋无涯点头示意，立刻询问。 “足足三十八人！还跑了几个！”县令报出了详细的数字，说起跑了几个，脸上露出了懊恼。 “跑了几个？这么说来，这些人并没有得到什么撤退的消息？”宋无涯眉头一紧，觉得这事情有些蹊跷，昨天无量教已经解决了奉圣庄和红山贼匪的事情，那这城里的人还继续潜伏下来有什么必要。 “这些人很是嘴硬，完全不说他们是无量教那邪教成员！”县令随着宋无涯和白卓两人来到了公堂上，看着那些跪在地上的人，狠狠地说道：“你们还想嘴硬到什么时候？” “县令大人，不用和他们浪费这功夫，扒了他们的衣服就知道了。”宋无涯听着县令的逼问，拦住了他，直截了当的告诉了他一个最简单的办法。 他的话刚出口，那些跪在地上的人们脸色就变了。 县令瞧在眼里，也不说什么，立刻示意衙役动手。衙役们几下子将那些人的衣襟拉开，那些人胸口赫然全都出现了一个黑色的鬼爪印！看着这枚鬼爪印，县令这才恍然大悟。 “哦！原来如此。这就是宋大人所说的那个鬼爪印吧？”县令欣喜不已，确认了这些人的身份，可见他们全都是无量教的成员。 对此，宋无涯没有审问：“全都发配边疆！” “发配边疆？”县令发出一声惊呼：“宋大人，难道就不准备审问一下吗？这些人说不定知道他们其他同伙的所在，咱们完全可以将他们一网打尽。” “没有必要浪费这个时间了！无量教我已经交手数次了，他们嘴硬的很。而且既然他们没有得到撤退通知，那他们显然已经被抛弃了，所以没有任何的必要问他们了。”宋无涯冷冷的说着。 那些人的脸色骤变，一个个面面相觑，显然宋无涯的话算是说到了他们的心里，让他们犯起了嘀咕。 “好，既然如此，那么下官就按照宋大人的安排，将他们全都发配边疆了！”县令点点头，认同了宋无涯的这话。 跪在地上的那些胸口全都印着黑色鬼爪的无量教成员，此时有些慌了。 “你们说什么！我们怎么了？为什么要把我们发配到边疆去？” 他们的质问，宋无涯冷冷回应：“这由不得你们，你们的身份我们都很清楚，这一点不需要在这里辩解。至于为什么将你们发配到边疆，那完全是因为我个人的想法罢了！或许，将你们就地正法，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这时候宋无涯直接选择了痞子一般的回答，告诉那些家伙，这事情就这样定了，根本不给他们丝毫反驳的机会。 那些人直接懵了。 “这算什么？”为首的一人：“难道我们连说话的权利都没有了吗？凭什么你说了算？” 第375章 奇怪 “没有凭什么！你们没有说话的权利！”宋无涯冷冷的说道，他转脸看向县令又道：“我看也别那么浪费时间了，直接将他们全都正法就是了。” 那些人的脸色彻底没有了血色，刚才虽然说要将他们发配到边疆，可那怎么说也算是一条活路。可是现在呢？宋无涯因为那家伙的一句话，竟然直接就要让他们死在这里。 “我不服！你凭什么抓我们？我们犯了什么罪？” “先将此人杀了再说！废话实在太多。”宋无涯皱眉头，冷冷看向那人，狠狠的说着。 白卓上前拦住了宋无涯，示意他向里边去。白卓见县令向他看过来，当即冲他点了点头。 面对着眼前这些无量教的人，白卓倒是很有耐心，他转身冲着宋无涯点了点头，这才开口说道：“我说你们这些家伙怎么就这么不开眼呢？你们是无量教的人，这一点我们比你们自己还要清楚。我们呢，也没有其他的意思，但凡是无量教的人，不管好坏，不管他做了什么，抓着就杀。前不久，这上边的那个小城，整个城内的无量教邪党已经被我们彻底剿灭了。我们和无量教也交手多次，你们这些人全都是一些冥顽不灵的家伙，无论怎么用刑，就是不开口，索性到了最后我们也懒得和你们计较这些了。刚刚宋大人开恩，绕你们一死将你们发配边疆，你们可倒好，竟然还不乐意了。这下好了吧？也用不着去边疆了，就在这地方人头落地。” 白卓和宋无涯这完全是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他这长长的一段话说出之后，立刻招呼县令：“县令大人，刚刚宋大人的吩咐你听到了吧？先将这家伙宰了再说，说实话本官听他这一句一句的也是心烦。” 一时间，那些跪在地上的人全都炸了窝。显然他们没想到事情一瞬间就会变成这个样子，纷纷议论起来。 “大人饶命啊！我还不想死，您问我，问我什么，我就回答什么！” 终于，有一个人忍不住了，当先爬了出来，向白卓恳求。 白卓摇摇头：“你知道什么啊？你们不过是一些小喽罗而已，自己有几斤几两难道自己掂量不出来吗？就你知道的那些，还没有什么资格和我在这里谈条件呢！拖出去砍了！” 那人的求饶，白卓搭理都不搭理，直接冷冷甩了一脸，招呼县令将这人一并杀了。 这下子那些人彻底陷入了绝望，他们一个个看着白卓和宋无涯，这脸上的神情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实在是没话可说了，他们即便是妥协，竟然也换不了他们的一条活路。 “来人，将这两个家伙推出去砍了！其余的暂且关押起来！”县令瞧着这两人，也不知道他们想要干什么，不过既然这两位大人都已经吩咐了，他这个小小的县令直接照做就是了。 衙役们立刻上前，将那两个家伙架起来就往外边拖去。 “大人！我知道一条重要的消息！” 突然间，就在那两人被拖着向外的时候，先前聒噪的家伙大声的喊了一句。 宋无涯听着这话，不过是抬头瞅了他一眼，冷冷的摆了摆手：“拖出去！” “对你一定很有帮助的！”那人见宋无涯竟然毫不在意，一下子着急起来，大声的呼喊起来。 白卓当即喊道：“带回来。” 宋无涯冷冷的看向那人，起身又向县令说道：“县令大人，既然白大人关心这事情，那就交给他吧！反正本官对这件事情不感兴趣，咱们还是去看看那些死人吧！” 宋无涯冰冷的眼神扫过那两人的面庞，一瞬间竟然让那两人不寒而栗。他们哪里想过宋无涯会如此的冷漠，竟然一口咬定了的事情，丝毫都不再做改变的。 看着宋无涯离开，白卓瞧着那人冷冷道：“你可瞧见了！宋大人对你的话可不怎么在意，希望你不要让本官失望！如果你真有什么重要的线索告诉本官，那么本官可以保你们一条活路。” “多谢大人！”到了这个时候，那人已经不想再和白卓谈条件了，他们这已经算是鬼门关走了一遭的人了，如果再惹恼了白卓，只怕到时候真的就没有什么回旋的余地了。 而此刻，宋无涯带着县令来到了停尸房。 “这次行动，我想红山的贼匪绝对不会倾巢出动的，必定会留下一些人留守在巢穴里。那巢穴内或许还有其他的线索，看过了尸体，我们一并前往查看。”宋无涯很在意红山贼匪窝点的状况，所以决定亲自前往。 县令点头应是，这目光便落在了眼前的这些尸体上。 “宋大人还有什么疑惑的地方吗？这些尸体，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啊！”县令不理解宋无涯为什么非要再来这里看这些尸体。毕竟这些尸体他之前不都已经看过了吗？这个时候还能看出什么问题来。 宋无涯没有回答，他一具一具的查看着这些尸体，尸体上留下的伤痕，是他观察的重点。 “县令大人，那现场的凶器可都收集了？”宋无涯看着那些明显的刀伤，当即问了一句。 县令立刻喊道：“来人，将现场带回来的凶器给宋大人拿过来检验！” 很快，几柄刀剑就到了宋无涯的面前。宋无涯一眼就看出其中的几样，正是无量教那个秘密窝点打造出来的。而且，宋无涯注意到，这些兵器看样式虽然很多，但是其上点缀和装饰来分别的话，竟然只有两种。 “这些好像是奉圣庄那些护院所用的吧？”宋无涯指着一些看着有些陈旧的刀剑向县令询问。 县令拿起来端详了一番，点头认同：“下官还有印象，这些应该就是奉圣庄那些护院留下来的。” 说这宋无涯将这些刀剑拿起来和尸体上的伤口比对，发现这些刀剑都不是致命的凶器。 “不应该啊！死了这么多人，难道无量教一具尸体都没有留下来吗？”宋无涯疑惑的看着眼前。 这里所有能够辨认的尸体里，也就只能够区分的出来奉圣庄和红山贼匪来，至于黄雀在后的无量教竟然没有丝毫的踪迹。 县令奇怪的打量着宋无涯：“宋大人的意思是说，那些将他们全都杀了的人，全都是武功盖世的高手，所以他们毫发无伤的离开了奉圣庄？” 县令的猜测，遭到了宋无涯的否定。 “这个世界上没有那样的高手，在一百多人的混战之中，能够保持毫发无伤，那绝对是开玩笑。”宋无涯可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那样的高手，所以他不觉得无量教的人会不留下尸体。“难道他们将尸体都处理了？” 最有可能的解释就是这个了，尸体被他们处理了。 “或许吧！”县令摇摇头，却又说道。 “好了，就这样吧，带着人咱们去红山看看！”宋无涯深吸了口气，不再理会这里的情况，直接向外边走去。 很快，县令就集合了几名衙役，直奔红山而去。 整整一个上午的时间，宋无涯再来到奉圣庄的时候，这里已经基本上被清理出来了。宋无涯远远的看着那边尸体堆成了一堆，却没看到那些官兵的踪影。 “咦！陈总兵去哪了？”宋无涯皱眉向那边看去。 没看到士兵的身影，宋无涯疑惑的向那边看去。 当他们走到跟前，宋无涯这才发现，陈总兵的那些亲兵全都窝在里边睡着了。 看到这个情形，宋无涯眉头微微一皱，却也没打扰他们，招呼着县令向红山而去。 上了山，县令这才诧异道：“陈总兵的这些士兵看起来也不怎么样啊！这大白天的居然呼呼大睡，那陈总兵竟然也不管不顾，也不知道这位陈总兵是怎么带兵的。” 这样的情形，县令嘀咕了一句。宋无涯没有说什么，而是指着山林道：“县令大人，这红山贼匪的贼窝距离这里还有多远？我们傍晚能回来吗？” “没问题的，绝对能回来！”县令肯定的说道：“这红山虽然看着很大，但是这一片山林却并不怎么浓密，加之这里下官也走过几次，所以还算得上是熟悉。宋大人还请放心，这红山贼匪都已经被消灭了，咱们这一趟会很轻松的。” “但愿如此吧！”宋无涯叹了口气，回头向山下望了一眼，那奉圣庄还冒着浓烟，里边的情形是看不清楚，只是宋无涯觉得这一切好像有些不对劲。 他们一路向上，很快就上了高处，宋无涯停下了脚步，再次转身向周围看去。突然间，他的目光凝聚在了一处地方。 “县令大人，那边是什么？”宋无涯抬手指着远处的林子问了一句。 县令听着疑惑，向着远处立刻瞧了一眼，当即皱眉：“大人！不过是几个坟头而已，太晦气了，咱们还是赶紧走吧。” 县令拉着宋无涯继续向山里走去。不过他刚刚的话却让宋无涯觉得很是好笑。 第376章 新坟 “县令大人这话可真是有意思，咱们刚刚看了那么多的尸体，也不见你说一句晦气啊！” 县令一时间哑然，正如宋无涯所说，他们刚刚看着那么多的尸体，也不见得是一件什么好事情。要说晦气，这几处坟包根本算不上什么。 几人顺着一条小道，很快就进入了山里。眼前就是红山，虽然并非是挺拔异常，但也是个凶险的地方。他们贴着山脚下，一路顺着小道慢慢的爬上了山腰。 那红山贼匪的贼窟就是在这个地方，山腰上出现了很多大大小小的山洞。山洞内看得出来经过了认为的开凿，很多地方都被石头刻意堵上，可见想要攻入这里，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看来这地方他们也是下了功夫的！”宋无涯看着周围的情形，对县令大人说道。 红山的贼匪将这里打造成固若金汤的样子，看来是绝对想要在这里长期的盘踞下来，只是他们没想到在昨天遭到了那样的算计。 山洞已经没有人把手了，几名衙役依旧还是非常谨慎的靠近了过去，他们向里边瞧瞧探望，发现没有异常之后，这才跑了进去。 看着这一幕，宋无涯本来是想要说上几句的。不过最后还是强忍住了，毕竟他们谨慎一点也是好的。 但是在宋无涯看来，无量教绝对不可能让这红山的贼匪留下活口，这里必定已经是空无一人了，即便是有什么发现，那也是死人几个。 “大人，这里发现了尸体！” 果不其然，宋无涯心中刚刚想过，里边的衙役就大声的喊了一句。 宋无涯向县令大人示意，两人这才走了进去。 山洞内的空间无比巨大，其内四通八达，宋无涯看着都是叹为观止。这地方莫要说前边攻不进来，即便是进来了，只怕面对这四通八达的山洞也无从下手。 “宋大人，这些贼匪当真是可恶，他们将这里作为窝点，让下官可是吃尽了苦头啊！”县令看着里边的情形，惊讶的许久说不出话来，随后他这一开口，便愤怒的骂着。 听到这话，宋无涯微微一笑：“大人何必如此，想必之后这里就没有人再来了！” “哎呀！宋大人！那可不见得啊！”宋无涯这一句玩笑话，县令都紧张不已。“这世间什么样的人没有？这地方留着终究是个祸患，说不定哪天还有什么贼寇看中了这里。以下官看来，这地方还是彻底毁了要好。” 至于这里究竟怎么处理，那就是这位县令的事情了，宋无涯也就不再理会了。 他看着这里边，那几具尸体已经被衙役们拖了出来，整齐的拜访在了一处。 随后他们便进入这里边，仔细的搜寻这里还留下什么东西了。 “咦！”看到这些尸体之后，宋无涯顿时发出了一声轻咦。 县令听着这一声，立刻围了过来。 “宋大人，怎么了？这些尸体有什么问题吗？”县令知道宋无涯一定是发现了什么，他问了这么一句，眼睛也是上下看着那尸体，却看不出任何的线索来。 宋无涯点点头：“这些尸体上的致命伤全都是脖子，这样的伤口足以说明凶手是训练有素的杀手！” “杀手？无量教还培养了杀手？” 这些死者可以确定就是红山的贼匪，他们脖子上的伤口在宋无涯的眼中可谓是触目惊心。他正是因为这些不易被人察觉的伤口，才第一次知道了无量教的存在，也知道了那些歹毒的杀手是怎么来训练他们的杀人技术的。 “嗯！没错，无量教培养了大批的杀手，他们的手段很是高明！如果我不是曾经见过的话，绝对不会这样肯定的！”宋无涯非常确定这一切就是无量教的那些杀手所谓。 但是也正因为他确认了这一点，让他心里更加的疑惑了。 因为这样的伤口，他只是在这里看到，而奉圣庄发现的所有尸体之中，没有留下任何这样的伤口。 “莫非，他们分兵两路？”宋无涯皱眉，心中思索着：“他们究竟想要干什么？如果算上城里的人，那他们在这里可就是兵分三路了！而且他们行动，看来都没有知会城里的那些人，要不然的话这些人怎么逃都没有逃走呢！” 一时间，宋无涯脑子中的谜团再次搅在了一起。这事情说起来着实是非常的奇怪，宋无涯实在是想不通这一点。 “回禀大人，这山洞内除了这几具尸体外，什么都没有发现！” 衙役的回禀，也算是验证了宋无涯之前的猜测。这个地方绝对不会留下任何东西的，至少不会有任何的财物。 奉圣庄的大量财产加上这红山贼匪几年的积蓄，这一次无量教算是赚了个盆满钵满。 “哎！早已经预料到会是这样的一个情形。带上尸体，咱们也该回去了。” 虽然说早已经预料到了这里可能出现的情形，但是宋无涯还是觉得有必要来这里看看，虽然结果没能够有什么变化，但是至少他心里放心了。 尤其是看到了这些尸体上的伤痕之后，宋无涯终究还是能够确认无量教确实来到这里了。 回去的路上，宋无涯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又落在了远处。 “县令大人，那几处好像是新坟吧？”宋无涯看着那几个坟头向县令问了一句。 县令被他这么一问，抬头看了一眼：“大人啊！您跟那几个坟头过不去干什么？不过是几个坟头罢了，管它新的旧的，都和咱们没什么关系吧？” 宋无涯没有理会他这一番说辞，他紧皱眉头，向那边看了一番之后，认真道：“我们过去看看！” “这……”县令本意是想要阻止的，但是宋无涯都已经向着那个方向走去了，他这到了嘴边的话还是被他给咽了回去。 很快，一行人就来到了这里。这几处坟包很是简单，无名无姓，确是新翻的泥土，看样子就是这一两天的事情。宋无涯看着这些坟包，眉头再次紧皱起来。 地面上到处都是新土，其上杂乱的脚印重重叠叠，宋无涯看了一番后，突然深吸了口气说道：“没什么了！看来这不过是几个新的坟包罢了！咱们回去吧。” 一行人转道向着县城而去，当他们来到奉圣庄的时候，里边的官兵已经醒过来了。 陈总兵此刻正站在奉圣庄前边迎接着宋无涯几人。 “宋大人这是进山查看那些贼匪的窝点了？”陈总兵笑着向宋无涯打着招呼。 宋无涯点点头：“是啊！我是想，或许他们还有残党，就带着人过去看了看。”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这陈总兵就露出了一脸紧张的神情来。 “哎呀！那怎么行？宋大人也实在是太冒险了，这等事情怎么说也应该叫上末将，或者是让末将差遣几名手下一同前往啊！” 宋无涯摇摇头：“陈总兵实在是太客气了！刚刚本官经过此处，见诸位弟兄都累坏了。想来陈总兵是为了赶在雨季之前，将堤坝修筑起来，所以让诸位弟兄如此劳累吧？这事态紧急也是在所难免，这次的事情多亏了陈总兵和诸位弟兄，本官也无以为报，近日收缴了一些脏银，便将其赠与陈总兵，当做是给弟兄们的犒赏吧！” “宋大人真是太过客气了！没想到宋大人还惦记着末将手下的这帮兄弟，让末将感动不已啊！实不相瞒，这些弟兄们，虽说有着一把子力气，可也没做过这等事情，这几日算是劳累坏了。不过，有宋大人这份心意，想必弟兄们再苦再累也不会抱怨什么的！” 陈总兵一番客套下来，宋无涯立刻拱手施礼：“那既然如此，本官就不打扰陈总兵了。到时候，那些银两县令大人自会给总兵您送来。” 告别了陈总兵，宋无涯和县令回到了县衙里。 白卓看样子是问出了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急切的等在县衙的门口。看到宋无涯和县令回来之后，当即迫不及待的迎了上来。 “无涯兄，好消息啊！”白卓兴奋不已，看着宋无涯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宋无涯点点头：“我们进去说！” 再怎么中药的消息也不急着这一会的功夫，宋无涯几人进入了县衙内，那些被抓的无量教成员，此时已经被押了下去。 “无涯兄，也亏的是我白卓觉得这些人肯定知道什么，不然的话这么重要的消息就要被遗漏了！” “行了行了！别在这里邀功了，你倒是说说看问出什么来了！”宋无涯看着白卓这一脸欠揍的样子，没好气的说道。 “嘿嘿！”白卓讪笑一声：“这无量教压根没打算对这里动手！” “嗯？白大人，这话是否有些不对啊？那无量教怎么会不打算对这里下手呢？如果他们不打算在这里下手，那这些人又来这里干什么呢？这好像是很不合理的一种说辞吧？不知道白大人是否已经想到了这个问题呢？” 第377章 百花仙子 听着这话，白卓脸上的神情一滞，撇着嘴角道：“我说县令大人，您这是在骂本官是白痴吗？这么浅显的道理，本官自然明白。之所以这么说，那一定是有原因的，你稍安勿躁，待本官将事情原原本本说出来，你便知晓这其中的用意了。” 县令被白卓这么一教训，立刻悻悻然的低头站在了一旁，不敢乱说什么了。 此刻白卓才又接着刚才的话说道：“无涯兄，你是不知道啊！那些家伙之所以被安排在这里，绝非是为了控制这个县城。他们来这里已经有些时日了，但是所做的一切竟然目的是为了做一件趁火打劫的事情。” “哦？这么说来，这趁火打劫的应该不是奉圣庄了！”宋无涯听着这话，已经知晓白卓要说什么了，当即顺着他的话说了一句。 白卓点头：“没错，他们告诉我，早在之前他们就已经瞄上了这红山的贼匪。他们之所以在这里，目的其实很简单，就是要通过这里来挖掘出一条通往城外的地道。等待着他们的上头下令，在红山贼匪出手洗劫这城镇的时候，从中渔翁得利，将这里所有的财产全都转移出去。” “嚯！这无量教当真是好大的手笔啊！竟然想要联合一些土匪洗劫这么一座城市，当真是有一套，而且他们竟然因此在这里潜伏了一年的时间，这样的耐心，不得不让人佩服啊！”宋无涯嘴里对无量教这样的做法称赞不已。 可是这话听在白卓耳中，却让白卓一下子高兴不起来了，毕竟他听得出来，宋无涯这是在说风凉话呢！显然是因为他根本不觉得这算什么重要的信息。 “无涯兄，昨天夜里奉圣庄，那些家伙一口咬定，他们无量教没有插手！”白卓知道宋无涯是不想听他继续废话下去了，所以直接了当的将主要的事情说出来了。 听到这里，宋无涯才算是认真起来。 “怎么？你相信吗？”宋无涯并没有发表自己的意思，而是看向白卓问了一句。 白卓被他这么一问，当即就乐了。 “无涯兄，我要是不相信的话，还会来和你说吗？”白卓一脸的认真，显然这话不是他开玩笑说的。 宋无涯点点头：“这件事情我从一开始就觉得有些奇怪，只是不知道奇怪在什么地方。” “宋大人！听你先前说过这无量教的手段可是相当的高明！这一次下官认为他们根本不是没有插手，而是将这些人抛出来当做了弃子，好混淆我们。”县令一旁听着两人的话，将自己心里的判断说了出来。 令他诧异的是，他的话却换来了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同时摇头。 “这个可能性并不大！”白卓当先说道：“一开始无涯兄说起了那些尸体的伤口，本官就已经注意到了。这些伤口很是整齐，几乎是一刀致命，而且同样的伤口，在主要的几个要害都有。这绝非是无量教的手段，而且这样的手段也绝对不是一个人两个人留下的。这绝对是一群如无量教所培养的杀手一样的存在。” “白兄说的没错，这些伤口很奇怪。”宋无涯结果了白卓的话，随后说道：“一开始我看到这些伤口，我便怀疑这些伤口绝对不是那些无量教杀手所为。如今看来确实如此，无量教恐怕并非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他们或许还培养了另外一群可怕的杀手。” “嗯？”白卓突然一愣。 宋无涯没等他问自己，便着急道：“白兄，这里就交给县令大人处理吧！事情已经办妥，咱们也差不多回去整理一下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好上表给皇上。另外准备几日我们应该启程了。” 本来还想继续问宋无涯的白卓，听到这话之后，立刻闭上了嘴巴。 县令也并没有多说什么，冲着两人点点头，便送两人离开了县衙。 “无涯兄，你怀疑那县令吗？”回到了客栈房间内，白卓便迫不及待的向宋无涯问道：“刚刚怎么突然不说了呢？” “并非是我怀疑他，而是因为祸从口出。如今这事情就像是一汪平静的湖水，你若非要将这石头扔出去，打破了湖水的平静，那湖水下边吃人的怪兽就要跑出来了！”宋无涯凝重的看着白卓，像是讲故事一样，严肃的说着这个话题。 白卓凝重的看着宋无涯，深吸了口气说道：“看来无涯兄你已经有所怀疑了，只是顾及惹上麻烦，所以便不打算说出来了吗？” “如今我们势单力薄，这有些事情要是挑明了，那么可能我们就彻底完蛋了！本来这件事情我还并没有怀疑到他的头上去，但是下午我和县令经过奉圣庄前往红山贼窟的时候，半道上看到了几处新坟。由此，我才怀疑起来。”宋无涯按着白卓，对他摇着头说道。 白卓的眉头紧皱，宋无涯这样的表现，他并没有表现的太过反感，只是宋无涯这样的做法，他心里有些不爽。 “无涯兄，那你打算如何？”白卓平息了心中的愤怒，冷静的问了一句。 听着这话，宋无涯摇摇头：“目前也没有什么打算，我还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角色。贸然的轻举妄动，只会适得其反。” “哎！那这件事情又要这样不了了之吗？”白卓可不怎么喜欢这样的结局。 宋无涯摇摇头：“没办法！这件事情也只能够就此作罢！毕竟刚刚咱们说的那些都只是我们的怀疑，这样没有把握的事情还是不要多做的好。” 这件事情算是圆满的画上了一个句号，白卓心中气愤难平，转身躺在了床上。 宋无涯也是一样，此刻他的心里依旧是乱糟糟的。这一次的事情出现，让他再次感觉到了无力。每一次他都不能够赶在对方之前出手，一直都是如此的被动，这一次死了两百多人，这样的惨案只怕会震惊朝野吧！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黄雀究竟想要干什么呢？”宋无涯心里念叨着，他很想知道这黄雀究竟是什么目的，但是他有些想不明白。“无量教，究竟有多么的庞大啊？数年时间，他们在多处地方同时经营，如此庞大的一个组织，竟然能够如此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在管理着？真想会会这个聪明绝顶的家伙，他怎么会怎么聪明呢？” 宋无涯难得的称赞一个人聪明，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得比人的才智是在自己之上的，至少在面对这个人之后，他处处都占不到便宜。 眨眼间，时间就过去了三日。 “春天总算是来了！瞧这天气多好，真是好啊！” 路上，马车里的白卓，望着外边明媚的春光，那阵阵春风吹来，如此醉人，这忍不住就称赞起来。 旁边的宋无涯笑道：“白兄，这等好春光，不如你吟诗一首来？” “好啊！白某正有此意！”宋无涯的提议，白卓一口答应下来，他这位才子算是有机会展现一下自己的才能了。 白卓看着外边，沉吟着。他摇头晃脑的寻找着灵感，这嘴唇时不时的开合，嘀咕着什么。 “春光照人暖，凉风渐渐微。花香阵阵迷人醉，只为百花仙子下凡来！” “好诗啊！果然不愧是才子啊！”司徒雯挺拔白卓的诗，立刻称赞。 宋无涯也是笑着点头不已，只是这作诗的白卓，却凝眉看着窗外，出了神。 “白兄，雯儿她看你呢！你多少也得谦虚一下吧？怎么搭理都不搭理一下呢？”等了好一会，宋无涯都没看到白卓回过神来，这司徒雯也是尴尬不已，他看不下去了，拍了白卓一把。 “啊！无涯兄，怎么了？”白卓还没搞清楚状况呢！ “刚刚雯儿称赞你来着，你都没个反应。”宋无涯没好气的说道。 白卓立刻尴尬道：“哎！你瞧我，自己都沉醉在这诗情画意之中了。” 司徒雯掩嘴偷笑：“还诗情画意呢？我倒是想问问白公子，你这诗情画意之中，怎么跑出百花仙子来了呢？” “我刚刚看着外边，隐隐约约之中，在那林中看到一位仙子，从天而降！”白卓的神情一时间痴迷起来，向司徒雯描述起来。 “不是吧？你大白天的做什么梦？还看到一位仙子从天而降？我怎么看不到呢？”宋无涯听着这话，当即打趣起来，他嘲笑着白卓，揽着白卓的肩膀与他一同看向外边：“白兄，你说的百花仙子在哪呢？” “无涯兄，你也真……”白卓知晓宋无涯是在开他的玩笑，没好气的反驳着，只是这话说到了一半，他却突然怔住了。“那……那不是吗？” “还真有仙子？”白卓的话引来了司徒雯和小环两人的好奇。 一时间，四个人全都透过窗户向外看去。 视线中，果然看到一位身着彩群的女子，在那林中。 “不对！有人吊死在那林中了！”还是宋无涯反应及时，瞬间明白过来，当即呼喊道：“停车！” 第378章 吊在树上 “吁！” 车夫一声长吁，猛地拽住了缰绳，马车一阵剧烈颤动后，停在了原地。 “这荒郊辟野的，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 白卓跟在宋无涯的身后跳下了马车，扯着衣摆，跳着钻进了林子里。 宋无涯快步向里边走去，头也不回的说道：“正因为是荒郊野外，才出现这样的事情。这要是在大街上，那不就成稀奇的事情了？” 刚刚在马车里，一路上前行，犹豫树木的遮挡，白卓偶然间看到了这身影。随后一晃神，却又不见了，被他当做了仙女现在了诗里。宋无涯发现这情形之后，很是确定这绝对是有人在这里上吊了。 很快，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就找到了那女尸。尸体显然已经在这里挂了几天时间了，一阵阵恶臭传来，两人甚至能够看到尸体那已经腐烂了的皮肤里，正蠕动着白色的蛆虫。 “我的个乖乖！无涯兄，这不是自杀吧？”白卓掩着口鼻仰头看着树梢上挂着的尸体，吃惊的问了一句。 尸体，白卓已经看到过不少，像眼前这样，腐烂到这个程度的他也见过，多少也有了一些免疫力，不像最初那样看到这样的情形就直接吐掉了。 “这还用说？这要是自杀，那才真的奇怪了呢！”宋无涯紧皱着眉头，他回了白卓一句之后，立刻谨慎的在周围寻找起来。 还不能够确定这里就是案发现场，但至少这里发现了尸体，即便是移尸在此，那必定也会有痕迹留下的。 “足足两丈的高度，这未免也太不可思议了吧？”白卓惊叹着眼前尸体吊起来的高度，整整两丈左右，实在是常人难以想象的事情。 也正是因为如此，宋无涯才断定这绝非是自杀。要不然的话，这女子为何偏偏选择在这样偏僻的地方，而且还将自己吊的这么高。要想做到这一点，她就必须要爬到树上，然后系好绳套套在脖子上，从上跳下来。 “无涯兄，你就因为这个就判断她是他杀？而不是自杀？”白卓听着宋无涯这话，有些悻悻然的看着宋无涯问道。 宋无涯摇摇头笑了起来：“那自然不可能，若真是这样判断的话，那未免也有些太草率了吧？你看这尸体，双臂自然下垂，双腿也是一样，这脸上的肉皮虽然都已经腐烂了，但是你瞧他的嘴巴紧闭。就是这几点，就足以说明他不是自己在这里吊死的，而是在死了之后被人挂在了这里。” “什么？”白卓听了宋无涯的判断之后，顿时大惊：“凶手究竟想干什么？杀了人，还要将其掉在这么高的地方，他是怎么想的？应该不是为了故意布置成死者自杀吧？” “我想不是，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这个凶手未免也蠢了吧？就眼前这一幕，任何人瞧见了，都不会觉得这是自杀的。”宋无涯继续看着脚下，却没有丝毫的发现。 白卓见他很认真的寻找什么，立刻发问：“无涯兄，你该不会是在这里找凶手留下来的脚印吧？” “嗯！脚印肯定会留下，不过这里地面上到处都是禽兽经过的印记，找不到什么有价值的。这可真是有些奇怪啊，这地面上竟然找不到脚印！”宋无涯紧皱了眉头，他竟然没有在地上发现脚印。 这可不应该，那死者来到这里，怎么说也会留下脚印的。可是这现场竟然没有找到一枚足迹。 “莫非，那凶手是个善于伪装的高手，他将自己留在这里的脚印给抹掉了吗？”白卓走到宋无涯跟前，看着地上只有他们两人留下的脚印之后，也是一阵心惊。“或者，此人有踏雪无痕的绝世轻功？” “别乱猜了！这怎么可能？这样的人你见过？”宋无涯白了他一眼，要真有这样的人存在，那这个世界早就乱套了。“行了，咱们也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了，还是赶紧去前边的县城里报案，让官府来这里调查吧。” “咱们不也是官府吗？”白卓跟着宋无涯出了树林，在身后调侃着说道。 宋无涯懒得理他，回到了马车前，司徒雯立刻紧张的询问：“无涯，怎么回事？” “树上吊了一具女尸，看情形已经死了足有七八日了。”宋无涯简单的回应了一句，立刻上了马车。“咱们尽快到前边的县城，让县衙来处理这件事情。” 一连赶了两日的路，昨夜在前边的村庄过了一晚，这又走了半日，才算是看到了县城。 刚一进入县城内，宋无涯等人直奔县衙，将此事告知了衙门。 “你是说，城外林中挂着一具女尸？”县太爷见了宋无涯，听了宋无涯的话之后，紧张不已。 县太爷这样的表现，让宋无涯倒是觉得奇怪了，他眉头一皱，疑惑道：“怎么？大人有什么问题吗？” “哎！第三个！”县令像是没听到宋无涯的话一样，自己在嘴里嘀咕了一声。 他这一声嘀咕，宋无涯可是清清楚楚的听到了。 “大人的意思是说，这样的案子，这已经是第三起了？”宋无涯立刻问了一句。 县太爷摇摇头：“这位公子，还请劳烦公子带本官前往案发之地。” 县太爷没有回答，宋无涯也没有继续追问。轻轻点了点头，答应了他的请求。 他和白卓还没有亮明身份，在县太爷的面前还是尽量保持一下吧。 发现尸体的地方，距离县城足有一个时辰的时间，地处那是相当的偏僻。如果不是紧挨着一条管道，只怕这里从来不会有人到来吧。 “两位公子，看样子是从外地而来，初来本县吧？” 路上县令大概是觉得无聊，竟然主动和宋无涯两人攀谈起来。 宋无涯点点头：“是啊！今日刚刚到此，谁曾想就遇到了这样的事情。我们兄弟二人在路上的车里，望着这山野的春意，偶然发现了这林中飘着一样东西。本来还以为是看错了，可谁知就是这么一眨眼的功夫，就看到有个身穿白衣的人掉在这林中。我兄弟二人立刻来此查看，却见那尸体已经腐烂数日之久，便立刻前来告知县令大人了。” “哎！”县令突然间叹了口气，显然这件事情让他很是犯愁。“不瞒两位公子，下官在这县城经年，从无遇到这样棘手的事情，本想着熬过了今年，怕是要升迁了。可谁知道就在这年关之时，出了这样的案子。哎！莫非老天觉得本官还不够资格升迁吗？” 听到这样的话，让宋无涯对这个县太爷的好感大打折扣。面对这样的案子，他心里竟然想的全都是升迁的事情，可想而知这县令该有多么的不堪。 很快，一行人进入了树林，宋无涯和白卓将尸体指给了县令和衙役。 县令看到了尸体之后，立刻吩咐衙役：“麻子，你带两个人去把尸体放下来，工具都带好了吗？其余的人在周围搜查，看是否能够找到凶手抛尸留下的痕迹。” 几名衙役立刻按照县令的吩咐，各自去忙了。那麻子并不着急着将尸体放下来，而是绕着树干看了一圈。 “大人，这树干上没有泥土，看情形如前边两处现场一样，凶手应当是用布或者是麻之类的东西，裹住了脚底，然后爬上树去的。”麻子看过了树干后，向县令说了一句。 就这么小小的一个判断，让宋无涯一下子来了兴趣，抬头看向了那麻子。 他心里也在琢磨着，如果是这样的话，在脚底绑上一层厚厚的麻，确实可以增加摩擦力，更容易爬上树，也不会留下痕迹。 站在树下，县令听了这话之后点着头，紧皱着眉头思索了一阵，发出疑问：“也不知道这一次能否看出凶手是如何将尸体弄上去的。” 县令这话一出口，旁边的白卓笑了。 “呵！县令大人，您这是在说笑吧？怎么会连凶手是如何将尸体弄上去的还看不出来？这还用看吗？那必定是吊上去的。” 县令脾气倒是很好，转过身来看着白卓，微微一笑：“这位公子，本县还真不是在说笑。眼前这样的场景，这已经是本县今年看到的第三个了。你觉得本县昏庸到连这一点都看不出来吗？可实话实说，本县还真是有些惭愧，前两个现场本县仔仔细细查验了数十遍，可就是找不到丝毫的线索来推理出凶手究竟是如何作案的！他如何将尸体带来到这里，另外将其吊在树上的。” 本来心中还有些恼火的白卓，听到了县令说出的这一番话之后，他这脸上也露出了尴尬。 宋无涯紧皱着眉头，这县令的一番话有条有理，倒不像是一个昏庸的官吏能说出来的言辞。这现场他也查看过了，确实在现场没有发现任何的线索，好像这尸体是凭空出现的一样。实在是找不到丝毫的线索来作证这尸体被凶手移尸此处。 此时，宋无涯看着那已经爬上树干的衙役麻子，心念一动。 第379章 不是女尸是男尸 “会不会是借助其他的树将尸体弄到这棵树上的？”宋无涯将突然想到的这个可能说了出来。 没想到，县令直接摇头。 “这种可能本县也已经想到了，只是这周围的树上并没有这样的痕迹。” 县令脸上的苦恼让宋无涯心中无比的震撼，究竟这凶手用了怎么样的手段，才能让尸体吊在这里，这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了。 话说到了这里，一旁的白卓也顺着说了一句。 “县令大人，那前边那两具女尸的身份确认了吗？” “他们的身份还没有确认！不过，他们可不是女尸，而是男尸。”县令摇摇头回答了白卓的询问，另外纠正了他的说辞。 “前边两个是男人？那这两具男尸和这具女尸又有什么关联呢？”白卓微微一愣，随即干笑了两声指着上边的尸体问了一句。 可那县令接下来说的话，却让他无言以对了。 “本县估计，这具尸体也绝非一具女尸，而应当也是一具男尸！” 白卓整个人直接就愣住了，县令的话让他一下子有些接受不了，脑子转不过这个弯来。眼前这树上吊着的，分明是一具女尸啊！ “这衣服分明就是一件女衣啊！还有这尸体的头发，这不是明摆着的吗？”白卓瞪大了眼珠子，愣了许久这才不可置信的向县令发出质疑。 县令无奈的叹了口气，这张口正要在说什么，头顶上已经爬上了树干的麻子却忍不住提醒道：“我说大人，您堂堂一县之长，在这案发现场和这两位公子聊这些干什么？他们又不是公门中人，这有些事情还是不要让他们知晓的好。” 县令一时间哑然，这到了嘴边的话也不知道该不该说了。 衙役麻子的话让白卓有些气恼，“嘿！我说这位差爷，你这话可就不对了吧？县令乃堂堂一县之长，他所过问的这些案子，不全都是为了我们这些老百姓吗？既然是为了我们这些老百姓，那我们为何就不能过问了？” 麻子只是向下看着白卓，也没有继续接话说什么。 县令瞧着白卓这情绪有些高涨，抬头看了麻子一眼，叮嘱道：“麻子，你做你的事情。千万小心尸体，可不要让它直接给摔下来啊！这件案子早已经是满城风雨了，算不上什么机密的事情，反正此时本县也没有丝毫头绪，说不准和他们聊上几句，这案子就豁然开朗了！” “嘿！还是县令大人开明，一看您就是一位好官，在我们这些平头百姓面前都没有什么官架子，就足以说明了。”白卓见县令帮他说话，呵呵笑着恭维了那县令几句。 他们两人的话，宋无涯听着的同时，这脑子里却琢磨着。既然是男尸，那为何偏偏会穿上女人的衣服。 他紧皱着眉头，心里已经想到了几种可能。 “县令大人，这城中的戏班子您是否调查过？” 宋无涯突然的询问，县令再次认真起来。他仔细一琢磨，却难以下定结论了。 “麻子！”他抬头喊了一声上边的麻子，“城内的戏班子咱们什么时候查的？” “回大人，八九天前咱们就查过一次，好像没什么发现啊！” 麻子的回答让宋无涯泄了口气，看来他其中的一种怀疑，已经被否定了。 麻子上了树枝，下边两名衙役用几根木棍支起了一张木板，小心翼翼的将腐烂的尸体托在了上边，随着麻子解开了上边的绳索，尸体平稳的被他们托在了木板上，不多时就放了下来。 这时候宋无涯才注意到，这具尸体虽然穿着女人的衣服，身材算不上太过高大，但确实是一具男尸。 白卓显然也看出了端倪，扭头向宋无涯看来。 “无涯兄，之前咱们还真是没有来得及细看，这还真是一具男尸。只是奇怪的就是，这家伙怎么穿着女人的衣服？莫非他有什么怪癖不成？” 宋无涯摇摇头：“我看未必是这死者有什么怪癖，或许是那凶手有什么怪癖吧！” 其实这话他说的倒是有些违心，他一开始也是怀疑过这死者是否有这样的怪癖。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问起了戏班子的事情。这梨园之中，这许多的花旦，可都是男人唱的。所以刚刚县令说这尸体是一具男尸，他一瞬间就想到了那些戏子。 “这位公子提醒的是，本县回去之后便仔细盘查城内，或许真能找到这些尸体的身份来。”县令一下子有了信心，可见之前的盘查，他并未着重查过某些地方。 但宋无涯觉得结果未必乐观，先前县令已经说了，这第一具尸体发现的时候可是年关。这样算来，那都是将近两个月前的事情了。可是到现在他们还没有查明尸体的身份，足以说明这死者或许根本就不是这附近的本地人，而是外地来的人。 如此一来事情可就麻烦了，毕竟古代不同于现代。这偌大的国家之内，随便消失个人，又有谁会发现呢？有的人或许离家数年未归，家人也无从联系，唯一能够联系的办法恐怕也就是书信了。可是这个念头，书信怎么可能准确的到达一个外出游历的人手中？即便是报了官府，那官府又如何在这泱泱大国的茫茫人海中寻找这么一个人出来呢？ 也正是因为如此，这无名的尸体不知会有多少。 尸体被放在了几人的面前，阵阵恶臭让人忍受不了。 麻子阴沉着脸，看着那尸体，一言不发，只是他那双眼睛里却闪着亮光。 宋无涯看了他几眼后，注意力就放在了仵作的身上。 “验，死者为男性，而立之年。周身上下多处外伤，皮肉溃烂。周身腐败，内现蛆虫，当死于五日之外十日之内！” “难道判断不出准确的死亡时间嘛？”仵作停下来后，白卓立刻问了一句。 听到他这么问，宋无涯拦住了他。 “白兄，这尸体周身多处损伤，本就会加速尸体的腐烂，所以无法准确判断出死者的死亡时间。” “咦！”宋无涯的话刚刚说完，这县令和仵作同时发出一声轻咦。“当真是没看出来啊！这位公子对验尸也有这样的了解。” 宋无涯微微一愣，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多嘴了。当即嘿嘿一笑，掩饰道：“这是自然，毕竟在下也寒窗苦读十年，考取功名。虽然没有高中，但当初心中也曾想过为官之时，所以这断案之法，也借鉴过前人的一些惊讶。只可惜啊，到如今也都不曾用得上。” 他的话引来了县令的一阵干笑，看得出县令听到宋无涯这么说，也是非常尴尬的。 “原来如此，公子也不必在意。这人生在世，能走的路多得是，不必纠结。你瞧，这前人的经验不也是没有白看吗？今日不就用上了吗？”县令笑着想要挽回宋无涯的尴尬。 仵作却没有理会这些，他继续查看着尸体。突然间，仵作一惊。 “大人，这尸体与前两具不同啊！” 仵作的惊呼，让县令立刻兴奋起来，这无疑是新的发现，他立刻询问：“快说有什么不同之处！” “此人双足左右各有六指！”仵作欣喜的说着。 这虽然只是个小小的不同之处，但绝对是一个重要的发现，这双足生有六指的人，本就是稀奇的事情，以此作为线索来判断此人的身份，那更加容易了一些。 县令欣喜的同时，几名衙役回来禀报，却给他当头浇了一盆冷水：“大人，周围并没有什么发现，没有人为留下的痕迹。” “哎！果然如此啊！”县令叹了口气，再次露出了一脸的愁容。 不过，不管怎么说今天虽然冒出了新的尸体，但也是案子有了新的进展，至少这双足各有六指就是一个新的线索。 一行人将尸体抬起，便慢慢走出树林，直奔县城方向。 这一来一去，足足折腾了三个时辰，回到县城的时候，宋无涯和白卓两人早已经是饥肠辘辘了。他们告别了县令之后，就立刻与司徒雯和小环汇合。 好在贴心的司徒雯，知道他们要饿坏了，等到两人一回来，就看到了一桌子可口的饭菜。 坐在桌子前，宋无涯吃着东西，司徒雯在一旁询问着：“无涯，那县令怎么说？” “哎！不说还好，这一说还竟然扯出了一个大案子来。没想到在这具尸体之前，这周围已经发现了两具尸体，虽然并不在同一片地方，但是他们的死法是几乎一样的。而且古怪的是，这三个现场之内，县衙竟然都是一无所获，查不清楚任何凶手留下的痕迹，以及作案的手法。你说古怪不古怪？就连我在那里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子丑寅卯来！” 说起这个案子，宋无涯也忍不住的直叹气，他还真是觉得被难住了。这样古怪的案子，那可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无从找到凶手任何的痕迹，这怎么看都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凶手绝非是神怪，绝对是人，而且还是一个智商超乎想象的奇人。 第380章 毫无头绪 “这怎么可能？如果凶手是人的话，那怎么可能会没有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呢？”司徒雯听了之后也变了脸色，惊呼不已。 一旁的白卓猛地扒拉了几口饭菜，用力咽下去之后，抢着说道：“司徒小姐，你是不知道这案子究竟有多么的古怪。咱们先不说这凶手如何，就是那尸体你都无法想象。你还记得咱们发现尸体时，我做的那首诗吗？” “记得。春光照人暖，凉风渐渐微。花香阵阵迷人醉，只为百花仙子下凡来！”司徒雯听着白卓的话，点头答应后，将白卓的那首诗又重复了一遍。 白卓点头，激动不已。 “当时我一恍惚的功夫，还以为看到了仙子。可谁知道，那是一具尸体。如果只是这样，那也就不蹊跷了，可偏偏我和无涯兄去看过了，以为那是一具女尸。就在我们带着县令前往现场指认那女尸的时候，县令却告诉我们，这吊着的身穿女装的尸体竟然是一具男尸。而且这样的装扮和之前的两具尸体如出一辙！” 原本被他们误以为的女尸变成了男尸，如此的转变，零司徒雯和小环都是无法接受的。 她们两人掩住了嘴巴，许久才回过神来。 “那是凶手给他们穿上的？” 对于司徒雯的这个疑问，宋无涯没办法给出他答案。只能摇摇头：“这还无法确定，但是这是最有可能的。毕竟哪里会有大男人装扮成女人的模样？这实在是不可思议。” “无涯兄，这也未必啊！你之前不是说过吗？那些唱旦角的未必都是女的啊！”宋无涯这话刚出口，白卓就反驳了一句。 这话宋无涯确实是在这之前说过，没想到白卓竟然就这样给记住了。 一旁听着认真的司徒雯立刻点头：“没错！要说大男人穿女人的衣服，好像也只有这些人了！” 说起来，这确实是一个比较奇怪的行当了。 宋无涯此刻放下了碗筷，饭菜他已经吃的差不多了。司徒雯问起了这件事情，此时他脑子里也认真的琢磨起来了。 “无涯兄，你想到了什么？”宋无涯的断案才能绝非是那个县令能够比较的，所以白卓坚信宋无涯一定是从这些种种之中看出了什么，所以此刻他立刻问了他一句。 不光是他，司徒雯和小环对这件事情也很好奇，所以也都眼巴巴的瞪着宋无涯说些想法。 这客栈内的人还真是不少，虽然现在早已经过了饭点，但是依旧有不少人相聚在这大堂内，喝酒攀谈。 “这里人多眼杂，咱们还是回房间再说吧。” 虽然那县令已经告知过他，这案子在城内已经算不上什么秘密的事情了。但宋无涯还是觉得这样的事情，还是不要在这样公开的场合言谈。很快一行人就回到了房间，他们都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听听看宋无涯究竟有什么样的看法。 “同样的现场，这已经是第三处了。一模一样的情形，足以说明凶手是同一个人或者说是同一伙人。任何的案件发生，只要能够料到凶手的行凶动机，那破案就会容易不少。如果说这三名死者之间并没有任何的牵连，只是他们拥有同一个特性的话，那或许可以说明凶手正是因为他们的这个共同特性，才对他们下杀手的。如果不是如此，这些男子都是普通的男人，而凶手杀了他们之后，给他们易装，这只能说明凶手心理变态，或许是个不按正常逻辑做事的人。” 说实在的，这个案子很是蹊跷，而且宋无涯他们刚刚来到这里，不过是今天从县令那里片面的了解到了一点点的案情而已，就凭这个还不足以让他从中判断出什么事情来。 很显然，他的话是不可能让几人满意的。 白卓当先追问：“无涯兄，以我来看。这世上所有的凶杀案子，无非就是那么几种。无外乎情杀、仇杀、财杀！你觉得这个案子的凶手，更可能是因为哪一种？” “如果白卓是这样认为的话，那么从死者身上穿着女子衣服来看，应当是仇杀！”如果非要给这个案子以此分类的话，那宋无涯很肯定的是仇杀。“即便是那些装扮旦角的戏子，他们在下了台后，也绝不会穿着女子的衣服，即便有那也仅仅是少数几人而已。可这小小的县城外，同时发现了这样的三具尸体，这本就是一件奇怪的事情。而如果这衣服是凶手给她们穿上的话，那凶手又是意欲何为呢？我看多半是为了羞辱死者，因此仇杀才是最应该的！” 司徒雯听了连番点头：“既然凶手将死者吊在这城外的林中，这足以说明凶手杀人并非是一时兴起，而是早已经有所计划。毕竟这样的做法实在是太仪式了，或许他就是想要告诉人们，这就是某些人的下场。又或者，他这样做也是为了某一种原因才特意进行如此报复的。” 宋无涯深吸了口气。 “没错，但现在最要命的并非是凶手究竟为什么要杀人。而是凶手究竟是用了怎么样的方法，能够将尸体运到那个地方，然后从容的做完这一切之后，将所有的痕迹都巧妙的掩盖或者是抹去。” “无涯，你是说凶手在现场没有留下丝毫的痕迹吗？这怎么可能？”司徒雯惊呼一声，脸上写满了不相信。 别说是她了，就是宋无涯都不相信这样的事情。但是他不相信又能怎么样？事实就这样摆在眼前，由不得他不相信。 “是啊！谁说不是呢！可偏偏这不可能的事情就是发生了！”宋无涯无奈的摇着头。 对于这件事情，他完全不相信这世界上会有这样的人存在，但是他不相信却又拿不出丝毫的证据来反驳，这一切实在是做到了滴水不漏。他的才智，虽然得到了白卓等人的一致称赞，可如今他自己都觉得黔驴技穷了。 “无涯兄，看来咱们得插手这件事情了！”白卓微微一笑，略有些得意的看着宋无涯。 瞧着他脸上的那笑容，宋无涯就知道白卓心里是怎么打算的。而他自己心里的想法，也正好与白卓所说的相符。这样的案子，确实是难得一见，那县令先前在现场所说的话，这已经是第三具尸体了，他依旧是毫无头绪，足以说明这案子拖下去最终也只能是一桩无头的悬案了。 “这件案子实在是太稀奇了，对我来说也是一次挑战。那县令应当没有能耐破解这其中的谜团了，我们有必要将这个凶手揪出来。”宋无涯不会因为畏惧自己解不开这个案子，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至少他要尝试才行。 他脸上严峻的神情，足以让在场其他三人明白，这不是开玩笑的。 三人没有说话，宋无涯紧皱着眉头继续说道：“说实话，我心中也是没底。我能破解此案的几率还不到五五之数，只怕最终也只能无功而返。” “瞧你说的这话。无涯兄，我相信你的才能，毕竟咱们和无量教较量这么久，那无量教还不是被咱们一次次给捣毁？我看无涯兄你就不要谦虚了。” 白卓的称赞让宋无涯一脸的燥热，说实在的他此刻听到这样的称赞，心里还真不是滋味。 以前他也实在是太高看自己了，直到奉圣庄的事情之后，宋无涯仔细的将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经历回忆了一遍。他突然间觉得自己真的是很好笑，确实如白卓所说，他们捣毁了无量教的不少窝点，可是结果又如何呢？他们根本没有动摇无量教的根本，甚至他们都不清楚无量教究竟有多么的庞大，那个一直在幕后的无量天尊又是怎么样的一个人物。 不仅仅是这些，他突然间觉察到，这王朝之内，他的敌人或许还不止一个无量教。虽然说如今他们的所作所为，还没有完全触犯到某些达官显贵的利益，但宋无涯很清楚这事情是迟早会发生的。 他在奉圣庄事情发生之后，突然间想到了一件事情，他这一路上走来，实在是有些太过顺利了，虽然说每一次的结局都未必是那么的圆满，但至少他这一路上没有遇到丝毫的挫折。 “无涯兄！”白卓看着痴痴出神的宋无涯，轻声唤了他一句。 宋无涯这才一个激灵拉回了自己飘出去的思绪，尴尬的问道：“怎么了？” 白卓的一脸无奈，也惹来了司徒雯对宋无涯的白眼。 “无涯，你想什么呢？刚刚白卓正合你说话呢，你怎么突然就走神了？是想到什么了吗？” 司徒雯责怪了他一句，顺便帮他找了个台阶。 宋无涯却摇摇头：“没想到什么，如今我们实在是找不到丝毫的入手方向。恐怕，也只能从我先前所说的戏班子入手查找了。” 宋无涯实在是无奈，线索没有丝毫，要向查这件案子，也只有从这里开始了，至少这是他想到的唯一一个可能有线索的地方了。 第381章 戏班子 四人在房间内谈论了一番后，确定了要留下来查明这个案子，宋无涯提出了戏班子的唯一方向。 此刻，太阳西斜，眼看着就要落山了。这刚刚吃过了午饭的他们，一眨眼的功夫就要吃晚饭了。 白卓急不可耐的就要出去，却被宋无涯给拦住了。此事即便是着急，也绝非急在这一时半刻。 “我说白兄，你这急脾气什么时候能改一改？这办案子是着急能解决的吗？我都不知道说过你多少次了，可你怎么总是不听呢？” 宋无涯对此很是无奈，白卓这样的性格他早已经说过不知道多少次了，可是每一次都好像是白说了一样，白卓压根就没有丝毫的改变。 被他这么一说，白卓脸上露出尴尬之色，嘴上虽然不说什么了，但是宋无涯知道他心里依旧非常的着急，而且到了下次，他还是会如此的。 司徒雯也不好接话，看着两人就在一旁听着。 “现在眼看着都已经要到晚上了，咱们这么着急的出去，未必能找到什么线索。这几日舟车劳顿，还是等吃过了晚饭后早点休息的好，这样一来明天也精神一些。再者说了，那县令不是说回来之后就立刻着手调查戏班子吗？” 对于这个案子，宋无涯并不着急着去寻找线索。毕竟他们刚刚来到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完全是两眼一抹黑，若是这样愣头愣脑的就要去追查线索，那未免也太着急了一些。宋无涯心里在琢磨着，怎么才能更加有效的调查一下。 几个人还在房间里坐着，宋无涯抬头看了看窗外，这天已经黑了，看着时间也差不多该去吃晚饭了。 “走吧，我们下楼去吃饭吧。”宋无涯起身招呼了其他三人一句，便向房门口走去。 他说要去吃饭，司徒雯急忙道：“无涯，你们不是刚刚才吃过吗？再说了这个点吃饭，是不是有些太早了呢？” “嗯，确实是早了点，不过早点的话下边人少。”宋无涯可是有自己打算的，他说完这话在门口停了下来，扭头又告诫道：“离开房间之后，不要随便谈论这件案子。咱们就当是来这里游玩的就是了。” 说完这话，宋无涯这才推开了房门走了出去。 堂下的人确实没有多少，如宋无涯所想的一样，这个时候吃晚饭确实是早了点，但也正好避开了人多眼杂。 “小二哥，过来一下。” 估计这个时候，店小二正在后厨帮着忙活呢，所以没想到会有人在这个时候来吃饭。 听到了吆喝之后，店小二很快就跑到了几人的面前。 “几位客观要吃点什么？” “嗯！来四碗白粥，再来几样小菜。”宋无涯也不管别人吃什么，随便叫了一些东西。 店小二应了一声，立刻就去后厨准备了。不多时的功夫，店小二就端着白粥到了几人的面前。 “几位客观请慢用，热腾腾的白粥，这可是刚刚熬好的。”店小二轻轻的将粥放到了四人的面前，转身就要离开。 见他要离开，宋无涯立刻喊住了他。 “小二哥请留步。” 店小二转过身来，看着宋无涯，满脸堆着笑容：“客官还有什么事情吗？” “哦！就是想和小二哥打听点事情。”宋无涯微微一笑，解释起来。“我们几人一路上游玩至此，准备在这里暂且歇息歇息，也不知道这地方有什么好玩的。” “好玩的？”店小二竟然犯难了，他琢磨了一下苦笑道：“说起来还真是要让几位客官笑话了！我们这县城，按理来说那也是数一数二的风水宝地。您出去瞧上一眼就能看到，这地方可是三山相守之地，两江汇流之所。按理说应该是个风景秀丽的好地方，可这周围的三座山却没什么看头，这林子也极其浓密，常人也不会进去的。这河流之上也没什么好的景观，说起来也实在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不过，这本县倒是有一个不错的杂耍，或许能让几位客观开开眼界。” 一听店小二这话，白卓就叹了口气。 “本以为这地方还有什么好玩的呢，现在看来还真是够失望的。小二哥说的杂耍我看就算了，我们几人平日里倒是对这戏曲很是爱好，不知道这县城里可有唱得好的角儿？” 白卓还是一如既往的着急，直接打断了店小二的话，问到了主题上去。 店小二听着这话立刻点头：“嘿！那公子你可算是来对地方了！虽然说我们这小县城算不了大，但也绝不是个小地方。这两江汇聚，三山守望，河陆路和水陆可全都聚集在我们这里了。要说这戏班子，那可是有不少呢，这唱的好的角儿……” 说到这里，店小二拉长了尾音，白卓一听这话，再看店小二这架势，摆明了是要打赏的。不过这个时候，这等紧要关头，白卓也懒得和店小二计较了，当即摸出几枚同伴就递到了那店小二的面前。 “这位公子，您这是干嘛啊！小的可没有张口冲着您要钱啊！”店小二见白卓掏出了银子，竟然一愣，直接摆手拒绝了。 这道是让白卓愣住了，他没想到店小二竟然会是这个反应。 “那你……”白卓手没拿回来，看着店小二疑惑道。 店小二脸上露出尴尬之色，急忙解释：“小的说道这角儿，是真的不知道，这不就琢磨了一下，哪想到公子你还误会小的是和您讨赏了。虽说小的生的贫贱，但也不是这等耍奸使诈的人。这城里戏班子是不少，这角儿恐怕也有不少，刚刚小的回忆了一吓，好像曾听我们掌柜的说过，这桂春班的二两金唱的不错。” 没想到是白卓误会了这店小二，他这探出来的手，实在是有些尴尬。他把手缩了回去，又掏了几枚铜板出来，再次递到店小二的面前。 “小二哥，你就别客气了，这点小钱也不算多，你就拿着吧。我们也走的累了，怕是要在这里休息不少时日，这期间难免会劳烦小二哥你，这就是我们的一点心意了。” 店小二此刻也是一脸的不好意思，毕竟刚刚他那些话可不是违心的话。 “公子，我看就不必了。小的做的就是这份差事，到时候您招呼就是。几位出门在外，这用钱的地方还多着呢。”店小二不想接下这钱。 看到这个情形，宋无涯一把抓过了那些钱，皱眉看着白卓道：“那一两银子出来。” 白卓一愣，很快换了一两银子出来。宋无涯也不等他再给了，接过银子就塞进了那店小二的手中。 “小二哥，你就拿着吧。我这位兄弟说的没错，到时候必定少不了要劳烦小二哥的地方。到时候小二哥就不会觉得这银子白拿了！”宋无涯打趣的笑着，示意店小二拿下。 这店小二脸颊泛红，手都有些颤抖，紧张的喉咙都干哑了，一时间说不出什么话来。 最终在几人的劝说下，店小二还是拿了银子。 很快小菜也上来了，几人一边吃一边闲聊，结束了晚饭。 他们吃完之后，这人陆陆续续的从外边归来，大堂里再次热闹了起来。 回到房间里，白卓立刻迫不及待的询问道：“无涯兄，听那店小二说，这地方的戏班子还真是不少，咱们这样找是否能够找到线索？明天咱们是一家一家逛呢？还是直接去找那二两金呢？” “嗯！既然店小二都说了，这二两金好像是名角儿，那咱们就去找他瞧瞧。”宋无涯微微一笑，倒不是很在意这件事情。 白卓跟着点点头：“你说这家伙怎么叫二两金呢？听这个艺名，应当是个男的才对。” “嗯，没错。应该是个难得。不过叫二两金也没什么不可以的，或许人家唱一曲儿就值二两金子呢！”宋无涯打趣的说了一句，说实在的他倒是未必说对了。 白卓点点头，又道：“这城内的戏班子多，难免混杂不清。但这些戏班子如果真在这里吃得开，那戏班子少了个人，班主不会不过问吧？或许咱们这条路走不通啊！这既然没有人报案有人失踪，那这些死者会不会是外地来的人呢？” “不是没有可能！”白卓说的没错，这是非常可能的一件事情。 正如他所说，这三名死者，最早的已经死了两个多月，可没有人报案失踪，或许真的就是一名外地来的独行客，死在了这里所以没有人发现。 想到了这里，宋无涯立刻又想到了一条线索：“或许这城里的客栈内，能够找到一些什么线索来。如果这些死者是外乡人，死在了这里。那他们来到这里极有可能在城里的客栈落脚，这样的话客栈必定会有记录。要是他们突然死在外边，还没有退房的话，是完全可以查找到的。” “对啊！即便找不到死者的准确信息，但至少能判断出这些死者的共性啊！如果真是外地人的话，那或许也有了一个新的线索。找找这城里和外乡人有仇的，不就清楚了吗？”白卓听到了宋无涯这么说，也跟着高兴起来。 第382章 梨园门前 “无涯兄，那这个线索咱们自己去找呢？还是让官府去寻找？”白卓兴奋不已的说完了话之后，却又犯起了嘀咕。他拿不定主意，只好让宋无涯来做决定了。 “白公子，那自然是要让官府去找了。这小城里这么多客栈，咱们四个人得找到什么时候啊？”小环笑着调侃了白卓一句。 一听小环说的这样在理，白卓这脸上就有些挂不住了，尴尬一笑：“我这不是不放心那县衙嘛，所以才问一问无涯兄。你说的这个道理我哪能不知道啊？” 只是，白卓这样的解释实在是太过苍白无力了，反倒是越抹越黑，引来了小环和司徒雯的一阵偷笑。 尴尬不已的白卓也只能向宋无涯求救了，“无涯兄你倒是说句话啊！” 此刻的宋无涯那也是忍俊不禁，见白卓这一脸着急的样子，笑着大趣道：“小环说的可是一点都不错！” 本来白卓还想着让宋无涯给他找个台阶下呢，这下可好，宋无涯不仅没帮他的忙，反倒是给他帮了倒忙，让他更加的难堪了。看着司徒雯和小环两人放肆的笑着，白卓一脸的铁青。 咚咚咚！ 就在白卓想着怎么好好报复一下宋无涯的时候，房门却被轻轻的敲响了。 “谁呀！”白卓立刻扯着嗓子问了一句。此刻他心里高兴不已，这门外不管是谁算是救了他一命，至少一直笑个不停的司徒雯和小环也止住了笑声。 “公子，我是店小二。”门外的人报出了自己的身份。 原来是店小二，白卓也不再犹豫，立刻上前打开了房门。店小二一脸笑容站在门外，抬头向里边看了一眼便向其他人打招呼：“几位客观全都在啊。” “嗯！小二哥，有什么事情吗？”白卓客气的询问了一句。 店小二微微一怔，随即便对两人说道：“方才在楼下听闻几位客观喜欢听戏曲，正好我们掌柜的刚才说城内最大的戏班今天开班，若是几位客观不累的话，正好去瞧瞧。” 本来他们已经商量好，今天就早点休息，明日再说。可巧的是这个时候店小二过来和他们说了这件事情，宋无涯心里一琢磨，立刻又问道：“不知小二哥是否知晓是哪个班子？” “正是我们掌柜最喜欢的桂春班。” 小二回答了之后，宋无涯点头道谢：“多谢小二哥，那我们准备一下便去看看这桂春班如何。” 店小二走了之后，白卓转身看向宋无涯：“无涯兄，咱们真的要去？” “嗯！难得有这样的机会，为什么不去看看？没听之前那小二哥说过吗？这桂春班有个名角儿，叫二两金，今日咱们正好见识见识。” “那你们两人去吧，我和小环就不去了。”司徒雯大概是有些累了，见宋无涯要去梨园，立刻说道。 宋无涯起身走到她身边，拉过了她的手，柔声道：“雯儿，难得有这样的机会，一起去吧。” 宋无涯如此柔情的一面，可是极其少见的，司徒雯一下子愣在了那里，她的眼神瞬间迷离起来。深情的与宋无涯一番对视之后，脸上泛起潮红，点头答应了。 “我说你们两个能不能收敛一些？这大庭广众之下，也不觉得害臊！”白卓在一旁早就看的酸溜溜的了，没好气的责怪了一句。 而小环这个小丫头早已经羞涩的不该如何是好了，低着头扯着衣角，那脸颊红的都快要滴出血来了。 四人草草收拾了一下，向他人打听了一番之后，便寻到了梨园外。 原来这城里的戏班子虽然多，而且多数是外地来的。但是这唱戏用的戏台却并不多，这城内还属梨园排的上场面，不少戏班子争着想要来此唱戏。 而这梨园也应了观众的要求，每七曜日换一次台子，这哪个戏班能够上台，就要看观众们的意思了，但凡观众推崇的多了，那下一个便是他们了。 “几位客观，请出示戏票。” 刚到了门口，宋无涯四人就被拦下了，门口的小斯客气的向几人讨要戏票。 “我说这位小哥，我们还没有买票，劳烦向你打听一下，这戏票在什么地方卖？” 这戏院说实在的宋无涯以往也来过几次，只是印象都不深刻了，而白卓更是连一次都没来过。 那小斯摇摇头：“看来几位公子小姐是刚刚从外地来的吧。我们梨园的票可不是现卖的，需在三日前抢订，看来今天晚上几位公子小姐是不能进去了。实在是不好意思。” 听到小斯说出这话之后，宋无涯和白卓几人懵了。 “嘿！那小二哥也没说提前订票啊！”白卓吃惊的扭头看向宋无涯，这一连的惊奇。 宋无涯点点头，将他拉到了一旁，毕竟这身后还有不少人排着呢，他们总不能挡着不让人家进去吧。宋无涯示意白卓不要自抱怨了。 “白兄，现在说什么也没用。那小二哥不过是个穷苦人，这样的地方他怕是也不曾来过，不知道也是情有可原的，咱们还是回去吧。” 今天晚上算是白跑了一趟，宋无涯深吸了口气，无奈的只能转身回去。 白卓、司徒雯以及小环，此刻也是一脸的悻悻然，毕竟他们也没有任何的办法。 “这几位公子小姐，可是想要进去看戏啊？” 四人刚刚转身，还没有迈开步子，这前边突然钻出一尖嘴猴腮的家伙来，一脸坏笑的看着四人。 白卓一愣，看着这人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皱眉道：“想是想，但这不是进不去吗？” 这样的人白卓不清楚，但是宋无涯可是很清楚不过了。这家伙的突然出现，让宋无涯觉得好笑。没想到不仅仅是现代有黄牛，这古代也有这样的职业。眼前这家伙不就是黄牛吗？他拦住宋无涯四人，无非是想要将手中的戏票高价卖出。 “嘿嘿！公子这话也不见得。这天底下没有钱办不到的事情，只要公子有钱，那小的就能让公子进去。” 黄牛的话引起了白卓的好奇，他皱眉琢磨了一下：“听你这口气，你手里有票？想要卖给我们？” “公子果然是聪明人，您说的没错，小的手里确实有票。不过……”黄牛欣喜的说着，说到了一半，突然皱起了眉头，犹豫起来。 白卓正急着呢，一见这情形，当即皱眉：“不过什么？你放心就是了，钱不会少你的。” “嘿嘿！公子说的是。只是小的手里现在只剩下两张戏票了。”黄牛原来说的是这件事情。 白卓抬头看了一眼宋无涯，皱起了眉头。 司徒雯倒是直接说道：“无妨，两张就两张，正好我和小环也有些累了。” 听着这话，白卓将目光看向了宋无涯，示意他拿主意。 宋无涯对于眼前这种人，那是深恶痛绝的，可如今这个机会摆在他面前，着实得考虑一下。只是，宋无涯不知道这家伙要卖多少钱，如果只是那戏票的几倍，这或许还能接受得了，但只怕未必会这么简单，几十百也未必不是没有可能的。 “多少钱？”白卓见宋无涯不回答，立刻问了一句。 一听来生意了，那黄牛兴奋的伸出五根手指头在白卓面前比划了一下。 “那算了，我们没那么多钱。”宋无涯瞧着这一幕，立刻皱眉回应。 白卓却不理解了，看着宋无涯疑惑道：“无涯兄，不就是五两银子嘛！贵点是贵点，但咱未必掏不起啊！” 不用宋无涯回答，那黄牛就给了白卓解释。 “这位公子，戏票可不是五两银子！而是五十两！当然，是两张的价格！” 白卓惊得张大了嘴巴，指着那黄牛愤怒道：“你也真敢说出口，五十两，两张戏票，你怎么不去抢啊？” 一听白卓这话，那黄牛的脸色立刻就变了，冷哼一声：“哼！就这价，爱买不买。你没钱，不代表别人也没钱！我看你啊，去那些草台班子看看就算了，来什么梨园啊！” 生意做不成，黄牛立刻变了脸色，对白卓几人冷嘲热讽一番。 白卓听着这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愤怒的嚷嚷起来：“你说什么呢！” 眼看着就要吵起来了，宋无涯急忙阻拦：“白兄，算了，没有必要因为这件事情计较，咱们回去就是了。” 宋无涯的话让白卓消停了下来，他这算是给了宋无涯面子，不和那黄牛计较了。 谁知道，那黄牛却不理会这些，依旧冷哼道：“没钱装什么大爷啊？你们这群穷酸秀才假装公子哥的，老子没少见！” “你说什们呢？”愤怒声音传来，却并非是来自白卓的愤怒。 宋无涯抬头向一旁看去，却见一人走到了眼前。他们初来乍到，这地方可没有什么认识的人，这为他们出头的人，没想到他们竟然认识。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今日下午他们所见到的那个县太爷。 这位县太爷的出现，那黄牛脸上神情顿时一紧，神色就难看起来了。 第383章 梨园混乱 “看什么看？还不赶紧滚蛋？” 县太爷厉声呵斥，那黄牛转身就跑，钻入了人群之中。虽然说此人行径让人极其厌恶，但他的这种做法却并不触犯法律，县令也拿他没办法。 “两位公子别来无恙啊！”喝退了那黄牛之后，县令面向两人，笑着招呼道。 宋无涯和白卓没想到在这个地方竟然能够遇到这位县太爷。 两人赶忙抱拳施礼，宋无涯客气道：“县令大人也有这样的雅兴啊？” “哎，那是自然。这偏远之地，本县那点点俸禄，压根舍不得吃穿，全花在这戏园子里了。”县令到也是客气，说出这样的话来。 不过他这话说出来，白卓却压根不相信，毕竟在这之前这位县令给他的印象就不怎么好。一个一心想着升官的县令，哪里会是什么好官。 “既然如此，那就不打扰县令大人了，您还是赶紧进去听戏吧。”这戏园子门口，宋无涯也不愿意和这位县令多攀谈，而且看着戏园子外人头攒动的样子，怕是耽搁上一会，该进不去了。 听到宋无涯这话，县令微微一笑：“不如这样吧，两位公子和你们的家眷就随本县一同进去吧。反正本县定的是包间，有的是地方。” “哦？大人出手还真是阔绰啊！”县令这话刚说完，白卓便立刻大有深意的说了一句。 县令看样子是听出白卓这话话中的意思了，但是他也不恼，只是微微一笑便解释起来。 “白公子莫要多想，这梨园的包间确实是贵的离谱。不过，那包间也并非是本县一人所有，是本县和另外几名朋友合伙定下的。只是近日那几位朋友外出赚钱，所以这包间才空下了。两位公子就不要在这里逗留了，你们能碰上那黄牛，就足以说明你们也是来听戏的，只是这初来乍到还不知道这里的规矩，买不着戏票罢了。既然有着同样的爱好，又何必扭捏呢，一起进去吧。” 县令如此盛情倒是宋无涯没有想到的，他都已经这样说了，如果再拒绝的话，那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他堂堂一位县令，若是连这点面子都没有的话，这让周围的人如何看他。 宋无涯点点头，随同县令一起向戏院内走去。 “县太爷，您来了！今日是自己吗？” 门口的小斯瞧见了县令，立刻恭敬的招呼了一声。县令抬手指了指身旁的宋无涯几人道：“我与这几位刚刚认识的朋友一起。” “哦？”那小斯发出一声轻咦，随即向宋无涯看来，这脸上的神情立刻尴尬起来。可见他还是记得宋无涯几人的，嘿嘿一笑道：“两位公子，没想到您二位是县太爷的座上宾，方才失礼了。” 宋无涯摇摇头：“小哥不必在意，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那小斯点点头，也不查验就让他们几人进去了。 梨园之内还真是热闹，戏还没有开始，这里边的人就已经是人满为患了。 “咦！无涯兄，这可真是有些奇怪。这里边都已经坐满了，怎么外边还挤着那么多人啊？”跟随着县令前往二楼的同时，白卓看着下边的情形，疑惑不已。 对此，宋无涯倒是很清楚。 “白兄，也不是所有人都向咱们这么好运气的。这喜欢听戏的人不少，买不着票的怕是不在少数，另外还有一些贫寒之人，他们哪里舍得进这里边听戏来。所以他们迷恋戏曲的方式，就只能在戏园子外，听几声了。” 宋无涯这样一解释，白卓明白了，点着头不再询问。 很快上了二楼之后，县令便带他们进入了一间包间内。伙计已经给几人准备了茶水小吃，就等着几人坐下了。 “县令大人，您喜欢听什么戏？” 坐下之后，闲来无事，宋无涯便有兴趣了解一下这位县太爷了。 县令摇头晃脑的，好像这戏曲已经开唱了一样，嘴里还哼哼着。宋无涯这么一问，算是打断了他的自娱自乐，嘿嘿一笑，露出一口整齐的牙齿来。 “嘿嘿！本县呀是什么戏都爱听，什么觉都爱看。说实在的，今日之所以能在这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此，也只是想听听这二两金的嗓子是不是值二两黄金！” 县令倒是风趣，这目的好像和宋无涯他们一样了。 这位二两金，算得上是声名在外了。 “县令大人既然如此爱听戏，怎么以前没听过这位角儿的戏吗？莫非说，这二两金刚刚来到此地不久？”宋无涯继续问着，他倒不是好奇这县令的事情，只是向侧面了解一下这二两金。 县令摇摇头：“那是啊，自然没听过。这二两金来此地已经有两月时日了吧？一开始来此，他那桂春班可进不了这梨园。搭起了草台班子，也不知道在哪唱了那么几嗓子，一下子就火了。也就是二十多天前，这二两金才有机会进了这梨园里。当时刚好城外发现了第二具尸体，本县没有功夫去听戏。等查无头绪，案子放下了之后，再来听的时候，这桂春班被其他一班给挤下去了。这不是，今日是桂春班第二次登台梨园，本县便急不可待的跑来了吗？虽然说今日发现了尸体，这案子又有了新的进展，但本县能力所致，实在是找不到丝毫的线索。这愁着也是愁着，不如来听听戏曲，轻松轻松。这不也正好如今日公子所言，来戏园子调查一番嘛？嗯？呵呵！” 说着说着，这县令竟然自己乐了。 对此宋无涯也不好说什么，这县令说的倒是没错，案子着急也没用，听听戏放松放松也未必不可。 “那您今日，可查了这戏班子吗？”宋无涯很在乎这案子的进展，就立刻问了一句。 县令摇摇头：“没什么进展，这戏班子里确实是有不少，男扮女角儿的戏子也有那么几个，却没有报失踪的。” 正聊着这件事情，这下边的铜锣敲了起来，过了场戏就开始了。 戏开始后，宋无涯实在是不好意思打扰这县太爷，毕竟人家是奔着听戏来的，自己这么搅和实在是不合适。 但是一旁的白卓是坐不住了，这戏幕都报了六七次了，足足过去了两三个时辰，可也没见这二两金上台。 不只是白卓，这楼下的不少人都已经开始叫骂了。可见这里边不少人是奔着二两金来的，如今二两金还没有楼面，他们感觉着糟了骗，愤怒不已。 “下去下去！让二两金出来！” 人们的叫嚷，使得台上的戏唱不下去了。这些唱戏的还真是可怜，这张口没几句就要被轰下去。场面闹腾的有些不好收拾了，可即便是这情形也不见戏班子的班主出来稳定场面。台上的戏子尴尬不已，是不知道唱还是不唱。 犹豫着的功夫，他们大概是想要继续唱下去，这下边的人就开始胡乱的扔东西上去了。 乱了套，哪里还唱得下去。闹闹哄哄的情形，让一旁的县太爷变了脸色。 “怎么回事！都干什么呢！”这场景，县令坐不住了，冲着下边的人群愤怒的喊了几声。 不少人抬头瞧了一眼，见这熟悉的面孔竟然是县太爷，赶紧乖乖的安静了。可也架不住那些过了火的家伙，根本没理会县太爷这茬，继续嚷嚷着。 就这么一会功夫，台子上没了唱戏的，全都跑下了台去。直到这个时候，才看到一人诚惶诚恐的弓着身子上了台。 “大家安静一下，安静一下！听我说几句！” 大概是瞧出此人是班主，下边的人也给了面子，不再闹闹哄哄的嚷嚷，却还是叫喊着要让二两金出来。 “实在是对不住大家，二两金昨日不小心喝了开水烫了嗓子，今日实在是唱不了了。” 一听这话，本来就炸了锅的人们，更加管不住了。 瞧着这情形，宋无涯眉头一皱，向县令说道：“县令大人，看来今天这戏是听不下去了。不过这事情好像有些太巧了吧？怎么偏偏这个时候二两金喝热水烫了嗓子，您应当调查一下才是。” “公子说的没错，今天本来好好的兴致，这下子全没了。这二两金究竟怎么回事，本官会调查的。”县令应了一声，一脸的阴郁。 宋无涯点点头又道：“大人，这三名死者死了有些时日了，却没有人向官府报案。那这些人是否是外地来的独行商客呢？只怕客栈里会有他们的线索。” “还真有这个可能！”县令脸上的阴郁一扫而空，凝眉看向宋无涯。“公子说的不错，本县还真是没想到这一点。今日看来是老天安排咱们再次相见，让你给本县提供了这等线索。” 县令的称赞让宋无涯有些不好意思，这倒算不上什么老天安排，也只是碰巧了。 “大人谬赞了，在下不过是闲来无事，就琢磨了一下这个案子而已，要是能给大人您帮上忙，那也算是为此地百姓造福了。”宋无涯谦虚的说着。 县令点点头，起身无奈道：“既然戏看不成了，那几位还是回去早点休息吧！” 第384章 二两金 离开戏园时，已经夜深，几人回到客栈后并没有着急着去睡，而是坐在房间里谈论起刚刚发生的事情了。 “今天这事情，啧啧！那二两金可是让不少戏迷们失望了！” 白卓刚一坐下，给几人倒了茶水之后，直接就说起了这二两金来。 “我看这其中八成有什么事情。”宋无涯的感觉一向很准确，他今天仔细的看了那班主，看清班主脸上的神情，只怕这二两金未必是真的喝热水伤了喉咙。 白卓最想听到的就是这话，当即一喜：“无涯兄，这么说来你又看出什么来了？” “仅仅是猜测罢了！”宋无涯干笑一声说道。 这事情着实是蹊跷，他们刚刚将目标放在了这梨园上。那些死者可能就是唱戏的戏子，而如今这名角儿二两金就出了这个问题，不得不让人怀疑。 当然，这仅仅是宋无涯自己觉得，这两者之间究竟有没有联系，还真是不一定。 死者的身份成谜，想要揭晓还是个未知数。今日和县太爷在梨园巧遇，也算得上是一件好事情。至少宋无涯将自己想要告诉他的话全都说了出来，另外和这位县太爷叫好，或许会省去更多的麻烦。 “无涯兄，本来我还以为这满嘴升官的县令，是个不堪的家伙呢。今天看来，好像也不见得是那么回事。至少，这县太爷对咱们如此彬彬有礼，没有丝毫的官架子，咱们掺和这件案子他竟然也不拒绝。” 案子的事情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白卓索性将话题放在了这位县太爷的身上。 白卓的话得到了众人的认同，尤其是司徒雯很是敬佩：“这位县太爷，言谈举止中也没有什么不得体的事情。正是不知道白卓你是怎么想的？人家官居下位，这心里想着升官那实属正常的事情。如果一个官员只是愿意做这县令的话，那他未免也太不求上进了吧？” “说的没错。”宋无涯接过了司徒雯的话：“你没当官之前，不也是一天念叨着自己寒窗苦读十年算是白白浪费了吗？” 白卓被他们两人这么一说，顿时愣住了。 “你们怎么联起手来针对我了？我以前是你们说的那样吗？我有说过这种话吗？” “有。”一旁的小环，一脸认真的点头说道。 白卓扭头看向小环，皱眉道：“小环，怎么连你也不帮着我啊？” 小环没搭理他，只是掩着嘴偷偷笑着。 说实话，白卓现在大概是忘记了。不过在这之前，他没有当官的时候，这样的抱怨可不是一次两次的。 “好了好了，是我白卓的错，咱们不说这个了，说点重要的事情。”白卓一脸无奈，只能强行打断这个话题。 本来宋无涯等人也不是有意要开他玩笑的，谁让他自找麻烦。 “那白兄你倒是说说看，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宋无涯微微一笑，喝了口水，认真的问了一句。 突然看到宋无涯这样一本正经的询问，白卓一愣神，扭头看向司徒雯和小环两人，见她们也是一脸认真的样子。 “无涯兄，我哪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我这不是在提醒你吗？”白卓苦恼不已，来到这里之后，白卓感觉宋无涯几人娱乐的方式就是调侃自己了。“难道你对这个案子就没有其他的想法吗？或许咱们在一起讨论一下，真的能够找到一开始没有想到的线索呢。” 之所以宋无涯会如此调侃白卓，实在是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白兄，这恐怕要让你失望了！如今，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那三具尸体咱们只看过一具，是不是完全一样，这一点还不能够确认。从死者被吊在荒郊野外之中，而且还吊那么高，被穿上女子的衣服。这一切足以说明凶手是个非常激进的人，而且他又非常的冷静，要不然也不会让现场不留下丝毫的线索。” “无涯兄你说的没错！”白卓称赞了一句，接着道：“刚才我也想到了一点。那尸体既然是男尸，要把他吊起来，而且在树枝上没有留下过多的痕迹，就足以说明凶手或许并不是一个人。如果凶手真的只是一个人的话，那么这个人的力气必定是奇大无比。” “对于凶手的描述，这个倒是可以多做一些猜测。”本来宋无涯还对此不怎么在意呢，但是白卓说出这话之后，他一下子认真起来了。 “如果凶手是一个力气不小的人，那差不多就能判断出凶手应当是三十到四十上下的年纪。”白卓也来了兴趣，将自己的推理说了出来。 宋无涯陷入了沉思之中，他皱眉琢磨着，他在猜测凶手如何将尸体带到案发现场，而后又是如何做好了现场，并且将一切的痕迹抹去呢？ “我倒是觉得这案子绝非一人能够完成！”终于，宋无涯还是说出了自己的判断。“最大的原因就是现场没有留下丝毫的痕迹，从这一点来说，单凭一个人的话实在是很难完成的。毕竟凶手将尸体弄到现场，一个人的话是一件很吃力的事情。他想进这些办法做到这一切之后，这难免会有什么疏漏。而如果是两个或者是更多的人，那么这事情就变得非常的从容。” 白卓听后也仅仅是点点头，看情形他觉得宋无涯说的没错，但他好像也并非是完全的认同。 “无涯兄，依我来看。此案已经有了诸多的不可能，为何在凶手人数之上，我们不能再大胆一点，将其也视作不可能，当他是一个人呢？” 宋无涯不知道白卓现在心里是如何想的，但是这样的大胆想法，宋无涯却觉得很有意思。 他没有着急着说什么，而是继续看着白卓，等待白卓继续说下去。 白卓也看出了他的意思，接着又道：“虽然我们没办法肯定这件事情，但是至少这样来想，还能让我们将锁定凶手的范围缩小许多。” 这话算是说到了点子上，宋无涯听了之后，也觉得白卓说的一点都没错。 “白兄你说的很对，这一点倒是你提醒了我。咱们现在本来就是空谈，凭空的猜测，这样一来缩小了范围，至少也能够针对性的去寻找线索了。” “没错！那按照我刚刚所想，那凶手必定是个力气不小的中年男性。而此人不仅仅是个凶残的家伙，而且还是个心思缜密的人。寻常之人，莫说杀人，就是伤人之后，其心必乱。由此可见，此人或许早在这三人之前，就已经做过杀人或者伤人的事情了。” 突然间，宋无涯感觉白卓变成了一个断案高手。这说的可谓是头头是道，分析的也是很有道理。就是这些，宋无涯自己都没有想到。 见白卓停顿，一旁的司徒雯当先拍手叫好：“白卓，分析的可是相当不错啊！没想到你跟着无涯，竟然进步到了这种地步。啧啧，只怕某人也未必想到这么精细的事情，或许这一次的案子，就该是白卓你来破解了。” 难得被人称赞的白卓，立刻飘飘然了，更何况这还是在推理之上。要知道他以往可是对这些完全不了解，即便是跟了宋无涯之后，依旧是一窍不通。可是不知道今天是怎么回事，突然间这脑海中就闪现出了这些念头来。 “无涯兄，司徒小姐这话说的是不是有些过了？”白卓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宋无涯。 宋无涯微微一笑：“白兄，我看雯儿这话说的一点都不过，而且还是对你有所保留，怕你自己不认识自己呢！你这些想法还真是令我吃惊，我都没想到这些。找机会咱们再去会会那县太爷，让他调查一下这附近有过此类劣迹的家伙，说不定真的能够一举找到那个凶手呢！” 虽然这些没办法确定，但是宋无涯觉得还是不错的想法。 “嘿嘿！无涯兄，你们这么夸我，还真是让我觉得有些找不到北了。”白卓捎着后脑勺，满脸的不好意思。 宋无涯却没理会他这话：“白兄，我看咱们不如分工合作吧？” “哦？怎么个分工合作法？”白卓一惊，不明白宋无涯这是准备干什么。 宋无涯立刻又道：“刚刚你对凶手的推论，我倒是觉得非常合理。不如这样，我来寻找死者的身份，你来推测凶手身上可能存在的某些特点。” “这……”白卓此时心里说不出来的滋味，紧张带着激动。不过，在最后还是激动更多一些。“无涯兄，这还是你第一次对我委以如此重任啊！看来，我白卓今天算是得到你的认可了！” “瞧你那激动的样子，不过是一点点而已，根本算不上什么认可，只是觉得你能多少帮我点忙了！”宋无涯看着他飘飘然的样子，立刻出言打击。 白卓本来高涨的热情，在这一瞬间就被宋无涯给无情的熄灭了。 不过白卓得到了宋无涯的这样委托，立刻就认真起来，拿出了纸笔开始认真的将自己所想到的记录下来。 第385章 分头行动 翌日清晨，宋无涯早早起来，并未在客栈吃东西，反倒是游荡到了街头，随意的逛着。今日，他特意没有带白卓出来，目的就是想要看看白卓自己能够有什么样的发现。 “热腾腾的包子！” 耳边传来吆喝，宋无涯不由得一阵苦笑，心道：“怎么哪里都少不了这热腾腾的包子啊？” 不管了，宋无涯直接就走了过去。正如他刚才说的，哪里都少不了这卖包子的。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从卖包子的嘴里，可是没少问道中药的事情。 “老板，来两个包子。” 宋无涯走到小摊前，喊了一句。 那老板脸上带着笑容，这清冷的早晨，能赚到钱就是好事情。说着打开油纸，掀开一旁的笼屉，嘴上问道：“公子吃荤的还是素的？” “一荤一素吧！”宋无涯犹豫了一下，想到自己和白卓分工合作，就荤素搭配了一下。 “好嘞！”老板的手很是麻利，两下衬着油纸抓起了两个包子，递到了宋无涯的面前。 宋无涯也准备好了铜钱，递给了老板。他没着急着走，直接就蹲在了一旁，大口吃了起来。 “老板，这城里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啊？”宋无涯最拿手的估计就是和别人闲聊了。 那卖包子的小贩，这时候也没多少生意，也算是闲的无事，听了宋无涯这么一问，立刻应了一句。 “说实在的，也没什么好玩的。以前呢这地方，或许还能看看杂耍，不过现在都没得看了，人们都去看那些唱戏的了。这近处的山水也没什么特色，来这里也最多就是吃几尾鱼，听几场戏了。” 包子小贩说起这件事情倒是没什么精神，估计是他觉得听戏很无聊吧。 “杂耍？是什么样的杂耍？”宋无涯听得出来，这小贩说到现在杂耍看不到的时候，有些失望。 “哎！说起这杂耍啊，那可比戏曲好看的多了。”果不其然，一听宋无涯问起这杂耍的事情，包子小贩立刻眉飞色舞起来。“那各种把式全都有，看多少遍那都是惊险不已啊。要说这杂耍里边最厉害的，那还属我们本地的一门绝技，踩高跷。” “踩高跷？”听到这里，宋无涯疑惑了，这踩高跷他也是见过的，虽然这踩高跷确实是算得上绝技，那些技人在其上能做出各种动作，是常人所不能想的。但是非要说这踩高跷特别好看，特别有意思的话，那他可就不认为了。“踩高跷有什么好看的？” “嘿！这位公子，那你可就不知道了。我们连江县的高跷可和别处不同，别处的都是……” “无涯兄！” 突然间的一声大喊，打断了包子小贩的话，也让宋无涯抬起了头。 白卓快步向这边跑来，脸上满是激动的神情。 “老板，来两个包子。”白卓见宋无涯正蹲在地上吃着包子，立刻也要了两个包子。同时还不忘挖苦宋无涯一句。“无涯兄，你这成何体统啊？怎么蹲在这街边上就吃起来了，这像什么样子，真是有辱斯文啊！” 包子小贩见来了生意，这脸上又洋溢起了笑容。 “怎么就有辱斯文了？我可是看到不少百姓都是这么吃饭的。”宋无涯没好气的反驳了一句。 白卓一听这话，可算是找到话题了，一边告诉小贩要素包子，一边对宋无涯说教。 “你能和那些百姓比吗？他们晨出暮归，这整日劳作在田间地头。晌午难得回家吃饭，全都是家人送到地里。你想那地里能有吃饭的地方吗？可不就得蹲在地头田埂上吃了？人家那是没办法将就，这久而久之养成的习惯罢了。你可就不同了，你别忘了你的身份啊！” 宋无涯实在是无奈，只好起身，遂了白卓的意思。 “无涯兄，要不要带几个包子给司徒小姐和小环吃？”接过包子后，白卓大大咬了一口，问了宋无涯一句。 宋无涯摇头：“不用了，她们要是想吃的话，自己会出来买的。” 本来，宋无涯是想要甩掉白卓的，可最后白卓还是如狗皮膏药一样贴了上来。 “你这也太无情了吧？做男人自然要对女人温柔一些，总不能因为司徒小姐是你板上钉钉的夫人，你就对其不柔情似水吧？” “嘶！”宋无涯眉头一紧，“我说白兄，你这什么时候对女人这么关切了？莫不是你和小环之间，有了什么实质性的进展？或者是你许给人家什么承诺了吗？” 宋无涯这么一说，白卓的脸立刻就红了。 也不等他说什么，宋无涯赶忙说道：“今日本意我是不想与你结伴的，没想到你自己又追过来了。你不是常常说我这样毫无目的的在街头闲逛，完全是浪费时间吗？” “这不是赶巧碰到了吗？说实在的，今日我还真的是不打算跟着你呢！毕竟咱们两人现在目的是不同的，这碰到一块未必能够同时发现什么，还是分开一些的好。”白卓嘻嘻笑着回了一句，说完这话他立刻把头一扭，招呼也不打一声就冲着另外一个方向走了。 看着白卓离开，宋无涯无奈的摇头苦笑了一声。 两人就此分开，宋无涯打量着街头的行人。这来往的商客确实很多，不少人的衣着都不相同。这地方虽然不是很大，但是相当繁华，这城内的商铺林立，到处都是买东西的客人。从这一点就不难看出这地方是个富庶之地。 “鱼，清晨刚刚捞上来的鲜鱼！” 又是一声吆喝传入了宋无涯的耳畔，他扭头寻着声音看去，却见一老翁靠坐在一店铺石台之前吆喝着。在他的面前，摆放着数条还时不时摆动尾巴的河鱼。 “这位大爷，您这鱼是从城外哪里钓的？”宋无涯倒不是好奇，只是看到这鱼有点馋了，就上前问了一句。 “买不买？不买一边去！” 宋无涯这一脸的笑容，这次算是碰到了钉子上。老翁瞧着他冷冷喝了一句，白了宋无涯一眼，立刻又招呼起别人来，对于宋无涯的问话，压根没有理会。 “这条我买了！”宋无涯心中不由苦笑，也不再多说什么了，指着其中一条说道。 “这条力气最大，这肉必定鲜美无比，算你二十文。”老翁低头看了那鱼一眼，立刻报出了价格。 价钱倒是不贵，宋无涯给了钱，接过那老翁用芦苇扎起的鱼就起身要走。 “这城外到处都是钓鱼的地方，不过还属两江汇口的鱼要好吃一些，我就是从那里钓的。”宋无涯买了鱼后，这老头脸上神情没怎么转变，倒是回了宋无涯先前的话。 宋无涯微微一笑：“多谢大爷了，那河里都有什么鱼啊？” “买了鱼赶紧走，别挡着我卖鱼。” 本来还以为自己买了鱼，这老头多少给他点好脸色，这一眨眼的功夫，宋无涯就又吃了钉子。 对此宋无涯也只能无奈苦笑，不然还能怎么着。他无奈的摇着头，离开了这里。 “让开，让开！” 前方突然的骚乱让宋无涯停住了脚步，一群衙役正在前边将行人推搡开来。宋无涯赶忙凑到前边去，一眼就看到了衙役之中的那个麻子。 “大人！桂春班的所有人都在，只是没找到那二两金的踪影！” 麻子招呼其他衙役控制了周围的人群之后，立刻跑到一旁向县令禀告。 听到麻子的话，宋无涯抬头向旁边一瞧。没想到不知不觉中来到了梨园外，看来昨日对县太爷说的话，他是重视了，今日一早便来此地调查。 县令点点头，立刻就向梨园内走去。同时还不忘招呼麻子道：“立刻将所有人都带到本县这里来，本县要逐一询问他们。这二两金莫非真是死了？怎么赶巧在这个时候没了踪影？” 看着县令进入了梨园，宋无涯便想要跟进去，只是这衙役们拦着众人，他还没有表明身份，是没办法进去的。 不过，宋无涯转念一想，立刻上前向身前的衙役道：“这位差爷，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向县令大人禀告，能否通融一下让我进去？” “没看到县太爷正查案吗？你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等县太爷出来之后再说。”衙役丝毫不通融，直接回绝了宋无涯。 宋无涯赶忙又言说道：“这位大哥，这可是十万火急的事情，可是耽搁不得的。不如这样吧，你帮着我禀告县太爷一声，就说昨日与他一起听戏的公子求见，你看如何？” 说完这话，宋无涯掏出一些碎银子悄悄递给了那衙役。 衙役立刻皱眉，上下打量了宋无涯一眼，冷冷说道：“我帮你禀告一声就是，这些东西你还是收回去吧！” 这一招竟然不管用了，宋无涯可没见过给钱还不要的衙役，今天这可是头一次见到了。他无奈的看着那衙役进去，只好悻悻然的将手里的碎银子又装了回去。 不多时，那衙役就从梨园里折返出来，招呼宋无涯：“行了，我家大人让你进去呢！” 第386章 失踪七日 “宋公子，这么巧啊！”县令看样子是已经等着宋无涯过来了。 宋无涯略微有些尴尬，虽然说他确实有事情要对这位县太爷说，不过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想要看看这二两金究竟如何。 和宋无涯打了声招呼，县令这眼睛往下一瞟，自然就看到了宋无涯手中提溜着的鱼了。 “吆，宋公子还真是雅兴，这大早晨的提溜着鱼到处逛啊？” 本来还有些尴尬的宋无涯，被他这么一打趣，立刻消除了刚刚的尴尬。 “瞧秦大人这话，在下是在外边路过一鱼摊，看鱼儿还算鲜活，就买了一条过来。”宋无涯解释了一句这手中鱼的来历。 昨夜在梨园一起听戏，众人都相互知会了姓名。宋无涯知道眼前这位县令，来此上任已经有五年之久，一直都不曾有过什么过失，却一直得不到升迁。这位秦科，秦大人还向宋无涯抱怨。说这连江县乃是一富庶之地，也不知道多少人挤破了脑袋想要来此上任，好捞一些油水。可偏偏就让他来了这里，来了不说，还整整待了五年，他早就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 “是瞧着不错，不知宋公子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告知本县呢？”县令说完了鱼，便问起了正事。 这时候要是说完，那宋无涯也就不好继续留在这里了。 “不急，大人还是审案要紧。” 听宋无涯这么客气，秦县令会心一笑：“那本县就先紧着眼前这案子了，正好宋公子在一旁也帮着本县留意一些细节。” 这就是宋无涯想要的结果，陪同县令调查案件，能够了解更多的案情，如此一来宋无涯自然是能够做出更多的猜测，或许能够帮助这县令早日抓到真凶。 “你们几个一个一个来。本官今日来此的目的非常简单，只有一个问题，那就是二两金哪里去了。” 县令简单的将问题说明，目光一挑，看向眼前站着的数人。 这几人听着这话面面相觑，一个个脸上的神情都是古怪异常，也不知道他们心里究竟是在想什么，但是宋无涯看的出来，他们一定是知道什么。 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你，许久也没有人站出来回答。 县令大概是有些不耐烦了，他眉头一紧：“怎么？非得上了公堂，你们才肯回答本县的问题不成？” “大人息怒，大人息怒！” 昨日上台平息众怒的那人赶忙出来向县令秦科道歉。 县令秦科眉头微蹙，这一脸的不痛快，“你们最好给我老实点，不然本县这脑袋一热，不一定看你们谁是罪犯呢！” 秦科倒是厉害，这一张嘴就威胁到了这里的所有人。 那些人噤若寒蝉，一个个脸上的神情苦恼不已。 “大人冤枉啊！这二两金他是自己走的，可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啊！我们也不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班主紧张兮兮的带着一脸哭相，向县令秦科解释。 县令才不听他这废话，冷冷喝道：“别在本县面前耍嘴皮子，将事情的始末与本县从头到尾交代过来。” 扔下这话，秦科转身面向宋无涯，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宋无涯与他一道在旁边坐下。 两人坐下之后，那几名戏班的人立刻又靠了过来。为首的班主，看着两人的架势，赶忙讲述起来。 “回禀大人，这二两金乃是我桂春班的头牌名角儿，说实在的我们桂春班都靠着他才能维持。可就在八日前，小的得知桂春班能够第二次来这梨园内，心里高兴不已，心想着又能赚上不少。所以，当晚小的就请戏班的诸位一同去庆祝一下。当晚，所有人都来了，唯独二两金迟迟不来。虽然说他是角儿，可这样让大家伙等着也太不像话了。这戏班里的不少人都早已有了怨言，今日这么一闹，就纷纷议论起来。” 班主回忆起当时的情形来。 “班主，这二两金也太不像话了吧？我们这些人确实不如他，他用不着给我们面子，那我们也没得话说。可他二两金竟然连您的面子都不给，这未免也有些太目中无人了吧？” 饭桌前，众人早已经等的不耐烦了。奈何这二两金迟迟不来，班主也不招呼小二上菜。 别的人不敢多说什么，可这张尚却忍不住了。 这张尚在桂春班里，可不是什么小人物。张尚擅长小生青衣，没有二两金之前，那桂春班的人可都是看着他脸色过火的。可自从二两金来了之后，这张尚就不怎么受观众待见了，和二两金搭戏的他，渐渐不为人所知了。 见张尚都说出这话了，其他的人也不由得小声嘀咕起来。这让班主很是为难，他心里焦急不已。这要是现在上菜，那二两金来了，给他脸色看的话，那可就麻烦了。可要是现在不上菜，眼前的这帮弟兄又气不过。 这可真是让他两头受气啊！ “大家伙稍安勿躁，先吃点小菜，喝点酒暖暖身子。” 班主也只能赔着笑，招呼众人先吃喝。 眼看着压不住了，班主这心里苦涩不已。可就在这时，二两金火急火燎的赶到了。 张尚瞧见二两金过来，这心里窝着的火气立刻就找到了倾泻口，他猛地起身就要炝他一顿。 没想到的是，二两金先开了口。 “诸位兄弟姐妹，实在对不住。我有些事情耽搁了，让诸位久等了。我刚刚收到家中来信，有些急事需要离开，今日便不能与诸位一同庆祝了。” 二两金如此一说，让张尚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给咽了回去。虽然说在桂春班内，二两金并非那种交横跋扈之人，但也是眼高眉低。平日里对他们那态度虽说不上不好，却也算不上好的。可今日这番话却是一个大转弯，让所有人都琢磨不透了。 说罢，二两金上前端起酒杯，举杯面向众人：“这杯酒，我二两金自罚一杯，让大家久等了。” 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二两金又给自己斟满，高举酒杯又道：“这一杯我二两金敬大家对我的包容，能与大家共处乃我三生之幸事。” 这第二杯酒喝完之后，二两金放下酒杯，向众人抱拳道：“诸位，二两金家中有事，暂别几日。梨园开台之时，二两金便会赶回。” 扔下这话后，二两金转身就向酒楼外。班主急忙追了出去，却见二两金已经消失在了夜色中。 将当晚的一切说明之后，班主停了下来，看向秦科道：“县令大人，小的句句属实，在场的诸位都可以给我作证。” 戏班里其他的人自然给班主附和。 秦科看向身旁的宋无涯，见宋无涯眉头微蹙，正琢磨着什么。 “宋公子可是想到了什么？” 听到县令的询问，宋无涯抬起头来，看了县令一眼，同时又向那班主问道：“二两金此人家在何处？他火急火燎的来，又火急火燎的去，说的只是家中有事。而且当时他还提到，今昨日开班的时候便会赶回，莫非他家离此地不远？” “这位公子说的一点不错，这一次我桂春班来此，实则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顺带让二两金回家一趟。他家离此地不过多半日的路程，走的快些一日便可以走个来回了。”班主立刻回答宋无涯的问题。 宋无涯点点头，又向班主问道：“那这二两金唱的是什么角？” “这二两金多唱旦角。”班主开口回答。 听到这话，宋无涯立刻皱眉，附耳向一旁秦科说道：“县令大人，你也听到了。算算时间，以及之前的一些推测，这二两金与刚刚发现的那具尸体很是相似啊！” 秦科连连点头，向班主再次讯问：“那二两金高多少，重多少？如实说来。” “回禀大人，二两金身高五尺半，重有八十斤。”班主这个倒是知道的很清楚。 可听到这样的回答之后，县令的脸色却变了。 “宋公子，这身高体重与仵作所测相差无几啊！看来这名死者定是二两金无疑了！” 秦科对尸体的确认，却没有得到了宋无涯的认同，他再次附耳对他说道：“大人，现在下此定论还为时过早。这天底下相仿之人何其之多。那二两金说是回家，可当时早已过了傍晚，他根本出不了城。那时候他去了什么地方，这还需要考虑。另外，若想确认二两金是否是那具尸体，前往其家中打探一番，也能够确认。另外，大人不要忘了那尸体上一个特别之处啊！” “哦！”县令秦科拍了拍额头，一脸懊恼。这时候他才恍然大悟，被宋无涯的话给点醒。当即，他开口又问：“你们之中，可有人与其相熟？他的身体上可有什么别样的特征不成？” “这……”众人一时哑然，面面相觑，嘀咕着互相询问起来。 看着这个情形，宋无涯眉头紧皱，他觉得这些人很是可疑。 恰在此时，那班主之前回忆中提到过的张尚沉着脸走到了前边，看来是有什么话要对县令说了。 第387章 死者确认 “大人这话是何意思？那二两金我等见了就都认得，为何大人偏偏要让我等说出他身体上有何别样特征。莫非大人是找到了一具无名尸体，怀疑是二两金吗？” 张尚的话引起了众人的哗然。 秦科看着他微微点头：“你说的没错！这么多人里边，也只有你有这样的聪慧之心。如果本县没听错的话，刚刚班主的话里提到过你。好像说你的才能只在二两金之下，那是不是也可以说是，二两金死了以后，你就是桂春班的头一名了？” 听到县令这话，张尚脸色大变，连忙摆手摇头：“大人可不要误会！小的虽对那二两金有所怨言，可绝无恨他至死的地步啊！还望大人明鉴啊！” “既然如此，那你可有什么话要说吗？”秦科也并非是由此追究他，只不过听这家伙一句话说到了点子上，所以这样诈了一句。 张尚眉头紧皱：“大人，班主所说当时的情形，确实如此。但是他有几次细节却并未看到。” “哦？这么说来，你注意到了一些他人没有注意到的地方吗？”秦科眉头一挑，立刻欣喜的问道。 张尚点头说道：“是的大人。当时小的正要骂那二两金一番，可是他却抢在了小的前边说了那样一番话。这可和他平日里大相庭径，这让小的一时间错愕，也不好在说他什么了。可他敬酒之时，小的却注意到，他左边的衣袖被扯开了一个大窟窿，而且这身上的一副很不整洁，有不少地方沾着灰尘。最令人奇特的是，他脚上竟然丢了一只鞋！” 秦科立刻扭头看向宋无涯，宋无涯心里也在琢磨着这件事情。张尚的说明，让宋无涯觉得，当时那二两金是与人进行了一番撕扯打斗之后，才来到了酒楼。 “你是说，那二两金像是何人打了一架？”宋无涯也不等秦科了，当即就问了一句。 张尚琢磨了一下才点头：“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那为何别人没有注意到，偏偏你注意到了？”宋无涯又问了另外一个问题。 张尚一惊，扭头看向其他的人问道：“难道你们都没有注意到吗？” “注意到了！” “看到了！” 张尚这么一问，不少人都附和了一句。 “大人，也绝非是小的看他仔细。只是小的一眼看到他的衣袖破了，这才注意到了其他的地方。那二两金可是个很爱赶紧的人，别说是身上有灰尘了，他的戏服碰都不让我们碰一下的。” 好像生怕宋无涯再怀疑他一样，张尚又补充了一番。 宋无涯点点头没有继续问下去。 秦科却将目光放在了班主的身上：“怎么样班主？是否想到了什么？那二两金身上可有什么特征吗？” “特征啊！这我真是不知道啊！”班主露出一脸苦涩，就差哭出来了。 他身旁的一名小女孩此刻却突然一声惊呼：“大人，那二两金离开之前，民女曾去他房中给他洗过脚，他的双脚与常人不同，全都长了六跟脚趾头。他还说这是福气，日后必是大富大贵之人。还说要让民女……” 说到此处，那小女孩脸红了。这看模样不过是十六七岁的小姑娘，却说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听到此处，宋无涯和秦科两人脸上全都露出了震惊之色。 “慧慧，你让我说你多少次你才能明白！”张尚愤怒的一声喊叫，打断了那小女孩的话。“那二两金他就是个色坯，让你离他远一点，你怎么就是不听？他有没有把你怎么样？” 被叫做慧慧的小姑娘赶忙摇头：“没有没有！当时我跑了！” 张尚这才算是松了口气，但是他脸上那愤怒的神情却依旧没有消减。 这一幕被宋无涯和秦科看在眼中，两人相视一眼，默默的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好了，你们都下去了。本县确实在城外发现一具男尸，其双足各有六指，看样子应当是二两金无疑了！”秦科起身对众人说道。 “什么！” 众人无不大惊，诧异的看着秦科。 那张尚脸上神情不变，可是那双眼睛里，却闪烁着惊喜。 班主听到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一般，整个人瞬间瘫坐在地，转瞬的功夫就哭喊起来：“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啊！这好不容易靠着他赚点银子，他还给死了！” 二两金的死，没有得到班主的同情，班主只是惦记着他以后靠不上此人赚银子了。 这也无可厚非，毕竟是人之常情。 宋无涯跟着秦科离开了梨园，出了门口，秦科停下脚步，扭头看向一旁的宋无涯说道：“如今尸体的身份已经确认，看来还真如宋公子所猜测一般，或许另外两具尸体，也都是戏院里的戏子！” “嗯！没想到，这么快就确认了尸体的身份，只是不知道另外两具尸体是否也能够如此顺利。”宋无涯深吸了口气，点头说着。 他的话说完后，县令微微一笑：“方才我听下边的衙役来报，宋公子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向本县说吗？” “对对对！”宋无涯一听，急忙应是，拍着自己的额头不少意思笑着道：“大人，您瞧我这脑子，确实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说呢，要不是大人您提醒，差点就给忘了。我那同行的朋友，白公子。他也对这件案子很是好奇，昨夜梨园回去之后，突然就想到。大人您曾说过，这三起案子如出一辙，而且这死者还都是男性。那凶手，要想杀了他们，将他们移尸城外，要是只是一个人的话，那必定是个魁梧的壮汉。而且凶手还给他们穿上了女装，将他们吊在高高的树上，这足以说明凶手的残忍和狠辣。所以他就推测，凶手或许是个有前科的人，不然绝对不会从容不迫的将人杀了之后，移尸城外后布置下这样的现场后，还能将所有的线索一并抹除。” “白公子说的吗没错！这三起案子从第一起到现在足有近两月时间，看样子应当是同一人所为，这样来说，那凶手或许就在这城内。本县这就回去调查一番，将有案底的人统统查询出来。”秦科明白了宋无涯的意思，立刻就确认了此事。 随后，县令招呼人们便向宋无涯告别：“宋公子，你与白公子可是帮了本县不少的忙，本县感激不尽。如今命案未破，本官便不与你多叙了，待他日案子破解，本官定好好答谢两位。若今后两位公子又有所发现的话，还望通知本县。” 宋无涯与秦科相互抱拳施礼后，看着县令带着衙役离开梨园。 “无涯兄！” 秦科刚走，白卓就跳了出来。 “你怎么跑到这里边去了？有什么发现吗？” 宋无涯点点头：“尸体已经确认，正是那个昨日没有上台的二两金！” “就是他？”白卓也有些吃惊，显然这也太容易了一些。“那里边的人怎么说？” “他们只是说在八日前，二两金匆忙的和他们告别后就离开了，说是要回家。之后就没有什么消息了，一直到今天我们确认死者就是二两金。”宋无涯摇头说着。 虽然确认了死者的身份，但是这信息却并没有多少。至少宋无涯没办法确认凶手为什么会盯上二两金，难道真是因为二两金旦角的身份吗？ “无涯兄，我看是同行所为。”白卓说出了自己的见解：“你想啊！这事情还得这么来看。这二两金以及另外两名可能是名角儿的人死了之后，什么人获利最大，那什么人就可能是凶手。” 这个道理，宋无涯也明白，但这个范围实在是太光了。毕竟这城内的戏班子不少，相互竞争那也是在所难免的。如桂春班这样，靠着二两金，初来乍到的他们竟然能够在这么短时间内，第二次登上梨园，这足以说明他们的实力。 遭人嫉妒眼红，那也是在正常不过的了。可要说因此杀人，那恐怕不见得。这戏班子相互挖角儿的事情，那可是家常便饭，再怎么说这一条比起杀人来，是更好的手段。 “先不说别的！咱就说这桂春班。二两金那可是摇钱树，班主必定不会杀了他。唯一可能杀他的，那必定是和他有过节的或者是被他压着的人。”白卓见宋无涯不说什么，他接着有分析道：“这么一说，不也说的过去吗？” “白兄，这你可就有些心急了。”听了这样的判断，宋无涯摇头否定：“你可别忘了，在这之前还死了两个呢！如果那两个也是角儿，而且凶手是同一人，那从时间上来看，凶手未必就在这桂春班内吧？” “这……”白卓一下子没了话说，正如宋无涯所说的一样，他这样的判断根本站不住脚。 不过，在白卓这样的推理下，宋无涯倒是有了另外的一个猜测，不过这个念头在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便立刻又遭到了他的否决，摇头叹了一声。 “哎！算了，还是回去吃鱼吧！” 第388章 鱼腹 “可以啊！无涯兄，你从哪里弄了条鲜鱼啊？准备怎么吃啊？” 白卓这才注意到了宋无涯手中的鱼，也是兴奋不已，毕竟这一路上走来，吃的虽然不差，可是这样鲜美的鱼，还是没吃过的。 “这么鲜，自然是炖鱼汤了！”宋无涯早已经考虑好了该怎么吃这条鱼了。 白卓听了后，也是点头称赞：“无涯兄说的没错，这鲜鱼还是鱼汤来的好！咱们好像有一阵子没吃过这样的美味了。” “是啊！别说是在路上了，就是在之前的县城里，也没有这么鲜美的东西，今天可以美美的享受一顿了！”宋无涯也是好这么一口，这吃的有谁不喜欢啊！ 一边走一边聊，不多时的功夫两人就回到了客栈里。 刚一进入客栈大堂，白卓就已经迫不及待的招呼店小二了。 “小二哥！”白卓大声的喊着，却没看到店小二的声音。 等了好一会，白卓足足吆喝了四五声后，那小二哥这才跑了出来。 “公子，正准备晌午的饭菜呢，你有什么吩咐的吗？”小二抱歉的解释了一句，询问白卓有何贵干。 白卓也表示理解：“看来你们这客栈缺人手啊！” “是啊！谁说不是呢！本来这冬季，确实来往的商旅少了许多。可是这样开春啊，一准有大把的人来。今年掌柜的这不是没有找到人手吗，所以就忙了一些。”店小二点头应是。 宋无涯当即将那鱼递了过去：“小二哥，一定招呼厨子处理赶紧了再做，炖上一锅鱼汤。” “吆！公子真是好手段啊！这时节想吃这么一条鱼可不容易啊！这城外虽说有两条江，可是这个时节的鱼可不好钓啊！”店小二看着这么一条鲜活的鱼，也是称赞不已。 宋无涯笑着点了点头，随即招呼店小二去做就是了。 交代完了这件事情后，宋无涯和白卓便回到了房间。刚准备将这个好消息告知司徒雯和小环的时候，那店小二便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公子！公子！” 店小二在房门外大声的呼喊着，也不像平日那般礼貌，竟然拍着房门哐哐直响。 白卓都被他吓了一跳，心想这是有什么着急的事情啊，赶忙就跑了过去。 “怎么了？别慌！” 店小二一听白卓这话，大大喘了几口气，咽了口唾沫这才说道：“两位公子，赶紧下去看看吧！不得了了，你们带回来那鱼，小的给破开了肚子，那鱼肚子里发现了……发现了手指头！” “什么！”宋无涯大惊，急忙详细询问：“你是说发现了人的手指？” “是啊！”店小二肯定的回答。 宋无涯当即拉着店小二就往留下后厨走去，同时问道：“知会县衙了吗？” “还没有呢！这不是……想……”店小二看样子是想先告诉他们两人一声，还没来得及告诉县衙呢。 听明白了他这个意思，宋无涯当即吩咐道：“下去之后，你带我们去把那鱼保护好，随后你去报案！” 店小二重重的点了点头，带着宋无涯两人来到了厨房。 厨房里，此刻两名厨子，以及一位帮厨，此时都青了脸。显然这样的场面他们也没见过，此刻正怔怔的看着那鱼发呆呢。 “没什么，没什么！不过是一根手指头罢了！几位就不要看了！”白卓看着他们的样子，赶忙劝了几句。 那几人还是犹豫着看了几眼，这才转过身去。可是转过身去的几人，手里拿着家伙，好像一下子不知道该干什么了，愣子原地。 宋无涯蹲下身体，看着一旁。地上的一面铜盆里，正是一盆血水。那鱼已经被扔在了地上，一小节手指头就在它的不远处。 宋无涯看着那手指头，不过是一个关节而已，正好带着指甲盖，看起来应该是小指。 这半截手指虽然已经发胀，好在没有在鱼肚子里消化掉，不然就麻烦了。从皮肤以及大小来看，宋无涯初步推算这是一根女人的右手小指。 “无涯兄，看出什么问题了吗？”白卓在一旁看着那半截手指头，他可没有宋无涯这样的知识，压根看不出什么来。 宋无涯眉头微蹙，看着厨房外边的阳光，这时候已经快要到正午了。 “一截女人的小指。”宋无涯说了一句就向外走去，同时招呼白卓：“白兄你在这里看着，我去找那个卖鱼的老头。” 说这宋无涯就已经出了厨房，来到街头，顺着早晨走过的路，宋无涯一路追到了梨园。那卖鱼的地方他是找到了。 一摊水渍中散落着几片鱼鳞，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鱼腥味道。 “看来又要大海捞针了！”宋无涯无可奈何的想道。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普通的一条鱼，怎么会在肚子里发现人的手指头呢？ 回到客栈，秦科已经带着衙役来到了客栈。 厨房已经被围了个水泄不通，宋无涯看到这个情形赶忙走了过去。 “秦大人，还是将东西带出来，咱们找个地方说话！眼看着中午这客栈要忙了，咱们还是不要打扰了他们的生意。” 秦科点头认可：“宋公子说的对。” 一干人离开了客栈，秦科做主邀请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前往县衙。 来到了县衙，众人围坐在了一起。 “秦大人，我看还是让仵作看一下吧！”宋无涯指着那手指头说了一句。 秦科一愣，笑道：“这一枚小小的手指头，本县看还是算了吧！” “大人这可马虎不得，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这小小的手指头那也是尸体的一部分啊！”白卓这才很是认真，立刻反驳了秦科的话。 秦科神情一怔，有些不好意思的停顿了一下，这才叫了仵作。 “秦大人！这鱼并不能攻击人类，所以这手指绝非是鱼咬下的。在下初步推断，应当是鱼在某一处吃了尸体。”宋无涯简单的作出了分析。 他是亲眼见过并非食肉类鱼的自相残杀，它们也并非是不吃肉的。 很快，仵作到了之后，他立刻仔细的查看了那半截手指头。 “大人，这尸体具体的死亡时间看不出来，不过大体能够推算出该有七八日之久了吧。这初春的河水本就冰凉，尸体浸泡其内，可以保存一段时间，推迟尸体的腐烂。从这指头表面上的皮肤来看，进入鱼腹的时间并不久，并没有严重的腐蚀痕迹。” 因为尸体浸泡在水中的缘故，仵作没办法判断出死者死亡的时间，只是做了个大概的推测。 “秦大人，依我看来，为今之计还是尽早找到尸体为好。”宋无涯知道，既然鱼能吃到这根手指头，那或许就说明尸体在某个地方，他们可能找得到这具或许存在的尸体。“我买鱼的时候，那卖鱼的老头曾说过，这鱼只有两江汇聚的地方，才是最鲜美的。或许，他就是从那个地方钓的鱼。” 宋无涯在来的路上就把今天早晨仔细的回忆了一遍，那卖鱼的老头很是古怪，那脾气恐怕是百里挑一的怪脾气了。 “宋公子说的一点都没错，或许那具女尸还在河中。”秦科也很赞同宋无涯的说法，不过话说到了这里，他紧皱着眉头停顿了一下，这才又犹豫着说道：“只是这两江汇聚之地，河水翻涌，相当的湍急，是个危险的地段，按理说尸体是不可能在那个地方的。” “大人，万事都有可能。若是凶手沉尸在河中，被湍急的河流给冲到了那个地方呢？”白卓再一次的反驳了秦科的话。 他两次反驳秦科，让秦科的脸上都快有些挂不住了，眉头微蹙，这脸上神情极其的尴尬。 就连一旁的宋无涯心里都替白卓捏了把冷汗，现在他们的身份还没有公布，这样的话未免也有些太伤这位县太爷的面子了吧？好在这县太爷秦科像是个有修养的人，并没有因为白卓这话而恼火。 “白公子说得对，你这样一说，本县就没有什么疑问了。”秦科点头赞同了白卓的话，说这又抬头看向宋无涯询问道：“宋公子，可还记得那个老头子的模样，或许能够从这个卖鱼的老头子身上找到什么线索。” “模样在下倒是记得，不过要依着模样找恐怕很难。”宋无涯笑了起来：“大人或许可以在这附近找找脾气古怪的老头，或许能够更快的找到那个卖鱼的老头。” 听着这话的秦科顿时一愣，但是很快明白过来，点点头没有继续再问下去。 很快，秦科吩咐了下去，一帮衙役就被安排了出去。这时候秦科才又看向宋无涯说道：“宋公子，不如陪本县一同前往城外，瞧瞧这两江汇聚之地？” “嗯，也好。”宋无涯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毕竟这样做实在是太引人注目了，恐惹出麻烦，或许这里也有无量教的存在，被他们盯上那可就麻烦了。 但眼前这案子，宋无涯实在是关心的厉害，这样的机会他也不想就此放过，所以答应了。 第389章 两江汇聚 倒是一旁的白卓，这脸上的神情很是古怪。 他看着宋无涯，贴了过来：“无涯兄，咱们还没有吃饭呢，我这肚子啊饿的咕噜咕噜叫了！” 听着这话，宋无涯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白兄，你还真是好食欲啊。这鱼肚子都发现尸体了，你还想着吃？还想喝鱼汤吗？” 本来还一脸委屈的白卓，这时候那张脸彻底绿了。恐怕这个时候，他恨不得吃了宋无涯。被他说得这么恶心，白卓要还能吃下去，那他也未免太大条了。 一行人出了城外，这两江汇聚的地方在城东。来的时候他们是从西边过来，恰好是没有看到这河水。 站在岸边，眼前翻滚的河水，实在是很难和远处那平静的水面相提并论。 “大人，这就是那两江汇聚的地方？”白卓指着湍急的河流，惊奇的问道。 秦科点点头，随即转身看向身后。 “下去两个水性好的。” 那些衙役脸上倒是没有惧色，好像这是家常便饭一样。就看着几个人脱了衣服，用结实的麻绳结结实实将自己绑起来，将绳子另一头交给了同伴手中。 两个人露出结实的肌肉，站在河边做起了热身。 “大人，这样下去是不是有些太危险了？”宋无涯考虑的是这两个衙役。 眼前的河水虽然说不上万分凶险，但河水看不见底，难免会遇到什么危险。 “放心吧，宋公子。”秦科对此却并担心，摆摆手示意宋无涯放心。“他们可都是在这河边上长大的，这水性好得很，加上这些防护措施，是万无一失的。这地方他们也并不是第一次下去了，宋公子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 听着秦科这话，宋无涯再看旁边的人，那几名衙役，无论是谁这脸上都没有半点表情变化，好像这下水对他们来说就像走路一样的简单。 噗通两声，溅起大片的水花。两名衙役直接跳入了江水中，那结实的麻绳也一圈圈的绕开，被拉入了水中。 水面转眼的功夫就恢复到了原来的样子，那两条麻绳也停止了进入水中，反倒是在岸边左右摩擦起来。 “看样子他们已经到了河底，或许一会就有发现了。”秦科有些激动的说道。 宋无涯感觉的出来，约莫过了两分钟左右，那两人相继钻出了水面，趴在河岸边大口大口的喘气起来。 “有什么发现吗？”白卓已经迫不及待的询问。 那两人摇摇头，没有回答。 这也是正常之内的事情，毕竟刚刚入水，哪能那么容易就发现。 休息了一会，两人再次进入了水中。当他们再次钻出水面的时候，依旧还是没有任何的收获。 在他们第二次进入水中的时候，另外的两人已经做好了准备，等到那两人刚一露头，就被拉了上来。 另外的两个人噗通一声跳入了水中。 这样的搜查实在是太消耗体力，不过是短短的一会功夫，先前进入水中的两人，此刻已经是气喘吁吁了。 他们并不觉的寒冷，只是体力消耗的不少。 就这样几个人轮番下水，足足两个时辰之后，才终于传来了消息。 “大人，找到了。”上来的衙役惊喜的说了一句。 听到这话的其他几名衙役，立刻拿来了另外一根绳索，交给了两个人。 不多时，几名衙役就将河水中的尸体拉了起来。 “果然是一具女尸！”白卓看着拉上来已经泡的发胀，完全变形的尸体，发出一声惊呼。 虽然已经变形，但依旧能够非常肯定的确认这是一具女尸。 看样子，就连秦科都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收获。但是这样的收获，却让秦科高兴不起来，这代表着又发生了一桩案子。 “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找到了线索。”白卓惊喜不已的围着尸体看着。 一旁的秦科此时脸色难看，瞪了白卓一眼：“白公子，这死了人你怎么还高兴了呢？本县现在可是死的心都有了，这前边的三具男尸还是一件无头的案子呢，现在又跑出来一具女尸来，这可怎么办啊！” 也难怪秦科此刻会如此奔溃，毕竟他一心想着升官，可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如果破解不了，他这仕途怕是未必那般的顺畅吧。 不过要是让宋无涯来看，这也实在是没有什么。毕竟他一个县令都做了五年，本就仕途不畅了，这时候出现这样的事情也根本算不上是雪上加霜吧。 “秦大人不必着急，或许这女尸能够给我们不少线索。”宋无涯蹲下身来，查看起女尸的情况来。“大人不觉得这个时候发现了这具女尸，未免也太巧了吧？大人可还记得仵作先前的判断？” “仵作？仵作说了什么？”秦科心里惦记着自己的官途，被宋无涯给问住了。 宋无涯倒是也没有挑他的不是，接着说道：“仵作推测，这女尸死了估计有七八日的时间。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不正好和二两金死的时间差不多了吗？或许这女尸和二两金的死，还有什么关系呢！” “咦！宋公子说的在理啊！”被宋无涯这么一提醒，秦科这脸上的神情也缓和了过来。他微微一琢磨，事情或许还真的是这样的。“那宋公子可还看出了什么吗？” “暂时还没有，现在还是将尸体带回去，让仵作做一番检查。另外这女尸的身份还是个谜团，也需要尽早的调查才行。”宋无涯简单的说明了一下。 一具女尸被发现在这河水中，其实也算不上一件古怪的事情。但是这种的情况，多多少少都有些太过巧合了。 宋无涯见那几名衙役穿好了衣服后，这才上前询问道：“两位大哥，能否与我说说你们发现时候的情形？” “这女尸是被人抛尸在这里的，我们发现的时候，她的身上绑着重物。”衙役将自己在水中的发现告知了宋无涯。 宋无涯皱起眉头，稍加琢磨了一下又道：“秦大人，还记得早晨在梨园的时候。那个叫做张尚的人吗？” “记得，这个自然记得。这二两金一死，受益最大的就是他了，本官可一直都怀疑着他呢！”宋无涯提起张尚，秦科立刻说道。看来，如白卓所想的一样，这个张尚的嫌疑最大。“难道宋公子对这个人也有所怀疑？” 宋无涯摇摇头：“大人，在下说的并非是怀疑他和二两金之死有关。而是想到了我们临走之前他的模样。当时那个小丫头说自己给二两金洗脚的时候，发现二两金的双脚歌长有六根脚趾。小姑娘说出这话，张尚的反应相当剧烈，训斥那小姑娘不听话，还说那二两金是个色坯！” 秦科微微一琢磨，猛地点头：“没错，没错，那张尚确实说过这样的话！” “大人，在下也只是一些假设罢了，您听听就是。”宋无涯笑着解释了一句，他并不认为自己的推理就是真相，只是说明了他自己现在的一种想法罢了。“如果仵作说的没错，那么二两金和这女尸的死亡时间是差不多的。如果那二两金果真是个色坯，那他有没有可能犯下奸杀女子的罪行呢？或许，这就是那一日桂春班庆祝之时，二两金不在现场的缘故。” 白卓也在一旁认真的听着，宋无涯的话很是简单明了。 “这也正好解释了，当时二两金回去之后，衣服凌乱，有被撕扯的痕迹。最可疑的是，他还丢了一只鞋。” 白卓接着宋无涯的话说了一句，秦科也恍然大悟。 “常人莫要说是一只脚不穿鞋了，就是鞋里有颗石子，那也绝不会忍着的。由此说明，二两金当时杀了人之后，心中慌乱，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 三个人一言一语，像是将当时的情形推理了出来。 但是宋无涯虽然觉得这很有可能，但还有一个重要的关键所在。 “只是我无法解释时间的问题。”宋无涯摇头苦恼道：“按照时间推算，当时城门已经关闭，那二两金抛尸之后如何回来的呢？莫非他是赶在了城门关闭之前，刚好回来吗？” “宋公子请放心，这个疑问就交给本县来处理吧。本县只需要去城门处询问一番，想必二两金当时那般模样，会有人记得。”秦科此时见破案有了希望，这脸上的笑容也多了。 案情依旧是一团迷雾，三具被穿了女衣挂在郊外的男尸，以及这河水中的一具女尸。这女尸和那第三具确定了身份为二两金的男尸，之间到底有没有关系，还无法确定。而如今他们却要去寻找至少两个凶手。 需要证实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秦大人，如今女尸已经找到，那卖鱼的老头就没有任何寻找的必要了。”宋无涯在回去的路上，提醒了秦科一句，免得浪费人手。“如今是确认一下当时二两金的行踪，以及确认一下这具女尸的死因。如果她真的和二两金有所关联，说不定能够找到二两金被害的原因！” 第390章 骇人听闻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太好了！”秦科高兴不已。 本来今天发现了女尸让他有些闷闷不乐，可是被宋无涯这么一分析，他立刻又来了精神。看样子他对自己的仕途看的还真不是一般的重啊。 之前，白卓对秦科这样的想法很是不满，不过自从被宋无涯说了之后，他也对此看开了。 只是，现在看到秦科的样子，这白卓心里还是有些不痛快。 回去的路上，秦科这么一说，白卓立刻凑到了宋无涯的身旁，压低了声音没好气的说道：“无涯兄，咱们不暴露身份还真是有用，不然的话肯定看不到这家伙这么消极的一面。我看他这个县令也算是当到头了，还想着升官呢！” “好了，这话回去再说，我倒不觉得这秦大人有什么问题。”宋无涯和白卓的看法截然不同，不过此刻白卓在这场合下说这样的事情，让宋无涯有些不满，毕竟声音刻意的压低了，可难免还会被别人听到。 如果被听到了的话，那么他们的身份就暴露了，未必能够达到他们预期的目标了。 在城门口众人停了下来，秦科还记得刚才宋无涯说的话，立刻去找守门的官兵询问这件事情。 不多时的功夫，秦科就走过来了。 “他们没什么印象，不知道另外几班会不会知晓。估计很快就有结果了，咱们先回去吧！” 没办法很快得到结果，秦科的脸上多少还有些阴沉，可见他心里也非常的着急。 “既然如此，那我们还是回去先看看仵作检验这具女尸的结果吧。”宋无涯点点头。 他们打算就此和秦科告别，毕竟眼前一团重重，关键的线索还有很多没有解开，这女尸或许就是一条非常重要的线索。 秦科点点头：“嗯！宋公子请。” 一行人继续走着，很快回到了县衙。秦科立刻吩咐下去，起草告示，张贴全城各处。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有结果。”秦科叹了口气：“这都接连四具尸体了，可竟然没有一人前来上报失踪人口，当真是让本县无奈啊！” 如果说，能够尽早确定这几具尸体的身份，或许这案子也就没有这么玄乎了。 对此，宋无涯也是无可奈何。这几具尸体再放下去，那可就要严重腐烂了，到时候更是找不到任何的线索了。 “对了，秦大人。”宋无涯突然间扭头看向秦科问道：“这几具男尸的死法是相同的吗？” 秦科听到这样的询问，缓缓摇了摇头：“他们的死法各不一样，但有一点非常蹊跷。不论是刀伤致命，还是窒息致命，三具男尸周身的骨头都有多处碎裂，而且全身的皮肤没有多少完好的地方，不知道是如何造成的。” “哦？那这可真是奇怪了！”白卓听了这话，立刻就又有了想法。“莫非，那凶手凶残到这种地步？将死者百般折磨之后，再将其杀害吗？或者是将其杀害之后，还要对其尸体进行百般的摧残？” “这……也未必不是没有可能！”秦科显然没有往这个方向去想，白卓这么一说，他稍加琢磨，倒是觉得很有可能。 对于这样的猜测，宋无涯也没有反驳，但是他眉头一皱，想到了一处疑点：“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尸体上的衣服，应当是在凶手抛尸之前才换上的。” “是啊！那衣服上虽然有不少血污，可衣服还算是完好。”秦科也补充了一句。 突然间，宋无涯猛然惊醒：“大人，您可曾看过那三件男尸身上的衣服，可都是什么材质的，以及颜色大小，可都曾查看过。” 这下子秦科就直接愣住了，显然他没有考虑过这个因素，当即摇头。 “大人，这个或许也能帮着我们来判断出凶手的一些关系。”宋无涯立刻提醒秦科。 秦科点头。而一旁的白卓却兴奋道：“我明白了！无涯兄你的意思是说，这三件衣服如果大小相同，那说明就是来自同一个人的衣服。或者说，是同一个出处。另外衣服的材质，也足以说明凶手的境况。” “没错。”宋无涯承认，他所想的就是这个。 秦科此时立刻着急了，将尸体放下后，交代了衙役后，直接带着宋无涯和白卓前往陈尸的地方。 “两位公子，你们确定要跟着来吗？那地方可不是常人所能够忍受的。”秦科见宋无涯和白卓跟着自己就要进停尸房，停下脚步提醒了一句。 宋无涯摇摇头道：“大人尽管进去就是，我们兄弟二人，这尸体虽然不怎么见，可也没有害怕到那个地步，想必还是接受的了的。” 听到这话之后，秦科微眯着眼睛，将宋无涯和白卓打量了一番。 “好，既然如此，那咱们就一同进去吧。”秦科说着就进了里边。 那三具男尸被放在同一个地方，秦科上前将散在其上的白布掀开，顿时一股恶臭袭来。 秦科回头看向两人，眼珠子微微一转，又将其他两具尸体上的白布掀开。 整个停尸间里的气味可想而知，本就不好闻，这三块白布全都掀开之后，更是臭不可闻。 可宋无涯好像完全没有感觉到一样，只有白卓皱了皱鼻子，强忍着这些气味。 “尺子。”秦科招呼了一声，看管停尸房的人立刻将尺子递了过来。 秦科仔细的在尸体上丈量了一番后，得到了确认。 “这三具男尸身上的衣服，尺寸相差无几。” 宋无涯紧接着说道：“这三件衣服，全都是粗糙的布料所裁，而且都有磨损的痕迹。可见这三件衣服应该是被人穿过的，而且是来自同一个人的。” “对了，无涯兄，你说这三件衣服会不会是那女尸身上的？”白卓突然惊奇道：“我看这三件衣服，与我们刚刚找到的那具女尸身上的衣服，也差不了多少。” “这好像不太可能！那女子不过死了七八日，可是早在两个月之前，她的衣服就被穿在了尸体身上，这好像有些说不过去。”宋无涯微微摇头，并不确认这样的猜测。 秦科倒是想的简单：“这好说啊！尺寸咱们已经记下了，现在去将那女尸的身材丈量一番不就清楚了吗？” 不过就是一个猜测罢了，本来这怎么想都不应该沾边的事情，到了这个节骨眼上，秦科也顾不上了，反正这也费不了多少工夫。 离开了停尸间，宋无涯脑海中还在琢磨着三具男尸的事情。 三具尸体都已经不同程度的腐烂了，尤其是第一具尸体，眼看着已经没办法继续放下去了。 “无涯兄，你说这凶案会不会和这名女子有关。但是最后那凶手担心女子将事情败露，所以杀人灭口。而不想在他行凶的过程中，恰巧被二两金看到，那凶手这才将二两金一并除掉？”白卓也在琢磨着案情，此刻向宋无涯征询道。 “白公子，你可真是聪慧啊！这完全不是没有可能啊！” 还没等宋无涯说什么，秦科激动的拍手叫好。 此时，宋无涯才点头：“嗯，也完全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先去看了那女尸的身材大小，如果这些衣服正好与她差不多，那这种可能性就变得很大了。” 没有丝毫的线索证明，他们也只能在这里不断的做出假设了。 而这也是宋无涯推理破案的手法，假设出各种各样的可能，然后用不断发现的线索，来证明或者是推翻它们。 “仵作，情形如何？” 回到衙门内，秦科见仵作还在查验尸体，立刻问了一句。 仵作抬起头回道：“大人，此女子的死法很是恐怖。周身没有致命的伤痕，但是小人在检查的时候发现，女尸的腹部有很多的淤痕，而且她已经怀有身孕，足有四五月之久。胎儿已经成型，并且已经流出体外。” “嗯？”秦科听着一愣，皱眉道：“详细一些！” 他没有听明白，宋无涯却已经听得很清楚了，秦科这么一问，他便说道：“你可是想说，这女子乃是被人捶打腹部，导致胎儿脱出，出血而亡？” “这位公子说的没错，小的所言，正是如此。”仵作点头附和，确认了宋无涯的说法。 在场之人无不色变，如此凶狠的手段来对付一个怀有身孕的女子，当真是骇人听闻。 “怎么……怎么会如此恐怖？”白卓惊得张大了嘴巴，眼睛瞪的如铜铃一般。 秦科深吸了口气，缓过神来，急忙吩咐仵作：“先丈量一下她的身高！” “回禀大人，女子身高五尺一寸！”仵作立刻作出了回答，可见他已经丈量过了。 秦科脸上顿时露出震撼之色：“那衣服的大小，与其相差不多。” “这就对了！”白卓啪的一声拍响了巴掌，“这情形看来是验证了我的猜测。之所以那两具男尸身上穿有此女子的衣服，或许正是因为女子怀有身孕，肚子显性，那平日所穿的衣服不合身，所以这才放置不穿，被那凶手拿来套在了那几具男尸的身上。” 第391章 愤慨 “公子此言差矣！”仵作听了立刻反驳：“这女子身上的衣服，也是平日所穿，并非是怀有身孕后，特意制作。” 听着他们的对话，宋无涯却注意着那女尸的身体细节。女尸的双手虽然有所残缺，但是在其上看不到丝毫的饰品，就连耳环也没有。 “那三具男尸好像并无相同之处，即便是他们的年纪也各有差别，更不说身高体重之类的了。”宋无涯此刻开口说道：“本来我还怀疑他们都是戏子，可现在看来都未必。我见第二具男尸，体态偏胖，油脂四溢，并不像是戏子。看来我们之前的猜测要被推翻了，或许凶手杀人可能是针对某一类人，但是却并非是针对戏子！或许，二两金只不过是一个巧合罢了！” “是啊！这种可能也不是没有，只是如今这些只是咱们的推论，还无法确定呢！”秦科知道，他们现在所说的这些，都只是猜测，根本没有任何的实情来佐证。 “秦大人不必着急，如今这女尸的身份应当放在首位，一旦揭晓了她的身份，或许那凶手也将会浮出水面了。”宋无涯倒并不像秦科那样的悲观。 秦科清楚，宋无涯嘴上说的这么好听，也只是想要让他不必那么烦恼罢了。 “还希望借宋公子吉言，本县能够尽早查明这女尸的身份，早日将杀人真凶抓获。” 宋无涯微微颌首，看向一旁的白卓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二人就不在这里打扰秦大人你了。” 说完，宋无涯就向秦科告辞，离开了县衙。 在回去的路上，白卓一脸的深沉，没有像以往那样对他发出诸多疑问。 “怎么白兄？想到什么要紧的事情了吗？”宋无涯看着白卓这奇怪的一幕，笑着主动问了一句。 白卓一怔，扭头看向宋无涯，微微一笑：“无涯兄，你可真是说对了，我现在有一个地方觉得奇怪！” “哦？什么地方奇怪？不妨说来听听？”宋无涯一听白卓这么说，立刻来了兴趣，便询问道。 白卓当即说道：“那杀害女子的凶手用了如此残忍的手段，究竟意欲何为？这显然并非是因为一般人杀人的手段，或许这是一种报复！凶手显然应该是知道女子已经会有身孕，而且这个腹中的胎儿也让他仇视，所以才会使出这样残忍的手段来将其杀害。” “嗯！”宋无涯点头，这一点他也早已经想到了，不过这个时候他没有打断白卓，而是让他继续。“白兄你说的没错，继续说下去。” 白卓有接着刚刚的推理：“或许，杀害女子的凶手，正是女子的丈夫。而女子因为与他人通奸，致使怀孕，被其夫发现后，将其虐杀。” “嗯！那这个和女子通奸的人会是谁呢？会是二两金吗？”宋无涯继续点头确认，并且又向白卓问道。 白卓对此却摇摇头：“很有这个可能，至少从时间上来判断，二两金和那个女子死亡的时间很是相近，或许就是一前一后也说不定。二两金当时可能是与女子约好私奔，所以才出了城外，要不然的话，他为何连桂春班庆祝的事情都仍在一旁呢？” “但是有两点说不通！”宋无涯听到这里，当即反驳：“凶手既然能够将那名女子截杀，那就说明对于女子和奸夫私奔的事情是一清二楚的。那他为何偏偏杀了女子后，没有拦截二两金呢？而且，二两金当时如果看到了杀人，才会慌乱逃回，那他为何不选择报官呢？” “这……” 早已经先白卓之前就想到这点的宋无涯，此刻发出的疑问，立刻让白卓哑然。 别说是白卓被问住，就是宋无涯自己想到这个问题的时候，脑子也是一片空白。这实在是说不过去，因为二两金既然要急匆匆的离开，那就说明他觉得凶手不会放过他，那他为何不选择报官让官府来保护他呢？ 犹豫了一阵，白卓终于有开口了。 “无涯兄！莫非二两金并没有看到凶手杀人，或者二两金和这个女子的死没有任何关系，他之所以告假是真的回家有事？” 对此，宋无涯还是摇摇头。 “我看未必，如果真的有事，那也用不着如此匆忙。而且，你还记得张尚说过的话吧，那二两金当时衣服被人撕扯过，而且还丢了一只鞋。这足以说明，在见到他们之前，一定发生过什么让他感觉到惊慌的事情。” “这从何而知啊？”白卓双手一摊，表示无奈。 确实，如何能够猜测出这样的事情，要想知道，除非是当时有人看到，或者是二两金自己亲口说出来了。 不知不觉中，两人就已经回到了客栈。 中午的饭没有吃，现在都已经傍晚了，这时候回到客栈，看到大堂内坐着的人，两人才想起肚子来。 “哎！无涯兄，赶紧吃点东西吧！”白卓立刻说了一句，找了张空桌子就坐下了。 白卓当即坐下，招呼店小二过来。 半日的时间过去，店小二再次看到两人的时候，这脸上的神情依旧很是古怪。 “小二哥，心里还别扭着呢？”白卓看到店小二脸上那一脸的苦涩，打趣的调侃了一句。 店小二顿时露出一脸苦笑：“公子，你就别说了。能不别扭吗？我现在想起来，都有些作呕。我哪能想到这辈子还能遇到这样的事情，真是吓死人了！” “哎！都怪我，看到那街头的鱼挺新鲜，所以就买了一条，这下倒好，鱼没吃成还给小二哥而出这么麻烦。”宋无涯自责的说道：“不知道小二哥这店里还有鱼吗？” “没有。” 也不知道是真的没有还是假的没有，店小二直接回绝了宋无涯的话。说起这鱼，店小二的脸上还是心有余悸的样子。也不知道他这辈子还敢不敢再杀鱼了。 随便点了几样菜之后，宋无涯上了二楼，将司徒雯和小环给叫了下来。她们两人看到两人回来，立刻就询问今天发生的事情。 宋无涯和白卓一人一句，简单的将事情叙述了一遍。 “下午时候，我和小环出去，见这街头上不少人都在议论最近死人的事情。”司徒雯听完了两人的讲述之后，立刻将今天下午的所见所闻说了出来。 “这也是难免的事情，毕竟都死了三个人了，而且还是那么蹊跷，不被人议论才怪呢。” 毕竟人们闲来无事，聊聊这杀人的案子，是很正常不过的。 “这个我自然也知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我还懒得和你说呢！”司徒雯白了宋无涯一眼，没好气道：“就是因为我觉得奇怪，所以才想说出来让你们分析分析。” 被训了一句，宋无涯这才认真起来，竖着耳朵准备听听看。 “司徒小姐，你别管他，你继续说。”白卓在一旁打着圆场，他知道宋无涯这时候一定不会说什么软话的。 司徒雯再次白了宋无涯一眼，那眼神分明就是在说，还是白卓明事理。 不过，她嘴上倒是没有这样说出来。 “按理说，这接连死了三个人，本该是一件令人恐慌的事情。可是好像城里的百姓，对此并不感觉到害怕一样。”司徒雯开始了说明：“就是这一点，就足以看出百姓对待这些凶案的态度奇怪了。要不是因为我知道我们所遇到的那个尸体就是这个案子，我也不会理会这些人的议论的。所以听到了他们议论，我就认真听了一番，可谁知道那些百姓对待这三名死者，竟然没有丝毫的同情，反倒是表现出了极大的愤慨！” “愤慨？难道他们知道死者的身份？”听到这里，白卓便已经忍不住的打断了司徒雯的话。 “这我可不知道了！那你得问问那些百姓才行。”司徒雯无可奈何的回答着。 白卓紧皱着眉头看向了一旁的宋无涯。 而宋无涯也是一样，心里对此表示疑惑，“看来只有一种解释了，为何他们对死者表现出愤慨，或许这就是凶手的用意了！” “凶手的用意？凶手还能有什么用意？”白卓惊呼一声，他想不明白这一点：“难道，和死者身上的女衣有关系？” “或许吧，看来咱们了解的还是太少。”宋无涯叹了口气，“难道秦县令也不知晓这一点？这应当说不过去吧？虽说他不是本地人，可他的手下全都是啊。为何他没有说起过这件事情？看来这里变得故事，咱们还需要再去想秦县令确认一下了。” “用得着去找他吗？直接找来店小二问上一句不就完了吗？”司徒雯在一旁没好气的说道，也不知道是不是还在为刚才的事情生宋无涯的气，此刻说话的同时又白了宋无涯一眼。 宋无涯对此只能无奈苦笑，他都不清楚司徒雯这是在生什么气呢。 白卓听了这话，早已经迫不及待了，立刻招呼：“小二哥，过来一下。” 店小二听到了吆喝，忙完了手中的事情，立刻跑到了四人的面前。 第392章 旧案 “公子有什么吩咐？”店小二到了几人桌前，左右看着他们。 白卓看向宋无涯，示意他问话。 宋无涯招了招手，示意店小二在一旁坐下。 看着这个情形，店小二顿时一愣，看着宋无涯指向白卓的身旁。 白卓立刻反应过来，赶忙让出了位置，招呼店小二坐下。 店小二脸上露出为难之色，他回头看了看，看到柜台后边的掌柜正忙着算账呢，犹豫了下还是没有坐下。 “公子，你有什么话要问小的吗？”店小二也是个聪明的人，瞧着宋无涯这个样子，就猜到一定是要询问他什么问题来着。“那你可要快点了，小的可不敢坐下，要是被掌柜的看到了，非得扣我工钱才是。” 见店小二执意站着，宋无涯也没有继续勉强，点点头微笑道：“其实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只是最近有一件事情让我们觉得非常奇怪，所以就想和小二哥你问询问询。” “哦！原来如此啊，那你们问吧，若是小的知道，必定会告知几位的。”店小二满口答应了下来。 宋无涯也没有继续犹豫，直接就到：“我们刚来这里的时候，就在城外发现一具尸体，所以知道这城里最近发生的命案。可是今天我们听到人们议论纷纷，却纷纷叫好的。明明死了三个人，怎么他们还叫好呢？这里边是不是有什么故事啊？” “哦？原来公子几位是想问这件事情啊！”店小二顿时明白过来，只是他眉头紧皱，脸上的神情好像是不愿意说的样子。 看着这个情形，白卓向宋无涯看了一眼，示意了个眼神后，赶忙向店小二问道：“怎么？小二哥！这里边看来还真是有什么故事啊！那三个死者究竟是什么人啊？” “这……”店小二显然被问住了，他犹豫了一下，尴尬的摇摇头：“这个我可不知道！” “嗯？”这下子宋无涯几人纳闷了。 他们几个人面面相觑，最终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同时看向了一旁的司徒雯和小环。 “你不知道？那为何我听闻这街上的百姓，纷纷咒骂这三个死者呢？”司徒雯心里也很奇怪，本来他还觉得店小二应该是知道的，可现在出现了这样的状况。 店小二的脸色顿时一变：“我想这肯定是和早年我们成里出现的那几桩人命案子有关吧！” “人命案子？”一听到店小二说到了人命案子，宋无涯立刻来了精神，迫不及待的询问道。 店小二点点头，“那都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当时我还不怎么记事儿呢，这事情还是我后来才从别人那里偷听来的呢！” “那你就和我们说说这个案子吧！这案子和这三个死人又有什么关系？” 看得出来，宋无涯几人都觉得店小二说起的这个人命案子，和最近他们所看到的那三具尸体有着抹不开的关系。 店小二点点头，开始讲述起来，这一桩十几年前的杀人案子来。 十几年前的某一天，城外村落一户独居的年轻寡妇突然失踪，引起了众人的议论。 村里的女子，平日里闲来无事，也只能聚在一起聊些东家长李家短的事情。这几日村里的小媳妇儿就聚到了一起。 “哎！你们知道吗？这村东头的三娘跑了！” 有人开头，自然就有人接茬。 这边刚刚一说，立刻就有人接道：“春秀，你怎么知道？” “嘿嘿！我怎么知道？”那媳妇儿春秀嘿嘿一笑，偷偷瞧了几人一眼，脸上微带着红晕，压低了声音说道：“那是好几天前的事情了，那天我寻思着让三娘帮我个忙，大清早我就去了她家。可谁知道，我一进那屋子呀！哎吆吆，别提了！” “怎么了？怎么了？你倒是快说啊！” 春秀的话就这么断了，可把旁边几个媳妇儿给急坏了，她们可都想着要听后边呢，偏偏在这关键的地方她却不说了，能不让人着急吗？ 被她们给拉扯了几下，春秀这才又接着刚才的话说道。 “我一进那屋子啊！瞧那一股子的骚味儿啊！”说到了这里，春秀的话又顿住了，掩着嘴巴露着满脸焦红偷笑不已。 其他的媳妇儿也都是过来人，一听她这么说，那还不知道春秀这话是什么意思。 春秀瞧着其他几个媳妇儿脸上那古怪的神情，发媚的双眼像是一汪纯水般，嘴上虽然没着急着催促，可春秀清楚得很，她们都巴不得春秀赶紧说说看呢。 春秀又继续道：“我一闻到那股子味儿，就知道这浪蹄子一准儿是忍不住找了野男人。你们可要小心点了，说不准啊，三娘那浪蹄子把你们家的汉子给勾上床了！” “去你的！春秀你也太没个正经了！我看你还是小心一点你家二宽吧！这整日整日的往外边跑，说不准是和三娘勾搭上了呢！”春秀的一句调侃，引来了其他媳妇儿的白眼。 春秀听到她们的反讥，这脸一下子就阴沉下来了。 “哼！我们家那个呀，一天到晚就知道喝酒，今天这不又跑到城里去了？也不知道晚上什么时候才回来！”春秀说起来，这一脸的幽怨：“他呀，都不知道多久没碰过我了。你们说说看，我春秀这要脸蛋儿有脸蛋儿，要身段儿有身段儿，这村子里的老少爷们儿，见了我流口水的，走不动道儿的，那大把的人在。还不知道有多少人心里惦记着我呢！可偏偏我们家二宽，就不把我放在眼里，我看他早就不中用了！要不然能放着我这一身好皮肉不用？还想着和三娘勾搭呢，我看他呀根本没那个本事。” 说起这话就来气，而且春秀是真的生气了，要不然能说出自家男人不中用这样的话来吗？一看春秀这脸上的神情，其他人就知道麻烦了，立刻就有人起身往回家走。 “哎呀，这说着说着天都要快黑了，还是赶紧回家做饭吧！我先走了，你们聊着。” 这一有人牵头，这其他人也都跟着起来要走，看来他们几个平日里在一块，这各自的脾性都摸清楚了，看着春秀脸上神情不对，就赶紧躲得远远的。 眨眼的功夫这人都没了，春秀也只好起身回家，这抬头向村东头看了一眼，摇了摇头：“看来真是不回来了，这都已经有几日功夫了，也没见着她。希望三娘能找个对她好的男人。哎！不像我，有个男人还整天就知道喝酒，将我们娘俩扔在家里。” 很快夜晚临近，这村落里到了晚上，家家户户吃过了晚饭早早睡了。 村子里一片漆黑，街上连个人影也没有。可偏偏这连鬼都不出门的大晚上，还真就有这么个人在这漆黑一片的街上晃荡。 由远及近，看得出是个男人，摇摇晃晃的站都站不稳了。 “估计这会他们娘儿俩都睡了，这要是回去，少不了又跟我闹，我可受不了春秀那脾气。”说话的人，竟然就是春秀的男人二宽，一副醉醺醺的样子，走路都走不直。他这心里还有点害怕春秀的脾气，想到这里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他抬头看着周围，目光落在了一处院子上。 “咦，春秀不是说三娘跟着野男人跑了吗？这正好从东边回来，晚上先在她家里避一避吧！反正那被褥不是没带走吗？”二宽曾听媳妇儿春秀说过三娘跟着野男人跑了的事情，此刻为了避开春秀，就直奔三娘的院子了。 二宽来这里倒好像是熟门熟路，这直接摸进了院子里，一边打着酒嗝，一边摸进了屋里，直接找到了床榻，倒在上边就睡，这一睡就睡到了第二天的早晨。 “哎吆！”二宽从床上爬起来，敲打着额头皱眉骂道：“他娘的头疼，以后再也不喝酒了。” 这话他都不知道已经说过多少次了，可每每说完过不了两天，就必定又去喝个大醉。 “咦，怎么这么臭？难不成三娘那骚婆娘还在这家中拉屎撒尿？”二宽轻轻抽了抽鼻子，立刻一股恶臭窜入了鼻腔，令他皱起了眉头。 他转身看了看身后的床榻，这床榻上的被褥如春秀形容的一样，一片狼藉，其上还能看得出来一些污迹。但是臭味却不是从被褥上来的，二宽也没多想，看了看外边大好的太阳，心想也不知道现在什么时候了，赶紧回家再说。 刚走到了门口，那恶臭越发的浓烈了，二宽扭头看着门口旁的立柜皱起了眉头。 这人的好奇心驱使着人，有些事情就是想要探个究竟。本来急着要回家的二宽，这时候停下了脚步。 “怎么闻着感觉这臭味是从这柜子里传来的？什么东西？怎么这么臭啊？” 二宽说着走到了柜子前，这一伸手就把那柜子给打开了。柜子被打开的瞬间，翁的一声，一大团苍蝇扑面飞了出来，二宽顿时一惊，整个人就往后退开。刺鼻的恶臭一惊影响不了二宽了，他看着那柜中，一大团骨头带着腐肉摔了出来，蛆虫窜了一地。 第393章 怪犯 二宽整个人都懵了，他哇的大叫一声，张口就吐了出来，昨天夜里吃的东西，整个翻江倒海的全都出来了。 二宽脸都变了色，再也不敢多看眼前的这一幕，爬起身来，夺门而逃，一路狂奔回家。 撞入家门，呼哧呼哧喘了许久的粗气。 “春秀！春秀！”二宽声音颤抖的喊了一声，却没有听到有人回应。 他走进了里屋，抬头向里边看去，小儿子正坐在床上，瞪着一双小眼珠子看着自己。 “黑子，你娘呢？”看儿子在，床铺还没有收拾，二宽立刻问了一句。 黑子摇摇头：“不知道！” 二宽紧皱着眉头，一琢磨立刻就跑出家门。 “这事情得赶紧通知村长才行，得赶紧报官。”二宽急匆匆出了家门，就直奔村长的家。 “村长不好了，不好了！”二宽站在院子里大声的嚷嚷起来。 眨眼的功夫，村长就从屋里出来，看着屋外的二宽，眉头一皱就没好气的说道：“你瞎嚷嚷什么啊？你这样天到晚耍酒疯，怎么还耍到我家里来了？” 村长都已经年过六十了，这一头花白的头发，整理的利利索索的，看到院子里的人是二宽，这立刻就没好气的骂了起来。 二宽也顾不上和村长较劲了，赶忙说道：“村长，死人了！死人了！” 村长顿时一愣，瞧着二宽那青筋暴起的额头，两颗眼珠子都快要蹦出来了，不像是说谎的样子。 “二宽，这可不是儿戏，谁死了？你确定你不是喝醉了说瞎话？”二宽爱喝酒这可是全村都知道的实情，也难怪村长不相信他。 二宽急的都快要哭出来了，“哎呀村庄！我是爱喝点酒，可我什么时候说过瞎话啊？那寡妇三娘她死了！” “三娘死了？”村长一愣，低着头一琢磨，顿时没好气道：“你媳妇儿昨天还说三娘跟着野男人跑了呢！怎么今天你又说她死了呢？这整个村子有些日子没看着三娘了，怎么你找着她了？” “她就在她自己家的柜子里！现在还在！”二宽急的指着村东头的方向嚷嚷着。 大清早被他这么嚷嚷，这左邻右舍早就听到了动静，聚集了过来。村长看着来人不少，立刻就说道：“既然你这么说，那你带着我们过去看看。” “村长！我现在腿肚子还软呢，你们自己去吧！”二宽露出一脸苦色，摇头道。 村长上去就给了他一脚：“让你走就走，哪来这么多废话。” 二宽无奈，只好带着一群人直奔三娘的家里。这一进院子，众人就看到屋前飞舞着不少的苍蝇，二宽死活不愿意进屋子里边了。村长无奈，只能找了几个胆大的村民进去看一看。 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听着一声鬼叫，进屋的几个村民就跑了出来，确认了二宽说的话。 “村长，是有个死人，女的，好像就是三娘！” 这下子村子炸了锅，本以为跟着野男人跑了的三娘竟然死在了家中，而且还是死在了柜子里，一时间说什么的人都有。 二宽此时哪里还有心思理会别人说什么，发现了哪一幕的他，现在都还是心有余悸，他一想起来自己当时要不是躲得快，那三娘的尸体就整个砸在他身上了。 再次回到家中，浑浑噩噩的二宽进了屋里，他还是没有看到春秀的身影，瞧着儿子还坐在床上。 “黑子，这都晌午了，怎么还不起来？”二宽看着儿子说了一句，就坐在了床上。 儿子凑过来，让二宽的情绪多少缓和了不少。他看着儿子，又看着周围，皱起了眉头。 “你娘去哪了？怎么没看着她？”二宽有些奇怪的又问了黑子一句，黑子依旧是摇摇头。 对于媳妇儿春秀，二宽虽然平日里没怎么管，可他多少也是了解春秀的。春秀是个相当爱热闹的人，今天出了这种事情，也没看到春秀去瞧热闹啊。 而且，这家里怎么看着都不像个样子。平日里春秀早早起来就生火做饭，这家里的被褥也是叠的整整齐齐的，可二宽现在看来，这被褥完全没收拾啊。 “爹，我饿。”黑子看着二宽，晃着他的胳膊嚷嚷起来。 二宽眉头一皱，一下子站起来嚷嚷道：“春秀，死哪去了？不知道给孩子弄些吃的吗？看把孩子给饿的。” 一下子来了气，二宽疾步走出里屋，气愤的就往院子里去。来到厨房，却见厨房压根没有生过火，二宽这下子愣住了。 他返回屋里，直接来到另外一间里屋。 他们小两口，因为父母死的早，也不用照看父母。因为二宽时常喝酒晚归，所以有时夫妻两人分屋而睡。多半是二宽睡在这里的时候多，毕竟他回来晚，不愿意再吵着春秀和孩子。 进了这屋子，二宽看着屋里也是一样凌乱的床铺，还有几样春秀贴身的衣服。尤其时那大红的肚兜就被扔在地上。 看着这个情形，没有看到媳妇儿春秀身影的二宽顿时一愣，低头瞧着那地上的肚兜，一把捡了起来。 “嗯？”二宽双眼一聚，鼻子一抽就闻到了一股刺鼻的怪味。身为男人的他，哪能闻不出这是什么味道，顿时把手中肚兜一扔，张口就骂：“这该死的婊子！竟然给老子戴绿帽子！” 气愤的二宽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家里的模样不像是春秀平日里的样子。最重要的是，他找了两圈也米看到春秀。而且这时候虽然二宽气愤不已，可他不觉得春秀是个不要脸的女子。 这一瞬间，他突然想到了三娘家里的样子，他起来的时候还依稀记得，自己不仅盖着三娘的被子，这怀里好像还搂着三娘的衣服呢，其中不乏贴身的衣服。 二宽顿时一惊，眼睛不由自主的就看向了屋子里的衣柜。 屋里的衣柜就静静摆在那里，这东西他都不知道看过多少遍了，可此刻他却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不会的，不会的，这哪有那么巧的事情。”二宽突然笑了起来，自言自语的安慰着自己。可他走到了衣柜的前边，伸出去准备打开衣柜的手却开始哆嗦起来。 最终，二宽还是咬牙伸手开了衣柜的门。当衣柜被打开，二宽整个人顿时瘫坐在地，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不大的个村子里，一下子死了两个女人，而且还都是被人奸杀。 现场没有任何线索能够帮助县衙找到凶手，唯一的线索，就是黑子提供的。 他说就在前一天晚上，有一个姐姐来过他们家。 二宽自此很是后悔，如果当时他回家的话，春秀或许就不用死了，如果他不喝酒的话，春秀现在或许也不仅仅只是给他留下一个儿子了。 在那之后，周边又出现了几具女尸，无一例外的都是被奸杀。而且，她们全都是被掐死塞进了衣柜里，而能够确认的唯一线索就是，凶手穿着女性衣服化装成女人，接近死者，然后将其杀害的。 到了这里，店小二算是将十几年前那件案子给说了出来。 讲完这些，店小二便离开了这里。 宋无涯看着其他几人，皱眉道：“这样说来，那个凶手，或许和这件案子有关系啊！” “你是说，那个妻子被杀的二宽有可能是这个凶手吗？”白卓吃惊的看着宋无涯说道。 其实，宋无涯之所以这样说，可并非是指这个，但是这很有可能。 “也未必没有这个可能，如果当时那个男人只是二十多岁的话，那如今也不过是四十左右。”宋无涯向几人分析，“另外，可别忘了店小二还提起过，那二宽还有个儿子呢！算算年纪的话，应当还比我们大几岁。” “无涯，小二哥不是说了吗？当时受害的女子，也不止那村子里的三娘和春秀，之后还有其他的女子受害。”司徒雯打断了宋无涯，提醒了他一句。 司徒雯说的没错，这个案子牵扯的受害者也不少，就这样认定是那二宽和他的儿子，也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 四个人刚刚听着店小二说这件往事，连饭都忘记吃了，此时还是小环在一旁提醒了他们一句。 “姑爷，小姐。还是先吃饭吧，这饭菜都快要凉了！” 四人只好暂且放下这件事情，吃过了饭之后，便回到了房间。 今天，宋无涯是没想到，最近发生的这件案子，竟然牵扯出了十几年前的那件案子来。 店小二告知他们这件案子，也算是解开了他们心中的疑惑。如果当年留下来的线索，只是那个凶手是个伪装成女子的男人，那也就好理解凶手的目的了。 或许，凶手对当年的那件案子很是了解，这被杀的几个人，很有可能就是当年的嫌疑人。 想到这里，宋无涯立刻对白卓说道：“白兄，看来咱们或许到了亮明身份的时候了！” “是吗？难道无涯兄你想查那件陈年旧案？”白卓听到了宋无涯的话之后，顿时一惊，马上就猜出了宋无涯的想法来。但是他直接否决了宋无涯，不给他任何机会。“无涯兄，这可不是我拦着你啊！这都十几年前的案子了，你还能怎么着？” 第394章 按捺 不仅仅是白卓的阻挠，就连司徒雯与白卓的看法也是一样，对待这件事情持有同样的看法。 “无涯，那都是十几年前的案子了。虽然说有数位女子受害，可如今都十几年过去了，别说是证据了，想要知道当时究竟如何，恐怕也没有人能够说明白了。”司徒雯可不想让宋无涯趟这趟浑水。 官场不同商场，商场生意失败完全可以东山再起。可现在宋无涯的身份却完全不同，他现在的身份早已经被朝中不少的官员盯住了。虽然说这一路走来，好像也没有触碰到什么不可告人的巨大秘密。但是宋无涯迟早还是会撞上的，所以那些官员为了能够高枕无忧，自然会想要出掉宋无涯，可没有把柄，实在是难以让宋无涯脱去官府。 如今可倒好，宋无涯偏偏自己往这祸端里闯。这要是惹出麻烦，被那些人抓住了把柄，恐怕连带着她的叔叔司徒易也要跟着受到牵连。 面对着司徒雯的阻挠，宋无涯心里哪能不清楚她的考虑。 “是啊姑爷，这常言道一心不能二用，这样眼下的案子还没有搞清楚呢，你管那十几年前的老案子干什么啊？” 就连小环也能明白小姐司徒雯心里的焦急，跟着劝说了一句。 面对着他们三人的劝说，宋无涯摇摇头说道：“你们何必如此呢？不过是一个老案子而已，我也没有说非得去破解那桩案子。我只是想要查一下那个案子的卷宗，或许案底之中留有一些先说，对我们查明眼瞎这个案子很有帮助呢！你们真以为我是神仙啊，什么事情都能解决的了。既然这个悬案在十几年前，连一点点的线索都没有，十个十几二十年我就是有心，恐怕也没有那个能力吧？” 这并非是宋无涯随口搪塞他们的话，说实话他确实想要试着看看能不能破解这十几年前的悬案，但是他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毕竟过去的时间实在是太久了，而且就连当时都没有找到线索，那十几年之后，他又能有什么发现呢？ 今日，之所以这么说，最主要的目的，还是为了最近的这个案子。 此时宋无涯能这么说，三人同时松了口气。 “呼！”白卓重重松了口气，甚至还抬手在额头上抹了抹，好像被宋无涯惊出了一头冷汗一样。还摆出一番语重心长的样子来，“无涯兄，你能这么想就对了！这事情可不是闹着玩的，咱先不说替不替百姓伸冤，就从这案子的时间上来说，咱们就实在是无能为力啊！更何况，如今这小地方初来乍到，咱们还完全是两眼一抹黑呢，谁知道那无量教的杂碎是不是也躲在这个地方。咱们要是贸然暴露身份的话，说不定正好给了那些恶人可乘之机。” “无量教！” 听到白卓提起了无量教，宋无涯在嘴里喃喃自语。无量教确实是个麻烦的邪教，他们好像无处不在一样，包括这地方，也很有可能存在着无量教。至少现在白卓这么一说，宋无涯立刻变得警惕起来，心里琢磨着这几日是否发现可疑的人。 “既然如此，你们反对这么厉害，就听你们的吧，暂且按捺不动，静观其变吧。”宋无涯无奈的摇摇头，只好将这个打算直接抛弃了。 入夜，宋无涯趟在床上，他脑海中回忆着今天中午店小二所说的那件陈年旧案。案子中，死者几乎是被同样的手段致死，而且全都是被塞进了衣柜里。从这一点来看，凶手应当是同一个人才对。 即便是当时流传下来的凶手，可能是装扮成女子的模样，骗取受害者同情，然后进入屋中将人杀害。可如今出现了三名死者，同样被凶手用几乎一样的手段杀害，吊尸在郊外，不得不说这未免也有些太过巧合了。 可是，最让宋无涯想不通的是，明明三名死者全都死法一样，可群众竟然没有丝毫质疑，好像他们觉得当年的凶手就是三个人一样。 宋无涯想不明白这案子中，三名死者究竟和当年的案子是不是有什么关系，或者说凶手是真的与案子有关。 可事实已经证明，除了二两金之外，另外两具尸体，未必就是惯扮演旦角的男戏子。二两金虽然说家就在这附近，可他的年纪并不算太大，当年那件案子发生的时候，他不过也就是十几岁的样子。 “那个故事里边，死的两个女人，是同一个村子的！”宋无涯仔细的思索着店小二所说的案子中，共同的地方。“那凶手并不怕被人发现自己的恶行，而且他第二个目标，选择的实在是太冒险了。如果从当时的情形来看，或许那凶手并非是奸杀几名受害者，而是将受害女子杀了之后，又在死者的尸体上发泄了兽欲。” 推敲了一番，宋无涯脑子里出现了一个疑问，那就是：“凶手选择的第二个目标，未免太过冒失了吧？而且房间里还有一个孩子，并且还让孩子看到了他。他难道就不害怕孩子哭闹，或者是死者的丈夫突然回来？” 疑团在宋无涯的脑海中，闪烁了许久，终于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难道，凶手也是村内的人，他知道死者丈夫喝醉了酒不回家？” 想到这里的宋无涯大惊失色，他觉得这完全有可能。之前并没有太过关注这个，可现在想到了这一点，他觉得这就是一个重要的破绽。 此时夜深，也不是说这件事情的时候，宋无涯清楚现在很有必要去查明当时的卷宗，看看十几年前的那桩案子究竟留下了什么样的蛛丝马迹。 第二天一早，宋无涯便有些迫不及待了。他招呼了白卓，就要直奔县衙。 白卓听他这么一说，心里微微一琢磨，就知道宋无涯这着急着是要去干什么了。 “无涯兄，你还真打算不放过那十几年前的案子了？”白卓紧皱着眉头，说起这件事情他就有些生气，他们几人昨天好说歹说宋无涯才答应下来，可今天一早这就变了卦。 宋无涯自然也看得出来，白卓这脸上神情充分说明了他对于自己的这份热情，很是不满。 “白兄，查那个案子，我只是想搞清楚这两个案子是不是有什么关系。”宋无涯无奈的解释着，他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可白卓却不吃这一套，摇摇头：“我可不管这个，反正你想要找县令调取当年的卷宗，这事情我不同意。先不说那县令是不是会答应你，即便是答应你了，难道他就不会怀疑，你一个小小的平头百姓，为何会对这些陈年旧案感兴趣吗？到时候他怀疑起你我的身份来，又该如何掩饰？” 白卓的担心可是一点都没错，秦科绝对不是一个愚钝的人，身为县令的他，想来也应该有几分警觉的，不可能任由宋无涯这样胡来。 见宋无涯不说话，白卓缓了口气又道：“我看咱们还是兵分两路，我去找我凶手的线索，你继续查那几名死者的身份。” 扔下这话，白卓下到二楼，找了张桌子就坐下来了。 宋无涯紧跟着后边下来，立刻招呼店小二过来。 “小二哥，来几个包子，再来两碗粥！”白卓要了东西之后，就不说话了。 宋无涯也没有说什么，他耐心的等着一直到店小二送来了东西之后，这才拦住店小二问道：“小二哥，你昨日说的那个陈年旧案，是发生在哪个村子啊？” “哦！”店小二听到宋无涯这么一问，这脸上神情一凝，微微有些发愣。但是很快他就反应过来，笑道：“这个嘛！小的就不知道了，小的也不是那个村子的。” 看着一溜烟跑了的店小二，宋无涯心里有些失望，这没有从店小二嘴里得知这个村子的去处，那他又该去什么地方寻找呢？ “无涯兄，我看你还是先吃东西吧！”白卓看着宋无涯有愣神，提醒了他一句。 两人吃过了饭，白卓一声不响的就离开了，看来他是真的想要自己做些什么了。 依旧坐在原地的宋无涯，此时心里却在琢磨着。三具尸体，除了二两金之外，还有另外两具，那两具尸体的信息他还不是特别的清楚。要说找起来确实不那么容易，但是此时宋无涯觉得十几年前的这桩旧案，绝对能够给他带来一些线索。 “不管了，那两具尸体的身份，或许就隐藏在这十六年前的旧案中。” 打定了注意的宋无涯，起身离开客栈，向城外而去。 宋无涯没有再向他人询问那村落，虽然他清楚必定会有不少人知道，但他还是选择了自己慢慢寻找，或许这样会有更多的惊喜出现。 宋无涯直接向着西边走去，他已经有了大概的方位。 “既然那二宽去往城里喝酒，由村东头入村，那说明村子必定是在城外的西边。”想要找到这个村子，未必是一件难事，宋无涯这不就已经知晓了村子的大概方位了？ 第395章 怪老头 出了城，一直向西而去。不多时，宋无涯就看到了一座村落。 清晨中，村落上海飘着零零星星的炊烟，看来他们也吃过了早饭。 看到了村子之后，宋无涯并没有着急着过去，反倒是停下脚步，转身向着四周看去。 “咦！这里距离那两江汇聚的地方倒是有些距离啊！”宋无涯远远的看到了南北向东而过的两条河流，绕过了小城在城东回合。 昨日，他们前往城东两江汇聚的地方，找到了那具女尸。今日他却又来到了完全反方向的一个地方。 进入村落，宋无涯并未看到多少人，就在村东头他的脚步再次停下了。 眼前是一座院子，院墙早已经坍塌，不少坍塌出缺口的院墙，被人用杂物遮挡，大概是为了避免孩子或者是牲畜进入吧。 “这院子荒废的有些年头了！”宋无涯心里捉摸着，抬头向里边看去。 院落内杂草丛生，各种各样的杂物堆积着，里边的屋子还算是不错，但也是破烂不堪了。 “嘿！干嘛呢！” 突然一声厉喝，另宋无涯打了个激灵，急忙扭头向声音来的方向看去。 “你是哪的人？跑到这里干什么？” 那人迫不及待的又问了一句，还快步向宋无涯走来。而宋无涯看着这来人，脸上神情也变得古怪起来了。这来的人是个老头，没想到他还认识呢。这老头不是别人，正是昨日他早晨在街头所见卖鱼的那个老头。 要不是昨日县令找到了尸体，估计这老头现在还在建牢里呢。 “大爷，您不认识我了？”宋无涯看着那老头，面露笑容，亲切的问了一句。 老头到了跟前，眯着眼睛上下将宋无涯打量一番，皱眉道：“有点印象，昨天买鱼那小子吧！这和我问你的话有什么关系？你来这里干什么？” 老头认出了宋无涯，还不由分说的又质问宋无涯。 “这……”卖鱼老头的反应令宋无涯有些错愕不及，他诧异的看着老头，犹豫了许久才终于说明了来意。“我就是闲的没事干，到处逛逛，这不是就到了这里了吗？” “到了这里？这么简单？”卖鱼老头丝毫不顾及之前的情面，将宋无涯当贼一样的看待，那双眼睛上下打量着宋无涯，满是不信。 对此，宋无涯还能怎么解释？难道还说自己是来这里破案的？这显然是说不通的，只是这眼前的怪老头怎么让他觉得很是无奈呢？ “那还能怎么着啊？”宋无涯满脸对着苦笑，看着眼前得了老头，很是无奈的解释道。 “我刚才怎么瞧着你，想要进这院子似得？”这老头好像看的很明白似得，像是看穿了宋无涯的心思一样。 “我可没有这个意思！您老人家这是什么意思？该不会是把握当成贼了吧？”宋无涯立刻反驳，绝对不会承认这样的事情。 那卖鱼的老头，眉头一紧，看着宋无涯斩钉截铁道：“你当我什么都不知道吗？” 老头这话说的很有歧义，就连宋无涯都想不明白，他想要表达什么。 “您老这是要说什么啊？”宋无涯皱着眉头询问，他觉得这老头好像知道自己来这里是干什么的。 老头子没有回答，而是抬起眼来，看向了破落的院子里。 “你一个外来人，没事儿瞎看什么？赶紧离开！”卖鱼老头狠狠的说道，直勾勾的瞪着宋无涯，好像就等着宋无涯离开呢。 看着这个情形，宋无涯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他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这个老头，而且这脾气古怪的老头此时竟然如此强硬。 眼看着老头要驱赶他离开，宋无涯此行就完全没有任何收货了。宋无涯可不想自己就这样白跑一趟，他索性看着老头沉声问道：“大爷，这里边十几年前死过人吧？” 卖鱼老头脸上神情明显一惊，双眼中露出惊恐之色，他恶狠狠的看着宋无涯，双眼中满是杀意。 这样的眼神宋无涯还是第一次看到，凶戾的目光让人看着都脊背生寒。 “你先干什么？”卖鱼老头恶狠狠的大声发出质问。 宋无涯依旧平静道：“在下并非是闲来无趣，想要拿十几年前的案子做个消遣，只是近日听闻死者数人，却最终没能抓获凶手，这心中很是愤慨，所以想要打抱不平。而且据在下所推算，那凶手必定是这村中之人！大爷如此紧张，莫非心中藏着什么秘密吗？” 此刻，情形完全转变，成了宋无涯向卖鱼老头质问。老头脸色苍白，嘴唇微微哆嗦，好像被宋无涯说中了一样，许久没有开口。 两人在这里对峙的情形，已经被村里他人看到了，如今已经聚集了过来。 “二宽大爷，发生什么事情了？这小伙子哪来的人啊？” 围过来的村民，见宋无涯和卖鱼老头这个模样，忍不住心中的疑惑，就问了一句。 一名壮汉这么一问，宋无涯心中顿时跟着一惊。 “二宽！”他心中大惊，因为这个名字，正好是那店小二所讲述故事中的主人公。宋无涯心中不由得暗道：“这未免也太巧了吧？这未免也太巧合了吧！” 听到了这个名字之后，宋无涯找到了突破口，当年的事情恐怕没有谁比他更清楚的了，这样的事情，或许他应该清清楚楚记得才是。 卖鱼老头扭过头，看向那说话的中年汉子：“村长，这小子想进这处院子。” “小伙子，这院子早就没人住了，里边也没什么东西，你进去干什么啊？”村长听了老头的话，疑惑的看向了宋无涯。 宋无涯摇摇头：“村长你想多了，在下不过是路过这里，一时好奇而已，没什么的。” “好奇？我们这村子就这么巴掌大点地方，你有什么好好奇的？”村长也是不依不饶的问了起来。 宋无涯真想调查个清楚，他们村子里的人全都是这个样子吗？ 被逼到了这个事情上，宋无涯铁定是不能直接说明来意的，如果事情真如自己所想一样，当年那个凶手就是在这个村子里，那事情可就麻烦了。自己这么一说，不正好被那凶手所知吗？ “哎！既然村长非要这样询问的话，那在下也只能如实相告了！”宋无涯无奈的叹了口气，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二宽听闻这话，脸上神情顿时变得紧张起来，双眼紧紧盯着宋无涯。 宋无涯注意到了二宽的紧张，毕竟宋无涯的话已经说得非常清楚了，凶手如果真是他们村子的人，那说不准就在眼前的这些人之中。宋无涯要是直接说明来调查十几年前的案子，说不定会打草惊蛇的。 “昨日城里发生的命案，不知道诸位可有知道的？就在两江汇聚之地的河水中，捞出了一具女尸。女尸是被人杀害之后，捆绑了重物抛尸在河水中的。”宋无涯也只能用昨天的事情作为幌子了。说这他扭头看向了二宽，二宽脸上紧张的神情松懈下来，算是松了口气。“而这件案子之所以被发现，完全是因为这位大爷！” 宋无涯将事由指向了二宽，这令村民纷纷一惊，扭头看向了他。 “你可别乱说啊！这二宽大爷自从当年的事情之后，脾气变得古怪许多，可是为人是村里人有目共睹的，他绝对不可能做出杀人勾当的！”中年男子村长一听宋无涯这话，立刻紧张的解释起来。 这一点宋无涯并未理会，摆了摆手：“村长不要着急，我这话不是还没有说完嘛？我可没说这事情是二宽大爷所为，要不然的话我怎么会自己过来呢？他要是凶手，来的就是衙役了。之所以这么说，完全是因为昨日我从二宽大爷的手里买了条鱼，在那鱼肚子里发现了一截手指，所以才发现了这桩命案！” 众人一听宋无涯这样解释，这才松了口气，大概都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形。 那二宽脸上的神情变了，他眉头一紧：“你说什么？那鱼的肚子里有一截人的手指？” 这个神情，可是宋无涯在他那张古怪的脸上从未见到过的。见他这样认真，宋无涯立刻点头承认：“没错，就是这么回事。其实今天过来，我也只是想向二宽大爷您问个明白，那几条鱼究竟是在什么地方钓的。” “这和案子有什么关系？你们不是已经找到尸体了吗？怎么还要问我？”二宽此时非常的不配合，冷冷的回问宋无涯。 宋无涯该如何解释，这又是个麻烦的事情，这么多双眼睛盯着自己呢，自己稍微说的有些纰漏，说不准就会被人发现，到时候再问东问西的，那可就麻烦了。 宋无涯心里一琢磨，索性将心一横，直接了当道：“您老也别不配合，这可是县令秦大人让在下来询问的。也正是因为念及这案子和您老无关，这才让我这个并非官场的人来问，要不然的话秦大人亲自来问，可就不是在下现在这般的客气了。” 第396章 探寻细节 这已然算是威胁了，村长脸上的神情一下子变得尴尬起来，显然宋无涯这么一说，他就不像趟这趟浑水了。 “二宽大爷，我看您老现在也没什么事情，不妨这和这小哥聊聊？”村长看着二宽，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周围的村民们，听到村长这么一说，一个个也都没了事情，自顾自的就散去了。 眨眼的功夫，这里就又恢复到了之前的一幕，就剩下了宋无涯和那卖鱼的二宽。 “说实话，在下实在是没想到，您就是我想要找的那个人。” 看着周围的人群都散了，宋无涯也就开门见山直接了当的回答了。 “那都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我也不想再提起。”二宽老头，摇摇头，脸上的神情没有丝毫的转变，就这样平淡的回绝了宋无涯。 看着这个情形，宋无涯陷入了沉默，他实在是想不到该如何开口了。都已经十几年的时间了，那事情即便没有被老者忘记，但是他恐怕也不想再回忆了。 从之前店小二所说的故事中，宋无涯不难判断出来，二宽当时的年纪也不过是三十多岁的样子，这十几年过去，最多也就是五十岁上下的样子。可现在看来，他的模样怎么说也像是六十多岁。 岁月催人老，更何况身负这样的一件痛事，老成这个样子，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了。 “您老真的就不像替您的妻子讨一个公道吗？毕竟她受辱而死，直到如今那凶手依旧逍遥法外，难道您想到这里不痛心吗？”宋无涯凝重的看着二宽。 二宽那装出来的平静，在宋无涯这个问题之下彻底被打破了，他的脸颊一瞬间扭曲，双眼冒出了愤怒。 也不知道是想起杀害自己妻子的那个凶手，还是因为宋无涯的话彻底激怒了他。 “我刚刚已经说过了，那都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那都已经过去了，我不想再提那件事情！”二宽愤怒的向宋无涯嘶吼，看样子是宋无涯的话彻底激怒了他。 而宋无涯实在是想想不到，他究竟是为什么，愤怒到了这个份上。 浑身发抖的二宽，如一头野兽一样，通红的双眼瞪着宋无涯。 面对着眼前的情形，宋无涯还能如何，只能缓缓向后退去。这不大的村落，宋无涯想要进去都这么的苦难。 “好吧，既然您老不愿意，那晚辈也就不说什么了！”宋无涯说着向二宽抱拳示意，转身离开了这里。 宋无涯并没有直接回到城内，而是慢慢向着城东而去。 “这又是为何呢？难道他已经知道了凶手是谁？”宋无涯一边走一边脑海中思索着。 二宽老头的情绪表现的实在是太令人想不明白了，他的妻子分明是受害者，而且直至今日都没有找到杀害他妻子的凶手，可是他不仅不想着去追查那个凶手，反而想要彻底忘记这个案子。 这样反常的情形，令宋无涯想不明白，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也正是因为如此，宋无涯才会觉得这二宽老头一定是知道了什么，所以才不想追究。 宋无涯可不会就这样放弃，这事情不会就这样了结的，二宽不愿意提起往事，不代表正义要向邪恶屈服。 “一定有问题！他越是这样，越说明我的猜测或许是对的。凶手可能就是他们村子里的熟人！” 经过了刚才的一幕，宋无涯反倒是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如果宋无涯没有说对的话，就不可能触碰到二宽心里的痛处，他也就不会爆发出那般强烈的愤怒了。 不知不觉中，宋无涯来到了河边。河水并不湍急，好像只有汇聚之地才会有些急流。宋无涯望着水中，也并没有看到鱼儿的踪影。他看着缓缓流动的河水，一阵失神，心中乱作一团，根本无法将这些案子缕出一个头绪来。 眼看着太阳西斜，宋无涯这才向着城内走去。 “无涯兄，这么晚才回来！莫非有什么收获吗？” 回到客栈，白卓已经先他之前回来了，司徒雯和小环也来到了楼下，看样子他们是等着自己回来吃晚饭了。 宋无涯摇摇头走了过去，眉头紧紧皱着。 司徒雯看到了宋无涯一脸的苦恼，急忙关切道：“无涯，发生什么事情了？你怎么这副神情？” “我找到了十几年前发生命案的那个村子。”宋无涯对此也没有任何的隐瞒，直接向三人说道。 一听这话，白卓脸上神情一变，立刻就急了。 “我说无涯兄，你怎么就不听我们的好言相劝呢？”这么怒气冲冲的嚷了一句后，白卓立刻看向一旁的司徒雯。“司徒小姐，这事情你可要管管他了，不能让他这么胡来。” 本来是询问宋无涯今日出去的收获，可现在倒好，直接换了风格。 宋无涯没有理会愤怒的白卓，直接坐下，拿起了茶杯给自己到了杯茶水。 “那卖鱼的老头，竟然就是之前小二哥嘴里所说的那个二宽。”宋无涯淡然的再次说了一句。 刚刚白卓对司徒雯的提醒，让司徒雯也有些尴尬。因为她已经看出宋无涯此刻的情绪有问题，这时候不该是这样训斥他的时候。 “那老头有没有和你说什么？”司徒雯想了想，竟然顺着宋无涯的话问了一句。 宋无涯摇摇头：“没有，什么都没说，他什么都不想说。” 听到了宋无涯的回答，白卓又气愤的拦在了两人的中间。 “我说司徒小姐，让你拦着无涯兄，你怎么也对那件案子有兴趣了？” 突然间，宋无涯抬起了头，看向了白卓。他脸上的神情严肃的出奇，白卓被他这一眼，瞬间看的呆在了原地。 “白兄，路是人走出来的。怎么走，用不着别人来选择。” “这……无涯兄，你在说什么？怎么听着没头没尾的？”白卓看着宋无涯无比的尴尬，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宋无涯的话，已经说得很是婉转了，司徒雯见宋无涯这样认真，绝对不是平日里对待白卓的模样，赶紧向小环示意了一个眼色，拦在了两人之间。 “无涯，那他就不想让自己的妻子死个瞑目吗？” 听着这话的白卓，又想要说什么，却被一旁的小环给一把拉住了。白卓一愣，瞅了小环一眼，见小环冲着他微微摇了摇头，他这才作罢。 宋无涯虽然心里烦躁，但是眼前的一切他都看的清清楚楚的。司徒雯的用意他心里也很清楚，而且白卓的脾性他也非常清楚。本来他就没有要和白卓较真的意思，之所以这样说，无非是想要表明自己的态度罢了。 “这个我不知道，不过他之所以如此反抗我的问题，或许和我先前的一个判断有关。”宋无涯的情绪恢复了平静，一旁的白卓也不再说什么，四个人再次能够相安无事的坐在一起了。 司徒雯好像还真是来了兴趣，也不知道还是因为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是故意要顺着宋无涯的。 “你判断出什么了？”司徒雯继续问道。 宋无涯犹豫了一下说道：“我告诉他，凶手可能就是他们村子里的人。在这之后，他就越发的反抗了，不愿意在和我说任何事情。当时遇到这样的情形，我也只能离开了。” “那他这样抗拒，是不是已经知道了凶手就是他们村子里的人，或者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司徒雯很聪明，她绝对要在白卓之上，如果不是个女儿身，只怕将会是个了不得的人。 对此，宋无涯觉得非常的惋惜，可在这个社会下，他也无能为力，当然他并没有就此放弃，他还想着有朝一日能够让司徒雯得到应有的尊重。 “或许事实就是如此，我也有这样的猜测，或许他已经知道了凶手是谁，所以才放弃了继续追究凶手。”宋无涯将自己心中所想毫不保留的说了出来。 听到这里，司徒雯眉头微蹙，琢磨了一下说道：“那这么说来，那个二宽如今的实际年龄也就是五十岁左右。如果说，当年的凶手就是一个装扮成女子的男人，那么这个二宽，完全有可能杀了这三个人，然后替他的妻子报仇。” “或许这个说不通！”宋无涯摇摇头否定了司徒雯的这个说法。“十几年的时间，难道他到了如今才想到要报仇吗？那他这十几年又是为了什么？难道只是为了调查凶手吗？如果调查凶手，那他怀疑别人或许没什么问题，可二两金的年纪放在十几年前，还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孩子，他又怎么能和杀人的凶手扯上关系呢？” 宋无涯说的没错，二两金实在是和当年的案子没办法联系起来，毕竟这实在是荒唐了。 司徒雯没有急着反驳，而是皱眉再次思索起来，看样子她也是想要帮宋无涯的忙，想要帮宋无涯解开这个恼人的案子。 自刚才被小环拦下的白卓，此刻左右看着他们两人的样子，清了清嗓子，再次开口说话了。 第397章 凶手的猜测 “无涯兄，关于凶手，我可是又有了新的发现！” 说起案情来，白卓脸上也露出了笑容来，看来他的发现很不简单，不然的话也不至于让他和宋无涯说起来的时候，脸上能够洋溢出这样灿烂的笑容来。 看着这个情形，宋无涯也缓和了刚才的一本正经。 “是吗？看白兄你脸上都笑开花了，估计是发现了很重要的线索吧！” 被宋无涯这样称赞，白卓脸上的笑容更加的灿烂了。 而一旁的司徒雯和小环看到他们两人能够如此对话，这心里也算是松了口气。之前司徒雯还真是有些担心，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心里会产生间隙呢。现在看来她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虽然宋无涯平日里推理细致缜密，不像是个大大咧咧的人。可对待朋友，他还是无比坦荡的。至于白卓，完全就是一个烂好人，刚刚生气也绝对是担心宋无涯，心里压根没有和宋无涯生气。 白卓得意的点点头，认真道：“无涯兄，或许这可是一条至关重要的线索呢！” “那你就别在啰里啰嗦的了，赶紧说说看。”宋无涯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一旁的小环当即站起身来，“你们先说着，我去招呼小二准备晚饭吧。” “好。”司徒雯轻轻点点头，满脸歉意的笑道：“你瞧我，都把吃饭的事情给忘了。” 看着小环离开，白卓也开始说了起来。 “今天，我一出去，我就找了些人问了一下当年的事情。”白卓这话刚说起来，就看到了不远处走过来的店小二，这话音一转，急忙解释：“我可不是不信任小二哥的意思啊！小二哥不是也说了吗？当时死了也不止两个女人，所以我就打听了一下当年那个案子的其他部分，没想到还真的打听到了不一样的线索。” 白卓的话音落下，店小二和小环走了过来，店小二将手中的饭菜放在了桌上，笑着道：“刚刚我便看到宋公子回来，立刻就准备饭菜了，只是没想到还劳烦小环姑娘跑了一趟。” “多谢小二哥惦记了！”宋无涯客气的谢了一句。 店小二离开之后，白卓有开始了刚才的话题。他这么说，却让宋无涯出乎意料，没想到说来说去，白卓也说到了当年的那个案子上。 果不其然，司徒雯立刻就挤兑起白卓了。 “我说白卓，你不是刚才还在数落无涯不该理会十几年前的无头陈案吗？怎么你自己也说起这案子来了？” 白卓顿时被说的一阵尴尬，“司徒小姐，这你还不清楚吗？我之所以调查这个案子，那完全是因为无涯兄他说当年这起案子，和眼下我们所遇到的这个案子有很大的关联，正是因此我才调查的。” “好好好！就当你是这个意思，那你继续说吧。”司徒雯也只能无奈的笑几声了。 白卓又接着刚才的话说起来了：“原来，当年死了足足有八个女人！这些女人，的死法全都一样，想想都让人气愤。当然，这里边还有人议论另外一件事情。他们说，这些被杀的女子其实死的不算太冤，因为她们都是些不守妇道的女子。” “什么？”三人同时大惊。 宋无涯瞪大了双眼，不得不说，这绝对是一个非常重要的线索。虽然只是这短短的一个字，可是却可以说明，当年的凶手，或许是根据这个而确定目标的。 “当然这个还不能完全肯定，但是我问过的几个人中，多数还是这样说的。他们和当年的几名死者是邻居，或许他们会以偏概全，但空穴不来风，这应该是有所关系的。”白卓对这件事情倒是表现的非常的理智，认为这事情并非是那些人胡说的。 此刻，白卓说起的这么一件事情，让宋无涯脑海中突然间闪过了很多念头。 “那如果那些女人真的都是不遵守妇道的人，那或许事情很容易解释了。”宋无涯突然想到了这一点，急忙又道：“那二宽之所以不愿意再说起当年的案子，或许就是因为这个关系吧，他不想让自己已经死去的妻子，再遭人说三道四的。” “停停停！打住打住！”宋无涯这里刚刚分析，就被白卓给拦住了，白卓打断了他的话道：“咱们现在说的可不是当年的那个案子，而是眼下的这个案子，眼下的那三具男尸。” 宋无涯看着白卓这个认真的样子，突然一愣，不说话了。 白卓也不理会宋无涯，继续说道：“如果这一点是真的，那么当年那个凶手，之所以要杀他们，正是因为这些女子不守妇道。而从这个信息来看，或许凶手也被他的妻子带了绿帽子，所以心中愤恨，将怒火撒到了其他女人的头上。” “很有可能。”司徒雯附和了一句。 白卓又道：“那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当年的那个凶手，装扮成女人的模样对同样的人下手。而如今三具男尸，在死后被人装扮成了女人，这一点或许也能够说明凶手针对这些男人的目的。凶手说不定，正是因为这些男人的某一个特性才将他们杀害的。比如说，这些男人或许全都勾搭过有夫之妇呢？” “哦？”宋无涯眉头一紧：“当时在那桂春班询问的时候，确实听闻过那二两金好色的事情，或许白兄你还真找到了关键的一点。” “所以说，无涯兄，咱们还是先将眼前这案子处理干净再说吧！这二两金或许能够给我们带来更多的线索，咱们还是继续调查一下二两金的行踪吧！”白卓脸上满是得意的样子，将目标指向了二两金之后，他又补充了一句。“或许，这也解释了二两金为何会那般匆忙的逃走，而不选择报案了。” 白卓的话说到了这里，众人也彻底明白了。 “或许，当时二两金并未出城，而是在城内与某个有夫之妇私会。却不想被那妇人的男人撞上，这才厮打开来。这也有了后来二两金那番狼狈的模样了，二两金当时应该并不觉得自己会招惹上杀身之祸，所以只是想着尽快躲一躲。”白卓继续分析着二两金当时遇到的情况。“那这个杀死二两金的凶手，极有可能就是那个与他偷奸妇人的丈夫，也正是本案三条人命的罪魁祸首。至于那个女尸，或许正是与二两金偷亲的妇人，那个凶手的妻子。” 如此缜密的推理，让宋无涯佩服不已，白卓说的没错，这极有可能。 一旁的司徒雯都忍不住称赞道：“白卓，你还真是厉害，这都能让你想到。那你对凶手可有了什么其他重要发现吗？是不是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 “司徒小姐，你也太着急了。我这么一说，只是有了一个更明确的方向罢了，可还没有真凭实据呢。”白卓笑着回应着，同时扭头看向一旁宋无涯道：“无涯兄，或许案子的线索就能够从二两金的身上找到。常言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二两金与有夫之妇通奸的事情，未必没有他人知晓。” “白兄你说的没错，我们明日便去找那县令秦科，或许很快就会有结果了。”宋无涯心中也是一阵激动，不仅仅是因为很快他们就可能找到本案的凶手，而宋无涯觉得这个凶手之所以如此对待这些男人，或许和当年的凶案有着极大的联系。 今天如此重大的发现，宋无涯很是感谢白卓，看着桌子上不算是丰盛的饭菜，立刻呼喊小二过来。 “小二哥，立刻招呼几样拿手好菜，上一壶好酒来。” 一听宋无涯这话，白卓也明白其意了，可他此时却并不领宋无涯这个情。 “无涯兄，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过咱可要把话说在前头啊！这可不是我白卓帮了你的大忙，我是为了那些冤魂，这酒你是替他们谢我的。”白卓呵呵笑着说道。 对此，宋无涯也不恼，顺着白卓的的话说道：“那是自然，你这功劳我可不敢贪，这日后你可要表明皇上啊，要不然那就太冤枉了。” “那是，这一次我可要好好将我的功德歌颂一番，绝对要让圣上对我白某刮目相看，也让他瞧瞧你无涯兄也不是万事皆强的。”白卓一边笑着，一边压低了声音，靠近宋无涯身旁说道。 他们的身份终究还是不想要太早的暴露，此时即便是高兴，也不敢太大声的说话。 宋无涯笑笑也不说话，瞪着小二拿过了酒来，直接给白卓倒了一杯，举起酒杯：“白兄，谢你替那些冤魂伸冤！” “干了！”白卓点头笑应，一口将杯中酒水灌入喉咙。 两人不等店小二将饭菜端上来，这半壶酒就已经下肚了。就连店小二都有些奇怪，这两人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有了这样的兴致，竟然喝起来了。要知道前几天他们几人住进来之后，还从来没见过他们这么热闹的时候呢。 对此，司徒雯和小环两人也只能苦笑，陪在一旁不说话。 第398章 又一具尸体 早已经喝的不记事了，宋无涯再醒过来的时候，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昨日明明想着只喝一点的，可是谁知道一喝就喝了个大醉。这可和他原来是完全不一样的，他从来不像这样酗酒的，毕竟喝酒碍事。 先不说别的，那十几年前的二宽，不正是因为喝酒的关系，才失去了妻子吗？ 起床后，冷水洗了把脸，头还是有些闷疼。 “无涯兄，昨天咱们怎么喝了那么多？”白卓也有些纳闷，竟然喝成了这个样子。 “先不说这个了，都已经是下午了，还是吃点东西去找县令吧。”宋无涯看到了外边的太阳，知道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再耽搁下去今天就算是白白的浪费了，就催促了一句。 白卓点头应是，立刻招呼店小二上来吃的。草草吃过了东西之后，宋无涯和白卓结伴一同前往县衙。 县衙门口清净无人，只有两名衙役在把守着。 “两位差爷，你们家县令大人在吗？”白卓客气的向那两人问了一句。 那衙役大概是认得宋无涯和白卓，见白卓这么问他，也是非常的客气。 “两位公子，可真是不赶巧啊！这城外刚刚发现了尸体，大人他刚从县衙离开半个时辰！！”衙役皱着眉头，无奈的说道。 他的话让宋无涯和白卓大惊失色。 “又发现了尸体？”宋无涯急忙询问状况。“是男尸还是女尸啊？” “这个小的可不清楚，得大人回来了才知道。”衙役对于这个问题狮子啊是没办法回答。 宋无涯眉头紧皱，没行到在这个时候竟然又发现了新的尸体，也不知道是男尸还是女尸。不知道是否和最近的这个案子有所关联。 尸体毕竟是在郊外，半个时辰只怕才是刚刚到了案发现场，想要赶回来至少还需要两个时辰左右，看样子等到县令秦科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天黑了。 宋无涯可没这个耐性浪费下去了，当即眉头一紧，向那衙役问道：“那你可知道秦大人他去了什么方向？” “应该是去了西边的按个村子吧！”衙役倒是知道这个，直接告诉了宋无涯。 宋无涯听到这话，心里突然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当即对白卓说道：“咱们立刻去那里看看情况如何！这个村子就是十几年前那桩命案发生的地方，我们也正是从这个方向过来的。” “咦！宋公子，你竟然还知道十几年前的那桩案子？没想到你这刚来几天，对我们这小城的事情打听的够清楚的啊！”站在他们两人身旁的衙役，自然也是听到了他们两人的对话，突然一笑，打趣的说道。“不知道公子可知不知道，这年后发现的这三具全都被套上了女人衣服的男尸，就是和当年那个案子有关的！或许当年那个案子的凶手，就在这三人之中！” “我们也是听街上的百姓谈论的时候偷听来的，没想到衙役大哥也知道这事情啊！”宋无涯听到了衙役的话之后，这才认真的打量起了眼前这名衙役来。他实在是对这个人没有多大的印象，不过这人看年纪已经约莫四十出头了。 看到这里，宋无涯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立刻问道：“那衙役大哥，可是当了二十多年的官差？” “咦！公子还真是慧眼啊！你说的一点都没错，小的弱冠之年就当上了这衙役，一直做到了现在。今年刚刚满了第十九个念头，十六年前的那桩案子，小的如今还清楚的记得。”衙役说起了自己，也顺便提起了当年的那桩案子。 直到现在，宋无涯和白卓两人才清楚的直到，那桩案子是发生在十六年前的。 “多谢大哥提醒，我们两人就不与大哥多聊了，我们有要紧的事情去找县令，这就先告辞了！” 离开了县衙，宋无涯和白卓直奔城西而去。不多时的功夫，他们就来到了那昨日宋无涯刚刚去过的村落。 街道上看不到任何人影，宋无涯和白卓进了村子里，继续向里边走去。 很快他们就发现了一些人堵在了一处院子外。 “大家让一让！大家让一让！”白卓走到了前边，拉扯着那些围观的百姓，向里边挤着。 进了院子里，两人就看到了秦科。 “秦大人！秦大人！”白卓大声的喊着，很快引起了秦科的注意。 秦科看到了两人，立刻向一旁的衙役招呼了一声，那几名衙役过来才让宋无涯和白卓安安稳稳的进来了。 看着他们两人，秦科脸上的神情非常古怪。 “两位公子的消息还真是够灵通的啊！本县这前脚过来，你们后脚就跟着过来了！”秦科打量着两人，笑着调侃了一句之后，也不等他们给自己一个解释，却问出了他心中好奇的另一个问题了。“我怎么感觉两位公子，对我们这小县城的案子有很浓厚的兴趣啊！莫非两位公子，有什么目的不成？或者说，两位与本县一样，也是公门中人？” 秦科的话让宋无涯和白卓尴尬不已，两人面面相觑，都在想着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他们的身份竟然引起了秦科的怀疑，这可不是一件好事情啊。 白卓看得出来，宋无涯还不想这么早曝光两人的身份，所以就不能承认这个问题。 “秦大人真是会说笑！我们这次来，可真是赶巧了。因为我们两个啊，就在上午刚刚发现了一个重要的线索，所以才急着赶来向秦大人您禀告啊！”白卓笑呵呵的解释了一句，同时对于秦科刚才的话，也表示承认。“不过，白某不得不佩服秦大人的慧眼。您说的还真是没错，我和无涯兄两人，正在着作一本小说，这题材便是推理破案，正巧遇到了这么一桩令人匪夷所思的案件，哪能不好奇呢，如果能够破解的话，写入书中，那必定会为人所喜爱的！” “哦？原来如此啊！”秦科惊喜异常，显然白卓的回答让他有些吃惊。“没想到两位公子还有如此文雅的爱好，也不知道你们的书写到什么程度了，可否让本县先行过目呢？” “这恐怕就要让秦大人您失望了！我们的书还只是一团乱麻呢！还没有进行整编，所以没办法满足您这个愿望了！”白卓无奈的摊摊手，示意这书是没办法给他看了。 可白卓这话说出去之后，宋无涯看到，秦科的脸上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失望来。看样子他刚刚之所以那样说，无非是试探的一句话，他压根就对他们白卓所说的话并不相信。 由此，宋无涯心中不由得暗道：“呼！看来秦科对我们两人的身份有所怀疑了！或许他已经猜测到了！” 之所以宋无涯觉得秦科已经猜到了他们两人的身份，那完全是因为他们在第一次遇到琴科的时候，秦科便说过自己仕途的事情。一个如此在意仕途的官员，想必对于朝廷内的事情是很关心的，估计宋无涯他们两人的身份根本藏不住。 “秦大人，怎么又有人死了？和上次的三具尸体是一样的吗？”白卓好像也看出这一点来了，就不在这个话题上多纠缠了，直接略过问起了眼前的案子来。 秦科微微停顿了一下，看着他们两人说道：“死了一个孤寡老头，看年纪估计到六十岁了！” “老头？”白卓一愣，“好像之前三具尸体，年纪最大的也不过四十刚刚出头，怎么这次会是六十岁的老头呢？” 白卓这话语中满满的疑惑，把秦科搞郁闷了，他眉头一紧：“难不成白公子觉得这凶手杀人是有什么规律吗？还要避开死者不成？” “秦大人，你还不知道，我们兄弟二人今日前来找你，正是因为我们可能找到了凶手所杀的三名死者身上的一个共同点。而这个共同点，极少出现在一个年迈的老头身上。”白卓听着秦科的疑惑，立刻向他解释了一句。 秦科只是点点头，随即又道：“我话还没说完呢，白公子未免也太心急了一些吧！死了的虽然是个老头，可好像和之前的三具男尸没有任何的关系。” “哦？这话怎么说？难道死法不同？”白卓一下子就说到了重点上。 他看着秦科点点头之后，这才松了口气。宋无涯几步走上前去，看着秦科拱手施了一礼。 “秦大人，能否让在下看一看这现场呢？” “没什么好看的！不过是一个老头自杀而已！”秦科虽然没有直接拒绝宋无涯，可他这么一说，不也是婉转的告诉宋无涯不要看了吗？ 听着这话，宋无涯并没有觉得如何，毕竟这地方可是秦科的地盘，他们没有亮明身份之前，凡事都的要迁就一下他才行。 宋无涯眉头紧皱，向里边看去，却什么都看不到，只好叹了口气。 “大人啊！大人！”突然间，就在宋无涯无奈之时，一声疾呼传来。 却见一中年男子急匆匆跑来，宋无涯看着来人，突然一喜：“村长这么着急干什么啊？这屋里死了的老头是谁啊？” 第399章 有所联系 来的中年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宋无涯昨日见过的本村村长。 那村长看到宋无涯也同时一愣，指着宋无涯眉头一皱，立刻笑了起来。 “原来是这位公子啊！”村长客气的上前和宋无涯打招呼，之所以如此，那还是因为昨日宋无涯曾说过，他来这里是受县令秦科拜托，来向二宽询问事情的。现在他看到宋无涯就站在秦科的身旁，而且一副毫不拘谨的样子，心里立刻清楚，这宋无涯没有瞎说，还真是和县令有关系。“你说这事情也真是巧了，公子您昨日刚刚来此找过二宽叔，可二宽叔今日就在家中自杀！这未免也太巧了一些吧？”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这村长的话刚刚说完，一旁的秦科就看向了宋无涯。 “这么说来，死者宋公子认识了？”秦科淡然的看着宋无涯问了一句。 对此，宋无涯只好承认。 “算是吧！大人还记得前日发现的那具女尸吧！那发现断指的鱼，就是在下从这位死者手中买来的。”宋无涯知道秦科这么问是对他有所怀疑，他自然要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了。 当然，宋无涯这个解释非常的合理，但是这只是说明了他与死者二宽之间的关系，却说明不了他来这里找二宽的目的。 “那宋公子又是为何来此地寻找死者的？”秦科果然没有放过宋无涯，继续追问。 一旁的白卓听着这话有些不对劲，急忙惊呼：“秦大人，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您该不会是怀疑无涯兄吧？他可不是那种人啊！” 秦科没有理会白卓，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宋无涯。 宋无涯深吸了口气道：“这也关系到今日我们来此的目的。我们经过一番推论，发现三具男尸之所以被套上女人的衣服，或许是和十六年前的那桩无头悬案有关系的。十六年前的那桩无头悬案，凶手留下的唯一线索就是他佯装成女子接近死者，从而乘其不备将其杀害。而这三具尸体之所以如此，完全是为了向当年的那个凶手泄愤！” 实在是没有任何的办法，都被秦科逼到这个份上了，宋无涯也管不了房间里死了的二宽了，只能将他们今日的来意直接说明白了。 “不知道大人还是否记得当时在梨园之中，那桂春班内有人可曾说过，那二两金可是一个十足的色坯。”宋无涯继续着刚刚的话题，向秦科继续解释。 他的这个问题，秦科点头：“记得，是有这么回事。” “因此我们大胆假设，当时二两金之所以匆匆离开，就是因为他与人妇私会被撞破，与那妇人丈夫厮打起来。二两金的衣服被撕破，而且在仓皇逃走的时候不慎丢了一只鞋子。他畏惧妇人丈夫再找他寻仇，所以向班主突然告假离开。”宋无涯将白卓的推理说了出来，随后又补充了一句。“而且这样来看的话，可要比二两金看到了凶手行凶杀人的过程，而仓皇逃跑。这也正好解释了，二两金为何不选择报官，而是选择离开。” “哦？宋公子说的还真是有些道理，本官这么一琢磨，好像确实如此。”秦科听完了宋无涯所说之后，立刻认同。“这样才合情合理，也能够很好的解释二两金为何不选择报官了。可你这意思是说，另外两具男尸，也是如二两金一样的龌蹉之徒？” “或许是这样的！”宋无涯点头，他来这里要说的可不是那两具尸体，而只是淡淡针对二两金的。“但是，在下觉得，那具女尸死亡时间与二两金相差无几，或许这具女尸正是与二两金偷情的那个妇人。在二两金逃离之后，她便死在了自己丈夫的手中。” “宋公子和白公子两人不单单只是对案子有兴趣，你们两人这断案的头脑，就是本县无法比拟的。你们说的可谓是头头是道，本县想反驳，都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了。”秦科脸上露出了笑容，宋无涯给他带来的这个消息，绝对是个好消息。 他的脑海里不仅仅是想到了感谢宋无涯和白卓，更想到了这个案子破获之后，他或许就能够摆脱五年之久的县令一职了。 听到称赞，白卓自然是高兴不已，可宋无涯却没有任何的感觉，他现在还在惦记着那屋子里的老头二宽呢。 “秦大人，如今的这个案子和十六年前的那个案子可是有着很多关联。就从死者的装扮来看，就和当年的案子脱不开干系。不知道大人可曾听说过那起案子？”宋无涯再次说起，可是直接将十六年前的那件案子给扯进来了。 秦科眉头微蹙，稍加琢磨，无奈的摇了摇头。 “本县确实听闻这桩悬案，并且在县衙内查阅了卷宗。只可惜本县实在无可奈何，毕竟已经过去了十六年之久，卷宗上写的有很是模糊，根本无从查起，所以本县也只好将其搁置不管了。” 说到这十六年前的悬案，秦科的脸上也是满是愧色，看来当年他还真的是想要查个清楚，只可惜他没有这个本事。 “那秦大人可曾知晓，十六年前的那桩案子，正是发生在这个村内？”宋无涯见秦科了解过这个悬案，立刻追问起来。 接二连三的被宋无涯询问，秦科直接就懵了，他扭头看向周围，目光落在了那村长的身上，好像是想要从村长的身上找到答案。 看到这里，宋无涯就知道，秦科只怕早已经忘记了吧。 “不仅仅如此，发现那桩案子的，正是此时自杀在屋内的那名老者，他名叫二宽。”宋无涯将自己要说的全都说出来了。 这下子，秦科算是明白宋无涯的用意了。 “这么巧？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秦科吃惊不已，嘴里连连惊叹的同时，向那村长问去：“实情果真如此吗？” 村长苦着脸点了点头。 秦科的目光再次放在了宋无涯的脸上，神情变得凝重起来。 “两位公子，那就跟本县进去看看吧，或许这老头的死并非是偶然。” 他在前头带路，宋无涯和白卓紧随其后。宋无涯还不忘又说道：“或许，死者知晓那个凶手是谁，所以才有了今日的结果。或许他并非是自杀，而是死于凶手之手，被伪装成了眼前的模样。” 到了门口，宋无涯叫住了秦科：“秦大人，这屋内有多少人进去过？” “这……好像有不少。”秦科无奈的看着宋无涯，摊了摊手表示不清楚。 宋无涯紧皱眉头：“如果真是这起凶案的凶手将老头杀害，那他或许不会给现场留下痕迹。这房间内，他必定进去过，如今乱成这样，想要找到那个人的脚印，可就很难了。” “脚印？你是说，如果真是那个凶手作案，现场必定会留下他的脚印？”秦科听明白了宋无涯的意思，可他根本没有注意要保护这个。“张二你过来！” 秦科喊了一声，立刻有一名衙役被喊了过来。 “什么事儿大人？” “进入现场之前，你是不是已经勘察过地面？可曾见过可疑的脚印？”秦科向那衙役询问。 衙役摇头：“地面上脚印凌乱，可近期的脚印却只有死者一人。这老头自己独居在此，家里很是整洁，几乎是一尘不染啊！” “村长，死者生前是否如他所说一般，是个爱干净的人？”秦科不放心的向村长询问。 村长急忙点头：“回禀大人，二宽叔确实是个爱干净的人。” “我看未必！”宋无涯在此刻冷冷的说了一句。“如果一个爱干净的人，怎么会在卖鱼的时候，将地面搞得一片狼藉？” 宋无涯不觉得这个二宽是个爱干净的人，因为他曾见过二宽卖鱼，那场面不像是一个爱干净的人所为。 “脚印暂且不说，凶手应当没办法抹去。毕竟这屋子里地面上留下的脚印那么多，全都是新的。以前的脚印还有几枚，是死者的吗？”宋无涯蹲下身来，借着屋外的阳光看着地面上那些浅浅的脚印。 衙役立刻回答：“回禀公子，确实是死者的。” 宋无涯点点头没有在说什么，继续向里屋走去。他向右走去，直接就要进去。 “公子，死者在这边！”衙役提醒了他一句，零宋无涯停住了脚步。 宋无涯眉头一紧，还是走了进去。房屋内床榻上的被褥整齐的叠放着，可以看得出来，死者生前就是居住在这里的。 宋无涯的脑海中回忆起了店小二当时所说，一下子反应过来，发现死者尸体的那个房间，正是他当年发现自己妻子死亡的那个房间。 转身来到另外一个房间，死者躺在地上，身体斜着倚靠在一具柜子上。 “尸体没有移动过吗？”宋无涯看着尸体的模样，好像是还没有被移动过。 一旁的衙役急忙确认：“没错，大人吩咐暂且不动，等仵作验尸之后再做处理。” “哦！那仵作可已经检验过了吗？”宋无涯急不可待的询问着，他想要早一点探明一些事情。 第400章 咬舌自尽 “公子，死者乃是咬舌自尽而亡，确系自杀无疑。”仵作听到了宋无涯的询问，立刻作出了回答，同时又向衙役们招呼：“现在可以把尸体抬走了。” “且慢！”宋无涯见仵作招呼衙役们上前，立刻拦住了他们。“先不要着急着动尸体！我觉得有些不对劲。” 宋无涯紧皱着眉头，仔细的打量起死者来。 “死者脸上的表情好像有些不对，他这脸上的神情，好像是惊恐的样子啊！”宋无涯看着二宽脸上的神情，疑惑的说了一句。 对他这样的疑惑，仵作立刻解释：“那是因为死者咬舌之后，疼痛难忍，扭曲了脸庞！换言之，死者乃咬舌自尽，其实或许是活活被疼死的。” 这一点宋无涯倒是不反对，他看着死者的前襟，指了指他嘴巴上的血迹，又道：“这血迹也有问题！” “宋公子，你这是何意？本县这仵作可已经有多年经验，这一点他必定不会判断错误的。”秦科也看不下去了，宋无涯这样质疑仵作，他要是不做声的话，那恐怕会让仵作寒心的。 见县令秦科为自己做主，仵作一时也骄横起来。 “秦大人说的极是，虽然小的不才，自知算不上是验尸圣手，可也算得上是验尸能手。这么多年来，虽然有过几次过错，可那根本无足轻重。” 对此，宋无涯只能摇头：“秦大人，在下并非这个意思。在下并非怀疑仵作检验错了……” 宋无涯的话立刻让秦科松了口气，那仵作也一时神气不已。 可宋无涯的话还没有说完，接下来的话却让两人一时羞愧。 “在下是确定仵作他检验错了！” 本来还有些得意的仵作，此时脸上神情紧绷，凝重的看着宋无涯的双眼里，满是不服。 “公子，饭可以多吃，话可不能乱讲啊！难不成公子世代也是仵作出身？不然如何这般肯定的质疑小人？”仵作不服气的看着宋无涯，端出了自己世代仵作的身份来和宋无涯抗衡，显然他不认为宋无涯这个毛头小子能有什么本事。 对此，宋无涯也只能表示无奈，他指向了死者嘴角的鲜血。 “那不知你可曾注意到？死者嘴边的鲜血都是流出来的，并非是喷溅状。” 既然仵作觉得他没错，宋无涯也只能用证据来让他信服了。 “这有什么？难不成咬断了舌头，这血还会喷出来？”仵作诧异的看了宋无涯一眼，脸上露出狐疑之色，但是他还是不承认自己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宋无涯自然看得出来，仵作显然在这一方面没有什么经验，或许他家族中的典籍里，记载的是完全错误的信息。 “死者若能够自己咬断舌头，断处必定涌出大量鲜血。失去舌头，人将会吞咽困难，所以他不足以将自己舌头或者是鲜血吞下去。这不断涌出的鲜血，自然而然会因为在口腔里积聚后，致使死者发生呛咳，鲜血自然会溢出或喷出死者的口腔。至少在死者的嘴巴周围，以及身前的地面，或者其他地方留下血迹。” 宋无涯将自己所知解释出来，同时他知道仵作和秦科未必会相信自己的这一番说辞，立刻又道：“如果你不相信的话，那你大可以将死者开膛破肚，看看他的喉管食道以及肺部，是不是有大量鲜血涌入。因为咬舌自尽，并非是因为失血而死。剧烈的疼痛刺激神经，导致神经奔溃或许是一种可能。但是更多的应该是窒息，而窒息的话，死者脸颊是会发黑的。所以说，我才认定死者并非是咬舌自尽。而在我看来，死者的死因和他脸上那惊恐的表情有所关联，他一定是在死前收到了极大的惊吓。” “宋公子，你这话可不是胡乱说出来的？”秦科听到宋无涯说的头头是道，这脸上也露出了狐疑，他觉得宋无涯说的不无道理，但是毕竟没有办法证明。 那仵作愣在了原地，宋无涯的话让他也无从判断了。看着尸体，他不知道该如何下手了。 “我的判断应该会准确的！常言道，技多不压身，在下因为写作缘故，也曾了解过验尸之法。我看仵作你也不必自惭形秽，想必你家族中的典籍并未有过关于这些的详细记载罢了。” 这时候宋无涯还不忘给仵作找个台阶下呢，这令仵作感激不已。 “宋公子说的是，小的这就检验一番。”仵作还是尴尬的点了点头，按照宋无涯的方法准备检验。 听到这话，一旁的秦科立刻喊了一句：“别动刀子！” 仵作一怔停在了原地，抬头看着秦科，“大人的意思是回去再做检验吗？” “这又不是无名尸体，自然要得到家属同意才可对尸体开膛破肚。”秦科皱着眉头说道：“你怎么把这个都给忘了！要是家属找上门来，那可麻烦了！” 说的没错，这古代对待死者还是无比尊重的，这样冒犯死者的事情，是不能贸然去做的。 “村长，这老头的家属呢？”秦科拦住了仵作之后，立刻向身后的村长询问。 村长急忙回答：“回禀大人，他没有家属。” “没有家属？他的妻子被人杀害，不是还留下一个十多岁的孩子吗？如今怕是都块三十了吧？”宋无涯回头冷冷看着那县令质问道。 县令顿时一怔，猛地一拍额头道：“哎！你看我这脑子。大人，那孩子早就没了。十六年前，他妻子被杀之后，他一个人浑浑噩噩的，根本没办法养活了儿子。村子里的百姓一开始还接济接济他呢。可是时间一久，这也不是个办法。二宽叔也瞧出来了，便带着儿子离开了村子。可没过几天，他自己回来了，却没见他儿子跟着一块回来。我看八成是把儿子给卖了！” “那是几年前的事情？”宋无涯眉头一紧，当即追问。 村长琢磨了一下回答道：“我好像记得那时他妻子死后两年的事情，如今已经过去整整十四个念头了！” “这么说来，那个孩子已经失踪了十四年之久了？”宋无涯再次露出无奈神情，这下子二宽这一家人就算是彻底完了。“那孩子是叫黑子吧？他到今年该有多大了？” “是叫黑子，当时应该是十二岁了，如今怕是有二十八了吧？”村长估算了一下，说出了那黑子的年纪来。 听到了这番话后，秦科看向仵作道：“既然他家里无人，那就用不着理会那么多了，将尸体带回去，作进一步检验看其是否是自杀！” 衙役们立刻上前将尸体抬走，宋无涯的目光从尸体向上移动，放在了柜子上。 “这柜子，是不是就是当年发现他妻子尸体的地方？”宋无涯冷不丁的走到了柜子前边，嘴里顺带着问了一句。 众人听着这话，也不知道是在问谁，那村长犹豫着答了一句：“应当是吧！这屋子里好像也没有别的柜子了。” 宋无涯一怔，自己这话问的好像是有问题，这房间本来就不大，一眼就看了个遍的。他之所以这样问，只是向确认是不是这个房间罢了。 被误会闹了个尴尬，宋无涯也不说什么，伸手就向那柜子把手抓去。 一旁的其他人看他如此，也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而宋无涯却并没有太多的感受，一把将柜子拉开了。一时间，一股难闻的气息扑面而来，令宋无涯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咳咳！”众人跟着一阵咳嗽。 那味道说不出是什么味道，很是古怪，带着一股腐败的味道。 “这柜子只怕十六年来就从未打开过吧？”白卓捏着鼻子，一脸嫌弃的说道。 看这个样子还真是十六年都没有被打开过了，柜子里还留有大片污迹，但并非是血液。一片片霉斑，看着令人恶心。 “柜子里什么都没有啊！” 过了一会，这柜子里难闻的气味已经消失，众人看着空空荡荡的柜子，皱眉说道。 柜子里也只有几件女人的旧衣服，其他的再没有什么发现。 “行了，将尸体抬回去。”秦科看着发呆的宋无涯，犹豫了一下招呼衙役们准备离开。 二宽，当年死者的家属，或许知道重要线索的他，如今已经成为了一具尸体，可能被宋无涯他们掌握的证据，如今是真的断了。 “无涯兄，没想到这好不容易可能会有的线索，就这样断了。”白卓对此也非常的惋惜，虽然事关当年的案子，可是也或许牵扯着如今这个案子。 听到他这么说，宋无涯却摇摇头，“他的死，恰恰是一条新的线索。或许，我们已经逼近凶手了，而且是把凶手逼急了，所以他才会将二宽杀死。” “你是说！二宽他绝非自杀，而是他杀？”白卓吃惊的看着宋无涯，他想不明白宋无涯是怎么确认的，难道只是因为他刚刚对死者不是咬舌自尽的判断吗？ 宋无涯对此没有太多的解释，他点点头对秦科说道：“秦大人，我觉得我们应该找到那个黑子的下落。” 第401章 寡妇三娘的院子 “什么？”秦科一惊，诧异的看着宋无涯，皱眉问道：“找他干什么？这和案子又有什么关系？” 别说秦科不解了，就是其他的人也实在是想不明白宋无涯怎么突然想到要找那个黑子。 “无涯兄，那黑子十六年前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被这老头给送出去了。谁知道当时是卖了，还是怎么了？那孩子如今是否还活在世上都还是个未知数呢！”白卓不明白的看着宋无涯问道。 宋无涯摇摇头：“既然二宽不是死于自杀，那么很有可能是这起案子的凶手所为。而凶手为何要让二宽死在自己的家中，还要死在这柜子前边？这让我觉得，那个凶手很有可能就是他的儿子。” “你是说，儿子杀了自己的亲爹？”秦科的嗓门一下子提高起来，不可置信的看着宋无涯。 宋无涯没有反驳：“很有可能！毕竟那三名死者的很有可能是凶手为了当年的那起案子做出的报复。所以说，这个黑子也极有可能是那个凶手。” 对此，秦科无话可说。宋无涯的说法，并不是站不住脚。可这未免也有些太夸张了，毕竟当年死的人并非只有春秀一人。 尸体已经被抬出去了，宋无涯还在屋里看着。他看着这里，显然已经不是当年案发的那个现场了。床榻上什么都没有，或许是被二宽扔掉了，其他的地方也没有什么东西，空荡荡的房间里，竟然连灰尘都没有一丝。 “好了，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回去吧。”秦科深吸了口气，无奈的说道。 他的话刚刚出口，宋无涯立刻抬手拦住了他。 “等等，秦大人！”宋无涯眉头紧皱，向屋里走去，仔细的在屋子里查看起来，突然间神情变得异常严谨。 “又怎么了？宋公子？你又有什么发现吗？”秦科看着宋无涯这副模样，像是又有了新的发现，立刻询问。 “这屋子里竟然没有灰尘！”宋无涯说出了自己新的发现。 他的话让秦科无奈的笑出声来。 “宋公子，这算什么发现？这老头本是个爱赶紧的人，这屋里肯定是时常打扫过的。” 对于秦科的不以为然，宋无涯却很坚定的摇了摇头：“不对！你来看这里！” 宋无涯招呼秦科过来之后，指着床榻旁边的角落，凝重道：“这里连角落都打扫的如此干净，实在是有些奇怪！你再来这边看看。” 说完这话，宋无涯当先向着另外一边的屋子走去。进入了屋内，宋无涯指着屋里的柜子。 “秦大人你看，这柜子就是眼前的东西，这柜面上也有几处陈旧的灰尘，由此可见这二宽并非是一个爱干净的人。而且这屋里随意可见的酒坛，就足以说明他依旧嗜酒，这样的人必定是个懒散的人。”宋无涯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还好刚才他进入了这个房间，将这些看在眼里，要不然的话也未必能够发现的了。 他的话让其他几人陷入沉思，显然宋无涯说的一点都不错。 看着这个情形，宋无涯又道：“秦大人，既然咱们来了这个村子，而且这起案子和十六年前的那桩案子有所牵连，不如咱们一同前往那村东头寡妇三娘的院子看看！或许还能发现一些当年不曾发现的线索。” “这，恐怕没有希望了吧？”秦科一怔，看着宋无涯皱起了眉头。 这十六年前的案子，秦科确实以前打算追查一番，可是最后什么线索都没有，他就放弃了。如今宋无涯竟然说又要进入这案发现场，这让他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离开了二宽的院子，衙役们将院子彻底封锁贴了封条这才离开。 一行人向着县城方向而去，很快来到了村东头那处荒废了的院子。这院子正是十六年前那桩案子第一个死者的住处，如今已经破败不堪了。 院子四周对着杂物，显然是村民有意而为，目的多半是为了阻止小孩子进去胡闹。 衙役们很快将院门清理出来，一行人进入了院中。 “寡妇三娘，当年独居在此，在炎炎夏日之中，死了多日，直到尸体腐烂才被发现。”宋无涯进入了院子，看着周围，同时向秦科说道。 秦科在一旁听着，并没有插话，他左右看着这院子，皱眉道：“五年前本县曾想着重新审理此案，可是看了卷宗之后，发现没有丝毫线索就彻底放弃了。这案发现场，本县还不曾来过，这还是头一次。可如今已经过去整整十六年的时间，难道还能在这里有什么发现吗？” “村长。”宋无涯此刻俨然一副在秦科之上的模样，秦科的话他并未理会，而是招呼村长到了身前。“还请劳烦你向村中的长辈询问一番，当年死了的三娘和春秀两人，可做过不贞于丈夫的事情？” “好的，小民这就去问。”村长听到之后，立刻离开了这里。 “宋公子，这又是什么意思？”秦科不解的看着宋无涯问了一句。 白卓在一旁解释道：“秦大人，这也是在下偶然发现的一个线索。我曾向县城里的人问起过当年的案子，有几人曾说是其中几名死者的街坊，他们说那几名死者，都乃不贞之妇。或许这就是当年他们被杀的原因吧！” 秦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脸上的神情很是古怪。 周围的几间小屋，因为年久失修，早已经在十六年时间里，任由风吹雨打而坍塌了。 好在主屋还在，衙役们上前将房屋打开，房门上依旧能够看到当年贴过封条的痕迹，只是看不到封条的所在了。 房门开启，顿时一怔尘雾弥漫，几名衙役赶忙退了回来。 十六年的时间，这房间里不知道积了多少的尘土，就连这房门上都如此之多。 当尘雾散去，衙役们没有着急着进入房间，而是站立在了一旁，等着秦科号令。 宋无涯走上前去，回头对秦科道：“秦大人，这房间里处处都是灰尘，还是不要进去太多的人，免得尘土飞扬，咱们什么都看不到。” “也对，那就我与宋公子以及白公子进去吧。”秦科点头应是，做了个请的手势，招呼白卓一同过去。 宋无涯点点头，却又道：“或许还有些力气活要做，我见那天那个麻子大哥身手不错，让他一同进来吧。” “麻子告假几日，还未回来呢！”秦科一边说着，一边喊道：“张二，你跟着进来吧。” “哦！”宋无涯点点头，这时候回头一琢磨，进入这村子还真是没有注意到麻子。 宋无涯打头，其他人跟在他的身后，小心翼翼的进入了屋子里。 屋子倒是简单，这厅堂并未坍塌，屋顶虽然完整，可是四周的墙壁上已经有不少雨水渗漏进来的痕迹了。 地面上厚厚的尘土是没办法一时清理的，这地面上除了一些碎小的老鼠爪印之外，就没有其他的了。厅堂没有多少摆设，正中央一张方桌还保持着原来的样子。厅堂另外一侧，正是卧室，这房间的结构倒是简单。 “这里应当就是当年发现尸体的地方了。”宋无涯一边说着，一边转身向旁边的卧室走去。 卧室的房门并未关闭，可以一眼看到里边的情形。 房门的左手边就是一具衣柜，如今已经腐朽坍塌在地。看来当年尸体在这衣柜里腐烂，渗出大量的油脂和水分，让衣柜发霉腐朽了。 宋无涯向那张二招呼了一声，示意他将衣柜挪开。 张二上前，轻手轻脚的将衣柜翻倒，放在了一旁。还没有腐朽的部分，也已经变了形状。这衣柜里只有几件破烂的衣服。 柜子里确实是没什么东西了，也闻不到当年尸体在这里腐烂后留下的恶臭。宋无涯看着房间内其他的摆设，慢慢的搜寻着。 确实，过去了整整十六年，想在这里找到当年留下来的线索和痕迹，那几乎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宋无涯也并没有抱有太大的希望，之所以过来，只是不让让自己心存疑虑罢了。 绕了一圈，宋无涯的目光放在了还没有搜查的床榻上。 看得出来，床榻应当是保持着当年二宽在这里过夜后的模样。 “当年，那二宽醉酒之后在这里过夜，并发现了三娘的尸体。也正是因为他当晚没有回家，妻子春秀才糟了厄运。”宋无涯一边说着，一边走到床榻前。 灰尘已经将当年的一切掩盖，宋无涯和二宽两人，将被子拿下，这才看到了被子下边的情形。 此刻宋无涯想起了店小二的叙述，二宽当时在这房间里过夜，这床榻上还都是三娘的衣物。 此时宋无涯看得清楚，确实有几样已经变了样的衣服，和店小二所说的一般无二。 “宋公子，有没有什么发现？”秦科见宋无涯驻足床前许久，出声问道。 “确实已经过去十六年了，想要发现什么，还真是没有任何的希望啊！”宋无涯无奈的说道，他在这里没有任何的发现。 第402章 黑子 “我就说嘛！这都已经过去十六年了，还能找到什么线索？”秦科叹了口气，无奈的摊手说道。 对此，宋无涯也无话可说，毕竟他确实是没有什么发现。 “虽然说没有什么线索，但至少从现场看来，当年凶手行凶的时候，从容不迫，好像和这些死者认识一样。”这确实是宋无涯唯一的发现了，至少宋无涯是这样认为的。 听了宋无涯的话之后，白卓在一旁补充了一句。 “无涯兄，你觉得会不会是凶手做了用了什么手段？” “或许有吧！”宋无涯自然也无法确定这一点，只能模棱两可的说道。 一行人一边说着，一边离开了三娘这已经荒废了的院子。 出了院子，村长已经在那里候着了，显然刚刚宋无涯交代他的事情他已经办妥了。 “秦大人，这位公子。”村长见他们出来，立刻上前：“刚刚公子让小民去查的那件事情，如今有了答案。我问过村里的三姑六婆了，她们虽然说得不是特别肯定，但几乎也已经可以确认这件事情了。” 村长的回答，肯定了白卓从别人嘴里听到的那个线索。如今看来当年凶手行凶所找的目标，确实是和这个有关。 秦科听完了村长的话之后，看着他们两人，这脸上的神情变得非常的古怪。 “还真是这么回事，那这样看来，当年的案子和这桩案子是有牵连啊！”这时候，秦科也认定了这件事情，他显然没想到这一桩让他毫无头绪的案子，竟然会变得如此复杂。 回去的路上，秦科终于忍不住自己心中的疑惑。 “两位公子的身份绝非一般，本县多少也有些猜测，既然两位公子不愿意表明身份，那本县也就不予细查。只是本县没想到，如今这案子会变得如此复杂。难得有两位公子帮助，让本县多少有了一些希望。若是两位公子不嫌弃的话，尽管帮着本县将此案调查清楚，他日本县若能加官进爵，也绝不会忘了两位公子的恩德。” 他的话让宋无涯和白卓也是无奈不已，显然两人的身份怕是瞒不住了，这秦科显然是打探过消息，或者已经有了考虑。 但是让宋无涯和白卓真正无奈的是，这秦科竟然毫不避讳，处处都忘不了这加官进爵。 “秦大人过誉了，我们两人不过是好奇罢了！再者说，若是能够帮着一方父母官，解决一方百姓的冤苦，那也是一件功德无量的事情啊！” 宋无涯干笑了几声，看向一旁的白卓，示意了个眼神。 白卓眉头一紧，显然是没有领会到宋无涯的意思，他琢磨了一下只能打了个哈哈道：“是啊！是啊！日行一善，日行一善！” 一听这话，宋无涯和秦科两人同时愣了。秦科尴尬不已的看了宋无涯一眼，只能附和着说道：“日行一善是好事啊！是好事。” 宋无涯的本意，是想要让白卓提一下关于十六年前那件案子卷宗的事情。可白卓压根没有领会他的意思，现在宋无涯也顾不上和白卓计较这个了，自己直截了当的向秦科说明了。 “秦大人，依我看来，这当年的案子存在诸多一团，县衙里的卷宗难道就没有留下更多的线索吗？” “是啊！这都是几年前的事情了，当初本县刚刚上任不久，就查阅了一些悬案的卷宗，就看到了这桩案子，当时本县确实没有新的发现。”秦科皱着眉头思索着说道，他这话刚刚说完，微抽了口凉气，惊奇的看着宋无涯道：“要不然宋公子看看那卷宗之内，是不是还存有什么疑点？” “好啊！”宋无涯等的就是这个结果，一口答应道。 不知不觉中，几人便回到了县衙内。秦科直接带着宋无涯来到了后堂，招呼文吏将十六年前那桩案子的卷宗拿过来。 坐着的同时，秦科想起了在案发现场，宋无涯说过的话。 “宋公子，你的意思是说。当年被死者送出去的儿子，很有可能就是杀害死者的凶手？”秦科想到了这件事情，心里还存在疑惑，向宋无涯问了一句。 宋无涯点头：“也并非是完全肯定，只是我觉得这现场透着古怪。那房间里被人打扫干净过，而且绝非是死者死前的时候。或许那个房间还时常有人来过，所以我猜测打扫这个房间的人或许就是死者的儿子，也就是黑子。” “当年黑子母亲被害，他就在现场，他显然没有目睹凶手杀害侮辱他母亲的经过，但他一定是看到过凶手的。”白卓见他们说起这个案子，站在一旁也是觉得无聊，也跟着掺和了一句。 不过，他这话宋无涯却不认同。 “黑子一定是没有见过凶手的！”宋无涯非常肯定这一点：“俗话说得好，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如果凶手被黑子看到了脸，你觉得他会认为一个十岁的孩子，会忘记他吗？” “这么说来，当时黑子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第二天才知道的。”白卓听了宋无涯的解释，立刻又问了一句。 对此，宋无涯摇头：“当时究竟如何，谁也不知道了。黑子当时很明确的说过，案发前有个女子来过，那个女子就是凶手。显然黑子当时是知道凶手来了，但是他却并不知道之后发生的事情。” “来的人是个姐姐！”白卓听了之后，琢磨起这个称呼来了。“无涯兄，你觉得这个黑子对凶手的称呼是不是可以细细品味一番？” “哦？你的意思是说，黑子是见过这个凶手的，或者是他娘亲让他称呼那凶手为姐姐？这样看来，或许这个凶手还很年轻。”宋无涯听白卓这么一说，也琢磨起这件事情来，他之前还真是没有多想这个称呼上。 如今看来，这个称呼或许能够确定凶手的年纪。 “白卓，好样的！”宋无涯突然间惊呼一声，把白卓和秦科吓了一跳。“我想到了一条线索，关于十六年前那个案子的！” “什么？真的？”白卓不敢置信的看着宋无涯，这多过去十六年的案子，难道就因为一个姐姐的称呼，就让他想到了突破的地方？ 宋无涯很是肯定的点点头，“没错，这也是刚刚我突然想到的。如果说，十六年前那桩案子的死者，全是不贞之妇的话。那么，问题就来了。凶手既然只找这样的女子下手，那绝对是处于痛恨。而他痛恨的来源又在哪里呢？” “那必定是他身边的人了！”白卓想都不想就回到了宋无涯的这个问题。 “是啊！”秦科也跟着无比喜悦，毕竟若是能够破解十六年前的那桩悬案，最大的受益者自然是他了。 “如此看来，当年那桩悬案的凶手，很有可能就是那些受害者之中一人的丈夫。”宋无涯说出了自己的推断。 这并非是没有可能，而是极有可能。 “不管怎么说，如今还是先调查一下那个黑子究竟如何了！”宋无涯看着秦科皱眉说道。 他自己也很清楚，想要找到这个黑子只怕是比登天还要难。毕竟已经十四年的时间了，黑子究竟被二宽送到了什么地方这很难说，而且黑子如今长什么样子，谁也不知道。如果宋无涯的推论是真的话，那么黑子极有可能就是凶手，而且他就在这附近生活，但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就是黑子的。 一听到宋无涯说起黑子，秦科脸上就露出了难色。 “宋公子，这黑子可是要去哪里去找啊？当年可没有那么多人知道黑子去了什么地方啊！”秦科实在是想不出来，究竟还能怎么找到这个黑子。 “秦大人，有句老话说的好，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当年二宽必定将自己的儿子黑子送进了县城，不然的话他不会那么快回来的。”宋无涯并非是没有任何的线索就让秦科去找的，他自然已经考虑过黑子可能的身份了。“而且，当时黑子已经年满十岁，这么大的孩子送往别人家寄样的可能性不大。我看多半是被送去拜师学艺了，这个可能是最大的。” “这道是多少让本县有些眉目了，那本县就按照这些线索，逐步寻找那个黑子的下落。”秦科听宋无涯这么说完，心里也多少有些底了，不再像刚刚那样苦恼了。 就在这时候，那文吏将当年的卷宗带了过来。 卷宗已经泛黄，显得非常陈旧。其上还有些许灰尘，看得出来多数的灰尘刚刚已经被文吏吹掉了。 “宋公子，这就是十六年前那桩悬案的卷宗了，只有这么一点点，证物没有分好。”那文吏将卷宗放在桌上之后，向宋无涯简单的说明了一下。 宋无涯点点头，看了看外边，见时间已经不早了，当即向秦科请求道：“秦大人，这卷宗在下可否带回去细看？这时间也不早了，我也不好意思在这里打扰了。” “这……”秦科犹豫了一下，脸上微微露出难色：“本来这卷宗是绝不外借的，不过介于宋公子帮助本县破案，就破例一次吧。” 第403章 又有一处疑点 回到客栈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无涯，你们有没有什么新的进展？”司徒雯看到宋无涯他们两人回来，立刻询问起今天的收获来。还不等宋无涯说什么呢，司徒雯跟着就开始了抱怨。“我和小环两人整日窝在这客栈里，都快要闷死了。” 这还是宋无涯头一次听到司徒雯向他抱怨呢，不过也确实如此，他和白卓整日在外，将她们两个女子扔在这客栈里不管，确实是够无聊的。 “今天有重大收获，如果你们觉得闷的话，跟着我们也行，或者是自己了解了解这个案子，从而探查一下线索。” 想了想，宋无涯觉得还是不能够太拘束她们。虽然说宋无涯很担心他们会出什么意外，毕竟他们四个人早已经被无量教所熟知。而司徒雯和小环，或许会成为他们用来威胁宋无涯和白卓的手段。 但一直这样担心的话，心理也是个负担，与其这样的担心，还不如放心的对待呢。 “真的吗？”司徒雯一下子兴奋起来，像是个淘气的小丫头一样，没有了平日里大家闺秀的模样。 看着她高兴的样子，宋无涯这心里也很开心，认真道：“那是当然了，我还能骗你吗？反正平日里我和白卓讨论案情的时候，你和小环也在旁边听着，案子想必你们也很了解吧。” 其实，宋无涯也看得出来。司徒雯并非是觉得无聊，她只是想要帮宋无涯一把而已。毕竟跟在宋无涯的身旁，什么忙也帮不上，实在是有些过意不去。之所以宋无涯没有说过这件事情，其实还是因为自己的一些原因吧。 虽然老话说得好，一个好汉三个帮，但有些时候未必会是一件好事。 也正是因为这样，宋无涯才只是每次推理案情的时候不避讳司徒雯和小环，却没有直接让她们参与到案子历来。 因为，人一旦多了，分工之下，难免会让一件事情变成几个部分，这样一来，整理信息都需要不少时间，更何况其中可能还会因为不仔细而遗漏一些。这样的话不仅仅是帮不上忙，反而会将宋无涯引入歧途的。 “太好了！司徒小姐，这下子有你这个贤内助帮忙，无涯兄日后必定不管遇到什么悬案，那都将会无往不破的！”白卓见宋无涯这么一说，立刻向一旁司徒雯道贺。 司徒雯本就高兴的劲头上，被白卓这么一贺，那更是乐的花枝乱颤。 “白卓，你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看你那样子，肯定能当哥大官！”司徒雯也回了白卓一句。 这下子可好，他们两人高兴的不成样子了。 这让宋无涯有些看不下去了，当即没好气说道：“得了吧！白卓也就只有这时候能说句好话，平日里只怕这张嘴只能招惹是非！” 他这么一说，一下子就让两人的热情给打消了。 “行了无涯，你就不能说句好话啊？好不容易白卓说句好听的话。”司徒雯在一旁怪怨的看着宋无涯说道。 可是她这话听在白卓的耳朵里，怎么听也不像是一句好话。 “得了，得了。”白卓是听不下去了，怎么听都没有一句好话。他刚忙叫两人打住，随机说道：“咱们还是说点正事吧，聊聊案情。” 听到白卓这么一说，宋无涯也收起了脸上的笑容。 “行，聊点有用的。你们自己聊吧，我得先把这当年的卷宗看一看才行。”宋无涯说着将卷宗拿出来，摊在在了桌子上。“你们谁抽空去要点吃得来。” 这话一说完，宋无涯就不管其他的了，双眼紧紧的盯着卷宗看了起来。 半个时辰后，饭菜已经准备妥当了。而此刻宋无涯也已经将卷宗仔仔细细的看了两遍。 “无涯兄，卷宗看的如何了？有没有看出这上边有什么可疑的迹象吗？”白卓准备招呼宋无涯吃饭，见宋无涯已经整理好了卷宗，立刻就询问了一句。 宋无涯点点头笑道：“确实有一处发现，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还是先去吃饭吧。” 宋无涯确实有一些发现，虽然很微小，但对这个案子来说，或许也有一些帮助。 吃过了饭，四人再次回到房间里，他们三个就已经迫不及待的让宋无涯坐下，等着宋无涯将刚刚的发现讲出来。 “先不着急着讲我在卷宗里边的发现，还是和你们先说说这卷宗里大体记载的东西吧。”宋无涯看着几人这迫切的样子，也不想卖什么关子，就开始了讲述。“当年死了一共是八个女子，这些女子的容貌也并非全都是俊美之人。他们之间好像没有什么共同的地方，而且互相认识的也极少。这里边，好像也只有春秀和三娘相识。而他们的丈夫，涉及的行业也是五花八门，各有不同。卷宗里也进行过调查，但并没有发现死者与他的家属与什么人结怨。” 他只是稍微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讲述。 “卷宗就是这么简单，至于证据证物之类的，并没有太多的记录，显然当年并没有发现什么证据。但是这八个女子死亡的时间，相聚的实在是太紧密了。八个人，半个月内全部遇害。而且，当时报案的人称，在死者死亡之前并没有任何的征兆，也并没有听到任何的动静。” 宋无涯的话停顿下来，左右看着他们三人。 白卓第一个开口：“那这么说来，这案子也只能是悬案了？” “悬案什么啊！刚刚无涯不是都已经说过了，他发现了新的疑点。这疑点就是八个女子死亡的时间太接近了！”司徒雯听到白卓这么说，立刻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说道：“如果凶手只是一人的话，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将八人杀害，而且还不留下丝毫的证据？” “这……或许他们不是一个人呢？”白卓，被司徒雯这么一问，立刻反驳道。 对此，小环也跟着掺和了一句。 “哪有这么巧的事情！那么多人全都穿着女子的衣服去杀人？这未免也太夸张了吧？” “小环说的没错。”宋无涯顺着小环的话继续说道：“如果有更多的凶手，那碰在一起，那只能是事先商量好了的。可是这样的话，那这些人是都有同样的目的吗？他们又是怎么聚到一起的？最后又怎么做出这样决定的，以及所有的布置。这些商量起来，实在是太麻烦了，我宁愿相信这是一个人做的。” 白卓的话，宋无涯没办法完全否定，但是他觉得这个可能性并不是太大，所以他还是觉得凶手只是一个人。 白卓陷入了沉默，司徒雯却接着又道：“如果凶手只是一个人，那么他必定事先做了精密的准备。这么连贯的杀人之后，还不留下丝毫的线索和证据。这一点足以说明，凶手是个万分小心的人。不仅仅是如此，杀八个人没有任何的动静，这很值得让人怀疑，凶手和这八个女人是不是都认识。” “你是说，这个凶手，是这八个死者共同的姘头吧？所以他作案的时候并没有发生任何的动静，是因为死者也不想让他们的丑事败露？”白卓听明白了司徒雯的话，这脑海里立刻有了想法。 “没错，有这个可能。”宋无涯也正是从这一点来判断出，或许凶手就是一个人。“我们所了解的，三娘独居，而春秀的丈夫二宽时常喝酒在外不回家。而其他六人的情况也相差无几，并且其中不少更是匪夷所思。其中一人，屋内一片狼藉，其丈夫就在旁边醉酒昏睡，他却被奸杀藏尸柜中。也就是说，死者和那凶手就在他丈夫身旁苟且，而其丈夫一无所知。如此看来，凶手与死者的关系，极有可能就是一对奸夫淫妇！” “还有这样的事情？”白卓听到宋无涯的话之后，忍不住惊呼。 宋无涯点点头，将卷宗交给他们。 “你们也可以看看这卷宗，内容不多，很快就能看完的！” 白卓当先结果卷宗看了起来。 “时过十六年之久，若是能够打听到当年那些死者的姘头是什么人的话，或许能够找到凶手的所在。”宋无涯深吸了口气说道。 时过境迁，有些人或许已经不在了。而且十六年前的事情，是不是能够回忆的起来，那还真的是很难说。 宋无涯不再去想十六年前的案子，而是放在了眼前。二宽的死，让宋无涯怀疑那个黑子。可二宽的死，只是死在了家中，或许是黑子觉得其母亲的死，是因为其父喝酒不顾家的缘故，所以才杀了二宽。 这和眼前的案子完全扯不上任何的关系，唯一的关系，也仅仅是宋无涯的直觉罢了。 整个案子全都陷入了泥潭，女尸的身份无解，二宽的死无解，那另外两具男尸的身份也是一样。 而此刻，宋无涯觉得唯一的希望，或许就是二两金了。若是能够调查清楚二两金在这小城内的行踪，或许能够找到凶手。 第404章 二两金其人 当司徒雯将卷宗交到小环手中的时候，已经快要到深夜了。 小环自幼跟在司徒雯身边，早已经能够识文断字了。拿着卷宗，小环待在一旁看了起来。宋无涯三人则又开始了讨论。 “卷宗都看过了吧？有没有什么新的发现？”宋无涯还对他们两人寄希望呢，所以问了一句。 不过他的话刚出口，司徒雯和白卓两人就相继摇了摇头。 对此，宋无涯只能叹了口气。 “现在看来是没有任何办法了！当年的案子想要调查，非常的困难，这些事情必须要走访调查才行。”宋无涯紧皱眉头，看着白卓说道：“这个案子应当暂且搁置一下了，如今眼前这个案子也是没有任何的线索。唯一的线索，只能从二两金的身上去找了。” “这下子又绕到之前所说的了。”白卓一听到二两金，也很清楚宋无涯要说什么了。“看来我们应该好好的调查一下二两金来到这里半个多月时间里做的事情了。真是想不到，这家伙有什么能耐，这半个月的时间就能勾搭上别人的妻子，还真是有些手段。” 对此，白卓气愤的说着，言语间表达了对二两金的佩服之意。 这倒也是合理之中的事情，毕竟二两金的容貌还算不错，而且这钱也能赚上不少，稍微用点心，那必定会有女子上钩的。 “先找到二两金的姘头再说吧。找到了二两金的姘头，应该就能找到凶手了。”宋无涯淡然的说了一句，目标很明确，这件事情还需要桂春班的人帮忙，或许他们知道一些事情。 眼看着时间已经不早了，宋无涯几人随便说了几句之后，便都睡觉了。 第二天一早，宋无涯和白卓一同前往县衙。而司徒雯和小环两人就随意了，她们自行寻找线索。 “吆，两位公子这么一大早过来，是不是又有什么新的发现了？”秦科看到宋无涯和白卓前来，分外的高兴。 这几日案子完全没有丝毫的进展，他也是绞尽了脑汁，去也想不出个办法来。如今，在他看来希望也只有宋无涯和白卓才能带给他了。 宋无涯看着秦科那一脸期盼的样子，微微一笑：“秦大人这次可算是说对了。我们兄弟二人前来，就是要告诉你一件事情的。” “哦，那快说说看。”秦科激动不已，将两人堵在门前，就这样询问起来。 他一旁的师爷看着，急忙提醒了一句：“大人，还是先请两位公子进去再说吧。” 被这么一提醒，秦科这才恍然大悟，猛一拍额头，满脸歉意道：“两位公子赎罪，本县实在是有些太心急了，还请两位公子不要见怪。师爷，招呼下去，泡两杯上好的茶来。” 师爷离去，秦科将两人让进了厅堂里。 这后堂宋无涯也不是第一次来了，不过秦科如今天这般热情的对待他们，还是头一次呢！这让他们两人倒是有了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来。 两人跟着秦科坐下之后，秦科立刻看向了宋无涯，等着他开口。 看着他这个模样，宋无涯也很是无奈，秦科实在是太心急了。 “秦大人，还记得几天前我与你说过的事情吗？这案子的关键在于二两金。”宋无涯无奈之下，只好开口说道。 这算是顺了秦科的意思，秦科眉头一挑，顿时点头：“记得，本县自然记得和本案有关的所有事情。你当时是说，那女尸或许是二两金的姘头，而她的丈夫最有可能是凶手。你的原话是这么说的，对吧？” 秦科的叙述没错，这话和宋无涯说过的话几乎一样。所以宋无涯点头确认：“没错，正是这么一件事情。所以，如今这件事情必须要抓紧时间了，既然是连环作案，未必凶手就此罢手了。” “我的天啊！这混蛋可千万不要继续出手了，前边的两具尸体还没有搞清楚呢，再死人的话要怎么解决才是啊！”听到宋无涯的话，秦科一脸苦笑，带着哭腔的喊叫起来。 宋无涯也不希望再有人死了，毕竟这都已经死了三个人了，前两个人的身份还没有办法确认之下，竟然又将十六年前的一桩陈年旧案给牵扯进来了。案情越发变得古怪离奇，可偏偏他们手中所能够想到的追查线索，都非常的困难。 白卓看着秦科脸上的神情，立刻劝说道：“秦大人，你就别在这里发牢骚了。如今，还是尽早去查问一番，也别等着桂春班的那些人给跑了。” “白公子，这个你就放心吧！本县已经知会他们了，这桩案子没有破解之前，没有本县的允许，他们是不可以离开县城的。”秦科让白卓放心。 二两金的事情还没有处理，这桂春班自然不能放任他们离去。如今也不知道二两金的家人何处，桂春班好像并未通知。 “那咱们就别在这里耗着了，去桂春班看看情况吧！”宋无涯来这里的目的，就是要调查二两金平日里的行踪，这二两金在县城内也只有桂春班的人相识，具体情形也只有他们知晓了。 桂春班还在梨园之内，他们这几日在梨园烛台，虽然二两金已死，可好在有张尚顶着，倒也不至于让他们被赶出去。 这白天里，几人的突然拜访，让桂春班的班主脸上又露出了难色。 “县令大人，可曾找到杀害二两金的凶手？”避是避不开了，班主只能迎头上前，向秦科问了一句。 秦科摇摇头：“班主，这凶手还没有被抓到。不过你放心，如今我们已经有了线索，想必很快就能够抓到凶手了。” 秦科也不管他们几个，自顾自的找个了地方坐下来，将来意说明。宋无涯和白卓两人也跟着坐下，他们看着班主，等待着秦科问话。 “班主，还是将你们所有人都一并叫过来吧，我有话要问你们。”秦科看着班主身边的几个人，立刻招呼他将其他人叫来。 这些人之中，多半是一些打杂的。至少宋无涯就没看到先前的那个小姑娘和张尚。 不多时，上一次他们见到的那些人，全都到齐了。 “张尚！上次我挺你的口气，好像对二两金很是不满。”秦科看了宋无涯一眼，见宋无涯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便想了想问了起来。 张尚见秦科转向他询问，这眉头顿时一惊，急忙惊呼：“大人！平日里虽然二两金压在我头上，让我很是不满，可小的哪敢随便杀人啊！” 只不过是问了他一句而已，张尚就害怕成了这个样子，一副不打自招的样子。不过宋无涯却不觉得张尚有杀人的嫌疑，毕竟从时间上来看这是不成立的。假如说张尚来到了这里之后，听说了之前两具尸体的案子。那他杀了二两金之后，就按照前边那两具尸体的样子，伪造的话，那也未必能够有凶手那样的手段啊。 “行了，张尚！”宋无涯看不下去了，这张尚未免也太胆小了吧？不过是一句话，就把他给吓成这个月样子。“我们可没说你杀了二两金。秦大人的话，只是想和你确认一下，二两金这个人是不是个风流成性的人？” “呼！”张尚重重的舒了口气，他这反应也实在是太迟钝了。宋无涯这话算是替他解了围，张尚也终于能够正正常常的说话了。“这位公子，那天小的确实是说过一些这样的话。那二两金平日里是什么德行，大家都是知道的。他确实是个色坯。” 张尚并没有反驳自己那天说过的话，再次承认二两金确实如他所说的是个色坯。 宋无涯的目光看向桂春班的其他人，那几人也都微微点了点头，看样子这事情是没跑了。 “那你们可知道这二两金平日里的行踪吗？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二两金来到了这里之后，经常外出。”宋无涯看着他们都点头，立刻又追问了一句。 这个问题让其他人面面相觑，好像他们吃不准的样子。 对此，宋无涯只能再次将目光看向张尚。 “张兄，这事情你可清楚？” 张尚点点头：“这二两金平日里确实与我们格格不入，他每到一个地方，都不和我们一块吃饭什么的，几乎每日都会出去。” “每天都会出去？那他出去干什么，你可知道？”宋无涯急忙追问，这算是和他想的对上了，正是因为二两金每日出去，所以才有时间勾搭人妇，这才有了之后的遭遇。 这下子张尚就摇头了，好像对这件事情并不怎么了解的样子。 “这个我并没有太过在意，不过我猜都猜的出来，那家伙去干什么了？” “哦，那你快说说看。”一听有戏，白卓也跟着问了一句。 张尚眉头一皱道：“大人，两位公子。这背后说人坏话确实不是一件好事，不过碍于你们办案，那我张尚也就不顾了。这二两金几次回来，被我撞见，有时候这满脸满身都是女人的唇印，他必定是出去寻花问柳了。” 第405章 调查行踪 “寻花问柳？” 张尚的话让三人皱起了眉头，这可和他们想要的结果是完全同的。如果仅仅是寻花问柳的话，那么二两金的行为也没有什么不妥的。 “是啊？难道不对吗？”张尚疑惑的看着三人，自己也露出了一脸诧异。 他看得出来宋无涯三人对这个答案显然并不满意，可他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三人面面相觑，宋无涯紧皱眉头，看着张尚很认真道：“你这都是猜测的吧？” “是啊！要不然他还能干些什么？”张尚脸上神情不变，显然他这话并不是说谎，而是真的如此。 但是这一切都是张尚的猜测，张尚显然并没有亲眼看到二两金去过那些风月场所，所以这话并不能说明什么。 令宋无涯他们没想到的是，二两金这人的死，受益最大的就是张尚。那日看他的情形，分明是对这个二两金很是不爽。没想到，如今问起二两金的事情来，这张尚竟然好像丝毫不知的样子，这好像有些说不过去。 就这么简单的一个问题，让宋无涯对张尚起了疑心，因为张尚在这个问题上回答的实在是太笼统了。 “按理说，这平日里二两金与你搭戏较多，而且那天在酒楼，你们桂春班为了庆祝，所以一起喝酒。”宋无涯可不相信张尚这话，他开始质疑。“当时你们等待二两金早已经不耐烦了，看到二两金来后，所有人都表现的不痛快，这也是正常不过的。可是当时，那么多人在场，却只有你对二两金当时的情况观察的相当仔细，衣服破烂，鞋子丢失，这些可都是一点都没落下。你还说你对二两金不关注，不了解吗？我看二两金做过什么，你张尚比任何人都清楚吧？” 宋无涯的话说出口，张尚脸色骤变，一副骇然不已的样子。 旁边的白卓和秦科两人顿时大喜，显然宋无涯的话起了作用，张尚必定是被宋无涯给说中了，所以才露出了这番表情。 “大人，我知道二两金做了什么。” 就在此时，宋无涯为难了张尚，逼着张尚说实话的时候，那给宋无涯留下过印象的小姑娘再次站了出来。 一见到这小姑娘站出来，张尚立刻着急了。急忙一个跨步拦在了小姑娘的前边，不让她开口。 “这种肮脏的事情，怎么能让你来说呢！”张尚脸色不好，看情形他之前不说，应该是羞于启齿吧。 小姑娘看到张尚的样子，也只好吐了吐舌头，不再说话退到了后边。 此时，张尚这才抬起头道：“这位公子说的一点都没错，草民确实知道二两金的事情。只是他的那些龌蹉作为，实在是让草民羞于启齿。本来小民是不愿意说的，奈何在这位公子的面前，草民隐瞒不过去。” 张尚说明了实情，他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维护这个小姑娘，可见他的心意。 “二两金来此之后，还没唱第一班戏就出去晃荡了。本来我对此还只是好奇，并不知情。之前的地方，他常说是因为有亲戚的关系，所以才出去。但是后来我发现事情好像并非那样，我就想着跟踪他看一看。” 二两金来到县城的行踪，张尚确实是知晓的。 “因为时常看到二两金归来后，这身上都沾惹着女子的香味，一开始我还以为他不过是去了烟花巷，寻些风流快活。可是有一次，我却听到了令我无比愤怒的事情来。自从二两金来后，抢了我的风头不说，还处处看我不上眼。我张尚早已经忍他许久，就想着乘机修理他一顿，而我听到的这个消息正好给了我机会。” “没想到他竟然勾搭别人的妻子！”张尚总算是说出了宋无涯他们等待已久的话语了，他们等的就是这件事情。“这样的话，我若是装作那女子的丈夫，将他狠狠修理一顿，他必定不会声张，也绝对想不到我的头上来。但是最终，我还是没有机会下手。” “行了，我们要的就是这个。”宋无涯打断了张尚的话，既然有了结果，那剩下的事情就不需要再听下去了。 张尚一愣，他还准备继续说呢，没想到就这样被打断了。 “怎么？公子是想要问我，张尚勾搭了谁家的妻子吗？” “你倒是很聪明啊！没错，问的就是这个。”白卓听到这话，不由得冷冷一笑，没好气的说道。 之前这小子的不配合，让白卓相当的不满。 但是，此时张尚却再次不配合了，他猛地摇头，都块要成拨浪鼓了。 “这可不行，不行啊！”张尚义正言辞的看着白卓，摇头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怎么不行？这可是重要的线索。”白卓大怒，立刻怒声质问。 可张尚有他不说的理由，“二两金已死，那这件事情就算是过去了。若是你们非要将此事闹大，那女子偷情的事情传扬出去，你还让他如何有脸面活下去啊？” “你放心吧！那个女子或许已经死了！”张尚的理由倒是让宋无涯欣慰，毕竟他能够替别人着想，就足以证明这人的品性如何了。 秦科站起身来，将二两金身份确认之后，宋无涯与白卓两人进行的推理，向张尚说明了。 “张尚。之所以询问这件事情，那就是因为二两金的死因，与他的那个姘头有关，凶手应当是那女子的丈夫。而在二两金之后，我们发现了一具女尸，死亡时间与二两金不相上下，应当是同时被杀的。” 说明了这个情况，桂春班的成员脸上，可都是一个表情了，惊骇不已。 张尚这时候，眉头紧锁，陷入了纠结。显然秦科的话说的并不确定，但是却又是为了调查杀害二两金的凶手。 “张尚，你就别瞒着了。这事情还是尽早和大人说明才是，虽然二两金平日里对你不怎么样，可如今他都已经在酒泉之下了，难道你想让他这样死的不明不白吗？咱们多少也要给他家人一个交代吧？” 桂春班班主，有些着急的劝说张尚。如今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们失去了台柱子不说，还让县令命令留在这县城里，那都不允许去。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而且这二两金已死，他的家人那总是要给个交代的。 其他的人听到班主的话之后，也纷纷向张尚劝说。 劝了他许久，张尚这才叹了口气说道：“我也不知道那是谁的家，我带你们去吧！” 张尚并不了解这个地方，他只是跟踪二两金，知道二两金每日出去要去的地方。 秦科大喜，脸上洋溢着无比灿烂的笑容，显然破案在即，让他心里乐开了花。而这一切都归功于宋无涯和白卓，这一点他丝毫没有忘记，跟着张尚前行的路上，向两人道了谢。 很快，一群人就进入了一条巷子内，停在了一扇院门之前。 “咦！这不是麻子大哥的家吗？” 随行的衙役看到这里，疑惑的嘀咕了一句。 他的话被其他人听了，其他几名衙役，也纷纷点头，认定这里就是麻子的家。 “张尚，你确定是这里吗？”秦科也纳闷了，他皱眉向张尚确认。 张尚刚才听着话就好像有些不对，被秦科这么一问，眉头一紧：“大人，你们认识这里？” “这麻子乃是本县手下一员干将，可本县从未听说过他有妻子了啊！”秦科满脸的疑惑，不像是装出来的。 他对自己的怀疑不怎么确认，扭头看向身后的衙役问道：“你们几个既然来过麻子的家，可曾见过他家中有什么女眷吗？” 对此，一行衙役纷纷摇头，他们之中几人曾在麻子家中过夜，可却从未见过麻子家中有什么女眷啊。 “大人，没有啊！我可不止一次在麻子大哥家里喝醉过酒，这我和他睡一个房间，也不曾见他避讳什么啊，显然他是光棍一条，不曾有女眷。莫要说是女眷了，就连男的也没见过一个啊！” 众人的话让张尚尴尬不已，他皱着眉头，左左右右前前后后的看了个仔细，却还是笃定就是这里。 “行了，咱们进去看看再说。”秦科看着众人这个样子，当即打断了他们，直接就要上前推门而入。 院门从内锁着，显然家中有人。秦科无奈只好招呼衙役敲门，瞪着麻子开门。 可这敲了许久，也不见里边有人出来，这令秦科脸上神情严谨起来了。 “难道真是麻子这小子杀了人，佯装和我告假，实则是跑了？”秦科疑惑的看着宋无涯，像是在问他一样。“别敲了，想办法进去，就是把门拆了，也要给我进去。” 秦科心里慌了，这好不容易的线索，哪能说断就断，立刻就招呼人破门。 可就在此时，院内原来了动静，紧接着就听到了门栓响动。 “秦大人，您这是发什么火啊？我这大老远的就听到您的声音了！没想到大人您还惦记着小的，让您亲自来看望小的，实在是让小的过意不去啊。” 第406章 麻子家 这声音确实是麻子的声音，只是比起那日宋无涯见到的时候，显得更加嘶哑了。他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门栓。 本来还怒气冲天，以为麻子真的杀了人逃走了的秦科，此时被麻子这一番话说的羞红了脸。 “咳咳，麻子，你不是说家中有事吗？怎么还病了呢？” 秦科干咳了一声，作出了一副关切的样子，走到门前，顺着不断张开的门缝向里边的人问道。 麻子的脸露了出来，苍白无比，显然是一副重病在身的样子。 见到秦科，他立刻向秦科施礼，并且解释道：“小的本来确实是家中有事，没想到感染了风寒，成了这个样子。” 麻子说这让众人进入院子，招呼着他们往里边走去。 显然他看得出来，秦科这个样子来绝非是探望他的。毕竟宋无涯和白卓他见过，就连张尚他也见过。 “大人，案子是不是有什么新的进展了？看您这样子不像是来探望属下的啊！” 麻子把话给点名了，让本来多少缓和过来的秦科，又尴尬起来了。 索性此时秦科也就不拿捏了，直接表明来意。 “麻子，本县确实不是来看你的。是查案来到了这里，不想你住在这个院子里。”秦科看着周围，这院落内没有其他人，他询问道：“你这家里还有什么人在吗？” 麻子的脸上除了病态的苍白显得有些疲态，之外的表现都非常的正常。 “没有了！”麻子脸上挤出笑容来，一边向里边走着，一边问道：“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怀疑属下是凶手吗？” 秦科没想到麻子会直接到这个地步，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应对了。 “麻子大哥，这就是你多心了！”宋无涯知晓在让秦科说下去，怕是没办法接话了，所以他挡在了秦科的面前，和麻子交谈起来。“这位张尚想必你也清楚，我们正是从他的口中得知，那第三具尸体也就是二两金，生前曾经常来往这一代，我们不过是来这里盘查一些情况罢了。” “哦！原来如此啊！”麻子淡然的回应了一句，带着众人进入了厅堂内。 房子倒也算可以，并不是很简陋的样子。能够住的上这样的房子，这麻子家里祖上也算是殷实的人家了。 宋无涯跟着进去之后，一行人坐下，招呼着麻子坐下，拦住了他没让他再做什么。 “麻子，这断案要紧，本官就多少耽搁你一段时间。”秦科坐下后，立刻又开始询问。刚刚宋无涯的话，也让他明白了宋无涯的意思，这时候一开口，也就顺着刚刚宋无涯的话说下去了。“线索调查到了这里，我们近日要继续摸查。不知道你对这附近的人可都了解？” “说实话，属下对走位的邻居并不怎么了解。”麻子摇头，直接回答了秦科的问题。 可一旁的宋无涯听到这话，却疑惑道：“这远亲不如近邻，麻子大哥总不会连自己的邻居是什么人都不知道吧？还是说，麻子大哥原本不是住在这里的？” “这可让宋公子给说对了，我原本并非是住在这里的，只因家父去世之后，这世上再无牵挂。原本住在原来的老院子里，可是每每睹物思人，让在下悲情不已，这才选择搬到了这里来。”麻子的解释很简单，这确实是他后来才搬过来的，这也正好说明了他为什么对周围的令居不熟悉了。 其他的衙役也并没有说什么，显然麻子这话是没问题的。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不打扰你休息了。”秦科听闻这话，当即起身，显然是要走。 宋无涯也没有拦着，毕竟继续在这里待下去也没有任何的意义了。麻子起身相送，一行人出了院子。宋无涯没有着急着快步离开，而是慢慢的走着，向院子内看着。 突然间，他目光一聚，看到了院落中一个不起眼的墙角里，竖着几根棍类的东西。 “咦！那是什么东西？”宋无涯停下脚步，指着角落他看到的那几根棍子问道。 麻子听到这话，立刻回应：“几根竹竿而已，夏天里搭棚子乘凉用的。” 宋无涯点点头，没有继续多问什么，但依旧忍不住又看了一眼。 “这还真是奇怪啊！那棍子看起来倒是很想高跷啊！”他这么嘀咕了一句，一行人就离开了麻子的家。 当院门关闭之后，他们驻足在这里，张尚看着众人，抬头向门口看了一眼，压低声音道：“大人，我可是千真万确的看到二两金进了这里的。” 巷子内的住户也不少，足有五家之多，张尚记错也在情理之中。但是他如此信誓旦旦的话，却让宋无涯等人心中大为不解了。 “你们几个认识麻子多久了？”秦科好像并不相信麻子是凶手，但是他也并没有彻底信任他。 “回禀大人，这麻子在县衙当差已经有五年多了。算起来，也就是比大人您早一年进来这里的。”这些衙役之中，不乏老资历，他们认识麻子也不过是五六年的时间。 秦科听了这话，立刻又问：“那这么多年来，你们就没有看到这麻子有其他的家人吗？” “这道是没有。”几名衙役面面相觑思索了一下，肯定的说道。 此时，宋无涯对这个麻子也很感兴趣。 “秦大人，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咱们还是去其他几家看看情况，询问一番。”宋无涯提醒了秦科一句，指着麻子旁边的一户人家就示意衙役上前敲门。 秦科听到宋无涯这么一说，眉头一皱，没好气道：“亏麻子平日里还请你们去他家中喝酒呢，他都病成这个样子了，你们都不知道！等忙完了事情，晚上你们过来，给麻子送些治风寒的药，另外再买些吃的给他。” 说这秦科从自己的腰间摸出一两银子来，递给了为首的一名衙役。 那衙役接过后，连连应是。 咚咚咚！ 院门敲响之后，这许久都没有人来开门。一行人眉头紧皱，感觉着情形有些不对劲，秦科将目光放在了宋无涯的身上，显然是询问宋无涯这下该怎么做。 宋无涯没有多想，抬手又指向了麻子家斜对门的一户人家。 衙役领会，立刻上前敲门，很快一名老妪打开了院门。 “官爷，您有什么事啊？” 老妪年纪虽然不小，但也算是硬朗，看着外边的衙役，问了一句。 秦科当即上前，微微一笑：“老人家，本县乃是本地父母官，今日是想来向您老打听一些事情的。” 老妪听到这话，眯着眼睛将秦科审视了一番后，让出了院门，示意他们几人进去。 这情形，看似好像老妪并不认识秦毅一样，之所以让他们进去，多半是看到了几名衙役身上的衣服吧。 进入了院中，其内无比整洁，根本没有什么杂物。 “老人家，家中还有他人吗？”秦科进了院子里，立刻问了一声。 听着这话，老妪头也不回道：“若有他人，还容的着我这个老婆子给你开门吗？” 秦科客气的问了一句，便被这老妪给呛了回来，这让他很是尴尬。其他人瞧着这一幕，皆是一副忍俊不禁的样子。 而宋无涯听着老妪这不耐烦的回答，想起了刚刚身亡的二宽来，那也是一个脾气古怪的老人。 进入了屋内，老妪也不招呼众人坐下，这秦科虽然身为父母官，可如今到了别人家中，却也没有摆出当官的姿态来，老妪没说话，他就一直这么站着。 “既然您独居在此，那您对这周围的人可曾了解？”秦科也不理会其他的了，立刻就询问起事情来。 他这话刚刚出口，就听到里屋传来一声来：“娘！是什么人啊？” 声音是个女子，众人还正纳闷呢，刚刚这老妪明明说家中没人，怎么这时候又跑出人来了？ 转眼的功夫，就看到一妇人模样的女子从内屋走出，一边走还一边系着衣襟。 “哼！你还出来呢！我还以为你与那床长在一起了！”老妪瞧也不瞧那刚出来的妇人，冷言冷语的说道。 这话一处口，宋无涯算是明白怎么回事了。难怪刚才老妪的口气那般的冷漠，看来并非是对宋无涯他们冷漠，而是秦科提起了家人，心中来气。 来人显然是这老妪的儿媳妇，要是女儿的话，她未必会是这样的脸色。 “您这话说的，谁让你整日催着要报孙子。”妇人看了宋无涯等人一眼，整理好了衣服，也没有着急着搭话，反倒是没怎么好气的回了那老妪一句。“这还不是你那没用的儿子？整日整夜的耕种，也没见让我这地长出什么庄稼来，要不然媳妇儿哪能整日看着您这张苦脸啊？” 因为传宗接代的事情，这婆媳两人的矛盾到也是不小。 媳妇儿的话刚刚出口，老妪便气愤道：“哼！长不出庄稼来，那还不是因为地不行吗？” “您这话说的，要不然我也学那对面的小媳妇儿，换个男人养着，你看我这地长不长得出庄稼来！” 第407章 街坊邻居 媳妇儿显然是被老妪的话给激恼了，要不然也说不出这样的话来。 “真是伤风败俗啊！伤风败俗啊！这种话你也好意思说得出来！”老妪气的直捶自己的胸口，这双眼里的泪花也闪烁起来了。 可即便这样，那媳妇也没有就此住嘴。 “兴许你污蔑我生不出孩子，就不许我说几句气话了？” “停停停！”秦科听不下去了，赶忙拦在了两人中间。 他们来这里可是办案来的，不是听他们婆媳二人吵架拌嘴的。 秦科不耐烦的声音，令那妇人这才重新注意到了他们几个人。 “你们是谁啊？来我家里有什么事情吗？”妇人看着秦科他们三人，没好气的问道。 衙役数量太多，这里边没有多大的空间，就没有跟着进来。要不然的话妇人看到那几名衙役，估计也不会这样和秦科说话了。 秦科脸上露出恼色，那老妪瞧见了，立刻紧张起来。 “你瞎嚷嚷什么？这是县太爷！” “县太爷？”妇人听老妪这么一说，顿时发出一声惊呼，急忙捂住了嘴巴，慌乱的给秦科跪下了，给自己来了个清脆的耳光，夹带着哭声道：“县太爷，民女不知您是县太爷，该死！” “行了，起来吧。本县又没说要怪罪你！”秦科无奈的说道，这眉宇间已经露出了厌恶之色。 妇人这才深吸了口气，缓缓站了起来。 宋无涯看着她起身，也不等秦科询问了，张口就道：“方才虽然你说的是气话，但我想也是真话。你说对面的小媳妇儿换个男人养着，这是什么意思？” “这……”被宋无涯这么一问，妇人却紧张起来了。 看她的脸色有些不对劲，变得如此犹豫，白卓在一旁厉声质问：“怎么？难不成你做了什么亏心事不成？” “没有，绝对没有！”本来就显得有些紧张的妇人，被白卓这么一喝，立马慌张的回应。 这个情形，哪里还像是没有的样子，她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好像要被揭穿了一样，不然不会有这样的表现。 “快说！不然的话，本县就不是在这里问了，而是要去县衙公堂了！”秦科也瞧着不对，威胁了一句。 这下可好，妇人还没有开口，那老妪猛地站起来嚷嚷道：“好你个贱妇，难不成你真的勾搭别的男人了！” “娘！我可没有！”那妇人见自己清白都要被误会了，赶忙解释。“我说就是了，我说。” 她这么一说，秦科示意那老妪不要太过激动，冲着妇人点点头，示意他说下去。 “那还是去年夏天的事情了。”妇人开始讲述，“我们家斜对门，也就是巷子最里边那一家。那院子本来一直空着，都已经有些年了。可就在去年夏天，搬进来一个女子，年纪也不小，看样子和我相差不少吧。本来她住进去也不出门什么的，我也只是见过她一次而已。” “那你刚才说？”白卓听着这话，感觉这妇人绕圈子，立刻问道。 妇人急忙道：“大人不要着急，你听我慢慢说嘛！” 妇人这么说着，脸竟然还红了。 一开始宋无涯还以为他说的是衙役麻子的家，现在看来这妇人嘴里所说的院子，正是刚刚他们敲门没有人回应的那户人家，也就是麻子旁边的那个院子。 妇人继续说道：“夏天本来就热，这大晚上的也睡不着觉，所以睡得比较晚。有那么一天，我丈夫不在家，我一个人睡不着，就心想着上屋顶凉快凉快，不小心就看到了一些事情。那已经是对面女子搬进了一个多月之后的事情了，本来我还以为她一个人住在这里呢，可谁知道……” 妇人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在此被白卓给打断了。白卓一脸诧异道：“你一个妇道人家，怎么会想着上屋顶乘凉呢？” 听到这话，宋无涯都无奈了。这白卓还真是够想不开的，妇人这么说不过是一个说辞罢了。这大晚上的到屋顶上，怎么可能是乘凉那么简单。但是不管怎么说，这和他们要知道的实情毫无关系，所以宋无涯才没有细究这个事情。 这倒好，白卓这么一问，妇人脸刷一下子就红了。 她这个样子，让白卓更加的糊涂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倒是说啊！”白卓还是一根筋的追问。 那妇人被问到这个地步，咬着嘴唇犹豫了一下道：“其实，我也不是什么乘凉。只是我们院子旁边的那个男人和他的妻子，这整晚都吵得厉害，所以我就想着上屋顶瞧瞧来着。” “嗯？我怎么没听明白？”白卓还是一脸诧异的样子，满脸的天真。 这让秦科都感觉有些尴尬了，毕竟他们三个大男人，逼着一个女子说这事情，确实是有些有伤风化。 当即秦科干咳了两声道：“你继续说对面那小媳妇儿的事情。” “秦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觉得这女人上屋顶这事情，很是不对劲啊？”白卓还是没明白怎么回事，继续问着。 妇人也是急性子，从刚刚她刚出来，当着他们三个大男人的面，和她婆婆说的这番话就不难看出，这妇人也是个大大咧咧的人。 也算是被白卓给问急了，一张嘴就秃噜了出来。 “偷看他们的房事！”妇人说完，像是为了缓解这尴尬，紧接着就说起了对面那小媳妇儿的事情来。“那天我正好瞧见了一个男人，就敲响了那个小媳妇儿的家。这两人鬼鬼祟祟的样子，一看就不是一对夫妻，肯定是野鸳鸯私会。” 话被妇人说白了，白卓这才明白过来，顿时弄了个大红脸，低着头尴尬不已的绕到了宋无涯的身后。 宋无涯白了他一眼，看着妇人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停顿下来缓口气的功夫，便问了个问题。 “你是说，这是去年夏天的时间？” “没错，是去年夏天，你像这大冬天的我也不会没事干往这屋顶上爬啊！”妇人点点头说道。 宋无涯看向秦科，微蹙起眉头来。 二两金来这里的时间并不久，显然也就是一个多月的时间，这好像和对面的那个小媳妇儿没有关系。 “只是这事情吗？那本县也管不着，好像也不是本县想要知道的实情。”秦科无奈的摇头说道，叹着气就准备离开。 谁知，妇人却张口道：“大人，您这是要走啊？这后边还有精彩的呢！” “精彩的还是你自己留着吧，本县没兴趣了！”秦科摇摇头，表示不想听了。 白卓早就尴尬的不想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了，秦科这么一说，他当先就往院子外边走去。 不过，宋无涯却并没有着急着离开，他看着妇人双眼中那灼热的样子，显然这精彩的事情很有看头。而且宋无涯从她的双眼中，看到了一丝嫌恶，好像她都接受不了这小媳妇所做的事情。 “我倒是很行听听，大嫂你继续说说看，这精彩的是什么。” 宋无涯这话一出，让秦科脸上都挂不住了，眉头微蹙，这脸上神情有些尴尬。好像是再说，到底是年轻人，就是和他这年纪大一点的人不一样，这样的话都好意思问出来，他实在是不好意思多问了。 “大人啊，你是不知道！本来我还以为那小媳妇儿就是和野男人私会，没想到和她搞到一块的野男人还不少呢！”妇人欣喜不已，显然很满意宋无涯对这件事情的好奇。“就在十来天前吧？突然有一天我就听到了一些叫喊声，我就没忍住又上了屋顶，没想到瞧见了那小媳妇儿的两个野男人竟然碰到一块了，还打了起来。只可惜其中一个太怂，就被另外一人拉扯了几下，就给吓得跑掉了。真不知道，那小媳妇儿怎么会和这样的窝囊废苟且，吓得把鞋都给丢了。” “你说什么！”妇人的话刚说到这里，都已经准备出去的秦科顿时大惊。 他这话可把妇人给吓坏了，一个哆嗦险些没摔倒在地。 “秦大人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宋无涯听到妇人的话，也非常的欣喜，显然这和二两金对上了。“你是说，那个男人跑了之后，还丢了一只鞋？可天那么黑，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呼！”妇人拍着胸口，显然是被吓坏了，缓了口气道：“我哪里看的着啊，那是第二天清晨在院门口看到的。” “那，那只鞋子呢？”秦科紧张的神情顿时换做了惊喜，看着妇人急切的问道。 妇人刚刚被他吓了一跳，这时候显然心里有些不满，没好气的说道：“这我可没注意，反正后来不见了，我看多半是被乞丐捡走了吧。” “对了，你怎么知道，对面那个女子是个小媳妇儿，不是个姑娘呢？”宋无涯倒是没有像秦科那样，非得注重这个鞋子的事情，而是问起了一件看似无关要紧的事情来。 “这位大人看来平日里对女子的关注不多吧？是姑娘还是少妇，从衣着打扮上就全都看出来了，这又没什么难的。”妇人不屑的说道。 第408章 空院子 宋无涯点点头，抬头看向秦科道：“秦大人，看来你有必要再向麻子大哥，问一问这十天前晚上的事情了。” “嗯！那我们现在就去看看那院子里的那个女子吧！”秦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揭晓最后的谜团了。 宋无涯几人告别这婆媳二人后，立刻向着那先前敲门无人回应的院子走去。 院门再次被重重敲响，可是许久都没有人回应。秦科紧皱眉头，“不管了，把门拆了也要进去。” 如今，线索指向了这里，显然当时二两金就是在这里和他人起了争执。也就是桂春班庆祝的那个晚上，二两金在这里被人撕破了衣服，还在匆忙之中丢了一只鞋子。 果然如之前所猜测一样，二两金绝非是去了城外，要不然的话他怎么可能在过了闭城门的时候，再回来呢！他果然是在城内，与他人妻子偷情被撞破，与人发生了争斗，这才有了那天的一幕，而且也正是因此，他才没有选择报官，而是想要逃离这里，躲一段时间。 “不对！”突然间，宋无涯眉头一紧，脑海中闪过了一个念头。“二两金要逃走！这个问题被我们忽视了，他为什么要逃走？” 宋无涯突然发出一声惊呼，随后的这个问题，让白卓和秦科两人脸上都露出了疑惑。 “无涯兄，你说什么呢？当时二两金害怕那个男人报复，所以选择出去避避风头。” 白卓看待这件事情倒是很平常，而这个想法也正是宋无涯之前所想的。但是宋无涯此时想起来，却并不觉得这事情顺理成章。 “他是一个戏子，整日在戏台上粉墨登场。即便那个男人看到了他，也未必能够找得到他，而且他也不应该怕那个男人报复他才是啊。”宋无涯听到了白卓的话之后，立刻说道。 他们一听，还真觉得没错，这样看来二两金之所以选择离开，一定是有原因的。 “无涯兄，你不会是想说，二两金也认识这个男人吧？”白卓吃惊的看着宋无涯，猜测到。 可他这个随口说出来的猜测，却得到了宋无涯的点头认同。 “没错，而且他觉得这个男人对他的威胁很大。或许二两金和那个男人互相认识，所以二两金才觉得不安。或许，二两金认识那个男人，觉得自己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所以才会有这样的反应。” 宋无涯作出了两个简单的猜测，这两种可能是极有可能的。 “这又该作何解释呢？”秦科疑惑的看着宋无涯，显然没有明白宋无涯这话的意思。 宋无涯当即解释道：“第一种，二两金和这个人互相认识，而且二两金知道这个人不定会找自己报复，而且他有无可奈何，所以才选择逃走。第二种，二两金认识这个人，知道这个人身份不简单，不是他能够得罪的起的，所以远远避开。比如说，当时和二两金厮打的那个人，是你秦大人。” “什么！宋公子，这种玩笑可开不得啊！”秦科被宋无涯的话给吓了一跳，急忙摆手说道。 白卓也明白宋无涯的意思了，笑着对秦科说道：“秦大人，你这又是何必呢？无涯兄，不过是那你做个例子罢了。试想，当时那个人是如大人一样的官员，二两金认识你，而你却不认识二两金，那么你必定能够从女子的嘴里问出二两金的身份来。到时候您的手段，绝对让二两金吃不了兜着走，所以他选择赶紧逃走。” 秦科也知道宋无涯这样说，并非是怀疑他，只是秦科避讳这事情罢了。 他们说话的功夫间，那院门被弄开了。几名衙役直接冲了进去，仔细搜查起来。 “有人吗？有人吗？”大声的喊着，衙役们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却并没有什么发现。 很快他们就直接进入了屋内，但是不多时，却都来到了秦科的面前表示没有任何的发现。 “这院子里，还真的没人，看样子那个女尸，就是刚刚那妇人嘴里所说的那个小媳妇儿了。”秦科由此断定这院子里的那个女人，正是那具女尸。 但是这仅仅是推断而已，没有任何的证据能够证明这一点。那具女尸是不是这里的那个女人，实在是没办法证明。 “大人，这么说还早了点。”宋无涯摇头说着，对一名衙役说道：“你去屋中，找几件那女子的衣服来，我们带回去。” 宋无涯这么一说，秦科当即拍手叫道：“对啊！只要比对一下那女人的衣服，不就正好可以确认了吗？” 那名衙役进入屋内寻找衣服，宋无涯却对另外的衙役说道：“带我们去厨房看看。” “厨房？去厨房干什么？”秦科听着宋无涯这么一说，立刻疑惑的问道。 “这不管是什么人，必定是要吃饭的，咱们看看这厨房就知道这女子平日里吃什么了，或许可以看得出来她是个什么样的人，或许还是个不会做饭的娇惯女子呢。”宋无涯淡然的说着。 很多的细节，别人是不注意的，之所以宋无涯的破案能力这样的强，完全都是因为宋无涯关注着常人不会去关注的一些小小的细节罢了。 来到了厨房，宋无涯看着里边的情形。灶台上的油盐酱醋还有不少，而且看情形使用的痕迹也很少。 “看样子，这女子平日里不怎么做饭啊！”宋无涯看着这油盐酱醋就感觉出这个女子平日里并不在这里做饭，这道是很符合方才那妇人的话，这女子完全是被人养在这里的。“这油盐酱醋显然没怎么用过，而且这厨房的样子也不像是一个人妇整理的样子。倒好像是用过了之后，随意扔在这里的。” 宋无涯说着走到了灶台后边，他看着水缸，掀开了上边的盖子，一瞬间就闻到了一股难闻的气味来。 “这水看样子已经放了很久了，这好像有些说不过去啊！”宋无涯皱着眉头说道：“他不吃饭，那每日和男人欢好，难道也不梳妆打扮一番嘛？这洗脸洗手，总是该有的吧？” 十多天，在这冬日，这水缸里的水也绝不会散发出异味的。正是因此，让宋无涯觉得很奇怪，他蹲下身来，看向灶台里边，发现里边堆了满满的火灰。 “看情形估计就是这样，这灶台里的灰都已经堆满了！”宋无涯继续说着，这厨房里边的景象，让他觉得这个女子绝非是一个贤淑的人妇。 看完了厨房之后，衙役已经找出了衣服。宋无涯与秦科等人，继续查看着周围的情形，将整个院子里里外外都找了个遍，实在是没有任何的发现。 眼看着天色渐晚，一行人回到了县衙。 “宋公子，今天可有什么发现吗？”秦科回来之后，立刻让衙役拿着衣服去量尺寸，和那女尸身上的衣服对比。 宋无涯摇摇头道：“这女子看样子是个无德的妻子，至少连饭菜都不会做，而且比较懒散。也难怪那妇人会说，这女子是被人养在这里的小媳妇。从这一点我倒是觉得很有可能，或许这个女子是因为不懂持家，又出了与他人通奸的丑闻，被婆家赶了出来，然后被他的姘头养活在这里。” “这世上真有这样的女子？”白卓惊奇的看着宋无涯，一脸的不可置信。 对此，宋无涯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样的女子在现代，那可是多得是。可是在古代究竟有多少，宋无涯不得而知，但是他相信这样的女子还是有的。 “白兄，不要太过纠结这些毫无意义的问题。俗话说得好，林子大了什么样的鸟儿没有啊？”宋无涯无可奈何地说道。 他这话一出口，白卓更好奇了。 “咦，无涯兄？怎么这个问题就是毫无意义呢？或许是你判断错了呢？”白卓和宋无涯因为这个问题较真起来了。 看着他这个认真的样子，宋无涯可不想和他浪费唇舌，没好气道：“行了，说正经的吧！先确定那女尸是不是这院子里的那个女子再说吧。不过我觉得好像有些可疑。” “可疑？哪里可疑？”秦科很在意宋无涯的话，他这么一说，立刻就紧张起来了。 宋无涯指着一旁带回来的衣服道：“你看这些衣服。” “这些衣服怎么了？”秦科看这些衣服，皱着眉头，反反复复的看了几次也没有看出什么问题来，很诧异的向宋无涯询问。 就在这时，衙役禀告：“大人，衣服和之前我们发现的女尸身材相仿，而且和几具男尸身上的衣服也差不多。” “你看宋公子，这不是一样吗？”秦科松了口气，他还真以为今天的事情算是白忙活了。 但宋无涯却依旧摇头：“不对。身材相差不多的女子，那绝不在少数。但是这衣服却有些不对，而且还有一个问题。” “嗯？宋公子，你就别卖关子了，赶紧说吧。本县这脑袋都快要转不过来了。”秦科无奈的看着宋无涯说道，他根本猜不到宋无涯这话具体指的是什么。 第409章 衣服不是她的 “这衣服不是那具女尸的！”宋无涯非常笃定的确认道，“你们看这衣服的面料就知道了！虽然说那院子里发现的衣服，和这个女尸的身材相差不大，但是这些衣服的面料，却都要比之前所发现的那三具男尸身上的好了一些。” 宋无涯这么已提醒，秦科和白卓算是明白了，他们仔细的查看了那几件衣服，好果真是如宋无涯所说的月一样。 “这几件衣服虽然看起来不怎么起眼，但是这衣服里有不少的丝，可不是普通的麻布衣服。另外，这衣服上装饰的图案也比之前所见的衣服好看许多，确实不属于同一种类型。”白卓在细细查看了衣服之后，得到了这个结果。 确实如宋无涯所说的一样，先前那三件衣服，显然不是这个女子的。 “宋公子，那会不会是因为之前那三间衣服早已经破旧，所以才在有了这些衣服之后，替换掉的？”秦科还是不想放弃这到了眼前的线索，试探的问着。 对于这一点，宋无涯自然也在他之前想到了。 “不会的。因为这几件衣服看起来，少说也已经穿过数年时间了，要是先前那三件事这女子的衣服的话，那绝不会留到这个时候把。”宋无涯对此很是确定，他觉得这几件衣服还来源于另外的一个地方。 可是，如今宋无涯实在是想不到，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对了，无涯兄，你说我们发现的那具女尸并非是这个院子里的那个女子了？”白卓见宋无涯如此反驳那些衣服，当即询问了一句。 对于这个问题，宋无涯没有回答，而且他也没办法回答。这根本是没办法确认的事情，尸体早已经严重腐烂，根本没办法从容貌上来判断女子的身份。更何况，这女子的身份很是神秘，突然搬到这里之后，也并不出门，根本无从查找。 “看来刚刚找到的线索又断了！”秦科听到白卓问出这个问题之后，宋无涯没有直接回答，不由得苦着脸叹气不已。 可宋无涯却又道：“这个目前还没办法确认，如今我们也没办法确认那院子里的女子是不是已经死了。所以还需要秦大人之后，多加探查，看看是否还会有人进去那个院子。” “好吧，也只能这样了。”秦科无奈的叹气不已。 这确实算是苦苦寻来的线索就这样断掉了，从那个妇人所说的来判断，二两金当时在这个院子里与人发生了争执，之后逃离了这里。但是让他畏惧的这个人究竟是谁呢？宋无涯脑海中琢磨着，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物，会让二两金毫不犹豫的想要逃走。 两人临走时，秦科告知他们，这县城内的案底都已经看过了，杀过人的烦人都已经被斩首了，没有被赦免的。 离开了县衙，宋无涯和白卓回到了客栈内，司徒雯和小环早已经在这里等着他们了。 当司徒雯看到宋无涯紧皱着眉头回来之后，立刻向白卓小声问道：“白卓，你们是不是又有什么发现了？” 宋无涯的样子显然是在思考问题，司徒雯所以判断的出来，宋无涯他们一定是发现了什么新的情况。 “哎，别提了，又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白卓有些泄气的说道。 今天可不是没有收获的，只是在白卓看来，今天的收获实在是太不明显了。毕竟没办法证明那具女尸就是那个院子里的女子，另外衣服上也实在是活命不了什么。 此刻，宋无涯紧皱着眉头，白卓便将今天他们所发生的事情一丝不差的告知了司徒雯。 听过了白卓的讲述之后，司徒雯也皱着眉头思索起来，不多时她便开口道：“那既然衣服出了问题，那为何不在衣服上下手呢？你们毕竟都是外行，这真正懂衣服的，自然是裁缝了，只需将几件衣服拿给常做衣服的裁缝看看，或许人家能看出什么门道来呢！” 真可谓是一语点醒梦中人，刚刚还在沉思的宋无涯，顿时一惊，脸上惊喜连连。 “雯儿，你可真是说道点子上了！”宋无涯高兴不已，对司徒雯称赞道：“可真是帮了大忙了，我正为这件事情而苦恼呢！” 司徒雯脸上泛着红晕，被宋无涯这么称赞，她竟然也有些不知所措了，羞涩道：“这还用我说啊，难道你没想到吗？” 白卓急忙趁热打铁，向司徒雯继续问道：“司徒小姐，你快说说看，你还有没有其他的什么想法？” 现在白卓迫不及待的想要让这个案子快点结束，而司徒雯这刚刚出口的一句话，就让这件事情有了新的盼头，这让白卓很是期待。 司徒雯皱着眉头思索道：“我听你最后说起，秦大人说这杀过人的那些罪犯全都被问斩了，没有赦免的。我想了一下，这杀过人的却并不坐牢的也并不是没有，那些刽子手不正是吗？” “难道说！”白卓听到司徒雯这么一说，顿时大惊：“凶手正是一个刽子手？这样的话，那可就简单多了。” 听到这里，司徒雯的话对宋无涯的启发很大，这一瞬间他脑海中闪过了一张面孔来。 而司徒雯的话并没有就此结束，还在继续说着：“也并非一定是刽子手啊！或许经常接触尸体的人，比如说仵作，衙役之类的，他们尸体见的多了，而且对于破案也很是了解，或许也正是因此，才让他们能够更好地伪装现场，抹去可能被注意到的线索。” “说的没错。”宋无涯接着司徒雯的话说道：“雯儿说的没错，之前我们考虑得太片面了，如今看样子这凶手的职业，或许真的是和官府有关的。” “麻子！”白卓当即皱眉低声惊呼：“那麻子和二两金发生争执的院子就是邻居，当时那里的情况麻子一定非常清楚，或许他就是凶手。” 白卓一下子联想到了麻子的身上，实则在刚刚司徒雯说道那里的时候，宋无涯脑海中一闪而过的那个面孔，正是这个麻子。 “我也怀疑他了，只是没有更多的证据来指明。”宋无涯无奈的摇头，怀疑只是怀疑，没有证据，说什么都是没有意义的。“这麻子的身手很是敏捷，而且是衙役头头，另外这个人为生沉着冷静，尤其是那双眼睛里，透着一丝狠厉，绝对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对了，无涯兄！”白卓再次惊呼一声道：“那二宽死了的时候，麻子不是正好告假吗？你说当时会不会就是这家伙杀了二宽？或许他就是当年那个被送走的黑子。算算年纪好像也差不多啊！” 白卓这么一说，宋无涯倒还真是觉得很有可能。司徒雯和小环两人并没有见过这个麻子，所以不清楚麻子的年纪。 但是宋无涯看得出来，那麻子的脸虽然看着有些常来，但是他的年纪绝对就是三十上下，或许还不够三十呢。 “那明日找秦县令，得和他说一说，悄悄调查一下这个衙役麻子，看他的来历如何。”宋无涯皱眉说着，另外有想起了今天的一件事情来。“今天还记得秦科问过吗？麻子说他几年前搬来这里的，而从其他的衙役来确认，这麻子好像是做了衙役之后就搬到了这里，以前究竟住在哪里，是干什么的这一点还真是不够清楚啊！” 几个人聊起了今天见过的麻子，这都是个奇怪的事情了，就是因为司徒雯的一句话，将他们两人整个的思路就引导向了另外一条线路里。 “黑子！还记得我曾说过，二宽将黑子送走之后，估计多半是送去学艺了。”宋无涯皱着眉头，“还记得今天下午，我问过那麻子，他院子墙角的那几根棍子吗？” “记得啊！怎么了？”白卓回忆起了当时的情形，但是想不明白，这个时候宋无涯究竟要说什么。 “当时他只是说这些棍子是普通的竹竿，但是我却觉得这几根竹竿，倒是很像一些高跷啊！”宋无涯当时就觉得有些奇怪，现在想起来，那东西还真是像高跷一样。 这么一说的话，这麻子倒是很有可能就是那个黑子。当年二宽将黑子送走，极有可能就是送到了城内，将其送给了艺人手中。这么多年过去，黑子已经长大成人，觉得杂耍艺人并不是一件体面的事情，所以就放弃了当初的职业，来到了这县衙内做起了衙役。 “对了无涯兄！你说那麻子怎么会有那处院子的？”白卓倒是怀疑起麻子的资金了。 宋无涯眉头一紧，他还真是没想过这个问题，这院子显然不是寻常人能够买的下来的，显然这麻子的钱究竟如何来历，还是个问题。 想到这里，宋无涯也没有多想，这个问题明天只需要向周围的邻居确认一下，很快就能够确认这麻子究竟是如何得到这院子的了。 最有可能的是，这院子是他的那个养父留下来的钱，买下来的。 第410章 调查麻子 第二天一早，宋无涯和白卓两人便急匆匆的来到了县衙。让他们两人没想到的是，昨天还看着病怏怏的麻子，今天竟然出现在了县衙里。 “麻子大哥，你这身体不碍事了？”宋无涯带着疑惑和关切问了一句。 麻子点点头，脸色依旧有些苍白，被宋无涯这么一问，咳嗽了一声：“嗯！不碍事了。” “哦，那秦大人可在里边？”宋无涯也没有和麻子多聊。 麻子点点头，宋无涯和白卓便向里边走去。 秦科正在县衙内指挥着文吏整理近日案子文稿，看那一大堆的样子，显然这案子比较杂乱。 “秦大人！”宋无涯大声的打起招呼。 秦科这才转过身来，注意到宋无涯和白卓两人的到来。 “两位公子，这一大早的就过来了啊！”秦科见到他们两人也兴奋不已，客气的抱拳问好。 宋无涯没有啰嗦，看着秦科直接说道：“秦大人，那几件衣服还是整理出来，拿去城内的成衣店，向裁缝询问一番，或许能够从这衣服上看出其他的线索来。” “哦？这还真是没想到啊，本县压根就没有往这一点上去想，这么说来，宋公子的思维真是活泛啊！”秦科称赞着宋无涯，同时脸色一沉，向宋无涯问道：“宋公子，你可撞见麻子了？” “看到了，怎么了？”宋无涯点头应是，疑惑的问了一句。 秦科立刻说道：“昨日不是说起他旁边院子的事情吗？本县已经问过了，麻子并不知道那里发生了什么事情，甚至说那天二两金在旁边和凶手厮打他也并不清楚。” 这一点倒是宋无涯没想到的，既然麻子说没有印象，或许麻子因为公务繁忙，或者是没有早归，所以才不知道。这道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或许这也没有什么可疑的。 不过，昨日宋无涯说起了麻子的可疑，现在听到秦科这么一说，反倒是觉得麻子更加有问题了。 “那麻子可曾说过当时他在什么地方吗？”宋无涯皱着眉头向秦科问道。 秦科摇摇头：“他说当时的事情已经忘记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出去喝酒了，还是因为公务回来的晚了。” 麻子的回答，也无从找出什么疑点来，他的回答没有任何的问题。虽然值得怀疑，但是实在是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怀疑。 “秦大人。” 几个人正说话的功夫，麻子突然出现，喊了一声。 他们三人在背后议论他人，被当事人这样撞到，难免有些尴尬。 不过，宋无涯很快镇定过来，看着麻子问道：“麻子大哥，你可对你周围的邻居有什么了解吗？” “这个……”麻子犹豫着摇摇头：“这恐怕我帮不上什么忙了！我整日公务缠身，实在是很难有清闲的日子，这几年来也没有功夫和别人闲聊。这周围的邻居，我也只是见过几次面而已，最多也就是点头笑笑，根本没有说过什么话。” 这下子，宋无涯也不知道该向麻子询问什么了。 白卓在一旁沉着脸，他也很清楚，对麻子怀疑归怀疑，但是没有太过直接的证据证明的话，也不好撕破脸皮，免得太过尴尬。 “麻子大哥，咱们前些时间发现的那具女尸，正是你旁边院子的邻居，你可曾见过那个死了的女子？”白卓也不想就此放过麻子，也向麻子问了个问题。 对于白卓的这个问题，麻子也同样摇了摇头，表示没有见过。 “我旁边的住户是什么人，其实我并不知晓。也只是在偶然的一次中，我曾听到了旁边有动静，我才知道那空院子住进了人。” 这个问题，麻子的解释和他之前所回答的事情基本上是吻合的，也挑不出丝毫的破绽来。 宋无涯点着头，对白卓看向自己的目光不予理会。 “既然如此，那只能向其他邻居多询问一些了。”宋无涯叹了口气说道。 他这话刚出口，麻子便疑惑道：“昨日你们不是已经在对面那户人家里了解过了吗？” “是啊！毕竟那只是他们一户人家。那条巷子里还有另外两户人家呢，或许他们还知道一些其他的线索。”宋无涯顺着麻子的话说了一句。 秦科现在一门心思想着那几件衣服呢，他恨不得立刻跑出去找个裁缝来确认。 “宋公子，我看准备的也差不多了，咱们是不是该走了？”秦科见宋无涯在麻子这里也问不出什么来，当即向他催促了一句。 宋无涯点头的同时，就看到一名衙役那这一个包裹跑了进来。 “大人已经准备好了。” 秦科高兴的点头，示意他拿着一同离开。 “大人，这是什么东西？”麻子还不知道刚刚宋无涯对秦科所说的话，自然也不知道他们出去要干什么。 秦科听到麻子的询问，并没有着急着回答，好像他也犹豫这事情要不要告知麻子。毕竟从宋无涯来到县衙之后，对麻子如此的关注，就已经让秦科觉察到，宋无涯怀疑麻子了。所以这个时候，他不知道该不该将这件事情告知麻子了。 不过，这一点宋无涯可没有那么多的担心，因为这麻子在这县衙里，想要知道这件事情那实在是太容易了。 “麻子大哥难道没看出来秦大人现在兴奋的样子吗？自然是要去破案了！因为我发现这几件衣服有些问题，所以告知了秦大人，准备出去找个裁缝询问一下。” 宋无涯回答了麻子的问题，秦科也松了口气。他多少还是有些不解的看着宋无涯，显然不明白宋无涯既然怀疑麻子，那又为何要将这件事情告诉麻子呢？ 即便是心里一会，秦科也没机会问出来。好在这时候东西准备好了，他们一行人直接向外走去。 麻子跟在后边问道：“大人，不需要属下陪同吗？” “不用了，看你那样子就知道病还没有好呢，还是多休息一下吧。”秦科随口拒绝了麻子的请求，直接和宋无涯他们离开了县衙。 刚刚出了县衙，秦科就忍不住了。 “宋公子，你既然怀疑麻子，为何又不提防着他呢？” 听着这话，宋无涯微微一笑：“秦大人看出来了啊！在下确实是怀疑麻子，不防着他只不过是欲擒故纵罢了！” 离开了县衙之后，他们身旁跟着的衙役，走在后边。他们的对话刻意压低了声音，倒也不怕被那个衙役听到。 如今麻子被怀疑，但却没有更多的证据来证明宋无涯的怀疑。 “秦大人，如今这案子调查了这么久，这线索出现了许多，也断了许多。但是到如今咱们虽然说并没有掌握任何实质性的证据，但是至少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这个案子的凶手已经渐渐浮出水面了。不管这个凶手是谁，我们已经慢慢接近他了，或许他在今日就会被我们抓到把柄了。” “这样最好，不瞒两位公子，自从有了新的发现之后，本县每晚都兴奋的睡不着觉。若是这个案子能在两位公子的帮助下破解，那本县必定会受到朝廷的嘉奖，只怕会很快离开这小小的县城了！” 秦科说道这里，脸上泛着红光，自信满满的样子。 对此，宋无涯和白卓两人相视一笑。对于秦科的直白，他们两人早就见怪不怪了。毕竟这也算不上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乃是人之常情罢了。 宋无涯当即顺着秦科的话，也说了句好。 “秦大人高兴也是应该的，这么不易破解的案件，若是能够抓到凶手，那必定是大功一件，完全可以被载入史册啊！” 宋无涯的话比秦科更加的夸张，就连秦科听了都不好意思了，“宋公子这话是在恭维本县吧？” “哎！秦大人这就想错了。难道秦大人不觉得这案子是一件令人惊叹的案子吗？”宋无涯可不是开玩笑，这样的案子绝对称得上是奇案一件，如果不是自己遇到的话，未必能够有人将这件案子调查到这个地步的。 秦科正要在说什么，一旁的白卓却喊了一声。 “两位，就此打住啊！这不就是一家成衣店吗？” 白卓的话令秦科收回了已经到了嘴边的话，抬头向前边看去。 路边，一家成衣店正开着门，不过其内并无客人，掌柜的正闲的在一旁看着书。 “掌柜的！”秦科进入其内，立刻高呼了一声。 掌柜的以为来了生意，当即应了一声，人都跟着起来了，可是这眼睛却没从那书上离开。直到宋无涯几人进入了店内，来到了柜台前边，这掌柜的才放下了手中的书卷。 “吆！这不是秦大人吗？”掌柜的放下了书卷后，抬头一瞧，立刻就认出了秦科，恭敬的施了一礼。 “免礼免礼。”秦科急忙还礼，“掌柜的不必如此拘礼，本县此来是有一件事情求掌柜的帮帮忙！” “秦大人能来小店，可谓是令小店蓬荜生辉啊！更别说秦大人有事情让小人帮忙了，乃是小人三生有幸。” 第411章 被送去哪里 “拿衣服来让掌柜的瞧瞧。” 这成衣店掌柜的真是够贫嘴的，秦科可不想和他这么浪费下去了，立刻招呼衙役将带来的几样衣服拿给他看。 那掌柜的听着这话一愣，但很快将目光放在了衙役拿过来的包裹上。 “小的还以为秦大人是要做衣服呢！”掌柜的嘀咕了一句，看着那衙役打开了包裹，这眉头一下子就皱起来了。 看着他的表情，宋无涯上前问道：“掌柜的可能否看得出来，这些衣服的款式都流行在什么时候？一般都是什么人穿着？” “这几件衣服，应当是两三年前的样式吧，看这个磨损的痕迹，不是太厉害。这些衣服因为采用的面料介于麻和丝之间，说贵也不贵，平常人家的年轻小媳妇儿们多穿。”掌柜的紧皱眉头，但还是认真的说了起来。 他的目光放在了那三件死者身上的衣服，这三件衣服还散发着阵阵恶臭，这掌柜的当着秦科的面，紧皱着眉头，却也不好掩着口鼻。 “大人，这衣服可是死人的衣服？”掌柜的皱眉看向秦科，问了一句。 秦科点点头道：“这还用说？这衣服上一股尸臭味，那自然是死人身上的了。” “不应该啊！”掌柜的眉头紧皱，摇头道：“这衣服款式虽然小的记得不太详细，可四五年内没有过这样的款式，很古旧的样式了。这面料嘛，可是最普通的一种，一般是平民家庭所用。因为这种面料耐磨，所以多是农妇会买。” “哦？农妇？”宋无涯听着眉头一紧，问了一句。 那掌柜的很确定的点头。 “多谢掌柜的帮忙。”宋无涯客气的冲那掌柜的施礼，转脸就一脸凝重的看向秦科：“秦大人，立刻喊人！我们去二宽的家！” “什么？”秦科一怔，看着宋无涯已经向门外走去，当即追了出去。 他们快步向县衙而去，不多时来到了县衙内。 “人呢！都跟本县来！”秦科大声的喊了一句。 很快几名衙役快步冲来，站在了秦科的面前。 秦科看着这些人，想都没想就奔着城西的方向而去。不过，他这刚迈出了一脚，立刻扭头回身。 “麻子呢？” “麻子大哥，刚刚说有些头晕，就回去了，让我等向秦大人您通告一声。” 听着这话，宋无涯眉头一紧，当即皱眉道：“白兄，立刻带着人去麻子的家里！” 宋无涯本来就对麻子怀疑，如今偏偏在这个节骨眼里，麻子离开了县衙，哪能不让人怀疑。 当他们来到二宽家里的时候，宋无涯带着秦科直奔二宽死亡的那间房间里。 二宽临死时，背后倚靠着的那个衣柜，被宋无涯一把拉开。在那衣柜里，几件女性的衣服，还在其中。 “拿出来！”宋无涯招呼着衙役将那几件衣服拿出来。 找了个空旷的地方，几名衙役将柜子里的衣服和三名死者身上的女性衣服放在了一起，进行了比对。 “果然不出我所料！”宋无涯眉头紧皱，看着那样式一样，面料一样，连尺寸都一样的衣服，心里却更加的凝重了。 “怎么了？宋公子？”秦科看着眼前的样子，还不知道宋无涯心里在想什么呢。 “秦大人，早之前我就已经和白兄怀疑过，这次的凶案，凶手或许和十六年前那桩命案有关。而且在二宽死亡之后，我们便怀疑凶手正是二宽的儿子，也就是在十四年前被二宽送走的那个黑子。”宋无涯将自己和白卓的怀疑，告知了秦科。 秦科听到这话之后，脸上神情别提多么的古怪了，眉头紧皱，很是不解道：“那如果是二宽的儿子，那他为什么要杀自己的爹呢？” “这个才是案子的关键！”宋无涯开始解释道：“本来我们猜测到凶手是黑子的时候，并没有太多的怀疑。毕竟如果这个案子的凶手是黑子，那么二宽或许知道凶手就是黑子。而现在衣服已经能够确定这一点了，二宽显然是知道黑子就是凶手的，所以黑子为了保护自己的身份不被暴露，所以才选择将其父亲灭口，好让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能够猜测到他的存在。” “那他难道就没想过，有朝一日，咱们能够从衣服上追查到他就是杀人凶手吗？”秦科依旧紧皱着眉头，对此很是怀疑。 这一点宋无涯也已经想明白了。 “黑子显然觉得，我们即便知道了凶手就是他，那也绝对找不到他的。毕竟在二宽将他送出去之后，他就彻底换了身份。” “是啊！彻底换了身份，那我们怎么找到他呢？”秦科露出了无奈之色。 “刚刚我还怀疑麻子怎么突然回家了呢！还以为他来这里销毁证据了，如今看来是我多心了。”宋无涯叹了口气说道。 确认了这一点之后，他们也只能无奈的反悔了县衙。 回到县衙之后，就看到白卓的脸色不是很好看，显然他们去了麻子的家里之后，见到了麻子。 “无涯兄，麻子回到了家里。”白卓多少有些失望，他还以为就在刚才，或许能够确认麻子就是凶手了。 毕竟之前他们怀疑到了麻子，可是这个时候彻底失望，实在是让他们心里不痛快。 此时此刻，宋无涯还能如何。线索彻底断了，如今能够找到黑子，那也只能用唯一的一种办法了，那就是大海捞针。 “秦大人，如今最重要的线索，或许就是寻找那个黑子了。立刻搜查全城，大海捞针也要找到十四年前的事情了。” 宋无涯向秦科说明了这一点之后，也只能告辞了，毕竟继续留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了。 回到了客栈，司徒雯和小环两人并不在店内，显然她们两人出去寻找线索了。 “无涯兄，那咱们要不要帮着秦大人他们寻找一下线索？”白卓心里也很急，毕竟这个案子，他们已经调查了很久，眼看着卡在了这一关上，没办法揭开谜底，这心里很不舒坦。 宋无涯招呼店小二送来茶水，摇摇头道：“这个还得好好考虑一下，即便是大海捞针，那也要好好询问一下才行，说不定能够将范围缩小。” “可是这个怎么问啊？”白卓不明白宋无涯有什么办法。 恰在此时，宋无涯看着给他们两人倒茶的店小二，立刻问道：“小二哥，你们这县城里，什么行当是会收弟子的？” “这个？”店小二琢磨了起来，显然这个他好像并不是很了解的样子。“一般的艺人应该都收吧？比如说杂耍和曲艺的。还有就是一些店铺的伙计之类的，不过我们这小县城里，这样的店铺，一般都是家族传承，外人很少能进入的。小人当年就想着去商铺做伙计的，可却没有找到一家肯收留我的。” 店小二说起了当年的事情，这脸上还有些苦涩，显然对这样的事情还是有些自感惋惜的。 宋无涯点点头，店小二说的没错。 “这么看来，当年二宽能把黑子送到哪里来呢？想必也不是这样的商铺吧？”白卓皱眉苦笑。 店小二看着他们两人这个模样，也犯起了嘀咕。 “两位公子，你们是找什么人吗？” “是啊！十四年前，一个十多岁的孩子，被送到了城里，我们很想知道他被送到了什么地方。”宋无涯叹着气说道。 “十多岁的小孩子？”店小二听到宋无涯这么一说，在看到他们两人一脸犯愁的样子，这心里也是跟着不忍。毕竟宋无涯对他不错，还给了他一两银子。要知道这一两银子可不是小钱，受到这样的恩惠，如今听到宋无涯有麻烦的事情，自然想要帮他忙了。“十四年前？那和我年纪差不多啊！” “对了无涯兄！”店小二发出惊呼的同时，白卓也突然说道：“你说那黑子杀了二两金，是不是意味着他对戏子有仇啊？或许他就是被送进了戏班，然后在戏班里受尽了苦难，所以才在长大后将心中压抑的愤怒撒到了二两金的头上？” 白卓的怀疑，宋无涯摇头表示否定。因为他之前就已经说过了，二两金戏子的身份或许只是一个巧合罢了。 店小二见白卓和宋无涯说完，这才琢磨着说道：“我小时候，常在街头看到杂耍艺人带着一些小孩子，或许你们要找的那个人就是被送去了杂耍艺人手里。十几年前的时候，我们这里可没有什么戏班，就是那座梨园还是后来修建的。当年最多的还是杂耍，说起这个杂耍，我们这里还有一种独特的杂耍方式呢！” “哦？是吗？那这么说来，黑子很有可能被送到了杂耍艺人的手中？”白卓听到店小二这话，立刻露出了欣喜之色。 而此时宋无涯眉头微皱：“小二哥，说起这个杂耍，好像在之前你也向我提到过。” “是啊！您刚来不久我就说起过这件事情，只是当时您有事情要走，也就没说上。”店小二见宋无涯问起这件事情，便笑着说道：“不过呀！说没说上都是一样，毕竟这种杂耍，已经在我们这里绝迹了。” 第412章 绝迹的技艺 “绝迹了？”宋无涯看着店小二这么说，略微有些吃惊。“那是为何？” “以前人们好杂耍这一口，可是后来全都去看戏了，渐渐没人看杂耍，就见不着杂耍艺人了。”店小二叹着气说道，看得出来他好像很喜欢这杂耍的样子。 白卓直接就向店小二问道：“小二哥，究竟是什么样的杂耍？让你这么失望？” “踩高跷！”店小二深吸了口气说道。 “踩高跷？”白卓听到店小二说出这三个字，立刻一声惊呼，忍不住笑出声来。“别逗了，小二哥这踩高跷算什么独特的啊？” 之前店小二可是说明了这杂耍的独特，可是谁知道再一说，竟然是踩高跷，立刻让白卓没了兴趣。 毕竟这踩高跷哪都有，可都是见多了的杂耍，实在是没有什么好稀奇的。 “白兄，你别起哄，让小二哥继续说下去！”宋无涯此时却眉头紧皱，一脸认真的说道。 “白公子，这你可就不知道了。我们这里的踩高跷，可和你以前所见过的那些踩高跷不同啊！”店小二见宋无涯没有像白卓一样笑话他，所以就一本正经说起来。“我们的高跷，叫做四脚高跷。” “四脚高跷？” 店小二的话令白卓和宋无涯两人同时发出惊呼，这完全是他们没有想象到的。 “高跷便是高跷，怎么端的还跑出了个四脚高跷来？”白卓诧异的看着店小二，脸上的神情不知该如何形容了。 宋无涯也在心里琢磨起来了，四脚高跷，是个什么样的杂耍。 店小二看着两人脸上那吃惊的模样，脸上的神情很是得意。 “两位公子，想不到这是什么了吧？”店小二看着两人眯着眼睛笑道：“这可不是小的胡说，两位公子必定没有见过这种杂耍。” “是啊！莫说是见过了，就是听都不曾听过。”宋无涯苦笑着说道。 这四脚高跷，宋无涯心里多少也有些琢磨了，但是却还没办法定性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店小二也没有再卖关子，继续说了起来。 “这四脚高跷啊，顾名思义，就是有四只脚。这杂耍的人，手脚并用，全都用在了这高跷上。因为这样，使得模样像是动物，便叫了个四脚高跷。这高跷，可不仅仅是踩上去给人看几眼了事，主要的还是那些杂耍艺人的手艺。小时候，在小的眼里看来，这些艺人可谓是无所不能啊。” 店小二的语气变得越发的夸张。 “踩在高桥上，人在高跷之内，其上还覆着皮革之类，在施展高跷之上，还另有其他的耍闹。不少孩子就在那高跷兽皮之上，玩耍其他杂技。我见过最厉害的，莫过于四支高跷之上，覆着木板。木板之上，依旧覆着高跷，而在第二个高跷之上，另有孩童杂耍。这是我们最期待的一幕了，是难得一见的踩高塔。” “踩高塔？”宋无涯大惊，他突然间从中联想到了什么。“真有这样的杂耍？” “是啊！”店小二毫不犹豫的确认道，显然他不是在开玩笑。 听到这里，宋无涯眉头紧皱，他的脑海中不断的闪烁着一个个的画面，一瞬间他突然间想到了一种可能。 “白兄，看来是时候揭开谜底了！”宋无涯脸上浮出了笑容，招呼白卓一声，就向外边走去。 白卓还正准备向店小二再问几句的时候，却见宋无涯已经跑出去了，急忙追出来，看着宋无涯急切的样子，追问了一句。 “无涯兄，你发现什么了？” 宋无涯没有回答，只是高兴的喊道：“我已经知道凶手就是谁了，现在只需要去确认一下就知道了。” 两人离开了县衙，连午饭都顾不上吃了，直奔县衙而去。 来到了县衙之后，宋无涯立刻找到秦科，皱眉道：“秦大人，快带着人跟我来。” “怎么了？宋公子？”秦科看到刚刚离去不久的宋无涯返回之后，如此激动，诧异着不知道宋无涯这是怎么了的时候，宋无涯已经转身向外走去了。 此时秦科见状，已经顾不上再多说什么了，赶忙招呼了衙役，向外而去。 “秦大人，我们直接去找麻子。”宋无涯喊了一声，已经迫不及待的向着麻子家的方向而去了。 秦科不知道宋无涯这着急的样子究竟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他只能拦住后边追来的白卓问道：“白公子，这宋公子究竟是怎么了？” “秦大人别问了，无涯兄说，他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现在只需要证据证明了。”白卓也只是知道个大概，将宋无涯的话说了一句，就不再说什么了。 听到他这么一说，秦科顿时兴奋不已，也不再多问，跟着宋无涯就往前边走。 不过，秦科此刻才反应过来，刚刚宋无涯喊了一声，要去麻子的家。这样说来，宋无涯是确认了麻子就是凶手？ “白公子，难道凶手就是麻子吗？”秦科疑惑的看着白卓问道。 白卓也不确定：“大概吧！” 很快，一行人就来到了麻子门前。敲开了院门之后，麻子一脸疲惫的看着他们几个。 “秦大人，属下突然感觉有些不适，恰逢您和两位公子出去，所以没有向您招呼一声。” 麻子正说着话，宋无涯二话不说，直接闯进了院子里。进入了院中，宋无涯看着那院子的角落，突然皱眉道：“麻子大哥，这里立着的那几根竹竿呢？” “什么？”麻子疑惑的看着宋无涯。 宋无涯清清楚楚的记着，上一次来到这里，他格外注意到了这里的几根竹竿，而且还询问过麻子呢。 “这里曾经放着几根竹竿，上次来的时候我曾见过，而且当时还向你询问过。”宋无涯看着麻子说道。 这件事情，秦科和白卓也都知道。 “是啊，麻子。”秦科看着那赶紧的角落，顺着宋无涯的话说道：“当时宋公子还问过你呢，你说只不过是普通的木棍罢了。” 麻子沉着脸，对这话并没有过多的解释。 听到这里，宋无涯当即招呼衙役道：“找，掘地三尺也要找到。这里要是找不到的话，就去旁边院子去找。” 宋无涯这一次已经确定了这最后的线索，如果不是今天店小二的一番话，他还没办法确认麻子就是凶手呢。而当时，他在这个院子里，确实是看到了几根如高跷一般的竹竿。如果这一次再来，那几根竹竿还在，或许宋无涯就不如此确定的怀疑麻子了，可是偏偏再来的时候，那几根让他怀疑的竹竿就不见了。 衙役们愣在了原地，并没有因为宋无涯的命令而开始，反倒是皱眉看向了秦科。 秦科此时脸上也泛起了难色，毕竟麻子是他的得力助手，如今被当做是杀人嫌犯，让他确实有些为难。 宋无涯的话说完之后，秦科的脸上犹豫了一下，当即对那些衙役命令道：“按照宋公子的交代去做，如果让本县发现谁有包庇之嫌，当从犯论罪！” 命令下达之后，宋无涯眼角余光向麻子看去，他想要看看麻子此刻脸上的表情是什么样子的。 “不用费力气了，那竹子被我扔到了旁边的院子里。”麻子突然开口，说了这么一句。 那些正准备在院子里寻找的衙役们，听到麻子这话，再次愣在了原地。 秦科紧皱着眉头，怒声向一名衙役呵斥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旁边的院子里，把那几根竹竿弄过来？” 衙役们显然没看到过秦科今天这个愤怒的模样，也不敢多说什么，立刻前往旁边的院子，将东西带了回来。 看着摆在地上的几根竹竿，宋无涯眉头紧皱，确实是这东西，不过此时已经遭到了破坏。 这足以说明，他的判断是非常正确的，麻子想要毁掉这个证据。 “你为何要将它弄坏？”宋无涯看着麻子，冷冷的发出质问！ 麻子听到这话，眉头一紧，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扭头看向了秦科。 显然，麻子并不买宋无涯的帐，面向秦科之后，麻子才开口说道：“大人！这几根竹竿放在属下家中已经不知道多久了，若不是昨日这位公子提醒，小的还不曾注意。听其他兄弟说，旁边居住的女子或许就是那具女尸，属下心想反正旁边没人住了，正好将这几根没用的竹竿扔过去。我也不知道如何坏掉的，不想今天被这位公子如此质问。” 竹竿的事情，麻子作出了解释。宋无涯也从他的语气中听了出来，他这分明是在挑拨宋无涯与秦科之间的关系。 这下子秦科的脸色很是难看，毕竟他一个堂堂县令，现在好像完全听命于宋无涯的样子，这传扬出去实在是不怎么好看。 “宋公子帮助本县破案，才能使得这个案子进展如此迅速。”秦科最终还是能够辨别出好坏的，他深吸了口气看着麻子问道：“如今，我们追查到了这里。麻子，你就直言那凶手究竟是不是你？” 第413章 始末 麻子被秦科如此质问，脸色依旧平静，看向众人没有丝毫的波澜。 许久之后，麻子才沉声说道：“秦大人，如今这凶手是不是我，可不是属下说了算的，还得看您这位宋公子，是否能够拿出足够的证据了。” 麻子的矛头直指宋无涯，使得在场所有人都看向了他。 这话说的很明白，麻子在告诉众人，此时是宋无涯故意将嫌疑扯到了他的身上，实则这事情和他没有丝毫的关系。 听着这话，宋无涯也并不慌张。他看得出来，周围的衙役们已经对他有所不满了，毕竟这个案子根本没有发现任何足以证明凶手的证据，这时候谈证据，那实在是太可笑了。 这一点宋无涯也很清楚，至少前边两具尸体的身份没有证明，女尸的身份也一无所知。即便是知道了麻子的旁边院子中，住着一名少妇，但也证明不了这消失了的少妇正是那具女尸。 女尸身上的衣服，早已经被换成了二宽妻子春秀的衣服，即便是衣服，也都没办法证明这一点。 但即便是这样种种的谜团都没有解开，宋无涯还是开口了。 “你说的没错，我是没办法证明你就是凶手。” 谁都没想到，宋无涯一开口就说出了这样的话来，就连白卓都震惊了。而麻子听到这话，顿时发出哈哈大笑，看着宋无涯眼中满是轻蔑之色。 “但，我能证明那黑子是凶手！我想，要证明黑子就是你的话，应该不会太难！毕竟你没办法抹掉你曾经的所有。” 麻子的笑声顿住了，所有人都跟着紧张起来了。 “事情还需要从十六年前……不对，应该是二十六年前吧！该从那个时候说起。”宋无涯开始了案情的讲述。 一个二十六年前，令所有人都懵了。 “无涯兄，这案子不是和十六年前的那个案子有关系吗？怎么又说起二十六年前了？”白卓不解的看着宋无涯，忍不住就要问个清楚。 宋无涯没有理会白卓，他继续说着。 “二十六年前，那时候黑子还没有出生，而其父二宽匆匆忙忙将春秀娶回家中。春秀人生的标致，能够嫁给二宽，实在是令人想不明白。村里的人，纷纷羡慕二宽的福气。被村里人称赞，二宽也心里高兴。可是他不曾想过，这老天给了他的一个娇美媳妇儿，可不是天上掉馅饼的事情。” “莫非这之中还有其他隐情？宋公子，你这都是从何处得知的？”秦科听到宋无涯这么说，眉头顿时紧皱，这些事情从未听宋无涯说起过，而今天突然说起来，着实是让人吃惊。 宋无涯看着秦科，继续道：“纸里是包不住火的，村里很多人都熟知当年的事情。二宽婚后两月便发现了事情不对，因为他媳妇的肚子在此时已经微微隆起。二宽哪里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终于明白了漂亮的春秀为何会愿意嫁给他了。感情，春秀在嫁给他之前，早已经有了别人的孩子。眼看着肚子就要鼓起来，春秀还能如何？只能选择尽早嫁人，好让这件事情做个了断。” 看着众人纷纷点头的模样，显然他们都在认真的听着。宋无涯时刻注意着麻子脸上的表情，却见他那张脸庞依旧平静，可是他双眼中的愤恨却出卖了他此刻的内心。 “二宽本想将春秀休了，可奈何年迈的寡母重病在身，迫切的想要看到孙子的降临。二宽权衡之下，为了满足母亲临死前的心愿，最终选择了沉默。从那之后，二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依旧好好对待春秀。可谁知道，春秀在嫁给二宽之后，并未就此了却前缘。” “直到有一天，二宽从邻居嘴里得知，村东头刚刚死了丈夫的三娘，带了一个男人到了他的家中。他农作在地，并不知道此事。平日里三娘也常来他家，因为三娘与春秀都来自另一个村子，自幼结识。二宽并未多想，本以为不过是老乡前来探望而已。但他越害怕什么，越是来什么。那个男人再次来到了他的家中，而也是这一天，他家中的老母，撞见了儿媳与他人苟且，气急攻心之下，双眼一黑，就此撒手人寰。” “至此，二宽心中的愤怒终于忍耐不住了。可春秀平日里在家中骄横惯了，二宽也不敢动手打她。可其母生亡，令他心中愤怒不已，从此他开始了酗酒。而且仇恨的种子被酒水不断的浇灌，终于茁壮成长了。可此时春秀肚子隆起，眼看生产在即，二宽也不忍心让这个即将出世的孩子也跟着遭到牵连。再次心软的二宽以为，春秀害死了自己的婆婆，这下子应该见好就收，规规矩矩罪人了吧？可是他怎么也没想到，春秀丝毫没有因为其母的死亡而痛改前非，反倒是一如既往的与他人偷奸。可二宽依旧觉得，春秀有了孩子之后，身为人母的她，应该会为了孩子而顾忌廉耻。就这样，他足足等了十年的时间，而在这十年时间里，他一直在等待春秀能够迷途知返，可最终他还是失望了。” “至此二宽的愤怒已经到了无法平息的地步，他最痛恨的两个人莫过于自己的妻子春秀，和那个三娘了！反倒是那个男人，他并没有痛恨。那个男人害的春秀只能迫不得已嫁给自己，却依旧还要和对方如此不知廉耻的偷情，难道还不足以说明这一切都是春秀的过错吗？终于有一天，二宽杀了那个将野男人带回家中与他媳妇儿苟且的春娘杀了。他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这十年之中他曾无数次想过的场景，终于出现了。可是他第一次杀人，让他险些崩溃，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继续下去。” 听到这里，所有人都明白宋无涯这话的意思了。显然十六年前的那桩案子，凶手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发现了第一个死者的二宽。 白卓吃惊不已，他从来没有怀疑过妻子被杀的二宽，就是这个真正的凶手。 “无涯兄，你不是开玩笑吧？你是说，二宽杀了三娘，还将自己的妻子一并杀害？” 秦科也接着白卓的话插嘴：“难道十六年前和如今的两起重大命案，是这父子二人所为？” 宋无涯看了他们两人一眼，目光一直在注意着麻子眼中的愤怒。 要喷出怒火一样的双眼，已经散发出了杀意。 宋无涯没有就此停歇，他点了点头，又继续。 “谁也不曾想到，真正的凶手，就是那个发现了尸体，而选择报案的二宽。因为同一天，他的妻子也死在了家中，以至于让所有人都不曾怀疑过这个可怜的苦命人。” “三娘和春秀死后，二宽的愤怒并没有就此平息。他喝着酒，愤怒的目标转向了黑子。年幼的黑子并不知晓这一切，他还不太懂事。终于，两年的时间，二宽还是没有向黑子下手。也不知道是处于不忍心，还是害怕自己杀人的事情暴露。但是他不想在看到黑子了，这个在他眼里只是别人野种的孩子，他不想继续养下去了。于是，黑子被二宽送到了城里。” 话说到了这里，十六年前的案子已经被宋无涯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众人还在啧啧惊叹的时候，麻子却突然发出一声冷笑：“宋公子讲故事的水平还真是不错啊！你说凶手是二宽，那证据呢？” 麻子的反应有些不正常，秦科看在眼中，紧皱着眉头却没有多问。 对于麻子的质问，宋无涯微微一笑：“这个案子不需要证据！凶手已经声亡，即便追查到证据又能如何？而在这之后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 十六年前的案子，凶手宋无涯认定了就是二宽，二宽如今已经死亡，就没有任何继续追究的意义了，最多也只是给当年死者的家属一个交代而已。 “哼！那你接着说，我倒要看看你还能说出什么有意思的故事来！”麻子冷冷的笑着，他的双眼冒着凶光，好像要杀了宋无涯的样子。 宋无涯继续道：“二宽本以为这件事情将会被他带入坟墓，可谁知道。十六年后，曾经被他送去城里的黑子已经长大成人。而且黑子的内心里，早已经知晓了他所做的一切。曾经的黑子懵懂不知，可如今想起当年的记忆，却从中找出了端倪。在他师傅或者可以说是养父死后，黑子利用五年的时间，试图将自己的过往彻底抹去。他心里并不痛快，因为离开了家，他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经常会遭到无端的毒打，以至于他的心里也早已有了仇恨的种子。他痛恨自己的父亲将自己送到了这里之后，便再也不过问他。” “黑子寻找到了目标，他杀了第一个目标，将自己母亲当年的衣服，穿在了那个死者的身上。因为他痛恨那个佯装成女子潜入他家中，与自己母亲偷情的那个男人。如果不是那个男人，他的父亲也不会杀了自己的母亲，而他也不会有这样悲惨的遭遇。” 第414章 证明 “原本黑子以为，他所做的这一切，会得到父亲二宽的认同。可没想到，十几年之后，已经半百的二宽，早已经看淡了这一切。仇恨在他的内心里，早已经被时间所抹去。他劝阻黑子不要继续下去了，可黑子没有答应他。最终，黑子为了不让自己的事情暴露出去，选择杀了二宽。毕竟二宽不是他的亲生父亲，并且他还杀了自己的母亲。” 宋无涯详细的将十六年前那桩案子的始末讲明，可是到了如今这个案子，却仅仅是这么短短的几句话便说完了。 “怎么？你的故事讲完了吗？你找到黑子了吗？”麻子看着宋无涯冷冷发笑。 确实，宋无涯并没有找到黑子，甚至他们都很清楚，宋无涯没办法证明黑子的存在。 “你以为我今天说出这样的话来，完全是想要让你自己说出来吗？”宋无涯淡然的说着。 秦科看着他们两人此时对峙的情形，慢慢靠近了宋无涯，小声询问道：“宋公子，你真的有证据吗？可别让本县难堪啊！” 事到如今，再没有绝对的证据面前，秦科也不想做恶人。毕竟麻子可是他的得力助手，如今被宋无涯当做是凶手看待，若是能够确认那自然他不会有什么话说，可如今宋无涯根本没办法证明这一点。 “宋公子，我看这件事情还是从长计议的好！”秦科还是担心宋无涯没办法拿出证据，让自己下不来台。 但是宋无涯却直接拒绝了他的这个好意，他看着地上摆放着的那几根竹竿。 “秦大人，你觉得我直奔这几根竹竿，是没有完全的把握吗？”宋无涯看着秦科，很是得意的笑着。他并不觉得自己今天没有任何的把握。“麻子，你当真以为我没办法证明你就是黑子吗？难道你以为我为什么会直奔这几根竹竿呢？” “哼！这我可就不知道了，至于你能不能证明，那就不是我的事情了。”麻子冷冷的说着，显然宋无涯的话，并不被他当做一回事。 而此时，也到了最紧迫的时刻了。麻子根本不惧怕宋无涯拆穿他，好像他早已经做好了一切的准备。 “四脚高跷！”宋无涯见麻子依旧如此的镇定，冷冷笑着说道：“这东西想必你应该不会陌生吧？只是如今这几年，因为戏曲的进入，它再也不能成为你谋生的手段了。而且，你也并非喜欢这四脚高跷的把戏。自从你的师父死后，你就抛弃了这一切。但是，你以为五年的时间，你刻意改变了自己，就真的能让自己改头换面吗？显然，这是不可能的事情，除非你毁了自己的容貌，以及一切能够证明自己的标记。” 宋无涯的这一番话说出来，麻子脸上的平静，已经显得不是那么的自然了。 宋无涯没有理会啊麻子此时脸上的神情，他继续说道：“有个看过你表演的人，他依旧记得你的容貌，如今他就在我下榻的客栈做小二，正是他告诉我，你以前是靠表演杂耍四脚高跷的。之所以他会告诉我，是因为那日我险些看戏不成，他向我提起。当时他略带惋惜的告诉我，如今已经没有人表演这个杂耍了。但是，他还记得你这个衙门里的官差，曾经掌握过这一门技艺。” “什么？”秦科大惊失色，看着宋无涯惊呼一声，有了那店小二的证言，那足以说明麻子曾经的身份了。 白卓的脸色并不好看，他眉头紧皱，心里有些打鼓。显然他听得出来，宋无涯这话完全是乱说一气，因为在询问店小二的时候，他和宋无涯是在一起的，那店小二根本就不曾说过这话。 更何况，当时他们一起去看戏，可并没有看不成。 再看麻子此时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显然宋无涯的话终于还是让他动容了。 “这就能够证明，我就是那个黑子了吗？”麻子的气息已经变得沉重，宋无涯的话已经让他变得紧张。 听到麻子这样的质问，宋无涯微微一笑，很是得意的笑道：“谁说我要证明你就是黑子了？我只是想要证明，你就是杀人凶手罢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麻子紧皱着眉头，看着宋无涯怒声质问。 宋无涯指着地上的四脚高跷道：“这四根高跷，就是你作案的工具。你将死者杀害之后，将其运出城外，到达一处山坡之上，将其扔下，而你再从他处进入抛尸地点，以四脚高跷这样的手艺将自己的足迹伪装成动物的蹄印。” 宋无涯从店小二那里听到了关于四脚高跷的事情之后，一瞬间豁然开朗，将一切想不明白的事情全都想明白了。案发现场，地面上虽然混乱，却并没有任何人类的脚印，但是其上却留下了不少的兽类脚印。 他扭头看向秦科，向秦科说道：“秦大人，还记得尸体的衣服完整，但是尸体浑身上下却有很多的伤痕。这伤痕正是如此而来的。这一点我一直没有想到，直到我听说了这四脚高跷的事情之后，这一切就彻底解开了。” 秦科连连点头，拍手称赞道：“原来如此，也只有宋公子如此聪慧才能明白这其中的可能。这可让本县实在是惊叹不已啊，没想到这天底下竟然还有如此能人巧士啊！” 不仅仅是秦科，就连宋无涯在这之前，也都是心中无比的震惊。因为这整个案子之中，所留下的谜团实在是太多，而且每一个谜团都让他无从下手，好像这根本就不可能是人类完成的。如果不是他相信这个世界上不存在鬼怪，他真的要以为这一切就是鬼怪所为了。 向秦科说明了这一点之后，宋无涯再次看向了麻子。 “麻子，事到如今你还不打算自己说出来吗？我想，那几具尸体如何到了城外，这个你是瞒不住的吧？毕竟县衙里要处理的尸体，和你运往城外的尸体，可是混在一起的。如果，当初你选择将这些尸体一并处理掉的话，或许如今就不会有这样的情况了。可惜，你想要让世人知道，你在向那个十六年前被人们津津乐道，身着女装的杀人犯复仇！” 这一切的事情再宋无涯说到这里，就算是完全的连贯在了一起。 他确认眼前的麻子就是凶手，唯一的结果，就是看麻子会不会承认这一点了。 只可惜，现在已经由不得麻子不承认了。在宋无涯说出麻子如何处理尸体的时候，身后的几名衙役就泛起了嘀咕。 “原来如此！这么说来，最近两月之中，麻子大哥确实有几次独自外出处理尸体！” 衙役们的话，已经侧面的证明了麻子有过这样的可能，而且麻子自己绝对没办法证明自己了。 麻子的脸色阴沉的如深沉的夜色，阴暗的双眼中，愤怒已经占据了一切。 “都是你！”他愤怒的冲着宋无涯吼叫：“都是你这个混蛋，偏偏要来管这等闲事！我有什么错？我不过是替天行道为民除害罢了！少了这些可恶的色坯，就不会有那么多的女人被玷污，也就不会有那么多的孩子失去双亲的爱！我没错！都是他们错了！” 麻子愤怒的吼叫起来，他已经彻底癫狂了。 秦科看着这一幕震撼的说不出话来，显然他没有料到，今天真的能够将这件案子的谜底揭开。而让他更加没有想到的是，那个让他们根本无从寻找的杀人凶手，竟然整日与他们结伴在一起。 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太疯狂了，此时想起来，都令秦科忍不住一阵的胆寒。 “来人！将这杀人凶犯给本县拿下！”秦科眉头一紧，怒声向周围衙役下令。 即便他们已经共事五年，可在此刻也改变不了什么了。衙役们看着这个平日里对他们都不薄的麻子，一下子犹豫起来了。 可秦科的命令，他们不得不遵从，他们只能讲麻子拿下。 看着帮自己彻底破解了这起案子的宋无涯，秦科无比的感激。 “宋公子，白公子。”秦科向两人恭敬的施礼道：“多谢两位公子，若非两位公子的话，这起案子本县将彻底无能为力了，更别说连带着十六年前的那桩悬案也一并让两位公子帮着解决了。” “秦大人太客气了！”宋无涯笑着对秦科说道，“这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更何况，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二人创作的书籍，不正好有了新的题材吗？正好将这件事情写入书中，秦大人应该不会介意我们二人，将秦大人请入我们的书中吧？” 秦科满心的欢喜，毕竟他觉得自己很快就能够升官了。此时听到宋无涯的话，更是喜上加喜，拍手叫好道：“那真是太好了！两位公子可不能让本县太过吃亏啊！这多少还是应该展露一些英姿才行。虽然这话多少有些厚脸皮，但本县也不管了，两位公子在书里可一定要将本县的破案能力写的厉害一些才行啊！” 第415章 鱼汤 一直讲加官进爵挂在嘴边的秦科，如今到了这时候，还惦记着要让宋无涯和白卓，在他们的书籍之中，把自己写的更加英明神武一些。 不过，这也正好对了秦科的脾性，他本来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白卓当即连连点头：“行！秦大人都这么说了，那我们自然得照办了！你就放心吧，你的戏份绝对不会少，不行的话都写成秦大人你就是了。” 话听着好听，但是怎么看，白卓这话里还是藏着话的。估计他这是嫌秦科太过厚脸皮了，反着骂他呢。 不知道秦科是不是听出来了，白卓这么说完，连忙摆手：“那怎么行？这其中，最主要的还是两位公子啊！本县虽然身为一县一长，但也不能太过贪得无厌啊！只需要稍加润色一番就好了。” 秦科倒是也不贪，这么说完后，白卓算是满意了。 “秦大人，既然此间事了，那我们两人也就要离开了想必之后的事情，我们也帮不上秦大人什么忙了。” 宋无涯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如今已经过了正午，破了案子之后，他们自然也该离开这里了，这下午的时间，正好收拾一番，好明日一早离开这里。 听到这话，秦科也明白宋无涯这是要和他告别了。 秦科点点头，再次感谢道：“还是要感谢两位公子的帮助，之后的事情本县会处理的。两位公子若是不急的话，晚上本县略备一些酒菜，算是给两位公子践行吧。” 听着这话，白卓立刻看向了宋无涯，这种事情白卓是会直接拒绝的，但是他知道宋无涯的想法或许会和他不同。 果不其然，白卓心里正琢磨着宋无涯会怎么回答的时候，宋无涯就已经点头答应了。 “既然秦大人如此客气，那在下就却之不恭了。但是有一点可要提前知会宋大人，这酒菜可绝对不能够太过铺张！这天底下不知道多少百姓正饱受着饥饿，简单一些就好。”宋无涯没有拒绝秦科的好意，但是也直白的说明了自己的条件。 秦科点头答应下来，便不再和宋无涯两人多聊，押着麻子就向衙门而去。 回到了客栈，司徒雯和小环见他们回来，立刻就责备道：“你们怎么不吃午饭啊？又跑去干嘛了？莫非，案子又有了新的进展吗？我可是听店小二说，今天你们向他询问了一番事情之后，就匆忙的跑出去了，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听着这话，宋无涯和白卓两人相视一笑。 “雯儿，什么叫新的进展，这案子已经彻底结束了。”宋无涯高兴的走了进去，看着司徒雯解释道：“正是因为小二哥的一番话，解开了让我一直都很苦恼的凶手移尸的手法。从而也证明了究竟谁才是凶手！” “姑爷，那凶手是谁啊？”小环听到宋无涯的话之后，欣喜的问道。 虽然说小环跟着司徒雯，调查这件案子不过才两天时间，但这之中她可是没少投入。即便是没有帮上什么忙，可是也付出了辛苦。如今听到案子破解，她自然高兴不已，多少回觉得这之中也有自己一份力量，可没能够亲眼见证凶手伏法，她还是有些失望的，可至少她也想要知道凶手究竟是谁。 这个问题不等宋无涯回答，白卓就抢着来到了小环的面前。 “小环啊！这凶手你一定想不到！”白卓一开口就是无比夸张的口气，立刻让小环的兴致更浓了。“这凶手竟然就是那秦县令身边，最为得力的衙役麻子。而且这麻子还是当年被二宽送走的那个小孩黑子……” 看着白卓那滔滔不绝，眉飞色舞的样子，宋无涯抬头看着司徒雯，无奈的摇了摇头。 司徒雯自然明白宋无涯这眼神的意思，低着头露出了笑容。 “黑子被送进城里，就跟着一个杂耍师傅学习了四脚高跷的杂技。五年前他的师傅死后，加上杂耍因为戏曲的关系，已经没办法让他维持生计了。所以，他进入了县衙，做起了衙役的活计。不仅仅如此，他早已经做好了一切打算，想要向那些勾引别人妻子的男人复仇。” 白卓还在继续这自己的话，向小环滔滔不绝的讲述着。宋无涯是不想听下去，毕竟这事情他早已经知晓了。司徒雯倒是也很在意，认真的听着白卓的讲述。 中午没有吃饭，宋无涯此时掀起来还真是有些饿了，他起身离开，准备去向店小二要些吃的。 过了晌午，这吃饭的人的已经不多了，店小二正忙碌着收拾座椅，擦拭刚刚人们吃过饭的桌子。 “宋公子，你回来了？” 刚刚宋无涯回来的时候，店小二可是没看到他。如今，见宋无涯倒了面前，立刻打了声招呼。 宋无涯点点头问道：“是啊！小二哥，还有没有什么吃的？中午没吃饭，现在饿坏了。” “宋公子，我可记得之前你不是说想要好好的吃上一锅鱼吗？”店小二笑嘻嘻的看着宋无涯说道：“今日正好有一渔夫来店里兜售，我就买了一尾，给宋公子你留着呢！厨师已经帮忙煨了一锅鱼汤，现在应该已经好了。” 说着，店小二就放下了手中的事情，直接跑向后厨了。 “宋公子，鱼汤已经好了，你先上楼吧，小的马上给你送到房间里去。”店小二在后厨大声的喊了一句。 宋无涯听着兴奋不已，原本他就想要开开胃，吃一条新鲜的鱼儿。上次本来想着能够解馋，最后还发现了一根手指头，搞得他们也都没有了胃口。如今这店小二再次给他们弄了一条鱼，还真是办了一件好事情。 回到房间没多久，店小二就端着一锅鱼汤上来了。 热腾腾的鱼汤刚一放在桌子上，这白卓嘴边的话就停顿下来了，眼巴巴的就看向了鱼汤。 “白卓，继续说啊！” 此时，白卓征说到了关键的地方，司徒雯见他停下来，立刻就不高兴了，没好气的说道。 听到这话的白卓，讪讪一笑：“司徒小姐，你看我这中午还没吃饭呢！” “说完了再吃，又饿不死你！”听到白卓是因为惦记着吃的，司徒雯立刻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宋无涯则得意的看了白卓一眼，慢悠悠的向着鱼汤吹了口气，热腾腾的鲜味就飘向了白卓，惹得白卓忍不住的吞口水。 司徒雯显然是想要继续听下去，白卓有看了看一旁小环期待的样子，只好吞了吞口水，继续讲述起来。 宋无涯也并非是故意逗白卓玩，他给四人各自盛了一碗鱼汤，放在了他们的面前。 白卓的语速显然加快了，好像迫不及待的想要将这个故事快速的说完。显然这鱼汤的诱惑力，还是相当巨大的。 不过好在白卓还算是负责任，虽然有些偷工减料，但是重要的地方并没有缩减，司徒雯和小环两人听了之后，也都明白了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了。 “咱们什么时候离开？”司徒雯一边喝着鱼汤，一边向宋无涯询问。 宋无涯毫不犹豫道：“下午收拾东西，明天离开。” “走的这么急吗？”司徒雯听着宋无涯这么说，接了一句。 这话让宋无涯不知道该该说些什么了，听司徒雯这么说，好像她还不想着急着离开的样子。 “怎么？你还想多留几天吗？”宋无涯便这样问了一句。 谁知道，司徒雯还真的是这个意思，她点了点头：“是啊！我们来到这里之后，只顾着破案了，也没有在这地方游玩一番，就这样离开未免会有些可惜吧？” “小二哥不都已经说过了吗？这地方没有什么好玩的。”宋无涯显然是不想继续在这里耽搁时间了，毕竟他们在这里已经有几日了。 本来，宋无涯还想着在这里多待几日。毕竟他们来这里，也不仅仅是调查案子的，还顺带着要检查这县令的职能如何。如今看来，宋无涯倒是对这个秦科还是放心的。要不然的话，也不会这样直接的离开。 “无涯兄，多留几日未免不可啊！”白卓喝着汤，听到了两人的话之后，也接了一句。“咱们来这里，虽然说已经破了两个案子，可以说是大功告成了。但是，咱们可不能因为这两个案子而忘记了更重要的事情啊！咱们来到这里几日时间，还不曾发现无量教的踪迹呢，是不是该调查一番再走啊？” “无量教！”宋无涯嘀咕了一句，这几日都已经忘记了无量教的存在了。 确实，宋无涯最想要揭开的还是无量教。可是这一段时间里，他们并没有发现无量教的任何踪迹。 “在多留几天也不是不行，我只是觉得这个秦科应该已经发现我们的身份了，如果继续在这里下去，只怕会被这家伙纠缠住，毕竟这位秦县令的嘴里，可是时时刻刻都挂着加官进爵啊！”宋无涯看着白卓无奈的苦笑道。 他之所以想要快点离开这里，这虽然并不是最主要的原因，但是多少还是有些关系的。 第416章 秦县令设宴 还不到夜里，只是傍晚时分，秦科便命令衙役前来通知几人，好像生怕几人不去似的。 宋无涯他们也正好准备妥当，只是还不知道秦科究竟要请他们去什么地方，正等着呢。这下正好，衙役来了，不仅仅是通知了他们地点，还带了马车过来，用不着他们慢悠悠的走过去了。 春天来临，春暖花开，这傍晚时分也不是那么冷清了。 “看来秦大人还真是将我们当做是贵宾来对待啊！” 马车停下，白卓当先下了车，站在马车前，抬头看着眼前的酒馆，兴致勃勃道。 紧接着，宋无涯也下了车。眼前这酒馆还真是气派，就在那日看戏的梨园不远处，看这个门面就知道绝对不是等闲之辈可以进去的。 “两位公子，我家大人就在二楼的春香阁。” 衙役看着两人，笑着解释了一句，请两人上楼。 进入酒馆，其内并不像是宋无涯先前所想的冷清模样，反倒有一种客满为患的感觉。 进入其内，小厮立刻迎门而来，到了几人面前。这小厮过来，宋无涯和白卓都是一阵暗惊，这几日他们在城内闲逛丝毫没有留意到这个地方。如今看来，这地方还真不是个简单的地方，要不然的话这眼前的小厮也不至于穿的这般体面，绝非是一般杂役所能穿的衣服，比起大户人家的管家那也不差多少。 “几位客官，可曾预定位置？”小厮笑吟吟的看着几人，客气的问道。 一听这话，白卓再次大惊。宋无涯也是觉得这个地方不简单，这小小的县城内竟然还藏着这样的一个地方。 “小哥，这几位公子小姐，乃是县令大人的贵客。”衙役见店小二挡在几人面前询问，立刻说明了情况。 一听他这话，店小二立刻明白，赶忙让到一旁：“原来是秦大人的贵客，失礼失礼，还请几位公子小姐二楼春香阁就坐。” 这店小二倒是业务精通，这秦大人在二楼的房间，也是清楚地很。 宋无涯也没有说什么，点了点头，就跟着衙役向二楼走去。 这前脚刚走，后边便有人进来。 “还有位置吗？” 来人一进门便大声的喊着询问。 店小二就在跟前，赶忙回应：“这位大爷，本店的位置都已经预定，实在是腾不出地方了。” 店小二说话倒也算是客气，可是那人显然不买他的帐。 “什么叫都已经预订出去了？难道以你为大爷我不知道吗？你们这观山酒楼，必定预备几个雅间，留着给一些贵客使用，你竟然跟老子说没位置了！怎么？你是觉得老子不算是贵客吗？” 宋无涯听着那人声音不善，回头看了一眼。见到是一名五大三粗的男子，其身旁还搂着一名娇滴滴的少女，随后跟着几名随从。 店小二看样子是没少遇到过这样的客人，脸上也没有露出惊慌失措的样子，依旧笑吟吟的解释着。 “这位大爷，这乃是我们老板定下的规矩，小的也不敢违抗。至于您说的什么预留的雅间，这个小的也不清楚。还请问这位大爷，您如何称呼？” 来人面圣，店小二根本不认识。只是对方这样的口气，便像是不得了的人物。这观山楼来的人多是权贵之人，店小二不敢贸然得罪别人。 “老子的名讳？”那汉子听到店小二询问，竟然得意起来了。“你也不打听打听，省城贵安，谁不知道我郭洪忠的名字？人送本大爷外号，郭三街！知道什么意思吗？意思是老子在省城有三天街的产业。” 这郭洪忠洋洋自得的样子，看在宋无涯的眼里，觉得无比可笑。这店小二既然询问他的名讳，那自然是因为不认识他，他反倒是在这里自报家门，还将自己抬得如此之高。 “这家伙一看便是个没脑子的人，多半要在这里惹麻烦了！”宋无涯看着那人，他也不想多管闲事，嘴里随意的说道。 一旁的衙役听了之后，当即皱起眉头来，沉声道：“看来这事情的先通禀大人才是！” 宋无涯很好奇，这郭洪忠爆出了自己的名讳之后，还说自己产业不小，也不知道这店小二之后会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心里正想着呢，店小二就微微一笑道：“原来是郭大爷，您在省城有三条街的产业，着实身价不菲。只是，如今本店客满，不如郭大爷先在对面的茶楼喝杯热茶，听听小曲。一旦本店空出了位置，小的必定亲自前去请大爷您过来。” 店小二倒是个会左右逢源的人，他这话出口，给足了这郭洪忠面子。 但是，那郭洪忠一听这话，心里也明白店小二的意思。虽然说店小二给足了他面子，但是这个时候，带着美人前来此番，要让自己去对面的茶楼等着，郭洪忠显然不乐意。 “行了！别以为你看老子像是个粗人，不明白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这分明就是要赶老子出去呢！你也别在这里废话了，你一个低贱的东西，轮不到你来和我说话，把你们掌柜的叫出来。” 郭洪涛显然如宋无涯所预料的一样，他必定要在这里闹事。 衙役看着这个情形，知道事情怕是不好结局了，赶忙向宋无涯说道：“宋公子，还是不要让我家大人久等，几位还是先去吧。这里看样子要惹出乱子，免得这些家伙不小心伤了公子。” 他这是一心急着去通知秦科呢，宋无涯也知道他的用意，当即点了点头道：“好吧，不要让秦大人等急了，我们还是先上去吧。” 说完这话，他们也不管这楼下发生什么事情，走上了二楼。 进入了春香阁，秦科正自己坐着喝茶呢。见宋无涯等人进来，立刻站起身来。 “宋公子，白公子，还有两位小姐快快请坐。” 秦科招呼着几人坐下，那衙役立刻就上前附耳说了起来。 宋无涯和白卓几人坐下，唯独小环有些扭捏，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样子。平日里和宋无涯几人在一起，也算是熟人了，而且他们也并没有将小环当做是下人看待。但是今日不同，有秦科县令在这里，小环显然有些拘束，觉得自己这样的身份不适合与他们同坐。 看着这个情形，宋无涯向一旁的白卓示意道：“白兄，你过去。” 白卓见状，当即起身来到了小环身旁，将她按在了座位上，并在她旁边坐下了。 “没想到还出了这种事情，几位在这里稍等，本县立刻安排上菜，下边的事情容本县去处理一下。”秦科笑着对几人说着，便匆匆出了雅间，看样子是处理下边的情况去了。 秦科这前脚一走，白卓就开口询问：“无涯兄，这酒楼的老板什么来头？怎么看样子这里的人都是非富即贵，而且那店小二的穿着，以及那说话的样子，丝毫没有谦卑，好像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人啊！” 对此，宋无涯也不是很清楚，如今他倒是觉得这里边大有文章。 “这话你可是把我给问住了，我方才也觉得奇怪。”宋无涯说着，看向周围，这不算小的雅间里摆设的倒是别出心裁，让人看着便有一份心意。“不过，让我觉得最奇怪的还是，这小小的县城里，怎么会有人想要建这么一座气派的酒楼，不知道究竟是作何用意！” “是啊！虽说这两江县算是个富庶的地方。来往的商旅也不少。但是那些商旅也绝非算得上是富贵之人。刚刚被拦在门口的郭洪涛，那才算得上是富人，但没想到连这样的客人，店小二都没有表现的特别积极。”司徒雯之前一直没有说话，但是这一幕幕她也是看在眼里的，这一切确实表现的非常奇怪。 小小的县城，摆着这么气派的一座酒楼，只是单单的奇怪，显然还不足以说明此刻他们几人内心的想法。 坐在里边听不到下边的情形，他们几人也只能耐心的坐着，宋无涯本想出去看看情况如何，不过最后一想还是算了，毕竟出了事情和他们也没有什么关系。 “无涯兄，你说这酒店这么火爆，是不是还有其他的猫腻啊？”白卓看着宋无涯试探性的问着：“我总觉得这地方只是单纯的开一个酒店，未免太夸张了一些吧？” 对于这一点，宋无涯也是如此认为，毕竟这地方不是京城，或者是某一个大的城市，这里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县城而已。 “是啊！还不知道这地方吃一顿饭要多少钱呢！这秦县令真有钱在这里请咱们吃饭吗？还是说，来这里是他的家常便饭，或许我们得调查一下。” 因为秦科自己的好意，反倒是让宋无涯怀疑起这位一直给他留下好印象的县令了。 因为宋无涯很清楚，这个地方显然不是常人能够随意来的。所以他才会怀疑这位秦县令，是不是藏着什么秘密。不然的话以他的那显得微博的俸禄，应该是来不起这样地方的吧。 第417章 观山酒楼 约莫等了一盏茶的功夫，秦科便回来了。他的脸色异常红润，看起来方才在楼下动怒了。 “实在是不好意思，诸位。”秦科一进来就向几人道歉，“下边的那个家伙实在是有些不知好歹，竟然连本县这个一县之长都不放在眼里，实在是令本县恼火！好在没有闹出什么事情来，只是在下边嚷嚷了几句，要不然的话今天这饭咱们可就吃不成了。” 抱怨着下边那个人，秦科眉头再次皱起，看他的样子，好像很重视这顿饭似的。 “秦大人，您这就有些太见外了！”宋无涯看着秦科微微一笑，指着桌上的才说道：“这菜式看起来就价值不菲，我们几个也并非是尊贵之人，何必如此浪费，用这么好的东西来招待我们啊？” 之前宋无涯对这秦科的财力有所怀疑，现在正好借着店小二刚刚送上来的菜式，借题试探一下。 哪想到他这话刚出口，秦科便神秘的笑了起来。 “哈哈！宋公子，这你就有所不知了！”秦科得意的看着宋无涯，指着桌上的菜式又道：“宋公子可知道这道小菜需要多少银子吗？” 本来宋无涯还想试探一下这一顿饭才得多少钱，没想到这秦科竟然自己不打自招了。 “哦？秦大人这么问，莫非是在下猜不出来？”宋无涯也饶有兴趣的应着，微蹙眉头琢磨了一下试探道：“莫非，这一道菜得需要一两银子之多？” “宋公子，你猜的不错，但是也不完全对！”秦科摇摇头，脸上依旧挂着神秘的笑容。 这下子宋无涯动容了，白卓在一旁也吃惊的张大了嘴巴。 瞧着秦科这个得意的样子，显然宋无涯这一两银子的价格也是说的少了。 “秦大人，这一道菜该不会有十两银子吧？”白卓吃惊的看着秦科说道：“那可以让普通人家过上一年之多了吧？” 如果真是十两银子的话，那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即便是宋无涯这见了人随便打赏一两银子的事情，那都是少有的，毕竟他的钱得来的太过容易，而且也不是自己的，算是外财，所以画起来不心疼。 “白公子言过了，这道菜得三两银子！”秦科见白卓这个神情，估计心里也猜到了什么，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正色道：“虽然说不足十两银子，只是三两。但是这三两银子也是不小了，这一道菜就得三两银子，让本县这脸上都觉得难堪啊！毕竟本县那点微薄的俸禄实在是难以与之比较啊！” 秦科这样感叹了一句，却并没有打消宋无涯对他的怀疑。 “既然秦大人俸禄不多，何必要这样破费呢？不如招呼店小二，将后边的菜食退了。如果秦大人真是好意要答谢我们，随便找个小馆子便可以了，用不着这等浪费！”宋无涯皱着眉头向秦科说道。 “哎！”秦科拦住了宋无涯，抬手轻轻拍着自己的胸口，一脸放心道：“这个就不麻烦宋公子你惦记了。本县的俸禄不多，不过在这里吃饭可是不用花钱的！” 眼看着秦科和白卓的脸上露出了狐疑之色，秦科连忙解释道：“不过几位还请放心！本县行得正坐得端，这别人的钱财本县向来是不收。虽然说，本县一心想着提升，可目的也就是做个大官，好能够和皇上说上话，这样也不枉本县一肚子的苍生忧患啊！这酒楼，面对的客人自然不少，而且都是达官显贵，是个自在的地方，不少人都盯着呢！这酒楼的掌柜，与本县算是旧相识，仰仗本县帮着处理一些琐碎事务，这才有了今天这顿免费的饭菜。两位公子莫非以为本县收受了他人钱财，这才有这等阔气的手笔吗？” 虽然不知道这话是真是假，但是秦科这么说来，倒是让宋无涯和白卓两人松了口气。 自古以来，人心隔肚皮，谁是什么样子的那是难说的。如今秦科至少还没有表现出那种贪念，但未必不是那样的人。 店小二再次送了一道菜过来，打破了秦科话后的尴尬。 “小二哥，麻烦尽快帮我们安排一下，你说这几道菜，我们看着也不知道该怎么动筷子啊！”秦科客气的向店小二说了一句。 店小二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这时候，秦科拿起了筷子，招呼众人道：“大家先吃着！估计也饿了吧！” 说起这话，宋无涯和白卓倒也觉得饿了。秦科示意大家吃着，便给众人倒了些酒。 “因为照顾到有女眷在，本县特意要了一些米酒，两位姑娘也不妨喝一点。”秦科给几人倒出浑浊的酒水，并介绍道：“这是附近有名的米酒，甘甜可口，喝个十杯八杯的绝对没什么事情的。” 宋无涯端起来尝了一口，还真如秦科所说，确实是不错的米酒，入口甘甜。 “嗯！好酒！”白卓忍不住称赞道：“平日里喝惯了白酒，这米酒喝起来还真觉得新鲜啊！滋味不错，司徒小姐和小环你们也喝一点吧，就好像糖水一样的好喝。” 司徒雯和小环听了白卓的话之后，试探的尝了一点，显然觉得不错，继续喝了几口。 此刻，秦科见宋无涯放下酒杯，脸上的神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凝视着宋无涯：“宋公子，不知道你可相信妖兽之说？” 本来这事秦科询问宋无涯的话，白卓却抢在了宋无涯前边，大笑道：“秦大人，你这话可算是问对人了！莫要说是妖兽了！这鬼怪我们都不知道见到过多少种了，那可是五花八门各式各样，可到后来还不是人在作怪？我看你说的这妖兽，多半也是有人捣鬼吧！” 白卓说得没错，他们之前的经历，确实有过不少鬼怪的事情。最终，他们还是通过各种各样的线索找到了证据，抓到了那些装神弄鬼的人。 但是这话确实是以偏概全了，宋无涯见秦科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当即也认真问道：“秦大人，有话您就直说，这妖兽在下可是不相信的。” 宋无涯不知道秦科究竟是什么意思，既然他说起这妖兽来，那必定是玄奇之事。而且看秦科脸上严肃的神情，足以说明这事情他不是茶余饭后闲聊的一句话。 秦科点点头道：“在这临近不远处，沿江而下有一座大城南开，这两江县便是其辖区之内。南开城知州乃是本县同期，也是旧识。这事情还是本县从他的嘴里听来的，也是近日发生的一件案子。说起来也就是在你们来之前，他曾书信向本县诉苦，说遇到了麻烦事情。” “哦？那这么说来，死了人？”宋无涯听到这妖兽引出了案子，心下一动便觉得不是什么好事。 秦科重重点了点头：“死了不少，而且触目惊心。” 宋无涯当即皱眉，“那秦大人的意思如何？” “本县就直说了吧，其实本县有意让宋公子帮一帮本县这位同僚。”秦科说明了用意。 宋无涯没有直接点头答应，但是这事情既然他知道了，那自然不能不管。自萧山前往宋钱路途之上，临近松江之地，他们遇到了第一个案子。那个案子也是惨不忍睹，而之中说得也是野兽，可最终却引出了无量教秘密培训的杀手。 如今这个案子虽然只是听说，但让宋无涯想到了那个案子，两个案子可谓是不谋而合。最近一段时间，无量教淡出了他们的视线，宋无涯很想再找到线索，或许这个案子就是和无量教有关的，可能还是杀手的关系。 “秦大人，在下这般身份，只怕不受待见吧！”宋无涯觉得很有必要去看一看，只是觉得有些不太妥当。 但是这一点秦科显然早已经想到了，他当即自袖中取出一封书信，放在桌上推到了宋无涯的面前。 “本县已经修书一封，只要宋公子愿意，自可带着这封书信前往，有本县的推荐，想必南开知府必定会让宋公子协同破案的。”秦科倒是说得很是自信，好像他推荐了之后，他的那位同科就别定会听信他的话，让宋无涯协助的。 宋无涯点点头：“既然秦大人都这样说了，而且在下也正好要顺江而下，就不妨去见识见识，或许还能为我们的小说添上一篇不错的故事。” 宋无涯这话就是答应了这件事情，秦科微微松了口气说道：“宋公子，本县还担心宋公子不会帮这个忙呢！如今，本县就可以放心了。我那位同科名为韩进，对于这个案子他可谓是一筹莫展，正希望本县帮忙，可如今本县实在是难以脱身，而且本县也自知在这一方面的能力并非那般的过人，正好遇到了宋公子和白公子，可谓是苍天相助啊！” “秦大人谬赞了，我们也不过是占着人多罢了。”宋无涯谦虚的说了一句。 秦科没有再说什么，显然今天这顿饭主要的目的就是这般，此刻既然完成了这个任务，那其他的就自然好说了，甚至他都不在开口多说一句，和这妖兽有关的话了。 第418章 山神贡品 因为答应了两江县令秦科前往南开城破解妖兽一案，宋无涯几人离开两江县后，便顺江而下直奔南开城。 “终于到了！”白卓站在船头，向着前往眺望，远远看到一座城池，兴奋的说道。 整整多半日的时间在这床上度过，河水虽说不急，可这小小的船只也是摇摇晃晃，让四人吃了不少苦头，此刻更是脑袋发晕，早就想要下船了。 司徒雯露出一脸疲态，这脸上莫名的苍白了许多，白卓的喜讯却也令她笑不出来。 “这都已经走了多半日，东西也没吃一口，早知道的话，走陆路也未必慢的到哪去！” 听着司徒雯的抱怨，前头掌船的船夫笑道：“姑娘这话你可就说错了，若是换成陆路，莫要说是傍晚了，就是明日上午，你也未必能来的了南开城。” “这又是为何？过了那山之后，这地势平坦，莫非还能绕路不成？”司徒雯眉头一蹙，很是不解船夫这话。 船夫淡然道：“这两江县与南开城之间还隔着一个县城呢！若是以前，打早出发，傍晚时分确实也能到了这南开城。不过如今可就不行了！” “难道这路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船夫的话也引起了宋无涯的注意，他们来南开城的目的，是为了秦科口中所说的那个妖兽。而船夫所说，那陆路上遇到的事情，让宋无涯觉得或许就和这件事情有关系。 “可不是吗？要不然的话，也不至于原本正好的路程要耽搁这么久的时间。”船夫说起这件事情，并没有显得太过无奈，反倒是好像有一些欣喜在其中，毕竟陆路发生了这样的问题之后，不少人会选择走水路，这样的话，也让他的收入增加了不少。 “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情？”宋无涯很想确认这件事情是不是秦科所说的那件事情。 答案是肯定的，船夫接下来的话就验证了宋无涯的猜测：“一定是那些过往的外地商人冲撞了山神，不然的话山神也不会派遣神兽下凡来惩罚那些人了！” 可以确定，船夫所说的事情正是宋无涯他们要去调查的事情。只不过从船夫的嘴里说出来，这事情多少还是有些区别的，原本被秦科说成妖兽的东西，到了他这里成为了神兽，而且他还认为是山神作祟，目的是为了惩罚那些过往的外地商旅。 “山神？这里边怎么还有山神的事情呢？”白卓在船头坐下，听着船老大的话也插了一句。 “山神！那有山的地方自然就有山神了！”船夫很认真的说道：“就像这里，咱们这过往的河流里也有河神和龙王。我可警告几位啊，你们可都别不相信，在这里你们绝对不能乱说河神和龙王的坏话。到时候莫要说河神和龙王怪不怪罪你们，就是我也不会轻饶你们的！虽然我不能把你们怎么样，但我直接就把您们丢在这岸边不管了！要不然河神和龙王迁怒与你们的时候，会把我也连累的。” 船夫说完这话，停下手中滑动的船桨，直接跪在了船头，虔诚的向前边的河水跪下，磕了三个响头，口中碎碎念了一些话，也不知道说得是什么。宋无涯估计这船夫一定是为了刚才自己所说的话，向河神和龙王解释呢。 “好好好！我们也不是那种没事找事的人，这神灵我们肯定是敬畏的。刚刚我这话只是好奇罢了，实在是没有其他的意思。”白卓见船夫完全不像是开玩笑的意思，赶忙也解释了一句。 船夫没有怪怨白卓的意思，他再次开始滑动船桨，好控制船只在河水中能够平稳顺流而下。 “这我就不知道怎么回事了，反正这出事的地方是一片山林。”船夫对这件事情看来也不是特别的了解，摇摇头没有多做其他的解释。 白卓无奈，人家都已经这样说了，他要是继续纠缠的话，就有些自讨没趣了。 很快，船在岸边停下了，不远处就是南开城了。给了船钱，下船后几人就直接向着城门口而去。 城门口的人显得非常稀少，或许正是因为这妖兽作祟的缘故吧。 “无涯兄，看来这事情还真是不小啊，你看这么大的一个地方，进城的人都没有两江县那个小地方的多。”白卓远远望着城门，无奈说道。 显然这地方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状况，完全是因为那妖兽了。陆路没办法通行，大批的商旅滞留，而且他们所带的货物也就此被搁置在了别处。如果换成水路的话，又要花上不少的费用。 几人走到了城门前，士兵拦住了他们。 “几位可是外来的商旅？”为首得意命官兵看着他们几个，一脸严谨的询问。 对此，宋无涯直接回应：“我们并非是商旅，只是路过此地。” “哦？只是你们几个吗？”官兵看了看他们几人，离开明白过来：“看情形你们几个是从水路走来的。” “是啊！这位大哥，能否告知我们一下，这陆路发生了什么事情？方才我们听船家说，这陆路过往的商旅触犯了山神，遭到了山神的惩罚？”宋无涯没有直接说明妖兽，也不过是为了避免惹来麻烦。 免得到时候，他们口中的妖兽成了他人口中的神兽，那可就麻烦了。 “是啊！人们是这么说的，这事情已经有些时日了，你看这城门口都没个人影，就足以说明这事情多么的严重了。”官兵叹了口气说道。 其他的人都是一脸的懒散，在一旁闲聊着，可见这没有人进城，对他们来说也是一件好事，省去了他们不少的功夫。 “好了！几位可以进去了。” 经过了这几名官兵的检查，宋无涯几人顺利的进入了城内。 不过，与外边比较起来，这城里倒是显得很是热闹，并不像是外边那般萧条的景象。 “无涯兄，看来这里边情况还是不错的啊！也没看到这些人脸上有什么惶恐的神情。” “前边的人让一下！让一下！” 正说话的功夫，就听到街道远处传来一阵吆喝，宋无涯顺势向里边看去。 一匹牛车正慢悠悠的向这边走来，牛车上也不知道拉着什么东西，全都用红布盖着。几名衣着打扮如农夫一般的人，正赶着牛车。 眨眼的功夫牛车就到了几人的面前，宋无涯几人定睛看去，这才注意到在牛车的后边正跟着几名道士打扮的人。 他们手持桃木剑，一个个嘴里嘟嘟囔囔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桃木剑在他的手中临空比划，像是在做某一种仪式一样的事情。 “这又是怎么回事？”白卓看着这牛车无比奇怪，诧异的问了一句。 宋无涯也没瞧个明白这是干什么，不过既然有道士出现，那自然少不了和鬼怪有关联。如此看来这牛车上拉着的东西，或许就是和这些有关吧。宋无涯猜测，这进城直接撞见的牛车，或许和他们要追查的那件妖兽案子有所关联。 “白兄，先别管这个了，还是去知府衙门找到那位韩进知州再说吧。”宋无涯虽然觉得这件事情奇怪，但也不想多做这浪费时间的事情，如今最要紧的还是去找到这位知州才是。 白卓点点头，看着牛车就要到了他们的面前，向后退了几步，给这牛车让出路来。 “大家让一让，让一让！” 手持着皮鞭的农夫还在吆喝着，跟在后边的几名道士也继续做着同样一件事情。 牛车缓缓而来，其上所盖着的红布严严实实的包裹着牛车里边的东西，让外人看着越发的好奇。 “哞！” 正准备等牛车过去就离开的几人，看着牛车到了身前，那慢慢前行的老牛突然间仰起头来，发出响亮的叫声。 叫声之中，老牛突然停下脚步，身体胡乱的摆动起来。 “大胆孽畜，尔胆敢冒犯，若是将进贡给山神的东西倾覆，必将尔打下十八层地狱！” 老牛突然的发狂，跟在其后的一名道士立刻踩着碎步冲上前来，手中桃木剑狠狠拍在了牛头之上。啪的一声脆响，那剧烈晃动身体的老牛好像被千斤巨物砸中一般，牛头一沉，便直接跪在了地上。 这一幕令周围看客纷纷惊呼，如此神奇之事，可绝不是常见的。 “那牛跪下了！” 人群中传来惊呼，人们纷纷看着那跪在地上的老牛发出惊呼。 道士眉头紧皱，脸上神情严肃，手中桃木剑缓缓收回。随即他便头也不回的叫唤道：“朱笔，黄纸！” 一名小小道童立刻上前，将朱笔和黄纸递到了那道士面前，双手端着托盘静立那道士面前。 道士提起朱笔，在黄纸上龙飞凤舞一般，画下了潦草的比划，当他放下朱笔提起那黄纸时，人们才看清楚这是一枚符篆。 “孽畜，今贫道设下一道奔雷咒，若尔斗胆再犯，必将降下天雷将尔诛灭当场！”道士愤怒开口，手持符篆来到了牛头之前。 几名道士随即而来，恭敬接过符篆，将那老牛团团围住。 第419章 奔雷咒 看到这一幕，四人再次停下脚步，饶有兴趣的看了起来。 宋无涯见其中一名道士，轻轻将符篆贴在了牛头的眉心处，其余的几人全都在周围舞动着桃木剑，做着一些莫名其妙的动作。 见到这一幕，宋无涯抬头看了一眼天空，沉声道：“看这个样子是要下雨了！” 白卓几人不知道宋无涯说着话是什么意思，抬头看了看天也不没有接话。 几名道士在老牛周围舞动，约莫一盏茶的功夫，便停下来了。 而这个时候，刚刚还剧烈扭动身体的老牛，渐渐平复了下来。跪在地上的双腿猛然用力，就再次从地上站起来了。 “呼！道长，这就算是没事了？”前边的几名农夫，被刚刚老牛暴动的一幕已经吓得浑身瑟瑟发抖了，好像很是惧怕一般。 那道长眉头一挑，严肃道：“不知为何，这老牛会在这里闹事，好在贫道及时将其制服，如若做出冒犯山神的事情，那可就麻烦了！” 道士脸上的神情并没有显得太过紧张，好像这早已经是他料定了的事情一样。 平静下来的老牛，继续向着城门口走去，看样子他们是要出城了。 眼看着牛车再次远去，宋无涯转过头来道：“走吧，去府衙。” 他们四人的脚步刚刚迈出，远处天空突然传来一阵沉闷的雷声。 “轰隆隆！” 巨大的声响，令四人微微一怔，脚步也跟着顿住了。 “哞！” 又是一声牛叫，像是被雷声吓坏了似得。四人不约而同的扭头去看，见那牛车再次停下。宋无涯很好奇，这一次那道士又会怎么办。 咔嚓！阴沉的天空中，一道雷霆撕裂天空，一时间刺眼的光芒闪烁在天空之中。 紧接着又是一声牛叫声传来，而伴随着牛叫声的同时，惊雷的巨响也随之传来。同事间，远处牛车猛然炸裂一片火光，周遭的人们发出大声的惊叫。 “啊！” 惊叫声中，人群顿时暴乱，不少人四下逃走，场面变得无比混乱。 “无涯兄，我们过去看看发生什么事情了！”白卓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惦着脚尖越过混乱的人群向远处牛车看去。 宋无涯点点头，四人立刻向着牛车而去。他也很想知道前边究竟是出了什么问题，会引起人们如此混乱的情况。 穿过人群，他们接近了牛车。 人群之中，牛车附近，先前的几名道士围在牛车周围，而那几名农夫此时已经惊恐的跪在了地上，不断地冲着牛车磕头。 天空依旧闪烁着电光，混乱的人群在转瞬间的功夫就已经散去。 一股焦臭味传来，牛车已经翻倒在地，红布下盖着的贡品也都散落在了地上。 “咦！这贡品还真是有些奇怪啊！除了三牲之外，好像有不少粮食之类的！”白卓看着地上散落的东西，奇怪的问了一声。 宋无涯也很奇怪这件事情，正要回答时，前边的道士好像听到了他们的对话，紧皱着眉头说道：“山神已经发怒，闲杂人等立刻后退，若不听贫道之话，招惹了麻烦，可怨不得别人啊！” 道士的告诫令几人越发的奇怪了，宋无涯没有说什么，带着白卓几人向后退去，同时继续看着那牛车的情形。 老牛此时已经倒在地上，鲜红的血液正从眉心处流淌出来，沾满了鲜血的脸颊上，还有不少的纸灰在上边。 那地方不正是刚刚帖了奔雷咒的地方吗？ 看着还在残喘的老牛，宋无涯拉着几人离开了这里。 眼看着天就要下雨了，他们必须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再说了。 “马上就要下雨了，我们不去知府衙门了，先找个客栈安顿下来再说。”宋无涯对他们说了一声，就开始四处张望寻找客栈。 话音刚落，这天空又是一道惊雷，豆大的雨点瓢泼而下。 “不好，赶紧找个地方避避雨。”宋无涯大叫一声，转身拉着司徒雯就像一旁的商铺冲去。 很快他们进了商铺，好在反应及时，也没有被雨水完全湿透。 “掌柜的，这突然天降大雨，我们几个暂且在你这店里避上一避。”宋无涯进入店里，也顾不上理会自己身上的衣服，立刻向店老板客气的说了一句。 这是一家裁缝铺子，掌柜的好像正在里边忙做手中的活计，听到了宋无涯的话这才抬起头笑道：“不碍事的，这天降大雨，正好我这铺子也没有什么生意。你们自己找地方坐吧，我还有些事情要忙，就不招呼你们了。” 宋无涯几人向掌柜的点头示意，便自行找了地方坐下。 “这天怎么说下雨就下雨啊？” 白卓还很纳闷，方才他们进城的时候，只是感觉到了傍晚，并没有觉得天气转阴，没想到这刚刚进城，说话间的功夫，雨水就下来了。 宋无涯皱着眉头，深吸了口气道：“本就已经到了春天，下雨乃是常事，今天又没怎么看天，也难怪咱们会没有什么准备。” “无涯，你说那牛是怎么回事啊？看那个样子，好像真的被雷劈了一般！”司徒雯倒是很好奇那牛的事情，这时候找了地方避雨，听着外边的雷雨声，向宋无涯求解。 对于这一件事情，宋无涯却摇摇头否定了。 “那牛绝非是雷劈所致。”对于这一点宋无涯很是清楚，毕竟这雷劈的现象，或许在这个时代还是比较迷信的东西，但是对他而言，那根本算不上什么。“如果那牛是雷劈所致，必定会伤及全身，绝非眉心一处那么简单。而且那牛只是重重喘息，并没有抽搐，这足以说明是其他原因所致。” 宋无涯的话说得已经非常明白，如果不是老天所为，那自然就是人为的了。 白卓惊呼道：“难不成是那些道士捣鬼？可他们为何偏偏要和这头老牛过不去呢？” “你没有注意到他们之前说过的话吗？如果再有冒犯的话，这山神就会愤怒的，这不正好应验了他们的话吗？”宋无涯对这个道士想的很清楚，毕竟他是不迷信的。“我看这几个道士压根就是一些劈了道家外衣，借用道家之名骗吃骗喝的假道士。他们这么做的目的，只是为了让人们对他们的实力深信不疑罢了。” 一个妖兽的事情，没想到还将假道士给引出来了。 山神之说好像已经深入人心，要不然也不见得那些农夫会害怕成这个样子。 宋无涯起身来到了门口，向着远处看去。朦胧的雨雾之中，已经看不到人影了，也不知道那些道士和农夫去了什么地方。 “听他们的话，应该是要去祭祀山神的。那几名农夫应该就是出事那片山林附近村庄的住户吧。”司徒雯没有继续追问道士的事情，反而是将目光放在了山神和那些农夫的身上。 宋无涯点头应是：“是啊！这出了什么，什么样的牛鬼蛇神都冒出来了！山神之说，只不过是迷信罢了，这天地间根本不存在鬼怪和神灵。自古以来，那些所谓的神灵无非是百姓们心中的信仰而已，图的就是一个精神慰藉。” 这一点他们能明白，但是那些百姓却不愿意就此抛却。 “无涯兄，那你说那些假道士究竟是用什么手段，搞得那奔雷咒好像是真的一样！”白卓显然想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毕竟，咱们可是眼睁睁的看着那道士当着众人的面，将奔雷咒画出，同时对那符咒施了法。就在他施法之后，这天公突然不做美，竟然炸响惊雷，而那奔雷咒也在这一瞬间发挥作用，将那老牛炸翻在地。这一切未免有些太巧合了吧？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是用了什么样的门道和手段啊！” 虽然宋无涯也没有亲眼看到他们究竟用什么样的手段，但是猜测也能猜测出来的。 “刚才，我在焦臭味中闻到了火药的味道！那奔雷咒一定是用了火药，趁着天雷的巧合，巧妙施展出来，好让人们信以为真！”宋无涯很确定的说道：“我看这些人还是多少有些能耐的，要不然也不会把时机把握的如此准确！” “姑爷！那车上拉着不少粮食，也不知道是用来干什么的！该不会是那些村民自己吃的吧？”小环也自然有自己好奇的地方，前边几个问题她也同样好奇，不过宋无涯都作了解释，但是这件事情白卓和司徒雯也没有问。 这一点，是宋无涯他们最开始觉得疑惑的地方。但是现在宋无涯感觉有了一些猜测。 “那粮食必定不是农夫们的，他们自己种粮，应该不会向他人购买吧。而且，普通人的食物，怎么可能和山神的贡品混在一起？我看这多半是那些道士的意思吧。只是我想不明白，这些粮食他们用来供奉给山神干吗？毕竟他们做这一骗局，目的还是为了钱，不应该会有这样的事情吧？或许这粮食和他们接下来的骗局有什么关系吧！” 宋无涯不清楚这一点，也只能猜测，这和那些假道士之后的骗局有关。 第420章 接连怪事 滂沱的大雨，来得快走得也快，不过是一炷香的功夫，大雨就变成了零星的雨点。 这时候天也跟着暗了，一场春雨下来，天气也跟着冷了不少。 “多谢掌柜的，雨已经停了，我们就不叨扰您了。”宋无涯转身向后边的掌柜客气的道别。 掌柜只是冲着几人点点头，看样子手里的事情还没有做完，没有像宋无涯他们说什么。 本以为，这掌柜的多少也会和他说句话，没想到人家根本没有说什么。这让宋无涯不得不再次开口问道：“不知掌柜的可知道这附近哪里有客栈？” “哦！沿着街道向东一直走，很快就能看到的。”裁缝铺掌柜听到宋无涯询问，告诉了他一声。 再次感谢过了张国，宋无涯四人离开了裁缝铺，他们按照掌柜所说，果不其然没走多远就看到了一家客栈，迎四方客栈。 “掌柜的，还有房间吗？” 刚刚进入客栈，宋无涯立刻就询问房间。 他这话刚刚出口，那掌柜的立刻就热情地招呼道：“房间有的是，几位客官快快请进。” 客栈掌柜扭动着发福的身材，从柜台头直接跑出来了。如此热情的模样倒是让宋无涯他们没有想到的，宋无涯等人立刻进入里边。 这时候店小二才从二楼跑了下来，刚从楼梯探头就嚷嚷道：“掌柜的，那位客人又发脾气了！” “哎！这可怎么办啊！”掌柜的一听这话皱起了眉头，露出一脸苦色。 看着这个情形，宋无涯也没多问。也就是这转瞬间的功夫，掌柜的赶忙收起了脸上的苦色，挤出一丝笑容向宋无涯问道：“几位客官要几间房？” “两间就好了！”宋无涯向掌柜的说明了需求。 掌柜的招呼宋无涯来到柜台前，收下了押金之后，便吩咐店小二将他们带上二楼。 刚刚上了二楼，宋无涯几人就立刻听到了一阵杂乱的声响。 “小二哥，这是怎么回事？”宋无涯眉头一紧，立刻问道。 显然这就是刚刚店小二所说的那件事情，而且掌柜的对此也很是无奈，但没想到就在这里。 店小二听到宋无涯这么一问，这脸色就不好看了。 见他不说话，白卓紧接着便道：“小二哥，这怎么能行？如此吵闹，让我们怎么休息？” 看样子店小二最害怕被问道这件事情，张口要说什么，却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要说什么好。此时白卓瞧着他，就没什么好脸色了。 “无涯兄，你看这情形，咱们还是换一家客栈吧！如此吵闹，必定会影响到我们休息的。”白卓眉头紧皱，完全一副不容商量的样子。 店小二此刻才慌张了，当即解释道：“公子可不要啊！近日来，我们这客栈生意不怎么样，这好不容易来了您几位客人，这要是再走了的话，那我们这个月可怎么生活啊！” 看他这般苦恼的样子，白卓的脸上又露出了不忍的神情来。 “那你自己说怎么办？总不能我们花钱受罪吧？”白卓的语气缓和过来。 店小二一脸苦色，向几人解释道：“几位公子你们放心，这晚上不会这么吵的，他也要睡觉的。这也是个可怜人，我们也实在是不忍心把他给赶出去，谁知道还影响了我们的声音，你说我们……哎！” 店小二叹息不已，显然这事情让他很为难也很困惑。 “究竟是怎么回事？难不成这人也是外来的商旅？”宋无涯感觉事情有些奇怪，当即问道。 进城没多久，这接连遇到这么两件怪事，确实是让他心里起疑。 “是啊！谁说不是呢！这来的时候好好的，还有同伴跟着呢，可是一转眼第二天就剩下他自己一个人了。”店小二说起了这件事情，看样子有些时日了。“我看这人的那个同伴，定是和他不相识，要不然走前为何连一分钱都不给他留下呢？” “看样子是碰到见财起意的了，不过这人倒也算是有良心，把这个疯疯癫癫的家伙，扔在了客栈，没有扔在荒野之中。”宋无涯苦笑一声，无奈的说道。 里边的一个房间里，正关着一个疯疯癫癫的外来商旅，此人心智已失，随时都可能癫狂，这才有了这样的动静。 听着这个动静，宋无涯继续问道：“那他有没有清醒的时候？” “清醒的时候？好像没有。”店小二稍微琢磨了一下，还是确定说没有。但是，突然间他话锋一转：“但是他不闹腾的时候，嘴里一直碎碎念着妖兽魔鬼之类的话，好像是看到了那个伤人的妖兽似得。” 店小二这么一说，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同时来了精神。他们本就是为了这妖兽的事情而来，如今这客栈内正好有一个人遇到过那个妖兽，这说不准还能从这个疯疯癫癫的人嘴里得到些什么呢。 “好吧，看在你们的善意之心上，我们就在这里住下了。带我们去房间吧。”宋无涯听到了这店小二的话之后，便决定住在这里。 店小二听到宋无涯说要住在这里，脸上的笑容如鲜花一样绽放，可见心里高兴到了什么程度。 店小二招呼几人来到了距离那人房间较远的地方，也算是多少可以避免一些杂乱的声音吧。 好在他们进入房间之后，那人没有了动静，看来是消停了。 待在房间里，白卓立刻就招呼店小二送些东西来，并且招呼他点起暖炉。 等到饭菜送来之后，房间也暖和了不少，四个人坐在一起，一边吃一边聊起了妖兽的事情。 “无涯兄，这妖兽看来还挺厉害的，咱们得多方打听一下才行。”白卓显然是有了自己的想法，要不然的话也不会这样和宋无涯说话的。“你觉得咱们是自己先行打探一番好呢？还是先去见了那个知州大人呢？” 对于这一点，确实是该考虑的事情。不过宋无涯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不要绕弯子了，毕竟这件案子掌握消息最多的还是这个知州，从他那里可以获取更多的信息。 “我看还是直接去见这个知州吧，免得耽搁时间破案。”宋无涯想了想还是觉得不要太过浪费时间了。 但是他这话说出口之后，司徒雯立刻停下筷子说道：“无涯，此行的目的也并非只是破案这么简单。或许我们应该暂且不要暴露，暗中调查一下才是。” “嗯？是吗？你觉得有这个必要吗？”宋无涯不知道司徒雯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事情来，好像有其他的用意。 “你没有想过，你们两人的身份已经暴露了。那秦科已经知晓了你们的身份，只是没有点名。他恰好得知这妖兽的案子，正好将你们从他的身边打发走，这样一来也算是能够让他安心了。但是他还是不放心，所以将你们推荐给了这位知州。目的恐怕也是为了将咱们的行踪控制在掌握之中，免得生出事端。”司徒雯说出了自己的考虑，原来她是怀疑那秦科已经知晓了宋无涯和白卓的身份，目的是想要让白卓和宋无涯两人一直待在明处。 这一点宋无涯也曾怀疑过，但是他并没有觉得秦科真的掌握了他们的行踪，要不然的话最后秦科也未必会请他们在那样气派的地方吃饭了。 “司徒小姐，你说的未免也太夸张了吧？如果那秦科知晓了我们的身份，那他临走之前为什么还要请我们在那样的地方吃饭呢？光是一桌子的菜就需要几乎上百两影子的地方？”白卓也觉得秦科不会那么容易掌握他们的身份，但是他对司徒雯的话还是比较认同的。“不过，暗中调查一下也是对的，我们也不能只顾着破案，而不管其他的事情了。” “还记得临走之时，那秦科交给你们的一封信件吗？”司徒雯点点头又道：“那上边可是用了漆封的！” 说起漆封，这才让宋无涯想起来，那封信上确实是用了漆封，如此看来的话，好像是怕宋无涯他们偷看了其中内容一样。 即便如此，秦科也不能保证宋无涯他们看不到信件的内容，至于信件的内容是什么，或许还真的存在什么秘密。 当然，宋无涯绝不会随意的打开别人的信件偷看，即便是明知道这信件里会有其他的秘密。 “雯儿说得没错，如果说他真的知晓了我们的身份，在我们之后再发一封书信给这位韩知州，也不是不可能的。”宋无涯最终还是没有继续坚持自己一开始的观点，“那我们就暂且不找这位韩进知州，先暗中调查一下看看再说吧。” “是啊！这秦科看着没有贪污之嫌，可是却难保这韩进不是一个手脚不干净的人啊。”白卓也跟着说了一句。 确认了接下来的计划，几个人这才能够安安静静的吃口饭菜了。得了这个官职之后，他们最主要的目的还是要替皇上，查处这天底下的贪官污吏，所以这一点宋无涯是不能放在后边不管的。 第421章 小村法事 第二日清晨，四人早早起床。宋无涯很想去看看昨日那一行人去了何处，他们用来祭祀山神的东西既然已经倾覆，不知道之后会如何打算。 “无涯兄，你说这村子就是那妖兽出没的山脚之下？” 吃过了早饭，宋无涯和白卓向城外而去，而司徒雯和小环两人则负责在城内打探一下关于那妖兽的事情。 宋无涯点点头，这一点他应该不会猜错，如果和那个妖兽不相干的话，这些人为何要如此费心费力诚惶诚恐的去祭奠山神？毕竟昨天那牛车上拉着的东西可是价值不菲，包括那头牛在内，只怕几户人家几年的辛勤劳作都是换不回来的。 “这是必定的，如果事情不是发生在他们村子附近，他们何必要这般敬畏山神？我倒是很想看看这些道士究竟想要干什么，那些粮食又是用来做什么的。”宋无涯平静的面庞上，透着一点点期待。 顺利的出了城门，两人直奔城西而去。 出了城门立刻就能够看到一座大山坐落在远处。秦科曾经和他们说过，两江县乃是两江汇聚之所，三山守望之地。这眼前的一座大山，正是两江县能够看到的其中一座大山。出事的地方是两江县通往南开城的那条陆路上，必定就是这座山。 山脚下，炊烟袅袅，可见农家人正在忙着早饭，吃过了早饭又要去那地里干活了。 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两人便踩着泥泞的道路，来到了这座村庄之前。 “无涯兄，你听这是什么声音？”白卓的耳朵还真是好使，这刚刚进了村子，两个耳朵一竖，就听到了一阵奇怪的声音。 被他这么一提醒，宋无涯也听到了。那声音晦涩难懂，好像是有人念经一样。 “走，我们过去看看。”这声音让宋无涯想起了那几名道士来。 循着声音而至，果不其然在村子的正中间，两人看到了人群聚拢，中间几名道士正在折腾着。 “大哥，这是在干什么啊？”宋无涯随意拍了拍身前的一名男子，向其问道。 虽然说是明知故问，但还是要以此来打开话题。 男子回头看了宋无涯和白卓一眼，眉头立刻就皱起来了。 “外乡人！谁让你们进来的！” 没想到，宋无涯只是问了一句，那男子看到两人面声，眉头一挑，顿时露出愤怒之色来。 他这一声喊，也引起了周围其他人的注意，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宋无涯和白卓就被几名村民给团团围住了。 “你们来这里干什么？”他们很是不欢迎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双眼全都冒着愤怒的怒火。 看着这个情形，白卓一下子就慌了，急忙解释道：“我们是路过这里，进来问路的，恰好听到这里有声音就过来看一眼。” 白卓的话显然没有被这些村民认同，他们一个个狠狠的看着两人，完全像是看着仇人一样，让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心里发毛。 “赶紧滚，滚出我们村子！”村民们怒声呵斥，完全不理会白卓的说辞。 听着泽华，宋无涯一瞬间想起了来的时候，在那小船上听到船夫说过的话了。 那船夫曾说，这妖兽并非是妖兽，而是神兽。之所以出现这样的事情，完全是因为外地来的商旅触犯了山神，山神降下神兽来惩处他们了。 如果人们都是这样认为的话，那么眼前的一幕也就很好解释了。 宋无涯和白卓被他们团团围住，现在想要退走都很难了。 “你们在干什么？” 正在宋无涯和白卓两人为难之际，围住他们的几名村名之外，传来一声眼里的质问。 那几名村名回头去看，脸上的神情没有丝毫的缓和，冲着走出人群的一名白发老者说道：“村长，这里有两个外地人！我们正要赶他们离开，免得山神迁怒于他们，将我们村子也牵连了。” 听明白了意思，老者沉着脸说道：“两位公子，你们速速离开我们村子，要不然的话会给我们带来厄运的！” 白卓露出一脸无奈，看向宋无涯，准备要离开。 这来都来了，就这样被赶出去，实在是让宋无涯有些不甘心。他并没有着急着回应，心里琢磨了一下，计上心来。 “这位老伯，我们是来找那几位道长的。” 宋无涯一开口，不仅仅是白卓愣住了，就连周围刚刚围住他们的几名村民都纳闷了。 “你刚刚不是说进来问路的吗？”其中一名村民一脸狐疑的看着宋无涯，指着他喊道。 他这一声喊，一旁的村长当即呵斥道：“嚷嚷什么？嚷嚷什么？冒犯了山神，看你如何是好！” 那男子被这么一说，顿时蔫了，耷拉下脑袋，躲到了一旁。 “你们要找道长？”一转脸，村长又看向宋无涯和白卓问道。 宋无涯立刻点头确认：“是啊！我们有事情要求助几位道长的。” “好吧，既然这样，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帮你们问一下道长。”村长倒是没有对宋无涯的话多做猜疑，反而是帮着他们去向那几名道士问一句。 不多时，宋无涯和白卓两人便看到昨日为首的那名道士走了出来，来到了他们两人的面前。 “道长，我们兄弟二人有求于您，能否借一步说话？”宋无涯立刻笑吟吟的向那道长询问道。 道长听着这话，脸上狐疑一闪而过：“我怎么看着你们有些眼熟啊？” “是吗？那一定是神灵向您指引过。”宋无涯随口说了句胡话。 但是这句胡话却令那个道士很是受用，毕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样的恭维他，可是给他涨了不少的身份和面子的。 “难怪呢！我说怎么看着两位如此面熟呢！虽然不曾见过，却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啊！”道士得意的笑着，指着不远处的地方示意两人和他过去。 很快来到了僻静的地方，宋无涯立刻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道长，我们兄弟二人对神灵无比敬畏，如今我们生意上遇到了点麻烦，所以还想请道长您与神灵给我们说上几句好话。”宋无涯说着就摸出了一锭银子来，足足有十两，悄悄递给了那道长。 “哎！你这是何意？我们道家之人，以解救苍生为己任，可不是那骗吃骗喝之辈。”这道长竟然一本正经的拒绝了宋无涯的好意。 宋无涯早已经料到可能会出现这样的状况，他也早已经想好了说辞，再次把银子推到了那假道士面前，恭敬道：“道长说的是，这个在下也知道。这银子可不是给道长您的，是在下敬献给山神的，只是劳烦您带在下转交而已，毕竟在下可没有本事向道长您一样，能够和山神沟通。” 这话算是把这假道士给捧上天了，宋无涯这么一说之后，他立刻不再推辞，收下了那十两银子。 “好，既然是这样，那本道长念在你们队山神的敬畏之心上，就帮你们了。”假道士收下了银子，立刻装入了腰间的挎包之内。 看到这一幕，白卓不禁皱起了眉头，满眼的厌恶之色。 而宋无涯却依旧露出一脸的恭敬来，再次说道：“那还请道长能够通融一下，和这里的村民说一下，让我们在这里一同祭祀山神，也好让我们兄弟二人，能够对山神敬拜一番。” 宋无涯说了这么多，花出去十两银子，最重要的目的还是要在这里留下来。想来收了他们钱财之后，这道士也不会直接拒绝他们吧。 果然，那人钱财替人消灾，宋无涯这话一出口，道长没有丝毫的犹豫，立刻就一口答应下来了。 “这是自然，你们也一并告之山神这十两银子是你们敬献的，要不然会有人以为是贫道自己私藏了这钱的。”假道士扔下这么一句话，立刻带着两人向那些村民的方向走去。 来到了村长的面前，假道士立刻对其说道：“村长，这两位公子确实是遇到了难事，来此时想要请贫道向山神祈福，正好赶上你们村子对山神的祭祀，就让他们在这里一同祭祀吧。有本道长在这里担保，他们并非是山神厌恶之辈，所以你们还请放心。山神乃天下人的山神，你们可不能自私啊！” 那些村名见道长都这样说了，哪里还敢再说什么。毕竟在他们看来，这假道士说的话，那就和山神说的话没什么区别了。当即也不再说什么，就这样默认了宋无涯和白卓在一旁围观了。 此刻宋无涯和白卓才算是松了口气，终于能够在这里看看这些假道士搞什么把戏了。只不过白卓响起刚刚那十两银子就觉得肉疼，毕竟十两银子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啊！ 但宋无涯却一点都不心疼，虽然说十两银子金贵，够这里村民开销几年了，但是他很清楚这十两银子最终还是会回来的，这时候不过是暂时放在那假道士的兜里罢了。 如果银子太少，这假道士未免会看在眼里，而这样一来，这假道士收了宋无涯的银子，就更能说明他的身份了。 第422章 祭祀山神 这些假道士在场中的忙碌，不过是祭祀山神之前的准备工作，算是一种仪式吧。真正的重头戏还在后边呢，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进行，当然肯定是个黄道吉时。 宋无涯和白卓一眼不发，站在人群之中静静的等待着，也不知道他们会在什么时候举行，说不定今天中午就要挨饿了。 眼看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太阳高高挂起，他们两人已经在这里等了足足两个时辰，直到这个时候，那些一直跳动了两个时辰的道士们这才停下。 不得不说，这些假道士为了这个骗局，还真是下功夫，这足足两个时辰，常人绝对是难以忍受的。 “诸位相亲！”那位道长此刻站在了场中，其他的道士全都围聚在他的身旁，看得出来他们确实是消耗了不少的体力，一个个脸上都满是汗水。“如今山神震怒，皆是因为外乡来人触犯了山神的子民。山神告诉贫道，是因为他族下的一只白毛狐仙被外乡人捕杀，山神这才大发雷霆。当然，山神也说了，这事情和你们没有任何的关系，那些田地里的尸体碎块，无非是山神想要对你们进行的一点警告罢了，不会真正危害到你们的。” “尸体碎块！”听到道长的话，宋无涯心中一惊，难怪这些村民会如此的惶恐，原来在他们耕作的田地里发现了不少的尸体碎块，常人捡了这样血腥的东西那里会不害怕。 他心中暗自想着，那道长的话还在继续说道：“如今，以贫道的面子，加之诸位乡亲对山神的敬献，想必山神必定会将此事接过，日后不会再让诸位乡亲感到担心的。” 一时间村民们纷纷议论起来，显然为了这样的结果而感到高兴。 村长为首，立刻向着西边山脉跪下，口中高呼‘山神慈悲’之类的话语，恭敬的跪拜起来。 宋无涯和白卓两人虽说不信这个，可是这时候周围的村民们全都跪下了，他们要是突兀的站在这里，只怕又会引来这些村民不满。所以，他们也跟着这些村民跪在了地上，学着他们一样，在嘴里念叨着山神的好。 “看样子时间到了，应该很快就开始正事了。”宋无涯微微抬头看着里边的状况，笑声的向一旁的白卓说道。 那几名道士此刻念念有词，一套对山神敬畏的话语说完之后，几名道士停了下来。 “诸位现在可以起来了，山神已经答应了你们的请求，现在该是献祭贡品的时候了。” 总算是等到这个时候了，道士开始向山神贡献贡品，很快就知道这些道士的目的是什么了。 但是有一点让宋无涯感觉有些无奈，那就是没办法从这些村民的嘴里询问关于那妖兽的事情了。 “无涯兄，你觉得这些倒是会不会知道那些妖兽的事情？”白卓压低了声音像宋无涯问道：“或许那些妖兽就是他们搞出来的鬼把戏，目的就是为了骗钱。”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事情就好办多了。我看他么你根本就不知道这妖兽是怎么回事，无非是借着这个突然出现的机会骗些东西罢了。” 宋无涯觉得事情没有这样简单，如果这妖兽的事情真的是这些道士所为，那他们应该不会这样明目张胆的借着这个机会发不义财的。毕竟，他们躲还躲不及呢，怎么会让自己刻意和这件事情扯上关系呢？ 村长带领着几名村民将贡品拿了上来，三牲的头颅递给了道士，依次摆在了一张供台上。 “无涯兄，那供台怎么还在昨日的那个牛车上？”白卓有些吃惊的看着那所谓的供台低声说道。 没错，那供台竟然就是修建在了如昨日一般的牛车之上，确实是很奇怪的一件事情。 三牲被摆上之后，为首的道士立刻跪在了那牛车之前，嘴里开始再次念念有词。 村民们并没有就此停下，他们逐渐将昨日宋无涯他们所看到的所有东西，一一搬倒了供台之上。这样的贡品实在是太多了，多的离谱，显然这些道士是想要将这些贡品独吞了。 祭祀开始，在道士的带领下，村民们开始向山神祈祷。 转眼的功夫，在这些道士的折腾下，就已经到了中午时分。村民们还都在旁边看着，好在不用一直跪着，不然的话这一上午的时间，足以让人跪死在这里了。 牛车已经被各种各样的贡品摆放的满满当当的了，这一车的东西至少也够十个人吃上一个月时间了。 “好了！大家都可以散去了，这些贡品随后将由我们送往山里，交给山神。”道长终于忙完了一切，转身看着身后的村民们说道。 “太好了！”村长听到这话，当即长长的舒了口气，像是终于解脱了一样。 而其他的村民们也是一样，全都等待着这个时候，这就代表着山神已经接受了他们的虔诚，之后会继续庇佑他们不受到任何的伤害。 如此一来算是这一切事情就结束了，村长看着此刻的太阳，立刻向后招呼其他的村民道：“大家都别在这里看着了，赶紧准备饭菜。道长们为我们操劳半日，也该让他们休息休息，好好吃上一顿了。” 身后的村民很快散去了大半，显然为了今天，他们已经准备了不少。这些人并没有回到自己的家里，而是到了不远处的一个角落，开始忙碌起来。 宋无涯这时候才注意到，之前被人群遮挡的地方，竟然已经打起了灶台，各式各样的东西都已经摆在了旁边，就等这做饭了。 看到这个情形，宋无涯转头看向白卓，会心一笑。 “看到了吧？这几个家伙还挺受欢迎的。” 最让白卓感觉到苦恼的就是，现在他们明知道这几个倒是是骗这些老百姓的钱财，可是他们却不能够当面揭穿。即便是他们现在揭穿，这些村民也未必会相信他们，只怕会立刻将他们赶出村子的。 几名道士就这样找了个舒服的地方坐下，看着这些村民为他们忙碌着准备着饭菜。 看着这些饭菜，宋无涯和白卓都有些饿了。不过，显然这些东西是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的，估计他们只能看着这些道士吃了。 “无涯兄，你说他们什么时候才会将这些东西带走？”白卓再次感觉到不耐烦了，皱着眉头向宋无涯询问。 如今这几名道士已经做完了一切需要做的事情，之后就是带着这些东西离开了。显然他们并不着急，因为他们不会害怕会被戳穿，反正这事情官府都没有一个定论，他们自然可以大摇大摆的招摇撞骗了。 “怎么也得吃了饭之后吧。”宋无涯自然不确定这些假道士什么时候离开，但是这顿饭他们肯定是不会错过的。 就这样眼巴巴的看着他们吃饭，宋无涯和白卓这肚子都跟着闹腾起来了。早晨走的匆忙，也没有吃什么东西，这个时候本来没觉得怎么饿，但是看着这些人吃饭，实在是忍不住。 “你说这些人也真是的，咱们这么两个大活人在旁边看着，也不说请咱们吃顿饭，咱们又吃不了他们多少粮食。” 眼看着那些假道士都吃完了之后，村民们开始收拾残局，白卓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听着这话，宋无涯觉得好笑，本来那些村民就不待见他们这两个外来人，没有将他们赶走就不错了，哪会这时候再请他们吃饭呢。 不过，待在这里终究不是个办法，宋无涯很清楚，那些假道士看在那十两银子的份上想办法让他们留在这里，但是不代表他们会让宋无涯和白卓知晓他们几人的秘密。 “乡亲们！你们都回去吧，我们将这些贡品交给山神之后，就会回来的，到时候定将山神他老人家的意思告之给大家。”道长擦干净了嘴巴，向乡亲们说道。 显然他们这是要离开了，他们这话里的意思还是要回来的，不过宋无涯很清楚，他们如果还回来，那恐怕有些太邪门了。 村民们全都没有开口，那村长走上前去，向那几名道士拱手施礼：“一切就有劳诸位道长了，还请诸位道长能够躲在山神面前替我等说些好话。” 道长点头应是，立刻招呼其他道士驱赶着牛车，向西山而去。 宋无涯和白卓看着他们离开，自然不能够如此明目张胆的跟着过去，即便是那些道士没发现他们，只怕这些村民也不会让他们这么顺利的跟着过去的。 “无涯兄，咱们好像没办法跟着过去啊！” 太阳高照，这朗朗乾坤之下，他们跟着那几名道士向西山走去的话，实在是值得怀疑的一件事情。 本来宋无涯以为，这些假道士应该会等到天黑之后，这样他们好隐藏自己的行踪，但是万万没想到，他们就这样明目张胆的离开了。 一时间，宋无涯开始猜测：“莫非，他们是真的要进那西山之中？难道他们不害怕那妖兽吗？” 第423章 被困山村 看着那些假道士走的很快，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从他们的视线中消失，宋无涯脑海中快速权衡了一番之后，立刻拉着白卓原路返回。 “无涯兄，难道就这样回去了？”白卓有些不甘心的问道。 “谁说要回去了？这不过是避人耳目罢了！”宋无涯可没打算就这样回去，那实在是太窝火了，毕竟在这里浪费了半日的时间，什么有用的消息都没有打听到，回去还不让司徒雯和小环给笑话。 出了村子，看着周遭没有人之后，宋无涯立刻转向，绕过村庄向着西山的方向而去。 为了赶上那些假道士，宋无涯和白卓两人的脚步可是加快了不少，好在他们追到了西边稻田之外的时候，远远的看到了那牛车。 两人看着那牛车在倒是的驱赶下进入了西山之中，没有了踪影。 “无涯兄，咱们要不要进去？”白卓看着那些假道士不见了之后，心里着急，赶忙问道。 宋无涯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不想活的话，可以跟着进去！” “怎么……”白卓压根没有考虑过这个事情，“无涯兄，你那身手，还害怕他们几个？” 这可不是宋无涯开玩笑，那几名道士究竟是什么人，还不清楚呢，贸然跟进去实在是太危险了。别说宋无涯身手不错，这一个不小心，说不定就交代在里边了。 跟到了这里，看着那些人进入西山之后，他们也用不着继续跟进去了，转身就向着南开城的方向走去。 “在那呢！那两个外乡人在那呢！” 回去的路上，两人依旧是绕着那个村子，准备回去。可令他们两人没想到的是，即便是这样还是出事了。 一群村民挥舞着锄头，远远的看到两人之后，就大声的呼喊起来。 眨眼的功夫，宋无涯和白卓就被团团包围了，他们此刻真是插翅难逃了。 “我也看出来这两个外地人不是好东西！果然他们要给我们带来灾难！” “好在咱们发现的及时，不然的话他们去了西山，惹怒山神的话，我们也跟着遭殃了！” 听着村民们七嘴八舌的话，而且情绪都非常激动，宋无涯知道坏事了。 “大家别冲动，别冲动！” 村民们的脸上全是愤怒，场面好像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步了。 宋无涯可不想被这么多锄头抡过来砸死，赶忙大喊着，让他们不要冲动。 好在这些村民也并非是恶民，他们只是将宋无涯和白卓围住，并没有就此动手。 “把他们带回去，交给村长！” 为首的一个年轻人招呼着众人，扭着两人就向村子的方向走去。 再次来到村子里，两个人的待遇就已经完全不同了，这时候他们俨然如囚犯一般的被控制着。 “松开，松开，你们这是干什么！”村长上了年纪，但也并非是不明事理的人，见村民们将宋无涯和白卓两人这般对待，立刻招呼他们松开两人。 一路被这么扭着回来，胳膊都好像脱臼了。 “村长，你们这是干什么？我们又不是恶人！”白卓见这些人没有把他们怎么样，赶忙询问情况。 村长看着他，一脸严厉道：“你们两个外乡人！让你们走，你们不走，难道非要给我们带来厄运之后才肯罢休吗？” 村长的话白卓并不是很理解，但是意思应该是想要让他们离开。 对此，白卓没有说什么，但是宋无涯心中有些不理解，怎么这些村民好像知道他们要去西山一探究竟似的。 “村长，我们并无恶意，也不知道怎么冒犯了您，或者是山神。我们是从水路过来的，准备在这里贩卖一些东西回去。来了这里才听到了人们说山神震怒的事情，心里也是着急。昨日恰好看到了几位村民和几位道长，心想便看看是怎么个情形，好让那道长帮着向山神祈求一番，好让山神不要迁怒于我们。谁知道今日一来，看到这些道长从你们这里带走了这么多的东西，这心里狐疑，心想你们是不是遇到了假道士，骗了村民的东西，所以想跟着过去看看，没想到他们还真的进了西山，这才放心的回来。” 宋无涯编瞎话的功夫还是不凡的，这路上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应对的话语，这个时候这么一说，那些村民也都狐疑起来了。 “你说那些道士是骗我们的？”村长对此事并不是没有怀疑，此刻他说这话的同时，脸上的神情却非常的平静。 宋无涯点点头道：“一开始我是这么觉得，但是他们真的进了西山之后，反倒是放心了。如果他们真是骗子的话，那他们怎么敢去西山，毕竟那里可是死了不少人的！” “言之有理。”村长点头赞同宋无涯这话，“你说的没错，他们是真是假，老夫也并不知晓。不过，昨日村民们可都是看到了他们的神通，这一点我们都没有什么怀疑了。” 果不其然，昨日的一幕，确实是那些道士故意给这些村民看得。他们厉害就厉害在能够算计好天气，借着老天的威名，把自己给坐实了。 “那现在能让我们离开了吗？”白卓生怕还会生出什么变故，立刻向村长询问。 但是，此刻想要离开，只怕是没有那么容易的。 “这个不行。”村长一口回绝了白卓的话，严肃道：“道长吩咐过了，你们现在还不能离开村子！” “什么？道长吩咐的？”白卓听到这话顿时吃惊，脸上立刻露出愤怒之色，心中暗想：“这些吃里扒外的家伙，明明已经收了他们的钱财，怎么这个时候反倒是让这些村民把他们给控制起来了呢？” 村长说出这话，宋无涯算是明白事情的始末了。感情那假道长也并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他们两人跑到这里来，掏出了十两银子，却被对方给怀疑了。看来对方觉得两人有问题，就暗中交代了一句，好让这些村民将两人控制起来，免得坏了他们的好事。 “道长神机妙算，早已经算出你们坏做出冒犯山神的事情，所以在临走之前交代了我们，无比要拦住你们，不能让你们靠近西山！”村长说明了之前的事情，转而又对一旁几名汉子说道：“你们暂且将他带到我家里来吧！等到了傍晚时分，再将他们放回去。” “什么？要等到傍晚的时候？”白卓一听这话就急了。 宋无涯沉着脸，什么话都没有说。 本想着算计一下别人，没想到反被别人给算计了。 他们被带到了村长的家里，关进了屋子里。 那村长并没有当他们是坏人，和两人同在一个屋子里，也没有会觉得危险。 “村长，这又是何意啊？这要是到了傍晚的时候，我们怕是回不了南开城了！”白卓生怕回不去，急忙说着。 如果他们今天不回去，那司徒雯和小环必定会担心的。 “村长，那道长为何要让你们等到傍晚时分才放我们走吗？”宋无涯并没有像白卓一样着急，毕竟眼下着急也没有任何的用处。 “到了那个时候，他们也将贡品敬献给山神了，所以你们也不会在作出什么冒犯山神的事情了。”村长的解释，一如既往的说着山神相关的话。 听到这里，宋无涯点点头道：“既然如此，我们就在这里耐心的等待一会吧。毕竟我们也不想给大家带来厄运，所以只是跟着那些道长看了看，并没有靠近西山的附近。不知道，村长可否和我们说说这山神的事情？” 反正一时半会走不了，宋无涯还不如趁着这个功夫，和这个老村长探讨一下关于山神的事情。 “我们虽然种田为生，可在这山脚下，难免会受到山神的恩惠。俗话说得好，靠山吃山靠海吃海，我们也经常能够从山林之中得到一些食物草药，所以我们都很敬畏山神。我们每一年都会供奉山神，只是没想到今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村长说起了山神的事情，说到了今年，却叹气不已。 “山里确实是有一只白毛的狐仙，我们村子里不少人都见过。可就在一个月之前，正是我们耕种的时候，却发现田地里多了不少的尸体残骸，那情形实在是惨不忍睹，一看就是被凶狠的野兽撕成了碎片。我们报官之后，衙门说这些人都是外地的商人，随身带着的东西也不知道散落在了什么地方，其中还有不少钱财散落。其中最为醒目的要数一个包袱了，当官老爷打开包袱之后，赫然就看到了一张还带着血迹的白色狐皮。看到狐皮之后，我们就知道这一定是山神老爷震怒，因为那白毛的狐仙正是山神的子民。那外地来的商人，杀了山神的子民不说，还将他的皮剥下来，如此凶残的手段，山神哪会放过他，便派下神兽，让他们血债血偿！” 村长说的话，宋无涯和白卓之前就已经听到过了，显然关于妖兽是山神派下的神兽这一传闻，正是从这个地方传扬出去的。 第424章 狐仙 宋无涯心里也忍不住犯嘀咕，这事情实在是太邪乎了，怎么他们遇到的总是这些和鬼神关联的案子。这天底下哪有这般多迷信的事情，莫非这古代的人们做什么事情都和这些要关联起来吗？ 案子没有任何的线索，唯一好像和这件事情有关的就是那些假道士了，但是那些假道士的目的无非是见机发财，不像是和这些案子有牵连的样子。 如今，从村长的口中所知，好像这案子的起因就是那个白毛狐狸。 这个被他们称之为白毛狐仙的白狐狸，又是怎么回事呢？ 对于白毛狐仙，宋无涯倒是觉得，因为白色自古就被人看作是圣洁的代表，他们将白毛狐狸看作是狐仙也在宋无涯的理解范围之内。 此刻，宋无涯和白卓两人面面相觑，他们实在是不知道接下来该询问什么事情了。这村长显然迷行的很，他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询问这白毛狐狸，会不会让对方恼火。 “村长，按理说这山里所有的生灵都算得上是山神的子民，那为何偏偏山神这么看中这只狐仙呢？” 想来想去，宋无涯觉得继续询问下去是必然的，要不然在这里一句话也不说，还不得尴尬的要死。但是问又不能直接问，只能旁敲侧击的来询问了。 他这么问，显然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村长脸上的神情非常平静，点点头应是。 “公子说的没错，这山里的所有都是山神的子民。可是这只白毛狐仙则不同了，他和其他的生灵不同。”村长同意了宋无涯的说法之后，却又开始反驳。不过，他之所以这样说，还是有他的看法的。“这皇帝的儿子还分个嫡出庶出呢！这山神的子民也是一样的。这灵性高的，自然就会被山神更加的看重了。” 还有这么一说，村长的话，倒是让宋无涯哑口无言了。 虽然说的好像扯不上半点关系，但是村长这么说，也让宋无涯对这个问题不好再多问了。但是这狐仙的事情，他觉得还是有必要深入了解一下。他总觉得这其中也不单单只是一个狐仙这么简单吧！ “村长，我看你对这狐仙如此的恭敬，可是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吗？”宋无涯也不知道这里边是不是还有其他的故事，反正他总觉得这位村长说起这白毛狐仙的时候，眼睛里的光彩异常的夺目。 “是啊！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听到宋无涯的询问，村长深吸了口气重重的叹了出来。他双眼失神的看向前方，显然是在回忆着什么。“那都已经是三十年前的事情了！” 一听到村长这话，宋无涯就懵了，心想难道说这村长三十年前就看到过这只白毛狐狸？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这只白毛狐狸还真是成精了。据宋无涯所知，狐狸的寿命可远没有那么长，它们最多也就是十几年的寿命。 “当时，老头子我还正当壮年，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这西边的山也是没少去，毕竟这苦日子过着，平日里根本吃不到什么好东西。我心想着我不吃无所谓，可是双亲年纪越大，这身体就是每况愈下，得给他们找些野味尝尝才行。有那么一次，我不听父亲的话，去了山里不该去的地方，冒犯了山神，被困在了山里。原先我是不怕这个的，我以为那只是父亲随便说说吓唬我的，可那一次我是真的怕了。我进入了那里边，是怎么也找不到出去的路，不仅仅如此，那地上还尽是枯骨，怎么看都像是地狱一样。当时我已经绝望，以为就要这样被困死在山里了。可是，不曾想，天无绝人之路，在我被困了两天两夜之后，我看到了那只狐仙，它就那么跳到了我的面前，两只小眼睛看着我，好像是让我跟着他走一样。当时我还有些力气，爬起来之后，那狐仙就立刻向着树林里钻去，我赶紧跟在了后边，就这样我被狐仙带出了山林，这才免了一死，活到了今日。” 这里边不仅有故事，而且还是眼前这位头发花白的来人亲身经历过的。这让宋无涯感到很诧异，这两只白毛狐狸如果是同一只的话，那这只狐狸少说也活了三十多年，比他的岁数都还要大！但是宋无涯觉得这有些不太可能。 当然，这也并非是重点。白卓也注意到了，刚刚村长说过，他进了他父亲不让去的地方，这才被困的，而且其内遍地尸骨。 “老村长，你是说当年你不听你父亲的劝告，去了不该去的地方？而且那里边还遍地尸骨？”白卓见村长说完之后，再次叹气，立刻追问了一句。 村长抬起头，很认真的点头确认：“是啊！当时我都快要吓傻了！那里边不仅仅有人的尸骨，还有许多动物的，乱七八糟的堆在一起，也不知道有多少。” 他这番形容，实在是让人很难判断出具体的情况，但是宋无涯想得出来，既然村长这么说，应该当时那尸骨的数量非常的多。可是这么多的骸骨，不仅仅是动物的，其中还有不少人类。 这样的情况让宋无涯没办法想象了，他觉得最有可能产生这样大量的尸骨，最可能的就是战争了。 “三十年前！难道是前朝的残党，被追杀到此，钻入荒山野岭之中，死在了里边？”白卓一下子就想到了三十多年前，前朝被灭亡之后，可能残存的势力。 这一下子点醒了宋无涯，或许这还真是有可能。但是他还想到了另外一种情况，那就是殉葬！ 当然，殉葬可都是埋在土里的，但也不一定，或许会有特殊的情况出现。 “说起前朝，我倒是想起了一件事情来。”白卓的话说完，村长一琢磨，竟然开口对两人说道：“我曾听我父亲说起过。这山里藏着前朝太子带出来的宝藏，就藏在这山里，不知道什么地方。” “宝藏！”宋无涯大惊。“前朝太子的宝藏？” “是啊！我父亲说，因为太子便是将来的真龙天子，在天上那是有神位的，而且远高于山神。所以他藏在山里的宝藏，交给山神来守护了。我想那地方应该就是宝藏所在的地方，那些尸骨应该是觊觎宝藏的贼，全都被山神处死在那里了！”村长这话又把山神扯进去了，但是却提供了一个重要的线索。 宋无涯扭头看向一旁的白卓，眼睛里闪烁着炽热的光芒，显然这个事情让他觉得最近这妖兽的事情，或许和这个宝藏有关系。如果这些只是那些觊觎宝藏的人，故意做出来的恐怖事情，那就可以解释的非常清楚了。 那些人为了不引人注目，特地将这个地方搞成了这样恐怖的地方，使得人心惶惶，再也没有人敢靠近这里，进入山林之中。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够无所顾忌的将山中的宝藏找到，并且带出去。 话又说回来了，之前他们是在讨论狐仙的事情，却意外地引出了关于前朝太子宝藏的故事来。虽然现在还不知道是真是假，但多少还是可以确认一个调查方向的。 “村长，那这宝藏的事情，是不是很多人都知道啊？”宋无涯立刻不再关注那白毛狐仙，而是着重的询问起这宝藏的事情来。 令他没想到的是，他这话问的可是有些着急了。村长的脸色骤变，这还是他们坐在这里聊天出现的第一次呢。 “你打听这个干什么？我可告诉你啊，可千万不要觊觎山神守护的宝藏，要不然的话，山神将会迁怒下来，到时候倒霉的可是我们。”村长很是不客气的警告宋无涯。 毕竟是一村之长，也算是恪守本职，时时刻刻关心的都是村子的事情。但凡有人会危害到他们村子，那他必定是不答应的。 见被对方误会，宋无涯急忙解释：“村长，您这就误会我了。我要真是对宝藏有觊觎之心，那我还会问比人知不知道吗？我直接问您宝藏在那不是更好吗？” “哼！你就是问我，我也不会告诉你的。这宝藏的事情，可没多少人知道。”村长依旧没给宋无涯好脸色，冷冷的哼了一声。 对此，宋无涯也只能无奈苦笑了，这下子可好，本来还想着多问一些关于这宝藏的事情呢，现在却被当做是觊觎宝藏的小人了。 “村长，这不是闲的无聊吗？所以我也就好奇的多问了一句，没有其他的意思。”宋无涯再次解释了一句，随后试探着换了个话题道：“那您要是不想说宝藏的事情，那咱们不说就是了。那几位道长，是您在什么地方请来的？法力竟然如此高超，昨日我们兄弟二人在城门口可是看到了那一幕，那位道长一张奔雷咒，硬生生把那么大一头牛劈的倒在了地上，当真是了不得啊！要不是看到那一幕的话，我们也不会追着几位道长，来到您村子里的。” 宋无涯说了这么一番恭维那几位假道士的话，实则是向探听一下这几名假道士的身份。 第425章 道人 “这件事情，我也听村里人说过了，道长确实是法力无边啊！”村长对这样的手法深信不疑，真的以为是那道人会使用法术。不过，接下来的话倒是让宋无涯有些错愕。“不过，这些道长之前我们是从未见过的，也不曾听闻这附近有什么道观。他们是自己找上门来的，说是算到了天机，知道这里将有大灾，所以才来这里解救我们的。” 如此一来，就算是对上号了，宋无涯之前也就怀疑过这些道士借机发财。而如今加上种种的迹象他心中已经有了一些完整的猜测。 “哦？这么说来，这几位道长是不请自来的！那可真是神机妙算啊！”宋无涯没有在这村长面前揭穿那些道长的身份，因为现在他揭穿只怕也不会让这位村长相信的。 聊了这么久，宋无涯扭头看了一下外边的天色，眼看着就要到傍晚了。 “村长，你看这已经快要到傍晚了，是不是该放我们回去了？要不然的话，赶不上城门关闭之前，我们就要在这野外露宿了，到时候若是再做出什么冒犯山神的事情，那可就麻烦了。” 宋无涯知道这老村长忌惮山神，所以这时候搬出了山神来。 老村长抬头向外看了一眼，摇头道：“这还不到傍晚呢！道长说让你们傍晚离开，自然就是让你们傍晚离开，要不然会惹得山神不高兴的！” 显然宋无涯的话没有起到丝毫的效果，老村长可是一点都不让他们早离开。 对此，宋无涯也只能无奈。毕竟他也不能来硬的，先不说这老头子一把年纪，他们也不好意思。即便是好意思，这外边那么多的村民，也不是他们两个人能对付得了的。 索性，宋无涯又继续道：“既然这样，那我们在等等看就是了。只是不知道那几位道长现在如何了，是不是已经把贡品敬奉给山神了。” “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估计他们也快回来了。”老村长还笃信那些假道士会回来，如果真的回来，那才是有鬼了。 白卓差点没有忍住笑出声来，对这个老头麻木的相信那些假道士表示无奈了。 “这附近只有你们一个村子吗？”宋无涯还想要继续验证一下这件事情。 村长摇摇头否定了这件事情，显然这西山脚下绝对不止他们这一个村子。 这样一来，另外的村子是不是也出现过这几名道士，就能够证明宋无涯的猜测是不是真的了。 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宋无涯早就不知道该继续说些什么了，好不容易挨到傍晚时候，他们两人终于在那村长的首肯下，被放离了村子。 “无涯兄，咱们得加快一点脚步了，要不然赶不上城门关闭的时间了。”白卓一边小跑一边招呼着宋无涯加快脚步。 等到天彻底黑了之后，两人这才回到了南开城。好在他们的速度还不慢，差一点都赶不上最后进城的时间了。 “呼！呼！” 回到客栈，两人立刻回到了客栈，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今天他们算是倒霉了，中午一点东西没吃不说，还在临走之前，跑了这么大一段路程。 “你们两个这是怎么了？怎么中午都没有回来吃饭啊？”司徒雯关切的看着两人，疑惑的问道。 白卓当即苦着脸说道：“还回来吃饭呢！我们两个差点就回不来了！” “什么？怎么回事？”司徒雯被白卓的话给吓了一跳。 见白卓说的话太过严重了，宋无涯急忙解释道：“雯儿，别听白卓瞎说！什么叫差点回不来了。我们不过是被那个村子的村民给扣押了一下午罢了。他们也是怕我们坏了他们祭拜山神的事情，所以才这么做的，对我们也没什么恶意。” 这才让司徒雯松了口气，她瞪了白卓一眼，责怪道：“白卓，你说话就不能动动脑子吗？说得要吓死人啊！” 事情说开了，可是这具体的还不清楚呢。小环在一旁给两人倒了茶水，就在旁边坐下，等着两人说说今天的情况。 宋无涯知道她们等着了，稍微休息了一下，就开始将今天的情况说明了一下。 “你们觉得这其中有什么问题？”宋无涯说完之后，看了看身旁的三人，向他们发问。 就从这些话里，想要听出什么问题来，这可算是难住他们三个了。尤其是白卓，当时在现场他都没有什么考虑，现在更别说了，都快要忘得一干二净了。 司徒雯和小环两人倒是很认真的思索起来，微蹙着眉头想着这其中的线索。 不过，她们两人也是露出一脸的难色，显然没什么发现。 “想必你们也都清楚，这问题就在那些道人的身上，但是却不知道是什么问题吧！”宋无涯知道他们三人一定是知道这一点，却不能够想的更加的透彻。 一旁的白卓，听了这话，当即就不乐意了。 “无涯兄，这还用说吗？你之前不都已经说过了吗？这是那几名道士借着这个凶案，特意来发财的。” “白公子，你说的是没错。这一点我们都看得出来，但既然姑爷这么问，那必定不是这么明显的事情！亏你整天还跟在姑爷身边，这点悟性都没有。”没想到连小环听了白卓这话，都开始嫌弃他了。 白卓顿时一脸错愕，一旁的司徒雯和宋无涯认不出笑了。 “你呀！真是连小环都比不过。”宋无涯笑道：“小环说的一点都没错，亏你一天与我结伴，还不如整日与雯儿待在一起的小环呢！还没有小环了解我呢！如果问题真是那么简单直白，我还需要问你们这话吗？” 被宋无涯这么称赞，小环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白卓立刻变得尴尬起来，搞得自己怪不好意思的。 “莫非这其中，和那个村长说起来山神守护的前朝太子宝藏有关吗？”司徒雯发现了问题的关键，那个宝藏才是重中之重。 宋无涯点头认可了她的说法：“没错，我正是这么想的。一开始我没有把这些事情联系在一起，而只是想要单纯的看看这些假道士的目的。可被那些村民带回到村子之后，得知了宝藏的事情，我感觉这件案子的始末正是和这个宝藏有关系的。” “那些道士和宝藏有关系？什么关系？”白卓压根只当那宝藏的说法只是个村长父亲当时胡乱说的罢了，而如今看来好像也未必。 “你们可曾听说过搬山道人？” “搬山道人？” 宋无涯的话令三人大吃一惊，白卓当即皱眉：“无涯兄，这道人就是道人，怎么还叫做搬山道人呢？” 搬山道人这个词汇，他们竟然都没听说过。不过，宋无涯想了想也对，毕竟在这个时代里，这搬山道人还算是个神秘的职业。 “就是盗墓贼！”宋无涯也只好直白的解释了一下。“这宝藏和盗墓，其实也没多大区别。最重要的是，当时那个地方还发现了很多尸骨，很有可能是那个太子的随从，他们自觉复国无妄，而太子又忧郁而亡，所以悬在了殉葬在那里。这搬山道人平日里便是装扮成道士模样，据说还会一些茅山法术。当然这仅仅是我的一种猜测罢了。” 虽然只是猜测，但是宋无涯觉得可能性还是比较大的。 “无涯兄，盗墓贼就是盗墓贼嘛！怎么还叫了这么个称呼呢？”白卓倒是对这个盗墓贼搬山道人的称呼感起兴趣来了。 “这盗墓分的可详细了，不过明着说得，也就是那么四大流派。这其中有摸金校尉和发丘中郎将，这都是官道，是官家养着的。而另外的两派就是搬山道人和卸岭力士了，他们属于民盗。当然这也只是一说，具体如何我也不清楚。”宋无涯没有太过详细的说明这些，毕竟他知道的也不多，也仅仅是在这之前从小说中看过罢了。 看着他们几人一个个惊奇的样子，宋无涯感觉自己好像是说起了故事一样。 “其实啊！之所以让我想到这个，还是从那些村民给这些假道士准备的所谓山神贡品上看出端倪的！”宋无涯一开始就和白卓说过这贡品的事情，其中那些三牲和酒水是必不可少的，但是里边最多的竟然是粮食和吃食，这些就超出贡品之外了。“那些贡品里边，可是有不少粮食的，要是给那些道士吃的话，足够他们吃上一段日子了。这样一来，他们也就完全可以靠着这些给养在山林里住上一段时日了！” “原来如此！”说道这里，白卓才算是恍然大悟。“看来无涯兄的推论还是有根有据的，这种可能性极大啊！而且他们还有了运送贡品的牛车，找到了宝藏，也正好带着那些东西轻松的从山林里回来。” 整个猜测还是比较贯通的，虽然不能够完全确定，但是那些道人却有了被怀疑的嫌疑，毕竟附近的山民没有人进入山林中打扰他们的话，他们就更加方便在其中寻找宝藏了。 第426章 另外一件事情 “那这么说来，这件凶残的案子，就是因为这神秘的前朝太子遗留下的复国宝藏？”司徒雯看着宋无涯说道。 虽然说现在还不能够太过确定，但是这世界上没有那么多的巧合。毕竟一些假道士的出现之后，就有了这种种可有与其联系在一起的种种线索。 “虽然说只是个猜测，但这种可能性还是极大的。毕竟我不相信这世界上会有这样的巧合。”宋无涯可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这样的巧合。 今天耗费了一整天的时间，此时说完了这些话之后，宋无涯这才想起了一天没吃东西了。 “还是先叫点东西吃吧，刚才没反应过来，现在饿的不行了。”宋无涯苦着脸说道。 他这么一说，白卓也跟着捂住了肚子。今天可算是遭罪了，不过好在有些收获，要不然的话今天就算是白白的遭罪了。 “嗯！”司徒雯应了一声，随即抬头看向一旁的小环说道：“小环你去要点东西去，我和他们说说今天咱们打听到的事情。” “好的，小姐。”小环立刻起身，便向门外走去。 一听司徒雯这话，宋无涯就知道司徒雯和小环他们两人今天一定是有了什么收获。 “雯儿，你们今天有什么收获？”宋无涯很想知道，说不定会和这件事情有所关联呢。 “说起这件事情啊，也真是一件奇怪的事情。”司徒雯被宋无涯这么一问，立刻开说，眉头也跟着皱起来了。 “奇怪的事情？”司徒雯的话还没有说呢，这白卓就打断了。 听着白卓这么问，司徒雯没好气的皱眉瞪了他一眼，接着刚才的话说道：“本来啊，我们出去就是为了打听一下这件案子的案情，衙门的进展或许会有老百姓知道。可谁知道，这一打听，还打听出事情来了。” 司徒雯没有直接说明，一旁的白卓已经再次张口，看样子是要再次打断了。好在宋无涯拦住了他，示意他稍安勿躁。 司徒雯继续道：“这南开城的知府确实是那个韩进不假，不过最近这个案子出现之后，这韩进好像并没有像那秦科所说，那般的焦头烂额。反倒是没什么作为，只是在城里调查了一番。” “在城里调查了一番？这是为何？”宋无涯都忍不住问了一句，这也太奇怪了，毕竟这么大的案子，可不是儿戏，怎么会有知府在自己的辖区内出现这样的事情后，还不管不顾呢？ “城里的老百姓也有怨言，如今他们不敢随意出门了。即便是出门也只能走水路，可是偏偏水路还贵的出奇，他们也是承受不起。如此，他们便将怨气撒在了这位知府的头上。”司徒雯不紧不慢的说着，看样子是将这件事情彻底打探清楚了。“据说，城外发生的案子，最早是在一片农田之中发现的，那里找到了大量的碎尸。在这之后，就有几个外地来人逃了回来，将他们所见到的一幕说了出来，一时间山神直说传扬而起。” 山神的说法并非只是来自那个村子，而是所有人共同的认为。 如此看来，外来的商旅在路上遭到了截杀，而在这之后，就有人报案。侥幸逃回来的人，声称这一切都是山神所为，而且为的就是那一只白狐狸。 “你们所说的那个白毛狐仙，也正是人们嘴里念叨的原因。至于究竟是怎么样的一只白毛狐仙，这谁都没有个说法，毕竟也没有人看到过。不过，有一点可以确认，据那些人说，这所谓的山神，其实并没有出现，出现的只是山神的神将。而且这些神将各个威武堂堂，比之常人要高之一倍！” “什么？比常人要高出一倍！”白卓惊呼。“这完全不可能的事情啊！” 这一点，也超出了宋无涯的认知。他所知道的最高的人，也不见得比常人高出一倍。 “说不定是踩了高跷！”宋无涯稍加琢磨，觉得这种可能也只有踩了高跷说得通了。“要不然就是搭了人梯。” 司徒雯摇摇头：“一开始我也这样猜测，但是这些神将一个个行动自如，追砍那些商人，丝毫不弱于常人的速度，这一点就不像是踩了高跷，或者是搭了人梯的样子。” 还真是一件奇怪的事情，宋无涯不知道这世界上是不是真的有那么高的人。常人的一倍，即便一般的身高，那这个神将足有一丈之高了。 完全没办法去猜测的事情，不可能的事情他们见过太多，但是今天这个还真是没有了头绪。 宋无涯捉摸了一番之后，没想出个什么来，示意司徒雯继续道：“雯儿那你继续说。” “听说跑回来的人还不少，也并非全都丧尸了神志，这些话就是从那些人的嘴里说出来的。只是他们现在都在县衙里，应该是被暂时留在了那里。”司徒雯就看着宋无涯话锋一转道：“我之所以说这件事情奇怪，并非是指这个所谓的神将有没有那么高。我奇怪的是这位知州，这么大的案子，这城里都没有张贴一张告示，来提醒百姓不要贸然出城从那条案发的路经过。” “看来我们没有选择先去找这个知州，还真是对了。”白卓一拍巴掌道：“这家伙显然不是个合格的父母官，这一次看来我们要替圣上帮这南开城换一位知府了。” 白卓的话完全是气愤的话，如今事情不明，说这些毫无意义。 只是宋无涯想不明白，这样大的案子，那韩进能够像秦科说起，那他为何就不认真对待呢？ 不过，司徒雯的话倒是印证了一点，这一切和他们所说的那件事情，还是有所关联的。 “既然还有不少活口回来，那些凶手的目的显然是为了散播谣言，看样子或许和我们所说的有一些联系。” 如此一来，宋无涯倒是可以肯定自己的猜测没什么问题了，毕竟这样一来就使得那一片山林成为了一个无人区，没有人斗胆踏入其中。 “这一片地方，并没有听说有什么山贼，而当时那位知府，只是差遣衙役将尸体弄回来，并没有让他们进入山林搜查，一切做的都未免太简单了一些。”司徒雯气鼓鼓的说着，显然她对知府韩进也很是不满。 宋无涯在自己的心里设想，如果那些假道士就是这件案子的凶手。那他们的目的或许就是为了山林之中，那个可能存在的宝藏。如果真是这样，他们的目的应该是将那山林变成一片无人区，好让所有人都不敢靠近那个地方。 可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们又为何要帮助村民祭祀山神，好让山神庇佑他们。若是村民们信了他的话，在他们离开后，进入那山林中的话，那不是自找麻烦吗？ 难道他们真的是为了骗取一些粮食，好在那山林中度过一段时日？ “不对！”宋无涯突然一怔：“白兄，你还记得吗？那村长说过，那些假道士还会回来的。我们明日还需要再去那个村子一次，看看情况如何。现在我觉得事情没有我们所想的那么简单，或许这些假道士的目的，就是为了骗取一些钱财和粮食罢了。” 一开始宋无涯并没有太多的计较这些假道士所骗取的东西，可现在仔细的回忆起来，那里边多半的是粮食，而熟食好像很少，这样又不像是要拿那些东西在山林中生活的样子。 “无涯兄，你怎么一会一个样啊？”白卓无奈道：“那些粮食不是他们为了在山林中过活的东西吗？” “那些粮食，他们不能直接吃掉，要想吃的话，就必须要生活做饭。这样一来，生火冒出的浓烟，就直接暴露他们的位置了，要是官府察觉，追查进去，那他们不就全都暴露了吗？”宋无涯这时候才琢磨起这件事情来，感觉这里边或许还有其他的故事。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小环冲了进来：“姑爷，小姐，你们快下楼看看吧，出事了。” 小环脸色非常的慌张，着急的冲着宋无涯几人喊着。 她这么一喊，宋无涯立刻紧张起来，赶忙起身向楼下走去。 来到楼下，顿时便看到一群人挤在了客栈门口，正看着外边。 “出什么事情了？”宋无涯跑下楼，看着人群堵在门口，立刻大声的问了一句。 没有人回答他，他只能用力的挤出人群，向外看去。 街道上，一群衙役正抬着一个个的担架向东边走去。 那担架上，盖着的白布，已经一片血红了，可见这担架上的东西是什么。而且宋无涯看得出来，这些担架上，形状都非常的奇怪，不像是人的样子。 “闪开闪开！” 围观热闹的人们，引来了衙役们的不满，怒声呵斥着他们，让他们赶紧躲开。 宋无涯抬头看去，却见这些衙役的人数还不少，而且担架的数量也超过了十个。 见到这一幕，宋无涯人不住倒抽了口凉气，这又死了多少人啊！ 第427章 团灭 “无涯兄，你在哪？” 白卓的喊声传入了宋无涯的耳中，显然白卓也从里边挤出来了。 只是现在外边并不宽敞的街道上，已经堵满了围观的人，根本没有其他的地方了。 人群跟着衙役们的队伍不断地前进，一边走还一边讨论着这件事情。 顾不上回头去看白卓，宋无涯就感觉到自己的肩膀被拍了一下。 “无涯兄，不好了，里边的那个疯子又发狂了。”白卓一脸的惊慌。 宋无涯回头看了一眼，却看不出什么来，只是有不少人正回头看着。而且，从客栈里边传来了不小的动静来。 “雯儿和小环没事吧？” 那疯子发狂也不是第一次了，宋无涯就怕他伤着司徒雯和小环。 “她们两个没事，我把她们送到后厨了。”白卓着急的说着。 听着这话，宋无涯立刻对白卓说道：“白兄，你在这里看着情况，我进去看看她们两个。” 说着宋无涯让过了白卓，就顺着人群挤进了客栈。 客栈内，一片乱作一团了。本来刚刚还在这里吃饭的食客们，全都躲在了角落里。 宋无涯这里刚刚出来，就看到一把凳子飞了过来，一群人呼啦一下子散开了。 不少躲得慢的，直接被那凳子砸在了身上，一时间各种叫骂就开始了。 本来这店里除了他们就没有几个住客，这些人全都是来这里看热闹被挤进去的。里边零星的几个食客，现在也都叫骂着要走。 店小二和掌柜的已经要疯了，他们两个怎么也拉不住那个人。 “我不怕你们，我不怕你们，你们杀不了我的，我有菩萨保佑！” 大厅中间，那疯了的汉子，癫狂的摔打着周围的东西，嘴里大声的叫喊着。 他的双眼通红，冒着一股股的凶光。只是他并没有特定的仇视某些人，而是眼睛在来回的看着，而且身体也跟着他的眼神不断地转动着。 “大家别看了，过来帮帮忙啊！”掌柜的心急如焚，眼看着自己的店就要被拆了，他向周围的人喊着，招呼众人帮忙将这疯了的人给制住。 宋无涯躲开了扔过来的凳子，立刻冲了过去。店小二几次飞扑，想要将那人给按住，却都无果。宋无涯赶忙飞升上前，几次没有抓到机会，好不容易看到那汉子转身，赶忙一记手刀砍在了那人的后颈上。 那汉子双眼一怔，身子一软便瘫了下去。 “赶紧将他关进房间里去，怎么让他跑出来了？”宋无涯看着已经是满头大汗的店小二，没好气的问道。 店小二一脸苦色，看着宋无涯无奈道：“公子，这家伙把门给撞坏了，不是我没把他关起来啊！” 没想到是这么一回事，这人疯了之后，倒是有一身的蛮力，搞得店小二一脸的郁闷。 宋无涯没有多问，立刻向后厨走去。 “雯儿，没事了，出来吧。”宋无涯站在门口喊了一声。 没开了，司徒雯一下子扑到了宋无涯的怀里，眼泪都掉下来了。 “无涯，吓死我了！” 看着司徒雯这个样子，宋无涯也很是心疼。拍着她的后背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雯儿不哭。” 一旁的小环也好不到哪里去，眼泪哗哗的流着。 “姑爷，刚才那疯子直接就从楼梯跳下来了，差点没把小姐和我给撞下去。”小环抹着眼泪，哭诉着刚刚的惊险。 这一切发生的也太不是时候了，就在宋无涯冲下楼之后，要不然也不会让司徒雯害怕了。 “这家伙怎么突然就疯了？”宋无涯还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赶忙问了一句。 小环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这让宋无涯觉得很奇怪，这疯子在房间里，发疯也并不是时时刻刻的，怎么偏偏赶在下边出事儿的时候，跟着就疯了呢？ 宋无涯也来不及理会这个了，店小二已经背着那个人向二楼去了，准备再找一个房间把他给关起来。 门口已经没有了刚才那么多人，显然衙役的队伍已经走过去了，那些看热闹的人们也都跟着离开了。他们早就想要离开了，毕竟身后有这么一个疯子，刚刚不少人还被砸了。他们可不想触这样的霉运，赶紧躲开了。 “哎呀，我的店啊！”掌柜的痛呼着，刚刚虽说被那疯子打了几下，那身上那点疼根本比不上此时的状况。 桌椅被砸坏了不少，这修理又要花费不少的钱财，而且刚刚来这里吃饭的那些人，也乘着乱，混在人群中跑了。今天好不容易能赚几个钱，没曾想又赔了。 “白卓呢？”司徒雯缓和了过来，问了一句。 “他去看看外边的情况，很快就会回来的。”宋无涯一边说着，帮司徒雯将脸上的泪水抹掉。 这里乱做一团，宋无涯带着司徒雯和小环回到了房间。本来他也想再次出去看看情况，毕竟也不是很放心白卓。不过看到她们两人的样子，宋无涯没有离开，留在房间里陪着他们。 一开始选择这间客栈，完全是因为这个疯子，但是现在宋无涯又想要离开了，毕竟他担心今天的事情再次发生，到时候说不定就不是这个样子了。 “要不然让掌柜的将这疯子送去官府吧。”宋无涯看着她们两个说道。 此刻司徒雯已经从刚刚的害怕中恢复过来，她很清楚当初宋无涯选择这里的目的，实则就是想要看看这个疯子是不是能够说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来。 “还是算了吧，我们尽量避免一些就是了。这个人或许对破解这个案子有很重要的帮助。”司徒雯很理解宋无涯的用心，所以不想因为自己的关系，让宋无涯担心。 司徒雯都这么说了，宋无涯也没有再说什么。本来他们是等着吃饭呢，谁知道闹出这样的事情来，吃饭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咚咚咚！ 房门被敲响，宋无涯立刻起身问道：“谁！” 因为刚刚的事情，回到房间之后，宋无涯便将房门反锁了，免得那家伙再跑出来，撞进房间里来。 “无涯兄，是我。”白卓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宋无涯开了门，白卓立刻跑了进来。 “无涯兄，这下可麻烦大了！外边足足死了二十多个人！”白卓一脸震惊的说着，“而且，所有人全都被分尸了！全都是大大小小的碎块，惨不忍睹啊！” 白卓忍不住咬住了牙齿，心里估计时一阵抽搐。 这话吓坏了三人，足足二十多人被分尸，这数量实在是大的出奇。 “二十多个人被分尸！”宋无涯紧皱眉头，心惊不已：“还有其他的吗？” “这些都是商人，应该全都是从两江县出发的。本来他们是打算结伴而行，想必山神也不会把他们怎么样，谁知道他们全都遭了劫难。而且他们随身携带的钱财和货物，一点不少的全都在现场，如今被衙役全都带回来了。”白卓一口气把刚刚打探到的事情说出来。 足足二十人，这比起一般的商团还要大。而且，他们的钱财和货物全都在，这足以说明那些杀人的凶手，根本看不上他们的这些财物。 “将二十多个人分尸，即便时间来得及，那也需要不少人吧！”宋无涯倒抽了口凉气，这足以说明凶手的数量不少。 白卓一脸阴沉：“无涯兄，看来你说的没错，这些人的目的就是为了那山中的宝藏，要不然这么多的钱财货物，他们怎么会看不上呢？” 这一点没错，毕竟二十多个商人，所携带的财物绝对不少，只怕是比起一个村落要强了不少，可偏偏他们的钱财货物一点不少的留在了现场。这不禁让宋无涯他们觉得，这些凶手的目的还真是为了那个可能存在的宝藏。 对此，宋无涯没有解释什么，但并不确定这一点是不是真的。但是今天发生的事情，让宋无涯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 “看来我们需要调查一下这次被杀的商人究竟有多少人了！”宋无涯若有所指的说道。 他们三个却没有理解宋无涯这话，皱眉道：“无涯兄，刚才我不是已经说过了吗？足足二十多个人！” “不！我说的并非是这个意思。”宋无涯解释道：“凶手是如何知道他们今天要通过这里的？只有两种可能，他们不是在山中等待，就是在城内探知了消息。但是我觉得最有可能的还是，里应外合。” 毕竟这一段路并不算太远，通过那西山的地方应该不会太长。如果对方不是事先得知埋伏的话，应该未必能够将他们所有人都拦住。 “无涯，你说那秦科会不会有问题啊？”司徒雯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这令宋无涯和白卓都很诧异，两人纷纷皱眉看向她。 “这个案子并非是近日才发生的，早在这之前，就已经发生。可是我们在两江县并没有听到什么关于这个案子的事情，这未免有些太奇怪了。”司徒雯突然这么说道，还真是让宋无涯觉得疑惑了，事情确实是这样的。 第428章 不应该 “是啊，无涯兄，这确实是太奇怪了！”白卓也不禁吃惊，看向宋无涯金叉的说道。 这一点宋无涯还真是没想起来，之前那秦科就已经说过了，可如今想想看还真是有些奇怪。这两江县内不应该没有没有丝毫的传闻啊，可是偏偏这件事情他们在两江县内没有任何的听闻。 “或许是因为两江县也发生了重大的命案，所以他们没有去关注临近南开城的案子。”宋无涯这样的解释未免有些太过牵强，但是这个时候，他除了这个之外还真是想不到其他的说法。 不管怎么说，事到如今，他们也只能够走一步看一步了。 “无涯兄，我看这两江县令秦科和南开知府韩进，两人关系匪浅，说不定这其中还有什么其他的缘由。要不然为何那秦科为何要让我们来这里呢？”白卓还是对这两个人保持怀疑，好像自从做了这个官职之后，对其他所有的官员都有着怀疑的心态。 “暂且不说这个，如果你觉得他们有问题的话，之后我们再去调查也不迟。”宋无涯打断了白卓的话。 如果说，这两人身上真的有污点的话，那他们也没办法抹去的。 如今最为奇怪的就是这个南开城的知府了，此人为官如何他们还不知晓，但是从这件案子的处理来看，这韩进还真是让人不满意。 司徒雯说出了刚才的话之后，看着他们两人讨论，如今见两人停下，这才又说道：“这韩进如何目前还不清楚，但是这事情存在的疑点，还真是让人觉得有问题。或许，这件案子和这个韩进也有关联。” “你的意思是是说，这韩进和那些凶手联手，盯上那个传说中的宝藏？”宋无涯没曾想过这一点，他考虑案子还是从掌握的现有证据和线索来推理的，至于这样大胆的猜测，还真是没有考虑过。 看到司徒雯点点头，宋无涯深吸了口气，脸色沉了下来。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事情可就麻烦了！”白卓叹了口气道。 经历了这么多，他也清楚这样的情况代表着什么。那样的话，他们身在这南开城那是相当危险的。韩进将会成为他们最大的敌人，而且强龙不压地头蛇，他们的身份根本算不了什么了。 “呼！暂且按兵不动，看看情况如何吧。如今我们身在此地，还没办法向周围调兵遣将，贸然行动会给我们带来麻烦的。”如今看来，他们没有选择直接寻找这个韩进还是一个正确的选择了。 无头的案子，虽然说貌似他们掌握了不少的信息，但是这些信息有没有用现在还不确定呢。那些道士究竟是不是一去不复返，还是个未知数。如果那些道士真的只有那么几个人的话，或许他们就不是这个案子的始作俑者了。 至于那山神鬼怪一说，倒是很想这些道士搞出来的鬼，毕竟他们骗人的把戏还是不少的。 吃过了饭之后，几人各自回房休息，宋无涯叮嘱司徒雯和小环，将房门和窗户紧闭之后，最好找东西将房门顶住，免得半夜那疯子再发疯的话，闯进房间伤了他们。 夜晚平静的度过了，没有发生宋无涯所担心的事情。 第二天一早，客栈楼下根本没有半个人影。本来之前还会有人在这里吃点东西，可现在因为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没有人赶来这里了。 “小二哥，准备点早饭。”白卓客气的招呼店小二一句，便找了个地方坐下。 有了上一次的遭遇，这一次宋无涯和白卓可不想再挨饿了，所以他们选择早晨多吃一些。 今天他们打算再去那个村长拜访一下，虽然说这是个危险的事情，但宋无涯还是想看看那些道士是不是真的要回去。 再次来到村子，宋无涯和白卓在村内没有看到人影。也不知道这些人是下地干活了，还是躲在家里不敢出来。 “村长！” 两人来到了村长的院子，敲了敲院门向里边喊着。 不多时，村长走出来打开了院门。 当看到门口站着的他们时，村长显然也很是吃惊。 “你们怎么又来了？”村长很纳闷两人怎么又跑过来了，明明昨天都已经关了他们半日了，怎么今天又来找晦气。 听着这话，宋无涯和白卓一脸无奈，村长显然不欢迎他们两人。 “村长，我们是想来看看那些道长回来了没有。”宋无涯也不罗嗦了，直接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找道长他们干嘛？”村长脸上的表情非常平静，丝毫没有迟疑。 看到这个情况，宋无涯只好又道：“当然是找道长帮我们做场法事，去年我们生意就不怎么好，今年没想到刚来这里就遇到了这样的事情，所以不得不求求神了。” “哎，那你们可不巧啊，道长他们还在休息。”村长摇摇头道。 “他们回来了？”白卓大惊，直接就喊了出来。 他这一嗓子实在是太高了，眼前的村长都被他给吓了一跳，向后退了一步。 “你嚷嚷什么啊！”村长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这还真是一件令人吃惊的事情，而且还非常的奇怪。那些道士竟然回来了，看情形还是安然无恙的回来，这可是说不过去的一件事情啊。 宋无涯脑海中快速的琢磨着，按照他们之前所想，这些道士是那些凶手，那他们应该就躲藏在山里寻找宝藏了。要是他们只是为了骗取一些钱财的话，那他们在得手之后，也应该远远离开。 可偏偏这些假道士不走寻常路，还回来了。 “他们昨晚回来的吗？”宋无涯想要确定一下这些家伙具体回来的时间。 “昨天你们前脚刚走，他们就回来了。”村长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看来这村长还是不待见他们，说完这话之后，转身就要关起院门。 “村长，你这是干嘛啊！我们又没有什么恶意，而且昨天那道长不是已经说过了吗？我们不会给你们村子带来麻烦的，我们也不会触犯山神的。”他们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寻找这些假道士，白卓可不想这样就回去，刚忙上前拦住了村长。 村长没有收手，淡然道：“你们要真有事情的话，还是下午再来吧，道长他们还在休息，我可不想因为你们这些外人的事情打扰他们，他们可是帮了我们村子大忙的，是我们的恩人。” 白卓锲而不舍道：“村长，你让我们进去，我们在这里等等不就行了吗？” “哼！我家里可没有那么多的粮食给你们吃，你们要是不怕饿肚子的话，就进来吧。”勉强的答应下来，但是听得出来这话中的厌恶。 白卓脸上立刻变得无奈起来，宋无涯拉了他一把摇摇头道：“村长说的是，我们还是暂且不要打扰道长们休息，抽空咱们再来吧。” 白卓还是一脸的不舍，被宋无涯强拉了出去。 看到村长关了门之后，白卓不由道：“无涯兄，反正昨天已经饿了一次了，今天再饿一次又能怎么样？” “这不是饿不饿的事情，你没看到那个村长一脸的讨厌吗？他那话无非是转了个弯，还是不想留我们在村子里。所以咱们还是识相点，赶紧离开的好。反正今天咱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宋无涯这样解释道。 他们本来今天就是想要看看这些假道士究竟是什么身份，可现在让他心里很是失望。 毕竟事情变得更加奇怪了，那些假道士怎么说也不应该回来村子的，可偏偏他们竟然回来了。而且这里边还有另外一个信息，这些假道士能够安然的回来，或许还真是验证了昨天他们所说的，那些商队之中，或许有内应在。 如今他们也不好回两江县去探查情况，只能暂且留在这里再看看情况如何了。 两人回到南开城，时间还早着呢，白卓提议，还是去看看这知府衙门吧。顺便他们应该再去打听打听这知府韩进的事情。 “老板，来呼茶水。”已经开春，天气回暖，这街头上已经有人搭起了茶棚。 宋无涯和白卓看这里人不少，也算是热闹的地方，就找了张桌子坐下了。 不多时，那老板送来了茶水，放在了两人的桌子上，便要离开。 “老板，我看你现在也不忙，不着急着走。我们兄弟二人刚来这里，像你打听个事情。”宋无涯急忙笑着拦住了那茶老板说道。 他这么一说，别说是那茶老板吃惊了，就连旁边喝茶的人都纷纷扭头看向两人。 这些人的目光汇聚在他们两人身上，立刻让他们觉得有些尴尬。 “你们该不会是从两江县过来的吧？”茶老板吃惊的看着两人，问了一句。 白卓和宋无涯想都没想就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一时间，两人听到周遭不少人倒抽着凉气，脸上吃惊的神情更加的浓厚了。 这时候他们才反应过来，最近这案子，便是那两江县到南开城的陆路，难怪他们会这样看着他们两人。 第429章 算是个好官 “老板你也别奇怪，我们是从水路过来的。”宋无涯赶忙解释了一句，这才让周遭的人松了口气。 这话出口，茶老板没说什么，一旁倒是有一个汉子转过身来，端着茶杯来到了他们的桌前坐下。 “两位小兄弟不介意我坐在这里吧。”这汉子倒是客气，笑着向两人说道。 宋无涯是一道：“大哥坐着就是，这有什么介意不介意的。” “那就好。”汉子点头道：“你们刚刚说要问茶老板事情，不如和我聊聊吧，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 “哦？那大哥可是这南开城的人？”宋无涯想要问的，可是这南开知府的事情，可不想在不熟悉的南开事情的人身上浪费时间。 “我是本地人，而且平日里也喜欢听些个闲言碎语，就是不知道你们想要问些什么了。”汉子抿了口茶水，笑着说道。 宋无涯呵呵一笑道：“还能有什么，不就是最近这案子的事情嘛！来到这里我才听人们说起这件案子来，在两江县可是没听人说起过。好在我们为了快些过来，走了水路，要不然的话现在未必能够坐在这里说话了。” “哦，原来是如此啊！”汉子点点头，脸上露出疑惑来。“说来也怪，我之前也见到过几个从两江县走水路过来的人，他们也是来到了这里才知道发生了这件案子的。在两江县的时候，他们也不曾听到过任何的传闻，这个我还真是不知道。” “这个倒也无妨，反正安全的过来了。只是我看这城里，也没见到有人想两江县过去的。”宋无涯继续询问着，围绕着还是这个案子。 “有，但是很少。都不敢走陆路，全都选择了水路。”汉子也是个乐意闲聊的人，这嘴里的话也不少。“毕竟南开城和两江县都算是一个中转的地方，最终还是要去东边的。” “原来如此。”宋无涯一边点着头，恍然大悟的样子。随口又问道：“怎么我见这城里，没有官府发出的告示啊？这么大的案子，难道知府衙门也不通知一下来往的商旅吗？” 渐渐的宋无涯的话题，向着知府的上边走去。 听到这话，那汉子倒是不觉得奇怪，“这也没什么，毕竟这案子已经满城风雨了，是个人都知道，贴不贴告示都是一样的。” “是吗？但怎么说这也应该是知府衙门要做的事情啊。”宋无涯苦笑道。“也不知道这个知府是怎么想的。” “这可就不知道了，毕竟官老爷的事情我们这些贫民百姓怎么会知道。”汉子也是露出一脸无奈，好像对这个事情也有一些看法。 “大哥，这知府是怎么样的个人啊？”宋无涯想了想还是直接问了。 那汉子摇摇头：“这就没办法评价了，不过这几年韩知府在南开城也算是兢兢业业吧。就好像那句话说的，虽然无功但也无过。” “哦？这样啊！那不是说这个知府碌碌无为吗？”白卓一听这话就不得劲了，没好气的说道。 这话一开口，再次引来了周遭人们的侧目。白卓看到这些人的眼神之后，不由得错愕。 “怎么了？难道我说错话了？” 汉子扭头看着周围人，赶忙说道：“小兄弟，这自古民不与官斗。在背后也少说官家的坏话，免得惹来麻烦。” 这汉子的告诫，让宋无涯觉得有问题，这好像侧面的说明了这个知府是个不喜欢别人说他坏话的主。 瞧着情形不对，白卓也不用宋无涯提醒，赶忙拍了拍自己的嘴巴道：“瞧我这张嘴，这祸从口出的道理我也是懂得，就是管不住。其实我也不了解这位知府大人，刚刚也就是无心的随口一说罢了。” 说着这话的同时，白卓转头看向一旁的其他人，抱拳笑道：“大家也别忘心里去啊！” “白兄，你这话说的确实是不应该。”宋无涯也接着批评了白卓一句，随后又说起这知府来。“这位大哥不是已经说了吗？既然百姓没有说知府坏话的，那就是说明这位知府还是个好官。如果他真的如你所说碌碌无为的话，只怕城里的百姓早已经是怨声载道了。” 宋无涯的话可是好听的话，这一说周围人全都舒坦了，收起了刚刚那有些不对劲的目光。 眼前的这位汉子也微微一笑道：“还是这位小兄弟会说话，你说的没错。我刚才那话啊，也实在是想不出知府大人做过的丰功伟绩。这小事情，他倒是替我们解决了不少，是位好知府。” 不知为什么，刚刚那些人竟然表露出了那样的神情和眼神来。从这样看来，他们是不想听到白卓说知府韩进的坏话。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这些人要不就是和那知府有什么关系，要不就是这位知府真的是个不错的官员。 但是不管怎么说，这让宋无涯的打探遇到了麻烦。 “咱们不说知府大人的事情了，还是聊聊这件案子吧。”刚刚的话题已经差点惹来麻烦，宋无涯也见好就收，不再多说了。“听说昨天又死了二十多个人。” “是啊！这一次死的还真是不少啊！”汉子叹了口气道：“听说他们是结伴而行，以为人多一点的话，山神就会放过他们，没想到最后还是难逃厄运。” “二十多个人全都死了，而且被碎尸。也只有山神有这样的法力能做到这一点，这要是换做常人的话，那至少也得三十多个凶手吧。”宋无涯旁敲侧击的说着这件事情，将自己觉得疑惑的地方说出来，好看看这汉子会有什么不同的看法。 “谁说不是呢！山神的力量不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能够想象的。”汉子叹了口气，说起这死了的二十多个人，他心里也是为他们觉得不值。“没想到这整件事情的起因，竟然因为一只白毛狐仙。你说这些人也真是的，这狐狸自古以来都是有灵性的，他们非得做出这样残忍的事情来，最终引火烧生，惹来了麻烦。” 说来说去，最终又说到了最开始的地方。 白毛狐狸，这东西怎么就成为了引子。宋无涯脑海中琢磨着这一点，突然间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心中澎湃，脸上却不动声色。宋无涯看着那汉子，依旧保持着之前的神情问道：“这狐仙是怎么回事啊？我们还没听说过呢！” “狐仙啊，听说是那西山之中，山神坐下的神将，被人类给杀害了。”汉子摇摇头说道：“终于其他的我也不是很清楚。这西山里边的事情，我们这些城里人也不是很清楚，你想知道这个的话，还得看看附近村子的人了。” 这不得不说，又算是一个不错的验证。宋无涯刚刚想到的那一点，正好被确认了。 当然，这样的话，还需要其他的人来验证才行，要不然也毫无用处。 不知不觉中，一壶茶已经喝光了。宋无涯也不想再继续浪费时间了，毕竟和这个汉子也聊不出什么来了。 临走之前，宋无涯招呼老板给这位汉子要了壶茶，算是为了刚刚的事情表达谢意吧。 两人直接回到了客栈，还没有到中午。进了房间刚刚坐下，白卓便抱怨起来了。 “无涯兄，你看到了吗？刚刚那些人那是什么眼神？怎么说句知府的坏话还不行吗？”白卓刚刚一下子成为了众矢之的，这心里很是不痛快呢。 对此，宋无涯也只能无奈的笑笑。 “这有什么啊？这说明这知府韩进在百姓的心里，还是很有威望的。”当然宋无涯心里可不是这么觉得，这不过是他随口一说罢了。 既然这些人能够表现出这样的反应来，就说明这知府不简单。不是太好，就是太坏。反正这韩进还是有问题的。 “无涯兄，这下子咱们还得再去找人问问看，这韩进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了。”白卓泄气道。 刚刚的一番话，确实没怎么打听到韩进的事情来。 看到他这般泄气的样子，宋无涯神秘笑道：“白兄，也不要这样灰心。刚刚还是有收获的，要不然我怎么会给那汉子点一壶茶水呢！” “有收获？”一听有收获，白卓这脸色立刻转变过来。“快说说看什么收获？我怎么没听出来有什么收获啊？” 宋无涯笑着说道：“你只知道打探韩进，我可不止是为了韩进啊。刚刚我不是问了那白毛狐狸的事情吗？那汉子说，他们城里人可不清楚这件事情的。这便说明，那将白毛狐狸杀了，然后借用山神之名来让这件案子变得神神秘秘的。” “你是说，是那个村子的人？”白卓也反应过来了。 “未必是这样，不过凶手应该是知晓这件事情的人。或许他就是那西山附近，又或者他从西山村落打听过这件事情，所以才会有了这样的计谋。”宋无涯还不确定这个，这件事情还需要从其他人嘴里打探才行，但是想要确认下来，是非常困难的。 第430章 有所作为 虽然就说有了一丁点的苗头，可是这一点点的线索，有没有几乎是一样的。毕竟确认这件事情实在是太困难了，那村长是从他父亲那里听来的，而且也亲身去过那个可能存在宝藏的地方。 但是他和他的家人，未必不会将这件事情说出去，要不然那带他出来的白毛狐狸也不会被人们尊称为狐仙了。 这件事情，也只能就此打住，看之后的情况如何了。 第二天一早，两人出了客栈，便看到街头上人群攒动，正在一处地方围着看着什么。 “大哥，前边那是干嘛呢？” 宋无涯随手拦住一个人，问了一句。 那人扭头看了一眼，往前继续走着，头也不回道：“衙门出告示了，过去看看吧。” “出告示了！”白卓微微一愣，转头看着宋无涯，有些错愕。 别说是他了，宋无涯也觉得奇怪，感情这昨天他们刚刚说了这知府不张贴告示的事情，今天他就知道了？ 说着，两人心里也都好奇，便跟着人群过去看看。 布告栏前边已经是里三层外三层了，想要挤进去那可是困难的事情一件。 “前边的，有识字的话，帮忙念一念。” 人群里有人喊了一句。这古代识字的人不算太多，但是看热闹却是自古以来的人之秉性，不管什么事情，都想凑上去看一看。即便是不识字的，那也要挤在最前边才行。 很快里边就传来了声音。 “咳咳！大家安静一下，要不然都听不清楚了。”里边有人喊了这么一声，后边杂乱的声音就渐渐停息下来了，显然他们还是很想知道里边的内容的。 很快，那个人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念得就是告示的内容了。 “告百姓，近日我成附近发生重大命案，事发地点位于临近县城两江县与本城官道西山路段。此命案重大，但是事因不明，望百姓不要妄加推断，其并非是山神作怪。近日来往商旅和百姓，请该走水路或者其他途径，为了自己的安全改换形成。” 这告示只是这么短短的几个字，但是却已经说明了情况。 这还真是应了刚刚宋无涯所说的话，这知府是不是真的知道他们昨天说的话了，这才今天发出了这样的告示，要不然这也太说不过去了。 “无涯兄，你说这奇怪不奇怪，怎么昨天咱们刚刚说过的事情，今天这知府就知道了。”白卓露出一脸的奇怪看着宋无涯。 既然看完了告示，那他们也没有必要继续在这里围观了。 不过周遭的百姓们听完了这告示之后，聚拢在这周围开始了议论，他们开始议论这件案子的事情来了。 走在路上，白卓的话，却引来了宋无涯的无奈笑容。 “这有什么，或者是这个知府刚刚想起来这件事情罢了，你觉得呢？” 对于宋无涯这样的解释，白卓显然是有些不认同的，他皱着眉头琢磨道：“你说会不会这个地方遍布了那个知府的眼线，要不然的话为何昨天那个大哥会那样对我们说呢？说不定就是在提醒我们，不要随便的在城里乱说知府的坏话，会让他的眼线听到的。还有昨天坐在我们旁边的那些人，怎么看都觉得奇怪，怎么我刚刚说了知府一句话，他们就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呢？” 白卓很是气恼昨天的事情，现在说起这件事情来，这脸上还是露出了愤怒之色。 不过白卓这话也并不算是随口乱说，毕竟他说的没错，这些人确实非常的奇怪。 当然，宋无涯不觉得这种可能是没有的。这样的事情或许还算是普遍存在的。 “白兄，你说的这种可能并非不是不可能。不过，还是不要想那么多，反倒是给自己带来了负担。”宋无涯没有否定白卓的猜测，但是如果白卓心里一直担心这个的话，反倒是给自己带来了负担，这样的话心里就不痛快了。 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情也并不算是他们的为难之处。反正现在来看，他们还不确定这个韩进有问题，即便是有问题的话，那也是这个案子之后的事情了。 但是昨天的事情之后，宋无涯很清楚，他们在城里已经没办法继续说这个韩进的坏话了。当然他们也从没有说过什么韩进的坏话，最多的也就是打探韩进的事情罢了。 没办法打听知府韩进的事情，这对他们调查韩进还是有些困难的。 “无涯兄，咱们现在干什么去？”白卓也不再多说这件事情了，转而向宋无涯问了一句。 说实在的，如今他们没办法去现场，也没办法去查看那些尸体，想要掌握更多的线索显然很困难。现在宋无涯自己都不知道他们接下来该去干什么了，或许他们应该想想办法，怎么调查一下那些尸体的事情。 一件命案，或许留下线索最多的就是尸体了。至少能够看出凶手是怎么破案的，而且还能看出一些可能存在的线索。 思前想后，宋无涯不禁皱起了眉头。 “白兄，我看咱们现在是进入了绝境了。” 看到一脸苦笑的宋无涯，白卓不明白宋无涯怎么说出这样的话来，眉头一紧，立刻诧异的问道：“无涯兄，你怎么说出这种话来了？” “这有什么的？咱们现在根本没办法掌握其他的线索，必须要搞清楚眼前的状况，就必须要经过官府这里了。”宋无涯觉得他们这样调查，想要查到真相会非常困难的。 他是很想直接去衙门找这个知府韩进，但是又有些担心他们之前的猜测。毕竟他猜测，这个韩进或许和这个命案有关系。 “今天这知府多少有了点作为，只是不知道接下来他会如何，是不是会全力调查这件案子。”白卓皱着眉头苦思道。 对此，他们也只能猜测了。但是那告示很简单，说明了情况，也无非是告诫人们不要从那个案发的路段经过罢了。至于案子的进展，只是说起因不明，其他的一概没有多说。 “是啊！再看看吧，或许这韩进要开始调查这件案子了。”宋无涯叹了口气说道。 白卓知道宋无涯心里急切的想要解决这个案子，要不然的话会有更多的人死去。 可眼下实在是没有其他的办法了，他们从那些假道士上入手，到了如今也是一无所获。而现在最重要的线索和证据都掌握在衙门的手里，他们没办法暴露自己的身份，也就没办法打探到这些事情。 案子没办法快点破解，他们也只能耐心等待了。 眼看着时间一点点的过去，这样干等着也不是个办法，白卓一咬牙道：“无涯兄，要不然你在这里等着，我去附近的军营调遣一些人手过来。” 白卓的提议一下子点醒了宋无涯，宋无涯当即一喜道：“白兄，我倒是有了个好主意。” “嗯？什么好主意，你快说说看。”白卓一听宋无涯这么说，这心里也高兴。 “我们可以兵分两路，我去找那个知府韩进，你去找援兵。这样一来，两不耽误，既能够掌握更多的线索，早点破案，又能够提防韩进，给咱们自己铺好后路。” 宋无涯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这韩进贵为一州知府，这手里的人马虽然比不上军队，可却也有不少，绝非是他们几个人能够抗衡得了的。 白卓听到这话，沉下脸来，认真琢磨起来。 不多时，白卓皱眉道：“无涯兄，这未免有些太冒险了吧？你这样做，万一……” 白卓的话还没有说完，宋无涯就打断了他。他知道白卓要说什么了，反正这话他也不是第一次听了。 “白兄，你就放心吧。我又不是小孩子，而且我也自认是聪明绝顶。虽然说之前遭遇过不少的危险，也被那无量教给算计过，但也不用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吧？我想还是没有问题的，你就放心的去吧。” 宋无涯劝慰着白卓，让他安心。 如今再次说起无量教的事情，不得不说宋无涯还是心有余悸的。当时确实是险象环生，自己差点就交代进去了。可最终他也还是大难不死，只是没见的有什么后福。 如今无量教从他们的眼中消失，找不到了丝毫的踪迹。如今他们在这里又遇到了麻烦，总不能担心自己的安慰，一味的害怕吧。 看着白卓没有再说什么，宋无涯当即确定道：“好了，这件事情就这样决定了。” “无涯兄，我看你还是不要太过着急的好。还是先回去和司徒小姐商量商量再说吧。”白卓还是在考虑司徒雯那里不好交代，他们这样贸然决定，必定会让司徒雯担心的。 听着白卓的介意，宋无涯想了想点头道：“好吧，那咱们现在就去和她商量。也好让我今日就能见到这位知府，要不然的话这案子拖下去，那些凶手找到了宝藏，从而遁逃的话，那可就麻烦了。” 对此，白卓也点头赞同，两人立刻加快脚步向着客栈的方向走去。 第431章 知府韩进 回到客栈，两人却发现，司徒雯和小环已经离开了客栈，显然是出去打探消息去了。 看到这个情形，显然他们想要等到两人回来，必须要中午了。可是现在才刚刚是清晨，还需要两三个时辰才能等到。宋无涯实在是不想浪费这两三个时辰的时间，毕竟这么大的案子，而且随时都可能出现新的状况，他们实在是耽搁不起啊。 “无涯兄，这下怎么办？要不要等到中午？”白卓露出一脸的苦恼来，面对这样的情况，显得很无奈。 宋无涯也是一样，如果不和司徒雯商量的话，她又要发脾气了。 见宋无涯不说话，白卓急忙又道：“要不然我们在附近找找吧，估计她们也是刚走不久。” 找人也是浪费时间，谁知道她们要去什么地方。宋无涯眉头紧皱，心里琢磨了一下道：“还是算了吧，你去向东找个地方借兵，准备准备就出发吧。我直接去衙门了。” 白卓本来就难看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更加难看了，这样显然是让他为难。毕竟司徒雯可是再三交代过他，务必要让他盯紧点宋无涯，不让宋无涯乱做什么冒失的事情。 看样子拦是拦不住了，白卓还能怎么办，只能听着宋无涯的话了。不过他可不想这么着急的离开，他看着宋无涯一脸认真道：“你去就去吧，我可不现在去。怎么说我也得找到司徒小姐，和他说明情况才行，免得她又要误会我，以为我没看紧你呢！” “这家伙还想留着打小报告啊！”宋无涯心中无奈，苦笑道：“随你的便了，我现在知府衙门了。” 说着宋无涯转身回到客栈，去房间里将秦科的书信带在了身上，便向衙门的方向走去。 知府衙门倒是气派，其外八名衙役把手，一面鸣冤鼓静静立在一旁。 “干什么的？” 宋无涯还没有靠近过去，那边的衙役就远远的喊了一句。 “这位衙役大哥，我是来找知府韩进大人的。”宋无涯可不想和这些家伙起什么冲突，当即解释了来意。 “大人他不在，改时间再来吧。”衙役冷漠的回应了一句，便不再搭理宋无涯了。 这让宋无涯很是无语，这还没说上两句话，就被轰走了。 “我是两江县县令秦科介绍来的，找知府大人有重要的事情。”宋无涯不能碰一鼻子灰就直接放弃吧，当即笑着说道。 听到这话，那衙役的脸色微微一变，皱着眉头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你是说，你是秦大人介绍来的？”那衙役试探的问了一句。 刚刚宋无涯就已经说过了，这不是明摆着没事找事吗？ “是的。”宋无涯也懒得多说了，点头应了一句。 “那你进去吧，知府大人正等着你呢！”那衙役依旧是冷冰冰的口气，不过这次倒是让他进去了。 一听这话，宋无涯当即深吸了口气心中暗道：“这秦科果然还是知会了这韩进。” 宋无涯也没有多想，在一名衙役的带领下，直接进入了知府衙门的后院。 这里是韩进居住的地方，宋无涯被带到一座书房前。 “大人，秦县令推荐的那个人已经来了。” “让他进来吧。”里边回了一声，衙役上前推开了房门。 宋无涯看着衙役离开，当即便走了进去，并且关上了房门。 书房里，一张书桌前，宋无涯看到一中年男子正端坐在书桌前，见宋无涯进来，一边整理着衣服一边笑着向宋无涯说道：“请坐吧！” “韩大人，这是秦大人的介绍信。”宋无涯将手中的信件直接方在了书桌上。 韩进整理好了衣服道：“早就听秦大人说推荐了两位公子，来此帮助本官破案，没想到这几日才到。咦，信中不是说两位吗？怎么只有你自己过来？” 看来韩进什么都知道，宋无涯当即笑着解释道：“来的时候，路过一个村庄。那里的村民非要说我们外来的人，冒犯了山神，所以硬是把我们留在了村子里，差点没惹出麻烦了。最后看到几名道长，和道长说了几句好话这才把我们放出来，刚才城里找了家客栈，没想到又遇到了昨天的案子，搞出了一点小小的骚乱。今天才抽出空子来见见韩大人。我那位同伴，遇到一位同乡，跟着那位同乡出去一趟，帮那同乡一点小忙，过几天就会来和我们汇合了。” “哦！原来如此啊！”韩进点点头，随后话锋一转又道：“怎么会因为你是外地人他们就为难你们呢？在本府管辖的境内，应该不会有这样的刁民吧？是哪个村子？” “哎！是哪个村子我就不知道了，当时走的也急。那些村民要是没怎么为难我们，只是将我们困在村子里而已，没有对我们打骂什么的。他们也并非是一直都外地人有歧视，只是因为最近发生的这起案子的关系。” 宋无涯可不想因为这样给那个村子的村民惹来麻烦，赶紧打了个哈哈跳过去。 韩进没有追问，宋无涯又接着问道：“知府大人，那案子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听到城里的百姓全都在议论这件事情，昨天我也亲眼看到了衙役们抬回来的尸体，听说有二十多个人遇难。” “哎！是啊！”韩进叹了一声：“足足二十六个人，可是相当大的一个数目啊！只是本府直到如今还没有半点线索，对这个案子完全是好图头绪。这不是在书房里，看着最近整理出来的这些情况吗。” 说着韩进伸手就要在桌子上找他正在看的东西，可眼前没找到，伸手到一旁才拿了过来。 韩进将那些资料放在了宋无涯的面前，宋无涯看着数十张资料，皱起了眉头。 “前后已经有过四次了？”宋无涯看到第一张便是直至如今发生的暗自。 韩进点点头无奈道：“这都一个多月的时间了，根本找不到任何的线索，也不知道是什么人所为。但是要说这是山神做的，那本府可是不相信的。” 到底说这韩进还不是糊涂的知府，这一点倒是很清楚。 不过宋无涯倒是注意到了刚刚的一个细节，这韩进对待这个案子，显然并不是像他嘴里所说的这样苦恼和重视。 “你是宋公子，还是白公子？”韩进看着宋无涯这才问了一句。 “在下宋无涯。”宋无涯报出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就继续看起了手中的资料。 “宋公子，这次本府可全看你的了。这知府衙门随时为你敞开，还望你能帮助本府。不管这案子是否能够破解，本府必定不会让宋公子白白付出的。虽然本府没多少俸禄，不过这些年还有些积蓄。只要宋公子能够让本府不把这个污点背上，那本府便将所有的积蓄全都倾囊相授。”韩进这时候倒是一本言辞的说着，表现出了很看重的样子。 宋无涯当即拒绝道：“知府大人不必如此，想必秦县令已经和你说过了。在下之所以会帮助秦大人破案，又答应来帮助韩进大人，其目的也是为了我们兄弟二人的书籍罢了。” 宋无涯这么说，韩进倒是没有就坡下驴，摆手道：“不管宋公子目的如何，这和本府是毫无关系的。本府决不能让宋公子白白付出，这事情就这样决定了。” 这家伙倒是比起秦科来，更加会来事，也不知道秦科是不是因为囊中羞涩才没有开口说要给宋无涯点报酬。 看到宋无涯认真的看着手中的资料，韩进当即说道：“宋公子不必过于客气，这些资料可带回去细细查看。如果还要查看尸体，以及其他物证的话，随时可以来找本府。” “好的。”说实在的，宋无涯也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不过是因为刚刚和这个韩进认识，加上人家的身份也并非是一个小小的县令，所以没敢贸然提出这样的要求。没想到这韩进也不想看着宋无涯待在这里，直接就让宋无涯回去了。 宋无涯将资料拿好，直接离开了府衙。 白卓的办事能力还是不错的，他刚刚出了衙门，就看到不远处正眼巴巴的等着他出来呢。 “无涯，你怎么跑进衙门里了？”司徒雯看到宋无涯过来，当即急切的问道。 这个问题显然白卓没有替他解释，宋无涯不禁看向一旁白卓，瞪了他一眼。白卓也是自觉理亏，转过头去不再看宋无涯。 “这不是因为案子需要吗？我们已经商量好了，没什么问题的。”宋无涯苦笑着解释：“这案子这么重大，毫无进展，我这不是着急吗？再说了，那韩进也未必会把我怎么样！如果他真的和这个案子有关系，那他也不会这样堂而皇之的表现出来吧？” 不管他怎么解释，司徒雯这脸上的表情却是没有丝毫的转变。除了担心之外，对宋无涯这样贸然的决定，心中还是相当不满的。毕竟之前她几次说过，做什么事情要和她商量的。 第432章 前后四次 司徒雯的脸色没有转变，可是这眼睛里的委屈，宋无涯还是看着的。如今的情形，宋无涯不知道该如何说了。 “司徒小姐，你也别怪无涯兄了，毕竟他心里也着急。你想啊，昨天就死了二十多个人，可案情没有丝毫的进展，你说无涯兄能不着急吗？眼下他想要快点解决这个案子，就必须要借助官府掌握的证据了。” 白卓显然是怕宋无涯怀恨在心，这才替宋无涯说了句好话。 司徒雯并不是不明白事理的人，她回头看着宋无涯没好气的说道：“我又没说不让你去，只是你这样冒失的做决定，丝毫不和我们商量，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虽然嘴里还说着抱怨的话，可是司徒雯显然已经不怪宋无涯了。 “咱们还是先回客栈再说吧，这大庭广众之下争执实在是不像话。”宋无涯看见司徒雯缓和过来，立刻说道。 听着这话，宋无涯急忙拉着司徒雯向客栈走去。 回到了客栈，几个人再次坐在了一起。白卓并不着急着离开，反正时间并不算是紧迫。但是想要找到援兵，只怕要去的地方只能是这里的省府了。 “这是韩进给我的资料，这上边说了。前后历时一个多月的时间，同样的案子在同一个地方已经发生了四次。而且每一次，死亡的人数并不相同，但是死状却是一样的。”宋无涯看着手中的资料，将其中的重要内容说给他们听。 几个人皱着眉头，认真的听着宋无涯的话，好从中找出什么线索来。 “无涯兄，那这里边就没有说这四次案子发生的时间吗？”白卓听了之后，立刻就问了一句。 对此，宋无涯还真是没有细看，他仔细的又看了一遍之后，摇头：“没有，官府显然没有掌握案发的具体时间。” “既然没有掌握案发的具体时间，那官府又是怎么知晓这些人是不是遇难了？”司徒雯紧接着也问了一句。 这个问题问的很是关键，至少官府知道这里发生案子那一定是有原因的。只不过现在这个资料上边，根本没有写明这一点。 “这个问题，看来还需要再去找韩进询问了。”宋无涯很无奈，这一点他疏忽了。 只能说当时他并没有仔细的看完这些资料，不然的话这些问题，还是会问个清楚的。 “前前后后已经死了七十八个人，这一次是最多的，足足有二十六个。”宋无涯叹了口气道：“这么多人，而且还是外来商旅。并且他们带着的活物和钱财分文不少，全都在案发现场。” “姑爷，要是那些凶手只是拿走了部分财物呢？”小环倒是也发现了其中的一点破绽。 “确实，这倒是没办法证明的。”司徒雯接着小环的话道：“至少大部分的应该还在，从昨天看到的那些东西来看，应该是没错的。” 宋无涯忍不住又叹了口气，这可是他从来没有遇到过的难解决的事情了。至少，这一次的案子，让他根本无存下手，完全是一块难啃的啃骨头。 “是啊！哎！虽然说有目击证人……”宋无涯叹着气说道，这话刚刚出口，他顿时一怔，低头看着手中的资料，再次翻了一遍。“不是说有几个生还者吗？他们现在都在官府的手里，怎么这里没有那些证人的供词呢？” “这还用说？肯定那些人疯疯癫癫的根本说不出什么供词来。”白卓叹了口气说道。 对此宋无涯却直接摇头：“忘了之前咱们打听过的事情吗？之所以会有那么多的传闻，不就是从这几个人的嘴里传出来的吗？” 宋无涯可是清楚的记得这个的，他这么一说，白卓稍加琢磨了一下，立刻就想明白了，当即狠狠的点了点头。 一时间，宋无涯有些怀疑这个韩进了，这些资料明明就不全，他就这样仓促的交给自己，好像也有些太不负责了。 宋无涯琢磨起刚才在韩进书房的事情来，那韩进嘴里口口声声说得很在意这个案子，而且还说当时就在查阅这个案子。可是那个情形，宋无涯怎么能够看不出来，他当时根本就没有在看这些所为的资料，而是在做其他的事情，直到宋无涯说起来，他这才从一旁找到了。 看样子，这个韩进还真是有些问题，至少在这件事情上他一定是隐瞒了什么。 看着眼前的这些资料，宋无涯再看看其他的三人，有开口说道：“前前后后死了这么多人，可是官府掌握的线索也是非常的有限。这上边列举了一些有关的证物，但是并没有证明什么。” 证物所起到的效果非常的低，根本毫无用处。毕竟这些所为的物证，全都是那些死者留下的，现场除了那只白毛狐狸的皮之外，就没有其他的东西了。 除此之外，那些证人的证言并没有在这些里边。 也不知道是这位韩进故意要刁难宋无涯呢，还是他忘记了这些。 不管怎么说，现在也只是这样的一个情况了。他们三个人苦恼的看着宋无涯，这让宋无涯脸上也是无光，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没办法，他只好尴尬的说道：“你们这样看着我是什么意思？这上边虽然没有说明很多详细的内容，不过这其中还是有很多我们所不知道的呢。你看，这里就说了。这些人死状残忍，被分成数块，伤口多为杂乱撕扯状，其上遍布兽齿痕迹，似被野兽撕咬所致。” “这又能说明什么呢？”白卓不解的看着宋无涯。虽然他很清楚这是死者身上的伤口，但是他从这些伤口上根本判断不出什么来。 对此，宋无涯也只能表示无奈，毕竟白卓不是专业的。这对他来说，自然是能够看出一些门道了。 “首先，我们知道这案子是人做出来的。之所以伤口会变得这样的奇怪，无非是他们为了掩人耳目，好让官府的官员也认定这是山神所为。只是有一点很奇怪，他们制造出这样的伤口来，显然是靠强大的外力进行的，或许这和古代的五马分尸有关联。” 宋无涯给他们解释可能造成这样伤口的原因，如果是五马分尸的话，那显然是有些太离谱了。毕竟这样的场面不小，他们是如何做到的。在案子发生之后，那条路段没有人经过，这也是正常的，他们可以有大把的时间。 但是在第一次的时候，或许就有些困难了。毕竟这是一条重要的官道，来往的行人是不少的，他们想要做到这一点是很困难的。 “五马分尸！这也太残忍了吧！”白卓都有些震惊了，这样残忍的手段，早已经被废除了，即便是当今的朝廷对待罪大恶极的罪犯，也不用这样残忍的手段了。 毕竟造成这样伤口的办法，宋无涯除了这个之外还真是想不到其他的了。 不管怎么说，这也只是一个推论。但是刚刚他想到的那个问题，还需要仔细斟酌一下，才能确定下来。 重要的官道上，突然发生了那样的命案，那报案的人难道就是劫后余生的一人吗？ “难道他们是在傍晚时分，确定没有人再从这里通行的时候下手的？”宋无涯感觉这个可能很大，他低头看着资料，却并没有记录下来，报案的时间，这让他觉得很无奈。 资料上的内容，虽然让他掌握了一些新的线索，但是这些线索却并不完全，好像这资料只是草草的记录了一下，并没有认真的对待。 刚刚白卓的吃惊也是在情理之中的，脸上的惊骇神情直到现在都没有消减下去。 “我下午还是要去找一下这个韩进才行，他给我的这些资料实在是太草率了，很多重要的内容根本不在其中。”宋无涯心里很是着急，可是这韩进偏偏就这样草率的对待。 距离中午时间还早，四个人坐在这里，完全没有任何的事情可做。 宋无涯面对着手中的这些仅有的资料，除了叹气也就只有叹气了。当然，这些资料并非是没有任何的用处，至少让宋无涯获知了不少的线索。前后四起案子，让宋无涯找出了不少可以质疑的地方，这个资料上虽然没有，却让他注意到了。 此时，宋无涯深吸了口气道：“先搞清楚案发时间，以及报案的人的供述，最好是能够去现场看一下。” 说实在的，不去案发现场，是不应该的。宋无涯必须要去现场看看情况才行，要不然只是靠这些纸面上的资料，是根本不足以让他判断出案情细节的。 “无涯兄，你去现场干什么？那太冒险了吧？”白卓一听宋无涯要去现场，这立刻就着急了，毕竟那里死了那么多人，而且情况不明，贸然过去实在是太危险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现场那韩进未必去过，说不定其中遗留了不少的线索，我要是不去，谁还能找得到呢？”宋无涯略显自大的笑着说道。 他可不想放过任何的细节。 第433章 案子的起始 上午所剩不算太多的时间里，几人再次确定了一下接下来的计划。白卓还是无可奈何的要离开，小环早早的替他收拾好行李。 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情可不能够有丝毫的闪失。他们虽然身在要职，可是这一切事情都不能够想的太过简单。他们已经不是懵懂无知的孩子了，这一年多的时间里，他们对于官场内的事情，也是了解了甚多。 如今的职位，他们心里也很清楚，会有不少人盯着他们。即便他们如今隐藏身份，但是谁又能够确定，没有人知晓呢？ 中午四人聚在一起，好好的吃了一顿，算是给白卓践行了。 没有送行，也仅仅是担心这城里或许会有那韩进的眼线，说不定会给白卓惹来麻烦。 “知府大人，在下又来麻烦你了。” 白卓离开之后，宋无涯再次来到了知府衙门。韩进好像从来不出那间书房一样，依旧待在里边。 这让宋无涯多少觉得有些奇怪，他的桌案上并没有其他案子的东西。堂堂一个知府，不该有这样清闲的模样。 “宋公子，你这么着急找我过来，可是有了什么新的发现吗？”韩进立刻露出一脸的惊喜来，还当是宋无涯这么快找他，是给他来到了好消息。 如此急切的样子，惹得宋无涯有些哭笑不得。这位知府大人也实在是太心急了一点，既然他这么心急，那为何又如此懈怠这件案子呢？ 苦笑一声，宋无涯摇头：“知府大人，这怎么可能啊？在下不过是刚刚看完这些资料，觉得这里边有些疑点，所以过来请教一下大人您。” 宋无涯这话一出口，韩进脸上那兴奋的神情一下子消失的荡然无存，换做了一脸的苦恼。 “哎！”叹了一声，韩进问道：“宋公子觉得这里边有什么疑点？尽管和本府说来就是，本府定当全力为宋公子解答。” 看模样，这韩进算是把这件案子彻底压在了宋无涯的身上。宋无涯也懒得和他罗嗦了，直接道：“大人，您给我的这些资料，我已经仔细的看了数遍。却发现这资料，好像有些太笼统了。” “笼统？不应该啊！”韩进的脸色一变，接过宋无涯手中的资料翻阅了一边，诧异道：“没有啊，本府怎么没觉得这笼统啊！” 难怪这韩进破不了这案子，也不去破解，他连这么简单的一份不全面的资料都看不出问题来，还能指望他干什么呢？如果他有秦科那样精明，至少也能将这案子破解个七七八八。 可偏偏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坐上了知府衙门的高座上。 “知府大人您看，这首先没有说明案发的时间。”宋无涯对此也只能按捺住性子，仔细解释起来。 “案发时间，这个没办法确定啊，仵作只是说前一日。”韩进不解的说道，这资料上好像确实是没写这个，但是这个确实是不容易判断。 听着这话，宋无涯感觉无语，这算什么，这还不是没有准确的时间吗？ “那第一起案子的报案人是谁，是什么身份，他是怎么发现案发现场的，又是什么时间来衙门报案的。这些全都没有说明，实在是太模糊了。一件案子，从很多细节上就可以判断出不少的事情来。”宋无涯只好将这些事情的重要性说明了一下，要不然这个韩进根本不知道宋无涯问的这些话是重要的事情。 果然，宋无涯说明了这些之后，韩进若有所悟的点点头，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明白了宋无涯这话的意思。 不管怎么说，宋无涯也知道，对这个知府大人说这些显然是毫无意义的。如今看来，他已经看出来了，这个韩进完全就是一个毫无作为的知府，也不知道他是如何混到这个位置上来的。 “这个也不知道他们记录没有。”韩进露出一脸的无奈和苦恼，这些事情他显然不是很清楚。 不得已，韩进只好带着宋无涯来到了衙门的前边来。 “你们几个都过来一下，本府有些事情要问你们。”韩进来到衙门，直接招呼衙役师爷以及文吏过来。 看情形，宋无涯想要知道的那些信息，能不能够掌握，就要看看这些人的记性如何了。 “本城近日所发生的这起重大案子，你们也都清楚。如今本府找来了一位得力助手，来帮助本府破解这桩疑案。其中涉及到了几个重要的线索，想要向你们询问一番，你们务必要仔细想清楚再做回答。” 本来还以为这韩进没什么能耐，可现在看来，宋无涯对他的看法有了改变。至少这韩进还是很会说话的，这一番话下来，完全把自己推开了，将宋无涯推到了前边。还把自己的过失说成了可有可无的事情来。 “这件案子前后发生了四次，第一次发生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多月以前了。你们之中，可有人记得当时报案的人吗？”宋无涯直接问出了自己要问的第一个问题。 “这……” 就是这头一个问题，立刻就难住了在场的这几个人。看他们脸上的情形，一个比一个难看。 那为首的师爷当先开口了，立刻道：“这个事情，应该是守门的衙役最应该清楚吧？毕竟前来报案的人，第一个要见到的就是他们。另外，这府堂上所有的问话，都有文吏记录，这些应该不难查到吧？” 师爷说完这话，抬头看着宋无涯，微微笑着。 他倒好，直接一句话把这事情推到了另外几人的身上，把自己推到了一旁。 不管这些，宋无涯转头看向一旁的衙役和文吏。 那衙役一脸苦色：“那次来报案的人，确实是我见过的。只是这都过去一个月了，整日衙门来往的人不少，我也实在是记不住那么多人啊，再说了我也不清楚那是什么人，叫做什么啊。” 这些人一口就不说当时的情况，而是把问题推开了。 这事情最后还是落在了那文吏的身上，宋无涯看到那文吏脸上的神情都变了。 当然，宋无涯没有着急着向文吏询问，而是依旧看着那衙役和师爷，另外还有一旁坐着的知府韩进。 “你们几个还是好好回忆一下当时的情况，最好是将那人来这里报案的经过向我叙述一下。另外知府大人也帮着想想看，当时那人来这里，你向他询问的一些情况。” 管你谁在这里推脱都没用，宋无涯直接将这事情摊到了众人的头上。 衙役一听这话，也知道是躲不开了，皱起眉头就想了起来。 这可真是一件困难的事情，宋无涯足足等了将近一炷香的时间，这几个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的，才终于从那个衙役开始，说了起来。 “具体的情形，属下也不能完完全全的想起来了。我只记得当时，好像是城门刚刚开启不久的时间，天才刚刚亮，这街头的不少店铺都还没有开门呢。我刚换了装站在门前，和几位弟兄闲聊着。就看到一个人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冲着我们就给跪下了，说要报案。” “我简单的问了一句什么案子，他说很多死人，我一听这案子严重，立刻就让他进去了。”衙役的话到这里顿住了，直视着宋无涯，示意他的话说完了。 当时的情况是一个很慌张的人跑来报案，他也并没有多问。 之后，宋无涯回头看向了一旁的文吏，他还在一堆文档之中寻找着，显然还没有找到。 “怎么样，韩大人可记得当时的情形？”宋无涯看向韩进问道。 韩进突然一惊，直接一指旁边师爷：“师爷，本府记得那日肚子有些不舒服，来的有些稍晚，好像当时是你先接待了那个报案的人吧？” 师爷点点头：“是的大人。小的当时记得，也只是问了几个小小的问题。那人叫什么我有些想不起来了，不过我却记得他说自己是城西西山脚下一个村子的民夫，是早晨下地翻地的时候发现了命案。当时不少尸块散落在他和其他几户人家的田地里，他问过了村长之后，来到了衙门报案。当时他情绪非常激动，一个劲的说死了很多人。至于其他的他也没有说清楚啊！” 师爷的话也是简单，这也就算是完了。 看来，最终的希望还是在这文吏上边了。宋无涯回头看着满头大汗的文吏，这时候终于松了口气。 “大人，小的找到了。”文吏松了口气，脸上露出笑容来。“这就是当时那人来报案的记录。” 韩进直接努了努嘴，示意他直接交给宋无涯。 接过记录，宋无涯翻开之后，立刻皱起眉头。 这里边的内容实在是太潦草了，其中还有不少错字，这样的人能当上文吏，还真是不简单。 “西山脚下的村庄，报案人罗小二，现场有大量尸块。”宋无涯看着这几个潦草的大字，抬头按着文吏：“就这么简单？” “是啊！当时那个人已经是语无伦次了，小的这只有这些听得有些价值，所以就记录下来了。”文吏苦着脸解释了一句。 第434章 一塌糊涂 这样的解释还不如不解释呢，宋无涯将那记录往他手中一放又问道：“那在这之后过堂的记录呢？” “之后过堂的记录？”文吏听着顿时一愣。 “按理说，当时报案人情绪激动，必定待其情绪稳定之后，过堂再问的，难道没有吗？”宋无涯眉头一紧，不明白这文吏是什么意思。 “没有了啊！”文吏再次一愣，双手一摊，很是无辜的看着宋无涯。 “咳咳！”韩进干咳两声，打断了两人的谈话，他的脸色顿时严厉起来，指着那文吏呵斥道：“大胆小吏，你再本府这衙门之内，竟然胆敢不司其职，竟然没有将本府之后堂录做好，还在这里妄称本府没有过堂！” 知府韩进的这一番呵斥，可把这小小的文吏给吓坏了。他在这里做事，要是惹恼了知府，那他也算是做到头了。 “大人息怒啊！我真的……”文吏苦苦解释。 只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一旁的师爷当即打断：“还在这里狡辩，还不速速将本案有关的记录全都找出来，给这位公子查阅？” 师爷一边说着，一边向那文吏使了个眼色。这时候，文吏还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只是看着韩进的脸色难看，也不敢再多说什么，扭头去寻找记录了。 这一幕幕宋无涯全都看在眼里，他又不是傻子，自然看得出来这是怎么个情况。这知府衙门里，看来水很深啊。这最主要的角色还是知府韩进，而另外这个师爷扮演的角色也不简单啊！ “知府大人不必如此动怒，在下也只是想要了解的详细一点罢了。”宋无涯也说了句客套话，毕竟这个情形他要是再追问下去，那就有点给脸不要脸了。毕竟这知府衙门还是这韩进说了算的，刚刚那事情，韩进只是呵斥文吏，而不是给他脸色看，就足以说明这个韩进还是很看重他的。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宋无涯越发觉得这个韩进有问题了。毕竟从这些案子的情况来看，这韩进绝对是个糊涂的知府。但是看他这反应很是机敏，绝对不像是一个糊涂的人。 越是这样的人越是可怕，宋无涯不得不更加提防着韩进了。 表面上看着糊里糊涂的一个人，实则内心可是小心眼不少。 “宋公子，你觉得这还有什么问题？这第一起案子就是这样，我们去田地里看到了尸体，然后把尸体带了回来。在田地的周围我们也没有其他的任何线索发现，也不知道具体的情况如何。”韩进见宋无涯这么说，情绪立刻缓和过来，脸上再次露出了笑容。 宋无涯皱眉道：“那这些尸体可是在那个地方被分尸的？” 这一次，宋无涯的问题再次难住了这个韩进。他这脸上神情尴尬一闪，立刻抬头看向衙役头子道：“你勘察现场之后，可确定那就是死者遇害的地方吗？” 衙役刚刚被询问完之后，都不知道该走还是不该走，就是这么一会犹豫的功夫，这下可好又撞到了困难的问题上了。 被众人看着，那衙役头子，额头都冒出冷汗来了。 “这……”他支支吾吾的看着几人，却不知道到底该说什么了。“大人，这小的也没看出来啊！” 本以为，这些人多多少少还会有些作用的，这下可好，让宋无涯彻底的失望了。 他心中忍不住的叹气，这些人也实在是太不负责了。果然应了那句话，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这知府韩进就不怎么样，是个会浑水摸鱼的主，他手底下的这些人，更是一个个不知所然。 “现场的情况你还记得吗？”宋无涯无奈只能引导着他回忆当时的情况。 “记得，当时那地方不少的尸体碎块，我们一一检查过了之后，便在周围的地方排查，没有发现可疑的足迹，以及其他的东西啊。”衙役琢磨了一下说道。 这是肯定的，他如果又发现的话，刚刚就会说了。显然他什么都不懂，一点点的常识，都不在他的理解范围之内。 “尸体碎块是堆在一起的呢？还是散落在各处的？”宋无涯继续问道。 “散落的到处都是，我们把周围所有田地看完之后，这才确认没有遗漏。”衙役这一次倒是回答的快，显然这样不用动脑子的事情，他们做的还算是可以的。 宋无涯点点头又道：“那既然尸体分布是这个样子的，当时你有何考虑呢？” “我……我觉得是人故意扔在这里的，所以在周围寻找人的脚印，却并没有发现什么。”衙役赶忙有回答道。 他这刚刚回答，宋无涯便立刻询问：“那除了人类的脚印之外，你就没有留意其他的情况吗？” “这……”衙役再次语塞，宋无涯的问题好像是针尖一样，让他不安。他看着宋无涯平静的面容，摇了摇头。“不知道公子所指的其他疑惑时什么、” 深吸了口气，宋无涯便再次说道：“知府大人给我的那份资料上写着，尸体呈大小不一的碎块状，伤口乃是不整齐的撕裂痕迹，其上还有不少兽类牙齿啃食留下的痕迹。从这一点来看，你们也应该留意一下周围是不是有大型野兽经过的痕迹吧？” “这……”衙役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了，宋无涯说得没错，从这一点来看，他们是应该好好的查看一番的。这个问题让他没办法回答，因为他们压根就没有想到这一点。 见衙役头子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宋无涯也没等他回答什么，继续又道：“如果死者是死在了田地，那被分尸的话，必定会留下大量的鲜血，那你可曾看过那田地里是不是有这样大片的血迹？” “没有，没见到过大片的血迹，只有尸体碎块所处的地方有一些血，但是也并不是特别多。”这一点衙役倒是注意到了，只是他没有从这个想到过更多的问题。 “好了，那就说明田地并非是第一案发现场。你们可曾去其他的地方找过？既然这些死者是过往的商人，那他们必定要经过西山的官道，还有或许被人抓紧了西山的山林之中谋害。这两处地方你们可去寻找过线索吗？” 宋无涯举一反三，这一个问题刚刚问完，其后的问题就跟着来了。 别说眼前的衙役了，就是一旁的韩进都看不下去了，急忙说道：“宋公子，依本府之见，你还是不要问他了，他要是有宋公子这样的才能，本府也用不着请宋公子来帮忙本府破案了。既然宋公子说起了那第一起案子的现场，不如亲自去现场看一看，或许会有什么发现呢！一定比在这里询问他们，要更方便一些。” 韩进这话倒是不假，但他目的无非是为了这个衙役解围。毕竟再让宋无涯这样问下去，只怕韩进这张脸都搁不下了。 听着这话，宋无涯也只好点头，毕竟这里的一切事物也不是他来安排的。 “韩大人说得在理，我看现在时间还早，不妨就先去那发现尸体的农田里看看再说吧。”宋无涯本来今天是不打算出去的，可是从这些人的嘴里根本了解不到任何有用的事情，此刻他也只能这样做决定了。 衙役头子松了口气，赶忙挺身道：“大人，我这就去着急弟兄们，随时听候差遣。” “嗯！去吧，要速度。而且你们出去之后，一切都要听从宋公子的安排。”韩进点点头，挥手示意那衙役头子赶紧去准备。 他这话刚刚说完，宋无涯瞧着他问道：“韩大人不打算和我们一同前往吗？” “本府就不去了，毕竟手头上除了这桩案子之外，还有不少公事要处理。今天就算是本府舍下这张脸皮，让宋公子全权代劳本府去处理这件事情吧。”韩进嬉笑着对宋无涯说道。 堂堂一州知府，连案发现场都不愿意去，实在是让人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可他都这样说了，宋无涯还能如何，也只能随意的点点头了，反正这韩进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 “宋公子，还请快去快回，本府已经准备了晚宴来款待宋公子。届时，宋公子带着家眷一同过来吧。”韩进不等宋无涯再说什么，这后续的安排就直接交代好了。 对待自己这样身份的一个人，这韩进未免也太过客气了。这倒是让宋无涯想起了两江县城的县令秦科来，竟然请他们几个前往那样豪华气派的地方吃饭，这两人倒是秉性差不多啊。 很快，那衙役头子便带着人准备好了，等到宋无涯一出来立刻就向着城外而去。 “宋公子，我们这些都是粗人，当差也没几年，这破案的水平还差了很多。刚刚真是让你见笑了，不过这样也好，正好这一次可以跟着宋公子，让我们这些人好好学习学习，日后再遇到案子，也不会这样一问三不知了。”在离开的路上，那衙役头子为自己刚刚的尴尬给了个说法。 宋无涯微微笑着冲他点点头，算是客套的回应了。 第435章 第一处现场 前往西山脚下村庄的路上，这衙役头子和宋无涯倒是聊了几句，不过关于案子的事情倒是没有，只是一些询问宋无涯的话。 对此，宋无涯也是随口回应着，半真半假的说着，没有把真实情况全都告知给他。 此时宋无涯却想到了一个麻烦的事情，这他们要去的村庄，正好是那天见到假道士的村庄，他这么一去只怕是会让那些村民觉得奇怪的。 “宋公子，我们是直接前往发现尸体的地方呢？还是先去找那个报案的人询问一番呢？”来到了村口，衙役停下脚步，向宋无涯问道。 眼前的村庄，依旧是一片冷清，也不知道平日就是如此，还是因为最近的案子让他们不敢多出家门了。 “嗯！你知道那个人住在哪里？”宋无涯立刻回问。 衙役干笑一声：“他就在这村子里，虽然不知道他住在什么地方，只需要找个人问问就知道了。” 宋无涯点点头：“不着急，先去现场看看吧，回来的时候再说。” 那发现尸体的地方，这衙役头子还记得清楚，也没有找村里人来询问，便直接带着宋无涯来到了那里。 “宋公子你看，这里就是那报案人罗小二最早发现尸体的地方。”衙役头子带着宋无涯越过几处田地，来到了村子最西边。 这地方紧挨着山林，那一日宋无涯和白卓远远的追着那些假道士差点就来到这里。不过因为他们不敢贸然深入，就在前边停下来了。 眼前地面上还留着血迹，血迹并不算太大，不过是一颗南瓜的大小。那处血迹的中间，地面微微凹陷，并不是特别的明显，而且血迹还有明显的抛洒状。 “衙役大哥，记录下来。”在看过了其他几处血迹之后，宋无涯向那衙役说道：“尸体碎块是被人扔在这里的，而且从痕迹上来判断，扔尸体的人应该是站在现场的东边。也就是说，当时凶手是面对着西山山林，背靠着村落将尸体扔在这里的。” 宋无涯这样交代，那衙役自然不敢怠慢，免得没办法再韩进那里交差，立刻让人将宋无涯的话原原本本的记录了下来。 他听了之后，像是听懂了宋无涯所指的意思：“宋公子，你的意思是说，那凶手很可能是这个村子的人？” “我可没有这么说！”宋无涯眉头一皱，自己刚刚的叙述，不过是从这地面上留下的痕迹来判断的，又没有确认说凶手是什么人。“我的意思是说，这个所谓的山神，并不是从山里出来的。” “那这么说，被抛尸这里的那些死者，也不是死在山林里了？”这衙役也不知道是不是报复宋无涯，突然间多了这么多的问题。 问题就问题吧，这些都无所谓，关键是他问的这些问题，宋无涯根本没办法回答。毕竟从这一点点线索就能判断出来这些的话，未免有些太夸张了。 “现在的线索还太少，不足以判断这个问题。”宋无涯很无奈的说道。 宋无涯都这么说了，那衙役也没有继续问了。 大大小小的血迹总共有几十处，留下的痕迹只是轻微的。这田间地头，到处都是杂乱的脚印，现在来看根本找不到丝毫有价值的脚印了。 本来宋无涯就已经猜测到，这里会是这样的一个情形，所以他也根本没有打算能够从足迹上找到什么线索。不过他来这里还有另外一个目的，既然这些尸体上有很明显被野兽撕咬的痕迹，只是不知道这些痕迹是在什么地方留下的。 唯一可以判断的是，这些痕迹一定是在死者被分尸之后才留下的，因为其伤口呈现的撕裂状，并非是野兽撕咬留下的。宋无涯猜测过，如果真有能够将人撕碎的野兽，就要看这山林之中有没有熊了。 但是这个答案是显而易见的，这里的村民在案发之前时常进山，并没有觉得会有什么危险。即便是那位老村长，进入山林其父的告诫也仅仅是不要去那个不该去的地方。 仅此而已之外，便再没有其他的告诫。当然这个问题用不着宋无涯在这里苦思判断，只需要找个村子里的人询问一下就好了。 而如今在他的眼前，这第一现场虽然已经遭到破坏，但是不少地方还是能够看出一些端倪的。 刚刚那衙役头子也问过了，难道凶手就是这村子里的人？这个倒是极有可能的，毕竟他在这之前就已经推测过，关于西山山林存在宝藏的事情，最应该清楚的就是这村子的人。或许，那老村长的父亲也并不是最先知道这件事情的。 “既然尸体是从这个位置远距离扔过来的，大家仔细寻找一下这里留下的血迹，最好是能够从这个判断出那个人抛尸的位置。”宋无涯立刻安排这些衙役开始寻找那个人所站的位置。 这样的调查，立刻就让那些衙役们开始质疑了。 “宋公子，这多过去一个多月的时间了，还能找到什么线索啊？再说了，即便是找到抛尸的位置，又能怎么样？”衙役们议论不已，其中有人讲他们的疑惑说了出来。 听到这话，宋无涯还真是觉得这些衙役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他们对于任何的线索都没有丝毫敏锐的判断力。 “如果是个孩子，想要把这尸块扔到这里，那他最多就站在这里。”宋无涯没好气的说着，同时向后走了一两步停了下来。 本来，他这样说，无非是想要告诉这些衙役，从这一点可以判断出凶手的一些身体特征的。可是没想到，他这话反倒是招来了这些衙役的嘲笑。 “宋公子，你可真是开玩笑。这孩子哪有杀人的啊？这作案的必定是个壮年。”一名衙役哈哈笑着说道。 看着这些榆木疙瘩，宋无涯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可现在他吩咐这些人做事，他们竟然不听。之前离开的时候，韩进可是刻意交代过了，出来之后一切要听从宋无涯的安排。话虽然是这样说，可此刻那衙役头子也在一旁笑着，没有说什么的意思。 “这个我自然知道。我不过是做个比喻罢了，找到那个人抛尸的地方，或许还能找到他的脚印，也能够从抛尸位置和尸体摔落滚动的距离来判断出这个人的力气以及他的身高。”宋无涯很是无奈，只好浪费了一些口水，再次说了一句。 这一次，他这么说，让那些衙役停止了笑声。但是显然他们还是不相信宋无涯能够这么神。当然，宋无涯也很清楚，他所运用的很多知识，都是这个时代不存在的东西。 “好了，你们都别愣着了！我说的是真是假，等到破了案子，就会见分晓了。”宋无涯有些气恼，他实在是不想和这些人解释过多的道理了。如果说他们是抱着学习的态度，那宋无涯会耐着性子，可这些人完全是因为质疑他的能力，而这样做的。他说着转头看向那衙役头子，冷冷问道：“不知道衙役大哥你还记得知府大人临走之前交代过你什么吗？” 知府的交代他哪里会轻易的忘记，宋无涯这样一提醒，他这脸色立刻一变，当即严厉道：“所有人听着，全都按照宋公子的交代，在这附近寻找血迹，一定要特别的仔细才行。” 头子说话，他们还是听到，立刻这些人就开始了仔细搜查。 宋无涯看着地面上杂乱的脚印，一个个的逐步查看了各个尸块摔落的地方。 他很清楚，现场遭到破坏，必定是衙役和围观的村民所致。但是这些人必定是聚集在一起的，也就是说这现场并非是所有地方都会是那样一副情形的。 如今，宋无涯没办法判断出抛尸的究竟多少人。但是这第一起案子，虽然发现的尸体数量最少，但也绝非是一个人能做到的，除非是用了工具运送，要不然的话他们必定会出动一个以上的人力。 古代不同于现代，他们没有塑料制品，所以想要用密封的东西来运送这些被肢解了的尸体，他们所能运用到的工具，是非常少的。 这里是南方，不像在北方不少地方，那里可以用整张的羊皮做成袋子，密封效果还是不错的。但是即便如此，也绝对不会保证鲜血没有半点遗留的。 更何况，尸体在被肢解之后，抛尸在这里还在地面上流出这么多的鲜血。那显然是他们在将尸体分解之后，不久便扔到了这里来。 从这一点来判断，他们没有时间彻底将尸体上的血迹处理干净，或者说他们压根就没有这样的考虑。 当然，这样的事情仅仅是第一起案子，而在这之后的三次，全都是发生在官道上的，那里可是流着大量的鲜血，完全就是要用刺眼的鲜血来吓唬他人用的。 这样的区别，本就是一个不同寻常的关系，第一起案子选择抛尸在这里，目的只是为了使这里的村民不要靠近吗？ 第436章 抛尸的位置 宋无涯一处处的寻找，可最终的结果却让他惊呆了。 原本他以为，这尸块那么多，全都被扔在了这里，寻常的百姓自然不会在这现场里边随意走动的。最多也是那些衙役来来回回走几趟罢了，这边缘的地方必定会有一些发现的。 可他所有的地方都看过了，却发现这到处都是杂乱的脚印，唯一幸免的地方就是靠近西山的地方，但是那个地方根本没有丝毫的足印，毕竟凶手是从村子的方向向着西山那边将尸块扔过去的。 “你们有什么发现吗？” 这么一会了，那些衙役没有丝毫的动静，没有一个人前来向他汇报有什么发现，宋无涯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便向他们喊着问了一句。 那几名衙役纷纷直起身来，猛地摇了摇头，没有给宋无涯带来丁点的好消息。 看着这个情形，宋无涯还能说什么，显然想要找到刚刚他所说的线索，实在是太困难了。 “宋公子，这里有发现。” 正在宋无涯愁眉不展的时候，不远处的一名衙役，突然大声喊着并向宋无涯招手。 宋无涯注意着脚下，立刻走了过去。 “宋公子，你看这算不算是发现？”那衙役指着地面上的一处脚印说道。 宋无涯听着这话，当即蹲下下来，仔细的看着地面。 旁边的衙役在一旁解释道：“宋公子你看这里，这个脚印和其他多数脚印不同，不像是一个人正常走路留下来的。” “没错，你说的很对，你是怎么认为的？”宋无涯看到这个奇怪的脚印，立刻来了兴致。 被宋无涯询问，衙役倒也不是没有自己的想法，直接道：“这很像我以前见过的一个跛子，走起路来那只残废的脚，在地上拖着。可这个脚印看着又不太像……” 虽然有想法，但是他的想法仅仅是一点点的判断罢了。 但是这个脚印却让宋无涯看到了希望，他笑道：“你说的没错，确实是像你说的那样。但这个并不是跛子走路留下来的，你在这个脚印的前后地方，有没有找到其他同样的脚印？” “没有看到。”衙役摇摇头，他要是看到的话，定然不会觉得这个脚印不寻常了，会认定这是跛子留下来的。“就是因为没有看到前后连贯的脚印，我才觉得又不是很像跛子留下来的。” “这就对了，这个不是什么跛子留下来的，这个脚印是正常人刻意想要将地上的什么东西摸去做的。而且看这个样子，是非常仓促下，才搞成这个样子的。”宋无涯笑着解释了一句：“你在这附近再找找看，我想肯定还有其他这样拖过的脚印。另外，告之其他弟兄一声，让他们也留意一下。” 那衙役领了命，立刻前去通知其他的人了。 宋无涯盯着那个脚印，让自己的身体更加贴地，吸了口气用力向着那个脚印吹去。 这样反复了几次之后，宋无涯在那个脚印旁边松散的泥土中，找到了几个并不大的泥块。 他拿起其中一个泥块，两支手指一用力，便将其搓成了粉末状。泥块里边的土色发黑，放倒鼻子前一闻，他还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有意思！”宋无涯脸上顿时露出笑容来，他看着远处的衙役正在忙碌的寻找着，心里已经有了猜测。“抛尸可不是什么光明正大就能做出来的事情，凶手必定是选择在夜里或者是傍晚时分。毕竟这个地方并非是荒郊野外，旁边不远处就是个村子。那这些凶手，当晚必定回不了城了。而且当时夜黑，他们之所以选择把尸块一个个扔出去，应当是将尸块装在了容器里，而且太重，不想太过费力。可当时夜里他们并没有想起过这样会让地面上留下血迹，从而暴露他们抛尸的位置。这一定是在之后，官府来调查这里的时候，趁着混乱这些人来到现场，将原本留在地上的血迹一一摸去了。” 这样的推断顺理成章，而且从这一点来判断，那些凶手必定是第二次来到现场，然后将这些血迹摸去的。另外，能够混在当时的人群中的，除了官府的人之外，想必还是这村子里的人居多一些。 “看来，还得去拜访一下那位老村长了。” 宋无涯心中想着，因为他很清楚，那一日他们两人去了村子里，就被那些村民那样对待。可想而知，这些村民虽然在案发之时未必对外地人不待见，但绝对能够留意到其中陌生的面孔。 官府的来人很好辨识，他们都穿着官府特有的制服，而在这之外的那些人，应该就是凶手了。 时间过得很快，眨眼的功夫一个多时辰就过去了。 好在这一个时辰并非是彻底白费功夫，在衙役们的努力下，他们发现了多处那样的足迹。而且在宋无涯的检验下，和他推测的丝毫不错。从这些脚印来划分路线，很快他们就找到了八处不同的抛尸位置。 “宋公子，凶手有八个人？”衙役头子吃惊的看着宋无涯呼喊道。 宋无涯紧皱眉头，他不认为凶手只有这么几个人。如果只是八个人的话，那第四起案子死亡的二十六个人又如何解释？难道这二十六个人，就毫不反抗的让这八个人杀掉吗？显然是不可能的，除非这些人当时根本没办法动弹。 “对了！之前怀疑这案子里边有内应，那些人会不会是聚在一起临行前吃饭喝酒，而被下了毒呢？”宋无涯想到此处，立刻有了新的想法。 他将这个想法放在脑子里，抬头看着那衙役头子说道：“八个人杀二十六个人，你觉得能做到吗？”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八个手持凶器的凶手，还解决不了二十六个手无寸铁的平民吗？”衙役不以为然的说道，在他看来这是完全有可能的事情。 当然，宋无涯并非觉得这事情没有可能，他只是转了个弯回答了这个衙役头子的问题。只是没想到这衙役头子一根筋，竟然还反驳了。 这个世界里，虽然说匕首之类的小件利器有商家贩卖，但是大一点的刀剑却是管制的，常人不会有的。当然，即便是他原先生活的文明社会中，管制枪支弹药的国家里，也依旧存在有枪支弹药，总有那么些人会想办法弄到的。 而对于冷兵器来说，想要得到那就更加的简单了，只需要有个铁匠就搞定了。 “你说的是没错，但可能性特别小。”宋无涯没有过多的解释，只是反驳了那衙役头子一句。 衙役头子算是来劲了，立刻又道：“只要将他们包围起来，再来二十多个，也照样全能杀的了。宋公子又不是不知道，当时跑回来的那些人，都被吓疯了！” 衙役的解释，让宋无涯都快要没办法反驳了，他说的一点都没错。 就当是的情形表现，那些人并非是手持刀剑的普通人，而是身高丈余的山神神将。 不禁，这让宋无涯倒吸了口气。 “你说的在理，咱们也别说这个了。将现场几处抛尸的位置图画下来，另外不要忘记将尸块分布的地方画下来，还有那些涂抹痕迹的脚印，也要标注。另外将我们今天的发现，全都用文字记录好，将这些全都拿回去给知府大人过目。”宋无涯不想和这个衙役计较下去了，他交代完这些之后，立刻说道：“做好这一切的话，就到这个村子里，找到那个报案的人，将他带到村长的家里去。” 扔下这么一番话之后，宋无涯直接就向着村子的方向走去。 他离开之后，几名衙役聚在一起，议论起来。 “我说老大，这位宋公子还真是挺有能耐的啊！他说能找到抛尸的地方，还真就能找到抛尸的地方。这足足八个地方，足以判断出这里足有八个人抛尸留下的痕迹。”一名衙役靠近着衙役头子，问了一句。 衙役头子听着这话，点点头：“确实是有些本事，不过他刚才可是说了，能够从这些距离上来判断出这个人的年纪和身体状况。是不是真的有本事，现在下结论还有些太早了！” 衙役们的谈论，宋无涯是听不到了，他直接来到了村子里，看着冷冷清清的村子，宋无涯也懒得多管了，直接向着村长的家走去。 咚咚咚！ 院门被宋无涯敲响，里边村长那老头，依旧是如上次一样，过了一会才走了出来。 “怎么又是你？不是告诉你之后再说吗？”看到宋无涯的面容，这村长立刻拉下脸来，一脸的仙嫌弃。 不得不说，因为这个案子，搞得这村子里的人都神经兮兮的，见到他这样的外地人就好像见了恶人一样。 “老村长，上午我不是说过了吗？我有事情要找那些道长，我这不是着急吗？你看这都已经快要傍晚了，道长们应该已经起来了吧？”宋无涯不管这老村长怎么对待他，他脸上依旧是笑眯眯的样子，一副让人没办拒绝的样子。 第437章 一场闹剧 宋无涯说完这话之后，老村长紧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这个少年一脸的笑容，他这脸上依旧是冷冰冰的。 许久之后，老村长终于缓和了口气：“行了，进来吧！道长有没有醒过来，我还不知道呢！” 虽然是一副老大不乐意的样子，但村长还是让宋无涯进入了屋子里。 这一进屋子，老村长就皱眉说道：“你说你这个小伙子，眼看着这就要天黑了，你上午不是刚刚来过吗？怎么这么快又来了！” 村长显然还是不理解宋无涯为什么这样的急迫，无可奈何的问着。 宋无涯微微一笑，正要解释呢，这老村长突然神情一怔：“咦！怎么只有你自己一个人？跟你一起的那个小伙子呢？该不会你来这里找我，让他自己偷偷跑进西山里边去了吧？” 凭空猜测出这个想法来，宋无涯还真是佩服这老头的想象力。 “村长，您说的这是什么话？可没有那种事情。”宋无涯知道这西山对这老头是多么重要的地方，他可不敢在这事情上边乱说，要不然的话这老头发起脾气来，他也没辙了。 但是村长显然不相信他这话，厉声告诫道：“你们最好不要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你自己也清楚，我们村子的田里发现了八个死人。全都是外地人，你们要是敢进西山，别说是连累我们了，就是你们也必定会受到山神的惩罚的！” 这事情还真是让宋无涯有口难辩，他赶忙再次解释：“老村长，你就放心吧！我骗你干嘛啊？我那朋友是真的有事离开了，可不是去了什么西山。你觉得就他那一介柔弱书生的模样，让他独自去西山，他敢吗？他是因为在城里遇到一个同乡，同乡正好有些事情要他帮忙，他便跟着离开了，这才刚走，而且还是向着东边走的。” “你可没骗我吧？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就算好。”村长松了口气，算是放心了。他眉头突然又是一紧，看着宋无涯问道：“你非要找道长干什么？我怎么看你们两个人都不像是走商的！” 原本，宋无涯和白卓两人谎称的身份是商人。可现在看来，他们这个身份还真是有些不合适。这老村长一大把年纪了，眼看着都是糊涂的人了，竟然还能猜出他们的身份不对劲呢！ 听着这话，宋无涯无奈苦笑一声道：“老村长，这话你可算是说对了。您老的眼光一点都没错，我们两个不是什么商人。其实我们来这里的目的，也非常的简单。其实是官府让我们来这里调查这八个人的命案的！” “什么？你是官府的官老爷？这么年轻？”村长的神情一下子紧张起来，看着宋无涯一脸不可置信的问着。他显然不认为宋无涯是官老爷，可是宋无涯这么说，又让他有些不放心。 “老村长，我可不是什么官老爷。只是因为我们和知府韩进相识，他因为这件案子一直是愁眉不展，一直都没有丝毫的线索，所以才让我们帮忙一同破解的。”宋无涯本来想要向这个老村长打听一些事情的，可现在反倒是成了一直在解释了。 解释完白卓之后，又解释自己的身份来，这让他很是无奈。 村长此时点了点头，也不知道是不是相信了宋无涯的话。 “你该不会是怀疑，我们村子发生的案子和几位道长有关系吧？”村长听明白了宋无涯的话之后，一想到宋无涯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找那几位道长，当即皱眉问道。 对于这个问题，宋无涯还没有确定下来，也仅仅是怀疑一下而已。 “不是的。”所以宋无涯立刻否定了这个村长的怀疑：“找那几位道长，是因为昨日道长我们去过西山，我想找他们了解一下里边的情况。毕竟我们虽然有官府的人，但是也不敢贸然去西山里边，免得冒犯了山神。” 这半真半假的话从宋无涯的嘴里说出来，还真是觉得有些诓骗这老村长的感觉。 “哦，原来如此。那老朽去帮你看看道长们是不是已经醒过来了。”村长说着就要起身。 显然那些道长在别处住着，而不是在这里。见老村长要起身去找几位道长，宋无涯当即阻拦道：“老村长，不着急，我还有其他的事情，不急着找几位道长。” 没想到这都下午了，这几位道长还在这村子里，这让宋无涯觉得有些奇怪。毕竟他怎么想，这些假道士也都应该赶紧跑路了。 此时，面对村长，宋无涯最关心的一个问题，就是那个宝藏的传言了。 “之前老村长和在下说过，这西山之内有前朝太子留下来的宝藏，不知道这事情还有谁知道？”宋无涯如今想要从这个消息上入手，从而判断出凶手的范围。 他这么一问，老村长脸色立刻变了：“哼！我就觉得奇怪。怎么你这小子一会商人一会官府的，原来你就是个骗子，想要从老头子我这里打探宝藏的事情吧？你休想！” 这下子，宋无涯懵了。自己可从来没有对这个宝藏有过丝毫的觊觎之心，只是如今碰到了这个案子，所以想要询问一下。但是没想到的是，这样的询问，反而是让这老村长怀疑他的目的了。 “滚！赶紧滚！”不等宋无涯解释什么，老村长已经愤怒的站起身来，指着门口的方向大声怒骂道。 老村长急了眼，宋无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麻烦的是，现在那些衙役还在案发现场呢，没办法证明他的身份。 当然，宋无涯的身份是可以确认的，所以现在他一点也不着急，当即起身：“老村长，你别激动，我这就走，这就走。” 说着宋无涯直接向着门外的方向走去，还一边安抚着老村长的情绪。着老村长要是被他给气出毛病来的话，那事情可就麻烦大了。 没曾想，宋无涯这前脚刚刚迈出门槛，这院子外边就传来了衙役头子的声音：“宋公子，你在里边吗？” 老村长一听有外人前来，立刻追了过来，看到了外边一群衙役涌入。 “你们是……这家伙的帮凶？”老村长已经不相信宋无涯了，直接将那些衙役当做了宋无涯的帮凶，目的就是为了让老村长相信宋无涯的身份，从而打探出关于宝藏的消息。 此时此刻，那衙役头子直接上来，冷冷呵斥道：“老头，你说什么呢！睁开你那眼睛好好看看我是谁！” 衙役头子可没有宋无涯这样毕恭毕敬的对待这老村长，一上来就摆出了官府的架子来。 在他身后正跟着一个青年，缩头缩脑的看着前边，见这个场面，那青年上前来：“大伯，他们真的是官府的人！之前我去报案的时候，就见过他们。” “小二啊！你没帮着外人骗大伯吧？”老村长听到罗小二这么说，顿时一愣，仔细的看着眼前的衙役，依旧还是怀疑的看向罗小二确认道。 罗小二点点头，很是确认道：“大伯，我还能骗你吗？” “你真的是官府的人？”老村长的情绪缓和过来，看着宋无涯疑惑的问道。 “老村长，我真的是官府的人，可不是骗你的。”宋无涯苦笑着解释道。 “那你怎么一开口就问我宝藏的事情？”老村长即便现在相信他们是官府的人，但是对于宋无涯还是抱有怀疑的态度。 “宝藏？”老村长开口，一旁的衙役头子也都愣住了，看向宋无涯问道：“宋公子，咱们不是来这里调查命案的吗？怎么又跑出宝藏来了？” 本来缓和下来了，这衙役头子这么一问，那老村长的脸色立刻又紧张起来。 看着眼前这个情形，宋无涯叹了口气道：“老村长，我也就不瞒着你了。这几起案子，我不相信是山神所为。毕竟山神庇佑一方百姓，这天地的神灵都是守护我们的，怎么会加害我们呢？所以说，这些凶案全都是有人故意给山神栽赃的。而我之前听您老提起过这山里有前朝太子留下来的复国宝藏，所以就怀疑是不是有人想要得到这个宝藏，故意做出这样的事情，让人们不敢靠近这里，好让他们能够安心寻找宝藏的所在。” 宋无涯没办法，便将自己的推测直接向众人坦诚布公了。 他的话让其他人陷入了沉默，尤其是老村长的脸色阴晴不定，眼珠子一直转悠着，好像是在想着什么事情。 “真的是这样吗？”老村长看着宋无涯询问道。 宋无涯点点头确认道：“是啊！您不觉得我说的有道理吗？” “那……那些道长！”老村长显然是被宋无涯给说动了，他之前认定的事情一下子被推翻之后，这心里生出了很多的疑惑来。 对于那些道士的身份，宋无涯犹豫了一下没有说明：“这个还需要我调查之后才能说什么。不过，如今最要紧的事情还是请您老告诉我，关于这宝藏传闻的事情，究竟有多少人知道。” 第438章 宝藏传闻 “这不过是个传闻啊！怎么会这样？”老村长眉头紧皱，脸上的神情变得恐慌起来。 这样的表情在宋无涯的眼里看来，那绝对是有问题的，显然这位老村长因为宋无涯所说的话而感到害怕了。 “老村长，你可知道这个……”宋无涯看着老村长神情慌张的样子，当即再次问道。 老村长听到他再次询问，当即抬手一白，闭上了双眼，不住的叹息起来。 这样的情形，令在场所有人都看出了问题所在。而在一旁的罗小二此时关切道：“大伯，那宝藏的事情你告诉他们不就是了？反正也就是个传言，是不是真的有还不一定呢！如今这村子里发生了这么大的案子，而且那些人还偏偏被扔在了我的地里，你说这让我以后还怎么能安心下来啊？你得告诉几位大人，让大人们早点查到凶手，也好让我心安啊！” 罗小二就是第一个报案的人，如今的情形显然好了许多。之前去衙门报案的时候，和现在完全是判若两人，当时他可是被吓得不轻。如今这事情在他心里也算是一桩心事了，整日把自己关在家里不敢出门。 听到了罗小二的话，老村长还是在不断地叹气，没有出声。 这下子罗小二着急了，当即扭头看向宋无涯道：“这位大人，我也知道那宝藏的事情，你问我就好了。” “你也知道？”宋无涯刚才就听到了，但是觉得这罗小二没有什么可问的，毕竟他叫这位老村长大伯。那也算是一家人了，知道也是应该的，但是是不是知道多少人知道这件事情，那恐怕就不太可能了。“我想知道这个传闻，究竟多少人知道。” “大人，知道这件事情的人不多，基本上是我们罗姓一族才知道吧？不过我好像……”罗小二的话说到了这里，突然停顿了下来。 此刻，那老村长眉头一紧，露出一脸的严厉来：“小二，你该不会把什么事情都和外人说了吧？” 老村长的话显然透露着这件事情里有古怪。他这么一喝，罗小二立刻低下了头去，俨然一副犯错的样子，看样子被老村长说中了。 “哎！你这孩子……”老村长当即皱眉叹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爹没和你说过吗？这件事情不能多说。” 罗小二低着头也不说话，被这老村长训斥，他也只有听着的份。 “老村长，看来这里边还真的有事情。如今都到了这个地步，还望您老就不要隐瞒了。”宋无涯急忙说道，他想要立刻搞清楚这件事情。 老村长的脸色变了数次，最终长长舒了口气，叹了一声道：“宝藏真的有。” “什么？”所有人立刻震惊，唯独那罗小二的脸色依旧一样。 看来，这罗小二确实是知道这宝藏存在的事情。而且刚刚老村长训斥他的样子，显然他将宝藏真的存在这件事情给说出去了。 但是，问题又来了，宋无涯看着老村长怀疑道：“老村长，你说的可是真的？你怎么知道那宝藏真的有？” “其实这个村子本是没有姓罗的，难道你就没听出来，我这口音和他们不一样吗？”老村长抬头看着宋无涯，开口说道。 这一点宋无涯还真的没有发现，此刻老村长这么一说，一旁的几名衙役当即惊醒：“是啊！我也没注意到，这老头的口音和我们有些相似，但是又不完全像。” 原来如此，这老村长一家姓罗的，全都是外来户。 “我们一家是几十多年前落户这里的，那宝藏的传闻也就是因为我们而起的。”看来老村长是想明白了，开始将他所知道的事情告诉宋无涯了。“前朝太子带着复国的宝藏，确实是来到了这里。他原本是不打算在这里留下的，准备继续南下，远离如今的朝廷伺机复国。可没想到太子来到这里之后，突然一病不起，之后就撒手人寰了。当时我父亲是太子身边最为信任的护卫统领，太子临终之前，交代给我父亲，一定要找到皇室其他成员，用这笔财富来复国。可是父亲自太子死后，却并没有按照太子的遗愿去做，反而是带着他的手下将宝藏埋在了山里。为了避免宝藏被泄露出去，他给其他人下了毒，让这个事情变成了永久的秘密。” 没想到事情的经过原来是这样的，宋无涯听了之后，心中感慨一番之后，当即又问：“既然这件事情只有你父亲自己知道，那他为什么要把宝藏的事情告诉你们呢？” “宝藏的事情并非是我父亲要告诉我的。而是这件事情纸里包不住火，有人意外闯入了那片地方，发现了那些人的遗物，之后就有了这样的传闻。”老村长探着气说道：“当时我对那宝藏也很痴迷，毕竟拥有那么多的财富我们就可以摆脱贫穷过上好日子。可是我的想法却换来了我父亲对我的毒打，他告诫我说，谁都可以对那些宝藏起贪念，可就是姓罗的不行。” 不管怎么说，身为前朝太子最信任的人，老村长的父亲并没有私自吞下这匹宝藏，而是将它守护起来，也算是对得起太子九泉之下的亡灵了。 “当时，我跟随父亲搬迁到这里来，年纪并不大。小时候的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但是我记得之前的生活也并不富足，但是住的房子也不算太差。父亲的身份对我们一直都是保密的，但是很快我也就从父亲的表现判断出来了。在我一次次的追问之下，父亲才向我吐露出了这件令我震惊的事情来。”老村长继续说着，“当时我也明白了父亲的苦心，也知道了父亲这样做的用意。他的身份虽然并不为多少人知晓，但并不是绝对的秘密。但凡他露面的话，被人认出，那对我们家来说绝对是灭顶之灾。所以他他不允许我们擅自离开这里，只是让我们安安心心的在这里生活。而我也知晓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觊觎这些宝藏的人大有人在，所以为了保命我们必须好好保护它。在那之后，我在山林中巡查的时候，看到了一只白毛狐狸，所以便编纂出了这样的谣言了。好让这里的人们相信，那些宝藏是有山神守护的，凡人是不可以靠近的。” 看来之前老村长对宋无涯说的话，那是假的。之所以人们如此信奉山神，多半也是因为这宝藏的传言吧。 不管怎么说，如今这事情算是明白了。 宋无涯冲着老村长点点头，随后转而向一旁的罗小二看去，却见罗小二眼中的神情很是复杂，当即便问：“罗小二，你大伯所说的这些你可全都知道？” 没想到罗小二摇摇头：“不知道，但有一次我父亲醉酒之后，曾说过宝藏真的存在，为什么大爷爷临终前不把宝藏的位置说出来，也好让他们不必这样一整年都吃不了几回肉。” 看来罗小二知道的事情并不是很多，他只是知道这宝藏或许是真的存在。 “之后呢？”宋无涯又问道。 “之后，有一次我在城里喝醉了酒，就不小心说出去了。”罗小二撅着嘴，一脸犯了错的样子。“我也并不是特别确定那宝藏是不是真的存在，但是听我父亲那么说，我感觉八九不离十。我也不想过这个穷日子了，所以那次就向人们说，西山里真的有宝藏，你们要是谁有能耐找到的话，就去找吧。要是找到了的话，随便给我一箱子金元宝就好了，权当是卖个消息费了。” 这下子宋无涯感觉事情完全对上号了，这件案子的起因，很有可能就是因为这罗小二无端的一句宝藏的传闻而惹出来的。 一旁的老村长听到罗小二这么说，怒火噌的一下子就冒出来了，直接脱了鞋，就要抽罗小二。 看着这个情形，罗小二急忙往一旁躲去。 “小二啊小二，你爹走得早，看来是大伯对你疏于管教了！看我今天不修理你！” 老村长因为罗小二的事情而愤怒，宋无涯赶忙阻拦道：“老村长，你现在打他也没用了。小二也都说了，那是喝醉了酒不小心说出去的。如今事情已经发生，还是想办法找到凶手吧。” 宋无涯替罗小二解了围，罗小二立刻向他投来感激的目光。 “罗小二，我问你。当时你还记你喝酒的周围，都有些什么人吗？”宋无涯看着罗小二，问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除了几个认识的人之外，其他的我都不记得了。”罗小二摇摇头，一脸沮丧。 当然这也并不是一点价值都没有，至少其中还有几个人认识呢。 “好，将你能认识的人，全都找出来。”宋无涯觉得这些人或许就是凶手。 听着这话，一旁的衙役头子当即道：“宋公子，你放心吧。我带着这小子一定让他把那天和他一块喝酒的人全都找出来。” “嗯！”宋无涯冲着他点点头，再次看向罗小二问道：“案子发生在你喝酒之后多久？” “五天！”罗小二一口回答了出来，很是干脆。 第439章 留宿的商人 “五天？你确定吗？”宋无涯看着罗小二这样干脆的回答，当即质疑起来。 罗小二能够一口咬定，完全是因为另外一件事情：“这位大人，请你放心，小的记得清清楚楚。那是因为小的每逢五日便要去城里喝酒，所以记得很清楚。” “这么说来，是你酒后乱言后的第二次喝酒日子，发生了这件案子？”宋无涯看着罗小二这样有板有眼的说，再次问了一句。 罗小二点头：“哎！全都是因为这案子搞得，那天晚上我没有去成。” “哦？看样子你当日去了城里之后，便不回来了？”宋无涯听出了这罗小二话里的意思，既然他喝酒是在晚上，当城门关闭之后，那他自然是没办法回到村子的。 罗小二点点头，确定了宋无涯的说法。 “既然这样，那明日你与衙役大哥前往城里，寻找那几位和你经常一起喝酒的熟人。”这几位喝酒的熟人很是关键，必须要确定出来才行。 罗小二也没有多想，直接点头就答应下来了，毕竟刚刚他自己也都说过了，想要尽早破解这个案子。 说起案子来，罗小二这个第一报案人，可是第一个接触过案发现场的。宋无涯今天去看了那糟糕的案发现场，这心里很多难以解开的疑团。 “当时你清早去了地里，是你自己一个人吗？”宋无涯立刻开始询问当时的情况。 罗小二被宋无涯问起当时的事情，他抬头一琢磨，顿时打了个寒颤：“是啊！小的家里独子，父母过世的早，也就我自己一个人。那日我前往地里，是因为这已经开春，再过一些时日就可以播种了。所以我就着急着去翻地，要不然的话今年没办法早点种上豆子，秋天我也就没办法弄酱了。” “弄酱？”宋无涯听到这里，疑惑道：“弄什么酱？” “大酱。”罗小二毫不迟疑的回答。 这时候宋无涯才反应过来，他们罗家并非是这里的人，做酱或许是从他们老家带过来的。 “是啊，我老爹教给我的。这个我大伯也知道，我们是北边来的，常吃这个东西。”罗小二解释了一句，随后又说道：“我去了地里，一眼就注意到了那些尸体。一开始我还以为是别的东西呢，走进了一看这才吓了一跳。” 毕竟尸体被分割成大小不一的块状，根本看不出原本的人样来，被误会成别的东西也是正常的。 “等我看清楚了那血淋淋的东西之后，立刻就跑回来了，连锄头都忘了带回来。”罗小二说起当时的事情，脸上依旧是紧张不已。“回到村子，我就找了大伯，大伯让我立刻去报官，然后我就去了，几位差爷就随我来到了这里，之后我就回到家里。几位差爷说案子没破，不让我去动，我这心里着急也没办法，只能天天窝在家里了。” 罗小二算是一个能说会道的人了，当时被吓成那个样子，可见毕竟还是见得世面少。 “那你当时除了看到那些尸体之外，还有没有其他的发现？”宋无涯很希望罗小二当时注意到了其他的可疑之处。 但结果往往令人失望，罗小二摇头：“没有啊！当时我一眼就看到了那些尸体，我就过去了，也没多看其他的啊！” 对于这个结果，宋无涯也早已经有了准备。深吸了口气，无奈不已。 “对了。”突然间，罗小二又是一声惊呼，疑惑道：“倒是地里有一片土上，印了一个圆圆的大圈，当时我也没多想。不知道这个算不算？” 听到这话，宋无涯觉得很是奇怪。圆圆的大圈，这究竟是什么东西，他还真是猜测不出来。皱着眉头想了许久，最终只能无奈的摇头放弃。 “好了，就这样吧。看来其他的事情你也不知道了，我就不多问了。”宋无涯叹了口气说道。 现场的事情并没有问完，毕竟那些凶手再次回到现场之后，将地上留下的血迹给抹掉了。当时这些人一定就在村子里，或许是跟着衙役们来到现场的。 “衙役大哥，当时你们来这里的时候，有没有其他百姓跟着来看热闹？”宋无涯之前在案发地没有询问，这时候想起来问了一句。 衙役头子摇摇头：“没有吧！当时我们走的很急，而且那时候天才刚亮了不久。那有那么多人起来啊，没记得后边跟着什么人。” “哦。”宋无涯应了一声，转头看向村长：“村长，那当时你们村村民去现场的时候，可看到过陌生的人在场吗？” “陌生的人？老头子我倒是没有留意，我年纪大了，当时听说这么大的事情，急的火急火燎，也没多注意这个。”老村长摇摇头表示没有印象。 “有啊！那几个贩猪的。”这时候罗小二叫了一声。 他这么一说，就连老村长都诧异了，皱眉道：“什么贩猪的？” “大伯，前一天晚上有几个贩猪的来了村子。那时候天都黑了，说错过了进城的时间，就来我家里住了一晚。”罗小二解释道。 听了他这话，老村长倒是没说什么。 “贩猪的？”宋无涯听到这村子里果然有外人，立刻激动起来。“他们几个人？都带了什么？跟着你们去了现场都做了什么？” 一脸问出了三个问题，罗小二一怔，看着宋无涯脸上的神情，就知道这是有麻烦了。 “他们八个人，就带了猪肉，去现场干了什么我不知道，当时我都傻了，没有注意这个。”罗小二一开口，宋无涯觉感觉问题就出在这几个贩猪的人身上了。 “八个人！”连衙役头子都反应过来了，他们先前在现场通过宋无涯的判断，就已经确定出抛尸的人有八个。 这下子直接和罗小二口中的人数吻合，事情有些苗头了。 不仅仅是宋无涯心里激动，衙役头子心里也很是激动，抢在了宋无涯前头向罗小二追问：“你还记得那几个贩猪的人长什么样子吗？” “不完全记得，不过其中有一个人印象很深。”罗小二回忆了一下，只记得其中一个人来。“那几个人都是一张普通脸，根本让人记不住。更何况这多过去一个多月了，我早就给忘了。我只记得他们里边其中有一个人，脖子上长了个瘤子。” “长了个瘤子？多大的瘤子？”这可是关键的信息，从这一点或许还真的能找到那个凶手来。 “指头肚这么大吧？”罗小二琢磨了一下说道。 “你确定他们去了现场？”宋无涯看着罗小二，再次确认问道。 “这个当然确定了，当时我把差爷带来之后，就在地头上蹲着，看见那个人了。”罗小二对这件事情倒是很确定。 “那这几个人有没有什么奇怪的表现？”宋无涯再次询问关于那八个贩猪的人的信息。 罗小二见宋无涯抓着这八个人不放，这心里也明白什么意思了。他也不敢有丝毫的隐瞒，努力回忆当时的情况说道。 “那些人说奇怪也没什么奇怪的，就是和平常贩猪的不同。”罗小二嘀咕着说道：“别人都是拉了生猪去卖，他们直接把生猪都已经宰了。” “生猪事先宰了卖？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衙役头子没好气的说道。 这卖猪肉，本来就是要将猪杀了才行。 罗小二着急了：“能不奇怪吗？这生猪送到城里再杀那不是新鲜吗？这要是来之前就杀了，半道上遇到点麻烦进不了城，那肉不都臭了吗？” 罗小二说得很有道理，衙役头子没办法反驳了。 “你既然觉得奇怪，那就没问过他们为什么这么干？”宋无涯感觉这件事情，或许和这些尸体有关，当即问道。 “那自然问了，我又是个藏不住话的，看着奇怪就问了一句。”罗小二一看就是个话多的人，这样的问题自然是问过了。“当时他们说在城外杀了，就不用去城里再找地方了，免得弄的到处都是血不好收拾。到时候少不了要被官府看到责罚。我当时还说，要不你在我这里过夜别给钱了，割几斤猪肉给我算了。” “那猪肉呢？”宋无涯接着又问。 “猪肉他们倒是没给，给了我钱。”罗小二摇摇头道：“我心说你给我几斤，不正好少卖几斤吗？还给你省了麻烦呢。那些人偏偏说，这猪肉都按照部位切好了，切一刀的话就不好看了。我当时就笑了，这分明是怕我占他便宜，这卖猪肉的谁不是一刀一刀切着卖的，还说什么好看不好看！” 听到这里，宋无涯立刻皱起眉头来，显然他感觉到了，这些猪肉必定有问题。加之地里发现的尸块，罗小二又说起切好的猪肉，很难让宋无涯不把这两样东西联系在一起。 或许，那八个贩卖猪肉的商人，根本就是本案的真凶，他们贩卖的也并不是什么猪肉，他们携带的东西应该是那些被扔在了罗小二田间地头的人类尸体碎块才是。 第440章 小酒馆 “你说得没错，这很奇怪。”宋无涯顺着罗小二的话说道：“在这之外，他们还和你说过什么其他的话吗？” 既然已经确定这八个人极有可能就是凶手，他们在这里住宿的目的就是抛尸，而且为了掩人耳目，将自己伪装成贩卖猪肉的商人，如此一来即便是遇到了难缠的人，他也能够很好的解释通了。 当然，宋无涯从这一点还看出了另外的情况来。那就是这八个人作案的地方绝对是两江县和南开城这中间的官道上，而最有可能发生的地方，就是这西山的密林之中，看来有必要在西山内搜寻一下了。 “他们其他的都没和我说什么，当时我也比不过不在意，毕竟已经很晚了，我当时也困了。而且那八个人说要早点休息，就没和我闲聊什么。”罗小二解释道。 宋无涯对此还是有一些疑惑：“你大晚上让八个人留在你家里过夜，难道你就没什么戒心吗？” “戒心？这倒是多少有一点的。”罗小二听宋无涯这么一问，微微一愣，说了一句。“不过，这样的事情常有。毕竟两江县来往南开城的官道上，距离官道最近的就是我们村子。这时常也会有不少过往的商人错过了进城的时间，来村子里借宿的。反正能多少捞点钱财，何乐而不为呢？再说了这么久的时间，我们也没发生过什么事情啊。” 原来这样的目的，是为了赚点额外的收入，倒也是清理之中的。 本来宋无涯还对这个罗小二有所怀疑呢，毕竟即便对方给钱，那也多少要警觉一些才是。毕竟八个陌生的男子，住在自己的家里，这么多的人数，实在是太危险了。 没想到，这样的事情也不仅仅是罗小二，在这整个村子都是家常便饭的事情了。 “大人，您是怀疑那八个人就是杀人的凶手？”罗小二不是傻子，宋无涯对这八个人如此盘查，也让他很清楚，这些人很可能就是凶手。 宋无涯见他这么问，便点头承认：“我是有这样的怀疑，毕竟他们做的事情太可疑了。要不然的话，怎么偏偏他们在你家里住了一晚上，这第二天一早就发生了这样的命案呢？而且这些人表现的实在是太冷静了，直到第二天你们报案之后，他们还没有离开，而是和村民一同前往案发地点销毁留下的证据只有，才离开的。” 不得不说，这些人实在是太胆大妄为了。 “这些人还需要调查一下。”宋无涯皱着眉头说道，转而他又看向老村长。 正欲说话，一旁的衙役头子提醒道：“宋公子，这时辰已经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要不然城门要关闭了。” “是吗？”宋无涯倒是没有注意到时间的问题，不过确实发现屋子里暗了许多，当即抬头看着老村长和罗小二说道：“老村长，你们务必要将那些道长留在村子里。我们明日一早便会再来的，到时候还有些事情要询问这些道长。还希望您老明白，这些道长务必如何，不管用什么样的办法，都不能让他们离开村子。” 宋无涯交代完这句话之后，当即起身就要和衙役们离开。看着衙役们一个个走出院子，宋无涯突然停下脚步转声又道：“话又说回来了，老村长。我听你刚刚说起宝藏事情的时候，听出你其实是不相信山神的，那你为何又要让那些道士做这些事情呢？” 这个问题宋无涯差点就遗漏了，因为他之前从老村长的话里听得出来，他们是外来的人，这里肯定是有山神之说的，只是有没有这样邪乎宋无涯不知道。但是老村长刚刚交代宝藏事情的时候，他已经亲口说过，这白毛狐仙的事情是他杜撰出来的。 可如今，偏偏有人就拿这件事情来做文章，确实是有些巧合了。 “对了！”宋无涯突然一怔：“你有没有和别人说起过白毛狐仙的事情？” “这个……”罗小二被宋无涯这样突然一问，顿时愣住了，琢磨了半天也没想起来。“这个……这个好像没有吧？” 他的回答不是很确定，显然他不记得和什么人说过这样的事情来。 此刻，宋无涯的目光再次落在了老村长的身上：“老村长，这白毛狐狸的事情，可是这村子所有人都知晓的吗？” “是啊！当时为了让村民们信以为真，不去那西山之中寻找宝藏什么的，所以才编造出来，哄骗他们的，自然这一切他们都是知晓的。”老村长点头确认。 这样一来就不好追查了，宋无涯原本以为这两个信息结合在一起，或许还能将搜查的范围缩小一些。 “对了小二，你之前喝酒都是晚上吗？”宋无涯突然想起这个罗小二来，随口问了一句。 “一般多在晚上。”罗小二点头道。 “要不然今天请你去城里喝酒如何？”宋无涯微微一笑，看着罗小二问道。 罗小二听着一惊，脸上露出犹豫之色，但是渐渐被兴奋所掩盖。显然他已经很久没有去城里喝酒了，被宋无涯这么一说，还真的是被勾起了肚子里的酒虫，这肚子都开始痒痒起来了。 “小二，你还嫌自己惹出的麻烦不少吗？还有脸让大人请你喝酒！”老村长见罗小二一副没皮脸的样子，立刻厉声呵斥。 其实宋无涯请罗小二喝酒是假，让他去城里找那些和他一起喝酒的人才是真的。 所以，宋无涯赶忙说起好话来。 “老村长，你就让小二去吧。毕竟还需要靠他来找那些与他一起喝酒的人呢，今天就算是提前给他的奖励吧。明日就醒便在城里配合衙役们寻找那些人。” 宋无涯这么一说，那老村长才缓和了口气，不过还是瞪了罗小二一眼：“小二，你给大伯我记住，别再惹事了！要不然大伯一定饶不了你！” 罗小二缩了缩脖子，露出一脸的苦相。 一行人从村子里离开，带着罗小二离开。村长将他们送出了院子后，就转头向其他的村民家走去，看样子是安排刚刚宋无涯交代的事情了。 回到城里，刚好赶在了城门关闭之前。 “这位大人，您是真的要请我喝酒吗？该不会是借着请我喝酒的由头，要把我关起来吧？”罗小二来到了城里，才突然想到问这个问题。 这家伙这时候倒是谨慎起来了，让宋无涯很是无奈：“要是抓你，还需要对你这么客气吗？请你喝酒就是请你喝酒。在旁人的面前，你也就不要一口一个大人的称呼我了。我也没你大，你就叫我老弟吧。” “这……不太合适吧？”罗小二倒是顾及这个。 “那巨虎宋公子吧。”宋无涯无奈道。 “好！那我就叫大人您宋公子了。”罗小二嬉皮笑脸的说道。 他这话一出口，宋无涯就瞪了他一眼。 罗小二立刻明白宋无涯用意，当即改口：“宋公子，你瞧我这嘴笨的，我常去的那个酒馆距离这里还有一段距离，你不会嫌累吧？” “无妨，走吧。你告诉我地方后，自己先进去，我去有点事情要做。很快就去找你，我不来之前不要擅自离开酒馆。”宋无涯交代了罗小二一句。 他所说的事情，自然是要回客栈和司徒雯打声招呼，免得司徒雯又要担心。 在回来的路上，宋无涯就已经想好了今天晚上要做的事情。他招呼那些衙役回去换好便装，也前往罗小二说得那个酒馆喝酒，遇到情况还能应付一下。他们可不比宋无涯这个外地人，一听酒馆的名字就知道在什么地方了。 找到了那家酒馆之后，宋无涯回到客栈和司徒雯打了声招呼，就前去寻找罗小二了。 很快，他来到了酒馆，立刻就看到了罗小二。 这罗小二还真是有一套，一来就周围聚集了不少的人，胡天海地的聊了起来。 宋无涯进去，来到他身旁他都没有注意到。 “小二，也不等我自己就喝起来了？”宋无涯过去让旁边的人腾了个地方，搬了张椅子就坐下了。 他的突然出现引起了周围其他人的注意，那些人一个个上下打量着宋无涯，露出了狐疑之色。 “小二这位是？” 罗小二的酒友立刻询问宋无涯的身份。 罗小二早已经从宋无涯那里得到了今晚要说的台词，立刻向众人介绍道：“这位大……大公子，可是个商人啊！你们叫他宋公子就是了。” 罗小二一秃噜嘴差点没叫宋无涯大人，他好在反应够快，冲着宋无涯笑了笑说道：“宋公子，你也知道我这人就好这口，这一来闻着酒香哪能忍得住，实在是对不住了，没等你过来一起喝。” “算了，我也懒得和你计较这个了，你没多喝吧？免得今天还得让我把你弄回去。”宋无涯无奈的笑道。 旁边的人还是很好奇宋无涯，看着罗小二笑着问道：“小二，你这不会是遇到贵人了吧？怎么？以后准备做大买卖了？” 第441章 差了一人 这话可不是那人要恭维罗小二的话，而是调侃他的。显然在这些人眼中看来，罗小二绝对不是一个能够做的了大买卖的人。 “瞧你这话说得，我还留着照顾我大伯呢，即便是有大买卖我也不做。”罗小二当即向这几人叫板，随后一本正经的解释道：“你们也都知道我们村子的情况。这位宋公子啊，上次曾在我家里留过夜。不仅如此，还在我那里寄存了点东西，这次来时取东西的。”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小二你要发大财了。”那人依旧调侃着笑道。 罗小二倒是也没说什么，另外一人突然道：“小二，你们村子发生的那案子，有进展了吗？听说今天衙役又出城了，该不会是调查去了吧？” “嗯，这个还真是。那件案子到现在也没有个线索，那些衙役好像是调查那件案子了吧？”罗小二没有说衙役去了他们村子，而是打了个哈哈。 旁边的人听着当即低下了身子，压着嗓音道：“这几日不见你人，我还以为你小子带着龙涛去你们那西山里边找宝藏去了。” “龙涛？哼哼，莫要说那宝藏有没有，即便是真的有，我去找也不带他的。”罗小二听着那人的名字，冷哼了一声，不屑的说道。 听着这话，宋无涯立刻察觉到，他们之所以敢这样说，显然是因为这个龙涛并不在这里。 “哦？这样啊！那天你不是口口声声说，那前朝太子的宝藏是真的存在吗？怎么今天又改口了？该不会这起案子就是你为了掩人耳目做出来的吧？”旁边的人倒是胆子大，什么话也敢说出来。 他这样一说，罗小二的脸色即刻就变了，厉声道：“瞧你说的这话！我罗小二要真有那胆子，还能在这里和你们喝酒？我十几年前就发了大财了，还用等到今天？再说了，你们哪里听说过，杀了人还要把尸体堂而皇之的扔到自己的地里去？” “什么？那些尸体是在你家地里发现的？”罗小二的话令众人惊呼。 他们并不是特别的了解这个案子，不过是道听途说，听了别人的一些话而已。 如今罗小二抛出这样的话来，可是把他们给吓了一跳。 “是啊！当时我差点就吓尿了裤子，赶紧报了官，直至今天我都没敢再去我那地里看一眼。”罗小二说着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众人瞧着罗小二这神情，完全不像是说瞎话的样子，一个个脸色也跟着变了。 他们这样乱七八糟的说着，完全没有半点有用的价值，宋无涯在一旁见他们纷纷啧啧惊叹，立刻插了一句：“对了，你们说的那位龙涛，怎么回事啊？你们怎么会觉得他和小二一起去找那宝藏呢？” “对啊！”宋无涯这么一说，罗小二也反应了过来，赶忙顺着宋无涯的话向这些人问道：“今天怎么唯独没见龙涛啊？那家伙去哪了？” “这谁知道啊！本来我们还想问你呢！原本以为他和你在一块呢！”一旁的人说道。 “不是吧？难道那小子真去找那宝藏了？”罗小二也吃惊了。 他的话出口，一旁的人却摇摇头：“这谁知道啊！反正自从案子发生那一日，我们就没见过他了。” 此时此刻，罗小二才想起来今天要来这里干什么的。他仔细的看着周围的这些人，转了两圈之后，这才一脸怪异的说道：“怎么偏偏唯独龙涛不在啊？这家伙去哪了？该不会是换了馆子吧？” 正说话的功夫，门口进来四五人。宋无涯抬头看去，看到为首的人正是那衙役头子，他转过头来，放下心来。 如今，寻常和罗小二聚集在一起喝酒的这些人，唯独缺了龙涛。而偏偏这个龙涛在案发当日就没有出现在这酒馆内，在那之后这些人也没有见过。这不得不说是一件蹊跷的事情，今天看来是来对了，还真有了些眉目。 不过，这也好在今天正好是罗小二五日一来的日子，要不然也不会见到这些人的。 罗小二扭头看了宋无涯一眼，两只眼睛滴溜溜的转着，也不知道脑子里在琢磨着什么。他可不能在这个时候和宋无涯交流案子的事情，也只能继续探听龙涛的事情了。 “那家伙该不会真的把我的话给当真了吧？”罗小二继续说着当日宝藏一说的事情。 旁边人听到他这么说，嘿嘿一笑：“我看未必，我们这么多人都当你是说瞎话呢，难道他就那么傻会相信了你？” 这话说得一点都没错，当时罗小二已经喝了不少酒，虽然不至于酒醉，但是酒后说出的话，又有谁会相信呢？ 如今务必要尽快找到这个龙涛，说不定这个龙涛和这个案子有着莫大的联系。 罗小二皱着眉头，继续和这些人闲聊着，直到一个多时辰之后，众人要走的时候，也在没有其他的收获了。 看着桌子旁的人一个个相继离开，宋无涯和罗小二也走出了酒馆。 跟在他们后边的衙役，也各自回了家。 罗小二是没办法回村子了，宋无涯带着他来到了自己下榻的客栈。 “宋公子，你可真是阔气。”罗小二看着宋无涯给自己要了一间上好的客房，立刻就不好意思起来了。 听着这话，宋无涯摇摇头：“没什么！比你稍微阔绰一点罢了。” 宋无涯没有早早回去睡觉，他看到这罗小二的精神还不错，没有像是喝醉的样子，便和他聊起了这个龙涛的事情来。 “刚刚听你说，时常和你在一起喝酒的人里边，只有这个叫龙涛的没有在场。对吧？”宋无涯在罗小二的房间里坐下，立刻开问。 罗小二点点头：“是啊！就这家伙没在，我看八成这案子就和他有关系。” “你怎么说的这么确定？”宋无涯想起之前在酒馆里，说起这龙涛的时候，罗小二就是一脸的鄙夷，好像很看不上这个人一样。此时此刻，说起这话来，几乎想都没想，一脸愤恨的确定道。 罗小二立刻向宋无涯解释：“宋公子，你是不知道。在我们这些人里边啊，可以说是什么样的货色都有。当然我们全都是属于那种没什么钱的。而在我们这里边，最让我不爽的就是这个龙涛了。没什么钱还总是喜欢装蒜，经常和我们说他祖上如何如何，要不是因为改朝换代，别说是他了，就是他下边十八辈，那都是锦衣玉食，毫无忧愁。如今落魄成这个样子，他最大的心愿就是恢复自己家族往日的辉煌。” “原来如此，你的意思是说，有了这个宝藏之后，他就可以完成这个心愿而来？”宋无涯明白了罗小二的意思，看着罗小二说道。 罗小二点点头：“那是自然啊！要不然怎么别人不信，偏偏他会相信？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情吗？” “你这话说的有些太早了。”宋无涯立刻否定罗小二的话，“这龙涛是不是信了你的话去找那宝藏，现在还没办法确定。你明天不妨带着衙役去一趟他的家里看看情况，说不定这家伙是病了，还在家里呢。如果不在家的话，和他的家人打探打探情况。” “他没有家人！”罗小二直接一口说道：“他自己一个人，连个老婆都没有。三十岁的人了，还像个小孩子一样，整日说些有的没的空话。他的家倒是好找，我明天带着官老爷去看看就是了。” 这龙涛竟然还是独居，这如果他不在了的话，也没有人会注意到。估计也就这些时常和他喝酒的人会谈论起这个事情来。 其他的人看情形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如今只有这个龙涛表现的非常可疑，如果他不见了的话，那问题就麻烦了。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如果这个龙涛还在家里，或许能够发现非常有价值的事情。 当然，最重要的是，那八个化装成贩卖猪肉的人，又是什么来头，怎么会不会和这个龙涛有什么关系。 “对了，小二。”宋无涯突然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来，立刻向罗小二问道：“你们村里去了几个道士，你可见过他们吗？” “道士？没见过。”罗小二皱了皱眉头，随即摇头：“我整日待在家里，知道村里来了道士，还没有见过他们几个。” “哦！”宋无涯点点头，也没有再说什么。“你先休息吧，明天还有事情要做呢，我也会去睡了。” 说着，宋无涯向着门口走去，到了门前转身又叮嘱道：“对了，你过来把房门从里边关好，另外用桌子将门顶住。” 宋无涯的话令罗小二从错愕变成了惊慌，“宋公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怎么还得把门顶住啊？这里有什么问题吗？” 罗小二已经是受惊了的小鸟，这种令人心里恐慌的事情，让他很是忐忑。 宋无涯一拍额头笑道：“忘了告诉你了，你别害怕。就是因为这客栈里留了个疯子，时而发疯我怕他闯进你房间伤了你。” “呼！那就好，那就好。”听到这话，罗小二立刻松了口气。 第442章 找龙涛 新的线索出现，意味着这起命案会有新的发现。不过，一个龙涛解决不了任何的事情，宋无涯自然还需要其他的计划。 前后四起的命案，如今不过是才从第一起开始调查，而之后的三起宋无涯还都是未知呢。想要彻底了解这个案子的所有线索，就必须要一件一件的从头调查。 本身，这个案子就存在着重大的谜团。接连四起，让宋无涯想不明白。或许，凶手是觉得太不保险，所以才会选择一而再再而三的进行杀人。但是这一次，足足死了二十六个人，这样巨大的数目，想必一定会让所有人都害怕的，这条官道不会再出现任何的人。 当然，从这一点来看，宋无涯又开始怀疑这个龙涛是否真的和这件案子有关了。 一个落魄的独身，整日在这城里待着，除了酒馆内的那些人外，他还能认识多少人？真的能够一手做出这样的案子吗？ 俗语有云，人以类聚物以群分，想他龙涛这样的身份也结实不了什么像样的人。如今已经一个多月的时间过去，龙涛没有出现过酒馆，这虽然看着很奇怪，但未必就让宋无涯彻底相信这龙涛就是幕后的真凶。 所有死者的财物都被留下，难道真的只是因为想要将事情转嫁给山神而这样做的吗？ 一个久缺财物的人，不会有这样巨大的号召力的，而且也不会见了那数量不菲的财物而不动心的。 “看来，这幕后的真凶，必定是个身份不菲的人，要不然绝无这样的财力。” 宋无涯心中想过了这个之后，才闭上了眼睛，进入梦乡。 第二日一早，宋无涯早早起来的时候，罗小二的房门依旧是紧紧关闭。 可以确定，这小子一定是睡懒觉了。 咚咚咚！ 宋无涯也懒得喊他了，狠狠敲了几下门，叫他起床。 罗小二果然是哪里都没去，不多时就听到里边挪开桌椅的声音，房门打开后还是一脸惺忪的模样。 “宋公子，起这么早啊！”罗小二揉着眼睛看着宋无涯。 他农村出生，早已经习惯了早起的耕作习惯。今天之所以晚起，显然是因为昨夜的酒喝得多了。 浑身散发着酒气的他，令宋无涯皱了皱眉：“今天还有事情呢，你早点起来，或许你们去了的时候，他还在家里睡觉呢。” 罗小二点点头，便不说什么了。 衙役们倒是来的够早，昨夜宋无涯给了他们酒钱，倒是没让这些家伙喝个大醉，如今一个个也都精神抖擞不已。 耐心的等了罗小二，一起吃过早饭之后，便由罗小二带着众人前往那龙涛的家。 路上，宋无涯向罗小二问道：“那八个贩猪的你确定出了那个脖子长了个瘤子的人之外，没有任何的印象吗？没有在其他的地方见过吗？” 如果事情的起因就是龙涛，那么这些贩猪的或许会和龙涛有关联，可能罗小二以前也都见过。 罗小二摇摇头非常肯定：“当时天色已晚，我也没看个仔细，但如果见过的话，多少会有些印象的。那些人我应该一个都没见过。” 宋无涯点点头又问：“那你应该知道他们当时的装扮吧？” “那些人一个个穿着和我差不多的衣服，身上有稍许血污。推着几辆并不大的板车。”罗小二回想着当时的情形，显然他也并没有怎么注意，只是大概的知道个情况。 听到这样说，宋无涯又问：“那他们车子放在你的院子里，你可见过车上有没有血迹之类的？” “有啊？不仅仅是车上有，连我的院子里都流了不少。”罗小二这个倒是很清楚。 宋无涯琢磨了一下道：“先找那个龙涛再说吧，之后再说你院子的事情。” 既然当时能够在罗小二的院子里留下血迹，那或许他们来的时候，路上也会有不少，这样的话找到他们杀人的地方，可能还是有机会的。 不管怎么说，这个事情现在没工夫理会。 说话的功夫，罗小二带着众人穿过几条巷子，来到了城边的一处破落院子前。 “这就是了。”罗小二指了指这院子说道。 这院子比起城里其他的民居差了不少，院门的朱漆早已经剥落，却也没有刷上新的。 宋无涯向罗小二示意了一个眼神，让他去敲门。 院门被敲响，来回敲了三次，可许久都不见有人回应。 “宋公子，这家伙要不是不在家，要不就是喝多了。”罗小二见没有人回应，就猜测着说道。 龙涛是不是在家这一点很关键，宋无涯示意罗小二继续敲。 眨眼的功夫一盏茶的就耗费了，可这院子里还是没有半点动静。龙涛院子没有动静，倒是他旁边的邻居开了门，探出身子看向他们。 “你们找谁啊？”邻居看着龙涛门前站着这么多人，立刻怀疑的问了一句。 罗小二急忙道：“我们找龙涛，不知道这家伙是不是又喝多了在里边睡得不省人事呢。” 罗小二这么一说，刚刚那邻居脸上的怀疑神情立刻就不见了。显然罗小二的话说出来，让他觉得这罗小二对龙涛还是比较了解的。 “你们呀回去吧，这小子已经不知道多久没见着了。”那邻居看着他们摆了摆手说道。 听着这话，宋无涯皱起了眉头。龙涛不在家，而且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或许事情还真是让他们猜着了。 点头应了一声声之后，看着那邻居回去，宋无涯立刻招呼几名衙役：“直接拆门进去。” 他这么一说，那几名衙役愣住了，看着宋无涯道：“宋公子，这好像有些不太合适吧？毕竟……” “没什么不合适的，这关系着百八十人的性命呢！”宋无涯一脸平静的说道。 这一桩案子已经死了太多的人了，尤其是眼下追查到了这一条线索，如果就这样放弃的话，那如何交代得了？想必那知府韩进，也想着早点破案，这一点小小的事情，他不会觉得如何的。 见宋无涯如此强硬的态度，那些衙役一个个面面相觑，最终还是听了宋无涯的话。 很快院门被拆了，宋无涯交代他们，一切事情都要小心行事，免得惊动了旁边的邻居。到时候的话，事情闹大了，或许会让他们破案不顺利的。 一行人进入了院子，将院门恢复，便直奔龙涛的房间。 进入房间，桌椅板凳上已经都是灰尘了，显然有些时日没有人打扫了。 “宋公子，你也被奇怪，这龙涛虽然一直说自己祖上如何如何，可他自己是个邋遢的人，这屋子原本就这样。”看到宋无涯在关注桌椅板凳上的灰尘，立刻笑着解释了一句。“我以前就来过这里，和现在也没什么两样。” 宋无涯点点头没说什么，这地面上还留着不少的脚印呢，看起来并不是最近留下的，而且都是沿着一条线分布的。宋无涯仔细的辨认了这些脚印的形状和大小，确定这是同一个人留下来的。 “衙役大哥，把这地面上的脚印拓下来。”这个脚印或许会有用处，宋无涯没有将其忽视。 这里边的屋子都找过了，也没有找到半个人影。罗小二跟着宋无涯，进入了龙涛居住的屋子里，渐渐查看到了床前。 “宋公子，那龙涛显然有些日子没有在家了。”罗小二很是确定的指着那床被子说道：“你瞧这被子，绝对不像是近日用过的。而且这龙涛酒品不怎么样，一喝基本就醉。而且这小子还有尿床的习惯，他若是时常在家的话，这被子绝对得有股子尿躁味！” “哦，这样啊。”宋无涯皱着眉头，上前就要掀开那被子。 一旁的罗小二见状，急忙伸手：“宋公子，这脏活让我来。” 说着罗小二轻轻的抖起被子来，给宋无涯看。一看这个情形，宋无涯还真是信了罗小二的话。这被子已经脏的不像样子了，而且其上分布着大小不一的地图，可见刚刚罗小二的话并非是乱说。 “确实看起来有些时日没有人住过了。”宋无涯确认道。 衙役们在周围寻找，也没有找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要说毫无收获也并非如此，至少宋无涯多少对这个龙涛有了一些了解。如此懒惰邋遢的一个人，听到了罗小二所说宝藏真的存在，这心里必定会动心的。毕竟越是这样的人，越是会想要一夜暴富。 将这里恢复了原状之后，宋无涯一行人离开了龙涛的家，好在没有惊动到邻居，要不然又要惹出不少的麻烦了。 龙涛没有找到，代表着这条线索就这样断了。 宋无涯看着眼前的几人说道：“我和小二先去城门口等你们！你们回去换好衣服，立刻过来和我们你汇合。今天我们顺着官道追查一下，你们最好带好家伙。” 因为今天想要秘密抓人，所以衙役们在宋无涯的交代下没有穿着官府和携带刀具。此刻他这样一安排，却直接让这些五大三粗的汉子们，各个变了脸色。 第443章 罗小二的家 “宋公子，要去西山官道？”为首的衙役头子惊骇不已的看着宋无涯。 宋无涯确实是这个打算，毕竟时至今日已经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了，那些伪装成贩卖猪肉的抛尸者，在来的路上并没有太好的保护措施，这一路上必定会留下很多血迹。只是不知道如今这个时间再去，那些血迹还能不能找到，或许那些凶手察觉后已经抹去了。 “有什么问题吗？”去西山官道追查案子，这本来就是一个理所应当的事情，更何况他们几人也都去过西山，为何他这么一所，这些人表现出如此恐慌的神情来，实在是让宋无涯很是不解。 衙役头子皱起了眉头：“宋公子，那个地方能不去就不要去了。你想啊，前天可是足足死了二十六个人啊！比我们这些兄弟都多，万一遇到了那些凶手，你说我们能挡得住吗？” 原来这些衙役们对自己的本事很不放心，一听这话宋无涯这心里就气了，当即没好气道：“这是你们的职责所在，要是小二不去的话，那是在情理之中。可如今你们却吓成这样，未免给官府丢脸了吧？” 被宋无涯这样训斥，这些衙役可谓是无地自容了吧。 但是，这些衙役没说什么，反倒是一旁的罗小二惊呼一声：“宋公子，你不会是准备打算把我也算进去吧？我跟着不是拖累你们吗？” “或许能够找一些物证，到时候还需要你来指认呢。”宋无涯微微一笑对罗小二说道。 一听这话，罗小二这脸色刷的一下煞白，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宋公子，你可别开玩笑啊，我这腿都软了，还是不要让我去了。”罗小二苦苦哀求起来，显然死了那么多人的地方，煞气极重，这罗小二是死活都不敢去的。 宋无涯哈哈一笑：“瞧把你吓得，和你说句玩笑话，一会你回村子就是了，有事情我会再找你的。” 罗小二顾不上自己此刻的模样，长舒了一口气，总算是把悬在嗓子眼的心给放下去了。 刚刚这些衙役一个个表现出来的神态，都不是玩笑。宋无涯知道他们也是常人，哪里会不感到害怕，想了想还是有了个折中的办法。 “你们既然觉得人手不够，那就回去再找知府大人调派一些人手，这样总可以了吧？” 宋无涯都已经做出了让步，这些衙役一个个皱着眉头，琢磨了一下也只能点头。 时间还在，宋无涯交代这些衙役带了些干粮。反正他们中午的时候也不会回来了，省得在麻烦那些村里的乡亲。 一行人从原来的十多人，直接弄成了二十多人的大队伍。如此多的衙役走在街头，可是让所有人都为之侧目的。宋无涯远远的就听到了人们的议论，多半是和案情相关的，而另外则是将谈论的目标放在了他和罗小二的身上。 出了城，宋无涯一行人直接来到了罗小二的院子里。 “当时他们的车子停放在了这里？”宋无涯指着院子的一处地方问道。 地面上还留有一些血迹，显然那些人在处理了现场的血迹之后，并没有来得及处理这里的，只能匆匆离开。 罗小二点头：“宋公子，你看这地方弄得，我这几天都没顾得上收拾呢。” 宋无涯没有多说什么，他蹲下身来，直接将地上的一些血污扣起，放到了鼻子前用力嗅了一番：“这不是猪血。” “什么？”听到宋无涯的判断，一旁的罗小二顿时惊呼一声，吓得跳了起来。 见宋无涯这么肯定的说，一旁的衙役们也都一个个愣住了。 “宋公子，这你都能看得出来？有什么诀窍吗？”衙役头子不敢置信的看着宋无涯，其实他心里更多的是质疑。 对此，宋无涯自然有自己的区别办法。 “这猪血和人血是不一样的，不仅仅是猪血，其他大部分的牲畜血液，都带有一股浓重的腥臭。这就好比有些牲畜的肉会有膻味一样，而人血也有这种味道，但是却很是清淡，不像猪血那样的浓重。虽然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但是这血迹里边还是有一股臭味。”宋无涯这样解释给他们听，也让他们明白了宋无涯为何这样肯定的做出判断。 全场只有罗小二脸色土灰，宋无涯的话已经再明显不过了。 他上下牙齿打着架，指着地上乌黑的血迹道：“宋公子，你是说那些贩卖猪肉的人就是凶手，他们把那些人的尸体带到了我的家里来。在我家里住了一晚不说，还把尸体扔在了我的地里！这些天杀的混蛋啊！他们和我有仇啊！” “你不这么说的话，我还真没这么想！”宋无涯听着罗小二的话之后，立刻琢磨了一下道：“这些人是你主动找到你家里来的？” “是啊！他们自己跑来的，还说什么只看到了我这里有烛光。”罗小二带着哭腔说道。 宋无涯听着这话，回头看了一下这高高的院墙当即笑道：“小二，看来这些人还真是和你有仇啊！这么高的院墙，他能看见什么烛光？分明是直接来找你的。” 本来这心里就不痛快的罗小二，听到宋无涯这么一说，立刻就哭喊着骂了起来。 他这一折腾，立刻引来了旁边村民的围观。看着罗小二的模样，在看到罗小二院子里这么多的衙役，这些村民一个个都懵了。 “咦！这是怎么回事？”宋无涯也没有多去理会罗小二，而是继续看着地面上的痕迹，血迹以及车辙。但是在这个里边，他突然看到了另外一个痕迹来。 那是一个看起来很规则的痕迹，又一个个规整的弧形组成。 罗小二见宋无涯询问，抹了把眼泪瞅了一眼。 “这一定是我挪动酱缸的时候留下来的。” 他这么一说，宋无涯脑海中也有了印象。原本他就是出生在农村的，虽然说家里没有酱缸，但是也有过水缸和米缸。尤其是水缸时常都需要弄到院子里去清洗，犹豫太重只能借用水缸圆形的底沿来转动水缸将其挪动。 此刻宋无涯目光一转，顺着这痕迹就看了过去，果然看到了十几口不小的缸子来。 “宋公子，怎么了？”罗小二见宋无涯盯着那些酱缸，这脸色跟着也就变了。 宋无涯缓缓走了过去，看着这些酱缸的大小，心里又闪过了有些画面。 “这里边有东西吗？”宋无涯立刻问道。 “有啊，这是小的去年做的酱，今年还没到卖的时候呢。”罗小二看着宋无涯脸色不对劲，回答了一句，立刻上前查看起来。 酱缸上边用石头压得严严实实的，石头上沾染了不少的黑色东西。 “这是什么？”宋无涯指着石头问道。 “这是压缸石，这上边都是酱，绝对不是血。”罗小二一猜就是到宋无涯怀疑这上边黑色的东西是血迹，立刻解释：“小的每次查看的时候，都会尝一点，这手指头上剩下的就直接抹在这上边了。” 这家伙还真是恶心，宋无涯没有理会这个他立刻说道：“把它打开。” 罗小二犹豫了一下还是拿下了石头，把缸盖打开。 这一开，罗小二手中的缸盖直接掉在了地上，口中惊呼：“哪个混小子搅了我的酱！” 酱缸内，大酱看着非常的新鲜。别说是罗小二一眼看出来了，就是宋无涯也看出来不对劲了。这大酱放置的时间很长，而且要经过长时间的日晒，这表面一层会随着时间的关系变干。可现在这个情形说明，这酱绝对被人动过。 “立刻看看其他的。”宋无涯立刻示意罗小二再看看其他的酱缸，是不是也是一样的情况。 罗小二这心里气坏了，随即打开了其他的酱缸，众人瞧着里边的情形，皱着眉头计算了数目。 “宋公子，不多不少正好八口！”衙役头子惊呼一声。 宋无涯看到这里，心里也清楚了。显然这些酱缸，成为了一个重要的物证了。 “小二，看来你这八口酱是没办法再卖了。”宋无涯叹了口气说道：“你当时不是说在田里看到了一个圆环吗？是不是和你这缸底的大小差不多？” 宋无涯的话让罗小二心里更加的苦恼：“宋公子，你该不会是说那些卖猪肉的是用我这酱缸把尸体弄到我地里去了吧？” “很有这个可能！”宋无涯没有确切的回答，但是这件事情已经摆明了。这样一来，这些人抛尸就不会在他们行走的路上留下血迹了。 八口缸的大酱就这样毁了，罗小二心在滴血，这可是他等待了一年的收成，眼看着就能够换钱了，可现在成了这个情形。 宋无涯没有理会一旁痛哭的罗小二，他仔细的查看了这八口酱缸，果然在其上看到了一些血迹。 这让宋无涯不得不怀疑，这些人显然是有备而来。这样一来，他们在现场不会暴露他们抛尸留下的痕迹，另外也不会让人们想到这一点，大酱浓烈的味道又能够掩盖血腥味，省去了他们处理作案工具的步骤。 第444章 原路追查 “我的大酱啊！”罗小二看着自己准备卖钱的大酱，就这样泡汤了，这心都碎了。 看着他这个样子，宋无涯无奈道：“行了行了，赶紧做点正事，你这酱连带酱缸我都买下好了。” 一听宋无涯开口这么说，罗小二顿时破涕为笑，这眼泪一抹，刚刚痛哭流涕的模样瞬间成了嬉皮笑脸。 众人一脸的无奈，心说这小子八成就是演了出戏，目的就是为了算计宋无涯，这转变的也太快了吧。 “宋公子，你可没骗我吧？”罗小二还怕宋无涯是诳他呢，当即询问，指着身旁的这些衙役们又道：“这些衙役大哥可都看着呢，他们可会给我作证的。” 也不知道这小子是上了公堂之后才这样，还是原来就是这个样子的，说话竟然一套一套的。 这些衙役一个个脸色铁青，为首衙役头子，当即没好气道：“我们可是什么都没有看到，什么都没有听到。” 一听衙役头子这话，那罗小二的脸色再次变了。 看他这个样子，宋无涯急忙说道：“你放心吧，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这个时候可是有要紧事情要做的，宋无涯可不想在这里因为一个罗小二耽搁时间。 “那就好那就好。”罗小二这下算是放心了，笑着连连点头。 宋无涯看着门外，向外走着的同时问道：“你应该很清楚，从西山官道过这里最近的路吧？” 进入这个村子的路可是不少，想要找到最近的显然还是要让这熟悉村里情况的罗小二带路。 罗小二立刻上前，带着他们就像西山的方向走去。宋无涯看得出来，一说起去西山，这一个个脸上的神情全都不怎么自然。 毕竟如此重大的命案发生，即便是衙役这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毕竟这样凶残的罪犯，他们也不是天天见的。 “宋公子，不用我带着你们去西山吧？那边我可不熟悉。”走在路上，罗小二也不愿意去西山里边，立刻把这话扔了出来。 进西山，靠他们几个有什么用，自然要找个熟悉的人了。 “大家留意地面上是否有血迹啊！”宋无涯直接将罗小二的话无视，交代衙役们注意脚下的路上，是不是还有那天那些贩猪的人留下的血迹。 想来宋无涯也觉得，那些人不可能做到滴水不漏的。更何况在罗小二的院子里还发现了血迹，显然这些人虽然经过了缜密的计划，但也不是考虑的万无一失的。 罗小二被无视，这想要再问，见众人都仔细的寻找地上的血迹，这也不好再张口询问了。 寻着路，一直到了村外，他们也没有丝毫的发现。 “或许是村子里的人将血迹弄掉了，毕竟发生了这样的血案，谁也不想看到这鲜血。”人多是迷行的，这凶案发生之后，他们看到这血迹，害怕给自己惹来血光之灾，很有可能自行处理了。 不过，罗小二却有自己的看法：“那些人虽然找得到我家，但也未必就是对我们村子熟悉的人，或许他们不知道最近的路，而是从其他的地方来的。” 虽然也有这种可能，但是宋无涯觉得还是不太可能，毕竟从罗小二的院子一出来，就再也没有看到任何的血迹。 “对了小二。你这家里除了留宿的外地人之外，还有没有其他人来过？”宋无涯想起了那个和罗小二一起喝酒的龙涛来了，立刻就问了一句。 “宋公子，你这么一提醒我倒是想起来了。那龙涛来过！”罗小二被宋无涯这么一提醒，立刻想起了龙套来。 还真是让宋无涯给猜中了，他也怀疑是不是这个龙涛来过罗小二的家。要不然这些陌生的人怎么会跑到罗小二的家里来呢？毕竟罗小二的家也并不是这村子最外边的，在他西边，靠近西山官道的人家还有许多。 既然如此，那些贩猪的为何会偏偏找上罗小二的院子呢？如果非要说是看到了灯框的话，那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这么高的院墙想必根本看不到那微弱的烛光。 显然这些人能够来找罗小二，或许正是盯上了罗小二院子里的那些大酱杠子。除此之外，宋无涯还真想不出去他的可能性来，至于为什么抛尸在罗小二的地里，或许也仅仅是因为那里更加靠近西山吧。 “走吧，继续往前边走吧。”宋无涯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让他往前边走去。 这罗小二此刻心里激起千层浪，他眉头紧皱，这心里越想越不痛快。 “这杀千刀的龙涛，老子平日里虽然瞧不起他，但也没怎么挤兑他啊，他怎么这么报复老子啊？”罗小二怒声骂着，他心里不痛快，想不明白这龙涛为什么偏偏要把这件事情和他扯到一块去。 当然，这一点宋无涯也想得明白。如果真是那龙涛主使，那这件事情绝对不是偶然，而是刻意要将罗小二拉下水的。那些人抛尸的话，直接前往西山脚下的田地也很容易，不至于非要用罗小二的酱缸。而之所以如此，或许正是因为罗小二说过宝藏真的存在那句话，会让人怀疑这案子和他的关系。 听着罗小二的咒骂，宋无涯也只是无奈的摇摇头，继续看着官道上的血迹。 一直到出了村子之后，走了许久，他们终于有了发现。 “看样子这些人确实是在西山作案的！”衙役头子看着地上的血迹，抬头向宋无涯说道。 这一点宋无涯在之前就已经做过了肯定，毕竟那些人杀了这么多人，绝不会选在一个空旷容易被发现的地方。这西山的密林可谓是他们最好的保护了，只是他们没想过这些血迹会暴露自己吧？或许宋无涯以为，他们压根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是因为他们觉得这一切是不会被人发现的。 “怎么只有这么一点血迹？”宋无涯看着地面上的血迹皱起了眉头。 足足八具尸体，可这里留下的血迹实在是太少了。宋无涯还记得罗小二说过，那些人推了两辆板车。而且，那些板车停留在罗小二的院子里，还在他的院子里留下了不少的血迹。 按照这样的推算，这些尸体被分解之后，还留有不少的鲜血，绝对不至于在这里只是看到了这么一点点的血迹。 “宋公子，这有什么问题吗？”衙役头子看着宋无涯，脸上露出奇怪的神情。 这个问题他显然是没有注意到，宋无涯立刻说道：“那八个人足足带了八具尸体，而且还是没有彻底将死者鲜血处理干净的尸体，怎么可能只是在这里留下了这么一点点的血迹呢？” 这个问题并不在那个衙役头子的考虑之中，毕竟常人并不会注意这一点的。 宋无涯感觉问题又来了，这绝对不是他多想，而是实在太不正常了。 “宋公子，会不会那些家伙在这之前已经处理过了尸体，所以在路上留下的血迹比较少？”衙役头子见宋无涯这样苦思，试探的说了一句。 如果从这样的情况来看，宋无涯觉得这么说是没有问题的。想要让尸体那样大的截面不流出鲜血的办法很多，只需要动动脑子就可以了。可是，这眼下看来，这些血迹滴落应该是从板车上流淌下来的。 最大的问题是，这样的情形，让宋无涯觉得奇怪，却又想不出他们是用了什么样的办法。 当然，如今将这个问题耗费在这个上边，实在是太浪费时间了。 宋无涯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浪费时间，他继续让所有人盯着地上的情形，继续向前边走着。 内心的恐惧还是有的，毕竟这一条官道上已经死了这么多人，想想都让人心里害怕。 更何况，如今他们虽然从宋无涯这里证实了这件案子并没有什么山神作祟，而是人为所致。可即便是如此，他们也心里清楚，这样的案子绝对不是一脸个人可以完成的。 “宋公子，这血迹一直延伸，也不知道是去了什么地方，这很快就要到第四个案发现场了。”衙役头子在一旁看着宋无涯，向他提醒了一句。 衙役头子这样一说，宋无涯的脑海中立刻有了一个明确的印象，如果他们第一个经过的是第四次案发的现场，那么第三次和第二次都要在这前边的。 第一个案子的发生是在罗小二的田地里，即便是被人们知晓，那么他们也绝对不会和自己的命运扯上什么关系的，毕竟他们经过的只是官道而已。 周围的树木异常高大，春天来临，树木的枝头才刚刚发出嫩芽。叶片还没有展开，这一片显得异常荒凉。 加之最近连番发生的命案，让这一条并不算是太长的官道路段，就显得更加的诡异莫测了。 “血迹没了！”突然间，前边的衙役大声的喊了一句，所有人立刻聚集了过去，停下脚步看着地面上的血迹。 所有人都将目光看向了宋无涯，他们对此毫无头绪，只能看宋无涯是否能够破解这其中的秘密了。 第445章 西山之内 “血迹到了这里停了。”他们看着宋无涯紧蹙着的眉头，再次提醒了一句。 宋无涯正在仔细的观察着地面上的痕迹，这血迹确实在这里听了，再远一点的地方也没有丝毫发现。 “大家不要着急，向周围扩散开来寻找一下，除了血迹之外还需要留意一下车辙的痕迹。”宋无涯看着地面上的血迹和之前没有太大的区别，这一片血迹分明也是行车的途中留下的。 可偏偏血迹到了这里就不见了，这不得不让人觉得奇怪。 这里地处官道，来往的商人不少，要想杀人唯一的地方就是这山林之中了。 而这个季节里，这山林外边并没有太多的遮挡，所以他们想要行凶就必须要进入更里便的地方去。 宋无涯喊了一声，让衙役头子过来，其他的衙役都在周围寻找着血迹和车辙。 “你还记得当时在罗小二的田地里，那些尸体留下的财物都是什么样子的吗？”宋无涯很关心这一点，毕竟这些人是第一批死的，他们被害的地方是至关重要的。 衙役头子仔细的回想了一下，“好像并没有太多的东西，八具尸体，也仅仅只有一个包裹里待了几十两银子，其他的都是一些衣物之类的。” 没有太多的线索，宋无涯之前也并没有接触过更多的物证。而且他很清楚，第一次死的八个人之中，并没有侥幸逃生的，所以当时的情况谁也说不明白。 “也就是说，当时这八个人可能是徒步向南开城方向走来的？”宋无涯皱眉看着衙役头子问道。 一听这话，衙役头子点点头：“有这个可能，毕竟路途并不算是太远，也绝非是所有人都会乘车骑马的。” 八个徒步而行的人，被截杀在这里，除了发现他们的财物之外，还有一张白毛狐皮。 宋无涯的脑海中想着这些事情，却怎么也想不出这有什么问题来。 “告诉兄弟们，向西山里边找找看。”宋无涯判断，如果那些人是被害在西山之内，想要将八个人的尸体运送出来，绝对会带着板车进去的，或许这就是他们为什么选择了板车，而不是马车的缘故吧。 一听宋无涯这话，衙役头子脸色骤变，来到这案发的官道他们就已经够胆子大了，可如今还要向西山里边去找，就让他更加的为难了。 他苦恼的看着宋无涯说道：“宋公子，我怕我说不动弟兄们！” “何来的说不动？你们身为衙役，这便是你们的分内之事，为何需要你来说动他们？”宋无涯眉头一皱，没好气的说道。 他不再理会那衙役头子，向前看着西山的密林。 这一片地方的树木，相距之间多少宽阔不少，但是可以容得下一辆板车经过的地方绝对不多。经过了一番比对，宋无涯直接向着一个方向走去。刚刚迈入枯草丛中，他便有了新的发现。 “找到了！”宋无涯立刻喊了一声。 那些正在寻找的衙役听到这话，立刻聚集了过来。宋无涯懒得说他们不用心了，显然这些衙役并不想要进入西山去，刚刚宋无涯让他们在这附近搜索，他们也仅仅是一小片的区域而已。 “这里有不少枯草折断的痕迹，应该是被人踩过留下的，而且这草丛里还有两道相互叠加交错的车辙，看来他们进去和出来全都是从这里经过的。”宋无涯指着地上的痕迹对他们说道。 这西山之中，必定是那八个人遇害的第一个地点。 “我们进去看看。”宋无涯见这些衙役不做声，立刻就起身顺着车辙的痕迹继续向里边走去。 一边走一边注意这脚下，宋无涯突然意识道：“小二，当时他们的车上是不是铺了厚厚的茅草？” “好像是吧？当时天黑我也没有太注意！”罗小二倒是没有注意到则个情况。 宋无涯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这杂草铺在那板车上边的话，也可以阻止血迹流淌。不过效果并不是很大，所以鲜血很快就会渗透杂草滴落的。 如此一来，若真是如宋无涯所说的这样，那么这一路上走来不多的血迹也能够很好的判断原因了。 不管怎么说，那八个人被害的地方很快就会被他找到了。 进入山林，足足走了将近半里地的路程，宋无涯他们这才看到了眼前的一片血腥。 “看来就是这里了。”宋无涯眉头紧皱，指着地上大片的血迹和被翻开的泥土说道。 地上留下的痕迹很多，而且一大片的杂草被清除干净，这地上的泥土显然被人为的反动过。 “立刻将这里挖开！”宋无涯立刻对衙役头子说道。“这里就是那八个人遇害的地方。” 这泥土虽然被翻开，但是周围还是有不少的鲜血，触目惊心。宋无涯明显觉得，这被翻开的泥土一定是掩埋了什么，而不是这些人想要毁掉这里的血迹。 如果仅仅是想要毁掉这里的血迹，那么翻开泥土反而更加的引人注目了。 衙役头子面露苦色，皱眉道：“宋公子，今天我们出来也并没有带什么工具，这怎么挖啊？” 一听这话就来气，宋无涯裂开没好气说道：“这叫什么话？你都没有看看这些东西埋得深不深，就说没办法挖。你们不都带着刀吗？用刀试试看。” 宋无涯都这样说了，这些衙役们很是无奈，只能听着宋无涯的话去做。 果然如宋无涯所说，这泥土埋得并不是很深，他们很快就挖出了东西。 “呕！”罗小二看到眼前的情况，鼻息间那刺鼻的气味，瞬间让他转身呕吐起来。 泥土下埋着的竟然是八颗血淋淋的脑袋，已经开始腐烂了。除此之外，里边还有大量的衣物之类，无一例外都是被鲜血浸染。 就连那些衙役们，一个个都是脸色苍白，隐隐作呕的感觉。 这些可都是重要的物证，宋无涯没想到的是，这里竟然发现了八颗脑袋。 “这是怎么回事？你们发现的那八具尸体没有头颅吗？”宋无涯紧皱眉头，这一点是他之前不曾知道的。 衙役头子点点头回答：“宋公子，不仅没有脑袋，而却全都被扒光了衣服。” “那之后的三次案子呢？”宋无涯听到这样的回答，当即再次发问：“和第一次也是一样的吗？” “并非完全相同，之后的人都没有了脑袋，但是衣服还在。”衙役头子立刻回答。 听到他这么说，宋无涯再次眉头紧皱。这样的事情他还真是没有遇到过，这前后四次的案子分明是联系在一起的，但是却有这样的区别。 “那些人的脑袋都没有找到吗？”宋无涯眉头紧皱，看着他们问道。 衙役头子摇摇头表示没有。 头颅没有找到，那就没办法证明这些人的身份。而第一次的案子，死者却被扒去了衣服，这一点宋无涯觉得那些抛尸的人为了掩人耳目所为吧。毕竟如果连带着衣服，如何说其实猪肉呢？ “全都带回去，我们去前边看看。”宋无涯看着周围，想要寻找其他的线索。 这里找到了这些东西，算是重要的东西。但是那些埋尸的人，说不定还会在这周围留下其他的线索。 宋无涯仔细的在地上寻找着，最主要的还是脚印和车辙。 “车辙在这里消失，说不定当时他们就是在这里藏了车子，并没有深入。”宋无涯心中判断着，周围并没有发现新的车辙，这已经足以说明那些板车来到的地方就是这里。 宋无涯不放弃，他在地面上寻找着脚印，可最终的结果，却在这里找到了十个人的脚印。 “十个人的脚印？”经过了仔细的辨认之后，宋无涯判断出来这地面上留下来的杂乱无章的脚印竟然有十个。 “十个？不是八个吗？”宋无涯自己都懵了。 明明抛尸的只有八个人，怎么偏偏在这里他找到了十个人的脚印。瞬间宋无涯的脑海就炸裂了，他突然间意识到了一件他们之前猜测过得事情。那就是这些死者之中，或许真的有这些凶手的内应，而这多出来的两个人的脚印，或许正是那些内应。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既然那两个人是内应，那他们去了哪里？ 宋无涯想不明白了，毕竟前往罗小二家里的是八个人，另外的两个人难道又返回到了两江县城吗？ 既然是作为内应，那或许这两个人继续做他们之前所作的事情来了。 一时间宋无涯倒抽了一口凉气，这个案子显然超出了他的想象，这是一个非常有组织的犯罪，这些人有着明确的分工，而且他们在这之前已经计划出了一切作案的经过。 看着宋无涯神情不对，一旁已经吐了个干净的罗小二问道：“宋公子，咱们什么时候回去啊？我实在是不行了！” 刚刚的一幕，罗小二已经彻底崩溃了，他之前见过的场面虽然也很血腥，但是绝对没有一次性看到八颗人的脑袋更有冲击性。 第446章 伪造的现场 “回去？这个时候回去干嘛？原本来的时候之所以让你们带足了干粮，目的就是为了一直到傍晚才回去的。”宋无涯听着罗小二这话，淡然的说道。 他这话一出口，罗小二整张脸都绿了，“什么？要等到傍晚啊？” 罗小二脸上的苦闷宋无涯尽收眼底，可这也由不得他，如今既然出来，那就要听他的。至于罗小二想回去，宋无涯也不拦着他，就看他自己敢不敢从这里走回去了。 “如果你真想回去的话，现在走也可以，我是不会拦着你的。至于有没有人会在半路上拦住你，那就看你命大不大了！”宋无涯实则是不想让这个罗小二离开的，一来这样太不负责任了，万一出了什么问题的话，他如何向那老村长交代。 另外，如果在这里发现了什么可疑的东西，或许罗小二还能从中看出点什么来呢。 “宋公子，这里在没有发现其他的脚印了。” 很快衙役们就有了回馈，他们在这周围搜寻了一番，并没有发现其他的脚印，第一起案子就到了这里算是断了线索。 “既然这里没有发现其他离开的脚印，那么这两个人或许跟着那八个人离开了这里。”宋无涯眉头紧皱，他实在是想不明白这两人究竟去了什么地方，但是如果沿途在寻找线索的话，那显然是一个艰巨的任务，未必他们能够找到。 一行人眉头紧皱，几名衙役将地上的东西收拾起来，并且做了个简易的担架将那些头颅和血衣全都放在了上边。 这些东西他们用不着一直都带着，反正这条路并没有人来，索性就放在路边，用杂草掩盖，回去的时候再将它们带着就是了。 “宋公子，我们接下来要去其他血案的现场吗？”衙役头子沉着脸看向宋无涯问道。 宋无涯想都没想直接点头，这一次之所以选择一早出发，其实也是想要有充足的时间，将所有的案子看上一遍。 此刻眼看着已经快要到中午了，他们的时间已经耗费了一半。 都已经跟着宋无涯来到了这里，即便是一开始不愿意的那些衙役，此时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走了。 果然如那衙役头子所说，他们走了没有多远，就来到了第四次发生命案的地方。 这一次，案发的地方正在官道正中，远远的众人就看到了一大片的血迹。足足二十六个人死在了这里，可想而知他们得在这里留下多少的血迹。 看到如此的情形，宋无涯自己都皱起了眉头。这样惨烈的场面，莫说是其他人，就是他也不曾见过的。 脚下的地面已经尽数被险些浸染成了血红的颜色，不过是刚刚过去了两日的时间，这些血色只是稍微发暗，走到了附近能够闻到空气中弥漫着的那股浓重的血腥味道。 “说说当时你们来到这里的时候，是个什么情况吧。”宋无涯并没有着急着走过去查看，而是向一旁的衙役头子问了一句。 衙役头子的脸色很是难看，显然眼前的场景，让他回想起了几日前的事情。 “当时我们接到报案，立刻赶往这里。一开始我们本以为这一次死的人并不算太多，最多也只是十多个而已。可是谁知道，当我们来到这里的时候，远远看到这里一片血红，好像大片的路面都化作了血红的湖泊一样。” 衙役头子深吸了口气，开始讲诉那一天他们所见。 “当时我们我们看到，在鲜血之中，到处都是尸体碎块。我们一开始并没有清点数量，只是看到这样的场景就被震撼了。原本我们就猜测道，或许这里会有很多的尸体和那些死者留下来的东西，就赶了过来。谁知道，我们带来的担架根本不够将这些尸体带回去。要不是这里留下了几批马车，怕是我们当时就要遇到麻烦了。” 宋无涯听到这里，他在那片血泊之中已经看到了深深陷入地面的车辙。显然当时的血量不少，已经渗透了不少进入泥土中，车辆经过，在地面上留下了一道道深深的印记。 “尸体杂乱无章，散落的到处都是，现在也应该能够看到痕迹所在。而且，当时我们在血泊中看到了不少巨大的脚印，把我们给吓坏了。而加上之前从那些逃回来的人嘴里得知，这是山神的神将留下。” 衙役头子的描述尽是一些没什么用处的事情，宋无涯也清楚他们当时来到这里已经被彻底震住了，他们根本没有考虑过这里或许还有其他线索留下来。 “好了！我知道了。”宋无涯见那衙役头子好像还要继续说下去的样子，立刻摆了摆手示意他不用继续说了。 宋无涯向前走去，经过两三天的时间，这地面上还是有些松软。而且这里杂乱的遍布着很多脚印。显然这些而且相当的清晰，可想而知这些正是衙役们留下来的。 “当时你们除了发现巨大的脚印之外，还有没有看到其他的脚印？”宋无涯蹲下身来，看向了最近的一个脚印。 这是一个正常人的脚印，深度已经达到了半枚铜钱。可见当时这里已经是一片泥泞。 “其他的脚印并没有发现。”衙役头子立刻回答，而且看神情他回答的非常肯定。 宋无涯点点头说道：“这里是作假的。” “作假？”衙役头子懵了，看着眼前的一幕，不知道宋无涯是怎么看出这是作假的。“宋公子为何这么说？” 其实一开始宋无涯远远看到这里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判断。毕竟二十六个人的鲜血不少，但是想要造成这样大片面积，还是有些难度的。更何况，一个人被杀，他的动脉破裂，鲜血会呈喷射状落在地上，当他的体温和意识随着失血过多而不断流失的情况下，他会倒在地上，地面上会形成流淌的痕迹。 可是宋无涯在这里没有看到任何这样的情况，反而地面上大片的血迹练成了一片，这让他有了这样的怀疑。 宋无涯知道衙役头子不能理解这个意思，宋无涯立刻说道：“不管凶手是人，还是那些所谓一丈左右的山神神将，他们要想杀人，必定会攻击人的要害，比如说脖子，心脉或者是脾脏肝肾的位置。而想要造成大出血的话，必定伤损了死者的动脉血管。而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死者在受伤之后，必定会鲜血喷涌不可控制。而如果死者下意识捂住了伤口，那么这鲜血必定会直接被衣服吸收。加入死者没有来得及捂住伤口，那么会造成鲜血喷溅，这样地面上就会是点点滴滴的鲜血，而不是一大片一大片的存在。” 说着宋无涯来到了里边，指着地面上又道：“你们看这里的血迹，颜色相近，这也是一个问题。我举个例子说明，笔墨你们都是知道的。这一滴墨水滴落在白纸上，墨迹在白纸上会慢慢的扩散，仔细观察的话，可以看得出来，墨水最中间，也就是它滴落的地方，是最黑的地方。如今的血迹也是一样，不管死了多少人，他们的血有多少，绝对不会均匀的分布在这地上的。而且，血迹的颜色也绝对会有深浅之分的。” “是这个道理啊！”他们都很清楚这一点，所以此刻宋无涯这么一说，他们立刻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但是他们也有一点很是不解，那就是凶手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那凶手为何要做这样的事情呢？这样有什么意义吗？” 衙役头子问出了这些人全都想问的一件事情。 但是这个问题宋无涯没办法给他们一个肯定的答案，毕竟他不是凶手，凶手究竟是怎么想的，他也只是能推测一下罢了。 “或许，这也和山神有关系吧？”宋无涯想了想说道：“首先这样一来，可以给人造成视觉上的冲击，让所有人被眼前这样血腥的一幕所震撼。其次，他们或许用鲜血来掩盖这里留下来的痕迹。这血绝对是人为泼洒出来的，绝非是自然而成。地面上清晰的脚印，更是他们为了证明这是山神神将所为而做的一个至关重要的表现。但是，恰恰是这一点，将他们这可笑的用意暴露无遗。” 说道此处，宋无涯脸上露出了笑容。 他这么一说，其他的人立刻看向了地面上的脚印，一个个露出了错愕的神情。 “宋公子，这话怎讲？”衙役头子看着宋无涯，诧异的问道。 “谁带着水呢？”宋无涯看着众人问了一句。 很快一名衙役拿了过来，宋无涯直接倒在了他面前的一片土地上。很快水就渗入了地面之中，留下了一滩水渍。 “你们看着！”宋无涯调整好自己的身体，随意的在上边踩了一下。 随后他转身向着这些人，指着地面上他自己留下的那枚脚印问道：“你们从这个脚印上，能看出什么来吗？” 所有人为了宋无涯这个问题，聚精会神的看向了那个湿漉漉的脚印。 第447章 现场的端倪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那脚印上的时候，宋无涯只是站在一旁看着。 很快，这些人的脸上就露出了无奈的神色来。 “宋公子，你还是直接告诉我们吧？我们这些榆木脑袋实在是看不出来这其中有什么问题。”衙役头子苦着脸不好意思的说道。 宋无涯也想到了会是这个结果，只不过是想看看他们这些人之中，有没有一个开窍的。 当然这并非是宋无涯轻视他们，只是他们从来没有想过，一个简单的脚印会有诸多的线索在里边。 “你们看这枚脚印的整体，就直接能够看在我走过的重心在什么地方。”宋无涯蹲下身，指着脚掌前端的部分说道：“显然我的重心在这里。不仅仅是如此，多数的人行走他的重心都是在这里，只是分偏左还是偏右，我是属于偏左的。另外你们再看我带起的泥，脚跟的部分明显将地上的泥带起了不少，但是脚尖不是。当然，眼下我们这个情形，和当时是完全不同的，毕竟当时的这里更加泥泞。” 宋无涯起身，将目光从眼前自己的脚印挪到了那个巨大脚印的上边。 “你们再看看他，立刻就有了比较，就知道我为什么说这一切都是伪造的了。” 很快，这些在宋无涯点明之下的衙役，就有了新的发现。 “这脚印四周的泥土都翻起来了。”一名衙役最先发现，立刻说了出来。 其他的人也纷纷点头：“是啊，这怎么会这样？难道那个神将走路是直上直下的吗？” “这怎么可能？”立刻有人反驳：“这神仙和我们都一个模样，怎么可能走路和我们不同呢？” “对了，神仙不都是飞的吗？” 衙役们七嘴八舌的说着，很快就说得没边了。宋无涯一看这些人扯了那么远，立刻拦住他们。 “好了好了，你们说得也太远了吧？太上老君都扯出来了！”宋无涯打断了几人，说出了自己的判断：“这显然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所以当时凶手将模子提起来的时候，才会造成这个情形。另外，你们看这个脚印的深度，和刚刚我看过你们留下的脚印是差不多的，达到了半个铜钱的深度。” 宋无涯看着他们，指向了一旁他们自己留下的脚印，进行了比对，深度果然差不了多少。 “既然有人说，神将高一丈有余，那他的体重想来也有五六百斤之多。这样一个庞然大物，踩在这样的地面上，怎么会留下这样一个浅浅的脚印？更何况，地面松软泥泞，这样的重物踩在地面上，必定会将泥土挤压，向外扩张。泥土会很容易粘在鞋上，被带起来。不仅仅是这些，你们可以看得出来这个脚印很大，却没有注意到这些脚印之间的间隔很短。一个一丈有余的人，他的双腿几乎是半丈左右，那他迈开双腿行走一步的步幅，远不是这个距离。” 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个脚印，宋无涯竟然说出了这么多的问题来。 一旁的衙役们和罗小二，直接被震惊了，他们惊诧的看着宋无涯，目瞪口呆。 “好了，脚印的事情就在这里了。你们立刻将这里的情况画下来，将尸体的位置，以及当时发现的所有东西，包括这些巨大的脚印全都画在纸上。其他的人在这附近寻找其他的线索，尤其是靠近山林这个方向。”宋无涯不再给他们解释更多，以免浪费他们本就不多的时间，而是给他们分派了任务。 马上就要到正午了，将这里的事情搞定之后，他们就可以找个地方吃饭了。不过宋无涯觉得，这些人未必还能吃的进去，毕竟看到了这么血腥和之前那样恶心的场景，有胃口的人肯定不多。 现场遗留下来的痕迹并不是很多，宋无涯也在没有其他新的发现。 这里留下的巨大脚印完全是之后有人伪造的，如果能够让当时的受害者再来到现场的话，他们应该立刻能辨认出来这里是假的。另外，那些人如何让这些人疯掉的，有任何造出了山神神将那巨大的身体来让这些人害怕呢？ 宋无涯很清楚，人在受到了巨大的刺激，或者是外力因素损伤了脑部，会出现癫狂发疯的情景。但是这种事情，说起来很平常，但是并不是那么容易做成的一件事情。 “或许是用了某种药物吧？”宋无涯感觉药物的可能性是最大的，毕竟再怎么巨大的刺激，也不至于让那些人直接发疯吧？“毕竟他们这些人里边是有内应的。”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宋无涯他们在这里确实有了新的发现。在山林中不远处的杂草上，他们找到了不少的血迹。这些血迹是混合在泥土里附着在杂草上的，宋无涯一眼就判断出来，这些一定是那些凶手离开现场之后，将脚上的血迹擦去，免得暴露他们的行踪。 这样一来，宋无涯很难判断出那些人是进入了西山之中，还是绕过了西山返回官道离开了。 顺着血迹继续往西山里边走去，杂草渐渐少了，但是依旧有不少好像人被人踩过的痕迹。痕迹并不是特别明显，宋无涯无法判断是不是那些凶手顺着这里的路，进入了西山深处。 “或许还是应该进入山林之中，寻找一下那个宝藏才会有新的发现。”宋无涯内心感慨了一句。 足足一个时辰的时间，他们才完成了这一切，宋无涯看着已经在太阳下累的满头大汗的众人，深吸了口气。 “二十六个人，也全都没有脑袋，这些脑袋在这附近也没找到。难道是那些凶手带走了吗？可这里也没有发现向之前埋藏头颅的地方啊！”宋无涯看着这些衙役说道：“你们没有在周围发现翻开的泥土吧？” 看着他们摇摇头，宋无涯陷入了沉默。 西山就在眼前，但是深入的话确实非常冒险。在密林之中，或许他们会中了那些凶手留下的陷进，又或许会和那些凶手遭遇。对方具体多少人他们并不清楚，但是在宋无涯看来，人数绝对比他们现在的人要多。 “宋公子，我们还向里边找吗？”衙役头子显然一直都在担心宋无涯让他们进入西山深处，见宋无涯此时眉头紧锁，一直看着西山，这心里忐忑不安，就问了一句。 知道他们都担心这个，宋无涯裂开摇摇头：“不进去，我们就在这周围看看。先休息一下，找个地方吃点东西，然后再去看看另外的两处现场。” 在衙役头子向宋无涯询问这个问题的时候，这些衙役可都一个个竖起耳朵听着呢。他们早就想好了，如果宋无涯非要进去的话，那他们大不了回去挨知府一顿骂，也直接扭头回去了。 此刻宋无涯这样的回答，让他们立刻松了一口气，既用不着担心受怕了也用不着回去挨批评了。 “之前我就说过了，让你们放心就是。这凶手的情况我们还不清楚，太过贸然的话会给我们惹来麻烦的。这次出来的目的，也就是看看这四次现场的情况，好让我结合现场的状况，来从中找出一些被忽视了的细节和线索。” 说起吃饭的事情，他们向前走着，一直到了一片开阔的地方，他们这才停下来。众人休息着，可没见几个人拿出东西来吃，显然被宋无涯给说中了，他们实在是没有食欲。 宋无涯可不管他们这些人，自己拿出干粮吃了起来。 一旁的罗小二看到宋无涯吃东西，竟然再次干呕起来。 “宋公子，你还真是心大，这都能吃得下去？”衙役头子来到了宋无涯身旁，皱着眉头看着他问了一句。 衙役头子的话虽然说的平常，但是看得出来，他这是对宋无涯的质疑。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宋无涯一边吃着一边问了一句。 衙役头子立刻摇头：“没问题，没什么问题。我只是好奇宋公子究竟是什么身份？怎么我们这些常年和死人大交到的衙役看了这血腥的场景，这心里都别扭。反倒是宋公子年纪轻轻的，好像什么都不畏惧的样子。” “哦？你是想说我这样没见过世面的人，怎么看的这么开吧？”宋无涯微微一笑，琢磨着这衙役头子的心里话，问了一句。 衙役头子立刻苦笑，显然是被宋无涯给说中了，也不等他再说，宋无涯直接解释：“我呀，最喜欢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我和我朋友一样，我们兴趣相投，所以决定共同写一本书。所以就出来四处游历，找些稀奇古怪的案子来写进书里。正是因为这样，我们也经历过不少的凶杀案，这样的场面见的多了，自然也就不稀奇了。” 胡乱的做了个解释，亦真亦假，算是把宋无涯的身份给掩饰了。 衙役头子看样子还是有些怀疑，但他也知道宋无涯这样说了，他再追问的话就太不识趣了，点偷笑了笑也不再说什么了。 第448章 消失的两人 如宋无涯一开始所想的一样，这些人一直到了黄昏时候也没有心思吃东西。今天的场面实在是太恶心了，让他们没有任何的食欲。 在第四个现场之后，他们又去了第三和第二，可是并没有任何新的发现。 一开始宋无涯并不知道，官府发现的尸体并没有头颅。所有的尸体都被拿掉了脑袋，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当然，宋无涯觉得最可能的还是隐藏这些死者的身份。 一直快要到黄昏的时候，宋无涯他们这才决定返回。 先将罗小二送回了家里之后，他们才回到了南开城。回到南开城之后，宋无涯立刻和那些衙役分别了。 客栈内，司徒雯和小环已经在等着他回来了。 “今天整整去了一天，现在饿了吧？”见宋无涯回来之后，司徒雯没有询问案情的状况，而是问了他是不是已经饿了。 宋无涯摇摇头：“中午吃了点干粮也不算太饿，不过也到了该吃饭的时候了。” 一天的忙碌，宋无涯并不是特别饿，但是走了一天的路，这双腿都已经开始发软了，此刻他最想要的还是休息。 “那你仙回房间吧，让小二将东西送到房间就是了。”司徒雯贴心的说道。 宋无涯点点头，三人返回了宋无涯的房间里。 “今天这客栈没出什么问题吧？”宋无涯之所以这样询问，完全还是因为那个疯子的关系。 司徒雯摇摇头：“这个我们不知道，我们今天也都出去了，中午也是在外边吃的。” “那你们有没有什么发现？”宋无涯知道司徒雯和小环两人在城里打探消息，只是不知道他们打听到了什么。 但是，司徒雯立刻摇了头让他失望了。 看得出来，这案子的封闭性还是不小的，很多消息都不曾外露。即便是进入了官府之后，宋无涯也并没有获得多少有用的价值。而且，那些衙役和那个知府韩进一个也都靠不住，他们根本没有记录什么有用的价值。 “哎！这个韩进还真是不靠谱，有很多的线索他都没有掌握。”宋无涯直接开始抱怨起来，司徒雯帮他脱去了鞋子，小环不多时端来了洗脚水。司徒雯小心翼翼的试探了水温之后，把宋无涯的双脚泡了进去。 这样的享受，还真不是言语能够表达出来的。走了一天的路，这两只脚早就臭了，双腿酸痛，实在是够呛。此刻被热水一浸，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还是我自己来吧。”虽然已经和司徒雯相处了很久，但是让司徒雯帮他洗脚，宋无涯心里还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立刻握住了司徒雯的芊芊玉手说道。 司徒雯抬头怪怨的看了他一眼：“怎么？嫌弃我了？” “没有，没有，我只是不想让你那么累，毕竟你和小环也都出去一整天了。”宋无涯可不是那个意思，他也不想让司徒雯误会，立刻解释了一句。 他这么解释，司徒雯却懒得理会他说什么，挣脱宋无涯的手，开始洗了起来。 “接着说啊，那韩进怎么不靠谱了？”司徒雯一边揉搓着宋无涯的双脚，一边问道。 “今天我带着衙役，前往了西山官道那一段。从发现尸体的地方，找到的线索，推测寻找到了第一作案现场。并在那里发现了八颗头颅，和一些血衣。在这之外，我才了解到，原先他们发现的尸体，全都没有头颅。不仅仅如此，当时抛尸的是八个人，而在第一现场的地面上，我却发现了足足十个人的脚印。显然这多出来的了两个人，正是混在那八名死者之中的另外两名内应。”宋无涯开始将今天的发现讲诉给司徒雯和小环听。 “还有这种事情？发现的尸体竟然全都没有头颅？那凶手全都将他们埋了吗？那又是为什么呢？”司徒雯立刻疑惑的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这些问题，宋无涯一并解释道：“是不是所有的头颅都被凶手埋了，这个还没办法证明。我们只是发现了八颗，也就是对应第一次命案的八具尸体。至于这是为什么，我想或许是为了掩盖这些人的身份吧。另外，其他的三个现场，我们发现了很多的伪造痕迹，显然是凶兽故意而为之，但是并没有在那些现场发现其他的头颅被埋藏的痕迹。” 其他的现场并没有发现头颅，这个问题宋无涯也在想，那些凶手究竟是怎么想的，怎么偏偏第一次的八颗头颅埋了，而且埋得还那么明显，之后的头颅就消失不见了，难道他们警觉了，埋得更远了？ “现场是伪造的？”司徒雯惊呼一声，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看着宋无涯疑惑道：“怎么个伪造法？” “不管是血迹，还是地面上留下的那些所谓神将的脚印，全都是作假的。”宋无涯继续说道：“而且，我怀疑他们这样做，是想要用血迹掩盖之前他们在现场留下来的痕迹吧。” “那还有没有其他的发现呢？”司徒雯继续问着。 宋无涯摇摇头：“其他的发现就没有了，明日我还需要前往府衙，看过那些死者的尸体，以及留下来的物证，加以比对之后，才能确认其他的推断。” 虽然发现不少，但是进展却几乎没有。事到如今，他们都没能摸清楚凶手究竟有多少人，而且他们离开了现场是不是直接进入了西山密林之中。那个宝藏的地方，或许老村长知道，但他老人家是不是愿意或者有没有体力带他们进入西山还是个未知数呢。 但是今天的发现，让宋无涯觉得，这些凶手将一切都嫁祸给山神，其目的显而易见的就是冲着那山神守护的前朝太子宝藏而来的。 “看来这个案子想要破解，有需要不少的时间啊！”司徒雯叹了口气说道。 “确实，如今我们掌握的线索实在是太少，而韩进的不靠谱，导致很多第一时间就能够掌握的线索遭到了破坏，让这个案子的破解多了更多的阻碍。”宋无涯皱着眉头，心里琢磨着接下来的打算。 好像在他看来，能够快速揭开这个谜团，或许只有深入西山才能够做到吧。如今，这起案子最初查到涉及到的一个嫌疑人龙涛，也消失不见，无从寻找了。 “这起案子，从第一位报案人那里得到的线索，已经确定了一个嫌疑对象，叫做龙涛。此人和第一报案人罗小二常聚在一起喝酒，而且在罗小二口出狂言，说西山宝藏真的存在之后，便在没有出现过。我们去了他的家里寻找，发现家里早已经没有了人住，所以不排除这个人就是此次凶杀案牵头的人。但是如今这个人已经不见了踪影，无从查找。” 说到这个龙涛，宋无涯叹了口气，这是好不容易找到的突破口，就这样断了，实在是让人很是无奈。 “不见了？那他会不会已经死了？”司徒雯倒是语出惊人，直接这样问道。 其实，宋无涯也这样想过，只是没办法证明。 看到宋无涯直接愣住了，司徒雯接着又道：“那个罗小二是个农夫，想必能够和他聚在一块喝酒的也不是什么身份尊贵之人。我看这人也绝对做不出这样大的案子来，或许他在暴露了这个想法之后，就被他想要寻找的合伙人给直接谋杀了。” 这种可能性还是非常大的，正如一开始宋无涯所想的一样，一个家道破落的人，绝对不可能找人自己做出这样大的案子的。想来，他一定是想要联合其他的人，不想对方知道了他所知晓的一切之后，就彻底将他从这个世界上抹掉了。 “是有这种可能，现在也不能排除，只是没办法证明啊。”宋无涯叹了口气说道。 “那你们发现的那八颗头颅里，那罗小二就没有发现熟悉的面孔吗。”司徒雯一边把宋无涯的脚擦干，一边说着。 “对呀！”宋无涯一惊，整个人差点跳起来。他还真是没想过这个可能性，想起但是那八颗头颅上全都沾着血红的泥土，而且也已经开始腐烂，罗小二只是看到了这一幕，立刻开始呕吐，根本没有细看，也无法看清楚那些头颅的面容。 司徒雯这样一提醒，他还真是觉得有必要去让罗小二确认一下，或许真的能够从这八个头颅里找到那个龙涛。 “雯儿，你这次可算是给我提了个醒，这个事情明天我就去确认一下。或许，这就能够解释，那消失的两个人是怎么回事了。”宋无涯一下子茅塞顿开，他一直苦思冥想的那多出来的两个人，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们去了哪里。 如今司徒雯这么一说，他立刻明白了，或许这两个人和那八个人联合起来杀了另外的六个人，而这两个人作为内应，本以为他们会平安无事，却没想到他们早已经在对方的算计之内了，在处理完了那六个人之后，他们立刻就遭到了毒手。 第449章 八颗头颅 吃了饭后，经过整日操劳的身体早已经相当疲惫了，宋无涯躺在床上便进入了梦乡。 当第二天起来的时候，早已经是日上三竿了，刚刚动弹了下身体，便感觉到一阵的酸痛袭来。 “嘶！”宋无涯忍不住倒抽了口凉气，“这走了一天的路，比做一天的活还要累啊！看来这身体就得需要多锻炼才行，这样下去老了都是个麻烦。” 来到楼下，和小二打了声招呼之后，宋无涯就离开了客栈。街道上卖早点的铺子都已经准备收拾了，显然这个时候来吃早点的人已经不多了。 幸好一个包子铺还有些包子，宋无涯要了两个，一边走一边向府衙走去。 “你们听说了吗？据说昨天官府的衙役去了西山官道，而且还发现了八颗脑袋呢！” 路上，宋无涯竟然听到几个没什么生意的摊贩在一起聊天，这一说就是令他震惊的话来。 “那不是昨天晚上才回来的吗？怎么这些人这么早就知道了？”宋无涯很奇怪这件事情，毕竟这才刚刚过了一个晚上，当时回来的时候，他们将头颅掩盖，根本不可能会有人知道里边的情况。 想到这里，宋无涯心里生出了一阵愤怒来，显然是有人把这事情给爆了出去，要不然怎么会让这些平民百姓知晓。 心里带着气愤，来到了府衙的宋无涯，没有直接去找知府韩进，而是在门口找到了那些衙役。 “昨天的事情，你们谁给说出去的？”宋无涯冷着脸，直接看向这些衙役问道。 他这么一问，衙役们顿时一惊，衙役头子立刻黑着脸转身向旁边的衙役问道：“昨天我们去了西山的事情，你们谁给谁出去了，立刻给我出来！” 很快昨天的衙役们就被衙役头子给纠集在了一起，他黑着脸向这些人质问。显然他看得出来宋无涯脸色不好，而且这样的事情本来就是属于机密，这样向外人透露出去，如实让凶手听到，那可是一件不得了的事情。 可是即便是这样的逼问，这些衙役没有一个人承认这件事情，而是一个个脸上尽是委屈的神情，面面相觑。 “宋公子，他们没人承认。”衙役头子无奈的看着宋无涯说道。 他这话一出口，旁边一名衙役便开口辩驳：“头儿，我们可不是不承认！我们实在是什么都没说啊！昨天我们几个，一整天没吃东西，回来之后将那些东西放下，直接就回家了。去哪说去啊，回去随便吃了点东西就睡了，这今天差点没起来，现在腰还是一阵酸痛呢！” 这倒也是，不管他们说的这是实情，还是不愿意承认这件事情。 宋无涯没办法追究，他只能警告这些衙役：“你们可都要记住，官府破案，尤其是这样重大的案子，就必须要保密。一旦我们的进展被凶手掌控，凶手就可以在我们之前，将他之前忽视的线索抹去，这样的话只会给我们带来更多的麻烦，你们可都记住了？” 被一个毛头小子训诫，这些衙役们一个个有说不出来的苦楚，尤其是衙役头子此刻心里很是不得劲。可是又能怎么办？知府大人都已经交代过了，这一切都要听从宋无涯的，他们也不想做一些出格的事情。 此时，衙役头子突然想到，立刻向宋无涯提醒道：“宋公子，你说会不会是那个罗小二给说出去的？” “罗小二，有这个可能。但是你们切记刚刚我说的，凶手掌握了这一点的话，或许会抹去其他的线索，让我们破案更加的困难。”宋无涯可是昨日亲自将这个罗小二送回去的，不过现在一想那罗小二这么早起来，倒也是情理之中的，毕竟他常年做些农活，这身体肯定不是自己能比的。 几名衙役点头，这件事情就算是这样过去了。 “不知道宋公子今天有什么安排啊？不用再去西山的官道了吧？”衙役头子知道宋无涯今天来，一定是还有事情要做，但是一想起再去西山管道的话，这让他无奈了。 宋无涯摇摇头：“昨天累了一天，今天就不出去了。我来的目的是想要看看之前你们收集的证据。” 宋无涯说明了自己的来意之后，随即又补充道：“立刻派人将那个罗小二带来。” “对，这小子透露了案情，是得惩治一下才行。”衙役头子听到宋无涯这么说，也立刻附和着说道。 他还以为宋无涯找罗小二来，目的是为了关于案情被泄露的事情呢。 “暂且不说这个，我找他另有其他的事情。”宋无涯没有多做解释，交代了之后，就对那衙役头子说道：“立刻安排了之后，就带我去看昨天我们带回来的那八颗头颅吧。” 衙役头子点点头，随即将这件事情安排了下去。昨天的八颗头颅，此时已经交给了仵作检验。 他们来到了停尸房，宋无涯一进门就看到了仵作正在清理那八颗脑袋。 “怎么样？这八颗脑袋是否是那八具尸体的？”宋无涯立刻向仵作询问。 仵作听着一愣，抬起头看到宋无涯，这脸上的神情更加的诧异了，遂将目光投向了宋无涯身旁跟着的衙役头子。 衙役头子正捏着鼻子，毕竟这里的臭味，他实在是忍受不了。 “老头，宋公子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他受了韩大人的受托，特意来查清这件案子的。”衙役头子知道仵作一定是疑惑宋无涯的身份，立刻解释了一句。 听他这么说，那仵作老头才算是释然，立刻说道：“伤口非常的粗糙，不过经过骨骼的比对，确定无疑。” “之前的尸体没有处理掉吧？”已经过去一个月的时间，那些尸体的腐烂程度绝对要比这八颗头颅厉害的多，所以他问了这么一句。 仵作摇摇头：“已经做过简单的处理了，案子没破，这尸体也不好直接处理啊。如果实在是没办法的话，也只好埋掉了。” 仵作说着这话的同时，缓缓起身，带着宋无涯几人来到了另外几张床前。那上边的白布被掀开之后，八具拼凑起来的尸体摆在了几人的面前。 “这已经恢复了，不过其中有不少地方缺失，只能是这个样子了。”仵作看着尸体说道：“这些伤口虽然看似好像是撕裂状，但是伤口切面都被撕咬过。另外，这些尸体的骨骼都也在伤口处断裂，这些伤口应该不是被外力撕扯开来的，而是用工具切开的。” 仵作将自己验尸后的一些判断说了出来，这些也是宋无涯之前在韩进那里没有得到的线索。听到这话，宋无涯扭头看着一旁的衙役头子问道：“怎么之前没听说过？” “这……”衙役头子哪想到这个时候宋无涯问他这么一句，立刻就愣住了。 那仵作看着两人这个情形，急忙解释道：“这也是我刚刚检查出来的。” 这话算是给那衙役头子解了围，不过宋无涯还是没有就此把他放过：“这些，全都要记录下来。无比不能放过任何一个细节，不管是大的还是小的，都可能影响我们找到凶手。” “宋公子请放心，这些我已经正在整理，等检验过这八颗头颅之后，一起呈给知府大人。”仵作顺着宋无涯的话又说了一句。 听到这些，宋无涯没有再说什么。 他找仵作要了一双手套，戴上手套之后，开始对这些尸体进行检查。正如仵作所说，这伤口确实是很多撕咬的痕迹，应该是野兽所为。而且骨骼断的很整齐，这也是一个令人质疑的地方。另外这八具躯体被摆放拼凑在一起之后，已经变成了侏儒一般。 “那八颗头颅的面容没有被毁去吧？”宋无涯看过了尸体之后，又将问题放在了那八颗头颅上。 “没有，只是表面已经腐烂了，毁了原来的容貌。”仵作说道。 既然没有被认为的毁去，那么形象就还在，通过外貌还是可以复原的。 “这样最好，等到头颅被清洗干净之后，立刻用画像恢复其原来的容貌。”宋无涯转头看向一旁的仵作，交代了一句。 “这怎么可能啊？”衙役头子直接懵了，惊呼一声。 “怎么不可能？”宋无涯皱起了眉头。 “宋公子，这个真的画不出来啊。”连在一旁的仵作也都跟着说了。 听到他们这么说，宋无涯这才反应过来，这不是在现代，科技也并非那样发达。想要依靠这些来恢复这些头颅原本的容貌，显然是没有人能够做到的。 宋无涯皱起了眉头，显然要想做到这一点，就必须要让他自己亲自动手了。 “算了，到时候告诉我，我来处理吧。”宋无涯无奈的说了一句。 他的话出口，衙役头子和那仵作面面相觑，心里显然已经震撼到了极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他们显然是从未见过这样的事情，能够将一颗已经腐烂了的头颅，通过画像恢复他原本的容貌，这听起来就令人无法相信。 第450章 证物如山 “宋公子，你真的能把那些人的样貌再画出来？”跟着宋无涯已经出去了一整天的衙役头子，依旧不太相信这种可能。虽然说之前跟了宋无涯一天，也验证了宋无涯的才能，那绝对是超乎常人想象的，可是现在听到这件事情，在他看来完全是不可能做到的，可偏偏宋无涯就这么说了，依旧让他无法相信。 面对衙役头子的质疑，以及眼前这位仵作脸上的不信，宋无涯没办法解释。 “现在说什么都是空口白说，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什么时候能清理出来？”宋无涯没有解释，是因为现在怎么解释，也没办法让他们相信的，而且还要浪费一大堆的口水，根本毫无意义的事情。 仵作急忙道：“下午就可以了。” 如今已经快要临近中午，距离下午也没有多少时间了。既然现在没办法去做，那就直接去做点其他的事情吧。 “好，那这里就交给你了，千万不要放过任何的一个细节。”宋无涯还是有些不放心的交代了一句，毕竟这可是非常关键的证据了。 他转身离开了停尸房，向身旁的衙役头子问道：“那些物证都存放在什么地方？” “这些物证啊，就在衙门后边的一个院子里。”衙役头子听到宋无涯说起物证来，这脸上的神情又变得不对劲了。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宋无涯自然察觉到了衙役头子脸上这轻微的表情变化，立刻问道。 衙役头子干笑了两声道：“算了，宋公子你还是自己过去看吧，你去了就知道是什么问题了。” 这家伙说话还神神秘秘的，宋无涯也懒得去猜了，不过看着脸上的神情也不像是什么坏事。 不过是眨眼的功夫，宋无涯就在衙役头子的陪同下来到了那个所谓的院子。 来到院子前边，守在门口的衙役立刻向他们问好。宋无涯点头示意的同时，向着院子里边看去，顿时倒抽了一口凉气。 “这么多！”宋无涯真的是被吓到了。 这院子说小不小，整整一个院子里边，竟然杂七杂八的堆着各种东西。此时宋无涯猜测到了那衙役头子刚刚脸上的表情究竟是什么意思了。 “你该不会告诉我，这些全都是这件案子的证物吧？”宋无涯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衙役头子问道。 衙役头子扁着嘴，重重的点了点头。 不得不说，这样的情形实在是太震撼了，宋无涯还真是没想过有这样多的证物。不过他很快也就想明白了，毕竟这起案子中的受害者，基本上全都是过往的商旅，他们带着不少的货物，也难怪会有这么多了。 进入院子里，宋无涯没有开口，左右看着这些东西。 “宋公子，这最外边，最多的这一堆就是前几日的发生的那一起。最早的都在里边。”衙役头子说着指示着宋无涯向里边走去。 最里边的也就是第一起的发生命案所留下的证物，这些证物确实是很少，和后边的比起来，真的算是小巫见大巫了。 “你们都是这样保存证物的？”就这样将东西对方在院子里，宋无涯还真是不敢恭维，这么多东西，难道就这样任凭风吹雨淋吗？ 被他如此询问，衙役头子的脸色也是一阵青一阵白的，显然被说得不好意思了。 “宋公子，这也实在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这么多东西我们原先准备的地方也放不下啊，而且越来越多谁也没想到有这么多，根本放不下。好在有这么个院子在，要不然的话这些证物估计只能放在我们这些当差的家中了。”衙役头子解释了一句。 院子里的东西非常的多，宋无涯完全看不过来，杂七杂八的对方在一起，都没有个顺序。 “那张狐皮呢？”宋无涯走到了最小的那一堆前边，看着这里的证物到算是摆放的整整齐齐的，去没有看到那张醒目的白色狐皮，就立刻问了一句。 衙役头子上前，打开了其中的几个包袱，宋无涯这才看到了那张白色的秛。 白色的狐皮显然是被刚剥下来不久，就被扔在了案发现场，上边还带有血肉油脂，可见没有经过什么处理。其他的东西都是一些简单的衣服之类的，根本没有什么大件的东西。 “八个人，莫非八个全都只是带着一个包裹吗？”宋无涯看着这些包裹立刻问了一句。 衙役头子摇摇头：“当时没有发现其他的东西，现场所有的东西全都在这里了。” “哦，那你们清点这里的东西了吗？有没有列在纸上？”宋无涯看着眼前的这些东西问道。 衙役头子立刻转身：“宋公子在这里稍等，属下这就去拿来。” 衙役头子离开之后，宋无涯自己检查着这些包裹，很快他就发现了问题。 “这八个人带的东西也实在是太少了一些吧！”宋无涯各自检查过了这些包裹，却发现这里边的东西实在是太少，虽然包裹有八个，但是里边的东西实在是太少了，完全不像是出远门携带的。 “如果把他们整理成六个包裹的话，是不是就差不多了？”宋无涯想起了他们昨天晚上的猜测，立刻琢磨起来。 不过他没有着急着去动这些证物，因为根本用不着这样费事，只需要等到衙役头子回来，将清单递给他之后，仔细查看上边的东西，就能够明白了。 不多时衙役头子就回来了，手中的清单还不少，显然前后四起案子所有的东西全都整理在这上边了。 “宋公子，这是第一起的。”衙役头子将手中的清单递给宋无涯之后，说了一句。 拿过那张清单宋无涯仔细的看了上边记录的东西，立刻冷哼了一声：“这狐皮显然是被人嫁祸的。” “这狐皮不是他们的东西？”衙役头子一听，立刻精神一振，向宋无涯询问。 宋无涯点点头：“如果狐皮真是他们的话，那他们随身携带的东西里边，怎么会连一把利刃都没有。难道他们仅仅是用手来把狐皮剥下来的吗？” 之所以有这样的判断，那是宋无涯仔细的看过了，此刻他又说道：“除此之外，这张狐皮剥的很是干脆，外皮上没有看到任何的破损，可见这只狐狸是被下套捕获的。另外，你看包这张狐皮的包裹，里边全是血迹，可想而知这狐皮是被仓促间塞进去的。要是他们这些人的话，那必定先将其上的血迹擦拭掉，然后仔细的包好，另外放在别的地方，而不是和自己的衣服放在一起。” “对呀！我怎么没有想到呢？”这衙役头子此刻才有后知后觉的拍手叫道。 当然，这些推测对于案情的进展没有丝毫的帮助，宋无涯只是看到了所以这么一说。 凶手的目的显然非常的简单，就是要让这件案子变得神秘起来，所以他才让山神成为了这场案子的主宰，好让所有知道这件事情的人们误以为这是山神震怒。 狐皮仅仅是个开始，之后的伪造才是正戏。 “这八个包裹原先应该是六个才对。”宋无涯说起了正事，指着这些东西说都。 “六个？明明是八个啊？”衙役头子不解的看着宋无涯说道。 之前他可是去现场亲自看到的，现场的包裹绝对是八个而不是六个。 当然，这是表面的现象，宋无涯直接将清单拿到了他的面前，指着上边的东西说道：“你自己看看，这上边的东西，很多相似的东西。其中外出必备的东西有很多的，但没有一件事超过八个的。当然这也说明不了什么，这或许只能说是因为有些人带了，有些人没带。最大的问题还是在这里，你看这些衣服。” 宋无涯将清单收好，又面向那些包裹说道：“这包裹里边基本上全是一些衣服，而且也是装了狐皮的包裹。这些衣服全都沾染了血迹，足以说明他们和狐皮放在一起。” 说着这话的同时，宋无涯手里也没闲着，将清单放在一旁，将其中的两件衣服拿了起来。 “大小不一样！”衙役头子一眼就看明白了，宋无涯拿起来的两件衣服，明显不是同一个人的。 宋无涯点点头：“没错，一个包裹里边，怎么会有两个人的衣服呢？” 其实，事情远不止这样简单，宋无涯放下这两件，又另外拿起了两件，再次给那个衙役头子。这一次衙役头子的脸上神情变得更加的奇怪了，瞪大了眼睛看着宋无涯，一脸的不解。 “这就是我为什么会说，这八个包裹其实是六个包裹分摊出来的。”宋无涯放下这些衣服，对衙役头子说道。 这样一来，也正好验证了昨天他们晚上的猜测。抛尸的八个人和另外八人之中的两人，联手将另外六人杀害之后，这才落了个同样的下场，这才有了眼前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来。 如此一来，宋无涯不由得皱起了眉头。那个好不容易追查到的龙涛，可能就在这八个死者当中。 第451章 不合常理 “那这又是为什么呢？”衙役头子更加的疑惑了，他根本不清楚凶手这样做的用意。 “显然是想要将这两个人伪装成另外六个人的同伴吧！”宋无涯确定的说道。 “同伴？那这两个人是作为内应在里边的，难道他们不带着行李吗？”衙役头子不是很能理解宋无涯的说法。 但是他这么一说，宋无涯怔住了。显然衙役头子说得没错，如果这两个人是作为内应而接近这六个人的话，那他们也必定是装扮成商人的样子才是，怎么会不带行李呢？ 这个问题宋无涯还真是忽视了，不过眨眼的功夫宋无涯就已经想到了。 第一次案子发生的时候，这些人心里根本不存在什么对所为山神的恐惧，他们或许只是碰巧，一同走在了一起罢了。 当然，这里边的问题，宋无涯自己没办法解释清楚，但是有一点他觉得是没什么问题的。那就是这两个人选定的目标，然后和那些人一起下手的。 可能，这两人压根就没有装扮成内应的身份，而是和他们一同前往这地方罢了。 “这个问题，还需要后续佐证了。”宋无涯不想因为这样无关紧要的事情在这里浪费时间，所以没有和衙役头子进行过多的计较。 衙役头子点点头也没有再多问。 宋无涯看着继续看起了其他清单上的东西来，但是在后边的这些清单上，以及眼前所摆放的这些证物之间，宋无涯还真是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 或许在后边的案件之中，那些内应就成为了装扮成商人的模样了。 “宋公子，你有没有其他的发现？” 看着宋无涯盯着证物和那清单已经一个时辰了，眼看着就要到吃饭的时间了，衙役头子急切的向宋无涯问了一句。 但宋无涯也只是摇摇头，表示自己没有其他的发现。 “这些证物你们带回来之后，有没有进行过清洗啊？”宋无涯看着眼前堆积如山的证物向衙役头子问道。 “怎么？这些证物都需要清洗吗？”衙役头子诧异的看着宋无涯说道。 他这样回答，显然是没有对这些证物做过什么。但是这样一来，宋无涯就感觉奇怪了，他皱起眉头，再次向衙役头子确认。 “你确定你们没有清洗这些证物？前些时日这里是不是下过雨？” 宋无涯的话说起来那可是非常认真的，衙役头子抬头看了看天，摇摇头：“这些时日并没有下雨，而且这些东西我们也会用布盖着。今天这是怕它们发潮，所以才掀开的。” “那怎么这些证物之上，连点血迹都找不到？”宋无涯之所以会有这样的询问，完全是因为这些证物上边他竟然没有找到他认为会存在的血迹。 尤其是这里边有一些不好移动的庞然大物，比如说箱子和马车。如果那些受害者遭遇了敌情，他们必定是在慌乱之中被害的，可想而知当时的血腥场景，一定会让不少的东西山沾染到喷溅状的血迹。 衙役头子绷着脸，仔细的看着眼前的东西，实在是没办法给宋无涯一个合理的解释。 毕竟在他看来，眼前这些证物实在是已经够血腥的了。 “宋公子，这么多的血，你不会没看到吧？” 衙役头子的诧异，宋无涯深吸了口气道：“我说的不是这些，这些血迹这么大我自然会看得到。我只是奇怪，怎么这么多的地方竟然没有看到喷溅状的血迹呢？” 说着宋无涯就将自己对当时的情形推测了一下，而衙役头子也很认可宋无涯这样说的。 只是眼前的这些证物上，沾染血迹的东西，大多都是一些大片的血迹。还有一些包裹，不少地方都是大片的鲜血。宋无涯之前看过那些衙役们所画的现场图，这些包裹全都是散落在地面上的，也因此才会有这样大片的血迹在上边。 “这几辆马车很是宽敞，而且这些人只用了这么几辆马车，足以说明他们应该是一起的。既然是一起的，那为何空着马车不用，非要将自己的东西带在身上呢？”宋无涯对此不合常理的一幕，心里绞尽脑汁的在琢磨，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衙役头子见宋无涯这样紧皱眉头，一脸沉思的样子，提醒了一句：“宋公子，你说那些现场都是被凶手刻意伪造出来的，那这些包裹会不会是他们故意扔在血泊里的？” “你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我，或许就是这个原因。但是这样依旧不符合常理，这些人难道没有反抗吗？”宋无涯皱着眉头继续说道，同时他向衙役头子又问道：“当时你们去了现场之后，是不是发现尸体全都在那血泊之中的一片范围，其他的地方没有？” “是这样的。”衙役头子立刻肯定，“昨日宋公子不也去了现场吗？你也看到了，除了那血泊之外的地方并没有发现其他的血迹啊！” “难道这些人真的是没有丝毫的反抗，任人宰割吗？”宋无涯想不通。 “不是啊！有人逃回来了！”衙役头子不这么认为，立刻又提醒了宋无涯一句。 证人的事情，都快要让宋无涯给忘记了，当时确实是有人逃回来了。而且那些人都已经疯了。 “那证人的情况，你和我先大体的说一下。他们回来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说这个就行。”宋无涯此刻想要了解一下这些跑回来的家伙，是个什么样的表现。 衙役头子立刻回答：“当时他们身上沾了不少的鲜血，疯癫一般的跑到了城里。还是城门口的守卫看他们不对劲，将他们拦住带到了县衙。他们嘴里一个劲的喊着神将之类的话，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的了。” “哦！听说有人还说了不少的供词，这个是在之后的大堂上是吗？”宋无涯记得有人说过，这些案子之所以会如此的玄奇，完全是因为那些逃生回来的人，嘴里所说的那些古怪的话。 衙役头子点点头，确认了宋无涯所想的这一点。 事情越来越复杂了，此时宋无涯脑海中觉得很多奇怪的地方，却又无法解释出来。 “算了，证物就先看到这里吧。”宋无涯叹了口气说道。 他想不清楚自己疑惑的地方，只能暂时先将其放下。他抬头看了看天，推算了一下时间，心里也有了个大概的计划。 “估计现在罗小二已经过来了，我们去找他吧。”宋无涯看着也该吃饭的时候了，便对衙役头子说道。 罗小二确实是已经被带来了，而且在府衙内已经等了有一会。 “宋公子，还有什么事情啊？怎么又把我给叫来了？我该说的该做的不都已经完了吗？”罗小二露出一脸的苦相来，见到宋无涯让他很是头大。 他这话出口，宋无涯正要询问，一旁的衙役却开口道：“宋公子，这小子并不在村内，我是在城里见到他的。当时他正要回家，一神的酒气，估计昨天晚上在我们回来之后，自己进了城喝了不少的酒。” 这名衙役一交代，衙役头子立刻就恼了。 “好你个罗小二！昨天我们去了案发现场的事情，你都和谁说了？” 刚刚被宋无涯误会，此刻一听到罗小二在城里喝了酒，衙役头子立刻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当即将怒火撒在了罗小二的头上。 罗小二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连磕三个响头。 这倒好，省事了不少，罗小二这样的举动直接就把事情给承认了。 “宋公子，差爷，我这不是没管住我的嘴嘛！都怪我昨天不小心给喝多了！”罗小二哭喊着，给自己的嘴巴狠狠来了那么几下。 瞧着他这幅模样，一群人相视一眼，恨不得立刻上去狠狠给他几个耳光。 “罗小二啊罗小二，你说说你！祸从口出的事情你已经遭遇了一回，这一次还没长记性，我看你还得因为这张嘴倒霉！”衙役头子气不过的狠狠喊了一句。深吸了口气，平复了自己的愤怒之后，回过头来想宋无涯解释。“宋公子这下事情搞清楚了，昨天的事情可不是我们给泄露出去的，全都怪这个嘴上没把门的罗小二。” 宋无涯点点头，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但是这件事情已经发生，再说什么都是浪费感情。 “行了，你起来吧！”宋无涯也懒得再说罗小二的不是了，他皱眉道：“今天找你来，是想要让你再看看那八个脑袋。你是准备……” 宋无涯话还没有说完，这罗小二就嚷嚷起来了。 “不要啊宋公子！我这好不容易吃点东西，我可不想再吐出去。” 这倒也是，昨天的事情还历历在目，话刚说完这罗小二就开始反胃了。之前宋无涯还没说完的话现在也用不着说出去了。 “行了起来吧，你和我说一下那个龙涛的容貌就行，不让你去看了。”宋无涯没好气的说了一句，立刻招呼衙役找纸和笔过来，准备通过罗小二的描述将龙涛的样貌画出来。 第452章 龙涛画像 “这个没问题。” 一听不用让他再去看那八颗脑袋，罗小二立刻就松了口气，情绪也平静了下来。 他害怕的就是这个，昨天看到八颗脑袋估计是自己在家里害怕，所以才跑出来喝酒的。 衙役拿来的是毛笔，用毛笔来画像，宋无涯还真是没有这个本事。他琢磨了一下说道：“给我找根筷子，用火烧成木炭。” “嗯？”衙役头子疑惑了一下，但也没有多问，立刻向一旁的衙役交代。 “宋公子，我这么说上几句，画出来的未必连我自己认得，你画他干什么啊？”刚刚只是为了拒绝看那八颗人头，罗小二想都没想就答应了。现在回过神来，仔细一琢磨，立刻就疑惑的向宋无涯问了一句。 “这个你不用管了，到时候我画出来，你看看像不像就是了。”这种东西实在是没办法解释的，毕竟画像这是个很抽象的东西，只有将其完完全全的呈现出来之后，才能确认。 罗小二被宋无涯的话给堵了回去，也只好耸耸肩不搭理了。 不多时，烧成木炭的筷子拿来了。宋无涯在地上仔细的打磨了一番之后，这才拿起来。 “什么脸型。”宋无涯做好了准备，立刻向罗小二询问。 罗小二琢磨着说道：“方脸。” “嗯！眉毛高低。”宋无涯没有多余的废话，继续发问。 但是他这太过专业的询问，立刻就难住罗小二了。 “宋公子，这眉毛高低怎么判断啊？” “额头大不大？”宋无涯继续问道。 “大！很大！”罗小二这下子知道怎么回答了。 就这样，宋无涯询问，罗小二回答。同时宋无涯在白纸上快速的画着，而一旁的人们全都聚集在这里，看着宋无涯用一根打磨尖了的木炭在白纸上勾勒着。 不多时的功夫，这白纸上就显现出了一张人脸来。 “神了！”只不过是出现了一个大概，还算是模糊的轮廓，罗小二在一旁就惊呼了一声。“还真是有几分相似啊！” 宋无涯没有搭理他，继续询问着他一些能够记住的细节，然后继续将画像的五官以及脸部形态描绘出来。 等到宋无涯放下那已经用去了一半的木炭之后，长长舒了口气的时候，一旁的人们都已经看呆了。 “像吗？”此刻宋无涯才看向罗小二，向他问了一句。 “像！特别的像！”罗小二惊讶的说着，他仔细的看着那张人脸，紧皱着眉头一脸的喜色。 可见宋无涯这张画像是画成功了，好在他有这个本事，要不然的话还真是遇到麻烦了。 此时，宋无涯点点头，立刻将那个画像收起来了。 “我看仵作那边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可以过去看看情况了。”宋无涯向衙役头子招呼了一声，就向着停尸房的方向而去。 他们离开，罗小二和其他人没有跟着过来。 在路上，这衙役头子皱着眉头道：“宋公子，你能把那个画像再给我看一遍吗？” “嗯？怎么了？”宋无涯还真是奇怪，怎么这个时候，衙役头子好奇起这张画像来了，他可是不认识这个龙涛的。 “我总觉得在哪里见过这个家伙。”衙役头子抽了口气，眉头蹙着，琢磨起来。 这倒是奇怪了，宋无涯微微一笑，立刻将画像拿给了他。这龙涛长得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一张普通的脸，混在人群里根本没有什么特别的。衙役头子看着觉得面熟，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 端详着那张龙涛的画像，衙役头子的眉头是左皱一下右皱一下，琢磨来琢磨去，也没有琢磨出个道道来。 “怎么样？”宋无涯看着衙役头子这样一副苦思冥想的样子，也不知道他想出什么来了，当即就问了一句。“想起来是什么地方见过吗？” 被宋无涯这样问，打断了衙役头子的思路，他倒抽了口凉气，无奈的摇摇头：“实在是想不起来啊，这张脸总感觉在什么地方见过，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那就不要想了。”宋无涯笑着说道：“我看这张脸也没什么特别的。” 衙役头子砸吧着嘴，犹豫了一下，却又没说什么。 仵作确实已经清洗好了那八颗脑袋，虽然已经腐烂变质，但是基本的模样还是能够看得差不多的。 “都不像啊！”宋无涯左看右看不知道看了多少遍，没一处细节都进行了详细的比对，眼前这八颗脑袋的面容，竟然和宋无涯所画的画像没有一点相似之处。 此时的情形让宋无涯心中的情绪变得复杂了起来，眼前的事情然他的内心忐忑起来了。 “如果这八颗脑袋里没有这个龙涛，这道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情。”宋无涯内心想着，但是犯难的是，这龙涛究竟在什么地方呢？ 突然间，宋无涯想起了刚刚来时衙役头子路上说得话。 “对了，衙役大哥。”宋无涯想起那件事情，当即就将那画像拿给了衙役头子。“刚刚来时的路上，我听你说觉得这个人面熟。或许你还真的是在什么地方见过他呢，这张画像就交给你了，你好好想想。如果实在是想不到，那就去你常去的地方看看，或许能找到此人。” “属下明白。”衙役头子听着宋无涯的话，应了下来。 做完了这一切，宋无涯都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了。如今这事情到了这里，实在是令他有些无奈。 不管怎么说，事情还是要做的，宋无涯想了想，唯独这证人还没有看过。 “衙役大哥，现在也没有什么事情可做了。我们还是去看看证人吧。”宋无涯向衙役头子说道。 他这话一开口，衙役头子就露出了苦相：“宋公子，那几个家伙你根本就问不出什么事情来，我看还是算了吧。” “这事情怎么能算了呢？”宋无涯立刻皱眉，一脸严肃的看着衙役头子说道：“破案，看得就是证据，这证物虽然说比得上证人，可是这证人的证言还是很重要的。” “那我差个人带您去吧，我还是去找找看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家伙吧。”衙役头子倒是也不放松，这时候想着这个要紧的事情了。 宋无涯稍微一琢磨，这倒也是，反正他要去谁带都是一样的，至于衙役头子有心要帮着他去找这个龙涛，那就让他去吧。 “好吧，就按照你说的办吧。”宋无涯想了想答应了下来。 他这话刚刚说完，衙役头子立刻警告他：“宋公子，我可要提醒你啊！这去了牢房之后，可千万要离那些家伙远一些，更别说是进去了。这些家伙都已经疯了，谁也聊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到时候只怕伤了宋公子。” 疯子宋无涯也是见过的，他所住的那个客栈内就有一个，这个用不着衙役头子提醒，他自己也很清楚。 不过，衙役头子这么一说，他这脑子里又苦笑起来了。 “既然他们已经疯了，那之前知府大人是如何得知这些人嘴里的供言的？”宋无涯没有让衙役头子立刻离开，而是拦住他问了这么一句。 衙役头子立刻苦笑，这脸上的神情不言而喻：“宋公子，这事情还真是让我没办法给你解释啊。说来也奇怪，这原本回来的时候，这些人一个个虽然情绪激动但是并未失了神智，可偏偏在大人他问过了话之后，这些人竟然一个个全都疯了！” 这样的解释令宋无涯皱起了眉头，所有的证人都是这样的话，那就绝对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要是疯了的话，那这些人当场应该就疯了，能够跑回来报官，就足以说明他们还有理智。 可是至于为什么最后疯了，这就要看看再说了。 本来宋无涯还奇怪，既然这些人是证人，为何知府韩进要将他们关进大牢，现在算是知晓这其中的缘由了。 “小六，你过来一下。”衙役头子见宋无涯不再向他询问事情，立刻就喊了一声，很快一名瘦小的衙役就跑了过来。衙役头子立刻向他吩咐道：“你带着宋公子去大牢看看本案涉及的那几名报官的证人。” “是，头儿。”小六应了一声，立刻上前抬手请道：“宋公子请跟我来。” 路上走着的同时，宋无涯这心里还在琢磨着呢。怎么这所有的证人全都是报官的，想到这里，宋无涯立刻向衙役小六询问：“小六，这证人一共有几个啊？” 小六倒是激灵，这事情也算是上心，宋无涯这边一问，他立刻就回道：“回宋公子，一共六人。这四次案发之后的三次，各有两人逃回，现在已经全都疯了。我看您见他们也是白搭，根本问不出什么来。他们说的话，衙门的文吏已经全都记录下来了，看看档案就是了，何必费这等心思呢？” 与衙役头子如出一辙，宋无涯也不知晓这几人是不想让他看见这些证人呢？还是这些证人真的是什么都问不出来了。但是不管怎么说，这一切都得宋无涯自己亲自看过了才行。 第453章 六名证人 “莫非是韩进在里边捣鬼？”宋无涯心里猜度着，毕竟这地方可是韩进的地方，一切都是韩进说了算的。但是想了想又觉得不像，毕竟这韩进虽然在他眼里看来不怎么样，可却也算是配合，更何况这几日带着这些衙役，也没有察觉到有人暗中使绊子的样子。 “或许是我多虑了。”宋无涯舒了口气，便不再多想了。 有小六子带着，这牢房进入也不容易，好说歹说宋无涯证明了自己的身份，亮出了韩进的令牌之后，表明自己是韩进特地请来调查案子的之后，这才进入了这牢狱之中。 “小六，没想到你们这地方的牢狱看管的倒是严实。我原本以为，即便不用亮出知府的令牌，给些银子，也是会让我进去的。”进入了牢房，宋无涯立刻跟小六调侃起了这里来。 他这一说，小六脸上一红：“不瞒宋公子，我们这些当差的别看在老百姓眼里威风，可也赚不了多少俸禄。这平日里确实是多少要贪点的，这些知府大人他也是知道的，毕竟各州县的地方全都如此。只是这牢狱的地方，知府大人却严厉要求，不敢有半点疏忽，生怕逃走一个要犯，而惹出麻烦来。” “原来如此，难怪韩进大人能够坐上这南开知府一位啊。”宋无涯听到此处，顿时笑声而起：“对你们这些部下倒是体恤，另外做事也对得起他身上的这身官服。” 这话宋无涯也仅仅是说给这小六听得，要说恭维这韩进，宋无涯还真不觉得他有什么好恭维的。至少在这一见案子上来看，他就没有什么值得表扬的地方。 “宋公子，你说的是，知府大人确实是个好官。”小六立刻就顺着宋无涯的话夸了韩进一句。 这话刚说完，宋无涯还没有来得及接上，这小六就指着前边道：“宋公子，这就到了。” “嗯？怎么只有一个人？”宋无涯看着牢房内空空，只有一个人抱膝蹲在墙角，披头散发的看不清楚容貌。 听着宋无涯的疑惑，小六立刻在一旁解释：“这些人疯疯癫癫的，一天不知道要出什么幺蛾子，要是把他们都给关在一起，估计早就死光了。” “这么严重？我看这人状态还不错，不像是能发疯杀了人的样子啊。”宋无涯站在牢房前，看着里边说道。 他话刚说完，小六立刻上前一把把他拉到了后边。 “宋公子，别站这么靠前啊！上次小的衣服都被他给撕烂了，这家伙凶得很呢！”小六说起这事情来，还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 看样子这不是随口瞎编出来的，宋无涯微微一笑，也不做理会。 就在此时，宋无涯正要开口询问这里边的人，没想到那一直蹲在墙角的徐徐起身。 宋无涯这下子倒是不着急了，就这么看着这个人起身，缓缓转过身来。那披头散发的模样，遮盖了脸庞，根本看不清楚他的模样。看这样子，大概自从命案回来之后，就没有梳洗过，所以才这般样子。 “你叫什么？”宋无涯见那人渐渐走来，当即问了一句。 那人没有回应，这步伐平整，慢慢的靠近过来，一直走到了牢房的栅栏前。 “宋公子问你话呢！”小六见这人不配合，立刻呵斥了一句。 可是那人好像完全没有听到他们两人的话一样，这让小六气不打一处来，看着宋无涯抽了口气，皱眉道：“宋公子，你瞧这疯子，我说你问不出他什么来的。” “不着急，不着急，让我再问问。”宋无涯可不像这小六毫无耐性。 说着他向前走了一步，更加靠近那人，他感觉这人在这里关的时间长了，而且又是经历过了一场血腥的灾难，即便是此刻还保持神志，那也一定是浑浑噩噩的，或许根本就没听清楚宋无涯说什么。 “你叫……”宋无涯张口再次询问刚才的问题。 突然间，牢房内的证人突然伸出双臂，猛地就向着宋无涯这边抓了过来，整个人体狠狠的撞在了牢房的栅栏上，发出了砰的一声巨响。 小六也没反应过来这突然的巨变，宋无涯更是直接被吓了一跳，整个人连忙向后快速退了几步。 “你想干什么！”小六怒声呵斥，立刻自一旁抄起了一根棍子，就狠狠的向那证人砸了过去。 “住手！”宋无涯看到这个情形，当即制止。 这还了得，要是把这个证人再打出点事情来，那可怎么办。宋无涯之所以拦住他，是因为在刚刚那人冲向他的一瞬间，他看到了一样令他振兴的事情来。 “宋公子，这家伙就是切收拾。多打他几次，以后他就不敢这么做了。”小六一脸的愤怒，这手里的棍子还没有扔掉，显然是想要说服宋无涯之后，再修理一下这个人。 听着这话，宋无涯摇摇头：“他都已经是个疯子了，我们和他一般见识干嘛？更何况他也没把我伤着，我们还是去看看其他的人吧。” 小六这才无奈的答应，不过他手里的那根棍子还是没有扔掉。估计他是认为，反正后边还有五个人，这棍子迟早是会用上的。 “这后边的五个人和他全都一样吗？”宋无涯向着旁边另外一间牢房走去，边走边问了一句。 小六点点头却又摇摇头：“这要是说一样吧，还多少有些区别。不过反正这些人全都疯了，都是犯病发疯。” 这六名证人的牢房都在一起，紧紧地挨着。宋无涯刚走了两步就又停下来了，此刻这牢房里的这犯人，与刚刚的那人又是完全不同的一个样子。 “你叫什么名字？”宋无涯看着那人，皱眉问道。 那人就这样呆呆的站在那里，双目直勾勾的看着宋无涯，一言不发。看到此情此景，宋无涯冷笑一声：“可以去看下一个了。” “咦！”这小子小六奇怪了，刚刚宋无涯问那个疯子，一个问题连着问了三遍，现在可倒好，对方没有丝毫的反应，就这样算是结束了。“宋公子，这你也没问什么啊！” “嗯！没什么，我就是随便问问，他既然不回答，我懒得和他耗费这口舌。”宋无涯微微一笑，表面上什么也没有多说。 小六子哪里明白宋无涯这心里的点头，心里觉得奇怪，宋无涯却又什么也不和他说，他只能憋着一肚子的疑惑，跟着宋无涯接着往下走了。 来来去去的，很快第五个人就算是问完了。这前前后后的五个人，宋无涯如出一辙，全都只是问对方的名字，只不过有的时间久点，有的速度很快。 “宋公子，这最后一个人你还要问吗？”小六子带着宋无涯来到了最后一个证人的牢房前，看着那证人躺在地上的杂草上，皱眉向宋无涯问道。 宋无涯看着那人，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怎么了，反正一动不动的好像死人一样。 宋无涯依旧张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躺着的证人依旧没有任何的回答，宋无涯耐着性子，继续问了一句。 “你叫什么名字？” 又是一会的功夫，宋无涯无奈没有看到这人动弹分毫，当即张口就要第三次询问。 “别问我了，我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山神作怪，他们都被山神的神将杀了。你们别调查了，调查不出来的。即便是你们找到了山神的神将，你们也只是死路一条。” 就在宋无涯张口想要第三次询问的时候，那躺着的证人竟然开口了。他这一开口，宋无涯的脸色就变了。 这个人说话，语气平静，不仅不像是疯癫之人，而且还不像是一个受了惊吓之后的人。这和之前那五个人的表现完全不同，宋无涯顿时觉得奇怪起来。 “哦？这是为何？你见过那山神的神将？可我怎么就不相信这天底下会有神灵存在呢？” 既然这个证人开口，而且还说出了宋无涯很感兴趣的话，宋无涯自然不会就此不问，反着调和这个证人说了一句。 他的目的就是想要激这个证人说出一些更加多的关于这个山神神将的事情。 宋无涯认真的等待着，可是他的如意算盘竟然落空了。那证人躺在那里依旧一动不动，之后没有再说一句话出来。 这让宋无涯皱起了眉头，好不容易从证人的嘴里问出了话来，可是仅仅是他说了这么一句之后，就再也没有其他的事情了。 一旁的小六子见宋无涯眉头紧皱，也知道这事情很是关键，这立刻就火了起来。 “宋公子问你话呢！还不赶紧说，要是不说的话，看我怎么收拾你！” 小六子的凶狠也丝毫没有让那个证人开口说什么，那人依旧毫不理会。这让小六子感觉自己很是没有面子，当即就要招呼人打开牢房，进去收拾这个证人。 宋无涯瞧着小六这火爆的样子，立刻将他拦住：“算了算了，他既然不想说，就别说好了。反正今日我来这里，也算是有了不小的收获，他说不说也无关紧要了。” 第454章 新的发现 “宋公子，我看这家伙就是欠收拾！听他这话分明就是没疯嘛！亏我们还当他是疯子呢！把他供在这里管他吃喝拉撒，真是便宜他了。”小六子依旧是气不过，好在宋无涯这样说了，他也就不再像刚刚那样，非得进去和这个证人计较了。 离开了牢房，宋无涯直接向着府衙的方向走去。 这路上，小六子疑惑起来了，他皱着眉头犹豫了半路，才终于张口问道：“宋公子，你刚才说今天有了不小的收获，怎么小的没有看出来啊？” “这肯定是自然的啊，你去了只顾着想着怎么教训这些疯子，我可是想着看看他们是有什么其他的问题嘛！”宋无涯笑着解释了一句。 这让小六子挠起了头，不好意思的笑起来了。笑过之后，小六子又问道：“那宋公子有了什么重大发现？咱们这个案子，是不是很快就可以水落石出了？” “这个还早着呢，耐心的等待吧。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这凶手迟早是会被我们给抓住的。”宋无涯对于这一点倒是很肯定，所以他不担心凶手会逃掉，他只是担心这个过程会耗费不少的时间。 “那是，那是，一定能抓到真凶的。”小六子笑嘻嘻的说着，这话估计多半是奉承的话。 其实宋无涯对于这一点倒是理解，虽然说这小六子是衙役，不过他们抓不到这真凶，对他们而言并没有什么问题，要说出问题那也是知府扛着，和他们没有多大的关系，所以他根本不在乎这个。 即便是真的抓到了真凶，立了大功，那又能如何，难不成还能让他一个小小的衙役当了官吗？ 回到了府衙之后，宋无涯扔下了小六子，一个人来到了停尸房。 “宋公子，您有什么事情吗？”仵作看着宋无涯再次回来，立刻上来问了一句。 宋无涯之所以会选择来这里，是想要再次看看那些尸体。 “这么多尸体，全都摆放在这里了吗？”宋无涯看着这并不算是太大的停尸房，向仵作问道。 仵作点点头：“原本这地方是空着的，可自从这个案子出现之后，这里就被堆满了。好在小的周转，这才让这些尸体全都摆放在了这里。” “哦，原来如此啊。”宋无涯点点头，继续向里边走去。 这仵作跟在后边，一边走一边又问：“宋公子还真是不同常人。” “哦？这是为何啊？”宋无涯听仵作这么一说，就知道仵作一定是有什么话要说，立刻就回应了一句。 “这地方莫说是阴气重的很，就是这满屋子的尸体，想想都令人不寒而栗。再加上这地方满屋子散发的腐烂恶臭，常人唯恐避之不及，反倒宋公子一趟一趟的非要跑到这里来。宋公子不仅不厌恶这里的恶臭，反而好像是丝毫没有感觉的样子。恕小的眼拙，宋公子该不会也是常常查办这等凶案的官员吧？” 仵作跟着宋无涯，见宋无涯这么问，立刻就将自己肚子里的想法全都说给了宋无涯听。 这下轮到宋无涯吃惊了，他还真是没想到，这一个小小的仵作竟然这等聪明，竟然猜到了他的身份。想到这里，宋无涯自然是不能够承认的。他转身过来，看着仵作笑着说道：“这你可就说错了，我只是胆子大了一点罢了，这死人和血腥的场景我是见过不少。至于你说的我不嫌弃这里的恶臭，好像根本闻不到的样子，这你倒是说对了。我还真是闻不到，我这鼻子自小就有问题，你们觉得这里满屋子的恶臭，在我鼻子里，和你们闻到一个屁的味道那是没有多大区别的。” 想要瞒过这个仵作，宋无涯也只能随口胡说了。好在这个仵作不是一根筋，没有拽着这个问题问个没完。 “听你之前判断，这些尸体全都是被人分尸在前，而兽咬伤口在后？”宋无涯来这里的目的，还是想要从这些伤口上找找原因。 “是这样的，这些兽咬的痕迹，应该是在分尸之后，才在伤口上造成的。”仵作很确定这一点。 这一点也解释的通，宋无涯找到前几日的几具尸体，仔细查看了起来。 “这些人像不像是中毒的样子？”宋无涯看着尸体的伤口，随口又向那五座问了一句。 仵作摇摇头回答道：“这个没有看出来，这些尸体的血色都是鲜红，不像是中了毒的样子。” 之所以这样问，宋无涯只是觉得有些疑惑，因为这些尸体表现的太过异常。如果真的是非常凶狠的凶手出现，不管是人还是神和鬼，这些人未必会坐以待毙，他们一定会反抗的。可是这些尸体上竟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反抗痕迹。 这样一来，宋无涯倒是感觉，这些死者或许是被提前下了毒，所以才突然死在了现场。 但是问题还是有的，宋无涯的这个猜测，也仅仅是个猜测。 后边三次案发，时间和地点都不相同，这又让他怀疑下毒有些不对可能。可是为何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宋无涯很难解释的通。 正在宋无涯琢磨着这件事情的时候，仵作突然又道：“不过！” “嗯？不过什么？”宋无涯顿时精神一振，感觉这仵作一定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不过，昨日宋公子你们带回来的那八颗头颅。小的仔细清洗之后，却在这八颗头颅的鼻腔里，发现了一点东西。”仵作顺着宋无涯的问话就说了一句。 “什么东西？”宋无涯听得出来，这绝对不是一件小事情。 “黏糊状的东西，应该是在死者鼻腔里存在了很长的一段时间了。”仵作说出了那东西的形状来，但是实在是太模糊了。 “那东西，你留着吗？”宋无涯很想看看这东西是什么，或许和这些死者的死有所关联呢。 “小的也没觉得这算是有用的东西，只当是驱虫留下来的排泄物罢了。”仵作显然并没有保留下来这些东西。 “难道你发现八颗头颅的鼻腔内全都有这样的东西，没有丝毫的怀疑这些可能是毒物吗？”宋无涯不禁有些气恼，这好不容易发现的证据，就这样被那仵作给毁了。 仵作一脸苦色：“宋公子，这也怪不得小的。毕竟我也没有想到这里，再说那八颗头颅也不都是全都有的。” “嗯？你是说这样的东西，八颗头颅里有的有，有的没有？”宋无涯眉头紧蹙，看着仵作问了一句，但是很快他又说道：“带我去看看，或许还有残留下来的呢。” “是。”仵作应了一声就快步向着门口的方向走去，一边走一边回答宋无涯刚刚的问题。“这八颗头颅里边，只有两颗头颅里没有发现。” “哦？当真？”宋无涯顿时一惊，又是多出的两人，这一下子就再次应了他们之前的猜测。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这些东西能够证明是毒药的话，或许就能够确认之前他们的猜测了。 仵作点点头，将他带到了那八颗头颅的前边。仵作立刻戴上了手套，用一根细小的钩子，挂了一些棉花，仔细的在那些头颅的鼻腔里，擦拭起来。 很快，宋无涯就看到了结果。 “这东西，怎么这种颜色！”宋无涯看着这发黄的东西，皱起了眉头。 “宋公子，正是这种颜色，小的才没当回事。按说这毒物进入了人的鼻腔之后，一旦发挥作用之后，这必定是蹊跷流血，这东西也该变成黑红才对。”仵作为自己之前的过失做着解释。 宋无涯点点头没有多说，他转头看向旁处，立刻对仵作说道：“立刻将那些尸体的喉管切开，看看里边是否有这样的东西。” “宋公子，这……”仵作一下子为难起来。“这死者的家属不曾前来同意，我们也不敢贸然枉动尸体啊！” 这仵作还真是俗不可耐，他顿时没好气道：“这些人都被分尸了，连脑袋都找不到，你还想找到他们的家属？如今他们已经成为了孤魂野鬼，我们要是不帮他们找到凶手，将其绳之以法，你觉得这些亡灵会得到安宁吗？赶紧去作吧，出了什么问题，你就说是凶手所为不就了事了吗？” 宋无涯对此表示很是无奈，这古人对待死者，还是存有很高的敬畏的。不过，好在宋无涯的话算是说动了这仵作，仵作拿了工具，来到了尸体前。他并没有着急着解剖尸体，反倒是毕恭毕敬的给尸体跪下，磕了个口嘴里念着什么请求原谅的话之类的，这才动手的。 对此，宋无涯也不管了，转头看向一旁。 这黄色的东西，他仔细的观看起来，很快就得到了一个答案。 “看来这东西应该是毒物不假，这些糊状的东西原本应该是粉末状的，因为受了水，这才变成现在这个模样的。”宋无涯看着这些东西，感觉他已经能够解开这些死者的死因了。 或许，这黄色的糊状东西，正是关键。 第455章 无量教的踪迹 确认了这一点之后，宋无涯看着仵作正在小心翼翼的剥开死者喉管上的皮肤。 “宋公子，这喉管内返涌鲜血入内，恐怕不好找啊！”仵作看着这个苦差事，也是不想做。 “放心吧，他们是死了之后才被分尸的。这人心一停，血脉不畅，哪会有鲜血返涌，一定会有发现的，你耐着性子好好做。若是能够确定这些人的死因，本公子必定让知府大人重重赏你。如果知府大人不赏你，那本公子也少不了你的好处的。”此时此刻，宋无涯也算是急功近利了，只能施以这样的手段了。 果不其然，那仵作立刻应了一声之后，就闷声不响的开始解剖了。 此时，宋无涯也并没有闲着。他来到尸体前，看着那些尸体上的伤口，仔细的翻看起来。 伤口虽然说是被野兽撕咬的破破烂烂的，但是宋无涯看得出来，这分尸的地方，原本应该是平整的伤口。 “看来尸体的皮肉被切开之后，骨头是直接被砸断的。”宋无涯看着伤口，经过多次比对，反复的核实，最终确认了这一点。 他之前就有过这样的怀疑，现在看来算是应验了。 “有什么发现没有？”宋无涯抬头看向仵作问了一声。 “宋公子，发现刚刚我们看到的那些糊状东西了。”仵作欣喜不已的喊道。 宋无涯立刻快步过去，看到那切开的喉管内确实附着了不少的糊状东西，这些东西并非全都是黄色的，而是有着各种各样的东西。 “怎么这么多颜色？”宋无涯看着这各色的糊状物体，立刻皱眉问道。 仵作对此倒是有解释，立刻道：“宋公子，你瞧这红色的，定是鲜血顺着切开的喉管进入，让原本的东西变成了红色。这黄色的嘛，或许是因为喉管内原本的粘液，至于这白色的和粉色的，也差不多都是因为这样的缘故。我看这些东西不管是什么颜色，他们都是同样的东西，或许真的是毒物。莫非，这些是砒霜吗？” 仵作做出了解释之后，宋无涯一琢磨也还真是这样的道理。 他没有开口说什么呢，刚刚仵作自己猜测这些东西可能是砒霜，很快就被他给否定了。 “不对，这些不是砒霜。砒霜表现出来的症状，绝对不是这样的。” 砒霜乃是最常见的毒物了，身为仵作，绝对不会不知道砒霜在尸体上的表现的，所以仵作才立刻推翻了他的这个怀疑。 宋无涯也知道，想要弄清楚这究竟是什么样的毒物，在这个时代是不太容易的事情。如今宋无涯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验证这些东西是不是毒物。 “立刻差人抓一只老鼠来试试，看看这些东西是不是毒药。” 吩咐了这么一句，宋无涯见仵作转身要出去招呼人，急忙拉住他：“不急不急，你来帮我看看这个地方是怎么回事。” “哦？宋公子也有发现？”仵作再次面露欣喜，向宋无涯问道。 宋无涯点点头，就带着仵作来到了他刚刚发现疑惑的尸体旁边。 “你来瞧这尸体中的骨骼，这地方有一个不规整的小小凹痕，你能看出这是怎么回事吗？”宋无涯指着那一截露出血肉之外的腿骨，向仵作问道。 仵作端详着那小小的凹痕，并没有着急回应，他转身找了一些棉絮过来，轻轻在那骨头上拉了一下。 当棉絮被仵作拿开，两人立刻就看到那小小的凹槽上，挂了几根棉絮。 “宋公子，这是锯子留下来的痕迹！”仵作大叫一声，高兴不已。 宋无涯忍不住的欣喜，好在他目光如炬，这才发现了这微小的痕迹。 仵作脸上神情欣喜，看着宋无涯面露笑容，立刻就在旁边称赞道：“宋公子果真是慧眼如炬啊！这么微小的一点痕迹您都能够发现，真是令小的佩服。看来小的老眼昏花，实在是比不上宋公子啊！” 这后边的话就完全是奉承话了，宋无涯也知道这仵作为什么这么说。 他当即微微一笑，立刻拿出了五两银子来，递给了那仵作，并且称赞道：“您老也是帮了在下的大忙，之前宋某答应过，这银子您老就收下。另外，我自会禀告知府大人，说您发现了重大线索，为破解本案起到了至关重要的帮助，想必知府大人一定会重赏你的。” 手中拿着沉甸甸的无两银子，仵作早就已经高兴地不得了了。毕竟这五两银子对他来说，那也绝非是一点小钱，又听到宋无涯说出这样的话来，仵作顿时高兴不已，连忙感谢。 “谢谢宋公子，谢谢宋公子。” 宋无涯连忙打断了他，对他说道：“赶紧找个老鼠老试试这东西是不是毒药。” 说完这话，宋无涯还有些不放心的说道：“你自己可要处理好啊！这些要是毒药的话，那可是会要命的。你可要把自己清理干净，还有这银子也洗一洗，免得丢了性命。” 仵作自然清楚这一点，宋无涯只是害怕他一时高兴忘了这事情。 衙役办事情的效率还是不错的，这老鼠说抓来就抓来了，很快就开始了验证。 这老鼠不多时就吃了抹上了那些糊状东西的馒头，宋无涯和其他人准备耐性的等待看看这老鼠的情况。 “这一时半会或许也起不到效果，先让他待着吧，我们明日再看结果。” 宋无涯的话音刚刚落下，旁边的小六顿时大叫：“死了！” 这还没有多大的功夫，宋无涯脸色一惊，果然看到那老鼠此刻已经一动不动，两只眼睛还睁着，只是已经失去了光泽。另外这躯体变得僵硬，却并有留下什么血迹。 “这天底下竟然还有这样的奇毒！竟然没有分好的表现。”仵作也都惊呆了，他显然没有想到这老鼠死了之后竟然会是这样的一个模样。 宋无涯皱眉道：“立刻剖开这老鼠，看看里边的情况。” 仵作应声，随即便找来了工具，将这老鼠给剖开了。鲜血立刻涌出，还是鲜红的颜色，而里边完全看不到丝毫中毒的迹象。 这一切已经表明，宋无涯的猜测是没有错的，这些东西正是那些死者的真正死因。而且这毒物原本是粉末状的，被那些死者吸入鼻腔之中，随后毙命。而且这毒药的厉害之处，竟然是让死者在死后根本看不出这是中毒而死的。 “这样的毒，正是太狠了！”宋无涯眉头紧皱，心中怒骂不已。 如果这样的毒被人利用，那这天底下可要遭殃了。想要杀谁的话，对方根本防不胜防，绝对一击毙命。 但是同样的，宋无涯也想到了相当重要的一点，那就是这些毒药绝对不是常人所能够拥有的。 “看来这问题可就麻烦了。”宋无涯紧皱着眉头看着那老鼠，这内心很是震撼。 “宋公子，为何这么说？”小六立刻疑惑，当即询问。 宋无涯摇摇头没有给他解释：“算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证物证人我都已经看过了，而且也有了新的发现。你们将今天的事情禀告知府大人，我还有其他的事情，先走一步了。” 见宋无涯要走，其他的人也并没有阻拦，只是收拾了一下这里，也不管宋无涯了。 此时，宋无涯一个人向着客栈走去。此时距离傍晚时间还早，宋无涯并不着急着回去，毕竟回去之后，司徒雯和小环两人也未必会在客栈里。 “这样的奇毒，难道和无量天尊有关？”宋无涯心中思索着，他曾经见过一种粉红色的粉末状奇毒，那便是无量天尊所拥有的，而且此毒无比凶悍。此时宋无涯已经无法确认那毒和眼前发现的这个毒药，是不是一种。但是有一点宋无涯很清楚。 那种毒药可是粉红色的，而此时发现的糊状东西，却是颜色各异，当然这其中也有粉色的，却没办法确认。 “莫非这件事情牵扯到了无量教？” 原本宋无涯心中也惦记着无量教，可是最近的数月时间里，他还真的是觉得无量教好像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了，但是他不相信无量教不会消失的无影无踪，一定还会出现的。 如今这个案子，宋无涯很清楚，其背后一定牵扯着一个很大的团伙。绝非一个龙涛能够做出来的，他一直怀疑这背后的人或许是这个韩进知府。可如今看来，这个韩进或许还有另外的一重身份。 “这下子麻烦了，事情比想象中的还要危险，看来让白兄先行一步是个非常正确的做法。”宋无涯倒抽了一口凉气，如果确定了无量教的存在，那事情可就要变成另外一番情景了。 想到了这里，宋无涯顿时感觉危机四伏，随时都可能有危险发生。 此时此刻，最重要的一件事情，那就是要通知司徒雯和小环两人，让他们知晓这一点，好提防一下，免得遇到什么危险。 想到这里，宋无涯立刻向着客栈的方向而去，不管怎么说，还是先找到司徒雯和小环要紧。 第456章 同样的发现 “小二哥，她们两个在吗？”回到客栈，宋无涯立刻向店小二询问。 店小二摇摇头道：“公子，两位小姐今早出去还没有回来呢。这中午也没有回来吃饭，不过看她们前些时日的时间来推算，应当快要回来了。” 宋无涯点头向店小二谢过，立刻转身离开了客栈。他现在可是一点都等不下去了，直接前往街头寻找。 宋无涯很清楚，司徒雯和小环两人一定是在街上逛街。 她们两个和宋无涯白卓不同，要是宋无涯来选择的话，那必定会找个茶楼去一边听曲儿一边打听事情。但是她们两个不同，毕竟他们是女人，这多半回去一些胭脂水粉摊子什么的地方搭话。 宋无涯向着街头快速的寻找，还没有走出多远，就看到了她们两人的身影。 “哎！无涯，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司徒雯看到宋无涯，立刻奇怪的问了一句。 她知道宋无涯今天要去府衙办案，所以这个时间一般是不会回来的，所以才这样问了一句。 宋无涯没有过多的解释，直接对他说道：“先别说这个，我们回去再说。我还担心找不到你们呢！” 这话中的急切司徒雯是听得出来的，她也能够判断的出来，宋无涯一定是遇到了什么麻烦的事情。 司徒雯没有追问，也顺口说了一句：“我和小环也有很重要的事情和你说呢！” “不管什么事情，咱们回去再说。”宋无涯拉着司徒雯快速回到了客栈。 三人风风火火的跑回来，那店小二都愣住了，见他们根本没有搭理自己的样子，急忙喊了一句：“公子小姐，要不要准备晚饭啊？” “准备吧！”司徒雯回头喊了一句，就被宋无涯给拉上了二楼。 上了二楼，司徒雯急忙道：“无涯，用不着这样吧，反正我们也已经回来了。你这把我拉来拉去的，我都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急切的回到房间之后，宋无涯这才松了口气道：“今天我在府衙找到了那些死者真正的死因。” “真正的死因？他们不都是被人在半路上截杀的吗？怎么还有真正的死因啊？”司徒雯很是不解宋无涯这样说。 宋无涯之前也有过怀疑，但是并没有向她们多说这件事情，司徒雯自然不知道宋无涯这话的意思。 “我之前在看过了案发现场之后就觉得奇怪，怎么现场的血迹那么集中，好像这些人是等着被那些人杀的。而今天我去了仵作那里，他跟我说在那八颗头颅的鼻腔里发现了一些糊状的东西。”宋无涯立刻将自己今天发现的事情告之司徒雯他们。 “糊状的东西？那又是什么？该不会像鼻屎一样吧？”小环在一旁错愕的问道。 这样的比喻，也真是没谁了。宋无涯一时语塞，差点被小环这话给憋得说不出话来。 “当然不是鼻屎了，要是鼻屎的话，怎么能判断出死者的真正死因呢？”司徒雯立刻怪怨的看了小环一眼，怪她乱说话。 小环吐了吐舌头，赶忙闭上嘴巴，在一旁认真的听着。 “这些糊状的东西，原本是一些粉末状的。由此我就猜测到了这可能是一些毒药，然后让仵作在那些尸体的喉管里寻找，果然找到了同样的东西。我们用老鼠做了实验，确定这是毒药无疑。”宋无涯接着刚才的话说着，说到了这里，突然间神情异常严肃起来：“由此我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来！雯儿你还记得当时黑风山的案子吗？黑风山传言有古怪，之后陈总兵的手下前往，解救被困在那黑风山矿洞之中的劳工。” “当然记得，当时那些官兵被无量教的人所伤，回来之后因此还在城中抓了不少的大夫。莫非……”司徒雯回忆着那件事情，同时也有了自己的猜测。 宋无涯点点头打断了她：“当时我们抓了几个无量教的成员，最终这些人却被人毒杀。而当时发现的毒药，正是一种粉红色的粉末状的东西，一旦吸入必死无疑。而且这东西还是那个所谓的无量天尊所有，所以今天我发现了这个东西之后，就立刻想起了无量教来。” “这么说，这件案子的背后真的是无量教？”虽然之前有所猜测，但是已经好几个月没有见到丝毫无量教踪迹得他们，并不觉的这事情和无量教有关。可现在宋无涯之所以说出这些来，司徒雯也明白宋无涯不是猜测。 司徒雯脸上掩饰不出吃惊的表情来，她当即也说道：“我们想说的这件事情，也和无量教有关。” “什么？”宋无涯惊呼一声，他没想到自己仅仅是觉得这件事情或许和无量教有关，只是担心她们两人的安危，这才急急忙忙的回来告之。没想到此时司徒雯也说起了这无量教的事情来。 司徒雯和小环两人相视一眼，随后重重的点了点头：“没错，我们看到了那个黑色的鬼爪印记！” 黑色的鬼爪印记，这东西代表着什么，宋无涯非常的清楚。一时间，宋无涯眉头紧皱，心里闪过了万千个画面。 见宋无涯没有再问，司徒雯立刻又说道：“这也是巧合，我们本想在城里再探听一下关于这件案子的事情。但是没想到，所打听到的一切事情，和之前所打听的没什么区别。本来我们是一无所获的，可偏偏在街头上看到了有几个人在厮打，他们厮打的过程中，其中一人的衣襟被扯开，所以我们才看到了那个黑色的鬼爪印记。” 这也实在是太巧了，司徒雯和小环竟然在宋无涯怀疑无量教的同时，发现了无量教的踪迹。 “看来无量教即便没有渗入这个地方，那也已经开始渗入了。或许这个案子，还真是他们所为。”宋无涯不怀疑无量教的本事，也只有无量教这样庞大的组织，才能够做出这样的案子来。 司徒雯和小环的发现，加上宋无涯发现的那个毒药，这两个联系在一切，几乎可以确定这个无量教和这件案子的关系了。 “无量教但凡渗入一座城市，那他们必定会拿下这座城市的最高官员。而这南开城，最高的官员莫过于知府韩进了。这个韩进我们得多多提防才行！”宋无涯紧皱着眉头向她们两人提醒着：“这也难怪韩进会如此懈怠这么重大的案子了。虽然说此案很是玄奇，但只要用心查看，必定能够发现不少线索的。只是不知道这件案子他有没有向朝廷禀告，调遣人手来处理呢！” “我看这事情最好不要过问。”司徒雯听着宋无涯这话，也立刻提醒道：“如今那韩进未必知晓你们的真实身份，如果你这样过问的话，势必会引起他的注意，到时候说不定经过一番追查的话，就会掌握你们的身份，到时候就更加的被动了。” 司徒雯的话并不是没有道理，但是这个时候，宋无涯很想确认这一点，由此来判断这个韩进究竟是不是无量教的人。 但宋无涯最终还是折中的选了个办法，他准备立刻将此事亲自奏鸣皇上。 “我看不用过问韩进了，还是我亲自奏鸣圣上吧。”宋无涯叹了口气道。 他这一声叹气，却换来了司徒雯的责怪：“无涯，你是不是傻？一旦你的信件被拦截，那你的身份立刻就会被对方确认！” “对！我急糊涂了。”宋无涯一拍额头，这才反应过来。 如今他们可以说得上是被困在了这南开城里，眼前全都是一团团的迷雾，想要看清楚一切，只能等到太阳升起的时候了。而这个太阳，就是白卓。 “算了，先不说这件事情了。这个问题也好解决，等到白卓回来，我们就不用担心了。”宋无涯终于还是缓和了一下现在这紧张的气氛，笑着向司徒雯和小环说道：“现在白兄也正急切的赶往省府呢。” “嗯，我去看看吃的东西好了没。”小环起身就向屋外走去。 宋无涯急忙叫住了她：“小环，先不着急，好了的话一会小二必定会送过来的。我还有另外一件事情要和你们说。” “还有事情？也是关于无量教的吗？”宋无涯的话立刻让司徒雯变得紧张起来。 宋无涯急忙摇头：“这次和无量教没什么关系，是和这个案子有关的。今天我在仵作那里，从一个尸体的骨头上找到了一个细小的痕迹。仵作当时断定，这是锯子留下来的。” “锯子？”司徒雯一震：“你是说，他们是用锯子将人分尸的？” 小环听到这可怕的话，顿时掩住了嘴巴。 宋无涯点点头，这基本上可以证明这一点了。 “没错，正是这样。所以你们再出去的话，务必要留意一下和锯子相关的事情。”宋无涯之所以告诉他们这件事情，那是因为这关系着凶手在什么地方。“这东西可不常见，一般多是木匠手里使用，常人的家中也没有这东西。而且这东西街头并不见贩卖，一般都是订做的。所以只有找到铁匠铺之类的地方，才能够查到锯子。” 第457章 追查凶器 “分尸那么多的死者，绝对需要不少的人手，这样的分尸工具，那必定也不在少数。只要追查到最近是否有人大量打造这样的东西，那就可以很轻松的找到凶手的线索了。”司徒雯听了宋无涯的话之后，顿时明白宋无涯的用意了。 宋无涯点点头：“没错，就是这个意思。” 正好说完这件事情，门外的走廊里传来了脚步声，三人立刻停下不再说这件事情。 果然店小二送来了晚饭，三人吃过之后，便各自回房了。 这两日，那疯子没有再犯病，好像是好了一样。宋无涯还一直担心这家伙突然再次发作，伤了司徒雯和小环呢。 第二天一早，宋无涯没有直接前往府衙，而是游走在了街头上。 这几日让府衙的那些衙役累了个够呛，如今他们一看到宋无涯，就感觉没有什么好事情的样子。 所以，今日宋无涯也不想去府衙打扰他们了，索性自己一个人在这街头上独自走走。 “哎，这南开城如此之大，想要寻找这个线索，恐怕不借助官府的力量是很难办到的。”宋无涯叹了口气说道。 人单力薄，自然是办不了事情的，如今他走在这街头上，这左右来往的人群让他感觉这个案子会非常难破解。 他的脑海中再次想到了无量教来，一想起无量教，这心里自然就不会痛快。 “也不知道这一次是不是真的和无量教有关，如果无量教真的掺和进来，一定得抓住他们的尾巴才行。” 宋无涯在自己的心中狠狠的想着，之前的交手，虽然说破获了各个大案，让无量教损失惨重。可不管怎么说，无量教还是无量教，根本没有被动摇根本，而且每一次案子到了最后，扯到无量教的事情直接被一刀切开，根本无法继续追查无量教的下落。 “宋公子！”突然间的一声吆喝，打断了宋无涯的思路。 宋无涯急忙抬头四下张望，却并没有发现什么熟悉的面孔。 “宋公子不用找了，我在这里。”那人再次开口，宋无涯这才看到了说话的人。 “你是谁？”宋无涯看着眼前这人，顿时一愣。 因为站在他身旁这人，满脸带着笑容，可是这张脸他别说是认识了，就是一丁点的印象都没有丝毫。 “宋公子，在下是什么人，您不用考虑。”那人年纪不算太大，约莫就是三十岁出头的样子，毕恭毕敬的站在宋无涯的身前，笑着说道：“我来这里呢，只是替某个人向宋公子宋封信。” “信？”这让宋无涯显得更加的疑惑了，什么人会给他送信呢？“谁让你来的？” “这个恕小的不能相告。”那人没有回答，依旧挂着一脸笑容，却让宋无涯心里堆满了疑惑。 那人自怀中抽出了一封信件，信封上没有任何的墨迹。 宋无涯不明此人来意，接过了这封信。信刚刚到了他的手上，那中年男子当即拱手施礼：“宋公子，既然事情已经办妥，那在下就此离去了。” 扔下这话，那人一转身就进入了人群中。就在此时，旁边突然一阵骚乱，几名壮汉扛着东西就从旁边的店铺冲了出来。宋无涯正远远看着那人离去的方向，这几个人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一下子遮挡住了视线。 宋无涯急切的向远处看去，可等到他再次看到的时候，哪里还能找到那人的身影。 “究竟是什么人！”宋无涯低头看向手中的信件，心中满是疑惑。他猜测不出来究竟什么人会在这个时候，给他送来这样一封信。“装神弄鬼！” 宋无涯心中气愤，立刻打开那信封，抽出里边的信纸就要看看这信中究竟写着什么，又是何人写给他的。 信纸刚刚打开，宋无涯手中一抖，一片白色粉尘飘散而起。 宋无涯浑身巨震，一个哆嗦之下，差点没有摔倒。他额头上的冷汗瞬间就流淌了下来，顾不上理会周遭人们那看向自己的奇怪眼神。 “呼呼！”宋无涯的呼吸变得无比沉重，刚刚那一幕让他感觉到了害怕。“看来，身份暴露了。” 宋无涯察觉自己没事，这才慢慢展开那信件看去。 “哈哈！下次可就不是面粉了。适可而止，你还能活着。有些事情不是你能阻止了的，你最好想清楚一些。不要以为我只是和你开玩笑，我知道你的一切，你却不知道我是谁。我掌握着你的行踪，随时都可以杀了你！” 信的内容竟然是如此直接的威胁，而且宋无涯也知晓，自己刚刚那一瞬间就可以被对方毒杀在此了。 写信的人没有落款，而且这笔迹他也从来没有见过。刚刚那一瞬间，宋无涯确实感觉到了死亡的恐惧。可是现在，看到这封信，他却突然笑了。 “呵呵！如果我懂得这个道理，早就收手了。”说罢，宋无涯收起了那封信，放在了信封之中，藏在了怀里。 对方的警告，也是明摆着告诉宋无涯，他们的秘密已经被宋无涯知晓了。而且这今天信封中出现的面粉，不恰恰证明了他们的推测，那些死者是死于这种粉末状的毒药毒杀吗？ “如此狂妄的口气，这究竟是什么人呢？难道是韩进吗？”宋无涯心中猜测着。 在这个地方，如果自己受到了韩进的监视，那也是实属正常。 但是宋无涯考虑的并非是这个，这个警告的含义让宋无涯觉得蹊跷。这时间也赶得太巧了，偏偏在他查到了那毒粉之后，自己就遭到了这样的威胁。而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可是不多的。 想到这里，宋无涯也顾不上追查那锯子的事情了，转身换了个方向，直接向着府衙的方向而去。 来到了府衙，宋无涯迎头就撞见了那衙役头子。 “宋公子，你今天来的可不早啊！”衙役头子看到了宋无涯，立刻向宋无涯打招呼。“那张画像，我是在城里转了半天，都没有找到这个人。或许真的是我记错了。” 看来那张龙涛的画像是没有任何的发现，宋无涯皱着眉头点了点头道：“无妨，反正找人这事情有如大海捞针，非常困难。我今天来有事情要找韩进大人，还望衙役大哥帮忙通告一声。” “哦！这样啊，好的。”衙役头子应了一声立刻进入了府衙之内。 不多时，宋无涯就再次见到了这位知府韩进。 “宋公子，你来的正好。本府可正想着要感谢你呢！”韩进满脸堆着笑容，宋无涯还没进屋，他就出来迎接了。“听手下的人说，昨日你可是有了很重大的发现。不仅仅是找到了那些死者的真正死因，是被一种毒粉毒杀的之外，还找到了分尸的凶器痕迹。当真是帮了本官大忙啊！” 听着这话，宋无涯微笑着点点头：“韩进大人不必客气，在下既然答应帮大人破解此案，那必定会竭尽全力的。有所发现也是正常之内，要不然我如何敢来叨扰大人您呢？” “嘿嘿，这个好说，这个好说。”韩进说着将宋无涯让进屋子，示意宋无涯坐下之后，却突然抬起头凝视了宋无涯一眼后，神秘的笑了起来。“宋公子可收到什么信件了吗？” 韩进这突然的文化，令宋无涯顿时一震，自己刚刚收到的那封信件，他自己都没有和任何人说过呢。可眼前这韩进是怎么知道的？ 一瞬间，宋无涯的脑海中闪过了无数的念头。 “收到了。”宋无涯如临大敌一般，整个人紧绷着，双目冒着凶光看着韩进。 韩进被宋无涯的目光给吓着了一样，神情一怔后这才又笑着说道：“宋公子，何必这般神情呢？那信里的内容，应该是好事情才是啊！” 刚刚韩进的话已经让宋无涯如临大敌，而现在这句话，却让宋无涯如坠冰窟。这一瞬间，他才知晓了自己的弱小。自己从头到尾竟然全都被对方掌握在鼓掌之间，完全可以任由别人摆布。 宋无涯没有说话，韩进继续笑道：“宋公子，本府呢也不是不同情理之人。如今这案子你也帮着本府发现了不少的线索，也让本府自己有了追查下去的由头。如此一来，宋公子大可以就此放手，不再理会此案，就此离开了。” 不过是这短短半个时辰的时间，宋无涯就感觉自己经历了千年一般。他目光复杂的看着眼前的韩进，心中正在权衡之后的打算。 韩进的话已经说得非常清楚了，刚刚那封信，显然就是他送给自己的。而且自己在这地方的一举一动，被韩进监视，也倒是验证了自己之前的猜测。而现在看来，韩进原本以为自己来这里是无法破解这个案子的，没想到现在宋无涯真的将这个案子的一些线索发掘了出来，这让他感觉到宋无涯或许真的会给自己惹来大麻烦，所以才用这样的手段，好让宋无涯就此离开，不再掺和此案。 如此一来，这案子就再也没办法被查清楚了。 第458章 去与留 “宋公子，本府还有事情要忙，就不留你了。”韩进笑呵呵的看着宋无涯说道。 宋无涯麻木了一般的起身向外走去，连声招呼都没有打。 “知府大人，这是怎么回事？这宋公子好不容易才查到了这些线索，难道您不让他继续查下去了吗？” 将宋无涯带到了这里之后，就一直在门外等候的衙役头子，听到了他们里边的谈话，见韩进要赶宋无涯走，立刻就闯了进来。 “你这是什么话？好像本府不想将此案查明似得。只是如今宋公子家中遇到了大事，必须要回去才行。本官也是出于好心，怎么能因为本官自己的私事，而毁了宋公子的大事呢？” 韩进一脸责怪的看着那衙役头子，皱眉说道。 “衙役大哥，并非是知府大人不让我查这个案子的，确实是我家中出了事情。”宋无涯拦住了衙役头子，向他解释了一句。 那衙役头子看着韩进，有看了看宋无涯，不说话了。 出了韩进的房间，衙役头子立刻追问：“宋公子，你家中出了什么事情？难道是要离开这里吗？” 宋无涯点了点头，确认了衙役头子的猜测。 如今宋无涯算是彻底感觉到了自己的失败，如今这个案子他显然不能继续查下去了。如果自己非要一意孤行的话，或许会连累司徒雯和小环的。 离开了府衙，宋无涯自己游走在街头，整个人浑浑噩噩的。 “韩进，原本我还是小看你了。”宋无涯无奈的在心中想到。 他原本以为这韩进不足为据，即便他真的是这个案子的主谋，那自己也绝对有办法对付的。可如今看来，自己想的太过简单了，这韩进可不是一般的人，之前所表现出来的一切，全都是在麻痹自己。 如果韩进真的担心宋无涯查明这件案子，那一开始就不会答应让宋无涯调查这个案子了。这也正好解释了为什么之前宋无涯接手这个案子的时候，所得到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简单了。 显然，韩进之所以如此，无非是做给两江县令秦科看得。 “无涯，你怎了么？”突然间，司徒雯的声音在他的身旁响起。 宋无涯扭头看去，见司徒雯和小环正一脸欣喜的看着他。 “没想到在这里能够撞见姑爷，这南开城未免也太小了一点吧？”小环笑着说道。 看样子她们是出来查找那锯子的事情，正好在这里撞到了宋无涯。 “无涯，你怎么垂头丧气的？”司徒雯一开始就注意到了宋无涯脸上的神情不对，再次问了一句。 宋无涯摇摇头，一脸冷漠道：“没什么，我们回去吧。” “回去？回哪里？”司徒雯和小环听着一愣，立刻问道。 宋无涯的回答依旧非常的简短：“客栈。” “开什么玩笑啊！我们这才刚刚出来不到一个时辰，这就要回去？你不调查锯子的事情了？”司徒雯不解的看着宋无涯，无奈的笑了一声问道。 宋无涯此刻心中已然是一片死灰，摇头道：“不查了，这个案子不查了！” 这下子司徒雯和小环愣住了，宋无涯的话显然不是开玩笑的。而且司徒雯此刻才察觉到，宋无涯这样的模样，一定是出现了什么重大的问题。 “无涯，你说什么胡话呢？这不是才刚刚找到了新的线索吗？怎么就不查了？难道你真的要放弃这个案子，任由那些死者的亡灵游荡在那西山之中吗？”司徒雯脸色也跟着阴沉了下来，看着宋无涯没好气的批评道。 “我说回去！”宋无涯突然扯着嗓门大声的喊了一句。 周围不少人都停下脚步，诧异的看着他们三人。 “小姐！”小环注意到了周围人们的眼光，急忙小声的向司徒雯提醒了一句。 司徒雯看着周围，眉头紧皱，冷冷道：“小环，我们回客栈。” 扔下这话，司徒雯大步向着客栈的方向走去，没有理会宋无涯。 小环看着司徒雯快步离开，她顿时为难起来，看着眼前依旧站着的宋无涯，犹豫着咬了咬嘴唇道：“姑爷你这是怎么了？我和小姐先回客栈了。” 说完，她也跑着追了出去。 随着司徒雯和小环的离开，周围的人们开始了对宋无涯的指指点点。宋无涯将这一切看在眼中，却没有丝毫的理会。他慢慢向着客栈的方向走去，仿佛木偶一般。 回到了客栈，宋无涯的情绪多少缓和了一些，他准备向司徒雯说明此事，可来到了司徒雯的门前，听到了里边的哭声和小环不断地安慰声，他却收回了敲门的手。 “哎！走，肯定是走不掉的。”宋无涯很清楚，韩进虽然和他说，他可以离开这里，但是宋无涯知道事情并没有这样的简单。“想必城外已经埋伏好了杀招，就等着我出去呢。” 想到此处，宋无涯突然间担心起白卓来了。 自己的一举一动，全都在韩进的掌握之中，那么白卓的身份自然早已经不算是什么秘密了。而白卓的离开，或许也是在韩进的掌握之中，如今的白卓很有可能没有前往省城，反而已经被韩进囚禁了起来，或者已经遭到了毒手。 想到此处，宋无涯内心悲痛无比。 “白兄，是宋某害了你！”宋无涯心中无比沉痛，他很担心白卓的安危。 如今在这个地方，他已经被困死，想要离开那就是冒死。如今在这城里，或许不让这个案子的消息传出去，他还能够有些缓和的余地。 “不能如此坐以待毙！”宋无涯在沉默之中突然惊醒，他不能就这样轻易的放弃。 虽然，如今的局面，他俨然已经是笼中困兽，但在临死之前未必不能够进行反扑。 去与留这个问题宋无涯根本不用想也非常的清楚，他是绝对不能够离开这里的。一旦离开这个城内，他应该立刻会被韩进控制，至少如今在这城里他还能够行走自如。 “那衙役头子或许可以信任！”宋无涯突然想起了那个衙役头子，刚刚在韩进的书房之中，衙役头子冲进来向韩进那样的询问，看情形和韩进应当不是一伙的。 想到这里，宋无涯的内心燃起了一阵希望的火光。 “姑爷！”房门被敲响，小环的声音自门外传来。 “进来吧。”宋无涯喊了一声，小环随即推门进入了。 小环进入屋内，看着韩进撅着嘴露出一脸的苦相：“姑爷，小姐她说要回松江。” “回松江？”宋无涯听到这话当即一愣，但是很快反应过来了。刚刚他在路上向司徒雯发火，刚刚又听到了司徒雯的哭声，急忙说道：“不行！她哪都不能去。” 宋无涯说这话的同时，起身走向门口，向小环说道：“你跟我来，我去找雯儿说。” 小环跟在宋无涯的身后来到了司徒雯的房间。进入屋内，司徒雯还以为是小环传话回来了，带着哭腔问道：“他怎么说？” “哪都不能去！”宋无涯回答了司徒雯的问题。 听到宋无涯的声音，司徒雯立刻再次哭了起来，将自己的脸埋在了被子上。 看着司徒雯这个样子，宋无涯自然心疼不已，立刻上前想要将她扶起。 可司徒雯已经气他不过，哪里会顺着他的意思，挣扎着不让他动弹自己。 “雯儿，不要哭了。刚刚我不是真的要向你发火的，而是故意演戏给别人看的。”宋无涯将自己的声音压到了最低。 果然他这话一出口，司徒雯的哭声就停住了。 “你说什么？”司徒雯惊讶的看着宋无涯，抬起头的他擦去脸上的泪水。 宋无涯这心里还真是觉得愧对司徒雯，他刚刚是真的因为韩进的事情而心中万念俱灰，如今说出这样的话，完全是胡编乱造的。他很清楚，只有这样撒个小谎，司徒雯才会原谅他刚刚的所为，而且还会将怨气撒在别人的头上。 宋无涯说着从怀中将那封信拿了出来，轻轻的抽出里边的信纸，递给了司徒雯。 “这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么多白灰啊？”结果信纸，司徒雯立刻就看到那信纸里抖落出了不少白色的粉末，当即疑惑的问道。 宋无涯解释道：“这不是白灰，这是面粉。你看过信的内容我再跟你说刚才的事情。” 说完这话，宋无涯生怕事情表现的不够真实，转头对小环说道：“小环，你别愣着，赶紧哭啊！” “啊！姑爷，你伤的又不是我的心，我怎么哭的出来？”小环听着一愣，没好气的回应宋无涯。 这话让宋无涯无比的难堪，他眉头一皱：“假哭行吗？假哭你总会吧？” “哦！”小环点点头，立刻开始干嚎起来。 司徒雯完全被宋无涯这样的行为给搞蒙了，低头看向信件的内容。短短的几行字，顿时让宋无涯花容失色。 “雯儿，这信是那韩进送给我的。原因就是因为昨日我调查到的事情，他不想让我继续查下去了。”宋无涯这才解释了这份信的来由。 第459章 困兽之斗 “怎么会这样！”司徒雯吃惊的看着宋无涯，哪里还想着哭，现在他最关心的事情还是宋无涯。 宋无涯紧皱着眉头：“原本我以为我们的事情做的是滴水不漏，现在看来我真的是太自以为是了。这韩进表面上和我们装糊涂，还让我调查这件事情，其实他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给秦科一个交代。实则他根本不想让我来调查这个案子，毕竟案子的真正主谋正是他韩进。” “这下我们怎么办？我们这下子不能随意离开这里了吧？”司徒雯脸上露出了惊慌，她很清楚这事情的严重性，看着宋无涯紧张的问道。 宋无涯只能点头回答：“没错，我担心我们一出城就立刻会被韩进控制起来。或许在这城里，韩进认为我们在他的监视之下，就懒得将我们抓起来了。如今我们还是在这城里待着再说吧。” “那既然这件案子，咱们不能调查了。那这样待着也不是办法啊！”司徒雯紧张的双手紧紧攥着，向宋无涯说道。 “我已经想好了，如今我们也只能最后一搏了。”宋无涯说着将自己的考虑告知了司徒雯，顺便决定靠那衙役头子来翻身了。 “这样可行吗？”司徒雯还是很担心，这样的话事情暴露之后，未免会是火上浇油。 可事到如今，宋无涯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如今他们在这里也只是等死，这样做虽然很是冒险，但也是别无他法了。 “雯儿，这件事情就这样吧。这几日你们就不要出去了，待在这客栈里，其他的事情交给我来处理。”宋无涯深吸了口气，对司徒雯说道。 司徒雯点点头，双眼中含着泪花：“无涯，我之前错怪你了。” 看着司徒雯这般诚恳的表示歉意，宋无涯心里还真是有些不是滋味。不过既然这谎话都编出来了，这时候他也只能继续做戏了。 “雯儿你没错，谁让我没有事先和你打招呼呢。毕竟当时事出突然，我也实在是没办法。”宋无涯厚着脸皮说着这话，将司徒雯揽入了怀中。 正对着他们干嚎的小环，看到这一幕，脸上一红，急忙转过身去。 不多时，宋无涯离开了司徒雯的房间，回到了自己的房中，准备仔细的思索一番。 “如今，看来秦科应该靠得住。只能让衙役头子想办法将信送给秦科，让后让秦科通过官府的渠道，快速将信件送往京城。”宋无涯心中想着，如今他只能依靠秦科了。 虽然心中已经有了这样的打算，但是现在宋无涯还不能够操之过急。这件事情如果一旦被韩进发现，那么可就功亏一篑了，而且还会连累到衙役头子的。 宋无涯耐得住信子，整日的时间就在这客栈内，哪里都没有出去。他写好了信，将其封在了信封内，准备第二日前去试探这个衙役头子究竟是什么身份。 第二天一早，宋无涯早早的出门，来到了衙门前等着衙役头子出现。 这衙门可是韩进的地方，他自然不能够露面了，一旦被其他人看到，那么自己也是会惹上麻烦的。 到了时间，宋无涯看到了那衙役头子前来，立刻扔了块石头过去。 衙役头子被石头砸到，立刻发火就骂了一句，抬头就看到了不远处的宋无涯。宋无涯没有出声，冲着衙役头子招了招手示意他过去。 衙役头子来到了宋无涯跟前，错愕的看着宋无涯问道：“宋公子，你这是干什么？莫非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吗？” “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宋无涯没好气的说道。 这衙役头子的表现，不像是有问题的人。如果他真是韩进的心腹，那么此刻必定会怀疑宋无涯这样做的用意。但是这衙役头子丝毫没有表现出来，而是如此错愕的问了这么一句不着调的话。 “那宋公子你这是干什么？你不是说家里有事情要走吗？”衙役头子看着宋无涯心里满是疑惑，错愕的看着他。 虽然说这么短短的几句话，就想确认这事情，宋无涯还真是不觉得自己能够办到。但是事情紧急，如今他感觉这衙役头子没有问题，也只能放手一搏了。 “先不说这个，我暂时走不了。”宋无涯左右看着人，那副鬼鬼祟祟的样子，完全像是一个做错了事情的人。“你知道我真正的身份吗？” “你真正的身份？”衙役头子听着这话顿时一愣，但是很快反应过来了。“难道你真是大官？昨日我听仵作那老头说起，他怀疑宋公子也是当官的，而且身份不简单。难道这是真的？” 那仵作还真是好眼力，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看出来的。难道只是因为宋无涯在停尸房内的表现那般镇定吗？ 对此，宋无涯点点头：“没错，我是京城来的钦差。” 见宋无涯还真的认了这话，衙役头子一惊之下，当即就要给宋无涯跪下。 宋无涯赶忙将他扶起：“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如今我被困这里，需要你的帮忙。” “大人尽管说，小的定当肝脑涂地。”这衙役头子只因为宋无涯承认，还真就确信无疑了，还真是没什么脑子的人。 不过，宋无涯也懒得理会了，这样正好省去了不少的功夫，要是再和这衙役头子一番解释的话，还不知道会浪费多少时间呢。 “今天的事情，你和谁都不能够说出去。即便是你的家人也不行，更不要告之官府内的其他人。”宋无涯仙警告了这衙役头子，不让他将这件事情暴露出去。之后他才说起正事来：“如今我追查那件案子，已经有了眉目。而且这件案子和当朝的官员有关系，所以我受制在这里。你以为韩进为何不让我追查这个案子了吗？正是因为这件案子牵连的那个大官给了他压力。想他韩进也只能任人摆布。所以这件事情你不要和韩进说，免得他通知了那名大官。在这之后，你就当今天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一样，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好的，属下明白，还请大人交代。”衙役头子见宋无涯一脸严肃的样子，他也毕恭毕敬的听着。 “这里有一封信，务必将他送出城去。将他交给两江县城的秦科县令，让他火速送往京城。”宋无涯拿出了信件递给了衙役头子。 接过了信，衙役头子眉头一紧，随即道：“大人，我婆娘明日正好要回娘家。我可以让他将信带出去吗？” “只要能保证这件事情的秘密，怎么都行，务必要让这封信送往京城。”宋无涯想了想，还是答应了。 交代了这件事情之后，衙役头子拿了信之后，直接前往府衙了。 如今，宋无涯只能耐着性子继续等待了。不过，宋无涯突然又想到了。如今自己交代给了衙役头子这件事情，如果衙役头子真的能够信得过，那成功还是有希望的。而如果想要让这件事情更加成功的话，那宋无涯所能做的就是吸引这些人的目光，好让他们全都注意到自己的身上来。 想到这里，宋无涯微微一笑，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眼看着日上三竿之后，宋无涯大摇大摆的就走进了知府的衙门。 这可倒好，这守门的衙役看到宋无涯来，丝毫不作理会，就这么任由他进去了。 “嗯？这些家伙，还真是够心宽的。”宋无涯无奈的笑了一声，直奔韩进的书房。 进入了书房，韩进抬头错愕的看着宋无涯，随即微微一笑：“怎么？宋公子还没有动身啊？” “不着急，如今这地界不太平，我还是在这城里多待上几日，准备个黄道吉日在离开也不迟。”宋无涯笑着说道。 韩进听着一愣，“这样也好，宋无涯自己拿捏。不过这时间还是需要注意的，免得耽搁了。” “无妨，这就不牢韩大人操心了。”宋无涯笑着摇摇头，他抬头看着韩进的书桌，却见韩进面前正摆着一本书，想必刚刚正是在看书。“不直到韩大人准备如何处置这件案子呢？” “当然是按照宋公子调查出来的线索继续追查了。如果实在是查不到其他的线索，那本官也只好将此事就此搁置，定为悬案了。”韩进一本正经的向宋无涯说道。 这样的处理方法，宋无涯早已经是知晓了的，他冷笑一声：“悬案！如此一来，这事情就算是了结了，当真是个不错的办法啊！只是韩大人这事情，就这样藏着不说，是不是有些不妥啊？” “这……”被宋无涯这么一问，韩进的脸色立刻变得尴尬起来，他犹豫了许久才开口说道：“这也实在是无奈啊！本府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如今本府在这南开城也是兢兢业业，没想到出了这等事情。当真不是时候，如此一来本府或许今年就没办法调回京城了。” “韩大人还想着调回京城呢？”宋无涯听到这里，哈哈大笑起来了。 他这么一笑，韩进的脸色立刻就变得难看了起来。 第460章 不妥协 宋无涯看着韩进的脸色变成了土灰一般的颜色，这心里高兴不已。 而此时的韩进，脸色难看不说，这双眼睛内也是一阵阵的冒着复杂的光芒。 他诧异的看着宋无涯，犹豫了许久，深吸了口气看着他不客气的问道：“宋公子说出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宋公子觉得本府调回京城是一件可笑的事情吗？” “韩大人，你是否能够调回京城，恐怕也不是你说了算的。不知道韩大人给京城哪位朝中要员送了好处啊？”宋无涯可不觉得这位韩进知府能够凭借着自己的本事就被皇上看重，而将他调入京城。 所以，宋无涯以为，这韩进想要调回京城也只有一条路可走了。 另外，宋无涯也听得出来，韩进这话中的意思，足以说明他原先就是京官，只是由于其他的原因来到了这里，只是不知道是因为好事还是坏事。 “好处？宋公子未免也太小瞧本府了。本府调回京城乃是皇上的旨意，当年来此地也是因为本府请愿罢了，如今本府已经圆满完成当年圣上所托，如何回不得？”韩进的脸都涨红了了，好像是受到了宋无涯的侮辱。 这下子宋无涯皱起了眉头，怎么听这个韩进的话里还有委屈呢。 宋无涯保持着自己现在脸上的神情，只是看着韩进的目光有些变化了。他不动声色，瞧着韩进的脸色，微微一笑又道：“是吗？原来韩进大人来此是因为皇上的缘故啊。不知道当年韩大人是为了何事来到了此地呢？” “私盐一案！”韩进倒是对宋无涯没有隐瞒，直接就说出了当年的事情来。 此时此刻韩进脸上的愤怒表现，虽然没有用言语和肢体直接表达出来，但是宋无涯很清楚，韩进是真的对他很是不爽了。如今他坐在这里也算是如坐针毡，可韩进还是强压着怒火不发，这让宋无涯有些怀疑这韩进的嘴脸是怎么回事了。 说起几年前的私盐案，宋无涯一下子来了兴趣。这盐向来都是官府掌控，自古以来贩卖私盐可以牟取暴利，每朝每代都有私盐的案子。私盐的案子，一旦查明，必定牵涉甚广，足以惊动天下。如今这韩进说起了私盐的案子，宋无涯哪能不好奇。 “怎么你不知道吗？”看到宋无涯脸上露出如此好奇的神情来，韩进微微惊讶的问道。 宋无涯只好点头，毕竟他还真的不知道这件案子。 不过，他这样的标示之后。韩进却摇摇头：“这件案子乃是朝廷要案，我身为督办官员，其中一些详节是不便透露的。宋公子若是想要知道的话，还是去向他人打听吧。” 本来已经做好准备，等着韩进讲故事的宋无涯，此时听到韩进这么一说，这脸色立刻就变了。这不是诚心的吊人胃口嘛！ 今日之所以来此，宋无涯的目的也很简单，他只是为了给这个韩进造成一个假象，好让他心里没办法做出决断。 “罢了，既然知府大人不愿意说，那在下就不多问了。”宋无涯冷淡的回应着，眼睛却一直盯着韩进。 他这话本来就没有说完，但是韩进好像并不想要听他说下去了，眉头一紧：“宋公子，本府还有事情要做，就不留你在这里闲聊了。我看宋公子也应该抓紧时间了，要不然误了家中的要事。” 韩进说出这话，意思已经很明显了，那就是下逐客令。宋无涯虽然来此是想要表明自己的态度，绝不会向他妥协，但也不是来撒泼的。既然话都说道这个份上了，再继续下去，就太没意思了。 反正宋无涯此次前来的目的已经达到，索性他就直接起身告辞。 “既然如此，那在下就不在这里打扰知府大人办公了，这就告辞。” 还算是客气的说完这话之后，宋无涯立刻离开了府衙。 来到了门前，这来来往往的衙役们一个个竟然还和他热情的打着招呼。不少人还询问着宋无涯是否对这起案子有了新的发现。 对此，宋无涯没有过多的解释。他也懒得去说这个了，反正如今他是没办法再继续接近这个案子了。 当然，宋无涯可不会就此妥协。即便是这韩进不让他调查这件案子，可是对于这件案子的调查，宋无涯却是不能够松懈的。 为了安全起见，宋无涯已经让司徒雯和小环不要出去，所以这一切都只能让他自己来处理了。 如今他掌握的线索不多，想要调查清楚这个案子，非常的困难。 在他看来最有可能调查的事情，或许就是那些贩卖猪肉的人了。但是这已经是一个多月，将近两个月的时间了，调查起来也是非常的困难。 当时，这些人离开了村子，绝对不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向着西山的方向反其道而行的。所以他们最可能的就是直接进入了南开城，或者是从水路回到了那两江县。 这个线索很重要，而且这伙人已经足以说明是凶手了，但是目前想要追查还需要一点时间。 “还是去找找锯子吧。”宋无涯叹了口气说道。 关于锯子，那自然是因为在死者尸体上的骨头发现的痕迹来判断出来的。但是这一点想要确认也是非常的困难，毕竟这些分尸的人，究竟在什么地方购买的锯子还是一个未知数呢。两江县和南开城都有可能，而且这两江县可是最有可能的地方。 不管怎么说，如今的情形，宋无涯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老板，我想向您打听一下，这城里哪里有卖木匠工具的地方？”宋无涯这么找自然不是个办法，盲目的寻找只会浪费时间。 索性宋无涯就找了个小贩，随口问了一句。 那小贩此时正整理着自己摊子上的东西，听到有人问话，这才抬起头。 “客官，要买点吗？我这可是上好的胭脂水粉，带回去给夫人，保准夫人喜欢。” 这小贩倒好，直接将宋无涯的问话给忽略了，向他推销起了自己的东西来。 宋无涯心中忍不住一阵苦笑，他低头看向那些胭脂水粉，微微摇摇头：“不要了，我还没有女眷。还请向老板打听一下，这南开城里什么地方有卖木匠工具的地方？” 一听宋无涯不买东西，这小贩的脸立刻就拉下来了，脸上的笑容一滞，皱眉看着宋无涯，冷冷喝道：“去城西打听吧！别挡着我做生意。哼！” 这副嘴脸宋无涯倒是见过不少了，也不觉得如何。毕竟这小贩张罗着笑了半天，结果换来了一句询问，这心里不好受也是自然的。 “谢谢老板。”宋无涯依旧客气的笑着抱拳表示感谢，随即就向着城西走去。 他这脚刚迈出没几步，就感觉被人拉了一把。 “哎！”宋无涯措不及防下，当即发出一声惊叫，扭头大喊道：“干嘛！” “公子别嚷嚷，我没有恶意。” 宋无涯转过身来，就看到了那个拉了他一把的人。这人年纪不大，约莫就是三十上下，笑眯眯的看着宋无涯。 “你认识我？”宋无涯看着这人觉得纳闷了，这分明就是一张陌生的面孔啊，他根本就没有见过这个人，不由得疑惑起来。 那人立刻否认，连忙摇头：“不认识，不认识。” “不认识你拉着我干什么？”宋无涯一听这话没好气的说道。 他这还有要紧的事情要去做呢，偏偏这个时候，被这么一个人拉住了。宋无涯感觉这不像是什么好事情，看着人虽然一副老实的模样，可这大街上拉着他这样一个陌生人，一定是有什么目的的。 “公子，你别动气，听我慢慢和你说。”这人呵呵一笑，倒是没有因为宋无涯的冷脸就这么放弃，客气的解释道：“刚刚我赶巧从这里路过，听到公子在询问那位小贩木匠工具的事情，这才把你拉住了。” “哦？这么看来，你有卖的？”宋无涯一听这话倒是乐了，感情没等自己找到这卖木匠工具的地方，这卖工具的自己找上门来了。 那人笑着点点头，可是随即却又摇摇头：“也不全有，看公子你想要什么样的工具。” “你有什么啊？”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宋无涯倒也没有明说自己的用意，直接向那人询问。 “其实也没别的，只有两把锯子，看您要不要。”这人一说，倒是说到了宋无涯的心里去了。 他也正是在找这锯子，这自己找上门来的人，竟然直接说明了自己要找的东西。 天底下巧合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宋无涯都不由得为自己今天这遭遇觉得稀奇。他看着眼前这人，上下将其打量了一番，却随即摇了摇头。 “不对啊！”宋无涯笑道：“这位大哥，我看你这样子，怎么也不像是个手艺人啊！” “嘿嘿！公子还真是个明白人，这眼力让我佩服啊！我还真不是个手艺人，这锯子呀也不是我打的，是我姐夫。”这人倒是一口承认，宋无涯还真是没有看错啊。 第461章 两把锯子 “哦？你姐夫啊！这就对了，我就说你这手虽然粗糙，却也不像是常年做那种活计的人。”宋无涯笑着又将这人打量了一番之后，这才说起了正事。“我确实是想买几把锯子，只是这两把有点太少了。” “两把还少？”宋无涯这一开口，眼前这人就惊了一下，看着宋无涯随即露出了一脸的笑容来。“看公子这身穿着打扮，还有这气质，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哥。莫非公子家中是做木匠生意的？” “大哥你这眼力也不错啊，我们家确实是做这个生意的。”宋无涯见聊开了，自然也就随口说了。“不瞒大哥，我们家是北方京城来的。这生意越做越大，这不就准备开几家分店嘛？如今我这年纪，跟着家父也学了几年生意，如今家父看我成材，便让我自己出来闯荡一番事业。我来到这江南，看到这南开城算是个繁华之地，百姓也是富庶，所以就选定了此处，准备开个分店。” “嘿嘿！公子，那你可就找对地方了。我们南开城那也算得上是大城市了，这地方自然也有穷人，不过这富人确实不少，比穷人都要多了。难怪您嫌两把锯子不够用呢，你说要多少，我让我姐夫再做就是了。”这人乐开了花，显然听到宋无涯这么说，知道宋无涯是个大主顾。 当然，宋无涯不是真的要买这些锯子，无非是想要探听一些事情罢了。见这人上道，倒也不着急着胡乱应承。 “大哥，这事情不着急。这做事情呢，必须要认真。尤其是我们这一行，这工具可要买的趁手才行。这东西是不是要，我还得先看看才行。”宋无涯微微一笑，就此让这个男子打住。 那男子一听，当即又拉住了宋无涯：“公子，瞧您说得，这道理我能不懂吗？您随我来，去我家里看看就知道了。” 宋无涯也正是这个意思，这锯子是什么锯子说也说不清楚，他最主要的目的还是想要问问这锯子有没有人大量的买过。 随着这人，钻过了几条巷子，直接进入了一家院子。 本以为这人会带着他到铺子去，如今看来他姐夫也没有什么铺子，一切都在他自己家的院子里了。 “姐姐！快出来。”男子一进入院子，这立刻就喊了一声。 他的喊声过后，一名妇人走了出来。 “这是谁啊？”妇人一出来，立刻就看到了宋无涯，抬头瞧了一眼，便向那男子询问。 男子立刻介绍：“这位是京城来的公子，想要在南开城内开一家木器行。这不是缺几把工具嘛，正巧被我在街上碰上了，就给带过来了。对了，姐夫呢？” 男子介绍完之后，挑着眼向周围寻找着，却也没再找到个人来。 妇人听到这话，当即脸上的笑容就灿烂开了，急忙将宋无涯让进屋内。 “这位公子，快快请进，进屋里喝杯茶水。”妇人客气的招呼宋无涯进屋，转身就去招呼茶水了。 空旷的屋子里再次只剩下了他们两人，宋无涯立刻说道：“先把东西拿过来让我看看吧。” “这你可要等一下了，这东西在旁边的屋子里。锁着呢，得我姐姐才能拿得出来。”男人笑着不好意思的说道。 一看他这笑容，宋无涯这心里也明白个大概了。 反正已经到了这里，也不在乎多耽搁一会的功夫。宋无涯耐心的等待着，很快就看到那妇人端着茶水进来了。 “公子，请用。”妇人将茶水放在了宋无涯的面前。 宋无涯没有着急着喝茶，道了一声谢：“谢谢大嫂。我的来意嘛，自然是想要看看您丈夫的手艺如何，若是可以的话，我这整套的工具就全在你这里订做了。您看是否先让我看看您这里的成品？” “好说，好说。公子您不要着急，我这就去给你拿过来。”妇人也是高兴，毕竟看这个样子他也知道，这是一笔大买卖。这要是做成了，自然能够赚上不少。 妇人转身离开，不多时就拿着两柄锯子过来了。 “只有锯子吗？”宋无涯佯装着自己不单单奔着锯子来的，接过锯子立刻问了一声。 听着这话，妇人不好意思道：“公子，你也知道。这些东西啊，也不常常卖的出去，一切都得订做。虽然说家里都预备着一些成品，可不巧的是今日我那夫君刚好将这些东西全都拿了出去，摆在街头去卖了。这家里也就剩下这两把多余出来的锯子了。” “哦！”宋无涯应了一声，点头细细看了起来。“这锯子的做工还是不错的，但算不上什么上乘的东西。要说用吧，到也算是可以勉强。不过呢，我还是希望这成色更好一些，不知道你家夫君是否能够做的更好一点？” 宋无涯对这锯子的评价，让他们姐弟两人看出了宋无涯的要求不低。那男子向妇人使了个眼色，妇人立刻明白。 “能！这自然能。只要公子舍得这钱，还能做出比这更好的。”妇人笑着说道。 宋无涯点点头：“钱不是问题，我要的是工具质量，要不然到时候影响我做家具。要知道，我做的那些家具可都是上等的木料，若是因为工具的原因损了的话，那可不是这些工具可以比得了的。” 虽然宋无涯说得这些都是随口乱说，但是这话倒是真的。上好的木料，要是不小心损坏了的话，可不是这几把锯子能够赔的了得。 这话说完之后，那妇人和男子连连点头。 男子好像生怕放走了宋无涯这颗摇钱树似的，赶忙接着宋无涯的话说道：“公子说的是，您别看这些工具不怎么样，但这也是因为价格的缘故。寻常人家哪会向公子这样，对待事情如此要求，他们要的也就是耐用而已。公子请放心，您若是在这里订做工具的话，必定用南开城最上等的精铁为您打造。” 宋无涯点点头，没有再接这男子的话，他看着眼前的两把锯子。制式是一模一样的，怎么看都像是一个模子出来的。 “看这个样子，这是一套而成吧？”宋无涯指着眼前的锯子问道。 “公子说得没错，这锯子我家夫君一共打造了十把。可谁知道，临来取货的事情，那人又变卦了，说原本以为要用十把，现在用不了了，所以就拿走了八件，留下了这两件来。”妇人为了迎合宋无涯，顺着他的话就回答了。 她这话一出口，宋无涯立刻来了精神。八件，这不是正好应了之前的数字吗？正好那抛尸的人就是八个人，如果加上眼前的这两件的话，那正好将那两个内应也算在了里边。 他之前从地上留下的脚印而判断出来，原本凶手应该是有十个人的，可是到了后来离开的只有八个人，由此可见有两个凶手也被这另外的八个人给杀了。如今看来，这绝对不是巧合，那些凶手用来分尸的工具，正好就是眼前这家人打造的。 “什么人啊？怎么单单要锯子啊？”宋无涯当即就问了一句。 那妇人琢磨了一句道：“好像说也是开家具铺子的。” “哈哈！真是笑话。这些人是不是一个多月之前，近两个月的时间前来你们这里打造的锯子？”宋无涯大笑一声，脸上露出不屑的神情来，向那妇人问了下时间上的问题。 妇人回忆了一下，当即惊喜道：“咦！还真是。公子你是怎么知道的？” 听着妇人的确定，宋无涯算是知晓了，随即对自己这样说而解释了一句：“不瞒你们说，两个月之前我就来到了此处。这做家具最要紧的东西可不仅仅是工具，这木料可要准备妥当了。之前就有这么一伙人找上了我，说能给我准备上好的木料。原本我也是答应了，不过后来在城里人认识的人告诉我，那些人根本就不是什么贩卖木料的，一准是骗我的钱。当时我看过了他们的锯子，完全是新的，而且锯子的大小也差了许多，我也就没有和那些人来往了。” “哦！原来如此啊！”妇人掩嘴笑道。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宋无涯却突然眉头一紧，向那妇人问道：“大嫂可认识这几个人吗？不瞒你们，这些人还拿了我一些定金，我还没有要回来呢！” “还拿了您的定金？”那妇人一惊，可随即这脸上就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来，点着头道：“难怪呢！我说那小子怎么突然这么有钱了？” “哦？这么说来，大嫂你是认识这些人了？”宋无涯立刻露出惊喜之色。 他没想到今天的收获竟然会这样的巨大，如果能够顺便找到那订做锯子的人，那可真是一个重大的线索。 但是他这样一问，那妇人却摇摇头不说话了。宋无涯立刻奇怪，看向一旁的男子，却见这家伙低着头正不住的用手指刮着自己的鼻子。 看着这个情形，宋无涯也猜出他们的心思了。 第462章 小混混 既然看明白了他们的意思，那宋无涯也就不和他们打哈哈了。当即自腰间摸出一锭银子来，足足二十两。 “来，大嫂你收着。”宋无涯将银子拍在了桌子上，看向那妇人笑道：“我这人也不是那斤斤计较之人，但也绝非是谁都能惹的。虽然说家中世代从事这一行当，也是受过不少的气。但如今不同了，自打我姐姐嫁入皇宫，我们家的地位可以说是一跃千里。若不是我这人懒散惯了，不愿意做官，要不然至少也是在这知府之上的官职吧。要不然可是辱没了我这国舅爷的身份！” 宋无涯这一套大话说出来，这姐弟两人的脸色全都变了。 那妇人看着宋无涯哆哆嗦嗦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一旁的男子激灵，噌的一下就站起来了。 “公子你真的是国舅爷？”男子有些不信的看着宋无涯，怀疑的问道。 宋无涯既然敢这么说，就不怕他们怀疑。 “行了行了，不管你信不信，这点都无妨。你若真想确认一下的话，一会我领着你去知府衙门走一趟就是了。到时候你看看，这知府衙门上上下下哪一个敢拦着我。”宋无涯呵呵笑着，他心里早已经有了盘算。 “哪敢，小的可不是这个意思。”男子赶忙摇摇头，表示自己不是这个意思。 即便他真是这个意思，那也只能是心里想想看。这人倒也算是个聪明人，他也很清楚，如果宋无涯的身份是真的，他对宋无涯怀疑，只怕会惹恼了宋无涯。如果是假的，那戳穿了宋无涯，这买卖还怎么做呢。 妇人赶忙看向自己的弟弟：“弟弟，咱姐弟俩赶紧给国舅爷行礼啊。” 他姐姐这么一提醒，男子立刻就要往地上跪。 “行了行了，别来这一套。”宋无涯眉头一紧，摆摆手道：“我在京城就是如此，这大街上见这个认识的人，就给我行礼，饭都烦死了。我来此也不是想显摆什么，用不着如此。” “那国舅爷，这银子……”妇人看着桌子上白花花的二十两银子问道。 他们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赚钱。不过宋无涯今天也算是下了血本，一出手就是二十两银子，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到时候这些工具他可不要，这银子怕是就算是打水漂了。 “定金。”宋无涯把银子往前边推了推说道：“不过咱们可要说好了，这银子可不是我白给的。你丈夫回来，你和他说清楚，这工具我要一整套，到时候这钱自然不是这个数。之后我还会过来的，工具样式的图纸我都会带来，但是前提是你们能保证这工具的质量，质量若是不行的话，这银子可就不是你们的了。” 一听宋无涯这话，一旁的男子一把将银子拿了起来。他姐姐见状，赶忙从他手里抢夺过来。 这让那男子脸上有些尴尬，嘿嘿笑着说道：“国舅爷请放心，小的哪敢诓骗你啊。姐夫今天晚上回来，我就和他说，如果姐夫说做不出比这质量还好的，到时候小的再把这银子奉还就是了。” 宋无涯点点头又看向那妇人：“刚刚你说认识得罪我的那个人，他是谁住在什么地方？” “这……”那妇人的脸色立刻就变了，显然是认识那个人的，要不然也用不着这样犹犹豫豫的说不出话来。 见姐姐这般犹豫，一旁的男子开口了：“国舅爷，这人我们也不熟。只是知道这人住在这附近不远的地方，至于叫什么不知道，反正大家都叫他贵子。” “哦！你认识他家吗？带我去。”宋无涯口气严肃的说道。 “认得，认得。这个好说。”男子一口答应下来。 宋无涯点点头，随即起身，又摸出一锭五两的银子来，推到了那男子的面前。“这点银子就当给你的赏钱了，要不是你今天拦住我，我还不得费多大功夫呢。” 那男子一看到这银子，眼睛都直了，赶忙就抢过去了。好像生怕他姐姐再抢走似的，直接塞进了自己的怀里。 “国舅爷，我这就带你过去。”男子高兴的说道。 不过，宋无涯看得出来，他姐姐脸上还是有些担心的样子。 “这家伙在这城里，不算是什么好货色吧？”宋无涯没有着急着走，而是问了这么一句。 那男子点头道：“是啊！可不是什么好货色，混着呢！虽然不至于到处撒泼，但也是个泼皮。不过国舅爷你放心，我福喜可不怕他。” “用不着说这些，我也不想把他怎么样。这银子嘛，也就几十两，算不上什么大钱。我呢，这点钱也看不上。可骗到我头上来，这口气我咽不下，修理他一顿就是。”宋无涯随口说着，便向外走去。 他临走的时候，看到那妇人才算是松了口气。 可见他们嘴里所说的这个贵子，不算是个什么好东西。她之所以犹豫着不想说出来，也只是怕这贵子找她们家的麻烦。 出了大门，那男子福喜立刻奉承道：“不愧是国舅爷，出手就是慷慨。” “得！你也别叫我国舅爷，叫我公子就行。”宋无涯可不想让这家伙把自己的身份暴露出去。随即安顿道：“你也知道这最近城里出了这么大的案子，我这一来知府韩进接待了之后，特意请求我，不要让我暴露身份。免得城里的百姓知晓了本国舅来此，夸大了这件案子，搞得人心惶惶的。” “国舅……”福喜听到宋无涯这话，顺嘴就又喊了一声，这国舅两个字刚刚脱嘴而出，立刻就改正过来：“您瞧我这嘴。公子，您也听说这城里的案子了？” “这么大的案子，城里的百姓可都在议论，我如何不知啊？”宋无涯淡然的说道。 他这话一出口，福喜却又来话了。 “既然如此，那公子你还敢在这里开木器行？这官道被阻，必定会影响此地生意的。” 福喜也算是好话，出于替宋无涯担心。 “哈哈！影响生意？你这就不动了吧！”宋无涯当即哈哈大笑：“这能影响到什么程度？这案子虽然说是什么山神鬼怪，可到头来无非是一些为非作歹的家伙，借着山神之名做出来的案子罢了。说来说去，他们的目的无非就是一个求财。这山里不是说有宝藏吗？估计这些凶犯就是冲着那宝藏去的。到时候他们得了宝藏，这南开城还不是如往日的一般太平？” “公子，您不愧是国……身份高贵之人，这见地就是和我们这些平头老百姓不一样。您说的可一点都不错啊！”福喜竟然也很是认同宋无涯这话。 这可算是让宋无涯觉得奇怪了，怎么看这家伙好像是知道点什么的样子。 “哦？这么看来，你也是这么认为的？”宋无涯微微一笑，扭头看着跟在自己身侧的福喜。 福喜嘿嘿一笑，立刻恭维道：“瞧公子您这话说得，我哪有这样的见地啊。我这也是听别人说了之后，自己琢磨了好久才想到的。” “行了，别在我这里妆模作样了。我也不是什么官，你也用不着巴结我。是什么直接说就是了，难不成我还能因为你比我聪明就不待见你了吗？那我才是真正的愚昧啊！”宋无涯笑着说了这么一句，打消了这福喜心中对他的间隙。 说的也是，这天底下的聪明人很多，只是有不少人不敢表现出自己太聪明罢了。毕竟这聪明，也是会被人嫉妒的，到时候反倒是因为这脑子惹来麻烦。 福喜瞧着宋无涯，也不知道宋无涯这话是什么意思，反正他也看得出来。眼前这个国舅爷，虽然说是气魄不凡，但是也不像是那些当官的那样，鼻子孔朝天，怎么都是一副高人一等的样子。 福喜琢磨了一下，犹豫了一会，跟在宋无涯身旁，许久这才又开口说道：“不瞒公子，我怀疑啊，这案子就是这个贵子做出来的。” 这话可让宋无涯吃了一惊，他眉头一紧：“他？不会吧？这案子如此之大，可不是一个小小人物能够做的出来的。你怎么说是他呢？莫不是因为私怨吧？” “公子，你可不能误会小的。小的可和这贵子没有什么私怨。”福喜连忙解释，他扭头看着周围的人，见跟前没有什么人，这才又神秘兮兮的说道：“说实话，我和这贵子也没有多少交集。之所以知道他叫贵子，还是因为偶然一次见到他和别人在一起，那些人叫他的。我怀疑他，那也是有道理的。这小子我已经好长一段时间没有看到了。” “就凭这个？”宋无涯可不会因为他这么说，就认定了这贵子有作案的嫌疑。 见宋无涯不信，这福喜可是来劲了，急忙又道：“公子，我看您也是可以做大官的料。如今这机会不正好摆在你的面前了吗？” 福喜这话倒是耐人寻味，宋无涯倒是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看他这样一副认真的样子，当即哈哈大笑了起来。 第463章 集体消失 听着宋无涯发出的哈哈大笑，这福喜的脸色越发的紧张起来了。 宋无涯停下笑声，摇头说道：“福喜啊福喜，我看你这人也该是个大富大贵的人啊！你这脑子还真是聪明，事事都能够想到别人前边去。你瞧我，来这里这么久，我这身边的人，可是没有一个和我说过这样的话。你说的没错，如今这案子知府韩进可是毫无头绪，显然是查不出真凶了。如若我能将此案的真凶查出来，那势必会得到皇上的嘉奖，到时候给个一官半职那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 见宋无涯完全说出了自己的心思，福喜这才松了口气，嘿嘿笑了起来。 “公子说的是，小的就是这个意思。”福喜他这家伙还真是个聪明的人，此时心里的小九九已经把宋无涯给惦记上了。这好不容易撞到一位国舅爷，这要是能够巴结的上，那自然以后是大富大贵。即便不能够大富大贵，这至少也不必活得像如今这样的窝囊。 宋无涯此刻也没给他个准确的话，这让福喜有些着急了。 “那公子，您的意思呢？”福喜瞧着宋无涯，猜不出宋无涯心里的意思，但是刚刚宋无涯这嘴上的话，感觉也是对这件事情很有兴趣的。 福喜这么一问，宋无涯立刻就说道：“这事情可是非同小可的。如今我这身份也不是和参与到这件案子当中。如果我非要插手的话，那已经算是越俎代庖了，到时候说不定还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更何况，这件案子可不是一件小案子，如今线索毫无，即便是我有这样的猜测，想要确认那也不是我自己能够做到的。我看啊，这件事情还是别想了。” 一听宋无涯这话，福喜更加的着急了，急忙跑到了宋无涯的前边来，急切道：“公子，您别啊！您听我把话说完，您再做打算也不迟啊。小的觉得这件事情并不是没有把握的。” 福喜这算是铁了心的要跟着宋无涯了，他这么说，宋无涯立刻笑了。 “是吗？那你倒是说说看，我看这把握大不大，如果把握大的话，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下。到时候即便我办不了这个案子，找韩进一起来处理也不是不可以的。”宋无涯本来就对这件事情很好奇，刚刚之所以这样说，无非是使了一招欲擒故纵罢了。 两人穿过巷子，这四周也没有什么人，福喜仔细的确认这周围没有其他的人能听到他说话，这才说起了自己为何会说这件事情有把握了。 “那贵子啊！平日里就是在街头上到处乱窜，你说他是个地痞无赖吧，也不全是。这家伙虽然一看不是个什么好东西，但是在这里一年多也没有做出过什么恶事来。就在一个多月前，这家伙找到了我姐夫家里，就要说订做这么几把锯子。在这之后啊，这家伙就不见了踪迹，完全是音信全无的样子，您说这还不算是奇怪吗？正好他不在的这段时间里，这案子就出来了。”福喜看来认定这贵子和这件案子有关系，也是因为这人不见了的缘故。 宋无涯之前就已经数过了，单单是因为这样，根本不足以判断。 宋无涯没有插话，福喜看着他继续又说道：“这家伙平日里在这地方也不怎么与人结交，可每每有那么几次，我就看到他和一众人比肩而行。这些人啊，好像和贵子都是老相识，我在这城里也没怎没见过。实则我对这贵子还是有些看法的，毕竟我也算是无业之人，这手里时常没有花销，一切都得看姐姐和姐夫的脸色。我就想着这贵子也什么也不做，怎么整日都有钱花。也就是因为着这个，我就偷偷的观察了他不少时日。可没曾想，这一看还看出问题来了。” “哦？看出什么问题来了？”福喜说得这样的认真和仔细，宋无涯一直在听，他一听到这贵子有问题，立刻就问道。 福喜继续道：“这贵子和他认识的那帮人，竟然全都是一年多前搬到这里来的。您说这不是巧了吗？这让我一下子觉得，这些人来这里肯定是有目的的。如果他们是官府的逃犯，那自然不会如此招摇过市。可如果不是，那他们为何没有赚钱的门道，还整日如此混日子呢。知道这次的案子发生，我才算是明白过来，感情他们来这里的目的，就是盯着这案子来的。” “这就没了？”福喜虽然说了他对这个贵子，和贵子身边人的怀疑，但是这些话之中，并没有太多的证据言辞，反倒是他自己说出来的。 福喜是个聪明的人，他知道宋无涯这样询问的意思。 “这贵子消失之后，我特意留意了一下其他的人，发现也都不见了。要知道，这些人可是足足三四十个人呢！”福喜说出这些人的数字之后，宋无涯都忍不住倒抽了口凉气。 三四十个人，这样的人手就足以犯下这样的案子了。也只有这么多人才能犯下这样庞大的案子来。 福喜的话说完，宋无涯好奇的看着他说道：“即便这些人全都不见了，那又如何。你不是已经说过了吗？这些人不都是一年前突然来到这里的吗？更何况，你这也仅仅是猜测的啊。凭这个，你就能判断这案子是他们做出来的？” “公子，还有一个重要的证据呢！”福喜压低了声音：“这些人一准不是什么好人，我曾经见过，贵子和他身边不少人的胸口上，可都一大片的黑色。原本我以为那不过是一片黑罢了，可后来看到了真切模样，把我都吓了一跳，那可是一只黑色的鬼爪啊！” “黑色的鬼爪！”宋无涯一瞬间精神一震，这黑色的鬼爪不正是他想要找到的吗？ 先前司徒雯已经在街上看到了有这个鬼爪印记的人，就足以说明这城里有无量教的人。而如今这福喜说出了那贵子以及他身旁其他的身上这黑色鬼爪的印记，这足以说明这个南开城已经有了大批的无量教成员。 想到此处，宋无涯这心头变得更加的沉重了。原本他心里还觉得有一丝希望，但是现在看来，这完全是他自己想多了。如今的事情，已经直接说明了一切，那韩进之所以如此对待他，完全是因为无量教的关系了。 想到这里，宋无涯突然想到了一件很严重的事情来，自己很有可能被无量教给监视了。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今天所作的一切，或许会被对方知晓，那眼前贵子一家人可就要麻烦了。 “行了，我看咱们也不要去那个贵子家了。”宋无涯深吸了口气说道。 “嗯？公子，怎么不去了？”福喜一惊，看着宋无涯吃惊道。 宋无涯苦笑道：“你刚才不都已经说过了吗？这贵子已经消失不见了，那我还去找他干什么？” “说的是，说的是！”福喜这才反应过来。 当然宋无涯并非是这个目的，他之所以如此，无非是担心给福喜和他的家人带来麻烦。 既然不决定去这个地方了，宋无涯也不能就这样将福喜打发走。 随即宋无涯又道：“就在这街上随便走走吧，帮着我看看铺子。你今天说得这件事情我觉得还是有希望的，不过需要大量的人手，还需要我考虑一下。” “好的，全凭公子拿主意。不过，公子到时候若是破了此案……” 他这迟疑的话，宋无涯自然听得出来是什么意思，当即微微一笑，给他个保证：“放心吧！到时候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不过，今日的事情你最好别和外人说。若是有人非得问出你个缘由的话，你只说我是来看锯子的就行了。” 宋无涯还是最后交代了一句，免得真有人找上门来，那事情可就麻烦了。他可不想因为这样的事情，连累这福喜一家子。 福喜听着疑惑，可随即也还是点点头答应道：“公子放心，这事情小的绝对不会和第二个人说起。” “行了，你也别跟着我了。去忙你自己的吧。要是你有什么事情的话，直接去府衙找个衙役，让他们给我带个话就是了。”宋无涯笑着说了一句，随即便大步的离开了。 福喜一个人看着宋无涯离开，这心里立刻就认定了。 要说先前他也怀疑过这宋无涯国舅爷的身份，可如今这话一出口，他倒是相信了宋无涯绝对不是假的。 毕竟如果宋无涯随口说大话的话，那今天这银子算是白给他们了，估计日后也不会找上门来。可他说去衙门打听他，那必定是和他之前所说的一样，他的身份真的是国舅爷。 福喜琢磨着这件事情，也没多想，掏出银子看了看，笑着摇摇头瞅着一个地方走了去。 宋无涯离开了那里，自己在街上晃悠着。他此刻心里可是万分的着急，黑色的鬼爪印再次被验证，这已经说明这个地方已经侵入了无量教，这样一来那他可算是麻烦大了。 第464章 罗小二 无量教可不是闹着玩的，原先他只以为这案子所牵扯的只是一个韩进而已。可没想到如今真正的幕后元凶，竟然是无量教。 无量教到处敛财，这里如果真的有前朝的复国宝藏，那他们绝对不会坐视不管的。不管有没有他们自然要探个究竟。 如今已经死了将近百人，宋无涯知道，无量教这一定是还没有找到那个宝藏的所在，要不然的话他们也用不着如此大动干戈了。 南开城内，究竟有多少无量教的成员，现在还不确定。但是宋无涯非常肯定，那绝对不是三四十个人的数量。 这些人，数量之多，想必已经能够直接控制南开城了吧。 “呼！白兄啊，你现在如何呢？”宋无涯心里非常的担心白卓。 如今出现了这样的事情，宋无涯觉得白卓一定是遇到了麻烦。虽然时间只有这短短的几天，但是宋无涯觉得，白卓或许已经被无量教控制了。但直到如今，依旧没有任何的消息，这让宋无涯心里有些忐忑不安。 如果白卓没事的话，那他能够带着大队援兵赶到，那事情就好办了。 当然，不管怎么说，宋无涯已经准备好了另外的一条路。一旦明日韩进收到了他的信件，那这件案子也将会直接被揭开了。 “还是会客栈吧！这几日还是先观察一下，无量教是不是已经盯着我了。”宋无涯心中感概着。 既然确定了这件事情，那他就明白，自己的行踪绝对是在对方的掌握之中的。自己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会受到牵制，这案子想要调查清楚，还是非常困难的。 “宋公子！” 宋无涯脑海中正在琢磨着事情的时候，就听到远处传来了一声喊叫。 他抬起头向前边看去，却见人群中一人快步向着自己冲来。这人不是别人，竟然是那个第一报案人，罗小二。 宋无涯当即皱起眉头，心想：“罗小二，他找我还有什么事情？” 看罗小二来的方向，显然是从客栈来的。大概他先去客栈找了宋无涯，没有找到宋无涯之后，这才出来在街上遇到了他。 “宋公子！”来到了宋无涯的面前，罗小二双手扶着膝盖，打了声招呼就弯着腰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你这是怎么了？找我有什么事情吗？急成这个样子！”宋无涯吃惊的看着罗小二，此时罗小二的样子，显然是消耗了不少的体力，看这个样子，他估计是从村子里跑过来的。 宋无涯这样询问之后，罗小二根本说不出话来。大口大口的喘了许久，这才说道：“宋公子，是我大伯让我来的，有急事告诉你。” “哦？老村长有什么事情？”宋无涯一听是老村长让他来的，这脑子里一下子就想到了那宝藏的事情。 罗小二换过了气来，开口道：“那些道士，那些道士疯了！” “什么？”宋无涯大吃一惊，看着罗小二睁大了眼睛。 那些道士不是一直在他们村子休养着吗？怎么突然就疯了呢？这里边必定是有文章的，宋无涯当即对罗小二说道：“别着急，我们回客栈，慢慢说。” 两人回到了客栈，直接来到了宋无涯的房间里。宋无涯看着罗小二，这才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慢慢告诉我。” 罗小二抓起桌子上的茶杯，给自己倒了杯冷茶水，大口大口的灌进了肚子里之后，这才说起他要说的事情来。 “那些道士又进西山了！就在昨天，他们悄悄的起来，招呼也没打一声就自己进了西山。谁知道半夜就突然跑了回来，一个个浑身是血，疯疯癫癫的样子，差点吓死人！” 罗小二的话，令宋无涯都感到吃惊。 这些假道士竟然又进了西山，而且回来之后还都疯了。这瞬间让他感觉到这些假道士和这个案子的关系。那些证人也是一样，疯了一般的跑回来，至今都没有怎么开口说话。 但是这些假道士显然不同啊，他们的目的不是骗钱吗？宋无涯之前确实是怀疑过这些人的目的，但是最后看来这些人又回到了村子，感觉怎么也不像是和这个血案有关联的，如今看来还真又扯到一块去了。 宋无涯立刻起身着急道：“小二，我们立刻去你们村子。” 说完这话宋无涯愣住了，他现在都是自身难保了，怎么能顾得上这件事情。如今他是万万不能离开这城里的，一旦离开或许就是惹火烧身了。当下，宋无涯停下脚步，琢磨了一下。 “小二，我还是先去告之韩进大人，你立刻回村，让你大伯组织村民，将那些道士和他们的东西，全都带到官府衙门来。”宋无涯想来想去，也只有这样了。 如此一来，他用不着出城，也能够看到这些道士了。 一听他这话，罗小二的脸色就变了，看着宋无涯都快要哭出来了。 “宋公子，我这刚刚从城里跑过来，气还没顺过来呢，这又要回去？我这两条腿都快要断了。” 莫要说是罗小二不愿意回去了，毕竟刚刚那模样累的够呛，绝对不是装出来的。如今再让他回去确实是有些为难他了，不过如今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而且这事情如此的紧急，宋无涯还真是不想耽搁。 本来这案子的线索已经陷入了枯竭，没想到这些道士突然出了问题，这下子让事情有了缓解的余地。 听着这话，宋无涯当即又道：“那好吧，你也别着急着回去。现在这里休息一下，缓过来之后再回去也不迟。” 反正现在时间还早，还没有到正午的时候，即便是下午回去，那也赶得及。 索性这样，宋无涯也就没有让他这时候回去了。 “无涯！”门外传来了司徒雯的声音。 宋无涯当即应道：“进来吧，雯儿。” “出什么事情了吗？”司徒雯显然是听到了宋无涯回来，毕竟这客栈可没有其他的客人。 司徒雯和小环两人一进来立刻就问了一句。这罗小二，她们两人也只是听过，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呢。 看着两人进来，罗小二眼睛都直了，愣了半天这才站起来：“见过两位小姐。” “坐吧，不要这样拘礼。”司徒雯走到跟前，在宋无涯身旁坐下，示意罗小二也坐下。 宋无涯立刻介绍道：“这就是这起案子的第一个报案人，罗小二。我和你说起过他的，今天这是来找我报信了。” “嗯？怎么跑你这里来报信了？怎么不去官府啊？”司徒雯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看着罗小二问了一句。 罗小二这下子愣住了，完全被司徒雯这话给说懵了。他扭头看着宋无涯，疑惑道：“宋公子和官府有什么区别吗？” 这话可把大家给逗乐了，罗小二这话说得一点都不错，宋无涯和官府确实是没有区别的。但是宋无涯的真正身份他是不清楚的，他只是知道宋无涯是替官府办事的。 “那自然是有区别的了，我只是帮忙而已。”宋无涯赶忙止住了笑，解释了一句。 “可我觉得那知府老爷靠不住啊，这案子都已经两个月了，他都没有宋公子这几天来有用呢！”罗小二一脸不服气的说道，这倒不是假话。 罗小二这话再次把司徒雯和小环给逗乐了。 看着他们这样乐，宋无涯微笑不语，可罗小二这下可是满脑子的疑惑，也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看着两位姑娘发笑，罗小二只能把目光转向了宋无涯：“宋公子，我这话很可笑吗？” “呵呵，她们呀是笑你变着法的骂知府昏庸呢！”宋无涯笑着给罗小二解释了一句。 一听这话，罗小二可是吓坏了，手里的茶杯一哆嗦就砸在了桌子上。 “宋公子，我可没有这个意思啊！我这是无心的话啊！” “行了行了！”宋无涯没好气的说道：“你怕什么？你还怕我去知府那里告你不成吗？” 罗小二看着周围的三人，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这时候司徒雯和小环才收住了笑声。 “瞧你！我们和你无冤无仇，和那韩进也没有什么瓜葛，告了你对我们又有什么好处呢？你把心放在肚子里吧。”司徒雯安慰着罗小二，随即又问道：“你找无涯是为了什么事情啊？” “啊！那我就放心了。”罗小二松了口气说道：“原本在我们村子里的那些道士，如今全都疯了。” “疯了？”司徒雯当即吃惊，转头看向宋无涯道：“怎么这么多的疯子啊？” “可不是嘛！”罗小二苦笑一声，扶起了桌子上的茶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宋无涯深吸了口气道：“这府衙关了六个疯子，这村子又多了七八个疯子，算上客栈这个，都快要二十来个了。要是都关到这里来，估计这客栈都住不下。只是……” “只是什么？”司徒雯见宋无涯话中有话，立刻问道。 宋无涯微微一笑道：“只是不知道这些假道士，是真疯还是假疯。” 第465章 疯子 宋无涯的话，司徒雯听得明白，可是这罗小二却糊涂了。 他看着宋无涯疑惑道：“宋公子，你说什么？那是些假道士？” “是啊！”宋无涯一听，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的话说急了，把这事情给说出去了。不过事到如今，这也算不上什么事情了，当即便承认下来。“那些道士本来就是装神弄鬼，骗你们的。” “这怎么可能啊！他们可是会法术的！”罗小二对这些倒是也是深信不疑。 毕竟这罗小二虽然祖上不错，但是在这穷乡僻壤之中，自小也没有读过什么书。对这些怪力乱神的事情，也是不怎么清楚。显然他亲眼见证过这些道士施展法术，所以对他们深信不疑。 “那些都是障眼法！”宋无涯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只能这么一说。 “可……”罗小二还是没办法相信，毕竟要说这是障眼法的话，那常人为什么看不出来。 “不要多问了。就拿那奔雷咒来说吧！”宋无涯见这罗小二一脸的疑惑，看样子非得问个清楚才行，当即也就给他解释道：“他们是选好了日子，趁着这天要落雷的时候。在符纸盖住火药，然后看着天空惊雷之际，将火药引爆，这才出现了那样一幕。周围的人看着，压根就没有多想，突然惊雷之下，慌张之中看到牛倒在地上，这才误以为真。” “原来是这样。”宋无涯说得也算是够详细了，解释了这件事情之后，罗小二稍微一琢磨也就知道这事情是怎么回事了。 罗小二说着起身道：“宋公子，我这就回去让我大伯把人给您送过来。” “好的。”宋无涯也跟着起身相送。 几人刚刚走到门口，这屋门突然哐当一声，直接被从外边砸开。 宋无涯大惊，眉头顿时一紧，就看到门外站着一人，披头散发的看着他们里边。 “啊，小姐。是那个疯子！”小环顿时被吓得惊叫一声，拉着司徒雯就向后躲去。 宋无涯一把将罗小二拉回来，自己挡在了前边。 “看样子，他又是要发疯了！”宋无涯看着眼前的疯子，对罗小二说道。 而此刻的罗小二，紧皱着眉头看着那疯子，脸上写满了疑惑。 “你不是……”罗小二指着那疯子问道。 他这话还没有说完，堵在门口的疯子突然仰头哈哈大笑，一转身就向着里边跑去。 这情形可让宋无涯都懵了，他眉头一紧，看着那疯子就这样转身跑到了里边。 这奇怪的情形，宋无涯不由得疑惑的看向身后的两人，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件事情了。 “咦！怎么就这样跑了？难道他没发疯？”司徒雯也奇怪不已，走过来看着外边不见了那疯子的影子，疑惑道。 之前他们可是看见过这疯子发疯的情形的，那可绝对不是一两个人能够拦得住的。可今天这事情还真是奇怪的要死，宋无涯无奈的摇摇头不说了。 “宋公子！”突然间，罗小二看向了宋无涯疑惑道：“我怎么看着这个人那么面熟呢？好像是龙涛！” “什么？龙涛？”宋无涯吃惊不已。 这罗小二是认识龙涛的，没想到这家伙竟然在这里。宋无涯感觉非常的奇怪，这龙涛他们还以为不再城里了呢。可是这他们想要找到的家伙，竟然就在他们的身边。 宋无涯听到这话，当即微微一笑：“好！这可真是一件好事情啊！” 说完这话，宋无涯也没有再多问，看向罗小二说道：“你回村子去吧，这家伙交给我就是了。” 罗小二向着里边看了看，随即点点头，立刻下楼回村子了。 宋无涯来到楼下，找到了掌柜交代道：“那疯子又跑出来了，你们得看好他。这家伙可千万不能让他跑了，要是跑了的话就麻烦了。如果你们能看住他，我保证日后这家伙能给你们不少的赏钱。” “真的？”掌柜的一听宋无涯这话，顿时精神振奋，最近一段时间里，他可算是倒了霉了，损失了不少生意不说，那一日还被这疯子给把桌椅砸了个稀巴烂，如今一听能够有赏钱，哪能不高兴呢。 见宋无涯点点头，掌柜的脸色一变，立刻大喊道：“小二，你给我滚过来。” 眨眼的功夫，这店小二就屁颠屁颠的跑过来了。 “掌柜的，有什么事？”店小二见掌柜一脸不善的样子，小心翼翼的问道。 掌柜的瞪了他一眼道：“你怎么看人的？那疯子又跑出来了！我不是交代过你了吗？把那家伙给我锁起了，再跑出来把这店咋了的话，谁赔啊？” 店小二一听这话，也是一脸的委屈，搔着头道：“不对啊！我已经把他锁起来了啊！” “我还冤枉你了？你要是锁起来，那他还能跑出来？”掌柜的听到店小二反驳，当即没好气的指责道：“难道你还怀疑是我，或者是这位公子，故意把这疯子放出来，让后栽赃给你啊？” “有这个可能！”店小二很是委屈，掌柜的说完这话之后，立刻嘟囔了一句。 他这话声音可是不小，宋无涯和掌柜的可全都听到了。 掌柜的立刻就发飙了，竖起了脖子，厉声道：“你说什么？你还真敢说啊！还不赶紧去，小心我扣你工钱！” 一说起扣工钱，这店小二立刻着急了，赶忙应了一声，就往二楼上去跑。 看着店小二上楼，宋无涯向掌柜的打了声招呼，也就上楼了。 宋无涯跟着店小二直接向着最里边的房间走去。 “你怎么又跑出来了，诚心给我找骂！我看你就是欠收拾！”店小二来到了门口，没好气的骂着。 显然刚刚掌柜的骂他，他心里不痛快，此刻跑到这里来找这个疯子撒气来了。 宋无涯来到了门口，店小二站在里边，看着那疯子蹲在床边，指着骂了一气。 这店小二虽然话说的不客气，可是这也没有真把这疯子怎么样，只是骂了几句出气而已。 店小二骂过了之后，一转身看到了门口的宋无涯，立刻就露出了尴尬之色。 瞧着宋无涯，店小二笑着解释道：“宋公子，我就是吓唬吓唬他，好让他不要随便跑出去。” “没事，没事。我就是过来看看。”宋无涯瞧着里边，那家伙蹲在床前，一言不发，完全沉默的样子，和刚刚直接踢开他们房门的样子可是完全不同的。 宋无涯心里很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他之所以过来，无非是有事情罢了。 “行了，我想看看这疯子的情况，说不定我能治好他。”宋无涯笑着对店小二说道：“你去忙你的吧，我离开的时候，会把他锁好的。” 一听这话，店小二有些疑惑，看着宋无涯犹豫了一下，这才点点头退了出去。 店小二离开，宋无涯走过去关上了房门。 “怎么样？装疯卖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吧？”宋无涯直接开口询问，走到了屋子中间，扶起了地上倒着的椅子坐了下来。 他这话出口，那蹲在地上的龙涛，却依旧是不言不语。不过比之刚才，这个时候他多少还是有些动静的。 “嘿嘿嘿！” 他就这样一个劲的笑个不停，也不知道是想要干什么。 宋无涯清楚的记得，这个龙涛是被人送到这里的。显然那个送他来这里的人，和他是有关系的。要不然龙涛自己在这里的话，早就跑了，不可能待在这里不动。 “别装了，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在装疯。如果你真的疯了，眼神不会那样清澈的。这个你是骗不了我的，我这是想要问问你，你和那些凶手是什么关系。”宋无涯索性直接说明了。 如果是在这之前，他的身份没有暴露的话，或许他还会觉得这样做，对他的身份有所影响。可是现在呢，他已经全然不在乎了。毕竟他的身份已经暴露，在掩藏也是毫无意义的事情。倒是不如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说不定还会有意外的收获。 毕竟现在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要是再不搞清楚这件案子的话，或许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他这么说，那龙涛还是没有开口，依旧在那个地方嘿嘿嘿的傻笑着。 宋无涯很清楚龙涛并没有疯，他和那些牢狱之中的证人是一样的，全都是装出来的，绝对不是真的疯了。 “你觉得装疯就能够逃过一死？”宋无涯自己琢磨了一下，他突然间觉得这些假装发疯的证人，之所以会装疯，只有一种可能。 宋无涯曾经想过，这些人或许是想要骗过那些凶手。但是他在有了这个念头的一瞬间，就把他给否定了。毕竟这些人如果真的能够装疯躲过死亡的话，那真的是太简单了。所以，可能性只有一个，那就是这些所为的疯子，和凶手是一路的。他们之所以装疯，无非是想要将发生血案的事情告知官府，然后散步出这些消息，好让这城里的百信为这件事情而恐慌。 第466章 缘由 这样一来，此件事情，有了证人的证言，那么就更加令人确信所谓的山神了。 正是因为宋无涯知晓这些人都是装疯，所以在听到罗小二说道那些假道士发了疯之后，这才会怀疑这些假道士是真疯了还是假疯了。 虽然不知道这一点，但是宋无涯很清楚，眼前的龙涛和那些证人又是不一样的。 首先这个家伙，如今被人送到了客栈内。这就是一个问题，这家伙虽然看似发了疯，但是他在这客栈内，却从来没有出去过。 从这一点来判断，他并不想出去，他待在这里是什么样的目的，宋无涯猜不出来。 但在知道了证人的事情之后，宋无涯觉得这龙涛待在这里，恰恰证明了他和那些凶手不是一路的。 宋无涯再三的询问之后，这龙涛才算是有了反应。他故意发出来的傻笑已经停止了。 这样一个反应，宋无涯心里已经明白，他待在这里不出去，显然是为了保命。 但是这样一来，问题就又出现了。 送他来的那个人究竟是什么人？难道龙涛并不认为这个人会杀了他？所以才会安心的待在这里？ 或许，真的是如宋无涯之前所想的一样。那个将他送到客栈的人，无非是盯上了龙涛身上的钱财，将他身上的钱财拿走之后，就将他扔在了这里，和这个命案是没有任何关系的。 但是，除了这个问题之外，还有其他的问题。龙涛既然待在这里最安全，那他安安静静的待在这里就是了，为何还要做出那样的举动，让人们知道这个客栈有一个疯子呢？ “明白了，原来是这样，我可真是大意啊！”宋无涯突然苦笑一声，心里一下子明白了怎么回事。 想到这里，宋无涯哈哈一笑，当即起身就走到了那龙涛的身旁蹲下道：“没想到你还真是个疯子，我原本以为你是没钱付这店钱，所以才装疯卖傻，等着店家给你送去官府呢。原来你是真的疯了，刚刚我这几句试探的话，竟然完全没有效果。” 说完这话，宋无涯低头在那龙涛的耳旁低声道：“我能救你。” 秘密的告诉了龙涛这句话之后，宋无涯这才起身来到了门口，开门走了出去。他拿起铁索将房门榜上，却并没有把他锁死。 宋无涯做完这一切之后，立刻下楼，看着掌柜的坐在那里，打了声招呼就向后院走去。 “宋公子，你去后院干什么？”掌柜的见宋无涯去后院，立刻喊了一声。 宋无涯头也不回，继续向前走着，边走边回答：“没事，无聊随便走走。” 说着他已经到了后院，他这一来后院，就看到那店小二正在后院的二楼。 “小二哥，你爬那么高干什么？”宋无涯看见了店小二，当即笑着问了一句。 “没什么，没什么。”店小二急忙解释：“我记得这里还有一块腊肉来着，上来看看。” “你这里还有腊肉啊？那晚上得给我们做一顿啊！”宋无涯听后大笑，抬手指着那店小二说道：“小二哥你这家伙可真是不厚道，亏我给你了你赏钱，这么好的东西你也不想着给我吃一顿。” “想着呢，想着呢。”店小二说着顺着梯子走了下来说道：“我这不是想起来才来看看的嘛！” “哦，那你找到了吗？”宋无涯看着掌柜的追过来，也没理他，继续和店小二问着。 这店小二一脸的尴尬：“没了，我记得有，上去看了下却见没有了。公子你要是想吃的话，我出去给你买回来。” 宋无涯点点头道：“行！买点回来，要是还有其他的腊味，也一并买点回来，钱到时候记在我的账上。” 说完这话，宋无涯抬头看着后院，目光绕了一圈之后又道：“这后院不小啊，能住下不少人呢！” “哎！谁说不是呢！”掌柜的此时跑了过来接话：“这原本以为声音不错，就将客栈扩建了，可谁知道遇到了这等事情，可真是把我给坑苦了。” “公子，这后院冷冷清清的也没有什么看头，我看您还是回房吧。”店小二挡在宋无涯的面前说道。 宋无涯点点头：“是没什么看头，这客栈没有其他住客，还真是冷清啊。” 回到了房间，司徒雯和小环看着他问道：“无涯，那疯子怎么样了？” “没什么，被锁起来了。”宋无涯随口回答了一句。 听着这话，司徒雯皱眉道：“今天这疯子怎么这么奇怪啊？难道那罗小二真的认识他？” “我看他八成是看错了吧？那疯子批头散发的，而且满脸乌黑，我要是变成那个样子，你也认不出来。他我看就是随口说说，想要我点赏钱。”宋无涯笑着解释道。 但是，司徒雯是什么人，她怎么可能不了解宋无涯。听到宋无涯这么说，他就觉得有些奇怪了，皱起了眉头。 宋无涯微微蹙眉，向着她微微摇了摇头。 司徒雯看着奇怪，但是也看懂了宋无涯这个意思，当即也不再问了。 “对了，刚刚你不是让那个罗小二带着那些道士去府衙吗？我看你也去吧，免得耽误时间。”司徒雯提醒了宋无涯一句，让他去府衙。 确实，这是一件重要的事情。宋无涯点点头道：“那你们两个就好好待在房间里，把门窗堵好，我不在的时候，可别让那疯子给闯进来。在屋子里安心带着，等我回来。” 说完这话，宋无涯这才离开了客栈。 时间还早着呢，这不到中午呢。宋无涯估计这事情也没有那么好办，那些道士来之后，只怕也是下午的事情了。 不过，宋无涯还是早早的来到了知府衙门。 “宋公子，你怎么又来了？” 当韩进看到宋无涯再次来到他的书房时，这脸上的神情已经古怪的无法形容了。 “韩大人，今天有一间要紧的事情，要让你与我一同处理。”宋无涯倒是也不客气，直接对韩进这样说道。 韩进皱着眉头，这脸色难看不说，这嘴嘟囔着也不知道是有什么事情要说。 看着他这个情形，宋无涯不由得笑了。 “宋公子，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能笑得出来啊？你不赶紧回老家，还在这里耽搁，这是为何啊？”韩进看着宋无涯，这脸上的神情完全可以以假乱真。 看着这个模样，宋无涯微微一笑：“这事情就不由韩大人劳心了。在下已经安排了人回去。”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如此轻视？只是安排人回去就了事了？”韩进脸上露出吃惊之色，看着宋无涯竟然愤怒的说道。 这就让宋无涯觉得奇怪了，这韩进的情绪表现也实在是太夸张了吧。他竟然如此急切的想要让宋无涯出城，这让宋无涯心里琢磨起来，莫非事情已经到了快要结尾的时候，要不然这韩进为何会这样的紧张。 当然，猜测终究是猜测不出结果的。 不管怎么说，宋无涯是不会离开这里的，当即他就对韩进说道：“韩大人，在下近日是不会离开南开城的，你也不用一再催促在下离开了。” “哼！本府还以为宋公子是何等人品呢，原来竟然是如此之人。算我看错了公子。”韩进冷着脸对宋无涯说道，他抬头看向外边，大声喊道：“来人，给本府将这姓宋的赶出去！” 韩进突然发出这样的命令，令宋无涯错愕不已。 这韩进心急到了和宋无涯撕破脸皮的份上了。 他的话喊出去之后，衙役头子立刻跑了进来。 “知府大人，发生了什么事情？”衙役头子看着知府韩进如此恼火的样子，心里还在嘀咕这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情，怎么这知府大人发了这么大的火。 他问完这话，扭头看向一旁的宋无涯，见宋无涯脸色铁青，也不是什么好脸色，当即皱起了眉头。 “本府的命令你没听到吗？本府让你将此人给我赶出去，今日务必让他离开南开城！”韩进下了铁命令，要让衙役头子将宋无涯赶出去。 听着这话，衙役头子立刻为宋无涯说道：“知府大人，这万万不可啊！如今满城都在议论最近的事情，都知道知府衙门来了一位少年才俊，要破解这桩血案。如果知府大人您在这个时候将宋公子驱逐出城，那城里的百姓会怎么样看待知府大人您啊？” 衙役头子这话一出口，知府韩进愣住了，他皱眉道：“这城里全都知道了？” 衙役头子点点头，确认了这一点，绝非是他乱说的。 看到确定的答案之后，韩进一下子瘫坐在了椅子上。许久他这才抬起头看着宋无涯，依旧厉声道：“宋公子，本府也知道你是为了这满城的百姓。但是在这里本府还是要提醒你一句，这可是你自己的选择。如果你非要在这里破案，本府也不再拦着你，但是到时候你可别把事情扯到本府的头上来。” “大人放心，冤有头债有主，到时候谁都跑不掉的。”宋无涯微微一笑，这样说道。 第467章 真的疯了 宋无涯这样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把韩进和衙役头子全都说蒙了，两人面面相觑，不明究竟。 “行了，这件事情本府不管你了，你爱走不走。”韩进扭过头去，也不再理会宋无涯所说的话了。 宋无涯点点头道：“知府大人，这很快就会有人来击鼓，到时候知府大人不来看看是什么情况吗？” “有人击鼓？你怎么知道？”韩进奇怪的看着宋无涯问道。 宋无涯微微一笑：“这个大人到时候就知道了，估计也快来了。” 就在宋无涯这话说完之后，这外边就传来了一声声的击鼓声。 “还真有人来击鼓了。”衙役头子一愣，立刻就向外走去。 宋无涯看着韩进笑着问道：“怎么样？韩大人要不要一起来看看？” 听着宋无涯这话，韩进琢磨了一下，起身就向外走去。 两人大堂的时候，那衙役头子已经将外边击鼓的人带到了公堂上。 韩进正坐上方，看着堂下的人，这脸色立刻就变了。 “罗小二，是你？”韩进竟然还记得这罗小二，看到罗小二之后就立刻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大人，这几名道士是假道士，到我们村子去骗取钱财。他们说是能够给我们消去这西山的事情，没想到他们从西山回来之后，就变成了这个模样。” 罗小二听到韩进的询问之后，立刻一五一十的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听完这些之后，韩进这一脸的疑惑，他如此能够判断这事情之中的缘由。韩进看着那些假道士一个个痴痴呆呆的样子，当即惊堂木重重落下，拍在了桌案上。 “你们这些骗人钱财的混账东西，还不如实将事情经过招来。”韩进摆着自己的官威，向那些假道士狠狠说道。 他这话落下之后，那些假道士一个个摇头晃脑，双目痴呆的看着前方，根本没有将他的话听在耳中。 韩进瞧着这个样子，当即恼怒：“你们这些混账东西，竟敢无事本府。来人啊，给本府将这帮贼子拉下去，杖责二十。” 这韩进一气之下，竟然发起火来。一旁的压抑听到这话之后，立刻上前。 将这一幕全都看在眼中的宋无涯，立刻拦住了他们：“慢着！” 宋无涯一开口，韩进立刻向他看来，眉头一挑没好气道：“宋公子，如今本府在这公堂办案，怕不是你能左右的吧？更何况，你与本案无关，立刻离开公堂。要不然，本府将你定为咆哮公堂，拉下去与这些人一同杖责二十之后，扔出公堂之外。” 听着这话，宋无涯一点都没有害怕，微微一笑道：“知府大人当真是好手段啊！这办案一道，莫非只有这屈打成招一则吗？” “你说什么？”韩进在来之前就和宋无涯已经翻了脸，此刻听到宋无涯这话，顿时恼怒。 瞧着韩进这个样子，宋无涯也不像继续激怒他了，当即指着那些道士说道：“大人！你瞧他们这个样子，像是能听明白你话的吗？这些人一个个疯疯癫癫，我看您还是让人来验证一下他们是不是疯了才对。” 这话出口，韩进脸上依旧愤怒难道，可却没有再反驳什么，当即命令道：“立刻找来大夫，看看这些人的情况。” 不多时，大夫到来，将这几个人一一检查之后，确定道：“回禀知府大人，这些人全都已经失去了心智！” 这样的结果让韩进皱起了眉头，他愤怒道：“真是邪了，究竟是哪来这么多的疯子，怎么全都让本府给撞上了。” 气愤之余，韩进看着堂下跪着的罗小二和其他村民无奈道：“罗小二，如今这些道士已经失去了心智，你让本府如何判决？” “大人！小的并非是来告他们骗取我们钱财的。”罗小二听到这里，立刻回道：“小的们怀疑，这些假道士和最近发生的血案有关！他们去了西山之后，回来全身都沾满了血污，而且还失了心智。一定是在西山之内发生了什么，所以才会变成这个样子的。” 罗小二说明了情况，韩进这才松了口气，无奈的瘫坐在了椅子上。 如今这情形还真是不好解决，面对一群疯子，他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宋无涯也是无奈看，原本他还觉得这些道士并不是真的疯了，而是装出来的。但是当他看到这些人的眼睛之后，就立刻确定这些人是真的疯了。 “大人。”宋无涯见韩进没有了办法，当即便对他说道：“这使人发疯的办法很多。比如说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带给他们巨大的冲击，一时血气上涌进入了脑颅，出现了这样的情况。另外，还有药物或者是外伤，都可以使人发疯。依在下来看，为今之计，还是看看这些道士是如何疯掉的才行。” 虽然宋无涯让韩进很是恼火，但是这个时候宋无涯说出这样的话来，韩进还真的是不得不听。他也是被气昏了头脑，要不然也不会如此素手无策的。 但是韩进的表现，却让宋无涯很是疑惑，这样的人是如何破获私盐一案的。 韩进深吸了口气，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立刻指示衙役道：“检查一下，看看这些人有没有外伤。” 几名衙役立刻上前，在村名按着的那几名道士的身上查找起来。 “回禀大人，这几名道士脑后都有瘀伤！”衙役很快就回报了。 “什么？”韩进大惊，他不由得诧异的看向一旁的宋无涯。 显然宋无涯说中了，这些人真正疯了的原因，只怕全都是因为这脑后的重击吧。 “宋公子，还真是被你说中了，这些人全都被人击中了后脑，这才发了疯。”韩进看着宋无涯一本正经的说道。 此时他脸上显然已经没有了愤怒之色，看样子好像是将之前与宋无涯的不快抛在了脑后。 听着这话，宋无涯微微一笑，看着韩进道：“韩大人，不仅仅是如此啊！这样的手段可不是常人能有的。这脑袋本是人最要命的地方，这下手的轻重不同，这结果也不同。这几个人全都被人击中后脑，使得他们痴呆，这样的手段，想必不是常人所为啊！” 宋无涯这话可算是大有深意，这话挑明了是告诉韩进，他已经知道了无量教的存在，这事情就是无量教所为。 可偏偏他这话说出去之后，韩进竟然没有丝毫的反应，而是拍手称赞道：“对，说得没错。这力道拿捏不好，一棍子下去，必定是把人给打死了。” 说完这话，宋无涯也仅仅是冷笑一声。 但是很快这韩进的脸上又犯难起来，他皱着眉头琢磨了半天才说道：“这西山之中还真的是藏着秘密啊！看样子这一次的凶杀案，凶手就躲在这山林之中。务必要进入山林之中，巡查一番才是啊！” 即便是知道这个又能怎么样，韩进说出这话之后，看着堂下的衙役，最终摇了摇头：“人手太少，这样贸然进入林中，实在是太冒失了。看来必须要调遣一些军士来这里了。” 原本韩进的表现就让宋无涯觉得奇怪了，他现在说出这话，宋无涯更是想不明白这韩进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了。 “韩大人，你确定要去西山吗？”宋无涯冷笑着看向韩进。 韩进嘴角顿时抽动，显然宋无涯这脸上的冷笑让他很是不爽：“那宋公子觉得如何呢？如今已然确定这西山之内必定存有猫腻，难道就这样放任不管吗？” 他这话一出口，堂下的那些村民顿时跟着附和：“知府大人说得没错，无比要将藏在西山内的真凶一网打尽，好还我们一个太平啊！” 村民的附和，让韩进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他皱着眉头道：“大家稍安五爪，这件事情本府自然会酌情考虑的。如今本府还需要仔细考虑一下，才能做出决断。” 听着这话，下边的村民开始议论起来。 宋无涯瞧着皱着眉头犯难的韩进，提醒了一句：“韩大人，这件事情难道你不打算和您的那位同僚秦科大人，商讨一下吗？” “找他商讨？为何？”韩进听着一愣，皱眉道：“本府如今已经知晓案情，只差决断了，为何要和他商讨？” 宋无涯之所以这样说，无非是想要激将而已，若是韩进将这件事情告之秦科的话，或许秦科还能从中猜测出点什么来。 没想到这韩进竟然一口就否定了宋无涯的提议。 宋无涯没有再说什么，他很清楚这知府能够调动的人手可不在少数，想要进入西山调查，那也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情。可是这韩进竟然迟迟没有去西山，可见这韩进是如何想的。 “据在下所知，知府大人至少可以调动五百人马，这事情还需要如何斟酌？我看大人如今就可以下令，直奔西山了。如果觉得人手不够，可以让城内百姓跟随。”宋无涯冷冷的向韩进说道。 宋无涯这话一出口，韩进手中惊堂木立刻重重落下。 第468章 决断 “宋公子，本府断案，还请宋公子不要随意胡言乱语。”韩进表现的极其愤怒。 瞧着这个情形，宋无涯索性也就闭嘴了，他看向了一旁的罗小二，向他示意了个眼色。 罗小二看着这个眼色，琢磨了一下，立刻大声喊道：“知府大人，既然您手里有这么多人手，何不直接前往西山啊？” 村民们听到罗小二这么一说，立刻就跟着附和起来。 这下子韩进可算是头大了，他脸上神情阴沉，看着这些人突然惊堂木再次落下，高声喊道：“将此些骗人的道士收押，退堂！” 到了这个地步，韩进直接就退堂了。说罢这话，韩进起身就向后边走去。 衙役头子此时赶忙来到了宋无涯的身前，压着声音问道：“宋公子，你这是怎么了？怎么非要这样一步步逼着知府大人啊？这样实在是太危险了。” 衙役头子是知道宋无涯真正身份的，而且也愿意帮助他。也应该正视因为如此，今天在后边韩进的书房内，他才会替宋无涯说话。如今看着宋无涯这样冲动的表现，心中很是不解。 “如今我能够借助的也只有这些百姓的力量了。”宋无涯无奈的对他说道。 衙役头子点点头，却又摇摇头：“我看不是他不去西山，而是他真的人手不够。” “人手不够？”宋无涯听着衙役头子这话顿时一怔，皱眉问道：“怎么会呢？这城防的人手，绝对有这个数目，怎么会不够呢？” “哎！全都被调走了。”衙役头子皱着眉头，无奈说道。 听到这话，宋无涯顿时大怒：“被调走了！他怎么能这么做，这可是犯了我朝律条的！那些人究竟干什么去了？” 衙役头子一脸苦色，欲言又止，一副不知道该说不该说的样子。 瞧着他这个表情，宋无涯就知道这里边一定是有什么事情，而且不是什么小事情。 如今无量教侵入南开城，南开城的城防又不再，一旦这些无量教成员叛乱，只怕这偌大的南开城连个守卫的人都没有。 “快点说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如今事关重要，这可是要命的事情，宋无涯急切的向衙役头子问道。 大概是看到宋无涯此时脸色如此紧张的样子，衙役头子这才终于开了口：“被调去临县了。” “干什么？”宋无涯心中惊叹不已，这韩进做的还真是太绝了。 “清理河道泥沙。”衙役头子补充道。 “清理河道泥沙，那朝廷下拨的款项都进了谁的腰包？”宋无涯很想知道，这样做的目的何在。 衙役头子对这件事情显然是很清楚的，宋无涯问什么他都能回答出来。 “全都进了官兵的腰包。”衙役头子如此回答。 但是这个答案却让宋无涯很是无奈，这事情还真是让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贪官，会想尽一切办法来贪污钱财。如今这样的事情，他还真是第一次听到的呢。毕竟这样的举措，还真是奇葩。 “城防官兵不守着城，去河里挖泥沙，这可当真是可笑。”宋无涯无奈的笑了起来。 看着宋无涯这个模样，衙役头子却另有解释：“宋公子，你也别觉得不可思议。这已经算好的了，至少不会因为这些银子害了人的姓名。这些官兵俸禄太少，这也算是给他们的贴补。有些地方，年年清理河沙，为了将这银子留下，故意找一些外地人，让他们干完活之后，将其溺死。即便是报上去了，也找不到这些人的身份，这银子自然就留下来了。” 天底下可恶的事情太多，宋无涯根本想不到这些人的手段。 但是如今城防官兵不守着城防，就这一条就可以就地将韩进斩了。可如今的他，也只能将这口恶气憋在肚子里，毫无办法。 “这就是韩进一直不进西山的原因，他还真是敢做啊！”宋无涯笑着说了一句。 如此一来，即便此刻宋无涯亮明身份，想要从这里调遣人手都做不到了。 处处受制，让宋无涯都快要奔溃了。 不管怎么说，今天算是做了一件大事情。至少韩进在这些百姓的面前，表现出这样的模样，足以让这些百姓对他们失去信心了。 “宋公子，我这就回去吗？”罗小二来到了宋无涯身旁，看着宋无涯和衙役头子在说话，直到他们停下来，这才开口问道。 宋无涯点点头道：“回去吧，这里也没有其他的事情了。你回去之后，找到你大伯，让你们村子里的人搞一份联名上书，来这里请愿。” “这样……”罗小二知道这联名上书是怎么回事，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有些疑虑。 “你放心吧，没事情的。”宋无涯拍了拍罗小二的肩膀说道。 罗小二这才点点头，跟着那些村民离开了府衙。 看着他们离开，衙役头子又对宋无涯说道：“宋公子，这样一来事情可就搞大了。不会出什么事情吧？” “出事情，自然是为了出事情。我就是想要将这件事情搞大，最好是传播出去。这样一来，这皇上就会知道这件事情，到时候就不会不管了。”宋无涯深吸了口气，将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 如今他不管怎么做，那也都是困兽之斗了。 和衙役头子闲聊了一会，宋无涯看着外边的天。如今刚刚做了正午，时间还早。宋无涯本想去向韩进质问一番，好再将他激怒一些，让他做出一些愤怒的决定来。不过后来一想还是算了，如此的话或许只会让自己死的更快一些。 离开了府衙，宋无涯直奔客栈。如今他们身在这样危险的地方，宋无涯可是不放心司徒雯和小环的。 “雯儿，开门。”回到客栈，宋无涯直接来到了司徒雯的房间。 里边很快传来了动静，不多时打开了房门。 “那些道士是真的疯了，被人重击后脑所致。”宋无涯一进来就对她们两人说明了这件事情。“这西山之中必定埋伏着那些凶手，显然他们还没有找到那宝藏。只要有人前往西山探查，必定能够揭开这个秘密的。” 宋无涯心里在想，如何才能将这些人抓住，而不是让这些人逃了。 无量教的做事，宋无涯也很清楚。他们算是比较谨慎的，想必这西山之内即便没有布满眼线，那也绝对会有机关的。一旦他们进入西山，只怕根本抓不到他们的人影。 “那这件案子算是了结了？”司徒雯兴奋的看着宋无涯问道。 “话可以这样说吧。”宋无涯苦笑一声：“如今这西山我们进不去，能不能抓到凶手还是个未知数呢！” “哎！说的也是。”司徒雯叹了口气。 他们静坐在这屋里，也没有了话说。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的功夫就到了傍晚。宋无涯中午也没吃饭，这时候还真是饿了。 说着他起身来到外边，走到楼下对店小二交代了一句。 刚刚走上二楼，宋无涯就听到了里边传来一阵阵的敲打声。 他皱着眉头立刻走到了里边，看着那关着龙涛的房间，皱起了眉头。 房门被拍打着，宋无涯透过门缝可以看到龙涛，他回头看了看走廊，见没有人之后，侧过身子挡住了身后的视角，这才低声对龙涛说道：“我自己。” 说完这话之后，不多时一张纸条被塞了出来。 看到这纸条之后，宋无涯心下会意。立刻将那房门锁好了，这样一来，龙涛跑不出来，那店小二也不会怀疑什么了。 拿好了字条之后，宋无涯当即转身，这一转身就看到了店小二上来了。 “公子，我听到这楼上有动静。那疯子是不是又不消停了？”店小二看到宋无涯在这里，立刻问了一句。 宋无涯呼了口气道：“我还以为这家伙是神仙下凡呢，我锁好的房门又让他跑出来。这次他是跑不出来了，在那拍门呢！看样子是又发疯了，别管他了。” 说着宋无涯向着房间走去，在宋无涯刚刚说话的同时，龙涛用力的拍打着房门。 “别拍了！别拍了！你要是把这门拆了，我非得打你一顿！”店小二嚷嚷了一句，向宋无涯点头笑了一声道：“既然没事，那小的就去忙了。” 这客栈已经没有什么人手了，除了一个伙夫之外，就只有掌柜的和店小二了。这店小二可是一直都盯着这个龙涛的，看样子还真是不放心。 回到了房间后，宋无涯直接躺在了床上。这地方可以说是最隐秘的地方了，从门窗之外的地方可是看不到的。 “血！”宋无涯展开纸条之后，顿时眉头紧皱：“竟然是用血写的。” 纸上并没有几个字，龙涛的房间里，一切能够对他造成伤害的东西都被收去了。也难怪龙涛只能用血来写这几个字了。 看来龙涛是相信宋无涯的话了，所以这才会给宋无涯纸条。 “救我。西山找宝藏，五十多人，来自城里。” 纸条上只有这么短短的几个字，却已经说明了一个情况。 第469章 峰回路转 “看来福喜说得没错，这些人正是他嘴里所说的。”宋无涯叹了一声，心里也已经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 看来龙涛当初得知了这个事情之后，必定是找了那个贵子这一伙人，这才落得了这样的下场。无量教的人知晓了西山宝藏的事情，而龙涛自然没有了用处。也不知道他是用什么样的手段保住了自己的性命逃回了城里，但还是被他们给抓住了，可在城里眼目众多，他们也不好动手。龙涛应该就是这样装疯，引起了人们的注意，来到了这家客栈，也被人们所知晓，这才让他们没办法对龙涛下手，而是将龙涛藏在这里。 这样也正好解释了，为何这掌柜的不把龙涛送去官府了。 “不对啊！他们把龙涛送去官府不是正好吗？”宋无涯眉头一皱，疑惑起来。 咚咚咚！ 房门在此时被敲响，店小二的声音从外边传来：“公子。” “进来吧。”宋无涯起身拿了本书，走到了桌子前。“有什么事情吗？” 店小二推门而入，看着宋无涯，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之后，眼神向着其他的地方瞟了过去。 “我是来问问公子，这腊味您想怎么个吃法，是炒呢还是蒸呢？”店小二收回目光向宋无涯问道。 听到这样无语的问题，宋无涯随口道：“炒着吃吧。” “好了，小的知道了。”得到了宋无涯的回答之后，这店小二这才离开了房间。 宋无涯看着房门的方向，皱起了眉头。 如今能否翻盘，就看明日这罗小二拿着联名书，能否逼着韩进在百姓的面前露出丑态了。 晚上的腊味还真是美味，让宋无涯吃的是浑身舒服，早早的就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宋无涯起来之后，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此刻的他头疼不已，许久才缓过神来。 “最近睡得都早，怎么会头疼呢？”宋无涯觉得奇怪，却也没有多想。 他洗漱完毕，出了房门，向着那龙涛房间的方向看了一眼，立刻就向楼下走去。 刚刚到了楼下，还没有出门，就看到了罗小二闯了进来。 “宋公子，联名书已经准备好了，这就去府衙吗？”罗小二看来这是向宋无涯来请教这件事情了。 宋无涯点点头说道：“这就去，但不要直接去。在大街上嚷嚷几句，让人们都知道这件事情。” 罗小二听了这话之后，立刻点头答应，便出了门。 宋无涯看着罗小二，看看他这事情是不是能够办妥。 在街头上，很快罗小二带着人就高出了名堂来，不少人跟着罗小二向着知府衙门而去。 足足折腾了一个多时辰，这罗小二身后的人已经聚集了不少，这时候他们直奔府衙。 在这之前，宋无涯早已经交代过了罗小二，不要进入府衙，就在府衙之前。 宋无涯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事情搞大。 不多时的功夫，这衙役头子就跑出来了。看到罗小二带着这么多人，立刻就傻眼了。 他也知道这是怎么回事，立刻在人群中找到了宋无涯。 “宋公子，我夫人今天一早已经出发了。”衙役头子来到了宋无涯的身旁，当先说了这么一句。 宋无涯点点头：“你现在可以去报告韩进了。” 看着这样的一幕，衙役头子眉头紧皱：“哎！不知道这样搞行不行啊！” 宋无涯看着衙役头子离开，也静静站在一旁等着韩进出来难堪。 这韩进在里边，迟迟没有出来。他显然知道这事情的严重性，但是他没办法面对。如今这罗小二请愿要让他带着人前往西山，可他根本没有人，出来也没办法交代。 足足小半个时辰，这韩进才出来。 看着罗小二，他这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乡亲们，都请起来吧！”韩进看着外边的人，大声的喊道：“本府知道你们都想要尽早将此案查清，本府何尝不是呢？可是如今城内的官兵外出公办，本府手中实在是无人啊。” “大人，那城防的官兵，遇到了什么事情，会被掉出去呢？” 人群中自然有明白人，这事情韩进可不好糊弄过去。 这城防的官兵，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是不可以调出城外的，这是国家律条。 韩进一时哑口无言，不知道该说什么事情了。 此时他脸色发黑，无比的犯难。此时此刻，韩进竟然将目光投向了宋无涯，他急忙说道：“宋公子，你过来一下，本府有事情要与你商量。” 听着这话，宋无涯就知道，这韩进是想要让宋无涯给他出主意。但是这事情本来就是宋无涯挑起来的，他怎么可能会帮着他解围呢？ “韩大人，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难道会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宋无涯毫不客气的对韩进说道，丝毫不给他面子。 他这样一出口，差点没把韩进气的吐血。如今韩进已经是风口浪尖之上，被宋无涯这话一冲撞。下边的百姓中，罗小二立刻带头嚷嚷起来。 一时间，人们纷纷议论起来，这韩进怕是想拦也拦不住了。 面对这样的情形，韩进恼怒道：“都给我住口，这事情乃是官府的事情，可不是你们能够随意讨论的。” 韩进毫无办法之下，只能如此呵斥。 可众口难挡，他这话根本起不到丝毫的作用。 “让开！让开！”突然间，人群之外，传来了一声声的叫喊。 所有人顿时扭头向外看去，却见一队官兵从外而来，正在推搡着周围的人群。 很快人群让出一条道来，官兵堵在两侧，一顶轿子慢慢被抬了进来。 “官轿。” 所有人都认得出来，这眼前落下的轿子，可是一顶官轿。 宋无涯很好奇，这来人究竟是谁。不管是说，他都觉得今天有希望了。 韩进的脸色很是诧异，今天这都是什么事情，眼前这一出还没有搞定，这突然又来了一位官员。 “秦县令！”韩进突然大喊，大步走下去，向着轿子迎了过去…… 从这轿子自然能够看出轿中之人的官阶，宋无涯对这个并不是非常了解，但是韩进显然是知晓的。 他只是一眼，就看出了这轿子中坐的是谁了。 宋无涯听到韩进这一声喊，顿时大喜：“秦县令！” 宋无涯立刻也跟着过去了。 果不其然，秦科就从那轿子中走出来了。 秦科看着韩进，拱手道：“韩大人，别来无恙啊！” 韩进立刻笑着拱手：“秦县令今日怎么突然来此？这好像不符合规矩吧？” 这一见面，只是热情的打了声招呼，韩进这话就不对了。 说的也是，看韩进这个样子，显然是不知道秦科今天回来。宋无涯也不知晓这其中的规矩，不过他猜测多半韩进是觉得这秦科突然造访，有些冒失了吧。 “规矩什么的，就不牢韩大人多说了。这天底下，本县看来，最不守规矩的莫属你韩大人了。”秦科皮笑肉不笑的看着韩进，突然脸色一变大声喝道：“来人，给本县将此人拿下！” 这突变的一幕，宋无涯都没有反应过来。秦科的到来，在他看来确实是看到了曙光。 可是秦科这样雷厉风行的手段，还真是令宋无涯没有想到，这一来竟然就敢直接拿下韩进，让宋无涯都吓了一跳。 “什么？你说什么？”韩进愣住了，他不可置信的看着秦科恼怒道：“秦科，你敢捉拿本府。本府要就凭这一点，就足以将你当场斩杀！” 韩进的话倒不是吓唬秦科，这也是律法之中的。以秦科县令的身份，想要捉拿韩进，除非是有上边的命令，要不然他没有这个资格。 韩进叫嚷着，一旁的衙役立刻围了上来。可随着秦科到来的官兵也堵在了他们的面前，直接将韩进拿下。 这下子韩进懵了，宋无涯也都懵了。不过宋无涯心中还是喜悦不已，这可是他梦寐以求的事情。 韩进被摘去了官帽，用力的挣扎着，可却无法挣脱。 “行了，别费力气了。”秦科看着韩进，当即拿出一道令状：“南开城知府韩进，私自将城防官兵调做他用。本省府已经查明此事，特命两江县县令秦科，缉拿南开城知府韩进。一切事由，待朝廷发落。” 听完这一切，韩进顿时懵了，转眼的他愤怒吼叫：“秦科，你这小人！原来这是你陷害本府的手段！亏本府看你同科之情，轻信了你的谗言。没想到你竟然如此害我！” 韩进的话中满是冤屈，宋无涯听着都感觉到糊涂了。 秦科听着韩进的话，却仰头哈哈大笑：“哈哈！事到如今，你还想将本县当做垫背的吗？只可惜你这些空口无凭的话，根本没有丝毫作用。给我押入大牢！” 秦科发号施令，韩进直接被那些官兵压着，向牢房的地方而去。 而此时，秦科才将目光放在了宋无涯的身上。 “宋公子，别来无恙啊！”秦科拱手向宋无涯实力，客气的说道。 宋无涯点点头：“秦大人可来的真是时候啊！” 第470章 狱中 “是啊，来的确实是时候。”秦科眉头一挑，笑容展露开来。 不过，宋无涯看着秦科脸上这样的笑容，这心里总觉得不舒服。今日这一见，他总觉得好像和往日不太一样。 韩进叫嚷之中就被官兵给拖拽了下去，这知府衙门的人竟然没有一个出面的。 “秦大人，这捉拿朝廷命官，你这可是越级行事了，不知可否有皇上的谕旨啊？”宋无涯虽然盼着秦科帮他的忙，但是这事情也有个规矩，如今这件事情就太不符合规矩了。 秦科点点头道：“宋公子知道的还真是不少啊！这一点自然用不着宋公子来提醒本县，想必这皇上的谕旨也用不着给宋公子你过目吧？” 这话可把宋无涯给噎住了，他如今没有表明自己的身份，自然没有权利查看皇上的谕旨。 秦科看着宋无涯不说话，当即又道：“宋公子，本县还有要事要做，宋公子若是有事情来找本县的话，还请再抽时间过来。” 说完这话，秦科头也不回的就直接进入了府衙之中。 此刻宋无涯，看着那些官兵各自撤退的样子，心里也猜测出来了。这些官兵不是别的，正是被韩进调遣出去的那些城防官兵。看到这里，宋无涯这心里可算是瞧明白了。 难怪之前韩进被拉下去的时候，这嘴里一直嚷嚷着是秦科陷害了他呢。如今看来，这事情秦科是脱不了干系的，怎么看都像是秦科给这位韩进设下了一个圈套，韩进直接就钻进去了。 瞧着官兵撤退之后，宋无涯赶忙来到了府衙门口，拉着那衙役头子低声说道：“你不觉得这事情有些蹊跷吗？” “蹊跷？”衙役头子听着一愣，但是随即笑道：“宋公子，您这话我可有些听不明白了。要是在这之前，那自然是蹊跷的事情。可宋公子昨日不也已经说过了吗？这知府大人他是咎由自取，如此一来不是省了很多的事情吗？原本，我们这些弟兄是要出头的，好在被我拦下来了。” 这衙役头子的话，让宋无涯很是无语，感情这一切还是因为他的缘故啊。 如此一来，宋无涯眉头紧皱，心里琢磨着。这秦科还真是雷厉风行，就在这一刻给做出了这样的事情来。宋无涯心里猜测，这南开城府衙的一切事物，应该也是由秦科来代理了。 果不其然，刚刚过了晌午，知府衙门的布告就已经出来了。 “封闭南开城至两江县的官道！官道血案也就此被定为悬案了结，这也太马虎了吧？”宋无涯看着布告，脸上的神情阴沉不已。 事情显然没有出现转机，反而让宋无涯直接无从下手了。 回到客栈，宋无涯冰冷的脸庞面对着司徒雯和小环两人。 “这秦科想干什么？怎么这么重大的案子，就封闭了官道这样简单了结？”司徒雯吃惊的看着宋无涯问道。 这一点宋无涯自己也想不明白，按理说这事情不应该如此，更何况在两江县的时候，宋无涯对秦科的了解也是不少，这样的做法不像是他能做出来的。 “该不会是朝廷的旨意吧？”小环在一旁看着两人眉头紧皱，插了一句。 “朝廷的意思？”宋无涯眉头一紧，但是很快却摇摇头：“不太可能吧？这件事情韩进显然没有禀明朝廷，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旨意？” “这就更奇怪了？难道是那秦科假传圣旨？”司徒雯听着他们两人这话，这话直接就说出来了。 按理说，这样的事情是不太可能的。假传圣旨那可是莫大的罪状啊，秦科有天大的胆子想必也不敢吧。 三个人都觉得这件事情很奇怪，但是却又猜测不出来秦科究竟有什么样的猫腻。 不管怎么说，宋无涯对这件事情的怀疑，也仅仅是表面上的事情。他如今最为关心的事情，还是这件血案的本身，还有无量教的关系。 “哎！事情越发变得不可控制了。如今这血案还没有着落，无量教又出现在我们的视线中。本以为将书信送出之后，在秦科的帮助下，可以将此事告之朝廷，随即派遣钦差大臣下来，将这桩血案查个水落石出。可是如今，这官府张贴出布告，要将这件案子定性为悬案，这可就不好办了。”宋无涯心里很是苦恼。 如今的事情已经到了穷途末路，他手里没有人手，做这件事情非常的困难。如今在他看来，唯一能使得出的办法，也就是表明自己的身份了。 “看来，该是亮明身份的时候了。”宋无涯起身说道。 他这话一出口，司徒雯立刻阻拦：“无涯，现在情况不明，我总觉得这个秦科好像不是那么太让人信得过。如今表明身份的话，会不会出什么问题啊？” 司徒雯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可是事到如今，宋无涯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如果不表明身份的话，那么这桩案子就没办法继续查下去了。没办法查下去，那他们来此的目的，这些时日的艰辛付出也就付之一炬了。 宋无涯心意已决，当即对司徒雯说道：“算了，事到如今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而且情况紧急，无量教或许就是这件血案的幕后黑手，我们绝对不能够坐视不理的。” 之所以如此的紧急，宋无涯多半的原因还是因为无量教的存在，毕竟无量教的势力实在是太大了。而且它已经蚕食各部官员城市，长此以往下去只怕真的要改朝换代了。 见宋无涯心意已决，司徒雯本来到了嘴边的话，硬是没有说出口。 离开客栈，宋无涯直接来到了府衙之前。 “秦大人吩咐了，暂时不见任何客人。” 没想到的是，上午还说得好好的，让宋无涯抽时间来找他的秦科，这时候竟然不见客了。 宋无涯皱起眉头，看着衙役头子，琢磨了一下说道：“既然他不见我，那也就算了。不如，去见见那位韩进知府吧。” 本来，宋无涯是准备在这里直接亮明自己的身份的，但是事到如今他却一下子犹豫了起来。 韩进被收押在大牢，私自调遣城防官兵离开，这已经是死罪了。俗话说的号，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宋无涯想要去看看这位韩进知府能说出些什么话来。 衙役头子犹豫了一下，脸上露出难色，不过还是答应了宋无涯。 说起来，宋无涯看这个衙役头子，显然是没有看错。这家伙为人还算正派，显然不是任何人的手下，也绝非是无量教的爪牙。 韩进被关押在大牢之中，此刻被除去官服，周身一套囚服，本来就看着憔悴的面容，如今显得极为苍老。 此时的他，坐在牢狱之中，颓废不已的样子，显然已经决定等死了。 即便是宋无涯到来，韩进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反应。 “韩大人。”宋无涯看着韩进这个模样，轻声唤了一句。 韩进扭过头来，抬头看着宋无涯，竟然白了他一眼，冷哼一声：“你来干什么？是来看本府的笑话吗？” “韩大人这话可有些严重了！”宋无涯无奈摇头：“你私自调遣城防官兵擅离职守，这本身就是死罪一桩。如今我来，不过是想要问问这件事情。俗话说得好，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已经是死到临头了，何必这样对待我呢？” “哼！即便是死到临头，那又如何？”韩进完全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冷冷的回应着宋无涯，言语之中满是不屑和轻蔑。 这样的语气让宋无涯有些无奈，一旁的衙役头子脸色也是极其的古怪，只是他曾在韩进的手下任职，如今韩进落得这个地步，他也不好说什么。总不能看着韩进成了死囚，就一改脸色，对他傲慢起来吧。 “之前我听闻知府大人您口中直呼是秦科陷害与你，我只是想要问问这件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宋无涯的口气还是平静异常。 突然有了如此遭遇，只怕是人这心里就会不痛快的。所以宋无涯也没有怪怨韩进的语气，反正照着一颗平缓的心说就是了。 韩进依旧不改之前，冷哼一声：“即便有冤屈，本府向谁说，也用不着向你这不孝的混账多说吧？” “知府大人，你怎么开口骂人呢？”这下子衙役头子是忍不住了，急着说道。 韩进抬头冷冷喊着衙役头子：“我平日里对你不薄，如今我锒铛入狱，你就嚣张起来了。真是可惜了本府之前那般的对待你们，当真像极了那东郭先生。” 韩进的气愤显然已经到了极点，别说是宋无涯了，就是衙役头子也被他给捎带上去了。 只是，现在的宋无涯压根没有心思理会这个。他刚刚听着韩进的话，这心里立刻就感觉诧异不已。怎么自己好好的，在他的嘴里就变成了一个不孝的人了？ 这事情宋无涯还真是觉得奇怪，他眉头一挑，看着韩进当即质问：“韩大人，在下不孝？你这话从何得来？” 第471章 圈套 质问的同时，宋无涯还在努力这回忆着，原本那个宋无涯的纨绔经历，却怎么也回忆不起来自己曾经的过往。 更何况，宋无涯并未表明自己的真实身份，自己的来历韩进也是不清楚的。他说出这话，那不就说明他是认得宋无涯的吗？ 面对着宋无涯诧异的质问，韩进冷冷笑道：“你父寿终，你却不急着回家奔丧，偏偏在这里毫不所动，可见你是个狼心狗肺之人！” “什么？”宋无涯差点没笑出声来，他惊讶的看着韩进：“在下父亲已经亡故多年，又何来的回家奔丧一说？” “什么？”这下子轮到了韩进吃惊了，他脸上那轻蔑的神情顿时变作了吃惊。看着宋无涯，他那双眼睛滴溜溜的转动，却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个问题。“前日，我不是问过你了吗？你说你收到了书信，难道不是你的家书？” “家书？我根本没有家人，唯一的家人也就是我的未婚妻了。哦，当然还有我未婚妻的叔叔。只是他老人家也并不知道我们到了南开城啊！”宋无涯紧皱着眉头，哭笑不得的说道。 这下子，韩进紧皱眉头：“那秦科给我书信，说你的家人来到了两江现。还说你父亲寿终，让你回家奔丧。” 听到这里，宋无涯彻底愣住了。没想到事情竟然是这个缘故，主要的原因竟然还是秦科给韩进的那封书信。 “你说什么？你说那天，你和我所说的重要的事情，指的是秦科给你书信之中说得这件事情？而并非是有人当街给我递了纸条，对我威胁的事情？”宋无涯吃惊的看着韩进。 这件事情让他觉得越发的糊涂了，原本感觉清清楚楚的事情，到了现在竟然变得如此的扑朔迷离。这让宋无涯真的惊诧到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他们两人之间矛盾的表现，完全是因为这根本搭不上边的两件事情。 “你说那天有人当街给你纸条对你威胁？”韩进也愣住了，他显然并不知道这件事情。“我不知道这件事情啊！我还以为你是收到了家里的家书，所以才让你放下这件案子，赶紧离开。毕竟天大的事情，也比不上回家奔丧的事情大啊！” 他们两人的矛盾点都在这里，宋无涯和韩进以及旁边站着的衙役头子三人，全都傻眼了。这算怎么回事啊，尤其是衙役头子，听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完全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那你可是无量教的人？”宋无涯也管不了那么多，直接就问。 “无量教？什么无量教？莫非你是说那个想要颠覆朝政的邪教？怎么可能！”韩进听说过无量教，但他的表现，显然不承认自己就是无量教的成员。 “哈！原来如此。”宋无涯不禁发笑：“我们竟然被人用这样一个小小的伎俩给算计了，当真是可笑啊。这彻头彻尾就是一个圈套，可惜我们直接钻了进来，竟然没有一丁点的察觉。” 事到如今，宋无涯还有什么不清楚的。他和韩进两人被人给算计了，就是这么一封书信，以及一张纸条的事情。宋无涯感觉真是太可笑了，自己前前后后的忙碌，竟然中了对方的反间计而不知。 听到这里，韩进也是错愕不已，张大了嘴巴。 “你是说秦科？”韩进惊呼出声，“原来这件事情也是这家伙在搞鬼！我调遣城防官兵离开，也是他出的主意，还说这件事情万无一失，绝对不会有任何问题的。如此一来，可以将朝廷下拨的款项发放给这些官兵，好以此体恤下属，让他们更加忠于朝廷。没想到这一切都是骗局，虽然已经有几年如此了。可偏偏今年出了事情，原来这一切全都是他早已经算计好了的！秦科，你真是个混账东西，枉我年纪当年同科之情，没想到你竟然如此算计我。” 韩进悔恨不已，这一切都要已经表明，事情的始作俑者就是这个秦科。 这下子宋无涯也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了，难怪秦科在这样关键的时候出现在了这里。 “韩大人，调遣城防官兵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到了此时，解开了两人的误会，宋无涯也不想在过多的抱怨这件事情了，如今他能够做的就是尽快了解清楚，然后想办法处理秦科。 韩进听着宋无涯的话，愧疚难当：“宋公子，看来是我误会你了！没想到事情竟然是这样的。我真是后悔啊！那秦科几年前说起这件事情，我当时并不敢去做。可是后来还是忍不住动了心，想要为这些手下多做点事情。本来前几年好好的，完全没有出现任何的事情。由此一来，我也就放心了。可谁知道今年，出了这么重大的案子，本府想着绝对不能轻视，便责令秦科速速将城防官兵调回。可谁知道，这秦科再三的推诿，让这件事情一再耽搁，也使得本府没有足够的人手进入西山调查。” 听了韩进的话，宋无涯不禁倒吸了口凉气。感情这件事情是从几年前就已经布置下来了，当真是用心之深啊。 “京城距离此处路途遥远，往来时日少说也在月余。如果那秦科手中真的有朝廷的谕令，那他在一月之前就已经准备好了。那时候，我还在两江县帮着他破解那桩悬案呢。如今看来，这秦科还真是会演戏啊。”宋无涯不由得感慨，说起这话，他也立刻清楚了之前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一件事情来。“难怪，南开城这桩巨案，早在两月前就已经发生，可我们在两江县没有听到半点的风声。一开始到了南开城，我们心里还觉得奇怪，如今看来是官府介入，刻意的抹去了这件事情。这样说来的话，我的真实身份，秦科已然是早已经知晓了。” “什么？真实身份？”宋无涯的话令韩进一惊，疑惑道。 眼见着韩进将一切说明，一旁的衙役头子听到他这话，当即皱眉：“韩大人，宋公子其实是朝廷任命的正四品巡察御史。” “什么？巡察御史！”韩进顿时大惊，看着宋无涯迟疑了一会，直接跪在了地上，向宋无涯行礼。“下官眼拙，并未看出大人身份，还请大人见谅。” 韩进南开城知府，乃是五品官员，这一跪宋无涯倒是受得起。 他立刻道：“韩大人快快请起，不知者无罪。” 韩进起身之时，双眼之中泪花横溢：“御史大人，下官自知触犯我朝律条，罪该万死。可如今下官还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御史大人能够答应。下官不求大人保我性命，只求大人能够将那秦科绳之以法，查明南开城西山官道血案，让死者的冤魂能够安息。” “这个我答应。”宋无涯点头答应。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一切都已经是昭然若揭。这真正的幕后黑手正是秦科，想必他如此做的目的，也就是为了让西山的血案就此平息，而这一切的所为，不正好表明了他与这桩案子有所牵连吗？ “这件事情你虽然有所牵扯，但并无多大关系。我已经在城内调查清楚，你这南开城内已经混迹了大量的无量教成员。而且这些成员在案发之时集体消失，可见这桩案子和他们脱不开干系。如今最要紧的是彻查这件事情，唯一的办法就是我亮明身份，调遣人手直奔西山。到时候这一切的事情就彻底清楚了。” 宋无涯心里早已经做好了一切的打算，如今这个地步，他也用不着想那么多了。 这一切的一切，竟然都在被人的算计之中。宋无涯当真是觉得自己窝囊，从这个情形来看，无量教的眼睛从始至终就没有在他的身上离开过，自己的一切行程都没能够逃过对方的眼睛。 既然都已经是这样了，宋无涯还有什么必要隐瞒自己的身份呢？那不是自己和自己闹着玩吗？没事瞎开心。 说道这里，宋无涯转身就像牢房外走去。 “宋大人，别来无恙啊！”他的脚步刚刚迈开，一道声音传来，硬生生止住了他的脚步。 “秦科，你个王八蛋！”韩进听到这个声音，顿时破口大骂。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位秦县令。这可真是巧了，宋无涯心中暗道不好，自己来这里的举动实在是太莽撞了，依旧还在对方的算计之中。 秦科显然料定了宋无涯会来这里，当即他堵在了这牢房之内。 “秦大人，看来你早已经知晓了这一切。”宋无涯还能如何，深吸了口气看着勤克说道。 秦科点点头，没有否认这一点，“宋大人，不得不说，您的头脑着实如外人所传那般聪慧。只可惜的是，您终究还是有些后知后觉的。你想的没错，这一切的事情都是我做的。而且我这背后也确实是有无量教的存在，不得不说这些都瞒不过你宋大人。但是说起来，宋大人您也太相信本县了。本县曾经在你的面前炫耀自己，只可惜您没有看出来啊。” 第472章 绝望 “秦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你说的是观山酒楼？”宋无涯听着秦科这话，这心里还真觉得怪怪的，思前想后也只能想起这观山酒楼来了。 宋无涯的话一出口，秦科当即哈哈大笑：“没错！你说的没错。这观山酒楼，可不是我故意卖弄吗？我一个小小县令，真能在那等豪华之所消遣吗？本县随口一句便宜话，没想到宋大人还真的就信了。莫非这官商勾结之事，宋大人不知晓触犯了哪条律例吗？” 秦科说得极是，只因当时宋无涯并未多想这件事情。毕竟在他看来，这样的事情虽说犯了律条，可在旧时根本算不上什么，完全都是司空见惯的小事。 如今看来，这可全然不是一件小事情，而是这秦科故意而为，就是要给宋无涯看得。 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宋无涯即便后悔，那也没有任何的办法了。 “古人云，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啊！看来是宋某高估自己了，没曾想秦大人才是聪慧之人啊！”宋无涯苦笑一声，这并非是嘲讽之言，如今这个地步，这俨然就是一句真话。 他这算得上是恭维的话，听在秦科的耳中，顿时令其哈哈大笑：“宋大人，说得极是啊，说的极是啊！可惜我们两人对立，不然本县还真的是想要结交宋大人这个朋友啊！”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早已经是气愤难消的韩进当即咆哮：“谁和你这狗东西结交啊！我呸！” 只是，他未免太过气愤了，这话完全把自己给骂进去了。他和秦科两人，不正是结交之友吗？要不是他如今落入这个地步，只怕还看不清楚他们两人这关系呢！ 面对韩进的怒骂，秦科冷冷嘲笑道：“韩兄，你这话可说的不对了吧？若是不结交，那你我先前又算是什么？” 秦科的一句话搞得韩进哑口无言，只能扭过头去不搭话了。 到了这等地步，宋无涯自己也是无话可说了。他看着秦科脸上满是得意的笑容，这心里就憋着一肚子的火气。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还真的是摆脱不了无量教的眼睛了，没想到他们竟然如此看重自己，处处都要提防着他。 这一次栽了，宋无涯也就认了。但是他却不想就这样了结，毕竟他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这一世还没活够呢。 “秦大人，真是佩服你们的能耐啊。怎么在下走到哪里，你们就要跟到哪里呢？”宋无涯看着秦科，心里一琢磨，如今办法是想不出来，也只能慢慢耗着了。 原本，宋无涯还有后路，只可惜因为上一次的缘故，彻底算是断绝了。 无量教的那位无量天尊，显然对宋无涯很是看重，想要将宋无涯拉拢进来。只可惜的是，上一次宋无涯直接利用这个事情，将他们坑了一回，想必那无量教也不会在对宋无涯抱有什么希望了。 秦科听着宋无涯的话，点点头：“宋大人说得一点都不错。您这脑子确实是好使，秦某也不得不佩服。但是有一点宋大人自己也很清楚，您这一路走来，可是坏了我们不少好事。我们要是不盯着点宋大人，只怕还会栽在宋大人的手里。虽然那点损失对我们来说只是九牛一毛，可多少也算是损失啊。我们可不想让宋大人您一点点将我们给蚕食干净了。” 他这话说得可是没有一丁点的毛病，宋无涯这样路上走来确实是坏了他们不少的事情，也难怪他们会这样盯着宋无涯。 但是他这话听在宋无涯的耳中，却很是不爽。九牛一毛，这词来形容，却侧面的说明，宋无涯之前所作的那一切，对无量教所造成的影响，根本算不了什么。看样子，想要动了无量教的根基，宋无涯的作为还远远不够呢。 “说的也是，虽然说在下与你们无量教交手数次，可直到如今也不曾知晓无量教究竟是多么的庞大，可见在下的所为确实对你们来说是无足轻重的。”宋无涯自愧的说这。 他的话让秦科更加的得意了，毕竟这足以证明了无量教的强大。 “宋公子不必如此过谦，毕竟别人还比不上你呢。”秦科随口说着。 “也对也对。”宋无涯点头附和：“只是在下不清楚，你们做出这么大的案子来，莫非真的找到了那所谓的前朝宝藏？据在下所知，那宝藏本就是一个传说罢了。” “在下本以为宋公子你已经调查清楚这件事情了，没想到宋公子也有不清楚的时候啊！”秦科哈哈大笑，毫不掩饰的就直白说道：“这宝藏是真的存在的，而且我们也已经找到了。过不了几日的时间，这所有的宝藏就从这个不见天日的山林之中运走。而这批宝藏的数额之大，足以让我们提前完成伟业！” 秦科这话不由得让宋无涯在心中暗惊，他这话说来，还真的是找到了那个宝藏。如果真的让他们将这批宝藏收入囊中的话，那么朝廷必定将会被其动摇。 无量教的庞大宋无涯早已经做过猜测，他觉得无量教如今的势力至少也能够覆盖半壁江山，眼前秦科的话并非是空穴来风，想必他们这件事情已经是蓄谋已久了。 “真是可惜，若是我能够知晓这件事情，说不定还有办法阻止你们。”宋无涯无奈的叹气摇头不已。 秦科看着一脸悔恨的宋无涯，当即伸手鼓掌。 掌声响起，宋无涯便听到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眨眼的功夫，两名官差便押着一人走了过来。 当宋无涯看到这个人的面容是，眉头再也忍不住的皱起。 “白兄！”宋无涯看着一脸憔悴的白卓，惊呼出声。 白卓很是虚弱，看了宋无涯一眼，低头叹息道：“无涯兄，白某没能完成你的交代啊！” 果不其然，宋无涯之前就曾经怀疑过，白卓很可能已经落入了韩进的手中。只是没想到他的这个猜测对了一半，白卓确实是被人抓住，但不是落入了韩进的手中，而是落入了秦科的手里。 看着两人相见，脸上那难以言喻的表情，秦科得意的样子更加的显露无疑了。 “哈哈哈！宋大人，恐怕你没有料到这个结果吧？”秦科哈哈大笑，看着宋无涯脸上的苦恼神情，嘲讽道：“你以为你所作的一切，就能够让你绝处逢生吗？那你可真是想多了。你们在这里的一举一动，全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不管你们想干什么，我们都有应对的办法。即便是在这我们没有掌握的南开城内，也照样让你寸步难行。表面上让你调查这个案子，有了不少的进展，可你又能如何？你这一切都是徒劳的，完全找不到我们丝毫的破绽。” 也难怪这个时候秦科会如此的得意了，毕竟宋无涯和白卓两人，所作的这一切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而且全都是被对方牵着鼻子在走。宋无涯曾经考虑过这个问题，但是他还是不相信这无量教能够有通天的本领。 如今看来，他还真的是小瞧了无量教，这无量教还真的是有通天的本领。 他的每一步都没办法从他的掌控之中逃脱，就好比自己身后的影子一样，如影随形处处分不开。 想到此刻，宋无涯深吸了口气叹道：“是啊！你说的没错。虽然并不是完全找不到你们的破绽，但找到了破绽也拿你们没有丝毫的办法。” 这倒是一句真话，事到如今，说那么多又有什么意义。 秦科显然也是没有了耐心，厉声喝道：“将他们三个人给我关起来！” 宋无涯和白卓，被关进了韩进的监牢之中。三人在监牢内，一个个苦着脸，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无涯兄，咱们难道就这样交代在这里了？”白卓虽然一脸的憔悴，但是看情形显然是没有遭到对方的虐待，此刻痛恨不已的向宋无涯说道。 宋无涯摇摇头：“如今，我们别无其他的办法。是生是死，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并非是宋无涯说丧气话，这时候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完全想不到任何的办法。 他能够想到的也只有司徒雯了，可如今司徒雯被困客栈，根本离不开这南开城。即便是她有办法解救他们，只怕也是艰难无比。 “都怪我，都怪我不小心！”白卓听着宋无涯的话，自责的骂着。 听着他这话，宋无涯急忙说道：“白兄，你这又是何苦呢。这事情怪不得你，不用在意。事到如今，就静观其变吧。” 事情变化的太快，就在昨天宋无涯还在想着这个案子的转机。那客栈内的龙涛，本该是他的一个突破口，可没想到一眨眼的功夫他就深陷囵圄了。 “无涯兄，案子调查的如何了？”白卓停止了对自己的自责，显然他也不知道该和宋无涯说些什么了，索性就问起了案子的事情来。 对于这个问题，宋无涯还真的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毕竟案子的进展还是有的，可是现在这个情况一切都已经明朗了，还需要怎么去调查案子？ 第473章 天意 宋无涯还没有想好怎么去回答白卓的这个问题，这牢房外却再次响起了脚步声。 “秦县令，这里不该是你来掌管吧？”一声威严的声音传来，随着脚步声的逼近，几道人影出现在了牢房外。 “四爪金龙！”宋无涯抬头向外看去，一眼就看到为首那人，身上所穿之上绣着一条四爪金龙。 这可是王爷身份的象征啊，宋无涯瞬间惊喜不已，急忙来到牢房前。 王爷的问话之下，秦科战战兢兢道：“回禀晋王，南开城知府韩进玩忽职守，竟然私自将南开城城防官兵调遣出城。若非下官发现，只怕这韩进还不知道要做出什么事情来呢！如今，下官已经奉命将此贼押入大牢。” “哦？是吗？”晋王来到牢房之前，停下脚步，转身看向牢房内的三人。 刚刚的谈话说起了韩进，此刻韩进更是愤怒，当即上前跪倒在地：“罪臣见过晋王！晋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宋无涯见过晋王，晋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白卓见过晋王，晋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宋无涯和白卓自然也不能够失了礼数，立刻向晋王行李。不仅仅是必要之事，而这位晋王，也是宋无涯他们唯一的救星了。 “晋王，您可不能听这小人的一面之词啊！他可是无量教的逆贼啊！”韩进生怕这晋王也被秦科给蒙骗了，急忙提醒。 但是他这话，晋王听了之后却并不理会，他的眼睛看着宋无涯和白卓道：“你们都起来吧。哪位是宋大人？” 没想到的是，宋无涯自己心里还在想着怎么让这位晋王救他们出去呢。这晋王自己倒是已经知晓了他们的身份，让宋无涯心中微微惊讶。 “晋王，这里可没有宋大人啊！”秦科听着晋王的询问，竟然抢在宋无涯之前，对晋王说道。 听着这话，宋无涯心中一震，这秦科如此在意，足以说明他此时很是惧怕这位晋王。要不然的话他也不会担心晋王和宋无涯搭话了。 “晋王，这位就是宋大人！”韩进急忙指向宋无涯，向晋王说道。 晋王点点头，看着宋无涯笑道：“宋大人，本王听皇兄说过。你聪慧非凡，是一个难得的人才，很受皇兄看重。没想到你这一次倒是走了眼，落了这般的下场。你恐怕没有想过，自己求救之人，竟然就是真正的凶手吧？” 晋王的话让宋无涯错愕不已，而一旁的秦科，脸色更是震惊。 他显然想象不到，这晋王嘴里的话竟然说得如此清楚。可见，这里的一切晋王已经完全知晓了。 听到这里，宋无涯不由得苦笑：“让晋王您见笑了。” 宋无涯实在是想不到，这晋王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显然秦科是不可能告诉他的，要不然也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形了。晋王的表现，足以说明他最近完全知晓了这事情的缘由。 此时，宋无涯看着晋王，这心里还在揣摩。 “宋公子，你也用不着想了。也算是你命大，要不是本王心好，在这城外的河里救了一名女子。今天这事情本王还真就没办法知道了。”晋王可见是知道了宋无涯心中所想，直接对他说明了原因。 听着这话，宋无涯心中不由觉得好笑。这可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啊。晋王这样一说，他就知道晋王嘴里所说的这个被救起来的女子是谁了。这女子显然不是别人，正是那衙役头子的夫人，今天要去两江县回家探亲。而在她的身上，正带着宋无涯的一封书信呢。 这天底下的事情就是这般的巧妙，宋无涯也是后来和晋王的闲聊中知道了这件事情的详细。 衙役头子的夫人，今天一早搭船前往两江县。谁知道这半道上，年久失修的船破了洞，漏了谁。眼看着他们在河水中孤立无援。那船夫想要就她，却又因为她在这慌乱之中，乱了方寸，一时间挣扎不已，实在是没有办法。 好在此刻，晋王南巡归来的船只路过这里，将他们搭救起来。 妇人心中惦记着丈夫的交代，这一被救上来，立刻就拿出信件来看。没想到这信件被包在衣服之内，还没有完全湿透。晋王恰好瞧见了其上的落款，立刻就想起了宋无涯来，当即表明身份，查看了这份信件。 虽然只剩下不多，却也看出了这是宋无涯的一封求援的信件。当即他也没有多想，直接折返回到了南开城。 秦科脸色苦闷，他看着晋王和宋无涯，这心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多谢晋王！今日若非晋王出现，只怕在下这条小命就算是没有了。”宋无涯松了口气，知晓这晋王的意思，也是来这里救他的。 “来人！给本王将此贼拿下！”晋王当即下令，他带来的官兵，立刻将秦科捉拿。 可惜这秦科，千算万算没有算到这一点。此刻他孤身一人再次，根本难敌晋王，只能乖乖就范。 好在晋王南巡带了不少的人手，要不然连他自己恐怕也要栽在这里了。 “秦大人，看来那句老话说的好啊。这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人算终究不如天算啊！在下又一次的绝境逢生了，让你失望，实在是不好意思了。”此刻轮到宋无涯他们得意了。 白卓看着眼前的情形，整个人顿时就瘫在地上了，可见他这一段时间里，完全是强撑着自己。如今心里的石头落定，他整个人就变得轻松了。 而韩进，依旧跪在地上，可见他心里也清楚。自己的罪是不可豁免的，但是看到秦科此时的下场他心里无比的痛快。 “哈哈！秦科，这可真是现世报啊！没想到你这么快就遭到了报应，活该！活该啊！”韩进哈哈大笑，脸上的笑容足以说明他心中的喜悦了。 “宋大人，白大人，请吧。”晋王笑嘻嘻的看着两人，做了个请的手势，当先便向外走去。 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出了牢房，立刻跟着晋王向外边走去。 在路上，宋无涯当即说道：“晋王，如今这件案子已经到了迫在眉头的地步。秦科被抓的事情，必定是藏不住的，如今我们只能速速了结此案。还请晋王能够施以援手。” “宋大人，你就放心吧！”晋王倒是好说话：“如果不想帮你这个忙，本王就不来此地。之所以本王来此，还不是因为看了你的信，感觉这事情太过急切，让秦科禀告朝廷，随后下派人手的话，又太过缓慢了。所以，本王就直接来到这里了。皇兄派给本王南巡的亲兵，可以全都交给宋大人调遣。” “既然晋王都这样说了，那下官就不和您客气了。”宋无涯躬身向晋王施了一礼，当即向后喊道：“立刻跟着我来。” 宋无涯没有过多的拖泥带水，直接就带着晋王的亲兵返回客栈。 “公子……”店小二看到宋无涯回来，这脸上神情一惊，立刻就被宋无涯身后跟着的官兵给吓得说不出话来了。 “给我拿下！还有掌柜！”宋无涯毫不留情，直接下达命令。 身后的官兵立刻上前，毫不犹豫的将店小二拿下，眨眼又将躲在柜台后边的客栈掌柜捉拿到了宋无涯的面前。 “这位公子，你抓我们干什么？”店小二和掌柜一脸苦色，皱着眉头委屈的向宋无涯询问。 宋无涯懒得和他们多说，直接上手，一把扯开了他们两人的衣襟。赫然间，一枚黑色的鬼爪印痕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这触目的黑色鬼爪印记就印在他们的胸口。 “就凭这个！”宋无涯冷冷说道，随即快步向二楼而去。 来到房前，宋无涯最关心的自然是司徒雯和小环两人的安危了。 “无涯，你回来了？”司徒雯看到宋无涯，惊喜不已，飞奔而来，已经是泪花满满了。 “嗯！”宋无涯抚摸着司徒雯的后背，从司徒雯这般表现，宋无涯心里清楚，今天所发生的事情，她已经完全知晓了。此刻他安慰道：“放心吧，一切都已经过去了。现在一切都是我们说了算的。” 对司徒雯安抚过后，宋无涯可不会把她一个人扔在这客栈了。 “白兄，雯儿和小环就交给你了。你们跟着我一起来，免得在这乱中，又被无量教的人钻了空子。”宋无涯要把他们全都待在身边，就是因为他感觉在自己的身边，无量教的人无处不在。 有了先前白卓落入他们的手中，如今宋无涯可不想再让司徒雯和小环两人也落入这些贼人的手里了。要是那样的话，万一司徒雯和小环出了什么意外，他会抱憾终身的。 “龙涛！”宋无涯来到龙涛身前，向着屋内喊道。 下边的动静，龙涛显然已经知晓了，此刻他打开了房门。而龙涛此时已经静候在了房间里，显然宋无涯的出现，让他看到了希望。 “看来公子此刻已经能救我了。”龙涛倒是显得很平静，客气的向宋无涯施礼。 宋无涯不知晓他经历过了什么，但是宋无涯知道，龙涛能够忍耐到这个时候，显然是有原因的。 第474章 西山之密 “话有的是时间说，现在我们立刻要去西山了。”宋无涯淡然的说着，转身就向楼下走去。 来到楼下，宋无涯向白卓吩咐道：“白兄，这城里的事情可就交给你了。” “无涯兄，你是要让我封锁南开城，全城搜查吗？”白卓听宋无涯这话，还是疑惑的问了一句。 宋无涯点头：“没错，事关重大。男女老少一切都不能放过，事情我想你会做得明白的。别忘了，所有的人但凡抓到，立刻关押。另外，那大牢之内的六个所为证人，一定要看住了。先从官府的人开始吧！” 交代完这些之后，宋无涯转头看向司徒雯：“雯儿，你跟着白兄，你帮着他来做这件事情。” 再也没有多余的事情，宋无涯直接带着官兵直奔西山而去。 西山之前驻足，宋无涯转身看向身后的官兵。这些官兵可全都是皇上调遣给晋王的皇族亲兵，绝非是南开城那些守城官兵可以比拟的。但即便是如此，宋无涯还是要交代一番。 “此山之中，可能存在万分凶险。大家务必要谨慎才行，各自分成小队，沿途之中，可一定要探明脚下，以免误触了敌人布置在这里的机关陷阱。” “属下明白！” 将士们齐齐回答，宋无涯这才当先进入西山密林之中。 南开城发生的事情，宋无涯想必这里没有人来传消息。毕竟晋王进入南开之后，立刻就封闭了城门。而在这之前，秦科以为一切都已经在他的掌控之中了，所以也不会派遣人手向这西山之内的匪徒打探消息吧。 西山密林，宋无涯并不知道这林子内那处埋葬宝藏的地方在哪里。年迈的老村长已经是腿脚不方便了，他自己进不了这林子里。好在老村长也不算糊涂，回忆着当年自己的行程，画了一张简易的地图。 眼看着日落西山之时，宋无涯他们这才找到了那地图标示的地方。 臭气熏天，掩藏在枯枝散叶之中的白骨堆里，赫然堆放着杂乱的人头。这些人头都已经腐烂，恶臭正是从这里散发出来。这个地方正是那老村长故事中所提到的地方，看来他们没有找错。 只是没想到的是，找到这个地方竟然耗费了这么久的时间，足足三个时辰。 “大人，这里有挖掘的痕迹！”很快就有官兵在这附近找到了被挖掘出来的地方。 在这一大片的地方，众人循着丝丝线索，很快就找到了他们要找的地方。 一个偌大的洞口，其内还有火光闪烁，可见在这之前这里还是有人活动的。 不远处的一个地方，堆放了不少的新土，宋无涯上前抓了一把，闻着气息，心中一喜。 “立刻在四周搜查，一定是我们来到这里的动静，惊动了这里的人，外边放风的或许已经逃了。在这洞穴之内的人，怕是还在里边藏着呢！立刻点火，用烟将他们熏出来！”宋无涯立刻下达了命令。 大火很快燃起，随着滚滚浓烟被士兵们扇入洞穴，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就听到洞穴内传来了一阵阵的叫骂声。 一个个灰头土脸的人，从洞穴中相继逃出，被官兵一一抓获。 “你们在底下挖到了什么？” 虽然说，宋无涯已经从刚刚被挖出来的泥土中，判断出之前秦科不过是撒了个谎。其实他们还没有找到那笔宝藏，而是还在继续挖掘当中。 这些人一个个跪在地上，双手背反绑着，被宋无涯询问，也自知逃不掉了，只能一五一十的将里边的情况说出来了。 “我们挖到了一座石墓，修建在山体之上，正要凿开墓门。” “这么说来，这里还真的有前朝的宝藏？”宋无涯不由得一惊，原本他对这宝藏的事情也表示怀疑，但是现在看来或许还真的存在。 即便是那老村长说过，这地方确实是有前朝留下的宝藏，可他一人之说，实在是难以确信。 “灭火！”宋无涯赶紧再次下达命令，随后命人将里边的烟雾吹出，这才准备进入其内一探究竟。 墓道颇深，足有三丈开外的距离。这些无量教的成员，为了能够使得马车轻松进入，特意挖出了斜长的通道，长度已经是十丈开外了。 进入其内最深地方，宋无涯看着眼前一道简单的石门，眉头紧皱起来。 这古人的智慧确实是难以估计，这石门就像是镶嵌在山体上一样，难怪他们想要凿开会费这么大的力气。石门被里边用自来石堵死，想要弄开绝非一天半日的功夫。 “暂时将外边洞口封住，我们立刻将这些人押回去。” 还没办法确认这里边是不是有宝藏，宋无涯也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立刻向官兵下达命令，就准备返回南开城。毕竟这样一个地方，也用不着留下官兵在这里守着，那实在是多此一举。 当他们从西山离开的时候，已经将近傍晚了，当回到城内天已经彻底黑了。 “无涯兄，找到宝藏了吗？”白卓看到宋无涯回来，问的第一个问题竟然不是抓没抓到人，而是找没找到宝藏。 宝藏一说，宋无涯现在还真是没办法确定。 “抓了几个无量教的家伙，他们声称找到了宝藏，不过还没有开挖，具体里边有没有还不确定。”宋无涯如实将他那边的情况告诉白卓，令外又询问他这里的情况：“你这里如何？全城都进行了吗？” “瞧你说的轻巧！”白卓一听他这话，顿时摇头，露出一脸的丧气：“你可知道这南开城几十万人呢！能是这半天功夫就清理完的吗？我看至少也要个把月的时间。” 说起来，这还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不过，要说个把月的时间，这宋无涯可就不认同了。 “白兄，你这是打算把整个南开城挖地三尺啊？”宋无涯知道白卓没找到重点，顿时就乐了。 听着他这话，白卓自然是听出了不对劲的味道来，眉头一紧：“哎！我说无涯兄，听你这话的口气，好像我这事情做的不对？” “清理完官府的人之后，其他的就好办多了。着重调查外地来的人啊，难道真能把这几十万人全都看一遍吗？”宋无涯没好气的说道。 自己匆忙离开，也就是少说了那么几句话，没想到这白卓就搞成这个样子。 白卓这才算是明白过来，恍然大悟的样子，别提有多么尴尬了。 “无涯兄，除了这个之外，还有另外一个事情。不过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白卓被宋无涯这么批评之后，脸色一沉说道。 光是看着白卓的这个表情，宋无涯也知道一准儿是发生什么坏事了。宋无涯也知道，想要彻底铲除无量教，绝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而且无量教的后招很多，如果不是这样，他们也不至于每次都抓不住无量教的把柄了。 “你说吧，我知道会有麻烦。”宋无涯保持着自己的情绪。 “你说的那六个证人全都……死了！”白卓皱眉叹气道。 他的话，令宋无涯皱起眉头。这些证人，或许是直接参与到了杀人的，他们可是知晓最直接证据的人。 可如今，这六个人全都死了，或许当时案发现场究竟是什么情况，他们永远也不会知道了。 “是被人毒杀的吗？”宋无涯先前并未想过这件事情，可如今说起这六个人全都死了，他心里一想也该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咦！你怎么知道？”白卓一脸吃惊的发出惊呼。 对此，宋无涯很是无奈。在这之前他们就已经知道这些凶手的手段，所以也该想到他们用什么办法杀了那六个证人。 “这有什么难得？他们还差点用同样的办法杀了我呢！”宋无涯想起这件事情，这心里就不痛快。“他们用一些粉末，吹向他们，被杀的人吸入毒粉直接毙命。这种手段白兄，咱们之前不是见过吗？” 宋无涯这么一说，白卓也回忆起以前的事情了，确实是见过这种手段。 “你是说那种粉色的东西？无量天尊的手段？”白卓回忆起了之前的事情，便如此说道。 宋无涯点点头：“说得没错，当时我还特意问过这东西。那人说这粉色的毒药，可是无量天尊独有的东西，也算是个稀罕的东西。这一次出现在这里，而且还和那血案有关，我感觉这里边好像有些问题。你说这无量天尊会不会就在这南开城里？” 并非是宋无涯多心，他觉得这个无量天尊不是个简单的人物。这一次，他从这个毒药上来判断，无量天尊可能就在这南开城内。 这话一开口，白卓和司徒雯几个全都怔住了。别人不知道这无量天尊是个什么货色，可是他们几个可都清楚着呢。这无量天尊的本事，他们是领教过的，可是偏偏这么长时间来，他们硬是不知道这人究竟是个什么模样。 “对了！无量教的人曾经说过，这无量天尊是个年轻人，而且还和皇族有关！”说起无量天尊，宋无涯反倒是又想起了一些事情来。 第475章 可笑的想法 “无涯兄，你该不会是怀疑晋王吧？”白卓差点没惊呼出声，好在反应够快，后边的话直接压住了声音。 这次，白卓倒是反应敏捷。说实话，宋无涯还真是一下子怀疑到了这个晋王的头上去。 好巧不巧的偏偏这个时候，晋王出现在了这里。而且这晋王是当今皇帝的弟弟，年纪也仅仅是二十多岁。可从他的气度来看，绝非一般王爷所能比拟的。 “白兄，不要多想。这和皇族有关的人多如牛毛，从这一点很难入手。这个不是现在考虑的事情，这无量天尊肯定藏不住，将来必定会露出马脚的。到时候他究竟是什么人，我们就一清二楚了。”宋无涯没有表示出自己明确的意思来，只是用这话堵住了白卓的嘴。 白卓点点头，也没有继续在这个问题上多说。 “今天，我前往西山的路上，还办了另外的一件事情。”宋无涯避开了刚刚的那个话题，便又说起了今天的事情来。“那个龙涛，那可是一直在装疯。我早已经看出来，而且正是从他的表现才看出，这龙涛之所以一直没有逃出这家客栈的原因，正是因为那掌柜的和小二。” 宋无涯这么一说，这白卓和司徒雯的脸色都变了。 “照这么说来？咱们住的地方，可一直都是无量教的地盘？难怪咱们做什么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啊！”白卓气愤不已，他现在才算是明白过来，自己明明是向着东边去的，怎么一出了城，在不远处就被人给截下来了，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宋无涯点点头：“这个龙涛，就是从罗小二那日喝醉酒之后，便确定了这西山的事情来。他自己一个人根本完不成这件事情，所以他就想到了和别人搭伙。” “那他怎么不去找罗小二啊？”白卓不等宋无涯把话说完，立刻就问了起来。 宋无涯一敲桌子道：“你想啊！这事情能和罗小二商量吗？如果罗小二和他去找那西山宝藏，还不如他自己带着村民一起找呢！” “说得也是，说的也是。”白卓想事情可从来不往细了想。 宋无涯这么一说，他又明白了，尴尬的附和了一句。 “这龙涛虽说祖上也曾光耀过，可后来却落魄了。而且此人也是一个懒惰之人，从不想着做点什么本分事情，反倒是整日做着白日梦。他在这城里虽说认识的人不少，但能看的上他的却没有多少。所以，找来找去他就找到了街头上的几个混混。” “好巧不巧，这几个混混正是无量教的人。”宋无涯这么一说，事情就配套了，正好把无量教给牵扯进去了。这些混混也不是别人，正是那日宋无涯借着去查锯子的事情调查出来的。“无量教掺和进来，还有他龙涛什么事情？就这么一来，无量教的人就想把这龙涛甩开。龙涛也是个有心的人，见这些人不待见自己了，这心里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正巧第二日他就看到，他找的那些个人就不见了。” 宋无涯说道这里，其他人也都知道后边的事情怎么回事了。 “龙涛一准猜到这些人就去了西山，所以独自就跑了出去。哪想到，在西山他还真找到这几个人了。不仅找到这几个人了，而且还看到了他不该看的事情，那就是杀人现场。龙涛反应够快，立刻逃跑，临到了城门口就被那些人给逮着了。好在他激灵，立刻装疯卖傻引起了众人的注意，这才算是保住了一条性命，被关在了这客栈内。也正是如此，这客栈的掌柜和小二才不把这疯疯癫癫的人送进官府。因为，官府根本不是他们一伙的，若是送到官府，那他们的事情也就败露了。而他们又不敢把龙涛怎么样，毕竟这龙涛疯癫的样子被送到他们客栈，可是不少人看到的。” “也该是这龙涛命不该绝，到了最后保住了条性命。”宋无涯说道这里，算是把龙涛的事情给说完了。 众人听着也是一阵叹气。这案子说来也是简单，只是因为这其中牵扯到了无量教的存在，多方的关系之下，这才出现了今天这样的局面。 宋无涯抛开别的，这心里还真是佩服无量教，他们每每都能把事情搞得神神秘秘，让人不敢一探究竟。即便是最终调查出了什么，也不能够顺藤摸瓜，彻底找到他们的根本所在。 “哎！如今咱们手里还抓着秦科这条大鱼，只是不知道秦科的嘴里能问出些什么事情来。”宋无涯感慨了一句。 他觉得这件事情也是够悬，这以往也没少抓着这样的人，可却也没有问出个什么来。如今秦科被他们捏着，想必有用的事情也问不出多少来。 已然到了深夜，宋无涯也不再和他们多谈论案子了，明天还有事情要做，便让他们都回去休息了。 这晋王倒是不客气，直接住进了韩进的知府衙门。不过，好在他还算是对宋无涯几人照顾周到，派了些官兵守在了外边，这让宋无涯他们也多少能够睡个安稳觉了。 躺在床上，宋无涯的脑子里，还在琢磨着那无量天尊的真正身份。 “皇族！古往今来，皇族不少，那家伙嘴里说的，可是如今的这个皇族吗？”躺在床上，宋无涯突然间对这个发出了质疑。 他想的没错，这也完全说不准啊！如果是前朝的，那倒是很容易说得通，毕竟自己的王朝被别人倾覆，哪能就这么甘心，想要夺回来也是正常的事情啊。 “或许真的是前朝的事情，毕竟在这之后不是还有反清复明一说吗？”宋无涯心里嘀咕着：“虽然说这个世界没有明朝，这之后是不是会有清朝这说不准。不过……对了，前朝可是外族啊！” 宋无涯心里念叨着，突然大惊：“那老村长说的话，恐怕不对劲啊！” 老村长的模样，怎么看都是个汉人无疑。而此时宋无涯突然意识道，前朝的皇族可是外族，即便是太子的贴身守卫，那也应该是外族才对，怎么可能会是汉族模样呢？ 这突然间反应过来的事情，令宋无涯不禁暗暗自责。怎么这种事情他都能够疏忽，这足以说明那老村长对他有所隐瞒，而事情究竟如何如今还真的是没办法确定了。前朝太子的宝藏，说不准就是个幌子！ 这事情一下子变得没有着落了，想着今天所见的那皑皑白骨，宋无涯这心头忍不住的打颤。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宋无涯心头满是疑惑，可却无从解释。 一时间，宋无涯恨不得现在立刻起身，前往西山脚下的那个村长，再向那老村长好好询问一番。 在这个时候，也并非是着急的时候。宋无涯叹了口气，不再多想这件事情，慢慢便进入了梦乡。 当他再醒来的时候，还是白卓把他给唤醒的。 “无涯兄，看你昨天累的够呛，这睡得还真是够死的。我来叫了你三遍，这才算是把你给叫醒。”白卓看着宋无涯悠悠醒来，没好气的说道：“要不是司徒小姐求情让你多睡会，早在两个时辰前我就把你给叫醒了。” “啊！这什么时候了？”宋无涯也察觉到自己可能是睡得太晚，所以今天才起的这么晚。 这还有重要的事情呢，他可不想耽搁，立刻就起床询问。 “早就已经日上三竿了，刚刚过了辰时！”白卓说了一声，立刻又道：“司徒小姐和小环，已经去查看户籍档案了，很快这城里的无量教成员就能够查清，他们一个也跑不掉。” “白兄，你去忙吧，我得去西山了。”宋无涯急慌慌的说着，草草的洗漱之后，就往外边跑。 白卓瞧着他着急的这个样子，当即喊道：“无涯兄，这西山还去干什么？挖宝藏去啊？” “不是，另外的事情。”宋无涯喊了一声，就跑出了客栈。 宝藏的事情用不着他操心，这件事情晋王自然会操心起来。毕竟要是能够找到前朝太子留下的宝藏，那可是大功一件啊！ 宋无涯带了几名官兵，急急忙忙的就来到了罗小二所在的村庄。 还没进村，这远远的就瞧见了村里扬起了白幡。 “该死！出了什么事情？”宋无涯瞧着那白幡，就知道这村里一准儿是死了人了，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情。 “大伯啊！你怎么突然就去了呢？”罗小二的哭声落入了宋无涯的耳中。 他就这样驻足在了村长的院子外，想要进去也是不可能了，这前边已经被村民给团团围住了。 宋无涯不由得深吸了口气，事情还真是被他给料定了，这老村长的死绝对有蹊跷。这西山有没有宝藏说不准，可这宝藏绝非是前朝太子的。而这位老村长的父亲，怕也不是什么前朝的护卫统领，而他的身份也是另有乾坤。 宋无涯皱着眉头，示意官兵们不要枉动，他自己挤进了人群，向着院子里走去，他至少也应该搞清楚这老村长究竟是怎么死的。 第476章 一线之间 “小二，老村长他怎么就突然去世了？”看到了院子里，老村长的尸体被白布盖着，一口薄皮棺材摆放在院子里。 事情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了，想要更改也是不可能的了。 罗小二这世上可就这么一个亲人了，这大伯突然一死，也难怪他会如此伤心了。 一个大男人，哭的合格小女孩子一样，稀里哗啦的眼泪鼻涕流的到处都是。 罗小二抬起头，停下了手里一直烧着的纸钱：“宋公子，我大伯昨天起夜，摔死了。” 听着罗小二一边哭，一边把事情说出来，宋无涯立刻道：“能让我看看吗？” “宋公子，你尽管看吧！”宋无涯也算是罗小二尊敬的人了，宋无涯提出这个要求之后，罗小二只是稍稍迟疑了一下，便答应了。 宋无涯毫不犹豫，立刻掀开白布，查看起来。 老村长额头有一处明显的伤痕，显然尸体已经被清晰过了。可是伤口的破损，他却看得清清楚楚。 “在什么地方摔倒的？”宋无涯看过了尸体，立刻又向罗小二询问。 罗小二抬手指向院子的一处地方，依旧哭着。 宋无涯走过去瞧着，这地方不是别处，正是茅厕之外。这茅厕乃是土坯制成，这下边垫着一层石头，一个棱角上沾染着血迹，依旧还新鲜。 宋无涯紧皱着眉头一眼不发，他突然间又恨起自己来。 昨天夜里，他明明想着要立刻去找老村长问个清楚，可偏偏他没有这样做。谁曾想这第二天一早，老村长就死在了自己的院子里。 罗小二所为的起夜摔死，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宋无涯看过了老村长的额头，那伤口的地方，可是有着不少的擦伤。而擦伤的痕迹，以及伤口外皮翻起的状况来看。老村长根本不是摔倒磕在这石头上致使的，而是被人以砖石之物，砸在了脑门上。 虽然看出了老村长的死因，可宋无涯并没有声张，也并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罗小二。 他知道，即便是把事情说出来了，他也没办法给罗小二一个交代。 老村长的死，足以证明，老村长所说的那个前朝太子的事情，隐藏了另外一个秘密。而这个秘密，必定是令凶手感到了害怕，他们一定是知道这个秘密暴露出去的话，他们的幕后黑手将会显露出来。所以他们才在这个时候，将老村长害死在了这里。 可以肯定的是，这件事情和无量教脱不了干系。宋无涯想到了一种可能：“莫非，这个被老村长隐藏了的那个故事，或许和无量教的根本所在有关？莫非牵扯到了无量天尊的身份来？”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宋无涯就更加的后悔了，就在这一线之间，他竟然错过了如此重要的事情。 “哎！”宋无涯忍不住的叹气，他从身上掏出了一些银两，递给了罗小二：“小二，我也没什么能帮你的。这点钱你拿着，好好将老村长安葬了吧！” 宋无涯拍了拍罗小二的肩膀，转身就离开了。他在心里抱怨自己，在这件事情上他实在是太大意了。可如今，这条线索断了，只怕想要再找到可就麻烦了。 回到了城里，宋无涯没有去找白卓他们会合，反倒是找到了晋王。 晋王一声清闲，正在知府后院喝茶呢。 “宋大人，近日城内的事情办的如何啊？” 看到宋无涯的到访，晋王面带笑容，向宋无涯询问起城内的事情。 这话无非是一句随口说出来的场面话，这城里是什么情况，只怕晋王心里早已经清楚了。毕竟这城里活动的人可都是他的手下，他若是连这点都不清楚的话，那可真是够心宽的。 “不牢晋王费心，一切都在我等掌控之中。”宋无涯也没有过多的在这事情上浪费时间，他回答了一句之后，立刻就向晋王询问：“王爷，还请恕在下贸然。在下近日来此，其实是有一件事情想要向晋王您求证的。” “哦？宋大人这话可说的是有意思啊！这城里的事情，本王可帮不上什么忙，不知道你想要问本王什么啊？”晋王看样子也很是好奇宋无涯想要询问他什么事情。 宋无涯索性也就直接问了：“王爷，开朝之时皇族内可曾发生过什么大事吗？” “嗯？你问这个干嘛？”没想到，宋无涯的话一开口，晋王的笑容就凝固了，板着脸问道。 宋无涯当即道：“关系到一件事情，在下有些猜测，所以想要确认一下。” “这恐怕本王帮不了你了！当时，本王还尚未出生，具体的事宜也并不清楚。”晋王沉着脸摇头说道。 可宋无涯看得出来，这晋王一定是知道什么的，只是他不愿意说出来罢了。如此一来，宋无涯这心里更加的怀疑了，这开朝的时候，皇族内真的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而这个无量天尊或许就是和那件事情有关的。 虽然今天来此求证，可宋无涯心里也曾想过。毕竟这样的事情并非稀奇，唐朝便发生过玄武门之变的事情，如今这个朝代，或许也曾发生过，而这个无量天尊之所以如此，或许正是因为那件事情吧。 “本王突然有些乏困，就不留宋大人在此了。”晋王皱眉起身，转身便走。 一旁的下人，立刻上前道：“宋大人，请吧。” 宋无涯点点头，起身离开了知府衙门。 满街的官兵都在紧锣密鼓的盘查着所有人，看样子进展还不错，时不时就能看到有人被官兵押着向大牢走去。 这里的事情如此也算是有了个着落，六名所谓的证人已经死亡，唯一留下的线索也就是秦科了。 如今秦科还被关在大牢内，准备由晋王押解入京。 来到大牢，宋无涯看着牢房内的秦科，他正闭着双眼，像是悟道参禅一般。 “秦大人，宋某来打扰你了。”宋无涯招呼狱卒打开牢房，走了进去。 此时此刻，秦科深陷囵圄，成为了他们的阶下囚，宋无涯依旧这般客气的和他说话。 秦科没有被杀，毕竟这可是重要的犯人，狱卒也需要好好的看着。 “宋大人，没想到你这个时候才来看我。怎么，是突然觉得我重要起来了吗？”秦科的语气很是平缓，丝毫没有因为深陷囵圄而感到痛苦。 “听秦大人这话，想必是早已经盼着我来询问你了。”宋无涯听出来了，这秦科的话里，已经说明了，他可是等着宋无涯来呢。 “是啊！终究是逃不过的，若是想逃我早就死在这里了，何必等你来呢？”秦科直言相告，他倒是好像完全没有什么好说的，一切都明明白白的告诉了宋无涯。 要说询问，宋无涯要问的自然只是无量教的事情了，他点点头就直接道：“没有什么可问的，只是想知道一点无量教的事情。既然你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不如你直接把你知道的说出来吧，这样也省得我一句一句的问了。” “宋公子倒是会算计啊，这样一来可是让你省了不少的事情啊！”秦科微微一笑：“如今的我不过是一个将死之人，我所能做的也就是尽人事罢了，还是你来问吧。” 原本这话听着看似秦科挺配合的，可是这让他自己来说，反倒有推诿起来了。 宋无涯心想算了，都这个时候了，也用不着和他这般计较了。 “无量天尊你见过吗？”宋无涯开口就询问无量天尊，算是直捣黄龙了。 “嗯！没见过，但是这一次的事情和他有关系。他应该就在这南开城内！”秦科倒是一点都欺瞒宋无涯，开口就说出了这样震撼的话，和宋无涯所猜想的一样。 “这一点我已经猜到了，所以问你见没见过他！”宋无涯很明白的告诉了秦科自己的猜测。 秦科无奈的摇摇头：“这无量天尊虽说是我们的首领，可是见过他的人可是没有几个的。虽然在无量教之中，我也算是有身份的人，可再往上边去看，我也就是个喽啰。” “这话倒是不假，我和无量教接触过不少次，你们这个组织非常的庞大，庞大到令人不敢想象。”宋无涯感慨了一句，他不得不说，这无量教的组织者绝对是个天地奇才。 对于宋无涯这话，秦科也表示赞同，“你说的没错，无量教确实是非常的庞大。究竟有多少人那可是个未知数，即便是我手里，那也足有几百人的数量，可见其他地方也是如此。” “看来，处理完这里的事情之后，两江县也应该清查一番了。”宋无涯听着秦科这话，就知道秦科所说的人数绝对不是南开城的这一二百人，而是另有其他的人。 “这个用不着了，我在这里出事，他们很快就会知道。当你们再去的时候，恐怕就再也找不到任何的无量教成员了。”秦科对这点没有隐瞒，对宋无涯说明了。 虽然他这样说，但宋无涯还是觉得不放心，毕竟谁知道那无量天尊会如何决定呢。 第477章 重要信息 “既然如此，那可真是可惜了。”宋无涯心里想着，嘴上却没有明说。 他走到牢房内那脏乱的桌子前，轻轻拭去了灰尘，就这么坐下了。 这样的牢房他也不是第一次进来了，说起来还真是可笑。自打来到这个世界，所见到的第一个地方就是刑台，第二个地方就是这牢房了。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举事啊？”宋无涯问过了第一个问题，算是没有什么收获，紧接着就再次询问起来。 秦科被宋无涯这么一问，也皱起了眉头。这个问题显然让他很难回答，他稍加琢磨了一下说道：“这恐怕不好说！对于这件事情，谁也没有确切的时间。毕竟什么时候举事，那是无量天尊说了算的。我们这些下边的人，也根本没办法猜测出来。不过，我倒是觉得应该快了。毕竟已经准备了数年的时间，到了如今已经可以说是根深蒂固了。” “说得没错，所以我才很想知道这个。如果你们只是刚刚出现，那根本用不着我来担心这个问题。”宋无涯之所以会问这个，也是因为他觉得无量教准备的时间已经太久了，久到他们应该快要准备妥当了。 秦科也不算是反水，他知道接下来自己要面临的是什么。既然他能够在这里和宋无涯说这些，他也只是想要求个痛快。他是怕死的，所以他没有自己选择死亡，他也害怕那些酷刑被用在自己的身上，所以选择配合宋无涯。 “据我所知，这江南地界，自古就是富庶的地方。无量教的主要势力就在这里，今天你拿下了南开城，或许可以再看看其他的地方。虽然我知道的不是很多，倒是可以给你指条路。”秦科面对着宋无涯的两个问题，完全没有说出任何有用的价值，他知道只有说出有价值的事情，他才能不受皮肉之苦。“曾经有一段时日，从西边运送了不少的兵器，经过两江县和南开城向东去了。虽然我不清楚这些东西被送去了什么地方，但我猜测应该是省城。” “这么说来，省城也被你们控制了？”宋无涯微微一惊。 如果算上这个的话，那么无量教可算是控制两省的力量了，这样的力量绝对非同小可。不仅仅是如此，宋无涯猜测，这也仅仅是无量教的边缘力量吧。 “这个我不清楚，不过我想应该是的。”秦科的回答模棱两可，无法确定。 这件事情宋无涯琢磨了一下，倒是和之前发现的无量教兵器库好像有所关联。如果这件事情真的如秦科所说，那么或许事情还真的有重大的转机。 “难道你只是知道这些事情吗？”宋无涯不禁发现，看着秦科无奈的问道。 因为这些问题都实在是太简单了，不管怎么说，这第三次所说的事情，虽然说宋无涯不知道，但这件事情并不是特别重要的。 秦科哪能看不出来，宋无涯对他的话并不满意。显然这件事情，他还需要在说些什么才行。 秦科陷入了沉思，看他的样子，显然还是有事情藏在心里的，而且这件事情一定非常重要，一定是很有价值的。 看着秦科这个样子，宋无涯并没有催促，既然现在秦科心里正在抉择，他这时候打扰，只怕会起到不好的效果。 许久许久，宋无涯都快有些坐不住了，他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好吧，宋公子，那我就把这件事情告诉你吧。”秦科终究还是松了口，显然这件事情在他看来一定是一件重要的事情。 “好吧，你说说看。”宋无涯很想知道这秦科纠结了这么半天，究竟是什么事情让他这样难以开口。 秦科点点头，准备了一下这才说道：“宋大人可知道，这世界上最暴利的是什么事情吗？” “你想说的是私盐？”宋无涯眉头一紧，心中立刻有了这个猜测。 他只是随意的说了一句，没想到还真是被他给说中了，秦科点点头：“没错，就是私盐。这里曾经私盐泛滥，是因为韩进来了之后，才打击了这里的私盐买卖。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我们才会想尽办法千方百计的要让韩进下台，目的就是为了私盐。” “看来，你们已经盯上这一块肥肉了。”宋无涯深吸了口气，心里变得非常沉重。 私盐确实是非常暴利的，一旦被无量教盯上，那就会加速他们聚敛财物的手段。到时候他们囤积了大量的财物，这些东西可以做到任何事情。这朝野上下，有多少贪官，宋无涯虽然不清楚，但这个数字绝对不小。所以这些钱可以做到很多事情。 宋无涯紧皱着眉头又道：“详细一点吧。” “具体的我就不清楚了，这件事情并非是由我来操办。我只知道，他们应该已经在着手做这件事情了。所以他们才会害怕败露，毕竟南开城这里也算是一个重要的地方，私盐是很容易在这里被查的。”秦科并没有说得更加的详细，看这个样子，应该他也知道这么多了。 宋无涯点点头：“看来你所知道的这只有这么一点点了。” “是啊！抱歉，没办法给你更多的消息了。”秦科低下头叹了口气，无奈的摇头。 听着他这话，宋无涯又道：“那不妨说说观山酒楼吧！” “观山酒楼？”秦科眉头一紧，脸上的神情变得很是严炯：“你怀疑观山酒楼也是无量教的产业？” “有这个怀疑吧，毕竟那地方显然就是一个聚敛钱财的地方。而无量教最近这些年所作的最多的事情不正是这个吗？”宋无涯之所以怀疑道观山酒楼，也正是因为先前秦科所说的那句话，观山酒楼是他特意卖给他的一个破绽。 宋无涯这样的话，并没有引起秦科的表情变化，他摇摇头：“这一点我没有考虑过，我只是知道，这观山酒楼绝非只是两江县这么一家。而在他的幕后，也绝非是我所见到的那个所谓的老板。那个老板恐怕也只是替他人办事，我从他门的言谈之中，偶然听到过一些片段，所以猜测这个人恐怕是京城的一个特别有钱的人。” 这倒是让宋无涯起疑了，难道这观山酒楼并非是无量教的产业。 “好吧，既然这样，那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你放心吧，我会交代下去的，不会让他们把你怎么样的。”宋无涯说着起身，就像外走去。 秦科的话虽然没有说到几个重要的事情，但是关于私盐，到让宋无涯紧张起来了。 如今看来，这无量教可真是什么都能想到。任何赚钱的办法，他们都能想到而且也能做到。如今宋无涯刚刚在这里铲除了无量教的爪牙，却并没有发现他们任何的产业。 这本就是一件值得怀疑的事情，所以宋无涯才想到了观山酒楼。 可秦科的回答却否认了这一点，反倒是将私盐告知了他。如果观山酒楼和私盐比较起来，那还真的是算不上什么。 离开牢房，已经是中午了。 回到客栈，几个人再次聚在了一起。 “我从秦科的嘴里，问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宋无涯直接将今天的事情向他们几个人说明：“无量教应该已经渗入了私盐之中，他们会借着私盐谋取暴力。” “这么说来，就是官商勾结了？”白卓当即吃惊。 宋无涯摇摇头：“这也未必，或许他们有另外的途径。不过以我们对无量教的认知，这掌控私盐的话，或许他们已经彻底将盐运掌握了。那些官员可能都是他们的人了。” 并非是宋无涯说话夸张，这样的事情不是没有可能。 私盐自古以来就有，利润极大不说，还危害百姓。古代人们不知，可是那些所谓的私盐根本就是一些粗加工的盐，百姓吃了之后，会造成很多的病痛。 “那我们可要加紧处理这件事情啊！无涯兄！”白卓知道盐的重要性，宋无涯这么一说，他就非常紧张了。 宋无涯却摇摇头：“这事情并非是着急的。要知道私盐自古以来就存在，之所以存在，主要的原因还是官府的罪过。朝廷没有一个好的制度，完全没办法控制住这一点。” “这还是朝廷的关系？”白卓吃惊不已。 这一点宋无涯说出来，他完全不敢相信。毕竟，在他看来这私盐之所以有这样的情形，完全是因为私盐太过暴利而已。 “是啊！盐税很重，从产地到了其他地方，价格至少要翻上数十倍。也正是因为如此，才有了私盐的出现。越是偏远的地方，私盐越是卖的好。”宋无涯对这个还是很清楚的，他曾经看过关于私盐的事情，所以还是知道这其中究竟是怎么回事的。 他的话，让白卓算是开了眼界。白卓一个书生，他即便是听到过这些事情，也不知道这里边的门道。 “那无量教用这个来发财，那得让他们敛去多少钱财啊！”白卓吃惊这件事情，也更想知道这里边的门道。 第478章 桃林 “一艘商船所运私盐，足以赚个几十万两银子吧。”宋无涯对这个倒不是很了解，但他猜测所赚的银子，绝对是个天数。 “这么多！”别说是白卓了，就是司徒雯也都骇然不已。 这个数字可是无比的庞大，即便是宋无涯和白卓两人的俸禄加起来，那也不知道要何年何月才能有这么多。 “几十万两白银！那一年得挣多少啊？”司徒雯也不禁感慨。 究竟他们能够挣到多少钱，这还真是没办法估算的。宋无涯紧皱着眉头，他在考虑着，无量教究竟已经达到了什么样的程度。 可这事情单单是凭借着脑袋去向，根本想不清楚的。 他看着白卓和司徒雯，许久才舒了口气：“哎！算了，这件事情到时候一查就彻底清楚了。如今我们还是尽早将这粒的事情解决了吧。” “无涯兄，这个你放心。今天我们已经盘查了不少，下午怕是可以结束了。”白卓一听宋无涯说起这里的事情，立刻就将自己的作为说了出来。 宋无涯点点头：“处理完了无量教之后，我们就可以离开这里了。其余的事情就交给晋王去做了。” “无涯兄，你该不会不准备继续找那个宝藏了吧？”白卓心里可是一直都惦记着宝藏的事情的。 宋无涯此时一说要离开这里，其余的事情交给晋王，白卓立刻就想到了宝藏的事情。 “找宝藏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虽然那些无量教的人已经挖好了洞穴，可是那堵石门就不是那么容易弄开的，想要找到里边的宝藏，还需要耗费不少时日的功夫，我们哪有那么多时间浪费啊？”宋无涯自然想要亲力亲为，不过这事情毕竟并不重要，比起私盐来说，恐怕这只是九牛一毛了。 他的话，白卓和司徒雯都明白，谁也没有再反驳。 时间过得很快，两日后南开城的一切就算是结束了。告别了晋王，他们立刻租用了马车，直奔东边的省府。 临别之际，宋无涯将两江县和宝藏的事情交代给了晋王。并且将这里所发生的一切事情都写清楚，呈递给了朝廷之中的皇帝。 “无涯，你看远处那粉色的花朵！”天气很好，司徒雯和小环在马车上根本坐不住，看着窗外的景色大声的嚷嚷起来。 宋无涯听到她的话，随即将手中的书卷合起，抬头向外看去。 “三月桃花开，那里竟然有这么一大片的桃树啊！”宋无涯也没想到，在这山林之中，竟然能够看到如此大片的桃花，确实是美不胜收。 司徒雯和小环还没认出这是桃花呢，一听宋无涯这么说，立刻就提议：“无涯，反正我们也不着急着这一会，不妨过去看看那片桃林如何？” 宋无涯的本意是不想耽搁太多的时间，原本他是打算走水路的。只是因为路途还算太长，这走水路的话一路颠簸，可是要遭不少罪的，随意才选择了走陆路。此时看到这一片桃花林，司徒雯觉得新奇想要去看看，宋无涯琢磨了一下也没有阻拦。 “好，那就去看看吧。事情虽然紧急，但也不急于这一时。”宋无涯笑着说着。 白卓立刻爽快的向外边招呼：“车夫，去那片桃林看看。” “好嘞！几位坐好了，前边的小路可不好走啊！”车夫看样子是去过那个地方，听着几人的话，立刻就交代起来。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这马车就颠簸的厉害了。 “近了近了！”即便如此，也不算碍事，司徒雯欣喜的看着外边嚷嚷着。 那远处的桃林，盛开的桃花挂满了枝头，这远远的就能够闻到一股浓浓的花香，分外醉人。 白卓望着外边的桃林，张口就道：“这可真是好景色啊！在下忍不住的想要吟诗一首啊！” 这倒是好事，不过宋无涯却立刻阻拦：“停！你可别做什么诗了！上一次做了首诗，还弄出一桩命案来。今天难得这么好的景色，可别让你这乌鸦嘴给毁了！” 原本好好地心情，被宋无涯这么一说，司徒雯和小环忍不住哈哈大笑，而白卓却只能哭丧着脸，憋着怨气不说话了。 “停车！” 一声怒喝，行驶中的马车突然停住。 “赶紧滚蛋，谁让你进来的！” 马车刚刚停下，就听到外边传来了叫骂声。 宋无涯他们几人还么有搞清楚这是什么状况呢，只听到车夫慌慌张张的应道：“马上走，马上走，几位大爷别发火！” 司徒雯探出窗外，看着外边，注意到了对方人数不少，而且一个个都是一脸的凶相。 马车转动，像是要掉头，宋无涯这才看到了外边的情形。 几名壮年男子，堵在了那小道上，一脸凶悍的看着马车。 这好端端的事情竟然让这些人给毁了，宋无涯扭头看向一旁的司徒雯，她那一脸惋惜的样子，让宋无涯心中有些不舍。 “车夫，停下。”宋无涯看在眼里，立刻就向车夫喊道。 车夫听着这话，立刻低声道：“公子，这些人一看就不是好惹的，我看咱们就别找晦气了。” 车夫不想找麻烦，没听宋无涯这话，将马车转了过来。 看着这个情形，宋无涯掀开车厢的帘子就钻了出去。 “停车！”宋无涯严厉的示意车夫停车，自己顺势就跳了下去。“你们是什么人？” 对方有三人，宋无涯丝毫不惧，凝眉看向他们。 “小子，哪来这么多废话！这里不是你们想来就能来的，赶紧滚蛋！”为首一男子凶狠的冲着宋无涯挥了挥手拳头，恶狠狠的说道。 宋无涯看着这三人，他们一个个不算是精壮的样子，穿着相同，这样的打扮看起来像是大户人家的仆人。 “我们为何不能进去？这桃林是你们家的？”这三个人的表现让宋无涯很是不爽，他丝毫没有动摇，厉声质问。 身后的白卓几人也探出头来，看着宋无涯与那三人对峙的模样，知道宋无涯今天这是发了脾气，是拦不住的。只是那车夫此刻一脸的担心，还在劝说宋无涯。 “公子，咱们还是走吧。这桃林哪里都有，再去别处看也是一样的。” 车夫再次的劝说，依旧没有让宋无涯动摇。 “小子，识相点就赶紧滚蛋，要不然老子要你好看！”为首那男子轻蔑的发出冷笑。 他身旁的两人也是一般，不屑的看着宋无涯。 这三人的身份显然是被宋无涯给猜中了，如果不是大户人家的仆人，只怕他们也不会是这个表现。至少没有流露出贼匪的模样来，而且也没有那种泼皮无赖的样子。 “是吗？那不妨让在下领教领教！”宋无涯顿时笑了，他好些时日没有舒展筋骨了，这几个倒霉蛋碰到他的头上，也算是他们倒霉。 说话间的功夫，宋无涯直接就走到了那三人的面前。 三个壮汉立刻就傻眼了，他们原本以为，眼前这瘦弱的少年，被他们这么一吓唬，立刻就跑了。 这可倒好，对方不仅没跑，反倒是和他们叫起板来了。 其余的两人一下子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纷纷看向了为首之人。 “小子，你真想找打？”那人也没着急着动手，冲着宋无涯又是一声历喝。 宋无涯点点头：“哪来这么多废话？不是说要给我点颜色瞧瞧吗？我还等着呢！” 原本那家伙就不想把事情搞大，甩了个台阶给宋无涯，那想到宋无涯是铁了心的要和他们较劲。 “好！既然你小子不识趣，就别怪老子的拳头狠了！”为首那人咬着牙，狠狠的说了一句，扬起拳头挥动：“兄弟们给我上！” 三人说话间的功夫就嚷嚷着冲向了宋无涯。 司徒雯瞧着这个情形，立刻紧张道：“无涯小心啊！” 白卓倒是清楚宋无涯的身手，当即笑道：“司徒小姐，你就放心吧！就他们这幅德行，再来十个也不是无涯兄对手的！” 果不其然，白卓这话音刚落，那三人中为首那人就已经被宋无涯一拳撂翻在了地上。 “哎呦！”那人发出一声痛呼，捂住了脸颊。受了这等气，哪能就此罢手：“给我修理他！” 其余两人看着刚刚一幕，本就愣了一下，听着这话，看他们的头儿翻身又起来，这才扬起拳头又冲着宋无涯过来。 不过，宋无涯可没给他们这个机会，他们刚刚那一愣神的功夫，宋无涯就一个鞭腿将其中一人踢翻在地。可怜那刚刚被一拳打翻的家伙，刚刚爬起来，就被宋无涯迎面一脚给再次踹倒了。 “撤！撤！” 一眨眼的功夫就被打成这个模样，他们三个再傻也该知道收手了，连滚带爬的就往桃林方向跑去。 瞧着这三人跑进了里边，宋无涯知道里边定会还有其他帮手。可即便如此，宋无涯拍了拍手一副轻描淡写的模样道：“走吧，我们进去瞧瞧。” 那车夫还惊魂未定呢，他哪能想到宋无涯会有这样的身手，听着宋无涯的话，战战兢兢的赶着马车继续向里边走去。 第479章 牛家 有了刚刚的一幕，此刻任谁也没有心思去看外边的桃花了。 “无涯，我看我们还是走吧。看他们的样子，里边应该还有帮手，我们这进去不正好被他们给又拦住了吗？”司徒雯有些担心里边的情况不妙。 方才宋无涯动手，还跟着称赞的白卓，这时候也后怕起来：“是啊！无涯兄，这几人看样子是来者不善。他们挡在这里，还不知道里边有多少人呢。瞧他们这身打扮，估计是大户人家的仆人吧。也不知道这里边还有多少人呢！” “是啊！姑爷，我们有机会再看就是了。想来这地方，也不止这一处桃花林吧？”小环的意见和他们两人也是一样。 他们在里边的谈话，外边的车夫自然也听得见，立刻就跟着附和：“是啊公子，俗话说得好，强龙不压地头蛇，你是有一身好本事，可双拳也难敌四手啊！” 听着众人的劝说，宋无涯却没有动摇，依旧淡然道：“用不着，进去看看吧。现在我也没心思去看桃花了，我倒是很想看看这三条狗的主人是个什么货色。” 如此大片的桃花林，被他们一家霸占，这可不是什么好人能做得出来的。 马车徐徐前进，宋无涯如此斩钉截铁的话，也使得司徒雯和白卓他们没有再多说什么了。 “就是他们！” 马车没走多远，就在此听到了外边传来的叫声。 不用对方说什么，这马车车夫就直接‘吁’的一声，停下了马车。 “公子，这可怎么办，他们这下来了二十多个人，各个都拿着棍棒！”车夫紧张不已，立刻就询问宋无涯。 宋无涯没有答话，直接就跳下了马车。 “就是这个小子，刚刚伤了我们三个！” 来的二十来个人，全都是一水的灰色衣袍，确实是大户人家的仆人。 宋无涯这心里还觉得奇怪呢，这穷乡僻壤的，周围连个村庄都不见，怎么突然跑出这么些人来。 “真是废物！你们三个都打不过这么个小子？你瞧他身上没几两肉，还能被他欺负，当真是给牛家丢脸。没用的东西，还不滚后边去。” 听着刚刚被宋无涯一顿揍的那人所说，这二十多个人中的领头，当即就将那三人痛骂一顿。 这人的模样，并不像是管家，却是这些人的头子。 “小子，你什么来路？可知道我们是南头县牛家的人吗？” “不知道！”对方这套话，宋无涯懒得理会，一个不知道直接就把话给说绝了。 那人一下子愣住了，皱着眉头也不知道在心里琢磨着什么。 宋无涯从他这模样不难猜测出，这南头县牛家应当算是了不得的人家了，要不然他也用不着放出自家名号之后，得到宋无涯这样回答，而表现出这般模样来。 “看来是个外地来的愣头青了！兄弟们，这小子斗胆对我们牛家动手，当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给我狠狠的修理他！那车上是什么人，一起给我动了！” 随着此人一声令下，二十多个人直接就扑了上来。 这下子宋无涯心里有了一些担忧，这几个人可是要连马车一起动的。 宋无涯挡在前边，看着为首的四五个人，手中挥舞的棍棒可都是在这林子里找来的，其上还有不少锋利的枝杈，这要是砸在身上可不好受啊！ 车夫听着了那人的话，还算是激灵，立刻就驱赶着马车掉头。 “无涯，快上车，我们走！”司徒雯看着那么多人，心里无比担心。 可现在要走已经迟了，马车掉头在这崎岖的路上，哪能跑得起来，转眼的功夫就能被他们追上。 现在宋无涯也想不了那么多了，那些人已经到了跟前。 飞身一脚踢出，为首一人立刻向后翻倒，砸到了身后的人。宋无涯毫不迟疑，双手前伸，直接探向两旁砸来的棍棒，狠狠抓住棍棒，双腿立刻发力，飞踢而起将其踹翻。 手中多了棍棒，也算是多了一份力量。双棒挥动，一时半会周遭的那些牛家仆人，根本进不了宋无涯的身旁。不仅如此，他们其中几人，反倒是被宋无涯手中的木棍，狠狠砸了几下。 就是这么一个照面，这二十多个人就有不少怂了。 瞧着这一幕，刚刚发狠话的人，脸色都变了。 他显然没想到宋无涯还真是个难对付的主，刚刚三个人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现在二十多个人也都占不到便宜。 棍棒翻飞，宋无涯与二十个人交手不落下风，几个回合下来，就有十多人被咋翻在地。不过他自己也好不到哪去，挨了几棍子，好在没有被那锋利的枝杈给伤到。 宋无涯越发的发狠，原本就被宋无涯给吓住了的家仆们，此时看着宋无涯越战越勇，更是不敢上前了。不仅如此，这手里的动作也都跟不上了。宋无涯一时间如狂风扫落叶，只看到地上那些仆人，爬起来就没敢再上，转身就跑了。 “别跑啊！你们这些饭桶！” 眼看着自己的人一个个全都逃了，刚刚叫嚣的家伙这下子慌了。 他这话刚刚落下，刚刚还二十多个人呢，现在就剩下了四五个在硬撑。这四五个人也没撑几下，就被打跑了。 那人瞧着这个情形，那还敢继续在这里待下去，拔腿就跑。 刚刚挨了几棍子的宋无涯，这心里还憋着一口气呢，就等着在这家伙头上撒气呢，哪能让他这么容易的跑了。 手中的木棍直接被他扔了出去，不偏不倚砸在了那人腿弯。那家伙正发了狂的往前跑，只感觉双腿一软，狗吃屎一般就扑到在地了。 “大侠饶命啊！大侠饶命！” “你倒是能伸能缩啊，这时候知道求饶了？”宋无涯听着那人的求饶，冷冷骂道：“南头县牛家又如何？牛家就能够无法无天了？” 今天的遭遇，让宋无涯原本好好的心情给毁了，这一肚子的火气哪能就这么容易算了。 将那地上的家伙一把拽起，厉声喝道：“你们在这里边干吗呢？” “没干什么？没干什么！”那人现在浑身发抖，还没挨打就被宋无涯给吓得快要魂飞魄散了。 “没干什么？会带这么多人？我看你这家伙不吃我几棍子，就不会说实话！”宋无涯狠狠说着，另一只手中的棍子换在了右手，狠狠就砸了下去。 “哎呦！别打了，被打了！我说，我说！” 几棍子下去，这家伙就扛不住了。 “我们老爷在里边祭祖呢！” 这到算是那么回事，大户人家祭祖，带些仆人也是正常的。如果先前这些家伙说明情形，宋无涯几人又不是什么不通情理的人，自然也就不会进来打扰了。没想到偏偏这些狗腿子仗势欺人，这才惹恼了宋无涯。 “哼！带我进去看看。”宋无涯冷冷说道，今天的事情，他可是要去找这个牛老爷好好的问个清楚才行。 面对宋无涯的命令，那人不敢有丝毫的反驳，立刻爬起来就往前边跑。 刚刚掉头的马车，看宋无涯这边把人都给打跑了，又折返了回来。 “公子真是武功盖世啊！”车夫满头的冷汗，刚刚可是把他给吓坏了。此刻看着宋无涯将一干人打跑，尴尬的称赞了一句。 司徒雯依旧担心宋无涯，刚刚究竟怎么回事，她没看清楚。此时上下打量着宋无涯，见宋无涯身上衣服有几处破损，立刻关心道：“无涯，你没什么事情吧？” “我没事，不用担心。今天出了这种事情，不找这牛家算个清楚，我这心里实在是过不去。”宋无涯忍不住说了句气话。 之前的案子，虽然已经了结。官府也已经张贴了告示，告之百姓城外的血案是人为所致，可终究还是没有抓到更多无量教的要犯。一直都拿无量教没办法的他，这心里本就憋着一口气呢，今天被这些人一激，顿时就火冒三丈了。 车夫听着他们的话，看着宋无涯问道：“公子，咱们还要进去呢？” “这不是废话吗？那当然是要进去的了。没看到他们这么欺负咱们吗？怎么说，也得让他们赔偿我们一些损失才行。没有个百八十两银子，今天这事没完！”白卓听着车夫的话，老大不乐意的说道。 宋无涯的表现可算是让他扬眉吐气了，白卓虽然气愤，可自己没有什么手段。如今宋无涯占了上风，怎么能够就此罢手呢。更何况，他们是什么身份，怎么能让这帮家仆给这般对待？ 车夫也不敢再说什么，顺着宋无涯的话就驱车进入了桃林。 周围满是桃花的清香，可是车里的几个人却谁都没有心思理会了。 不多时，众人就看到了那些刚刚被宋无涯打跑的家伙了。在这些人远处，一片片的白幡在桃花林中显得格外的醒目。 “这牛家的人还真是会选地方。这么好的桃林，堆这么一个土馒头，当真是大煞风景！”白卓看着远处的白幡，顿时没好气的说道。 第480章 大户人家 “是啊！真是讨人厌！”小环撅着嘴，也是没好气的说着。 宋无涯看着远处的情形道：“看来刚刚那家伙没有说谎，这牛家的人来这里还真是祭祖来了。” “既然是祭祖，那这坟地应该是早就有了的吧？”司徒雯听着宋无涯的话，当即说道。 没错，司徒雯的话说得很合理，如果真的是祭祖，那一定是他们家祖辈了，所以这坟地在这里有些年头，或许这桃树林还真不是被他们给霸占了的。 马车停下，前边的情形，让宋无涯几人驻足。此时，他们还真的不好意思前去打扰了。 “无涯兄，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白卓站在一旁，看着宋无涯没有继续向前，小心的问了一声。 此时，宋无涯心里也在考虑着这个问题。他们刚刚可是被这些家丁找了麻烦，现在怎么说也要去找个说法。可是，对方正在祭祖，这样打扰确实是有些不厚道。 想了一下，宋无涯还是点头道：“我们慢慢往前边走走看，看看情况再说。” 宋无涯这么一说，立刻就带着他们几个向里边走去。那马车车夫没有跟着来，将马拴在了一旁的树上，等着他们几个过来。 宋无涯几人很快就靠近了过去，也看到了那边的情况。 “嗯？祭祖，怎么会是一座新坟？”白卓远远的就看到了那坟头上没有任何的杂草，而且也不像是大户人家的坟，其上的土也都是刚刚翻出来的新土。 这个情形，宋无涯自己也看到了，而且还隐隐听到了那边传来的哭声。 “几位公子小姐，还请你们停下。” 没等宋无涯他们继续向前靠近，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就挡在了他们的面前。 这家伙倒是对宋无涯他们客气，可见刚刚的事情，那些家丁都已经告知他了。 宋无涯几人停下脚步，也没有开口说什么。 “刚刚的事情，我已经听他们说过了。实在是抱歉，在下在这里给几位赔罪了。这事情实属他们冒犯，只是如今我们牛家正在祭奠姑爷，所以还请几位公子小姐不要打扰。”这管家和和气气的将事情说了个明白，也给他们赔了不是，算是给他们一个台阶下了。 不过，单单是这么几句好话就能把宋无涯他们大发了的话，那也太天真了。 见宋无涯几人依旧没有开口说话，这管家也是心里打起了鼓，犹豫了一下道：“来人，拿五十两银子来。” 听着管家这口气，宋无涯也不由得一愣。心想这管家出手还真是够阔气的，直接就是五十两银子，也不知道是不是牛家家主的意思。 五十两白花花的银子摆在了宋无涯几人的面前，白卓立刻就兴奋起来了。 毕竟五十两银子可不是随随便便能够拿得出来的，而且数额对他们来说也是不小的。 当然，他们并不缺钱花，之前得来的银子还有不少，不过毕竟日后还需要用到。 “无涯兄，我看这事情……”白卓自然愿意就这样拿钱了事了。 不过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宋无涯伸手一推：“这位管家，今天这事情并非是钱能够解决的。” 原本，宋无涯就不打算这事情这般解决。虽然说五十两不少，可今天这气不是拿钱就能够了了的。 这也是因为宋无涯的身手，他们拿宋无涯没办法，如果换做另外一种结果，只怕也不是现在所看到的这个情形了。 “这位公子，得人饶处且饶人，您做的可不要太过分了啊！”管家的脸色也变了，他显然没想到宋无涯不吃这一套。 五十两白花花的银子，竟然没能让宋无涯动心。 想到此处，管家咬牙一狠心，挥手又道：“再拿五十两来！” 显然他是会错宋无涯的意思了。不过，这也怪不得他。 毕竟向他这样的人家，办什么事情从来都是用拳头和钱来完成的。如今拳头不管用了，那自然要用钱了。 “我说过了，这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宋无涯看着对方如此轻视自己，这心中的气又升腾而起了。 管家听着这话，紧皱眉头，脸上露出了狠历之色。 “公子，凡事留一线，日后好想见。今日你如此不给我们牛家面子，不怕日后再犯在我们牛家的手里吗？” 见钱对宋无涯不起作用，这管家再次放起狠话来。看得出来，如果今天不是这样的一个场合，只怕这一百两银子根本不会拿出来的。 “是吗？你们一开始怎么不这样做？既然都已经动过手了，何必说这种没出息的话？”宋无涯也是丝毫不给这管家面子了，出口也是如此不客气的话。 这边吵吵闹闹的，那边的人自然也都听到了。 只瞧着一个约莫六十左右的老者，拄着拐棍，在两名婢女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的就走过来了。 “吵吵什么？吵吵什么？咳咳！”老者过来便嚷嚷起来，这话还没有说上两句，自己却咳嗽起来了。“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你们是怎么办事的？刘全，怎么回事？” 这一位，一看就是这所谓牛家的管事了，估计是牛家的老爷。 “老爷！”那管家刘全，听着老爷这般训斥，当即躬身跑了过去，附耳将刚刚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牛老爷。 牛老爷听过了事情之后，脸色一沉：“扔俩钱，打发他们滚蛋！” 这话可没有藏着掖着，牛老爷可是大声喊出来的。 听到这话，别说是宋无涯了，就是刚刚想要拿钱走人的白卓也都不乐意了。 “老东西，你说什们呢？当我们是叫花子呢？”白卓一个读书人，都被气的发火，也管不了什么斯文不斯文了。 “你骂谁老东西呢？”白卓的话可算是把那管家刘全给吓坏了，当即就骂了起来。 白卓依旧不依不饶：“谁老骂谁！” 在场之人，谁听不明白这骂的是谁，那牛老爷顿时剧烈的咳嗽起来，眨眼的功夫，整张脸就已经胀红了。 “刘全……咳咳，老爷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也成，赶紧给我将这几个混球赶出去！”牛老爷可算是气坏了，这话都要说不利索了。 宋无涯冷冷哼了一声：“这是你家吗？你说赶我们出去就赶我们出去？当真是笑话！” “我们牛家说这里是我们的，自然就是我们的。”管家刘全大概是从来没见过敢这样和他们牛家叫板的人呢，气愤的就走到了宋无涯的面前。 这话可是有些前词夺理了，宋无涯扬了扬拳头：“我还说这里是我的呢！你有地契吗？” “你……”刘全哑然，显然他是拿不出地契的。 宋无涯这话无非是激将法，试探一下这桃林是不是真就是他们牛家的。 “俗话说得好，人死大于天！你们对死者如此不敬，就不怕遭报应吗？”刘全知道动手绝对不是什么好办法，这时候也只能讲理了。 原本宋无涯是想要和他们讲理的，可现在他却不想了。毕竟秀才遇到兵，有理讲不清。既然他们一开始不讲理，那宋无涯何必要和他们客气呢？ “喂鸡不管猪出圈，我这活人受了欺负还没有看到你们遭报应呢，那管得了那躺在棺材里的死人？”宋无涯冷冷说道。 今天这茬他还真就找定了，这牛家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原本可以和平解决的事情，就是因为他们如此蛮不讲理，搞得事情到了这种不可开交的地步。 “你……你……”宋无涯的话再次让管家刘全没了话说。 看着他那副气急的样子，宋无涯也懒得理会他，招呼一旁的白卓就道：“来，白兄。刚刚你在车上不是说过诗意大发，想要吟诗一首吗？现在我们在这桃花林中，正好闲得无聊，做首诗来听听吧。” 说着话的同时，宋无涯向白卓示意了个眼色。 白卓哪还不知道宋无涯心里的意思，这分明是要让他好好出口气呢。 “远望桃林风景美，阵阵花香惹人醉。本意林中抒情怀，不料犬吠声声来。棍棒逐犬林中入，被堵一堆黄土前。若问黄土为何物，当是狗屎埋起来。” “哈哈哈！”众人听着白卓这所谓的诗，顿时发出哈哈大笑。 这白卓可真是太不厚道了，一开始还有点诗的意思，可到了后来，完全就成了俏皮话。众人讥讽的大笑之中，那管家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再看那牛老爷，剧烈的咳嗽之下，本来就已经胀红的脸色，更是变成了猪肝一般。 “老爷，老爷，你怎么了？”突然间，那牛老爷身旁的两个婢女一下子慌张起来，大声的惊叫道。 那牛老爷，此刻略显臃肿的身体，一下子瘫软下来，哪是那两个婢女能抓得住的，直接就瘫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管家也是慌了，这时候哪里顾得上宋无涯他们几个，上前就掐起了牛老爷的人中。 也算是这牛老爷命不该绝，不多时的功夫，咳了几下就醒过来了。 刚刚醒来，牛老爷抬手指向宋无涯几人：“给我……给我……打死他们！” 第481章 客栈 差点被白卓这一首诗给气死的牛老爷，刚刚舒醒过来，立刻就要让这些下人打死宋无涯几个。 看着这牛老爷气急的模样，宋无涯还真的有些害怕就这么把他给气死了。 今天也算是闹够了，宋无涯抬头看向那管家刘全道：“怎么？还想打吗？” 宋无涯一开口，那些被宋无涯收拾过的家丁们，一个个全都缩着脖子往后退。显然他们是被打怕了，不敢再挑衅宋无涯了。 见那管家不说话，宋无涯立刻上前：“行了！今天就放过你们了！免得把你们这牛老爷气死了，你们今天还得挖一座坟！” 刚刚缓过来的牛老爷，一听这话，差点又背过气去。 宋无涯冲着一旁，拿银子的那两位勾了勾手指头：“这一百两银子，可就算是你们赔偿我的医药费了。要是你们不愿意，我可以让你们这位牛老爷，连给自己准备后事的机会都没有。” 说完这话，宋无涯拿了银子，转身就走。 上了马车，白卓欣喜不已：“无涯兄，你可真有你的。咱们气也出了，银子也拿了，当真是快哉！” “哈哈！那是自然，我生平最恨的就是这些，仗着自己有点权势和财力，就不把别人放在眼里的家伙。今天算是给他们一个教训，若是再碰到咱们的手里，一准让他们再吃个大亏！”虽然说今天他们做的事情是有些过头了，不过宋无涯丝毫不觉得自己不厚道，虽然说拿死者开玩笑，是不应该的。但宋无涯看来，这埋在土里的家伙有这样的老丈人，未必会是什么好东西。 “无涯，我看今天的事情有些过头了。毕竟强龙不压地头蛇，咱们会不会惹上什么麻烦啊？”司徒雯刚刚没说什么，可现在却有些后怕了。 这话不无道理，不过事已至此，说这个是毫无意义的事情。 “雯儿，你就放心吧，不会出什么事情的。”宋无涯笑着安慰道。 这前边就是这个南头县了，这牛家看样子是这个县城的大户人家了。 “公子，你们可要小心啊！今天晚上咱们就要在南头县落脚了，这牛家可是那里的大户人家。听说，这牛家在南头县是没有人敢招惹的。”外边的车夫，今天算是开了眼了，不过这心里也是够呛，现在想起来还哆嗦呢。听着里边宋无涯几人的谈话，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一听这话，宋无涯就知道这车夫应该多少也是知道点事情的。 “车夫大哥，刚刚那片桃林是不是这牛家的地？”宋无涯倒是很在乎这个事情，就向那车夫问了一句。 车夫在外边摇摇头：“这个我还真不清楚，以前不是他们家的，只是不知道现在是不是。不过，不管是不是，迟早都会是牛家的。” “嗯？这叫什么话啊？”白卓听着车夫这话，顿时没好气道。“什么叫，迟早是他们家的？” “这牛家有钱的不得了，连官府都是他们家的。这南头县方圆数百里，也不知道有多少牛家的产业。说个富可敌国可能是夸张了一些，要说他家的钱买下这南头县，那是绝对错错由于的。” 车夫的话，说得实在是有些夸张。但宋无涯听得出来，这话绝对不是车夫有意夸大，或许事情真就是这个样子的。 这可让宋无涯觉得奇怪了，“这家人究竟是做什么生意的，怎么会这么有钱？” “这……”车夫刚要开口，却又住了嘴。“这个小的也不敢乱说。” “有什么敢不敢的，难不成你说了，我们还会把你怎么样吗？我们又不是牛家的人，你就当闲聊呗。”白卓瞧着车夫这个德行，没好气的说道。 车夫被白卓这么一说，犹豫了一下，大概是给自己壮了胆子：“听别人说，好像是靠贩卖私盐发财的。” “什么？”宋无涯几人大惊。 今天这话算是问到了点子上，没想到他们正想要查这件事情，这刚刚走了半日多的功夫，就遇到了这么一档子事情。 宋无涯吃惊之后，不由得笑出声来，看向白卓司徒雯几人道：“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咱们此次出行还真算是顺利啊！” “顺利的一塌糊涂，这下子那个老东西又犯在咱们手里了。咱们得好好教训他一吨才行。”白卓欣喜若狂，巴不得现在就去收拾那个牛老爷。 外边的车夫听着他们这话，给听得糊涂了，不由得错愕道：“几位公子，你们说什么呢？难不成你们还想要去招惹牛家吗？” “这事情就不用大哥你管了，我们也不像招惹他们。如果他们再招惹我们，我们还得给他们点颜色瞧瞧。”宋无涯笑着糊弄了一句，又道：“我们打算在这南头县里住上几日，将我们送过去之后，大哥你就可以回去了。” “是吗？那可太好了，我还正怕被牛家的人碰上呢！”车夫听到宋无涯这话，反倒是高兴不已。 可见今天的事情算是把他给吓坏了，虽然有宋无涯他们几个撑腰，但他心里还是害怕今天被宋无涯他们给连累的得罪了牛家，那样的话他可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不到傍晚时分，宋无涯几人就顺利的进入了南头县。 “行了，就此一别了。”宋无涯冲着那车夫抱拳道，今天得了一百两银子，宋无涯倒也不吝啬，多给了那车夫不少银子，也算是对他内心的安抚了。 这南头县看似不大，这里边倒是挺繁华的。街道上人来人往，不像是一个小小县城的模样。 “无涯兄，你看到了吗？”宋无涯指着街头上的人说道：“这里的百姓，身上穿的衣服都不错啊！看样子，这小小县城内，人们都挺有钱的啊！” 这个宋无涯也注意到了，确实如此。这些人身上所穿的衣服，比起京城的那些百姓都有过之无不及啊。这可是一件非常反常的事情，也难怪他们几个心里觉得奇怪了。 “难道这整个县城内的百姓，全都参与了私盐的贩卖？”宋无涯不由得想到了这一点。 “先别管这些了，咱们还是先找个客栈安顿下来再说吧。” 看着他们两人站在这街头上谈论着这件事情，司徒雯在一旁提醒了一句。 “说的也是，现在天都快要黑了，还是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再说吧。”宋无涯点点头，认同了司徒雯这话。 他们在街头上一边走着一边看着，可是这周围的行人和事物还是能够引起他们的好奇。 “观山酒楼！”宋无涯突然一惊，他的视线中竟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店名。 听到这话，其他人也都顺势向着宋无涯目光所及的地方看去，果然看到了一座名为观山酒楼的酒楼。 “这不会是和两江县那个观山酒楼一样的地方吧？”白卓吃惊了一句。 在两江县，秦科可是请他们在观山酒楼内吃了一顿。那一顿饭可是刷新了他们对这个世界的认识，没想到这天底下还有这般费钱的地方。 此时此刻，宋无涯心里想到了之前秦科所说过的。这观山酒楼并非只是两江县那么一家，而是各处都有，而且其幕后的老板，应该是京城的一个巨富。 这可是他没想到的，不过是过了两地，就再次看到了这观山酒楼。 不仅仅是如此，宋无涯心里还非常的奇怪。怎么这观山酒楼如此气派的地方，偏偏就是开在这些偏僻的小地方呢？ 带着不少的疑惑，宋无涯他们总算是找到了一家客栈。 “不好意思几位客官，本店已经客满。” 看着不算太小的客栈，竟然客满了。宋无涯几人苦笑一声，只能再次寻找其他的客栈。 “无涯兄，这下子麻烦了。这么小的一个县城，能有两家客栈就算是不错的了。我看咱们今天是没有地方过夜了！”白卓苦着脸说道。 这小小的县城，确实也不会有太多的客栈。毕竟这个地方不像是两江县那样的地方，商旅繁多。 心里是这样想的，话也是这么说的，可话音刚刚落下，还没有走出多远的他们，就再次看到了客栈的身影。 而且，他们看到的可不只是一家客栈，而是三家。 “咦！这可奇怪了，这小地方的客栈倒是不少啊！”白卓吃惊了一句，脸上露出了笑容，至少这说明他们今天不用在这大街上过夜了。 幸运的是，他们还真的找到了住处。之所以说幸运，可不因为这小小县城客栈多，而是这几家客栈，也基本上客满，他们所住下的这一间，还是最后的几间。 “呼！这地方可真是够邪门儿的啊！”白卓进了房间还忍不住的抱怨：“这么破的一个小地方，开了这么多客栈，还偏偏全都客满了！这究竟是什么情况？哪来这么多住店的人啊？” 别说白卓不理解，这情形宋无涯他们更是不理解。这不大的地方，竟然会有这么多外来人，这客栈内住下这么多人，就足以说明这一点了。 之所以如此，宋无涯感觉，或许真的和私盐是有关系的。 第482章 五两银子 “行了，白兄。咱们也用不着在这里乱猜测，一会找来小二询问一番就是了。”宋无涯除了能够想到私盐上之外，就再也没有其他的头绪了。 反正也是想不明白，不如一会找个熟悉这里的人问问就是了。 “嗯！也对，一会小二就会把饭菜送过来了。”白卓点点头也不再多想。 眼下他们初来乍到，立刻就遇到了今天这么一桩事情。这心里自然难免会有些放心不下。 当然，宋无涯并不是害怕那些人寻仇。他只是觉得这事情非得管一管才行，车夫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这牛家不仅仅是有钱，而且还很是势大，竟然让那车夫说出官府都是他们家开的话来。 “今天在那桃林中，听那牛老爷说，那新坟里埋得是他家的姑爷。”宋无涯回想着今天在桃林的事情，立刻就提了一句。 当时的情形并没有过去多久，白卓几人也都清楚，立刻点了点头。 “也不知道这牛家一贯就是这样大的排场，还是如何？怎么死了个姑爷，会夸张到这等地步？”宋无涯想不明白这件事情。 司徒雯立刻也发表自己的看法：“是啊！你看那坟地，分明也不怎么像样。而且这坟地还是女方家属来操办，这样看来，这位牛家的姑爷，多半是倒插门进去的。” 倒插门，自古以来，这样招来的女婿都是不受女方家里人待见的。从今天那坟地的模样来看，也能够看出这一点。可偏偏这牛家的老爷也都亲自去了现场，而且他还是那样的腿脚，这又说明他很看重这位死了的姑爷。 “大概如此吧！明天我们应该去这牛家外边看看，到时候就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宋无涯想不明白，也不愿意去想了，明天去牛家打探一下，这事情也就算是清楚了。 今天他们也算是够累了，整整走了一天的路程，现在腹中空空，还得耐心的等待吃食。 “几位客官，让你们久等了！”店小二的声音突然在门外响起，让几人顿时为之振奋。 白卓嗖的一下起身就来到了门口，“小二哥，赶紧进来，都快要饿扁了，就等着你来呢！” 难得看到白卓这样的积极，不仅第一个过去开门，而且还立刻从店小二的手中将饭菜接了过来。 “小二哥，别着急着走。” 被白卓从手中将东西接走，店小二直接就站在门口不动了。看他这样子就知道是等着白卓把托盘给他送过去，立刻就离开的。 今天这客栈已然住满，也难怪店小二会这般忙碌。 宋无涯这么一喊，店小二立刻将目光转向他这里。 “公子，还有什么吩咐吗？” “我想向你问些事情，不耽误你多长时间。”宋无涯立刻说明自己的意思，免得让店小二误会。 “哦！这样啊，无妨的，无妨的。店里天天就是如此，也不缺人手，我不着急。”店小二的回答倒是让宋无涯一下子错愕了。 他略微顿了一下，立刻笑道：“哦！原来如此啊。想来小二哥你也看出来了，我们几个从外地来，第一次经过贵宝地。今天进城，没想到接连找了几家客栈都没有落脚的地方。我看这南头县城也没有多大啊，怎么会开了如此之多的客栈？而且还家家客满啊？” “公子是问这件事情啊！那是因为我们这小地方，来往的商贩还不少，所以客栈就跟着多了。”店小二微微一笑，简单的回答道。 他这话怎么听都像是场面话，完全就是糊弄人的。 在司徒雯和小环的帮忙下，白卓将东西全都放在了桌子上，拿起托盘走到那店小二的面前，就将托盘还给了对方。 手刚缩回来，也跟着问了个问题：“这些商贩都做什么生意的啊？怎么都跑到这里来了？我见别的地方也没这样啊。还请小二哥给指个发财的明道，这点小意思不成敬意。” 今天可倒好，邪门的事情一个接一个的出现了。 他们这还是第一次看到白卓肯从自己的腰包里掏出银子来，而且一出手就是五两银子。 店小二看着那银子，立刻乐开了花，毫不犹豫的就接了过去，在手里掂了掂分量，格外的满意。 “哎！这位公子，我也不知道什么事发财的门道。”银子是收了，可是这店小二竟然不肯说个明白话。 这下子白卓就不乐意了，不过这脸上依旧还是平淡的神情，琢磨了一下，婉转的又问道：“小二哥你这可就不够意思了吧？这来往的商客都在你这客栈下榻，你能不知道吗？你就告诉我吧，我们几个保证不和外人提起。” 俗话说得好，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店小二刚刚收了白卓五两银子。这时候白卓不松口的问他，他也不好意思拒绝了。 不过，这店小二脸上还是露出了难色，犹豫了许久，这才终于松了口气。 “好吧，既然公子都这样说了，那小的就告诉你们了，不过你们可要答应我，千万不可以再告诉其他的人了。”店小二小心谨慎的交代了他们几人一句后，这才压低了声音道：“贩盐，你们想要找路子的话，去牛家就是了。” 说完了这话，店小二一缩身子，就要往后边退。 可倒好，白卓哪能让他这五两银子这么轻易的跑了。一把就把那店小二给拽了回来，“小二哥，着急什么啊？你刚刚不是都说了嘛？人手够，不算是很忙啊。既然这样，咱们再多聊聊啊！” “公子，这……”店小二脸上露出了难色。 毕竟这贩卖私盐的事情，那可是杀头的。而且这城里不少人都是靠这个发财的，他要是乱说话被别人知道了的话，那他哪能有好下场。所以这个时候说完了这些，白卓还要再问他，他就不敢再乱说什么了。 “小二哥，你别着急啊！我不问你买卖的事情了，我问点别的。”白卓也看出这店小二的脸色是怎么回事了，立刻出言安抚。 听了他这话，店小二这才算是松了口气：“好，问别的可以，别的可以。” “我听说，这牛家死了个姑爷？”白卓确实是没有再问私盐的事情，把问题放在了牛家上。 说实话，原本宋无涯还担心白卓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消息呢。现在听到了白卓的问题之后，他反倒是放心了。 他确实没有想到，白卓经历了这么多，确实是有些长进了，而且为人处世也变得更加圆滑了。 不过，宋无涯心里对白卓称赞的同时，店小二一开口，他就再次皱起了眉头。 “嘘！”店小二听到了白卓的问题之后，立刻就把食指竖在了嘴巴上。“公子，这话可不能够再问别人了，也别到处乱说啊！” “为什么？”原本就是随便打听打听，没想到这一问还问出事情来了。 店小二能够有这样大的反应，足以说明这事情了不得。白卓立刻来了兴趣，哪能就此打住。 “没有为什么，总之公子以后别说这件事情就是了。”店小二此刻的模样，比起刚刚还要严峻的对，更加的不配合了。 这下子白卓也有些无奈了，可店小二越是不告诉他，他越是想要知道。 当即，白卓眉头一皱：“小二哥，你要是不告诉我的话，那我可要去问别人了。到时候我就说是你让我问的。” 这话说得可真是够狠的，店小二直接就愣在原地了，惊恐的瞪大了眼睛看着白卓。 发愣的店小二，许久才反应过来，看他那样子，怕是差点就要哭了。 “这位公子，小的算是怕你了。这五两银子，我不要了，你可别这样会害我啊！”店小二说着把银子掏出来，要还给白卓。 这时候白卓哪能把这银子收回来了，脸一板，一本正经道：“小二哥，你这可就是瞧不起我了。这掏出来的银子，和说出去的话，哪能说收回就收回的？你放心，我们也不是那多嘴的事情。这不就是想要多了解一下吗？你就告诉我们好了，我们保证不乱说。你今天要是不告诉我们，我们这心里好奇，难保不会再去问别人，到时候惹出麻烦来，对你对我都没有好处啊！” 白卓说话可是一套一套的，店小二立刻就被唬住了，这硬是往白卓手里塞银子的手也停下来了。 “公子，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我说的这可是认真的，这件事情你们要是乱说的话，肯定会惹麻烦的。我可告诉公子，在这南头县城内，可没有人敢对牛家不敬的。”店小二严厉的说着，显然他不是和白卓开玩笑。 白卓一瞧店小二这个模样，心里就清楚有戏，立刻就拍着胸膛打了包票。 “放心吧，小二哥。这惹麻烦，我们也不想啊！” “哎！我今天怎么就摊上这档子事了！真是够倒霉的，都怪我这不争气的手啊！”店小二一脸的苦恼，嘴里一边骂着自己，一边用另一只手拍打着拿银子的手。 第483章 麻烦来了 做完这些，他这才开口。“这牛家，其实是没有什么闺女的，只有一个儿子。不过，自从牛家靠着贩盐发了家。这就突然冒出两个闺女来，说是闺女，其实就是四处网罗来的美女。这大女儿，是许配给县太爷的，不是做妻就是做妾，如此一来官府就是牛家的人了。而二女儿嘛，也是如此，只是她不嫁给官府，而是嫁给舵主。这舵主估计你们也不知道，就是掌管牛家盐船的人。前些日子，牛家的这位舵主突然就暴毙了，估计牛家很快就会再选一位女婿出来接任这个位置的。就是这么一档子事情！” 店小二说完这话，看着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神情，急忙又道：“公子，我可只能说道这里了，其他的事情我可不会再说了。” 扔下这么一句话，店小二撒腿就向着楼下跑去了。 看着店小二离开，白卓木讷的关上房门，紧皱着眉头将目光看向了其他几人。 “我说无涯兄，你听明白了吧？” 白卓张口就向宋无涯询问，宋无涯确实是听明白了，而且也听出了这其中不少的猫腻。 “这关系确实是有些复杂。”宋无涯点头道：“难怪今天那车夫会说，这官府都是牛家开的。现在听小二这么一说，事情可不就是这样吗？” “是啊！这牛家的手段还真是够大的啊！”司徒雯被刚刚店小二的话给震撼住了，现在反应过来，依旧是吃惊不已。 牛家这样的手段，虽然算不上什么新把戏，但也绝对不是常见的事情。宋无涯知道这些，这古代的官场，腐败的官员全都串成了一条线。那些刚刚上任的新官，无非就是被对方用利诱和色诱这两种办法拉下水的。 牛家显然是这两条并用了，而且还是彻底的垄断。瞧这个情形，在这南头县内，牛家无疑算是土皇帝了，可以说是说一不二的地位了。 “无涯兄，这小二的话，也正好解释了我们刚刚的疑惑。难怪这牛家会将自己的那位姑爷安葬在那片桃林里。当时那些下人还说是祭祖，可那桃林中也没有见到其他的坟头。那情形，也就是草草安葬的。原本咱们还想着这女婿是倒插门呢，现在倒好，倒插门都算不上。”白卓摇头晃脑的走过来，坐下就开始准备吃了。 按照这个关系来看，这死了的舵主，确实是算不上什么，可以说是和牛家没有任何的关系。 “是啊！这不是什么重点。”店小二给他们的解开了之前的疑惑，而且那言语中可是说了不少的重点啊。“这牛家掌握着这里的私盐命脉，这里来往的商客，应该就是下家了。这也正好对上了刚刚店小二让咱们去找牛家的原因。可偏偏在咱们来这里调查无量教掌控私盐事情的时候，牛家的这位舵主突然暴毙。或许这和无量教还真是有关系的，不仅仅是如此，他们牛家很快还会再选出一个舵主的。这可不是一件小事情，咱们可要把这件事情调查清楚，或许我们就可以从这件事情上入手，顺藤摸瓜找到无量教在这里的踪迹。” 他们此行的本地，本想是去省府的。现在可好，在这半路上一个小小的县城里，竟然发现了这等惊天的秘密。 或许这又应了那句话，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是啊，咱们可要好好调查调查。”白卓点头附和了一句。 司徒雯拿起了筷子，招呼众人道：“这些事情还是明天再说吧，今天还是早点吃完了饭去睡觉。” “说的是，说的是，明天再说。”白卓再次附和，当先就吃了起来。 几个人围坐在桌前吃了起来，这刚刚吃到一半，宋无涯突然停下筷子，露出一脸严峻的神情来。 “看来，麻烦是躲不开了！”宋无涯叹了一声，无奈道。 他这话一出，其他三人立刻愣住了。 “无涯，怎么了？出什么问题了吗？”司徒雯看宋无涯这神情不对，立刻紧张询问。 宋无涯笑着解释道：“刚刚还吵杂的下边，现在突然就安静了。我猜测，牛家的人，或者官府的人，找到了这里。这不就是找我们的麻烦吗？” “不会吧？”白卓立刻放下碗筷，就往房门口走。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外边传来了重重的脚步声。 四人全都听到了这脚步声，宋无涯立刻提醒道：“白兄，往后退，别站在门口。” 白卓一愣，但还是按照宋无涯的话，往后退了几步。 他这脚刚刚停下，便听到房门哐的一声被直接踢开了。 “是不是他们就一个？” “没错就是他们这个王八蛋！今天差点没把老爷给气死过去！” “给我拿下！” 果不其然，官府的官官差，带着一名牛家的仆人，来到了宋无涯几人的房间。 被那牛家的仆人指认出来，官府的官差呼啦一下子涌入了房间，直接就将他们四人围住了，伸手就要捉拿他们。 “我看你们谁敢！”宋无涯坐在原地，岿然不动，不怒自威之下，历喝一声。 到了身前的官差，被宋无涯这么一喝，顿时就懵了，这伸出的手就这么顿住了。 “嗬！好大的威风啊！官府拿人，难道你敢反抗吗？”为首的一名官差，眉头一挑，冷笑不已。“都给我听好了，若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这倒好，直接来了个厉害角色，宋无涯这刚刚一喊，对面立刻就给了他一个下马威。 “怎么？朝廷钦差，你们也敢杀吗？”宋无涯冷笑一声，毫不犹豫的就将自己的官凭拿了出来。 这下子，那为首的官差愣住了。 “等等！”一听到朝廷的钦差，他哪里再敢乱来，立刻上前查看。当他看过了宋无涯拿出来的官凭之后，顿时傻眼了，喉咙好像是被堵住了一样，张口却发不出半点声音来。 宋无涯这突然的举措，连白卓和司徒雯几人都傻眼了。他们一直不都是微服私访吗？怎么今天这么一个照面，宋无涯就亮明了身份。 “见了本钦差，也没有点礼数吗？”宋无涯不轻不重的哼了一声。 那官差顿时吓了个哆嗦，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宋无涯的面前。 “小的有眼无珠，未识出钦差大人身份，罪该万死！” “行了，你们现在可以滚蛋了！”宋无涯冷冷的说着，摆了摆手。 那官差如蒙大赦一般，仓惶爬起，转身就跑，也顾不上他带来的那些手下了。牛家那仆人更是傻眼了，今天得罪了他们牛家的人，竟然是朝廷的钦差。这叫什么事情，可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今天算是倒了大霉了，牛家今天受的这口气，看来算是白受了。 “你别跑，本官还没说让你走呢！”宋无涯见那牛家的仆人要跑，立刻又道。 牛家的仆人听着这话，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大人饶命啊，小人有眼无珠，你可千万别和小的计较啊。” 看他这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差点都快要尿裤子上了。 “闭嘴！”宋无涯冷冷道：“本官说要把你怎么着了吗？给你们家牛老爷带句话，今天只是给你们个下马威。要是他没老糊涂的话，应该知道后边该怎么办！” 说完这话，宋无涯没有再理会那牛家仆人，继续吃起饭来。 白卓瞧着这个情形，顿时喝道：“还不快滚！” 被白卓这么一喊，那牛家仆人这才连滚带爬的就跑了出去。 这些人刚一走，白卓立刻一个箭步来到门前，关上了房门只有，立刻就向宋无涯质问：“无涯兄，你这是要干什么？怎么直接就亮明身份了？” “白兄，刀都已经架在脖子上了。咱们再不亮明身份，可是要吃不少苦头的，说不准就死在这里了。”宋无涯没好气的说道：“更何况，这牛家在这里就是土皇帝。咱们这钦差的身份也保不了咱们，你没听那官府都是牛家的人吗？咱们现在能做的，也只有欲擒故纵了！” “欲擒故纵？”白卓听着顿时一愣，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了。“无涯兄，你又要耍什么鬼把戏？” “行了，这个先保密。到时候那牛老爷一定会请咱们过去的，到时候你就配合着我就行了。”宋无涯卖了个关子，没有把自己心里想的直接挑明。 白卓可不乐意了，他这心里憋着好奇，可难受的不得了。 “无涯兄，有什么话你就直接说了。也好让我心里有个准备，要不然到时候出了什么差错，你可别怪我。”白卓直接就做起了甩手掌柜，这分明就是威胁宋无涯啊。 瞧着他这个模样，又看着司徒雯和小环两人也是一脸的好奇，宋无涯只能无奈摇头。 “哎！你们呀，非得我把话说明白啊！我都说了要欲擒故纵，难道这还不清楚吗？” 宋无涯再次这么一说，白卓才算是明白过来，猛地一拍手惊喜道：“无涯兄，你是准备假意和牛家同流合污，然后收罗他们的犯罪证据，到时候再将它们一网打尽？” 第484章 暗流涌动 宋无涯听到白卓这话之后，微笑的点点头。 “哈哈，那可真是太好了！”白卓兴奋不已，一副雀雀欲试的样子。 打算就是这么打算的，至于到时候情形如何，就要看后续的事情会不会顺利了。 刚刚宋无涯对那牛家仆人的话，可是一句模棱两可的话。估计，那牛家的老爷听了宋无涯给他带的话之后，今天晚上是要睡不着了。 宋无涯猜想，他们不会急不可待的在今天就要确定，所以明天才是重头戏开始的日子。 吃过了饭之后，宋无涯和白卓几人就各自回房睡觉了。 就在宋无涯几人快要进入梦乡的时候，这牛家的门前，可由一人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姑爷，您回来了！” 牛家的门子，瞧着来人慌张的样子，脸上的神情也跟着一紧。 听着门子打的招呼，那来人直接就往里边闯，头也不回的嗯了一声算是了事。 “岳父大人，岳父大人，事情不妙了！” 这位慌慌张张闯进牛家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牛家的另外一位姑爷，南头县的县太爷，于春。 “哎呦！你慌什么？被你这么一喊，老夫这条老命差点交代了！”牛老爷听着突然的一声大喊，吓得打了个哆嗦，噗通一下就瘫坐在了椅子上。 于春慌张的来到牛老爷面前，单膝跪地施了一礼，急忙起身道：“孩儿不孝，惊着岳父大人了。” 牛老爷看着他，闭着眼叹了口气：“这事情老夫也知道了，用不着你来这里报信。你说你堂堂一知县，这般德行，哪有半点礼仪威严，若是让他人瞧着了，还以为老夫我升天了呢！” “哎！岳父大人，你就别责怪小婿了。您说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那朝廷的钦差都到了，小婿哪能沉得住气啊！”于春手背拍着手心，摇头叹气不已。 这时候，牛老爷算是倒过了气来，脸上紧张的神情也平静下来。 “不就是一个小小的钦差吗？咱们又不是没有应付过。只是这一次来了个生面孔，最多就是难缠一些，终究还是能摆平的。” “可……可他这次不一样啊！咱们今天那般阵仗，全城搜捕，只怕这钦差大人他心气儿不顺，不吃咱们这一套啊！”于春还是担心今天刚刚来的钦差。 牛老爷，反倒是像是成竹在胸的样子。 “刚刚下人带话回来，那钦差说今天的事情只是给我们牛家个下马威，至于这事情怎么解决，他说我心里明白。” “岳父大人，这话可不明白啊！这模棱两可的话，怎么琢磨的透啊？”于春可谓是彻底慌了阵脚，不管这牛老爷怎么说，他反正就是担心的不得了。 看着他这个模样，牛老爷忍不住的皱眉：“你说你啊！怎么当上这县令的！这么屁大点事情，就把你给吓成这样？” “岳父大人，这可不是屁大点事情啊！这可要要掉脑袋的啊！”于春可不听牛老爷这话。 瞧着牛春这个模样，牛老爷终于还是忍不住了，猛地一拍桌子怒道：“没出息的东西！天塌了有老夫扛着，用得着你害怕吗？这满朝的大员，有多少受过咱们的孝敬，他们哪能让咱们就这么轻易的死了？这事情老夫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现在赶紧给老夫滚回去睡觉，明天一早你就去拜会这位钦差大人，用官场上的套话，探探这位钦差的口实。” 大概这于春也是许久没有见到牛老爷冲着他发脾气了，顿时就缩了脖子，也不敢再说什么泄气的话了，连连点了点头，就向牛老爷施礼告退。 南头县城的早晨可并不是特别的热闹，虽然也有不少衣着光鲜的人在街头的摊贩前吃着东西，但实在是少数。 可见这里的人们都很清楚，他们要做的生意只能从牛家那里得到，所以用不着起早贪黑的去忙碌。 宋无涯几人并没有在客栈吃东西，而是来到了街头。 不管是什么地方，这贫富差距终究是存在的。可是在这个地方，好像就不存在是的。即便是摆摊贩卖吃食的小贩，那穿着的衣服，也是不平常。 “老板，来几个包子。”白卓瞧着路边卖早点的摊子，一个挨着一个，随便就找了个地方走了过去。 “好嘞！” 这边包子老板应了一声，那边白卓又招呼粥铺，来了几碗粥。 这包子和粥很快就放在了宋无涯几人的面前，两位老板站在几人身旁笑眯眯道：“几位客官，一共是四两银子！” “什么？”一听到这个价格，白卓差点没跳起来：“就这么几个包子就要四两银子？” 四两银子，买了这几个包子，绝对是天价的存在了。 宋无涯一开始还有些错愕，可是现在来看，他算是明白这些小贩为什么也穿着如此光线的衣服了。这么贵的早点，这一天可是要赚道不少钱的。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来这里吃早点的人，哪个不是有钱人，这区区几两银子只怕他们也根本不会在乎的。 想清楚了这一点之后，宋无涯拦住了要和摊贩争论的白卓，掏出了十两银子，给了对方。 “行了，一人五两，自己去分吧！”宋无涯拉着白卓坐下，示意了个眼色，等到那两名摊贩离开之后，这才小声道：“这地方就是如此，算得上是黑吃黑。那些靠着私盐赚了大钱的主，也不会在乎这点小钱的。咱们也只能入乡随俗了。不过，我倒是有些担心啊，咱们那客栈走的时候不知道要掏出多少银子呢！” “客栈还让咱们掏银子？笑话，估计昨天知道了咱们钦差的身份，倒给咱们还差不多呢！”白卓气愤的说着。 虽然说是气话，但是未必不会如此。毕竟他那客栈不算是藏污纳垢的地方，但住的人可都不是什么敞亮的人，拿点银子堵住宋无涯几人的嘴，倒也是有可能的。 今天一早他们出来，还没有看到那个店小二呢。也不知道今天那店小二再见到宋无涯他们几人的时候，会是一副怎样的表情。 一边吃着昂贵的早点，宋无涯看着周围自语道：“这里官府的办事能力还真是够差的！都这个点了，还没有见着人影！” “嗯？无涯兄，你说什么呢？怎么有扯起官府来了？”白卓嘴里塞着包子，听着了宋无涯的话之后，嘟囔着问了一句。 宋无涯没好气道：“这还用问吗？昨天他们可是知道了咱们钦差的身份，最应该向咱们表示的，不是别人，恰恰就是官府。不过，这位县令只怕是先去牛家通禀了这件事情，按照我的猜测，他们应该是今天招待咱们的。” “哦！是这件事情啊！确实是。”白卓这才反应过来。 四个人吃过了早点，看着这周围人来人往的样子，却又看不出这些人忙碌的情形。这种情况，只怕也不是太多见吧。估计，造成今天这样的局面，完全是因为这牛家的二女婿刚刚死了的缘故。 正说着呢，旁边就来了几位客人。 “哼！这牛家到底是怎么回事？老子在这里都等了三天了，他当老子有大把的闲工夫在这里消磨啊？”来人的话很是粗鲁，气鼓鼓的说出这些之后，猛一拍桌子就招呼那老板过来。 听着这话，宋无涯暗自点了点头：“看来，这些人都快要等的不耐烦了。” 和那人同行的同伴，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着什么急啊！你没听说最近牛家出了事情吗？等几日就等几日，要是牛家以后没办法出货，那咱们可就麻烦了。” “有什么好麻烦的？”刚刚气还没消的那人，扭过头去，摆出一副老大不乐意的样子。 “这牛家竟然还没有放出风来，这老二女婿也应该再选了。”同伴说着叹了口气。 “不对啊！这舵主怎么说嘎嘣就嘎嘣了？上一次咱们不是见过吗？一点也不像有什么问题的人啊？” “嘿！问题就出现在这里了。这一次只怕牛家是碰了钉子了，要是摆平了还好，摆不平只怕咱们都得喝西北风了！” “这么严重？” “当然，你没听说吗？昨天钦差可是来到了这里，只怕这南头镇要不太平了。” 听着这两人的对话，宋无涯几人眉头紧皱。至于钦差他们没有理会，毕竟这就是他们，至于结果如何，还是要看他们怎么处理。不过，这两人的言语中，也对这个舵主的突然死亡，起了疑心。若是从他们的角度来看，只怕是有人要插手牛家私盐的声音了，或许能够直接影响牛家在这里的地位。 这一点，宋无涯他们不用多想，无量教这三个字立刻浮现在脑海之中。显然无量教从来不做小生意，他们既然要对这里动手，只怕要将这里连根拔起，然后自己稳坐。 “看来，无量教还没有彻底动手呢，咱们也应该拖延一段时间才行。”宋无涯压低了声音，向白卓几人交代了一句。 要想抓住无量教的尾巴，可不能在这个时候出手，那样只会打草惊蛇。 第485章 座上宾 “钦差大人，没想到您在这里呢！” 正说话的这档功夫，宋无涯几人的注意力被这么一句话从邻桌那两人的谈话中给吸引过来了。 同样，这话也立刻打断了那两人的对话，双双都是一脸惊愕的看向了宋无涯几人。 “哦？想必你就是南头县县令于春吧？”宋无涯微微一笑，起身转向后边，抱拳向于春示意。 那于春微微一怔错愕，立刻笑着点头：“没错，没错。下官正是南头县县令于春。没想到钦差大人竟然如此朴素，而且平易近人，竟然在这样的摊贩上吃东西。当真是令下官钦佩，日后定当以钦差大人为下官楷模学习。” “于县令过谦了，虽然说下官一概清正廉明，但这种话也并非是挂在嘴上说得，而是要做出来的。”宋无涯讲着这些自己听着都觉得有些腻味的场面话，心里还真不是个滋味。 “是是是，大人教诲的是。”于春在宋无涯的面前，极力保持着自己谦卑的模样，完全是为了讨好宋无涯。 宋无涯微微扭头，看了看周围不少人侧目过来的目光，微微一笑道：“于大人，此地也并非是闲聊之地。不知于大人此来何意啊？” 这于春的来意，宋无涯心里再清楚不过了。不过这个时候，他却依旧要装糊涂，毕竟要演戏嘛，可要演的像模像样才行。 被他这么一问，于春这顿时脸上露出尴尬之色：“不瞒钦差大人，昨夜下官的属下多有冒犯。今日一来，一是给大人您赔罪，二是想要请大人您前往县衙商议公事。” “哦，昨夜的事情不必放在心上。至于你说商谈公事，这倒是要紧的事情，本官就打扰了，也好早日完成圣上交代的差事。”宋无涯随口说着的话，却隐藏着不少的信息。 单单是最后这一句，那于春听了之后，这脸色就变得不对劲了。 于春点头应是，当即转身喝道：“还不赶紧将轿子抬过来？” “于县令想的还真是周到啊？”宋无涯看着那晃晃悠悠被抬过来的轿子，大有深意的说了一句。 说实话，这样的轿子他还真是没有坐过。这样的待遇，他好像也是第一次受到吧。 四顶轿子直接摆在了宋无涯几人的面前，看这个情形，连带着白卓和司徒雯小环三人的都有。 这于春还真是会办事，如此一来，将宋无涯身边的人全都招待了。 目前，宋无涯和白卓的身份，也仅仅是暴露了他自己的身份而已，白卓的身份目前还在保密之中。 不过，宋无涯知道，白卓的身份保密与否，完全没有其他的作用。他之所以没有让白卓亮明身份，也压根没有其他的用意。毕竟他的名字和官衔对方已经知晓了，只需要稍加一打听，他们的一切就都会被对方所熟知了。 于春并未坐进轿子，而是跟在了宋无涯轿子旁，一边走还一边和宋无涯说着话。 “宋大人，不知道皇上他老人家，让您来这里办什么差事啊？”于春最想要搞清楚的自然就是宋无涯他们的目的了。 这一点，宋无涯倒是没有必要隐瞒，而且他不仅不能够隐瞒，反而要将事情说得越发的严重才行。 所以，此刻于春这么一问，宋无涯并未着急着回答。反倒是吁了一声，将自己的声调拉的长长的，直到于春这脸色变得不对劲之后，这才开了口。 “你说呢于县令？贵宝地可是个好地方啊，你瞧这街头巷尾的，随便抓个人只怕都比我这个当朝四品官员有钱吧？就刚刚那卖包子的小贩，区区几个包子，竟然敢和我收四两银子。” “什么？竟然有这等事情？区区几个包子竟然卖到四两这等高价？宋大人请放心，待本官回去立刻差人将那奸商抓起来。”于春一听宋无涯这话，顿时装出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来，恶狠狠的说着。 宋无涯当即摆摆手道：“于大人不必如此。这情形本官也已经打听清楚了，贵地一向如此，也怨不得他们。要怪的话，也只能怪本官没见过世面了。我这一年的俸禄，怕是在贵县连一个月都撑不住啊！” “大人这是哪里话？您奉的是圣上的旨意，来到本县那是本县的荣幸啊！哪能让大人您破费呢？官府自然会招待大人您的衣食住行的。”于春听着宋无涯这一番感慨，急忙就邀请宋无涯几人住进官府。 当然，这也是名正言顺的事情。宋无涯很清楚这于春今天要对自己说什么，只怕到了官府之后，闲聊上一番，就该是吃饭的时候了。 轿子摇摇晃晃的在街上行走，这于春跟随着轿子旁边，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可是引起了街上不少百姓的侧目。他们看到这样一幕，就好比看到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一样。 “这怎么行？本官想来清高自居，还是住客栈比较好。我想，我堂堂一个钦差大臣，想必那客栈也不敢和我多要钱吧？”宋无涯这话可谓是一语双关，如果于春是个聪明人，他就该明白宋无涯这话的意思。 显然，于春确实是个聪明人，或者他不是个聪明人，而是遇到过同样的事情。 “宋大人放心，谅他小小客栈没有这个胆量。别说他没有胆量了，您贵为朝廷钦差，下榻那小小客栈，可谓是令其蓬荜生辉。他们理应好好招待宋大人才是，哪有再向宋大人讨要房钱的事情。绝不可能。” 听着于春这话，宋无涯心里暗笑，显然这于春是上套了。 他表面上无动于衷，继续说着：“哎，于县令，本官此次前来就不过问其他的事情了。近些年的税赋账单你可要快些给我准备好啊！各行各业，可全都要看，尤其是盐这一块！” 和于春闲聊半天，也算是吊足了他的胃口，宋无涯便将自己的来意说明了清楚。 “什么？宋大人此番前来是调查税赋的啊？”于春听了之后难以掩饰，顿时一惊。 他惊呼出声后，再看宋无涯脸上的神情，赶忙恢复平静：“宋大人可别误会，下官的税赋可是没有任何的问题的。刚刚之所以吃惊，完全是因为先前下官猜测，宋大人此番前来，是询问这开春之际，河道泥沙清理的事情呢！” 这种糊弄鬼的话，宋无涯也懒得和他计较了，点点头又道：“清理泥沙，这件事情圣上可是对本官称赞过你们的。所以，圣上此次并未让本官过问这些，想必于县令一定早已经做好了。” “没错，没错。”于春点头应是，抬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刚刚他那一惊一乍的样子，他还以为被宋无涯瞧出来了，此刻听着宋无涯顺着他的话说，顿时就放心了。 这么一会功夫，轿子终于停了。一下轿子，宋无涯立刻就看到了这南头县的县衙。 这县衙倒是不怎么气派，而且显得很是老旧，只怕历任的县令也不舍得多花钱用在这修葺县衙上。 “宋大人里边请。” 于春将宋无涯请入县衙之后，立刻就交代了师爷下去将宋无涯所要的一切账本全都送来。 看账本不过是一个借口罢了，宋无涯压根就不想多看，反正这些账本上一定都是假账。即便其他地方不假，这关于盐税的地方，也肯定是一点真都没有的。 看着师爷下去，于春招呼人给宋无涯几人倒茶。 “宋大人，您突然莅临本县，被下官昨日那么一闹，可谓是全城皆知啊。”于春刚坐下，立刻就开始了正题。“这城里的乡绅富豪，大小官员，可全都想要宴请宋大人您呢！” “哦！这样啊，这可真是惯例啊，走哪都躲不掉。”宋无涯无奈的笑着摇摇头道：“本官虽然清廉，但也并非是迂腐之人。大家都是一片好意，本官哪有拒绝的道理。不就是一顿饭吗，正好也可以向大家了解一下这里的民风民情啊！” “宋大人果然是个性情中人啊，您这话说得极是，就是和大家吃一顿饭而已，这又算不上什么贪污受贿，无伤大雅的。”于春听到宋无涯答应了，顿时高兴不已，顺着宋无涯的话说着。 今天这一切，可都是牛老爷交代他的。尤其是吃饭这一块，那可是必须要做到的。如今，宋无涯答应下来，他最大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 茶水送了过来，众人喝起了茶水，一时间都没了话说，陷入了沉默。 于春面对宋无涯，还是有些紧张的，看他的样子就知道还想说些什么，却又不敢多说。 他不敢多说，宋无涯也没有挑这个头。 “于大人，你这属下办事效率也太低了吧？怎么这会还没有准备好？我看你还是去看看吧，先将一部分拿过来，让本官看看再说。”宋无涯突然变得一本正经，威严的对那于春说道。 于春一惊，立刻起身，躬身道：“大人说的是，下官这就去让他们将账本送过来。还请大人再耐心等待片刻。” 第486章 宴席 于春刚刚离开，一直都没有开口说话的白卓和司徒雯，此刻同时开了口。 “无涯兄，我今天怎么看你这个表现，越看越糊涂啊？” “是啊！无涯，我总感觉怪怪的。” 听着他们两人这话，宋无涯神秘的笑了。 “感觉我不对劲就对了！我今天所表现出来的一面，正是他们想要看到的那一面！” 原本就糊里糊涂的两人，听到宋无涯这样说，更加的糊涂了。 看到他们三个人全都是一脸诧异的看着自己，宋无涯无奈的摇头笑道：“伪君子总该明白了吧？” 这三个字一出口，他们三个立刻就琢磨起之前的事情来，很快全都反应过来了。 宋无涯苦恼的看着他们三个。这白卓平日里后知后觉的，宋无涯也早就习惯了。怎么今日一向聪慧过人的司徒雯，也都没有反应过来呢？ “哎，无涯兄，你说今天中午吃饭咱们能不能看到那个牛老板？”白卓明白了宋无涯这样表现的用意之后，立刻就想要知道后边会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了。 对于牛老板今天中午会不会出现，宋无涯先前也猜测过。 “按理来说，这牛老板可是这南头县真正的一把手，这宴席他本应该是参加的。不过，依我来看，这牛老板中午应该是不会露面了！” “什么？那怎么可能？他不露面的话，那还有什么意思？”白卓顿时就丧气了。 在他看来，他们此次前来，最主要的就是将牛老板这条大鱼给抓了。 可偏偏宋无涯说今天中午见不着这牛老板，让白卓感觉很是不爽，毕竟不能够百般刁难那牛老板，让他暴露自己的狐狸尾巴。 “行了，这又不是什么大事。这一切都在我的意料之中，今天中午见不着，那就最好了！”宋无涯和白卓所想的可不一样，他可巴不得这牛老板不要急着来见自己呢。 显然，他这话白卓不乐意听了。 “无涯兄，你这可不对啊！咱们还有无量教要对付呢，怎么说也得先将这牛老板控制住才行吧？” “控制住他那很简单，不过这样一来，我们另外的意图，可就没办法完成了。昨天夜里我不都已经和你说清楚了吗？咱们想要抓住无量教的把柄，那就得等无量教插手这件事情之后才能。如今我们将牛老板控制住了，私盐的生意断了，那无量教还怎么对牛家出手啊？”宋无涯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白卓张口正要再说，这于春的身影就出现在了外边。 “磨磨蹭蹭的，真不知道你们这些家伙在干什么？没看到钦差大人已经等了这么久了吗？这点小事情都办不好！你们是诚心想要让本官这顶帽子被摘了不成吗？”于春在外边大声的训斥着手下。 这一幕，宋无涯看在眼里，心里也很是清楚，这于春无非是做做样子给自己看罢了。 话音刚刚落下，于春就带着官差进来了。几名官差抬了几口大箱子进来，摆放在了地上。 于春立刻吩咐道：“全都打开。” 看着官差将箱子打开，于春这才上前向宋无涯赔不是：“宋大人，真是抱歉，让您久等了。这些手下真是太不会办事了，非得将所有的账本稀疏整理了，这才弄过来。” “哦，无妨，也没等多久。”宋无涯点点头，看向那几口箱子道：“于县令的事情办的倒是很漂亮。这么多账本全都装在了箱子里，可见于县令对这些账本也很是看重啊！” “宋大人谬赞了。”于春被宋无涯这样称赞，脸上顿时露出喜色，却依旧装出一副谦虚的样子来。“这都是下官本分之内的事情。这些账本全都放在库房之内，沉积了多年的账本。这地方水汽又重，若是不防备着点，难免会潮湿遭了虫鼠的祸害。再加上库房内不经常有人走动，这灰尘到处都是。下官也是怕有早一日，有朝廷钦差大人来此查账，搞得账本毁坏，被钦差大人误解罢了。” “嗯，于县令说得对。”宋无涯点点头：“本官没想到会有这么多的账本，也不知道这是几年的啊？” “回大人，这是三年来的账册，各类的账本全都整齐存放，很是方便。”于春笑着将宋无涯引到那几口箱子前，指着里边整齐摆放的箱子，解释着。 宋无涯再次点头，“哎！居然有这么多，看来本官一时半会也看不完。” 说到此处，宋无涯微微迟疑了一下，随即才又吩咐道：“这样吧，于县令就差人将这些账册一一分类，找间僻静的房间，本官慢慢查阅。” “好的，下官这就去办。”于春应了一声之后，立刻喊来了人，交代了下去。随即他转向宋无涯道：“宋大人，我看这世间也不早了。您这早晨也没吃什么东西，不如就移驾观山酒楼吧！” “嗯？时间不早了？”宋无涯无奈一笑，扭头向外看去，抬手指着天空的太阳说道：“此时距离正午，怎么说也得有一个多时辰吧？” “嘿嘿，宋大人说的是。下官只是觉得现在下边的人正在整理账册，大人在此处也是闲来无事。加之那些富豪乡绅也想早点结实大人，所以这才……”于春搓着双手，将心里话说了出来。 确实在这里算是浪费时间，反正这账册一时半会也未必能分得出来。宋无涯稍加琢磨了一下，随即还是点了头。 看到宋无涯点头，于春自然高兴，立刻就让人准备轿子。 而此时，宋无涯心里却想着。没想到短短的时日之内，他竟然能够再次来到这观山酒楼里。 这观山酒楼宋无涯可是领教过的，这拥有半条街产业的人，那都未必给你脸面。今天这顿饭，也不知道要开销多少。 当然这并非是重点，宋无涯心里想着，今天所见到的这些富豪乡绅，他们会怎么样表达对自己的敬意呢。 很快宋无涯几人就坐在了轿子里，摇摇晃晃的就向着观山酒楼而去。 这一次，在路上于春也没有和他多说什么，一言不发的就来到了观山酒楼。 这观山酒楼内，还真是热闹，比起两江县可是热闹不少，到处都是人。 于春领着宋无涯就直接上了二楼，看样子这地方已经准备好了，只是不知道那些请他吃饭的人来了没有。 “诸位，这位便是朝廷钦差，宋无涯，宋大人！” 刚刚进到雅间之内，于春立刻抱拳向里边的人介绍起来。 宋无涯看着里边十几人，这心里暗觉好笑。这些人还真是够看重自己这位钦差的，竟然这么早早的就来了。如果刚刚宋无涯没有点头答应，还不知道这些人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听着于春的介绍，这十几人纷纷起身向宋无涯施礼。 宋无涯抱拳一一笑着回应，于春这才将他引入了正位。 四个人坐下，于春并未着急着坐下，他来到宋无涯身旁，向宋无涯道：“宋大人，您在这里和诸位先聊着，下官去招呼小二上菜。” 说完这话，于春便转身离开了这里。 不用想，这于春哪里是去招呼小二上菜了，多半应该是去牛家报信去了。 这自然也是在宋无涯的预料之中，他懒得理会这些，坐在原地，就等着这些富豪乡绅表示了。 “宋大人，刘某实在是没想到，大人您竟然还是以为青年才俊！当真是令我等敬佩。大人这般年纪便已经官居高位，假以时日只怕必定能够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啊！大家说是不是？” 宋无涯对面一富态之人，立刻就开始向宋无涯恭维起来。他这马屁一拍，其他人立刻附和起来，一人一句的好话就说出来了。 “这还用说吗？宋大人既然能够被皇上委以如此重任，足以说明皇上对大人的信任，官运亨通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我们今日能够见到宋大人，那可就代表着我们见到了未来的宰相大人！让我们共同举杯，敬宰相大人一杯！” 说实话，宋无涯还真的没有被人如此的恭维过。今天他算是领教了，这样夸张的马屁，他可真是有些承受不起了。原本以为这些人不过是小儿科，现在宋无涯倒是觉得他们不怎么好对付了。 “诸位当真是过誉了，本官何德何能，能够坐上宰相的位置。我等今日一聚，只当是朋友相聚，不提官场，不提官场啊！”宋无涯面对这样的奉承，这心里不舒服，脸上却也没办法表现出来，只能打了个哈哈，就这样糊弄过去。 这些人还真是够会见风使舵的，宋无涯这话一出口，他们立刻就明白宋无涯的意思了。 “大人说的极是，大人说的极是。我等不过是一般平民百姓，哪能懂得了官场之事。还是不要在大人面前班门弄斧了，咱们聊聊平常之事。” “对！聊聊平常之事。”这几人一个个立刻就转变了话题，不过是一转脸的功夫，这新的话题就又开始了，这中间没有丝毫的尴尬和停顿。 第487章 各显神通 “在下虽然是个俗人，却也喜欢风雅。家中更是藏有不少历代大家的书画。不仅如此，在下对当代的书法大家，也很是喜爱。宋大人一看便是非凡才俊，不知道在下能否求得宋大人的一副墨宝啊？” “不才，不才。本官平日里并不好这个，所以也算不上什么书法大家。这字写的嘛，也仅仅是一般而已。”宋无涯可不想在这些人的面前献丑，他的毛笔字可真的是不怎么样啊。 原本他想要推脱过去，哪想到这几个家伙当时发了疯一样。 “宋大人实在是太过谦虚了，我们都想要求宋大人一张墨宝啊！” 这么多人张口，这让宋无涯拒绝都难了。看着这一张张迫切的脸，宋无涯这脸都快要绿了。 他正愁着该怎么办的时候，这才注意到了一旁的白卓来。 顿时，宋无涯立刻就有了主意。他立刻就道：“大家不要心急，不要心急。这字本官是真的写的不怎么样。” 宋无涯抬手示意众人稍安勿躁，这话说到一半，他就看到这些人的脸上露出了失望神情。 看到这里，他当即话锋一转：“不过！我这位朋友倒是写的一手好字。我看不如这样吧，本官题词，借白兄之手。大家以为如何啊？” “甚好，甚好。” 宋无涯都这么说了，他们还能怎么办？怎么顺着宋无涯的意思去做了，难不成他们在这里非得让宋无涯难堪吗？ 而白卓听了宋无涯的话之后，顿时就白了他一眼，可见他很是不乐意给这些家伙留什么墨宝。 不过宋无涯都这样说了，白卓自然不能够不配合，当即起身向众人抱拳施礼：“既然如此，那在下就献丑了。” 众人顿时拍手叫好，丝毫没有给白卓难堪。 这边刚刚确定下来，那边就有人招呼小二送来笔墨纸砚。 看着摆放在桌子上的笔墨纸砚，白卓顿时眼前一亮。 “嗯！这文房四宝，可都是价值不菲的好东西啊！今天在下沾着诸位的光，也能用上这么好的东西了。”白卓确实是没有见过这么好的文房四宝，看在眼里，甚是喜欢。 他这话一开口，众人立刻便道：“白公子这话说得当真是见外了，这些东西哪有名贵之说。今日白公子为我等留下墨宝，我等自当给白公子一些小小礼物，作为润笔啊！” “这多不好意思啊！”白卓难以掩饰自己的欣喜。 若是换做他处，白卓自然不会答应这些的。不过这一次不同了，宋无涯早已经说明了他们要做的。正所谓欲擒故纵，白卓可不能坏了宋无涯的好事啊。 看着洁白的纸张，宋无涯看着这些人，张口就来了一句：“日进斗金！” 反正这些人都是一些富豪乡绅，一心想着的自然是钱了。所以他也懒得去想别的了，果断的就是这么一些和钱有关的四字成语，省事不少。 就这样，宋无涯说着，白卓在那里挥毫泼墨。 每一次宋无涯张口，这周围的人顿时就说上一番恭维的话。不仅仅是他，就连带着白卓的每一次落笔，他们也都能够说得头头是道，将白卓恭维的飘飘然起来。 这字写到了最后一张，于春这才从从边走了进来。 “诸位，这是在干嘛呢？”于春一进来，看着所有人围在一起，立刻就问了一句。 有人回头道：“宋大人正为我等题字呢！” 听着这话，于春点点头，脸上露出了笑容。他随即又道：“宋大人，今天这店里来的人不少，加上我们来的又早，这后厨还没有准备好呢。刚刚下官已经交代过了，小二很快就能把饭菜送上来了。” 宋无涯冲着他点点头：“不着急，不着急。” 很快，白卓将笔放下，眼前的这些人，拿着各自的题字，再次赞赏了一番之后，这才让等候在外边的下人将其收起。 也正好在这个时候，店小二将饭菜送了过来。 看着摆桌上菜，谁也没有着急。毕竟这么几道菜，怎么算得上是排场。他们在这里宴请宋无涯，少说也得准备而是多道菜吧。 “宋大人，您瞧我这个。” 刚刚没了事情，这些人就又开始了。 其中一人，拿出了一个锦盒，举在宋无涯的面前，缓缓打开了。 “这是什么东西？”宋无涯瞧着里边，竟然是一块碎木头。 他瞧着这东西，脑海里有了一副画面，心中也多半猜测到了。不过，这个时候他并没有多说，装出一副浑然不觉得样子。 “宋大人，这可是南海特产的一种香料。虽然比不上龙涎香那般的金贵，可也是稀有之物。宋大人为国事操劳，有了此物能够令大人您睡上一觉，保持一整日的精神啊！” 那人介绍着，这东西确实是一种稀有的香料。 宋无涯觉得这东西应该是沉香，不过这人没说，他也没有多问。 看着这东西，宋无涯当即一笑：“哈哈！这可真是费心了。你说的一点都不错，本官整日奔波，为了国事操劳，这夜里常常失眠。这东西可真是能够帮本官大忙，看着东西模样好似块木头，也不是什么金银之物，算不上贿赂的，本官就收下了。多谢了。” 宋无涯得了便宜还卖乖，硬是把这么好的东西说成了破烂一般的烂木头，心安理得的就收下了。 那人也是识趣，他哪能不知道宋无涯这样的官员，各个都是见多识广的。宋无涯的话他自然不会点破，也没有半点不开心的样子。 有了这人的带头，其他的人纷纷拿出了自己准备的礼物来。 这几个人，争先恐后，生怕落在了别人的后头。 一个个大小不一的锦盒，全都堆在了宋无涯的面前。 “宋大人，这是在下收罗的一款古砚。造型古朴，其上雕刻的花纹更是端庄大气，而且据在下经人几番查验，乃是一块唐朝的砚台。按理来说，这唐朝的砚台那也算是贵重之物。不过，这砚台可不是在下买来的，而是在下从自家的地里刨出来的。既然这东西没有花过在下一分钱，那这东西就一文不值。送给宋大人，宋大人收下也算不上什么收受贿赂了！” “这话说得倒是挑不出半点毛病啊！既然这东西一文不值，那你送给本官，和本官在地里捡来的，也就没什么区别了嘛！”宋无涯听了之后，顿时大笑，示意白卓将这东西收下。 宋无涯每收一样东西，这嘴里自然会说一些便宜话，当着这些人的面，可是把自己摘得一干二净。可偏偏他又将东西收了，这事情可就摆明了告诉他们了。宋无涯不是没有缝的鸡蛋，他们用不着防范着。 看着宋无涯一样不落的将东西全都收了，在场所有人这脸上都满是笑容。 他们原本今天心里还很是担心呢，现在看到宋无涯这样的表现，心里可就踏实了。 这些人的东西，一一介绍之后，并且被宋无涯收下，饭菜也都上齐了。 满桌子的菜，足有三十多道，比宋无涯所想的还要丰盛的多。 于春当即就具备向众人示意：“宋大人为官清廉，却并不像那些所谓的清官一般。即便是咱们送上一针一线，他们都不愿意收取。这分明是钻牛角尖嘛！诸位再看宋大人，如此通情达理，知道大家送的东西都并非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但这都是大家的一番心意，宋大人明白大家的心意如何珍贵，所以他才没有在诸位的面前摆架子。可见宋大人为官为人，都当是我等的楷模才是！大家此刻理应为宋大人如此举杯共敬！” 众人纷纷起身，端着酒杯向宋无涯敬酒。 宋无涯也一一回应，将杯中的酒喝了进去。 原本还略显得有些尴尬的众人，此刻可谓是完全放开了心，场面变得非常的融洽。 说实话，宋无涯并不讨厌这种场面。只是和这帮完全不熟悉的陌生人在一起这般，这心里还真是不舒服。但不管怎么说，他要做戏，那么就得努力融入进去，将他们想要看到的自己，完完全全的在他们的面前表现出来。 宋无涯对自己今天的表现，还算是满意的。毕竟一切的事情都算是顺利，而且他的举手投足一切都拿捏的算是恰到好处，这才让这些人在自己的面前没有表现的局促。 酒过三巡，宋无涯可是喝得有些晕晕乎乎的了。在场的其他人也都是一般，一个个脸色通红，不少人这说话舌头都大了。 原本这个时候，宋无涯只需要稍加引诱，不少人就会将他们的罪行吐露出来。不过宋无涯没有这么做，不仅如此，这些人里边有几个人不小心说到了关于私盐的事情，宋无涯都装糊涂的以喝酒为名，替他们掩盖过去了。 一时间酒气熏天，宋无涯看着时候也差不多了，当即起身便道：“诸位，本官原本想与诸位不醉不休的。奈何近日来身体欠佳，这几杯酒下肚之后，身体有些不适起来，便不与诸位多喝了。我们如今相识，待他日本官身体康复，我们再好好的喝上一番吧！” 第488章 牛家做客 乱哄哄的场面，宋无涯可是不想待下去了。当然，他之所以想要尽快离开，也并不完全是因为自己。他看到了身旁的司徒雯，已经难以掩饰自己脸上厌恶的神情了，所以这才起身如此说话。 “宋大人，这就要走啊？”于春听着宋无涯这话，立刻就起身了，显然他还不想让宋无涯就这样离开，只怕他们心里还想着将宋无涯灌醉之后，再做其他的安排呢。 宋无涯点点头道：“实在是身体不适，大家继续吧。” 说完这话，宋无涯就向外走去。白卓等人同样起身，直接就来到了门口。 这些人看着宋无涯要走，这拦也是没有好由头，毕竟宋无涯都说了身体不适，他们还能怎么办。 此时此刻，所有人的目光全都看向了于春，显然是等待着于春拿主意。 于春微蹙这眉头，心里也不知道在琢磨着什么。不过就是这么一会的功夫，宋无涯就已经来到了门外，于春瞧着这个情形也知道是没办法阻拦了，当即笑着将宋无涯等人送了出去。 “宋大人慢走，下官先去招呼轿子过来。”于春说着赶在了宋无涯的前边，去了楼下安排去了。 宋无涯也没有阻拦，来到楼下的时候，轿子正好就停在了门口。 “你们几个听着，回去的时候一定要稳一点。”于春交代着那些轿夫，生怕怠慢了宋无涯。 就这样，宋无涯几人回到了客栈内。刚刚进入客栈，就看到了昨日对他们吐露消息的店小二。 店小二看着宋无涯几人，脸上的神情古怪异常，看得出他对于昨天的事情还是很担心的。 瞧着他这个模样，宋无涯还真是有些不放心，当即走到他面前安抚道：“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你没什么事情的。” “多谢大人！”店小二还能怎么说，宋无涯这话算是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了。 此时已经刚刚过了正午，这客栈下边吃饭的人还不少，人多嘴杂宋无涯也没有多说，就招呼店小二道：“给我们房间送些热水上来吧。” 回到房间之后，宋无涯看着同样喝得满脸通红的白卓笑道：“白兄，没看出来啊，你这酒量长进了。” “得了吧，无涯兄，你可就别在这里讽刺我了。”白卓顿时苦笑，他怎么听不出来宋无涯这是在挖苦他。 今天他也确实是没少喝，现在都有些头晕了。 一旁的司徒雯给两人倒了茶水，没好气的责怪道：“你们两个好好看看自己现在的模样！尤其是刚刚在酒桌上，十足就是一副贪官的嘴脸，让人想想都觉得生气！” “就是，小姐说的一点都没错。”小环见司徒雯怪怨他们两人，跟着就指责起来，抬手一指宋无涯道：“尤其是姑爷你，真的是令人讨厌！” 她们主仆二人说的话，可全都不是什么好话。可偏偏这不怎么好听的话在宋无涯的耳中，却令他哈哈大笑起来了。 这下可好，搞得原本一脸生气的司徒雯，反倒错愕起来了。 “亏你还笑得出来。”司徒雯没好气的白了宋无涯一眼。 别说，宋无涯之所以这样大笑，那可是有原因的。 “雯儿，这可就对了。你们都觉得讨厌我了，那他们就一定会喜欢我的，这样一来我也能够更好的融入进去了。到时候他们将我当做是自己人，那事情可就好办的多了。” 宋无涯从心里并不是一个贪得无厌的人，所以今天收到了这么多的好东西，他这心里确实是有些过意不去的。不过，他自然也会有应对之策，当即便对白卓说道：“白兄，今天咱们收的这些东西，可不能进了自己的口袋啊。我看那里边有文房四宝，你要是喜欢你就拿去吧。至于其他的东西，以及日后他们送来的润笔，还有贿赂，可全都要一一的记录下来，全都如实的禀明朝廷。” 说出这话，司徒雯大概才对宋无涯放心了。 “行了，大家也都别在这里站着了。我和白兄今天喝了酒，还是应该好好休息一下。我看今天晚上才是重头戏的开始，咱们可不能到时候糊里糊涂的啊！”宋无涯微微一笑，向他们三人说道。 今天晚上那牛老板势必会请宋无涯他们去府上的，到时候的事情可是非常紧要的，不能因为中午这点酒，坏了大事。 司徒雯两人离开了房间，宋无涯和白卓当即倒头就睡。 这一觉，直接睡到了傍晚月亮升起的时候。 “无涯！” 睡梦中的宋无涯，听到了敲门声和司徒雯在门外的喊声。 也不知道司徒雯喊了多久，宋无涯刚睁开眼睛准备回答，这房门就被推开了。 司徒雯很快就来到了他的床边，看到宋无涯睁开眼睛，当即没好气道：“既然醒了，怎么也不应一声啊？” “这你可冤枉我了，我是听到你推门进来的声音，这才醒过来的。”宋无涯当即解释，露出一脸的委屈。 看着宋无涯这幅神情，司徒雯才懒得和他打情骂俏，当即一拍他胸膛道：“赶紧起来吧，那于县令来了。” “这么早？”宋无涯听着这话，顿时一个激灵起来，随即便大喊道：“白兄，赶紧起来！” 白卓睡得可要比宋无涯沉多了，这个时候还没有任何反应呢。 司徒雯见宋无涯这喊声没什么效果，当即便招呼小环：“小环，你去将白卓唤醒。” 宋无涯迅速起床，在司徒雯的服侍下，穿好了外衣和鞋子，立刻就去洗了把脸，整个人顿时变得清爽异常。 再看白卓，一副老大不乐意的样子，慢慢悠悠的从床上爬起，连眼睛都没有睁开。 宋无涯也管不了白卓了，他可正盼着今天晚上的重头戏呢。于春的到来，自然是受了牛老爷的交代，来请他们去府上一叙的。 于春已经在楼下等候多时了，宋无涯气定神闲的下楼，看到了于春。那于春可是时刻在注意着二楼下来的人，看到了宋无涯立刻收起脸上焦急的神情，起身笑脸迎了过来。 “宋大人，实在是抱歉，下官怕是耽误宋大人休息了吧？” “无妨无妨，确实是喝了酒之后，疲惫不堪，此刻正好睡得恰当。若是再多睡的话，只怕今天晚上又要睡不着了。于大人来的可真是时候，本官还得感谢于大人你呢。”宋无涯笑着随口说了句客气的话。 于春笑着点头，随即又问：“怎么未见白公子啊？” “哦，马上下来。”宋无涯见于春问起白卓，显然今天不单单只是邀请他自己。 “实不相瞒，今日中午，下官岳父理应来向宋大人您问好的。只是可惜，岳父他腿脚不是很方便，中午突然疼的厉害，这才显得怠慢了大人。他老人家这心里可是过意不去啊，特意嘱咐下官来邀请宋大人，前往府上一聚。既然白公子还在休息，不妨宋大人只身前往吧！” 刚刚宋无涯还在想着，这于春问起白卓，怕是连带着白卓也在邀请之列。现在倒好，特意的要避开白卓，可见宋无涯还是猜对了，今天晚上只怕他们要彻底将宋无涯拉拢过去了。 不过，白卓不跟着，宋无涯确实没有想过。但这事情他觉得还是让白卓更加的了解清楚才是。 “白兄与本官亲同手足，我们之间无话不说，本官的事情他可是全都知道的。更何况，白兄文采出众，若是你岳父大人向本官讨要一副墨宝的话，那本官如何应付啊？” 这下子，于春的脸上露出了为难，可见牛老板交代的应该只是邀请宋无涯一人。 “无涯兄，这是出了什么事情？” 他们两人正说话的功夫，这白卓就风风火火的从楼上跑了下来。还没到跟前，就向宋无涯问了一句。 宋无涯立刻回应：“哦，是于县令，要邀请你我二人去府上一聚。” 宋无涯都直接把话给挑明了，这于春也不好再说什么，当即便对宋无涯说道：“宋大人，府上已经准备好了饭菜，这边请吧。” 门外停着两顶轿子，宋无涯和白卓坐入其内后，那于春也只能跟在旁边了。 看得出来，原本白卓的轿子，应该是他为自己准备的，现在倒好只能自己跑腿了。 很快轿子就停在了牛府，下了轿子，宋无涯何必白卓同时一震，这牛府还真是够气派。实在是难以想象，这小小的县城内，还有这般有钱的人家。 此刻，宋无涯看着牛府门前的石狮子，微微一笑，转向于春道：“你岳父的身份可真是不简单啊！这石狮子都快要比王爷府前边的大了！” “额……”于春一听这话，顿时愣住了。 并非是宋无涯乱说，这一对石狮子确实是够大，而且绝对是超出了礼制范围内的。 就凭这一点，只怕牛老板就能够惹祸上身。 “于县令，咱们该不会在这门口等着你岳父大人来迎接吧？既然你说他腿脚不方便，我看还是咱们自己进去吧。” 第489章 试水 宋无涯瞧着愣在了原地的于春，微微一笑，就向着石阶上走去。 于春这才醒悟过来，赶忙招呼一旁的门子道：“立刻去通告岳父大人，宋大人已经请来了。” 那门子应了一声，立刻就跑到了府中。 宋无涯两人在于春的带领下，也随即进入了其内。 这里边的情形，倒是看出来了，这牛老板对待自己的住处也是个用心的人。这样的院子，比起皇帝的行宫，也差不了多少的。 “宋大人，老夫有失远迎，还望大人海涵啊！” 洪亮的声音自远处传来，宋无涯和白卓很快就再次见到了这位牛老板。 牛老板脸上满是笑容，好像忘记了昨日他在那桃林中遇到宋无涯几人的尴尬情形。 宋无涯也微微一笑，抱拳道：“牛老板别来无恙啊！” “老夫在这里给钦差大人请安了。”牛老板看着宋无涯，当即就要下跪。 瞧着他这模样，宋无涯立刻上前，双手扶住了他：“牛老板当真是客气了。既然本官来此并非是商谈公事，这官场上的礼节就免了吧。” 牛老爷立刻顺坡下驴，站起身来。 起身之后，立刻就让宋无涯让进了里边。 “没想到如此轻轻年纪就被皇上钦点为钦差大臣，都怪老夫昨日有眼无珠，不知道大人身份，这才冒犯了大人。”牛老爷自知昨天的事情闹得可是让宋无涯受了点伤，他这心里很清楚，这道坎要是迈不过去，其他的事情只怕也不好说。 这件事情原本就是他们的矛盾，里应该是摆在第一来解决的。 宋无涯来的路上也都想好了，此刻听着牛老爷提起，当即笑这摆手：“牛老爷这话可就有些过了。本官昨日之所以没有亮明身份，也只是不想以官威压人。本官也没想到，昨日咱们才刚刚闹了个不痛快，今天就要坐在一起喝酒。要说，还是古人有先见之明啊，咱们这就叫做不打不相识。哈哈！” 爽朗的笑声，消除了牛老爷心里的紧张，他看着宋无涯这笑容并非是强装出来，顿时欣喜道：“宋大人说得没错，正所谓不打不相识。虽然有些误会，可终究也不算是什么大事。既然宋大人没有放在心上，那老夫也就不提这事情了。来来来，宋大人请坐。” 宋无涯白卓落座，牛老爷立刻招呼于春给两人倒了酒水。这时，牛老爷才看向白卓问道：“这位公子才思敏捷，还未请教尊姓大名啊！” “不才不才，在下白卓，昨日算是冒犯了，让牛老爷您见笑了。”白卓抱拳向牛老爷笑着说道。 昨天他那一首诗，可差点没把这牛老爷给气死，现在倒好，牛老爷面对他们两人，只能强颜欢笑，将心里的怒火全都压下去。 要说昨天的事情，就这样过去了，那显然不可能。可偏偏宋无涯的身份是钦差大臣，牛老爷就是心里不痛快，他又能怎么样？也只能哑巴吃黄连了。 饭菜虽没有中午丰盛，但对于他们四个人来说，那也是吃不完的。 牛老爷具备向两人敬酒：“宋大人，白公子，今日我等能够在此一聚，乃是老夫三生有幸。薄酒一杯，聊表敬意。” 一杯酒下肚，这牛老爷招呼众人吃菜。 刚吃了几口，牛老爷就再次打开了话匣子。 “老夫已经听春儿说过了，宋大人此番前来，是为了查近几年的税赋情况？” “没错，这事情可是皇上交代的。不过，于县令，这可是官府的内情，你向你岳父说明此事，只怕不太合适吧？”宋无涯知道牛老爷一定会问起这件事情，当即就给了于春难看。 他这么一说，于春的脸色立刻就变了。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只能看着宋无涯张大了嘴巴，看着他不说话。 牛老爷的脸色也都变了，显然他们没想到今天中午一切在他们看来都非常正常的宋无涯，这个时候竟然突然如此严厉起来。 “宋大人，这……”牛老爷看着宋无涯，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显然面对着认真起来的宋无涯，他们两人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了。 当然，宋无涯之所以这样说，无非是想要给于春和牛老爷一个下马威而已。 看着两人这幅尴尬的神情，宋无涯立刻又说道：“这事情于县令你可要记清楚，下不为例啊！” 如此一来，宋无涯给了他们一个台阶。于春立刻点头应是：“宋大教诲的是，下官一定谨记。” “牛老爷，咱们今天可就不聊公事了，聊些别的事情吧。”宋无涯可不想让自己变得被动，说完这话，他就立刻开口询问了。“昨天的事情，在下回来之后也都听说了。据说死了的人是你加的二姑爷，还是你生意上的舵主，是这么回事吗？” “这……”宋无涯这么一问，还没有摸清楚宋无涯状况的牛老爷，此时自然不能够和盘托出，看向了于春，扭头又看向宋无涯尴尬到：“死的人确实是在下的二女婿，不过他却并不帮着在下的生意。至于您说的什么舵主，更是无稽之谈，哪会有这样的称呼啊！” 一旁的于春看到了牛老爷对他的暗示，这心里也都清楚牛老爷这是让他帮着糊弄呢，当即也跟着说了起来。 “是啊，宋大人。这是谁在造谣，哪有什么舵主啊？我这位连襟，连我都没有见过几次，自从二妹嫁给了他，他们就去了外地。这次突然来此，也不知道染了什么恶疾，才突然暴毙的。也正是因为如此，怕生出瘟疫，这才匆匆埋葬的。” “看来牛老爷对本官不是很放心啊？”宋无涯听了他们两人这话之后，顿时冷笑一声：“这事情可并非是本官询问的，而是无意之中听到别人说的。实不相瞒，本官此次前来，目的为的就是私盐一事。” 宋无涯可谓是恩威并施，刚刚还好好的，只是一战眼的功夫，这情况就立刻变了。 牛老爷和县令于春听到这话之后，这心里也都是咯噔一声，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 显然宋无涯是什么都知道了，今天来这里目的就是摊牌来了。 可这种事情，即便是挑明了，牛老爷又怎么可能直接承认了呢？他看着宋无涯，满脸的紧张，许久说不出话来。 “私盐，什么私盐啊？宋大人，下官辖区之内，可没有这等事情啊！”于春见牛老爷许久不开口，他这才开了口。 可这话根本无济于事，宋无涯的突然转变，连白卓都是始料未及的，他没想到宋无涯这么快就翻了脸。 宋无涯再次冷笑：“于县令，这街头巷尾，连走卒贩夫都穿的比本官这个朝廷四品钦差要体面，难道这不就是解释吗？” 每一次宋无涯开口，都让牛老爷和于春没有话说。 他这话刚刚说完，那牛老爷突然抬手捂着额头，摇了摇头，露出一脸痛苦之色来。 “哎呀，怎么突然如此头痛啊！”牛老爷说着就想要起身，“看来老夫身体真是每况愈下，怕是撑不了多少时日了。” 瞧着他这个模样，宋无涯不由觉得好笑。这家伙想要用装病来躲开宋无涯的咄咄逼问。 “行了，牛老爷。你也用不着在本官面前装病！”宋无涯冷哼一声：“本官来时已经说过了，今日不谈公务。刚刚的话，不过是寻常的了聊天罢了。既然你们如此害怕，那本官是不是该赶紧离开这地方了？免得今天夜里遭了牛老爷的暗算？” 原本宋无涯的话只是让牛老爷难以应付，可现在这话说出来，牛老爷这脸上顿时露出惊骇之色，显然是被吓得够呛。 他也顾不上装病了，赶忙解释：“宋大人可不要误会啊，老夫一向本本分分，绝不会有加害朝廷钦差大臣的念头啊！如果您在南头县出了什么意外的话，那我这大女婿可不就跟着倒霉了吗？” “牛老爷，算你还没有老糊涂。”宋无涯哪能不知道他们心里是怎么想的，这样的念头只怕牛老爷一开始就已经做好了准备。此时，宋无涯也很担心这一点，今天要是不把话说明白了，只怕自己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了。 “在本官之前，也有不少钦差来此查访，可并未有任何的收获。”宋无涯话都说道这个份上了，自然是要将自己的小命保护起来才行。“本官虽然有过人之处，不过既然之前如此，只怕本官也未必能够查出个什么来。本官也不想和你们费这些力气，如今不妨把话说明白了吧。” “大人您请说。”于春一听这话，感觉还有转机，立刻就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来。 宋无涯左右看了看他们两人，开口说道：“本官的目的只有一个，不想让自己变得如先前那些钦差一般无能。同样，本官也不想给自己惹来麻烦。这里的水有多深，本官心里还是清楚的。但是有一点你们可要搞清楚，这天下不是你们的天下，即便这里山高皇帝远，那也依旧是圣上的天下！” 第490章 威震 “宋大人说得极是，下官对皇上绝无二心啊！”于春已经被宋无涯这一番话吓出了一头的冷汗。 一旁的牛老爷也好不到哪里去，即便是端坐在那，可脸上的神情也不平静。 “你有没有二心，和本官可没有什么关心。”宋无涯冷眼瞧了那于春一眼又道：“你们也别把本官当做是傻子。你们在这里做了什么，怎么做的，本官是一清二楚。所以，你们用不着和本官藏着掖着。本官也很清楚什么叫牵一发而动全身，你们这根线上，穿的可不仅仅只是你们这几个小蚂蚱。这小蚂蚱好抓，这大的未必也好抓。” “还请宋大人明示，下官实在是不清楚大人您这话的意思。”于春还在宋无涯的面前装糊涂。 听到他这么问，宋无涯心里就来气。 “于县令啊！本官刚刚的话看来你是一点都没听进去啊！”宋无涯深吸了口气，重重的叹了一声。“你可知道为何圣上数次派遣钦差大臣来此地查访吗？” “这个……下官不知！”于春心里清楚，却也不敢乱说。 毕竟在他的前边还有一个牛老爷呢，只要牛老爷不开口，他自然不能胡乱说话。 “这朝廷有没有钱，靠的是什么？靠的无非是年年各地上缴的赋税。这但凡着重被查的地方，那必定是圣上觉得他上缴的赋税少了。这一点，于县令也不清楚吗？”宋无涯话说道这里，再次把问题抛给了于春。 可于春这时候依旧摇头不已。 这让宋无涯很是无语，话都快要说不下去了。无奈，他只能转头看向了一旁的牛老爷。 “牛老爷，想必你是个聪明人，要不然这事情也不至于做的如此之大。”宋无涯看着牛老爷微微一笑，那牛老爷顿时就是一个激灵。“既然你们都听不懂，那本官就说得简单明了一些。查你们的原因，就是因为你们挣得太多了，多的都把圣上那一份给吃了！你们以为，花些银子将来此的钦差搞定，事情就算是完了吗？如果真是这样，那为何钦差一趟一趟的过来呢？” 从刚刚的质问，变成了此刻的说教。牛老爷自然听得出来宋无涯这语气的转变，此刻被宋无涯说起，也只能跟着点头了。 “宋大人说的是，是我等贪得无厌了。”牛老爷还能如何，他现在心里已经多少有了判断，可至于如何判断，那也只能用言语引诱了。 正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牛老爷现在是学聪明了。 “这就对了！牛老爷是个聪明人，本官也并非是个喜好钻牛角尖的人。这话说开了，一切就都好办了。”宋无涯这才露出了笑脸。“本官来此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查私盐。可私盐掌控在你们的手里不假，可这下边靠着私盐吃饭的人可不少。本官还没有蠢到，因为这件事情把自己的命都搭进去。可皇上不这么想，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钱？想必本官话说到这里，牛老爷和于县令应该知道，明年的税赋该上交多少了吧？” “知道了知道了！”宋无涯挑明了话，他们立刻应和。 看着他们答应的倒是痛快，宋无涯立刻就到：“本官话可是要给你们说明白！别想着从下边百姓的嘴里抠吃的，这钱得你们自己往出吐！他日若是激起了民怨，让圣上以为是本官没有把事情办好的话。我想这个后果，你们也是不想看到的。” 牛老爷和于春再次点头，算是把事情落定了。 此刻他们依旧不说话，宋无涯拿起筷子，夹了口菜：“好了，咱们既然把话都说明白了。那于县令回去之后，就可以让人把那些账册收起来了。本官这次公办，事情进展的顺利不顺利，可就要看两位的了。” 说出这话，宋无涯招呼着他们吃饭。可这个时候，他们被宋无涯这犀利的言语搞得心里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哪还有心思吃饭呢。 不过，比起先前，现在两人的脸色倒是平静了许多。慢慢的和宋无涯喝了起来，很快几杯酒下肚，刚刚的不愉快也就全都不见了。 “牛老爷，事情的结果如何，就看你如何操纵了。本官来时，见你那门口的一对石狮子不错，只怕是花了不少钱吧？只可惜，本官也很是喜欢，却也只能再等上几年的俸禄才能弄到门口了。”宋无涯看着牛老爷，微微一笑，大有深意的说道。 听着这话，已经放开了的牛老爷立刻说道：“宋大人这话说得，您为官清廉，不像我们这等粗人只喜欢个大的。既然宋大人喜欢，那老夫即便是让人抬，也要抬着送去京城。” “牛老爷这话可就说得有些不靠谱了。就这么一对石狮子，找人再做也比这个省事的多啊！哈哈！”宋无涯继续笑着，不过这话说完，牛老爷也知道宋无涯的意思了。 宋无涯这样的表现，让牛老爷彻底放心下来了。跟着宋无涯一起哈哈大小不一。 饭很快就吃的差不多了，宋无涯这一次可没有喝多。 “牛老爷，这饭吃的也差不多了，多谢你的款待。本官也没什么好送的给你，这临走之际不妨留句话给你吧。”宋无涯确实是打算要走了，这么待下去，可实在是没个头。 牛老爷一听，立刻认真起来，急忙道：“宋大人请说，老夫谨记。” “不知道牛老爷可听说过无量教的事情？”宋无涯没有直说，而是开口询问。 牛老爷一听这话，当即点头：“确实听过，据说这无量教很是势大，怕是有造反之嫌啊！” “造反倒是说不上，最多只能算是捣乱吧。不知道牛老爷是否和这无量教参和了进去？”宋无涯知晓无量教会向他们入手，可却不知道无量教会用什么样的办法。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牛老爷表现的很是慌张，好像真的被宋无涯说中了一样。 不过，不管有没有都不重要，宋无涯接着又道：“不管有没有，最好不要有。这无量教可是贪得无厌的主，若是牛老爷牵扯进去，只怕您这根绳子上所有的大蚂蚱串起来也保不了你。” “老夫不敢，老夫怎么敢和这帮邪教牵扯到一块去。还请宋大人放心。”牛老爷决口不承认这件事情。 宋无涯点点头：“本官听说，无量教要对此地的私盐插手。若是牛老爷和他们没什么瓜葛的话，那可就要小心提防着点了。说不准，你那位舵主的死，就是他们的原因！” 说完这话，宋无涯当即起身：“好了，本官就此别过，不必远送。” 扔下这么一句，宋无涯和白卓结伴就向着外边走去。 牛老爷看着他们两人远去，一时都忘了过去送一送。 直到两人离开，牛老爷这才深吸了口气坐了下来。 “岳父，看样子宋大人可是什么都知道啊！”于春现在说起来，这额头上依旧是忍不住的冒着冷汗。 牛老爷点点头，重重的叹了口气：“是啊！没想到这宋大人刚来此地，竟然将一切都摸清楚了。你没听他最后那话吗？他连舵主的死，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这一点，咱们都还不知道呢！” “岳父，看来咱们真的应该提防着点。”于春站在一旁，擦去了额头的冷汗，向牛老爷说道。 牛老爷没有理会他这话，双眼突然变得凝重：“这位宋大人，好在不是有心要对我们下手，要不然的话咱们怕是根本挡不住他的手段。一开始，老夫原本还以为这宋大人是不吃咱们这一套呢！没想到他是给咱们耍了一个威风。” “哎！岳父，管他呢！只要他不对咱们出手，让他耍威风就耍去吧，这又何妨？”于春心知没事，这话说出来也是不管不顾了。 他这人比起牛老爷，着实是没有心机。牛老爷一听他这话，当时就来气了。 “你懂什么？你以为他是为了耍威风要面子吗？没有那么简单！他这是敲山震虎，无非是要告诉咱们，咱们这些人，在他眼里不过是手里把玩的小玩意。咱们要是不顺着他，他随时都能捏死咱们！” “有这么严重吗？”于春被牛老爷的话吓了一跳，惊呼出声。 “哼！这位宋大人，年纪轻轻城府不浅啊！今天咱们可着实的被他给戏耍了，咱们被他几句话几声笑，就搞得兢兢战战的！”牛老爷此刻心里依旧有些后怕，从他的话语中不难听出他对宋无涯的看法是怎么样的。 于春听着牛老爷的话越来越不对劲，当即皱眉：“那岳父大人，咱们要不要让这位宋大人回不了京城？” “你疯了！”牛老爷一听这话，当即起身怒喝于春：“他摆明了想要分一杯羹，咱们把他做了，不正好让事情变得更麻烦了吗？宋大人说得没错，咱们这事情做得确实是不妥当。他已经交给你正确的办法了，目的无非是想要让这私盐生意做得长远一些。” 第491章 周旋 “办法？什么办法？”于春又是一愣，没有明白牛老爷这话的意思。 “我怎么发现你越来越蠢了？”牛老爷顿时气恼，差点没给于春一巴掌：“宋大人刚刚不都已经说过了吗？咱们上供给朝廷的赋税太少了，来年增加一些之后，朝廷自然不会管我们了！而且，这钱还不能让百姓去出，得咱们自己掏！” “岳父大人息怒，息怒，是小婿一时糊涂了！”于春看到牛老爷发火，赶忙说起了好听的话。 显然，牛老爷是将宋无涯的话彻彻底底的听进去了，而且也打算这样做了。 他看着于春，实在是气不顺。许久之后，他这才抚顺了自己的情绪。 “说起无量教，咱们还真的是小心点才是。若老二真是他们杀得，那真的是要对咱们动手了。而且他们这样做的目的，可没有一点和咱们一起吃饭的意思，只怕是想要将我们一口给吞了！”牛老爷如今最担心的不是宋无涯，因为在他看来宋无涯已经搞定了。 而宋无涯临走的时候，所提到的无量教，才是他现在最应该关心的事情。老二的死，他们还没有调查清楚，可宋无涯一开口就给了他们一个线索。不仅仅如此，还让他们有了更加严重的危机感。 回到客栈，宋无涯刚刚进入房间，就看到了已经在里边等着的司徒雯和小欢乐。 司徒雯一看到他，立刻就问：“事情如何？” “还算顺利，就看他们后边的表现了。”宋无涯微微一笑，对今天的事情比较满意。 听着宋无涯这话，司徒雯眼神变得凝重，好像有些不放心的样子，不由得转头看向了白卓：“白卓，你说说看，你们在牛府如何？” “挺好的啊！”白卓显然没想到司徒雯会问他，微微一愣说道：“在牛府我可是一句话都没有说过，全都是无涯兄在主控。而且，无涯兄今天可真是够威风，把那牛老爷和县令于春吓了个够呛。” “哦？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吧？”司徒雯还是担心宋无涯太过冒失，所以才会有这样一问的。 听到她这么说，宋无涯也就知道司徒雯这心里是怎么想的了。 “雯儿，你就放心吧。一切都在我的计划之内，不会出什么问题的！”宋无涯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抚她了，索性就将刚刚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知了司徒雯和小环。 许久之后，她们两人听到了宋无涯和白卓两人讲诉之后，全都忍不住笑了。 “姑爷，你可真是威风，真的把他们吓成那个样子吗？”小环掩着嘴巴，一边笑一边问着。 “那是自然，那牛老爷当时就装病，捂着头要跑。”白卓见小环笑成这个样子，不等宋无涯开口，就抢了过来。“我们哪能看不出他这是借着装病想要跑路，无涯兄当即就给他戳穿了，搞得那牛老爷很是难堪。” “真是太好笑了！”小环笑得花枝乱颤，把白卓都看傻了。 宋无涯看着他们两人，冲着司徒雯挤了挤眉头道：“雯儿，我看你还是别插嘴了。” 司徒雯点点头，也没有再说什么，一时间就成了白卓和小环两人在说话了。 “雯儿，你们吃饭了吗？”司徒雯看着实在是无聊，便关心的问了司徒雯一句。 “吃过了，只是没有你们吃的那么丰盛罢了。”司徒雯依旧还闹着小情绪，不是很痛快的样子。 看着司徒雯这不高兴的样子，宋无涯心里想着，现在这个时辰虽然说已经不算早了，不过也不算是太晚。说起来，要是出去转转，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我看咱们不如出去逛逛，看看这满大街全都是有钱人的小城，夜晚是不是很热闹。” 宋无涯这个提议还真是说对了，司徒雯立刻就来了兴趣，“好啊！” 也难怪司徒雯会这么高兴了，宋无涯已经不知道有多久，没有和她一起出去了。虽然说两人一直相伴在一起，可除了在赶路的时候，他们几乎都不是在一起的。 所以，刚刚宋无涯这么一说，司徒雯立刻就高兴的不得了了。 “那要不要带上小环和白卓啊？”司徒雯兴奋之际，竟然还想着他们两个呢。 听着司徒雯这话，宋无涯当即压低了声音道：“咱们带着他们干嘛啊？” 司徒雯会心一笑，两人立刻起身就往外走。 他们两人这一走，便被白卓和小环给注意到了。 “无涯兄，你们要去哪？”白卓立刻就问。 宋无涯回过头来，看着白卓，当下一琢磨道：“我们去雯儿的房间里。” 白卓诧异的看着宋无涯，可随即看到了司徒雯娇羞的面庞，当即微微一笑：“好，那你们过去吧。” 这就算是糊弄过去了，宋无涯没有耽搁，立刻拉着司徒雯就出了房间。 “雯儿，还是去多穿一件衣服吧，刚刚回来的时候我感觉外边还是比较冷的。”宋无涯见司徒雯的衣服很是单薄，便关心了一句。 虽然已经是开春，可这夜里还是冷冷清清的。宋无涯担心司徒雯不小心着凉，所以还是让她去多穿一件衣服。 外边果然如宋无涯所料，很是清冷。不过这街道上却非常的热闹，那些白天看到过的摊贩，此刻还在外边，并没有收摊回去。 可见这晚上在街上的人还是不少的，要不然他们也不会在这里干巴巴的瞪着。 “雯儿，你瞧那边！”宋无涯转着头四处看着，刚看了几眼，就立刻被远处的一阵亮丽烟花吸引了。 司徒雯顺着宋无涯指过去的地方看去，立刻就看到了绚丽的烟花升空。 烟花在空中炸响，如雷鸣一般的声音中，各色的烟花如花朵一般绚丽绽放。 “好美啊！”司徒雯已经很久没有在夜晚看到这样的景色了。 而且她也难得和宋无涯有这样独处的时候，惊喜连连仿佛一个小女孩一般惊呼着，她的手也立刻伸向了宋无涯。宋无涯感觉着手旁的温热，立刻将其紧紧握住。 司徒雯满心欢喜，立刻就向前走去：“无涯，我们过去看看。” 穿过人群，耳边不时传来人们的惊呼和喝彩声，他们两人也渐渐的靠近了那烟花爆竹的附近。 “看来能放好一会呢！”宋无涯惦着脚尖向里看去，地上还摆放着不少的烟花呢，他们刚刚看到的不过是第一响而已。 烟花在轰鸣声中，不断的在天空中炸裂，一朵朵的绚丽烟花，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了天空之中。 司徒雯仰头看着，却突然发出感慨：“烟花虽美，可终究如昙花一现，无法保留啊！” 她突然这样说，令宋无涯一时间有些讶然，他抬头看着天空，又低头看着如烟花一般绚丽的面庞，忍不住低头亲吻了下去。 “哎呀！”司徒雯被宋无涯搞了个措手不及，突然惊呼一声，挣脱了宋无涯的手掌，捂住了自己的脸庞，惊慌的看向身旁，见没有人看着她时，才责备道：“无涯，你干什么呢？这可是在大街上啊！” “那有什么？我还正想让别人看看，我宋无涯有这么漂亮的一位妻子呢！”宋无涯看到司徒雯这幅娇羞，却露出一脸得意。 他这话让司徒雯的脸颊更加的通红了，攥着拳头轻轻的在宋无涯胸前捶打起来。 “谁是你妻子了！我还没过门呢！你想得美！”司徒雯听到宋无涯这么说，满脸的欢喜，可偏偏嘴上却不愿意承认，口是心非的说着。 宋无涯可不管她说什么，抬手将司徒雯揽入了自己的怀中，不再发出一言。 司徒雯可没想到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宋无涯就敢如此大胆，生怕自己被别人看到，低着头依偎在了宋无涯的怀里。 “着火了！着火了！” 突然间，不知从人群中的何处，传来了一声声的惊呼。 宋无涯立刻抬头，向着周围寻找。突然间冲天的火光就冒了起来，一条条火蛇吞吐着，竟然照亮了夜空。 “怎么会失火！”宋无涯心中顿时诧异，这大火着的也太是时候了吧？ 还没等众人从大火之中惊醒，那场中的烟花已经听了，燃放烟花的人更是已经不见了踪影。 瞧着这幅情形，人群中纷纷叫骂起来。 “定是刚刚那燃放烟花的人，引起了火灾。这倒好，大火一起，人就跑了！” 咒骂声中，可谁也找不到那放烟花的人了。 宋无涯眉头紧皱，看着远处的大火，心中暗道：“看这个势头，那边如果不是有助燃的东西，那就一定是着了许久了。只怕，这火未必是燃放烟花引起的！但和放烟花的人脱不了干系，要不然为何偏偏在他燃放烟花的是偶，出现了火灾呢？” “无涯，咱们要不要过去看看？”司徒雯知道宋无涯心里一定在想什么，所以提议问了一句。 宋无涯摇摇头：“外边现在太乱了，咱们还是先回客栈吧！” 宋无涯现在确实是非常想要过去看看，看看这大火究竟是怎么烧起来的。可现在司徒雯跟在身旁，周围又如此混乱，他可不想让司徒雯出现意外。 第492章 莫名的火灾 “无涯兄，你们不是说回房间了吗？怎么又跑到街上去了？” 刚回到客栈，宋无涯就向白卓和小环说了他们刚刚在街上看到的事情。 令他一时语塞的是，白卓开口关心的竟然不是大火，而是他们怎么跑到街上去了。 这让宋无涯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扭头看向了身旁的司徒雯，却见司徒雯早已经红了脸，扭过头去。 “白卓，这都什么时候了！外边那么大的火，你也不问问火势怎么回事？”宋无涯想了一下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借口搪塞了，只能强行转移话题。 白卓和小环两人看着宋无涯和司徒雯此刻的表现，相视一眼，两张脸全都写满了奇怪。 不过，好在白卓也没有刨根问底，追着宋无涯他们去街上的事情问。 “这有什么？你刚刚不是都说过了吗？外边有人放烟花，这不正好引起了火灾吗？” 白卓对这件事情考虑的倒是简单，直接就推到了烟花上边去。 听着这话，宋无涯当即皱眉：“这火和烟花可是没有半点关系的！那烟花还没放几个，火光都冲天了，怎么可能是烟花引起的？” 白卓看宋无涯说得这么认真，知道宋无涯是认定了这火蹊跷，并非是烟花造成的，也跟着琢磨起来了。 这时候，宋无涯哪里还有闲工夫等着白卓在这里瞎猜，当即喊道：“别在这里瞎琢磨了，赶紧跟我出去看看。” “行行行！”白卓急忙应是，就跟着往门口走去。 宋无涯还是有些不放心司徒雯，回头又叮嘱道：“雯儿，你和小环就待在客栈里，那也不要去。” “嗯，知道了。”司徒雯应了一声后，宋无涯这才离开了房间。 大街上还没有乱套，不过刚刚这里的热闹景象，现在可是看不到了。 “这么大的火！”白卓刚出了客栈，远远的就看到了冲天的火光，顿时惊呼一声。 只怕，这里所有的人全都向着失火的地方去了。宋无涯没有理会白卓的惊呼，看着那着火的地方，就沿着街道往那边走去。 还没走出半条街的距离，前边刚刚转了个弯，两人就没办法继续向前了。 “兄台，这是什么地方着了火？” 两人停下脚步，没办法靠近着火的地方，也只能向旁人询问了。 热辣辣的火浪夹带着真正的热流，从火场内向外扩散，两人刚刚在这里站住脚跟，这额头上已经有汗水渗出了。 可见火势是非常凶猛的，而且着火的面积不小，要不然绝对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形的。 白卓拍了拍前边一名男子的肩膀，张口问了一句。 那人回头看了两人一眼，随口道：“我也不清楚，不过看这个方向距离，估计是牛家在前边的仓库吧！” “牛家的仓库？” 听到那人的话，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同时一惊。 这未免也太巧合了吧？宋无涯绝不相信这是一种巧合，怎么牛家掌管私盐的船运的舵主刚刚暴毙，他们家的货仓就着了火。要说这是巧合，那也是人为制造的巧合，只怕和无量教是脱不开干系的。 “那里边存放着什么东西啊？怎么说着火就着火了？而且还这么大的火势，难道之前就没有人发现吗？” 宋无涯立刻向那人又追问了一句。 他们也就刚刚问出了这么两个问题，那人脸上的神情就显露出了不耐烦。 “这牛家的仓库，我怎么知道他里边存放着什么东西？你要是想知道，那得去问牛家的人才对。这火发现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了，谁能知道就在大火看烟花的这么一会功夫，就给烧成这个样子。” 这人也说起了烟花，宋无涯顿时紧皱了眉头。 那烟花将周围人的视线引向了夜空，所有人都不曾注意到远处牛家的仓库会着火，甚至烟花燃放而起的烟雾，也正好掩盖住了火场冒出的烟火气味。如此一来，却恰恰让人迟迟没有发现这着火的仓库。 “牛家的仓库，不可能没有人在里边把守啊。这会功夫，哪有人会早早睡下？”白卓看着那边皱眉疑惑道。 他说的没错，这场大火处处都透着蹊跷。那燃放烟花的人，看到有人发现了大火，立刻就消失在了人群中，跑的无影无踪，彻底消失不见。 现在里边乱哄哄的，也不知道情况如何。但是看这个火势，只怕根本没办法阻止这场大火了。 “都让开，让开！” 就在此刻，人群外突然传来阵阵喊声，一群官差推搡着人群，向着火场的方向过去。 宋无涯眉头一皱，却见于春正带着官差，押送这几辆水车，向着火场方向过去。 “无涯兄，这于春倒是够麻利的啊！这边大火刚刚发现，他就立刻带着水车过来了，这功夫咱们也才刚刚跑过来，他这几辆水车倒好像是早就准备好了的。”白卓看着那来的官差，忍不住说了一句。 宋无涯点点头：“这倒是正常的，按理说这水车是常备的东西，时刻预防着着火的。这么快赶过来，也是正常范畴之内吧？” “嘿嘿！无涯兄，这你可就说错了。”没想到白卓立刻就反驳了宋无涯的话，他摇着手指头给他解释道：“这天底下负责的好官能有几个？更何况这于春是个什么货色，难道你不清楚？这水车，绝非是时常装着水的。毕竟水车天天装水，可会让水车更容易损坏，所以没有多少衙门会把银子浪费在修理这些水车上的。如果你要是不相信，你过后打听一下就知道了。” 白卓说得很是肯定，好像他确实是清楚这件事情的样子。 这事情宋无涯还真没有考虑过，在之前也不曾见过。与白卓比较起来，白卓毕竟是在这片土地上生长的，而他自己却不是。 人群让开，所有人都被挤到了道路的两边，宋无涯和白卓也不例外，此刻在人群中，被四周的人紧紧的压着，都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无涯兄，你还站在这里干嘛呢？赶紧出去，跟着于春去火场看看啊！”白卓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要被挤碎了，一扭头看到宋无涯还愣在原地，不知道在琢磨着什么，当即没好气的提醒了他一句。 一语点醒梦中人，宋无涯刚刚还在琢磨着水车的事情，还没有想到这一点呢。 他当即大声喊道：“让一下，让我出去！” 这会功夫，谁会理会他，压根没有人听他的。即便是他想出去，别人也不想跟着他出去，免得妨碍了县令救火，他们少不了要挨罚的。 白卓听着这话也忍不住叹了口气，当即深深吸气，猛然开口大喊：“全都让开，钦差大臣在此！” 这一声喊，可谓是冲破夜空。他们两人周围的那些人，原本还在看着外边的热闹，被白卓这么一喊，顿时给吓了一跳。 别说是他们，就连于春也都听到了这话。 “宋大人！”很快，于春就在人群中找到了宋无涯的面孔，立刻迎了过来。“你们还不赶紧让开，让宋大人出来！” 周围的人见于春过来直接说出这话，这才认定了宋无涯就是钦差大臣，赶忙强挤着后边，给宋无涯和白卓两人让出了条路来。 “宋大人，您怎么在这里啊？”于春看到宋无涯之后，显然很是诧异。 宋无涯和白卓好不容易从拥挤的人群中出来，连忙大口大口的喘了几下。 “这不是听着外边失火了，所以过来看看。没想到这么大的火，还引来了这么多人的围观。原本我们还在最后边，你们这一来，将我们二人给挤在了人群之中。”宋无涯解释着他们两人的情况。 于春点头应道：“原来如此，下官就不和宋大人多聊了，下官要赶紧过去救火了。” 扔下这话，于春立刻就向前疾步而去。 宋无涯回头看向身后，刚刚让出来的路，早就不见了踪影。 几辆水车快速向火场方向过去，水车的后边，立刻就被人群给堵住了。宋无涯连忙拉着白卓跟着水车，就向着火场过去。 他们要是再不走，估计一会，就要被人群再次挤的出不来了。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着火的地方，那边已经有不少人自发的救火了。可惜他们根本是杯水车薪无济于事，一趟一趟的也没有把火给控制起来。 “有器皿的，立刻过来接水。”于春在火场前边大声的喊着。 水车的到来，省去了不少的事情，至少可以缩短取水的时间。 但是那些人弄了水之后，却胡乱的向里边泼去，根本无济于事。 看到这里，宋无涯忍不住上前，对于春道：“于县令，这样灭火根本无济于事。如今火势这般巨大，必须集中水量，逐步控制。” 于春的脸色并不好看，毕竟这可是牛家的仓库。现在听到宋无涯的话之后，他也没来得及去想宋无涯这话是什么意思。 立刻就对周围的人群喊道：“大家都听本官说，现在起一切听从钦差宋大人指挥！” 第493章 雪上加霜 宋无涯都来不及说什么，就被于春将指挥权直接交给了他。 不过，现在面对这样的灾难，宋无涯可没有那个功夫和于春计较这个。 他看着门口还能够出入，立刻顺着人群就进入了院子里边。里边的建筑已经全部燃烧了起来，这样的情形只怕已经烧了不少时间了，而且绝对有助燃的东西在，要不然不可能烧得这么快。 “大家全都从这里开始！”宋无涯观察了周围的情况，见这院子一侧临着街道，火势暂时不会蔓延向其他地方，立刻就指了相反的一个方向。 人们也都听从他的命令，立刻开始将水泼向同一个地方。 宋无涯立刻转身出去，看着于春吩咐道：“于县令，立刻敲开旁边院子的门，让一部分人从那边一同灭火。除此之外，立刻在附近寻找水井，让这几辆水车随时都能将水运过来。” 于春也是慌了神，听了宋无涯这话，立刻向下边的官差吩咐。 很快原本乱哄哄的场面，在宋无涯的指挥下，变得有了一些秩序。不过一刻钟的时间，火场的四周已经同时有人在灭火了。而在宋无涯所指的那个方向，火势已经得到了控制。 宋无涯进入院落，此刻的院内已经污水横流。从货场内流淌出来的水，已经沾染了火灰彻底成为了黑色。 “无涯兄，你看那边！”白卓突然来到宋无涯身旁，拉着他来到了一处地方，指着一片屋檐下边说道。 宋无涯刚刚只顾着指挥众人灭火，根本没有过多的留意这院子内的情况。 现在，白卓所指的地方让他一看，他立刻就愤怒了。被泼到屋顶上的水，此刻顺着还没有坍塌的屋檐流淌下来，在半空中竟然还在燃烧着，而且落了地也是如此。 这种情况，不用多说，说都看得出来，这是怎么回事了。 “看来确实是无量教所为，这屋子被洒满了火油，正是因为如此才会燃烧的如此凶猛。”宋无涯紧皱着眉头，看着那水面上燃烧的火焰，愤怒的说着。 现在他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在院子中，他大声的向众人喊道：“大家时刻保持警惕，泼水之后立刻退出，分开路线，不要相互冲撞。” 在他的吩咐下，原本进出入院子的人还不时的发生冲撞，他给这些人划分了进出的方向，分为左右之后，效率提高了不少。 他拉着白卓向后退去，直接来到了门口：“白兄，这房屋随时都可能会倒塌。现在这个情形，想要控制这场大火还需要不少的时间。这门虽然不小，不过进出还是不太方便。你招呼一些外边看热闹的人，将这门两边的院墙拆掉。” “拆院墙？”白卓听着一愣：“这牛老爷能干吗？这院子里可是仓库，谁知道里边存放着什么，要是拆了院墙，到时候没了保障，还不知道会不会丢东西呢！”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这个？如果这是无量教的手段，你以为他们会留下值钱的东西吗？”宋无涯没好气的说道。 现如今灭火才是最关键的事情，其他的事情哪能管得了那么多。 白卓听着宋无涯这严厉的口气，也不再多说什么了，立刻就去找人了。 好在这些外边看热闹的人也是闲的没事，听说要拆墙，不少人就冒了出来。不得不说人多力量大，这两侧的院墙，不过是一刻钟的时间，直接就给推到了。 如此一来，灭火的人进出时间更加的缩短了，而且也不再发生冲突。 看着已经控制了一部分的火势，宋无涯这心才算是放下了。 轰隆！ 突然间的一声巨响，熊熊烈火之中，房屋终于在失去了支撑后，轰然倒塌了。大片的火浪在房屋倒塌之下，向着外边吹来，漫天飘起了火星子。 好在只是持续了短短的时间，人们在惊吓之后，立刻又开始了刚刚的事情。 时间过得很快，直到天亮了的时候，这火才彻底变成了滚滚的浓烟。 灭火的人此时已经全都是黑头涂脸了，火场之内那难闻的气味，加上地面横流的污水，谁也不愿意在这里多待了。 那些外边看热闹的人，不少已经扛不住，回去睡觉了。当火彻底扑灭后，所有人都累的找了个干燥的地方瘫坐在了地上。 “老夫这是得罪谁了？怎么遭了这等横祸啊！” 就在此刻，牛老爷却哭天抢地的来到了火场前边。 眼前的一片焦黑，也只能让他放声痛哭了。 牛老爷不顾众人的阻拦，非要淌着水往院子里边去。宋无涯立刻就跟了上去，这时候再进去还不知道会出什么危险呢。 “牛老爷，这时候哭也没用了。反正这一场火，怕是什么也不会给你留下了。”并非是宋无涯这时候说风凉话，他只不过说出了事实。 牛老爷看到宋无涯，跪地痛苦：“宋大人，您可要为老夫做主啊！这一定是有人故意纵火，要不然绝不会出现这等情况的！老夫这仓库防范火灾可是做的非常严密，不可能发生这么大的火。” “牛老爷，本官也替你做不了主啊！这火确实是有人故意放的，是用了火油。”宋无涯也不想和这个老头隐瞒什么，便将白卓的发现告诉了他。毕竟现在他们算是坐在一条船上的，什么事情宋无涯也得参与进去。 “无量教，一定是无量教那帮狗贼！”一听宋无涯这话，牛老爷这心里也就清楚了，愤怒的哭喊着。 可是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不幸中该庆幸的是，这场大火并没有蔓延到周围其他的院子里。 宋无涯看着眼前这苍老的牛老爷，哭成这个模样，即便是知道这牛老爷不是个好人，可是这心里还是多少有些不忍的。他将牛老爷搀扶起来，当即安慰道：“牛老爷，你家大业大，这点损失也算不了什么。还是看开点的好，日后再慢慢赚回来就是了。” 如果只是一般的货物，牛老爷怕是也不会痛哭成这个模样。现在这个模样，宋无涯猜测这仓库里存放的多半是私盐了。 火已经扑灭了，宋无涯这一晚上也够累了。他现在可是没有什么心情在这里陪着这位牛老爷伤心了。 “牛老爷，本官指挥大家救火，这一晚也是操劳不小，现在疲惫不堪，就先行告退回去休息了。”宋无涯没有再多理会这牛老爷，扔下这么一句就要离开。 他身后的白卓紧跟着又道：“要是没有这附近乡亲父老的帮忙，这火也灭不了。我看牛老爷你还需要好好答谢一下他们才是。” 白卓算是给牛老爷提了个醒，虽然火把他的仓库烧没了，可至少没有给他引起更大的麻烦。这要是把旁边其他的房子烧了，再死上几个人，虽然不会有人能把他怎么样，可是这日后他这恶名就要背上了。 牛老爷立刻点头，向宋无涯和白卓施了一礼之后，立刻向周围的人躬身感谢。 “无涯兄，这一晚上，我都感觉自己要熟了。”白卓拍打着自己身上的灰尘，忍着满身火烧火燎的味道，皱眉说着。 火场的旁边，那温度可是高的吓人，热浪一阵一阵过来，早就令宋无涯口干舌燥了。要不是中途给自己皮肤上泼了点水，估计他自己都要烧起来了。 拖着疲惫的身躯，两人回到了客栈。没想到客栈竟然没有上板，店小二正趴在桌子上打着瞌睡呢。 “大人，您回来了。” 两人进去的声音，惊醒了店小二，看到宋无涯之后，立刻笑着打了声招呼。 “小二哥，怎么没上板啊？难不成是专门等我们两人回来吗？”白卓看着店小二一脸疲惫，两幅眼皮不住打架的模样，忍不住调侃了一句。 店小二微微一笑：“不瞒大人，也并非是因为等两位大人才不上板。只是这客栈不少客人都去看火了，陆陆续续的有人回来，小的嫌太麻烦，这才摘了板就守在这里了。” “真是辛苦你了，看来今天你是没办法好好睡觉了。”宋无涯摇摇头，走过去拍了拍店小二的肩膀，向楼上走去。 见他们上楼，店小二急忙又道：“两位小姐也没有睡呢，正在房间里等着两位大人呢！” “哦？这样啊！”宋无涯轻咦一声，立刻快步上了二楼。 果不其然，他们推开房门的时候，司徒雯和小环正在屋里焦急的来回踱步呢。 “无涯，你们总算是回来了。”司徒雯看到宋无涯回来，欣喜不已。“我和小环都担心你们两人会出什么危险呢。之前不少人都回来了，可唯独不见你们两人，我们还以为……” “还以为什么？还以为我们被大火烧死了不成？”宋无涯微微一笑：“行了，有什么好担心的。我们怎么说也是官员，遇到这种事情，当然要指挥大家灭火了。” “是啊！要不是那个于春实在是靠不住，也根本用不着我和无涯兄出力气！”白卓大概是预料到了司徒雯会说有于春，紧跟着宋无涯的话，就把这事给抢着说明了。 第494章 调查火场 在白卓的帮忙下，好容易才算是安抚了司徒雯的担心，早已经疲惫不堪的两人，才终于能够睡下。 这一觉足足睡到了下午，宋无涯这才从睡梦中醒来。 白卓可比他强多了，还在那里呼呼大睡。 起来的第一事情，宋无涯立刻看了看外边的天，发现时间已经不早了，立刻就跑到白卓的床前。 “白兄，赶紧起来了！快点！” 宋无涯大声呼喊着，来回的晃动着白卓的身体，眨眼的功夫就把白卓给弄醒了。 可见，现在的白卓还是意犹未尽呢，睁开眼看了看宋无涯，眼睛一闭立刻就又呼呼大睡了。 看着这个情形，宋无涯不禁有些无奈，只能再次将白卓摇醒：“白兄，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睡觉，赶紧起来跟我去火场看看情况。” 从灭火回来之后，这都已经好几个时辰了，再不去看的话，马上就要天黑了，再调查就只能等到明天了。 白卓一听调查火场，虽然有些不情愿，还是很配合的起来了。 宋无涯弄来了水，洗漱之后，等着白卓收拾完了自己，立刻就向着火场过去了。 火场已经没有了墙壁阻拦，这是昨天宋无涯做的决定。现在十几名官差正在这里围着，而在火场的里边还有官差清理废墟。 只是，在这人群中，并没有看到县令于春的身影。 “你们县令呢？”宋无涯没有找到于春，找了一名官差，直接就问。 那官差看向宋无涯，眉头一挑：“你是什么人？我们县令大人是你说找就找得到的吗？” 他这话刚刚说完，他的同伴也将目光看了过来，一瞧着宋无涯，脸色顿时就变了，赶忙就跑过来了。 那官差刚跑过来，就悄悄的捅了捅刚刚说话的官差，皱眉小声道：“这是钦差大人，你别乱说话！” 责怪了那官差一句之后，这刚刚过来的官差，立刻陪着一脸的微笑，向宋无涯很是恭敬道：“钦差大人，县令他因为昨夜灭火，疲惫不堪，所以回去休息了。您有什么指示吗？尽管交代小的。” “哦，是这样啊！”宋无涯听了这话，点点头这才反应过来，昨天于春跟着他们也是一起灭火的。他随即摆摆手道：“算了，他不在也无妨，带本官去火场内看看。” 那官差不敢有丝毫的犹豫，立刻点头就带着宋无涯进入了火场。 这里依旧是烟雾缭绕，浓烟夹杂着刺鼻的气味。地面上满是横流的污水，也没有人清理这里。 看着这里的地面，宋无涯当即皱眉：“吩咐下去，先将地面上的污水处理干净再说。记住了，这污水要留下一桶，本官还有其他用处。” 官差听着这话，立刻点头应是，转身就向着一边跑过来，大声的将宋无涯刚刚对他的交代，告诉了那些正在清理现场的官差。 这小小县城内的官差数量实在是太少，这么大的一片火场，只是他们几个人根本没办法尽快清理出来的。 宋无涯想要尽快的调查出来这火场究竟是怎么回事，是否能够找到无量教放火的证据。 等到那官差刚刚回来，他立刻又对其吩咐道：“立刻去牛府，就说是本官的意思，让他们将所有家丁全都派遣过来，帮着官府清理火场。” “这……”这一次，那官差倒是犹豫了。显然这牛家在这里的地位，他是很清楚的，宋无涯这样的命令，他自己也有些不敢担待。“钦差大人，这清理火场本该就是我们官府的……” 这官差说着话，分明是不想去通知牛府，也是不敢去招惹。不过宋无涯可懒得去听他这些废话，冷冷道：“让你去，你就去。你以为牛老爷会不给本官这个钦差大人的面子？” 听着宋无涯这话，官差犹豫了一下，还是扭头离开了。 除去几面没有完全倒塌，却被火烧成了黑色的墙壁之外，其余的地方，尽是屋顶上坍塌下来的瓦片，以及没有彻底烧干净的木梁。 “无涯兄，有人故意纵火，才使得这片仓库彻底烧成这个模样。但是看这个仓库的样子，好像里边也没有什么东西啊！”白卓在火场周围看着，却见被清理过的火场内，地面上留下的痕迹，并没有显示出这里存放过什么样的货物。 这一点宋无涯也注意到了，不过他现在是没办法判断的。 “这个应该不难，去问问牛老爷，想必会清楚的。”宋无涯没有着重去想这个问题，毕竟在他看来这也算不上什么重要的。 火场只有少部分被清理了，但是在这片废墟之内，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 “有什么发现吗？”宋无涯看了一圈之后，没有什么明显的发现，便来到那几名还在清理火场的官差之前，问了一句。 “回禀大人，发现两具尸体。”那官差回答的很简单。 “两具尸体？”宋无涯眉头一皱，立刻就问：“尸体在什么地方？” “请大人移步。”那官差说着就带着宋无涯和白卓，向一旁走去。 果然，宋无涯看到了两具尸体。这两具尸体就被对方在烧焦的木梁旁边，已经是一片焦黑了，难怪先前宋无涯进来的时候没有注意到。 尸体还冒着真正热气，刺鼻的焦臭味道慢慢散发着。现在根本没办法辨认这两具尸体的身份，但宋无涯猜测，多半是看守仓库的人。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发现了吗？”宋无涯将视线从两具焦尸上移开，又向那官差问道。 官差摇摇头，“除此之外，也只是发现了一些火油，其他的就没有了。” “嗯！我知道了，你去忙吧。”宋无涯点点头，招呼那官差继续去清理火场。 他转头看向身旁的白卓说道：“这些看守应该是先是被杀，然后才被烧成这个样子的。” “嗯，无涯兄我也看出来了。这样的事情，之前咱们也曾经历过。若是这些人是被活活烧死的，那他们的身体不会这样的平静自然，至少会表现出挣扎的模样来。”白卓听到宋无涯的话，立刻笑着说了起来。 这倒是宋无涯没有想到的，确实在这之前他们也遇到过同样的事情。 “白兄，还真是没看出来啊，你长进了不少啊！” 难得宋无涯会称赞白卓，这让白卓高兴不已，微微一笑：“无涯兄，瞧你说的这话。我白卓又不是傻子，十年寒窗苦读，可是积攒了不少的知识。更何况这样的事情经历过了，难不成我一点印象都没有吗？” “说的也是。”宋无涯感慨道：“咱们经历过的火灾，还真是不少。” 他说的一点都没错，从萧山前往松江之后，他们可是经历过不少的火灾了。不仅仅如此，这些火灾还全都和无量教有关系。 “有发现！” 突然间的一声大喊，打断了宋无涯的思绪。 他们两人的目光，同时向着旁边看去。却见那几名官差，已经在这一声呼喊之下，聚集在了一起。 宋无涯和白卓相视一眼，随即就向着那个方向走去。 “发现什么了？”宋无涯来到那边，还没有看什么，立刻就询问了一声。 几名官差转身过来，看着宋无涯说道：“大人，这里发现了地面塌陷！” “地面塌陷？”宋无涯听着这话，立刻就糊涂了。 他来到前边，果然看到那堆杂物之下，塌陷了一个大坑。 白卓也注意到了这里，眉头紧皱，看向宋无涯疑惑道：“无涯兄，这是怎么回事？莫非这地面下被火烧得坍塌了？” “有这种可能吧，不过应该不是被火烧塌的，或许是因为救火的时候，用了大量的水的缘故。也有可能这里还有地下室之类的东西吧。”宋无涯也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只能这样说。 不过，这样的情况，好像并不算太多。毕竟房间里设置地下室，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是毫无意义的事情。 但是说起了这个地下室，宋无涯倒是觉得，在牛家的这个仓库里存在，好像也算是正常的。 毕竟他的这个仓库，囤积的东西，绝对不是所有都是见得了光的。 “大家别看了，先将这里清理出来再说。”宋无涯见众人围在这里，看着这个地面塌陷的地方，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立刻就指挥这些官差，尽快将这个房间清理干净。 那几名官差，听了宋无涯的话，立刻动手不敢有丝毫的犹豫。很快就将这里清理出来了。 这个时候，那塌陷的地方才算是彻底展现在了人们的面前。 “这有点不像地面塌陷吧？” 这时候再看这里，宋无涯立刻推翻了之前的想法。 “立刻找些工具来，将这坑洞里的东西全都掏出来。” 白卓不等宋无涯开口，立刻就吩咐旁边的官差。 眼前的这个地方，看起来确实是像地面塌陷，周边还有不少坍塌的痕迹，但是宋无涯看到这个缺口，总觉得这个既像是地下室，却好像又有些不同。也说不清楚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第495章 地道 很快，官差们将那洞口清理出来了。 “不对劲！”宋无涯看到这个将里边淤泥清理出来的洞口后，直接来了这么一句。 他这么一说，周围的人全都看向了他。 “你下去看看，下边是不是还有地方。”宋无涯没有多解释，直接招呼一旁的一名官差下去。 那官差二话不说，直接跳进了坑道里边，淤泥立刻就没过了他的小腿。 还没等他有什么动作，宋无涯在上边就按捺不住了，立刻询问下边的情况：“有没有在下边发现砖石一类的东西？” “大人，下边全都是泥，没有发现砖块。”那官差在下边摸索了一下，显然是没有找到其他的东西。 宋无涯点点头，让旁边的官差和他配合，将下边的淤泥彻底清理干净。 下边没有砖石，那就差不多可以说明，这根本不是什么地下室，应该是其他的缘故造成的。 时间过得很快，不过是一炷香的时间，下边的淤泥就差不多被清理出来了。 下边的官差已经累得是满头大汗了，看到这个情况，白卓有些不忍心道：“你去把他替上来。” 随意指了个人下去，将原本的官差替换上来后，将余下的淤泥彻底清理之后，下边的情况已经是一目了然了。 “大人，这下边还有空间。” 听到官差的话，宋无涯顿时皱眉：“难道是地道？” “地道？无量教惯用的伎俩？”白卓听着这话，顿时惊呼一声。 说到这里，宋无涯忍不住的笑了。 “这无量教也真是让人无奈啊！不是装神弄鬼，就是放火挖洞。” 还别说，宋无涯总结的可是一点都没有错。他们已经和无量教交手不少，这几种伎俩可是他们惯用的，几乎在什么地方都能见到这些东西。 “大人，要不要进去看看？”下边的官差等着宋无涯命令呢，却见宋无涯许久没有发话，便向他问了一句。 听到这话，宋无涯摇头道：“你先上来吧。这地道之内，空气不流通，进去恐怕会有性命之忧。还是先等等，让空气流通之后再进去。” 那官差从西边上来之后，抖了抖身上的泥土，又向宋无涯说道：“大人，这下边空间不算太大，也就刚好容得下一个人。” “哦，看来他们的事情做得也比较仓促啊！”宋无涯点点头，“你先去你们先去休息一下。牛家的人也差不多该来了，一会让他们清理就是。” “多谢大人体谅。”那几名官差听到这话，顿时一乐，立刻就向宋无涯道谢。 说曹操，曹操就到。刚刚提起牛家的人，牛家的人就从外边进来了。 不得不说这牛老爷办事还是很靠谱的，所有来的人工具已经全都带过来了。 他们进来之后，先前被打发出去的那名官差立刻就来到了宋无涯的面前。 “大人，牛家的人已经到了。” “嗯！看到了，人数不少。你将他们分开，各找一名官差看着，一有重要的发现，立刻过来禀报。”宋无涯立刻向那官差发号施令。 官差没敢再犹豫，点了点头，转身就到了牛家那些人的面前。 宋无涯走过去，却见这些牛家人里边，有几张看着面熟的面孔。那几人看到了宋无涯，纷纷低下了头。 看来，这些人就是那天宋无涯大闹桃林遇到的那些牛家家丁了。 不管怎么说，宋无涯也懒得和他们再计较，也没有说什么，就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了。 “现场死了几个人，而且还有挖出的地道，恐怕这仓库原本的东西，都被转移出去了。”白卓在宋无涯身旁坐下，叹了口气说道。 这个巨大的仓库内，存放的如果全都是私盐的话，绝对不在少数。这样巨大的私盐，恐怕至少也值个几十万两银子。 “是啊！我之前也考虑过了，这个仓库存放的东西，最有可能的就是私盐。可在现场并没有发现盐被烧过，留下的东西。看来这里的所有私盐，全都被转移出去了。”宋无涯想起这个，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懊恼的。 无量教再次出现，而且就在他们的眼皮子地下作案。时间上来看，几乎是和他们同步的。但是这条地道，绝对不是一天两天搞定的。挖地道可以说得上是无量教拿手的事情了，可地道挖到了仓库，竟然没有被发现。 在宋无涯的脑海中，一条条的线索都集中在了一起。 “无量教动手应该就在这几天的功夫，而且他们挖地道的地方一定不会太远。或许，牛家舵主的死，就是他们行动的开始吧。”宋无涯思索了良久，觉得这还是非常有可能的。 “无涯兄，你是说。这牛家的仓库，在那个舵主死了之后，这里就被暂时关闭了。私盐全都囤积在这里，没有人运转？所以无量教才会在这个时候，抓住机会将私盐转运出去？”白卓听出了宋无涯话中的意思。 宋无涯点点头：“对了，咱们应该去城门口看看了。” 坐在这里，就这样干等着，确实不算是什么办法。 两人说着就离开了火场，来到了城门口。 这南头县，不过是一个区区小地方。所以四面环绕着的城墙也是破败不堪了，不过这城门倒是只有这么一处。 “今日可有大量的马车拉运着货物从这里离开吗？”宋无涯来到城门口，立刻就向守城的官兵询问。 那官兵看着宋无涯，眉头一皱，“你是什么人？” 宋无涯的身份，这些官兵自然是不知晓的，也难怪他们会有这样的表现了。 一旁的白卓，立刻表明宋无涯的身份：“这位是京城来的钦差，有事情要问你们。” 白卓一脸威严的说着，令那官兵也有些犹豫了。 不过，宋无涯知道他们心里还在泛着嘀咕，所以立刻就拿出了自己的官凭，省得在这件事情上浪费时间。 看过了官凭，那守城的官兵才算是确认了宋无涯的身份。 “回禀大人，今日确实有不少的车辆离开县城。” “果然是这样！”宋无涯眉头一紧，立刻向那官兵说道：“从现在开始，所有运货的车辆都必须严查。不管是打的谁家的旗号，全都要查，即便是牛家的也是一样。出了什么事情，让牛老爷来找我就是了。” “知道了，大人。”那守城官兵点头应是。 虽然说，宋无涯来到了城门口，发现了这件事情。但是他心里却并不怎么放心，毕竟时间过去实在是太久了。半日的功夫，无量教说不定已经将所有的私盐全都转移出去了。 想到这里，正要离开的宋无涯，回头又问了一句：“今天有没有牛家的车离开这里？” “牛家的车，有……有不少！”官兵听到这话，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真话。 这下子，宋无涯感觉事情变得糟糕了。 “牛家的车，看来还是晚了！”宋无涯皱眉，摇了摇头，没有再问什么。 出入这个城，最容易的办法，自然是打着牛家的旗号了。而且这半日多的功夫，也不知道有多少的货车离开了这里。 “无涯兄，该不会无量教已经将所有的东西，全都转移出去了吧？”白卓看到宋无涯的脸色不怎么好看，不由得皱眉问了一句。 宋无涯点点头，这中可能是极大的：“无量教办事一向都在我们前边，这一次只怕也是一样，看来我们要无功而返了。” 火灾虽然没有线索能够证明是无量教所为，可是看到地道之后，宋无涯感觉这事情应该就是他们所为了。 但不管怎么说，现在说这个已经没有意义了，他们只能暂时再返回火场了。 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眼看着太阳就要西下，火场到了夜晚也只能暂时让官差看护了。 “有没有什么新的发现？”宋无涯回到火场之后，立刻向里边的官差询问。 官差听到这话之后，当即点头：“大人，又发现了几句尸体。” “只是发现了几具尸体吗？”宋无涯听到这话，还是有些失望的。 即便是在尸体上发现了线索，也毫无用处了。现在最主要的还是搞清楚那条地道所通向的地方是哪里才对。 “找两只活鸡过来。”宋无涯想到这里，便立刻向那官差交代。 官差也不询问，立刻就去找来了。 宋无涯让他们用绳子将鸡拴好，随即放入了地道之内，让活鸡在里边试探空气如何。 如果空气可以的话，现在就可以下去看看情况如何了。毕竟马上就要天黑了，宋无涯实在是不愿意将这件事情放在第二天在处理了。 或许，从这个地道还能够追查到无量教的踪迹。 不管怎么说，现在摆在他们面前，还算是明朗的，好像也只有这一条了。 “无涯兄，我看这次也不会有什么收获。这地道还是不要下去了。” 并非是这个时候白卓说这种泄气话。因为之前每一次追查，最终都没有什么结果，不管怎么样，看似都好像是在白费功夫。 第496章 眼皮下作案 “地道还是要查的。这一次无量教的所作所为，应该是比较仓促的，或许我们还有机会抓到他们。”宋无涯并不像白卓那样，直接放弃。 虽然他心里也很清楚，即便是进入洞穴之内，或许也追查不到任何的线索。但是他依旧不愿意就这样放弃。 被敌人打败，那只能说自己不如别人。但如果还没有等到敌人出手，自己就将自己打败，那实在是一件丢人的事情。 白卓听到宋无涯的话之后，顿时一笑：“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轻易放弃的。” 这话可是把宋无涯搞懵了，他完全不明白说出这话，白卓究竟是什么意思。宋无涯怎么听都觉得白卓这话的意思是说，刚刚他那么说，就是逗他玩呢。 “怎么样？绳子放完了没有？”宋无涯现在最急切的是想要知道，这地道现在是不是可以进去了。 衙役看着手中的绳子，摇摇头：“大人，还有一段距离呢！” 听着这话，宋无涯琢磨了下当即又道：“把鸡全都拉出来吧，看看情况就随我进去吧。” 绳子快速的被官差从地道内拉了出来，很快就看到那两只被放进去的母鸡被从地道内拖了出来。 官差查看了一下后，立刻大声禀报：“大人，鸡还活着。” “好，准备火把灯笼，立刻进去！”宋无涯看到这个结果，毫不犹豫的就让众人准备。 在太阳还没有彻底落山之前，他们终于进入了地道之内。地道很是狭长，而且只能容得下一个人通过。 宋无涯前边有官差探路，他跟在后边。他没有急于想要走出这条地道，反而是在这里仔细的看着地道的周围。 “白兄，这地道挖的还真是仓促，看样子这一次无量教是着急了！”宋无涯冷笑了一声，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情形。 毕竟在这之前，无量教挖掘的地道，根本不是这个样子的。那些地道整齐不说，都极其的宽敞，足以容纳得下马车经过。即便是在房屋之下，也是非常的宽敞。 而这一次不同，墙壁上留下工具的痕迹显得非常的杂乱无章，而且并非是笔直的一条，有的地方大，有的地方小，显得仓促之极。 白卓跟在后边，听到宋无涯的话，他自然也注意到了这洞穴的墙壁。 “是啊！看来咱们步步紧逼，让他们乱了阵脚了。”白卓看到这个情况也很是得意。 不过，虽然话这样说好像没什么问题，可这一次无量教还是抢在了他们的前边。虽然有些令人失望，不过宋无涯觉得，这样下去，只怕他们会越来越接近无量教了。 地道不算是特别长，很快他们就找到了洞穴的终点。 “被封住了！”前边的官差停下，扭头向宋无涯说道。 地道的另外一头被草草的封闭了，浓重的泥土气息，令他闻着有些厌恶。 “后边的人转身回去！”宋无涯看到这个结果，立刻大声喊道。 他能感觉得到这里边的空气很是浑浊，而且还透着一股焦臭味道。既然走到了尽头，在这地方挖下去只会浪费时间。 后边的人转身离开，脚步声再次在通道内响起。宋无涯回头又向身后的官差说道：“测量一下距离！” 当他们从地道出去之后，所有人都已经是一头大汗了。而此刻太阳终于还是沉下去了，只留下天边一片血红的晚霞。 “大人，距离并不算太远，从这里向东，共四百零八步。”最后出来的那名官差，已经测量好了距离，向宋无涯说道。 宋无涯点点头：“好！立刻找到地道的另一端。” “属下明白。”官差说着便带了几人，向着东边而去，估计很快就能够找到地道的另一端。 宋无涯也跟着出去了，这火场留下，给牛家的那些仆人清理。 这里除了几具烧焦的尸体之外，别无其他的线索了。 “你们这个仓库，平日里会有几人留守看管？”宋无涯临走之前，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向那些牛家的仆人问道。 那几人立刻回应：“近二十人吧。” “二十人？那这里才发现了五具尸体！”宋无涯怀疑了一下，扭头又看了一下那些被发现的尸体，发现这个数量差的实在是太多了。 “大人，有什么问题吗？”那几名牛家仆人看到宋无涯的脸色有所变化，立刻狐疑的问了一句。 宋无涯摇摇头：“没有，你们继续清理吧。天黑了之后，你们就可以回去了，明天继续过来，直到这里彻底清理干净为止。” 宋无涯交代了他们一句之后，这才离开了火场。 来到街上，宋无涯向着东边走去，远远的还能看到那几名官差的身影。 正当他们快要靠近那些官差的时候，却见那几名官差突然用力的拍响了其中的一个院门。 一名官差也快速跑来，向宋无涯禀告道：“大人，已经发现地方了。” 院子显然没有人，那几名官差，合力将院门撞开，冲了进去。 进入院中，入目的赫然便是成堆的黄土，被堆放在了院子内。泥土还非常的新鲜，可见是刚玩出来的不久。 “大人，已经找到那个被封闭的洞口了！” 官差已经找到了那个洞口，看着洞口处被泥土匆匆掩埋的痕迹，宋无涯立刻下令，让他们挖开。 这下子，官差有些不能理解了。 “大人，既然地道的终点已经找到，挖不挖开也毫无意义啊！” “这里未必是终点，或许这被堵住的地方，可能只是地道的中段。所以只能挖开看看才知晓，其他的人立刻在这个院子里寻找，或许还有其他地道的入口。另外，看看这院子是否和周围其他院子有联通的地方。” 这样的疑问，也实属情有可原。毕竟一般人能够想到的，也仅仅是如此了。 那些官差听到宋无涯这么说之后，也不敢再有其他的犹豫，立刻开始挖掘。 其他的官差在这院子里仔细的搜查起来了。 宋无涯和白卓，找个处地方坐下，随手找了根枯枝，将自己鞋子上，刚刚在地道内踩到的湿泥刮下去。 “无涯兄，这于县令睡得时间可真是够长的啊。现如今，咱们应该查一下这院子究竟是谁的。”白卓清理着鞋子上的泥，向宋无涯说道。 这院子是谁的，确实是很重要。不过这个线索未必能够追查到什么，这小小的南头县内，是否存在无量教的眼线，他们现在还不清楚，或许能够从这一点上来追查一下。 无量教在南头镇虽然动了手，但是并没有露出真身来，宋无涯心里在考虑，该用什么样的办法，才能让无量教露出马脚，好找到他们的踪迹。 “好了，白兄。乘着现在多少还有点光，咱们在这院子里找点东西。”宋无涯将鞋子上的泥全都清理干净之后，起身对白卓说道。 “找东西？找什么东西？”白卓听着这话，眉头一紧，往四周看了一眼，很是疑惑。 宋无涯微微一笑，伸手指了指地上道：“咱们要找的东西不在别处，就在这院子里。而且就是在地上，先去门口那里看看。” 两人来到门口，宋无涯直接蹲在了地上，用手在地上摸索了。 “嘿！竟然没有，看样子这里确实应该还有其他的通道。”宋无涯不由得摇摇头，站起了身来。 还在一旁愣着的白卓，很是疑惑的看着宋无涯：“无涯兄，你都没告诉我你让我找什么呢！难道这就完了？” 白卓很是疑惑，自己压根都不知道要找什么。 宋无涯起身又向院子里走去，边走边道：“盐粒儿！” “哦！我明白了！”白卓这才恍然大悟：“如果那些私盐被送到这里，然后从这里被云出城的话，那么这个院子里必定会留下盐粒儿的。” “嗯，就是这个道理。”宋无涯点点头。 官差又来到了两人的面前，像宋无涯禀告：“回禀大人，并没有发现其他的地道。” “哦，那你去看看那被掩埋了的地道，挖开了没有。”宋无涯点点头，也并没有觉得失望，向那官差又吩咐了一句。 官差离开，不多时就又来到了宋无涯的面前。 “回禀大人，地道已经被挖开，那里确实是终点。” 抬头看了看天，宋无涯点头道：“好了，让弟兄们回去休息吧。明日再说。另外，回去之后，查一下这个院子是属于什么人的。” “属下明白。”官差应了一声，就将宋无涯的话告知了其他官差。 此刻天边的晚霞已经渐渐消失，已经到了天黑，再好的眼力，只怕也找不到什么了。 宋无涯和白卓离开了这里，让官差随后将这里封了，明天再来查看。 回客栈的路上，白卓疑惑道：“无涯兄，难道无量教知道盐粒儿会暴露他们的手段，所以清扫过了？” “绝无可能。”宋无涯摇摇头：“来的时候我已经看过了，这里没有被清扫的痕迹，想必明日我们就会有什么新的发现了。” 第497章 盐去了哪里 回到客栈，时间还算尚早。司徒雯和小环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客栈内待了一整天，看到他们两人回来，都显得特别的兴奋。 “怎么样？有没有新的发现？”司徒雯一副很是关切案子的样子，实则是她很清楚现在宋无涯脑子里想的都是案子的事情。 “发现了一条无量教开挖的地道，而且已经找到了地道的终点。只是现在还没有找到其他的线索。牛家仓库里的东西，已经被运出城外了。不过，他们既然想要插手私盐，想必不会就这样离开的。”宋无涯简短的回答了一下，今天他们在火场的发现。 司徒雯听到这话之后，微微有些失望：“哎！还是被他们给占了先机。难道就没有找到丝毫关于无量教的线索吗？” “是啊！又被他们抢在前边了。线索目前还没有，只能看明天的了。”宋无涯叹了口气道。 今天的发现，并么有什么。无量教的手段一向如此，来无影去无踪。即便是在以前，无量教就在他们的身边，他们也没办法将无量教彻底掌控。 此时此刻，宋无涯心里还在琢磨着，明天是否能够追查得到。那些盐，究竟是怎么从那个院子里运出去的。 毕竟当时火场距离那个地方并不算太远，而且是直接可以看到的。那些官差没有发现周边的异常，那就只能说明另外一个问题，这个院子不过是无量教中转的地方，他们应该是还有另外一条出去的道路。 “算了，无涯兄，你也不要再想了。现在想也想不出来，还不如安安静静好好的睡上一觉，说不定明天一切就变得明朗了。”白卓知道宋无涯现在心里还在为这件事情苦恼，当即安慰了一句。 宋无涯点点头：“说的是啊！可是现在脑子里完全就是这个事情，想要抛开那都不可能啊！” 感慨了一句，见其他三人脸色也都不好，宋无涯心知这都是因为他的缘故，当即宋无涯就微微一笑：“行了，不说这件事情了。现在咱们还是下去吃点东西吧！今天从早晨回来，到现在还没有吃过一口东西呢，之前还不觉得，现在一停下来，感觉饿的快要趴下了。” 宋无涯这么打趣的说了一句，也多少缓和了一下众人衙役的心情。 几人相伴来到楼下，找了张桌子坐下。 白卓立刻招呼店小二来点菜。 坐在桌子前，宋无涯也没有开口说话，心里还在想着这件事情。 “哎！你们听说了吗？牛家的生意又开始运转了！” 邻桌几人的谈话，打断了宋无涯的思路，把他的注意力拉了过去。 “这是不是真的啊？我今天也听说了，只是没有接到牛家的通知啊！” “谁说不是呢，我也听说了。而且，还有人看到今天牛家出货了！” 邻桌坐着三人，一个个模样看起来，应该是商人。他们的言语间所说的正是城里最大的私盐贩卖者，牛家。 听到他们谈论牛家的生意，那说得自然是私盐了。 他们的对话，宋无涯听到，立刻也就明白了，他们说得应该就是今天打着牛家的旗号，运出城外的私盐。 “是啊！牛家之前不是说过吗？舵主刚死，准备换了新的舵主之后，才会再次开始吗？” “这也怪了！或许真的是出问题了，或许这牛家是掌控不了了！” “牛家掌控不了？不太可能吧？这都多少年了，我看没有这个可能。不过，我倒是觉得，或许是咱们这口饭吃的人太多了，如今产量下降，才导致了这样的情形。或许，日后咱们这些小主顾，就吃不了牛家这口饭了！” 这三人的谈论，还是担心自己日后没办法赚钱。至于现在牛家的情况，看来他们所知道的和宋无涯也差不多，而且还没有宋无涯知道的多呢。 他们三人的谈话还在继续，宋无涯也继续听着。 司徒雯三人在旁边看到了宋无涯的注意力不在这里，也注意到了旁边的谈话，没有出声打扰他。 “或许吧！反正你注意了吗？八爷今天可是直接就不见了踪影，还有虎爷，这两个大头突然不见，应该是牛家给他们放货了。” “是啊！我也注意到了，一开始我还觉得奇怪，是不是他们等不耐烦了。不过你这么一说，倒是很有可能。毕竟牛家突然中断了生意，不可能没有存货啊！” “嘶！不是说，牛家的仓库昨天夜里失火了吗？可他们今天又怎么放的货啊？难不成那场火是烧给咱们这些人看得？” “失火我也听说了，不过牛家仓库应该不止这么一个吧？” “得了，饭来了，管他那么多，再等等看，如果实在不行，咱们再做其他的打算。” 三个人一人一句，一直说到了小二将饭菜送过来，这才停下。 客栈下边乱哄哄的，到处都有人谈论牛家的事情，显然他们很清楚昨天夜里发生的火灾是怎么回事。可是他们根本不知道具体情况，全都糊里糊涂的，想要等着牛家放货，可是偏偏今天牛家就放货了，他们去了牛家询问，却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答案。 “无涯兄，你觉得这会不会如他们所说，是牛家自编自演的一出戏啊？”见宋无涯回过神来，旁边对方也都听在耳里的白卓，问出了这样的疑问。 刚刚听到这话，宋无涯也在考虑，不过他觉得这样对牛家来说并没有什么意义啊。 放火烧了他们自己的仓库，这样做有什么用处呢？如果宋无涯这边没有对他们表示自己的意思，他们这样做或许还有点用处。可是宋无涯都已经明白了的告诉他们了，他们就没有任何的理由这样去做了。 相比这些，宋无涯更是相信，这都是无量教所为。而今天，也是无量教冒用牛家的名义，将那些原本牛家仓库内的私盐，运送了出去。 只因为打着牛家的旗号出城，他们是不会被查问的。 “不太可能，他们难道不信任咱们？”宋无涯没有肯定的说，也是略带疑问的说道。 司徒雯听着他们两人的话，也说了一句：“或许，他们这是在防着无量教也未必不可能啊！” “防着无量教？”白卓听到这话，顿时诧异：“可这样有什么用？无量教的手段司徒小姐又不是不清楚，他们要对牛家出手，那必定是将这盘餐整口吃下去！怎么可能让他们这样一糊弄就了事呢？” “也对！”司徒雯点点头，没有反驳。 白卓说得没错，无量教从来不做小生意，这点钱他们是看不上的。他们想要做的自然是长久的生意，他们现在最大的敌人不是宋无涯，而是牛家才对。所以他们烧了牛家的仓库，杀了牛家的舵主，无非是要告诉牛家，如果他们不退出的话，结果是很明显的。 虽然话这样说，可宋无涯也想到了另外一点。那就是牛家不会这样认怂，他们绝对是会反抗的，不可能将这些全都直接给了无量教。 “哎！不管这火是谁放的，咱们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隔岸观火。必要的时候，咱们还需要火上浇油，这场火烧得越猛烈，咱们就越容易从中得利！”宋无涯还无法判断这件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他对自己的定位还是非常清楚的。 白卓和司徒雯也很是赞同的点头。 很快，店小二端来了饭菜，众人也不在这里乱说了，免得被旁边的人听了去，告知了牛家，那么事情就不好办了。 吃着饭菜，宋无涯聊起了其他的事情。 “也不知道这几天，南开城那边的情况如何了。咱们走的实在是太匆忙了！” 宋无涯这几天一直都没有顾着去想南开城的事情，那里全都交给了晋王。宝藏是不是已经找到，还是个未知数，更何况无量教残存的势力是不是已经清除，也让宋无涯有些担心。 白卓摇摇头，对这件事情倒是表示非常的不关心。 “无涯兄，有晋王在，咱们操那个心干什么？你也不想想看，这天底下这么多的事情，咱们哪里顾得上来。更何况，那无量教也不是傻子，这很多的事情，他们可都是跑到了咱们的前边。我估计，南开城对无量教是没有什么影响的。” “是啊，没什么影响吗？”宋无涯感慨了一句，却并不觉得白卓说得对。“如果南开城对他们没有什么影响的话，那他们拿下南开城，又有什么用处呢？难不成，白兄你以为他们要将全国所有的城市都掌控在自己的手中吗？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是啊！即便他们有三头六臂，也顾不上那么多。他们目前只是积聚财力，一旦财力够他们起事，那他们就不会再管其他的事情了。”司徒雯和宋无涯所想的是一样的。 这古往今来，还从来没有一个政权，是用这样手段来完成的。倾覆一个王朝，最直接的办法，那就是灭了当朝皇族的政权。 第498章 不出所料 白卓听着他们两人这么一说，当即摇摇头，也不再多说什么，继续吃起了东西。 一天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宋无涯躺在床上，很容易就睡了过去。毕竟昨天晚上实在是太累了，熬了一整夜，今天又只睡了一会的功夫。 第二天一早，吃过了东西后，宋无涯和白卓立刻就来到了火场。 此时此刻，牛家的那些仆人，还没有过来。火场依旧是一片狼藉，几具尸体已经被官差带回去了。 “昨日我问过了，看守这个仓库的人，将近二十人左右。可昨天才发现了五具尸体，想必还有一些尸体在这废墟之中。” “仵作今天应该能够验尸完毕，也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死的。” 白卓也知道，这些人死在这里很蹊跷。首先他们并非是被火烧死的，具体是如何被弄死，还是个未知数。如果和南开城那边一样的话，那他们就是死于中毒了。 如果是这样，那就很容易确认，这些人确实是无量教所杀。 “这些人还真是够呛，这都什么时候了，连官差都没有看到。”宋无涯叹了口气说道。 此刻的火场，也只有几名值夜的官差，在那边打着瞌睡，其他的人一个都没有看到。 白卓立刻便道：“无涯兄，咱们管他们干嘛？不是还要调查那个院子吗？咱们直接过去就是了。” “嗯！这样也好，省得在这里浪费时间。”宋无涯点点头，就离开了火场，向不远处的那处院子走去。 两人向着东边走着，白卓问道：“无涯兄，还是要在地上找盐粒儿吗？” “嗯！显然那些私盐在这里中转。既然官差在这里没有找到其他的通道，又不太可能是从门口离开，那么一定还有其他非常隐秘的暗道。想要找到这个暗道，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在地上寻找盐粒儿。”宋无涯解释道。 “说得没错，只是这盐粒儿太小，不怎么好找啊！”白卓知道宋无涯说得在理，可是这个盐粒儿确实是太小了，在地上很是不容易找到的。 不管怎么说，现在他们也只有这样的办法了。 撕开了门口的封条，宋无涯直接进入了院内。 白天的视线特别的好，宋无涯没有着急着进入院中，而是在门前仔细的又找了一遍。他确定这里没有盐粒儿，甚至也没有找到一些脚印和车辙的痕迹。 “看来他们确实不是从门口将私盐弄出去的，应该就是在这里还存在其他的暗道，我们两个人仔细在这里找找。就从那个地道的终点处开始吧。”宋无涯想了想还是从源头开始吧。 毕竟这些私盐一定是从那个地道运出来的，所以在那里寻找还是最容易的。 两人来到了那间屋子的门前，蹲在地上仔细的寻找起来。 地面都是平整的青石，颜色和盐粒儿本身就非常的接近，想要寻找，可是需要非常不错的眼力的。 不过，皇天不负有心人，宋无涯他们很快就有了发现。 “果然有盐粒儿！”白卓也是欣喜不已。 显然他们这条路子算是走对了，宋无涯说得没错，这私盐绝对是从另外一个秘密通道运走的，只是这个不容易被发现。 他们顺着发现的盐粒儿一路寻找，一个时辰的时间，才算是找到了地方。 “看来那个秘密通道就是在这个地方了，而且他们离开的时候，应该是将这里清理过了。要不然咱们也不会这么艰难的才找到盐粒儿。”宋无涯看着眼前的这个房间，心里非常的欣喜。 他很清楚，这样一来，就能够从这个院子，追查到另外的一个地方了。 进入房间内，宋无涯和白卓分头，在这房间内寻找起来。 宋无涯仔细的敲打着地面上的每一块地砖，始终没有听到有地砖发出空洞的声响。 白卓那边却有了发现：“无涯兄，你看这个柜子后边有没有可能？” 白卓找遍了其他的墙壁，发现没有存在空洞的地方，所以他看到了这整个屋子内，只有这个柜子后边存在这个可能了。 宋无涯上前看着这个柜子，这不过是一张普通的书柜，上下是分开的，现在密道不可能存在这个柜子内。 宋无涯冲着白卓点点头，随后两人合力将这柜子挪开了。 “果然在这里！”柜子被打开，宋无涯和白卓惊喜不已。 因为在那柜子的后边，他们发现了一扇门。 那扇门就在他们的面前，可谁都没有走过去将其打开。白卓看宋无涯没有动手，当即就要上前，却被宋无涯阻拦了。 “看这个情况，这扇门后边应该是通往另外一个院子的。”宋无涯早已经对这个院子的布局了解了，这房间的后边是另外的一个房间，他很清楚这是哪里。 “无涯兄，是要等到官差过来之后，才打开吗？”白卓知道宋无涯拦住他的用意。 毕竟现在他们还不清楚这门后边的情况，如果真的遇到了无量教的人，他们或许会遇到危险。 宋无涯听到了白卓的话，点了点头。他慢慢靠近过去，将耳朵靠近了门上，仔细的听着外边的动静。 “无涯兄，怎么样？听到什么声音了吗？”白卓有些焦急的问道。 宋无涯抬起头，退了两步，摇了摇头表示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走吧，咱们去火场看看，估计那些官差应该已经到了。”宋无涯没有贸然打开这里，而是选择去找官差来帮忙。 不管这扇门的后边有没有危险，还是找来官差比较保险一些。即便到时候没有危险，但是那里有人的话，那他们两人也绝对拦不住的。所以还是带着官差一起进去，才是最好的选择。 宋无涯想了想，招呼白卓将那柜子抬了回去。不仅仅是如此，他还和白卓找来了其他的重物，堵在了柜子前，将这里彻底封死。 “反正对面也是个院子，咱们直接从另外的门进去就是了。”宋无涯心里已经做好了打算。 离开了这个院子，宋无涯观察了一下对面的情况，立刻前往火场。 果然，那些官差这个时候已经来了，毕竟时间已经不早了。牛家的仆人已经开始继续清理火场，显然他们不敢怠慢昨天宋无涯的交代。 “大人，您去了那个院子？” 见宋无涯他们从东边过来，几名官差就走了过来，其中一人问了一句。 宋无涯点点头，然后指着东边说道：“去那个院子的后边！” “是！”官差们当即应了一声，但是随即却露出了疑惑：“大人，怎么去那个院子后边啊？” “我们发现了一条密道，是通往那边的院子的。”白卓不等宋无涯说话，立刻就解释了一句。 宋无涯也跟着点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直接带着官差绕过了火场，从另外一边前往那个院子。 “就是这里了！”官差们很清楚那个院子对应的院子，指着眼前的院门，对宋无涯说道。 “去敲门，看看里边有没有人。”宋无涯见他们等待着自己的指示，便对他们吩咐道。 院门被敲响，官差们全都守在门前等待着。 不多时，官差们正要准备破门而入的时候，那院内终于有了动静。 “谁啊！这大清早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院内的人没好气的抱怨着。 可当他打开院门的时候，看到门口这么多官差，顿时就清醒了。 “官差老爷，你们这是……”门内是个中年男子，此刻衣服还没有穿好，开门的时候还打着哈欠，看到官差之后，顿时诧异起来。 官差看着这人，冷喝道：“将这人抓起来，其他人随我进去！” 根本不给他一个解释，几名官差直接寄闯入了院内。官差进入其内，院门直接也被关闭。 “院子里还有没有其他的人？”为首的官差看着空旷的院内，立刻扭头向那人质问。 那被扭起来的家伙，还一脸郁闷呢，看着官差这般询问：“还有我老婆，屋里睡着呢！哎！哎！你们可别进去啊！” 见官差要进入屋内，那中年男子立刻就着急了，一边嚷嚷着，一边还挣扎着准备挣脱官兵的手。 这情形让宋无涯和白卓都疑惑了，怎么感觉这人虽然一脸吃惊，可面对官差的表现还是非常正常的。 看到这个情形，宋无涯当即喊道：“先不要进屋子里，冲里边喊话，让她穿好衣服出来。” 不管怎么说，宋无涯也并非是不讲道理的人。如果这个院子，确实是他们的家，而他们和无量教没有什么关系的话，那可就有些说不过去了。更何况，古代女子名节比什么都重要，要是还在床榻之上，被其他男子看见，那还有什么脸面活着。 他们这么一群人守在外边，可屋里却没有半点动静。 宋无涯站在屋前，看着里边许久没有动静，不由得觉得有些怀疑，当即冲着屋内喊道：“里边的人说句话，若是不说话我们可要进去了！” 他这么一说，立刻还真的有个女子回了一声。 第499章 瞒天过海 “大人，我马上就出来。” 听着这话，宋无涯才又按捺下心来。 很快，一个中年妇女，从里边慌慌张张的就出来了。 她刚刚出来，那些官差立刻就控制住了她，随后一行人进入了屋内。 “之前那间书房，对应的就是这里，你们立刻在后墙上寻找一下，看是否有密道在。” 进入屋内，宋无涯立刻吩咐官差开始搜查。 这房间并不大，几件家具也并没有占据多少地方，可偏偏这屋内，竟然没有发现那扇门！ “这怎么可能！”白卓惊呼不已。 他们明明已经发现了那扇门，就是通向这个地方的，怎么偏偏在这个院子，竟然没有发现。 这确实是说不通的一件事情，别说是白卓了，就连宋无涯自己都有些纳闷了。他看着屋子，皱着眉头，思索起来。 白卓看他在想问题，自然也没有闲着，向那些官差吩咐道：“去看看其他的房间！” 官差们，很快就开始搜查起来。 宋无涯思索了一阵，却没有什么线索。他来到院内，看着那夫妻二人，便问了起来。 “这几日夜里，你们可都是在这个屋内睡觉？” “是的大人，我们一直都在这里睡觉。” 那男人见宋无涯他们没有太过冒犯，也并未显得很是不满，听到宋无涯询问，立刻就回答。 “那这几天夜里，你们可曾听到过什么奇怪的声音吗？” 宋无涯继续询问的话，却让这父亲二人顿时一惊。 “大人，这你都知道啊？”那男子脸上突然露出惊恐之色，竟然说出这般话来。 一听他这话，宋无涯就感觉他晚上一定是听到了什么，当即追问：“你都听到了什么？” “这……”突然问起他正事来，这男子竟然吞吞吐吐起来，表现的令人极其怀疑。 旁边的官差看不过去了，看着男子这幅神情，当即厉声喝道：“大人问你话呢！你却在这里支支吾吾，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的事情？还不赶快如实招来！” “大人冤枉啊！小的可不曾做过什么亏心的事情。我之所以支支吾吾，是怕我说出来之后，大人你不相信小的所说的话。”男子解释着，说自己并非是做了什么亏心的事情，不敢说。而是另有其他的苦衷。 “你说吧，信不信说完再定。如果你没有做什么亏心事的话，我们也不会为难你的。”宋无涯对那男子说着的同时，示意那几名衙役暂且不用这般押着他。 被松开之后，男子立刻就道：“大人，这旁边的屋子闹鬼。这几日那边动静很大，我们晚上都睡不好。还好昨日没有了动静，我们这才睡着，以至于现在才起来。” “闹鬼？怎么个闹法？你们都听到了什么动静？”男子的话，这就对上了宋无涯猜测的事情，他知道事情很快就会有结果了，立刻追问。 “大人，这个小的也说不清楚。那动静像是有人说话，又像是有人走动，可都听得不太真切，而且还非常的沉闷。”男子思前想后，才找到了几个词来形容。 可他这么说，却让人无法想象他到底是说得什么。 宋无涯陷入了沉思，没有继续询问这男子。很快宋无涯脑海中灵光一闪，就感觉到了问题所在。 当即，他立刻喊了一声：“所有人立刻走！” 院内的那几名官差，听到宋无涯这样急切的离开，也疑惑了。 “大人，不是好不容易才追查到这里的吗？怎么现在就要离开啊？” 面对他们的不解，宋无涯也没有解释。很快那些搜查其他房间的官差和白卓就来到了院内。 “无涯兄，怎么了？这密道还没有找到呢，怎么突然就要走呢？”白卓眼看着就要搜查的差不多了，这时候宋无涯要离开，他哪能知道宋无涯这是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呢。 宋无涯立刻向门口走去：“打开那扇门一切就知道了！” 事情被他给搞得复杂了，他原本想到，那扇门通往的地方，应该就是这个院子。所以，当时他彩盒白卓将那扇门堵上，以免有人从那地方逃脱。 可是现在看来，他反倒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那密道就是那么简单，只要打开那扇门就一切都清楚了。 宋无涯带着官差，风风火火的来到了那个院子。临走的时候，他还怕出什么意外，留下了几个人，将那个院子守住。 来到他们发现密道的房间，宋无涯立刻招呼人将堵在门前的东西挪开，重新看到了那扇门。 “大人，密道就在这里？”官差们懵了。“可刚刚在对面的院子，咱们什么都没有找到啊？这扇门总不会只是个摆设吧？” “密道确实是存在的，只不过通往的不是那个院子，而是其他地方。立刻打开它！”宋无涯随口解释了一句，立刻招呼这些官差将这扇门给打开。 那扇门很是轻松的就被一名官差给打开，一股湿气立刻迎面而来。 “果然，这房间也是刚刚被改造的。”宋无涯看着那房门被大开，立刻吹出来的湿气，而且在门后，他们看到了另外一面粉刷过了的墙壁。 这样的伎俩，真可谓是瞒天过海。宋无涯对自己很是不满，怎么才发现这一点。现在再看这个房间，怎么看都觉得有些狭长，显得非常变扭。 不管怎么说，他终究还是被对方给摆了一道。 “大人，这下边有一条密道！”官差看到了里边，立刻就在墙壁的夹层中间，找到了一条密道。 密道内一片漆黑，宋无涯当即下令：“点燃火把，立刻进去查看。” 虽然说谨慎一点还是比较好，不过宋无涯感觉自己不能够在浪费时间了。如果里边空气不好，那么火把也会熄灭的，所以用不着担心这个了。 官差们没有多想，按照宋无涯所说，没有弄火把，反而弄出来了一些蜡烛。 点燃了几根蜡烛之后，宋无涯对这些官差交代：“不要都跟着下来，只要几个人就好了。” 说完这话，宋无涯从一名官差手中拿过了一支蜡烛，跟着前边的人就走下了密道。而白卓自然不会落后，当即也是一样，拿了一支蜡烛跟在了宋无涯的身后。 这条地道显然也是刚刚被挖出来的，很是简单。而且在地道的地面上，宋无涯也看到了盐粒儿，那些盐显然是从这里被弄走的。 不仅仅如此，这地道非常的狭小，那些盐应该是被人从这条地道扛到另外一个地方的。 “算准方向和距离！”宋无涯向众人提醒了一句，他自己倒是顾不上这些，他一边向前走，还一边注意着周围的情况，想要找到一些细节。 很快，地道就走到了尽头。前边的地道也被封着，但显然没有封死。 他们从地道出来之后，发现这里又是一个院子。而且这个院子比较偏远，同样这里已经空无一人了。 “咦！竟然是在这里！”刚刚出来之后，查看了一下院子的情况，一名官差突然就发出了一声惊疑。 听着这话，白卓立刻询问：“怎么？你以前来过这里吗？” “好像来过，但不能肯定。”那官差犹豫着说道。 显然看他这个样子，应该是来过这个院子的，至于什么时候来的，他显然是想不起来了。 宋无涯也没有追问，让官差派人去将其他的官差带过来，随后就走出了街头。 “这地道挖的距离并不算太长，就在这一片区域。”宋无涯看着街头，比对了一下方位之后，确认道。 白卓在一旁也很是奇怪，他看着宋无涯说道：“无涯兄，你说这小小的南头县，那么多家客栈都是满满当当的。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空院子啊？” “是啊！看来这些院子的主人，或许能给我们透露一些什么事情。”宋无涯也是感慨了一句。 这地方可谓是人满为患，这样一来也算是寸土寸金的地方了，绝对不会有这么多空置的院子。而且看这些院子的情况，也绝对不是好多年都没有人住过的。 在街头看了一番之后，他们立刻转身回到了院内。在各个房间内查看了一番之后，宋无涯就有了结果。 “这个院子，应该是有人居住的。只是房主并不常来这个地方，看样子这里是他们偶尔来的地方。这里的房主，应该就是那些盐商中的一人，他们每次来到南头县之后，就会住在这里。从客栈那些人来看，这院子只怕也不是那些小小盐商能买得起的。”宋无涯说出了自己的判断，但是这心里却更加的疑惑了。 听了宋无涯的判断之后，白卓立刻起疑：“不对啊，无涯兄！如果是盐商的话，那怎么会让无量教来用呢？难道他们是无量教的人不成？” “有这种可能吧！再说了，想要知道这里有没有人住，也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宋无涯对于这一点倒是不怎么在意，毕竟无量教想要做成一件事情，他们的手段可是非常多的。 第500章 线索中断 两人在院子内，看着那些官差四处搜查，也开始在这里寻找其他线索了。 这几处院子的主人，必定是在官府那边登记过的，只需要在官府那边稍加查询一下，就知道他们的线索了。 而现在，宋无涯和白卓，之所以没有着急着离开这里，那是因为他们还需要在这里继续查询一番线索，毕竟那些私盐是不是从这里运走的，现在还没办法确定呢。 “白兄，在这里看看，地面上有没有留下盐粒儿！”宋无涯向白卓说了一句，自己当先就开始寻找起来。 那些私盐最后出现的地方就是这里，盐粒儿可以说明它们是不是被从这里直接运走的。 昨天上午，也不知道一共出去了多少辆牛家的车，将这些私盐运送出去的。 这个院子，寻找盐粒儿倒是非常的容易。显然在这最后的关头，他们并没有将这里清理，地面上很容易就找到了宋无涯他们想要找到的盐粒儿和车辙。 看到这些之后，白卓叹了声道：“无涯兄，看来他们最后确实是从这里将私盐运送出去的。” 这一点宋无涯也认同，这里的一切都证明了这一点。 也难怪最后他们并没有清理这里，毕竟私盐已经彻底离开，他们没有必要浪费那些功夫，即便宋无涯他们追查到了这里，知道私盐最后被从这里运走，也一切都已经晚了。 “走吧，白兄。现在咱们可以去看看这几处院子的主人是谁了，在这之后，还需要再去找下那个牛老爷。” 线索就此中断，宋无涯并未有太大的失望，毕竟这一切早已经在他的预料之中了。 “话说，这于春从昨天开始，就没有见过他了。这家伙一点都不关心这场大火似得！”白卓听到宋无涯的话之后，皱眉道。 这场大火，于公于私，这于春都应该表现的非常积极才对。可是现在可好，于春昨天没有露面也就罢了，可今天竟然也没有出现。 听着白卓的抱怨，宋无涯点点头，随后道：“我们先去火场看看，若是没有看到于春的话，再去县衙找他就是。” 说着两人向着火场而去。 前日的一场大火，虽然状况，让不少人都为之震惊。可是仅仅只是过去了一天的时间，好像所有人都不在关注这事情了似得。 “你说这火来的快，去的也快。不过是一天的时间，也不见这大街上有人关注这件事情。”宋无涯想到这里，就随口说了一句。 白卓立刻点头附和：“说得没错。昨日自从听了那两人的对话之后，我还刻意的留意了一下，发现还真是没有多少人注意这火的事情。反倒是他们谈论的更多的是牛家放货的事情。无涯兄，你说这火是不是牛家自己故意烧得，然后才有了今天这事情？” 看样子，白卓对这件事情还是充满怀疑的，毕竟大火刚过，这牛家就传出了放货的消息，确实是有些让人怀疑。 但正如宋无涯所想，他觉得这正是无量教妻高一筹的地方，借着牛家在这里的名声，做出了这等快速的手段。 这场大火，和牛家的舵主所死之事，正好关联在了一起。这之间的时间实在是掌握的太恰到好处了，微妙到令人有些不敢相信。 正是因为这时间太短，所以地道才会显得那样的仓促。 “或许有这个可能，但是可能性不大。”宋无涯还是否定了白卓的认为，他说出了自己的看法：“如果真是牛家所为的话？那他们为了什么？我想应该不会是为了防范咱们吧？除此之外，他们要这样做的目的，那就只有一个了。防范的就是无量教了，而这样一来，正好可以瞒天过海。但是，这样的话，必须要有一个前提，那就是牛家已经知晓了无量教对他们动手。但是那天晚上，咱们在牛家说出无量教的时候，他们的表现却并没有让我觉得不对的地方，所以这一点可能性不大。” “哎！或许吧！或许是我太多心了。”白卓听着宋无涯的解释，叹了口气。 看他这个样子，宋无涯当即安慰道：“白兄，你也用不着这样丧气。你说的一点都没错，这种可能性，我只是说太小，并非是没有可能的。虽然咱们一路上来，让无量教吃了不少亏。但是也从而证明了另外一点，那就是比我们强的人大有人在，这牛老爷未必不会是比我们聪明的那种人。咱们也不绝对排除这个可能，心里提个醒，时刻注意着。” 说着话，倒不是因为宋无涯想要故意白卓的好意，而是他觉得应该注意一下，毕竟这事情未必说不准就是这么回事呢。 “火场到了！”白卓点点头，他也明白宋无涯的意思。抬头看了看前边，向宋无涯说道。 火场还是那么几个人，两人倒了跟前，官差们打了声招呼，便不再理会他们了。 “于春不在？”两人向里边看了看，没有发现于春的身影，宋无涯立刻向一旁的官差询问。 “回大人，县令大人今日不曾来火场。” 官差回复，这于春果然不在这里。 两人不由得相视一眼，摇摇头走出了火场。 县衙距离这里倒是没有多远的距离，他们很快就到了。 犹豫大火的缘故，这县衙内也显得冷冷清清的。大部分的衙役都被调去了火场，这里只有这么几个人。 “钦差大人，县令他不在。” 宋无涯刚到了门口，还没有进去呢，这守门的官差就告诉了他这个。好像这个于春算准了他们两人回来这里找他似的。 “哦？那你们家大人去了什么地方？”宋无涯听着眉头一紧，这心里琢磨了一下，向那官差询问。 官差看着他，却只是摇了摇头。 “属下不知道。” 这可真是奇怪了，于春既没有去火场，现在竟然又没有在县衙，那他还能去什么地方？ 遇到这样的情况，让宋无涯这心里隐隐有些不安的感觉来了。 “无涯兄，你说这于春该不会是故意躲着我们吧？”显然，白卓看着这个情况，心里也觉得奇怪不已，向宋无涯问道。 这一点宋无涯还真是没办法确认，不过他心里也有这样的想法。但是这明着他还是没有说出来，只是摇摇头：“这就不知道了。不过，咱们此次前来，也不是非得找到于春。咱们去调查一下那两处院子的户主而已，随便找个人就可以了。” 向白卓说完这话，宋无涯回头又看向那官差问道：“昨日我吩咐查询的那两处院子，可有什么结果吗？” 官差又摇了摇头，没有给出宋无涯他们答案。 “这个属下也不知道。要不然钦差大人，还是进去问问看吧。” 宋无涯点点头，直接就进入了县衙内。 刚刚进入县衙，之前曾经见过的那个师爷，迎面走了过来。 “钦差大人，可是找我们家大人的？”师爷一脸的微笑，向宋无涯施礼之后，客气的询问宋无涯的来意。 宋无涯摇头道：“本官不找于大人，来此是想问一下那两处院子的情况，你们查的如何了？” “这……”师爷听到宋无涯这么一问，这里脸色立刻就变了，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几圈，也不知道心里在想着什么鬼点子，好一会才说：“这事情恐怕要让大人您失望了！那两处院子的登记，全都是虚假的信息，无从查询。” “什么？全都是虚假的信息？”宋无涯眉头一紧，这脸色就不好看了。 他们好不容易找到了这两处院子，可谓是抓住了线索的最后一点，可他这么一句话，就直接把他们好不容易抓到的线索给断了。 听着这话，哪能让宋无涯心里痛快。 一旁的白卓更是直接恼怒：“当时这是谁记录的事情？将那人找来。” 白卓的怒火之下，那师爷摆出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诚惶诚恐道：“大人息怒，记录信息的正是小人。可小人也无从查证他们的信息是否属实啊！” 师爷露出一脸苦色，他这话里还透着委屈。 虽然说这好不容易的信息就在这里断了，可也实在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这并非是数百年后的那个世界，一起的信息，都太过的简单，想要伪造，那可是太过简单的一件事情了。 “无涯兄，这下子线索可就彻底断了。” 离开了县衙，白卓气恼的说着。 “没错，确实是断了！”宋无涯叹了口气，无奈的摇摇头。 如他们之前所遇到的情况如出一辙，这线索每每到了最关键的时候，就在他们的眼前消失，让他们没办法继续追查。 如今，他们的线索，也只有牛家了。 牛家放货的事情被人议论纷纷，而牛家失火仓库内的私盐，也是通过牛家的车运出去的，所以现在他们想要再找到线索，也只能去牛家探探情况了。 事到如今，宋无涯越发的感觉这件事情不简单了。 好像，并么有他所想的那样，这其中或许还有另外的事情，是他没有料到的。 第501章 牛家闹事 离开了县衙之后，宋无涯心理多少还存在于些侥幸的心理，前往城门看了一次，城门的官兵在他第一次前去后，就再也没有见到牛家的货车了。 这下子，可是把宋无涯所有的念头全都给掐断了。 “无涯兄，看样子咱们第一次来的时候，那些人已经将全部的货物都转移出去了。” 白卓说得一点都没错，他们的时间把控的可是刚刚好啊。 现在他们还能去哪里？能去的地方自然就是牛家的宅子了。 不多时，两人来到牛家的宅子。这远远的就看到了大群的人堵在了牛家的门前，乌央乌央的。 不仅如此，声音嘈杂，也不知道都在说着一些什么。 宋无涯和白卓来到了跟前，这才听了个清楚。 这些人全都是聚集在这城里的盐商，他们听说了上午牛家放货的事情，可是他们却没有得到牛家的一点消息，在这里待了不少时间后，心里气愤之下，这才由几个人挑头之后，聚集在了这牛家的门前。 “这牛家真是太不把我们当回事了！虽然说咱们不如他牛家家大业大，可好歹咱们和他们合作了这么多年。要是没有咱们的话，他牛家屁都不是！” 这些人也是气愤，一个个全都在抱怨着牛家的不是。 而牛家呢，竟然面对这些人，选择了闭门不见的办法，大门紧闭，就连个门子都没有。 看着这个情况，宋无涯都不知道自己这个钦差大人能不能进去了。 “无涯兄，我看这些人在这里闹事，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啊！” 两人可是没办法从人群中挤进去，看着这么多人，白卓却在一边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容来。 这话听着宋无涯都有些糊涂了，他还真是没想到这些人在这里闹，还能有什么好处呢。 白卓看着这里人多眼杂，当即也没有开口，拉着宋无涯绕到了一旁没人的地方。 “无涯兄，之前我不是已经说过了吗？这未必不是牛家演的一出戏。”白卓见周围没人后，这才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刚刚咱们找那个于春，却找不到人，这未必不是他故意躲着我们的。之后咱们又来到了这牛家，这未免有些太蹊跷了吧？如果今天放货的不是牛家，那他们大可以出来解释一番啊！可偏偏他们没这么做，或许正是因为他们知道，这事情解释不清楚，所以才没有露面的。” 话说道这里，宋无涯算是明白白卓话中的意思了。 白卓没有停顿，他继续说着：“如果我猜中了，这一切都是牛家自编自演的，那事情就好办了。当然现在说这么多，也仅仅是怀疑罢了。现在借着这些人在这里闹事，咱们何不妨来个火上浇油，让事情闹大，咱们看看牛家如何收场，到时候恐怕就不难判断这件事情了。” “说得没错，白兄，亏你还有这样的鬼点子啊！”宋无涯点点头称赞。 不得不说，这也算得上是个好办法了。事情究竟是怎么样的，只需要看看牛家的表现就知晓了。 白卓点点头，拍着宋无涯肩膀道：“无涯兄，这一次你歇着，这件事情就让我来办吧！” 看他这个样子，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看来心里早已经有了办法了。 话说道这里，两人立刻就向着人群的方向走去。 “这些人也不知道在这里多久了，这么闹下去牛家也没有出面，看来牛家也很头疼啊！”宋无涯来到人群外，看着这些人，不由得摇头笑道。 白卓说着就向前走去，拍了后边一人一巴掌。 “嘿！谁他娘的不长眼啊！这是！” 那人正在气头上，被白卓这么一拍，猛然吼了一声，就转过了身来。 看到白卓后，那人气焰更胜：“你是谁啊！没看着老子正不爽着吗？你敢跟老子动手？” 白卓本身就是一个书生模样，那人瞧着白卓，自然这底气就更足了。 他这么一喊，周围的人不少就都注意到了这里的情况，纷纷向这边看来。 白卓看着人的脾气这般暴躁，顿时一惊，赶忙解释：“兄台息怒，息怒！我可不是来找事的，我只是想借过一下，所以拍了下你的肩膀。” 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白卓都这样笑着解释了。那人也不好动手，刚挽起来的袖子，慢慢有弄了回去。 看情形虽然是不准备动手了，不过这人也不像是要给白卓让路的样子。 “借过？过什么过？没看到这里这么多人吗？你进去干嘛啊？真要是和牛家动手，就你这细皮嫩肉的样子，能招架得了吗？” 显然，白卓等的这是个样子，他再次一笑：“和牛家动手？为什么要和牛家动手呢？小弟可是专程来牛家表示感谢的。” “吆！表示感谢？”一听白卓这话，那人顿时来了兴趣。毕竟这么多人聚集在这里，可全都是来找牛家要个说法的，可偏偏在这个时候，有人来到牛家要感谢牛家。“感谢什么？该不会牛家把那刚刚没了男人的婊子送给你了吧？” 这人粗鲁的言语，立刻就引来了周围人的哄笑。这让白卓显得更是没有面子，可他为了自己的计策，这个时候也只能忍了。 “这位大哥说笑了，小弟何德何能有那个本事啊。小弟是奉了我家老爷的命令，特来这里感谢牛家老爷放货的。” 白卓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立刻就炸了锅。这原本记在一起的人群，突然间就像是沸腾了的热水，开了花一样的冲着白卓过来。 而眼前刚刚还粗鲁不已，对白卓几番羞辱的男子，顿时就傻眼了。 他生怕自己刚刚是听错了，大声的向白卓再次确认道：“你说什么？你是来这里感谢牛家放货给你们的？” “是啊！难道你们不是吗？”白卓笑着点点头，随即又露出一脸的惊讶，明知故问的说着。 这话恰恰就是一锅热油，当头浇在了眼前这群人心中的怒火之上。 “果然牛家放货了！这王八蛋，竟然将咱们当猴子的戏耍。兄弟们，都这个时候了，咱们也用不着给他牛家什么面子了，直接破门进去，找他们要个说法！” 眼前的男子顿时就火冒三丈，扬起拳头，凶狠的向周围人喊道。 白卓瞧着目的已经达成，当即就要向后退去。可就在这时候，刚刚听他说话那人，却突然一把拽住了白卓的领子。 “你哪也不能去！你必须跟着我们，给我们做个见证，好让他牛家无话可说！” 这可倒好，宋无涯瞧着白卓一脸惊慌苦笑不已。白卓千算万算，有了这么好的计策，可偏偏这最后的一步没有算进去，他现在把自己也都给算计进去了。 白卓挣扎着不愿意跟着他们走，可已经无济于事了，他哪能抵挡得住这些人的推搡呢？ 而宋无涯赶忙跟了上去，他可不能让白卓被这些人给弄进去，到时候牛家一看到白卓，立刻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到时候他们和牛家还怎么来往，这后边的事情，还怎么顺顺利利的干下去。 当即他猛然冲了过去，伸手就要向着抓着白卓衣领的那只手的手腕捏去。 “你们这群混蛋，都在这里闹什么闹！” 突然间一声雷霆咆哮，打断了正闹闹哄哄想要闯入牛家的人群。 这话语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宋无涯更是抬头向外边看去，却见在人群的另一面，一群官差闯了进来。 他们一个个手中拿着水火棍，冲进人群就冲着前边的几人砸了几下子。 官差的突然出现，令人群一下子安静了过来。 “牛家老爷的宅子前闹事，你们是不想活了吗？你们不知道在这南头县，牛家是什么地位？轮得到你们这帮泼皮无赖撒野吗？” 这突然闯来的官差，倒是帮了白卓的忙。白卓乘着这个机会，急忙挣脱开来，向着人群外边跑去。 “哼！牛家又怎么了？他牛家要是不给我们这些人一个说法！我们保证让他牛家从南头县消失！”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顿时就让这些人炸了锅。 要说这些人干的事情，可全都是刀口上舔血的日子，他们什么事情干不出来。眼前来的不过是几个小小的衙役，哪能让他们害怕。 可就是这么一句话，那些衙役一个个变得凶神恶煞起来，手中的水火棍狠狠的在眼前的人身上敲打起来。 人群一下子再次乱了起来，不少人开始和衙役动手。 人数面前，衙役显然是吃亏的。此刻他们看着这些人一个个扑过来，也是有些招架不住。眼看着衙役们节节败退，这些衙役突然将手中的水火棍一扔，蹭的一声就将佩刀给拔了出来。 寒光闪烁，这下子可把这些闹事的人给震住了。 “刚刚那话是那个不要命的孙子说得？有种就给老子站出来！” 为首的那名衙役，恶狠狠的冲着人群喊着。 这情形可是宋无涯他们都没有想过的，这半路突然杀出个程咬金来，一下子把他们原先的计策给打乱了套。 第502章 当街杀人 白卓是脱身了，可现在的情况是他没有想过的。这下可好，这些衙役这般凶神恶煞的模样，好似要和这些盐商动手似得。 这一声历喝之下，那些盐商一个个哑然，显然也是看到了对方抽出了刀，不敢乱说话了。 “无涯兄，你说这事情，未免也太巧了吧？”白卓哭丧着脸说道：“我这好不容易才想出这么个办法，而且好不容易完成了，谁知道这群混蛋跑过来这么一闹，全都给我打乱了！” 白卓的脸上写满了不愉快，可这个时候，宋无涯却根本顾不上理会白卓。 “白兄，你那点委屈还是留着回去和小环说吧。现在这些家伙还不知道要怎么善后呢，未必不会再搞出大的动静来。” 宋无涯和白卓同样都非常在意现在发生的事情，只是不同的是，白卓在意的是自己刚刚好不容易才想出来的办法就这样付诸东流。而宋无涯则是看着这些突然冒出来的官差，或许未必会这样收手。 一脸不乐意的白卓，扭头又看向了人群的另一端。 “还能有什么？这不是已经消停了吗？这些盐商又不是傻子，难道看着对方明晃晃的刀，还敢承认自己刚刚说的话吗？” 确实，正如那句老话说得好。好汉不吃眼前亏，这眼看着对方手中有刀，自己这边什么都没有，这要是真的惹怒了对方，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宋无涯心里也很赞同白卓的说法，毕竟眼前的这些盐商全都不是傻子。 可偏偏事情就怪了，白卓这话音刚落，宋无涯心里也正这么想的同时。 偏偏就有这么一个不怕死的主，直接就站出来了。 “是老子说得，怎么了？你还敢杀了老子不成？” 这天不怕地不怕的嗓子一吼，就看到一人扒开了人群，向着那群官差走去。 走到了那几名官差的身前，好像生怕那些官差不知道是他说得一样，拍着自己的胸膛，又重复了一遍。 “怎么？你们这个废物，没听到老子刚刚的话吗？刚刚那话就是老子说得，你们还能把老子怎么样？还敢杀了老子不成？来，老子脖子给你伸出来。” 不仅仅承认了刚刚那句话是他说的，他还用这般言语来激怒这些官差。 官差听着这话，当即发出了阵阵冷笑。 “呵呵！还真是有不怕死的啊！既然你这么想要找死，那老子就成全你！” 为首的那官差，冷笑着说出这话的同时，手中的利刃已经毫不犹豫的就举起向着那人的脖子砍去。 这一切就发生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实在是太快了，快的让人都反应不过来。 鲜红的热血喷洒，在那周围的不少人，被溅的满身都是。 宋无涯和白卓两人看着这一幕，和其他的人一样，直接傻眼了。 他们还真是没有料想过，这些官差还真的干在这当街上把人给杀了。 “啊！” 突然间，反应过来的人们，发出了真正的惊叫声。 “杀人了！” “官差杀人了！” 原本就挤在一起的人群，在这瞬间就炸了锅，所有的人慌不择路的想要逃离这个地方。 宋无涯和白卓虽然出于人群的最后边，可是因为刚刚白卓那么一折腾，被不少人给围拢住了。现在可好，人群乱了套，他们两人立刻就被撞了个七荤八素。 这种情形之下，一旦摔倒，那情况可就麻烦了。宋无涯当即抓住了白卓的胳膊，用力将其拉到了自己的身旁，并未就此逃走，反而是向着牛家院墙的下边躲去。 “无涯兄，这可怎么办？咱们也快跑吧！要不然被这些家伙撞倒，非得给踩成肉饼啊！” 白卓也很清楚情况的不对劲，可宋无涯更知道现在该怎么应对。 顺着人群跑出去，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毕竟他们这里也没有多少人。但是宋无涯可没有打算就这样离开，这些官差当街上杀了人，他怎么也要看看这些官差如何收场。 可惜的是，现在场面一片混乱，人头攒动之间，根本看不到那边的情形。 不多时，这混乱的场面，在一阵阵尖叫声中渐渐平息了。 “那些官差呢！”宋无涯好不容易看到了那边的情况，顿时就皱起了眉头。 刚刚还在人群外边的官差，这个时候竟然全都不见了人影。 这一瞬间，宋无涯感觉事情有些麻烦了。 白卓听到宋无涯这么一声喊，也注意到了那些已经不见了的官差，他当即喊道：“无涯兄，还等什么啊？赶紧让这牛家出来解决啊！全都是因为他们，才搞出了人命案！” “等等！”宋无涯突然间感觉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够用了，他喊了一声，让白卓冷静。 渐渐散去的人，很快就将牛家门前的地方给腾出来了。宋无涯看着那倒在地上的尸体，紧皱着眉头。 他的脑海中正在考虑着，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刚刚出现了牛家放货的消息，这些盐商竟然全都聚集在了这里，可是现在呢？官府的官差出面，竟然毫不犹豫的就在这牛家的大门前，杀了个人。 杀人之后，官差跑的无影无踪，甚至他们都没说什么。 显然，这躺在牛家门前的尸体，只能让牛家自己来处理了。 就在此刻，牛家的大门吱呀一声开启，一伙家丁就跑了出来。此刻外边已经没有了动静，他们还用得着关门吗？ 可是那些冲出来的家丁，赫然看到他们门前满是鲜血，一个人倒在血泊里。 这样的场面，一般人见了可都是心惊肉跳的。 “不好了！死人了！” 牛家的家丁顿时大声的叫喊起来，这一喊牛家里边肯定全都知道了。 果不其然，不多时的功夫，牛老爷和县令于春就从牛府里边出来了。 “哎呀！这是怎么回事啊！是什么人敢在老夫的家门前杀人啊！”牛老爷看到眼前的情形，差点没哭了。 可见这家门口死了人不是一件好事情，可是这牛老爷却并非是常人一般，他关心的可不是死了谁，而是谁在这里杀了人。 “无涯兄，咱们要不要过去？”白卓看到他们要找的县令于春出现，立刻提醒宋无涯。 宋无涯点点头就向着牛家府门前走去。 两人还没过去，那边的人就已经注意到了他们的出现。 “宋大人，白公子，您二位怎么在这里啊？” 于春打了声招呼，立刻迎着两人走来。 宋无涯冲着他点点头：“我们来此，是要找于县令的。不巧的是正好遇到了前来闹事的盐商，将我们二人挡在了门外。不仅如此，还目睹了官差在此杀人的事实。刚刚场面混乱，我二人差点性命不保啊！” “什么？”于春大惊失色，看着宋无涯惊诧道：“宋大人刚刚差点在这混乱中丢了性命？居然发生了这等事情。” 听着这话，宋无涯摆摆手，没好气道：“怎么？于县令不觉得本官所说话中，重点是官差当街杀人吗？” “官差杀人？”于春也不知道是刚刚确实是没听到，还是在宋无涯的面前装糊涂。宋无涯这么一说，他这才惊呼出声。“宋大人是说，这死在这里的人是县衙的官差所杀？” 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同时重重的点着头。 这下子轮到于春错愕了，他显然想不明白这个道理。 “不可能啊！这县衙的人手全都调去火场了，怎么还有人在这街上杀人呢？” 看样子，于春也不觉得这官差能够做出当街杀人的事情来。 “宋大人，那您可知道他们有多少人？可记得这些人的长相吗？” 宋无涯摇摇头：“人数不少，约莫十多人吧。至于他们长得什么样子，这些我是不清楚了。毕竟我们距离他们较远，并未看清楚他们的面孔，不过他们的衣着打扮确实是官差无疑。” 于春没了话说，他看来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宋无涯这个问题了。 那边的牛老爷，此刻也从门前的死人身上回过神来，向宋无涯他们走来。 “宋大人，您说这杀人的是官差？这怎么可能啊？”牛老爷诧异的说着这件事情的同时，将脑袋摇的如拨浪鼓一般来质疑这件事情。 宋无涯知道，他们所看到的事情，眼前的这些人是没有看到的。至于他们质疑，那也是情理之中的。索性他也懒得在这里和他们解释了，摆了摆手道：“罢了，这事情也并非只是我们二人看到，到时候你们问个清楚就是。如今眼下最要紧的事情是，立刻封锁城门，或许那些杀了人的官差，会选择逃走。” 他可不想让这些官差逃脱，立刻就向于春说道。 可于春听了他这话之后，反应很是奇怪：“既然他们是官差，在街头上杀了闹事者，也用不着就此逃走啊！” “怎么？于大人是觉得官差杀人天经地义了？”白卓听着顿时不爽，没好气的哼哼着。 这让于春脸上露出尴尬，目光向牛老爷看了一眼之后，随后又看向宋无涯。见宋无涯脸上神情坚定，这才点头应是。 第503章 疑云重重 “大人说的是，下官这就去办！” 看着于春离开之后，牛老爷突然在宋无涯的面前紧张起来了。 “宋大人，您让于春去抓那些官差！莫非是怀疑，这一切都是老夫指使的？” 说实话，宋无涯确实有这样的怀疑，不过他觉得这种可能性实在是太小了。现在他自己倒是没说什么，这牛老爷却担心的不行了。 宋无涯听着这话，还没有开口，牛老爷的话就又继续了。 “宋大人，您可不能误会老夫啊。今日这盐商在我府前闹事，老夫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给他们一个解释，所以这才闭门不见的。可谁知道竟然出了这种事情，这些官差如果真是老夫指使，那他们在老夫的门前杀了人，那不是告诉所有人，老夫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了吗？老夫可全指着这些盐商赚钱呢！老夫若是得罪了他们，那不是等于自掘坟墓吗？” 牛老爷的哭诉倒是合情合理，宋无涯也是这样认为的。如果这真的是牛家指使，那无异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对他们自己没有任何的好处。 “牛老爷你放心吧，本官并未怀疑你。只是今天这事情太过蹊跷，本官这心里也不痛快。若是断了你牛老爷的财路，那才是本官的不幸啊！所以本官可不会就此罢手，无比要找出这事情的始作俑者来！”宋无涯随便说了句漂亮话，便不打算再和这牛老爷啰嗦下去了。 偏偏这牛老爷的话还没有说完，他听着宋无涯这话，脸上的神情松懈下来，看样子是放下心来了。 可是这神情一闪而过，随即马上又变得严厉起来。 “宋大人，以老夫看来，这一切都应该是那无量教在搞鬼。他们这群混蛋，不仅偷了老夫仓库里的私盐，还顺带一把火烧了老夫的仓库。做完这些，还借着老夫的名义，将盐运了出去，在城里散播了假消息，这才使得这些盐商闹到了老夫的门前。他们一定还是觉得做得不够，这才火上浇油，在老夫门前杀了盐商，好让这些盐商彻底恨上老夫，让老夫日后在这南头县内无法在混下去！” 牛老爷的话一气呵成，将这一切的事实真相都给说出来了。 他这话说得可是一点纰漏都没有，让宋无涯和白卓听了之后都非常的相信。 因为他们心里都清楚，无量教想要接手这里的私盐生意。而他们面前最大的敌人，自然就是牛老爷了。只要将牛家搞垮，他们自然而然就会顺理成章的接手这里的一切了。 如今，盐商们经历了今天的这件事情，一个个无不是心中愤慨。只怕不少人会因为今日的事情，而选择离开南头县了。 当然，他们的心里不会痛快的，他们之中不少人还是要等着牛老爷给他们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 宋无涯听着牛老爷的话点点头：“牛老爷说的没错，本官也是如此想的。所以这件事情本官一定会追查到底的，还南头县一个太平，也是本官的职责所在。” 宋无涯又是一句客套话之后，立刻就转移了话题，免得和这牛老爷在这件事情上浪费口水。 “对了，牛老爷。”宋无涯话锋一转，立刻将话题扯到了今天上午被运送出去的那些私盐上。“你们这牛家的车，都有特殊的标志还是什么的？那些无量教的恶徒，如何能够冒用呢？难不成你们的车被他们偷去了吗？” 牛老爷听到这话顿时一怔：“宋大人说得一点不错，都怪老夫平日里做事喜欢招摇。在这南头县内有了一点身份地位，便自大起来。这不论是自家的货车还是货船，可全都有特定的标识。也正是因此，牛家的货才能够在这南头县城畅通无阻。说起来，老夫也正是后悔，如果当初没有这么做，这无量教也不会有机可乘了。” 宋无涯点点头，立刻又道：“那牛老爷府上可有这样的马车，让本官看看？” “这……”牛老爷突然犹豫了一下，随后摇摇头：“这本府可是没有，宋大人若想看的话。那老夫差人带宋大人去往牛家的马场，所有的马匹和货车，全都在那个地方，由人精心照料的。今日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老夫也差人前去马场查问，却并没有马车被外借或者偷盗的事情。” 牛家的马车看来不少，要不然的话也用不着专门搞了这么一个马场出来。 他这一愣神的功夫，牛老爷立刻招呼下人：“牛满，你带着宋大人去马场看看。” 招呼完这话，牛老爷又向宋无涯道：“宋大人，恕老夫腿脚不便，就不陪同宋大人了。” “哦，无妨。我们自己过去就好。”宋无涯也没有为难这牛老爷。 那叫做牛满的人，听到了牛老爷的吩咐之后，立刻去准备马车了。 很快，马车就停在了两人的面前。牛满立刻拿下凳子，让两人上车。 “看这个样子，马场不在城里吧？”宋无涯见他们准备了马车，立刻就问了一句。 “大人您说的没错，这牛家的马匹可是不少，这城里放着也不是那么回事，所以就放在了城外。不过大人您放心，距离并不远，用不了一炷香的时间，咱们就能过去。”牛满回答了宋无涯的疑惑。 白卓当先上了马车，而宋无涯却看起了他们所乘坐的这马车。 车厢上倒是并没有什么明显的标识，他除了觉得这马车比他们之前坐的那车好点之外，在没有其他特别的地方。 上了车之后，宋无涯立刻将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 “这马车也是你们牛家的，那别人一眼就能认出来吗？本官瞧着怎么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啊？” “宋大人，这您就有所不知了。”牛满驱赶着马车向城外而去的同时，给宋无涯解惑：“您瞧一眼这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听他这么一说，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全都掀开了马车车厢的帘子，向外边看去。 这一看还真的是看出不一样的地方了，也难怪他在车厢上看不出什么问题了。 原来，这马车之所以会被别人认出来是牛家的，全都因为这拉车的马头上，都竖着一对牛角。 这倒是非常稀奇的事情，那牛家也并非是普通的牛角，全都打磨的非常精细，其上雕刻了不少的花纹图案。 虽然在车厢内看不清楚正面，不过宋无涯多半也猜测到了。 也真亏牛老爷能够想到这样的法子来，可真是让宋无涯长了见识。 “无涯兄，这牛老爷还真是有一手啊！”白卓看到那双牛角之后，立刻就笑着摇头称赞了一句。 不得不说，这样的标志物，只怕很少会有人用到。确实是够稀奇的，也正是因为这么一份稀奇，所以才会被人们所熟知。 “停下，停下！” 两人正说着的功夫，这马车外边传来了一声疾呼，马车随即徐徐停下了。 “官爷，这是牛家的车。” “我知道我知道，你下来。” 看来是到了城门口了，牛满显然从未遇到这样的事情，疑惑的向守城的官兵说道。 那官兵也知道这是牛家的车，但还是让他下来了。 “今天特例，县太爷吩咐过了，今日之后，出城的所有人员车辆，包括牛家在内，全都要仔仔细细搜查。” 看来于春的办事效率并不是太慢，这么一会功夫，城门口就已经严查了。 那牛满显然有些为难了，压低了声音向那守城的官兵又道：“官爷，这车里边坐着的可是钦差宋大人啊！” “宋大人？”那守城的官兵眉头一紧，立刻上前掀开了车厢的帘子。 这人倒是一张熟悉的面孔，宋无涯也见过，自然他一眼也就认出宋无涯了。顿时慌忙道：“属下该死，没想到惊了宋大人的车架。” “无妨，你做的很好，所有出城的人员车辆，全都仔细盘查，不要放过任何的，即便是本官的车也一样。”宋无涯没有责怪什么，向那官兵说了句好听的话之后，就招呼他退下了。 经过这么一闹，他们这才算是出了城。 如牛满所说的一样，出城没过多久，他们就来到了马场。 这牛家的马场还真是气派，高高的院墙，就这院墙来看，比一般人的庄园都要好不少。 “牛满，你怎么来了？” 门口的人看到了牛满之后，立刻就问了一句。 牛满下了车，冲着那人打了声招呼：“老爷让我带着宋大人来这里看看。” 说着，牛满放下了凳子，让宋无涯和白卓下车。 他们刚下车，那门口的几个牛家的仆人就跪下了施礼。 “行了都起来吧，带我们进去看看。”宋无涯招呼他们起来，就向着马场里边走去。 进入了马场，立刻就看到了这里的景象。 里边倒是没有什么建筑，墙壁的四周是马棚，还有几间屋子，应该是给看守马场的人居住的，还有存放草料之类的。 而就在这院子中间，看样子是平日里遛马的，全都是泥土，此刻正有几匹马在其上打滚呢。 第504章 其他的人 除此之外，在门口不远处的空地上，停放着不少的马车。 “你们的马车平日里都在这里放着吗？” 显然，这样的情形，引起了宋无涯的注意。这显然不是件正常的事情，毕竟这里雨水充足，若是马车就这样扔在外边，日晒雨淋的恐怕马车会更容易坏掉的吧？ “回大人，这马车平日里是放在车棚内的。只是前些时日，马车淋了雨，这几日让它们晒晒太阳，免得受了潮发霉，到时候烂在了半路上。”牛满跟在宋无涯他们的身旁，向宋无涯解释着这个问题。 宋无涯点点头，这个回答，也是合理的。他没有再问，而是向着那些车辆走去，想要过去看看情况。 这些车辆看起来倒是简单，不过显然这些木料都是不错的，不仅如此其上还刷了油漆，可见是非常注重的。 宋无涯看得见，这车上还有不少的盐粒儿，可见他们平日里运送的货物是什么了。 见宋无涯的目光一直盯着这些马车，一旁的牛满这脸上的神情有些不对劲了，他瞧了瞧宋无涯，随即扭头又看了看白卓，一脸诧异道：“宋大人，难道这些马车有什么问题吗？” “哦！”宋无涯这才反应过来，自己长时间对马车的注目，倒是让身边牛家的人心里有些忐忑了。他赶忙摇头：“没什么问题，本官就是好奇而已，所以多看了几眼。” 说完这话，宋无涯将视线从马车上离开。 不得不说，这马场还真是不错。可见牛老爷也非常在意这里，管理这里的人也是用心，这马场虽然散发着一阵阵的臭味，不过这眼前的一切都显得干干净净井井有条。 看过了这院子里的马车之后，宋无涯又将视线看向了那些马匹。这些马匹的体格都不错，各个都是膘肥体壮的，从这个个头来看，这些马匹和战场上的战马其实都差不了多少的。 “这马场一共有多少人啊？”宋无涯开口又问。 “平日里只有十几个人而已。”牛满立刻就回答了。 这么大的一个马场，其内的马匹少说也有几十匹，而且这里的人一看就是分工不同，只是十几个人好像有些太少了吧。 虽然不知道具体情况，但是在宋无涯看来，这些人恐怕是不够的。 虽然心里有这样的疑惑，不过宋无涯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问，毕竟是无关紧要的事情。 “这么说起来，比仓库的人要多出了不少啊！”宋无涯听着这话随口说着。 他这话刚刚出口，牛满立刻摇头否认：“宋大人，您这话可是说错了。仓库的人可要比这里多了近一倍呢！” “哦？是吗？既然仓库的人比这里多一倍，那为何仓库失火之后，只是在大火中找到了五具尸体？”宋无涯听着这话，随口也就又说了一句。 他对于仓库内火场中只发现五具尸体，显得非常的疑惑和怀疑。这么大的一个仓库，绝非只有这五个人在这里看着的。而且这五个人全都是被人杀了之后，才又被大火烧过的。可这样的话，那其他的人去了什么地方，如今又再哪里呢？ 原本，这个问题他是想要向牛老爷询问的。不仅仅是这几日没怎么见到这位牛老爷，没有这个机会不说，宋无涯更担心的是，牛老爷会在这个问题上撒谎。 不过换成是下人就不同了，平日里牛家的一切情况他们也都是了解的。所以宋无涯突然询问，他们未必能够对事情有所隐瞒。 果然，牛满听到宋无涯这样一问，脸上的神情牛凝滞了。 “这……这恐怕小的没法回答大人您了！”牛满犹豫了许久才终于摇了摇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宋无涯原本以为，这牛满会不经意之间，说出点什么令他们吃惊的事情来，没想到这家伙生生的没有说出口。 当然，宋无涯可不想就此作罢，他微微一笑：“看你这个样子，本官就能看出，你一定是知晓其中原因的。你放心大胆的说吧，即便你说那些家伙偷偷扔下仓库不管，跑出去喝酒，本官也绝不会向牛老爷提起的。” “真的大人？”听到宋无涯这么一说，牛满突然来了个大转变。 宋无涯当即点头，心中却很是欣喜，看这个情况，牛满是应该要对他说些什么了。 看到宋无涯点头，牛满终于开口了。 “不瞒大人您说，这件事情小的原本是不敢开口的。可如今既然大人问起，又向小的保证此事不会向老爷提起，小的才敢开口的。”牛满扭扭捏捏的样子，大概还是有些不放心。 宋无涯自然能够看出牛满心中的不放心，他微微一笑：“无妨的。本官之所以询问这件事情，也无非是想要查明仓库失火的原因。至于其他的事情本官也懒得理会，想必牛老爷和本官也是一样，我们两人要的都是结果，至于过程如何，本官可不想理会的。” 这下子，宋无涯说明了自己的意思，话语里再一次的给这牛满做了保证。直到宋无涯这么说，这牛满才点头又道。 “那日，老爷突然赏赐了我一些银两。小的心中欣喜，加之常日里时常前往仓库，和那里的伙计熟识，所以得了赏之后，立刻就向他们炫耀。奈何他们起哄，要让小的请他们喝酒。小的也担心他们离开仓库，会被老爷责罚。可他们却不听小的这话，非说牛家的仓库在这城里有谁敢动。这才相约他们一些人出去吃喝了一顿，谁知道偏偏那一日就发生了火灾。” 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这么一段故事啊，宋无涯听了之后微微点了点头。 他在心里判断这件事情的真假，毕竟就牛满这么几句话，让他打消对这件事情的怀疑，还有些不够。 “哦？这么说来，牛老爷赏了你不少银子啊。看来你在牛家很是受器重啊！”宋无涯马上就笑了起来。 他突然这么一说，这牛满搞得不好意思了，不过也让牛满脸上紧张的神情，很快就消散了。 立刻，牛满谦虚起来：“宋大人真是过誉了，小的哪能受什么器重啊。那天老爷也只是赏赐了一些银子而已，没有多少的。” “你这可就不诚实了啊！这仓库你说比这里人数多出一倍，那日火场死了五人，其他的人想必都在你的邀请之列，这人数少说也有二十个吧。这些人吃喝一顿，可不是个小数目啊！” 宋无涯可是把这个想的清清楚楚的，立刻就抓住了这一点，不住的向牛满询问，细化这件事情，想要以此来确定这牛满所说的这件事情，到底是真事还是瞎编的故事。 说完这话之后，他的双眼一直盯着牛满的脸颊，注意着他脸上那些细微的表情变化。 可是牛满的表情变化，却很是正常。他脸上瞬间就露出了尴尬神情，不好意思的低头笑了。 “大人说的是，小的没敢乱说。老爷一向大方，赏赐也是不少，您说的一点没错，小的确实得了不少银子，也请了近二十人。”牛满承认了这件事情。 而宋无涯从他的脸上也看出了另外一件事情来，那就是这牛满没有说谎，他说的这件事情是千真万确的。看样子，仓库失火的那天晚上，他们这些人真的是喝酒去了。 不过这样的一件事情，宋无涯心里却在思索，这和火灾的关系究竟是怎么回事。 “既然如此，那因为你逃过一劫的二十多个人，只怕排着队的来感激你呢吧？”宋无涯只是在脑海中这么一想，立刻就顺着刚才的话继续说下去了。 牛满再次不好意思的点点头，承认了这件事情。 毕竟那五具尸体的死因他们还不是很清楚，可毕竟死了人，那他们也多半会想到自己要不是去喝酒，怕是也死在了那里边。 现在这牛满俨然成了他们的救命恩人，哪能不感谢牛满呢。 “那不知道你们今晚在什么地方吃饭呢？不如，将本官也捎带着吧？”宋无涯见牛满承认这件事情，却没有开口，当即又打趣的说了一句。 这牛满一下子激动起来：“好啊，宋大人若是赏脸的话，那可是小的们三生有幸啊！今晚就在观山酒楼的对面。” 观山酒楼这四个字从牛满的嘴里说出来，宋无涯和白卓全都吓了一跳。他们还以为这牛满，不过一个牛家的仆人，竟然都有钱进入那观山酒楼吃饭了。这可好，一个大喘气成了观山酒楼对面。 见他这么热情，宋无涯当即摇头：“本官也就是开个玩笑，本官与你们也不熟，酒量也一般，只怕喝不过你们。再说了，今天晚上怕是本官要在你们牛府做客了。” 这话不过是宋无涯试探的一句话，他怎么会和这些人去喝酒呢。他不过是想要确认一下这件事情是不是真的，可没有到了为了打听这么一点微不足道的消息，就和这些人聚在一起喝酒的。 不过，宋无涯心里倒是有了另外的一个想法。 第505章 另一个猜测 “哎！这样啊，那既然大人有事情，那就算了。”牛满显得有些不太高兴的样子，可见他还是很想借着这个机会和宋无涯吃顿饭的。 宋无涯看在眼里，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他指着前边的几间屋子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哦！这里是存放草料的地方。”牛满听到宋无涯又在询问问题，当即神情已转，回答道。 看着眼前的这几间屋子，宋无涯又问道：“你们这里没有存放货物的地方吗？” “回禀大人，这里不存放货物的，即便是再紧急，货物也全都会在仓库里，不会出现在这里的。”牛满很确定这件事情。 宋无涯点了点头，当即就上前，推开了眼前的一扇房门。 果然，这屋子里边全都是草料，堆放在一起，几乎整个屋子里全都是草料。 看着这些草料，宋无涯走进了屋内，左右看了起来。 “居然还有这么多的草料，这不会全都是冬天里备下的吧？”宋无涯看得出来，这么多马匹消耗的草料一定不少，而且这存放草料的房子，也绝对不是只有这么一间。 牛满立刻点头：“大人，这些草料我们几乎一两个月就要购买一次。不会存放太长时间的，要不然容易发潮。” 宋无涯看着这些草料，也没有再说什么，当即就要转身离开。 就在这转身的瞬间，他这脚底下感觉一滑，整个人打了个趔趄，差点摔倒。 “宋大人，您慢着点。”牛满看着这一幕，吓出了一声冷汗，当即惊呼了一声。 宋无涯这要是在他这里摔着了，那可就罪过大了，他可担待不起。 宋无涯站稳了脚，摆摆手道：“哦，无妨，无妨。不小心滑了一下。你这地上有什么啊？我怎么感觉踩着了沙子？” 脚底下传来的感觉还是比较准确的，宋无涯这么说可是他真实的感受。 牛满立刻解释：“大人说的是。您瞧我们这里，外边到处都是泥，这难免进进出出的会沾上一些泥沙的。” 听他这么说着，宋无涯低头看着脚下。 “宋大人，您小心点。” 宋无涯这里刚刚低头，牛满就上前搀扶住了他，拉着他就往外边去。 对此，宋无涯也只是笑了笑，没有表示什么。 “好了，就回去吧。”宋无涯看这里也实在是没有什么好看的了，当即也不再逗留，就和牛满说道。 听到这话，牛满立刻就跑过去准备马车了。 马车停在外边，解开了绳索，就等着他们两人上车了。 乘着这会功夫，宋无涯对白卓说道：“白兄，今天可是没有白来啊。” “嗯？”白卓轻咦了一声，他看到宋无涯没有开口说明的意思，也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当即也没有多问。 两人上了马车之后，立刻回到了县城。 忙了这么一会功夫，这中午的饭还没有吃呢。两人现在不觉得饿，却也知道该是吃饭的时候了。 回到了城里，宋无涯就招呼那牛满回去，他和白卓直接回到了客栈内。 “无涯兄，你发现了什么？” 回到客栈之后，刚刚进了房间，也没有去招呼司徒雯和小环，白卓就迫不及待的询问起来了。 宋无涯的神情一下子变得凝重起来，“白兄，或许你的猜测没错。这事情未必不是牛家搞的鬼。你还记得我在马场的时候，就在那存放草料的屋子里，差点摔倒吗？” “记得，怎么了？”白卓自然是记得这件事情。 “当时我说好像是踩到了沙子。”宋无涯突然压低了声音：“其实，踩到的不是沙子，而是盐粒儿。” “盐粒儿？”白卓也是一惊：“当时那牛满可是说过，这马场是不存放货物的。那地方怎么会有盐粒儿呢？” “对，这也是我觉得奇怪的地方。”宋无涯点头道：“虽然他们的马车上或许还会带着一些盐粒儿，不过不会太多。更何况那些马车又不进那屋子里，怎么会吧盐粒儿带进去呢？而且即便是运送草料，不小心弄进去的，那也不对。另外，那些草料我感觉也有问题！” “草料也有问题？”白卓可是一点都没看出来，听到宋无涯这么说，顿时就懵了。“那草料还能有什么问题啊？不就是一堆干草吗？难道这草料里边还藏着东西吗？” “那些草料堆得松松散散的，而且仔细看的话，能够看出那都是乱七八糟堆起来的。你觉得这么多马匹，他们要储存的草料，会只是这么一些吗？那必定会是不少的量，绝对不会是这样的情况。”宋无涯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虽然说现在他自己还没有个确定，但是他觉得这草料下边或许还藏着东西呢。 而宋无涯的这一番话，白卓也从中听出了浓重的怀疑。 原本他那样说，只是觉得事情有些蹊跷，可现在看来，越来越多的线索指向了牛家。 “无涯兄，难道那些私盐真的是牛家自己运走的？还把他们藏在了城外的马场内？虽然之前我也有这样的猜测，可现在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总是联系不起来啊！尤其是今天在牛家的府门前，官差还在当街杀了人！那些官差，总不会是真的官差吧？”白卓对自己之前的怀疑，在这个时候起了怀疑。 他说的一点都没错，牛家做这些事情的话，确实是有可能。但是至于为了什么，宋无涯他们不得而知。可如果没有一个前提条件的话，将这些事情安在牛家的头上，就显得有些不太可能了。 听了白卓的话之后，宋无涯的思绪再次回忆到了今天牛家门前看到的那一幕。 “是啊！这一切如果是无量教所为，那么就说得通了。可要是牛家自己搞的鬼，那实在是让人想不明白，他们究竟是要干什么。”宋无涯暂时也没办法解释这个事情。 原本他对无量教是最大的怀疑，可是自从白卓说起了牛家可能是自编自演，这让他每每会将事情想到这一点上去，而随着事情的发展，他越发的觉得这样的可能性不小。 白卓看着宋无涯思索，忍不住叹气道：“哎！你说这事情怎么这么古怪？难道牛家这么做的目的，是想要来一招瞒天过海。糊弄我们，让我们怀疑这是无量教的手段？” “你是说他们不相信我们？”宋无涯听明白了白卓的这个意思。 “是啊！要不然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呢？”白卓有些气愤起来，显然这问题让他心里不痛快了。“至于今天牛家门前的事情，或许正是他们画龙点睛之笔，让我们对这件事情深信不疑。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牛家在做戏给我们看，好让我们不要再插手他们的事情。说白了，他不一定是不相信我们，或许他们是不想分这一杯羹给咱们吃！” 白卓的这一番话，也得到了宋无涯的认同。如果加上这个前提条件的话，事情也算是说得过去。只是这样一来，牛家付出的就太过巨大了。 “可用这样巨大的代价来交换，这牛老爷未免也太狠得下心了吧？”宋无涯还是觉得事情不会这么复杂的，毕竟之前牛家的表现，以及牛老爷他们在宋无涯和白卓的面前，将一切都承认了下来。 “无涯兄，俗话说得好。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或许，这正是牛家的高明之处。如此一来，他们存放私盐的证据可就是没有了。不仅如此，他们如今那掌管运送私盐的舵主不是已经死了吗？这运盐的路子断了，加之今天的狠辣手段，直接让这些盐商也不敢说什么了。如此一来，咱们可就连个人证都要找不到了！”白卓此刻怕是对这件事情看得透彻了。 如果白卓说得没错，那么这事情可就麻烦了。他们两人可就要在这里空手而归了，只能看着这牛家逍遥法外了。可这样一来，牛家也算是正好把私盐的买卖，直接送给了无量教。 若是牛家真的舍得这么做，那未必不是一件一石二鸟的好计策。 而且，牛家也并非是彻底将私盐生意交给了无量教。而是在最后给无量教扔下了一个难题，那就是私盐的下路被牛家搞垮，无量教想要重新梳理，只怕需要不少的时间呢。 宋无涯在白卓这番话之后，陷入了沉默，许久都没有开口。 他在考虑，如果自己是牛家，究竟该怎么办。那牛家的舵主，或许真的是死于无量教之手，而牛家也自认敌不过无量教。到了这样的一个地步，要让宋无涯来决定的话，那宋无涯会怎么选择呢？ 选择继续以往的生意，就意味着要和无量教彻底比个高低，可结果却并不怎么乐观。而如果顺从了无量教，那他们未必不会成为无量教的替罪羊。这样的话，可就是两头为难了。 如果想要保住性命，却又不是这两种结果的话，那刚刚白卓的那番猜测，可就是最好不过的办法了。 不得不说，牛家这样做了的话，那才是高明的抉择。 第506章 姜还是老的辣 “姜还是老的辣啊！” 许久之后，宋无涯终于发出了一声感慨。 这一声感慨，令白卓紧张已久的情绪，突然间松垮下来。他叹了口气，抬头看了宋无涯一眼，脸上写满了无奈和落寞。 “无涯兄，看来你也觉得咱们被牛家给耍了吧？” 本以为，宋无涯之所以会说出这样的话，就是因为他已经猜测到了，他们这几日全都被牛老爷给耍了，而且是耍的团团转。 可白卓这话一出口，宋无涯却突然笑了。 “人心不足蛇吞象！” “嗯？”白卓顿时吃惊，猛地抬头，诧异的看向宋无涯，心里满是疑惑。“无涯兄，你这又是什么意思？怎么一句一句的，难不成这是闲的无聊？” 宋无涯再次微笑：“白兄，俗话说得好，这人心不足蛇吞象。这天底下的人，多数都是一样的。谁都有贪念，尤其是像牛家这么有钱的主。他们在私盐贩卖的生意上做的如此风生水起，怎么可能就这般轻易的将私盐这块肥肉拱手让人呢？更何况，天算不如人算，即便是这一切都是牛老爷的算计，可也别忘了，咱们也并不是那傻子，任他这般算计的。” “看来无涯兄，你一定是有什么妙招了。你打算怎么对付他们？”原本失望的白卓，在听到了宋无涯这番话之后，立刻就兴奋起来了，显然他听得出来，宋无涯并不算就这样放弃，而且此刻他已经有了对付牛家的办法。 宋无涯神秘的微微一笑，很是肯定的点了点头。 这下子白卓再次提起了精神，可见这对他来说，算得上是绝处逢生的希望啊！ “白卓，你高兴什么呢？怎么笑得这么开心？难不成是这南头县城内，哪家的小姐看上你了？” 白卓正高兴的哈哈大笑呢，房门被从外推开，司徒雯的话随着她和小环进来，也传了过来。 一听这话，白卓的笑声戛然而止，当即起身，一本正经道：“司徒小姐，这玩笑可开不得啊！这大户人家的小姐，那可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别说是看上我了，看到我都难啊！” 白卓这么一说，一进门就低着头的小环，噗呲一声笑了起来。 而司徒雯却不乐意了，白了他一眼：“怎么？照你这么说，本小姐就不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了？整日在外边抛头露面，不成体统吗？” “哪有哪有！”白卓立刻就慌了，虽然知道司徒雯并非是这般斤斤计较的人，只是再和他说玩笑话，可他还是紧张的解释。“她们哪能和司徒小姐你比较啊！她们那叫愚昧，我可不是称赞她们。如司徒小姐这般，见多了世面的女子，那才是值得我等尊敬的啊！” “行了吧！少在这里贫嘴了。”司徒雯也不是认识他一天两天了，他那嘴里能说出什么话来，司徒雯早已经心知肚明，这个时候再次白了他一眼，打断了他的话又问：“你刚才高兴什么呢？” 说起了正事，白卓也不贫嘴了。 “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是因为无涯兄，想到了对付牛家的妙计，所以我才笑的这么开心。” 白卓这么一解释，司徒雯也立刻来了兴致，不过她对于这整个案子的情况了解的并没有白卓这样的详细，所以就向宋无涯问道。 “无涯，这案子究竟是怎么回事啊？还没有找到无量教的踪迹吗？” 她很清楚，现如今他们最大的敌人是无量教，而不是牛家。可偏偏刚刚白卓所说的，却是对付牛家的事情。 “根据我们现在所掌握的线索，这个案子非常的复杂。或许，这其中并没有牵扯到无量教，而一切的始作俑者全都是牛家自己。”宋无涯简单的说明了一下现在的情况。 这话出口，司徒雯听了顿时吃惊不已。 “难不成那火是牛家自己放的？那又是为了什么呢？” “这也是我们现在猜测的事情。事情究竟如何，现在还没办法认定呢！”宋无涯点了点头之后，却又摇头说道。 这件事情仅仅是他们的猜测罢了，今天在马场，宋无涯发现了那存放草料的房间地面上有盐粒儿，他从这个判断，或许那场大火就是牛家自己人放的，而且在这之后，牛家转移了私盐，存放在了马场内。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他们在火场那里发现的地道，会是那样的仓促，让他们觉得不像是无量教所为。 司徒雯听了宋无涯的话之后，也开始思索起这件事情了。 “那这样说来，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是来确定这件事情是不是牛家所为了？” 宋无涯点点头：“这一点不太简单，还需要一点手段。刚刚白兄所说，我想到了对付牛家的手段，其实主要的目的，也是为了验证这一点。” “那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情呢？”不仅仅是白卓，司徒雯也很想知道一下宋无涯究竟是怎么打算这件事情的。 听着司徒雯的询问，又看到白卓那迫切的目光，宋无涯微微一笑道：“这个也正是我想告诉你们的。接下来呢，还需要雯儿你和小环去办一件事情。” “哦？还有用得着我们姐妹两人的啊？”司徒雯欣喜道：“你说吧，是什么事情？” “今天我们去了马场，带着我们过去的是牛家的一个仆人，叫做牛满。这家伙今天晚上要在观山酒楼对面的酒馆内喝酒，到时候我想要让你们去看看，这些家伙是不是真的为了劫后余生才来到那里喝酒的。” 听了宋无涯的话，司徒雯多少有些失望：“只是这么一件小事情啊？” “这可不是小事情啊！从这个就可以判断出，这牛满是不是说了谎。如果他没说谎的话，那么失火当天晚上的事情，就可以确定了。”宋无涯可不觉得这是一件小事情。 虽然司徒雯对于去做这件事情，不怎么欣喜，可还是点头答应了。 “那你们要去干什么？”有了自己的任务之后，司徒雯自然想要知道宋无涯他们要去干什么，毕竟他们做的才是重要的事情。 “司徒小姐，这还用问吗？我们自然是去牛家探听虚实了。”不等宋无涯说什么，白卓就接过了司徒雯的话说道。 不过，这可不是宋无涯要去做的事情。他当即摇头否认：“可不是这么回事。咱们现在可不用去多找这个牛老爷了，应该将主要的目标放在这于春的身上。毕竟和牛老爷比较起来，这于春可是好对付多了。更何况，我们的身份对于春来说，比牛老爷要多了一些压力。” “于春？可这家伙一直躲着咱们，事情怕是没有那么好办吧？”白卓有些担心的说道。 之前他们就已经想要找这个于春了，可是偏偏几次下来，都没有找到。 “放心吧，这一次用不着咱们怎么去找，这于春自己也会露面的。”宋无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对白卓打着包票。 可他这么说，白卓显然是没办法理解的。 “于春自己露面？什么意思啊？” “今天牛家门前杀了人，凶手可是穿着官差的衣服。不管这些人是不是官差，那么牛家不给大家一个说法，这县令于春也自然要对他们有一个交代的。”宋无涯见白卓不知道他要说什么，只好对白卓解释了一句。 这时候，白卓才算是恍然大悟，猛地一拍桌子：“对啊！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今天这官差杀人的事情，必定已经是满城风雨了，现在所有人都在骂着牛家和于春，即便他们的能耐再大，也会想办法平定人心的。” 就是如此，宋无涯正是想要借着今天这件事情，让整件事情都展露出来。即便是于春不出面，那他这个钦差大人也会出现，让这件事情有个结果的。 “难怪无涯兄，会说这件事情于春更好办一些。”白卓惊喜不已。 现在才反应过来的他，未免有些太过迟钝了吧。 “好了，不说这件事情了。现在都已经过了饭点，也不知道下边还有没有什么吃的，咱们下去找点东西吃吧。顺便看看有没有人在议论今天牛家门前发生的事情。”宋无涯笑着打断了白卓，不再谈论他们要做的事情，而是先吃点东西，随后准备开始行动。 来到了楼下，竟然还真见到了不少人。说来也不算是什么奇怪的事情，毕竟这些人全都是奔着私盐来的。如今牛家的私盐不放货，他们拿不到货，自然不会离开。而他们在这小小的地方，又没有其他的事情可以做，自然就在客栈内闲聊了。 来到了楼下，找了张桌子坐下之后，宋无涯立刻招呼店小二要了一些东西，随后他们就安安静静的坐在这里，仔细的听着身边的人究竟在说些什么。 事情正如宋无涯所料想的一样，在座的这些人，所谈论的话题，完全就是同一件事情，那就是今天牛家门前杀了人的事情。 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盐商，可这也绝对不是什么小事情。 第507章 平息愤怒 “无涯兄，你说死了一个小小的盐商，这事情会不会不了了之啊？”白卓听着些人在谈论着今天的事情，虽然不少愤慨的话，可是他们却都在这里坐着说空话，没有任何一个人前往官府或者牛家要个说法。 白卓的担心倒不是没有的，不过宋无涯却并不觉得这件事情会不了了之。至少，即便是他们要不了了之，那么宋无涯也会在这里横插一杠子的，到时候事情只会变大，不会变小。 “白兄，你就放心吧。今天的事情绝非是一件小事情，不可能不了了之的。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盐商，可他们毕竟和官府是有所关系的。你可要清楚，他们这些人的身份，可不是什么能够摆的上台面的。如今他们显然和牛家翻脸，牛家如果不给个说话，那必定会让人心惶惶，到时候他们继续合作下去会非常的困难。即便是牛家想要换血，那这些人心中存有怨气的话，将这里的事情捅出去，想必也不是牛家和于春想要看到的结果。所以，牛家绝对会想办法处理这件事情的。当然，他们想要的结果，自然是不了了之。可别忘了，咱们还在这里看着呢！” 宋无涯将自己心里的意思说了出来，告诉白卓放心这件事情。他既然要插手这件事情，必定会有个办法，让这件事情不那么容易的消停下去。 “无涯，你听到了吗？他们说了那个死的人，身份好像并不简单！” 司徒雯听着两人的谈话，突然提醒了一句。 宋无涯还真是没有注意到这个，当即看向司徒雯疑惑道：“他们说了什么？” “死了的那个人，具体身份背景不知道。不过在他们这些人之中，也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他们怀疑这是不是牛家在杀鸡儆猴呢！” “哦？这样的话，那事情就跟好办了。”宋无涯没想到这一点，如果这人的身份不简单，那可就算是帮了他们大忙了。 不过转念一想，事情也该是如此。如果只是一个小小的盐商，那他们怎么敢和牛家叫嚣呢？当时这人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可见自大不已，绝对不像是一般人的样子。 “是啊！那这个人总不会是自己来的吧？那与他同行的人，只怕也不会就此作罢的。”白卓也跟着惊喜起来。 不过，宋无涯却觉得他高兴的太早了，毕竟聚集在这里的所有人，不得不说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为了钱。也就是说，在这个地方，或许用钱可以摆平所有的事情。 现在宋无涯要做的自然是插手这件事情，好让这件事情无法用钱摆平。 可如何插手，也是个问题。以官场出面的话，那么就白搭，所以他只能用一些不入流的手段了。 “白兄，你可别高兴的太早了。”宋无涯泼了白卓一盆冷水道：“这事情只怕用钱就可以摆平了。所以，咱们可不能静观其变，必须要做点什么才行。” “怎么做？”白卓迫不及待的询问。 这个，宋无涯看着他这个急切的样子，不由得苦笑起来。 “当然是让于春来做这件事情了！这件事情于春出面最合适不过了。” “可于春怎么可能会这么做？毕竟他也想要彻底化解这件事情啊！”白卓听到宋无涯说出于春来，当即就更加的不解了。 宋无涯表示无语：“白兄，你知不知道有些话叫做谎言？” “原来你是打算片于春，让于春被咱们蒙在鼓里，然后将这件事情搞砸！”白卓这下子才算是明白了宋无涯的意思。 宋无涯点点头，这件事情都已经说明白道这个份上了，可是具体怎么去做，他现在还不想告诉白卓。 “那咱们接下来的第一步该怎么做啊？”白卓可是一点都等不及了，紧接着就像宋无涯询问起接下来的步骤。 对此，宋无涯想了想说道：“第一步，自然是去找于春问这件事情，看他想要怎么处理这件事情。俗话说得好，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咱们先搞清楚他们打算怎么平息这件事情，然后再想办法捣乱。” 其实宋无涯心里对怎么处理这件事情，多少已经有了一些办法，只是现在还没有彻底完善，所以没有提前说出来。 话说到这里，白卓迫不及待的就已经起身，看样子现在就准备去找于春问个清楚了。 瞧着他这个样子，宋无涯三人不由得同时白了他一眼。 “怎么了？这么要紧的事情，还不抓紧事情去做吗？”白卓显然明白宋无涯他们三人给他的白眼是什么意思，可却不以为然的表现出一脸的诧异，还觉得自己着急是没什么问题的。 “大人，您的饭菜来了！” 宋无涯他们谁都没有给白卓一个回应，反倒是店小二此刻来了，招呼着就往桌子上放饭菜。 “先吃饭！着什么急啊！”司徒雯没好气的说了一句，拿起筷子就准备吃饭了。 白卓这才悻悻然的坐下，而宋无涯却懒得理会他。 吃了几口，宋无涯这才开口：“这时候，怕是于春他们都没有商量出怎么个应对办法来，你去有什么用？更何况，人活在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比吃饭要紧的事情了。” 司徒雯和小环噗呲一声就笑了。 难得宋无涯说出这么搞怪的话来，毕竟他可是常常因为案子的事情，而忘了吃饭的。 周围吵杂的声音，倒是没有让人注意到他们的存在，当然他们的身份也并不是所有人都知晓的。 “好了，时间也差不多了，在耽搁一会就该吃晚饭了，我们去找于春吧。” 吃完了饭，宋无涯这才招呼白卓，向外走去。 此时，事情已经过去数个时辰，于春和牛家那边具体有没有应对的办法，他们现在还不清楚呢。不过，这时候该是去看看于春对待这件事情的态度了。 很快，他们第二次来到了县衙。 “于县令可回来了？”宋无涯来到门前，看着守门的衙役问了一句。 那衙役立刻点头：“回宋大人，县令他已经回来多时了。” 点了点头，宋无涯和白卓直接进入了县衙。 “于大人，今日的事情可有头绪了？” 进入大堂，就看到了于春紧皱着眉头苦苦思索着。 宋无涯的话打断了他的思索，急忙起身迎了过来。 “回禀大人，那些杀人的衙役并非下官的属下。正如下官的安排一般，这衙役全都去了火场，其余的也有各自的差事，可觉无那么多人敢出现在牛家府门前杀人的。更何况，他们也绝对不敢没有下官的命令，随意这般胡来的。下官以为，这一定是他人冒充衙役，做出了这等凶残的事情来。” 于春看样子对这件事情还是很上心的，能够说出这么一番话来，想必一定是调查过了。 宋无涯也在怀疑这一点，按理说县衙的人手是不够的，这突然冒出来的人一定是别人假扮，只是不知道他们是受什么人指使的。 “于大人所言与本官所想一般。如今务必要调查出这些人究竟是谁，要不然朝廷毕竟失信于百姓，这可不是本官想要看到的。”宋无涯立刻表明了自己的意思。 就在这一瞬间，于春的脸上露出了为难之色。 不等于春再说什么，宋无涯立刻便问：“不知道牛老爷如何看待这件事情？这事情可对牛家的声誉影响颇大啊！” “是啊！若是这些盐商再闹事，可就不知道该如何收场了。如今我等还不知道如何向他们解释今日之事呢！哎！”面对宋无涯所问的这个问题，于春同样表现的很是苦恼。 可见他们到如今还没有一个确切的办法来处理这件事情。 “那牛老爷可想要如何解决？这事情可必定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啊！”宋无涯和白卓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打探他们如何处理这件事情的，重点自然也要放在这个上面了。 听着宋无涯这么问，于春却摇了摇头：“岳父他还没有个主意，今天的事情非常棘手。不过，下官以为这绝不是什么问题，想必定会有个办法来解决的。” “嗯！如果是钱能够解决的事情，那就不算是事情。不过如今这事情闹出这么大来，直接的原因还是牛家如今的现状。牛家的声音停止，这些盐商心中不安，所以才搞出这些事情来。依本官来看，如今想要将此事摆平，最好的办法还是尽快选出舵主，让以往的生意再次运行起来。只要这些盐商拿到了货，他们必定会离开这里，至于今天发生的事情，只怕也没有人会在意了。”宋无涯心里早已经有了想法，他将自己的意思告诉了于春。 这于春可不比牛老爷，听到这话之后，稍微琢磨了一下后，立刻就觉得宋无涯这个办法不错，当即露出了笑容。 “宋大人说得没错啊！这些盐商拿了货之后，必定会离开这里，其他的事情他们哪会管得了那么多啊！”于春兴奋不已的重复这宋无涯的话。 第508章 是否有黄雀 看到于春这幅高兴的神情，白卓不由得露出了笑意。 正如宋无涯所说的一样，这个于春可要比牛老爷好对付的多了。刚刚宋无涯这么一番话，可算是给于春找到了一个好办法。如此一来，他绝对会找牛老爷说明这件事情的。 而眼下他们还没有一个确切的办法，宋无涯所说的这个办法，必定会先入为主，让他们围绕着他来做决定，或者再想其他办法的。 “宋大人来的可真是及时啊！竟然给下官出了这般好的一个主意，实在是令下官感激不尽啊！”于春欣喜之外，立刻反应过来，赶忙向宋无涯称谢。 宋无涯摆摆手：“于大人客气了，本官只是不想让百姓对朝廷失望而已，至于怎么解决你们的事情，那就是你们的事情了。” “不知道宋大人来找下官，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吩咐吗？”于春听了这话，迫不及待的向宋无涯询问。 显然他现在想要去找牛老爷说明这件事情了，毕竟他们正苦于没办法解决呢。 宋无涯自然不会拦着他去做，毕竟接下来他们有什么打算，自己还想要知道呢。现在他们毫无头绪，那自己来这里也是毫无意义的。 “如果于大人有要事的话，那本官就不打扰了。”宋无涯非常识趣的微微笑着说道。 显然，宋无涯没有其他的事情，于春还巴不得呢，当即拱手施礼，送宋无涯离开。 出了府衙，白卓看着身后无人，立刻询问：“无涯兄，事情就这么简单吗？” “是啊！就是这么简单。我没想到这些家伙，这个时候了，竟然没有一个办法来解决这件事情，也只能如此了。”宋无涯无奈的说着。 原本，宋无涯以为。这牛老爷和于春一定会非常的着急，怎么说也要想出个办法来，可谁知道他们竟然没有丝毫的办法。 还好在来之前，宋无涯心里已经考虑过会有这样的可能了，便早已经准备好了另外的一番说辞。 “那无涯兄，你觉得他们会按照你所说的去做吗？”白卓接着又问。 这一点宋无涯可没办法给他一个确定的答案，毕竟这件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们现在也仅仅是在猜测的阶段。不过，也正好可以通过这件事情来判断一番，这件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 “哎！这可不好说啊！那要看不久前死了的那个舵主，究竟是谁杀得了！” 宋无涯这话可谓是大有深意，白卓听了之后顿时就有些糊涂了。显然他没想明白宋无涯这话里想要表达的意思。 “嗯？”白卓微微一愣，看着宋无涯的目光中充满了疑惑。 喧闹的大街上，来往的行人不少，不过宋无涯看得出来，那些盐商现在可都没有什么心情在这大街上闲逛了。到处都能够看到茶摊酒馆内，聚集在一起的盐商，纷纷议论着今天牛府门前所发生的那件事情。 这件事情对县城内的其他百姓，显然并不重要，不过茶余饭后议论一番，还是有的。 白卓没有继续问，宋无涯也没有继续说。 他看着眼前的街道，心里在想着，这一场变故，只是在这短短的几日时间内出现。一切的引子，全都是因为牛家那位死了的舵主。 就在他们在桃林中看到了那人的坟墓之后，紧接着牛家的仓库就失了火。 这中间，绝对不会没有任何联系的。宋无涯感觉的出来，不管这火是谁放的，那前提条件也都是牛家的这位舵主死掉。如果他不死的话，那么牛家的生意就会正常运行，那这仓库内的东西，也绝对不会存放的。 宋无涯在想，究竟谁做这件事情利益会更大一些呢？ 无量教，他们杀了那位舵主之后，偷偷转走了这些私盐，目的是为了逼迫牛家放手。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那么这仓库失火，加上舵主的死亡，确实会让牛家的生意停滞，而且带来不小的损失。 可如果是牛家做的呢？那他们的目的就是之前宋无涯和白卓两人推测过得，是为了抛开官府，然后顺手将私盐的生意甩给无量教。这样一来，牛家可以全身而退，两方谁都不用得罪。而且明面上做的非常之漂亮。 一开始，他们都觉得无量教出手，才算是说得过去。 可是自从，开始对牛家的怀疑之后，反倒让他们觉得牛家这样做，才是最为顺理成章的。 毕竟牛家如果不打算继续进行私盐的生意，那么这舵主就是可有可无的了，自然可以轻轻松松将其灭口。 不过，今天出现的官差当街杀人，却让这件事情变得更加的玄奥了。 “白兄，你说今天杀人的事情，究竟是牛家做的呢？还是无量教呢？又或者是他们两者之外的其他人？”宋无涯想到了这里，突然就驻足在这大街上，向白卓问了这么一句。 这可把白卓给难住了，他却哪能知道这个。 不过，白卓倒是听到了宋无涯这话之中，提到了另外一件事情。 “怎么？无涯兄，你觉得这事情还有另外一种可能？” “嗯！我也只是突然有了这样的感觉。”宋无涯深吸了口气道：“如果这里便牵扯到第三方势力的话，未必不会有可能的。今天那些盐商聚集在一起，显然他们之间并非是不相识的，至少有人在其中牵头。所以我在想，这里边会不会还有其他人的存在？” “那会是什么人？难道就是这些盐商吗？”白卓知道宋无涯有这样的猜测，绝非是空穴来风，一定是感觉到了什么，所以才会这样说得。 “还记得吗？这件事情的起因，不仅仅是因为有人看到了牛家的车辆运送私盐。还有另外一件被我们忽略的事情，在这私盐之后，还有人注意到，其中的几个大一点的盐商，不见了踪影。”宋无涯也是突然想起这件事情的，之前他根本没有想过这个。 原本他想到的是，这私盐是牛家运走的，存放在了马场内。 可既然他们的私盐存放在了马场内，那些大盐商又怎么会突然不见了呢？ 他们没有拿到货物，就这样离开，好像有些不太对劲。 说起了这几个大盐商，白卓也回忆起了之前从其他盐商嘴里听来的话。 “之前确实好像听过有人说起，什么五爷还是什么的。他们在这个关键的时候不见了踪影，莫非就是为了避嫌？”白卓吃惊不已。 这一点确实是值得怀疑的，毕竟那几个大盐商的声望，在这些盐商里，还是不小的。如果他们有人在其中牵头，让他们去牛家闹，这些人哪一个敢不听？可今天出现了这样的事情，未必就不是他们故意而为，目的就是为了逼迫牛家。 想到这里，宋无涯不觉得这种可能没有，而且可能性还是不小的。 不管怎么说，现在事情越来越复杂了。如今他们也只能静观其变，毕竟这件事情不会就此了结的。 在这里耗费了不少时日的盐商们，可是花了不少钱的，就这样离开显然是亏大了。 “走吧，咱们在这大街上走动走动。反正现在闲的也是没什么事情可做，不多时就要天黑了。”宋无涯也不知道现在该去干什么了，毕竟要去观山酒楼对面查看牛满，还需要等到天黑的时候。 听着宋无涯这话，白卓猜测的问了一句：“无涯兄，你打算再去火场看看？” “火场？”宋无涯摇摇头：“火场已经没有任何的价值了，我们用不着去按个地方。如今查出来的两个院子，他们的主人也没有什么线索，估计是牛家的院子。” 确实如宋无涯所说，他们在火场上的线索算是断了，完全查不到任何的线索。现如今他们能够做的，也只是看看接下来的动静了。 不过，白卓却有些按捺不住。 “无涯兄，咱们这样太浪费时间了。不如现在去找那些盐商，煽动一番？” 白卓的话，宋无涯依旧摇头。 这个时候，盐商自己们都还没有一个决定。他们内心还没有落定，还怎么煽动？但凡他们有了个确定，只是差一点勇气的时候，这时候再去煽动，那才会有结果。 “或许，咱们应该打听一下这牛家一切的商业流程，毕竟咱们得找到私盐的源头才行。”宋无涯见白卓这般的着急，遂想到了这一点。 但凡是私盐的案子，那必定是一个庞大的体系，而且牵扯甚广。宋无涯猜测，这牛家虽然在南头县内风生水起，可他们未必就是最大的头，在他们的上边应该还有其他的庄家。 “无涯兄，你是说咱们得找到这私盐的源头吗？”白卓理解了宋无涯的意思，显得非常兴奋。 宋无涯点点头，可这个事情也不太好打听。聚集在这里的盐商，只怕也未必会知晓这一点，如果他们知道的话，那还会在这里干等着牛家吗？不过说起了这一点，那几个大的盐商，未必不会选择抛开牛家，去上游拿货。 第509章 无比矛盾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的功夫天就黑了。 宋无涯和白卓回到了客栈，那些盐商们整个下午都没有离开这里，此刻他们回来，依旧在谈论着今天牛家杀人的事情。 对于这些话，宋无涯已经懒得再去听他们说什么了。 “雯儿，你们准备好了吗？”宋无涯回到房间，找到了司徒雯和小环。 现在时间虽然还早，不过宋无涯还是觉得赶早不赶晚。 “嗯！就等着你们回来呢！”司徒雯点头应是，随即起身就向门口走来。 她们两人已经梳妆打扮好了，跟着宋无涯和白卓就出了门。 虽然是一同出去的，不过宋无涯还是叮嘱她们，脚前脚后，以免被那牛满撞到。 观山酒楼非常的气派，其内的人更是非富即贵，此刻虽然华灯初上，却已经是满满当当的了。 “就是这里！”宋无涯回头看向观山酒楼的对面，也只是看到了一家酒馆，立刻就确认了这里。 他们两人当先进去，在门口的地方，向里边看去。而司徒雯和小环则跟在他们的身后，等着他们开口。 “雯儿，我们就不进去了。你们就在这大堂内坐着，注意牛家伙计的衣服就是了。”宋无涯交代了一句，便打算离开了。 他们可不能在这里逗留，若是被牛满碰见了，虽然没什么好害怕的，但是牛满要是把这件事情告之牛老爷，未必不会引起对方对他们两人的怀疑。 司徒雯和小环点点头，就进入了酒馆。 宋无涯和白卓没有离开，毕竟放着两个姑娘在这样的地方，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呢。所以他们两人还是应该在这里盯着，以免出现问题。 “无涯兄，咱们两人就在这里盯着，也不是个事啊！”白卓突然提醒了一句。 宋无涯扭头看看周围，来往的人群，可没有几人在这大街上驻足的。宋无涯和白卓站在这里，确实是显得有些奇怪。 听着白卓这话，宋无涯皱眉琢磨了一下道：“算了，咱们去换件衣服，乔装打扮一番，也进去吧。” 思前想后，宋无涯还是不放心，最终也只能这样决定了。 很快，两人就收拾了差不多了，立刻就与白卓一同进入了酒馆内。 当两人在司徒雯和小环的身旁坐下之后，立刻引来了两女吃惊的眼神。 “你们两个怎么这幅打扮啊？”司徒雯掩嘴笑着问了一句。 原本宋无涯是打算穿着寒酸一点的，不过转念一想，他们要是穿的寒酸了，和司徒雯坐在一起，那怎么可能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所以想来想去，还是买了顶帽子带在了头上。 虽然只是简单的打扮，不过低着头一般人还是看不见他们的面容的。 “这不是不放心你们吗？又怕被人认出来，所以才这么打扮的。”宋无涯没好气的解释着。 即便是这样，却也止不住她们两人的嗤笑。 不过说实话，从来不带帽子的两人，此时冷不丁的戴了帽子，还真是有些不习惯。 “无涯兄，你看，好像人来了。” 正要再说什么的时候，白卓的话打断了他们。 宋无涯微微抬头向门口看去，果然看到了几个穿着牛家仆人衣服的男子走了进来。很快，他们就在这些人之中，看到了牛满的身影。 “这么说来，这小子没有撒谎？”白卓看到了牛满，疑惑的说道。 既然在这里看到了牛满，那么这件事情或许也能够说明了。不过，宋无涯觉得这事情未免也有些太巧了吧。 “对了，那一日牛老爷赏了他银子！”宋无涯突然说道。 他突然间觉得，这好像才是重点。他仔细的回忆着，想起了当时牛满说过的话。牛满说过他自己是那种喜欢炫耀的人，所以才有了后边的事情。如今想起来，宋无涯还真觉得，这或许就是牛老爷设下的一个计策，目的就是为了让他带走一部分人，这才免去了死掉二十多个人的局面。 当然人数少了，他们也正好可以更好的下手。 或许事情的真相就是这样，宋无涯皱着眉头看向其他人，却又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什么。 不过，他这么一句话，却引起了其他人的好奇。 “莫非，这是牛老爷设计好的？”司徒雯看着宋无涯，微蹙着眉头。“这一切都是牛家搞的鬼吗？” “未必，现在还不好说，不过牛家是脱不了干系的，这里边一定有他们的手段。”宋无涯没有给她肯定的回答，却也没有否认。 牛满几人进来之后，立刻就招呼店小二寻找坐处。看的出来，牛家的这些仆人，手里边也是有不少的。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些跟着牛老爷的下人，也是受了不少的好处。 这些人进来之后，立刻招呼店小二寻找二楼的雅间。 见这伙人上了二楼之后，宋无涯他们四个立刻起身就向外走去。 正好现在他们要的东西还没有上，不吃也就不吃了。毕竟这地方的东西，价钱可是不便宜的。 四人刚离开了酒馆，就听到后边传来了气愤的叫喊声。 可见他们这样做，点了草又不吃，还不给钱的做法确实是有些不太厚道。 听到了店小二气愤的叫喊声，司徒雯和小环都忍不住的笑了。 四人再次回到了客栈，见客栈大堂已经坐满，便招呼店小二要了一些东西，送到二楼的房间里。 回到房间，白卓刚坐下，立刻就问：“无涯兄，现在能够确定这事情是牛家在捣鬼，不过这杀人的事情还不知道是什么人干的呢！” “看来事情远远超出了我们的想象。这一道鱼龙混杂，还不知道都是些什么人呢！说来说去，咱们现在好像能够确定的也仅仅是牛家而已。至于无量教和盐商是否也参与进来，咱们还无法确定。尤其是无量教，在这南头县内，竟然没有找到他们丝毫的踪迹。”白卓问起这件事情，宋无涯心里也不禁惆怅起来。 他们可是追寻着无量教才来到这里的，可偏偏在这里，他们却被搞糊涂了。正是因为这一点，他们才先入为主的觉得这一切都是无量教所为。可现在有了更多的猜测之后，他们反倒觉得无量教好像并没有参与进来一样。 “这无量教是否参与到了这里？”宋无涯向其他三人问出了这个疑惑。“咱们是追查无量教才来到这里的，也正是因此才先入为主了。可现在这一切，即便是把无量教算在外边，好像也是说得过去的。” “是啊！” 他这么一说，白卓立刻就附和了。而司徒雯和小环对整件案子还不是特别的了解，尤其是他们之前的那些猜测，她们也不知晓。此刻宋无涯突然这么说，立刻就显得疑惑了。 不得已，宋无涯只好将原原本本的猜测与她们说了一遍。 听过了宋无涯的猜测之后，她们才算是明白了之前宋无涯说得那句话。 “这么看来，好像还真是和无量教没什么关系啊！”由此，司徒雯也不禁感慨。 说起来，真的好像和无量教没什么关系。 事情突然间变得搞笑了，宋无涯都有些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表示了。 追查了这么久，他们一切的目的可都是奔着无量教来的。可偏偏在这个时候，他们突然间察觉到，这整件事情和无量教的关系，居然是没什么关系。 心里想着，终究宋无涯还是忍不住的笑了。 瞧着他这个表情，白卓也是笑了起来。 “无涯兄，这下可就有些说不过去了。不过你也用不着这么想，或许这里边是有无量教的关系的。毕竟那牛家的舵主，我看未必就是盐商们杀了的。毕竟盐商们杀了这牛家的舵主之后，对他们也没什么好处啊！更何况他们想要在这里取代牛家，显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白卓这话分明就是在安慰宋无涯，面对他的好意，宋无涯摇摇头：“白兄，你可别忘了。那些大的盐商，可是都已经从这里离开了的。他们既然离开，那或许正好说明了他们对牛家的货是可有可无的。如果是这样，那他们杀了牛家的舵主，未必会对他们造成什么影响。” “这么说倒是也说得通。”白卓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他们几人的话，感觉特别的矛盾。而且这个事情到了这里，怎么推测都是可行的。正是因为如此，才让人觉得困惑。 想要解开这个谜团，或许就是搞清楚这舵主究竟是怎么死的，而且这牛家门前的盐商，究竟是什么人杀得。 只有搞清楚了这两件事情，整个让他们困惑矛盾的谜团，才能够解开。要不然他们在这里说什么都是白说，事情或许就在他们觉得对的时候，突然发生了变故。 咚咚咚！ 房门被敲响，也打断了几人的思绪。此刻他们看着门口，白卓起身走了过去。 店小二端着饭菜等在门口，白卓接过之后，立刻关闭了房门。 话题到了这个地步，已经说不下去了，再说下去只能是争论了。 第510章 牛家的抉择 虽然不是各执一词，可终究不会有什么结果的。 一天的时间就这般过去，宋无涯躺在床上，努力的让自己平静的睡过去，不再想这件事情。 “咱们给牛老爷和于春留下的时间可是不少啊，这段时间也足够让他们做出抉择了吧？”宋无涯清早起来，说得第一件事情，便是昨日他们在县衙内向于春说起的那个办法。 不得不说，他们现在很想要确定牛家的立场。 吃过东西后，宋无涯和白卓再次来到了县衙。 县衙内，于春还在这里忙碌。他忙碌的事情，自然是关于那些假官差的事情。不过直到现在，他依旧没有任何的头绪。 官府还没有张贴布告说明这件事情，毕竟没有定性之前，他也不知道该告诉盐商什么。 “宋大人，这么早您就过来了。用过早饭了吗？若是没吃，下官这就去着人准备！” “于大人，用不着麻烦了，本官已经吃过了。”宋无涯连忙摆手，让于春用不着这样。 见宋无涯这么说，于春立刻皱眉看向了他，显然是在琢磨宋无涯来这里的目的。 宋无涯也知道他现在心里所想，也就不再啰嗦，直接说明：“不知道，昨天本官所说的事情，于大人和牛老爷商量的如何了？” “原来宋大人是为了这件事情啊！”于春一听这话，顿时恍然大悟，当即道：“大人，岳父他也觉得大人这个办法不错，让下官着手去做呢！” “嗯！这样最好，毕竟这些盐商都在一起，这事情闹起来，只怕他们会惹出更大的麻烦。到时候若是一个不好，这里捅到圣上的耳朵里，只怕南头县日后就没有这样的繁华了！”听到了于春说出的这个答案，宋无涯心里确实挺高兴的，不过这嘴上却没有表现出任何来。 白卓跟在一旁，听到这个答案之后，也忍不住说了一句。 “于大人，如今看来官府应该张贴布告，安抚一下这些盐商的心情了。” 听到这话，于春立刻就露出了苦恼：“不瞒公子，下官此时也在考虑这件事情，奈何不知道该如何向众人解释这件事情。” “不需要解释，只需要说明昨日的那些官差乃是假冒。发布一个悬赏，让他们来找到这些人就完了。”白卓立刻就给了他一个办法。 这确实是个好办法，可以直接转移盐商们的注意，另外也说明了一点，这件事情并非是牛家故意对他们怎么样的。 于春当即拍手叫好。 看着他这个样子，宋无涯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么简单的事情，听他竟然没有办法，也不知道这牛老爷怎么放心把昨日所说的事情让他来做呢。 不管怎么说，这些不是宋无涯要关心的事情。 “对了，于大人可知道。这城内几个大的盐商已经离开了？” 于春眼神转变，看着宋无涯许久这才露出尴尬笑容：“宋大人的消息还真是灵通啊！这件事情下官也是刚刚得知的。” “哦？是吗？这么说来本官的消息确实是够灵通的啊！”宋无涯大了个哈哈：“不知道于大人对这件事情如何看待啊？” “这个……”于春支支吾吾起来，看他的样子是在心里考虑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犹豫了片刻后，于春这才摇摇头：“这事情下官还真没有什么看法！这盐商离开，想必是因为等不及牛家放货吧！” 这话说得未免也太过牵强了，这么多的盐商都在这里耐心的等待着，偏偏这些大盐商离开，只怕用这样的回答根本搪塞不过去吧？ 不过，宋无涯心里也很清楚，这于春是不想告诉他对这件事情的看法。既然这样，那宋无涯何必继续追问下去呢？那样只会让事情变得尴尬起来。 “哦！原来是这样！本官还想呢，是否是这些大盐商等不到牛家放货，所以就离开了。不过他们个个都是吃不了亏的主，所以临走之前找人假扮官差，在牛家的门前杀了个小小的盐商，好稍微的惩戒一下牛家，给牛家一点颜色看看呢？” 既然于春不愿意多说，那宋无涯就再给他留了个难题。 他这话出口之后，于春的脸色大变，眉头突然紧皱，诧异的看着宋无涯，也不知道此刻心中如何做想。 “宋大人何出此言啊？” 宋无涯的话令于春吃惊不已，他从未想过，这杀人的事情会是那些盐商所为，此刻听闻宋无涯说出来，这心中无比震撼。 微微摇了摇头，宋无涯转身向外：“哦！只是随便说说。本官只是觉得或许会有这种可能，于大人不必当真。本官来此也没什么其他的事情了，就此别过了。” 话说道一半，宋无涯居然要走，这可急坏了于春。他现在还想好好询问一下宋无涯，究竟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说法，是不是他发现了什么。 见宋无涯要走，于春赶忙一个箭步追到宋无涯的面前。 “宋大人还请留步！” 拦下了宋无涯，于春立刻便问：“若宋大人还有时间的话，劳烦向下官说明一下。恕下官愚钝，并未猜测出这盐商和今日死人之事，有什么瓜葛。” “本官都已经说过了，这不过是随便一说而已。”宋无涯微微一笑，转过身来：“毕竟本官现在还不清楚这些盐商突然离开的目的，或许是你的丈人，牛老爷放了货给他们，所以他们才离开的。” 于春立刻摇头：“宋大人，这可是绝对没有的事情。牛家仓库失火，存货尽数被盗，哪里还有东西给他们啊！他们的走，可是和牛家没有半点关系的！而且，他们也并未和牛家打招呼，是突然离开的。” “哦？这么说来，他们还真的是有可能被牛家给气走的啊！”宋无涯脸上表现出微微的吃惊，“莫非，昨日当街杀人的事情，真的是他们嫁祸给牛家不成？” “原本下官并未有过这样的猜测，不过如今被宋大人提醒，下官倒是觉得很有这个可能！毕竟牛家因为这次的事情，把这么多的盐商全都晾在这里，确实是做的不太周到！”于春对这件事情很是上心，直接就觉得宋无涯这话说得一点都没错。 见他这个认真的样子，宋无涯自然开心了，毕竟这样一来他可以利用这件事情为由头，来旁敲侧击一下其他的事情。 想到这里，宋无涯故作沉思状，托着下巴，思索了一阵这才又道：“既然有这个可能，那他们因为的自然是拿不到货了。可说来说去，他们之所以拿不到货，完全是因为牛家的舵主突然暴毙。而正好牛家仓库存有一些私盐，可却不够他们这些人分的。所以牛家担心放货不均，导致这些盐商闹事，所以才选择没有放货。可偏偏在这个时候，仓库失火，让牛家彻底没有了存货。在这之后，盐商聚集一起闹事，这才引来了有人被杀的事情。想来想去，或许这就是个阴谋啊！” 宋无涯简单的将事情联系在一起，随后抛出了这个阴谋论来。 听到这里的于春，顿时惊呼一声：“宋大人，你是说这一切都是有人在算计牛家？” “嗯！或许有这个可能吧！”宋无涯说了这么一句模棱两可的话出来，让于春也没办法判断。 一旁的白卓看着于春此刻的脸色，插了一句：“莫非是无量教吗？” “无量教？”于春惊呼：“可我们和无量教没有任何瓜葛啊！” “是没什么瓜葛，不过无量教可是想要接手这里的私盐生意啊！”白卓立刻又道。 在宋无涯和白卓两人的配合下，使得目标从盐商的身上转移到了无量教的身上。 这下子可算是把于春给搞糊涂了，他紧皱着眉头琢磨着这件事情，可脑子里已经是乱糟糟的一片了，根本没办法把这些扯到一块去。 许久之后，他抬头看着两人，一脸的无奈。 “宋大人，这刚刚不是说一切都是盐商搞的鬼吗？怎么现在又成了无量教呢？” 宋无涯摆摆手道：“于大人稍安勿躁！这些无非是本官的一些猜测罢了。至于究竟是谁，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必定是有人在争对牛家。于大人不妨说说看，这舵主死的前后，有没有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情？” 给于春提了个醒之后，宋无涯便在一旁找了张椅子坐下，耐心的等待着于春的回答。 被宋无涯这么一提醒，于春还真的想到了什么。 “宋大人，确实发生过奇怪的事情！” “是吗？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情？”宋无涯立刻来了兴致，没想到还真的有收获。 于春稍加回忆了一番之后，就说起了这件事情。 “那是舵主死之前的三日，他刚刚行船回来。就在他刚刚回来，拜见了岳父大人之后，立刻就被几个大盐商请去吃饭。就是这一顿饭之后，舵主的性情突然有所转变，即便是对岳父大人那都有些爱答不理的。下官以为，这里一定有什么内情。” 第511章 不寻常 “是吗？这好像也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啊！”宋无涯听着这话，露出失望之色。“或许，是这舵主心情不好，所以才这般表现的。” 可他这样的怀疑，立刻就被于春摇头否定了。 “绝无可能！我们两人，虽然实为连襟，可是平日里也并不怎么往来。这舵主的脾性并非只是我知晓的，其他人也都是一样的。今日下官在宋大人的面前，也用不着顾及自己的面子了。说白了，我们两人无非就是牛老爷他手中的一枚棋子罢了。平日里，我们不管看不看谁的脸色，那都必定要看牛老爷脸色的。您想，这舵主突然连牛老爷的脸色都不看了，那难道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吗？原本下官也是以为他是心里不痛快，这才有此表现。可是刚刚宋大人的一番话让下官觉得，这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于春这话说得倒是没有问题，如他说得这般苍白。这舵主和于春两人，那可都是要看牛老爷脸色过日子的人。如果他们不给牛老爷好脸看，那还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这样的一件事情，虽然说明不了什么。不过却透露出了一些信息来。 那就是在和盐商吃饭之后，这舵主对牛老爷的看法可是有所改变啊。而且，他这般表现，未必就不会让牛老爷心中不悦，或许也正是因此那舵主才引来了杀人之祸。 原本询问这些，宋无涯就是想要看看这舵主的死，究竟是和哪一方势力相关。可现在看来，他的死却和牛老爷牵扯了上去。 这突然出现的情况，让事情更加的复杂了。如果舵主的死是牛老爷的安排，那么宋无涯之前根据白卓所说做出的猜测，在条件上就完全吻合了。可如果这样的话，那这件事情无量教究竟有没有插手呢？ “是吗？那舵主的死，究竟是怎么回事？他是在什么地方死的，怎么个死法？”宋无涯乘热打铁，向于春问出了这个问题。 他感觉于春能够和他说出刚刚那番话，差不多可以说明，这于春对宋无涯的信任还是不小的，要不然也不能够在宋无涯的面前如此自惭形秽，将自己的丑事给说出来。 这个问题，原本宋无涯是不怎么报希望的。毕竟这事情算得上是他们牛家最为私密的事情了，如今宋无涯询问，于春也不一定会说出来。 “被人所杀，一剑封喉，很是干脆。”于春稍加停顿了下，还是说了。“是死在船上的，具体是什么人干的，这个是真不清楚了。” “一剑封喉？如此高的手段？”听到这个描述之后，宋无涯也是微微一惊。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舵主是在睡梦之中被人所杀。关键的地点是在船上，那船上的人可都有嫌疑啊。 “是啊！这样的手段，可不是常人所能企及的。那伤口下官也找仵作查验了，伤及喉骨，拿捏的恰到好处，完全是一气呵成。而且所用凶器也绝对不是常见之物。”于春又详细的描述了一番。 当他说出这话之后，宋无涯和白卓两人顿时相视一眼，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惊诧。 这样的手段他们听着实在是太熟悉了，毕竟他们前往松江，所遇到的第一起案子，凶手就是这等手段。而作案的不是别人，正是无量教培养出来的一些杀手。 如今在这样的地方再次遇到了这样的事情，他们唯一想到的就是无量教的手段。 昨夜，宋无涯突然间怀疑，这件事情无量教究竟有没有插手进来，可现在他们已经可以确定了。这样的手段已经足以说明，无量教对牛家动手了。 除此之外，宋无涯也可以断定，这件事情之中，必定和那几个大的盐商有所牵连。毕竟舵主在和他们吃过饭之后，表现异常的情况绝对不是小事情。 宋无涯猜测，或许这些盐商和舵主商议过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他们要取代牛家，而舵主也从中看到，自己将来得到的利益，远远要比现在多得多，所以心中才有了底气。也正是这一份底气，让他对牛老爷的心态发生了转变。 而盐商也准备着和舵主举事，只是没想到他们的计划还没有进行，这舵主竟然就遭到了无量教的暗算。可偏偏他们不知道这事情是无量教所为，他们还以为这一切都是牛老爷的手段。他们心中感觉到惶恐，以为事情暴露，所以才匆匆的离开了南头县。 可他们也绝不甘心就这样结束，才煽动那些盐商闹事，而使了这么一招，给牛家留下个麻烦。 突然间，宋无涯在心里重新捋了一遍，这一次他才感觉事情好像说的通顺了。 可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未免也有些太乱了。如今无量教没有再动手，而盐商却依旧可能伺机而动，南头县这趟浑水可真是不好趟啊！ “宋大人是不是有什么眉目了？”于春注意到了宋无涯和白卓两人脸上惊诧的神情，立刻急切问道。 他的询问，让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回过神来。 “没错，这样的手段和无量教所培养的杀手如出一辙，或许整件事情就是他们搞出来的！”宋无涯没有在这件事情上隐瞒，直接将无量教给抛出来了。 听到这个，于春顿时咬牙：“这些该死的混蛋！真的想要将我们一网打尽啊！” 无量教的出现，让于春明白，无量教这么做，必定是想要将他们彻底铲除，从而取之。 “放心吧！无量教不过是杀了你们一个人而已。很快他们的后招就会跟着而来的，你还是提醒一下牛老爷，让他好好准备一番吧！”宋无涯再次起身向外走去，同时头也不回的向于春说了一句。 于春急忙点头，出门相送。 离开县衙，白卓回头看了一眼，于春急急忙忙的跑了回去，着急的程度可想而知。 “无涯兄，这下牛家应该要乱了吧？”白卓幸灾乐祸的看着身后说道。 今天宋无涯可是给于春提了个醒，如此一来牛老爷也该知道，他现在的敌人不止是无量教了，而且还有那些盐商。如此一来的话，事情就变得好玩了。牛家或许也会选择主动出击，他找不到无量教，可是能找到那些盐商的，到时候或许盐商就要倒霉了。 不管怎么说，这就是宋无涯他们现在想要看到的结果。只要这个事情变得更加的混乱，他们就能够从中找到得到重要的线索。 虽然这么说，可是无量教始终没有露面，这让他们心中隐隐不安。 “无量教究竟想要干什么？在舵主死后，他们竟然没有了动静。”宋无涯眉头紧皱，他心里考虑着这件事情里，无量教的所作所为。 舵主的死，他们究竟是为了什么？难不成只是要给牛家一点厉害瞧瞧？ 事情在这个时候，变得算是明朗了。 事情的起因还是在这个舵主的身上，舵主与盐商商议之后，突然有了新的想法。可没想到再次离开的时候，行船的路上被无量教所杀。得知了这个信息的眼上门，以为商议的事情败露，心中恐慌之下，便选择了离开。 而牛家看出了这件事情背后，是有人要抢他们的生意。也正是在这个时候，宋无涯他们来到了县城内，表明了身份之后，牛老爷清楚，这明的暗的对他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情。所以他在权衡之下，终于做出了一个决定。 那就是演一出戏，从而将明的暗的两个危险彻底摆脱。牛家也正好可以从中抽身，彻底脱离私盐，这样一来也算是明哲保身的做法吧。 所以，牛老爷在那一天赏赐了牛满。因为他很清楚牛满，知道牛满和仓库的那些人熟识，而且也知道他为人的秉性。所以在那一天晚上，牛满成功的将仓库内的二十多个人带了出去。 于是，大火烧起，仓库内的私盐在他们早已经挖好的地道内被转移出去，被存放在了城外的马场内。 原本，牛老爷以为事情到了这里，就万事大吉了。可是他也没有料到，这些以为事情暴露之后，牛家不会放过他们的盐商，临走之前给牛老爷扔下了这么一个麻烦。 牛家门前死了人，这事情必定要有一个合理的交代。要不然牛家无法这样脱身，也正是考虑到这里，牛家才接受了宋无涯的提议。准备再次选择一个舵主，让生意恢复过来。 事情到了这里，虽然还只是猜测，不过宋无涯觉得真正的实情，应该就是这样的。 换言之，宋无涯算是把准备从这滩浑水中出去的牛老爷，再次给拉了回来。 不过既然牛老爷有了这样的打算，他未必就真的要这样了，或许他后边要做的事情，和宋无涯之前所预料的完全不一样。 宋无涯刚刚的感慨，也引来了白卓的一番惆怅。 “是啊！这无量教再不露头的话，咱们如何抓得到他们啊？” 来此主要的目的，还是为了无量教，他们抓不到无量教的踪迹，又怎么能对他们出手呢？ 第512章 推选舵主 “那可没办法，无量教到现在都没有新的动作。未必他们不会放弃这里啊！”白卓对这件事情可也并不怎么乐观的。 “放弃这里恐怕不太可能！”宋无涯摇摇头。“这地方的私盐既然能够发展到这个程度，那绝对是有原因的。可见在这里，算得上是私盐这条链子的重要组成。所以，无量教想要拿下私盐，就一定不会放过这里的。” “那……那会不会是，咱们的行踪已经被无量教掌握，所以他们想要避开咱们？”听到宋无涯这么说，白卓立刻就有了新的想法。 这下子宋无涯倒是不知道该怎么和白卓说明了，毕竟这事情他们谁也说不清楚，谁能知道情况是怎么样的。 犹豫了一下，宋无涯还是放弃了。他抬手冲着白卓摆了摆，“白兄，这件事情我看咱们还是不要讨论了。毕竟咱们现在也不知道无量教究竟要做什么。咱们还是顺着眼前能够抓住的线索继续下去吧。” “哎！是啊！”既然宋无涯都不想谈论这件事情了，那白卓再说个没完，可就有些没意思了。可他对于这件事情的态度，依旧是没办法改变的。摇头叹息道：“如今咱们也只能等待，看看牛家接下来的动作了。这推选舵主的事情，不知道能不能够进行的顺利一点。” 说道这里，不得不说，这也是个麻烦的事情。毕竟牛家刚刚死了舵主的事情可是谁都知道的，要不然也不会推选心得舵主了。而舵主暴毙，只怕也早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在这样的情况下，有人敢站出来，可能性并不是特别的大。 县衙不过是牛家的一个办事的地方，宋无涯回头看了看身后，忍不住叹了口气。 “是啊！也不知道这事情能不能够顺利进展下去！咱们还等着从这舵主的身上，挖出私盐的源头呢！” “哎！无涯兄，走吧。咱们还是找个地方坐下来喝点茶，再说吧。” 他们两人就这样杵在县衙的门前，确实也不是回事，白卓这么一提议，两人便向街头走去。 “如果朝廷的管控盐的体制不改变的话，私盐是永远都没办法清除的。如今咱们能做的也只是将这些家伙一网打尽，至于后边那肯定还会再有人继续冒险的。只是不知道能够拖延得了多久。”宋无涯对这件事情并不抱有太乐观的想法，毕竟自古以来多少年，这样的体制漏洞是一直存在的，若是真能够解决，只怕也用不着他在这里说三道四了。 街头上的人好像没什么变化，还是他们刚刚来这里时候的样子，不过宋无涯看得出来，愁眉苦脸的人是越来越多了。 “无涯兄，我看就这里吧。”白卓看到了一处茶棚，便招呼宋无涯就在这里坐下。 这地方的消费可是高的出奇，也不知道他们在这里喝杯茶水，会被收多少银子。 说起来，钱对他们来说也不算是个紧缺的东西。毕竟这钱他们之前可是诓骗了不少啊。 “老板，来壶茶水。”白卓不等坐下就招呼老板上茶。 坐下后，宋无涯扭头看着周围，坐在这里的人也绝对都是盐商。毕竟平常之人，哪有在这地方喝茶的。不是他们瞧不起这个地方，而是这地方他们根本喝不起。也只有盐商这样兜里有钱的人才能够坐在这里，不痛不痒的喝上几杯茶。 很快茶水就送了过来。 “两位公子是打什么地方来的啊？”老板看到宋无涯他们，显然有些好奇，放下茶壶的同时问了一句。 听着这样询问，宋无涯低头看了一眼，随即明白过来。他们两人这身上穿的衣服，可和那些盐商是有不少区别的。别人都是绫罗绸缎，他们这样的衣服，绝对显得有些朴素了。 “哦！我们是打南边过来的。”白卓想也不想就回了一句，却没有实实在在的告诉他，就是从松江过来的。 茶老板点头微笑：“也不知道两位是不是头一次来我们这南头县。” “嗯！是头一次来。”这个问题根本不用多想，白卓再次直接回答。 问道这里，茶老板嘿嘿又是一笑：“那小的可得提前和两位公子说好了。咱这茶水，一壶可要二两银子啊！若是……” 原来这茶老板是看两人的样子不像是盐商，也不知道是担心他们身上没钱，还是担心他们喝过了茶之后，觉得价钱太贵，在这里闹事，所以提前打了声招呼。 “哦！无妨，照样喝。四两银子的包子我们刚吃过，这心里有底。你就放心吧！”白卓和宋无涯两人不由觉得好笑，随口就大发了那茶老板。 茶老板一听这话，心里就畅快了，当即躬身向后：“既然这样，那两位公子慢用。小的并非是狗眼看人低，只是怕事后闹出矛盾来。” “无妨，无妨。老板你也算是个好心的人，多少知会一声。前些日子，我们吃了几个包子，就和我们要四两银子，可差点没让我们打那老板一顿。后来这才得知，这地方就是这个行情，是我们自己少见多怪了。”白卓微微一笑，告之老板他们并没有多想。 看着茶老板微笑点头，宋无涯却笑着问了一句。 “看这个样子，怕是这地方时常会遇到这样的事情吧？” “哦！这倒是不时常，只是前些日子遇到了一点麻烦，所以小的不想再惹出乱子，所以提前说明一番。”茶老板听到宋无涯询问这件事情，立刻解释了一句。 听着这话，宋无涯反倒是好奇起来了。 “哦？也是外地来的？来了几个人啊？若是人多的话，我看能把老板你这棚子给掀了。” “哎！谁说不是呢！”看样子，事情还真是被宋无涯给说对了，这茶老板一听宋无涯这话，脸上的神情立刻就变得痛苦起来了。“还真被公子你给说对了。就在前几日，这里突然来了几个壮年。喝了我几壶茶后，结账的时候，听说要十两银子。差点没把小的我给揍一顿，最后生生掀了我这摊子。对方势众，没等小的报官，他们就已经跑了。钱没赚到不说，还赔了几张桌子和几个茶壶。哎！” 茶老板的诉苦，令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忍俊不禁。 没想到竟然还真的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宋无涯看着茶老板脸上痛苦的表情，不由得打趣道：“老板何必这般苦恼。你这一壶茶水可是能赚不少啊，不就是几张桌子嘛！不至于啊！” “公子，你这话可就说错了，怎么不至于。” 原本宋无涯就是开玩笑的一句话，没想到这茶老板还认真起来了。 “您别看我这一壶茶水要收您二两银子，可你知道我这一片地，每月的租金得多少吗？算来算去，小的这一壶茶水比别处那几文钱的茶水也多赚不了多少的。” “嘶！”这还真是有趣了，宋无涯和白卓忍不住吸了口凉气，诧异不已。 原本他们以为，这些小商贩穿着的衣服来看，可是要赚不少的。可从茶老板这话听来，这地方之所以有这么高的物价，可完全不是他们想要借机发横财，而是他们若不卖到这个价钱，可就真的是赚不到签了。 两人面面相觑，同时皱起了眉头。 “这么说来，这地方的一切，可都是官府说了算的？”宋无涯诧异的问了一句。 “差不多吧。反正这城里大部分的地，可都是牛家的。就连官府不也都是牛家的吗？这么说也没什么不可以的。”茶老板的话验证了宋无涯的猜测。 原本，宋无涯还真没想到这一点。可现在看来，这牛家有钱的可不是一点半点啊，别说是私盐了，就是靠着这里的租金，只怕也绝对不比私盐赚的少。 突然得知的这个事情，让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心中震撼不已。 白卓看向宋无涯，不由低声惊呼：“无涯兄，这牛家太有钱了吧？” “是啊！有钱到即便不做私盐的买卖，也绝对比别人的钱多！”宋无涯点头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牛家从私盐生意上抽身，那对他们的影响，虽然有却也不会太大。 想到这里，宋无涯不由得怀疑，自己之前的判断是不是错了。 既然如此，牛家完全有可能和无量教合作，将这里的一切合盘送给无量教。 突然间，他感觉问题来了。难怪无量教没有任何的举动，或许他们已经用不着对这里动手，就可以拿下这里了。至于那舵主的死，或许正是牛家离开私盐生意的契机。如果他们和无量教合作，那无量教帮他们杀个人，那又有什么问题呢？ 若不是昨日突然死了的人，只怕这件事情就这样顺理成章的结束了。 “两位公子，小的先去忙了，你们慢用。”茶老板突然间看到宋无涯和白卓出神，也不知道他们这是怎么回事，笑着说了一句，就退下了。 “无涯兄！” “白兄！” 沉默了片刻，宋无涯和白卓竟然同时出声。 第513章 合作 “无涯兄，还是你先说吧。” 两人同时尴尬，白卓随即又道。 宋无涯点点头道：“或许这牛家表面上和我们说和无量教没有半点瓜葛，可是暗地里他们已经和无量教谈好了条件，开始了合作。” “无涯兄，果然是英雄所见略同啊！刚刚我也是突然想到了这种可能！”白卓竖起了大拇指，冲着宋无涯称赞道。 这话可就说得有些过头了，毕竟他们两人可都算不上是什么英雄的。 “今天这茶可是没有白喝啊！收获还真的是不小啊！”宋无涯点点头，也没有反驳白卓这话，他刚刚还注意到了另外一件事情。“之前茶老板说了，前些日子有一伙人在这里砸了他的铺子。这些人也是第一次来这里的外来人，而且看得出来这些人也是蛮横的，不给茶钱也就算了，竟然还敢砸了铺子。” “这有什么啊！咱们第一次吃那包子的时候，不也是愤怒不已吗？”白卓点点头应是。 这里的物价，可是他们从未想过的。只怕这天底下不少的人，都从未想过会有这么贵的东西。 不过，白卓的话显然没有说到宋无涯要说的点子上。 “白兄，我这话可不是这个意思啊！”宋无涯当即提醒了一句：“你没看到吗？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茶老板可是气愤不已。而且他还说是报了官，不过看他这个样子，只怕这件事情官府也没给他一个答复。不过这些人我倒是觉得很有问题啊！” “很有问题？有什么问题？”白卓很是诧异，他不明白宋无涯这话是什么意思。 “如果只是一般的过路人，那必定不会聚集这么多人。若是商人的话，那他们也绝对不会在陌生的地方滋事。可偏偏这伙人来到了这里，却还是这般作为，可见他们不是寻常的人。”宋无涯见白卓没有领会到自己话中的意思，便向他再次说明了一下。 他这么一说，白卓便皱着眉头，思索起来。 很快，白卓就有了结论。他脸上露出欣喜之色，压低了声音，几乎是用口型在告诉宋无涯：“无涯兄，他们该不会是无量教的人吧？” 宋无涯没有开口，只是点点头，确认了自己也是这般认为的。 这下子白卓乐了，他们刚刚还正在犯愁，这无量教为何没有下文了呢。可现在突然遇到了这样的事情，让他们对这些砸了茶铺的人很是怀疑，或许这就是无量教要准备下文的线索。 “张贴告示了！官府张贴告示了！” 街头突然传来了一声疾呼，立刻将人们的目光拉了过去。 宋无涯和白卓两人扭头向外看去，却见一对官差，正大步向这边走来。 这地方靠近官府不算太远，也是人群聚集的地方。这些官差走来，找了一面墙壁，几刷子浆糊上去，很快告示就张贴上去了。 周围的人们立刻就聚集了过去，显然他们想要看看官府这是在说什么。 “这于春的手脚也是听麻利的嘛！”白卓微微一笑，称赞了县令于春一句。 这张贴出来的告示，他们两人不用看，也知道里边的内容了。毕竟这个主意还是白追给他出的呢。 果然，看过了告示之后，人群中哗然。 官府如此表明，让这些盐商心里多少有了个底。 “昨天的事情，竟然是有人假冒官差！这怎么可能？莫不是牛家想要用这样的办法糊弄我们不成？” 但，只是这么一张告示，显然难以平息盐商们的愤怒。 官府贴出悬赏，以此来告诉盐商们，那天的事情并不是他们做的，还让他们积极寻找这些杀人的凶手。 盐商们并不买账，这是宋无涯和白卓两人早已经料定了的事情。 毕竟这么大的一件事情，哪能这么容易摆平呢。 不过，很快就有人又说话了。 “或许这还真不是牛家干的事情呢！你们听说吗？牛家放出话了，近日要推选新的舵主。看来他们并不是打算把我们扔掉，或许真的是他们被别人下了黑手！” “不会吧？牛家要推选新的舵主？怎么我没有听说啊？” “嘿！你没听说，那只能说明你消息还不够灵通。他说的没错，这事情我也听说了。” “可为何牛家偏偏在这个时候推选新的舵主呢？” 人们开始一阵阵的议论，而且对牛家的作为开始了质疑。 不过，很快他们之中，有的推论就占据在了他们的心里。 “我看，这八成是牛家在给咱们表态。告诉咱们，昨日的事情确实不是他们做的，而且他们也并不打算将我们从这买卖当中踢出去。只是现在出了这样的乱子，牛家担心我们会胡乱猜测，还有对他们失去信心，所以才给咱们这样一个交代的。” “这话说得过去，说得过去。” 宋无涯的办法起到效果，那是自然的，如果没有丝毫效果的话，那宋无涯也不会像于春说了，而且牛家也绝对不会这样做的。 可宋无涯要的不是这样的结果，他所要的恰恰是和现在情况相反的结果。 “无涯兄，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做？”白卓也清楚，他们要对牛家出手，就要将这件事情搞大，决不能这样便宜了牛家。 如今他们的计划顺利进行，下一步自然还有新的计划。 宋无涯微微一笑：“先看戏，不着急着上台。这些盐商对牛家的所作所为，还是保持怀疑的。如今他们虽然嘴上说着这事情不是牛家做的，可这心里未必就这样信了。” “是啊！他们又不是傻子，如果真是傻子的话，哪能吃得了这碗饭啊！”白卓也确信这一点。 聚集在告示周围的盐商们越黎越多，议论的话题越发的混乱了。 宋无涯他们还不知道这牛家推选心的舵主，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流程，所以只能静观其变，伺机而动。 随着人越来越多，这街道都已经拥堵了。而宋无涯他们所在的这个茶棚，也很快被人坐满了。 “这牛家不会是骗咱们的吧？” “骗咱们？何以见得？” “你想啊，这人死在了牛家的门前。不管是不是牛家所为，那和牛家是脱不开干系的。而如今，牛家要说什么推选新的舵主。说来这事情确实和咱们有关系，可即便是没有咱们，没有昨日的那一出，牛家的生意要想做下去，不照样的选一个舵主吗？” “哎！说的没错啊！这选舵主的事情，说起来和咱们还真的是没什么事情啊！” “到时候，牛家放不放货，还是另说呢！” “放货我看是肯定的。要不然他们也用不着给咱们这个说辞了。只怕，他们最终的目的，就是要让咱们拿了货走人，然后让这件事情不了了之。” 坐在旁边的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听着这几个人的对话，都不由得吃惊起来。 可见这些盐商的脑子里，想的也不都是钱啊。他们竟然有人能够猜测到牛家这么做，背后真正的目的。 宋无涯和白卓不由得诧异相识，顿时认真听起了这几个人的对话。 “说得不无道理啊！即便人真的是牛家杀的，那也不会再有什么了。到头来，还是杀鸡儆猴啊！咱们这是被耍了！” “哎！没办法。谁让人家牛家势大呢？咱们这些人可是得罪不起的。” “哼！即便是得罪不起，那咱们也决不能认怂。” 这几个人的话，说得越发的义愤填膺了。 听了他们这一番对话之后，宋无涯心里突然有了点子。他当即哈哈一笑，看向白卓大声问道：“白兄，你可听说昨日的事情了？” “哦？”宋无涯突然开口，让白卓突然一怔，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了。“无涯兄所说的可是昨日牛家府门前，官差当街杀人的事情？” “是啊！就是这件事情。”宋无涯点头应是，他眼角余光向旁边看去。他这么大的嗓门说话，就是为了吸引旁边的盐商看他。果不其然，那几个盐商下意识的看向了他们。 看得出来，宋无涯这么大声说话，让他们几个很是不爽。毕竟死了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和他们同样的盐商。 不等这几人恼怒，宋无涯的话就又继续了。 “最近这牛家可真是不太平啊！先是仓库失了火，随后就有人死在了门口。不过，我可听牛家的人偶然说起过，这事情好像是牛家怀疑，仓库失火就是盐商们干的事情。所以那天盐商们在门口闹事，气愤之下对他们起了杀心，想要以此来杀鸡儆猴。” “竟然是这等事情！”白卓知道宋无涯要干什么，所以他只是在旁边附和着说话。 两人一人一句，可算是把周围不少人的目光都给吸引过来了。 “哼！要说啊！不管那火是什么人放的，那都解气啊！毕竟这牛家如今做大，不把盐商们放在眼里，盐商们放把火给牛家点颜色，那也是情理之中的。要我说啊，顺便把他们的马场一块烧了，那必定是大快人心的一件事情啊。” 第514章 激将法 话说着的功夫，宋无涯嘴上这么一说，可算是把毛头直接指向了牛家。这周围的盐商们，心里可都对牛家不满呢，他这么一说，不就是给盐商们想了个法子，来给牛家点颜色看看吗？ 原本愤怒的盐商们，听了这么一番话之后，一个个面面相觑。 宋无涯话音刚落，白卓立刻拍手道：“哈哈！无涯兄，你可真是会开玩笑！那火不会是你放的吧？要不然你怎么这般高兴？” “哎！白兄，这话可不能乱说啊！我哪能干出那种事情呢！我和牛家可没有什么冤仇。”宋无涯见白卓已经入戏，脸上神情一变，赶忙否认。 不过白卓知道，这事情说得越是夸张，这些盐商们就越是能够听得进去。 “嘿嘿！无涯兄，你可别骗我了。我看也就你有这个胆子，你可别说你和牛家没有过节啊！不过这火烧了仓库之后，牛家道现在都没有抓到放火的人。你刚刚说烧了他们的马场才解气，我看你就算了吧。这些盐商可都指着牛家吃饭呢，他们哪敢对牛家这么做呢！杀了他们的人，连个屁都不敢放一下。” “小子，你说什么呢！” 周围的盐商听到白卓这嘴里将他们说成这般不堪的人，哪里还能忍受的了，当即拍案而起。 在牛家那里受了气，要是再在这里收齐，那他们也太窝囊了。 听着这么大喝，白卓也是不让，怒声道：“怎么的？老子说得是盐商，干你们屁事！” 白卓和他们叫嚣着，那些盐商更是愤怒了。 看着这个情形，宋无涯当即起身，手中早已经准备好了的银子啪的一声拍在了桌子上。 他往前一跳，当即拉着白卓就跑：“白兄，你还看不出来吗？这些家伙就是盐商！赶紧跑！” 白卓立刻做出一副慌张的神情，跟着宋无涯就跑。 “你怎么不早说啊！他们怎么就在咱们旁边坐着呢！” 要说白卓这慌张的神情是装出来的，还不如说他刚刚那愤怒的叫嚣才是装出来的，其实他心里早已经有些胆怯了。毕竟对方人多势众，要真是动手起来，即便是有宋无涯护着，只怕也少不了一顿拳脚。 两人跑出了茶摊，那些愤怒的盐商并没有追上来。 “这两个混账，竟然当着咱们的面，说咱们是没用的孬种！” 气愤的盐商，此时也难以平息心中的愤怒。从宋无涯和白卓两人逃走的方向收回目光，盯着眼前的桌子狠狠的说着。 “牛家的仓库着了火，让他们损失不小。要是马场再来上一场的话，只怕牛老爷能哭了！哈哈！” 气愤之余，这些人想起了刚刚宋无涯他们所说的话。立刻就谈论起来，不少人说道这里纷纷高兴的笑了起来。 可见宋无涯说到了他们的心里，他们怎么看都像是很乐意这么做的。 不过，这话一出口，就被人给拦住了。 “饭可以乱吃，这话可不能乱讲。这地方人多嘴杂，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再另寻一个僻静的地方吧。” 小小的茶棚里，这几人很快就起身离开了。 而此刻，气喘吁吁的白卓扶着墙壁，冲着宋无涯摆手，示意他再也跑不动了。 回头看了看，见没有人追过来，宋无涯也松了口气。 “呼！还真是好险。这也是我临时起意，其实心里还真的有些担心这些家伙会动手呢！” “好在咱们两人福大命大，跑的够快，逃过了一劫。” 两人足足跑了整整一条街，穿过人群来回折腾，可是费了不少体力。大口大口的喘气，也没办法让白卓快速的恢复过来。此刻他更是不顾地上的灰尘，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们现在的模样，还真是有一股子劫后余生的样子。 宋无涯倒不至于像白卓这样，不过也跟着白卓一起，坐在了地上。 “无涯兄，你说这些盐商会不会听了咱们的话，去放火啊？” 要说他们这么拼命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刚刚的话起了作用，好让这些盐商去放火少了牛家的马场嘛！ 宋无涯抬手指了指天：“这就得问老天了！究竟他们会不会去放火，这我可不知道。不管怎么说，就看天意了。” 虽然他们的目的是想要激怒那些盐商，好让这些盐商去给牛家马场放火。可宋无涯也很清楚，这天底下并非全都是傻子。他这么一说，别人未必就会真的去做。但是不管怎么说，多少还是有点希望的。 “哎！这要是没有效果，那咱们这么拼可就真不值得了！你可不知道，刚刚你那么一说，我就知道你想到了什么鬼点子，而且还是非常不靠谱的鬼点子。即便是这心里做好了准备，可说出那番话的身后，明知道盐商们就在身边，我这心扑通扑通的跳着，都跳到嗓子眼了。我生怕他们二话不说，上来就是一拳给我个乌眼青！”白卓现在说起刚刚的事情，那脸上的神情都无比的严炯，可见现在他想起来，都会觉得后怕。 “行了，白兄。这就叫做，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咱们不付出点什么，哪能换来回报啊！”宋无涯瞧着白卓这幅模样，都忍不住想要笑了。他上前一把将白卓拉起。“时间也不找了，回客栈去等着吃饭吧！” “是啊！都快要正午了。刚刚跑了那么一趟，我这肚子里的东西，全都给跑没了。今天中午可的好好吃一顿补回来才行，要不然咱们去观山酒楼吃上一顿吧！”白卓听着吃饭，这脸上的愁容一扫而空。 一听观山酒楼，宋无涯就无语了。他狠狠的摇摇头：“白兄，这地方可不是咱们进去还能出的来的地方。你要真想去那里边吃饭，就做好被扣在那里刷一辈子盘子的打算吧！” “嘿！无涯兄，瞧你那点出息。咱们去观山酒楼吃饭，还用得着花钱吗？咱们可是钦差大臣啊！这城里多少人巴不得想要请咱们吃顿饭呢！你没看到那天我就那么随便写了几个字，换了多少的润笔费啊！”白卓说起这话，可是欣喜连连。 这要是换做以前，只怕早就板着脸，会告诉宋无涯这么做是不对的。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句老话说的还真是在理。跟了宋无涯这么久，白卓也都快要被宋无涯给同化了，现在别说是说起这些事情了，就是做起来那都不含糊。这前些日子刚刚得了一点好处，现在立刻就飘飘然的了，看这样子竟然还想再去过过瘾。 “哎！白兄，你不说这事情我还差点忘记了！”宋无涯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这牛家可好像还没有对咱们表示呢！那天刚来，晚上在牛家府上吃过饭，我话可是说的明明白白的了。莫非这牛老爷，舍不得自己兜里的银子？” “是啊！这件事情我也给忘了。看来咱们还得提醒提醒于春才行啊！”白卓也是如宋无涯一样，没有把这件事情当回事，完全给抛在脑后了。 “嗯，这件事情可不能算了。也不知道这牛老爷是忘了呢，还是不想给啊！”宋无涯微微一笑，便向着客栈走去。 回到客栈，司徒雯和小环两人竟然不在。 “咦！她们两个怎么出去了？”白卓也奇怪不已。 来到这地方，宋无涯可是交代过她们两人的。这地方鱼龙混杂，可全都是脑袋别在裤腰上过日子的人，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这要是在街上遇到个什么麻烦事情，那怎可如何是好。 宋无涯眉头紧皱，当即找来了小二询问：“小二，两位小姐去了哪里？” “哦！宋大人，两位小姐出去了。临走的时候，还让小的给大人您留句话，说是要出去转转，不用担心她们。”小二还真知道她们离开，司徒雯还在他这里流了话。 听着这话，宋无涯点点头又问：“出去多久了？” “嗯，约莫不到半个时辰吧。这都要到饭点了，估摸着应该快回来了。”店小二倒是不担心，毕竟和他没什么关心。 宋无涯摆摆手，也没再说什么。 “无涯兄，你说司徒小姐她们是真的出去逛街了吗？”白卓依旧对这件事情很是怀疑。 对此，宋无涯也表示怀疑，摇摇头：“我看未必。毕竟之前我有过交代，或许她们是发现了什么，所以才出去的。” “你们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两人正说着她们呢，没想到司徒雯的声音就在耳边想去了。 宋无涯和白卓当即转身，看到她们两人站在面前，这才松了口气。 “司徒小姐，你和小环去哪里了？我和无涯兄可是担心死了！”白卓安心之后，立刻询问。 宋无涯也跟着点头：“是啊！突然出去，我还以为是被别人给拐跑了呢！” 听着宋无涯这么打趣的话，司徒雯白了他一眼抿嘴笑道：“我们两个大活人，在这么热闹的客栈里，还能被人给拐走了啊！” “那你们去干什么了？”既然司徒雯这么说，那必定是有事情了。 第515章 假官差 “回房间再说，先要上东西。”司徒雯神秘的一笑，向小环示意了一句后，便拉着宋无涯向楼上走去。 小环留下交代小二饭菜的事情，他们三人则先回到了房间。 回到房间，司徒雯让白卓关闭房门之后，立刻神秘道：“你们猜，我们今天发现了什么事情？” “司徒小姐，你们还真的发现新的线索了？”白卓顿时吃惊。 刚刚宋无涯就说，他之前交代过司徒雯，不是什么紧急事情的话，她们应该不会离开客栈的。现在听到司徒雯这样神秘的口气，这心里立刻就知道，她们一定是有了新的发现。 “那还用你说？你当我们出去像你们一样去喝茶啊？还被人吓得满大街跑！”司徒雯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道。 这话让宋无涯和白卓两人苦笑不已。 感情他们刚刚在茶摊的一幕，她和小环也都看见了。 “既然你看到我们了，怎么不过去啊？”白卓被司徒雯取笑，尴尬不已。 “我和小环还跟着别人呢！怎么和你们打招呼？”司徒雯懒得再和白卓说笑了，说起了正事。 “跟踪别人？”宋无涯大吃一惊。 他可没想到，司徒雯和小环出去，竟然是为了跟踪别人。这可真是奇事一桩啊，她们两人究竟是注意到了什么，竟然还去大街上跟踪别人了。 “嗯！跟踪别人。”司徒雯点头。 “那你们跟踪什么人啊？该不会是跟踪我们两个吧？”宋无涯想不明白司徒雯他们跟踪什么人了，打趣的说道。 司徒雯摆摆手：“跟踪你们？我和小环可没有那样的闲工夫。我们跟踪的可是昨天的杀人凶手！” “昨天的杀人凶手？那些假官差？”司徒雯的话令宋无涯吃惊不已。 “没错！就是他们。”司徒雯的回答非常的肯定，丝毫没有一点迟疑。 这可真是震住宋无涯和白卓了，他们两人面面相觑，赶忙坐下就等着司徒雯把事情原原本本的经过告诉他们了。 司徒雯也跟着坐下，便说起了她们的发现。 “原本，刚刚我们下楼，是准备让小二准备饭菜的。可谁知道，刚下楼就看到一伙人从外边经过，这些人一个个神情严肃，而且装扮都差不多，都挎着一个包裹。路过客栈门口的时候，还和行人撞了一下。就这么一下，起了点口角，推拉了几下。” “小姐，饭菜都已经要好了。”小环回来，打断了司徒雯的话。 司徒雯点点头，又继续道：“我和小环也是好奇，就多看了几眼。还是小环眼尖，瞧见了那行人拉扯了一把后，被拉扯那人的包裹里，露出了一些衣角。这衣角的样式，一看就知道是官差的衣服。不仅如此，他的同伴看到了，立刻就给他塞回去了。那行人也看着对方人多，没有把事情惹大，就这么散了。明明有官差的衣服，却依旧这般鬼鬼祟祟的藏在包裹里，这让我立刻就想起了昨日发生的事情。听无涯你说起，那些官差是别人假扮的，这才跟了出去。”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司徒雯这么一说，宋无涯和白卓才算是明白事情的经过。 既然司徒雯跟了出去，那必定是知道他们去了什么地方，宋无涯当即追问：“那他们去了什么地方？” “这我可不知道，我和小环跟到了城门口，他们就出城了。他们那么多人，我和小环两个弱女子哪敢再跟出去啊！”司徒雯摇着头，有些无奈的说道。 一听这话，白卓就急了：“司徒小姐，当时你应该去找我们啊！我们跟着出去，看看他们要干什么！以无涯兄的身手，说不准还能抓一两个回来呢！” “你还好意思说呢。你以为我没想到啊，我和小环刚到了茶摊，正要叫你们，谁知道你们两个人一溜烟的就跑的不见踪影了。我和小环追都追不上，还怎么让你们去城外跟踪那几个人啊？”司徒雯狠狠的白了他一眼，言语里可全都是气愤。 事情竟然会这么巧，宋无涯和白卓两人顿时就尴尬了。偏偏在这个时候，出了这样的状况。 白卓当即一拍桌子，皱眉叹气道：“哎！怎么会这么巧啊！实在是太可惜了！好不容易找到了那些家伙，竟然还让他们给跑了！” 宋无涯看着白卓这幅懊恼的样子，当即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白兄，你苦恼这个干什么？你当真以为他们跑了？他们一定还会再回来的。” “都已经出了城？难道他们还要回来杀人不成？”白卓被宋无涯这话给说懵了。 宋无涯点点头：“你没听雯儿说吗？他们包裹里装着官差的衣服，可见这官差的衣服对他们还是有用的。如果他们打算出城逃跑，那带着假扮官差的衣服，不是正好带着他们的罪证吗？何必要这么冒险呢？” “嘶！这么说，他们出城有事情要做？”白卓觉得宋无涯这话在理。 “嗯！我看八成是奔着牛家马场去的！”宋无涯立刻就想到了牛家的马场，毕竟在城外的地方，他们想要去的地方，也只有这里借助官差的身份才能够进去。 “那可真是太好了！看来他们幕后的那些大盐商心里也觉得不解气，这是要对牛家马场动手了啊！”白卓拍手叫好，他之前还在担心刚刚那么拼命，不会有什么效果的。 现在好了，即便那些盐商没有听着他们的话去烧牛家的马场，那这些假官差也必定会搞出事情来得。 “马场！看来他们也知道盐被牛老爷运到了马场！”宋无涯脸上挂着笑容，毕竟这些人出城的目的也只有这一个了。 此刻他竟然不觉得事情变得复杂和矛盾，反倒是觉得越来越有意思了。 这些假官差，可见不是牛家的人。那么昨日死人的事情，可以说得上是给牛家来了个措手不及。而他们接下来做的，只怕也同样会让牛家苦恼的。 “这些大盐商心里对牛家也是恨之入骨啊！他们没能把牛家扳倒，这心里还是很不服气的！”白卓听了这件事情，那可是欢喜的不得了，此刻所说的尽是一些幸灾乐祸的话。 “静观其变吧！”宋无涯还是这句话。 现在不是着急的时候，事情很快还会热闹起来的。这牛家很快就会苦恼，这选举舵主的事情，显然不会那么顺利进行的。 只要事情这么一闹大，只怕牛家选不选新的舵主还未必呢。到时候于春将今天从宋无涯这里听来的话告诉牛老爷，这牛老爷未必不会把这些事情想到盐商的身上去，到时候必定是狗咬狗一嘴毛的结局。 “行，咱们就静观其变。看看明天能发生什么热闹的事情来。”白卓点点头，虽然心急不已，可也只能耐心的等待了。 不多时，店小二送来了饭菜，四个人围坐在桌子前吃着饭。 “对了无涯，你之前说过那牛家的马场。这么看来，牛家仓库的火确实是牛家自己放的了，而且他们还把私盐转移到了马场内吗？”吃过了饭，司徒雯向宋无涯询问起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宋无涯点点头肯定道：“这一点可以确定，那天我们去马场之后，在他们对方草料的房间里，察觉到了异常。不出意外的话，那些私盐就是被藏在这些草料后边的。” “那今天的假官差，奔着那些私盐而去。该不会还是杀人放火吧？”司徒雯的问题不少，围绕着马场，又问了起来。 他们用什么手段来得到这些私盐，宋无涯还真是不太确定。不过杀人放火的事情，想必是最简单的了。 但是也有一点，他们要想行动，那必定是夜晚的时候。这私盐不少，运送必须要通过马车。到时候这些私盐走陆路去什么地方，还不好说。要说杀人放火来掩饰这些，或许他们在得到了私盐之后，就用不着这么啰嗦了。 “如果那些假官差的目的是私盐的话，那他们得到了私盐之后，就用不着放火了。”宋无涯这样说道。 杀人那是肯定的，毕竟马场内那么多牛家的人，他们总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拿走吧。 司徒雯点点头，沉思了一番之后又道：“那牛家将私盐藏在马场，会不会是给别人准备的货物啊？” “这可不好说啊！那些私盐也是值不少钱的，不过却无法满足这城里诸多盐商的需求。至于他们烧仓库这一出，现在还说不好究竟是目的如何。之前我猜测他们或许是想要用这一招瞒天过海，将我们和无量教同时骗过。不过现在来看，他们和无量教或许已经合作。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里的一切都是要留给无量教的。” 事情终究还不是特别的明朗，所以宋无涯也说不好这些。之前他做过不少的判断，可终究只是判断，更何况有些事情他们没有办法确定，这判断哈有很多的漏洞。 所以说，现在一切都还不好说，只能等着事情更乱的时候了。 第516章 烧起来了 宋无涯这番不确定的话，令司徒雯叹气不已：“哎，现在咱们掌握的线索实在是太少了。原本以为这里只有无量教的事情，可现在呢牛家所作的事情也让人想不明白。除此之外，还又有盐商的事情在这里边，实在是太乱了！” “是啊！实在是太乱了！”宋无涯也摇着头说道。 这一次可真是鱼龙混杂了，多方势力纠缠在了一起。 这小小的县城内暗流涌动，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这么快肥肉呢。 私盐的暴力，让不少人为之眼红。那些大盐商，从中得了不少的好处。可人的贪心让他们不满足于现状，还想要将牛家取代，获得更多的利润，没想到却搞成了这样的一个结果。 宋无涯心想，如今也不仅仅是他们。只怕牵扯到这件事情里的其他势力，也都乱成了一团，他们也想不明白这些事情究竟是什么人做的。毕竟其中一部分的事情是他们所为，可另外让他们头疼，是他们不想看到的事情，则是别人的手段。 昨日的事情，经过今日官府发布的告示，并没有得到缓解，反而让不少人将矛头再次指向了牛家。 原本宋无涯以为这些盐商是猜测不到，牛家这么样的用意的，可是没想到竟然被别人轻易的猜测到了。 既然有人猜测到了牛家的用意，那么事情就更好办了，想必他们也清楚最终这件事情会被平息。但是他们也是人，也是如那些大盐商一样的人，他们心里也有贪心，他们也想获得更多的利润，所以他们不会放过这次的机会的。 自午饭之后，宋无涯他们就没有再离开客栈，一直待到了第二天。 第二天一早，宋无涯和白卓刚刚起床，这外边就已经炸了锅。 “无涯兄，看来老天也都在帮咱们，还真的是出事了。” 没等来到楼下，他们就已经听到了楼下嘈杂声音中所议论的事情。 白卓欣喜不已，向宋无涯表明着自己心中的兴奋。 两人来到楼下，却已经找不到一个能坐的地方了。这些盐商还真是起的够早，一个个都精神满满的样子。 “哈哈！究竟是什么人和牛家这样过不去。烧了他们的仓库不说，昨夜又将马场给烧了。哈哈，实在是太快人心啊！可见牛家他们做的实在是过头了，得罪了不少人。” “是啊！我听说这件事情之后，高兴地不得了啊！昨天牛家才刚刚张贴告示，说那些官差是别人假冒的，而且还要说在近日选举心得舵主。可就在当天夜里，他们的马场就被人给烧了。你说这事情会不会就是那些假官差干的好事啊？” “管他是谁干的呢，反正咱们高兴就是了。” 这大清早的，不少盐商满满当当的好酒好菜摆在桌子上，一边喝着一边开怀大笑。 议论之中，突然间声音渐渐低了下来。 瞧着这个情况，宋无涯当即眉头一紧，抬头向外看去，果然看到了于春正风风火火的进来。 原本宋无涯可不会多说什么，可现在不同了。虽然他们在这里进进出出的，而且于春也没少来客栈。可毕竟他们的身份也没有多少人知道，那些人只是知道这客栈内住着一位钦差，却还没见过钦差长什么样子呢。 “不好，这于春进来怕是要坏事。咱们昨天才刚刚在盐商面前表演了一番，今天要是被认出来，只怕会有不好的效果，赶紧上楼躲一下。”宋无涯看到了于春，赶忙向白卓说道。 好在他们还在楼梯口，并没有出去，于春刚进来也没有看到他们两人。 回到房间，刚刚关上房门，就听到外边传来了阵阵急促的脚步声。 很快房门被敲响：“宋大人，下官给您请安了。” 白卓过去打开了房门，将于春让了进来。 “于大人起的可真是早啊！”白卓看着于春打趣的说了一句。 于春向白卓点点头，“白公子说笑了，昨夜出了大事，原本下官昨夜就想过来的，只是害怕惊扰了宋大人，这才等到了今天早晨。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下官便迫不及待的过来了。” 不用想，于春之所以过来，那必定是因为昨夜牛家马场失火的事情。 “哦？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大事？让于大人这样的心急？”宋无涯立刻向于春询问。 “宋大人还不知道吧？昨夜，牛家城外的马场着了火！”于春立刻说明拉伊。 果然，正如宋无涯所说的一样，于春之所以来这里，为的就是昨天夜里牛家马场失火的事情。 听着这话，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同时露出一脸凝重。 “什么？马场失火了？怎么会有这种事情？牛家的仓库刚刚着了火，现在马场又失火了，这些人也真是太可恶了！”宋无涯佯装着气愤的样子说道。 “谁说不是呢！”于春更是愤恨不已：“这些人实在是太可恶了！” “火势如何？有无人员伤亡？”宋无涯做足了戏之后，就认认真真的打听起这件事情的详细了。 于春深吸了口气道：“还好火势不大，只是少了一屋子的草料，并无人员伤亡。” “哦！这样还好，没什么大的损失就好。”宋无涯点点头，松了口气。但是他脸上神情突然一转，看向于春又道：“这也算不上什么大事情吧？于大人找本官来，不会就是将这事情告之本官吧？” “实不相瞒，下官除此之意外，其实是想要宋大人帮个忙。”显然这种事情，于春急切的来寻找宋无涯，只怕有些小题大做了，他果然还有其他的事情。 既然有别的事情，那宋无涯自然要问个清楚，他就究竟是想要让自己帮什么忙了。 “哦？让本官帮忙？那于大人不妨说说看吧。”宋无涯点点头，让于春直言。 “其实，还是为了这选举新舵主的事情。”于春开口说明。 不过他这话刚说到这里，宋无涯立刻拦住了他：“于大人，这事情如何要本官帮忙啊？你们选舵主，还需要本官吗？这事情怕是你们自己就能解决的了吧？” “谁说不是呢！原本这事情是不需要劳烦宋大人您的。可是如今事情有所不同，这城里的盐商对我们牛家不怎么信任。所以下官想请宋大人来住持这件事情，这样一来有您这位钦差大臣主事，牛家必定能够重拾那些盐商对我们的信任。”看来，他们这是做好了准备，要利用宋无涯一回啊。 这样的事情，宋无涯哪能会答应他们。别说他一个堂堂钦差，如今只是虚以为蛇了，即便真的和他们混在一起，这样的事情也实在是太冒失了。 “哼！于大人，牛家马场刚刚失了火，你就要来这里给本官放一把火，是打算把本官烧死吗？”宋无涯的神情突然严厉，冷冷说道。 于春顿时吓出一头冷汗，当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大人息怒，下官绝无此意啊！” “没有这个意思？你这不是明摆着了吗？还需要本官再多说什么呢？”宋无涯看着他冷冷道：“于大人可别忘了，本官和你们是没有一丝一毫瓜葛的？别说本官如今没有收你们一文钱好处，即便是收了，只怕这事情也不好让本官帮着去做吧？” “这……”于春哑口无言。 昨日宋无涯便和白卓想起了这件事情，牛家对他们还没有丝毫的表示呢。今天这于春竟然直接来到他面前，要让他出面处理这件事情，这可真是一件搞笑的事情。 看着于春说不出话的样子，白卓立刻逐客：“于大人，我看您还是回去好好准备一番吧。这大清早的，宋大人连一口热茶还没有喝呢！” “是是是！下官这就告退。”于春当即起身，弓着身子退出了房间。 于春离开之后，白卓立刻笑道：“无涯兄，刚刚可是把那于县令给吓坏了啊！” “这些时日，咱们表现的实在是太过热情了。这可不行，总不能让他们以为，咱们是挤着想要上他们这条船的。今天这一出，就是给他们提个醒，该送的好处赶紧送来。至于让我办事情的话，往日就不要随便乱说了。”宋无涯起身走向门口。“咱们昨天才说起这牛家不像话，今天竟然更不像话了。这选舵主的事情，要是让咱们出面。别说咱们是虚以为蛇了，只怕日后传入圣上的耳朵里，这等有辱圣威的事情，他也不会给咱们好果子吃的。” 这话说得一点没错，虽然如今他们深受皇帝器重，可未必不会有早一日兔死狗烹啊！ 所以，做事情还需要小心谨慎一点，不能什么事情都不顾一切的去做。别的不说，他们诓骗别人点钱财，这种事情莫说是他们，满朝文武绝对超过半数都有这等把柄，所以算不了什么，毕竟他们可是那种拿钱不办事的人。 出了房间，白卓听了宋无涯这番话，连连点头：“无涯兄说得没错，谨慎一点没有坏处。” 第517章 牛家的礼 “是啊！这牛家明着说是让咱们收拢盐商们对他们的信任。可谁知道他们暗地里是不是想要使什么坏！”宋无涯略显担心的说道：“俗话说得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来到了大堂，下边的人对于于春刚刚的到来，也只是稍加谈论，重点还是在昨夜牛家马场着火的事情上。 两人离开客栈，来到大街上。白卓这一肚子的疑问，才渐渐开始了。 “无涯兄，你说这火究竟是什么人放的？那些盐商还是那些假官差？” “必定是盐商。”宋无涯对这件事情的判断，非常的肯定。 白卓听他说得这么肯定，都有些怀疑了。 “无涯兄，你就这么确定是盐商，而不是那些假官差？” “那还用说吗？如果是那些假官差，他们的目的是为了那些私盐，所以他们想要将私盐运走，就必须要杀了那里牛家的家丁。可这场火没有死人，只是烧了一些草料，可见不是他们。”宋无涯之所以这般的肯定，那自然是有原因的。 可他这么说，白卓还是没办法理解。他皱着眉头捉摸了一番后又问：“可这些假官差，在牛家门前杀人，目的不是为了给牛家制造麻烦吗？怎么现在又打起牛家私盐的主意了？” 白卓一开始就认为，这些假官差的目的其实是给牛家制造麻烦，而不是什么私盐。 可宋无涯认定他们所为的就是牛家的私盐，他便将自己为何这么说的原因，告知了白卓。 “白兄，我之所以这般肯定，那还是因为昨天的事情。雯儿他们发现了这些假官差，跟着他们出了城。正是因为这个，我才如此肯定的。”宋无涯对白卓说道。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白卓便再次迫不及待的追问道：“这又能说明什么？” “别忘了，他们当时随身带着官差衣服的。如果他们是出城准备晚上放火的话，那他们带着这衣服有什么用？可见他们之所以带着官差衣服，那必定是去马场踩点去了。如果你不相信的话，咱们之后问问就知道了。他们之所以去踩点，那就是还不确定私盐是不是被存放在了马场内。”宋无涯见白卓还是不理解，只好原原本本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了。 此刻白卓才算是恍然大悟，有些后知后觉的他，明白过来这一点之后，立刻笑道：“那他们这下子如意算盘只怕是要落空了吧？” “那也未必。”宋无涯摇摇头：“如今最着急的应该是牛家，火烧起来之后，他们心里担心的未必不会是这些私盐已经被人盯上了。只怕接下来，这些私盐还要被转移。至于他们会怎么做，就看着他们接下来的举动了。” “咱们昨天还真是没白费力气，这些盐商还真是听了咱们的话，去放了一把火。”白卓高兴着说道。 宋无涯点点头：“他们的目的也非常简单，无非是出出气罢了。毕竟他们也不知道他们所烧的马场内，正存放着他们最想要的私盐。” 两人随意找了个小摊坐下，要了点东西就准备填饱肚子。 如今马场失火，宋无涯却并不着急着前往马场看看。他很清楚私盐就在那里，现在牛家一定想着如何转移它。这些不是宋无涯想要知道的，他想要知道的事，在这件事情之后，牛家会怎么对付盐商们。 在他看来，牛家绝对不会就这样放纵这件事情的。昨日宋无涯说给于春听的话，现在必定也已经传达给牛老爷那里了。 牛老爷心里如何想，如今还没有征兆，可用不了多久，小小的火苗必定会成为熊熊烈火的。 “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做？一会去火场看看吗？”白卓看着宋无涯问了一句。 宋无涯摇摇头：“既然那里的情况咱们已经一清二楚了，何必再去那烟熏火燎的地方受罪呢？现在咱们要等的就是牛家的举动了。我看于春现在应该去了牛府，或许用不了多久咱们就会去牛家做客了。要不然，这牛家的大礼也该摆在咱们的面前了。” “那他们送了好处之后，咱们要不要管他们选舵主的事情？”白卓还在计较着这件事情。 这个问题，刚刚宋无涯就已经说过了，他可不能淌这趟浑水。 “这事情咱们不掺和，全都是他们自己的事情。如果他们非要咱们出面的话，就让他选不成好了。”宋无涯只能再说一遍。 “那牛家不选舵主，这事情就更乱了。”白卓顿时一怔，都有些反应不过来了。 “对啊，咱们就是让他乱。只要事情变乱了，原本想要浑水摸鱼的也就该出来了。这样咱们才能抓到他们的把柄，要不然咱们待在这里干什么？”宋无涯有些没好气的说道。 这白卓突然间糊涂起来了，让宋无涯很是不爽。 看着白卓在他说完这番话之后，不住点头的样子，宋无涯又道：“这舵主选不选是无关要紧的事情，目的很简单，他们想要平息这件事情，咱们想要搞乱这件事情。到时候看情况吧，选舵主这件事情上，咱们或许能够从中打探一下这私盐链条的所有细节。” 面对私盐，他们现在还是一片空白。私盐的源头在什么地方，他们很清楚，那必定就是在产盐的源头。可盐怎么变成私盐，他们实在是不清楚。 这一次牛家要选舵主，这舵主掌管的事情，可不就是将私盐从产地运到这里吗？ 若是能够借着这个机会，将私盐的链条搞清楚，那倒是一件好事情。 不过，刚刚他们打发走了于春。如今牛家对他们的反应，应该会有所变化。宋无涯觉得，他这样的表现，才应该算得上是正常的表现。 吃过了早点，两人就在这大街上闲逛。宋无涯和白卓也没有等来于春的再次到来，一直到了正午他们都在这街头漫无目的的闲逛，随处看着人们的情形。 “无涯，你们怎么才回来？上午有人送东西来了。” 刚刚回到客栈，司徒雯就迫不及待的对宋无涯说道。 “哦？看来牛家的礼现在就送过来了。速度还挺快的啊！”宋无涯听着司徒雯这话，立刻笑着说道。 他这一上午可就等着于春再找上门来呢，没想到于春没有找他们，反倒是把给他们准备的礼，送到了客栈。 “你还笑得出来啊！这牛家来的人还说了，舵主的事情务必让你帮忙呢！这送来东西，意思不是已经摆明了吗？他们可不会再让你拒绝了。”司徒雯有些担心的说着。 牛家的意思宋无涯自然清楚，可他也有办法拒绝这件事情。 看司徒雯担心的样子他微微一笑，轻描淡写道：“雯儿，这件事情你就不要担心了。咱们还是先去看看，这牛家送来什么好东西了。” 牛家送来的东西，就被放在屋内，宋无涯一眼就看到了。 “就这么一口小小的箱子，能装得下什么啊！”白卓看到那牛家送来的箱子，顿时拉下了脸，没好气的说道：“看他们这样子，就知道一定没什么诚意！我看这东西直接给他们退回去，让他们阔绰点，不要像是打发叫花子的样子。” 白卓的话宋无涯可不认同，他摇着手指头：“非也非也！白兄，你这恐怕就说错了！我看这小箱子里，装的可是价值连城的好东西啊！” 说着这话的同时，宋无涯上前打开了那箱子。 箱子刚刚开启，顿时一阵霞光绽放，辉映在了他们几人的脸上。 “嘶！”白卓看着箱子里边的东西，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 还真被宋无涯给说对了，这箱子里的东西还真不是简单的东西。 “无涯兄，这牛家还真是舍得啊！”白卓咋舌道。 宋无涯点点头，“这些珍珠的品质可是不凡啊！足有鸽子蛋大小，而且各个颜色亮丽，可都是难得一见的好东西。你看着珍珠上泛着的粉色的光芒，这种色彩，珍品中的珍品啊！而且，这一箱子放的，足有三十颗之多啊！就是这一颗，换成黄金的话，这箱子都装不下。” 这东西摆在眼前，要说不动心那都是假话。这种价值的东西，放在谁的身上，说都会看着垂涎的。 他们两个大男人如此，而司徒雯和小环，那更是双眼放着光芒。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若是能够戴着这样的珍珠做成的饰品，必定会让所有的女子羡慕的。 宋无涯眨了眨眼睛，随手就将箱子给盖上了，那璀璨的光辉也随之消散。 “姑爷，再让我看看嘛！”箱子关闭，小环立刻急切的撒娇起来。 可见这么美的东西，她还没有看够呢。 司徒雯在一旁怪怨的拍了她一下：“看什么看！看了也不是你的！这东西漂亮，却是要人命的毒药，你知道吗？” “啊！要命的毒药？那我刚刚看了那么久，会不会中毒啊！”小环被司徒雯的话给吓了一跳。 司徒雯白了她一眼没好气道：“我看你呀，就是中毒了！” 第518章 拖延 看着她们两个，宋无涯和白卓顿时哈哈大笑。 直到这个时候，小环这才反应过来，刚刚司徒雯开他的玩笑呢。 “好了雯儿，不好开小环的玩笑了。这牛家送来这份礼物，确实是够贵重。虽然原本我已经猜测到，这牛家送来的礼物绝对不会太差，可没想到会这般的惊艳。显然他们是势在必得，让我拿了这东西之后，务必要帮着他们搞定这件事情啊！” 宋无涯率先止住了笑声，向他们一本正经的说道。 确实，这东西可是个烫手的山芋。虽然说这是宋无涯自己要让牛家送来的，可毕竟还是有等价交换条件的。不管怎么说，宋无涯现在要面对的就是牛家对他的要求。 可这个要求是他万万不能够答应的。 “无涯，那你准备如何处理？”司徒雯自然会担心这件事情。 宋无涯的品质，她还是很清楚的。俗话说得好，人言可畏。如今他们拿了牛家的东西，如果真的按照牛家的话，做了那样的事情。只怕日后也会在朝中其他大臣的嘴里落下把柄。 如此一来，那些本来就担心宋无涯会坏了他们好事的大臣，必定会借着这个东西来向宋无涯开刀的。 宋无涯摇摇头：“这个目前我还在考虑，暂且先拖着。这事情我可不能做，做了之后那我这脑袋未必会保得住。不过牛家也不是傻子，我得想个万全的办法来糊弄住他们才行。” “可是这事情怎么糊弄？”白卓也知道这是个难题，可宋无涯说得未免也太过轻松了。 正是这个问题，宋无涯没办法给他回答，摇摇头道：“车到山前必有路，现在不用太过担心这件事情。” “能不担心吗？这都已经迫在眉睫了！牛家马上就要推选舵主，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看到的吗？”白卓顿时没好气的说道。 他之所以生气，还是因为觉得现在宋无涯是在糊弄他们。 他们可都为宋无涯担心呢，可现在宋无涯却一点都不着急。 “是啊！迫在眉睫的事情。”被白卓这般追问，宋无涯还真是不得不面对这个问题了。原本他想要静下心来仔细的考虑一下，可现在被他们搞得根本安静不下来。“办法不是没有，只是我没有考虑全面。这舵主的事情，我是不会出面的。而牛家非要让我出面的话，那我也只能搞出个乱子拖延一下了。刚刚白兄你可是说错了，我可不想他们选出心得舵主，那样他们的生意照常运转，那得多少百姓受害啊！” 白卓看着宋无涯，一时间也不知道在说什么了。 他们几个也都很清楚，现在宋无涯心里也在考虑，他们这样追问也不是个办法。 “如果不行的话，就装病。”白卓琢磨了一下给宋无涯出了这么一个主意。 说起来，这根本算不上什么主意。 “白兄，你就不要出这种馊主意了。这件事情必须要办的漂亮，要不然的话牛家会彻底对我们失去信心的，到时候咱们可就不好从牛家追查私盐的事情了。”宋无涯摇摇头否决了这个想法，毕竟这不是儿戏，哪能用这种事情来拖延，难道他装病之后，牛家选举舵主就和他没什么事情了吗？只怕事情未必是这样的。 “那你说怎么办啊！我这不是想不出别的办法了吗？”白卓着急的摊手道。 宋无涯陷入了沉默，这个时候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他紧皱着眉头，看着白卓，许久突然开口：“我看还是从盐商的身上下手，让他们再闹上一回，这样牛家选举舵主的事情，就不会进展的那么顺利了。” “从盐商下手？如何从他们下手？”白卓不明白宋无涯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仅如此，他还想到了自己昨日所做的事情，那可是冒着极大危险的。这一次如果还是从这些盐商下手，还不知道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呢。 对于这件事情，他们至少可以拖延几天的时间，不过牛家怕是等不及了。 “还记得咱们昨天在茶摊的事情吗？”宋无涯当即提醒了他一句。 这事情刚刚白卓还想起来了，立刻点头。 “其中有一个人可是猜测到了牛家的用意，那可是一点都不错。而且昨天夜里的大火，必定也是和此人相关的。如今咱们就借着这件事情，暂且拖延一下选举舵主的事情。”宋无涯确实是没办法阻止这件事情，所以也就只能暂时拖延一下了。 办法现在是没有，白卓也听出来了，他也只能点点头了。毕竟他自己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他还能说什么。刚刚已经向宋无涯追问过了，可是宋无涯也拿不出一个好的主意来，现在再问那就太没意思了。 “昨夜的着火，咱们要追查吗？”白卓不知道宋无涯心里的计划，担心很想知道，所以就问了一句。 宋无涯摇摇头：“不追查这件事情。那些盐商待在这里，他们最想要的东西，可不是牛家推选舵主，而是私盐。白兄该不会忘记了吧？那牛家将私盐从仓库转运到了马场。这件事情可是没多少人知道的，即便是那些假官差，也是昨日才去打探的。” “哈哈！无涯兄，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白卓突然大笑，冲着宋无涯鼓掌。 “你明白什么了？”司徒雯在一旁都没清楚宋无涯要做什么。 白卓看着司徒雯一脸疑惑，顿时露出神秘笑容，摇摇头却没有明说：“司徒小姐，这事情你就别问了，很快你就会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他说完这话，转脸就看向宋无涯问道：“无涯兄，咱们什么时候去放这个消息？” “现在吧，再晚了的话，牛家未必不会将私盐转运出去。毕竟昨天那里已经失了火，牛家肯定会怀疑私盐藏在马场的事情被人发现了。”宋无涯说着就已经起身向门口走去。 这事情赶早不赶晚，要是晚了的话，或许就没有多大的效果了。毕竟马场内没有了私盐，那么牛家也不会担心这件事情闹大。 两人离开房间，立刻向楼下走去。他们也没去什么地方，随便找了个盐商聚集的地方就坐下了。 “哎！这该死的老牛，不是都已经说好了吗？先将马场存放的那批私盐给咱们吗？怎么还不让咱们去提货啊？再不提货的话，就要被别人知道了。” 宋无涯一进来便表现出愤怒异常的样子，猛地一拍桌子就扔下了这么一番话。 白卓就在他的身旁，还没有坐下呢。这事情他们用不着商量，白卓立刻瞪大了眼睛，皱眉道：“这话能乱说吗？赶紧闭嘴。” “哼！小二，上茶！”宋无涯气愤的低下头，猛一拍桌子冲着远处喊道。 而此刻白卓抬头看着周围，却见旁边不少人都已经将目光注意到了他们这里。看着这些人脸上诧异的神情，白卓顿时起身，拉着宋无涯就走。 “还喝什么茶啊！你没事乱说什么气话啊？都被这些人给听到了，赶紧去找牛老爷要货。”白卓拉着宋无涯就出了门外。 他们两人快步离开这里，宋无涯回头看了一眼，却见身后已经跟了不少的人。 看来这些人听到了他们的话，可却并不相信这一点。宋无涯和白卓看到这个情况，当即皱眉。 原本他们是没有想到这些人会追出来的，现在倒好，他们现在不去牛府都不行了。 “走吧，直接去牛家。”宋无涯想了想还是说道。 他们两人的脚步加快了许多，很快就来到了牛家的门前。 站在门口，宋无涯向门口的门子说了一句，让他们去禀告牛老爷。 宋无涯和白卓站在门口耐心的等待着，不时的回头去看身后的人，那些人果然都跟着他们来到了这里。 白卓现在却担心起他们自己来了，“无涯兄，这可怎么办？咱们进去和牛老爷说什么啊？” “还能说什么？怎么说也逃不脱要说选举舵主的事情。”宋无涯无奈说道。 只要进了牛家，那自然除了这件事情之外，就说不了其他的了。 很快牛家的大门打开，牛老爷亲自出来迎接，宋无涯站在门口说道：“牛老爷，多有打扰啊！” “宋大人，您来就直接进来就是，还用得着让门子通告吗？”牛老爷客气的笑道。 之所以宋无涯没有直接进去，那还是因为身份的问题。如果他们直接进去的话，只怕那边看着的盐商们，心里就会起疑了。毕竟在这南头县内，能够直接闯入牛家的人可没有多少。 “哎！牛老爷实在是太客气了，竟然还亲自出来迎接，实在是令本官不好意思啊，毕竟你的腿脚不怎么方便。本官虽然贵为朝廷命官，来你这里又不是抄家而是做客，这招呼还是要打一声的。”宋无涯向门内走去，边走边说。 牛老爷听着这话，也不知道心里作何想法，脸上依旧挂着笑容：“宋大人说笑了，您如此身份竟然还对老夫这等百姓如此客气，实在是折煞老夫了。” 第519章 糊弄 进入了牛府，宋无涯走在庭院之内，当先开口：“今早听于大人说，昨夜马场失了火。” “是啊！都怪那些下人，几番告诫他们不要在草料房内使用明火，可他们就是不听。好在没有什么大的损失，要不然啊，老夫非得打他们板子。”牛老爷听宋无涯问起这件事情，立刻没好气的说道。 他这一说，倒是把事情全都推到了自己下人的身上。 “是吗？”宋无涯疑惑一声：“为何本官听城内人议论，是有人故意纵火。听说是为了那天牛府门前死了的盐商，或许是他的同伙放的火，只是为了出口气。” “宋大人是从什么地方听来这话的？为何老夫怎么不知道啊？那人又不是老夫杀的，他们拿老夫出什么气啊！真是的！”牛老爷矢口否认这一点。 宋无涯可不相信他不知道这事情，这南头县城内的风吹草动，只怕他都是清清楚楚的。 不过，他都这么说了，宋无涯也懒得和他在这件事情上争个谁对谁错了。 “算了，不说这事情了，反正只是小事一桩。”宋无涯摆摆手，主动将此事掀过。“不过，既然有人这么说，恐怕也不是空穴来风。本官以为，牛老爷也应该给这些盐商一点颜色瞧瞧了。” “宋大人这话可就说道老夫心坎里去了。老夫何尝不想教训一下这些盐商，可奈何如今这个局面，老夫也没办法啊！”宋无涯的话令牛老爷捶胸顿足，可见他心里也是有气的。“这些盐商现在等着私盐，他们闹事也是为了这件事情。老夫听了宋大人的话，准备尽快推选新的舵主，好平息这件事情。这个时候，老夫要是为了这么一件小事情，再和这些盐商发生矛盾的话，那事情搞大的话，可就不好收拾了。” “有什么不好收拾的？这些人可全都靠着牛老爷你吃饭呢，他们还能把您怎么样？”宋无涯不以为然的说着。 他现在可是想要挑起这牛老爷和盐商之间的矛盾呢。 牛老爷摇摇头，并不为宋无涯这话所动：“宋大人说笑了，老夫年迈，也不想多事了。如今只想尽快选了新的舵主，好让这件事情平息下来。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老夫这张老脸也实在是不管用了。所以这一次选举新舵主的事情，还需要宋大人您出面啊！” “这事情好说，牛老爷能这么说，那是瞧得上本官，本官岂有推托之理啊？”宋无涯一听他这么说，立刻就一口答应下来了。 这般干脆的回答，可把一旁的白卓给吓了一跳，他瞪大了眼睛，差点没有直接出言阻拦宋无涯。 好在他心里清楚，宋无涯之所以会这么说，那必定是有他的道理的，所以才没有说什么。 牛老爷高兴不已，他在早晨才听到了于春的话，知道宋无涯的意思是不想要出面这件事情。可谁知道他这边刚刚开口，宋无涯就答应了，这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啊。 “宋大人当真是爽快，如此一来可算是帮了老夫天大的忙了，时候老夫必定重谢！”牛老爷可是巴不得宋无涯出面呢，听到宋无涯答应，他可是什么都舍得。 不过他刚刚高兴，宋无涯话锋却一转到：“牛老爷，我看这选举舵主的事情也不急于这一时。本官对这件事情一无所知，暂且还是先放一放。自然，本官也知道此事紧急，咱们日期稍微定的向后一点。毕竟本官现在还有一点手头上的事情要做，不过牛老爷放心，耽误不了几天时间的。” 牛老爷这脸色立刻变得阴晴不定了，不过好在宋无涯直说耽误不了几天的，他这才缓和了不少。 “一切听宋大人的安排，多耽搁几日也不妨事的。”牛老爷算是答应下来这件事情了。“大人里边请。” 实则，宋无涯这么说，不过是想要拖延几日的时间罢了。 在厅堂内坐下，宋无涯抬头看着周围，没有主动开口。 一时间场面陷入沉默，牛老爷面色凝重，犹豫了一番又道：“宋大人，最近可有无量教的消息吗？” “无量教啊？本官也想找他们呢，毕竟本官来此的主要目的实则还是他们。只是这么些时日来，也不知道他们在什么地方。”宋无涯没想到牛老爷会向他询问无量教的事情。 确实他在这里没有发现无量教的踪迹，不过他猜测那舵主必定是无量教所杀，而且牛老爷无量教可能已经合作。 此刻他这么询问，或许就是在试探宋无涯。 “这样啊！哎！老夫很是担心这无量教啊！那日听闻宋大人所言，无量教想要霸占我牛家的生意，整日也是提心吊胆的。”牛老爷叹了口气，语气很是沉重。 看他这个样子，倒好像真的和无量教没什么关系的样子，不过宋无涯却不这么认为，只当他演戏演的不错罢了。 “舵主的死，本官也听说了，从伤口来判断的话，是无量教的手段。只是他们在这之后，就没有了其他的举动。不知道牛府门前假扮官差杀了盐商，是不是他们的手段。”宋无涯心想，既然你牛老爷这里试探我，那我何不也试探试探你呢？ “什么？”牛老爷竟然因为宋无涯这话大惊：“宋大人的意思是说……那些假扮官差嫁祸我牛家的人就是无量教的人？” “嗯，本官是这般猜测的，具体如何也没有确切的证据。不过，本官觉得，他们还会再动手的。”宋无涯又给这牛老爷来了一记猛药。 他这么一说，牛老爷脸上的表情立刻变得古怪起来了。这样的表情变化，还真是让宋无涯看不出丝毫的破绽。在这一瞬间，他甚至觉得自己之前的推测是完全错误的。 不过，试探终究是试探，具体如何暂且不说。 牛老爷点点头：“哎！那可真是麻烦了。” “是啊！本官也是如此想的。而且本官以为，他们若想再对牛家出手，只怕一定会选择在选举新舵主的时候。这也是本官为何要让牛老爷推迟几天的原因。”这可倒好，宋无涯说着说着，给自己找到了一个更恰当的理由。 牛老爷再次点点头，没有反驳宋无涯的话，他脸上的神情非常的苦恼，可见这事情让他很是为难。 可正如宋无涯说了，这牛老爷的表现实在是太过正常了，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会觉得这事情并不那么正常。 “那这几日宋大人可有什么其他的打算吗？不知道宋大人是否能够找到这些无量教的爪牙呢？”牛老爷出奇的担心这件事情，竟然又询问起来了。 牛老爷对无量教如此上心，宋无涯也不理会，当即便道：“本官其他的倒是不清楚，不过有一点可以告诉牛老爷。这无量教的人，胸前都会有一个黑色的鬼爪印！有了这个印记的人，必定是无量教的人。这里毕竟是牛老爷的地盘，牛老爷不妨找找看，或许能够解除无量教的威胁呢！” 这话不过是随便说说而已，如果牛老爷真的愿意帮忙的话，那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当真？”牛老爷吃惊的问道。 “没有半点掺假！”宋无涯点头确认这件事情。 牛老爷听后，顿时深吸了口气，重重的点了点头。 “多谢宋大人提醒，老夫必定会注意的。如今不管是谁，若是敢让我们牛家不痛快，那牛家也必定会让他不痛快的。” 这一句狠话出口，倒是让宋无涯心里忍不住发笑。之前牛老爷还说什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年纪大了不想惹事。可现在不过是眨眼的功夫，这话就说得如此自相矛盾。 “嗯！今日前来，也没有其他的事情，就是说说这件事情罢了，免得牛老爷心里着急。”宋无涯说着起身，连茶水都没有喝一口，就要告辞。 牛老爷立刻起身相送，一直送到了门口。 这做戏自然要做足，不能有丝毫纰漏。宋无涯不知道那些盐商是不是还在外边盯着他们，所以他离开牛家，就要再去马场看看了。 “好了牛老爷，不必远送了。方才您也说了，这关键时刻，谁要是捣乱，那可不能和他客气。这盐商的事情，你不便出面，那就由本官代劳吧。本官多多少少也要给这些盐商一点教训的，要不然他们会越发的无法无天。到时候这里乱了套，那本官也不好向圣上交代啊！”宋无涯微微一笑，拱手施礼，向牛老爷告辞。 离开牛家，宋无涯刚一转身，立刻就看到了远处巷口躲着几人。 果然被宋无涯给料对了，那些盐商还真就在这里等待着，等着他们出来呢。 “无涯兄，那些家伙竟然还在这里守着，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白卓自然也发现了这些人的存在。 接下来的安排，宋无涯已经想好了，立刻道：“去城外牛家的马场看看。” “这样一来的话，这些盐商应该相信刚刚咱们在茶楼所说的事情了吧？”白卓听了宋无涯这话，点头说道。 第520章 释放消息 “咱们去马场之前，再去找点东西。”宋无涯见白卓这么开心，当即又说了一句。 这可让白卓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凝固了，这原本以为直接就要去马场了，怎么还要去找东西呢。 他看向宋无涯，双眼中露出疑惑。 不过，宋无涯可没有给他解释，而是微微笑着向前走去。 他们也毫不避讳，来的时候怎么来的，走的时候就怎么走。完全是原路返回的他们，直接向着那个巷口走去。 那些盐商一个个也不避讳，就在那里站着，看着他们离开。 宋无涯要去找的东西，也不是什么别的东西。他和白卓直接回到了客栈，那里也没有去，只是进了后厨一趟。 很快他就又和白卓出来了。 门外等着的那些盐商，原本以为宋无涯他们进入客栈后就不出来了，可是没想到就在他们想要离开的时候，宋无涯两人竟然又出来了。 这一次宋无涯他们直接向着城外的方向走去，那些盐商立刻就又跟了上来。 “无涯兄，你刚刚去厨房干什么？”白卓心里这个疙瘩要是不解开，只怕他这一路上都会抓耳挠腮的。 知道白卓就这个德行，宋无涯笑着从怀里的一个袋子抓了一把。 当宋无涯手掌在宋无涯面前展开的时候，白卓看到掌心那白色的颗粒，顿时笑了。 “无涯兄，你拿这个干什么？”白卓不解的问道。 “这还用说吗？咱们要让他们相信，这马场里是有私盐的。所以这些盐，可是重要的道具，到时候拿出来在他们的面前这么一晃，不就让他们更加相信了吗？”宋无涯无奈的解释着。 “可这不是精盐吗？他们都是盐商怎么会看不出来？”白卓竟然还在刨根问底。 “你当他们会跑过来，像你这样看个仔细吗？咱们就给他看一眼，然后直接扔掉不就完了吗！他们看到盐后，那还会想这事私盐还是精盐呢！”宋无涯没好气的说道，这白卓的理解能力也实在是太差了。 白卓点点头，宋无涯也懒得再和他说什么，直接就来到了城门口。 这些盐商还真是有心，竟然一直跟着他们离开了城，直到宋无涯两人来到马场的时候，他们还跟在后边。 “宋大人，您来了。”门口的门子立刻向宋无涯施礼。 宋无涯急忙拦住他们道：“行了，不要声张。” 说完这话，门子才没有施礼。这时候宋无涯又叮嘱道：“这后边有几个家伙跟着我们呢！都是来找本官办事的，本官懒得搭理他们，到时候他们来问起，你就随口糊弄几句。就说是牛老爷的朋友，牛老爷送了本官一匹好马，过来看看。” “好的，小的明白了。”那门子立刻点头答应。 宋无涯交代的事情，他们自然会照办，更何况宋无涯这话说得没有一点破绽，他们也不会有什么疑惑的。 两人进入了马场，那身后跟着的盐商，立刻就追了上来。 “小哥，刚刚进去的两个人来这里干什么？” 为首的盐商，一上来就直接询问。那门子听到这话，顿时不屑一笑：“那是我们牛老爷的朋友，前些日子牛老爷送了那两位公子一匹好马，他们是过来看马的！” 门子这话一出口，其他盐商就怒了。 “看马，你骗谁呢！来这里看什么马！” 这幅凶悍的样子，就差和牛家马场的门子打起来了。好在为首的那个盐商还算明白事理，急忙拦住了其他人。 “好了，好了，这地方咱们也进不去，还是先回去吧。” “大哥，你没听说他们是来这里看马的吗？你瞧那混蛋说得这话，他当是糊弄傻子吗？” “看马就对了，要不然他还能说什么？说是来这里看私盐的吗？他们怎么可能承认这件事情。不过，这两人来到了这里，轻轻松松进去，而牛家的人又帮着隐瞒，这就足以说明那两个人在茶楼所说的话可信了。” “那咱们就这么回去了？” “嗯！还能如何，先回去再说，想必他们一会也会回去的。” 说着，这些盐商一个个转身离去，又向南头县而去。 而此时，宋无涯和白卓进入了马场内。白卓立刻就问：“无涯兄，你怎么不让他们说咱们是来这里看私盐的？” “看什么私盐？你当牛家的这些下人都是什么人？咱们说什么他们就会做什么吗？更何况，咱们要是说了私盐的事情，到时候这些盐商聚集这里，和牛家要私盐的话，那咱们不就直接露馅了吗？”宋无涯没好气的责怪了白卓一句，随后又道：“走吧，咱们进去佯装是调查一下着火的事情，待会回去就是了。” “好吧。”白卓深吸了口气，点点头应道。 就这样和白卓说好了之后，两人在马场内妆模作样的询问了一些失火的事情，最终也没有问出个什么来，就离开了马场。 “无涯兄，那些盐商不见了。” 刚刚从马场里出来，白卓立刻四处张望，却没有发现那些盐商的踪迹。 “他们定是回城了，难不成还在这里等下去吗？反正这里距离县城也没有多远，我想他们多半在城门口等着呢。” 宋无涯倒是不以为然，他反而觉得这些盐商既然跟到了马场，那必定不会这样轻易离开的，所以他知道那些盐商一定还在城门口等着呢。 果不其然，两人不多时回到城门口的时候，确实就看到了之前跟踪他们的盐商。 两人一脸欣喜的进入城内，直到进去之后，察觉到那些盐商跟上来之后，宋无涯这才突然慌张起来。 “该死！刚刚只顾着说话了，这手里还捏着一把盐呢，都忘记扔在外边了。”宋无涯左右看着周围人，慌张的对白卓说道。 白卓扭头看了看，然后到：“那边不是有个茶铺吗？咱们要杯茶水，然后把盐融进去，泼掉不就没事了吗？” 说着宋无涯摊开手掌，看着手里的盐，啧啧称赞道：“哎！这还真是一把好盐啊！难怪牛老爷要咱们出那么高的价格，这次虽然多花了一些，不过还是可以再赚回来的。” 说话的功夫，两人就坐在了茶摊上，要了一壶茶水之后，立刻就将一把盐扔进了杯子里，搅动了几下之后，直接就泼在了地上。 这茶水一泼，宋无涯和白卓扔下银子，起身立刻就离开了。 “无涯兄，你说咱们之前暴露了客栈的位置，这些家伙会不会跟着过来啊？”白卓突然间有些担心的问道：“若是给他们调查清楚了咱们的身份，那事情不就暴露了吗？” “放心吧！我想他们不会调查的。而且，即便他们调查出了咱们的身份，那也没什么，反而会加深他们的念头。毕竟咱们的身份可是钦差，如果只是一般的盐商，如何从牛老爷的手里拿到这批货呢？”宋无涯微微一笑，对白卓所担心的这件事情，没有丝毫的担心。 听到宋无涯这样说，白卓才点点头，放下了心。 而身后的那些盐商并没有跟着他们继续，反倒是留在了茶摊上。 “大哥，他们刚刚在干嘛？”同行的盐商，看着刚刚宋无涯他们所作的一幕，很是不解。 可是为首的那人却看得清清楚楚，听着这样的询问，当即没好气的说道：“没看到他们手里捏着一把盐吗？” 说着话的同时，这人间宋无涯他们走远，而茶摊老板正要过去收拾，立刻一个箭步走到了跟前。 “慢着！”他这么一喝，把茶摊老板给搞糊涂了。 还没等茶摊老板想要询问怎么回事的时候，这为首的盐商，直接伸出手指，在刚刚宋无涯他们用过的茶杯里抹了一下。 茶摊老板看到这情形，急忙道：“这位客官，这茶杯可是刚刚别人用过的，你要是想喝茶，小的给你换干净的。” 那盐商不由分说，直接把手指放进了嘴里，随即呸的一声啐了一口。 “还真咸啊！”嘴里说着，脸上却得意的笑出来了，抬手一招，就带着那几个人向外边走去。 茶摊老板看着这一幕，完全不知道他这是在干什么，见他们离开，没好气道：“确实闲，而且是闲的发慌！搞什么鬼！” 离开了茶摊，那几名盐商并未追着宋无涯他们两人而去，反而是转个弯去了其他的地方。 不多时，这几人就来到了一个院子前。咚咚咚敲了敲门，院门打开之后，就直接进去了。 进入院内，为首的盐商立刻询问：“五哥呢？” “在屋里呢。”院子里的人说了一声，便不再理会了。 那几人直接进入了屋里，立刻就像屋内的人说道：“五哥，这牛家把咱们全都给耍了。那仓库失火，他们说盐都被烧了，其实他们还有一批私盐，就藏在城外的马场内。今天要不是遇到那两个小子，我们还真发现不了这一点呢！” “哦？有这样的事情？你可调查清楚了，可不要被别人给耍了！”屋里坐着的中年男子，听着这话，轻描淡写道。 第521章 围攻马场 “千真万确啊！我们一路跟踪，那两个小子也并未发现，他们的行踪我们一清二楚。不仅如此，他们还从马场内带出了私盐，这都是我们亲眼看到的事实！”为首的盐商急切的说着，好像生怕这五爷不相信他所说的话一样。 五爷听着点了点头：“好，虎头。既然你这样确信，那么这件事情我就交给你去做了，我想你一定会把事情办的漂漂亮亮的。你说是吗？” “多谢五爷信任，您就放心吧，这一次我准保让他牛家交出私盐来。”虎头一口答应下来，可见他心中应该是有了办法。 而此刻，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并未直接回到客栈，而是在街头的茶摊上继续坐着。 “无涯兄，咱们就坐在这里，不会出什么事情吧？”白卓看着周围，这些人可全都是盐商，搞不好被他们给认出来，说不定会出什么意外。 宋无涯摇摇头：“你就放心吧，咱们在这里等着看好戏吧！” “看好戏？看什么好戏？难不成咱们刚刚去马场，这些盐商之后就会去马场围堵？”白卓很是疑惑，不过他也清楚，现在能看什么好戏，也自然是那些盐商围攻牛家马场的事情了。 宋无涯点点头，他等的还真就是这件事情。 两人说话的功夫，很快这不远处就风风火火跑来一人，大声的喊了一句：“诸位同行，大家听我一言。” 这下子，在座的盐商，立刻将视线看向了那人。 那人见众人都注意过来之后，立刻就对他们说道：“这该死的牛家，他们将私盐藏在了马场内，不给我们，让我们在这里干耗着。如今咱们可不能在这里干等着了，在这么等下去，这一趟私盐走成了只怕钱也白赚了。大家齐心协力，咱们现在就去牛家马场堵着他们，让他们将私盐放出来。” “你不会是骗我们的吧？这牛家的仓库都已经烧了，怎么还会有私盐在马场内呢？”这些盐商听着这人的话，并不相信这事情。 那人立刻又解释道：“这是千真万确的事情，你以为昨天马场失火是什么原因，那正是有人去调查私盐是否藏在马场了，还真是被料中了。那些私盐就藏在马场内，他们灭火都没敢用水，而是用的湿泥土！” 也不知道他是真的知道，还是随口瞎编的，在座的这些盐商原本是不相信的，可是这话一出，他们一个个都露出了诧异的神情来，显然他们都动心了。 “管他是真是假，咱们跟过去看看就是了。” 不知道是谁喊了这么一句，很快所有人立刻起身，就跟着向外边走去了。 看到这个情形，白卓欣喜道：“这些家伙还真是急切啊，咱俩刚刚做戏放出消息，他们就立刻跟着过来了，当真是够麻利的啊！” “那还用说，他们现在一时半刻都不想多等，毕竟这样等下去，每一天的花销可都是不少呢！这些盐商虽然有钱，可也不可能就这样在这里耗下去。毕竟他们是来这里赚钱的，不是来这里花钱的，你说他们能不着急吗？更何况，他们也很清楚，这牛家的私盐即便是有存货，那也绝对不会有太多，绝对不是人人都有份的，所以要赶紧过去了。”对于这些盐商的心态，宋无涯好像揣摩的很是透彻一样，将他们的心思全都给说出来了。 很快热闹的茶摊就剩下他们这两个人了，那茶老板看着都觉得奇怪，皱着眉头看向那些人直奔城门口过去。 “两位公子，你们怎么不跟着过去啊？”茶老板一边收拾着桌子，一边看向宋无涯和白卓，问了一句。 宋无涯微微一笑道：“这些人可全都是盐商，他们去干什么，和我们可是没有半点关系啊。我们过去干什么，也只能看热闹了。再说这热闹也不好看啊，没听说他们是奔着牛家马场去的吗？前几日不是在牛家的门口还死了个盐商吗？我可不想跟着这些人，热闹没看到，自己反倒成了别人眼中的热闹。” “公子说的是，说的是啊！那事情我也听说了，这种事情可还真是难保啊！”茶老板也很认同宋无涯的话。 这时候他不认同还能怎么着？毕竟他这里的生意，一眨眼的功夫就剩下他们两个客人了，要是全都走了，那他还做什么生意。 宋无涯和白卓没有起身，不过这目光向着城门口的方向看了一会，却是看到那些盐商全都向这城门口的方向去了。 “无涯兄，咱们接下来该干什么去？”白卓知道，这个时候他们绝对不会就在这里看着，肯定还会做其他的事情的。 “那是自然，先让他们去闹，喝完了茶水咱们去找于春，把这件事情告诉他。”宋无涯微微笑着说道。 这些盐商去闹事，那是没什么问题的。不过现在宋无涯担心的是，那些假冒的官差，会再去那个地方闹事，所以告之一下于春，到时候也能够多少控制一下。 原本宋无涯就是要让事情越闹越大的，可大也要有个限度。如果再死了人，只怕到时候这盐商对牛家彻底失去信任，那他也不好办事了。所以这事情多少还是需要控制一下的。 很快，茶水喝得差不多了，宋无涯也估摸着现在多数的盐商都已经向着马场过去了。他们再耽搁下去，只怕真的要让那些假冒官差给钻了空子。 两人付了茶钱之后，立刻向着县衙的方向而去。 “于大人可在？”来到衙门前，宋无涯直接询问。 衙役点点头后，还没说什么，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就直接进去了。 “宋大人，您怎么来了？可有什么事情要交代下官去做吗？”于春看到宋无涯之后，立刻询问，他知道宋无涯一定是有什么事情。 宋无涯点点头便道：“于大人，赶紧带人去城外马场吧。刚刚本官看到，不知道是什么人，突然拉拢了不少的盐商，向着城外马场去了，还说什么城外的马场藏了私盐，他们要去那个地方拿货。” “什么？”于春听到这话大惊，不过一转瞬的功夫，于春脸上吃惊的神情就恢复过来了。“无妨无妨，大人不必担心这件事情。那马场内可没什么私盐啊，他们是拿不到的，最多也就是在那里闹事而已。” “于大人可不要高兴的太早了，你可别忘了牛家门前刚刚死了人这事情。这些盐商闹事，也不是什么大事情，可是如果那些假冒的官差再出现，只怕还会有人死在牛家马场的前边的。到时候这事情可就不好说了，只怕到时候选出舵主也无济于事了。” 宋无涯话说到了这般严重的地步，于春这才反应过来，脸色骤变，立刻应声：“宋大人说的是，下官这就召集人马出城。” 于春说着就扔下了宋无涯和白卓，立刻找来了官差，就准备向城外而去。 看着于春风风火火的离开之后，白卓才问道：“无涯兄，如果那些假官差真的出现，那不是一件好事情吗？到时候不用选举舵主，你不就正好摆脱这件事情了吗？” “话虽然是这样说，可那样的话事情可就一发而不可收拾了，到时候咱们可就不好办事了。”宋无涯向白卓解释了一句，他自然有自己担心的事情。 白卓点点头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不过他却突然又道：“那于春去城外，咱们真的不跟着过去吗？就在这等着？” “是啊！难道你想去城外吗？到时候被人发现了，找咱们算账，到时候混乱之中，难免会对咱们不利。”宋无涯也想跟过去看看，不过却有些不敢，毕竟出去太冒险了，如果被人打一顿的话，那就是小事情了。如过被这些盐商的人认出来，那事情可就麻烦了，他们必定会成为众矢之的。 要知道，煽动放火，还有现在堵在牛家马场的事情，这可全都是他们做的事情。想必那些做这些事情的盐商，也一定就在这个地方，到时候这些人将所有的矛头指向他们两人，只怕牛家立刻就会变成第一个教训他们的人。 “哎！这让我心里可真是不痛快啊，现在真想过去看看情况如何。”白卓一脸失望的说着。 宋无涯也懒得理会他了，反正他们不能出去，现在哪也不去，离开县衙之后，直接就回到了客栈内。 这世间过去了不少，眼看着就要傍晚了，那些盐商此刻聚集在牛家的马场前，只怕不会向上次那样，直接嚷嚷几句就完事了，估计一定会想办法冲进去，然后寻找私盐是不是在牛家马场内。 只是，宋无涯现在有些担心，这私盐会不会已经被牛家的人给转移了。 不过他觉得时间上好像没有这么快，毕竟这才刚刚过去半天的时间，牛家再怎么快，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将那些私盐全都运出去。 解决无非就是这么两种情况，宋无涯也只能希望结果是他所想要的那一种了。 第522章 又出乱子 回到客栈之后，两人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可做，宋无涯找了本书独自看了起来，而白卓却将最近发生的事情整理出来，全都记录在案。 白卓确实有心，自从他说要将宋无涯办案的事情，全都写成书之后，很是认真的在做这件事情。 宋无涯自然也不会让白卓白费这一番苦心，但凡白卓向他询问的细节，他都努力的回忆，然后告诉白卓，从来都不觉得烦躁。 时间过得很快，感觉就是一眨眼的功夫，这外边天就已经黑了。 此时此刻，城外的情况如何他们还不知道，不过这心里确实是很心急的。 喊来了司徒雯和小环，四个人下楼吃饭。 这挺大的客栈里，竟然没有几个客人，宋无涯他们四个坐下之后，司徒雯和小环立刻就觉得奇怪了。 “怎么今天晚上，吃饭的人竟然这么少？难道这些盐商全都离开这里了？”司徒雯诧异的看着眼前的情形，问了一句。 她这么一问，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同时笑了。 一本正经的司徒雯问出这个问题之后，看到白卓和宋无涯竟然同时笑了，她立刻怒道：“你们两个，我可是再说正经话呢，笑什么笑？” “司徒小姐！我们实在是忍不住啊！”白卓依旧笑着，顺便解释道：“这些盐商没有离开这里，只不过他们去了城外，办件事情而已。” “去城外办事情？你们怎么知道？办什么事情啊？”司徒雯这下更加的好奇了。 白卓又解释道：“我们自然知道了，因为这可是我们一手策划的呢，他们现在正在城外牛家的马场闹事呢。” “在牛家的马场闹事？你们想干什么啊？”司徒雯看着他们两个很是不解，“该不会这就是无涯你想出来拖延牛家选举舵主的办法吧？” “嗯！就是这个办法，这样一来牛家被这些盐商缠着，只怕也顾不上其他的事情了。”宋无涯点头确认这件事情。 “那现在情况如何了？”司徒雯立刻关切起这件事情了。 面对她这个问题，宋无涯和白卓两人面面相觑，同时摇头：“这可不清楚了，我们也不知道现在情况如何了，只能等着看这些盐商回来之后了。” “你们也不知道情况啊！”司徒雯有些吃惊也有些失望的说道。 “是啊！这一切都是我们在捣乱，要是跟着过去看热闹，被他们给认出来的话，那我们小命都没了。所以后边的情况我们是不知道的。”白卓把宋无涯给他的解释，原原本本的说给了司徒雯听。 司徒雯点点头，他知道白卓说得在理，所以也没有再问什么。 这吃饭的时候，看着周围没人，还真是觉得够奇怪的。不过，这个时候已经不早了，再过一会只怕城门就要关闭了。可是这些盐商还是没有回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担心终究不是个办法，宋无涯他们也只能按捺下来心中的担心，吃起了饭菜。 正当他们饭还没有吃完的时候，这外边的街道上传来了一阵阵嘈杂的声音。 听到这个声音之后，宋无涯顿时笑道：“看来他们已经回来了，这下咱们就知道外边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 “还真是！”白卓惊喜道。 他说这话的同时，外边就有人陆陆续续的进来了，很快这空空荡荡的大堂内就坐满了人。 这些人回来之后，一个个招呼着店小二上菜，随即便开始议论起来了。 “没想到，还真有人假冒官差，看来之前咱们是真的误会牛家了。”一名盐商在宋无涯他们身旁坐下，开口就说起了这件事情。 听到这话，宋无涯几人顿时眉头一紧，还真被他给说中了，那些假冒的官差竟然又去捣乱了。 “是啊！不过，那于县令扯开其中一人的胸口，怎么我看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啊？”另一人也跟着附和了一句。 “什么黑乎乎的东西，那是一个黑色的鬼爪印！你没听于县令说吗？那是无量教叛贼的印记，这些人是无量教的人，他们想要从中得利，所以才挑起了咱们和牛家的矛盾！”第三人挺清楚这件事情的缘由了，立刻给其他几人说明了。 其他几人显然都在人群的后边，并不怎么清楚这件事情，此刻听了也是一脸的讶然。 而一开始说话那人又道：“不过，话虽然是这么说，咱们之前是误会了牛家。可有一件事情，那也是千真万确的，这牛家确实是在马场藏了私盐，这次看他们怎么向咱们交代？” “是啊！听说仓库里的私盐被人盗走，现在可好，感情是他们自己搞出来的鬼，目的还是骗咱们的。” 这几人几句话的议论，究竟将今天的事情说了个大概他们几个也可以回房间了。 而听到这些事情的宋无涯，心里高兴不已，他忍不住压着声音边走边对他们说道：“这下好了，这结果是我最想看到的，没想到老天这么帮咱们啊！” “是啊！两头的事情全都牵出来了，这下子抓到了无量教的人，想必多少能够得知一些关于无量教的线索了吧？”白卓期望的更是高的出奇。 他这样的期望，宋无涯可一点都没有，立刻摇头道：“白兄，你又不是第一次和无量教交手，难道你觉得这些人会吐出无量教接下来的计划吗？我看未必，只怕他们根本不知道，或许知道也不会说的。之前的监狱中，不少抓获的无量教成员，全都被秘密杀害了。我看这一次的结果也是差不多的！” “那咱们赶紧去找于县令，好防患于未然啊！”白卓顿时紧张了。 宋无涯却又摇摇头道：“这恐怕没什么用处，反倒会让不少官差因此丧命，要向拿住无量教，光靠这点手段还是不行的。” 宋无涯说得很是从容，好像对这事情早已经看透了。并非是他长无量教气势灭自己威风，而是这样的事情已经发生过太多次了。他不想让这些官差做无谓的牺牲，所以还是没有听白卓这个建议。 可白卓好像还是不愿意就这样放过无量教，他再次到：“那无涯兄你想个办法啊，咱们总不能这样让无量教为所欲为吧？那样咱们也太没面子了，这样的话还怎么对得起圣上交给咱们的差事啊？” 要说宋无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那是不可能的。只是他实在是想不出个什么办法来，毕竟这些无量教的成员实在是中毒太深了。他们要不就是不说，要不就是自杀，反正结果对他们都没什么好处。 如今抓了几个人，这些人都是无量教最底层的人员，想要从他们身上得知一些线索的话，那几乎是没什么可能的。 “办法？那该用什么办法呢？设套再抓几个无量教的人进来？那可是没什么意义的，而且这些官差未必能够对付过这些无量教的杀手！更何况他们的手段，你也是非常清楚的，那种毒药只怕可以瞬间要了全部人的性命。”宋无涯无奈的说道。 目前想要对付无量教，他们的手段实在是太少了，这样追查来追查去，却总是抓不到无量教，只能一点点的蚕食他们的力量。当然这样的进展，确实是有些太慢，可有总比没有强吧。 不仅如此，宋无涯他们还很清楚，无量教或许马上就要举事了，留给他们的时间确实不是很多，可即便是明知道这一点，他们也丝毫没有办法。 “难道就真的看着无量教这样无所欲为吗？”白卓很是气愤这件事情，他现在巴不得立刻将无量教揪出来，然后彻底抹杀掉。 “对了，无涯。”突然间，司徒雯开口说道：“既然这些无量教的成员，问不出个什么来，我们何不用他们来做场交易呢？” “交易？和谁交易？”宋无涯听着也是一愣，司徒雯这话说得太让人无法理解了。 “还能和谁？难道和无量教吗？当然是和牛老爷了。”司徒雯俏皮的笑着。 现在听到她这么说，别说是白卓了，就是宋无涯都想不明白司徒雯这话的意思。 “和牛老爷？”白卓夸张道：“司徒小姐，你有没有搞错，这些人现在本来就在牛老爷的手里，你还用这些人作为筹码，来和牛老爷做交换，你觉得他可能答应吗？” “你怎么说这些人就在牛老爷的手里了？我说啊，他们是在咱们的手里。”司徒雯摇头微笑着说道：“无量教的事情，你和无涯第一天去牛家的时候，不就和牛老爷说过了吗？所以说，这无量教的事情就是你们的事情，也是皇上的事情，难道他牛老爷还能不答应吗？” 司徒雯话说到了这里，宋无涯突然间就笑了，他这个时候才算是明白过来，司徒雯话中的意思究竟是怎么回事。 看到宋无涯发笑，司徒雯微笑着看着他，而白卓则是表现出一脸的错愕，完全不知道宋无涯怎么突然就笑起来了。 第523章 质问 “无涯兄，你笑什么？难道我说的不对吗？”白卓诧异道。 回到房间之后，他们也不用担心自己说的话被别人听去了，所以这些话也就直接明白的说起来了。 宋无涯摇摇头没说什么，看向司徒雯道：“白兄稍安勿躁，这件事情还是让雯儿接着说下去，到时候你就全明白了。” “好吧！”白卓深吸了口气，不再多问。 司徒雯这才又接着说道：“所以说，这无量教的人，就是咱们手里的人，如今虽然说是被于春给抓紧去了，可他也只是帮着咱们代劳。如今这牛老爷口口声声说他们和无量教没有任何的瓜葛，那现在咱们就从他的手中要走这些人。这样一来，也正好可以看清楚这牛老爷和无量教的关系，另外也可以在这些人的身上做文章，引出无量教来。” “那这对咱们有什么好处呢？我看这些人未必能够引出无量教。”白卓忍不住又打断了司徒雯的话，反驳了一句。 听了白卓这话，司徒雯摇着手指头道：“引出无量教的人，可不是这几个被抓的无量教成员，而是牛家。” “牛家？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刚刚不是还说的是用这些人做交易吗？怎么现在又扯到牛家引出无量教的事情来了？”白卓是越听越糊涂，根本等不及司徒雯把事情原原本本说出来，就忍不住的一次次的打断。 宋无涯在一旁是看不下去了，当即拍了他肩膀一下道：“白兄，你多少有点耐性行不行啊？现在雯儿说的话还没有你说的多呢，你耐心的听下去，你就明白了，问这么多干什么。” 被宋无涯再次说了一遍，白卓不好意思的点点头闭嘴了。 司徒雯这才又开口说道：“我看无涯现在应该知道我的意思了。不过白卓，你这反应可真是太差了吧？我都快要把事情说明白了，你也没有点联想。无量教来这里干什么？还不是想要接手牛家在这里的私盐生意？你想除了牛家还能有谁把他们给引出来？” “原来是这样啊！”白卓这才恍然大悟的说了一句，不过他还是不清楚司徒雯这番话的背后究竟要怎么去做。 司徒雯依旧接着刚刚的话题说道：“牛家如果依旧想要控制这里私盐的生意，那他们就必须要和无量教崩掉，不管他们原先是什么样的关系。现在牛家抓着这个机会，可以主动出击，让无量教来和他们谈判，不管谈不谈得妥都无所谓，反正咱们要的就是牛家和无量教接头。这样一来的话，无量教就会更直接的扯入这件事情里边，他们要露出的破绽就会更加的多。” “哦！我明白了，我知道司徒小姐是怎么想的了。”白卓到了这个时候才算是彻底明白了司徒雯的意思。 宋无涯点点头说道：“这件事情倒是可以去做，反正这些无量教的人在咱们手里没有什么价值。” “是啊！”司徒雯和白卓也点头说道。 三人说着这件事情，一旁的小环突然提醒道：“姑爷，不是一开始说这些假官差是那些盐商搞得鬼吗？怎么现在又是无量教的人了？” 小环这突然的一句话，让宋无涯三人同时愣住了。 宋无涯顿时皱眉道：“是啊！把这件事情给漏掉了！” “那这件事情和那些大盐商没有关系？”白卓也是皱眉说道。 这事情可就不好说了，宋无涯心里琢磨着，他觉得事情原本应该是那些大盐商搞得鬼。可现在竟然并非是大盐商搞的鬼，这让他有些狐疑起来了。 一旁的司徒雯立刻道：“莫非，那些大盐商直接选择离开，没有打算和牛家过不去？” “或许，那些盐商并不畏惧牛家，他们只是选择离开。”白卓也跟着掺和了一句。 可他这么说，宋无涯却摇摇头：“如果他们不畏惧牛家的话，那就不会离开了。” “不会离开？那舵主的死……”白卓更加的诧异了。 “对！”宋无涯突然惊呼：“没错，他们或许真的没走。今天这件事情，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竟然就搞得这么大，看来这背后一定是有人给他们做主的。如果只是一些小盐商的话，即便是他们拉帮结派，那也不至于敢对牛家这么做的。难怪之前牛家说过，他不想惹麻烦。当时我们还以为他不想对这些小盐商出手呢，但是现在看来，他或许指的是这些小盐商背后的大盐商。” 这时候宋无涯感觉自己想明白了这件事情，牛家担心的并不是这些小盐商，而是那些大盐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这些大盐商，并非是离开了这里，而是还在这城内。 之前人们所议论的大盐商离开的消息，或许就是他们故意放出来的。 想到这里，宋无涯深吸了口气道：“看来，这些大盐商也不是简单的角色啊。他们的目的很明确，即便是没有了舵主，他们也照样可以继续完成他们的计划。” 从这些已知的线索中，宋无涯觉得牛家和无量教联手的事情，未必是不可能的。而他们要共同对付的人，竟然是这些大盐商。可这样又有些说不通啊，无量教的势力，只怕未必会害怕这个。即便是牛家和大盐商两伙势力联合，他们也用不着害怕。毕竟他们的人员遍布全国，到时候这私盐的销售，根本用不着这些盐商去做，他们自己的人就可以完成了。 “看来，咱们一开始怀疑错了。无量教应该是真的没有和牛家联手，今天的事情加上那天牛家门前杀人的事情，或许这就是无量教在从中捣乱，他们的目的是为了让牛家和盐商自相残杀。”宋无涯一开始忽视了这个事情，他心中将那些假官差和大盐商联系在一起，今天抓到了假官差之后，确认了他们的身份是无量教的成员后，宋无涯竟然没有反应过来这件事情。 说道这里，宋无涯不得不向小环称赞道：“小环，你这话可是帮了我们大忙了。我还没有反应过来这件事情呢，如今看来这三方是各自为战，他们根本没有联合起来。” “那如此的话，那咱们和牛家的交易，就会更加的顺利了。”司徒雯顿时笑道。 她说的没错，之前她提出来用无量教的那些人和牛家来做交易，现在正好可以不用担心其他的了。 “原本还准备用这些人试探一下呢，现在用不着试探了。”宋无涯点点头说道。 “那咱们什么时候去找牛老爷？”白卓再次的着急了。 他这个着急的性格，可是怎么也改不掉啊。不过说起这件事情，现在确实也该抓紧点时间了。 “咱们现在就去找牛老爷，今天晚上就将这件事情敲定。”宋无涯立刻起身说道。 事不宜迟，无量教的人随时都可能出手，将他们的弃子扔掉。 两人说着就已经向楼下走去，穿过大堂出了街道，立刻向牛家而去。 来到牛家，这次不用给别人做戏，直接就进去了。 没想到的是，不仅仅是牛老爷在，就连于春也在这里。 “宋大人，这么晚来访，不知道所为何事啊？”牛老爷显然正在和于春商量着事情，此刻看到宋无涯和白卓到来，立刻起身询问。 宋无涯找了个地方直接坐下了，看着牛老爷笑道：“牛老爷这不是明知故问吗？还能为了什么事情，还不是今天刚刚发生的事情嘛！” “哎！”说起这件事情，牛老爷顿时就叹气起来。“说来也奇怪，这究竟是谁，怎么总是和我们牛家过不去。也不知道牛家仓库存放私盐的事情是被谁走漏出去的。” 听着他的抱怨，宋无涯却直接兴师问罪：“牛老爷这事情容你之后慢慢考虑，不过本官来此倒是想听听看，对于私盐的事情，牛老爷如何向本官解释。” 牛老爷和于春听到这话之后，两人顿时一怔。他们不是傻子，哪能不知道宋无涯要问什么，脸上露出了慌张之色，可见在这之前他们还担心宋无涯询问这件事情呢。 看着他们两人脸上那尴尬的神情，宋无涯冷冷的等待着。 “宋大人，这件事情，没有向您说明，实在是老夫糊涂。老夫如此做，也是因为无量教那帮恶贼。所以担心事情走漏消息，这才没有如实告知大人。”牛老爷没办法，只能向宋无涯解释了一句。 “是吗？这么说来，牛老爷早已经知道无量教对你们出手了。那当日本官的一句提醒，可谓是多此一举了。”宋无涯没有就此作罢，抓着这件事情不放，让牛老爷和于春无奈。 他们两个听着宋无涯这话，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那好，那不妨让本官听听看，你们原本是怎么打算的？是不是当时把本官也给算计进去了？明着暗着两头对付，然后从这泥潭中抽身而去，把本官和无量教直接甩在这里？”宋无涯再次向两人逼问，这一次的问题说的更加的严重。 第524章 交易 被宋无涯这样的逼问，牛老爷和于春实在是没办法回答了。他们两人此刻额头上也都冒出了冷汗，显然这话宋无涯不是随便说说，而是正中他们的心里。 “怎么？看两位这不说话的样子，怕是被本官给猜中了吧？”宋无涯见他们两人不说话，当即冷冷说道。 “宋大人说笑了，本官怎敢有这等想法！”于春当先做出了表态。 这话说得未免也有些太假了，宋无涯又将目光看向了一旁的牛老爷，瞪着牛老爷开口。 牛老爷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句话，听着于春这么说，也急忙表态：“宋大人可不要乱想啊！您贵为朝廷钦差，就是给老夫一百个脑袋，老夫也绝对不敢对您有其他心思的。” 今夜来到这里，宋无涯原本就不是来这里兴师问罪的。如今之所以用这个作为开场，无非是想要给牛老爷和于春两人一点压力，好让他们明白，宋无涯可是知晓了一切。 宋无涯短暂的沉默之后又道：“行了吧！大家都是聪明人，牛老爷也用不着糊弄本官。本官如今也不想追究这件事情了，毕竟这都已经过去了。不过，本官还是提前和两位说一下，这早晨还说要让本官帮着选举舵主呢，可这背后却要在算计本官，这样的事情还是少做。若是本官翻脸，只怕事情会超出两位的预料。” 现在宋无涯反正已经该说的都已经说出来了，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威胁的意思可已经明显到不能在明显了。 牛老爷也于春两人听着，这脸上的表情也是尴尬不已。 “宋大人说的是，老夫必定谨记。”这时候，宋无涯都已经说过不追究了，那牛老爷他还能说什么，只能顺了宋无涯的意思了。 宋无涯点点头又道：“今日本官前来，是想问问那几个假官差的事情。” “假官差？”于春一惊道：“这事情下官还未来得及向宋大人您禀报呢，这些人正是无量教的爪牙，他们的胸口，全都有那个黑色的鬼爪印。” “嗯！”宋无涯抬手示意于春停下，“这事情本官已经知晓了，只是不知道这些家伙可说过什么吗？本官的目标是无量教，这可是黄差，和你们的事情没什么关系。所以这些人本官有用，还望于春大人代劳，让他们吐露出一些实情来。” “这……”于春脸上露出难色：“这恐怕要让宋大人失望了，并非下官无能，只是这些家伙嘴实在是太硬了，根本不说任何的话，下官用尽了办法，也没能让他们说出无量教的只言片语来。” “嗯，这一点本官也已经料想到了。所以今天夜里，才来到了牛府。”宋无涯点点头说道。 他们两人一听宋无涯这话，脸色一变，牛老爷立刻道：“这么说来，宋大人已经有了办法，这是来找老夫商量的？” “嗯！就是这样。这些无量教的叛贼，各个都中了毒。让他们说明实情，恐怕很难。所以现在不得不用些伎俩了，于大人一会就去放了他们，让他们回去带句话，就说牛老爷要找他们商量私盐的事情。”宋无涯直接将自己的意思说出来了。 牛老爷一听这话，顿时一惊：“宋大人，您的意思该不会是想要让老夫将私盐的生意直接交给他们吧？” “哼！交给他们未免太便宜他们了。本官要的是将他们一网打尽，可不是想要让他们发展的更加庞大。”宋无涯摇摇头：“牛老爷完全可以放心，这件事情绝对不会损坏你分毫利益的。反正这些人不肯说话，留着他们也没有任何的用处。即便是杀了他们，那无量教的人还会再出现的，所以用不着这么费事。只要无量教的人愿意出面和牛老爷商量事情，那他们就被咱们掌握一半了，到时候也可以更好的出招应对。” 关于这件事情，宋无涯对他们两人确实是没有半点隐瞒，将自己心中所想全都说出来了。 听了宋无涯的话之后，牛老爷和于春相视一眼后，陷入了沉思。 他们两人琢磨了许久，牛老爷才开口道：“既然宋大人有了这等对策，那老夫照做就是了，一切听从宋大人的安排。” 宋无涯点点头：“好，既然牛老爷这么说了，那可不要心口不一啊！本官可以给你保证，你的生意不会让你损失分毫。” “这样最好，这样最好。”牛老爷顺从的点头。 事情进展的出奇的顺利，宋无涯也不知道这牛老爷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不过现在来说，事情也只能这样做了，他转头看向于春道：“于大人，你现在可以去放人了。” “下官明白。”于春点头应是，起身就向外走去。 而宋无涯没有离开的意思，他看着牛老爷又道：“牛老爷，今日的事情该如何结局啊？本官猜测，这些盐商的背后，必定还有其他的大人物在给他们撑腰，牛老爷以为呢？” “不瞒大人，这一点老夫也猜测到了。老夫琢磨来琢磨去，恐怕给老夫在背后使绊子的出了老五不会有其他人了。”牛老爷如实说明。 听到这个老五，宋无涯在脑海中琢磨了一下，立刻想到了。 “这么说来，这个老五正是那些盐商口中的五爷了？” “不错，就是这个人。”牛老爷点头确认，宋无涯没有猜错。 这可让宋无涯有些好奇了，这五爷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物，看样子这牛老爷还有些忌惮啊。 “看样子，这个五爷不简单啊，他既然敢动牛老爷，只怕就料定牛老爷你不敢把他怎么样吧？”宋无涯试探的问道。 这也是他的猜测，具体如何就看牛老爷如何说了。 不多时，牛老爷点点头道：“是啊！此人不简单啊！虽然和老夫有合作关系，不过这人的身份背景，绝非老夫所能够比较的。也正是因为如此，老夫处处都忍让着他，没有和他彻底撕破脸皮。” “不知道这五爷究竟是什么身份，牛老爷可否与本官说说？”宋无涯对这个五爷好奇起来了，便向牛老爷打听这个人的身份。 牛老爷点点头：“这也没什么不可以说得。此人的身份很是神秘，老夫并非完全掌握，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此人的家室和观山酒楼有所关系。而且此人想来是从北边来的，或许和京城由有关系。” 这话倒是说得简单，基本上是没有什么重要的信息。不过牛老爷提到了观山酒楼，这让宋无涯好奇起来了。 他在之前就很是疑惑，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会搞出这个观山酒楼来呢？这观山酒楼出现的地方，可不是什么简单的地方，他们先后遇到的两个，可全都是小地方啊。虽然说是小地方，可这小地方却都是要害之处，不得不说是很有眼见的。 单单是这两个地方，观山酒楼可谓是日日客满，可想而知这地方能够聚敛多少的财物。不仅如此，这里边的小厮都显示出一副高人一等的样子，即便是那些自认富裕的人，也丝毫不给什么面子。 想到此处，宋无涯感觉，这样的势力，怕是背后一定会有官家的势力。 “这观山酒楼本官也注意到了，既然牵扯到观山酒楼，那可真是够神秘的。看来这五爷和官家也是有不少瓜葛啊！”宋无涯随口说着。 他这话也仅仅是自己的猜测，之所以在这里说出来，也只是想要试探一下这牛老爷的反应。 话说出来之后，牛老爷的反应很是平静，而且还微微的点了点头。 说完了这个五爷，宋无涯又问：“私盐藏在马场，已经被那些盐商知晓，他们吵着要让牛家放货，牛老爷可如何是好啊？” “哎！老夫正为这件事情发愁呢，刚刚就是在和贤婿讨论此事呢。”牛老爷叹气不已，一副不知道该如何解决的样子。 他是真不知道，这牛老爷现在的表情，到底是装出来的还是真的没有办法解决这件事情。 这一次，看来牛老爷还是想要看看宋无涯说什么了。 之前宋无涯给他出过一个主意，而那个主意现在还没有敲定呢。至于现在，他再次看向宋无涯。宋无涯心里却觉得这一次，不应该让他来解决了。 “怎么？牛老爷是否在想，让本官给你指条明路啊？”宋无涯知道牛老爷就是这个意思，所以问了一句。 听着这话的牛老爷，不好意思道：“宋大人说的是，老夫正有这个意思。毕竟老夫年迈，这脑瓜子可实在是不好使啊！” 这牛老爷还真是会说话，这么一说，可算是把自己说的一无是处，直接把指望全都扔给了宋无涯。 听着他这话，宋无涯却摇摇头道：“这事情很棘手啊！如今本官一时半会也南不出什么好主意来，不过本官倒是很愿意帮牛老爷这个忙的，容本官回去想想看。” 这件事情，宋无涯算是答应下来了。可他说得这话，实在是太过模棱两可了，完全就是一句空话！ 第525章 事情发酵 牛老爷可绝非是老糊涂的人，这个时候宋无涯这么一说，他的脸色就沉下来了。可见他也清楚，宋无涯这完全就是搪塞的话，办法并非是没有，只是他现在不说而已。 可即便这个时候他清楚的知道这一点，也没办法向宋无涯逼问，毕竟宋无涯的身份可是摆在这里的。 牛老爷只能干笑着点点头，嘴里还不住的向宋无涯称谢：“多谢宋大人，那这件事情就有劳宋大人了。” 宋无涯点点头，不再说什么，起身便道：“这么晚了，本官也不便在这里多打搅了，这就回去了。” 扔下这么一句话，宋无涯和白卓便离开了牛府。 “无涯兄，牛老爷那张脸都快要绿了！这一次你可是狠狠的摆了他一道啊！”白卓出了牛府，高兴不已。 刚刚他可没说上什么话，现在看着宋无涯，露出幸灾乐祸之色来。 宋无涯点头道：“不过这件事情也好办，只需要说明一下情况，暂时拖延一下就好了。不过这牛老爷也清楚，这些盐商的背后，还有一个五爷呢。这个人才是难对付的家伙，所以他知道说明情况，也只能是解一时之急，根本无济于事的。” “那是自然，要不然的话他还用的着向无涯兄你求援吗？”白卓点头道。 宋无涯看着冷清的街道：“如今，这件事情咱们可不能帮着他处理，最好是牛老爷亲手和这个五爷交锋。他们两人之间究竟是有什么恩怨，咱们可不知道，但只要他们闹起来，到时候就一切清楚了。” “这个五爷竟然如此神秘，和观山酒楼还扯上关系了。莫非刚刚宋无涯的话是认真的？这五爷和官场有关系？”白卓对这件事情不是很确定，毕竟他不知道宋无涯心里是怎么想的，未必不是宋无涯在糊弄那个牛老爷。 看着夜景，宋无涯慢悠悠的走在街头，他并不着急着回去。看到路边有个小摊贩，正卖着热气腾腾的混沌，当即就走了过去。 抬腿跨过凳子，宋无涯一边坐下，一边招呼老板：“老板，来两碗馄饨。” “无涯兄，这不是刚刚吃过饭吗？怎么又要吃？”白卓不解的看着宋无涯，皱眉问道。 刚刚他们从客栈出来，那可是刚吃过饭的时候，直接就去了牛府。这刚从牛府出来，前后耽搁的时间还不到半个时辰，宋无涯竟然就在这街头要了一碗馄饨，实在是让白卓很是不解。 “反正闲的无聊，在这里坐会。刚刚不是没喝汤吗？”宋无涯随口解释了一句。 他这样的解释，令白卓很是无语，毕竟这算什么话。 “你怎么看待今天的事情，你觉得明天会变成什么样子？”白卓可懒得和他再说这馄饨的事情了，直接问起了这件事情。 宋无涯很清楚，白卓问的自然是今天牛家马场被那些盐商闯进去，然后发现了私盐的事情。 这样一来，牛家原先所作的一切掩饰，到了这里就算是彻底废了。 这些盐商一个个气愤难消，毕竟他们知道自己是被牛家给骗了，现在一定要让牛家给他们一个说法。 而牛家现在还不知道该怎么像这些盐商解释呢，毕竟这事情不好解释，没有一个绝对合理的解释，这些盐商绝对不会买他们的帐的。 “没什么看法，盐商肯定要让牛家给他们一个说法，而牛家恰恰不知道怎么解释这件事情。所以，这件事情越是耽搁下去，事情就会越大。这也是为何刚刚我那么说的缘故，咱们就是要让事情搞大，让牛家顾不暇接，这样的话他才会有求于咱们。”宋无涯心里早已经打好了算盘，他巴不得事情越来越大呢。 事情越大，对他们的好处就越多，白卓这是清楚的。 只是现在宋无涯这么说，他对这里边的细节没办法明白。 白卓拖着腮帮子，挤着眉头琢磨了好久，可就是想不出个头绪来。没办法他只能向宋无涯求教了，当即起身正坐，向宋无涯问道：“无涯兄，牛家到时候有求咱们？那现在不是一样有求于咱们了吗？” 说的没错，牛老爷都已经恳求宋无涯出个主意，摆平今天这件事情了，这就是有求于宋无涯。 宋无涯摇摇头，“非也非也！今日不同日后，到时候牛家有求于咱们，咱们就能够直接插手牛家的生意了。到时候这整个私盐的脉路，咱们就能够摸得一清二楚了。” 如此宏大的想法，白卓是想象不出来的，现在听到宋无涯这么一说，令他吃惊非常。 白卓看着老板端来两位馄饨，这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止住了。 “两位公子，你们要的馄饨。” 看着热气腾腾的馄饨，宋无涯拿起了勺子，看向一旁正看着他的白卓说道：“白兄，愣着干什么？赶紧吃啊！” 原本就要开口的白卓，被宋无涯这么一说，又给打断了。他只好拿起勺子，可是这馄饨他现在是吃不下去的。手中的勺子在馄饨碗中来回的搅动着，却见一旁的宋无涯吃的很是认真。 “无涯兄，我这里和你说正事呢，你还有心思这么吃啊！”白卓没好气的说着，手中的勺子就这么一扔，碰在了碗沿儿上。 “有什么好说的，事情不是很明了了吗？”宋无涯摇头吹着勺中的混沌。 “可我见你今天对那个五爷好像很是在意，莫非你觉得这观山酒楼也不干净吗？”白卓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可对于这一点，宋无涯听了却笑了。 “哎呀！白兄，你也不想想。这样的地方，进去的人非富即贵，你难道还觉得这里边干净吗？那干净的人哪一个不是穷光蛋，谁没事往那种地方跑啊？” 宋无涯对白卓这样的问题，实在是非常的无语，这话音也很是无奈。 “这话说得倒是没错，可咱们也没发现这里边有什么猫腻啊！”白卓诧异的说道。 “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不过，没有的最好。”宋无涯可不觉的这里边没有问题，但他还真的不想这里边有问题。 一个五爷，不过是一个大盐商。而他在这里公然和牛老爷叫板，那他的目的已经非常明确了。只是这样的一个人想要吃下这里，恐怕还需要付出不少啊。而牛老爷对他如此忌惮，加之还说明了观山酒楼在其后的事情，就不得不让宋无涯怀疑，这五爷的背后支撑着他这么做的，正是观山酒楼。 观山酒楼他们已经见过两个了，这里边究竟有什么猫腻，他们不是很清楚。但是有一点宋无涯很确定，这观山酒楼和无量教是毫无瓜葛的。 “不会也是无量教的手段吧？”难怪白卓会问起这件事情，原来他是怀疑这观山酒楼和无量教有关系。 听着这话，宋无涯摇摇头，很是确定的告诉他：“我看这观山酒楼和无量教是没有丝毫关系的，这个你就放心吧。咱们现在就是坐山观虎斗，只要他们不斗的时候，咱们就给他们挑拨挑拨。现在没事干，吃这碗热腾腾的馄饨才是最要紧的事情。” “好吧好吧，既然你不想说，那我不问就是了。就听你的，吃馄饨，吃馄饨，这总行了吧？”白卓有些气恼的说道，他还很想在问问宋无涯这些，可宋无涯一副不愿意和他多说这事情的样子，惹得白卓没办法继续问下去了。 他这里刚刚低下头吃馄饨，旁边的桌子上就来了人。 “老板，上馄饨。” 为首一人扯着嗓门喊了一句，听得出来这话中有气。 白卓下意识的就扭头向一旁看去，这一眼看得白卓顿时缩了脖子。 “这可真是冤家路窄啊！”白卓赶忙小声向一旁的宋无涯说道。 宋无涯刚刚正吃着馄饨，也懒得去看旁边来的人，听到白卓这么一说，知道有什么不对，扭头问道：“怎么了？” 不等一旁的白卓回答，宋无涯就明白怎么回事了。他和白卓的反应是一样的，立刻低下了头。 这旁边来的人可不是别人，正是今天跟踪他们的那几个盐商，此刻竟然也来到了这里吃馄饨。 好在这个时候旁边那些人并没有发现他们两人，白卓当即瞪了宋无涯一眼，没好气道：“无涯兄，这可全都怪你，你说你没事刚刚吃完饭跑这里来喝什么馄饨啊！这下好了，遇到这几个家伙了，趁现在他们没有发现咱们，咱们赶紧走人吧！” 白卓的提议宋无涯非常赞同，现在事情正在关键的时刻，这要是被他们给撞见了，到时候要是搞清楚了两人的身份，只怕这件事情就要变味了。 说着两人立刻扔了一些银子在桌子上，然后起身就走。 那掌柜的过来，一看桌子上的银子，当即喊道：“公子，这银子不够啊，还差点。” “哎！白兄，你倒是大方点，多给他点啊！”宋无涯顿时皱眉。 老板这么一喊，那邻桌的人也都将目光注意到了他们两人的身上来。 第526章 怕什么来什么 无奈，白卓只好掏出了银子，头也没回随手就往后边这么一扔。 “瞎了你的狗眼了！往哪扔呢！” 这可好，事情越来越麻烦了，白卓不敢转身，就是怕被那些人给扔出来，所以才选择了就这样扔过去。可谁知道，这好巧不巧的，银子扔过去偏偏砸在了那几个人的身上。 这些家伙各个都不是善茬，白卓直接把银子扔在了他们的身上，这无异于是在羞辱他们。 这几人立刻就怒了，猛拍着桌子，齐声怒吼。 四个人直接向着宋无涯和白卓两人走来，白卓彻底慌了神，一脸苦色道：“无涯兄，这下可麻烦了，咱们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当街逃跑怕是不行，这么小的一个地方，他们未必不会找到咱们。我看也只能直接面对了，白兄看你的了。”宋无涯无奈的说着，转头看向白卓露出了微笑。 这下子白卓的脸色就更加的难看了，宋无涯让他来面对，他还想着让宋无涯来摆平这件事情呢。 而这个时候，不等白卓再说什么，宋无涯已经当先转身回去了。 “大哥，我怎么看这两个家伙这么眼熟呢？” 宋无涯刚刚转身，就被对方给认出来了。一名盐商，看着宋无涯的面孔，皱眉疑惑道。 为首的那个盐商冷冷说道：“是眼熟！咱们今天不就是跟着这两个小子去的牛家马场吗？” “小子什么小子，说话给我客气点！”白卓见既然躲不过，那就索性什么都不管了。 不过，他之所以敢说话这样的硬气，还是因为对面不过四个人，而宋无涯对付他们根本是小菜一碟。 “吆！你还真是够可以的啊！刚刚银子砸在老子身上，现在竟然还敢这般咋咋呼呼的？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其中一人，听着白卓这话，撸起袖子就向他走过来了。 看着这人一脸凶狠的样子，明显是要过来揍他，白卓冷笑一声道：“你最好掂量掂量，老子刚刚那银子就是故意往你脸上砸的。怎么？你还想跟我动手啊？” 原本白卓以为，自己说话嚣张点，对方多少还要掂量一下呢。 可是对方听到了他这话，丝毫没有任何的停顿，直接就走到白卓面前了。 这事情倒是也好理解，这要是在别的地方，那也就不说了。可这地方鱼龙混杂，来这里的盐商，哪个不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过日子的人。他们一个个那可几乎全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 “小子，听你这话，看来你很有能耐啊，那就和老子我比划比划。” 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这事情就闹得不可收拾。宋无涯原本是让白卓说几句好话糊弄过去的，可谁知道白卓给来了这么一出。他心里苦笑不已，这分明白卓是要坑自己啊，自己今天不想动手都难啊。 宋无涯想了想，事情最好还是和平解决，毕竟这事情闹大了，对他们也没什么好处。 “几位兄弟，听我一句。”宋无涯见不说话也不行了，当即开口：“实则刚刚我这位朋友是无心之举，望大家不必介意。在下看得出来，咱们都是同行，都是为了私盐而来的。在这地方，可是牛老爷的地盘，咱们现在都拿不到私盐，算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何必这般动粗呢？刚刚是我们兄弟不对，在这里我给大家赔罪了，今天这馄饨就算在兄弟我的头上，你们看如何？” 宋无涯的话别说是把那四个人给说楞了，就连白卓都愣住了。 “无涯兄，你这说唱的哪一出啊？”白卓忍不住靠着宋无涯身旁，小声的问道。 还不等宋无涯回答，那四个人就有了回应。 “什么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你们俩是蚂蚱，我们可不是。” “对！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们两个小子，暗地里从牛老爷手里买了私盐。不过现在好了，那些私盐可就没你们的份了。这个时候，和我们称兄道弟的，你们还真是不要脸，信不信老子现在就让你们这两个小白脸给花了？” 宋无涯的话显然是没有半点用处，看着这些人的语气，只怕今天非要修理宋无涯他们一顿了。 这让宋无涯很是苦恼，毕竟他也不想惹事的。 “你看，这位兄弟说的没错。原本这私盐就是我们兄弟二人的，谁知道今天被人横插了一杠子，搞成了这个样子，我们兄弟损失很大啊。原本我们兄弟这心里就有气，这才刚刚做事鲁莽了一点，还望四位兄台谅解啊！” “谅解你个大头鬼，要想让我们兄弟算了，就看你们两个有没有什么诚意了。”那些人依旧不吃这一套，看着宋无涯冷冷的说道。 唯一还算不错的就是，现在他们还没有打算就这样动手，虽然说现在动手，吃亏的也是他们，但宋无涯还是不想出手，毕竟这街头上人可是有不少的，他们出手必定会有人不少人过来看热闹，到时候他们两人被所有人都认识了，那日后办事情可就不好了。 想到这里，宋无涯连忙又道：“既然几位兄弟这么说，那小弟我就给几位一个诚意。” 说着宋无涯竟然向着那四个人走了过去，这样子令那四人顿时一愣，显然有些捉摸不透宋无涯这是要干什么。 刚刚撸起袖子像是要动手的家伙，也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凝神看着宋无涯。 宋无涯微微一笑示意道：“小弟没有恶意，只是想要向几位说个秘密，所以才靠过来的。” “秘密？你还能有什么秘密啊？”那人听到宋无涯这话，觉得有些尴尬，当即问了一句，缓解一下他自己的尴尬。 宋无涯微微一笑道：“小弟能够在你们之前拿下牛家的私盐，这一点不管你们承认不承认，就得佩服我。如今小弟还有另外一件事情，准保几位听了之后，会放过小弟的。” “行了，别在这里浪费我们时间了，有话快说有屁快放！”那人没好气的皱眉说道。 宋无涯直接来到了为首那人的面前，压低了声音说道：“今天的事情让牛老爷非常生气，牛老爷知道，今天的事情绝对是五爷在背后搞鬼。所以牛老爷心里不爽，可是他却不想和五爷公开叫板，所以他要向我们出手，教训我们一番，也好让五爷看看，告诉他牛老爷不是好惹的。就是这么件事情，几位得知了这件事情后，那可就要小心点了。怎么样？小弟这样算是有诚意吧？” 说完这番话之后，宋无涯神秘的向着他们几个笑了笑。 这四个人直接愣在了那里，他们皱眉看着宋无涯，许久没有开口说话。 宋无涯见他们不说话，微微一笑又道：“几位兄台，那小弟就先行告退了！” “等等！”见宋无涯要走，为首那人叫住了他。“你所说的这些可都是真的吗？” “千真万确，小弟何必在这事情上欺骗你们。再说了，你们要是不信的话何不等几天看看，到时候有了结果你们不就知道了吗？如果是小弟骗了你们，那这屁大点的地方，你们还愁找不到我吗？”宋无涯知道他们不会完全相信这件事情的，所以又这么说道。 那三人全都将目光凝聚在了为首之人的身上，显然是等着他拿主意。 “好了，你现在可以走了。”为首那人犹豫了一下，还是冲着宋无涯摆了摆手，让他离开。 宋无涯点点头，向其拱手，转身欲走之际，却又回头叮嘱了一句。 “兄台这事情可不能向外人多说了，要是都知道的话，怕是事情会变得更加麻烦的。” “行了，别废话了，我知道了。”那人皱眉点头说道。 宋无涯和白卓两人这才转身离开。 几次回头，见身后没有人跟着，白卓这才松了口气。 “无涯兄，你这是搞什么鬼啊？我还以为你要和他们动手呢！”白卓没好气的对宋无涯说道。 原本这事情宋无涯都已经忘记了，现在白卓这么一说，他顿时没好气道：“你还好意思说啊！谁说我要和他们动手了？我的意思是，如果他们认出咱们来，那咱们索性就把这件事情承认了就完了。你倒好，上去就和他们叫板，一副要动手的样子。好在这几个人没有直接动手，要不然不知道多少人会看咱们的热闹，到时候这城里的所有盐商，怕是都要认识咱们两个了。要是被认识咱们的人看去，那更是不好说了。” 被宋无涯这么一番批评，白卓可是觉得非常委屈的。 顿时没好气的指责宋无涯道：“你这个意思，那你怎么不早说啊！你要是一开始自己处理这件事情，不就没有这样的麻烦了吗？” “行了行了，我不怪你就是了，你也别委屈了。”宋无涯看着白卓这个样子，急忙示意他打住，随后深吸了口气，向着客栈走去。 跟在身旁的白卓，当即又问：“刚刚无涯兄你怎么和他们这么说啊？这不是无中生有吗？” 第527章 无中生有 “对啊，咱们做的事情本来就是无中生有啊！”宋无涯点头道：“咱们之前做的什么事情不都是这样？” “令我没想到的是，这事情还真的管用，看他们的样子，应该是相信了。”白卓摸着下巴，点头对宋无涯这事情表示赞赏，也对那四个人的做法表示不解。 宋无涯无奈苦笑：“白兄，我之前话都已经说得那么明白了。这件事情的背后，必定是有大盐商在掺和。而那牛老爷不也说了吗？这个大盐商不是别人，一定就是那个五爷。而这几个人就是跟踪咱们那些人，在他们之后，立刻就搞出这件事情了，难道还用再怀疑什么吗？他们就是五爷的人。” “哦！难怪。你对他们说出牛老爷要对付五爷的事情，他们立刻就信了。”白卓这才恍然大悟，知道为什么宋无涯说出这样的话之后，那些人竟然就不再闹了。 回到了客栈，盐商们还在楼下叽叽咋咋的说着。 两人回到房间之后，依旧没办法清净，这楼下的声音依旧不断地传入耳中。 “可是这事情五爷知道了之后，他会怎么做呢？到时候牛家没有举动，那些家伙再找咱们，咱们该怎么解释？”白卓躺在床上，这时候还睡不着的呢，这嘴边的话自然就是今天的事情了。 宋无涯既然敢那么说，那就一定想到了后招，他微微一笑不以为然：“放心吧！现在牛家不是让咱们解决这件事情吗？到时候借着牛家的手，给那五爷露一手不就完了吗？” “露一手，只怕不太好办吧？”白卓不是怀疑宋无涯的能力，而是他觉得这事情不至于宋无涯所说的这么简单。 可宋无涯看待这件事情，就是觉得这般简单。 “白兄，你该把事情想复杂的时候，偏偏把事情想得简单。可偏偏该把事情想得简单的时候，你却总是把他想得复杂。”宋无涯没好气的批评了白卓一句。“你想啊，我今天都这么说了。他们心里一直想着牛家要对他们出手，到时候这事情用不着太过复杂，只需要很小的一件事情，那自然就能够让这些盐商信以为真了。他们要的不是什么事情，而是牛家是不是真的去做这件事情。” 宋无涯费尽口舌，给白卓解释了个清清楚楚。 白卓深吸了口气，摇摇头依旧表示不理解：“哎！你说这五爷，听了这件事情之后，会不会主动出击，再给牛老爷搞出一个麻烦啊？” “这很难说啊！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可就太好了。”宋无涯听着白卓这话笑了。“这样一来，五爷三番两次的对牛老爷出手，如果牛老爷依旧忍气吞声的话，恐怕他在这南头县的地位就没办法保住了。” “是啊，那五爷会怎么对付牛老爷呢？”白卓的问题是一贯的多，一个问题宋无涯刚刚回答，立刻就又有一个新的问题出来了。 宋无涯不由得深吸了口气，他还真是很无语：“我又不是五爷，这我怎么知道？不过，我觉得如果这五爷想要对这里的私盐生意下手，只怕也会从舵主的事情上出手的。” “哦？那他他算怎么出手啊？”白卓紧接着又问道。 宋无涯实在是被他给问的麻烦了，当即重重的叹了口气道：“白兄，你要实在是睡不着，就起来看看书吧。别这么多问题一个劲的问我了，我可真是给你没办法解释清楚啊！” 被宋无涯这么说了一句，白卓也跟着叹了口气，不过却不再问什么了。 没有了白卓的骚扰，宋无涯倒是很快就进入了梦想，第二天早早的便起来了。 “白兄，起来了。我发现你最近总是睡懒觉啊，怎么晚上睡不着吗？该不会是我在打呼噜，影响你睡觉了吧？”宋无涯看着白卓依旧赖在床上，摇晃了他几下，问了一句。 白卓睁开惺忪的睡眼看着宋无涯，摇了摇头。 “这倒是没有，只是最近我整夜都在想着案子的事情，实在是静不下心来睡觉，直到累了这才能睡过去。”白卓说着话的同时，慢慢坐了起来。 看着他这个模样，宋无涯笑了笑道：“你说你想这个干什么？这事情也并非是咱们能够掌控的，顺其自然就好了。俗话说得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想那么多干什么？” 宋无涯摇着头，也不管他了，自顾自去洗漱了。 司徒雯和小环两人向来起的很早，不过今天却没有赶在宋无涯之前。毕竟昨天宋无涯睡得够早，所以今天醒来的也早。 敲了敲房门道：“雯儿，该起床了。” 房间里不多时才传来司徒雯的声音：“嗯，我知道了。无涯，你今天怎么起的这么早啊？” “嗯，昨天睡得比较早。”宋无涯站在门口说着，里边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司徒雯看来正在穿衣服。“我去要早点，你们快点起来吧。” 来到楼下，空荡荡的没有看到几个人。昨天晚上，宋无涯睡觉的时候，这些盐商还在这里叽叽喳喳的说个没完没了的，哪能这么早起来啊。 现在起来了，宋无涯倒是想起昨晚的事情来了。 这个大盐商五爷，听了他昨天的话之后，不知道会作何感想，如果真的向白卓所说的那样，再对牛家动手的话，那可就好了。 “哎！不知道这家伙会怎么做呢？”宋无涯叹了口气，心中想到。 既然是个大人物，那就未必会沉不住去，说不定这事情会非常平淡，不会引起那五爷的注意。 想到这些，宋无涯也懒得去想了。昨天夜里，于春应该已经把抓到的那些无量教成员给放了吧。 放了这些人，究竟结果会不会像宋无涯所想的那样，还真是个未知数。 “无涯，你想什么呢？”白卓倒是先一步下楼了，看着宋无涯正坐在桌子前出神，坐下便问了一句。 “哦！没什么。只是在想，昨天于春放了那些无量教的家伙，不知道会是个什么结果。”宋无涯叹着气说道。 白卓点点头：“是啊，什么事情咱们都得考虑两面性。谁知道会怎么样呢，就是这样，我晚上才睡不着的。昨天晚上我也想到了这个可能，如果无量教还是将这些人杀了，然后并没有和牛家上滩的意思，那咱们可还是抓不住无量教的把柄啊！” “嗯！我也在担心这件事情。咱们在这里的事情，也不知道无量教是否知晓。”宋无涯可是见识过了无量教手眼通天的本事，所以才会这么担心的说道。 面对这样的困惑，他们现在是没办法的。无量教神出鬼没，不过宋无涯觉得这一次，私盐的事情他们一定不会那么轻易放手的，毕竟这是一块大肥肉，别看牛家这么有钱，他在整个私盐的链条上，只怕也只是一个小角色而已。 “你还说我呢，担心这个有什么用，到时候再说吧。用你昨天晚上和我所说的原话，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白卓打趣的向宋无涯说道。 这话让宋无涯忍不住的小了，他点点头：“说得没错。不过另外一件事情，我倒是觉得咱们应该提前考虑一下了。” “哦？什么事情？”白卓见宋无涯一本正经的说着这件事情，也认真起来了。 “咱们这一路上走来，你没有发现一个最大的问题吗？”宋无涯向白卓问了一句。 他这话可就把白卓给问住了，白卓迟疑了一下，想了想却没有想道：“什么？我怎么感觉没什么最大的问题啊？” “哈哈，白兄，看来你还真的是没有注意到这个啊！”宋无涯呵呵笑着：“咱们这一路上走来，可是没抓到过一个贪官啊！这朝野上下，贪官可是不少，咱们竟然一个都没有抓到，你说这是不是很奇怪。” “是啊！无涯兄，要不是你现在和我说，我还真的不会注意到这件事情。你说的没错，这朝野上下贪官横行，咱们竟然没有找到一条小鱼。”白卓的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了。 宋无涯也是突然想起这个问题的，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一路上走来，所有的地方，官员好像都是和无量教有关联，可偏偏这些官员里边，竟然没有牵扯出关于其他朝中大员贪污的事情。 “不过，我觉得这一次私盐的案子，咱们应该会有收获的。”宋无涯笑了起来：“只怕，圣上最想要看到的就是这个了。” “是啊！哪一个皇帝，不是想要给世人留下一个圣贤之名啊？而最好的办法，无疑是惩治贪官污吏，这样才是最直接的办法。毕竟贪官污吏鱼肉百姓，将他们铲除，是百姓最为欢腾的事情。”白卓很赞同宋无涯这话，而且他说的还非常的透彻。 虽然这话听起来有些大不敬的意思，可却是实实在在的真话。 “你们两个在聊什么呢？看看你们笑的这么开心？” 两人正说着这件事情的时候，司徒雯和小环来到了身边。 第528章 五爷出面 “没什么，只是在说贪官的事情。”宋无涯抬头看着司徒雯笑着回答。 “贪官的事情？贪官的事情有什么好高兴的？”司徒雯不知道他们两人刚刚的对话，自然不解。 宋无涯当即解释道：“我和白卓在说，我们这一路上走来，所抓获的官员全都是和无量教相关的。至于和朝中那些巨贪，竟然没有扯上一点关系。你说我们是不是办事不利啊？这皇帝想要给百姓留下一个明君的印象，可就等着这些贪官被抓呢！可我们倒好，竟然一个也没抓到，你说这是不是一件好笑的事情？” “原来你们是因为这件事情发笑啊！说起来，确实也挺可笑的。怕是皇帝心里都有些等不及了吧？”司徒雯也跟着笑起来了。 正说着，小二将饭菜端上来了。 几个人一边吃着，一边闲聊着。 “你们昨天夜里事情办的如何啊？”司徒雯还不知道昨天他们经历的事情呢，所以趁着这个时候就问了一句。 宋无涯便将昨天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 “还算顺利，不仅顺利，还有另外的收获。我一去牛家立刻就给牛老爷来了个大大的威胁，这牛老爷冷汗擦都擦不干净。最后事情一说，他就答应下来了。回来的路上，我们竟然遇到了昨天跟踪我们的那几个盐商，然后我就正好借他们的嘴，给那个五爷传了一句话。” “哦，这么说来，这个幕后的大盐商是谁，你们已经找到了？”司徒雯听了宋无涯的话之后，立刻又问道。 宋无涯点点头道：“这个也非常简单，这牛老爷心里很清楚，这盐商背后的人是谁，是他告诉我们的。” “哦，这牛老爷也没有糊涂啊，什么人对付他，他自己心里倒是清清楚楚的啊！”司徒雯一边吃着，一边称赞了牛老爷一句。 “那是啊，而且事情还真是如我们一开始猜测的一样。这牛老爷背后确实是留着一手，他确实是打算直接扔掉手里的事情，将无量教和我们全都摆一道。昨天被我狠狠的凶了一顿，也不知道之后会不会在对我们戒备了。”宋无涯笑着说道，他可是很想看看这牛老爷是不是还有胆量在对他们出手。 毕竟他们是朝廷官员，宋无涯在这里牛老爷绝对不敢轻举妄动的。 “是啊。有了昨天那一遭，只怕牛老爷不敢对咱们有什么隐瞒了吧？”白卓倒是对这件事情很是乐观。“咱们这手中的权利，他要是惹毛了咱们，咱们可以轻轻松松的让他家破人亡。” 白卓这话说得有些夸张，可却也是事实。别说这牛老爷没有什么实质的把柄在他们手里，即便是没有把柄，宋无涯想要扳倒他只怕也很是容易。至于他平日里所孝敬的那些朝中大臣，在这种关头谁都会选择明哲保身的，不会为了他一个小小的盐商，而把脑袋堵上的。 听着白卓这话，司徒雯点点头：“这话一点没错，他牛老爷应该是个聪明人，既然聪明反被聪明误了，想必也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了。” “嗯，那是自然。”宋无涯点头。 “对了，你们今天准备干什么？”司徒雯又问。 “今天嘛，暂时还不知道，看情况吧。”宋无涯还没有个计划呢，今天他们要去干什么，宋无涯觉得还是看情况吧。毕竟他们现在还是应该耐心的等待之前几件事情的结果。 “哎。我们两个整日在这客栈内待着，这浑身的不自在，现在都感觉自己要发霉了。”见宋无涯没什么安排之后，司徒雯叹着气抱怨道。 这事情，宋无涯却是也知道让她们太委屈了。毕竟这地方太乱了，宋无涯很是担心，所以才让她们在客栈内寸步不离的。 如今司徒雯这般抱怨，显然是想要出去干点事情。 听着他这话，宋无涯琢磨了一下道：“要不咱们今天没什么事情，出去散散心？” “散心？”司徒雯听到这话，不由得一愣。“去哪里啊？” “还记得咱们来的时候路过的那片桃林吗？咱们去那个地方走走，想必这几日桃花还在开着，没有落尽吧。”宋无涯之所以有这样的想法，倒也是因为想要多多清净。 因为他很清楚，之前的事情今天会不会有结果还很难说，不过这牛家必定还是会来这里找他的。 这刚刚发生了这么一件事情，只怕他们会迫不及待的想要让宋无涯拿出一个办法来。 “无涯兄，你怎么突然想起这个来了？你之前不都已经说了吗？咱们现在时间紧急，谁知道无量教会搞出什么大动静来呢！”白卓急忙提醒了宋无涯一句。 这样的话宋无涯之前确实是说过，不过现在着急也不是办法，他虽然担心这个，可是他对无量教实在是没有办法。 “是啊！时间紧迫啊，可没有办法啊，咱们今天怕还会有事情找上门来的。”宋无涯叹了口气道。 白卓听着这话，就知道宋无涯这一定是有些不好的预感了。 “怎么？无涯兄，你觉得谁回来找咱们的麻烦？” “我觉得牛老爷可能回来找咱们想办法。不过我倒是觉得这个五爷，或许该路面了。”宋无涯想了想说道，将自己心里的担心说了出来。 如果这五爷找上门来，那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情。 听着这话，白卓苦笑道：“不是吧？那五爷找咱们？找咱们干什么？难不成找咱们想办法对付牛家？” “这倒未必没有这个可能，不过我觉得最有可能的还是因为昨天的事情。”宋无涯笑着说道。 昨天的事情，五爷一定知道了。至于五爷会不会像牛老爷动手，这个不得而知。但是有一点宋无涯觉得非常有可能，那就是这个五爷会想要来找宋无涯确认一下这件事情的可信度。 听到这话，白卓陷入了沉思：“到时候咱们的身份可就藏不住了。” “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雯儿这么说，我就想或许咱们出外边散散心，可能会更好一点。”宋无涯点头说着。 说完这话，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全都看向了司徒雯。 “你们这样看着我干什么？”司徒雯见他们两人都看着自己，当即问了一句。 不过，宋无涯和白卓两人都没有说话，这时候司徒雯差不多明白了。 “不是吧，你们该不会让我拿主意吧？”司徒雯苦笑道。 “对，就是让你来拿主意。”宋无涯点头道。 可司徒雯却摇摇头道：“算了，我可不想再去城外了，别忘了那桃林里还埋着死人呢！” 也不知道司徒雯这么说，是不想耽搁宋无涯的时间，还是真的这样认为。 不过，既然司徒雯都这么说了，那宋无涯还能说什么。 “宋大人！” 正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的时候，这门外突然传来了一声疾呼。 宋无涯不用扭头去看，就是听这个声音，也能听得出来，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县令于春。 “于大人，这么早有什么事情吗？”好在这周围也没有什么盐商，他也就没有必要在这里拿捏了。 于春来到了宋无涯的面前，躬身附在宋无涯的耳边说道：“大事不好了，那五爷去了牛家。” “哦？五爷去了牛家？”宋无涯听着差点没笑出来。 刚刚他就觉得这五爷或许会找自己，没想到这五爷没有找自己不说，竟然找到了牛家。这事情可就变得好玩了，这五爷可是给牛家下绊子的人，怎么现在又去找牛老爷了。 “是啊，宋大人！”于春一脸紧张的说道。 看着于春这个神情，宋无涯疑惑道：“于大人，这事情也算不上什么着急的事情吧？怎么看你这个样子，怎么这般紧张啊？” “宋大人，你可真是说笑了，这事情能不紧张吗？”于春都快要急哭了。“宋大人你也是知道的，这五爷可是背后里对我们牛家下黑手的人，现在他自己找上门来了，你说这能是什么好事吗？” “哦，那他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情啊？”宋无涯看着于春问了一句。 “这个下官现在还不清楚呢！”于春顿时摇头，表示不知道这件事情。 “那这可真是奇怪了，既然于大人不知道这件事情，莫非来此的目的只是为了告诉本官这件事情吗？那于大人你可真是够无聊的啊！”宋无涯听着这话，不由得笑了，摇头打趣的说道。 谁知道这于春一本正经道：“大人您说的没错，下官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告诉您这个。不过，这可是岳父他老人家让下官来通知宋大人的。” 这下子宋无涯算是明白了，当即便问道：“这么说来，牛老爷是打算让本官去牛府，一起会会这个五爷吗？” “我想是这样的吧！”于春对这件事情都没办法肯定。 看着他这个样子，宋无涯扭头看向其他几人，无奈的笑了。 “这算什么事情啊！于大人先回去吧，本官可没有这个闲工夫去理会这事情。” 第529章 这等货色 “宋大人，这……”于春顿时面露难色，显然宋无涯的拒绝，让他觉得非常的为难。 现在这个时候，宋无涯去牛家，和这个五爷见面，这不是摆明了要让这五爷难堪吗？牛老爷的意思也非常的简单，无非是想要让宋无涯过去给他撑撑场面，好让这五爷清楚，牛家背后可是有朝廷钦差的。 这事情宋无涯可不想去做，他摇摇头：“行了，于大人我看你还是不要让你岳父等的太急。本官今天身体不适，就不过去了。想必牛老爷一定有办法的。” 宋无涯直接拒绝了于春的邀请。 于春看着宋无涯起身，露出了一脸苦色，知道宋无涯走上楼去，他这脸色都无法恢复。 宋无涯离开了，于春却依旧是锲而不舍的，他低头看向了一旁的白卓。 “白公子，如今只有你能帮助下官了。还请您向宋大人说说情，让宋大人去牛家一趟吧。” “这……”白卓听到这话顿时一愣，他抬头看着宋无涯离去的方向，这心里懊悔不已，早知道他就跟着宋无涯直接上楼了，现在他可遇到麻烦了。可于春就这样站在他的身旁，他总不能置之不理吧。“于大人，这件事情在下也帮不上忙啊！你也知道，我虽然和宋大人是朋友，可毕竟身份不同，我也不能用命令的办法吧？既然于大人这般着急，那在下就帮着于大人去向宋大人说说看，至于他同不同意，那在下可就无可奈何了。” “多谢白公子，下官在这里等候。”于春见白卓答应，很是欣喜。 白卓说着就起身了，司徒雯看着他们两个相继离开，看着眼前站着的于春，当即拦住了白卓。 “白卓，我看你早餐还没有吃完呢，你就在这里吃吧，无涯那里我去说。” 司徒雯不等白卓再说什么，已经和小环向着楼上走去了。 看着这一幕，白卓直接愣住了。他心里都快要哭了，想道：“这叫什么事情啊？怎么把我给扔在这里了？” 白卓可是对这件事情不怎么拿手啊，他现在和于春待在这里，这尴尬的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于大人坐吧，不必如此拘礼。”白卓只好客气的问道：“于大人可曾吃过早饭，没吃的话，就在这里一起吃吧。” “不了不了，下官已经吃过了。”于春坐在了白卓身旁，拒绝了白卓这样的好意。 而这时候，司徒雯回到了房间，他看着宋无涯在房间里看着书，便对他说道：“无涯，你真的不去会会这个五爷吗？” “我怕看出麻烦来。这五爷明显是去和牛老爷摊牌的，这个时候我要是去了，那必定会被牛老爷当做是挡箭牌一样用。到时候这五爷把矛头指向我的话，那我可就麻烦了。毕竟现在我们手中也没有什么证据，如果这五爷背后的势力在朝中给我下绊子的话，只怕我就要结结实实的趴在地上了。”宋无涯之所以不去，那自然是因为他有所担心。 听了宋无涯的话之后，司徒雯却微微一笑道：“原来你是在担心这个啊！这用不着担心啊！你觉得这五爷去了牛家，目的为何？和牛家摊牌，那他的筹码是什么？我看这五爷去牛家，怕不是去摊牌的，而是和牛老爷谈条件的。或许你不去的话，事情或许会发展的无法控制了。” “哦？”宋无涯没想到司徒雯竟然又这样的见解，不知道她究竟是怎么想的，当即便问道：“雯儿，你是怎么想的？” “我看，这五爷或许并不是为了昨天的事情，他的目的可能是为了私盐。不是之前说了吗？牛家要选举新的舵主，或许这才是五爷出面的目的。”司徒雯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如果牛老爷让步，这舵主的事情交给五爷，那么私盐的生意就算是牛家和五爷一起吃了。到时候牛家没了问题，也正好和五爷联合起来了。” “哦？你竟然想到了这种可能？”宋无涯很吃惊，他确实是没想过这个。 在他看来，这两个人应该不会坐在一起吃饭的。 “是啊！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到时候牛家和五爷联手，那他们的敌人还能是谁？自然就是无量教了，而我们也要调查无量教的事情，到时候只怕他们会坏了咱们的好事。” “这么说来，我还必须去牛家了，不要让他们联合在一起？”宋无涯看着司徒雯问道。 司徒雯点了点头：“我是这么想的。” “好吧，雯儿你说的没错，如果事情真的变成这个样子，那可就麻烦了。那我就去牛家一趟，看看情况吧。”宋无涯点点头起身说道。 他再次来到楼下，看着于春道：“于大人，轿子备好了吗？” “宋大人，轿子已经备好了。”于春顿时大喜，他哪能听不出来这是宋无涯要去牛家的意思。 白卓听着这话也是一愣，他眼珠子滴溜一转，看着于春向外，急忙起身向来到了身边的宋无涯悄声问道：“无涯兄，你怎么突然变卦了，刚才是在演戏？” “没有，这个之后再说，咱们现在先去牛家。”宋无涯没有给白卓过多的解释，就向门外而去。 门外三顶轿子已经准备好了，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坐着轿子，直接向着牛家而去。 坐在轿子里，白卓没办法和宋无涯说什么，一直到了牛家门前下了轿子，白卓这才赶紧问了一句。 “无涯兄，万一这五爷将昨天那四个家伙待在身边，那咱们不就露馅了吗？” 白卓有这样的担心，宋无涯同样也有。不过他觉得这种可能几乎是没有的，当即劝慰道：“白兄，不必担心这个。想必这五爷不会这么明摆着把事情挑明的，那四个人他应该不会带着的。” 说道这里，两人便直接进入了牛家。 “宋大人！”牛老爷早已经迫不及待的等着宋无涯钱来了。 牛老爷上前向宋无涯施礼，随后转身向已经在里边做好了的五爷介绍道：“老五，这是钦差宋大人。” 那五爷只是微微点点头，连身都懒得起来。这让白卓很是不爽，皱紧了眉头。 看着这一幕，牛老爷也很是尴尬，接下来也不知道该怎么向宋无涯介绍这位五爷了。 “看来这位就是那位五爷了！”宋无涯没有因此而恼怒，反倒是笑着向里边走着，边走边说，倒也没有正眼瞧那人一眼。 那五爷冷哼一声道：“嗯，小辈们都这样称呼我。” 说实话，这人宋无涯一点都不喜欢，说话实在是太自大了。这一句话，竟然把宋无涯说成了是他的小辈。 这人看起来年纪确实是比宋无涯大，对于这话宋无涯依旧没有表示什么，点点头微笑道：“说的是，本官虽然贵为朝廷钦差，说起年纪来，五爷和牛老爷都是在下的长辈。” “呵呵，宋大人真是平易近人啊！”牛老爷看着这情形，当即打了个哈哈说道。 不过他这话，可招来了那五爷的不满。 “老牛，今日是我有事情找你相商，你怎么找了个外人来啊？” 一句话就想要把宋无涯排在外边，牛老爷急忙道：“宋大人算不上什么外人，如今南头县的这个烂摊子，还要仰仗宋大人来收拾呢。” 宋无涯听着这么不客气的话，也不像失了自己的威风，当即便道：“哦？这么看来，今日五爷是要和牛老爷商量见不得人的事情啊！既然这样的话，那本官可就必须要听听看了。也不知道你们是要说什么？是赚钱的事情呢？还是谋反的事情呢？” “你说什么？可别在这里无中生有，污蔑我等！”五爷顿时恼怒。 而一旁的牛老爷，这一头的冷汗已经出来了。贩卖私盐的罪过就已经不小了，现在竟然从宋无涯嘴里说出了谋逆的事情，这样的话，那他这牛家上上下下怕是别想留一个活口了。 听着五爷这样的话，宋无涯冷笑道：“哼！五爷，这南头县不过是屁大点的地方。你以为这里发生什么事情，能够瞒得过那些没脑子的盐商，还能瞒得过本官吗？你放火少了牛老爷的马场，昨天又让下边的人煽动那些盐商围堵牛家马场。这些事情算不上什么事情，本官怀疑那些被抓的无量教成员，也和你关系密切。” “满口胡言，那些人老子根本不认识。”五爷愤怒了，只是被宋无涯这么几句话就给说得恼羞成怒。 就是这么短短的几句话，宋无涯对这个五爷有了重新的认识。 而牛老爷听到了宋无涯的话之后，算是松了口气，感情刚刚宋无涯的话，和他没什么关系啊。 看着五爷气愤的样子，宋无涯微微一笑：“五爷说得可真好啊。这俗话说得好啊，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本官说是，你如何说不是？” 这时候再看五爷的脸上，神情愤怒，却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宋无涯了。 他说着猛然起身，就向外走去：“今天这话没办法谈了，老子走了！” 第530章 谈不妥 “是吗？五爷这就要走了？”不等五爷走出门口，宋无涯就冷笑道：“本官这么几句话就把五爷给吓住了？连掌握舵主的事情，都不愿意商量了吗？” 这时候，宋无涯也是刚刚想到了司徒雯之前所说的话，不过是试探的说了一句。 他这话一出口，那五爷的神情顿时一紧，顿时驻足在了门口。 “你怎么知道我今天来这里的目的？”五爷回过头来，紧皱着眉头看向宋无涯，一脸的愤怒。 “哈哈！五爷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宋无涯哈哈大笑：“刚刚本官不是说过了吗？这小小的南头县，能有什么事情瞒得住本官啊？” 原本还想起身留住五爷的牛老爷，听到他这话之后，脸上的神情也是无比的震撼。 话还没有说多少，宋无涯这短短的几句话，直接就震住了眼前的这两位大盐商。 “老五，宋大人这话当真？你来老夫这里，是想要把航运拿走？”牛老爷自然很是看重这件事情，一脸凝重的看着五爷问道。 五爷此刻脸上的神情，已经无法用语言形容了。宋无涯一语道破了他今日来这里的目的，一时间让他有些无地自容。 听着牛老爷在一旁的追问，五爷皱着眉头转身回来，坐了下来道：“没错，今日我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这件事情。舵主的事情由我来决定，日后这南头县的生意，你我六四分。” “老五，你这也太不把我牛家放在眼里了吧？”牛老爷听着五爷这话，顿时皱眉历喝。 即便是四六分成，牛家还占着优势，可牛家如果答应，那就表示牛家认怂了。 不管怎么说，宋无涯是不会让这件事情成功的，而且现在看起来牛老爷也并不接受这样的商量。 “牛老爷，这可不是我老五不把你放在眼里啊！而是现在不一样了，这块肥肉莫要说是我了，还不知道又多少人盯着呢。只怕以牛老爷你现在的实力，也是保不住的。老五我这也是对得起你了，没有全部吞了。”五爷说话的语气缓和了过来，对牛老爷的称呼也都客气了不少。 可他这么说，牛老爷的脸色变得为难起来了。他低着头琢磨着这件事情，随后扭头又看向了一旁的宋无涯，显然是想要求助于宋无涯。 瞧着牛老爷脸上这幅神情，宋无涯微微一笑道：“牛老爷说得没错，五爷你这口张的可真是够大啊！只怕这事情牛老爷没办法给你做主啊！” “嗯？宋大人这话什么意思。”经过了刚刚的一番对峙，显然宋无涯赢得了这五爷对他的尊敬，从刚刚的不屑一顾，到了现在这般尊敬的称呼。 “没什么别的意思，这一点五爷也很清楚。这块肥肉，可不只是你们两个盯着呢。在这之前，吃着这块肥肉的人也并非是只有牛老爷的。现在你说拿走四层就拿走四层，只怕到时候吃不了兜着走啊！”宋无涯看着五爷说道。 五爷眉头紧皱，他听出了宋无涯这话中不客气的意思，可他却又没办法反驳，因为宋无涯说得一点没错，这块肥肉不是他想吃多少就能吃多少的。 “那依宋大人的意思呢？”五爷看着宋无涯，这么问了一句。 宋无涯冷哼一声：“原来吃多少，现在依旧吃多少，这样没什么变化，也不会引起什么变故。” “这么说来，宋大人是不想谈了？”五爷再次起身，狠狠的说道。 五爷已经彻底被宋无涯的话给激怒了，如今的他表情虽不至于狰狞，可他内心强压着的愤怒，就快要无法压制了。 宋无涯看得出来，同样他也知道五爷此刻心中的想法。面对五爷的质问，宋无涯没有立刻回答，他反倒是扭头看向了牛老爷，微微一笑，伸出手指在桌上敲了几下：“今早走的匆忙，来牛老爷家里又说了这么多话，倒是觉得有些口干舌燥了。” 牛老爷顿时警醒，立刻起身，抬头看向外边，大喝道：“人呢？宋大人来了，也不准备茶水？你们是怎么做事的？” 对下人的一番训斥后，牛老爷又重新坐下。 两人这一番举动，使得五爷尴尬异常，他现在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被如此晾在原地，五爷脸上本就已经愤怒异常的神情，如今已经到了极点，随时都可能彻底奔溃。 宋无涯收回敲打着桌子的手，这才抬头看向五爷，他微微一笑，轻咳了一声：“五爷刚刚说什么？本官有些失神，并未听到。” “哼！宋大人，你何必如此装模作样？”五爷怎能不清楚宋无涯究竟是何用意，他也并非是榆木脑袋，被如此戏弄如果还不自知的话，那他也就没有什么本事来这个地方了。 宋无涯点点头：“五爷，这件事情并非是本官不愿意谈，而是没办法谈。你可知道，南头县这泥潭之中，都藏着什么吗？” “你想说什么就直说，用不着拐弯抹角的。”五爷气鼓鼓的再次坐下，将头扭向一旁，双眼看着外边。 “五爷是个聪明人，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想必五爷心里也应该清楚。此地鱼龙混杂，除了你和牛老爷之外，所牵扯道的势力还有不少。别的不说，咱们就说说这无量教，据本官所知，他们的对这一带私盐生意可谓是志在必得啊！” “无量教？无量教又是什么东西？”五爷气愤道。 也不知道他是真不知道，还是在这里说气话，故作不知道。宋无涯听着觉得可笑，无量教的事情可谓已经闹得举国皆知的地步了，这五爷能不知道？ “一个难对付的邪教。”宋无涯简单明了的给无量教做了个定义。 五爷听着这话，脸上依旧是那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哼！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邪教罢了！又能怎么样？难不成他们想要，就必须要给他们吗？”五爷毫不客气的说着，丝毫不把宋无涯的话当做一回事。 他现在的模样，宋无涯也预料到了。毕竟之前被宋无涯给气得够呛，现在说什么只怕也都带着气话的成分。 “并非是本官吓唬五爷，若是你这话传到了无量教的耳中，怕是你活不过今日。”宋无涯必须的让五爷重新认识这一点，要不然的话事情就真的没办法谈下去了。 “笑话！”五爷夸张的笑出声来。“这天底下，还没有这一号人。” “好吧，那本官便说说自己的遭遇吧。就在不久之前，本官前来南头县的前几日。无量教就差一点杀了本官，若不是因为当时他们只是想要和本官开个玩笑，吓唬吓唬本官的话，或许这南头县的事情，本官也没有机会插手了。”宋无涯一本正经的将自己的经历说了出来，这可不是他编纂的，而是实实在在发生过的。 听着这话，牛老爷顿时大惊：“什么？宋大人，你这话可当真？那些邪教组织，竟然真的敢对朝廷命官出手？” “本官在你牛老爷眼里，还算得上是朝廷命官，圣上的钦差。不过在他们的眼里，那可就算不上什么了，无非就是草芥而已。莫说他们了，五爷不是一样不将本官放在眼里吗？”宋无涯回答着牛老爷问题的同时，还不忘讽刺了那五爷一句。 话说道这个地步，五爷的脸色多少有了一些转变，他将视线从门外转了回来。 此时此刻，宋无涯的话成为了三人的主导。五爷也看得出来，牛老爷虽然心里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可是这表面上却是一副以宋无涯马首是瞻的，所以他考虑良久，还是决定放下姿态来。 “宋大人，你也用不着讽刺我。今天我来是商量事情的，可不是来听故事的。既然您不同意我掌管舵主的事情，那就让我听听宋大人你的高见吧。”五爷说着话，将问题抛给了宋无涯。 宋无涯点点头：“好！既然五爷这般表态了，那本官也就不啰嗦了。本官不知道五爷你的身份背景，也不知道你究竟有多么庞大的势力。既然你敢只身前来牛家叫板，想必你的势力也不在牛家之下。不管怎样，本官在这里向五爷交个底子。不论是你和牛家哪一方，都没办法和无量教抗衡的。莫要说你们了，即便是朝廷，如今也拿他们没有办法。所以，为今之计，也只有五爷和牛老爷强强联手了，只有这样或许还能挡住无量教插手此地！” “什么？”牛老爷听后当先大惊，紧皱眉头看向宋无涯，很是不解：“宋大人，你刚刚不也与老夫所想一样吗？这晚饭，若是这样分出去，只怕会惹出大乱子来。” “呵呵！说来说去，宋大人的意思还不是如此。看来，刚刚在下的分配，少算了宋大人的份，所以宋大人才这般阻挠吧？”五爷对此也不禁耻笑起来。 他们两人截然相反的表情，纷纷将矛头指向宋无涯。 显然，他们两人对宋无涯此刻说出的这番话，并不是特别满意。 第531章 联手 “两位何必着急，本官的话还没有说完呢！水路便如刚刚五爷所说，你与牛家联手，至于分成你们自己商议。但五爷不能与牛家争抢盐商，另外牛家可以开辟陆路，而五爷不许插手。” 既然宋无涯会说出这样的话，那他必定已经做好了全盘的考虑，要不然如何让他们两人妥协。 这话一出口，仰头瘫坐在那边的五爷眉头一挑，回过神来，凝视着宋无涯，等着下文。 而牛老爷脸上神情依旧一般，可见对宋无涯这样的安排并不满意。 “怎么？本官这样说，你们可还有什么不满的吗？” “那不是便宜了牛老头？”五爷很是不客气的说道，他自然是觉得自己吃了亏。 而同样，牛老爷也觉得自己吃了亏。 “这陆路利润太小，来往路途的关卡必须上下打点，必定会消耗不少的。” 看着牛老爷摇头叹息，以及五爷轻蔑的蔑视，宋无涯微微一笑：“这并不是什么难事，少赚多赚也是赚，又何必计较这个呢？至于五爷这里，水路的利润你可以多拿一成。原本你要的是四成，现在给你五成，你又有什么好说的？” “宋大人，话可不是这么说的。为何我不能经手陆路？”五爷生怕自己占的少了，也是争锋相对。 看着他们这两人，宋无涯深吸了口气。这两人还真是难缠，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决心想做这个和事老，让两人暂时消停，好让他从中得利。可没想到，这两人竟然谁都不放谁。 “得了！你们两位随意，你们的事情本官是不想管了，管你们斗个你死我活的，对我来说也无可厚非。”宋无涯摇摇头叹了口气，当即起身便向外走去。 他这突然要走的样子，五爷和牛老爷两人顿时皱起了眉头。 “宋大人，你这又是何意啊？”牛老爷紧张了，宋无涯是他好不容易请来的，目的就是想要让五爷收手，可现在倒好，事情没有办妥，反倒是宋无涯被他们给气走了。 “没什么！本官去城里的棺材铺子转转，给两位订上一口上好的棺材。”宋无涯头也不回，懒懒的说着。 他的脚步已经到了门外，没有丝毫的停顿，眼见宋无涯是真的要走，牛老爷这才起身追出来，想要拦住宋无涯。 可刚刚宋无涯的这句话，算是彻底激怒了五爷，五爷猛然起身，抬手指着已经到了院中宋无涯的背影骂道：“姓宋的，别以为老子怕了你。你刚刚那话是什么意思，莫非你还对老子动了歹心？” “五爷！用不着在下多说，杀你用不着我。但凡你和牛老爷鹬蚌相争，那得利的渔翁自然会露面的。临死的时候，你或许就会知道了。”宋无涯丝毫不管五爷此刻如何，依旧冷冷的说着。 牛老爷不顾自己腿脚不便，快速的就冲到了宋无涯的面前来。 “宋大人请留步，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 挡在了宋无涯和白卓身前后，牛老爷甚至直接扔掉了手中的拐杖，张开双臂将两人拦下。 他嘴里说着好话，劝说着宋无涯留步。同时，他抬头看着里边喊道：“老五，你这又是何必呢？宋大人若是想要杀你，还用得着这般大费周折吗？” “哼！老牛，你让他走，老子倒是想要看看，究竟有谁敢动老子的这颗项上人头。”五爷丝毫不管牛老爷的说辞，这心中憋着的气，早已经压制不住了，这时候一股脑的释放出来，根本不听任何人的话了。 看着眼前的牛老爷，宋无涯微微一下道：“牛老爷，事情到了这一步，不妨你就答应五爷的意思。本官以为，用不了几日，事情还会重新洗牌的。” 扔下这话之后，宋无涯推开了眼前牛老爷的胳膊，径直向外而去，这一次牛老爷也没有再上前阻止。 而当宋无涯和白卓两人离开之后，五爷立刻起身，用不可置疑的口气，像是对牛老爷发出了最后的通牒：“老牛，事情就这样说定了。舵主由我接手，利润五五分成。如果你不答应的话，那可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随着宋无涯离开，这五爷扔下这么一句话，也自行里去了。 牛老爷站在院中，看着一下子变得空空荡荡的厅堂，摇头叹息不已。 “哎！老五啊老五，老夫之所以不与你合作，就是因为你这种性格难成大器啊！宋大人说得不错，你如此一意孤行，用不了几天必定会有重新洗牌的时候。” 自言自语的牛老爷，话说完了，脸上的神情也舒展开了，渐渐浮现出了耐人寻味的笑容来。 而在牛府之外，白卓回头看着后边，拍了拍宋无涯道：“无涯兄，看来他们也是谈不下去了，那五爷出来了。” “我看他们是谈成了，估计牛老爷妥协了。不过这不要紧，如此一来的话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情。”宋无涯头也不回的说着，他可不认为这五爷谈不妥会这样离开。 而白卓对于宋无涯这样的肯定表示非常的怀疑：“不对吧？这能算上什么好事情啊？他们两人联合起来，不正好能够对抗无量教吗？” “哼！白兄，你觉得以他们两人的能力，怎么和无量教对抗？”宋无涯很是不屑的哼了一声。“我巴不得他们两人闹成这个结果呢，你以为我是真的想要让他们两人联合吗？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我又何必对这五爷那般言语？只需要对其说些好话，事情自然就成了。我之所以说出这般话来，目的就是要激怒他，好让这事情没发商量。” “原来如此啊！”白卓恍然大悟：“我还以为无涯兄你是真的想要让他们两人联手，然后对付无量教呢！” “如此一来，五爷孤注一掷，到时候无量教自然会出手的。别忘了，昨天放出了无量教的人，无量教或许会和牛家商量，到时候他们首要争对的目标，自然是五爷这个绊脚石。”宋无涯对那五爷很是不屑，他看着五爷的轿子离去，冷冷道：“我倒要看看，这观山酒楼的背后究竟是什么势力！” “哈哈！无涯兄，没想到你这招还是一石二鸟啊！到时候不仅能够引出无量教来，无量教对付了五爷，那观山酒楼背后的势力，说不定也会露出面来对付无量教。如此一来，对咱们来说可就是大好事了。”白卓听到宋无涯这么一说，他这心里才算是彻彻底底明白宋无涯的用意。 宋无涯点头微笑着：“那是自然，想必牛老爷此时心里也在想着，到时候看五爷的好戏呢！只不过，这场戏他看不了多久。和无量教谈生意，无异于与虎谋皮啊！” 感慨了这般一句，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大踏步的离开了牛家。 如今的南头县，所有的事情都已经绷紧了，眼看着就要断裂了。 现在，宋无涯已经放出了鱼饵，就等着鱼儿上钩了。 今天在牛家，倒也不是么有收获。至少，有了五爷的突然插手，使得原本牛老爷要让宋无涯出面的舵主一事，这次就算是没他什么事情了。 “这下好了，牛家选舵主的事情用不着我来操心了，被这个五爷拿走了，这些珍珠牛老爷算是白白给了咱们了！”宋无涯想到这里，突然得意的笑了起来。 白卓没注意到这一点，此刻听宋无涯这么一说，才反应过来。 “是啊！之前还正愁这件事情呢！”白卓也跟着高兴起来了。 他这笑声刚落，立刻就问：“无涯兄，那咱们怎么处理那些珍珠啊？” “这还用说？自然是送给圣上了！咱们留着那些东西干什么？到时候和圣上要些银子作为赏赐，不就完了吗？”宋无涯想都不想的说道。 “无涯兄，你胆子可真够大的啊！竟然连圣上都惦记着，这次算是坑了他一把啊！”白卓略显吃惊的称赞着宋无涯。 “那是自然啊！不坑白不坑啊，反正他有的是钱。更何况咱们也替他做了一件好事情啊！虽然说到时候抄了牛老爷的家，这一切都是他的。可咱们不是提前给他送过去了吗？”宋无涯竟然一边说着一边露出了猥琐的笑容来。 而白卓同样，和他露出了童谣的笑容和表情。 这大清早的就去了牛家，现在他们离开，也没用了多少时间。如今两人在这大街上，还真的是不知道该去什么地方了。 “无涯兄，咱们现在干什么去？”白卓随口就问了一句。 确实，现在时间还真是太早了，总不能今天就这样一整日的待在客栈内吧。 可要说去干什么，宋无涯还真是不知道，毕竟眼下该做的事情已经做过了，实在是想不出该去干什么了。 宋无涯皱起了眉头，瞧着白卓：“白兄，你说咱们现在该做点什么呢？我倒是有些郁闷了。” “你问我啊！我哪知道啊！我看啊，无涯兄咱们要真的没什么事情可做，不如去找那些盐商，再戏弄一番得了！”白卓看样子也不知道怎么办，随口就说了一句俏皮话。 第532章 没事找事 这话让宋无涯感觉到非常的诧异，白卓竟然口口声声说要主动去挑衅那些盐商。 要知道，之前的几次遭遇，可是让白卓心有余悸不已，他竟然还有这份胆量。 所以，宋无涯心里觉得好奇，用奇怪的目光上下打量起白卓。 “白兄，你这话不是开玩笑的？你有胆量去找那些盐商？” “这……”刚刚还豪言壮语的白卓，这时候不过是白宋无涯的这么一声质疑，立刻就讶然了。 看他吞吞吐吐的模样，宋无涯当即哈哈大笑：“看来白兄，你这话也不过是说说而已的。” “谁说的？”被宋无涯嘲笑，让白卓很是没有面子，他几乎想都没想，直接反驳：“要是没这个胆量，我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我刚刚迟疑，不过是不知道怎么去戏弄他们而已，所以这个还得无涯兄你来拿主意。” 到头来还是要让宋无涯出面，这可有些难住他了。 先前几次的戏弄，未必不会让那些盐商引起怀疑。虽然他们两人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在这些人里边彻底暴露身份，可难免不会被认出来。 眼下闲来无事，白卓这样提醒，宋无涯心里还真的考虑起了这事情该怎么去做。 “哎？对了。”就在宋无涯还在考虑这件事情的事情，白卓却发出一声惊疑：“之前他们不是撞见了牛家马场存放的私盐了吗？咱们让他们再去打私盐的注意不就成了吗？” “嘿！这可行不通了！”宋无涯直接摇头摆手：“白兄，你可别忘了。咱们可是刚刚从牛家出来的，那五爷不是去找牛老爷商量了吗？想必现在他们达成了交易，这五爷也不会放纵这些盐商去找牛家的麻烦了。” “哎！对呀！”白卓一拍手，失望不已。“那还有什么事情呢？好像也没有其他的事情了。我看现在没什么事情，还不如应了无涯兄你之前的提议，咱们去那桃林走走得了。” 到了这个时候，白卓都泄气了，眉头都已经挤成了一个疙瘩。 宋无涯没有理会白卓，依旧在琢磨着这件事情，想来想去他最后还是觉得没什么可以做的。 “哎！我也想不出来该干什么！现在五爷回去之后，必定会商议舵主的事情。不过这个舵主的事情和咱们可就没什么关系了，要不然咱们去打听打听这件事情？”宋无涯像白卓这样提议道。 听了他这话，白卓立刻点头：“没错，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咱们是应该看看这五爷想要干什么，或许不仅咱们想知道，无量教的人也很想知道这一点，到时候未必不能够从中发现无量教的线索。” “说得没错，打听打听，看看情况如何。”宋无涯点头应是，他也觉得这事情没准儿真的有可能。 两人说做就做，刚刚商量好，这就迈开步伐向着城里一家大的茶楼而去了。 “五爷刚回去，这选举舵主的事情，必定没有多少人知晓。咱们要是在茶楼里，这么一说，立刻会让所有人震惊的。”白卓怕是这个时候都已经想到了他们去了茶楼之后的场面了。 对此，宋无涯还能说什么？既然白卓高兴，那就走上一趟吧，到时候情况如何就留着之后再说了。 宋无涯和白卓两人也不知道，眼前这个茶楼是不是南头县城内最大的茶楼。反正看着气派非凡，门口的小二不住的招揽着过往的行人。其内传来阵阵琴声，可见里边出了喝茶聊天之外，还能听听小曲儿之类的。 “两位公子，里边请。” 刚到了门口，站在门口的小二，立刻走出门外，迎向了两人。 两人点点头，也不做声，就跟着小二进去了。 偌大的茶楼内，已经很难再找到空位置了。不过，这店小二既然拉着他们两人进去，必定还是能够给他们找到一个合适的位置的。 果然，两人进去之后，店小二立刻就给他们找到了位置。 不过，这可不是什么好位置，可是最偏僻的角落里。 看着这小小的桌子摆放在角落里，两面临着墙壁，另外的两面正好坐下他们两人。不过这坐下后，他们可就要面对墙壁了，两人只能调整椅子，背靠墙壁，让自己多少能看一眼那台上的表演。 “无涯兄，这地方也太寒掺了吧？”白卓刚坐下立刻就抱怨起来了。 可那把他们领进来的店小二，此刻已经一溜烟的跑了，也不知道是出去招呼其他客人了，还是给他们去准备茶水了。 不管怎么说，既然他们都进来坐下了，又何必去想这些呢。反正他们来这里的目的也不是喝茶听曲儿，把事情做完之后，离开不就完了吗。 “行了吧，白兄。这点小委屈又有什么好说的。”宋无涯微微一笑，对此不以为然。“你可不要忘了，过不了几天咱们兄弟可就会大不一样了！” “是啊！”刚刚还在抱怨的白卓，一听到宋无涯这话，就知道宋无涯已经步入了正题，当即顺着他的话说道：“这下好了，五爷和牛老爷摊了牌，而且还从牛老爷手里接过了船运的事情，听说这几日就要选举心得舵主，然后从新开运啊！” “那是！这一次咱们兄弟可要激灵一点啊！这种好事情可千万不能被别人给抢去了。”宋无涯点着头，笑容满面。 他们两人说话的声音虽说不大，可是这茶楼里已经坐满了人，尤其是最近这些时日里，外地来的盐商是越来越多，全都聚集在了这小县城内。他们可没什么地方可去，只能来这茶楼里消遣时光了。 这可好，茶楼的生意一下子好了起来，这座位自然就不够了，就像宋无涯他们现在坐的这位置，只怕就是临时加出来的。 这邻桌的人耳朵再怎么不好，刚刚他们说的话也该听到了。 “无涯兄，你放心吧，这事情我看这城里没几个人知道，咱们怎么能落到他们之后呢？”白卓不以为然的说着。 而这时候，宋无涯和白卓两人注意到，这旁边的人已经纷纷扭头看向了他们两人。 瞧着这个模样，宋无涯和白卓两人的对话立刻在这个时候中断了。 “两位兄台，看你们两个很是面生啊！” “嗯！是啊，吃这口饭的人这么多，哪能全都认识啊？这位兄台，你说是吗？”宋无涯微微笑着回应着那人的话。 那人点点头，随即便询问道：“在下听到，刚刚你们好像说什么选举舵主的事情，而且还说是五爷来决定，可真有这种事情？” “没有，没有！”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当即矢口否认，“大哥你一定是听错了，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情，牛家怎么可能把这事情让给五爷呢？” 他们两人急忙辩解，可那些人看着他们两人此刻脸上古怪的神情，哪能相信这话，纷纷露出狐疑之色。 刚刚询问宋无涯两人话的那人又问：“不对吧？那在下刚刚怎么听得清清楚楚的？” 能不清楚吗？距离这么近，要真的是听错的话，那才有问题呢。 而他这话一出口，宋无涯和白卓两人相继起身，抱拳道：“兄台，你肯定是听错了，这里这么吵，我们刚才说些悄悄话，你怎么可能听到呢？” 一边说着这话，两人一边向外边走去。 瞧着他们两人往外边走，这几个人虽说脸上都满是狐疑，可却并没有追出来。 “哎！两位公子，茶水来了。”店小二拿着茶水迎面撞到了两人。 宋无涯摇摇头道：“不要了不要了，那叫什么位置？坐都坐不下！” 扔下一脸无奈的店小二，两人径直就出了茶楼。 “无涯兄，你说他们会相信吗？”白卓回头向茶楼看了一眼，没有看到那些人追出来，有些担心的问道。 这事情也实在是太简单了，毕竟他们两人不过是在里边坐了一会，说了那么几句话。总共没有用了一盏茶的时间，听到这话的那些人，未必能相信这一点。 不过，宋无涯却觉得没什么问题，胸有成竹道：“白兄，你就看好了吧。用不了多久，刚刚那些询问咱们说话的人，必定会从里边出来的。” “不会吧？”白卓狐疑着。 他这话刚出口，后便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出来。宋无涯在一旁便提醒道：“白兄你看，那不就是刚才那几个人吗？” 白卓顿时一愣，扭头一看，可不是吗？这出来的十多个人，正好是刚刚在他们身旁询问的那些家伙。 “还真是！这些家伙也太耐不住性子了吧？咱们就说这么两句话，他们就相信了？”白卓吃惊不已。 宋无涯点头道：“要让他们相信这件事情，并不一定非要把事情说得非常圆满。咱们这简单的几句话被他们听到，然后在加上刚刚咱们这一番掩饰，他们即便不相信，这心里也一定会怀疑的。只要他们怀疑这件事情，然后去查证，那就完了，毕竟这是真有的事情。” 第533章 五爷发飙 “说得也对，想必他们很快就能验证咱们所说的话是真是假了！”白卓点头认同宋无涯这话。 原本无事可做的两人，突发奇想要给这五爷找点麻烦，可现在这事情就这么简单的完成了，就等着看后边的结果了。 可说起这结果来，白卓不禁又有些犯愁了，毕竟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等到结果，这心里很是不痛快。 这边刚刚附和着宋无涯说了这话，话音刚落，也不给宋无涯开口的机会，立刻又道：“也不知道这些人得什么时候才能有个结果，看这个情形他们应该是去五爷那里了吧？” “那是自然，除了去五爷那里，还能去什么地方？”宋无涯无奈的说着。 白卓忍不住又叹气起来，这心里着急道这个程度，实在是让宋无涯难以想象。 毕竟对宋无涯来说，这种事情耐着性子等待着就好了，可偏偏对于白卓来说，事情就没办法这么简单的完成，偏偏这点耐性都没有。 听着宋无涯的话，白卓再次迫不及待道：“无涯兄，我看咱们跟着过去看看吧。” “行了吧！这时候跟过去干什么？咱们跟着出去，要是被发现了，那事情可就麻烦了。”宋无涯可不会认同他这样的想法的。 也不知道那五爷回去后会怎么准备，如果他回去没有向其他人宣布这件事情的话，这些人前往五爷那里询问实情，想必这五爷再怎么傻，心里也会明白这件事情是谁放出去的风。 牛老爷显然是不可能的，毕竟这话对于牛家老说，绝对算不上一件光彩的事情，他主动说出去，那肯定不可能。所以，五爷必定会想到宋无涯的头上来的，不知道他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会有什么样的打算。 此刻他们还没有离开茶楼，只是在茶楼的外边站着。而随着前边那些人的离开，茶楼内陆陆续续的有人跟了出来。无一例外，他们所去的方向全都是同一个方向。 不过是眨眼的功夫，刚刚还热闹非凡的茶楼，此刻就已经变得空荡荡的了，只剩下那么几个不好事儿的人，依旧坐在其内喝着茶水。 “无涯兄，你看到了吧？这些人可全都跟着出去了。”白卓看到这些人出来，立刻惊喜道。 宋无涯点点头，没有理会眼前的一幕，转身向另外的一个方向走去。 “白兄，别惦记着这件事情了。与其惦记，还不如放下呢，你这样不感觉得累吗？”宋无涯没好气的说道。 而白卓看到宋无涯要走的样子，当即追上来问道：“无涯兄，你这是要回客栈吗？” “不，去县衙，找于春问一下无量教那边的情况。”宋无涯随口回答着。 没有事情可做，那总的找点事情做才行吧。眼下他们能做的也只是关心一下无量教的事情了。 不过，去县衙去询问这件事情，只怕未必会有结果。如果话传回去了，要么是杳无音信，要么无量教自然会直接寻找牛老爷的。 “这倒是件要紧的事情。”白卓点头说着。 很快两人就来到了县衙前，刚刚来到门口，守在门口的衙役立刻对两人说道：“宋大人，于大人他不在县衙之中。” “哦？于县令竟然不在县衙呢？那他去了什么地方？”宋无涯听着这话顿时一愣，显然他没有料到这个。 刚刚于县令还去将他们邀请去了牛家，这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怎么于县令就不见了踪影。 看着宋无涯眉头紧皱的样子，那衙役回答道：“回禀宋大人，于大人他出去办案了。” “办案？办什么案子，本官好像没有听说过最近县城内发生了什么案子。”宋无涯可不相信于县令真的去办什么案子了。 他这话可算是把这衙役给难住了，宋无涯不相信，他又能怎么样，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看着这一幕，一旁的白卓当即拉了宋无涯一把刀：“行了，无涯兄。既然他都这么说了，想必其他的也不知道了。我们何必在这里为难他呢，既然于县令不在，那等他回来之后再找他不就完了吗？” 宋无涯听后，依旧严肃的看着那衙役：“最近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人来过县衙？” “回禀大人，这几日来县衙的，这就只有大人您和白公子了，其他的人一概没有来过。”衙役回答的话更是干脆。 他这话可让宋无涯和白卓尴尬了，原本想要询问一下，是不是有无量教的人来过这里，这可倒好感情自己才是这县衙的常客啊。 宋无涯点了点头，也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就离开了县衙。 离开县衙之后，他们可算是无处可去了，白卓看着走在前边的宋无涯问道：“无涯兄，咱们现在回客栈吗？” “是啊！除了回客栈之外，咱们还能去什么地方？”宋无涯无奈的说道。 一切的事情都在这个时候陷入了沉默，他们没办法再从这里边找到什么其他的线索。如今只有等到无量教出面了，但如果无量教不出面的话，到时候宋无涯也只能在这里收网了。 虽然抓不到无量教的把柄，却也能够惩治一下贪官和盐商。 “无涯兄，怎么从刚刚茶楼离开之后，你就有些闷闷不乐的？”听着宋无涯的话，白卓立刻又疑惑的问了一句。 “有吗？”宋无涯疑惑道，他可没觉得自己现在的样子，像是闷闷不乐的人。 白卓点点头，没说什么。 宋无涯也不撘这话了，不过这个时候他突然间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 “白兄，你说那韩进几年前是如何惩治这私盐的？” “这个啊！无涯兄，你怎么突然想起这韩进来了？”白卓被宋无涯这突然的问题给搞得很是诧异。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来了。我记得他曾经说过，他之所以能够升任知府，全都是因为他查办私盐的事情。可现在我们来到了这南头县，却发现这私盐市场鱼龙混杂，而且做的是风生水起。不仅仅是如此，这南头县的私盐要向运送出去，想必要经过南开城的。可偏偏在这之前，南开城那边对此好像并没有任何的举措。这让我有些怀疑，这韩进当年是如何治理这私盐的。” 宋无涯将自己心中的疑惑直接说出来了。 原本他根本没有想到这一点，可是现在突然间不知道怎么的就想起了韩进来。而且他想到了几年前韩进在这一带查办过私盐的事情，可现在倒好私盐的生意怎么看都像是没有被管控过的。 这南头县城内的情况，已经可以说是明明白白了，即便是个傻子来到这里，也能够看出个苗头来。 他们之所以如此的猖狂，必定是有原因的。而这个原因才是宋无涯考虑的，但是显然这个原因和韩进所说的还是有区别的。 此时此刻他想到这里，能够想到的唯一一个可能，那就是韩进在这件事情上骗了他们。 “无涯兄，这有什么？你看他们这些人可谓是手眼通天，什么事情做不出来，想必南开城那边，早已经被他们上下打点好了。”白卓丝毫不以为然的说着。 听着他这话，宋无涯点点头道：“我也是在怀疑这件事情。如果这些私盐经过南开城的河道，想必韩进应该是知晓的。可偏偏在这之前他竟然说自己查办的私盐，但是现在我有些怀疑他了。” “你是说怀疑韩进也插手了这里私盐的生意？”白卓顿时吃惊。 宋无涯点点头：“不仅仅是如此，而且当年查办私盐的案子，只怕也造假了。” “哎！无涯兄，你也用不着想这个了。毕竟韩进擅自调动城防官兵，只是这一条他就已经是死罪了。反正他已经是个死人了，何必和他计较这个呢？”白卓倒是看得开，用这样的话来开解宋无涯。 可宋无涯却并不这样认为，他摇摇头道：“如果韩进和这里有关系的话，那么当年他查办私盐的案子，就必定造假了。而他能够在这个案子上造假，那足以说明朝中必定有大员帮他掩盖了这件事情，这才能够糊弄过去。” “无涯兄，你是准备用韩进来引出朝中的大臣？”宋无涯话说道这个地步，白卓才听明白宋无涯的用意了。 宋无涯确实是这样想的，所以他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看来咱们还需要验证一下咱们的猜测才行啊！” “找牛家的人问个清楚？”白卓猜测道。 想要验证这件事情，关键还是在牛家，但这并不是一件难做的事情。 宋无涯点点头：“只需要一个小小的伎俩，就能够从牛老爷或者是于春的口中套出这句话来。毕竟在这之前，他自己已经默认了咱们的说辞。这里的私盐生意，绝对有朝中大臣插手，或许插手的人还不是一个两个。” “如果真的能够顺藤摸瓜，找到朝中的巨贪，那咱们可谓是功德无量啊！正好这样一来，满足了圣上心中的所想。”白卓还没有忘记之前宋无涯所说的话，这皇上想要的无非就是让他们查处那些巨贪。 第534章 满城风雨 要向肃清朝野，绝非是一朝一夕所能办到的事情。 同样，宋无涯也很清楚，以他和白卓两人，想要扳倒朝中的巨贪，只怕绝非一件容易事情，即便是有皇帝在背后给他们撑腰，到时候也未必能够如愿。 如今突然间被他想起来的韩进，眼下正在囚牢之中。可他随后就要被押解进京，到时候如何处置还不得而知呢。 若是韩进在这私盐一案之中，确实参与，那想必在朝中的一些巨贪，也必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力保他无事的。或许，他们没有能力保护住韩进的话，也一定会在半路上将韩进铲除。 可惜的是，宋无涯察觉这一点实在是有些太晚了。如果当时他在来到这南头县第一天，就想到这一点的话，那韩进也不会被直接送进京城了。 “无涯兄！无涯兄！” 白卓在宋无涯的眼前挥动着手掌，轻声叫了几声之后，宋无涯这才回过神来。 “嗯？白兄，怎么了？” “没什么，我是突然看你不往前了，愣在原地，所以喊了你几声。”白卓见宋无涯询问，遂解释了一句。 宋无涯点点头，两人继续向前，向着客栈的方向而去。 两人刚刚到了客栈之前，突然间远处的街道发生了混乱。 “站住！你小子给我站住！” 远远的就听到了如咆哮一般的喊声，宋无涯和白卓两人立刻侧身，躲在了街边。 不过是眨眼的功夫，远处混乱的人群之中，一年轻人便慌慌张张的向这边跑来了。 在他的身后，正有一名魁梧的大汉，带着几人追赶着他。 此人面色惶恐，向前跑着的同时，还不住的向后望着。 可他这个跑法终究是会被抓到的，毕竟这南头县城并没有多大，而且出城的地方不过只有一处，他又能跑到什么地方去呢。 “给老子站住！” 后边的人还在怒声的喊着。 这样的情形，让街道上的不少人跟着遭了秧。而宋无涯和白卓两人看着这一幕，心中也是诧异不已，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眼看着那年轻人跑到了宋无涯他们身前，不想脚下踩到了什么东西，还是怎么回事，竟然一个趔趄就摔倒在了地上。 “让你小子跑！” 年轻人这一摔倒，紧追在他身后的那壮汉立刻就赶了上来。嘴里怒骂了一句，伸手就抓住了年轻人的衣襟，一把就给他拽起来了。 “小子，你能跑到哪去，还不赶紧乖乖的跟着老子回去见五爷？” 壮汉怒声骂着，却并没有动手收拾这年轻人，反倒是拉着他往追来的方向原路返回。 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就在他们身边不远的地方，这壮汉说话的嗓门也是不小，刚刚那一句两人自然是听得清清楚楚。 “无涯兄，你听到了吗？刚刚这壮汉说要拉着这个年轻人去见五爷，没想到这事情和五爷有关系。你觉得会是什么事情呢？”白卓看着那壮汉拉着年轻人，在几个人的簇拥下向着来时的方向回去，立刻两宋无涯问了一句。 这壮汉只是提了这么一句，其他的根本也没有说什么，宋无涯自然是没办法猜测到的。 他紧皱着眉头，心里稍加琢磨了下说道：“会不会是和咱们刚刚做的事情有关系啊？” “要不然咱们跟着过去看看？”白卓立刻笑着问道。 说来说去，白卓之所以这样询问宋无涯，其目的也是非常的简单，就是想要跟着过去看看热闹。 宋无涯听着这话，脸立刻就拉下来了。之前他都已经说过了，这件事情他们跟着过去看热闹，如果被盐商认出来，就会引出更大的麻烦了，所以他是不想要过去的。 奈何白卓竟然三番五次的提出这样的建议来。 “好像有不少人跟着过去了，看看就看看吧。”宋无涯正准备拒绝的时候，却看到那壮汉身后跟了不少人，索性就答应了白卓这提议。 听到宋无涯松口，白卓顿时兴奋：“那真是太好了，说不定这事情咱们还能搅和他一下。” 生怕事情不乱的白卓，这个时候兴奋的说着，只怕心里又有了什么鬼点子吧。 听到这话，宋无涯心里顿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他觉得白卓很有可能会坏事。 他正要交代白卓几句的时候，白卓早已经跟着人群向那边而去了。 随着人群，他们很快就来到了一处巷子内。好在跟来的人并不是特别的多，前边的人也没有发出什么吵杂的动静。 “这是五爷的宅院吧？” 人群中有人发出了一问，很快就有人给出了答案。 “没错，这里是五爷的宅院。只是不知道这小子究竟是怎么得罪五爷了，竟然吓成这个样子！” “我看未必吧，你瞧他们也没把他怎么样吗？只是抓了回来而已。” “哦？我看这事情八成和今天刚刚传出来的那件消息有关系。” “什么消息，快点说来听听。” “听说五爷去找牛家谈判了，最终牛家愿意让五爷接手船运的事情，日后的利润就是五五分成。我看五爷很快就要选新的舵主出来了，咱们也很快就能够接到货了。” “不是吧？牛家竟然能够答应这种条件？” 人群中一下子炸开了锅，显然这事情让他们很难想象。毕竟牛家在这里的地位他们这些人全都是非常清楚的，而五爷无非就是一个大盐商罢了，以往也都是看着牛家脸色行事的。 可是今天竟然有人说五爷和牛家谈判了，而且直接接管了船运的事情，另外这利润竟然能够和牛家五五分成。 “这不是说，在这南头县内，牛家要和五爷平起平坐了？” “什么平起平坐？我呸，你没听到他说吗？这五爷掌握了船运，那不就算是直接掌控了整个生意吗？我看牛家这五层利润能有多少还是个未知数呢！早晚有一天，牛家在这南头县的地位将会被五爷所取代。” “说得没错，说的没错。到时候咱们就用不着看牛家的脸色了，跟着五爷混就是了。” 面对着他们突然听到的这个消息，还没有人确认这是真是假的时候，他们竟然高兴的都快要跳起来了。 整个南头县内的生意全都是牛家掌控的，可是这些好像并不买牛家的帐。如今他们说出这话，宋无涯还真是不知道他们是因为最近这几天所发生的事情，而对牛家失去了信任，还是以往心中就憋着委屈呢。 而白卓听着这些人的议论，高兴不已，脸上的笑容都像是开了花一样。 此刻，院门打开，那年轻人就被壮汉直接带着进入了院中。 “进去了，进去了！咱们能跟进去看看吗？” 前边的人群看到那几个人进去之后，立刻就往前挤了挤。 不过，守在门口的几名家丁，却丝毫不慌张的看着他们，那冰冷的眼神就这么一盯，这些人就再也没有一个敢往里边拥挤的了。 “无涯兄，这五爷还真是够有威信的啊？你看这些家丁，不过是冷冷的看了这些人一眼，他们竟然没有一个再敢起哄了。”白卓还真是一副来这里看热闹的心情，得意的向宋无涯说着。 宋无涯点点头，这一点他是看得到的。他也很清楚，这五爷既然能够敢出面和牛老爷叫板，那必定是有仰仗的。另外这五爷和牛老爷还是有区别的，毕竟牛老爷只负责放货，管他接手的是什么人，只要钱到手就是了。 所以这些盐商看待牛家和看待五爷自然是两回事。 看着白卓这神情，宋无涯拉了他一把道：“白兄，我看差不多了，咱们该走了。你看这后边又跟来了不少人，咱们要是再不走的话，一会出不去了。” 宋无涯提醒着白卓，白卓回头向后看了一眼，还真是看到了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在了这个地方。 随即他琢磨了一下，也认同了宋无涯这话，点点头示意宋无涯离开。 两人穿过人群，终于离开了那巷子，总算是松了口气。 “无涯兄，看这个样子，这件事情已经满城皆知了。只怕这下子会有不少人上门求见五爷的，到时候他选舵主的事情，可要让他头疼了。”白卓离开了五爷的府门前，这心里依旧是高兴不已。 宋无涯点点头，这样的情况对他来说是最好的事情了，只要事情乱了，就不再是什么秘密了，到时候宋无涯自然能够借着机会，从中得知一些他以往不知道的线索。 如今眼看着时间已经不早了，虽然还不到正午吃饭的时候，可也用不了多久的时间了。白卓算是满意了，宋无涯也不想留在这个地方了，万一被那些见过他的人认出来，牵扯到这件事情里去，势必会成为五爷和牛家两人共同的眼中钉。 如今牛家不管为何，牛老爷明着还是对宋无涯无比恭敬的，任何事情都想要借助宋无涯的官威，所以他可不想因小失大，失去了牛家这个暂时的朋友，毕竟查明无量教还需要他们的帮助呢。 第535章 内部消息 很快，在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共同的努力下。五爷从牛家手中接管船运的事情已经是满城皆知了，而且这件事情为人所热议，不少人都想要在这一次崭露头角，成为新的舵主。 可偏偏事情没有那么容易的，五爷那边没有丝毫的动静，好像他们所说的这些话完全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一样。 “哎！都过去一天多的时间了，这无量教那边竟然没有半点消息，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不打算和牛家谈判，而是要强硬的手段来解决这件事情？” 大清早起来之后，宋无涯就对这件事情苦恼起来了。 五爷和牛老爷这边，对他们来说无非只是小事一桩，只要他们愿意，随时都可以将他们一网打尽。而他们心中最为迫切盼望的，还是无量教那边的举动。可偏偏无量教没有半点动静，这让他心中难免会有些着急。 白卓今天起得不晚，听到了宋无涯清早起来之后，所说的这话，顿时消除声来。 “无涯兄，你不是常常对我说吗？做事情要耐得住性子，怎么今天你自己反倒是没有耐性了？” 被白卓这般调侃，宋无涯一时语塞。确实这话是他常常对白卓说得，现在他确实是有些耐不住性子了。 “哎！是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如今不过只是过去了一天的时间，我总是惦记着这件事情。昨天还好，可是今天刚刚起来，这脑袋里全都想着的就是这个。”宋无涯叹了口气，苦恼道。 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感觉，宋无涯觉得这和无量教的行事风格有关系。 一整天的时间，无量教没有回信，让宋无涯感觉无量教可能要突然出手，对牛家发难。 只是无量教会用什么样的手段，他们不得而知。 “无涯兄，我看你也别在这里瞎琢磨了，咱们现在去牛家一趟，看看情况不就清楚了吗？”白卓看着宋无涯这幅苦恼的样子，直接就说了一句。 宋无涯点点头，“说的没错，还是去牛家看看情况吧。” 面对无量教的事情，让宋无涯感觉到很是苦恼，他心中迫不及待的想要结束这一切。 来到了牛家，两人直接就要进去。 原本以往过来，他们两人是没有人会阻拦的，可偏偏今天，两人正要直接进去，竟然被门子给拦住了。 “不好意思，宋大人。”门子拦住了两人，当即客气的解释道：“我家老爷今日身体不适，闭门不见客。” “嗯？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既然知道我们是什么人，竟然还敢阻拦？”白卓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挑着眉头上前质问，他指着宋无涯说道：“宋大人这么大清早的来找牛老爷，那是有天大的事情要和牛老爷商量。你不让我们进去，到时候事情麻烦了，你担待的起吗？” 面对着白卓气势汹汹的质问，门子脸上的神情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惊慌。不过，看的出来，他面对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心知宋无涯是朝廷钦差，所以这心里多少还是有些胆怯的。 可终究，这门子没有让他们进去：“宋大人实在是抱歉，小的也是受了老爷的吩咐，绝对没有刁难大人的意思。再说了，小的也没有那个胆量啊！” 看着门子脸上的神情，宋无涯点点头，拦住了还要继续发难的白卓，“好了，既然是牛老爷吩咐，那本官也就不打扰了。” “无涯兄，就这么走了？”白卓很是不满的说着。 宋无涯点点头，当先离开了牛家的府门：“只怕我们等待的事情马上就要有结果了。” “什么事情？”白卓没有反应过来，看着宋无涯吃了一惊。 “当然是无量教的事情了！”宋无涯平静的说着。 一说到无量教来，白卓脸上的神情骤变，他顿时有些慌张起来，扭头左右看了看，见周围没有其他人之后，这才压低了声音向宋无涯确认：“无涯兄，你是说无量教有动静了？” “或许吧，只是猜测。”宋无涯并不肯定这件事情，但是今天牛老爷竟然闭门不见他，这让他心里感觉很是奇怪，毕竟在这之前看来，牛老爷对待他们，那绝对不是这个样子的，所以他才有了这样的猜测。“今日牛老爷闭门不见我们，这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我感觉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而在这个节骨眼上，除了无量教，还会有什么事情呢？” “无涯兄，该不会无量教现在就在牛家吧？”白卓听到宋无涯这么说，心里着急不已，回头看着后边，像是要转身回去的样子。 看着他这幅模样，宋无涯摇摇头道：“这倒未必，如果无量教真的来找牛家的话，那必定也会是晚上，而且很有可能是昨天晚上。而牛老爷和无量教的人达成了协议，所以他准备跳过咱们！” “跳过咱们？”白卓紧皱眉头。 “是啊！这牛老爷不知道咱们的底细，可是这无量教可是对咱们知根知底，清清楚楚的啊！”宋无涯深吸了口气说道。 原本他让牛老爷这么做的时候，就已经考虑过了这件事情。他并不担心无量教会把他们的事情告诉牛家，毕竟这早就在他们的考虑之中了。而牛家和无量教合作，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可这个时候宋无涯将这番话说出来，白卓这脸上的神情立刻就变了，变得惊慌不已。 “无涯兄，那现在该怎么办？咱们总不能就这样看着他们合作吧？”白卓紧张不已，根本就往前边走了，站在原地等着宋无涯做决定。“咱们应该直接闯入牛家。” “白兄，这有什么好担心的，这事情原本就在预料之中。当初让于春将那些无量教的成员放走，带回来的结果，我早已经预料到了。现在咱们用不着着急，咱们越是着急的话，牛家对咱们的怀疑就越大。”宋无涯并不着急着再去找牛家。 问题是，宋无涯所说的这话，让白卓很是无法理解。 “怀疑？牛家既然和无量教已经合作，那他还用得着怀疑我们吗？那肯定会处处躲着我们啊！”白卓着急着说道。 宋无涯无奈解释道：“你以为牛老爷真的会什么都相信无量教的吗？正是因为考虑到这一点，当初我才会丝毫没有担心的让牛家放信给无量教，让他们两伙人谈判。牛家听了无量教的话，只是会怀疑我们，却并不会彻底将我们抛弃。牛老爷今天之所以不见咱们，或许就是在考虑这一点，他想要确认一下咱们是不是真的如无量教所说的那样。” 直到宋无涯这样解释之后，白卓才算是松了口气。 “这样看来，咱们还并不是完全被无量教给压制啊！”白卓心里担心的是无量教利用牛家，将他们两人彻底排除在这件事情之外。 听着这话，宋无涯点点头道：“没事，放心吧，现在用不着咱们着急。现在最着急的应该牛老爷才对。咱们现在就应该静静的等待着五爷那边的情况了。” “对啊！你之前说过，无量教插手进来之后，必定会重新洗牌，而牛家和他们联手，第一个要做的事情，必定是要对五爷出手！”白卓醒悟过来，将整件事情看得通透了。 “是啊！咱们就随便走走吧，五爷那边应该有动静了吧！”宋无涯微微笑着，丝毫没有担心这件事情的样子。 他们两个人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不觉就来到了昨日所去的那个茶楼。 看着这个茶楼，宋无涯停下脚步，转头看向白卓微微一笑道：“走吧，咱们进去看看情况吧！” 之所以宋无涯会这么说，完全是因为看到了这茶楼内的盐商都已经安安静静的喝起了茶水。这样的情形，足以说明五爷那边已经安抚了他们，让他们心里都感觉到安心了。 两人说着就走入了茶楼，那门口的店小二将两人迎接了进去，找了个地方坐下。 他们还没坐下，就已经注意到了，这茶楼内的盐商们，根本就没有什么心思在这里喝茶听曲儿，一个个全都在交头接耳的议论着。 两人刚落坐，这身旁人的聊天就已经传入了他们两人的耳朵里。 这一桌人的桌上还没有摆上茶杯，可见他们也是刚刚来到这里，和宋无涯他们不过是脚前脚后的样子。 “哎！五爷还真的从牛家那边接手了船运的事情，实在是令人吃惊啊！” “不仅如此，据我听说，五爷那边传来内部消息。这一次的舵主，不会从咱们这些人里边选了，而是五爷自己的手下。” “哎！这样的话，咱们想要好好捞一笔，算是没什么戏了。” “无所谓了，反正现在都这样了，咱们在这里花了不少的钱。最要紧的就是赶紧让船运恢复，咱们能够从五爷的手中拿到货，这才是最要紧的事情。” 这几人毫不掩饰的谈论着这件事情，宋无涯侧耳向其他的地方听了一下，这些人议论的也全都是关于五爷这边的事情。 第536章 五爷死了 听着旁边这些人的议论，白卓回过神来，看着宋无涯问道：“无涯兄，听他们这些人说，好像舵主的事情，今天就会有结论。” “既然说了今天，那咱们也用不着心急。毕竟现在才是早晨，还不知道这五爷现在起来了没有呢！”白卓所说的事情，宋无涯也听到了，所以他并不着急着。 白卓点点头，看向宋无涯压低了声音道：“无涯兄，你说这五爷真的要和牛老爷平分这生意，难道他没有其他的打算？毕竟船运的事情他拿下了，那么也就是说这南头县的生意，他就是老大了。如果真是这样，那牛老爷可是坐在家里收钱啊！” “这是自然，我想五爷绝不会白白把这五层送给牛老爷的。不过眼下这个情况，他自己心里也很清楚。他没有实力和时间去和牛老爷斗，所以暂且虚以为蛇，一旦时机成熟的话，想必牛老爷就会被他彻底踢开。”宋无涯也不相信这五爷会把这到手的肥肉给牛老爷分出去一半。 白卓点着头，没有和宋无涯再说这件事情，而是侧耳继续听着周围人们的动静。 对于舵主的事情就是今天有结果，这些人也是耐不住性子的在谈论着。 “怎么五爷这个时候都没动静？昨天不是答应好了的吗？舵主的事情他早已经做好准备了，今天就可以动身了。” “是啊！也不知道五爷是不是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 “不会的，不会的。五爷也等着赚钱呢，我就不信他自己不着急。” 他们说着这件事情，和白卓的心情是相差无几的，也都是急不可耐。 “不好了，不好了！” 突然间自门外传来的一声惊呼，打断了所有人的议论。原本嘈杂的茶楼里，转眼间就安静了下来。 “出了什么事情？”有人大声的喊了一句。 宋无涯和白卓两人也都扭头看向门口，却见一男子惊慌失措的跑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足见所发生的事情非同小可。 里边的人着急着询问，那来人气喘吁吁，双手支撑着双膝，根本开口说不出话来。 “你倒是快说啊！” 茶楼里的这些人看着他这个模样，那还能耐得下性子等他喘过气来。 那人大口大口的喘了几下，努力让自己恢复过来。 “五爷死了！” “什么？” 那人张口只有四个字，可这四个字有如雷霆一般，击打在了所有人的心头上。 包括宋无涯和白卓也是一样，他们两人刚刚还在听着这些人的议论，想着今天这五爷会有怎么样的举动。可不过是短短的时间内，竟然就传来了五爷身亡的消息来。 “五爷怎么会死呢？” 茶楼里的盐商们刚刚还在谈论着五爷，哪里会相信这人所说的话。 “你说的是不是真的？五爷是怎么死的？” 人们七嘴八舌的说着，不少人已经等不及这个人将事情说明白了，纷纷起身就向外走去。 看着眼前这混乱的场面，宋无涯和白卓两人眉头紧皱。 “无涯兄，没想到无量教已经动手了。” 白卓深吸了口气说着，同时也跟着身边的其他盐商起身。 顷刻间，这原本座无虚席的茶楼，已经没有了客人，所有的人全都朝着同一个方向而去，那就是五爷的住处。 宋无涯和白卓也跟着这些人来到了这里，不过前边的盐商依旧堵在门口，根本没办法进去。 “五爷究竟怎么了，你们倒是说句话啊！” 外边的盐商看着五爷的下人不让他们进去，也不敢贸然的闯入，但是他们心里一个个着急，大声的在外边喊叫着。 “全都让开！” 里边的人没有回答，这人群外却有人大声的咆哮了一声。 众人纷纷回头向后看去，却见一队官差到了身后，而县令于春也跟在官差之后。 “全都让开，这里已经被官府封锁，闲杂人等立刻离开。” 衙役们还在叫嚷着，可是眼前的这些人竟然没有一个向后退的。 看着这个情况，于春皱眉道：“要是有谁还在这里闹事，立刻当乱贼拿下！” 直到这个时候，这些盐商才动容了，他们看到于春这般神情，心里就已经确定，五爷一定是真的出事了。 五爷真的死了，那这南头县就只有牛家说了算了。今后他们还要指望着私盐赚钱呢，而牛家现在他们是没办法得罪的。 这些人一个个悻悻然的，很是不痛快的转身离开了这里。 很快这巷子里的盐商就被清理了出去，而宋无涯和白卓并不在这些人之列。 “宋大人，您怎么在这里啊？”于春这才注意到了盐商走后，留在当地的宋无涯和白卓来，顿时吃了一惊。 宋无涯看着他说道：“听说五爷死了，本官过来看看情况。” “哎！宋大人，您的消息还真是够灵通啊，看样子你得知这件事情比本官还要早啊！”这于春恭维宋无涯都不会选个好地方。 听着这话，宋无涯心里可没有半点波动，他点点头道：“这些闲话之后再说，咱们还是进去看看情况吧。” 如今五爷已死的事情，已经是板上钉钉，于春没有反驳就说明这件事情是真的。 听到了宋无涯的话之后，于春立刻就带着人来到了门口。 五爷的下人早已经察觉到了于春的到来，此刻已经打开了院门。 “于大人，五爷死的蹊跷，还望于大人要秉公办理啊！”立在门口的这人，宋无涯昨天就见过一面。 此刻他看着于春的眼神很是不对劲，这嘴上的话听着也耐人询问，可见这家伙对于春并非是那么的信得过。 来到这地方的人，哪个不知道这于春是牛家的人。如果是以往的话，或许还没有什么。可就在昨日，五爷去了牛家，还从牛家的手中接过了船运的生意。偏偏就在这件事情过去一天的时间，五爷要准备选舵主的时候，就直接死在了自己的家中。 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很难让人不怀疑到牛家的头上去。 这下人的话，于春自然听得出来其中的意思。他脸色一沉，不客气道：“怎么？难不成你还怀疑五爷是本官杀的？不过你大可放心，如今钦差宋大人在此，这案子也轮不到本官插手。正好，你们怀疑这事情与我们牛家有关，那就让宋大人来主持公道，这样没问题吧？” 于春的这一番话，令那几名下人的目光立刻聚集在了宋无涯的身上。显然他们也知道有宋无涯这样一号人物，可今天却是第一次见到。 那些人看着宋无涯，脸色却依旧没有改变。 为首那下人小声嘀咕道：“哼，官官相护！” “你说什么？”虽然是小声嘀咕，可是却让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宋无涯听着这话并未理会，可于春却发了脾气。 看着于春向那五爷的下人质问，宋无涯摇摇头示意他不必追究：“行了，于大人。如今咱们最要紧的事情，不是在这里和他斗嘴，而是进去看看现场的情况如何。” 说着这话，宋无涯当先向里边走去，走到了门口，看着刚刚小声嘀咕的那名下人道：“是谁发现的？” “是小人。”面对宋无涯一本正经的询问，他也不敢不回答。 “哦？那正好，你带我们过去，顺便说说当时的情况。”宋无涯立刻开始盘问。 那下人毫不犹豫的回答道：“小的虽不是贴身伺候五爷，却每日早晨都要叫五爷起床，顺便打了洗脸的水进去。今日小的几次敲门，却都没有听到里边有人回应。不仅五爷没有回应，就连伺候五爷的两个丫鬟也都没有动静。原本小的不敢冒犯，可久不见五爷出来，这门外还有求见五爷的商人，所以就推门进去了。没想到，进去之后，就看到五爷和两名丫鬟，横尸在房间内。” “哦！大概是什么时候？”宋无涯点头又问。 “大概就是半个时辰之前吧。”下人回答。 说完了这些，几人已经来到了案发现场。进入了五爷的房间，宋无涯并未在地上看到杂乱的脚印，而且屋内的东西也没有丝毫的杂乱。只不过，五爷和两名丫鬟，却只穿着贴身的衣服躺在床上。 可见五爷精力不小，一次需要两名丫鬟服侍。 床榻之上，并未见到血迹，宋无涯来到们尸体之前，看着三人脸上平静的表情，立刻向于春说道：“于县令，仵作可带来了？” “仵作！”于春顿时一惊，面露尴尬：“宋大人，下官出来的匆忙，并未带仵作过来。” 宋无涯点点头也没有说什么，而是转身向一旁的下人吩咐道：“去找点棉签过来。” 那下人听着这话顿时一愣，却也没有敢向宋无涯多问，转身就出去了。 白卓跟在宋无涯身旁，听着宋无涯这话，当即皱眉问道：“无涯兄，又是那种毒药所杀吗？” “我想应该的，毕竟这尸体上没有任何的外伤，而且死者面部平静，除了那种毒药之外，恐怕也没有其他的可能了。” 第537章 无量教的手段 在宋无涯的见识之中，能够造成这样死亡的方式，除了自然死亡之外，也只有这种毒药能够造成了。 白卓见宋无涯掩着口鼻，低头在尸体周围，仔细的寻找着，立刻也跟着注意起来了。 果然，两人很快就在床榻上找到了些许粉末来。 “粉色的粉末！”白卓指着床榻的一处惊呼出声。 “大人，您要的棉签来了。”此刻，前去寻找棉签的下人，也拿着棉签过来了。 宋无涯点点头，从他的手中接过了棉签，慢慢的探入了尸体的鼻腔，当他在拿出来的时候，立刻就看到了粉色的黏糊状物体。 “果然是无量教的手段，看来他们对南头县的一切都了如指掌啊。五爷接手船运的事情，让他们很是不爽啊，看来他们下一个目标就是牛家了。”宋无涯将手中的棉签拿给了于春，起身说道：“于大人，这是无量教惯用的毒药，其剧毒无比，不可沾染，小心拿着。” 直接伸手过来的于春，听着宋无涯这话，顿时吓得手一抖，把棉签给扔在了地上。 于春顿时尴尬，急忙招呼一旁的衙役道：“还愣着干什么？这是重要的证物，小心的收起来。” 于春额头上冒着冷汗，刚刚宋无涯的话显然让他感觉到害怕了，他看着宋无涯小心翼翼的问道：“宋大人，您不是开玩笑吧？无量教下一个对付的就是我们牛家？” 宋无涯认真的点了点头。 一旁的五爷下人，看着两人这一幕，一脸的狐疑。 “宋大人，你该不会是糊弄我等吧？这满城都知道因为昨天的事情，五爷和牛家闹翻。今天五爷死在屋内，您竟然说出一个什么无量教来。你觉得这样结案，这城里上上下下的盐商会相信吗？” 宋无涯倒是没想到，这个家伙竟然会向他发出质问。 听着他这怀疑的口气，宋无涯摇头道：“相不相信，本官没法给你回答。不过，你要是耐得住性子，等上几天的话，必定会有结果的。之前假官差杀人的事情想必你也知道吧？那就是无量教所为，原本牛家也是怀疑他们是五爷的手下。” 虽然这话不好听，但是这下人所说的话，也是对的。平白无故的多出一个无量教来，他们必定不会相信的。只是现在宋无涯没办法给他们证明这一点，但是他相信用不了多久，这一切自然就会清楚了。 宋无涯的回答，令那下人没办法继续说什么了。 白卓看着他，皱着眉头道：“无涯兄，看来无量教根本不把这五爷和牛老爷放在眼里啊！” 对于这一点，宋无涯也是赞同，所以点了点头。 他没有说什么，扭头看向了一旁惊慌的于春说道：“于大人，事情很是明了，那本官就告辞了。” “宋大人慢走！”于春点头恭送宋无涯。 和白卓离开了五爷的住处，来到了街口，那些盐商依旧没有离开，依旧在官差控制的范围之外等候着。 如今这个局面，宋无涯和白卓也用不着掩饰什么了。而且他们现在根本也没办法掩饰，直接就暴露在了这些盐商的面前。 两人从里边出来，那些官差纷纷向宋无涯问好。 外边的盐商看到他们两人，这脸上的神情顿时古怪起来了。尤其是其中几人，他们虽然只是和宋无涯打过一个照面，可现在看着这张熟悉的面孔，顿时皱起了眉头。 “怎么会是他！” 人群中有人连连发出惊呼。 不少不明就里的盐商，听着这奇怪的话，立刻就开始询问了。 “他怎么了？你认识这位宋大人？” 那些人摇摇头：“不认识，只是见过他。没想到他们两个不是盐商，而是当官的。亏我们之前还跟踪他们去了牛家的马场，现在看来我们是被他们给耍了！” “你们跟着他们去了牛家的马场？然后就在牛家放了火？” “……” “我们就是从他们两个的嘴里得知五爷从牛家接手船运事情的。” 人群中议论着宋无涯和白卓两人，一个个脸上的神情都是非常的不爽。 不管怎么样，如今身份明了，他们又能说什么？五爷已经死了，他们面对的是牛家，而现在他们心里都在怀疑，五爷的死就是牛家所为。而他们之中，不少人都清楚，宋无涯和牛家的关系，想必之前种种的不愉快，他们也不敢说什么了。 被引去了牛家的马场，这事情他们自己说出去，那谁都怀疑就是他们放的火。 而至于另外一件事情，这时候已经毫无意义。 人群自动让出路来，宋无涯和白卓慢慢的走了出去，而且还是在这些人的目送之下。 “无涯兄，我怎么感觉后背发凉啊？”白卓穿过这群人，心里可是极其的不自在。 听着这话，宋无涯微微一笑：“这也是应该的，谁让咱们之前给这些人使了坏啊？” “哎！现在好多了，反正他们也不敢把咱们怎么样。”白卓微微一笑，抖动了几下肩膀，神态恢复了自然。 说着这话，白卓紧接着又道：“那无量教杀了五爷，应该是和牛家谈到一块去了吧？” “这是自然的，想必牛家很快就会有动静了。这舵主的神情，他们很快就会敲定。至于究竟是和无量教怎么商量的，咱们还不清楚。不过有一点现在可以确定，牛家夹在了咱们和无量教的中间，他们如何选择将会非常的至关重要！”宋无涯现在最担心的事情就是，他们和无量教站到了一起。 白卓明白宋无涯这话的意思，点头担心道：“他们最好不要和无量教站在一起，要不然的话咱们就会麻烦了。” “放心吧！船到桥头自然直，车到山前必有路。我想牛老爷应该不会傻到那个地步，他应该很清楚无量教是什么角色，和他们合作，就是与虎谋皮。而在这之前咱们也已经说过了，来此的目的是为了无量教。如果他不明白这一点，那他就等着做无量教的替罪羊吧！”宋无涯神情突然冷淡下来，一脸凝重的说着。 原本，就是宋无涯牵头，要让牛家和无量教谈判的。 如今有了结果，牛家若是想要抛开宋无涯，那么无量教毕竟藏在背后。到时候宋无涯抓不到无量教任何的把柄，也绝对不会和牛家继续耗下去，最终的结果就是牛家和南头县所有的盐商被一锅端掉。 早晨被牛家拒之门外，而现在五爷就死在了家中。牛老爷一定是知晓这件事情的，而且他也很清楚这是无量教的手段。可偏偏他将宋无涯拒之门外，就足以说明他现在是举棋不定。 虽然结果很是明显，但宋无涯还是有些担心，如果牛老爷站错了位置，那堆宋无涯来说也不是一件好事情。 他心里琢磨着这件事情，当即道：“看来我们还需要找于春帮个忙了！” “嗯？找于春帮忙？找他帮什么忙啊？”白卓听着一愣，好奇不已，毕竟于春是牛家的人，这是毋庸置疑的。 现在牛家已经将他们拒之门外了，再找于春帮忙，只怕不会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宋无涯解释道：“如今牛老爷将我们拒之门外，未必不是因为无量教的关系。或许无量教掌控了牛家，又或者威胁了牛老爷，让他不敢和我们太过靠近。所以咱们找于春，向牛老爷传句话，这样一来咱们也能够确认一下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哦！原来如此，但是这样的话，如果对方只是虚以为蛇，糊弄咱们？那可怎么办？”白卓明白了宋无涯的意思，却依旧对此表示担心。 白卓的担心不是没有原因的，这一点宋无涯自然也已经考虑到了，他摇头道：“这个不是问题，不管怎么说，咱们对牛老爷也算是有了解的。到时候于春传回话来，是真是假多少还是会有个判断的。” “好吧，是真是假，咱们都得走这一步。”白卓叹了口气。 说的没错，现在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宋大人！”两人正说着，身后就听到了于春的喊声。 当即，两人停下脚步，转身回头。 “于大人，这么快就回去了？”宋无涯看着于春快步而来，当即调侃了一句。 于春微微一笑：“宋大人说笑了，这现场什么线索都没有，就连他是怎么死的，那还是宋大人您查出来的。如今凶手没有半点线索，本官也总不能待在那里吧？” “说的也对。”宋无涯点着头，他随即便道：“于大人，今日本官去拜访牛老爷，却听闻牛老爷身体不适，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该不会是因为昨日和五爷的事情，气坏了身体吧？” “应该不是吧？或许是老毛病又犯了吧。宋大人也知道，岳父大人他腿脚不是很好，时常疼痛难忍。”于春倒是不以为然的说着。 宋无涯看着他的眼神很是平静，这话并不像是视线准备好的搪塞。他点点头道：“那既然如此，于大人若是再去看望牛老爷的话，替本官向牛老爷问好，另外还需要嘱咐牛老爷一句，腿脚不好可一定的站好队啊！” 第538章 站队 于春被宋无涯这一番话给说得顿在了原地，错愕的看着宋无涯。 瞧着他这一脸的不解，宋无涯也没有过多的解释，扭头就走。 望着宋无涯和白卓两人离去的背影，于春陷入了沉思之中。 宋无涯话中的深意，他并非是听不出来的，可偏偏这话中的意思，他是没办法决定的。不仅仅如此，于春更是想到了宋无涯这话中没有表现出来的愤怒。 “不好，这件事情，还需尽快告知岳父大人才行！”于春琢磨了一下之后，顿时发出一声惊呼，向着衙门外而去。 离开县衙之后，两人结伴而行，可是白卓的心里总是惦记着刚刚的事情。 他扭头，时不时的就向宋无涯看去一眼，张口欲言又止。 这一点宋无涯早已经察觉，等了许久没见白卓开口，他反倒是有些忍不住了，转过头来看着白卓问道：“白兄，你有什么话就说吧。看你这幅欲言又止的样子，我心里都憋得慌。” “啊！”白卓顿时一惊，随即不好意思道：“无涯兄，我只是考虑这事情我该不该问。” “哦？还有让你这么为难的问题啊？我倒是很想听听，究竟是什么事情让你不好开口。”宋无涯微微一笑，对此不以为然。 不过，白卓都觉得不好开口询问，宋无涯反倒是觉得这事情不一般。 毕竟以往白卓有问题那可是直接就问出来的，不管对与不对。可现在情况突然转变，反倒是让他觉得有些不习惯了。 “无涯兄，我还是有些怀疑。正如咱们之前所想那样，你说这牛家会不会同时摆咱们和无量教一道啊？”宋无涯都这么问了，白卓也没有理由不开口了。 可他这开口的问题，却让宋无涯愣住了。他眉头微蹙，错愕的看着白卓：“白兄，这个问题你原先不是已经说过了吗？而且结果也显而易见，和你所想的是一样的。不过现如今情形转变，你还在担心这件事情？” “是啊！不知道为什么，我这心里总是觉得有些不踏实。总感觉这牛家好像还在耍鬼把戏。”白卓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担心。 宋无涯陷入了沉思，白卓的话虽然已经说过，但那是对于前边的事情。可现在他依旧还这样感觉，却让宋无涯有些犹豫了。 “那你具体说说看，也好让我好好判断一下。”宋无涯没有对此嘲笑，反倒是认真的询问起来了，毕竟前边白卓可就已经预料中了，这次未必不会。 “你说，五爷真的是无量教杀的吗？”白卓开口就说出了这个问题。 可这个问题在宋无涯看来，根本算不上什么问题，他眉头一紧怀疑道：“这有疑问吗？难道白兄觉得，那些毒药出自牛家？” “这个我不确定。”白卓摇摇头：“先前你给牛老爷带话，让他别选错了朋友。可如果，我们怀疑错了，无量教根本没有找牛家，而杀五爷的目的，不过是为了控制南头县私盐呢？” 白卓提出了新的疑问，这一点宋无涯并非没有想过。但是他并不觉得无量教会这般蛮牛一般的行事，毕竟和牛家联手，可以更加容易的掌控南头县。 之所以宋无涯会有这样的想法，那完全是因为无量教在之前所做过的一切，都是和这一点相吻合的。他们几人一路走来，多少个地方被无量教暗中偷天换日，变成了他们的地盘。这一惯是他们所用的伎俩，所以宋无涯才会觉得他们会和牛家联手，然后再将牛家变成自己的实力。 但是白卓说得也是没有错的，毕竟世事难料，更何况这牛老爷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这其中或许会出现什么样的变故。 等了许久，白卓依旧看着宋无涯没有开口，不由有些着急：“无涯兄，假如说在这之前，无量教已经和牛老爷谈判过。可最终的结果是谈崩了，因此无量教杀了牛家的舵主。如果是这样的话，牛家现如今找无量教谈判，恐怕无量教未必会搭理他们。如果真是这种情况的话，那我刚刚所说，他们杀了五爷不过是为了控制南头县。那么咱们之前的判断就错了，而现在我们警告了牛家，或许就变成了对牛家的提醒了！” “这么说？你是担心牛家会因为我的话，而选择站到无量教那边？”宋无涯明白了白卓的意思，这心里也开始起伏了。 白卓重重的点了点头，显然他所担心的正是这件事情。 宋无涯再次陷入了沉思，他仔细的结合前前后后的事情，努力的猜测着事情可能发生的变化。 可这事情，他根本没办法猜测的出来，正如白卓所说，他的话或许会让牛家选择站在无量教那边，可无量教又会如何选择呢？ 站在一旁看着宋无涯陷入沉思的白卓，这一次并没有着急着打扰，他只是静静的等待着。 时间过去了许久，白卓都已经感觉到了自己双腿发麻，这个时候宋无涯依旧是紧皱着眉头，没有一个定论。 “无涯兄！”此时此刻，白卓不得不提醒宋无涯一声了。 “嗯？”宋无涯顿时回过神来，立刻便摇头道：“既然事已至此，如今咱们过多的考虑，根本没办法猜测出结果。我看，我们就静观其变吧。不管事情变成什么样的，咱们也只能等待了。” 可对于宋无涯的话，白卓并不满意：“怎么？无涯兄，你还要这样等下去啊？” 等待毕竟不是办法，白卓早已经对此不满了。毕竟在这之前，他们就已经被人牵着鼻子走了许久，现在还是如此的话，让他心里很是不痛快。 别说是他，就是宋无涯，这心里也是不痛快，可无量教毫无踪迹，想要抓住无量教绝非一件简单的事情啊！ “白兄，那你觉得我们该如何？主动出击，可我们有目标吗？”宋无涯叹了口气说道，现如今他想要主动出击，可完全抓不到任何的机会啊。 白卓陷入了沉默，正如宋无涯所说一样。宋无涯抓不到任何的机会，他自然也没有任何的办法。 两人伫立在这街头上，眉头紧皱，心中琢磨着如何抓到无量教的踪影。 苦思冥想终究不是办法，他们两人站在街头，除了能够让别人好奇的打量他们一番之外，别无其他的用处。 两人的身份已然在南头县不算是什么秘密了，所有的盐商也都知晓了他们两人，他们即便是想要从盐商身上下手，也没有用了。如今他们手中所掌握的线索，也仅仅是来自牛家了。可现在看来，牛家也要从他们的掌握中脱手而出了。 想必无量教对他们也是了如指掌，或许正是因为他们两人的出现，才使得无量教和牛家没办法合作。 “无涯兄，我看咱们还是回客栈去吧。”白卓注意到了街道上行人们注意过来的好奇目光，向宋无涯提醒了一句。 宋无涯点点头：“是啊！先回客栈等待吧。想必这个时候，于春已经去了牛家，用不了多久咱们也应该会得到回信了。” 两人不再街头停留，而是直接选择回到了客栈。 刚刚回到客栈，客栈内的小二立刻迎了上来：“宋大人，您可回来了。” 店小二上前询问，话出口的同时，立刻伸手就向怀中摸索。 宋无涯微微皱眉，这店小二看样子是等了他不少时间了。 “哦？小二哥，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宋无涯立刻出口询问。 “宋大人，今天有一个男人过来，让我亲手将这封信交到大人您的手中。”店小二已经从怀中掏出了那封信来，向宋无涯说明。 看着那个信封，宋无涯皱起了眉头，盯着看了许久，才伸手接了过来：“哦？这男人什么模样？多大年纪？还说了其他的话吗？” 宋无涯并未在第一时间打开信封，反而是向店小二盘问了诸多问题。 店小二听了这话，脸都绿了，显然他没想到宋无涯的表现会显得这般怪异，面对着这么多问题，店小二立刻回答：“是个年轻人，与宋大人年纪相差无几，至于其他的话就没说什么了，只是打赏了小的一些银两。” 一边回答着问题的店小二，看到宋无涯脸上神情不对劲，一边又伸手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了一些银两来。 听着这样的回答，宋无涯皱起了眉头，随即深吸了口气拍了拍店小二肩膀到：“好的，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店小二错愕的看着转身向二楼而去的宋无涯，这手中掂量着的银两，迟迟没敢收回去。他还以为今天好不容易得到的打赏，就这么没了呢！没想到宋无涯压根没和他要这个。 上了二楼，不等回到房间，白卓便关切起宋无涯手中的那封没有任何标识的信件上了。 “无涯兄，这究竟是什么人给你的信？怎么信封上边连一点墨迹都没有啊？” “不知道，看看信的内容就清楚了。”宋无涯随口说着，打开房门。 第539章 与我无关 “无涯兄，那你快打开看看里边究竟是什么！”白卓迫不及待的让宋无涯打开信封。 可宋无涯在他这般的催促之下，也没有半点着急的样子，反而是一本正经的将信件放在了桌子上。 信件没有封住，所以宋无涯用不着拆封。他小心翼翼的打开信封，没有向里边细看，而是口子朝下，慢慢的倒了几下。 “无涯兄，哪有你这样磨蹭的？要不然让我来！”白卓看着宋无涯这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当即伸手就要向宋无涯抢。 宋无涯顿时惊慌，疾呼：“白兄，快停手！” 白卓被宋无涯这样的反应给吓了一跳，他显然没想到，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信封，竟然让宋无涯如此的紧张。 他伸过来的手硬生生停在了宋无涯的面前。 “无涯兄，有什么问题吗？怎么看你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白卓有些不解的看着宋无涯，尤其是宋无涯脸上那紧张的神情，让白卓也跟着紧张起来了。 见白卓停手，宋无涯这才松了口气，当即解释了一句：“白兄，难道你忘记了我之前在南开城内的遭遇了吗？当时我可是差点就死在无量教的手里了。” 一说这件事情，白卓顿时惊醒，脸上露出懊悔之色。 “哎！无涯兄，你看我真是太着急了！都把这事情给忘记了！” 白卓自责着自己的同时，宋无涯慢慢的倾倒了几下信封，发现信封内没有洒落出什么可疑的粉末来，他这才缓缓伸手从里边掏出了信件来。 信件是一张白纸，宋无涯只看到了几笔粗粗的墨迹来，可见其上内容并不算很多。 依旧如刚才那般小心的将信件展开之后，宋无涯和白卓两人顿时皱眉。 “与我无关！” 两人同时惊呼，相识一眼，同时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这是什么意思？” 只是这么简单的一封信，根本看不出送信的人究竟是什么人，但是这信件内只有这四个字，着实是令人奇怪不已。 看着白卓，宋无涯皱眉道：“莫非是无量教？” “无量教？我看未必，无量教怎么会这么好心，给咱们说明这事情呢？”白卓顿时摇头，不相信这信使无量教送来的。“我看八成是牛老爷送来的，他心知咱们已经开始怀疑他。而他现在被无量教控制，根本没有办法和我们接触，所以这才想出了这样一个办法来。” 白卓偏信牛老爷的可能性比较大一点，所以他几乎是一口咬定这事情就是牛老爷做的。 “我看未必！”宋无涯却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咱们才刚刚去于春那里，说明了咱们的意思。而且看当时于春脸上的神情，就足以说明，他并未受到别人的控制，要不然的话也决然不会见了咱们之后，依旧是以往的模样。如果牛老爷被控制的话，那么于春必定会知道内情的，那他刚刚就有可能将信息告知我们。可偏偏他没有这么做，反倒是咱们回到了客栈之后，差不多是在咱们去寻找于春的同时，有一个年轻人送给了我们一封信。这怎么可能是牛老爷的做法呢？” 两人各执一词，宋无涯这么说，白卓立刻又开始摇头。 看着白卓摇头，宋无涯微微蹙眉，当即打断了他：“白兄，我知道你觉得牛老爷的可能性比较大一点。咱们也没有必要因为这个争执，咱们不妨捋一捋整件事情，再判断这个。” “好。就咱照无涯兄你说的办，那咱们怎么个捋法？”白卓听着宋无涯的介意，没有丝毫反驳，就接受了。 宋无涯心中早已经有了考虑，随即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今天五爷刚死，想必这信内‘与我无关’这四个字，必定是和这件事情所关联的。” “无涯兄所说不假，应该就是如此。” 对宋无涯的判断，白卓并没有反驳，宋无涯便又接着刚刚的话题，继续说了下去。 “既然那人送来这四个字，目的想必就是要说明这件事情和他没有关系。而他没有留下任何其他的标识，来让我们确定他的身份，那只有一种可能说明。他心里清楚，关于五爷这件事情，我们怀疑到了他的头上去。所以，想要表明这意思的人，就一定是我们所怀疑的那个人！” “那这么说来，就一定是无量教了？”白卓皱紧了眉头。 看得出来，白卓依旧是不确信这件事情。宋无涯点点头：“没错，我想事情就是如此。” 但白卓紧接着便开始反驳：“无涯兄，你真觉得无量教这样提醒咱们，是为了帮助咱们？毕竟眼下我们拿无量教没有任何的办法，即便是我们怀疑他们，那也没有任何的用处。偏偏这个时候，他们送来了这四个字，要说明这件事情，其目的怎么看都像是在帮助咱们！” 这让宋无涯陷入了沉思，因为白卓说得一点都没错，现在他们对无量教的怀疑，根本没有实际的手段，即便是明知道无量教所为，也拿他们没有办法。 这一点无量教自然也是清楚的，可偏偏他们送来了这封信，怎么看都像是他们在帮助宋无涯。 皱眉琢磨了一会之后，宋无涯重重的点了点头，确认了这件事情。 “白兄，我想事实就是如此。” 宋无涯的话，令白卓叹气不已，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绕着桌子开始踱步。 “无涯兄，咱们无量教可是死对头啊！他们怎么可能帮助咱们呢？总不会是他们转性了吧？又或者他们还心存侥幸，想要以此来拉拢你不成？” 白卓的话句句在理，可谓是针针见血，让宋无涯一时间无法反驳。 坐在那里，足足愣了许久，宋无涯这才又开口说道：“或许，事情没有这么复杂。我们调查私盐，无量教必定是心知肚明的，所以他们才会觉得没办法插手这里的私盐生意。所以他们才会有了这种想法，卖咱们一个人情。” “如果，他们想要插手这里的声音，知道有咱们在，所以不好出手。如今他们按兵不动，送来了这封信，好让咱们甩掉对他们的怀疑，然后铲除牛家。这样一来，咱们帮助无量教铲除了牛家，也就算是成了他的帮凶。而处理了私盐之后，我们自然不会在这里停留，必定会离开这里，到了那个时候，无量教再伺机插手南头县私盐市场。”白卓在宋无涯的猜测之后，立刻做出了相反的猜测。 如他之前所说的一样，这一次依旧是一针见血，让宋无涯一时语塞。 房间内顿时陷入了沉默，宋无涯没有开口说什么，他紧皱着眉头，心中苦苦思索着这件事情，并且权衡着各种可能之中的利害关系。 两人全都想着这件事情入迷，以至于司徒雯和小环两人推门而入都没有发现。 “无涯，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 来到了两人面前的司徒雯，看着两人这幅神情，心中也是觉得古怪，开口询问道。 宋无涯深吸了口气，苦恼道：“刚刚回来不久。” 如此的口气，令司徒雯很是担心：“无涯，是出了什么大事情吗？怎么看你这般心神不定的啊？难不成那个五爷的死，还另有什么其他的隐情不成？” 显然，五爷死了的事情，如今已经是满城皆知了，即便是足不出户的司徒雯和小环两人，也都已经听说了。 宋无涯摇摇头，抬手指了指桌子上那张信纸道：“那倒没有，我们之所以发愁，是因为这四个字。” “与我无关？”司徒雯这才注意到了桌子上的信件来，张口念出了信件上的四个字。“这是什么意思？” “我怀疑这封信是无量教送来的，目的是告诉我们，五爷的死并非是他们所为。”宋无涯说明了心中所想。 他这一开口，一旁的白卓也跟着开口：“信件上没有任何的标识，根本不知道是谁送来的，我倒是觉得牛家送来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牛家为什么要送信过来？有什么事情直接找上门来不就是了吗？”司徒雯听着白卓的话，几乎没怎么考虑就反驳了一句。 白卓不禁怪怨道：“司徒小姐，这俗话说得好，帮理不帮亲啊！这无量教怎么可能这么好心，给咱们指明道路啊？我看这分明就是一场阴谋！” “你看你，我不过就是随口说了一句，你倒是不高兴起来了。”司徒雯没好气的说着：“这牛家送信过来，那可能性不大啊！毕竟那五爷的死，不论是不是牛家所为，那都和他们脱不了干系的。我看这封信，必定是你们所认为嫌疑最大的人送来的。” “说来说去，你还是帮着无涯兄，你也觉得是无量教吗？可无量教为什么要这么做呢？”白卓再次听到司徒雯和宋无涯所想一般，立刻追问。 面对白卓这个问题，司徒雯反倒是没有丝毫的犹豫，张口就到：“这还用说吗？那必定是想要让咱们尽快的了结此事，速速离去啊！” 第540章 事出必有因 “他们想要让咱们快点离开这里？这又是为何？”白卓听了司徒雯这样的解释之后，惊呼了一声。 如司徒雯所说，这封信最有可能的目的，就是无量教想要让他们尽快李艾这里。 白卓对于这事情的不理解，也是在司徒雯考虑之内的。 “这还用问吗？你觉得这么大一块肥肉，无量教会放着不去吃吗？他们与你们交手这么久，难道还不清楚有你们在这里，他们绝对不会办成好事吗？”司徒雯没好气的说着。 这下子白卓才算是彻底明白了司徒雯这么说的意思了，他顿时拍手叫道：“哎！司徒小姐这么一说，事情反倒是变得清清楚楚了。” 听到他这话的宋无涯顿时就不乐意了，没好气道：“你这是什么话？刚刚我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是吗？无涯兄，你说的是这个意思？怎么我没听懂啊？”白卓不以为然的看着宋无涯，丝毫不相信的样子。 宋无涯瞧着白卓这副神情，也懒得和他计较这个了，当即一摆手道：“行了，这事情我也懒得和你计较了。不过说起这个送信的是个年轻人，我怎么感觉这个人我好像认识一样啊？白兄，你有没有这样的感觉？” “不就是一个送信的吗？你见都没有见过，怎么会感觉认识呢？真是说笑。”白卓丝毫不在意这个送信的年轻人，摇头说着。 如白卓所说一样，那人不过是个送信的，但是不知道为何，宋无涯心里竟然会有这样的感觉。 不管怎么说，这事情就算是到此为止了。如今宋无涯他们没办法调查清楚这件事情究竟是不是无量教所为，可现在这封信的出现，让宋无涯感觉这或许和无量教真的是没什么关系。 “好吧，希望不是我多虑。”宋无涯叹了口气道：“咱们虽然来到这里的时间并不算太久，不过如此耽搁下来，也不是个办法。毕竟该做的事情都已经做过了，只是没有什么进展。如今我看也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干脆将这事情解决了了事。” “哦？无涯兄，你准备收网了？”白卓听到宋无涯这话，脸上的神情不免有些凝重，毕竟他们在这里没有抓到无量教丝毫的把柄，就这样了结，未免让他们觉得心里不痛快。 “是啊！事到如今，还能如何？”宋无涯感叹着。 不是他不想继续下去，而是他觉得这里的事情应该有个了结了。毕竟如今无量教看似根本没有插手进来私盐的事情，他们现在没有任何的办法。想要在这里抓住无量教，就只能等到无量教把控了这里之后，再出手了。 “那我们是不是要回南开城去找晋王帮忙？”白卓听着宋无涯确定了这件事情之后，立刻询问。 “这件事情还需要白兄你跑一趟了。”宋无涯点点头：“今天我便抓紧时间将这里的情况一一记录，然后呈献给皇上。另外，想要彻底遏制私盐，就必须要整改体制，不知道皇上会不会认同这一点。” 盐被官府把控了几千年的时间，即便是在他之前的社会，也都是一样。好在随着社会的发展，私盐已经不存在了，而且盐销售的体制已经整改。宋无涯之所以如此，他并非是过于担心这些贪官污吏，而是不想让这天底下更多的百姓受到伤害了。 很快，白卓出发前往了南开城，而宋无涯将这里的一切都整理了出来。 时间过得很快，三日之后，晋王的大军就已经来到了南头县城。一直沉默的牛家，在这三天的时间里都没有再找宋无涯，这也让他们失去了最后的机会。 “宋大人，你这是要干什么？你别忘了！你可是收了我们好处的！”牛老爷被官兵从家中带出之后，一眼就看到了与晋王站在一起的宋无涯，他心中愤怒，丝毫不顾及一切的大声喊着。 听着这话，宋无涯微微一笑：“是吗？原来你送给我的那些东西是孝敬本官的啊？本官还以为你是孝敬圣上的呢？本官已经将它们全都送入京城了！” 牛老爷想要在这临死之际反扑宋无涯，却不想宋无涯根本不会给他抓到丝毫把柄的。 于春自然没有被放过，甚至这满城的盐商也都被一并给拿下了。 如此巨大的举动，可谓是震惊朝野，只怕这里私盐的生意，一时半会是没办法死灰复燃了。 “宋大人，你这可真是忙啊！刚刚处理了南开城的事情，就又在这里解决了如此大的私盐问题，实在是令本王惊讶啊！”晋王看着这些贩卖私盐的盐商，竟然会有如此之多，也不禁咋舌。 宋无涯微微一笑道：“晋王大人，圣上委以下官众人，承蒙圣上看得起下官，下官如何不鞠躬尽瘁啊！” “说得好，说得好。”晋王顿时拍手称赞：“若是我朝能有更多如宋大人白大人这般的贤臣，天下苍生必定能够安定祥和的。” “晋王谬赞了，这是下官理应之事。如今下官已经将此事处理，并且已经禀明了圣上，是时候离开了。这里剩下的烂摊子，可就只能借晋王之手，帮忙处置了。”宋无涯这下子把这里的一摊子事情，全都扔给了晋王。 听了这话的晋王，脸上依旧挂着笑容，点头应了下来：“宋大人不必如此客气，本王盼着多做些这样的事情呢！也正好让先皇看看，他的儿子各个都是贤能之人。也让本王的皇帝哥哥知道，他的这些兄弟，也不尽全是酒囊饭袋啊！” 宋无涯点头附和着。 白卓在一旁听着两人的谈话，此刻插了一句：“晋王大人，之前匆忙，下官有一件事情一直未来得及询问，不知道此时该不该多嘴一问啊！” “哦？白大人有什么问题？该不会是想要问问南开城那宝藏的事情吧？”晋王听着白卓的话，脸上依旧挂着笑容，并且试探着猜测了一句。 可不想，他这话可是完全给说中了，白卓想要询问的事情，除了这件事情之外还能有什么。 晋王的话让白卓顿时尴尬，不得不承认道：“晋王当真是慧眼，一眼便看出了下官心中所想。” “白大人真是说笑了！本王可不是什么慧眼，本王只是猜测白大人除了询问这件事情之外，还能有什么大事向本王好问的。”晋王摆着手笑道：“这宝藏还真有啊，而且数量真的不少，想必圣上这次必定会龙颜大悦啊！” “那就好，那就好，下官还一直怀疑这宝藏是不是真的有。”白卓点头说了一句。 “这件事情两位大人就放心吧，本王已经将宝藏打包，不出一月便能够尽数运往京城了。”晋王很确定的告诉白卓和宋无涯两人，这宝藏是千真万确存在的，并且都已经整理好了。 原本宋无涯都已经忘记这件事情了，要不是白卓和晋王提起，他都快要忘记了。 看得出来，白卓可是一直都惦记着这件事情的，前往南开城的时候，他只怕并非是忘记问了，而是宋无涯不在场，不敢冒犯晋王吧。 如今宝藏的事情，他已经从晋王的口中得到了准确的消息，顿时就松了口气。 将眼下的事情交给了晋王之后，那宋无涯他们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他们的时间紧迫，这一次南头县之行，原本是得到了无量教要插手这里私盐生意，而追查过来的。可是最后却没有抓到无量教丝毫的把柄，这让他们多少还是觉得有些失望的。 和晋王商谈了一番之后，宋无涯和白卓回到了客栈和司徒雯小环一同收拾行李。 如今的他们，突然间好像没有了目标一样。 “无涯兄，咱们接下来该去什么地方了？”白卓自然是以宋无涯为主了。 而此刻，宋无涯听了他这话，当即就叹了口气：“哎！我都不知道该去什么地方了！我看咱们还是沿着这条河，继续向东边走吧。” “还要继续向东？这东边只怕都快要靠海了！”白卓听到宋无涯还要向东而去，无奈的说了一句。 他们这一路向东，收获虽然有，可却并不满意。所以白卓应该是不愿意继续向东了。 “那白兄你的意思是咱们换个方向？”宋无涯听出了白卓这话中多少有些不满的意思，便问了一句。 白卓当即点头：“无涯兄，咱们这向东一路走来，可是没有什么进展啊，我看咱们不如换个方向再说吧。或许咱们的运气不在东边，是在其他的地方呢！” 经历了这些让人无奈的事情之后，白卓反倒是迷信起来了。 宋无涯认真的考虑着白卓的意见，道并非是他也迷信，只是觉得这种事情，虽然说是没有什么科学依据，但总有时候会有不同凡响的效果。 “无涯，你可别听白卓的，咱们继续向东就是了。”司徒雯听到了两人的话，打断了宋无涯的思路，向他提醒：“咱们一路走来，临时变道，或许会错过什么的。” 第541章 滂沱大雨 最终，四人还是决定按照原来的路线继续向东而去。 离开南头县之后，四人改走水路，坐船沿江而下。这一走就是四五日的时间，中途虽然路过不少城市，却并未让宋无涯他们停留，他们的目的是直奔着省城东华城的。 “两位公子，前边有个小镇，我也就只能把你们送到这里了，再也不能往前边走了。” 船突然停了下来，掌船的船夫回头向船舱内的宋无涯和白卓说道。 “这是为何？” 原本还有说有笑的几人，听到船夫这话，顿时停下了嘴里的话，白卓看向外边疑惑的问了一句。 “这几日因为雨季，河水暴涨，眼看着这天又要下雨了。不是我不愿意送几位道省城，只是因为再这么走下去，怕是会遇到什么危险。”船夫向白卓解释着。 可白卓好像偏偏不相信船夫的话一样，说着就钻出了船舱，抬头看着天皱眉道：“看这个样子，还真的是要下雨了。不过，这河水也不见如你说的那般暴涨啊？我看用不了半日时间就能到了省城东华城了，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哎呀！这位公子，你这不是为难我吗？是真的没办法往前边继续走了。”船夫在白卓的话之后，依旧坚持着自己的原则。 听着白卓和船夫的对话，坐在宋无涯身旁的司徒雯轻轻推了他一下，向着外边示意了一个眼神。 宋无涯领会，当即也跟着出了船舱，他一眼看向河水，确实不像船夫所说那样。不过船夫还是坚持将他们送到这里，脸上神情很是为难的样子。 “白兄，既然船夫说没办法往前走了，咱们就听他的吧。反正这里距离省城也没有多久了，而且看这天色，只怕是很快就要下雨了，咱们正好找个地方歇歇脚，免得受了寒气。” “这位公子说得对，俗话说得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我这也是为了几位公子小姐着想啊！”船夫听到宋无涯帮他说话，立刻就顺杆子往上爬。 白卓眉头微蹙，显然有些不痛快，毕竟这形成马上就要结束了，偏偏在这个时候船夫不愿意往前走了。 “好吧，既然无涯兄你这样说了，那咱们就在这里下船吧！”白卓听宋无涯都这样说了，也就没有太过和船夫计较。他答应了宋无涯这话之后，一扭头就向那船夫打听：“船老大，这前边是什么地方？距离省城还有多远的路？” “这前边是个小县城，叫做浑城，距离省城走水路的话得半日左右，走陆路也就一天的时间。”船夫见他们答应，这脸上为难的神情顿时消失的荡然无存，高兴的回答着白卓的询问。 白卓和宋无涯同时点点头，便示意船夫靠岸停吧。 “好吧，那既然如此，我等也不为难你，靠城近的地方停吧。”白卓也不再说什么。 船夫立刻高兴的应了一声：“好嘞！就在前边不远，稍微走上百十来步就能进城了。” 那所谓的浑城也早已经出现在了宋无涯他们的视线中，不过他们怎么看这浑城与这河岸的距离，也不像是百十来步的距离。 很快船夫就将船靠在了岸边，付了船钱之后，四人便带着行李自河岸向着浑城出发了。 “这哪里是百十来步，我看少说也有一里多。”白卓看着远处的浑城，没好气的嘟囔了一句。他回头看那船夫，却见船夫已经将船掉头，逆流而上似要打道回府了。 看到这情形，白卓不禁来气：“嘿！瞧着家伙，自己嘴上说着天要降雨，怕是有危险，可他自己倒好，一点也不担心，还撑着船往回走呢！” 白卓的抱怨引来了宋无涯几人的笑声。 “无涯兄，司徒小姐，你们笑什么？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看着他这幅疑惑的样子，宋无涯笑着说道：“白兄，你难道看不出来吗？这前边的路不是没办法走了。即便是下了暴雨，也依旧能往前走。这船夫不愿意继续往前，一定是有别的原因，你还真以为是这河水的关系啊？” “嘿！早知道这家伙骗我，我就不给他船钱了！”白卓显然是没看出这一点，被宋无涯点醒之后，顿时气愤不已。 宋无涯赶忙劝解：“行了行了，白兄你也别发火了。咱们现在反正也是下了船，人家都已经跑了，你又能怎么样？我看咱们还是抓紧时间往城里赶吧，看这天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下起雨来了呢！” 白卓听着宋无涯的话，抬头看了看天。 天空一片阴沉，远处都是一片灰蒙蒙的。在他们头顶之上，乌云盖顶，漆黑如墨染一般。 沉闷的乌云下，不时的吹着阵阵冷风，衣服单薄的几人，都已经起了一声鸡皮疙瘩了。 “快走快走，这天看着还真是吓人啊！”白卓立刻抱怨了一句，裹了裹衣服就往浑城的方向走去。 宋无涯看着抱着双臂的司徒雯，很是贴心的脱下了自己的外衣，披在了她的身上。 司徒雯抬头冲着宋无涯抿嘴一笑，像是感觉到了温暖。 看着一旁拿着行李的小环，如司徒雯一般也是有些瑟瑟发抖，宋无涯又看向前边大步流星往城里赶路的白卓，当即喊了他一声。 “白兄，你走这么快干什么？等等雯儿和小环啊！” 这一声喊，白卓停下脚步，回过神来之后，看向宋无涯张口就要抱怨。 宋无涯看着他，不等他开口，便向他努了努嘴，示意他看一旁的小环。 白卓虽然说是个书呆子，可这个时候，看到宋无涯给他的提示，另外还有司徒雯身上的衣服，也理会了宋无涯的意思了。 他当即走向小环，将自己的外衣脱下。 “小环，包裹还是让我来拿吧。”说着不由分说的将手中的衣服塞到了小环的怀里，顺便抢过了小环手里的包裹。 小环看着这一幕，突然间的受宠若惊，让她有些无法接受。 “白公子，这怎么可以啊？天怪冷的，你赶紧穿好衣服吧。”小环急切的拿着白卓的外衣来到他面前说着。 白卓摆摆手道：“没事，没事，你穿着吧。我们男人火气旺，不碍事的。” 小环不好意思的扭头看了一眼司徒雯，却见司徒雯脸上挂着微笑，见小环看向她之后，扭头看向了一旁。 小环的脸顿时通红，拿着白卓的衣服，一时间有些无措。还，白卓是不收，这披呢，又有些不好意思。 这扭捏的样子，让宋无涯是看不下去了，没好气说道：“小环，赶紧穿上吧，要不然一会要着凉了。” 宋无涯说了这么一句，小环才把白卓的衣服披在了身上，红着小脸偷偷抬头望了前边再次大步流星走起的白卓一眼，这才低着头加快了步伐。 这雨说来就来，四个人正大步流星的往城里的方向赶呢，这雨点就叮叮的落了下来。 “快走，雨来了。”眼看着城门就在前边了，这雨点落下来了，白卓赶忙冲着后边的三人喊了一声，快步向城门口跑去。 好在他们的运气不差，这才刚刚跑到了城门口，豆大的雨点就砸了下来。也不过是眨眼间的功夫，瓢泼的大雨就倾泻而下了。 城门口成了唯一能够避雨的地方，这不少出城进城的人们全都聚集在了这里。 “嘿！这雨还真不小，说来就来啊！” 人群中议论着，不少人抬头看着乌黑的天空，抱怨起来。 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好在宋无涯他们四个没有淋雨。看着外边的瓢泼大雨，这要是淋了一场，怕是不会好受的。 “你们看！”突然间有人喊了一声，所有人的目光都随着那声音聚集在了城里。“这雨可真是够大，刚刚地面还没湿了呢，这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城里竟然往外冒起了这么大的水。” 听着那人的话，所有人都注意着自己的脚下。从城里的街道，顺着青石板路，雨水在地面上汇聚一起，如河流一般向着城门口涌了过来。不过是眨眼的功夫，这城门中间的过道就已经满是雨水了。 看着如此大的雨水，白卓不由得在一旁感慨道：“那船夫这下怕是要遭殃了！” 说的也是，他们下船之后，船夫立刻就调转船头回去了，遇到这么一场暴雨，只怕真的会有危险。 “这天下的是雨吗？”也不知道是谁，突然发出这样的一句疑惑来。 他这话一出口，立刻就引来了众人的嘲笑。 “瞧你这话说得，这天下的不是雨是什么？难不成还是鹅毛大雪啊！哈哈哈！” 紧接着有人说出的这么一句调侃，引来了更多人的哈哈大笑。 可先前开口那人，并未因为这人的嘲笑而恼怒，反倒继续惊呼道：“可，可这雨水怎么是红的？” 这一声疑惑，再次引来了众人的笑声。这天降雨滴，不少人都看着呢，分明就是在普通不过的雨水，哪来的什么红色。 “你们看那里！”那人又是一声大喊，将早已经从城内流淌出来的水流挪开视线的人们，又拉了回去。 第542章 红色的雨水 “这是怎么回事？” 众人大呼，那流淌而来的雨水，竟然变成了红色。即便是在这昏暗之中，也依旧醒目。 “无涯兄！”白卓在一旁跟着惊呼一声：“那该不会是血吧？” 宋无涯看着那流淌而来的雨水，微蹙着眉头。 眼前的人看着这些红色不明究竟的雨水，纷纷避让，生怕沾染在自己的身上。 “应该是的。”宋无涯淡然的说了一句。 潮湿的空气，瓢泼的大雨掩盖了气味，宋无涯并未嗅到血腥的气息。不过，这雨水除了被血染红之外，还真是想不到其他的可能了。 他抬头向雨水而来的地方看去，瓢泼的大雨遮挡了视线，只能看到前边模糊的街景。 红色的雨水已经流淌到了脚边，宋无涯看着那穿过城门流向城外的红色雨水，深吸了口气道：“白兄，你和雯儿小环待在这里，我过去看看情况。” “无涯兄！我跟你一起去！”白卓听着这话，当即喊道。 可宋无涯扔下这话之后，立刻就钻过人群，淌着地面上红色的水流，淹没在了瓢泼的大雨之中。 雨水没有丝毫减弱的迹象，宋无涯瞬间被大雨淋得浑身湿透，雨水不断地拍打在他的脸上，让他难以睁开眼睛。 宋无涯只能低头看着脚下的红色雨水，向着前边艰难的前行。 “呸！”雨水顺着脸颊流入了嘴里，宋无涯吐了一口，努力睁开眼睛看向前方。足足已经走了数十步的他，转过了街角，终于看到了那红色雨水的源头。 “这么晦气，刚来这里，还没进城就遇到了命案！”宋无涯借着昏暗的光芒，努力的看清楚了，在前边的雨水中，一个人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脸颊已经彻底埋在了雨水之中。 那红色的雨水，正是从他的身前流淌出来的，可见正是他的鲜血将雨水染红的。 可想而知，此人失血不少，而且整个脸颊埋在雨水中，即便没有因为失血过多而死，那也绝对溺王了。 轰隆隆！天空中传来一阵惊雷，随着惊雷炸响，瓢泼而下的大雨竟然有所减缓。 回头看着城门的方向，宋无涯转身回去。 “无涯兄，怎么样？是不是出了什么大事？”白卓看到宋无涯回来，立刻担心的问道。 宋无涯点点头，浑身湿透的他此刻忍不住打起了哆嗦。一旁的司徒雯看到，担心不已，立刻将身上宋无涯的外衣脱下，劈在了他的身上。 “看样子雨很快就会停的，一会我去报案，你们先去找个住的地方。”宋无涯看着外边的雨水，向白卓交代着。 果不其然，就在宋无涯这话说出没过多久，瓢泼的大雨变成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原本躲在城门口的人们，不少已经冒着小雨往城里边走了。 很快，雨水中的尸体就被人群围观了，驻足在这里的人们纷纷议论起来，猜测着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白卓自然也看到了那尸体，不由得皱眉：“怎么刚来就遇到命案了？这老天爷真的是一下子都不让咱们休息啊！” 听着白卓的抱怨，宋无涯人不住打了个喷嚏：“行了，白兄。遇到了，咱们就得瞧瞧。看情形，这男子应该就是下雨之时被杀的，凶手必定刚刚离开现场。” 倒在地上的男尸，看不清楚面容，不过身高足有六尺，可是个十足的大块头。一身黑色的衣服，在昏暗的环境下很是不显眼。现在根本看不到他身上的伤口在什么地方，不过在他的周围，血水都聚集在他前胸靠上，估计致命的地方应该是胸口或者是脖子了。 “快去报案吧，别在这里看着了。”人群中也有人喊了一句。 显然这死了人可不是小事情，围观的人多少还是有些明白事理的。 不过，这人的话刚说完没多久，原本围观的人群顿时轰然而散。看他们离去的方向各不相同，也不知道有没有报案的人。 宋无涯刚刚打了个喷嚏，白卓几人都比较担心。 “无涯，咱们还是先找个地方落脚吧。估计有人已经去报案了。”司徒雯担心宋无涯的身体，劝了一句。 宋无涯听后，想了一下才点点头：“好吧，先找个地方住下，估计死了人的案子，官府很快就会来处理的。” 说着，他们便向其他人打听这城里客栈的地方。 刚问好了去处，前边就听到了重重的踏水声。众人抬头看去，却见一队衙役披着蓑衣，已经赶到了这里。 “这里的衙役，办事还真是够快的啊！”白卓看到衙役来的这么迅速，称赞了一句。 “大家让一让，让一让！”为首的衙役头子，大声的喊着，让周围看热闹的人们让开。 很快衙役围住了尸体，他们在四周查看起来，在现场搜查凶手可能留下的线索。 “头儿，周围什么都没有找到。”很快衙役们回来禀告：“这地方四通八达，凶手逃走的方向没办法确定。” 听到属下的禀告，那衙役头子眉头微蹙，招呼两名衙役道：“将尸体翻过来。” 两名衙役上前，立刻就将尸体翻转过来。 顿时，死者的面庞露了出来。 “竟然是他！哈哈，死的好，死的好。” 就在那死者被翻转的瞬间，周围的人群中便发出了一声惊呼，随即竟然是哈哈大笑，并且口中不住的称快。 这一声叫喊，立刻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衙役头子扭头看向说话那人，立刻问道：“你认识死者？” “官爷，你这不是开玩笑吗？你仔细看看，你都认识他！”那说话的人，听了衙役头子的话，顿时一笑，指着那死者喊道。 衙役头子一脸疑惑，扭头细看，脸上神情顿时一惊：“蛮牛！” “没错，就是他。这混蛋化成灰，老子都认识他！” 那人听着衙役头子的话，确认的喊道。 他们的谈话一字不落的全都落入了宋无涯的耳中，从这两人的对话中不难的判断出，这个死者他们都认识，而且显然不是什么好货色。从刚刚说话的那人口气来看，只怕这人已经对死者恨之入骨了，不然看到他死在这里，决然不会发出这般愉快的笑声的。 “头儿，凶器是一把剪刀！”衙役指着尸体胸口上插着的一把剪刀说道。 这时候众人才注意到，那尸体的胸口钱插着一把剪刀。剪刀是黑铁打造，不仔细看的话，还真是难以在这昏暗的环境下在全身黑衣的尸体上找到。 “剪刀？”衙役头子听到这话，立刻上前蹲下身子，凝神细看起来。他看着那把剪刀不禁疑惑道：“难道杀他的凶手是个女人？” “这……恐怕不太可能吧？”其他衙役怀疑的说道：“毕竟这家伙可是个大块头啊！” 说的也是，如此五大三粗的一个男人，要是被一个女子当街杀了，那可真是一件稀奇的事情了。不过，凶器是一把剪刀，这东西大男人可是不常用的，用到它的除了裁缝之外，也只有妇女了。 衙役头子皱眉琢磨了一会，也没有什么结果，当即起身吩咐道：“先将尸体抬回去。” 几名衙役上前，将尸体搬上了担架，抬起来就原路返回。 衙役头子站在原地，并未跟随着搬运尸体的衙役一同离开，而是转身看向周围的人问道：“是谁先发现这具尸体的？” 听到这样的询问，围观的百姓顿时摇头向后退缩。宋无涯却走了过去说道：“这位差爷，是我先发现的尸体。” “哦？这位小兄弟，还请你能够随我回县衙，将你发现尸体的经过，详细的告诉我。”衙役头子转身看着宋无涯说着，同时他脸上的神情也变得凝重起来，将宋无涯上上下下仔细的打量了一番，露出疑惑道：“怎么？刚刚小兄弟没有找到避雨的地方吗？还是在下雨的时候，你冒雨做了什么事情呢？” 这衙役头子突然怀疑的询问，让宋无涯不禁一愣，有些无奈的苦笑起来了。 “差爷，用不着你怀疑。既然我敢站出来，就足以说明这人不是我杀的了。更何况，我们几个刚刚自西边赶了几天路，刚刚到达此地，这里人生地不熟，怎么会无端杀人呢？”宋无涯无奈的解释着。 不过，他这样的解释显然起不到什么作用，衙役头子微微一笑：“哦，既然你没做什么亏心事，就用不着这么着急着解释。” 他这话摆明了是怀疑宋无涯，一旁的白卓可是看不下去了，当即上前没好气说道：“这位差爷，你这话可就不对了吧？听你这口气，好像认定了我朋友他杀了这家伙似得。” “哼！我不过是随口说说，你也用不着这般的紧张，一切回县衙再说。”衙役头子倒也没有因为白卓这话而恼怒，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宋无涯跟着他去县衙。 司徒雯听着这话，急忙说道：“差爷，我夫君他淋了雨，还请让我们先找个落脚的地方，换一身干爽的衣服，再去县衙也不迟啊。” 第543章 被怀疑 “可以！” 对于司徒雯的这个问题，衙役头子倒是非常干脆，直接就同意了。 这下倒好，他们也省去了寻找客栈了，这衙役头子对城里到也算是熟悉，立刻就带着他们找了一家客栈落脚。 很快，换好了衣服的宋无涯，在白卓的陪同下，前往了县衙。 “两位公子请坐。”衙役头子喊来了文吏，招呼两人坐下之后，见文吏准备妥当便开始询问。“请公子原原本本详详细细的将发现尸体的经过说来。” “今日我等乘船前往此地，原本是打算前往省城的。可奈何船行至此地，船夫因为害怕天降暴雨，所以让我等在此地下了船。我们刚好赶到城门口的时候，天降暴雨，将我们四人与其他不少人给困在了城门处避雨。这大雨刚下了没有多久，就有人发现这城内雨水汇聚的水流突然变成了红色，我见情形有些不对，便冒雨过去查看，就发现了死者倒在雨水中。当时雨大，我也没有靠近，随即返回，等到雨停了之后，便有了后来的事情。” “哦？这么说来，你们在城门口避雨的时候，就看到了鲜血混在雨水中流淌过来了？”衙役头子听了宋无涯这番话之后，确认的询问道。 宋无涯点头：“当时我们先是看到了水流，却并没有看到其中掺杂血色。雨下了一会之后，这才在水中看到了血色。” 宋无涯怕他判断错误，当即重新将这一个重点说了出来。 “哦！这么说，凶手实在下了雨之后，才在那里杀的人了？”衙役头子听明白了宋无涯这话的意思，便又确认了一次。 宋无涯点头：“是的。” “好，既然这样，那我知晓了。公子刚刚淋了雨，还让你冒着湿寒来县衙口供，实在是抱歉，现在你可以回去休息了。”衙役头子听完了宋无涯这番讲述之后，并未对宋无涯怀疑，起身就送他们两人。 不过，走到了县衙门口的时候，衙役头子突然又道：“近日还望公子不要离开县城，刚刚你所说的经过，我还需要找其他人来验证。此案事发突然也很蹊跷，还望公子能够配合。” 听着这话，宋无涯顿时皱眉，心中有些不满。这说来说去，这衙役头子还是怀疑他和这个案子有关系。 但是，说这些也没有什么用，谁让他是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呢。 离开了县衙，白卓气愤道：“无涯兄，我看咱们就应该表明身份，让这个混蛋好好看看，咱们是不是那种杀人的凶手！” 别说白卓气愤了，摊上这样的事情，宋无涯自己心里也不是很痛快。 “算了白兄，反正已经摊上这事情了，就在这耗上几天时间，看看这案子也不是不行。”宋无涯深吸了口气，叹了一声。 没曾想，这刚刚在这地方落脚，竟然还惹上麻烦了。 不过，事情究竟如何，宋无涯他们心里清楚，毕竟他们不是普通的百姓，也绝对不会任这些人摆布的。 回到客栈的时候，天算是彻底黑下来了。远处天空中的乌云，还是不是的闪烁着一道道绚丽的闪电，看这个情形，或许这雨还要再下一场。 “无涯，他们没有为难你吧？”司徒雯看到宋无涯和白卓回来之后，关切不已。 宋无涯摇摇头：“这倒是没有，不过咱们明天是没办法离开这里了。” “为什么？难不成他们怀疑你是凶手？”司徒雯听到这话顿时一惊，立刻就猜到了情况。 “是啊！也不知道那家伙的脑袋怎么想的。”白卓没好气的说着。 听到这话，司徒雯不由着急道：“那不会惹出什么麻烦来吧？” “要是能惹出麻烦的话，那倒是好了，咱们最不怕的就是麻烦。”宋无涯笑了，开起了玩笑来。 这倒是一句实话，他们最不怕的就是麻烦，还希望麻烦往他们身上来呢。 “你少贫嘴吧！”司徒雯怪怨的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还能笑出来呢！谁知道会惹出什么麻烦来呢。你没听人们说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命案和你们又没有什么关系，你以为能抓到贪官啊？” 在司徒雯看来，这不过是一件简单的命案而已，和他们要管的事情是没有多大关系的。 不过，她这话可却让宋无涯没办法赞同。 宋无涯摇着头说道：“雯儿，这你可就说错了。这案子可不是一件简单的案子，至少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这凶手是男是女都没办法判断呢，可见这案子很是蹊跷啊！” “是，蹊跷。怎么会这么巧，咱们刚到这地方，连城门都没进呢，就遇到这命案了！”司徒雯也抱怨起来了。 在她心里，可不想让宋无涯惹麻烦。毕竟之前宋无涯经历过太多的危险了，她可没有宋无涯那样的宏图大愿，他只希望宋无涯能够平平安安的。 “无涯兄，你觉得凶手是男是女啊？”白卓听着司徒雯的抱怨，知道司徒雯这话匣子打开之后，可要说上不少，所以立刻就抢着向宋无涯问起了案子的事情来。 宋无涯坐下来，端起了小环倒的热茶，琢磨了一下道：“我想应该是个男的。” “哦？何以见得？”白卓听到宋无涯的判断，立刻追问。 “用剪刀作为凶器，这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不过，剪刀这东西，只怕不是一般人随身携带的。即便是女子或者是裁缝，也绝不会随身携带剪刀的。可见这凶器怕是早有预谋，而且凶手多半是个男人。”宋无涯将自己的判断说了出来。 他这样的推理，白卓听着明白，可要问他宋无涯为何这样判断，他可是说不上来的。 看到白卓皱起了眉头，宋无涯立刻又解释道：“这剪刀是一击毙命，直接命中要害。一般女子的力道，不足以在一个六尺男人面前，将剪刀直接插入对方胸口的。更何况，当时下着雨，两人只怕睁开眼都难。死者身旁有人靠近，怎么可能不会警觉？想必凶手和死者应该很是熟悉，这才让死者放松了警惕。” “这么说是有道理，可凶手杀了人之后，并没有带走凶器，这又是为何？”白卓的问题很多，宋无涯刚刚回答完一个，他立刻就询问起另外一个问题来。 “这个用不着解释，这谁知道呢？反正从这凶器上也找不到凶手。”宋无涯摇头笑着回答。 作为凶器的剪刀被遗留在了死者的身上，并没有被凶手带走。但是宋无涯觉得并不一定是凶手走的太过匆忙，更可能的是凶手认定，这剪刀是不会暴露他身份的。 当时天降大雨，街上没有半个行人，在大雨之中，他行凶的经过想必是没有人看到的。即便是有人看到，也绝对认不出他的模样来，他自然可以放心的从容离去。 白卓琢磨着宋无涯刚刚所说，突然又问道：“那如果凶手是个女人呢？” 这可把宋无涯给问住了，这个问题宋无涯实在是没办法回答。这样的假设并非是不成立的，只是成立与否也与刚刚一般无二。 “白兄，如果真是个女的。那这个女子手臂上的力气不小，而且和这个死者蛮牛很是熟悉，另外她也很清楚这剪刀不会暴露他的身份。这和凶手是男是女是没有关系的。”宋无涯将刚才的话，再次向白卓说了一遍。 确实如此，凶手的身份不好判断，只是从这把剪刀来判断的话，却是很难。 见白卓不说话，宋无涯又道：“白兄，你用不着这么苦思冥想。当时案发现场不远处可是有商铺的，或许当时有人看到了什么。另外，死者的身份很明确，只要顺着死者身份追查，将他熟悉的人全都盘查一遍，多少还是会有一点线索的。” “哦。”白卓只是简单的应了一声，却依旧一副苦思冥想的样子。 宋无涯无奈的摇摇头转头看向司徒雯道：“雯儿，这几日在船上颠簸，我看咱们还是吃点东西早早休息吧。我看明天一准没有什么好事情的，还是早点休息的好，说不准一大早就有人来打扰呢。” “嗯，饭菜我们已经让小二准备了，吃了之后就可以休息了。”司徒雯已经安排好了饭菜。 宋无涯点点头，也不再说什么了。现在即便是在房间里，也都感觉到一阵阵的寒意，他一杯接一杯的喝着热茶，让自己的身体不至于那么冰冷。 当店小二送来饭菜的时候，白卓这才从沉思中回神。 “小二哥，向你打听个人。”白卓开口向放下饭菜的店小二问道：“你知道蛮牛这个人吗？” 店小二听着这话顿时一愣，诧异的看着白卓问道：“这位公子，没想到你们从外地来，也都知道蛮牛啊？你们是朋友？” “哦！小二哥不要误会，我们不是朋友，也不认识这个蛮牛。只是今天在城门口发生了一起命案，这死者正好是蛮牛，所以才好奇询问一下。”白卓看店小二的脸色满是疑惑，急忙解释了一句。 第544章 大快人心 “什么？蛮牛死了？”店小二听到了宋无涯的话之后，大惊失色，发出一声惊呼。 “对，就是那个蛮牛死了。”白卓看着店小二这脸上吃惊的表情，丝毫不亚于在案发现场所遇到的那个人。 店小二得到了白卓的再次确认之后，顿时哈哈大笑：“哈哈！真是太好了，这家伙总算是死了！” 店小二根本顾不上回答白卓的询问，反而是高兴的差点没手舞足蹈起来。 店小二的反应，不仅是让白卓，也是让宋无涯几人一同觉得奇怪起来了。 他们现在心里都在想着，这个死了的蛮牛究竟是个可恶到什么程度的人，他死了竟然会有这么多人高兴。 可以说，蛮牛的死，像是为民除害一般，一片大快人心的感觉。 差点没手舞足蹈起来的店小二，让白卓很是无语，他当即提醒了一句：“小二哥，你别只顾着高兴啊，和我们说道说道，这蛮牛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啊？” 被白卓再次询问的问题打断，店小二这才回过神来。 “不好意思，公子。小的实在是太高兴了，情不自禁。”店小二不好意思的解释着：“这蛮牛啊，可不是个什么好东西。他可是我们这里最令人讨厌的家伙了，整日里游手好闲不做好事，不仅如此还到处碰瓷讹人，这城里多半都受过这家伙的亏，可谓是讨厌至极。” 蛮牛不是个好东西，这一点宋无涯他们早已经有了考虑，毕竟从一开始路人的表现，都已经看出来了。此刻店小二的话，确实是没有什么值得他们好奇的。 白卓对于店小二这样的回答显然很是不满意，当即提醒了他一句：“小二哥，那你具体和我们说说这家伙整日里究竟做些什么事情啊！是不是欺男霸女啊？” “欺男霸女？这个倒是说不上。虽然说这蛮牛到处撞骗，可是却也不是个好色的人，也没见他大街上调戏过良家妇女，反正他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骗钱。”店小二没有附和白卓所说，否认了蛮牛是个好色的人。 这一次倒是给他们提了个醒，至少这蛮牛不是一个好色的人，而且他的目的只有钱。这样一来，倒是让他们对蛮牛有了新的考虑，毕竟一个贪财的人，而且不务正业，那必定会做出什么旁门左道的生财之路，如果他做了这样的事情，那必定会惹出麻烦的。 店小二说完了这话，并没有继续接着说下去，白卓扭头看了宋无涯一眼，见宋无涯好像没有什么问的了，当即白卓便对店小二说道：“小二哥，多谢了，没想到这蛮牛可恶到这种程度，死了可真是活该啊！” “是啊！是啊！”店小二高兴的附和了两句，然后问道：“公子还有其他的事情要交代吗？” “哦！别的事情没有了，这都已经是饭点了，小二哥还是去忙吧。”白卓没有继续留着店小二。 当店小二离开之后，白卓立刻向宋无涯说道：“无涯兄，这蛮牛只怕就是因为钱死的。” “嗯，或许吧。”宋无涯没有多说什么。 这一点信息根本无法让他判断出什么来，所以也没有多说。 宋无涯心里清楚，白卓还在琢磨这件事情，当即指着桌子上司徒雯和小环两人已经摆好的饭菜说道：“白兄，别乱想了，先吃饭吧。吃完了饭，好好睡上一觉，这个案子明天再说。” 白卓点点头也没说什么，低头开始吃饭了。 这一晚睡得到算是安稳，宋无涯和白卓第二天早早的就醒来了。当然，并非是那衙役头子来找他们了，而是自然醒来的。 洗漱之后，叫了司徒雯和小环，四人便来到了楼下吃饭。 这浑城可没有南头县那般热闹了，毕竟这里往来的人虽然不少，却也并非都会在这里停留，多半是路过这里，住上一晚就会接着赶路，所以楼下吃饭的人并没有很多。 “公子，小姐，要吃点什么？”店小二看到四人下来，立刻上前询问。 随便要了一些东西之后，宋无涯他们便抬头注意着周围的人们。 在这里住下的人，几本都是一些货商，让宋无涯他们没想到的是，这些人大清早的竟然在高高兴兴的议论着昨天蛮牛死了的事情。 “咦！这可真是件奇怪的事情啊！这蛮牛死了，这些外地来的货商高兴什么啊？”白卓听到这些人谈论着这件事情发出的阵阵笑声，顿时疑惑起来了。 对于这一点，宋无涯倒是不觉得疑惑。 “白兄，你没听小二哥昨天说吗？这蛮牛碰瓷讹人，你觉得他会放过这些过往的商人？只怕这些商人没少受他的气。”宋无涯笑着说道。 听到这话之后，白卓顿时皱眉：“那也不对啊！如果他们受够了气，那为何不改走水路，将这浑城让开啊？” “说的没错啊！”司徒雯听了白卓这么说，也附和了一句。 确实，白卓的话说的一点都没错，这完全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啊。被他这么一说，宋无涯都愣住了。 “姑爷，你说他们为什么不走水路啊？”小环也跟着问了一句。 三个人眼巴巴的看着宋无涯，等着他的回答，可宋无涯哪能回答出这种问题来，琢磨了一下道：“或许是因为时间的关系吧，他们不得不在这里过夜。” “无涯兄，你觉得会不会是这水路有什么问题啊？”白卓突然皱眉，倒抽了口凉气问了一句。随口又接着说道：“咱们来的时候，那船夫死活不让咱们过去。而且当时咱们从上一个地方来到这里，不过是半日的时间而已。” 白卓好像把事情给说到了点子上，这让宋无涯又想起了那个奇怪的船夫来。 昨天因为一场大雨，他倒是也没有多想，可现在这么一琢磨，或许这水路还真有问题啊。 想到这里，宋无涯当即道：“咱们一会问问这店小二就清楚了。” 正说着这话，店小二端着一盆白粥来到了四人的桌前，嘴里吆喝着：“四位客官小心。” 说着轻轻的将粥放在了桌子上之后，说了一句慢用就要离开。 宋无涯立刻将店小二叫住：“小二哥，问你个事情。” 店小二一愣，回过头来看着宋无涯笑道：“公子有什么事情？” “从这里走水路前往省城得多久时间啊？”宋无涯没有直白的问，而是拐了个弯旁敲侧击。 店小二一听这话，脸色骤变：“公子，万万不可啊！” “嗯？不可什么？”宋无涯顿时装出一脸吃惊的样子，看着店小二问道。 店小二毫不掩饰的说道：“这水路可走不得！通往省城的水路，虽说只有半日的时间，可这一段河道却有水鬼啊！” “水鬼？”听到这个词，宋无涯差点没笑出来。 他们这一路走来，还真是见了不少的鬼。这一次店小二说有水鬼，这还是他们头一次撞到的。 “是啊！这过往的船只，只要是小船，必定在河中倾覆，所以一般人都不敢走水路的。”店小二谈论起这水鬼的事情来，脸上的神情无比的惊慌。 这一幕令宋无涯几人顿时吃惊，感情还真让白卓给说中了，这水路还真是有问题。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也明白了昨日船夫为何死活不肯往前边走了。显然船夫是知晓这件事情的，所以他不敢靠近这段水域。 店小二说完之后，宋无涯并没有完事，他又问道：“既然是鬼，白天他不敢出来吧？白天走应该没事吧？” “不是！”店小二猛然摆手：“这水鬼出没无常，白天黑夜，随时都可能出现，倘若你运气不好，那可就麻烦了。” “麻烦了？会有怎么样的麻烦啊？”宋无涯听店小二这话很是认真，立刻就问了一句。 店小二深吸了口气，一脸凝重道：“死了连尸体都找不到！” 宋无涯是不相信什么水鬼之说的，不过过往的小船会有倾覆，可能的原因可是有好几种的。或许是因为河水湍急，又或者是水流造成了漩涡之类。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小船触碰到河底的石头。 既然大船可以平稳通过，那小船自然不会有什么问题。不仅如此，除了自然现象之外，人为的现象也可能存在。毕竟想要在河水中倾覆一条小船，只需要几个人合力就可以了。 听了店小二所说的这一切之后，白卓大惊：“连尸体都找不到？竟然又这样的事情？” “是啊！您几位可千万不要冒险啊！”店小二义正言辞的警告着宋无涯几人。 宋无涯点了点头：“按理说这河水自西而来，向东汇聚大海，这下游的水势更加平缓才对啊！” “是啊！这河水可不湍急，可偏偏就发生了不少船只倾覆的事情。”店小二也对这件事情表示奇怪，也难怪他对水鬼之说，会这般深信不疑了。 宋无涯点点头对小二说道：“小二哥，你去忙吧。” 店小二应了一声，转身离开了几人的桌子。 第545章 惹了麻烦 看到店小二离开之后，白卓立刻便问：“无涯兄，我看这多半是人为的。” “那也未必！”宋无涯摇摇头道。 原本白卓以为宋无涯也是这么想的，可没想过结果出于意料，奇怪不已：“嗯？无涯兄，你不是一直都说这个世界上是根本没有鬼怪存在的吗？怎么现在你自己反倒相信了？” “我没说相信水鬼的事情。我只是说，这船只倾覆的事情，不一定全都是人为的关系，或许还有可能是因为河道本身的缘故。”宋无涯解释了一句。 可能这样说，白卓他们没办法理解。毕竟现在这个世界，科学并不发达，人们难以解释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太多了。即便是科技时代，也依旧有很多的事情是科学没办法解释的。 “河道本身的原因？”白卓果然愣住了。 他没办法理解这件事情，听着宋无涯的话，让他非常郁闷。 “嗯，这个用不着操心。这和这件案子没什么关系，咱们不要理会就是了。”宋无涯知道，想要解释这件事情，必定又要耗费不少的口舌，所以让白卓直接将这件事情跳过。 可既然遇到了这事情，白卓哪能说不问就不问的呢。当即摇头：“这可不行，这事情也很蹊跷，咱们也得调查一下，或许是有歹徒从中作祟呢！” 白卓认真起来，宋无涯也是拦不住的，没办法他重重的舒了口气道：“河道内流淌的河水，不仅仅只是水，其中有鱼有泥沙，常年久日的对河道会有很大的影响。比如说，这河水中有一条大鱼，不小心撞到了那小船，小船或许就会倾覆。又或者下了雨河水暴涨，将河床的石头卷起，打在了船上，也可能造成小船倾覆。” 宋无涯只是简单的做了几个举例说明。 可他这样的说法，显然是说服不了白卓的。白卓摇摇头，不相信他这一套说辞：“我看未必，这事情咱们得调查一下，我还是认为是人为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听着这话，宋无涯也懒得再说什么了，当即点头道：“好吧，既然白兄你这样认为，那就调查一下吧。不过咱们眼下还是看看这蛮牛是怎么死的吧。反正这几日咱们是离不开这里，想必只有等到那衙役头子将我的怀疑排除之后，才又机会调查水鬼吧。” “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情咱们既然遇到了，那就不能不管，如果不是人为那自然不用说什么了。可如果是人为的话，那咱们就能够为民除害了。”白卓义正言辞的说着，显然是铁了心要管这件事情了。 这件事情究竟如何，宋无涯心里倒也有些看法，只需要去河道那边看一看，很多的可能就一清二楚了。 正说着，饭菜全都上来了，四个人也顾不上闲聊了，立刻就吃了起来。 刚刚吃过了饭，门外就来了人。而且来的这人，立刻就引来了所有人的注意，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宋无涯和白卓他们两人昨天见过的那个衙役头子。 衙役头子来到客栈，立刻便看向了里边，寻找着什么人。果然，很快他的目光就落在了宋无涯的身上。 看着大步流星走来的衙役头子，宋无涯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衙役大哥，这么一大早的过来，是怕我跑了不成？”宋无涯看着衙役头子问道。 衙役头子微微一笑：“公子说笑了，你要是想跑的话，昨天下午就跑了，那还用得着等到今天啊？” 这话说得也是，要跑的话昨天下午确实是有机会。 不过，宋无涯可没做什么亏心事，他自然用不着逃跑了， “我看是衙役大哥在说笑吧？怎么？调查的结果，证明我就是那个凶手了？”宋无涯看着衙役平静的问道。 衙役头子摇摇头，“这倒没有，我这次过来找公子你，其实是为了另外一件事情。” 这倒是奇怪了，宋无涯和衙役头子接触，完全就是因为昨天的事情，现在他竟然说找宋无涯是为了另外一件事情，让宋无涯感觉无比奇怪。 毕竟，宋无涯实在是猜测不出来，这衙役头子找他究竟还能有什么其他的事情。 “哦？这样啊，那大哥你说说看，还有什么事情和我有关系的？”宋无涯不禁好奇的问道。 他这么一问，衙役头子倒是没有直接回答：“这里可不是说话的地方，我看咱们还是换个地方再说吧。” 宋无涯点了点头道：“好，那咱们就换个地方吧。” 饭已经吃完了，衙役头子正好来访，宋无涯和白卓也就不说什么了。 交代了司徒雯几句话之后，宋无涯起身就要跟着宋无涯走。 看着白卓也跟着起身，宋无涯随口道：“白兄，我看你就别跟着去了。” 原本他是不知道这衙役头子找他究竟是什么事情，可能不是什么好事情，所以不想让白卓跟着掺和进来，以免到时候出现什么问题的时候，没有人照应。 可是没想到的是，衙役头子紧接着开口道：“不妨，此次前来，原本就是请两位公子的。” 这话让宋无涯和白卓都感觉到错愕了，感情这衙役头子连白卓都算进去了。这让宋无涯心里觉得更加不踏实了。可也没有办法，他只能和白卓一同跟着衙役头子出去了。 出了客栈之后，跟在衙役头子身旁，宋无涯没有开口询问，衙役头子也没有开口说是什么事情。 白卓可没有这么好的耐性，“衙役大哥，你叫我们出来究竟是什么事情？” “一件小事情。”衙役头子随口说着，却依旧没有说明究竟为什么。 白卓有些气愤：“什么小事情，你倒是说啊！你说不是昨天的案子，那又是为了什么？” 白卓这般的追问，让衙役头子有些无奈，他突然停下来，转过身看着白卓说道：“公子，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虽然说这事情和昨天的案子没什么关系，但是和另外一起案子有关！” “什么？还有案子？”衙役头子的话令白卓和宋无涯同时吃惊。 白卓脸上的表情异常夸张，他想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无故的又跑出另外一桩案子来了。 这事情让宋无涯也有些想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 “公子不要着急，到了县衙，这一切你就清楚了。因为昨天的缘故，我今天对你们可算是照顾周到了，要不然也不至于用请的来让你们去县衙了。”衙役头子冷冷的说了一句，扭头又向前边走去。 看着他这幅神情，白卓很是错愕的扭头看向宋无涯。宋无涯也是一脸的疑惑，摇了摇头没说什么。 两人身后的衙役，看着两人还不跟着往前走，顿时催促了一句：“磨蹭什么？赶紧的走！” 这下子情况有些不对劲了，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心里都清楚，这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只怕他们是真的惹上麻烦了。 可衙役头子不说明白，只是说去了县衙就明白了，他们两人心里都在琢磨着这件事情。 正琢磨着这件事情呢，两人就已经被衙役给带到了县衙。 刚进入县衙大堂，宋无涯就注意到，当堂之上，竟然还跪着一人。 那人回头看着身后来人，顿时抬手指向了宋无涯和白卓大声喊道：“没错，就是他们两个！” 这人的一句话，让宋无涯和白卓更加郁闷了。 “你是什么人？我们怎么了？”白卓看着这个人气势汹汹的样子，顿时就来气了。 那人丝毫不惧白卓愤怒的表情，扭头向堂上的县令喊道：“县令大人，您可要为小的做主啊！就是这两个混蛋，昨天偷了我的玉佩！” “什么？你说我们偷了你的玉佩？我们压根都不认识你！”白卓气愤不已，指着那人骂道。 白卓的话音刚落，那跪着的人立刻又喊：“就是你！要不是昨天乘着命案发生，让你们两个乘乱逃了，哪还用等得到今天？” 被这家伙一句话给顶了回来，白卓再次气愤，抬手就要质问，却不想正座之上的县令，手中惊堂木猛然拍下。 啪！ “都给本官闭嘴！”县令怒声呵斥，他将目光看向宋无涯和白卓，皱眉冷冷问道：“堂下何人，见了本官为何不跪？” “只怕你受不起啊！”白卓听着县令的话，轻蔑道。 这话让县令楞了一下，但他随即反应过来：“哦？这么说来，这位公子的身份地位，连本官这个堂堂县令都比不了的吗？不知道公子如何称呼，难不成是圣上派下来的钦差吗？” “哼！你倒是有个好脑子啊！”白卓冷笑一声，算是承认了县令的猜测。 只是，他这话一出口，却引来了周遭的哄堂大笑。 在一片笑声之中，白卓更加的气愤：“你们笑什么！” “住嘴！倘若你敢冒充朝廷钦差，你可知道是什么罪过吗？”县令愤怒的这喝道，他这一声吼，也让在场的衙役停止了大笑。 白卓没有再说话，而宋无涯也依旧没有开口。 第546章 栽赃 “哼！本官懒得和你计较这个。言归正传，你们不跪就不跪吧，反正有你们跪的时候。这跪着的人你们是不认识，可他却认识你们。而且，他认识你们就是在昨日，你们一同在城门处避雨的时候。”县令没有和白卓过多的计较此事，言归正传说起了案件来。 眼前跪着的这个人，竟然声称宋无涯和白卓偷了他的玉佩，这是何等可笑的事情。白卓看着那人以及县令，满脸不屑。 而宋无涯却神情变得格外凝重，眼前这人既然敢将这件事情闹到公堂上来，那必定是有什么手段来证明的，或许这件事情他们是说不清楚了。 县令接着刚刚的话继续说着。 “就是在那个时候，你……”县令抬手指向了宋无涯：“你见雨水泛红，借着出去看明情形的机会，穿过人群从他的身旁擦身而过，并且顺手偷窃了他腰间挂着的玉佩。” “笑话！你看他那个德行，是该有玉佩的人吗？”白卓听到县令这话，顿时气愤的喊了起来。 县令冷冷的看着白卓，怒声道：“你若是再敢咆哮公堂的话，本官决不轻饶！” 将白卓呵斥了一番之后，县令又道：“当时大雨，一进入了雨中，他根本来不及抓你现行。而雨停之后，又因为人群混乱，也没有找到你。好在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让他在客栈见到了你，这才报了案。事情的经过，就是如此，你们两个还有什么话好说吗？” 县令算是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完了，目光如炬的看着宋无涯和白卓。 这事情让宋无涯和白卓实在是没办法辩解，而且白卓此刻气愤难消，要不是怕自己的急性子坏了事情，只怕坏了事情。 宋无涯抬头看着跪在地上那人：“行了，你什么目的咱们心里都很清楚。你既然敢闹到公堂，自然是有所依仗。想必这个时候，衙役已经在客栈搜查我们的行李了吧？” “哼！做贼的还这么嚣张。”那人没好气的愣了一声。 这话让人听着极其的不舒服。 宋无涯没有理会这话，反而继续说着：“想必，你那玉佩也一定能够搜到。不过还有另外的东西，只怕是你想不到的。” 冲着跪地那人说完这些，宋无涯抬头又看向县令：“县令大人，稍等片刻，保准有让你大开眼见的事情。” “你说什么？”县令眉头紧皱，看着宋无涯疑惑不已。 宋无涯没有挑明事情，他看向县令又道：“不知道县令大人可曾问过此人，他的玉佩究竟是什么模样，可有什么特征能够证明玉佩就是他的吗？” “这个自然要问了，本县可不是糊涂的县令，绝不会冤枉好人的。”县令立刻点头说道，但是他话锋突然一转又道：“可如果，真要是有人在本官面前作案，那本官也绝对让他难逃法网。” 听了这话之后，宋无涯点点头也不再说什么了。 等了没有多久，门外突然传来一声疾呼：“大人！” 县令顿时眉头一紧，皱眉喊道：“瞎喊什么？有没有找到玉佩！” 很快在外边疾呼的衙役跑了进来，躬身到了县令面前说道：“大人！玉佩找到了，和他们两人同行的还有两名女子，也一并被我们带来了。不过……” “不过什么？怎么说话吞吞吐吐的，难不成你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不敢说出来吗？”县令愤怒不已，被这个衙役气的够呛。 那衙役听到这话之后，顿时躬身道：“没有，没有，属下什么都没做。只是在他们的行李中，还发现了其他的东西！好像……好像是官凭！” “什么？官凭？拿来让本官看看！”县令听到这话顿时惊得起身，看着那衙役皱眉，一脸的紧张。 衙役将东西递给了县令，县令看着手中的东西，脸上吃惊的神情很快就转变为了惧怕，捧着官凭的双手也开始不由自主的哆嗦起来。 “哈哈！县令大人，没想到你也有害怕的事情啊？刚刚本官听你的口气，好像要给本官治罪啊？”白卓此刻得势，顿时嘲讽起来。 下令听了白卓这话，一个激灵，立刻从公案之后快步跑出，来到堂下之后，直接就跪在了宋无涯和白卓的面前。 “下官该死！下官有眼无珠，冒犯了两位钦差大人，罪该万死啊！”县令额头的冷汗都已经滴到了地面上。 如此急转的情形，让在场的所有人都错愕了。可县令如此惶恐的样子，显然不是开玩笑的，其他的人也跟着下跪向宋无涯和白卓行李。 白卓看着县令跪在面前，急忙上前将其搀扶起来：“县令大人，您这是干什么？在这公堂之上，见了您这堂堂县令，本官才应该下跪啊！” “不敢不敢！”县令压根不敢起身，听着白卓的话，更是将脑袋摇的如拨浪鼓一般，不敢点头。 看着这个情形，宋无涯当即打断了白卓：“好了，县令大人请起身吧。” “谢谢大人。”县令听到了宋无涯的话，这才缓缓起身。 只怕这个时候，县令心里懊悔到了极点，他刚刚可是差点给钦差治罪，而且也差点让钦差给他下跪。好在他当时没有计较这件事情，不然的话现在他可就麻烦了。 起身之后，县令开口便道：“你个有眼无珠的东西，这两位可是钦差大人，他们怎么会偷你那不值钱的玉佩，还不赶紧给本官滚！” 那人也是慌了神，他哪里想到，他一口咬定的两个人，竟然还是钦差大臣。 见那人爬起身慌慌张张就要离开，宋无涯却把手一抬：“且慢！这案子可不能因为我们是钦差就这么算了。这堂外这么多的百姓看着，让百姓还以为我等堂堂朝廷钦差，只是会用官威压人呢！这事情只怕不是给我等脸上抹黑，而是给圣上脸上抹黑。” 说完这话，那指认宋无涯偷盗玉佩的人，连忙摆手改口：“是小的瞎了眼，看错了人，偷我玉佩的人，绝非是两位大人。” 听着这话，宋无涯当即冷笑：“哼！当真是笑话。照你这么说来，搜查我们行李的衙役，刚刚是在污蔑本官了？” “这……不敢不敢！”那人被宋无涯几句话问的语无伦次，不知道该如何应答了。 宋无涯懒得理会他，向着公案走去，立刻就看到了那枚玉佩。 这玉佩并不太大，不过其上的纹理却有些莫名其妙。宋无涯看着这枚玉佩，抬头看向那县令道：“县令大人，本官来看，不仅你这官是做到头了，而且你也是活够了。” 原本就兢兢战战的县令，心知这一次算是遇到麻烦了。可没想到，就是这一句话的功夫，宋无涯竟然就说出了如此严重的话。 还跪在地上的县令，顿时惶恐不安，磕头如捣蒜一般，口中祈求道：“钦差大人饶命啊，下官知罪！” “那你可知道你自己有什么罪？”宋无涯听着这话，冷冷的问了一句。 县令开口便道：“下官冒犯了钦差大人！罪该万死！” “哼！俗话说得好，不知者不为过。这事情算不上什么罪过，本官说得可是另外一件事情。”宋无涯可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会利用自己的官威来压别人。 此刻他这么一说，县令的脸色骤变，眼镜子滴溜溜的转着，却不知道自己错在了什么地方。他眉头一挑，脸上满是疑惑：“大人！下官除了冒犯大人之外，还有什么罪过不成？” “哼！勾结毛贼，骗取他人财物，难道这不算是罪过吗？”宋无涯冷冷的说道。 “什么？”那县令顿时大惊，显然他没想到宋无涯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根本不知道宋无涯这话中的意思为何，只能够诧异的看着宋无涯。 宋无涯知道这家伙不会认罪的，而在场的其他人，自然也不清楚这样的事情，当即他便开口解释道：“这玉牌，不过是一个证明而已，这家伙主要的目的，还是要骗取本官的钱财。这玉佩的成色确实不错，值不少的银子。” 说着这话的同时，宋无涯扭头看向那向县令禀告这件事情的衙役：“你说，你当时发现这玉佩的时候，那包袱是怎么个情况？” “这……”衙役被宋无涯这么问，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也不知道他是因为忘记了，还是被眼前这样的一幕给吓着了。 看他不回答，宋无涯当即提醒了一句：“你大声的告诉在场的所有人，当时这玉佩在包裹里的什么地方。” “就在包裹的口子处，刚一打开就掉出来了。”那衙役琢磨了一下，不明究竟的回答出来。 听着这话，宋无涯当即又道：“好，大家可都挺清楚了吧？” 他转向在场的所有人，另外也看向了衙门外的百姓：“如果我真的偷了这块玉佩，那么既然本官偷了这么快玉佩，为何将其塞在包裹里，再也不去理会呢？难道是本官觉得他并不值钱，所以不当回事吗？” 第547章 偷鸡摸狗 被这么一问，在场的人顿时议论了起来。显然宋无涯所说的是一件事实，毕竟这么宝贵的东西，不管是偷来的还是自己的，既然放在包裹里，那就一定会小心的放好，绝对不会随意塞进去的。 那衙役脸色阴晴不定，他显然没想到宋无涯会再次问出这样的问题来。 宋无涯知道他们回答不出来，当即又道：“那你可记得，本官的官凭放在什么地方吗？” “这……自然记得。”衙役稍微一顿，泄了口气道：“放在包裹之内，被衣服严严实实的包裹着。” “那请问县令大人，这又作何解释呢？”宋无涯再次面对县令，向他质问。 县令额头冷汗直流，面对宋无涯的质问，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此时此刻，他心中懊悔不已，如果自己能够小心对待的话，也不至于落得现在这个下场了。 “贵重的东西，小心收着，想必也并非是本官一人，在场的哪一个敢说不是如此？”宋无涯见县令没有说什么，大声的又向周围的人询问。 周围的人听到宋无涯这么说，无不点头附和。 看到这个效果之后，宋无涯当即冷冷道：“可如果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将玉佩塞进别人的包裹里，只怕就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了吧？更何况，如果是本官偷了这玉佩，那本官难道不想着先将其藏起来，或者是直接出手卖掉吗？” 宋无涯一个个的问题出来，可县令却没办法回答任何一个。 转眼的功夫，宋无涯用这样常理来进行推论，便让在场的人心服口服了。而那个栽赃宋无涯的家伙，此刻脸上的神色是苦不堪言。 话到了这个地步，宋无涯当即又道：“想必县令大人对这个人也不陌生，不仅如此对这样一套把戏也不陌生吧？包括在场的衙役，以及公堂外的这些百姓，应该都不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案子了吧？” 此时此刻，宋无涯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场外的百姓顿时发出一阵欢呼。 而再看县令的脸色，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了。 显然事情被宋无涯给说中了，其实他这么说，不过是试探一番，他自己也没有万全的保证。之所以如此，还是因为之前从店小二的嘴里，听到了蛮牛的事情才有了这样的考虑。 他扭头看向县令道：“起来吧，县令大人！这案子，想必你也有结论了吧？本官不知道你这个县令是怎么当的，难道你就不想想自己在百姓心中的口碑是什么样子的吗？或许百姓痛恨这些没德没品的家伙，也同样痛恨你这个无能的县令。有朝一日你将这官府一脱，只怕就是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了吧？” 宋无涯的这一番责骂，再次引来了场外百姓的喝彩，显然宋无涯又说对了。 而县令浑身战栗，缓缓自地上起身，双腿发软的他几次险些摔倒在地。 “原本，本官是不想惹什么麻烦的，可没想麻烦偏偏要惹到本官的头上来。如今这家伙露出原型，将以往的旧账，一并也罚了吧。直接流放，让这里的百姓再也用不着看到这混蛋。另外，日后还有这样的人，也按照这等处置。”宋无涯看着眼前的县令，冷冷说着。 他这样的宣布，使得亚门外的百姓，无疑不欢呼雀跃而起，可见大快人心。 说完这些，宋无涯看着那县令唯唯诺诺的站在他面前，不由气恼：“怎么？难不成你这县令的事情，还要本官来替你完成吗？” “不敢不敢，下官这就去做。”县令被宋无涯这么一喝，顿时打了个哆嗦，赶忙跑到了公案之后，惊堂木落下将宋无涯刚刚的判决，一字不差的重复了一遍。 直到这个时候，那栽赃宋无涯的家伙，一脸的苦色确实越发的浓郁了。 不过，令宋无涯觉得奇怪的是，这家伙竟然没有一点求饶的意思，即便是刚刚宋无涯说了，要将他流放。 看到这里，宋无涯当即眉头一挑，看向那人问道：“蛮牛你认识不认识？” “不认识！”那家伙毫不犹豫的就回答了宋无涯的问题。 可他说不认识，宋无涯却觉得这家伙认识。毕竟看他们的勾当，就知道是一丘之貉。 “哦！这么说来，你是着急着和蛮牛撇清关系啊！”宋无涯冷笑了一声。 那家伙听着这话，当即叫冤：“大人，你可不能乱说啊！蛮牛的死，可是和我没有半点关系的！他死，那是他活该！” “活该？”宋无涯听着这话，诧异了一句。 可那家伙的反应，却让人更加的疑惑了，他竟然突然捂住了嘴，连忙改口：“大人，那家伙多行不义必自毙，城里人都盼着他死呢。我和他也不认识，他死了自然是活该。” 这话怎么听都是搪塞的话，宋无涯看着他，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而是扭头看向了县令：“县令大人，这件事情就交给你来处理了。我想这小子和蛮牛的关系，应该不像他嘴里所说的那样。” “是是是，下官明白。”县令哪敢有半点犹豫，直接就答应下来了。 宋无涯这么一说，那小子的脸色立刻就阴沉了下来。显然宋无涯不相信他的话，直接和他杠上了。而且他自己心里也很清楚，只怕自己是要吃苦头了。 事情已经处理完毕，宋无涯并未着急着离开，他看着县令唯唯诺诺的站在自己的面前，躬身低头一副等着宋无涯下命令的样子。 看着县令这个样子，宋无涯当即问道：“县令大人，不知道昨天蛮牛的死，有没有新的进展啊？” 现如今，不仅仅是宋无涯，就是这全城的人也都在关心这这件事情。当然，这些百姓所关心的和宋无涯他们不一样。宋无涯所想的是找到杀人凶手，而这些百姓，或许就是想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人替天行道了。 县令摇摇头，一脸苦相：“下官无能，还无什么进展。” “本官也只是随口问问，县令大人不必自责。毕竟从昨天到现在，也没有过去多久时间，没有进展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宋无涯这么一问，也只是想要看看是不是有了什么发现。 毕竟时间太短，别说是县令了，即便是他自己，只怕也未必能够调查出线索来。 宋无涯扭头看向一旁，目光落在了那衙役头子的身上：“你们可曾调查过那把剪刀吗？” “还未来得及调查！”衙役头子此刻脸色比县令还要难看，毕竟他和宋无涯的交集最多，而且之前还那样的怀疑宋无涯，此刻心里忐忑不安，心中想着宋无涯会不会为了之前的事情而迁怒与他。 宋无涯已经想到了这一点，毕竟他们或许不会太过重视这剪刀的来历。 “行了，县令大人，退堂之后咱们在议论这件案子吧。”宋无涯看着外边还有诸多的百姓围观，到了嘴边的话没有说出去，而是交代了县令一句。 县令立刻开口喊道：“退堂！” 这一声令下，衙役们口中喊着威武，将衙门外的百姓驱逐开来。 “宋大人，请问您对这件案子有何高见？”县令见宋无涯竟然要说这件案子，心里多半也猜测道宋无涯要插手了。 宋无涯找了张椅子坐下后说道：“如今线索无非只有两条。一是那死者蛮牛，想必你们也检查了他身上的财物，依本官之见此人被杀并非是他人劫财，所以应该调查一下这蛮牛今日来的活动，或许能够从中找到什么线索。另外一点就是这把剪刀了，剪刀的情况本官并未细看，还请你取过来。” 宋无涯说起了剪刀，立刻就有衙役去将剪刀找来。 剪刀拿在宋无涯的手中，他看着这把剪刀，仔仔细细的研究了一番。 “这剪刀应该并不常用，但是这刃口却已经磨损，看情形已经用了不少年头了，而且也没有在经过打磨的痕迹。显然说明，拥有这把剪刀的人，并非是一个勤俭的女子，而且对这剪刀也并不爱惜。”宋无涯看着剪刀上的痕迹，简单的腿断了一番，有了这样的结论之后，他抬头看着县令说道：“调查一下这剪刀的来历吧。浑城并不大，谁家有没有剪刀，谁家的女人是不是一个会做女工的，想必也很容易调查出来。” 宋无涯直接给这个案子找到了两个突破口，县令听了之后，顿时赞赏：“宋大人当真是聪慧。” 称赞了一句之后，县令立刻冲着衙役喊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按照宋大人所说调查？” 那些聚集在周围的衙役，听到了县令发飙一般的叫声，立刻点头应是，转身向着县衙外走去。 看着这些衙役离开之后，县令脸上神情一敛，露出笑容：“宋大人，白大人。两位大人风尘仆仆而来，下官理应为两位大人接风洗尘，还望两位大人赏脸，给下官一个机会，略表一番小小的敬意。” 第548章 猜测 “县令大人的好意，本官心领了。” 县令邀请宋无涯吃饭，却被宋无涯直接给回绝了。 顿时，县令脸颊抽搐了一下，神情极其的不自然。 看着他这个模样，宋无涯也当即转身：“好了！县令大人不必远送，若是有什么新的进展，便差人来客栈找我就是。” 宋无涯没有功夫让这个县令和自己套近乎，如今他遇到了这桩案子，算是暂时要在这小小的浑城县停留了。 蛮牛是个什么样的人，宋无涯基本上已经清楚，而今天将他高上公堂那个人，只怕所用的手段和蛮牛一般无二。 但是细想之下，好像这情形又有些不一样。毕竟店小二的嘴里所说，这蛮牛可是坑了不少人，但显然他没有说过这衙门的事情来。可见，蛮牛坑人，只怕也只是私下解决。 而眼前这个毛贼，竟然直接就闹上了公堂，如此之事可见其并不在乎。这样一来就不得不让宋无涯怀疑，这县令和这个毛贼的关系了。 “无涯兄，我看这个县令很有问题啊！你觉得他和那个毛贼之间，会不会有什么瓜葛？”白卓对这件事情也表示怀疑。 不仅仅是他，收拾了行李跟在了两人身后的司徒雯和小环，也是一脸的气愤。 “这还用说？那一定是和这个狗官有瓜葛，要不然他怎么可能堂而皇之的就走进衙门，还将白公子和姑爷高上公堂呢？”小环口无遮拦，气愤的骂着。 在她眼里，这个县令不是个好官。不仅如此，小环也认为这事情和这个县令脱不了关系。 司徒雯轻轻的拍了小环一下，瞪了她一眼道：“什么狗官不狗官的？小环你说话也不看看身边有什么人？这前边走着的连个，不也是狗官吗？” 司徒雯这话可就是调侃宋无涯和白卓两人了。 她这话一说出口，白卓一脸苦笑的看向了宋无涯：“无涯兄，你也不说说司徒小姐？咱们两人怎么就成了狗官了？” “可不是吗？今天这事情，虽然咱们心知肚明和咱们没什么关系。可如果不明究竟的百姓看了，你觉得他们心里会怎么想？那必定会以为咱们是官官相护，不可就成了狗官吗？”宋无涯倒是看得开，不仅没责怪司徒雯骂他们狗官，反倒帮着司徒雯说了白卓一顿。 原本不敢对司徒雯不敬的白卓，想要让宋无涯稍稍惩戒一下司徒雯，可最终的结果，自己反又被说了一顿。 他这才明白过来，人家这叫做妇唱夫随，他完全就是自讨没趣。 这话是说不下去了，白卓索性跳过了这一节。 “无涯兄，你说这些衙役靠得住吗？他们能调查出线索来吗？” “靠不住也得开他们，要不然怎么着？以咱们这四个人的人力，只怕追查到线索了，这黄花菜都凉了。”宋无涯对此表示无奈。 白卓一听，又算是白问了，他摇摇头，也不再询问什么了。 四人向客栈方向走着，这浑城县确实是不如南头县繁华，这来往的商旅也实在是太少了。大街上冷冷清清的，能见到的人，实在是有限。 走着走着，宋无涯突然开口说道：“对了！这蛮牛整日在这城内撞骗，竟然没有人找他的麻烦，这有些说不过去吧？” “无涯兄，这有什么说过不去的？我看这蛮牛的背后，八成还有其他的同伙呢，要不然就他一个人，只怕也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来！”白卓不以为然的说着。 宋无涯点头：“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的同伙，或许就是杀人凶手。只是那凶手为什么非要选择一把剪刀来作为凶器呢？” “这可想不明白，或许他只是看到了剪刀，就随手拿了剪刀呢？”白卓摇摇头，表示这件事情他是想不明白。 确实，这剪刀作为凶器，实在是让人难以理解。凶手的用意，是不容易猜测出来的。 正如白卓所说，这凶手之所以用剪刀来行凶，或许就是因为他当时看到了剪刀，就随手拿了起来。 听着两人的对话，司徒雯在一旁提醒了一句：“那你们何不去现场看看，或许凶器的来源，就是在现场附近呢！” 司徒雯这一句话提醒了宋无涯，他当即点头：“雯儿说得没错，是应该再去现场看看了。” 说做就做，四人立刻返回客栈，放好了东西之后，便一起来到了案发现场。 案发现场距离城门口并不算太远，他们很快就找到了那个地方。今日乌云散去，头上的天空一片大好，地面上的雨水几本已经蒸发干净了。那蛮牛倒地的地方，此刻也只能够看到些许的血迹了。 “当时他就是倒在这里，头是朝向这个地方的。”宋无涯还记得昨天来到这里时看到的情形，立刻大概的说了一下尸体当时的位置。 白卓蹲下身来，看着地面上，却没有发现任何的其他痕迹。 “无涯兄，你说当时他是趴在这里，头向着北边。这么说来，蛮牛是从南面过来的，迎面撞到了凶手，被凶手杀掉，那他的家是不是就在南边这条巷子里边呢？” 白卓通过尸体倒地的方位，简单的推算了一下。 这地方并不是道路的正中间，而是位于一条巷口的地方，蛮牛头朝北趴在地上，而南边就是一条巷子。如果按照白卓这么说来，蛮牛或许就是从身后的巷子出来，他的家也应该在这里，或者是他在这里有另外的落脚点。 白卓判断了这些之后，司徒雯也说了一句：“或许，他是要进这条巷子呢？” “嗯？他要是进巷子，那怎么会头朝北呢？”听到司徒雯这一句质疑之后，白卓立刻反问。 司徒雯既然这么说，那自然有他的想法，她看向宋无涯：“无涯，你向南边去走。” 宋无涯心里已经猜到了司徒雯要干什么了，他点了点头，便慢步向南边走去。 就在此时，司徒雯来到宋无涯身后，抬手拍了他一下。 宋无涯并非刻意，而是下意识的便转过头来。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白卓看到这一幕之后，这才恍然大悟。“那如果是这种情况的话，那凶手必定是蛮牛熟悉的人，要不然蛮牛只会回头看上一眼，而不是转过身来。” 说明了这一种情况之后，宋无涯更加偏信司徒雯所说的。 “结合当时的天气，蛮牛或许正是在外，突然间天降暴雨，蛮牛立刻返回家中。可就在这个时候，滂沱的雨幕之中，突然有人在身后叫住了他。听声音是自己熟悉的人，所以他冒雨转过身来。可让他没想到的是，自己毫无戒心的这位朋友，竟然一句话也不说，出手就杀了他。” “这种情况说得通！”白卓几人同时点头应是。 不过，这种情况虽然能够说得通，但是也仅仅是猜测。想要验证这种说法，必须要搞清楚这蛮牛当时想要进入这巷子的可能性究竟有多大。 “宋大人！白大人！” 四个人正站在案发现场推测这案情，突然就听到了这么一声喊。 这声音听着也不陌生，众人微微侧头，便看到了声音传来方向的一队衙役。 “哦！原来是衙役大哥啊！”宋无涯看着衙役头子过来，微微一笑，抱拳施了一礼。 瞧着这一幕，衙役头子顿时紧张起来：“宋大人折煞属下了，属下可不敢让大人称我大哥，您叫我朱龙就行了。宋大人在这案发现场，可有什么发现吗？” “这现场空无一物，没有留下任何的线索，实在是难有发现啊！”宋无涯摇头感叹着，不过他们几人刚刚的猜测，现在正好向这衙役头子验证一下：“对了，朱捕头。这蛮牛可有家人？他家住何处啊？” “回大人，这蛮牛独身一人，家住在城东。”衙役头子立刻回到了宋无涯的问题。 “城东？”四人同时惊呼。 朱龙看着四人脸上吃惊的神情，顿时紧张：“怎么？大人这有什么不对的吗？” 原本宋无涯他们猜测，这蛮牛的家很有可能就是靠近城门口的这条巷子里，这里属于城南的范围。可偏偏衙役头子说这蛮牛的家是在城东，那刚刚他们的推测就有些站不住脚了。 “哦！是这样。”当即，宋无涯便将他们刚刚的猜测，说给了朱龙听。“我看这蛮牛尸体倒地的方位，所以猜测他很有可能是因为当时天降大雨，想要进入这条巷子，然后被凶手从身后叫住。而且叫他的人正是他熟悉的人，所以他转过身来，没想到这个时候凶手出手杀了他。原本我们以为，这蛮牛的家就是在这巷子里的。” “原来如此，不过这蛮牛的家确实不在这里，而且他也只有东边这一个家。”朱龙很是确定这件事情。 宋无涯微蹙眉头，他脑海里琢磨了一下随即道：“不管怎么说，这蛮牛死在这里，怎么看都和这条巷子有关系，我看咱们还是进入这巷子内调查一番再说吧。” 第549章 新的发现 “这巷子和蛮牛的死有关？”朱龙不解宋无涯这话，疑惑的问了一句。 “没错，他死在这巷子口，很有可能就是进出这条巷子的，所以还是进去调查一下。另外，这周围不少商铺，配人去走访一下，看看有没有人看到昨天这里的情形。”宋无涯点头，随即又安排了一句。 朱龙立刻调了两个人出去，随即便带人当先向巷子内走去。 巷子不宽，里边散落着不少的杂物。宋无涯一边走一边注意着脚下，却始终没有什么发现。 “宋大人，这巷子里就住着四户人家。”朱龙进入巷子里之后，立刻就查看了这里的住户。 宋无涯点点头，他没有着急着回应，而是继续看着这里。 四户人家，门户并不大，院墙却很高。 “挨家挨户的敲门询问，查看情况。”无涯见没有什么发现，这才吩咐朱龙敲门调查。 朱龙点头，立刻带人敲响了第一户人家的院门。 宋无涯没有跟在他们身后，而是继续看着其他的地方，他在巷子里这四户人家的门口，走了两圈。 吱呀一声，第一户人家院门打开。其内一妇人看着外边衙役，并没有显示出疑惑之色来。 “官爷，你们是来询问蛮牛的事情吧？”妇人不等朱龙开口，倒是先问了一句。 朱龙微微一愣，随即点头：“没错，这蛮牛死在了这条巷口，我是想来问问，你昨日可曾见过蛮牛？” 妇人摇摇头：“官爷，昨天我可没见着那蛮牛。不过蛮牛以往倒是经常会来这里的，昨天有没有来，民女是真不知道。” 听到这话，朱龙顿时一喜：“你这话可当真？” “当真，千真万确！”妇人一口回答。 这话让宋无涯也很好奇，他当即转身远远问了一句，想要确认妇人刚刚的话：“那蛮牛可是经常来此？” “嗯？”妇人听到宋无涯这么一问，顿时一愣，没有回答，反倒是扭头看向了朱龙。 朱龙瞧着他这个模样，当即道：“还不回答大人的话？” 一听朱龙这口气，妇人这才知道宋无涯身份，当即：“是是是，那蛮牛虽不时常来此，可却隔三差五的就过来一趟。” “哦！那这院子里可住着什么人？”宋无涯听到这话，立刻又问。 妇人这次不敢停顿了，立刻回答：“里边住着个女人！很漂亮的女人！” “哦？你确定？”听着妇人再次肯定的回答，宋无涯再次问了一句。 妇人点头：“千真万确，那可是我趴在门缝看到的。” 说完这话，妇人连忙捂住了嘴巴，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听着这话，宋无涯微微一笑：“好，多谢大嫂，就不多打扰了。” 宋无涯客气的施了一礼之后，立刻便向着那妇人所指的院门走去。 “敲门！”朱龙立刻吩咐衙役上前敲门。 院门被敲响，那衙役没用多大力气，紧闭的院门竟然吱呀一声，自己就开了。 “大人，院门开着。”那衙役顿时一愣，扭头向宋无涯说道。 “继续敲。”宋无涯点点头，示意道。 那衙役卖力的拍了起来，可好一会功夫也不见里边有人回应。瞧着这个情形，宋无涯这才又道：“行了，别敲了，直接推门进去吧。” 院门被衙役推开，那衙役进入院中立刻大声询问。 “家里有人吗？家里有人吗？” 几声询问之后，却并未得到有人回应。 宋无涯当即皱眉，“立刻进屋搜查。” 几名衙役立刻直扑正房，宋无涯他们随后跟了进去。几人刚到门口，里边就转来了衙役的疾呼。 “大人，发现一具女尸。” 宋无涯转身看向司徒雯和小环：“雯儿，你和小环就不要进去了。白兄我们进去看看。” 交代了这么一句之后，宋无涯与白卓便进入了屋内。 屋内确实有一具女尸，就在卧室中间的地上仰面躺着，胸前的衣襟已经被鲜血染红了大片，在她的头部还盖着一件衣服。房间内弥漫着一股浓密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大人，死者和蛮牛死状相仿，伤口也在胸口。”见宋无涯进来，先前进来的衙役立刻向他禀告。 宋无涯点头，蹲下身来检查女尸，同时问了一句：“有没有发现凶器？” “不曾见到凶器。”衙役回答。 “立刻搜查院子的每一个角落，寻找凶器以及其他线索。”宋无涯立刻吩咐着。 那几名衙役领命，立刻就在房间里搜查开来，看他们动手，宋无涯这才想到，急忙又加了一句：“注意看这里有没有剪刀。” “是，大人。” 衙役们开始搜查线索，而宋无涯却发现，尸体早已经冰凉，可见死了已经有不少的时间了。另外，死者胸前的伤口，并非是刀伤。将尸体检查了一番之后，宋无涯这才伸手慢慢揭开了女子头上已经被鲜血浸染的衣服。 “啊！”当那件盖着女子头部的衣服被揭开的一刹那，白卓顿时吓了一跳，叫了起来。 “不出意外的话，凶器可能也是剪刀，或许正是杀了蛮牛的那一把。”宋无涯起身之后就做出了这样的判断：“凶手应该也是同一个人，当时他杀了这名女子，然后离开院子，却在巷口撞到了蛮牛，当即将蛮牛也杀了。” “无涯兄，那这凶手和蛮牛以及这个女的有什么关系吗？”白卓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努力稳定住自己的情绪后，看着地上的女尸问了一句，同时他还将自己注意到的说了出来。“这女尸身上所穿衣服完好，生前应该没有遭人侵犯。可一般院门应该是反锁的，可偏偏这凶手就进来了。显然，这么高的院墙，凶手翻进来的可能性不大。显然这女子也是认识凶手的，所以才让他进来了。只是这凶手和女子有什么深仇大恨，竟然杀了她。不仅杀了她，竟然还将她毁了容！” 说起毁容，白卓依旧忍不住啧嘴。 听刚刚那妇人所说，这女子应当是个漂亮的女人。可是当宋无涯揭开盖在女子头上那件衣服的时候，触目惊心的一幕映入了众人的眼中。 女尸面部已经是一片血肉模糊，可见凶手对其是恨之入骨，宋无涯很难看出这凶手在女尸的面部留下了多少伤痕，但是那皮肉外翻，深浅不一的痕迹，让女子的面部已经完全没有了一点的识别可能。 就这么一张脸，即便对她在熟悉的人，只怕也认不出来了。 从这一点不难判断出，凶手和女子有着深仇大恨。 不仅如此，这名女子独居在此，而蛮牛却隔三差五的就会来到这里，这不难让人想象出她和蛮牛的关系。 而宋无涯昨日见过蛮牛的尸体，那蛮牛的容貌算是平常，身高魁梧的他，不过是一个痞子罢了。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竟然在这里金屋藏娇。原本这也并不算什么稀奇的事情，宋无涯在这之前也曾经见过这样的事情。可事情要怪就怪在这个蛮牛的身上，他明明没有妻室，为何不将这女子光明正大的养在家中，非要另寻他处呢？ 想到这里，宋无涯立刻便向朱龙询问：“朱捕头，你确定那蛮牛是独身一人，没有父母兄弟以及妻室吗？” “大人，属下确定。”朱龙再次肯定。 这倒也不奇怪，毕竟这蛮牛在这城内这般恶名远扬，官府的人不会不知晓他们的。 听到这话，宋无涯点点头：“这女子的身份想要查清，怕是会有困难。不过，即便有困难，那也要查询一番。你陪人走访城内青楼妓院，看看那蛮牛是否为青楼女子赎过身。” 女子被毁容，通过面容很难查询到她的身份，所以宋无涯只能另辟蹊径了。 朱龙点头应是：“调查完这处院子，属下立刻就去调查。” “你们可有什么发现吗？”宋无涯大声向正在屋内搜查的衙役问道。 “回禀大人，并未有什么发现。屋内并没有找到剪刀之类的，另外屋内的梳妆台被人翻过。”一名衙役立刻回应。 听着这话，宋无涯立刻走了过去，他看着那被翻动的梳妆台，立刻就看到几个明显是用来装首饰的首饰盒被打开，但其内已经没有任何首饰。 “看来凶手行凶之后，不仅毁了女子的面容，而且还从容不迫的将这些财务带走了。”看着眼前的梳妆台，宋无涯说道。 他扭头再看向那女尸，眉头微蹙：“这女子身材姣好，身上所穿衣物所用面料也是上等。而且看这衣服的样式，也非同一般，加之这梳妆台上的首饰盒不少，想必蛮牛在她的身上是花了不少钱的。这么说来，这蛮牛的收入也是不少啊！” “嗯？这蛮牛应该没有这么多钱吧？”朱龙楞了一下，微微吃惊道：“他在城内也绝非是日日撞骗，而且每次所骗钱财也并不会太多，加之他又喜欢大吃大喝，应该不会有这么多的钱财吧？” 朱龙表现的竟然如此疑惑，这让宋无涯也怀疑起来了，他立刻走向衣柜，查看了里边的衣服之后，神情变得更加凝重了。 第550章 另一种可能 要说对蛮牛的了解，朱龙或许比不上那些和蛮牛熟识的人，可要是和宋无涯他们比较起来，那实在是绰绰有余。 “那照你这么来说，这蛮牛是没可能在这里租下一套院子，来藏这么个漂亮女人的？”宋无涯听着朱龙的话之后，疑惑了一句。 朱龙点头：“宋大人，不瞒您说，这朱龙在城内的劣迹，可谓是人人皆知。可奈何那些外来的商人，每每被对方撞骗，都有确凿的证据在手。我们官府也接手了诸多这样的案子，可是奈何一直都没办法抓到他的把柄。因此，属下也千方百计的想要抓到蛮牛的把柄，所以对其还是比较了解的。” “哦！那你不妨说说看，这蛮牛在这城内是如何撞骗的，是否和今日将我们两人送上公堂的那个家伙一样？”宋无涯还真是没想到，这朱龙竟然对蛮牛也是心中气愤，所以这么一问。 朱龙点头：“虽然多少有些差别，可大同小异。正是因为属下想要抓到这蛮牛的把柄，所以观察着他的动静。这蛮牛并非是整日都在街头游荡，他下手的时间不准，好像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样子。每个月除了那么几日撞骗之外，其余的时间不是吃喝玩乐，就是不见踪影，也不知道干什么。” “不见踪影？”宋无涯从朱龙的话中听到了这个词，立刻就好奇起来了：“怎么个种不见踪影？” “这个属下也不太清楚，就是找不到人，我曾向城门守卫询问过，他们声称蛮牛出了城。”朱龙一脸疑惑，可见他对蛮牛为何出城，也是不太清楚。 宋无涯点了点头，没有继续询问下去，他抬头看着院子，那些衙役已经搜查的差不多了，并没有什么有利的线索。 屋内除了一具女尸，以及丢失的首饰之外，并无其他线索。 见宋无涯和朱龙说完话，司徒雯和小环这才靠近过来。 “无涯，有什么新的发现吗？” “只发现一具被人毁去容貌的女尸，其他并无发现。”宋无涯摇摇头说道。 “那这女尸和那个蛮牛是被同一个人所杀吗？”司徒雯紧接着追问。 宋无涯点点头：“我是这样猜测的，而且这死了的女子应该是被人金屋藏娇在这里的。” “无涯兄，你直接说蛮牛不就行了嘛？”白卓听到宋无涯这含糊的一句话，当即笑着说道。 宋无涯却立刻摇头：“或许未必，还有可能这个女子是那个凶手藏在这里的。只不过是蛮牛和这个女子有了私情，被凶手撞见，这才有了这么一出。这样一来也正好解释了，如果是蛮牛将这女子藏在这里，那他为什么不将其接到自己家里呢。” 宋无涯说得过去，而且比起之前的推测，也多了一些证据。 一旁的朱龙看着宋无涯和白卓问道：“两位大人，属下现在立刻去调查城内青楼女子被人赎身的事情。毕竟给青楼女子赎身的事情并不多见，我想应该用不了多久就会有发现的。” “嗯！差人调查这个之外，咱们再去一趟蛮牛的家中，或许在他的家里还能发现什么。”宋无涯点点头，随后又吩咐道。 如今发现两名死者，而身份明确的也只有蛮牛了。这件案子中，牵扯到了女人和钱财，这让凶手杀人的动机没办法确定。 宋无涯觉得，钱财可能是一时兴起，其主要的目的还是为情杀人。 朱龙交代了几名衙役这件事情之后，立刻便与宋无涯他们一同向蛮牛家而去。 蛮牛的家在城东，几人走了好一阵，中途朱龙还询问宋无涯几人，要不要找几顶轿子来，却被宋无涯给拒绝了。 朱龙的院子，和之前那个院子比较起来，相差无几，一看就知道并非是有钱人的家。 院门自外锁着，一名衙役上前，暴力毁去了门锁，一行人进入了院中。 院内到处都是杂物，仿佛是破烂堆一样，而且还飘散着一股难闻的气味。看着这个院子，就知道这蛮牛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两位大人，这蛮牛家中污秽不堪，我看两位大人还是在外等候吧。”朱龙进入院子内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他扭头看向一旁的宋无涯和白卓，好心说道。 宋无涯和白卓同时摇头：“朱捕头请吧，我们二人比这污秽的地方也都进去过不少，这点无妨的。” 宋无涯打量着蛮牛的院子，这院子内的杂物也都是随意堆放的，而且在不少的杂物之上，还扔着各种各样的垃圾，甚至在门口都能够看到倾倒的剩菜剩饭。难得在这个季节，竟然看到了些许的几只苍蝇，在那些秽物上飞舞。 “无涯兄，你瞧见了吗？这蛮牛还真是能喝啊，你瞧这院中的酒坛子，一个对一个，拿到集市去卖，怕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够卖完的。”白卓注意到了院内的酒坛子，笑着调侃了一句。 不得不说，这蛮牛的院子里，酒坛子还真是不少，看样子这些酒坛子也是他随手扔过去的，不少已经破碎了。 “这么多房间，全都被杂物给堵住了，看来只有这个房间才是蛮牛居住的地方了。”宋无涯没有再过多的留意院子，而是将目光放在了唯一还留下通道的那个房间。 朱龙已经带着衙役进入了屋内，但是房门被打开之后的，当先进入的他们，脸上神情都很是厌恶。 宋无涯来到了门口，顿时一股恶臭扑来，这味道宋无涯实在是难以形容，并非是腐臭的味道，但是比那味道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大人，还是让味道散一散再进去吧。”朱龙退了回来，一连苦相。 宋无涯也并非是不将清理的人，当即点头：“嗯！行，那咱们先看看这院子。” 其实，这院子宋无涯刚才已经大概的看过了，实在是没什么好看的了。可现在既然屋子进不去，那也只能在院子里看看了。 “无涯兄，这些酒坛子怕是有些年头了。这里边不少坛子开裂，像是被冻坏的。而且这里边还有不少已经长满了苔藓，还有一些是绿色的臭水。”白卓对这些酒坛子还真是感兴趣，这个时候又说起了这些东西来。 宋无涯走过去瞧了一眼，他立刻发现，这酒坛子上的有些还留有标签，而这些标签都是一模一样的，显然这蛮牛喝的酒，都是来自同一个地方。 “找到这酒的出处，或许能问出点什么来。”宋无涯向朱龙交代了一句。 这酒坛子全都一样，足以说明这爱大吃大喝的蛮牛，平日里都在什么地方消费。 朱龙将这件事情记下之后，立刻向宋无涯询问道：“宋大人，那要不要将这些杂物清理一下，看看其他的屋子呢？” “如果你觉得有这个必要的话，倒是也可以看看，这些杂物之下，说不定还真有什么线索呢。”宋无涯点了点头。 虽然这是一件费力不讨好的事情，但是对于他们来说，也算是一个调查的方向吧。 此时宋无涯倒是觉得，这蛮牛平日里的行踪也应该好好的调查一下，至少搞清楚这蛮牛究竟是怎么来钱的。看他这个样子，单单是靠撞骗换来的钱，也不够他这么花的。 “无涯兄，你觉得这蛮牛这么个花钱法，是不是有些太多了？”连白卓这个时候都已经怀疑起来了。 他的目光依旧在眼前的这些酒坛子上，这些酒坛子的数量不少，即便不算上破碎的，那也足有几百个。别看这些空坛子被扔在这里，没有一点用处，可如果他们里边全都装了酒的话，那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 显而易见，这蛮牛平日里喝酒就要花费不少的钱，他撞骗所得的那些银子，未必能够够他吃喝的。 “是啊！我也觉得奇怪，别看这蛮牛住的地方不怎么样，可是这吃喝的倒是不少啊！”宋无涯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毕竟自从朱龙说了之后，他就好奇了。 几名衙役做好了计划，开始清理这蛮牛院子里的杂物。看着他们清理杂物，宋无涯他们也等了不少时间了，此刻朱龙再次进入屋内，并没有立刻转头出来。 “看来现在能进去看看了。”宋无涯向白卓笑着说了一句，扭头又对司徒雯说道：“雯儿，你们还是就在院子里待着吧。” “嗯！”司徒雯乖巧的点了点头，看着宋无涯和白卓进入了屋内。 屋内一片昏暗，窗户上早已经挂满了灰尘，乌漆嘛黑的。 当先进入屋内的朱龙，很快就在屋内找到了油灯和蜡烛将其点燃了。 当灯光铺满屋内的时候，他们这才看清楚了这里边的情形。 要说屋子里，还真是和院子没什么区别，乱七八糟的完全不像是人住的地方，进入屋内，那股味道依旧很是浓郁，但是没有向刚刚那般的让人无法忍受了。 “宋大人，这无奈并未有什么发现。”朱龙很快就在屋内看了一圈，摇头说道。 “不着急，慢慢看，或许有些细节值得注意。”宋无涯微微一笑，继续看着。 第551章 干净的男人 “好的，大人。”朱龙点头应是，继续在屋内查看。 宋无涯来到了蛮牛的床榻之前，看着那么随意堆在床上的被子，就知道这蛮牛起床是从来不叠被子的。 不仅如此，宋无涯还注意到，那辈子和褥子已经发黑，可见不知道多少年没有洗过了。 “无涯兄，这蛮牛是我见过最邋遢的家伙了，竟然脏到这个地步。”白卓紧皱眉头，满脸鄙夷的说道。 这一点宋无涯认同，他们也见过这样的房间，但是这样恶心的房间还是第一次见。 面对着这一床恶心的被子，宋无涯皱着眉头将朱龙叫来，让他用佩刀将被子挑开。 掀开被子之后，又是一股恶臭铺面而来。 “大人，这里有张纸条。”朱龙扔掉了被子，立刻就挑开了枕头，便发现了枕头下有一张纸。 纸并不大，被折叠起来了。宋无涯伸手拿过了纸条，那朱龙再次将褥子揭开，却没有其他发现了。 “四月初八。” 展开纸条，只看到了这四个字。宋无涯念出声来，眉头再次拧成了一团。 “这是一个日期！该不会是他自己写的吧？”白卓看着这个日子，疑惑道。 宋无涯摇摇头：“我看不是他自己写的，如果是他自己的话，那他为什么要写这个日期呢？而且，现在刚刚四月初五，距离初八也不过是三天的时间，即便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也用不着记在纸上吧？更何况，你看这字写的工工整整的，你觉得蛮牛会有这样漂亮的书法？” “不太可能！”白卓摇摇头，也赞同了宋无涯的说法。 这个日期，究竟是什么，宋无涯不清楚，但是有一点他很清楚，那就是这个日期绝对是出自别人之手，而且是用来传递信息的，或许四月初八要蛮牛去做什么事情吧。 摇摇头，宋无涯准备将纸条收好。 “咦！这字，看着怎么这么面熟呢？”朱龙瞧了一眼，竟然疑惑了起来。 他这一声疑惑，让宋无涯和白卓顿时露出惊喜之色：“怎么？朱捕头见过这字迹？” 朱龙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他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好像是在什么地方见过，却又不太熟悉的样子。” “是不是你们衙门里的人所写？”白卓听着这话，立刻提醒了他一句。 朱龙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好像不是，衙门里写字的也就只有师爷和文吏，他们的字我经常见，不是这个笔记。” “那会不会是县令的？”白卓还不放弃，继续追问。 这一次朱龙依旧摇头：“不太可能，县令大人不经常写字，他上任这几年，我也并未见过几次，应该不会有什么印象才对。” “哎！那你到底是在什么地方见过啊？”白卓泄了气，无奈不已。 “算了！”宋无涯见白卓这么一直问，可朱龙却实在是想不起来，他当即打断了白卓的询问，向朱龙说道：“朱捕头，这件事情记在心里，平日里多留意一下，如果有发现的话，立刻通知我们。” “好的，属下谨记。”朱龙立刻应答。 宋无涯将视线离开床榻，看向屋内的其他地方。床榻旁边不远处的地方，摆放着一张方桌，油灯就摆在上边。 桌子上半面是灰尘，版面是脏乱的盘子，盘子内还残留着一些食物，一个酒坛子也摆在上边。 盘子下边，全都是油腻，即便是这样，蛮牛依旧使用着。 看着这个情形，白卓再次摇头不已。 他们检查了屋子的其他地方，发现这蛮牛家里竟然没有银子。 “这可有些不对劲啊！这蛮牛的家中，竟然没有发现银子。”宋无涯注意到了这一点，疑惑不已。 “是啊！这不太应该啊，他这么大吃大喝的样子，应该多少也会有些银子的吧？”白卓也跟着奇怪道。 而朱龙在一旁也搭话：“昨天发现蛮牛的尸体，在他的身上也只有少许的碎银子，看样子他所有的钱都用来吃喝玩乐了。” 这样一来，还真是说得过去，蛮牛家中没钱，而他身上也没有多少银子，那他撞骗他人所得来的银子，确实是全都花光了。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怎么都觉得非常矛盾。毕竟蛮牛这样的花销，绝对不止那么点钱财，可如果不是这样的话，那他为什么家中没有一点银子呢？ 想到这里，宋无涯依旧不愿意放弃，他当即提醒筑龙到：“立刻检查墙壁地板，以及柜子里是否存在夹层。或许这蛮牛不是没有银子，而是将银子藏匿起来了。” 毕竟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如果蛮牛还有其他的银子，那他总不能就这样摆放在众人的面前吧，那样实在是容易被人惦记。 交代完了这些，宋无涯觉得也没什么可以查看的了。 而白卓早已经忍受不了屋子里这股难闻的气味了，掩着口鼻就出了屋子。 宋无涯扫了屋内一眼，抬头又看了看屋顶的房梁，当即提醒了一句：“也不要放过这房梁上。” 说完这么一句之后，宋无涯便准备出去。刚走到门口，他又想起了什么，回头又说了一句：“如果你们实在是受不了这股味道的话，出来透透气再搜查也不迟。” 宋无涯这么一开口，立刻就有不少衙役出来了，可见他们刚刚都是强行憋着，见宋无涯没有发话，不敢随便出去。 很快人们就全都聚集在了院子里，几名衙役还在清理着院内的杂物。 “无涯，有什么发现吗？” 宋无涯刚出来，司徒雯就询问了一句。 宋无涯摇摇头：“没什么发现，只是找到了一张写着四月初八日期字样的纸条，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写给蛮牛的。” 宋无涯说着拿出了那张纸条，在司徒雯的面前摊开，让她看了一眼。 扫视着蛮牛的院子，宋无涯摇摇头向院外走去：“走吧，咱们去旁边这蛮牛的邻居家中调查些情况。” “无涯兄，你是去调查这蛮牛平日里往来的朋友吗？”白卓跟了上来。 “没错，这张纸条或许就是他时常来往的人给他的，要是能够找到他认识的人，或许会有新的线索。” 证人也是非常重要的，而蛮牛这人为祸乡里，这全城没有人不知道他的，想必他旁边的邻居也是对他讨厌至极，必定对其有所关注。 来到了巷子里，宋无涯当先敲开了旁边的一户人家。 “你们是什么人？” 稍微等了一会之后，打开院门的一名老者，上下将宋无涯几人打量了一番之后，皱眉问道。 这老者脸上的神情很是厌烦，即便宋无涯他们这四人，怎么看都不像是坏人的样子，感觉他还是非常讨厌。 “这位老伯，我们乃是官府的，是过来调查蛮牛被杀的案子的，想要向您打听一些事情。”宋无涯急忙解释他们几人的来意。 那老者听着这话，当即就要关门：“老朽和那混蛋不熟悉，你们还是去找别人问吧。” 看到老者关门，宋无涯伸手按在了原门上，任那老者怎么用力，都没办法将院门关上。 “你们想要干什么？难不成看我一个老头子，想要欺负老朽不成？”老者误会了宋无涯的用意，怒声质问起来。 宋无涯摇摇头再次解释：“老伯，我们真是官府的人，如果您不相信的话，我们立刻就将捕快叫来。” “老朽并非不相信你们，老朽是真的和蛮牛那个混蛋不熟悉。”老者皱着眉头，服了软也向宋无涯他们解释了一句。 “您和他邻居，竟然不熟悉，这不是分明不想和我们说什么吗？”白卓沉下脸，上前指责道：“你这完全就是妨碍公务，若是不配合的话，将你关入大牢。” 听到这话，宋无涯几人不禁同时白了他一眼。 哪有用这样口气难为一个老人家的，即便人家对他们不是很客气，那也用不着如此对待。 不过白卓的话还是起到了效果，那老者重重的叹了口气道：“我们是邻居不假，但平日里并不多见。这混蛋是出了名的可恶，谁都避之不及，所以老朽也不愿意多说他的事情。” “老伯，这蛮牛虽然是恶人，可杀他的人未必就是好人。我们也清楚蛮牛的死，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情。之所以我们这般认真调查，完全是因为这蛮牛的死，牵扯到了另外一桩案子，所以就必须调查清楚。”宋无涯见这老者依旧还是不太愿意配合的样子，当即撒了个谎，将事情说大了。 他这么一说，也算是把话说到了老者的心坎了，老者摇摇头叹气道：“哎！罢了罢了，你们进来吧，想问什么就问吧，但凡是老朽知道的，告诉你们就是了。” 瞧着这个情形，宋无涯几人不禁高兴，立刻就进入了那老者的院中。 进入院子，老者立刻向屋内呼喊老伴儿，给宋无涯他们几个人准备茶水。 “老伯，这蛮牛平日里都和什么人来往吗？”宋无涯当先开口，询问了他最想知道的一件事情。 第552章 异常之事 “哎！老朽也并不知道他们是谁，不过这蛮牛来往的人也不少。既然你们是官府的人，应该不难调查到，但凡是这城内劣迹斑斑的家伙，都和蛮牛是有瓜葛的。”老者很是痛快的回答了宋无涯这个问题。 如此一来，这倒是让宋无涯验证了之前他的一个猜测。那个将他们两人告上公堂的人，必定和蛮牛有所瓜葛。 “哦，这么说来，这城里的那些混混还都是一伙的？”白卓很是好奇这一点。 “可以这么说吧。”老者并没有否定。 这可让宋无涯他们觉得更加奇怪了，毕竟这么多的混混都在一起，是很容易冲突的。 突然间在这个时候，宋无涯想到了之前朱龙曾经说过，那蛮牛总是会出城，也不知道去做什么事情。 此时此刻，听到了这老者一说，宋无涯觉得，这一点很有必要调查一下，或许这蛮牛并非是自己出城，而是和其他的人结伴，也不知道去做什么事情。 想到了这里，宋无涯不动声色，继续向老者询问道：“那老伯你有没有看到过这蛮牛，带女人回来？” “哼！”老者听到这话，顿时怒哼一声：“就他那个德行还带女人回来啊？你们刚刚难道没有进那混蛋的家吗？那地方根本就不是人住的地方，还怎么可能会有女人到他这里来，即便是那些混混们，跟着过来之后，也没有几个能在他那房间里待下去的。” 由此可见，这老者对于蛮牛家中的事情也是非常清楚的，对蛮牛那脏乱不堪的家，也是鄙夷不已。 打听了这两个问题之后，宋无涯又继续问道：“那您可知道这蛮牛院子里那些酒坛子是出自什么地方吗？” “这个啊，应该就是距离这里不远处的，飘香居吧。”老者稍微迟疑了一番，显然对这个并不是太过肯定。 不过有这个答案，也就足够了，过去看看也就清楚了。 连着问了三个问题，宋无涯也没有什么好继续询问下去的了，他扭头看向一旁的白卓问道：“白兄，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嗯！”白卓点了点头，看向老者恭敬道：“老伯，我等贸然打扰实在抱歉，不过事关重大也只能叨扰了。您可知道，这和蛮牛来往的这些混蛋之中，可有和他结怨的人吗？” “结怨？”白卓的询问让老者愣住了，他紧皱着眉头，沉思起来：“好像有这么个人！” “什么？”宋无涯都跟着震惊了，白卓一声疾呼，面露喜悦，急切追问道：“那您可知道这人是谁吗？” “这个……”老者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老朽也不太确定，不过老朽曾偶然一次听到了蛮牛院中传来的争吵，听他们的言语之中所说，好像是为了一个女人吧。不过这个和蛮牛争吵的人，声音听起来好像在哪听过，但老朽当时也没有太过在意，就没听出那人是谁来。” 没想到，白卓的一个问题，给问到了关键的事情来，这和蛮牛争吵的人，竟然是因为一个女人。这和如今的这个案子不谋而合，可见这个和蛮牛争吵的人，极有可能就是杀了蛮牛和那个女子的家伙。 如此一来，原本他们猜测的那个女子，或许就是这个家伙养在那里的。 “多谢老伯，您所说的这些对我们实在是太有用处了，我们该问的也都问完了，就不打扰您了。”白卓也没有其他的问题了，起身向老者道谢。 见几人要走，那老者也跟着起身，“哎！我说你们几个，这茶都倒好了，喝了茶再走啊！” “不了不了，我们还有要紧的事情要去调查，这就告辞了。” 几人一边向外走着，一边向那老者告辞。 离开了老者的院子，白卓看着其他的几户人家向宋无涯问道：“无涯兄，这几户人家要不要也询问一番啊？” 听到这话，宋无涯摇摇头道：“我看就没有这个必要了，咱们还是和朱捕头汇合，然后去那个酒馆调查一下，看看蛮牛是否进场在那里买酒。” “好。”白卓点点头。 很快他们再来到蛮牛的院子，和朱捕头汇合，交代了朱龙一番之后，并未带着衙役，只有他们四人向着那酒馆而去。 “果然不远啊！”出了巷子，只是在街头这么一看，立刻就看到了那个所谓的飘香居。 这是一家酒家，门口挂着大红色的幡，很是醒目。 几人没有迟疑，直接就进入了酒家之中。 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眼看着就要到中午了，这酒馆内也已经来了三三两两的食客。 “几位客官，要吃点什么？本店各式小菜应有尽有，另外还有上等的美酒。”掌柜笑吟吟的跑到宋无涯几人的面前，客气的询问着。 这酒家并不大，里边也就摆了四五张桌子，墙角堆放着不少的酒坛子，无比巨大。 看着掌柜热情的笑容招待，宋无涯原本打算拒绝的，不过一看这世间也差不多了，立刻就招呼白卓和司徒雯小环坐下。 “掌柜的，你这里都有什么啊？”白卓坐下之后，立刻开口询问。 听到他这么一问，掌柜的离开开始报起了菜名。 不过就在他刚刚张嘴，宋无涯就打断了他：“行了白兄，也别这么麻烦了。” 说着宋无涯抬头看向掌柜：“掌柜的，你就看着给我们上吧。来两个荤的，再来两个素的。挑你们拿手的就是了。” “好了，几位客官还真是痛快啊！”掌柜的脸上带着笑容，毕竟客人可是会给他带来收入的，他倒也是会做生意，这刚刚点了菜，立刻就追问：“两位公子，来一壶本店自酿的美酒，保准让你们今天这一趟没白来。” “好，那就先上一壶酒吧。”宋无涯点头答应了下来。 掌柜高兴的喊着：“好嘞，您几位稍等。” 看着掌柜的进入后厨，不多时的功夫就出来了，这手里已经多了一个酒坛子。 宋无涯和白卓的目光瞬间凝聚在了这酒坛子之上，这酒坛子还真没让他们失望，和蛮牛院子里的那些酒坛子，可是一模一样。 “掌柜的，我问你件事情啊！”宋无涯看着掌柜的将酒坛子放在了桌子上，开封之后，压低了声音问道。 掌柜的不以为然，立刻回应：“公子请说。” “这昨日刚死的那蛮牛，可是时常来你这里喝酒吗？” 吃饭本就是一时兴起，他们来这里主要的目的还是为了调查蛮牛。 “蛮牛不在我这里喝酒。”让宋无涯没想到的是，这掌柜的竟然一开口就否认了这件事情。正当宋无涯觉得奇怪，想要继续追问的时候，这掌柜接着又道：“他呀，每次都是来我这里买了菜和酒，带回去吃喝的，从来都不在店里。这样也好，我还担心他喝醉了酒，在我们店里闹事呢，这样一来以后还哪会有客人来这里喝酒啊。” 一听这话，宋无涯才松了口气，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不过这酒馆掌柜口中所说，也实在是有些不同寻常：“嘶！还有这样的人啊！那掌柜的可知道这蛮牛为何不在你这里吃喝吗？难不成他怕你不成？” “嘿！公子，你这话可真是说笑了。这蛮牛天不怕地不怕，原本城里那些刺头谁见谁躲，可蛮牛不把他们放在眼里。我一个做点小买卖的生意人，那会让这样的人害怕呢。”掌柜的解释着：“我也曾经好奇，问过蛮牛一句。他只是说，言多必失，怕在我这里喝醉了酒胡言乱语，说了不该说的事情。” “不该说的事情？这家伙还能有什么秘密？不就是成天招摇撞骗吗？”白卓听着这话，不禁笑道。 掌柜的摇摇头：“这我可就不清楚了，他就这么一说，我也没敢多问。” “哦！原来如此，那你去忙吧。多照应着我们的饭菜啊！”宋无涯点点头，没有继续向掌柜询问什么。 掌柜的离开之后，白卓立刻好奇道：“无涯兄，你说这蛮牛还能有什么秘密？至于这么小心翼翼吗？” “这可未必，不过从这蛮牛的住所来看，他也不像是一个这般谨小慎微的人啊。但是这件事情奇怪就奇怪在，他不仅是这么说的，而且也是这么做的。难不成他还真有什么秘密不成？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的死是不是和这个也有关系？”宋无涯也感到万分的不解。 从那院中的酒坛子来看，这蛮牛从这里买酒，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如果说他真有什么秘密的话，那可就不得而知了。 很快饭菜就上来了，宋无涯他们在这里美美的吃了一顿，这一坛子酒也被他和白卓两人给喝了。 这酒确实是好喝，透着一股清香，度数并不高，两人喝了之后，依旧与平常无疑。 “掌柜的结账！” 白卓大声的喊了一句，掌柜的快步就走了过来。 瞧着掌柜的过来，宋无涯却张口又问了一个问题：“掌柜的，那蛮牛可在你这里赊账？” 第553章 蛮牛的秘密 “赊账？最近这几年不曾赊账，要说赊账那都是两年多前的事情了。”掌柜的摇头说着。 白卓掏出了银子，递给了那掌柜。 掌柜立刻就要找钱，却被宋无涯给拦住了。 “掌柜的，不用找了。你说这蛮牛两年多前在你这里喝酒还赊账？后来就不了？” “是啊！两年多前那个时候，他经常来这里。对了，当时他也不是带回去吃喝，就是在本店吃喝。可是就在两年前吧，也不知道突然怎么了，不仅算清了之前欠下的酒钱，而且也不在这里吃饭了。”掌柜的脸上，因为宋无涯不要他找钱而露出的喜色，在这个时候被疑惑代替了。 可见这事情他也觉得奇怪，只是却不知道因为什么。 宋无涯没有多问，离开了酒馆之后，他们便向着客栈的方向而去。 在路上，白卓依旧对这件事情好奇不已：“无涯兄，看来这蛮牛原本靠招摇撞骗，确实是不够他大吃大喝的。他的转折点就是在两年前，这家伙突然就有了钱，你说他是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他不是时常出城吗？会不会是做了杀人越货的事情啊？” 白卓这话算是给宋无涯提了个醒。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看来咱们还得让朱捕头费点心思，在城外寻找一下看是否能够找到尸体。” 白卓提醒的没错，也只有这样了来钱较快，而且比蛮牛他招摇撞骗来的更多。 跟在宋无涯身侧的司徒雯，也给他提了个醒。 “无涯，之前不是说这一段的河里有水鬼吗？你说，会不会就是蛮牛搞的鬼呢？” “水鬼？”宋无涯眉头微蹙：“把这事情给忘记了，这河道里经常有小船倾覆。倒并不是没有可能是因为人为的缘故，如果是有人故意劫船，然后营造出世水鬼所为的谣言来，也是极有可能的。” “是啊！不是说只有小船才会遇到水鬼吗？而大船好像从来都没事，或许就是因为他们人手太少，没办法向大船下手。”白卓也跟着说了一句。 说的一点都没错，这水鬼的事情还真是很有可能。 原本宋无涯是不想理会这水鬼的案子的，可是没想到在这个时候，竟然和蛮牛的案子联系在了一起。 想到这里，宋无涯当即道：“白兄，咱们暂且不回客栈了，现在立刻去找朱捕头，向他问一下这河道水鬼的事情。” “好。事不宜迟。”白卓拍手叫道。 他们再次来到蛮牛院子前的时候，朱龙等衙役也正好准备要离开这里。毕竟已经到了中午，也是他们该吃饭的时候了。 “宋大人，白大人，你们怎么又回来了？是发现什么了吗？”朱龙知道他们两人前往酒馆调查了，看到两人回来，便好奇的问了一句。 宋无涯点点头：“朱捕头，我们怀疑这蛮牛经常出城，和城外河道水鬼的事情有关系。不知道你可否和我们说一下，这城外河道水鬼的事情啊？” “这件事情和蛮牛有关？”朱龙吃惊不已，显然他想不到宋无涯会这么说。不过他看到宋无涯肯定的点头之后，立刻也不敢在犹豫，便说了起来：“这水鬼的事情，已经有两年多的时间了吧！而且遇到水鬼的船只，全都是小船，船上的货物和人员全都消失，不见踪影。而且这水鬼出没无常，有时是白天，有时是晚上。但这和蛮牛……” 朱龙说了这么多，看他脸上怀疑的神情，显然还是没能把这件事情和蛮牛扯上关系。 他的话突然中止，脸上满是疑惑。 “怎么？朱捕头觉得这和蛮牛没什么关系吗？”宋无涯看着朱龙问道。 朱龙点点头：“属下清楚的记得，这水鬼出现的时候，蛮牛是在城里的，不应该是他啊。就在半月前，这蛮牛也离开了城里，出去了三天，他回来之后第三天才出现的水鬼，应该和蛮牛没什么关系吧？” 看来朱龙并非是没有注意这一点，他很清楚蛮牛出城，以及水鬼出现的时间，这两者差了几天的时间，所以他觉得蛮牛不太可能。 听着这话，宋无涯眉头微蹙：“半个月前，出去三天，回来后第三天才出现水鬼。那以往的情况，是否也是和这一样呢？” 朱龙琢磨了一下，随即点头：“是差不多的。” “好的，我明白了。”宋无涯听了之后，点了点头，没有继续问下去。 许久之后，他这才从沉思中抬起头来，看了白卓一眼说道：“白兄，拿些银子出来。这几日办案怕是要让诸位弟兄多多辛苦了，犒赏犒赏大家吧。” “宋大人，这可万万使不得啊！我等身为衙役，这是分内之事，怎敢因此贪功呢？”朱龙听到这话之后，立刻摆手拒绝，不愿意接受。 不过宋无涯却执意要给他：“朱捕头，你以为本官这是贿赂你呢？这些银子拿着，让弟兄们吃几顿好的，要不然哪有力气干活啊？” “那……那就多谢宋大人了。”朱龙也只能勉为其难的接受了。 看着白花花的五十两银子，这些衙役一个个眼睛都直了。他们一年拿到的饷银，只怕也没有这么多。 众衙役立刻齐声向宋无涯和白卓道谢：“多谢宋大人和白大人厚爱。” “好了，跑了一上午了，都去吃饭吧，我们也回去了，下午还有事情要做呢，中午可不要喝酒啊，想要喝酒的话，就等到晚上好好再喝。”宋无涯生怕这些家伙得了好处，就胡吃海喝误了正事，交代了他们一句。 朱龙连忙答应，并与宋无涯几人一同离开了这里。 回客栈的路上，白卓很是肯定的说道：“无涯兄，别看着朱龙不相信，可他所说的这事情，只怕已经是板上钉钉了，这蛮牛绝对和水鬼是有关系的。即便当时他不在场，那也可能是因为他们做了案之后，两三天后才案发的。” 宋无涯也是这样的猜测，如白卓所说，这案子什么时候发现，和什么时候做的是没有关系的。毕竟看不到任何的人员以及尸体，这就让他们无法确定案发的时间。 “是啊！还有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这朱龙出去做了一件必要的事情之后，他便回到了城内，再由其他的人完成之后的事情。”宋无涯猜测着。 情况说不清楚，但是宋无涯坚信，这里边一定是有关系的。 “这水鬼，必定是几个水性极好的人。这里临近江河，会水的人想必不少。看这个样子，他们是将人杀了之后，然后藏匿起来，将货物钱财带走，只是留下了船只。”司徒雯也掺和了进来。“只是这两年多的时间，那些尸体都藏在了哪里呢？” “嗯，这个正是我所想的，只要找到这些尸体，应该就能发现更直接的线索了。”宋无涯点头赞同道。 死了一个混混，竟然牵扯出了另外一具女尸，也让他们看到了这两具尸体和凶手之间可能存在的关系。不仅仅是这样，竟然还牵扯出了一桩水鬼的案子来。 这可真是让他们感到吃惊了，没想到因为船夫惧怕水鬼，让他们意外留在了这里，遇到了这样令人吃惊的事情来。 回到了客栈后，宋无涯和白卓回到房间休息。虽然酒没有喝多，而且度数也不高，但闲的没事干，也只能在床上躺着了。 白卓刚刚躺下，立刻就问道：“无涯兄，你说这凶手和蛮牛争吵为了那个女人，之后就找机会杀了蛮牛。不过，在杀了蛮牛之前，他竟然先杀了那个女的。凶手和那个女人认识，而且有仇，不仅如此还毁了他的容貌。你说在什么情况下，一个男人会痛恨一个女人到这等地步？” “这还用问？那自然是这个女人让他做了绿毛龟。他之所以毁掉女尸的容貌，无非是想要掩盖其身份。这一点很简单，因为这个女子的身份，就足以证明凶手是谁了。”宋无涯毫不犹豫的说着。 “他这么忌惮，那必定是因为不少人都认识这个女子，那这个女子真的是青楼女子吗？”白卓依旧接着这个话题说着。 宋无涯没有再开口，他没有确定也没有否定。 女子的身份是个谜，究竟是不是青楼女子，他没办法确定，可能她并不是呢。 白卓一直等着宋无涯回答，见宋无涯不说话，又问道：“无涯兄，你说下午的时候，这调查青楼的衙役，是不是会传回消息？” “应该吧，毕竟这么个小地方，也不会有多少家青楼的，用不着怎么调查的。”宋无涯这才开口说了话。 转折点就在两年之前，调查这个女子的身份，或许也并没有那么的困难。除了青楼之外，那发现女尸的院子，究竟是谁的院子，也应该调查一下。 “那咱们下午要去干什么？去城外寻找那些水鬼藏尸的地方吗？”白卓询问起今天下午要去做的事情了。 这一点宋无涯还没有确定，不过眼下这情形，他们也没有其他的调查方向了。女尸被毁容，身份一时间难以调查清楚，想要抓到凶手绝非容易的事情。 第554章 蛮牛的院子 “寻找水鬼藏尸的地方，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如今还不确定他们是否已经将尸体处理，如果已经将尸体处理的话，那么我们又上哪里去找呢？这件事情暂且放一下，还是先搞清楚发现女尸的那处院子是谁的再说吧。”宋无涯摇了摇头，他不相信寻找水鬼藏匿的尸体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毕竟这无异于大海捞针。 白卓叹了口气道：“哎！查到了院子的主人，如果是那个凶手的话，事情就好办了。” “是啊！除此之外，还有另外一种可能，这院子很有可能就是蛮牛的。” “或许吧，走一步说一步吧。如今这凶手逃走，也不知道会不会直接离开了这里。”白卓有些担心的说着。 不过这一点宋无涯道并不担心，毕竟这凶手如果真的想要逃走的话，那他就没有必要浪费时间将女尸的面部毁容了。 “先休息一会，下午再说吧。”宋无涯说着闭上了眼睛，没有再去理会白卓。 午休的时间很快就结束了，宋无涯和白卓起身之后，立刻就前往县衙寻找朱捕头了。 当宋无涯说明自己的来意之后，朱捕头立刻便道：“宋大人，这间院子属下已经查过了，那是蛮牛两年前从别人手中租下来的。” “哦？是蛮牛租的？”宋无涯听到这话之后顿时吃了一惊，他倒不是因为朱龙想到了去调查这件事情，而是这个院子竟然还真是蛮牛租下来的。 “千真万确！”朱捕头很是确定的说道。 这样一来让宋无涯感觉到无比疑惑了，他眉头微蹙，琢磨起来。 “那既然这是蛮牛租下来的，那他为何不将那女子接入自己家中呢？”宋无涯依旧很奇怪这件事情。 原本他们就很是好奇，可是自从去过了蛮牛的家，这一点好像已经非常明确了。 不过在宋无涯看来，即便是再懒的人，想要在家中养一个女子，那他完全可以花钱找人帮他收拾一下屋子，那女人住进去之后，就用不着他去打理了。 可偏偏这蛮牛没有这么做，反倒是自己继续追着那个脏屋子，给女子另外租了一处院子。 听着宋无涯的疑惑，白卓提醒道：“无涯兄，你觉得那蛮牛会不会因为，害怕自己喝醉了酒胡言乱语，所以才没有将那女子接入自己家中，而是选择养在了外边，这样一来他时常过去寻欢，也用不着担心这个了。” “白兄，你说的很有道理。”宋无涯点头认可。 白卓这样的猜测，还是非常说得过去的。 但是宋无涯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毕竟他将一个女人藏在外边，那为何又扯出那个凶手来了呢？ 宋无涯稍加琢磨了之后说道：“莫非，这凶手和蛮牛一起装作水鬼劫船，没想到蛮牛不小心在这个女人的面前说漏了嘴，所以凶手才除去了那名女子和蛮牛？” 宋无涯的猜测，也让他们琢磨起来了，白卓很快就质疑道：“无涯兄，你之前不是说过了吗？这女子之所以被凶手毁容，那就是因为女子的身份能够证明凶手是谁。我看这凶手杀人，还是因为情杀，而不是其他原因。可能这女子是凶手非常亲密的人，是他的老婆也说不准呢！” 众人一头雾水之时，白卓竟然说出了这样的猜测来，领众人骇然。 “凶手的老婆？”宋无涯也吃了一惊，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白卓。 白卓点着头说出了自己心中猜测：“如果这女子就是凶手妻子的话，那被人认出来之后，立刻就能够查到他的头上去，即便到时候没办法确定这人就是凶手，也绝对会让人怀疑的。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也正好说明了蛮牛为什么将这个女子养在外边，而不是选择在自己的家里了。因为他如果将女子养在自己家中，那必定会让他的那帮狐朋狗友看到，这样一来事情可就不好收拾了。” “你是说，这女子是凶手的妻子，而这名女子选择离开了凶手，跟了蛮牛。蛮牛担心被他撞见，所以才将女子养在了他处。可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终于事情败露，所以凶手恼羞成怒之下，杀了那女子和蛮牛？”宋无涯明白了白卓的意思，他立刻就补充了一句。 白卓点着头，表示自己就是这样想的。 这下子，宋无涯再次陷入了沉思，因为他感觉白卓所说的这种可能不是没有，而且前后完全没有相互矛盾的地方，可信度还是极高的。 “白大人说得没错，极有这种可能啊！”朱龙也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 “是啊！试想，你个男子的妻子和他人通奸不说，竟然还被别人养了起来，这不是奇耻大辱吗？”白卓继续说着。 这话说得一点都没错，这样的事情绝对是无法忍受的。 宋无涯点了点头：“那这么说来，只要揭开这个女子的身份，那就必定能够找到凶手了。” 突然间，这原本困难的事情却一下子变得明朗起来，而且看起来还非常的简单。但是这事情说白了，却并没有那么简单，毕竟这女子被毁容，想要调查出他的身份，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虽然说这是大海捞针，可是在这小小的城里，只怕也不会那么困难的。 “朱捕头，立刻调查城里那些混混，看看他们是否有妻子，如果有的话妻子又在何处。”宋无涯想到此处，立刻向朱龙吩咐。 朱龙也明白宋无涯这是要干什么，不过他对于宋无涯这样的吩咐还是存在疑惑。 “宋大人，怎么偏偏要找那些混混啊？” “这朱龙在城内臭名远扬，平常百姓怎么可能会与他结交。而且我曾询问过他的邻居，听过他和一个人在自家院中争吵。愿意去蛮牛院中的人，必定就是平日里和他往来的那些混混。”宋无涯也没有多想，就向朱龙解释了一句。 朱龙点了点头，当即道：“是，属下这就去调查。” “对了。”看他着急着要走，宋无涯拦住了他：“城内青楼调查的如何了？是否有女子被人从青楼赎身过？” “来人！”朱龙并不知晓这件事情，他立刻大声的呼喊属下：“让你们去调查青楼，可有了结果吗？” “捕头，已经有结果了。城内共有两家妓院，确实有青楼女子被人赎身过。听说那青楼女子名叫春红，算得上是头牌，而且时间上就在两年之前，与宋大人让调查的时间相吻合。”那名衙役立刻禀报了这条消息。 这不得不说是一条振奋人心的好消息，众人听了之后，脸上全都露出了笑容。 “那她是被谁赎走的？”朱龙迫不及待的询问为那名叫做春红的青楼女子赎身的人。 “回禀大人，那老鸨说是蛮牛赎走的。”衙役立刻回答。 原本他们以为，这样一来就算是找到了那个凶手。可现在令他们没想到的是，为那名青楼女子赎身的人，竟然就是蛮牛。 这样一来，他们原先的猜测，立刻就被将了一军。 “不对！”白卓突然惊呼：“无涯兄，我看情况并没有这么简单。如果是蛮牛将那女子赎身的话，那他为何不将其接入家中呢？这不是又绕回了我们之前所疑惑的事情吗？这都已经两年多了，我看那老鸨未必能够记得住。又或者她已经猜到了为春红赎身的人就是凶手，所以不敢声张出去。” “对！白兄你说的没错。”宋无涯点头认同：“朱捕头，立刻按照我刚才所说去调查，或许我们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是，属下这就去办。”朱龙点头答应下来，立刻就向外走去。 看着他离开之后，白卓又说道：“无涯兄，我还有一件事情非常不解。” “白兄说就是了。”宋无涯听到白卓还有疑惑，立刻笑着说道。 不得不说，白卓如今面对案件，也能够抓着不少的细节从而进行推理。不少的时候，他都能够有重大的发现。俗话说得好，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白卓已经不再是原来的那个白卓了。 “这蛮牛如果掺和水鬼的事情，那他家中怎么没有半点财物啊？”白卓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不得不说，这确实是一个值得注意的问题，蛮牛的家中可谓是一贫如洗，竟然连一丁点银两都没有找到，这可有些太不寻常了。 “我注意到，这小城内有钱庄在，或许他将银子存入了钱庄也说不定呢。”宋无涯想象不到这蛮牛将银子藏在了什么地方，也只能这么一说了。 他们两人在这里说着话，一直都不曾露面的县令，此时从后堂跑了出来。 “两位大人大驾光临，下官有失远迎，恕罪恕罪！”县令高声的喊着，随后来到了两人面前，下跪向两人行礼。 看着县令脸上的神情，好像还是没有从昨日的事情中回过神来。 “县令大人，那栽赃我们两人的家伙，可招供了？”宋无涯没有理会县令的客套，而是直接询问起案子来。 第555章 事出蹊跷 “这家伙嘴硬的很，就是不承认他认识蛮牛。” 县令被宋无涯这么一问，立刻就露出一脸的无奈来，可见对于这件事情没有进展。 宋无涯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毕竟在他看来，这县令嘴上这么说，至于有没有去向那家伙询问，这还不一定呢。 “既然这样，那就先关着吧，日后再说。”宋无涯深吸了口气，向公堂内走去，他在外边站的够久了，这头顶上的太阳一直晒着，都感觉后背冒汗了。“县令大人可知道水鬼的事情？” “知道，知道，下官自然知道。”县令一口承认，没有丝毫的犹豫。 找了把椅子坐下后，宋无涯接着道：“那县令大人对这水鬼一事，可有什么看法吗？” “回禀大人，这水鬼的事情，只是众人传言，究竟是真是假，下官也难以判断。”县令摇头，“这水鬼的事情，无非是百姓在河道之中碰到了一些沉船而已，他们见沉船没有破损，却全都沉在水中，难以理解这等事情，便谣传说是水鬼。” 宋无涯听着他这么说，眉头立刻就皱起来了。 那县令看到宋无涯神情微变，话锋顿时一转：“不过，下官也并非对水鬼之事不重视，只是从未有人来衙门报案，而且除了沉船之外，也没有发现其他东西，不足以将其定案啊！” 虽然县令这话说出来让宋无涯很是不满意，但他说的也是不假，毕竟这案子总的有成立的条件才行啊，可是现在根本不具备。 宋无涯没有指责县令，而是语重心长道：“县令大人啊，为官一任造福一方。这本地出现了这等蹊跷的事情，身为县令，你可不能不替百姓考虑一下啊。不管这事情是不是百姓谣传，那也是有确凿的根据的，我看你还是着手调查一番的好。不管这事情如何，总得给百姓一个交代，也好让他们安心。如此一来，想必百姓必定会感激县令大人你的。” “宋大人教诲的是。”县令倒是有眼力见，立刻点头应是，也不反驳。 显然向县令说这件事情，完全是没有任何意义的，索性宋无涯也不再和他多说水鬼了。 “那蛮牛的尸体，以及另外一具女尸的验尸结果可出来了？”宋无涯将话题再次转到了蛮牛上去。 县令点头，立刻转身自公案上拿了几张信笺，递到了宋无涯的手中。 “哦？这么看来，这两具尸体的伤口一致，应该全都是出自那把剪刀。不仅如此，全身上下并没有其他的伤痕，完全就是一击毙命。县令大人对此可有什么看法吗？”宋无涯看过了验尸结果后，将其递给了白卓后，又向县令问道。 这县令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了，宋无涯这连番的询问，都快要让他有些招架不住了。 “这……下官也从未遇到过这样的情况，不敢妄断。不过，下官倒是觉得，这凶手怕不是寻常的百姓。杀了两个人，都能够一击毙命，只用了一把剪刀，或许这人是个杀手。” 虽然脸色不怎么好看，可是宋无涯的问话，县令也没办法不回答，所以只能说出了自己心中所想。 “县令大人说得没错，和我想到了一块。这凶手必定不是个凡人，想必即便不是杀手，也应该杀过不少人，知道怎么一击致命。”宋无涯点了点头，肯定了县令的猜测。 他这么一说，县令顿时大惊：“什么？宋大人是说，那凶手身上背着的不止这两条人命？” “是的。”宋无涯点头，这个时候，再说下去，这事情就不得不在说道那水鬼上去了。“县令大人可曾想过，这城外水鬼的事情。如果那些沉船是有人而为的话，那么船上的人去了哪里呢？” 宋无涯再次问出的问题，让县令脸色骤变，这额头上的冷汗已经冒了出来。 “被杀了！” 他支支吾吾的还说说了出来。 “没错。”宋无涯很是肯定，说到此处，他站起身来：“据朱捕头调查，这蛮牛平日里也不是在这城内造谣撞骗的，还有一部分时间是出了城外。不仅如此，蛮牛离开城之后，过几日回来后，就有水鬼的事情闹出，这其中恐怕是有所联系的。” 宋无涯索性将自己的判断全都说了出来，那县令听了这话，已经惊得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来了。 踱步走向外边，宋无涯头也不回道：“怎么？县令大人觉得这不太可能？还是你知道这水鬼是怎么回事？” “不不不！宋大人，下官可绝无知晓这件事情啊！下官只是吃惊，这蛮牛竟然能够干出这种事情来。” 宋无涯的语气可是一点都不含糊，这县令大人被他吓了一跳，连忙解释起来。 宋无涯没有再说什么，他与白卓已经走到了衙门口。 “宋大人，白大人，您二位这是？”县令见他们要离开，立刻询问。 宋无涯摇摇头：“没什么，出去转转，总不能整日待在这县衙里吧？即便我觉得不腻，只怕也会影响到县令大人办公的吧？” 说完这话，宋无涯和白卓已经出了衙门。 县令一脸错愕的站在原地，看着他们两人离开之后，重重的叹了口气，摇着头转身回到了县衙内。 大街上，宋无涯四处张望着，他看着这周遭，微微一笑道：“看来死了这蛮牛之后，这城里的百姓安定了不少啊。” “我看未必，不是说这城里的混混不少吗？怎么可能蛮牛死了，这城里就太平了呢？”白卓不以为然的说着。 “那倒也是，不过这些家伙或许也是在避风头吧。毕竟这蛮牛死得蹊跷，他们怕是也不知道这是不是有人故意冲着他们来的，心里害怕吧？” 虽然这么说，可宋无涯却并不这样认为，毕竟这些家伙绝非是这种胆小如鼠的人。 “嗯？什么味道！”白卓突然间用力嗅了嗅鼻子，皱着眉头向宋无涯问道。 这味道宋无涯自然也闻到了，笑道：“白兄，怎么你没吃过臭豆腐啊？” “臭豆腐？”白卓一愣之后，再次用力闻了几下，当即皱眉道：“这东西那么臭，有什么好吃的。” 看着白卓嫌弃的摆手，宋无涯却笑了。心中暗想：“说实话，还真没吃过这古代的臭豆腐呢，也不知道这原汁原味的臭豆腐是个什么味道。” 心里这么想着，宋无涯便闻着味道寻找。 “油炸水鬼，热腾腾的油炸水鬼啊！” 正寻找着，耳边突然传来了这么一声吆喝。 油炸水鬼，宋无涯微微一愣，随即就明白过来了。他立刻就向着那个声音而去，远远的就看到了不少人围在一起，显然这油炸水鬼就是在这里。 “老板，你这明明是油炸臭豆腐，怎么就成了油炸水鬼了？” 一名围过来的食客，探着身子往里边瞧了一眼，立刻就疑惑起来了。 那摊贩一边翻动着锅里的臭豆腐，一边解释道：“我说这位壮士，最近这河里闹水鬼，多少人被他给拦在了这里，难道你不想来几块解解气？” “说的也是，要不是这水鬼，老子现在都已经去了省城了。”那壮士被摊贩这么一说，顿时就气愤起来了，愤愤不平的说了一句后，一抬手：“得了，给我来上一碗，解解气。” 他这么一说，那摊贩立刻高兴的应道：“好嘞！诸位没吃的，赶紧来吃上一碗，吃了我这油炸水鬼，日后的生意必定是一帆风顺啊！” 这摊贩倒是会做生意，把这么一个油炸臭豆腐搞成油炸水鬼，一下子吸引来了不少的客人。 宋无涯立刻也喊了一声：“老板，给我来一碗。” “好嘞！”那摊贩应了一声，抬头向着宋无涯这边看了一眼，随即问道：“看公子这身打扮，可不像是行商的啊！公子是要去省城赶考吧？” “赶考？”宋无涯被摊贩这么一问给问住了。“怎么，这个时候科举？” “咦！公子不是要去赶考啊？皇上他老人家，特地开了恩科，不少学子都聚集到省城了。”那摊贩露出一脸疑惑，他没想到自己看走了眼。 宋无涯还真不知道这件事情，点了点头：“我们是游山玩水，正好路过此地。” “哎，一听公子这话，就知道公子保准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哥。”那摊贩立刻就称赞了宋无涯一句。 这让一旁的白卓都忍不住笑起来了。 “老板，这城外的水鬼，是真的还是假的啊？我怎么觉得这事情太玄了呢？”宋无涯闲着没事，就向这摊贩问了一句。 谁知道，那摊贩脸色骤变：“怎么不是真的？我可亲眼看到过呢！那好端端的一条船，行在河上，水里就突然钻出了四个水鬼，一下子就把船给掀翻了。那船上的人刚一落水，根本浮不上来，即便你会水那也是往下边沉，眨眼的功夫这河水就冒起了血，那些人沉下去之后，就再也不见踪影了！我可没有半句瞎说，我现在做梦都还能梦到那水鬼恐怖的面容呢！” 第556章 真有水鬼 “那水鬼长什么样子？” 摊贩一脸严肃的神情，将这件事情说出来，立刻就引起了周围所有人的好奇。 谁也想不到，这街头一个卖臭豆腐的人，竟然口口声声说自己见过真的水鬼。这种事情，实在是让人难以相信。 不等宋无涯询问，这周围的人已经迫不及待的齐声问了起来。原本就热闹的小摊周围，这下子更加的热闹了，有更多的人聚集了过来。 “还能什么样子？青面獠牙，披头散发！”摊贩摇摇头，淡然的说着。 说起这水鬼的模样来，他倒是表现的不如刚刚那边激动了。 只是这八个字来形容，实在是让人很难想象这水鬼究竟是什么模样。 毕竟自古以来，这八个字好像完全可以形容任何的鬼怪了。 但是，这让人更加的好奇了，既然这个摊贩真的见过这些水鬼，那他就没有去报官吗？ “那你就没有去报官吗？” 这话是白卓问出来的，也正好和宋无涯心中所疑惑的一样。 摊贩迟疑了一下，摇了摇头：“这报什么官啊？难不成我还敢和鬼作对吗？” 摊贩的回答，更是让人摸不着头脑了，白卓一脸错愕：“那你现在不正是和鬼作对吗？要不然你油炸臭豆腐好好的，怎么改成油炸水鬼了？” 白卓这一次算是把摊贩给问住了，但他说得是实话，毕竟他的油炸臭豆腐都变成油炸水鬼了，难道还觉得把水鬼这件事情报告官府算是和水鬼作对吗？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白卓见摊贩不说话，疑惑了一句。 这时候，摊贩才终于开口：“这鬼侍捉摸不定的东西，我即便是报告了官府，那官府老爷也肯定不会相信的。” 摊贩显然不愿意再说这件事情了，搪塞了一句之后，就再次开始吆喝起来了。 白卓看着这个情形，扭头看向身旁的宋无涯：“无涯兄，你说他这是什么逻辑啊？” 宋无涯摇摇头：“你又不是审犯人，何必这样咄咄相逼呢？咱们还是侧面的多了解一下这水鬼的事情为好。” “那水鬼把船掀翻了之后，那他们有没有再冒出来啊？”宋无涯说了白卓一句之后，立刻开口又询问。 那摊贩这次算是彻底不想多说了，宋无涯的话问出去之后，仿佛石沉大海一般，那摊贩一副完全没有听到的样子，不再搭理了。 看着这个情形，宋无涯也懒得再没事找事了，付过了钱拿了臭豆腐就直接离开了。 街头随便找了个僻静的地方，两人就蹲在那里，打开了油纸包着的臭豆腐吃了起来。 “无涯兄，还别说这臭豆腐味道还真是不错。”白卓试探着尝了一口，称赞起来。 原本他就嫌弃这臭豆腐的问道，现在不过是吃了一口，立马就有了改观。 不过，宋无涯可懒得和他在这里聊什么臭豆腐，他心里想的可全都是水鬼的事情。 “白兄，你注意到了吗？那摊贩说了，当时看到的水鬼是四个。”宋无涯将嘴里的臭豆腐吞下之后问道。 白卓点头：“是啊！而且个个还都是青苗獠牙呢！” “谁跟你说这个了。”宋无涯眉头一皱：“我说的是四个人！” “哦！知道，知道。”白卓点头应着的同时，嘴里还在吃着。 “如果这水鬼的团伙，只是这四个人的话！那么死了的蛮牛是一个，杀了蛮牛的那个凶手算一个，另外两个人呢？”宋无涯最关心的还是另外两个人。 他们四个人作案，如今大概可以猜测到的就是蛮牛一个人，其余的三个人都是没有任何的踪迹。那个杀了蛮牛的凶手，多少还算是一个线索，可另外两个人他们压根就没办法猜测，连一点念头都没有。 “这另外两个人，必定是和蛮牛关系密切的人啊！”白卓不假思索的说道。 这一点宋无涯自然清楚，可是现在他们完全不知道这两个人该是谁。不过，想要调查他们还是多少有点办法的，那就只能再找朱龙了，或许他能够猜测道一点什么。 现在朱龙已经按照宋无涯的吩咐，去城里调查那些混混的家庭情况了。或许很快这条线索就会有明确的答案了，另外对于另外两名水鬼的身份或许也会有些意料之外的线索呢。 如今可以确定的是，水鬼是由四个人组成的，而他们也是因为人数较少的缘故，所以才会选择对小船下手。 那些小船之上的人员，就此彻底消失不见，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这一点让人想不明白。 可以肯定的是，这些人必定已经死在了河水里，但是他们的尸体去了什么地方，这就不太清楚了。 两人很快就将臭豆腐吃光了，手里剩下的油纸找了个角落的垃圾堆一扔，就算是完事了。 现在已经是下午了，距离昨天傍晚案发，已经过去了不少时间了，可却没有任何新的进展。 白卓看着宋无涯愁眉苦思，当即提议道：“无涯兄，要不然咱们出城，去那出事儿的河道去看看，或许还能看到什么线索呢。” “也好，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事情可做，就去看看吧。”宋无涯也不知道接下来该干什么，索性就出去看看吧。 河道就是宋无涯他们来的那河道，距离浑城稍微有一些距离，不过这算不得什么。 今天天气还算是不错，用不着担心会下雨，两人直接前往了那一片河道。 对于这里，他们还是不怎么了解的，具体事情发生在什么地方，他们不是很清楚。之前在油炸臭豆腐摊位那里，因为白卓频繁的逼问，搞的那摊贩也不再多说什么了，要不然他们多少可以问问这里的情况。 “无涯兄，你看到了吗？东边靠近河道的地方，有一处村庄。”白卓抬手指着远处的一片村落说道。 那个地方位于浑城东边，而且也相对靠近河道，或许距离出事的河道不远。 “好了，咱们就去那边看看情况，或许那个村落的人知道不少。”宋无涯点点头对白卓说着，指了指远处的村楼，当先向那边走去。 白卓跟了上来：“或许刚刚那个卖油炸臭豆腐的人就是住在这里的。” 村落看起来并不大，房屋都是零零散散的分布着，宋无涯和白卓两人走进村落，却并没有见到多少人。 “你们找谁啊？” 正在村内游荡的两人，只顾着四处看着，却没有注意到一户人家的院内正坐着一位老妪。 那老妪注意到了两人，当即问了一句。 她这么一问，宋无涯和白卓才注意到了他。 “老奶奶，我们……是来问问这村子里是不是住着一位做臭豆腐的人啊？”宋无涯一下子被这老妪给问住了，他们来这里原本就不是找人的，不过是想来问问关于水鬼的事情。 老妪这么一问，宋无涯差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想起了之前他和白卓随口说起的那个卖臭豆腐的人，宋无涯就说了出来。 “哦！是有一个，他自己住在村东头，不在这里的。”老妪点点头，随后又摆着手说道。 他这么一说，宋无涯点头：“哦！那就好，看来没找错地方。” “那他现在在家吗？”宋无涯借着有问了一句。 “这我可不知道，这家伙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大部分时间应该是在家里的。”老妪没有确定的回答，但说明了那卖臭豆腐的情况。 听到这话之后，宋无涯和白卓两人走进了院子里。 “老奶奶，您听说这附近河道闹水鬼的事情吗？”宋无涯也不知道这村子里是不是还能找到其他人，索性就向这老妪询问了。 “听说了，哪能不听说啊？毕竟这水鬼的事情就在我们村子前边这条河里，人们早就闹闹哄哄的了，现在都没人敢独自靠近那河边了。”老妪说起这件事情皱起了眉头。 可见这件事情对他们的影响还是比较大的，老妪这样的神情就足以说明一切了。 听着这话，宋无涯点了点头：“那村子里的人有没有见过水鬼长什么样子的啊？” “见过自然是见过，哎，正好，那见过水鬼的人，就是你们要找的那个卖臭豆腐的马旺。”老妪琢磨了一下，才突然想起来。 一听这话，宋无涯和白卓顿时相视一眼：“哦？这么说，整个村子里只有他一个人见过那水鬼了？” “可不是嘛！也不知道这家伙怎么这么衰，偏偏看到了那东西。”老妪惋惜的说道。 显然看到鬼，这不是一件什么好事情，不仅只是老妪这样觉得，想必其他大部分的人也都是这样觉得。 问完了该问的事情之后，宋无涯没有再多做停留，立刻向老妪道谢：“谢谢老人家告诉我们马旺住在这里，我们两人就不打扰您了，这就去找他了。” 离开了老妪的院子，宋无涯和白卓皱眉相视一眼后，就向着村东的方向走去。 他们并非是真要去那马旺的家里，而是想要从东边出了村子，然后去那边的河道看看。 第557章 有问题 “无涯兄，看来那里就是卖臭豆腐那摊贩的家了。” 从东边走出了村子，两人一眼就看到了东边那户孤零零的人家。 “看来是的。住的还真是够远的。”宋无涯点点头调侃了一句。 “估计也不是这村里人排斥他，实在是因为他那臭豆腐太臭了，寻常人根本受不了。你闻到了吗？在这么远的地方，都好像能够闻到那股味道。”白卓皱着鼻子摇了摇头。 说的也是，宋无涯也好像能够闻到一股淡淡的臭味。 “咱们还是去那个河道看看吧。”宋无涯没有理会那里，而是转头看向南边的河道。 白卓好像并不着急着前往河道，注意力还是在那卖臭豆腐人的屋子上。 “无涯兄，你说那臭豆腐怎么会那么臭啊？该不会是用……用那什么做成的吧？”白卓说起这件事情，脸上神情顿时古怪起来，一幅几欲作呕的样子。 不用他说明白，宋无涯也知道白卓心里究竟是想到了什么。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恶心啊！咱们可是刚刚才吃过的。”宋无涯没好气的说着，白卓这么说，不是明显让他倒胃口嘛。 不过这事情宋无涯也说不准，他以前曾经听到过，不过那毕竟只是少数的黑心商人。更何况这臭豆腐的臭味主要来源，还是发酵，怎么可能用到那种东西。 “他现在不是在城里卖臭豆腐吗？咱们要不要进去瞧一瞧？”白卓露出一脸好奇的表情，突然怂恿宋无涯。 这倒是个不错的注意，这样一来，不管他们最终看到了什么，心里也算是踏实了。 宋无涯琢磨了一下，还是点头同意了。 “好，那咱们就过去看看，看看他这臭豆腐究竟是怎么做出来的，这样心里也有个底。”宋无涯说着就和白卓向着那个院子走去。 随着他们不断地靠近，这臭味也越是浓重了。 “这臭味也实在是太离谱了吧？这么浓郁！”白卓已经掩住了口鼻，可见难闻到了什么地步。 宋无涯也是如此，此刻不由的皱起了眉头。 这一阵臭味宋无涯不愿意多闻，可还是挡不住。 “我怎么感觉这臭味和刚刚咱们闻到的不一样呢？”白卓皱着眉头突然说道。 听到他这样说，宋无涯立刻问道：“你是说和摊贩那里？” “是啊！难道无涯兄你没有感觉出来吗？好像这里的更臭一点，而且也不像是刚刚臭豆腐散发出来的那股味道。”白卓皱着眉头说着。 刚刚宋无涯还在排斥着这股问道，根本没有特别的去辨别。现在被白卓这么一说，他辨别了一下，还真是感觉有些不对劲。 “是啊！这感觉还真是有些奇怪，好像是臭豆腐的那股味道里还混杂着其他的臭味。” “我也是这么觉得，但是这味道又不知道是什么。”白卓点头认同。 这味道说不上来，宋无涯感觉很奇怪的味道，但是他却不好分辨出来。 白卓看着宋无涯还在思索着这件事情，当即说道：“无涯兄，你也别想了，现在咱们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好，进去看看，反正那人还没有回来。”宋无涯现在也很好奇，这院子里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情况怎么会有这样的臭味传出来。 说要进入院内，两人就准备进去了。刚刚来到门口，宋无涯还没准备推开院门呢，就突然听到了里边传来了动静。 “不对，这院子里有人。”宋无涯听到了里边的动静之后，很快就听到了里边传来了有人说话的声音。 他立刻停手，并且对一旁的白卓说道。白卓竖起耳朵听了一会，高兴道：“无涯兄，看这个样子，刚刚咱们吃的那个臭豆腐，不是这个家伙的。” “不是这个家伙的？”宋无涯不明白白卓怎么这样确定。 白卓当即说道：“你没听到那个老婆婆说吗？这家伙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我看他不会有那么情况的。” “可那老婆婆也说过了，这村子里看到过水鬼的可是只有那个卖臭豆腐的人啊！这附近也没有其他的村子，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宋无涯可不相信白卓这话。 毕竟在他们来之前，那臭豆腐的可是说过了，他是亲眼看到那些水鬼的，怎么可能还有另外一个卖臭豆腐的人看到了水鬼呢？即便是无巧不成书，那这样的事情未免也太巧合了吧。 进入院子里的念头，宋无涯还是打消了。 “算了算了，咱们也别管这个了，还是去河边看看吧。” 毕竟院子里有人，这个时候他们进去，未必会遇到什么好事情的。毕竟从这院子里传出的这股臭味来看，这臭豆腐只怕另有玄奥，他们要是撞见了，只怕会惹出麻烦来。 白卓跟着宋无涯一同离开，但是他脸上的神情却更加的难看了，而且又是一副反胃的样子，干呕不已。 “行了吧，眼不见为净，你不乱想就没事的。”宋无涯安慰了他一句。 毕竟这种事情，也没有亲眼看到，没有必要这般的认真。 不过，他的话显然是没有任何的效果，白卓依旧是那副德行。索性宋无涯也懒得理会他了，直接来到了河边。 “这河水看起来还是很清澈的啊！” 来的时候是个阴天，宋无涯他们坐在船舱内，并没有留意河水。现在看来河水很是清澈，虽然不是清澈见底，但也不是浑浊的。 这让宋无涯奇怪起来，既然这里的河水这样的清澈，怎么在它旁边的这座县城叫做浑城呢？ 在岸边捡了一块石头起来，宋无涯直接扔入了河水中，激起了不小的水花来。 “河水不浅，不过藏尸河水之中，应该是不可能的了。”宋无涯伸手捞了一些河水，拿到鼻子前闻了闻，并没有闻到什么异常的味道。 白卓这个时候，也算是缓过神来了，他看着河水说道：“无涯兄，你看河对面。那里有山有水，而且看这个样子，也不是时常有人进去的，我看他们即便是藏尸也会藏在那个地方的。” 宋无涯点了点头，这一点他倒是不反对，毕竟尸体藏在水里的难度虽然不大，但是很容易暴露。但是藏在山林里就不一样了，找个地方掩藏了，那种人迹罕至的地方是很少会有人去的，也就很少会有人发现尸体了。 在这里也看不出个什么了，宋无涯起身沿着河边往回去的方向走着。 “你说这沉船，是四个人所为，那他们将得来的东西怎么处理呢？”宋无涯又换了个思路询问：“毕竟这穿上除了人之外，还有其他的东西，比如说一些货物，或者是一些银子以外的财物。” “那他们必定是想办法变卖了啊！”白卓想都不想说道。 “没错，就是这样！”宋无涯点头：“可他们是选择就地销赃，还是转移到了其他的地方？又或者是他们暂时将东西藏匿了起来？” 这样的可能性实在是太多了，宋无涯根本没办法确定出来。 白卓也是一样，被宋无涯这样问，他哪能做出判断，只能摇摇头作罢。 宋无涯此刻才感觉到，他们需要在城里闲逛一番，掌握一些其他的可能了。 “难道他们并没有分赃？而是所有的钱财还在一个地方，要不然我们为何没有找到蛮牛的财物呢？” 奇怪的事情还有很多没有解释呢，宋无涯也想不明白这些。 不管怎么说，他之前说过，城内有个钱庄，或许蛮牛的钱都存入了那个钱庄也说不定呢。 可偏偏说是钱庄，但是也没有找到蛮牛将钱存入钱庄的凭据。 如果蛮牛是真的将钱存入了钱庄，那就说明蛮牛必定会有大量的银两。可如今蛮牛已经死在了这里，那他即便是存钱进入，钱庄的老板会不会承认这一点呢？ 心里想着这些诸多的问题，宋无涯和白卓已经沿着河道走到了城门口的方向。 “无涯兄，你说那个卖臭豆腐的人，是怎么看到那些水鬼的？他好像说过是白天，既然是白天怎么没有其他人看到？偏偏只有他一个人看到了呢？你不觉得这也是很可疑的一件事情吗？” 这一路上都没有开口的白卓，临回来的时候，突然说了这样一句话。 宋无涯顿时一愣，扭头看着他说道：“你说的倒是没错，这事情确实是太巧了。毕竟水鬼出现也并非只有这么一次，而且白天的时候河道也绝非只有他一个人，那其他人怎么就没有看到呢？” 原本对于水鬼这件事情，宋无涯不相信那卖油炸臭豆腐的摊贩真的看到了，他之所以那么说，无非是为了吸引顾客买他的臭豆腐罢了。可是去了那个村落之后，从那老妪的口中得知，这件事情就得到了确认，可这样一来事情就变得更离奇了。 “我看咱们应该调查一下这个家伙，或许这家伙看到过水鬼，而且还知道这些水鬼的身份。”白卓此刻更加确定自己对那个油炸臭豆腐摊贩的怀疑了。 第558章 还真有古怪 “我看未必。”宋无涯对此有不同的看法。“如果他真的认识那些水鬼的话，你觉得他不选择报官，而且还在这大街上到处诉说，这不是更加的奇怪吗？” 说的也是，如果他真的是看到了那些水鬼，而且认识他们的话，他还不赶紧躲得远远的，或者是闭嘴的话，还能在这样的大庭广众之下到处诉说？这不是明摆着告诉那些水鬼，他知道他们的事情，等着让那些水鬼来灭他的口吗？ 事情绝对没有这样的可能，而且这卖油炸臭豆腐的摊贩，也绝对没有傻到这种程度。 综合这些可能性，所以宋无涯还是认为这个卖油炸臭豆腐的摊贩，最有可能的情况，还是他无意之中看到了那四个水鬼，但是却不知道这四个水鬼的真实身份。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四个水鬼还真是本事通天，他们竟然能够在水中将这些人全都灭口。 要知道常年在船上的人，即便船上多数是坐船的客人，那掌船的也绝对水性不错，可偏偏没有一个人从这些人的手中逃走，毕竟他们只有四个人，只要船上的人稍微多一些，他们竟然也没有放跑任何一个人。 但是，他们应该也考虑到了会有这样的可能性，所以他们才选择了带上面具。 那卖油炸臭豆腐的摊贩形容那四名水鬼的时候，说得可是青面獠牙，从这一点来推断，这四名水鬼，当时一定是带着鬼怪的面具，要不然他们的面容肯定会被别人看到的。 “无涯兄，我看咱们私底下还是应该再接触一下这个摊贩，或许他还知道更多的事情。毕竟之前是我那样的逼问他，他才打断了话题，说不准他原本还要说更多的内容呢！”白卓这个时候有些懊悔自己之前的态度了，要不然的话他们现在或许能够掌握更多关于水鬼的线索呢。 宋无涯只是点点头，没有表示什么。毕竟事情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说这个显然是有些晚了。 回到了城内，两人再次向着那卖油炸臭豆腐的摊贩走去，却发现这里已经没有人了，而那个卖摊贩也不见了踪影，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他们回来的时候选择了沿着河岸行走，并没有从原路返回，或许才没有碰到那个人的。 回到城里，时间还算尚早，没有找到那个摊贩，他们也并没有直接前往客栈，而是来到了县衙。 进入县衙之后，他们没有让门口的衙役去通知县令，而是询问了朱龙的消息。 “朱捕头可曾回来过？”宋无涯开口便问。 那门口的衙役立刻点头：“宋大人，朱捕头之前回来过，还询问您的下落呢。他说他有了新的发现，说是去了客栈也没有找到大人您，通知小的如果大人来到衙门，立刻就带大人前往城东。” “城东？”宋无涯听着一愣，疑惑道：“我记得那个死了的蛮牛好像就住在城东。” “大人真是好记性，那蛮牛确实是住在城东的。”衙役听到宋无涯这话，立刻恭维了一句。 这马屁可拍的不怎么好，宋无涯当即露出无奈的神情来，毕竟他们上午才刚刚去过蛮牛的家里。 他之所以这么说，无非是想要说，是不是蛮牛家那边有了什么新的发现。 “那是不是蛮牛的家中有了什么新的发现？”宋无涯没有理会这衙役的马屁，而是直接询问。 衙役想都不想就就点了头，但是很快这家伙又摇头：“不是，不是！朱捕头没说什么，只是让小的带大人您去城东找他。” 看样子这衙役是反应的快了点，并不是朱龙的家里发现了什么。 “好，那咱们过去看看。”宋无涯也懒得再多问了，这衙役分明是什么都不知道，还在这里浪费时间。 跟着这衙役直接来到了城东，宋无涯一路上看着，再次注意到了那个钱庄。这钱庄的门面不大，好像在这城里也就这么一家，不过开的地方倒是有些偏僻，从外边往里边瞧了一眼，也并没有发现什么客人。 “这钱庄看样子生意不怎么样啊！”宋无涯将视线从那个钱庄抽了回来，向前边带路的衙役问了一句。 衙役回过头来点头应道：“大人真是好眼力，这钱庄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平常人根本别想进去存钱。稍微有点钱的小老百姓，他们都不接待，也不知道靠什么赚钱呢。” 这古时候的钱庄和现代的银行可是不同的，在古代那钱庄收了钱，存入银两的储户可是要付给钱庄利息的。 “这也没有看到朱捕头啊！”白卓有些急切的说着。 宋无涯倒是不着急，毕竟这朱捕头出去调查线索，谁知道在哪里落脚。说是城东，城东这么大，谁知道在什么地方。 衙役听着白卓的话，微微一笑：“白大人，这朱捕头只是说城东，也没有准确的地方，咱们找一找就是了。” 宋无涯依旧注意着周围的环境，没走多远他就再次看到了之前去过的那个酒庄。 “这酒庄的客人多吗？”宋无涯看着那个酒庄又问了一句。 那衙役摇摇头：“这个小的可不知道了，小的平日里也不怎么喝酒，即便是喝酒也不买这么好的酒。” “哦？这地方的酒还是好酒啊？”宋无涯听到这话微微一愣，立刻又问。 “是啊！这可是好酒，独家酿造，这里的酒听说比起别人的要多了一股不一般的醇香味道。”衙役简单的介绍着。 他平日里不喝酒，对这个也竟然了解，不得不说这小地方到底是藏不住什么事情的。 朱龙被宋无涯派遣出去寻找线索，是找那些有妻室的混混，他既然说是有了发现，或许就是因为这个吧。 眼看着都走到城墙处了，再走下去可就要撞到墙了。 白卓再次有些按捺不住了，他不耐烦的问道：“这都走到头了，也没有找到朱捕头，你该不会是假传消息消遣我们的吧？” 一听他这话，衙役吓了一跳：“白大人，小的哪有这个胆子敢消遣两位大人啊，这确实是朱捕头这么说的。他在调查线索，也没有个指定的地方，小的也实在是没办法啊！” 衙役被白卓这一句话给吓了一跳，毕竟这身份地位摆在这里，他要是让白卓生气了，那显然后果不会很好的。 宋无涯赶忙拦住白卓：“白兄，稍安勿躁，这么大的一个小县城，想必朱捕头也去不了什么地方的。” “宋大人，白大人！” 宋无涯的话音刚刚落下，就听到有人在喊他们两人。 声音是从身后传来的，三人同时转身，就看到了朱捕头带着几名衙役冲着他们招了招手之后，向着这边走来。 三人立刻迎了上去。 看到两人之后，朱龙急切道：“两位大人，你们去了什么地方？让属下一顿好找啊！” “我们去了城外，看看河岸。”宋无涯解释了一句：“朱捕头这么着急着寻找我们，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 “确实是有要紧的事情，属下有所发现啊！”朱龙欣喜的说着：“我们调查了几名和蛮牛关系不错的混混，一开始并没有什么发现，不过直到我们到了朱三的家里，发现了不得了的事情。” “哦？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宋无涯很是欣喜，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发现。“是不是这朱三的老婆不见了？” “不是，这朱三还没有娶老婆。”朱龙摇头否认了宋无涯的猜测，“使我们在朱三的院子里，发现了大量的酒坛子。” “酒坛子？”白卓听着一愣：“该不会是和蛮牛家里一样的酒坛子吧？” “是啊，一模一样的酒坛子，院子里堆得满满当当的。”朱龙点头应着。 “好，我们过去看看，这朱三人可被控制了？”宋无涯点头，立刻示意朱龙向那朱三的家而去。 “朱三已经被我们控制了，他应该是昨天晚上喝了不少，现在还醉汹汹的呢。”朱龙带着宋无涯等人直奔朱三的家中。 路上了解了一下情况后，很快几人就来到了朱三的家里。 这朱三的院子和蛮牛确实是差不多，不过比起蛮牛来，这里课时干干净净的。这酒坛子也不是随意扔出来的，而是仅仅有条的摆放在院子里，非常的整齐。但是从这个数量来看，只怕这朱三喝得酒也不比那蛮牛的少。 “这家伙还真是能喝啊！瞧这个情形，和蛮牛是不相上下啊！”白卓看到这里，也忍不住笑着调侃了一句。 朱龙没有耽搁，直接进入了屋内。 进入屋里，立刻就能够问道一股子酒味，以及一股淡淡臭味。 但是这里和蛮牛那里比较起来，可谓是干净多了，一看这朱三就不是一个懒散的人。 “朱三，还不跪下见过两位大人？”朱龙进入屋内，立刻怒声呵斥还在床上躺着的朱三。 朱三听到他这话之后，立刻翻身而起，眨巴了几下眼睛，瞪着宋无涯和白卓看了许久，这才跪在了地上。 第559章 相同爱好 “两位大人，我朱三虽然平日里犯浑，可绝对没有做过什么作奸犯科的事情啊，你们可不能冤枉我啊！”朱三知道衙役们找上门来，绝对没有什么好事情，跪在地上向宋无涯和白卓求饶。 “行了，起来说话吧。”宋无涯看着朱三，点点头让他起来。 这屋子里干净，宋无涯和白卓也都找了个地方坐下了。 “谢谢大人，谢谢大人。”朱三起身，向宋无涯和白卓施礼道谢。他看到宋无涯和白卓坐下了之后，小声询问道：“两位大人，小的昨天喝了不少的酒，现在还晕晕乎乎的呢，能不能让小的也坐下。” 他这话一出口，宋无涯还没说什么呢，一旁的朱龙顿时一声历喝：“朱三，我看你真是不知道马王爷几只眼，大人让你起来就算对你客气了，你还想坐下！是不是找打？” 宋无涯连忙摆手：“行了朱捕头，让他坐下吧。” 朱三战战兢兢的点头，犹豫了一阵才坐在了床上。 宋无涯没有开口直接询问蛮牛的事情，而是打量了这房间一圈，笑着问道：“朱三，你家里就你自己？没有父母妻室？” “大人明鉴，小的原本不住在浑城，多年前家乡闹了饥荒，跟着父母亲逃荒这才来到了这里。可怜小的父母没能让小的尽孝，逃荒路上就的了瘟疫死了。小的命大，这才活到今天。所以家底子薄，没钱娶老婆。”朱三被宋无涯问起了往事，这眼泪都快出来了。 宋无涯点点头又道：“那你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啊，自幼没有了父母，只靠自己就在这浑城买了房子，还能够这般整日消遣，平日里不少赚钱啊！” 刚刚还要落泪的朱三，现在被宋无涯这么一说，冷汗冒出来了。 他这脸上的神情立刻慌张起来了，看着宋无涯锋利如刀一般的目光，不禁打了个哆嗦。 “大人，小的虽然这赚钱的手段有些令人不齿，可绝对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啊！” “你怎么总是辩解自己没做伤天害理的事情啊？莫非你是做贼心虚不成？”白卓可是有些听不下去了，冷冷的向朱三质问道。 朱三听着这话一愣，赶忙摇头摆手：“大人，您可千万不要误会，小的这不是怕大人您……” “怎么？是怕我们栽赃你不成？”宋无涯冷哼一声：“你有什么好让我们栽赃的？你觉得我们这样的身份，栽赃你一个小混混有什么意思？难不成我们还能从你的身上榨出几斤油来吗？” “没有，没有，小的可不敢这样想。”朱三赶忙否认。 宋无涯也懒得和他再浪费口水了，直接说道：“从你这喝酒的架势来看，只怕你和蛮牛的关系不一般吧？” “这……”朱三直接就犹豫了，他偷偷的瞧了瞧宋无涯和白卓脸上的表情之后，这才说道：“也说不上关系不一般。大人您也知道，我们这一类人在城里也结交不了什么朋友。那句俗话怎么说得来着？” 说道这里，朱三皱着眉头琢磨了起来。 看他这个费劲的样子，白卓只能提醒他了。 “人以群分，物以类聚。” “没错，没错，大人说得极是。所以我们平日里也多少有些来往。可要说关系不一般，那也说不上。毕竟我们只是偶尔在一起喝喝酒，平时在一起想想怎么弄点钱，其他的关系就没有了。” 从这朱三的说得话来看，他到算是对宋无涯他们坦诚，毕竟这些话也并不藏着掖着，算是把他们干的那些肮脏的事情全都说出来了。 “那你们平时一起喝酒的话，都在什么地方啊？”宋无涯听着这话，立刻问了一句。 “青楼，那肯定是在青楼了。您是不知道蛮牛那家伙，我们这些人可没有他那么恶心。家里臭烘烘的，我们要不是碍于他面子，根本不愿意去他的家里。而让他来我们家里，那就更不愿意了。不知道您有没有去过他家里，那臭味都快比得上那卖臭豆腐的了。”朱三说道这里，还露出一脸嫌弃的样子来。 他这话里，倒是说起了另外一个让宋无涯和白卓关注的事情了。 “你们还认识卖臭豆腐的？”宋无涯也没有明确的指出城外那人，而是随口询问了一句。 朱三的反应很大，头立刻摇了起来：“不认识，小的这不是随口一说嘛，就是比喻蛮牛家里那股味道。” 宋无涯点点头，没有继续询问这臭豆腐的事情，而是又说起了蛮牛：“那昨日你有没有和蛮牛见过面？” “昨天？昨天可没有。”朱三直接回答，没有丝毫回忆的样子。他这话说完之后，脸色骤变：“大人，那蛮牛可不是我杀的啊！” “嗯？看来你已经知道蛮牛死了的事情啊？”宋无涯看着朱三，露出一脸诡异的笑容来。 朱三听着一愣，急忙解释：“知道，昨天就知道了。” “那看样子，你和蛮牛的感情不错啊，听说蛮牛死了，竟然喝了这么多酒，直到这个时候，还没有醒酒。”宋无涯看这朱三，一定是没有和他们完全坦白，这里边还藏着什么事情，没有说出来呢。 宋无涯的问话，让朱三的脸色变得惊慌起来。 一时间，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宋无涯这样的问题了。 就这样，宋无涯一直盯着朱三的眼睛，看着他，等着他在说些什么。 可朱三竟然没有再有其他的反应，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好像完全愣住了的样子。任何一个人看到他这个样子，都知道他心里一定在纠结着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宋无涯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这朱三再说什么，这个时候他也懒得再逼问朱三了。 “行了，你和蛮牛的关系好坏，也影响不了什么，你用不着这么害怕。” 宋无涯的话让朱三松了口气，他依旧没有回答刚才那个问题。 “你经常和蛮牛出入青楼吗？”宋无涯接着询问朱三。 朱三摇摇头：“只是偶尔，毕竟我们年纪也不小了，又没有老婆，这总是会想那事情的。所以忍不住的时候，就会结伴去一趟。但是也不频繁，一个月也就那么两三次，毕竟我们也没有那么多的钱。” “哦？这蛮牛还要跟着你一起去青楼啊？我们怎么了解到，那蛮牛金屋藏娇，在城南租了个院子，养了个女人在里边啊？”宋无涯旁敲侧击的将问题带到了那个女人的身上去。 朱三听着这话，顿时就愣住了，他脸上的表情反应非常的正常。 “什么？蛮牛还在别处养了个女人？我怎么没听他说起过呢？”朱三听到这件事情之后，表现的非常的吃惊，看他这个样子，好像是真的不知道这件事情。 “你不知道这件事情？”宋无涯再次确认的问了一句。 朱三摇头：“大人，我是真的不知道，没听蛮牛说起过啊。” “那看来你们的关系也不怎么样啊，这女子被蛮牛养起来，可是已经有不少时间了，你们就没有听他说起过？”宋无涯再一次的向朱三询问。 朱三还是摇头：“他怎么会有钱养女人的啊？要是真有的话，那他还跟我去青楼干什么啊？” 朱三被宋无涯的话给问住了，他自己都觉得这件事情不可思议。 宋无涯点点头：“看来你是真的不知道这件事情了。你们这些人里边，谁和蛮牛关系最好？” “这个可说不好，我们这样的人，常年都是在算计别人，哪有不防着别人的心眼儿啊，应该没有说得上是关系好的。”朱三摇头，他不觉得他们这些人是真正交心的朋友。 这样的说法也算是情理之中，是说得过去的。 “哦？那蛮牛经常回去谁的家里？”宋无涯换了个方向确认这件事情。 朱三再次琢磨，但是很快就摇头：“这个小的还真是不知道。” 问话到了这里，可谓是一问三不住了，这朱三也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了，还是不愿意在多说下去了。 看着这个情形，白卓皱眉看向宋无涯，向宋无涯示意了个眼神。 宋无涯微微颌首，但他还是不想这么快完事：“那你应该知道，你认识的这些人里边，谁是成了亲的？” “成亲的？”朱三又是一愣：“大人你问这个干什么？你觉得有谁会愿意把自家的闺女嫁给我们这样的人啊？不过大人您可放心，虽然小的们犯浑，可也不敢做强抢民女这样事情出来的。” 也不知道这朱三是怎么想的，他大概是以为宋无涯之所以询问这些事情，是怀疑他们做了强抢民女的事情了。 这个时候，宋无涯是真的没有什么可问的了。他点点头，不再和朱三说什么，而是扭头看向朱龙道：“朱捕头，你带着搜查一下他的家，之后就可以去做其他的事情了。” “是大人，属下明白。”朱龙立刻点头。 朱三交给了朱龙之后，宋无涯和白卓自然离开了这里，来到了街头，两人向着客栈的方向走去，这路上再次路过了那家飘香居。 第560章 相似之处 “掌柜的！” 飘香居内这个时候，可是没几个人，宋无涯和白卓进去之后，只看到擦拭桌子的掌柜。 “咦，两位公子看着好面熟啊！”那掌柜的听到喊声，抬头看向门口，盯着宋无涯和白卓的脸庞，疑惑了一句。 “可不面熟吗？昨天我们刚在这里吃过饭。”宋无涯微微一笑，就直接走了进去。 “两位公子，现在弄点吃的？”还不到饭店，掌柜试探着询问着宋无涯和白卓的来意。 宋无涯立刻摇头：“不必了，我们过来不是吃饭的，是想问掌柜几句话。” “哦？又是问话，该不会还是要问那蛮牛的吧？”这时候掌柜算是把昨天的事情想起来了。 “不是问蛮牛，是问另外一个人。” “另外一个人？”掌柜的疑惑了，看着宋无涯凝眉思索了一下后道：“那公子问吧。” “朱三时常来你这里喝酒吗？”宋无涯点头后直接询问。 掌柜的立刻摇头：“说来也巧了，这朱三和蛮牛是一路货色，而且这两个人还全都只是从我这里买酒，从来不在我这里喝酒。” “哦？还有这样的巧事？”宋无涯知道可能就是这样的结果，佯装着吃惊的样子说道。 掌柜的乐了，他将宋无涯和白卓上下打量了一番之后笑道：“两位公子究竟是什么身份啊？怎么偏偏好奇这两个人啊？你们该不会是官府的吧？” “掌柜的，这你就不用多问了。你可知道这朱三不在你这里喝酒的原因是什么吗？”宋无涯可不想回复这掌柜的询问，他指向知道自己想问的答案。 掌柜的点点头，看样子他心里已经确定宋无涯他们应该是官府的人了。 “这个我可是没问，这朱三可比不上蛮牛，这家伙凶狠的厉害，我可不敢招惹他。” 看着掌柜脸上的神情，这话绝非像是开玩笑的。 但是他说朱三比蛮牛还要凶狠，这可让宋无涯和白卓有些错愕了。毕竟他们才刚刚见过这个朱三，可那朱三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凶狠的人啊。 离开了酒馆，白卓满脸疑惑的看着宋无涯：“无涯兄，你觉得那个朱三是个凶狠的家伙吗？” “怎么看都不像。”宋无涯将自己心中的看法说了出来。 显然他们两人的看法是一样的，可这个酒馆掌柜却说这朱三是个凶狠的家伙。对于朱三，他们两人看到的不过是第一印象而已，而这个酒馆掌柜可是生在这里的人，想必对朱三了解的更多。 “无涯兄，你说这蛮牛在外边养了个女人，这朱三竟然不知道，会不会是这小子在撒谎啊？”白卓很纳闷这件事情。 要知道，那个女子住在那院中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这么久的时间里，朱三竟然完全不知晓，这说出来实在是让人觉得有些稀奇。 “两种可能。一这蛮牛的保密工作做得确实是不错，这样也侧面的说明了我之前的猜测，或许这个女子就是他所认识的某人之中的妻室，所以才如此的。第二就是这朱三并未将真话说出来，他之所以不想和蛮牛扯上关系，或许就是因为蛮牛的死，他不想牵扯其中。”宋无涯做了简单的两个推测。 这两个推测，基本可以说明存在的一些情况了。 蛮牛的突然死亡，凶手究竟是为了什么杀了蛮牛，这个暂时还没有定论。毕竟情杀或者是其他原因，都很难说的清楚。 而这个朱三知晓了蛮牛的死，但是他的表现并不是特别的正常，可以说是有一点反常吧。 “我看这朱三一定是知道什么，只是不愿意和我们说明罢了。”白卓看似非常肯定这一点，他紧皱着眉头，看着宋无涯又道：“你说，这朱三家院子里的那些酒坛子和蛮牛家中的那些酒坛子有没有联系啊？这两个人全都是嗜酒的人，而且他们全都不在酒馆喝酒，全都是在自己的家中。这朱三在家里喝酒的缘故，会不会和蛮牛是一样的，害怕一不小心喝醉了之后，说了什么。” “很有这个可能。” 这两人的习惯可谓是一般无二，要说这背后的原因，也实在是很难不让人联系在一起。毕竟之前那酒馆老板可是亲口说过，这蛮牛不在他那里喝酒的缘故，就是害怕喝多了之后，胡言乱语。 “说起来，这两人还经常一起出入青楼。”宋无涯点点头认同白卓的话之后，又说了另外一件事情。 对于他说的这一点，白卓却摇头指证：“无涯兄，你可记错了，这朱三可没说他们经常出入青楼，每月不过是两三此而已。” “嗯，是这么说的。”宋无涯不禁翻了个白眼，自己不过是随便说的，这白卓何必和他较这个真儿呢？ 白卓之所以和宋无涯较真儿，那是因为他后边还有话要说呢。 “无涯兄，这么说来，这朱三大部分的时间，也都是在家中的。你说他们这两人怎么会这么的神秘？” 看着再次紧皱起眉头的白卓，宋无涯叹了口气：“白兄，你是想说，这朱三和蛮牛一样，也是那四个水鬼之中的一人吧？” “没错，我就是这么想的。”白卓可是一点都不含糊。 这一点宋无涯也想到了，毕竟这朱三和蛮牛实在是有很多相似的地方。但是光凭这一点来确认，显然证据还有些不足。 “城外的四个水鬼，如果其中的两人正是这蛮牛和朱三的话，那么第三个人就是凶手，可是这第四个人会是谁呢？”宋无涯看着白卓，反问了他一句。 白卓迟疑起来，他低着头看着脚下，紧皱的眉头已经扭成了一团。这可不是一个好推测的问题，毕竟凭空想象来确定方向，还是很难的。 “那个卖臭豆腐的摊贩！”突然间，白卓抬起头看着宋无涯坚定的说道。 这个答案让宋无涯都为之一振，但是很快他却笑起来了。 “白兄，咱们果然还是想到一块去了。”宋无涯微微一笑着，因为白卓所说的正是他心中所想的。“先前朱三说话的时候，可是无意间提起了这个卖臭豆腐的。虽然当时他说自己不过是个比喻，可这个解释实在是说不过去。” “是啊，我也是头一次听说有人用卖臭豆腐的来和别人的屋子对比的。如果是我的话，当时要说也绝对会说是茅坑之类的，哪会用什么臭豆腐啊。”白卓也跟着笑了起来。 白卓说得一点没错，正是这一点让宋无涯对这个卖臭豆腐的有了怀疑。 而且，不仅如此，他还猜想这朱三一定是去过那卖臭豆腐的家中，要不然怎么会有这样的比喻。 如此一来，那卖油炸臭豆腐口中的四个水鬼，此刻则就完全的凑齐了。 “还记得咱们在那卖臭豆腐的院子外闻到的那股子臭味吗？”宋无涯向白卓问道。 白卓听着一愣，立刻反应道：“莫非，无涯兄你是怀疑，那臭味之中还掩盖了尸臭味？”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宋无涯点头。 之前他们在那院子外边，闻着那古怪的味道之中，还混杂着其他的臭味，可毕竟臭豆腐的味道实在是浓郁，他一时间也难以辨认出来。如今想清楚了这一点之后，他反倒是怀疑这个可能性了。 白卓很赞同这个说法，毕竟那个臭味实在是太古怪了。 “无涯兄，那现在咱们是不是该收网了？先去查一查这卖臭豆腐的家伙，家里是不是藏了尸体。”白卓再次表现出了他那急切的性格来。 对此，宋无涯却并不着急，他摇摇头道：“用不着这么着急。这都这么长时间了，想必尸体已经有不少，你还担心他们会将所有的尸体转移出去啊？即便是转移了出去，那留下的线索他们是不可能完全抹去的。即便是他们一把火将院子烧了。” 见宋无涯并不着急着去搜查那卖臭豆腐的院子，白卓甚是心急。 “无涯兄，眼看着这都要见真章了，你还等什么时候啊？” “白兄，难道你忘记了吗？咱们在蛮牛的家里可是发现了一张纸条的，那上边分明写了一个日期。” “四月初八？” “没错，今天是初六，后天就是初八。到时候咱们完全可以来个人赃俱获，抓他们一个现行，到时候可是会省去不少的工序呢。” “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咱们就耐心的等待几天吧。” 白卓最终还是妥协了，毕竟宋无涯说得没错。 虽然事情好像看起来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可是正要让这些人认罪的话，就必须要有直接的证据。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这一点，那到时候或许会让其中几人逃脱法网。 回到了客栈后，宋无涯看着时间也差不多了，招呼白卓在楼下，自己上了二楼。 来到二楼的房间，宋无涯却发现，司徒雯和小环两人竟然不在房间里。 “小二哥，与我们一同的两位小姐什么时候出去的？”快步来到楼下，宋无涯立刻向店小二急切的询问。 第561章 有人监视 “什么？无涯兄，司徒小姐和小环不见了？” 刚要了茶水的白卓，见宋无涯急匆匆的跑下来，这手中正在倒茶的茶壶脱手摔在了桌子上，猛然起身惊慌道。 宋无涯点头，目光凝聚在店小二的身上。 店小二支支吾吾道：“这个小的还真是没有留意到。” 司徒雯和小环两人竟然也不事先说一声就离开了客栈，这让宋无涯心里一下子着急起来了。 来的时候就已经交代过她们了，这陌生的地方，她们两个弱女子还是不要到处走动的好。 “白兄，你在这里等着，我出去找找看。”宋无涯从未有过这样的担心和着急，交代了白卓一句，就往客栈外跑去。 白卓也都愣住了，赶忙就跟着往外边追。他正要张口和宋无涯说，要一起去的时候。 这跑在前边的宋无涯，突然就这么站在了门口。 白卓一愣，抬头向外看了一眼，却看到司徒雯和小环两人刚好出现在了门口。 “司徒小姐，小环。你们两个可算是回来了，真是急死我们了。你瞧瞧，无涯兄这一回来没看到你们，立刻就要跑着出去找了。” 站在门口的宋无涯自然是看到了司徒雯和小环，要不然他也不会就这样站在门口了。 不过他却没有说什么，这就显得有些尴尬了，白卓赶忙接了一句。 听着这话，司徒雯微微抬头，先是看了宋无涯一眼，这才说道：“哦，我们就是出去走走。” 不管怎么说，她们回来了，宋无涯也就心安了。当即松了口气，上前拉着司徒雯的手道：“真是一点都不知道给我省心，到处乱跑。” “看你也不像是担心我的样子啊！” 原本司徒雯还以为宋无涯多么担心他呢，还想着宋无涯会说些贴心的话呢，没想到一开口就是责备。 司徒雯可不乐意了，略显委屈的顶了一句。 这话可让宋无涯哑口无言了，他顿时道：“我哪里不像是担心你的样子了？我从楼上跑下来直接就跑出去找你们，这还不叫担心啊？” 他的这番解释，好像是没什么用处，司徒雯撅了噘嘴：“我渴了。” “好好好，我给你倒水。”宋无涯是彻底被打败了，也不知道平日里对他百依百顺的司徒雯这是怎么了，突然耍起了大小姐脾气，好在他也不是爱钻牛角尖的人，当即服了软，拉着司徒雯进去准备给他倒水。 “还是我来吧。”白卓看着两人这话说得有点不对付，当即笑着说了一句，转身回到了桌子前。 司徒雯一甩手，挣脱开宋无涯，没好气说道：“就许你们一声招呼不打，连中午都不回来吃饭，还不许我和小环出去透透气啊！你当我们是什么，像那蛮牛养在院子里的宠物啊！” “雯儿，你这突然发什么脾气啊，我有这么想过吗？这地方这么乱，我这不是怕你出什么意外嘛！” 两人一下子互换了，原本该责怪司徒雯的宋无涯，此刻反倒是被司徒雯一句句的责怪起来了。 “还不是你先冲着我发脾气的？”司徒雯怪怨的说着。 已经倒好了茶水的白卓，看着两人这一言一语的样子，可是羡慕的不得了，目光扭转看向了小环，却正好四目相对，小环脸颊微微一红，害羞的扭过头去。这一幕落在白卓的心里，也是让他满心欢喜。 “好好好，是我不对，是我不该对你乱发脾气的。”宋无涯可是明白一个道理的，和女人讲道理那是说不通的，而且和女人吵架，那完全是自找没趣，要想解决矛盾，只能他自己服软。 “哼！这还差不多，这次就放过你吧。”司徒雯调皮的笑着，抬手拍了拍宋无涯的脸颊笑着说道。 宋无涯很是无奈，他看着司徒雯坐下之后，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你们都坐啊，站着不累吗？”司徒雯见宋无涯几人还在她身旁站着，并没有坐下，当即好奇的说了一句。 她这么一说，三人这才坐下。 “无涯，你知道我和小环今天为什么出去了吗？”司徒雯见宋无涯坐下之后，立刻就问道。 一听这话，感情之前司徒雯所说的只是气话，她们可不是出去玩，而是有事情。 宋无涯心里好奇，立刻问道：“哦？这么说你们是发现了什么事情，所以才溜出去的？” “什么叫溜出去啊，说得这么难听，我们可是去跟踪人了。”司徒雯没好气的白了宋无涯一眼，压低了声音说道。 她这话一出口，宋无涯和白卓两人的脸色骤变。 如果只是出去玩的话那还好，可要是出去跟踪人，那可是相当危险的。 “雯儿，这可不是你第一次干这种傻事了，你知道吗？以后可千万不能这么做了。”宋无涯立刻就担心了一句。 司徒雯点了点头：“行了，能有什么危险，这大街上那么多人，他们还能把我们怎么样？你知道吗？今天我发现有人在打探我们，看样子是盯着咱们呢。或许，这些人或许就是无量教的人呢！” “无量教！” 这下子，宋无涯和白卓全都愣住了。 出了南头县之后，他们一路上倒是平静，好不容易来到这里，竟然遇到了这样的案子。原本在南头县他们就没有和无量教交手，现在反倒是出现了无量教的眼线。 这让宋无涯很难理解，他皱着眉头疑惑道：“这么一个小地方，难道无量教也会看中这里？” 他觉得很奇怪，毕竟无量教可不是随便什么地方都会占有的。这个小县城显然并没有什么值得他们动手的地方。要说这里有钱，那绝对不见得，要说这里能够占到什么利益，那也说不上来。 可这个时候突然冒出来了几个人盯着他们，这确实是让人难以理解。 “雯儿，你确定那些人是冲着咱们来的？”宋无涯还是不相信这一点，怀疑的看着她。 司徒雯好像很确定这一点，他非常肯定的点头道：“是啊！我和小环可是亲眼所见，他们打听的就是你们。” “哦？那他们看到你们两个了吗？”宋无涯见司徒雯说得这么肯定，问道。 司徒雯摇摇头：“自然是没看到了吧，要是看到我们的话，我们还怎么跟踪他们。” 这就让宋无涯觉得更加奇怪了，他实在是想不明白，无量教的人是这样做事的。 一旁的白卓，也很是怀疑：“无涯兄，你说这些人会不会和无量教没有关系，是另外的人在盯着咱们？” “另外的人？还会有什么人？”虽然宋无涯不太确定这事情和无量教有关，但真要是说起其他的可能性来，还真是想不到。 “比如说，那四个水鬼。咱们调查他们，他们必定心中担心被揭穿，或许他们就是想要对我们动手了。”白卓的话很是吓人，一句话就让一旁的司徒雯和小环脸色煞白。 这样的情形，宋无涯可没想过。他眉头一紧：“这个应该不至于吧？” 但是白卓这么说，也并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他眉头一紧，扭头看向司徒雯：“雯儿，打听咱们消息的是几个人啊？” “两个人。”司徒雯很肯定的说道。 可如果是两个人的话，事情就更古怪了。 “四个水鬼，死了一个，还有一个喝得醉汹汹的。从时间上来判断，另外一个或许正在街头卖东西，那个凶手未必会露面。实在是有些不太可能啊！” 宋无涯很快推翻了白卓刚刚的想法，他觉得这事情和水鬼应该是没有太大关系的。 此时此刻，宋无涯脑子里有些混乱了，这突然冒出来打听他们的人，身份是个谜，但是总的来说，还是无量教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或许真的是无量教，他们可能没有对这个小县城下手，但是在其他的地方有他们的势力，他们或许只是来探明咱们的去向的。”宋无涯看着一脸不安的司徒雯和小环，中肯的说了一句，算是安慰她们两人了。 不管怎么说，这突然出现的情况，宋无涯他们可不能置之不理，这些人的身份是必须要搞清楚的。 “无涯兄，我看咱们得抓紧时间了。真要是等到四月初八的话，难免会有些夜长梦多，不如咱们早些下手，好让这件事情有个了断。”白卓提醒着宋无涯。 反正他们现在已经经过了推理，事情是否如他们所想的那样，很容易验证的。 白卓的话让宋无涯再次陷入了沉思，但最终他还是否定了这个想法。 “白兄，我看这件事情不能够操之过急，万一咱们想错了呢？那样的话不是打草惊蛇了吗？到时候这些水鬼不出动，只怕我们就很难再有抓到他们的机会了。”宋无涯摇着头否定了这个想法。 他们两人的对话，引起了司徒雯和小环两人的好奇。 “无涯，你们有了发现？知道杀了蛮牛的凶手是谁了吗？那四个水鬼又是怎么回事啊？” 司徒雯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出来，可见她急切的想要知道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刚刚所说的内容。 第562章 死在监牢 宋无涯听着都是一愣，这么多问题，他都差点没记下来。 “凶手还没有找到，不过我和白兄发现，这蛮牛被杀的案子，或许和城外河道传言闹水鬼的事情有一定的关系。”宋无涯稍微停顿了一下，回答了司徒雯的问题。 司徒雯听后，脸上神情也是极其紧张：“这么说来，这水鬼的事情，还真是有人为非作歹，不是以讹传讹了？” “这事情千真万确，这可是不少人看到的事情。虽然没有发现尸体，以及其他的东西。但是船是确确实实的看到的。这船虽然是寻常之物，可要做一条船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不可能有人闲着无聊，把船让在水里的。” 水鬼的事情是千真万确的，这一点宋无涯很确定。 在这之前，宋无涯曾经了解过。这河道里发现的船只，全都被水浸泡，而且这些船只虽然都是小船，但是大小并不相同，而且其建造的时间，新旧的程度也全都是不一样的，绝非是出自一个人之手，一定是从各个地方来的。 司徒雯重重的点了点头：“原本我还以为这事情或许是不可信的传言呢，没想到竟然是真的。这么说来是有四个人装扮成了水鬼，然后做了杀人越货的勾当？” “嗯，事情就是如此。”宋无涯再次确认这件事情。 外边眼看着已经天黑了，小二的饭菜也送了上来。四人围坐在桌子前，看着周围越来越多的食客，赶紧吃了饭菜。 一夜相安无事，宋无涯心里的担心也并没有出现，那些追查他们的神秘人，也依旧不明身份。 一大早，宋无涯和白卓随便吃了一些东西之后，便再次来到了县衙内。 门口的衙役们还在打着哈气，显然这么早起来，对他们来说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两位大人早。” 宋无涯和白卓的突然出现，令门口的这些衙役突然打了个激灵，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冲着他们点点头，宋无涯也没有说什么，直接向着县衙内走去。 进入了县衙，县令已经端坐在里边了，不过他脸上那犯困的模样，却非常的明显。 “县令大人，这么早就来了啊！当真是勤勉啊！” 进入公堂内，宋无涯打了声招呼之后，这县令才发觉堂下站着的两个人。 “两位大人看样子起的比本官还要早啊！”县令立刻情形过来，拱手施礼迎了下来。 宋无涯和白卓突然的来访，令县令心中多少有些不安。 这么一大早的来到衙门，县令心里也很清楚，绝对是有要紧的事情的。 他这一句客套的话说出来之后，宋无涯和白卓可是没有搭理他。这让县令的脸色很是难看，踌躇了一下又道：“两位大人这般早来到县衙，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吩咐吗？” “没什么吩咐，只是想过来看看那个刚被抓进来的家伙。”宋无涯懒散的说着，也并没有找地方坐下，显然他没工夫在这里耗着，要立刻去找那个家伙。 县令点点头：“好，大人是要亲自审问他吗？” “审问倒说不上，只是想要问他几句话而已。”宋无涯可不是来审问那家伙的，那家伙估计也不会配合的，他不过是想要侧面的验证一些问题罢了。 “不知两位大人可曾用过早饭？”县令听了宋无涯这么说之后，并不着急着带他们前往大牢，而是客气的询问起了两人早饭的事情来。 原本对他就没有什么好印象的宋无涯，此刻看着县令这幅油腔滑调的样子，心里就更加的不痛快了。 “自然是吃过了。”白卓见宋无涯没有开口，不耐烦的说道。 那县令脸色一紧，不好意思的搓着手：“不瞒两位大人，下官起的虽早，这早饭却还没有用过。” “这样啊，那县令大人先吃饭吧。让朱捕头带我们去就可以了。”宋无涯可没工夫在这里等他吃早饭，扭头就向外边走去。 他这一走，那县令突然着急了。 “两位大人且慢，下官可不是这个意思，绝无轻慢大人的意思。下官这就带着两位大人前往大牢。” 县令急匆匆的跑到了两人的面前，躬身示意，请两人先行。 也不知道这家伙是怎么想的，他这样的表现，让宋无涯心里觉得有些诡异，毕竟这实在是太反常了。要知道他们刚来的时候，就让这县令大人很是难堪。 从他当时的表情就不难看出，这县令对宋无涯和白卓两人还是比较忌惮的，而且也因为一开始的事情，让他很是懊悔，给宋无涯和白卓两人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可偏偏在这个时候，明知道宋无涯和白卓的意思，竟然还这般的推诿，也不知道是何用意。 “两位大人早，县令大人早。” 刚走下公堂，便迎面撞见了朱龙。朱龙躬身向三人施礼问好。 瞧见朱龙，宋无涯立刻说道：“朱捕头，你也跟着一起来吧。” “大人您这是？”朱龙还不清楚他们这是要去干什么呢。 “去大牢。”宋无涯简单的回答了一句，没有再多说什么。 朱龙依旧表现的很疑惑，他的目光看向了县令，询问道：“县令大人，属下……” 他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县令便不耐烦道：“宋大人让你跟着，你就跟着，难不成你还想抗命不成？” “属下不敢。”原本朱龙是想要向县令确认一下，毕竟县令才是他的直接上司，可谁知道碰了一鼻子的灰。 出了县衙正门后，往西边一绕，穿过几条小巷，一直到了现成的北边，这才看到了大牢。 监牢并不大，门口也没有人守着，几人进去之后，这才看到了几名狱卒正趴在里边的桌子上睡着，竟然连牢门都不关闭。 县令的脸色立刻就沉了下来。 “都给本官起来！” 县令怒声的呵斥之中，那几名狱卒根本不为所动，依旧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 瞧着这一幕，县令极其的尴尬，快步就来到了那些狱卒身前。 走进了这才闻到，这周围还散发着一阵阵的酒气。 “该死的混蛋，还不赶紧起来！”县令是真的发了火，抬起一脚就踹翻了桌子。 趴在桌子上的几名狱卒，毫无防备之下摔在了地上，直到这时他们才惊醒过来，莫爬起来就抄出家伙大声嚷嚷。 “谁！是谁擅闯牢狱重地！” 看着这情形，宋无涯和白卓才算是松了口气。刚才他们两人甚至以为这些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的狱卒，已经全都死了呢。 原本就被这些家伙丢尽了面子的县令，此刻更是气急败坏，都已经语无伦次了。 “混账，你们几个……该死的东西，你们在干什么！” 县令指着那几名狱卒，手指不住的颤抖着，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宋大人，白大人，下官看管不利，请两位大人降罪。” 县令已经顾不上再指责这几名还没有彻底醒酒的狱卒了，噗通一声跪在了宋无涯和白卓的面前，磕头哭求起来。 那几名狱卒眼见着县太爷跪在了地上，哪里还敢犹豫，跟着也跪了下来。 他们不曾见过宋无涯和白卓，可看着县令的模样，这心里也该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 “行了县令大人，用不着这般。”宋无涯深吸了口气，一脸恼怒道：“本官来此，不是来替你收拾这些狱卒的。怎么处理他们，那是你自己的事情，现在带我去见那个家伙。” 这样的情形，宋无涯也不是第一次见到了。他也懒得理会这些，天底下那么多的事情，只怕他也不是什么都能管得了的。 县令见宋无涯没有责怪他的意思，这才慌忙起身，转身又向那几名狱卒呵斥：“还不赶紧带着大人前往韩冰的牢房？” 那几名狱卒慌张起身，顾不上收拾眼前，一股脑的就往牢房内跑去。 县令面色尴尬，向宋无涯做了个请的手势，这才一同前往牢房之中。 “不好了，不好了，大人！” 还没有往前走出两步，这里边就传来了一声惊叫。 刚刚进去的几名狱卒，全都跑了出来。 “出了什么事情？” 县令的脸色骤变，慌张询问。 “死了！” “谁死了？” “那韩冰死了！” “什么！” 这一瞬间，宋无涯都感觉自己脑袋大了。这个诓骗自己和白卓的家伙，被他怀疑和蛮牛有关，所以暂且看押在了牢狱之内，可谁能想得到，就这样一个人竟然死在了牢房之内。 这可真是怪事一桩，宋无涯顾不上搭理县令，当先就往里边走去。 在前边转了个弯之后，顺着牢房内好事的几名囚犯的目光，很快就找到了出事的牢房。 一具尸体倒在地上，嘴角还流淌着一些不知名的液体，双目圆睁的样子很是骇人。 “立刻打开牢房！” 韩冰这个模样，显然那些狱卒，还未来得及打开牢房，就已经发现他死了。 宋无涯的一声吩咐之下，狱卒哆哆嗦嗦的找了半天钥匙，这才将牢门打开，走了进去。 第563章 蹊跷之极 韩冰仰面躺在地上，圆睁的双目直视着屋顶。涣散的瞳孔早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光泽，嘴角流淌着口水一般的粘液，而他的下身也一并湿透了。 “看来是中毒而亡！”宋无涯从这些直观的情形判断出了韩冰的死因。 他目光扫了一眼那韩冰的下身，随即起身看向了牢房内的其他地方。 牢房内的摆设很是简单，除了一张桌子和两根条凳之外，就是一个禁桶了。除此之外，其他的地方就剩下一堆杂乱的稻草了。 牢房内除了这档子事情，几名喝了酒的狱卒，此刻已经全都清醒了，一个个战战兢兢，如临大难一般的站在宋无涯身后等待发落。 “死者是在昨天晚上中毒而亡的，你们几个不想对本官解释一番这是怎么回事吗？”宋无涯看完了牢房内的情况，抬步向着禁桶走去，同时冷冰冰的向那几名狱卒询问。 这几名狱卒一个个都快要被吓破胆子了，毕竟在牢房内死人，如果不是罪犯畏罪自杀，那可就不是什么小事情的。 几名狱卒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一个个面面相觑，却没有一个人当先开口大的。 望着空空如也的就禁桶，宋无涯冷哼一声转头回来：“从昨日上午开始，死者进入这里，开始说起。” 他们几个也很清楚，这事情显然是逃脱不掉的。可是这几个家伙谁也不想自找麻烦，他们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宋无涯的耐心是有限的，尤其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 “好了，不说也罢。全都拉出去砍了。” 一瞬间，在场之人无不口中倒抽凉气。那几名衙役差点就下了尿了裤子，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哭了起来。 “宋大人，这样的责罚是不是太过了一些啊？”县令听到宋无涯这么说，也是吓了一跳，当即出面替这几名狱卒求情。“他们也不过是玩忽职守，这韩冰的死也绝非他们所为，就这样要了他们的命，未免也……” “未免也太不近人情了吗？”宋无涯冷冷的打断了县令的话。“本官不管这韩冰的死是谁的错，也不管他们是不是玩忽职守。本官乃是堂堂钦差，他们几个面对本官的询问竟然默不做声，分明是不把本官放在眼里。不把本官这个钦差放在眼里，那就是不把圣上放在眼里，你说他们该死不该死？” “这……”县令一时语塞，完全没想到宋无涯会这么说。话被逼到了这个份上，县令还能怎么说，叹了口气皱眉摇头低声道：“该死！” “拖出去，砍了！”宋无涯愤怒的一声历喝再次响彻在这不大的牢狱之中。 那几名衙役此刻才终于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惧，其中一人双腿一哆嗦，这尿就出来了。 朱龙看着宋无涯，眉头一紧，紧跟着厉声道：“你们几个，还在这里哭什么？钦差大人问你们话，你们还不回答？” 朱龙此刻这么一提醒，那几名衙役这时候也不看别人说不说了，全都抢着要说明昨天开始的事情。 “大人，那韩冰被小的关入牢房之内，一直在牢房内没有出去过啊！” “是啊，大人，千真万确，我们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死的。” …… 原本宋无涯也只是发火，还不至于真要杀了这些人。 “哼！现在都着急了？本官看来，你们什么都不是，就是找死。”听着他们的话，宋无涯冷冷的说着：“哼！那寒冰昨日进来之后，中午吃了什么喝了什么，晚上吃了什么喝了什么，有没有人前来探望过他们？” “昨天我们就给了他半碗水，两个馒头。” 一名狱卒抢着说着，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另一人就拦住了他的话。 “没有人来探望他们。” “那你们深夜之后，为何不将狱门关闭？”宋无涯再次发问。 “小的们昨夜喝了酒，害怕今日前来换班的兄弟开不了门，所以索性就没有关。” 这几名衙役，你一言我一语的算是把昨天的经过给说了个大概。 但显然这样的描述，实在是看不出什么来，而且这其中漏洞百出。他们几个昨夜喝醉，今早他们进来的时候，要不是县令将桌子掀翻，只怕还叫不醒他们呢。可想而知，昨天晚上要是有人进入这里，那显然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宋无涯没有在开口询问，他来到那张桌子前，低下头仔细的查看起来。 不多时，他走出牢门，看向其他牢房内的犯人。 “你们有没有看到过，昨天晚上的事情？可否有人见过昨天有人进入牢房，来看过这韩冰的？” 宋无涯大声的向这些囚犯询问道。 白卓听着这话，在一旁提醒道：“无涯兄，你问这些人，你觉得可信吗？” “我知道。”白卓刚刚提醒完，就有人开了口。 宋无涯看向那个人，微微一笑道：“行，说说看吧。你若说得是真话，本官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 让这些人开口，没有条件，只怕是不行的。 那人一听这话就是一愣，但随即嘿嘿笑着问道：“大人，您能给什么好处啊？是不是把我放出去啊？” “放出去你就别想了，你还不如想想一顿吃喝更好一些。”宋无涯可不会因为这样的事情而把将其释放作为条件的。 宋无涯所说，才是真真切切的事情，可不想这家伙压根不买账，嘿嘿一乐，猛地摇头：“那可不行！” 看着他这个样子，宋无涯也懒得理会他了，抬头看了看其他人大声问道：“你们其他人有知道的吗？” 可没有一个人回应，好像除了这个就家伙之外，别人就一点都不知道了。 即便如此，宋无涯也不会向这人妥协的，他直接向外走去，头也不回的向那几名还没有缓过劲儿来的狱卒说道：“拖出去狠狠打一顿。” 扔下这么一句话，宋无涯直接向外而去。这下子刚刚还嘿嘿嘿乐着的那家伙，顿时傻眼了。 周遭其他的囚犯顿时哈哈大笑。 偷鸡不成蚀把米，那家伙耷拉着脸，看着宋无涯远去，顿时急了：“大人，我说我说，你别打我，我什么也不要了，我告诉你就是了。” 直到他说出这话之后，宋无涯这才扭头回来：“行，那你说说看吧。” “行。”那家伙露出一脸委屈，原本想用这事情敲宋无涯的竹杠，没想到差点挨了打。“昨天深夜，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反正应该是很晚了吧。我被一泡尿给憋醒，刚睁开眼睛就听到了一阵脚步声响起，不多时就借着外边的月光看到了一身穿黑袍的家伙从外边走了进去。” “完了？”宋无涯看那囚犯的话说到了这里停顿下来，问了一句。 “嗯，完了。”那囚犯点点头。 白卓顿时翻了白眼，当即向狱卒说道：“拖出去打。” 一听这话，那囚犯差点没哭出来。好在宋无涯一抬手道：“慢着，那黑袍人在里边待了多久才离开的？” “这个……好像是一炷香的时间吧？”囚犯不确定这个，很是疑惑：“当时我也没听到打更的声音，而且也迷迷糊糊的不太确定。我只听见好像他们在低声说着什么，然后就是吃喝的声音了。” “这么说来，昨天晚上是有人来这里看过韩冰的了。”宋无涯听了这话之后，点点头说着，他再抬头看着那囚犯又问道：“那黑袍人身高如何？和我比较呢？” 宋无涯来到牢房门前站着，那囚犯往后退了几步，回到了墙角的地方躺下来看了那么几眼摇摇头：“没有大人您高，好像是矮您半个头。” 宋无涯点点头，转身看向旁边的人，扫了一圈之后，走向那县令身旁道：“那这么说来，应该是县令这个身高了？” “大人玩笑了。”县令面色一凝，略显尴尬的往后一躲。 那囚犯点点头，宋无涯也没有再说什么。他回头看着那几名狱卒道：“出去买些酒菜过来，好好招待他一顿，不许对他动手。”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那囚犯突然听到宋无涯这样的吩咐，顿时喜出望外，跪在地上磕头感谢。 出了大牢之后，朱龙已经安排人将尸体送往停尸房，等待仵作检验尸体。 而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则是在县令的陪同下继续向着前边走着。 县令自从进入大牢之后，就一直的不自在，这个时候出了牢房，也是一样的神情模样。 看着他这个样子，宋无涯摆摆手道：“县令大人不必陪着我们两人了，你不是还没有吃早饭吗？现在可你去好好吃上一顿了。” “这……”县令还真是不知道该走还是该留。 白卓跟着说道：“县令大人，让你去你就去吧，再不去的话这眼看就要正午了。” “好好好，下官告退。”县令连忙点头，施礼之后转身离去。 两人看着县令离去之后，白卓回头看了一眼正招呼人抬着尸体出来的朱龙，向宋无涯问道：“无涯兄，你怎么不留着这县令询问一番？毕竟这人死在牢房之内，可是非常蹊跷啊！” 第564章 谁杀了韩冰 正如白卓所言，韩冰的死实在是太过蹊跷了。毕竟这韩冰并非是穷凶极恶之徒，所犯的案子也并非是什么重大案件，罪不至死。不过是诓骗宋无涯和白卓这两位钦差的钱财而已，而且还没有得逞。 即便如此，可这韩冰也没有其他的同伙，也不至于杀人灭口吧？ 韩冰的死可谓是让宋无涯和白卓两人满头雾水，这样的一个人，没有理由遭到别人的灭口啊。 “两位大人，还有什么吩咐吗？” 朱龙见宋无涯和白卓站在监牢前不远处，而县令却不见了踪影，当即上前询问情况。 “朱捕头，仵作验过了尸体之后，立刻向我们禀报。”宋无涯看向朱龙说了一句。 这韩冰的死，他们还是很在意的。 朱龙点头之后，宋无涯紧接着又道：“昨日搜查那朱三的家里，可有什么发现吗？” “属下也正要向大人禀报此事。”朱龙点头。 一听他么说，宋无涯便知道，昨天一定是有了什么发现。 朱龙立即开口：“昨日在那朱三的家中，我们也发现了一张纸条，其上也写着四月初八的日子。也就是明日。” “哦？看来这朱三和蛮牛还真是关系不一般啊！”宋无涯听后点头。 朱龙没有再说其他的事情，显然昨天除了这个之外，并没有发现其他的线索。 见朱龙不再说话，宋无涯也没有继续追问，冲着他点头示意了一下之后，便让他离开了。 朱龙离开之后，白卓立刻迫不及待的说道：“无涯兄，你说这个朱龙可靠不可靠？” “嗯？这话是什么意思？”宋无涯听着为之一愣。 毕竟这几日来，他们可都是靠着这个朱龙来办案的，可是现在白卓竟然说出了这样一句话来。 这话听着感觉很有问题啊，宋无涯完全猜测不出来，白卓究竟为什么要怀疑朱龙。 “无涯兄，你难道不曾注意吗？这朱捕头和那个朱三可全都姓朱啊！这么小的一个地方，难保他们不会是亲戚啊！”白卓意味深长的说道。 他这个见解好像大有深意，可宋无涯却感觉很是好笑。 虽然觉得很好笑，但是白卓这话却未必没有道理。确实，浑城这个地方实在是太小了，而偏偏让他们在这里遇到了两个同样姓朱的人，将他们联系在一起，还真不是没有可能。 这朱捕头和朱三的年纪上来看，两人相差不多，说是兄弟的话那也是不为过的。 但宋无涯却并不觉得这两人的面容上，有什么相似的地方。 “白兄，如果你不放心的话，那咱们之后打听打听就是了。”宋无涯也没有直接抹灭白卓的热情，便顺着他的话说道。 白卓点点头，便没有继续和这件事情较真，他将问题又转回到了监狱之中。 “无涯兄，你说这死了的韩冰，会不会就是那四个水鬼之中的人啊？”白卓对事情的怀疑，可是一个接一个的。 “怎么讲？”宋无涯之前也考虑过这个问题，毕竟他实在是想不到这韩冰有什么理由会畏罪自杀或者是被人灭口，如果和城外水鬼的事情牵扯到一块的话，那么就有了理由。 白卓对这件事情的怀疑，显然也没有经过特别详细的考虑。此刻他深吸了口气，向前走去，同时组织了一下自己脑海中的想法。 “那深夜来访的黑袍人，他的目的是灭口韩冰。如果非要让我给这件事情说出一个合理的解释的话，那么也只有城外水鬼的案子了。除此之外，这韩冰实在是没有任何的理由畏罪自杀，或者是遭到他人灭口。可想而知，这韩冰应该是牵扯到了某件事情之中，而且这件事情很快就要暴露了。之所以选择灭掉韩冰，那可能是因为韩冰知道的太多了。我想韩冰可能是个聪明的家伙，他选择进入监牢，或许就是为了避开这件事情的风头。” 这一番说辞出自白卓的口中，他的想法基本上和宋无涯是相差无几的。 “蛮牛的死，让韩冰猜测到了凶手是谁，但是他没办法对付凶手，所以他趁机进入监牢，想以此逃过一劫。” 不管怎么说，白卓的这一番推理还算是够细致的，基本上是说明了一切。 但是宋无涯听来，却还是觉得纰漏太多。 “白兄，这也未必。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接下来还会有其他人死的？可是那明天又该如何解释呢？”宋无涯见白卓说罢，立刻提出了自己的质疑。 白卓当即摆手，显然他已经考虑到了这一点。 “无涯兄，只怕是明日他们不会动手了。显然他们的内部已经分裂，而且在背后的主谋已经想要彻底清洗这些人了，到时候只怕该死的都死了之后，事情就不了了之了。”白卓不以为意的说着。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也是说得通的。明天便是四月初八，水鬼会不会再次浮现出来，显然还有待确认。但是如果之前判断的那几名水鬼死了两人的话，那么水鬼肯定不会再出现了。 不过是短短两天的时间，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白卓说完了之后，宋无涯也没有闲着，他说起了自己在监牢内的发现。 “白兄，这韩冰的死，显然不是别人强迫。”宋无涯当先开口。 他这么一说，白卓便疑惑了。 “无涯兄，你是说那是他自愿死的？畏罪自杀？” “不，事情恐怕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这韩冰怕是被人骗了。”宋无涯通过现场发现的一些情况，推理道：“韩冰是在凌晨之后身亡的，当时那些狱卒应该也才刚刚喝醉。韩冰死后失禁，足以说明他生前一定是喝了不少的水。而昨天夜里，黑袍人出现之后，那囚犯说过他听到了吃喝的声音，可见当时这韩冰应该是和那个黑袍人在一起吃喝。至于这个过程究竟有多久，那谁也说不清楚。” “那这么说来，黑袍人和韩冰一起吃喝，而黑袍人没什么事情，反倒是韩冰死在了监牢内？”白卓越听越觉得诧异了。 “没错，咱们去的时候，监牢的门还上着锁，可见这黑袍人离开的时候是从容不迫的走掉的，要不然的话他哪里顾得上将那锁再上好呢？”宋无涯继续着自己的推理：“不仅如此，我还发现，禁桶之内也没有污秽之物，可见这韩冰死前没有过排泄。可既然这样，那他死后失禁，只怕是因为生前喝了大量的酒，或者是水。” “那黑袍人来到监牢，还带了不少的酒？”白卓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宋无涯问道。 毕竟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一个杀人的凶手，来杀人的时候竟然还带了大量的酒，这实在是让人无法想象。 可宋无涯认真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不是开玩笑。 这下子白卓忍不住笑了：“无涯兄，那你总得给个说法吧？你说谁来杀人，会带那么多的酒啊？” “这很难说，毕竟这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啊！”这些是宋无涯的猜测，他怎么会给出白卓一个说法，他摇摇头笑着又道：“而且这个韩冰也是个嗜酒如命的人，要不然那黑袍人怎么会让他在短时间内喝了那么多的酒呢？” “无涯兄，你这些推论，总的有点证据吧？”白卓依旧觉得宋无涯这话不太靠谱，毕竟说起来实在是令人难以想象。 之所以这么推断，也绝非是因为韩冰的失禁，宋无涯还有其他的发现来验证这一点。 “牢房内的桌子上还有很多未干水渍，酒气非常浓郁。试想如果酒水不多的话，还怎么会被洒在桌子上呢？而且从上边留下的其他痕迹来看，黑袍人除了带来了酒水之外，还带了其他的吃食。这一点是可以确认的，而且存在大量的酒水，也是可以确定的。” “那韩冰就安安心心的喝掉了这些酒水？难道他不害怕有毒吗？”白卓再次提出疑问。 这一点宋无涯也在考虑，他也有些怀疑这里，毕竟这一点感觉有些说不通。 他想到了两种可能：“有可能那黑袍人和韩冰一起喝了不少，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这韩冰看到来人，并没有丝毫的防备，也就是说他心里清楚，眼前这个人肯定是单纯来给自己送吃喝的，而不是来杀他的。” 听了这两个推测之后，白卓点着头思衬起来，很快他就有了想法。 “无涯兄，我看还是第二种可能性比较大。如果韩冰面对的是他所害怕的人，那他不管怎么样也都会有所防备的。” “没错，这么说来，这杀了韩冰的黑袍人，并没有让韩冰忌惮。也可以说，韩冰心里所认定的那个杀了蛮牛的人，并不是这个黑袍人！”宋无涯紧接着白卓的话继续推论着。 白卓点头，但是他很快却又摇头，露出一脸的疑惑。 许久许久，白卓这才又皱着眉头开口道：“可这样的话，那他认为杀了蛮牛的那个人是谁？朱三还是那个卖臭豆腐的？” 第565章 原来是这样 听着白卓这个疑惑，宋无涯并没有着急着开口说明什么。 凶手是谁，这一点谁都没办法确定，尤其是如今摆在他们面前的选择实在是太多了。 就这样一路的沉思，一路的走着，两人不知不觉再次回到了客栈前。 “对了！”宋无涯突然惊喜一声：“那杀了蛮牛的凶手，很有可能就是这个韩冰！” “韩冰？”白卓也是一声惊呼。 他之前怀疑过任何人，却一直都没有怀疑这个韩冰。 此时宋无涯说起来的时候，他听了之后也是一脸的疑惑。 宋无涯当即解释：“这韩冰当时未必知道我们的身份，他将咱们两人告上公堂，无非是为了赚些银子。我们恰恰遗漏了非常重要的一点，那个被放进了我们包裹内的玉佩，恰恰证明了这个韩冰当时就是在案发现场的。但是，却没办法证明他当时是和我们一起在城门口呢，还是在另外的地方将这块玉佩放进去的。” “无涯兄，你这么一说，我也想明白了。”白卓竟然听了宋无涯的话之后，也是恍然大悟。他紧接着便道：“这韩冰一定是在其他的地方将玉佩放进咱们包裹之内的！” “哦？何以见得？”宋无涯还没有想过怎么验证这一点呢，不想白卓倒是直接就确认了。 白卓有他自己的想法，“如果当时这韩冰和咱们在一起避雨的话，咱们不可能没有一丁点的印象的。当然这说明不了什么，最重要的是咱们不认识这个韩冰，难道在场的其他人都不认识吗？但凡是认识他的人，那必定会离他远远的，将他孤立在一旁。可是当时咱们并没有看到这样的一幕，足以说明避雨的那些人，对周围的人并没有太大的防备。这不正好侧面的证明了，这韩冰当时不是和咱们在一起的吗？” “对啊！那如果是这样的话，这韩冰当时在下雨的时候，应该就在这城门附近。”听过了白卓的分析之后，宋无涯惊喜过望，他当即转身，连连招呼白卓道：“白兄，这可是一个重大的发现啊。现在咱们立刻去县衙，找朱捕头调查一下，如果下雨那日在附近的地方没办法证明这韩冰避雨在某个地方，那或许就能证明他就是杀人凶手了。” 不得不说，这突然的推断结论实在是让他们两人没有想到。 两人欣喜不已，用最快的速度来到了衙门。 刚到了衙门口，迎面再次撞见了朱龙。朱龙显然是要出去，只是不知道他要去干什么。 “两位大人怎么这般情形？” 显然朱龙还是第一次看到堂堂朝廷官员是这样一副狼狈模样的。 宋无涯和白卓双臂支撑着双膝，不住的喘着粗气，累的够呛。 宋无涯抬头看着朱龙，摆了摆手道：“朱捕头，你这是要去干什么啊？” “大人，自然是调查那些城中的混混啊！”朱龙被宋无涯这么一问，自己都有些诧异了，急忙回答道。 宋无涯立刻说道：“不用调查他们了，立刻前往蛮牛身亡的周围商铺，查问案发当时是否有人见过韩冰出现在那里。” “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朱龙完全不明白宋无涯让他调查死了的韩冰是什么意思。 宋无涯现在可实在是没工夫和他多解释这个，他再次道：“我怀疑那韩冰就是杀了朱龙的凶手。你立刻分派人手去调查这件事情，你自己与我们前往青楼，我要亲自询问蛮牛为那个女子赎身的事情。” 这下子朱龙是明白怎么回事了，他立刻吩咐了手下去做这件事情，然后带着宋无涯和白卓直奔之前调查过的那家青楼。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青楼前边。 这白天青楼可是没有什么生意的，显得冷冷清清的。三人直接就闯入了青楼之内，那老鸨此刻正坐在一旁打着哈气，即便是三人进来也懒得理会一下。 “老鸨，还不起身迎接钦差大人？”朱龙上前厉声向那老鸨喝道。 老鸨并未熟睡，听着这话顿时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她抬起头睁大了眼睛瞪着朱龙，随即这才扭头看向了宋无涯和白卓。 “这两位就是钦差大人？” 显然宋无涯和白卓这样年轻的面容，让这位老鸨错愕不已，完全不敢置信。 朱龙没好气的说道：“这还有假吗？” “贱妇见过两位钦差大人。” 老鸨赶忙跪下施礼。 “起来吧。”宋无涯示意老鸨起身，就站在她的面前询问道：“你还记得当时蛮牛是怎么从你这里为那女子赎身的吗？” “这！”老鸨微微一愣，只是犹豫了一下便说道：“当时他拿了钱，然后给我，指明要为她赎身。然后就把人给赎走了。” 宋无涯微微皱眉，他没有就这么轻易的放弃，接着追问道：“那当时是他自己一个人来的，还是和别人相约好了来的？” “这……”老鸨再次陷入了沉思，她琢磨了一下才道：“好像是跟了个什么人，具体是谁我实在是记不住了。” “你确定你记不住了？就好好想想看，这蛮牛是个混混，和他一起的人无非也就是个混混。这个人会不会是朱三或者是韩冰呢？”宋无涯看着老鸨，适当的提醒了她一句。 老鸨被他这么一提醒，顿时惊呼：“对，我想起来，当时跟他一起来的人是韩冰，就是韩冰。” 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这情况有了极大的转变，老鸨说着眼珠子提溜一转，抖着手里的丝巾又道：“大人您说起这韩冰，我又想起来了。当时是那韩冰说要替姑娘赎身的，可后来却是蛮牛拿了钱过来的。当时我还推说韩冰已经和我说好了的。可蛮牛当时却并不理会这个，偏偏说是韩冰让他来的。” “你是说那个女子，是韩冰让蛮牛来替她赎身的？”宋无涯听着一惊，立刻追问。 老鸨点头：“是啊！当时我看到了韩冰，我问了他一句，他只是点点头，也就没说什么了。原本我还担心这是蛮牛抢了韩冰的姑娘，韩冰当着蛮牛的面不说什么，怕他以后会来闹事，不过后来韩冰一次也没来，我这才放心下来。” 果不其然，还真是让宋无涯给料中了。这个青楼女子果然并非是和蛮牛有直接关系的，其中还牵扯到了韩冰。 宋无涯没有着急着做出什么判断，再次询问道：“那在这之后，你有没有见过她和韩冰一起出现过？” “见过啊，自然是见过。那时候我还纳闷呢，这不是蛮牛的掏的钱吗？怎么偏偏和韩冰跑到一块去了。不过也就见过那么一两次，之后我也就没有怎么再注意他们了。”老鸨点头确认这件事情。 如此一来，宋无涯先前的判断算是彻底清楚了。 “你这贱妇，那朱捕头前来的时候，你怎么没有向我说明这点？”一旁的朱龙突然恼怒，上前一把拽住了老鸨的衣襟，怒声呵斥起来。 眼看着朱捕头扬起手就要抽那老鸨耳光，老鸨吓坏了，身子一软就往地上瘫去，嘴里不住的求饶。 “捕头老爷饶命啊，我当时没想起来啊，这不还是钦差大人提醒了一下，我才想起这些的吗？” 宋无涯立刻上前拉住了朱龙，拍了拍他胳膊道：“朱捕头，不必为难她。” 见宋无涯开口，朱龙这才松了手。 也难怪这朱龙会恼怒动手，毕竟宋无涯就在跟前。这老鸨前后两次的话可是大相庭径，朱龙分明是担心宋无涯会因此怀疑他办事不利，这才心中气恼，想要表明自己之前绝非是糊弄宋无涯的。 宋无涯也心知肚明，也并没有要责罚他的意思。 “朱捕头，如今确认了这一点，这蛮牛多半就是韩冰杀的了。而蛮牛以及韩冰加上那个青楼女子，这三人之间的关系也算是明确了，与我们之前推测的也是出入不多。”宋无涯心里突然感觉轻松了不少，毕竟蛮牛的死算是揭开了谜底。 如此一来，留给他们的也只有这水鬼的事情了，另外算上韩冰的死。 当他们离开青楼之后，前往城南查访的衙役也回来报信了。 “回禀大人，蛮牛死亡当日，确实有人看到了韩冰出现在城门口方向。不仅如此，还有人说曾见过韩冰数次进入过那蛮牛经常出入的巷子，也就是发现女尸那院子所在的巷子内。” 听到了衙役的回报，这件事情就更加的确定了。想必两年之前韩冰和那青楼女子的事情，这浑城内也是有不少人知晓的。 事情如此一来就算是告一段落了，朱龙看着宋无涯脸上露出的笑容问道：“宋大人，那这案子是否可以结案了？如果可以的话，属下现在立刻就回衙门禀告。” 听着这话，宋无涯想了想随后摇头道：“暂且不要结案，事情虽然看似了结了，不过这后边还有很多值得推敲的地方呢。等到我将那些水鬼一并抓了之后，在一同告之百姓吧。” “属下明白。”朱龙听后，眉头一紧，点头应道。 第566章 不幸言中 “无涯兄，这案子既然已经找到了凶手，那为什么还不结案啊？” 看着朱龙远去，白卓才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对于这一点，宋无涯也是有他自己的考虑的。如今虽然说凶手已经找到，可毕竟只是他们根据一些线索来推断出来的，事情真相是否真实如此，还没办法有一个肯定的判断。 为了避免日后出现错误，所以宋无涯并没有着急着结案。 “白兄，这蛮牛的死以及韩冰的死，这两者之间都是存在联系的。如今杀死韩冰的凶手还没有找到，这样草草结案，等到水鬼案子破获之后，如果我们之前的定论是错误的，那不是还需要我们再给出百姓一个答复吗？所以，反正现在咱们还不打算离开，不如就等到水鬼的案情明朗之后，再做定论吧。” 这样的做法，也算得上是未雨绸缪了。一旦出了差错，或许还会影响他们之后的判断。 可水鬼的案子，如今看似能够收网了，可偏偏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不断出现的问题叠加在一起，让宋无涯感觉很是头疼。 “无涯兄，你这么考虑也对，毕竟稳妥一些。”白卓也能够明白宋无涯的这番苦心。“那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去做？” “我倒是有一个想法，只是不知道可行不可行。”宋无涯心里早已经想好了接下来的行动，不过他还在考虑这个事情可行不可行。 他有这么多的考虑，可白卓不同，白卓立刻询问道：“无涯兄，你说说看，我帮你参谋参谋。” 巧珍白卓这一脸兴奋的样子，宋无涯微微一笑道：“我倒是觉得咱们可以从这个朱三的身上下手。” “怎么说？”白卓急不可待的询问着。 “毕竟眼下已经死了两个人，而这两个人咱们都怀疑是那四个水鬼之中的人。从这朱三和蛮牛之间的关系来看，这朱三应该也是其中之一。如今四个水鬼已经死了两人，咱们完全可以诈一诈这个朱三，看看他是否能够将实情说出来。” “这倒是个好办法啊！” 刚刚还说要帮着宋无涯参谋这件事情可行不可行呢，可宋无涯这边刚刚说出来，白卓立刻就拍手赞同了。 无语的宋无涯看着白卓：“白兄，我之所以还在考虑，是担心咱们没有收获，反倒会打草惊蛇。” “无涯兄，这有什么好担心的。我看即便咱们没能问出什么，那也不用担心打草惊蛇，我看反倒是引蛇出洞呢！”白卓还真是看得开，对这件事情完全没有一点点的担心。 听着白卓这话，宋无涯无奈的摇摇头。他自己也觉得可行，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想来想去，宋无涯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那行吧，就这么决定了。不过，咱们还得先去找一找朱捕头才行。” 白卓点头，与宋无涯转身便向着县衙的方向而去。 朱龙先前和宋无涯两人打了招呼，是回去县衙禀报案情去了。 不多时，来到了县衙的两人，直接进入其内寻找朱龙。 “朱捕头在哪？”来到门前，宋无涯直接询问。 “回禀两位大人，朱捕头先前与两位大人以及县令前往大牢之后，还不曾回来过。” 守门衙役的回答，令宋无涯和白卓同时一惊。 “不好，这个朱龙果然有问题！”白卓顿时一拍手叫了一声，也不等宋无涯发号施令，立刻向那守门的衙役喊道：“你立刻去找几名衙役过来，我们又要事调遣。” 白卓和宋无涯骤变的脸色，也让那衙役看出了问题的严重性，连连应着也不敢多问，转身去招呼人了。 不过是转眼间的功夫，四五名衙役跟着宋无涯和白卓两人，直奔朱三的家中。 他们一行人风风火火的赶到了朱三家，远远的就看到了门口守着的衙役。 “宋大人！白大人！” 守门的衙役看着宋无涯和白卓，也是大吃一惊。 “朱捕头人呢？”白卓面色阴沉，冷冷的询问。 “在……在里边。”守门的两名衙役战战兢兢的说道。 白卓丝毫不给他们第二句话的时间，直接吩咐身后的人说道：“将他们两个给我绑了！” “大人……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别说是守门的两名衙役了，就是跟着他们来的那四五名衙役，一个个脸上都写满了疑惑。 “本官怀疑朱龙与罪犯私通，这几人都是朱龙的亲信，当然要一并拿下了。”白卓见这几人不听话，奈何如今用得着他们，当即解释了一句。 听了这样的解释之后，这些衙役还是不为所动，令宋无涯和白卓分外的恼怒。 “按照白大人的话去做。” 眼看着僵持不下的局面，朱三院内传来了一声历喝。 这一声历喝传来，宋无涯和白卓两人脸色再次发生变化。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捕头朱龙。朱龙面色平静的自朱三的家中走出，向那几名衙役说着。 那几名衙役听了朱龙的话之后，这才动手，而守门的两名衙役也乖乖的受伏。 “捕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你真的和罪犯私通？” 几名衙役与朱龙熟识，他们显然不相信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想要向朱龙询问事情的真相。 朱龙低下了头，没有反驳：“白大人说得没错，朱三正是我的三弟，他犯下了滔天的罪过。” “朱三呢？”宋无涯眼下关心的可不是朱龙，而是朱三，毕竟朱三才是最重要的人。 朱龙深吸了口气道：“他已经被我绑起来了。” “你们两个立刻进去，将朱三押解出来。”白卓听着这话，有些怀疑，立刻吩咐身后的衙役。 很快朱三就被两名衙役从屋子里带出来了，他依旧活着，却被打晕了过去，并且捆绑在了一张椅子上。 “朱捕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还要劳烦你向我解释一下。” 宋无涯感觉事情好像并没有像白卓所想的那样，他觉得还是应该给朱龙一个解释的机会。 看着朱龙的样子，也不像是穷凶极恶之徒，而且他此刻双手负在背后，示意一旁的衙役将他捆起来。 如此情形，还真是让人心中有些不忍，宋无涯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好了，放了他们吧。” “无涯兄，你这是？”白卓听着顿时一愣，他显然无法理解宋无涯这样做的用意。 宋无涯没有给他解释，只是示意衙役替刚刚的两名衙役松绑。 “我想这几日的接触，白兄你也应该看得出来，朱捕头不像是一个凶恶之人。这事情可能未必就是像我们所想的那样，就让朱捕头解释一下吧。如果说得过去，我们也用不着这般对待他。” 白卓讶然，宋无涯的话说得也是有些道理的，他心里也很清楚这一点。 毕竟他们要做的是惩恶扬善，却并非是宁杀错不放过。 “多谢宋大人相信属下，那属下也绝不敢对两位大人有任何的隐瞒。” 朱龙深吸了口气，换过了神之后，向宋无涯和白卓解释起来。 “属下年幼父母双亡，家中兄弟原本三人。自幼失去了爹娘的我们，相依为命孤苦伶仃。但好在老天保佑，让我们兄弟三人能够平平安安的成长。可不料想，再次失去亲人的悲痛还是来临了。我二弟因为我的疏忽，而意外丧命。我深知自己的罪过，却也无法挽回二弟的性命。就连三弟也从此看我判若两人，我们三兄弟的情谊在二弟身亡之时，一切都化作了乌有。我三弟得知我当上了捕头之后，因为二弟身亡的怨恨全都发泄在了我的头上。从那时候开始他就和我杠上了，结交了一些狐朋狗友，再也不把我当做哥哥看待，反而是将我当做仇人一般对待，每每与我作对。而我也因为觉得愧疚，所以对他的所作所为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谁也没有料想到，这其中竟然还有这样的一段隐情。原本宋无涯不以为然，可没想到最后还是被白卓给料中了，这同样姓朱年纪又相差不多的两个人，竟然是亲兄弟。 “我想终有一天，三弟他会原谅我，也会明白自己所做的这一切是多么的缺德。可就在不久前，因为蛮牛的死，让我以外的遇到了两位大人。跟随着两位大人寻找杀害蛮牛的凶手，以及两位大人开始追查水鬼的事情。令我感觉到，三弟一定和这件事情有关。失去了二弟的痛苦，让我不愿意在失去三弟。所以今日前来，我只想要向他确认，水鬼的事情是否和他有关。” 朱龙给出了解释，而这样的解释也说得过去。宋无涯和白卓听了之后，也都沉默了。 不得不说，事情也绝非如他们所想的那样，这朱龙看样子还是可以信得过的。 “既然如此，那今日的事情本官就不再追究了。”白卓当先开了口，毕竟是他刚才吩咐人要将朱龙以及他的属下拿下的。 朱龙听后，立刻跪倒在地磕头感谢：“多谢两位大人对我朱龙的信任！” 第567章 诈 朱龙将一切交代完毕之后，宋无涯示意他带着那几名衙役离开，而接下来他要审问朱三，为了避嫌朱龙自然不能在场。 在朱龙离开之后不久，朱三才悠悠转醒。 他醒来的第一时间，连人都没有看清楚便骂了起来。 “你别假惺惺的了，二哥就是你害死的，我绝不会原谅你。” 他这么一说，倒是让原本对朱龙还有些怀疑的白卓松了口气。看样子朱龙没有说谎，他和这个朱三还真是兄弟二人。 骂过了之后，朱三这才看清楚了眼前的人。 “你们……和你们……”朱三惊恐的喊了起来，随即他扭头向周围寻找着，最终也没有找到朱龙。 “你们凭什么抓我？”朱三反应了过来，发觉自己被绑在椅子上，当即大声的怒吼起来。 宋无涯坐在他的面前，微微一笑道：“朱三，俗话说得好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真以为你逃得了吗？” “逃什么逃？我做了什么？你们可别冤枉我！”朱三愤怒的喊着。 原本之前听说这朱三是个凶狠的人物，宋无涯和白卓还有些不相信，毕竟第一次见面之后，他们不觉得这朱三是那种人。可是现在看来，他们原先的感觉还真是错了。 “冤枉你？你可真是会说笑。俗话说得好，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的那些勾当，你以为我们都不知道吗？” 宋无涯依旧冷冷的笑着。 朱三对此丝毫不惧，他的脸色甚至没有任何的改变，即便他明知道眼前的宋无涯是钦差，也依旧不该先前的脾气，怒声的嘶吼道：“你少在我面前俗话说俗话说得，老子听不懂！” 这家伙完全就是一副吃了秤砣铁了心的样子，没有一点点配合的样子。 白卓可不同宋无涯，有那么好的脾气，他立刻招呼衙役道：“给我狠狠的打！” 这绑着的可不是朱龙，而是朱三。即便他们知道朱三是朱龙的兄弟，那也掩盖不住这朱三在他心里原本留下的印象。 几名衙役上前，直接就要动手。 瞧着这个架势，宋无涯赶忙阻拦：“行了，白兄。用不着和他动刑，即便这家伙是个十恶不赦的人，咱们看在朱龙的面子上，就不用给他这苦头吃了。” “什么朱龙不朱龙的，有种你们打死老子。”朱三丝毫不领情，依旧叫嚣着。 不过宋无涯都这么说了，白卓虽然气恼，却还是让已经上前的衙役退下了。 “你这力气还真是不小啊！这么挣扎了半天也不觉得累，就连这叫骂也都没有丝毫减弱，我当真是佩服，难怪你们几个人就能够在水里掀翻一条船，而且轻轻松松的将人杀了把尸体拖上岸，还能把船上的财物一点不落的弄到手。”宋无涯知道动刑在有些情况之下，还是非常管用的，不过眼前这朱三怎么看都像是个油盐不进的主，用刑只怕对他没有半点用处。 但宋无涯这话说出来，朱三依旧面不改色，好不认账。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船啊人啊的。” 朱三的不配合，也是在情理之中的，宋无涯没有着急，他继续说着：“可惜的是，你们这尸体藏得可不好啊。臭豆腐是臭了点，可也臭不过尸体腐烂的味道啊！” “什……什么臭豆腐，我不知道。”朱三依旧不配合的否认道。 可他这一开口，宋无涯心里却乐了。朱三说话开始结巴了，这就说明宋无涯的话已经让他感觉到紧张害怕了。 宋无涯没有揭穿这一点，他继续说道：“如果我是你们，我就不会蠢到去做那种自欺欺人的事情。搞什么油炸水鬼，还大肆宣扬看到了水鬼。这天底下相信鬼神存在的人是不少，可相信这些的人也并非全都是蠢货。难道你就不觉得，谁都没有看到的水鬼，偏偏就被他一个卖臭豆腐的人看到了吗？这不是一件很值得怀疑的事情吗？” “……”原本不断否认的朱三，这个时候索性沉默了，大概他是觉得言多必失吧。 宋无涯脸上浮现出了微笑：“鬼这种东西，天底下的人唯恐避之不及，偏偏就有人喜欢招惹，你说这样的人为什么不怕鬼呢？是不是因为他自己就是那个鬼啊？” 话说到了末尾，宋无涯突然加重了语气。突然的提声，把朱三给吓了一跳。 朱三浑身一个哆嗦，低着头连看都不敢再看宋无涯一眼了。 宋无涯自己都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出奇的顺利。原本他还在担心，这样做会打草惊蛇呢，可是效果却非常的好。 朱三的表现已经足以说明一切了，宋无涯看着朱三此时的反应，并没有继续着急着说下去。他给了朱三一点喘息的时间，好让他自己琢磨琢磨这些事情，琢磨琢磨宋无涯这番话里的意思。 等待了片刻之后，宋无涯看着朱三这才又开了口。 “反正你也是个死，不如临死前做点好事。” “你这话什么意思？只要你这狗官不栽赃陷害老子，老子怎么会死？”朱三依旧没有一点配合的意思。 宋无涯的话也只能说道这里了，至于他是不是选择配合，就看他怎么选择了。 对此，宋无涯一笑置之：“或许你还不知道吧！韩冰也死了。” 说完这话，宋无涯直接站起了身，抬头看着天空的太阳，扭头对众人说道：“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了，该是吃饭的时候了，你们也都回去吧。把他放了。” 确实是快要中午了，一大早折腾到现在，宋无涯虽然不觉得累，却也不想再耽搁下去了。 毕竟昨天闹出了那样的一件事情来，让他心里对司徒雯很是担心，现在中午正好回去一起吃饭，聊聊今天的事情。 衙役们已经开始给朱三解绑，可听了宋无涯刚刚所说的话之后，朱三愣在了那里，面无表情。 “等等！” 宋无涯都已经走到了巷口，朱三突然大喊了一声。 白卓和宋无涯相视一笑，扭头看向身后。 “你该不会是骗我吧？” 韩冰死了的事情，朱三并没有亲眼看到，也没有听他人说起，他心里还是怀疑。可他能够这么说，就足以说明他对此事触动了。 “骗你？我何必骗你？既然你愿意承认，那一个和你不相干的人死了，又有什么关系呢？”宋无涯并没有给朱三一个肯定的回答，而是如此模棱两可的让他自己心里权衡厉害。 果不其然，朱三还是不放心这件事情，他紧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下，突然起身：“我要去见韩冰。” “凭什么？我们现在可都要去吃饭了，没有这个闲工夫。”宋无涯冷冷的说着，头部也不回的转身就走。 “如果韩冰死了，我就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事情。” 这一次轮到朱三着急了，他刚站起来，都没站稳就向宋无涯追来，险些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朱三快步来到宋无涯的面前，挡住了两人的去路。 “既然你想看，那就让你看看吧。”宋无涯答应了朱三的请求。 毕竟他们来这里的目的就是要让朱三开口，现在朱三这么主动，对他们来说可是一件好事情。 一行人向衙门的方向走着，朱三在路上还在不断的询问着事情的前因后果。 “是什么人杀了他？” 对于韩冰的死，朱三显然很在意。毕竟刚死了一个蛮牛，接着又死了一个韩冰。这正如之前宋无涯所想的一样，四个水鬼死了两个，他怎么可能会不着急。 “这个你还用得着问我吗？即便你不知道凶手究竟是谁，我想你也应该猜测得到。” 要说凶手是谁，宋无涯还真不知道这个。不过这个时候他可不能说不知道，毕竟这样一来，怕是朱三会反悔的。 他这么一说，朱三的脸色立刻就变了，嘴里嘟囔了起来。 “看来事情已经有了结果。” 这话可让宋无涯和白卓难以猜测出其中的意思，但是宋无涯想象的出来，朱三这话大概就是在说，水鬼的事情要做一个了结了。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衙门，宋无涯并没有进去，而是招呼一名衙役进去将朱龙喊了出来。 “你不是说要带我去看韩冰的尸体吗？你把他叫出来干什么？”朱三看到朱龙之后，脸色立刻变做铁青，冷冷的说着。 “虽然你讨厌他，不过很快你就会觉得他才是你最信任的人。”宋无涯示意朱龙带他们去停尸房后，向朱三解释道：“毕竟韩冰已死这是千真万确，而不是我们骗你。到时候，你选择说出你该说的事情，那么你不想被灭口，就需要一个人来保护你，我觉得朱捕头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了。” 朱三沉默了，显然他也认同了宋无涯所说的话。 停尸房内并没有多少尸体，韩冰的尸体就摆在最显眼的地方，仵作已经对韩冰的尸体做了检验。 “宋大人，死者是被人毒杀的，是一种小的无法判断的毒物，应该是掺入了食物或者是酒水之中了。”仵作看到宋无涯后，立刻将尸检结果禀报。 第568章 朱三开口 “韩冰真的死了！” 当朱三一眼看到韩冰的尸体之后，双目圆睁惊呼一声，一个趔趄之下，险些瘫坐在地。 原本他对于韩冰的死，还心存幻想，可当韩冰的尸体确确实实摆在他的面前之后，他却无法接受。 朱三的眼神已经足以说明了他此刻心中的恐惧，他即便是个恶人，也绝对不是一个不怕死的人。韩冰的死，让他认清楚了自己。 “好了，韩冰的尸体你是看到了。要不要过去摸摸，验证一下真假？”宋无涯看着失神的朱三，对他说道。 朱三许久之后才摇了摇头，什么话也没说。 “朱捕头，将他押入大牢吧。”宋无涯看向朱龙，吩咐道。 他很清楚，这个时候对于朱龙来说，这绝对不是一件好事情。毕竟看得出来，他对朱三还是存在亲情的。而宋无涯之所以放心的将朱三交给他，完全是因为在这之前，他将朱三绑了的缘故。 朱龙重重的叹了口气，默不做声的招呼衙役将朱三待下去。 原本已经临近中午，宋无涯是打算这个时候回去，和司徒雯一起吃一顿午饭的。可现在看来，打铁还需趁热。这朱三看到了这一切之后，想必很快就会将一切和盘托出了，他可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再出现什么差池。 在一路的沉默之中，朱三被押入了牢房之中。 牢房内的狱卒，今天可算是一个个精神抖擞了，即便是刚刚换了班的那些狱卒。 “朱三，现在你作何决定呢？”宋无涯看着牢房内的朱三，淡然的问着：“好歹给句痛快话，可不要耽误我吃午饭的时间。” 在一阵沉默之后，失神的朱三开口了。 “大人，你说的没错，水鬼的事情确实是我们所为。死了的蛮牛和韩冰，加上我以及城外那卖臭豆腐的一共四个人。所有水鬼所为的沉船，都是我们四个人所为。而且你说的也没错，我知道是谁杀了韩冰，却不知道这个人是谁。因为韩冰是我们的头，可我们也知道在他的背后，还有另外一个人，这个人才是主谋。这两年来我们之所以相安无事，全都是因为这个人。” 如此一来，这水鬼的案子，从一开始宋无涯他们认定的四个人，变成了五个人。而这个幕后的指使者，却依旧是扑朔迷离的。 “我们作案的手法大人你也都清楚了，我就不多说明了，如你所言，尸体就藏在那卖臭豆腐的院内。”朱三将该说的算是说完了。 听到了这个结果之后，宋无涯点了点头，没有继续多问什么。 他转头看向朱龙：“朱龙，或许会有人来灭他的口。朱三的供述在他画押之后，你暂且保留，对外不要将这件事情说出去。另外，吩咐下去查封城外卖臭豆腐的摊贩。” “属下明白。” 朱龙点头应下之后，宋无涯和白卓也离开了大牢。 案子虽然简单，可调查清楚却费了不少的功夫。虽然仅仅是三天不到的时间，却让宋无涯和白卓两人绞尽了脑汁。 回到客栈之后，司徒雯和小环已经在等着他们两人吃饭了。 饭桌上，四人谈论起这件案子来。 “要说起来，这件案子要不是蛮牛的突然死亡，只怕很难查清楚。毕竟蛮牛的死，让我们有了寻找的线索，也牵扯出了韩冰和朱三。朱三是最关键的，没有他的供词，这一切依旧是咱们的推理。” 宋无涯将这个案子总结了一番，觉得他们能够这么快破案，完全是运气太好的缘故。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想要揭开这个案子，只怕不知道要在何年何月呢。 正所谓，人算不如天算，再好的算计，终究还是逃脱不了老天的法眼。虽然嘴上说是运气，可换个角度来说，如果他们不是恰巧来到这里，即便是蛮牛韩冰和朱三以及那个卖臭豆腐的全都死了，那这个案子最终揭开了之后，也还是会让那个幕后的真正主使逃脱的。 “无涯兄，你说这个幕后的主使会不会就是朱龙啊！” 放下了筷子之后，白卓突然开口，将怀疑的矛头再次指向了朱龙。 他的话令宋无涯也是为之一怔，这样的可能性并不是不存在的。 如今他思索起来，却让他不寒而栗。 这些人，除了那个卖油炸臭豆腐的摊贩之外，敛财的手段无非就是那些歪门邪道。而他们是少不了要和官府来往的，可他们偏偏没有任何的事情，依旧在这一亩三分地上坑蒙拐骗。 那他们究竟是有什么样的本事，能够这般相安无事呢？ 如果真要说一个解释的话，那恐怕真的是官府太过放任他们了。 “如果朱龙和朱三兄弟那个故事是编造出来的话，或者说其中掺了假。那事情可就有些耐人寻味了，难保朱三不会舍弃自己，来护住朱龙的。” 见宋无涯没有开口，白卓继续着自己刚刚的怀疑。 他这话反倒是说服了在场的其他三人。 “白兄，你说的不无可能，看来咱们还得去确认一下才行。”宋无涯也是被白卓给说动了，他站起身来，对白卓说了一句，便向外走去。 他要去的地方不是别处，正是大牢。 如果白卓猜测的没错，那么现在朱三怕是已经死在牢房之内了。 “宋大人！” 还不等他们来到大牢，在大街上宋无涯就已经遇到了几名衙役。 “嗯？你们这是……”宋无涯看到这些衙役也是微微一愣，疑惑不解。 “宋大人，我们已经去了城外，那卖臭豆腐的摊贩昨日遭人毒手，但是却并没有死去，他临死之前残存的一口气告诉我们，他们幕后的指使不是别人，正是朱捕头。我们都被骗了。” 衙役脸上神情慌张，向宋无涯解释着。 听到这话，宋无涯和白卓两人脸色骤变，显然这样的结果超出了他们的预料。 “那还等什么，立刻前往捉拿朱龙！”白卓着急不已的冲着那几名衙役喊道。 “县令大人他已经带人前往大牢了，让属下等人前来寻找两位大人，好让两位大人亲自审验此贼！”那衙役向宋无涯和白卓说着。 事情再次被白卓给料中了，就连宋无涯都是有些措不及防。此刻他们快速向着大牢的方向而去。 不多时，宋无涯和白卓便进入了大牢之中。 “朱龙！”当他们看到朱龙站在朱三牢房门前的时候，白卓顿时历喝一声：“你还不束手就缚？” 朱龙一脸诧异的转过头来看着两人。 而当宋无涯看到朱龙这个表情之后，他顿时反应过来，立刻向身后的衙役询问：“怎么不见县令大人？” “哈哈哈！宋大人，我这不是在这里吗？” 县令的大笑声，在宋无涯的询问之后，由远而近。 这一瞬间，就连刚刚还在呵斥朱龙的白卓都反应过来了。 “原来幕后的指使不是朱龙，而是你这个混账！” 白卓明白他们被算计了，顿时怒声的骂了起来。 县令一脸洋洋得意的来到了两人的面前，重重的点了点头：“白大人，你说的一点都没错，那个幕后的指使正是下官。” “哼！你这狗官竟然还有脸承认，朝廷给你俸禄，你却做出如此丧尽天良的事情来！”白卓难以平息自己心中的气愤。 宋无涯没有开口，他看着眼前的情形。这样的情形对他们来说，实在是太不利了。 如今站在他们身旁的，也只有朱龙了。而这牢房内，他们只怕是插翅难飞了，这里已经被衙役和狱卒给堵死了。 “朝廷的俸禄，那才有几个钱啊。下官官位不高，可比不上两位钦差大人。下官即便是想每日喝口好酒，那也的掂量掂量自己的腰包啊！”县令的脸色渐渐阴沉了下来。 “那你现在想怎么样？”白卓知道结果不会太好，话和这县令是说不通的，他紧皱着眉头，看着县令冷冷的询问。 县令微微一笑：“下官这可是大功一件啊。刚刚破解了一桩杀人命案，却不想牵扯出了一个持续两年之久的水鬼谜案，而且将主犯一人，从犯四人一并拿下。只可惜的是，恰巧路过此地的两位钦差大人，却不幸牵扯到了此案之中，被罪犯拿为人质。两位钦差大人英勇可鉴，即便面对罪犯的利刃，也依旧不肯向罪犯低头妥协，已死谢恩。” “县令大人，你可真是好算计啊。这样一来，我们也能被圣上追封，而你也能够加官进爵啊！”宋无涯听了县令这话，也仅仅是微微一笑。 如今的局面虽然对他们不利，可宋无涯不打算就此妥协。毕竟他还有些拳脚功夫在身，怎么说也要反抗一番，就这些喽啰，还未必是他的对手呢，更何况身旁还有朱龙帮忙呢。 “宋大人，这话就用不着大人多说了，下官自然知晓。不过两位大人可以放心，下官必定会给两位大人留个全尸的！”县令那满脸狡诈的笑容突然一敛，怒声喝道：“朱龙，还不动手更待何时？” 第569章 从天而降 县令的话令宋无涯顿时大惊，在这般情形之下，他根本没有想过此刻站在他们身后的朱龙，竟然会是和这家伙一伙的。 但是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宋无涯也想明白了。不管朱龙原先是不是县令一伙的，只要他想要保朱三一条命，那他就必须要和县令站在一伙。 身后铿锵一声，金铁交鸣，显然朱龙已经抽出了佩刀。 在宋无涯猛然转身向后之际，他看到了朱龙脸上的犹豫，他双手握着的佩刀并没有直接向宋无涯劈来，而是紧握在双手之中，深深的吸了口气。 朱龙没有动手，县令却着急了。 “朱龙，你还在等什么？”县令愤怒的嘶吼起来：“难道你想让你弟弟朱三去死吗？” 县令的话有了效果，朱三内心的挣扎在这一瞬间有了决定，他手中的佩刀猛然向着宋无涯砍了过来。 “无涯兄，天亡你我啊！”白卓面对此情，已经放弃了任何的希望。 宋无涯听到了悔恨，却并未听到恐惧。 “白兄放心，只要我还有一个口气，就不会让你这么容易死在这里的。”宋无涯侧身闪开朱龙的一刀，来到了白卓的面前，嘴里安慰着白卓，一脚踢开身旁的牢房的牢门，将他扔了进去。 宋无涯一个闪身，挡在了牢房前边，准备做最后的殊死搏斗。 这不过是电光火石间的功夫，朱龙以及县令的其他手下已经将他们堵在了牢房之内。 眼看着朱龙就要冲进来，县令却突然哈哈大笑：“给我把他锁在牢房之内，一把火烧死他们！反正有的是借口说明他们是怎么死的。” 宋无涯没有料到这一点，却看到县令已经快速带着人向后退去了。 看这个情形，他是准备放弃这个大牢了。 朱龙自然也看到了县令的反应，他毫不犹豫的立刻向着朱三的牢房而去，抬手一刀便将锁链斩断，拉着朱三就像大牢外冲去。 可事到如今，那县令压根就没有给他活着的机会，不等他冲出去，牢房关闭的声音已经传了过来。 “县令大人，我们还在里边呢！”朱龙惊恐的大声喊叫着。 “哈哈！朱龙，你就跟着你的弟弟一块去死吧！现在本官用不着你了！”县令放肆的大声笑着，显然已经抛弃了朱龙。 朱龙顿时万念俱灰，怒声嘶吼：“狗官，你不得好死！” 他的怒吼声已经无济于事了，牢房内的其他囚犯，眼看着自己也要为他人陪葬，一个个惊恐不安的吼叫起来了。 “你们是什么人！你们要干什么！这里可是官府重地！” “啊！” 突然间，牢房之外传来一阵惊恐的喝问，不等话音落下，一声声的惨叫就已经传来了。 宋无涯听这顿时皱眉，扭头看向一旁白卓，疑惑道：“外边出了什么事情？怎么感觉好像有其他人来了。” 惨叫声之中，宋无涯和白卓还在猜测，就看到牢房的天井之上跳下了几道人影。 这几人刚刚落地，立刻转身向宋无涯和白卓方向跪下。 “让两位大人受惊了！” 来人一声禁卫打扮，恭敬的向宋无涯和白卓施礼。 这一幕可是让宋无涯和白卓万万没有想到，他怎么也想不到在这样的情形之下，会有大内的禁卫来此。 “无涯兄，他们好像是晋王的护卫。”白卓此刻突然兴奋起来，指着那几名禁卫喊道。 “属下乃是大内禁卫，直隶于圣上。圣上派遣我等护卫晋王，在不日前，晋王担心两位大人安危，特命我等前来护卫，日后我等便听命于两位大人的调遣。” 眼前的禁卫解释了一番，那牢门也再次被打开，几名与他们一般的禁卫便冲了进来。 这些人不过十二人，却轻易的将县令的手下击溃，还将其中几人拿下。 面对着这一幕，那县令惊恐万分，他哪能想到这些禁卫如天兵天将一般，在这最关键的时刻冲天而降，将宋无涯和白卓两人解救。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县令还不明白这一切是怎么回事呢。他看着这些禁卫慌张的问道：“你们都是什么人？本官可是朝廷命官！” “哼！不过是一个区区七品县令，我等最低的官阶都要大你几品呢！” 拿着县令的那名禁卫，听着他这话，很是不屑的说着。 这话没错，这些直隶与圣上的禁卫，虽然不在官场，可是官阶却一点都不小，只怕他们之中还有比宋无涯和白卓大的呢。 “宋大人，刚刚都是下官再和你开玩笑，下官怎么可能和那帮杀人不眨眼的恶贼一伙呢？” 这县令还真是可笑，都这个时候了，竟然还想着能够保自己一命。 宋无涯懒得搭理他，他扭头看向了一旁的朱龙。 朱龙此刻满脸都是懊悔，看着宋无涯目光转过，他摇摇头道：“宋大人，怪只怪朱龙我一念之差，不仅没能保住我弟弟性命，还差点害了大人。朱龙此时已经无颜面对大人，只求一死。” 话音刚落，朱龙手起刀落，一刀刺入朱三腹中。不等众人反应过来，抽刀便抹了自己的脖子。 速度之快令人咋舌，宋无涯不禁暗自心惊。如果刚才朱龙下了狠心，只怕他很难防备的。 “呼！”宋无涯重重的呼了口气，扭头看向了一旁的白卓说道：“白兄，看来天不亡你我啊！” “是啊，无涯兄，你说谁能想到还有这些禁卫在啊！”白卓尴尬的笑着，刚刚还觉得必死的他，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竟然绝处逢生，实在是让人无法想象啊。 不过话是这么说，不过白卓一转脸，这脸色就变了，看着那些禁卫说道：“你说你们这些人啊！救人还讲什么排场，下次救人的时候直接拿着家伙来就是了，还换什么衣服啊！你们换这一身衣服的功夫，我和宋大人差点就人头落地了！” “白大人教训的是，末将定当谨记。”为首的一名禁卫，顿时面露尴尬。 这话也只有白卓敢说出来，不过他说的倒是一点都没错。这些禁卫，一个个整齐划一的服装，毕竟他们是来这里保护宋无涯和白卓的，怎么可能天天穿着这么一身。 “立刻排查城内一切衙役，务必将这贼子的爪牙一并清楚。立刻向周边县市暂时调遣一些衙役来维持治安，等到新的县令上任之后，再作安排。”宋无涯向这些禁卫交代了一番之后，一刻不停的就离开了大牢。 这个地方，可是差点要了他的命的地方，他可不想在这里多做停留。 出来之后，宋无涯却为朱龙感到惋惜。毕竟最终来看，朱龙还是不个不错的人，如果他最后没有因为私情而抛却公义，宋无涯还想要对其委以重任呢。 当宋无涯和白卓再次回到客栈之后，司徒雯和小环还不知道他们两人刚刚经历的惊险一幕呢。 “咦！这些人……”司徒雯看到了宋无涯和白卓身后跟着的禁卫，顿时疑惑起来了。 宋无涯正要介绍，司徒雯却突然惊呼道：“这不就是昨日打探我们的那几个人吗？” 司徒雯这么一说，宋无涯和白卓都吃惊了，扭头看向后边。那几名禁卫一个个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显然，还真是这么回事。这让白卓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回头就冲着那几名禁卫说道。 “不是我说你们啊！哪有你们这么办事的，救人之前还要换好衣服。这来保护我们，也不说跟我们大声招呼，偷偷摸摸的来打探我们的消息，这可倒好让我们好一顿猜测，还以为是无量教的人要对我们下手呢。”白卓气鼓鼓的说着，说完这番话之后，他还不解气的又道：“把你们的令牌拿出来，我的看看你们是不是真的禁卫。” 这完全就是一句玩笑话，不过那几名禁卫却不敢怠慢，立刻拿出了自己的令牌，交给了白卓。 白卓原本就是开玩笑的，看他们真的拿出了令牌，接过来后仔细的端详起来了。 “无涯兄，你说这牌子是不是金的？是不是咱们没钱的时候，还能换点银子什么的？” 宋无涯被白卓这话说得一愣，还没来得及乐呢，那牌子的禁卫却着急了。 “白大人，这可使不得。这令牌可是圣上赐的，怎么能那这个区换银子呢。这要是换了银子，末将一百个脑袋都不够圣上砍得。再说了，这令牌即便是拿去换银子，那也没人敢要啊。要是不信的话，大人你可以拿圣上赐给你们的金牌去试试啊！” 这禁卫还真是有意思，反倒将了白卓一军。 他这话可也让白卓紧张了，白卓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道：“去去去，你这叫什么话，好像我有一百个脑袋似的！” 白卓的回答，顿时令众人哄堂大笑。 他们这几个人站在客栈的大堂内这般，可完全看傻了周围的其他人。这些人看着眼前这些禁卫，听着他们的话，再看看白卓和宋无涯，一个个都哆嗦起来了。 他们什么时候见过这架势，一屋子拿着金牌的大官。 第570章 穷酸书生 因为一场大雨，宋无涯等人在浑城滞留了三天的时间。 这三天时间，虽然算不上惊心动魄，却也十足让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吓了一跳。 当他们再次启程的时候，这心里依旧忍不住的回想着那惊险的一幕。 “无涯兄，你看这来了都已经傍晚了。”白卓坐在马车之内，看着不远处的城池，忍不住的抱怨。 原本他们是打算走水路的，可不知道为何，宋无涯却偏偏改成了陆路。这样一来，本该只需要多半日功夫的路程，硬生生走了一天的时间。 听着白卓的抱怨，宋无涯微微一笑道：“白兄，看来你这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啊！你一点都不害怕那水鬼了？” “嘿！”白卓顿时耻笑：“我当无涯兄你有什么考虑呢，原来是害怕那些水鬼啊。水鬼不都已经死了吗？你还有什么好怕的，这日后浑城必定是一片太平。没曾想，你这个天不怕的地不怕的主，这时候竟然爬起了水鬼。” 也难怪白卓会耻笑宋无涯，毕竟在这之前，如果没有抓到水鬼，他们为了安全起见选择陆路，那是无可厚非，可如今水鬼已经尽数伏诛，再也没有了水鬼，还有什么好怕的。 面对着白卓的嘲笑，宋无涯也仅仅是微微笑着，没有再反驳什么。 “这省府倒是够大，看样子这里应该是个热闹的地方。”懒得再和白卓计较水鬼的事情，宋无涯将目光放在了不远处的省城。 随着马车不断地前行，他们距离这里也越来越近了。 “无涯兄，你还记得咱们来的时候，那船夫是怎么说的吗？”白卓见宋无涯说起了省城，立刻就接了一句。 白卓这么一提醒，宋无涯立刻回忆了一下，很快他就想到了白卓要说什么了。 “你是说科举？” “没错。来的时候，那船夫不是说了吗？还以为咱们两人是前往省城赶考的学子呢！还说这是圣上恩科，这几日各地的学子，全都蜂拥而至，想必这省城一定是热闹非凡。”白卓惊喜不已。 显然，他觉得这些学子算是他的同类人了。虽然说当初他自己并没有高中，十年寒窗苦读付之一炬，可最终他也得到了这么个一官半职，也算是对得起自己这十多年饱读的诗书。 也不知道他是替这些学子担心，还是觉得自己比他们多了一些优越，反正他脸上一直挂着笑容。 “那咱们是不是找不到住的地方了？”小环可没有白卓这么开心，他提出了一个最令人担心的事情来。 “呸呸呸！”白卓一听小环这话，立刻就愣住了，等他反应过来，立刻呸了几声。“小环，你瞎说什么呢。别这么乌鸦嘴，咱们怎么可能没地方住呢！” 别看他嘴上说得轻巧，可这分明表示他自己心里也很担心这件事情。 倒是宋无涯和司徒雯两人比较看得开，并没有说什么。 “行了，用不着担心这件事情，这不是马上就到了吗？虽然时间晚了点，想必应该会找到住的地方的。”司徒雯看白卓和小环两人要拌嘴，急忙拦住了他们两人。 说的也是，这都已经到门口了，有没有住的地方，很快就知晓了。 “几位公子小姐，还请你们下车，这前边城门口要盘查。”前边赶车的车夫，慢慢放下了速度，回头向车厢内的几人说道。 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同时抬头向前边看去，果然看到大队的官兵正堵在城门口盘查着。 “停车！” 车夫的话刚说完，这前边就已经有官兵注意到了他们，上前拦住了他们的马车。 宋无涯和司徒雯等人，当即下了马车，站在马车旁看着那官兵。 “你们可是来科考的？”官兵将宋无涯和白卓两人上下打量了一番之后询问道。 宋无涯和白卓同时摇了摇头：“我们不是来参加科考的，只是恰巧路过这里而已。” “哼！装什么装，看你们这个年纪，还有这个模样的打扮，分明就是来科考的。”官兵不屑的冷哼了一声，竟然还不相信宋无涯和白卓两人的话。 这可真是奇怪了，先前那船夫以为他们是赶考的学子，那是他们没有表明身份。可现在明明都已经说了不是，这官兵竟然非要说他们是学子。 这样的事情，他们还是前所未见。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们就是了。”宋无涯可没工夫在这里和他耽搁时间，既然他认为他们两个是赶考的学子，那他们承认不就完了吗？ 那官兵好像很满意这个答案，笑着点了点头，正要说什么的时候，前边却传来了一阵谩骂。 “哼！看你这臭穷酸的模样！没钱赶紧滚蛋。” 这一声骂，吸引了宋无涯几人的注意力，他们抬头向前边看去，却见人群突然间推推搡搡，好像是在避让着什么。 正好奇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两人就看到那让开的人群之中，一名官兵正踢打着一名书生模样的年轻人。 年轻人本就柔软，再说他也不敢和这些官兵动粗，要不然最终倒霉的还是他自己。 “这是怎么回事？”白卓看着那挨打的书生，当即好奇的向那官兵询问。 官兵听着没好气的怒声道：“关你屁事！赶紧交钱！” “嘿！你这人怎么说话呢？”白卓原本看着那挨打的书生，这心里就感觉不痛快，没想到眼前这官兵说话这般的蛮横难听，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厉声质问：“你说什么？什么交钱？我朝那条律例规定，入城是要交钱的？” “呦呵！没看出来啊，还懂得律法呢！”白卓的反驳，只是换来了那官兵的一声耻笑，他缓步向白卓逼近，那脸上挂着的轻蔑瞬间扭转，双目圆睁凶狠怒吼：“没钱就给老子滚开！” 众人着实的被这突然的一声给吓了一跳，白卓不由的向后退了一步，脸上的神情也变得严峻起来。 “你们还有王法没有！”白卓气急，可他又不能和眼前这官兵动手，依旧只能怒斥。 那官兵冷笑一声：“王法！王法是你说了算的吗？今天老子把话给你撂在这里，要么交钱要么滚蛋。你要是不滚的话，别怪老子像他那样，送你滚开。” 就在白卓和这个官兵交涉的空挡，宋无涯注意到了周围的情况。他总算是明白，这官兵为什么偏偏要说他们是赶考的了。 因为，来到这里的年轻人全都被拦住了。而那些女子以及年纪稍大的，根本不用盘查，直接就进去了。 看来，他们的目的就是要向这些考生要钱，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跟在他们身旁的车夫，看着这个情形实在是不对，这脸上也是阴晴不定的。 “公子，俗话说得好，好汉不吃眼前亏，他们要钱就给他们吧，我看你们也不像是缺钱的人。”车夫小声的附在宋无涯的耳边对他说道。 听着这话，宋无涯也觉得在理。眼看着天都要黑了，他们实在是没有好和这些蛮不讲理的人计较的，一会他们城门一关，不让进城的话，那就更麻烦了。 “这位兵爷，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宋无涯赶忙说起了好话：“这一个人要多少银子啊？” “哼！一人一两。”官兵听到了宋无涯的话之后，这才转头看向了宋无涯。 宋无涯当即也不啰嗦，直接拿出了五两银子来，直接拍在了那官兵的手里，笑嘻嘻的说道：“多出来的就当我替我兄弟给兵爷你赔罪了，多有得罪，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那官兵微微一笑，偷偷的掂了掂手中的银子，这脸上的表情立刻就发生了变换，眉开眼笑道：“这不就结了吗？至于费这么大功夫吗？你看这旁边人还等着进城呢。” 白卓知道宋无涯是想要息事宁人，不想在这个地方惹事。原本他们是来这里看看状况的，可是刚到门口就遇到这样的情形，能让他们心里安心吗？如此一来，他们就更加要隐藏身份，好进去探个虚实了。 听着官兵这话，宋无涯随即又道：“兵爷，我听那刚刚挨打那书生的口音，竟然是我等的同乡。您看可否高抬贵手，放他一马，就让他随我们进去吧。” 不过是捎带着那个书生进去，这根本算不上什么事情，那官兵掂量着手中的银子，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同意了。 “行，这个好说。”官兵点头说着，随即冲着一旁的同伴喊道：“行了，别打他了，这位公子替他给了钱，让他进去吧。” 说着那官兵往旁边一让，就让宋无涯几人进城。 宋无涯和白卓快步来到那书生身旁，将他搀扶起来。 “你们……”那书生依旧气愤难消，开口就要怒骂。 好在宋无涯早已经有了防备，赶忙捂住了他的嘴巴，将其拖进了城内。 “你们是什么人？”进了城门之后，宋无涯这才松开了口。那书生看着身旁的两个年轻人，分明是不认识的陌生人，立刻警惕起来。 第571章 相邀结伴 “我们不过是过路人，看不惯这些人欺负你，所以帮你一把。”宋无涯也不想让这书生误会他们的用意，立刻解释道。 那书生一脸怀疑的上下打量着几人，依旧对他们两人充满警惕。 “哼！看你们不像是坏人，可却是一些没有骨气的懦夫！” 也不知道这书生是不是领情了，可他这话却让人听着不舒服。 本来就憋了一肚子火气的白卓，在刚才受了那官兵的气没处撒不说，现在他们好心救了人，还要受气。 “嘿！我说你这家伙有没有良心啊？我们好心把你救了，还带你进城，你可倒好，一点感激没有不说，竟然还恶言相向了！” 即便白卓这么说，那书生依旧没有半点改观。 “哼！果然是懦夫，不敢对那些贪官污吏的走狗出声，反倒在这里训斥起在下来了，当真是厉害，厉害的令人不齿！” 看着白卓和这个书生怄气，宋无涯几人反倒是笑了起来。 他们已经好久没有看到白卓这般气急败坏的模样了，今天一见，这心里反倒觉得别有一番乐趣。 “无涯兄，你们还笑得出来啊？难道你不觉得生气吗？你看这小子这副讨打的模样。”白卓看着宋无涯几人竟然笑话他，当即忍不住抱怨起来。 宋无涯摇摇头说道：“白兄，枉你也是十年寒窗苦读的书生。你就不能给他讲讲，什么叫做骨气，什么叫做气节吗？” 说完这话，宋无涯也懒得再理会他们两个，大步向前边走着，四处看着客栈的所在。 这马上就要天黑了，他可不想露宿街头没有个去处。即便他能凑合，那这司徒雯和小环两人也没办法将就啊。 “无涯兄，你说的对，我就给这小子好好说道说道，什么叫做骨气，什么才算是懦夫！”白卓被宋无涯的一句玩笑话给点醒了，冲着那书生摆开架势，像是要有一番长篇大论的样子。 “有道是……” 他开口才刚刚说了三个字，连半句话都算不上，那书生直接就打断了他。 “你用不着跟我说什么道理，我也是十年寒窗苦读，这世间的道理没有我不懂的。我也懒得和你计较这个，总之你们替我出了钱，我自然不会让你们吃亏，不过眼下我身无分文，是没办法给你们的。就此别过，日后相见我定当双倍奉还。”书生根本不愿意听白卓要说的那番道理，扔下这么一番话，转身就要走。 瞧着这书生要走，宋无涯回头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世间的道理没有你不懂的，那你给我说说什么叫做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啊！” 就这么一句话，便让那要走的书生愣在了原地。 他凝重的看向宋无涯，却没办法开口说什么。 “呵呵！这世间有太多说不明道不清的道理了，不要看低别人，也不要看高了自己。你以为你不给那官兵银子，是因为你清高，不是懦夫吗？那是因为你没钱，你若是腰缠万贯，会为了区区一两银子挨他一顿羞辱吗？” 宋无涯这话可谓是字字诛心，全都说到了那书生的心坎之中。 那书生此刻脸上的神情，变得更加愤怒了。 不等他开口反驳什么，宋无涯又道：“恼羞成怒这个词，就是来形容你现在的模样的！” “你……”书生此刻，内心感觉自己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羞辱，要是和刚刚在城门口的遭遇想必，那刚刚的羞辱根本算不上什么了。 看着他气急却说不出半句话来，宋无涯冷笑一声：“读书为了什么？读书为的不是知书达理吗？难道你读书就是为了能够更好的反唇相讥吗？” 宋无涯的神情一直平平淡淡，可那书生却翻起了波澜。 “这位公子，你说的没错，是在下刚才无理了。”书生听了宋无涯的这番话之后，许久之后才平复了自己的内心，他终于认清楚了自己刚刚的作为，立刻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并向白卓道歉。“这位公子，在下刚才是在冒犯，还请见谅。” 刚刚宋无涯的那番话虽然是说眼前这位书生的，不过白卓也听到了心里，他点了点头道：“无妨无妨，方才我也有些失态了。” “姑爷！那里有客栈！”小环突然一声惊呼，指着前方一个招牌喊道。 宋无涯点点头，又看向那书生问道：“不知道这位公子今日可有下榻的地方？” 这话可谓是有些明知故问了，这书生连进城门的一两银子都掏不出来，哪里还有什么钱去住店呢。 被宋无涯这么一问，那书生立刻就红了脸。 “如果公子还没有找到出处，不妨与我们一起同行吧。我们初来此地，也想结交几个朋友，另外我们队这次科举一无所知，想找个人和我们说道说道。如果公子赏脸的话，替我们解惑，在下可以愿意让出一间屋子给公子你。”宋无涯知道这书生确实是没有去处，可刚刚的情形他也看到了，只怕明白了说会让这书生感觉到丢脸，或者以为是宋无涯在故意羞辱他，所以只能如此婉转的说明这点。 那书生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答应了。 “好，既然公子你盛情相邀哦，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宋无涯点点头向书生介绍道：“在下宋无涯，这位是我的朋友白卓。这是我的夫人司徒雯，以及小环。” 既然邀请这书生同行，宋无涯当先将众人介绍给他。 那书生立刻一一抱拳施礼，随后自我介绍道：“在下叫做高进，出生贫寒。父母希望在下能够有一番成就，才赐了这个名讳。可惜的是，在下却辜负了父母的厚望。” “高兄此言差矣，你正在大好年华，机遇多得是，何必急于这一时呢？”宋无涯看得出这高进说起这事情，很是落寞，当即安慰了一句。 高进点点头：“借宋兄吉言，希望高某此番能够高中。” “行了，咱们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来上一壶好酒，边喝边聊。”宋无涯指着前方的客栈，笑声说道。 客栈还有客房，宋无涯要了三间客房，给刚刚结识的高进独居一间。 “宋兄实在是客气了，真是让你们破费了。如果两位不嫌弃的话，高某愿意和两位挤一挤的。”高进见这客栈客房价格不菲，这心中不忍，不好意思的说着。 宋无涯摆摆手道：“高兄不必担心这个，恰好我们兄弟二人还不缺这几两银子，你就踏踏实实的睡下吧。毕竟你和我们不同，过些时日，你可是要去科考的，我们就不同了。” 宋无涯不想让这高进难看，所以解释了一句。 他们在大堂坐下，要了一些酒菜之后，就开始了闲聊。 “高兄，此番恩科，本省得有多少学子啊？”宋无涯刚来到这里，就被当做学子，收了几两银子的入门费，哪能不关心这科举的事情。 “这个，大概得有两三百人吧。”高进也不确定具体有多少人，他这么说，估计是按照以往的经验来判断的。 宋无涯点点头，接着又道：“也不知道此次的恩科会试是谁主持的。” “这个在下倒是有所耳闻，据听说是朝中二品的内阁学士。”高进说起这里来，脸上的表情可是夸张的不得了。 听着他这话，白卓淡然道：“内阁学士，是个从二品的大官啊！” “从二品！”高进听着一愣，诧异的看着白卓：“从二品那也是二品啊，这可不要乱说，这些官员最忌讳的就是这一点。” 他这话说得没错，这一点陋习可是传承了数千年了。 宋无涯却对此不以为然，虽然说这二品的官职要比他们大了两品三阶，但他根本不惧怕这一点。毕竟他们手里还捏着一张黄生钦赐的金牌呢，莫要说是从二品了，就是正一品那也不用担心。 “这个无妨，反正我们也见不着这么大的官，怎么说他也听不到的。”宋无涯微微一笑，对高进的紧张倒是不以为然。 高进点头释然：“这倒也是啊！不过祸从口出，还是少说为好。” “对了，高兄。”宋无涯突然又问道：“这省府大人的为人，恐怕不怎么样吧？” 说着话的时候，宋无涯可是压低了自己的声音，毕竟这里就是省府，难保这周围会有什么耳目。 那高进扭头看了看周围，微微颌首：“宋兄，这还用说吗？在城门口就足以看出来了。” “没错，我也是从这城门口的一幕才有此判断的。要不然，这省府大人怎么会纵容这些官兵如此敛财。要知道，他们敛财的对象，还是这些十年寒窗苦读的悻悻学子啊！”宋无涯对这一点还是比较气愤的。 毕竟这些人竟然抓着学子来敛财，他们这样做可是要耽误不少人的前程的。只怕是不少的学子辛辛苦苦来到省府，却被这一两银子给挡在了城门之外，即便他有一肚子的才华，也只能被无情的埋没了。 一个国家，是否能够强盛，就要看他能够培养出多少的人才了。 第572章 讨厌之至 说起今天的遭遇，高进脸上的表情再次变得愤怒起来。如此的羞辱不是谁都能够遇得上的，他偏偏在这样的大庭广众之下，被如此羞辱哪能就这样释怀。 虽然宋无涯在说着话之前，就已经想到可能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了，可他还是要说出来。 “高兄，看开一点，事情总不会处处都是悲哀的。”白卓倒是当起了好人，安慰了高进一句。 不过，这个时候的安慰，显然是不起效果的。 高进摆着手摇了摇头：“白兄，你用不着安慰我。我还不至于被这样的羞辱就打击的不觉不振的。只不过……哎，不提也罢。” “嗯？高公子，看你这样子还有其他的难言之隐啊，为何不说与我们听听，或许我们能帮你呢！”一直在听的司徒雯也参与了进来。 “大嫂说笑了。”高进苦笑一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并非是高某看不起几位，实在是这事情你们也帮不上忙的。” “那也未必啊，或许我们还真能帮上呢。”白卓可不想被这高进瞧不起。 话这么说，宋无涯也该知道这高进苦恼的是什么事情了。不过是进个城门，就要收取一两银子的费用。可见这些考生想要进入考场，需要付出多少银两。 “哎！算了。不管帮上帮不上，今日几位出手，对我高进有恩。咱们在此共饮，说出来权当是乐子了。”高进说得依旧很是苦恼，言语之中带着悲哀。 司徒雯转头看向了身旁的宋无涯，宋无涯察觉了她的目光，四目相对。从司徒雯的眼中，宋无涯也看出了她心中所想，如自己所预料的一样，司徒雯和他的想法是一样的。 “俗话说得好，一文钱难倒英雄汉！今日我高进，因为区区一两银子，就被挡在了这城门之外。如果不是有幸遇到几位，莫要说是今年恩科高中了，只怕我连考场在哪里都不知道了。” “这话何解？”白卓好像并没有明白这其中意思的样子，竟然问了一句。 高进苦笑道：“白兄你可曾想过，这进城就要一两银子，那进考场该要多少呢？” “这……”白卓迟疑了一下，目光扫过众人，摇了摇头：“这恐怕就很难说了。” “是啊！想要进考场都需要交钱，那进去了又有何用？这些贪官污吏所要的不就是银子吗？那这恩科最终，还不是那些有钱人家的公子哥高中？我们这些穷酸书生，努力也只是白努力而已。”高进倒也不是个书呆子，这一点他看得很透彻。 原本来此，宋无涯和白卓几人，那都是高高兴兴来的。毕竟遇到了恩科考试，宋无涯也很想看看这科考是个什么样子。 可谁曾想，竟然被他们遇到了这样的事情。 要说心中不气愤，那绝对是假的。可现在他们气愤也是没有任何用处，虽然身为官员，手中握有重权，但要想扫清这些贪官，却不得不需要一些证据的。 “真是世风日下啊！”白卓愤愤不平的捶着桌子切齿不已。 “高兄，没想到你进城了啊！” 白卓的愤怒，引来了周遭人的侧目，也同时引来了高进的相识。 “李兄！”高进扭头看向说话那人，立刻抱拳施礼，高兴的应了一声。 “高兄，不是我说你，你何必与那些大字不识一个的官兵较劲呢，他们无非是要些银子，给他就是了，最终还不是咱们这些没钱没势的吃苦头吗？” 被高进称之为李兄的人，此刻来到桌前，一开口便说起了刚刚城门口的事情。 高进脸色一沉，随即摆了摆手：“这事情过去了，咱们不说它了。” “对了高兄，你可见过赵兄去了何处？”那姓李的书生向高进打听起了别人来。 他这么一问，高进可就愣住了，错愕道：“赵兄不是和你们一起的吗？怎么？他和你们分开了？” 姓李的书生一拍大腿，惊呼道：“是啊！我们在城里其他客栈找了一遍，也没有找到，当真是不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原本咱们结伴进城，你在最后。我们几人进去之后，便看到你与那官兵争执起来，这还没有结果呢，一扭头赵兄就不见了踪影。” 高进意外遇到的熟人出现，两人谈论的话题却是另外的一个人。 关于他们所说的那个赵姓学子，宋无涯和白卓两人自然没什么兴趣。当时城门口出现了那么一档子事情，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高进的身上，身边的人在人群的推搡之下走散，也是正常的事情。 不过，这家伙实在是太不礼貌了，他根本无视宋无涯几人，和高进攀谈，使得宋无涯几人无比尴尬。 “无涯，这家伙还真是令人讨厌啊！”司徒雯心中也是有些不满，低声的向宋无涯说着。 宋无涯微微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而高进却还在李姓书生还在说着。 “李兄，我看不必着急，想必赵兄很快就会找到你的。”高进显然是注意到了宋无涯几人此刻脸上的表情，说了这么一句之后又道：“今日刚刚结识几位朋友，我们还有些话要说。” “这是你刚刚认识的朋友啊！”李姓书生这时才注意到了宋无涯几人，他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冲着他们点头示意：“在下李浩。” “李兄。”宋无涯和白卓淡然的抱拳施礼，算是打了个招呼。 李浩依旧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他不过是和宋无涯他们几人打了声招呼之后，扭头又看向一旁的韩进：“韩兄，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能结实朋友啊。不过，今天你打算住在哪里？如果你实在是住不起店的话，可以与我一同挤挤。” 李浩说话一点都不客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一点都不给高进面子。 当然，他这话说出来，让人听着不舒服，却不知道他是不是有意要用这事情来羞辱高进的。 高进一时语塞，也不知道该如何接下这话了。 “麻烦这位公子让一下。” 众人心中正恼火的时候，店小二端着热腾腾的饭菜来到了桌前。李浩站的可不是地方，正好挡住了店小二上菜。 李浩一愣，扭头看向店小二，随即让出了位置。 “吆，吃的还挺丰盛的嘛！”李浩看着店小二端上来的菜式，眼睛都瞪大了。“正巧在下与高兄你相识一场，还从未在一起喝过酒呢，正好借这个机会一起把酒言欢吧。” 原本就对李浩讨厌至极的几人，听了他这话之后，更是厌恶的不得了。 天底下如此厚脸皮的人实在是少见了，他这意思分明是想要蹭宋无涯一顿饭嘛！ “李兄，我看还是改日吧。反正时间有的是，今日你看着桌子怕是也再坐不下你了。”宋无涯生平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人，就在李浩招呼店小二加一张椅子的时候，打断了他。 李浩对此丝毫不觉得尴尬，依旧没有离开的打算。 “不碍事，不碍事的，大家挤一挤就是了。” 身为急性子的白卓，可是看不下去了。宋无涯婉转的拒绝他不行，白卓也只能来一些直接的了。 “这位兄台，吃完了饭之后我们还有要事去做，只怕是没有功夫陪你喝酒了。”白卓冷冷的说着，脸上的厌恶神情丝毫不做掩饰。 被轮番泼了冷水之后，这李浩才总算是明白事理了，尴尬的笑了几声，和高进告辞之后，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桌子上。 “白卓，真是好样的。” 李浩悻悻然的离开之后，司徒雯顿时称赞起来。 白卓微微一笑，扭头看向一旁的高进道：“高兄，今日初次见面，我们大家干了这杯。” 在李浩离开之后，尴尬的情形缓和了过来。几杯酒下肚之后，众人也说开了。 “这刚刚李浩说起的那个赵兄，我听你们这话里，好像对此人很是敬佩啊！” 整个晚饭的时间，如果一直在这饭桌上谈论科考的事情，怕是谁也会腻的。眼看着没有了什么话题，宋无涯想起了刚刚那李浩提起的那个人了。 高进点头：“没错，赵兄是我高某少有的佩服之人。他不紧写得一手好字，而且文章更是一绝。高某虽然自视甚高，去也不敢与之比较啊。” “这么说来，这位赵兄还是一位很有才华的学子了。那我们可要结识一番啊，届时还望高兄能够帮忙引荐。” “这个自然不在话下，我们喝酒。”高进一口答应了宋无涯的提议，举起酒杯向几人敬酒。 一顿饭的功夫过去的很快，赶了一天的路加之喝了一些水酒，倦意袭来几人纷纷回到了房间。 他们为了避免尴尬，特地给高进准备了一间房间。 而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回房之后，却并没有着急的休息。今日看到的这一切让他们触目惊心，尤其是白卓。这让他想起了自己以往的遭遇，内心之中为这些悻悻学子甚为不平。 “无涯兄，我们一定要将这些贪赃枉法之徒绳之以法，要不然会寒了天下所有读书人之心的！” 第573章 失窃之名 大概是昨天晚上喝了酒的缘故，虽然说只是一点点，但宋无涯和白卓醒来的时候已经不早了。 不仅如此，他们还不是自然苏醒，而是被房间外传来的动静给吵醒的。 “无涯兄，外边出了什么事情？” 捂着额头的白卓，爬起身来看向外边。 声音很是混乱，宋无涯也听不真切，他当即穿了衣服来到房间外。 “出了什么事情？” 刚刚走出房门，就看到一书生向楼下而去。 “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刚才听动静，好像是有人丢了东西，官府的人正在捉拿窃贼呢！” 这可热闹了，客栈闹出这种事情来，虽然算不上新鲜，不过宋无涯觉得这是有热闹看了。 如今正值科考之际，客栈内出了过往的商旅之外，便只有那些悻悻学子了。 想必这失窃的事情多半和这些学子有关。 宋无涯随着那书生来到楼下，几名官差正拿着一人。 “官爷，我冤枉啊，我不曾听过东西啊！” 被拿的正是一个书生，此刻他一脸苦相，正苦苦解释着。 可他这样的解释苍白无力，捕头铁了心的认定就是他偷了东西。 “哼！你没偷银子，那银子怎么会在你的房间里，而且还被你藏得那么隐秘？” “这……这学生我也不知道啊！”书生可谓是百口莫辩，被捕头这么询问，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一切。 宋无涯站在人群之外，看着那边发生的一切。 就在此时，书生没办法解释的时候，一身着睡衣的中年男子上前指认。 “捕头老爷，没错就是这小子。昨天就是他在楼道内撞了我，看到了我散落在地的银两。他定是当时就生出了贪念，随后偷盗。不仅如此，我睡觉之前，可是从里边反锁了房门的。没想到即便这样，依旧没有防住他，我看他分明就是个惯偷，竟然还敢在这里装作书生学子，当真是胆大包天！” “你说的没错，我看这小子就不像是个省油的灯！立刻给我带回去！”捕头很是赞同那男子的对话，凶狠的吩咐着自己的手下。 这一幕引来了周遭众人的非议，毕竟看热闹的人这么多，要是没有说闲话的，那可就稀奇了。 眼看着那书生被捕头带走，宋无涯却皱起了眉头。 “怎么看着像演戏呢？”宋无涯心里感觉很是奇怪，那指认学子的中年男子和那捕头两人所说的话，怎么听都像是在演戏一样。 “无涯兄，出了什么事情？这是有人在偷东西吗？”白卓穿好了衣服，下了楼。 他下楼之后，事情已经结束了，不由得向宋无涯询问情况。 宋无涯点点头：“是啊，有个书生偷了一个商人的银子，被人赃俱获抓了。” “怎么会这样！枉他读了十年圣贤书，竟然做出这种鸡鸣狗盗的鼠辈行径来，当真是令我等蒙羞啊！”白卓有些气愤的说着。 白卓也是一个自视清高的人，他看不得这些与他同样学子出身的人，做出这样卑劣的事情来。 “白兄，事情还不要过早的下定论，这事情我看着有些不对劲。”宋无涯打断了白卓的话，提醒了他一句。 气愤之中的白卓不由得一愣，诧异的看向宋无涯：“无涯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那学子是被冤枉的？” “具体如何我并不清楚，不过我心里总有这样的感觉。”宋无涯的眉头依旧没有舒展。 那学子叫冤的声音，已经渐渐远去，这里看热闹的人，却依旧在热议着刚刚发生的事情。 很快，司徒雯小环，以及高进也全都来到了楼下。 刚刚的一幕，他们是没有看到，只能想宋无涯和白卓询问了。 “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高进如白卓一般，一脸的惊诧，完全不相信这样的事情会发生。 可事情就是如此，事实摆在他的面前，他不相信也无可奈何的。 “咦！高兄，你在这里啊！” 就在众人谈论刚刚那事情的时候，昨天见到的那位令他们很是讨厌的李浩再次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刚刚我还在担心，莫不是高兄你一时动了贪念，偷了别人的财物。现在看到你没被衙役带走，我就放心了。” 他这短短的几句话，立刻就让高进的脸阴沉了下来。 一大清早的就被人如此嘲讽，只怕是没有一个人会高兴的起来的。 “那可真是让李兄你失望了，好在高某昨日喝了些酒，不胜酒力的我早早睡下，这才没有动了那种歪脑筋。”高进不悦，却也并未生出怒火，冷言冷语的回应了一句。 李浩不以为然，好像当做没听到一样，依旧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样。 “在下打算今日寻找赵兄一番，不知道高兄可要与我同行？” “这就不必了，要找咱们分头去找，这样会更快一些。”高进拒绝了李浩的邀请，却并没有扔下那赵姓学子不管。 李浩还能如何？只能悻悻然的点头。 看着他还要说什么的时候，高进抢在了他的前头：“李兄，高某刚刚被楼下动静吵醒，便急匆匆下楼查看情形。如今还未洗过脸，就暂且失陪了。你先出发，你向着城东去找，我去城西。” 高进说完转身就走，宋无涯几人也不再停留，立刻回到了房间。 回到房间之后，白卓依旧很是诧异，刚刚他和宋无涯说的话还没有说完呢。 “无涯兄，你说他们像是在演戏？” 虽然并未看到当时的情况，但既然宋无涯这么说，白卓自然不会怀疑宋无涯得判断。 宋无涯点点头：“这事情太过轻松了，丢失了银子，衙役前来破案，也没有在客栈内大范围的寻找，反而直接锁定了嫌犯，而且还一句将其抓获了。这样未免显得有些太过简单了一些。” “是啊！那他们的办事效率也实在是太高了。”白卓算是明白了宋无涯为什么要说这事情看起来有些假了，只是因为事情进展的实在是太过顺利了。 “那报案的人连衣服都没有穿好，难不成他就那样直接去报案了？即便丢了银子，再怎么着急也不应该不注意这点吧？而且这里边还有一个小插曲，那失主说他昨日曾见过嫌犯，而且还与其撞了个满怀，暴露了自己的银两。”宋无涯回忆着刚刚捕快和那报案人的话语，寻找着这些话里存在的纰漏。 “这怎么看都像是栽赃陷害。” 宋无涯说明了自己怀疑的地方，白卓反倒是一口咬定，完全没有质疑的意思。 “那捕头还说，这书生将音量藏在了隐蔽的地方，而他们也轻易的将其找到了，那这还算什么隐蔽啊！”宋无涯无奈的摇着头。 他的判断如刚刚白卓所说一样，这怎么看都像是栽赃陷害。 话虽然这样说，可是偏偏没有什么证据来证明。如今人赃俱获，只怕是无可奈何了。 说完了这些，宋无涯叹了口气，洗了把脸再次来到了楼下。 “无涯兄，你看那个家伙不就是刚才报案的人吗？” 刚来到留下，白卓就指向了一人，向宋无涯问道。 宋无涯抬头看去，“没错，就是这个家伙。不过，这家伙难道不应该跟着去省府吗？” “无涯兄，你说的一点都没错，这一定是栽赃陷害。”白卓更是一口咬定了这件事情。 他们两人的对话，也引起了高进的注意。高进的反应很是强烈，双眼怒视向那人，猛然就站了起来。 “高兄，你想干什么？”宋无涯见高进起身，双眼狠狠的瞪着那人，心里就知道这高进听了他们两人的话之后，是要准备过去揭穿那人了。 “这还用说？明知道他们用这等卑鄙手段坑害他人，难道我们就不管不顾吗？”高进气愤的说着。 他这话声音可是一点都不小，好在周围一片吵杂，并没有多少人注意到他的这番说辞。 宋无涯当即皱起了眉头，这高进完全就是一个莽夫。虽然读了不少的书，可是却一点头脑也没有，做事情太过容易冲动了，比起原先的白卓那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高兄，稍安勿躁。我们没有证据证明这一点，即便把他告上官府，你让省府大人他怎么定罪？”宋无涯皱着眉头，耐着心想高进解释缘由。 高进愤愤然的坐下，气愤的拍打着桌子：“这天底下倒地还有王法吗？” “遇事不要冲动，光凭着一腔热血和一身正气是成不了事情的。只要我们掌握了证据，那我们就可以让这家伙吃官司了。”白卓也跟着宋无涯苦口婆心的劝说起来了。 好在高进还能听得进去话，没有像刚才一样发狂，要不然事情可就没办法收拾了。 “这样吧。”宋无涯琢磨了一下，向高进说道：“高兄你去找你那位同伴，我们两人盯着此人，看他是否会露出什么马脚。反正我们也不认识那位赵兄，帮着你找他也没有多大作用的。” “好，宋兄言之有理，希望你们能有所收获，替那位被抓的学子讨回一个公道。”高进答应了宋无涯提议。 第574章 接二连三 当高进吃过了早饭，离开客栈之后，白卓才摆出了一脸的无奈。 “无涯兄，你说这个高进怎么比我还冲动啊？” 这一点连白卓自己都察觉到了，他这么询问，实在是令宋无涯有些忍俊不禁。 “白卓，你还好意思说呢！原来，不就是因为你这爱冲动的毛病，给无涯填了多少麻烦啊！” 白卓的话让众人回忆起了之前发生的那些事情，司徒雯立刻就借着这个机会，抱怨了白卓一句。 白卓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了，红了脸赶忙扯开话题：“司徒小姐，这都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咱们现在是在说这个高进，你说我干什么啊！” “呵呵！白兄，就是因为这样，以前我常对你说遇到事情一定要冷静。”宋无涯接过话来：“一旦自己冲昏了头脑，就会失去判断了。这高进，我原本看还以为是个可造之才。不过现在看来，也只能让他顺其自然了。以他这个性子，怕是做了官之后，也未必能够做个好官。” “姑爷，你这话说错了吗？我看那高公子一腔热血，一定能做个好官的。”小环倒是露出了一脸不以为然的样子，反驳着宋无涯的话。 在白卓和司徒雯两人没有反驳的情况下，小环反驳他的话，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情啊。 “小环，以他这个性格，到时候遇到了案子，稍微动了怒火，怕是动用大型，即便是被冤枉的人，怕是也能够屈打成招了。想要做一个好官，那可是要能够保证自己没有污点的。可你也清楚，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他只要做错了一次，再多的功劳那也会被其所掩盖的！” 这样的一番大道理，宋无涯也不知道小环是不是能够听得明白。 反正他为自己刚刚的话做了解释，正是因为这样的缘故，他才觉得这个高进做不了一个好官的。即便他能够做一个清廉的官员，只怕多半会给他人带来不白之冤的。 “哦！原来是怎样！”小环听明白了宋无涯的意思，恍然大悟。 早已经结束了早餐的几人，并没有着急着离开饭桌。那个报案的中年男子依旧在这里吃着，他们还要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呢。 “无涯兄，那家伙看样子是吃完了！”白卓眼看着那中年男子放下手中的筷子，立刻就像宋无涯提醒了一句。 果然，很快就看到了那家伙起身。中年男子起身之后，并未回房，而是直接离开了客栈。 四人也立刻起身，跟了出去。 清晨的大街上，到处都是人，很是热闹。那男子表现的非常清闲，双眼在周围乱瞟着，漫无目的的走着。 “这家伙还真是有闲工夫，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商贩！”白卓因为之前的先入为主，现在怎么看这个家伙都觉得不顺眼。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眼前这家伙确实时太有闲情雅致了。这与街头上这一大早出来忙碌的人来比较，相差实在是太大了。 “也不知道他们出于什么样的目的来栽赃那个学子的，总不能是为了钱吧？”宋无涯没有回答白卓那话，反倒很是好奇的说了一句。 虽然没有什么直接的证据表明，但是宋无涯还是相信，这一切应该就是故意栽赃陷害的。可既然是栽赃陷害，那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却让人有些想不明白。 如果说是为了钱，那他们何必如此栽赃，换个办法勒索不就完了吗？ 可见，事情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恐怕这里边还有另外不可告人的秘密呢。 “这很难说啊！”白卓也想象不出这些人的目的来。 边走边谈论着这件事情，几人的视线根本没有从那中年男子的身上离开。可是这中年男子却丝毫没有察觉到在他的身后，有四个人正悄然的跟着他。 “让开，让开！” 前边突然起了一阵骚动，宋无涯几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就看着周围的人不断的向路边靠过来。 他们几个自然而然的就被这些人挤到了路边。 “冤枉啊！我没有偷钱啊！” 正琢磨着呢，便听到了这样的一声呼喊，顿时令人揪心。 “无涯兄，你听到了吗？好像又有人被抓了，而且也是因为偷钱。”白卓一个激灵，惦着脚尖向前边看去。 人群让开的道路中央，几名衙役正押着一名年轻人，从这里经过。 那年轻人眼里闪烁的泪花都无法掩盖他的委屈，他不断地喊冤，却只能引来周遭人们的指指点点，根本换不到那几名衙役的丝毫同情。 “给我将这混球的嘴巴堵上，听得真是让人心烦！”为首的捕头，不耐烦的冲着手下吩咐着。 这人面生，并不是之前在他们所在客栈的那个捕头。 可眼前的情形何其的相似，这被抓的人怎么看都像是一个学子。 接连的两个学子被抓，因为同样的缘由，让这件事情变得更加古怪了。 “这怎么可能！这未免也太巧了吧？怎么偏偏偷钱的都是这些一看就是文弱书生的人呢？”白卓气愤不已，他的拳头已经紧紧的攥起来了。 也不能怪白卓动怒，这样的情景之下，实在是难以不让人心中不痛快。 “糟糕！那家伙不见了！”宋无涯正看着那些衙役的时候，突然反应过来，再抬头四下寻找的时候，却不见了他们先前跟踪的那个中年男子。 他这一声惊呼，惹得其他三人也跟着着急起来了。 “真是该死，这些衙役来的真不是时候，竟然把那家伙给跟丢了。”白卓跺着脚气愤的说道。 两人此刻再怎么抱怨也已经无济于事了，那中年男子不见了踪影，在这人群之中想要再找到他可没有那么容易的。 衙役的队伍已经来到了宋无涯他们面前不远的地方，他们此刻才看清楚了那被抓的学子长什么模样。 那一脸的委屈，饱含了所有的悲痛。 事情变得如此离谱，连宋无涯都有些错愕。他实在是难以想象，这些人抓这两名学子究竟是为了什么样的目的。 这里实在是太黑暗了，城门口的那场闹剧，于现在比较起来，显然算不上什么，那顶多也只能算是一道开胃菜了。 哄闹的人群随着衙役的冤屈，渐渐的平息了下来。 可周围的议论声却并没有因此停止，只不过没有人敢大声的说什么，只是三三两两的交头接耳。 “这好像是第四个了吧？” “没错，这还真是奇怪了。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偷东西的全都是这些书生模样的人？莫非这年头，圣贤书教的都是这种鸡鸣狗盗的伎俩吗？” “嘿！这你们可就不知道了吧？这抓人也有抓人的道理的，你以为这当官的是什么脑袋？他们想的，可不是咱们这些人能想出来的。我看他们是借着今年的恩科要大发横财了。” 周围的这些人各自说着各自的看法，其中不乏有一些独特见解的。 “这位老哥，真有人敢借着恩科的机会大发横财？难道他就不怕皇帝那边交待不了吗？” 宋无涯听得出来，刚刚说话这人，怕是多少知道点什么内情，立刻就询问了一句。 那人回过头来，看向宋无涯，将其上下打量了一番之后，叹了一声。 “哎！这天底下，也只有咱们这些平头百姓会害怕皇上，你以为那些朝中的大臣真害怕皇上吗？要我看啊，这天底下就没有他们不敢做的。” 这人并未正面回答，说了这么一番意味深长的话之后，便直接离开了这里。 宋无涯四人错愕的站在原地，刚刚那人的一番话令宋无涯触动不小。 虽然说皇上恩科，最终的结果还要前往殿试，一切都需要皇帝来做最后的判断。可即便是如此，也难保不会有人从中渔利。 自古以来买官卖官的事情屡见不鲜，而这种勾当，多半都是从科举下手的。 “无涯兄，咱们现在怎么办？总不能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吧？你没听刚刚那几人说吗？这都已经是第四个了，咱们没看到的还有两个呢！”白卓心急不已的说着。 仅仅是一早晨的功夫，就已经有四名学子被抓，照这个速度下去，只怕今天这省府的大牢就要满了。 “看来咱们得打听打听这几名被抓的学子了。”宋无涯自然不会就这样等下去。 这都已经四个人了，他们也该做点什么了。 “你是说，找到这四个学子的共性，咱们就知道他们的目的如何了？”白卓显然是听明白了宋无涯的意思。 看着宋无涯点头，白卓顿时雀雀欲试，他立刻便提议道：“那咱们要不要分头行动啊？这四个人必定是被从不同的地方抓去的，想必是从四个不同的客栈。咱们所住的那个客栈不用着急，最后回去询问也不迟，现在抓紧时间找到另外三个学子居住的客栈吧。” 既然确定了目标，那他们自然要尽快的行动起来了。他们可不知道这后边还有多少学子会被抓紧去。 第575章 嚣张大少 沿着街道向前，这一路上几人都在询问刚刚被抓的那名学子所居住的客栈。 虽然说这省城不小，可也藏不住什么消息，宋无涯几人没费多少力气，就顺利的找到了那家客栈。 “哎！实在是难以相信章兄会做出如此不堪的丑事来。我们都曾与章兄有过交集，他的一手好文章可是被我们羡慕不已啊！” 进入客栈，宋无涯几人直奔主题。这被抓的学子，竟然还小有名气，没用他们多费功夫，就打听到了这个消息。 “文章好！”关键的问题，被宋无涯他们发现了。 得到了这个答案之后，几人不约而同的想起了高进提起过的那名赵姓学子。他也是写得一手好文章，可从昨日与同伴走散之后，到现在也没有找到人。 这让宋无涯也都怀疑，这被抓的四个学子中，是不是就有这个姓赵的。 “无涯兄，我看他们的目的已经是昭然若揭了。” 只是询问了这么一个，白卓便已经有了肯定的答案。 “你是想说，这些被抓的学子，全都是文章写得好的。他们之所以被抓，就是有人要借他们的文章，来达成自己的目的，好从中渔利对吧？”白卓和宋无涯所想是一模一样的。 在刚刚得到这个答案的时候，宋无涯就已经知道，其他的几个人他们已经用不着去多问了。 “没错，想必这些家伙是要借着这些学子的好文章，来一个李代桃僵了！”白卓自从进入这城内，心情就不曾好过，如今猜测到了这一点，另他更加的气愤了。 虽然有了如此的猜测，可他们没有半点真凭实据，还真是拿这些贪官污吏没有任何的办法。 宋无涯深吸了口气，指了指一旁的茶楼对白卓说道：“白兄，我看你还是消消气。现在说什么也都没用，这些学子被诬陷，那绝对是坐实了的事情。我们手中没有掌握证据，是没办法将他们解救出来的。你现在气愤也没用，还是进去喝杯茶，平复一下心情，之后再找他人了解一下情况，或许很快我们就会掌握证据的。” 对这样的事情，宋无涯并不着急，因为他知道着急也没有什么用。 茶楼，他也不知道自己来过多少次了。好像每一次没有头绪的时候，他都会和白卓在这茶楼喝上一杯茶水，而且他们在茶楼之中的收获，也从来都不少的。 “无涯，如果真如你们所说。那他们利用这些试卷偷天换日，那不就正好说明了一点吗？这里会试的所有官员，上上下下不都已经沆瀣一气了吗？只怕这一次的案子会非常的难办啊！”司徒雯对这件事情也并没有报太大的希望，毕竟从眼前的情况来判断，实在是太渺茫了。 宋无涯没有说话，找了张桌子坐下之后，便要了一壶茶水。 日上三竿，这茶楼里却非常的热闹。一眼望去全都是年轻的面孔，全都是那些来此会试的各地举子。他们之中，贫困出生占了多数，能够消遣的也只有这花销不大的茶楼了。 要上一壶茶水，几个人围坐一起，吟诗作对，倒也是一番乐趣。 但是今天早晨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已经让这些举子没有了吟诗作对的兴趣，他们纷纷议论起了那几名被抓的学子来。 耳边听着众人的闲谈，一句句的进入脑海，宋无涯也听到了不少的惋惜。被抓的人，有不少都是在坐这些举子的好友，他们的为人，这些举子是再清楚不过的了，他们根本不相信这几名举子会做出偷盗他人财物的事情来。 这样的话听得多了，也让宋无涯和白卓几人更加确定这几名学子确实是被栽赃陷害的。 有了先前的猜测，那他们也知道了接下来该去怎么做了。 “无涯兄，你可都听到了吧？这些人可都说了，被抓的那几个举子，人品是没有问题的。”白卓还在一而再再而三的强调着这个问题。 宋无涯点头：“白兄，如今的问题不在这里。咱们已经知道了这一点，可我们也很清楚，想要找到证据可是非常困难的。” “无涯兄，我看咱们应该救这些举子于水火之中。干脆咱们两名身份，直接参与到这次科举之中，让他们没办法得逞。”白卓能够想到的最好办法就是这个了。 可他这话，只是刚刚说出来，就遭到了宋无涯的反对。 “白兄，这是万万不可的。”宋无涯不是没有想过这个，但是他很清楚，这样一来他们陷入泥潭之中，想要抽身只怕就困难了。“你我对于科举的程序可是一窍不通的。即便到时候咱们插手此事，可那些官员绕开咱们两人的视线，继续达成他们的目的，我们也没有办法。不仅我们没有办法阻止他们，或许到了最后咱们还会落了把柄给他们，到时候他们反咬一口，咱们可就百口莫辩了。” 宋无涯并不是害怕，他只是不想做那种徒劳无功的事情。 白卓的想法被宋无涯直接否定，让他更加的心急了。 “那无涯兄，咱们总不能就这样找证据吧？虽然说现在线索有了，可是证据我们拿不到手啊！”白卓心急如焚，他也很清楚想要抓到对方的把柄，实在是太困难了。 面对此情此景，宋无涯也表示无奈，他也没有一个万全的办法，唯一的就是耐心的等待证据。 一壶茶水很快就被四个人喝光了，可四人实在是没有地方可去，只能继续坐在这茶楼之内了。 “哈哈哈！诸位兄台当真是好雅兴啊！来这样一个僻静的地方消遣，竟然也不说叫上唐某！” “那个纨绔子弟来了，我看咱们还是先走吧。” 门外刚刚传来一声大笑，旁边桌子上的几名举子当即便笑声的说了起来。 来人显然令人讨厌，他这刚刚进门，茶楼内原本满满当当的举子，竟然有一多半的人直接站了起来，看样子是准备离开了。 这么多人不耻与他为伍，可见这来人是多么讨人厌了。 “诸位兄台请坐，请坐。用不着这般大礼对待唐某，咱们坐下说话。”这位唐少爷，还真是够看得开的，这分明是众人要躲着他，可他倒好直接说成了这些意欲离开之人，是起身欢迎他了。 宋无涯真真切切的听到邻桌的一人开口：“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嘿！看来今天咱们是扫兴了。不过好在只来了他一个，其他几个讨厌鬼没有跟着过来。” “唐兄！你可真是好大的威风啊！堵在这门口，是不打算让我们进去了吗？” 唐少爷还没进去呢，这身后就传来了一声阴阳怪气。宋无涯目光看着门口的方向，也同时看着邻桌这几人脸上的表情。 他们一个个恶心的表情，已经足以说明一切，刚刚他们庆幸没有来的那几个人，现在怕是都来了。 很快，茶楼的门口就堵了一堆人。唐少爷回头看着身后的几人，拱手施礼。来人一共有三，不过各自都带着两名仆人，这架势看起来倒是不小。 三人相互打了招呼之后，直奔茶楼内正中央的那张桌子而去。 原本坐在这张桌子上的几名举子，瞧着这几人走来，愤恨的拍桌而起，去也没敢说出半个不字来，悻悻然的就要起身离开。 没等他们几个走到门口，这守在门口的那三名公子的随从，立刻就关上了茶楼的大门。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占了我们的桌子，还不让我们离开？你以为这里是公堂，你们是县太爷啊？” 那几名举子之中，终于有咽不下这口气的人了，愤恨的说着。 店小二收拾着桌子，那三人已经相继坐下了。他这话出来，那三人却仅仅是冷哼了一声。 “你们别以为家里有几个臭钱，就可以不把别人放在眼里了！你们充其量不过是一群酒囊饭袋罢了！有什么好在这里显摆的。” 这一通骂，惹来了周遭人们一阵阵的叫好声。 “好，说得好！他们算什么东西。” 众怒难平，那为首的唐少爷没有开口，其余两人之中的胖子倒是拍了桌子。 “哼！我们是酒囊饭袋？那你们是什么？不过是一群乡下来出来，没见过什么世面的乡巴佬罢了！你们不过就是个小小的举人，还真把自己当人物看了？老子告诉你，老子是贡士！” “贡士！” 这两个字一出口，顿时引来了一阵惊呼。 就连宋无涯和白卓都忍不住张大了嘴巴。 “无涯兄，我要是没记错的话，这会试被录取的才是贡士吧？”白卓吃惊不已，还觉得自己是不是记错了。 宋无涯点头，这一点他可以确定，如假包换的事实。 周围的人们纷纷质疑，对于这胖子所说的更是无法相信。 “唐少，此番你高中会元，趁着这些土鳖都在，理应题诗一首啊！当真是难得有这么好的机会显摆啊！”胖子语出惊人，刚刚的一个贡士就已经吓坏了所有人，现在竟然又说那唐少爷高中会元！ 第576章 留下证据 “会元！” “这是真是假啊！” 周遭的举子各个傻眼了，那胖子的话可谓是震撼之极。毕竟眼下距离科考还有几日的功夫，他们连考题都不知道是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竟然有人说自己高中了会元。 如果这是别人的玩笑话，或者是励志的言论，必定被人一笑置之。 可眼前说话这人是什么人，他们是最清楚不过的了。这三人完全都是胸无点墨的富家子弟，他们能高中会元，只怕这些举子更愿意相信猪能爬树吧。 “唐川，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了！就凭你也能高中会元？我甚至都怀疑你这个举人是怎么来的呢！” 有举子站出来质疑唐川，他完全不能相信唐川能够高中会元。 他的质疑声下，那胖自再次开口：“哼！笑话，我们怎么就不能高中了？你还别不信，这次的会试前三甲，就是我们三个！” 胖子的话一句比一句令人震撼，他脸上的神情泰然，令人看不出半点他是在开玩笑的意思。 而坐在他身旁的唐川以及另外一名富家子弟，却只是面带着微笑，也不确认也不辩解，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 “今日我等欢聚一堂，既然马少提议，那唐某就抒发一番！”这唐少爷还真是不客气，那胖子就这么一说，他还来了兴致，起身就冲着众人吆喝了一句。 这家伙完全就是在自娱自乐，在场的人，根本就没有几个人愿意想听他在这里做什么诗，可他一点都不以为然，依旧我行我素。 “无涯兄，我倒是很想看看这家伙究竟有没有点文采。”白卓突然笑了起来，很是开心。 方才便已经有举子说过了，这三个人完全都是胸无点墨的人，这个唐少爷竟然要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作诗，确实是一件好玩的事情。 白卓的话音刚刚落下，那唐少爷就开始了。 “今朝欢聚在此间，诸位听我把话言。恩科会元头一名，非我唐某莫属也！” 这位唐少爷当中吟诗一首，换来的却是全场的沉寂，没有一点点的声音，实在是尴尬至极。 停顿了许久，众人依旧没有什么反应，那先前提议的马胖子立刻起身拍手高呼：“好诗，好诗啊！这样的绝句，唐少理应留下墨宝才是啊！来啊，小二立刻伺候笔墨！” 直到此刻，这唐少爷心里才算是好受了一些，面子上也多少有了点保证。 不过，这马胖子的一番话出来，原本沉默不语的众举子，纷纷发出唏嘘之声。 “完全是狗屁不通，这算什么诗词！” “是啊！当真是玷污了我等的耳朵。” …… 除了那马胖子之外，在场的其他举子嘴里，可是没有一句好听的话出来。也难怪他们会这样气愤，谁让这唐少爷在恩科还没有开始之时，就说自己已经高中了会元。 宋无涯看向白卓，白卓也是一脸的轻蔑之色。 “怎么？白兄是看不上这诗啊！还是看不上这唐少爷啊？” “全都看不上，这人不怎么样，做出来的诗也不怎么样！”白卓不屑的说着。 可宋无涯却和他唱起了反调：“我倒是觉得还好，至少听起来还算是朗朗上口啊！” 白卓顿时一愣，眉头一皱：“嘿！我说无涯兄，你这是帮着谁说话呢？你也不看看这周围的情形，难不成你是想找打不成？” “白兄，你这话可就说错了。”宋无涯微微一笑，端起面前的茶杯，起身径直向着那唐少爷走去。 “唐少爷，我看在场诸位举子对你可都很是不满啊！”宋无涯端着茶杯，来到了唐少爷的面前，一开口就示意那唐少爷注意这周围其他人的脸色。 唐少爷自然看得见，但是突然冒出来的宋无涯，让他很是诧异。 “你是谁？你想干什么？”唐少爷依旧是那嚣张跋扈的模样，淡然的将宋无涯上下打量了一番后问道。 他自然不会认识宋无涯，只怕这在场的不少人，他都不认识。 “首先，在下以茶代酒，恭喜唐少爷高中会元。”宋无涯端起茶杯，一开口就说出了如此出人意料的话来。 “无涯兄，你……”白卓顿时惊恐。 如此情形之下，宋无涯说出这话，无疑是要惹起众怒的。不管他是出于什么目的，恐怕也难以脱身了。 周遭一瞬间响彻了谩骂声，纷纷将矛头从唐少爷的身上转向了宋无涯。毕竟宋无涯这阿谀奉承的话，让他们听着更加的不爽快。 宋无涯对此置之不顾，依旧笑着向唐少爷示意。 那唐少爷大概也是没想到宋无涯来这么一出，完全愣住了，直到周围响彻谩骂声之后，看到了宋无涯再次示意的时候，他这才醒悟过来，立刻端起茶杯，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这位兄台贵姓啊！”唐少爷脸上浮现出了无比灿烂的笑容，毕竟在他受到众人围攻之下的时候，竟然有人站出来恭喜他，这对他来说可是非常长脸的一件事情啊。 “在下免贵姓宋，刚刚听罢唐少爷的一首绝句，深深佩服唐少爷文采，特来与唐少爷结识。”宋无涯依旧说着满口的恭维话，他不得不提高了自己的声音，免得被这周围的谩骂声给淹没了。 唐少爷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称赞，这心中激动不已。 “宋公子谬赞了，唐某不才，不敢谈什么文采不文采的。”难得这唐少爷竟然也懂得谦虚，可真是让人吃惊。 “几位公子，笔墨来了。”堂倌端来了笔墨纸砚，伺候在了唐少爷的面前。 唐少爷点头，那马胖子立刻和另外一人接过了堂倌手中的文房四宝，将宣纸铺在了桌子上。 唐少爷立刻提笔，趁着现在的兴致，挥挥洒洒的就在纸上留下了自己刚刚所作的诗词，另外还附带了自己的名讳和印章。 瞧着他喜滋滋的将那宣纸拿起，宋无涯立刻伸手上前：“唐少爷，你这可就太谦虚了。这等墨宝，理应让众人瞻仰啊。写在这小小的纸上怎么能行？我看这张就权当礼物送给在下了，你在动动手，将这诗留在这茶楼的墙上。如今你高中会元，月余之后必定能够殿试成功，他日更是官途亨通，一日千里。将这诗留在这茶楼之中，他日再来赶考的举子，还能一睹唐少你的雄姿啊！” 别说，平日里从不做这种事情的宋无涯，没想到自己拍马屁的水准也是不低。这么几句话说出来，差点没把这唐少爷给吹上了天。任谁此刻都看得出来，这唐少爷已经飘飘然了，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 “哎呀！宋兄，你这不是难为唐某吗？我辈理当谦虚才行，这么做未免也太过招摇了吧？”唐少爷谦虚起来，他这一开口，宋无涯都觉得麻烦了，心里正想着该怎么样才能让他将这首诗留在这茶楼的墙上。可没等他想好的身后，唐少爷突然话锋一转，大义凛然道：“不过，宋兄你说的没错。是该留下来让后人瞻仰，也好让日后而来的悻悻学子，能够以唐某为楷模，积极高中，而不是名落榜外。” “说得好！”自从宋无涯过来之后，还没有拍过唐少爷马屁的马胖子，起身拍手叫好：“唐少爷说的没错。我们参加科举，不就是为了考取一个功名吗？可如今多少的学子，缺乏自信，认定了自己考不上。正好让他们瞧瞧，瞧瞧唐少爷这一番雄姿！也好让他们以此为榜样。” 宋无涯宋无涯也在这些人之列，可现在看着他们一个个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这心里还真是怪别扭的。 当然，不管怎么说，他自己的目的还是达到了。毕竟这唐少爷巴不得要在这客栈的墙壁上留下这首诗呢！ 话说完了，唐少爷以及端好了笔墨的马胖子，一起来到了茶楼东侧的墙壁上。 这墙壁白白净净，还不曾有半点污迹呢。唐少爷在这墙壁之前，看了许久，等量了一番之后，这才找对了位置，要在那墙壁的当中留下这首诗。 他刚刚站到那个位置，马胖子立刻拦住了他：“唐少，可不能写在这里啊！” “嗯？不能写在这里，那写在哪里？本少堂堂会元，莫非还要写在这角落之处吗？那他日再有人来此题诗，不就看不到我这首了吗？”唐少爷很是不悦，毕竟他觉得只有写在这最中间才能配得上他会元的身份。 而马胖子之所以拦住他，那自然是有他的用意的。 “唐少，你不必心急。你将此诗题在这靠窗户的位置上，其他的地方流出来，找一位上好的画师，在旁边空余的地方将唐少你的英姿描绘其上，你还害怕别人再来捣乱吗？” 听明白了马胖子的意思，唐少爷顿时哈哈大笑，拍着马胖子的肩膀不住的称赞。 “马少啊，别看你平日里说话说不到正点上。可今日你这么一说，可是令唐某刮目相看啊！佩服佩服！” 这两人互相吹捧了一番之后，唐少爷欣然接受了马胖子的意见。 第577章 遭人唾骂 看着他们在墙壁上题诗，完全将身后的谩骂抛在脑后。而此刻，宋无涯低头看着手中那张写满字迹的宣纸，墨迹已经干透，当即也不啰嗦叠好之后收在了怀里。 这唐少爷的字迹还真是难看，方才宋无涯倒是么有留意那纸上的字迹，可现在看到这唐少爷在墙壁上挥毫泼墨，还真是觉得如爬虫一般。 “好，写得好，唐少写得可真是一手好字啊！” 字被唐少写成这样，还能换来别人的恭维，那这恭维的人不必多想，必定就是那马胖子了。 马胖子拍手叫好，不住的称赞。唐少爷冲着马胖子点了点头，转身看向了宋无涯。 “兄台觉得我这字如何？” 宋无涯就知道会有这么一遭，他如实说来的话，那必定是让这唐少爷丢了面子。可如果一味的奉承，那自己这心里都觉得难受。 “在下觉得唐少也这字差了些，不过也好，这字里行间透着的霸气，却是难以掩饰的。”宋无涯脑子一转，就想到了该怎么回答。 听了他这么说之后，唐少爷点头大笑：“宋兄果然是性情中人，你说的可是一点不错。本少也觉得这字写得差了点，不过如你所说，这气势还是有的。” 唐少爷今日这么一遭过后，心情可谓是无比的畅快。 他放下手中的毛笔之后，立刻向宋无涯询问道：“宋兄，不如中午时分与我在这观山酒楼内，畅饮一番如何呢？” “观山酒楼？”宋无涯听着顿时一愣。 没想到在这里他竟然再次听到了这个观山酒楼。他来的时间还短，而且在这城内也实在是没有多走，还真是没有留意到这观山酒楼在何处。 唐少爷的盛情相邀，宋无涯却万言拒绝了。 “并非在下不给唐少这个面子，奈何这科考在即，我这一肚子的学问怕是不够用，还需要回去多温习一番呢。若是我也有唐少这等成竹在胸的话，那自然不会拒绝了。” 虽然拒绝了唐少的好意，不过宋无涯还不忘又称赞了他一句。 这也算是给了唐少爷面子，让他有了台阶下。 唐少爷当即大小：“既然如此，那本少就不打扰宋兄了，还祝愿宋兄能够去个好名次啊！” “借唐少吉言。”宋无涯抱拳施了一礼。 一旁的马胖子，此刻才大声的冲着那堂倌要喝道：“来来来，那跑腿的你过来。” 堂倌一溜烟的跑到了几人的身前，马胖子直接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了五十两银子来，一把就塞进了那堂倌的手中。 这样的大手笔，可是让在场之人，无不震惊啊。就连宋无涯也都好奇，这几位纨绔子弟的家里，究竟是做什么的，怎么会出手如此的阔绰。 接过了那五十两银子的堂倌，可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钱，捧着银子的双手都忍不住的颤抖起来了。 “你可给我听好了，给我找全省城最好的工笔画师，将唐少的英姿留在此处。到时候你若做的令我满意，另外还有赏赐。”马胖子出手阔绰不说，而且还强者为这个唐少爷出钱，这样的举动，宋无涯看着暗觉奇怪。 向唐少爷告辞之后，宋无涯回到了桌子旁。他这一路上不过是几步的功夫，却遭到了周遭所有举子的鄙视。 当他回来的时候，白卓三人纷纷低下了头，一副不认识他的样子。 “走吧，我们也该回去了。”宋无涯心知这个地方可不能够久留，别看现在一副风平浪静的模样，实则暗流涌动，只要这唐少爷离开，只怕他们就会成为口诛笔伐的目标。 四人起身来到门口，那几名仆人并没有阻拦，让他们直接离开了茶楼。 刚出了茶楼，白卓立刻就批评起来了。 “无涯兄，你究竟要干什么？怎么无端的巴结起这几个纨绔子弟了？莫非你还想着你以前那潇洒的日子吗？” “什么巴结不巴结的，你从哪里看出我还想着以前的日子呢？难道我现在不潇洒吗？”宋无涯没好气的说着。 不过他没有给出一个解释，三人自然是没办法理解的。 小环一直都不敢冒犯他这位姑爷，现在也忍不住说了一句。 “姑爷，你这样做可是让小姐他蒙羞啊！” “无涯，你到底想干什么？”司徒雯心中知道，宋无涯这么做，必定是有他的目的的，只是这样的举动实在是太冒失了。 “对！无涯兄，你要是不给我们一个过得去的解释，从现在起我们就和你划清界限。”白卓一副要与宋无涯割袍断义的模样。 他们三个科室一点都不含糊，完全审问宋无涯的样子。 宋无涯微微一笑，从怀中掏出了那张宣纸，摆在了几人的面前。 “看到没有，我要得就是这个。”宋无涯指着宣纸说道。 三人目光看向宣纸，不屑的哼出声来：“难不成，你还真的欣赏这么一首破诗啊？” “白兄，你还真的说对了，我还真是欣赏这首诗。”宋无涯出人意料的一口承认了。“不仅如此，我还让这首诗留在了那茶楼的墙壁上。” “哈哈！无涯兄，我看你这如意算盘怕是打不成了，但凡那唐少爷离开，只怕那堵墙都会被那些愤怒的举子给扒了。不仅是墙，就连你都要成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了。”白卓沉着脸，这话说的可谓是严重之极。 对于白卓的这番话，宋无涯可并没有丝毫的反驳。 “没错，只怕日后我的日子就不好过了。而且回去之后，还要和高进做一番解释呢。”宋无涯苦笑着摇头：“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只要这首诗在我手里，这一切的付出就都值得。” “嗯？”白卓几人这下子听出了苗头来，脸上露出诧异之色：“莫非，你留下这首诗还有其他的用处？” “那是自然，你没听那几个家伙说吗？会元必定是那唐少爷的，而唐少爷身边的另外两人，也会是三甲的另外两名。你不觉得他们说着话的口气太大了一些吗？”宋无涯微微笑着。 “无涯，你是说这首诗就能证明他们贿赂考官，买了功名？”司徒雯当先反应过来，明白了宋无涯得意同意。 “还是我的雯儿聪明，知道他的夫君不会干那种蠢事的。”宋无涯高兴不已，伸手在司徒雯的脸颊上捏了一把。 他这一伸手，可让白卓和小环尴尬不已。司徒雯更是满脸羞臊，拍了他一下怪怨道：“大庭广众之下，你干什么啊！” “这有什么？你看这周围的人不也没注意吗？”宋无涯丝毫不以为然，将那宣纸小心翼翼的再次收好之后，脸色一转变得一本正经起来。“咱们的找机会，会一会这个省府大人了，另外摸清楚这一次科举考试考官的底细。” “是啊！这些家伙实在是太猖狂了，公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完全没有半点遮掩的意思。实在是胆大包天啊！”白卓一听宋无涯说起这些考官来，那就气不打一处来。 宋无涯连忙拦住了白卓：“好了白兄，这种话以后还是少说为妙，这城里还不知道布置了多少眼线呢。我们需要去做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如今也不知道是不是有其他的举子也被关押在了牢中，还得打探一下他们的消息呢。” “这个怎么打听啊？”白卓不解，毕竟他们全都被关押起来了，想要看到他们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宋无涯微微一笑，没有直接说明，“等一会咱们回到客栈，我给你们分派任务，到时候咱们分头行动，各自调查。” “真的？太好了！”司徒雯听到宋无涯这么说，最为高兴。 毕竟这一路上走来，用得着她和小环的地方实在是太少了，一心想着要帮助宋无涯的她，难得见到宋无涯主动要让她帮忙的。 “嗯！”宋无涯点头之后便不再多说，四人直奔客栈。 当他们回到客栈的时候，便遇到了正在大堂内喝着闷酒的高进。 “高兄，你怎么在这里喝起酒来了？你找到那位赵兄没有啊？”宋无涯瞧着高进，感觉有些诧异。 “哼！赵兄已经被狗官给抓紧去了！”高进愤怒的说着。 原来他在这里喝闷酒是为了这件事情，没想到虽然打听到了那赵举子的下落，却不是什么好消息。 宋无涯记得，这个赵举子的文章写得很好，看样子他们被抓的目的，应该就是这个了。 “还是少喝点吧。”宋无涯劝了一句，见没有什么效果，当即也不再多说，打了声招呼之后，四个人就回到了房间里。 围坐在桌前，宋无涯立刻向三人安排。 “白兄和我分头行动，雯儿和小环两人结伴。你们两个负责去调查这次科举的主考官以及同考官的身份信息，只需要打听就是了，不必要太过深入。”宋无涯先交代了司徒雯和小环两人接下来要做的事情，随后他扭头看向白卓：“白兄，这一次城内举子被抓，目的应该是要让他们作为替考，你就想办法在城内寻找如刚刚那三个家伙一样的人，并搞清楚他们时常出入的场所。” 第578章 分头行动 交代完了白卓之后，白卓当即反问：“那无涯兄你呢？你去干什么？” “我啊，自然是去监牢之内看看那些举子的情况。”宋无涯笑着说道。 “你能进得去？”白卓诧异的问道，他显然觉得宋无涯没有办法去探查那些举子。 “这个你就不用多心了，我自有办法。等探查清楚了这事情之后，我再做其他的打算。”宋无涯也不想过多的解释了，毕竟时间紧急，他们还需要尽快出发呢。 三人同时点着头，看着他们宋无涯起身道：“事不宜迟，那咱们现在就开始分头行动吧！” 出了客栈，四个人便各自分开。宋无涯还不知道这省城的监牢在什么地方呢，便在这街头上随意的拦住了一个路人开口便问。 “这位大哥，我想询问一下这省城的监牢在什么地方。” 那人很是诧异的看了宋无涯一眼，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不过他也没有多问，而是指向了西北方向。 “你一直向西北走，走到城墙边上就是了。” “多谢大哥相告。”宋无涯抱拳施礼一番，便向西北而去。 如那位大哥所说，监牢的位置正在城池的西北角，当宋无涯走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这才来到了此地。 原先并没有这样的感觉，此番走了一趟，他才感觉到这城池的巨大。 “站住，你是干什么的？” 监牢的门口守卫森严，这和之前浑城比较起来，那完全是天差地别。毕竟这里怎么说也是省城，怎么也不能和那小小的县城相比较吧。 “这位大哥，小弟是来看我叔父的。”早在来时的路上，宋无涯就已经买了一些酒菜带在了身上，要不然空手而来也太不像话了。此刻他将手中的酒菜拿到身前，给那狱卒看。 在这监牢之中，宋无涯哪里会有认识的人，他要进入这监牢之中，总的有个由头才行吧。要不然他还怎么着，总不能说自己没进去过，想要进去看看吧？ “不行，上头有令，近日正值科举之际，任何人都不能够进去探望囚犯。”兽门的狱卒倒是不近人情，直接拒绝了宋无涯。 别说什么科举的，来的时候宋无涯就早已经有了这一层的准备。毕竟在这之前，他又不是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 说着他往前靠了靠，将早已经准备好了的五两银子拿了出来，悄悄的递到了那狱卒的手中。 “大哥行行好，我这叔父都进去有些时日了，做侄儿的实在是不忍心让他受罪，这不就给他送点酒菜嘛。” 钱一出手，事情自然就变得好办了。那狱卒掂量了一下手中的银子，赶忙将其收入怀里，连问都不问一句宋无涯要看望的这位叔父是谁，就示意他可以进去了。 “我可告诉你，进去送完了吃的，说上几句就赶紧出来，你可别想着给我在里边整什么幺蛾子，要不然的话我可饶不了你。” 狱卒叮嘱了宋无涯几句之后，便让他进去了。 进入大牢内，里边的那些狱卒丝毫没有理会宋无涯，可见之前门外那狱卒的话完全是在蒙宋无涯呢。如果真是因为科举的关系，只怕这里边的狱卒多少也会注意他一下的。 除了这些狱卒之外，宋无涯看着两边摆放的那些刑具，一个个都沾满了鲜血，地面上更是湿漉漉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就在不久之前，曾在这里给哪个犯人动过刑。 牢房内可谓是满满当当的，每个牢房都关着不少的犯人，越往里边走，越是令人心惊。 他实在是难以想象，这省城究竟会有多少的囚犯，看样子整个监牢都已经不够用了。 最里边的几间，倒是有几个人被单独关押着，不是重刑犯就是身份比较独特之人。 宋无涯看了一圈，也没有发现这里边有被关押着的举子。 “看来这酒菜准备对了。”宋无涯心中暗想，便在一旁的牢房内，唤了一声里边的那个被单独关押的男子。“这位大伯！” 那被关押的男子，头发已经花白了，显然是年纪比较大的，要不然宋无涯也不会称呼他为大伯了。 宋无涯喊了一声之后，那人丝毫不理会他，依旧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死了一般。 “大伯，我有事情要问你。这些酒菜就当孝敬你的了。”宋无涯见对方无动于衷，再次说道。 可此刻他这么说了之后，那人还是不为所动。 这可让宋无涯无奈了，他看着这人，也懒得在浪费时间了，他扭头看向其他的人，转而向别人询问了。 “小伙子，你来这牢房内，不是看人的吧？” 宋无涯正琢磨着该找谁的时候，却有人和他搭起了话。 听到这声音，宋无涯扭头去看，却见是旁边牢房内的人。这人的年纪也不小，花白的头发整整齐齐的束着，怎么看都不像是囚犯的样子。 “这位大伯，你说的没错，我进来是想找人的，而不是看人的。”宋无涯靠近了过去，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那人听着点了点头：“那你是来找什么人？不会是找他吧？” 虽然他没有指示，宋无涯却也明白，他口中的他应该就是刚刚不理会自己的那个老者了。 宋无涯摇摇头：“不是，今早城内抓了几名举子，我是来找他们的。可是进来我看了一圈，好像并没有发现他们的身影。” “今天还没有人进来过。你说的那些被抓的举子，想必是被关在了其他的地方。看样子，今年他们是动了脑子，换了套路了。”眼前的男子冷冷一笑，满脸都是嘲讽之色。 他这话显然是话中有话，宋无涯听着一愣：“这位大伯，你这话是？” “小伙子，不必多问了，你问也白问，我的事情你是管不了的。”那老者摇摇头，并未回答宋无涯的问话。他低头看向宋无涯手中的食盒：“这饭菜吗，你可以拿去再问问其他人是否知道，这酒能否给老夫留下？” 听着这话，宋无涯赶忙打开食盒，将酒递了进去。 “大伯你这话可就见外了。在下年纪虽小，不过这做事却也不至于让人瞧不起。有酒没有下酒菜，那怎么行？”宋无涯将酒给了那老者后，陆陆续续将食盒中的其他饭菜慢慢放了进去。 那老者微微一笑，点头称赞道：“哎！小伙子你为人还真是忠厚啊，你也是此番前来恩科考试的举子吗？” “哦，在下并不是。”宋无涯直接否认，他可没有必要在这里撒谎。 老者点点头：“哎！如今的科考，考了也是白考啊！” 老者的话说得莫名悲伤，让宋无涯听了这心里也是觉得不舒服。 他看着眼前的老者，苍老的面容难以判断其真实年龄，而那满头的灰白头发，怕是至少也已经过了半百的年纪了。 对这个牢房之内的事情，宋无涯还是很好奇的。毕竟这么大的监牢关押的人满满当当的，实在是一件奇怪的事情。不仅如此，这眼前的老者，就让他觉得此人一定是个有故事的人。 他的表现非常的平静，一副处事不惊大的样子，即便在这监牢之中，依旧能够保持这般平和的心情，绝非常人所能够相比的。不仅仅是他，就连旁边那个躺着的人，也是一样。 显然是瞧见了宋无涯的目光又看向了一旁的那人，眼前老者摇头说道：“你不用多想，他并非是不搭理你。而是他现在根本听不到你在说什么。” “他的耳朵有问题？”宋无涯听着一愣。 “是被人用钢钉刺入了双耳。”老者向宋无涯解释：“不仅如此，他还被剜去了双眼，割了舌头。你说他怎么会搭理你呢？” 宋无涯没想到刚刚他询问的那个老者，竟然会有如此悲惨的遭遇，让他难以想象。 “你还要问我什么吗？”老者和宋无涯说话的这会功夫，已经喝了半壶的酒。 听他这么一问，宋无涯立刻摇头：“没有了，晚辈来此的主要目的就是那些举子，如今没有见到举子，也就没有其他的问题了，晚辈还需要去他处寻找一番呢。” 老者点点头道：“行，那你走吧，正好老夫在此慢慢独饮，只可惜这点酒喝不痛快啊。” “若是晚辈还有机会再来，必定给前辈多带一些酒水。”宋无涯说着起身，向那老者告辞。 老者听到这话，顿时大笑：“好小子，你有这句话，老夫可是有盼头了。老夫已经好久没有喝醉过了，真希望死之前再能痛痛快快的喝上一顿。” “那晚辈告辞了。”宋无涯向老者施礼。 “嗯，走吧。如果有机会的话，帮我带句话出去。”眼看着宋无涯就要离开之际，那老者突然又说道。 宋无涯顿足，转身看着老者：“前辈，什么话？” “就说，我黄浩山没有辜负他的恩德。” “前辈，带给谁？”宋无涯听着点了点头，立刻便问。 “如果你有机会见到他，自然就知道老夫是带给谁了。”老者微微一笑，并没有明示。 第579章 沦为话柄 这还真是奇怪的一件事情，宋无涯根本想不明白，这老子不告诉自己把话带给谁，为什么还要让他带话呢？这不是闲着没事干吗？ 找不到人，那他说什么也是白搭，宋无涯也没有再多问，他看得出来这老者显然是不愿意再多说什么了，他只是点点头，随后便离开了。 出了监牢之后，新的问题又来了。 既然那些举子被抓之后，没有被关押在这个地方，那他们究竟被关在了什么地方呢？ 这可是一件麻烦的事情，宋无涯也很难想明白这一点了。不过好在他们抓人的时候招摇过市，应该不会一点线索都没有留下的，想必会有人看到他们把那些举子带到什么地方的。 “还是回客栈再说吧。”宋无涯悻悻然的说着。 在监牢之中没有任何的收获，宋无涯这一路上都在琢磨着，这些举子被关押在什么地方。而他也不知道司徒雯她们以及白卓会不会有什么发现。 “嘿！看到没有，就是这个小子！” “哪个？就是他吗？巴结那几个蠢材的家伙？” “没错，没错，当时我在场，可是看得真真切切的。” 刚回到客栈，还紧皱着眉头的宋无涯，便听到了众人的指指点点。 一开始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以为这些举子说的是谁呢。但是很快他注意到了所有人看来得目光，这才回想起来自己今天早晨做的事情。 这事情他没办法向这些举子解释，毕竟如果他将真正的目的解释出来，那他之前奉承唐少爷，以及要下了他写得那首诗就毫无意义了。并且，即便是他现在将这件事情解释清楚了，这些举子也未必会相信他的话。 宋无涯没有理会这些人，径直向二楼而去。 他不理会这些举子，不代表这些举子就如此完了。不管什么时候，这天底下绝对不缺的就是好事的人！ “我说这位兄台，怎么这么着急的走啊？” 还没等宋无涯走到楼梯口，就被人给拦下来了。 这人一张口便是轻蔑之音，将宋无涯拦住，立刻冷笑道：“在下不才，家中还略有一些财产，说是少爷那也不为过。既然今日难得遇到兄台，不如兄台也来巴结巴结在下，拍拍在下的马屁，你看如何？啊？哈哈哈！” 此人挑事，立刻引来了周遭的一阵哄笑。 这些举子也是闲的没事干，乐意在这里看看热闹。 眼见自己想走，怕是没有那么容易了，宋无涯索性也就停在了这里，淡然的看着眼前这人。 “看得出来，这位少爷一表人才，但是这眉宇之间却透着一股子痞劲。但凡细看，便知道不是个读书人，你说自己是富家的少爷，怕是没有人会怀疑的。” “你说什么？”将宋无涯拦住的那人，原本是想要出头，可他这话钢说出来就被宋无涯给顶了回去。 显然他没有料到宋无涯还敢还嘴，毕竟这里这么多人看他不爽，他应该是夹着尾巴做人才对。 “怎么？你耳朵不好用吗？”宋无涯淡然的说着。 两人刚说了这么几句，周遭其他的举子就全都围了过来。一个个凶狠的瞪着宋无涯，眼中的鄙夷之色，更是不言而喻。 “好小子，难怪你拍那唐少爷的马屁。果然嘴皮子够溜，我都快要说不过你了。”这家伙反唇相讥，句句可谓是不离开马屁这个词。 说实话，宋无涯面对这些人，那根本没有任何的惧色。要是他们敢动手的话，只怕这么多人也未必能够招架的住宋无涯，即便是动嘴皮子，宋无涯也绝对毫不逊色。 “那要看和谁比了，和你比的话那是绰绰有余的。”宋无涯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依旧是面不改色。 他这样的表现，只会让周围的这些举子觉得他嚣张罢了。 “此人如此嚣张，当真是厚颜无耻之极。” “这家伙把圣贤所学都用来拍马屁，如今又在这里与我等叫嚣，足见他脸皮厚到什么程度。我看和他计较完全就是浪费口舌，” “哼！与此人共住一家客栈，在下都觉得蒙羞。” 眼看着拦住宋无涯那人落了下风，这周围的人立刻再次对宋无涯开始围攻。 听着耳边嘈杂的声音，宋无涯淡然一笑，置之不理。他看着眼前此人，依旧没有给自己让路的意思，当即冷冷说道：“好狗不挡路，你是好狗还是坏狗呢？” 原本宋无涯还想着和这些人心平气和的说上几句话，可现在可好，在这般的情形之下，他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你说谁是狗呢？”眼前这人顿时暴跳如雷，指着宋无涯破口大骂：“我看你才是个不要脸的狗东西，抢着舔那姓唐的鞋子。” 情绪突然间的暴涨，使得原本还能控制住的局面，一下子到了爆发的边缘。 宋无涯要的就是这个结果，他知道眼前的人一看就知道是个脾气急的人，只被他这么一句话就给激怒了。 那人脸上的愤怒，已经足以表明他此刻内心的想法了。虽然他还没有挽起袖子，却已经表现出，想要狠狠修理宋无涯一顿的意思了。 不过他这个念头并没有直接实施，毕竟周围这么多人，他也不想做这种有辱斯文的事情。 他们可都是举子，那日后或许就是朝廷的官员，这面子还需要维护一番呢。 被这么骂了一句，宋无涯冷笑道：“怎么？你是嫉妒我吗？” 宋无涯没有回骂，但是这一句比骂他还要狠多了。 那人脸色被气的通红，张口结舌起来，被宋无涯这一句话说得竟然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 “你少在这里不要脸了，谁会嫉妒你？”结巴了许久，这家伙才平复了内心的愤怒，说了一句话出来。 宋无涯早已经想好了接下来要说什么，这话早已经到了嘴边，就等着他这一句呢。 “没有嫉妒，那你这是什么意思？拦着我的去路，这还不是挡道的狗吗？” “你……你最好给我说话客气点！你要是再敢骂我，小心我揍你！你也配让我嫉妒？我可从来不拍别人的马屁！” 他澄清着自己的目的，不过这根本没有什么用。他们在这里将宋无涯拦下，所为目的无非是因为今天宋无涯的所作所为，让他们很是不爽罢了。 “那这么说来，你不是嫉妒我，也不是故意挡我的道。如果排除这些的话，那你就是故意找茬了？” “故意找茬！我怎么就故意找茬了？”那人依旧没有平息下来自己心中的愤怒，他指着宋无涯大声的喊着。 宋无涯淡然笑道：“你不是故意找茬，那你这是干什么？多少给个理由吧？” “哼！你还要理由，分明是明知故问。今天你的所作所为，丢了我们读书人的脸！” 就知道他会这么说，宋无涯早已经有了考虑。毕竟除此之外，他们实在是没有其他的借口将自己拦下。 “当真是笑话。我丢了你们读书人的脸？这话怎么讲？难道你们的脸面都在我的身上，而你们这二十多年一直以来都是没皮没脸的活着？还是说，我这张脸不是自己的脸，而是圣贤的脸呢？” 接连的反问，让周在所有人都为之动容。宋无涯所说的话，让他们一时间没办法反驳，这可真是笑话了。 宋无涯可谓是说到了关键，这个问题涵盖的实在是太广了。 所有人就这么站着，谁也没有开口先说话。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想和宋无涯继续说下去了呢，还是压根不知道怎么回答宋无涯这个问题了。 许久许久，他们依旧是哑口无言。宋无涯懒得在这里多等下去了，他往前卖了一步。 “怎么？你现在还挡着我，是准备和我要回你自己的脸吗？” “哼！当真是笑话！你少在这里和我们玩这种文字游戏。今天你的所作所为，必须要给我们大家一个交代，要不然我们这些读书人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当真是答非所问。”宋无涯冷笑一声，对其鄙夷道：“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是读书人，那你现在的所作所为就是读书人该做的吗？读书人的所为，就是群起而攻之吗？而且还是毫无理由的？好吧，我懒得和你们在这里计较。你们无非是是觉得我给你们这些读书人丢了脸面。那你们自称是读书人，应该是一群聪明人了，那你们是从什么地方看出来我也是个读书人呢？”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宋无涯的话让周围的人发出惊呼，眼前的人更是惊讶不已。 宋无涯竟然问他们怎么会觉得自己是读书人。这可真是一个滑稽的问题，周围的人面面相觑交头接耳，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怎么？说不上来了？你既然证明不了我是读书人，那就不要随便说什么，我给你们读书人丢了脸面。”厉声说到此处，宋无涯冷哼一声，一把将其推开，大踏步的就向着楼上而去，将这些所为的读书人，一并扔在了这楼下。 第580章 能在何处 回到房间不多久，白卓几人就回到了房间。 “无涯兄，刚才可真是好险啊！”白卓一进来便一脸紧张的说道。 听他这么一说，宋无涯便清楚了，感情他刚刚就已经在楼下了。 “好你个白兄，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看着我被那些举子围攻，你竟然在外边看热闹。”宋无涯听着这话的意思，顿时指着白卓没好气的说道。 白卓尴尬道：“无涯兄，那你说我还能怎么办？当时那个情况多吓人啊？我们三个要是进去的话，那不是要被你连累了吗？再说了……” 这可倒好，原本宋无涯还没有考虑司徒雯和小胡呢，现在被白卓这么一说，顿时就漏了。 小环怪怨的看着白卓，偷偷的掐了他一下。 “哎呦！小环，你掐我干什么？”白卓痛叫一声，直接就跳起来了，扭头向小环质问道。 小环瞪了他一眼：“让你多嘴。” 白卓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不小心把司徒雯和小环给说出来了。 还不等宋无涯开口说什么呢，司徒雯先开口了。 “无涯，不是我们不帮你，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帮你啊！当时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被那些举子围着，我们被挡在外边，进都进不去啊。” 司徒雯就比白卓聪明多了，这话说得让宋无涯都要挑不出毛病来了。如果刚才不是白卓说得那一番话，宋无涯还真的不好再说什么。 “雯儿，你这么说可就有些亡羊补牢为时已晚的意思了吧？”宋无涯挑着眉头，没好气道：“这白卓刚才都已经全部的交代了。你还好意思这么说，当真是把我当做是三岁的小孩在糊弄啊！还说什么你们根本挤不进去，我看你们压根还是怕因为我被连累吧？” “哎！无涯，如果你非要这么说的话，那就随你的意思了。”司徒雯叹了口气，也没有反驳宋无涯这话，算是默认了这个意思。 反观白卓，现在一脸歉意的站在一边，想说什么却又欲言又止，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事情就是如此，宋无涯心里也都明白。不过他也不怪他们三个，毕竟这件事情实在是一件令人为难的事情。他因为今天上午的事情，一下子成为了众矢之的，该是一件头疼的事情。如果因为他连带着让司徒雯和小环也遭到了别人的白眼，那他自己心里也会过意不去的。 “好了，咱们不说这个了，还是说说你们有没有什么收获吧。”宋无涯舒了一口气，说起正事来，缓和一下现在尴尬的局面。 他这一开口，白卓就活了过来，这脸上刚刚还挂着的歉意在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无涯兄，自然是有收获的。”白卓显得很是兴奋，他抢在了司徒雯和小环的前边，一点都没有谦让的意思。“这城里像那样的公子哥还真是不少，光是刚刚出去那么一小会的功夫，我就又看到了四五个。之前在茶楼的时候，那姓唐的不是说过观山酒楼的事情吗？而这些纨绔子弟一个个去的地方，虽然很多，不过这观山酒楼里边就有不少。” “哦？这么说来，这样的人还真是不少。他们去观山酒楼，这一点倒是说得过去，毕竟只有去那种一般人进不去的地方，才能够显现出他们尊贵的身份嘛！”宋无涯点点头说道。 从一开始听说，这一甲的前三名被那三个家伙包了之后，他就觉得这些考官一定不是小打小闹，只怕还会有很多像他们那样的人。 “无涯兄，你别打断我啊！”白卓听着宋无涯这么说，立刻又抢着说道：“这都算不上什么，最令我觉得疑惑的是，在这观山酒楼出入的人之中，除了这些富家子弟之外，还看到了其他衣着并不是特别光鲜的普通举子。” “什么？普通的举子也出入观山酒楼？”宋无涯听到这里，觉得非常的诧异。 毕竟他们几个心里都很清楚，这观山酒楼他们可是去过的，即便是像他们这样，手里有点银子，没有什么身份地外的话，想要进去那都不是简单的事情。 可现在白卓偏偏说有看起来只是普通举子身份的人进入，这确实是一件值得令人惊奇的事情了。 “是啊！当时我还以为他们是误入了里边，然后被赶出来了呢。可后来我才发现，事情根本就不是我所想的那样。他们确确实实的是进去了。”白卓的表情很是夸张，他对于这件事情也表现的非常震惊。“这可不是我胡乱猜测的，而是我亲自验证的。我自己也都进去了。可偏偏我就被拦住了，我说来吃饭的，那小二根本不相信我这一套。就在我哑口无言的时候，那店小二竟然主动问我是不是来找人的。我一想他们既然这样问，那就肯定是有问题的索性我就说我是来找人的。可我这么一说，他们问我找什么人，这我可就说不上来了，所以就随便说了一个，却被赶了出来。” 对于这件事情的交代，白卓可是说的非常清楚了，这里边显然是有猫腻的。 他亲眼看到那些举子进去，他们的目的显然不是吃饭。既然门口的小二主动询问他是不是来找人，那就足以说明，他们是真的进入了观山酒楼，而且是有什么目的的。 “看来这个观山酒楼内一定是藏着什么猫腻啊！”宋无涯听了白卓的话之后，立刻就想到这里边一定是有问题的。 如今，他们没有掌握到任何的线索，只能够这样不断地打听了。 虽然说他手中还捏着一张那唐少爷留下来的诗句作为证据，可这个证据只能证明这唐少爷徇私舞弊了，只要科举结果没有出现，这根本算不上什么证据。而且，即便是科举结果出了，唐少爷高中会元，那这首诗也未必可以做为最直接的证据来证明。 “是啊无涯兄，我也是这样认为的，我看咱们很有必要探一探这个观山酒楼啊！”白卓一脸的急切，好不容易发现了这样的一个情况，他怎么可能耐得下性子呢。 不过，宋无涯摇了摇头，给他当头泼了一盆冷水。 “白兄，这件事情暂且放一下。”宋无涯一开口，白卓的脸就耷拉下来了。“虽然说过不了几日就要科举了，但是咱们也用不着这样的急切。今天咱们暂且按兵不动，先看看情况再说。” “无涯兄，如今科举在即，如果咱们不早点才去行动的话，只怕就要错失良机了。”白卓急切的说着，他可不觉得这事情还能继续等下去的。 宋无涯摇摇头，没有理会白卓的话，而是看向司徒雯问道：“雯儿，你和小环两人有没有什么发现？” “这一次科举的考官倒是很容易调查清楚，只需要在城里随便找几个举子问上一番就清楚了。不过却没有什么发现，除了那个朝中的二品大员之外，其他人都是附近的一些地方官员。”司徒雯摇摇头说着，显然她打听到了这些人，但是却没有从中发现什么。 这样的结果也是在宋无涯预料之中的，毕竟只是打听几个人，还能问出什么来。 宋无涯点了点头：“那二品内阁学士叫什么？” “祝元龙。” “祝元龙？”宋无涯听着这个名字，皱起了眉头。倒不是因为他认识这个人，而是这个名字他实在是没有听说过。 看到他紧皱眉头的样子，司徒雯当即没好气道：“你还琢磨什么？这朝中的官员，你有认识的人吗？” 宋无涯一脸尴尬，还别说，司徒雯说得可是一点都没错。他在这朝中还真是没有一个认识的人。 这也难怪会是这样的结果，如他一样，白卓也是不认识什么人。这倒并不是因为他们不去结交这些官员，而是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这个机会。如果按照常理来说，他们做官那完全是名不正言不顺。不像这些举子一样，是通过科举考取的功名，而是皇帝直接赏赐给他们的。 “无涯兄，这也怪不了咱们啊！”白卓也是一脸的苦相：“谁让咱们不是正正经经的考取功名，而是圣上亲自任命的。如果咱们考取功名的话，别的不说当时的主考官那必定是会认识的。” 说起这档子事情，白卓就想要抱怨。 “哎！行了白兄，这都算不上什么事情。如今咱们知道这祝元龙就是此番恩科，此地的会试主考官。但是咱们还不知道此人的为人，不得不再多打听一番啊。”宋无涯叹了口气道，但是他很快眉头一挑兴奋道：“对了，咱们不是还有几个禁卫秘密守护吗？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有没有来省城。如果来了的话，完全可以问下他们，想必他们应该是知道的。” “没错，他们可比咱们资历老多了，而且又是圣上的亲兵，想必是知晓的。”白卓非常赞同宋无涯这个提议。 但是话又说回来，他们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这些禁卫有没有来到这里另说，即便是来了他们也没办法直接联系到他们啊。 第581章 举子之踪 “这个暂且不说，如今我们要做的还是白兄所说的那件事情，不过却不是现在。”宋无涯确认了所有人的事情之后，开口说道。他自然很在意白卓所说那件事情，但是现在却还有另外一件更加重要的事情。“今日我花钱买通了狱卒，进入了牢狱之内，却并没有发现那些被抓走的举子。显然抓他们的目的并不光彩，所以才换做了其他秘密的地方。” 宋无涯将自己今天进入大牢内的事情向几人说了一遍之后，然后又对几人说道：“现在咱们必须要调查清楚这一点，确认这些被抓走的举子究竟被关在了什么地方，这才是最重要的。” 这一点，白卓也能够理解。不过宋无涯之所以这么说，完全是因为他很清楚，这些人如果察觉到自己的事迹败露，那可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的。 “白兄，你觉得这件事情之后，那些被抓的举子，能够活下来的可能性有多少？”宋无涯向白卓问出了一个严峻的问题。 他这个问题吓坏了白卓，可白卓心里也很清楚，宋无涯并不是开玩笑。 “几乎是必死无疑！”白卓沉吟了许久，不忍说出这句话来。 “没错，所以如今最要紧的不是观山酒楼的事情。那些举子进入观山酒楼，或许就是在那里向那些考官进行贿赂。可咱们去查，未必能够查到什么。如果咱们的身份败露，那些贪官察觉到他们的秘密要曝光的时候，不仅是咱们有危险，第一个要被他们灭口的自然是那些被抓的举子。”宋无涯一脸严肃的说道：“一旦这些举子没有了任何的利用价值，那他们就会被无情的抛弃。到时候他们面临的就是死路一条，所以现在摆在咱们面前最要紧的事情，是找到他们的藏匿之地，将这些举子救出。” “对，只要救出了这些举子，他们也可以作为咱们的证人来指证他们。”白卓点头应是。 “那咱们先吃点东西，然后就出去寻找线索吧。”宋无涯深吸了口气，交代了他们这件事情。 几人点点头，便吩咐下边小二开始准备饭菜。已经是中午时候了，下边很是热闹，宋无涯还记着刚刚的事情。如今的他脑子里快速的转动着，他在想能不能够借助这些举子的力量，一起寻找那些被抓的举子。 虽然这件事情并不难，但是进行起来却还是有困难。毕竟这些举子数量实在是太庞大了，而且难免他们会暴露目的。这样的话不仅没办法解救那些被抓的举子，或许还可能会带来负面的事情。 当他们吃过了午饭，顶着中午的太阳再次来到了大街上。 他们分头行动，游走在这街头上，却并没有看到衙役们的身影。早晨这些衙役招摇过市，想必不少人都会看到他们的行踪的。 “大伯，今天这官府的衙役抓了多少人啊？”宋无涯依旧是自己的老套路，他看着路边有个茶摊，这前边就是宽敞的街道，心想这茶摊的小贩必定是会看到的。 宋无涯在茶摊上坐下，招呼了那年迈的摊贩，问了一声。 摊贩提着茶壶上前，在宋无涯的面前放了一只大碗，倒满了茶水之后，摇摇头咳了两声：“咳咳！可没少抓啊！也不知道这些举子是犯了什么罪。” 可见，正如宋无涯所想一样，这茶摊的位置是可以看到那些衙役的。这些衙役没少抓人，但是具体抓了多少宋无涯却不知道。如今他只是知道至少有四个人被抓，之后有没有他就不清楚了。 宋无涯冲着那茶摊老板点了点头，端起茶碗大大的喝了一口之后，抹干了嘴上的茶水后又问：“清早刚起来那会，我就看到他们抓了四个，也不知道后来还有没有再抓人。” “不止，不止。”茶摊老板一个劲的摇头，嘴里连连说着：“至少抓了这个数。” 他放下茶壶，伸出双手冲着宋无涯翻了翻。 一瞧这动作，宋无涯顿时吓了一跳：“您老是说，抓了二十多个人？” “是啊！可没少抓。”茶摊老板说着又拿起了茶壶。 宋无涯见状，立刻将碗中的茶水一口喝了个干净，又放在了桌子上。 那茶摊老板再次给宋无涯续上后，宋无涯这才又问：“那这些举子都犯了什么罪啊，今天过堂能过得来吗？” “那可就不是咱们这小老百姓该考虑的了。老朽这一天都在这茶摊上，直看着那些衙役抓人，也没去看过堂。也说不上来，最后这些举子都怎么样了。省府大人，想必对于这些案子，是手到擒来吧。不过你用不着担心，这事情这城里的人全都看得明白，塞几个钱进去，就完事了。”茶摊老板一副淡然的样子说道，好像这事情根本算不上什么大事情。 听着这话，宋无涯心里感觉非常的别扭。这茶摊老板的话，分明是有所指。突然间联想起今天在大牢内所见到的一幕，宋无涯心里立刻就明白了。 他在心中暗想：“难怪这牢房内人满为患，看来也不都是此地百姓犯案的多，多半都是这省府大人造成的。” 这省城里，大大小小的官员不少，省府大人更是掌管着下边不少的城市，这每天要忙的事情怕是不少，居然还有闲工夫做这些事情，也正是够可以的。 心里这般想着，宋无涯嘴上立刻又道：“不瞒您说，原本今早这事情我看着还怀疑呢。可是刚刚回到客栈，却发现与我一同而来赶考的堂弟，竟然不见了踪影，找人这么一打听我才知晓，堂弟是被官府给抓了去。据说是因为我堂弟偷了别人的钱财，你说这事情。我们家虽然不算是富可敌国，那也多少有点家底，也不至于谋他人的钱财啊。” 这可是宋无涯现场编出来的话了，不过效果却不错，那茶摊老板听着这话，顿时露出怜悯之情来。 “我说这位公子，你也别着急，既然事情闹出来了，你就去官府打听打听，说不准他们就是想要点钱。这强龙不压地头蛇，好汉不吃眼前亏，他要钱的话你就给他点，免得你这堂弟在里边受罪。”茶摊老板安慰着宋无涯，让他把这件事情看开点。 听着这话，宋无涯点了点头，脸上黯然的神情依旧不减。 “哎！是啊，不管怎么样，得先把我堂弟救出来才行。”宋无涯安然的点着头，将桌上的茶水喝干劲之后，便向茶摊老板询问：“茶钱多少啊？” “两文钱。” “茶钱给您，我得先去省府衙门走一遭了。”宋无涯放下了茶钱之后，起身便向外走去。 这一番打听不是没有用处的，没想到这一上午的功夫，竟然被抓了二十多个人。他心里有些好奇，难道这二十多个举子被抓的原因全都是因为偷钱吗？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事情未免也太可笑了吧。 不管怎么说，现在还是应该去府衙看看，先看看这些被抓的举子有没有被送到公堂过堂。 但宋无涯觉得这事情，并没有那么顺利。今早在他们客栈内发生的一幕，他还清清楚楚呢。那栽赃举子的家伙，大摇大摆的离开了客栈，在街头上闲逛，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如果被抓的举子真的要过堂，那他这位原告，怎么可能不出席呢？ 心里思考着这个问题，宋无涯来到了省府的衙门前，果然如他所料一般，这衙门里安安静静的没有丝毫的动静，可见那些举子并未被带到这里来。 虽然说过堂也快，可这些举子不可能老老实实的招认，足足二十多人未必一上午就能够过完。 “这位衙役大哥，今早被抓的举子，有没有过堂啊？” 宋无涯靠上前，向门口守着的衙役询问这件事情。 “你什么人？”那衙役听着宋无涯的问话，眉头一紧，不仅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倒是厉声的询问起他来了。 宋无涯立刻笑着回答：“我的同乡好友今日也被抓了，我是想来看看他。” “哼！怎么？你是想来给他作证，他没偷钱是吗？”衙役冷哼一声，鄙夷的看着宋无涯说道，他这幅模样，好像是早已经知道宋无涯要来干什么了。 宋无涯一听他这话，立刻就明白过来了，他来这里询问这些被抓举子的事情，也绝非是第一个人，想必在这之前就有人来了，而他们的目的就是要证明这些举子并没有偷钱。 守门的衙役说出了这话，是摆明了的不想说什么了。 “大哥你误会了，我就是来看个热闹而已。”宋无涯微微一笑，依旧客气的说道。 “看热闹，看什么热闹？”那衙役突然变得凶狠起来，突然间挥动起手中的水火棍。“你信不信老子打你一顿，到时候你就是热闹？” 这家伙说话还真是不客气，宋无涯可不想在这里招惹什么麻烦。 “嚷嚷什么呢？”宋无涯正要准备离开的时候，这府衙内传来了一声漫步惊醒的喝问。 第582章 有了转机 “头儿，这小子问那些举子的事情，我正要赶他走呢！”面前的衙役听到了这声音，原本脸上凶狠的神情，瞬间变作了笑脸，扭头向出来那人解释。 宋无涯抬头看去，顿时一惊，心中暗道：“这不是早晨我们跟踪的那个家伙吗？” 瞧见神情不对，宋无涯眉头紧皱起来。也不知道这个家伙见没见过自己，如果他见过，而且还有印象的话，那可真是麻烦了。 心里正犹豫着这个时候是不是扭头就跑的宋无涯，还没有来得及做出决定，那出来的家伙就再次开口了。 “赶紧让他滚蛋，不走的话打出去。”那家伙淡然的说着，丝毫不把宋无涯放在眼里，而且也根本不在乎。 面前的衙役听到这话，当即厉声道：“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给老子滚蛋，要不然老子打断你的腿！” 眼看着事情不妙，宋无涯立刻向后退去，口里连番应是：“是是是，我这就走，这就走。” “等等！” 刚还没有迈出几步呢，出来的那家伙突然又是一声，拦住了宋无涯。 那人几步走到了宋无涯面前，皱着眉头看向他。 “我怎么看着你这么面熟呢？咱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一听他这话，宋无涯就知道要坏事，当即嘿嘿一笑，装傻充愣。 “没有吧？我在这城里生的很，别说是官府的人了，就是平明百姓也不认识啊！” 宋无涯表现的非常镇定，没有丝毫的犹豫，给出了这样比较肯定的答案。 “是吗？我怎么看你觉得面熟啊？”这衙役可不相信宋无涯的这一套，他依旧紧皱着眉头，在宋无涯的周围绕着圈子打量起他来，显然他很确定自己的感觉。 宋无涯还真是有些担心，被这家伙给认出来。刚刚他就担心这件事情，没想到这一转眼的功夫就成真了。 被这家伙如此直勾勾的盯着看，宋无涯看真是觉得有些不舒服。 “你还不赶紧说，在哪里见过我们头儿？”面前的衙役也厉声发出了质问。 被眼前的这两个人轮番逼问，宋无涯再次说道：“是真不认识，您看我面熟，或许是因为您平日里见人见的多了。反倒是我怎么也看着差爷您觉得面生的很。” “好小子，看你这么着急的解释，怕是心里有鬼。”那衙役头子冷冷一笑，反倒是将了宋无涯一军。“你既然是外地来的，那你来此干什么？” “您瞧在下这模样，也不像是个读书人，在下是要回松江探亲的，恰巧路过此地。”宋无涯没说自己是赶考的举子，生怕这家伙将自己也抓紧去。 听着他这么说，那衙役头子依旧冷冷道：“那你住在哪里？” “就住在一入城不远处的那家客栈。”宋无涯都不知道那客栈叫什么，这个时候被闻起来，也就这么随便一说。 衙役头子可谓是将这一点给抓住了，他冷笑一声：“怎么？自己住的客栈都不知道？不会是不敢说吧？还有，既然你是探亲，那一定是很匆忙的，怎么今日不赶路啊？” “不瞒您说，我昨日才来，恰逢天黑，随便找了个客栈就进去了，也没有顾得上看。这几日走了不少的路，实在是太疲惫了，看这里如此繁华，便想在这里逗留几日，一来是休息休息，二来是欣赏一下这里的风土人情。”宋无涯可是说的头头是道，该说的可全都说出来了。 衙役头子微微颌首，宋无涯看着他这个样子，心里总算是松了口气。 但正当他心中暗自庆幸的时候，那衙役头子突然厉声又道：“你可看到了早晨客栈内举子被抓的事情？” “是啊！这个我可确实是没看到。”宋无涯听着心中一惊，但是很快反应过来。“几日的劳累，在下实在是疲惫不堪，今早说过了头。只听着楼下吵吵闹闹的，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等我睡醒的时候，都已经是中午了。这吃过了饭菜之后，这才听说了这件事情。在下原本想，来这里多少能看看热闹，这不是就遇到这等事情了吗？” “行了，你可以走了。”那衙役头子看着宋无涯，迟疑了一番，像是在心里判断着宋无涯这话的真假。 既然这家伙点了头，那宋无涯当即道谢：“多谢差爷，在下这就离开。” 宋无涯转身离开了衙门，这额头上都冒出冷汗来了。虽然说他不怕这几个狗腿子，也不怕那个什么省府大人。可他就怕这事情搞砸了，那样的话被抓的学子，怕是要遭殃了。 正因为如此，他不想要让那些举子因为自己的原因而受到灾祸，这心里才会有这样的感觉的。 走了好一段距离之后，宋无涯这才敢回头看了一眼。这一眼却让他心里咯噔一下，因为那刚刚询问他半天的家伙，此刻依旧站在那里，而且还看着自己离开的方向。 这让宋无涯心里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他感觉这家伙或许是看出什么来了。 “看来这个客栈是不能待了，得换个客栈才行了。”宋无涯叹了口气道，自己的点也太背了一点，居然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人算不如天算，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如今司徒雯和白卓他们，也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现在回到客栈必定是找不到他们的。宋无涯也只能在大街上继续寻找那些举子的线索，等到晚上回去的时候再说吧。 “咦，这位公子，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宋无涯走着走着，再次走到了之前他去过的那个茶摊。茶摊老板看到了宋无涯，一眼就认出他来了，毕竟宋无涯从这里离开也没有多久。 “是啊！”宋无涯在茶摊坐下后，叹了口气：“这官府没有升堂，大牢也不让进。哎，我那可怜的堂弟现在不知道如何了。” 这幅悲伤的模样是宋无涯装出来的，虽然他不打算再从这茶摊老板的嘴里得到点什么，可做戏也要做足啊，刚刚自己说过的话，这一转眼就不认账，还不得让别人怀疑啊。 “你也别往心里去！”茶摊老板给宋无涯上茶：“这偷钱是小事，眼看都快要科举了，总不能他们关着举子不让他们考试吧？” “您说的有道理，在下也正是在担心这件事情。如果，因为这等事情，耽误了我堂弟科考，那可就糟糕了。”宋无涯依旧叹着气说道。 茶摊老板安慰了他几句之后，也就不说什么了。 宋无涯看着眼前的茶水，一口口的喝了进去。他脑子里还在琢磨着刚刚的事情，他得提前想好应对的办法才行，眼下的情形很是难说，他必须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哎！你们说这吴兄被抓去什么地方了？” 正准备离开之时，这茶摊来了几个举子，他们一个个阴沉着脸，紧皱着眉头，一开口说得事情引起了宋无涯的注意。 “谁知道呢！这大牢之内也没有人，官府又不升堂，谁知道他们在什么地方。” 来的举子足有三人，显然他们的朋友也被抓了进去。而且他们和宋无涯一样，也在关心着此人，只是也是不知道他们被带去了什么地方那个。 三人坐下后，茶摊老板立刻给他们倒了茶水。 这三人依旧继续说着，而宋无涯也一样，按捺下心情耐心的听着。 “你们说吴兄他真的偷了那人的钱吗？” “你这是什么话？吴兄什么为人难道你不知道吗？” “是啊！你说这话要是让吴兄听到了，可是会寒了吴兄的心的。你忘了之前的那件事情了吗？吴兄当街捡了别人的银子，数量不少。咱们几个提议去吃喝一顿。可吴兄拒绝了咱们的提议，非要找到失主原物奉还。” “虽然说吴兄家中贫寒，可他为人正直善良，我不相信他会做出这等苟且之事的。” 其中一人不过是疑惑的问了一句，却遭到了另外两人同时的斥责。 那人被说得是一脸无奈，赶忙解释：“两位兄台，在下可不是这个意思，正因为在下也不相信吴兄能做出这等事情，所以才想要让两位解惑的。咱们得尽快想办法解救吴兄才行啊，莫要让他错过了这次的科举啊，这可是难得的机会。” “是啊，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这个。原本想要让吴兄帮我看看昨日写得文章如何，这下也没有心情管什么文章了。” “这事情你们没觉得有些蹊跷吗？咱们今早明明看着吴兄被衙役带到了大牢，可刚刚进入大牢之后，里边的囚犯说今天上午根本就没有什么人进来过。你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这可真是奇怪，咱们分明是没有看错的。莫非是他们将人带进去之后，等咱们离开之后，然后又将人转移走了吗？” 这三人在一起，你一言我一句的议论着这件事情。他们所知道的和宋无涯所知道的相差不多，而且他们也对这件事情产生了不小的疑惑，看着他们此刻满脸的疑惑，宋无涯这心里更加的紧张了。 第583章 被逐出客栈 “这事情恐怕藏着什么猫腻啊！”三人中的一人，突然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压低了声音向另外两人说道。 他这话可让两外的两人吃惊不小，那两人被惊得张大了嘴巴，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那人。 “这话怎么讲？”他们两个显然还没有明白过来，这人所说的猫腻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们难道不觉得这件事情很不对劲吗？这吴兄的为人咱们是再清楚不过的了，他是不可能偷别人钱财的。可偏偏这事情就出现在了他的身上，为什么不出现在咱们几个人的身上呢？”那人开始说明，自己怀疑的地方。 “这……这大概是巧合吧？”其他的两个人听着这话，也是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可真要说是哪里不对劲，他们还真是说不上来。 听着这话，那人摇摇头又道：“还有，他们抓了人，竟然是直接送进了大牢。这不符合规矩啊，难道不应该是先送到公堂，审问一番吗？可偏偏他们没有这样做，难道这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吗？” 话已经说得明明白白的了，其他的两人琢磨着这其中的事情，顿时就明悟了。 “是啊！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有猫腻啊！莫非，吴兄被抓，莫非是和这次的科举有关？” 几人陷入了沉默，并没有继续说下去，显然他们已经默认了这个结果。 眼看着他们不说什么了，宋无涯思索了一番，当即起身向外走去。 时间还算尚早，足足还有几个时辰才要傍晚。他心里惦记着那些举子的事情，刚刚从这三个举子的口中得知。这些被抓的举子，全都被带入了大牢。可是偏偏在大牢之内并没有看到这些举子，这才是问题的关键，这些举子究竟是去了什么地方。 “这趟浑水还真是够深的啊！”宋无涯重重的叹了口气，心里暗想着。 他心里正在暗想着，这监牢之内究竟是藏着什么秘密呢？举子被带入了监牢，可是那些牢中的囚犯并没有发现有人进去。宋无涯很清楚，狱卒肯定是知道这一点的，可是他们是不会告诉自己的。 除此之外，宋无涯还想起了那个被残忍对待的老者，以及和他说了那番话的老者。 这两人虽然宋无涯只与那黄浩山交谈了一番，可是他听得出来，这老者虽然并没有说什么，可是这话里的意思足以说明，他进入监牢之前是有什么事情要做的，而且他做完了那件事情，之后才被抓紧去的。 显然他看淡了这一切，宋无涯从此推断，这个老者一定是蒙冤在身的。 “这个黄浩山究竟是什么人呢？”宋无涯心中猜测着，可他却没有任何的条理。“或许这黄浩山和官场也有关联。” 想来想去，宋无涯只是想到了这一点。他感觉那黄浩山的气质，绝非是普通人。而且不仅如此，他让宋无涯带的那句话，也听着大有深意。他并没有说明这话要带给谁，可是宋无涯听着，感觉这个被带话的人，一定是个不简单的人物，要不然他为什么不说此人的名字呢？而是说什么如果有机会见到那个人，这话分明是在说见到这个人非常的困难。 这天底下不容易见到的人，除了皇宫之内的人，以及部分官员，只怕就只有那些隐士了。 如果宋无涯先前的猜测是对的，这黄浩山也是官场的官员，那么这个被带话的人就极有可能是在他之上的权贵。要不然他为何如此在意，说没有辜负对方。 “他没有直说那个人的名字，只要我有机会见到那个人，就知道这个人是谁了。显然这个人很特别，但凡看到他，便知道他的身份。这样猜测的话，那这个人会不会就是皇上呢？” 宋无涯在心里再次做出了大胆的猜测。 短短的时间里，琢磨了这么一番，宋无涯感觉自己的情绪突然变得非常的沉重。他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气，将此事放下，向着前边而去。 重点还是在监牢里，宋无涯决定再去一趟。不过这一次他可不会再进去了，毕竟今天上午才刚刚进去过，又经历了下午这样的事情，他不敢冒险，以免落入了对方的圈套之中。 远远的站在一处，宋无涯看着那座监牢。 监牢之外并没有任何的人，只有几名狱卒站在那里守卫着门口。 “他们亲眼看到了那些举子被押入了监牢之内，可监牢只有这么一个门。他们进去之后，没有走过牢房，那要是被藏匿的话，也就只有在这监牢的门口了。”宋无涯心里判断着。 他审视着这座监牢的情形，厚重的墙壁，宛若一座城中城。而且监牢很大，也不知道其中能够容纳下多少人，但是宋无涯很清楚，两三百人还是没有问题的。可今日进入里边，看到那情形，只怕里边不止两三百人。 “莫非，这监牢的墙壁内有夹层？”宋无涯突然想到了这样的一种可能。 毕竟在这之前他已经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了，无量教就曾经挖空了城墙内部，然后在其中铸造兵器。而这个地方，也很有可能这样做。除此之外，或许这监牢的下边还有可能存在暗室。 但是不管怎么说，那些举子是从这里进去的，这里就是入口，即便找不到这个入口，那也一定会存在这监牢之内。 “这样的话，事情可就麻烦了。即便是知晓举子们被关押在这个地方，那也很难将他们解救出来。”宋无涯心中暗自考虑着，他知道这个问题的严重性。“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孤注一掷，将这些举子谋害。如果他们这样做的话，那科考结束之后，这些举子依旧被他们关押，必定会有亲朋好友来探望的，到时候如果见不到人，那恐怕事情也不好收拾。” 宋无涯的脑袋都快要炸了，他胡乱的猜测这这一切可能发生的情况。 而在他考虑这事情的时候，他的双眼还死死的盯着那座监牢。可监牢依旧没有任何的动静，没有人前来探视，也没有人从里边出来。 “呼！看来只能再想办法了。”宋无涯叹了口气：“或许真的需要这些举子的力量了。” 他很清楚，凭借自己的力量，是没办法将那些举子从他们被秘密关押的地方解救出来的。毕竟这些举子被关押在什么地方，那也还不能够确定。 他之所以想到了这些举子，就是想起了自己之前被群起而攻之的关系，完全可以让这些举子联合起来，对抗官府，让他们向官府要人。到时候这官府迫于压力，也必须要给他们一个解释的。 “还是先回去再说吧。”虽然时间还早，可宋无涯在这里看着，也根本不会有什么发现的。 他正要转身之际，那监牢的大门内突然走出一人来。 “咦！这人看着有些面熟！”宋无涯看到有人出来，立刻驻足向那边看去。他这一看，就感觉那个人有些面熟。 出来的人身穿一声衙役的衣服，一脸冷漠大摇大摆的从里边出来。 门口的狱卒看到此人，也都一个个躬身打着招呼。 “是这个家伙！”随着那人越来越近，宋无涯这才看清楚了此人的容貌。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早晨指认一名举子偷盗他钱物的那个人，也是今日午后宋无涯在府衙门口见到的那个衙役头子。 看到这人从里边出来，宋无涯心里确定了一件事情。 “看来举子应该就是被关在这里了。”宋无涯心中暗想：“要不然他不会来这里的，或许就是因为方才在府衙门前的关系吧。” 眼看着那人就要靠近过来了，这周遭也没有什么遮挡的东西，宋无涯也不再停留，免得被对方发现。 离开监牢之后，宋无涯再次来到了那个茶摊前。他看着茶摊，刚刚见到的那三名举子，此刻依旧还坐在这里，没说什么，径直走了过去。 “小二哥！” 宋无涯别无去处，只能回到了客栈。刚回来客栈，宋无涯立刻便招呼店小二。 他这么一喊，立刻引来了周围人的注视。这些举子看向他的目光可全都是一脸厌恶的样子，显然对他今天上午的表现，是没办法释怀的。 店小二来到了他的面前，这脸上也没有挂着以往的笑容。 “这位公子，你可算是回来了。你再不回来，我们这店可就没办法开了。” 也不等宋无涯询问他话，这店小二反倒是当先向宋无涯诉起苦来了。 一听这话，宋无涯露出一脸疑惑：“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些举子，可不想和您住在同一家客栈了，他们纷纷要说换客栈。”店小二说明了这其中的缘由：“我们小店可就靠着这些人赚钱呢。这他们突然因为您要走，小店可损失不起啊。公子您看是不是……” “你的意思是说，要让我搬出去是吗？”宋无涯明白了这店小二的意思。 店小二一脸歉意，没有应声。 “好，我搬出去就是了。”宋无涯也没有和店小二多计较这个，毕竟原本他就打算要换个地方住了。 第584章 激将法 恐怕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宋无涯竟然如此痛快的答应了这件事情。 站在他眼前的店小二都已经懵了，一脸诧异的看着宋无涯，说不出话来。看他那模样，分明在这之前他就已经准备好了一番说辞，准备着宋无涯拒绝之后，将其说出来。 现在好了，宋无涯爽快的一口同意了，他原先准备的那些话完全派不上用场了。 “公子，你真的答应了？”店小二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看着宋无涯询问道。 宋无涯点点头，很是确定到：“是啊，我同意了，今天就搬不出去。不过，不是现在，得等到傍晚的时候，你也得先让我找个新的住处才行吧？” 听到宋无涯如此肯定的回答，店小二喜出望外。 “多谢公子能够体谅我们。” “那是自然，我和他们这些所为的读书人是不一样的，我可不喜欢给别人添麻烦。”宋无涯意有所指的说着，抬起头看向了周围的人。 他的话再次引来了这些举子的不满，他们可听不惯宋无涯这样说他们。 “你这叫什么话？难不成我们就喜欢给别人找麻烦吗？” “是啊！看你那副模样，当真是一个奸诈的小人。” 耳边传来一阵阵对自己的批判，宋无涯也仅仅是微微一笑：“在下住在这里碍你们什么事情了？是偷了你们了，还是抢了你们了。可你们偏偏要为难这店家，将我赶出去，这不是给别人找麻烦吗？别的不说，你们这样做，至少让这店家损失了我这个顾客，损失了钱。” “哼！怎么？你还想赖账不成？还要不给钱？”宋无涯这话一出口，这些举子一个个又愤怒起来了。 “那是自然。”宋无涯淡然道，转头看向店小二又道：“你们问问这小二哥，他们好意思和我要钱吗？” “这……房钱自然是不会收公子您的。”店小二尴尬的回答着。 他这话一出口，周围顿时哗然，这些举子又闹腾起来了。 不过宋无涯却懒得再听他们一个个说什么了，他冷冷说道：“你以为这天底下的人都像你们一样吗？一个个自诩清高，实则都是一群不明事理的无知孩童。店家将我逐出客栈，如何有脸面去收我的房钱？你们口口声称我坏了你们读书人的脸面，可你们一个个又如何？不过是动动嘴皮子罢了。说句难听点的话，全都是一群欺软怕硬的孬种。” 宋无涯的话越说越是离谱，已经让此事的场面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步了。这些举子被他这番的侮辱，一个个自然觉得自己没了面子。 而眼下宋无涯这样的举动，完全不像是他平日里的作风，他绝非是一个这样的人。但是他今天偏偏就做了这样的事情，之所以如此，却并非是心中憋着怨气，而是他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 如今，那些举子被关押在某个秘密的地方生死未卜。时间拖得越久，他们的安全就越是难以保证。而宋无涯光靠自己的力量是没办法完成这件事情的，毕竟他还不想太早的暴露自己的身份。 所以，他只能够借助这些举子的力量了。原本他只需要心平气和的和他们沟通一番，事情或许就成功了。可是如今他被这些举子仇视，只怕自己说什么都无济于事的。所以这时候宋无涯想到了一招，那就是激将法。 “你说谁是孬种？” “你说谁是孬种！” 举子们一个个愤怒的咆哮起来了，他们就差上来狠狠的修理宋无涯一顿了。 看着他们此刻愤怒的模样，宋无涯脸上不动声色，可是这心里早已经乐开了花。他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这些举子越是愤怒，就越容易做出冲动的事情来。 “说你们啊？你们耳朵有问题，还是脑子有问题？让我说这么多遍？”宋无涯看着他们的情绪，心中权衡着事情的轻重，嘴里还在说着令这些举子气愤的话。“如果你们不是孬种的话，那为何只会在这里和我叫板？今天官府可是足足抓了二十多个读书人，这其中不乏你们的相识。官府给他们的定罪可全都是偷盗之罪。你们相信他们是真的偷了别人的钱财吗？而且，还是同一时间，这么多人做同样的事情？” 宋无涯终于说到了正题上，他的话令在场的人愣住了，他们一个个面面相觑，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宋无涯的话可谓是说到了他们的心里，触动了他们的内心。正如宋无涯所说，这些被抓的举子，绝对有他们这些人认识的人。可这些人多数从来没有想过，相信自己的同伴。 “你少在这里转移话题！你现在立刻滚出这家客栈。” 正当众举子都在琢磨这件事情的时候，人群中有人发出了不和谐的声音来。 宋无涯循着声音看去，这人竟然还是个熟面孔，不是别人正是今天早晨将他拦下的那个家伙。 听着这话，宋无涯冷冷道：“怎么？我说这件事情是不是触犯了你的利益？我可是听说了，这些被抓了二十多个的举子，全都是文章写得不错的。就在刚才，我在不远处的茶棚里还听到有举子断言。这些被抓的举子，一定是和这次科举有关，他们可不是偷了别人的钱财，而是被人栽赃，目的就是要让他们写出文章来，让那些往上边送了钱的举子高中。要不然那马少爷，如何敢口出狂言说自己一定能够高中会元呢？” 原本，那家伙出头，或许只是想要再次唤起众人的团结，好让他们一致对付宋无涯。 谁能想到，搬起石头反倒砸了自己的脚。 周围的举子在这一瞬间，转头看向了那人，眉头紧皱，脸上露出怀疑之色来。 显然，宋无涯的话还是有效果的，这人群之中终于有人对这件事情有了兴趣。 “你这话不是蒙我们的？” “是啊！这小子的话我看未必可信，先前他还在拍那马少爷的马屁，现在竟然又说那马少爷是贿赂了考官。这样反复无常之人，多半是奸险的小人。” …… 议论声再一次的开始了，他们一个个还是对这件事情表示怀疑。 看着他们这个模样，宋无涯冷冷一笑：“问我有什么用？相不相信这是你们的事情。难道你们真如我所说的一样，完全没有脑子吗？” 扔下这么一句，宋无涯转身离开了客栈，不再和他们纠缠。 现在他可没工夫在这里啰嗦，既然确定了要在今天离开这里，那必须要先找到另外一个落脚的地方才行。这城里的客栈不少，但这个关键的时刻，未必会有客栈还有空余的客房。 “看来客栈是没办法去了。”宋无涯叹了口气想道：“这城里的客栈，哪一家没有举子在，他们这些人之中未必就没有认识我的，如果再搞出这样的事情，那还是个麻烦。” 站在这街头上，宋无涯心里琢磨着这件事情，一时间倒是有些苦恼起来了。 正在此时，突然一人闪身来到了他的身前。 “属下见过宋大人。” “嗯？”宋无涯顿时一愣，凝神看向眼前这人。 他却没有丝毫的印象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人。 “大人不必疑惑，属下是晋王身边的禁卫。这是属下的令牌。”那人显然也看出宋无涯并不认识他了，当即掏出了自己的令牌交给宋无涯。 看了令牌之后，宋无涯才知晓这人的身份。和那些被晋王安排在自己身边，保护自己的禁卫，是同样的隶属。 “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宋无涯将令牌交还给他之后，立刻询问。 “晋王明日便会抵达此地，特意让属下前来通禀宋大人和白大人的。属下刚刚去了客栈，并未发现两位大人，这才在门前守候。”那禁卫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宋无涯听着这话，心中振奋不已：“那真是太好了，我还正要有事情请求晋王的帮助呢。” 没想到晋王要来这里，这可让宋无涯松了口气。毕竟晋王的来到，就让他有了说话权，到时候这事情就好办的多了。 宋无涯兴奋之际，正要向这禁卫交代事情，却不想被别人给打断了。 “喂！你别走。” 这一声喊，宋无涯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他回头看向身后，却见几名举子，从自己刚刚出来的客栈，追了过来。 “你刚才所说的话可是真的？” 那几名举子来到了宋无涯的满前，立刻便问。 “是真是假，我没有证据给你证明。虽然那二十多名举子我并不认识，他们的人品如何我也并不清楚。但是我也不会傻到相信，同时有二十名举子会因为偷盗他人的财物而被抓的事情。” “既然如此，那你为何不前往公堂，向那省府大人询问？” 这些举子十年寒窗，对这人情世故了解甚少，他的话令宋无涯直接就笑了。 “你笑什么？”那举子脸色一冽，怒声道。 “笑什么？他们和我没什么关系，我管他们干吗？说不定到时候他们还不想让我这个丢了读书人脸面的人解救呢。” 第585章 异样感觉 “你这话……”那举子正要斥责宋无涯，却突然觉得宋无涯这话没有丝毫的问题。 “我说过你们都是孬种，这事情与我无关，我又不是来此赶考，他们出什么事情和我有什么干系？我为何要替他们出头？倒是你们，一个个只会冲着我嚷嚷，若你们真能够像对待我那样团结起来，那你们就去官府要人啊！” 宋无涯冷冷的说着，他对这些举子没有任何的好感，明白事理的人实在是太少了，少的令他有些忍无可忍了。 眼前的禁卫，看着这几名举子对宋无涯的态度，已经是一副作势欲发的样子了。 他可不想让事情搞大，如果这禁卫因为这些家伙冲撞了自己这位钦差大人，而对这些举子动手的话，那他的计划可就完蛋了。 “好了，咱们换个地方聊，用不着理会他们。”宋无涯转过身来，拍了拍那禁卫的肩膀笑着说道。 两人离开了此地，找个了无人的地方这才停下。 那禁卫此刻才将心中的气愤表现出来：“这些举子，全都是书呆子。要是他们知道，他们这般对待的人是堂堂钦差大人，只怕他们会一个个无地自容的。” “不用理会他们，我是故意激怒他们的。”宋无涯微笑着摇了摇头，再次解释了一句之后，又对那禁卫说道：“既然晋王要来这里，那他一定在这里准备了行宫吧？” “是的，此时也早已经通知了这里的省府霍怀忠，他已经安排妥当了。”禁卫回答宋无涯的问话。 宋无涯点点头又道：“这样吧，如果你现在没有什么事情的话，就先帮我租个院子下来，我要搬进去住。” “好的，属下尽快帮大人办妥此事。”禁卫没有拒绝，直接答应了下来。 宋无涯点点头道：“你去办吧，搞定了这件事情之后，我还有事情要找你询问。” 禁卫点点头：“那属下之后在什么地方寻找大人？” “傍晚时分，还在这里就行。” 宋无涯说了一句之后，禁卫立刻转身离去，没有丝毫的停留。 眼看着时间也不早了，这一折腾已经两个多时辰过去了，看着也用不了多久，就要傍晚了。 宋无涯可没心情出去闲逛了，他回到了客栈前边，等待着白卓一击司徒雯他们回来。 一直等到了傍晚时分，宋无涯终于看到了归来的司徒雯和小环。向她们两人说明了情况之后，宋无涯便再次离开了客栈。 他来到和那个禁卫原先商量好的地方时，那名禁卫已经在这里等待着他了。 “大人，院子已经准备好了。”禁卫看到宋无涯的到来，立刻说道。 宋无涯点点头，与他一同回到客栈。过了不多时，就看到了司徒雯和小环以及白卓从客栈内出来了。 “无涯兄，怎么突然搞成这个样子？”白卓很是不解的看着宋无涯问道。 宋无涯摇摇头：“还不是那些举子，非要逼着客栈让我们离开。” “咦，这位是。”白卓这个时候才注意到了宋无涯身旁跟着的禁卫。 将禁卫的身份告知了白卓后，宋无涯又道：“晋王明日就会达到这里，这样我们就有了后盾了。” “那真是太好了，之前还担心咱们的力量有些单薄呢，毕竟这里可是省城，不是一个小小的县城那么简单的。”白卓也很担心这件事情，毕竟他们的力量可不足以和这省城对抗。 说完这话，宋无涯几人跟着那名禁卫向找到的院子走去。 在路上，宋无涯询问道：“禁卫大哥，你对祝元龙了解吗？” “祝大人啊，他可是朝中二品大员，不仅如此也是此次江南科考的主考官。宋大人怎么问起这个来了，莫非宋大人与祝大人也有交情？”禁卫听着询问，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这位祝元龙祝大人，还好奇起宋无涯为什么要打听此人了。 宋无涯摇摇头道：“也并非如此，我和这位祝元龙祝大人并不认识。只是这一次涉及到科考，所以才询问的。不知道这位祝大人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人如何啊？” “这……这个……”禁卫一下子犹豫起来了，他最后还是摇摇头道：“这个属下可不敢乱说。属下不过是一个禁卫，对于这朝中大臣虽然了解，但也不敢妄言。这是圣上给我们定下的规矩，我们也不得不遵守啊。” 听到这话，宋无涯就知道，这事情显然是没有办法了。原本他还想要从这位禁卫的嘴里，探听一点祝元龙的消息，没想到一无所获。 “那黄浩山这个名字你可听说过？”宋无涯不再询问他祝元龙的事情，便问起了另外一件事情。 这黄浩山是他在牢狱内所见的人，这个人他猜测和官场有关，所以这样问了一句。 可结果依旧让宋无涯很是无奈，那禁卫思索良久之后，还是摇了摇头：“不曾听说过朝中有这样的官员。而且在属下的印象中，也没有听说过这样一个人。” 他想要打听的两个人全都落了空，宋无涯无奈不已。 但这也是他预料之中可能出现的结果，也并没有太大的失落。 至此，一路上也在没有其他的话了。宋无涯几人在那禁卫的带领下，来到了那处院子。 “就是这里了，宋大人，白大人。”禁卫推开了院门，指着里边说道。 “这院子还挺整洁的啊！”宋无涯看着院子里，干干净净的，而且摆设也很是简单，虽然是小户人家的院子，可是也够他们用了。 禁卫点点头，略显歉意道：“实在是时间太过匆忙，属下还未来得及找人将屋子打扫一遍呢。” 说着话的功夫，他们已经进入了院子。宋无涯几人直接进入房间，看着里边，也算是干净。 “无妨，这房子挺干净的，也没有多少灰尘。”宋无涯摆摆手，示意那禁卫不碍事。 就此，几人算是安顿下来了。宋无涯他们放下了行李之后，收拾了一下床铺，便准备找个地方吃些东西了。 禁卫在一旁帮忙，见事情做完了之后，立刻又对宋无涯说道：“宋大人，我等兄弟几人，就住在大人旁边的院子，一旦有什么事情，大人只管大声呼唤，我们必定立刻前来。” “好的，我知道了，你也累了一天了，回去休息吧。”宋无涯点点头让其离开了。 他知道，这名禁卫是先头部队，来的也不过是他一个人而已。其他的人现在只怕还在那浑城县忙着收拾宋无涯他们留下的事情吧。 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估计明天一并都能够前来。宋无涯虽然在这禁卫的嘴里没有问出什么来，不过明日只要见到晋王，应该就能知晓这其中的一切了。 最让他疑惑的还是这个黄浩山，他究竟是什么人。 四人在外边随便吃了点东西之后，就回到了院内。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宋无涯几人在屋内坐着，这才聊起了今日的一切。 “无涯兄，你这样做太冒险了吧？”白卓听了宋无涯的讲诉之后，立刻吃惊的说道。 他是对宋无涯贸然前往衙门，差点被那个衙役头子识破的事情而惊讶。 听着他这话，宋无涯微微一笑，“白兄，这根本算不上什么，我还做了另外一件事情呢。” 他这么一说，几人都来了兴趣，立刻耐心的倾听起来。 “我今日在客栈，故意将这些举子激怒，煽动他们闹事，向官府要人。”宋无涯简单的将今日在客栈发生的事情告之了他们三人之后，三人也一个个睁大了眼睛。 “无涯兄，你可真是够可以的，难道你就不怕那些举子盛怒之下，对你动手吗？”白卓听了宋无涯的话之后，并没有关心这些举子是否能够如宋无涯所预料一样，反倒是担心起宋无涯这么冒失可能带来的后果。 这一点宋无涯自然也有所担心，但是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他早已经做好了准备。 司徒雯在一旁听着，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是这眼神却已经说明了一切。她自然是担心宋无涯的，可话全都让白卓说了，她也就没说什么了。 “小姐，你有没有感觉冷啊？” 正说着正事的时候，小环突然开口向司徒雯问了一句。 司徒雯听着一愣，皱眉道：“冷？小环，你不会是惹了伤寒吧？” 司徒雯和小环虽然是主仆关系，可司徒雯对待小环一向都是如姐妹一般。此刻她听到小环这么一说，立刻伸手摸了摸小环的额头。 “没有啊！”司徒雯并未法决小环有发烧的症状，疑惑道。 小环却打了个激灵，不知所措到：“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感觉有些冷，好像有冷风吹着我似得。” 这事情可就怪了，宋无涯当即起身，拿起了桌上的烛台，就走到了小环的身后。 小环的身后只有一张书桌，他蹲下去看了看却并没有发现什么，也没有察觉到什么透风的地方。 “小环，你该不会是产生什么错觉了吧？这屋子好得很，可没有风啊！”宋无涯微微一笑道：“你不要多想，一会好好睡上一觉就没事了。” 第586章 举子闹事 小环这突然异常的表现，打乱了他们原本的谈话。 宋无涯几人安慰了小环几句之后，便又开始了先前的话。 刚刚宋无涯已经把自己今天的事情说了一遍，他不在开口说什么，而是将目光看向了司徒雯和白卓两人。 白卓当先开口：“无涯兄，我可实在是没有打听到什么消息，基本上和你打听到的差不多。” 如白卓一样，司徒雯也点点头这样说道：“是啊，关于这些被抓举子的消息实在是太少了。” 这多少让宋无涯有些失望，毕竟他还想着白卓和司徒雯两人又异样的收获呢。 “看来这事情还真是很棘手，目前咱们掌握的线索来看，实在是很难将他们就出来。看来只能靠那些举子了，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团结起来，向官府要人。”宋无涯叹了口气说道。 “是啊！到时候事情闹大了，只怕官府也不会置之不理的吧？”白卓也对这件事情抱有希望。 众人再次陷入了沉默，面面相觑却没了话说。 许久之后，司徒雯才当先开口：“我看这事情咱们还需要找其他的办法，毕竟只是靠这一条门路的话，到时候万一行不通，我们就没辙了。” “雯儿说得没错，不过眼下咱们实在是找不到其他的办法了。看看明日这些举子的举动如何，另外咱们也应当调查一下这观山酒楼了。”宋无涯点了点头，他很赞同司徒雯的说法，可是现在他们实在是没有其他的办法。 一听到宋无涯说要调查观山酒楼，白卓第一个兴奋起来。 “无涯兄，这事情还得抓紧啊，咱们必须要从源头抓起，只要这观山酒楼内藏污纳垢，咱们就将其清除。”白卓兴奋的说着，同时他还说起了另外一件事情。“无涯兄你还记得吗？在之前的南头县内，也有这样一家观山酒楼。当时的大盐商五爷，在他的背后不就正是这个观山酒楼吗？” “自然是记得。原本我对这个观山酒楼的看法，也仅仅只是觉得这是一个有钱人消费的地方。可是自从在南头县之后，我便有了改观，显然这个观山酒楼的背后，并非只是一个纯粹的商人。”宋无涯点头认同白卓的说法。 正如他所说的一样，五爷的背后是观山酒楼，那就足以说明这观山酒楼已经涉及到了一些不正当的事情，可是他们却没有抓到丝毫的证据，让宋无涯对其也是没有任何的办法。 对于观山酒楼的事情，几人有谈论了一番之后，便不再多说什么了。时间已经不早了，还是早点休息的好，晋王明日便到来此地，宋无涯还想着去求见晋王呢。 由于小环在这个房间内的不适应，宋无涯和白卓住在了这里，让她们两个女子去了另外的一间屋子。 一夜无事，宋无涯第二日早早的便起来了。 “无涯兄，昨天晚上你有没有觉得冷啊？”白卓听到宋无涯起床的动静之后，也醒了过来，他还没有彻底清醒过来，便向宋无涯询问道。 听着他这话，宋无涯摇摇头：“没有啊，我睡得很是舒服，没有觉得冷，反倒觉得有些热呢。” “那可真是奇怪了，莫非我病了不成？”白卓一脸疑惑的说着。 宋无涯走了过去，看了看白卓，却并没有发现他脸色不好看，很是正常。 “白兄，我看你昨天是做噩梦了吧？我看你这脸色红润的很，不像是有病的样子啊！”宋无涯不知道白卓怎么会有这样的反应。 白卓摇摇头：“这还真是有些奇怪，身上倒是没有不舒服的感觉，只是昨天睡觉的时候，感觉有些凉意。” 白卓嘀咕了几句之后，也不再说这件事情了，起身穿好了衣服，和宋无涯一同洗漱完毕。 司徒雯和小环两人昨日走了一天，也是累的够呛，今天竟然出奇的没有在宋无涯他们之前起来。 “雯儿，天亮了。”宋无涯来到她们房间门前，轻轻敲了敲门喊了一声。 不多时里边传来了动静，司徒雯回了宋无涯的话：“嗯，我们马上就好。” 两人出了房门之后，白卓立刻凑上去询问：“司徒小姐，小环。你们两人昨天睡觉的时候干没感觉到冷啊？” “没有啊！”司徒雯和小环同时一脸诧异的回答着。 她们显然也不知道白卓怎么会突然问这样的问题，这让白卓更加的疑惑了，再次嘀咕起来了。 不过，这也算不上什么事情，白卓之所以这样问，不过是觉得心里奇怪罢了。 四人来到了街头，找了个地方坐下，要了点吃的之后，便说起了今天要做的事情。 这正要开口，宋无涯的话却被旁边人的话给打断了。 “你说那个拍马屁的家伙是不是犯了什么事情啊？怎么今天一大早，天刚刚亮，这官府的官差就来找他了？” “这谁知道啊，难不成他也偷了别人的钱？” “这倒未必，那官差没说，或许是因为其他的原因吧。不过这家伙还真是运气好，咱们昨天刚刚将他赶出去，反倒帮了他一忙，你说这事情。哎，早知道的话就不让他搬出去了。” 来的人十几名举子，这几名举子口中所说的那个人，显然就是宋无涯。此时宋无涯不由得低下了头，免得被这些家伙认出来，激发了他们内心的正义感，将他们举报给官府。 听着这话，四人心里都觉得奇怪。 白卓笑声询问道：“无涯兄，你昨天做了什么？怎么官府的人要抓你？” 这一点宋无涯还想不清楚呢，但是他觉得最有可能的就是，那天他在衙门见到的那个人。或许是他觉得宋无涯见过他，所以这才想要将宋无涯控制起来，免得宋无涯将这事情给说出去。 “这可不知道，咱们不要谈论这事情了，赶紧吃了东西离开这里。”宋无涯笑声的交代了他们一句，也不再说什么，等东西上来之后，草草的吃了便离开了。 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后，宋无涯向他们三人交代道：“要想了解这观山酒楼内部如何，我们贸然进去未必能有什么发现。我看你们三个就去那观山酒楼门口守着，到时候看到那些举子的话，向他们打听一番就是了。” “这样能行吗？我可不觉得那些举子会说。”白卓摇摇头说着。 这一点宋无涯早已经想好了，他当即又道：“这多简单的一件事情啊！我看这些举子，八成只是一些小打小闹的人，你给他们点银子，就说你也想找门路往里边送点钱，他未必不会告诉你。即便这些人不告诉你，多找几个，总有会说的。” 宋无涯说得没错，这天底下的事情是没有绝对的，只要又心什么都是有可能的。 宋无涯不打算和他们一起行动，他要等待晋王的到来，他必须要在第一时间找到晋王，询问晋王几件事情才行。 交代完了这一切后，宋无涯和白卓几人分开行事。 他先是来到了城门前看了看，却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得已只能转身回去，回到了他们住下的那个院子旁边，寻找那名禁卫。 好在这禁卫还在院内，要不然的话他就要成为无头的苍蝇了。 “晋王何时能来？”宋无涯见到那禁卫之后，立刻就询问晋王的行程。 禁卫显然对这是很了解的，他一脸倦意，听到了宋无涯的询问之后，立刻笑道：“宋大人，晋王未免入城的时候，动静太大，反倒是惊到了这些举子，所以昨天夜里已经进入城内了。” “哦！那真是太好了，你立刻去向晋王说明，就说我宋无涯有重要的事情要见他。”宋无涯立刻说明了自己的意思。 禁卫突然眉头一皱，有些难为情道：“宋大人，这恐怕不妥。晋王连夜入城，只怕现在还在休息之中，属下也不敢贸然打扰啊！” 如此一来，事情可就变得麻烦了。宋无涯可谓是十万火急，可他也很清楚，如今晋王怕是在休息当中。 思前想后，宋无涯最终还是退让了，他点点头：“好吧，既然如此，那你就帮我去办成这件事情。先将这消息送过去，等晋王休息好了，我立刻就去觐见。” “好吧，也只能如此了。”那禁卫也点头答应下来了。 离开院落之后，宋无涯来到了原先居住的客栈前。他可不是来这里自投罗网的，他是想要来看看，昨天自己的一番话，有没有让这些举子有所举动。 客栈内，喧闹的声音不时的传来，宋无涯远远的向里边看去，看得见那些举子此刻就在里边。他们一个个神情严峻，也不知道再说什么，显然很激烈的样子。 没办法看清楚里边的情况，宋无涯也不敢贸然过去，他只能耐心的等待着。 “看来事情是成了！”足足一炷香之后，宋无涯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欣喜之色，因为那些举子此刻已经结伴从客栈内走出，而且他们在一个人的安排之下，分头向各处而去。 第587章 围攻官府 举子们离开后，宋无涯也从这里离开了。 “看样子，他们是联合其他举子去了。毕竟这城里客栈不少，怕是很快就能够组织起来了。”宋无涯内心欣喜不已，他就是想要看到这样的结果。 虽然结果是理想结果，可是进展还是有点太慢了。 宋无涯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结果，毕竟那些举子的生命可是迫不及待的。 现在遇到这样的状况，着急也是没有任何用处的，反正宋无涯在这里看着，也是无济于事的，他心里思索着接下来该去干什么。 今天早晨意外的一件事情，让他感觉到自己现在很危险。他并不担心自己的生命安全，反倒是有些担心自己的身份会不会提前暴露。如果提前暴露的话，那么事情可就麻烦了，毕竟他还想要调查一下这些官吏的真面目呢。 “也不知道他们能闹出多大的动静来。”宋无涯心中想着这件事情，还在考虑要不要在给他们这堆火添上一把柴。 举子们结群在街头出现，可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这南来北往的人看着他们，也都一个个露出了好奇的表情来。 事情超出了宋无涯的料想，没想到仅仅只是短短一个时辰的时间，这些举子就已经联合在了一起，而且来到了省府衙门之前。 一时间，省府衙门被围了个水泄不通。首当其冲的就是这些举子，而随后跟着的便是围观的群众。 突然出现如此的盛况，让宋无涯都忍不住惊呼。他实在是没有料想到，这省城内聚集的举子竟然会有如此之多。他粗略的计算了一下，怕是少说也有上千人，可能真正的数量比这个要多出不少呢。 “他们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都来到这省府衙门前了？” “这谁知道呢？咱们离得实在是太远了，这不知道这里边发生了什么事情，咱们看看再说。” 宋无涯也混迹在了这些人之中，他听着身旁人满是疑惑的议论，这心里还是很开心的。 只是他们在后边根本看不到前边的情况。这省府衙门之前的地方也是非常宽敞的，可即便如此还是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宋无涯回头看着身后，发现竟然还有人不断地聚集过来。眼看着情形有些不对头，他赶忙从里边撤了出来，要不然的话一会他是想进进不去，想出出不来了。 离开了此地，宋无涯还没有找到歇脚的地方，便被人给叫住了。 “宋大人，晋王已经醒来，他要属下带您去见他。”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宋无涯清早交代了事情的那位禁卫。 一听他这话，宋无涯立刻让他带路，直接前往晋王的落脚的别院。 “看来还有比我上心的人啊！” 随着那禁卫来到了晋王的别院外，宋无涯远远的就看到了别院正门前，落了一顶一顶的轿子。 几名身穿官服的官员正站在门前等候着。不用多想，即便这些官员，宋无涯全都没有见过，但他也多半知道这些人是谁了。 此刻省府衙门前闹出了这样的事情，这位省府大人却等候在晋王的别院之外，实在是可笑的一件事情。 “宋大人，属下知道你不愿意让这些官员知道您的身份，咱们从后门进去。”禁卫想的周到，没有带着宋无涯直奔正门，而是领他前往后门。 通过后门，宋无涯顺利的进入了别院。 晋王此刻正在别院的花园中喝茶，显然已经等了宋无涯一会了。 “宋老弟，别来无恙啊！”晋王看到宋无涯之后，立刻笑嘻嘻的抱拳向宋无涯说道。 在晋王的心里，宋无涯显然是留下了好印象。要不然他一个堂堂的王爷，怎么会和宋无涯这般的客气呢。 “宋无涯见过晋王殿下。”宋无涯知晓这点，但是他可不敢乱了礼数，当即快步上前，便要跪拜。 “免了免了，过来坐吧。”晋王笑着摆了摆手，示意宋无涯免了这套礼数：“对了，怎么不见白老弟和你一块啊？” 晋王注意到，来的只是宋无涯一个人，立刻就问起了白卓的去处。 宋无涯在晋王的面前坐下，晋王示意身旁的婢女给宋无涯倒茶。 “白兄，正在寻找线索。”宋无涯说明了白卓的去处。 他这话一出口，晋王立刻眉头一紧：“哦？这么说来，宋老弟在这江南省城之内，遇到了什么案子？本王猜测，恐怕和这一次的恩科脱不开关系吧？” “王爷一语中的，正是如此。”宋无涯点头应是：“在下来此之后，在那城门口就亲眼目睹了城防官兵向过往举子收受入门费的事情。不仅如此，在下刚刚落脚，只是休息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清晨，也就是昨天上午，这省府衙门的官差，竟然堂而皇之的接连抓走了二十多名举子。” “竟然有这等事情？”晋王听后也大吃一惊。“看来皇兄考虑的还真是有先见之明啊！” 晋王重重的叹了口气，悠然起身，凝视着远处。 “看来圣上也预料到了此次科考会有问题。”宋无涯从这晋王的话中不难听出，显然他来此的目的，正是皇上的交代。 晋王点点头，对宋无涯可谓是直言不讳。 “本王此次前来，一是南巡，这二就是为了此次恩科而来的。因为此次恩科，乃是圣上诞辰，所以才开了这科考。江南一向都是人才重地，我朝中官员，半数出自江南。所以，圣上对江南的科考很是在意，若是朝廷没办法选用有才之人，那我朝江山恐怕也不长久了。” 晋王很清楚这一点，他们皇族也很清楚如何能够让江山稳固。 宋无涯认同的点头：“王爷所言极是，在下也是如此认为，所以此番特意留意了这次的恩科。” “宋老弟，你尽管去调查，但凡有为难之处，本王必定竭尽所能。”晋王拍了拍宋无涯的就肩膀，将这个担子算是交给了宋无涯。 宋无涯点点头，“晋王还请放心，在下定当竭尽所能。” “好了，这些话咱们之后再说，你再与本王说说这省城内发生的事情吧。嗯，就接着刚才的话说。”晋王再次回到了石凳上坐下。 一同坐下之后，宋无涯便接着刚才的话说道：“这城里不少人都亲眼目睹了他们将那些举子带入了大牢之内，可是昨日我进入了大牢，并没有找到这些举子的踪影，所以我怀疑他们一定是将举子关押在了大牢的某个秘密之地。或许在这大牢之下，还有一层秘密监牢。” 看着晋王只是点了点头，宋无涯又接着说道：“我知道只靠我自己的能力，恐怕是没办法将这些举子救出，所以就煽动了城内其他的举子，他们现在已经将省府衙门围了个水泄不通，正在向官府要人呢？” “什么？”晋王听到此处，不禁大笑起来。“宋老弟，你可真是有本事啊，竟然煽动那些举子围了官府！哈哈，真有你的。可你知道，这样的做法，等同于谋反啊！难道你就不害怕这位省府，将这些举子一并拿下？” “王爷说笑了，这一点我自然是知道的。要不然还怎么好意思说自己的四品官员呢？”宋无涯微微一笑，他自然知道这一点，可他却不害怕这个，当即他也将自己的考虑解释给了晋王：“毕竟他们只是一些举子，而且眼下临近科考，省府大人再怎么不考虑，他也应该考虑一下此次恩科的结果吧？总不能开榜的时候，这帮上连个人名都没有吧？” “还真是有你的，你说的倒也没错。他们只是一些读书人，他们也不想倾覆朝野，不过是想要考取个功名罢了。我想你也是利用了他们读书人的气节，让他们觉得有必要帮一下那些被抓的举子。”晋王笑了笑，他知道宋无涯这其中的用意，也知道宋无涯所做这一切的办法。 宋无涯点了点头：“没错，如王爷您所说一样，这正是在下的手段。不过，刚刚来时，我看咱们的这位省府大人好像并没有表现的焦头烂额，他现在正在王爷的别院外候着呢。” “让他等着吧，刚刚已经有人来禀告过本王了。”晋王挥挥手，好不在乎。“我听说，你有问题要问本王，怎么没见你开口啊？” “这话不假，我此番前来，主要的还是向晋王打听几件事情。”宋无涯原本就正要说这件事情，刚刚不过是为了这几个问题铺垫一番罢了。毕竟他还不知道晋王心里的想法，如果自己直接说出来，惹得晋王不高兴了，那对他可是没有什么好处的。 不过现在看来，晋王对这件事情很上心，而且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宋无涯也就没有什么顾虑了。 “我想向王爷打听一下此次的主考官，祝元龙。”宋无涯问出了自己要问的第一个问题。 此番的恩科，主考官可是重中之重，他可谓是这江南科考的命脉，如果他有问题，那么这江南科考可就全都完蛋了。 第588章 谜一样的人物 “祝元龙？”晋王听后，表现的有些疑惑。他琢磨了一下随后才说道：“此人本王也并不是很了解。想必宋老弟也明白这一点，这自古以来皇族有的不仅仅是尊贵的身份，其内部的争斗可不是谁都能够想象的到的。本王能有今日的地位，也绝非是因为本王是圣上的亲弟弟。本王很清楚，所以本王并不过多的参与朝中的事情。也从来不与大臣们结交，确实是对他们并不了解啊。不过皇兄倒是说过这个祝元龙，此人能够成为江南科考主考，并非是皇兄的意思，而是诸位大臣推举的结果。也正是因为如此，皇兄没有选定他信任的人选，这才会让本王来此监督，只怕这个祝元龙多半是有问题的。” 晋王的这一番解释，实则没有给宋无涯任何的帮助。宋无涯对于这个祝元龙的了解，实在是太少了，而晋王对祝元龙的了解，也同样不多。 对此，宋无涯没有任何的办法，他也只能将这祝元龙放过了。 “对了，王爷。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叫黄浩山的人？”宋无涯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很有必要询问一下。 这位黄浩山，总是让他觉得很是神秘，毕竟这个人的谈吐气质，绝非等闲之辈，可偏偏这样的人被关押在监牢之内。而黄浩山自己也并没有说明自己的一切，还让他带句话给另外一个人。 “黄浩山？”晋王听着一愣，眼珠子转了几圈之后，神情一下子变得凝重起来。“你怎么会问起这个人来？” “昨日我曾见过此人，他还让我带句话给另外一个人。我猜测此人或许和官场有关，所以向王爷询问一下。”宋无涯看着晋王脸色骤变，这心里感觉自己找对人了，想必这个黄浩山，一定是和官场有关系的，而且晋王的这个反应足以说明，他是认识黄浩山的。“王爷看来是认识这个黄浩山了？” “不，本王不认识。” 令宋无涯没有想到的是，晋王矢口否认，可他刚刚的表现明显已经说明了这一切。 宋无涯诧异的看着晋王，“王爷看起来好像认识他啊。” “不，本王不认识。”晋王竟然再一次的否认了这件事情，让宋无涯觉得更加的怀疑了。 两人的谈话到此几乎已经结束了，直接陷入了沉默。 宋无涯没有着急着离开，他看着晋王，而晋王却也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许久许久过后，宋无涯再次开口了。 “此人很是奇怪，他虽然说让我带话给别人，可偏偏不说那人的名字，非说只要我见到了那个人，自然就会清楚的。” 等待了片刻，晋王终于还是开口了。 “没想到他竟然还活着，这实属不应该的事情啊。”晋王一开口便是这等话，令宋无涯大吃一惊。 晋王的话已经说明一切，他是认识此人的，而且此人一定关系着一件重大的事情。 宋无涯没有接话，瞪着晋王继续说下去。 “哎！刚刚本王的话，并非是糊弄宋老弟。这个黄浩山，本王确实是不认识。”晋王显然是在心里权衡了之后，才对宋无涯说出这番话的。“本王也只是听闻过关于他的那件事情，如今已经过去多年。当年的时候，本王和皇兄还只是孩童一般的玩闹，可如今物是人非。” “那王爷可否与在下说说此人的事情？”宋无涯对这个黄浩山很是好奇，他听到晋王口中的话，感觉的出来这个黄浩山所牵扯的事情，恐怕已经非常就远了。 “本王知道他让你带话给谁，那个人不是你想的圣上，而是圣上与本王的母后。当然这件事情乃是我皇族内部的事情，说起来也算不上是什么丑事。这位黄浩山，当年乃是皇宫内的太子太师，曾是太子的老师。” “太子太师，那这么说来，他是当今圣上的老师了？”宋无涯听着也是一惊，难怪此人给他的感觉气度不凡，原来此人竟然是太子太师。 宋无涯的猜测却遭到了晋王的否认，他摇着头：“不是。包括当今圣上，也不曾见过此人。黄浩山是圣上之前的太子太师。想必你并不清楚，在皇兄之前父皇曾立过一个太子。这位太子，乃是裕妃所生，是我们同父异母的弟弟。因为儿时聪慧，被父皇选中为太子。可是却遭到了朝野上下的反对，毕竟古训便有立长不立幼立嫡不立庶的说法。原本此事，本王是不愿意与你说的，毕竟此事关系到我皇族的声誉，以及先皇的声誉。” 没想到事情绕了个圈子，是这样的一件事情，这时候宋无涯才知道刚刚晋王为什么会反应那么大了。这个黄浩山，知道的人并不多，可是他身上关系的事情却非常的重大。 此刻晋王停顿下来，他缓了口气之后，才又接着刚才的话说道。 “如果不是裕妃不贞，只怕如今的皇上也就不是皇兄了。当年父皇发现了这件事情之后，雷霆震怒立刻将裕妃棒杀，不仅如此还要将太子一并处死。母后生性善良，从未因裕妃的儿子被立为太子，而与之不和。反倒是她也很喜欢太子，毕竟太子与我们比较起来，可是聪慧不少。眼见父皇震怒，母后最终还是选择得罪父皇，而让当时的太子太师黄浩山，将太子带出了皇宫，从此隐匿。” 事情的原原本本，晋王算是彻底告知了宋无涯。宋无涯听了之后，这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如此一来他心里可谓是压上了一座山峰，让他有些快要喘不过气来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这黄浩山竟然会有这样的故事在身。 此时此刻，他深深的吸了口气，都不敢继续问下去了。 许久许久之后，宋无涯才看着晋王问道：“那晋王打算如何处置黄浩山呢？” “这个本王暂且并未有定论，不过为了保护皇族的名誉，除掉他是情理之中的。可眼下本王将此事告知了宋老弟，也就代表着本王并不愿意因为此事而杀人了。当然让他在这监牢之内，也并非是一件好事，毕竟他也曾经效力与我皇族，还事放了他吧。”晋王显然也在考虑率这件事情，不过最终的结果，还事出乎宋无涯意料的。 原本他已经想到，黄浩山会被除掉，而宋无涯也知晓了这件事情，只怕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晋王是否想要找到那位皇子？”宋无涯看着晋王，又问了一句。 晋王点了点头：“是啊！虽然其母妃不贞，可他确确实实是父皇的骨肉，是本王的兄弟，是死是活本王还是想要知道的。这么多年来，本王也从未想过这件事情，可如今遇到了黄浩山，也是该管一管了。虽然未必给得了他应有的名分，一生的荣华富贵还是给得了的。” 事情超出了宋无涯的想象，没想到这一次竟然还牵扯出了这样的一件事情，让他这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 “在下也没有其他的事情了，就此告退了。”宋无涯起身向晋王告辞。 他看得出来，此刻晋王的心里也是一片杂乱，他不想再在这里叨扰他了，免得再生出什么事端来。 晋王看向宋无涯，迟疑了一下道：“这件事情宋老弟替我去做吧，问问他这件事情。” “好的。”宋无涯答应下来后，便直接离开了晋王的别院。 从晋王别院出来之后，宋无涯才长长的舒了口气。刚刚的事情如今想起来，都让他提心吊胆的。他不知道晋王和他所说的话是不是真的，但至少他觉得晋王应该不会对自己下手的。 皇族的事情很难说明，毕竟当年的太子已经明白事理，想必那一段记忆他是不会忘记的。而他会怎么想，这一点很难说，或许他心存不满，不愿意就此放弃自己曾经的身份。 当然，晋王要找到他这个所谓的弟弟，究竟是给他荣华富贵呢，还是要将他彻底铲除呢，这些都不好说。 但是在宋无涯眼里来看，这个本就不应该活着的太子，实在是个隐患，被除掉的命运才是最有可能的。 出了晋王别院后，宋无涯的脑海中并没有想着举子的事情，反倒是考虑起这个黄浩山来了。 “他被关押在监牢之内，显然说明他和皇子已经不在一起了，是否能从他的嘴里问出皇子的下落，这还很难说啊。另外，这黄浩山为什么被关押在这省府的监牢之中，他身上的秘密，是否被省府大人所知晓呢？”宋无涯的脑子里一片混乱，各种各样的问题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黄浩山这个谜一样的人物的身上，背负着太多太多的可能行了，而且这件事情比天还要大。眼下的恩科科举，和此人比较起来，那显然就变得无足轻重了。 “这样的事情，或许就不应该说出来。”宋无涯开始有些后悔把黄浩山的事情说出来，毕竟他要是不说的话，晋王不会知晓，可能事情就不会有他不愿意看到的结果了。 第589章 房间诡事 深深的吸了口气之后，宋无涯不再多想这件事情。他来到了晋王别院的前门，看向了门口的地方。 晋王还是没有召见那几位官员，几名官员此刻聚在一起正说着什么。 宋无涯听不清楚他们再说什么，但是看他们急切的样子，怕是多半在说晋王的事情吧。 这位省府大人一定是知道了衙门前发生的事情，不过他并没有理会，足以说明在他看来这些举子闹事根本算不上什么。 “还是去衙门钱看看吧，说不定事情有了变故。”宋无涯没有停留，转身向着衙门的方向而去。 当他来到此地的时候，衙门前竟然已经空无一人了。 这样的场面出现在宋无涯的面前，令他无比的吃惊，他一时间难以言喻自己的心情。 “这是怎么回事？莫非那些举子被官差驱赶走了？”宋无涯内心疑惑不已，他想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他立刻转头，向着客栈的方向走去。他很清楚，这些举子如果安然无恙的回去，那必定是会回到客栈的，而非是在别的地方。 当他回到客栈的时候，立刻就发现了客栈内满满当当的人。 “果然回来了，这么快就结束了，难道他们退却了？还是官府放人了？”宋无涯看到此时的情形显得更加的疑惑了。 这些举子在官府的门前闹事，要向官府要人，可是现在他们却直接回到了这里。这可和宋无涯所想的不一样，他原先以为，官府迫于压力会有两种可能，一是将这些举子驱赶或者关押，二是将之前捉拿的举子释放。 可是不管究竟是哪一种可能，也绝对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解决的事情，必定要经历不少的时间。可事情奇怪就奇怪在这个地方，事情结束的未免也太快了一点吧。 宋无涯靠近了客栈，他看着里边。那些举子现在根本没有功夫注意门口，即便是他靠近的如此显眼，却依旧没有任何的反应。 他听着里边的这些举子在议论着，最终得知了这件事情的结果。 “这些狗官实在是太狠毒了，竟然如此对待我们读书人。” “是啊！真是人神共愤啊！” “哎！大家也别说了，只要人没事就好。虽然此次科考这些兄台没办法参加了，可他们还是洗脱了罪名，不用再受牢狱之灾了。” “那马屁精说得一点都没错，这摆明了是官府故意而为，他们的目的可想而知。” “是啊！要不是那马屁精鄙视咱们不敢向衙门要人，怕是这些兄台还在牢狱之内呢。” 听着他们的话，宋无涯这心里还是松了口气。虽然这些人这张嘴闭嘴称呼自己为马屁精，这让他听了之后心里很是不爽。但是结果还是好的，那些被关押的举子全都被释放了，而且没有任何的性命之忧。 如此一来，宋无涯想要的结果他已经得到了，接下来就可以继续调查其他的事情了。 看着时间也不早了，宋无涯没有在外边多停留，是而选择回到了租住的院子里。 显然他回来的太早了，司徒雯他们还没有回来，此刻空荡荡的院子里只有他一个人，这让他有些闲来无聊楽 回到房间内，宋无涯百无聊赖的在这房间内走动着。他突然间想起了昨天的事情来，小环坐在房间内竟然感觉到了有冷风吹在身上，而夜里白卓睡觉之后，又感觉到冷。 这奇怪的现象，虽然说让他有些疑惑，但他还是忍不住想要看看，是不是这屋子确实是有漏风的地方。 他来到窗户前，仔仔细细的看了看，并未发现这窗户有太大的缝隙。显然风不是从这里进来的，宋无涯索性打开了窗户，这外边也没有丝毫的风吹进来，反倒是阳光进来了一些。 房间一下子变得明亮起来，他来到床榻前看了看，尤其是白卓昨天睡过的地方，也并没有发现有风。 他想了想又趴在了床下，向里边看了一眼。 这一看，他却发现了问题。 “咦！这床底下怎么会放着个香炉呢？”虽然说床底下很是昏暗，可是他还是一眼看到了床底下放着的香炉正闪烁着金属的光泽。 看到这个香炉之后，宋无涯心里产生了疑惑。 他从未见过有人把香炉放在床下的，他点亮了蜡烛，扫尽了床底下的黑暗，一瞬间眉头皱的更紧了。 “不对劲，这香炉绝非是被丢弃在这里的，而是被人故意摆放在这里的。”宋无涯立刻有了判断。 因为他看到，床底下香炉正上方的地方有被香火熏过的痕迹，而且非常的明显。这足以说明这香炉放在这里，还被不止一次的点燃了香火。 看着这样的情况，他心里一下子想到，这里边一定大有问题。而且还让他联想到了不好的事情来。 “恐怕这个房间里死过人！” 想到此处，他立刻又查看了一番，果然又发现了一处异样。 就在床榻下方的墙壁上，宋无涯看到了一片模糊的影子。经过他仔细的辨认之后，他才察觉到这墙壁上写着几个字。 这几个字写得并非端正，而且很是粗壮，微微泛着暗红的颜色。 “做鬼不会放过你。” 字迹已经非常的模糊了，显然是被人清洗过的。联想着刚刚可能的事情，宋无涯觉得这些字或许是用血写在这里的。 看到这一切之后，宋无涯立刻起身来到自己的床下查看，却并没有发现香炉。 想到此处，他立刻起身，走出院子便要到旁边寻找那名禁卫。 “无涯兄，你这么早就回来了。” 刚走出院门，正走进巷子的白卓便向他打了声招呼。 白卓以及司徒雯和小环三人全都回来了，他们看着宋无涯往外走，很是好奇。 “无涯，你这是要去哪里？” “哦！我发现了一件事情，准备去旁边。”宋无涯并未说明是什么事情，指了指旁边的院子说道。 他们也知道旁边的院子住着什么人，当即点了点头。宋无涯见他们回来，反倒并没有着急着过去，而是对他们说道：“你们先进来，我有事情要和你们说。” 看着宋无涯脸上严肃的神情，几人跟着进入了院子。 “白兄，我可要说一件事情，你别害怕。”宋无涯看向白卓，深吸了口气先安抚了他一句。 白卓被他这么一说，顿时就是一愣，这脸上的神情也变得古怪起来了。显然宋无涯的话是吓着他了。 就连司徒雯也都没好气的说道：“无涯，有什么事情你直接说就是了，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干什么，怪吓人的。” 宋无涯点点头说道：“我在白兄的床下发现了一个香炉，是被人放在那里的，而且还在其上点燃过香火。看到这个我很奇怪，所以就检查了一下，在墙壁上依稀看到了一行血字，写着‘做鬼不会放过你’。” “什么？”白卓瞬间发出一声惊叫，直接就跳起来了。“无涯兄，你不是开玩笑吧？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宋无涯摇摇头：“你可以自己进去看看，我骗你干什么。刚刚我正要去旁边找那位禁卫大哥，让他将这里的房东找来呢。” “那你快去吧。”司徒雯立刻觉得这件事情有问题，让宋无涯快去。 而白卓自己却快步的来到了门口，到了门口之后他才发现，身后没有人跟着他过来。白卓不由得在门前停下了脚步，转头回来看着司徒雯和小环。 “你们……你们不一块来看看？”白卓看着两人，试探的问道。 “看什么看，我们还得回自己房间看看呢。”司徒雯没好气的说道，拉着小环就要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可小环却没有动，露出一脸害怕的样子，不敢回去。 而白卓也是如此，没有进入房间，反倒是微微一笑：“嘿！既然无涯兄都这么说了，我还有什么理由好怀疑的呢。” 说完这话，白卓倒是释然一般，转身又回到了院子里。 瞧着白卓这般表现，司徒雯不经鄙夷道：“哼！害怕就说害怕，还搞得这么婉转。” “司徒小姐，你怎么能这么说呢？”白卓哪能承认自己胆小害怕，立刻就解释起来了。“我这是对无涯兄的信任。” “那好，既然你说你不害怕。正好小环害怕，我在这里陪着小环，你去我们房间的床底下看看，是不是也有香炉和血字。”司徒雯可不是和他开玩笑，直接就要揭穿他。 白卓这下子愣住了，他眉头一紧，嘴里又有了说辞。 “司徒小姐，那可是你和小环的闺房，我一个大男人怎么好意思进去呢！这实在是不行，那样太冒犯了。”白卓连连摆手，反正就是不进去。 两人正较着劲呢，宋无涯从门外进来了。 “很快就能将那房东找来了，我们回房吧。”宋无涯说着就往房间里走。 可他走过去了，这身后的白卓以及司徒雯小环却没有跟着过来。 他疑惑的回头看向三人：“你们干什么？这房间只是死过人，那床底下也就一个香炉，又灭有死人，有什么好害怕的。” 第590章 陈年旧案 说完这话后，宋无涯看着三人，见三人依旧原地不动，不由得有些无奈道：“你们这是干什么？难不成今天还要在换个地方住不成吗？” “那到不是。”司徒雯当先开口了，她指了指自己和小环居住的房间道：“无涯，先去我们房间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吧。” 宋无涯点点头，知道她们心里担心，当即便进入了她们的房间内。 司徒雯和小环的房间没有什么异常的问题，他仔细的检查过了任何一个角落，并没有其他的发现。 如今看来，这出现异常的地方，也就只有白卓的那张床下了。 “白兄，看来你最近的运气不是特别好啊！”检查过后，宋无涯笑着对白卓打趣的说道。 白卓此刻一脸苦色，皱着眉头：“难怪昨天我感觉睡着特别冷，该不会那人的鬼魂就在这床上吧？” 他自己说着这话的同时，自己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可见心里还是感觉到害怕了。 对此，宋无涯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这天底下的事情实在是太奇怪了，宋无涯是从来不相信鬼魂之说的。可是现在呢，先是昨天小环感觉发冷，接着又是白卓睡在床上冷了一晚上。 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太奇怪了，而且没有办法用常理来解释这一切。 看着白卓此刻的表现，宋无涯安慰道：“行了白兄，你用不着自己吓唬自己，我看这根本就没什么，你昨天晚上睡着之所以冷，八成是踢开了被子。” 虽然宋无涯解释不出来这样的原因，但是他也只能用这样的话来安慰白卓了。 几人正说着这件事情的时候，那禁卫已经带着一个人进来了。 “他就是房东。”禁卫进来之后，没有直呼宋无涯为宋大人，而是直接说明了那人的身份。 不得不说，这禁卫能够身为皇帝的亲卫，这察言观色的本事还是有的。他知晓宋无涯他们不想要暴露身份，这才避开了几人的身份。 看着眼前站着的房东，宋无涯从对方脸上紧张的神情就已经能够确定出，这里确实是出现了问题。 “怎么？你不打算自己主动点吗？” 这件事情，最生气的还是白卓，毕竟他睡得那张床有问题。 房东耷拉着脑袋，点点头说道：“既然公子都已经发现了，那我也就不瞒着诸位了。这个房间里确实是死过人。” “死过人，死过几个？其他的房间呢？”白卓听到这话，立刻急切的询问道。 房东摇摇头：“只有这个房间，死过一个人。” “呼！” 宋无涯听到身后的司徒雯和小环同时松了口气，可见她们两个弱女子这心里对于这件事情也是发毛的。 毕竟自己住的房间里死过人，这可是很忌讳的一件事情。 此刻，那禁卫面露一脸愧色：“都怪我昨日太过着急，也没有多询问，这才惹出了这样的麻烦来。” 宋无涯摆摆手，示意没什么事情。他招呼那房东在桌子前坐下。 他自己坐下了之后，却见那房东摇摇头，死活不肯坐下。 “这是什么意思？”宋无涯有些好奇，怎么这房东坐都不敢坐了。 房东支支吾吾的说道：“那人就是在这里吊死的。” “吊死的？”宋无涯听着顿时一愣，他眉头一紧：“既然他是在这里吊死的，那你为什么要在床下放上香炉呢？” “这……这是因为，尸体被从上边弄下来之后，塞在了床底下。”房东解释了这个原因。 听着这话，宋无涯心里的疑惑却越发的浓重了。这实在是不符合情理，因为他在床底下可是看到了一行血字的，如果当时死者是死后被塞在床下的话，那这留下来的一行血字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宋无涯并没有着急着询问，他凝神看着眼前的房东，紧皱着眉头。 大概是被宋无涯的眼神看得有些发毛了，那房东当即身板一挺：“大不了房钱退给你们就是了。你们用不着这么，像审犯人一样审问我吧？再说了，你们也没有这个权利。” 显然，房东是不愿意再说起这件事情了，而且他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这脸上的神情很是不自然，表现的很是惶恐。 虽然不知道这桩案子发生在什么时候，可这房东脸上的神情却很是值得怀疑。 听着他这话，一旁的禁卫却不乐意了，他并未表明自己的身份来威压这房东，而是冷冷质问：“什么叫没有权利？你让几位公子小姐住进了这凶宅，还有脸说这种话。看我不把你扭送到官府去！” 可他这样的威胁，对那房东来说，没有丝毫的效果。 “哼！送去官府又如何？人又不是我杀的，我最多是隐瞒了这件事情，让你们进来了，难不成因为这个就能给我定罪啊？”房东和禁卫嚷嚷了起来。 眼看着情形不对，宋无涯起身拦住了两人。 “好了好了，没有必要为了这事情争吵。”宋无涯向那禁卫示意了一个眼神之后，他转头看向房东，然后换了个脸色说道：“这位大哥，你也用不着多想。我们没有什么恶意，你看你让我们住进了这凶宅，我们也就是向你询问这件事情而已，并没有对你拳打脚踢，也没有对你恶语相加。我也就是好奇，所以想向你问问而已。” 听到宋无涯这话后，房东的脸色才恢复了不少。 “这位公子说话倒是和善，不过这案子已经有两年多了，我也只记得个大概。”房东终于还是缓和了口气，看样子是愿意和宋无涯说说这案子的情况了。 宋无涯看得出来，这房东待在这房间里，很是不得劲，所以他拉着房东向外走去。 “大哥，咱们去外边聊。你和我说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宋无涯笑着将那房东拉到了外边，同时又道：“昨天我们睡在这屋内，感觉浑身发冷，阴气可是重的很啊。我看这死者八成怨气很重啊，或许是死的冤枉呢。” “我说这位公子，你管这个干什么？反正官府已经结案了，这死在这里的举子是自杀，和别人是没有关系的。”房东听到宋无涯的话之后，露出一脸无奈，很是不解宋无涯为什么非得掺和这样的事情。 而宋无涯一听到死者竟然是一名举子，他顿时更加的好奇了。 “你说死的是一名举子？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宋无涯追着继续询问。 宋无涯如此在意这件事情，也是让那房东没有想到。听着他的话，他是一百个不愿意继续说下去了。可奈何他们人多，已经将他团团围住了，尤其他看着身旁那禁卫一脸凶悍的样子，也是不敢不说。 “那都是八年前的事情了。当时他是和另外一名举子同住在这房间内，是另一名举子报的案。”房东开始渐渐将八年前的那件事情说明，“当时正值科考，此人发现自己的同伴在屋内自杀，便报了案。” 事情的大概就是这个样子的，可这根本就没有说明什么，不仅如此房东的叙述反倒是让宋无涯觉得这里便更加的有故事了。 他听完了房东的话之后，立刻就问到这里边关键的一点。 “既然如此，那尸体为什么还要被藏在床底下呢？” 这话让房东给愣住了，房东诧异了半天，思前想后也没有想出怎么回答来。 “这个……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谁也不知道这个房东是真的不知道呢，还是知道这里边的情况，却不向他们说出来呢。 从他的表情上是很难判断出这一点的，但是他所说的和宋无涯所发现的，完全对不上号，这样就产生了更多的疑点。 莫名其妙的因为租了个院子，发现了一桩命案，而这起命案竟然被定性为自杀。这一点宋无涯不太认同，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墙壁上的哪行血字就很难解释了。不仅如此，报案人的做法也实在是让人难以理解，既然他发现自己的同伴自杀，那么他又为何将尸体放下后放在了床下呢？ 显然，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隐藏什么。或许，这中间的事情，还需要宋无涯慢慢去寻找了。 “这还真是够奇怪的，你身为房东，在你的屋子里出现了这样的命案，你竟然会不了解？”白卓冷哼一声，显然不相信这房东的所言。 正如白卓所说，这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房东语塞，好像是被白卓问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这事情到了这个时候，显得实在是太蹊跷了。 “那当时官府认定死者为自杀，那必定会发榜告示的，难道你就不清楚官府是怎么说的？”司徒雯也跟着掺和了进来，向那房东问了一句。 房东被这接连的两个问题问住，这脸上的神情一片焦急，却根本回答不上来。 许久许久，他这才挤出几个字来。 “毕竟这已经是八年前的事情了，我实在是很难记得住啊！” 看着房东这幅苦相，宋无涯也清楚，继续为难他也没有什么结论的。 第591章 被释放的举子 “算了算了，就不为难你了。”宋无涯摆了摆手，也不再为难这房东了。 房东听后立刻露出笑脸来，表现的轻松起来。 不过他也清楚，既然宋无涯他们发现了这件事情，那总要解决的，当即便向宋无涯询问道：“那公子，这院子……” “这院子自然是不能住下去了，你要是有其他的地方，给我们换一处，如果再发生这样的事情，可别怪我们和你翻脸。” 这话倒不是宋无涯说得，而是白卓说得。昨天晚上他在那死过人的床上睡了一整个晚上，这心里自然不舒服，如今这房子他自然是不会在住下去了。即便是和宋无涯换床，只怕他心里也不踏实的。 房东听后，二话不说，立刻就答应了。 “如公子所言，我一定不会在坑几位了，我朋友那里倒是还有一处院子，你们就住在那里吧。” 这下子，谁也不再多说什么了，白卓也默认了就此了事。 不过，一旁的禁卫听了这话，却当即拦住了那房东。 “我看还是算了吧。我们不是也从你这里租了一个院子吗？我们搬过来住，让几位公子去那个院子住。不过，这个院子的租金，你可要退给我们。” “这……”房东立刻就犯难了。他显然不愿意这样做，毕竟这样一来他可是收不到钱了。“这租金……” “怎么？你还不愿意啊？我们又不是常住，只是这几天而已。”禁卫眉头一紧，冷冷的看着那不太乐意的房东说道。 房东被他这幅模样也是吓了一跳，“您看，我这房子还能租给别人不是吗？” “你还想着坑别人是吗？坑谁？坑那些举子吗？”白卓听到这话也不乐意了，他倒是能够接受禁卫这条件，但是这房东的表现让他很是不满。 被两人这般的指责之下，房东终于还是点了点头：“好吧，租金退给你们，房子你们住着。只是，你们能不能多少给点幸苦费啊？” “哼！给你一两银子做辛苦费。”禁卫也让了一句，冷冷的说道。 事情至此，就算是结束了。这样一来，他们也用不着和禁卫离得太远，有什么事情的话依旧可以有个照应。 不多时，换过了房子之后，几个人围坐一起，白卓又突起苦水来了。 “哎！无涯兄，你说咱们怎么这么倒霉啊？”白卓此刻又吐起了苦水，毕竟昨天晚上他可是睡在死过人的床上的。 听着白卓这话，宋无涯就已经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了。不过和白卓的看法不同，宋无涯对于这件事情倒是觉得是一件好事情。 “白兄，不要抱怨了。我倒是觉得这不是一件坏事，毕竟咱们翻出了一件八年前的案子，而且这桩案子很是蹊跷，看来咱们也得顺便调查一下才行啊。”宋无涯微笑着安慰着白卓。 可白卓一听他这话，顿时就不乐意了。 “无涯兄，你这叫什么话啊！虽然是翻出了一件老案子，可昨天晚上睡在那张床上的是我，而不是你。难怪我说这晚上怎么那么冷，感情是那死者的冤魂在作怪。” 白卓的抱怨，惹来了司徒雯和小环两人的嗤笑。 听着笑声，白卓一愣，别扭道：“你们笑什么？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白卓，你不是之前还说你不害怕的吗？怎么现在就怂了？”司徒雯掩着嘴笑着问道。 白卓这脸上顿时泛起了红晕，这可是被司徒雯当场抓到了把柄。可白卓立刻矢口否认自己害怕了。 “什么叫怂了，我有害怕吗？我只是就事论事，毕竟亲身体验的不是你们，我还不能说几句吗？” “能，能，你想说几句就说几句，没有人拦着你。”司徒雯再次笑着说道。 被她们两个女流之辈嗤笑，令白卓这脸面上很是过不去。怎么说他也是个堂堂的男子汉，怎么就能这样被看扁了呢。 “司徒小姐，你也用不着嘲笑我。我那不叫害怕好不好，我只不过是有些不自在罢了。你说这房东也是怪了，偏偏在那床下放什么香炉，他要是不放的话，无涯兄不也发现不了吗？也有用不着闹出这么一出了。” 白卓依旧在抱怨着这件事情，但是他这话可偏偏的提醒了宋无涯。 “对啊！”宋无涯一拍桌子，“这房东一定是知道点什么，要不然他为何要在那床下放上香炉呢？这不是诚心要让自己的房子租不出去吗？但凡看到这香炉的租客，心里一定会怀疑的。可他偏偏就不在乎这一点，唯一能够解释的就是，这房东心里有愧，所以过意不去，才为那死者上香的。” 宋无涯很是后悔自己刚刚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虽然说现在想起来不算太晚，不过再去找那个房东，显然就有些浪费时间了。 “无涯兄，咱们再去把那房东找来，再问他一番。”白卓一听这话，立刻起身，作势就要去。 宋无涯赶忙拦住了他：“白兄，不要这样毛毛躁躁的。既然让那房东走了，咱们就先不着急着去找他。这桩旧案也用不着这个时候调查，等到科举之后，咱们的身份摆明了，调查这件案子不是更加的轻松了吗？” “这倒也是。”听宋无涯的话说得还有道理，白卓这才坐下。 小环替几人倒了茶水之后，坐在了一旁，刚刚他们的谈论小环也都听到了，此刻见他们不说什么了，小环却嘀咕了一句。 “也不知道那些被放出来的举子怎么样了，今天听说他们回来时回来了，不过全都被严刑拷打了，据说伤的还不清呢。” “是啊，这些家伙还真是下得去狠手啊！”白卓也跟着说了一句。 这件事情他们都清楚了，宋无涯也知道，但是他们全都没有看到那些被释放出来的举子究竟是什么样子了。 现在小环说起了这件事情，众人这心里也都好奇起来了。 “我看咱们一会就去看看这些举子的情况。”宋无涯向他们几人说道。 三人点了点头，喝过了茶水，便离开了院子。 此时，宋无涯心想这些举子应该所有注意力全都在那些被释放出来的同伴身上了，不会在关心他了吧。 几人回到了他们一开始居住的客栈，里边的举子依旧如往常一般，聚集在客栈的大堂里谈论着什么。 宋无涯几人靠近过去，想要听听这些举子究竟在说些什么。 “宋兄！” 刚来到门口，就有人向宋无涯打了一声招呼。 这声音很是客气，宋无涯抬头一看，果然不出所料，正是高进。 “高兄。”宋无涯立刻笑着打了一声招呼。 这高进看到宋无涯之后，这脸色可是非常的奇怪，他很是不解道：“宋兄，你们怎么不辞而别啊？昨日我这一顿酒喝过之后，再醒来的时候就找不到你们了。你们去了哪里？” “哦！我们嫌这客栈太过吵闹，所以换了个地方住。昨日是去和高兄你打了招呼的，只是你当时只顾着喝闷酒，我们理会我们罢了。”宋无涯笑着解释了一句，他是真的没有和高进打招呼，不过他确实是看到了高进自己独自一个人去喝闷酒。 听着宋无涯这话，高进却摇摇头道：“宋兄，你何必瞒着我呢？我看你离开的原因并非如此。在下已经在客栈内其他举子那里听来了一些，莫非宋兄就是他们口中的那个被他们驱逐出去的马屁精？” “看来高兄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了。”原本宋无涯还想隐瞒一下呢，现在看来对方完全知道了。 原本他一位高进这样的性格，怕是立刻就要和他翻脸，可令他没想到的是，高进并没有和他们翻脸，反而一脸狐疑的看着他们。 “虽然你我相识短短一日功夫，可宋兄的为人，高某自然没有看错。你怎么可能会是一个马屁精呢！而且巴结的还是那令人厌恶的纨绔子弟。”高进不解宋无涯为什么做这样的事情。 宋无涯见他还给自己解释的机会，可是自己却没有办法把这件事情说明，只能叹了口气道：“哎！高兄，你若信得过宋某，你就不要多问了。宋某这么做绝非本意，而是有其他缘由的。只因宋某心有苦衷，此时无法如实相告高兄而已。” 宋无涯如此笼统的解释，高进只是点了点头，他很肯定宋无涯的为人。 “高某相信宋兄，想必事情必有揭开真相的那一天，高某愿意等。”高进深吸了口气，不再多说此事，他看着宋无涯问道：“听说，这一次举子被释放，还是宋兄给诸位举子指点？” “指点说不上，只是用了一点小小的激将法，让他们将那些举子就出来罢了。”宋无涯微微一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着，毕竟他这么做确实是有些不光正大。不过此时说起了这件事情，宋无涯立刻就向高进询问道：“对了，高兄现在也听说了这件事情。不知道高兄有没有见到你们要找的那位朋友，他现在情况如何了？” 第592章 惨不忍睹 一声重重的叹息自高进的最终发出，他原本便挤在一起的眉头，此刻已经堆起了一片丘壑。 “高兄，看你这般神情，莫非是出了什么问题？” 刚一说起那些举子的情况，高进的脸色就发生了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这让宋无涯立刻意识到，只怕事情正如他原先担心的一样，出了问题。要不然的话那官府为何会这样痛快的将那些举子给释放了呢？ “并未有性命之忧，可……可……”高进的话竟然说不下去了。 让一个男子无法启齿，可见这事情究竟严重到了什么地步。 白卓在一旁看着高进这幅模样，急切追问道：“高兄，你倒是说啊，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情？” “哎！我看还是带你们亲自去看看吧。高某自认学富五车，可却也实在是无法形容那副惨状啊。”高进痛苦的说着。 自己的好友，遭到了这般的悲剧，即便是说说而已，那也让他心里无比痛苦的。 但是他这样的话，让宋无涯犯难了。 “我恐怕现在不方便进去吧？”宋无涯无奈的说着。 毕竟这客栈内那么多的举子，可全都认识他的，他现在进去的话，未必不会受到这些人的围堵。 不过，高进却摇摇头：“宋兄，何必担心这个。他们不过是一些读书人，又能将你如何？” 这话说得倒是也对，他们再怎么看不上自己，不也没有向自己动手吗？ 思考了一下之后，宋无涯还是接受了高进的意思，随着高进一同进入了客栈内。 果不其然，他刚刚一进入客栈，原本还在一起谈论什么的举子，接连的将目光扭转过来，注视到了他的身上来。 他们的目光依旧不善，却没有人再说什么不客气的话出来，只有少数的几个人还在议论着。 在这些人的注视下，宋无涯随着高进来到了二楼。 这一次很是顺利，没有人出来阻拦，也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宋兄，白兄，请进。”高进来到了门前，轻轻的打开了房门后，请两人先行进去。 宋无涯和白卓几人便进入了房间之内，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药味。而且房间内也不止是那刚刚被释放出来的举子，还有另外几人。这几人中，宋无涯倒是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刚来此地的时候，和高进废话连篇的那个家伙。 他们几人看到宋无涯几人的到来，这脸上的神情也很是古怪。宋无涯没有理会他们几个，而是直接来到了床前。 可他只是看了一眼，这眉头就扭在了一块，心里的愤怒不由得被激发出来。 “他们也太恶毒了吧？”宋无涯气愤道。 “嘶！”身旁的白卓以及司徒雯和小环，也是倒抽一口凉气。 床榻上躺着的人，已经看不清楚他原本的模样了。虽然双颊被报上了纱布，可是宋无涯依旧看得到，他的双颊已经一片五黑了，而且嘴唇也是一样的青紫，已经肿的不像样子了。 除了脸颊之外，宋无涯还注意到，这名举子的双手，也包裹了纱布，纱布之上已经沾染了不少的血迹。 “怎么会这样？”宋无涯当即扭头看向高进。 高进摇摇头：“不知道，官府没有给任何的答复。他的双颊已经被打烂，嘴里的牙齿都掉了不少，连话都说不出来。双手更是被刑具夹过，莫要说写字了，就是动一动手指，都已经很困难了。” 直到这个时候，高进才将此人的情况说了出来。 白卓当即便怒吼起来：“这群混蛋，实在是无法无天，难道他们以为他们就能代表得了王法吗？竟然如此对待一个读书人，而且还是一名举子。” 虽然不像是白卓这样的愤怒，可宋无涯心里也确实是不好受。毕竟眼前的人可是一个即将参加科举的举子，可是现在他的情况，显然是没办法继续参加科举了。 此时此刻，宋无涯的内心无比的愤怒。他看到这个举子的情况，心里也已经彻底清楚，他们为什么会遭到这样的对待了。 脸颊被打成这个样子，根本无法开口说话，而他的双手也没有办法在拿起毛笔了。这样一来，他参不参加得了科考根本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他甚至无法将自己遭受到的虐待，告诉他人。 即便这里边藏着什么猫腻，可他们现在根本没办法开口指认那些这样对待他的人。 明白了这一切之后，宋无涯才觉得自己之前的想法多么的可笑。他原本还以为这些举子会有生命危险，可是现在看来，这些恶毒的家伙早已经想好了一切，他们这样一来，就不会在科举的时候落下什么口实。 等到这件事情过去之后，那么事情即便被扯出来，只怕也掀不起多大的风浪了。 “我们和你们一样的愤怒，可我们根本没办法对抗官府啊！”围在那名举子床前的几名举子，此刻有人更是眼泪都留下来了。 他们说的没错，他们根本没办法和官府抗衡，眼下他们能做的只是照顾这位受伤的举子。 而高进听到这话之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一脸愤怒道：“谁说我们没有办法？只要我们这一次，能够榜上有名，他日能够见到圣上的时候，就可以告御状了，一定要将这里的一切告诉圣上。” 高进的办法虽然有些远，但也是他们唯一可以做到的了。除此之外，他们还能有什么办法和官府对抗呢？ 在一旁听着这些举子愤怒的声音，宋无涯的心里就像是被刀割一样。 “大家静一静！”终于，宋无涯开口说话了。“现在最要紧的还是让这位兄台好好的恢复过来，至于如何替他们报仇，在下会想办法的。这件事情虽然与在下无关，可在下也难以忍受这样的事情。” 宋无涯的话，令在场的所有人都露出了感激之色，可是他这样的话，说出来虽然是豪言壮语，可是却根本不会有人对他抱有希望的。 “兄台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如今官场黑暗，此番科举之中必定存有污秽之弊，只怕我们出头的日子还远着呢。” 听着这样泄气的话，宋无涯也没办法说服他们了。毕竟他不能够在这里向他们表明自己的身份，要不然的话也用不着如此的苦恼了。 就在此时，宋无涯却突然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他当即向他们说道：“诸位，我很理解大家现在的心理。我倒是知道一件事情，或许那个人能够帮助大家。” “哦？什么人？”高进一听这话，顿时好奇起来。 宋无涯当即对他们说道：“晋王殿下今日已经抵达了省城，你们可以去向他告状，想必晋王一定会有办法的。” “晋王殿下！” 众人顿时吃惊，他们诧异的看着宋无涯。 “宋兄，你说的这事情是真的？” 高进双眼之中冒着希望，他不敢相信宋无涯所说的这事情是真的。 宋无涯点点头，对他很是肯定的说道：“没错，晋王确实就在这里。不过你们几个人数实在是太少，若是像昨日那样，能够召集所有的举子跪在晋王别院之前，向他请愿的话，想必事情一定能够成功的。” 在这样不得已的情况下，宋无涯只能将晋王抛出去了，这样一来至少可以让这件事情顺理成章的进入晋王的耳中，而晋王必定不会将此事放任不管的。 此时此刻，宋无涯看着他们激动的样子，心里也踏实了。 高进兴奋不已，立刻就对其他的举子说道：“你们留几个人在这里照顾，其他的人立刻和我去楼下将这件事情告诉大家，想必诸位举子一定会联合在一起的。” 事情有了希望之后，所有人都迸发出了无限的激情，当即起身就像楼下而去。 看着他们离开之后，宋无涯的目光再次落在了那名躺在床上的举子身上。 他现在没有任何的意识，虽然没有死去，可是却在忍受着痛苦的煎熬。这样悲惨的经历，可不是所有人都能够经历的，想必他这一辈子都要被毁掉的。他的双手遭到了重创，日后还能不能够再次提笔起来，恐怕是没有多大的希望了。 “白兄，咱们也该走了。”宋无涯叹了口气，转身对白卓几人说道：“咱们也该去看看那观山酒楼了。” 如今摆在他们面前的线索，也只有这个观山酒楼了。如果他们猜测的没错，这个观山酒楼就是此次罪恶的源头，所有的贿赂全都是进入了这观山酒楼，从这里才流入了其他官员的手中。 观山酒楼和官府扯上了关系，而且还有这一层见不得光的事情，让宋无涯他们对这观山酒楼的幕后老板好奇起来了。 离开客栈的时候，愤怒不已的举子们已经无法控制了，他们纷纷在指骂着官府，早已经将宋无涯抛在了脑后。毕竟和这件事情比较起来，宋无涯所作的那一切，给他们带来的愤怒心理，和这件事情实在是无法比拟。 第593章 哪里都有他 “希望这一次他们还能有所收获吧。” 几人离开了客栈之后，宋无涯回头看了客栈一眼之后，叹了一声。 毕竟这一次和上一次恐怕不太一样，宋无涯看到了被释放的举子那副惨状之后，心里也算是明白官府为什么会这么简单的就把他们施放了。 如今的他们已经是口不能言，手不能写，对官府来说已经没有丝毫的威胁了。 正是因为这样，官府才会放心的将这些举子释放出来。不仅如此，宋无涯还看出来了。他们之所以这样痛快的放人，和晋王的到来怕是也有直接的关系的。 “无涯兄，你也不要这样操心这件事情了，反正现在多想也是无意义的。还不如全心放在这观山酒楼之上，咱们调查一下这其中究竟是有怎么样的秘密。”听着宋无涯的话，白卓提醒了他一句。 确实，在这件事情上，宋无涯反倒是有些多愁善感了。如今的他们将目光放在了观山酒楼上，而观山酒楼的内部如何，他们根本是一无所知，要想调查清楚，必须要经过一番周旋。 “无涯，我们还是从举子的身上来调查吧？探明他们究竟是在里边进行了怎么样的程序，如此一来的话，咱们也就可以安安心心的进去了，用不着担心被他们识破。”司徒雯提醒了宋无涯一句。 他们贸然进入观山酒楼，是绝对不会有什么发现的。想要调查清楚这件事情，就必须要参与进去，知道他们的一切程序之后，这一切就顺利了。 听着他们的意见，宋无涯在脑海中琢磨着，究竟该怎么样的办法才能顺利摸清楚这里边的内幕呢？ 虽然他们所说的不错，而这一点也是宋无涯之前交代他们去摸索的。显然他们现在还是没有什么结果，当然这个办法宋无涯之所以说出来，那自然是因为他觉得这样才行得通。 “好吧，咱们就先在这观山酒楼外蹲点，看看情况再说。”宋无涯点头同意了，但是他刚说出这话之后，就立刻皱起了眉头，很是诧异的看向白卓：“白兄，这件事情之前我不是交代给你去做了吗？怎么？你没有搞清楚这里边的门道吗？” 被这么一问，白卓顿时尴尬起来了，他嘿嘿笑了一声。 “无涯兄，这事情你也不能怪我，我实在是骗不了他们啊。” 也不知道白卓说得是不是真话，宋无涯都差点忘记了这件事情，要不是刚刚突然想起，怕是就让白卓给蒙混过去了。 观山酒楼门前，几乎是门可罗雀，根本没有什么客人。现在已经不是饭点，这吃饭的人本就少了，更何况哪有那么多有钱的人啊。 如今科考临近，宋无涯看着门前来来往往的人，却并没有看到几个人进去，这让他不禁有些着急起来了。 “白兄，或许咱们已经错过时间了。” 足足等了一个时辰，可他们竟然还是没有看到有人进入这观山酒楼。宋无涯这心里不由得感觉到事情恐怕被他们给错过了。 白卓这下子脸色更加的尴尬了，随着时间的推移，原本他在这里观察到的结果，可是竟然没有再次出现。 “这不应该啊！之前我来的时候，这里的人可是不少呢，几乎是一个接着一个的。”白卓诧异的说着。 恐怕事情就出在这里，之前人那么多，这往里边送钱的人终究还是少数，这个时候没有人再进去那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哎！白兄啊，这下子你好不容易发现的线索，怕是就这样断了。”宋无涯没有怪怨白卓，无奈的说道。 他这么说，其他人的脸色也不好看，毕竟他们都清楚，他们所掌握的线索实在是太少了，如今这样重要的一条线索就这样断了，谁的心里都不会好受的。 “要不然咱们直接进去，趁着吃饭的功夫，咱们打听打听不就完了吗？”白卓突然想到了这样的一个办法。 听了他这个办法之后，宋无涯倒是没有直接反驳，毕竟这也算得上是一个可行的办法。 “好吧，现在也只能如此了。”宋无涯无奈的叹了一声，说完这话，宋无涯又突然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他向白卓问道：“对了，白兄。你还对那些你看到过的举子有没有印象？要是你能够在这城里找到几个的话，或许我有办法从他们的嘴里搞清楚这一点。” “这个……”白卓的脸上露出了难色，显然他对这些人的印象并不是特别的深。 看到他这个神情，宋无涯就知道这事情怕是没戏了，当即摆了摆手道：“算了，想不起来也无所谓了。咱们现在进去看看呢？还是等到晚上的时候再进去？” 宋无涯提出了这样一个问题，毕竟现在已经过去了饭点，他们现在进去的话，难免会让人引起怀疑的。 不过白卓已经是迫不及待的了，他毫不犹豫的就说到：“无涯兄，那自然是现在了，咱们可没有功夫在拖延下去了。” 宋无涯点了点头，也没有再说什么，就向着观山酒楼而去。 几人刚刚来到门前，正要准备进去的时候，宋无涯突然拦住了几人，不仅如此，立刻转身就往一旁走去。 他这奇怪的举动，令白卓几人很是诧异，他们还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不过全都跟着宋无涯快步避开了这观山酒楼的门口。 “无涯兄，你这是干什么？”白卓很是不解的问着。 宋无涯没有回答，只是将手指竖在唇前，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他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观山酒楼的门口，一动不动。其他几人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却见到一人从观山酒楼之内走了出来。 此人的打扮很是扑通，衣着绝对算不上是华贵，分明不像是出入这等高档地方的人。要说他和这观山酒楼有关系的话，最多就算是里边的一个小厮吧。 “这人怎么看着有些面熟啊？”远远的看着那人，白卓不禁疑惑了一句。 宋无涯点了点头，看着那个满脸痞里痞气的家伙出来之后，四处瞟了一眼，便转身向这一旁的巷子走去。 “这家伙自然看着面熟了！你们还记得举子被抓的那个早晨吗？就是这个家伙指认举子偷了他的钱，咱们不是还跟踪他了吗？只是因为中途遇到了官差，而跟丢了吗？”宋无涯见他们竟然没有认出这个人来，立刻就对他们解释。 他这么一说，白卓和司徒雯立刻恍然大悟，顿时明白过来。 “原来就是这个家伙啊！他不是衙役吗？怎么跑到这观山酒楼里边来了？”白卓之前听过宋无涯所说，这个家伙是衙门内的衙役头子，而且见过他两次了。 “这就是问题的关键了，这家伙绝非是一个简单的人物！”宋无涯一开口，就说出了令人吃惊的话来。“举子被抓和他有关，可如今咱们调查观山酒楼，竟然也撞到了他，这绝非是偶然，只怕这家伙在这件事情中，是个至关重要的角色啊！” 此刻，宋无涯感觉这个衙役头子非常的不简单。他不仅直接参与了这些事情之内，而且显然他在这件事情之中，绝非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一时间，宋无涯好像是找到了一个关键点一样，他欣喜的对几人说道：“看来咱们应该好好调查一下这个衙役头子的身份了，这家伙绝对不简单，而且我们想要知道的整件事情，怕是他都清楚。” “不会吧？无涯兄，你不是说，他只是一个小小的衙役头子吗？”白卓却不相信宋无涯这样的判断。 毕竟这个人的身份很是明显，他只是一个衙役头子，参与到这件事情里边，也最多就是一个跑腿的，不可能知道太多的。 可宋无涯并不这样认为，毕竟这家伙实在是令人好奇。他们来到这里，所发生的事情，都和他有关系，这绝对不是一件小事情。 眼下，观山酒楼内究竟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宋无涯他们怕是没办法抓到证据了。但是这个衙役头子的出现，或许能够证明这一点。他还清楚的记得，自己在官府衙门前询问过举子的事情后，这衙役头子立刻前往了大牢。 从这一点来看，这家伙或许就是在看看事情是否被人察觉了。 而现在观山酒楼已经没有多少举子进入，足以说明他们收受贿赂已经到了尾声，而这个衙役头子恰巧又在这里出现，或许能够侧面的说明他是过来看看此处情况的。 两人各执一词，宋无涯觉得自己现在还需要说服白卓呢。 不过，司徒雯显然是站在他这边的。 “白卓，无涯说得没错。现在我们已经错过了观山酒楼的机会，也就只能从这个衙役头子身上入手了。虽然他看起来只是一个小人物，可他只身参与其中的事情，算上这个就已经是第二个了，这不得不令人怀疑。” 在两人的目光下，白卓眨巴着眼琢磨了一番后，拍手确定：“好，那就调查这家伙。” 第594章 有所察觉 确定了这件事情，没有人在提出任何异议。宋无涯立刻就跟了上去，那家伙刚刚进入一个巷子，应该还没有走远。 宋无涯绕过观山酒楼，进入了那个巷子内，可他刚刚进入巷子整个人就懵了。 “死路？” 白卓他们紧跟在宋无涯的身后，当他们看到这里的情形后，顿时也跟着傻眼了。 宋无涯很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努力的睁大了眼睛，迈步走了进去。 “这还真是一个死胡同！”宋无涯不由得苦笑起来，别说是这巷子内没有通往别处的路了，就是连个门都没有，甚至连个狗洞也没有看到。 高高的墙壁之后，是观山酒楼的后院，而另外一边却是另外一处地方。 “无涯兄，咱们可是亲眼看到那家伙进入这里的，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呢？”白卓诧异的在周围寻找着，他四处拍打着墙壁，可是没有发现任何的问题。 这个巷子还真是把宋无涯给难住了，这样一个巷子，究竟是有什么意义存在在这里的。完全没有必要在这里搞出这样一个巷子，莫非是留给那些喝醉了酒的人，来这里撒尿的吗？ 宋无涯苦笑不已，这实在是超出了他的预料，他想象不出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咱们先退出去再说。”宋无涯看不出这里的情况，当即对三人说着，便退出了这个巷子。 从巷子内出来后，宋无涯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换了个地方，盯着这个巷子不放。 “我还真是奇怪，这家伙进去后究竟去了什么地方！”宋无涯紧皱着眉头，苦思着这一点。 “无涯兄，你该不会是要在这里等着那家伙出来吧？”听着宋无涯的话，白卓就感觉着不对劲，诧异的向宋无涯问道。 听着他这话，宋无涯很是认真的点了点头。 “没错，我就是要等等看，看看他是不是还要从这里出来。” 宋无涯对这件事情还是抱有一点希望的，毕竟这样奇怪的一件事情，他怎么也得搞清楚才行。 这可让白卓郁闷了，他重重的叹了口气道：“无涯兄，你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了？那家伙什么时候出来，咱们暂且不说，他是不是从这里出来还未必呢！” “是啊，无涯，咱们用不着在这里干等着啊！”司徒雯也觉得宋无涯这样的表现很是奇怪。 这样死等，绝对不是什么好办法，毕竟这如白卓所说，这实在是太浪费时间了。 听着他们两人的话，宋无涯依旧紧皱眉头，他心里还在琢磨着这件事情。知道他们这么说，也是为了自己好，毕竟这样太浪费时间了。 此刻，宋无涯只能将自己心里所想说了出来：“我就是想要确定一下，这家伙是不是发现我们跟踪他了？而且，他从这观山酒楼出来之后，竟然就进入了这巷子内。他是有意要从这里将咱们甩掉呢？还是从这里进入了其他秘密的地方呢？” 这些疑惑，堆在宋无涯的心头，如果不确定这件事情的话，他害怕他们之后所作的事情会陷入被动之中。 想到此刻，宋无涯对三人说道：“白兄，要不然这样吧，你在这里看着。我去别处看看，验证一下这个问题。” “好吧。”白卓苦着脸，显然是不想做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可碍于宋无涯，也只能答应了。 如此的无聊，让白卓一脸的不爽快。毕竟让他坐在这里，看着对面的一个死胡同，这可真是要他的命啊。他还必须要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万一那个家伙真的出来，他要是看走了眼，那可就更麻烦了。 说完这话，宋无涯拔腿就走。他这刚一走，就被司徒雯给叫住了。 “无涯，你去衙门，那我和小环干什么？” “你们也在这里吧，暂时不要去别的地方了。”宋无涯没有时间给他们安排事情了。 司徒雯乖巧的点点头，叮嘱了一声：“那你要小心一点啊！” “嗯！我知道。”宋无涯点点头，便大步的离开了。 他绕过街头，直接向着衙门而去。他知道这个时候再去观山酒楼的后边，怕是也看不到那个人了，索性就直接回到衙门，看看那个家伙会不会回去。 来到亚门前，宋无涯也不知道那个衙役头子叫什么，原本想要进去问问的， 可最终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找了一个偏僻的角落，就这样耐心的等待着。 时间过得很快，足足半个时辰的时间，他都没有看到人影。此刻他也不知道白卓那边有没有发现，只能继续在这里等着了。 踏踏踏！ 宋无涯原本集中的注意力，早已经松懈了，这身边响起了重重的脚步声时，他这才察觉出来。 “你！” 宋无涯刚转过头来，立刻就看到了那张他期待出现的面孔。脚步声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等待着的那个衙役头子。 这一次可没有上次那么幸运了，这衙役头子看到他之后，一眼就认出他来了。 看到他脸上那惊奇的神情，宋无涯心里也是咯噔一声。 他看着对方这个表情，心里立刻验证了一件事情。 “显然这家伙并不知道我们跟踪他，刚刚他确实是进入了一个秘密的地方。” 这个念头在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眼前的衙役头子便厉声向他询问：“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我在这里等你啊！”宋无涯飞快的在脑海中盘算着如何回答这衙役头子的问话。 可给他考虑的时间并不多，毕竟他回答的越是不干脆，就越是容易被这家伙怀疑。 而他这样的回答，另那衙役头子再次吃了一惊。 “呵呵，你找我？这可真是奇怪了，你找我干什么？”衙役头子诧异的看着宋无涯问道。 他身上依旧穿着刚刚的那套衣服，显然他回到衙门也并未准备换上衙役的衣服。 对方脸上露出的笑容，令人看着都觉得心惊。宋无涯知道，这家伙绝对不是一个省油的灯，没有那么好糊弄的。 他刚才之所以这样说，也完全是因为在那电光火石之间，实在是想不出什么更好的理由来了。 “我听人说起，差爷您去客栈找我了？”宋无涯又想起了今天早晨的事情，立刻笑着回答。 他这个回答，显然是出乎了对方的意料。衙役头子一脸狐疑的看着宋无涯，左右将其打量了一番之后，笑着问道：“你倒是消息灵通啊！既然你知道我找你，那你可知道我为什么找你吗？” “这个不知道，我要是知道的话，也就不会跑过来了。”宋无涯笑着回应着。 他这个理由算是说对了，如此一来的话，事情就算是说得过去了。而他这样的话，那衙役头子听了之后，也是找不到任何的纰漏。 虽然话是这么说，可宋无涯从对方的眼睛里，还是看到了怀疑。 这样的眼神，令宋无涯心里暗觉不妙，而且联想着之前的事情，这家伙寻找自己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情。 “那正好，既然你来了，那也省得我再去找你了。走吧，咱们去衙门里说吧。”衙役头子脸上挂着冷淡的笑容，拍了拍宋无涯的肩膀，便示意他向衙门走去。 如此贸然跟着此人进入衙门的话，宋无涯都怀疑自己还有没有机会出来，所以他是自然不能跟着就进去的。 他脚下不动，嘴上笑道：“官爷，有什么事情在这里说不就完了吗？进衙门干什么啊？我又没有犯罪。” 宋无涯拒绝了那衙役头子，衙役头子走在前边的脚步一顿，转过身来。这家伙倒是表现的沉稳，刚才直接自己就当头走了过去，丝毫也不担心宋无涯会跑掉。 他回过头来看着宋无涯，“你这叫什么话？我又没说你犯了罪。如果你真犯罪的话，你觉得我会对你这样客气吗？早就把你抓起来了。” 虽然说他这话说得也是一点问题都没有，但是宋无涯必须要多留个心眼。 “瞧您这话说得，我可不是这个意思。您有什么事情就在这里说吧，我实在是不想进这衙门。”宋无涯脸上露出胆怯。 见宋无涯如此的坚持，衙役头子反倒也不为难他了，他微微一笑：“好，既然你不愿意进去，那咱们就不进去了。你是不是看到了今天被释放的那些举子，所以害怕不敢进去了？” 宋无涯听着这话，立刻点了一下头，但是他很快猛然摇头：“不是，不是，他们偷别人的钱，我又没偷，我有什么好害怕的。” 虽然是昧着良心说话，可这个时候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看来你对他们还真是上心啊！”衙役头子突然冷笑一声：“他们被抓，你来衙门询问，然后又去了监牢查看。现在他们被放了，你却跑到这里来找我，我都看不懂你究竟是想要干什么了。” 这话听着没什么，可却让宋无涯心惊肉跳。自己进入监牢的事情，显然对方是知道了，而且他找自己恐怕就是为了这件事情。 第595章 动静不大 “看来什么都逃不出您的眼睛啊！”宋无涯无奈，他只能承认这件事情了，他也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怕是很危险，他脸上笑着说话，可是心里却快速的思索着接下来该如何应对这件事情。“我是关心他们，毕竟那些举子里边有我的朋友嘛！” “哦？这么说来，你是真的去看些举子，而不是说看你什么伯父了？”衙役头子在宋无涯这话之后，立刻又问了一句。 显然，那狱卒将事情原原本本全都告诉这名衙役头子了。 听着这话，宋无涯点头：“是啊，我要不是说看伯父，他们还不让我进去呢！” “你倒是够激灵的啊！”衙役头子脸上的冷笑，令人看着越发的阴冷了，他目光如炬的盯着宋无涯，好像要将宋无涯看穿一样。“那你可在牢狱中看到了什么吗？” “就看到一些犯人。”宋无涯听着问话，立刻作答。 “那你把带进去的吃食给了谁？”衙役头子再次询问。 眼前的情形，一下子就变得严肃起来了。衙役头子仿佛在审问凡人一样，不断地向宋无涯发问。 听着他的话，宋无涯心里也明白了他的意思。显然这里边很多事情他知道了个大概，但是却并不知道的太过细致。眼下他之所以如此询问宋无涯，就是想要确定一下这里边的一些细节。 “给了一个花白头发的老头啊！”宋无涯毫不犹豫的就把这件事情说出来了。 毕竟这可是瞒不住的，他们必定能够探查明白这一点。 “你认识他？”衙役头子此刻反倒是一脸的凝重。 “我怎么会认识他啊，我在这省城内认识的全都是一些举子而已。”宋无涯嘿嘿笑着，可不承认他和黄浩山认识。 这个黄浩山身上背负着的秘密，怕是知道的人很少，而他现在被关在大牢内，却依旧毫发未损，足以说明这些人也不敢把他怎么样。想必他们也是知道黄浩山身份的，而黄浩山还没有告诉他们，他们想要知道的事情，所以还能保住自己的性命。 “既然你不认识他，为什么要给他酒水饭菜呢？”衙役头子在一步步的追问着宋无涯关于他和黄浩山是否认识的事情。 宋无涯对于这个问题，早已经想好了如何回答。 “瞧您这话说得，我进去的目的虽然说是去找那些举子。可和狱卒说得，可是要看自己的伯父的。进去之后，举子没有找到，那我也不能怎么进去怎么出来吧。所以就把那酒水饭菜随便给了一名年纪大的老者，然后就出来了。” 这一次，衙役头子没有快速的追问，反而在宋无涯说出这话后，皱着眉头思索起来了。 许久之后，宋无涯都有些不耐烦了，心想这衙役头子在琢磨什么呢，那家伙终于又开口了。 “行了，没什么事情了。没事不要老往那牢房跑，也不要来这衙门口，万一哪天惹得我不高兴了，怕是没你好果子吃的。”衙役头子冷冷的说了一句，便要赶宋无涯离开。 宋无涯可是巴不得赶紧离开这里呢，毕竟他在这里说的话也是够多了。俗话说得好，言多必有失，他生怕自己万一在什么地方说漏了嘴。 他点头应是，立刻就走。这还没有走出几步呢，那衙役头子突然变了卦，叫住了他：“等等！” “嗯？”宋无涯顿时一惊，停下脚步疑惑了一声。 他回过头来，看着那衙役头子问道：“官爷，还有什么事情吗？” “听说，你和唐少爷的关系不错？” 原本，宋无涯还在猜测这衙役头子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此刻对他产生了更深的怀疑。可是令宋无涯没有想到的是，这家伙一开口询问的竟然是他和唐少爷的关系。 听着这话，宋无涯就觉得有些尴尬了。毕竟这件事情他可不想多提，提起来都觉得麻烦。 “还真是什么事情都瞒不住您啊！”宋无涯尴尬的笑着：“不过，我和唐少爷也并不认识。也就是前日在茶楼里见过一面，再也没有其他的交集了。” “哦！是这样啊！”衙役头子淡然的点了点头：“我还以为你认识唐少爷呢！今日去了你原先住的客栈，没想到认识你的人还真是不少，不过他们对你的印象可不好啊。” 说道这里，衙役头子竟然笑了。虽然没有说破，但是宋无涯和他都知道，这些举子是怎么评价宋无涯的。无非就是说宋无涯是马屁精了，丢了他们读书人的脸面。 对于这件事情，宋无涯实在是无奈，虽然说让他脸上无光，可怎么说也给他制造了一个负面的形象。走在大街上，被举子们看到，会引来他们的侧目和鄙夷。但在唐少爷这些人眼里看来，宋无涯完全能够成为他们一路的人。 此刻的宋无涯，还能如何他只能干笑者点点头不说话了。 衙役头子也没有在为难他，他转身的同时，冲着宋无涯道：“行了，时间也不早了，差不多该回去吃晚饭了！” 好不容易从这里离开之后，宋无涯立刻回到了观山酒楼前。 “无涯兄，你可算是回来了。”白卓看到宋无涯，立刻露出一脸苦色，愤愤不平的抱怨起来。“你这叫什么事情啊！叫我们三个在这里盯着这死胡同看了一下午。那家伙根本就没有出来嘛，谁知道他是不是鬼啊！明明进了死胡同，却不见了踪影。” 宋无涯听着觉得好笑，忍不住笑出声来。 他这时候高兴的笑出声来，连司徒雯都忍不住了，“亏你还笑得出来！你不知道我们在这里盯着那边的巷子有多累，还有不少人看笑话一样的看着我们呢！” “是吗？还有比你们更无聊的人吗？”宋无涯听着更加的乐了，笑着向司徒雯询问。 司徒雯也是气急，指着周围的几个人道：“你看看他们。” “什么叫比我们无聊啊！”白卓气愤的说着，“我们这还不是被你给安排在这里的？” 几个人虽然说吵吵闹闹，可这说话的声音却并不大，周围的人也听不清楚，再说了他们即便是挺清楚了，只怕也听不明白了。 眼见几人脸上都带着怒气，宋无涯赶忙安慰道：“好了好了，我不笑就是了。不过还真是有发现的。要不是你们在这里盯着，这事情咱们还确定不了呢！” “什么发现？”一听宋无涯说又发现，白卓和司徒雯立刻就好奇起来了，也不再抱怨宋无涯了。 “刚刚我在衙门前蹲守，时间长了就有些走神，没想到那衙役头子竟然来到了我的身后！”宋无涯便讲诉起刚才的事情来。“这家伙认出我来，还对我讲进行了盘问。他知晓了我进过大牢的事情，还追着黄浩山和我的关系问了半天。好在都被我糊弄过去了，不过他看到我的时候很是吃惊，显然他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了。这就足以说明，他不知道咱们跟踪他。你们如果确定他没有从这里出去过的话，那这个人可就有问题了。” “千真万确，绝对没有从这里出去过。我们三个人可是连眼睛都不眨的盯着那里的，别说是一个大活人了，就是飞出一只苍蝇都看得清清楚楚的。”白卓夸张的说着。 他这话可谓是扯到了天边去，宋无涯白了他一眼：“那这样的话，这巷子内或许存在问题，要不然的话这家伙是故意从这个巷子翻墙绕道别处，其目的不是为了躲避我们，而是为了躲避其他的人。” “我宁可相信这巷子里有鬼。”白卓听后，觉得宋无涯的这两种判断中，第一种最有可能。 司徒雯也跟着点了点头。 这一点宋无涯也想的清楚，毕竟这个人在诬陷举子后，依旧敢在这大街上招摇过市，那绝对是没有任何忌惮的。可偏偏他在这里如此谨慎，怕是真有什么问题。可是想想看，如果他真是要躲什么人的话，那他完全可以从观山酒楼的后院或者后门离开啊，怎么用得着如此费力呢？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咱们先去吃点东西，去看看那些举子有没有把晋王别院给围住。”宋无涯不再考虑这件事情，笑着招呼三人去吃饭，同时他现在很想知道这些举子今日的动静。 来到一处酒楼，四人进入其内，在这满满当当的就楼内，好不容易找了个位置坐下，点了几样东西后，便开始耐心的听周围这些举子的对话，好从他们的对话中，判断出他们今天的举动。 很快他们就有了结果，显然他们已经将晋王的别院围住，可他们却根本没有见到晋王本人。反倒是在门口遇到了前来拜访晋王的省府大人，以及其他的官员。 “看来今天是没有结果了，想必明日晋王怎么说也会见一见这些举子的。”宋无涯听了之后，并没有太过吃惊，毕竟这样的结果也是在他预料之中的。 晋王之所以不露面，只怕也并非是不愿意见这些举子，而是不想见那些官员吧。 第596章 祸事横生 举子们在晋王的别院外聚集，可最终还是被挡在了门前。省府大人这一次可是用心了，毕竟这里可是晋王的别院，不同于他的省府衙门。 省府衙门前他们闹事的话，这样他还可以睁一只眼闭只一眼，毕竟这事情影响不到多大。 可是现在不同了，他们竟然闹到了晋王的别院前，这样的事情别说是惹怒晋王了，就是被晋王知道了，只怕他这个省府大人就有的要受了。 举子们在晋王门前闹事，这让他这个省府大人脸面无存，他生怕晋王要质问他省府为何治安如此之差。 好在举子们闹事的时间才短短的半日时间，而且晋王也没有路面。虽然晋王一定会知道这件事情的，可省府大人也绝对要将这件事情摆平。 第二天一早，宋无涯几人起来后，便在外边吃了点东西。 他们今天可要亲眼看看这些举子的力量了，想必今天晋王不会再次无动于衷了，一定会给这些举子一个说法的。 “好像情况有些不对劲啊？” 就在几人在街头吃着早餐的时候，他们看到了衙门的衙役从眼前经过，看着他们所去的方向，白卓不由的皱眉说了一句。 大清早的衙役出动，他们所去的地方正是几家客栈所聚集的地方，这样的事情让他们不由自主的联想到了昨天举子们闹事。 听着白卓的话，谁都没有吃东西的心情了，宋无涯当即起身道：“白兄，我们跟着过去看看，莫不是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吧。” 付过了饭钱之后，几人跟着衙役来到了他们的目的地，果然如他们所想一样，这些衙役将一家客栈给围拢了。 “又是这里！” 眼前的这家客栈不是别处，正是之前他们所居住的那个地方。而这些衙役这个时候，竟然再次聚集在了客栈之前。 “这是怎么了？”宋无涯看着周围围观的群众，当即问了一句。 那些群众却摇了摇头，显然他们也并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原本他们想要挤进去看看里边的情况，可是客栈的门口已经被衙役团团围住，他们根本没办法进去的。 正在此时，里边的衙役叫嚷着出来了。 混乱的叫声中，宋无涯还听到了另外几道声音。 “你们凭什么抓我？” “放开我，我没犯罪！” 这些声音，听着还有些稚嫩。话音叫嚷当中，他们已经出来了。几名举子被官差押着，而在这些人之列中，宋无涯看到了高进的面庞。 “高进！”宋无涯低声惊呼了一句，他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切，心里已经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 人群一下子混乱起来，原本堵在门口的衙役清理在这周围围观的百姓，给他们让出了一条道路。 “无涯兄，高进犯了什么事情，怎么被抓起来了？”白卓也很是诧异，这高进怎么会被抓起来呢？ 这一点宋无涯心里刚刚已经想到了，他觉得眼下唯一的可能，恐怕就是昨天的事情了。高进他可算是带头的举子，显然他被抓起来，应该就是这个原因。 可是，这个时候高进被抓起来，只怕要错过这次的科举了。不仅如此，他在这监牢之内，怕是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的。 “不行得想个办法，把高进就出来才行啊！”宋无涯此刻感觉到了非常的紧急，毕竟高进算得上他们在这里认识的人，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对方被灌进去，那实在不忍心啊。 不管怎么说，如今事情已经发生了，不能着急着想办法解救，毕竟他们现在都没搞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为什么抓人啊！” 宋无涯此刻趁着人群混乱，大声的喊了一句。 反正那些衙役也听不出来究竟是谁在喊得，即便是知道了，也总不能因为问了一句话就把宋无涯给抓起来吧。 还真别说，这里边还真是有那种愿意回答这话的衙役。 “还能因为什么？昨天他们围攻晋王府，那可是谋逆的罪行，今日抓去，立刻就斩首。” 这名衙役的话顿时令全场哗然，谁也没想到这些被抓的举子的罪名会如此的严重。 此时此刻，宋无涯才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显然他们不去找晋王是不行了。 想到这里，宋无涯当即说道：“白兄，你们在这里盯着，我要去见晋王。现在只有他能够挽回这件事情的局面了。” 听着这话，白卓知道事态的严重性，当即点头。 宋无涯刚要挤出人群，要前往晋王别院的时候，人群之外突然传来一声高呼。 “晋王殿下驾到！” 这一声吼声之下，宋无涯眉头一紧，这迈出去的脚步也不由得停顿下来了。 没想到在这关键的时候，晋王竟然自己出现在了这里。 这里的老百姓，可还从来没有见过晋王呢。不仅如此，他们更是都不知道怎么省城里突然多了个晋王来。 晋王来的时候，那必定是依仗在前，官兵在后，可偏偏他们就不知道这晋王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这省城里的。 “无涯兄，这下子晋王来了，你觉得晋王来这里会不会是专程来救这些举子的？”白卓欣喜之外，却透着一丝担心。 虽然说之前他们和晋王打过几次交到，对这个晋王的印象也是不错的。可毕竟他们对晋王还是不太了解，也很难猜测晋王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对于白卓的担心，宋无涯也同样担心。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晋王一旦做出什么决定来，想要更改，只怕会非常的困难。毕竟这些举子被安上的可是谋逆的罪名，这样的罪名在历朝历代之中，那都是极刑。 “晋王！怎么从来没听说过有这么个王爷啊？” “是啊！我也没听说过，他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这个时候突然冒出来，这是要干什么啊？” 人群中已经开始了不住的议论，他们对于这个出面的晋王很是好奇。毕竟这可是当今皇族之内的王爷，能够见一面那都是三生有幸的事情。 人头攒动，所有人惦着脚尖的往外边看去。可眼前全都是人头，哪能看到什么王爷。 宋无涯他们向后退去，靠在了最后的位置，借着屋檐下的台阶这才能看清楚。 “哎！晋王可千万不要定他们的罪啊！” 此时此刻，他们终于看到了晋王的身影，白卓不禁担忧起来。 “放心吧白兄，我觉得晋王应该不会是这样的人。再者说了，该来的终究会来的，这是挡都挡不住的事情。” 虽然心里同样担心白卓所担心的这件事情，可宋无涯就比他镇定的多了。 晋王自轿中走出之后，在禁卫的簇拥下，向着客栈的方向走来。 高进等人此刻被衙役押着，根本动弹不得。他们这些举子更是没有见过晋王了，此刻看着晋王如此威武不凡的样子，一个个都紧皱了眉头。 “这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情？” 晋王来到那些举子面前，停下脚步之后，立刻发问。 他的问题刚刚问出，这身后不远处便看到几人慌慌张张的跑过来了。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这省城之内，以省府大人为首的大小官员。 省府大人立刻跪在晋王的面前，不等这些衙役开口，便抢在前边说道：“回禀晋王殿下，这些学子实属刁民，他们昨日围攻晋王别院，下官命令衙役将他们驱逐，可不想这些家伙各个蛮横，竟然与衙役动起手来，而且还将官府衙役打成重伤，如今还在医馆救治呢。” 省府大人这一开口便震惊了所有人，就连宋无涯和白卓都不由得吓了一跳。他们原本以为这事情是省府衙门想要平息此时，不想让晋王过问，所以才将他们闹事的人抓了，好杀鸡儆猴。 可是没想到的是，昨天竟然还动了手，而且还有衙役受伤。 听到这里，宋无涯心中捏了一把冷汗，不过好在的是伤了人而不是死了人，如果是死了人的话那事情就更加的麻烦了。 晋王听了之后，这脸色也都变了。这样的事情是绝对不能够允许的，毕竟朝廷的衙役被百姓围攻致伤，这可是天大的事情。 显然高进几人也注意到了晋王骤变的脸色，高进顿时大吼：“你莫要血口喷人！我等昨日跪在晋王别院之前请愿，是官府的衙役突然出现将我们强行驱逐，你们手持器械，将我们不少人打伤。我们不过是一些手无寸铁的柔弱书生罢了，怎么会将你们的衙役打伤？你这分明是血口喷人，想要诬陷我们！” 这个时候说明事情，绝对是明智之举，若是晋王听信了那省府大人的一家之言，只怕事情不会有好的结果。 高进的话之后，晋王阴沉的脸色多少有些转变，他凝神看向省府大人，却并没有开口向他确认这件事情。 此时此刻，所有人都在等待着晋王金口一开。 “既然你说，你们是跪在本王的别院之前请愿，那本王先听听看你们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情。” 第597章 网开一面 “晋王殿下实属英明！” 众人心中的忐忑在这一瞬间都荡然无存了，宋无涯和白卓所担心的事情，总算是没有发生。 而听到了晋王的询问，高进也是高呼一声，只喊晋王英明。 “晋王殿下，就在两日前。官府突然派出大量衙役，在这省城之内全城搜捕。不出半日的功夫，便抓了二十多名举子。不仅如此，他们还口口声声说，这些举子全都是偷了别人的钱财。试想一下，虽然说这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可同时有二十名赶考的举子，在这科举开考之际，偷盗他人钱财，这事情未免也太巧了吧？” 高进一开口，便将此事说了出来。他这一番话，令那省府大人整张脸瞬间就变绿了。 “你当真是胡说！什么叫省府衙门的人乱抓人。”省府大人立刻反驳，他转头看向晋王，极力解释：“晋王殿下，此事下官也了解过。此事并非是下官安排，也绝非下官手下的这些衙役胡作非为，他们是得到了别人的报案之后，才去抓人的。” 省府大人的解释，令这件事情有了另外一种说法。 晋王的脸色此刻很是难看，他们两人各执一词，说得都是同一件事情。晋王确定这事情确确实实是发生了，究竟是怎么回事，他自然是没办法判断的。 “既然是有人报案，那为何不见省府衙门过堂审问？”高进气急，不等晋王说什么，他就抢着向省府大人质问。 这位省府大人也不是简单角色，他早已经想好了一切的说辞，就连这高进接下来要说的什么，都已经算计好了。 他紧接着高进的话喊道：“当场抓获，而且是人赃俱获，一切都已经摆明，为何还需要过堂？” “既然人赃俱获，一切明了，那你们为何又将人释放？不仅如此，还将他们打成重伤？口不能言，手不能写？”高进也绝非一般举子，在面对省府大人的厉声之下，依旧不卑不亢，直言不讳。 “那是……”省府大人此刻反倒是落了下风，他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接着回答了。 看着他讶然的样子，高进依旧没有就此罢休：“我看你们分明是欲盖弥彰，一定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怕被抓的举子说明真相，所以才这般残忍对待他们！” 被高进连番想逼，省府大人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此时他依旧没办法反驳这件事情，因为这一切都是真的，根本不需要调查，就能够了解这一切。他迟疑着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眼看着晋王脸上的愤怒已经不可言喻了，省府大人却突然斥责高进：“晋王殿下，你可是亲眼看到了，这些所为的读书人，究竟是多么的蛮横，当着您晋王的面，竟然还这般的无理，硬是不把下官放在眼里，不把朝廷放在眼里，更是不把皇权放在眼里啊！” 省府大人演的一出好戏，他说这般话的时候，那样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都快要哭出来了。 “好了！”晋王是看不下去了，他摆了摆手：“不管你们说什么，至少这件事情是真的。无端出现二十多名举子被人举报，说是偷盗了钱财。这样的事情莫要说是本王了，就是一个傻子，怕也不会相信天底下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吧？再者说了，我朝律例，哪有规定办案不需要过堂的？省府大人，这一点你做的怕是不太好向本王解释吧？至于眼前这位举子，虽然表现的过激，却也不像是你所说的那般蛮横，他不过是想要发泄自己心中那郁愤的心情罢了。” 一点即燃的场面，在晋王的这一番话下来，立刻就控制下来了。晋王指责了那省府大人，也同时替高进摆脱了一切的罪名。 他这一番话出口，立刻得到了周围围观百姓一片叫好声和掌声。 “无涯兄，晋王殿下果然不一样，他还是看重这些举子的。”白卓欣喜的说着。 听着他这话，宋无涯却微微一笑道：“这个晋王果然不简单啊！如果让他来当皇帝，肯定会是个好皇帝的。” “无涯兄，你这话可不能乱说啊！”宋无涯的话令白卓吓了一跳。 这样的话，虽然是开开玩笑，可是却不能够乱说。 宋无涯笑着点点头，反正他只是小声嘀咕，而且周围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晋王的身上，也不怕被别人给听了去。 “白兄，晋王可比咱们强多了。他和那省府大人不一样，省府大人代表的利益，只不过是站在他官位上的利益。而那些举子，他们只是在争一口气而已。可是晋王呢？他要做的不仅仅是维护官府的颜面，而且最重要的是维护他们皇族在百姓心中的威望。”宋无涯知道白卓并没有想的那么多，他只是替这些举子而高兴，所以宋无涯给他解释起来。“在这周围，多数的都是百姓，是最底层的人。他们不拥有权利，可他们同样渴求正义。这自古以来，民不与官斗的话，是一句至理名言。可为什么这么说呢？还不是因为百姓根本是斗不过权利在手的官员的吗？可如果给他们一个这样的机会，你觉得他们会选择妥协吗？” “无涯兄，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着糊涂呢？”白卓听着宋无涯的话，眉头都挤在一起了。 “糊涂就对了，如果所有人都能明白这个道理，这天底下早就乱了套了。”宋无涯笑着说了一句，这话听着令人不太舒服，可却是实实在在的一条真理。“眼下晋王要维护的实在是太多太多了，首先他很清楚在这里的百姓，才是他应该最注意的人群才对。只有安抚了这些百姓的情绪，他们才会对朝廷信任，反之只顾着维护朝廷的威严，那朝廷在这些百姓的心中，绝不会留下好印象的。而百姓对朝廷不满，那就是对他们皇族不满，长久以往只怕终究会将他们倾覆的。” 宋无涯的话说到此处，晋王的话又开始了。 “将他们放了吧！”晋王在周围百姓的欢呼声中，许久之后才下了命令。 这命令下达之后，省府大人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他不敢相信的看着晋王道：“晋王殿下，真的要放了这些刁民吗？” “怎么？你还需要本王重复多少次才行啊？”晋王的脸色再次变化，冷冷的看着那省府大人。 省府大人不敢再犹豫，抬头狠狠的看了那就明衙役一眼，这些衙役这才松了手。 高进等人这才跪在了地上，拜谢晋王。 “多谢晋王殿下能够为我等举子鸣冤。” 高进的感谢，晋王点了点头，示意他们起身：“好了，平身吧。” 一场悲剧，就这样在晋王的出现之后被化解了。晋王处理了此事之后，并没有着急着离开。如果只是单纯的放了这些举子，显然是解决不了事情的。 他再次看向省府大人，淡然说道：“省府大人，刚刚这位举子所说的事情，务必要给本王一个交代。律例乃是我朝借助历朝历代的律法修订而成，乃是天下百姓的律法。古语有言，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是你一个小小的省府了。本王听你刚才所说，好似这律法是你修订的不成？抓人你说抓就抓，堂审都不用，这放人也是你说放就放的，连刑罚都直接跳过了。这案子既然你也确定存在，那可曾张贴告示，将此事告知百姓吗？” “这……”省府大人显然没有料到，当着这么多百姓的面，晋王竟然会为难他。 说是为难，都有些太简单了，这分明是刁难。他看着晋王冰冷的面庞，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既然你不开口，那么本王说得就没错了！”晋王突然冷哼一声：“这天下是我皇族的天下，同样也是千千万万百姓的天下。如果没有这天底下的百姓，哪来的皇帝，又哪来的你们这些大大小小的官员？而你们一个个都声称是百姓的父母官，可你们都做了些什么？抓人放人，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将百姓全都蒙在鼓里。那百姓会如何想？百姓会想，怎么官府和强盗一般无二，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你说呢？” 在晋王的厉声质问之下，省府大人已经是冷汗盈盈了，根本不敢开口乱说什么，生怕自己一开口又说错了什么话。 而在这周围的百姓，却爆发出了一阵阵的欢呼声。晋王的这番话可谓是大快人心，完全说道他们心里去了。 如此的结果，显然是晋王想要的，眼前的一切都已经被晋王所掌控了。 在欢呼声中，晋王深吸了口气：“你这省府做的可当真是不称职啊，本王落脚此地，你便敢做出这等事情，可想而知本王不在之时，你会是个什么样。今日本王革去你省府一职，你自当悔过。省城之内一切事物，暂且由你代管，不过都必须要经过本王。省府，你可知罪？” “下官知罪，定当悔过，一切由晋王殿下定夺。”省府大人跪地谢罪。 第598章 无懈可击 随着晋王将省府大人的官帽摘去，此时就算是落下了帷幕。他这样的做法，可谓是换来了满堂喝彩，这周围的百姓没有一个对他不竖起大拇指的。而作为当事人的高进几名举子，那更是钦佩无比，对晋王可谓是五体投地。 “事情难免会有变化。”宋无涯看着晋王挥手向众人示意，忍不住说道。 白卓原本就被刚刚宋无涯的一番话说得云里雾里的，这个时候听到宋无涯又说了这么一句，更是诧异了。 “无涯兄，这话怎么说？”白卓不解的快按着宋无涯。 宋无涯立刻开口道：“晋王处理这件事情，虽然看似圆满，不过这里边可还有一处破绽啊！” “破绽？”白卓一愣，他疑惑的琢磨了一番，可怎么也想不明白宋无涯所说的这个破绽究竟是在什么地方。“什么破绽？” “还记得之前那省府大人的话吗？他可是说了，昨天举子闹事之中，可是打伤……” 宋无涯正要说这件事情，话才说到了一半，场中的晋王突然又开口道：“省府大人，你之前说，昨日的闹剧之中，有衙役受伤，不知道可有几人？” “这……只有一人。”省府大人一愣，这脸上神情突然间变得古怪起来。 他这么一说，晋王立刻又道：“那好，虽然本王不知道昨天的私情具体如何，如今也不想再追究了。不过这位衙役既然受伤，虽然不在编制之内，但也算是为了官府出了力。本王将他接入别院之内，为他医治。” 晋王都这么说了，省府大人还有什么不同意的。 他立刻便向衙役吩咐：“立刻将那位兄弟带来。” 宋无涯的双眼紧紧的盯着那省府大人的双眼，只见其看向一旁的一名衙役，皱着眉头眨巴了几下眼睛，明显是向那衙役示意什么。 “好了，大家都散了吧。”晋王大声的对周围的百姓说着。 百姓们却依旧不肯离去，而晋王却转身向着轿子走去，同时不动声色的向一旁的禁卫示意了一个眼神。 看到这一幕之后，宋无涯松了口气道：“看来晋王也考虑到了这一点，这下子就没有什么破绽了。” “无涯兄，你一直说破绽什么的，究竟是怎么回事啊？”白卓不解的再次询问道。 晋王回到了轿子内，立刻就清出了道路，显然是准备打道回府了。 随着晋王的离开，这里聚集的百姓才依依不舍的散去了。直到这个时候，宋无涯才看向了白卓，白卓双眼中迫切的眼神已经快要迸发出光芒来了。 “白兄，你听我慢慢来说。”宋无涯抬头看了一眼高进，见高进被诸位举子围着，也就没有上前，而是向着一旁走去，同时开口给白卓解惑。“之前那省府大人说过，昨天有一名衙役受了伤。刚刚的事情在晋王的这一番话后，算是平息了。可如果那受伤的衙役，突然死了的话，你觉得结果会如何？” “举子打死了衙役，这便是公然对抗朝廷，是绝对不能够忽视的一件事情。”白卓一下子明悟过来，这脸上的神情都紧张起来了。他点头称赞道：“难怪无涯兄你刚才说还有一个破绽，如果这个原本就没有受伤的衙役，或者是已经受了伤的衙役，突然死了的话。那么这件事情怕是就不容易一边倒向举子这边了，即便他们没有做，即便晋王不想追究他们，那么这件事情也必须要给个交代。要不然的话会落下把柄的，到时候若是再发生这样的事情，那可就麻烦了。” “白兄说得没错，朝廷的威严很重要，所以要必须维护。而刚刚的事情，晋王之所以选择让官府让步，目的也是很明确，是因为即便让步也不会让官府的威严受损，反而会得到百姓的拥戴。可如果换做是另外的情况，那么就完全不是一回事情楽”宋无涯点头说着。 晋王对整件事情看得很透彻，显然他也是个成熟的人，考虑事情可谓是滴水不漏，丝毫不给别人抓住他把柄的机会。 有了今天这么一回，宋无涯倒是看得明白了，这也难怪这位晋王能够在皇位争夺之中，明哲保身全身而退。如果没有过人的才智，怕是早已经不在人世了。 “我怎么没想到呢？”白卓懊悔道，好像他对这件事情很是在意似的。 “行了，白兄。”宋无涯笑着打趣道：“你没想到的事情多着呢！现在你也用不着想这件事情了，咱们还是想想看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吧。” “什么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白卓被宋无涯打断，听着又是一愣。 “如今这举子向晋王请愿的事情也算是结束了，省府大人虽然被革职，可是权利现在依旧掌握在他的手里。这可谓是晋王在众人面前耍了点小小的手段，既平息了百姓心中的愤怒，又没办这省府大人怎么样。”宋无涯叹了口气说道：“可今天的事情，这省府大人怕是会怀恨在心啊！即便他不怀恨在心，可之前发生的事情，晋王不也是没有解决吗？” “对啊！根本的问题，晋王压根没有解决啊！”白卓这才反应过来这茬。 刚刚虽然满堂喝彩，可晋王避重就轻的将事情完全给揭过去了。这受到了不公平待遇的举子，就这样被抛下了。白卓他们一样被晋王的一番话给说得感动了，竟然把最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 “眼看着没几日的功夫，这就要科举了。这些举子没有办法参加科举，可是那些根本没什么才能的举子，怕是就要高中了。结果如果变成这个样子的话，那咱们之前的所作所为不就全都白费功夫了吗？”宋无涯叹了口气说道。 虽然这件事情上晋王做的并没有让宋无涯满意，可这事情也怪不了晋王，毕竟这事情摆在他的面前，要让他做出一个公断的话，显然是不可能的。所以他如果处理这件事情，却没办法给众人一个满意答案的话，那显然是说过去的，他也只能将这件事情给遮掩过去。 好在他成功的将这件事情遮掩过去了，要不然他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下不了台，那恐怕就不是一件好事情了。 “无涯兄，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办？”白卓被宋无涯说得也紧张起来了。 宋无涯摇摇头：“白兄，刚才我都不已经说过了吗？咱们现在该是想想下边他们会有什么样的动作了。” “对对对！”白卓连连说着。 四人向着住处而去，这一路上心里都在琢磨着这件事情。 省府大人在这么多百姓的面前丢了面子，可他也没有任何的办法。毕竟晋王要给百姓们一个交代，那只能把他抛出去了。 “晋王既然来此抓科举的事情，那么必定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想必省府大人也会清楚这一点，所以他不可能坐以待毙。别的不说，他抓了举子，然后将举子打的不成人形，然后释放。这一件事情他如果不给晋王一个满意的答案，那边一定是过不了关的。可现在他该怎么让这件事情说得过去呢？”宋无涯说了起来，他觉得事情的关键还是在这里，毕竟这对那省府大人来说，可谓是迫在眉睫的事情。 四人一起再次陷入了沉默，直到他们回到了住处，坐了下来后，也依旧没有什么想法。 宋无涯抬头看着他们三个，想听听看他们有没有什么想法。 “你们可有什么想法吗？有的话尽管说出来，不管成熟不成熟，多少也算一个，或许说出来之后，大家还能帮着完善一下。”宋无涯向众人询问。 可三人微微摇头，没有一个肯定的回答。 看到这个情况，宋无涯无奈，他只能当先说出了自己的考虑。 “必定会给他们安上一个罪名，显然偷盗他人财物是不可能的了。毕竟，他们的证人就很有问题，报案的人一定在官府那里没有备案。毕竟这些人可全都是他们自己人，如果自己人出现在这公堂上，被人认出来的话，只怕没有这省府大人的好。” “那无涯兄，你觉得他们会给这些举子安上一个什么罪名呢？”白卓听了之后，不仅没有顺着宋无涯这样的想法补充，反倒是添乱一样的向宋无涯问了一句。 要说这一点，宋无涯自己还真是没有什么定论，毕竟他这样猜测，也仅仅是一个方向罢了。可如果非要确定下来，那可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但此刻被白卓这么一问，加之司徒雯和小环两人的眼神，让宋无涯都有些尴尬了。 “我想这个罪名必定要附和之前所存在的那些矛盾的地方。你们不妨想想看，究竟是什么样的罪名，能够同时让他们抓了这么多人，而且还不能够公开审问，但迫于无奈释放之后，还不能让这些被抓的人开口。究竟有多少这样的罪名呢？” 宋无涯给出了这样的一个框架，让众人一同考虑。 第599章 欲加之罪 “无涯兄，我实在是想不出还能给他们安上什么罪名。如果按照你所说的这些条件的话，我觉得谋逆是最直接的罪名了。”白卓苦恼的说着。 显然要向从这样的方法入手，来猜测对方的所作所为，显然是很难的一件事情。而且在整个律法之中，能够与宋无涯所说条件相符合的罪名，有不少。可是在眼前来看，好像只有谋逆这一项是最为可行的。 “那他们会怎么出手呢？要策反一名举子，让这名举子指证其他的人吗？”司徒雯见众人大概认定，对方要给这些举子安上一个罪名的话，那就只有这一点了。 “确实如雯儿所说，要想给他们定罪实在是太容易了，毕竟他们现在笔不能书口不能言，不管对方说什么，他们都没办法反驳的。”宋无涯很是赞同司徒雯所说。“可是这样我们根本没办法防备，毕竟举子这么多，谁能知道他们会找到谁？” “这个也未必，必定是找他们这些人中的朋友，若是找一个陌生人的话，怕是没有多大的说服力的。”司徒雯紧接着又说道。 她说的这一点显然更加明确一点，如果对方真实照这些举子所熟悉的人策反的话，那么还真的会令人相信的。 话说到了这一点，令宋无涯陷入了苦思之中。这样的事情，他根本没办法防备，毕竟二十多名举子，他们所熟悉的人很多。对方只需要找到其中一个人就可以了，可他们却要不断地排查才行。 即便是给他们充足的时间，一个个的排查之后，那也难以锁定这个目标。 眼看着情形紧迫，宋无涯紧皱着眉头，可他转动脑子，怎么也想不出一个完全之策来。 “怎么样无涯兄？没有办法吗？”白卓显然是看出了宋无涯此刻的难处。 宋无涯无奈，他只能点头：“是啊！现在确实是没有一点点的办法，如今我们怕是只能如此被动了。” 宋无涯的话令众人忍不住叹了口气，毕竟这样的局面他们虽然是不想看到，可是却无可奈何。 时间过得飞快，两个时辰的时间，感觉只是一眨眼的功夫。 “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了众人，宋无涯几人一致起身向外看去。 也不知道来的人是谁，不过想想也应该知道，估计是住在他们旁边的禁卫了。 来到了院门前，宋无涯透过门缝向外看了一眼，果然看到了那名禁卫。 开了院门，禁卫进入院内，立刻急切道：“宋大人，那省府先前来到了晋王别院，他口口声声说之所以抓那些举子，是因为这些举子乃是无量教的成员。他们是得到了线人的禀告，这才有此收获的。而且他还解释了，之所以给他们定了一个偷盗财物的罪名，而不过堂审问，完全是因为这件事情实在是没办法向外说明，以免引起百姓的恐慌。” “果然被咱们给料中了！” 禁卫的话令众人吃惊不小，他们在这之前已经猜测到了这样的结果。但是没想到会来的这样的快，不仅如此这件事情竟然还牵扯到了无量教的头上去。 “无量教？”宋无涯皱着眉头，看着禁卫询问道：“那省府大人可交代过无量教的事情吗？” “这个他并未交代，只是说这禁卫来无影去无踪，虽然发现了他们的踪迹，可却一直没能够抓到他们实际的把柄，这一次算是突破了。”禁卫将之前所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宋无涯和白卓几人的心中都感觉沉甸甸的。换做是其他的，那只怕事情会好说的，可是偏偏牵扯到了无量教的头上来。 虽然不知道这省府大人是什么用意，可这一个无量教，只怕就让晋王难以平息了。毕竟无量教是什么？无量教那可是朝廷的心腹大患，如今他们竟然混迹在了举子之中，如果让他们进入朝野，结果实在是让人难以预料啊。 “那晋王是什么意思？要将这些人全部处理掉吗？”宋无涯问出了自己最不想要问的一句话。 一旦晋王做出了决定，他们是没办法更改的，而且现在晋王只要防患于未然，他显然是不怕杀错几个人的。 晋王摇了摇头：“晋王还没有下定论，他只是让属下前来向两位大人说明此事，让两位大人给点意见。” 如此看来，晋王对这件事情也并非是完全的一意孤行，而是选择了听听看宋无涯和白卓的意见。虽然说，结果可能不太会因为宋无涯和白卓两人的意见而左右，可晋王如此做，多少还是顾及到了两人的面子。 可即便是这样，宋无涯也实在是难以说明什么了。 “无涯兄，这一点咱们不用担心啊！”白卓突然欣喜道：“你忘了？无量教的成员，他们的胸口可是有一个黑色鬼爪印的，只要查验这些举子的胸口，就可以确认他们的身份了。” “这倒是一个办法。”宋无涯多少松了口气，白卓说得没错，即便是省府大人想要将白的抹成黑的，那也要有确凿的证据才行。 听着两人的话，禁卫又说了一句。 “两位大人，那省府大人还说了，在他严刑逼供之下，这些被抓的举子已经交代了他们的计划。他们是准备混入朝野之中，要向朝廷下手的。而且，他还说了另外一件事情，在昨日之时，那线人又来禀告，说余下的同伙，他们想要弑杀晋王殿下。” “当真是太恶毒了！”宋无涯忍不住喊了一声。 给那些举子加上一个无量教逆贼的罪名，已经足够他们丢了性命的了，可现在这省府大人竟然还不放过其他的人。 听着这话，他们脸上的神情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无涯兄，这下如何是好？这省府大人要干什么？难不成要大开杀戒吗？”白卓气愤的说着，他心里无比的担心。毕竟那二十名举子的性命已经很难确保了，可现在如果连城内其他的举子也都被牵连进去的话，只怕这一次的恩科，江南考场能够送去京城的只是一些歪瓜裂枣了。 宋无涯再次的陷入了苦思冥想之中，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件事情了。 “如今，一切的掌控权都在晋王手中了。就看晋王如何去做了。现在恐怕也只有让晋王先验明那些被抓举子的胸口有没有黑色的鬼爪印记了。”这等情形之下，宋无涯实在是很难快速的想到解决的办法。 听了他这么说，白卓皱了皱眉，向那禁卫吩咐道：“禁卫大哥，你立刻将此事告之晋王，然后亲自带人去查看这些举子的胸口，是否有黑色的鬼爪印记。” 白卓说着还好了一块石子，在地上刻画了一下那鬼爪印记的形状。 看过了这个印记之后，禁卫点头应是，便离开了这里。 “无涯兄，你觉得这件事情结果会如何？”白卓一脸苦恼的看着宋无涯问道。 对于这件事情，宋无涯此刻实在是没有报太大的希望。他摇了摇头：“哎！只怕晋王还是会杀这些举子的。” “这又是为什么？难道他们没有鬼爪印记，依旧要杀了他们吗？”白卓吃惊不已。 “是啊！无量教的存在，可是直接要威胁他们皇族地位的。你觉得他身为皇族的成员，会任由这一切发生吗？所以，这一次遇到了这样的事情，恐怕晋王会宁杀错不放过的。”宋无涯泄气的说道。 白卓听后，身体猛然摇晃，险些一个趔趄摔倒。 这样的结果他是接受不了的，别说是他了，宋无涯自然也是没办法接受的。 这些举子已经遭受到了这样悲惨的对于，如果因此在丢了性命，那他们也实在是太冤屈了。 “姑爷，你快些想个办法出来吧？可不能让他们就这样冤死啊！”小环也很在意这些举子，毕竟他们谁也没有得罪，就是因为别人要利用他们，难不成他们就要这样妄送了性命吗？ 别的不说，如果真是这样，必定会让天底下的学子寒心的，到时候事情的结果只怕会更加的糟糕。 “我也没有什么办法，现在我立刻去找晋王，争取让他改变主意。”宋无涯思前想后，他实在是没有什么办法，他只能从晋王入手了，只要说服了晋王，那这件事情就好解决多了。 没有人反对宋无涯，而宋无涯也不再犹豫，他立刻向着晋王的别院而去。 先他之前离开的禁卫，怕是这个时候已经到了晋王的别院内。宋无涯快步跟在后边，直接来到了晋王别院的后门。 当他敲响后门的时候，这心里还在琢磨着进去之后的说辞。 “是宋大人，晋王殿下此事正在会客，怕是不能与大人见面。”开门的人看到宋无涯，没有让宋无涯进去。 听着这话，宋无涯心中更加的紧张了。 “什么人在里边？”宋无涯不知道此人究竟是谁，但他很想知道，毕竟他担心这个在晋王别院内的认识那个省府大人，如果他也是来向晋王灌输想法的话，事情可能就麻烦了。 第600章 弄巧成拙 “省府大人。” 门口禁卫的回答，却是宋无涯最不想要听到的话。 他立刻紧皱了眉头，“我就在此处等候，你立刻通知晋王，就是我又重要的事情要见他说明。” 禁卫听后，犹豫了起来，不过他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好吧，既然宋大人有重要的事情，那属下这就去通禀一声。还请宋大人在这里稍后。” 禁卫说完这话，他侧身请进了宋无涯，却没有让宋无涯深入，只是在后门这里等候着。 那禁卫离开之后，对宋无涯来说完全是一份煎熬。他害怕那省府大人会说动了晋王，令晋王当即下了命令。那样的话一切就都已经晚了，他再怎么说，只怕也很难再让晋王收回成命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宋无涯内心焦躁之下，即便是一点点的时间，都好像经过了漫长的等待。 当那名禁卫再次回来的时候，宋无涯立刻就扑了上去。 “怎么样？晋王说要见我了吗？” “晋王吩咐属下了，让宋大人前往书房等候，他很快就会过来。”禁卫点了点头。 好在，晋王最终还是答应见他了。 当宋无涯来到书房之后，没过多久晋王便来到了这里。 “宋老弟，这么着急来找本王，应该也是来做说客的吧？”晋王一进书房，便开门见山的说道，他显然猜中了宋无涯心里的想法。 对于这一点，宋无涯没有丝毫的隐瞒：“王爷说得没错。” “哎！这位省府大人也是迫不及待，刚刚就逼着本王下令秘密处死那些举子。我想宋大人必定是来替那些举子说情的，你觉得本王是杀了他们呢？还是放了他们呢？”晋王将问题直接摆在了桌面上来说。 “晋王，他们杀不得。”宋无涯很是肯定的说道。 他心里很清楚，他这样说，未必就顺了晋王的心意，可能此刻晋王早已经做出了决定，只是想要看看他的想法。 “哈哈！本王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晋王大笑一声，在一旁坐了下来。 他指了指身旁的椅子，示意宋无涯坐下说话。 宋无涯坐下之后，立刻又道：“晋王，如今这些举子究竟是因为什么被那省府大人抓进去还不太明了，若是这时候认定他们就是无量教的成员，那对他们来说未免太冤屈了。” “你说的没错，本王也考虑到了这一点。可是无量教是什么存在，宋大人怕是比本王还要清楚吧？他们可是要倾覆朝廷的存在，你觉得本王是对他们网开一面何事呢？还是宁杀错不放过更加合适一点呢？”晋王依旧没有准备的告之宋无涯他的意思，而是继续让宋无涯来回答这个问题。 宋无涯深吸了口气感慨道：“王爷，这杀与不杀，所带来的结果可是完全不同的。不杀，他们俨然已经成为了废人，你觉得他们还能在翻起什么样的风浪吗？而如果杀了的话，不管是否杀错，那朝廷如何给天下的百姓交代，如何给天下的读书人交代？我与无量教交手数次，他们在朝野之中的势力实在是难以估计，这一路走来，查处的官员之中，有多少又是他们的人呢？” 晋王不断地让他来回答问题，而宋无涯也抛出了更多的问题。 “如今局势已经如此，要想彻底铲除无量教，可不是杀几个举子就可以的。他们的势力之大，大到令人难以想象。即便这些举子是无量教的成员，杀了他们也是于事无补的。可如果他们不是，那些知晓他们一切经历的人，自然不会相信朝廷给出的答案。那到时候天底下的读书人寒了心，朝廷没有了人才，终究也是支撑不下去的。” 面对着晋王，宋无涯没有丝毫的保留。他不担心自己的话会让晋王听了之后不顺心，他也不担心晋王会因为这件事情而怀疑他宋无涯，他只是想要将事情的厉害之处说明。 晋王面露沉吟之色，宋无涯的话显然是说到了他的心里。他不是一个为了皇权而不顾一切的事情，要不然的话他也绝对不会只是晋王了。而身为皇族，他知道皇族面临的危险，而且他也知道，解决这样的危险，绝对不是杀几个人就可以了事的。 “宋老弟说得很是在理啊！”晋王迟疑了许久之后，终于感慨道：“你可谓是说到了本王的心里。本王原本也向着将他们杀了之后，这事情一了百了。可本王却不能那样做，不说这样做会不会寒了天下读书人的心，至少本王没办法向百姓交代，也没办法向本王自己交代。也正是因为如此，本王才会命人前去向宋老弟你请教啊。” “晋王的意思是说，你并不想杀他们？”宋无涯听了这话，心中松了口气。 晋王的话显然已经说得非常的清楚了，他并没有决定要杀了这些举子的。 晋王摇摇头：“是啊！如今科举在即，本王如果杀了这些举子，那其他的举子心中会怎么想？而若是本王听了那省府大人的话，怕是不知道要杀多少举子呢，到时候此番恩科之内是否还有人才，只怕就很难说了。宋老弟也应该看得出来，本王并非是一个昏庸无能之辈，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本王也是会考虑的。虽然本王初来匝道，可是对于这件事情，也多少了解了不少。据下边的人回报，这些被抓的举子，各个都写得一手的好文章，而且举子中也有传闻，这些举子之所以被抓，恐怕是有人要借用他们的文章，来做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晋王的话令宋无涯心中大喜，他当即拍手叫好：“晋王果然非同一般，此事我也是刚刚知晓。没想到晋王只是刚到此地，就已经打听清楚了这一切。” “宋老弟，这可不像你啊！”晋王冲着宋无涯坏坏的笑了一声：“你什么时候学会拍本王的马屁了？” 这话不禁令宋无涯为之尴尬，他刚刚还真是拍晋王的马屁，目的就是要让晋王心里舒坦，好将此事从轻发落。 “晋王说笑了。”宋无涯尴尬的说了一句，将此事带过。“我也是顺着这个线索查找，也找到了一点线索，不过却中途断掉了。” “哦？究竟是什么线索？”晋王好奇的询问了一句。 宋无涯立刻便道：“我们在城内发现，不少的举子进入了观山酒楼。而据我们所了解，这观山酒楼绝非是一般人所能去的地方。我们一路上走来，这已经是我们所见的第三家观山酒楼了，而这观山酒楼幕后的老板，和私盐竟然还有一些勾当。虽然我们最终没办法证明这一点，但是我们是亲眼所见的。那些出入观山酒楼的举子，绝非是来此处消费的，因为他们根本就不属于观山酒楼的客人范畴之内。最终我们打听到，他们之所以进入观山酒楼，其目的就是为了向某些官员行贿，为的就是此次的恩科。” “果然有这样的事情。”晋王猛然拍响了身旁的桌子，一脸的愤怒。 宋无涯伸手自怀中掏出了一张折叠好的宣纸，他将其展开，递到了晋王的面前。 “这是什么？”晋王看到宋无涯递到眼前的宣纸上，竟然书写着几行诗，立刻疑惑起来。 宋无涯指着那诗句向晋王示意：“晋王请看。这诗虽然算不上什么好诗，可是这其上却透露着一件天大的事情。” “哦？此人还真是一神的豪气啊！只是这诗可写的不怎么样啊！”晋王看过了那诗，微微笑着评价。 宋无涯当即摇头，向晋王再次解释：“今朝欢聚在此间，诸位听我把话言。恩科会元头一名，非我唐某莫属也！晋王你可看清楚了，这首诗如果出自哪一位学富五车的举子的话，那我绝不会多说什么。可偏偏这首诗，是出自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之手，您还觉得这只是他的口气大吗？” “哦？宋老弟你的意思是说，这纨绔子弟之所以有这样大的口气，是因为他买通了科举考官，所以提前知晓了这个结果？”晋王听后，这才算是明白了宋无涯的意思。 宋无涯点点头，“没错，正是如此。此人在诸位举子之中，名声极差，绝非是才子之辈。他当日写下此首诗词，立刻早来了所有人的唏嘘和愤慨，可见此人一般。” “呼！”晋王重重的呼出了口气：“要想验证这件事情，那只能等到科举之后开榜的时候了。” 这一点宋无涯没有反驳，毕竟结果没有出来，谁也没办法证明，他写这首诗的用意。 “报！” 两人正谈论此事之时，门外传来一声急报。 晋王抬头向外，点了点头，门外的禁卫立刻起身进入书房。 “回禀王爷，那些举子我们都已经亲自查看了。他们的胸口，并没有宋大人所说的鬼爪印。”禁卫的话令宋无涯松了口气，可他刚刚放下心来，禁卫话锋突然一转：“可是指证他们的那名线人，却已经被人暗杀。” 第601章 杀机重重 “什么？”宋无涯顿时惊呼一声。 原本他以为，这件事情到此就算是结束了。有了这个最直接的证据，虽然没办法彻底证明他们和无量教无关，但也几乎可以确定了。 可偏偏事情并非如此的简单，禁卫口中身亡的那人，却一下子将这样的局面再次拉入了深渊之中。 “那人被暗杀，而且现场还留下了四个字。”禁卫平静的面容没有丝毫的变化，这样的事情对他而言，显然是无足轻重的。“祸从口出。” “宋老弟，恐怕这一次的事情，你也是很难解决啊！”晋王听后，竟然笑了。 如他所说，事情变得对他越发的不利了。虽然只是简短的四个字，可是这四个字已经足以说明一切，那就是被杀的人所说过的话，激怒了凶手。要命的就是，如今没办法抓到凶手，也没办法确定这字留下来的用意，究竟是不是嫁祸。 但是从字面上来看，这名向官府举报了那二十名举子涉及无量教的事情后，所以才引来了杀身之祸。 即便是没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但是表面上的意思，只怕会让多数的人相信的。 点了点头之后，宋无涯叹了口气，“晋王，这次在下也确实是有些无奈了。对方摆明了是要将这些举子置之死地。不仅如此，他们还要逼着晋王你来做这件事情呢！” “是啊！恐怕这一次，本王是逃不过要做一次恶人了。”晋王也是感慨一句，他也知道这样做将会带来什么样的结果，可是他没有任何的办法，选择的权利，虽然摆在他的面前，可这事情怕是已经由不得他了。 宋无涯又道：“如果这二十名举子真的是无量教想要打入朝廷内部的奸细，那无量教此番所作所为，不是正好坐实了这些举子的身份吗？虽然说那些举子如今已经等同废人，可是他们这样做，也是暴露了他们的目的。晋王，你觉得无量教会做这样的傻事吗？” “现在已经不是他们会不会做这件事情的问题了。”晋王此刻，心情也是非常的苦闷。 恩科在即，出现如此重大的事情，究竟是谁在幕后搞鬼，这一点宋无涯很清楚。可清楚能有什么用？他没有一丁点的证据能够证明这一切。 省府大人极力要处死这些举子，那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了。毕竟之前这些举子被抓，恐怕未必就会要放他们离开。只不过因为举子们向官府要人，这才迫不得已将他们释放。可眼下晋王来此，这些举子虽然受伤，可难保日后不会将此事抖露出去，所以他们必须要让这些举子再也没办法开口。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他们有的是罪名让这些举子被诛杀。 晋王来到这里，俨然成为了他们借刀杀人的工具，如此一来即便是日后有人要为这些举子翻案，那也要将晋王牵扯进去的。无形之中，就让他们有了晋王这样的一个靠山。 对于这一切，晋王自然是能够看透彻的，也正是因此他才会让宋无涯帮忙拿主意。 “王爷，如今我处于劣势，想要挽回这个局面怕是需要不少的时间。不过有一点，我倒是很确定。”宋无涯权衡了一番之后，将自己心中的考虑向晋王直说了出来。“两日后便是恩科了，那时候举子进入考场，一切按照原本的规矩来进行。一旦科举结束，不要着急着阅卷。我们可以再让他们考一次，两次的成绩合二为一，如此比对之下，必定会有惊天的事情发生。” “哈哈！宋老弟，你这人可还真是够恶毒的啊，亏你能想出这样的办法。历朝历代都没有这样的先河。”晋王听后，顿时拍手叫绝：“想必，那些作弊之人，怎么也想不到会有第二次的考试，到时候不露相都不行了。” “是啊！如今最重要的还是本次的恩科考试，只要确保朝廷能够征用到有用之才，那才是最重要的。”宋无涯见晋王对自己的这个想法很是赞同，当即又补充道：“不过，第二次科举之时，王爷可要让您的禁卫把这些考官给盯紧了。绝对不能让他们搞什么把戏。” “这个是自然。”晋王点了点头，这事情就算是确定了。 宋无涯很是放心的起身道：“王爷，这一次能够解开这二十名举子身上的谜团，就要看这次恩科考试的结果了。到时候结果一出，只怕这件事情就会变得非常的明朗了。” “宋老弟说得没错，到时候究竟是什么人在搞鬼就一目了然了。”晋王点点头。 说完了这件事情之后，宋无涯才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他立刻向晋王询问道：“王爷，那主考官祝元龙还不曾来吗？” “是啊！本王也正在纳闷这件事情，按理说他早在本王之前就应该达到此地了。可偏偏这都已经临近科考了，竟然还没有出现。”晋王皱起了眉头，说起这祝元龙，虽然他们两人对其都没有什么好感，可他毕竟是此次科举的主考官，他若是不在，那还真是说不过去。 主考官祝元龙的行踪，宋无涯和晋王全都不清楚。晋王刚来此地就被这举子的事情给饶了进去，现在说起祝元龙来，他才觉得应该有必要打听一下这祝元龙的消息了。 “来人，立刻给本王向省府查问，主考官祝元龙大人的行踪。”晋王立刻向禁卫吩咐，尽快查明祝元龙的去向。 交代了这件事情之后，晋王扭头看向了宋无涯。宋无涯瞧着晋王的眼神，当即起身道：“下官也没有其他的事情了，这便告退了。” 离开了晋王别院，宋无涯回到了住处，将刚刚在其内所发生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整件事情的经过都挺清楚了之后，白卓沉吟道：“无涯兄，这么说来，这些举子的事情要压到科举之后了？” “嗯，没错。”宋无涯点头：“现在重中之重可是科举，至于这些举子是否是无量教的成员，这一点完全没办法确定。晋王也不想错杀了人，所以没有做出决定。不过那省府大人却在不断地逼迫着晋王，而且他还制造了这样的假象来迷惑晋王。” “这可恶的家伙，当真是为了银子，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白卓气愤的捶打着桌面，猛然抬头又道：“无涯兄，我看咱们还是先调查一下这个省府大人的底细。如果实在是不行的话，咱们给他玩点阴招，好让他收敛收敛。”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白卓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完全一副地痞流氓的样子。 宋无涯摆手拒绝了他：“白兄，现在咱们可不能轻举妄动啊！如今咱们的身份还没有暴露出来，不过在科举之时，咱们就用不着藏着掖着了。我想此次的事情和无量教是没有什么关系的，要不然来到这里之后，咱们怎么可能会不被人跟踪？” “说的也是，还真是没有发现跟踪咱们的人。无量教一贯的手段，就是监视咱们，要是从这么来看的话，或许还真不是他们做的。”白卓点着头很是赞同宋无涯这样的说法。 如今陷入了僵局，调查省府大人的事情根本用不着费心，一旦科举的结果出现了问题，他们所有人都逃不脱干系，还用得着调查吗？ “看来趁着科举没有开始之前，我觉得有必要再去找一找那位唐少爷，或许这唐少爷还知晓一些事情呢。”宋无涯将目光放在了那唐少爷的身上。 此人张狂的厉害，而且从他在客栈内写下那首诗的情形来看，此人也绝非是一个有城府的人，想必从他的嘴里套出一点话来，会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可没想到，他的提议，直接被司徒雯给否定了：“无涯，我看你还是不要节外生枝了。如今现在的局面对咱们虽然说非常不利，可至少也没有到了无法挽回的局面。之前你与那衙役头子几次见面，对方未必不会怀疑你的身份。如果你贸然接触唐少爷，被他们得知，怕是他们会有所察觉的。” 司徒雯的提醒，也是有道理的，这个时候事情没有继续向不好的方向发展，已经算是一个稳定的局面了。若是通过这位唐少爷，想要探听一点虚实的话，反倒是把自己给算计进去，那事情就不好了。 “对了，无涯。刚刚听你说，此次恩科江南考场的这位主考官祝元龙，此刻竟然还没有到达省城？”司徒雯提醒了宋无涯之后，又询问起祝元龙的事情来。 “是啊！也不知道这位二品大员究竟是在干什么？眼看这科举就要开始了，可他这位主考官竟然还没有露面呢！”宋无涯冷冷的说道。 “那他会不会出了什么意外啊？”司徒雯竟然还担心起来了。 可她这么一说，宋无涯反倒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要说出了什么事情，那也不是没有可能的，要不然他怎么可能会耽搁了这么久的时间。 第602章 身份暴露 “意外？”白卓大惊：“恐怕不太可能吧？堂堂朝廷二品官员，而且还是此次江南考场的主考官，想必出入必定是前呼后应的，怎么可能出现意外。我看多半是在哪个地方，因为降雨的原因耽搁了吧？”白卓倒是想得开，不过说的也对，毕竟怎么说也是堂堂朝廷的二品大员，怎么可能说意外就意外呢。宋无涯默不做声的看着他们几个，此时他心里顺着司徒雯的猜测，联想着可能发生的事情。“如果说，这位主考官真的出现意外，而没办法担任此次主考任务，那你们觉得谁最有可能接替他的位置呢？”宋无涯见两人都不说话了，开口提了一句。他这话一出口，白卓毫不犹豫便道：“无涯兄，这还用想吗？那自然是晋王殿下了。”“那如果晋王不来此地呢？”宋无涯立刻又问。“这……这肯定是要让主考官之下的其他陪考来接替了。”白卓再次给出了答案。听到这个答案之后，宋无涯才满意的点点头：“那么这个最可能接替主考官位置的人，恐怕就只有这位省府大人了。”“无涯兄，你不会是觉得主考官祝元龙，是被省府大人故意给拦在了外边吧？”白卓明白了宋无涯为什么要这么说了。他点了点头，他心里所想的正是这个意思。毕竟此次恩科，出现这样的情况，也完全是出于他们意料的。而宋无涯和白卓的到来，以及紧接着来到此地的晋王，绝对不再他们考虑之内，这可基本上是临时决定的。他们两人来到这里，完全是路过。而晋王来到这里，也只是皇上口谕之下的事情，他原本的任务是来这里南巡的。如此一来，他们三个人可就全都不在这一切考虑之内了。如果他们三个被考虑其中的话，必定是不会给这个省府大人机会的。可事情怪就怪在这里了，那个祝元龙在宋无涯和白卓他们看来，绝对是有问题的。之所以这样想，也完全是他们先入为主的意见。毕竟此次恩科考试，让他们感觉到了其中的黑暗。而身为主考官的祝元龙，那自然是脱不开干系的。晋王来此的目的，无非就是皇帝不放心这位祝元龙，因为祝元龙并非是他自己钦点的人，而是其他大臣的推举。这么来看的话，单从这一点来说祝元龙这人有问题，好像有些太偏颇。可如果说他没问题的话，可他又让皇帝不放心。现在，他依旧没有出现在这省城内。假若是被司徒雯给说中了，那这祝元龙就未必和这件事情有关系了。想到此处，宋无涯再次陷入了沉思。“给我搜！”屋内的四人，还在琢磨着祝元龙的事情呢，这外边却突然一下子炸开了锅。随着院门哐当一声巨响之下，被人从外砸开之后，紧接着便是这一声怒喝。杂乱无章的脚步声一瞬间响彻了整个院子，宋无涯几人听到外边的动静，立刻起身向外走去。刚来到门前，房门就已经被狠狠的推开了，几名衙役一脸怒色站在门前，看到屋内的四人，立刻冲了上来。“给我将他们拿下！”衙役怒吼之中，上来就要拿下宋无涯四人。“你们想干什么？”白卓愤怒的吼叫起来。这一切来的实在是太突然了，他们根本不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会有衙役来这里捉拿他们。白卓这话音刚刚落下，衙役们就已经开始动手了。“慢着！”宋无涯突然大吼一声：“让你们的头子出来说话。”“哈哈！我说小兄弟，别来无恙啊！”事出必有因，宋无涯可不想糊里糊涂的被这些衙役带走。他根本猜测不出来，这些人抓自己的原因。但他隐隐觉得这事情自己应该是知道的。一声大笑之下，一人来到们门前。宋无涯看向那人，心里立刻明白了这一切。来人和他可谓是老相识了，已经打过不少照面了，正是那名怀疑过宋无涯的衙役头子。“是你！你要抓我？”宋无涯看着衙役头子，面露疑惑之色。抓人必定要有一个抓人的理由，就像那些举子一样，至少也给他们安上一个偷盗他人财物的罪名，可现在他们还被蒙在鼓里，都不知道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情。“带出来说话！”衙役头子冷冷的说了一句，转身来到院内。宋无涯四人在衙役的团团包围之下，来到了院内。空旷的院子里，一下子宽敞了起来，来的衙役人数还不少，足有十几人。“我为什么抓你，用不着我和你多说吧？想必你自己心里也应该清楚的很。”衙役头子没有直说，反倒是和宋无涯绕起了圈子。要说被抓的原因，宋无涯心里自然清楚。显然这衙役头子觉得宋无涯一定是知晓了他们太多的事情，所以才要将他抓起来的。可这事情，恐怕他不好明明白白的说出来，必定要给他们安上一个其他的罪名。“是因为我们是无量教的逆贼吗？”宋无涯冷笑一声，倒是自己给自己安了一个不小的罪名出来。白卓一听他这话，都吓出冷汗来了。“无涯兄，这可不能乱说啊！”“你倒是聪明，把我这点心思全给看穿了。你说的没错，我就是怀疑……不对，是确定你们就是无量教的逆贼，所以将你们捉拿。现在你们可还有什么话要说吗？”衙役头子冷冷的说着，要给宋无涯他们定的罪名，还真是这无量教叛党的罪。这可让宋无涯觉得好笑了，“哈哈！你可真是会说笑话。你确定我们是无量教的逆贼，那你可有什么证据吗？”“证据？证据自然是有的。”衙役头子满脸轻蔑，冲着一旁的几名衙役耸了耸下巴。那几名衙役立刻会意，直接就往房间里去。很快房间里边就传来了翻箱倒柜的声音，也不过是眨巴眼的功夫，这几名衙役就出来了。“怎么样？搜到什么证据了吗？”衙役头子淡然的说着。这还用他问？既然他敢这样肯定，那必定是早已经有了准备，想必搜不到证据都难。“头儿，搜到了。”一名衙役上前回应了一声，随后突然偷笑起来：“还搜到了不少的银子呢！除此之外，还有一块做工精致的金牌呢。不过有几样东西属下看着觉得有些奇怪。您瞧这东西，我怎么看着这上边有个官字啊？”衙役一脸疑惑的将手里的东西，递交给了那衙役头子。衙役头子轻蔑的看着，可当东西落入他手中的时候，顿时一个哆嗦。放在最上边的那块金牌，险些没有被他给扔在地上。瞧着这一幕，白卓顿时得意的笑起来了。“怎么？不认识这东西吗？你要是不认识的话，找你们家省府大人，把他拿到晋王的别院内，请晋王过过目。”白卓得意的说着。眼下他们的身份是彻底的暴露了，可眼前这些衙役，竟然还想要着将他们捉拿。此时此刻，看到手中的这面金牌，都已经恐惧的不得了了。“这……这上边的是……龙！五爪金龙！”衙役头子哆嗦的话都快要说不出来了。“没错，你还真是有见识，五爪金龙都能认得出来。那你可知道，晋王身上所绣的龙，是几个爪子的？”白卓脸上的得意丝毫不减，他戏谑的看着衙役头子。衙役头子噗通一声就慌张的跪在了地上：“你是皇上？”“噗呲！”这下可好，他这样的反应，令宋无涯几人顿时乐了，忍不住笑出声来。这周围的衙役，一个个全都跟着跪在了地上。还不等他们口呼万岁的时候，白卓赶紧忙解释了一句。他可不敢自称是皇上，即便别人以为他们是皇上，那他们也不敢默认。“那你可真是想多了，你看我们这一身的凡人之气，哪点像圣上了。这五爪金龙牌，乃是圣上御赐的。见此金牌，如圣亲临。你这跪的也不冤枉。”白卓讲明了他们不是皇帝之后，立刻便示意那衙役头子看看另外的东西。“你不妨看看另外的东西。刚刚这位兄弟不是说了吗？看着那上边好像有个官字，你告诉他那是什么，免得日后还不认识。”三人都不说话，就看着白卓在这里戏弄这衙役头子。衙役头子果然听话的看向了后边的东西，当他看到那东西之后，这脸上原本就不好看的神情，此刻更是难看到了极点。“官凭！四品官员！钦差大臣！”衙役头子看着官凭，愣是将上边的内容给说了出来。刚刚还不认识这东西的那名衙役，现在可是傻眼了。他看得确实是没错，这东西上边确实是有个官字。不过他却不认识这是什么，可真是一个笑话。“头儿，这下可怎么办？咱们这下完了，居然抓人抓到了钦差大人！而且他手中还有皇上御赐的金牌，咱们会不会被杀头啊！”先前那名衙役都快要哭了。 第603章 一不做二不休 这名衙役的话，顿时令所有人都打了个哆嗦。 衙役头子的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就是这短短的一会功夫，原本计划好的事情，竟然发生了如此逆转，让他实在是无法想象。 面前原本要被他抓的人，竟然是朝廷的钦差大臣。他此举可谓是茅坑里点灯，找死了。 “怎么？你们还不准备退下吗？是不是还想着要抓了我们啊？”白卓看着这些人跪在面前，上前一把将衙役头子手中的东西抢了过来，冷冷的训斥道。 可就在白卓话音刚落之时，那衙役头子猛然起身，猛地大吼：“弟兄们，都起来吧！” 那些衙役一个个愣着神，听着衙役头子的话，终于还是晃晃悠悠的站起来了。 “想必你们也都知道了吧？眼前这两位可是朝廷的钦差大臣！” 衙役头子突然大声的开口说话，令众人都想不明白他这是要干什么。他的目光并未在宋无涯和白卓的身份，反倒是看着身旁的这些衙役。 “咱们今天可是冒犯了钦差大臣，你们想想看咱们会有什么好下场？” 越听他这话越不对劲，宋无涯感觉出来这家伙说出这样的话来，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情，他立刻皱眉喝问：“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想要干什么？” 可是，宋无涯仿佛自说自话一样，那衙役头子根本没有理会他。 “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们，就今天这样的事情，只怕咱们谁都活不了！” “怎么会这样！大人饶命啊！大人饶命！” 这群衙役被衙役头子的话给吓破了胆子，不少人直接跪在了地上向宋无涯求饶。 可宋无涯根本来不及说什么，那衙役头子愤怒的骂道：“亏你们还是堂堂的七尺男儿呢！你以为你们求饶，他们就能放过你们吗？要知道，这可是律法之内的事情，更别说他们怎么可能会放过你们？” 眼前的一幕已经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步，宋无涯伸手挡在了三人的面前，他低声对白卓道：“白兄，看着后边那几个家伙。” “尤其是你们！”衙役头子猛然转身指向宋无涯他们身后：“他们可是你们亲手抓的，最不可能放过的就是你们了！” 在他的手指指向之下，那几名围着宋无涯等人的衙役，顿时吓得向后退缩，倒是给他们让出了不少的空间来。 “头儿，那我们该怎么办啊？”衙役们此刻哪里还管的上什么钦差不钦差的，他们心里最担心的可是自己的死活。 衙役头子显然等的就是众人这个表现，他冷笑一声道：“现如今，我们就只能一不做二不休了。” “什么一不做二不休，你想把我们怎么样？” 这可不是什么好话，白卓感觉事情要变，怒声喝问。 “杀了他们！”衙役头子抬手放在了自己的脖子处，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双眼狠狠的瞪着宋无涯几人。 如此结果，任谁都没有想到。刚刚还叫嚣着要抓了宋无涯他们的衙役们，此刻更是瞠目结舌，不敢相信最后的结果竟然会是这样。 毕竟站在他们眼前的可不是普通的百姓，而是两名四品的朝中官员。这样做的后果他们显然很是清楚，可此刻在这衙役头子的煽动之下，他们心里恐怕已经有了这样的想法。若是宋无涯和白卓他们不放过自己，那反正也是一死，又何不放手一搏呢？ “你们可千万不要被这个家伙骗了！”白卓慌了，他可不想被这些衙役群起而攻之，那时候可真是绝无活路了。“我朝可绝对没有他所说的那样的律法。你们可要想清楚，弑杀朝廷钦差，而且我们还身怀圣上御赐金牌，你们别说是杀了我们，就是伤了我们那也是株连之罪。毕竟刚刚你们并不知道我们的身份，正所谓不知者无罪。倘若你们真的听信了此人的鬼话，后果不堪设想，还请你们想想自己的家人吧。” “他这是在拖延时间，大家不要害怕。只要我们现在杀了他们，又有谁会知道这里的一切呢？”衙役头子眼看着白卓竟然也跟着劝说这些衙役，他立刻出言打断了白卓，大声的吼叫着。 两人僵持不下，衙役们左右看着，听着他们两人的所说。显然在白卓和衙役头子两人的这一番交锋之下，让这些衙役们现在完全懵了。他们不知道该听谁的，虽然说平日里和这衙役头子在一起的时间要久，可是眼前的事情毕竟和往常不同，他们不得不慎重考虑。 “头儿，我们听你的！”就在此刻，衙役之中突然有人大喊。 这话一出口，立刻又有几人跟着附和起来。不过是转眼的功夫，在场的衙役之中，竟然又半数就听信了那衙役头子的话。 看到这样的结果，白卓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无涯兄，这下可怎么才好？那些禁卫怎么没有出现？”白卓焦急的问着，现在才明白过来。刚刚白卓的那番话，恐怕也并非是要说服这些衙役，而是在拖延时间。 毕竟这些衙役和这衙役头子在一起的时间要久一些，怎么看他们都会相信衙役头子的。 此时此刻，宋无涯眉头紧皱，他在白卓开口之后就没有说什么，而是看着周围这些衙役的站位，准备一会真的动手起来，也好有个准备。 眼前的局面对他们相当不利，不仅仅是因为对方人数站了优势，更是因为在他的身后还有三个人呢。白卓或多或少还能地方一下，可是司徒雯和小环两人，面对着这帮手持兵刃的凶徒，根本没有丝毫反抗的能力。 还没有动手之前，小环已经害怕的紧紧靠在了司徒雯的身上。 “不愿意动手的兄弟们，你们就在旁边看着，将院门堵上。”衙役头子见并非是所有人都响应他，也没有再强迫，而是让这些衙役堵住门口。“其他人，跟我动手！” 衙役头子的话，终究还是起到了效果。那些没有决定要动手的衙役，历可向着院门方向靠去，要将院门堵上。 其他的衙役就看着这些人走过去，等待着时机一到就立刻动手。 那些衙役迈出的脚步，并不沉重，可是他们每一次落脚，宋无涯几人的心里都一阵阵的紧张。 “杀！” 突然间的一声怒吼，下达了最后的指令。可是分明作为指令人的衙役头子，却在这个时候懵了。 他诧异的回头看去，因为他压根就没有说什么话。就在他转头的瞬间，正准备堵住院门的那些衙役，纷纷倒在了地上。所有人还没有搞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便看到大队的禁卫冲了进来。 禁卫进入其内的同时，箭矢从东侧院墙飞了进来。那些原本还要打算对宋无涯动手的衙役们，此刻还没有反应过来，便一个个被射翻在了地上。 “无涯兄，救兵来了。”白卓兴奋的大叫。 电光火石之间的功夫，原本准备要对宋无涯他们动手的这些衙役，一个个瞬间都倒在了血泊之中。 这样惨烈的一幕，司徒雯和小环两人根本不敢多看，纷纷闭上了眼睛，小环更是惊吓的叫出了声来。 眼前一具具的尸体倒在了地上，衙役头子看着这一幕，脸上写满了惊恐。刚才还下定了决心，要对宋无涯和白卓下狠手的他，现在已经没有了任何的转机。 “不要让他自杀！”宋无涯突然大吼一声。 那衙役头子明显知道大势已去，这样的局面他已经无力回天，留给他的只有死路一条。与其落在宋无涯的手中，还不如自行了断呢。 宋无涯话音刚落，一支箭矢流星一般疾射而来，叮当一声脆响砸在了那衙役头子已经抬起的钢刀之上。 巨大的力道击打在其上，钢刀虽未脱手而出，却也被打偏了。 “放下兵器！”一名禁卫已经飞身来到他的身前，刀摆在了他的面前。 可一心寻死的衙役头子，根本不惧这个，手中紧握钢刀，顺势就举了起来。 禁卫显然早已经预料到他不会这样轻易受伏，抬起一脚便踢在了他的胸口。衙役头子整个人直接飞了出去，不等他再爬起来，他手持钢刀的那条胳膊便被踩在了脚下。 整个战斗根本没用多长时间，十几名衙役被杀了多半，余下的只有那么三四个人了。 “属下来迟，让两位大人受惊了！”禁卫头领向宋无涯两人躬身施礼。 宋无涯点点头，示意他们并无大碍，不过司徒雯和小环是瘦了一点点的惊吓。 “你们真是好大的狗胆，居然敢行刺钦差大臣。”禁卫头领见宋无涯没说什么，转身面向那几名被抓的衙役，厉声呵斥道：“全部带走，防备他们自杀，等候两位大人发落。” 余下的几名衙役，此刻面如土灰，刚刚还和他们在一起的同伴，不过是眨眼的功夫，全都倒在了血泊中。这样巨大的冲击，对他们而言，实在是太过巨大了。 而罪魁祸首的衙役头子，此刻脸上除了懊悔之外，还有的就是愤怒了。 第604章 矛头所指 “今天的事情，完全是我一人所为，和我的这些兄弟没什么关系。还望你们善待他们。”衙役头子知道自己难逃一死，但他见和他一同被抓的衙役还有四五人，脸上的神情更加的懊悔了。不过是一线之差，竟然让他搞成了这个模样。他突然想到，如果今天他不是带着衙役来此的话，或许也不会是这样的结果了。“你说的倒是轻巧，你以为他们就能逃得了吗？不管谁是主谋，这等重罪之下，是没有主从之分的！”禁卫头领冷冷的回绝的他的话。听到此话，衙役头子愧不敢当，连看都不敢再看那几名衙役一眼了。那几名衙役此刻也已经从刚刚的惊骇之中清醒过来了，眼前倒下的尸体，全都是他们往日的同伴。就在半个时辰之前，他们还都在一起有说有笑的，可不过是转瞬间的功夫，他们就已经阴阳两隔了。“头儿，你把兄弟们可都给害死了！”几名衙役哭着说道，他们完全是因为受到了衙役头子的蛊惑，这才有了这样的结局。可非要将这事情全都怪哉衙役头子身上的话，他们未免也太会推卸责任了。如果刚才他们的意志能够坚定一下，坚决不向宋无涯动手的话，他们还会有这样的结果吗？“宋大人，这些人您要现在审问一番呢？还是立刻就地处死？”禁卫头领也懒得去理会这些死到临头的家伙，转身看向宋无涯，恭敬的问道。此刻，宋无涯还不想杀了这衙役头子。毕竟这家伙还有另外一个身份呢，当初可是他嫁祸给举子，将那些举子抓紧去的。所以说，宋无涯还要将此人的性命暂且留下。“先将他们关押起来吧，我还有话要询问这家伙呢。”宋无涯点点头吩咐了一句。可他这话刚刚开口，衙役头子立刻冷哼一声道：“哼！别想着从我嘴里问出什么来，除非你把我这些兄弟们给放了。”一听到自己多少还有些价值，衙役头子立刻收起脸上原本阴冷的神情，露出了一些得意。“谈条件！”不等宋无涯开口，禁卫头领冷冷笑道：“你也妄想和我们谈条件！我倒是要看你的嘴巴有多严密，我们兄弟最拿手的本事就是让那些不肯说实话的人开口。”“好！那你就试试看。”衙役头子和禁卫头领算是杠上了，禁卫头领那边刚一说，这家伙就挑衅了一句。禁卫头领毫不犹豫，抽出佩刀，顺势就向身旁一名衙役砍去。这一刀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那名衙役被禁卫扭着双臂，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条胳膊就被一刀劈了下来。鲜血喷溅，断臂直接被扔在了地上，一声痛苦的惨嚎如杀猪一般，从那衙役的口中喊了出来。“你这些兄弟，会让你开口的。”禁卫头领冷笑一声，拭去了刀身上的血迹，大手一挥：“给我押回去。”在场除那些禁卫之外，无不打了个寒颤。即便是宋无涯和白卓两人，那都被这禁卫头领给吓了一跳。他实在是太狠厉了，说动手就动手，丝毫不带犹豫。那衙役还在痛苦的喊着，手臂被齐肩斩断，整齐的伤口还在不断地流着鲜血。“你太狠毒了！”衙役头子看着都是心惊肉跳不已，愤恨的说着。可见，原本是恶人的他，现在完全成了待宰的羔羊，不仅没有丝毫的反抗能力，而且还无法忍受对方如此残忍的手段。“先让你这兄弟流点血，什么时候流干了血死了也就算了。若是死不了，再断他一条胳膊。”禁卫头领冷笑着说道。显然，他刚才的话并不是开玩笑，看样子他们确实很擅长人不老实的人开口。衙役头子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几点，苍白的没有丝毫血色。禁卫头领这狠厉的一招，算是让他领教了厉害。他心里应该很清楚，如果他不开口的话，跟他受了死罪的这些衙役，怕是要被活活折磨死。其他的衙役看着自己的同伴遭此厄运，一个个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直接前往省府衙门吧！另外，将此事通知晋王，看看晋王是否有兴趣看看这场热闹。”原本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将此事摊牌的宋无涯，没行到今天居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虽然他们也算是险象环生，可好在大难不死，果然是必有后福。这样一来可算是省去了他们不少的时间啊。不过，对于这件事情他并没有报太大的希望，毕竟这衙役头子知道多少，未必会全都吐出来。但是关于之前举子的事情，怕是就有说法了。顺便，如今他们的身份已经曝光，倒是可以调查一下八年前的那桩案子了。“对了，找人将旁边院子的房东找来。”宋无涯走出了巷子，想起了这件事情，立刻提醒了一句。很快，一群人来到了省府衙门前。这一路上走来，自然是引来了不少人的侧目。这些百姓看着这些威武不凡的禁卫，一个个都睁大了好奇的眼睛。更何况当他们看到了他们押着的和抬着的全都是衙役之后，立刻知道这一定是出了大事情。“这是出了什么事情？”当省府大人看到眼前一幕之后，也是吓了一跳，惊恐的向禁卫们问道。禁卫头领看着他，冷冷说道：“省府大人，如今你只是暂代省府一职。没想到竟然还敢做出这等天大的事情。本将军乃是正三品禁卫将军，今日你纵使手下公然行刺钦差大人该当死罪，还不速速领罪！”禁卫头领一开口便公布了自己的身份，而且他并非是向这省府大人说明事因，而是向他直接问罪。省府大人被吓得浑身一个哆嗦，跪在地上，立刻哭喊道：“大人饶命啊！此时罪臣不知啊！罪臣并未指使他们去刺杀钦差大人。而且，罪臣根本不知道有钦差大臣来到了省城啊！”这话倒是说得不假，他应该是确确实实不知道的。宋无涯和白卓两人上前，几名禁卫已经找来了椅子，放在了两人的身后。两人坐下之后，身份一切明了。那省府大人抬头看向两人，面露诧异之色，这心里也不知道在作何想法。“省府大人，你说你不知道本官和白大人来到省城，这点本官倒是相信。不过，你的这些手下，出去拿人，你可知道？”宋无涯并未直接发威，而是向那省府大人询问。他这问话刚刚出口，省府大人还未来得及开口，就听到那衙役头子抢先说道：“省府大人他并不知晓，是我一个人所为。”他倒是好，抢在省府大人前边开口，到算是给了这省府大人一个明确的回答。省府大人立刻接着点头，顺坡下驴：“没错，大人，下官实在是不知道他们去干什么了。”“啊！”话音刚落，一声惨叫响起，所有的目光瞬间向着那叫喊出声的人看去。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刚刚被断了一臂的那名衙役。此刻他伤口处的血流淌了一路，伤口原本的血迹已经凝固成了血痂。现在倒好，被他身旁的禁卫狠狠来了一拳，顿时鲜血如注，投过了衣服滴滴答答的落在了地上。宋无涯听着一阵阵倒抽凉气的声音传来，知道这是禁卫头领再给那衙役头子一点颜色。果不其然，衙役头子的脸色再次难看起来。可见此人也是有感情的，看到和他朝夕相处的兄弟，受到这等折磨，心里怎么会好受呢？“那好，既然你不知道。那你这个省府大人可谓是失职的厉害啊！衙役在没有公务之下，不受到上官指派，是不得随意行动的。这一点想必省府大人应该知晓吧？”禁卫头领冷冷的问道。对于律法而言，显然他们知晓的更多一些。正如禁卫头领所言，这一点他是没办法辩驳的。不管对方所作的这件事情，对他而言是否知道，可他终究还是脱不开干系的。省府大人面色苍白，无法回答这个问题。禁卫头领没有给他太多的时间去考虑该如何回答，立刻又道：“这些衙役，莫要说是出去刺杀钦差大臣了，就是去杀平民百姓，那也是罪不可恕的罪责。从这一点足以看出，这些衙役之所以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怕是以往没少这么做过。如果不是你这位省府大人的纵容，他们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胆量？”禁卫头领也很清楚，宋无涯来这里的目的，并非是眼前的这些衙役，主要的目标，还是这位省府大人。被连番的逼问，省府大人却根本不敢开口回答。这样的问题，处处都让他无法回答，不管他怎么说，这都是不可能更改的事实。沉默之下，禁卫头领又道：“怎么？省府大人没什么话好说了？既然你没什么话还说的话，不妨听听钦差大人是如何说的吧。”眼看着省府大人被他逼问的已经无话可说了，这禁卫头领很是时机的将话语权转交给了宋无涯这里。 第605章 为举子证身 “省府大人，看来你的公务很是繁忙啊！不知道你可知晓近日来举子之间所发生的事情吗？”宋无涯开始直奔主题，不过他并非是单刀直入，而是徐徐渐进，向那省府大人询问了起来。省府大人此刻额头冷汗已经渗出，原本他已经准备好了，宋无涯对他狂风暴雨一般的质问，可没想到宋无涯一开口竟然问这样的问题来。“这个……”省府大人显然是知道宋无涯不会只是问这样简单的问题的，而且他也很清楚这件事情，心里怕是已经做好了准备。“这个下官知道。”这件事情在省城内已经闹得是沸沸扬扬的了，他这个省府大人不可能是不知道的。“那你可知道，先前被抓的那二十多个举子是给定的什么罪名吗？”宋无涯听到了回答，接着问道。省府大人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眨了几下眼睛这才说道：“他们乃是无量教的叛党。”“看来这是省府大人你给定的罪名了。”宋无涯冷笑一声：“那你可有什么证据吗？”“这个有人举报。”省府大人立刻回答。这事情宋无涯早已经知晓了，他也很清楚既然给这些举子定了罪名，那绝对不会随便的更改。他现在之所以要说这些，目的就是要给这些举子证身。“好，那举报者呢？”宋无涯没有立刻反驳。“被杀了。”省府大人脸上的神情已经变得古怪不已了，毕竟宋无涯循序渐进的询问这些无关痛痒的问题，他虽然各个都能够回答上来，可是这样不断地被追问，让他这心里都有些快要熬不住了。“为何被杀？是什么人所为？”宋无涯的问题接着就来了，而且还是一次两个。省府大人微蹙着眉头，宋无涯的不断追问，让他很是煎熬。“从现场留下的证据来看，应当是被无量教灭口，只因为他透露了无量教的事情，所以被报复杀害。”原本能够出现这样的事情，那自然是他早已经想好了的。可是宋无涯同样有质疑的话给他，他立刻便开始质疑省府所说的这件事情。“什么证据能够证明这一切呢？”“凶手在房间内的墙壁上留下了四个字，祸从口出。”省府大人继续说道。宋无涯早已经知晓他会这样说的了，他微微一笑，摇头道：“光凭借这一条，怕是不能够做出定论吧？”“可是，除此之外，那还能有什么啊？”宋无涯的执意让省府大人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他诧异的看着宋无涯。用这样的线索来定论一件案子，实在是太过于草率了。“这么说来，所有的凶手杀了人之后，在墙壁上留下这样明显的线索，即便是他有意嫁祸给别人，那被嫁祸的那个人也只能背上这条罪名了？”宋无涯冷冷的向省府大人发出质问。他的话音刚刚落下，外边围观的百姓，立刻发出了一阵阵的叫好声。“钦差大人说得没错，这也太草率了。”“这里边一定是有鬼的！”百姓质疑的声音在耳边不觉回响，这样显而易见的道理，想必即便是在愚昧无知的人也应该明白吧。省府大人汗颜，被宋无涯不断质问就已经够让他受的了，现在倒好又加上了这么多的百姓。“省府大人，你这样的定论未免也太草率了吧？或者说，这是你想要得到的结果，所以才会这样判定？”宋无涯知道此刻省府大人内心非常的紧张，他毫不犹豫的在这个时候再次逼迫他，让他内心变得更加的焦灼。果然，在宋无涯这句话之下，省府大人的脸颊都已经开始抽搐起来了。“既然省府大人不说，那就是默认了。那么本官在此说明，此案必定严查凶手，不管是不是无量教所为，一定要查到真正的凶手。不能因为无量教为叛党，便将一切的罪过全都推到他们的身上去。”宋无涯的这番话在此换来了满堂的喝彩声。省府大人没有说什么，他也说不出什么来，即便心里有什么想法，这个时候他也不敢说出来。这件事情就暂且如此了，宋无涯没办法现在就找出结论。他抬头又看向那衙役头子，皱眉问道：“你们在抓捕那二十名举子之前，是否已经找到了足够的证据证明他们就是无量教的叛党？”“这……”衙役头子一愣，显然没有料到宋无涯突然向他询问，他眉头一蹙，下意识的就看向了省府大人。这个问题原本问的就有些多余，毕竟这件事情之前就已经说过了。“既然你犹豫，那就说明之前没有认定他们就是无量教的叛党了？既然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他们是无量教的叛党，那你们为何又要巧立名目将他们抓获呢？”宋无涯冷声问道。衙役头子收回了看向省府大人的目光，低着头说道：“这也全都是我们所为，目的也很简单，只是想要从他们的身上捞点钱财。”好一个避重就轻，衙役头子自以为这样说，可以将罪名全都揽在他的身上。可他这样回答，恰恰把问题说的更加严重了。“捞点钱财！”宋无涯重复着衙役头子的话，发出了一声冷笑。“这么说来，你们诬陷那些举子偷钱，目的就是为了捞点钱财？”“没有诬陷，他们确实是偷了别人的钱财。”突然间，这衙役头子没说什么，在他一旁的衙役倒是大声的喊了起来。可这话说得更加愚蠢：“你以为这满城之中，所有的客栈之内，没有人看到你们当时的模样吗？至少，你们的这位头子心里就很清楚。他诬陷举子的时候，本官就在他的身旁。”衙役头子低下了头，这一点他没办法不承认的。他之所以前宋无涯的院子，要对宋无涯下黑手，原因就是他已经察觉到，宋无涯不断地靠近这件案子，应该是有什么目的的。而且他在这之前看到宋无涯的时候，就感觉宋无涯非常的面熟。一时间，刚才说话的衙役闭上了嘴巴，低下了头。之所以留着衙役头子，目的就是为了这件事情。“刚刚你说这件事情都是你们所为，那省府大人可从未和晋王提起过这件事情。即便你们真的是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可在这之后，省府大人并未说过这种事情。显然他是包庇你们，要不然的话这件事情他必然是参与者。”“不是不是，下官先前并不知晓这件事情的。”省府大人怎么可能会承认这件事情。他如果承认了的话，只会惹来更大的麻烦。事到如今，这衙役头子不肯咬出省府大人来，倒也让宋无涯他们很是为难。毕竟他们要办的人还是这位省府大人。“好，这么说来的话。那些被抓的举子，全都没有任何的罪名，是被诬陷进入监牢的。不仅如此，官府在举子们的威压之下，不得已施放了这些被抓的举子。可是被释放的举子，他们一个个却受到了非人的折磨。这件事情省府大人该作何解释啊？这件事情你依旧不知情吗？”宋无涯早已经有了这样的预料，他没有生气，依旧冷静的看着省府大人。省府大人毫不犹豫的立刻点头：“没错，下官并不知道此件事情。”“好，既然这样。那本官可以做定论了。”宋无涯点了点头淡然的说道。省府大人一听这话，顿时高兴起来：“钦差大人，下官无能，纵容手下做出了这等伤天害理的事情，实在是失职啊，还请钦差大人严惩下官。”他倒是看得开，毕竟宋无涯这么说，如果就这样给他定罪的话，显然这件事情就算是了结了。而且按照律法，他根本不会受到什么严重的惩罚，最多就是降职罚俸而已。当然，宋无涯不会就这样轻易的放过他。“依本官看来，省府衙门内衙役，可以私自瞒过上官为所欲为。以他们的所作所为，不得不说他们的权利在省城内已经可以通天了。而你这位省府大人乃是此地的父母官，本应该为官一任造福一方，可你却没有丝毫的作为。不仅没有作为，竟然连手下所作的一切都不知晓。你可实在是有负皇恩啊！晋王殿下已经革去了你的官职，可你的罪孽实在是太过深重，这等惩处只怕难以服众。不过，眼下科举在即，本官暂且不作处罚，待科举结束之后，再做定论。”宋无涯将省府大人的罪责可是说的清清楚楚了，而且他也很是明确的告诉了这位省府大人，他不会轻饶他的。可是现在宋无涯却并未把他怎么样，而是就这样暂且放过了他。全场哗然，显然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将省府大人的罪证举列出来的宋无涯，竟然没有当堂给他定罪判刑。在百姓不可置信的议论声中，那省府大人顿时释然，长长的舒了口气，可见压在他心头的巨石算是落下来了。虽然只是暂时的，可怎么说也给了他缓解的余地。 第606章 主考官 “无涯兄，你这是为什么？明知道他是个这样的货色，竟然还要让再去祸害那些举子。”白卓很是不明白宋无涯为什么今天会放过那省府大人。离开了公堂之后，宋无涯几人也不知道该去什么地方了。之前所住过的那个院子，此刻满地都是鲜血，让他们再住进去，想想都觉得瘆的慌。公堂关闭之后，城里的百姓算是沸腾了。今日宋无涯和白卓的身份算是彻底的暴露了。虽然这并不算什么，可是宋无涯却担心起了另外一件事情来。之前他还让那位唐少爷留下了诗句，可是这诗句随着他们两人身份的曝光，怕是也藏不住了。现在宋无涯心里想着，希望并没有太多的人看到他们的面容，而且也没有认识他们的人在这些人群之中。宋无涯扭头看向白卓，微微一笑，回答了他的疑惑：“这叫做放长线钓大鱼你知不知道？这省府大人不管是不是一条大鱼，可他终究只是这池塘里的一条鱼而已。若是直接抓了他，那还不把其他的鱼给吓跑了？”一听这话，白卓算是明白了。和白卓相比较，司徒雯和小环两人现在可不关心这件事情。“无涯，咱们现在怎么办？再去客栈落脚吗？”司徒雯微蹙着眉头，可见她心里一定是又想到了那血腥的一幕。这才是眼下最关键的事情，宋无涯也正琢磨着这件事情呢。心里正想着呢，突然就看到原先跟随着他们的那名禁卫出现在了面前。“两位大人，属下又为两位大人准备了新的住处。只待两位大人回去收拾了行李便可以住进去了。”这到算是给他们解决了一个难题，宋无涯看向身旁的司徒雯和小环：“走吧，咱们回去收拾行李吧。”“我实在是不想再看到那血腥的一幕了！”司徒雯皱着眉头说道。先前经历的场面已经足以让她们两个弱女子心中惊恐了，可现在还要回去经历，想想这心里都会发毛的。她的担心一出口，那名禁卫立刻说道：“小姐还请放心，院子我们已经打扫过了，一切都已经清理干净了。”“走吧雯儿，没什么好怕的，我在这里呢。”宋无涯适时的安慰了司徒雯一句。回到原先的住处拿到了行李之后，在那名禁卫的带领下，他们来到了新的住处。这地方就在晋王的别院旁边不远处，也不知道是他们有意，还是晋王的交代，这样一来宋无涯想要去求见晋王的话，可是方便多了。劳累了一天，回到了屋内之后，宋无涯再也不想动弹了。虽然说，今日并非是一路行程那样的劳苦，可是所经历的事情给人带来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眼看着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不知不觉中便已经到了夜晚的时候了。今天一天所发生的事情，必定会成为城内所有人口中热议的事情。茶余饭后，他们都会是话题的焦点。后天便是科举开考的日子了，可身为主考官的祝元龙竟然还没有到此。虽然他们并不认识这个祝元龙，可是这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担心此人的。第二日一早，当宋无涯他们清早起来外出吃早点的功夫，这耳边就听到了旁人的议论。果不其然，他们口中所议论的不是晋王，而是昨天刚刚路面的两位钦差大臣。普通的百姓所说的无非是一些闲言碎语，而举子们所议论的则是关于这两位钦差大臣加上晋王，绝对会让此次的科举更加的清澈透明的。听到这些举子口中的声音满是希望，而且他们脸上也全都挂着笑容，这让宋无涯和白卓几人听了之后，心里都很满足。毕竟昨天的事情，他们的所作所为，虽然没有能够满足这些举子内心的希望，但是至少让他们看到了希望。宋无涯虽然没有给省府大人定罪，可是却也给那些举子翻了案。而且也让这些举子看到了朝廷对此次科举考试的重视。“哎！只是可惜了那些举子，他们原本应该会有一个好功名的。”想到了那些举子，宋无涯不禁感叹了一声。他这么一说，也引来了他们三个对这些举子的同情。“回避！肃静！”一道嘹亮的喊声传来，打破了他们的悲悯之心。一时间，这早点摊位上的食客们，纷纷抬头向着街道上看去。一队官兵列作四队，正缓步自城门的方向走来。“这是！”“该不会是那位朝廷二品大员的主考官到了吧？”眼前的一幕，立刻就让旁边的举子猜测起来。而他们猜测到的第一个人，便是那位还没有到来的主考官祝元龙叻不过，与他们持不同意见的还是有的。“我看八成是昨天的钦差大臣，昨天他们突然出现，还没有正式亮相呢，所以今日一早才来城里游街，好让城里的百姓认识他们。”这不同的看法，竟然将他们也都扯进去了。虽然说起了他们，可是这话听着却并不是什么好话，这么一来，眼前的举动不就成了摆官架子了？这边话音刚落，那边的官兵就已经走过来了，一路敲锣声而来，后便紧跟着的便是官轿。官轿只有一顶，而宋无涯他们已经确定了这轿子里的人是谁。毕竟他们就是钦差大臣，他们可没有做什么游街展示官威的事情，刚刚他们所说的两种可能可就全都排除了。“只有一顶轿子，看来应该是那位主考官大人了。”“我看未必，这当官的谁不喜欢摆架子啊！我看那两位钦差大臣八成是一人一趟，等着瞧吧，估计一会就来了。”还是有人要把这事情扯到宋无涯他们的头上去，听着这话白卓差点没上去和那人理论。仪仗在官兵的保护下，缓缓向着城内而去。“无涯兄，我看这位主考官必定要去府衙，咱们要不要过去看看？”白卓看着那轿子远去，立刻询问宋无涯。街道上的行人们，目光依旧没有从那渐渐远去的队伍离开，嘴里也还在念叨着此事。虽然说，他们觉得这队伍更像是宋无涯和白卓所为，但也难免会议论到主考官的身上去。他们并没有离开的打算，这目光还在不断地向着队伍来时的方向看着，显然是等着下一波呢。宋无涯并不着急，而是慢慢的吃完了早点。“走吧，咱们去晋王那边看下。想必晋王此刻已经知晓这件事情了，只是不知道这位主考官是否也清楚晋王来到了这里。”宋无涯可不知道这位主考官在路上遇到了什么事情，但他必定会讲明这个原因的。原本他们还在猜测，这一次的主考官，怕是只能由晋王来代替了。现在好了，祝元龙来了，那事情就依旧按照原来的情况了。明日便是科举考试，这街头上的举子还真是不少，没想到他们临近在这科举之前，竟然还能够有这样平静的心态，实在是难得。沿着街道，令他们没想到的是，这位祝元龙也不知道是怎么知晓晋王来此的消息，竟然直接将轿子停在了晋王别院之前。没见着这位祝元龙，那显然说明他现在已经进入了晋王别院内。宋无涯几人直接向门口打了声招呼，便进入了晋王别院。看样子晋王也是有意交代过了，要让他们两人见识见识这位主考官。禁卫带着两人进入里边，很快便来到了正堂内。“王爷，宋大人和白大人到了。”禁卫当先进入禀报。“请两位钦差大人进来。”晋王抬头向外看着，向禁卫示意。而主考官祝元龙，就在晋王的下手坐着，听着晋王和禁卫的对话之后，同样扭头向外看去。宋无涯和白卓在得到了禁卫的回信之后，这才迈步进入了厅堂内。“下官宋无涯见过晋王。”“下官白卓见过晋王。”晋王起身，向两人介绍道：“两位平身，本王介绍一下，这位便是此次江南考场的主考官祝元龙祝大人。”“下官见过祝大人！”“下官见过祝大人！”祝元龙的官阶还在他们两人之上，宋无涯和白卓自然该当先问候。祝元龙微微点了点头之后，晋王才向他介绍宋无涯和白卓。“这两位是宋无涯宋大人以及白卓白大人。他们可都是皇兄钦点的官员，能力出众啊！”晋王特意的多说了几句，好让宋无涯和白卓的分量更重一些。“宋大人，白大人，本官也多有耳闻两位事迹，两位着实是圣上的左膀右臂啊！”这祝元龙到底和宋无涯以及白卓有些区别，他进入官场多年，这官场上的那套礼仪可要比他们这两个初出茅庐的小子要厉害的多。这一句称赞的话说出来，确实让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受用不少。两人当即谦虚，不敢就此默认。“祝大人谬赞了，要说圣上的左膀右臂，那也应该是祝大人您才对。要不然这江南科举主考官这等重任，怎么会交给祝大人您的手里呢？”宋无涯回了一句，也让祝元龙脸上的笑容灿烂了不少。 第607章 查阅卷宗 “宋大人过誉了，本官虽有一些才能，却也并非什么长处。此次承蒙圣恩，得此江南科举主考官一职，那也是诸位大臣的推举而来。本官自知责任重大，日日不敢松懈，生怕辜负了皇上和诸位大臣的一番赏识。”祝元龙倒很是谦虚，丝毫不因为宋无涯的称赞而变得自大。 他的这番肺腑之言，令几人称赞。 “祝大人这份谦虚的心态，可是值得他们这两位后辈学习啊。”晋王接过了话，笑着称赞着祝元龙，更是将其比作了宋无涯和白卓的榜样。 宋无涯和白卓连忙点头：“是啊！如今我们不过是四品官职，这心里想起，每每不是自得不已。可今日一见祝大人，高居二品，却依旧如此谦逊，着实值得晚辈学习。” “是啊！”白卓也点头称赞：“虽然我们略有一些才能，去也只是雕虫小技，帮圣上解决一些宵小还是绰绰有余的。可如果说起要治国安邦，那可就要多靠祝大人您这样的官员了。” 一番客套之下，不仅是祝元龙，宋无涯和白卓以及晋王也都是高兴不已。 他们第一次见面，如此融洽也都是难得的。不过宋无涯心里却在想，这之后的几天时间里，他们不知道还能不能如此客气的站在一起聊天了。 就在晋王的厅堂内，在寒暄过后，几人谈论了一番关于科举的事情。 他们这才得知，原来祝元龙中途遇到了一点麻烦，这才耽搁了行程。好在他也知道时间紧迫，日夜赶路，这才在科举开始之前来到了这里。 因为昨夜连夜赶路，祝元龙已经疲惫不堪，谈论了一番之后，晋王便让人安排他去休息了。 “无涯兄，这位祝大人看着可不像是个贪官啊！”白卓出了晋王的别院之后，突然疑惑起这个问题来了。 这一点宋无涯也很认同，毕竟这样谦逊的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恶人。虽然说今天早晨入城的时候，这排场不小，可这也是朝廷定下的礼仪，他这么做到没有什么不妥。 若要使换成了宋无涯和白卓，他们倒也可以如此，只不过他们的职位并非如祝元龙这般。他们虽有官阶，却并无具体职位，只是一个钦差的头衔，扔掉了官阶之外，和平民百姓完全没有任何的区别。 “是啊！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和这次科举的幕后有关啊。”宋无涯感慨了一句，没有多说祝元龙，而是交代了司徒雯和小环两人回去：“雯儿，你和小环先回去吧。我和白兄得去一趟府衙，趁着这段时间，去查一查八年前的那桩案子。” “好的，那我们先回去了。”司徒雯乖巧的点了点头。 看着她们两人离开之后，宋无涯和白卓这才向着府衙而去。 “无涯兄，明日就是科举了，我们要不要去？”白卓还是比较关心科举的事情，好像并没有把八年前的那件案子放在心上，这个时候宋无涯说要去调查那件案子的时候，他却问起了科举的事情。 明日科举的事情，宋无涯并非没有放在心上。但是科举体系他们并不了解，而且他们也不在这些官员之列。而且他们和晋王的身份不一样，越俎代庖的话，似乎有些不合乎情理。 “白兄，科举的事情咱们不要参与进去。”宋无涯直接否决了白卓：“咱们不再其列，预谋其事的话必须要有个理由才行！之前咱们不是已经和晋王说过了吗？想必晋王会做好这件事情的。并且，现在我们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一旦科举结束之后，进行了第二次考试的话，有了结果咱们才好参与进去的。” 道理宋无涯可是说明白了，白卓也理解了，他点着头：“哦！原来如此，咱们这叫师出无名对吧？” “嗯！没错。”宋无涯点头：“这八年前的案子必定有蹊跷在内，虽然那已经是先皇时期的事情了，可既然咱们遇到了，那就得管一管。而且这事情还涉及到当年的举子，或许这凶手说不定就是如今的重臣呢！” “不会吧？”听了宋无涯的话，白卓很是吃惊。“如果如无涯兄所说的话，那咱们到时候该怎么办？”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到时候就要看这件事情的影响范围了。如果范围不大的话，而此人又对朝廷很重要，恐怕咱们也只能将此事埋在心里了。即便咱们非要搞大，怕是圣上也不允许，那时候的话咱们恐怕会惹怒圣上的。”宋无涯没办法的说道。 常言道伴君如伴虎，他们如今在皇上的眼里，还是有价值的。可皇帝毕竟也只是一个人，他如果恼怒起来，要做一件事情的话，怕是没有人会拦得住他。更何况，如果他做的这件事情，还是其他大臣心里也想的事情，那就更加的容易多了。 “两位大人，有什么事情吗？” 门前的衙役竟然拦住了两人，他显然是知道两人身份的，可还是将他们拦下问了一句。 他这个问题立刻让宋无涯皱起了眉头：“怎么？你的官阶在我们之上吗？我们要做什么，还得向你打招呼吗？” “小的该死，小的没有这个意思。”那衙役听着一惊，连忙跪在了地上，磕头解释：“小的职责所在，习惯了，习惯了。该死，小的该死。” 宋无涯和白卓两人看起来也并非是凶神恶煞之徒，竟然让这个衙役吓成这个样子。他一边磕头一边承认着错误。 如此的一幕，令宋无涯和白卓摇头不已。 他们也懒得理会这衙役了，径直就进入了其内。 “卷宗在什么地方放着？”进入里边，这里边没有不认识他们两人的，毕竟昨天的事情已经让他们在这些人的面前表明了身份。 此刻宋无涯的询问之下，一名师爷模样的人连忙点头应是：“小的带两位大人前往。” 有人带路，很快便来到了一间屋内。屋内摆放着不少的书架，架子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卷宗档案。而且比起以往宋无涯他们所见，这里可是干净多了。前边整齐摆放的卷宗，不仅没有一丝的灰尘，也没有遭到虫鼠之害。 “这里倒是挺干净的，直接帮我找八年前的一件案子。当时的时间应该就在科举前后，是一件命案，而且死的还是个赶考的举子。”宋无涯直接向那师爷说明自己要找的卷宗。 师爷听后，立刻点头就往房间里走去。很快就来到了一部书架之前，停下来仔细的在上边寻找起来。 存放卷宗的房间很大，这里边的卷宗多如牛毛，密密麻麻的看着都让人眼花。 “大人，您看可是这个案子？”约莫等了一炷香的时间，这师爷才找到了一本卷宗，恭敬的拿到了宋无涯和白卓两人的面前询问。 宋无涯也没有回应，直接打开了卷宗，看向里边。 卷宗都已经被整编过了，他顺着目录在其上仔细的寻找着，很快就找到了。 “死者为自杀，死于城西柳定巷内三院。案发时死亡一日这以上，报案人为同居举子，只因科举在即，报案人发现现场之后，并未立刻报案，而在科举之后报案。衙役赶至现场尸体摆放在床上，由仵作检验之后，确系自杀无疑。” “怎么会这么简短？”宋无涯眉头一紧，抬头看向眼前的师爷。 师爷摇摇头：“大人，当时小的还未来此公办，此案小的也并不清楚。不过按照惯例，案件自报案之时开始，所经一切都会记录。只怕是本案因为认定为自杀，所以卷宗才没有写的太过详细。” “仵作的尸检为何没有附录？”宋无涯再次查看，也并未找到仵作的尸检，不仅如此连仵作的签字都没有见到。 师爷摇摇头，回答不上来这个问题。 这案子已经过去八年的时间，当时经历过的衙役也未必会在这衙门内了。眼前知晓这案子的，除了那房东之外，好像也没有其他人了。 宋无涯看着师爷，也没有再询问他什么。 “好了，卷宗放回去吧。”宋无涯一脸的不痛快，这简短的卷宗内，只是写明了卷宗的经过。“这报案人叫做唐儒礼，从年纪上来推断的话，此时应该有三十四五岁的年纪了。” “三十四五岁，那他即便是官运亨通，现在怕也只是个州府的官职吧？”白卓听后，立刻联想了一番。 这么说已经大大的高估了这位唐儒礼，毕竟司徒雯的叔叔司徒易已经年过半百，可如今也才刚刚当上了松江的知府。除此之外，这唐儒礼是否高中，那还不一定呢。 “无涯兄，这个唐儒礼究竟有没有落榜，咱们查一查就清楚了。”白卓紧接着又说道。 宋无涯点了点头，向那师爷打了一声招呼，就离开了府衙。 “白兄，虽然收获不多，但至少还是有收获的。这个卷宗里所记录的一点，可是和那个房东有出入的。”宋无涯看向白卓，将自己刚刚的发现说了出来。 第608章 谁在隐瞒 “有出入，什么出入？”白卓显然是没有仔细的琢磨刚刚宋无涯所念出的卷宗内容，要不然的话他不可能不会注意到这一点的。宋无涯无奈的摇了摇头：“刚刚我将卷宗的内容念出，其中有这么一句。衙役前往现场后，所见尸体是被摆放在床上的，而非是藏在了床下。”“什么？”白卓顿时大惊失色。只是这么简单的一点，就能够看出，这卷宗如果没有记录错误的话，那么房东的举动，必定另有内容。在宋无涯他们发现床下的迹象之后，那房东也承认了当时尸体被藏在了床下。而现在卷宗的内容，怕是记录的另外一回事了。尸体当时应该是被从床下挪了出来，而后才被摆放在床上的。除此之外，宋无涯隐约在床下墙壁上所见到的哪行模糊的字迹，更能说明这事情的蹊跷。当时死者留下那行字的时候，恐怕还并未死亡。这样一番猜测之下，宋无涯突然开始怀疑起来，这房东是如何看到床底下有人的。按理说那床榻并未摆放在正对着门的地方，进入屋内只要不是有意查看，是很难看到床下有东西的，更何况是一具尸体了。“恐怕这房东知道的事情不止那日和我们所说，他一定是还藏了什么话。”宋无涯琢磨着点着头，对那房东的怀疑更重了。“那咱们还等什么？现在就去将那房东找来，严厉逼问一番。”白卓疾呼一声，便自古往住处的方向而去。要想从这房东的嘴里询问出所有的事情来，只靠他们两人是远远不够的，白卓这是要去搬救兵了。宋无涯也没有反对，跟在白卓的后边，返回了住处。交代了事情之后，宋无涯和白卓在家中耐心的等待着。约莫小半个时辰的时间，那派出去的禁卫回来了。“两位大人，人已经带到了。”“快带他进来。”白卓迫不及待的招呼着。那房东被带了进来，他脸上的神情很是慌张。只怕今日见到了这么多禁卫，让他这心里有些承受不住。而此刻看着眼前的两人，竟然被称之为大人，这让他心里更加的慌张了。“两位大人饶命啊，小的先前绝非是有意要坑骗大人的。”房东看清楚了两人的容貌之后，立刻就吓瘫了，整个人跪在地上，一边磕头一边求饶。听着这话，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差点没笑出来。感情这房东还以为他们抓他来，是为了报复之前他将凶宅煮给他们的事情。“行了，起来说话吧。”宋无涯懒散的说了一声，抬头向禁卫吩咐道：“给他把椅子坐吧。”这到并非是宋无涯平易近人，而是他看到眼前这房东双腿不住的打着哆嗦，怕他站不稳，这才给了把椅子坐。禁卫点头，冷冷的瞪了那房东一眼，吓得对方双膝一软，刚刚起来便又差点跪下去。战战兢兢的坐在椅子上后，房东心里还在泛着嘀咕。他瞧得出来宋无涯这幅模样，不像是要和他追究之前凶宅的事情。“两位大人，你们找小的来不会是要杀了小的吧？您也没怎么样，小的给您赔了不是，大不了再赔偿两位大人一些损失，求大人就放过小的吧。”房东这一副可怜相，倒也是真实。“你想多了，本官并非那等人。若真是为此时将你找来，还会让你坐在这里吗？”宋无涯淡然的说着，那房东听后立刻就松了一口气。不过他这悬着的心刚刚放下，立刻就反应过来，除此之外那宋无涯他们找他还能为了什么。宋无涯立刻话锋一转，直接进入了正题。“咱们还是说说八年前你院子里的那桩案子吧。”“嗯？”房东听着顿时一愣，疑惑的嘀咕起来：“怎么又要说八年前的那桩案子，不是之前说过了吗？”他心里的怀疑，让他有些不安。而他的这些话，宋无涯几人自然是听到了。“你是否觉得这件事情就算是过去了？”宋无涯淡然一笑，看着房东的眼神微微发生了变化。房东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可随即他就反应过来：“大人，这都已经是八年前的事情了，小的实在是不记得了。”“不，你记得，而且记得清清楚楚。”宋无涯根本不会相信他所说的这一套，他怎么可能会不记得这件事情，如果不记得的话，那为何哈要在床下摆放着香炉呢？正如他所说，这都已经是过去八年的事情了。可他还是要在床下摆放着香炉，那不正是说明他心中有愧吗？“大人，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小的是真的不记得了。”房东听了之后，脸色骤变，赶忙再次否认。可他这话说出口，任谁听了都觉得有问题。“看来这事情还真是另有隐情啊！之前你确实是瞒了我们什么，要不然的话现在你说话的声音为什么会打颤呢？”白卓冷冷的质问道。那名禁卫立刻逼了过去，就站在了那房东的身旁，突然间来临的压抑令房东双手紧紧握在一起，不断地搓动着。“说吧。把你所知道的一切全都说出来，要不然的话，本官就将你当做是同犯拉出去砍了。”眼看着事情差不多了，宋无涯冷冷的说了一声。宋无涯如何肯定的说着，令那房东感觉自己是躲不过去了，他稍加犹豫了一下，便直接跪在了地上。“大人饶命啊！这事情真的是和我没什么关系啊！”房东哭喊起来：“我当时没有参与进去，我只是看到了那人在床底下。”“当时他既然还活着，可你为什么没有救他？”宋无涯见这房东终于肯把实话说出来了，立刻追问他之前怀疑的事情。“大人，您怎么知道那人当时是活得？”房东也是一惊，显然他没想到宋无涯竟然还知道这件事情。听着这话，宋无涯微微一笑：“如果他当时已经死了的话，怎么还会在床底下的墙壁上留下那行血字呢？”“这……”房东讶然：“哎！什么都瞒不过大人您的眼睛，当时他确实是在床底下留下了血字。既然大人都知道了，那小的就原原本本的将八年前所发生的事情和您说了吧。”话说到了这里，这房东才算是愿意将八年前的事情给说出来了。“八年前，那也正是一个雨季。临近举子赶考，小的便将院子腾出来，将妻儿安排到了乡下的亲戚家中，想要趁着这段时间，利用院子赚点银子。院内也正好只有两间卧房，便租给了连个同行的举子。”“他们就这样住了两日，小的偶然回来，在街头撞见了邻居，邻居便和我说起昨夜曾听到我那院子内传来打闹的声音。邻居以为是小的和妻子闹不和，这才好言相劝起来。听了过后，小的解释了一下后，便回到了院子。”“进入院内，小的吆喝了几声，却并没有听到有人回应。可听了邻居的话小的又有些不放心，就想看看这两名举子有没有把屋里的家具什么的弄坏。没曾想，刚进入屋内，小的就听到了一丝虚弱的呻吟，顺着声音这才找到了床底下。”“当时小的差点吓傻了，那人满脸是血，看着极其的恐怖。小的慌了神，差点吓尿了裤子。那人说些什么，小的当时也没听明白，不过小的感觉他应该是向我求救。可当时小的还没有考虑好这件事情，刚爬起来就听到了外边的动静。小的连忙跑了出去，就被那名举子给堵在了院内。”“那举子也不说话，转身关闭了院门后，一步步逼来。他目露凶芒，直把小的给逼到了屋门口。”一番叙述之后，房东描述起了当时的情形。“看来你已经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啊！”唐儒礼冷笑一声，双目露着凶芒，脸上的表情却看着令人心惊肉跳。房东哪敢承认这事，若是承认必定会遭到对方的毒手，他赶忙摇头：“你说什么？看到什么了？我今天也恰巧听到邻居和我说，说你们昨天这里闹腾出了不少的动静，我就是来看看你们有没有把我这家具弄坏。对了，你那同伴呢？”房东佯装镇定的说着，可他自己脸上的表情却是怎么也收不住的。唐儒礼也没有反驳什么，他顺着房东的话说道：“你问他啊，我带你去见他。请进。”显然唐儒礼不会被他这番鬼话给糊弄过去，抬手示意房东进入屋内。房东一听这话就害怕了，他也知道唐儒礼没那么好骗。他一下子慌了，但是看着这光天化日的，心里一下子有了底气：“我告诉你，我就是看到了，你最好还是去衙门自首，要不然的话我将你送上公堂。”“你确定？”唐儒礼冷冷的发出一声质问，丝毫不把房东的威胁放在心上。他反问了一句后，突然又是一声冷笑：“那你可知道凶器在什么地方吗？”“凶器？对，你是用什么凶器杀的人？”房东听着这话，依旧强装着镇定。 第609章 唐儒礼 唐儒礼脸上挂着阴冷的笑容，他没有开口回答房东的问话，而是慢慢的从自己的腰上解下了钱袋。那钱袋沉甸甸的，显然里边装了不少的银子。 看到这些银子后，房东也是吃了一惊，从这唐儒礼的穿着打扮来看，根本不像是个有钱人家的公子啊。 “你知道这袋银子有多重吗？”唐儒礼晃动着手中的钱袋，向房东问道。 房东看向了那钱袋，竟然也顺着猜了一下：“三十多两吧。” “差得远了，这里可足足有五十多两银子呢！”唐儒礼冷冷的笑着，将那银子举得更高了。“你可知道五十两银子砸在脑袋上是什么感觉吗？” 唐儒礼都把话说道这个份上了，房东哪里还能不清楚，这唐儒礼杀人的凶器不是别的，正是这装满了银子的钱袋子。 房东看着唐儒礼高举着钱袋，作势要打他的样子，急忙喊道：“你要干什么？你要杀人灭口吗？” “你觉得呢？”唐儒礼很是沉稳，淡淡的说着，好像杀人这样的事情，对他而言根本算不上什么，完全就是小菜一碟。 房东立刻就要躲开，可是他被逼到门前，根本无处可躲，要躲也只能进屋子里去了。 他刚刚退后，进入了屋内，猛然就要将房门关闭，可却被唐儒礼快步给挡住了。 “你别杀我，我不说出去就是了。”房东也是懦弱，他面对的不过是一个二十出头的书生而已，居然不敢有丝毫的反抗。 这让人听着感觉到很是不可思议，但是宋无涯猜测，或许当时因为目睹了之前的死者那副容貌后，心中惊骇之极，早就已经吓破了胆子，更何况当时唐儒礼无比的镇定，而且一脸凶神恶煞，让房东更加的害怕了。 房东说出这话之后，唐儒礼竟然没有立刻下手。 “好，这可是你说的。”唐儒礼放下了手，冲着房东冷笑一声后，示意他进入里屋。“你进去把他从床下拖出来。” “这……我不敢啊！”房东一脸苦恼的说着，他心里已经害怕到了极点，确实是不敢。 可唐儒礼再次举起银袋的时候，他还是认了。房东战战兢兢的进入了里屋，再次来到床下的时候，那满脸是血的举子还没有彻底断气，他虚弱的发出一声声的动静，一双眼睛已经快要睁不开了。 唐儒礼就在房东的身后，房东皱着眉头咬着牙硬是出了手，将那人从床下拖了出来。 “很好，把这根绳子套在他的脖子上。”唐儒礼从身后掏出了一截麻绳，扔给了房东。 房东看着那还有一口气的人，浑身哆嗦着，他已经明白唐儒礼要让他干什么了。他明知道杀人犯法，而且他只要真的这么做了，就和这件事情脱不开关系了。但他在唐儒礼的威逼之下，终于还是屈从了。 脖子被套在了那人的脖子上，绳子的另一头扔到了房梁上。在这之后，唐儒礼和房东两人合力将绳子拉动，生生把那人吊死在了屋里。 做完这一切之后，房东已经浑身是汗，他瘫坐在地上，口中喃喃的念着：“我杀了人，我杀人了！” 杀人所带来的巨大冲击，令房东内心几乎奔溃。可这一切还没有结束，唐儒礼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之前我可没有杀了他，只是打破了他的头而已。刚刚咱俩合力将他杀了，这样一来你也是凶手之一了。这样的话，我才会不怀疑你将此事捅出去。另外，你再做最后一件事情。把这绳子接下来，然后系在房梁上，之后你就可以走了。” 唐儒礼说完了这一切，而房东也认命了。毕竟唐儒礼说得一点都没错，他参与了杀人，这是扯不开的事实。 许久之后才站起来的房东，却怎么也爬不到桌子上，将绳子系上去了。 看到他这个模样，唐儒礼也不再理会他了。他将手中的钱袋直接扔在了房东的怀里，而后自己做好了之后的一切。 就在房东的注视之下，唐儒礼将死者身上的血迹清洗干净之后，然后为其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在这之后将现场所有留下的证据全都清除干净。 当这一切结束之后，已经是傍晚十分了，而房东也因为自己心中的害怕，终究没有把这件事情说出去，即便是回到了家中他的妻子询问，他也没有说出任何的话来。 听完了这一番讲诉之后，白卓义愤填膺：“你这人可真是恶毒！撞见了这等事情，不仅不去报官，竟然还帮着凶手一起杀人！” 房东在白卓愤怒的指责之下，哭喊道：“大人，我那是被逼的，可绝不是小的想要杀人啊！当时小的成了帮凶，也不愿意跟着一起受死啊。可你们一定要替小的做主啊，小的真的是被他人威逼啊。” 这时候他倒是聪明了，知道所作的这一切都是被别人逼迫，如果事实真是如此的话，他的罪过也就小了很多，至少不会是死罪。 “别在这里哭了。这事情你在心里藏了八年，要不是本官来此，你未必会说出去。难怪你心中有愧，一直在那床底下烧香。也不知道这八年来你每天晚上睡觉是不是踏实。如今时过境迁，能不能找到当年的那个凶手可是未必。如果抓不到那人，衙门认定你是凶手，那也不是不可能的。”宋无涯看着不断求饶的房东，冷冷的说着。 这话到也不是假话，如果这案子翻案，可却找不到真凶的话，那还如何翻案，只能将从犯定了重罪了。 “大人饶命啊！大人饶命啊！”房东哭喊着求饶。 恐怕他现在心中后悔不已，如果不是他自己贪财，这屋子不往外边租的话，也就不会遇到这样的事情了。 不过，宋无涯刚刚所说的话，也并非是他心中的真话。 如今八年已经过去了，想要查一下当年那个唐儒礼，还是可以追查到的。至于能不能找到人，这可就很难说了。 “好了，事已至此，你说什么也都没用了。就看能不能抓到真凶了，若是能够抓到真凶，那你可就没什么事情了。只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帮我们找到这个真凶了。”宋无涯冷冷的说了一句，也算是敲打敲打这房东。 可房东一听他这话顿时就又傻了：“大人啊，这都已经八年了，小的到哪里去找他啊。” “找人的事情自然用不着你，不过找到了人，你人不认得出来吧。”宋无涯看着他冷冷的问道。 房东听到这话，多少松了口气，他立刻点头答应：“大人，小的认得出来。八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想必他也不会有太大的变化。小的现在每天晚上做梦，都能梦到他那张凶恶的面庞来。” “好，那就可以了。你现在可以回去了，不过你别想着跑，这衙门我已经交代过了。你一家人，是不可以全都离开这里的。”宋无涯点了点头，提前给这房东说了一句，免得他逃了。 房东点头应是，站起来后依旧忍不住一个哆嗦，差点没有直接跪下去。 看着这一幕，宋无涯深深吸了口气。他索然管了这件事情，可却也不知道究竟能不能抓到真凶。不仅时间久远，而且在这种科技不发达的世界里，想要找一个人，莫过于大海捞针啊。 房东离开之后，宋无涯看向了一旁的白卓：“白兄，咱们得立刻去调查一下这名叫做唐儒礼的举子，究竟是什么来历。查一下他的籍贯，以及当年是否上榜。这样一来，差不多就能找到这个人了。” “是啊！可这些咱们好像不太好查啊，是否要去找一下晋王？”白卓听了之后点头赞同，但是想要调查这些，他们的权限还不够。 毕竟这些举子之中，可是有不少当朝为官的官员信息，这可是朝廷不允许的事情。 宋无涯点了点头，虽然他们手里有皇帝御赐的金牌，可用来做这件事情未免有些小题大做了。 说做就做，两人立刻起身，就向着晋王的别院而去。 当两人将一切说明了之后，晋王皱起了眉头。 “哦，原来还有这样一回事情。”晋王面露沉吟之色，琢磨了一下又道：“可这都已经过去八年的时间了，还有这个必要吗？” “王爷，不管过去多久，这也是一起冤案。虽然咱们可以置之不理，可王爷是否想过死者的亲属，他们的心中会有何感想？儿子不明不白的死在外边，你觉得咱们不应该给他们一个真相吗？”宋无涯第一次用这样严厉的口气和晋王说话。 说完这番话之后，他就觉得自己的语气有些太过生硬了。好在他看到晋王的脸色并未露出不悦之色。 “宋老弟你说的并非没有道理，那就按照你所说的去做吧。你要什么本王交代下去就是了。”晋王同意了宋无涯的意见。 宋无涯点头，立刻就让晋王派人去调查这唐儒礼籍贯所在，而后在派遣人前往寻找他的家人。 晋王按照宋无涯的意思，将这一切交代了下去。 第610章 科举开始 这一天，天才刚刚蒙蒙亮，屋外便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举子们在省城内已经待了数日，他们期待的恩科，今日总算是开始了。万众期待的这个日子，注定是沉闷的，正如今天的天气一样，乌云密布之下的阴冷小雨，令所有举子的心头都沉甸甸的。 “无涯兄，你说禁卫何时能够带回唐儒礼的消息？” 一直都很在意举子的白卓，眼看着今日恩科开举，却偏偏没有关心这些举子考试的结果，反倒是将注意力放在了昨天已经启程的禁卫身上。 宋无涯先前也从晋王那里得到了消息，这唐儒礼的祖籍距离此处并不算太远，来回的路程也只有三四天的时间。可要找到唐儒礼的家人，未必会那么轻松，或许他们还需要耐心的多等待几天了。 “这很难说啊！”宋无涯没有直接说一个日期出来，实则因为他内心也很担心这一点。 “如果等的太久的话，那咱们在这里就得多耽搁一些时间了。”白卓叹了口气，一脸的不愿意。 确实，他们虽然来到这里没有几日的功夫，可不代表他们就这样能耽搁的下去。他们最主要的目标可并非是这些，即便是这恩科考试，也不过是顺带而为。 他们心中最主要的目标，却还是无量教。 心中一念，宋无涯突然惊醒：“对了，咱们是奔着私盐来到此地的，现在还没有丝毫头绪呢！我看咱们就不如调查一下这省城之内，可否有私盐在运作。” “对啊！差点都把正事给忘了！”白卓拍手叫了一声，刚刚脸上的忧愁立刻一扫而空。 “那咱们就这样说定了，我看咱们还是分头行动吧！”宋无涯想了一下立刻向他们提议：“我看咱们也不要单独行动了，两两分开你们觉得如何？” 白卓当先赞同，也丝毫不顾及一下旁边两位女子，竟然没有一丁点的谦让。 宋无涯扭头看向司徒雯和小环，嘴上没有开口，可眼神却已经说明了一切。 “那就分头行动吧。”司徒雯微微点头赞同。 白卓当即兴奋道：“无涯兄，那咱们接下来去哪里？码头吗？” “你去哪里，你自己决定就是了，问我干什么？”宋无涯微微一笑，毫不在意白卓，而是将目光放在了一旁的司徒雯身上。 白卓顿时就是一愣，显然还没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呢。 “雯儿，接下来咱俩去哪？” 迈步来到司徒雯身旁，宋无涯几乎是贴着她的脸颊问的。他口中呼出的热气喷在了司徒雯的脸上，顿时令司徒雯羞臊起来。可她却也没躲，只是红着脸略微的低下了头，口中喃呢道：“你决定就是了。” 目睹了两人这甜蜜的一幕，白卓都跟着不好意思了。 “无涯兄，你要和司徒小姐一起？”白卓吃惊的说着，可转瞬他注意到了另外一个问题，“那我呢？” “你，自然是和小环一起了。”宋无涯没好气的说着，拉了司徒雯一把，转身就往城门方向去了，看情形他们是要去码头了。 将他们两人扔下，这小环也都不好意思起来了。 “小姐！我……”小环高呼一声，作势就要追上去。 “小环，你照顾好白公子！”司徒雯就知道小环不好意思和白卓单独在一起，可她也明白宋无涯这么做是什么意思，立刻大声的回应了小环一句。 这下可好，小环一愣，顿在了原地。 如此一来，司徒雯和宋无涯两人已经远去，留下他们两人傻站在这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小环，看样子他们是故意把咱们扔在这里的。”白卓尴尬的不知道该开口说些什么。 “嗯！”小环低着头应了一声，却没有答话。 两人如此一来，就显得更加的尴尬了。白卓紧张不已，两人单独在一起的机会不少，可真要在一起了，竟然还有些不自然。 “我们去哪里好呢？”白卓六神无主的问着。 而小环现在和他完全是一样的，摇了摇头：“不知道。” 相比较他们两个，宋无涯和司徒雯两人可就轻松多了。毕竟他们的身份关系很是明朗，走在一起也不觉得扭捏。 “无涯，你说他们两个会不会……” 没走出多远，司徒雯就开始担心起他们两个的情况了。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宋无涯就知道她担心什么了。 “放心吧！我想应该没问题的。一开始嘛，多少会有些尴尬。不过你可是没见过他们两人在一起的时候，我看他们只是被咱们故意扔在那里，也猜测到了咱们的用意，所以有些尴尬罢了。时间久了，自然会没事的。” 宋无涯倒是看得开，他并不担心这个。毕竟男欢女爱，乃是正常人生的一部分，那也是人与生俱来的本能，自然用不着担心什么。 “这天下着小雨，城外连个人影都没有啊！”宋无涯感慨的看着远处，朦胧的雨幕之中却无半个人影。 司徒雯亲昵的点头：“莫要说天气的原因，即便今日朗朗晴空，怕是因为开举的关系，人们也都会聚集城内的。” “说的是。”宋无涯点着头，将手中的伞换了把手，轻轻揽着司徒雯，迈入了远处的雨雾。 省城的码头就在城外不远处的地方，即便是在这绵绵细雨之中，随着两人靠近，一声声的吆喝声传入了耳中。 赚些辛苦钱的人们，这点天气丝毫不放在心上，码头上的劳工，此刻还在扛着货物装船卸船。 “这码头还真是不小啊！” 偌大的码头上，人流涌动，看不清楚究竟有多少人在忙碌着装船卸船。可这码头给人看来，却是大极了。 两人的到来，丝毫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因为此刻的他们，眼中都只有货物，哪里顾得上别的。 “小心点，这里边装的东西可是见不了水的，包好了。” 一名工头，站在高处，看着下边来来回回的苦力，大声的叮嘱着。 苦力们埋头苦干，整日受够了窝囊气，这其中不乏有人心中会有怨恨。 工头的话出口，下边便立刻有人笑声嘀咕起来。 “哼！怕水，怕水还在这下雨天装船，这不是没事找事嘛！” 工头自然是听不到他这一声嘀咕的，他可是要看着这些人赶紧将货物搬到船上去。想必他也清楚下边的人多少会有些抱怨，也懒得理会罢了。 “无涯，你听到了吗？这些货物怕水。你看那袋子里，鼓鼓囊囊的装着什么啊？” 两人在此处停下，司徒雯看着那些苦力一个个扯过草席，在棚子里将麻袋一个个包起来。 麻袋确实装的满满当当的，只因为被包了草席的缘故，是看不清里边究竟装了什么的。 好在棚子里还有不少，宋无涯注视着那些麻袋。麻袋表面看似非常平整，而且看那些苦力搬动的时候，也多少会显得有些吃力，宋无涯心里多少有了一点猜测。 “看样子，或许里边装的是粮食一类颗粒的东西吧。又或者……是盐？”宋无涯觉得粮食的可能性更大一点，可他还是想到了盐。 粮食自然是怕水的，若是受了潮发了霉那自然是不能吃了的。可要说怕水的东西，那可有不少，结合眼前他所看到的，说是盐倒也不为过。 “嘿！老六，弄好了吗？眼看着就要装完了。” 宋无涯正准备上前询问一下，这麻袋里边装的究竟是什么的时候，却听到了那几名苦力聚在一起，低头嘀咕起来。 宋无涯耳力不错，听到了他们这小声的交谈。 这汉子刚说完，旁边一瘦弱的年轻人，立刻点头，拍了拍自己的肚子：“牛哥，你放心吧，都已经弄好了，够咱们哥几个分的了。” “那就好，继续干活吧。老六你就装肚子痛，回去吧。”被叫做牛哥的人，招呼了其他人一句，顺便交代那老六回去。 听着这话，宋无涯自然感觉他们这里边藏着什么猫腻。他看着那老六的肚子，瘦弱的他衣服很是宽松，肚子里究竟藏了什么，好真是看不出来。不过他和别的苦力可不一样，别的都穿得极少，只是穿了个短褂，也就他一个穿了不少。 老六起身，立刻就跑到了那工头面前：“工头，我肚子不舒服，我得去拉一泡。” “去吧去吧！”工头上下打量了老六一眼，没好气的挥着手，看着老六离开，又气愤的骂道：“还真是懒驴上磨屎尿多。” 工头骂了一句后，立刻冲着其他苦力大喊：“你们几个快点，老六那混小子拉屎去了，你们抓紧点时间。” 这一次，倒也再没有人抱怨，而是加快了速度，把那棚子里的货快速往船上装去。 宋无涯的视线跟着那老六离开的方向而去，轻轻的拍了拍司徒雯的肩膀：“咱们跟着那老六看看，看看这小子究竟藏了什么。” “嗯！” 两人很快就离开了码头，追着那老六离开的方向而去。只要知道这老六肚子里藏了什么，就知道那些货物是什么了。 第611章 偷盐 他们并没有快步追上老六，而是远远的跟着这小子。 那小子离开了码头之后，这脚步慢慢的放缓了。低着头，两只手摸着自己的肚子，脸上还挂着笑容。 可见这肚子里藏的东西，让他很是高兴，去也没见他拿出来。 老六并未前往省城，而是奔着省城不远处的一个村落而去。看样子那些苦力都是来自这里，他们抱成一团，做了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 眼看这就要进入村内了，宋无涯这才加快了脚步。 “站住！”宋无涯冷冷的喊了一声，前边的老六顿时一怔，回过头来。 “你在叫我吗？”老六诧异的看着身后的宋无涯，发现并不认识眼前这一男一女，诧异的问了一句后，打量起两人来。 老六看着宋无涯和司徒雯两人，模样较好，而且身着的衣服虽然并不华贵，可怎么看都知道比他自己要强了很多。 “自然是叫你了，要不然这漫漫雨雾之中，还有别人吗？”宋无涯笑了起来，一边说着一边就来到了老六的身前。 这老六的年纪看起来并不大，也就是二十出头，在那些苦力之中也是最小的了。看他也不像是个机灵的人，反倒是一脸的憨厚，任谁看了都是个老实人。 “这位公子，我可不认识你啊！”老六疑惑着说着，感觉很是诧异。 眼前这张陌生的面孔叫住了他，却也想不到是为了什么。 “可我认识你啊！”宋无涯笑了一声，随手将雨伞交给了司徒雯，直接迈入了雨雾之中，来到老六身前。 “你认识我？开什么玩笑？我可没有像你这样富贵的亲戚。你该不会是找我问路的吧？”老六笑着摇了摇头，觉得宋无涯是在和他开玩笑。他这时反应过来，猜测宋无涯喊他是为了纹路的。老六抬手往北边一指。“呐！这不就是省城嘛！你不会没看到吧？” “老六，我可不是来找你问路的。”宋无涯笑着围着老六转了起来。 老六一听，宋无涯竟然知道他叫什么，这脸上的好奇更加的浓郁了。他跟着宋无涯的脚步，一直面对着宋无涯转着圈。 “你怎么知道我叫老六？你真的认识我？”老六疑惑了，显然刚刚在码头那边，他丝毫没有注意到宋无涯和司徒雯就站在他们不远处的地方。 “自然是认识，我还知道你在码头做苦力。刚刚偷偷藏了东西，然后佯装肚子痛骗过了工头，准备回家呢。”宋无涯再次微微一笑。 一听他这话，老六傻眼了，这脸上的神情也变得不自然了，双眼中透着丝丝的害怕。 “我可没藏东西，我是回家拉屎的。你可别乱说啊！”老六慌了，不过他却强装着镇定，可适得其反他看起来更加紧张了。 宋无涯见自己这一番话有了效果，当即抬手准备拍着他肩膀安慰一句。 可老六看他抬手，不知道他这是要干什么，下意识的就往旁边一躲。 “你要干什么！我可告诉你啊，别跟我动手，你打不过我的！”老六往后退了两步，警惕着宋无涯。 “把你腰里藏着的东西拿出来，我也不要你的，我就想看看那边里装着什么。”宋无涯见这老六紧张到了这个地步，生怕给他逼急了这老六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来，索性就说明了。 “我没藏东西，你别乱说。”老六还是不承认。 宋无涯也急了：“这可是你说的！你要是没藏东西，那就跟我去见工头，到时候自有结果。” “你究竟是什么人？你想干什么？我和你好像没有什么过节吧？你该不会是官府的人吧？”老六这下子紧张了，他腰里藏了东西，怎么可能跟着宋无涯去见工头，到时候被抓个现行，那他还怎么跑的了。 心里害怕的老六，一连向宋无涯问出了一大堆的问题。 宋无涯摇摇头：“你放心，我可不是官府的人，而且我也不想为难你。我就是想要知道，你们搬的那些麻袋里，究竟装的是什么。” “粮食！”听到宋无涯这么一问，老六开口就道。 这倒好，老六开始糊弄起宋无涯来了。 “你真当我看不出那里边装的不是粮食吗？”宋无涯脸上的笑容一收，面容变得阴冷起来。 宋无涯不相信，老六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左右看着周围，眼神闪烁。 已经有些不耐烦的宋无涯，正要动粗的时候。这老六突然抬头看向他们身后，码头的方向大喊了一声。 “牛哥，这小子要抓我！” 一听这话，宋无涯和司徒雯两人下意识的转头向身后看去。 刚一转头，那老六撒腿便跑，踩着地上的泥水踏踏踏，几下子就跑远了。 司徒雯掩嘴一笑，令宋无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了。 “没想到让这小子给诓了！”宋无涯笑着摇了摇头。 看着已经跑远的老六，宋无涯没有追上去。 “无涯，不追上去了吗？还是说，你要在这里等其他的几个人？”司徒雯见宋无涯并没有追上去，立刻打着伞替宋无涯遮挡了雨水。 宋无涯身上的衣服已经湿了大半，他摇摇头：“算了，估计他们偷得应该就是盐了，咱们还是回城吧。” 两人向着省城方向而去，这路上宋无涯还在琢磨着码头。 “那这些是私盐吗？”在宋无涯说那是盐之后，司徒雯立刻便问。 “应该是吧！”宋无涯并不确定的说道：“那袋子上边也没有任何标识，应该不会是官盐。而且如果是官盐的话，应该有官兵看守才对。” 这话一点都不假，如果是官盐的话，不可能没有任何官府的人在场。而且，这事情也绝非是省府管辖，而是由朝廷下派的盐运司来管理。 “应该是？”司徒雯见宋无涯的有些含糊其辞，疑惑起来。 “毕竟咱们也没有看清楚，要说明白还得调查才行啊！”宋无涯尴尬的笑着。 省城内的街道，如他们清晨出来时一样，空旷无人。考场所在，宋无涯先前就已经探明了，回到城内的他们确实是没什么地方可去。索性就向着考场的方向而去了，至少他们也可以看看这盛况之下，究竟有多少人在关注着这件事情。 “人还真是不少啊！” 考场外的街道，已经是水泄不通了。好在这淅淅沥沥的小雨，没有影响到众人的心情。要不然的话，他们现在就不会是有说有笑的了。 开场外边，不少人面露紧张之色。看这些人的装束，便知道他们全都是书童或者是仆从，他们都在焦急的等待着自己的少爷公子早点考完出来。 开榜的日子还早着呢，他们现在就着急成这个样子，也实在是有些太夸张了。 “无涯，你说白卓和小环去了哪里？”司徒雯见宋无涯抬头看着这些人，扭头在这周围看了一圈后询问了一句。 “他们自然是调查私盐的事情了。白卓那个人你还不了解吗？交代了他这个事情，他自然是不会糊弄的，估计是打探消息去了。” 宋无涯很新的过白卓，也并不担心这一点。 司徒雯点了点头，又问：“那咱们就在这里看着吗？这些举子要出来，还有些时间呢！” “我就是顺路过来看看，咱们接下来在这街头找个地方坐一会，问问本地人关于盐的事情。” 回城自然是有回城的打算，码头的事情他们已经看过了，虽然没办法确定。但是这事情多少也是有点苗头的，可这也并不是着急的事情。那几个人不过是苦力，他们即便是知道这里边是什么，怕是也不太清楚这些东西的来路。 看了一番后，宋无涯带着司徒雯直接来到了一处茶楼。 今天的茶楼里可是清静多了，他也不怕再有举子来找他的麻烦。 虽然那件事情已经过去几日，经过了之前宋无涯给他们想了办法解救了那些举子后，原本仇视他的那些举子，也缓和了不少。也不知道是因为科举的关系，还是因为那件事情的关系。 茶楼内可是没有看到多少人，而且也没有年轻的面孔，全是一些已到中年的男子。 两人坐下，店小二立刻上前招呼。难得的客人，令店小二很是高兴。 “公子小姐，这天怪冷的，来壶好茶暖暖身子？” “嗯！来一壶。”宋无涯点头。 原本他们来这里就不单单只是为了询问事情的，坐下来喝杯茶水也是很惬意的一件事情。 小二很快带来了茶水，他为两人倒了茶。 而宋无涯的心思却并不在茶上边，他立刻向店小二询问：“小二哥，这城里的盐，都运往什么地方啊？” 这样开门见山的询问，也是宋无涯高估了这店小二。 店小二听着一愣，随即摇头，不好意思的笑了：“这小的可不知道，这的问码头上的人。公子打听这个干什么？” “哦，没什么，就是随便问问而已。”宋无涯自然不能明说自己的用意。 可他这么说，但店小二却自己猜了一句，他神秘兮兮的扭头看了看周围的人，压低了身子，附到了宋无涯的耳边：“公子该不会是想做私盐的买卖吧？” 第612章 私盐生意 原本以为从这店小二的嘴里问不出什么话来的宋无涯，已经不打算继续说什么了。可店小二这突然的一句话，令他有些发蒙。“私盐生意？”宋无涯疑惑不已。“难道不是？”店小二一听这话，也是楞了。这两人，还真是有意思。明明刚才宋无涯还在说盐的事情，那店小二却说不知。可一转眼的功夫，两人直接翻转了，店小二说起了私盐的事情，反倒是宋无涯自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两人一时错愕，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两位请慢用，小的先下去了。”店小二面色一紧，察觉到自己像是说错话了，赶紧就不搭茬了，转身就要走。他这一走，宋无涯反倒是着急了。“小二哥别着急着走啊！”宋无涯叫住了店小二：“咱们说的其实就是一回事。我们是从南头县来的，听说那里的盐也全都是从这里走的，所以想要跳过南头县那个环节。听小二哥刚才的话，像是有门路的样子。”店小二听到宋无涯这么说后，这才呼了口气：“哦！刚刚公子还和我装糊涂呢。不过这你倒是猜错了，小的可觉无什么门路。问这问题的，公子你并非第一个。小的被问得多了，慢慢的也就知晓了。刚刚也就是随口一说，这所有的货物要走，也都是从码头走的。这盐也是一样，同样从那个地方出去的。”嘴上说没什么，可是店小二这话却说得敞亮起来了。不像刚刚那副鬼鬼祟祟的模样，可见他还是防着宋无涯呢，没把实情全都摊明。这一点，宋无涯也听得出来，他略微的点点头，随手拿出了一两银子就打赏给了那小二。小二收了银子，这脸上露出灿烂笑容，嘴上的话却也并不多说。“多谢公子。”宋无涯点点头，也没有再留着他，放他走了。小二一走，司徒雯立刻就怪怨道：“无涯，刚才你是怎么了？看着那小二就要说了，你却愣神了。这下好了，好不容易到嘴的鸭子就这么飞了。”被她这么说，宋无涯立刻尴尬起来。也不怪司徒雯怪怨，刚刚他确实是有些失神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咋一听小二这么说，一下子竟然没反应过来。”对于这件事情，宋无涯也很失落，毕竟刚刚好不容易就得到消息了。两人坐在茶楼内，喝着茶水，也没了话说。宋无涯琢磨着刚刚小二的表现，他显然是知晓什么的，而且或许和这私盐买卖也能沾上边。可就因为他的一个疏忽，把这条到手的线索给放跑了。店小二是防着他了，他再问下去，那就是自找没趣了。很快，一壶茶水也喝了下去，算算时间也已经不早了，过不了个把时辰这科举就要结束了，到时候举子出来，这茶楼就要热闹起来了。“雯儿，咱们走吧，一会这里该热闹了。”宋无涯起身招呼了司徒雯一句，就向外边走去。过几日放榜后，这一切就好解决了。他想到此处，扭头向着茶楼一旁看去。“嗯？”宋无涯突然一怔：“墙壁被刷新了！看来之前的事情他们确实是提防起来了。”不得不说，之前一步棋走的急了，把这个目的给暴露了。宋无涯心中叹了口气，倒也并未让他更加失落。毕竟这也是预料之中的事情，毕竟那件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对方提防也是应该的。“看来到时候就只能想另外的办法了。”宋无涯心中感慨了一句，也不再这茶楼停留，出了茶楼之后，外边淅淅沥沥的小雨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听了。沉闷的天空不再那么压抑，这外边的人们更是心急的等待着考场里的动静。“无涯，咱们还要去哪？”司徒雯见宋无涯没有目的的往前走着，也不知道要去什么地方，便问了一句。说要去哪里，这个宋无涯还真是没想过。眼下他们还真是没有了事情可做，尤其是在这临近中午的时候，外出时间显然是不够用了。想来想去宋无涯转头向着家的方向走去。“回住处吧。”天阴沉着，房间内也是一片昏暗。司徒雯点上了烛台，两人的面前这才多了一丝光亮。白卓和小环并不在住处内，可见他们还在外边寻找着线索。今天宋无涯和司徒雯两人的码头之行，多少还是有些收获的。原本他们在这里并未注意到私盐的事情，可今天前往码头，立刻就感觉到有些古怪了。那牛哥和老六他们所装运的东西，应该就是盐。而且这些私盐就是在这码头光明正大的装船，丝毫不担心会有官府的人来查货。而在茶馆内，那店小二的话也让他们大吃一惊。私盐的事情，可见这店小二是知晓的。只是不知道这店小二当时所说那番话的用意，他是和私盐买卖的人有所联系呢，还是单纯的只是听说过这些事情。“无涯，你觉得那店小二会不会也是私盐买卖中的一环呢？”司徒雯和宋无涯倒是想到一处去了，毕竟那店小二表现的实在是太古怪了。宋无涯摇摇头，他不确定这一点，但是对这个店小二非常的怀疑。“这茶馆本身就是鱼龙混杂之地，可谓是什么人都可能去的地方。这店小二知道私盐的事情，倒也不排除是道听途说来的。至于他是不是这私盐买卖中的一份子，这道很难说。”“我看这店小二一定是有问题的，要不然的话，他怎么会说出那样的话来？试想，谁不知道这做私盐生意可是杀头的罪，寻常人多都躲不及，怎么会挂在嘴边呢？”“雯儿，你说的没错。这就好比咱们在码头遇到的那个老六一样。不管怎么问，他连那袋子里装的是什么都不肯承认，可见他们也不想牵扯进去。不过我倒是很怀疑，他们偷那个究竟是为了干什么？难道也是为了卖钱吗？”如果那袋子里装的真是私盐的话，那这些苦力显然是知情人。他们还从中得利，至于其目的是出售还是自用，这一点不得而知。可不管怎么说，他们应该知道不少事情的。距离中午还早，宋无涯和司徒雯坐在屋内，闲聊了一番之后，也没有了话说。白卓和小环还不见回来，他们两人百无聊赖的在屋子里，却又不知道该做点什么了。“无涯兄！”屋内正是一片沉默之际，院外传来了白卓的喊声。听着白卓的声音，宋无涯顿时精神一振，起身就向屋外走去。刚来到门口，白卓和小环两人就已经进来了。“无涯兄，你们该不会是偷懒了吧？这么早就回来了。”白卓看到宋无涯和司徒雯之后，当即没好气的说道：“刚刚我还在和小环说呢。我们回来的这么早，会不会被你误会我们偷懒。没想到你们两个这么奸诈。快说，你们是不是压根没有出去，躲在这屋子里做什么坏事了？”看着白卓脸上的坏笑，司徒雯立刻就尴尬了。他们两人自然听得出来白卓这话是什么意思，宋无涯还没开口解释呢。司徒雯就没好气的啐了一口：“呸！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我们做什么坏事？即便是做坏事，那也是名正言顺的。虽然我还未过门，可我们两人的关系也已经是板上钉钉了。”听着这话，白卓顿时一愣，显然是没想到司徒雯会这般的反驳。他尴尬的犹豫了一下，赶忙笑了起来。“司徒小姐，你这话说的可就有些严重了。我不过是和你们开个玩笑罢了。”白卓解释着，他生怕司徒雯还要接着骂他，立刻转移话题。“对了无涯兄，你们去码头有什么发现吗？”“哦！有一点点发现，那码头确实是有私盐运转。”宋无涯立刻应了一声。虽然这事情他还不确定，不过他觉得已经是八九不离十了，索性就直接说了。白卓顿时欣喜：“无涯兄，我和小环也有发现。”“哦？你们去哪了？有什么发现？”宋无涯原本觉得白卓他们不会有什么发现的，毕竟他们去了码头，而白卓他们没有什么直接的地方去。并且他们回来的也不算晚，这么一会的功夫，要想有发现的话，还真是不容易。白卓立刻坐下，给自己和小环倒了杯茶水之后，露出一脸欣喜。“我们去了盐运衙门。”白卓这儿一说，宋无涯恍然大悟。“无涯兄，你可是想象不到。这盐运衙门，究竟可怜到什么地步。”“白兄，详细说来听听。”见白卓卖起了关子，宋无涯就知道他们的发现一定不比他们差。白卓点点头，一口将茶水喝光。“这盐运衙门内，实在是可怜。我们远远的看了一眼，却见这衙门破旧不堪不说，连个人都没有。原本我们以为这地方废弃了，可敲开门来一看，这才恍然大悟。”白卓的话勾起了宋无涯的怀疑，他这么说，显然是在说明这盐运衙门已经基本没有什么用处了。 第613章 消除芥蒂 “盐运衙门内根本没有几个人，不仅如此里边的车辆马匹，更是一塌糊涂。车辆已经破损不堪，而马匹更是没有了一点的精神，只是那么几匹而已。这样的情形，只怕是连个驿馆都比不上。要知道这可是一个省城啊，江南的盐运几乎全都经过这里。可这样的情形，怎么能够胜任？看来官盐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白卓将自己的看法说出之后，也确实是令宋无涯和司徒雯两人吃惊。 堂堂一个省城的盐运衙门，竟然破落成这番景象。 “看来这些人还真是够厉害的，而且也丝毫不担心会有朝廷的钦差来这里调查。”宋无涯沉着脸说道。 这些官员实在是太混蛋了，竟然连表面的文章都不做一下。他们根本连糊弄人的想法都没有，直接就是破罐子破摔了。 可这样的情况，有说明什么呢？说明即便是朝廷下派钦差前来查看，他们也根本不担心。他们一定是有着什么办法，所以才敢这般为所欲为。 “无涯兄，你说这官盐是不是彻底被私盐给取代了？”白卓怀疑的问着。 从眼前的这个情况来看，这些官盐还真是很有可能被私盐彻底取代了。毕竟如果官盐还有生产的话，怎么可能让一个堂堂的盐运衙门破败成这个光景？ 宋无涯陷入了沉思，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从白卓口中所听到的这个消息，对他们来说实在是太震撼了。 他突然间想到了今天在码头上所见到的。 “不对啊！可今天码头的情形来看，私盐不知道这般猖獗啊。那运送私盐的船只也并不见得多大，这江南的盐总不会只是那么一点点的产量吧？” 回忆着之前刚刚发生的事情。 阴雨霏霏，城外的码头上依旧忙碌。宋无涯和司徒雯一路来到码头之前，他们站在不远处看着那些老公装船。 工头的吆喝声，以及雨滴落下的拍打声，加之不少劳工的抱怨，这码头也是一片嘈杂。 一代代的私盐被苦力抗在肩头，他们转身向着船只而去。船只就在不远处，吃水并不是很深，而且从外形就不难看出，这只是一艘小型的货船罢了。 “确实，我也记得当时那艘货船并不大，而且货物都快要装完了，吃水也不见的很深，可见他们并没有装多少的东西。”司徒雯紧跟着宋无涯补充了一句。 他们两人都非常的确定，当时船只上并没有装多少的东西。 “这不应该啊！难道他们每天都会装船送走吗？”白卓吃惊起来。 确实，值得他们疑惑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眼前这个船只就是个问题，船只并不大，而且装船的货物也并不多。可偏偏省城内的盐运衙门已经被架空，这样的情形实在是让人很难理解。 “看来咱们还得深入的调查一下才行。这盐运衙门的情况来看，他们已经撤低被架空了。只是现在这私盐生意究竟是落入了谁的手中，这还很难说啊。我们刚刚所看到的不过是冰山一角罢了，或许在这件事情的背后，有着一个大头目。不过有一点那是肯定的，这官府和这件事情一定是脱不开关系的。”宋无涯结合着之前的发现，向他们三人说道。 出现这样的情况，盐运衙门虽然不受地方官府管理，是直隶于朝廷的。可都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了，省府衙门一定是知晓的。他们知晓之后，不调查情况也就不说了，至少也应该向上头举报啊。 “那咱们现在是不是该去和晋王说一声呢？”白卓点了点头之后，突然脸上露出凝重，看向宋无涯。 对于白卓提出的这一点，宋无涯稍加琢磨了一下。最终他还是摇了摇头：“我看这件事情暂且不要告诉晋王了。毕竟咱们知晓的也不多，告诉晋王，只会给他心里添堵。毕竟他现在一心全都放在了科举上，这事情还是咱们先调查一下，等到时机成熟了，再告诉他也不迟啊。” “对了，说起科举。无涯兄，你们刚刚应该没有看到举子们从考场出来的情形吧？”宋无涯提起了科举，白卓立刻顺嘴说了一句。 这个他们还真是没看到，他们从茶楼出来之后，准备回来的时候确实是路过考场的。可是当时考场外边围着一群人，里边的举子依旧是没有出来的。 “怎么了？”宋无涯立刻问了一句。 “我在门口看到高进了，这家伙一脸洋洋得意，估计这次考得不错。”白卓竟然看到了高进。“当时他正和一群举子在一起有说有笑的，我也没有过去打扰。等找个时间，咱们得好好的去问候问候他。或许他日后就是我们的同僚了。” “说的没错。”宋无涯点头：“虽然说这个高进有些自大，不过总的来说人还是不错的，至少他是一个正直的人。” 这一点宋无涯还是承认的。一开始接触这高进的时候，这家伙为了一两银子不惜和城门口的官兵据理力争，虽然最后惹来了一顿打，可他依旧不胆怯。不仅如此，在宋无涯帮助了他之后，他也没有表现的自卑，反倒依旧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虽然他这样的脾气，令人看着很是不爽，可至少也能够说明他这人对待事情，还是非常认理的。 “是啊，虽然脾气差了点，不过那也没什么。”白卓点头赞同。 说起这个高进，宋无涯倒是并不在意。毕竟他不过是在几人行程之中，偶然相识的一个人罢了。 不过此时说起他来，宋无涯倒是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 “白兄，咱们差点忘记了。这高进身上可是没钱的，咱们得抽空去客栈帮他把这房钱结算一下才行。”宋无涯向白卓提醒了一句。 宋无涯再去那客栈的话，难免会有些尴尬，所以这事情只能交代给白卓了。 白卓倒也不推辞，当即点了点头：“无涯兄，这事情交给我就是了，等一会咱们出去吃饭的时候，顺便做了这件事情就是。” “嗯，现在时间也差不多了，咱们出去看看吧。”宋无涯想了想，反正现在距离中午也没有多长时间了。 而且举子们刚刚从考场内出来，想必他们也是各自怀着不一样的心情。这三三两两的一定会聚在一起吃喝的，正好借着这个时机，他们可以去看看这些举子们究竟考得怎么样。 四个人离开了住处，直接前往他们之前所居住的客栈，白卓肚子一人进去将房钱付了。 “无涯兄，你们都进来吧。” 白卓不多时从客栈内出来了，他这一出来脸上就挂着灿烂的笑容，冲着不远处的宋无涯几人摇着手臂。 看到这个情形，宋无涯几人很是诧异。 微微一楞，宋无涯看向身旁的司徒雯：“这是什么意思？” “白卓高兴成这个样子，只怕多半是有人邀请他一起喝酒吧。估计是之前咱们认识的那个高进。”司徒雯猜测的说了一句。 不管怎么说，白卓招呼他们进去，宋无涯微微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 “无涯兄，用不着躲了。”宋无涯刚到了跟前，白卓就高兴的说着。 他这话说完，宋无涯才注意到。这客栈的大堂内已经聚满了举子，而且他们一个个全都眼巴巴的看着门口，所有的人都站了起来。 “宋兄。”高进就在白卓身后不远处，见宋无涯的目光注视过来，立刻抱拳施礼。他刚一开口，立刻又改口道：“不对，应该是宋大人才对。” 听到这话，宋无涯才算是明白了。难怪白卓让他们过去，还说什么不用躲了。显然这里的人们都已经知晓他们两人的身份了，要不然的话为何会这般的恭敬。 不仅仅是高进，大堂内其他的举子，也都起身向宋无涯恭敬的抱拳施礼。 看到这个情况，宋无涯反倒是有些不适应了，尴尬的点了点头：“大家不必拘礼，请坐请坐。” 进入了客栈，高进那边早已经给他们准备好了桌子。 原本他是没有想到宋无涯和白卓他们会来的，没想到白卓突然出现在客栈内，立刻就被几名举子给认出来了。他们的身份已经曝光，这城里不少人都见过他们，现在看到白卓哪有装作不认识的样子呢。 走进了客栈，这周围举子们的目光齐刷刷的锁定在他们的身上。 “宋大人，在下之前对宋大人存有误会得罪了宋大人，这一杯酒是学生向宋大人您赔罪了。”一名举子来到了宋无涯的面前，端起酒杯向他赔罪。 眼前这举子宋无涯认得，正是之前曾经堵过他路的那名举子。 宋无涯摆手摇头：“无妨无妨，不知者无罪，算不了什么大事情。” 虽然这件事情之前让宋无涯心里多少有些不爽，不过他也并不记恨这件事情，毕竟他们不过是一腔热血的年轻人罢了。 那举子一杯酒已经下肚，宋无涯冲着他点了点头，随即从桌上拿起酒杯，高举过头向在场所有举子笑着说道：“这杯酒祝各位举子，能够榜上提名！” 第614章 科举之后 “谢宋大人吉言。” 举子们高兴的端起酒杯，与宋无涯一同饮下这一杯酒。 他们个个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好像今天他们所有人都写出了满意的文章。 “宋大人请坐。”高进洋溢着满脸的笑容，抬手向宋无涯示意。 突然之间，从原来在这些举子眼中那个人人喊打的身份转变，一跃成为了他们敬仰的人，这样巨大的差异还真是让宋无涯一时有些无法接受。 宋无涯几人坐下，店小二也忙碌着为各个桌子上上菜。 随着宋无涯的到来，这里边的所有举子，都纷纷向店小二说明，先给宋无涯他们的桌子上菜。 为此宋无涯和白卓，还向诸位举子道谢。 经过了一番寒暄之后，场面恢复了平静。宋无涯等人面向高进，立刻就问起了今日科举的事情。 “怎么样高兄，今天的文章写得如何？” 听到白卓的询问，高进脸上的笑容更加得意了。他一拍胸口，信心满满道：“白大人，不瞒您说，今天这文章在下写得可谓是洋洋洒洒，这十几年来积郁在胸中的一切，全都写在这文章里了。在下可谓是成竹在胸，怕是不久之后，你我便是同僚了！” 还是一如既往的自大，对于这一点，宋无涯倒也没说什么。这高进虽然自大，不过多少还是有些本事的，想必这样的话也并非是空话。 这一次，他们算是帮了高进大忙了。不仅仅是高进，所有寒窗苦读了十数年的举子们，这一次都将得到宋无涯他们的恩惠。 科举之后，就是另外一场科举了。只有全都通过，最终才能榜上提名。 “这就好。”白卓点头称赞着，端起酒杯向众人说道：“来，我们一同敬高兄一杯。” 一杯酒下肚，这高进的情绪更加高涨。 “这一次，也不知道那些纨绔子弟，能否有先前那般自信了。竟然还大言不惭的在茶楼题诗，这下要沦为笑柄了。他们即便是往上边送了银子，可那些贪官污吏，敢在晋王和两位钦差大臣的眼皮子地下耍手段吗？” 高进的话引来了满堂喝彩，这是所有举子心中所想的。 可偏偏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并不这样认为。毕竟这些人什么事情做不出来，更何况晋王和宋无涯他们对科举一事并不是特别了解。 不过高进说起了这件事情，宋无涯倒是觉得他们很有必要去找晋王谈谈了，顺便可以看看那位主考官祝元龙对这次科举的看法了。 与举子们吃了一顿饭之后，离开了客栈，宋无涯和白卓立刻直奔晋王的别院。 而晋王也并未出去，也不知道是因为阴天下雨的关系，还是刻意在等着他们两人。 “宋老弟，这科举的结果，暂时是不会出来的。你来本王这里，是为了何事啊？”晋王招呼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坐下之后，立刻便说了起来。 可见晋王早已有了先见之明，知道宋无涯他们来此的目的，为的就是科举的事情。 宋无涯点头承认：“王爷说得不假，这结果没有出来。正是因为结果没有出来，在下才来的。” “你是为了先前与本王所说的事情而来？”晋王听着宋无涯的对话，诧异的问了一句。 宋无涯确实是为了这件事情来的，他也不想让这次的科举出现什么问题，所以想要向晋王重新再说明一番。 “此次科举结果，重中之重。这个结果，就是那些贪官的罪证。王爷您可不能够掉以轻心啊，一旦科举的结果出来，立刻就让禁卫封存。等到第二次科举结果出现，再进行对比。” “好好好！”晋王连说了几个好字，他脸上挂着笑容。“宋老弟你就放心吧，这事情可不仅仅是几个贪官的事情。这可是关系着我们皇朝的将来，本王自然不会掉以轻心的。本王已经交代下去了，如今他们已经将举子们的文章整理出来了，之后便会进行审阅，一旦审阅结束，这些举子的文章就会到了本王这里，被禁卫严加看管。在这之后，就是第二次的科举了。” 听到晋王这么说，宋无涯才算是放心，毕竟他可不想让之前所作的一切全都化为乌有。 说罢了这件事情，宋无涯立刻又询问起那主考官祝元龙来。 “王爷，那祝元龙表现如何？” “此人表现正常，并未出现什么端倪，倒事个兢业的人。”晋王显然也注意着这位主考官，不过从他现在的话听来，他对这祝元龙的印象还算不错。 对于这一点，宋无涯也很疑惑。祝元龙究竟有没有问题，他们谁也不清楚，之前也仅仅是猜测罢了。如果他真的没什么问题，那事情倒是好解决了。 毕竟宋无涯也不盼望着朝中的重臣，全都是一些肮脏的鼠辈。 该说的也已经说完了，要说在这里还有什么事情的话，那也只有八年前那桩案子了。禁卫前往唐儒礼的家乡查找线索，时间还短不可能回来，所以宋无涯也就没有张口。 “那就好，毕竟我们也不希望这样一位朝中重臣会有什么问题。”宋无涯没有继续说出自己心中的怀疑，而是顺嘴说了一句。 高说的也已经说完了，现在他们在这晋王别院内，确实也没有什么事情可说了。 关于私盐的事情，他们现在还没有调查清楚，只是知道了一个大概的事情，现在说出来确实是有些太早了。 向晋王告辞之后，离开了晋王别院的几个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接下来该作何打算了。 “无涯兄，你说咱们现在要去干什么？”白卓自己不知道接下来要去干什么，只能想宋无涯询问。 关于这件事情，宋无涯心里也在思索着。如今对他而言，最要紧的事情莫过于科举的事情了。 私盐的事情他们确实是需要调查，可现在他们调查也实在是没有个苗头。 “走吧，咱们去盐运衙门看看吧。”想了想之后，宋无涯想起了这个盐运衙门。 说起来先前听白卓所说，他心里就很好奇这盐运衙门究竟破落成了什么样子，索性现在有时间不妨过去看看。 可白卓一听他这话顿时愣了，皱眉道：“无涯兄，先前那地方我们已经去过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吗？” 白卓这是误以为宋无涯不放心他之前所说，所以要过去调查的。 见他误会，宋无涯索性也不解释，直接道：“白兄，那你说咱们现在该去干什么？我实在是想不到要去哪里，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过去看看呢。你觉得如何呢？” 宋无涯这么一说，白卓也不误会了。让他来说去什么地方，他哪能说的上来，当即一点头。 “好吧好吧，去就去，反正也没什么地方可去。” 白卓妥协了之后，便当先带着他们向盐运衙门的方向而去。 很快，宋无涯就看到了白卓口中破败不堪的盐运衙门。 “这里还真是够萧条的啊！”宋无涯不禁感叹。 早已经剥落了墙皮的院墙，看似好像荒废的院落一般。而那扇原本朱红色的大门，也早已经因为没有刷新，而变成了红黄相间的颜色。 看到这样一副光景，宋无涯心里也是彻彻底底的明白之前白卓所说的那番话了。 按照常理来说，这样的一个地方，原本应该是门庭若市的地方。可是谁能够想到，现如今竟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是啊！谁能想到一个非得流油的盐运衙门竟然会变成这番光景。”白卓也跟着感叹了一句。 正如他们的诧异，这盐运衙门可是一个十足的肥差，莫要说贪污受贿了。就是每年的俸禄，拿的也要在其他的官职之上。 “无涯，我们要不要进去看看？”司徒雯在一旁提醒了一句。 如今他们的身份已经公开，以钦差的身份进入这盐运衙门，应该是没什么不应该的。不过，宋无涯听了之后却摇了摇头。 “这里已经显而易见了，我们没有必要进去了。至于这里的情况，我们可以侧面的找其他的人打听一番。” 虽然这里的情形已经如表面上所看到的一样，但是宋无涯还是有些觉得奇怪。 依旧是他之前所想的那样，至少他们也应该做做表面上的文章啊。 如今，晋王来到此处，只怕他们想要亡羊补牢也来不及了。 正是这样一点，让宋无涯心里总觉的有问题。 “难道他们就一点都不害怕吗？”宋无涯不由的嘀咕了一句。 白卓几人不明白他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当即问道：“无涯兄，你说什么？” “我是说，他们就这样的明白的告诉所有人，难道他们就不害怕这事情暴露吗？至少做做表面上的文章，也多少能够掩藏一番啊！” 听着宋无涯这么说，白卓的脸上也露出了疑惑，他随即摇摇头：“或许，这其中还另有隐情，咱们调查一番就清楚这究竟是为什么了。” 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他们贸然的推断，确实会让他们走入歧路。 第615章 再来码头 “是啊！表面上的工作都没有，这里边或许真的还有其他的事情。咱们可不能贸然行事，说不定还会被对方给摆上一道的。” 之前，他们可是吃过这样的亏，所以这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宋无涯没有选择贸然，要不然万一出了什么岔子的话，那可就麻烦了。 看着眼前的盐运衙门，宋无涯沉默了许久，他们没有着急着从这里离开。宋无涯在沉思之中，他的脑海中在考虑着这个问题。而白卓和司徒雯几人看着他脸上凝重的表情，心里也很清楚，并没有打扰他。 不多时的功夫，宋无涯深深吸了口气，从沉思中回过神来。 “雨已经停了，要不然咱们再去码头走一走？”宋无涯看着阴沉的天空依旧密布着乌云，可是清早起来的丝丝细雨却已经不再降落。 他这个突然的提议，引来了司徒雯的疑惑：“咱们上午不是才刚刚过去吗？怎么又要去？” “现如今，科举的事情可以暂缓几日。而那八年前的案子，也需要几日的时间。如今咱们所能做的，也就是调查私盐的事情了。”宋无涯并非是去打探什么，而是他觉得应该好好地了解一下那码头上的运作了。“之前咱们也都看过，那码头上的事情，几乎是明摆着的。而咱们跟踪的那个苦力，应该知道不少。他们居住的那个村子，咱们也都清楚，过去瞧瞧，或许能从他们的口中得到些什么线索呢。” “那无涯兄，咱们是以什么身份过去呢？”白卓立刻就问了一句。 这个问题他可是想要搞清楚的，毕竟去了以什么样的身份，就要说什么样的话。这话要是说错了，可是要坏事的。 宋无涯立刻道：“自然是用百姓的身份了，咱们只是调查，并非是查案。而且那些苦力他们做的事情，也是触及了律法的，咱们要是以官府的名义去调查，只怕他们是不会和我们说什么的，或者说是不敢。” 众人点了点头，之后他们没有在犹豫什么，立刻向着城外而去。 码头和上午比较起来，倒是下的冷清了不少。 看到这个情形，宋无涯疑惑道：“怎么上午下着雨人那么多，反倒是雨停了之后，没什么人了。” 白卓听着这话，在一旁提醒了一句：“无涯兄，或许他们也是赶时间。毕竟早晨出发和下午出发，这时间还是有不少区别的。” “也对。走吧，咱们过去看看。”宋无涯点了点头，没有细想这个问题，招呼他们向码头里边走去。 码头上依旧有不少人，这些人也依旧显得很是忙碌。地面上的青石板还湿漉漉的，清晨的那一场雨虽然不大，却也湿透了地面。 “雯儿，注意一下咱们早晨看到的那几个人。” 进入了码头里边，宋无涯立刻提醒了司徒雯一句。他们来这里的目的，实则就是为了看看那些人的。 司徒雯点点头，没有说什么，几个人继续向着码头里边走着。 码头很大，到处都是一个个的货仓，这货仓内外也有来回走动的人，以及运送货物的板车。 货物各式各样，有外边加了防护的，有就那么随便堆放的。这里边不少东西，宋无涯他们也都猜得出来里边装的究竟是什么。 码头很快就被他们绕了一圈，可是这一圈下来，他们并没有发现早晨所见到的那几个苦力。 “无涯，看来他们装完了那些货物之后，就回去了吧？”司徒雯也没有任何的发现，看向宋无涯说着。 这一点让宋无涯觉得很疑惑，毕竟这些苦力和寻常的买卖人是不一样的。他们卖的就是力气，也并非是指定了哪些东西归他们的。 “这不应该啊！按理说，他们应该一整天都会待在这里的。”宋无涯疑惑乐意就。 白卓对这件事情，依旧有不同的看法，他摇摇头煞有介事道：“无涯兄，你可不知道。这码头上的事情，可不是咱们所能够想想的。这里别看都是一些老百姓，可这里或许存在着帮派的。这些劳工他们都会有分工的，说不定他们还真是只负责某一片的事情呢。” 听白卓这么说，宋无涯倒是想起了曾经他看过的电影电视剧，那里边倒是也有这样的情形。不过，他总觉得那些不过是封建社会末才出现的。 “算了，咱们再回去看看。”宋无涯点点头，也没有太注意这件事情。 他所说的回去，自然是回到之前他和司徒雯在码头上见到那些苦力的地方。 回去的路上，司徒雯再次开口：“无涯，要不然咱们直接去那个村子看看吧。” “直接去那个村子？”宋无涯犹豫了一下，他停下脚步站在原地琢磨起来。“贸然过去的话，能不能找到他们暂且不说。即便是找到了，咱们处在那个地方，只怕他们也不惧怕咱们。” 毕竟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虽然早晨他们亲眼看到了。可是现在去将这件事情说出来，他们完全可以不承认这件事情，那样的话他们也没有任何的办法。 可现在想要追查，这码头找不到人，他们还真是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可要是不去的话，那咱们在这码头，也发现不了什么啊！”司徒雯叹了口气。 说的也是，他们在这里除了到处走走看看，确实也没有其他的事情可做了。 停在这里，司徒雯提议之后，宋无涯将目光看向白卓和小环：“你们觉得呢？” “无涯兄，我觉得司徒小姐说得没错。”白卓赞同司徒雯的提议：“咱们时间紧迫啊。这很快咱们就要去处理科举的事情，而那八年前的案子，调查的结果也很快就会回来。咱们不抓着这几天调查一下，过几天未必能忙得过来。等到其他的事情都结束了之后，咱们不是又要耽搁时间了吗？更何况，这件事情绝非一件小事情，到时候是免不了要让晋王出面的，咱们总不能也耽搁晋王的行程吧？” 白卓的一番话，让宋无涯下定了决心。 “好吧，既然你也这么说了，那咱们现在就去那个村子，去找这几个家伙出来。”宋无涯点了点头，面向西边说道。 离开了码头之后，众人直奔城西的那处村落。 村落并不小，这村落从外边来看，就足有白户的人口。 想要从这样一个村子找到几个人，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好在他们知道这些人在码头上做工，这样一来，多少也有点线索。除此之外，他们还知晓这其中两人的名字呢。 这村落远看就是那个样子，走进了一瞧，还真是一个不错的地方。 青砖绿瓦，这村内的院子很是整齐，不仅如此，就连村内的街道也都铺砌这大块平整的石头。 走进村内，这街头巷尾，竟然连个人影都没有发现。 “刚刚下过雨，只怕不少人都在屋子里休息呢。压根就没有出来过。”宋无涯看着这空荡荡的村子，说了一句后直接向着一户人家走去。 咚咚咚！ 他敲响了院门，很快院内便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谁呀？” 一名妇人的喊声从院内传来，清脆的脚步声也渐渐靠近。 “大嫂，我是外乡人，想向您打听个事情。”宋无涯说明了自己的身份了来意。 “稍等！”妇人应了一句，很快就打开了院门。 可见住在这样的地方，妇人听到有陌生人前来，也并不觉得好奇。毕竟这里可是大地方，前边又是码头河运，来往的外地人自然不少。想必平常从外地来的人，错过了城门关闭的时间，来他们村子借宿的人也不在少数吧。 “你们要打听什么？” 打开了院门之后，那妇人上下将几人打量了一番之后，立刻问道。 “我们是来打听一个人的！您可知道六子住在什么地方？就是在码头上做工的那个。”宋无涯直接就询问起这六子的住处了。 那几个人里边，他们知道的也就是那个牛哥和这个六子了。之前那牛哥他们倒是没有怎么接触，不过这个六子反倒让他觉得应该是个好说话的。 至于那个牛哥，既然能成为他们这几个人的头子，那怎么说这人也是个精明强干的人。 听到宋无涯打听六子，那妇人立刻露出疑惑之色。 “你们认识六子？”妇人疑惑的看着他们几个，这眉目间透出了阵阵的怀疑。 看到这个情形，宋无涯都愣住了。这六子是怎么回事，怎么偏偏他们一问，这妇人对他们就产生了怀疑呢？ “哦！要说认识啊，也不认识。”宋无涯琢磨了妇人这话，感觉这妇人对他们的疑惑，是所以没有直接承认，反倒是顺着她的话说道：“我们是在码头上见过他的。其实我们是有一批货物想要装船，就想找六子他们几个。他们几个我们也全都不认识，只知道他们领头的那人叫牛哥，也不知道名字。也就六子听到过，所以就打听六子，好找到他们几个人。” 第616章 牛哥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妇人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脸上泛起了笑容，她突然转头向着院内喊了一声：“老牛，有客人找你！”一听这话，宋无涯立刻就愣住了。包括白卓和司徒雯他们也是如此，听着这妇人的口气，可见他所喊的这个老牛，应该就是他们在码头上所见到的那个牛哥了。千算万算，没有算到这样的意外。“谁找我啊！”很快，屋内传来一声粗犷的声音，一壮汉从里边出来了。看到屋里出来的人，宋无涯一眼就认出此人，正是他们在码头上所见到的按个牛哥。事情竟然会有这样的巧合，实在是出乎意料。那男子大大咧咧的从屋内走出，来到了院门口，看到了门外站着的宋无涯经纪人后，扭头看向妇人。“老婆，他们是谁啊！”牛哥自然是不认识宋无涯他们几个的，所以疑惑的问向了自己的老婆。那妇人听着没好气道：“我怎么知道他们是谁？他们本来是打听六子的，我一听他们说是要找你们，所以就喊你出来了。刚刚他们说是有一批货，想要让你们帮着装一下。”“哦！是这样啊！”牛哥脸上的疑惑顿时一扫而空，换之而来的是一脸的笑容，他立刻侧身请道：“几位里边请。”显然这家伙一听说是来了生意，这脸上就露出了笑容。“赶紧去泡茶。”牛哥招呼几人进屋之后，立刻催促妇人去泡茶。他笑嘻嘻的看着宋无涯问道：“不知道几位要装什么船？”“装的是大船。”一看，遇到这样的情况，躲是躲不掉了，宋无涯索性就胡乱说了。“而且是很大的船，够你们这几个人装个几天时间了。不过，我看你们那几个人有些少，不知你们能不能再找几个，我想要尽快把货装上去。”“这个没问题，好说好说。”牛哥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下来，“这码头上我认识的兄弟不少，到时候要多少有多少，不知道公子什么时候装船啊？”“就在这一两日的功夫，等到货一来，立刻就装船。”宋无涯随口说着，他可不敢说现在就装船，毕竟他们船也没有，货也没有，那不是没事找晦气吗？听到宋无涯这么说，这牛哥脸上的笑容更加的灿烂了。毕竟一听说是大船，而且他们这几个人至少要装几天，就足以说明这货绝非小数。试想他们这一趟能挣多少，想想都令人高兴。“不知道，公子装的是什么货，能给多少钱。”他最关心的自然是钱的事情了。“钱好说，就按照你们今天早晨那批货的价格来算。至于我们装的是什么货，正好和你们早晨装的货是一样的。”宋无涯顺着他的问题就回答道。他这么一说，牛哥的脸色顿时就变了。“这位公子，你该不会是来寻我开心的吧？”牛哥脸上的笑容尽数收起，一脸凝重的看向宋无涯。宋无涯的话，直接说到了重点上。牛哥一听到宋无涯这么说，他心里顿时就是一个激灵。他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就足以证明之前宋无涯他们的猜测是完全正确的。可见那些袋子里装的东西，确实是见不得光的。“怎么？牛哥觉得在下是在和你开玩笑吗？”宋无涯看着牛哥微微一笑，“如果只是普通的东西，这码头上那么多人，为何我偏偏要这么费事的找到你们呢？”被反问了一句，牛哥脸上的神情镇定了许多。不过脸上神情镇定了，可是这嘴上依旧觉不承认这件事情。“我实在是不知道公子你说的是什么。”牛哥看着宋无涯，平静的说着。这一点宋无涯之前早已经料想到了，从那老六的表现来看，就不难知晓这牛哥会不承认。毕竟这事情他们要是承认了的话，别的不说，最轻的那也要被牵扯进去，坐牢那是肯定的。加上他们偷盗私盐，这本身就是触犯了律法，和贩运私盐是等同的罪责。“既然这样的话，那就算了。”宋无涯倒是并没有逼着牛哥继续说什么，而是以退为进不再说什么。“几位请喝茶。”两人全都陷入沉默之际，那妇人端着茶水来到了几人的面前。她一边招呼着众人，一边将托盘里的茶水放在桌上。她刚刚将茶杯放在桌上，宋无涯便起身了。“茶水就不喝了，在下告辞了。”“这……怎么就要走了呢？”妇人不知晓刚刚宋无涯和牛哥的谈话，明明听着有生意来了，感觉没说多少就要走，这让他很是疑惑。宋无涯起身之后，牛哥也没有挽留，目视着宋无涯也没有丝毫要起身相送的意思。别说是那妇人了，就是白卓和司徒雯都没有搞清楚。宋无涯竟然说走就要走，这也实在是太快了一点。宋无涯已经向外走去了，司徒雯几人也紧跟着而来。“老牛，这是怎么回事？这么快就谈成了？”妇人诧异的看着宋无涯几人，见他们真的要走，立刻转身小声的向牛哥询问。牛哥此刻耷拉着脸，没好气道：“这么快你说能不能谈好？还不去送人？”妇人听着这话，这才不多问，跟着宋无涯几人就出来了。“我说这位公子，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快就要走啊？”妇人显然还是不愿意就这样让宋无涯他们离开，毕竟听刚刚宋无涯他们所说，这货物可是不少，就这样让他们离开，确实是有些不舍。“大嫂，不必送了。或许我们还会再来的。”宋无涯笑着向那妇人说道，他觉得他们还是有机会的。毕竟这样的生意可绝对能让这牛哥和他的弟兄们赚道不少的钱，那牛哥怎么可能就这样轻易的放过。所以宋无涯才会这样说，正是因为他觉得这件事情并非就这样没有任何回转的余地了。妇人听着宋无涯这话，微微一愣，也没有再说什么。宋无涯带着白卓几人离开了这个村落。原本他们是打算去找老六的，可是没想到敲开的房门，竟然就是那牛哥的家。这样的意外，彻底打乱了他心里之前的盘算。刚刚临阵应变，倒也没有出现什么差池。不过通过和牛哥的一番谈话，现在让他觉得这事情好像更加的靠谱了。现在离开了牛家，再去找那个老六的话，显然是不合适了，那样只会适得其反。“无涯兄，怎么说走就走了？”走出了村落，白卓心里的疑惑，这才吐露出来。“话都已经说到那个份上了，难道咱们还能求着那牛哥不成？”宋无涯叹了口气说到。“那咱们也不能就这样放弃啊，怎么说也得和那家伙多探讨一番啊！”白卓还是觉得宋无涯这是要放弃了。宋无涯摇摇头：“白兄，我可没有说放弃。你没看到那个牛哥已经明白咱们说的是什么了？可是他偏偏要装糊涂不承认这件事情，这不是说明这家伙怕惹事吗？这么要是着急的追着不放，到时候只会适得其反的。”“正是因为他明白，咱们才要追着不放啊。等到下次再去找他，只怕他就不会是这么说了。”白卓着急着的说道。这样的事情他们确实是已经遇到过不少，要是这牛哥也一口咬定，不承认这件事情的话，那他们还真是没办法从他们的身上继续追查下去了。不过这一次不同，宋无涯并不认为这一次还会再次发生之前的情况。这位牛哥先前的表现虽然很镇定，但是宋无涯从他的眼神中已经看到了动心。对于宋无涯的话，这牛哥是绝对动心了的，只不过是他现在还不敢一口吃下，毕竟他心里也害怕，害怕落入官府。一旦他觉得没事，必定还会重新决定这件事情的。想必在宋无涯他们离开之后，这牛哥立刻就会找其他的人去商量这件事情吧。毕竟这件事情如此冒险，这可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的，毕竟是所有人的事情，总不能因为他是头子，就由他一个人来决定吧。这事情风险很大，一旦出现什么危险，他如何向这些弟兄们交代。正是因为这件事情风险大，所以他才不能直接答应下来。“白兄，你何必如此着急呢？这件事情，他们怎么可能一口直接答应？难道他们就不考虑一下这件事情是不是能做？万一出了什么事情，该怎么办？”宋无涯看着白卓这老毛病又犯了，顿时就没好气起来了。“这么说倒也不是没有道理啊！”白卓这才反应过来这个道理来。宋无涯也没有再说什么，四个人直接向着省城的方向而去。回到了省城，宋无涯几人没有立刻前往住处，而是再次来到了街头。举子们还在街头庆祝，他们为了今天的事情，可以说是准备了十几年。这十几年的寒窗苦读究竟能否有所成就，就看今天这一天的作为了。“无涯兄，怎么近日来不见那个唐少爷啊？”白卓走在街头，竟然突然间想起了这一位来。 第617章 遗漏 “白兄，你怎么突然想到这家伙来了？”宋无涯也都觉得好奇。 这位唐少爷，他们也不过是见过一面而已。之前宋无涯糊弄他在茶楼的墙壁上留下了那首诗词，可是现在诗词已经被人从墙壁上弄掉了。 从这个情况来看，这唐少爷或者是其他人也有所察觉了，所以赶紧将这首诗词弄掉，免得给他们惹来麻烦。 原本唐少也口口声称自己这一次必定会高中会元，只怕经过这么一搞，他这个会元就不会再有了。 “也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起来了。”白卓淡然的说着。 显然他对这个唐少爷并不在意，刚刚也就是一时想起而已。 说起这个唐少爷来，宋无涯倒是想到了另外的一个地方来。 “对了，自从前几日咱们去过观山酒楼之后，好像还没有注意那边现在有没有什么动静呢。” 没错，宋无涯想到的那个地方就是观山酒楼。这个地方他们之前就对其产生了很多的好奇和怀疑，现如今来看，这个观山酒楼相当的不简单。尤其是这一次的科举，竟然也有它在其中掺和。 “对啊！这观山酒楼，都快要被咱们给忘记了。咱们是应该在看看这地方有没有什么动静了。”白卓听到宋无涯说起观山酒楼，他这才想起了之前曾经在观山酒楼内看到过的那一幕事情。 观山酒楼内，曾经有不少举子前往其内，他们做了什么，宋无涯几人心里都清楚。可是这里边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们毕竟不是完全了解。 “我想日后我们还有机会再找到这观山酒楼把柄的。现如今，因为这件事情咱们想要找到观山酒楼的把柄，这还是很难的。毕竟科举都已经结束了，之前那些举子往里边送钱的事情，现在算是过去了。”宋无涯叹了口气说道。 现在想要再从观山酒楼内找到这个线索，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了。不过这一次的事情多少也给宋无涯他们提了个醒，让他们清楚这观山酒楼不是个寻常的地方。 一听到宋无涯这么说，白卓立刻皱眉：“无涯兄，你怎么又这么说？你这样说的话，那刚才还提它干嘛？” “这不是因为你提起这唐少爷了吗？所以才想到了这观山酒楼。”宋无涯无语的说道。 说来说去这还是白卓的原因，要不是他突然说起这个唐少爷，他怎么可能会响起这观山酒楼来。 听着宋无涯这话，白卓无奈的翻了翻眼，不再说什么了。 “行了，你们两个也别因为这件事情争论了，这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不过既然白卓说起这个唐少爷来了，或许我们可以从他的身上再找找什么线索。”司徒雯见两人停下，这才插了一句话。 他的话打断了两人，也成功的将话题转移了出去。 说起这件事情，宋无涯这手里还拿着一张，那唐少爷亲笔写下的诗词呢。也不知道这一次的会元，会不会还是这个家伙，如果还是这个家伙的话，这个诗词倒也还是有点用处的。 “从他的身上还能找到什么线索？”白卓听着司徒雯的话，诧异的问道。 这个唐少爷他们也就是见过一面而已，在这之后也并没有怎么接触。之前宋无涯和白卓没有将身份暴露的时候，这唐少爷还邀请宋无涯一起去观山酒楼吃饭呢。 现在好了，他们两人的身份暴露出来，这唐少爷必定会知晓这件事情的，只怕现在他心里把宋无涯恨透了，哪里还会像之前那样要请宋无涯吃饭的。 “这唐少爷，最近这段时日咱们可是一直都没有看到啊。这都几天的功夫了，这不知道他和那胖子都在什么地方。咱们想要找他们倒是不难，不过再和他们接触的话，恐怕是不太可能了。”宋无涯回忆起当天的事情，不由自主的笑起来了。“那茶楼内墙壁上的题诗，已经被抹去，这已经证明他们知道了咱们的身份。现在他们没来找咱们的麻烦，那已经是不错的了。” “对了，无涯兄。”紧接着宋无涯的话，白卓问道：“之前我记得那家伙是先将诗写在了纸上，随后才在你的提议下题诗在那墙壁上的。现在墙壁上的诗词已经被抹去，那你这张纸条，他们难道就不想办法弄回来吗？” 这话倒是提醒了宋无涯，他们既然想要掩饰，那自然不会忘记这个重要的证据了。 白卓的话令宋无涯琢磨起来，他想了想道：“这是自然，不过他们怕是知晓我的身份，不敢前来拿了吧。” “我看未必。”白卓一口反驳：“咱们之前不是料想过这样的结局吗？如果那个唐少爷不中会元的话，那么这诗也算不上什么证据了。可是现如今，那长楼里的诗被人摸去，这样的行为说明什么？说明他们或许还是要让这位唐少爷高中会元，而这样的话你手中的这张诗词，就是非常重要的东西了。” 没想到白卓会有这样的分析，他的分析确实没错。正如他所说一样，如果那唐少爷依旧会高中会元的话，那么这诗词可就是至关重要的东西了。 “这个事情，看来咱们也得警惕一点了。毕竟咱们要是调查这件事情，那必定是触犯到了他们的切身利益，以及身家性命，难免他们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来。不过好在咱们又晋王殿下安排的禁卫保护，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的。”宋无涯也赞同白卓这样的说法，不过他并不担心他们自己会有什么危险。 毕竟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他们的身边，已经有禁卫暗中保护了，一旦出现什么意外，他们必定会出现的。 白卓点点头，也没有继续反驳什么。 这个话题说到了这里，也算是说完了。一时间，几个人站在原地，竟然又没有了什么话好说。 宋无涯心里回忆着他们来到这里之后，所发生事情的经过。想来想去，他又想到了另外一个人来。 “对了，先前抓来的那个衙役头子。我倒是忘记向他问另外一件事情了。”宋无涯想起了那个要杀了他们四人的衙役头子，当时询问了一番话，却偏偏有一个问题漏掉了。 宋无涯的话令白卓等人好奇不已，白卓诧异道：“无涯兄，你当时不是已经全都问过了吗？怎么现在又说有没有询问的问题呢？” “当时所问的不过是和那省府大人相关的问题，可现在想起来，我倒是忽略了一个地方。”宋无涯有些懊恼，他现在才反应过来这个问题。而且这个问题，要不是刚刚因为白卓提起唐少爷，让他想起了观山酒楼，只怕这个问题就会被他彻底给忘记了。“还记得咱们跟踪那家伙，见他进入观山酒楼之后，而后又离开，从那个巷子内突然消失的事情吗？” “对啊！这件事情竟然给忘记了。”白卓几人顿时恍然大悟。 当时这件事情令他们感觉到非常的奇怪，现在想起来，这才惊醒。 司徒雯也跟着惊讶：“是啊，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一件事情给忘记了呢？那观山酒楼很是蹊跷，而且这个衙役头子的行踪也很是诡异，那个巷子里究竟是不是藏着什么，咱们到现在还不清楚呢。” “看来咱们得赶紧去看看这个家伙了。”宋无涯深吸了口气说道。“好在他是被禁卫关押着，要是被关进省府的大牢，只怕早已经遭到别人灭口了。” 想到这里，宋无涯也不再犹豫，立刻向着晋王别院而去。 关押那衙役头子的禁卫，可不是照顾他们安全的那几人，所以他们只能前往晋王别院去找这个家伙。 当他们来到晋王别院，说明了来意之后。一名禁卫立刻带着他们来到了一处院落。 “宋大人，那家伙就在这里边。”禁卫指着前边的屋子，对宋无涯说着。随即抬手一指，招呼旁边的禁卫：“把房门打开，宋大人要审问那小子。” 房门被打开，宋无涯几人看到了里边的情况。 司徒雯和小环并没有跟着进去，她们毕竟是女流之辈，考虑到这家伙可能已经遭到了严刑拷打，早已经不成人形，所以不忍心让司徒雯他们看到。 “看来你在这里生活的还不错啊！”宋无涯进入屋内，看着那衙役头子依靠在墙角，披头散发的发着呆，微微一笑出口说道。 他早就听到了房门外的声音，知道来人是谁。此刻听着宋无涯的话，微微抬头冷冷一笑道：“哼！是活得不错，不过也没有两位大人活得滋润。不知道这一次来，两位大人有何贵干啊？是想要看看我这副惨样呢，还是想要再折磨我一番啊？” “你想多了，这些可全都不是我们想要的。我们来这里的目的其实也很简单，只是想要问你几个问题罢了。”宋无涯看着屋内，空荡荡的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 心中正想着这个的时候，屋外禁卫搬了两把椅子放在了两人的身后。 第618章 不太配合 两人坐下，目光凝聚在那依靠在墙角，浑身沾满杂草的衙役头子身上。宋无涯的话换来了那衙役头子的冷笑，他轻哼一声，露出满脸的不屑：“哼！说得好听，只是问几个问题吗？那我要是不说呢？”“你何必和我们较劲呢？”宋无涯微微一笑，并不把此人的话放在心上。“你何不先听听我要问你什么问题，你再做决定呢？或许，你可以考虑一下，说了这几个问题，你能得到什么好处。”“哼！说得还真是好听，我能得到什么好处？”那衙役头子冷哼一声，根本不相信宋无涯这话：“难不成你还能把我放出去吗？”“你又不是小孩子，何必说这些孩子气的话呢？你心里很清楚，你是难逃一死。可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个罪名说笑了死你一个，说大了那可是要灭九族的。”“你这是在恐吓我？”衙役头子眉头一紧，猛然抬头，目露凶光狠狠的瞪着宋无涯。“这算是恐吓吗？”宋无涯微微一笑，他此刻的神情，看似平常，可要是在那衙役头子的眼中来看，可是阴险不已的一张笑脸。“你究竟想要干什么？”衙役头子怒声咆哮。如果不是因为在宋无涯和白卓两人的身后还站着几名禁卫，只怕他就要直接冲过来了。他愤怒的咆哮声中，宋无涯和白卓的脸上神情没有丝毫变化。“我已经说过了，我只是来这里问你几个问题罢了。”宋无涯再次将自己的来意说明。“好，那我倒是想要看看你究竟是想要问我什么问题。”衙役头子冷冷的问道。宋无涯的话，已经让他无法再说什么了。他都已经说过了，要问他几个问题。而且宋无涯也知道这家伙绝对不会好好的配合，所以只能用这样的手段来逼迫他了。“观山酒楼。”宋无涯淡然的吐出四个字来。“不知道。”只是刚刚说出了这四个字，那衙役头子脸色一变，大声回应。“好，那咱们就没什么好谈的了。”宋无涯听着这话，脸上一直挂着的微笑，也在这一瞬间顿时收敛。他说着已经起身，头也不回的向外走去。这件事情他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就向着外边走去。他来的时候心里就清楚，这件事情绝对不会那么简单成功的。这观山酒楼的背后，一定有着非常庞大的北京。之前将此人抓获之时，衙役头子甚至都不肯将省府大人供出，更何况这个神秘的观山酒楼呢。他的脚步并不迟缓，很快就来到了门口。“你要把我的家人如何？”就在宋无涯他们来到门口，衙役头子突然紧张的喊了一句。听到这话，宋无涯回头冷笑一声，嘴里淡淡的吐出三个字：“不知道。”这一个不知道，就已经彻底说明了宋无涯的想法。之前这衙役头子毫不犹豫的一口回绝，那现在他也不会给他一个特别确定的答案。听到这个回答之后，衙役头子的脸色已经变成了铁青，甚至比铁青还要更加的难看。他心里还是在乎他的家人的，不仅仅是他的家人，之前他甚至想要替自己的那些衙役兄弟们拜托罪名。可是现在呢，宋无涯用他的家人来威胁他，这让他心里有些不安起来了。说起来，这样的手段有些不光彩。可是这也无可厚非，毕竟他们所作的事情，实在是令人愤怒。至于宋无涯，他可不会真的对这衙役头子的家人如何，他那么说也仅仅是嘴上说说罢了。他并非是独裁者，他也不是人性泯灭的人，怎么可能草菅无辜呢。宋无涯回头，再次迈出屋外。刚刚衙役头子的反应，也是在宋无涯的意料之中的。“无涯兄，咱们就这样走了吗？”出了院子，白卓紧张的问道。这个衙役头子可是个至关重要的人物，要是能够从他的嘴里问出一些事情来，那这一次的科举案，他们能够掌握更多的线索。可是现在，宋无涯不过是说起了观山酒楼罢了，可是那衙役头子一口一个不知道，让事情没办法进展下去。虽然这样有些难办，可并非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只要用一些小小的手段，就不怕这衙役头子不开口。可偏偏这么重要的一件事情，宋无涯竟然没有多说，就这样扭头就走了。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每一次白卓看到宋无涯这样做，让他心里都很不痛快。毕竟这唾手可得的线索，就这样放任不管，万一再出现什么变故，该怎么办。这一点，宋无涯早已经想到了。他看向白卓，伸出食指放在自己的唇前，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在他们的身后，禁卫们已经开始给房门上锁。“等等！”已经关闭了的房间内，一声大叫传来，那衙役头子的声音中带着绝望。听到他的声音，宋无涯微微笑了起来，冲着白卓眉头一挑，随即转身看向了身后。他抬头看向那两名禁卫，冲着他们点了点头示意道：“把门打开吧。”这衙役头子终究还是放心不下自己的家人，他只能和宋无涯妥协。“我要和你谈条件！”房门被打开之后，那衙役头子立刻便对宋无涯说道。他此刻脸上难看的神情已经不再是绝望了，他想要抓着这最后一点希望。“谈条件？你想和我谈什么条件？”宋无涯看着那衙役头子淡然的问着。他的脸上一片冰冷，这句话从他的口中说出，没有丝毫的感情。衙役头子深深的吸了口气，他凝重道：“条件很简单，你只要能让我的家人安全就行，只有这唯一的一个条件。如果你能答应的话，你问什么我都告诉你。”再怎么说，此人还并非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冷血动物，家人在他的心里还是很重要的。他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已经权衡了一切，最终他的家人还是占了第一位。“如果我知道了我想知道的，必定不会为难你的家人。”宋无涯点点头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要你保护我家人的安全。”衙役头子疯了一样的大声的吼叫起来。先前宋无涯还以为他是因为之前自己所说的话才会这么说，可现在看来他这话还有另外一层意思啊。“哦？这么看来，你的家人还有来自其他地方的威胁啊！”宋无涯当即冷笑了一声。“嗯，就是你要问的那个地方。”衙役头子直接说道。他现在说话倒是变得直接了许多，听着他这么说，宋无涯就知道，自己想要得到这个消息，怕是要为这家伙做点什么事情了。“这么说来，你是要等你的家人彻底安全了，才肯配合了？”宋无涯明白了这家伙的意思，知道现在是从他的嘴里问不出什么来了。不过他刚刚的话也让宋无涯知晓了一点，这个观山酒楼竟然让这个衙役头子害怕到这个程度。他不肯说明一切的原因，就是因为惧怕这个观山酒楼对他的家人下手。“没错。”衙役头子点头说道。他的话很明确，正如刚刚宋无涯所说的一样。宋无涯点了点头：“好，你这个条件我答应了。不过，你也最好考虑清楚。你家人的性命捏在谁的手里都一样。不过我们和他们还是有区别的，至少我们是站在明处的，可不像他们那样不择手段。”“这个我知道，只要我见到我的家人安全，大人想要知道的一切，但凡是我知道的，一定全都告诉你。”衙役头子也像宋无涯彻底表态了。听着这话，宋无涯点了点头，也不再这里和他啰嗦什么。他看向身后的禁卫，直接吩咐道：“立刻派人，将他的家人带到这里。”“遵命！”禁卫没有丝毫犹豫，一声令下，转身便走。离开了这里，宋无涯几人再次来到了大街上。他们在这街头上闲逛着，不知不觉来到了这观山酒楼之外。和前几日所见，这里没有任何的不同，依旧敞开着店门，正在正常的营业。不管什么时候，这观山酒楼都依旧是热闹非凡，虽然这地方的消费让大部分人望而却步，可还是有不少人来这里。“无涯兄，你说那唐少爷这几日会不会也在这地方？”白卓看着眼前的观山酒楼，突然问了这么一句。“倒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毕竟这样的纨绔公子，怎么可能在家里坐得住。这几日街头也不听那些举子谈论此人，只怕他也不敢在人前露面了。”要说起这个唐少爷，宋无涯也不知晓这几天这家伙会去什么地方。不过这观山酒楼确实是个不错的地方，至少这里有吃有喝，可是个很快活的地方。“无涯，咱们要不要进去看看？想必这样的地方应该不会不欢迎咱们吧？”司徒雯突然间萌生了要去观山酒楼内的想法。对于这个问题，宋无涯还真是没办法给出她答案。毕竟这观山酒楼，他们也没有进去过，现在又出现了这样的事情，身份已然暴露，只怕未必会受到什么待遇。 第619章 不受待见 “去观山酒楼看看？”宋无涯扭头看向司徒雯，疑惑了一句。他倒是没有这样的想法，毕竟这个地方他们现在去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了。可是司徒雯突然说起来，他也不好直接否决，所以只能看看他们的意见了。反正现在他们也没有什么地方可去，要说去这个观山酒楼，倒也不是不可以，至少可以去看看。征询众人的意见，提出这个提议的司徒雯没有表态，而小环自然是站在司徒雯这边的。至于白卓，他哪好意思和司徒雯叫板，也就算是默认了。看着他们这个情况，宋无涯微微一笑道：“既然这样，那咱们就去这观山酒楼里看看，实在是没什么的话，咱们倒是可以在里边吃上一顿。”虽然说里边的消费很高，不过宋无涯他们也不至于吃不起。毕竟他们从别人手中坑来的银子可是不少，即便是这观山酒楼要花销不少的钱，可宋无涯他们也绝对够。“四位里边请。”他们本就在观山酒楼门外，确定下来之后，立刻就进入了其内。现在可不是什么吃饭的点，这午饭过去一会功夫了，这晚饭的时间还早。刚进入门口，这店小二就迎面而来，笑着向四人打了声招呼。冲着小二点了点头之后，宋无涯向店小二说道：“楼上准备一个雅间。”“哦！”店小二清单的应了一声之后，也没有动身，就站在他们几人身旁说道：“这位公子，本店的规矩，进店吃饭，先押一百两银子。”“哦？”宋无涯听着一愣，这样的规矩他们之前可是从来没有听说过的。“怎么我在其他地方，没听到这样的规矩呢？”“不瞒公子，只是因为此地乃是省城，这来往的人实在是太多。人多眼杂之下，难免会有不少人进入这等地方，其中不乏一些是来吃白食的。正是因为如此，我们才迫不得已有了这样的规定。”店小二向宋无涯解释着。听着这样的解释，宋无涯也不再多说什么，回头看向了白卓。白卓明白他的意思，当即从自己的身上拿出了一百两银子来，交给了那店小二。看到了一百两银子之后，店小二立刻高兴道：“几位楼上请，小的这就带您去雅间。”有了钱就是好说话，这么一来他们就被那店小二直接带上了二楼的雅间。来到二楼之后，立刻就听到了喧闹的声音，这二楼的雅间不少，里边全都有不少人。要说这里和别的酒楼相比，除了花费要高一点之外，好像也没有什么其他特别的地方了。宋无涯看着这种情况，之前他并没有注意这些，可是现在想想还真是一件奇怪的事情。店小二招呼他们进入了雅间之后，拿出了菜单让几人点菜。四个人也随意的点了一些，名字看起来还不错的菜，就看着店小二离开了。“白兄，你觉得这样的地方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来这里啊？难道仅仅是因为这里花费比较大，或者说这里的饭菜很好吃的缘故吗？”宋无涯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听着这话，白卓也皱起了眉头，他哪里想过这件事情。此刻听着，微微皱眉道：“这还真是没有发现，除了花费高点之外，好像这里和寻常的酒楼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区别吧？”要说之前他们没有注意也就不说了，现在想起了这件事情，这心里还真是觉得有些怪怪的。“等一会的时候，那店小二再来的时候，问问他不就清楚了吗？”司徒雯倒是没有他们这份动脑子的心思，反正已经来了这地方，要花钱那店小二总不会拦着你不让花吧。不多时，店小二就端着饭菜来了。“小二哥，你们这观山酒楼，除了这吃饭之外，还有没有什么可玩的啊？”白卓当先向店小二询问了出来。听到这话，店小二微微一愣，他这脸上的神情有了些许的变化。突然间他神色不自然的看向白卓，几步走到了白卓的身旁，附耳对白卓说道：“这位公子，你们这里有女眷在，不方便说那些。”如果是以往，白卓肯定会毫不犹豫的直接回应，为何不方便。可是现在，白卓一听这话，也立马明白了这店小二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显然这观山酒楼内还有其他的项目，只不过因为司徒雯和小环在场的关系，他不方便说。只是这么一句话，就已经令人浮想联翩，而宋无涯和白卓也差不多明白了。白卓也并非是对此好奇，而是他们很想知道这观山酒楼里，究竟还有什么样的特色，能够吸引这么多人来这里消费。他当即侧身，压低了自己的声音。“没事，瞧瞧和我说一下。”听到白卓这话，那店小二抬头看了看司徒雯和小环。见她们两人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将注意力放在这桌子上的饭菜上，当即便附在了白卓的耳边，小声的和他说了一番。很快，这白卓的脸色就变得一片绯红。宋无涯看着忍不住笑了，这白卓究竟是听到了什么，竟然让他这般害羞。店小二说完了之后，白卓强装镇定，挥退了店小二之后，这才紧张兮兮的看向了宋无涯。“无涯兄，这地方还真是个好地方，难怪还有这么多人在这里玩乐。”白卓这脸色不是很好，他说出这话的时候，甚至都不敢看向司徒雯和小环。“他都和你说了什么？”宋无涯饶有兴趣的向白卓问道。白卓这才看向了司徒雯和小环，有些不好意思道：“无涯兄，这个当着司徒小姐和小环的面，还真是不好意思说啊！”“看来这里也是个藏污纳垢的地方啊！”宋无涯听着这话，微微笑着说道。“既然这样，那这件事情还是之后咱们单独再说吧。你就说说能说的事情，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玩的事情。”“这要说能说的事情，也不知道该不该说。”白卓犯起了难，看了看众人之后这才犹豫着说道：“这店小二说，他们这地方，迎接过各式各样的客人。不管是什么人来到这里，一定会让他满意的。”“这口气倒是不小啊，也不知道他们都接待过什么样的人。”宋无涯听着这话，虽然嘴上说着他们口气很大，但是他心里很相信这店小二所说的这一点。毕竟这地方不是一个什么人都能来的地方。“这个他可没有说。”白卓摇摇头。“那是自然，难道你以为这样的地方会让自己的客人所作的事情都曝光在外吗？”宋无涯顺着他的话说道。这话刚刚说完，店小二就带来了饭菜。店小二看向了白卓，这脸上的神情已经足以说明了一切，显然是想要看看白卓是不是还需要其他的服务。“先吃饭，吃了饭再说其他的吧。”白卓也看懂了这店小二的眼神，这样说了一句。店小二知趣儿的退下了，四个人这才在这里吃起了饭菜。这周围嘈杂的声音，可谓是说什么话的人都有。不过这些话可都没有什么价值，宋无涯也懒得去听他们说什么。四个人围坐在饭桌上吃着，这饭菜还没有吃多少，那店小二竟然又来了。这一次，店小二可不是来这里送饭菜的，也不是来询问白卓要不要其他服务的。四人诧异的看向店小二，只见这店小二的手中，正拿着一百两的银子。“咦！小二哥，你这是什么意思？莫非我们在这里吃饭，不用花钱吗？”白卓看着店小二拿来了银子，也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打趣的问了一句。听到这话，店小二竟然还点了点头：“这位公子，你还真是说对了。我们掌柜的说了，今天这顿饭他请了，还请几位立刻离开我们酒楼。”刚刚还觉得有意思，可是现在一听，这事情显然是有些不对劲了。“这话是什么意思？”白卓神情一冷，看向那店小二皱眉问道。店小二这脸上的神情虽然有些尴尬和不少意思，可并没有太大的变化。“我们掌柜的请了几位这顿饭，想请几位现在就离开我们酒楼。”店小二的话说得也算是不卑不吭，显然是没有一点点的缓和的余地。听着这话，白卓不乐意了，他扭头看向宋无涯笑道：“无涯兄，你可听到了，这是摆明了要将我们赶出去啊！咱们可从来还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今天也算是碰上了。你觉得这事情该如何处理啊？”白卓竟然把这事情抛给了宋无涯，宋无涯抬头看向那店小二说道：“去把你们掌柜的叫来，让他青口和我们说这句话。”“这个不方便。”店小二并没有答应宋无涯这请求。瞧着这个情形，白卓顿时气恼：“你们这掌柜可真是好大的面子啊！你们可知道我们是什么身份？”“这个自然是知道的。”店小二的回答也令他们出乎意料。原本宋无涯就猜测，观山酒楼应该是知晓他们身份的，可没想到这个时候会将他们赶出去。 第620章 赶出酒楼 “好啊！那你们可真是有一套啊，既然知道我们的身份，还要赶我们出去，你们还真是够可以的啊！”原本白卓还以为他们是不知道他和宋无涯身份，可是现在已经明明白白的告诉他们了。“大人，小的不过是个跑腿的，这全都是上边的意思，小的也没办法。”店小二也不向白卓多解释什么，随口就把这事情推到他们掌柜的头上去了。推过去也就算了，可是他之前刚说过，要想见他们的掌柜，还不是那么容易可以见到的。这样一来，可算是把他们给两头堵住了。“得了，免费吃一顿饭。虽然算不上什么，不过也算是占了便宜。既然这里不欢迎我们，那我们也不厚着脸皮待在这里了。这就走。”宋无涯也不像和他们在这里纠缠。毕竟这是他们生意的地方，不像让他们在这里吃饭，虽然不符合情理，可宋无涯他们也实在是拿他没什么办法。此刻，看着那店小二松了口气的样子，宋无涯几人接过了那银子，起身离开了观山酒楼。白卓还是气不过，可宋无涯都这么说了，他还能如何。四人离开了观山酒楼，一出了楼门，白卓就开口了。“无涯兄，看来这观山酒楼知道咱们的身份，也丝毫不惧怕咱们。也不知道他们的背后究竟是什么势力，但是有一点对咱们怕是不利。看样子这观山酒楼，今天敢这样对待咱们，这早就做好了准备和咱们撕破脸皮了。”“白兄，你说的没错。”宋无涯点头：“我之前曾经猜测过，这观山酒楼能够做到这么大。先不说他们的背后究竟有多么大的财力，至少他们的背后一定还有官府的人在。如果没有这一点，只怕他们再有钱也嚣张不起来的。”这一点无可厚非，观山酒楼背后的势力，必定是有官府的身份的。回头看着观山酒楼，他们刚要摸清楚这里边的情况，却被赶了出来。从当时的情况来看，他们是并不知晓宋无涯和白卓进去的，只是后来不知道如何发现了，所以才有了这样一出。想不明白他们这一出究竟是什么意义。“那现在咱们还怎么调查这观山酒楼？”白卓纳闷不已，毕竟好不容易才决定调查观山酒楼的，可是偏偏一开始就遇到了这样的事情。对他们来说，这可谓是开局不利。“这件事情咱们放一下吧。看来想要调查这个观山酒楼，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过好在咱们的手中还有那个衙役头子，想必这家伙应该会告诉我们一些我们想要知道的东西。”宋无涯对此也表示无奈，他没有任何的办法，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等待那衙役头子的口中说出一些什么来了。听到这话，白卓很是失望，可失望归失望，再怎么说他们多少还是有些希望的。现如今，他们所有想要进行的调查，全都已经搁置了。全都需要等待一段时间，算来算去，好像还是私盐的事情，能够让他们抓紧一点时间。“哎！实在是太气人了！这观山酒楼也太不给咱们面子了吧？咱们不过就是去吃一顿饭而已，怎么说咱们也是堂堂的朝廷四品官员，还是圣上钦点的钦差大臣，可就这样被他们给赶出来了。”白卓依旧还是有些气不过，毕竟他们这样的身份，竟然被一个小小的酒楼给赶出来，说出去都会让人笑话的。对此，宋无涯倒是没有这样的气恼。毕竟在他看来，这事情也不至于斤斤计较。虽然说他们觉得这观山酒楼藏污纳垢，可也不能因为这样的小事情就揪着不放。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如今他们要做的事情，是找到观山酒楼藏污纳垢的证据，这种小事情根本不值得去计较。“无涯，我看咱们还是先回去吧。”他们几人在这观山酒楼钱驻足许久，这样说下去也不是办法。尤其是现在这街头上人来人往的，他们站在这里商议事情，可是引来了不少人侧目。听着司徒雯的话，宋无涯点了点头，不再和白卓说什么，转身向着住处的方向而去。回到住处之后，四个人到了茶水，坐在屋内，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过了一阵，白卓忍不住当先开了口。“无涯兄，你说这观山酒楼究竟有多少啊？好像这省城内的这一家，已经是咱们所看到的第三家了吧？”“嗯！”宋无涯想都没想就点头道，这一点他心里可是记着呢，观山酒楼他们从两江县看到第一家之后，便又在南头县看到了第二家。这里确实是他们所见到的第三家。“确实这是咱们遇到的第三家。不过它究竟有多少，那可就不得而知了。不过看这个情况，只怕数量很是可观啊！”这倒是一个值得好奇的事情，原本宋无涯并不在意这观山酒楼。可是自从南头县城，闹出五爷的事情之后，他就清楚这观山酒楼可不是简简单单的一个正经酒楼。他既然敢插手私盐的事情，那么足以说明他们的胆量不小。而且这样的高价酒楼内所流通的可全都是达官显贵。有这样的客户群体，想必他们也很容易在这就楼内，让那些所谓的尊贵客人留下什么把柄。一旦他们手里捏了这些人的把柄，那么就很容易的掌控这些人了。想到这里，宋无涯没有继续考虑下去。“这观山酒楼背后的那个人，或者是那个势力，他们建立这观山酒楼的目的是为了什么？如果他们想要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何必在明面上摆上这么一出呢？”司徒雯听着他们两人在谈论观山酒楼，当即也跟着说了一句。说得也是，如果他们的目的只是想要做些见不得光的事情，比如说私盐的话，那大可不必建立这样的地方，只需要在暗地里去做就可以了。司徒雯的话提醒了宋无涯，宋无涯在脑海中琢磨起这个念头来。很快他就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或许，这观山酒楼明着只是一个酒楼，是一个牌面，可是暗地里却是他们这些人联络的据点罢了。就好比咱们抓住的那个衙役头子，他就曾经出现在这观山酒楼内。而以他的身份，显然是不会成为这地方的客人的。那他出现在这里的目的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来这里和其他的人联络。”“说的对。”白卓赞同道：“这家伙鬼鬼祟祟的，出了观山酒楼之后，竟然还进入了一个无人的死巷子。接着他就从那个死巷子消失了，这里边一定有鬼。”“这一点不用你说，我们也知道。”司徒雯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道：“白卓，你就不能说点有见地的话吗？”“嗯？”白卓听着顿时一愣，眉头一挑，毫不客气的反问道：“司徒小姐，我这话怎么就没有见地了？我听着无涯兄他说的话，也没什么见地，和我说的也差不了多少啊！”宋无涯当即无奈，这白卓最近可是学会了这一招，但凡有什么问题就直接扔给宋无涯。他这一出口，把宋无涯个牵扯了进去，使得司徒雯也不好在多说什么了。宋无涯生怕这两人吵起来，赶紧劝说：“咱们没有必要因为这样的小事情争论，我看现在咱们还是想想接下来的打算吧。”“接下来还能有什么打算？自然是走一步看一步了。”白卓没好气的说着。虽然听着像是气话，但是这话也说得很有道理。毕竟他们现在所有的事情全都挤在了一起，要真的调查，还真是不好下手。“白兄，你不要怄气。”宋无涯微微一笑，向白卓解释道：“咱们现在调查的几间事情，虽然全都因为时间的原因而中断。不过用不了几天，这些事情就全都会有结果的，所以到时候咱们几件事情搞在一起，说不定会乱了阵脚的。现在咱们不妨研究一下，分工合作。”“分工合作？”白卓一听这话，脸上的表情就变得相当的夸张，他很是不爽的说道：“你又准备把我和小环给甩出去啊？”这白卓，完全没有明白宋无涯之前对他的一番苦心。他那哪是把他们给甩出去，明明就是宋无涯想要给白卓和小环制造一点单独在一起的时间啊。白卓这话一出口，一旁的司徒雯当即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真是个榆木脑袋！”“司徒小姐，你怎么又把矛头指向我了？”白卓很是无奈的说道。到了这个时候，他都还是没有明白过来，也难怪司徒雯说他是榆木脑袋了。看着他这个样子，司徒雯也懒得搭理他，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扭过头去不说什么了。而司徒雯这样的表现，却让白卓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只能诧异的看向宋无涯，想要让宋无涯给他解惑。可这事情宋无涯当着小环的面，还真的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和白卓说。 第621章 安排 “行了，雯儿，你也不要再说白兄的不是了。”宋无涯看着白卓这脸上有些挂不住，毕竟今天就这么一会的功夫，被司徒雯说了两次，他这心里也是变扭的厉害。宋无涯索性做了个和事老，随口批评了司徒雯一句，算是个白卓台阶下了。说完这话，他便开口道：“那我就简单的安排一下吧，估计就这一两日的时间，这几个案子应该都会有结果的。到时候咱们肯定会分身乏术的，所以还是分头行事的好。” 刚刚宋无涯的话，给了白卓台阶下。而白卓本身也就是个书生，他也最多说说气话，他要真的和司徒雯较劲的话，他也拉不下那个脸来。毕竟他一个堂堂七尺男儿，怎么能和一个女流之辈一般计较呢。 “无涯兄，你的意思是说，这几个案子，咱们分开同时去处理？”白卓听了宋无涯的话，差不多明白了宋无涯的意思，不过还是问了一句。 宋无涯点了点头：“是啊！咱们先说八年前的那个案子，此案禁卫已经前往调查，这已经有两三日的时间了。虽然说那唐儒礼的籍贯距离此处不远，不过这几日来一时半会不可能调查的出来。所以说，这个案子咱们可以放在最后去处理。如今最要紧的就是科举和私盐的事情了。” “无涯兄，我看我还是处理这科举的事情吧。私盐的事情，如果交给我一个人的话，我怕我没办法胜任。”白卓听着宋无涯的话，既然说起了这两个案子，他立刻权衡了一下，觉得科举的事情还是比较简单一点。 宋无涯点点头：“我也正有这个意思。也并非是不放心白兄你，只是今天是以我的名义和那牛哥说得，如果换做是你，只怕他会怀疑的。至于科举，虽然有晋王看着，不过也不能够掉以轻心，白兄你可以定要上心啊。” 白卓认真的点点头，对于这件事情他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白卓，虽然无涯放心你，不过我可不放心你。你做事太急躁了，让小环跟着你，能在一旁提醒着你。”司徒雯在他们两人之后，接着说了一句。 “司徒小姐，这有什么不放心的啊？我白卓做事情时有些急躁，不过跟了无涯兄这么久，我这急躁的性子也早就改了不少，你就放心吧。用不着小环跟着我了，毕竟这种场合之下，带着一个女子，有些不太方便。” 原本，司徒雯就是好意，可这白卓彻头彻尾就是个榆木脑袋。这让宋无涯不禁有些诧异，他之前还曾见过白卓和小环在一起的样子，他现在都有些怀疑自己当初是不是看错了，或者是出现了幻觉。 他的话让司徒雯立刻就翻了白眼，不过她也懒得和白卓计较什么了，用不可质疑的口吻说道：“科举这可是重中之重的事情，要说他比起私盐来，那颗重要多了。毕竟私盐的案子，什么时候都能去处理，可是这科举就不同了，错过这个时间，那可就没有任何的办法了。一旦出现了差错，那影响的可就不止是眼前的这些举子了。” 司徒雯的话刚刚说到这里，白卓眉头微蹙，就准备要开口反驳。 不过司徒雯知道白卓要说什么，她根本不给白卓说话的机会，直接转头向小环说道：“小环，你可要给我盯着他。但凡你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立刻就让告诫他。他要是不听你的话，你回来告诉我，看我怎么收拾他。” 这可倒好，司徒雯的一番话，直接让小环成为了白卓的顶头上司。 这个时候，白卓可是忍无可忍了。 “司徒小姐，你这样未免有些太过分了吧？怎么说，我好歹也是一个朝廷的四品钦差呢！总不能我做什么事情都要听着小环的吧？”白卓没好气的说着。 小环也是如此，她哪里敢管白卓啊：“是啊，小姐。白公子他可是做官的，让我一个丫鬟来管，不成体统啊！” “我又没说让你事事管着他，我只是让你在他做的不对的地方，提醒他。”司徒雯也并非是要让小环管着白卓，而主要的目的还是找借口，想要让白卓带着小环，给他们两人一点单独在一起的事情。更何况小环知道什么啊，她怎么管得了白卓。“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做事情虽然不是没脑子，可遇到事情总是容易冲动，你看着他冲动的时候，提醒着点他。” 这时候的话说起来可就缓和了许多，白卓听了也不至于反驳，而小环也不说什么了。 可一说带着小环，这白卓好像还是有些不乐意，不由得叹了口气。 他这一口气叹出，宋无涯和司徒雯两人倒是没说什么，但是在一旁的小环却也有些坐不住了。 “白公子，你是不是很讨厌小环啊？”小环听着白卓叹了口气，突然这样问了一句。 听着这话，白卓顿时一愣，他看向小环，见小环这脸上的神情有些失落，当即摆手道：“没有，没有，我可没有这个意思。哦对了，我刚刚叹气是因为这个案子罢了。你没听到司徒小姐的话吗？他还是把我当原来那个白卓来看，这让我感觉好像自己跟了无涯兄这么久都没有什么变化，所以才叹了口气，可没有一点是不想小环你跟着我的意思。” 白卓说出这样一番话，小环默默的点了点头。 而宋无涯和司徒雯两人，这心里也总算是松了口气，他们可算是听到白卓说了一句让他们满意的话了。 他们刚刚听着小环这话，这心里都是个咯噔一声，生怕因为这事情搞得他们两个之间留下什么隔阂。 见小环不说话，不过这脸上的神情多少还有些落寞。白卓看向了司徒雯和宋无涯，脸上微微露出尴尬之色，不过尴尬归尴尬，他立马扭头又向小环说道。 “小环，如果到时候我这急躁的性子犯了，你可不能像司徒小姐这样，指着我一顿批评，你得瞧瞧的提示我。” “嗯！”他这话一说，小环乐了。 白卓能这么说，那就说明白卓愿意让小环跟着自己，而且也愿意让小环管着他了。 看到小环笑了，不仅仅是白卓，宋无涯和司徒雯两人也都跟着松了口气。 “好，那这件事情就这么说定了。”宋无涯笑着接着刚刚的话说道：“我和雯儿两人就去处理私盐的事情。至于那衙役头子的事情，等到他的家人安全了，他自然会告诉咱们一切。到时候有了关于观山酒楼的线索，咱们不愁找机会抓到他们的把柄。” “嗯！” 众人齐齐点头，如此一来这件事情就算是分派完成了。 科举的结果，也就是在今天出来，明天就可以直接通知重新科举了。而私盐的事情，他们现在追查线索，只能追查到那牛哥以及他手下那些苦力的身上。 虽然之前宋无涯和这个牛哥有了接触，可是现在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从他们的身上调查出私盐的事情来。 如今他看得出来，那些人对这私盐的事情显然是了解不少的，但是至于了解多少这就不得而知了。另外让宋无涯他们疑惑的是，这些家伙偷了那些私盐，究竟是用来干什么。 对于这个问题，宋无涯琢磨了一下。这里私盐的走量绝对不小，而且当时他们追着那个六子，发现他身上藏着东西的痕迹几乎没有，有此可以推断，他偷盗的私盐应该数量不对。 可就这么一点点的私盐，积少成多也绝对不是一个小数量。 由此可见，他们是自用的可能性就小了很多，只怕他们多半都是转手卖掉的。 “无涯，那咱们什么时候再去找那个牛哥？”司徒雯不再说刚才的事情，嘴上也不再挂着白卓和小环，而是向宋无涯询问起关于私盐的事情来。 “找那个牛哥，现在还不是时候。之前咱们接触过他，看得出来这家伙很是谨慎。只怕我们越是着急，他对我们的怀疑就越是厉害。现在即便是他们想要做这笔买卖，但也不会轻易的接手。我看他们必定是要看到一些证据之后，这才会和我们合作的。”宋无涯知道这件事情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且想要这牛哥上钩，也需要一些布置才行。 “那怎么办？咱们总不能给他找一仓库的私盐，然后再找一条船吧？”司徒雯听着宋无涯这话，就明白了宋无涯的意思。 但是宋无涯这样想，虽然没什么问题，可真要这样去做的话，那恐怕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了。 想到这里，宋无涯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心里琢磨着该怎么巧妙的解决这件事情。 “对了，或许这是个不错的办法。”突然间宋无涯就想到了。 一听他有了办法，司徒雯立刻问道：“什么办法？该不会是个不靠谱的办法吧？” 也难怪司徒雯会怀疑宋无涯的办法，毕竟这事情说起来简单，可是真要想出一个办法来处理，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至少司徒雯是想不出来。 第622章 遭贼 “呵呵，这件事情先卖个关子，到时候一定会让你们大吃一惊的！”宋无涯看着几人急切想要知道的眼神，微微一笑故意卖起了关子。 瞧着他这个得意的样子，白卓当即没好气道：“呵！无涯兄，我看你自己也没想到办法吧，还故意卖关子，分明就是拖延时间。” 白卓的质疑，分明就是激将法，宋无涯才不会上他的当呢。 他起身，看向司徒雯：“雯儿，走吧咱们出去一趟。” “这个时候出去？”白卓看着宋无涯要出去，当即也跟着起身：“无涯兄，这都已经快要傍晚了，你要干什么去？” “还能干什么？刚刚我都不是已经说过了吗？我想到了一个办法，这个办法总是要去做的，要不然光想有什么用。”宋无涯神秘的笑着。 司徒雯跟着宋无涯起身，离开了房间。 一时间，房间内就是剩下了白卓和小环。两人四目相对，看了几眼之后，纷纷尴尬的低下了头。 “无涯，你到底想到了什么办法？”司徒雯对于宋无涯的办法也非常的好奇，这时候就剩下他们两人了，便向宋无涯询问道。 宋无涯微微一笑，这个时候再卖关子的话，那可真是没事找事了。怎么说司徒雯也是自己的未婚妻，她再一次的询问，这要是再隐瞒的话，估计司徒雯就要生他的气了。 “咱们可以借一条船，然后借一批货。”司徒雯听到这话很是诧异，还是没有明白宋无涯要怎么做。 宋无涯便细细解释道：“这船好弄，不管是花钱来租，还是用其他的办法都是可以的。不过想要租一条船，时间未必够。反正咱们要做的事情，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可不是真要装船走一趟。咱们只需要找到船只和货物，给那个牛哥看一看，事情自然就成了。” “我还是没明白你的意思。”司徒雯摇摇头。 毕竟宋无涯没有直接说明白，而完全对他这个想法一无所知的司徒雯，自然是不知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的。 “咱们可以低价替别人装一条船。”宋无涯直接明白的说了出来：“这样一来，价钱谈妥了之后，那船和货咱们就可以直接接触了。到时候咱们带着牛哥他们几个过去，看了船看了货之后，一切就都解决了。” “哦！”说道这里，司徒雯才算是彻底明白了宋无涯的意思。“你怎么变得这么奸诈了！用这样的办法来骗人，亏你想得出来。看来我也得学的聪明一点了，要不然日后还不知道会被你怎么骗呢！” 被司徒雯白了一眼，宋无涯赶忙说好话。 “雯儿，你怎么能这样想呢？我怎么会骗你呢？你看从萧山出来，这都多久了，我何时曾骗过你啊？” 这话倒是不假，不说之前那个宋无涯。自从他穿越而来，直到现在他可从来没有对司徒雯说过半句假话，可以说他这样的平行，十足的一个好男人啊。 司徒雯也不说话，可见也并非是真的要地方宋无涯，刚刚不过是打趣的说了一句。 “那这样的话，可就要抓紧时间了。说不定明天那牛哥就会答应下来这件事情。”司徒雯也知道这个时候不是打情骂俏的时候，提醒了宋无涯一句。 他也是这样想的，要不然的话也不会现在就带着宋无涯出来了。 这个时间他们再去码头的话，或许有些不赶趟了。这件事情他们只能明天去做了，不过现在他们还需要一些货物。 毕竟明天如果那牛哥答应，带着他们前往码头仓库的时候，怎么说也得让他们看看私盐的存在，这样才能打消他们的顾虑。 搬运私盐的事情他们做过，但是却并非是人人都知晓的。他们自然会担心宋无涯他们是想要借着这样的机会来试探他们，所以他们会格外的谨慎，宋无涯也必须要提防着这一点。 没有出城，宋无涯直接来到了禁卫们居住的地方。 去找一些盐，这样的事情宋无涯去做，只怕不太容易，可要是换做了是他们，那做起来自然会很轻松的。 将事情交代了之后，时间已经不早了，看着眨眼的功夫就要傍晚了，这西边的天空上菜映照出了偏偏火红的火烧云来。 看着西边的火烧云，宋无涯微笑道：“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看样子明天是个好天气，只是不知道明天咱们的事情会不会进展的顺利。” 古来流传的民谚，还是有不少哲理在其中的。看着天边的晚霞，宋无涯知道明天会是个好天气。 回到住处的时候，白卓和小环两人竟然还坐在屋内，看着他们好像寸步没有离开的样子，宋无涯笑道：“你们两个聊什么呢？” 他这么一问，小环的脸立刻就变得通红了，白卓也尴尬道：“没聊什么，没聊什么。” 宋无涯看着白卓这心虚的样子，正要准备再问的时候。 身旁的司徒雯却瞧瞧的掐了他一下，他立刻会意，不再询问。 “都这个点了，你们两个饿了吧？出去吃点东西吧。” 宋无涯的提议，却并没有人附和。毕竟他们才刚刚吃过东西，虽然每次多少，到现在也不过一个时辰多点而已。 “无涯兄，咱们不是刚在观山酒楼吃过吗？怎么你现在又饿了吗？” “饿倒是不饿，我是觉得这样闷在家里，也是闲着无聊。不如出去走走，顺便吃点东西，总比在家里轻松的多吧？” 说实话，宋无涯也是不饿。只是他们四个现在全都待在家中，这要说话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也只有尴尬。 可这个时间睡觉的话，显然是有些早了。 四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看了半天，最终还是同意了宋无涯的提议。 离开了住处之后，街道上的行人已经多了起来。 这省城本就是一个聚集着大量外地人的地方，加之如今科举，不少举子来到了这里。使得原本就很热闹的省城此刻变得更加的热闹了。 “你看着些举子，还是这般的兴奋。”白卓看着街头上来来往往的举子，摇头笑道。 宋无涯扭头看向周围，这身旁时不时的机会有几名举子结伴而行，他们在一起谈论着诗词歌赋，聊得很是投机。 将这一切看在眼中的宋无涯微微一笑：“等到明日或者是后日，只怕他们就高兴不起来了。” “嗯？”白卓听这一楞，但是很快他就明白宋无涯的意思了。当即跟着哈哈大笑起来了。 他们可是筹划了第二次科举的，到时候不管是考得好不好，是不是靠自己的学问考得，全都会大吃一惊的。即便是那些有真材实料的举子，他们也一样会对这样的事情无法理解。 重考的事情按里说也并非是头一次，以往的历史之中，肯定存在。可是像这样一次，用两次的考试来进行比对的事情，恐怕真的是头一次了。 夜晚的街头上，不少摊贩推着车子在街头，他们的车上没有别的东西，只有一个个颜色各异的灯笼。这些灯笼之上，全都是一些字谜之类的。 “无涯兄，你看那边。这也不是元宵节，竟然有人出起了灯谜！”白卓注意到了那些灯谜，高兴的喊着：“咱们要不要过去也凑凑热闹？” “我看咱们就算了吧！你没看到那边围了那么多的举子吗？要是他们认出咱们来，只怕那小贩就不好做生意了，咱们到时候该会被人家讨厌了。”宋无涯笑着摇摇头，并没有赞同白卓的提议。 看着那些举子聚在一起猜着灯谜，宋无涯他们就这样漫无目的的在这街头上走着。 “对不起！” 砰地一声，宋无涯就被人给撞了个结结实实。他只顾着和白卓对周围的事物评头论足了，丝毫没有注意到前边会突然冒出个人来。 那人撞了他之后，立刻低头道歉，随即头也不抬的就越过了他向后走去。 看着这种情形，宋无涯顿时一楞，在他的脑海中顿时出现了同样的场景，他立刻伸手自怀中摸去，顿时皱起眉头来：“小偷！” “什么？”白卓听着一惊，立刻转身，却早已经不见了那家伙的踪影。“无涯兄，丢了什么没有？” “东西倒是没有丢。”宋无涯深吸了口气说道：“我一直很在意这个，所以东西都放的很好，刚刚那家伙撞了我一下，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刚刚伸手探入怀中，却发现衣襟被拉扯开了。” “那咱们要不要追？”白卓紧张的问道。 宋无涯摇摇头：“算了！如果只是一般的小偷，也就无所谓了。不过我担心，这家伙未必只是寻常的小偷，或许是为了我收下的那唐少爷的诗词而来的。” “对！茶楼墙壁上的诗词已经被抹去，唯一留下的线索，就是无涯兄你手里的这张纸了，看来他们想要彻底的销毁证据啊！”白卓深深的吸了口气说道。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事情就更加的好玩了，我还真是希望他们是冲着这个来的呢！”宋无涯微微一笑说道。 第623章 谁在指使 “无涯兄，你还能笑得出来啊！”白卓见宋无涯竟然笑了，没好气的说道。这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毕竟这些家伙出现，那可是要对他们动手的意思，这分明就是一件危险的事情，怎么可能是一件好玩的事情呢。见白卓不理解自己，他摇头道：“白兄，你放心吧。咱们的安全，那肯定是有保障的。你知道我刚刚为什么没有去追那小偷吗？”“嗯？”白卓被宋无涯这么一问，顿时就愣住了。宋无涯没有去追那小偷，那他怎么会知道是什么原因。“是因为他没偷到什么东西吗？”白卓试探的说了一个缘由。宋无涯摇头：“你等着吧，一会咱们回去的时候就能见到他了。”“什么？”这话令白卓很是诧异，他显然很不理解宋无涯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等着瞧就是了。”宋无涯微微一笑，不说什么。他们继续在街头上闲逛了一番之后，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便返回住处。“宋大人！”刚回到住处，还没有进门呢，黑暗中一名禁卫走了出来，恭敬的向宋无涯说道：“那名小偷已经被我们抓住。”“怎么样，白兄？”宋无涯笑着点点头，看向白卓。白卓整个人已经愣在了原地，显然他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事情。他原本也是知道，这些禁卫一定会暗中保护着他们，但是没想到就连这偶然的一个小偷，他们都要抓住。“先进去再说吧。”宋无涯冲着那禁卫点了点头，示意一起进去。他这话刚刚落下，跟在他身后的禁卫立刻又道：“不仅您在街头上遇到了小偷，就连您的住处也有几人侵入，也被我等一并拿下了。”“哦？看来这还是双管齐下啊！”宋无涯微微错愕，这样的情况也是他没有预料到的。可见这唐少爷的这首诗词，令他们很是在意啊。进入院内，就看到几人跪在了地上。“一共五个人，这小子就是在街头撞了您的那个家伙，其余的四个全都是闯入院内，想要进行偷盗的。”禁卫指着院内的五个人向宋无涯介绍着。听着这话，宋无涯点了点头，毫不犹豫的便对那禁卫吩咐道：“嗯，全当做刺客行刺本钦差论处，拖出去斩了吧。”“是！”禁卫没有丝毫的迟疑，应了一声就招呼其他的人将那五人待下去。宋无涯连问都不问一下，直接就要这些家伙的命。一旁的白卓微微一愣，但是却没有开口问什么。这时候，那跪在院子里的五个人慌了。“大人饶命啊！我们误闯您的住处，只是来偷东西的，绝对不是来行刺大人您的。”这些家伙可不想就这样死的不明不白，极力的解释起来了。宋无涯好像完全没有听到他们在说什么一样，丝毫不理会他们，自顾自的向着屋内走去。那几人更加的慌张了，禁卫已经将他们架起，向这院外拖去。眼看着他们就要脑袋搬家了，这时候要是再不争取一下，那可就是死定了。“大人，饶命啊！我们也是替人办事，求您高抬贵手，饶我们一条狗命吧！”原本宋无涯并不打算杀了这几个人，毕竟他们虽然只是替别人办事的棋子，可至少他们会知晓一些东西的。刚才进来之后，宋无涯之所以如此的表现，其目的非常的简单，就是要给这些家伙来一个下马威，好让他们清楚，他们要么把该说的都说了，要么就直接去死。此刻，他们哭喊起来，宋无涯才回过头来。“你们这些人，死到临头来，哪来的这么多的说辞？我堂堂一名钦差大臣，可没工夫和你们在这里闲扯，有这点时间，我还不如回屋子里多睡上一会呢！”宋无涯摇着头叹着气说道。虽然这些家伙已经服软了，可是要想让他们彻彻底底的开口，还需要他们自己主动把事情说出来。“大人饶命啊！我们真的是来偷东西的！”见宋无涯和他们说话了，这家伙立刻又说明他们的目的。他们来这里偷东西，宋无涯确实是相信，但是现在他可不会这么轻易的表现出来。“你们是来偷东西的？那你们倒是说说看，你们是来偷什么的！”宋无涯看着他们淡然的问道。“我们是来这里偷一张纸！”那家伙毫不犹豫的就说到。听到这话，宋无涯冷冷一笑：“拖出去！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为了偷一张纸，需要你们这么多人吗？还在这里蒙骗本官。”“大人饶命啊！我们是真的来偷一张纸的，是那张写了唐少爷诗词的纸。”原本他们做这件事情，就是因为不涉及到生命危险，可是现在直接五个人全都要死在这里，他们又不是死士，怎么可能会不怕死。这时候完全都说出来了，根本也不管其他的事情了。“那张纸，不过是一首不堪入目的诗词罢了，至于你们偷盗吗？”宋无涯了冷冷的问着。“是唐少爷指使我们来偷的，他说只要那张纸在您的手里，他就做不成会元了。”为首的那个家伙，现在可算是把所有的事情全都说出来了。指使他们的人竟然是唐少爷，这位唐少爷的本事还真是不小啊，而且他的胆子也是不小。听着这话，宋无涯眉头微蹙：“唐少爷，这么说来你们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情？”“是啊，大人，你可不要杀我们啊！”那家伙苦苦哀求着。此刻宋无涯转头看向一旁的禁卫问道：“他们这些人身上，可带着什么伤人性命的凶器吗？”“大人，这个并没有。他们并未带有什么作案工具。”禁卫回答了宋无涯的询问。听到这话之后，宋无涯才点了点头道：“既然这样，那就暂且放他们一命，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关上大牢等到他们反省之后再把他们放出去。”虽然他们也没有偷到东西，但这些人放出去那也是危害相邻的人，不如暂且将他们关押好让他们多少吃点亏。禁卫点了点头，将那些人带了出去。直到禁卫离开了院落之后，宋无涯他们才回到了房间内。房间内并没有被翻动过，可见这些蠢贼刚刚进了院子就被抓住了。此刻时间也不早了，四人便分头回到了房间内睡觉。他们睡得安稳，可有一个人却睡不着了。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指使那几名盗贼前往宋无涯院子偷盗东西的唐少爷。“这群饭桶，怎么这个时候还没有回来？”唐少爷气愤的在房间内来回踱步。他可不想将到手的会元就这样白白扔掉，他怎么也没想到当初那个拍他马匹的人，竟然会是朝廷的钦差。最要命的是，他竟然还有把柄落入了对方的手中。虽然这并不算是什么，可他偏偏不愿意放弃那会元的名头。要不然的话，这一首诗词根本做不了什么证据的。可偏偏他一想到自己竟然被人当众当做猴子一样戏耍，这心里就咽不下这口气，所以他才想到了这样一出。可现在他心里更加的不痛快了，眼看着已经到了深夜，可是自己派出去的那些人，竟然全都没有回来。他现在心里除了着急之外，还略微有些担心起来了。一旁的胖子不由的说道：“唐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闭上你的乌鸦嘴！”唐少爷此刻心头正怒火熊熊燃烧呢，这胖子直接说出了他最不想听到的话，能让他不生气吗？要说这胖子，家境也是不错。不过是比这位唐少爷差了一点，可现在竟然被如此呵斥。胖子心里不爽，可这脸上却没有表露出什么来，暗自咬了咬牙闭上了嘴不再说什么。可事情到了这个时候，就不是说与不说的事情了。唐少爷这心里越来越紧张了。他越来越感觉情形不对，当即朝向门外走去。坐在屋内不做声的胖子，瞧着唐少爷竟然向外走去，他当即皱眉问道：“唐少，你这是要去哪里？”唐少爷冷冷回了一句：“去观山酒楼。”胖子听到这话，微微一愣，可也没有多问，就跟了出去。“唐少爷，我看这事情他们也解决不了了。”走在路上，那胖子跟在唐少爷的身后，街头上已经罕见几个人在走动了，眼看着观山酒楼就要到了，他提醒了唐少爷一句。可现在唐少爷根本听不进去他说的任何的话了，冷冷骂道：“马胖子，你少说几句。现在除了他们有办法之外，还有谁能有办法？”“可唐少，你该不会要答应他们之前提的条件吧？”马胖子此刻被骂了一声，也没有气恼，却很是紧张的问了那唐少爷一句。唐少爷陷入了沉默，这脚下的步伐没有丝毫停顿。“那还能怎么办？不答应他们的条件，他们怎么可能帮本少摆平这件事情？摆不平这件事情，你觉得那钦差狗官会放过我吗？到时候还不是要完蛋？”唐少爷愤愤不平的说着，显然他知道这个交换条件所带来的后果，可现在他好像已经别无选择了。 第624章 观山酒楼 第二日一早，宋无涯就离开了住处。今天一大早他们出去，码头自然是没办法去的。这个地方他们想去，但是却不能去。如今他们和那牛哥已经说过那件事情了，他们现在贸然前往码头，如果被那牛哥看到，或许这家伙心里会怀疑的。所以，想来想去宋无涯还是觉得这件事情让禁卫去办最好了。反正只是找一个仓库，存放着大量的货物，再找一条船，这样的事情说起来简单倒也是简单，就看老天配合不配合他们了。将这件事情交代给了禁卫之后，他们恰好在禁卫那里听来了好消息。衙役头子的家人已经被他们安排妥当，不过是妻儿老小罢了。“没想到这件事情这么快就办妥了。”这件事情如此迅速，还真是出乎了宋无涯的意料。而且这件事情也相当的顺利，顺利的让宋无涯都有些怀疑，这事情是不是真的那么靠谱。“你的妻儿老小，想必你已经见过了吧？”宋无涯再次来到了关押衙役头子的那间房子，进入其内看向他笑着问道。衙役头子点点头：“多谢大人，只要大人能够保证他们的安全，你问什么小的但凡知道的必定会告诉你的。”“好，既然这样，那咱们事不宜迟，现在就开始吧。事情就从头说起，咱们就从那天早晨你配合官府衙役捉拿举子的事情开始吧。”宋无涯点点头，向那衙役头子说道。“好！”衙役头子也是干脆，一个好字回答之后，便直接说了起来。“大人说得没错，这件事情确实是受省府大人指使。而抓这些举子的目的也非常的简单，就是为了让他们写下文章，而这些文章最终的目的，就是帮助那些花了钱的举子，来一个偷梁换柱，让他们成功的上榜。”衙役头子非常的配合，很是直白的将一切都告诉了宋无涯。听到这里，宋无涯点了点头。他原本以为这衙役头子虽然嘴上答应着什么都说，但还是会掐头去尾隐瞒一些的，但是现在看来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那你们原本是否打算，这些举子将文章写出之后，立刻就将他们处死呢？”宋无涯看着衙役头子问道。衙役头子点了点头，这一点他没有反驳：“如果不是因为举子闹事，加之晋王殿下前来，他们是不会活着出去的。没想到事情突然有了这样的变化，最终只能用这样的手段了。”这一点宋无涯原先就已经猜测到了，他点了点头继续问道：“那后来，你见过我几次，是否已经对我产生了怀疑？”其实，这个问题问与不问也没有什么意义，不过宋无涯不想那么太早的直奔主题，那样的话只会让这个衙役头子紧张起来。衙役头子再次点头：“当时在衙门口第一次见到大人的时候，我心里总感觉你非常的面熟，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在你走了之后，我感觉有些不对劲，所以就立刻前往大牢查看了一下。后来再次见到大人，我感觉您对于这件事情，和其他的举子完全不同，所以就留意起来了。后来我终于知道了大人想要干什么。也正是因为这样，才有了后来我们在您院子里的那一幕。”事情徐徐渐进，也算是进行的差不多了。宋无涯没有接着询问，而衙役头子却还在继续说着。“当时我们还并不知道大人您的身份，原本只是想要将您抓起来拷问一番的。”衙役头子将他们原本的意图说了出来。宋无涯点了点头道：“嗯！这件事情算是说完了。那么接下来该说说观山九楼的事情了。既然你能带着人抓那些举子，就说明你对这个环节很是了解，或许你在他们这里占据着很重要的位置。”“这个……”衙役头子突然间迟疑起来了。“大人您这就想错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大人您会觉得他们会看着我被抓而无动于衷吗？”“这话说得倒是在理，那你自己说说看吧。”宋无涯点点头他，啊说得没错，如果只是这样的话，那衙役头子不可能安安稳稳的被关在这里了。而且之前他还在怀疑，怎么衙役头子的家人会这么轻松的就被禁卫们带来了。如果他是一个重要的人物，那至少他的家人会被对方拿在手中，作为人质，这样的话才会保证他不把不该说的事情说出去。“对于举子的事情，我知晓的也就这么一点点了。想必大人现在最想听的应该不是这些毫无意义的事情，而是关于观山酒楼的事情吧？”衙役头子看向宋无涯这样说道。他说的一点没错，宋无涯虽然嘴上并不着急，但是心里却还是很想知晓这件事情的。此刻他说出来了，宋无涯当即点了点头：“那是自然。”“观山酒楼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存在，我也并不知晓。但是我知道这个地方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地方，我去那个地方只是接头，至于其他的我就不清楚了。而观山酒楼内的运作，我也并不了解。”衙役头子自己将一切开始说明，他对宋无涯说道：“我进入其内找到一个人，将该说的事情说了之后，便离开了那里。”“那和接头的这个人，是什么人，你们都说了什么。”宋无涯听着衙役头子的话，便向他询问道。衙役头子摇摇头说道：“和我接头的这个人，我并不认识，而且我也不知道他是说，我知道他的代号叫做鲫鱼。”“哦？居然还有这样的代号，这我还是第一次听说，确实是够奇怪的。”宋无涯微微笑着说道。用鱼来做代号，这并不稀奇，但是用鲫鱼做代号，这还真是他第一次听到的。衙役头子对宋无涯的话并没有表现出别样的情绪来。“我们所说的并非是科举的事情，而是关于私盐的。”衙役头子在宋无涯的话结束了之后，这才又说了一句。听到这话，宋无涯顿时一惊，眉头微蹙：“私盐！果不其然，看来这观山酒楼还真的对私盐感兴趣啊！”“这么听来，宋大人之前就知道观山酒楼参与私盐生意？”衙役头子听到宋无涯这话，也感觉到吃惊。宋无涯点了点头道：“我在南头县有发现，你接着刚刚的话继续说吧。”“我前往观山酒楼和鲫鱼接头，就是要告诉他近日的一批私盐运走的时间，这个时间应该就是前天。”衙役头子说道这里，略微琢磨了一下说道。如此一来，事情就算是对上了。前天宋无涯他们正好在码头上，看到了一批私盐离开。不过这一批私盐显然是有些少，他看向衙役头子问道：“那这私盐的声音可是你在这里负责的？”“这个并非是我负责，我只是负责将时间地点，以及数量告诉他。”衙役头子的话令宋无涯有些失望，他原本以为这衙役头子在这个环节多少知道一点什么，但是现在看来显然是没有希望了。“哦，前天我们确实是在码头看到了一批私盐。不过那批私盐，怎么看起来数量有些少，该不会你所说的就是那一批吧？”宋无涯向衙役头子问道。再怎么说这里可是省城，按理来说这里应该是私盐的源头，怎么可能只有这么少量的私盐出去呢。可令他没想到的是，这衙役头子竟然还真的点了点头：“没错，这一批私盐的数量确实不大。”得到了这个确认，宋无涯这心里的疑惑就更加的多了。“那又是为什么呢？”面对着宋无涯的疑惑，衙役头子摇摇头：“这一点我并不是很清楚，但是我知道私盐每日的出货量绝对不止这么一点，想必他们一定是将私盐全都囤积到了一个地方吧。或许是想要用这样的办法来抬高私盐的价格。”这一点连他都不清楚，显然他在这个环节之中，所接触的并不是很多。至于他这一点的猜测，宋无涯觉得没有可能。如果私盐的价格抬高，比官盐还要高的话，那人们为何还要去买官盐呢？“看样子你也并不是太清楚这一点，那你可知道他们这批盐发到了什么地方吗？是南头县吗？”宋无涯没有在刚刚那个问题上过多的询问，而是接着问起了其他的问题。“不是大人所说的那个南头县，而是另外一个地方。南头县的私盐市场现如今已经奔溃，因为牛家和五爷同时不能接盘，使得那里已经没有任何的价值了。”他竟然还知道五爷以及南头县的牛家，这样的话宋无涯倒是想起了另外的一件事情来。“哦？有人和你们抢私盐的生意，这一点你们应该知道吧？”宋无涯为出了这个他很在意的问题。衙役头子点头：“这一点我们清楚，和我们抢生意的是无量教。”“哦！还真是没想到，你们竟然知道抢你们生意的是谁。”衙役头子的回答令宋无涯再次吃了一惊。 第625章 不惧无量教 “是的，如果连这个都不知道的话，只怕观山酒楼的私盐生意就没办法继续做下去了。”衙役头子很肯定的说道。 这件事情出乎了宋无涯的意料，他原本知道观山酒楼一定知晓和他们抢生意的是谁，但是他没想到这话从衙役头子的口中说出来，居然是那样的平静，情绪甚至没有丝毫的波澜。 “那你们对他们可有什么对策吗？”宋无涯继续问着。 “我们不需要对策，据我所知，以观山酒楼背后的势力，一个小小的无量教是不足以与之抗衡的！”衙役头子依旧淡然的说着。 而这句话却在宋无涯的心中惊奇了波澜。 这是何等豪气的一句话，宋无涯一直都以为这观山酒楼足够有颠覆这个朝政的能力，但是现在眼前这名小小的人物口中，这个无量教在他们的面前，根本算不上什么。 这一点宋无涯只能够想象，但是他依旧没办法想象到这个观山酒楼背后的势力究竟有多么的庞大。 以至于让他们将这个无量教毫不放在心上。 面对这这一点，宋无涯深深的吸了口气，他没想到自己在面对了无量教之后，竟然再次面对了一个庞然大物。 “大人，如果你想要继续问观山酒楼背后的事情，那小的就没办法告诉你了。因为小的所知道的，或许也只是比大人您知道的多那么一丁点而已。”衙役头子好像看穿了宋无涯的心思一样。 确实，宋无涯确实是想要继续询问关于无量教的事情。可这家伙把这话说出来了，使得他也没办法继续问下去了。 “那好吧，观山酒楼背后的势力究竟是什么我就不问了，咱们还是说一说眼下你说知道的私盐吧。”宋无涯点了点头，“这省城所有的私盐买卖，全都是观山酒楼在背后操纵的吗？” “应该是的。”衙役头子并没有给出肯定的答案，也不知道他是不知道，还是不确定。不过从他这话里来听，应该是不确定的。毕竟这么大的一个地方，如果说是观山酒楼彻底垄断，那显然是不太可能的。 “那你对私盐的事情还了解多少？”宋无涯也不知道这家伙还知道什么，索性就慢慢的询问了。 衙役头子摇了摇头：“其实我知道的并不多，要不然的话他们也不会放任我被这么抓着。至于此地私盐的事情，他们做的很是疯狂，几乎全都是摆明了去做。想必大人您已经去过盐运衙门了，从那盐运衙门您就可以知晓，这观山酒楼背后的势力究竟是何等的厉害了。不瞒您说，不止是我，这整个省城之内，几乎和官府沾边的全都收到过观山酒楼的恩惠。” “这一点我已经想到了，别的不说，至少这省府大人必定就是其中之一。”其实宋无涯并没有料到这件事情，只不过这个时候衙役头子这么说了，他就顺嘴一说而已。 衙役头子点点头继续说道：“盐运衙门早已经被架空，每年从这里所运走的官盐，其实就是私盐。那些不过是用来交差罢了，产量早已经下降了不少。而盐运衙门里的大小官职，每一年都会从观山酒楼内得到比他们俸禄要多数倍的钱财，他们也乐得如此。原先每年朝廷都会下来调查，城里的官员多少还是会有些惶恐不安的。可是每一年，下派来的钦差，观山酒楼都可以摆平，这才有了如今的局面。” 听着这话，宋无涯就知道了这观山酒楼背后那股势力的能耐。他们根本不惧怕任何的东西，包括朝廷下派的钦差，也不会危急他们，也正是因为这样，才会让他们胆大包天的。 “那如今晋王前来呢？”宋无涯很想知道，这观山酒楼的背后是否会对晋王有所畏惧。 但是，很快宋无涯就得到了答案。 “即便是皇帝来了，他们也不怕。”衙役头子的话已经夸张到了极点。 显然这观山酒楼已经到了天不怕地不怕的地步，即便是皇帝来了他们也无所畏惧。这样的口气，令宋无涯听来，不怀疑他们这是在吹牛。 毕竟这天下就是皇上的天下，难道这天底下还有不惧怕皇上的人？ 如果真有这样的人，就像是无量教那样，那他们为何还要偷偷摸摸的进行呢？ 不管怎么说，今天从这衙役头子的口中，宋无涯可是得到了不少令他震撼的事情来。 最主要的一点就是，这个观山酒楼背后的势力，已经可以通天，即便是如今的皇帝，他们也根本不放在心上。而无量教对他们而言，显然就如跳梁小丑一般。 一时间，宋无涯感觉到自己责任重大。 毕竟他为民分忧，如今遇到了这样的事情，他想要管，却不知道该不该管。 这样的一个势力，连朝廷都不畏惧，难道会因为他一个小小的钦差而感受到战栗吗？ 难怪今天他们在观山酒楼内，对方即便是知晓他们的身份，却依旧要将他们赶出去。这样的底气，可绝对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做的出来的。 就如之前，他们被从客栈内赶出来，可最后得知了他们的身份，店小二立刻前来道歉。和观山酒楼比较一番，高下立分。 “当真是好大的口气啊！”宋无涯感慨了一句，他知道这衙役头子知道的事情应该还不止这一点，他还有很多事情都没有说呢。但是他主动所说的事情已经说了差不多了，现在他停下来不再主动说，可见之后的事情应该是非常重要的了，他也不敢贸然的说出去。 想必他心里应该是在考虑，如果宋无涯不问的话，那么就不再说出来了。 “说说观山酒楼和科举的事情吧。”宋无涯感觉私盐的事情已经问的差不多了，现在他觉得有必要调查一下这观山酒楼和科举的事情了。 这一点他们之前就曾经有过怀疑，观山酒楼的背后进行着一切的运作，可如今他们只是知道有举子在观山酒楼内送钱进去，却不知道究竟是把钱送给了谁。 他这话一开口，衙役头子摇了摇头：“这一点我没办法告诉宋大人您，因为这一点我也并不是很清楚。但是有一点可以确认，那些举子确实是从观山酒楼送钱进去的。至于他们将钱送给了谁，送多少钱能买到什么名次，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对于科举的事情，我只是负责抓人，其他的并没有太多的知晓。” 原本想要从这里作为突破口的宋无涯，现在听到了衙役头子这番话，让他也没办法继续在这个问题上询问下去了。 衙役头子竟然不知道这一点，这是宋无涯没有想过的。 但是他还是没有逼问什么，只是淡然的点点头：“既然这样，那就不雯科举的事情了。不如，咱们说说观山酒楼旁边那条小巷子的事情吧。” 这衙役头子从那个巷子进入，随后消失，这一点一直是令他们万分疑惑的一点。现在宋无涯终于向这衙役头子询问起来，只是他不知道接下来的答案是否是他想要知道的。 “看来那一日大人您确实是跟踪着我了。”衙役头子苦笑一声，摇了摇头说道：“其实，现在我只要说一句我当时从那里离开，只是感觉到有人跟踪我，所以巧妙的避开了一下，想必大人也对我无可奈何。不过既然大人答应了我的要求，保了我家人的平安，那在下也就没办法昧着良心对大人有所隐瞒了。那个巷子里藏着一个密道，知道的人并不多。即便是观山酒楼内的酒保，只怕也未必知晓这件事情。” 他倒是很会说话，这么一说倒是将宋无涯心中的疑虑给打消了。宋无涯一直都在怀疑这衙役头子之前所说的话里边，究竟有多少是真的，有多少是糊弄的。可现在如此一说，让宋无涯觉得这家伙还是很诚恳的。 “那条巷子里有一条密道？”宋无涯对这个事情很是吃惊，因为他们在衙役头子离开之后，检查了那条巷子，却在巷子里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的地方。 衙役头子点了点头：“想必大人一定是检查过了巷子，应该是没有找到什么线索吧？” “没错，我们是检查过了那条巷子，但是在巷子里边，并没有丝毫的发现。”宋无涯点头承认了这件事情。 “那是自然，因为密道并非是在巷子内，而是在巷子尾端的墙壁之后。”衙役头子点了点头，将事情说明了出来。 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么一招，难怪他们没有找到密道的入口。之前他们就猜测这衙役头子应该不会想到有人跟踪他们，而他进入那条巷子内，一定是进入了某一个密道之内。 但是他们怎么也没能想到，这个密道竟然不是在这个巷子之内，而是在这个巷子巷尾的墙壁之后。 还真是一个巧妙的设计，难怪他们当初仔仔细细的找了好几遍，都没能找到那个他们怀疑的密道在什么地方。 听到了衙役头子这话之后，宋无涯自己都忍不住自嘲的笑了起来。 第626章 不可想象 “这还真是一个巧妙的设计，只怕旁人根本想象不到。”宋无涯苦笑着说道。 他们当时找不到这个密道，最后只能认为，衙役头子并非是进入了密道，而是因为察觉到了有人跟踪他，所以从这里翻墙逃走了。 没想到这家伙还真的是进入了密道，让他无法想象的是，这个密道竟然就在墙壁的后边。 “这个设计，本身就是为了掩人耳目，所以才会有偶这样的安排。”衙役头子点头说着。 看样子他要说的话基本上已经说得差不多了，看着这个情形，宋无涯微微蹙着眉头。 其实他想要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可现在这个衙役头子显然没办法告之他太多的事情。 之前已经一一排除了一些他想要知道的事情。现如今唯一留下来问题，也就只有这个密道的事情了。 “既然别的事情你已经没有什么可说的了，那就说说你进入这条密道之后的事情吧。” 对此宋无涯表示非常的无奈，但是他没有任何的办法。毕竟这个衙役头子已经说了够多的事情了，他之前曾经想过，衙役头子能够告诉他的事情并不会很多，而现在早已经超出了他意料之中。 到了现在，这衙役头子所说的话已经超出了宋无涯的预料，这也算是圆满的一件事情了。 不过，衙役头子显然还有事情要说，搜通过那无涯自然是洗耳恭听了。 “密道就在墙壁的后边，在密道内是一处无法想象的地方。”衙役头子说起这密道来，突然间变得神秘起来了。 一听他所说的这话，宋无涯就感觉这密道内有一定是藏着天大的秘密的。 “我之所以进入这个密道，并非是因为察觉到有人跟踪我。而是在我和鲫鱼接头之后，就必须要进入这里边。”衙役头子开始解释起来。“要说观山酒楼就是我们联络的据点，其实不说如这个密道才是最重要的地方。” “是吗？这密道内究竟藏着什么样的秘密？”衙役头子的话令宋无涯更加好奇起来了。 原本他以为这密道不过是藏着一些不想让人知道的事情，或者说这地方就是为了让衙役头子转移的一个地方。 但是现在从衙役头子的话里听来，这地方有应该是个不简单的地方。 可以说，整个观山酒楼的存在都没有这条密道的存在有价值。 “这密道内藏着很多的秘密，他并非是用来帮助我转移的。”衙役头子开口的话，像是看透了宋无涯内心所想一样，很是直白的说明道：“这地方里边并没有人在，而我进入其内只是将我想要向上头传递的消息写在里边。到时候自然会有人从这里将信息接收，然后传递给上边。” 衙役头子的话，也只是让宋无涯点了点头。 “也正是因为如此，之前我才没办法告诉大人，这观山酒楼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因为我的身份实在是低微，而且想要向上边传达信息的话，也只能是通过这样的办法。所以我对观山酒楼并不是知道太多，也只是从中拿些钱财罢了。”这样一来，算是解释了衙役头子之前所说的话了。 他对这个观山酒楼并不是特别的了解，现在这么一说，宋无涯就明白他为何对观山酒楼不了解了。 既然能够做成如此巨大的生意，而且他们面对当今的皇帝，以及无量教都没有丝毫惧怕的原因，就是他们所作的事情太过于紧密，以至于他们根本用不着担心，会有什么把柄落入什么人的手中。 虽然衙役头子说了不少，但是宋无涯依旧显得很是失望。毕竟他想要知道的东西实在是太多太多了，可是这个衙役头子没办法满足他所有的想法。 宋无涯没有接着他的话继续说下去，而衙役头子也知道宋无涯等着他继续说下去。很快他就借着自己之前的话说道：“密道之内，除了我进入之后留下我所要留下的信息之外。这密道还是一个别有洞天的地方，在这里观山酒楼所涉及到的一切私密的事情，全都要进过这里转移出去。” “私密的事情？”宋无涯略微有些诧异，他想不到这个衙役头子所说的私密的事情究竟是什么样的事情。 衙役头子点了点头，他看出了宋无涯脸上露出的诧异神色。 “可以说，这个密道之内，就是观山酒楼一切消息中转的地方。”衙役头子想宋无涯解惑：“在这里，观山酒楼的所有消息全都从这里传递出去。而传递的人根本补助到他们将消息传递给了什么人，所以这个地方是个非常隐秘的地方。” 宋无涯陷入了沉默，衙役头子说出来的信息是再是太多了。他根本无法想象，这个观山酒楼究竟是怎么样运作的。但是有一点他很清楚，那就是这个观山酒楼非常的神秘，神秘到了令一般人根本无法想象。 在这个房间内，宋无涯面对这样衙役头子。这个家伙已经向宋无涯说了太多太多，宋无涯将所有的信息全都整理到了一起。但是即便如此，他依旧还是觉得非常的震撼。 毕竟他原本就没有想到衙役头子会告诉他这么多的信息，可是现在他知道了这么多，心里除了震撼之外，还是觉得他们了解的实在是太少了。 原本他们将无量教作为他们最大的敌人，可是现在看来，无量教也未必是他们最大的敌人。至少这个观山酒楼能够说出，他们连当今的皇帝都不惧怕的话来，足以说明他们背后的势力究竟是有多么的庞大。 房间内陷入了沉默，宋无涯没有接着询问什么，而衙役头子也没有继续说什么。 许久许久之后，宋无涯才叹了口气对那衙役头子说道：“好了，不管你是否将你所知道的一切全都告诉了我。至少今天你的表现让我很是满意，我可以让你和你的家人多温存一段时间。你也可以放心，你的家人我会尽力的保护，绝对不会让他们出现什么意外的。” “多谢宋大人！”衙役头子跪地向宋无涯表示感谢。 宋无涯没有食言，他既然之前答应了他，那么肯定会做到的。现在正如这个衙役头子所想，他的家人安全了。 看着衙役头子，宋无涯缓缓起身道：“好了，你用不着因为这个而感谢我。毕竟这是我们两个人只见的交换。今天你所说的事情，我也很是满意。附带着将你的那些兄弟们也都放了。这一点你用不着感谢我，如果你还想到了什么要和我说的，可以直接通过禁卫找我。” “多谢大人。”衙役头子感激不已，他显然没想到宋无涯会做出这样的让步。 原本他觉得能够保住自己的家人，已经是莫大的幸事了，没想到现在宋无涯不仅放过了他的家人，竟然连带着将和他一起作案的那些衙役们也一并给放了。 看着跪在地上不住磕头的衙役头子，宋无涯深吸了口气，至少这家伙也是个重情义的人。 他没有多说什么，扭头离开了这里。 院子再次恢复了平静，衙役头子依旧被关闭在房间之内。 宋无涯看着禁卫将房门关闭之后，向他交代道：“多安排他的家人和他叙旧，不过不能让他们单独在一起，必须要仅仅的盯着。” 宋无涯也算是仁至义尽了，至少他答应这个衙役头子的条件没有食言。 离开了这个院落，宋无涯才发现他在这里已经足足待了将近连个时辰的时间。 “雯儿，你觉得这家会对我们隐瞒的事情会有多少？”出了院落之后，宋无涯立刻向司徒雯询问道。 司徒雯一直在他身旁陪伴着，之前那衙役头子所说的话她也全都停在了耳中。 听着宋无涯疑惑的询问，司徒雯摇了摇头：“隐瞒必定是会有的，不过我觉得他隐瞒的地方并不会太多。” “哦？为何这样认为？”司徒雯的想法和宋无涯之前的想法倒是没有任何的察觉，他也觉得这个衙役头子对他们隐瞒了不少，不过却并不会隐瞒太多。 毕竟他的家人还在宋无涯的手中，他做什么事情自然会掂量一番，如果对宋无涯进行了太大的欺骗的话，难免宋无涯会对他的家人下手。 此时此刻，宋无涯听着司徒雯的话点了点头说道：“他所说的这些对我们的用处不少，虽然他可能隐瞒了一些事情，不过已经不重要了。至少他现在所说的这些，全都是我们所不知道的。接下来他就不用过多的理会了，这个私盐的事情看来还真是不好办啊！” 宋无涯感慨了一句，他想要调查私盐的事情。可是这个私盐却涉及到了观山酒楼，而且从那衙役头子的口中不难听得出来，这观山酒楼掌控的实在是太多了。眼下他们所知晓的这些事情，不过是冰山一角而已。 至于如何找到罪证，他们没有其他的办法，只能够从那牛哥以及他的兄弟身上下手了。 第627章 动心 “这个自然不用多想，他既然愿意说，那说多说少自然是他的意思。但是，既然他开了口，只怕是该说的都会说出去的。但凡他有所保留的，那一定是非常要紧的事情。”司徒雯淡然的说道。 宋无涯自然也是这样认为的。 今天和这衙役头子所说的话，涉及到最多的自然是关于观山酒楼的事情。 而在这些话题之中，宋无涯最关心的，自然是观山酒楼和私盐的事情。 如今他已经非常的清楚，观山酒楼几乎占据着省城所有的私盐生意。 虽然没办法确定这一点，但是他们也能够猜测道。 换做之前，他们或许根本不会想象到这一点。但是现在不同了，他们清楚的知道这一点，和那个牛哥之前所说的事情，让他们心里也有了更大的底细。 想到这里，看着时间还早，距离中午还有一脸个时辰的时间。 宋无涯扭头看向身旁的司徒雯，“雯儿，我看咱们还是主动去找一下那个牛哥吧。” 这样的决定，也是无奈之举。毕竟宋无涯觉得，等着那个牛哥来找他们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先不说那个牛哥有没有这样通天的本事，知道他们是什么人。至少，他们主动一点，虽然说会让那个牛哥怀疑，但是现在知道了观山酒楼的事情，让他们也多少有了一点底牌。 司徒雯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这样也好，毕竟等他们找咱们，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那咱们现在就出城，再去那牛哥的家里看看，想必现在的他应该已经和那些人商量的差不多了。”宋无涯原本就已经知道，这个牛哥听到了自己所说的事情，必定会动心的，只是他这个所谓的动心，必要征求的所有人同意的。 司徒雯没有反驳，宋无涯当即带着他想城外而去。 那牛哥的住处他们之前已经去过了，原本他们是打算去找到那个老六，从老六的嘴里探听到什么的。可是没有想到的是，他们还没有找到老六，竟然先找到了那个牛哥。 这原本并非是宋无涯的打算，但是遇到了这样的事情他也没有任何的办法，只能随机应变，做出了反应。 城外的小村庄，此刻依旧很是宁静。虽然今天天气不错，可是这村落的街道上，依旧没有看到什么人。 宋无涯和司徒雯进入了村庄之后，只是在街道上看到了一些玩耍的孩童。 他们按部就班，直接来到了这牛哥的院门门前，敲响了院门。 很快院门被打开，打开院门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他们见过的那名妇人。 这妇人是那牛哥的妻子，他看到了宋无涯和司徒雯，也立刻认出了两人来，脸上浮现出了浓郁的笑容来。 “公子小姐，快快请进。”妇人认出了两人来，立刻邀请两人进入院内。 “牛哥在吗？”妇人的热情足以说明这妇人还是很看重这笔生意的，只是不知道那牛哥是什么样的意思。 听着宋无涯询问，妇人立刻说道：“在，他今天还没有去码头呢！” 宋无涯点了点头：“那咱们进去说吧。” 妇人很是客气的让两人进入了屋内，那牛哥果然没有出去，此刻他正在屋内和着茶水，一副悠闲的样子。 看着牛哥之后，宋无涯微微一笑道：“牛哥，你和你的兄弟们商量的如何了？” “哦？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牛哥听到宋无涯这样的询问之后，脸色微微一片，略显诧异的问道。 宋无涯也不等他们请，直接坐下笑着说道：“牛哥，咱们说话用不着绕弯子。昨天我所说的，你必定是东西了。之所以你当时没有答应下来，无非是因为这件事情还有你下边的那些弟兄，所以才没有直接答应。不过，这个你可以放心。我之所找你们，也是因为特殊原因。你们所做的一切，我很清楚。当然，你们偷盗的那些私盐，究竟是要干什么，这个我虽然清楚，但是我也不想多理会。不过我想要的就是，你们不要把这批货物透露出去。想必你们也很清楚，在这省城之内，整个私盐市场，全都是观山酒楼说了算的。我们这么做，也算是强龙压了地头蛇，我们可不想和观山酒楼搞出什么麻烦了，所以才会找到你们。” 宋无涯也不等这牛哥说什么，自己先入为主将一切全都说出来了。 牛哥听着宋无涯这话，脸上的神情也变得相当的震惊。显然他没想到宋无涯竟然会知道这么多。 看着牛哥沉默，宋无涯没有继续说什么，而牛哥的脸上，神情已经扭曲了起来。 “这么看来，公子找到我，也是早已经有了准备。”牛哥沉默了许久之后，终于开了口：“不过，你确定我必定会答应的吗？” “你说的这个我确定，要不然的话我也不会再次来找你了。毕竟这一笔生意，你们赚的钱不少。终于为什么明知道你们可能会惹出麻烦，还是要找你们，也正是因为你们所作的事情。”宋无涯点着头很是确定的说明这这件事情，他用言语打消这牛哥的顾虑。“想必你们也不想让别人知晓你们所作的事情吧？” 宋无涯的话令那牛哥陷入了沉默。 显然他所说的话，触动了这牛哥内心所担心的事情。 他们所作的那些事情，完全是见不得光的事情。先不说官府知道了会如何，就是这批货的主人知道之后，恐怕他们也是吃不了兜着走。 宋无涯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牛哥脸上的神情已经变化了。 显然正如宋无涯所猜测的一样，这牛哥必定会对这件事情有所动心的。 “公子，既然你知道这么多，那咱们也就名人不说暗话了。这笔买卖，我老牛接下来。不过在这之前，咱们都得表露出一些诚意。”牛哥看着宋无涯，点了点头直接答应了下来。 正如宋无涯所想的一样，这样一笔单子摆在这牛哥的面前，他不可能呢不会动心的，所以宋无涯才说出了这些话，好让他彻底的将这件事情敲定下来。 此刻牛哥说出了这些话，宋无涯就知道他想要做什么了。 “诚意自然是有的。对你们来说，我已经很放心了，要不然的话我也不会找到你们的。至于你说的诚意，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答应。”宋无涯看着那牛哥很是诚恳的说道。 这件事情他早已经有了准备，他之前所想到的那个办法就是针对这件事情的。 早在这之前他就已经料想到，这牛哥即便是答应下来这件事情，那必定也要看到宋无涯他们是不是欺骗他们几个的。 此时此刻，宋无涯心中松了口气，显然这牛哥是中了他们的圈套。 “这个很简单，我们要先看货。”牛哥很是明了的说明这件事情。 对于他们来说这事情非常的重要，如果宋无涯只是用言语来套话的话，他们通过这个环节就可以却人宋无涯他们是不是真的要让他们来做这件事情了。 宋无涯带呢了点头说道：“这件事情好说，我带你去我们的仓库看看就知道了。里边的货物，你可以随便的检验查看。不过有一点我可要提前说明，查看过了活物之后，即便你们不接这个胆子，那你也不用吐露出任何关于我们的信息。要不然的话，我可不建议让你们的感受到什么叫做绝望。” 面对着牛哥，也不仅仅是要让他们相信。要让他们相信很是简单，但是要让他们答应下来这件事情，那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毕竟这是他们主管的意想，所以宋无涯只能通过这样威胁的手段来让他们清楚，宋无涯也绝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牛哥听了这话之后，脸上的神情变得凝重起来，许久之后他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公子请放心这件事情，既然咱们没办法合作，你和我所说的这些话，我也绝对不会向任何人说起的。” 有了这句话，宋无涯立刻点头道：“这样最好不过了。既然如此，那咱们现在就去码头的仓库看看货吧。” 宋无涯直接向牛哥提议，可这牛哥却犹豫了一下才答应：“我看这件事情咱们还是约在下午吧。” “好，你说下午就下午。”宋无涯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答应了下来。 虽然说这件事情他已经教给了禁卫们去做，但是他还是很放心这些禁卫的办事能力的。毕竟之前所有有的事情，这些禁卫所作的都让宋无涯挑不出半点毛病，此时此刻这牛哥直接这么说，他也很放心的答应下来。 和牛哥说好了这个事情之后，宋无涯立刻起身，带着司徒雯离开了牛哥的家。 离开了村落之后，司徒雯不仅怪怨道：“无涯，你答应的也实在是太爽快了。那些禁卫是否已经找到了合适的仓库和船只，还说不定呢。” 宋无涯微微一笑，丝毫不在乎这一点：“雯儿，。你放心吧，这一点不会有问题的。” 第628章 码头议定 事情都到了这个份上，宋无涯还能如何，他如果不答应，或者是有一点点的迟疑，只怕这牛哥都会觉得有问题的。原本这家伙心里就不放心，如果宋无涯在这样表现出来，只怕这事情就成不了了。“雯儿，要是不答应的话，只怕这牛哥就会怀疑的。”宋无涯向司徒雯解释了一句。不过禁卫那边是否已经找到了合适的仓库和船只，这一点还真是个问题。虽然说他们的办事能力很强，但未必什么事情都能够办成功。毕竟这事情太过的紧急，而且这和找到一个住处是完全不一样的改变。司徒雯点了点头，他也知道宋无涯说得有道理，也就没有在说什么了。现在还有几个时辰猜到中午，到了下午的时候，他们就要去码头，让这位牛哥看看他们的货物和船只了。原本事情用不着这样的麻烦，不过宋无涯却依旧要这样费事的去做，其目的也只是想要拉拢这位牛哥。至少得让他信任宋无涯，才能达到之后他所想的事情。他想要从牛哥的嘴里套出话来，可是却不能用粗的。如果用粗的，只怕这牛哥咬紧了牙关，也不会承认的。所以宋无涯只能用这样的办法，只要牛哥相信了他，而且也做成了这次的生意，那到时候宋无涯给了他钱，让他们认为宋无涯日后能让他们跟着赚钱，这就足够了。达成了这些条件，宋无涯就可以从这牛哥的嘴里套出一些话来了。“那我们现在干什么去？”司徒雯看着宋无涯问道。现在他们离开了村落，该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了，现在要说没什么事情可做，那也是真的。如今也不知道白卓和小环是否已经去处理科举的事情了，不过这个事情也轮不到他们去管的。宋无涯深深的吸了口气：“我看咱们还是前往禁卫那边，询问一下情况如何吧。”他们现在就是要把自己做的事情做好，现在他们和牛哥已经谈好了，唯一剩下的就是码头的货物和船只了。今天想必是装不了船的，而他们必定也没办法将所有的货物全都替换成私盐。可真是要让牛哥他们来装船的话，这中途的时候，他们难免会发现这其中的不对劲。所以虽然是说好了，不过这牛哥他们今天是动不了这趟船了。很快，他们来到了禁卫所居住的地方。禁卫们都在忙碌着自己的事情，他们负责着晋王以及他们几人的安全，确实也是够操劳的。“先前我交代的事情安排的怎么样了？”宋无涯进去之后，找了一名禁卫便直接询问。那禁卫听到这话，立刻回应：“宋大人，您交代的事情已经办妥了。”“这么快？”宋无涯忍不住大吃一惊。原本他和司徒雯两人还有些担心，禁卫没办法这么短的时间里完成这件事情。可是令他们没想到的是，这些禁卫还真的几乎是无所不能，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完成了这件事情。宋无涯深深的吸了口气，他心里很是高兴，立刻向那禁卫说道：“走吧，带我去看看仓库和船只。”禁卫点头答应，便招呼人准备了轿子，一行人换了便装，就向着码头而去了。来到码头，宋无涯发现，那个仓库早已经被禁卫接管了。此刻看到宋无涯前来，为首的一名禁卫立刻上前打了招呼：“宋公子，货物全在仓库呢，船只也在码头上停着。这一两日就可以装船。”这家伙办事还真是靠谱，他知晓宋无涯在这件事情里边的身份，并不是用着官员的身份的，所以只是称呼宋无涯为宋公子。宋无涯点点头道：“嗯，办的不错，咱们先进去看看货吧。”仓库很大，里边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潮湿发霉的味道，宋无涯转头四处看着，这里便堆放着不少的麻袋。“这是？”宋无涯走到了最前边，看着门口的这些货物，扭头向一旁的禁卫问道：“这里边装的什么？”宋无涯感觉到非常的衙役，因为这麻袋里的东西，他伸手摸起来的触感，让他觉得这里边装的应该是盐。禁卫听着他的询问，立刻回应：“这里边装的全是白糖。”“白糖？”宋无涯听到这话都愣住了。他原本以为这里边装的东西就是盐呢，没想到这袋子里装的竟然是白糖。要说这白糖，如果不说味道的话，和盐还真是没什么区别。不过这糖放久了会融化，到时候就会显得有些粘。“数量还真不少啊！”宋无涯感慨了一句，这样一来他也算是放心了。如果让那些家伙装船倒也不是不可以，只要盯着他们，不要让他们偷这里边的东西就成了。这样一来他们也不清楚这袋子里装的究竟是什么。宋无涯满意的看着周围，点了点头，转身向着仓库外走去：“咱们去码头看看船只。”“好，宋公子请。”禁卫点头，带着宋无涯出了仓库，直奔码头。远远的，宋无涯就看到了一艘不小的船。再看看周围，除了这个船只之外，就再也没有比这更大的了，他心里猜测多半就是这一条了。“就是这一条吗？”宋无涯抬手指向那船只问道。禁卫点点头，便带着宋无涯上了船。船很大，走在上边也非常的稳当。看得出来，这样的货船能够装下不少的东西。这船上空无一人，宋无涯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放心，便向禁卫询问道：“这事情保密如何？会不会被别人察觉？”“还请大人放心。这货物来自外地，而这船只是我们临时租借来的。这船究竟用来装什么，船掌柜的是不知晓的。而这些货物，从这里走这么大的量，也是第一次，是我们联系了几家货主，凑到一起的。至于您所担心的事情会不会泄露，那肯定是不会的。货主已经离开了省城，前往他处等着接货了。这船上的船长以及船员，也全都是我们自己的人。”原本还有些顾虑的宋无涯，听到了禁卫所说的这些，总算是放心下来了。看来他们做事情考虑的非常周密，这样的布置可以说是滴水不漏，如此一来即便是那牛哥想要刻意的打听，恐怕也不会有任何消息的。“那好吧，下午我会带着人过来看货。到时候给他们看看私盐，说不定就让他们装船了。不过如果到时候装船的是他们，可一定不能让他们知晓这袋子里所装的货物。必须全程盯紧了。”宋无涯向禁卫做出了一点安排，好让事情更加的严密一些。交代完了这些之后，他们回到了城内。时间过得很快，吃过了午饭之后，他们带着人直接来到了码头。果不其然，牛哥已经带着人早早的来到了这里。宋无涯远远的向牛哥招了招手，牛哥带着人向他这边走来。“公子，这么早就过来了？”牛哥客气的向宋无涯寒暄着。宋无涯点点头，淡然道：“那是自然，这批货走得急，我自然要抓紧着点了。”宋无涯随口应付着，脚下却带着他想仓库走去。走到半道儿，宋无涯停下来回身向着岸边抬手一指：“看到了吗？就是那条船，你琢磨一下要用多少人，我只给你两天的时间。”“这么大！”牛哥也吃了一惊。宋无涯所指的那艘船，虽然说看起来很大，其实也并算不上是最大的船只。不过他们这几个人，可是从来没有装过这么大的船的。“这船很大吗？”宋无涯听到牛哥的吃惊，淡然的反问了一句：“这一次的货比较少，以往我们都用比这大得多的船来运。”这话令原本就已经吃惊不已的牛哥几人，更是惊得张大了嘴巴。宋无涯微微一笑，没有理会，带着他们进入了仓库。仓库内的货物摆放的非常整齐，而且数量庞大。这些货物与前几日牛哥他们装船的那些比较起来，完全不是一个概念。那一直跟在后边的老六，看到这些货物之后，不禁感慨起来：“牛哥，这么多咱们得赚多少钱啊！”牛哥回头瞪了那老六一眼，转头看向宋无涯：“公子，这两天的时间，看来我还得找十几个人帮忙啊！”“这是你的事情。不过有一点我可要提前和你们说明。”宋无涯带着牛哥他们继续向仓库里走去，嘴上冷冷的说道：“让你的兄弟手脚都干劲一点，把身上的家伙都给我留下。”说完这话，宋无涯一直带着他们来到了仓库的最里边。此刻他转身向一旁的禁卫示意道：“搜身。”这突然的一幕，令牛哥和几人都很是诧异。而那个老六更是紧张起来了，宋无涯他是认识的，在这之前就已经遇到过一次了。可现在他说出这话，老六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因为在这之前，宋无涯就拦住他问过这件事情。显然他很清楚老六他们偷偷摸摸中所干的那些事情，因此才有了现在的一幕。 第629章 装船 禁卫们毫不犹豫的上前，搜查他们几个人的身上。果然，他们从六子的身上搜到了宋无涯想要的东西。东西递给了宋无涯，宋无涯审视着手中的这个东西。这是一跟很细的竹子，里边的竹节已经被打通，而且里边还被打磨的非常光滑。宋无涯看着这个东西，又向禁卫道：“把他腰上绑着的东西也弄下来。”只是这个小工具的话，确实让他们很容易就从袋子里把盐给弄出来。当然弄出来之后，那必定要用东西装走才行。这一点，早在第一次遇到他们的时候，宋无涯就已经知晓了。很快，六子腰上绑着的那条袋子也被解了下来。宋无涯看着这两样东西微微一笑，这袋子并不大，他们每一次偷的盐也不会太多。想必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们做了这么久都没有被人发现吧。宋无涯来到了仓库角落，这里堆放着的可是货真价实的私盐。他用拿个竹子，猛地插入了其中一袋私盐内。很快白色的盐粒儿就顺着竹子流淌了出来，他用那布袋满满的接好，随后抽出了竹子扔在了地上。“你们用不着损坏我的那些袋子，你们想要的东西我给你们就是了。两天之内，你们若是把货全都装好了，除了报酬之外，我倒是可以考虑送你们几袋子盐，这样也免得你们动歪脑子了。”宋无涯直接明了的把话给说明白了，这让牛哥他们几个人很是尴尬。毕竟他们这一次也是想着如以往一样，能够多少弄点出来。可现在宋无涯都把这话说出来了，他们要是再做的话，那就真的是有些给脸不要脸了。牛哥许久这才缓和了一下尴尬的情绪，冲着宋无涯微微一笑：“公子说的是，我们不懂歪脑筋，用最快的速度将货物全都装上去。”“好，什么时候？”宋无涯点了点头，立刻向牛哥询问。“现在就可以。”这牛哥答应的也是痛快，想必也因为刚刚宋无涯的这一番话，打消了他心中所有的顾虑吧。宋无涯没有再说什么，而是点了点头，就向外走去了。早在之前，宋无涯便已经向那些禁卫询问过了。这些私盐用不着还回去了，既然这样还不如做个顺水人情，直接送给这些家伙呢。别的不说，光是这几袋子私盐，就绝对比他们装船所赚的要多得多。也正是因为宋无涯如此的大手笔，让这牛哥很是痛快的答应了。离开了码头，那里的一切事情全都交给禁卫们去处理了。之前他们可是没少帮着宋无涯办事情，而且每一次的事情都做的非常的令人满意，挑不出丝毫的毛病来。此时此刻，宋无涯和司徒雯回到了城内。“无涯，你说这事情会不会再出什么差错啊？”司徒雯显然心里还是有些不放心，毕竟这可是一个弥天大谎啊，难免会有什么纰漏，而且即便是一丁点小小的纰漏，也绝对是非常致命的。宋无涯摇摇头，他可不确定这件事情是不是真的能成功，但至少他心里还是满怀希望的。“雯儿，别担心这件事情了。俗话说得好，车到山前必有路，等着就是了，不过两天的时间罢了。”宋无涯笑着打消了司徒雯的顾虑，不过他话锋突然一转，却又疑惑起另外一件事情来。“从那衙役头子的话里来判断，这无量教还没有插手这里的私盐买卖。而且观山酒楼也根本不怕他们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是啊！没想到这观山酒楼背后的势力，看似要比无量教可怕的多啊！”司徒雯也是一声感慨。这一切都是表面上的事情，他们只是听闻，却并不知晓其中的真假。无法判断的这件事情，宋无涯也仅仅是在嘴上随便说说而已。毕竟这件事情，对他们而言，还实在是太远了。如今他们连无量教都没办法搞清楚，更何况观山酒楼了。“咦！前边发生了什么事情？”两人正走着，前边突然变得喧闹起来，宋无涯听得见其中大声的质疑，以及不少谩骂的声音。听着司徒雯这一声诧异的询问，宋无涯摇摇头，“咱们过去瞧瞧就知道了。”很快，两人来到了那片人群外，顿时就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原来，这些人围着的地方，张贴着官府的告示，而告示的内容不是别的，正是通知了所有举子，将要进行再一次的科举考试。果不其然，这样的决定，令所有人的举子都没办法接受。他们好不容易辛辛苦苦的考过了这一场，可官府突然却告诉他们要重新进行考试。这和告诉他们，之前的考试作废可是没有任何区别的。周围的声音吵杂不已，宋无涯也不敢在这里多做停留，他立刻拉着司徒雯离开了这个地方。看样子他们今天还是少在这街头上路面的好，万一被举子认出来，到时候逼着向宋无涯询问的话，宋无涯不知道该怎么和他们解释这件事情了。“白兄，你的动作还真是够迅速的啊！”回到了住处，宋无涯便发现，白卓和小环两人也在这院子内。他进入了屋内，立刻笑着说道。白卓点了点头：“无涯兄，那是自然了。明日就要进行第二场科举，之前的文章已经有了结果，就在结果出来之后，便被禁卫立刻查封了。现在的一切全都掌握在了咱们的手里。”白卓很是兴奋，说起这件事情来，脸上洋溢的笑容根本不断。看着他，宋无涯点点头笑道：“那就好。”“对了，无涯兄。今天我看你们还是不要出去的好。”白卓点头笑着，突然脸上神情一紧，认真的对宋无涯叮嘱道：“刚才我们回来的时候，就被街头的举子给认出来了。当时这些举子就要询问我为什么又要进行第二次科举的事情，这个我哪能告诉他们。要不是我们跑到了晋王的别院，然后从后门偷偷的跑出来，只怕今天就不容易脱身了。”听着这话，宋无涯顿时大小：“这一点刚刚我们就想到了。进了城门没多久，我们就看到了聚集在告示前边的举子，他们现在的脾气那可是火爆的不得了，我自然是能躲多远躲多远了。”“那就好，那就好。”白卓跟着笑了起来。笑声过后，白卓也关心起宋无涯的事情来了。“无涯兄，你那边的情况如何了？”“一切还算顺利，准备两日的时间装船。现在看来，那牛哥对我没有一点怀疑，这件事情我看算是办妥当了。”虽然心里没底，但宋无涯也不想把最糟糕的结果说出来。白卓点着头，跟着他一起高兴。说完这话，白卓突然起身，神秘的向宋无涯说道：“无涯兄你出来一下，我和你说点事情。”看着这般认真的白卓，宋无涯也是一愣。他也没想到白卓究竟是有什么事情，非得要和他单独说，还不要让司徒雯和小环听到。这事情让宋无涯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诧异道：“就在这里说吧，你还怕雯儿和小环听到啊？”“是啊！这件事情不好当着她们两个的面说。无涯兄，你忘记了吗？昨天咱们在观山酒楼……”白卓的话说到了这里，宋无涯恍然大悟。他都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昨天他们在观山酒楼内，那店小二和白卓说了一番事情，一直都没有机会和宋无涯说呢，现在他是打算把这个告诉他。宋无涯点了点头立刻起身，和白卓来到了院子外。“无涯兄，你是想不到。那观山酒楼内，可真不是一般的地方。他们能提供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这也难怪那么多人都愿意往那个地方去。这里可是集合了妓院以及赌场的，而且除了这些之外，观山酒楼内还收藏了很多的玩物，只要你有钱就可以买走。也不仅仅是交易物品，你还能在里边买人呢！”白卓所说的这些，前边听着并不夸张，可是这后边就显得夸张了。不过贩卖人口，这种事情并非是罕见的。即便是在那个法制的社会中，依旧有这样的交易存在，更别说在这个原本就黑暗的封建社会了。能够让白卓的表情夸张道这个地步，恐怕也不仅仅是这些事情吧。“最重要的是，那店小二还和我说。只要我有钱，可以花钱买到任何的东西。而且他还着重的说明了一下任何，也不知道他所说的这个任何东西，究竟是个什么样的范围。”范围，那这个范围恐怕就宽广了。至少宋无涯可以确定的是，他们除了买卖货物和人口之外，应该还提供着另外的事情。或许他们所说的这个有钱可以购买到任何东西的话，指的原本就是观山酒楼可以无所不能。宋无涯陷入了沉思，他开始重新考量这个观山酒楼。“看来，咱们遇到好玩的家伙了。”宋无涯原本阴沉的脸色，突然间挤出了笑容来，他看向白卓得意道：“比起无量教，恐怕这个观山酒楼更加能让咱们大开眼界了！” 第630章 意外的消息 “无涯兄，我实在是看不懂你。”白卓再一次的被宋无涯这莫名其妙的笑容而搞糊涂了，他神情凝重的看着宋无涯，很是诧异：“这分明就不是一件好笑的事情，可你居然还能笑得出来。”“白兄，你不觉得这样很有意思吗？而且，遇到这样的对手，你不觉得更有挑战性吗？难道这不是一件好玩的事情吗？莫非，遇到这样的对手，咱们表现出胆怯，或者是害怕，又或者是愁眉苦脸，这才像话吗？”宋无涯的话令白卓没办法反驳。事情就是如此，不管是什么样的事情，即便是你明知道这件事情不是一件好事情，可是你对待他的态度，却能改变你对这件事情的看法。就像现在，宋无涯明知道这不是一件好事情，但是他积极乐观的来看待这件事情，换了个角度之后，便让这件令他们为难的事情，变成了一件具有挑战性的事情。“算了算了！”同样的问题，白卓早已经问过不少次了，而眼前这样的状况，白卓也并非是第一次看到了。他现在也再一次的妥协，摆了摆手，不再理会宋无涯这神经质一般的看法了。说完这话，白卓突然惊醒：“对了，无涯兄。那出去调查唐儒礼的禁卫，今天中午已经回来了。”“哦？你怎么知道？”宋无涯听着一愣，立刻皱眉：“怎么没有人通知我呢？”“我也是那会刚刚知道。”白卓立刻解释：“你还记得我刚才和你说，我和小环被举子们逼得进入了晋王别院内。就是那个时候，我知晓了这件事情。”“那咱们还等什么？赶紧找他问问情况啊！”宋无涯立刻就着急了。要说这件事情，其实并非是一件着急的事情，不过现在他们闲着无聊，正好这件事情有了调查结果，正好可以先审理一下。白卓立刻喊来了守候在他们身旁的禁卫，传递了命令之后，就等着之前去调查的那名禁卫前来了。很快，那名禁卫来到了几人的住处。“属下，见过两位大人。”“行了，礼数就用不着了，这里又没有外人。直接说说你调查的事情吧。”宋无涯开门见山的询问。他现在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这八年前的案子，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好！”禁卫应了一声后，便开始娓娓道来：“属下前往唐儒礼的籍贯，很快就找到了他的家族。没想到这唐儒礼还是出身豪门，他的家庭很是殷实。不仅如此，说起唐儒礼来，那地方的人还有不少记得他。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这唐儒礼当年还真是一个学富五车的人。虽然他出身豪门，但却并非像是一般豪门的纨绔子弟那般不学无术。在当地，他可是数一数二的才子，也是唐家难得出现，能为唐家争光的后辈。”禁卫对那唐儒礼的介绍，令宋无涯也吃了一惊。对于唐儒礼的学识，宋无涯并没有想过太多，但是有一点是他从未想过的。那就是这个和别人同租一屋的唐儒礼，竟然还是一个出身豪门的人。见众人都没有出声打断，禁卫继续着他的话。“我前往唐家调查，想要询问一下唐儒礼现在的情况。可结果却令我大吃一惊，那唐儒礼如今杳无音信。他的家人说，自从八年前那次科举之后，他的家人便再也没有听到他的任何消息。直到现在八年的时间过去了，他的家人也早已经将他遗忘。”这个结果别说是眼前这名禁卫了，就是宋无涯听到了也是异常的吃惊。他没想到这个人，竟然就这样消失了。这好像是有些说不通的，毕竟当年他参加了科举之后，才去官府报了案，所以这不应该有没有消息这种事情啊。“怎么会有这种情况？那他的家人就没有去寻找过他吗？”白卓吃惊的问着。“这个自然是有的。当时唐家好不容易出现了这样的一个才子，他们原本是从商的家族，这样一来就有了一个当官的，哪能不重视这唐儒礼。可是他们想尽了一切办法，却怎么也找不到唐儒礼。他们前往了省城，却也没有任何的踪影，他们在一番大厅之后，竟然发现唐儒礼当年根本没有参加科举。”“什么？没有参加科举？”白卓大吃一惊，忍不住站起身来。禁卫点点头：“没错，他的家人是这么说的，说当初唐儒礼没有参加科举。而在整个客栈内调查了许久，也并没有找到唐儒礼留下的线索。最后他们前往官府报官，可是却也依旧没有什么结果。”禁卫该说的，显然已经说得差不多了。而他带回来的信息，却让众人傻眼。他们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事情，那唐儒礼当年分明是报了案的，而且他还口口声声向官府说明，是因为怕耽搁科举，所以才在科举之后报官的。想到这里，宋无涯突然间眉头一紧，猛然起身向禁卫道：“立刻前往之前捉拿衙役头子的那个院子，我要重新看一下现场。”所有人看着宋无涯脸上的表情，他们看得出来宋无涯估计是想到了什么，谁也没有多问，就这样一群人风风火火的来到了那个他们曾经住过一晚，而且还在这里遇到了危险的那个院子。进入了那间屋内，宋无涯招呼禁卫将白卓睡过的那张床挪开。“将这床搬开，立刻点燃所有照明的东西，我要仔细查看这个墙壁。”很快，禁卫们按照宋无涯所说，将床铺挪开。而当所有蜡烛全都点燃之后，宋无涯蹲下身来，仔细的在墙壁上查看了起来。墙壁上哪行字迹，经过了八年的时间，早已经模糊不清了。当初他也是非常认真的在这里，才看明白了那几个字来。而现在他再次看着这里，仔细的研究了半天，总算是看出端倪了。“之前我看到了这墙壁上隐约有一行自己，不过现在看来，这字迹的前边应该还有。不过经过这么多年的时间，早已经看不清楚了。不过我敢肯定，这墙壁上的血字，最前边应该有凶手的名字。从这些字的轮廓来看，写得根本不是唐儒礼。”宋无涯在看过了那些字迹之后，向众人说明了这一点。现在他算是彻底的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了。“无涯兄，你说当年的那个凶手根本不叫唐儒礼？是他冒充了唐儒礼的名字？”“没错，凶手不叫唐儒礼，或许这个死在床下的人，才是真正的唐儒礼。”宋无涯到了现在才反应过来这一点，他原本以为这事情非常的简单，可是现在看来事情复杂到了极点。时隔八年，他能猜测到这一点，已经非常的不容易了。而当年那个冒充唐儒礼名字报案的人，究竟是谁，恐怕现在已经很难知晓了。毕竟官府的记录中，连死者的名字都没有。对于这一点，宋无涯很是生气，可是现在生气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了。毕竟过去八年的时间，当时在任的官员是谁，即便是调查出来，只怕也没办法追究他什么责任了。“对了，找到这个房东，或许他还记得当时这墙壁上写下的名字。”宋无涯琢磨了一下，立刻想到了这个关键的人物来。据他自己的供述，当年是他和凶手一起将唐儒礼吊死在房梁上的。虽然这个案子在当时原本就是蹊跷的很，可是官府却没有任何的猜测和考虑，就直接认定为了自杀。这样的一个案子，被这样草草了结，实在是令人无法想象，当年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情况。禁卫们听到了吩咐，立刻转身离开了院子，前往寻找那个房东。不多时的功夫，禁卫回来了。不过当宋无涯看到他们的脸色时，就感觉出问题了。“大人，您还是亲自过去看看吧。”禁卫们沉着声说道。宋无涯紧皱着眉头点了点头。而白卓还没有看出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诧异的向禁卫询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白大人，那个房东已经死了。”禁卫见白卓询问，当即说明。“死了！”白卓大惊：“怎么可能？”就在他们要调查这个房东的时候，他却死了。这事情也实在是太蹊跷了，这个八年前的当事人，如果死的不明不白，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了。杀了他的人，目的就是为了隐藏八年前的那个案子。一行人跟着禁卫向那房东所居住的地方而去。在前往的路上，那个刚从唐儒礼故地回来的禁卫又道：“宋大人，刚刚还有一件事情我忘记说了。”“哦？还有一件什么事情？”宋无涯淡然的询问道。“唐家今年还有一位公子前来科举，此人名叫唐成辉。此人不是被人，正是之前大人曾经接触过的那个唐少爷。”禁卫向宋无涯说明了此人的身份。这一点到让宋无涯微微吃了一惊，显然他没想到这个姓唐的少爷，和当年的唐儒礼来自一个家族。 第631章 凶手依旧在 这一点已经无关紧要了，不过可以在必要的时候，宋无涯还能够从他的身上调查一下关于当年唐儒礼的事情。“大人，就是这个院子。”心里正思索着唐儒礼的事情，禁卫提醒了一句。在他们眼前，是一处不小的院子。可见房东这家伙，在那之后是赚了不少钱，至少这两处院子，就不是寻常百姓能够买到的。进入了院中，里边井井有序，并没有丝毫的杂乱。院门是被人从外撞开的，显然禁卫他们来到这里的时候，院子反锁着，敲门没有回应之后他们只能破门而入了。禁卫带着他们来到了门口，当先提醒了一句：“大人，死者已经死亡几日，尸体也已经有些腐烂，其内气味可不好闻。”听着这话，宋无涯点点头，回头看向跟来的司徒雯和小环道：“雯儿，你和小环就不要进来了。我和白兄进去看看情况如何。”进入了屋内，立刻就能够闻道一股腐烂的味道。“三具尸体？”看到里屋内的尸体，宋无涯吃了一惊。“是的，一家三口全都被杀。”禁卫解释着，现在留在这里的禁卫已经调查过了现场：“杀人的手法很是干脆，现场也遭到了洗劫。不过属下认为，财务的丢失应该只是他们欲盖弥彰而已。因为凶手行凶的手段很是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从伤口来看，这样的手法绝非出自一般入室行窃的盗贼之手，即便是换做了属下，也没办法这么简单的让一个平民瞬间毙命。从现场的情形来看，当时他们一家三口是在这里吃饭，而并非是在睡梦当中被人所杀。”禁卫将现场的情况说明给宋无涯，而宋无涯也通过自己眼睛看过了一切，基本上现场的情况和禁卫所说的一样。“没错，凶手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灭口。而且看得出来，他们动手显然非常的紧急，并没有太多的准备，要不然也不会在他们吃饭的时候动手了。”宋无涯也说出了自己心里的判断，“不仅如此，做出这等事情的人，必定就是当年那个报案的人。而这个人并非叫做唐儒礼，或许我们能够从当年唐儒礼要好的朋友之中，找到这个人。最可怕的是，他直到现在还在关注着这个案子，眼下不过是出现了一点点的风吹草动，他便已经知晓了。从尸体腐烂的程度上来判断，他们动手的时候，或许就是你们前往唐儒礼故乡调查的那几日。”从这一点，宋无涯不得不说，当年的那个凶手，还真是手眼通天。这不禁让他好奇起来，此人究竟是在什么地方，难不成就是在这省城之内吗？当年的凶手，即便是模样再怎么改变，也能够被人认出来。而被杀的这个房东，就是能够认出他人的其中之一。“无涯兄，那咱们现在要怎么做？”白卓看向宋无涯，向他询问道。“现如今，咱们得找出这个唐成辉了。八年前的他已经十几岁了，必定还能够记得一些事情。”宋无涯现在将希望寄托于唐成辉的身上了。这个和他打过一次照面的唐少爷，现在心里必定还在记恨着宋无涯，到时候他未必会配合宋无涯。不过这个死者很有可能就是他的叔叔唐儒礼，他未必会就这样无动于衷的。如果到时候他真的选择不配合，那么无非就是在去他的家一趟，向他家里人询问一番就是了。离开了屋子，这里的三具尸体，留给了禁卫去处理。八年前的那个案子，如今再次浮出水面。宋无涯没有想到当年的那个凶手，现如今竟然还关注着这个案子。而且还是在这个案子刚刚出现了一点线索之后，就立刻找人来讲这条线索给切断了。这样迅速的手段，足以说明那凶手即便距离此地很远，那必定也会在这里留下了什么线索的。就在刚才，宋无涯注意了死者身上的伤口，他们的致命伤各不一样，但是凶手行事果断，没有丝毫的含糊。这一点，手法和无量教所培养出来的那些凶手可是完全不同的。“呼！这个案子的凶手究竟是什么人，为何他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注意到了这里呢？”宋无涯疑惑不已，他始终想不明白这一点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不管怎么说，宋无涯觉得。这唐儒礼当年既然能够和凶手同住在一个屋子里，那就足以说明他和凶手的关系一定不一般。要不然的话，他怎么会和这人住在一起。因为这一点，宋无涯猜测，这个凶手或许就是唐儒礼亲密的朋友。倘若能够从唐成辉那里知晓这一点，或许他们就有了眉目了。“八年了，这个凶手还是没能忘记这件事情，可见他心中也是自认有愧疚的。想必这八年来他睡觉也没有睡得踏实过吧？”宋无涯兀自感叹了一句。身旁的白卓却在向司徒雯和小环两人解惑，将她们所不知道的情节告诉给他们。离开了这个院子，他们绕开主要的道路，准备返回住处。没想到在半路上却被没人拦了下来。“宋大人，白大人，晋王殿下有事情请两位大人前往别院。”听到这话，宋无涯微微一愣，他诧异的看向身旁的白卓问道：“白兄，是不是这次科举的事情，有什么变化啊？”“这个我还真是不知道，按理说不应该啊！”白卓也露出了担心的申请来。这是他们好不容易搞下来的布局，如果真的出现了什么意外的话，他们是自然不愿意看到的。心里带着疑惑，两人来到了晋王的别院内。晋王已经在等着他们了，当他们进入其内，简单的向晋王行礼之后，白卓便立刻询问。“王爷，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情？该不会科举的事情有什么变故吧？”晋王听到这话，顿时一愣，随即摇头笑道：“白老弟你用不着担心这个，科举的事情不是你自己负责的吗？难不成你还不相信你自己啊！本王这次叫你们前来，所为的并非是科举的事情，而是另外一件事情。”“呼！”白卓顿时松了口气，拍着胸口：“我还以为是科举出了什么事情呢。”“那王爷究竟是所为何事？”宋无涯倒是并没有像白卓那样的情绪转变，他想晋王询问。晋王深吸了口气道：“为的是黄浩山的事情。”“黄浩山？那个曾经的太子太傅？”宋无涯一听，眉头一紧，感觉这事情不简单。毕竟当时调查道黄浩山之后，而晋王向他说明了当年那个皇室内的事情，就让他知道这黄浩山的身上背负的实在是太多太多了。“对，就是他。”晋王点点头：“这个黄浩山，本王已经放他离开了。在他离开之前，对本王说了一些话。废太子并没有死，而且他不仅活得好好的。当年的事情令他心中怨恨不已，他想要报复皇朝。本王询问他的下落，可黄浩山并没有告诉本王，他还说本王终究会见到他的，只不过那时候的情形，绝对不会是一件好事情。最让本王寻味的是，黄浩山说废太子无时无刻不在本王的左右。”从晋王的口中听到这番话，还真是令人震惊。那个黄浩山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目的，竟然会对晋王这么说。他的话是真是假没办法判断，可如果是真的话，那这个废太子还真是不简单，他无时无刻不在晋王的身边。这样一句话令人很难解释，毕竟这样说的可能性实在是太大了。既然黄浩山说废太子没有死，那么他这话的意思，必定不是在说废太子的鬼魂就在晋王的身边。除此之外，宋无涯所能够想到的，最有可能的一条就是。“王爷，看来这废太子如今已经成就了一番势力，黄浩山这话或许指的就是，废太子的眼线时刻都在王爷您的身边。”晋王并没有显得吃惊，显然他也有过这样的猜想。“按理说这样的情况，应该是不会出现的。本王的身边，可全都是千挑万选出来，对皇族无比效忠的禁卫，不可能有他的眼线。”对于自己身边的人，晋王还是非常的信任，没有因为黄浩山的一句话，而对他们产生丝毫怀疑。对此宋无涯点了点头：“王爷还是警惕一些的好，或许那废太子的眼线并非就是在王爷的身边，而是他们时时刻刻都在注意着王爷您的一举一动。”“这种可能更多一些，想必他们也没有这个胆量公然对本王做什么的。”晋王点点头，赞同了宋无涯的这话。宋无涯紧接着又问出了自己心中的一个怀疑：“王爷可曾问过那黄浩山，他为何出现在这省城的牢狱之内？从我见到他时就不难看出，他的身份省府大人想必是知道的，要不然也不会这样恭敬的对待他。但是他却离开了废太子的身边，这着实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也是一件很可疑的事情。” 第632章 道不同不相为谋 “这个问题，本王自然是问过的。”晋王点了点头，“本王也很好奇，他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而且狱卒也表示，他的身份很不一般，所以从这里本王判断，他被关在这里，身份应该已经被别人知晓了。当时他的回答，也如本王所预料的一样，和我所想的一样。他并非是自愿来到这里的，而是被人抓到，带到这里的。” 看来这个黄浩山身上所藏匿的事情，并非不是所有人都不知道的。难怪之前晋王愿意将这件事情告诉宋无涯，看样子这件事情也并非是一件非常保密的事情。 晋王的话还在继续着，宋无涯和白卓几人就在这里认真的听着。 “至于他和废太子，那早已经是多年前的事情了。当初，他得知废太子对皇族的怨恨，想要颠覆朝政，所以就此离开了废太子。正可谓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他当年虽然受到了幕后的旨意，带走了废太子，可他却也并非是一个谈吐荣华富贵，想要高高在上的人。或者也可以说，他没有和废太子一起，或许就是因为他觉得废太子不可能成事的。” 听了晋王的这一番话之后，宋无涯点点头：“从我接触来看，这黄浩山也绝非是一个险恶的人。既然现在晋王将其放走，倒也可以让他的后半生隐居了。” “是啊！本王也是这么想的，毕竟他没有做错什么。当年他离开宫廷，也是因为受到了母后的旨意，本王不能因为这个就杀了他。”晋王感慨不已，当年的事情，虽然那时候他还年幼，不过现在来看，他对待这件事情的看法，也并非是那般的极端。 “那黄浩山可说过，他究竟是被什么人关押在这个地方的吗？”宋无涯还是很好奇这个黄浩山，出现在这个牢狱之内的原因。 晋王对此摇摇头：“这个，黄浩山本人也并不知晓，他不知道是谁将他抓来的。但是能把他关在这官府的大牢内，只怕和官府是脱不了干系的。看来这个省府大人，本王还需要好好地找他谈谈才行。” 官府的牢房内，所出现的犯人，那必定是和他这位官老爷有关系的。如果他这个都不知道的话，那他这个省府大人，实在是太不称职了。 今天突然被晋王叫道这里来，说起了黄浩山的事情。而这也正好让宋无涯想到了另外一个人来。 他眉头紧皱，沉声向晋王说道：“王爷，在黄浩山的牢房旁边，还关着一名犯人。此人被毁去了五感，可是看不到听不到，甚至也说不了话。这样的一个人，遭到了这样的对待，只怕此人身上也存在着秘密。不知道晋王可曾留意到他？” “你所说的这个人，本王不曾看到。”晋王毫不犹豫的便摇起了头。 这让宋无涯顿时觉得诧异起来，他依旧紧皱着眉头：“不应该啊？两人的牢房近邻，那人躺在墙角，王爷如何没有注意到？” “本王只记得，那黄浩山的牢房旁边，关押的是一个年轻人啊。可有你所说的那个人，莫非那人被转移了？”晋王的表现，并非是他在说谎一样，显然他是真的不知道这件事情。 这样一来，宋无涯心里更加怀疑了。这个被如此虐待的人，身上一定藏着什么秘密。 没想到在这之前他并没有注意这一点，反倒是让他留下了遗憾。 “看来，还真的是被人转移走了。那个人是个满头银丝的老者，而且被如此虐待，早已经超出了一般官府的所为，想必此人的身上一定有着极大的隐情。”宋无涯向晋王说着。 晋王的眉头也皱了起来，他抬头向外吩咐道：“立刻前往监牢查看，是否能找到此人。” 门外的禁卫立刻前往，想必很快就会有答案的。 谁也没想到，这样一个人，竟然会被他们这样的关注。 宋无涯现在很是懊悔，自己当时如果多留意一下，或许会清楚这一点的。 “王爷，看来这省府内，有人在插手官府的事。这可不是一件小事情啊，我堂堂朝廷下派的官员，竟然听信于其他的人，这可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虽然这一点没办法确定，但是通过他们所得到的这些信息，让他们不得不有这样的猜测。而且，宋无涯还觉得，这个背后插手官府事情的势力，很有可能就是观山酒楼。 之所以有这样的想法，也完全是因为他们刚刚得知了这个观山酒楼背后的能耐。 其实在刚刚宋无涯心里就在犹豫，是否将这观山酒楼的事情向他说明。直到现在他也没有能够拿定这个主意。 “是啊！我堂堂朝廷的官府，竟然会掺杂进这种东西来。眼前这黄浩山的事情，他们就没办法解释。”晋王对此也表现的很是愤怒，虽然他脸上没有过多的表现，可是从他的眼神中，就不难看出，他对这件事情很是痛恨。 想到这里，宋无涯不由得替那省府大人捏了把汗。此人官职不低，如果宋无涯他们没有钦差这个身份的话，只怕官职还要在此人之下。可偏偏出现了这样的事情，他这个四品官员，怕是真的做到头了。 此时此刻，宋无涯深深的吸了口气道：“不管怎么说，现在这情形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们还是先搞定科举的事情再说吧，如今科举才是最重要的事情，等到科举结束之后，再处理那省府大人也不迟。王爷您觉得呢？” 宋无涯也仅仅是向晋王提了个意见，毕竟这件事情已经不是宋无涯能够说了算的了。晋王绝对不会放任这样的事情不管，他这么说也无非是想要让晋王冷静一下。 晋王点点头，“这一点本王知道，这件事情暂且放下，等科举过后，本王必定要亲自查验此事。” “既然如此，那我们便先行告退了。”宋无涯点了点头，起身向晋王告辞。 如今的晋王虽然脸上神情不变，可是看得出来他现在正在气头上。他们继续在这里的话，也未必能够谈论什么，还不如尽快的离开呢。 晋王没说什么，只是挥了挥手。 他们出了晋王别院之后，宋无涯立刻想到了一点：“对了白兄，今天的告示上，你可说明了此次进行第二次科举的原因吗？” “这一点没有说明！”白卓听着一惊，随即回答。 听到这话，宋无涯皱起了眉头：“这事情必须要告之这些举子。我突然间想到高进来了，如果有不少举子认为这是朝廷戏耍他们，他们抗拒这第二次科举的话，那么可就麻烦了。” “无涯兄，你说的极是，之前我也并未考虑这一点。”白卓立刻紧张起来了，他说着便转身：“我这就去解决这件事情，你们先回去吧。” 看着白卓，宋无涯跟了上去：“算了，我们还是一起去吧。” 好在现在时间还早，不至于耽搁什么。 很快官府的告示再次张贴出来，其上的内人写着。 “因为此番科举存在大量舞弊行为，特进行二次审核，望所有举子明日认真对待。两次成绩相差巨大者，将会被定为作弊，用不受用。” 话算是说明白了，而且也把其中的厉害说明，想必这样一来那些举子应该理解他们的苦心了。 做完了这一切之后，他们总算是松了口气，回到了住处。 而这第二章告示的出现，却让所有的举子内心出现了巨大的波动。 “原来是这样！” 客栈内，高进正在独自饮酒，听到了同行的伙伴这么一说，他立刻放下了手中的酒壶，原本脸上落寞的神情也在这瞬间改变了不少。 “原本咱们还以为这是朝廷戏弄咱们呢！尽然进行两次科举。不过现在看来，朝廷也是为了我们大家着想，毕竟第一次科举之中，有不少人舞弊。咱不说别的，就那个姓唐的，还口口声声说他能够高中会元。想必宋大人之前就对他有了戒心，这一次就是为了这些家伙的。” 原本不太理解官府如此作为的举子们，现在总算是明白过来了。 一时间，原本这酒馆内聚集在一起喝酒抱怨的举子们，纷纷放下了酒壶，不再痛饮。 而高进更是高高站在了桌子上，冲着在场的举子大声喊道：“大家放下手中的酒壶，现在立刻吃了饭回去休息，明日我们在考场内，一定要好好表现，这样我们才能对得起我们的父母，对得起我们这十多年的寒窗苦读。更是能够对得起宋大人和白大人，以及朝廷的一番苦心啊！” 对于高进的提议，他们纷纷响应，一时间原本怨声载道的客栈内，完全没有了争论，他们纷纷低头吃饭，要早点回去休息，明天早晨的时候要好好的前往考场考试。 而一些没有喝酒的举子，也不闲着，向着其他的客栈而去，要提醒所有的举子这一点。 但是，这事情有人高兴，自然就有人苦恼。不过现在苦恼的那些人，却依旧并没有任何的慌张。 第633章 翻天覆地之举 “唐少，观山酒楼的人答应出面了吗？” 马胖子和唐成辉此刻正在观山酒楼内喝着酒，两人现在根本没有什么心情做其他的事情。 昨天晚上唐成辉自己见了观山酒楼的掌柜，却把马胖子扔在了外边。从观山酒楼离开之后，两人便回去睡觉了，一直到了今天的现在，他们两人才又聚集在了一起。 马胖子很是好奇昨天晚上的事情，看着现在唐成辉已经喝得差不多了，便试探着问了一句。 “这件事情你还是别问了，你知道也没有什么用，而且对你也没有什么好处。我可告诉你，这观山酒楼里边的事情，你最好少知道。这可不是一个简单的地方，这可是吃人的老虎啊！” 即便此刻微醺，可唐成辉还是没有回答马胖子的问题，反倒是很认真的对马胖子进行了一番告诫。 听着唐成辉这话，马胖子的脸上抽搐了几下，也不知道他现在心里是怎么想的。 这个事情他很想知道，可是现在唐成辉不说，他也没有任何的办法。 “对了，唐少。你听说今天的事情了吗？官府张贴了告示，要进行第二次科举。” 想来想去，马胖子也觉得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便想起了刚刚听到的事情。 “随他们怎么做，反正老子不担心这个。你也用不着担心这个，既然他们敢收咱们的钱，那就肯定有办法应付的。”唐成辉并不担心这一点，毕竟对她而言，花了钱办了事，这事情就算是落定了。 马胖子听着这话，他脸上的神情还是有些微微动容，显然他心里对这件事情还是有些顾虑的。 可是偏偏他的话，唐成辉根本不放在心上，现在的唐成辉只是一个劲的在喝着酒，也没有和他多聊的意思。 马胖子回头看了看外边，听着周围的动静，他也没什么心思在说什么了。 不过是一夜的功夫，第二日一早，举子们就全都聚集在了考场门前。 而考场，和他们第一次来的时候完全没有任何的区别。此刻他们心里也在嘀咕着，他们心里自然是兴奋的，毕竟这一次他们能够和那些作弊的举子们，公平竞争了。 “都让一让，让一让！” 一声大喊之后，所有人都皱眉看向了身后。只看到一大队的禁卫前来，涌入了考场之中。 禁卫们来到考场前，看着眼前的官兵，立刻向他们命令道：“你们立刻离开这里，今日考场的一切事物由我等住持。” 听着这话，那些官兵们纷纷露出了疑惑之色。毕竟上头根本没有吩咐什么，可是现在这些突然前来的禁卫，竟然让他们直接走人。 “这上头……”一名官兵疑惑的开口道。 他这话刚刚开口，为首的禁卫立刻拿出了自己金光闪闪的令牌：“我们就是上头！” 如此的气势，令那些官兵无可奈何。眼前气势汹汹的禁卫，在他们眼里看来，那完全是神一样的存在，他们不敢有丝毫的反抗。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就在此时，科举的考官们出现在了这里。而祝元龙就在为首，他看着眼前的这些禁卫，也皱起了眉头。 “你们是什么人，这是要做什么？” 为首的禁卫看到祝元龙，也看出祝元龙就是这次考试的主考官，他毫不犹豫的回答道：“我们乃是奉了晋王的命令，其他的一概不管。” 祝元龙的脸色微变，他皱眉道：“昨日突然张贴了告示，要进行第二次科举。那为何这样的事情，都不通知本官这个主考呢？” “这个还请大人亲自去问晋王殿下吧。”禁卫们可是皇帝身边的亲卫，他们之中有些人的官职，丝毫不必眼前这祝元龙的低，他们也没有任何好惧怕的。 祝元龙已经被气急，他并非是没有找过晋王，只是昨日他去寻找晋王的时候，晋王压根不愿意见他。 现在面对这样的局面，祝元龙还没有准备再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那禁卫已经开始吆喝，让在场的所有官兵离开。 那些官兵皱着眉头，看着祝元龙，以及祝元龙身后的省府大人，一个个都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显然，禁卫们可不想在这里耽搁时间。为首那名禁卫，瞬间抽出自己的佩刀高声怒吼：“违抗的一律斩杀！” 这话可把在场所有人都吓了一跳，那省府大人以及同行的几名官员，面色极其的难看。他们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情形发生，可禁卫已经说出这样的话来了，他们还能如何，难不成还要让他们在这里见血吗？ 很快，那些官兵扛不住了，一个个慢慢向外移动。 禁卫们看着这个情况，立刻涌入了考场之中，将里边的官兵全都驱逐出来。 刚刚的那句话，无非是吓唬他们的，虽然说他们并非是做不出来。可是在这样一个重要的日子里，他们也不想吓到这些举子们。 而他们的举动，也引起了众人的议论。那些举子们看到这样一幕，却显得非常的激动。这让他们看到了宋无涯他们所作所为，并非只是糊弄他们，而是真真切切的在做这件事情。 很快，禁卫便接手了整个考场。白卓和宋无涯他们来到这里，可宋无涯却并没有直接路面，是由白卓来到了那些人的面前。 白卓来到考场之前，看着那些面色阴沉的官员，客气的打了声招呼。 “祝大人，以及几位大人，还请里边。” “哼！”祝元龙冷哼一声，显然他很不满白卓这个时候出现在他的面前，对他说这办法。 一声冷哼，他没有多说什么，直接进入了其内。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刚刚进入其内，便传来了祝元龙的怒吼。 禁卫们拦住了他们，要对他们进行检查。这样的情形可是从未有过的，可今天他们确确实实的遇到了。 这也是宋无涯和白卓想到的，毕竟难免这些官员会为那些考生夹带，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可就麻烦了。 愤怒之中，禁卫冷冷道：“进入考场之人一律检查，没有检查者一律不得入内！” “本官可是主考，难道连本官这个主考也不能进去吗？”祝元龙气愤的大喊。 而那些禁卫只有一个命令，“没有检查者一律不得入内，朝廷并不缺一个主考。” 禁卫的声音冷冷传来，令那个祝元龙颜面尽失。 此时此刻，面对着这种情形，不管官员的脸色都露出了别样的申请来。 白卓跟着他们之后，进入了考场，看着眼前这个情形，当即上前：“先检查本官吧，让本官为诸位大人做个表率。” “哼！我们用得着你来做表率吗？我们可是堂堂的朝廷命官，让一个当兵的搜身，这成何体统。”一名官员冷冷的说道。 听着这话，宋无涯看向那名官员：“请为这位大人，您官职几品啊？” “在下从五品。”那名官员立刻回答，而且脸上的神情很是神气。 听着这话，宋无涯微微一笑，扭头看向那为首的衙禁卫问道：“这位禁卫大哥，你的官职几品啊？” “末将官职正三品！” 禁卫的话令在场所有官员动容，他们显然知道这些人乃是晋王带来的亲兵，可是他们怎么可能想到，一个官兵竟然是正三品的官职。 听着这话，白卓微微一笑：“本官也不过是从四品，这么说来，本官见了您还得恭敬的问候一声啊。” “白大人过谦了，末将乃是虚职，白大人不必如此。”禁卫淡然的说着。 经过白卓这么一闹，刚刚还神气不已的官员，现在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面对这他们，白卓就让那禁卫搜了他身。 其他的官员看着这个情形，纷纷向着主考官祝元龙看去。 祝元龙一直都是紧皱眉头，这个时候已经被逼迫到这个地步，他愤怒的说道：“本官这就去找晋王理论一番！” 他这么一走，后边的那些官员，纷纷跟着出去了。 看着他们离开之后，禁卫没有理会，而是高喊一声：“让举子们进入考场。” 这一声令下，外边早已经雀雀欲试的举子们，早已经等的不耐烦了，相继进入了考场之内。 禁卫们把控着门口，不放过任何一丝细节，将进入考场的举子，一个个的进行检查。 前边的举子被检查，却并没有任何的问题，他们除了带着自己所需要的笔墨之外，便再无其他的夹带了。 很快这考场外的举子就进入了大半，可是到了后边，宋无涯就能看到那些举子的脸上，有不少人带着不安的神情。 要说所有的举子都没有夹带，那显然是不可能的，想必这里边不少想要浑水摸鱼，偷奸取巧的。 果不其然，很快在考场内便有了发现，一个接一个的举子被从身上查找出了夹带。 对于这些举子，他们并没有被直接驱逐出考场，而是被仔仔细细的检查之后，一样放入了考场。 对待他们，这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至少给了他们机会。至于他们能不能有所收获，就看他们肚子里是不是有真才实学了。 第634章 严谨之极 这一次，对进入考场的举子们进行了严谨之极的盘查，使得他们根本没有可能夹带任何作弊的东西进入考场。 而这样严谨的盘查，也让那些心中早有担忧的举子们放心下来了。 整个考场全都在禁卫们的严密监视之下，不会有任何的疏忽。 虽然说，本次科举的考官们现在还不见踪影，但是科举的事情却不容忽视。即便是他们此刻没有到来，科举也依旧如期进行。 举子们神态各异，多数举子安安静静的写着自己的文章，而不少举子却焦躁不安。可见他们对于今天被抓了个现行，而内心非常的担忧。虽然说现在他们被放了进来，但不知道等到科举结束之后，他们会受到如何的对待。 而这一切，全都在白卓的眼皮子地下，他丝毫没有理会这些人的举动，只是看着这些举子是否还有其他的作弊行为。 不多时的功夫，以祝元龙为首的考官们，这才再次来到了科举考场之前。 他们的脸色并不好看，也不知道他们是否见到了晋王。不过从他们这样的脸色就不难看出，即便他们见到了晋王，直接结果对他们而言也不是什么好事。 “几位大人，这是去哪了？”白卓在禁卫的通知下，来到了考场的门前。 他看着祝元龙等人的脸色难看，微微笑着向他们询问了一句。 听着白卓这话，祝元龙等人脸上的神情显得非常的怪异。他们此刻对白卓，心里自然是充满了敌意，毕竟白卓在他们面前，和他们是完全不同的立场。俗话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此刻用这句话来形容，虽然并不恰当，可却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白大人，这恐怕就用不着你来关心了吧？本官几人，去了何处，那是本官等人的事情。”祝元龙冷冷的看着白卓。 早就知道他们会是这样一副态度了，白卓也不气恼：“这话说得不假，不过如今正值科考之极，几位考官大人却无故不在考场之内，这事情恐怕有些说不过去了吧？本官倒是没有其他的有点，就是心直口快为人耿直，今日的事情理当原原本本的上表圣上才对。好在几位大人本官都认识，要不然的话这写名字的时候，就要犯难了。” 他们自然是听出了白卓这口中威胁的意思，一个个顿时露出怒色，可他们也只是敢怒而不敢言。 谁让白卓和他们不一样，白卓可是皇帝钦点的钦差，这一点就足以说明白卓至少也要比他们更加和皇帝亲近。更何况，在场的几位里算得上是京官的只怕就祝元龙一人吧。其他的人对皇帝的畏惧，那更是可想而知。 一时间，这些大人全都看向了祝元龙，要等着祝元龙为他们拿定主意。 “白大人如何去做那是白大人的事情，今日的事情，本官回朝之后自然会向圣上解释。现在本官可没工夫和白大人在这里闲聊，既然本官乃是主考，那这考场可是缺不了本官的。”祝元龙不愿意再和白卓在这件事情上多交流了。 他那张满是难看神情的脸色，出了愤怒之外，白卓还看到了他对自己的鄙夷。 这也难怪，毕竟对方可是堂堂的二品大员，被白卓这个小小的四品在这里说三道四，着实是心里不痛快。 白卓点点头，微微一笑转身向着考场内走去。 规矩还是之前的规矩，不过这一次祝元龙等人则是乖乖的让这些禁卫们搜了他们的身。 考场之内的事情，宋无涯和司徒雯并不知晓，眼下他们正与考场外的其他人一样，只是在外边看看热闹，听听周围人的议论。 “也不知道白卓能不能应付得了，毕竟那些当官的可全都必要有经验，而且一个个必定是油头滑脑的，就怕白卓会被他们压着。”司徒雯见宋无涯脸上一直挂着微笑，这心里却有些担心起来了。 她的担心，宋无涯丝毫不放在心上，他转身向后：“行了，雯儿。白兄虽然年轻，但也不是愣头青，他自然会拿捏的。更何况，只要他咬定之前定下的规矩，自然不会出现什么意外情况的。我看咱们也不要在这里浪费功夫了，有这个时间不妨去码头看看货装的如何了，顺便看看是否有机会从那牛哥几人的口中探听点什么来。” 嘴上说着不担心，可是心里还是有些担心的，只不过宋无涯不愿意说出来。毕竟这件事情他交代给了白卓，那就要放心白卓能做好这件事情。 听着宋无涯的话，司徒雯也不再说什么，点点头跟了上去。 离开了城内，这城外大片的青草在阳光下闪烁着鲜艳的翠绿，一片大好的生机。 昨日刚刚下过的一场小雨，今日在阳光下蒸腾着丝丝的水汽，依旧带着些许凉意。 远远的他们就听到了码头上传来的叮叮当当的声响，那是船工在修船的声音。 一声声的吆喝，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这码头上忙碌着。 河岸边停满了船只，大大小小各式各样，多半的船只上都有人力工来往，他们肩头上扛着货物，来往在船上和仓库之间。 循着之前前来的路，很快他们就找到了仓库的所在。 “牛哥！”远远的宋无涯便看到了那牛哥，此刻的他正坐在一旁擦拭着满头的大汗，顺带着喝了点水。 听着这一声吆喝，牛哥转过头来，找了一圈这才看到了宋无涯。 瞧着宋无涯之后，他顿时尴尬一笑，急忙站了起来。 “公子，我就是刚刚坐下喝口水。” 听着解释，这牛哥是担心宋无涯会误会，以为他在偷懒。 这一点宋无涯并不担心，毕竟这里有着禁卫在看管着，他们怎么可能随意偷懒。 宋无涯摇摇头笑道：“这天底下什么最重要？可不是钱最重要，最重要的是自己的命，命都没了管别的干吗？休息一下也没什么的，坐吧。” 宋无涯的话令牛哥松了口气，他原本还以为宋无涯这是担心他们装不完船，所以来看看的，正好被他看到自己在这里坐着，难免会误会的。而让他吃惊的是，宋无涯并非是这种蛮不讲理的人。 牛哥点着头坐下，拿起水壶又喝了几口。 “牛哥你又找了多少人？两天时间能装的完吗？”宋无涯也就这么随意的在一旁的麻袋上一坐，向牛哥询问了一句。 牛哥点着头，一脸的肯定：“公子放心，两天后你的船肯定可以出港。” “那就好！”宋无涯笑了，但是一转脸他还又补充道：“牛哥，这工钱之前已经支付给你一半了。所以你也不用担心下边的钱，而且也不要逼着你那些弟兄们。别因为想要多分个一文半钱的把自己累坏了，该休息就休息，大不了多找几个人嘛！” 不管怎么说，他们都是这个社会最底层的人。他们攥点钱确实是不容易，而宋无涯也不想因为这个，让他们受到什么伤害。 “公子放心，我老牛明白的。”牛哥点头应着。 宋无涯以这话题开始，接着又问道：“还有另外一件事情，牛哥你可要告诉你的这些弟兄们。千千万万不能把这批货物说出去，你亲近的那些人都知晓，至于不亲近的就不要和他们多讲，他们非要问就说是白糖就好。毕竟这里不是我的地盘，我可不想因为这一趟货就和观山酒楼撕破了脸皮。” “这个我老牛知道。”牛哥答应着，他知道这一点很严重。 他点头应了一句之后，脸上突然露出诧异之色：“公子，我有句话想问，不知道该问不该问。” “哦？你该不会是对我好奇吧？”宋无涯听着这话微微一笑，他还巴不得这牛哥对自己好奇呢。“想问你就问吧，我看这问题是否能回答。” “方才我听公子说起观山酒楼，看样子公子也知晓此地的私盐生意全都是观山酒楼独揽。想必你也知道观山酒楼是个不好惹的地方，可你还是敢这么做，所以我老牛很好奇公子究竟是何方神仙。” 他的话令宋无涯脸上的笑容更加的浓郁了，他原本想要从这牛哥的身上询问出一些问题的。没想到现在这家伙竟然对自己好奇起来了，而他问的这个问题，也正是宋无涯想要说明的。 但是也有一点，宋无涯很清楚。既然这个牛哥这么问，即便他不是真的觉得宋无涯有本事，那他也一定是有着什么目的的。 “虽然说观山酒楼不把我们放在眼中，可我们天尊也并不惧怕他们，这里的私盐生意终究会是我们的。”宋无涯简短的回答这这个问题，说了如此一句豪言壮语。 他没有直接的说明他的身份，可却在这句话之中暴露了一个重要的信息，那就是天尊这个身份。 想必牛哥未必知晓这天尊是什么，但是总会有人知晓的。 牛哥脸上的神情诧异中带着震撼，可见他被宋无涯如此豪迈的一句话给唬住了，也不知道他现在心中究竟作何感想。 第635章 分庭抗礼 从他脸上的表情，宋无涯就看得出来，他并不知道自己所说的这个天尊究竟是什么人物。不过他还是点了点头，像是听懂了一样。“公子你不会是无量教的人吧？”突然间，牛哥问出了这句话。原本还以为他听不懂呢，没想到他竟然猜到了。宋无涯当即脸色一变，眉头微蹙：“看来牛哥知道的还真是不少啊！”“没有没有，我只是听他们说起过而已。”牛哥见宋无涯的脸色微微变化，立刻解释：“不瞒公子说，以往我们所装的货物，可全都是观山酒楼的，我曾听他们说起过。最近的私盐生意因为无量教的插手，使得他们不得不减少出货量，以此来对抗无量教。”原本这个问题，宋无涯想要从衙役头子的口中得知。可是最终衙役头子都没有能够给他解惑，可是现在他偏偏从一个装船工人的口中听到了这件事情。听着这话，宋无涯缓和了一下脸上的神情：“我想牛哥应该是个识大体的人，日后我们合作的机会还有的是。至于你所说的这个倒是让在下有些疑惑了，我也确实是注意到他们最近的出货量变少了，可却不知道他们这么做竟然为了对抗我们。只是不知道他们怎么个对抗方法。”能够问出来观山酒楼这样做的目的，虽然对宋无涯没有什么意义，但是宋无涯还是很想知道的。牛哥显然是知道这件事情，而且听他的口气，应该是在这之前，他听到过什么人谈话，所以才知道这些的。他脸上微微露出一点犹豫，但还是开口说了。“当时我也是听到别人的谈话，至于他们什么用意我也不清楚，不过我记得当时他们是这么说的。他们说，减少出货量就是为了提高私盐的价格，只要价格上去了，供不应求，那么无量教必定会更加着急的，到时候就会直面出手了，而不是暗地里动手脚。”听到这话，宋无涯心中恍然大悟。无量教果然是盯着这块肥肉不愿意放，只不过他们现在还没办法插手这里的私盐生意，他们知道这一切都掌握在观山酒楼的手里，所以才会暗地里搞鬼。宋无涯点了点头，没有继续多问什么，原本他想要多问一些观山酒楼的事情。可是现在他看到牛哥已经说得够多了，再问下去只怕这牛哥未必会继续回答他的问题。“原来如此。”宋无涯笑着说了一句，随即掏出了二十两银子，放在了那牛哥的手上。做完这个之后，他缓缓起身：“牛哥，这两日就有劳你多盯着点了。这点钱拿去喝酒吧，不过等装完了货再喝啊！”“谢谢公子，谢谢公子。”牛哥感激不已。毕竟在他们眼里，二十两银子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啊。宋无涯只是点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便带着司徒雯进入了仓库。他们在仓库内看了一圈之后，便离开了这码头。“无涯，你今天和那牛哥说的话，实在是太离谱了！”刚刚离开码头，司徒雯就怪怨起宋无涯来。宋无涯顿时一愣，他知道自己今天这话确实是有些离谱，但毕竟他是为了一些目的的，所以用点小小的手段，还是应该的。不过既然司徒雯这个时候这么说了，那必定她心里是有了担心。“雯儿，怎么了？”“你就不怕那牛哥把今天你们的谈话告诉观山酒楼的人吗？”司徒雯果然实在担心宋无涯今天的话会惹来麻烦。这一点宋无涯之前自然是料到了，他当即哈哈一笑：“雯儿，你这就担心的有些多余了。正是因为我觉得这牛哥很有可能会把和我所说的话告诉观山酒楼，所以我才会那么说的。你以为我将自己的身份说成是无量教为了什么？我的目的很简单。不论是无量教还是观山酒楼，他们的势力都不小，以我们的绵薄之力，想要将他们两方势力铲除，那显然是很困难的一件事情。可如果挑起他们两伙势力的争端，让他们自己斗来斗去的话，对我们来说不正是一件渔翁得利的事情吗？”“可你这样做，难道就不怕观山酒楼直接对你动手吗？”司徒雯终究还是放心不下宋无涯自己的人生安全，毕竟对她而言，这个世界上出了她的叔叔之外，宋无涯就是他唯一的亲人了，并且还是要和她终生相伴的人，怎么可能不关心呢。“不是还有禁卫在保护着咱们吗？”如此危险的一件事情，宋无涯自然知道这其中可能发生的危险事情。即便是有禁卫保护，也难免会出现什么意外。不过宋无涯既然这么做了，他就不愿意去多想这件事情。现在这么说，也不过是为了打消司徒雯心中的担忧罢了。“哎！”司徒雯叹了口气：“我就知道你不会理会这个的。可如果他把这件事情和观山酒楼说了的话，那你的身份不也就败露了吗？”“这个也在考虑之中，用不着担心。观山酒楼自然是早已经注意到我们了，想必我们所做的一切，未必瞒得过他们。如果真能将他们吸引出来，那也是一件好事情。”宋无涯可是巴不得观山酒楼对他出手呢，只要他们出手的话，那自己就能够抓到他们的把柄了。司徒雯所担心的事情，宋无涯完全不担心，这两人还真是有意思。不知不觉中便走到了省城内，举子们在考场内还在写着文章，这个时候的他们是顾不了其他的。宋无涯和司徒雯再次来到了考场外，小环还在这里耐心的等着。“小环，里边没有出现什么意外吧？”宋无涯来到小环身边，立刻便向她打听考场里边的事情。小环摇摇头：“姑爷，里边一直都很安静，也没见到白公子出来，应该没发生什么事情。”点了点头，宋无涯也不再询问。这周围的人们还在议论着里边的事情，这第二次科举对他们而言，也是一个闲聊的话题，毕竟他们难得见到这样的情况。眼看着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很快就到了中午。考场内的钟声响起，紧接着就看到举子们接连走出了考场。他们出了考场之后，立刻就看到有人迎了上去。估计这些人是来这里陪考的，很是关心他们在里边的情况。不多时的功夫，这考场的前边就已经是人满为患了。不过白卓还是没有出现，可见他在里边应该还在做着其他的事情。“这叫怎么回事！”很快，身穿官服的祝元龙便从中走出，在他身后跟随者的众考官，一个个愤怒不已。祝元龙听着身后的抱怨，也是叹了口气：“如今这事情由不得我们多说，虽然本官是皇上钦定的主考官，可来这里依旧受了窝囊气。本官来此哪是什么主考官，分明就是一个看客。这考场的事情怕是插不了手了，连考生的卷子都不让本官看，直接被那些禁卫给封存了，当真是太欺负人了！”他们的抱怨，也是在情理之中的。毕竟这一次的科举，可是把他们也当做事外人了。不管怎么说，他们这些考官心里憋屈那也是正常的事情。好在看样子这一次的科举算是顺顺利利的过去了，第一次的科举排名早已经有了答案，现在第二次的科举结果虽然还没有出来，但是也用不了几天了。到时候两次的试卷一对比，只怕会有不少人哭的。虽然这些考官的脸上满都是气愤，可他们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担忧紧张的神色，好像对这次的科举结果并不担心。这一点让宋无涯感觉到非常的奇怪，毕竟这次科举的结果可是直接关系着他们的利益。如果他们在这之前收了钱，可是最终没能办成事的话，那么事情可就麻烦了。不管怎么说，好戏还在后头，现在用不着担心这个，只要等上几天，必定会有一场风雨要来的。当这些考官出来之后，他们没有着急着离开，而是堵在了门口。很快白卓便在他们之后出来，而那些考官看到白卓以及几名禁卫头领之后，立刻就将他们拦住了。“白大人，你这就做的有些过分了吧？我们可是这次考试的考官，怎么连考生的试卷都不让我们看呢？”一名考官厉声向白卓发出质疑，他对这一次的事情感到很是愤怒。白卓丝毫不紧张，淡然一笑：“大人还请放心，这考生的试卷自然是会让你们看得。不过不是现在，等到需要你们的时候，自然会通知你们的。”这样的回答，让原本就已经很是气愤的考官们，更加的气愤了。什么叫做等到需要他们的时候，自然会找他们。这么来说，好像他们就是一个工具一样，用的时候拿来，不用的时候直接扔掉。如此的对待他们，让这些考官们全都脸上无光。而为首的祝元龙，一听到这话，脸色一瞬间便阴沉了下来，他的双眼之中猛然间露出凶芒，狠狠的看向了白卓。 第636章 突然的怀疑 “雯儿，你看那祝元龙！” 宋无涯察觉到了祝元龙的目光，当即提醒一旁的司徒雯。 “好可怕的眼神！”司徒雯被吓了一跳，毫不犹豫的说道。 听着这话，宋无涯点点头：“这个祝元龙，可不像我们所看到的那样。一开始看到他的时候，还觉得此人很是沉稳，而且面相并不是一个坏人。可现在看来，这样的人最是危险，从他现在看白兄的目光就可以判断的出来，只怕他心里都已经动了杀心了！” “啊！”一旁的小环顿时惊吓出声：“那白公子他会不会有危险啊！” “小环不用担心，想必他也不会把白兄怎么样。刚刚只是被白兄彻底激怒了而已，眼下这个情况，一切的主使想必他也很清楚，他应该知晓分寸的！” 宋无涯并不担心白卓的安危，这祝元龙此刻的表现，也仅仅是一时的冲动，想必他不会做太出格的事情。 但是，就在这一瞬间，看到他的这个目光，宋无涯突然心中一动。 “白大人，此事本官知晓，有晋王在背后给你撑腰，不过白大人也不要把事情做绝了。我等从未与白大人结怨，你我同朝为官，这日后必定会有相见的机会。想必白大人也不愿意和本官日后相见的时候，会是一番尴尬的局面吧？” 祝元龙的话还算是客气，虽然他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他，可是这嘴上的话，却没有表现出太多的凶戾。 白卓点点头：“祝大人，您说的自然是。在您的面前，本官不过是个晚辈，自然要对祝大人恭敬。只是，如今这科举关乎着国家，本官也是受了圣上的恩惠，承蒙晋王的信任，不得不认真对待这件事情。如果几位大人觉得这是本官的意思，那几位大人可就误会本官了。还请几位大人能够体谅本官，毕竟这也并非是本官能够权衡的。” 白卓没有与祝元龙争锋相对，而是向他们说了点好话。 这话虽然说明了白卓的所作所为，而且还把一切都抛给了皇帝和晋王，但多少是给了这些大人一个台阶下。 那些大人的脸色多少有了一些缓和，而刚刚瞬间暴露出凶芒的祝元龙，此刻也深深的吸了口气。 “白大人说得不错，我等也是对今天的事情气愤而已，也并非完全责怪白大人。只是这件事情使得我等不明不白，难免这心中会有些气的。此事我等就不多说什么了，还望白大人能够与晋王说明一番，好让我等履行了自己的职责，免得本官回朝也不好向圣上交差。” 双方的对话，此刻算是缓和下来了。这样一来，他们也用不着闹得不可开交了。 很快祝元龙等人便先后坐着轿子离开了考场，而白卓也紧随其后在禁卫的护送下离开了考场。 离开考场不愿的地方，宋无涯他们便和白卓相互汇合了。 “小环，原来你和无涯兄他们聚到一起了，我说刚刚怎么找你半天，都没有看到你的踪影呢。”白卓看到三人之后，嘿嘿一笑，冲着小环说道。 小环点点头道：“我在考场外等你呢，没想到姑爷和小姐来了，所以我就跟着他们了。” 白卓冲着她笑了笑，随后面向宋无涯：“无涯兄，码头的情况如何了？” “目前一切还算顺利，只是不知道接下来的结果会是怎么样的。”宋无涯微微一笑道。 “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白卓追着宋无涯询问了一句。 现在几个案子压在一起，想要搞清楚都很困难。而总的来说，科举这件事情还算不用太费脑子的，现在宋无涯忙碌的事情，却要他布置一盘棋局才行，必须要引着他们入套才行。 不管怎么说，现在这个情形来看，他们有重大发现的可能性并不大，唯一的可能就是在这里能够多少知晓一些观山酒楼背后的内幕。 被白卓询问起来，宋无涯道：“现在码头的事情用不着理会，还是昨天说的，我准备再去找找这位唐少爷，看看能否从他的口中，得知一些什么消息出来。毕竟八年前的那个案子，已经被我们确定是一桩冤案了，如果我们就此不管不顾的话，那实在是说不过去的。也不知道这位唐少爷会不会因为与我的私仇，而不管他叔叔的事情。” “哎！”白卓跟着叹了口气：“这种事情很难说啊！毕竟这都已经八年的时间了，莫要说是一个叔叔了，就是父母只怕感情也早就断了。毕竟这位唐少爷和我们可不一样，那可是一个十足的纨绔子弟。从小娇生惯养的，只怕被他父母溺爱的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亲情了。” “那倒也未必。”司徒雯反驳了白卓。“虽然他是个纨绔子弟，可也不能如此就把他给看透了。这人都有不为人知的一面，也说不定这唐少爷就是一个重情义的人呢。” 几人各执一词，这些全都是猜测，宋无涯点了点头：“不管怎么说，只要去找到这家伙，询问一番，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就一切都知晓了。” 众人附和着点头，眼前这件事情对他们而言，说白了并不重要，可宋无涯只是不想让这个唐儒礼白白冤死。 回到了住处，已经是正午时分了，他们简单的吃了点东西，便休息了一会。 下午的时候，白卓便早早的离开了。他对待科举也是非常认真的，此时此刻他肩膀上担着重任，他不敢有丝毫的马虎。 而宋无涯则并未带着司徒雯，他独自一人来到了街头。他到处游走着，几乎所有的酒楼客栈茶馆，所有人员聚集的地方，全都找了一遍，却一直都没能找到那唐少爷的踪影。 此时此刻，宋无涯不禁皱起了眉头来：“看来这家伙或许真的藏在了观山酒楼。” 除了观山酒楼之外，他几乎找遍了所有的地方，可依旧没有找到这家伙的踪影，这让宋无涯觉得这唐少爷想必应该是藏在了观山酒楼之内。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他可就没有任何的办法了。 原本这个时候，唐成辉成为了八年前那桩旧案最为关键的人，可他偏偏不出现。 无奈之下，宋无涯只能再次找到了禁卫。 禁卫已经被调遣出去不少，此刻也并没有多少人手了。 “帮我调查一下这唐成辉现在躲在什么地方。”宋无涯还是让他们去办这件事情，看这那禁卫点头应是之后就要离开，宋无涯突然又叫住了他：“顺便查一下，祝元龙的科举情况。” 补充了这个问题之后，宋无涯再也没有什么要交代的了。 之所以要让禁卫去调查祝元龙，完全是因为今天早晨，宋无涯从祝元龙的眼神中看到了杀气。而这样凶戾的眼神，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够表现出来的。最常见的人，那就是刽子手了。所以宋无涯怀疑这祝元龙或许亲手杀过人，毕竟即便事他做过监斩官，那也未必会有这样的神色表现。 看着禁卫离开，宋无涯并未感觉到轻松，反而感觉到事情越发变得沉重了。 八年前的案子是否能够调查清楚，需要耗费不少的人力物力和时间。而关于私盐的案子，却要涉及到观山酒楼，这将会是一个更加令人头疼的事情。 在这些全都陷入了僵局之后，宋无涯确确实实有些开始犯愁了。 毕竟所有的事情，虽然全都有头绪，有调查的方向，可是却没有办法快速的调查出来。 宋无涯静静的坐在茶楼内，他此刻除了这个地方之外，根本没有其他的地方可去。 这个省城，完全就是一滩浑水。他们所调查的这些，也不过是这滩浑水之中的几根烂木头罢了。想要将这里彻底搞清楚，就必须要将这滩浑水完完全全的放出去，这才能看清楚底下究竟埋着什么污秽。 而与此同时，白卓正在晋王的别院之内。 晋王和白卓两人对面而坐，面前摆放着茶水。 在晋王的身旁，堆放着一个个的箱子，分作两堆，其上全都被贴上了封条。这些箱子的里边，就是这一次和前一次总共两次科举的结果。 所有举子的考卷，全都被放在这里，等待着接下来的阅卷。 “王爷，这几日无涯兄可是用到了不少的禁卫，这次阅卷看管的人手可够？”白卓也很清楚宋无涯这几日的所作所为，也知道宋无涯从晋王这里借用了不少的禁卫，而此刻晋王的别院内，留下的几乎就是剩下保护晋王周全的人数了。 听着这话，晋王微微一笑：“白老弟，看来你很是担心这一次的结果啊！这一点你可以放心，现在剩下多少禁卫，你只管用就是了。” 晋王如此的大度，却让白卓有些不敢答应，毕竟这次的科举非常重要，可是晋王殿下的安全也不是儿戏的。 “可是那样的话，就没有禁卫来保护晋王殿下的安全了。”白卓担忧的看着晋王说道。 而晋王却微微一笑，对此丝毫不在意：“本王也可以参与其中，到时候他们既可以保护卷子，也可以保护本王了！” 第637章 有惊无险 “那也就只能委屈王爷您了。”听着晋王这话，白卓还是尴尬不已，但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毕竟科举的事情也是非常的紧急的，既然晋王自己都这么说了，他也只好答应下来了。 “不委屈，不委屈。若是以本王的安全换来我朝江山的栋梁，那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啊。”晋王对这件事情倒是看得开。 也不知道他这话是真心还是假意。 在茶楼内足足等了两个多时辰的宋无涯，终于盼来了禁卫。 禁卫找到了宋无涯之后，自行坐下之后，瞧了瞧周围的人全都没有注意着这里，这才压低了声音将调查的结果告之宋无涯。 “宋大人，那唐成辉是躲在了观山酒楼之内。至于您让调查的祝元龙大人，他为官已经有十二年之久，如今年过四十，不过他倒确实是这江南贡院中榜的。” 禁卫的调查非常的迅速，两个时辰这两件事情就全都有了结果。 正如宋无涯之前所预料一样，唐成辉八成是躲在了观山酒楼之内。不过他对于祝元龙的怀疑，到算是落空了。原本他还想着是否这个祝元龙，就是那八年前命案的真凶，可现在看来这件事情应该和他没有什么关系。 既然唐成辉在观山酒楼内不出来，那宋无涯对他也没有丝毫的办法。 可现在他急需知晓八年前那桩案子，死者唐儒礼究竟是和什么人一同前往省城赶考的，和他同行之中的人会不会就有凶手呢？ 这一切暂时都没办法知晓了，宋无涯皱了皱眉头，准备向禁卫吩咐下去，想了想之后却还是没有说出来。 “大人还有什么吩咐吗？”禁卫看到宋无涯的脸色微变，心中猜测宋无涯只怕还是有其他的事情要让他去做，所以才这样问了一句。 “不用了，天已经快要黑了，还是早点回去吧。”宋无涯摇摇头起身后招来了店小二，结算了茶钱后，便与那禁卫一同离开了茶楼。 当他回到住处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 屋内只有司徒雯和小环两人，她们两人今天难得在家里自己准备了饭菜。 “看来今天下午你们也没闲着。”看着满桌子的饭菜，宋无涯笑着称赞了一句。“难得能吃到雯儿和小环做的饭菜，今天一天的劳累也算是值了。” 宋无涯笑着就坐在了桌子前，他刚刚拿起筷子，突然一愣：“咦！对了。怎么没看到白兄啊？” “我还正想要问你呢！”司徒雯听着宋无涯这么问，当即也说了一句。“白卓直到现在都没有回来，也不知道在忙什么。” “看来白兄是想要在今天出结果啊！”没想到白卓这个时候还没有回来，宋无涯心里一琢磨，就估计着白卓应该是想要尽快将科举的结果弄出来，所以才会耽搁了。 想到这里，宋无涯轻轻的放下了筷子，没有动口。 “姑爷，你要是饿了的话，我帮他留下一些来，你先吃吧。”小环瞧见宋无涯的举动之后，当即关切的说了一句。 宋无涯摇摇头：“不着急，还是等白兄回来之后，咱们一起吃吧。” 三人耐心的等待着白卓，可是眼看着天已经彻底黑下来了，但是白卓还是没有回来。 这时候，三人终于心里感觉到着急了。 宋无涯当先看着两人随口说了一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情了吧？” 这样的担心并非是空穴来风，他还记得今天上午在考场外，那祝元龙看向白卓的眼神，那个眼神相当的可怕。 说着话的同时，宋无涯站起身来，而司徒雯和小环也被他的话给说得紧张起来了。 “要不要咱们出去找找看？”司徒雯提了个意见。 宋无涯点点头：“你们在家里，我出去找。” 说出这话，宋无涯便向院外走去。他刚刚来到院门前，便看到院门被从外推开。 神情阴郁的白卓，和几名禁卫进入了院内。 “白兄，出什么事情了吗？”宋无涯看到白卓这个表情，便立刻猜测道，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 白卓还没有开口，一旁的禁卫却道：“白大人遭到了袭击，好在没有出现什么意外。” “怎么会这样！”闻讯而来的司徒雯和小环两人恰巧听到了禁卫所说，顿时惊呼不已。 白卓摇摇头：“我没什么事情，禁卫大哥还请回去吧。刚刚只不过是遭遇了几个蒙面人而已，好在禁卫大哥们在身旁保护这才没有出什么事情。” 听着这话，宋无涯稍微的松了口气。 这样的事情实在是令人无法预料，没想到白卓会遭到别人的毒手。 “一定是那个祝元龙干的！”小环气愤的对几人说道。 听着这话，白卓眉头一紧：“小环，切不可乱说！” “是啊！这事情毫无证据，可不能随意把罪名安在别人的头上，更何况祝元龙还是当朝的二品大员呢！”宋无涯也跟着白卓，提醒了小环一句。 对方可是当朝堂堂的二品大员，无故的中伤，就足以给小环定罪了。 好在这里没有什么外人，要是被人说了出去，那或许会惹出麻烦来的。 小环不做声了，司徒雯招呼众人：“大家还是进去再说吧。” “那属下便先行告退了。”禁卫们听着这话，抱拳施礼便向门外走去。 他们时刻就守护在宋无涯和白卓几人的身旁，着实是难为他们了。不过，也好在是由他们，要不然的话白卓今天就危险了。 进入了屋里，小环张罗着桌子上的饭菜：“饭菜都凉了，我拿去热一下。” “哎！也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也不怕无涯兄和司徒小姐笑话，刚刚我还以为要死在这大街上了。”情绪缓和过来之后，白卓的脸色依旧非常的难看，他这话足以说明当时的惊险。 宋无涯拍了拍白卓的肩膀说道：“白兄，放宽心，咱们所作的事情难免会遭到别人的算计，这也是早有预料的事情。如今你还是放宽心，不要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日后多加小心一些就是了。” 事到如今，宋无涯还能说什么，也只能安慰白卓几句了。 白卓点点头，也不再说这件事情了。 因为白卓的事情，搞得众人一时间显得很是沉默。 而白卓整个人恍恍惚惚的，坐了一会之后，缓缓起身道：“今天受了点惊吓，这饭我就不吃了，我先去休息了。” 看着白卓向房间走去，司徒雯劝说道：“白卓，我看你多少还是吃点吧。今天累了一天了，这可是小环辛辛苦苦做的饭菜啊。” “我实在是吃不下。”白卓摇摇头，还是回了房间。 不多时，小环端着饭菜前来，看着白卓不见了踪影，扫了一圈之后看向了坐着的两人。 “白公子呢？” “白卓受了点惊吓，没什么胃口，咱们三个吃吧。”宋无涯叹了口气说道。 好在今天是有惊无险，不过白卓此刻受到了这样的刺激，可见他刚才已经徘徊在生死的边缘上了。 不管怎么说，今天的事情算是给宋无涯他们敲了个警钟。可见在这省城之内，想要对他们不利的人，还是大有人在的。 这无量教和观山酒楼自然不必多说，那已然是他们的死对头了。而就连那个现在都不敢路面的唐成辉，都想要对宋无涯动手。现在又是白卓，也不知道今天出手的是谁，如果是那祝元龙的话，那他们的敌人可就实在是太多了。 白卓的离席，使得他们三个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草草的吃了点饭菜之后，便各自回到了房间休息了。 好在夜晚很是平静，没有出现什么事情。 不过躺在床上的宋无涯却想着那唐成辉，只是找了几个毛贼来偷那张纸。 可是自那次之后，便再也没有了下文。也不知道是这唐成辉觉得没有希望了呢，还是他还在想着其他的办法。 除此之外，宋无涯还对另外一件事情很好奇。那就是这唐成辉究竟有多少钱，竟然就这样住在了观山酒楼内。这样的消耗，只怕说出来都能吓死人。 虽然宋无涯很清楚这唐成辉的家境绝对不错，可是即便如此他一个大少爷出来，所带的钱财能有多少。 想必绝对也不够他整日在这观山酒楼吃住的吧。 虽然对这些很是疑惑，可是宋无涯却也没有多想。 第二日一早，宋无涯便早早的起来了。码头上的事情应该也要结束了，毕竟这都已经过去一天半的时间了，原定的时间就是两天，算上今天，最晚也应该在今天下午结束了。 装船走货只是个过程，宋无涯主要的目的就是想要让这些苦力知道，他将有可能住在这里的私盐市场，这一次的举动表现给他们看之后，让他们向着宋无涯这边靠拢，如此一来宋无涯想要从他们的嘴里知道一些事情的话，那就变得简单的多了。 更何况，私盐的这块肥肉，还是那观山酒楼的。宋无涯这么做，难道他们心里就没有一丁点的想法吗？宋无涯等待着观山酒楼对这件事情的好奇呢！ 第638章 唐成辉 宋无涯刚起来没多久，白卓便走出了房间。 看着白卓，今天的脸色恢复了正常，不过还是多少带着一丝憔悴。 昨天的惊险遭遇对他的打击还是非常大的，他此刻看着宋无涯也只是勉强的挤出了一丝微笑。 “白兄，怎么样？昨天晚上睡得还踏实吗？”宋无涯看向白卓问了一句。 白卓摇摇头：“昨天我一闭上眼睛，脑海中立刻就浮现出了当时的情景，实在是难以入眠。一直到了后半夜的时候，从总算是睡了过去。这一觉睡得不踏实，现在都还感觉有些浑浑噩噩的呢！” “别多想了，已经没事了。想必他们也只是吓唬吓唬你，也没打算把你怎么样的。”并不知道当时情况有多么严重的宋无涯，现在说出这话，其实也就是安慰白卓而已。 白卓也明白他的意思，点点头：“放心吧，无涯兄。那件事情已经过去了，而且我也看得开。既然当初愿意和你走到一起，坐下了这么多为了天下苍生的事情，我白某是绝对不会动摇的。即便是昨天遭受到了这样的事情，虽然无法将生死置之度外，却也不会被这点小小挫折而动摇的。” 听着这话，宋无涯就放心了。他原本还在担心，白卓会不会因为昨天的事情而一蹶不振呢，可现在看来他刚刚的话说出口，还是斗志满满的。 “科举的结果出来了吗？”宋无涯见白卓没什么事情了，也就不再提昨天的事情了，将他放在一旁，问起了关于科举的事情来。 白卓点点头：“昨天逼着那些考官，一直到了傍晚的时候才结束。虽然没有把结果搞定，不过今天上午应该没什么问题了，想必最晚下午就能够公布整个的成绩了。” “哦？那两次的成绩对比，出入比较大的多吗？”宋无涯继续问着。 “原本我也以为出入比较大的会很多，但是没想到出入比较大的其实并不算太多。”白卓说道这里微微露出了笑脸，不过他的笑脸之中还带着些许的疑惑。他接着刚刚的话继续说道：“毕竟这一次的考生数量不少，即便他们其中存在不少作弊的人，但是那些人即便是有几百个，那与总数比较起来，也算是少的。” 这话倒是一点不假，宋无涯也赞同。即便是这一次的科举有漏网之鱼，但是总体来说，事情还算是圆满的。只要能够让大部分的考生，因为这一次他们的举动而受惠，那他们就没有白白付出辛苦。 简单的聊了几句之后，白卓洗漱之后便急匆匆的离开了，甚至都没有功夫和宋无涯一同出去吃点东西。 看着白卓离开，宋无涯笑着摇摇头也跟着出去了。 他们两人倒好，直接把司徒雯和小环给扔在了家中。这一点宋无涯自然不是因为自己粗心而忘记了他们，而是他有意要让她们留在家中的。毕竟昨天在白卓的身上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宋无涯也不敢确定自己是不是也会遭到同样的情况，所以他不敢把司徒雯和小环两人带在身上。 从昨天开始，这街头上便是热闹非凡。 今天更是看到了所有的举子都聚集在了街头上。毕竟距离第一次科举，已经过去好几天的时间了。 按理来说，放榜的日子还早着呢，可是这一次却有所不同。宋无涯和白卓想要在自己离开这里之前，将这件事情做完。所以他们将时间缩减到了最短，争取就在这一天两的功夫内，将这一切完成。 “哎！你们听说了吗？昨天考官们可全都被叫道了晋王别院里阅卷了。听说今天就能放榜！” 考生们在这里议论着，关于这一次科举放榜的事情。 “怎么可能这么快？我都已经准备在这里住上半个月的时间了。昨天我还在想，科举结束之后，便在这省城之内找份临工，有了吃住和工钱，怎么说也比整日住在客栈要强吧？我出来带的钱还是村子里的乡亲凑的呢，这眼看就要花光了。” “嘿嘿！刘兄，你这打算还是免了吧！我看你找临工这事情还是等到明天再说吧。说不定今天放了榜，你还有用得着在这省城待着吗？到时候就该马不停蹄的回到家乡报喜去了。” “章兄瞧你这话说得，那老弟就借章兄你的吉言，希望明日一早就能早早的赶回家乡，向我的父母亲朋以及乡亲父老报喜。” “那是。” 众举子议论纷纷，他们所谈论的最多的话还是放榜的时间。不管是什么时候，考生最关注的还是自己的成绩，如今科举进行了两次，他们心里更是有了盼头，哪能不想要早点知道自己的成绩呢？ 就在这街头上，宋无涯听着举子们的言论，这心里也是替他们高兴。 “宋大人，那唐成辉离开观山酒楼了。” 正当宋无涯无聊之际，一名禁卫来到了他的面前，低声向他说道。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宋无涯顿时一惊，当即起身招呼店小二。 离开了茶楼之后，他立刻吩咐道：“将那唐成辉给我秘密的带到这里来。” “他随身还跟着一个胖子，要不要把这个胖子也一并带来？”禁卫听着宋无涯的安排之后，说明了一下唐成辉身边的情况。 这个胖子是谁，宋无涯自然知道。这个人并不是一个重要的人，但是宋无涯也知道，这家伙未必不会对这件事情好奇。 他摇摇头：“最好不要让这个胖子知道唐成辉的下落。” “好的，属下明白了。”禁卫点头后，便消失在了街头上的人群之中。 正好闲的无聊之际，没想到这禁卫竟然给他带来了这样的一个消息。 宋无涯深深的吸了口气，耐心的等待了起来。 只是现在他不知道这个唐成辉是否知晓一些关于唐儒礼的事情，而且这唐成辉的态度也很重要，或许这事情不太好办。 不过是半个时辰的时间，宋无涯便在一名禁卫的带领下，来到了一个秘密的地方，见到了那唐成辉。 唐成辉被关在房间内，整个人被绑在了椅子上，口中还塞了一块破布。即便是如此，他依旧愤怒的挣扎着，连带着身下的椅子，一并摇晃的咣当作响。要不是嘴里塞着一块破布，只怕这家伙口中早已经污言秽语的骂成一片了。 宋无涯进入屋内，唐成辉自然注意到了他。看到宋无涯的一瞬间，他的两个眼珠子直接就瞪了起来，神情更加的愤怒，动作也更加的厉害了。 “放开他！” 宋无涯心大，明显看到对方的模样像是要杀了他的样子，可还是让一旁的禁卫要给他松绑。 很快，被解开了禁锢，唐成辉顿时破口大骂：“你这狗官！你将本少绑到这里究竟想要干什么？你这样对待本少，本少绝对不会就此罢休的！” 宋无涯早有准备，他知道唐成辉必定会因为气愤而破口大骂的。 这话他压根没有听在耳朵里，面对着怒骂自己的唐成辉，他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还冲着他微微一笑：“唐成辉，你用不着生气。本官将你绑到这里来，不是为了私仇！” “不是私仇，那你为何不敢堂堂正正的将本少传唤到公堂上去？”唐成辉据理力争，毕竟他所遭遇的这件事情已经不是正常的事情了。 宋无涯点点头：“你说的没错，本官是可以将你堂堂正正的叫道公堂上去。不过那样的话，或许对你不好。而且，本官找你只是问几句话而已。虽然这是一件案子，可却已经过去了整整八年的时间了，本官只是想要翻案而已。” 听着宋无涯的这一番解释，唐成辉依旧没有任何的疑惑，他的心里依旧充满了怒火。 “那关我什么事情？这鬼地方，我也不过是来了一次而已。我可没翻什么案子，你找我没用。”唐成辉怒声说着，可是宋无涯却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慌张。 不知道唐成辉是为了什么事情慌张，不过宋无涯猜测，他多半是因为先前找人偷盗那张纸的缘故吧。 不管是什么，宋无涯也没有理会，他依旧面带着笑容：“难道你就不想知道一下，这八年前的旧案究竟是个什么案子吗？” “不想知道。”唐成辉毫不犹豫的说道。 宋无涯依旧耐着心说道：“那这么说来，本官想要为唐儒礼翻案，是没什么希望了。” 猛然间，唐成辉的脸上神情骤然发生变化：“你说什么？谁的案子？” “怎么？你不是不关心这事情吗？”宋无涯淡然一笑，看着唐成辉着急，他心里倒是松了口气。 他原本担心这唐成辉在知晓了唐儒礼的事情之后，依旧不愿意配合。可是现在看他紧张的样子，显然还是有希望的。 “你是说唐儒礼吗？”唐成辉冷冷的看着宋无涯，这和他之前的愤怒表现完全格格不入。“你找我就是为了这件事情吗？不是为了其他的事情才将我这般绑架到此地的吗？” 第639章 又有线索 “没错，我找你就是这件事情，没有其他的。至于你找人来我这里偷盗那张有你字迹的纸张，我压根没有放在心上。”宋无涯微微笑着说道。 到了现在唐成辉还是不相信，宋无涯将他弄过来，为的是另外一件事情，而不是为了之前他找人偷盗东西的事情。 “唐儒礼是我的叔叔。”唐成辉的神情恢复了自然，他认真的对宋无涯说道。 宋无涯点点头：“这一点我知道，要不然的话也不会找到你了。既然你对这件事情感兴趣，那本官就把本官所发现的事情和你说说看吧。” “好，那我洗耳恭听。”没有了刚刚的愤怒， “本官来到这省城之后，因为那日与你在一起说了几句之后，便成为了全城举子们的公敌，被他们赶出了客栈。离开客栈之后，本官便找了一处院子住下。没想到我们竟然偶然在这院子里发现了一桩命案，调查之后才发现这竟然是八年前的一桩命案。而命案当时已经被官府定性为了自杀，但是官府的卷宗之内没有留下任何死者的身份信息。本官只是从案卷中找到了报案人的性命，而报案人的性命正是你的叔叔，唐儒礼。” 听了宋无涯这么说之后，唐成辉点点头：“这件事情我也听我父母说起过，八年前我叔叔消失之后，再也不见了踪影。他失踪之前，最后留下的线索，就是在官府报了案。” “对，事情就是如此。但这件事情很是蹊跷，因为当时报案的时候死者已经死在了屋内，而是在隔日报案人科举之后，才去官府报了案的。但是当时我们在房间床下的墙壁上发现了一行血字，从那行血字上看得出来，死者的死因并不简简单单是自杀。” “这和我叔叔有什么关系，难道你想说我叔叔杀了人？”唐成辉听到宋无涯说道这里，这脸色再次变得不对了。 宋无涯摇摇头：“你用不着这么着急的想要知道结果，耐着点性子，听我慢慢说完这件事情，你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看着唐成辉不再说什么，宋无涯这才又开始说起了那件案子。 “我们从房东的口中逼问出了当年的事情，原来这房东知晓当年的案子，而且还参与了其中。当时他偶然回到屋内，看到了死者满脸是血的被放在了床下。而他正要有所作为的时候，却被凶手堵在了门口。凶手自称是唐儒礼，他和房东合力之下，将死者吊死在房梁之上，伪造成了自杀的景象。” “那这么说来，还不是我叔叔杀了人，然后逃走，也正是这样他才消失到现在不见踪影。”唐成辉再一次的没有耐下心来，打断了宋无涯的话。 宋无涯看着他，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继续说着。 “原本我们也认为凶手就是唐儒礼，也就是你的叔叔。不过我们调查了当年的科举情况，却发现你叔叔并没有参加科举。这让我们觉得非常奇怪，毕竟那个房东已经成为了共犯，这件事情他不会吐露出去。所以凶手应该没有必要担心这件事情。” “而且，房间内的墙壁上所留下的那行血字，是死者留下的，而他显然指向了凶手。可是偏偏那行血字被人抹去了。不过通过辨认我却发现，那血字上所写的，开头留下了一个名字。虽然现如今名字已经看不清楚是什么，但是从字的形状上来看，显然不是唐儒礼三个字。” “什么？”话说到了这里，唐成辉才终于吃惊了。原本他以为宋无涯说了这一切，就是要说他叔叔是凶手。可现在听来，他终于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你是说，死的那个人是我叔叔，而真正的凶手却是另有其人。他盗用了我叔叔的名字前去报官，而他自己则用自己的名字参加了科举。” “没错，就是这个意思。毕竟即便有人调查起来，所有的目光也都会聚集在唐儒礼的身上，而谁也不会想到真正的凶手究竟是谁。”宋无涯点头说道：“所以，今天找你来的目的，是想看看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替你叔叔昭雪了。” “那自然是愿意的！”唐成辉的眼眶已经变得通红，得知了自己的叔叔竟然已经身亡，令他承受了极大的打击。 从这一点看得出来，唐成辉对他的这个叔叔还是有感情的。 “看来，你对你叔叔的感情还是不错的。”宋无涯见唐成辉这幅模样，感慨了一句。 “那是自然，从小我除了母亲常在身旁之外，便是每日读书的叔叔陪伴了。可以说除了无母亲之外，叔叔是我最亲近的人。”唐成辉也消除了之前对宋无涯的厌恶，毫不隐瞒的说着。 听着这话，宋无涯也不禁重新看待眼前的唐成辉了。 之前便担心过他会是那种没有亲情感的纨绔子弟，可是现在看来这唐成辉至少不是一无是处的公子哥，至少这一点就值得人赞赏。 “那你还能想得起八年前的事情吗？我怀疑凶手是与你叔叔相识的人，或许就在和他一同来赶考的举子之中。”宋无涯将自己的问题说了出来。 听着这话，唐成辉皱起了眉头：“这个……都已经过去八年的时间了，让我现在想起来，还真是有些困难。当时我叔叔是附近有名的才子，不少人都愿意和他结交。可是究竟是什么人，现在我已经想不起来了。不过我记得当时有一个人，那个人叫做邱文忠。他是个孤儿，无依无靠的，当年受了我叔叔不少的恩惠，他也是和我叔叔一同赶考的人之一。” 虽然唐成辉只是想到了一个人，但至少比一个都没有的强。 宋无涯立刻急切的问道：“那这个邱文忠最后有没有高中？” “这个……”唐成辉摇了摇头：“不太清楚，自从八年前叔叔失踪之后，邱文忠也在没有来过我们家。当年我父亲也曾去他那里询问我叔叔的事情，可却没有找到他。毕竟他是个孤儿，连家都没有，找不到也是正常的。不过有人传闻，他做了官。” 虽然这件事情模糊不清，当年的那个邱文忠究竟是有没有做官，这件事情很好解决，只需要调查一下就可以了。毕竟宋无涯可是官府的人，除非这个邱文忠用的也是假名字。 不过宋无涯觉得不太可能，毕竟这天底下应该不会有这样险恶的人吧。 “好，这个邱文忠，我会调查的。虽然你想不起其他的了，不过我还是希望你可以回家里私下调查一下这件事情。本官调查这件事情，只是不想让你叔叔被人谋害之后，还要背上不明不白的罪名。而你也应该不想如此吧？” 听着宋无涯的话，唐成辉点了点头。 “你既然想要这东西，给你就是了。”宋无涯见唐成辉不说什么，他从腰间掏出了那张有唐成辉亲笔写下诗句的纸张，递给了他。他这样的举动令唐成辉很是诧异，毕竟他很想要得到这东西。而且当初宋无涯也是使了手段才得到的。 “你真的要把他还给我？”唐成辉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试探着问着。 宋无涯没有说什么，只是冲着他抬了抬手里的那张纸。 看着宋无涯这样的举动，唐成辉这才走上前来，接过了这张纸。接过之后，他立刻展开查看，确实是自己之前所写的那张。 “你这是什么意思？”唐成辉不明白宋无涯这样的举动究竟是为了什么。 “没有什么。这一次的科举，你就别想着会元什么的了。”宋无涯之言对他说道：“如果你真想当官的话，完全可以像你叔叔那样，寒窗苦读还是有机会的。如果你不愿意付出这些，不妨回去和你父亲一起做做生意。反正人生怎么走都是一生，何必追求着做官呢？” “大人说得不错，我唐成辉记下了。”唐成辉难得将对宋无涯的称呼改成了大人，这样的转变，至少说明他对宋无涯的敌意已经消除了。 宋无涯点点头：“你叔叔的事情你可以回去调查，日后有机会的话，或许我们还会见面的。至于你，可要小心一点了。那观山酒楼可是一个泥潭，你最好小心不要陷进去。” 最后这句话告诫唐成辉，让他远离观山酒楼。毕竟这地方不是一般的地方，他这样的年轻人只怕很难不被里边的事物所诱惑，到时候做出什么错误或者出格的事情，被观山酒楼拿下把柄，那他恐怕就麻烦了。 这话让唐成辉一怔，他眉头一紧：“大人你也知道观山酒楼不简单？” “瞧你这话说得！”宋无涯微微一笑：“毕竟我是个当官的，我所做的事情和你们所作的可是不一样的。这天底下的好事我没做多少，不过但凡遇到了有人做坏事，那我自然还是要管一管的。这观山酒楼虽然看似没做什么坏事，不过那里散发出来的臭味，我早已经闻到了。” 第640章 结果惊人 “确实，观山酒楼不是个简单的地方。”唐成辉听了宋无涯的话之后，竟然接着宋无涯的话说了起来。“就在之前为了得到这东西，我找了几名毛贼冒犯了大人。可是最终没有得到，不得已之下，我感觉自己想要出人头地，就只能想观山酒楼求援了。当时我心中满是愤怒，觉得为了当上会元，不再众人的面前丢脸，愿意付出一切代价。可是当我真正到了观山酒楼之后，我却犹豫了，最终我还是没有被愤怒冲昏了头脑，而没有因此牵连到我的家人。” 唐成辉的话令宋无涯吃惊不已，他显然没有料到，这唐成辉竟然走到了这样一步。 不过好在他最终坚定了下来，没有陷入其中。 “不管怎么说，好自为之吧。”宋无涯不在与唐成辉多说什么。 毕竟该说的都已经说过了，现在没有必要和他在这里继续说下去了。 关上酒楼的事情，唐成辉想必也知道一点，不过这些对宋无涯来说用处并不是很大。 “大人的教诲，成辉记下了。”唐成辉起身向宋无涯抱拳施礼。 看着他，宋无涯点了点头：“没什么事情了，你可以走了。” 扔下这么一句话，宋无涯转身便向外走去。 离开了此地，宋无涯来到了街头。而此刻，街头上却已经是翻天覆地的一番景象了。 “难道放榜了？” 街头上人头攒动，全都向着一个地方涌去。这其中除了举子之外，还有平常的老百姓。 看到河阳的一番景象之后，宋无涯当即脱口而出。 眼下除了放榜之外，显然没有什么喜庆的事情，值得这么多人同时欢呼雀跃的了。 “老乡，是不是放榜了？” 宋无涯心中这样怀疑，还是拉住了一名男子向他询问。 那中年男子点着头：“看你这模样，应该也是来此地赶考的吧？赶紧去看看有没有高中吧！” 宋无涯还真是猜对了，果然是放榜。 没想到就是这么一会的功夫，外边就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宋无涯不由得心中感叹道：“白兄的速度还真是不慢啊！” 宋无涯跟随着人群，眼看着前边的街道已经被拥堵了，根本没办法继续前行了。里边传来了一阵阵的叫喊声，不少人高兴的大声喊着，显然他们在榜上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大家不要挤在这里，其他的地方也有张贴出来了。”人群之内，张贴榜单的官兵大声的向周围的人们喊道。 整个省城的人要是全都拥挤在这里的话，那还了得。总不能因为一个科举放榜的事情，就把其他的都给耽搁了吧？ 听着里边的喊声，外边的人很快就向着其他的地方而去了。 不过即便是这样，此地依旧人满为患，足足半个时辰之后，这才缓和了不少。 此时此刻，宋无涯看着里边的举子们，有的高兴有的沮丧，也是正常的。 不管怎么说，这科举的事情总算是解决了。虽然这一次科举的结果应该不错，但是往后的科举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虽然心里高兴，但同样宋无涯还是为此感到担忧。毕竟他们管得了一次，却管不了一世啊！ “都怪那个混蛋的两个钦差！” 突然间，宋无涯正要准备离开之际，这耳边听来了别人的谩骂。 他扭头看去，却见几个衣着华贵的年轻举子，正聚在一起，脸上满是愤怒。 “本公子好不容易花了不少钱，这才买了个位置，被他们这么一搞，连榜都没上去，这让我回去怎么和家里人交代啊！” “是啊！本来好好的，都怪这两个混蛋。” “不过，比起我们来，那唐成辉更倒霉，他本来要中会元的，现在连个毛都没有了。” “哎！对了！要不是这混蛋当众做什么诗，那两个钦差也未必会注意到这件事情了。要怪还是怪唐成辉这个混蛋。” “哎！你说的却是有道理。不过这两个钦差，也是混蛋，这和他们有什么关系，非得插上一脚。” 换做常人，听到别人骂自己，那即便是不上去与他争执一番，那也是心中不爽。可偏偏此刻，宋无涯听到这几名举子骂着他们，心里反而很是得意，脸上渐渐浮现出了笑容来。 从刚刚的话不难听出，这几名举子全都是花了钱的，可是现在没有中榜。这样的事情对宋无涯而言，那绝对是一件好事情。毕竟这说明他们的成果很是明显啊。 宋无涯满意的离开了这里，回到了住处。 而此刻，白卓和司徒雯她们也都在屋内。 白卓满脸通红，额头上满是汗水，此刻坐在屋内正大口大口的喝着茶水。 “无涯兄，你可算是回来了。” 看到宋无涯回来，白卓立刻打了声招呼。 宋无涯点点头，坐了下来：“白兄，你这是怎么了？这天气也不算太热啊，你怎么搞得满头大汗的？” “别提了！”白卓刚说了一句，便又一口把茶水给喝了进去，杯子往前边一放，身旁的小环有贴切的给他倒满了。“我差点没回来，这是被那些举子们追着跑回来的。” “那些举子不起看榜，追你干什么？”宋无涯笑着问道。 “还能干什么？他们非要感谢我，要请我吃饭。”白卓苦着脸说道。“那人实在是太多了，我哪能应付得了啊，眼看着就要被他们围住了，我也顾不上什么官威不官威的了，和禁卫们一起就往别处跑。好不容易才把他们甩掉，我自己也累了个半死。”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我还以为你这是怎么了呢！”宋无涯微微一笑，茶杯往小环面前一放：“小环，给我也倒一杯茶。” “姑爷，都让白公子喝光了，我再去给你热。”小环听着宋无涯的话，无奈的一笑，晃了晃已经空荡荡的茶壶说道。 宋无涯点了点头，他看向白卓：“你少喝点吧，喝这么多干什么？你缓口气就好过来了。” “无涯兄，算算时间，你也该去码头看看了吧？”将最后一杯茶水喝干净后，白卓放下茶杯。 说起码头，宋无涯也正是准备回来和他们说一声，然后便去码头的。 “没错，算算时间，现在这船也应该装完了，确实是要过去看看了。顺便看能不能再从那牛哥他们的嘴里探听点什么出来。” “那我一会和你一起去！” 一听白卓有这个念头，宋无涯连忙摆手拒绝。 “得了吧！白兄，你现在可是全城皆知的风云人物，我怕你去了码头，会被别人给认出来，到时候坏了我的事情。” 被宋无涯直接给拒绝，这让白卓很是尴尬，他看向司徒雯：“司徒小姐，你瞧无涯兄这话说得，什么叫我去了给他坏事。这城里人知道我白卓是钦差，可城外的那些船工哪能知道呢？” “白卓你就安安静静的在家里待着吧！你都累了一天了，刚刚又跑了那么远，还是休息一下的好。无涯的担心也是对的，毕竟这码头上也不仅仅全是装船的苦力，不还有船主什么的吗？” 原本他是想要让司徒雯替他说说好话，可现在倒好，司徒雯也劝他留在家里。 听着他们两人这话，白卓没好气道：“可真是妇唱夫随啊！” 这次的科举结果很是惊人，他们刚刚回来这么一会功夫，这城里又发生了不少的事情。 一名禁卫前来禀告，这城内榜单之下，不少举子看到自己名落松山，想着自己之前送进去的钱算是白花了。这心里气不过，在榜单下便对白卓和宋无涯两人破口大骂。 他们这一开口，立刻引来了不少举子们的愤怒。 毕竟在他们眼中，宋无涯和白卓坏了他们的好事，可是在其他举子的眼里，白卓和宋无涯可是他们的恩人。有人在他们的面前骂自己的恩人，这种事情哪能了得。 可那些公子哥们，各个都是交横跋扈之人，虽然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可在这么多人面前他们也依旧不认怂，很快双方就争执下来，转眼就变成了大打出手，一时间人群混乱，一场混战就这样引发了。 这不仅仅只是一个地方，所有的榜单之下，几乎全都出现了同样的景象。 听到这事情之后，宋无涯和白卓两人相继皱起了眉头。他们也没想到会因为他们两人引发这样的事情。 “哎！白兄，看来你下午还要去处理这件事情了。”宋无涯冲着白卓苦笑一声，将这件事情交给了原本要在家中休息的白卓。“另外，可别忘了那受了伤的二十名举子，他们的身份信息也全都登记下来了。他们现在虽然都已经没什么事了，可是还需要休养一段时间才行。第一批考卷之内，必定有他们的文章，到时候给他们一个机会，只要他们能够将之前所写文章，相差不多的重写下来，就给他们一个功名，也好让他们没有白白遭受这样的苦难。” “放心吧，无涯兄。这一点我也记着呢。”白卓点头，这件事情他们谁都不会忘记。 第641章 码头出事 那就好，他们才是这一次科举之中，所有举子里边的佼佼者，不能够就这样放弃了他们这些人才。 “放心吧，无涯兄。两次科举结果对比，相差甚大的考卷，我全都留下来了。数量不少，而且已经对其中的一些卷子做了审阅，想必过上一段时间，就能给他们一个交代了。” 宋无涯点点头：“那就好，反正这件事情暂且就交给白兄你了。” “无涯兄，你放心吧，我现在就去处理举子们街头闹事的事情。你也抓紧时间去码头上看看吧。”白卓说着起身，便要走。 宋无涯也跟着起身，向外走去。 来到院中，小环正端着茶壶向屋子走来，看到宋无涯和白卓要离开，当即喊了一声：“姑爷，你不喝水了？” “不喝了，回来再说吧。”宋无涯回了一句，便和白卓离开了院子。 他与禁卫一同前往码头，直接来到了仓库内。 此刻的仓库，已经没有多少货物了，仓库内所有的货物全都被装在了船上。 “牛哥，辛苦几位了。”宋无涯看着这些人，满身是汗，这个时候还顶着头顶上的太阳扛着货物装船，心里着实还是有些不忍心啊。 毕竟他们付出巨大，却并不能换来多少收入，可即便是如此，他们也是任劳任怨。 牛哥冲着宋无涯一笑，“公子，货物已经装的差不多了，今天傍晚就能离岸。” “那就好，辛苦诸位了，工钱我已经准备好了，等到货物全都装上船之后，你们来我这里领取就是了。”宋无涯向他说了一句，也不再和他多说，牛哥应了一声之后，便带着这些人继续装船了。 宋无涯看着他们一袋袋的将货物装上去，也并不着急着离开。反正时间也不多了，索性就在这码头上等上一会吧。 可令他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他在这里等了没过多久，突然间一大队的衙役冲了过来。 “快点！快点，给我将这仓库围起来。” 衙役们冲过来之后，直奔宋无涯眼前的仓库，很快便将仓库的前后全都堵上了。 “全都给我拿下！” 当衙役们将仓库包围之后，在他们身后才出来一人。宋无涯看着此人，顿时眉头一紧，感觉麻烦来了。 “哈哈！我当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宋大人啊！”省府大人带着衙役进入了仓库，冲着宋无涯哈哈大笑起来。 他这一声招呼之下，那些装船的劳工都吓了一跳。他们显然没有想到，自己的主顾竟然是官员。 瞧着省府大人前来，宋无涯微微一笑：“省府大人，哦不对，应该是代省府大人。你来我这里有什么事情吗？” “事情？那自然是有事情的，莫非本官是闲的无聊，来这里游玩了吗？”省府大人打过了招呼之后，这脸色立刻就转变了，他冷冷的对宋无涯说道：“本官听人举报，这个仓库涉嫌贩运私盐，所以前来查看。” “哦？盐运衙门的人呢？”宋无涯看了看周围的这些官兵，知道这全都是省府大人带来了，可以的向他询问这个问题。 听着这话，省府大人冷冷一哼：“盐运衙门本官自然会通知的，不过不是现在，等到本官查明了这里的一切，自然会有盐运衙门来找你的。本官现在倒是很好奇，不知道宋大人怎么会在这里。” “这话问的有些多余了吧？既然省府大人这么兴师动众的来到这里，那想必也知道本官在这里了。这仓库是本官租来的，这库里的货物也全都是本官的。本官看着今天要完成装船了，所以来这里看看。”宋无涯也没有丝毫的隐瞒，就这样如实的将一切全都说明了。 听着这话，省府大人大笑一声：“好！宋大人既然肯承认，那就省去本官的一番周折了。恐怕宋大人用不着本官来告诉你，这贩运私盐究竟是什么罪名了吧？” “这个用不着大人您说，不过大人这话说得可是令本官很是糊涂啊！”宋无涯听着这话，知道这是有人告了密，这高密的人必定就在牛哥那一伙人之中。而且这个省府大人来此的目的也很简单，只怕背后少不了观山酒楼的影子。“听大人您这意思是说，本官是在贩卖私盐？” “事到如今，人赃俱获，你还在这里抵赖。你觉得你赖的掉吗？”省府大人听着这话，阴沉的脸上露出狠历，他抬手一会：“给我查！” 很快，几名衙役便上前要搜查货物。而看管这里的禁卫，以及宋无涯都丝毫不为所动，就这样可以看着他们。 “大人，确实是盐。”衙役很快便禀告道。 宋无涯回身看着那禀告的衙役，冲着他指了指那身前被他撕开的麻袋，冷冷笑道：“别这么着急的下结论，舔上一口再说。” 那衙役顿时一愣，他诧异的看了看，还真是听了宋无涯的话，伸手捏了一点，这么一舔，脸上的神情就变得怪异了。 “大人，这不是盐，刚才属下看错了，这是白糖。” 听到那衙役改口，省府大人也是一愣：“嗯？” 他心下也是奇怪，诧异的看了宋无涯一眼，大步向着那边走去，查看了之后果然发现那都是白糖。 这下他愣住了，不过他还是不死心：“立刻给我搜，所有的货物都不要放过。” 下了这样的命令，衙役们疯狂一般的将仓库里剩下的这些麻袋，全都给撕开了。 不过最终的结果，却让他们大为失望，因为他们发现，被他们撕开的这些袋子，全都只是白糖。 看着仓库内，所有的袋子全都被打开了，这省府大人的脸色变得越发的难看了。 他明明得到举报，这仓库内是有私盐的，为何他来了之后，这里所有的袋子里全都变成了白糖呢。 私盐确实是有，不过那些私盐早在昨天，就被宋无涯安排禁卫，送给牛哥他们了。 原本就是那么几袋子私盐，这下子全都送给牛哥了，这仓库内剩下的可不就只有白糖了吗？ “省府大人的脸色不太好看啊！”宋无涯看着脸色已经变得阴晴不定的省府大人，微微笑着提醒了他一句：“不过你别灰心啊，这船上还有很多呢！” “对，给我去船上搜！”在宋无涯这么一句提醒之下，省府大人毫不犹豫的便指挥着人，上船去搜查。 他都没有想想看，宋无涯敢这么说，那自然是心里没有什么担心的。而现在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得到一点不一样的结果，他想要找到私盐，要不然这件事情根本没办法交差。 所以，他忽略了这个事情。 看着他们这样的举动，宋无涯一直都是面带微笑。 反正这些货物又不是他们的，而且他们原本就是想要做做样子。 其实这样的结果，宋无涯早已经想到了。毕竟观山酒楼在这里枝大叶大，和他对抗显然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而就在昨天，宋无涯和牛哥的那一番话，也足以让观山酒楼知晓他故意透露出去的身份。 也正是有了这样的考虑，宋无涯才早已经有了准备，将那些盐全都在昨天就送给了牛哥。 没想到刚过了一个晚上，今天就出现了这样的事情。 “大人，船上货物太多，没办法一一检查，不过我们抽查了部分的货物，里边也全都是白糖。”衙役很快就回来禀告，结果依旧让省府大人很是失望。 听着这话，那省府大人的眉头更是拧成了一团。 “哼！检查并未见私盐，我们回去。”没有找到私盐，他继续在这里，也只会难堪。 可是，他此刻想要这么容易的离开，怕是没有那么简单了。 “省府大人且慢！”宋无涯喊了一声，令那刚刚迈出脚步的省府大人停顿了下来。 “怎么？本官只是例行公事，莫非宋大人还有什么话要说吗？”省府大人知道宋无涯将他拦住，一定是有什么话要说。 “那是自然。”宋无涯指了指这仓库内的白糖：“省府大人也不想问问这些白糖究竟是用来做什么的吗？你就这样让你的手下在这里乱搞一番，弄得满地都是，然后拍拍屁股就走人吗？” “哼！宋大人，这是你私人的事情，本官就不管了。不过你也用不着担心，你以公谋私的事情，本官也不会到处乱说的。”省府大人看着宋无涯冷冷一笑，那笑容之中暗含着威胁的意思。 可他这么想那就完全错了。 “省府大人可知道，北方向我们称臣的属国吗？”宋无涯没有直说白糖的事情，而是说起了这个事情。 听着这话，省府大人眉头顿时一紧，可见他心里隐隐感觉到了不妙。 “这个自然听说过，怎么了？”省府大人疑惑的问道。 “既然听说过那本官就不废话了。往年他们向我朝进贡牛羊马匹，而我们也会还给他们一些东西，你觉得他们想要什么呢？”宋无涯脸上依旧挂着笑容，再次向省府大人询问道。 省府大人惊恐道：“难道这些白糖是……” 第642章 以牙还牙 “这些看护，可不是简单的看护，他们可是晋王殿下带来的禁卫。包括船上的所有船员，也都是这等身份。这些白糖是便是要给北方属国的，如今让省府大人搞成了这般模样，也不知道省府大人该怎么给晋王殿下一个交代了。” 宋无涯脸上挂着冷笑，他的这话，令省府大人倒抽了口凉气。 显然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竟然给自己惹上了麻烦来。 “宋大人，这本官不知啊……”省府大人听着这话，他顿时就认怂了。 毕竟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北方属国也不过是刚刚称臣，在这之前连年的战事好不间断，一旦因为这样的事情使得两国的战事再次拉开，那么他可就是千古罪人了，这样的罪名他可是背不起的。 “省府大人，现在说着话貌似有些太晚了吧？你刚来仓库之际，看到本官再次，也不询问一番究竟本官为何再次，反倒是言之凿凿的确定本官是以公谋私，在这里贩运私盐。如今出现这等局面，这个烂摊子可要留给省府大人你自己来处理了。”宋无涯冷冷笑着，将这话说了个明白。 他冷冷的看着省府大人，随即从腰间掏出了一袋银子来，直接扔给了那牛哥：“答应你的酬劳，剩下的就在这里了。” 之后他便随即抬手一挥，招呼禁卫们离开这里。 只留下那群错愕不已的劳工，以及衙役们。 禁卫们立刻跟着宋无涯离开了仓库，而此刻那省府大人完全傻眼了，他愣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此事了。 “该死的混蛋，你害了我啊！”省府大人许久之后，等到宋无涯里开口，这才愤怒的咆哮出声。 周围的劳工们战战兢兢的看着那省府大人，那些衙役们的脸上也并不好受，毕竟自己的头子发火了，谁能保证他的怒火不撒到他们的头上来。 离开了码头之后，宋无涯才忍不住笑了。 “哈哈！这下子可是有他受的了。” “宋大人，这事情还是先通知一下王爷吧。要不然等他前往晋王别院求饶的时候，只怕就要露馅了。” 一旁的禁卫向宋无涯提醒了一句。 说的也是，毕竟这是宋无涯临时起意，可并非是真的有这样的事情。现如今他将省府大人逼到了这个份上，省府大人必定会前往晋王处寻求办法。所以还是先应该通知一下晋王殿下才对。 宋无涯点了点头，便直接前往晋王别院出。 很快，事情便已经办妥了。晋王听了宋无涯的话之后，也是哈哈大笑。毕竟这几日动用了这么多人，花费了不少的银子，总算做出点事情来了，晋王能不高兴吗？ “这一次，看这家伙还有什么理由？”晋王笑呵呵的说着。 先前这省府大人便让他很是生气，现如今又惹出这样的事情来。而且从这一点来看，宋无涯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这省府大人的背后，必定是有观山酒楼存在的，要不然他哪里得来的暗报。 “王爷，这一次足以说明这省府大人和观山酒楼之间的联系了。虽然这件事情并不真切，也没办法拿他怎么样，但是也足以让他明白一些道理了。”宋无涯也是笑着对晋王说道。 通过这一次事情，也让宋无涯明白，牛哥的那些人是靠不住了。显然他们还是站在观山酒楼那边的，即便是宋无涯给了他们那么多的恩惠，也于事无补。 就在宋无涯和晋王谈论此事的时候，那位省府大人便来到了门外。 “这家伙还真是来的够快的啊，看来他想要向本王求情啊！”晋王听到禁卫的来报，看向宋无涯笑着说道。 这一点不置可否：“那是自然，想必这位省府大人心里害怕，毕竟这事情要是让他搞砸了，那可不是一个死字就可以了得的。” “是啊！就是不知道这家伙在来本王这里之前，有没有去过其他的地方。”晋王叹了口气说道。 晋王的意思宋无涯明白，毕竟这省府大人的背后站着观山酒楼，这件事情只怕他该是先去观山酒楼说明了情况。 不管怎么说，这并不重要。 “不管他去还是没去，现在都要让他为难才行。”宋无涯点了点头说道。 如今的省府大人，官职已经被罢免，现在不过是代理原职，只要有机会，就可以直接将他换下去。 但是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换掉这个省府大人，那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可是要让新的省府大人在这里独善其身的话，那可是很难的一件事情。也正是因为这样的考虑，晋王才没有直接将他换下去。 “传他进来吧。”晋王直接招呼禁卫将省府大人带进来。 宋无涯用不着避讳，毕竟这件事情他也是参与者。 很快，省府大人被便被带到了正堂之内。 他进入之后，目光面向晋王，很快便察觉到了下边坐着的宋无涯，脸色立刻变了一变。 “罪臣见过晋王殿下。” 省府大人跪在了晋王的面前，头深深的低了下去，不敢抬起。 “起来吧！”晋王冷冷的开口：“刚刚的事情，宋大人已经和本王说过了。不过看起来，现在的省府大人倒很是谦和吗？听说刚刚可是一句话也不过问，直接就查验货物，搞得所有货物的袋子都已经破损。” “王爷，罪臣也是为了我朝律例而行事，一时间有些鲁莽。当时宋大人也在场，可偏偏宋大人明知道这些货物的重要性，却丝毫没有向本官说明的意思。如果当时宋大人向本官告知，便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了。” 听着这话，宋无涯和晋王两人的心里都已经彻底明白了。看样子这件事情是瞒不住了，这省府大人已经完全没有了先前的慌张神情，可见他心里早已经有了底细。 要不然的话，现在就完全不是这个样子了。 他一开口就把责任推到了宋无涯的身上，还真是会耍无赖。 晋王听着这话，冷哼一声：“好了，用不着推卸责任。既然你之前说有人举报那个仓库内藏着私盐，那么这个举报的人在哪里？你将他给本王找来。” “这……”省府大人一下子犯难了，脸上露出了迟疑之色。 看着他这个样子，晋王立刻脸色一沉：“怎么？该不会也是向之前那个举报举子为无量教成员的家伙一样，死了吧？” “这倒是没有。”省府大人摇头说着，可见他来的还算是太匆忙了，在这之前根本没有做好准备，只是一心想着将责任推到宋无涯的身上，却没有防备晋王会向他找这个人。“只是当时听着此人的举报之后，罪臣心中急切，所以直接便前往了码头，并没有多在意那人，现在已经不见了踪影。” “呵呵！”晋王干笑一声：“省府大人的办事，还真是令人放心啊。前前后后所有的事情，全都没有任何的罪证。那现在宋大人要是说你诬告，你觉得本王该如何判断啊？” 省府大人再次感受到了威胁，晋王的一句话再次让他陷入了绝境。毕竟这已经是事实，如果宋无涯咬着这件事情不放，说他诬告他也无可奈何。 “对了！晋王殿下！”省府大人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晋王的这个问题，他突然间脸色一变，却大声的喊道：“有人举报宋大人乃是无量教的成员，而他此番借用此地码头运送的货物便是私盐。” “这倒好，刚刚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又出现新的问题了。”晋王冷笑一声：“那这一次，你可有证据在手吗？” “王爷，罪臣有证人能够证明。”这一切省府大人非常肯定的说道。 听着这话，宋无涯心里已经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这个告密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那牛哥。 原本宋无涯只是以为，这牛哥不过是一个普通的苦力罢了，和观山酒楼之间牵扯的并不是很大。但从现在发生的事情来看，事情远远没有他所想的那么简单。 虽然不知道这牛哥的目的，而他是观山酒楼的人这一点已经用不着多想了。 “既然这样，那你就把你的证人带上来吧。”晋王听着这话，知道省府大人这是早有准备，心想那证人此刻已经在门外候着了， 晋王刚一发话，那省府大人立刻回头向身后的禁卫说道：“劳烦这位禁卫帮忙将那人带进来。” 禁卫也不答话，只是转身出去了。 “进去吧！” 不多时，门外传来一声淡然轻喝。在宋无涯和晋王的注视下，那牛哥缩头缩脑的走了进来。 进来之后，瞧着地上跪着的省府大人，他也二话不说，直接跪在了那省府大人的身后。 “这就是你所说的那个人？”晋王看向牛哥，冷冷的将其上下打量了一番后，向一旁的省府大人质问。 省府大人连忙点头：“回禀王爷，正是此人。他向罪臣举报，宋大人乃是无量教成员，这是他亲口承认的。不仅如此，他还说此次行动乃是受到天尊指示。” 第643章 诬告 “天尊？什么天尊？” 晋王的表情依旧冷淡，毕竟他知晓，这一切都不过是诬告罢了。 宋无涯听着这话，也没有丝毫的担心。毕竟这些话虽然他说过，可做不了数的，他们根本没办法证明。 “王爷，您或许还有所不知。这无量教乃是叛国逆党，这群乱党的首领便自称为无量天尊。而宋大人口中所称呼天尊，这不就是奉贼党为首吗？这已经说明了一切！” 省府大人言之凿凿，对这件事情可谓是说得明明白白。 可听了这话的宋无涯，依旧坐在一旁，没有丝毫的紧张，更是没有向晋王解释什么。 “原来如此。”晋王点着头，目光转向牛哥，淡然询问：“这些话可都是这位宋大人亲口像你所说？” “没错，王爷，小的以人头担保。”牛哥也是毫不犹豫，直接便应了下来。 “那除此之外，还有其他的证据吗？”晋王听了他的话之后，依旧淡然的说着。 “其他的证据！有，宋大人曾送与小人几袋私盐作为酬谢，此刻私盐正在小的家中。” 他们也很清楚，只是这么几句话就想要给宋无涯定罪，那还真是开玩笑，所以这私盐成了最关键的证据。 “私盐？”晋王微微一笑：“你所说的私盐，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原原本本与本王说来。” 晋王这般询问，令那省府大人和牛哥很是高兴，毕竟在他们看来，晋王很关心这件事情，这样的话他们就可以插上宋无涯一刀了。 牛哥很是坦然得将原原本本的经过，全都详细的向晋王描述了出来。 而听了他这番话之后，晋王突然冷哼一声：“你这人还真是不简单！之前本王刚刚见到你之时，看你虽然有些局促紧张，却并没有太多的不自然，好像是见惯了如本王这般的大人物一样。现在听你将这事情的经过说了一番，还果真是如此。” “王爷，您这话？”省府大人在一旁听出了不对劲来，顿时眉头一紧，向晋王问道。 “怎么？省府大人还没有听明白吗？”晋王看向省府大人冷冷道：“刚刚他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他事先知晓这些货物就是私盐，可即便这样他没有第一时间向官府举报，反倒是帮着宋大人装起船来。若此事是真的，就足以本王当场砍了他了！” 晋王话到末尾突然神情严厉，狠狠说道。 牛哥原先还并不曾想过这个问题，现在晋王说起，他顿时一个激灵，吓了个够呛。 一时间，牛哥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个问题了。他现在感到害怕了，这下倒好，不管结果如何，他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了。没有告倒宋无涯，那他便是诬告钦差的罪名。而要是告成了，那他也是个死。 很快，牛哥的脸颊就开始抽搐了，后脊早已经是一片冰凉。 “怎么不说话了？”晋王冷艳看着他们两人。 省府大人的脸色也不好看，至于那牛哥更是已经面如死灰。 “王爷，他也是置身其内，无法脱身啊。如今他便戴罪立功，举报了此事，并且将私盐一并上交给了朝廷。这件事情他完全可以免去罪责啊！”省府大人在这关键时刻，替牛哥开脱。 如此一来，牛哥顿时松了口气，不过这脸上紧张的神情还是没有消散。 “这倒是也说得过去。不过光凭这点，恐怕还不足以说明什么吧？”晋王淡然的说着，扭头看向一旁的宋无涯：“宋大人，是否确有其事？” “还请王爷明鉴，本官可从未与他说过什么天尊不天尊的，也从未说过什么私盐不私盐的。”宋无涯哪里会承认这件事情，承认的话那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吗？ 一听宋无涯不承认这件事情，那牛哥的脸色神情便有些恼怒了。 “宋大人，你也是堂堂男子汉，为何不敢承认这件事情？” 被他这样逼问，宋无涯冷哼一声：“这和我是否是男子汉有何关系？莫非本官就非得承认这些子虚乌有的事情吗？” “宋大人，即便你不承认也无妨，那些在场的弟兄们，可全都能够作证，难道你觉得他们都是和在下串通好了的吗？还是说，不管如何你都不会承认这件事情。他们可就在外边，而且那几袋子私盐我也全都带来了。” 牛哥此刻已经把自己的性命全都堵在了上边，毕竟他要是不成功的话，那就白白浪费了这一遭不说，还搭上了自己的性命。 “那几袋子私盐，本王倒是很想看看。没想到此地的私盐竟然猖狂道如此地步，你这样的百姓手里都能够随随便便的弄出几袋子私盐来，还真是令本王好奇的很啊。” 晋王在此刻开了口，打断了那牛哥对宋无涯的咄咄相逼。 听着晋王这话，牛哥顿时浑身又是一震，他这下子又是懊悔不已。这下可好，若是宋无涯不承认这件事情，那这几袋子私盐，他可就是坐实了，到时候谁也帮不了他。 很快，禁卫便从外边进来，手中捧着一把私盐。 “王爷，确实是私盐不假。”禁卫已经检查过了，向晋王说明。 这些东西根本用不着检查，毕竟这是他们一手所办的事情。 牛哥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他看着晋王的脸色已经阴沉到了极点，而这个罪责却没办法推到宋无涯的身上，反倒是让他自己惹出了大的麻烦。 看着眼前的情形，牛哥面如死灰，他偷偷向一旁的省府大人看去，却见省府大人的脸色也是难看到了极点，而且他紧咬着牙齿，却根本不是想要说什么的样子。 “还真是私盐！这里的百姓不善啊！”晋王冷哼一声，抬头看向那牛哥冷冷说道。“这私盐的来历用不着本王多说，虽然只是区区的五袋私盐，算不上太多。可这些私盐全都来自一个百姓的家中，这等事情实在是令本王吃惊。” 晋王气愤的说着这些话，他的目光从牛哥的身上转移到一旁的省府大人身上：“省府大人，这事情怕是你要给本王一个交代吧？” 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这明明是宋无涯送给他们的私盐，这个时候反而成了架在他们脖子上那要命的刀了。 宋无涯听着这话，不等那省府大人说什么，便接着说了一句：“王爷，既然他们口口声声说这些私盐是本官送给他们的。既然如此，那以这几袋子私盐便给这百姓定罪，实在是有些不公。不如王爷派遣禁卫，前往这些人家中搜查一番，看看他们家中是否还藏匿其他私盐。如果没有，或许这百姓不过是被他人当做了棋子所用。若是有所收获的话，那么此案便不必再查了。” “宋大人果真高风亮节，即便他们如此污蔑与你，你竟然还想帮着他们说话。”晋王向宋无涯点头称赞。 可是宋无涯这句话，却让牛哥险些瘫坐在地。这一句话仿佛催命的符篆一般，令他心中彻底陷入了绝望。 而宋无涯之所以有这样的提议，也是这牛哥自找苦吃。毕竟他既然敢说宋无涯送给他私盐，难道就没想过宋无涯早就知晓他们偷盗私盐的事情吗？ 禁卫们得了命令，立刻带着人前往城外的村落进行搜查。 而这个时候，牛哥那双眼中满是绝望，他看向宋无涯的目光，已经没有了丝毫的神采。 一旁的省府大人还不明所以，此刻心里还在琢磨着怎么讲宋无涯拉下水呢。 如果他知晓，这牛哥几人在装船之时，还偷偷从中盗取了私盐的话，只怕他现在就没有功夫去想别的事情了。 今天的牛哥，算是知道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了。 倘若他原本不将这件事情说出来，那他也就没什么事情了，可是现在倒好，宋无涯安然无事，他自己已经没有了丝毫的生机。 一个时辰之后，前往搜查的禁卫反回。 “王爷，在这些劳工的家中，搜查到了大量的私盐。” 禁卫的禀告令牛哥彻底瘫坐在了地上，而一旁的省府大人也是一愣。 他很是诧异这件事情，大声质疑：“这怎么可能？他们不过是码头一个普普通通的工人罢了，怎么可能会在家中藏有大量的私盐？” “省府大人，如今看来，你所带来的整个证人很是有问题啊！他之前所说的一切，只怕全都是虚言假语了。本王还希望他解释解释，这所有的私盐究竟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即便如他所言，这眼前的几袋私盐是宋大人所赠，那其他的呢？” 晋王冷冷的发出质问，可是这个问题让他们如何回答。省府大人对这一切完全毫不知晓，他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而牛哥更是无法解释，难不成让他说这些私盐，全都是他在装船的过程中偷盗出来的吗？ 那这样一来，不就正好将观山酒楼运送私盐的事情给牵扯了出来吗？ 被晋王质问，省府大人和牛哥全都陷入了沉默，他们没有任何办法说明。 第644章 无从辩解 省府大人诧异的看向一旁的牛哥，向他不断地示意眼神，显然是想要知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原本来此兴师问罪的省府大人，在这转瞬间的功夫，便转变成了被询问之人。 晋王的话，让他没办法回答。他压根就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不断地向一旁的牛哥示意眼神，可是这牛哥此刻哪能回答他这个问题。 这个问题他根本没办法回答，也没办法说明。 如今出现这样的局面，即便是这些私盐都是他偷盗来的，那他也只能将这些罪名认下了。 难不成还要让他供出这码头上时常有私盐贩运吗？如果这样的话，那不就是把观山酒楼给说出来了吗？ 可是他知道，即便是得罪官府也不能够得罪观山酒楼。毕竟官府只是给他定个罪名，即便是死罪那也是死他一个人。可要是换成了观山酒楼的话，那么就没有这么简单了。 “省府大人，刚刚本王的话你可听到了？这件事情你可要给本王一个交代，要不然的话，本王就拿你是问了。” 晋王直接跳过了那牛哥，他懒得和这个牛哥多说。毕竟晋王也很清楚，这牛哥说来说去不过是一个小喽啰罢了，即便是真把他怎么样了，也是毫无意义的一件事情。 省府大人此刻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他看着晋王的脸色，这嘴上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你哪来的这么多私盐啊！”省府大人心中很是郁闷，他自己也想不明白，这牛哥家里哪来的这么多私盐。 如果只是他有私盐的话，那也就算了，可是跟着他的那些弟兄们，家中全都藏着不少。 如果只是一点点的话，那他还能推说这是从宋无涯送给他们那一批私盐之中扣下来的，可现在根本无法狡辩。 身为事主的牛哥，现在一个字都不说，只是苦着脸跪在那里。 想必在他们背后的观山酒楼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吧，毕竟他哪能想到，这一直给他们装货的牛哥，竟然偷偷的藏下了这么多的私盐。 原本这就是一招险棋，他们想要借着这个手段来疏远宋无涯和晋王的关系。可是现在倒好，不仅没有成功，反倒被倒打一耙，成了这般局面。 看着牛哥不开口，省府大人着急不已。 “你倒是说话啊！” 可牛哥还是不开口，任他怎么说，就是不张口说明。 一时间陷入了僵局，而晋王哪有闲工夫在这里看他们这一出，冷哼一声道：“哼！这是你省府大人的事情了，这件事情之后再说。先将这刁民给本王看押起来，与他一道的那些一并也抓了。” “王爷！这其中一定……”省府大人不想就这样结束，毕竟这样的结局可不是他原先预料到的。现在变成了这个样子，他只怕是没办法向那边交代了。 晋王抬手一会：“不用在这里和本王多言，你拿出证据之后再来找本王说明这件事情。” 晋王这话一出口，一旁的禁卫立刻上前，便挡在了那省府大人的面前，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他离开此地。 省府大人看着这个情形，也知道是没办法辩解了，他只能无可奈何的起身离开了。 而牛哥等人则被禁卫们一并拿下，全都看押起来了。 “宋老弟啊，今天这事情还真是出人意外啊！没想到这些装船的苦力，竟然在家中藏匿了这么多的私盐。这件事情你是否原本就知晓，所以刚刚才会有那么一说的？” 等待禁卫们处理了眼前的事情之后，晋王笑着看向宋无涯。 不可否认，这件事情原本宋无涯就是知道的。不过对方家中藏匿了这么多的私盐，也是令他吃惊不小。 “不瞒王爷，这件事情原本我是知道的。原本我们来到此地，就是追查私盐的事情才来到了这里的，没想到恰好遇到了科举。因为举子的事情，使得私盐的事情耽搁了。就在几日前，我们见科举已经安稳之后，便前往了码头。没想到我们在码头恰好看到了私盐装船的过程。当时我们并不确定这些货物就是私盐，但是我们却看到了那些苦力并不老实，他们偷偷的从这些货物之中偷了一些。当时我便设下计策，才有了之后装船运货的事情。在确定了他们之前装运的确实是私盐之后，这件事情便被察觉了，所以才有了今天的这一幕。刚刚我之所以那么说，也确实是知晓他们家中应该是藏了私盐，但是没想到会有这么多。” 出人意料的事情，往往有意外的结果。今天的这个结果，就令他们心里很是舒坦。不仅拿住了这省府大人，更是给他们背后的观山酒楼的头上狠狠的敲了一闷棍。 “哎！”晋王突然叹了口气：“没想到我朝竟然如此的不堪，原本我们一直都以为，在我朝的统治之下，百姓应该是安居乐业的，而各行各业也是安安稳稳的，可现如今看来，和前朝没什么区别。” “王爷这话说得可就不对了。”宋无涯听着这话，急忙便安慰了一句。“历朝历代都是如此，为何这样的事情能够一直延续至今，只是因为没办法管控。倘若官府将这盐放开了，压低了官盐的价格，那私盐就自然没有存活的市场了。即便是有存活的市场，想必利润低下，也没有人愿意去冒这个险了。” “宋老弟说出这话，本王并不怪你，或许你并不知晓这一切。”晋王听了宋无涯的话之后，摇起了头来。 宋无涯知道晋王此刻心中所想的事情，毕竟这盐乃是朝廷的重要税赋之一，倘若是放开了，这国库怕是就要空了。 “王爷，您这话可就说错了。”宋无涯直言不讳道：“您不妨想一想，这天底下什么人有钱，什么人没钱呢？” “这自然是巨商富贾有钱，平民百姓没钱了！”晋王听着宋无涯这么一问，这脸上露出微微错愕，但还是很快回答出来了。 “是啊！王爷您说的没错。可您也应该知道，朝廷每年多半的收入是从何而来。”宋无涯点着头，继续说着。 听到这里，晋王点点头：“这也清楚，多数是农赋。” “晋王出生皇族，自由便饱读诗书，理应也知晓，以往的历朝历代，多时因何而灭亡的！”宋无涯没有直接说明自己心中所想的事情，而是循序渐进提醒着晋王。 晋王此刻已经满脸错愕，他看向宋无涯的目光已经充满了好奇。 “历朝历代，多半的江山被灭，八层都是因为底层的百姓起义。虽然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官吏，可却觉得，这一切都是当朝者活该。”宋无涯这次算是把话说到了重点上，而且说话已经不留丝毫的顾及了。“这天底下的百姓千千万，他们为的是什么？为的不就是一口饭吃吗？倘若朝廷连这口饭都不给他们吃，那不就是要他们死吗？反正都是死路一条，为何不拼一拼呢？” “没想到宋老弟还有这样的想法啊！”晋王听了之后震撼不已。 “王爷过誉了。倘若朝廷给了他们饭吃，他们谁愿意拿自己的脑袋去玩命啊！”宋无涯微微笑继续说着：“这天底下，什么人赚钱最容易？贪官污吏，他们只需要伸一伸手，这钱自然是来了。而除此之外，还有什么人赚钱最容易呢？那就是给这些贪官污吏送钱的人。他们多数是商人，即便不是商人，也多半和商人有关。他们赚钱最轻松，而且赚的钱又多。王爷也很清楚，这天底下所有百姓的钱财加起来，或许也比不了那些商人其中一部分的人资产。” 宋无涯将这些话说出来之后，晋王的脸色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来。 “宋老弟说道这里，本王也明白你的意思。”晋王深深的吸了口气说道：“你无非是想说，朝廷在征收税赋的时候，重工商而免农牧。可宋老弟却不知道，这天底下的有钱人，没有一个是没有势力的，有势力那全都是因为和朝廷有关系。正是因为这样一层关系，使得很多人都在维护他们的利益，即便是皇族也无法撼动啊！” “王爷这话就说错了！这天下就是皇族的，为何还有皇族不能做的事情？难道王爷觉得，多收了他们的钱，那他们就要联合在一起将皇族罢免吗？”宋无涯既然把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也不怕再把话说的严重一点了。 王爷的脸上露出惊愕之色，显然这话吓到了他，毕竟就连他自己也只是想一想，却不敢说出来。 宋无涯没有理会他，而是继续说道：“边疆战事，那些奋勇杀敌的将士又是来自哪里？他们都是来自富家子弟呢，还是来自穷苦百姓呢？倘若朝廷逼着他们的妻儿父母去死，他们还愿意为朝廷效力，付出自己的性命吗？” 宋无涯的话句句震撼，令晋王此刻不知道该如何接着他的话说下去。 第645章 江山本质 看着晋王不说话，宋无涯继续说道：“王爷，自古以来，有很多事情可以去做，却很少有人去做。只是因为他们顾虑的太多，而且也碍于自己的面子。像我和王爷您比起来，您觉得是王爷您更要面子一些呢？还是我这个小小的官员更要面子一些呢？” “宋老弟，你说了这么多，本王也听明白了。你的意思，本王回京之后必定会和皇兄说明。”晋王终于长长的呼了口气，这样说道。 宋无涯说这些话的目的，就是想要让晋王作为传话，将这些意思全都告诉给皇帝。 现在得到了满意的答案之后，宋无涯点了点头：“王爷，我之所以和王爷能说出这些话，说白了还是因为我想要为这天底下的百姓说句公道话。另外，我也觉得王爷您这人是个可以交心的话，我才敢这么说的。想必这天底下也有不少像我这样的人，只是他们不敢贸然多说这样的话，只怕招惹来了杀身之祸。既然今天我都已经说了，就不妨多说几句吧。” 晋王笑了：“好，宋老弟，咱们就抛开身份，就当做是朋友之间的交心。” “好。”宋无涯一口答应，虽然他心里很清楚，这件事情如果搞砸了，那他必定会引来杀身之祸的，毕竟正如晋王之前所说，那些有钱人的利益可是共同的，他们不愿意自己的利益受到别人的侵犯：“存活于世，必定要知晓的一条法则那边是弱肉强食。不管是大到国家与国家之间，还是小到人与人之间都是一样的。倘若我在这路边捡了一些银子，被一个比我强悍的人看到，他从我的手中夺走，硬要说是他自己捡的，那我也无可奈何。自古以来，就是有太多的人或者是朝廷，把这一条当做是了铁律执行到底，以至于他们将劳苦百姓欺压的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古人云，狗急跳墙，兔子急了咬人。这也正是那句水可载舟亦可覆舟的道理。” “宋老弟说得没错，这古人留下了很多的道理，可我们都没有学以致用啊！”晋王感慨了一句。 “朝廷从有钱人的饭碗里夹出一块肉来，他们无非就是少吃一块。可要是从穷人的碗中夹出一块肉来，那他们就只能从自己的身上往下割了。”宋无涯做了一个直接的比喻，更是深切的说明了这两者之间的关系。 “宋老弟这话本王听明白了，你所说的这个道理，也令本王很是震撼。”晋王点头称赞：“关于赋税的事情，咱们已经说了不少了，不妨再说说其他的事情吧。本王还难得遇到向宋老弟这般，对江山社稷如此在行的人啊！” 看来晋王今天确实是想要和宋无涯多探讨一些关于江山社稷的事情了，毕竟他身为皇族的成员，即便不是身在皇位，那也应该关心这天底下的事情。 “王爷谬赞了，我也不过是说说自己的一些看法罢了。”宋无涯谦虚了一下：“关于赋税的事情咱们说了不少，那不妨说说另外一个比较严重的事情吧。历朝历代，无一例外的都会出现贪官污吏。可为何即便朝廷严于立法，可还是免不了这些贪官污吏呢？其实说白了，还是一个物欲的关系。” “物欲？”晋王听着一惊，连上露出诧异之色：“宋老弟是说，朝廷给他们的俸禄太少，他们没办法满足自己？” “也可以这样说吧。”宋无涯点了点头，没有反驳：“其实朝廷给他们的俸禄并不少，毕竟一个当官的一年俸禄绝对不是一个平明百姓几年就能够赚道的。如果当官的没有那么多俸禄，这科举也就不会有那么多的人了。成为了官员之后，他们平日里所接触的人便不再一样了。就好比王爷您，您这一年如果待在京城的话，有多少机会能够接触到平民百姓的？” “少之又少，几乎没有。”晋王很干脆的说明此事。 宋无涯继续道：“正是因为如此，那些官员接触的人变了，而他也慢慢发现，他和他所接触的这些人比较起来，他还是个穷人。别人能喝得酒他喝不了，别人能吃的饭，他吃不到。如此一来，这就有了区别。倘若他不在乎这些也就罢了，可真要一在乎，那么他就要另想其他的办法了。可他能想什么办法呢？不就是从别人的口袋里拿钱了吗？这样一来不就成了贪官污吏了吗？” “宋老弟说得没错，可连年国库要将大笔的银子用来养兵，确实也很难再拿出更多的银子来给这些官员了。”晋王叹了口气说道。 其实宋无涯所说的这些，晋王并不是不明白。恐怕这当朝之中，名为的太多了，可是他们没有任何的办法。 如今宋无涯便就是想要给他们提出一个办法，好让这个社会结构更加稳定一些。 他想要从源头来杜绝一些事情，好让这世界变得更加美好。 “其实这不难，只需要给他们一点点奖励就可以了。”宋无涯对这个问题，好像表现的更加的简单一样。“每年的赋税可以给他们定一个考核，只要他们完成的不多，便予以一些奖励。” “哦？这么说来，宋老弟是想要从赋税之中分出一些来奖励给这些官员了？”晋王听到这话，也做出了猜测。 宋无涯对此点了点头：“没错，正是这个意思。” “那你这么说的条件，只怕应该是从工商税中扣除了。”晋王看着宋无涯点头，继续说道。 “那是自然，如果再从农赋之中扣除，只怕事情会便的更加糟糕。”宋无涯继续点着头。 “那只要他们收上来的工商税越多，就能得到的奖励越多？”晋王顺着宋无涯的意思继续说道。 可他说道这里，宋无涯却没有再点头，而是摇头了。 “并非如此，倘若这样的话，只怕会有不少的官员，要从农赋上做手脚了。他们收来农赋然后上报成工商税，那他们得了奖励，可是老百姓比以往还要苦闷。”宋无涯早已经想到了这个问题。 听了他这话，晋王点着头：“这和本王所考虑的一样，本王也担心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既然宋老弟也考虑到了这个问题，那不妨就说说你的想法吧。” “商人。”宋无涯当先开口便说了这两个字出来。 “商人？”这令晋王疑惑了，他不知道宋无涯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宋无涯继续道：“这普通人可以经商，那为何朝廷不可以经商呢？只要朝廷不把这生意做绝了，也像一般的商人那样盈利，到时候赚了钱财，除了要上交朝廷之外的，都可以用来做其他的用处。比如说朝廷的商店上交的税赋多少，可以从中抽出一部分来奖励给下边大大小小的官员。从上到下，必定会是一笔不少的银子，到时候这些官员想要得到更多的收益，就要看他们如何经营了。” “这倒是个好办法。”晋王顿时拍手称赞：“如此一来，和百姓的税赋不做挂钩，而朝廷也能够多了一份收入，而且还能让这些官员用心的去为自己多赚银子，也免去了他们从别处要银子的手段，这样一来可谓是两全其美啊！” “是啊！不过，这个事情还需要好好的考虑一番，若是犹豫官员的经营不善，导致朝廷亏损，那也是一件麻烦的事情。”宋无涯叹了口气说道：“这个想法虽好，但也有很大的风险。不过我倒是觉得可以试一试，这朝中不少的官员，他们就是出生豪门，倒是可以将朝廷置办的这些产业交给他们搭理。这样虽然朝廷从中得到的利润会少一些，但是至少风险也降低了很多。” 宋无涯对这件事情已经考虑已久，但是一直都没有办法完完全全的确定下来。现在既然说起来了，他便将其中一个最靠谱的方式说了出来。 而此刻，晋王听了这话之后，也顿时惊喜连连。 他显然也没想到，今天和宋无涯的这一番谈话，竟然会有这般多的收获。 如此的一个体系整改，令他想象到了未来美好的日子。此刻他兴奋的说道：“宋老弟，今天你所说的这些，可当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想法啊。本王听了之后很是振奋，想必皇兄听了之后，也会觉得不错的。如果这样真的能够成功，宋老弟你可就成为我皇朝最大的功臣了。” “王爷谬赞了，这些事情还需要一番实验。如果圣上他同意的话，不妨先将一些地方拿出来做个试验，到时候看看情况如何。”宋无涯笑着对晋王说道。 被如此称赞，他心里自然是高兴的，但是他也同样有些担心，毕竟不知道这样的事情可不可行。 “这个是自然，宋老弟，那你说说看朝廷应该做哪些产业？”晋王很是高兴，他立刻乘热打铁，想要从宋无涯这里将这件事情确定下来，毕竟这样空前绝后的想法，实在是太值得尝试一下了。 第646章 再起风波 “朝廷置办产业，自然是为了惠利天下百姓，便从最基本的柴米油盐酱醋茶，这些生活必备的东西。比如说粮食，食盐，以及茶叶和瓷器。当然最主要的是，价格不能太高，那样的话百姓也接受不了的。到时候没有人照顾生意，自然会亏损的。”看到晋王对这件事情如此的感兴趣，宋无涯也很是欣慰，毕竟他是真心实意的想要改变一下这个世界。可是单凭他自己是没办法改变的，想要改变这个世界，还需要这里的最高统治者愿意才行。刚说了不久之后，便到了中午。晋王并没有放宋无涯离开，还想要和他多聊一些关于江山社稷的事情，中午便留他下来一起吃饭。下午的时候，他们依旧坐在一起，一边喝着茶水一边谈论着江山社稷。眼看着时间一点点过去，不知不觉中两人就已经聊了三个多时辰。天色已经渐渐昏暗了，虽然还不到傍晚的时候，但是时间也不早了。原本他们还要继续说下去，如果不是因为那省府大人再次前来的话。“王爷，大事不好了。”省府大人刚刚进来便立刻跪在了晋王的面前，急切的说着。没等听见他说什么的时候，这晋王早已经皱起了眉头，毕竟这今天上午的时候，才刚刚将这位省府大人批评一番。此时此刻，听着他的话，晋王也懒得理会，只是随意的问道：“怎么？出了什么事情？让你如此的慌张，莫非连你这个省府大人都没办法解决吗？”“王爷，城西的那些村民，此刻全都聚集在了衙门前，向衙门要人。”省府大人将事情说明了出来。一听这话，宋无涯和晋王两人都已经知晓究竟是怎么回事了。晋王心里明白，但脸上没有丝毫的表现，他看向那省府大人，冷冷说道：“这算什么大事？他们又多少人，你又有多少衙役，抓了不就完了吗？”这话可不是晋王的真心话，而是他用来应付眼前这省府大人的。毕竟朝廷可不能想怎么来就怎么来，将那些百姓怎么样。可是现如今是那先百姓的家属触犯了律法在线，总不能他们说放就放了吧？此刻晋王这话说出来，这省府大人脸上的神情可就变得尴尬了。他之所以来这里禀告这件事情，无非是想要借此逼迫晋王，好让晋王将之前抓了的人放了。毕竟这些人手里捏着私盐，那就说明他们知晓一些事情。倘若在他们的家里没有搜到私盐，只怕就不会有现在的这件事情了。“王爷，这怎么能呢？他们又没有犯法！”省府大人脸上神情怪异，无奈的笑了一声。“怎么就没有犯法了？他们公然对抗朝廷，要从朝廷的手中将重要的犯人要走，这难道不是犯法吗？”晋王冷冷的说道。这个道理是对的，但是事情真要是做起来，自然不能这样去做。只不过，现在晋王知道这省府大人是来这里逼迫自己，而他正是用这样的方式逼迫一下对方罢了。晋王毫不理会他所说，让省府大人的如意算盘落空了。此刻他只能起身说道：“既然如此，那罪臣只好将他们一并抓起来了。只是这牢狱，怕是关不下啊！”“好！本王随你走一遭。你将他们全都抓了之后，本王倒是要看看你这监牢之内都关押着什么人。但凡重罪的，直接处死就是了。”晋王说话的同时便已经起身，几步便来到了那省府大人的面前。这下子省府大人再次愣住了，他刚刚也不过是随口说了一句怄气的话，可晋王还竟然当真了。“走啊！怎么不走了？”晋王看着省府大人愣在原地，当即厉声喝道。省府大人急忙辩解：“王爷息怒，王爷息怒，罪臣照办就是，用不着劳烦王爷大驾了。”可见晋王却并没有丝毫要松口的意思，他确确实实的想要这样去做。毕竟在这之前，宋无涯早已经和他说过，在牢狱之中曾经有一个五官被废去的人，而那个人已经不见了踪影。从这一点晋王便已经了解到，在这监牢之中，一定还存在着其他的秘密。而今天既然说起了这件事情，那正好顺便看看这监牢之中，究竟还藏着什么样的秘密。“哼！怎么？本王说的话不管用吗？”晋王冷冷的说道。省府大人错愕的看着晋王，有如骑虎难下一样的神情。瞧着他这幅模样，宋无涯都忍不住的想要笑。今天这位省府大人可谓做了一切的事情，都是徒劳无功的。不仅没有做成什么事情，反倒是给自己惹出了不少的麻烦了。今天上午的事情现在还没有解决，可是现在又惹出这么一条来。宋无涯也不说话，只是默默的看着。“不敢，不敢。”省府大人此刻还能说什么，他只能无奈的答应了。晋王向外走去，同时向身后的省府大人说道：“你现在就可以去抓人了，本王直接在牢狱内等着你。”说完这话，晋王直接出了别院，而宋无涯自然陪同在他的身旁了。此刻，他们直接向着牢狱的方向而去，而省府大人看着他们离开之后，只能叹着气离开了。在监牢内一直等到了傍晚的时候，那省府大人这才来了。他带着衙役，而衙役们却押着那些百姓。“你可真是厉害，足足让本王等了近两个时辰。”晋王看到省府大人前来，立刻就发起了脾气来。省府大人立刻跪下，嘴里解释着。晋王懒得听他这些解释，招呼了他一声便向监牢之内走去。“这都是什么人？”晋王来到第一个牢房之前，指着里边关押着的不少人询问道：“狱长呢？”听着喊声，一名狱卒跑到了晋王的面前，跪下行礼之后，便向晋王解释道：“回禀王爷，这些全都是毛贼，管不了多少时日就会放出去的。”“这一间呢？”晋王听了之后，继续询问着。那狱卒继续解释：“这些也相差不多，多数是喝酒之后闹事伤了人的，还有就是一些吃霸王餐的。”监狱长将这些人是因为什么进入这里，全都一一解释了出来。而晋王也一点都不厌烦的继续询问着，而那个狱卒也慢慢的解释着。这牢狱大的出奇，就这样一一解释下来，也耗费了不少的时间。随着时间一点点的过去，那狱卒的脸色也渐渐发生了变化。而那个省府大人的脸色，更是不知道该如何的形容了。他今天可算是捅了不小的篓子，这个篓子他怕是没办法解决了。很快，剩下的牢房就不多了。晋王指着其中一间牢房问道：“这里边关着的是什么人？”这一次，那监狱长再没有像之前那样给他解释出来，而是陷入了犹豫之中。“这……”监狱长吞吞吐吐的说不上话来。“怎么？你是不知道呢？还是不敢说呢？”晋王看着他的样子，冷冷的问道。可是这个问题他同样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即便是不知道，那他这个监狱长又是怎么当得。而如果说是不敢说的话，那不就说明了这里边有问题吗？晋王的脸色已经变得阴沉：“省府大人，这事情难道你不该向本王解释一下吗？”监狱长不说话，晋王便将这个问题直接扔给了省府大人。省府大人的脸色也是难看之极，他看着监牢之内的那人，张口结舌的却说不出话来。他是知晓这人身份的，但是却没办法向晋王说明。“回禀王爷，此人不知道在这里关押了多少年，罪臣上任之时便已经在了，如今档案丢失，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回事了。”省府大人只能在这个时候撒了谎。他如果不撒谎的话，那可就麻烦了。这个问题他怕是就躲不过去了。现在这么一说，晋王没有向他继续问下去，而是抬头看向监牢之内的人问道：“你是什么人，犯了什么罪？”监牢之内的那个人，早已经将他们的谈话听得清清楚楚。可是他明知道眼前此人是晋王的身份，竟然也没有主动上前来喊冤，这和先前那些牢房之内的人，可是完全不同的。此人看起来年纪并不大，也就是三十多岁的样子，此刻听着晋王来询问，他冷冷回应道：“晋王殿下，即便我说出来了，你也帮不了我的。”如此耐人寻味的一句话，令人一听便知道这其中一定是有事情的。此人的话令晋王的脸色有些微变，毕竟这话怎么听着都是瞧不起晋王的意思。晋王看着那人，当即没好气道：“你不说，怎么知道本王帮不了你啊？听你这话，像是受了委屈一样。不过我从你的身上，却并没有看到丝毫，感觉你受到过委屈的样子。”“王爷这话说得不假，从我身上来看，确实是看不出什么来。不过真正的苦闷，却都是在心里的。”那人接着说道。这人的话说得如此神秘，还真是令人好奇他的身上究竟有什么事情。 第647章 暗中秘密 “那你就说说看，你这心里究竟有什么样的苦闷。正如你所说，你不相信本王能够帮你。那本王也就不给你打包票了，倘若你所说的事情错不在你，本王必定竭尽全力帮准你。”晋王听着这人的话，也没有完完全全答应他，而是用这样的一句话来说明了他的意思。 那人陷入了沉默，毕竟晋王的话已经很有诚意了，他就要考虑此事是否能说出来了。 宋无涯心里猜测，此人要说的事情只怕是多半和观山酒楼有关。因为在这之前他就已经察觉出来，这监牢之内的不少人，和官府是没有什么瓜葛的，他之所以被关在这里，恐怕是因为其他的事情。 而能够在这省城之内如此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随意的将人关押在监牢之内的，恐怕也只有观山酒楼了。 要说之前，宋无涯或许还不确定这一点，但是从最近所发生的这些事情，已经足以说明这些了。 想必之前被晋王放走的那位曾经的太子太傅黄浩山，就是被他们关押在这里的。要不然为何省府不将此人上报，反而是将他藏在这里呢？ 恐怕之前就关押在黄浩山旁边的那个人，也是因为黄浩山被放走之后，才被带走的吧。 不过既然如此，那这些人为何被他们留在了这里，难道是因为他们并不重视这些人，或者是这些人对他们并没有太大的威胁？ 这一点是宋无涯想不明白的。 所有人都再耐心的等待着那人开口，可是一直持续了许久，都不见那人说什么。 “你到底想好了吗？要说什么就说。不过本官可要提醒你，这可是晋王殿下，你最好把话想清楚了再说。”省府大人突然冲着那人发出一声历喝。 这话来的突然，谁都没有想到他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此刻晋王不禁侧目看向省府大人，而宋无涯也很是好奇的看向了他。 “你这是让他说呢？还是在告诫他不要多说呢？”晋王冷冷的向那省府发问道。 省府大人立刻低头回答：“王爷，罪臣也是一时心急，毕竟这家伙将王爷和我等晾在这里这么许久也不开口说明，着实是不识抬举。” 宋无涯听着这话，顿时发出一声冷哼：“哼！省府大人这话说得可真是对了。当着王爷的面，在场这么多人都没敢抢在王爷的面前说话，偏偏只有你省府大人敢这么做，看来省府大人的脸面也是够大的，丝毫不把王爷放在心上啊。” “宋大人这话可就说得有些过头了，本官可绝对没有这样的想法。”省府大人哪能就此背锅，立刻解释。 被宋无涯如此将了一军，搞得他现在神色紧张起来了。 而再看晋王的脸色，显然也是不悦，足以说明这省府大人是又触了霉头。 他不再说什么，而晋王却在一旁冷冷说道：“行了，本王也不追究这个了。不过有一点你可要给本王听清楚，该你管的事情你管，不该你管的事情，你最好不要多管。方才本王可是问过你的，此人是什么来历，你自己不清楚，现如今又在这里瞎掺和，是不是你知道什么，不愿意告诉本王啊？” “罪臣是真的不知道啊！”省府大人的脸上又露出了苦相，连忙说明，同时还不忘为自己刚刚的行为开脱：“罪臣刚刚确实是因为此人怠慢王爷您，所以心急之下这才当先说了一句的。” “哼！”晋王冷哼了一声，他没有再多看那省府大人，而是面向监牢之内的中年人问道：“你想好了吗？是否要开口最好给本王一个答复，不然的话本王可没工夫在这里和你瞎耗费时间。毕竟是什么事情，那都是你自己的事情，本王不过是想要尽一点自己的职责罢了。” “王爷，此事重大，可否将闲杂人等清退？”那中年男子终于开了口。 显然，他是准备向晋王说明这件事情。 晋王点点头，随即一挥手：“该出去的出去。” 很快，那些禁卫围拢在晋王的身旁，向外扩张，逼迫着省府大人以及一些狱卒离开了这里。 而宋无涯自然是站在晋王的身旁的，并没有跟着离开。显然晋王也是这个意思，毕竟这件事情他也想要让宋无涯知晓，因为宋无涯已经开始调查观山酒楼了，今天所要听到的事情，或许正是和观山酒楼有关。 “王爷，这几位。”那中年人看着晋王身旁还跟着宋无涯，以及几名禁卫，立刻面露疑惑。 晋王摆手道：“这你不用担心，这些都是保护本王周全的禁卫。至于这一位，想必他对你的帮助要比本王大得多。” “既然王爷您这么说了，那在下也就不多罗嗦了。”那中年男子听了晋王的话，到也没有强硬的要让宋无涯和这些禁卫离开。 在众人的注视下，那中年男子开了口。 “其实，在下之所以在此，并非是在下犯了王法，也并非是官府将在下缉拿进来的。”这一开口，便验证了宋无涯和晋王之前的猜测，这中年男子的身上还真是藏着秘密。“而将我关押在这里的人，是观山酒楼幕后的那个人。” “观山酒楼，你说的可是城内的那一家收费不菲的酒楼吗？”晋王听了这话，立刻便确认了一句。 “没错，正是那里。”中年男子直接了当的说明了这件事情，确认了观山酒楼。 与宋无涯之前的预料是一样的，这中年男子还真是和观山酒楼有关系。 谁也没有再搭话，中年男子稍微犹豫了一下又继续说道。 “观山酒楼的势力很大，先前在下所说王爷您并不一定能帮得了我，那是因为他们的背后有着很多官员的支撑，所以才会有这么一说。原本我也算得上是一家富户，只因为那一日和朋友进入了观山酒楼，对那里有了一些迷恋。没想到就此给自己惹来了麻烦。” 中年男子开始说起了正事，而至于观山酒楼内部的事情，宋无涯知晓的也并不是很多，但是他知道这里边至少是存在赌场的。他猜测这个男子和赌博应该是沾了不少的，要不然此刻脸上也不会有如此懊悔的神情了。 “在朋友的怂恿下，我在里边进行了几番赌博，原本赢了一些，这也使得我有些忘乎所以了。之后再去的时候，便一发不可收拾，输了不少的银子进去。这种事情王爷您没有经历过，想必也听说过。赌输了钱，谁都想要再赢回来，可是在赢回来那可就难了。当时我陷入绝望之际，没想到那观山酒楼竟然放贷给我，这让我又有了一线希望。可最终的结果还是让我输了个精光，因为这事情我将家产败光，还将自己的娘给气死了。我父亲已经过世多年，以至于我身旁只有妻儿了。” “虽然对不起他们，可我想只要我以后不再赌博，还是能够养活他们的。可没想到的是，观山酒楼向我逼债。可是那么庞大的银子，以我现在这个穷光蛋的身份，根本是偿还不起的。我万般无奈，对他们恳求一番，可没有丝毫的作用。可谁又能想到，他们最终的目标，竟然盯上了我的妻子。” 话说到了这里，才算是来了重头戏，不管什么事情那都是有目的性的。从先前听到观山酒楼借钱给他的时候，宋无涯就已经清楚，观山酒楼之所以这样做，一定是有其他目的性的。 “当时，我便立刻明白了一切。因为在这之前，便曾经有过一名官员，他看中了我的妻子，竟然想要以权力占有。可是他毕竟身为官员，不敢做的那般猖獗。如今我落魄之后，那官员便找到了我，并且向我大肆炫耀，还将这一切全都说给了我听。” “没想到，在我没有进入观山酒楼之前，就已经陷入了他们的圈套。那官员向我说，观山酒楼对外宣称，这天底下没有他们办不成的事情，只要有钱。而这官员正是想要得到我的妻子，才答应加入观山酒楼为条件，换来了观山酒楼对他的一个承诺，那就是将我的妻子给他夺来。而最终的结果也正如他所想的那样，现如今我的妻子已经变成了他的小妾。” 话说到了这里，事情已经算是明了了，这个人的遭遇可谓是倒霉之极。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古人早已经有言在先，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如果当时他不是沾了这赌博的话，或者是中间收手，也不至于落得如此的地步。 他的话说完了之后，便停顿下来。 而晋王听了之后，也深深的吸了口气，他开口向那中年男子问道：“这样的遭遇，让人听着确实是挺可怜的。不过，这怨得了谁呢？这一切还不是你自己咎由自取吗？说了这么多，你还没有说你为何被关在这里呢，想必这里边还有其他的事情吧？我看你还是说说其他的事情吧，只是这些怪不得别人的事情本王可懒得理会。” 第648章 利益交换 “没错，这一切怪不得别人，全都是我自己的过错。可那个害我的官员呢？难道他就不应该得到惩罚吗？毕竟他也不是什么好人。难道晋王就愿意看着这样的官员横行吗？”“你这话说的没错，所以本王才让你说些其他的事情。不妨说说你如何被关在这里，另外你嘴里所说的那个官员又是什么身份。”晋王点着头说道。宋无涯也没想到这中年男子竟然是这样的一个人，原本他以为这人因为其他的缘由被关押进来。可是从他的话说起来，他便有了改观，现在听来这人还真是没什么可怜的，更多的应该是可恨。毕竟因为他自己的缘故，使得自己的妻子无可奈何之下委以他人，而就连他自己的儿女，也只能寄人篱下从此生活在没有父母关爱之中了。他的情绪已经因为再次说起这件事情而激动起来，可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任何一个人同情他。在听了晋王的话之后，他又开口说道：“那个官员不是别人，正是刚刚的那位省府大人。至于我为什么被关押在这里，那时因为他们不想让我出去惹事。原本我妻子答应了那狗官的条件之后，他们便放了我。可我不甘心就这般让他们得逞，所以前去寻找那狗官，可最终我连人都没有见到，在这之后我便去找了观山酒楼，同样没有什么结果。最后我便走起了极端，给那狗官的家和观山酒楼放了把火。”听着这话，宋无涯忍不住笑了起来。“看你这面向，也不像是能够做出这种事情的人啊。这还真是应了那句古话，狗急了跳墙兔子急了也咬人啊！那他们为何不直接将你除掉，反而还要留着你，只是将你关在这里呢？”宋无涯冷冷的嘲讽了一句之后，向那中年男人问道。中年男人眼角泛起泪光，极不情愿的说道：“那都是因为我妻子的缘故。”听了这话之后，事情也算是明朗了。虽然说这件事情听着很是荒唐，但是他们却从中听到了一个至关重要的事情来，那就是这观山酒楼的势力，他们竟然能够如此轻易的用这样的一个方式，来将一个省府拉拢到他们身边。难怪在这里他们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将整个私盐都垄断了，而且还逼得官府的盐运衙门成了那般模样。现如今，那省府大人的身份已经非常明了，可是要证明这一点，恐怕就不太容易了。虽然说，眼前这中年男子的妻子，应该就在省府大人的家中，可即便是他妻子证明了这些，却也只能证明她是为了丈夫抵债，才成为了别人的妾室。想要证明这省府大人和观山酒楼的关系，还是不太容易的。今天这中年男子之所以说出这些，无非是心中怨恨。可是他之前那般的顾虑，显然还是有把柄捏在对方的手中的。想到这里，宋无涯不禁想起了之前的唐成辉。想必现在唐成辉已经离开了省城，回到他的故乡了吧。可当时如果唐成辉也如眼前这中年男子一般，让观山酒楼来拿到宋无涯手中的这张纸，那样的话也不知道他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而且会引出什么样的事情来。听完了此人的讲述之后，晋王点了点头：“你所说的话本王已经知晓了，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情那是你咎由自取本王不想理会。至于你所说的刚刚那位省府大人，本王自然不会放过他的。”扔下这么一句话之后，晋王便不再理会那人，继续向着监牢之内走去。宋无涯跟在身旁：“王爷，这观山酒楼的本事不小。先前我曾想王爷说过的那个人，想必也是他们所为。而如今他们只是将那个人带走了，但是就像这个中年男子却被他们留在了这里。也不知道是因为时间紧急，他们没办法带走这么多人呢，还是他们根本不担心这个人会说出去什么。”“是啊！这谁能知道呢？不过这观山酒楼本王可是记下了，这件事情还需要宋老弟你多多帮忙了，替我朝清理一些这些令人厌烦的家伙吧。”晋王将观山酒楼的事情直接交给了宋无涯，那是因为他很清楚宋无涯也在调查这观山酒楼。宋无涯点点头：“王爷还请放心，我自然不会放过他们的，只是一时半会还没办法拿到他们什么实质性的证据。”“不着急，先让他们逍遥一段日子。宋老弟日后倘若需要什么样的帮助，完全可以来找本王，本王必定会给宋老弟最大的帮助。”晋王点着头继续走着。这里边的牢房已经所剩不多了，而且这里边几本关押的都是单独的人。这些人究竟有多少人是因为观山酒楼被抓进来的，还真是不知晓啊。“你们这里边还有谁是因为观山酒楼而被关在这里的？”晋王也懒得找来那监狱长一一询问了，而是大声的向周围的这些人问道。晋王的话在牢房之内回荡着，许久之后终于有人发出了声音。“我！”“我也是。”“我也一样。”发出回答的人还真是不少，足足有五六个。不过其他的人却依旧面色阴沉，并不理会这些。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回事，但是看得出来他们虽然嘴上不说，却都关心着眼前的事情。从这一点不难看出，他们应该也是因为观山酒楼的事情而被关进来的，只是他们有什么把柄被观山酒楼捏着，又或者是观山酒楼拿着什么来威胁他们。“好，那就你来说说看。”晋王走向最近的一人，这人是个年轻人，原本该是一脸朝气的他，却挂着满脸的怨恨。被晋王问起，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便要开始说。没等他说什么的时候，晋王又开口了。“如果你和刚才那人的遭遇一样，那你就不用讲你自己的故事了，说说重点就是了。”之前那人的事情，晋王根本懒得理会。毕竟那怨不得别人，即便是他的妻子沦为了他人的玩物，那也不该是他这位王爷该管的。那青年男子微微扭头向旁边看了一眼，轻蔑的哼道：“哼！我才不会和那种废物一样呢！”“你说谁是废物呢！”刚刚将自己的事情讲述出来的那人，听到了别人对自己的辱骂，顿时愤怒的喊道。那青年根本不理会此人的咆哮：“哼！因为赌博，将自己的妻儿都输掉的人，着众人还有什么脸面活在世上。”不知为何，宋无涯从这个年轻人的身上看到了高进的那脾气。他瞧不起刚刚那个人，足以说明他的遭遇和他不一样。“看来你很是瞧不起他啊，这么说来你是因为另外的事情而被关在这里了？”晋王饶有兴趣的看向那家伙。“那是自然！”年轻人很是自信的说道：“我的事情，只怕王爷你听了之后，就会觉得我这人比其他来更加的倒霉了。”“好，那本王就听听看，你究竟有多么的倒霉。”晋王对这个年轻人很是感兴趣。不仅仅是晋王，就是宋无涯也对这个年轻人感兴趣。毕竟他这般脾性，可以看得出他很是高傲。倘若是做了什么丢人的事情，只怕他也不愿意说出来吧。“我之所以被关押在这里，原因也是和无量教有关。虽然我瞧不起刚刚那家伙，不过我们倒是有共同之处，他是因为妻子被人看中了，而我则是家传的一件宝物被人看中了。”年轻人开始讲诉起了自己的故事。听着这话，确实是一样。这观山酒楼盯上这年轻人家里的一件宝物，可见是接受了别人的条件。“那件宝物乃是我家祖传，我祖上原本也是大户，却因为改朝换代而没落了。当然我们一家也并没有怪怨当朝的皇帝，依旧安安分分的过着自己的日子。到了我这一代，家里只有我这一个男丁。我父母老来得子，已经是年迈之人。就在几年前，我父亲因为一场重病而撒手人寰，如今只剩下我与母亲相依为命。可即便是如此，我们一家人也从未想过要变卖祖上留下来的宝物而过的更好一些。”“可偏偏这天底下就是有那些令人厌恶的人。此人乃是我父亲的故交，原本在我父亲重病的时候，他便提出要用钱来买下此物。当时因为父亲病重的关系，我也曾想过要用它换了钱，来为父亲治病。可是这个想法和父亲说了之后，父亲却宁死不愿意。毕竟那是祖上传下来的，是我们家族的脸面，我父亲还等着我光宗耀祖之后，能够用他来作为家传的镇宅之物。就这样我父亲重病过世，可就在我父亲的头七还没过的时候，那人又来追寻此物。这一次他是有备而来，他保我一个功名，而后换取那样宝物。可我并没有答应。毕竟我自认学识不少，考取一个功名不在话下。可是当年的科举之中，我竟然名落孙山。在这之后，那人再次前来，我才明白这全都是他在背后搞鬼。” 第649章 无所不能 这个年轻人说了这么多，倒还是没有看出这观山酒楼的手段来。宋无涯都有些着急了，晋王也是一样。不过他们还是耐心的听着年轻人继续说着。“他当时便和我说过，只要那东西给他，他就能够让我顺利的当上官，即便是不参加科考，也一样能够做官。可如果不答应的话，不管我付出什么样的努力，最终的结果都是一样的。当时我并不服输，认为他没有这样的本事，在第二年的时候依旧参加了科考，可结果依旧是名落孙山。至此我才明白，凭我的一厢情愿根本无济于事。”“可即便是如此，我也并未妥协，我自认即便是当不了关，我也能够自谋生路，养活老娘。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们竟然对我老娘下手了。他们竟然……竟然……”年轻人说道这里，突然间哽咽起来了。要说刚刚的中年男子只是眼角泛着泪光，可是现在这年轻人眨眼的功夫已经泪流满面了。这样的情形被宋无涯和晋王看在眼中，也是吃惊不已，可见这青年想到了痛心的事情来。谁也没有催促他，就这样耐性的等待着。许久之后，年轻人脸上的悲伤收起，擦去了脸上的泪水。“实在是抱歉，让王爷和这位大人见笑了。”年轻人说了一句抱歉，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便又接着刚刚的话开始说了起来。“他们竟然给我老娘下了毒，我遍寻医馆，却发现根本没办法救治。万般无奈之下，为了老娘的性命，我也只能妥协了。当时我已经想明白了这个道理，即便这一次我舍了老娘的性命，他们下一次也一定会加害于我的，最终这东西我是保不住的。可最后令我气愤的是，他们拿了东西之后，我老娘也因为中毒太深而无药可治。不等我找那人寻仇，官府的人却当先找到了我，给我安上了一条毒害亲娘的罪名，就此进入了这监牢。”等了片刻，却见这青年并没有继续说下去，宋无涯和晋王才知晓他这是说完了。“你说到这里，就算是说完了吗？可你也没说这件事情和观山酒楼有什么关系，从始至终你甚至连观山酒楼都没有提到。”晋王看向那青年问道。青年点头：“是这样没错，可是让我两次科举都名落孙山的事情，就是观山酒楼在背后搞鬼，这也是那个人亲口说明的。虽然我没什么证据，但还请王爷您相信。如今我遭遇如此大难，早已经是心如死灰了。今日有幸见到王爷，我也不求为自己开脱，只求王爷若是真心要为民除害的话，能够将他们绳之以法。如此一来，也能够告慰我父母的在天之灵了。”年轻人的故事很是悲切，和先前那个中年人比较起来，他才是真正的可怜。“哎！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啊！”晋王感慨了一句，他冲着那青年点了点头：“这件事情你放心吧，本王必定是会找他们算账的，只是现如今本王也没有证据，只怕你需要耐心的等上一段时日了。”原本坐在地上的青年，听到了晋王这话之后，顿时爬起身来，走到了前边来。“能够听到王爷这句话已经足够了。如刚刚所言，我也不求能够为自己洗清冤屈，只求王爷能够让这些混蛋不再为所欲为。我相信王爷与他们不同，终有一日能够替我们做主。不过还请王爷原谅，在下怕是等不到那一天了。如今我的心愿以了，已经没有什么遗憾了。”青年跪在地上，向晋王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此刻，我便去那九泉之下，尽我未尽的孝道了。”话音刚落，青年猛然起身，疾身撞响监牢墙壁。咚的一声闷响，在几人的注视下，青年的身体缓缓顺着墙壁倒下，那青色的墙壁上留下一抹鲜红的血迹。“当真是个刚烈秉直的人啊！”晋王紧皱眉头，看着那年轻人的尸体，深深的吸了口气，扭头向一旁的禁卫交代：“将此人厚葬，令将其父母重葬，以官员礼制。”谁也没有料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宋无涯也为之深深触动。这样的人，这天底下也难得见到几人。其身的遭遇，已经让他没有了任何的希望，他活在这世上，无非是胸中憋着一口气。而如今他毫不顾虑的就相信了晋王，把一切的希望都放在了晋王的身上。甚至他没有一丝的怀疑，就这样从容而去。如此的干脆，如此的刚烈，实在是令人敬佩。“宋老弟你觉得如何？”晋王回过神来看向宋无涯。而此刻的宋无涯，脸上依旧挂着满脸的骇然。他深深的呼出一口浊气后，这才回应：“说实话，这年轻人的做法，着实是吓到了我。同样，我也敬佩他这样的勇气，与这一份孝心。只可惜这样的人不能够为朝廷所用，不然的话圣上就又多了一个为他分忧的好官了。”“是啊！本王也是这般作想，不然的话也不会以官员的礼制来安葬他了。”晋王感慨不已，年轻人的死可谓对他触动极大。“本王从未想过，这天底下竟然还有如此之多，令人无法想象的遭遇。他们不过是寻常的百姓，他们的生活本就已经不易，可即便是如此，还是有太多的人不愿意让他们这般苟活。想必皇兄亲眼看到这一幕的话，他心中也会无比震撼的。本王如今心中满是愧疚啊！”“王爷不必愧疚，人非圣贤，即便是当今的圣上，贵为真龙天子。可说来说去，他也只是一个身份尊贵的凡人。这个世界有太多的黑暗需要光明去照亮，可毕竟我们只是星星之火。”对于这件事情宋无涯心中虽然震撼，可他也看得开。这天底下实在是有太多的事情，令人无法忍受，可他们也是无可奈何。不是因为他们没有能力，即便他们拥有超强的能力，只怕也不能够让这天底下所有的人都不受不公的对待。“是啊！此事就这么过去吧。”晋王再次叹了口气说道，他转身继续向前走去，同时又向身旁的禁卫交代了一句：“调查一下他口中所说的那人，他父亲的那位朋友。”后边还有不少人在，他们都是因为和观山酒楼有关的原因而被关在这里。晋王继续向着另一人走去，他想要听听看，这观山酒楼的能耐究竟有多么的大。竟然能够做这么多的事情，而且每一件事情都是不择手段，不管对方是什么结果，都要达成他们的目的。“你又是因为什么事情呢？”晋王来到另外一人面前，直接开口询问。“下官见过晋王殿下。”那人面向晋王立刻跪在了地上，向晋王行礼。晋王听着顿时错愕，诧异的看向那人：“你是我朝官员？你认识本王？”“下官如今已经是阶下之囚，曾经有缘见过王爷一面。”那人开口说明，还真是曾经见过晋王。“下官也是因为观山酒楼而落入这牢狱之内的。”“看你这年纪，怕是做官有些年头了吧？不知道你先前是什么官职。”晋王很重视眼前这人，毕竟此人曾是官员，却也因为观山酒楼的事情落入这狱中。先前的两个人，可全都是平民的身份，现在这个的身份和他们就完全不一样了。“如果算上在这狱中的时间，下官已经为官十四年了，曾任职东南道下属知州。八年前下官承蒙先皇信赖，曾在此地担任考官。只因下官不负圣望，被先皇委派在此地担任知州。”这一番介绍，令宋无涯和晋王同时错愕。没想到眼前的这个人，身份竟然是这等。一个州府，那可是不小的官员，但他的结果也是落入了这里。不仅如此，宋无涯更是听到了另外一个重要的信息。“这位大人，你说你八年前曾在这里担任考官？”宋无涯不等晋王询问什么，他当先开口问了一句。那人点头：“没错。”“那你可曾听说过一个叫做唐儒礼的考生？他正是八年前的一位举子。”宋无涯立刻就问出了唐儒礼来。“唐儒礼？”那人也是一愣，微微一琢磨，当即道：“下官记得此人，确实有一个叫做唐儒礼的人。下官之所以记得他，是因为八年前的那一次科举，各地州府县衙都推举过当地的才子，而这位唐儒礼就是这些被州府县衙推举才子之中，唯一一个缺考的人。不仅如此，下官还听说他向官府报了一桩人命案子。可自从那次事情之后，便再也没有此人的消息了。原本唐儒礼与下官还是同乡，所以下官很是在意他，没想到最后他却神秘失踪了。”令宋无涯吃惊的是，眼前的这个人竟然是唐儒礼的同乡，而且他还知晓唐儒礼。这让宋无涯很是兴奋，毕竟先前调查都没有什么结果，没想到在这个地方歪打正着的遇到了。想到这里，宋无涯接着又问了一个问题：“既然你和唐儒礼是同乡，那你可认识邱文忠？” 第650章 改名换姓 “哦，记得。此人与下官也是同乡，他后来高中，如今早已经在下官之上了。”那人竟然也知道邱文忠。 可听到这话，宋无涯便露出了狐疑之色。 “那为何，之前本官曾在吏部调查过此人，并不见起在官员之列啊？” 宋无涯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之后，很快那人就给出了回答。 “哦！那是自然，因为邱文忠考取了功名之后，便在京城被祝元龙大人相中，成了他的乘龙快婿。不过当时邱文忠只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儿，便入赘进入了祝大人的家中，也改了姓名。” 他这么一说，宋无涯顿时恍然大悟，难怪找不到这个邱文忠，没想到这家伙竟然改了名字。 不仅如此，宋无涯听着刚才的话更是一惊，这邱文忠的岳父竟然是祝元龙。 “你说谁？”晋王也吃了一惊。 “祝元龙，祝大人啊！”那人看着晋王神情变化，也不禁有些疑惑了。 晋王立刻扭头看向一旁的宋无涯，轻笑一声：“宋老弟，今天还真是来对了。没想到你调查的那个家伙，竟然这么就撞上了。” “那这邱文忠如今叫做什么名字？”宋无涯冲着晋王点点头，便又向那人问道。 “如今他叫做祝世免。” “祝世免？”听到这个名字之后，宋无涯不禁笑了起来。“这倒还真是个好名字啊！” “是啊！这名字还是当年祝元龙大人亲自为他取的。”眼前的官员点头说道。 原本宋无涯对此人只是疑惑，现在听到了这家伙所改的名字之后，就感觉八成跑不掉了，而且不仅如此，就连祝元龙也绝对知晓这件事情的，要不然为何要偏偏给他改这样一个名字呢？ 不得不说，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原本这件事情让他们很是头疼，没想到在这个监牢之中，这么巧的就得到了这件事情的消息。 此刻，宋无涯结合着之前所发生的事情，他渐渐感觉着图案迷雾要散开了。 就在他们想要从那个房东的口中得知当年那墙壁上留下的名字是什么的时候，竟然就被人杀害了。 现在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宋无涯也终于明白，当年的那个凶手为什么会如此快的知晓这一切，现在看来都是这个祝元龙在搞的鬼。 “还是说说看你是因为什么缘故被关押在此处的吧！” 两人已经从先前那个意外的惊喜之中缓过神来，晋王立刻向他询问他自身的事情。 “其实，此地的私盐生意，全都出自观山酒楼。这件事情下官在被抓之前便已经有所耳闻，只是不曾见过他们的庐山真面目。下官所辖州县正是一块盐地，不论是官盐还是私盐全都出自此处。只因为下官控制私盐，触及了观山酒楼的利益，这才落得如此下场。原本他们曾想过拉拢下官，奈何下官并不愿意与他们同流合污，他们便给下官安了个莫须有的罪名，将下官抓了进来。” 他很是简单的就说明了这件事情，听到这话宋无涯和晋王同时皱起了眉头。 如果他所言不假的话，那他可就是一个正直的官员了。不管怎么说，此人的话已经令他们两人动容，这件事情必须要做出一个处理才行。 在这之后，还有几人，他们也都说出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确实，他们都是与观山酒楼有关，而且也都是因为某一种原因，而遭到了陷害。 当这一切结束之后，宋无涯深深的吸了口气有沉沉的呼了出来，这才与晋王两人一同向外走去。 走出牢狱，省府大人以及狱卒等人全都在外边焦急的等着。 当看到晋王和宋无涯出来之后，省府大人立刻上前询问：“王爷，那小子没说什么冲撞王爷的话吧？” 可见省府大人对那人所说的话还是很在意的，毕竟他很清楚此人究竟是怎么样才被关在这里的。 晋王冷眼瞧着他，很是不客气的说道：“省府大人，冲撞我的话他倒是没有说。不过看你这幅着急的样子，该不会是担心什么吧？” “没……没有！”省府大人急忙摆手解释，可是他早已经紧张的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他自然很是紧张，毕竟他的一切晋王全都知晓了。 “来了此地这么久，还没有一个官员在他家中宴请本王呢。今日本王突然又这个雅兴，不如就去省府大人的家中坐坐吧。” 晋王突然说出这样的提议，令省府大人惊愕不已，而且在这一瞬间他也清楚了，晋王显然是什么都知晓了。 他犹豫着不敢答应：“晋王殿下，罪臣家中那等地方，不值得王爷您大驾光临的。” “怎么？你这意思是不欢迎本王了？”晋王冷冷的说道。 “不敢不敢！罪臣绝对没有不欢迎晋王的意思！只是……”省府大人哪敢在晋王的面前，承认这样的事情，他急忙解释。 显然他解释之后还要说明缘由，可是晋王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既然这样，那现在便前往你家中。本王与宋大人一道，不过是叨扰省府大人一顿饭的时间罢了。” 省府大人面如死灰，他已经没有不答应的理由了。晋王金口玉言，都已经这样说了，那就像是命令一样，他怎么可能不答应。 无可奈何之下，省府大人只能恭恭敬敬的带着晋王和宋无涯来到了他的家中。 进入了省府大人的官邸，晋王当即称赞：“省府大人还真是有心了，竟然将官邸修缮的这般精致。倘若哪日省府大人离任，下一任的省府可就有的享受了！” 这话分明是嘲讽，省府大人连接话的胆量都没有，只能在一旁偷偷擦着额头的冷汗，还干笑的点着头。 官邸乃是朝廷修建，用来给这些大大小小的官员居住的。能够有钱自己买上一套院子的官员，这天底下不少，不过却也不多。毕竟他们谁也不知道在自己所任职的地方会待上多久，所以他们还是更愿意安安心心的居住在官邸之中。 不过，这其中难免一些居心不良者，他们离任之后，不仅不交还官邸，还要将官邸强行占为己有，使得不少新上任的官员只能居住在衙门之内。 显然，眼前这套院子，究竟是不是朝廷建设的官邸还不一定。至少朝廷不会给省府大人建造这样的官邸。 虽然说省府大人的官邸算不上气派豪华，却也比起一般的官邸来，要好了不少。 省府大人已经吩咐了下人，将院内的大小人员全都召集过来，一同见过晋王殿下和宋无涯。 “你们还不赶紧跪下，这位乃是晋王殿下。”省府大人当先向众人说明了晋王的身份，吩咐他们向晋王行礼。 一番行礼之后，这才说明一旁的宋无涯。 “这位乃是朝廷钦差，宋大人，快快行礼。” 那些下人也纷纷向宋无涯行礼。 这番行礼之后，晋王立刻微微一笑：“省府大人，怎么只看到你家中的仆人，而不见你的夫人啊？莫非省府大人是担心本王会抢了你的夫人不成？还是省府大人心中有鬼，不敢让你的几位夫人出来呢？” “罪臣不敢，她们定是在房中梳妆打扮，怕以平常相貌冲撞了晋王殿下您。”省府大人自然知道，家中来了这样的贵客，他的夫人怎么可能不露面呢。 果然，不多时就看到几位美貌女子，相伴来到了正堂之中。 晋王和宋无涯已经坐下，在这里喝着茶水耐性的等待着。 而省府大人也交代了厨房，立刻准备晚饭。 “见过晋王大人！” “见过宋大人！” 几名美妇向晋王和宋无涯一一行礼之后，晋王和宋无涯便打量起这几名女子来了。 省府大人这家中的妻妾共有五人之多，这五名女子之中，除了其中一人略带着愁眉之外，其他的四人全都面带笑容，神态自然。 一时间，宋无涯和晋王便立刻将视线放在了那面带愁容的女子身上。 “本王猜测，你的这位夫人，应当是最近才入的府门吧？”晋王指向那女子，微笑着向省府大人问道。 省府大人听着这话，面露尴尬，可也只能点头承认。 “王爷好眼力，您猜测的一点都不假。” 省府大人额头的冷汗都快要流干了，他心中一直在担心这件事情，可现在他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他多么希望晋王来这里就是为了吃顿饭，而不是为了别的事情。 可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他怎么想就怎么发生吗？ “省府大人，你这么说就对了。本王这眼力一向很好，不仅能看出这一点来，本王还能看出，她的身上必定是有故事的。你说呢？”晋王哈哈大笑，回过神来又向那省府大人问道。 省府大人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他想要摇头否认，可是却又不敢这么做。 这事情，原本晋王和宋无涯就是知晓的，他们来此的目的就是为了这个女子。他的丈夫还被关在监牢之中，而他被省府大人强占，她才是最有力的证人。 第651章 否认 “本王且问你，你原先的丈夫此时何处？”晋王没有理会那省府大人此刻脸上的神情，以及他如何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直接向那个看起来更加朴素的忧愁妇人。 妇人听着一愣，悠悠然的抬起头来看向晋王，她犹豫了一下：“回王爷，民女不知夫君此时何处。” “哦？既然如此，那你又如何会在这里的？”晋王听着这话，倒也没有表现的太过吃惊，毕竟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因为他们从那个男子的口中所知，他的妻子被这位省府大人强占的时候，他还是自由的。 所以晋王才紧接着又问出了这第二个问题来。 女子这一次没有犹豫，而是直言回答：“是民女丈夫的一道休书之下，民女才来省府大人府中做妾的。” 而这一次的回答，却让晋王和宋无涯两人同时吃惊了。 他们没有想到，这个妇人此刻竟然没有抓着这个机会，向晋王将一切说明，而是否认了这个事实。 一时间，宋无涯都甚至有些怀疑之前那个男子所说的究竟是不是真话了。 可是，从他们离开监牢所看到省府大人的紧张表情，以及极力不愿意让晋王来到他家中的表现来看，那个男子所说的话应该是不假。 可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个女子既然承认了她原本是别人的棋子，可现在竟然又没有说明他是被省府大人强占而来的。 晋王眉头紧锁，他有些较真的问道：“哦？这么说来，你是自愿给省府大人做妾的？” “回王爷，正是如此。”那妇人再一次的确定了她之前的回答。 这样的回答令晋王一时讶然，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如此直白的询问，已经丝毫不给拿省府大人留下面子了，而且眼前女子两次亲口确认此事，也让他这位晋王的脸上有些挂不住。 “哦！原来如此。”晋王显然是为了缓和一下尴尬，他看向其他的四人：“那你们四人呢？” 那四名妇人的回答也是一致。 “我等也都是自愿嫁与省府大人的。” 原本她们的回答，就不是晋王所关心的，这样问上一句不过是为了缓和一下尴尬罢了。 现在晋王说完这话之后，他看向那省府大人，微微一笑道：“省府大人可真是艳福不浅啊，家中居然有这样五位美貌的夫人，真是连本王都好生羡慕啊！” 晋王笑着缓和着眼前的气氛，而暗自松了口气的省府大人也干笑着点头应和着。 “对了！”晋王突然起身：“本王突然想起来，白大人找人前来汇报，这科举之后出了一点小小的状况，需要本王和宋大人前去一同处理。你看本王这记性，差点就把白大人这事情给忘记了。原本今晚打算在省府大人家中好好的和省府大人喝上几杯，不过现在看来怕是没有时间了，还是改日再说吧。” 想要了解的事情，已经了解了。继续留在这里也没有任何的意义。而且因为刚刚他们没有得到原本想要的回答，现在很是不自然，留在这里只会更加的尴尬。 晋王这么一说，省府大人反倒是着急了。 “王爷！这饭菜都已经准备好了，您还是吃了再走吧。白大人的事情，想必也不急于这一刻吧！” 没有了危机之后，省府大人自然轻松了，他也不怕晋王在他的家中吃这顿饭了。 不过晋王却并没有要留下来的意思，摆了摆手：“不了不了，还是举子们的事情要紧，毕竟他们将来可都是国家的栋梁啊！” 晋王拒绝了省府大人的好意，迈步便向外走去。 被省府大人和他的几位夫人送出门外之后，他们才匆匆的回到了晋王的别院。 “真是可恶！这该死的女子，本王原本是想要救她于水火之中，可她偏偏不识好歹，竟然给本王如此的难堪，实在是可气。只怕她是原本生活富裕惯了，丈夫没落之后，不愿忍受那清苦的日子，这才从了那混账省府。” 刚一回到别院之内，晋王便发起了脾气。 就这样当着宋无涯的面，他丝毫也不顾及自己王爷的身份。 而一旁的宋无涯也不敢打断晋王，只能就这样听着。 等到晋王这一肚子的怒气撒的差不多了之后，宋无涯这才开口。 “王爷不必如此气愤！”宋无涯急忙劝慰晋王：“在我看来，这女子之所以这样说，或许也是有苦衷的。看她面容憔悴，想必心中也是苦闷难当。但是今天在晋王的面前，她矢口否认了这件事情，或许是因为受到了什么威胁，使得她不敢将真话说明出来。” “哦？”晋王的气也消得差不多了，现在听着宋无涯这么一说，顿时也反应过来：“宋老弟该不会是想说，她的儿女被人拿住，作为要挟？” “或许有这个可能，毕竟那狱中的男子口中所言的是他的妻儿，并非只是妻子。”这个事情当时在场的时候，宋无涯便已经想到了。 毕竟这天底下的母亲，哪一个的软肋不正是她们自己的子女呢？ 听到宋无涯这么一提醒，晋王的怒气也算是彻底消了。 而正是这样的解释，才算是合理。如果今天他们听到了那妇人承认这件事情，那抓到这省府大人以及观山酒楼的罪证不就是太过简单了吗？ 可偏偏这观山酒楼不把那些人带走，或者是灭口，依旧让他们就这样在监牢之中，等着晋王前来询问，不正是因为他们觉得，这些人根本不足为虑，不会让他们受到威胁的。 而那些开了口愿意指认观山酒楼的人，或许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恐怕里边还有更多的人，也同样是受到了观山酒楼的陷害，却因为对方手中捏着威胁他们的事情，使得他们不敢开口。 先前在狱中听到的几个人所说，眼下他们能够直接调查的，或许还能掌握到有些证据的，就是那个曾经的官员了。 “王爷，我看咱们还是从私盐入手，或许能够查到那观山酒楼背后的一点线索。”宋无涯将这个捋清楚之后，便向晋王说明。 晋王点点头：“如今也只能如此了，想必其他的几间事情我们也找不到丝毫证据的。不过，还有一件事情。那就是这祝元龙的女婿祝世免，是否与八年前那个案子有关！” “这个我不曾忘记，眼下这祝元龙也要离开省城回京复命了，那房东之死究竟是否出自他之手，也一时办法无法查明啊！”宋无涯无奈的说道。 这件事情确实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查明的，毕竟这个案子的直接线索全都断了。而现在只是能够证明这个祝世免原本叫做邱文忠，乃是八年前那个死者的同窗。 “是啊！那你还有什么需要本王帮忙的吗？”晋王点头赞同，这件事情确实很棘手，不过晋王还是觉得宋无涯能够办妥这件事情。 “王爷可以侧面的询问这祝元龙一番，看看前几日都做过什么事情。”宋无涯想来想去，能够让晋王帮忙的也就只有这件事情了。 听着这话之后，晋王的脸上有些犯难起来，他犹豫道：“只怕这个是很难打听出来的，而且这祝元龙也绝非是等闲之辈，怕是本王奈何不了他啊！” 对这件事情，晋王竟然并没有什么信心。 这让宋无涯很是疑惑，毕竟原本晋王对这个祝元龙也是很上心的，因为他来到此地的目的，就是替他的皇帝哥哥看住了这个祝元龙。 “王爷有什么顾虑吗？”宋无涯看出了晋王脸上为难的神情，想必是心中有什么顾虑的事情。 晋王点了点头，没有否认：“确实。先前宋老弟你曾调查过那邱文忠，当时本王也顺便让禁卫调查了一下这祝元龙。没想到此人还大有来头，他虽然并非出生豪门，但是背后却也有着一股不小的力量。只怕要动此人，会动摇我朝根基啊！” “如此严重？”宋无涯也被晋王的话给下了一跳。 他对祝元龙并不了解，可也没想过这个朝中的二品大员，会有什么厉害的身份背景。 现在看着晋王脸上的神情，就足以说明这祝元龙不是个好惹的角色。 可即便是这样，宋无涯也只是在错愕之后，便义正言辞道：“晋王殿下！正是因为如此，才不能放任他们！既然王爷都说了，动了祝元龙或许会动摇朝廷根基。可若是不动他，让他们那一股势力，恣意生长，只怕日后更加无法控制。如今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可以将他们削弱。这样一来，即便日后他们有什么想法，只怕也一时半会无可奈何了。” “宋老弟你这话说得倒是没错，可这件事情并非小事，本王还需要斟酌一番，必要还需要得到皇兄的首肯啊！”晋王还是谨慎不已，竟然还将皇帝搬了出来。 此刻宋无涯也察觉到，这事情真的并非自己所想的那么简单，也绝非能够按照自己所说的那样去做。 一个朝廷的根基动摇，这江山只怕就要跟着风雨飘摇了，那时候或许就会天下大乱。 第652章 封锁举子 晋王的为难，也让宋无涯没办法继续说下去了。这个案子他不想就此了结，可是现如今遇到了这样的事情，即便是他再怎么坚持，只怕也不能和皇权抗衡。最终的结果，就只能看晋王和皇帝商议的如何了。 不多时，宋无涯便离开了晋王的别院，回到了住处。 此刻回去，已经很晚了。今天的情形和昨天完全相反，反倒是变成了白卓焦急的等待着宋无涯回来了。 一看到宋无涯回来，三人立刻起身，脸上满是焦急。 “无涯，跑哪去了，怎么现在才回来？刚刚我们还劳烦禁卫前去寻找你，他们回说你在晋王那里。可即便如此，我们还是担心，听说今天你们去了监狱，你们去那里干什么？” 刚一见面，司徒雯便紧张的说了起来。 听着她的询问，宋无涯微微一笑：“哦！我都跟着晋王了，还有什么好担心的？我们去监狱也是去调查观山酒楼的事情。” “观山酒楼？”一听到观山酒楼白卓便有了兴趣，立刻拉着宋无涯坐下，一脸好奇道：“那快说说看，调查到什么结果没有？” 既然他这般好奇，宋无涯也就向他将整个过程叙述了一遍。 三人在听了宋无涯的叙述之后，这脸上无不是满满的愤怒。 “这些混蛋实在是令人发指，他们为了打成目的，居然如此不择手段。他们这样做，难道就不怕遭到天谴吗？” 白卓气愤的痛骂起来。 司徒雯也表示道：“是啊！他们只顾及自己的利益，竟然将别人当做是玩物一般，如此左右他人的人生，实在是不可饶恕。” “姑爷，你可一定要和白公子一起将他们绳之以法啊！”小环也很是愤愤不平。 听着他们的话，宋无涯点点头：“这是自然，现在我们已经掌握了这些线索，但是现在还没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他们，就连当事人也都不愿意说明，让我们实在是没有任何的办法啊！” 回来之后，宋无涯只是提到了观山酒楼的事情，却并没有将晋王与他所说的那些话说出来。甚至关于八年前的那个案子，凶手可能就是祝元龙那个改名换姓的女婿祝世免，这件事情也都没有开口提到。 “无涯兄，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白卓很关心的询问着。 其实他心里已经巴不得现在就找到那观山酒楼的证据，只可惜他现在脱不开身。 “没有什么证据，只是线索的话，根本无可奈何。如今我打算就从私盐入手，看是否能够从私盐上抓到他们的把柄，而将他们铲除。”宋无涯将自己的打算告诉了几人。 他说完这话，不等他们再说什么，当先向白卓问道：“白兄，你今天的事情处理的如何？” “哎！”被宋无涯这么一问，白卓那脸上的兴奋顿时就消散了。“别提了，事情很麻烦。差点闹出事情来。” 举子们发生斗殴的事情，这原本不过是一件小事情，可现在白卓露出这样的表情，可见真的是出现问题了。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宋无涯立刻询问，他可不想让这件原本圆圆满满结束的事情，再出现什么差池。 “其中的一个公子哥被打成了重伤，差一点就死在当场了。好在那些人及时收手，这才没有引发更严重的事情来。不过，那个公子哥现在情况也不怎么好，可要拿凶手的话，当时那么多的举子，也没办法将他们全都抓起来啊。毕竟法不责众，想要从他们中间找到一个主犯来，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原本以为，此事不过是一个简单的斗殴罢了，没想到竟然演变成这个样子。 这个受了重伤的公子哥，现如今的情况还好，但是却不知道日后会是什么结果。如果他的伤势没办法痊愈的话，只怕官府必须要给他们家人一个交代了。 “哎！”宋无涯叹了口气：“没想到在这个时候出现这样的事情。只怕到时候这个公子哥也会指认打他的那些凶手的，倘若处理不好，怕是要闹出不小的动静来。” 虽然说，宋无涯对那些靠着作弊行为想要做高官的公子哥没有什么好印象，可这样的事情也不能不管。毕竟在王法面前人人平等，不管他是何等卑劣的人，只要是他被别人伤害，那就必须要给他一个交代的。 “是啊！可偏偏这事情，现在还没有定论。那公子哥现在还在医治之中，不过医馆内倒是说，他的伤势并不致命，却需要休养很长的一段时间。如今他的家人已经在照看着他了，日后必定会找官府讨要一个说法的。”白卓也是一脸的苦色。 “白兄，你可要盯着这件事情，也不知道这件事情只是单纯偶然的一件事情，还是有人在背后操纵。如果是有人在背后操纵的话，那么事情就不好解决了，或许到时候会惹出更大的乱子来。”宋无涯很是担心这件事情的背后，会有无量教或者是观山酒楼在操控，那样的话事情绝对会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到时候他们想要解决这个问题，也不会那么简单的。 白卓点点头：“无涯兄，这件事情没办法控制啊！那些打人的举子实在是太多，可谓是众怒难犯，这家伙偏偏惹火了这么多人，当时打人的究竟是谁，谁也说不清楚，在场的可谓全都有嫌疑。若是这事情抛给官府，咱们如何解决啊？” “那你现在可抓了什么人吗？”宋无涯见白卓一副束手无策的样子，急忙问道。 “抓人？”白卓一听宋无涯这么问，顿时满脸的无奈。“无涯兄，你告诉我该抓谁啊？当时现场混乱不堪，当我们赶到的时候，人早就散了。这周围全剩下一些看热闹的百姓了。我们总不能将他们抓起来吧？现在就只能等着别人指认了。” 听到这话，宋无涯眉头紧皱，立刻对白卓说道：“明天一早起来，通知各处城门，不得让城内的举子随意离开省城。万一到时候事情闹大，咱们也能给那受伤的人一个交代。” 虽然心里很想帮助这些举子，可毕竟这种事情，不能够因为个人的感情而左右的。 如果他们因为受伤的是他们不待见的公子哥，就包庇那些伤人的举子，那他们和祝元龙这等人又有什么区别。 白卓点头：“无涯兄，这个我已经想到了，今天就已经通知下去了。估计城里的举子没有多少逃脱的。” “那样就好，咱们也不能因为他们出手是因为对方辱骂咱们，就如此放任。他们其中不少人日后可是国家的栋梁，若是让他们心里留下了这样的念头，只怕日后他们会更加猖獗，增长不良的风气。”宋无涯很是担心这个。 如果他们有了这样先入为主的念头的话，日后或许也会继续这样做，那样的话只会让其他的人蒙受冤屈。 “你们两个也别光顾着说话了。这小环都已经把饭菜热好了，还是等吃完了再说吧。” 他们两人聊了许久，司徒雯一直插不上话，现在看着小环将饭菜端来，立刻提醒了他们两人一句。 宋无涯和白卓点点头，也不再谈论这件事情，四个人围坐在一起开始吃了起来。 吃过了饭后，刚刚谈论的事情，他们两人没有继续谈下去。反倒是白卓，一副疲惫的样子早早的去休息了。 说实话，今天宋无涯也很累，毕竟事情变得如此复杂，让他的内心也是波澜起伏。 第二日一早，白卓早早的起来，和宋无涯打了声招呼便直奔省府衙门去了，显然还是要去处理昨天举子们的事情。 而宋无涯也没有耽搁时间，他今天还要去找那省府大人问个清楚，官员盐运衙门的事情呢。 当然，他自己去找这省府大人，只怕还不足以震住他，所以宋无涯拉上了晋王。 晋王昨天也不知道是因为气愤的缘故，还是其他的缘故，睡得很晚，今天一早被宋无涯吵醒。捡了宋无涯的时候，还打着哈气呢。 “宋老弟，你这么早的将本王吵醒，不会是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吧？”晋王猜测着宋无涯来这里的目的。 宋无涯摇头：“王爷，没有发生什么重要的事情，我不过是想要和晋王一起再去会会那个省府大人。” “哦？还去找他，这次又是为了什么事情啊？观山酒楼的事情，只怕是没有什么指望了。”晋王也知道，再去找这个省府大人，也没办法找到观山酒楼的把柄。 “这次为的不是观山酒楼，而是私盐的事情。”宋无涯直截了当的将目的说明出来，不仅如此他还想晋王问了个问题。“不知道王爷您可曾去过省城的盐运衙门？” “盐运衙门？”晋王被宋无涯这么一问，顿时一怔，随即便笑了。“宋老弟，大清早的你就来这里寻本王的开心。本王来此目的并非是私盐，哪有什么功夫去看什么盐运衙门啊！” 第653章 盐运之事 “那不妨请王爷现在就去看看盐运衙门，估计您也会吃惊不已的。” 宋无涯这话，可是引起了晋王的好奇。毕竟他说的如此信誓旦旦，让晋王这心里还真是有些犯起了嘀咕。 “这盐运衙门怎么回事？该不会这里出了什么问题吧？可是往年，这里向朝廷缴纳的盐银，可是一点都不少啊！”晋王之所以没有多想这个问题，就是因为此地的盐银并没有出现亏空或者其他的变故。 可偏偏宋无涯这样说，让他很清楚这里的盐运衙门一定是有什么问题。 虽然私盐的事情很是泛滥，但这也是在朝廷掌控之中的，他们也都知晓这一切。即便是没办法禁止，但是他们也能够每年从中获得不少的银两来填充国库。 “还请王爷移驾。”宋无涯没有解释，再次请晋王前往盐运衙门。 晋王听了这事情之后，也变得清醒不少了，他也不敢耽搁这件事情，毕竟国库内不少的银子，都是从这里而来的。 很快，乘坐着轿子，在宋无涯的带领下，晋王便来到了盐运衙门之前。 当看到盐运衙门的时候，晋王顿时震怒。 “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他气愤的就在门外叫嚷起来，不由分说的就向那盐运衙门内走去，他招呼一旁的禁卫上前。 禁卫立刻上前打开了紧闭的院门，里边的情形顿时一览无遗。 “人呢？”晋王进入院落之中，大声的呵斥着。 可他喊话之后，并没有什么人答应，反倒是院内的马匹嘶鸣了几声。 这可把晋王给气坏了，毕竟堂堂朝廷直隶的盐运衙门，竟然变成了这般落魄的景象，这让他怎么能不生气。 可此刻的盐运衙门之内，竟然空空如也，没有半个人影。 没有人前来回答晋王心中的疑惑，他只能转身看向一旁的宋无涯。 “宋老弟，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问题让宋无涯都犯难，他也并不清楚这里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也是前几日才发现的，这其中究竟如何，我也不太清楚。”宋无涯无奈，他只能如实说明。 晋王脸上带着怒容，这和往日那个冷静沉着的晋王可是不同。 面对一般的事情，他并不放在心上，可谓是波澜不惊。可这盐运衙门，却是朝廷的重中之重，没有了这一项收入，只怕朝廷都很难养得起便将的将士。 “立刻给我将省府传唤过来。”晋王愤怒之下无法得到答案，他这才想起来今天一早宋无涯前来，找他的目的。 禁卫们离开之后，还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那省府大人便乘坐着轿子慌慌张张的跑来了。 “罪臣张万良参见王爷！”省府大人张万良满脸慌张的向晋王行礼。 原本就因为晋王传唤他如此着急，就感觉事情有些不对的张万良，此刻看到晋王的脸上阴云密布，又瞧着眼前的这盐运衙门，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行了，起来吧，你给本王解释解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晋王气愤的指着盐运衙门内的一切向张万良问道。 “回王爷，这里是盐运衙门。此刻当值的还没有前来。”张万良虽然脸上的神情不怎么好看，可是这嘴上说话却依旧利索。 “当不当值本王不想知道，本王是在问你，堂堂的盐运衙门，为何会是这样一副破落的景象？”晋王愤怒的质问道。 张万良躬身道：“回禀王爷，此处原本是盐运衙门，只因为原本的衙门建造之后，缺乏修葺，导致房屋破损。而拆了此处重建的话，盐运衙门又无处安顿。所以当时在我等商议之下，便重新选址，修建了盐运衙门。不过此地乃是朝廷所用，我等也不愿意使得这里空置，便将盐运衙门的车马养在此处。” 宋无涯听着这话眉头一紧，心里也是咯噔一下。 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司徒雯便提醒过他，或许这不过是对方故意而为，目的就是要摆他们一道，现在看来还真是这样。 晋王听着这话，脸上的愤怒也变作了疑惑：“你说盐运衙门在别处，此地不过是养马的一个地方？” “没错，正是如此，王爷。”张万良点头确认。 这样一来，原本想要兴师问罪的晋王，也没有了由头。 “那你还愣着干什么？待本王去那盐运衙门看看！”晋王气愤的说着，他一甩衣袖，转身走出盐运衙门，向着自己的轿子而去。来到轿门之前，他扭头向后说道：“你们这些人当真是一群酒囊饭袋！不管此处是否年久失修，可毕竟也是我朝廷的衙门，你们这班对待不是打朝廷的脸吗？百姓还以为朝廷比他们还穷呢！” 说完这气话，晋王才进入了轿子之中。 而跟在其身后的宋无涯也相继向着轿子走去。 不过他还没有走出几步，那张万良却发出一声冷笑：“宋大人，这一次又让您失望了吧？” 乍一听这话，宋无涯顿时一愣，他回头看向张万良，却见对方的脸上满是奸笑。 这一瞬，他看到张万良脸上的奸笑，这心中不由得有些发憷。 他突然间觉得，这省府大人张万良，好像并非是他们之前所认识的那个省府大人。而是一个心机深沉，老谋深算的货色。 可那奸笑一闪而过，张万良走向了自己的轿子。宋无涯带着疑惑也钻进了自己的轿子当中。 坐在轿子里，宋无涯心里还在琢磨着这件事情。 “这张万良莫非一直都在装蒜？”宋无涯心中怀疑着，“他那话究竟是什么意思？莫非这一切都是在演戏？” 宋无涯怀疑着自己之前所看到的一切，如今仔细想想，这其中存在的可能性实在是太大了。 毕竟他们做的实在是太过明显了，明显的令人一看便知道这里边的问题。而且这个省府大人的表现，也实在是太懦弱了，这样的人如何能够官至这个等级。突然之间，宋无涯有了一种落入别人圈套的感觉。 随着对省府大人张万良的怀疑，这种感觉越发的浓郁了。 就在他还没有一个定论之时，他们已经在张万良的带领下，来到了那所谓的盐运衙门。 果不其然，还真有这样一个地方。不过它坐落在省城的角落，只怕熟悉省城的人也未必知晓这个地方。 院墙全都是新砌的，那院门更是不曾剥落过一点的漆皮，其上偌大的一个匾额，正写着盐运衙门四个大字。 看到这一幕，算是彻彻底底的知晓了这件事情。 晋王在外边打量了一番之后，立刻便向里边走去。 衙门内，不少人都在忙碌着事情，而且井井有条，丝毫没有原先他们所看到的那副模样。 眼前的这幅情景，令晋王和宋无涯谁都说不出话来。毕竟他们原本就是来兴师问罪的，可是现在他们连一点把柄都没有抓到，还怎么向他们问罪。 “王爷，你看这盐运衙门内的运作，您还算满意？”张万良再次恢复到了之前那副唯唯诺诺的样子，恭敬的向晋王请示。 晋王点头：“不错，还算满意。至少这里还像样子，走吧进去瞧瞧。” 没有了之前的由头，那自然要找其他的由头了。晋王昨天就受了气，他今天可不想如昨天夜里那般没有面子，他自然是要进去好好的看上一看，或许还能从中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往年的账单可在，本王要查阅。” 既然他们这里必定存在问题，那账目是最能说明事情的， 但是，这里边的人听闻晋王要查账，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慌张神情来，反倒是没有一点推诿的就向里边走去，很快拿出了往年的一些账本来。 看到这个情形，宋无涯和晋王心里都很清楚，只怕查账是查不出什么来了。 虽然明知道这一点，但他们还是只能继续查账。 足足一个时辰，宋无涯和晋王在账目上没有发现任何的纰漏。 这里全都记录的清清楚楚，虽然知道这是假账，可上边所列出来的这些他们没有办法质疑。即便所有的盐都是通过观山酒楼而来，可无法证明这一点。 显然，他们今天大清早就来到这里，想要通过盐运衙门入手来找到观山酒楼的把柄的想法，是彻底的落空了。 宋无涯好像从来都没有这样的沮丧过，他这样的忙碌，都没能够找到丝毫的证据。 心里明知道这一切，可就是没有任何的证据能够证明这一点。 他也真是受够了这样的窝囊气，宋无涯心里琢磨着，究竟该怎么才能抓到他们的罪证。 显然，就这样循序渐进的调查下去，也不是办法。必须要想其他的手段才行，要不然的话，他们只会被动下去。 “王爷，这样查下去不是办法。必须想一个主动点的手段了，好让他们也知晓我们的厉害。”宋无涯有些气愤的说着。 这周围没有其他的人，那些人更是放心他们在这里想干什么干什么。 晋王也是受够了这窝囊气，他将手中的账册一摔，向宋无涯说道：“宋老弟，想什么办法就看你的了！也是该让这帮混蛋吃点亏了。” 第654章 逼迫 “王爷，看来只能从那几个码头的苦力身上下功夫了！”宋无涯心里已经有了想法，只是这样去做，未必会有什么效果。 晋王点点头，“不论是什么办法，只能有机会便不要放过。” 他显然也知晓这件事情做起来会很困难，可还是让宋无涯放手去做，毕竟他们现在除此之外，也没有其他更合适的办法了。 盐运衙门内是查不出什么的，晋王做了做样子之后，便将账本扔在这里，准备离开盐运衙门。 刚出了房间，那张万良以及一干盐运的官员，依旧还在门外恭敬的候着。 “王爷，以往的账目下官等都记得清清楚楚，不敢有丝毫马虎。想必王爷您刚刚也看到了下官们的兢兢业业吧？” 那盐运衙门为首的官员，瞧着晋王出来，立刻上前邀功一般的说着。 不过这个时候，晋王正因为查不出什么，心中不爽呢，可这家伙偏偏在这个时候撞了上来。 果不其然，晋王没有什么好脸色，可是对方说的也是没错，他没办法发作。 只好点了点头：“做的不错，日后还需照此进行。” 这话算不上什么表扬，可那盐运衙门的官员，纷纷下跪，向晋王磕头。 晋王并未理会他们，径直向着盐运衙门外走去，那张万良立刻跟了过来。 “王爷，您可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晋王已经懒得在搭理他了，抬手向旁边的宋无涯一指：“问宋大人就是了。” “宋大人？”张万良微微错愕，眉头一紧，面带狐疑的看向了宋无涯。 显然，他已经从晋王这话中听出了一番意思，猜测着晋王与宋无涯方才在房间内已经商量了什么。 “张大人，麻烦你将那些闹事的村民全部带到公堂，本官要亲自审理这件案子。”宋无涯看着他脸上的错愕，直接向他说明。 可是张万良却并没有爽快的答应，这件事情和来盐运衙门查验可是另外一回事情，他怎么可能这样轻易的就答应。 “宋大人，这恐怕有所不妥吧？”张万良立刻摇头：“本官才是省府大人，即便宋大人贵为钦差，只怕也不能越俎代庖吧？” “越俎代庖？”宋无涯微微一笑：“张大人这话可就说得有些言过其实了！” “难道不是吗？莫非是晋王的旨意，让宋大人来插手本官的案子？”张万良还是不肯吃这个亏。 “看来张大人已经忘记了，您现在的身份可不是省府大人了。早在几日前，您的省府大人一职，便已经被晋王殿下革去，如今您不过是代理此位。”宋无涯依旧面带笑容的向张万良解释了一句。 听了他这话之后，张万良的脸色顿时变作阴沉，紧皱着眉头不说什么了。 毕竟他现在已经毫无资格在这里说什么越俎代庖了，他如今与草民的身份无疑。 张万良不再说话，宋无涯紧随着晋王离开了盐运衙门。 一行人立刻向着省府衙门而去，在路上晋王便已经交代，让禁卫前去将那些被关押的苦力带来。 “王爷！罪臣以为，本案还需由王爷您亲自审理。”张万良显然极不愿意让宋无涯来审理此案，因为他心里很清楚，宋无涯的鬼点子多的是，他怕是也难以招架。 重要的是，这些力工的身上确实是存在着一个巨大的纰漏，这个纰漏是连观山酒楼都不曾想过的。 现如今他们被禁卫看押，观山酒楼也没办法动手将这些人杀了。虽然他们有这个实力，但是那样的话事情势必会闹大，到时候怕是会一发不可收拾。 “本王对此事不生了解，还是由宋大人来审理吧！”晋王直接将此事推脱。 宋无涯冲着张万良微微一笑：“张大人不知道是否愿意陪审啊？如果不愿意的话，那张大人就轻便吧。” 这张万良说的话实在是太多了，宋无涯不得不给他一点警告了，好让他明白自己现在的身份。 “禀告王爷，祝元龙大人求见。” 正当宋无涯走上正坐，准备落座之时，门外禁卫突然来到堂下，向晋王禀告。 听到这话，宋无涯和晋王的脸上齐齐露出疑惑之色。 怎么这个时候，祝元龙会来求见晋王。而且还是在这公堂之上，实在是令人想不明白。 晋王很是诧异的看向宋无涯，这眉宇间已经表达了他心中的疑惑。 宋无涯也皱着眉头微微摇了摇头，表示不解。 虽然说科举刚刚结束，不过在这位祝大人的行程安排来看，这个时间也不至于要离开的样子，该不会是来这里和晋王打一声招呼，然后就准备离开省城吧。 犹豫了一下，晋王便点了点头：“让他进来吧。” 很快，在禁卫离开之后，祝元龙便随着禁卫进入了公堂。 “下官参见晋王殿下。”祝元龙向晋王跪下行礼，在得到了晋王的应允之下，这才起身。 而他又扭头看向宋无涯，脸上挂着耐人询问的笑容。他冲着宋无涯抱拳：“宋大人。” “祝大人！”宋无涯也回了一句。 两人这样便算是打了招呼。 “不知道祝大人此番前来所为何事？莫非祝大人意欲先行回京？”晋王看着祝元龙，直接询问起他的来意了。 一旁的衙役早已经搬来了椅子，放在了祝元龙的身后。祝元龙见晋王示意后，向他这般询问，他便坐了下来。 “回王爷的话，下官此番前来并非辞行。下官往日在京城之时，对宋大人的事迹早有耳闻。只听传言说宋大人是一位青年才俊，而且断案如神，不知破获了多少疑案。不仅如此，更是令众大臣惶惶不安的无量教都折损不少。所以，下官此番冒然前来，之时想要一睹宋大人审案的风采。” 扯了一大堆恭维的话，到头来他来此的目的，竟然如此令人吃惊。 这位科举的主考官，竟然过来做起了陪审。当然，这并不是不可以。只是他这样做，实在是有些太唐突了。 而晋王无奈一笑，对此也不能直言拒绝，也只能答应了。 “原来祝大人是这个意思，那既然这样的话，祝大人就在这里看看吧。”晋王应允了祝元龙在这里陪审。 虽然说祝元龙自己所说是前来一睹宋无涯断案风采，可是他往这里一坐，那自然就是陪审了。 宋无涯微微点了点头，也无法反对这件事情。 他这才坐下，手中拿起惊堂木，重重的落了下去。 “带犯人！” 随着他的一声历喝，堂下的衙役急忙跟着向外大声传话。 “带犯人！” 牛哥以及老六几人在禁卫的押解下，被带上了公堂。 几人低着头，他们自知这一次是逃脱不掉了，所以表现出一副认命的样子来。 “堂下所跪何人！”当着晋王以及祝元龙等人的面，原本想要省去的这些繁琐程序的宋无涯，也不得不罗嗦了几句，按照章程进行。 “犯民牛忠。” “犯民牛六。” …… 堂下所跪的这些犯人，一一将自己的姓名报了出来。在这之后，宋无涯又询问了他们一些基本的信息之后，便步入了正题。 “你们可知所犯何罪？”宋无涯冷冷的向堂下的犯人询问。 听着这话，下边跪着的这几人，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把看向为首的牛哥。 牛哥犹豫了一下，这才抬起头来，看着堂上正坐的宋无涯开口道：“犯民犯了私藏私盐之罪。” “哼！”宋无涯发出一声冷哼，他便知道这牛哥会这般说。“只是私藏私盐这一条吗？” “……”牛哥张口结舌，却说不出话来。 看着他这个模样，宋无涯又道：“你诬陷本官这条罪名，本官暂且不追究。本官只问你，这些私盐所来何处！” 最为尖锐的一个问题，牛哥一直都在逃避这个问题，毕竟这个事情他没办法说明。一旦说明，他便惹上了天大的麻烦。 宋无涯的问题问出之后，牛哥等人面若死灰，跪在下边没有丝毫的动静。 这一点也在宋无涯的预料之中，毕竟观山酒楼的厉害，这牛哥他们是知道的，所以他们宁肯死也不愿意张口说出这件事情来。 啪！ 惊堂木重重拍响，这突然的一声，惊了所有的人。 “还不速速回答本官，尔等若再这般顽固，本官必不轻饶。”宋无涯厉声呵斥。 这一声之下，牛哥等人依旧不开口，跪在原地。 宋无涯正要继续说话之时，那一直坐在旁边的祝元龙却轻笑一声：“晋王殿下，原本下官还以为，宋大人审案必有不同凡响之处，可现在看来也如寻常官员一般的套路啊。看来，这下子宋大人要动刑了。” 他在这个时候说出这话，不仅仅是在讥讽宋无涯没有任何的本事，更是用激将的方法，使宋无涯不好动用大刑。 在宋无涯审问犯人之际，这祝元龙要给宋无涯难堪，这可让宋无涯有些摸不着头脑。按理来说，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过节才对，他怎么会故意刁难宋无涯呢？ 第655章 故意刁难 虽然这话是对这晋王说得，可祝元龙丝毫没有收敛的意思，在场的所有人都清清楚楚的听到了这话。 晋王坐在他的一旁，眉头微蹙：“祝大人，还是认真的看着吧，现在下结论还为时过早。” 祝元龙点点头，也不再多说什么了。 宋无涯的目光收回，看向堂下跪着的那些人。 他们的家中发现了大量的私盐，这个时候他们硬是咬紧了牙关不开口承认。 这一点早在之前，宋无涯便已经做好了准备。毕竟今天他就是想要在这公堂上，将这件事情逼问出来。 “好！很好！”宋无涯发出阵阵冷笑，脸上的表情已经变得极其阴沉：“既然你们不开口说明，那本官只当这些私盐是你们自己的了。那本官便告知你们，按照我朝律例，私藏私盐者虽罪不至死，可你们家中藏匿如此大量私盐，自用自然不可能，定当是贩售之用。可若是如此的话，那么你们可就是死罪了。另外，家中藏匿这等私盐，你们的家人必定知晓，可他们隐瞒不报，也是犯了包庇，罪名与尔等等同。不过本官仁慈，也不将尔等家人一并处死，便饶他们一命。男丁发配边疆充军，女眷也一并发配边疆为妓。” 从宋无涯的话开始，堂下跪着的那些人面色就变得凝重，此刻听到最后这一句，他们的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 要知道，这样的判决，可要比杀了他们还要让他们难以接受。 “大人，私盐乃是我等私自藏匿，一直都瞒着家人，他们并不知晓，还望大人明鉴！”牛哥着急了，他不愿意开口，就是怕连累了自己的家人，可现在宋无涯并不打算放过他的家人，让他怎么不着急。 听着这话，宋无涯发出一声冷哼：“哼！你说他们不知道就不知道了？你家能有多大？进进出出这么多的东西，怎么会不知晓。” “可……可孩子还小不知道这些啊！”牛哥着急的喊着。 他现在已经被宋无涯的话逼到了绝境，毕竟他的家人还是最重要的。 虽然说，孩子确实是无辜的，毕竟他们还小，这些事情他们确实是不懂。 不过，宋无涯可没有这个意思，他微微一笑：“这个本官自然知晓，本官并不会把孩子如何。不过，孩子年幼，父母不在总不能让他们流浪在这街头无人照看吧？所以，还是让他们跟着母亲的好。” 宋无涯冷冷的话语，像是一柄尖刀一般，刺入了这些人的内心。 年幼的孩子，失去了父母，孤苦无依想要存活，就只能看别人的脸色了。若是别人好心，还能给他们一口吃的，可毕竟不是谁家都天天能给他们饭吃的。 一时间，公堂之上，所有人的脸上都是一片阴沉。显然宋无涯如此严厉的判决，让所有人这心里都感觉到了吃惊。 不过，晋王的脸色依旧正常，他知晓这是宋无涯的故意而为之的。 “文吏，可将本官方才所说全都记录下来了？”宋无涯见牛哥他们一个个面露凶光的看着自己，不作理会，面向一旁的文吏询问。 文吏立刻起身点头：“大人，全都已经记录下来了。” “好！誊抄几份，然后拿过去让他们画押。”宋无涯冷冷的说着。 他这时候才扭头回来，看向牛哥几人。这些人一个个面露懊悔，不少人更是满眼凶狠的瞪着宋无涯，恨不得吃了他一样。 看着这些人的模样，宋无涯冷冷道：“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啊？这全都是你们咎由自取，你们也别怪本官。这也是本官仁慈，才饶了你们家眷一命。正如本光先前所说，倘若算上你们诬陷本官这位朝廷钦差的罪名，灭你们九族那也是合乎律法的。” 这话并非是宋无涯吓唬他们，而是确确实实的。毕竟宋无涯乃是皇帝御赐的钦差，代天巡狩如皇帝亲临。 “宋大人，你给他们定下这样的罪名，未免有些太重了些吧？毕竟即便他们犯了此罪，也不应该牵连家人啊，还要让他们的妻女发配边疆为妓，这着实是有些太过残忍了。” 就在文吏誊抄供状之时，这祝元龙竟然又开了口。 听着这话，宋无涯眉头微蹙，转头看向了他。 “不知道祝大人可有什么好的提议呢？”宋无涯倒也不气恼，心想既然你觉得判的清了，那就让你来说一说究竟该怎么判。 可宋无涯这么一问，祝元龙反倒不说了。 “这恐怕有些不妥，毕竟本官只是旁观，宋大人才是主审管。本官可不敢当着晋王的面，越俎代庖啊！”祝元龙说着这般冠冕堂皇的话来。 “祝大人不必这般客气！您也是而品官员，在您的面前，下官终究只是一个晚辈。您的指点，自然是需要接受的。”宋无涯反其道而行，他就是不生气反倒是拉着这祝元龙，让他来审理这件案子。 可偏偏这祝元龙，没有这个意思，他说归说，却并不实际做点什么。 宋无涯几番相让，祝元龙全都是拒绝。 “本官也就是随口一说，宋大人不必理会。”祝元龙再一次的拒绝了宋无涯的相让。 听着这话，宋无涯点点头：“你们几个可都听见了吗？既然祝大人都为你们说情了。祝大人说，本官判你们女眷发配边疆为妓，太过残忍，令人不忍。本官想了想，觉得祝大人说得不错，就不将她们发配为妓了。” “多谢祝大人，多谢祝大人。” 这些跪在堂下的力工，听着这话，立刻口中直呼感激，纷纷向着祝元龙磕头感谢。 看着他们这个样子，宋无涯淡然一笑：“既然如此，那本官此刻改判！为了免去你们女眷受到这等待遇，那本官便改判为灭尔等九族了。” 原本还在感激祝元龙的这些力工，此刻听到宋无涯这么一说，那脸上的感激瞬间便消散了。 这犹如晴空霹雳一般，这样的改判还不如原先。至少之前牵连的只是他们的妻儿，可现在连带着亲戚都要跟着遭殃。这让他们如何面对这些亲戚啊！ “宋大人！你这是要将我们赶尽杀绝啊！”牛哥愤怒的喊了起来。 而祝元龙此刻的脸色，也难看到了极点。原本刚刚宋无涯的话，仿佛是给足了这祝元龙面子，可是这一转眼便让他成为了这些力工的仇人。 晋王听到宋无涯这话之后，面带喜色，不言不语。 祝元龙气急，脸色变得通红，他深深的吸了几口气，强压下自己心中的怒火。 “宋大人，你先前不是说不追究他们陷害你的罪名了吗？” 此刻，祝元龙再一次为这些人说话。这样的事情，可是极其少见的，宋无涯也想不明白这祝元龙究竟是想要干什么，他究竟是为了和自己过不去呢，还是有什么其他的意图呢。 这一点宋无涯还真是想不明白，毕竟这事情实在是太奇怪了。 “祝大人，您的记性还真是不错。不过你可能是记错了吧。下官方才所说的可是，暂且不追究，可没说不追究这件事情啊！毕竟下官乃是圣上钦赐的钦差大人，代天巡狩可是代表着圣上的面子，怎么能让他们这般胡来呢？”宋无涯微微笑着回应着祝元龙的。 他可没有在之前将话完全说死，毕竟这事情不追究也可以，但是也不能完全放任他们。目的就是要在这最关键的时候，让他们知晓，想要对付他们的手段还有很多。 祝元龙听着宋无涯这般解释，也是无话可说。 “文吏，将供状修改之后，让他们画押。”宋无涯淡然的说着。 堂下跪着的那些人，此刻一个个哭丧着连，他们纷纷看向牛哥，之前想宋无涯的求饶没有任何用处，显然宋无涯不愿意放过他们的家人。 “原来宋大人断案如神，全都是靠这般手段，当真是令本官佩服！”没有了话说的祝元龙，此刻只能讥讽宋无涯了。 宋无涯懒得理会他这话，没有必要因为这个和他在这里争论。 “祝大人，您所听来的那些毕竟只是传言。下官也不过是一介凡人，哪有什么其他的本事。之所以被传的这般神乎其神，无非是别人不了解罢了。如今祝大人对下官断案有了了解，想必对本官也有了一个新的认识了吧？”宋无涯微微笑着：“不过，要说下官断案如神，那还是并非全都是奉承的话语。就像本官来此偶然撞到的一桩八年前的旧案，通过一些蛛丝马迹，现如今已经有了发现，而且这凶手究竟是谁，也差不多知晓了。不仅如此，这八年前的旧案，竟然又牵扯出了一条新的命案，而这桩命案虽然发生之后几日才被发现，现场也没有留下什么线索，不过本官也已经有了怀疑的对象。不知道祝大人对这件案子可有兴趣？若是祝大人对这件案子也有兴趣的话，日后下官审理此案的时候，必定会知会祝大人一番，好让祝大人对下官有更深一步的了解。” 第656章 抉择 宋无涯说出这番话之后，祝元龙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他这话完完全全就是说给祝元龙听的，其目的自然是告诉祝元龙，那桩八年前的案子，他已经调查出来了当年那个凶手。即便是他将那个房东杀了，也一样足以找到凶手是谁。再看祝元龙，他除了脸色铁青之外，是说不出别的话来。而晋王就在旁边，侧目看向他的面庞，瞧着这幅神情，微微点了点头，也不说什么。不管怎么说，这个案子终究是这个结果。祝元龙即便是在旁边说上几句，那也无济于事，毕竟他没办法参与此案，一切的结果都是宋无涯说来算得。宋无涯很是诧异的看向了那省府大人，今天这案子，他作为陪审，竟然自始至终都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这倒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毕竟在这之前，他和宋无涯也是唱着反调的。心里琢磨着这一点，宋无涯不由得又重新看向了祝元龙。经过之前的事情，已经足以证明，这省府大人张万良乃是观山酒楼的人，而自从祝元龙来了之后，他便在一旁只作为旁观。“莫非，这祝元龙与他是一道的人？”宋无涯心里突然间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不管怎么说，现在对他而言，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就是从这些力工的口中得知他们装运私盐的事情。“退堂！”宋无涯起身，面向众人大声的说道。他这么一说，这个案子就算是如此结束了。而最终的结果，就是堂下的这些人全都株连九族，这可是最重的罪名了。“退堂！”衙役们在一旁跟着大声喊了起来。而在场的这些人，面色各异，也不知道心中是作何感想的。尤其是跪在堂下的那些人，此刻更是懊悔不已。他们谁也没想到，会有今天这样的一番局面。想必他们现在心里早已经把自己骂了个遍，后悔当初不该做这样的事情。此时此刻，一切都已经成为定局，他们除了等死，还要等待着亲戚们的指骂。不过，牛哥心里很清楚，现在他们并非没有挽救的余地，而是还有一个办法，能够和宋无涯交换一下条件。但是即便这样，只怕他们也是免不了一死，只能救了他们的家人。此时此刻，牛哥的心里也是后悔万分。当初在他的面前便有过一次抉择，如果当时他选择站在宋无涯这边的话，恐怕他们连牢狱之灾都不会有，更别说现在要面临着死亡了。“宋大人，留步！”眼看着宋无涯就要走下公案，牛哥心里终于有了结果。想必这一次他应该会做出明智的选择。“这些私盐，乃是我们在进行货运之时，从货物之中扣押下来的。我愿意将一切实情说出，还望宋大人能够放我等家人一条生路！”牛哥突然的一句话，令已经起身的几人怔在了原地。那省府大人以及祝元龙的脸色都很是不好看。而这个时候，宋无涯第一反应便是看向了祝元龙。当他看到祝元龙脸上神情细微的变化之后，也不禁皱起了眉头。“哦？这个时候，你们倒是想起本官先前的问话了。不过，你们不觉得现在说出来有些太晚了吗？本官可不是闲的没事干，有闲工夫在这里和你们耗费时间。我看这话你们还是自己留着吧。”宋无涯这时候竟然不是欣喜的让他们回答，反而直接回绝了那牛哥。他这样的举动，令晋王都很是诧异，不禁为之动容。眼看着晋王都已经坐不住了，而宋无涯却依旧冷静的注意着那祝元龙的神情。此刻的祝元龙，与那位省府大人一般，全都表现出暗自松了口气的样子。虽然他们是松了口气，可是牛哥这些人却慌了。“宋大人！宋大人，方才全都是我们的不是，还请您放过我们的家人！”牛哥等人此刻，高喊着不断地向宋无涯磕头求饶。“多说无益，先前你们既然不愿意说，那现在说出来，也未必都是真话。本官可不相信你们在这里信口雌黄。你以为你们想说的时候就说，不想说的时候就不说吗？”宋无涯看着他们这幅神情，也依旧没有心软，依旧不愿意与他们做这个交换。不管怎么说，现在能够解救他们家人的，也就只有宋无涯了。全凭宋无涯的一句话，他们的家人就能够安然无恙。可现在宋无涯对他们的话完全不感兴趣，这让牛哥等人分外的着急。突然间，牛哥猛地一咬牙道：“宋大人，我们绝非是信口雌黄，我们有证据。”“哦？你们有证据？”宋无涯这才略微显现出一些好奇来，看向那牛哥，不过他并没有坐下。他这话刚说完，牛哥还没有说什么的时候，宋无涯便瞧见刚刚起身的祝元龙和张万良，此刻又缓缓坐了下去。“咦！两位大人怎么又坐下了，方才不是要走吧？”宋无涯看向他们，笑着问了一句。那张万良低着头不说话，祝元龙也都苦着脸。“不着急，原本以为本案要结束，没想到这个时候又有转机。既然案子没有审完，本官便提前离去，实在是太不尊重宋大人了。还是等宋大人审理完了案子之后，咱们一同离开吧。”他倒是会找借口，分明是自己担心这案子的进展。宋无涯微微一笑，也不予理会。毕竟他说着话的目的，无非也就是想要戏弄戏弄这祝元龙罢了。看到宋无涯的目光再次转向自己的时候，牛忠立刻急切到：“宋大人，我们确实有证据。”“那你能证明什么？证明你们装运过私盐吗？”宋无涯看向牛忠，淡然询问道。牛忠摇头：“大人，我们能证明私盐的来处。如果只是证明我们装运过私盐的话，那还不只是能证明我们有罪吗？”他倒是明白这个道理，只是证明他们装运过私盐，但是不知道私盐究竟来自什么地方，那他们的证据可就毫无意义了。宋无涯点了点头：“哦，你明白这一点就好。早这么说不就好了嘛？让本官费了这么大的周折，就连一旁的文吏都让你们给累坏了，这么一会的功夫，供状都已经写了两回了。”宋无涯调侃的说着，随即便不再说什么，只是看向那牛忠。“还望宋大人能够让我回家将证据取来。”牛忠此刻向宋无涯说道。显然证据不在他的身上，而是在他的家里藏着。他说出这件事情之后，祝元龙和省府大人同时紧张了起来。祝元龙更是急忙向一旁晋王说道：“王爷，下官以为，此等贱民反复无常，他所说之话不足为信。下官也曾了解过此地盐运，却见盐运衙门井井有条，年年向为朝廷上缴不少银两，怎么可能还会有私盐泛滥一说呢？”听到这话，晋王微微一笑：“祝大人这就有所不解了，你可知道这位省府大人可是亲自带着人前去码头查私盐的。这不正好碰上了吗？所以此事并非是空穴来风，其中必定有人在暗地里贩运私盐。若是没有的话，那又如何在他们家中查抄出这么多的私盐呢？”祝元龙的表现是越来越奇怪了，先前与宋无涯唱对台戏也就不说了，可是现在竟然直言维护起了贩运私盐的幕后指使。他的表现，如此异常，使得宋无涯也不禁对他产生了浓重的兴趣和怀疑。在场的这些人，心里都清楚，这背后贩运私盐的那就是观山酒楼。而现在祝元龙的话，无异于袒护观山酒楼，他究竟是什么身份，很是值得推敲啊。晋王的话刚刚说完，这省府张万良也立刻起身，轻步来到晋王身旁。“王爷，下官突然有些内急……”张万良一开口，这样的理由，让人还真是无法说什么。晋王怀疑的看着他，可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张大人赶紧去吧，不过可不要太过慌张，免得沾了污秽之物。”张万良毫不犹豫的点了头，随后便匆匆忙忙的向外而去了。晋王跟着那张万良，视线向门外看去，在众人不已察觉之下，向着一名禁卫示意了个眼神。着一个小插曲之下，谁也没有多想，那跪在地上的牛忠，此刻急忙向宋无涯说道：“宋大人，还请您派遣官兵，随我回家将证据取来。”牛忠很是着急，他心里很清楚这位省府大人的身份，想必他现在也能够猜测的到，这位省府大人究竟是去干什么了。宋无涯点点头：“好，本官这次就信你一次。”证据宋无涯自然是想要的，他立刻便招呼门外的禁卫，而晋王此刻也直接起身。“你们立刻以最快的速度赶往牛忠的家里，将那里把守起来，等着我们。”宋无涯避开了所有人的耳目，秘密的通知了这些禁卫，随后他才大声的向周围的衙役们喊道：“所有衙役，立刻将犯人押解，前往城外的牛家村。”当然，只是有衙役们毕竟不行，倘若半路有人截杀，他们根本抵挡不住。一部分的禁卫在这个时候，跟随着他们的队伍。 第657章 证据 浩浩荡荡的队伍，向着城外的牛家村开拔。所有的人都在宋无涯的催促下加快了脚步，不多时便来到了村庄之内。 “牛忠，证据在什么地方？” 禁卫们已经先行一步来到这里，将牛忠的院子团团围住了。 “宋大人，我们到来之前，这里已经被人翻找过了。”禁卫看到宋无涯他们前来，立刻上前向宋无涯禀报。 听到这话，宋无涯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他扭头看向牛忠，如若不是他先前的不配合，也不至于给这些人有这样充足的时间了。 牛忠瞧见宋无涯的脸色，知道宋无涯心中恼火，他赶忙向宋无涯说道：“宋大人，那证据并不在我的家中，他们是找不到的。” 显然牛忠生怕宋无涯在气恼之下，直接定了他们的罪名，所以急忙说明这件事情。 他这话顿时令宋无涯松了口气，没想到这牛忠办事还这般靠谱。 “究竟藏在了什么地方，快带我们去找。”宋无涯冷冷的说道。 “东西我藏在老六的家里了，我这就带你们过去。”牛忠急忙点头。 指着方向，引着众人向牛六的家里而去。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老六的院子前。 老六的家和牛忠的院子看起来没有什么区别，可是现在院门敞开，牛忠的脸色立刻就变了。 “老六，你加怎么不锁门啊！”牛忠心急的向老六问道。 老六更是一脸的郁闷，“牛哥，我家的人全都被官府抓起来了，怎么可能没有锁门的？” 禁卫已经来到了门前，他看到就在院门前，一个已经遭人破坏的锁头被扔在地上。 “宋大人，这院子只怕是有人先我们一步来了，这锁是被人用外力破坏的。” 禁卫的回答，令宋无涯心中最后的意思希望都破灭了。而再看那牛忠的脸上，神情更是紧张。 “快进去看看！”牛忠的慌张，足以说明事情的严重性，显然他为了确保证据的安全，特意讲证据藏在了老六的家中，可是没想到最终还是失算了。 一行人立刻涌入了院内，随着牛忠的指引，他们来到了一处屋檐之下。 找来了梯子之后，禁卫上了屋檐，却并没有发现任何的东西。 “宋大人，这里确实藏过东西，不过已经被人拿走了。” 禁卫检查之后，牛忠直接瘫坐在了地上，他面如死灰，显然已经没有了一切的希望。 其他的力工，全都等着这份证据，救他们的家人呢，可是现在完全没希望了。 “牛哥，这可怎么办啊！”老六哭丧着说道。 听着这话，牛忠依旧坐在地上，无动于衷。 现在他还能怎么办，唯一的希望已经没有了，现在能够做的就是等死了。 “牛大，你可算是害苦我们了！” 其他的苦力，此刻纷纷抱怨起来。毕竟要不是牛忠惹出的这趟麻烦，他们现在都还安然无恙呢。 谁能知道，不过是两三天的时间，在他们的身上就发生了如此翻天地步的巨变。 牛忠在众人的责骂声中，也是一脸的懊悔，可是他没有任何的办法。 “既然证据不见了，那就当没有证据来论了。好了，所有人都回去。”宋无涯叹了口气，他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原本他以为这会出现转机呢。 众人离开了老六的院子，正要向外走去，突然间远处的一样东西直接飞了过来。 “宋大人小心！” 禁卫一声疾呼，立刻挡在了宋无涯的面前，另外一名禁卫飞身而起，伸手自空中将那飞来的东西接了住。 “宋大人，是一块石头！”禁卫将东西拿下之后，看了一眼后向一旁的宋无涯说道。 那石头外还抱着一张纸，也一并递给了宋无涯。 “就是这东西！就是它！”牛忠突然发出喜悦的几乎，差点从禁卫的手中挣脱出来，指着宋无涯手中的东西大喊道：“宋大人，正是这个东西，这就是我所说的那个证据，这是一份密信！” “密信？”还没有来得及看心中内容的宋无涯，被刚刚牛忠的一声疾呼吓了一跳，现在听着他这么一说，脑袋也是翁的一声，顿时激动不已。 他打开那密信，果然看到其上写着一些内容。 这些内容写得不是别的，正是关于私盐的事情。 “牛哥，我们的家人有救了。”老六兴奋的喊叫起来。 他们现在已经顾不上自己是死是活了，只要能够将自己的家人救下，就算是对得起他们了。 “大人，既然证据找到了，那我牛忠也算是履行了方才所说，现在你可以将我的家人释放了吧？”牛忠高兴的向宋无涯说道。 听着他这话，宋无涯摇摇头：“现在放还太早了！” “什么？”牛忠等人听着这话大惊，一个个脸上神情变得极其难看。眨眼的功夫，就听到他们叫骂起来：“你这狗官，出尔反尔，分明先前已经答应过我们的！” 被他们这样劈头盖脸的一顿辱骂，宋无涯脸色不变，等他们骂完了之后，他这才说道：“本官并非是想要食言，既然你们现在想要本官释放你们的家人，那本官照做就是了。不过，一旦出了本官控制的范围之内，出了什么问题，比如说被你们这个证据所能证明的那些贩运私盐的人寻仇，到那个时候，你们的家人是死是活，可就和本官没什么关系了！” 当宋无涯说出这么一番话之后，他们全都沉默了。 显然宋无涯的考虑并非没有道理，这观山酒楼被他们捅出了这么大的篓子，不可能不会动怒，到时候迁就于他们的家人，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宋无涯也不再说什么，看了他们一眼之后，立刻便向外边走去。 “这东西失而复得，究竟是什么人送回来的呢？”宋无涯心中揣测着，这毕竟太奇怪了。 明明这个证据已经被人拿走了，怎么还会出现在这里呢？ 而这块石头分明是被人扔过来的，那扔石头的人，究竟是什么人，他这么做又出于什么目的呢？ 正当宋无涯心中疑惑着这件事情，他们已经离开了村子。 “宋大人！前边发现数具尸体！”前去追踪那扔石头的禁卫回来后，立刻向宋无涯禀报了他刚才的发现。 听着这话，宋无涯皱起眉头，立刻示意禁卫带他们前去查看。 很快，他们来到了村外的一片草地之中。不过是小腿高的草地里，横七竖八的躺着六具尸体。 这六具尸体，几乎全都是一击致命，周围甚至连血迹都没有多少。 看着这六具尸体脖子上的明显伤口，宋无涯眉头一紧，心中一紧有了答案。 “无量教！”宋无涯吃惊不已：“他们竟然也露面了，而且还将观山酒楼的人拦下截杀，将他们最重要的证据，还给了我。” 想到这里，宋无涯不由得笑了。 “看来那句话说得还真是没错啊！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无量教想要从观山酒楼手中拿下这私盐的买卖，可他们也斗不过观山酒楼。以至于今天好不容易抓到这个机会，便算是帮了我一把。这还真是可笑的事情啊！” 宋无涯心中暗觉好笑，交代了衙役将这几具尸体一并带回去。 正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观山酒楼怕是也没有料到这一出吧。 再次回到府衙之后，晋王依旧在这里等着。祝元龙以及张万良也都在旁边坐着。 看着他们三个，宋无涯上前，立刻来到了晋王的身前，准备汇报情况。 “宋大人，你可找到证据了吗？”祝元龙还不等宋无涯先开口，他却冷冷的向宋无涯问了一句。 宋无涯懒得理会他，面向晋王：“王爷，我等在牛家村确实发现了牛忠口中所说的证据，这是一封密信，其上的内容可谓是令人震惊！” “哦？”晋王惊讶的看着宋无涯手中的密信，很是好奇道：“那宋大人快说说看，这密信之上的内容究竟是怎么回事。本王倒是想看看，这封信件之内究竟有什么震惊的事情。” “来人，给我将张万良拿下！”宋无涯冲着晋王点头，随后一声历喝，便招呼人将省府张万良拿下。 张万良惊骇：“宋大人，你这是要干什么？为何要抓本官，本官犯了何罪！” 张万良惊恐的大声怒吼，他看着已经来到了他身旁的禁卫，更是不愿意就此束手就缚。他噗通一声跪在晋王的面前，哭喊不已。 “王爷，您可要为罪臣做主啊！罪臣先前却是有失职之处，可并未与这私盐有所关联啊！” “行了吧！别在王爷面前惺惺作态了！”宋无涯冷冷的说道：“这证据已经足以说明一切了！” 宋无涯将那密信在张万良的面前展开，其上的内容顿时一目了然。 “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这其上的内容是真是假暂且不论，可是这大印你总该不会不承认吧？”宋无涯指着密信其上的官印，向张万良发出质问。 而面对着眼前的证据，张万良那是抵死不认！ 第658章 掀开面纱 这样的罪名，认了那就不是一个简单的死罪可以作罢的，他哪里敢认。“宋大人，不妨将其上的内容念出，本王也听听看，究竟这密信上说了什么。”宋无涯点头，随即拿起了手中的密信，面向众人大声的将其上的内容读了出来。“张万良大人，敬上。你所予以我观山酒楼之托，今以完成。不日那名女子便将成为你之妻妾，还望大人遵守你我诺言。盐运之事，将由我观山酒楼接手，至于盐运衙门，自有安排之处。若是你愿与我达成协议，还请今日前来取回你所押之物。还望大人在这之后，将此信销毁。”其上的内容已经尽数念出，在这之下记着观山酒楼之名，另外整张密信之上，正盖着省府大人官印。可见，为了办成此事，省府大人将自己的官印作为了抵押。“满口胡言！这怎么可能！”张万良愤怒的辩驳着：“既然信上所写，让本官销毁，那为何会在此人的手中？”如今面对着密信上的内容，张万良已经没办法反驳了。此刻他只能从这份信上来找机会，他质问此信的来由。一个官印就几乎可以说明一切了，可现在张万良抵死不认，他还反驳此信乃是诬赖。宋无涯也不说话，面向牛忠。“牛忠，这就要看你如何解释了。”牛忠点点头，回答了这个原因。“我之所以获得这份信件，乃是机缘巧合。以往我等便是为官府所用，每每官府盐运，便都是我们装船。那是一个寒冷的冬日，省府大人与人街头之后便上了盐船。而当时负责押运的盐运官兵，招呼我去船舱内点燃火炉。当时我便照做，可是一时半会那炉火并没有燃起来。我便去重新再找一些木屑，想要将火炉点燃。回来之后，便在火炉之中看到了这封密信。当时我差一点便准备将其点燃，用来引燃木屑。好在我还识字，看出了其中的端倪，这才保存下来。”牛忠将这一切说明之后，这便算是有了证明。可即便是有了这么一个证明，张万良依旧不承认此事。看着张万良抵死不认的样子，宋无涯微微一笑，他并不担心这一点，因为有的是办法证明这些。“王爷，这全都是这个贱民胡盐，我张万良对朝廷那可是忠心耿耿，如何会做出这等丧尽天良之事。您不也亲自前往盐运衙门查验了吗？往年的账目那可都是清清楚楚，没有丝毫的差错啊！”张万良将一切的向全都寄托在了晋王的身上，可是晋王此刻冷着脸，压根不想搭理他。宋无涯的目光还注意着祝元龙脸上的表情。虽然其脸上波澜不惊，可是他的眼神却出卖了他。先前曾对祝元龙有过怀疑，现在宋无涯心里的想法更加的复杂，他在想莫非这个祝元龙也是如张万良一样，成为了观山酒楼的爪牙？“带下去！”宋无涯再次发出一声历喝，禁卫们立刻上前，将张万良拖了下去。“看着点他，可不要让他死了！”这个张万良如今才是最重要的人证，从他的嘴里，或许能知晓不少的事情。“立刻前往城内，查封观山酒楼！”宋无涯再一次的下达了命令，此刻他带着禁卫，立刻向着观山酒楼而去。出了衙门之后，宋无涯带着禁卫分作两队，一队直奔观山酒楼之内，而他亲自带着另外一队，来到了观山酒楼旁的那条巷子处。禁卫们纷纷翻越墙壁，在巷子另外一端，找到了密道的入口。从那个衙役头子的口中得知这个地方之后，宋无涯一直没敢贸然前来，毕竟他没有任何的把柄来指证观山酒楼，贸然来到这里，只会给自己惹上麻烦。进入密道之后，里边空空荡荡。正如那衙役头子所说，这里不过是一个交换信息的地方。“大人，抓到一人！”先头进入密道的禁卫，立刻带着一人从密道内出来了。“哦？竟然还能抓到一个人，也不知道这是条大鱼还是小鱼。”宋无涯笑着走了过去。密道之中昏暗不已，眼前这人的模样也看的不太真切。宋无涯交代了禁卫们在这暗道之中搜查了一番后，再也没有其他的发现，这才带着那人来到了外边。“大人，当时他藏匿在黑暗之中，险些没有发现他。另外，还在里边发现了这张纸条。”禁卫说明了当时里边的情况后，一并拿出了一张纸条来。宋无涯展开纸条，看到其上的内容，微微一笑：“无量教所为！写得还真是够简单的啊！看这纸条上留下的这个鱼形印记，你应该就是那个鲫鱼吧？”关于鲫鱼，也是从那个衙役头子口中知晓的。他的一切信息，全都会在这个密道之内，转交给这个叫做鲫鱼的人。宋无涯问出了话之后，那人并不回答，面色平静的站在那里。一旁的禁卫顿时一声立刻，抬起一脚便踢在了他的腿弯处。“回答宋大人的问题！”那黑衣人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嘴角微微上扬，依旧一句话也不说。这家伙还真是一个硬骨头，看来想要啃他，还需要费不少的力气呢。“先带回去再说！”宋无涯没工夫在这里理会此人，他交代了一句之后，立刻进入了观山酒楼。此刻整个观山酒楼乱做了一团，里边传来不少叫嚷的声音，其中还不乏一些女子的尖叫声。“你们要干什么？”酒楼内还有不少的客人，此刻看着涌入进来的禁卫，一个个慌张的问着。禁卫们根本不回答他们，只是将他们控制了起来。宋无涯看着这些人，继续向二楼走去。同样的在二楼也全都是一些食客。“大人，这观山酒楼后边别有洞天。”禁卫们显然已经查到了原本宋无涯想要知晓的事情。在禁卫的带领下，宋无涯等人穿过了一条走廊，来到了另外一处地方。此地正堂便是一张张的赌桌，桌上放着不少的银两，而围坐在这些赌桌旁的男子们，身旁全都陪伴着一个妖艳的女子。宋无涯看着这里，转了一圈，却见这地方也并没有多大，不过容纳下百人还是不成问题的。尤其令人吃惊的是那些赌桌上的赌资，除了银两之外，可是还有不少的好东西，全都被拿了出来。从楼上还有不少衣衫不整的男女，一边整理着衣衫，一边惊慌的被禁卫驱赶到楼下。“你是什么人？”这些人被禁卫围住，扰了他们的雅兴不说，现在还不知晓眼前的人究竟要对他们做什么呢。其中的一人，直面宋无涯，厉声的喝问起来。听着此人的话，宋无涯微微一笑：“不知道！”“我告诉你，老子的舅舅可是当朝的二品大员。你要是……”这年轻男子，嚣张的指着宋无涯自爆着自己的底细。听着这话，宋无涯也不等他说完，向一旁的禁卫吩咐道：“拉出去打一顿，替他那个二品大员的舅舅，教训教训他这个没出息的外甥。”“你要干什么？你敢打我，有种你告诉老子你叫什么！看老子不找你算账！”那人一听宋无涯要打他，更是愤怒不已。听着这话，宋无涯微微一笑：“本官名叫宋无涯，你大可以让你的舅舅来找我。”“好！你给老子等着！有种你就打死老子！”那人嚣张的喊叫起来。听着这话，宋无涯点了点头：“既然他这么说了，那就打死他吧。”扔下这么一句话，宋无涯便不再理会那家伙。而周围其他的人，全都等着看热闹呢。毕竟一个二品大员，那可是身份无比尊贵的存在，他的外甥那自然也是人人尊敬，毕竟谁也不想因此得罪一个二品大员。可是令他们没想到的是，宋无涯原本想要打那个家伙一顿，现在竟然直接改口要让人打死他。如此的决议，不禁让眼前这些人瞠目结舌。“哈哈！当真是笑话！看他这个年纪，不过是个毛头小子罢了！也难怪他敢带人来抄观山酒楼了。只怕一会，张万良就会带着人过来了！”人群中又有一人大笑着说道，在他看来这省府最大的官员便是省府大人张万良。而且他显然也很清楚观山酒楼的背景，以为宋无涯不能把观山酒楼怎么样。此刻，刚刚那嚣张不已的家伙，已经是哭喊连连了。他哪里受得了这般毒打。“别打了，别打了，我认怂，我给您赔不是！”那家伙没挨几下打，便已经开始求饶了。要说真把他打死，宋无涯并非不敢，只是这样做未免有些滥用职权了。毕竟他最多也就算是冲撞了自己，没必要非得弄死他。不过宋无涯并没有着急，而是看着刚刚说话那人。“看来你在这观山酒楼待得有些日子了！”“那是，本公子有的是钱，吃喝玩乐全都在这里，已经有半月之久了。”他以为宋无涯这话是称赞他呢，使得他自得的炫耀起自己来了。 第659章 查封 宋无涯冷冷一笑：“只怕你是见不到张万良了！如果你想见他的话，本官倒是可以成全你！毕竟把一个人送进大牢，对本官来说还是一件相当容易的事情。” 宋无涯的话顿时几次层层波澜。 “什么？他把省府大人送进大牢了？” “这怎么可能？那可是省府大人啊！” “你知道个屁！他可是钦差啊！” 终于有人知晓了宋无涯的身份，这话一出，所有人的脸色都无比骇然。 宋无涯听着他们的谈论，而禁卫也来到了他的身前。 “宋大人，那小子已经昏死过去了！” 这时候宋无涯才扭头看向先前挑衅他的那家伙，整个后腰的衣服都已经被鲜血染红，只怕他这一两个月是下不了床了。旋即，宋无涯冷哼一声道：“算了，就暂且饶他一命！扔出去吧！” “大人，整个观山酒楼都已经搜查，除了一些女子和堂倌，以及一些不重要的小人物之外，再也没有其他发现。估计他们全都听到了风声，提前跑了！” 禁卫的话，被那些客人们听在耳中，更是震撼不已。 “什么？观山酒楼的人全都跑了？” 这让所有人都震惊不已，毕竟观山酒楼究竟是什么背景，他们全都非常的清楚。可是现在原本在他们眼里无所不能的观山酒楼，竟然畏惧眼前的这位钦差，全都跑路了。 一时间，刚刚还在哄闹的人群，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他们已经察觉到，事情显然没有他们所想的那么简单。原本他们这般安心，无非是因为觉得观山酒楼不会被眼前这个年轻人轻易扳倒，可是现在已经证明他们错了，他们哪敢在这里放肆造次。 他们再怎么有本事，那又能如何？毕竟比不过观山酒楼，恐怕就连刚刚那个有着一个二品官员的舅舅都比不了。 “大人，我等又没有犯事，你不会抓我们吧？” 人群中有人向宋无涯发出了疑问。 宋无涯微微一笑：“这是自然，本官来此只是抄观山酒楼，与观山酒楼无关的闲杂人等，本官自然不会理会。” “那真是太好了！那大人，我们是不是可以走了？”听着宋无涯的回答，他们很是高兴，立刻便趁热打铁的向宋无涯询问。 宋无涯再次微笑：“这恐怕还不行！” “什么？大人你不是说，和观山酒楼无关的人，你不理会吗？” “是啊！可又能有谁证明，你们和观山酒楼无关呢？” 宋无涯的话令这些人哑然，想要证明这一点，确实不容易。 毕竟他们此刻全都身在其中，要说没关系，怕是宋无涯都不相信啊。 这一点，宋无涯自然知晓。这里边多数的人和观山酒楼是没有关系的。可难免会有一些观山酒楼的人混杂在其中，所以这些人他一个也不会放过，必须经过一番仔细的盘查才能让他们离开。 原本安静的场面，此刻再次喧闹起来，人群中一个个全都在议论着此时的事情。 “一个不放，全都带回去盘问。”宋无涯向禁卫下达命令。 禁卫点头，立刻上前，向这些人发出指示。 “所有人都挺好，尔等之中多数人并未涉罪，如今不过是例行公事，但凡查明之后，必定将尔等释放。倘若在这中途，有人胆敢逃脱或者是反抗者，一律按照叛党论处，当场斩杀！” 禁卫严厉向这些人说明这点，好让他们都仔细的斟酌一番。毕竟这么多人之中，必定会有那些油头滑脑之辈，难免他们会在中途引起骚乱。 这些人在禁卫的带领下，有序的离开了观山酒楼。而观山酒楼也被暂时封锁，其内的一切东西，没有官府的允许之下，不得任何人动用。 宋无涯在人群之后，他注视着这些人。他心里很清楚，必定有观山酒楼的人藏匿其中，只看他是否露出破绽了。 “贼寇者心必虚，只怕不敢入牢。”宋无涯心中暗想。 藏匿在这些人之中的那些观山酒楼成员，必定不敢被禁卫押解进入牢狱，想必在这中途必定会想办法逃脱。 “你干什么？推什么推！” 心里正琢磨此事时，人群中便起了骚乱。 只见一名中年男子转身，直接对身后的一名青年怒吼，更是动手推搡起来。一时间，除了几名禁卫的目光之外，其他所有人的视线全都聚集而来。 突然间动手之下，那青年男子也是丝毫不想让，愤怒叫骂。 “谁推你了！你发什么疯！我看你是找打！” 一时间，两人动起手来。 “住手！”旁边的禁卫立刻喝止两人。 可是那中年男子丝毫无动于衷，依旧向那青年大打出手。反倒是那青年，听着禁卫的喝声后，楞了一下，这手上的动作也都停了。 见自己的喝止没有丝毫的效果，禁卫立刻抽出佩刀，走向那两人。 “官兵杀人了！官兵杀人了！” 中年男子突然间口中高呼，那周围不明真相的围观百姓，错愕的惊呼出声。 反观青年男子，突然跪在地上，口中直呼：“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 “立刻拿住那中年男子！切莫让他跑了，也莫要伤了他的性命！”宋无涯立刻向禁卫下令。 从刚才这一番举动，那中年男子什么身份自然暴露。比之他身后的青年男子的行为，他的行为实在是太可疑了。 那中年男子哪里逃得了，不过是须臾间的功夫，便被禁卫再次抓了回来。 “啪啪！”宋无涯拍着手，缓缓走向两人。“当真是演的一出好戏啊！倘若不是你高兴的太早，本官还真怕是被你给糊弄了！” 宋无涯没有理会那被再次抓回来的中年男子，反倒是看向了那跪在地上的青年。 青年听着这话顿时一愣，满脸疑惑：“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刚才我也跟着他一起跑了才对吗？” “这就是你自己的问题了。”宋无涯淡然说道。 “我要是跑了的话，只怕早被砍死在这街头了。”青年男子撅着嘴，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 “行了吧！别在本官面前耍这一套把戏了。究竟如何，你我心里都清楚的很。”宋无涯冷笑一声，向一旁禁卫安排道：“给我好好看着他们两个，不要让他们跑了。” 这一个小小的闹剧，引来了人们的好奇，可也不过是转瞬即逝。 很快，这一群人被带入了大牢之内。此刻的牢狱之中，早已经是人满为患，也不知道关了多少人。 宋无涯来到牢房之后，那狱卒便向宋无涯禀报。 “大人，昨天抓了那么些个人，现在又抓了这么多，这牢房可真是关不下了。” “之前本官前来，你不是说过。这人多的这些牢房，多半都是一些毛贼吗？”宋无涯看向那狱卒说道。 狱卒连连点头：“确实不假，正是如此。” “拉出去打一顿，扔到大街上去。”宋无涯冷冷的向那狱卒命令。 他这话一出，旁边的牢房之内，不少人都倒抽了口凉气。 “大人，为什么要打我们！我们不就偷了点东西吗？” 牢房之内的那些毛贼，此刻不答应了，一个个叫嚷着询问宋无涯。 宋无涯看向他们：“你们不想来个痛快，那也好！全都刺面，让他们带着这个身份，低着头活一辈子。” “大人，你还是打我们吧。我们不敢乱说话了，别给我们刺面啊！”这下子牢房中的毛贼，立刻央求着宋无涯打他们。 相比刺面，遭一顿打那都算是轻的了。若是在他们的脸上刺下偷或者是贼之后，谁看了他们都会敬而远之，怕是日后他们再也没有什么脸面了。 “日后遇到这些毛贼，抓了就打。偷了多少银子，帮他算计算计能买多少药。”宋无涯冷冷的说了一句，便不再理会这些家伙了。 而那些毛贼，此刻再次倒抽了一口凉气。 这可真是太狠了，不管投多少钱，最终全得花在自己身上，到头来什么都没得到，反倒是遭了一回罪。 虽然这么说，不过即便这样，那也禁止不了这些家伙的贼性。毕竟这天底下，多数人都心存着侥幸。 就这样看着那些狱卒，收拾这些毛贼，然后一个个将他们踢出去。不多时的功夫，这牢房就会腾出来。 “行了，你们也别看他们了。”宋无涯面向那些从观山酒楼带回来的人，冲着他们说了一句：“你们自动分类。该是观山酒楼的堂倌或者是妓女，全都站到一块去。其他的人站到另外一边去。” 领教了宋无涯的手段，这些人哪敢有丝毫反抗。一个个乖乖的按照他的意思分开站好了。 看着这些人，宋无涯看着他们身上所穿的衣服，将其中的一些人又给挑了出来。 做好了这一切之后，宋无涯对他们再次说道：“一会哪来纸笔之后，给你们的家里写信，让你们的亲人前来认领。但凡这其中出现什么差错的，别怪我不再给你们一点机会。” 宋无涯已经把话说得明白了，他们是否能从这牢狱之中离开，就看他们前来认领的亲人是否真实了。 第660章 审问 “这些杂鱼可就交给你们了！”宋无涯向禁卫们吩咐了一句之后，便转身向着牢房之内走去。 方才被抓起来的那两个人，现在已经被结结实实的捆住了。他们想要挣脱都难，更别说是逃走了。 “看着点他们两个，不要让他们咬了舌头。”宋无涯吩咐一旁的禁卫，看着那两个家伙。 他在两人的面前坐下，冲着他们两个微微一笑：“说吧，你们两个究竟是什么身份！” 宋无涯直截了当的询问，通过刚才的事情他也进看出来了。这年轻的男子，身份绝对要比另外的中年男子强的多，要不然的话那中年男子也不会用自己的性命来换这个青年男子的安全了。 原本，刚刚的事情，是个人看到的话，都会觉得是那个中年男子有问题。但是宋无涯却恰巧看到了那低着头的青年男子，在听到宋无涯让禁卫将那中年男子抓回来之后，脸上所露出来的笑容。 显然他高兴的太早了，如果不是他突然露出笑容，只怕宋无涯真就被他给骗过去了。 可是，现在宋无涯的询问，他们却并不回答，依旧装傻充愣。 “我是观山酒楼的掌柜。”中年男子当先开了口，他对自己的身份毫不犹豫的就承认了。 反观那青年男子，却一脸的错愕，好像他完全不知道宋无涯再说什么。 “我不过是进去找乐子而已，现在大人竟然怀疑我是观山酒楼的人！”青年男子很是不爽的说着，“难不成就因为大人怀疑，就要把我杀了吗？” “既然你不愿意承认，那本官也不必和你在这里浪费口舌了。”宋无涯微微一笑，随即起身，他想一旁的禁卫吩咐道：“此人顽固，看来普通的法子是没办法让他招供了。将他扒光了，给我吊起来，晒他几天，看他还说不说。” 既然他不愿意说，宋无涯也懒得和他多计较，反正有的是办法对付他。 那青年男子的脸色立刻就变了，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就在这样的天吊起来晒他几天，只怕是个人都扛不住的。 看着禁卫将那青年男子带出去，宋无涯又看向了那个中年男子。 “你是想要和他一样呢，还是乖乖配合呢？”宋无涯看着那中年男子问道。 “大人，方才我都已经承认自己是观山酒楼的掌柜了，难道这还不算是乖乖配合吗？”中年男子皱着眉头，疑惑不解。 宋无涯听着这话，轻哼一声：“把他也吊起来。” 说完这话，宋无涯转身就走，直接出了牢房。 中年男子直接愣住了，他显然没想到宋无涯会这样的果断。说吊起来就吊起来，而且宋无涯走的很快，丝毫不给他一点机会再说什么。 “你们在这里处理他们，我回去向王爷说明此番的情形。”宋无涯交代了禁卫一句，便带了几个人，向着府衙的方向而去。 方才在公堂之上，宋无涯直接抓了那省府大人张万良，现在又查抄了观山酒楼，可谓是将他心里的两个最大的问题给解决了。 观山酒楼的主要成员，全都已经跑了。现在抓到的这两个人，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身份呢。不过那个青年男子，必定身份不凡，要不然的话那中年男子也不会做出如此大的牺牲。 但是令宋无涯想不明白的是，既然其他的人都已经逃脱了，为何偏偏留下了他们两个人呢？ “莫非，这观山酒楼真正主事的人，就是他们两个吗？”宋无涯微蹙着眉头，心中暗自猜测着。“这也不太应该啊，毕竟这么大的一个酒楼，只靠他们两个的话，未必能够成事。更何况这观山酒楼必定还养着一群凶残的恶徒才对。” 抓回来的多数人，必定都只是前往观山酒楼找乐子的，至于其他的人，那就不得而知了。 观山酒楼内部的那些堂倌和妓女，必定也是知晓一些事情的，只是他们知道多少，这很难说。 从第一次在两江县进入观山酒楼之后，宋无涯就看出那里的堂倌不凡，其中内幕必定知晓一些。 如今再回想起来两江县的事情，他忽然间怀疑起那个秦科来了。这家伙最终定性为无量教成员，可现在看来，他和观山酒楼未必没有关系，说不定当时他为了不引起宋无涯对观山酒楼的怀疑，所以才会自认是无量教的人。 不管怎么说，即便这里便有疑惑之处，那也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宋无涯琢磨了一下，自觉无趣，索性也就不想了。 “回禀王爷，观山酒楼已经被查封，不过并没有过多的发现。其内的所有人等，一律被我拿下，只等着将他们一一排查，从中审问余下的人了。”宋无涯将刚刚之行，向晋王汇报。 晋王听后连连点头：“好！宋大人做的不错，是该让他们得到点惩戒了。” “宋大人还真是雷厉风行啊！这边刚刚找到那么一点证据，这眨眼间的功夫就已经破案了！如此本事，和传言之中所描述的可是相差无几啊！本官今日也算是长了见识。既然如今案子已经审理结束，那本官便不在此打扰了。” 宋无涯回来之后，说明了观山酒楼的事情之后。一旁的祝元龙立刻起身，向宋无涯这么一说，随即扭头向着一旁的晋王道：“王爷！那下官就告退了。” “祝大人这么着急着走干什么？不妨看看接下来的。这人刚刚抓了，还没有审问呢！”晋王看向祝元龙，面带笑意，其意所指自然是张万良了。 这个省府大人如今落网，还没有进行审问呢，这才是重头戏。 可这个祝元龙此刻，竟然不愿意在这里看着了。 “是啊！祝大人，如今科举已经结束，你还能有什么事情？回去闲着也是闲着，不妨就在这里看看本官审问此贼，说不定他还会说出一些令大人您感兴趣的事情呢！” 祝元龙的脸色不怎么好看，毕竟晋王和宋无涯两人连番挽留，现在他想要离开，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看着他脸上这个犹豫的样子，宋无涯也没有再次挽留，而是直接坐在了公案之后。 “来人，给我把张万良押在堂前。”宋无涯手中惊堂木落下，算是彻底拉开了序幕。 此刻晋王的视线面向正堂，而祝元龙在一旁想要说什么都已经迟了，显然他也不好意思打断宋无涯，以及晋王此刻的兴致。 “张万良，我问你，你对方才本官所提供之证据，可是供认不讳？”宋无涯冷冷的看着张万良，向他询问方才证据一事。 “本官无罪，那都是这群贱民伪造。”张万良依旧不承认刚才的证据。 宋无涯知道他不会这么简单的承认，他冷笑一声：“那你如何解释你府中的刚刚迎娶的女子？以及她被关押在监牢之内的丈夫？” 张万良顿时讶然，这证据上所写的事情，和这两个人是直接联系在了一起。张万良现在想不认，也得考虑一下这两个人的事情，该怎么解释。 “那两人与我无关，是那女子的丈夫嗜赌如命，输光了家产，她这才不得已改嫁他人的。”张万良不过是稍加停顿了一下，立刻就有了解释。 听着他这解释，宋无涯再次质问：“这么说的话？这狱中被关押的男子，是和这些码头上的力工串通好了的，其目的就是为了要诬陷你这位省府大人？” “没错，正是如此。”张万良立刻点头。 这家伙倒是会找台阶，顺着宋无涯的话就下来了。 宋无涯发出一声冷笑：“张大人还真是找的一个好借口啊！那狱中的男子，被关押在监牢之内，已经有不少时日。他究竟与这些力工认不认识还不一定呢？更何况，这两件事情不谋而合，难道不能说明确有其事吗？还有这些力工，他们原本不是和张大人是站在一起的吗？他们不是要诬陷本官的吗？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成了威胁张大人了呢？” 真是可笑的一件事情。原本那些码头的力工，将宋无涯的事情告知了观山酒楼，而后就有了张万良搜查码头的一事，在这之后便来到了这公堂之上，以私盐之事来诬陷宋无涯。 可就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剧情突然间翻转，虽然说人还是那几个人，可是这事情却调转了。 “可见这些力工，全都是一些奸险小人，见诬陷宋大人不成，便反倒诬陷起了本官来。依本官来看，他们这些家伙分明就是那无量教逆贼派来离间我朝官员的！”张万良这口中可谓是一套一套的，眨眼间的功夫又把无量教给扯出来了。 “张大人，都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你还有什么好辩解的？本官再问你，官印又是怎么回事？你的官印可曾丢失过？”这张万良是茅坑里的石头，可谓是又臭又硬。 不管宋无涯怎么说，他就是不承认，而且他嘴里还有说辞，将自己从这事情里摘的一干二净，让宋无涯就是拿他没有办法。 第661章 铁证如山 官印，乃是官员最为重要之物。此物不可外借，也不可丢失。 宋无涯突然问出这个问题，令张万良不知作何解释。 他若是自认官印丢失，而且没有上报朝廷的话，那可是重罪。 “没有，本官的官印一直保存的好好的，可从未丢失过。”思考了一番，张万良并未承认官印丢失的事情。 “好，若是这样来看的话，那这罪证上的官印可是大有问题了。”宋无涯点着头说道。 “那是，必定是这群贼子伪造出来的！”张万良听着宋无涯这话，借着这个机会，立刻将这官印的事情也抹除干净。 宋无涯点头：“这官印是否伪造，可就要看真正的官印是怎么回事了。不知道张大人的官印可是这个？” “就……就是这个。”张万良看着宋无涯指向公案之上那枚锦盒，确定道。 宋无涯直接拿过锦盒，将其打开之后，从中取出官印。官印方方正正被包裹在黄色的锦缎之内。 “来人，拿纸张来。”宋无涯从锦缎之内将官印取出，随即沾上了印泥。 禁卫很快便将纸张摆放在了他的面前，官印被宋无涯轻轻按压了下去。 “拿过那张罪证，两处官印放在一起比对，若是其上字体和纹路没有差别，那必定是出自同一枚印章。”宋无涯说明了自己的用意。 这样的东西可不是随随便便能够伪造的，先不说制造他的材料的独一性，就是其上所刻画下来的字体，那都是独一无二的。即便是出自同一人的手中，他也绝对不可能找到相同纹路的材料，也绝对不可能刻下没有一点细微差别的字体。 很快，结果便出来了，宋无涯再次抬头看向张万良。 “张大人，现在你可还有什么好说的吗？这两枚印章上，所留下的纹路以及一些细微之处的细节，可是完完全全都是一样的。” 结果和张万良口中所说的事情，可是完全冲突的。 想必这一点，张万良心中早已经有了准备。毕竟他很清楚这罪证可是真真实实的，而且其上的官印也绝非是伪造出来的。 “那必定是这帮贼子在本官不知情之下，潜入官府之内，盗取本官官印，而盖在了这张纸上。” 在宋无涯质疑之后的一瞬间，张万良立刻就做出了反应。 这样的话，只怕任谁听了都不会相信吧。 “张大人还真是铁齿铜牙啊，任凭怎么样的证据，在张大人的面前，那都是诬告啊！”宋无涯无奈苦笑一声，他和这个张万良说了这些话，还真是够折腾的。 可是现在张万良依旧不承认，但是证据已经明显的摆在这里了。 “既然张大人不承认，那么本官也实在是没有其他的办法了。这样的话，那本官只能再次详细的调查了。不过，倘若本官找到了其他的证据证明这一点，而今日张大人当着晋王的面，在本官几番询问之下，都隐瞒事实的事情，只怕就不好解决了。”宋无涯面露无奈之色，向张万良说道。 张万良听了这话之后，脸上的神情顿时松懈了不少。至少在他看来，现在算是隐瞒过去了，至于后便会发生什么事情，那都和他没有什么关系了。 瞧着他脸上这个表情，宋无涯微微一笑：“那此刻退堂！本官立刻前往牢狱，审问刚刚被抓的那观山酒楼掌柜。” “什么？你抓到了观山酒楼的掌柜？” 张万良脱口而出，话说完之后，才发现自己食言，急忙缓和脸上神情，又补充了一句：“宋大人果真神人，太了不得了！” 宋无涯只是看着他微微一笑，也没有过多的表示。 到了此刻，就算是退堂了。众人看着张万良被押了下去，而晋王这才起身。 坐在晋王身旁的祝元龙，也跟着起身。 “宋大人，今天的事情你可是功不可没啊！这观山酒楼可谓是一个不孝的毒瘤，留着这样的祸害只怕日后对朝廷会有极大的危害。好在如今被宋大人拔起，本王就放心了。”晋王笑着称赞宋无涯。 听着这话，宋无涯的心里还是比较舒坦的。虽然他和晋王都很清楚，这观山酒楼可谓是一株大树，他们今天查抄的这一处，或许只是整个观山酒楼势力中的一个叶片吧。 “王爷，这只是个开始，想必和观山酒楼牵扯的官员有不少，日后必定会将他们一一从百官之中揪出来的。”宋无涯也是笑着回答。 他这话既是说给晋王听得，也是说给那祝元龙听的。 一行人离开省府衙门，晋王自然要回他的晋王别院，而宋无涯也没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眼看此刻时间已经不早了，他折腾了这么长时间，也已经累了。该是回去休息一下的时候了，等到他再去牢狱的时候，只怕就会有新的结果出来了。 在回去的路上，宋无涯还在猜测。 “既然那个中年男子声称自己是观山酒楼的掌柜，不妨就从他下手，问他一些事情。若是回答的满意，那也就罢了。如果不满意的话，那就只能说明那个青年男子才是观山酒楼的掌柜的。不过，不是没有另外一种可能。这观山酒楼不少，起后必定还有别的势力。或许这个中年男子并没有说谎，他真的是观山酒楼的掌柜，而那个青年男子则是来自他的身后。” 当宋无涯回来之时，白卓还没有回来。也不知道他今天处理的事情怎么样了，宋无涯在省府衙门闹出那么大的动静，都没有看到白卓的声音。 “无涯，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看到宋无涯这么早回来，司徒雯都觉得诧异。 毕竟这两天，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回来的都很晚。 宋无涯深吸了口气道：“有些乏了，便回来休息休息。” “乏了？”司这让司徒雯更加诧异了，毕竟宋无涯这么长时间一来，真正累过虽然也有，但是一般情况下，还是很少说出口的。 所以，今日他这么一说，司徒雯便觉得奇怪了。 看着宋无涯走向房间，司徒雯跟了进去。 “今天出了什么事情？很少看到你这个样子。来你躺下，我帮你捏捏。”司徒雯帮着宋无涯脱下鞋袜，让宋无涯躺下，便给他揉捏起来。 “今天出了大事情，那省府大人张万良已经被我抓了，就连观山酒楼也被我给直接查封了。现在抓了不少人，等着一个一个审理呢？那张万良最是可恶，确凿的证据摆在眼前，他应是不承认，还得另想其他的办法，让他无话可说啊！” 对于这件事情，宋无涯虽然表面上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顾虑，可是这心里也是不好受。 毕竟他想要尽早的让这件事情有一个了断，可偏偏卡在了这里。 他现在之所以回来，也确确实实是想要休息一下。好让自己的精神更加饱满，更加精力充沛，这样也好能想出办法来。 “没想到你今天搞出来这么大的动静，看来这事情是让你烦心了，那你好好休息一下吧。几日便不要多想这些了，等到明日再说。”司徒雯知道宋无涯此刻心中烦躁，也就没有过多的询问，安慰了他一句便不多说了。 宋无涯享受着司徒雯的轻柔，不知不觉中便睡过去了。 当他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是司徒雯将他叫醒吃饭的。 “无涯，该起来吃饭了！你已经睡了好几个时辰了，怕是你晚上要睡不着了。”司徒雯拍着他的肩膀，唤醒了宋无涯。 宋无涯点点头，从床上爬起身来，用冷水洗了把脸之后，便清醒多了。 小环和白卓已经在饭桌前等着他们两个了。 “无涯兄，你今天可是了不起的很啊！竟然把观山酒楼给封了，想必今天的收获不小吧？”白卓看到宋无涯之后，立刻便询问起观山酒楼的事情来，显然今天宋无涯的举动，他是知晓的。 宋无涯点点头，“是啊！动静确实是搞得不小，不过收获却并没有多大。现在抓了不少人，我正愁着不知道该怎么处置他们呢！白兄今天忙了一天都没有露面，看你脸上这笑容，怕是事情已经处理好了吧？” “嘿！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无涯兄的眼睛啊！没错，那件事情确实是处理好了。那伤重的公子哥，已经没有什么大问题了，现在就等着休养了。也亏了我好说歹说，才将这件事情解决完。不过，这银子倒是花了一些，咱们现在可是快要没有积蓄了。”白卓说道最后，苦笑了一声。 这一路上他们的银子倒是不缺，现在白卓这么一说，倒成了他们改解决的事情了。 不过，余下的银子还够花，也不用太着急。 白卓看到宋无涯微微点了点头：“无涯兄，我看你还是再想想办法，从谁的手里弄些银子出来吧，要不然等离开了这省城，咱们就要喝西北风了。” “白兄，你怎么突然也变得市侩了？先前你不是很反对我这么做吗？”宋无涯听着白卓这话，顿时没好气的反驳道。 “此一时彼一时嘛！要是没银子，咱们日后还怎么去观山酒楼这样的地方查找线索啊？”白卓微微一笑，说出了他心中所想。 第662章 开口 这倒是说对了，如今宋无涯他们和观山酒楼可谓是杠上了。日后之间难免会有不少交道要走，那就免不了要出入观山酒楼这样的场合。而这观山酒楼，没有一些银子在身的话，还真不容易进去。“白兄，这个不用着急，明天随我去拿钱就是了。”刚刚还有些疑惑的宋无涯，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经想好了怎么解决这件事情。他这么一说，白卓都愣住了。“无涯兄，你不会心里一直惦记着怎么搞钱吧？怎么我这边刚说，你就有办法了？”看着他的诧异，宋无涯白了他一眼：“你把我想成什么了。只是今天我查抄观山酒楼，里边赌场的桌子上，可是有不少赌资呢。这些银子咱们自然是要没收的，现在还没有统计，到时候咱们拿上一些，能有什么问题？”“无涯兄，可真有你的。”白卓佩服的竖起了大拇指。这天底下，对谁来说赚钱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反倒在宋无涯他们这里，可是一点都不用犯愁。“行了行了，吃饭吃饭。”宋无涯拿起筷子，招呼他们三个人一起吃饭。第二日一早，宋无涯便来到了牢狱之内。而今天白卓也没有什么事情可做，随着他一道过来了。刚到了门口，宋无涯抬头一看，这前边的杆子上，原本挂着的人不见了。“怎么门口的那两个家伙放下来了？”宋无涯一进入其内，便向里边的禁卫询问这件事情。禁卫立刻躬身回答：“回禀宋大人，只因夜晚夜晚昏暗，属下担心会有歹人灭口，所以便将他们放下来了。不过现在其中一人，已经愿意开口了。”“哦？是哪个家伙？”宋无涯听着心中一喜，立刻询问。“就是那个中年男子。”禁卫立刻回答。想要开口的竟然是那个中年男子，这让宋无涯多少还是有些失望的。毕竟他心里很清楚，这个年轻人才是个重要的角色。他冲着禁卫点点头，便在他的带领下，来到了一间牢房之前。“快给我松绑！求你们了，我说，我什么都说。”远远的便已经听到了里边有人在大声的叫喊。宋无涯听着好笑，这家伙这是怎么回事？不过是一个晚上的时间，就突然间变得如此歇斯底里的。“大人，大人求你给我松绑！我把我知道的全都告诉你！”中年男子看到宋无涯自后，立刻挣扎着向宋无涯喊着。宋无涯面向那人，脸上很是疑惑。“这是怎么回事？”看到宋无涯的诧异，禁卫都差点没忍住笑出来。“回大人，此人昨天被我们吊起来，傍晚时分这才放下。一开始他倒是没什么，不过到了傍晚被蚊虫叮咬，浑身奇痒难耐，只因为手脚被缚，无法抓挠，这才变成了这般模样。”“哈哈！原来如此。”宋无涯没忍住笑出声来，他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奇效。“这还真是个好办法，日后遇到那种刺头，完全可以用这个办法对付他们。”宋无涯说也说完了，笑也笑完了，看着那家伙强忍着身上的瘙痒，等着宋无涯给他松绑。“行了，给他松开吧。”宋无涯看着他，向一旁的禁卫说道。禁卫上前，立刻给那人解开了绳子。绳子刚一解开，那中年男子立刻便开始在身上来回抓了起来。不过是眨眼的功夫，这原本被咬了满身疙瘩的皮肤上，就已经被他挠出了一道道血红的痕迹来。宋无涯就这么看着他，足足等了半柱香的时间，这中年男子手上的动作才有所减缓。“现在可以说说了吧？你的身份？”宋无涯看着他也差不多了，毕竟他的耐性也没有那么多，已经等了他足够长的时间了。“我确实是本地观山酒楼的掌柜。”这中年男子一开口还是这句话。宋无涯眉头一紧，那中年男子脸色便动容了。他可不想再遭这么一回罪了，急忙抢着话说道：“大人，我说的可是真话。至于你怀疑那个年轻人，他的身份确实比我尊贵，但是他不是掌柜，而是从上边来的人。”“哦？看来你说的是实话了？”宋无涯冷冷的向那人问道。那人点头：“没错，我说的确实是实话，这一点大人不必质疑。”“既然如此，那观山酒楼内究竟有多少人？”宋无涯也不再怀疑他这个身份的事情了，听他的话也不像是说谎的样子，毕竟他已经供出了那个年轻男子的身份不简单。“就楼内，除了我之外，便是其他几个负责联络的人了。以及我们所管理的一些杀手，不过他们全都不在酒楼之内，而是随叫随到。”中年男子继续回答这宋无涯的问题，看样子没有什么隐瞒。“那你可以找出他们来吗？”宋无涯很想要将他们一网打尽，自然是想要找到这些人了。但是，对于这个问题，那中年男子却摇了头：“这恐怕没可能了。毕竟今天大人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来，想必他们也都知晓了。”“那你们是通过什么样的方式来联络的？”宋无涯之前已经知晓那个密道的事情了，可是这个时候他没有说明，而是让这个中年男子来说。他立刻回答：“就在酒楼旁边的一个巷子，翻过了墙之后，那里有一条密道。所有的信息交换，全都是在这里完成的。我们之间接头，全都是用纸条来进行。”“好！除此之外，你们观山酒楼内都做些什么事情？”宋无涯确认过了这个问题后，便问出了他最想要知道的一件事情。“其实，这个说起来有些不耻。我们都是靠女子的美色，以及赌博之类的办法，来拿住那些达官显贵的把柄。随后便向他们提出条件，而且可以帮他们完成一些事情来作为交换，以此来拉拢他们。”中年男子在这件事情上，应该也没有什么隐瞒，毕竟在这之前，宋无涯他们也都知晓了。宋无涯点了点头，没有质疑什么：“我很想知晓，那些官员也就罢了，为何你们还要对一些商贾下手呢？”“这就涉及到我们的生意了。”中年男子依旧没有任何的犹豫和停顿。“我们做了很多的生意，向在这省城内主要的便是私盐。可是私盐的运销，只是靠我们的话，那可要花费不少的人力和物力，但是要让那些商贾来完成这件事情的话，那就简单多了。”这还真是一个好主意，宋无涯都没有想到。如此一来，观山酒楼钱是赚了，而且从中还省去了不少繁琐手续。“你们还真是好手段啊！不知道你们究竟开了多少分店？”宋无涯感慨了一句又问道。究竟观山酒楼庞大的什么样的地步，这还真是一件无法想象的事情。毕竟宋无涯只是见过了三家，至于其他的究竟还有多少，这个很难说明。“这个我是真的不知道，其他的分店开在什么地方，开了多少，我们是不能够过问的。我们之间也不能够进行直接的联系，一旦被上边发现，那可就保不住性命了。”中年男子苦着脸说道。一个庞大的组织，如果没有一个严密纪律，那也就是一盘散沙而已。这个问题，中年男子是真的不知晓。看来宋无涯想要知晓这一点，是没有什么希望了。“那和你们有关联的人，都有什么人？”宋无涯没有过多的在这个问题上浪费时间，他继续询问着。“大人，这个事情你就用不着问我了。让我来说的话，那实在是太多了，根本说不完。更何况，您不是封了观山酒楼了吗？这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别说我们没跑得了，就是原本的那些留下来的证物，也全都留着呢。”他倒是给自己省事了，宋无涯也没法再问了。不管怎么说，这家伙也算是说了不少，目前该问的事情，也就问的差不多了。只要从观山酒楼内查抄之后，便能够找到另外的证据，来证明那张万良所犯下的罪名了。从他口中所得知的事情，也验证了之前宋无涯觉得疑惑的事情。那观山酒楼运送私盐的船只，看着还真是不大。如此看来，他们将这私盐完全交给了别人来做，这也就出现了这样的情况。“大人我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你不会再把我吊起来了吧？”中年男子看着宋无涯陷入了沉思，也不知道他在考虑什么，担心的问了一句。“不会了。”宋无涯说了一句，随后起身便向外走去。“多谢大人，若是大人还有什么要问的，我必定全力配合回答。”中年男子倒是干脆，反正他已经说得差不多了，也不在乎多说几句了。“无涯兄，这家伙说了不少，对咱们也很有用。只要等到将观山酒楼内那些证据全都查出来，咱们就又足够多的罪证来讲省府内的这些大小官员彻查一番了。”白卓听了此人的话之后，也是非常激动。毕竟他们在这里已经太长时间了，是时候该有一些收获了。 第663章 筛选 “是啊！不过，只怕到时候结果会令我们没办法接受啊！”宋无涯叹了口气。有这样的想法也是正常，毕竟一个堂堂的省府大人都已经被他们搞定，更别说下边的其他官员了。想必他们几乎多半都有把柄在观山酒楼的手中，最后的结果或许这里大小官员都要被清洗干净了。“无涯兄，这也是在所难免的事情。不过咱们也用不着担心这件事情，毕竟这天底下做官的人还是不少的。只怕朝廷最不缺的就是官员了，毕竟这每年如此多的举子高中，可真正谋得一官半职的却并没有多少。多数的人，都还在候着呢。”白卓倒是想得开，不过他说的也很是有道理。“是啊！咱们也先不要说这件事情了，还是去看看其他的人吧。”宋无涯叹了口气。他很担心这样的情况，毕竟这样的举动，势必会让这个地区变得无比的空洞。即便是有新的官员前来接人，只怕也很难一时间拿下这烂摊子。“你还不打算说实话吗？你的那位想要掩护你的同伴，已经把你的身份说明了。”见到那个年轻男子之后，宋无涯直接挑明了。年轻男子看着宋无涯，轻哼一声：“大人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吧！反正你已经认定了了，还用得着来问我吗？事到如今，我一个老百姓，可是没办法和你们官府较量的。”他倒是说得委屈，言下之意还是宋无涯冤枉了他。“好，既然你要在这里和本官耗着，那本官就和你耗着。看你这体格不怎么样，倒是挺能抗的啊！”宋无涯瞧了瞧那年轻男子。和那个中年男子比较起来，他倒是骨头硬的很，虽然也是在昨天被蚊虫叮咬了浑身的包，可却并没有像那个中年男子一样歇斯底里的样子，反倒是镇定的很。“大人这话又让在下听不明白了，怎么是我和大人耗着？明明是大人在折磨我！”年轻人冷冷的纠正着宋无涯的话。显然，想要让这个家伙开口，还需要一些时间。至少现在是不可能的了，宋无涯瞧着他这个样子，就知晓这家伙心里一定是藏着很多的事情，可是却不会那么轻易的说出来。“行，不管你怎么说，你就在这里待着吧，我有的是时间等着你。”宋无涯淡然的说着，便不再理会他，向别处走去。昨天还抓了许许多多的人，也不知道他们昨天筛选的如何了。想必这其中有不少人应该就是当地的人，他们的家人应该很快就会感到。离开了那年轻男子的牢房，宋无涯便询问起其他人的情况来。“昨天抓获的那些杂鱼，现在情况如何了？”“回大人，已经将他们全部分类了。如今那些客人身份的已经向家中写了书信，其中已经有不少证明了身份，就等着释放了。”禁卫办事依旧是那般的迅速。终于他们说还没有释放，估计是等着宋无涯看过了之后，让宋无涯亲自做出决定。宋无涯点了点头：“走吧，过去看看再说。”这些人并没有闹事的，全都被关押在了一起，只是按照他们的身份不同，全都分开了。“这些全都证明过身份了。”禁卫指着其中一处牢房，想宋无涯和白卓两人说道。这牢房里边的人们此刻还是昏昏沉沉的呢，突然听到了有人说话，顿时就来了精神。“大人，我们只是前去玩乐的，如今家人已经证明我等了。什么时候将我等释放啊？”牢房内的人们各个都是富裕家庭的公子哥，这样的地方哪是他们受得了的，他们早就已经忍受够了，着急着想要离开这里。看着他们，宋无涯点点头。“先放他们出来，我要一个一个的查验。”人数并不多，宋无涯也不想太马虎的处理这件事情。毕竟难免这些人之中，会有一些漏网之鱼，靠着过人的演技，混迹在这其中。“大人，先审验我！”听说宋无涯要查验他们，这牢房里的人各个激动不已，更是争先墙后的要让宋无涯来查验他们。这些人怎么看都是没什么问题的，要不然他们哪会这么激动。很快，这些人被一一带出，而他的家人们也都来了。宋无涯在这些人之中，做出一番询问，全都是一些家长里短的事情，很快便确认了他们的身份。不过是一个多时辰的功夫，这些人便全都被释放出去了。“看来没有什么人混迹在这里。剩下的人还多吗？他们都是没有和家人取得联系的吗？”宋无涯向禁卫询问着剩下那些人的情况。禁卫点头：“没错，这些人都是外地前来，这个时候家人恐怕还不知道他们被关押在这里呢。”“不着急，先将他们关着，等几天再说。另外的就是那些观山酒楼内的人了，看看他们的情况如何。”宋无涯没有着急着去看另外那些客人，而是准备前去询问那些和观山酒楼有关的人。这些人数量不少，只是他一个人的话，未免进度会变得很慢。“白兄，一会你就和我一同处理这件事情把。”宋无涯向白卓说道，同时又向一旁的禁卫吩咐道：“立刻找几个写字快的，然后分工合作，将这些人所说的话全都记录下来。”这些人虽然只是观山酒楼最底层的存在，但是他们难免会在偶然的机会下得知一些什么重要的事情。尤其是这里便的那些女子，她们就是观山酒楼所施展的美人计，想必她们会知道的更多。很快，这些男男女女全都被分了出来，分成了三拨。“白兄，那些堂倌油嘴滑舌的，只怕你对付不了，将他们交给禁卫吧。你负责那些婢女吧，相对来说她们应该比较简单一点。”宋无涯将这三波人，直接做好了分派。前边的两拨有了分派之后，那么剩下的那些靠着美色色诱官员的女子，就是他的审理对象了。等到禁卫们找来了一些帮忙做几率的禁卫之后，他们便开始了审问。宋无涯这边的人数不少，足足有将近二十人。这些女子各个打扮的妖艳无比，浑身只是穿着一些轻纱薄缕，透过这单薄的衣服，那姣好的身材和雪白的皮肤，尽收眼底。“大人，我们犯了什么罪？我们只是风尘女子罢了，为何要将我们也抓来呢？”宋无涯这边刚刚做好，那些女子之中，一名紫衣女子便发出了娇滴滴的询问。宋无涯抬头冷冷的扫了她一眼：“这么说来，倒还是本官抓错了你们？是不是直接把你们放了才是应该的？”“大人，我们不过是一些弱女子，可做不了什么坏事。您可要明察啊，这牢狱之地哪是我们这些弱女子待得地方啊。”紫衣女子继续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博取宋无涯的同情。“想要早点出去好说，就看你们配合不配合本官了。”宋无涯依旧面无表情的说着。他这话一出口，那紫衣女子扭动着纤弱的腰身，往前迈了一步。她一伸手便将披在身上的薄纱往下拉了拉，露出了大片雪白的皮肤来。“大人，你让人家怎么配合你都行，就是让我们这些姐妹一起配合大人都可以。人家就是担心大人您的身子吃不消啊。嘻嘻！”紫衣女子面露妩媚之像，竟然利用起自己的美色来勾引宋无涯。在她身后的其他女子，顿时跟着发出一阵哄笑。“放肆，我看你们这群贱骨头是找打！”身旁的禁卫，顿时发出一声历喝，凶狠的表情，令那些女子纷纷吓了一跳。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这些女子平日里做哪些肮脏的勾当惯了，向宋无涯这样的官员她们也接待过不少。此刻面对宋无涯，只将宋无涯当做了那些官员一般对待了。宋无涯摆了摆手，示意禁卫无碍。“本官不愿意听的话，你们最好少说。倘若本官的耐性被你们消磨干净的话，那本官可就没什么心思询问你们什么了。”宋无涯冷冷的告诫着那些女子，让她们都清楚宋无涯不是他们所以为的那种人。在这之前，宋无涯就料到这些女子不是省油的灯，所以只是将那些婢女交给了白卓。倘若让白卓来处理这些女子，只怕所有人就只能看白卓的笑话了。紫衣女子收起了脸上的媚笑，拉好了身上的衣服，站在原地不敢做声了。“你们在观山酒楼内，他们都让你们做些什么？”宋无涯见这些女子收起了脸上的媚笑，便冷冷的询问起她们的事情来。“还能干什么？自然是与那些客人们玩乐喽。”紫衣女子显然因为刚刚的事情，这心里有些不高兴，没好气的说着。“除此之外呢？”宋无涯继续问着。“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了，只是用尽花样，让那些客人舒服。”紫衣女子并没有回答宋无涯第二个问题，而是将之前的话再次重复了一句，而她这样的回答，令宋无涯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第664章 桃色交易 “哼！下一个！”宋无涯冷哼一声，向禁卫命令道。那紫衣女子听到宋无涯这么一说，将她跳过了，顿时高兴的向宋无涯问道：“大人，是不是要放我出去了？”看着这紫衣女子高兴的模样，宋无涯微微一笑：“你的父母可在？”“小女子父母双亡，自幼便是个孤儿，要不然好端端的怎么会坐这等肉皮生意呢？”紫衣女子不屑的说道。宋无涯点点头：“嗯！那本管就送你到父母的身边，也该是你好好尽孝的时候了。”“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我都说了我父母双亡了。”紫衣女子一愣，不解的大声喊了起来。“对啊！去九泉之下，为你的父母尽孝。”宋无涯面色一冷，突然发出一声历喝：“拖出去，砍了。”禁卫立刻上前，抓着那紫衣女子的双臂便拉向外边。紫衣女子此刻才明白宋无涯刚刚的话，吓得顿时浑身战栗。“大人饶命啊！饶命啊！”紫衣女子哭喊着，整个人往地上一瘫，极不配合禁卫。看着这个情形，宋无涯冷冷道：“免了！就在这里砍了！”他这话一出，旁边的禁卫立刻照做，手中的佩刀猛然拔出，不等那紫衣女子在发出一声求饶之时，便已经被一刀砍翻在地。鲜红的血液顿时顺着地面上的青石板流淌了出来，几个呼吸间的功夫，众人便已经能够闻到那红红的血腥味道了。这女子如此不识抬举，宋无涯心中觉得她必定在这些女子之中也是出类拔萃的，想必她应该知晓不少的事情。可是偏偏她不愿意和宋无涯配合，宋无涯也不想像哄小孩那样，惯着她。眼前的其他女子，早已经哭成了一片。她们哪里见过这样血腥的一幕，先前还和她们在一起的姐妹，此刻已经死在当场，阴阳相隔。如此巨大的冲击，令不少女子都吓傻了。“大人，要不要处理一下这等污秽之气？”禁卫微蹙眉头，向宋无涯请示。这牢房内的女子，不知道是谁被吓尿了裤子，一阵浓烈的刺鼻气味混杂在了这血腥之中。“不用了，就让她们在这里关着。本官稍加忍受一下便是了。”宋无涯皱着眉头摇摇头拒绝了进位的好意。他说完这话，禁卫再次站在了一旁。而他却抬起头看向了那牢房之内的其他女子。“先前本官已经说过了，不要把本官的耐性消磨干净，可你们却偏偏不听。本官再说一次，不要等着本官给你第二次机会，本官没那么好心。同样，本官也是个极其没有耐心的人，你们最好想清楚了说话。”宋无涯面容阴冷，轻声的说着这些话。这些话仿佛一阵阵冰冷的寒气一般，侵蚀着这些女子的内心。“下一个！”宋无涯突然历喝一声，吓坏了那些女子。这些女子一个个推搡着不愿意上前，显然她们生怕自己成为宋无涯刀下的第二个鬼魂。“哼！看来本官的话，你们是听不进去了。那本官也懒得和你们多说了，全都斩了吧。”宋无涯冷冷的说道。“大人，且慢！”宋无涯这话刚说完，一名女子便从来房内碎步跑了出来。也不知道她是自愿出来的，还是被别人推出来的。“大人，我愿意将我知道的全都告诉大人，求大人饶小女子一条生路。”眼前一身绿裙的女子，看着宋无涯，战战兢兢的说道。听着这话，宋无涯点头：“本官也并非是一点人情都不讲的，只要你们所说的话，本官觉得有用，本官立刻便放了你们。”“好，大人我说。”绿裙女子立刻上前，不等宋无涯询问，便倒豆子一般的将自己所记着，觉得重要的事情一一说了出来。有了前车之鉴，这后边的人配合了许多。随着时间一点点的推移，正午刚过，这些女子便全都将自己知晓的重要的事情，说了出来。而她们的话，也全都被记录了下来。当最后一名女子说完之后，她们立刻眼巴巴的看着宋无涯，等着宋无涯发落。“好了！你们的回答，虽然本官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将全部都说了出来。但本官已经很满意了。这样吧，让你们直接离开，也不妥当。”宋无涯看着她们，终于开了口。这话一说完，这些女子脸色就变了，一个个又哭了起来。“大人，你之前所说的话，该不会是在骗我们这些弱女子吧？”听着她们的哭声，宋无涯微微摇头：“本官自然说话算数，本官只是觉得，你们这样离开也算是孤苦伶仃。吩咐下去，给她们一人发五十两银子，作为安家费。”向一旁的禁卫交代了这话之后，那些女子才收起了哭声。“原来大人是这个意思，多谢大人恩德。”这些女子在几个人的带头之下，跪在了宋无涯的面前。宋无涯摆摆手：“都起来吧，还望你们好自为之。如今你们也算是再世为人了，出去之后，换一身普通的衣服，想去哪就去哪吧。至于你们日后要做什么，那本官可就管不了了。但本官告诫你们，不要在做这种为虎作伥的事情了。”“多谢大人饶命。”女子们很是感激宋无涯。“带她们回去将各自的东西拿了吧。毕竟她们耗费了最好的年华，那些积蓄也是用此为代价换来的，一并都还给她们吧。之后便放了他们，任她们去做什么都不用再管了。”宋无涯对这些女子也算是仁至义尽了，不仅给了他们安家费，还让她们将之前的积蓄全都带走。她们一个劲的跪在地上，向宋无涯磕头，宋无涯也没有再去理会，向着牢房之内，白卓所在的地方而去。“白兄，情况怎么样了？”宋无涯看着白卓这边倒是安安静静的，立刻上前问了一句。“无涯兄，她们倒是配合，只想着把知晓的告诉我们后，让我们放她们离开。”白卓向宋无涯说明着他这里的情况。宋无涯点点头：“那白兄是什么意思啊？”“嗯？无涯兄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她们不能放了吗？”白卓吃惊的看向宋无涯，不明白宋无涯这突然的一问是什么意思。他这边一说，那边的婢女们一个个都神情紧张了起来。“我可没这么说，我不过是问问你是如何处置的。”宋无涯微微一笑，摇头否认自己并非是那个意思。“给她们一些安家费，让她们离去就是了。为难她们有什么意思。”说完这话，宋无涯摇摇头离开了。很快，这些人全都一一调查结束了。这其中还真是没有隐藏了什么观山酒楼的重要人物。这让宋无涯觉得有些奇怪，心想：“莫非，真的如那个掌柜所说，这整个观山酒楼，也只有他和那个年轻人是主事的。其他的人并不在这酒楼之内，全都在外？”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他们的收获可真是不大。不过，这些人都供述了一些事情，加上观山酒楼内查抄出来的那些证据，已经足以让那些被观山酒楼抓了把柄的人落网了。几乎用去了整整一天的时间，宋无涯白卓两人这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住处。“无涯兄，今天也算是收获不小。之后的事情，就用不着咱们操心了吧？只要把他们交给禁卫，就算是完成了。禁卫们结合之前观山酒楼内搜查出来的那些档案，就可以前去抓人了。”白卓兴奋的说着。这么长的时间，总算是办了一个大案子了。而且这个案子牵扯的非常的宽广，想必这些被他们抓了的人，必定会不少。看着他们两个人这般高兴的样子，司徒雯和小环也跟着高兴。“看你们两个今天回来之后，这么高兴的样子，看来今天你们办了一件大事情啊！”司徒雯笑着向两人打听起了今天的情况来。宋无涯和白卓同时点头：“那是，昨日不是刚刚抄了观山酒楼吗？其内果然有大量的证据，算上今天得到的认证所供的证据，足够我们掌握不少的罪证了。这一下子就可以抓获不少的贪官污吏了！”“那真是太好了，是不是这里的案子，马上就要结束了？”司徒雯高兴的问道。要是这样来说的话也不是不行，毕竟观山酒楼被查抄，那这里的私盐也就算是完结了。之后将这里的一些贪官污吏抓获，那么也就算是结束了。如今唯一留下的遗憾，也就只有八年前的那桩案子了。现如今他们虽然掌握了证据，但是还没办法继续调查下去，毕竟这个案子的背后，牵扯着不少的人，或许这些人是宋无涯他们无法动摇的。除此之外，宋无涯还担心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这里私盐的生意不再被观山酒楼所掌握，那无量教势必会乘虚而入，想必用不了多久，这里还是一个心头大患。但是，担心归担心，可也不是宋无涯现在就能够解决得了的，他也只能让这件事情顺其自然了。 第665章 北上扬州 “看来我们过几天就可以从这里离开了。”宋无涯感慨了一句。 “是啊！咱们在这里停留的时间也太长了。都快要有半个月的时间了吧！”司徒雯也跟着感慨了一句。 他们来到这里之后，一直在忙碌着，根本没有什么闲暇的时间，现在好不容易要结束了，感觉无比的轻松。 白卓也是跟着兴奋，他兴奋的原因是终于可以去寻找其他的暗自了。 几人在屋内闲聊了一番之后，便吃了晚饭，早早的休息了。 之后的几天时间，他们将余下的事情处理了之后，和晋王告了别，便从省城离开了。 “咱们从松江出发，北上苏州又去了常州，如今这镇江府也算是走完了。接下来咱们该往哪个方向走啊？” 离开了镇江府，已经在路上的时候，宋无涯才向几人询问起接下来的行程。 “这再往北可就是扬州府了，往西能去应天。这古有隋炀帝下扬州，连皇帝都向往的地方，可见是个好地方。说实话，我还没有去过扬州呢，要不然咱们就去扬州吧。” 听了宋无涯的询问之后，白卓立刻便说出了自己的意思。 扬州确实是个好地方，这里自古以来便是富庶之地。同样这样的富庶之地，也是贪官污吏横行的地方。 白卓这么一提，宋无涯没有直接确定，而是看向了司徒雯和小环两人。 “就听白卓的吧，咱们去扬州一趟。”司徒雯见宋无涯的目光看向自己，也赞同了白卓的提议。 “那好，咱们就北上扬州。”既然众人都这么说了，宋无涯便确定了目标。 要去扬州府，那他们可就要过长江了。过了长江之后，便是扬州。 “就这么说定了。”白卓兴奋的说着。 看着他们，宋无涯又说道：“咱们过了扬州之后，便往西边走吧。走着走着就差不多去京城了。也是时候前往京城，向圣上汇报汇报咱们这样路上的行事了。免得圣上心中对咱们有所猜忌。” 宋无涯的担心并非是空想，毕竟他们算得上是将在外而君命有所不受。 倘若他们这样时间久了，身上又带着皇帝御赐的金牌，难免皇帝会觉得他们做了什么对不起自己的事情来。 “是啊！小心驶得万年船，无涯兄说得一点都没错。”白卓也认同宋无涯这样的说法。 出了生成之后，宋无涯几人并没有选择水路，而是乘坐马车直接向着北边而去。 想要到达长江，还需要几日的功夫。 好在一路平原，道路平坦，用不着担心太过的颠簸。 五日之后，几人便来到了长江的岸边。 “呼！好宽敞的河水！”白卓望着眼前滚滚长江，大声的喊着。 宋无涯微微一笑：“这是长江，乃是我朝最长的江河了。不过站在这里向前方看去，还真是有如看到了大海一般。” 宽敞的长江就在眼前，付了车钱之后，宋无涯几人便直接进入了码头。 这码头很大，来往的船只也多，专门过河的摆渡也有。 他们并不着急着过河，此刻时间也不早了，他们准备现在这岸边休息一晚，吃点东西，松缓一下这几日的疲惫。 “无涯兄，这家客栈不错。”白卓向前方不远处一指。 “嗯！确实不错。”看到那家客栈后，宋无涯顿时点头，脸上露出了笑容：“风顺客栈，这名字就是个好兆头啊！” 也不选其他的了，单单是看到这个名字，宋无涯几人便认定了这里。 “掌柜的，还有客房吗？” 进入客栈，宋无涯一边想柜台后边的掌柜询问，一边四处打量着客栈。 “有，有的是。”掌柜的高兴的应着：“几位客官，要几间？” “两间就够了。”宋无涯随口一说。 掌柜顿时应了一声？：“好嘞！小二过来！” 这边喊着店小二，那边已经给几人登记了一下。随口又说道：“还请几位客官先付一点押金，十两银子。” 白卓拿出了十两银子，交给了那掌柜。 几人站在这柜台前，耐心的等待着。 他们倒是并不着急，反倒是掌柜的着急了，大声的喊道：“小二！快点过来招呼客人。” 怒声的喊了一句之后，掌柜回过脸来，又变作笑吟吟的：“几位客官稍等一下。” 原本进来的时候，他们并不觉得这客栈忙碌，可这回掌柜的喊了两次，店小二都没有赶过来。 这不由得让宋无涯觉得有些纳闷，这店小二在这个节骨眼上偷懒。 似然时值下午，来往的行人住店的并不多，但也不至于店小二跑的无影无踪吧。 “掌柜的，掌柜的！” 又等了一会，这才看到一小厮模样的年轻人慌张的跑了进来。 “怎么了？怎么了？一惊一乍的干什么？”掌柜的原本就因为这店小二让宋无涯几人等了许久而有些恼火了。“没听到我刚才喊你吗？你再这般偷懒，我可就要你爹来领你回去了。” 这时候有看到店小二这模样，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 “刚才我没听到！”店小二喘着大气，趴在了柜台前，也顾不上看一眼宋无涯几人，便急慌慌的向一旁的掌柜说道：“掌柜的，那老叫花子又来了，我可是废了好大力气，都赶不走啊，还是你过去看看吧。” “行了，行了，我去看。你带这几位客人，去二楼的客房。”掌柜的拉着脸，没好气的向店小二交代着。 说完这话，他便在柜台后将柜子锁了，提着衣摆便大步流星的向门外走去。 看着这个样子，宋无涯反倒是好奇起来了。 “让几位客官久等了，实在抱歉，请随我来。”店小二这才看向四人，道了声歉，便带着几人往二楼走去。 “小二哥，方才你说的那老叫花子是怎么回事啊？听你刚才的话，好像很难缠的样子。”宋无涯一边跟着那店小二往二楼走去，一边问了一句。 店小二走在前边，随口便和宋无涯说起了这事。 “确实难缠，也不知道他是打哪来的。我们也是看他可怜，给过他一些施舍，可谁能想到。他倒是将我们的好心当做了驴肝肺，自那日以后，时不时的便跑过来要吃要喝。公子你说这叫什么事啊？原本我们是好心，可谁知道他却赖上我们了。” 说起这里老叫花子，店小二这脸上便气鼓鼓的了。 瞧着他这幅表情，宋无涯向身旁的几人看去，脸上微微一笑。 店小二的话还没有说完，前边走着又道：“原本说些好话，给点吃的，他也就走了。这最近这么几次，几本就赖着不走了，怎么赶都赶不走。这不是已经来了好几个时辰了，堵着我们后门，还让不让我们做生意了。” 难怪他们来的时候，没有在门前看到什么老叫花子。 感情这老叫花子是堵在了他们的后门处，而且还碍着他们做生意了。 “那小二哥也没问问，他为什么来这里吗？只是为了赖着你们吗？”宋无涯见店小二的话停下，便问了一句。 他这么一问，店小二愣住了。 “这个还真没问过，我看他疯疯癫癫的，也没多问。公子你倒是提醒晓得了，小的一会还真的好好问问他，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店小二还是在抱怨，而且对这个老叫花子显得很是恼火。 “几位客官，您瞧这房间还满意吗？”店小二打开了房间的门，指着房间里边向宋无涯四人问道。 看了看房间，几人点头：“嗯，房间还不错。” “那几位便安顿着住下休息吧，小的一会送热水上来。”店小二笑着点头，退出了房间。 他这一走，白卓立刻便问：“无涯兄，你这几天坐在马车上没什么事情可做，是不是憋屈的厉害？” “嗯？怎么这么说？”宋无涯听着一愣，不明白白卓这话何意。 “还怎么说？人家不过随口说起了个老叫花子，你这么好奇干嘛？”白卓没好气的说道。 明白了他这话意思后，宋无涯顿时尴尬的笑了起来。 “瞧白兄你这话说的，好像我真是那么闲不住的人似得。我不过是好奇罢了。这天底下的乞丐不少，可赖着一个客栈的还真是不多见。要我说，他赖也应该赖这客栈里的客人才对啊！” “哦？那无涯兄这意思，这老叫花子很是奇怪了？”白卓坐下，摆好了桌子上的茶杯，只等着店小二送茶水上来。 说起好奇，倒还真是有些好奇。如白卓那话，宋无涯还真是有些闲的厉害。这一路上他们几个人闲聊的话题都已经说了好几遍，一路上多数时间都在沉默之中度过的。 “奇怪确实是有点奇怪。”宋无涯点头：“我这不也是习惯了吗？遇到什么事情都好奇一下。你也用不着多想，我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用意。” “呵呵！无涯兄，这你可要注意一下啊！我看你这都已经算是病了，长此以往下去，那还了得？”白卓听着宋无涯的话，顿时笑了起来，跟着他打趣的说了一句。 第666章 老叫花子 “白兄，你也用不着笑话我，用不了多久，你也会和我一样的。”宋无涯看着幸灾乐祸的白卓，回了他一句。他这么一说，白卓脸色顿时一沉：“无涯兄，要不咱们去看看那个老叫花子？”“嗯？”宋无涯之前还真没想过去看看，他只是单纯的好奇罢了，问问而已。现在白卓这么一说，他犹豫了一下。“好，看看就去看看。”确定了这事，两人顿时便站起什么来。宋无涯这边刚刚起身，旁边的司徒雯便拉住了他的胳膊。“要看也不急这一会，没听那店小二说吗？那老叫花子赖在这里不走，你们用不着这么着急。等小二送来了茶水，喝点水后再去也不迟。”面对司徒雯的关怀，宋无涯只能冲着白卓微微一笑，重新坐了下来。这边刚刚坐下，门外便传来了敲门声。“几位客官，我给你们送茶水来了。”“进来吧！”宋无涯冲着门外喊了一声。店小二随即便推开了房门，手提着水壶正要往里边走，却突然被门外的一只手给他拉住了。“这壶热水，先给我们。”店小二被拉住，身后的人劈手便从他的手中夺过了水壶。“哎！这位客官，这壶水是给这几位客人的。您要的话，我马上再给您送来。”店小二回头看着身后，向那人解释。“大爷我说了，这壶热水，先给我们。”身后那人冷冷的说道。白卓啪的一拍桌子，猛然起身：“我说你这人还讲不讲道理？这水可是我们的。”“哼！道理，大爷我只讲拳头，你要不要和大爷比一比谁的拳头更硬？”那人推开了身前的店小二，站到了门口，魁梧的身躯直接堵住了整个房门。宋无涯看得见，那人的身后，还站着另外两名汉子。此人如此蛮横，毫无道理可言。白卓看着这身形，顿时一震，却也没有因此而畏缩。“比拳头！当真是野蛮，那我到时要看看你的拳头有多硬。来，把我打死在这里。”白卓一听胸膛，面上没有丝毫惧意。听着这话，宋无涯脸色一紧。他们本就是过路，无端生事对他们而言，没有任何的好处。宋无涯心里也清楚，白卓之所以敢如此的强硬，无非是自知身后还跟着一群禁卫暗中保护着他们，这才不把那汉子放在眼里的。白卓的话，倒也让那汉子愣住了。他显然没料到，白卓敢说出这种话来，眉头微蹙向着他们四人凝视过来。眼看局面闹僵，宋无涯在一旁向白卓善意的提醒道：“白兄，怕是他们还没有跟来呢？”这话顿时令白卓动容，先前那平静的面容，也不由得凝重起来了。显然，白卓没有考虑这一点。这脸上的神情渐渐变得紧张起来了，向宋无涯示意眼神过来，显然是向他求助。“钟大，莫要无礼，还给人家。”正在这尴尬之极，门外走廊内，突然传来一呵斥。那门口的壮汉顿时一愣，眉头一紧，一把拉过旁边的店小二，将水壶又塞给了他。“多有抱歉。”壮汉阴沉着脸，向四人道歉，随即转身离开了门口。“公子，你舟车劳顿，这一路上也没吃喝，我想……”“嗯，无妨，多等片刻也死不了。小二哥，劳烦你帮我们送壶热茶上来。我这护卫方才多有冒犯，这点银子聊表在下一点心意，还请收下。”店小二错愕的接过那几两银子，点着头笑道：“公子稍等片刻，小的这就下楼帮公子取水来。”说完这话，店小二将热水送进了屋内，立刻便离开了。一直没看到这突然开口说话之人，自店小二走后，几人这才看到一白衣公子来到门前，向他们四人抱拳，微微躬身道：“方才多有冒犯，还请见谅。”“无妨无妨。”白卓看着那公子哥，点了点头，笑着说道。毕竟人家都这般客气的道歉了，他们再揪着不放，那就有些说不过去了。道了歉，那公子冲着几人微微一笑，转身便离去了。方才的壮汉，以及另外一人，跟在那公子身后，向着里边走去。小环起身，过去关好了房门。“这人还真是客气，一点架子都没有。看他身后跟着两个护卫，身份应该不凡，能有这等素养，只怕不是一般富家子弟。”宋无涯评价着刚才那个公子哥。而一旁的白卓听到这话，没好气道：“无涯兄，你还好意思说这个。你刚刚怎么不拦着我点，差点惹出麻烦来。”“我怎么拦着你？我还没说什么呢，你自己就拍着桌子，气势汹汹的站起来了。”宋无涯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我哪知道禁卫他们还没有跟过来，要是我早知道的话，哪会和他这么不客气。”白卓怪怨的说着，把责任都从自己的身上推出去了。听着这话，司徒雯也指责他道：“白卓，你还是那么急性子。即便禁卫跟来，你也不能这么意气用事啊。咱们还赶路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避免的就尽量避免。不就是一壶水嘛，让他们先喝又能怎么样呢？”“好好好，我以后多注意着点。咱们还是先喝水吧。”白卓瞧着情形不对，再说下去，也只会成为众矢之的，索性打岔，给几人倒了茶水。不多时的功夫，便听到外边传来店小二的脚步声。等着茶水散去热气，白卓好奇的问道：“无涯兄，你说这公子哥什么身份？他来这码头，应该也是要渡河去扬州吧？”“我看差不多，也极有可能跟咱们是一路而来的。”宋无涯点头。“跟咱们一路而来，不会这么巧吧？”白卓到不觉得有这个可能。“我就是随便说说，未必就是如此。不过看他这个样子，也是不愿意惹事。倒是他身旁这两个护卫，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不是善茬。刚才听那公子叫那汉子钟大，或许这公子姓钟。”宋无涯做了一些简单的猜测，这古代富户人家的仆人，往往都是跟着主人姓的，所以宋无涯才这般猜测。几人点了点头，觉得宋无涯说得有道理。喝过了茶水后，四人一同起身，走出了房间。虽然也好奇刚刚那公子哥和两个护卫，不过他们可没有自找没趣，只是下楼来到了外边，去看看那老叫花子究竟是怎么个难缠。围着客栈绕了一圈后，几人来到了后门。刚来到后门，果然就看到那门口蜷缩着一个人，而店小二正蹲在旁边，苦口婆心的说着。浑身裹着破破烂烂的布条，都看不出那是件衣服了。这都已经是开春许久了，天气渐渐变暖，即便这几日下了几场雨，那也是暖和的天气，可这老叫花子臃肿的样子，像足了里三层外三层的裹着东西。“老人家，你赖在我们这里干嘛啊？你要是要吃的，我给您去弄点就是了。”那边店小二对这老叫花子苦苦相劝。“我不要吃的。”老家花子摇了摇头。“那您是要钱喽？您也看得出来，我这就是个小伙计，也没多少钱施舍您？你要是想要钱的话，大可以去前边大街上，这来往的有钱人不少，你偏偏堵着我们这后门干嘛啊？”店小二也纳闷了，这老叫花子究竟是想干什么。不要吃得，那自然是要钱了，可是要钱的话不去前边大街人多的地方，反倒是在他们这客栈后门干什么。“我也不要钱。”老叫花子再次摇摇头。店小二都快要哭出来了。“那您倒是给我个明白话，你这是干嘛啊？您看我们对您也不薄，也没因为您是叫花子，就棍棒相加赶你离开。这好话都说尽了，可您是一不要吃的，二不要钱，可您也不换个地方。你说这让我们怎么做生意啊？”宋无涯四人就在远处看着，他们本来就是因为好奇，所以过来看看。现在又现成的热闹，那自然不能错过了。“无涯兄，你说这老叫花子会怎么说？”白卓在一旁幸灾乐祸的问道。宋无涯摇摇头：“这我哪知道。不过看他先前的回答都那般的简单，我估计这次也好不到哪去。”“你们照做你们的生意不就行了嘛？我只是在这里坐着，也没有拦着你们的客人要钱，也没有挡着他们的路。”老叫花子一点也不含糊，说得连店小二都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下去了。这倒也是，只是他堵在这里，难免会让一些人看了觉得晦气，正是因为这样，店小二才想要让他离开的。这样的表现，令宋无涯几人觉得很是疑惑。“恐怕这老叫花子有什么目的吧！”宋无涯看到这里，不由得说了一句。他来此不是为了要饭也不是为了要钱，除此之外，他只是在这里坐着。弱真是这样的话，他大可以换个其他的地方，可他偏偏就在这里，这让宋无涯觉得他或许在这里是另有目的，很有可能是在等什么人，要不然他为何偏偏在这客栈的后门呢？ 第667章 渡河 “目的？他一个老叫花子能有什么目的啊？”白卓听了宋无涯的话之后，显得非常的诧异。毕竟常人看来，这叫花子，不就是为了活下去，四处讨要一口饭吃嘛，还能有什么其他的目的。“你没听他说吗？不要钱，也不要吃的。却依旧要在这里待着，你说这不是另有目的还能是什么？要只是在待着的话，怎么不找个舒服的地方呢？”宋无涯向白卓说明，说了这话，他又做出了猜测。“我倒是觉得这老叫花子应该是在这里等什么人，而且他等的这个人还不是寻常的普通人，应该是个多少富裕点的人。”“等人？还是个多少富裕的人？何以见得啊？”白卓想不明白宋无涯为什么会这么想。之所以这样猜测，还是有原因的。宋无涯当即便向几人解释：“如果是寻常的百姓，先不说他住不住得起客栈，这出行在外，也几乎不用什么交通工具，想必都是徒步而来。既然是徒步而来，他便没有来这后门的必要，必定是从正门进入的。而像我们这样，乘坐了马车，来到目的地之后，也直接就辞去了马车。只有那种富户，自家备着马车而来，这才会一起进入这客栈，那马车自然是要走后门了。”听了宋无涯这么一解释，白卓顿时恍然大悟。“听无涯兄你这么说，好像还真是这么个道理，难道这老叫花子真的是在这里等人？”白卓恍然大悟的说着，可是他还是觉得老叫花子在这里等人的事情有些不可思议。宋无涯点了点头：“我看八成是这样。咱们倒也用不着理会这个，看看便是了。”反正他们只是路过这里，闲杂的事情他们也不愿意理会。之所以出来，不过是闲得无聊，四处走走罢了。那边的店小二，听了老叫花子的话后，这满脸的苦色，此刻还在不断地向老叫花子苦口婆心的说着。店小二都快要给那老叫花子跪下了，哭丧着脸：“老人家，您就行行好，算是可怜可怜我，您换个地方吧！”大概是瞧着店小二这么多话，也让那老叫花子有些不好意思了。只见老叫花子缓缓站起了身，踉跄的便往前边走去。这下可好，店小二顿时乐了，急忙感谢：“多谢您，多谢您。”可这老叫花子往前走了那么几步，便又在不远处坐下了。一瞧这一幕，这店小二脸上的笑容，顿时便又消散了。如此一幕，惹得司徒雯和小环都忍不住笑起来了。可那老叫花子多少也算是挪了地方，店小二猛地一甩头，重重的叹了口气，也不说什么了。瞧着店小二离开，宋无涯向着那老叫花子走去。“老人家，您这是打哪来的啊？”来到老叫花子面前，宋无涯直接蹲在了他的前边，询问起老叫花子的来处了。那老叫花子抬头看了宋无涯一眼，摇摇头：“我不要钱。”刚才，他和店小二的对话，几人可是听得清清楚楚。虽然这老叫花子一身破烂的样子，却也不是个疯疯癫癫的人，怎么这会宋无涯问他一句，他反倒是答非所问了。这让人很是诧异，不过宋无涯很快明白过来，这老叫花子显然是不愿意与他多说什么。明知这点，宋无涯也不再多问，缓缓起身向一旁的白卓示意了个眼色。白卓会意，立刻掏出几辆银子来，放在了那老叫花子的身上。“那您多保重。”宋无涯抱拳施了一礼，便向后退去。离开了后门，几人也没有其他地方可去，只能回房间了。“无涯兄，看来那老叫花子不愿意和咱们多说啊！”白卓也听出来那老叫花子的意思了。宋无涯点点头，脸上露出一抹深沉：“是啊！”闲聊了几句之后，几人也不再谈论这话，要来了一些吃的之后，进过了食便去休息了。第二日，几人起了个大早。美美的睡了一晚，此刻是精神焕发。出了客栈，几人直接向着北走，没走多远就听到了河水涌动的声音。这码头这个时候已经开始热闹了，到处都能听到船工吆喝的声音。河岸边停靠着大大小小的船只，全都是等着过河的。“无涯兄，你瞧那边。”白卓轻轻的拉了宋无涯一把，向他示意眼神。宋无涯扭头去看，却正好瞧见了昨日遇到的那个公子哥，带着两个护卫也在这码头上寻找着过河的船只。方才宋无涯只顾着眼前的情形，倒也没有瞧见此人。“估计他们也是准备去扬州的。”宋无涯随意的猜测了一句。虽然瞧见了这公子哥，可他们和这几人没什么交道，因为昨日的事情，也对那个护卫没什么好感，自然也没有打扰他们的必要。“渡河的快来啦！人马上就满了，立刻开船。”正注意着那边情况，耳边听到了船夫的吆喝。一时间不少人循着声音就像那吆喝之人走去，眨眼的功夫前边就聚集了一群人。“无涯兄，快点，要不然赶不上了。”白卓着急的催促着宋无涯往里边挤着。“白兄，不必着急。这大清早的能有多少人。”宋无涯一点都不着急，反而目光时不时的还向那个公子哥看去。白卓却着急的不行了。“你没听那船老大说吗？这人马上就满了。”“那不过是他招揽生意的手段罢了！你等着看吧，这些人全都上去了之后，他还是那么一句。”这样的伎俩，宋无涯可是见多了，并不相信他这一套。前边的人，有序的上了船。很快宋无涯几人也走到了前边，好不好的正好遇到了那公子哥。几人相视一眼，只是微微一笑，算是打了个招呼，便各自上了船。“嘿！还真让无涯兄你说对了，这船上原本压根就没什么人。”白卓刚上了船，往里边瞧了那么几眼，便气鼓鼓的说着。他这边刚刚说罢，那船老大便再次开始了吆喝。果不其然，还是刚才所说的那句。“渡河的快来啦！人马上就满了，立刻开船。”“当真是可恶，这不是骗人吗？”白卓脸色一沉，远远的瞪了那船老大一眼，没好气的说道。“嘿嘿！我说老叫花子，你要饭去别处要去，别来我这里。”忙着吆喝的船老大，突然发出厉声呵斥。“走，过去看看。”宋无涯听着那船老大口中骂着老叫花子，心中一念，暗想是不是客栈所见那老叫花子，便起身往外边走去。出了船舱，果然就看到昨天那老叫花子被船老大堵在了船前。“我有钱。”老叫花子孱弱的说了一句，伸手往怀里一摸，掏出几辆银子来。一看见银子，船老大原本阴沉的脸色就便了，有如寒冬过后春暖花开。两只原本不大的眼睛，眯做了两条缝，往旁边一侧：“您早说啊！这不是误会了吗？”老叫花子也不说话，步履蹒跚的就往船上走。瞧着他这个模样，宋无涯微蹙起了眉头。因为老叫花子上船的缘故，这船厂内不少人都议论了起来。“当真是可恶！怎么能让这老叫花子和我家公子坐同一条船？”人群之中，声音最洪亮的便是这一句了。不用宋无涯去看，单单是听都知道这是谁。毕竟昨天傍晚的事情，才刚刚发生，这个声音还算得上是记忆犹新。“钟大，不得无礼。老人家付了船钱，如何没有资格与我等同坐？”护卫刚刚抱怨，那公子哥便拦住了他。这话说得倒很是中听，毕竟人家也不是白坐，也是付了船钱的。老叫花子并没有进入船舱，反倒就在船舷之下，那么一趟就好像没什么事情了。瞧着这一幕，其他人渐渐也不说什么了，毕竟人家也没碍着他们什么。钟大被公子指责，这心里还是不痛快，昨天的事情才刚过去，今天又有这么一遭，也难怪他现在心里会不好受。“可是这等污秽之人，看着便令人心烦。”“好了，不要说了。”公子哥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呵斥那钟大不要再多说其他。钟大闭上了嘴巴，冲着那老叫花子怒气冲冲的哼了一声，也就作罢。“无涯兄，你说这护卫怎么这幅德行？”白卓压低了声音，附在宋无涯的耳边，皱着眉头问了一句。也实在是令人奇怪，明明主人这般的和善，而这做下人的竟然如此蛮横。这般鲜明的对比，着实是令人想不明白。“是啊！按理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护卫跟着这样一个主子，这脾性应该被磨练平缓才是啊。”宋无涯随意的说了一句，也没有把此事看得太过认真。毕竟这是别人家的事情，和他们是没什么关系的。一旁的白卓微微点头，看了那人几眼后，也不多说什么了。这船老大在外边吆喝了半天，随后又陆陆续续的上来一些人，眼看着都快要日上三竿了，这人也不见再多，船老大也不耐烦了，转身上了船，便冲着里边的人吆喝：“开船喽！” 第668章 万寿镇 船只跨过滚滚的长江，因为不顺风的缘故，足足半个多时辰，这才来到了对岸。 刚一下船，白卓面色惨白，跑到一边，大口大口的呕吐起来。 而宋无涯多少好些，却也有些不舒服，司徒雯和小环两个女子自然更不用说了。 “白兄，没事吧？”宋无涯拍着白卓的后背，问了一句。 白卓吐了个干净，这神情也恢复了一些，不过那惨白的脸色，一时半会还好不了。 他摇摇头，又冲着宋无涯摆了摆手：“日后再也不坐船了。” 以往他们所乘坐船只，那所走的只是一些小河，根本没有什么风浪，可和这长江比较起来，那可是差多了。 此刻已经正直上午，虽然没花多少时间，可几人谁也不想在多走一步了。 “好好，咱下不说这个，还是先找个客栈住下吧。看这个情形，咱们今天也走不了了。”宋无涯无奈的说着。 见白卓不再呕吐，宋无涯这才回过头来，看向司徒雯和小环。 “你们两个怎么样？如果肚子里不舒服的话，就吐出来吧，吐了也就不难受了。” 司徒雯和小环同时摇头：“不了不了，受得住。” 确实，她们两个姑娘家，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做出这等事情，着实让她们在面子上挂不住。 既然她们都这么说了，宋无涯也没有勉强，他向前边看了看，几步走出去，在码头上拉了个人便问起路来。 “这位老伯，请问一下这是什么地方？附近可有客栈？” 那老者抬头冲着宋无涯一瞧，嘿嘿的就乐了。 “你这公子还真是有意思，自己坐船去什么地方都不知道。这里是万寿镇，前边不远，进了城就有客栈了。” 告诉了宋无涯后，那老者继续往前走着，还不住的摇头嘲笑着宋无涯。 他们来之前还真是没有细致的打听过这个，现在被老者一顿嘲笑，还真是觉得有些尴尬。 “万寿镇，也不知道距离扬州有多远。”原本宋无涯还准备再打听打听呢，可见那老者自顾自离开，也没好意思再追上去问。 “莫要说是今天早晨今早吃的东西了，昨天晚上的饭也算是白吃了。”抹干净了嘴巴，白卓自嘲的说着。 听着他这话，宋无涯微微一笑：“白兄，这哪能算是白吃呢，只不过是提前消化罢了。这从嘴里出来，也省得你过几天去茅房了。” “啧啧！无涯兄，你这话说的也太恶心了点吧？搞得我这又想吐了。”白卓皱着眉头，没好气的冲着宋无涯抱怨道。 宋无涯哈哈一笑，也不管他这些，便向着前边走去。 很快，他们几人就看到了万寿镇，进入了城镇之内，几人立刻便寻找起客栈来。 “咦！那不是那个老叫花子吗？”刚来到客栈前，白卓突然吃惊的指着前方说道。 刚才只顾着吐了，也没注意。现在看到这老叫花子，还真是有些吃惊。 这倒好，他反倒是跟着宋无涯他们一起渡过了长江，来到了这万寿镇了。 老叫花子就在客栈门前不远的地方，他蜷缩在一处墙角，与之前江那边码头的风顺客栈没什么区别。 “无涯兄，你说这老叫花子，也来到这扬州，是要干什么？”白卓好奇的问着宋无涯。 这个宋无涯便不好说了，他原本猜测，这老叫花子或许就是在那个码头的风顺客栈等人，可今天一早竟然也跟着渡过了长江。这般奇怪的举动，实在是让人难以理解。 “若是我先前猜对了的话，或许这老叫花子等到了他想要等的人，跟着那人来到了这里。”宋无涯想起了自己之前的猜测，便顺着又说了一句。 “那他等的那个人和咱们是一条船上的？”白卓也跟着宋无涯的话诧异了一句。 这一点宋无涯不敢确认，不过他觉得很有可能。 “怎么又碰到这老叫花子了？还真是晦气。公子，我看咱们还是换个客栈吧。” 两人正琢磨着，便听着身旁不远处传来了一声恼火的抱怨。 几人扭头看去，这抱怨的人不正是那个昨天傍晚和他们有过一面接触的那个护卫钟大吗？ 钟大嚷嚷着便换了方向，想镇子里边走去。 那位公子哥，欲言又止，显然是想要说什么，却见钟大大步流星的往前边走去，到了嘴边的话也没说出口，就这么跟着过去了。 看着这一幕，宋无涯微微摇头：“这公子哥还真是个好脾气！” 他这话刚说完，那几人便已经走出了一段距离。几人正准备进入客栈之时，却见那蜷缩在墙角的老叫花子，突然起身，竟然也跟着那公子哥的方向而去。 “咦！无涯兄你瞧。这老叫花子好像是跟着那公子哥过去了。莫非他在那客栈后门所等的人就是这公子哥？”白卓看着那老叫花子，满脸诧异，回过头来看着宋无涯，问了一句。 这一点，宋无涯还真是没有想过。 “昨日咱们下楼之时，那公子哥已经进入客栈了。可那老叫花子还在后门等着，按理来说不应该是他吧？”宋无涯原本也注意了这个公子哥，却没想过这老叫花子要等的就是他。他很是诧异，顿了一下道：“走，我们跟过去看看。” 随着那老叫花子，几人又来到了另外一家客栈外。 老叫花子就在那客栈外的墙角蜷缩起来，而看到这一幕，宋无涯几人进入了客栈内。 “嘿！还真是。” 刚一进入客栈，几人就看到了那公子哥和他的两个护卫，随着店小二上了客栈的二楼。 “几位可观，打尖还是住店啊？” 瞧着他们几个人进来，掌柜的立刻笑脸相迎，询问了一句。 “来两间客房。”宋无涯一直注视着那公子哥上了二楼，这才回了掌柜的话。 “好嘞，几位请稍等。”掌柜的高兴的坐下记录，向宋无涯几人要了押金，便等着店小二下来领人了。 趁着等待这会功夫，宋无涯向那掌柜的打听。 “掌柜的，这小镇的名字到很是霸气啊！不知道有什么由来吗？” 闲聊的话，也只是随意的说说，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嘿！这位公子。不瞒你说，别看我们这小镇不大。可那也是有来历的，也不知道多少年之前，这里还只是一个小小的渔村。有那么一天，这渔村里的一个渔夫就在这江里打鱼。可没曾想，这一网下去，险些翻了船。好在旁边还有同村的人，他便喊来了同伴，一同帮他把渔网给拉了上来。这重重的渔网，足有七八个年轻力壮的汉子，才生生拉上来。这渔夫心想着，今天算算是没白出来，这一网下去不知道捞到了多少大鱼。” “就在这几人，眼巴巴的看着那渔网被拉下来。可突然间原本晴朗的天空，阴云密布，这河面上冷不丁的就刮起了阵阵的阴风。几人正觉这天气怎么突然这般诡异之时，瞧见了那渔网之中的东西。客官你猜那渔网里网到了什么？” 故事讲到这里，掌柜的居然卖起了关子，把这话茬扔给了宋无涯。 宋无涯一愣，可随即也猜了一句：“总不会捞着尸体了吧？” “咦！我说你这位公子，怎么就想起这吓人的东西来了？可没网着什么尸体，网着的可是一只绿油油的青龟！那青龟可了不得，大的吓人，比那磨盘都要大一圈。不仅如此，还能口吐人言，声称自己乃是东海龙宫龟千岁，逆流而上来到了此处，不小心被进入了这渔网之内。” “龟千岁？”白卓的一声笑打断了掌柜的话。“这天底下哪有那么大的龟啊！这传言不可信。” “公子，你也知道这是传言，你何必这么认真呢？”掌柜的尴尬一笑，无奈的说着。 这原本就是一个传言，只是宋无涯问起来了，他便这么讲述了一下。这反倒让白卓抓住了把柄，挖苦了一句。 同样，掌柜的话令白卓也有些不好意思了。他微微一笑，示意掌柜继续，也不多说什么了。 “那几个渔民哪见过这么大的青龟，更别说什么口吐人言了，忙不迭的就把那青龟连带着渔网里的鱼虾一并给放了。自此之后，这村里的人也不敢再去那江里打鱼了，生怕自己捞了龙宫的虾兵蟹将，惹怒了龙王，一村子的人全都弃鱼为耕。这事情传扬了出去，不少外地人便来这里想要看看是否有机会再见到这龟千岁。可来的人越来越多，最后谁也没再见到。这反倒是让这个小小的渔村，人口越来越多了。到了后来，当时的朝廷知晓了这件事情，便将这里划分为镇，而这小镇也因为龟千岁而得了万寿镇这个名字。” “既然是龟千岁，那怎么不叫千寿镇呢？”白卓见掌柜的说完，便又问了一句。 掌柜微微一笑：“公子，这你就不懂了吧？这龟千岁，那是在龙王的面前那么说。常言道，千年王八万年龟，那龟千岁还不知道活了多少年呢，自然是万寿了。” 第669章 盗碑 “原来是这么回事。”白卓点点头，虽然不觉得这话对，可他也没有必要和掌柜的计较这个。 毕竟这不过是一个传说而已，没有必要为之认真。 聊完了这个，宋无涯微微一笑，“掌柜的，不知道万寿镇距离扬州还有多远？” “不远了，不远了。往西北方向，沿着官道，不出两日便可到了扬州。”掌柜的立刻回答了宋无涯的问题。 白卓立刻在一旁道：“官道好，咱们就走官道。” 他是刚刚那趟船做怕了，生怕宋无涯要走水路。 这也走不了水路啊，这要是去扬州，那可是逆流而上，可想而知这行船的速度该有多慢。 “不走水路，咱就走陆路。”宋无涯向白卓确认道。 旁边的掌柜听着他们的话，立刻又提醒了一句。 “几位要走官道的话，可要小心着点。听那边来的客人讲，这最近扬州那一段的官道可不太平，不少人都被劫了道，听说还有人为此送了命。” 掌柜压低了声音告诫了几人一句，令宋无涯几人不由得揪心起来了。 “我们会注意的，多谢掌柜的提醒。”宋无涯道了声谢。 那店小二此刻也正好自二楼下来，掌柜的立刻将他呼唤过来，带着宋无涯几人上楼。 进入了房间，几人安顿下来，谁也懒得出去闲逛，各自在屋里休息起来。 这一觉便不知道睡到了什么时候，宋无涯还是觉得肚子空空，这才醒了过来。 醒来之时，宋无涯抬头向着窗外看去，只见屋外一片漆黑，心想约莫已经入了夜。 客栈里也不见其他的动静，这要是出去找吃的，未免会打扰了别人。一想到此，宋无涯便觉得忍一忍便是了，刀下身便准备继续睡。 刚刚躺下，只听着耳朵里翁的一声，仿佛屋子都跟着震动起来了。 “嗯？怎么回事？莫非地震不成？”宋无涯心中诧异，可一想又觉得不对，毕竟这地震那是这般。可刚刚那动静，确实是不小，一声沉闷的震动传来，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等了片刻，也不见外边传来什么动静，宋无涯也没有过多理会，倒头继续睡了。 第二日一早，天还只是蒙蒙亮的时候，便听到了外边传来了阵阵的喧闹。 “无涯兄，无涯兄，快起来，外边好像出事了。” 正琢磨着，一旁的白卓便爬了起来，大声的喊着。 瞧了他一眼，宋无涯也起身穿衣，很快洗漱一番来到了门外。 司徒雯和小环两人自然也是被惊醒，看到宋无涯和白卓，便问：“无涯，外边出了什么事情？” “还不清楚，我们两人也是刚刚起来。”宋无涯摇头道：“咱们出去瞧瞧。” “嗯！”司徒雯点点头，又拉着小环回屋收拾了一下，四人这才来到楼下。 “掌柜的，这外边怎么回事？这么吵闹！”宋无涯不明究竟，遂向掌柜的问了一句。 “哎！我也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了，往日也不是这般啊。我这里走不开，还没出去看看呢。”掌柜的摇头说着。 看来他对外边的情况也很好奇，只是碍于无法脱身，没办法出去瞧瞧。 “那我们出去看看情况。”宋无涯向掌柜说了一声，便走出了客栈。 这街头上人头攒动，全都向着镇中心走去，一边走一边议论着。 很快，他们便来到了人群聚集的地方，看着这些人聚在一起，冲着中间指指点点的。 “这位大哥，这是出了什么事情？”宋无涯随意在身旁找了个人问了一句。 那人也是一脸诧异，摇了摇头：“我也是刚来，还没搞清楚状况呢。” 他们两人这边一说，站在他们前边一名瘦弱老者，回过身来：“万寿碑丢了。” “什么？” 宋无涯还觉得诧异呢，心说这万寿碑是个什么东西。旁边的汉子却突然发出一声惊呼，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那老者。 “谁的脑袋被驴踢了，偷那东西。偷拿东西有什么用？不过是一推破铜烂铁。再说了，谁能偷得走那东西啊！” 汉子不可置信的说着，显然对这事情不太相信。 他自己说完这话，惦着脚尖往前边瞧了一眼。这一瞧，整个人都傻了。 “好……好像，万寿碑真的……不见了！” 看着他这个模样，宋无涯几人也朝着前边看了看，可什么都没看到。 “这位大哥，那万寿碑是块铜碑吗？”宋无涯听出了个大概，只知道丢了块碑，而且看样子应该是座铜碑。不仅如此，瞧这大汉惦着脚尖往前边瞧了那么一眼，就确定了这事的样子，估计这碑小不了。 “是啊！那时块青铜碑，上有蛟螭盘踞，下有赑屃载负，碑长九尺，高约过丈。你说是哪个想不开的偷那东西，那东西足有千斤。虽说是宋代立碑，也有几百余年历史，可也不知多少钱啊！” 汉子还是不理解，那盗碑之贼究竟是怎么想的。以他所想，要偷也应该偷个值钱的东西才是。 听了这汉子一说，宋无涯对这万寿碑倒是有了些了解。 这块青铜碑有些年头，但却不值什么钱，偏偏就有人打这东西的主意。 很快，这议论纷纷的人群就散去了。本身这事情只是一时热闹，没有多少人会为了这事，一整天的待在这里。 看着人群渐渐散去，这官府的衙役才赶了过来。 “让一让，让一让。” 衙役们吆喝着，向里边走着，不少衙役一边走一边还打着哈气。 他们来之时，这东边的太阳才露了出来。 人群让开，宋无涯几人可没什么事情可做，自然是往前边挤了过去。 “我这是做梦呢？还是没睡醒啊？” 刚到了里边，就听到里边那捕快的惊讶。 “大哥，千真万确，您没做梦，睡醒了。”旁边一名衙役，往后缩着身子，小心的提醒了一句。 “瞧你那点出息，怎么着？我还能吃了你不成？”捕快看着那衙役的模样，没好气的说道。 那衙役摸着自己的胳膊，抱怨道：“您是吃不了我，可我这胳膊都快要被你给卸下来了。我现在一听您说着话，这胳膊不由自主的就疼。” 衙役的话引来了周围不少人的哄笑，可见这捕快一天天都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一样。 “快去报告大人，万寿碑不知所终，这地面平整完好，也不知道如何不见了的。”捕快无奈的说着。 可他这话完全就是糊涂话，谁听了都不明白他这说得是什么。 宋无涯走到了前边，他看了看那地面。地面上的青石板平整的铺砌着，看不出有磕碰的痕迹。 这时候他突然间想起了昨天夜里醒来的时候，所听到的那一声沉闷的声响。 “对了，你们昨天夜里有没有听到一声沉闷的声响啊？” 司徒雯几人纷纷摇头：“没听到什么动静啊，睡得都沉。” “嘿！那小子，你刚才说什么？” 捕快皱着眉头，冲着宋无涯一指，厉声喝问。 几步的功夫，捕快就来到了宋无涯面前，其后跟着的衙役也围了过来。 一时间，周围所有人都看向了宋无涯。 “我方才说，昨天夜里醒来之时，好像听到了一声沉闷的响声。不知道是否和这件事情有关。” 没想到他和白卓他们说的话，竟然被这个捕快给听了去，而且还引起了他的重视。无奈，宋无涯只好将自己刚才所说的话，又重复着说了一遍。 “沉闷的响声？大概是什么时候？”捕快倒是很敏锐，紧皱着眉头，显然也是觉得这动静有些稀奇。 可他要询问宋无涯具体的时间，这宋无涯哪能回答的上来。 “当时我也是迷迷糊糊，突然间醒来，只看着外边天黑，还不知道是什么时辰呢。” “嘿！说了等于没说。”捕快不乐意的抱怨了一句。他没有理会宋无涯，抬头看着周围的其他人，大声的问道：“你们还有谁昨天夜里听到了动静？” “我听到了，好像是快要四更天的时候。” 这事情还真不止是宋无涯一个人听到，人群里很快就有人回应。 “四更天的时候？那动静如何，形容一番。”不快紧皱着眉头，又向那人走了过去。 “这个说不上来，好像是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吧。”那人想了一下，形容着他听到的那个动静。 这么说也对，宋无涯也感觉是这样，但是他第一感觉，以为是地震了，可是之后却又觉得不是。现在仔细的回忆了一下，还真是觉得好像是有什么重物砸在了地上的声音。 “大人，会不会那碑进了地底下了？”被不快询问者，突发奇想的说了一句。 “我倒是想呢！可这地面平坦，连个耗子洞都没有，怎么进去？”捕快听着这话，顿时没好气的说道。 听着这话，宋无涯倒是有些好奇，他一下子便想起了无量教来。那无量教最擅长的恐怕就是这挖地洞了，或许这下边还真是空的。 “捕头大哥，或许有人从下边挖了地道，然后将万寿碑陷了进去，随后又将坑洞回填，将这地面的青石板铺了回去。”想到此处，宋无涯便向那捕快提了一句。 第670章 好心的贼 “有人从下边挖了地道，然后将万寿碑陷了进去，随后又将坑洞回填，将这地面的青石板铺了回去？”捕快看着宋无涯，脸上带着疑惑。他将宋无涯的话重复了一遍，可转瞬哈哈大笑：“这位公子还真是会说笑！这天底下哪有那么好心的贼？” 捕快的话引来了周围不少人的哄笑。 显然他们并不觉得宋无涯这话有道理，毕竟这其中有人的家里就遭过贼。可是那些贼把他们的屋子翻得乱七八糟，还偷了他们的财物，这让他们痛恨不已。 “无涯兄，看来他们都不相信你啊！”白卓看着周围这些百姓对宋无涯大肆的嘲笑，低声说了一句。 确实，这些人并不相信宋无涯这话。可不相信他的话，那眼前这事情又该如何的解释呢？ 毕竟那可是一个高过丈余的青铜巨碑，如此庞然大物，总不能就这样消失吧？ “好了好了，大家都散去吧。此事我们官府会进行调查的。”捕快的笑声停下，挥着双臂向周围百姓喊着。 他再次检查了一下地面，便招呼衙役：“回衙门。” 捕快和衙役一走，不少人都向着原先摆放万寿碑的地方过去。 “无涯兄，你说这事情会不会和无量教有关啊？”白卓听了宋无涯刚才的话，也是想到了无量教。 宋无涯微微摇头：“不太应该吧？他们偷这东西有什么用？这不过是一座青铜碑，又不是金子做的，偷了也没什么用。” 要说这样的手法，还真的可能是无量教所为。可偏偏这青铜碑根本就不值钱，偷了也毫无用处。 “不知道这万寿碑上写着什么。”宋无涯疑惑的向一旁的人问了一句。 “还能写什么，自然写的是万寿无疆了。”旁边的人没好气的说着。 这碑文上并没有些什么内容，即便是写了内容，只需要将内容临摹下来便是，也不至于将碑整个盗走啊。 “那这万寿碑可还有什么其他的传说吗？”宋无涯又耐着心，向刚刚那人询问。 那人听他这么一问，眉头一紧，当下琢磨了起来。 “好像没有什么传说吧？”这人疑惑的说着。 可他这话刚出口，旁边的人立刻摇头：“不对，这万寿碑确实还和一个传说有关。” “哦？是什么传说？说来听听？”宋无涯立刻好奇起来。 既然有人盗碑，那自然有他盗碑的目的，要不然他做这样的事情干什么？难不成只是为了向众人证明，他有天大的能耐？ “这万寿碑乃是宋代所立，当时也是因为东海的龟千岁。立碑之时，宋朝正面临着北方的强敌，蒙古人。这蒙古人后来灭了宋朝，建立了元朝。当时万寿碑建立之时，已经是宋代末年，想必当时的宋朝皇帝也是想借着这碑，为皇朝祈福吧。立碑之后，不少人传言，这万寿碑不仅仅是一块祈福来用的青铜碑，而是宋朝皇帝留下的宝藏。听说，那宝藏乃是宋朝龙脉所在，其内有大量的财宝，可供宋朝皇室后代复国之用。” 旁边的一名老者，向宋无涯几人说出了这个传说。 听着这个传说，宋无涯感觉事情这就算是对了。若是这万寿碑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哪会引起别人的觊觎。 不仅如此，显然以往的人们只是单纯的将这个传言当做是传言，这一次看来是有人相信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或许那盗碑的人，就是冲着这宋朝留下的宝藏而来的。”白卓惊叹着。 “很有这种可能。”那老者也点头说着，但他又说：“可这只是个传说啊！哪有什么复国宝藏，要真有复国宝藏，那蒙古人怎么会让这万寿碑继续立在这里？这个天杀的，非得毁了这好端端的万寿碑！哎！” 老者对此事很是生气，他的话也不无道理。毕竟宋朝留下的东西，过度到现在已经有一两百年的历史了，要真是有这么回事，只怕早就被别人弄走了，哪能留到现在。 周围的百姓还在议论着，宋无涯看着那青铜碑下的地面，用脚用力的踩了几下。 这地面很是结实，倒不像是被挖开过的样子。 可如果不是从下边挖开地道，他们又是怎么悄然将这巨大的万寿碑弄走的呢？回想着自己昨天夜里所听到的那一声沉闷的响声，现在细细琢磨之下，到很像是那万寿碑砸入地道的地面上发出的动静。 宋无涯紧皱眉头，心里琢磨着此事。 “小娃娃，过来一下。”宋无涯瞧着一旁有个小孩子，一双大眼睛眨啊眨的看着他们这些大人。他心念一动，立刻就有了想法，便挥手示意那孩子过来。 小孩子慢慢走了过来，看着宋无涯也不说话。 宋无涯冲着他微微一笑：“来，听叔叔的话，你往这里撒泡尿。” “哦！”小孩子应了一声，一点都不犹豫，直接往那里一战，撩开原本开档的裤子，就冲着那地面撒起尿来。 一旁的人看热闹一般的笑着，也不知道宋无涯这是要干什么，竟然在这大街上让逗一个小孩撒尿。 旁边的司徒雯和小环两人，看了都不好意思的把目光扭向了一旁。 反倒是白卓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幕。 “尿渗入地面了！”白卓突然间一声大叫，把周围不少人都给吓了一跳。 小孩子的尿可不少，哗啦啦的便落在了那青石板上。尿液顺着青石板上的凹槽流淌，很快便流到了青石板之间的缝隙之中。而那尿液很是迅速的百年渗入了那地面之中。 “看来这下边还真是被人翻动过，看来我说对了。”宋无涯微微一笑，轻轻的摸了摸那小男孩的头，亲昵的问道：“孩子，你爹娘呢？” 小孩子被这么一问，转头向周围看去，寻找着他的爹娘。 “在那里。”很快，小男孩便找到了他的父母，抬着小手指了过去。 只见松散的人群中，一名农妇正与另外一名女子攀谈着，聊得正是起劲丝毫没有注意到这边的一幕。 宋无涯微微一笑：“来，这些钱拿回去让你娘给你买糖吃。” 给孩子小手里塞了些银子，宋无涯拍了拍他的后背，示意他去找自己的母亲。 小孩子抓着钱，屁颠屁颠的跑向他的母亲，刚到了母亲身边，伸出小手就要给母亲看手中的银子。这一伸手，银子便掉在了地上。 “你哪来的银子？”他娘亲看着孩子手中的银子掉在地上，吃惊不小，立刻质问孩童。 孩童转身指了指宋无涯：“那个叔叔给的。” “那叔叔怎么给你银子呢？”他的娘亲倒是很担心这个，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快去把银子还给叔叔。” 看那妇人身上衣服只是寻常人家，可她见了这些银子，并没有露出贪婪之色，反倒是让孩子将银子送回去。 “打扫，你家孩子刚刚帮了我一点小忙。这周围也没什么东西可买，这些银子你就拿着给孩子买些吃的，算是我对他的一点答谢了。”宋无涯向那妇人说着。 “这……这多不好意思啊！”妇人略显尴尬的说着。 “您就不用客气了，孩子可不仅是帮了我忙，还找到了万寿碑失踪的线索呢。这银子，就当是他找到万寿碑失踪线索的奖励吧。”宋无涯微微笑着说道。 旁边的百姓听着这话，也一个个大声的附和：“没错，全靠这小娃娃，要不然这万寿碑怎么丢的，可真就不知道了。” “哈哈哈！是啊！” 见周围人全都这么说，妇人这才冲着宋无涯微微躬身施了一礼，弯下身去捡起了地上的银子。 “宝儿，娘亲给你买桃花糕好不好？” “好！宝儿最喜欢吃了。” 母子两人与熟人告了别，便离开了人群。 “还愣着干什么？咱们赶紧去官府报官啊！” 人群中有人喊了一句，很快这其他人都跟着他前往衙门了。 宋无涯几人就在原地等着，不多时就看到原先那捕快带着衙役再次来到了这里。在他们的身后，还跟着一县太爷。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是谁发现的？” 捕快一过来便冲着人群大声的吆喝起来。 “是这位公子。”带着他们前来的一位百姓，在人群中找到了宋无涯，说明道。 那捕快抬头一瞧，顿时眉头一紧：“是你！又是你在这里胡说？” “捕快大哥，我可没有胡说。这事情究竟是不是，你将这地面挖开不就一清二楚了吗？” 都已经证明了，他居然还在怀疑宋无涯，这让宋无涯很是不爽，没好气的说道。 “你说挖开就挖开？你以为我们都是牛吗？这挖开地面不费力气吗？”不快没好气的嚷嚷着。 跟在后边的县太爷来到了跟前，这县太爷年纪有些大了，此刻脸上也是带着愁容。这万寿碑可是他们万寿镇的象征，如此说丢就丢了，让他这县官的颜面何存。 县太爷年纪不小，来此竟然也没做轿子，微微有些发喘，听着不快的话，一摆手：“齐捕头，你就听这小哥的，挖开看看。” 第671章 破碎 县太爷都已经发话了，那齐捕头也不好说什么，只是瞪了宋无涯一眼，便招呼衙役们去找工具。很快，青石板被敲开，下边的泥土果然全都是翻新的。衙役们看到这个情况，立刻开始挖掘，这一挖就感觉不对劲了。下边的泥土，很是轻松的被他们挖开。他们看着泥土留下的痕迹，很快便有了结果。“大人，这下边还真是有一条地道。”齐捕头向那县太爷汇报道。“快把地道挖开，看看通向哪里。”县太爷着急的指挥者。下边的衙役们再次开始了埋头苦干，县太爷却看向了宋无涯。“这位小哥真是慧眼如炬啊，竟然瞧出了这等端倪，实在是帮了本官大忙了。”县太爷向宋无涯感激不已。宋无涯连忙摆手，谦虚道：“县令大人过誉了，在下也只是偶然发现。区区小事，不足挂齿。还望大人能够早日将万寿碑找回。”“借小哥吉言，希望那万寿碑安然无恙。”县令不住的点着头，他也希望尽快找回万寿碑。很快，下边就挖开了地道。“大人，地道是通往那边的。”齐捕头在下边喊着。眼前这是一条东西大街，这万寿碑原本耸立的地方，是个宽敞的地方。这下边的地道往南边，不出多远那边就是民房了。“大人，估计这万寿碑多半是被人运到了这些民房之内。”宋无涯指着南边的民房向县令说道。县令点头，立刻指挥余下的衙役：“立刻前往那几处民房搜查。”衙役们分头行动，下边的顺着地道往前继续走着，而地上的衙役却前往那边民房查看。不多时，事情便有了结果。“大人，找到了。”一名衙役前来汇报。听到这话，县太爷激动不已：“找到就好，找到就好，快带本官过去看看。”不少百姓跟着县太爷一同向着南边的民房而去，宋无涯四人自然也跟在后边。他们也很好奇此事，想要跟过去看看。刚来到门房口前，身后的司徒雯提醒了一句：“无涯，咱们还要去扬州呢，这热闹就不要看了。反正已经帮他们找到那万寿碑了。”“说的也是，但也不差这点功夫，继续看看再说。”宋无涯对此事很是好奇，毕竟那个传说，这万寿碑有着一个皇朝宝藏的秘密。说起皇朝宝藏，他们先前才遇到过一个前朝宝藏，现在又遇到一个，不得不说这还真是不得了的事情。“怎么会这样啊！”几人还没进入院子，就听到里边传来了县太爷的惊呼。宋无涯他们被衙役拦在门外，没办法看清楚里边的情形。“怎么回事？听县太爷这话，万寿碑怕是出事了。”百姓议论声骤起，说什么的都有。里边的情况谁也不知道，可肯定是出了什么大事。宋无涯他们只看到县太爷进入了一间屋内，随即便发出了这惊呼之声。很快，县太爷就从里边出来了。他这一出来，众人瞧着他脸上的神情，就知道这事情不对。“大人，万寿碑找着了吗？”百姓们高声的向里边的县太爷喊着，询问着万寿碑的情况。“找着了。”县太爷抬起头，苦恼的说着。不等众人在疑惑，便看到衙役们从里边抬出了一块块的青铜碎块来。看那个形状，这青铜碎块绝对就是那万寿碑无疑了。没想到一块好好的青铜碑，此刻竟然成了碎块。“大家都让一让，让一让。”衙役们抬着沉重的青铜碎块，来到了门前。宋无涯趁着这个机会，仔细的看了一下，当他看到那些碎块之上留下的黑色污迹，以及衙役们手上也一并沾染的黑色，心里顿时就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齐捕头来到了门口，看到了宋无涯，他这脸色阴沉着，冷不丁的向宋无涯问道：“这位公子，我们也是靠了你的线索才找到这万寿碑。不过，现在这已经算不上什么碑了。如此坚固之物，竟然碎裂成这般模样，不知道这位公子是否也能知晓这个中缘由啊？”“看这情形，盗碑之人里当是先以火烧之，随后倒了冷水上去，致使这青铜碑身爆裂。”宋无涯刚才就已经看出，这万寿碑究竟如何变成这个模样的了。齐捕头听着一怔：“哈！你还真是知道的不少啊！我们从现场查看，也得下了这个猜测，没想到你连看都不看，也能知晓。你若不是有过人的聪明才智，那么……这万寿碑或许就是被你所毁！”“哎！你怎么能血口喷人呢？我们昨天下午才刚刚来到此地，今早之前还不知道你们这里有这么一块万寿碑。怎么能是我们盗的呢？”白卓一听齐捕头这话，顿时就怒了，驳斥对方。齐捕头面色不善，回头向其内的县太爷说道：“县令大人，属下怀疑此人与本案有关。要不然他为何知晓一切？”那县太爷还在伤心这件事情，此刻听着齐捕头的话，向宋无涯注视而来。可见齐捕头的话，令这个县太爷动了心。“这位小哥，可否随本官会县衙一趟，本官有些事情要向你询问。”县令到也算是客气，并没有直接和宋无涯动粗，反倒是邀请他前往县衙。宋无涯微微一笑：“既然县令大人都这般说了，那在下也没有拒绝的理由。那咱们就走吧。”没有半点拖沓，宋无涯直接答应了这县令大人。在一群衙役的簇拥下，众人便向着县衙而去。来到了县衙，县令并未升堂，而是找了个地方招呼宋无涯几人坐下，便询问起来了。“小哥来自何处啊？”县令大人一开口便向宋无涯询问。听着这话，宋无涯也没有隐瞒：“在下来自松江。”“哦？来自松江啊？那可真是巧了，本官倒是有一好友刚刚前往松江上任不久。”县令听了宋无涯的话，反倒是想起了自己的事情来。这哪里像是审问，反倒像是闲聊家常一般。宋无涯可不知晓这县令所说的好友是谁，不过从这个年纪来算，应该不会是司徒易，毕竟他们两人相差的年纪足有十几岁。“大人，您将我们叫来是审问呢？还是闲聊啊？”白卓在一旁倒是看不下去了，提醒了那县令一句。县令尴尬的笑了一声：“哎！时过境迁，听说松江，便不由的想起往日的固有来了。本官到很是羡慕他，能如此平步青云，安安稳稳的坐上了松江知府。”“松江知府？”司徒雯在一旁诧异了一句。要说这松江知府，那他们可真是太熟悉了。连宋无涯都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也太巧了吧？偏偏在这个小地方，遇到了司徒易的故友。瞧着几人脸上的神情，县令顿时一怔：“看来你们也知晓这松江知府啊！”“那是自然喽！毕竟我们就是打松江来的，若是连松江知府司徒易都不知道的话，那还了得？”白卓没好气的说着。“哎！不说了，不说了。”老县令叹了口气摇着头，许久这才又面向宋无涯几人。“几位是何时来我万寿镇的啊？”“昨日下午刚到，来了之后找了家客栈便休息了。一直到了今天早晨，听到了外边的动静，连早饭都没有吃，便过来瞧热闹了。哪想到看热闹不成，反倒被别人当做了贼。”白卓原本被那齐捕头当做罪犯的嫌疑，心里就不是很痛快，此刻更是没好气的抱怨着。老县令微微一笑：“这位小哥不必动怒，你看本官这也没把你们当做是罪犯对待啊！这天底下哪有罪犯和朝廷官员坐在一起这般轻松的？”这话倒是不假，老县令并没有将他们当做是罪犯对待，其目的还只是想要从几人的口中多了解一些情况。“不知道，你们是如何发现这些疑点的？”老县令看向宋无涯，毕竟是他发现这地下存在地道，而且也直接说明了万寿碑被毁的原因。“也没什么，我们了解情况之后，知晓这万寿碑巨大，常人想要偷盗那绝非一件简单的事情。倘若是明目张胆的在这大街上将万寿碑盗走，想必也是要费一番周折的。而且还很是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昨夜恰巧在下半夜起来，听闻了一声巨响，看了现场的情况后，便做了个推测。最后用了个简单的办法验证之后，确定这地面之下被人动过，这才有人想官府举报。另外，那万寿碑乃是青铜所铸，坚硬无比，以外力破坏的话，绝对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反倒是将其烧热，泼上冷水，这样的办法简单的多。如此办法，倒也并非是什么巧不可阶的办法。此处少山，若是去多山之处，必定会见到采石之人，惯用这等伎俩开采石头。”要说这个办法，也并非是不多见的办法，说白了还是一件很普通的事情，只是这里的人并不多见，所以才会觉得蹊跷。听着宋无涯的讲述，老县令点了点头，“小哥说得不错，只是本官先不明白，那盗贼为何要对这万寿碑动心，这东西可不是什么值钱之物啊！” 第672章 传言为真 “是啊！这东西虽然巨大，也有个一二百年的历史，可终究不算什么金贵之物。不过县令大人想必是没有听说过那个关于万寿碑的传言了。”宋无涯见这老县令和自己先前有一样的疑惑之处，不禁微微一笑。老县令顿时诧异：“本官来此上任也只是这一两年的光景，倒还不曾听闻万寿碑的传闻，只听说这万寿碑乃是宋朝立下，是为了此镇得名的那只青龟为由。”“大人说得不错，这万寿碑乃是宋朝立碑。而这个传言，也正好和宋朝的皇朝有光，相传这万寿碑立碑之时，宋朝已经是风雨飘摇，他们将龙脉宝藏之密，藏匿在了这万寿碑之中。想必这盗贼，就是奔着这个而来的。”宋无涯当下向这老县令讲诉了一下，那个他也才刚刚听到的传闻。听了这个传闻，老县令紧锁眉头，陷入了沉思。看着他这个样子，宋无涯没有打扰，看向了一旁的白卓。因为刚才老县令的话，让白卓也对这老县令多了一些好感，此刻脸上也没有了那些抱怨的神色。“可那万寿碑已经碎裂，其内也没见藏着什么东西啊！”老县令很是诧异的说着。这一点，宋无涯自然也想到了，他提议：“县令大人何不将那万寿碑复原，看这万寿碑之中是否缺了什么。倘若什么都没缺，那只怕这盗贼白忙活一场喽。”如此巨大的青铜碑，想要将其一夜之间从原本伫立的地方运到民房之内，而后将其燃烧爆裂，想必不是一人所能完成。现如今又得知了这个传言，令宋无涯更加怀疑，这事情或许正是无量教所为。无量教不同于观山酒楼，至少观山酒楼这般做法，起目的并没有明显的指向要覆灭朝廷。而无量教的最终目的，就是想要颠倒政权。而这个万寿碑身上，藏着一个宋朝的宝藏，怎么可能不让他们动心？老县令听了宋无涯的提议后，也很是赞同的点着头：“小哥说得不错，那咱们就去看看这万寿碑是否缺了什么。”说着几人同时起身向外，而那齐捕头与衙役们此刻也将万寿碑的碎块全都拿到了衙门之内。“齐捕头，将这些碎块拼凑起来。”老县令来到院外，立刻向齐捕头吩咐道。齐捕头不明究竟，却也还是照做，招呼其他的衙役一起将那些破碎的青铜块整理起来。这个过称多少有些漫长，不过很快便见了效果。碑身最先被拼凑起来，其内部并没有短缺的东西。到了最后，那碑下的赑屃，拼凑之时，宋无涯立刻就发现，在其内部缺了一块。“等一下！”看到了端倪之后，宋无涯立刻拦住了齐捕头，亲自来到了那赑屃之前，将其中一块请痛块翻开，看到了其上的凹槽。他随即找来另外几块，很快便拼凑在了一起，眼前出现的这个凹槽，他很快也琢磨清楚其内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了。“看样子，这里边还真是有东西。从这个形状来看，这里原本应该有一个方形的东西。”那个凹槽拼凑起来，确实是个方形。“方形的东西？那这里便能藏着什么黄金吗？”齐捕头诧异的问道。宋无涯仔细的观察了内部，却摇了摇头：“应该不是黄金。你看这里边存在着锈迹，却并没有留下一丁点黄金，可见其内不可能是黄金。这万寿碑铸造之时，看情形应该是整体铸造的。而这个方形的空间内一定是填充了东西的，并且是在铸造中途的时候被放进去的。当时青铜被熔炼，温度可想而知，倘若是黄金的话，必定也会被一同融化的。被放在这里的东西，一定是个耐得住高温，却又不容易变形的。”虽然知晓了这些特点，但宋无涯心里还真是一时间没办法想到这究竟被放进去了什么东西。这样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可想要保存时间长久，显然应该还是金属之类的东西。可偏偏在这里没有发现其他金属的痕迹，这让事情变得更加的蹊跷了。“无涯兄，你说这里边的东西，耐得住高温？会不会是泥土啊？”一旁的白卓听到了宋无涯的分析之后，当即说出了自己的猜测。“泥土？”宋无涯听着微微一愣，但是他很快便根据这泥土联想到了陶瓷。泥土在高温之下虽然会发生变化，但是却不容易被改变形状。“这道很有可能，或许那真正重要的东西，就是被包裹在泥土之中，扔进了这个地方的。”一时间，茅塞顿开，这样的猜测也算得上是合情合理了。“看来，那宋代的宝藏还真是确有其事，这下子被那些贼子占了便宜。”白卓听着这话，气愤的说着。没想到这个传说还真的有那么回事，现在人都已经跑了，想要将他们抓回来，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宋无涯想到此处，急忙向那老县令说道：“县令大人，还请让我前往现场进行一番勘察。”“哦？小哥你愿意帮助本官破案？”老县令也是一喜，这个案子让他焦头烂额，却没有丝毫的头绪，眼下宋无涯愿意帮助他破案，那自然是他求之不得的事情。宋无涯点了点头，老县令见状，立刻吩咐齐捕头：“齐捕头，你带着这位小哥前往现场，切记要配合他行事。本官年迈，这身体吃不消了，这一次就不随你们过去了。”“是，大人。”齐捕头当即领命，冷眼看了看宋无涯，却也没有多说什么。不过，这刚出了县衙，齐捕头便开了口：“我说这位公子，你还真是闲的，这官府的事情你也愿意掺和。素我直言，我还真是好奇，你对这件事情为何这般上心？”齐捕头还是对宋无涯充满了戒心和怀疑，毕竟在他看来，寻常的百姓对于官府的事情，那可是躲都来不及，可偏偏此刻就有一个人硬往这里便挤，怎么能让他不觉得奇怪呢？面对着对方的怀疑，宋无涯也仅仅是微微一笑：“没什么，只是好奇罢了，再说这样的事情做惯了，也就习以为常了。”他这话令齐捕头皱起了眉头，因为这话实在是太有深意了，令齐捕头不由得琢磨起这话究竟是再说什么了。宋无涯虽然没有明明白白的说透，但是这其中的意思，也足以让不少人猜测出来了。可偏偏齐捕头没有这样的头脑，他只是觉得奇怪，却不明白这话究竟含义。很快，几人再次来到了那案发现场。此处民居已经被官府贴了封条，其内的一切都不曾有人动过。“先去派人将这院子的主人找来，我有话要问他。”宋无涯如往日一般，向那齐捕头直接命令道。他虽说是习惯了，可是齐捕头却极不习惯，毕竟被一个毛头小子这样指挥，哪能让他这个捕头心里顺气。“县令大人只吩咐让你来查看这案发现场，可没说要调查什么人呢。”齐捕头自然不愿意听他的话，没好气的反驳。“那你可记得，老县令可让你配合我的，你这么做恐怕不太合适吧？”宋无涯冷冷的说着，对那齐捕头的话丝毫不以为意。齐捕头冷笑一声：“怎么？你还打算回去告我的状啊？明着告诉你，我还真不怕这个。我只是看不惯你这埋头小子在这里颐指气使。”“齐捕头这话可就严重了吧？在下何曾向你颐指气使？在下不过是提了一个简单的要求罢了。即便你现在不去找，等到回了衙门，我向老县令一说明，他自然也会让你去找的。反正都是要找，你何必要让老县令觉得你办事不利呢？”宋无涯可并非对这个齐捕头颐指气使，他活了这么多年，还没有做过那种高高在上的姿态，如今即便是对方极不配合，他也是极力的劝说着。显然，齐捕头被宋无涯给说动了，他眉头一蹙，冲着一旁的衙役挥了挥手：“你俩去将这院子的主人找来。”“是，捕头。”那两名衙役倒是痛快，立刻转身就去了。宋无涯往前迈步，抬手指了指院门，一名衙役立刻会意，上前将刚刚贴好的封条撕开。一群人立刻进入了院内，宋无涯并没有急切的进入屋内，反而在这院落里仔细的看了起来。“想要将那万寿碑烧热，必定要耗费不少的木材。这些人昨夜得手，算上之前的准备工作，只怕在这里已经准备了数日。这院内必定有他们留下的一些痕迹，大家分头仔细的找找，或许会有什么发现。”宋无涯严谨的向这些衙役吩咐着。他如此严谨的态度，令那齐捕头更是好奇了，毕竟在他看来一个毛头小子，办事情怎么可能如此的滴水不漏，将所有的事情都考虑的方方面面。他还在诧异，那些衙役却已经开始分头寻找了。宋无涯没有在院子里停留，而是向屋内走去。刚来到门前，立刻就闻到了其内散发出来的一阵焦臭的味道。 第673章 同一个方向 房间内已经是一片漆黑，可见昨天夜里这里燃烧起了熊熊的大火，可却并未被别人发现，实在是令人奇怪的一件事情。 宋无涯看着房间内留下的痕迹，也能够想象得到昨天夜里的情形。 他来到那发现万寿碑碎块的地方，那里的地面已经被挖开一个深深的洞穴，其内有着不少的污泥。 毕竟事发时间较短，这里边留下的水迹还没有来得及彻底干燥。 扫视了周围的情况后，宋无涯也终于得出了结论。 “看来他们将这一切考虑的非常周详，这个洞内还有另外一处天地，其内有不少的水。大火燃烧之后，他们便封闭了上边这个洞口，只留了稍许的通风口。其内大量的烟雾融入了水中，这才没有被人察觉。不过，只是有浓烟，而没有火光，在这深夜确实很难被人知晓的。” 宋无涯说出了自己通过现场查看而得出的判断。 他在一旁找来了一根长棍，探入那坑洞之内，将里边的一些污泥弄了上来。 “看来他们是用的木头。”宋无涯通过污泥之中的灰烬，便已经判断出了这点。 “捕头，外边发现了一些东西。”衙役自外边进来，向齐捕头汇报外边的发现。 听着又发现，齐捕头看向了宋无涯，宋无涯也没说什么，直接向外走去。 来到院外，那衙役带着两人来到了前边的地方。他指着墙角说道：“这里有火油的味道，另外也发现了几个大桶，应该是盛放火油用的。另外还发现了一些酒坛，以及一些木材。” 听着衙役的话，宋无涯首先看向了那些盛放火油的木桶，这一点毋庸置疑，毕竟想要燃起大火，必须要一些东西来助燃。 至于那些酒坛，必定是偷盗万寿碑的盗贼所喝留下。 “这哪里是什么酒坛啊！”白卓发起了牢骚：“这一股酸溜溜的味道，能是酒吗？” 白卓已经拿起了衙役口中所说的酒坛，抱怨着。 听着这话，宋无涯立刻上前，接过了他手中的坛子，拿到了鼻子前闻了一下，立刻皱起了眉头：“好浓烈的醋味，这应当是山西的老陈醋！” 这坛子看似像是酒坛，可里边装的东西，并非是酒，而是醋。 “这就奇怪了，他们用这东西干什么？”宋无涯有些纳闷，这些醋坛子显然是刚刚被开封，显然是一次性全都用光了的。 他琢磨不出来这究竟是什么意思，他随即立刻向衙役吩咐：“立刻在这周围寻找醋的痕迹。” 既然里边的醋没有了，那必定是被这些人用光了。显然这么多醋绝不是他们喝了的，即便是吃惯了醋的山西人，怕是也没有这么大的胃口吧。 果不其然，很快衙役们就找到了醋留下的痕迹。 这地方还是在那房间内，宋无涯进入房间，根本闻不到醋的味道。毕竟房间里留下的烟味实在是太重了，将那醋味已经掩盖了。 看着地面上留下的一滩水迹，宋无涯捏了一点泥放在了鼻子前闻了闻，果然闻到了一股醋味。 “这是什么？”他吃惊的看着自己的手指，其上粘黏着一些泥状的东西，而且捏起来感觉很是特别。 “那是青膏泥，烧制之后就变成了白色，所以也就叫做白膏泥，是用来做瓷器的。”一旁的齐捕头为宋无涯解惑，显然他知晓这些东西。 “做陶瓷用的？”宋无涯很是诧异，这东西他也曾听说过，但是却从未见过。 “是啊，这附近有不少制作瓷器的，都会用到，并不算什么稀罕的东西。”齐捕头说道。 听着这话，宋无涯点了点头：“齐捕头，这青膏泥进行烧制之后，是不是变得坚硬无比。” “那是自然。”齐捕头点头确认。 这到算是明了了，感情那赑屃之中缺失的一部分就是这青膏泥烧制而成的一个方块。想必真正的东西，就藏在了这青膏泥之中。他们得到了这东西之后，不敢以外力破坏，生怕毁了其内真正重要的东西。所以他们才会用醋来软化坚硬的白膏泥，好将里边的东西取出来。 这也足以让吃惊了，毕竟谁能想到这些家伙如此的心思缜密，竟然在破开那万寿碑之前，就已经料定了其内藏着的东西，有一层白膏泥裹着，要不然他们为何要准备陈醋呢？ “捕头，屋主已经找到。”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衙役的声音。 宋无涯等人的目光立刻向外看去，却见一中年男子被衙役带进了院子里。 他来到门前，一眼就看到了屋子里边的情况，这脸上原本还紧张的神情骤然变化。 “这帮天杀的混蛋！这是要把我的房子给烧了啊！他们人呢，跑哪去了，这得让他们赔啊！” 屋主看到自己的房子被人搞成这般模样，心如刀绞。 毕竟重新修葺，可是要花上不少的银子，他所收的那些房租根本不够。 痛哭流涕的屋主，还没有搞清楚眼前的状况呢，只顾着心疼自己的房子了。 宋无涯咳了一声：“咳！你现在哭还太早了，还是等我们询问完你话之后再哭吧！” 那屋主听到这话顿时一愣，抬头看着说话的宋无涯，很是诧异的又将眼神挪向了齐捕头。 “齐捕头，这位公子是？” “不知道，反正他问你什么你如实回答就是了。”齐捕头没好气的说道。 他哪知道宋无涯是什么来历，反正他在这里都要按照宋无涯的意思来做。 那屋主更是诧异了，立刻收起了哭声，挤出了一些笑容，向着宋无涯作揖：“看公子这般仪表堂堂，一定是朝廷的大官了。您可要为我做主啊，小的这房子可是新房，谁曾想就租出去那么几日，竟然变成了这般鬼样子。” 说到最后，他倒是又哭了起来。 “你倒是好眼力啊！既然你能看出这些，那就没有看出，当时租你房子的那些人打的什么心思吗？”宋无涯冷冷鄙夷着。 这家伙一上来还很是疑惑宋无涯的身份，只听了那齐捕头的一句话，便认定了宋无涯是朝廷的大官。虽然他是说对了，可这不过是一般的奉承之言，哪里做得了真。 “这……小的眼拙，没看出这帮混蛋的狡诈面目。还望大人做主，挽回小的损失啊。”屋主算是抱上了宋无涯的大腿，一口一个大人，要让宋无涯为他做主。 宋无涯冷哼一声：“你可别一口一个大人的，在下可当不起。你想要挽回损失，那就要看官府能不能抓到这些人了。今天城里万寿碑丢失的事情想必你也清楚了吧？” “清楚，清楚，小人一早便已经听说了。”那屋主倒是清楚这事，点头答应着。 “盗了万寿碑的那些人，正是住在你这院内。这事情若是调查清楚了，或许没你什么事情，可若是调查不清楚，只怕你也脱不了干系。到时候官府可就不是为你做主了，而是让你来为这件事情做主了。”宋无涯冷冷的恐吓着眼前的屋主。 虽然这并非他惯用的手段，但此刻面对这油头滑脑的家伙，还是要给他一点厉害瞧瞧才行，要不然难免他会插科打诨。 “小的不敢，小的冤枉，小的哪有那种本事啊。大人您只管问，小的必定知无不言。”屋主急忙摇头，他可不想担上这样的罪名。 “租你屋子的有多少人？”宋无涯立刻问出第一个问题。 “有两个人，他们是直接上门来租房子的。”屋主立刻回答。 听着他这话，宋无涯疑惑道：“这么说来，原本你是住在这里的。他们直接上门要租你的房子，然后你离开了这里？” “没错，他们只说就住几天，而且给的租金也不少，我便动了心。谁能想到最后落得个这样的结果，我可真是倒霉啊！”屋主脸上那痛心的样子，绝非是装出来的，显然他对自己这样的遭遇很是懊悔。 听到这里，宋无涯点了点头，心想对方早已经计划好了一切，找这个院子的原因，就是因为它距离万寿碑最近。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宋无涯继续问着。 “三天前的事情吧，也没有多久。”屋主接着回答。 只是三天的时间，对方就完成了这一切，还真是进展神速。 “那人还和你说了什么吗？比如说他们是什么地方的人，来这里干什么？”宋无涯继续了解着当时的情况。 屋主微蹙着眉头，陷入了思索。回忆了一番后这才说道：“他们只说是来这里接货的，暂且租个院子存放货物。至于从什么地方来的，这我还真不知道，当时也没有细问。不过，他们倒是问过我，从这里出发，前往扬州需要几日功夫。” “哦？这么说来，他们是准备去扬州了？”宋无涯听着这话，顿时一惊。 如果他们是要去扬州，那么这东西应该此刻被他们带到了前往扬州的路上。 想到这里，宋无涯深吸了口气，扭头看向一旁的齐捕头道：“他们多半是去了扬州，我们现在回衙门吧。” 第674章 官道劫匪 “这就算完了？”齐捕头瞪着眼珠子，吃惊的看着宋无涯。 宋无涯点头：“是啊！你还想怎么样？你以为这现场找到了线索，就能抓到罪犯了？现在证据已经指明，而这里的人却已经不见了，如今唯一的线索就是他们或许前往了扬州，只能前往扬州追查了。” “可……” 齐捕头显然不愿意就此放弃，毕竟这种案子，说是前往扬州追查，可最终还是要搁置的。没办法，宋无涯也只能摇摇头：“那也未必能够追查的罪案，一切就看天意了。”对于这件事情，宋无涯可并不抱有太大的希望，毕竟他们现在连罪犯究竟去了什么地方都还不清楚，扬州不过是他们暂且的猜测罢了。回到了县衙之后，宋无涯无奈的向老县令说道：“县令大人，如今罪犯已经带着东西逃走，至于他们去了什么地方，还不确定。不过那房东倒是给我们提供了一个线索，或许这些罪犯前往了扬州。”“扬州啊？那本官立刻向扬州知府通禀，好让扬州继续追查这个案子。”老县令立刻点头，着急的就要向扬州知府通报这件事情。 “算了，县令大人。这件案子，就由我来处理吧！”宋无涯拦住了老县令，并向他说道。 听到这话，一旁的齐捕头当即轻蔑的哼了一声：“哼！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官府的案子，那是你说接下就接下的？” “是啊！齐捕头说得不错。即便小哥聪慧过人，帮了本官的忙，可本官也不能将官府的案子交给你去处理。”老县令点头赞同齐捕头的话。确实，原本这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毕竟宋无涯的身份不同，他也没有过多的解释什么，直接拿出了自己的官凭。 “这……”老县令看到宋无涯拿出官凭顿时一愣。当宋无涯将手中官凭递给他之后，他翻开瞧见了其上的内容，急忙便要跪下：“下官……”他这话刚开口，宋无涯急忙将他拦下：“好了，县令大人。行礼就免了吧，现在我可以接下这个案子了吧？”“可以，可以，那自然是可以。” 老县令激动的点着头：“下官不知是钦差宋大人，之前多有怠慢，还请宋大人见谅。” “无妨，不知者无罪。再说，县令大人也没有怠慢本官，你即便不知道本官身份，也没有对本官有不敬之处，没有什么好见谅不见谅的。”宋无涯摆着手，告知那县令这并不算什么事情。可他这边没事，那齐捕头却吓坏了。他哪能想到，这眼前的年轻人，竟然是朝廷的钦差。 “小人罪该万死，之前冒犯了钦差大人。”齐捕头已经跪在了地上，口中直呼该死。 瞧着他这个样子，宋无涯微微一笑：“行了，齐捕头。用不着这些，本官并非那等斤斤计较之人，你也就是没给我什么好脸色，也算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不必如此。”说完了这话，宋无涯又对县令道：“如今事态紧急，本官即刻启程，便不在这里耽搁了。”“下官此地也无招待之物，让宋大人这般离去，下官实在是怠慢啊！”老县令苦着脸说着。 “好了，其他的话便不多说了，县令大人还请留步。”宋无涯说完这话，便向外走去。他们现在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眼看着已经快要中午了，他们也顾不上那么许多了，必须要尽快前往扬州，要不然就真的连一点线索都没有了。老县令将几人送出衙门，还要继续相送，被宋无涯强令告诫之后，这才退了回去。找来了马车之后，宋无涯四人便即刻上路了。官道很是宽敞，马车行进其上也是迅速异常。傍晚时分，几人便来到了一处村庄，车夫直接进入了村庄之内，轻车熟路的便来到了其中一户人家门前。这户人家院门紧闭，却从院中传来了一阵阵的吵闹声。 “咦！老板，看你这样子，好像对这里很熟悉啊！” 宋无涯瞧出了这一点，心里感觉很是诧异，便向那车夫问了一句。 车夫一边点着头，一边跳下了马车：“难道几位没有听说吗？” “听说什么？”白卓很诧异车夫这样的问题。 不过，宋无涯倒是想起了一点来，他眉头一紧：“是因为山贼的缘故？” “对喽！公子，可不就是因为山贼的缘故吗？”车夫点着头，见几人下了车之后，便上前敲响了院门。很快里边传来了回应，车夫又向几人说道：“这山贼闹得凶啊！而且他们的人数不少，你们想要去扬州，就咱们这五个人，那可真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正说着，院门被打开，一名妇人带着两名男子从院子里出来。那两名男子刚一出来，立刻就上前帮着车夫将马车往里边驱赶。而妇人，却迎向了宋无涯四人。“几位客官里边请。”妇人笑嘻嘻的冲着四人打着招呼，宋无涯打量着对方，怎么看对方也不过是一个农妇模样。可看到眼前这个架势，原本就让宋无涯觉得有些蹊跷，他不得不防着一点。 “没想到这小村庄内，还藏着一家客栈啊！”宋无涯试探的问了一句。 妇人连忙点头：“是啊！我们家做这一行已经有些年头了。这万寿镇距离扬州城那可是足有两日功夫的，倘若是谁在这半路上耽搁了形成，难免会错过宿头。我这里正好与万寿镇有着半日的路程，不少人都会来这里休息的。你瞧这里边，还有不少客人呢。”妇人冲着院子里指了指，宋无涯也瞧见了他所说的那些客人。这些人此刻正在院子里吃喝谈论着，刚刚宋无涯所听到的那吵闹声，正是这些人发出的。“这不过是傍晚，你们倒是关门很早啊！莫非是因为客人不多的缘故？” 宋无涯扫视着院内的情形，向那妇人问着。“并非如此，这几日因为那山贼的缘故，我这小院子里来的客人与原先相比较起来，不仅没少反而还多了呢！这关门啊，可不是因为这个，那是防着这村庄里的小孩子呢！”农妇模样的老板娘，向宋无涯解释着。可关门防着孩子，宋无涯却是头一次听到：“看来你们村子里的孩子还真是淘气啊！” “那可不！要说这些小屁孩，什么都不懂，一天就知道到处乱跑，管你刀山火海都敢闯一闯。原本他们来我这里闹，我也懒得管。可就在前年，就有那么一个倒霉孩子，非得拿根木棍去捅那马屁股，这马恼了，往后一撩腿直接就给踢飞出去了，差点没死在我院子里。有了那么一次，我能不防着点他们吗？万一死在我这里，那我这么多年开店攒下的银子，全得搭进去。”老板娘说明了关门的原因，回忆着几年前的事情，此时她还气愤难消呢。这话可把四人给逗乐了，谁能想到还有这么一出。 “几位，你们在来的稍晚点，我这里可就住不下你们了。刚好还有两间屋子，正好你们。”老板娘向几人说着。 刚才宋无涯就看到了，这听到的一个院子，四周盖的全都是房子。怎么说也住得下十几二十个人吧。老板娘也不多说，带着他们看了看屋子。屋子的朝向倒是不好，不过他们也就是睡一晚上，凑合一下没什么的。将东西放下之后，老板娘便给几人准备了饭菜。这外边院子里的那些人，也在这里喝酒谈论着。他们所谈论的话题，无非就是最近出现的那帮山贼。宋无涯原本就想要打听一下，便出了院子，向那几人走去。“几位大哥，小弟想和你们打听一下这山贼的事情。”正在喝酒的几人，被宋无涯的话给突然打断，都扭头过来看向了他。这几人面色倒是和善，看得出都是过往的生意人。 “小兄弟，明天咱们一块走，这村子聚集了不少人。这么多人山贼也不好下手，后天一准儿能到扬州。”其中的一人对这山贼倒是没有多少担心。 听他这话，这村子里除了这个院子之外，还有不少的外来人。这样一来，宋无涯心里多少也放心了。虽然说有劫匪，可这些劫匪必定只是小数目。“这山贼什么时候的事情？怎么也不见官府管一管啊？”宋无涯没打算就这么离开，继续问了一句。刚刚说话那人又道：“已经有半年多了吧！你说那些劫匪深山老林里，究竟藏在什么地方谁也不知道。这万寿镇那点人手，根本就不够对付他们的。要靠扬州，那就更别想了，他们才懒得过来理会这等事情呢。哎！要说说让咱们只是普通的老百姓啊！咱们的命可不值钱，那些官老爷谁原理理会咱们是死是活呢？”说着说着，这人便抱怨了起来。显然他对此事心中也有怨恨，可除此之外也没有办法。毕竟，他一个小老百姓可是没办法左右官府的，他们对于此时也只能是无可奈何。 第675章 该是倒霉 这话让宋无涯有些不好往下接了，毕竟他也是官员，听到百姓这般怨声载道，他心里自然不好受。 好在这些人并不知晓他们的身份，要不然的话可就尴尬了。 “这位大哥也别生气，难道这去扬州就没有其他的路可走了吗？”宋无涯只好转移话题，又问了一句。 “有啊！可以走水路，不过水路太过缓慢罢了。另外，陆路也可以绕道，但都没办法在两日的时间里赶到扬州。”那人摇头道。 看着他们又继续喝了起来，宋无涯也没有多问，便回去了。 吃过了老板娘送来的饭菜，几人便早早的休息了。 第二天，天还没有亮，就听到外边吵吵了起来。 宋无涯还睡意朦胧的时候，这房门就被敲响了。 “客官，该启程了。” 门外的声音，是那老板娘的声音。 宋无涯甩了甩头，让自己清醒了一些，急忙下了低，将白卓唤醒。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院外。可外边依旧是一片漆黑，只能隐约看到一些光亮。 “这什么时候啊？怎么这么早就要走啊？”宋无涯很是诧异的询问道。 现在时间还真是太早，只怕还不到卯时。 “都已经是丑时了，再不走的话可就来不及了。”那边的车夫已经忙碌着套车了，而其他的客人也早早的起来了。 才是丑事，与宋无涯所想的卯时可差远了。 昨天还在一起喝酒的几人，现在也都是精神抖擞，各自收拾着自己的东西，准备出发的样子。 很快四人便都起来了，他们草草的死了把脸，把房钱付了之后，就看那车夫已经准备妥当了，直接招呼他们上车。 马车缓缓的离开了村庄，在村庄西边停了下来。 他们去的时候，那里已经有不少人了，就看着后边陆陆续续的有人赶来，很快就聚集了不少。 “这人还真是不少啊！”宋无涯在这朦胧的夜色之中，看着这么多人，不由的感叹了一句。 外边的车夫回应道：“是啊！有前天就来的，因为人少没敢走，就等和今天呢。你们也算是运气好，这要是人少的话，你们又得多掏一天的房钱了。” 感情他们这运气还不错，毕竟他们赶时间，要是耽搁了的话，他们也不愿意。 宋无涯点了点头，也没说什么。不多时就听着前边有动静了，他们所乘坐的马车也很快就走动起来。 白卓靠在车厢内，慢慢的又睡了过去，而司徒雯和小环两人也是一样，都打着瞌睡。 这个点起来，确实是早了一点。如此披星戴月的赶路，显然他们是想要赶在这凌晨时分，离开那闹山贼的路段。 “这是准备赶着凌晨，那些山贼都没有起来之前过去这段路吗？”宋无涯心里疑惑着这一点，便向那车夫问了一句。 “对喽，公子你倒是挺明白的吗？”车夫笑着说道。 可听到这样的回答，宋无涯无奈又道：“那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连夜赶路呢？” “公子，这大晚上的，天这么黑，谁知道这路上会有什么。莫要说山贼了，就是磕磕碰碰翻了马车，那也是个麻烦啊！”车夫说明了为什么不晚上行走的原因。 这倒也是，毕竟官道虽然平坦，可是看不清楚路面，难免会出现意外。 车队往前走着，这天也渐渐的亮了，看着东方渐渐泛起了光亮，车夫在外边说道：“已经快要到卯时了，已经走了一个多时辰了。前边就要到闹山贼的地方了。” 车夫提醒了一句，宋无涯也警惕的看向了外边。 外边此刻多了一片林子，也没有看到什么山头。显然这所谓的山并不大，全都被这林子给遮挡了。 马车行进的速度变得缓慢了，闹出的动静也变得小了。 “火光！”宋无涯突然一惊，他看到左侧的林子里，突然窜起了火光。 显然不止他一个人在注意着林子里的动静，就在他刚发现之际，别人也都发现了。 “不好，山贼来了！” 不知道是谁的一声大喊，车队突然间加快了速度，快速的向着前边的官道而去。 马车突然的颠簸，令白卓三人顿时惊醒。 “无涯兄，怎么了？” 白卓吃惊的问着。而宋无涯却紧皱着眉头，沉声道：“遇到山贼了！” 听到这话，白卓脸色大变，立刻探过身子，向外看去。 只见外边的山林之中，已经是火光一片，还伴随着一阵阵的叫喊声。 “吁！” 车夫的一声长吁，马车骤然急停，车厢内的四人顿时向前冲去，险些被摔出马车。 “完了！这下完蛋了！”车夫在外边慌张的念叨着。 可见他也没有真正的遇到过山贼，以往这段路他显然也走过，即便是在山贼横行之时，也是安然无恙的经过。可今天不同，他们显然是走不了了。 “几位，赶紧下车跑吧！”车夫冲着宋无涯几人喊了一句。 他们刚爬起身，就听着外边一阵骚乱，杂乱的脚步声随即响起，显然不少人丢下了马车，四处逃散了。 这天色未亮，周围又是林子，跑的出去，自然是好。毕竟落在这些山贼的手中，那绝对是好不了的。 宋无涯急忙下车，招呼其他三人也赶紧下车。 可终究还是来不及了。那一点点的火光已经聚拢过来，一些人打着火把将他们围拢了。 刚刚还向着要逃走的那些人，此刻也被堵了回来。 这些山贼的手中，拿着各式各样的兵器，在火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 “再跑，就把你们一个个全都活剐了！” 山贼将众人围拢，他们足足有四五十号人，而宋无涯他们，虽然马车众多，可加起来也就三十多个人。 此刻他们谁也跑不了了，刚刚逃跑的车夫也退了回来。 为首的山贼头领，走入了人群之中，他上下打量着眼前的这些马车，冷笑一声：“老子就说嘛！怎么这几日过路的人越来越少了，原来你们这些滑头都等着老子睡了，偷偷的从这里溜走。你们可真是好算计，好在老子也不傻，料中了你们的这点鬼把戏。” “大爷，饶了我们的小命吧！”一名车夫看着凶神恶煞的山贼，直接就跪下了，磕头求饶。 那山贼头子一脚将他踹翻：“老子什么时候说过要杀你了？老子只劫财，看你这出息，也就是个车夫，给老子在这里消停的待着，别惹老子生气。” 听着这话，那车夫顿时松了口气，坐在地上也不敢多说一句了。 “给我搜。你们最好配合老子，把值钱的东西全都交出来。”山贼头子大声的向众人说道。 听着这话，宋无涯眉头一紧，显然这是他最害怕的事情。毕竟他们的身份可是官员，这要是被对方知晓，他们只怕就麻烦了。 “无涯兄，咱们怎么办？这官凭要不要先藏在马车里？”白卓也担心这件事情，低声问了一句。 宋无涯摇头，咬着牙，从牙缝挤出一句话来：“不要，这么多人盯着咱们，稍微有些动作，反倒更加引起他们的怀疑。看他们这个样子，一会把值钱的东西全都拿走后，应该会放咱们离开的。” 现在也只能保佑这一点了，宋无涯最担心的还不是他们的官凭以及那块金牌，而是担心这些山贼对司徒雯和小环动了心思。 要是这样的话，那他真就只能和这些山贼拼了。 很快不少人便配合的将金银细软拿了出来，不过即便如此，那些山贼还是仔仔细细的搜查了一遍。 “看你这身衣服不错，想必家境可以吧？既然是大户人家的，那老子也不能怠慢了你。兄弟们，请这位兄弟会山寨坐坐。”山贼头子，在这人群中来回走着，左右看了一番，停在了其中一人的面前，冷笑一声，冲着自己的手下吩咐道。 一名山贼立刻上前，自怀中掏出一黑色的布袋子，直接套在了那人的头上，用绳子给他双手绑在了后边。 这些山贼不仅抢劫钱财，竟然还干这些绑架的营生。 很快，那些山贼就来到了宋无涯几人的面前。两名山贼小喽啰，一过来这目光就往司徒雯和小环的身上瞄，脸上更是露出了猥琐的笑容来。 宋无涯拳头都已经捏紧了，那山贼喽啰却并没有做出什么举动来，只是上了马车，开始搜查起来。 “无涯兄，咱们要不要上车，强行冲过去？”这时候，白卓突然又有了想法。 宋无涯当即摇头：“你以为刚才马车为什么突然停了吗？这前边必定有陷阱，阻挡了前边的马车。” 这一点宋无涯早已经想到了，而这些山贼也不是傻子，他们想要拦住这些马车，只凭几个人显然不行，这路上必定被他们做了手脚。要不然，他们绝对没有可能将马车拦下的。 白卓苦恼的皱起了眉头，没好气的抱怨了一句。 “无涯兄，你说这些禁卫究竟是怎么回事？不是说暗中保护着咱们吗？怎么这种紧要的关头，也不见他们出来。他们该不会没有跟过来吧？” 第676章 人质 “老大，这里有发现！” 搜查马车的山贼喽啰，钻出车厢，冲着不远处的山贼头子大喊了一声。 那就是明摆着的东西，怎么可能藏得住。即便官凭他们不认识，可是那金牌他们也该认识的。 山贼头子闻讯而来，看着那喽啰没好气的骂了一句：“喊什么喊！瞧你那点出息，找到多少银子？” “这……有一沓银票，银子也有不少。还有，还有一块金牌。”那山贼喽啰将宋无涯他们的东西全都数了出来。 听着这话，山贼头子很是诧异的看向了宋无涯和白卓。 “拿过来让我看看！”山贼头子脸上的神色也微微有些变了，显然他没有遇到过这么有钱的主。 宋无涯心中自嘲，早知道就从那些赃银里少拿一些了。现在倒好，反倒给他们惹来麻烦了。 “还真是有钱啊！随身携带的可都是几千两银票，这金牌的质地……”山贼头子说着就把那金牌往嘴里塞，准备验证一番，这金牌究竟有多纯正。 可看到这一幕，宋无涯和白卓顿时就着急了。 “等等！” “住手！” 两人同时出声制止那山贼头子。 山贼头子一愣，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皱着眉头看向两人：“怎么的？你们还想和老子要回去不成？” “你想要给你就是了，不过你可千万不要咬它。”一听这话，宋无涯就知道这山贼头子没有细看这金牌，所以也没有点明，只是提醒了他一句。 而山贼头子却冷笑一声：“这由不得你们来说，这金牌到了老子的手里，那自然是老子的了。老子不咬它一下，谁知道它是真是假？” 都到了这个时候了，想要保护这金牌，显然就只能说明这金牌的身份了。 “咬之前你最好仔细看看再说，就怕你咬了会后悔。”宋无涯冷冷的说着。 他这话令山贼头子也纳闷了，他为蹙眉头，虽然脸上满是不屑的神情，可还是仔细的看了看那金牌。 借着火光，山贼头子瞧着熠熠生辉的金牌，顿时双眼圆睁，面上露出大惊之色。 “这……这上边有龙！”山贼头子发出一声惊呼。 他别的不认识，这上边的龙，那是不会认错的。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山贼头子吃惊之余，已经感到害怕了，他震惊的看着宋无涯几人大声问道。 不等宋无涯和白卓回答，那车上的山贼喽啰又道：“老大，这里还有东西。” 这一次，他拿出来的东西，正是宋无涯和白卓的官凭了。 “你们是钦差！”山贼头子这一次总算是搞清楚了宋无涯和白卓的身份了。 这可把他给吓得够呛，脸上冷汗都流出来了，拿着金牌的手也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呼！这金牌就便宜你们了，老子不要了。”山贼头子说着将金牌，以及宋无涯和白卓的官凭给了他们。 这一次他算是碰到钉子上了，遇到了宋无涯和白卓这样的人，他也不敢乱来。 “还算你识相，这银票你们拿去无所谓，可这两样东西你们若是动了，那可就是自掘坟墓了。”白卓此刻眼见这山贼头子害怕了，顿时嚣张起来，笑着接过了东西。 山贼头子深吸了几口气，突然也是一笑：“你们既然身为钦差，周围没有随从不说，还这般打扮混在这些人里边。看来你们是微服私访啊，这手中的银票倒是不少，我看多半是从万寿镇那里搜刮来的。既然你们不是什么好官，那我自然也用不着对你们太客气。来人，给我将他们带回去。” 几名山贼喽啰立刻上前，脸上带着犹豫之色看了看那山贼头子。 山贼头子厉声喝道：“老子的话，你们也不听了？” “听，听，听。” 喽啰们被这么一喊，也不敢犹豫什么，立刻就给宋无涯四人套上了布袋，绑了双手。 这样的结果，宋无涯已经料想到了。可白卓却还气愤的喊道：“你这混蛋，明知道本官身份，居然还敢对本官动粗，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听着白卓气愤的谩骂，宋无涯急忙提醒了一句：“白兄，稍安勿躁，他们现在不敢把我们怎么样，最多就是想要向咱们的家人要一些赎金罢了。你现在若是真把他们激怒了，后果不堪设想。” 被宋无涯这么一劝说，白卓也不说什么了。 很快这里的所有财物就被山贼们席卷一空，而至于马车什么的，全都被扔在了这里。那些没什么钱的人，也被他们直接给放了。 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抓了多少人，不过宋无涯觉得人应该不多，算上他们也绝没有十个人。 他们头上被套着黑色的袋子，也搞不清楚方向，只感觉走着崎岖的山路，一深一浅的来到了一个地方。 头上被套着的袋子被拿开，眼前顿时开阔了。 这么一会功夫，天都已经放亮了。这些山贼早已经熄灭了火把，回到了他们的山寨。 这地方不算太大，只有几件木头搭建的屋子，外边全都有高高的围栏封着，想要从这里逃出去，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全都关起来。” 山贼头子吩咐着下边的喽啰，将宋无涯等人关押起来。 这时候宋无涯才注意到，算上他们，一共才抓了七个人。 这里边最重要的只怕就是他们几个了，其他的三个人此刻一脸的苦恼，可见他们这一趟的损失，让他们心里很是委屈。 喽啰们将宋无涯几人赶到一个木制的牢房前，给他们松了手，就推了进去。 “让你们头领来见我。” 他们刚进去，这牢房里竟然还关着别人，那人大声的冲着喽啰喊道。 喽啰冷哼一声：“我们头领岂是你说见就能见的？” “吵吵什么？吵吵什么？” 喽啰的话刚说完，那衙役头子便叫嚷着过来了。 他凶狠的看着里边，向那喽啰说道：“给他们四个单独找个地方，好吃好喝的照顾着，千万别给我怠慢了。这一趟咱们算是赚大发了，你们给我盯紧了，这一票完了，咱们就可以金盆洗手了。” 交代完这些，喽啰应了一声。 先前吵着要见头领的那个人，此刻冲到牢房前边，大声喊道：“我那东西呢？” “吆！看你这紧张的样，不就是个黑不溜秋的土疙瘩吗？老子给你扔了。”山贼头子没好气的说道。 听着这话，那人顿时狂躁起来：“什么？你给我扔了！混蛋，快给我找回来。” “你嚷嚷什么？老子还纳闷呢，你那究竟是什么破烂玩意，那么硬，敲都敲不开，还酸不拉几的。” 两人的对话令宋无涯和白卓顿时为之一振，立刻认真的听了起来。 “你别管，你不就是想要钱吗？钱好说，但是那东西你得给我找回来。”那人很是严肃的说道。 “你这什么东西，这么金贵？我看就是一团泥。” 山贼头子也很是纳闷，他可是研究过那个东西的，实在是没有看出那东西的特别之处。只是觉得这东西非常坚硬，其上还散发着一股酸酸的味道。 那人没有多说，他眉头一紧：“这用不着你管，你只要按照我做的就是了，钱自然少不了你的。” 山贼头子看着那人，突然露出一抹邪笑，转身便向外走去：“哈哈！老子知道了。” 看着山贼头子临走之时脸上所露出的笑容，那人顿时神色一紧，显然已经察觉到了事情有些不妙。 而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却相视一笑：“没想到这伙人栽在了这里，那东西也被这些山贼所截获。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不过，怎么只有他一个人啊？” 心中高兴之余，宋无涯也察觉到了异样之处。 按理来说，他们的人数应该不少才对，可眼前的人不过只有一个罢了。 白卓却不理会这个：“无涯兄，你管那个干什么？反正现在咱们找到了那个东西，只要他们不落入这些贼人的手中，那就可以了。” 这话说得不无道理，他们所担心的就是这东西落入了别人的手中，既然现在落入了这些山贼手中，那就好解决的多了。 他们目前被关押在这里，想必很快这山贼便会让宋无涯他们写信通知别人前来拿钱赎人。到那个时候，这些山贼也就活到头了。不仅钱一分都不用多花，而且那落入山贼手中的东西，自然也成为了宋无涯他们的囊中之物。 “无涯，还是想想咱们现在怎么出去吧？”司徒雯微蹙着眉头，有些担心的说道。 毕竟现在他们深陷囵圄，怎么脱身才是眼下最关键的问题。 “不用担心！”宋无涯安慰了她一句，我想很快咱们就能出去了。 “很快？”白卓有些诧异的看着宋无涯，他很快便反应过来。“你是说那些禁卫？” 宋无涯微微的点了点头：“没错，昨天夜里我想他们应该跟着咱们了，只不过当时对方人数众多，而且他们又不清楚情形，贸然出手，担心会让我们受到伤害，所以才没有着急着动手的。” 第677章 泥中之物 “那真是太好了，咱们耐心等着就是了。”白卓高兴的说着。他们这边的议论，虽然极力的压低了声音，可还是被旁边的人注意到了。“你们是什么人？”那个宋无涯他们庆幸落入山贼手中的家伙，突然发声向宋无涯几人问道。显然他不清楚宋无涯他们的身份，但是也看出来了山贼头子对他们四个人的特别对待，所以很是好奇。“你又是什么人呢？”宋无涯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倒回问了他一句。那人脸上顿时露出恼怒之色：“是我先问的你，难道你不应该先回答我的问题吗？”“我凭什么要告诉你啊？”宋无涯微微一笑，丝毫不以为然。“哼！看你这德行，想必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公子吧。都这个时候了，居然还能笑得出来，还真是个败家的东西。我都替你的父母丢脸，生出你这样的儿子来。”这家话还真是容易动怒，宋无涯四个并没有招惹这家伙，只是因为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便惹来了对方的谩骂。此刻，宋无涯心念一动，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你现在能有这样的闲心理会别人的事情，还不如想想怎么和无量天尊交代吧。那东西，你未必能从这里拿的走。”那男子的神情大变，双目圆睁，再次看向宋无涯的眼神之中都充满了杀气。“你究竟是什么人？”“你还真是不长记性，刚才我不已经和你说过了吗？我凭什么要告诉你呢？”宋无涯微笑着说道。他之所以如此说，不过是想要验证一下此人是不是无量教成员，如今看来还真是被他给猜中了，此人是如假包换的无量教成员。原本在万寿镇的时候，他们发现了那地道之后，便对无量教有所怀疑。倘若是一般的人，他们为了一个毫无根据的宋朝宝藏，就如此大动干戈，显然不至于。也只有无量教这些人的可能性最大。不过，话说回来，宋无涯还真是不得不佩服无量教这些人。他们的消息还真是灵通，这样一个小小的城镇，流传着一个当地人都不怎么知晓的传说，都能够被他们所掌握。不仅如此，他们竟然还事先料到了这万寿碑内部的情况。那男子陷入了沉默，显然自己的身份被宋无涯所知晓，让他很是震惊。正是因为这样，他才更加的想要知晓宋无涯的身份。可是宋无涯偏偏不说，这让他实在是无奈。一时间，谁也没有了话说，陷入了沉默之中。“哈哈！”正在此时，外边传来一声狂笑，紧接着就看到山贼头子在几名喽啰的簇拥下来到了牢房之外。“好小子！你还当老子是傻子，刚刚老子才想明白。这东西酸不拉几的是怎么回事，原来你小子给上边倒了醋。这么坚硬的东西，也只有用这样的办法才能将其软化，从而打开。看来这里边一定是藏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要不然你也不会这般的紧张。”那男子顿时傻眼了，他刚才所担心的事情，转眼的功夫就变成了现实。“来吧，想必你也不清楚这里边是什么东西吧。那老子就在这里，将他打开，看看里边倒地藏着什么东西。”山贼头子得意的向那男子说着，同时向后一挥手。只看到一名喽啰，抱着一个坛子走了过来。那坛子被放在了地上，山贼头子直接将那已经被腐蚀剥落了不少泥土的青膏泥块扔了进去。“快捞出来！”男子紧张不已。宋无涯也皱起了眉头，谁知道里边是什么东西，若是被这般对待，里边的东西或许也会遭到损坏。“着急什么？多少也得等上个把时辰才行吧！”山贼头子笑着说道。宋无涯倒并不着急这东西，即便是里边的东西毁了，那对他们来说也没有任何的坏处。反正他们的目的只是阻止别人得到宝藏，而不是自己得到。“万一那里边的东西禁不住这醋浸泡，那不就全都毁了吗？”男子非常的担心里边的东西。想必这也是被宋无涯先前给说中了，毕竟这东西要是毁了，只怕他也没办法向无量天尊交代。可山贼头子丝毫不理会这个，他淡然的看着那男子，摇摇头：“毁了就毁了，老子又不在乎。”“你……”那男子被山贼头子的话气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突然间，山贼头子抬头看向宋无涯微微一笑问道：“宋大人，你是不是对这里边的东西也很好奇啊？”宋无涯顿时一怔，没想到这山贼头子直接在这里如此称呼他，可话都已经说出来了，他还能怎么样？只能点点头：“没错，我也很想知道这里边究竟有什么东西。”“宋大人？”果不其然，在听到山贼头子对宋无涯的称呼之后，那男子顿时一愣，转瞬之间便想到了。“你是宋无涯！”宋无涯看向他，没有开口。那山贼头子再次一笑：“嘿！没想到你还认识这位宋大人，这可真是巧了。”“难怪你会知道我的身份，看来你就是追着我们过来的吧！”那男子没有理会山贼头子的话，而是狠狠的看着宋无涯。事到如今宋无涯的身份已经暴露，不过这对他而言，根本无所谓。毕竟现在他们都深陷囵圄，谁也奈何不了谁。不过一旦等到天黑的时候，那些禁卫必定会前来营救他们，到时候这男子自然活不成。“你说的没错，我确实是偶然从万寿镇经过，恰巧遇到了这件事情，所以便从中推测出，是你们所为。我料定你们会带着东西前往扬州，所以就立刻追了过来。只是令我没想到的是，我在半路上被这些山贼给拦住了。原本以为这一次让你们占了大便宜，可谁能想到老天对我不薄，这东西竟然也落在了山贼的手中。”宋无涯笑着向那中年男子说道。而此刻宋无涯说出的这话，更加引起了那山贼头子对这泥球里的东西的好奇心了。“宋大人，看来你也知道这东西啊！我倒是很纳闷，你们都这么看重这个东西，那这东西里边究竟藏着什么？”山贼头子试探着向宋无涯询问那泥球里的东西来。山贼头子这么一问，那无量教男子立刻冷冷哼了一声：“哼！你问这个干什么？那东西不是你能够拥有的，你若是知晓了他，怕是要丢了性命。”“你给老子闭嘴！”山贼头子恼怒的骂了一句。他懒得去听这无量教男子的话，而是看向宋无涯，脸上露着微笑，一副等着宋无涯为他解惑的样子。“告诉你也没什么，这东西关系着宋朝留下来的宝藏。你在这里劫道一辈子，怕是也得不到那宝藏里的万分之一吧！”宋无涯哪里知道这东西是真是假，反正这个时候，将其说得夸张无比。“宝藏！”山贼头子顿时惊呼畜生，欣喜若狂的看向那个醋坛子。“快捞出来，捞出来让老子瞧瞧宝藏是什么样的！”一旁喽啰听说有宝藏，那也是激动万分，急忙按照山贼头子的做法，直接就把手伸入了醋坛子里边。所有人的目光顿时都凝聚在了那喽啰伸入醋坛子里的手上，很快就看到他将一团泥从那醋坛子里捏了出来。其上还挂着不少的醋，滴滴哒哒全都落在了地上。“头儿，这东西有些软了。”喽啰高兴的喊着。山贼头子更是兴奋：“快弄开它！”喽啰立刻双手并用，将那软化了的泥直接抠了下来。原本不小的泥球，这个时候只剩下拳头大小了。看到这一幕，山贼头子还在兴奋之中。可宋无涯却陷入了沉思之中，这么一点点的东西里，究竟能藏着什么。“怎么样？”山贼头子看着那拳头大小的泥球，向那喽啰问道。“也没看出这是什么东西，应该还有泥。”喽啰回答道。听着这话，早已经迫不及待的山贼头子，立刻抽出自己的刀来，向那喽啰命令道：“给老子放好，看老子一刀劈开他。”宋无涯没有阻拦山贼头子这么做，而那个男子却无比紧张的喊道：“住手！你这一刀下去，谁也别想得到宝藏！”他的话在这个时候起了作用，山贼头子一愣，扭头看向他，缓缓放下了刀：“你小子说得没错，老子有些莽撞了！”他算是冷静下来了，冲着那喽啰一耸下巴：“找个小刀来，给我一点点的把他刮开。”这倒也算是个办法，喽啰自身上掏出一柄小刀，开始将其上的余下的泥土，一点点的清理下来。眼看着时间一点点的过去，那小小的泥球也变得更小了。“头儿，里边好像是块石头。”喽啰突然间看到泥球之中露出了一点硬物，立刻便向山贼头子说道。山贼头子上前查看，开口便是一顿骂：“瞎了你的狗眼，什么石头，那是玉。给老子小心一点，别把里边的东西给弄坏了，那可是前朝留下的宝藏！” 第678章 狭路相逢 “既然是玉，那就不怕醋了。直接扔醋坛子里，过一会用水洗干净就好了。”宋无涯向那山贼头子提醒了一句。 而此刻那无量教男子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原本这就是他们得到的东西，可没想到现如今却落入了别人的手中。不仅如此，其上的秘密马上就要被别人知晓了，到那个时候只怕他真的是很难向无量天尊交代了。 注意到了那男子脸上阴冷的表情，宋无涯微微皱眉心中暗道：“这里只有他一人，或许其他的人并没有和他一起行动。或者，其他的人都死在了这些山贼的手里。但不管是怎么样的情况，我想他们的同伴必定也会来营救他们的。可千万不要和禁卫碰上啊！” 之所以有这样的担心，那是因为宋无涯知晓那些无量教杀手的厉害。 眼前的这个男子，显然不是那些杀手之列，他们只是普通的成员。若是那些杀手行动，这些山贼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而同样，这些人对禁卫的威胁也是有的。 若是禁卫先一步动手，让那些杀手躲在了暗处，那可真是一件麻烦的事情。 那块被青膏泥包裹着的玉石，再次被扔在了醋坛子里，所有人都耐心的等待了起来。 山贼头子脸上神情虽然平静，可是他的双眼却无比的炽热。 毕竟这可是一个朝廷灭亡之前所留下来的宝藏，起数额即便不多，也绝非是普通人所能够想象的。 看着那玉石上的青膏泥，在醋中浸泡，不断升腾起来的气泡，山贼头子的内心里怕是早已经做起了荣华富贵的美梦了。 嗖！ 尖锐的声响刺破空气，远处的几名山贼喽啰应声栽倒在了地上。 “头儿，有人偷袭我们！” 看着自己的同伴栽倒在地不省人事，其他的喽啰顿时惊呼。 山贼头子一个激灵，翻身就地一滚，躲在了一旁。 “是什么人，赶来老子的地盘上撒野！有种的话就站出来，和老子面对面的干！”山贼头子气愤的冲着外边大喊着。 他心里很是诧异，他们藏匿在这里许久，都没有人发现。而且他们一直都是小心行事，来这里的人全都是被蒙着脑袋，在这树林里七绕八绕的，他们根本不知晓被带到了什么地方。 可现在竟然有人偷袭到了他们的山寨之中，一出手他就死了几个弟兄。 在他话音刚刚落下之后，一枚飞镖直接插在了他身前的木桩之上，发出一声闷响。 山贼头子再次一惊，他哪里还敢再说什么。 就在他喊话之际，他又有几名兄弟栽倒在了地上。无一例外，这些山贼喽啰倒地之后，全都是一命误会，没有一个还能喘气的。 “他奶奶的，你们这帮鼠辈，竟然用毒！”山贼头子气愤的叫喊起来。 显然对方这等吧卑劣的手段，令他很是愤怒。 可愤怒又有什么用，如今他们就仿佛是困兽一般，而外边的那些人，究竟是谁他都不清楚。 “哈哈！”旁边的无量教男子突然间发出狂笑，显然他很清楚这些人是什么人。 “你笑什么？”山贼头子正在气恼之上，突然间听到他的笑声，顿时怒声质问。 “我笑什么？我自然是笑你们了！谁让你们没事找事，偏偏要将我抓来。这下子惹出麻烦了吧？”男子大声笑着，他已经看到了自己的同伴对这些山贼屠杀，很快他就能够离开这个牢笼了。 说完这话，他扭头看向一旁的宋无涯：“宋大人，这一次看来你也要死在这里了！你所作的那些事情，可让我们很是头疼啊！只要除掉你，以后就没有人来阻挠我们办事了。” 嚣张的男子直接给宋无涯判了死刑。 宋无涯紧皱着眉头，将司徒雯和小环挡在身后，根本没有理会他。 而山贼头子看着此人，顿时怒吼一声：“即便要死，那也得是你死在老子的前边。” 说话间，山贼头子直接冲向牢房，提刀便向那无量教男子砍来。 无量教男子显然也没有料到这一幕，当即往后一缩，躲开了那迎面劈来的一刀。脑和山贼头子并没有这牢房的钥匙，一时间竟然没办法奈何此人。 “哈哈！你还能怎么着？”眼看着山贼头子对自己无可奈何，无量教男子更加的嚣张了。 山贼头子气恼不已，紧皱的眉头已经拧成了麻花。 突然间，他回过身去，将刚刚那外边射向自己的飞镖从木桩之上拔出。 而此刻的无量教男子，只顾着仰头大笑，哪里注意到这一点，等到山贼头子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的冷笑之时，那飞镖已经化作一抹寒光，直奔无量教男子胸膛。 无量教男子反应过来之时，已经无法躲避，圆睁这双眼不甘心的倒在了地上，临死之际连一声都没有发出。 “好毒的东西！”宋无涯惊叹，这无量教杀手飞镖之上的毒药，竟然如此歹毒，可谓是见血封喉，沾之则毙命。 就在他感慨之际，那山贼头子也是一声不响，闷声栽倒在了地上。 直到这时，宋无涯等人才看到五名蒙面的男子，翻墙进入了院内。 就在这短短的几个瞬间，这偌大的一个山寨，竟然找不到一个活口了。 “看来有没有活口。”蒙面男子中一人，向其他四人吩咐着。 那四人立刻各自向着一个方向而去，他们依旧警惕，手中拿着利刃，准备随时将发现的活口灭杀。 而为首的蒙面人却向宋无涯他们所在的牢房走来。 他凶狠的目光看向宋无涯几人，在他们的脸上一一扫过之后，最终落在了那死在监牢的无量教男子身上。 “废物！”蒙面男子怒声骂了一句，再一次凶狠的看向宋无涯几人。 他几步来到前边，这才收回了目光，将视线落在了牢房之前的那个醋坛之上。 旋即，蒙面男子一脚踢出，那醋坛子应声破碎。里面的醋哗啦啦的流了一地。 “只要东西还在就好。”从残破的坛子中将那玉石拿出，用余下的醋将其上的泥污冲去，露出了那玉石的面容。 玉石乃是一方印章，蒙面男子拿着端详起来，印章的下边刻画着一些奇怪的线条，却看不明白究竟是什么东西。 他微微一笑，将那东西收入了怀中，而那凶狠阴冷的目光再次看向了宋无涯几人。 他的手从怀中拿出来之时，玉石印章已经不见，反而多了几柄飞镖。 显然，他是要灭口了。虽然他不知道宋无涯几人的身份，去也不想让今天的事情被别人知晓。 蒙面男子抬手便欲将手中的飞镖甩出。 “什么人！”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猛然间转身，手中的飞镖直接向着身后甩出。 飞镖落空，没有任何的动静。蒙面男子双眼之中的目光依旧凝重，抽出了短刀，慢慢退后。 宋无涯眼见这等情形，立刻向一旁的白卓示意了一个眼色。 蒙面男子五感聪慧，只感觉刚刚听到了什么动静，这才警觉起来。此刻他面对危险，却将后背交给了他自认为对他没有任何威胁的宋无涯四人。 宋无涯不敢轻举妄动，他不知道这蒙面男子为何突然如此紧张起来，他心中希望是禁卫已经赶来。 毕竟他们现在深陷牢房之内，没办法从这里离开。而外边守着这么个家伙，随时都可能用飞镖结果了他们的性命。 即便是现在他们能够有机会从背后偷袭得手，可其他的四个蒙面人也绝对不是他们能对付得了的。 就在那蒙面男子慢慢靠在了监牢之前，远处突然飞来一物，浑圆如球，泛着黑红两色，旋转之中很难看清那究竟是个什么。蒙面人毫不犹豫，手中的飞镖顿时飞射而出，向着那东西而去。 飞镖准确无比的钉在了那东西之上，两者相撞，力道相互抵消，那球一般的东西咚的一声落在了地上。 不等蒙面人看清楚那是什么的时候，又有四颗同样的东西飞了过来。 蒙面人担心其中有诈，不敢让那东西飞到面前，手中飞刀接连飞出，直射那四颗飞来之物。 就在他飞镖射出之时，不远处突然人影翻出，快速向他而来。 眼见来人，宋无涯顿时欣喜，不是别人，正是之前暗中保护着他们的禁卫。 飞镖射出，蒙面人来不及再次拿出飞镖，那几名禁卫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 他只能以短刀与之抗衡，可他一人哪能招架的住几名禁卫，不过是一个回合之下，便身中数刀，再也没有了抵抗的力气。 “宋大人，我等来迟，还望大人见谅。”为首的一名禁卫，以手中钢刀破开了牢房禁锢，将宋无涯四人放了出来。 “那边还有几名被山贼抓来的百姓，将他们一并放了。”宋无涯出了牢房，立刻向禁卫们示意其他的百姓。 一名禁卫向一旁走去，很快将那几人释放。 宋无涯径直在那蒙面人身前蹲下，撕开了他的衣襟，看到了其内的那枚玉石印章完好无损之后，总算是松了口气。 第679章 直奔扬州 “刚才我还在担心，你们不要不小心把这东西给砍坏了。”宋无涯微笑着说道。那名禁卫上前，看了则玉石印章一眼后道：“宋大人，莫非这就是那万寿碑之内的东西？”“哦？”宋无涯微微一惊：“没想到你们消息还挺灵通的嘛！这个你们都已经知道了。”“那是自然，我等奉命保护宋大人安危，一路都在暗中跟随。宋大人所做之事，我们自然是了解的。”禁卫向宋无涯解释了他们为何知晓这件事情。对此，宋无涯也只是微微一笑，不作理会。毕竟在这之前他便已经猜测道，他们被抓的时候，这些禁卫应该就在附近，没敢直接出手罢了。“你们既然一直跟着，怎么我们被抓的时候，你们也不出面？”白卓一听这话，微微有些气恼。“白大人，当时情况不明，我等若是贸然出手，不是他们的对手，那可真就完了。”禁卫见白卓有些恼怒，急忙向他解释起来当时的情况。“原本我们刚刚已经摸清楚了情况，原本想要等到夜晚趁着天黑的时候动手。没想到在这个时候突然间这几个人来到了这里，这才暗中不动。没想到的是，他们的手段这般狠厉，好在我们动手够快，要不然的话真就危险了。”虽然嘴上说着这话，可白卓也并不是真的怪罪他们，只是现在看到他们忍不住抱怨一句罢了。“我知道你们不容易，可刚才吓死我了，我以为我就要这样死在这家伙的手里了呢！”听到禁卫说明了情况，白卓也说了一句，缓和了一下。“大人，我们快离开这里吧。王爷他也正在前往扬州的路上。”禁卫向两人说着，还提了一句晋王。听到这话，宋无涯立刻便问：“晋王前往扬州，他是否要回京了？”“正是！”禁卫点头。晋王此处南下，本是南巡，以及这一次的恩科。现如今这两件事情已经全数完成，他自然要回京复命了。“那咱们走吧，不过走之前将这里山贼搜刮来的财物带上一些。至于其他的就交给本地的官府来处置吧。”宋无涯向那禁卫说道。听到这话，禁卫顿时一愣，错愕的看着宋无涯说道：“大人，这恐怕有些不妥当吧！”“有什么不妥当的？本官都不怕你怕什么？让你那你就拿，就当是我犒赏诸位禁卫大哥了。”宋无涯理直气壮的说着，他可不担心这一点。毕竟，他所拿的钱财，并非是某人送给他的贿赂之银，而是一些无主的东西罢了。一旁的白卓也跟着掺和道：“是啊！这又不是第一次了，有什么妥当不妥当的？”他这话一出口，旁边的宋无涯当即白了他一眼。虽然这事情他们确实不是第一次所为，可这种事情哪能让他说的这般自豪呢？白卓自知失言，急忙闭上了嘴巴。禁卫们也只是尴尬的点了点头，也没有多说什么，各自前往寻找这些山贼搜刮来的财物了。很快，他们就带了不少东西从这里离开，顺便还将那几个平民也分了一些。众人下了山之后，原本是打算让那些一同被释放出来的平民前去报官，可宋无涯又有些不放心这些人，害怕他们秘而不报，将这些财物私吞，便派了一名禁卫随行前往。如此一来，他们四个人后边就只跟了四名禁卫了。“无涯兄，咱们这还有多久才能到扬州啊？”白卓看着前方，疑惑的问道。宋无涯皱着眉头，思索了一番后，摇头道：“这不好说。这一带因为闹山贼的缘故，白天不会有车辆经过的。咱们这路上怕是连个车都碰不上，这样走着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呢。从这里回去，估摸着今天傍晚也能回到那个村落了。到了那个地方，咱们再找了马车前往扬州吧。”想来想去，这样走下去也绝对不是好办法，只能暂且回去，等找了马车再走了。如此一来，他们便又耽误了一天的时间。好在他们现在拿到了那样东西，也不着急着赶路，也就无所谓了。“你……你们不是……被山贼抓了吗？”当宋无涯几人回到那个村落的客栈后，客栈内一群愁眉苦脸的人，看到他们几个，顿时傻眼了。瞧着他们吃惊的样子，宋无涯点了点头：“你们放心吧，山贼已经被我们收拾了。至于你们丢失的财物，等过些时日前往万寿镇的县衙领取就是了。”“大人当真是厉害啊！”吃惊之后，他们才想起了宋无涯的身份来，一个个恭敬的向宋无涯跪下行礼。“行了，不必拘礼。”宋无涯笑着招呼众人起来，随即向老板娘说道：“老板娘，为我们准备两间房间，另外准备点吃的。这一整天没吃饭了，昨天夜里也没怎么睡好，今天可要好好的休息一下。”老板娘急忙点头：“大人稍等，民女这就去帮你们准备。”老板娘离开之后，眼前的这些人全都凑过来，向宋无涯和白卓道谢。毕竟他们刚刚还在为丢失了银子而发愁呢，这会功夫宋无涯便给他们解决了这个问题，他们怎么能不心怀感激呢？在这个村落里好好的休息了一晚上后，第二天一早，那名前往万寿镇的禁卫赶回了村落。“交代你的事情可完成了？”宋无涯见到他之后，立刻询问起情况来。禁卫点头：“大人交代的事情已经完成，万寿碑之案那县令当即便做了判决。另外，他们今天也会赶往那林子里，找到那山贼的贼窝。”“那就好，看你这么早便赶来，想必昨天是连夜赶来的吧？”宋无涯看到这禁卫神态略显疲惫，便问了一句。禁卫点了点头，对此并不隐瞒。宋无涯立刻让村子里准备了两辆马车，立刻便前往扬州。过了一日之后，在第二天的下午，他们总算是来到了扬州。“这扬州果然是好地方啊！”白卓看到扬州之后，立刻兴奋的说道。扬州之巨大，可不是原先他们所看到的地方所能比拟的。即便是先前的几个省城，那也比不上这里。城门口人流涌动，各地来往的商旅络绎不绝。“这扬州果然是好地方啊！”白卓忍不住的连连称赞。因为禁卫的关系，他们在城门口便分开了。宋无涯几人下了车，徒步向城内走去。来到了城门口，城门前的官兵正在有序的盘查进城的人员。“无涯，你知道吗？”在城门前排队检查之际，司徒雯突然开口问了宋无涯一句这么没头没脑的话。宋无涯听着顿时一愣，很是疑惑道：“知道什么？”“知道这扬州的历史吗？”原来司徒雯是在说这个事情。要说这个，宋无涯还真不知道。以他对扬州的了解，也只是曾经从一些古诗词中得到的了解。虽然知道这里在古代很是繁华的地方，但却并不知道更加详细的事情。“这个，只是了解过一个大概，并不详细。”宋无涯如实将自己对扬州的了解说了出来。司徒雯微微点头：“这扬州之所以如此繁华，最主要的原因还是盐。”“盐？”宋无涯顿时一怔，他没想到扬州竟然是因为这个而繁华的。“没错，想必咱们进入这城内，会见到不少的盐商。”司徒雯点头确认着。“这扬州自古便是盐运重地，之前咱们所去过的那些地方，和这个地方那是没办法相提并论的。”“哦？雯儿，你怎么突然说起这个来？莫非……你是认为？”宋无涯对此很是疑惑，他感觉司徒雯这个时候突然说起这件事情，必定是有所指的。宋无涯没有把话说透，但司徒雯已经知道他在想什么了，点了点头。“哦！原来如此。难怪那无量教的人偷了万寿碑之后，会带着里边的东西前往扬州，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宋无涯一下子明白了过来，同时心里也更加的担心了。他们两人的对话，令白卓和小环很是诧异。尤其是白卓，他越听越糊涂，哪能忍得住，立刻就像两人询问。“你们两个再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啊？这扬州因为盐而繁华，这又怎么了？莫非这里也是私盐泛滥的重地？”司徒雯摇摇头：“话可不能这么说。虽说这扬州因为盐而繁盛，可也不能说这里私盐就泛滥。此地向来都是朝廷最注重的地方，怎么会让这里成为私盐泛滥的地方呢？我说这里有大量的盐商，那可都是正经的盐商，绝非你所想的那样。”“那无涯兄刚才明白什么了？”白卓依旧诧异。“还能明白什么？你觉得咱们追查私盐，目的是为了什么？”宋无涯看着白卓，没好气的说道。白卓一听这话，当即恍然大悟：“你是说无量教以及观山酒楼？”“没错！我想这个地方，必定会有他们的存在。”宋无涯对这件事情相当的确定。毕竟如此繁华的地方，这两方的势力怎么会放过呢？ 第680章 繁华盛景 经过了城门前的盘查，四人进入了扬州城内。没等几人往里边走，这门前的摊贩便大声的吆喝着，向众人兜售他们的东西。“咦！小姐，你看那边。”小环一进来便注意到了前边的一处摊位上，正卖着一些首饰。首饰很是精美，立刻就吸引了她的眼球，急忙便指给司徒雯看。司徒雯立刻笑道：“走，咱们过去瞧瞧。”看着她俩直接向着那摊贩走去，宋无涯和白卓只能无奈相视一笑。好在现在时间还早，他们也不担心找不到住处，索性就由着她们两个，让她们在这里闲逛起来。宋无涯和白卓懒得掺和其中，只是跟随在后边。“无涯兄，你看这扬州，到底就是不一样。你有没有觉得，这扬州比起咱们上次去过的京城，都还要好得多？”白卓依旧是对扬州赞不绝口，向宋无涯指着眼前的街道说着。说实话，白卓这话一点都不假。这地方确实是个不错的地方。越朝的开朝皇帝乃是张士诚，此人乃是兴化人氏，正是这扬州府境内，北上数日便可达到。原本张士诚建号大周，最终因为其出身越地，而改国号为越，以此顺应民意。可能是念及故乡的缘由，便欲将都城定在兴化。奈何下边大臣反对，称此地乃是其兴旺之地，同样越地自古常有起义之事，此地乃是不祥之地，便使其定都内境。又因张士诚与陈友谅朱元璋分庭抗礼，其中又以朱元璋最成气候。旗下能人观星而测，认定朱家生有祥龙之气，如今虽将其灭亡，却难免日后会再生事端，便将都城定在了朱元璋兴起之地凤阳。“那是自然，毕竟凤阳府定都不过几十年的光景，哪能与这扬州所比较啊！”宋无涯摇头说着。这两个地方根本无法相提并论，相差实在是太远了。不过凤阳既然为都城，若是越朝能经营个几百年，自然能够追的上扬州的。“咱们离开这扬州后，直接前往凤阳吗？”这才刚刚来到扬州，白卓便问起了离开扬州之后的事情。宋无涯不由得为之一笑：“白兄，你想的太远了吧？咱们这才刚来到扬州，你便已经向着要走的事情了？”“这不是随口一问吗？”白卓笑着说道。宋无涯没有理会他这个问题，而是提醒他道：“白兄，我看你还是多留意一下，这扬州城内，是否有观山酒楼吧。”“观山酒楼？我看不会有吧。”白卓立刻回应。“为什么？”这倒让宋无涯觉得奇怪了，毕竟扬州这等繁华的地方，观山酒楼怎么会不插足呢？白卓这么说，那自然是有他的说法，“无涯兄，你想啊，咱们之前所见到的观山酒楼，那可都是小地方的。这种地方，我看他们未必会有。”“什么叫都是小地方？咱们不才刚在镇江府查封了观山酒楼吗？”宋无涯可不这样认为，毕竟这观山酒楼的目的性很强，绝对不会放过扬州这等地方的。听宋无涯这么一说，白卓倒是没有反驳他，点了点头：“还真是如此，不过那镇江是什么地方？怎么可能和扬州这样的地方比较。不过，无涯兄你说的没错。咱们留意一下就是了，管他有没有，看看就是了。”“嗯！我想这一次，如果这扬州城内有观山酒楼的话，咱们的收获不定会不小的。”宋无涯很是肯定这一点，倘若在这里发现了观山酒楼，那绝非一个镇江所能比较的。“晋王不日便会抵达扬州，到时候咱们有了后盾，可以再次大干一场啊！”白卓也对此很是兴奋。不管怎么说，他们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要找到观山酒楼其背后势力，真正的目的。倘若他们只是敛财的话，那为何要控制那些官员呢？他们大可以有更多的手段去敛财，就像无量教一样。另外，那些官员被观山酒楼所控制，令宋无涯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或许这观山酒楼的背后，正是朝廷位极人臣的存在，他们以观山酒楼这样的手段来控制那些官员，好让他们更加便宜的行事。如此一来，形成了体系，贪污受贿便简单的多了。“无涯兄，你瞧这扬州城内，烟花柳巷还真是不少啊。咱们这刚刚进城，这街道两侧到处都是花枝招展的女子啊！”白卓看到了不远处的阁楼之上，一个个穿戴的鲜艳无比的女子，展露着魅色，吸引着往来的人群。这一点宋无涯早已经料想到了，毕竟自古以来扬州便是风流之地，这样的地方哪能少的了这些烟尘女子呢。“白兄，你还没看到这河岸的花船呢！那才是好去处。”宋无涯微微笑着，顺着白卓的话说道。他虽然不曾来过这里，但也听闻过这些。白卓一脸吃惊的看向宋无涯，扭头看了看一旁还在认真看着街边摊贩的司徒雯和小环，压低了声音向宋无涯问道：“无涯兄，你怎么会了解这些？莫非你以前来过这里？”“不曾来过，我只是听说罢了。”宋无涯可不想让白卓误会自己，急忙解释道。这地方他是第一次来，这里也完全的不熟悉。要不然的话，他怎么会不知道这扬州乃是盐商聚集之地呢？之前有了司徒雯的话，令宋无涯对私盐这事，放心了不少。“我还以为你来过呢！”白卓松了口气，他显然是误会宋无涯了。“嘿，无涯，你们快过来。”两人正因为刚刚的话题，而略显尴尬的时候，司徒雯在旁边大声的喊了一句。两人立刻走过去，却见她们所在之处，里外都是人群。走进了一瞧，才看到其内竟然是有人在杂耍。几个约莫十来岁的孩童，正卖着力气的做着一些极难的动作，引来周遭人群阵阵的叫好声。“无涯，你看这些孩子。这般小小年纪，便遭这等苦难折磨。咱们也给他们点银子吧，也好让他们能吃上一顿好的。”司徒雯可怜那些孩子，可她也清楚，以他们的能力，没办法做其他的，也只能给他们点赏银，能让他们少挨点饿。宋无涯点了点头，这也算是做善事，没有什么不可以的。司徒雯之所以如此询问宋无涯，只是因为她想要多给这些孩子一些。只见她从荷包中取出了一百两银票来，向着那两个孩子扔了过去。“嗬！这姑娘好大的手笔啊！”司徒雯这一出手，顿时便震住了旁边的看客们。他们不由得发出惊呼，眼睛全都看向了司徒雯。一下子被这么多人看着，司徒雯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往宋无涯这边靠了靠。这些人围观在此，多数人只是看个热闹，根本就没有打算施舍钱财给这些孩子们。少数的一些人，也不过是给上一些散碎的银子，只当是给了叫花子。可司徒雯却不一样了，他这一百两银票，莫要说这眼前杂耍卖艺的这些孩子们，就是旁边这些看客，也怕是多数没有见过的。“谢谢姐姐！”“谢谢姐姐！”震惊之后，这些孩子们知晓了司徒雯这银票，是赏给他们的，他们哪里还顾得上杂耍，一个个赶忙停下，跑到司徒雯的面前跪下，嘴里说着感谢的话，还不住的给她磕头。瞧着这些小孩子认真磕头的样子，司徒雯不忍心的蹲下身去将他们一一扶起。“姐姐也只能帮你们这一次，日后你们还要自己照顾自己，切莫太过卖力上了自己的身子。”面对着司徒雯的关心，这些孩子们却说不出什么其他感激的话来，起身之后也是一个个的躬身作揖，嘴里只说着‘感谢姐姐’。宋无涯在一旁看着她，拉了她一把：“雯儿，我们走吧。”他们出门在外，宋无涯几次叮嘱过财不外露。可今日情况不同，这些孩子是在可怜，宋无涯也不忍毁了司徒雯的善心，也就没有阻拦。此刻他看着周围，人们的注意力已经从哪些杂耍孩童的身上，放在了他们四人之上。他担心这些人之中，会有用心不良者盯上他们，所以才催促着司徒雯赶紧离开。就在这些人群中，一精干的瘦子，那一双小眼之中闪烁着阵阵精芒，凝视着司徒雯。他那张面容平凡的脸上，却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阴狠。“司徒小姐，你这出手也太大方了！”离开了人群，那些围观的人，依旧在目送着他们离开。白卓立刻吃惊的说了一句，毕竟这么大的手笔让他可是着实心疼不已啊。司徒雯低着头：“这些孩子实在是太可怜了。”这天底下最容易博取人同情的便是妇女孩童和老人了，宋无涯不觉得司徒雯做错了什么，毕竟人能够保持着一颗善心还是非常重要的。“可怜也无可奈何，这天底下填不饱肚子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我们虽有同情之心，却也没办法对他们都有援助之手。如今遇到，能帮自然要帮帮他们了。” 第681章 书籍更名 宋无涯帮着司徒雯说了一句，这话白卓一听，以为自己刚刚的话让他们误会了。他可不想让司徒雯以为，刚刚那样的话，是他在责怪司徒雯。 “司徒小姐，我可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只是，刚刚你一出手就是一百两银子，这不会给咱们惹来什么麻烦吧？毕竟无涯兄常说，财不外露嘛！”白卓也很担心这一点，毕竟在这之前，宋无涯可曾几次三番的告诫过他，而且之后发生的一些事情，也让他的记忆很是深刻。 司徒雯不确定这件事情，抬头看向了宋无涯。 “别想这个了，我看咱们还是找个地方先落了脚再说。”宋无涯不想直面这个问题，毕竟如实说了的话，怕是司徒雯会有愧疚，可不说实话吧，又觉得交代不过去，索性就将此事直接含糊的带过去了。 好在他们三人只是点了点头，也没有细究这件事情。 这一路到处看着，都忘记了他们早已进入了扬州城内，城门早已经被远远的抛在了身后。 此刻他们一心寻找起客栈来，却见这四周到处都是客栈。如此繁华之地，哪能用得着他们担心这件事情。 “迎宾客栈！”白卓指着一家客栈的牌头向三人说道：“我看就住在这里吧，这名字听起来很不错嘛！” 谁也没有反驳，四人便向着这迎宾客栈而去。 当他们四人进入其内，大街上人流川息之中，一名精瘦男子一直望着迎宾客栈，一直看了许久这才转身离去。 客栈内，宋无涯几人早已经要好了客房。 来到房间内，几人便打算先休息一阵，毕竟这几日在路上颠簸，也让他们多少有些吃不消。 可这一坐下来，刚喝起茶水，众人的话匣子也就打开了。 这首当其冲的自然是白卓，来之前他便想到了离开扬州的事情，现在进入了扬州，那自然要向宋无涯问个清楚，他们在这扬州要干什么。 “无涯兄，咱们要在这里呆多久？还是直接向西前往京城呢？” “白兄，你太着急了。咱们这才刚来扬州，怎么说也要在这扬州调查一番才行。毕竟无量教和观山酒楼，想必是不会放过这么一个好地方的。”宋无涯却并不着急着要离开这里。 原本他们就是路过此地，但之前在万寿镇发生了万寿碑被盗的事情，引发了一个关于宋朝宝藏的事情。而得到了万寿碑之内东西的那些无量教成员，他们要带着这个东西来到扬州这里，让宋无涯觉得他们应该多半是要将那个东西送给这里无量教高层的人。 正是因为有这个想法，所以他才会想要在这里调查一番。 “无涯兄，这一路上过来，也没看到观山酒楼啊！再说了，咱们要找到无量教，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还不知道要耽搁多久的时间呢。”白卓是担心这个问题。 宋无涯再次摇头：“这又有什么，即便耽搁几日，咱们也可以在此和晋王汇合，到时候可以一同前往京城。另外，晋王来这扬州，必定还会有其他的事情，到时候咱们也可以助晋王一臂之力啊！” “好吧，既然无涯兄你都这么说了，我再说什么也没用了。”白卓明白了这一点，现在宋无涯这样说，他反驳也是没用的。 索性白卓便按照留下来的想法，询问宋无涯的打算了。 “那咱们要干什么？在这里寻找无量教的影子和观山酒楼吗？”白卓没好气的问着。 在他看来这显然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势必会让他们耽搁大量的时间。 可宋无涯点了点头：“没错，咱们就是要寻找这两股势力在扬州的据点，最好是能够揪出他们更多的秘密！” 时间紧迫，宋无涯可不想耽搁时间。虽然现在他们毫无头绪，但是他心里很是确定，无量教必定会有一股势力藏匿在这里，必须要将他们找出来，将其铲除，顺便要顺藤摸瓜，找到更多关于他们内部的线索。 基本上这算不上商量，宋无涯直接主导了他们在扬州要做的事情。而这一路上以来，他们也都是听宋无涯的安排，现在也是一样，白卓也没有再发出任何的异议。 “好了，好了。我看咱们现在还是休息一下再说吧。”司徒雯见两人差点因为这件事情而争执起来，急忙打断了他们两个。 宋无涯和白卓同时点点头，便先去躺了一会。 他们来时已经是下午时分了，躺了一会之后，便到了傍晚吃饭的时间了。 四个人起身之后，下了楼来到了客栈的大堂内，可这时候他们才发现，想在这里吃饭，竟然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了。 “无涯兄！没想到这样子的人这般的多，以往咱们可是很难看到会有这样情况的时候啊！”一看到大堂内这么多的人，白卓便吃惊起来了。 看着眼前的状况，他们想要吃到饭，恐怕要等到猴年马月了。 “走吧，咱们还是出去看看，或许街头上有什么咱们没吃过的小吃呢，正好尝尝。” 宋无涯的提议，众人纷纷点头。毕竟他们也看得出来眼前这是什么情况，另外他们也正好乘着夜晚，看看这扬州的夜景。 出了外边，几人便立刻被眼前的景象所吸引了。此刻华灯初上，街头上来往的都是人群。这刚刚到了四月，天气变暖，即便是在这夜里，也只是觉得微微有些凉爽，并没有清冷的感觉。 街头上如白天一般的热闹，他们看着道路两旁，小贩们正忙着吆喝，招揽着眼前的这些行人。 如此的拼命，整整一天的叫喊，竟然也不觉得累，反倒人们依旧能够在他们的脸上看到那一如既往的笑容。 “胭脂，江南最好的胭脂！” “狼毫！狼毫！才子配狼毫！” “宣纸喽，泾县的宣纸！” 街头上五花八门，可谓是卖什么的都有。白卓一听到这狼毫和宣纸，心头立刻就痒痒了。 “无涯兄，咱们过去看看狼毫和宣纸。” 也不管宋无涯是否愿意，拉着他便向那两个摊贩走去。 穿过街头上的人群，宋无涯被白卓拉着，还回头看着司徒雯和小环，生怕四人就这么走散了。 “慢点！慢点，白兄。这到处都是人，装着别人可不好啊！对不住，对不住，见谅，见谅。” 被白卓拉扯着，宋无涯这一路上可是没少撞人，也没少被别人撞。他冲着白卓喊着的同时，还不忘摸索着自己的身上，看看是否有什么东西丢失。好在来到了那摊位前，他怀里的东西也全都在，这才放了心。 司徒雯和小环两人就跟在他们身后，也一并来到了这里。 刚到了这摊贩前，白卓一把甩开宋无涯，便将他晾在了这里，自己和那两名摊贩聊了起来。 不多时，白卓便买下了狼毫和宣纸。虽然不多，可白卓这脸上喜滋滋的。 “无涯兄，这几日我还正想着这件事情呢！你的那本书，《无涯洗冤集》，眼看着写了这么多，一路上可是没少浪费纸张，现在已经所剩不多了。正好扬州这几日，我看也未必能遇到什么事情，不如将之前所几率的案子，重新整理在这宣纸之上。” 原来白卓所为的是这件事情，要是他不这么说，怕是宋无涯都快要忘记了。这段时日，他忙着破案，对于白卓平日的所为，也没有怎么注意。现在听白卓这么说，他还有些觉得愧对白卓了。 毕竟这一路上走来，白卓已经够辛苦的了，却还要为他忙着那什么《无涯洗冤集》。 想到这里，宋无涯不由惭愧：“白兄，此时我都已经快要忘记了。如今被你提起，我方才想起。如今这一路走来，也不仅仅是你帮了我大忙，就连雯儿和小环也帮了不少。这书再叫做《无涯洗冤集》的话，未免让我觉得有些过意不去。我看不如咱们为其更个名字，你们也出出主意。” “无涯兄，你这是何意，我白某可没有丝毫不满之处。虽然确实多少对无涯兄有些帮助，可那些根本不值一提。无涯兄不必因此而自责，书名还是叫《无涯洗冤集》吧！” “白卓，无涯说得没错。叫《无涯洗冤集》未免有些不太谦虚，毕竟将自己名字附在其上，让人会觉得无涯太过张狂。我看无涯说得也没错，这一路上走来，你也帮的忙不少，到时候将名字署在扉页便是。书名还是改一改的好！只是改成什么，还是让你这个才高八斗的才子来说吧。”司徒雯也同意宋无涯的意思。 毕竟这并非是他一个人的事情，也不能独占其功。 “司徒小姐，你这话说的我不好意思了。什么才高八斗的才子啊！”白卓一手提着宣纸，一手不好意思的用狼毫挠着自己的后脑。 可这脸上的尴尬之余，却多少有些沾沾自喜的样子。 毕竟难得有人如此称赞他，哪能让他不高兴呢？高兴之后，白卓突然正色起来。 “既然大家这般厚望于白某，那白某便想个名字出来。” 第682章 扬州夜行 “不着急，白兄这事情慢慢来，反正这书出不出版现在还没定呢！我看咱们现在最要紧的是赶紧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宋无涯见白卓认真起来了，原本是不想打消他的热情的，不过现在肚子空空，该是祭五脏庙的时候了。他能答应，五脏庙还不答应呢，索性就没有理会那么多。 白卓点头：“是啊！走了这么远，我还没有看到卖吃的呢。” “别说看到了，就是味儿都没闻到啊！”宋无涯也是发出一声苦笑。 司徒雯立刻提议道：“咱们去江边看看，想必江边应该是热闹的地方。” 说得没错，这自古以来有水的地方，那几乎全都是热闹的地方。更何况这南方喜水，这河边自然是最热闹的地方。 问了路，四人便边走边看，不多时便来到了江边。 “无涯兄你看！那是否就是你所说的画舫？”来到了江边，白卓看着江河之中，一艘艘挂着彩灯的游船正来往于河流之中，当即便兴奋的向宋无涯问了一句。 宋无涯点头：“没错，正是。” 他这边一说，才想起这话不该这般堂而皇之，扭头一看司徒雯，果然见到司徒雯没什么好脸色。 好在她也没有发作，宋无涯赶忙闭口，不敢多说。 “这画舫之上好热闹啊！你看那些女子正在翩翩起舞，好似还有乐曲自其上传来。” 可白卓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他倒是见了新鲜的东西，不住的向宋无涯问着解惑。 宋无涯没有答他这话，白卓也不追着不放，而是扭头又指向不远处河岸的一个地方。 “无涯兄，我看咱们也上去游玩一番，想必在这画舫之内，别有一番风趣啊！” “你敢！” 宋无涯还没说什么，一旁的司徒雯却忍不住了，怒声呵斥了白卓一句。 白卓当即便愣住了，这才回过头来，眼见司徒雯脸上挂着怒容，一脸不解的看向了宋无涯。 而宋无涯却装傻充愣，眼睛看着一旁，不知道在搞什么鬼。 “司徒小姐，你怎么生气了？那画舫多好的地方，咱们一起上去看看啊！” 他还不明究竟呢，司徒雯听着他这话，脸颊顿时绯红，没好气的瞪着他：“白卓，那等污秽之地，你让我和小环两个女子上去？哼，真是无耻！” 刚才还被司徒雯称赞了的白卓，现在竟然遭到了怒骂，这让白卓顿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他只能求救于一旁的宋无涯：“无涯兄，这是怎么了？” 宋无涯懒得理会他，而此刻又有一艘画舫渐渐靠岸，就停在了他们面前不远的地方。 船刚一停下，其上便有几名男子在一些浓妆艳抹的女子簇拥下，走下了画廊。 “这……”此刻，白卓也瞧出了不对劲的地方。 那几名男子刚刚走下传来，陪伴在他们身旁的女子，各个带着媚笑，招呼他们道：“大爷，有空再来啊！” 几名男子一个个面带色相，冲着妖媚女子坏笑，这手里也不老实的在那几名女子身上占着便宜。几名女子也不躲闪，任由他们的手就这么触碰她们。 那几名男子一走，这几名妖媚女子立刻抖着手中的绢帕，勾引着岸边的男人们。自然有哪些禁不住诱惑的，立刻就蜂拥而上，冲着她们就过去了。 “无涯兄！你怎么不告诉我，这画舫是干这种勾当的地方啊！”白卓脸色大变，他算是明白了一切，难怪刚刚司徒雯骂他无耻呢。 宋无涯紧皱眉头，心想这事情还怪他了。分明是他下午在街头，看着那些花街柳巷感慨，宋无涯也正是那个时候提起这画舫之事，任谁都能将之联系在一起。可偏偏白卓这家伙，还以为宋无涯说的是扬州另外好玩的地方呢。 “司徒小姐，方才白某不知这画舫是这种，还以为只是一般的游船呢！还望司徒小姐见谅。”白卓叹了口气，赶忙向司徒雯解释，求对方谅解，面对将他误会成登徒浪子。 而司徒雯却懒得理会他，瞪了他一眼，也不说话。 看着这一幕，宋无涯反倒是有些幸灾乐祸的在一旁偷笑起来了。这立刻引来了白卓对他的白眼，而司徒雯也悄悄的掐了他一把，给了他颜色。 画舫的闹剧，使得几人突然间变的尴尬起来。司徒雯哪里还有游玩的心思，冷冷的说道：“我们还是回去吧，估计这回客栈里吃饭的人也该吃完了。” 这话分明表示司徒雯已经生气了，宋无涯急忙说起好话：“雯儿，这又是何必呢。这不过是一场误会罢了，白兄他不知道嘛。常言道，不知者不为过，你何必计较这个呢？我看那边好像冒着热气，咱们过去瞧瞧，应该有好吃的。” 劝说了几句后，司徒雯才没有再闹情绪，可依旧没给宋无涯好脸色。显然，从司徒雯的表情上，宋无涯也明白了，她分明是以为，刚刚让白卓出丑，就是宋无涯故意搞的鬼。 这可真是天大的冤枉，可现在说什么他也说不清楚了，也只好哑巴吃黄连了。 果不其然，宋无涯的眼睛还真是不错，那冒着热气的地方，正是一个现包现煮的馄饨小摊。 摊主是夫妻两个，此刻正忙得不亦乐乎。这河岸边上来往的人，不少都坐在了这里，吃着混沌。 足足摆了七八涨桌子，夫妻二人忙的是不亦乐乎。 刚好他们来时，正有一桌客人放下了几个铜钱起身离开。 那老板娘眼观八方，瞧着有人走，又有人来，立刻拿着抹布上前，收拾了方才客人的碗筷后，给几人擦干了桌子，热情的招呼起来。 “几位稍等，这馄饨马上就好。” 来这里也用不着多问有些什么，这旁边挂着的幡上都已经写清楚了，只有混沌。 宋无涯几人点了点头，便耐心的坐在了等了起来。 “清爽的风吹着，若是此刻能来一壶水酒，咱们在这江边吟诗赋词岂不美哉？”白卓坐下后，回头看着身后的江边，不由得兴趣盎然。 一听他这话，宋无涯顿时摇头：“白兄，你可打住吧！我可没有这个兴趣，我看你愿意的话，不妨乘着我们在此吃饭之际，在这周围结交几个同好之友吧。” 要说吟诗赋词，宋无涯可不是简单的没有这个乐趣了，他是压根不会。毕竟这古文的东西，他都未必能够完全看得懂，更别说自己在这里作诗了。 可他这话一出口，白卓却露出了诧异之色：“不对呀！” “有什么不对的？”瞧着白卓看向自己的双眼满是疑惑，宋无涯笑着说了一句。 “我记得咱们之前在松江之时，无涯兄你曾在那庄园内做过一首诗，那诗可是精湛的很，怎么这时却又不喜欢了？”白卓原来是诧异这个事情。 真没想到，这事情宋无涯自己都快要忘记了，可白卓竟然还记得。 这让他一时间有些尴尬了，他们还不知晓自己的身份呢。总不能让自己说那诗词是他把别人的拿来借用吧？再说了，说出来他们也未必相信啊！毕竟那诗词的原主人，他爷爷现在都还没有出生呢。日后是否有他这个人，那还是未知的事情呢。 “当时那不是无奈之举吗？我也就是随口而来，其实我这点学识，你又不是不知道，哪有那个本事啊！”宋无涯笑着胡乱编造了一个理由，算是搪塞过去了。 见宋无涯执意不肯，白卓叹了口气：“哎！原本我也就是这么说说罢了，也没有其他的意思。” 两人正说着，那边老板娘端着混沌上前，却送给了另外一桌客人，这倒是让等着吃饭的他们四个，有些眼馋了。 事情总有一个先来后到，他们也不好多说什么。 啪！ 正说着，突然间老板娘手中最后一碗混沌，自她的手中滑落，径直摔在了地上，那瓷碗顷刻间化作了碎片。碗内的热汤，一时间溅的到处都是，旁边的客人立刻一声惨叫跳了起来，险些将桌子撞翻。 “啊！怎么搞的！烫死我了！” 那客人吃痛大喊，可老板娘却神情恍惚，惊恐的看着江河之中。 “有人落水了！”老板娘突然大喊一声，馄饨摊上的众人，立刻眺目向将会之上看去。 却见一艘画舫船头，不少人挤在那里，正冲着船头下的河水看着。 河岸上的人们显然不少都看到了有人落水的情景，纷纷冲着那画舫之上大喊：“救人啊！” 在众人的大喊声中，终于有人噗通一声跳入江中，窜入水下开始搭救。 “咦！有些不对劲！”宋无涯看着这个情形，感觉到很是疑惑。 白卓回过头来，看着他眉头一紧：“无涯兄，哪里不对劲？” “先看看再说。”宋无涯没有着急着解释，双目不离河面。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着下水救人的，赶紧将落入河中之人搭救出来。 这边人们全都注意到了河中，那在客人痛呼之中反应过来的老板娘，急忙向那客人赔起了不是。 第683章 落水女子 “公子见谅，我一时失手，烫着你没有啊？”老板娘紧张不已，毕竟刚刚出锅的混沌，汤水可都是滚烫的。刚刚情急之下大喊的那公子，此刻也缓过神来，连忙摆手：“不碍事，不碍事。些许烫伤，忍一忍就是了。老板娘你还是赶紧给我再送混沌来吧，我这实在是饿得不行了。”听着那公子的话，老板娘顿时心中松了口气，连忙点头：“公子稍等，我这就送混沌过来，还请注意脚下，不要伤了。四位的混沌，便算是我请客了。”毕竟事因自己，老板娘也心中有愧，这也算是补偿了。这让几名公子哥也不好意思了，急忙劝说：“老板娘不必如此，我也知你不是成心，又没伤着我，实在是用不着。”可老板娘执意如此，没有和书生们多纠缠此事，匆匆又去端混沌去了。这一次，宋无涯他们算是等到混沌了。不过此刻谁还有心思吃混沌啊，全都吧心思放在了江河之中。“捞上来了，捞上来了！”水花翻涌，江面上突然钻出人来，只见先前跳入江中的男子，正夹着一名女子冲着画舫之上的人招着手。一时间周围变得吵闹异常，根本听不清楚在说些什么，更别说距离河岸还有些距离的画舫了。眼见人被救上来，宋无涯这才坐了下来。“人被救上来了。”白卓也跟着坐下，向司徒雯和小环说道。“救上来就好，是什么人落入了水中啊？”司徒雯可没瞧见河中发生的事情，便向他们两人询问。白卓摇头：“这可就不清楚了，不过看样子应该是名女子。也不知道是失足落入了河中，还是轻生自己跳了下去。”他们正讨论着，可宋无涯却阴沉着脸，紧皱着眉头。“白兄，你有没有看到不对劲？那女子怎么看都好像死了！”宋无涯对这一点很是敏锐，但有因为距离实在是太远，又加之此时夜色浓重，看不太真切，略有些怀疑的向白卓询问。白卓一愣：“死了？怎么可能啊？这才多大一会功夫啊！”确实，这世间太短。从那老板娘呼喊有人落水，他们急忙起身查看，到有人搭救再到那落水女子被救起。这短短的功夫，还不够他们喝一杯茶的功夫呢。可刚刚看到那女子被救起，宋无涯只感觉那男子拖拽着女子，很是吃力的样子。而女子更是没有丝毫的动作，就任由那男子摆弄。显然，白卓是没有瞧见这些细节，此刻被宋无涯询问，显得有些不明所以。女子落水的事情，很快便被众人遗忘。这河岸边上，也又回到了先前的景象。而宋无涯四人也吃了自己的混沌，也不知道是因为刚刚吃了东西，还是这几日路途的疲惫，几人谁也没有了继续游赏的兴致，便返回了客栈。“无涯兄，开门啊！”回到客栈后，在房间前，白卓提醒着宋无涯上前开门。听到白卓的话，宋无涯一愣：“钥匙没在你那里吗？”“钥匙一贯都是你拿着的啊！”白卓毫不迟疑的说着。宋无涯一想，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原本回来后，他是准备开门的，可是在腰间这么一摸，却并没有摸到钥匙，这才以为钥匙是在白卓手上的。“无涯，你们的房间门开着呢！”司徒雯和小环往前边走去，准备回到自己房间。打他们房门前路过之时，因为两人的话便扭头看了一眼，便看到了他们房门只是关着，并没有上锁。“不对啊！走的时候明明上锁了啊！”宋无涯皱眉上前，一看果然房门没有上锁。不仅如此，那找不到的钥匙，竟然就在那挂在房门上的锁头上。看到这个情形，他急忙推门而入，来到了房中查看。“该死，这是遭了贼了！”宋无涯看到床榻上的包裹已经被人翻开，检查之后却发现其内的丢失了一些银票。“怎么会这样？”白卓也吃惊不已，看着眼前的景象错愕的看向宋无涯。这可让宋无涯无法解释了，谁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他一边检查着丢了什么，一边让司徒雯赶忙回去看看，她们的东西丢没丢。很快，司徒雯便又来到了他们的房间。“我们的房间还上着锁，东西也没有丢。”“看来钥匙是被人偷了，偷钥匙的人又返回了客栈，偷了我们的钱财。”听到司徒雯她们的房间没有遭贼，宋无涯便猜到这是怎么一回事了。而他检查了东西之后，也不禁松了口气。“只是丢了一些银票。好在咱们之前将音量分开，多数都在雯儿那里。另外官凭和金牌也另外放在了别处，没有丢失。要不然的话咱么可就麻烦了。”宋无涯松了口气，毕竟重要的东西没丢，这他们就放心了。“无涯兄，你说的一点都没错啊！这财不外露，想必一定是今日司徒小姐赏了那几个孩子一百两银票，令那些心存歹念之人动了心思。要不然他们怎么会知晓咱们住在这里，一定是在那之后跟着咱们来到了客栈。”白卓立刻就做起了分析。他这个分析，宋无涯也认同，不过他看着司徒雯脸上满是歉意，随即说道：“未必如此，或许只是个巧合吧。”“姑爷，那咱们报官吧！”小环立刻提议，毕竟在她看来，丢失的银票可不是一个小数。可一听这话，白卓立刻呵斥：“小环，报什么官？我们不就是官吗？更何况，那些银票对咱们来说，心里有底。可要是放在别人的身上，那就是不明不白了。若是到时候我们的身份败露，说不定将我们两人当做了贪官污吏呢！”相比较钱财而言，白卓更看重他们的名声。倘若一不小心造成了这样的误会，他们可就要被人抓了把柄，到时候想解释都难。小环一时激动，此刻听白卓这么一说，才知晓这麽做行不通。可她还是有些不甘心，毕竟那么多的银票，她这一辈子都赚不来，就这样被别人偷去，怎么能平静的下来。“难道我们就只能认栽了？让那贼逍遥法外吗？”小环的话让白卓有些尴尬了，虽然说他们这钱要是曝光了，会被别人误会。可偷了他们钱的那个贼，也不能就这样放了啊。要是这一次他没什么事的话，只怕会助长了他那颗贼心，日后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呢。“自然不会，肯定要抓住他了。”白卓看着小环委屈的样子，急忙说道。宋无涯点了点头：“暂且不说这事情了，明天再想办法抓着那家伙。”劝了小环一句后，宋无涯看向白卓：“白兄，将你新买的宣纸借我一张。我要看看这玉石印章上，究竟都刻着些什么东西。对了，那玉石……”话刚说到这里，宋无涯突然大惊，眉头一紧赶忙再次找了一遍。“该死，那玉石印章忘记收起来了，被一起偷去了！”此刻的宋无涯懊悔不已，没想到千算万算，他还是失算了。原本他觉得那玉石印章虽然重要，可毕竟与他们的身份没什么关系，便没有与官凭什么另外收起。没想到被那个贼一并给偷走了，让他有些措手不及。“无涯兄，这可怎么办啊！那东西咱们好不容易才拿到手，这下子被别人给偷去了，还不知道落入什么人手中呢！要是被别人识破其上的秘密，那可就麻烦了！”白卓听到这消息，都快要抓狂了。“稍安勿躁！咱们还是先休息再说。虽然现在还不知晓究竟是什么人偷了咱们，不过有这个玉石印章，未必不是线索。我想此人既然为贼，未必识得几个大字，那玉石印章必定会被他转手卖掉。只要他出手，咱们就能找到他。明天咱们去古董店瞧瞧，或许能碰到那个人。”宋无涯安慰这众人。虽然他这么说，可这样无异于大海捞针，谁知道那贼什么时候会出手。毕竟他们所丢大部分都是银票，这些银票数额不小，或许那贼不会那么早想着去将那玉石印章卖掉。众人点了点头，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躺在了床上，宋无涯脑海中思索着办法。他知晓明天未必会有收获，所以他必须再想其他的办法。毕竟这玉石印章事关重要，他可不想让其落入别人的手中，尤其是无量教的手中，那样的话他们之前的努力就算是白白浪费了。一时间，在他的脑海中想出了一个个的猜测，也一一想出了应对的办法。也不知道想了多久，宋无涯才沉沉的睡了过去。当他睡着之后，也就不用为这种事情所烦心了。一夜恍惚间便已结束，舟车劳顿的宋无涯醒来之后，感觉身体轻松不已。他刚一起来，洗漱之后便匆匆的离开了房间。直到小半个时辰之后，这才回来。而此刻白卓也已经醒来，看到宋无涯早出，便疑惑的问了一句：“无涯兄，你干什么去了？” 第684章 名妓 “找禁卫。”宋无涯随口一说，便来到屋中桌前坐了下来。“找禁卫？找他们帮咱们调查偷了银子那人？”宋无涯的话引起了白卓好奇，毕竟他也只能联想起这件事情了。而宋无涯也点了点头：“没错！或许他们有办法！”“希望尽快能找到那玉石印章，要是落入无量教的话，那可真就是一个笑话了！”白卓也担心那玉石印章落入无量教的手中。现在想想，宋无涯实在是太不小心了。毕竟这地方可不是寻常的地方，扬州或许藏匿着大量的无量教成员。而他们得到了玉石印章的事情，想必也很快会被无量教所得知，那个时候无量教必定会想尽一切办法，要从他们的手中抢走玉石印章。可明知道这一点，宋无涯竟然还是如此的不小心。这不禁让他心里有些自责起来。不仅如此，他又想到了他另外一个不小心的地方。明明和禁卫一同前来，可偏偏在半道上分开了。偏偏他们所住的这家客栈正好客满，禁卫还没办法和他们同住在一起。不过刚才他见到了禁卫之后，那些禁卫也已经解决了这个问题，很快他们便会搬到宋无涯他们旁边居住。这样一来，有了禁卫的照应，他们就用不着担心昨天的事情再次发生了。“无涯兄，那咱们现在立刻就去古董铺子吧，或许毛贼已经着急着要将那玉石印章出手了呢！”白卓着急的说着。他原本已经起来一会了，只是没有看到宋无涯，这才在房间内等着。宋无涯点头，两人叫了司徒雯和小环后，吃了一些东西便来到了大街上。他们可是下了功夫，这偌大的扬州城，他们一个条街，一条街的看着，别说是古董铺子了，就连典当行他们也不放过，足足两个多时辰后，他们也没有打听到玉石印章的下落。不由得，几人都有些灰心了。“无涯兄，这样找实在不是个办法啊！咱们也不知晓那毛贼是不是将东西出手了，如果他没出手的话，那咱们找不也是白找吗？”白卓紧皱着眉头说道。两个时辰毫无收获，他们觉得这样找下去实在是徒劳无功的。宋无涯点了点头，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带着他们几人找了个喝茶的地方，坐下喝了被茶水之后，便直接向着他们来时的那个城门口而去。“无涯兄，你这是要出城啊？”白卓诧异的看着宋无涯问道。宋无涯摇摇头：“一会你就知道了。”这让白卓觉得更加诧异了，而宋无涯在街头走着，很快他便停下了脚步，附耳在司徒雯身旁说道：“雯儿，昨天那个耍杂的摊子还在这里，你再去给他们赏一百两银子。”“嗯？”就连司徒雯都有些疑惑了。昨天才刚花了一百两，而且还惹出了这样的麻烦来。今天宋无涯竟然还让她主动这么去做，这让她都有些诧异了。“姑爷，怎么这帮孩子还在这里？明明昨天小姐才给了他们一百两银票啊！”小环看到了那个杂耍摊子，觉得非常奇怪。不过她所考虑的事情，可和宋无涯他们不一样。宋无涯笑着解释道：“一百两银子养活不了他们多久，他们毕竟就是靠这个吃饭的，总不能因为得了一百两银子后，就享受生活吧？”小环好似明白的点了点头，没有再问。几人又进入了人群内，司徒雯面色平静下来，他看着里边的那些孩子，依旧在卖力的耍着杂技。目光扫过，见一名孩童端着铜锣向围观的百姓要赏，她便立刻向那小孩招手。小孩子眨着大眼睛跑了过来，一看到司徒雯，立刻就跪下了。“多谢大姐姐昨天的赏钱。”怎么说，司徒雯昨天都是好大的手笔，这些小孩子哪能这么快就忘记，那个昨天才帮助了他们的大姐姐呢。不等司徒雯打赏，这小孩子就跪下了。让不少人感到很是诧异，纷纷看向了司徒雯，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可其中也有昨日见过这一幕的人，瞧见了司徒雯，一下子也都认出来了。“嗬！这姑娘还真是有钱啊。昨天一百两，今天又是一百两！”“是啊！我还真是羡慕这些孩子。要是有人给我一百两那该多好啊！”“别做梦了，谁会给你钱啊！你还是想都别想了。”人群中议论纷纷，这周围的人，看着司徒雯以及那孩子的脸色，纷纷羡慕不已。周围人群的反应，让司徒雯再一次成为了众人的焦点。司徒雯又掏出银票，整整又是一百两，又给了那孩子。这些孩子立刻呼啦一下子全都围了过来，跪在司徒雯的面前磕头不止。司徒雯将他们一一扶起，关切的说道：“姐姐给了你们这么多银子，你们怎么就不能休息几日呢？看你们这小小年纪，受这般的苦难，姐姐很是心疼啊！喏，在给你们一百两，今天就不要在这里表演了，买些吃的回去。”关切归关切，可司徒雯这话起不了什么作用。毕竟这些孩子是有大人管着的，他们也不会让这些孩子休息的。孩子们吃惯了苦头，这往日磨练的时候，可是受尽了鞭打，全都变得沉默寡言不善言辞，只是一个劲的感谢着司徒雯。很快，他们四人走出了人群，那些人再次津津有味的看起了这些孩子的表演。司徒雯回头看了一眼，叹了口气也没再说什么。“司徒小姐，咱们才刚刚丢了那么银票。你又来这么一出，这不是明摆着让昨天偷了咱们的人，再给咱们来个回马枪吗？”之前宋无涯并没有和白卓商量这事，所以白卓不理解这一点。此刻听着这话，司徒雯看向宋无涯。“白兄，你真是过滤了。这昨天谁偷了咱们还不知道呢，估计昨天偷了咱们的钱，他现在正醉生梦死，逍遥快活呢！他哪会想到咱们还有银票。”宋无涯笑着说道。这让白卓很是诧异，他白了宋无涯一眼道：“无涯兄，你这叫什么话！你还想着咱们被偷个干净啊！”“无涯，这次你可要把钥匙看好了。可不要再让他们给偷了，剩下的银票你都藏好了？”司徒雯刚刚和宋无涯通了气，此刻也顺着他们的话说了一句。宋无涯点点头：“放心吧，不用担心这个。你看还有什么要买的东西没有，咱们到处走走看看。”几人说着便向里边走去，不知不觉中，竟然又走到了昨天那河岸边上。“衙役！”宋无涯一眼瞧见，这河岸边上，几名衙役正在一艘画舫前守着，他往画舫上瞧了一眼，见其上也有几名衙役。他这么一说，其他人的目光也都看了过去。那地方已经被人围住了，显然是出了什么事情，不少人正打听着里边的情况呢。招呼了他们三人一句，宋无涯便跟着他们往那边走去。来到了人群外，几人立刻便向前边的人打听起这里的情况来。“这位大哥，这是出什么事情了？”“听说啊，昨天夜里，这画舫之上的名妓秦萧萧意外落入水中，被淹死了。原本昨夜就已经报了官，可这些衙役今天才来询问情况。”前边的人这么一说，他们便知晓事情的原委了。而白卓顿时一惊：“无涯兄，还真被你给说中了，昨天落水那女子竟然真的死了！看样子当时就死了！”宋无涯也皱起了眉头，他昨天便看着有些不对劲，没想到还真的被他给料中了。“哦？你们昨天也看到了那一幕？”前边那人显然是听到了他们的话，诧异的回过头问了一句。“是啊！昨天恰巧我们四人在这岸边吃了一碗馄饨。这不刚好看到了那女子落水，当时见那女子好像是失去了知觉，却没想到是真的死了。”白卓当即向那人说明了一句。听着这话，那人点点头，便欲转头回去。宋无涯此刻反倒是好奇的又问了一句：“这位大哥，听你这么说，这个秦萧萧是这扬州的名妓？看样子名声不小啊！”“那是！要说来扬州的，莫要说男子，就是女子也都听过这秦萧萧的名字。没想到她就这么死了，真是可惜了如此刚烈的一个女子啊！”男子对秦萧萧的死显得很是惋惜。可他刚才这一番话，却引来了司徒雯和小环的不满。小环不屑的说道：“哼！不就是一个青楼女子嘛！即便是有几分姿色，那也只是能被你们这些男人看在眼里。”“咦！小姑娘，你这话可真就说错了。你倒是可以去打听打听，这秦萧萧可绝非一般的青楼女子。听说她原本也是官宦之家的千金小姐，只因为其父被皇帝砍了脑袋，被吵了家之后，她才沦落到这个地步的。可即便如此，她也不曾屈神任何男人之下，在这画舫之上，只是靠着卖唱为生的。也正是因此，她才被人津津乐道的。”男子觉得小环误会了秦萧萧，立刻为秦萧萧正名。 第685章 事有蹊跷 男子的话说得可谓是一本正经，可是一点都不含糊。而且在听到了小环这轻蔑的话语之后，立刻反驳。“弱真是如此女子，那真的是有些可惜了。”宋无涯见男子神情认真，百年顺着他的话说了一句。听着这话，男子才点了点头不说什么。四人回过神来，相互看着，诧异的说道：“难怪这秦萧萧会成为名妓，怕是不少男人心里都惦记着她呢。”“官宦之女，还不曾听说过有个姓秦的。”宋无涯摇着头说道。一边说着这话，宋无涯的脑海中不由自主的回想起了昨天夜里的事情。他回忆着事情的整个经过，觉得这其中多少有些蹊跷的地方。“让开！让开！”正回忆着昨天夜里的经过，那画舫上的衙役却自上走了下来，呼喊着人群让开。一时间，人群如炸了锅一般，被衙役们推搡着往后退着。宋无涯四人连忙后退，这周围的人也一个个的拥挤过来，很快那些衙役就从这里经过，向着远处而去。而在衙役队伍中，还有几人是被从那画舫之上带下来的人，像是要被带去官府问话的样子。不多时人群散去，宋无涯自腰间摸了一下，顿时露出了微笑。“无涯兄，你笑什么。”白卓注意到了他脸上的笑容，立刻问了一句。宋无涯笑而不语，只是微微的摇了摇头。看他这个神秘的样子，白卓也懒得再问，他立刻又说起了那死了的名妓，秦萧萧。“无涯兄，我记得昨天你说这事情好像有些蹊跷，那咱们要不要管一管这件事情？”面对白卓的话，宋无涯自然而然的点了点头。“那是自然，这事情有蹊跷，咱们焉有不管之理？”回忆着昨天的画面，宋无涯又向三人说道：“昨天听闻有人落水，当时我便立刻起身看去。可当时河面上并未看到有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夜晚太暗的缘故。可我清楚的记得，当时那个看了许久才跳下河水中救人的男子，直接钻入了水中，最后才将女子捞出。这事情实在是太奇怪了！”“无涯兄，你就不要卖关子了，你直接说奇怪在什么地方不就完了吗？”白卓着急的说着。他哪能猜得出宋无涯所说的奇怪究竟在什么地方。“白卓，常人落入水中，倘若会水也就不说了。可若是不会水，那必定会伏在水面大呼小叫，挣扎不已。无涯这么说，他是奇怪为什么昨天没有看到那个落水的名妓秦萧萧挣扎。另外，即便她当时已死，可落入水中也应该是浮在水面之上才对啊！”“那这么说，当时她还活着，是自己钻入水下，将自己淹死的？那她岂不成了自杀？”白卓顿时吃惊，看着宋无涯，想要验证自己所想是否正确。可宋无涯点了点头：“也未必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方才听那人所说，这秦萧萧守身如玉，只卖艺而不卖身。她能够在这等场所，如此青莲出淤泥一般，想必也是个心智坚定的女子。那她绝不会那么轻易自杀的，如果真是自杀，或许也是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被人逼迫，无奈之下只能以此来保护自己的清白之躯。”宋无涯在白卓的前提上，又做了猜测，让这个可能性变得更加的有说服力。四人缓缓随着那些衙役离开的方向走去，而刚刚原本还在看热闹的人，此刻也都走的差不多了。一番猜测之下，他们倒是对这个秦萧萧好奇起来了。毕竟这样的一个女子，突然死在了河中，究竟是自杀还是他杀，这很难说的清楚。不过官府前来调查，想必对此事也是心存疑点，要不然他们何必如此费劲周章呢？“咱们也别在这里瞎猜了，还是去官府那边看看再说。我看这扬州府的知州，对这件事情也心存疑惑呢。”宋无涯向三人说了一句，脚下加快了步伐，快步想要追上已经不见踪影的衙役们。不多时，他们来到了扬州府衙门前，果然扬州府知州已经升堂了。“堂下所跪之人，本府在此询问尔等，昨日情形究竟如何？”扬州知府高坐堂上，手中惊堂木重重落下，将那堂下所跪的五人吓了一跳。为首一名妇人，那模样打扮，一看便知道是那画舫之上的老鸨。此刻她那双贼溜溜的眼睛偷偷的看着身旁的其他四人。这四人面色也是凝重，而且一个个张口结舌，谁也没有当先开口。瞧见了这情形，白卓立刻就笑了。“无涯兄，你瞧这五个家伙，一个个紧张兮兮的样子，我看这事情八成有蹊跷，他们定是向这位扬州知府隐瞒了什么。”白卓这边话音刚落，扬州知府手中惊堂木再次拍响：“还不快说！本府面前，容不得你们串供！将其他四人带下，留下那老鸨问话。”“大人，昨夜那秦萧萧也不知发了什么疯，自己跳入了河中？”老鸨眼见其他四人都被拖了下去，公堂之上只剩下了她，这下子她想躲也没个躲得地方了，只好说了。可扬州知府根本不相信她这话，冷哼一声：“本府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给本府拖下去打！”这边刚刚下令，旁边的衙役立刻上前，将那老鸨拉出公堂，在堂下摆开了阵势。老鸨被吓坏了，急忙求饶：“知府大人，贱妇所言句句属实，大人饶命啊！”可扬州知府哪里听他这话，冷哼一声：“将那龟公带上来。”一名贼眉鼠目的男子被带了上来，那边老鸨的惨叫也随即而起。龟公的脸上一阵抽搐，跪在了知府面前。“本府问你，昨夜情形究竟如何？”扬州知府还是冷冷的询问着先前一样的问题。那龟公战战兢兢的看着扬州知府，耳边听着老鸨的惨叫，脸色变作了苍白。“回禀知府大人，昨天夜里，秦萧萧在船头为许公子弹琴吟唱，可一曲还未作罢，突然间起身跳入了江中。当时我等错愕，反应过来后，立刻有人跳入水中救人，可谁曾想秦萧萧一心求死，淹死在了河水中。”“给本府拖下去打！”扬州知府，冷冷的扔出令箭。“大人冤枉啊！小的说得都是真的！您要不信，问他们啊！”龟公心里早已经担心自己会落得和老鸨一个下场，此刻终于还是没能逃过。可扬州知府才不管这个，冷冷的让衙役将第三人带上来。“你于秦萧萧同为风尘女子，平日里又是好友，想必也是惺惺相惜。你应当不会对本官说假话，将昨夜真相向本官说明。”面对着眼前的风尘女子，扬州知府晓之以情，欲让其吐露真言。那女子顿时便哭了，掩着面嘤咛不已。哭了一阵，这才开口：“大人，前日丑时。萧萧曾与小女子畅谈，她言语之中满是悲情。在小女子几番询问之下，她才向我吐露心中之言。她说近日来时常梦见他已故亡父，其父在梦中向其诉苦，对其甚是想念。只因在阴曹地府没有家人相伴在身旁，让他倍感凄凉，更是受尽了小鬼的欺凌。当时萧萧与我说起这个梦境，小女子并不当回事。可没想到……没想到她竟然是如此孝女，竟然就这么而去。定是思念其父，不愿其父在阴间受苦，前往尽孝去了。”说罢这一番话，女子再次哭泣起来。可堂上坐着的扬州知府，此刻早已经是吹胡子瞪眼，被她气的一塌糊涂。“满口胡言！简直是满口胡言！”扬州知府气愤之下，竟然在这公堂之上咆哮而起，手中惊堂木重重落下，一枚令箭随即掷出。“狠狠地打，给本府狠狠的打！”这一会功夫，已经有三个人向知府说明了昨天夜里的情况。他们所说的内容，完全是一致的，全都说这秦萧萧乃是自己跳入了江中。可偏偏三个人所说一致，这扬州知府就是不相信他们的话，还如此气恼的将他们狠狠的杖责。这样的情况，令宋无涯心中猜测，这扬州知府必定是在那秦萧萧的尸体上发现了什么，所以认定秦萧萧并非自杀。可现在三个人全都说了同一个证词，让他没有任何的收获。眼看五人只剩下两人了，扬州知府气喘如牛，胸中的愤怒无法平静下来。他如此表现，也着实不像是一个知府的表现。毕竟这案子乃是律法所节制，怎么能因为自己的情绪而左右呢。等了片刻，扬州知府这才抬手一挥，也懒得和那衙役在多说了。衙役明白其意，立刻下去带上了第四个人来。“你就是许公子？”扬州知府看向堂下所跪之人，诧异的问了一句。那人点头：“回禀大人，在下便是。”“哼！也不知道你是哪家的公子，竟然是这般德行，本府看你怎么都不像是公子，反倒像是个打杂的仆役。”扬州知府看着那许公子，冷冷的说着，哼了一声后便又问出了刚刚接连问了三次的问题：“昨夜在那画舫之上，秦萧萧究竟是如何落入水中的？” 第686章 公堂之上 扬州知府的话令那许公子面色一紧，露出尴尬之色。面对知府的询问，他也将自己当时所见叙述：“当时我正在听着秦姑娘弹唱，可秦姑娘弹唱间突然停了下来。我便睁开眼睛去看，就看到了秦姑娘纵身跳入了水中。”“哼哼！”扬州知府冷哼一声，他凝视着面前的许公子，许久没有开口说话。而那个许公子，也是紧张兮兮的看着扬州知府，等待着扬州知府的怒火。“将那入水救人者带上来。”令人没想到的是，扬州知府直接跳过了这个许公子，没有对她用刑，而是招呼衙役将最后一人，也就是那个救人者带上公堂来。救人者上后，跪在了堂下。扬州知府审视此人，见其上下之衣物简单，而且身材魁梧，神色自若。“昨夜情形如何，还请你向本官说明。”在询问此人的时候，扬州知府的语气缓和了不少。听到问话，那人立刻便说：“当时我听到了有人惊呼，见不少人聚在船头，才知晓是有人落入了水中。见不曾有人入水救人，这才跳了下去。”“好，那入水的情形如何呢？”扬州知府细致的询问着。“入水后我便沉入水中，找寻到那女子后，将其捞起。”救人者补充着。听到这话，扬州知府顿时笑了一声：“这么说来，当时秦萧萧并非浮在水面，而是沉入了水中？”“这……”救人者一时诧异，脸上露出疑惑之色，但很快便点头：“没错，正是如此。”“那如此说来，这女子是一心寻死，主动沉入水中的？”扬州知府继续向那救人者问着。可这个问题，令救人者再次犯难了，他脸色微微有些凝重。“或许是吧。”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却没办法说明究竟。扬州知府这般询问的用意，让宋无涯很是赞赏。显然，扬州知府必定觉得此事之中存有疑点，所以便要从这落水后来探清楚，当时情形如何。这样的回答，扬州知府显然并不满意：“我想问你，你是做什么的？为何会在那画舫之上？”“在下乃是许公子的护卫，与他一同上船的。”原来这救人的竟然是刚才那许公子的护卫，也难怪扬州知府对其产生怀疑。毕竟从他这身打扮上来看，怎么也不像是一个出入画舫那种场合的人。“原来如此，本府知晓了。”扬州知府点头之后，稍微停顿了一下，随即又问：“那你家公子，可是这扬州本地人吗？”“我等并非本地人士，乃是从应天府前来的。”护卫立刻又回答了扬州知府的问话。此刻，宋无涯也从这些问题听了出来。显然这扬州知府主要的怀疑，还是则个许公子。“那你们来扬州府为了何事啊？”扬州知府继续淡然的问着。而对于他们的身份，护卫也毫不犹豫的做出了回答。可扬州知府并不就此作罢，继续向他询问着他们身份的问题。“我们乃是盐商。”护卫继续说道。盐商这个身份可是一个普遍的存在，自各地前来扬州聚集，也是正常之事。而且盐商多财，来此玩乐也是正常之事。询问了一番这些话题后，扬州知府看着那护卫又问：“那你们生意做得可大？”扬州知府这话一出口，别说那护卫疑惑了，就是在场看着的其他人也都纳闷了。心里全都不明白，这扬州知府究竟是想要干什么？怎么询问起这些事情来了。护卫被问的哑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了。“嗯！还算不错。”想了想，护卫只能这么说了一句。扬州知府点了点头，没有在这个事情上继续说下去。“好了，本官该问的已经问了。把他带下去吧！”扬州知府冲着一旁的衙役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将这护卫带下去。护卫被待了下去，扬州知府立刻又向衙役吩咐道：“给我将那位许公子在请上来。”很快，许公子又被带了上来。来到堂下，许公子愣住了，他看着扬州知府很是不解：“知府大人，方才不是已经问过我话了吗？”“没错，本官还想再问你几句，你觉得不可以吗？”扬州知府听着这话，淡然的看向那许公子说道。许公子一愣，急忙摇头笑道：“可以，可以，我也不是那个意思。”“听说你家是盐商。那本官正好有几个关于盐商的问题向你讨教，讨教。”扬州知府笑着说道，冲着那许公子抬手示意：“许公子起来回话就是。”“多谢知府大人。”许公子微微一笑，缓缓站起身来。“我家确实是做私盐生意的。不知道知府大人要问什么问题啊？”“你们一趟要走多少货？”扬州知府淡然的询问着。这种问题可是无关痛痒的问题，那许公子听后顿时一喜：“这一趟也就四五千斤罢了。”“哦！这生意做得还真是不小啊！那你们用的是大船还是小船啊？”扬州知府依旧问着这些无关痛痒的问题。而那个许公子也笑着回答：“我们用的都是小船，分几船组成船队，一并运走。”“哦！原来如此。那你们都运往何处啊？”扬州知府继续问着。“几乎就是应天府内，旁边的州府也去一些，但是却不常去。”许公子继续回答着。接连问了三个与本案没什么关系的问题，扬州知府脸色神情一变，突然间发出一声历喝，口中的话更是如连弩一般射了出来。“你昨天夜里究竟是因为何事将秦萧萧打入水中的？”这一声历喝之下，那许公子被突然间吓了一跳，脸上露出恐慌之色，一瞬间便跪在了地上。“大人……”话已经到了嘴边，这许公子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一般，苦着脸道：“大人为何突然要吓唬在下啊？”“哼！”扬州知府冷哼一声，轻蔑的看着那许公子笑出声来。“你真当本府这个扬州知府只是做做样子吗？那女尸脸颊分明印有掌印，衣服也有一些被拉扯过的痕迹，分明是在她死前，曾被人拉扯殴打过。”原来如此，这扬州知府已经简单的查验过了秦萧萧的尸体，从其上发现了一些疑点。而之前从那些人口中审问，他已经看出这些人已经串供，不肯说出昨天夜里的实情，所以他才出了这样的手段，要从这许公子的嘴里诈出话来。许公子额头上的冷汗已经流淌下来了，此刻的他跪在地上，甚至都不敢抬头去看那扬州知府。公堂之外，白卓对这扬州知府审案的过程也很是疑惑。“莫非，扬州知府怀疑这位许公子是凶手？”白卓疑惑的向一旁的宋无涯问了一句。宋无涯摇摇头：“他不是凶手。”“他不是凶手？那扬州知府为何要逼着此人，我看那龟公才更恰当一些。”白卓听到了宋无涯这么说，便更加的不解了。毕竟他都看得出来，这五个人之中，那老鸨显然是个见惯了世面的人，这嘴里的话那是一套一套的，绝对不好对付。而那个护卫木讷，但表现的很是沉着冷静。至于那名风尘女子，平日里所作的皮肉生意，这嘴上说得可不就是一些骗人的话吗？这瞎话说起来早已经习惯了。可偏偏在这五人之中，只有那个龟公看起来有些胆小，说话也是畏畏缩缩的。可扬州知府就是没有看到这一点，非要抓着这个许公子不放。“呵呵！白兄，稍安无照，很快你就会知晓了。”宋无涯没有给白卓解惑，而是大有深意的笑了起来。白卓疑惑的继续看着公堂之上，那许公子在扬州知府的质问之下，说话都已经结巴起来了。“这……我……没打她啊！”许公子吞吞吐吐的说着，可他的神情却紧张到了极点。瞧着他这个模样，扬州知府冷笑一声：“好，既然如此，那本府也不与你多说了。不日将你的父母传唤而来，本府要当面问问他们，是如何管教你这个儿子的！”扔下这话，扬州知府起身拍案：“暂且退堂！”那知府刚一离开，许公子整个人顿时瘫坐在了地上。他们五个并没有被直接释放，而是被衙役拖了下去，看样子是被暂时的关押起来了。一场原本以为是意外落水的事情，竟然成了一桩人命案子。正如宋无涯昨天夜里所怀疑的一样，怕是当时那个女子就已经死了。而现在看来，果然如此。这五个人的叙述虽然一致，都说是那秦萧萧自己跳入江水之中。可就是这一点，扬州知府并不相信，毕竟他在秦萧萧的脸颊之上，可是看到了一个清晰的掌印。就是这一个小小的掌印，他便已经断定，此案并没有那么的简单。周围的看客纷纷离去，白卓立刻便对那扬州知府称赞起来：“无涯兄，看来咱们总算是遇到一个好官了。这扬州知府面对这五人供述一词，却依旧不肯就此定案，可见其也是一个相当负责的好官啊！” 第687章 瓮中捉鳖 “这话怕是说早了点。”宋无涯听到白卓对那扬州知府的称赞，笑这摇了摇头。他并没有看出这扬州知府是个贪官，而且也对他没有任何的偏见。宋无涯之所以这样说，只是不想这么早的下定结论。毕竟人心隔肚皮，谁能知道他们所看到的这一切就是真的呢。可白卓却不这样认为，他反驳着宋无涯的话：“无涯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以为这天底下的官吏都是乌鸦一般的黑吗？你不能总想着别人是贪官啊！”“白兄，你这话我不反驳。但是，咱们对这个扬州知府并不了解。难道这百姓拥护的官员，就不可能是贪官吗？我刚才那话的意思，只是想提醒你，不要因为一点片面的见识，就来评价一个人。这样很容易让你先入为主的出现错误的。”这话可算是一句公允的话了，宋无涯说完，白卓眉头一皱，转头看向司徒雯：“司徒小姐，你瞧无涯兄这样子！好像这天底下的官就没一个好官似得。”“白卓，你这可就误会无涯了。他话的意思看来你是没有明白，这天底下不是没有好官的，至少你们两个就是啊。无涯是想说，凡是不要太早的下结论。就像昨天那个落水的女子，原本我和小环还以为不过是一个普通的青楼女子，可没想到她是一个刚烈之人，这不就误会了别人吗？”司徒雯也像白卓解释了一句，好让白卓不要和宋无涯太过计较这件事情。白卓听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也没有继续和宋无涯因为这件事情而纠缠。宋无涯看着他们三个，笑着说道：“现在咱们还是不要关心这扬州知府和那个跳水的女子了。现在还是回客栈吧，我想那鳖已经进了笼子了。”“什么鳖？”白卓一愣，疑惑不已。他们刚才分明在说扬州知府的事情，可是这一转眼的功夫，宋无涯和他说起了什么鳖不鳖的，哪能让他知道是怎么回事。宋无涯笑而不语，只是向着客栈的方向走去。很快，回到客栈后，他们立刻就来到了房间。“房门怎么又开了？”白卓看到房门之后，顿时大惊，急忙就往里边跑。这一进屋子，立刻就傻眼了。只看到几名禁卫正坐在桌前喝着茶水，而一旁的另一张椅子上，一名精瘦的男子，正被绑在其上。“这是怎么回事啊！”白卓诧异的看着这些禁卫，回头又看着宋无涯。宋无涯笑着解释：“刚才，我让雯儿又给那些小孩子施舍二百两银子，不过是耍了一出请君入瓮的把戏。而今天一早，我便与禁卫们商量过了，让他们在这里来一出瓮中捉鳖。果不其然，在咱们前往岸边，在那画舫外看热闹的时候，便又有人偷走了我的钥匙。我也故意没有立刻回去，而是前往衙门看了一出审案，好给这家伙更多的时间回到客栈，来偷盗咱们的银票。没想到他很是配合，直接就来了。”“呜呜！”那被绑在椅子上的人，口中呜咽的挣扎着。他被绑在椅子上，嘴巴也被塞入了抹布，想要说话是说不出来的。白卓恍然大悟，拍手叫好：“总算将这混蛋给抓住了，给我好好收拾收拾这小子！”眼前这精瘦男子让人很是气愤，谁让他偷了他们的银子呢！宋无涯向禁卫颌首示意，“让他说话。”精瘦男子塞在嘴巴里的抹布被抽了出来，这刚一拿开，他便大口大口的喘了几口粗气。“你们是什么人，凭什么要把我抓起来？”精瘦男子审视着眼前的几人，知晓宋无涯才是主事的人，冲着他大声的问了起来。宋无涯可没心思回答他这个，淡然的向他问道：“我们的东西呢？”“什么东西？你以为老子是来这里偷东西的？老子是回客栈，进错了房间。”精瘦男子哪能承认自己是来偷东西的，现在直接说自己是进错了房间。听着这话，宋无涯微微一笑：“进错了房间？那我的钥匙怎么会在你的手里？难不成它自己跑到你手中的？”“什么你的钥匙，那分明就是我的钥匙。”精瘦男子毫不犹豫的回答着。“我那钥匙做了手脚，你不承认也没关系。可你在我的房间里，被抓了个人赃俱获，你还有什么好嘴硬的？”宋无涯眉头开始皱了起来。精瘦男子依旧不承认，“我可没偷你东西。”这已经是宋无涯早就设计好的，就是要让这家伙人赃俱获，所以禁卫他们出手的时候，这精瘦男子必定已经得手了。可现在这家伙紧咬牙关，一点都不承认这事情，宋无涯也被他给激怒了。“不承认，这也好办。”宋无涯冷冷说着，他抬头看向禁卫：“调查清楚他的家人，一天一个，扔到河里去喂鱼，他什么时候说，什么时候停。”“你们要干什么？我要见官，你们凭什么抓我？”精瘦男子怒声咆哮着，他看着宋无涯这些人，虽然宋无涯几人看起来还算面善，可是这抓他的几名禁卫，却怎么看都不像是善茬。谁也没有理会他，禁卫再次把他的嘴巴塞住了。宋无涯冲着禁卫示意了个眼色，禁卫便立刻带着此人要走。正在此刻，房门外突然传来了店小二的声音。“客官，出了什么事情吗？”“劳烦小二哥多心了，我等刚刚因为一点小事，争吵了几句，现在已经无妨了。”宋无涯向门外的店小二解释了一句。店小二当即便笑着劝说道：“出门在外，全靠朋友帮助，客官切莫因为小事再与朋友动怒。”“多谢小二哥，在下记住了。”宋无涯点头说着。门外又传来店小二的声音：“若是客官没有什么其他的吩咐，那小的就下去了。”“小二哥慢走。”宋无涯客气的对店小二说着。房门没有打开，那店小二自然是看不到房间内，这精瘦男子被绑在椅子上，因为刚刚他的话而奋力的挣扎着。只可惜他再怎么用力，也无法挣脱。更别说旁边的禁卫也不是吃干饭的，看他折腾的厉害，直接就给他打昏了过去。抓到了此人，可这家伙根本不配合，宋无涯不得不用点其他的手段了。“无涯兄，会不会抓错人了？昨天那个人和今天的不是一个？”白卓显然是见这家伙如此嘴硬，心中起了恻隐之心。宋无涯可没这样认为，他反倒是觉得此人轻车熟路的，应该不假。“白兄，是不是很快就会知晓的。”宋无涯微微一笑，并没有多说此事。白卓点了点头，他也懒得在理会了。“这名妓秦萧萧之死，不知道无涯兄有什么看法？”白卓没了可说的话题，便又说到了这秦萧萧的身上来。这件案子宋无涯也不好判断，毕竟他对这个案子的了解，实在是太过表面了。眼下他想要得知一点内部的情况，也都不太容易。他回忆了一下当时在公堂之上，那扬州知府审案之时，所有的经过。“扬州知府既然说秦萧萧生前曾被人拉扯殴打，想必这画舫之上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我想最可能出现的情况便是这位许公子，欲强占秦萧萧，而秦萧萧不从，这才被逼无奈跳入水中求死。或者是被他们打入了水中。”宋无涯做出了一个判断。他很难说明这秦萧萧是自己跳下去的，还是当时被别人打下去的。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这秦萧萧落水之前，一定是有人对她动手动脚的。“无涯兄，你和我想到一块去了，我也是这么认为的。”白卓顿时便高兴的笑了。但是很快他这脸色一沉，又有些担心的说道：“只是，眼下那些见证了当时情形的人，全都一口咬定，这秦萧萧是自己跳入水中淹死的，你说这可怎么办才好啊？”确实，没有证人能够证明这一点，让案件的真相很难揭开。不过宋无涯听着白卓的担心，却摇了摇头，表示他并不担心这个。“白兄，看来你没有注意到一个细节啊！”宋无涯笑着提醒白卓：“当时那知府，向那救人者询问了一番之后，之后威吓许公子，其目的难道你不明白吗？”“他有什么目的？我没看出来。”白卓承认自己确实是没看出扬州知府有什么目的。“哈哈！你以为那许公子，真的就是许公子吗？”宋无涯突然间笑了。白卓这下子更加的诧异了，毕竟他刚才还糊涂呢，这时候宋无涯又这么一说，几个问题在脑子里都扭成一团了，他哪能一下子反应过来。不过很快，白卓还是反应过来了。“难道那许公子是被人冒名顶替的？”白卓虽然想到了这一点，但还是不太确定。而宋无涯很是肯定的点头道：“没错。那知府一开始便说过了，看他不像是一个大家的公子，反倒像是一个打杂的仆役。想必这真正的许公子，并不在此五人之中，而是没敢露面。” 第688章 许公子 白卓皱着眉头仔细的琢磨了起来，很快他便从那个许公子身上找出了很多的疑点。“现在想想看，这个许公子还真不像是一个公子哥。按理来说，这公子哥要不就是风度翩翩谈吐不凡，要不就是纨绔不可一世。可咱们看到的这位许公子，好像少了一些公子哥的气质啊！”“没错！那家伙一看就不像是公子哥，最多也就是公子哥身旁的一个贴身仆役罢了。”小环也言之凿凿的说道，好像她也看出来了一样。宋无涯只是微微一笑，白卓反倒很是诧异的看向了小环。“没想到啊！连小环你都看出来了。”见白卓拍手称赞，小环略微有些得意：“那是自然，我平日里侍奉小姐，以往那些各式各样的公子哥可是见多了，哪能看不出来。”这话倒是不假，先不说别人，就是宋无涯自己，是什么德行，小环那也是最清楚的。一说起这个，宋无涯多少还是有些觉得尴尬，当即咳了一声，打断了他们两个。“我说，这真的许公子没有露面，咱们也不管他。只是这秦萧萧落水，还是有可疑之处。”宋无涯依旧难以忘记当时看到的情形，他现在感觉真的是很有问题。“怎么个可疑之处啊？”白卓自然不知道宋无涯在考虑什么，但是他觉得宋无涯这样疑虑，必定是觉得有什么问题，而且他这种感觉往往都很是准确的。宋无涯坐了下来，他迟疑了一下后才道：“不管秦萧萧是被人打入水中还是自己跳入水中，但凡溺水之后，他必定会挣扎。这并非是人所能控制的，而是正常的反应。可是当时她直接沉入了水中，并没有看到任何的挣扎之相。甚至在他落入水中，还没有人救她的那一会功夫，水面的涟漪都渐渐要平静的样子。”“这不太可能吧？是不是当时天太过黑暗，无涯兄你没有看清楚呢？”白卓听着宋无涯的话，虽然很有道理，但毕竟当时的天色相当的昏暗，这是很难看错的。可面对他的质疑，宋无涯却摇了摇头：“应该不会错的，当时河水中映照着岸边以及画舫之上的灯光，水面出现波纹，看得很是明显。可当时水面渐渐有些平静的迹象，直到那个护卫跳入了水中之后，水面才再次动荡起来。但是我看的清楚，那护卫在水中翻腾，还是能够在水面看出来的。可偏偏那秦萧萧落入水后，没有一点的反应。”“莫非当时秦萧萧已经死了？”白卓听到了宋无涯现在所说的话，立刻又问了一句。对于这个，宋无涯也不太确定。毕竟当时扬州知府并没有这么说，或许还是在尸检之中，还没有出来结果。但是换个角度，那五个人一口咬定秦萧萧是自己跳入水中的，想必他们也应该知晓，这死人入水和活人入水而死，是完全不同的。“这也未必。”宋无涯摇着头说道。旁边的司徒雯也插了一句：“要不然当时她被人打昏了过去，所以落入水中没有什么反应？”“这个也不太可能。毕竟人在昏厥之下入水，呼吸堵塞很快就会清醒过来的。”宋无涯了解这一点，否定了司徒雯的说法。不过他突然间转念一想，又补充了一句：“如果当时她是深度昏厥的话，或许真的醒不来，而在水中溺亡。”“那就应该是这种情况了！”白卓顿时惊呼，按照宋无涯这个说法又道：“或许当时那位许公子重重的打了秦萧萧一巴掌，而当时他们又在船头的位置，秦萧萧落入水中。他自然不知道秦萧萧被他打昏，便一口咬定是秦萧萧自己落入水中的。”“常人的一巴掌怎么可能把人打晕过去。”宋无涯还是摇头。可白卓却认定了这个猜测：“那要是打在了太阳穴呢？”这种情况，确实有可能致人昏厥。这一次宋无涯没有再说什么，毕竟这天底下巧合的事情太多了。或许真的就有这么巧，这许公子一巴掌打在了秦萧萧的脸上，而手掌的一部分又打在了她的太阳穴之上，致使对方昏厥过去。几个人正琢磨着此事之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宋无涯立刻起身上前打开了房门，原来是禁卫在门外。“大人，那家伙开口了。”“走，过去看看。”刚刚那个精瘦男子被禁卫们带入了他们的房间内，此刻醒转过来，因为担心宋无涯对他的家人下手，立刻就招了。“你现在肯承认了？”宋无涯看着他冷冷的笑道。“我承认，我承认，只要你们不对我的家人下手。”精瘦男子担心自己的家人，毫不犹豫的便承认。“东西和钱都是我偷的。只不过……只不过，那玉石印章已经被我转给别人了。”“什么？”宋无涯听到这话，眉头顿时一紧：“你倒是够快的啊！转给什么人了？”实在是令宋无涯没有想到，这家伙把东西出手的也太快了，不过是短短一个晚上的时间，那玉石印章就让这家伙转手了。“我……我用来给别人抵债了。”精瘦男子略显尴尬的说道，他看到宋无涯几人的脸色变得阴沉，急忙又补充了一句：“不过，那些钱我只花了一点，还有不少在家里呢。”“你还真是会合计！有的是钱，不用钱去还债，非得将那玉石印章给抵了。”白卓气愤不已，指着那精瘦男子愤怒的说着。精瘦男子也愣了，这个时候他也感觉到问题不对劲了。显然宋无涯他们更关心的是那个玉石印章，而并非是那些银票。他一时间有些慌了，惊慌失措的看着他们几个人：“那怎么办？我当时也不知道这东西是什么，只知道是一块玉，也没想着他值多少钱。我欠了那黄老板不少银子，便拿出来给他瞧，他先是不答应，最后才勉强同意的。”“可不是嘛！难怪人家是老板，你只是一个没什么用的毛贼！”白卓气愤的骂道“人家要是直接就和你要，那是个傻子都能看出这东西值不少钱。他自然先用话稳住你，这叫欲擒故纵，你懂吗？”“算了，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既然这玉石印章在那个黄老板的手中，咱们找这个人要回来就是了。”宋无涯拦住了对那精瘦男子怒骂的白卓，劝说了一句。现如今，即便是把这个家伙杀了，也没什么用了。毕竟东西已经不在他的手里，还是应该想办法快点将那玉石印章找回来才行。“那黄老板是什么人？”白卓气愤难消，看着那精瘦男子怒声问道。“他在城南开了一家古董店，叫聚宝斋。”精瘦男子立刻便回答着。这也难怪了，想必这黄老板应该一眼就看出这玉石印章是前代之物，虽然看起来并不精美，可毕竟是一整块上好的玉，一眼就看出了其的价值。想到这里，白卓狠狠的瞪了那精瘦男子一眼：“要是东西找不回来，你和你的家人就准备在九泉之下相聚吧！”“求公子放过我吧，放过我的家人！”一听这话精瘦男子立刻向白卓告饶。可是这个时候，白卓哪里有闲工夫理会他，看向宋无涯：“无涯兄，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走吧！”宋无涯点了点头，四人便一同出了客栈。城南不小，不过这聚宝斋好像还有些名头，问了路人之后他们便找到了这个地方。聚宝斋并不大，其内也没有什么人，空荡荡的。好像古董店就没有太大的地方，先不说他有多少东西，即便东西不少，可平日里来此光顾的人那也不多，所以也就用不着太大的店面了。宋无涯几人直接走了进去，看向了那柜台后边，正懒散喝着茶水看书的中年胖子。“你就是黄老板吧？”也用不着和他玩什么心眼，宋无涯直接便问。那胖子还没注意到有人进来，听到了宋无涯的声音后，这才抬起头来。“这位公子，没错，在下便是。几位是来我这里买古玩，那可是来对了。别看我这里小，该有的那是应有尽有。莫说什么唐宋的字画古玩，就是上秦的青铜也都有。”这黄老板起身之后，便向宋无涯几人介绍起来。宋无涯来这里可不是买什么古董的，他摇了摇头：“黄老板，我们来这里可不是买你这些古玩的。”“哦！这么说，几位公子是有好东西要出手了？”黄老板眼睛一亮，立刻又说了起来。“您有什么东西，拿出来让黄某掌掌眼，倘若不是什么神器，黄某几乎都能吃得下。”“我们来这里是和你要一样东西的。”宋无涯淡然的说着。这下子黄老板纳闷了，他挤着眉头，捋着八字胡，将宋无涯几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很是诧异的问道：“公子，黄某没听错吧？你是来我这里要东西的？”“没错。”宋无涯点头道：“这东西，是你刚得手的，还没有来得及焐热的那样。” 第689章 进展 “嗬！这可真是怪了，黄某这里又不是当铺，更何况黄某又不认识你，你和我要什么东西？”黄老板冷笑一声，不屑的说道。他这脸色突变，可见对宋无涯几人失去了兴趣。这边衣袖一甩，扭头又坐了下去，冷冷的甩了一句：“慢走，不送！”这话刚说出口，这家伙便要逐客。瞧这个神情，只怕他也应该知晓宋无涯他们的来意了。宋无涯并未因此而离开，他微微一笑，再次来到这黄老板的面前。“既然你不肯归还，那不如咱们做个交易。我用东西和你换，这你总应该答应了吧？”“哼！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最近也没有得手什么。”黄老板好不承认那玉石印章就在他这里。听着这话，宋无涯微微一笑：“你就不想听听在下是要用什么东西和你交换吗？”“不想知道。”黄老板冷冷的说着：“几位还请离开，不然的话黄某可要报官了。”早已经忍耐了许久的白卓，眼见这黄老板如此给脸不要脸的样子，立刻上前，瞪着他道：“我劝你最好还是听听，要不然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既然你不想听，那我也不多说了。等明天一早，我把你家上上下下的人头扔到你这店里，到时候你就想听我要说的话了。”宋无涯不得不威胁此人了。而那家伙听到这话，脸色一紧，可转眼神情松弛下来，冷笑一声，嘲讽道：“你以为这天下是你的啊！你说杀谁，就杀谁啊？”“莫非想杀谁就杀谁的只有皇帝吗？”宋无涯冷笑一声，扔下这话转头便向外走去。可听了这话的黄老板却突然间一个激灵，一下子惊慌起来了：“公子且慢！”“怎么？现在想和在下说话了？”宋无涯回过头来，看着那黄老板冷冷的说道。“不知道公子是哪路神仙？”黄老板试探的向宋无涯几人问道。他必然怀疑宋无涯几人的身份，可刚刚的话却镇住了他。毕竟他也清楚，这天底下想杀谁就杀谁的，可并非只有皇帝一个人。“怎么？你想打听了我的底细，然后报官吗？我劝你最好不要，毕竟官府也管不了我。”宋无涯微微一笑：“我劝你最好把东西拿出来，原本那家伙欠你的钱，你再找他要回来就是。我想用不了多久，你就会知晓我是谁的，到时候一定会庆幸你今天没有得罪我。”黄老板额头上的冷汗都流出来了，宋无涯的话如此大的口气，令他心里不得不掂量一下。“公子，你是要那块玉石印章吧？”黄老板还是认怂了，向宋无涯说道。宋无涯点点头：“没错，就是那个东西。”“那东西确实是在我这里，不过……那也是别人用来抵债给我的，就这样让你拿走，是不是……”黄老板还是有些不舍，毕竟他想要靠这个发点小财呢。“那好，这样吧。今天晚上，你在你这店铺外看着，另外把官府提前叫过来。我让我的手下来一把火把你这店给你烧了，到了明天，咱们两个在坐下来谈条件。你看如何？”宋无涯拿回自己的东西，还需要用钱买回来，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黄老板又被吓了一跳，他眉头一紧：“公子，你这样……还怎么做生意啊？”“黄老板，好话我可都已经说了。咱们明天见，不过我提前和你说好，明天我要见不着这玉石印章，我便好心帮你将一家老小的棺材买齐了。”宋无涯冷冷的说了一句，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古董店。刚出了外边，黄老板便追了上来，可他欲言又止，还是没有留下宋无涯几人。走在街头，白卓有些不甘心道：“这家伙怎么这么不识抬举！无涯兄，今天晚上，真要烧了他这店铺吗？”“烧，自然要烧。不然的话，那玉石印章咱们更别想拿到手了。”说完这话，宋无涯回头看了一眼，冲着不远处的一个名禁卫示意了一眼那黄老板，随即便向前走去。他可不是要让那禁卫动手，而是让他盯着这家伙，免得这家伙将那玉石印章再转了手。“秦萧萧的案子又开审了，咱们过去看看。”正走着，旁边路人突然加快了步伐，有人还喊了一句。听着这话，宋无涯立刻向身旁几人说道：“走吧，咱们也过去看看，这下文如何。”很快，来到了府衙，那扬州知府也刚刚坐下。“来人，将嫌犯一一带上。”知府手中惊堂木落下，大声向衙役发令。上午所见五人，立刻被带了上来。“这扬州知府还真是认真。这大中午的又要审案。”白卓抬头看了看天，笑着摇头说道。此时已经到了正午，头顶上的太阳，晒得人后脊发烫。“尔等五人还不如实招供？”扬州知府冷冷质问堂下所跪五人。“死者身上存有数处伤痕，左脸有一枚掌印，而头顶更有一出伤痕。虽不致死，但已经足以说明死者并非跳河自尽。若是尔等再不招供，一并处死！”尸检之后，掌握了更多的证据，这几名船上的人，自然是逃不脱干系。而他们当时口中声称死者乃是自杀，现在可就没办法自圆其说了。“大人，这事和小女子无关啊！萧萧落水之际，小女子并不在场。先前所说供言，也确实属实，乃是萧萧生前与我所说。”首先被击溃的是那名与秦萧萧关系匪浅的青楼女子，不过她却并未指明真正的凶手，而是将自己撇了个干净。听着这话，知府并未反驳，而是看向其他的四人。“许公子，只怕这事情你脱不开干系吧？当时死者正是在为你弹唱，而他身上伤痕，和你所诉可是有所冲突啊！”知府将目光落在了那许公子身上，显然他是最有嫌疑的人。老鸨和龟公几人，顿时松了口气，毕竟他们上午所受的刑罚，现在还火辣辣的疼着呢。“这……”许公子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他所说的供词被质疑，他就必须要再说出一个让人相信的理由来，要不然的话，他可就没办法拜托了。他低着头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几圈，犹豫了许久才开了口。“我……确实打了他一巴掌，可她头上的伤痕我却不知晓啊！”“这么说来，在秦萧萧落水之前，你确实是打了他了？”扬州县令听到了许公子的话后，向他确认的询问道。许公子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拉下去，给本府狠狠的打！将那龟公和老鸨一并拉下去！”扬州知府突然间恼怒，厉声向一旁的衙役命令。“大人，这可不关我们的事情啊！”龟公和老鸨一听这话，顿时就傻了。明明是那许公子惹的祸，怎么现在连带着他们都给捎带上了。“不关你们的事情？你们既然在场，刚刚他所说之言，为何不向本官说明？可见你们联合一起，共同隐瞒。如此欺瞒本府，本府还能饶得了你们？”扬州知府冷冷的说着。他们两个可谓是自找没趣，毕竟先前对知府隐瞒事实，现在还要询问缘由。也该是他们两个找打，衙役们立刻上前将三人拖了下去。那许公子口中也是连连求饶，并未说什么其他的言语。很快，三人的惨叫声便此起彼伏。那龟公和老鸨原本就有商，这没打多久便痛的昏了过去。当三人再次被带上来的时候，扬州知府没有继续审问那许公子，而是给了那老鸨和龟公一个机会。“现在本府给你俩一个机会，将昨夜之事，原原本本与本官说明。倘若其中还有隐瞒，下一次可就不是这般对待你们了！带时候本府必定让尔等，悔不当初！”扬州知府神情威严，将话说在了前边，令那两人脸色大变。听着这话，老鸨和龟公两人眉头紧皱，面面相觑，却谁也没有先开口。“怎么？本府说得不清楚吗？”扬州知府此刻表现出一副毫无耐心的样子，冷冷的看了他们两人一眼后，突然厉喝道：“来人，给这两个刁民上夹棍！”这话一出，老鸨和龟公浑身战栗，急忙跪地求饶。“大人饶命，我说，我说。”龟公哭喊着求饶。知府一摆手，示意衙役退下，看向那龟公道：“还不快说！”“昨夜，许公子带着随从包了画舫。点名要找萧萧姑娘，或许是许公子之后喝多了酒，便对萧萧姑娘起了色心。可是萧萧姑娘不从，许公子恼怒之下便想要强拉萧萧姑娘入怀，可被萧萧姑娘挣脱。此刻许公子恼羞成怒，便打了萧萧姑娘一巴掌。谁知道萧萧姑娘见许公子对她行凶，便向后躲闪，却不想撞在了船头的护栏之上，翻身落入了水中。”听了龟公将昨天夜里整个过称叙述下来，扬州知府点了点头，突然又问：“那当时你们为何不下水救人？”“当时我们只顾着拉住许公子，却等到救人的时候却已经迟了。”龟公又回答道。 第690章 转机 到了此时，在那龟公的话说完之后，一切都指向了许公子。堂下还能听到许公子的惨叫声，而堂上这些人却已经将昨夜的事情说到了许公子的身上。“看来事情的起因，还是这位许公子啊！”扬州知府显然就是想要这样的答案，很是得意的点了点头。事情有了新的进展，可就近昨天夜里是否如此，还真不容易说清楚。毕竟这几个人一个鼻子眼通气，他们在报案之前就已经商量好怎么说了。“无涯兄，你说这些家伙都被打成这个样子了，怎么才说到这个份上？”白卓看着公堂之上的一幕，有些诧异的向宋无涯问道。这话倒是令宋无涯没听明白，“白兄这话何意？”“按理说，被打成这个样子，他们早已经该屈打成招了。更何况，从他们的供词来看，这件事情和他们并没有多大的关系。可偏偏他们就是不肯说明当时的事情。你说是不是那个许公子给了他们不少的好处啊？”原来白卓所诧异的事情竟然是这个，这个自然不用说。这些人第一次过堂之时，便足以看出他们是窜通过的。要不然，怎么每个人所说的都完全一样，甚至连其中一点点的细节都没有什么区别。而现在，扬州知府用一点小小的手段，来逼迫这些人将更加贴近于当时的情形，说了出来，但显然这并不一定就是昨天夜晚所发生事情的真相。“莫要说是利诱了，或许还有威逼在其内呢。”司徒雯在白卓之后，补充了一句。这两点不能排除，毕竟一个能够包的起船的公子哥，想必家里的财富不少，而这样的家族，绝非没有一点关系势力的。公堂之上，审案继续开始，已经被打了一顿的许公子，此刻满脸的痛苦之色，口中不断地发出阵阵疼痛的呻吟。扬州知府命令衙役将其再次带到堂下，冷冷便想其喝问：“本官再问你一次，昨夜之事，究竟如何！”“大人饶命啊！我说，我如实说。”许公子被打的已经受不住了，他再也不想遭受这样的痛苦了，知府这边一问，他便立刻配合的要说。“昨天夜里，我喝了些酒，垂涎秦萧萧的美色，便意欲将其占有。可那女人刚烈的很，就是不同意，失手之下我便打了她一巴掌。谁知道她自己向后躲闪，反倒是掉入了水中。”这一次，这位许公子的回答，和刚刚那龟公所说也没什么出入了。可听到这话的扬州知府并不满意，显然这秦萧萧身体上留下的伤痕，还没有做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呢。“好！这尸体脸上的掌印已经解释了，那她头顶之上的外伤又是怎么回事？”这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秦萧萧头顶上的伤口，这一处伤口显然才是问题的关键。可这一次，那我许公子懵了，他傻眼的看着扬州知府，许久才惊呼道：“大人冤枉啊！那绝非是小人所为，我不知道那是怎么回事啊！”“你不知道？那谁知道？好端端的一个女子，自己跳河自尽，头上还留下伤痕。你自己也不想想，这说得过去吗？”扬州知府愤怒的向那许公子质问。许公子被扬州知府这样严厉的眼神，吓得够呛，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琢磨了半天，看着知府的脸色犹豫着说道：“大人，或许是她不小心撞得！”“不小心撞得？”扬州知府冷笑一声：“你喝醉了酒，也没见你撞破自己的脑袋，她清醒着，怎么会不小心撞破自己的脑袋？我看八成是你酒后逞凶，失手打死了秦萧萧，这才将其投入河水之中，意欲毁尸灭迹。可你没想到的是，你酒后仓皇，忘记了这河道两岸的百姓，看到了你的罪行后，你不得已之下才命人将尸体捞起。可你没想到的是，秦萧萧并未被你打死，而是昏死了过去，可你将其扔入河中，却又将她淹死。你两次置人于死地，其行可谓是恶毒之极啊！”“大人冤枉啊！小人绝没有干过这等事情！”许公子听到扬州知府此刻已经算是直接向他宣判了，顿时慌张起来，跪着向扬州知府而去，口中直呼他冤枉。这件案子，显然到了这个时候，可谓是水落石出了。这扬州知府的对本案的判断，和宋无涯他们所想的相差不多。现如今这许公子面对审判，却依旧如此，想必是心中恐惧着死亡吧。可扬州知府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他冷冷的向中人宣判道：“本官此刻宣判！许公子两次谋害死者秦萧萧，最终致其死亡，按照我朝律例判处死刑。其余四人，都为帮凶，并在公堂之上信口雌黄，串通编造伪证来蒙骗本官，乃是公然向官府挑衅，将其四人一并判处五年监禁之刑！”“大人冤枉啊！”宣判结束，莫要说是那许公子了，就是其他的四个人也都喊起了冤枉。他们显然没想到最终结果会变成这个样子，他们不过是说了几句昧着良心的话，没想到却变成了眼前这般情况。“退堂！”扬州知府压根不愿意听他们在这里狡辩，起身怒喝一声，转身便向堂下走去。眼见着扬州知府要走，而衙役们已经上前将这五人控制，门外观看的百姓们也纷纷没了兴趣，扭头议论着案情，离开衙门。“我不是许公子！我不是许公子！”突然间，那许公子疯狂的挣扎着，狂怒的大声喊叫起来。他的喊声顿时又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不少没有走远的人，听到了这吼声之后，扭头又走了回来。而正准备离开之极，扬州知府听到这话，回头看着那许公子冷冷一笑：“本官知晓你不是许公子，可你既然愿意替你的主子来此顶包，本府也懒得计较。你自己找死，本府便成全你！”此话一出，全场哗然。没想到这扬州知府早已经知道这眼前的许公子并非是许公子，而是许公子身边的仆人。那许公子的仆人顿时愣住了，显然他没料到这一点，以为扬州知府根本不知晓这一点呢。到了现在，眼看着他就要被判死刑，他哪能不争取一番，好让自己还能活在这世上。虽然嘴里这么说着，可扬州知府还是转身走了回来。“本府第一眼看你便不像是一个公子哥，之后问过你不少问题，你倒是对打如流。可你以为本官真想知道这么简单的问题吗？本官只是想要看看一个品行不端的公子哥，有什么才能罢了。”扬州知府再次坐了下来，看向那假的许公子，微微笑着。这一次，也不等扬州知府开口询问，他便已经如实回答了。“我乃是许公子家的仆从，此次与他前来扬州玩耍。没想到昨天夜里，许公子喝醉了酒，然后对那秦萧萧姑娘动手动脚，见对方并不屈从，许公子便动手打了那秦萧萧。可没想到，秦萧萧在向后退却的过程中，失足落入了水中。”令人吃惊的是，这假的许公子，在身份被戳攒之后，主动供述之时，所供述的证词，竟然和之前完全一样。他看到了扬州知府再次紧皱起来的眉头，知晓扬州知府并不相信他这一套。他立刻磕头如捣蒜一般，向扬州知府告冤：“知府大人，小人所说句句属实，您可要相信啊！那秦萧萧确实并非我们故意伤害的，而是自己失足落入水中的。”“哦？这么说来，是本府之前失察了？”扬州知府脸上的神情表现的非常的凝重，此刻的他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停顿了片刻之后向一旁的衙役吩咐道：“暂且将这五人收押，另外找来那许公子的本尊。捕头赵可在，随本府在此前往那花船之上，查看现场。”那仆从顿时松了口气，显然他的话说动了这扬州知府。再次退堂之后，宋无涯和白卓面面相觑：“难道这案子还有隐情？这些家伙所说是真的不成？”他们也很纳闷，毕竟谁能说得清楚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不过这扬州知府在此刻，没有一意孤行将这些人定罪，而是要再次勘察现场，这也让宋无涯不由得为其竖起了大拇指。能够在审案之时，保持一个冷静的头脑，能够让一些不太明理的案情，变得更加清楚，少让一些人蒙受不白之冤。这突然的变故，让更多的人对这个案子起了兴趣，毕竟谁能想到这案子能够在结案之际，再次发生变故。离开了府衙之后，宋无涯等人回到了客栈，吃过了中午饭后，整个下午便在街头行走，寻找着观山酒楼的踪影。他们在城内问了不少人，可有的人说有，有的人说没有，可真要说这观山酒楼在什么地方，多数人却又说不上来。如此一来，使得宋无涯他们非常苦恼，毕竟他们听说扬州有观山酒楼，必定要前去探查一番，可他们连观山酒楼在什么地方都找不到，那还说什么探查啊！ 第691章 麻烦 第二天一早，宋无涯几人早早便已经起床了。果不其然，刚起来没过多久，这客栈便被一队衙役给堵了。这群衙役之前，他们昨日所见到的那个黄老板，在客栈大厅内扫视了一圈之后，立刻将目光定格在了宋无涯他们几个人的身上。“就是他们几个。”为首的捕头，立刻便向他们走来，来到了他们吃饭的桌前，沉声道：“你们涉案在城南聚宝斋纵火，请跟我走一趟。”“用不着这么啰嗦，火是我们放的。”宋无涯直接承认了火就是他们放的，并且站起了身来。那黄老板顿时就傻眼了，他显然没料到，宋无涯竟然真的敢承认。他突然间额头上的冷汗就下来了，回想起昨天，宋无涯说昨天晚上要一把火烧了他的铺子，可他并不相信。现如今宋无涯直接承认了昨天夜里放火的事情，这让他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了。出了客栈，宋无涯没有跟着那捕头往前走，他想那捕头说道：“你想抓我们，还没有这个资格。”说完这话，宋无涯冲着身后摆了摆手，一名禁卫便来到了宋无涯几人的面前。那禁卫阴沉的面庞面对着捕头，他对那捕头说道：“火是我放的，你随我来，有一样东西要给你看看。”那捕头也是纳闷了，他做了这么多年的捕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这里边，也有那种横的，可今天眼前的几人，让他感觉非常的古怪。这禁卫要给他看东西，他不明究竟。可一想周围都是自己的兄弟，又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他便跟了过去。等到捕头过来，禁卫直接拿出了自己的金牌，给那捕头去看。捕头一开始看到这金牌，还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呢，可是看到其上的内容后，顿时吓得双腿一软，险些跪在地上。而禁卫显然早有准备，一把将他抄住，没让他跪在地上。在一旁，禁卫又向那捕头说了一番后，那捕头连连点着头转身回到了几人的身前。“捕头大哥，这……”黄老板看到捕头的脸色有所变化，立刻便问了一句。“这什么这……烧了你的铺子，那是你活该！”捕头怒声骂了一句，随即扭头冲着宋无涯几人恭敬的点了点头，却也没敢说什么，便抬手一挥，带着那些衙役离开了。他们一走，黄老板直接被扔在了这里，他吃惊的看着眼前的宋无涯几人。“你们究竟是什么人？”禁卫已经退去，而黄老板惊慌失措的往后退去。“这你没资格多问，玉石印章呢？”宋无涯冷冷的问道：“最好不要让我费事，砍下你们一家老小的脑袋，也是件费事的事情，我也不想浪费那个功夫。”有了昨天夜里的一遭，这黄老板哪里还敢说什么，毕竟宋无涯他们说放火烧了他的铺子，他的铺子昨天夜里便着了火。好在旁边的邻居们察觉，帮他将火熄灭。要不然的话，他的损失恐怕就大了。而现在宋无涯直接又说起了他们一家老小的脑袋，黄老板直接脑袋都要炸了。“玉石印章在我家里，我这便给你们去取。”黄老板现在可是一点都不敢试探了，他生怕自己一家老小的脑袋真的搬了家。到时候官府在给他来上一句，死的活该，那他可怎么办。宋无涯几人跟在他的身后，一行人便随着他去取那玉石印章。不多时，玉石印章便被黄老板交到了宋无涯的手中。宋无涯将其上下打量了一番之后，眉头突然一紧：“这上边的印泥是怎么回事？”“我……我看上边有东西，就像看看究竟写得什么，谁知道上边是一团乱麻，没看出什么来。”黄老板听到宋无涯这样突然一问，顿时一惊，瞧着宋无涯的脸色不对劲，吓得连说话都结巴了。“你如实告诉我，你印下来的那张纸，究竟去了什么地方。现在说的话，我便放你一马，倘若日后我发现这上边的秘密暴露，我不会放过你的。”宋无涯可不相信这家伙只是单纯的看了看其上的内容，并没有做其他的研究。黄老板脸上的神情顿时变得古怪起来了，显然宋无涯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这家伙一定不只是看看那么简单，必定还有其他的事情。“我……我……”黄老板我了半天，也没有我出个什么结果来。瞧着他这幅模样，宋无涯当即冷哼一声：“看来，你是给脸不要脸了？”“不……不……我说。”黄老板这下子被吓坏了，急忙说道：“印下来的东西，我交给夏老板了。”“夏老板？他又是什么人？”宋无涯眉头一紧，这事情有牵扯到了另外的人，让他很是气恼。“他是赌场的老板，因为长于我有往来关系。他对古董也颇有了解，我便拿着那拓印下来的东西，给他看了看。当时他很感兴趣，便留了下来。”黄老板如实将事情的经过说明了。事情越来越大了，虽然说玉石印章在他们的手中，可是这拓印下来的东西，同样也非常的重要。毕竟这玉石印章的秘密，全都在这个地方，倘若是被别人破解了的话，那他们千辛万苦才从无量教手中截获的这枚玉石印章，就彻底失去价值了。“带我们去！”宋无涯冷冷的对那黄老板说道。听着这话，黄老板立刻点头，在前边领路，七拐八拐便来到了一处偏僻的巷子内。停在了巷口，黄老板对几人说道：“这位大爷，还是你自己进去吧！若是让那夏老板知晓，是我将你们带来这里的，到时候他一定不会放过我的。求你们了。”“你用不着这般担心！只要这东西泄露出去，莫要说他了，我都不会放过你。”宋无涯冷冷的说了一句，随即怒声喝道：“进去！”被宋无涯这一顿恐吓之下，黄老板苦着脸只能硬着头皮往里边走了。进入了巷内，黄老板直接在一处院子上敲了敲门，很快院内便传来了问话声。“什么人！”“我，黄老板。”黄老板自爆了家门后，那院门立刻就被打开了。当里边的人看到宋无涯几人后，立刻皱眉看向黄老板：“黄老板，这几位是什么人？我们这里的规矩，想必你也清楚吧？”“这是……我的几位朋友，我是带他们来找夏老板的。”黄老板立刻说明了宋无涯几人的身份。听着这话，那里边的人皱眉道：“那您可来的不巧，我们夏老板刚刚出去。”“刚刚出去？那他去了什么地方？”黄老板一听这话，心里顿时咯噔一声。“观山酒楼！”“坏了！”宋无涯眉头一紧，心中暗道。而黄老板此刻，脸色蜡黄，一副要死的样子。转过头来，看着宋无涯，露出满脸的苦相。“这位大爷，这怎么办？那夏老板他……他……”心里已经害怕到极点的黄老板，此刻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哼！还能怎么办？回家买棺材去吧！”白卓在一旁怒声说道。这时候，旁边赌场的人也看出了不对劲，眉头一紧，立刻就来到了黄老板的身旁。“黄老板，看样子这几位可不是你的朋友。倘若是他们将你挟持，你身为我们夏老板的朋友，我们自然会帮你一把。”这人倒是讲义气，可黄老板急忙摆手：“不要，不要。我可不想将你们也牵扯进来，你们拿他们没办法的！”听着这话，那赌场的人脸上变得凝重，仔仔细细的将宋无涯几人打量了一遍，却也没有再说什么。显然他也不想做什么出头鸟，该说的话已经说了，可黄老板用不着他们帮忙，他们自然也没有必要没事找事。“既然如此，那黄老板便自求多福吧。几位还要进去吗？”赌场的人点着头安慰了黄老板一句，随即向宋无涯几人问道。白卓没好气道：“你说呢？”那人也不气恼，转身便回去了，重新关上了院门。“现在你立刻去观山酒楼找那夏老板，你最好求老天保佑你，那夏老板前往观山酒楼，并不是因为那玉石印章的事情。”宋无涯冷冷的说了一句，扭头便走。黄老板却慌了：“大爷饶命啊！小的也实在是没有想到啊！现在让我去找夏老板，我可怎么找啊！那观山酒楼我进不去啊！”“你进不去？我看你是不舍得你那点银子吧！”白卓冷冷的鄙夷了一句。“要是能换回我家人的性命，黄某就是倾家荡产也在所不辞。可那观山酒楼，绝非是常人所去之处，黄某实在是没有资格入内啊！”黄老板眼泪都流出来了，想必这话也是真心的话。“那观山酒楼在何处？”宋无涯向那黄老板疑惑的问了一句。毕竟他们昨天早了一个下午，却都没有找到这观山酒楼的所在。虽然不少人都说这观山酒楼存在，可偏偏连个影子都没有见着。现在黄老板说起了这观山酒楼，想必他也应该知晓这观山酒楼的去处吧。 第692章 湖中岛 “就在城西湖中心的岛上！”果然，这黄老板还是知晓观山酒楼的所在的。听着这话，宋无涯和白卓两人不仅相视一眼，露出了一丝苦笑。心中暗想，难怪他们找不到这观山酒楼呢。原来这观山酒楼竟然是在这样的一个去处，莫要说那湖心岛了，就是这扬州城内有一处湖，他们都不曾知晓。“暂且放过你！滚吧！”宋无涯冷冷的说道。虽然是这黄老板坏了他们的事情，可终究说起来，也怪不了别人。要怪就怪他们自己实在是太不小心了，那么重要的东西，竟然就让别人给偷走了。眼见黄老板远去，白卓担心起来了：“无涯兄，该不会就这样把他放了吧？你说咱们能进得去那观山酒楼吗？”“去看看吧，这很难说。”宋无涯不确定。毕竟黄老板都已经说了，他的身份根本没资格进入观山酒楼。而宋无涯和白卓两人，也是初来乍到，哪能知晓这其中的规矩。可路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他们也不能总是瞻前顾后的。往西边走了许久，还真看见了一座小湖。这湖泊也不知如何形成，或许是因为雨季之时，洪水的冲刷，也有可能是人故意而为之。不过看起来有些年头了，而这湖泊虽然说是小，却也有些面积。站在岸边，一眼就能看到那中央的湖心岛上，葱翠的繁枝中露着屋檐瓦角。“看来，这岛上全都是无量教的地盘了。”宋无涯笑着说了一句。这并不大的湖心岛上，也不知道有多少建筑，却能够让岛周围的树木将其遮挡起来。白卓正四下张望着，这岸边处竟然连条小船都见不着。好不容易看到那河水之中，顺流而下，一渔夫模样的人，正哼着小曲，掌着船桨，向着宋无涯几人而来。“船夫，载我们一程！”白卓这边一吆喝，那船夫还果真来到了几人的面前。“几位，这是要去哪啊？”渔夫靠近过来，大声的向几人询问。白卓立刻往南边一指，渔夫便回头去看。“去那湖心岛上。”这边白卓刚一开口，那渔夫把头一扭，手中用力，摆着船桨一句话也不说的就离开了。瞧着这一幕，白卓可是愣住了，当即又冲着那船夫大喊：“怎么跑了？给你钱，不白坐你的。”即便啊掏出了白花花的银子，那船夫连眼皮子都不眨一下，闷头向前而去。“嘿！这还真是奇怪了，这天底下怎么那么多有钱不赚的主啊？”白卓气愤不已。他们好不容易碰到这么一支小船，对方还不搭理他们。“白兄，看来他是不敢过去吧。”宋无涯拍了拍白卓的肩膀，笑着说了一句。原本理会几人的船夫，一听到前往湖心岛，立刻扭头就走，一句话也不多说，可见他忌惮那湖心岛的地方。正说着这话之时，身后传来一人声音。“几位是想要去那湖心岛上的观山酒楼吧？”听着有人询问，几人立刻回过身去。却见一名男子打巧从这里路过，听着了几人的对话，便问了一句。几人点头，那男子往西边一指：“你们要去那个地方，只需前往那里，将那铜钟敲响便可，那边自然有人来接你们过去。不过我可要提醒几位一句，那地方可不是一般人能去的，倘若你们不是腰缠万贯，乘早便回去吧。即便是腰缠万贯，我也劝你们不要去。”告诫了几人一句，那中年男子也不停留，径直又向前边走去了。看着那人远去，白卓看了宋无涯一眼，当先向着西边走去。沿着河岸，果然在前边不远的地方，看到了一枚铜钟，被悬在一小庙之内。宋无涯很是好奇这小庙，上下打量了一番之后才见，小庙坐南朝北，铜钟悬挂其内一木架之上。而在铜钟背后的墙壁上，掏着一个圆形如窗户一般的窟窿。白卓来到铜钟之前，回头又看了宋无涯一眼：“无涯兄，咱们现在可要敲响？”“敲吧！”宋无涯点头。此时，有了宋无涯的应允，白卓不再犹豫，拿起旁边的木槌，狠狠的敲打在了那铜钟之上。顿时，清脆的钟声，穿透那窗户向着湖心岛而去。果然，没过多久，宋无涯几人便看到一艘船只向他们划来。等到船只靠近，其上一名流着八字胡，穿着如一管家模样的中年男子，捋着那两撮小胡须，冲着几人微微一笑，也不势力，直接便问：“可是几位敲响了这铜钟？”“正是。”宋无涯说了一句，便直接向那船上走去。“公子切莫着急，看几位是生面孔。在下可要在这里与你说个清楚。这湖上乃是我观山酒楼的去处，倘若公子没有钱财，只是消遣我等，可不要怪我们顷刻间与你翻脸。”八字胡子看着宋无涯几人面生，没有直接让几人上船，而是冷笑着向几人说明事情。瞧着他那一副小人的脸孔，宋无涯自怀中直接掏出几张银票，往他手中一塞：“我看你的这些废话就免了吧。”说完这话，他便直接踏入了船内。身后的三人，也一并跟了上来。八字胡子眉头一紧，低头看了一眼手中银票，当即塞入了袖中也不说什么了。船只划动，这一路上八字胡子也没敢再多说半句废话。不多时功夫到了湖心岛的岸边，他当先跳下船来，守在了一旁。“几位公子想必是来此吃饭的吧？”几人下了船后，八字胡才向几人问了一句。他倒是聪明，见宋无涯和白卓带着女眷，立刻便猜测宋无涯几人来此的目的。“嗯，吃喝玩乐。”宋无涯点了点头，跟着那八字胡往前走着。他的目光左右瞧着，这湖心岛不大的地方，倒是栽了不少的树木。刚走了几步出去，便已经看到了一处庄园所在。那庄园的正门，就在前边。几人走到跟前，庄园内的情形被一块照壁遮着，看不清楚其内情形。绕过照壁，进入其后，眼前的视野一下子开阔了起来。处处花香，撩人眼帘。各式各样的盆栽摆放在两侧的走廊之上。墙壁之上，绘画着各式各样的内容，令人目不暇接。绕过走廊，转入了后院，原本清净悠然的场面，瞬间转变。一座楼阁耸立其内，楼阁之上隐约听闻人声，不少人影在那窗户前走动。“公子，这里便是吃饭的地方。”八字胡向宋无涯介绍了一句，领着四人进去。刚刚进去，店小二立刻来到了跟前，冲着几人恭敬的施了一礼。“公子小姐，要吃点什么？”见店小二询问，宋无涯也不多话，直接又抽出几张银票来。“你看着帮我们点吧，多出来的便赏你了。”宋无涯豪爽的对那店小二说道。店小二显然也见惯了这样的场面，立刻接过了银票笑道：“那小的便将我观山酒楼的几道招牌菜给您奉上了。”“嗯，就这么着吧。”宋无涯点了点头，也并不着急着找地方坐下，而是在一旁看向了那八字胡：“这里还有什么好玩的去处吗？”“有，有的是。”八字胡立刻回答。“那说来听听？”宋无涯也问了一句。“这后边就是赌场，不如几位乘着饭还没好的这会功夫，过去赌两把？”八字胡抬手一引，便要带着宋无涯几人往后便走。不过宋无涯一摆手，拦住了他：“赌钱有什么好玩的。”“公子这便说错了，我观山酒楼之内，所赌之事，那是外边那些乌烟瘴气的地方所能比较？”八字胡神秘一笑，毫不客气的便将宋无涯口中所说的那些赌场给扔到了一边。听他这么一说，还真是让宋无涯好奇，这观山酒楼他们又不是没有去过，哪不知道他们其中的内容。可此人的话，显然说明，他们这里与别处完全不同。“是吗？听你这么说，那本公子还真是想见识见识。”宋无涯微微一笑，也不阻拦抬手示意他前边带路。八字胡点头，便绕开了这观山酒楼，往旁边走去。穿过了一道月门之后，很快便听到了喧闹的人声。便看到这庭院之内，不少人挤在一起。“公子是自己看呢，还是在下帮着介绍啊？”八字胡回头看向宋无涯，笑着问了一句。“哦，既然来都来了，自己看看吧。”宋无涯想了想，还是没让此人跟着。那八字胡立刻点头，便侧身退到了后边。他这边刚走，宋无涯几人的注意力，便停在了这些人的身上。这可都是一些衣着光鲜之人，但此刻却一个个围在一起，仿佛一般的市井小民一般。“咬它！这杂毛畜生，怎么这么不争气！”听着一声叫骂，宋无涯几人便追着声音走了过去。站在人群之外，向里边看了过去。而此刻，那八字胡钻出了月门，站在门后向着墙边一人说道：“他们相伴四人，两男两女。看那两男子面容，与画像之上有八层相似之处，多半就是他们！” 第693章 乐不思蜀 “盯着点，探清楚他们的来意。”墙边那人淡然的回了一句，便扭头离开了。八字胡冲着那人背影，抱拳施礼。“啊！”看清楚了里边的情形，司徒雯和小环两人顿时惊呼一声。没想到，这人群之中用栅栏围着一处场地，其内一黄一黑两条狗正呲牙咧嘴，相互撕咬着。两条狗，浑身毛发不少之处已经被鲜血浸染，一片粘稠。可即便如此，它们依旧撕咬在一起。这逗狗的事情，宋无涯也曾听闻，只是从未见过罢了，没想到是如此的血腥。而在围在周围的这些人，显然各自下了注在这两条狗身上。他们吆喝与怒骂，也都是为了自己的下的注而着急。“无涯，这太血腥了！”司徒雯微蹙着眉头，向宋无涯说道。这等事情，他还真是管不了。这个世界，人命都如草菅，更何况两条狗了。“那咱们就不看了，换个地方。”宋无涯向司徒雯说了一句，便向着其他地方而去。难怪那八字胡子不屑外边的那些赌场，原来他们搞的是这一出，不过这种东西，不少人都乐在其中呢。“你倒是快点啊！快点！”旁边又有另外一个场地，不过这个场地与刚刚那斗狗的地方比较，那可是笑了许多。站在人群外，往里边瞧了一眼，宋无涯顿时就乐了。这么一群人围在这里，不断地嚷嚷着，就是为了让里边的那几只乌龟能跑的快点。人群之中是一个大大的木盒，其内被分五道，每一道之中各有一只乌龟在缓慢的爬动着。这样的玩意儿，可不是一般人能玩的，就如白卓这等急性子，只怕等到它们分出胜负的时候，早已经被气死了。“无涯兄，你说这些人是不是无聊透顶了？”白卓看了这两个之后，显然不屑这些东西，略带鄙夷的说着。他问到了宋无涯，宋无涯却微微一笑：“我反倒觉得这东西不错，可比寻常的赌博有意思多了。”“无涯兄，你怎么这么说？”白卓懵了，他哪想到宋无涯还喜欢这些东西了。越往里走，这花样越是多。千奇百怪，令宋无涯几人大开眼界。“下注了，下注了。”走到了里边，看着一处人少的地方，宋无涯听到了里边的吆喝声。他们四人凑了过去，却见一群人围着一个水盆正拿着银票往庄家的手中塞着。“这个怎么玩啊？”宋无涯瞧着那庄家，问了一句。庄家头也不抬，显然他也见多了宋无涯这样，没见过这种玩法的人。“每注一百两，赔率为一赔二。庄家从中抽取一层，若是你赢了，钱可以番一倍。”庄家简单的说了一句，宋无涯听后点头，又问了一句：“赌什么？”“喏，就赌这两片花瓣。”庄家往旁边一指，便不再多说了。“好，那我押一百两在左边这个。”宋无涯大概也明白是什么意思了，当即拿出一百两银票来，直接下了注。庄家收了钱之后，拿出一块木牌，随即又拿了一块筹码，扔在了左边花瓣后边的箱子里。又吆喝了几声后，见没有人再下注，那庄家左右各捏着一片花瓣，同时放入了水中。这花瓣落水之后，众人瞧着那水盆耐心的等待起来了。不多时，就看到其中一片花瓣沉入了水中。“该死，又输了！”宋无涯旁边那人气愤的骂了一句。到了这个时候，宋无涯还不知道自己那一百两银子究竟赢了没有。“一九三！”庄家喊了一声，宋无涯立刻明悟，赶忙看了一下自己手中的木牌，果然看到其上写着数字。“六五！”“九四！”……那获胜一方竟然是左边的，庄家从那木箱之中翻开筹码，将其上的数字念出，随即旁边的同伴，给他一一将其所念到的筹码，又拿出一个来，递给了拥有同样数字木牌的人。而另外一箱子筹码，直接全部分类，放了回去。宋无涯如此一来，就得来了两块筹码。刚刚他也注意到了，这牌子后边，以及筹码上，都刻印着两片花瓣，可见他们也防着别人钻空子。宋无涯也对此也没了兴趣，他原本就是随意玩玩，毕竟这就是一个花钱的地方，他总不能一分钱也不花吧。在这个院子里绕了一圈，宋无涯也对这些没了兴趣。他们四人走出了院落，向着其他的院子走去。“无涯兄，你这一趟，赢了不少啊！”白卓看着宋无涯手中所把玩的筹码，笑着对宋无涯说道。宋无涯微笑点头，正要回答，之前所见的八字胡男子，却突然出现在了他们几人的面前。“公子玩的可算尽兴？”“还不错，花样不少，随意玩了玩。”宋无涯笑着回应。“那公子还请先吃了午饭再说吧，饭菜已经准备好了。”八字胡对宋无涯笑着说道。几人点点头，便随着那八字胡来到了酒楼之内。地方已经给他们准备好了，饭菜也都端上了桌。不过看着其上的这些菜式，宋无涯几人还真是有些纳闷。八字胡显然看出了几人的疑惑，立刻向一旁的小二说道：“还不快向这几位公子小姐介绍一下。”“是！”小二应了一声，随即指着正中间一道菜说道：“这一道，乃是取扬州江水之内最鲜美的鳜鱼清蒸而成，其肉鲜嫩，味道鲜美。其中加入了不少天灵地宝，乃是滋补圣品啊！这一道……”店小二滔滔不绝的开始介绍这桌子上的饭菜，好在这其中没有什么令他们几人无法接受的。原本，宋无涯还以为他们这里的特色菜会是一些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没想到只是一些精美的普通菜品。介绍了一番之后，八字胡和店小二退下，几人便开始品尝了起来。几筷子下口，几人脸色全都变了。“这些菜，还真是人间美味啊！”白卓当先称赞：“这里和咱们先前所去的那些观山酒楼，完全不同。这些菜品，绝对都是百吃不厌的。”虽然听起来有些夸张，可也说明了这些饭菜的可口。宋无涯也没有任何的反驳，不得不说这饭菜真的是好吃。至少，宋无涯还从未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想必皇宫内的吃食，也未必有这里的好。众人吃喝一番，对这一顿饭可谓是赞不绝口。“几位公子小姐，这顿饭菜可算满意？”八字胡子在他们吃完之后，再一次的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瞧着此人，宋无涯点头：“满意的很！这天底下只怕是再也吃不到这么好吃的东西了。”“公子过誉了，这些都是淮扬名家烹调，确实是常人无法享受的东西。几位倘若满意，日后常来便是。”八字胡子笑着对几人说道。“那是自然，这天底下实在是难找到比这里更好的花钱地方了。”宋无涯微微笑着说道。在这个八字胡子的陪同下，宋无涯几人来到了楼下。见八字胡子还在想几人介绍着观山酒楼内好玩的东西，宋无涯也是左耳听右耳出的。他们前来此处，第一个目的便是寻找那个夏老板。此刻宋无涯向这个八字胡子问道：“劳烦你帮我找一个人，此人姓夏，在城内开了一家赌场。我找他有事情，不知道他此刻是否还在酒楼之内。”“找此人？”八字胡子微微错愕，不过很快便又点头：“倘若公子找他不是为了寻仇，或者其他的纠纷之事，我倒是可以效劳。”“放心吧，我们来这里不是为了闹事的。”宋无涯给他吃了颗定心丸。八字胡点头：“那公子先四处走走，在下这就去帮公子找寻此人。”离开了宋无涯的视线之后，那八字胡子再次与先前月门旁墙边处的那个男子见了面。“他们要找那姓夏的。”八字胡一开口，那男子便露出了微笑：“果然是宋无涯，看来他们是冲着那印章来的。”“看他们这般在意的样子，想必那东西价值不菲啊！”八字胡听着这话，试探的说了一句。那男子眉头一皱，轻哼一声：“此事用不着你多理会，将他们几个打发了就是。让他们出去自己去找那姓夏的。”男子离开之后，八字胡等待了片刻，便去找到了宋无涯几人。“哦？这么说，此人已经离开了？”宋无涯眉头一皱，听着这话，有些不太相信。八字胡点了点头，很是确定到：“没错，就在几位刚刚吃饭之时，那姓夏的便已经离开了。”“既然如此，那就算了。”宋无涯点了点头，也没有再过多的纠缠。不过他心里已经很清楚了，显然那姓夏的来此，已经将那东西交给了观山酒楼。最担心的事情，最终还是发生了，观山酒楼知晓了这件事情，那必定不会轻易放过的。现如今，原本与此事有关的无量教，反倒成了唯一对这件东西没有掌握的了。可不管怎么说，搞成了现在这个状况，宋无涯也无可奈何，只能静观事态的变化了。 第694章 印章之密 在观山酒楼内，闲逛了一番后，他们也并没有什么发现。倒是让宋无涯看出了其中的一点端倪，显然在观山酒楼之内，还有许多的去处，那八字胡并没有向他们介绍，也没有带着他们前去，可见他们的身份还不足以接触那些地方。观山酒楼内真正的秘密，全都藏在那个地方，只不过现在他们还没有机会探查。离开观山酒楼之后，宋无涯将自己所赢来的筹码换成了银两，每一个筹码只能兑换九十两，那少了的十两被观山酒楼抽走了。“无涯兄，咱们现在还要去那个赌场吗？”白卓见宋无涯面露沉思之色，打断了他问了一句。宋无涯摇摇头：“找到那人已经没什么用处了。等日后我们需要的时候，再去找他吧。现在还是回去看看那玉石印章之上，究竟藏着什么秘密。”玉石印章被那个黄老板先一步拓印下了其上的内容，以至于这条信息字节泄露。而宋无涯他们在得到玉石印章之后，便在赶路之中，根本没有时间理会这印章上留下的内容。几人回到了客栈，宋无涯立刻找来印泥，找来白卓先前买的上好宣纸，将其上的内容印了下来。当红色的印章拓印在纸上之后，四个人直接傻眼了。“这什么东西啊！”白卓皱眉疑惑。四人只看到纸上一小方的印痕上，是一些杂乱无章的线条，根本看不出这是什么来。说它像是汉字吧，却又无法看出来是什么，可若说这是地图，那就更加模糊了。到处都是线条，完全不能看清楚这表示的是什么，显然这也并非是地图。宋无涯很快便反应过来，其上的内容一定是加了密的，想要破解，还需要动动脑子才行。“无涯兄，你说这些线条，会不会就是字啊？”白卓看着那些线条，带着满脸的疑惑对宋无涯说道。可听了他这话的宋无涯却摇摇头：“这谁能说得清楚！不过，我怎么看这些都不像是字体。要不然这上边就是另外一种文字了？”虽然宋无涯觉着不像，但被白卓这么一说，他倒是觉得有有些可能。毕竟这天底下的文字实在是太多了，出了汉字之外，他能认识的又有多少呢。归根结底，即便现在不排除这种可能，可他们也无法解读出来啊。众人围坐在这里，对着这些杂七杂八的线条琢磨了半天，也没看出个什么究竟来。眼看着天都黑了，宋无涯他们也只能将其收好，下楼去吃饭了。来到了客栈的堂，耳边听来的全都是这些人在议论前天夜里，那名妓秦萧萧落水的案子。如今这案子几经转折，有了新的进展，就在今天下午，他们正琢磨着那些线条的时候，案子又有了新的进展。“无涯兄，你可听到了？那真正的许公子，这一次算是露面了。”白卓听了个清楚，立刻高兴的向宋无涯问着。这一点宋无涯也听到了，不过他对这件事情并不关心。毕竟现如今这个案子已经有了进展，而且几次过堂之下，也让宋无涯对那扬州知府很是放心，所以也就并不担心此事。与他不同，白卓反倒是很在意这个案子，这边听到别人这么一说，他便着急的向宋无涯几人谈论起来。“听到了，此案交给那扬州知府去处理便好，咱们用不着理会。另外，咱们已经来到这扬州两日了，也不见无量教的踪影，咱们得多留意一下才行。”相比较眼前的这个案子，宋无涯更加关心的还是无量教的那些人。毕竟玉石印章落入了他们的手中，想必无量教也绝对不会就此善罢甘休。而至于今天那个夏老板带着那些线条前往了观山酒楼，这个也自不用想，观山酒楼必定是得到了这个内容。他们必须要抢在关上酒楼之前，将这些杂乱无章的线条给破解出来才行，要不然真的存在宋朝宝藏的话，也要被他们给捷足先登了。“瞧你这话说得！”白卓顿时没好气的批评道：“咱们好歹也是官员，这种人命案子哪能不关心关心。没瞧着这个案子之中疑点不少，那许公子的仆人咬死了人不是他们杀的，而扬州县令也亲自前往画舫之上调查，这案子的结果究竟如何，可是关系不小啊！”话倒是可以这么说，只是现在他们顾不上这么多。既然现在白卓要和他们谈论这件事情，宋无涯也没有多反驳他，索性就听着了。白卓见宋无涯不说什么了，便继续了刚才的话。“刚刚我还听到旁边的人说，那扬州知府在画舫之上有了新的发现，改判了那许公子的死刑。”对此，宋无涯不以为然：“这么说来，当时秦萧萧落水之时并未昏死，而是在摔下去的时候，脑袋刻在了画舫的船体之上，这才致使她昏厥了过去，从而淹死在了水中？”“咦！”听到宋无涯这话，白卓顿觉惊奇：“无涯兄，你已经猜到了？”“要不然呢？”宋无涯淡然的说着。既然不是那个许公子杀了人，那必定是有其他的缘由来解释这秦萧萧头上的伤口了。宋无涯一脸的不在乎，而白卓却不以为然，突然神秘一笑：“不过，无涯兄，有另外一件事情，想必你猜测不到。”“哦？说来听听？”宋无涯见白卓这脸上的笑容，便知道他要说的必定还是这个案子的事情，而且也一定是一个案情的转折点。果不其然，白卓一开口，便让宋无涯皱起了眉头。“那秦萧萧所用的古琴不见了！”“古琴不见了？”一个人名案子，原本应该关心的是秦萧萧如何身亡，可现案子竟然牵扯出了一个古琴来。不得不说，这样的结果，令人突然眼前一亮，也让宋无涯感觉出，这案子或许真的不是那么简单就能了结的。“是啊！”白卓听闻此事，虽然刚刚和宋无涯说起的时候，还是面带着得意的笑容，可此刻也是露出诧异之色，显然他也很是不能理解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说这案子好好的找线索不行，怎么又扯到了那秦萧萧的古琴上了？”要是这样说的话，那还真是着实令人奇怪，毕竟谁能想到这其中有什么缘由。宋无涯微蹙着眉头，他没有对这件事情多想，而是仔细的听起周围人们的说法了。可听了一段时间后，还是没有任何的结果。这些人也是刚刚从官府那边得知了这个消息，现如今谈论在口头上，也仅仅是话头罢了，其中究竟如何他们也说不清楚。这么一会的功夫，众人杂七杂八的听了不少，店小二也端着饭菜来到了几人的面前。那店小二此刻看到宋无涯几人，眉头微微一蹙：“两位公子，你们……”瞧着店小二欲言又止的样子，宋无涯和白卓相视一眼，不明究竟。“小二哥有什么话便直说吧。”宋无涯看向店小二，向他说道。店小二挤出一丝尴尬笑容：“其实小的也没什么话，只是看到两位公子，忍不住心里的好奇，想问两位公子一句。两位公子可是官府的人？”这话一出，宋无涯心里也猜测到了这店小二的疑惑由来。想必是今天早晨发生的那一出吧，毕竟不少人看到宋无涯几人被官府的捕头带了出去，可他们现在竟然像是没事人一样，坐在这里吃饭。“哈哈！”宋无涯大笑一声：“小二哥真是说笑了，你看我们像是官府的人吗？”“这很难说啊！原本小的不以为然，不过今早瞧着两位被那捕头带出去，却安然无恙的回来，所以心里觉得两位身份不凡。”店小二没有被宋无涯这话直接给糊弄过去，而是摇着头，一脸认真的样子。果然还是被宋无涯给料中了，这店小二就是好奇他们两人的身份。但宋无涯也不得不佩服这店小二的胆识，倘若是换做别人，猜测宋无涯几人身份不凡，只怕也不敢上前来搭话。“小哥为何非得说我们是官府中人啊？难道我们只有是官府的人，才能化解早晨的那个案子吗？”白卓也明白了这店小二的意思，他自然不会大大方方的承认，毕竟他们的身份暂时是要保密的。店小二被白卓这话给问住了，他犹豫了一下后，反倒是打蛇随棍上，立刻向白卓又问：“那恕小的冒犯，向请教一下公子，是如何化解这麻烦的。”也不知道这店小二真是一个按捺不住自己好奇心的人，还是另有什么其他的目的，此刻竟然刨根问底的向他们询问起今天早晨的事情来了。这今早发生的事情，牵扯了几个人，随后他们前往了观山酒楼，回来之后也没有再去找那黄老板和夏老板，现在就算是风平浪静了。店小二赶在这个时候，询问他们早晨的事情，这让宋无涯心里不禁多了个心眼，毕竟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第695章 一桩生意 “怎么？小二哥这心里对此事很是纠结吗？”宋无涯见白卓要回答，便抢在了白卓的前边回了一句。 反正这个时候，看着店小二脸上好奇的身份，对此事很是好奇，可这份好奇却让人想不明白。 “若是公子不方便的话，那小的不问就是了。”店小二见宋无涯这话中好似有话，也急忙打住了追问。 不过，既然这店小二此刻挑起了话题，宋无涯还真是想要知晓，这家伙现在是想要从他们这里知道点什么。 显然今天早晨的事情，并非是一件大事情，毕竟这么多人都没有关心，反倒是这个店小二一看到他们几个，便忍不住问了起来。 这可是一件有悖常理的事情，俗话说得好，事出反常必有妖。 “无妨，我也不过是随意的问一下罢了。既然小二哥好奇的话，那不妨告诉你，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宋无涯微微一笑说道。 也不等这店小二再说什么，他便开始了讲述。 “事情是这样的。前日，我们几人刚来到这扬州城，没想到不小心展露了财力，被歹人惦记偷了我等的钱财。不仅如此，还将我非常看重的一样东西偷走。当我们找到此人之后，才发现已经被他卖给了古董店。原本我们想要赎回这东西，便如此息事宁人，可偏偏那古董店老板是不吃软的人，他也知道这东西是偷来的，便拒不承认。无奈之下，我索性一把火烧了他的铺子，今天他便带来了官府的人。最后说明了事情原由，我拿回了我的东西，也将其损失一并赔偿，这件事情就如此了结了。” 这一大堆话之中，完全是宋无涯在原本真事之上，修改了一些细节而来的。 店小二听了之后，也是兀自点头，没有继续追问。 “这下小二哥心里的疙瘩算是解开了吧？”宋无涯冲着那店小二微微一笑。 店小二连忙点头：“解开了，解开了。” 说完这话，店小二一躬身便往后退：“几位请慢用，小的先退下了。” 眼见那店小二离去，一旁的白卓急忙便问：“无涯兄，你告诉他这个干什么？” “我看这店小二找咱们询问这件事情，想必目的也不简单。既然他目的不简单，那索性就把真相告诉他，看看他还能耍出什么花样来。”宋无涯也不知道自己的猜测是否准确，但是他心里隐隐觉得，这店小二突然出现的询问，或许牵扯着什么事情。 该说的已经说完了，宋无涯也不再多想这事情，招呼众人吃饭。 约莫小半个时辰后，几人吃完了饭菜，便要起身离去。而就在这个时候，那店小二急急忙忙前来，收拾起桌子上的碗筷来。 一边收拾着，一边低着头还向几人说道：“我看几位公子应该是来做生意的，小的这里倒是有个熟识的客人，不知道几位有没有兴趣？” 这还倒是稀奇了，这店小二竟然向宋无涯几人介绍起生意来了。 “小二哥为何找上我们啊？”宋无涯没有着急着答应下来，毕竟他也不知道这店小二究竟是什么样的底细，谁知道他心里打着什么小九九呢。 “这还用说吗？自然是公子你们财力雄厚了。”店小二笑着说道。 这倒也是，刚刚宋无涯那一番话，可实在是太夸张了。毕竟放火少了一个古董铺子，可想而知是多么有钱的人才敢这么做啊。 “这倒也是，只是不知道你这是什么生意。”宋无涯淡然的点点头，继续向店小二询问着。 显然，店小二听到了宋无涯这话，大概是觉得宋无涯他们对这事情有想法，当即便笑着向几人说了起来。 “这具体是什么生意，这个还需要公子自己去问。不过，这绝对是个赚钱的生意。”店小二没有直接说明，反倒模棱两可的说着，听他这话，倒是让宋无涯几人对这生意好奇起来了。 宋无涯心里琢磨了一下，这店小二在这客栈之内，寻常见到的人也不少。想必这话也并非是对他们自己所说，但他将此事说得这般神秘，又让宋无涯觉得这所谓的生意，怕是见不得光的。 仔细琢磨了一番后，宋无涯道觉得他们这几日也没什么事情可做，不妨看看这店小二倒地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听小二哥这番话，到让在下对这生意好奇起来了。那咱们就约个时间，我去会会这幕后的人，看看这生意究竟是怎么个赚钱法。”宋无涯一口算是答应下来了。 店小二也是一喜：“行，既然公子答应了，那明日一早，我便来找公子。” 如此一来，双方算是说好了。店小二也欢快的收拾了桌子，离开了这里。而宋无涯几人，也回到了房间里。 “无涯兄，你说这店小二是什么人？怎么无端向咱们介绍起什么生意来了？”白卓对这件事情也很是诧异，毕竟这种事情实在是少见。 不过，这样的事情，宋无涯到不觉得少见，这样牵线的人必然不少。 “他是什么人，咱们明日去看看就知道了。我倒是觉得这所谓的生意，不是什么正路。”宋无涯心里暗自觉得，这店小二显得有些古怪。 刚才他之所以答应下来，是突然间想到了另外的一种可能。 “无涯兄，万一这家伙没安好心，要对咱们做什么不轨的事情，那咱们可如何应付啊？”白卓很担心这事情。 他们在这之前，可是没少遇到危险的事情，其中也不乏一些要命的危险。所以这个时候，这店小二突然来到他们面前，向他们介绍什么生意，让白卓心里很是担心。 宋无涯微微一笑：“白兄，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即便是出了什么事情，到时候也有禁卫照顾咱们的周全。另外，我之所以答应他们。是觉得，这店小二很有可能是无量教或观山酒楼放出的饵料。若真是如此的话，对咱们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啊！” “无量教和观山酒楼？”白卓大吃一惊，显然他不觉得有这样的可能。“我看未必吧！即便他们知晓咱们的行踪，也不会用这样简单的手段吧？更何况，那店小二是察觉到咱们有钱之后，才这么说的。” “白兄，难不成你还要让他明摆着告诉你自己的底细吗？这不过是一个由头罢了，至于究竟是什么，谁能说得清楚。反正现在咱们也没什么事情可做，就跟着这店小二玩上一遭，或许还能有不小的收获呢。”宋无涯对这件事情倒是信心满满，毕竟这样直接撞上来的事情，他们也是很难遇到的。 两人的一番对话，司徒雯和小环在旁边并没有插嘴。显然她们是觉得，这样的事情，让宋无涯和白卓来决定就是了。 至于白卓和宋无涯两人意见不同，可最终白卓还是会和宋无涯达成一致的。 “那无量教现在按兵不动，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还没有得到消息呢？”话题扯到了无量教的身上，白卓也就顺便说起了自己对这件事情的看法。 宋无涯听着这话，立刻摇了摇头：“那无量教的家伙被山贼抓获，很快便有人前来搭救。而前往搭救的那些人，一个也没有回去，无量教怎么可能不知道事情变化成什么样子。我想他们现在就在暗中盯着咱们呢，而这一次店小二突然对咱们的拉拢，极有可能就是无量教的手段。” 自从南头县之后，宋无涯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和无量教打交道了。这一次在万寿镇也是很难得发现无量教踪迹的，现在来到了扬州，因为他们手中这枚玉石印章，无量教也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那就更加的危险了！”白卓叹了口气。 “越是危险的事情，就越有意思。如今在这扬州之地，无量教和观山酒楼两方势力汇聚，或许他们两方势力可能因为这玉石印章而纠缠起来。那样的话咱们大可以坐山观虎斗，坐收渔翁之利。”与白卓的悲观不同，宋无涯对这件事情的期望很高，他很希望这是无量教给他下的套，那样的话他们就完全可以让无量教和观山酒楼两方势力较上劲。 “无涯兄，有时候我真是觉得你这脑袋是不是坏掉了！这哪有人一天想着危险的事情啊！如今观山酒楼的底细咱们也没有摸清楚，而无量教也一直藏匿着，他们两个要是能斗起来，只怕早就打在一块了。现在你还想着能让他们两方打起来，这不是开玩笑吗？只怕到时候他们两方势力同仇敌忾，将我们一举剿灭了。”白卓没好气的说着，他对这事情可是一点都不看好，毕竟情况不明，贸然出手的话，很容易给自己惹来麻烦。 一旦惹上麻烦，那绝对是引火烧身，可是要命的事情。 眼见两人这话越说越激烈，怕是几句话下来，要争吵起来了。一旁的司徒雯才终于拦住了两人，免得他们继续因为这事情说些有的没的。 第696章 大买卖 “我说你们两个，有必要因为这还没有发生的事情较劲吗？不管那店小二如何，我看他怎么也不像是个好人，或许这事情和无量教以及观山酒楼没有任何关系呢！”“司徒小姐，要真是没什么关系的话，那就好了。”白卓没好气的说着：“只怕到时候，没抓着狐狸反倒惹一身骚啊！”听着白卓用言语挖苦自己，宋无涯微微一笑，也没有反驳什么。反倒是他放下了架子，向白卓好言相说：“白兄，有道是富贵险中求，咱们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啊？不管这事情是不是危险的事情，咱们都有必要看看这店小二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或许他这味药，正好对咱们是对症下药呢？”他这话说完，白卓意欲张开再说。宋无涯知晓白卓还是认定了这事情不应该掺和，毕竟这店小二所说的生意，对他们来说没有任何的必要。想到这点，宋无涯话音刚落，便立刻起身道：“今天还是早点休息吧！明日一早我去会会那个店小二嘴里所说的生意人！”瞧着宋无涯起身走向床榻，白卓顿时就急了，看向一旁的司徒雯，指着宋无涯气急道：“司徒小姐，你看到了吧？这无涯兄现在是越来越不像话了。以往有什么事情，他还和咱们商量商量，现在倒好直接自己做决定了，也不给别人反驳的机会。司徒小姐，这你可就要好好的管教管教他了，免得他又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令大家为他担心。”“白卓，我会管他的。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我看还是先休息吧。我也有些疲乏了。”司徒雯一边说着一边起身，掩嘴轻声打了个哈气便招呼小环：“小环，咱们也回去休息吧。”这一眨眼的功夫，白卓被他们几个人丢在了这里。他左右看着司徒雯和宋无涯，没好气道：“嘿！你们还真是两口气，完全一个鼻孔出气啊！”他这气话引来小环的一阵笑。眼见众人都不理会他了，白卓还是有话要说，他起身走到了宋无涯的床前：“无涯兄，这店小二是什么底细咱们不知晓。而且这事情也未必和无量教以及观山酒楼有关，我看咱们还是不要淌这个浑水了。”“白兄，你怎么就不明白呢？”宋无涯突然间变得语重心长起来：“现如今这两方的势力都已经壮大，而无量教更是极有可能就在近期举兵造反，咱们难道眼睁睁看着这个可能是无量教给咱们下的套而不理不会吗？咱们得抓紧时间，将这无量教的把柄给抓住，好将他们幕后的那个无量天尊给拽出来。”眼见宋无涯脸上神情严肃，而且又说起了这无量教举兵造反的事情，令白卓一下子陷入了沉思。许久许久，白卓才没好气的叹了一句：“哼！不管了，反正天塌了你扛着就是了，随你怎么闯祸。”说罢这句气话，白卓扭头反锁了房门，熄灭了烛火，睡觉去了。第二天一早，宋无涯等人刚刚起床之时，店小二便已经来到了他们的房门之外。“公子，可起来了？”站在门外，店小二一边轻轻的敲着门，一边轻轻的向里边问着。听着他的话，白卓顿时没好气的嚷嚷道：“这一大清早的也不让人睡个踏实觉。叫什么叫？叫魂呢？”显然，白卓并非是因为店小二这么一大早便来找他们而生气，他还是因为昨天和宋无涯谈的不欢，而将这气撒在了店小二的头上。被他这么一骂，店小二也不说话了。很快，两人洗漱之后，便打开了房门。刚一开门便看到店小二正摆着一张笑脸，笑嘻嘻的等着他们两个呢！“嘿！”白卓看着店小二的笑脸，没好气道：“你还在这站着呢，我还以为你走了呢！”“那哪能呢？昨日和公子说好了的事情，小的哪里敢怠慢啊！”店小二笑着说道，一点也不介意白卓对他的冷脸相待。“小二哥，这么早就走啊！等我吃些东西再说吧。”宋无涯来到了门口，向那店小二说道。听着这话，店小二立刻便道：“两位公子不必吃东西了，那边都已经准备好了，过去吃就是了。”宋无涯眉头微微一皱，他也不知道这对面究竟是什么人，不过是谈生意嘛，怎么这般着急的样子。琢磨了一下后，宋无涯也没有多想，出了门外来到司徒雯的房前，轻轻的敲了敲房门后，听到里边司徒雯的回应，便站在门口轻声说道：“雯儿，我和白兄出去一趟，你们便在客栈内待着吧。”也不知道这一趟出去，会不会遇到危险，宋无涯没把司徒雯和小环带上。司徒雯自然也清楚宋无涯的用意，答应了一声。“走吧！”交代完了后，宋无涯看向店小二说道。店小二点头，立刻在前边带路，带着两人离开了客栈。这除了客栈，门外竟然有轿子准备着，招呼两人上轿之后，店小二便招呼轿夫起轿，而且看样子是准备直奔城外啊。轿子颠颠簸簸的行的很快，来到了城外。眼看着出了城，白卓立刻就着急了，他向外边的店小二问道：“小二哥，你这是要把我们带去哪里啊？”毕竟这城外可不比城内，城内至少人多，可是这城外，虽然不是荒郊野岭，可难得见到几个人影。谁能知道这店小二将他们带到成为，究竟是为了什么，万一是谋财害命，还还了得。店小二听了白卓的询问，却并没有直接回答：“公子莫要着急，马上就到。”“这一个马上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呢，我看你还是趁早和我们说清楚，要不然的话就立刻给我回去。”原本就觉得这件事情不靠谱的白卓，此刻看着情况有异，更加的不乐意了。可他这一次说话，店小二直接就当做是没听到，不理会他了。白卓这下更加的心急了，这心里也担心的更加厉害了。他回过头向后便宋无涯的轿子看去，大声的提醒道：“无涯兄，你还真是坐得住，你也不问问他们这是要把咱们弄去什么地方。别是要谋财害命啊！”“放心吧白兄！从来都是咱们要别人的命，还没有什么人敢来要咱们的性命的。你且安心的待着，管他的呢。”宋无涯倒是沉得住气，丝毫也不担心这店小二要对他们怎么样。这样的话，不仅是为了安抚白卓，也更是提醒那店小二，他们可不是好惹的人。轿子很快便来到了河边，早已经有船只在这里等着了，两顶轿子被抬上了船，这才落下。很快船只划动，宋无涯和白卓相继从船上下来。刚才在岸边的时候，他们就已经看到了。这船只不小，看起来很像是一艘画舫，却多少有些区别。“两位公子，目的地已经到了。”店小二见两人下来后，立刻上前微笑着对两人说道。“什么意思？就在这船上？”白卓吃惊的说着，回头向船舱的方向看去。船舱之前，挂着珠帘，其内的情形看着模糊。白卓询问之时，宋无涯慢慢来到船头，看着船头之前的江水不断翻滚。白卓不明白宋无涯站在这船头干什么，跟了过来，小声的问道：“无涯兄，咱们不进去，就在这里站着吗？”“等里边的人出来请咱们进去。”宋无涯淡然的回应着。这船舱之内，究竟是什么情况，说也说不清楚。宋无涯没有贸然的进去，也是有这一层考虑，毕竟谁能知晓这些人是不是真的打算对宋无涯和白卓下黑手。在这船头之前，宋无涯和白卓站了不过一会的功夫，那店小二便来到了两人的面前：“两位公子，与两位谈生意的掌柜就在船舱之内，还请两位公子进去。”宋无涯头也不回的回应：“不着急，来了这扬州，在下还没有坐过这么好的船呢。正好借着这个机会，也看看这波澜的江水。”一句话将店小二推脱开了，店小二在一旁觉得无比尴尬。白卓刚才和宋无涯通了气，他自然也不说什么，就站在旁边。眼见店小二犯难，几次欲言又止的样子，白卓强装着镇定，没有笑出声来。“不知道两位公子如何称呼，在下赖铭沧，人称赖掌柜。”不多时，两人背后便传来珠帘翻动的声响，脚步声渐渐走进，这话音也传入了两人的耳中。直到此人开了口之后，宋无涯和白卓两人才转过身来。眼前之人年纪不大，看似只有三十岁出头的样子，面带笑容，面向两人眼神之中没有丝毫的杂质，令人看不出丝毫的底细。第一眼看到此人，宋无涯便觉得此人城府极深，绝非泛泛之辈。“原来是赖掌柜，在下宋无涯，这位是我的朋友白卓。”宋无涯自然也自报了家门，算是与此人打了招呼。“河上风大，还请两位公子里边一叙。”赖铭沧邀请两人进入船舱。既然对方邀请，宋无涯自然不会拒绝，他几步走到赖铭沧身旁，作势请对方先行。 第697章 又一枚印章 赖铭沧点头，便做了个请的手势，当先向着船舱内走去。而宋无涯和白卓两人紧随其后，同时注意着周围的情况。这船头之上并无几人，而在船舱的周围，站着几人。进入船舱内，却见其内并无几人，只有两名婢女站在一旁，手中端着茶壶，像是随时准备给人倒茶的样子。宋无涯两人在下手坐下，那赖铭沧坐在了正坐。“两位公子，赖某便不卖关子了。其实所为的生意，也不过是一些小生意罢了。我这位胞弟在客栈内做杂，恰巧遇到了两位，听闻两位出手不凡，这才与我做线，意与两位做比生意。”赖铭沧很直接，直接就将他的意思说明白了。听着这话，宋无涯自然要先打探一下他的底细才行啊。不过，直接询问对方的底细，确实是太冒昧了。既然说起了生意，宋无涯索性就顺着他的话开始说了。“也不知道赖掌柜的要做的是什么生意。”宋无涯淡然的问着。一旁的婢女已经为两人倒了茶水。赖掌柜端起茶杯向两人示意。他一口将茶杯中的茶水喝下看着宋无涯和白卓两人。显然白卓对这一幕，还是很有抵触的，毕竟地方是什么人他们都不清楚。现在又在这穿上，孤立无援，那些禁卫必定不能够第一时间赶来，万一这些人在船上下毒的话，那他们就只能认栽了。可同样有这个担心的宋无涯却端起茶杯，轻轻的吹了吹。“赖老板怎么不说话啊？”宋无涯吹了吃茶水后，抬眼有看向那赖掌柜，微微笑着又将手中的茶杯放下了。如此的一个举动，打消了尴尬不说，两次发问，也让那赖老板不好不说什么。“咱们先不谈生意，不知道两位公子对古董可有爱好？”赖老板没有着急着说明生意，而是询问起两人对古董的爱好来了。说起古董来，宋无涯着实是一窍不通，而白卓更是如此。两人压根就没怎么见到过古董，对其更是没有丝毫的研究。可此刻，这赖老板说起了古董来，仿佛这生意和古董有关的样子。这让宋无涯有些犯难了，毕竟他很想看看这赖老板究竟是要干什么，可现在说起这古董来，他不禁有些为难了。古董这东西，可不是说会就会的，即便是常年浸淫其中，也难免会有走眼的时候。“我等对古董倒是略知一二，但了解并不深。”宋无涯琢磨了一下，只能如此模棱两可的回答了一句。听到他这么一说，赖掌柜立刻笑道：“不管如何，赖某这里倒是有一间玩意儿，两位公子也替赖某掌掌眼。”说完这话，赖掌柜拍了拍手，便看到一名婢女走到后边，拿出了一枚锦盒来。锦盒并不大，可见其内所陈之物也并不大。锦盒放在了两人的面前，婢女轻轻得将锦盒打开露出了其内的一番景象。“这……”当看到锦盒内的东西后，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同时傻眼了。这东西是什么？他们可是很清楚的，毕竟在他们的手里，正好也有这样的一个东西。“这是在下偶然得知，不知道两位公子可能看出其实何物吗？”赖老板显然是瞧出了宋无涯脸上吃惊的神情来，向他们问道。“这枚玉石印章赖老板从何得来啊？”宋无涯也察觉到自己有些失态，急忙收起脸上吃惊的神情来，缓缓的将那玉石印章拿了起来。他心里很是清楚，这枚玉石印章绝对不是他们所拥有的那一块，而是另外的一块。“这东西也是在下偶然得到，说起来有些不好听，算是从别人的手中骗来的吧。那还是在下前些年一次外出之时，错过了宿头，留宿在一户农家中过夜时发现的。当时这玉石印章，在他们手中不过是给孩子的一个玩物罢了。当时赖某便谎称自己是玉石匠人，从他们的手中以低价买来了这东西。虽然赖某也不知晓这东西究竟有什么用处，但赖某平日里喜好收集古董，所以一眼便看出这玉石印章乃是一块前朝古玉。”也不知道赖铭沧所说的话究竟是真是假，反正他这话听得到像是那么回事。可这事情未免也太巧了吧？这天底下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偏偏赖铭沧主动找上他们，一见面便给他们看这个东西。也不知道他的用意如何，这让宋无涯和白卓心里都犯起了嘀咕，毕竟谁能知道这家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呢。“是啊！这东西确实是前朝之物，不知道赖掌柜的可曾研究过此物？”宋无涯将那玉石印章放下，抬头又看着那赖明藏问道。赖铭沧点了点头：“那自然是研究过的。当时我便询问那农户一家，他们只说这东西是山里雨水冲刷出来的，也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我从他们脸上的神情便已经看出，这东西只怕并非来的这么简单。之后我再周围寻访一番，听闻这玉石印章与宋朝一位大臣有关，而就在那个村落不远的山林中，他们找到了一座古墓，从中发现了不少的陪葬。而这枚玉石印章，正是那墓主手中所拿之物。”一听这话，宋无涯不禁升起一股恶寒，没想到这东西竟然是从死人的手中索得。“后来，赖某在村民的指引下，来到了那座古墓。古墓已经被他们掩埋，赖某找来人将其再次挖开之后，从中算是得知了这东西的来历。”赖掌柜继续说着，没想到他在这之后，还做过这样仔细的研究。“那墓冢中记载着，这东西关系着一个前朝的宝藏。”话说到了这里，算是说完了。赖铭沧看着他们两人，微微一笑：“方才我见两位公子面露吃惊之色，好似你们曾经见过此物一样。”果不其然，刚才他们脸上流露出吃惊之色，已经被这赖铭沧给发现了。而现在赖铭沧问起，他们若是摇头否认也没什么不可，可那样的话这赖铭沧心中比人也明白他们对其有所隐瞒。“果然没有瞒过赖掌柜啊！你说的没错，我等确实见过一枚这样的印章。那还是就在这不远的万寿镇内，当时万寿镇内宋朝所立青铜碑被盗，被毁之后，其内便藏着这样一个东西。不过，这东西最终被歹人所得。”宋无涯也没有隐瞒，不过他还是将玉石印章在自己手中的事情给隐瞒了下来。听着这话，赖铭沧点点头：“看来两位公子也算的上是信任赖某，那赖某就不妨和你们说白了吧。”“赖掌柜不会是想要与我等联手，去找到这前朝遗留的宝藏吧？”白卓听着赖铭沧这话，微微一笑，试探着问道。“白公子这可就说错了。”谁知道，赖铭沧当即摇头：“虽然赖某也好钱财，可是这虚无缥缈的宝藏传说，赖某并不关心。赖某也曾解读这印章之上的内容，却发现其上只是一些杂乱的线条，并不能得知是什么嫩荣。倘若赖某对此执念，只怕要耗费大把的时间才能找到呢。即便是找到了，也未必这宝藏依旧存在。”原本他们以为，这赖掌柜此番前来寻找他们，目的就是这玉石印章。刚刚宋无涯还在怀疑这赖铭沧究竟是观山酒楼的人呢，还是无量教的人。可他现在如此一说，反倒让宋无涯更加的疑惑了。“那老掌柜这是何意？”白卓见对方否认，便继续问了一句。“这东西，原本就是赖某拿出来，给两位公子做见面礼的。咱们要谈的这生意，也并非与之有关。”赖铭沧见白卓一直在问这个问题，便直接表明了自己的意思。“两位公子，我赖某手中虽然有些钱财，可几乎全都压在生意上了。现如今赖某又有一条生财之道，奈何拿不出太多的钱财来。如今正好遇到两位公子，实际就是想要和两位合伙做一单生意。”听到这里，事情才算是渐渐明了了。宋无涯也不知道这赖铭沧意欲何为，但是这其中必定不会只是有便宜给他们占这么简单的。“那赖掌柜不妨说说看，这究竟是什么生意。不会是要贩卖私盐吧？”宋无涯微微一笑，也向这赖铭沧试探了一句。他这话一出口，赖铭沧脸色骤变：“哎！公子这话可不能乱说。贩卖私盐那可是要命的事情，我赖某虽然胆子不小，可也没觉得自己活够了。我劝两位公子日后也不要对这种歪门邪道心动，那只会断送你们大好的人生。”本来宋无涯对这个赖铭沧邀请他们的事情就持有看法，毕竟倘若是正经生意的话，为何要搞得如此神秘。可他既然这么说了，宋无涯和白卓两人也不再对他质疑，便让他自己与两人说明白，他就究竟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才找到他们两人的。“既然如此，那赖掌柜不妨明说吧。倘若您所说的这生意，我们兄弟二人感兴趣的话，自然会考虑是不是要与赖掌柜合作的。” 第698章 渐露迷踪 “这扬州之地，盐商往来众多，倘若再和他们分一杯羹的话，显然这口饭咱们也吃不下去。不过，如此商业重地，往来商旅众多，尤其是达官显贵不少。不仅如此，这种不乏一些人，在扬州这等地方买下了贵重之物。可回去路途遥远，难免会在半路上遇到打家劫舍之徒，倘若将贵重物品丢了，那是多少人都不舍的事情。如今我见这扬州城内，镖局之类并不多见，所以赖某向找人一同办一家镖局。不知道两位公子意下如何？”赖铭沧直接将自己的意思说明给了他们两人。 宋无涯听着这话，不禁觉得这赖铭沧还真是有些生意头脑，这倒是一个赚钱的门路。 他当即便忍不住称赞道：“赖掌柜头脑聪慧，我觉得这镖局的买卖不错。” “那这么说，两位公子就算是答应了？”赖铭沧听着也是一喜，立刻便笑着问道。 白卓还想要和宋无涯说说，让他不要这样着急的下定结论，毕竟他们对此人不明究竟，还是让禁卫前去调查一番的好。 不过，宋无涯却根本不理会白卓的眼色他当即说道：“那是自然！我等虽然腰缠万贯，可终究还是会有花完的时候。只是苦于我们兄弟二人，对生意这一道并不了解。方才听赖掌柜这么一说，在下不由想到我等来这扬州之前，便遇到过劫匪。如此一想，这镖局必定是一桩好买卖。岂有不同意之理啊？” “那既然如此，咱们就说定了！”赖铭沧很是高兴，他立刻便兴奋的上前与宋无涯抱拳施礼。 如此一来，两方就算是达成一致了。 虽然白卓觉得这样有些太过冒失了，可宋无涯也并没有因此而打消这个念头。 “那不知道需要在下出多少银两？”既然事情都已经说定了，要说不说说看着要多少银子的话，那显得就有些太假了。 赖铭沧立刻便道：“五千两变好，其余的在下解决。” “开一个镖局，需要这么多的银两吗？”白卓听到五千两之后，顿时吃了一惊。 赖铭沧见白卓不明，立刻解释：“白公子，你这话可就说错了。这已经是少得了，毕竟咱们第一次做，先试试水，倘若能做得下去，日后再往大做就是了。这做镖局，雇佣镖师，就要花费不少银子。毕竟这些人别着脑袋赚钱，不多给一些哪行？更何况，这做什么事情都有一个万一。万一咱们走镖失败，丢了货物，还需要照价赔偿对方。另外这死伤了兄弟，也需要做一些打点，所以这镖局所要花费的影子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啊！” 他这话不假，这一点宋无涯也赞同。宋无涯对这件事情并没有任何的意义，此刻他看向白卓说道：“白兄，何必这般在意。五千两银子，对咱们来说不就是小菜一碟吗？这样吧，我出三千两，你出五千两，到时候咱们按例分红。即便最后生意没有做起来，咱们就当是吃了点小亏，买了经验。” “宋公子说的对，俗话说得好富贵险中求，这想要赚大钱，就必须要舍得一些东西才行。”赖铭沧也很是赞同宋无涯这个说法。 毕竟这生意是他提议要做的，而现在宋无涯同意了，白卓却有些勉强，他自然要顺着宋无涯的话去说了。 在两人的一番说辞下，白卓也明白宋无涯这是铁了心了，索性也就答应了。 “那这玉石印章……我看还是在下拿来银票再手下吧。”宋无涯扭头看了一眼那玉石印章，对赖铭沧说道。 赖铭沧听了这话，立刻将锦盒关好，直接交给了宋无涯的手中。 “宋公子这话可就有些见外了！既然你我已经说罢，难不成我赖某还会担心你们是骗我不成？这小小的东西，完全不值当，宋公子直接带走便是。” 宋无涯正是这个意思，他现在很想回去看看，这枚印章之上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那既然赖掌柜都这么说了，在下便却之不恭了！”宋无涯说着收下了锦盒，便向着船舱外走去。 赖铭沧将两人送到了外边，招呼船夫道：“回扬州！” 船只在河面上掉头，他们并没有行出多远，不消半个时辰，便回到了扬州城内。 回到扬州之后，宋无涯和白卓下船便由岸边的轿子，将两人送了回去。 回到房间内，两人迫不及待的便将印泥找来，将印章上的内容印了下来。 果不其然，这枚印章和原先那枚印章一样，其上都是一些错综复杂的线条。 他们将两枚印章所印的线条拿出来比对，却发现这两枚印章上的线条完全不一样。 “无涯兄，你真是太冒失了！难不成你真的打算和那个赖铭沧做生意？”白卓还在为今天船上的事情而耿耿于怀。毕竟宋无涯自己做主，并不听从他的意见。 毕竟这事情怎么看都有古怪在其中，怎么能让人放心的下来呢。 宋无涯笑着摇摇头：“做不做生意再说，这印章到了咱们手里，即便被他再要回去也无妨，其上的内容咱们已经有了。” “哦？原来无涯兄你这是欲擒故纵之计啊！”白卓听到这话，恍然大悟。 原来，宋无涯之所以这么爽快的答应下来，完全是因为这枚玉石印章。毕竟他们想要搞清楚这印章之上的秘密，倘若这个机会之下，能够找到其上的秘密，那也算是值当了。 宋无涯摆摆手：“白兄，咱们先不说这个。你看这两枚印章上的线条，它们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啊？” 两枚于是印章，可谓是如出一辙，除了其上刻下的内容不同之外，其余的形状大小可几乎是没有什么差别。很明显，这两枚玉石印章之间，必定是存在着什么联系的。 可是如今两枚于是印章摆在他们的面前，看着其上留下的杂乱线条，他们还真是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听了宋无涯这话，白卓却煞有介事的说道：“无涯兄，这两个东西必定是存在着什么联系的。让我来说，这必定是出自同一人只手。如今这玉石印章出现了第二枚，我看未必不会有第三枚第四枚，或许到时候将他们拼凑起来的话，必定会有联系的。” “白兄，你这话倒是不假。只是我感觉还是不对劲。”宋无涯也承认白卓这样的猜测很有可能，但是这玉石印章好像并非拼凑起来的，毕竟眼下的这两枚玉石印章之间，所有的线条没有一点交集的地方。如果真是白卓所说的那样，那这玉石印章必定不再少数，要不然的话也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了。 但是，宋无涯在自己的脑海中琢磨了一番，即便这些印章真的是很多，可是其上的内容拼凑起来，未必就会有所关联。毕竟这样一个小小的区域，他们就看不出任何的头绪，即便是拼凑起来，只怕也是一片杂乱。 “那无涯兄，你觉得还有什么其他的可能吗？”白卓也知道自己这么说，不过是一点猜测罢了。现在究竟如何还不好说清楚，而现在宋无涯也在皱眉苦思这个，白卓便问了他一句。 宋无涯摇摇头，他表示自己也没有任何的头绪。 两人对这这玉石印章琢磨了半天，这门外传来了敲门的声响。 宋无涯听着声音，便知晓这门外的人应该是禁卫，当即便招呼他们进来。 果不其然，在门外的人正是禁卫，他们此刻紧锁眉头，走进了屋内。 “你们这是什么情况？莫非这外边下雨了？”看到他们浑身湿透的样子，白卓很是诧异的问了一句，随即扭头看向窗外，也没有看出下雨的情形来。 “回白大人，我等方才暗中跟踪两位大人，潜入了水中。方才见两位大人回来之后，便跟了回来。”禁卫说明了他们身上湿透的原因。 刚才他们还在担心自己的安危，没想到这些禁卫竟然已经做到了这一点。这让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心中感动不已，毕竟他们能够这样保护自己的安危，确实算是做到了极致。 “真是多谢几位大哥了。”宋无涯和白卓两人急忙向两人致谢。 他们点了点头：“两位大人，方才与你们在船上相谈的那个人并不是什么好东西，还望两位大人多多提防一些。” “哦？这么看来几位大哥是跟踪了那人？”宋无涯听着这话，当即眉头一紧，向那两人问道。 “没错，我们跟踪此人，却见此人行事很是诡秘，好似处处都在提防着什么，不像是什么正经之人。”禁卫们对那个赖铭沧也很是怀疑。 听着这话，宋无涯点了点头。他对这个赖铭沧也很是怀疑，只不过在这短短的接触下，实在是很那发现此人究竟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 如今，禁卫们已经说了同样的看法，也让宋无涯对这个人多了一些想法。 “嗯，我们会注意的。两位还是先回去换身衣服，免得受了风寒吧！”宋无涯点了点头后，关切的向两人说了一句。 第699章 五千两银票 当两名禁卫离开之后，宋无涯和白卓相视一眼，显然都是等着对方先开口。 终于，白卓还是先开了口：“无涯兄，你说这个赖铭沧会不会是无量教或者是观山酒楼故意设下的圈套？现在我琢磨了一下，倒是觉得这种可能性极大。毕竟，这两方人马很有可能会利用咱们两人，来破解这玉石印章之上的秘密，从而等着坐享其成。” “白兄，你说的没错。我也有过这个考虑，如果真是如此的话，那咱们就应该更加的接近一下这家伙。如果他真是那两方势力的爪牙，咱们或许能从此人的身上，找到他背后势力的线索。”宋无涯赞同白卓的看法，同时也对他说明了自己的想法。 可是，他这话一出口，白卓这脸色便微微有了变化。毕竟白卓一开始就不赞同宋无涯冒险，可现在宋无涯还是想要冒险。他也很清楚，宋无涯这样做的目的，实则就是为了能够更快的掌握一些线索。可是现在他们用自己的性命来冒这个险，怎么想都有些划不来的。 所以，白卓还是劝了他一句：“无涯兄，我看这件事情，咱们多少还是在斟酌一下吧？毕竟情况不明，这样实在是太冒险了。” 对于白卓的谨慎，宋无涯也已经考虑到了。他没有着急着反驳白卓，或者是说服白卓，而是认同的点了点头：“白兄你说的没错，咱们先考虑考虑再说，反正现在这玉石印章已经在咱们手里，咱们也不怕这赖铭沧会再来要回去。” 说完这话，宋无涯将目光再次放在了眼前的两幅印章之上。其上所刻画的线条，实在是太过杂乱，在这里便看不到一点点的逻辑，实在很难琢磨出这其中的秘密。 两人一时间陷入了沉默，谁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盯着桌子上的两幅图看着。 正在此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司徒雯的声音自门外传来。 “无涯？” “进来吧，雯儿。” 房门开启，司徒雯和小环两人走入了房间之内。 “刚才我便听到房间里有动静，便猜测你们回来了，没想到在门外看到了许多的水迹，也听到了你们在房间里的谈话，便暂且回避了。你们今天一早出去，生意可谈成了？” 司徒雯知晓他们今天一早离开的原因，此刻坐在两人身旁，便询问起此事来。 宋无涯看了白卓一眼，随即犹豫道：“这事情不知道该怎么说，要说谈成了的话，到也算是谈成了。我们见到了那个人，也知晓了他的目的。不过，那家伙给了我们这一枚印章。” 说着，宋无涯将刚刚获得的玉石印章拿给司徒雯看。 当她看到这玉石印章之后，也露出一脸的诧异：“怎么还有一块啊？” “是啊！我们看到这东西的时候也吃了一惊。当时我还以为咱们的那一块被偷了出来呢。不过后来一想不是，毕竟我们刚刚离开之时，这房间里可是没人进去过，而且有了之前的遭遇，这玉石印章我也保管的很好。”宋无涯点着头：“只是不知晓，此人究竟是如何获得此物。他将此物拿出来交给我们，又让我们很是不明白。不过，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已经答应了他的提议，准备拿出五千两的银子来，意欲和此人合作。但是目前白兄很是反对，毕竟我们谁也不知道此人的底细，生怕惹出什么事端来。” 几句话将眼下的情况一一向司徒雯说明，之后宋无涯停下，看着他们几个的反应。 “这……”司徒雯看了看两人，知晓他们两人又产生了分歧，当即便劝说道：“你们两个不要一人一套意见。” 话虽然是这样说，可司徒雯还是更加偏向于宋无涯。虽然她也知道这样或许有些冒险，她也很担心宋无涯会出现什么样的危险。可是在这个时候，她还是选择认同宋无涯。 司徒雯转头看向了一旁的白卓，劝说道：“白卓，如今你们追随无量教来此，而这中间又发现了观山酒楼的猫腻。试想，这两个组织那可都是为祸一方乡邻的存在。你们要将他们尽早铲除也是应该的。当然，你说的没错，这事情是有点冒险。不过这一次的事情，我看到不至于。毕竟对方只是要让你们拿钱，既然拿钱那咱们给他们钱不就是了。到时候究竟如何，咱们也可以看看情况。” 当司徒雯的话说完之后，白卓便不乐意了，他凝视着司徒雯：“我说司徒小姐，我怎么感觉你现在越来越像无涯兄了。该不会这就是所为的夫妻相吧？再怎么说，你也用不着夫唱妇随啊！这事情我自然也有考虑，我不过是提醒一下无涯兄。你也知晓，这一路上以来，一切事情都是他拿主意。现在这个事情，我觉得没有必要，也只是想让我们不要变得那般的被动。至于你所说的，我倒是从未担心过。” 借着这个机会，白卓也表明了自己心里的真实想法。 一听这话，宋无涯便高兴了，他拍着白卓的就肩膀，哈哈笑着：“白兄，瞧把你急的。这话怎么听都觉得委屈啊，你是不是觉得，是我和雯儿两人合伙起来挤兑你啊？” “这还用说吗？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情吗？”听着宋无涯的调侃，白卓一瞪眼，没好气的说着。 宋无涯依旧哈哈笑着：“这你就放心吧！我们虽然不把你当一家子的人来看，但也绝对没把你当外人。现在这事情，危险不危险的，咱们都得去做。我知道你心里也理解这一点，但是就是考虑事情比较复杂了，想的也多。现如今咱们得到了这第二枚印章，难道你觉得这赖铭沧和咱们所说的那些话就是真话？保不齐他手里还有第三枚，第四枚玉石印章呢，咱们必须得从他手中搞清楚这一点，说不定咱们解开这宋朝宝藏的秘密指日可待。到时候咱们也用不着担心被他们利用，解开了其上的秘密后，咱们谁也不说，也不去找那个什么宝藏，把他往朝廷皇帝手中一交，就和咱们没什么关系了！” “无涯兄，你说的倒是轻巧。这些人鬼精鬼精的，我看你未必能算计得过他们。”白卓没好气的说着。 虽然这话说出来，让人听着白卓这还闹着脾气，不过宋无涯几人也都感觉的出来，白卓这所谓的气话也并非是真的，无非是耍耍小性子吧了。 “这你就瞧好吧！虽说我宋无涯不是这天底下最聪明的人，也绝对不会被他们耍的团团转的！”宋无涯笑着向白卓打着包票。“现在，你还是赶紧准备好五千两银票，咱们好好看看这赖铭沧究竟是个什么人物。到时候，禁卫在暗中盯着他，不管他的一举一动咱们全都知晓，你还怕他能翻得起什么滔天大浪来吗？” “行行行！不就是五千两吗？反正你无涯兄有的是手段，到时候钱即便是打了水漂，也自有你的办法，我懒得多管这事情。”白卓依旧没好气的说着。 这样一来，原本他们没有达成一致的决定，现在便有了结果。 时间还早，他们这一大早出去，这会回来，前后也没用的了两个时辰。现在坐在这房间里，实在是没有什么事情可做。吃饭呢，现在还早，坐在这里呢，又实在是太过枯燥。 最终，宋无涯起身道：“走吧，咱们还是在这扬州城内转转，看看那秦萧萧的案子，现在进展的如何了。” “说的也是，这秦萧萧的案子有了新的进展。既然那扬州知府盯上了这秦萧萧的古琴，会不会是因为这古琴有什么问题啊？”说起了秦萧萧的案子来，白卓也不再理会刚刚他们所说的那件事情，很是好奇的谈论起案情来了。 对于此事，宋无涯先前也有过判断。这古琴不见了，被那扬州知府看重，想来想去唯一的解释，或许这扬州知府认为这案子还是存在疑点。而这个不见了的古琴，或许就是这个案子最关键的地方。 联想起秦萧萧的头顶上存在着一个伤口，未必没有可能是这个古琴造成的。 想到此处，宋无涯便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看法：“或许，这扬州知府是觉得。这些人还是对他撒了谎，或许他在那画舫之上，确实是找到了秦萧萧的血迹。但是他注意到古琴不见了，由此而怀疑这些人会不会是用古琴将秦萧萧杀害，随后抛尸在这江河之中。” “无涯兄，真是妙啊！”白卓顿时惊喜称赞：“咱们还没有出去了解一番，反倒已经猜出了这案情的结果。到底说无涯兄聪慧，我刚刚还在想这古琴和此案有什么关联呢！” 这个马屁一拍，搞得宋无涯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很是尴尬的看着白卓不知道该露出什么样的表情来。 而一旁的司徒雯和小环则是掩嘴偷笑，笑宋无涯此刻的这幅窘迫摸样。毕竟，她们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宋无涯露出这幅表情了。 第700章 暗藏玄机 街头上人来人往，宋无涯也没好意思直接拦下人来，向他们询问关于秦萧萧一案的事情。 几人渐渐走着，反倒是来到了府衙外。 刚来到这里，众人顿时眼前一亮。 “看样子，这案子又有进展了，这扬州知府已经又在审案了。” 公堂外围着不少的百姓，显然其内正在升堂，而升堂的内容，多半就是秦萧萧的案子。 几人来的晚，也只能在人群外边向里边张望。可他们这个位置，根本看不清楚里边的情况。 “这位大哥，里边这是审什么案子呢？”白卓忍不住的好奇，向前边的一名身材魁梧的汉子问了一句。 那人头也不回：“就那个妓女的案子。” “哦？什么时候开始的？我们来得迟，也不知道错过什么了没有。”白卓见对方搭话，继续问着。 那人依旧看着里边，嘴里却向他说道：“那你们可真是来迟了，这案子都已经快要结束了。” “有什么新的进展吗？那古琴找到了没有？”白卓也不怕对方恼火，继续问着。 好在这汉子看起来身材魁梧，不像是善人，可也不恼火，白卓一问他便一答。 “找到了，这古琴可蹊跷了。没想到这古琴里边竟然还藏着一个秘密呢！”汉子继续说着：“不过好像里边的东西和本案没什么关系。现在这大老爷正审问这几个家伙，是不是用这古琴谋害了那妓女。不过，这些人嘴硬得很，已经又过了一遍刑，还是没有开口。” “原来是这么回事。那个真的许公子，有没有被传唤来？”白卓继续问着。 “那小子没露面，我估计就是这小子杀的人，所以不敢出来。”壮汉继续说了一句。 这一次白卓没有再问：“多谢大哥。” 旁边人群议论，至于里边究竟说了些什么，他们也听不真切，只能断断续续的听到一些内容。 不过大体的内容也正如这名壮汉所言，这古琴被找到了，而且古琴的内部还藏着东西。现如今扬州知府怀疑那许公子是用这古琴将秦萧萧打的昏死过去，随后将其抛尸河中，不小心碰撞在了船身之上，这才留下了那处血迹。 几人虽然听不真切，可谁也没有离开，反倒就这样听完了这次审案。 案子结束之后，周围的百姓议论着案子，纷纷离开。宋无涯几人连忙拦住了那汉子，想要从他这里得知一些更详细的案情。 “这位大哥，我们很是好奇这案子，想向大哥你请教请教。”白卓拦住了那人便向他说明了意思。 那汉子看着白卓，眉头一蹙：“刚才不都已经告诉你了吗？怎么还要问啊？” 这倒是一件奇怪的事情，毕竟刚刚汉子倒是回答了白卓的几个问题。 件汉子有些不乐意，白卓急忙又道：“大哥，刚才也就问了一些简单的事情，这不是还想知道一些详细的吗？对了，眼看这就要正午了，正巧这里有个面馆，不妨咱们进去，边吃边聊，你看如何？” 汉子听了白卓这话，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原本还想拒绝的他，琢磨了一下便点了头。 “既然这样，那正巧我也饿了。公子要请我吃面，那我就先将这脸放倒一边了。”汉子微微一笑说道。 这汉子说话倒是有趣，不过这样的人也倒是实在。毕竟说话直接，也没有什么藏着掖着，也不会因为白卓这一顿饭而把自己拿捏起来，反倒很是痛快的说自己就是为了这碗面才答应的。 不管怎么说，这一碗面是小事，白卓立刻笑嘻嘻的带着那汉子来到了面馆。 这边坐下，宋无涯、白卓以及这汉子坐了一张桌子，而由于一张桌子坐不下，司徒雯和小环便坐了另外一张。 白卓立刻招呼小二：“小二哥，来六碗面。” “咦！我见你们四个人，算上我也不过是五个人，要六碗面做什么？”汉子听到白卓这一吆喝，反倒是奇怪起来了。 白卓微微一笑，向他解释：“瞧大哥你这话说的。小弟看你这身材魁梧，怕是这一碗面你也吃不饱，便自作主张，给你多叫了一碗。” “嘿嘿！这位公子真是客气了。不过不瞒你说，这一碗面确实我也吃不饱，只是受人恩惠，我也不好意思再开口。”汉子尴尬的笑着。 “这是哪里话。既然小弟要说请你吃饭，难不成还能让你吃个半饱吗？这也说不过去啊！大哥你尽管吃，吃饱便是。”白卓笑着对那汉子说着，也不怕对方多吃几晚。 听着这话，汉子微微一笑，拍着肚子说道：“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也不客气了。” 说把这话，汉子扭头又喊：“小二，再加两碗面。先煮五碗，其余的三碗依次煮好。” “好嘞，您先稍等！”那边小二听着吆喝，立刻应了一声。 这不大的面馆里，人倒是不少。叫好了面后，白卓便准备向那汉子询问关于这案子的事情。 没想到，不等他先说，这汉子倒是向他问了一句：“两位公子，先前的几次堂审，你们可都知晓吗？” “前边的都知道，就是今天这个不知晓。”白卓急忙回答。 听了他这话，汉子再次露出不好意思之色：“就今天这一堂案子，就让我吃你们三碗面，这实在是有些过意不去啊。” “大哥，用不着在意这个。倘若你心里过意不去，那咱们说完了这案子后，你就再和我们说几件奇闻趣事。”白卓急忙又打消了这汉子的顾虑。 “那好，咱就这么说定了。那我就先从今天的堂审开始说起。”汉子点头答应，也不用两人问，自行就说起来了。 原来，昨日扬州知府亲自前往画舫之上调查现场。在现场找到了那一出血迹之后，便想要在船上找到其他的线索作为证据。他找了一圈无果之后，在询问当时船上之人后，得到回答这里并未有人动过。他看了一圈后，便发现这秦萧萧所用来弹奏的古琴不见了。可这个并没有人向他说明过，他觉得这之中必定存有蹊跷。 所以，扬州知府便追寻这古琴的下落，在场的人一致说明这古琴是被那秦萧萧抱着，一同落入了水中。扬州知府便怀疑这些人又在撒谎，当即便在现场向这些人质问。当时秦萧萧被许公子殴打，她躲闪之时为什么要拿起那沉重的古琴来。这实在是于理不合，便当场断言，这古琴必定是凶器，那许公子正是用此物将秦萧萧打死。 做出了这个判断之后，扬州知府便派遣人沿河询问是否有人看到过这具古琴。 毕竟古琴多以木制，所以其落水之后，必定会悬浮在这河面之上。顺着河面漂流，或许会被别人看到将其打捞出来。 可一番探查之后，却发现这古琴并没有人看到过。扬州知府一时间错愕，最终还是让人下水打捞。令他们没想到的是，就在秦萧萧落水的地方，他们竟然还真就找到了这古琴。 古琴被打捞出水，立刻便有人察觉，这古琴有所古怪，毕竟这古琴比寻常的古琴要沉重许多。即便是木制的古琴吃了水，也不至于如此笨重。扬州知府一番检查之后，却见这古琴之内还存有一个暗格，而在这个暗格之中，还另外藏着东西。 找到了古琴之后，那边验尸也有了结果。仵作验尸确定秦萧萧乃是溺水身亡，并未在落水之前便已死亡，派出了头顶之上为致命伤的可能。不过，扬州知府通过这个，也很快做出了判断，便当场说明，秦萧萧乃是被许公子以这古琴所伤，陷入昏迷之中，随后许公子等人以为秦萧萧已死，便将其投入了河水之中，另外连同那古琴一并扔入了水中。 可这几个人却矢口否认，绝非是许公子以古琴将人所伤才将其扔入水中的，而是失手之中将其打入水中的。 扬州知府见这些人嘴硬，又是大刑伺候，可这些人还是不认。 到了这里，扬州知府对这些人无可奈何，便退堂了。 今天的案子，说到这里就算是结束了。 汉子停了下来，抬头看着几人，疑惑了一句：“两位公子怎么对这案子如此关心？两位莫不是……” “大哥，你有话便直说。”白卓不知道这汉子究竟是疑惑什么，便问了一句。 那汉子倒是也直：“那我可就说了啊！你们两个里边，是不是有一个就是那真正的许公子啊？” “哈哈！这您可就没说对。”白卓当即一笑：“您要是不信，大可以前往报官，毕竟这里距离衙门也不远。我们关心这案子，只是觉得这案子蹊跷。也觉得这女子是被那许公子所害，所以很想知晓这扬州知府，是如何惩治真凶的。” 白卓的这番话，立刻就打消了这个汉子对他们的顾虑。汉子嘿嘿一笑，也就信了两人。 宋无涯在一旁补充了一句：“倘若我们真是那种人，这身边哪能带着女眷来打听这事情啊？大哥不必怀疑我等，我们就是好奇而已。” 第701章 奇闻趣事 “嘿嘿！那就好，那就好。我观两位公子也不像是那奸险的小人嘴脸，反倒都长着一副和善的面相。刚刚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突然疑惑了一下。”汉子憨笑着向两人解释了一下，好像也是怕两人误会了他刚才的用意。白卓和宋无涯微微笑着，白卓看了看后厨的方向，见店小二端着面正出来，立刻便扯着嗓子喊了一句：“小二哥，我们的面好了吗？肚子都要饿扁了。”“公子稍等，已经在锅里了，马上就好。”店小二正在给别人上面，听到了白卓这话，当即回了一句。听着店小二的话，白卓看向那汉子笑道：“大哥，看来还得多等一会了。这闲着也是闲着，不妨给我们说说这扬州发生过的奇闻趣事吧。”“这奇闻趣事啊！”汉子琢磨了一下，这嘴上犹豫着：“要说这东西啊，扬州地大，这每日也不知道要发生多少事情。即便是我知晓的，那也不少。只是不知道两位公子，想听什么事情。”“这随意，大哥你随意的说，反正权当消磨时光了。”白卓笑着说道。见他们对这个并没有什么要求，汉子当即便开口道：“不知道两位公子对这秦萧萧是否感兴趣？不妨我便说说这秦萧萧的事情吧。”他征询着两人的意见。对于这个秦萧萧，宋无涯和白卓并不了解，反正现在他们也没有其他的用意，就是随意听听。毕竟原本他们也没打算有这么一遭，要不是这汉子觉得不好意思，说几句话就吃宋无涯他们三碗面，他们也压根不想听这个。索性，白卓便点头：“好，那咱们就说说这秦萧萧。也不知道这名妓秦萧萧的身上，有没有什么传奇的故事。”“好，那我便说她了。”汉子立刻定了主意，当下便开始了。“这秦萧萧啊，原本也是大家闺秀。这女子没有堕落之前，这扬州城内也是无人不晓的。”“哦？这秦萧萧竟然又如此的名气！不知道她究竟是什么人，怎么会人人知晓呢？”白卓忍不住好奇，打断了汉子问了一句。汉子立刻便道：“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这秦萧萧原本就是上一任扬州知府秦畅的独女。在秦知府在任之时，这秦萧萧便以才华与美貌为人所知。那时候不知道有多少年轻俊才为之倾倒，那秦知府的府门都快要被这些人把门槛给踏平了。”“原来如此，没想到这秦萧萧竟然是如此出生。如今知府换任，这秦萧萧落入画舫之内，可是她的父亲秦知府深陷牢狱了？”白卓听闻秦萧萧的身世，立刻便做出了猜测。汉子摇头：“若只是这般简单那就好了！这秦知府被上头派遣来的钦差，查明贪赃受贿，坐实罪证之后，便就地正法了。那上头的钦差当真是威风，一点都迟疑，说砍了拉出去就砍了。”没想到这随意的一聊，倒是聊到了这官场上的事情去。前任的扬州知府秦畅，竟然被直接处斩。这话听着便让白卓和宋无涯疑惑了。毕竟他们也是钦差身份，按理来说他们虽然有先斩后奏之权利，可那也是因为手中握有圣上御赐金牌的缘故。要说让他们来处斩一位朝廷的四品官员，那只怕他们也不敢直接处死，而是先向吏部打声招呼的。“说砍就砍了？那这钦差究竟是什么身份，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权利啊？”白卓对此事很是疑惑。汉子琢磨了一下道：“这个我可记不清楚了，这都是一年前的事情了。我隐约记得，当时那个钦差好像叫祝什么来着，那可是朝廷二品的官员，杀一个小小的扬州知府，那还不是说杀就杀啊。”宋无涯脑袋翁的一声，立刻向那汉子询问：“那钦差可是叫祝元龙？”“祝元龙？”汉子皱起了眉头，但是很快却又点头：“好像是叫这个名字来着。”这件事情发生在一年之前，看来他们所见到的这位扬州知府，也才刚刚上任一年多的时间。一时间，宋无涯又联想起了观山酒楼来，他突然间觉得这事情或许和观山酒楼脱不开关系。想到此处，他便立刻问道：“那这秦知府为官如何啊？”“要说这秦知府啊，当时被判定为贪赃枉法，整个扬州百姓一片哗然。”汉子神情一下子就变了。“谁也不相信，秦知府竟然是这样的人。秦知府在扬州上任三年，那可是百姓切切实实感受到秦知府是个好官啊。谁知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他表面上恩惠百姓，可实际上竟然是如此污秽之人。”说起秦知府，汉子脸上露出了痛恨的表情来。看着他这个表情，宋无涯便知道，这秦知府必定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听大哥你这么说，这秦知府在案发之前，可是做过不少的好事情啊！”“是啊！虽然说起这秦知府，无人不对其咬牙切齿。可说来说去，他之前为我们百姓所作的事情，那也是不容抹灭的。远的不说，当时我们村子便遇到过一桩案子，当时这案子便是秦知府审理，并且给了我们一个交代。”汉子点着头，他刚刚虽然面露痛恨之色，可现在说起秦知府的好来，倒也露出了惋惜。可见百姓们对贪官污吏的痛恨是最大的，可同样百姓们的心也是肉做的，他们也是明白事理的人，是对是错他们也自有判断。“几位客官久等了，你们的面好了。”正说着这话的时候，面上来了。汉子刚刚还要说什么，此刻这眼睛全都放在这面上了。看着这个情形，宋无涯也没有继续追问，便招呼汉子道：“咱们先吃，一边吃一边聊。”汉子点头，拿起筷子来，将那面条搅动几下，看着热气蒸腾，也不畏惧烫，挑起来大口大口的就塞进了嘴里。宋无涯和白卓两人这里刚刚动筷子，那汉子便已经吃下了小半碗。瞧着这个情形，宋无涯和白卓吃了几口。这几口吃进了肚子里，那汉子都已经喝完了面汤。“这面还真是不错，平日里我也吃不到这么好的东西。”汉子吃完了面，将面汤喝了个干净，笑着称赞了一句。另外，他还不忘感谢宋无涯和白卓。“这也多亏了两位公子今日的慷慨。我一个莽汉，吃饭也没个规矩，让两位公子见笑了。”“无妨无妨，出门在外，我们也没有那么多规矩。你看我们这身打扮，也都看得出来，我们虽然看似公子哥，却也不像是那些有钱人家的公子哥，我们也就是个读书的。”白卓倒是没有托大，将两人的身份放低了一些。汉子听了这话，面露微笑，倒也没有那么不自在了。“对了，刚才咱们说到哪了。”汉子这一碗面下去，反倒是将刚刚说的话都给忘记了。见此，宋无涯便提醒道：“方才大哥说道，这前任知府秦畅曾经审理过你们身边的一个案子，让案子真相大白之后，还给了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宋无涯自然还记得他刚才所说的话，毕竟听了他的话之后，宋无涯对这个上任的扬州知府秦畅很是好奇。“哦！对。”汉子被宋无涯这么一提醒，也立刻想起了他刚刚所说的话来，他停顿了一下，像是在回忆，不多时便又继续说了起来。“那个案子也就是发生在秦知府被抓之前不久。当时，我们村庄发生了一件怪事，一个皮影戏的班子来到了扬州，当时天已经晚了，他们没有进入扬州城，反倒是在我们村头的一桩破庙里住了下来。那个破庙已经有些年头了，不过早已经荒废，因为几年前的一场雷雨，下了天雷，被火烧毁了。那庙里所供奉的神仙，那是得罪了天神，村民也没有人在捐钱修缮。那皮影戏班子住进破庙的时候，当天夜里也下起了雨来。不过那天没有打雷，那破庙也没有再烧起来。”汉子讲诉这件事情倒是非常的详细，说到了这里，还特意的将两次的情况区分了出来。谁也没有打断他，依旧听着他继续说着这件事情。“事情是发生在第二天一早，皮影戏班子因为下雨的缘故，这一晚上也没有睡踏实。熬了一夜的他们，这时候只想着尽快前往扬州城，然后找个地方好好的睡上一觉。可他们刚一走，却发现事情不对劲了。他们原本带着的箱子里，本来装的只是一些他们唱戏用的道具。那些东西不过是一些牛皮镂刻的东西，也没什么分量。可这个时候他们的箱子竟然变得死沉死沉，他们都快要抬不动了。这些人心里奇怪，一想是不是昨天夜里下雨，这些箱子里的东西泡了水，这才变成这样。可当他们一打开那箱子，一个个顿时就傻眼了，完全被眼前的这一幕给吓坏了。”话说到了这里，汉子突然停了下来，面对着宋无涯和白卓两人，沉声问道：“两位公子，你们猜他们看到了什么？” 第702章 前任知州 听着汉子这话，宋无涯暗觉有些好笑，毕竟他们两人又不再现场，也不曾听说过这件事情，哪会知晓那些皮影戏班子的人当时在那箱子里看到了什么情况。虽说不知当时情况，可这汉子讲诉这件事情来了兴致，宋无涯也不好毁了他的性子，便随意的说了一句。“莫非看到了一具尸体？”汉子神秘一笑，立刻摇头：“不是尸体！”这倒是令宋无涯和白卓更是好奇了，心想这案子被他说得如此的悬，要是没发现尸体，那不是奇怪了吗？白卓已经急不可待了，急忙向汉子询问：“大哥，你就别卖关子了，还是直接告诉我们，究竟在那个箱子里发现了什么东西？”“好好好！我不卖关子了。”汉子连忙笑着说道：“他们呀，在这箱子里发现一具泥胎！”这话一出，反倒让宋无涯和白卓很难琢磨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他所说这泥胎必定不小，要不然也不会那么的沉重。尤其是这泥胎，多半都是那破庙之中的塑像，也并不是什么金贵的东西，只怕白给别人，别人也未必肯要。他这么一说，两人诧异不已。宋无涯心想这泥胎既然不是他们的东西，那必定是有人故意塞了进去。“那这泥胎是怎么进了这箱子里的？”虽然，宋无涯心里也猜得出来，这泥胎必定就是别人给放进去的，可他也没有明说，反倒是诧异的问了一句，好让这汉子更有心思说下去。“当时可把这些人全都给吓坏了！戏班的班主，仔细的询问过了戏班里所有的人，可他们全都说这事情不是自己干的。毕竟谁没事干做这种无聊的事情啊！最让他们觉得古怪的是，他们昨天夜里来此，分明并不觉得这箱子沉重。而且因为连夜的大雨，那破庙也着实让他们没办法安心的睡觉。几乎一整个晚上，他们也没有人闭眼。可是偏偏就是这样的情况下，这泥胎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被放入了这箱子里。”汉子将那泥胎出现在箱子里的疑点全都说出来了，别说是当时的那些人了，即便是宋无涯现在听了，也很难想象出，这泥胎究竟是怎么被放进去的。“他们吵闹起来的同时，也引来了我们村子里的人。这村民一看，这泥胎不正是我们村头那破庙之内的泥塑吗？村民不知究竟，以为这泥胎之中一定是藏了什么宝物，所以这些人才会将这东西盗走。可戏班的人全都向村民们解释，他们不是偷盗这东西的，还说愿意将这泥胎放下，他们不要。可村民们不同意了，一口咬定这些人就时盗贼，为此还报了官。”“当时，扬州知府秦畅听闻这件事情惊动了不少的人，便亲自来到了这里。他来了之后，稳定住了现场所有人的情绪后，向那些戏班的人问清楚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后，便做出了猜测。”“他说这天底下是没有神仙一说的，这泥胎必定是被认为藏在了这箱子内。现在村民们既然怀疑这泥胎之中藏有宝物，那么当场将这泥胎砸开，看看其内究竟有什么东西。”“一听说要砸开泥胎，这村民们谁都没有阻拦，反正这泥胎在这破庙里也没有人理会。他们现在就是想要看看，这泥胎之内究竟是不是藏着什么宝物。若是有宝物的话，他们正好分上一笔，若是没有的话，他们也损失不了什么。”“接下来，可有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汉子对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又露出了神秘的笑容，显然他又要和两个人卖关子了。看到这个情形，白卓急忙打断：“大哥，你就直接说吧。你瞧我们这两人也是榆木脑袋，哪能猜得出这是怎么回事呢。”原本就是打算和宋无涯白卓互动一下的汉子，这个时候听到白卓这话，有不好意思的笑起来了。他这开口正要说，店小二又端上来面条了。汉子眼巴巴的看着面条，冲着宋无涯和白卓嘿嘿笑了一声，这嘴上的话也停下来了。无奈，宋无涯只好点头：“大哥，你先吃，吃完了再说。”两人只能这么看着汉子吃着面，好在他们这碗里还有，趁着这会功夫也扒拉几口。几个呼吸间的功夫，汉子这嘴上的话就又开始了。这一次，汉子没有忘记自己刚才说到哪里了，接着刚刚他的话继续说了下去：“没想到的是，这衙役们以及旁边的村民们上前帮忙，任是他们刀劈斧砍，愣是没把这泥塑给弄开。至于里边究竟有什么东西，那可就谁也不清楚了。为此，知府无奈，他只好作罢。可村民们对此不依不饶，这让扬州知府很是头疼。毕竟这么一个泥胎，要说这些人犯了偷盗之罪，那也正是说不上。最终，扬州知府便向村民们承诺，愿意由官府出资，将这庙重新修建，为那个不知名的菩萨重塑金身，另外让高僧来此做法开光，保佑村民一方平安。这样一来，村民们才肯作罢，就不再计较这件事情了。”汉子停了下来，笑着看着两人，很显然他的话说到这里就算是完了。没想到这件事情，就这么突兀的完了。原本在听到这汉子说那前任知府秦畅如何如何之时，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对这个案子抱有很大的期望呢。可现如今听了整个故事的过程，让他们失望之极。别说这个故事算不上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就是连那个知府秦畅，也没有任何表现出对百姓爱戴之处。他无非就是修建了一座庙罢了，以此拉拢了一番人心。见两人脸上的表情凝固，汉子向两人问道：“两位公子，这事情可算是稀奇？”事到如今，他们也不好拉着脸说不好，笑着点头：“听着确实是挺新奇的。只是不知道这个知府秦畅，究竟还做过什么大一点的事情？”“大一点的事情那可真是太多了。”汉子立刻表示，这秦畅做过不少大事情。听着这话，宋无涯立刻问了一句：“那就请大哥讲个他做过最大的事情吧。”因为这汉子的缘故，宋无涯对这个秦畅很是好奇，他不知晓这个秦畅在任之时，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官员。原本这些事情，他们没有必要细究。可刚才听到，这秦萧萧的古琴之中好像另有发现，而且这个发现与她的死亡没有任何的关系。这让宋无涯不由得猜测到了另外一种可能。或许这秦萧萧是真的被那许公子一巴掌打下了船去，而她也是在撞在了船板上菜昏过去。弱真是这样的话，那她即便是被人侵犯挨打之时，也要带着那古琴的话，这古琴里的东西对她来说，那就太过重要了，甚至比她自己的性命还要珍贵的多。原本对这个东西不以为意，可现在请说这秦萧萧是前任知府秦畅的独女，这让宋无涯不禁想到，这古琴里所发现的东西，会不会和她的父亲扬州知府秦畅有关呢？如果真的有关系，那么这古琴里的东西，应当是非常重要的东西，甚至他父亲的死也能从中找到原因。汉子正琢磨着该向几人说明哪件事情的时候，这店小二又不合时宜的来到了这里，放下了最后一碗面。果不其然，看到面汉子便根本不理会刚刚的苦思了。耐心的等着他将面条吃完之后，那汉子正要开口再说，却向外看了一眼。“呀！不好。”汉子突然一惊：“只顾着和几位公子闲聊了，我都差点忘记了。我还有事情要做，只怕是……”看到汉子有些不好意思的说着，知晓他这是着急要走。反正这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宋无涯和白卓两人也不能因此将他拦着不放。“既然这样，那大哥先去忙，若是来日还有机会的话，咱们再叙。”宋无涯起身向那汉子抱拳。汉子当即起身，冲着两人抱拳：“那我就不好意思了，两位公子若是有时间的话，可以到城外的封玉村来找我，我叫赵德柱。”说完这话，汉子扔下几人，一溜烟的就跑掉了。看着汉子离开，白卓笑着说道：“无涯兄，这汉子还真是个好爽的性格，这可是一点都不拿捏，一点都不含糊啊。”“是啊！”宋无涯也点头称是，不过话锋突然一转：“不过，咱们也应该多了解一下这秦畅的故事了。或许此人死的有蹊跷啊！”宋无涯这么一说，从另一桌走来的司徒雯便接话：“无涯是在考虑那秦萧萧古琴之内所发现的东西吗？”“没错。我想那东西应该是非常重要的东西，或许那东西是前任知府秦畅留下来的东西。这东西或许关系着很重要的事情，要不然那祝元龙为何会直接将其立即处死呢？”宋无涯点着头承认了他自己心中的考虑，并且还说出了自己另外担心的事情。他们确实没有想到，在扬州这个地方，再一次的与这个祝元龙有了交集。 第703章 表明身份 “要是这样说的话，那就必须要保住那古琴之内所发现的东西。倘若其内藏着的正是秦畅留下来的某些罪证，倘若被销毁的话，那可真是罪孽深重了。”司徒雯见宋无涯确实如此猜测，当即便提醒了他一句。 宋无涯点头：“雯儿你说的没错，现在必须要将这东西拿到手才行。” “无涯兄，那咱们是直接表明身份，然后找那个扬州知府要东西？”白卓在一旁激动不已的问道。 宋无涯点头：“没错，咱们现在就走。” 说完这话，宋无涯拿出银子，将面钱结算后，四个人便直接向着衙门而去。 这里距离衙门并不太远，而且此刻又是正午时分，那扬州知府怕是忙着在吃饭呢。 几人来到了衙门前，宋无涯和白卓直接便往里边走。 “我说几位，你们懂不懂规矩啊？” 刚踏上台阶，这门口的衙役便出声拦住了几人。 白卓眉头一紧：“什么规矩？莫非还要给你们掏点银子吗？” “呵！那咱也不敢收。你若是报案，去那边敲鸣冤鼓，可别冒冒失失的往里边闯。”衙役冷笑一声，抬手指了指右边的鸣冤鼓向几人说道。 这么一听，原来是白卓误会对方的意思了。白卓当即也不管那么多了，可正要从身上将官凭拿出来的时候，这才发现官凭还在客栈内藏着呢。 他们现在想要证明身份都难，白卓立刻转身：“咱们还是先回去将官凭拿来，要不然这些衙役也不让咱们进去啊！” 宋无涯点了点头，没有官凭，他们即便是说破了大天，只怕也没有人会认识他们。 几人立刻返回客栈，准备拿了官凭便前往府衙。 刚回到客栈，这还没等走进去呢，却被这客栈内的店小二给几人拦下了。 “我说几位公子，这钱可准备的如何了？” 将他们拦下后，店小二直接便询问起他们这事情来了。 因为着急，白卓都忘了还有这么一档子事情，差点没有脱口而出，向那店小二质问什么钱。 宋无涯当先回答：“小二哥，你这胞兄未免也太着急了吧？这才过去一个上午的时间，这便着急着找我们要钱？” “公子莫要误会，这也不是因为事出紧急吗？您也知道，现如今有钱那才叫好办事啊！这开镖局，切莫说人员雇佣，就是一些杂七杂八的琐碎东西，那也是需要不少银子的。”店小二听着宋无涯这口气不善，急忙解释了一句。 旁边的白卓没好气的说道：“你表哥不也都说了吗？这镖局是我们双方合伙，这些小钱先让他自己出了再说。” “这……”店小二听到这话就懵了，显然是有些不太乐意。 不过，现在宋无涯几人正着急着呢，根本顾不上理会这档子事情。当即宋无涯微微一笑：“小二哥，虽然说你这胞兄送了我一枚玉石印章。可那东西也治不了多少钱。我看这样吧，你先让你这胞兄，将那馆子找好，租赁了之后，再来找我等。我等心里也没底，毕竟谁知晓你这位胞兄是不是和你联合一起，蒙骗我们。倘若到时候我们拿了钱，你们跑了，那我们该找谁去啊？” “这公子……你就多心了吧？”店小二脸色极其尴尬，赶忙解释：“你也瞧得出来，小的就是这本地人氏，我这胞兄也是这扬州人。这扬州城内，也不说所有人都认识小的，可也几乎有半数认得我。您有什么好担心的？” “莫要说我们不信任你们！毕竟咱们相识不久，这五千两的银子也不是一个小数目。有的人一辈子都花不完这些银子，也难免我们会谨慎一点。”宋无涯见那店小二还要说什么，他当即抢着用话又拦住了他。“我看要不然这样吧。我先给你五百两银子，你让你胞兄先将这做镖局的馆子租赁下来再说。这东西一样一样的搞，我们这钱也慢慢的给。” 说完这话，宋无涯不由分说的掏出了五百两银票来，直接塞给了那店小二的手中。随后他们也不再理会这店小二，直接回到了二楼的房间。 拿好了东西之后，宋无涯几人立刻直奔府衙。 “嘿！你们这是干什么？来衙门还一趟一趟的，刚才不都已经告诉你们了吗？让你们先去敲……”衙役看到宋无涯几人去而复返，顿时就诧异起来了。不过他看到宋无涯他们几个人，依旧还是直奔他们这里而来，立刻没好气的指着那边的鸣冤鼓说道。 不过，宋无涯几人可没有心思在这里听他说这些话。手中一扬官凭，便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这是本官的官凭，本官有重要的事情要见扬州知府。”宋无涯淡然的向那个衙役说着。 衙役听着这话觉得很是诧异，不过他仔细的看了看宋无涯手中的官凭后，确定了宋无涯的身份，这顿时就慌了。 “属下该死，不想冒犯了钦差大臣！”衙役吓得双膝一软，直接便往地上跪。 他这边异样一起，旁边的衙役也慌张的跪下了。 这时候衙役那顾着管宋无涯刚刚说了什么，他现在想死的心都有了。一想到自己刚才竟然用那样的口气和钦差大臣说话，他这两条腿便忍不住的打起了哆嗦。 “行了，别废话了，赶紧去带本官见扬州知府。”宋无涯才懒得理会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情，没好气的对那衙役说道。 听着这话，衙役立刻起身，一边往里边走，还一边不忘的解释：“属下方才不知道是钦差大人您，实在是冒犯。” “知道冒犯，日后便小心一些，不要这般待人。”白卓在一旁没好气的说着：“想当初，我们也遇到过不少你这样的衙役。不过与那些被我们直接砍了脑袋的家伙比，你算是运气好的了。毕竟你只是说话语气不怎么好，也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倘若当时你敢和本官要银子，本官直接就砍了你。” 白卓在一旁冷冷的向那衙役说着。 直到此刻，衙役才察觉到，原来这钦差大臣的旁边，竟然也是以为钦差大臣。 衙役懵了，连忙点头：“谢谢大人，谢谢大人。” 他们可不想等到这衙役进去通禀，所以才让这衙役直接带他们进来的。 衙役进入之后，立刻便将宋无涯几人带入了后堂之内。 果不其然，他们在这里便看到了那扬州知府。此人如今并非吃饭，而是凝神坐在后堂之上，正看着桌子上的东西。 “大人！”衙役来到门前，立刻向里边喊了一声。 他这话还没有说完，里边的扬州知府便冷冷的喝道：“大什么大！没看到本官正在查阅证物吗？没什么事情退下。” 瞧着这个情形，宋无涯和白卓直接推开了身前的衙役，直接走了进去。 两人进去之后，往旁边直接一坐。 那扬州知府虽然刚刚没有抬头望外边瞧上一眼，可他也听见了有人进来。 “都和你们说了，没什么事情就退下，你们怎么还进来了？”扬州知府正在用功之时，没想到被人打扰，显得有些很是气恼，抬起头来就准备发怒。 当他抬起头一看，却见眼前有两名陌生的年轻人，旁边还跟着两名女子。这几人他可是从来没有见过，不仅如此他还看这几人招呼也不打一声就这样直接坐了下来，心中很是诧异。 “你们是什么人？谁让你们进来的？”扬州知府看到有陌生人直接坐在了他的旁边，这让他很是生气，立刻便看向门外，发现衙役之后，立刻喊道：“来人，给本官将这几人请出去。” 他这话落下，可门外站着的那衙役却低着头，一言不发。旁边有不明事理的衙役正要进去，却被刚刚带宋无涯几人进来的衙役给急忙拦住了。 “扬州知府好大的官威啊，本官方才是见你用工，这才没有打扰，所以直接进来的。”宋无涯说着起身，面向那扬州知府说道。 扬州知府听着这话顿时一愣：“不知道几位……” “本官宋无涯，这位乃是白卓，白大人。”宋无涯本想在这扬州知府面前将两人介绍一番。 可谁知道，他才刚刚说出名字，这扬州知府的脸色便大变：“两位果真是宋大人和白大人？” “这是我等官凭。”宋无涯和白卓两人立刻将手中的官凭拿出，递给了那扬州知府。 扬州知府仔细的看过了两人的官凭后，顿时面露微笑，直接便向下跪去：“下官扬州知府童书明，见过两位钦差大人。” “童大人请起，你我同级，不必如此拘礼。”宋无涯连忙将童书明扶住。 童书明微笑着起身，向两人抱拳施礼：“虽说同级，可两位钦差大人毕竟乃是京官，也是圣上钦赐的钦差身份，下官哪有不行礼的道理啊？” “童大人还是请坐下再说吧。”宋无涯微微一笑，也不和他计较这件事情，示意他坐下再与他说明此番前来这扬州府衙找他的用意是什么。 第704章 琴中之物 “好！”童书明应了一声，便转身坐下了，同时吩咐下边的人向两人奉茶。交代了这些之后，童书明先开了口。“早就听闻两位大人的事迹，也曾听说两位大人乃是少年俊才。进入一见，还真是令下官吃惊不已。原本下官以为两位大人虽说年轻，这年纪也在三十多岁。可没想到，两位大人竟然如此年轻，只怕连三十都不到吧。”童书明的言语间，显然对宋无涯和白卓也是知晓不少，而且听他这口气，好像还很是敬佩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呢。这还没有开口说正事的时候，就被眼前这扬州知府一顿称赞，着实让宋无涯和白卓两人略显尴尬。“童大人此话过誉了，我等也只是尽心尽力替圣上分忧罢了，也谈不上什么青年才俊。”宋无涯谦虚的说道，他回应了这么一句之后，便直接将话题扯到了主题上。“不瞒童大人，我们二人已经来扬州有些时日了。想必之前衙门内的捕头回来，也曾向大人说过一件事情吧？”“哦！原来，他所说的就是两位大人啊！”童书明恍然大悟：“原本下官还以为是朝廷内哪位王爷来此了呢。人家没有直接前来府衙找我，下官也没敢冒昧前去打扰。没想到原来是两位大人所为。只是不知道，那聚宝斋的黄老板是如何得罪了两位大人。莫非两位大人在他那里买了假货不成，受了蒙骗，这才一怒之下？”当童书明说出这话的同时，宋无涯能够从他的眼中看出别样的神色，那神色显然是带着厌恶的。宋无涯当即摇摇头：“此事说来有些复杂，不过并非是童大人所想那样。原本我等落脚城内一家客栈，不曾想在街头被他人盯上。将本官手中一件重要的东西盗取，经过本官的追查，发现此事乃是一名毛贼所为。据那毛贼供述，正是这黄老板替他销赃。可这黄老板并不认账，本官心想他这家伙还不知道替别人销了多少赃物，便一把火烧了他的铺子，逼他将东西交出来。”“原来如此，那还是下官误会了两位大人。”童书明听到这话，眼神中那抹厌恶也一扫而空，变得清明了许多。正在此时，茶水也被端了上来。宋无涯几人喝了一口茶水后，便直奔了主题。“本官此番前来，主要目的还是为了秦萧萧古琴之内所发现的东西而来。”宋无涯直接向童书明说道。听到这话，童书明顿时一愣，眼神之中有些躲闪，迟疑了一下，立刻否认：“宋大人从何得知此事？可不要被外边那些擅长编造谣言的刁民给蒙骗了。下官确实找到了那尾琴，可却没有在里边发现什么东西。”令宋无涯没想到的是，这童书明竟然直接就否认了。他看着童书明面前的那些册目，立刻便问：“那童大人，这些东西究竟是什么？”“这些……这些乃是本官下辖县镇的一些税务账册罢了。”一边说着，他还一边将那些册目往后边推了推。如此的举动，令宋无涯对此很是好奇，那些东西显然必定不是他口中所说。而且看情形，他还很担心宋无涯注意这些东西，可想而知这些册目若不是那秦萧萧琴中所发现的东西，那边是一些见不得光的东西。瞧着这个情形，宋无涯也没有咄咄逼人的向那童书明强要，也没有向他继续追问关于秦萧萧的事情。他心想，这童书明究竟是何用意，为什么会如此忌惮此事。“童大人在这扬州上任几年啊？”宋无涯也不着急，旁敲侧击的询问起了这件事情来。童书明立刻回答：“下官来扬州上任也不过一年半载。”“童大人可曾知晓上一任扬州知府秦畅的事情吗？”宋无涯继续问着。童书明点了点头：“这个下官自然知晓，来此上任时便已经打听过了，到了扬州之后，这衙门里的人也多有议论，便从中知晓了一些事情。”“那童大人可知晓此次的死者秦萧萧与这秦畅是何关系吗？”宋无涯见对方既然知道秦畅的事情，便顺着这句话继续向下问道。问到这里，这童书明却反倒是摇了摇头：“这个下官不曾知道，莫非宋大人知晓他们两人的关系？”原本是宋无涯询问他的，现在他反倒是问了宋无涯一句。听着这话宋无涯也不隐瞒，当即点了点头：“没错，本官也才是刚刚知晓，这秦萧萧与那秦畅乃是父女关系。”“什么？竟有这等事情？”童书明顿时大吃一惊，直接坐了起来。看着他这番表情，宋无涯微微一笑：“看来童大人对此事并不了解了。”“是啊！方才听到宋大人所说，下官着实吃了一惊。”童书明点头承认这件事情。可对此，宋无涯却并不相信。不过这个时候他逼问也不会有任何的效果，索性宋无涯继续说着。“本官前来，之所以向童大人询问那秦萧萧琴中所发现之物，其实也是怀疑那琴中之物和当年扬州知府秦畅的死有所关联。原本本官还以为，有了这东西之后，或许能发现秦畅的死并不简单呢。没想到这事情，竟然只是一场子虚乌有的谣言啊！”宋无涯微微摇着头说道。对此，童书明也没有任何的表示，他只是点点头道：“是啊！这些刁民，整日无所事事，却非要编纂这些子虚乌有的事情来。反倒是让宋大人和下官搞得生疏了。”听着这话，宋无涯心里可不是什么滋味。原本在堂下，他看着那童书明审案之时，觉得此人也是个刚强之人，可现在他口中所说，尽是是一些官员用惯了的奉承话语。虽然说心里有些失望，不过宋无涯对这个童书明还是保持着怀疑，毕竟他认定那琴中必定是发现了什么东西的，而且这个东西绝对如他所想的一样。可偏偏这个童书明却否认了这件事情，尤其是那个东西此刻还就在他额桌子上摆放着。之所以让宋无涯对上一任的扬州知府秦畅之死产生怀疑，那还得从他们发现了观山酒楼在背后所做的一切而开始的。也正是因为他们对观山酒楼的这个了解，让他怀疑这个秦畅是否就是因为没有和观山酒楼配合，而被灭口的原因。在这个案件中，最稀奇的一点就是，一个堂堂的扬州知府，竟然被人就地正法，连一点反驳的机会都没有。可想而知，这个祝元龙，在江南科举之时便已经让宋无涯对其有所怀疑，加之他女婿的缘故，使得这祝元龙在宋无涯眼里来看，根本就不是一个什么好东西。现如今又牵扯进入了这个可能和观山酒楼有关的案子，让宋无涯觉得这祝元龙就是观山酒楼的爪牙。当然，这一切仅仅是他的猜测。秦畅的死究竟如何，他现在只是猜测，还没办法进行判断。毕竟一年多前的事情，其中谁也说不清楚会涉及到什么事情。“既然如此，那本官就不多问了。不过，有一件事情我还是要提醒知府大人。倘若本官日后证实，那秦萧萧的古琴之内确实有东西发现，绝不会与知府大人善罢甘休的。”宋无涯淡然的向童书明说明了自己的意思，好让他提前做好心理准备。说完这话之后，宋无涯起身，他也不给童书明再说什么的机会，而是直接对他说道：“本官要查阅前任扬州知府秦畅的案子，还望知府大人能够行便宜之事。”“这个自然。”童书明的脸上没有丝毫的不自然，点头答应了下来。宋无涯依旧注意了他的眼神，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很快，童书明便直接将他们带到了档案处，这里存放着扬州几十年来的所有案件的卷宗。“帮两位大人寻找一下前任知府秦畅贪赃枉法被就地处死的卷宗。”童书明对于这个案子，倒是没有丝毫的阻拦，还让此处人员帮助寻找。很快卷宗就到了宋无涯和白卓的手中，两人哪里也没有去，就在这里查阅起来。看着卷宗，一年前的那桩案子，也渐渐浮现在了宋无涯的面前。一年之前，朝廷突然委派钦差大臣，而当时的钦差大臣便是祝元龙，不仅如此随行的竟然还有另外一名官员。而这名官员不是别人，竟然就是如今的扬州知府，他们刚刚见过的这个人，童书明。当时童书明已经在京城任职，也是一名京官，此处虽不是委派为钦差，可也差不了多少。他们来到扬州之后，立刻就接到了有人的举报，不仅如此他们也顺利的在秦畅的家中搜查到了大量的银两以及价值不菲的一些东西。他们以此为罪证给秦畅定了罪，可当时秦畅并不承认这些东西是他的。可偏偏这些东西就是在他家中发现的，秦畅不认也没有任何的办法。不仅如此，就在发现了这些来历不明的银两之外，还有人出面指证秦畅利用知府一职，向他人索贿。 第705章 仓促的案件 矛头所向，任由那秦畅如何反驳，可终究也没有任何的机会。就在这人证物证确凿的情况下，秦畅被直接定了罪，不仅如此，就在当日秦畅直接便被处死。将整个案件的卷宗看罢之后，宋无涯抬头向那管理卷宗的人员问道：“这卷宗为何如此简短？一名朝廷的四品官员，被直接就地正法，怎么说也是震惊朝野的大事，为何只是这般三三两两的记录呢？”他这话可把那人给问住了，他支支吾吾半天才说道：“这个小的也不知道啊，小的来此任职也不过一年多的时间。当时刚好是这件案子结束后来的，所以对此事并不是特别的了解。”“哦？那原来管理这里的人呢？”宋无涯眉头一紧，立刻问道。那人摇了摇头，表示对此并不知晓。听到这里，宋无涯没有再问，而是转头看向一直都在他们旁边陪着的童书明。“童大人，这案子想必你最清楚吧？可否与本官说明一下当时的情形？”既然这卷宗之上的记录简短，那童书明这个当事人应该知道的更加详细，所以宋无涯直接向他询问了。他这边一问，童书明也立刻答应：“这个下官自然愿意效劳。”他话刚说完，话锋却突然一转：“不过，下官知晓的也并不是很多。因为此案当年乃是祝元龙大人一手操办，下官也不过是跑腿的罢了。”“不管如何，童大人与我们两人聊一聊当年那个案子就是了。”宋无涯也不管他这一套说辞，反正就是要和他了解当年的那个案子。原本在江南考场之时，宋无涯便已经发现了一个沉寂了八年的案子，没想到在这扬州又遇到了一年前的一桩旧案。令他觉得怀疑的是，这两个案子竟然还都和这个祝元龙多多少少有些关系。几人离开了档案馆，再次回到了后堂。当他们再回到这里的时候，没想到那原本被童书明摆放在桌子上的册目，竟然还在那里放着。这不禁让宋无涯有些奇怪，刚刚这童书明还表现出很是在意这些册目，生怕被宋无涯他们看到的样子，可现在他就这样放在这里不管不顾。要知道，刚才宋无涯和白卓等人离开这里的时候，司徒雯和小环两人并没有跟随着前来。他疑惑的向司徒雯看了一眼，也不知道司徒雯和小环两人是否看过了这桌子上的东西。几人重新坐下，宋无涯也没有开口，只是看着那童书明。“那是一年前，受到了圣上的委派，下官随着祝元龙大人自京城出发，经过半月舟车劳顿来到了这扬州城内。来此之后，我们直接来到了府衙，将上任扬州知府秦畅堵在了这衙门之内。当时我们带了精兵，直接开始查抄秦畅的府邸，便立刻在其内发现了大量的财物。当时秦畅抵死不认这些财物就是他的，我们只能将其……”童书明的话没有说完，宋无涯便冷冷的打断了他：“童大人，本官刚才的话说得不够清楚吗？本官想知道这案子当中的一些细节，可并非是让童大人向本官重诉方才那卷宗之上的内容。”“那……大人想知道哪些细节呢？”童书明看向宋无涯倒是问了一句。宋无涯也不等他主动了，索性直接询问：“当时秦畅在此上任，在他家中发现大量财物。可对这些财物进行了调查？”“当时事态紧急，对这些财物并没有做过多的调查。”童书明回答着宋无涯的问题。“那在这之后，有了证人出现，可否证实了他们的身份，是否有直接的证据能够证明这些证人所说之言，全都是真话而非是他们故意编纂出来，栽赃秦畅的？”宋无涯抓着他刚刚在那卷宗之上所看，不太详细，显得非常模糊的地方询问。童书明停顿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这个当时并没有证明。如祝大人所言，这样的话并不需要证明，毕竟我朝律法明确，向官员受贿者同坐。”“如此看来，那些证明秦畅收了他们前的人，脑子是被驴踢过了，不顾自己的死活，来揭发秦畅的？”宋无涯冷冷一笑，对此事很是怀疑。童书明对此不置可否，很是认真的点了点头。这事情未免有些太荒唐了，他继续问道：“那这些证人如今何在？”“已经被问斩了。”童书明回答。“那他们身份可曾调查过？对他们的身份信息可有记录？”宋无涯依旧抓着这个地方继续问着。“这个下官并不知晓，一切都是祝大人的主张，想必这些按照流程应该都调查过了。”作为当时的当事人，童书明对此事竟然如此的模糊，令人甚觉怀疑。他的回答令宋无涯很是不满意，毕竟这样的一个事情，他竟然说得如此的轻巧。而且这言语中，将一切的责任全都推在了祝元龙的头上。祝元龙乃是朝廷的二品官员，要在宋无涯他们之上，可如今童书明将一切的责任全都推给了祝元龙，让他们也不好在这里查下去，毕竟继续调查的话，就必须要找到祝元龙了。显然他们还没有什么资格，将祝元龙直接传唤到这个地方的。对此，宋无涯已经有些气愤了，他冷冷的看着童书明，内心中盘算着下一个问题。“童大人，那秦畅家中查抄的财物多少？其中有多少财物是得到了那些证人的证实？”就在宋无涯琢磨着该问什么的时候，白卓在一旁也问出了一个问题。“当时的证人只有三人，他们并没有对财物做出过多的证明，只是说秦畅向他们所要过贿赂。”童书明的情绪没有丝毫的波动，甚至都看不出任何的就紧张，在宋无涯和白卓两人轮番的询问之下，依旧表现的很是平静，没有一丁点捉襟见肘的样子。“那这三人之中可有官员？”白卓继续问着。“并非官员，他们全都是富商。”童书明依旧说着。“那好，童大人。本官请求你协助本官，调查出当年那三名证人的底细，并且找到他们的家人。既然他们遭到了秦畅的勒索，那这三人必定身份不菲，想必在这扬州城内也是数得上号的人。这样的人自然不会在这一年的时间里，家族消亡。本官倒是要看看，这些人究竟是什么人。”白卓和这三名证人较上劲了，直接让童书明协助调查这些人。听着这话，童书明这一次开始拒绝了。“这个……只怕下官难以从命！”童书明拒绝了白卓那像是命令一般的话。“近日来发生这起案件，起案情依旧扑朔迷离，只怕下官难以脱身调查此事。另外府衙之内，人员调动频繁，也是在难以再多做其他的事情了。”他的回答立刻激怒了白卓，白卓眉头一紧：“如此说来，童大人是不愿意本官调查这个案子了？”对于白卓的问题，童书明还没有做出回答的时候，宋无涯借着便道：“既然如此，那我等就不勉强了。不过童大人，你很快就会去调查这个案情的。”说完这话，宋无涯站起身来：“今天已经打扰了童大人不少时间了，本官方才吃了饭，现在感觉有些困乏，便回去休息了。倘若童大人回忆起了什么关于那件案子的细节后，可以来找本官或者白大人。”说完这话，宋无涯不由分说便往外边走，原本还想要再多做一些询问的白卓，此刻也只好站起身来，跟着他离开了。童书明将两人送出府衙，看着两人远去之后，这才回到了府衙之内。而就在宋无涯和白卓几人离开府衙，没走出多远的时候，在府衙不远处，赫然有一名男子在偷偷的注视着他们。“无涯兄，咱们就这样放过那童书明了？一看他便知道有问题，没想到此人和祝元龙是一丘之貉。我看，那秦畅多半就是他们害死的，要不然他为何能够直接接替了秦畅的官职？”白卓气愤不已，为宋无涯这么早早收场而感到不忿。宋无涯没有理会白卓，而是扭头看向了一旁的司徒雯：“雯儿，那东西你看过了吗？”“嗯！看了一些。”司徒雯点头回答。“看了什么？”白卓错愕的看着两人，不知道他们再说什么。司徒雯当即没好气道：“自然是那童书明留在桌子上的东西了！就是那些册目！”“哦！对！”白卓顿时惊喜：“这童书明也正是太不小心了，这么重要的东西竟然就直接留在了那里，这下可让咱们逮了个正着。司徒小姐，那上边是否是那秦畅所遗留下来关于谋害他的那些凶兽的罪证？”“不知道。”司徒雯无奈的摇了摇头：“那几本册目之上，杂乱无序的记载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有的像是诗词，有的像是那秦畅的一番感慨，有的又相似童谣以及孩童牙牙学语的举子，完全没有任何的头绪，好似疯子所书一般。” 第706章 加密 “这怎么可能？”白卓很是不解，司徒雯口中所说的这些究竟是什么东西。 不过，宋无涯倒是有所猜测：“或许，这正是秦畅的聪明之处。这东西或许已经被他加了密，找不到破解的方法，就无法解读出其上的一切内容。” “加密？”白卓楞了一下，当即苦笑：“这些人也真是的，动不动就加密，搞得别人根本没办法破解。这玉石印章的内容还没有破解呢，现在又多了一些册目，指不定还有什么东西等着咱们破解呢！” “是啊！这玉石印章也是一种加密啊！”宋无涯苦笑着说道。 对于这些东西，他们还真是没有办法破解，毕竟对方是如何想的，他们还真是不清楚。现如今这玉石印章已经出现了两枚，可这两枚之间究竟有什么联系，他们是真的搞不清楚。 听他们两人说起这玉石印章来，司徒雯提醒道：“我看这玉石印章的事情暂且先放一放吧！现如今最要紧的事情，还是从那个童书明的手中将那些账册弄过来，搞清楚其上的内容究竟是什么，比那玉石印章要重要的多。” “雯儿提醒的是！”司徒雯点头：“这玉石印章的事情着急也没用，而这个秦畅的案子才是当务之急的事情。” 这个案子正如他们所想的一样，那秦畅的死背后或许就有观山酒楼的关系。可是，现如今他们即便是在先前查获了一家观山酒楼，可他们也没办法对这里的观山酒楼做出什么来。 更何况，那边的观山酒楼出现了问题，想必他们也会变的更加的小心，未必会再给宋无涯这样的机会。 “可是要从那童书明的手中得到这个，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毕竟这扬州境内的公务，咱们好像不太合适查看。”白卓对这件事情没有什么希望。 毕竟今天他们一走，或许这东西就会被销毁。不过临走之时，宋无涯也是因为担心这个，所以告诫了童书明。 现如今他们虽然有权利让童书明行驶便宜之事，可也对方不妥协，他们也没有任何的办法。 身份已然暴露，他们在这扬州城内没有任何的秘密。若是不尽快行事的话，只怕事情会变得越来越被动。那样的话，他们就更难在这扬州城内有所发现了。 听了白卓的话，宋无涯没有搭话，他反倒是在心里琢磨了起来。当时在知府衙门内，他回忆着自己看到童书明所表露出的各处神情细节。 “无涯兄，你怎么不说话了？”白卓不知道宋无涯这时候心里突然在想什么，看他这么出神，因为着急还是打断了他。 宋无涯回过神来，微微蹙眉：“我在想，这个童书明究竟是不是无量教的爪牙！” “这还用说吗？那自然是了。”白卓毫不犹豫的回答道。“要不然的话，他既然知晓咱们的所作所为，那他为何不把那证据交给我们？难道他还不信任咱们吗？咱们可是几次让无量教损失巨大，还将那观山酒楼查抄了。” “或许这童书明是真的不相信咱们！毕竟咱们与他也并认识，之前没有任何的交情。俗话说得好，这知人知面不知心，怎么能让他相信咱们呢？”宋无涯摇着头说道：“我倒是觉得，这童书明也有极大的可能与无量教无关。他或许只是单纯的不信任咱们。看来有必要调查一下这童书明和秦畅的关系了。” “他们是什么关系？”白卓听着这话顿时吃惊：“无涯兄，这还用说吗？这童书明将秦畅送上了断头台，而后又夺了他的位置。他们两人的关系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这话说得过去，可宋无涯总觉得这个童书明没有那样的简单。 “算了，咱们也不说他了，还是出去走走看看吧。”宋无涯叹了口气，也懒得再多想这些毫无头绪的事情了。 他这话一出，便遭到了司徒雯的阻拦：“还出去什么？这大中午的，外边太阳那么大，还不得热死，还是乖乖在这里睡上一觉再说吧。” 宋无涯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说道：“那我去找禁卫大哥，让他们帮我调查一下这童书明和秦畅的关系。” 说着他走出了房间，向旁边走去。将事情交代完毕之后，他走出房间，便听到了下边传来一阵闹腾的动静。 宋无涯好奇，这可不像是吃饭的动静，便走下楼去，在楼梯口的地方向下边看了一眼。 “看样子是个班子啊！”宋无涯看到下边正有不少人忙着抬东西，大包小包，小箱大箱的往客栈外边抬东西。 他也懒得理会，回到房间和众人说了一句般休息去了。 睡了约莫一个多时辰，宋无涯又醒了过来。他也没叫白卓，自行走下了楼去。 他看到这楼下正有几人围在门口看着，便凑了上去。 “今日戌时在东城门下皮影表演。” 偌大的一张白纸上，就写了这么斗大的几个字来。 看到这个消息后，宋无涯也知晓了先前他所看到的那个戏班子，正是这个皮影戏班子。 而他这么一想，这脑海中不由自主的便想起了那壮汉赵德柱所说的那件事情了。当年那出闹剧，也正是一个皮影班子。 宋无涯回到房间，招呼众人起来，此刻看着时间已经是申时了，用不了多久就能看这皮影戏了。 “起来了，起来了。”宋无涯将白卓推醒：“走吧，出去走走，等晚上咱们去瞧瞧那皮影戏去！” 要说在这古代的时间里，着实是没有什么事情可做，反倒这看戏成了主要的消遣。 白卓一听又皮影戏，立刻就跳起来了。 “当真？”他一边穿着鞋子，一边向宋无涯确定的问着。“我还从来没有看过皮影戏呢，还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模样呢！” “这还有假，我没事骗你干嘛？”宋无涯没好气的说着，说完扔下白卓便不管了，去一旁找司徒雯和小环去了。 将这件事情告诉她们两人之后，她们两人也显得非常的兴奋。 当几人离开了客栈，来到这大街上的时候，就看到街上不少地方都张贴着那皮影戏班子的信息。 “无涯兄，你看过皮影戏吗？”白卓好奇的问了宋无涯一句。 这东西他还真是看过，不过不是真真实实的那种看过，而是以前在电视上看过。说起来这东西也有些年头了，不过因为信息的更新换代，以至于没有多少人喜爱这东西。反倒在这什么都没有的古代，这些人对这些东西很是向往。 一晃，他们在这街头游荡了不少的时间，眼看着天渐渐暗了下来，他们也不知道这皮影戏究竟能演多长时间，索性还是找个地方先吃点东西再说吧。免得到时候看皮影戏的时候饿了，那还要挨饿呢。说不定，等他们看来晚了皮影戏再去吃东西的时候，这卖东西的都没了。 来到一家小饭馆，宋无涯四人在饭馆内坐下，招呼店小二点菜。 “小二哥。” 这边刚一吆喝，那边的店小二便立刻就来了。 “几位吃点什么？”店小二询问着几人。 他们也懒得多点了，直接道：“随意来几样你们这里拿手的好菜便是。” “好嘞！”店小二应了一声，临走只是忍不住问了一句。“看几位客官，可是也是等着吃了饭去看那皮影戏？” “没错，正是要去看那皮影戏，所以才着急着吃饭呢。”白卓笑着说道，不过他这话一说完，立刻坏笑道：“看来小二哥也对这皮影戏感兴趣。不过看你这忙碌的样子，怕是今天看不成了。” “公子说笑了，我们这哪里有功夫去看那个呢？即便是有功夫，这手里没钱，也不是不好意思嘛！”店小二无奈的笑着。 打趣了一番，店小二便忙碌去了。 他们在这里等待着饭菜上来，几人便又闲聊起来了。 “无涯兄，你说这皮影戏是什么样子的？”白卓很是好奇的向宋无涯询问起皮影戏的事情来了。 “是啊！我们也不曾见过呢！”小环也在一旁说着。 宋无涯微微一笑，正要说明之时。这旁边的司徒雯却笑道：“白卓，你还问他呢。他能知道什么？他自幼便和我在一起，我没见过，他哪里见过？” 这话可让宋无涯的面子有些挂不住了。原本他想着这东西也不算是什么稀奇的东西，不过转念一想，这东西起源汉代。是因为那位雄才大略的汉武帝，思念其爱妃李夫人，才有了这皮影戏的。 这东西后来传入民间，那也是在陕西山西河南河北这一带流行，这南方的地界，没见过也是正常的。 也不能让司徒雯小瞧了自己，宋无涯当即便道：“这皮影戏又叫做影子戏和等影戏。起源于汉朝时期的那位雄才伟略的汉武帝，因为其爱妃李夫人身染重疾而亡故。手下的一位大臣偶然看到了民间有人玩耍布娃娃，在地面上投下的影子栩栩如生，这才心生一计。以李夫人为形，制作出了一支人偶，以两只木棍将其撑起，在一片白布之后，以灯光将其投影其上，翩翩舞动，因此而来。” 第707章 皮影戏 “嘿！我就说嘛，这天底下哪有无涯兄不知道的事情啊！”白卓当即笑着说道。 早在之前，白卓便从宋无涯这里知晓了不少的事情，以至于让他养成了但凡不清楚的东西，便问宋无涯这样的习惯。 而听了宋无涯的这一番解说之后，司徒雯倒也诧异了。 她很是疑惑的看着宋无涯问道：“无涯，你怎么会知道这个？莫要说你看过了，即便是从书籍之上，想必也不会知晓这个。你以往整日不学无术，怎么会知道这个？” 突然间被司徒雯问了这么一句，宋无涯心里顿时一惊。原本这事情他是知道的，可是忘记了这个事情。现如今他性情大变，倒是也有解释。毕竟经历了之前那样的生死劫难，也自然会激励一个人的。 可是不管怎么说，此人之前所积累的那些知识和阅历，那可是不可能增加的。 就是这一瞬间的功夫，宋无涯都有些担心，司徒雯会不会已经质疑他的身份了。 不过，也就是转瞬间的功夫，宋无涯也想到了搪塞的借口。 “瞧你这话说得！雯儿，你可不要把我看扁了。你可以问问白兄，我自松江出来之后，可是没少看书啊！这自然知道了不少。另外，我原本就聪明，这知道的事情多，那也是正常的。这皮影戏啊，也不是我从书上看得，那还是我以往里边那些狐朋狗友和我说的。你也知道，他们这里便人员太杂，自然有那北边来的，他们可是真真切切的看过这皮影戏的。” “我不过是问你皮影戏的事情，你倒好解释了这么一大堆，反倒让我觉得你心虚呢！”司徒雯眼神怪怪的看着宋无涯嘟囔着。 一听这话，宋无涯又是惊了一跳，刚刚自己确实是有些心急了，为了让司徒雯相信自己，反倒将以往一些可能存在的漏洞都给补上了。不仅没起到效果，反倒显得司徒雯更加怀疑他了。 不过，看着司徒雯的样子，也不像是特别怀疑他的样子，宋无涯索性嘿嘿一笑道：“我这不是怕你多心，以为我又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嘛！” “哼！你知道这个就好。倘若有一日我发现你又骗了我，我可饶不了你。”司徒雯怪怨的看着宋无涯说道。 听着这话，宋无涯暗自松了口气，至少这个危机暂时是被他解决了。 “那不能，绝对不能！”宋无涯急忙说着，可不能在这个时候和司徒雯斗嘴，这要是再反驳上一两句，说些什么模棱两可的话，那可就麻烦了。 白卓瞧着他们两人这打情骂俏的样子，神情立刻就酸溜溜的了，悄悄的看了小环一眼后，微微一笑。 “我说两位，咱们还是说说这皮影的事情吧，也别说你们两个家里那点事情了。” 他这么一说，司徒雯白了他一眼，也没有说什么，不理会他们几个了。 宋无涯在一旁笑着：“白兄，你就别掺和了，这饭菜也快来了，咱们赶紧吃了好去看那皮影。” 正说着这话，那边小二哥一边吆喝着，就把他们的饭菜给送过来了。几人立刻吃了饭菜，看着时间也差不多了，便向着那城东走去。 很快，几人来到了城墙下，那边果然戏班子已经搭起来了。里边的情形如何他们不清楚，不过这戏班子倒是将地给用布围起来了。里边的情况看不清楚，那边留一个把门的，一边冲着人吆喝，一边招呼着众人买票入场。 反正他们来了便是要看，宋无涯挤进人群里边，买了四张票，顺利的进入了里边。 这一进去，宋无涯倒是有些吃惊了。这里边已经是乌泱泱的一片了，可见这皮影戏在这边也算是稀奇的东西。人们一个个磕着瓜子，一边议论着皮影，一边还有人耐不住性子的冲着里边的人吆喝着快点开始。 不仅如此，这里边还摆放着一张张的条凳。宋无涯心想，今日在那客栈看着他们将行头弄出去的时候，也没有见这么大的场面。更何况瞧他们走客栈正门那个样子，便清楚这一伙怕是连个马车都没有，怎么这会功夫这里边要什么就有什么了呢！ 虽然好奇，宋无涯也没有多想这个。不过他倒是暗想，这天都没黑呢，皮影戏怎么开始啊。 说着也不快，等了这么小半个时辰的功夫，这傍晚残留下来最后的一丝光亮也被西边的天际给吞没了。 天突然暗了下来，场子内的灯光烛火一下子全都亮了。就看着那台子上，一张白幕之后，灯光骤然亮起，就看着几个人影在其后摇摆起来。他们手中拿着一些乐器，显然是找着地方准备坐下呢。 在人们的吆喝声中，那些乐师算是坐下了。 报幕的出来，报了一声曲目，这皮影就算是开始了。 众人瞪大了眼睛看着其上，这白幕之上，一个颜色艳丽的小人，骑着一头高头大马，便一跳一跳的从幕布一侧出来了。 “无涯，这还真是有趣儿。”司徒雯瞧着这第一眼，便立刻兴奋的拍着宋无涯的手说道。 宋无涯点头：“是有趣儿。” 他对这个倒是没什么兴趣，之所以瞧这个，无非就是长长见识。说起来，他压根也听不懂这些人表演的是什么，也不知道那些唱词究竟是什么。 唱词起来了，听着调调，宋无涯觉得这是北方的声音，可却也听不出究竟是哪里的。 众人津津有味的听着，他也认真的看着台上的表演，即便是不知道这剧中的人物都是什么，也听不出来他们唱了什么，至少通过这白幕之上的皮影表演，能够将故事情节摸个差不多。 时间过得很快，周围叫好声此起彼伏，就连旁边的司徒雯和小环两人，也都跟着叫好。 看着那皮影，宋无涯突然在脑海中灵光一闪，出现了一个想法。 “对了！或许是这么回事。”他这话声音不大，坐在另一边的三人并没有听到。 宋无涯也没有多说，一直耐心等到了皮影戏结束之后，他便急匆匆的向客栈赶去。 “无涯，你这么急匆匆的回来干什么？那皮影戏还有下一场呢。”司徒雯显然还想再看看，可宋无涯已经迫不及待了。 他钻入房间之内，立刻回头说道：“关好房门。” 说话的功夫他便点燃了蜡烛。瞧着他这个认真的样子，三人同时疑惑了。 白卓关好了房门，却见宋无涯将那两枚玉石印章找了出来，随即将他们先前印下来的两幅线条拿了出来。 房间里的灯光跳跃着，宋无涯将两张纸，拿到了烛火之下，两张纸上在烛火之下变得透明了不少。他对照着两张图，将其重叠在了一起，几次重叠却也没有看出什么来。 “让我看看。”白卓见宋无涯两张图放在一起对比，顿时就明白了。“无涯兄，亏你能看了场皮影，就发现这个可能啊！” 他从宋无涯的手中抢过了这两个东西来，在烛火下边研究起来了。 宋无涯自然也不闲着，他拿出了两枚印章，仔细研究了一下。可是这两枚印章，从印章上边根本没办法看出来这两枚印章究竟哪个方向才是朝上的。 他找来了印泥，将两枚玉石印章的图案重叠在了一起，在白纸上开始不断的组合，整整十六中组合方式，被他排列在了纸上。 看着上边的十六副图案，宋无涯仔细的看着，想要从中找出一点可能性。 而那边的白卓，也在忙碌着。突然间，白卓惊喜的喊了一声：“无涯兄，你过来看。” 他这么一喊，宋无涯便将自己手中的十六副重叠在一起的两枚印章的图案拿了过来。 看着白卓组合的那副图案，宋无涯立刻就找到了同样的一副。 “白兄，你有什么发现？”宋无涯没看出这图案之中有什么关联，便向白族后问了一句。 白卓惊喜道：“你看这个地方，这像不像是某些字啊？” 在那上边看着重叠在一起的线条，宋无涯怎么也没看不出白卓所说的。 他表示对此很是疑惑：“这个我还真是没有看出来。” 不得不承认，宋无涯是真的没有看出了一丁点的端倪。而白卓非常肯定的说道：“无涯兄，我想这玉石印章应该还有另外几个。只要将他们找到之后，然后将其正确的排列重叠在一起，就能够看到其上的文字了。这两张图重叠在一起，这几处地方看起来，绝对就是一些字的一部分。” 听到白卓这样说，宋无涯盯着那副图像仔细的看了半天，终于好像看出了一点门道来。 只是因为，这宋朝与现在越朝的字，那也是多少有些出入的。不仅如此，宋无涯所熟识的简体字，根本和有些字繁体字完全不一样，使得他没能够发现这其中的奥妙。现在听着白卓这么一说，便觉得还真是这么一回事。 白卓知晓宋无涯没看出来，他当即便找来笔墨纸砚，看着那图案之上的一些可能是字体比划的线条，随即写下了几个字来。 第708章 镖局 看着白卓在白纸上所写下的那几个字，白卓指着那几个字的一个部分，向宋无涯问道：“无涯兄，你看这几个字的这个部分，是不是和这里很像？” 不得不说，还真是很像。 “白兄，这下可帮了大忙了！还是你这眼神好使，这都能被你发现。”宋无涯很是高兴，毕竟这算是非常巨大的一步，他们能够找到这破解玉石印章的方法，可真是不容易啊。 这也让宋无涯佩服起古人的智慧来了，只是这两个印章排列，便已经有十六种方式了，若是再有两个的话，还不知道又多少方式呢！ “无涯兄，你也别着急着夸我。这也是巧合罢了。只是现在看来，这玉石印章只怕少说还有两枚。也不知道咱们是否能够找到这两枚印章啊！”白卓倒是一点都不谦虚，而且也说出了一句真话。 现在这个时候，他们确实是不知道该去什么地方找其他的玉石印章。但是知晓了这个破解的方式，他们倘若有机会获得其他的玉石印章，自然能够破解其上的秘密。 “现如今，我看还是将这两枚玉石印章彻底毁掉，以绝后患。”司徒雯在一旁听着他们两人的话，反其道而行之说了一句。 “这办法恐怕不行。毕竟这两枚玉石印章，一枚上的图案已经落入他人之手，而另一枚玉石印章是从他人手中所得。只怕这两枚玉石印章上的内容，早已经被别人知晓，即便咱们毁掉了这玉石印章，也是于事无补啊！”宋无涯却并不这样认为。 毕竟这两样东西，都并不是他们第一发现，也并非是他们独有的。倘若是那样的话，他们到可以用这个办法来阻止那些想要获得宋朝宝藏的人。可换个角度来向，这样的宝藏，数量恐怕不小，倘若朝廷能够获得，必定可以民富国强，也不用担心外族的侵略了。 宋无涯这样说，司徒雯也没有反驳，刚刚她也只是随意的提了一句。 此刻两人放下了手中的东西。将没有用的那些图形全都用烛火给烧了，直接成了灰烬之后，也就不用担心这些秘密被别人破解了。宋无涯将那副图形的组合看了一眼之后，也将其烧毁了。 “无涯兄，你怎么都烧了啊！”白卓不解宋无涯这意思，毕竟他们是好不容易才搞定的。 而宋无涯却解释道：“倘若这些东西被别人得去，那他们也同样会破解这上边的内容了。只有这样，咱们才能保住这个秘密。” “好吧，这样也对。等到哪日咱们得来了其他的玉石印章，最多也就多花一些时间，也能够破解这上边的内容的。”白卓安慰了自己一句，也没有过多的计较这些。 今天难得有这样重大的发现，宋无涯和白卓几人都很兴奋。不过时间也不早了，几人便各自回房休息了。 第二天一大早，宋无涯和白卓刚刚起床，正要喊上司徒雯和小环两人下楼吃饭的时候，这门外便传来了店小二的声音。 “两位公子，小的给你们送热水来了。” 听着这话，宋无涯眉头一紧。他心里哪能不清楚，他们在这客栈住了这几日，可从来都是他们吆喝小二送水，这还是第一次店小二如此的主动将热水送来呢。 宋无涯看了白卓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又是来要钱了。” 打开了房门，店小二笑嘻嘻的走了进来，将热水和冷水两个壶放在了一旁，准备给两人用。 这边刚刚弄好，店小二果然就急不可待的向宋无涯说道：“宋公子，地方已经租好了，我哥请二位今日过去看看。” “哦？这赖掌柜的办事还真是够快的。这不过是一日的功夫，这办镖局的地方就已经找好了。那一会我们就过去瞧瞧，看看这地方是不是够用。”宋无涯笑着说着，也不说其他的，便去洗脸了。 这店小二却没有着急着走，他看着宋无涯洗脸，在一旁又道：“这租房子又花了不少钱，雇了一些人收拾，这钱也花的差不多了。宋公子是不是……” 果然还是让宋无涯给猜中了，这店小二最主要的目的，还是来和他要钱的。 宋无涯点了点头，也不多说，直接拿出了一千两银票，拿到了那店小二的面前。 店小二刚要伸手接下，宋无涯在他的面前晃了一晃，又拿了回去。 那店小二被宋无涯这么一戏弄，顿时就有些傻眼了。 “小二哥，你也别着急着拿钱，等我今日看过了那镖局再说。”宋无涯可不会那么傻，他说什么就是什么，钱就这么随意的给了他。 店小二听到这话之后当即点头：“好好好！” 等到宋无涯几人吃过了东西后，这店小二便招呼着几人准备前去看那准备开镖局的院子。 这地方还真是不错，虽然说有些偏，可面积倒是不小。 “赖掌柜！” “宋公子，白公子！还有两位小姐。” 在这里，宋无涯和白卓再一次见到了这赖铭沧，他高高兴兴的向几人打着招呼。 宋无涯瞧着此人，面带着笑容，和几人打了招呼后，便带着他们往里边走。 这边走便说道：“两位公子你们瞧！这正厅，就是议事的地方，也是接镖的地方。至于这两侧，一边是存放一些杂物的地方，另外一边是镖师以及杂役休息的地方。” 将大体的布局向两人说明之后，赖铭沧指着院落里忙忙碌碌的人说道：“这些人也是刚刚雇佣来的，用不了几天，这里就能打扫出来了。” 这边和宋无涯他们说这，那边扯着嗓子便冲这些人喊道：“都给我麻利点，赶紧的。” “对了。”赖铭沧说完又看向他们几人。“我想两位公子也是好爽之人，想必对镖旗以及名号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都不在意，所以赖某便自作主张，前往订做了镖旗以及牌匾。这两样东西，想必过几日就能做好了。” “哦？赖掌柜做事还真是靠谱，做事处理的如此严谨。不知道咱们这镖局叫什么啊？”白卓听着很是好奇的问了一句。 赖铭沧立刻说道：“咱们这镖局，叫做三山镖局。” “三山镖局？”白卓听着这名字，眉头一紧：“这名字好似有些不太响亮吧？还不如叫三虎镖局呢！” “哎！”赖铭沧反驳白卓：“白公子这话可就说错了！你想，这两虎相争必有一伤，更何况三虎了？这可不行。更何况，这三山镖局的名号也是很响的。你想啊，咱们常说三山五岳，那所说的可是咱们华夏的大好河山啊！所以说，咱们这三山镖局，这华夏的三山五岳之地，是没有不可以去的。如此豪壮的名字，还要如何响亮啊？” 赖铭沧这话倒是一套一套的，不过他这话说得也不错，至少有个解释。 宋无涯跟随着赖铭沧来到了议事厅，看着里边还在打扫，便没有进去。 他正要和赖铭沧询问一些事情的时候，赖铭沧在自己的袖中拿出了一张赁书来。 “两位公子请过目，这是咱们租下这院子的赁书。”赖铭沧主动的拿出来，道省去了宋无涯向他要了。 原本刚才宋无涯就是要向他要这个东西，毕竟只有看到这个东西之后，才能知晓这院子是不是真的被他租下来了。 其上内容写得清清楚楚，租期一年，这其余的条款也很清楚，还有两个人的签名以及手印，这就算是完事了。 看过了这个东西后，宋无涯和白卓看着周围的情形。那赖铭沧在一旁却搓着手说了起来。 “两位公子你看，这着实是花了不少的银子。两位那五百两根本就花不住，而且赖某自己也掏了不少，这眼看都要花光了。不知道两位公子……” 赖铭沧向两人诉苦起来，无非就是想要让两人在拿出点钱吗。 宋无涯点了点头，随即也不多想，直接又拿出了一千五百两银子来。 眼见银票到手，赖铭沧眼睛都亮了，立刻高高兴兴的说道：“明日赖某便前去雇佣镖师，另外置办一些家具车马什么的。” 拿到了银票之后，赖铭沧立刻向宋无涯和白卓交代之后要做的事情。 两人只是点了点头：“这些事情就劳烦赖掌柜的忙碌了，我俩兄弟这几日还在这扬州城内没有玩够呢。等到我们玩够了，自然会来帮忙的。” “两位公子尽管带着两位小姐去玩。这里的事情，赖某自己一个人能应付的来。等到一切都妥当了，咱们接下第一趟镖的时候，两位公子务必要前来，做个见证啊！”赖铭沧高兴的说着，丝毫不用宋无涯和白卓多操心这里的事情。 两人点了点头，也不多说什么了，毕竟他们也并不是有心要做这件事情的。 和赖铭沧告别之后，宋无涯几人来到了街头上。 “无涯兄，你有没有觉得这赖铭沧好像有些不对劲啊？”白卓突然向宋无涯说起了这个事情来。 听着这话，宋无涯微微一笑：“怎么个不对劲啊？” 第709章 不对劲 “我发现那个赖铭沧看到你给他的银票时，这眼神中显露出来的贪婪，实在是太重了！”白卓皱着眉头说道。 这一点宋无涯之前也看到过了，并不觉得怎么稀奇。 “这一点我早已经看到了，不过你也用不着担心。这赖铭沧的一举一动，都在禁卫的剑士之下，咱们也用不着担心。想必很快，禁卫就能够给咱们一个满意的答复了。”宋无涯笑着说道。 这个赖明藏究竟是什么人，他心里很清楚。虽然说不知道他是不是无量教或者是观山酒楼的人，但他绝对不是真心要和宋无涯他们一起开什么镖局的。 白卓点了点头，宋无涯这话说得也对，所以他用不着担心这件事情。 他们离开了那镖局之后，也没有前往别的地方，而是直接回到了客栈内。 果然，正如宋无涯所料一样，他们回到客栈之后，禁卫便来到了他们的房间里。 “怎么样？这赖铭沧的底细是否调查清楚了？” 见到禁卫之后，白卓立刻便询问起那赖铭沧的事情来。 禁卫点了点头：“这赖铭沧八成就是一个骗子，他这院子虽然是租下的，但是那租赁却是假的。当时我看到这赖铭沧只是给了那房主一点点的银两，根本不足以租下太久。所以这应该就是个骗局，目的就是要从两位大人的手中骗取银两。” “果不其然，就知道这家伙不是什么好东西。”白卓当即气愤的说道。 宋无涯急忙拦住了他：“白兄，你现在发什么怒啊？咱们还是听听禁卫大哥后边的话吧。” 说完这话后，宋无涯示意禁卫继续说下去。 禁卫点头继续：“这赖铭沧出入的地方也是花街柳巷，整日无所事事。而且倒是没有发现他和什么其他的人有来往，或许他不是观山酒楼或者是无量教的人。” 对于这一点，宋无涯也早已经有所猜测，现在知晓了这个结果，心里还真是挺失望的。 “哎！原本以为这赖铭沧会是一条线呢，没想到这家伙竟然没什么用。我看他必定还会来找我要钱的，到时候我将钱全都给他，等到他要逃走的时候，将他抓回来，拷问一下那玉石印章的来历便是了。”宋无涯叹了口气对禁卫交代了一句后，又道：“另外，将那个毛贼也交给官府吧。” “是！”禁卫点头：“还有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 “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宋无涯和白卓皱起了眉头，很快反应道：“莫非是晋王已经来到了扬州？” “晋王殿下并未到达扬州，只是我等发现，有人暗中跟踪着两位大人。”禁卫否定了宋无涯和白卓两人的猜测之后，向他们说出了这般惊恐的一件事情来。 这事情顿时令宋无涯和白卓两人面容骤变。 “是什么人在跟踪着我们？可否调查清楚了？”白卓立刻紧张的询问道。 禁卫点头：“此人和观山酒楼有所关联！” “原来如此，看来咱们那天追踪那夏老板前往观山酒楼的时候，他们就已经知道咱们的身份了。”宋无涯这个时候才有了确定。 他原本就对这件事情怀疑，可却还是心存侥幸，现在看来他们根本没办法躲开这些人的眼线。 “看来我们前往府衙的事情，他们也都知晓了？”宋无涯又向禁卫问道。 禁卫点了点头。 看到这般情形，宋无涯也不再多说什么了，而是让禁卫退下吧。 与此同时，在观山酒楼之内，几日前接待宋无涯的那八字胡面前，一名男子正坐在那里，听他低声说着什么。 “尊上，那两个家伙昨日去了知府衙门之后，便去看了皮影戏。想必这两人已经向那童书明表明了自己的身份，或许就是因为近日的这件案子相关的。” “秦畅的那个女儿？” “没错！听说在那秦萧萧的琴中，发现了一些东西。究竟是什么东西，目前还不清楚，不过属下觉得很有可能和那秦畅有关系，或许是那秦畅留下来对我们不利的一些东西。” “嗯！我看多半也是如此，这件事情交给你去做。无比要将那东西拿到我们的手里才行。” “属下明白。另外，那两个人今日前往城西的一处地方，和一个叫赖铭沧的家伙接头，听说要建什么镖局的样子。” “呵呵！这两人头脑倒是聪慧啊，感情他们这银子也是不少啊。不管他们这个，不过这件事情倒是可以让那个童书明知晓一下。这或许对咱们来说，是一件好事情呢。” “是，属下明白，这就按照尊上的安排去做。” 两人的对话结束，八字胡离开了厅堂。而那名男子却微微一笑，脸上露出了耐人寻味的笑容来。 而此刻，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在房间内，他们商议了一番后决定，还是应该找那个童书明，将东西要来才行。这一次他们也算是孤注一掷了，务必要解决这件事情。 说到这里，两人便再次来到了州府衙门。 没想到，这衙门此刻正在审案。听里边的情况，显然还是秦萧萧的案子，这些人还是没有招供。 两人耐心的在外边等待着那童书明退堂后，这才准备进入府衙。 这一次，两人依旧直接向着衙门里边走去。守门的一名衙役，立刻上前阻拦。 “你们是干什么的？” 他这话刚出口，身旁闪出一人来，是先前和宋无涯他们见过的那名衙役。他此刻急忙就要把那名问话的衙役按倒在地上。 瞧着这一幕，宋无涯抬手道：“免了！不必行礼，本官没工夫搭理你们。” “见过两位钦差大人！”那守门的衙役还是向两人打了一声招呼。 这一听，旁边今天刚刚换班的衙役，各个下了个够呛，尤其是那名想要询问宋无涯两人的衙役，脸色变得土灰。 一直看着宋无涯两人进去后，这才松了口气。 “二哥，你怎么不拦着我啊！这两位大人，该不会和我计较这个吧？” “什么叫我不拦着你，我不拦着你，你还不知道要干什么呢！我看你也别多心，昨天我也冒犯了这两位钦差大人，不过他们也没有计较的样子。毕竟他们什么身份，哪有功夫搭理咱们这种小角色啊！” 听了这话后，刚刚那衙役悬着的心才算是放在了肚子里。 进入了后堂，宋无涯看着那童书明在一旁审阅东西。上前打了一声招呼：“童大人，咱们又见面了。” “两位大人可真是勤快啊，不知道今日前来有什么事情啊？”童书明起身向两人施礼，笑着问道。 “没有别的事情。我们此番前来，目的就是要你手中，从那秦萧萧琴中发现的东西。”宋无涯冷冷的说道。 童书明眉头一紧：“想必大人忘记下官昨日所说了，那秦萧萧的琴中并没有任何的发现啊！” 宋无涯才不管这个，手中的金牌直接拿了出来。 童书明凝视一眼，脸色骤变，急忙跪在了地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童大人，想必今天你不会有什么为难的地方了吧？”宋无涯冷冷的说道。 如今他这样做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毕竟观山酒楼已经注意到他们了。倘若他不主动的将这东西要过来，只怕这东西就永远的不在了。而且他现在心里都在犯嘀咕，这东西究竟是不是已经被这童书明给销毁了。 童书明缓缓起身，这脸上的神情依旧镇定。 “宋大人……”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宋无涯立刻拦住了他：“童大人，你既然如此不配合，那本官就只好自己找了。” 说完这话，他直接来到了童书明身前，将视线落在了他桌子上的那些册目之上。 他将其拿起，翻开其内看了几眼，却见这东西并非是昨日司徒雯与他所说的那东西。 “童大人，如果你还是不肯配合，那本官只好用点手段了。”宋无涯这次和童书明没有丝毫的客气。 毕竟他现在还没办法排除，这童书明究竟是不是无量教或者是观山酒楼的人呢。 童书明听着这话，眉头一紧：“既然宋大人执意要那个东西，下官给你就是了。不过，在这之前，宋大人可要给我留下个字据什么的。” “这个自然没问题。”宋无涯主要的目的就是要那个东西，至于留不留字据，他无所谓。 见宋无涯答应之后，童书明立刻找来了纸笔，很快便写好了字据。 “好！如此一来，东西可以给本官了吧？”宋无涯将两份字据之一给了那童书明，另外一份自己留下了。 童书明点了点头，他随即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内。很快便从里边出来了。 当他出来的时候，脸上突然露出冷笑：“宋大人当真是好手段啊！好在下官早已经有所防备，要不然的话今天可真就要吃亏了。” 他这话说得可谓是莫名其妙，宋无涯完全不知道他再说什么。紧皱着眉头，很是诧异的问道：“童大人此话怎讲？” 第710章 异常表现 被宋无涯问及，童书明却冷笑一声，摇了摇头道：“没什么！这就是那些东西，宋大人尽管拿去。”童书明将手中的东西直接往桌子上一扔，冷冷的说道。这话令宋无涯有些摸不着头脑，完全不知道这童书明究竟是什么意思。不过，宋无涯也没有过意的在乎这件事情，而是将注意力放在了童书明手中所拿来的东西上。他将册目打开后，也没看里边的内容，而是直接拿给了司徒雯。司徒雯仔细的翻阅了一遍后，点了点头：“没错就是这些。”她都已经肯定了这件事情，宋无涯便没有在仔细的研究，点了点头向童书明说道：“既然如此，那本官便不在这里叨扰童大人了。”“两位大人慢走，不送。”童书明淡然的说着。几人从府衙内离开，临出去之时，宋无涯琢磨了一下，将那几本册目分给众人，让他们分别藏好。东西藏好了之后，几人这才离开了府衙。他们离开这里之后，直接便回到了客栈内。回到客栈，宋无涯将几人的册目集合在了一起。“也不知道这些东西是否存在联系。”宋无涯看向几人问道。摊开了几本册目，宋无涯给他们一人一本，让他们看着这其上的东西琢磨这些内容究竟是什么意思。几人各自研究起来了，宋无涯看着上边的东西，还真是如司徒雯所说，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完全看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看着这个情形，宋无涯无奈的皱起了眉头，他实在是从这些上边看不出任何的东西来。整整一个时辰的时间，他们还真是一点都没有看出来这是什么东西。“你们有什么发现没有？”宋无涯无奈的将册目合拢，看向他们三人。三人同时摇了摇头，白卓很是气恼的说道：“也不知道这秦畅究竟是怎么想的，搞这样一套乱七八糟的东西，这谁能看得明白啊！”说的也是，这套加密的东西，让众人很是头疼。“姑爷，那童大人会不会故意给咱们一套假的啊？”最后合上册目的小环，小心翼翼的向宋无涯说了一句。“嗯？”宋无涯顿时一怔，觉得小环这个想法还是很有可能的。“并非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毕竟咱们也不知道这童书明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可是看着些册目上的字迹，并非像是近日所写下来的。而且雯儿也确认过了，这和昨日他所看到的相差不多啊。”“嗯，当时我记住了其中的一些内容，近日查找的时候，都和我之前所见的完全一样，所以这些东西应该就是真的。”司徒雯也很是确定这件事情。“要不然，这从一开始咱们看到这个东西的时候。童书明就是故意留在那里，让雯儿去查看的？莫非此人又这么深的城府？”宋无涯很是疑惑的说道。“这也未必，毕竟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此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角色呢！”白卓倒是很赞同宋无涯这样的想法。但是，很快宋无涯自己就否定自己的这个猜测了。“可毕竟咱们在找到他之前，他并不知晓咱们的身份啊！”这一点毋庸置疑，在他们表明身份之前，这童书明完全就没有见过他们几个。他这话一出，小环立刻又道：“姑爷，你们不是之前怀疑这童书明是那观山酒楼的人吗？或许他早已经知晓你们的身份了，而那个从古琴内找到东西的消息，说不定也是他们故意放出去的。”小环这话一出，宋无涯和白卓顿时哗然。她还真是说了一个关键的事情，毕竟这东西真的是很难说。如果这童书明真的是观山酒楼的成员，那他知晓宋无涯和白卓的行踪，那还真是很有可能的。“还真是，说不定咱们又被对方给算计了。”宋无涯苦笑一声。小环给他们提了个醒，毕竟这个很难说。毕竟他们眼前这些东西，实在是太古怪了，这根本无法破解啊。白卓突然间有些气愤起来了，毕竟他们以往被人牵着鼻子走已经吃了不少的亏，现在又落入了别人的圈套里，怎么能让他不愤怒呢。看到白卓生气的样子，小环吐了吐舌头，悄声说道：“早知道我就不说了。”“小环，这怪不了你。你说的好，以后有什么想法尽管对我们说。毕竟群策群力才能有更好的效果。你这平日里话便说得少，也不知道是不敢和我们说呢，还是其他的缘由。总之，以后有什么话，只管说就是了。你也看出来了，我们可没把你看作一般的女子啊，你得多好好表现才行。”宋无涯可谓是语重心长的对小环说道。小环又吐了吐舌头：“嗯，姑爷，我知道了。”宋无涯点了点头，也不再说什么了。刚才小环的话让他感觉到了危险，毕竟这个童书明表现的实在是太奇怪了。现在他回想起之前的事情来，突然间有想到了另外的一个问题来。“你们刚才有没有注意到那童书明的表现啊，他好像很是古怪的样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宋无涯刚想到这个，也不知道那童书明究竟是怎么想的，索性就像他们几人询问了一番。他这么一说，几人顿时皱起了眉头。当时童书明脸上的表情他们几个可全都是看在了眼里，只是当时他们也是没有觉得这是什么问题，也就没有多想。可现在被宋无涯这样提出来之后，他们反倒是很认真的琢磨起来了。“对了无涯兄！”白卓当先开口：“咱们拿到这东西之前，那童书明好像说了一番话，那话很是耐人寻味，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意思，你还记得当时他说的是什么吗？”“我记得，我记得。”白卓的话音刚刚落下，小环便抢着说道：“堂当时说，好在他提前准备了一手，要不然就吃亏了。”小环说的没错，虽然这不是原话，但是当时这童书明所说的正是这个话。“没错，他就是说的这个。当时我就觉得有些奇怪，但是不知道他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当时我只是想着拿到这些东西，也没有多想这话。此刻回想起来，还真是有些问题啊！”宋无涯皱着眉头说道。他这么一说，司徒雯也在一旁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无涯！或许这童书明对这个东西也很是看重，所以才会这么说的。有可能他并不是观山酒楼的人，而他也知晓这个东西会有人前来索要，所以才会如此准备的。”“这倒也算是一个说法，只是不知道这童书明究竟是防着什么人？如果他不是观山酒楼的人，那他难道防着的就是观山酒楼吗？”宋无涯换了个角度，重新考虑了一下事情的经过，觉得还有另外的一种可能。“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司徒雯点头说道。宋无涯深吸了口气，他皱着眉头，仔细的思索了一番。很快，他将思路便捋清楚了。“或许，这童书明还真的不是观山酒楼的人。他之所以将这东西藏匿，目的其实也是想要搞清楚当时这秦畅的死因来。而他真正防范的就是观山酒楼的人，至于他对咱们这般的表现，或许是将咱们误以为是观山酒楼的人了。”这个想法说出来之后，众人也是纷纷点头，觉得很有这个可能。不过宋无涯觉得这其中还是有些地方没办法验证，而且感觉好像并非是他所想的那样。琢磨来琢磨去，他们最终也没有个什么定论来。“我看这件事情还是暂且放下，还是看看这手中的东西究竟是怎么回事吧！”宋无涯摇了摇头，表示让众人不要再去做这种没有意义的猜测了。眼下将事情放在重点的物证上才应该。“无涯兄，你说这些东西上，所记录的这些文字，会不会是字谜，或者是藏头诗之类的东西？”白卓突然琢磨着又将那些册目翻开了，嘴里嘀咕着的同时，也按照自己所想的事情去看了。听到白卓这话之后，宋无涯脑海中也是灵光一闪，他想起了自己之前曾经看过的那些电视剧，其中不乏有这样的桥段。“还有另外一种可能，这些字虽然杂乱，但是其中每一句中，只有一两个字有用，将这些东西拼凑起来的话，就是这些内容之中完整的信息了。或许我们应该找到另外一些东西来作为参照，看来还得要好好的调查一下这个秦畅的生前了。只可惜他唯一的女儿这个时候已经身亡，要不然的话可以从她的嘴里问出一些内容来。”宋无涯摇着头说道。这不是没有可能的，或许这个东西并没有他们所想的那么复杂，可能就是简单的一些方法。而白卓听着宋无涯这话，当即笑了一声：“无涯兄，瞧你说的这话。要是那秦萧萧还活着的话，或许咱们就用不着来破解这些了，她就告诉我们这里边的内容究竟是怎么回事了。还用得着咱们费心思去找答案吗？” 第711章 纠缠 咚咚咚！ 房门突然间被敲响，宋无涯几人还没有来记得回应，这门外的人便喊了一声。 “宋大人，在吗？” 一听这声音，宋无涯立刻眉头一紧，这不是那个店小二的声音吗？这家伙怎么知晓了他的身份呢？ “你找错认了！”宋无涯冷冷的回应了一句：“小二哥，你是不是糊涂了？我怎么会是宋大人呢？” “宋大人，看来你是真的做了什么亏心事，连自己的身份都不敢表明啊！”宋无涯的话音刚刚落下，这门外突然又传来了另外一人的声音。 听着这个声音，他们自然觉得耳熟。 “童大人！” 宋无涯吃惊之时，那房门已经被自外推开了。 当童书明带着几名衙役站在门外的时候，宋无涯和白卓的脸上可是写满了疑惑。 “没错，正是下官。”童书明点头说道。 “童大人这是唱的那一出啊？”宋无涯不解的看着那童书明。 他完全想象不到这童书明怎么跑到了自己这里来，而且还直接找到了他们的住处来。 虽然不知道这童书明究竟是想要干什么，宋无涯并不担心他。他反倒是担心那个店小二，如今店小二知晓了他们的身份，想必这桩买卖是做不成了。 好在之前宋无涯便已经铺下了禁卫这条暗线，但凡这赖铭沧要跑，便会被他们抓起来。 “宋大人，虽然你是下官的上级。不过这个时候，下官也只能例行公事了。”童书明淡然的说着，突然间脸色一变，神情变得威严起来。“宋无涯，白卓。你们两人身为朝廷命官，而且受命与圣上，任钦差一职。可如今尔等公然勾结他人，在这扬州城内建什么镖局。本官问你，你们的钱财从何而来！” 原来如此，宋无涯算是明白童书明这是哪一出了。 “哼！”他冷笑一声：“原来童大人是为了这件事情而来的啊！不过，本官的私事恐怕不是童大人你所能管的吧？” “本官身为朝廷命官，受圣上恩宠，对其更是感恩戴德，如今看到尔等这般硕鼠，哪能任由尔等胡作非为。如今本官行驶权利，将项上这颗头颅压上，也要将尔等拉下马来。” 话音刚一落下，童书明大手一挥，这身旁的衙役们顿时上前，意欲将宋无涯几人制服。 瞧着这一幕，宋无涯也不管那么多了，他咳了一声，不等这几名衙役动手，几名禁卫已经将他们团团围住了，禁卫们手中的刀剑已经放在了他们的肩头上，随时都能要了他们的命。 “任何人不许妄动宋大人和白大人！” 禁卫的突然出现，令在场所有人都为之错愕。而童书明也没想到，宋无涯竟然还有这样的帮手。 “童大人，想必这一点你没有料到吧？”宋无涯微微一笑，走向了那童书明。 “哼！看来你们早已经做好了准备，果然是做贼心虚！”童书明冷冷的看着宋无涯，愤怒的说道。 听着他这话，宋无涯摆了摆手，示意禁卫们放下刀剑。 “童大人，你我既为同僚，何必如此动粗呢？你说的这件事情，本官自然也承认，不过你用不着这般对待本官。你若是调查本官的话，本官和白大人跟着你前往就是了，至于其他的人，还望童大人不要牵连。” 原本童书明以为这一次他没有任何的机会了，可没想到宋无涯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这让他有些错愕，脸上的神情也变得疑惑不已。 “宋大人，你这话可当真？” 他还是有些不太相信宋无涯，向宋无涯又问了一句。 宋无涯点了点头：“这有什么真不真假不假的，本官现在就和你走。” 说着宋无涯便向外走去，那童书明转过身来，见禁卫们都已经退下了，脸色一凛，向衙役吩咐道：“将那些册目带走。” “等等！”一听说这童书明要将这些册目带走，宋无涯停下了脚步：“童大人，你我两人有约在先，这个时候你将这册目收走，只怕不太合适吧？毕竟我们可是留下了字据的。” “既然宋大人如今已经是阶下囚了，这些东西自然也没有必要让宋大人来处理了。”童书明自然有自己的说辞。 不过宋无涯还是不会将这些东西被他这样轻易拿走，他冷冷道：“童大人，莫非你是不肯与本官讲道理了？那本官便也不和你讲道理了。”他抬头看向身旁的禁卫：“谁若敢动这些册目，格杀勿论！” 这话一出，那些衙役的脸色纷纷变了色。尤其是为首的那名赵捕头，此刻已经看出了问题来。他急忙向童书明附耳说了几句。 童书明的脸色立刻就变了，他深锁着眉头，犹豫了一下，还是大袖一挥：“回衙门！” 这便算是妥协了，宋无涯看向那赵捕头，微微一笑，心里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想必他是在这些禁卫之中，找到了曾经那个和他打过招呼的禁卫把。当时禁卫可是给他看过了自己的金牌，他自然清楚这些禁卫是什么身份了。 而童书明他即便是敢得罪宋无涯，想必也不敢得罪眼前的这些禁卫。 禁卫头领走上前来，看着宋无涯凝重道：“宋大人，此事真的不需要我们吗？” “头领大哥，这事情便交给我处理吧。倘若出了什么事情，你们向晋王殿下说明便是了。”宋无涯点了点头，没有让这些禁卫出手帮忙。 在禁卫们的目送下，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就这样走在前头，而童书明带着那些衙役跟在后边，向着县衙的方向而去。 下了楼之后，这样的场面，便让不少的百姓感觉到疑惑了。毕竟他们哪里见过这样的情况，那童书明他们可是知晓是扬州知府的。可他们对宋无涯和白卓两人的身份更加好奇，毕竟谁能有这么大的本事，敢这么大摇大摆的走在童书明的面前。 自然，童书明的目光一直落在宋无涯和白卓两人的身上，这让他们也很清楚宋无涯和白卓两人的身份绝对不简单。可眼前的局面，着实是官差押犯人的状况，可却又对宋无涯和白卓如此的恭敬和客气。 一路上，在百姓们疑惑的目光下，他们来到了府衙之中。 童书明直接坐在了正堂之上，准备开膛审案。 看着他这一出，宋无涯在下边提醒道：“童大人，依本官来看，还是不要过堂的好。咱们私下，或许就能把这件事情说明白了。” “宋大人，恕下官不能对此从命。如今咱们可是公事公办，该怎么来还是要怎么来的。”童书明听宋无涯这么说，却并没有就此听了宋无涯的意见，反而和宋无涯直接唱起了反调。 这让宋无涯有些为难起来了，毕竟这件事情，他还真是没办法公开着说。毕竟这个事情，他不想让更多的人知晓。 可偏偏这童书明就是不按照他的意思来。 “童大人，你最好考虑清楚了。你所说的这件事情，涉及甚大，倘若泄露之后，只怕童大人你担待不起啊！”宋无涯无奈，他只好冷冷的再次告诫这童书明。 童书明手中惊堂木重重落下：“宋大人，这知府衙门之中，本官说了算。不管这事情牵扯多广，本官都能担着，即便是这颗脑袋不要了，那又如何？” 白卓也是被他的话激怒，当即便要接着童书明的话说。 可他刚一开口，嘴里说出来的话，便被堂外那些围观百姓的叫好声和鼓掌声给淹没了。 白卓皱眉看向身后这些百姓，重重的哼了一声，看向了身旁的宋无涯。 “好！你们听到了吗？刚刚这知府大人在这两人面前自称下官，想必这两位一定是朝廷的大官，应该是钦差大臣！” “知府大人真是好样的！即便对方位高权重，也不为所惧。” “我倒是很好奇，这两个钦差大臣，怎么看着这么年轻啊！竟然官职比头知府大人还要高。” “这你可就不动了，这必定是朝中元老的儿子，要不然怎么可能一步冲天呢！” “嘿！那也未必，我就听说过有两位年轻的钦差大臣，可是做过不少的好事情啊！他们……他们……对，他们好像一个姓宋，一个姓白，该不会就是这两位吧？” 这朝堂之下的百姓，议论什么的都有，嘈杂的声音此起彼伏，令宋无涯和白卓头都大了。 “肃静！”童书明手中的惊堂木重重落下，这才让外边的叫嚣声停了下来。见外边的百姓不再谈论什么，这童书明才又向一旁的衙役吩咐道：“为两位钦差大臣看座。” 在这一点上，这童书明倒是没有怠慢了两人，还未两人准备了座位。至少不让他们在这里一直站着。 很快，两把椅子就放在了宋无涯和白卓的身后。两人无奈之下，也只好坐在了这里。 童书明没有立刻向他们询问情况，而是直接大声喊道：“带人犯赖铭沧上堂！” 这话音一落，就看着衙役们将那之前他们所见过的赖掌柜带上了公堂，而他的出现也再次引起了百姓们的好奇。 第712章 对薄公堂 “这家伙是什么人啊！怎么和这个案子有关啊？”“是啊！这两位钦差大臣究竟是犯了什么事情，怎么让知府大人如此对待。按照常理来说，这知府大人怕是没有资格审理这两位钦差大人吧？”“这谁知道，咱们还是安安静静的看着吧，想必很快就会有结果了。”赖铭沧被带上公堂，直接跪在了宋无涯和白卓两人的中间。“见过知府大人。”赖铭沧向童书明磕头，缓缓抬起头之时，向身旁的两人看来。当他看到宋无涯和白卓之后，这脸色骤然大变。“两位公子，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咱们不是说好做生意的吗？怎么你还把我告上公堂了？我可没骗你们钱财啊！”赖铭沧在这公堂之上，看到了宋无涯和白卓之后，顿时以为他被官府抓来，就是因为他们两人的缘故。听到他的话，童书明手中惊堂木再次落下，冷声向赖铭沧问道：“赖铭沧，本官问你。你刚才说，你与这两人做生意，可是什么生意，他们出了多少银两？”“回禀知府大人，这两位公子与小人商议，要合伙开办一家镖局，他们要出五千两银子作为投资。”赖铭沧以为是宋无涯和白卓要对他不利，这童书明一问，便如实的回答了。宋无涯心中暗想，“这赖铭沧还不知晓我们两人的身份！不过，这童书明是如何知晓这件事情的？莫非是那个店小二举报？客店小二并没有来到此处，好似与此事并不相关一样。”“那你可知道这两位是什么身份吗？”童书明看向赖铭沧，淡然的问道。赖铭沧脸上露出疑惑之色，看了看一旁的两人，皱眉道：“他们两人难道不是有钱的公子吗？”赖铭沧很是疑惑，毕竟他此刻在地上跪着，可是旁边的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却坐在椅子上。这样的情形，令他完全想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但是他心里多半也知晓，这两人的身份绝对非常的尊贵。“哼！”童书明冷哼一声，“那你可真是够蠢的，这两位乃是朝廷的钦差大臣！”“什么？”赖铭沧瞬间惊恐，瘫坐在了地上，双眼不住的在宋无涯和白卓的身上扫视。突然知晓了他们两人的身份，好似一个晴天霹雳一般，让赖铭沧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两位公子……你们是……”赖铭沧惊恐的看着宋无涯和白卓，整个面庞都已经扭曲了。“没错，我们两人正是钦差大臣。”宋无涯点了点头，承认了自己的身份。瞬间，赖铭沧的脸色变得无比难看。他眉头紧皱，最终断断续续的说道：“两位……两位大人……钱……我会……还给你们的。”现在，宋无涯才懒得理会那一两千银票，他更关心的是这童书明究竟想要干什么。现在当着全城如此多的百姓，童书明直接要让宋无涯他们的事情暴露在这些百姓的面前，只怕日后会有更多关于他们的流言蜚语。此时此刻，宋无涯已经不需要太多的考虑，他确定这童书明必定就是那观山酒楼的爪牙。“赖铭沧，本官问你，他们两人可是确确实实的给了你银票？”童书明间赖铭沧和宋无涯聊了不少，立刻打断了他，向他再次发问。赖铭沧听到问话，转过头来，认真的点了点头。“好！”童书明大声的一个好字，抬眼看向宋无涯和白卓两人：“两位大人，可否解释一下这银票是从何而来啊？”“童大人，本官是否也要向你解释一下，这官职是从何而来啊？”宋无涯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向童书明反问了一句。童书明冷着脸：“这个用不着大人你解释，本官也知晓，两位大人可是圣上钦定的官员。至于方才本官询问的问题，还望两位大人能够给一个交代。”“本官手中的银票，也是圣上所给，倘若童大人不相信的话，大可以向圣上询问一番。”宋无涯淡然的回答着。他的这个回答，另童书明的脸色顿时就变作了黝黑。这分明就是抬杠，不管宋无涯这话是真是假，他有什么资格前去询问皇帝，这钱是不是他给的。听着这些话，童书明当即冷哼一声：“看来宋大人这是不愿意交代了？”“并非是本官不愿意交代，是本官并没有任何的过错，本官何须交代？童大人虽然与本官以及白大人同为官员，可我们却是各司其职。我们所做的事情，童大人并不了解，所以童大人你还是最好不要过问这些事情。尤其，本官所做的事情，有些可是绝密的事情。难道童大人也会将自己每日所作的事情，都向百姓们说明吗？”“本官行的端做的正，自然可以。”童书明倒是不惧宋无涯这话，坦然的说道。这让宋无涯很是气恼，毕竟这事情他说出来的话，必定会造成百姓的恐慌。可是眼前这童书明，却一再的逼迫自己将这些事情说明。“那好！既然你说可以。那本官问你，今年朝廷向扬州下拨了什么银两？扬州境内，向朝廷每年缴纳多少盐税？而盐商所买的盐多少钱，和卖给百姓的相差多少？”在这个时候，宋无涯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这门外的百姓已经开始议论宋无涯他们为何又这么多的银票了，而且还在议论他们为什么不愿意说。事到如今，他想要保住自己的秘密，也就只能将这马蜂窝扔给这个捅了马蜂窝的童书明了。他的问题一出，童书明的脸色顿时就变了。显然，这些问题在这里，他是没办法向这些百姓说明的。这可不是一件小事情，倘若他将这些朝廷的事情，对百姓说了的话，只怕他这个官也是做到头了。“知府大人，你倒是说啊！这究竟是怎么情况？”“是啊！方才知府大人不是说，行得正坐得端，可以说的吗？”“说吧！知府大人，这两位钦差大臣也就会说了。”……百姓一下子就沸腾了，他们都看到了童书明脸上那难堪的神情，知道这里边一定有不少的问题。倘若童书明能够将这些问题给他们解答了，那他们心里自然就痛快了。可童书明怎么能回答这个问题，他实在是没办法回答。“诸位乡亲，这些问题可是关系朝廷机密，本官没有权利向诸位说明。”童书明最终还是屈服了，即便他是观山酒楼的人，那他也不敢将这些说出去。倘若这些东西说出去，引起了百姓对朝廷的仇视，从而引发其他的事情，那可就真的麻烦了。搞不好他可是要被杀头的。说完这话，下边顿时传来一阵唏嘘。童书明愤怒的看向宋无涯，冷冷说道：“宋大人，这好似和你那些银票没什么关系吧？”“当然有关系。本官都已经说过了，这些银票乃是圣上给我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本官行事之时能够有一些便宜手段。毕竟本官与童大人不同，童大人在这扬州城内，好吃好喝还有住的地方。可本官每去一个地方，都要花上不少的银子吃饭和住宿。”宋无涯听着他的话，继续解释着。“宋大人，即便如此。那这银票你说是圣上给你的，那圣上自然是给你用来公事的。可你如今拿了这笔钱，却干了这等勾当。不知道宋大人对这件事情还有什么样的解释啊？”童书明步步紧逼，显然想要在这件事情让，让宋无涯无法反驳。事情也正如他所料的一样，宋无涯在这个问题上可谓是没有办法回避。即便是回避的话，那显然也不合适。毕竟他身为官员，拿着朝廷的钱财去做这种事情，实在是不太合理。“那是自然，本官之所以这样做，那完全是有原因的。毕竟这些钱财，虽然说是出自圣上手中，可每一分每一厘都是百姓们所缴纳的税赋。本官即便是一名贪官，也不会如此堂而皇之的去话这些钱的。这些钱，本官之所以用来给这位赖掌柜，并非是想要做什么生意。而是出于另外一个案子。”宋无涯看着童书明，冷冷的说道。他的话说到了这里，没有继续说下去。可是童书明显然不会就此作罢，而是继续紧逼着宋无涯，让他将话说清楚。“宋大人，那究竟是什么样的案子呢？”童书明微微一笑，看向宋无涯又道：“既然你自己也都已经说明了，这些钱财全都是来自百姓的赋税。眼下这公堂之外，聚集了不少的百姓，或许你所花的这些银子，正是来自他们的手中。难道你觉得他们也没有权利知道这件事情吗？”听着这话，宋无涯快要抓狂，这事情他是真的不能说出去。堂而皇之的将事情公布出去，难道让所有人都将目光聚集在那玉石印章之上吗？如果是那样的对话，只怕会有更多的人想要得到其上的线索。一瞬间，宋无涯的脑海中不断的思索着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第713章 晋王驾到 “我们要知道！” “我们要知道！” 公堂外的百姓们，听到了童书明的话之后，立刻发出了一阵阵的叫喊声，示意着他们有权利知道这件事情。 不过是电光火石间的功夫，宋无涯的脑海中已经有了想法。虽然说这玉石印章的事情他不能说，不过他能说其他的事情。即便这事情不存在，那也由不得他们多想。 “本官怀疑，这赖掌柜的乃是城中一股恶势力的爪牙，所以想要顺藤摸瓜，放长线钓大鱼。”宋无涯看着宋书明，冷冷的回应道。 他这话一出，赖铭沧当即向童书明磕头：“知府大人，小的冤枉啊！小的虽然无所事事，但也绝对不是什么恶势力的爪牙！是宋大人他……他污蔑我！” 当然，赖铭沧自然不会承认这一点，毕竟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说不定可是要掉脑袋的。 “既然如此，那宋大人可掌握了什么证据吗？”童书明继续问道。 听着这话，宋无涯微微一笑：“证据，原本今天便能够找到证据。不过大概是今日老天没有睁开眼睛，就在这关键之际，童大人将本官叫道了这里，暴露了本官的身份。这眼看到手的证据，也只能是煮熟的鸭子飞了。” “好一个宋大人，果真是巧舌如簧啊！这么几句话，便反咬一口，倒是本官的不对了？”童书明听着这话，并没有丝毫的犹豫，冷笑着反驳一句。 他这话一出，立刻引来了公堂外百姓的附和。 毕竟眼前的情形，仿佛宋无涯和白卓才是坏人，而这童书明才是真真切切为他们做好事的父母官。 百姓们立刻便不答应了，再次叫喊起来。 “反咬一口！反咬一口” …… 听着如潮水一般不断涌来的叫喊声，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头都快要炸了。如今他们被逼上了风尖浪口，若不是他们拿捏着那玉石印章，也不至于落得如此的下场。 可即便是到了这步田地，宋无涯还是没有想过要将事情说出去。 白卓在一旁，看向宋无涯眉头一紧到：“无涯兄，我看这件事情咱们便不要给圣上担着了，还是直接说出去吧。大不了到时候咱们将一切毁去，让这事情就此了结与尘世之中。” 显然，这样的结果，那就是孤注一掷了。 不过，宋无涯并不觉得眼下就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他没有顺着童书明的问话继续说什么，而是向他问了一句：“童大人！如今本官已然成了被告，而眼下跪着的这个赖掌柜，按照你所说的话，那就是和我们官商勾结，那本官可想要看看这原告是什么人。” “哼！宋大人，看来你是无话可说了。既然你要见原告，那本官便给你这个机会。”童书明倒是不含糊，宋无涯说要见原告，便给他原告。 这所谓的原告，不过是报案人罢了。 他们被带到这里来，竟然连报案人都不知道。宋无涯知晓，这童书明知道这个事情，绝非是店小二举报，也绝非是这赖铭沧。那将这个事情告诉童书明的，显然是那些暗中跟踪着他们的观山酒楼。 而之所以他们将此事告诉童书明，那正是因为童书明也是他们的人，正要借此而除掉宋无涯。即便是没办法除掉宋无涯，也可以因为此时让宋无涯无法继续担任钦差大臣，这样一来也能够让他们摆脱宋无涯和白卓这两个麻烦了。 很快，报案人便被带上了公堂。 此人宋无涯根本不认识，脑海中也没有丝毫对此人的印象。 “是你！” 令宋无涯没有想到的是，那赖铭沧竟然认出了此人来。 “他是什么人？”宋无涯看向赖铭沧，询问此人的身份。 “他是那个院子的主人。”赖铭沧皱着眉头说道。 宋无涯点了点头，同时也注意到赖铭沧脸上的神色，这让宋无涯有些疑惑了。显然这赖铭沧表现出这幅神情，足以说明他和这童书明以及观山酒楼是没有任何关系的。 “本官问你，你是何人？”童书明见那房东上来，立刻询问起身份来。 “回禀知府大人，小的乃是扬州人士，名叫杨六祥。小的在城北有一处地产，是个不小的院子。前些时日，此人找到了我，给了我一些银子，说要租用院子几日。至于他们是用来做什么，小的不太清楚。” 杨六祥将事情说了出来。 可他这话一出口，宋无涯和白卓不禁笑了。 此刻他们才明白过来，这赖铭沧恐怕并非是无量教或者是观山酒楼的成员，而其目的找上宋无涯和白卓，无非是想要从他们手中得到一些银两罢了。说白了，这家伙就是一个江湖骗子。 结果可谓是出人意料，让宋无涯无可奈何。 童书明继续问道：“你和如何知晓他们两个人身份的？” “这……”那杨六祥顿时犹豫了，左右看了看，犯起了嘀咕。 “快说！在本官面前还敢有什么隐瞒？”童书明看到杨六祥这个模样，顿时手中惊堂木落下，重重的发出了一声质问。 杨六祥被下了一个哆嗦，赶忙磕了几个响头：“回禀知府大人，是有一个小的不认识的人，给了小的一些银子，告诉小的这两人乃是钦差大臣，让小的前来报官。” “哦？这么说，你也是受人指使了？”童书明看着那杨六祥冷冷的问道。 听着这话，宋无涯不等这杨六祥回答童书明的问题，便紧接着又问了一句：“本官问你，让你来官府报案的人，有什么样的特征？” “这……”杨六祥此刻显然是心里慌张到了极点，听着宋无涯的文化，再次犹豫起来。 童书明在上边看着，凝神注意着宋无涯，但是对于宋无涯的这个问题，倒是没有打断。 杨六祥犹豫了一下后，左右看着宋无涯和白卓两人脸色铁青，又抬头看了一眼知府童书明，也是一般的脸色，这才说道：“那人长了一副奸相，流着八字胡。身高……” 就这么两句，宋无涯看向白卓，而白卓同样向他示意了一个眼神。 短短的眼神交流，两人心中已经相互交换了信息。显然他们都想到了，这个杨六祥口中所说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在观山酒楼内，他们所见到的那个八字胡。 如此一来，整个事情就已经连贯在一起了，宋无涯抬头看向公案之后的童书明，脸色越发的阴沉了。 “此人是如何得知这两位大人身份的？”童书明继续向那杨六祥发问。 这一次杨六祥是彻底的慌了：“知府大人，小的不知啊！小的一时动了贪念，这才做了这等事情，小的愿将银子如数上交，还望知府大人不要责罚小的啊！” “你没有做错，而且做得很好。不过，按照我朝的律例，民告官，这板子是少不了的。”宋无涯微微一笑，淡然的说道。“不过，念你是受人蛊惑，本官替你求情。”说着宋无涯抬头看向童书明：“童大人，不如看在本官的面子上，这顿板子就免了吧。” “宋大人，可真是爱民心切啊！”童书明冷笑一声：“不过，我朝律例那是铁律，即便是宋大人求情，本官怕也不能给宋大人这个面子。不过，本官倒是想要提醒宋大人一句。这个时候，想要以此来博取百姓的好感，恐怕有些太晚了吧？” “哦？那本官还真是多谢童大人的提醒，本官还真是没想到这一点。”宋无涯淡然的说道。 听着这话，童书明没有继续和宋无涯谈论着无关痛痒的事情，而是脸色一凛：“宋无涯，本官此刻再问你一句，如今原告你已经见了，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好家伙，这童书明连宋大人这个称呼都免了，对宋无涯直呼其名。 “放肆！”白卓怒喝一声，指着童书明喝道：“童书明，你什么身份！宋大人的名讳，可是你直呼的？” 宋无涯摆了摆手：“白兄罢了。如今咱们在童大人眼中，不过是个犯人罢了。既然童大人这般问了，那本官就直说了吧！这赖铭沧，是本官怀疑的恶党逆贼，本官正是为了调查他，才以金钱引他入套。现如今，童大人应该先将此人调查清楚才对吧？倘若他的身份坐实，那本官不就洗清嫌疑了吗？” “宋大人！本官还真是佩服，你这张嘴可谓是铁齿铜牙啊！如此显而易见的事情，你都能将本官给绕进去。”童书明面带笑容，神情一点都不和善，看着宋无涯，怕是恨不得当场就撕开他那伪善的面具。 对此，宋无涯也不再多说什么。 “宋大人，本官劝你，当着如此多百姓的面前，就不要负隅顽抗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今日本官绝不会让你这等祸害，就此逃脱的。”童书明是咬定了宋无涯，丝毫不给他喘息的机会。 外边的百姓被童书明的言语调动起来，怒不可遏的怒声叫喊着。 眼看局势无法控制之际，人群之外，突然传来的一声高喝，算是救了宋无涯。 “晋王驾到！” 第714章 反转 “晋王驾到！”一瞬间，周围所有吵杂的声音，全都渐渐停止了。人们的目光，自然而然的向着衙门之外而去。金色的轿子上，绣着四爪团龙，表明了轿中所乘之人尊贵的身份。“晋王殿下！”在人们的眼中，交织着惊喜、疑惑与狂热。他们想不明白晋王为什么会来到扬州，而且如此的突然。惊喜和狂热的是，他们竟然有机会能够一睹王爷的风采。童书明哪里还顾得上审案，看到衙门外的龙轿之后，急忙起身，自公案后走下，向着衙门外迎去。宋无涯和白卓两人，自然不能继续坐在这里，当即也向外走去。轿帘掀起，晋王走出轿子。面对着百姓的欢呼声，露出了微笑。“下官扬州知府童书明，拜见晋王殿下。”童书明当先出去，跪在了晋王的面前。紧随其后的则是宋无涯和白卓，两人也跟着跪下。“下官白卓拜见晋王殿下。”“下官宋无涯拜见晋王殿下。”“三位大人请起，诸位百姓平身。”晋王微笑着大声说道。这时候，原本跪下的所有人，才缓缓站起身来。而周围的百姓，竟然出奇的忍住了他们的好奇，没敢在晋王的面前造次，胡乱的议论什么。见三人起身之后，晋王微笑着看向那童书明道：“童大人当真百官楷模啊，即便是钦差大臣，也敢直接审理，倒是令本王开了眼见了！”这话一出口，他们几人心中都已经清楚了。晋王之所以会来到这里，显然是知晓了这里发生的事情。童书明脸色有些难看，晋王的话可绝对不是在称赞他，反倒是在告诫他。他没有回答，而是冷冷的低着头。晋王对其也没有理会，而是继续看向一旁的宋无涯和白卓：“两位大人，咱们这么快就再次见面了。”“晋王说的是，我等在此已经恭候多时了。”宋无涯点头微笑道。晋王的到来，可算是给他解了围。此刻童书明再想逼迫他，只怕也没机会了。而且此刻百姓们心中，更多好奇的是眼前的晋王，而非童书明方才要让宋无涯和白卓两人交代的事情。晋王向两人点了点头，随即向着知府衙门内走去。宋无涯和白卓紧随其后，转身之际看了那童书明一眼，却见对方眼中露出了一丝耐人询问的神色来。再次回到公堂之上，晋王端坐在一旁，耐性的等待了起来。童书明来到晋王的面前，向晋王问道：“晋王殿下，您周车辆劳顿，下官这就为您安排休息之处。”“休息的地方，本王自己已经安排好了，这个用不着童大人来操心。本王来此的目的，就是想要一睹童大人审问两位钦差大人的风采的。”晋王微笑着说道。一旁的禁卫已经给晋王准备了茶水。童书明听到晋王这番话，脸色更加难看了。显然晋王来此大的目的，那已经是非常明确了。明明就是来包庇宋无涯和白卓的，可偏偏童书明能够得罪他们两个，却不能够在晋王的面前造次。“王爷您这话过誉了，下官何德何能。此番也并非是审问两位钦差大人，而是向他们两位大人询问一些事情。本官得到百姓举报，两位钦差大人与人一道，在这城中要开一个镖局，所以本官怀疑两位大人有贪污之嫌，将两位大人叫道此处，也是想要给两位大人一个向百姓澄清的机会。”童书明眼见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知晓这晋王显然是冲着宋无涯和白卓来的，自己已经越发的没有什么胜算了，此刻也只能将一切的希望放在这公堂外的百姓身上了。晋王点点头：“童大人能有如此的想法，也是其他官员需要学习的。不过，两位钦差大人可曾交代了什么吗？”“两位钦差大人已经说明，这手中的钱乃是圣上所赐，他们与人联合做生意，也是为了圣上办事。只是让下官觉得疑惑的是，两位钦差大人却非要说与他们合伙做生意的这位赖掌柜，乃是邪党的成员。不过，显然他们如今并未拿到任何实质性的证据。”童书明继续说着事情的情况。他说的倒是中肯，这其中也没有添油加醋，也没有故意颠倒黑白。晋王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本案继续吧！让两位大人，连带着圣上所交代的秘密差事一并说了吧！”一听这话，童书明立刻明白晋王是什么意思了，显然这事情是真的没办法说明的。晋王这样说，无非是要让童书明知晓，宋无涯和白卓所作的一切事情，全都是圣上的旨意，而绝非是别的用意。“既然如此，那下官知晓了。”童书明点了点头，随即直起身来：“将百姓驱逐出去！”这话一出，晋王脸色骤变，他显然没料到这童书明竟然还给他来了一个下马威。晋王心中气愤，可却又没办法立刻发作。他当即站起身来：“且慢！本王问你，为何要驱逐百姓啊？”“这……这不是王爷您所说吗？两位钦差大人所作之事乃是圣上的旨意，既然是这样，那自然不能让这些百姓知晓了！”童书明以此作为依据，可谓是直接要挟晋王了。看到这等情形，宋无涯和白卓相视一笑，也表示无奈，他们着实是第一次看到晋王吃亏的样子。“方才本王已经把话说得非常清楚了，本王让两位钦差大人将圣上所交代的密旨一并说了。可本王从未说过，在两位钦差说明这事情时，需要驱逐在场的百姓！”晋王虽说心中气愤，却也抓着这个机会，反将了童书明一军。童书明脸色阴沉，或许他自己也没有料到，晋王会是这样的表现。在他看来，晋王要让宋无涯和白卓开口，无非是在警告他。可现在他弄巧成拙，反倒让自己在晋王的手中落下了话柄。晋王不等童书明开口说明，便冷冷道：“看来，你是根本不把本王这个晋王放在眼里啊！不过，本王也懒得与你追究此事。如今你想要让两位钦差大人将事情说给这些百姓听，那就让这些百姓听着就是了。宋大人，你现在可以说了。”听着晋王的话，宋无涯点了点头，一旁的白卓看向宋无涯，依旧皱着眉头。此刻的宋无涯，已经明白了晋王的意思，他在心中度量了一番，便开口说道：“本官之前不愿直说，只是不想让百姓误会。既然此刻晋王殿下授意，那本官便直接说明了吧！本官自万寿镇出发，前往扬州的路途之中，遭到了无量教的袭击。险些丧命在这些歹徒手中，在禁卫的解救之下，这才脱险。之后，本官来到扬州城内，刚刚在这城内一家客栈落脚。这位赖掌柜便主动找上门来，要与本官见面，还美名其曰说是要与本官合伙做生意。本官自然知晓这其中有诈，毕竟本官与此人素未平生，他为何会找上本官？所以本官料定，这必定是无量教设下的圈套，要将本官再次置于死地。所以本官便答应了他，准备看看他究竟想要干什么！原本事情进展顺利，可偏偏在这个时候，童知府将此事抖了出来。”话到这里，宋无涯算是说完了。原本这个事情，他是不想说的。毕竟无量教的存在，并不是所有人都知晓的。眼下他将无量教说出，只怕这城中的百姓，心中多少会惶恐的。“既然这样，那你原先为何不说？”童书明听着宋无涯的话，顿时皱眉质问。宋无涯冷冷道：“本官与童大人不同。童大人乃是一方父母官，所作的事情也是为了一方百姓造福。可本官不同，本官受命与圣上，所作的事情与寻常官员不同。这无量教虽然本官已经知晓，可这天下的百姓未必知晓。倘若我将此时说出，难免百姓会惶恐不安，造成不必要的麻烦。如今，在童大人的逼迫之下，本官实属无奈，只能将此时说出。本官倒是想要问童大人一句，你居心何在？”剧情的突然间翻转，使得童书明顿生错愕之感。有了晋王这个后盾，宋无涯说话显得比之前硬气多了。当然，情况并非如此。之前宋无涯自然也能够将这一切说明，可是他心里很清楚，不管自己说什么，这童书明一定会在一旁纠缠，导致他不断的陷入其中。可现在情况不同了，晋王在旁边坐着，使得童书明也不得不掂量一下了，倘若他的面具被揭开的话，只怕他就彻底没有活路了。“宋大人！你觉得本官有和居心？本官这么做，无非是想要替圣上分忧罢了。”童书明说得很是轻巧，将此时直接便推到了一边。当然，问出这话之前，宋无涯便已经知晓了这点，他的问题是绝对不会难倒童书明的。宋无涯微微一笑，他依旧看着童书明问道：“正如童大人所言，如今本官也像替圣上分忧，所以有几个小小的问题，要向童大人求证一番。” 第715章 中止 “好，宋大人尽管询问。本官行的正坐得端，绝不像他人那样，顾左右而言他。”童书明面色沉着，更是指桑骂槐的将宋无涯骂了一遍。对此，宋无涯心中自然没有任何的想法。在他看来童书明这嘴上的言语讥讽，根本就是无关同样的事情。宋无涯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本官便向你询问。上一任知府秦畅的案子，你既然身在其中，那可否告诉本官，为何将秦畅立斩，而非像吏部上报，通过审批之后处决呢？”“这可并非是本官的意思，而是当时督查此案的钦差大人祝元龙所下令。本官并没有这个权利，也没有能力去阻止祝大人。”童书明淡然的回应着，将事情直接推给了祝元龙。当然，现在祝元龙并不在这里，他们想要找祝元龙询问，正如方才宋无涯所说，让童书明找圣上是一样的。宋无涯没有就此无话可说，而是继续道：“童大人，本官并非是将此事加在了你的头上。而是问你，当时的原因何在。”“这个本官不知，当时一切都是祝元龙大人亲自操办。”童书明再次说道。宋无涯两次的询问，他都没有给出一个答案来。显然这童书明是不想要正面回答这个问题了。“童大人，你身在其位，连这个都不知道。那本官是否可以认为，你玩忽职守呢？”宋无涯的神情一下子阴沉下来。这可不是一件小事情，当时童书明和祝元龙共同操办这件案子，可现在他竟然只字不提，不得不让人怀疑他心中究竟是如何的动机。显然童书明还是要反驳，可晋王却不给他这个机会了。“既然童大人当时参与此案，若是连此案的案情都说不清楚的话，那还真是糊涂了。”先前这童书明便给晋王来了一个下马威，晋王心中自然对他没有任何好感，言语中也是丝毫不留情面。童书明被宋无涯和晋王两人连番质疑，这脸上也是有些挂不住了。毕竟这可不是一个小事情，说到了的话这罪名也是够他流放的了。所有人的目光全都看着童书明，等他给出一个答案。“王爷，下官方才也已经说明了。下官的职权并不在此，当时祝元龙大人亲自处理的此事。等到下官知晓的时候，都已经晚了。”童书明向晋王表明自己的意思。“童大人，你觉得这话说得过去吗？不管晚不晚，本官问你的是缘由。莫非你事后也不知晓吗？任由祝大人将人杀了，而你不闻不问。那当时你跟在祝大人的身边，那又有什么意义？”宋无涯可不会因为他这么说，就放过他。事情显露出了蹊跷之处，宋无涯自然要抓着询问一番。童书明一时间陷入了沉默，显然这个问题他是跳不过的。毕竟他应该知晓这其中的缘由才对，不可能发生了事情之后，一切都不知晓。“怎么？童大人是想着怎么蒙混过关呢？还是回忆当时的情形呢？”宋无涯见他不说话，继续冷嘲热讽的说道。童书明看向宋无涯，这眼神中虽然阴沉，却并未露出凶光。在宋无涯的逼问之下，他想要拖延，也说不过去了。“宋大人，本官可绝不像他人那样，随便什么事情都想要蒙混过去。”童书明冷冷的说了一句，再一次的对宋无涯指桑骂槐。他说完这话，紧接着又道：“当时本官确实知晓，不过这件事情也并不好说。因为坐实了罪证，秦畅原本是要被押解回京的。可是祝元龙大人却告知本官，那秦畅手下养了一批江湖中人，为了避免他在押解回京之中，被这些人劫走，所以立刻处死了秦畅。”这个回答，要说糊弄过去，也不是不可以的。毕竟说来说去，童书明还是一直在告诉他们，主事的是祝元龙，而他知道的一些事情，也只有这么多了。宋无涯当即继续问道：“那搜查到的所有证据，童大人可是亲眼所见？”“那是自然，本官自然要看到证据才行。”童书明振振有词的说道。“那这么说来，这些证据，全都是你亲眼看到从秦畅的手中拿来的？”宋无涯依旧不肯作罢，再次询问。这一次，童书明的眼神中露出了疑虑。显然事情被宋无涯给猜中了，当时这些所为的证据，只怕童书明未必看到了。现如今，在这公堂之上，宋无涯不断的追问，童书明已经快要无话可说了。“这个并没有。”童书明最终还是回答了真话。宋无涯很满意这个结果，毕竟这多少也算是一个小小的收获。他点了点头：“看来童大人还真是会浑水摸鱼啊。既没有亲眼看到证据被找到，也没有亲眼看到秦畅被杀。整个案子在你眼里，只是存在于字面上。今日本官询问了你这么多的问题，看来算是白问了。”看到宋无涯脸上那嘲讽的笑容，童书明脸颊都已经开始抽搐了。眼看着两人针尖对麦芒，一句一句的问答之下，事情已经渐渐到了极端的地步。一旁的晋王当即起身，对两人说道：“宋大人，此案已经是陈年旧案。如今你再次提起，想必是发现了这其中有可疑之处。不过，既然童大人都已经说明他对本案并不是特别的清楚。依本王来看，今日的事情便暂且搁置。倘若你们还要继续追查此案，日后再说也罢。本王听你们在此争论许久，这也是累了，今日这案子就此作罢，改日再审。”没想到最终，还是晋王中途将两人之间的事情给打断了。当然，宋无涯没有反驳晋王的意思，点头应道：“如王爷所言，不过这个案子本官是不会就此作罢的。”说完这话，他冷冷的看了那童书明一眼。而童书明看向他的目光也如他自己一样，无比冰冷。衙役们立刻驱赶门外的百姓，事情也就此告一段落了。当百姓们都被驱散之后，宋无涯看向童书明：“本官要查阅当年此案的卷宗。”“随宋大人的便。”童书明冷冷的看着宋无涯，向他抱拳。宋无涯也没有多说什么，向着后堂走去的同时，还不忘冷哼一声：“哎！也不知道秦畅这案子若是真有冤情的话，本官是否能在祝大人受罚之时，就坐上了祝大人那个位置呢！”先前被他指桑骂槐了两次，宋无涯现在也算是扳回一局了。童书明哪里听不明白宋无涯这话是什么意思，不过他的眼神已经茫然了，好似对此并不放在心上的样子。直接来到后堂，白卓此刻才将憋了一肚子的气撒了出来：“也不知道王爷究竟是怎么想的？眼看无涯兄你将那童书明逼到了绝境，可偏偏在这个时候，被王爷的叫停了。”“白兄，这你就不懂了。咱们是不能把这童书明逼上绝路的，即便刚才我继续问下去，也拿这童书明怎么样。晋王这么做，无非是给我们双方一个台阶下，好让这无用的事情暂时停下罢了。”宋无涯摇着头：“不过，这童书明和祝元龙显然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今日他将一切都推给了祝元龙，目的就是让我们无从下手。不过好在这个案子还有线索在咱们的手中，希望他给咱们的那些册目，并非是他以手段伪造出来的。”秦萧萧的木琴之中，究竟发现了什么，他们是不得而知的。这童书明给他们这些东西之前，是否已经知晓了其中的内容，所以才偷龙转凤也不得而知。反倒是这些册目，怎么看起来都不像是伪造出来的，多少也给了宋无涯一点希望。来到了后堂，那存放档案的地方，自然有人管理。之前宋无涯他们第一次来的时候，此人便知晓了宋无涯和白卓的身份，现在见了两人，立刻跪下行礼。“起来吧，将秦畅案子的所有卷宗，全都给本官找来。”宋无涯立刻向那人吩咐道。那人听到这话，这脸上也露出了疑惑之色，便问了一句：“两位大人之前不是全都调阅过了吗？”“难道就不能再看一次了吗？”白卓没好气的反驳了一句。听着这话，那人也不敢在啰嗦半句，急忙去找了。很快，秦畅案子的卷宗再次摆在了宋无涯和白卓两人的面前。这些卷宗，之前宋无涯和白卓便已经看过了，依旧是那样的简短。“当时涉案的所有证物，以及证物清单？他生前所留下的一切书籍或者是其他的东西，有的话，一律找来。”宋无涯这次前来，主要的还是找这些证物看一看，毕竟这里边存在太多的疑点了。或许他们能够从这些证物之中，找到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呢。那人不敢多疑，急忙就去寻找了。翻开卷宗，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再次将其上的内容看了一遍，依旧没有任何的发现。正如他们第一次前来的时候一样，这脑海中满满的都是疑惑。 第716章 寻找解谜之法 卷宗都已经被他们看了一遍，可是他们所要的东西，还是没有来到他们的面前。宋无涯的目的倒是很简单，他就是想要看看这些和秦畅有关的东西之中，是否能够发现关于他留下那些册目的解谜之法。毕竟那些东西，或许关系着非常重大的事情。可他们找不到破解的方法，那些全都是一些废纸。或许，这些东西秦畅之所以留下来，并且将其加了密，目的也是不想让害死他的那些人知晓其中内容吧。不过，这些东西落入了那些人的手中，他们完全可以将其毁掉，这样完全就是多此一举的事情。可若是说起其他的可能，那些人或许在得到了这些东西之后，会觉得其中的内容，可能关系着其他的证据，所以会选择破解。之前经过了一番的猜测，宋无涯想来想去，都觉得这东西是童书明伪造的，可是现在看来或许并非如此。如白卓先前所说，这些人或许会利用宋无涯，破解了这些册目之上的内容，而后从他们的手中抢走。耐心的等待了一会之后，那看管总算是把一些证物给拿来了。“两位大人，这当时涉及到此案的证物，除了被朝廷收缴的之外，就剩下这些了。至于秦知府生前留下的遗物，我们这里是不做保留的。这些您要是想得到，还得去找秦知府的家人。”看管的人向两人解释了一句。不过，他这话一出口，白卓就不乐意了。“这秦畅知府的家人不就是独女秦萧萧吗？现如今她已经死了，还找谁去要啊！你这不是说了句白话吗？”看管的也不恼，急忙解释道：“白大人，这秦萧萧是死了，可她不是还有家吗？即便是没有家，那也该有个住处才对啊。说不定她的住处，就存留者秦知府的生前遗物。”这话说得很是有道理，反倒是提醒了宋无涯和白卓两人。他们之前只想着这秦畅唯一的女儿死了，可是却没想到这秦萧萧落脚的地方。正如他所说，这秦萧萧落脚的地方，未必发现不了有价值的东西。“哦！对！”白卓也反应过来，觉得自己刚才那说话着实是有些不客气了。当即笑着抱歉道：“这位老哥，你提醒的还真是。刚才本官一时有些心急，冒犯了，这里给你道歉了。”一听这话，那看管当即傻眼了，急忙紧张道：“白大人这是哪里的话，卑职何德何能，哪敢受大人您的道歉啊！”“你这话可有说错了。虽然本官身在高位，但你我也并未有贵贱之分，本官错了像你道歉也是应该的。”说罢这话，白卓再次向那看管致歉，这一次看管倒是不敢在说什么了，免得两人继续纠缠下去。被这看管提醒之下，宋无涯和白卓两人此刻也无心去理会眼前这些东西了，心中只想着赶紧去秦萧萧的住处看看，是否能够有什么发现。可眼前这些东西，好不容易对方才给找出来，现在他们说不看就不看，也着实是说不过去。宋无涯当先从这些东西之中拿出了一个本册目，其上所列的东西很是明确，显然这是抄秦畅家时所搜到的所有财务列表。“嗬！”宋无涯看了两页，便忍不住惊叹一声：“这还真是不少啊！这秦畅家也不知道有多大，竟然能放得下这么多的东西。”“怎么了无涯兄？”白卓听到宋无涯的话，立刻抬头问了一句。宋无涯听到询问，立刻看向白卓。见白卓的手中此刻正拿着一封书信，倒是没有着急着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向白卓询问了一句。“白兄，你那是什么东西？”“哦！我这是一位商人向秦畅受贿之后，催促秦畅办事的书信。”白卓回答了一句后，眼睛依旧盯着宋无涯手中的侧目。宋无涯这才向他说道：“这册目之上，所罗列出来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大大小小的东西可是真的不少。刚才我就纳闷，这秦畅究竟有多么大的胆子，竟然敢在一个小小的官邸之中，藏下这么多的东西。哦，不对。准确的说，应该是摆放这么多的东西。如此之多，绝对足以给他一个极刑。可这里边不少东西，想藏都藏不了啊。”“说来听听。”白卓也来了兴趣，想知道宋无涯究竟是发现了什么。“你瞧，这上边写着。阿瓦象牙佛像，高约三尺。就这一样东西，怕是已经达到了皇家贡品级别。没想到在秦畅的家中竟然就发现了。这东西可不是小东西，也不知道怎么弄来的。”宋无涯感慨着说道。阿瓦王朝，便是如今的缅甸。此刻，阿瓦王朝被越朝授封吐司，每年都会向越朝皇室进贡不少的东西。也不知道这里边是否有这样的象牙制品，如此巨大的象牙制品可是非常金贵的东西。这东西摆放在一个官员的家中，那显然是没事找事。“还有什么东西？”白卓迫不及待的又问道。“这还有不少稀奇古怪的东西，其中不少可都是掉脑袋的东西。想必这秦畅再怎么糊涂，他也应该知晓，这些东西的厉害。可偏偏这些东西就从他的家中发现了。这让我觉得很奇怪，毕竟秦畅在扬州这几年时间里，每日不断的搜刮，也不足以有如此多的积攒啊。”宋无涯感叹着的同时，见那管事已经不再身旁，低声向白卓说道：“由此可见，这秦畅多半是被人栽赃陷害的。那祝元龙身在要位，若是他背后有着观山酒楼的支撑，那么事情就简单的多了。”“无涯兄，这些所谓的物证，也存在这很多的蹊跷之处。”白卓听了宋无涯的解释之后，也皱起了眉头：“就拿我手中的这封信来说吧。这落款的日期，可是在秦畅被抄家之前，这几日的时间里，秦畅竟然没有将此信销毁，而是直接就放在了家里。不仅如此，这写信的人，竟然还将自己的名字，明明白白的写在了里边，这还真是难得看到的。”白卓说得没错，这显然不是寻常人所犯的错误。可偏偏在这里，他们都在犯错误，而且这些错误非常的明显。明显到是个傻子都能看出来，这些东西是用来干什么的。将证物以及清单看过了之后，两人这才离开了府衙。晋王已经先前离开了，他们出来之后，立刻便遇到一名禁卫。“两位大人，王爷请两位大人今夜去一趟。”交代完这话，那禁卫便告退了。晋王要见他们两人，这让两人也觉得有些奇怪。毕竟晋王可是很少会主动见他们的，显然晋王一定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要和他们两人商量。记下了这件事情，两人便直接从暗处唤来一名禁卫，带着禁卫前往牢狱之中。在扬州大牢之内，宋无涯和白卓见到了那和秦萧萧关系不错的女子。果不其然，这女子确实知晓秦萧萧的住处。问明白了这一点后，他们便马不停蹄的来到了秦萧萧的住处。院门紧锁，禁卫只用了一点小小的手段，便进入了其内。空荡荡的院内什么都没有，他们将目光落在了正方之前。正说着的这会功夫，院门外传来了阵阵的脚步声。“嘿嘿！你们是什么人，怎么进来的？”三人刚转过身来，便看到一名妇人，带着几名男子进入了院内。那妇人对三人横眉冷竖，呵斥的问道。“自然是从门进来的，你们又是什么人？”宋无涯淡然的回了一句，又反问了那妇人一句。妇人眉头一挑：“我是什么人？我是这里的主人！”“这里不是秦萧萧的家吗？”宋无涯听着眉头一皱，心想难不成他们找错地方了。没想到，那妇人抬手一挥：“你们赶紧给我出去，这院子是秦萧萧住着不假，可那也是我看他可怜才租给她的。你们也不打听打听，这城里城外，谁不知道他老爹那个混蛋知府秦畅，从我们扬州百姓的手中卷了多少银子。这满城上下都没有人愿意租房子给她住，也就是我好心。现在她死了，这倒好了，留下这么一大堆破烂，还得我给她收拾。”妇人凶巴巴的将事情原委说了出来，原来是这么回事。话音刚落，妇人上前便再次驱赶宋无涯：“你们三个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滚蛋，要不然的话我可要报官了！对了，你们有没有进屋子里拿什么东西？”“这我们可不敢，这秦萧萧死的冤枉，说不定她的冤魂就在这屋子里呢。我们哪敢拿她的东西啊。倒是你，要是把她的东西都给扔了出去，等到头七她回魂的时候，看到家中的东西全都不见了，一猜就是你全都给她扔掉了，自然要找你来要东西。到时候我看你怎么还给她。”白卓看着妇人气势不小，这心里自然是不痛快，索性就编了个瞎话吓唬吓唬她。妇人顿时一个哆嗦，这脸色霎时间就白了。 第717章 遗物 “你少在这里胡说，哪有什么鬼魂！那秦萧萧也不是我杀的，她找我干什么！”妇人没好气的说着，可听她这话，就知道她心里发虚，也是害怕了。见自己的话有了效果，白卓冷冷一笑：“我看你这样子，就知道平日里对她没少说过什么恶毒的话。她头七回魂之后，八成回来找你的，你就好好等着吧！”“啊！”妇人吓得惊叫一声，可瞬间反应过来，直接扑向白卓：“我让你小子嘴欠，看老娘我不撕烂了你的嘴。”眼见妇人扑了过来，白卓立刻就慌了。俗话说得好，君子动手不动口，更何况是和一个妇人一般见识呢。他往后一躲，那禁卫立刻就上前了，横手一推，妇人直接就摔在了地上。“哎呀，杀人了！杀人了！快去报官！”妇人直接撒泼打滚一般的叫嚷起来，他身后跟来的几个男的，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走上前来，堵在了禁卫的面前。“你小子干什么！你们私闯民宅，还敢动手打人！我看你们真是想吃牢饭了！”为首的冲着禁卫怒声说出这话，回头一指其中一人：“立刻去报官！”禁卫冷眼看向那人，自腰间抽出一柄匕首，猛然一甩，匕首贴着那人的脸颊，飞向院门。在前去报官那人面前，深深的插入了大门上。“我就是官！”禁卫冷冷的说道，手中直接拿出了自己的金牌。为首的那人傻眼了，刚刚匕首帖着他的面飞过，那劲风扫过面颊的感觉，险些让他吓得尿了裤子。那匕首倘若向他偏上一分一毫的话，他这脑袋可就多了个窟窿眼。“大人饶命啊！”看清楚了禁卫手中的金牌之后，那苦恼的妇人也停止了叫喊，而几名男子也愣在了原地。“这里所有的东西，都被官府封了。这个院子，日后没有我的命令之前，不许任何人进来。”宋无涯见事情已经摆平，冷冷的对那几人说道。这些人刚才已经害怕了，听到宋无涯这话，那几名男子立刻点头答应着，答应完了之后，扭头就跑了。妇人从地上爬起来，也顾不上向宋无涯白卓两人行礼，转身就要往外边跑。“这位大嫂，还请你留下。”宋无涯见妇人要走，立刻将她拦下。妇人一听，双腿一哆嗦，转身就跪在了几人的面前。“三位大人，民妇刚才多有冒犯，可民妇那是不知者不怪啊！还望三位大人留情，不要抓民妇进牢房啊！”那妇人哭丧着脸向三人恳求着。宋无涯没好气道：“谁说要抓你了，我只是想要问你几个问题罢了！”“原来是这样啊！”一听宋无涯这话，妇人的脸色立刻松弛下来了。慢慢怕了起来，谨小慎微的站在一旁，等候宋无涯询问。眼看着这一幕幕，宋无涯这心里就没什么好脾气。这妇人变脸变得太快了，显然就是那种心口不一的人。而且，这家伙太过善于伪装了，什么事情虽然表现的很是夸张，可是心里的算盘可是不小。“走吧，咱们先进屋子里看看。”宋无涯说着便向屋里走去，同时向身后跟着过来的妇人问了一句：“秦萧萧自从他父亲秦畅死后，便一直住在你这里吗？”“那倒不是。”妇人回答：“听说，原本她是想要出家为尼的，可后来不知道怎么了，又不出家了。在寺庙里住了一段时日后，这才回来的。当时她在城里找遍了，却没有人肯收留她，最后才来到了我这里。”宋无涯点了点头，上前推了一把房门，房门自然而然便开了。“哦，那你们平日里有什么交流吗？”宋无涯正要往屋里走去的时候，这旁边的禁卫拦住了他，抢在他之前，进入了里边。确定里边没有什么危险之后，他这才又走了出来。宋无涯点了点头，进去之时，向禁卫示意了一个眼色，让他盯紧了那妇人。“平日里也没什么交流。”妇人犹豫了一下才做出了回答。可听着这话，宋无涯并不相信，毕竟她这样的人，想必没少用言语羞辱秦萧萧。并且，她之所以留下秦萧萧，最主要的目的，应该就是为了钱。“是吗？我怎么看你不像是个话少的人啊？你最好和本官如实说明，要不然的话日后本官发现被你欺骗，这气恼之下，本官也不确定自己能做出什么事情来呢。”一边说着，宋无涯进入了房间。外屋并没有什么，除了一张方桌之外，便是墙壁上的一副挂画了。“这里哪一样东西不是你原先所有的？”后边的妇人还没有接他之前的话呢，宋无涯便又问了一句。妇人立刻上前，仔细的打量了一番之后说道：“大人，这屋子里除了一些必要的家具之外，其他都是那秦萧萧的。”这话倒是干脆利落，宋无涯听后点了点头，抬头看向正墙上锁挂着的那副画，看向了一旁的白卓。“白兄，你觉得这画有没有什么玄妙之处？”听到询问，白卓微蹙着眉头，仔细的看了一番，疑惑道：“这画好生的奇怪啊！明明一副不错的莲花图，偏偏又画了一只漆黑的乌鸦，我还真是看不出这究竟是何用意。还有那乌鸦，双眼之中好似透着一丝古怪，而且这荷花上不少的污渍像是那乌鸦的排泄之物。”宋无涯微微一笑，也没有过多的解释，转头看向了屋内。他看向屋里，一丝清香透入脾肺，房间内布置的仅仅有条，可见这秦萧萧也不是个什么都不会的官宦小姐。如此别致的屋内，却显得冷清不少。除了一把古琴之外，就是那么几本琴谱。打开衣柜，其内也不见多少衣服，找遍了屋中所有，也没有看到多少财物。“按理说，这秦萧萧乃是扬州名妓，仅仅是这一年多的时间便已经声名远播，理应赚了不少的银子。可偏偏她这屋内，连一件华贵的衣服都找不到，甚至连银子都没有几两。这好像有些说不过去啊！”宋无涯一边看着屋内的情景，一边口中感叹着。目光在屋内扫视了一圈之后，落在了那妇人的身上。妇人脸色微微一变，目光闪躲起来。“你每月向她收取多少房租啊？”宋无涯知晓这其中端倪，多半是出在这妇人身上的，所以此刻询问了一句。妇人犹豫着：“也没有多少。”“本官可没有那么多的机会给你啊！你最好是想清楚了。”宋无涯瞧见这妇人怕是不说实话，提前警告了她一句。妇人无奈道：“也就五十两而已！”“什么！这可真是最毒妇人心，每月五十两的房租！你这是乘火打劫啊！”白卓气愤难当，当即便怒声训斥起来。妇人自知理亏，也不敢和白卓叫板。五十两，着实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了，莫要说租房了，就是买一套房怕是也够了。可想而知，秦萧萧当时走投无路，想必她活着也是为了替她父亲伸冤。没想到终究落得了这个下场，在这之前她为了这每月五十两的房供，不得已之下，怕是才走上了那画舫的。对这妇人，宋无涯也是痛恨。虽然说此人可恶，可宋无涯也对其无可奈何。“也罢！如今秦萧萧以亡，这钱你也就收的心安理得了。”宋无涯叹了一声：“这一年多以来，你与秦萧萧见过多少次，都说过什么重要的话？”将之前询问过的第一个问题，宋无涯再一次的问了一遍。这一次，受到了之前宋无涯几番警告，那妇人也不敢说谎了。“大人，民妇之前确实对秦萧萧恶语相加。不过后来看她可怜，也就没有那么恶毒了。其实，民妇也是刀子嘴豆腐心的人。这秦萧萧人很好，先前我那般态度对她，她还是跟感激我肯把房子租给她。我也心软，只收了她三个月房租，这后来可就一直都没有收过。民妇知道她赚了不少钱，这一次民妇赶在她头七之前来，也是看官府的老爷们没有过来，想看看她是不是留下了什么财物。反正她也无亲无故了，这些银子，民妇便向贪了。秦萧萧先前确实与我交过几次心，她一再告诉我，她父亲是被人诬陷的。可这一点我虽然也有怀疑，可官府都已经张贴公告，所有百姓都知道了，民妇也没有相信她。”“那她最近和你说过什么？”见这民妇的话倒也不算是太离谱，宋无涯也没有对其有太大的怀疑。见她肯和自己说真话，宋无涯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想要向她多询问一些事情。“最近啊！”妇人转着眼睛琢磨了一会后，眼睛突然一睁：“她和我提到过一个许公子，说这许公子能帮她的父亲翻案。”妇人突然转变的神情，吓了两人一跳。可听到她说起许公子的时候，宋无涯和白卓两人顿时眉头一紧。“许公子？可是这一次秦萧萧之死所涉案的那个许公子？” 第718章 新的疑惑 妇人摇了摇头，“大人，这民妇可真就不知道了。当时她也就这么一说，我也就那么一听，压根没往心里去，更何况我也没见过那许公子啊！”琢磨了一会，宋无涯点了点头道：“好了，你回去吧。”该问的也问的差不多了，而且这妇人最后这才说了一句有用的话。妇人听了宋无涯的话，欣喜不已，可却还是有些疑惑：“大人，您真的让我走啊？”“是啊！不过，这里的东西你最好不要动。等到官府结案之后，这房子自然还是你的。你从秦萧萧的手中也赚了不少银子，少赚几个月房租，也亏不了的。”宋无涯点头说着，挥了挥手示意她离去。妇人当即跪下磕头：“大人说的是，民妇日后一定本本分分，绝不再做这等亏心的事情。萧萧姑娘入土后，我一定第一个前去祭拜。”她的话倒也算是诚恳，宋无涯也没说什么。妇人离开之后，宋无涯看向白卓到：“白兄，你觉得这屋子在咱们来之前，会不会已经有人先来了？”“嗯？”白卓一愣：“不像啊！这房间整整齐齐的，倘若有人来了，那还能是这个样子吗？”“未必！”宋无涯摇摇头，走到了床前：“你看这里。”宋无涯所指之处，赫然出现了几个个脚印。从那个脚印的大小，以及鞋底的痕迹来看，应该是一个男人。“试想，水会没事在自己的床上走动，而且还是穿着鞋子。”宋无涯解说着，同时将被褥翻开，在里边没有任何发现后，抬头看向了床榻的上方。“这人来此显然是和我们一样，是来找证据的。而且他找的比我们可要细致多了，连床榻的顶部都没有放过。”宋无涯说完这话，找来了一张椅子，踩了上去，看着床顶上，薄薄的一层灰尘之上，留下了不少摸索的痕迹。他也学着那人的样子，掀开了被褥，踩在床板之上，将秦萧萧的床榻检查了一遍。这里显然没有任何的发现，宋无涯自然不会放过这里，他转头看向一旁的禁卫：“禁卫大哥，劳烦你多找几个人前来，我要将这里整个翻找一遍。”禁卫点了点头向两人说道：“两位大人务必小心。”看着禁卫离开，宋无涯和白卓继续在房间内搜查起来。“无涯兄，先前屋外那幅画是怎么回事啊？我怎么看你听了我说的之后，莫名其妙的笑了？难道这画还有什么问题吗？”白卓此刻才想起先前外边墙上挂着的那副画来。“莲花是什么？乌鸦又是什么？那画可是简单的多呢。白兄，你结合起来想想就明白了。”宋无涯并没有说透，而是提醒了白卓一句。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白卓要是还不明白的话，那他的脑子可真是转的够慢的。“哦！”白卓恍然大悟样：“这是说，这出淤泥而不染的清莲，是别他人所故意抹黑的！”“对，就是这个道理。”宋无涯点着头，目光还在屋内的东西上看着。出了摆在眼前的一些琴谱书册之外，好像这整间屋子真的是找不到其他的东西了。当然，宋无涯不排除这房间里，被设置了秘密藏匿的地点，所以他才要让禁卫将这里仔仔细细的搜查一遍。转了两圈，也没有任何新的发现，宋无涯只能将目光放在了眼前的这些琴谱和书册上。他翻看着这些东西，白卓在一旁见了，也跟着看了起来。这些书杂乱无序，各式各样的都有，出了琴谱之外，还有一些诗集。“无涯兄，你说这些琴谱和诗集，与那些册目有没有什么关系？”白卓好奇的翻看了这些东西之后，并没有在上边看到什么特别的东西，便好奇的问了宋无涯一句。别说，宋无涯此刻心里也在琢磨着这些东西。毕竟这些和那些册目类似，或许真的有什么关联。“这个我还真是没看出什么来。”宋无涯摇头说道，他是真的看不出来这些东西之间能够有什么关联。白卓却不理会这个，他好像很是坚信这些东西就是解谜的关键。“这些咱们全都拿回去，我仔细研究，或许真能发现什么呢！”白卓叹着气说道。显然这是一个非常麻烦的事情，白卓也很是困惑，他虽然嘴上说着，可是心里却并不觉得这么简单。看着白卓已经开始收拾这些东西了，宋无涯也没说什么。房间并不大，这里里外外已经找过几次了，并没有其他的发现。此刻的他想起了那妇人房东说过的话，这许公子好似和秦萧萧早已经认识，而且关系也并非是如之前他们所想的那样。“对了，白兄。”宋无涯想到这里，立刻向白卓问道：“那个许公子，好像还没有露面吧？”“是啊！那家伙究竟是什么人，现在都还不知道呢！也不知道这童书明，有没有去找这个许公子。”许公子无疑是秦萧萧之死案件的最主要嫌疑人，而此时此刻这个家伙竟然还没有出现在公堂之上。倘若是之前，宋无涯也就不理会这事情了。可是偏偏就在刚才，他意外的得知了另外的事情，这许公子和秦萧萧之间可能还有其他的故事存在。这可就不同了，许公子和秦萧萧之间究竟存在什么关系，可是一个非常重要的线索。他说能够帮助秦萧萧替她的父亲秦畅伸冤，而秦萧萧也很是相信，足可以说明，这许公子若不是一个骗子的话，那他的家世可就很不一般啊！“看来咱们还得好好叮嘱一下这个童书明，让他尽快将这个许公子找来。我真想看看这许公子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不多时，禁卫们前来将秦萧萧的屋子寻找了个遍。可是却再也没有任何的发现，好像整个屋子里最重要的就是这几本琴谱了。离开了秦萧萧的房间，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带着那些琴谱和诗集回到了客栈。禁卫已经前往知府衙门打听了，这许公子确实没有找到。虽然已经从那个假许公子口中，得知了许公子的住处，可是却没有找到此人。对此，宋无涯也并没有太多的标示，毕竟这事情着急也没用，反正有那童书明管着，想必他也要给百姓一个交代的。“白卓，这些都是什么啊！”司徒雯很是好奇的打量着白卓带回来的东西。“这些啊，都是从那个秦萧萧的房间里找到的。我觉得这些东西，或许暗藏着解开那些册目的线索。司徒小姐，你和小环也帮忙看看。”白卓解释了一句之后，便认真的查看起了这些东西来。看着他们认真的样子，宋无涯将原本那些册目也拿了过来。和这些东西一起比较起来。时间过去的很快，这眨眼的功夫就到了天黑。“无涯兄，你看这里。”白卓突然间拿着两本册目来到宋无涯的面前，指着其上的内容说道：“这是秦萧萧古琴之中发现的侧目，而这个是在他房间里发现的琴谱。我感觉除了其中的内容不同之外，这格律都是一样的。这是不是他们之间存在的联系？”“好像还真是啊！”听白卓这么一说，宋无涯立刻便看出来了。“快看看其他的是否能够找到相应的琴谱。”果不其然，之后的基本册目，全都找到了对应的琴谱。“白卓，难得发现你居然有这样细致的时候。”司徒雯笑着称赞了白卓一句。这还真是一个不小的发现，虽然现在他们还不知道这之间究竟有什么关联，但是这多少也算是迈进了一步。“两位大人。”众人正沉寂在喜悦之中，想要从中找出更多线索的时候，门外却传来了禁卫的声音。“什么事？”“时间已经不早了，莫要让王爷久等。”禁卫这话一出口，宋无涯和白卓这才猛然惊醒。他们竟然忘记了和晋王的约定，先前便已经得到了通知，晋王要见他们。“好的，我们这就去。”不管怎么说，去见晋王还是比较重要的，两人当即收拾了东西。将这些放好之后，便叮嘱司徒雯和小环两人自己吃饭，随后便随着那名禁卫前往晋王落脚的地方。出了客栈，已经看不到天边的太阳了。“两位老弟别来无恙啊！”晋王看到两人后，笑着招呼他们过来坐下。在晋王的面前，饭菜都已经准备好了，显然是要和宋无涯白卓好好的聊上一聊了。两人向晋王行礼问好后坐下，面向晋王，便询问起晋王此番的用意了。“王爷，您可有什么安排吗？”宋无涯心里很清楚，晋王一定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他们去做，要不然的话也不至于摆出这样的场面。晋王笑着点了点头道：“看来两位老弟还不清楚这件事情啊！难道你们没有收到朝廷发下来的公函吗？”说起朝廷的公函，宋无涯和白卓出来这么久，除了每次上奏朝廷之外，好像从来没有收到过朝廷下发的公函。 第719章 公函 “这个不曾收到。”宋无涯疑惑的摇头，很快他一脸凝重道：“王爷，莫非朝中发生了什么大事？”“哦！也不是什么大事。”晋王笑着摆了摆手道：“无非就是你们两人被人联合参了一本，不知道这钦差的官职是否能够保住啊！”“是什么人参了我们！”白卓顿时就愤怒了，毕竟他们好端端的替皇帝办事，怎么无端被人参了呢？他们甚至连一个贪官污吏都没有抓到，也不至于因此得罪朝廷里的那些官员。但是宋无涯好像明白了，他感觉这其中不管有没有观山酒楼的事情，那都肯定和祝元龙有关。“王爷，可是祝元龙牵头的？”宋无涯皱眉问道。“没错，正是这个祝元龙。”晋王点着头，拿起了桌前的筷子，向两人道：“一起吃，边吃边说。对了，怎么没见你们带上家眷啊？”“王爷找来我们二人，必定会谈到官场的事情，带着她们有些不太合适。”宋无涯笑着解释道。晋王笑着摇头：“宋老弟，这你可真就见外了。又说不上什么重要的事情，何必如此呢？反倒时间久了，让你们这两位娇滴滴的姑娘，误会本王太过小气，请你们吃饭还不请她们两个。”“王爷真是说笑了，这怎么会呢。”白卓也笑着接了一句。三人闲谈了几句，吃了几口饭菜后，各自饮了一杯，这才又说起刚才的事情来。“这祝元龙所参何事啊？”白卓很是好奇，祝元龙参了他们什么。晋王说道：“无非是你们自持手中拥有圣上钦赐金牌，目无上官，胡作非为，无法无天罢了。”“这家伙真是可气！我还没参他呢，他反倒是倒打一耙，参了我们两个。”白卓听着怒不可遏。“白兄，消消气。”宋无涯可比白卓看得开，他对此倒是不以为然，最终是何结果，怕是现在还没有出来呢。想必这事情还有缓和的余地，倘若真的将他们的官职撤去，那还真是一件麻烦的事情。“这不过是一个由头，真正的缘由我看是另有其他。他们的目的，无非是让圣上给咱们许个其他的官职，好将咱们软禁在另外的一个地方。”“没错，太可恶了！”白卓依旧气愤不减。晋王看着两人，微笑着说道：“所为，两位贤弟可要注意了。如今皇兄还没有一个定论，可也架不住那些家伙的咄咄相逼。这世间一久，事情就不好办了。所以两位还是尽快想想办法，做出一件大事情才好。”“是啊！可正想要做一个大事情，那还真是不太容易。现在手头的案子陷入了停滞。虽然我怀疑那秦畅的死很有蹊跷，可却拿不到丝毫证据。”宋无涯叹了口气说道。“那也未必，这件事情不行，那还有其他的事情啊！”晋王笑了。“本王听禁卫们说，两位手中掌握了两枚玉石印章，而且关系着宋朝的宝藏。倘若能够将其找到，也正好能给了皇兄一个借口，让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不仅如此，到时候两位说不定还会加官进爵呢！”话虽然说得好听，可事情不好办啊。宋无涯也知道这个道理，可眼前的困难晋王是想象不到的。首先这个秦畅的案子，他留下来的那些册目，其中的内容他们根本破解不开。至于那宋朝的宝藏，更是一团糟，他们显然好需要找到另外的玉石印章，这才能够破解其中的内容。想到此处，白卓顿时叹气不已。“王爷我们会抓紧时间的，不过这童书明处处从中作梗，只怕事情不太好办。而且，我怀疑他与那祝元龙乃是一丘之貉，或许全都是观山酒楼的爪牙。”虽然这事情还没有一个定论，全都是宋无涯心中的猜测。可宋无涯信得过晋王，所以才会对晋王这么说的。晋王点了点头：“宋老弟，既然你有所怀疑，那就多想想办法，看是否能够抓到他们什么把柄。倘若真的能够为朝廷除害，虽然你会在朝中树敌不少，可至少皇兄会无比的信任你们。现如今，皇兄也是相信你们的，要不然早就顺了那些大臣的意思了。”“这个我们都知晓，当初圣上肯将这金牌恩赐与我，我便知晓圣上对在下的信任。”宋无涯对这一点也很是肯定。闲聊了一番，没想到晋王将他们找来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告诉他们，祝元龙已经在皇帝的面前参了他们，让他们无比小心，可千万不能再犯什么样的错误，尽快做些大事情出来，好让圣上也有所说辞。可他们来到扬州之后，被童书明咬住了这些银子的事情。虽然现在已经解决，可未必这个麻烦就算是过去了。或许童书明也会将此事捅到朝中，好让他们两个雪上加霜。“无涯兄，我看咱们也以其人之道还之以其人之身，咱们也在圣上参那祝元龙一本，也让他知道知道，咱们不是那么好欺负的。”白卓可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到现在还在气愤的说着，想要给祝元龙点颜色看看。对此，宋无涯可没有想过。“白兄，你就省点力气吧！这祝元龙和咱们可不一样，他在朝中，那显然是有不少关系的。即便咱们参了上去，只怕也是泥牛入海杳无音信了。咱们还是简简单单的想，直接如晋王所说，做一个大事情就是了。”宋无涯笑着摇头说道。“大事情可不是那么好做的，咱们费劲巴拉的这么久，也没见做出点什么事情来。”白卓和宋无涯可不一样认为，他觉得这事情实在是等太久了，他现在根本等不了那么久。对此，宋无涯也不想再说什么了。毕竟他说了也是白说，反正现在他们要说什么也没有什么意义。“咱们还是先回去吧，不要再说这件事情了。”宋无涯笑着对白卓说道：“咱们还是赶紧回去，抓紧时间将那个谜团破解。说不定到时候咱们就又祝元龙的把柄了。如今祝元龙参了咱们一本，或许他就是感觉到有危急了，所以想要中断咱们对这件事情的调查。”回到客栈之后，司徒雯和小环已经吃过晚饭了，现在还在继续研究着那些东西。“雯儿，有没有什么新的发现？”宋无涯看到两人后，立刻便问了一句。“我觉得，这些东西还真的是有关联的！你看这里。”司徒雯听后，立刻拿给宋无涯看，他指着其中的一些地方说道：“你看这里，每一本册目之前的这几句，和那些对应的琴谱比对，其中有不少字是相同的。只是我现在还没有看出来，这些相同的字之间，究竟有什么样的联系。”看着司徒雯指出来的这些地方，宋无涯和白卓也开始琢磨起来了。在往后边看，可就没有什么相同的字了。“这是不是对秦畅故意留下来，给我们的一些提示呢？”宋无涯觉得这或许不是单纯的巧合。毕竟所有的册目之间，全都有这样的东西出现。可是这摆在眼前的一切，他们还真是看不出来。左思右想，依旧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白兄，你看出什么来了吗？”宋无涯扭头看向白卓问了一句。白卓摇了摇头：“这个还真是看不出来。”“姑爷，这些字连起来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这前边出现相同的字，是不是一个位置的提示。按照这些字的排列，从后边寻找相同位置的字，是不是就是答案？”小环突然说了一句，提醒了他们三人。三人看了看后，却还是摇了摇头：“并不是这么简单的！这些字的位置对照起来，完全不通顺，显然并不是这样的！大家再多看看，事情不必着急，慢慢来就是了。”对于这样的事情，也没办法强求，毕竟是否能够破解这其中的内容。除了他们的明聪才智之外，还要看他们是否有这个运气了。运气虽然说是一个捉摸不透的事情，但这东西总觉得是真实存在的。这就好比古人的易经八卦，能够卜算吉凶，也不能说这些就是子虚乌有的东西，其中不乏一些道理的。所以说，他们只能慢慢等待结果，是否能够出现了。眼看着时间也不早了，他们今天可是耗费了不少的脑力，这些东西没有看出任何头绪来。他们也不能够把所有的时间，全都放在这些事情上边，还需要兼顾其他的事情才行。他们的敌人很是明确，无量教和观山酒楼。无量教在他们进入扬州之后，也并没有出现。反倒是观山酒楼一直在暗中观察着他们的行踪。而且在他们的面前，还摆着一个童书明。虽然这童书明并不算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可他们行事之中，多少还是会给他们带来一些阻碍的。现如今，几桩案件全都碰在了一起，全都没有办法破解，这可让宋无涯愁眉苦脸了许久。秦萧萧的案子，好似才是眼下最容易的。只是这件案子，他们并没有直接插手，想要插手的话，那童书明必定会阻拦的。 第720章 许公子真容 第二日一早，禁卫便前来传达了晋王的话。“什么？晋王要让我们去知府衙门听审？”宋无涯很诧异的看着禁卫问道。这事情显然有些奇怪，毕竟他们还真是没有发现，晋王居然会找他们去听审。“没错，王爷说还是那个案子。而且找到了关键的人物。”禁卫的回答，让宋无涯立刻明白了，许公子本尊怕是已经被找到了。想到这里，宋无涯点头便跟着白卓一同前往了知府衙门。果不其然，衙门内已经严谨以待，而且在公堂之外，百姓们已经开始围观了。当宋无涯和白卓进去之后才发现，一切早已经就绪。几名嫌疑人也被带了上来，而童书明也正坐在公案之后，显然他们都在等着宋无涯和白卓的到来。“升堂！”如宋无涯所料，他们两人向晋王行礼之后落座，童书明手中的惊堂木便重重落下，宣布升堂。“堂下所跪何人！”童书明没有理会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在衙役们口中呐喊的威武声落下之后，立刻便向堂下跪在正中间的那人询问。宋无涯和白卓两人的目光自然而然的落在了他的脸庞上。此人一副清秀的模样，比宋无涯和白卓要俊俏许多。他平静的脸上，没有任何的慌张之色，即便面对童书明的询问，那眼神之中也透着不屑。“在下许子俊，乃是应天府人氏。”许子俊淡然的回答着童书明的询问。“秦萧萧之死，你为何要逃避？”童书明没有过多的废话，对这个许子俊直接询问。“秦萧萧之死与在下无关。在下之所以找仆人顶替，也并非是为了定罪而为。只是因为，涉及到命案，在下必定会被知府大人传唤公堂。未免此时令家父蒙羞，所以才不得已做出这等事情来。”许子俊淡然的回应着。令人没想到的是，这许子俊的真容竟然是如此模样。而且，他显然不是普通的纨绔公子哥，从他的言语之中便能够听得出来。这许子俊也是个不简单的人，他刚刚那番话，不仅说明了当时的情况，言语之间还将自己的一切罪责全都脱开了。毕竟顶替自己作为嫌犯，和顶替自己认罪，这可是两码事情。“当真是伶牙俐齿。”童书明冷笑一声：“那本官问你，秦萧萧究竟因何而死？”“落水溺亡！”许子俊倒是很清楚这事情，直接说道。“如何落水？”童书明仿佛不给他丝毫喘息的机会，紧接着追问。“失足落水。”两人的对话，可谓是简单，问的简单回答的也简单。“那为何你的仆人是说，当时是你失手将秦萧萧打落水中？”“他不过是一个仆人而已，当时打人的也并非是他，他哪能知晓的那么清楚？当时在下确实打了他，可并没有将其打落水中。是她之后，才意外落入水中的。”许子俊面对童书明的不断逼问，这脸上的神情都没有任何的转变，依旧淡然的说着。童书明看着许子俊，凝视了许久这才又问：“本官问你，令尊是何人？”“大人，此案与家父无关。方才在下也已经说明了，指使仆人顶替在下作为嫌犯，主要便是不想因为此时为家父带来麻烦。现如今知府大人非要询问在下家父的身份，不知道是何用意啊？”相比较之下，许子俊可要比童书明显得镇静的多了。看着这一幕，白卓忍不住笑了。宋无涯回头看了他一眼，微微摇了摇头轻声说道：“白兄，认真听着就是了。”白卓也知晓这是非常严肃的地方，他这样发笑，确实是不合适的。好在宋无涯提醒了他一句，他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此时，童书明的脸色却并不好看，毕竟这许子俊的回答，让他找不到任何纰漏的地方。“确实没什么关系，这不过是本官好奇罢了。倘若你不愿意说，那本官也不多问了。不过，这秦萧萧的死，你是脱不了干系的。虽然你方才都已经说过了，这秦萧萧并非是你打下船的，可毕竟当时存在的蹊跷太多，而且也没有人能够给你证明这一点。”童书明不再过问许子俊的父亲，而是继续说起了案情。他这话一开口，便遭到了许子俊的反驳：“知府大人，这话你可就说错了吧？在场这几位可都能够给我作证的。”许子俊说话之时，指向身后的几人。这几人正是那天在船上的几人，正是他口中的证人。可这一点，童书明并不认同：“他们无法给你作证！因为之前他们共同串供，在本官面前做了伪证。所以他们的证言，本官并不相信。”就这一句话，这五个人的证词在童书明这里完全无效了。许子俊的脸色立刻阴沉下来了，显然他没有料到童书明会这么说。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按照律例确实是如此。正因为这样，童书明才将这五人一并带到了公堂之上。正是因为他现在丝毫不担心这几个人再串供了，因为不管他们说什么，童书明都不会相信的。“怎么？你还有什么话好说？”童书明见许子俊不说话，冷冷的又问道：“既然你说当时你出手打了秦萧萧，那又是因为什么打了他？”“喝醉了酒，一时言语不快，便动了手。”许子俊冷冷的说道。从他的声音中不难听的出来，刚刚童书明的话，已经打破了他之前那沉着冷静的内心，开始变得有些抵触了。“只是如此吗？”童书明并没有就此作罢，继续问道：“你的仆人曾说，当时你因为喝酒，而起了兽性，意欲强占秦萧萧。可本官觉得，当时的事情并非如此。倘若你真有这个想法，你的这些仆人自然会成为你的帮凶，秦萧萧自然也逃脱不了你的手掌。可坐婆检验尸身，秦萧萧并非处子，当日也因为见过行房之事。由此可见，他们此话所说并不合理。以本官来推断，你与秦萧萧之间关系或许匪浅。另外，当日你们发生争执，也绝非你所说是酒后失态。”在场之人无不脸色骤变，那许子俊更是面露凝重，眼神闪烁不已。就连宋无涯和白卓两人都无不惊叹，他们才刚刚知晓这秦萧萧和许子俊关系不一般，没想到这童书明竟然光凭推断，便察觉到了此事。宋无涯和白卓两人面面相觑，心中无不震撼。宋无涯本意就是要在今日，向着许子俊询问一番关于秦萧萧与他之间关系的事情，没想到此刻却让这童书明抢了先。他的内心五味杂陈，他想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倘若这正是童书明推断而来，那他还真是要对童书明另眼相看了。“看你这模样，本官便知晓，定是说对了。”童书明见许子俊并不说话，突然间发出一声冷笑。许子俊这才恍然惊醒，急忙辩驳：“我们并不相识，只是在那画舫之上见过几次罢了。”“老鸨，许公子可曾去过几次画舫？与秦萧萧见过几次？”童书明立刻又向那老鸨发问。老鸨顿时愣住了，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拖出去！”童书明好似没有半分耐心一般，那老鸨只是一点点的迟疑，他立刻便厉声喝道。眼见身旁衙役上前，老鸨急忙回答：“大人饶命！许公子与萧萧姑娘只是见过几次而已。”“那究竟是几次呢？”童书明冲着衙役摆了摆手，接着又问。老鸨这次可不敢有丝毫犹豫了，急忙说道：“四次！”“你为何记得如此清楚？”老鸨回答了问题，可童书明还是没有就此了结，继续问道。“这……是因为许公子出手大方，舍得花钱，我自然会多多留意啊！”老鸨的回答倒是情理之中。童书明看着他点了点头，没有继续询问下去。许子俊的脸色从刚才开始便一直阴沉着，此刻童书明的目光再次落在他的脸庞。“许公子，你这出手如此大方。不知道是何身份啊？”童书明对许公子的身份依旧很是痴迷。从这一点，宋无涯便已经看出，这许公子只怕并非是他找来的。而能让许公子来到这里的怕是只有晋王了。许子俊看着童书明，“这与本案有关系吗？”对于自己的身份，许子俊也是非常的在意，竟然到了这个地步，还是不肯说明。这让宋无涯不由觉得，这许子俊的父亲，只怕并非是一般的富商，而是一个官员。“童大人，容本官打断一下。你可知晓应天府的知州是谁吗？”宋无涯突然的询问，引来了童书明和那许子俊同时侧目。“应天府知州，乃是许惠源。”童书明显然知晓这一点，他这么一说出口，再看那许子俊，看向宋无涯的目光中都充满了杀意。显然，宋无涯这随口的一说，还真是猜中了。这许子俊竟然还真是那应天府知州的儿子，只不过他这还是第一次知晓应天府知州姓什么呢。“原来如此，难怪许公子会有这么大的谱啊！” 第721章 关系 “童大人，虽然本官乃是听审。今日斗胆想恳请童大人给本官一个权力，让本官来向这位许公子问上几个问题。”宋无涯早就想要询问这许子俊关于他和秦萧萧两人之间关系的问题了。原本，宋无涯之所以不这么说，也是担心这童书明不给他这个面子。到时候只怕还要麻烦晋王来给宋无涯说情。现在之所以开口，无非是因为眼前听了这童书明对许子俊的一番询问后，觉得童书明对这个案子上，好像并没有显示出一点包庇的样子，好像也想要结束此案。不知道是不是晋王的缘故，他才会有如此居心。但令宋无涯没想到的是，他提出这个提议之后，童书明竟然想都没想，没有半分的犹豫，便答应了他。“好啊！既然宋大人对此案如此上心，本官也没有拒绝之理。原本此案乃是本官的职责所在，那么现在就有劳宋大人了。”童书明的话还是非常客气的。宋无涯点点头，迎向许子俊那恶毒的目光。“许子俊，你以为你隐瞒的了吗？这天底下的事情，哪个是朝廷调查不出来的？先不说你的父亲，他与本案确实没有关系。咱们就说说你，说说你与秦萧萧之间的事情。”宋无涯虽然很不喜欢他这样的目光，但此刻也没有因此而看向别处。“这位大人，在下先前已经不止一次说过，我与那秦萧萧没有半点关系！”许子俊并不承认这一点，即便是这个时候换成了宋无涯询问，他也依旧不承认。宋无涯知道，他不可能直接就承认的。“许公子这般肯定，是不是有些太早了呢？难道你觉得这天底下，知晓你们两人关系的，只有他们五个人吗？”宋无涯微微一笑，指向那边的几人说道：“秦萧萧的住处，我想你也是去过的吧？至于她的住处如何，想必你也很是清楚。很是不巧，本官也恰好去了那个地方，而且还发现了一些东西。另外，从房东的嘴里得知，你与秦萧萧的关系并不一般。原本，她向本官说明，那秦萧萧曾对她讲过。说是许公子答应了她，要替她的父亲伸冤。就在刚才本官还在疑惑，这许公子究竟是何许人也，竟然能够有这样的本事，帮一位知府伸冤。现在看来，许公子你这话可是完完全全说了大话。真有本事的不是你，而是你的父亲。”随着宋无涯一字一句的说出来，许子俊的脸颊都已经开始抽搐了。那恶毒的目光之中，自然令宋无涯看到了愤怒和痛恨。“哼！空口无凭，你凭什么说我和秦萧萧有关系？”许子俊冷哼一声，不屑的看着宋无涯说道。“她不过是一个秦楼女子罢了！我身为应天知府的公子，哪会看得上她那种货色？这天底下的美女，我见多了，秦萧萧算什么东西！她就是一个婊子！”“混账！”惊堂木重重落下，在场之人无不被其惊吓。童书明怒喝一声后，却见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他，他这脸上的愤怒顿时一收，向晋王抱拳：“王爷，恕下官失态。”说完这话，他看向许子俊：“晋王殿下在此，由不得你在这里满口胡言！”童书明脸色阴晴不定，愤而不语。刚刚宋无涯也是被吓了一跳，他诧异的看了童书明一眼后，又向那许子俊问道：“既然如此，那你是抵死不承认了？若是这样的话，那本官可就不给你那个应天知府的爹面子了！”“哼！用不着！我行的正坐得端，那秦萧萧并非我所杀，我为何要用我爹来撑腰？难不成，你们还能对我屈打成招吗？”许子俊冷冷的说着，对于宋无涯的威胁之语没有丝毫的在意。“既然两位大人咬定我与那秦萧萧关系匪浅，大可以找来证人，证明这一切。”这家伙无疑是一块硬骨头，最麻烦的是，那房东妇人并没有见过许公子，而只是从秦萧萧的口中得知。即便是将其传唤过来，也无法作为证人。“想要证明，那很是简单。”宋无涯冷冷一笑：“这个用不着你说，本官自然会让百姓信服的。现如今，本官再问你，你来扬州做什么？”“大人真是说笑！难不成我就不能来扬州游玩几日吗？我越朝那条律例规定，应天府知府的公子，就只能待在应天府内，而不能来扬州呢？”许子俊突然间发出冷笑，仿佛他认定了宋无涯是没有证据能够证明他与秦萧萧有关系的。“这个自然没有规定。”宋无涯点头说道：“不过，你来这里带了多少钱，这个可是有关系的。”“这乃是我的私事，大人如何过问？”许子俊依旧冷冷的回应着。“因为令尊乃是应天府知州！”宋无涯毫不犹豫的回答。这话令许子俊脸上的嘲笑，瞬间凝固了。他的父亲是应天府知州，这是跑不掉的。而一个知州能够有多少俸银，那也是清清楚楚的。他花的钱多一分，那都是问题。许子俊一下子没了话说，对于宋无涯的这个为题，他没办法回答。他回答的话，怕是要给他父亲真的惹出天大的麻烦。“许子俊，你还是好好想想吧！”宋无涯冷冷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天底下有的时候能和你说道理，有的时候却用不着和你说道理。本官与童大人不同，他身为一方父母官，即便你们身为嫌犯，那也只能按照律法来办理。而本官不同，本官虽然也是按照律法办事，但圣上给了本官这个特例，可以不按照律法办某一些事情。”他的话令许子俊陷入了沉思，也不知道心里在想着什么，是否在做着某些决断。宋无涯看向童书明：“童大人，你可还有什么问题要问的吗？”“宋大人问完了？”童书明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了他一句。见宋无涯点了点头之后，童书明冷冷道：“许子俊，本官就给你时间考虑。退堂！”该问的已经问完了，这剩下的事情也就只能等到后边再去询问了。退堂之后，晋王自行离开。而宋无涯和白卓也向那童书明告辞后，回到了客栈。整整一个上午，他们都在这公堂之上。此刻回到客栈后，司徒雯和小环立刻让店小二给他们张罗饭菜。“禁卫大哥，这件事情你们可要尽快完成啊！眼看这案子到了这个地步，再拖下去也是无济于事。如今我们还无法证明此事，虽然能够给那许子俊定案，可是这关系着秦畅。或许这个案子之中，能够发现和秦畅有关系的线索。”宋无涯不着急着吃饭，而是向禁卫交代了一个任务。禁卫听后，立刻点头：“请宋大人放心，末将定会竭尽全力！”“无涯兄，你觉得这个有必要吗？”白卓很好奇宋无涯为什么要这样做，在他看来这仿佛就是多此一举的事情。宋无涯点点头：“很有必要。难道你不觉得这个许子俊有问题吗？”“有什么问题？”白卓不明白宋无涯这话的意思。“他爹可是应天府知府，而他在这里逍遥快活自然要花上不少的银子。我都怀疑这应天府知府许惠源究竟是个什么人！或许他的手里，可是没少收那些不明不白的银子啊！”宋无涯感慨了一句。一听这话，白卓立刻大小：“原来如此，无涯兄你都想到这个了。从这个推算来看，还真是有这个可能。这一路上咱们没少扳倒知府和省府，也不知道这一次咱们是不是又要立功了。”“或许吧！这也是我的猜测。那老鸨记得很清楚，许子俊和秦萧萧在画舫上就接触过几次，这画舫去一趟也要花费不少银子的。更何况，这许子俊来扬州这么许久，身旁还带着护卫，我到觉得他来扬州的目的，并非是游玩这么简单！”宋无涯在公堂之上便想到了一个可能，此刻便对他们说了。“或许，这小子来这里的目的，和观山酒楼有关。”“所以你才让禁卫去调查许子俊的行踪，看他是否去过观山酒楼？”白卓听后，也明白了宋无涯之前的安排是为了什么。正如宋无涯所说，这许子俊或许真的不简单，那许惠源可能也是个贪官。倘若他儿子这里真的被抓了把柄，那么许惠源也就没有什么好折腾的了。观山酒楼和无量教一样，他们一直都在想尽办法的将大小官员换成自己的人，或者是变成自己的人。所以这一路上走来，他们扳倒了不少的官员。而且这些官员之中，还有不少人的官阶都在四品。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如此多的四品官员，身在要职，只怕皇帝早已经为此而苦恼了。不管怎么说，现如今他们能够掌握这样的证据，自然不会轻易放过的。毕竟他们离开扬州之后，下一个目的地便是那应天府，或许他们在那里也会有所收获的。到时候回到京城，也好对皇帝有个更好的交代。 第722章 破解 “无涯兄，你说这许子俊若是和观山酒楼有关系的话。那童书明又是怎么回事？他总不能和自己人过不去吧？”白卓突然间问了一个关键的问题。“还真是！这也说不过去啊！”宋无涯也奇怪了一句。他们已经认定了那童书明就是观山酒楼的人，要不然也不会在这些案子上，处处为难他们。可现在出现的这个许子俊，怎么看好似和观山酒楼都有关系，这让他们困惑起来了。“无涯，这事情现在说还太早了。或许这许子俊和观山酒楼没有关系呢，还是等到禁卫调查之后再说吧。”司徒雯打断了两人的瞎猜。没错，这件事情现在考虑确实是太早了，他们还是想想眼前的事情吧。事情再次搁置，几人各自去休息了。宋无涯吹灭了蜡烛，却见白卓依旧靠在床边，看着东西。“白兄，早点休息吧。明日还有事情要做呢！”宋无涯提醒了白卓一句。白卓点着头，同时又将那书翻了一页：“无涯兄，你先睡。我看看这些诗。”他一边说着，还一边称赞道：“这秦畅也是个才华出众的人啊！他这些诗写得还真是不错！我和他比较起来，那可真是差远了。”宋无涯摇摇头，心想白卓就是一个书呆子，看见这些东西就走不动道了，他索性也就没有多管，就让他继续看了。又是一天就这样过去了，第二天一早，宋无涯几人谁都没有离开客栈。他们看着那堆册目，依旧在不断的琢磨着。“这些相同的字之间，究竟有什么练习呢？”宋无涯可真是琢磨不出来这些东西之间，究竟有什么样的联系。“无涯兄，你有没有发现。这些册目以及咱们后来发现的琴谱和诗集，数量完全一样。你说这三种东西之间，除了这个共同点之外，还有什么是一样的呢？”白卓问宋无涯这问题，算是白问了，宋无涯要是知道的话，那还能等到现在，早就告诉他们了。“你说这些东西数量一样？”白卓所说的这个，宋无涯也没有注意到，这个时候他疑惑的向白卓问了一句。“是啊！数量完全一样，你看这整体的大小以及页数也都差不多。”白卓点着头，向他说道。“对了白兄！你昨天看了那秦畅的诗集，那你可在上边发现了什么吗？他的诗集好像和琴谱以及那些册目之间，没有什么联系啊！”宋无涯又问了一句。白卓摇头：“倒是没有什么发现。那册目和琴谱开头所相同的一些字，在诗集之中也找不到。对应的地方，也是其他的字，根本没有什么发现。”“我听你昨夜说过，这些诗好像都是出自那秦畅之手。会不会这诗集才是最重要的东西，你看看和那些相同字对应的字，连起来是否通顺？”宋无涯突然想到了这一点，便让白卓去验证。可白卓最终摇了摇头：“不通顺，就是字的意思也无法连接起来。”这可让众人犯难了，这样的办法也是行不通。宋无涯都忍不住想要将这东西公之于众，好让所有人一起来破解这难题。他拿过了诗集和册目，仔细对比起来。“咦！这几个相同的字，好像都是简单的字，看这些字的比划并不多。”因为刚刚白卓的一句提醒，让宋无涯开始注意这些相同之处，究竟还有什么共同的地方。果然让他发现了这样的一个相同的地方，他说了一句后，继续看向后边的内容。他按照之前那些东西排列的相同文字顺序查看，脸上的神情更加的疑惑了。“白兄，把所有诗集都给我！”突然间，宋无涯神色一凛，急忙向白卓说道。其他三人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但看他脸上的神情好像是发现了什么，急忙将手边的诗集给他拿了过去。对照这些诗集的内容，宋无涯将基本诗集全都看了一遍后，终于拿到了其中的一本，他不断的左右查看，相互比对。终于，脸上浮现出了笑容来。“哈哈！我破解了！”宋无涯高兴的大笑一声，将这个振奋的消息对他们说道。“不是吧？”白卓诧异的看着宋无涯，将他手中的诗集、册目以及琴谱抢了过来，仔细的研究了半天，也没有发现什么内容来。“无涯兄，你快和我们说说，这上边都写了什么。”“从这里开始看！”宋无涯指着诗集上的内容，向白卓说道。随着他手指在字里行间不断移动，白卓脸上的神情也开始跟着发生了变化。“原来如此！无涯兄，你可真是聪明啊！”白卓兴奋大叫。“瞧你们两个的样子，快告诉我们。”司徒雯没好气的白了他们两人一眼。“这秦畅还真是个有学识的人，这种办法他都能够想出来。”宋无涯没有着急着说明，而是称赞了秦畅一句。“这诗集、册目以及琴谱可是缺一不少啊！这些东西，不管哪一样缺失，都无法破解其上的内容。尤其是这些册目，它们被刻意的藏匿起来。可这东西虽然也很重要，但是真正的内容却藏在这诗集之中。毕竟诗集和琴谱乃是平常之物，即便是有人看到，也不会觉得这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当然，唯一不一样的，就是这些诗，乃是出自秦畅自己。册目和琴谱确实相同，而且一开始那相同的字，就是给了我们线索。其实他真正想要表达的，并非是这些字，也并非是这些字所在的位置。主要的线索就是这些文字的本身，他们的比划都非常简单。仔细看下来你会发现，这几个位置上的字，没有一个是超过八笔的。而这些最多七笔的字，对应的就是那诗集上，每一行文字中的位置。就像这第一个字的久，他在诗集第一句上所对应的第三个字是天。”将解谜的方法告诉了他们几个后，宋无涯立刻便吩咐他们道：“现在知道破解的方法了，咱们赶快将这几本诗集上所留下来的内容写出来。看看秦畅究竟是留下了什么样的线索。”几人说做就做，虽然只是几本诗集，可是破解这些东西，却让他们从一大早持续到了下午时分。“内容全都出来了。”众人惊喜不已，将几篇内容凑到了一起，总算是看到了这其上究竟写下了什么样的内容。这秦畅果然是被人冤杀的，起真正的凶手，正是那个祝元龙。白卓看着其上的内容，为几人将其念了出来。“天宝五年，吾任职扬州知府。过二年……”原来，秦畅在天宝五年之时，上任扬州知府，而仅仅过了两年时间。他便发现，扬州官盐存在巨大漏洞，其中有人村中牟利。而他暗中调查之后，毛头直指前任扬州知府。不仅如此，他还发现了在这个知府的背后竟然还有人操纵。可想而知，这个操纵知府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观山酒楼。就在他想要继续调查清楚，想要掌握更多线索的时候，却频频有人与他接触。这些人不枉一些朝廷委派下来的钦差，而他们的目的虽然并未说明，可言语之间已经表明，要让他与他们同流合污。秦畅拒绝了这些人之后，便遭到了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终于，在经过了大大小小的一些威胁以及利诱，各种故意设计的圈套之后。他的决心让这一却断绝了。原本秦畅以为，他们见自己意志坚定，便不再做这种多此一举的事情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秦畅有了重大的发现。原本他要将此事禀告朝廷，可谁知道还没等他出手之际，朝廷委派祝元龙调查他贪污之嫌。让他们没想到的是，这秦畅竟然已经调查到了这样一步，而且还掌握了那观山酒楼重要的证据。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他最终还是没能够有机会将这一切揭露出来。“难怪秦畅会被斩立决，原来是这个原因！”白卓叹了口气。“别的咱们不说了，发现了这个也没有任何意义。这都是秦畅自己留下来的，想必他自己掌握观山酒楼以及朝中要臣的那些证据，也全都被销毁了。只是可惜了秦畅，就是差那么最后一步，就能将这些人丑恶的嘴脸揭露出来了。”对于秦畅的遭遇，四人气愤不已，可也无可奈何。“会不会秦畅之前发现的安歇罪证也被他留下来了？或许也藏起来了？”白卓突然间提醒了一句。听着这话，几人再次来了精神。宋无涯这时候想起来，从秦萧萧的家里，不仅带回了这些诗集以及琴谱，还有另外一把古琴也被他们拿回来了。他立刻去墙角将那古琴拿来，左右查看之后，却发现这古琴根本没有残你任何的东西，完完全全就是一把普通的古琴。倒是在这上边，还留着一些字。“无涯兄，你看这首诗，这分明就是那许子俊送给秦萧萧的古琴。这可算让咱们找到证据了。”白卓看到了其上的诗句后，惊喜不已。 第723章 反证 “夜夜轻抚幽泉声，奈何有琴无知音。昨夜一睹萧娘貌，愿以此琴做我心。落款处，许子俊！”宋无涯自然也注意到了这琴身之上所烫下的字。“这下可就由不得许子俊再做狡辩了。” “要不然咱们今天下午，就给这许子俊定个罪名！”白卓再次迫不及待的说道。 他对于这件事情，到也算是在意，不过能够早点让秦萧萧的亡魂安息，也正是他们要做的事情。 虽然有了这个证据，可也只能证明这许子俊与秦萧萧的关系并不一般。不过加上之前坐婆的检查，以及房东的旁证，只怕这许子俊也难以摆脱。到时候就让这许子俊来一个反证，让他证明自己没有杀人，显然他没有证据。 “白兄，着急什么！等到禁卫大哥调查了线索之后，咱们还可以有更多说话的底气，到时候将他爹也扯进来，岂不是更好？”宋无涯笑着说道。 他从那个许子俊的脸上可以看出，这家伙平日里潇洒惯了。虽然一个知府也有不少的俸禄，可和其他知府比较起来，这许子俊的父亲，手里的钱可就有不少了。 “说的也是，我现在都已经迫不及待了。也不知道咱们掌握了这么重要的证据后，那童书明会怎么想？”白卓说着，有提起了童书明来。 这个童书明对他们两人显然没有什么好感，在这之前甚至当着众多的百姓面，不给他们两人丝毫的面子，当做犯人一样的审问。这样的事情对他们来说，怎么可能过得去。虽然他们也没有因此计较，可是也从而感觉出这童书明或许就是观山酒楼的人。 毕竟这事情实在是太多可疑的地方了，即便是宋无涯和白卓手中的钱不明不白，那他为何要冒着那么大的危险，要亲自审问钦差？不仅如此，只是因为一个骗子，便让对宋无涯和白卓不依不饶的。 “说起童书明，我差点都忘记了。之前骗咱们钱那个赖铭沧，虽然把钱还回来了，可咱们还没有调查此人的身份呢！看来应该好好的审问一下这家伙，他那块玉石印章究竟是怎么来的。怎么偏偏他要用拿个作为引子，来让我们和他一起开镖局呢？”宋无涯这几日忙的都把这个人给忘记了，毕竟这个赖铭沧的身上可是存在着不少的疑点，绝对不比那个童书明要小。 白卓点点头，他一边和司徒雯小环收拾着桌子上的东西，一边说道：“不管别的，咱们得搞清楚他这玉石印章究竟是怎么来的，或许他还有另外其他的几枚呢！” “很有这个可能！走吧，咱们现在就去看看这家伙。”宋无涯说着起身，便要向外走去。 白卓紧跟了上来，司徒雯和小环两人还是被他们留在了客栈内。 令他们没想到的是，刚刚离开客栈，便被禁卫给拦住了。 “两位大人，那许子俊的案子又要开始了。” 一听这话，两人皱起眉头：“怎么这么快啊？昨天不是才刚刚暂停吗？” “是啊！那许子俊在监牢之内，叫嚷着要出去。所以童大人便准备给他定罪，要不然这许子俊可不会消停的。”禁卫说明了原因。 “又是晋王的意思？”宋无涯听到这里，疑惑了一句。 那禁卫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看着这个情形，宋无涯心里犯起了嘀咕，为何晋王如此操心这件事情。这让他很是疑惑，毕竟晋王刚刚来到扬州，他和这许子俊之间应该没什么关系吧。可心里犯起了嘀咕，宋无涯心里还真是很难打消自己猜疑的念头。 “无涯兄，为何晋王如此在意这个案子？”白卓见宋无涯询问这个，也疑惑了一句。 “这个我也不知道，但我觉得很奇怪，为何晋王如此在意这个案子，想要让这个案子尽快了结。这可是之前咱们从未见过的，也不知道晋王心中是怎么想的。”宋无涯无奈的摇头说道。 白卓听了这话后，猜测道：“莫非，晋王和这个许子俊的父亲认识？” “这个很难说。不过即便认识，只怕他们的关系也不怎么样。毕竟，晋王在意这个案子，他的目的可不是要给这个许子俊脱身，反倒是让童书明尽快给许子俊定案。这可是说不通的，或许晋王心中所想的，也和咱们差不多吧。”宋无涯琢磨了一下，却还是觉得没有这个可能。 他的话令白卓更加的疑惑了，“和咱们想的差不多？也是盯上了许子俊的老子？” “或许吧！还记得咱们之前在江南科举之时的事情吗？对于祝元龙，晋王并不想让咱们对他直接下手，还说出了其中的缘由。这个应天府知州许惠源，或许和祝元龙是一丘之貉，所以怕我们将其牵扯进来，到时候将事情真的搞大。”宋无涯觉得这才是最有可能的。 白卓陷入了沉思，如果晋王从中作梗的话，只怕他们就不太好办事情了。毕竟晋王手中的权利，可不是童书明能够比较的，想要让他们就此罢手，那还是非常容易的。 两人来到了府衙，如先前一般，只等着他们两人了。 “两位大人可真是好架子啊，竟然让晋王在这里等了许久！” 两人进去之后，先是和晋王问了一声，便又向童书明打了个招呼。 谁都没有开口说什么呢，那许子俊却冷冷的嘲讽了一句。 显然，这小子是有意要挑起他们和晋王之间的矛盾。 宋无涯微微一笑：“许子俊，我看你还是担心一下自己吧。至于晋王与我等之间，可就用不着你来操心了！” “哼！我也没那个心情！”许子俊冷哼一声。 “许子俊，公堂之上，由不得你在这里油嘴滑舌！既然你在牢狱之中叫嚷着要让本官将你释放，那本官今日便在此给你定罪。”童书明冷冷的呵斥着许子俊。 “那好，我倒要看看知府大人如何给我定罪！倘若知府大人没有证据的话，打死我，我也不会认罪的。”许子俊依旧嘴硬的说道。 “童大人，今日本官再次冒昧一次，这个案子不妨让本官来审吧？”宋无涯知晓，童书明要想给这许子俊定罪，只怕不会那么容易，毕竟他手中掌握的证据实在是有限。 童书明稍加犹豫了一下后，立刻点头：“好，那就有劳宋大人了。” 说完这话，宋无涯便开始道：“许子俊，昨日你矢口否认与秦萧萧之间的关系，还说要让本官拿来证据。本官今日就给你证据。” 说着宋无涯向着外边一招手，那禁卫立刻便带着那古琴进入了公堂。 古琴的出现，许子俊脸上露出错愕之色：“这是什么东西？” “这东西你会不认识吗？这可是你亲手送给秦萧萧的定情信物。”宋无涯微微笑着说道：“在这上边，还有你的一首诗，以及你的署名。这东西可是本官在秦萧萧屋内发现，想必这下你就无话可说了吧？本官便将其上的诗句念出，也让诸位一并听听。” “那你就念吧！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东西！”许子俊冷冷说道。 “夜夜轻抚幽泉声，奈何有琴无知音。昨夜一睹萧娘貌，愿以此琴做我心。落款处，许子俊！”宋无涯将其上的内容念出，那许子俊脸上的神情更加疑惑了。 “这是什么东西！我可从未写过什么诗句，也没有送过那秦萧萧古琴！”许子俊矢口否认，好不承认这一切和他有关。 虽然这么说，可宋无涯却不给他更多的机会：“许子俊，如今案情已经明朗。由不得你在这里狡辩。这些证据已经足以让你定罪了，即便是没有这些证据，就以你之前，那种种制造伪证的举动，便足以给你定罪了。” 这个案子，早已经明朗，之所以拖到现在，目的也是为了给百姓一个更加确定的案情。至于许子俊，从他一开始不露面，就已经能够给他定一个罪名了。 “你们这是诬陷！完全是冤枉！”许子俊开始愤怒的大声叫喊起来。 宋无涯懒得听他这番言辞，而是向众人说道：“那本官便说明一下案情的经过吧！许子俊前来扬州，偶然在画舫之上遇到秦萧萧，对其心生爱慕之意。他便几次前往与秦萧萧接近，并且以此木琴为信，取得了秦萧萧对其的好感。两人私下接触之后，许子俊更是说明了自己的身份，并且以帮助其父伸冤为由，取得了秦萧萧对他的信任。而在这之后，许子俊占有了秦萧萧之后，对其一再让他为其父伸冤的事情，而对其产生了厌倦。原本这就是个幌子，许子俊并不能真的帮她什么。所以在案发当时，画舫之上，两人发生争执，他失手将秦萧萧打入水中，导致秦萧萧溺亡！这便是整个案子的过程，而因为他自知逃脱不了干系，所以传统这些人共同制造伪证，又让他的仆人替其顶嘴，这才有了今日的一案。” 通过种种迹象，宋无涯将整个案子推论出来。 第724章 狡辩 “宋大人所说不假，本官看来案情的经过正如宋大人所说一般。许子俊你还有什么话好说？”童书明听道了宋无涯的这一番推论之后，也是连连拍手叫绝。许子俊脸色阴沉，他狠狠的看着宋无涯：“你们仗着自己是朝廷命官，便血口喷人，栽赃陷害于我。我没有送过她什么古琴，也没有将她失手打下水中。”到了这个时候，许子俊竟然还不肯承认，依旧在不断的狡辩着。眼见这家伙拒不承认，童书明的脸色也变得阴沉了许多。“如今证据确凿，由不得你在此狡辩。本官宣判，许子俊谋害他人性命，斩监侯。其余等人之中，那仆人冒名顶罪，判处五年刑期。老鸨、龟公庇护他人，共同做下伪证，各自判处三年刑期。至于其余两人，各自一年刑期！”显然这个案子已经拖了不少的时间，童书明已经不想让这个案子继续下去了，便在这里直接宣判。听到了童书明的宣判之后，这些人各自苦着脸，更是不愿意受这样的牢狱之灾，纷纷叫嚷起来。可他们的叫喊，根本无济于事，童书明对此毫不理会。审判结束之后，晋王一声不响，起身便向外走去。当晋王离去后，宋无涯和白卓也随后离开了府衙。走在街头，白卓面露凝重：“无涯兄，你说这个案子会不会咱们搞错了？这古琴或许真不是那许子俊所赠。这秦萧萧口中的许公子，会不会是另有其人啊？”这一点，宋无涯并非没有想过，此刻他点了点头：“或许真有这个可能！”“无涯兄，咱们是不是忽略了什么重要的细节啊？”白卓对此事很是苦恼，显然这许子俊拒不承认这件事情，让他有些怀疑是不是判断错误了。在白卓的提醒下，宋无涯的眉头突然紧皱起来了。“秦萧萧的房间被人翻过！”到了这个时候，宋无涯才突然间想起来。虽然说房间里依旧看起来很是整洁，可是床榻上留下的脚印，或许是百密一疏。房间里的东西确实是太简单了，几乎什么都没有。他原本猜测，是观山酒楼前往寻找关于秦畅留下的东西。可偏偏整个屋子里，那些显眼的诗集，正是出自秦畅之手。可偏偏这些东西流了下来，现在回想起来，秦萧萧的房间或许真的不是观山酒楼派人前去搜查的。“是啊！那不是观山酒楼所为吗？”白卓疑惑道。这一点他也知晓，只是不知道宋无涯突然间说出这事情来，是什么意思。宋无涯摇摇头：“或许并不是观山酒楼，而是那个秦萧萧口中的许公子所为。他的目的就是要消除他与秦萧萧之间的关系。而恰好他得知，官府怀疑的人也是一个许公子，所以才故意留下了那古琴，用来帮助我们指证许子俊。”“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这个家伙也正是太可恶了！”白卓当即气愤。可这事情还是很难说，毕竟他们现在根本没办法确定，当时搜查秦萧萧的房间，究竟是观山酒楼的人，还是另外一个许公子的人。这个许公子是否真的存在，他们也没法判断，毕竟谁能知晓这是不是许子俊一手策划出来的。突然间的怀疑，让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再次陷入了谜团之中。两人相视一眼，不约而同露出苦笑。“无涯兄，咱们这算不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诚心自己给自己找罪受？”白卓苦笑之后，挖苦了自己一句。“白兄，你这话说得一点都没错。原本这事情就算是了结了，可你现在这么一说，反倒让我有些怀疑了。虽然这些因素不太确定，可毕竟是真实存在的。”虽然说这仅仅是他们的一点怀疑，但是这事情确确实实是存在的，也不能就此不管啊。白卓叹了口气道：“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反正这小子也不是什么好鸟，先不说那琴是不是他送的，那秦萧萧的死，必定是和他脱不开关系的。”“说得也是，不过咱们还是要把事情做得公公正正才行，即便那许子俊不是什么好东西，该是他的罪咱们不姑息，可不该是他的罪，咱们也不能放在他的头上。”宋无涯对白卓说道：“另外，这小子还有一个当知府的爹。这要是再参上咱们一本，或许咱们就真的麻烦了。”虽然宋无涯并不在乎这个，可在这个节骨眼上，让他们就此放手不去理会这些事情，他还真是放不下。“这里就是扬州的大牢！”白卓抬头看着眼前的监牢，向宋无涯说道。宋无涯点了点头，立刻上前。“你们是什么人！”“本官乃是朝廷钦差，宋无涯。这位是钦差白大人！”宋无涯向那狱卒表明自己的身份，随即拿出自己的官凭给狱卒查验。看过了官凭之后，狱卒立刻跪在地上，向两人行礼。宋无涯示意对方起身，便进入了牢狱之内。随行进来的狱卒，快步上前向里边的人通知了一声。那些人见到两人，也立刻行李。“行了，都起来吧。本官来此，是要见一名犯人。此人叫做赖铭沧，带本官去见此人。”宋无涯直接说明来意，免得这些家伙在这里左一句右一句的说个没完。狱卒见宋无涯和白卓两人沉静的面色，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废话，赶忙有一个人出来，带着他们往里边走去。赖铭沧双目无神的坐在牢房之内，突然间听到脚步声靠近，立刻爬起身来，跑到了牢房前边。透过栅栏，看到了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当即便叫喊起来。“两位大人，你们可放了我吧！我可没犯什么罪啊！”赖铭沧哭求着两人，将他放出去。宋无涯摆了摆手，示意一旁的狱卒离开，同时淡然一笑：“赖铭沧，你；骗我们两个，难道这么快就忘记了？”“大人，钱我不都已经还给你们了吗？”赖铭沧苦笑道。“这是自然，莫非你当我们真的那么好骗吗？这钱你是吃不进去的，不过这牢房你也是要做的。”白卓没好气的说着，他们可不是冤大头，谁说骗他们就能骗得了的。而且，要不是这个赖铭沧，他们也不至于被童书明抓到把柄。“大人，我知道错了，念在我是初犯，您就大人有大量，行行好放了我吧？我家中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小儿。我要是进来了，他们可就全都要饿死了！”“我看不太像！”白卓冷笑一声：“你若真这么关心自己的家人，也不至于拿了我们的钱财之后，便夜夜笙歌，到处花天酒地了。你这些骗人的把戏，最好还是收起来，不要在我们面前卖弄了。你这些时日做了什么，我们可都是清清楚楚的。你当真以为我们有那心思和你开什么镖局吗？”“这……”赖铭沧见白卓竟然将他的行踪都说了出来，这心里顿时一个激灵，感觉这次是载定了。“废话咱们也不要多说了，本官次来就是为了一件事情。倘若你如实说出，或许我还能让你逍遥自在。倘若你还对我们有所隐瞒，那你就准备坐船老底吧。”宋无涯见赖铭沧话都说不出来了，冷冷的向他告诫。此刻的赖铭沧，也知道他自己什么处境，知晓宋无涯一定是知道了他的底细，立刻答应：“大人您请问，小的必定如实回答。”“那玉石印章你是如何得来的？”宋无涯直接便问出了这个问题。这赖铭沧究竟是什么身份，他根本懒得理会，反倒是玉石印章他很是在意。现如今这玉石印章出现在赖铭沧的手中，虽然之前他也说明了玉石印章的来历，但是宋无涯并不觉得这就是真的。听到宋无涯问出了这个玉石印章的问题来，赖铭沧当即苦着脸道：“大人啊，先前我已经说过了，我可真的没骗你啊！我真的是从别人手中得来的。而且这玉石印章，也确实是从古墓中找到的。”“你确定？”宋无涯看着他，紧皱眉头：“你手中只有这一枚吗？”“大人，千真万确啊！我手里只有这一枚，当时我也是见到了这个东西。便萌生了骗人的把戏，正好用这个东西当做是鱼饵。”赖铭沧苦着脸又说道。宋无涯回忆着当时他对自己所说，这玉石印章是因为大雨才被冲刷出来，而被一个村民捡到。后来又发现了一座宋代的古墓，赖铭沧又将那古墓重新挖开，这才知晓了这玉石印章的来历。可他总觉得这事情，实在是太简单了，令他不太相信。“看来，赖掌柜是不想从这里出去了。”宋无涯冷笑一声，说着便要转身离开。他也并没有完全的把握，此刻之所以如此，无非是想要试探一下这赖铭沧，看他是否还是在对他们两人说谎。一见宋无涯和白卓要走，这赖铭沧立刻就慌了，急忙出声拦下两人：“两位大人别走啊！我说实话还不成吗？” 第725章 如实交代 “我刚才已经说过了，你说实话，我们便放了你。可你偏偏不珍惜本官给你的机会，还要在本官的面前说这些屁话。本官可不想继续听你在这里胡言乱语，这监牢房本官就送给你了，这辈子你就待在这里吧。”宋无涯冷冷的说道，没有直接询问那赖铭沧，真实的经过究竟是怎么样。赖铭沧慌张的跪在地上，不断的给两人磕头。“大人别这样，我如实说就是了。”赖铭沧生怕宋无涯和白卓就这样直接走了，磕了几个头之后赶忙就像宋无涯说了实话。“这东西并不是从村民手中得来的，而是从古墓里盗出来的。”这一次，听他这话，八成是真的了。宋无涯没有阻拦，只是继续听着。“大人您可要相信我啊！我绝非是盗墓贼，只是之前缺钱，走投无路之际，这才恰巧入伙，做了一桩，倒了一斗。不过他们只是让我去撒土，最后也没给我分几样好东西。我一看和他们混，太冒险不说，还给不了我多少钱。我拿着余下的这些东西，这才做起了骗人的勾当。这玉石印章确实是从一个宋朝大官的墓中发现，不过我说他关系宋朝的一个宝藏，那是我自己编造出来的。大人，我可全都如实说了，你放了我吧，我保证日后出去一定改头换面，不再干这些坏事了。”赖铭沧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讲述着，显然这一次他是真的说明了。如果是为了隐藏他们盗墓的身份，这倒也说得过去。宋无涯点了点头：“哼！这话听起来倒是像真的。不过你之前和本官撒了谎，本官也不太相信你这话。这样吧，就按照你坑骗本官，在这里带上一年半载的。到时候自然放了你！”“大人！”赖铭沧还想向宋无涯恳求，可见宋无涯脸上的神情，心下琢磨着即便这一年半载也不算太长，索性也不敢在奢望了，生怕宋无涯反悔，他还不知道要坐多久的牢房呢。“多谢大人，多谢大人。”走出牢狱，宋无涯看向白卓：“白兄，现如今咱们找到了两枚玉石印章。这赖铭沧多半不会和咱们说假话。这玉石印章来自宋朝的官员墓室，其余的或许也被藏匿在了其中。也不知道咱们何年何月才能找到其余的玉石印章，我看这件事情就此作罢吧。免得在这上边耗费更多的时间。”“说的也是，这宝藏真要是那么好找的话，这天底下也不会有那么多的宝藏传说了。”白卓点头，赞同了宋无涯的话。对于宋朝宝藏，他们也不能太过的执着，毕竟这东西都是子虚乌有的，即便真的存在，也不太容易找到。玉石印章的事情，他们暂且放下，现如今最重要的是搞清楚究竟有几个许公子。而且这秦畅的事情，他们已经认定，这就是观山酒楼背后在搞鬼，可惜他们没有找到罪证。“咱们要不然重头捋一下这个案子，或许咱们还有很多没有注意到的细节呢！”白卓说完了宝藏的事情后，突然间又向宋无涯提了这么一句。宋无涯想了想，觉得还是很有必要的，当即点了点头：“那咱们先回客栈吧。”回到客栈后，叫来了司徒雯和小环，四人便在房间内回忆起当时的案子来。从他们在岸边吃馄饨开始，慢慢向后想着，其中倘若出现什么遗漏的地方，其他人便会提醒补充。“无涯兄，你有没有什么发现？”白卓看向宋无涯，问了一句。整个案子他们又重新回忆了一便，可是却并没有发现什么明显被遗漏的地方。宋无涯沉思了一番后，突然眉头一紧：“对了！古琴！”“古琴怎么了？”白卓三人听到这话，顿时好奇的问道。“秦萧萧当时落水后，怀中抱着古琴。这古琴本身就是一段木头，经过烘干之后，必定还会在其上刷上油漆。可当时这古琴是被秦萧萧抱在怀里一同落入了水中，这不太对劲啊！”宋无涯皱着眉头说道。“这么看来，这古琴很有问题？按理说，如果是这样的话，秦萧萧不撒手，那么这古琴也足够让她浮在水面。可偏偏秦萧萧落入水中溺死，而古琴也落入了河底。这还是后来在河底打捞起来了。”白卓听了宋无涯这么一说，也将当时的情形说了一下。众人点头，这显然是一件古怪的事情，实在是泰不寻常了。“或许，这古琴之中，还有其他的东西，而且还是重物，所以才会导致古琴沉入水底。”宋无涯想到这里，便说出了自己的猜测。显然这是说得通的，毕竟古琴说白了就是一块木头，怎么可能沉入水中呢。不仅如此，它还不是实木，而是空心的一段木头。“无涯兄，那咱们还等什么，现在就去府衙，看看这木琴究竟是什么东西。我看，顺便你连秦萧萧的尸体也一并看上一眼，或许仵作还有什么遗漏的地方。这事情咱们也并不是没见过，之前曾经有过不少的仵作，还没有无涯兄你有本事呢。”白卓提出了意见，连带着验尸也一并算进来了。验尸这一块，宋无涯觉得没有必要。毕竟扬州可不同其他的地方，想必这里的仵作也绝对不是什么泛泛之辈。既然他验明秦萧萧是溺亡，那应该就是溺亡。可现在白卓这么说了，他也不好拒绝，当即点了点头。两人也不拖延，立刻便来到了府衙内。他们也用不着和童书明打招呼，直接就找到了证据存放的地方，查验起那木琴来。正如他们两人所猜测的一样，这木琴完好无损，而且也没有浸水的样子，显然这木琴之中，出了这些册目之外，还有其他的东西。宋无涯将那古琴拿起，在手中掂量了一下，入手感觉还真是沉重。“这古琴还真是够沉的啊！”宋无涯说了一句，毕竟在他看来，这么大一块木头，还是中空的，不应该如此沉重。他将古琴翻转，果然看到了后便被大开的一块木板。其内的空间并不大，正好容纳下那些册目，看样子这个地方是为那些册目量身定做的。“无涯兄，这古琴或许还有古怪，咱们要不要把它砸了，看看里边是否还藏着其他的东西？”白卓也拿了那古琴，这一入手，他就感觉到有些吃力。毕竟他的力量和宋无涯还是有些差距的。“真难想象，这样的一个东西，秦萧萧一个弱女子，每日是如何带在身边的。”“是啊！”宋无涯点着头，不过他并没有听白卓所说，直接将这古琴砸了，而是自己的看了起来。很快他便在那存放册目的地方，找到了线索。“这里还有一层空间，这里边一定还有其他的东西。”白卓凑过来后，通过宋无涯的指点，立刻就看到那里边的缝隙处，有细微松香留下的痕迹。“这东西是松香和桐油熬炼出来的，能够起到密封的作用。”宋无涯解释了一句，随即大声喊道：“来人！”“大人，有何吩咐。”很快一名衙役来到了两人身前，向他们询问。宋无涯指着那古琴说道：“将这里的木板给我撬下来，切记要慢一些，不要毁了里边的东西。”衙役点头，立刻找来工具，开始按照宋无涯所说的将那块木板撬下来。眼看着时间一点点的过去，衙役还在努力着。空间太小，衙役也不敢有太大的动作，这才使得进展很是缓慢。“两位大人，怎么有闲情雅致来此啊？”两人正聚精会神的看着那衙役手中动作，耳边突然间想起了童书明好奇的声音来。听着这话，两人同时抬头看向童书明。“童大人！”宋无涯和白卓两人相继向他打了声招呼，宋无涯又道：“本官回去之后，察觉这其中还有一些说不通的地方，所以和白兄前来检查一番。刚好发现这古琴之中另有玄机，便唤来衙役，让他打开看看。让本官没想到的是，童大人这么快便有了消息啊！”“宋大人说笑了。本官再怎么说，也是这扬州的知府。这衙门之内，但凡有个事情，倘若下边的人也不向本官汇报，那本官这个知府不就成了摆设吗？”童书明笑着说道，他倒是一点都不隐瞒，直接便承认了。他抬头看向衙役那边，却见衙役正在努力的用工具将那块木板小心翼翼的弄开。“本官还真是马虎，没想到这样重要的线索，还是宋大人和白大人发现的。说起来真是惭愧，就连这件案子，不少证据也是宋大人和白大人提供的。说起来，本官理应感谢两位大人一番。奈何本官清贫，倘若两位大人不嫌弃的话，本官让后厨准备一桌简单的饭菜。不知道两位大人是否赏脸？”童书明说着说着，竟然向两人直接发出了邀请，要请他们吃上一顿。听着这话，宋无涯微微一笑，他心中暗想，也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和童书明接触一下，再摸摸他的底细，便直接答应了。 第726章 铁锭 “既然童大人盛情相邀，那我等便不客气了。”“那好，就在今晚，本官这就去安排。”童书明说着点头，同时还不忘看了一眼那古琴。见童书明离开，宋无涯也没当回事，继续看着那衙役。可白卓却纳闷了，小声的向宋无涯询问道：“无涯兄，你怎么答应和他吃饭了？咱们和他可不是一路货色啊！”“瞧你这话说得！这词用的就不恰当。俗话说得好，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咱们正好借这个机会摸一摸他的底牌。不过白兄，我可提前交代你，千万别咱们没摸清楚人家的底牌，自己反倒将咱们自己的底牌给透露出去了。”宋无涯解释了一句，还顺便交代了白卓一句，免得到时候白卓给坏事。白卓点头应下，也不说什么了。“大人，弄开了！这里边……”衙役惊喜的喊了一声，可后便的话却说不下去了。宋无涯紧皱眉头，看着那里便的东西，这脸上也露出了疑惑之色。“这是什么东西！”众人诧异不已，这古琴里却是还有另外一层空间，而这空间内却满满当当的塞了一些不知道什么东西，全都黑漆漆的。看着这些东西，宋无涯急忙吩咐那衙役道：“将里边的东西弄出来再说。”他还真是没看出来，这些东西是什么，看着像是金属，可是从颜色上很难判断出这东西究竟是什么。衙役小心翼翼的准备将那些东西弄出来，他刚将古琴倾斜，却没想到里边的东西直接掉了出来。像是石头一样的东西叮当一声摔在地上，将地面上的地砖都磕出了一个白色的小坑。“这是铁？”宋无涯奇怪的打量着那些东西，从颜色来看，这可要比他以前所见过的生铁，黑的多，但又不像是煤炭那样的漆黑。“大人，这确实是铁。”衙役拿起来确认了一下说道。这可让他们想不明白了，这秦畅为何要在这古琴之中，废了这么大的劲，藏进去这些铁疙瘩呢？“白兄，我朝是否禁止民间冶铁啊？”宋无涯知晓，在元朝的时候，百姓是不允许铁器的，就连菜刀都是几家人共用一把，更别说民间冶铁了。白卓摇摇头：“好像并未禁止。”旁边的衙役也点头说道：“大人，这个并不禁止。”“那可真是奇怪了，那他留下这些究竟是什么用意呢？”宋无涯想不明白，他又对那衙役说道：“将所有的东西都弄出来，看看里边是不是还有其他的东西。”很快，古琴内的一切都被衙役取出来了。足足三块铁锭，却不知道是什么用意。铁锭之后，果然还有其他的东西，那是一封密信。“白兄快拆开看看。”宋无涯向一旁的白卓交代了一句，而他将那几块铁锭一次次的拿起放下，准备看看其上是否还有其他的线索。左右看了一圈之后，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宋无涯不由得有些泄气了，将这些铁锭扔在了地上。“无涯兄，这上边只写了一个地名。”白卓已经看过了那封密信，对宋无涯说道。“地名，哪里的地名？”宋无涯问了一句。“应天府！”白卓说道。这可真是奇怪了，扬州知府留下了一个应天府的地名。宋无涯还没有搞清楚这些铁锭究竟是用来干什么的呢，却又多了一个应天府的地名来。“应天府哪里？”宋无涯不解的问道。“就是应天府，没有其他的了。”白卓无奈的摇了摇头。“只是应天府这三个字？”宋无涯略显疑惑，不相信的又问了一句。看到白卓点头，他这才明白，这封密信之内，只有这三个字。这可让宋无涯觉得好笑了，这秦畅究竟是什么用意，只是这三个字，为何还要特意的用信封将其装好，还封了漆。“不对，如果只是这样的话，他为何要这样啰嗦？或许这封密信之中还有其他的内容，咱们暂且留下，这件事情和童大人说一声。”宋无涯觉得事情不会只是这么简单，向白卓说了一句，同时拿了一块铁锭，便向外走去。童书明要请他们吃晚饭，现在时间还尚早，他们用不着这么着急的去赴宴。“无涯兄，这秦畅留下应天府，会不会是告诉咱们，去了应天府之后，自然而然就知晓这一切了？”白卓没有宋无涯那样的想法，他觉得这事情或许就是这么简单。“应天府和扬州距离京城并不太远，莫非他们敢在这里做什么事情吗？”宋无涯对观山酒楼的本事产生了怀疑，虽然他已经见过了他们的手段，可毕竟这里距离京城实在是太近了。他这话没有得到白卓的赞同和反驳，白卓也不知道观山酒楼会不会有这样的本事。“无涯兄，咱们现在看来是没办法调查这件事情了。”白卓叹了口气说道。宋无涯摇摇头，他低头看着手中的铁锭，皱起了眉头：“白兄，这铁锭看起来和平时所见的不同，咱们找个铁匠铺，问问这铁究竟是怎么回事。”“这样也好。那秦畅既然将这铁锭留下，这必定是关键的证物。要不然他不藏金不藏银，偏偏藏了这些铁疙瘩有什么用。”白卓点头说着。在秦萧萧的古琴之中，竟然发现了这些东西，可想而知这古琴当时的重量。难怪它落入水中，直接沉入了河底，都没有被流动的河水给冲走。而秦萧萧当时被那许子俊打了一巴掌，陷入昏迷之中，向后退去的同时撞到了船舷，又因为怀中所抱古琴颇重，这才不小心落入水中致死。若是从这样来判断，那许子俊很有可能是真的被冤枉的。当然，即便被冤枉，他也和秦萧萧的死脱不开关系。扬州的街头，要什么有什么，询问了路人之后，他们很快便找到了一家不小的铁匠铺。“两位公子，要打点什么？我看你们也并非是要农具厨具之类的东西。莫非是想要防身的刀剑？”铁匠铺的老板，浑身精赤，满身的热汗，见有人上门，放下手中的事情，随意的拿了块抹布，擦了擦身上的汗水，向两人走来。不等宋无涯否认，并说明来意之时。这铁匠铺老板的话便接着又说了。“要是那样的话，我看两位还是另寻他出吧！我这里可不敢做这等违法的事情，倘若让官府查到了那可是要治罪的。”“老板误会了，我们并非是来打造东西的。只是想让老板帮忙看一下这块铁锭。”说着话的同时，宋无涯把铁锭递了过去。铁匠铺老板眉头一紧，这里天上的神情也变了变。那双眼睛更是直接落在了宋无涯手中的铁锭上，甚至都没反应过来去用手接过来。“老板？”白卓见这铁匠铺老板原地发愣，当即提醒了一句。铁匠铺老板这才回过神来，伸手接过了铁锭。“让两位公子见笑了。”铁匠铺老板尴尬的说了一句，这才仔细的打量起这铁锭，还不时的掂量着，他脸上的神情已经凝固了。“你们快过来看！”突然间，他发出一声大喊。整个铁匠铺里，为数不多的几个人，立刻放下了手中的事情，跑了过来。围在铁匠铺老板身旁，仔细的看着他手中的那块铁锭。“老板，这铁锭成色不错啊！这要是用来打造兵器，一定能把那些夷人杀的片甲不留啊！”一名学徒模样的人，大声的称赞起来。“没错，这铁锭的成色确实不错。不仅去除了里边大量的杂质，让它更加精纯。还在这里便掺杂了其他的东西，使得品质更好了。”铁匠铺老板也与那学徒一样，称赞着。听着他们的话，宋无涯和白卓两人脸上的诧异之色更加的浓重了。显然他们没有料到，这铁锭竟然还是一块精纯的精铁。“掌柜的，你说这样的铁，哪里能练出来？”宋无涯最关心的还是这东西的来历，可不是它能用来干什么。铁匠铺掌柜一愣，仔细的琢磨了一下道：“这可说不好！按理说这全国各地都有冶铁名家，不过我曾听我师傅说过，山西河南河北山东，这几个省份的冶铁纯度更高一些。至于这铁锭出自何处，我就不知道了。”无法打听这铁锭的下落，宋无涯也无可奈何。不过，他想起了那封密信之中留下的内容，心中疑惑：“难道，这铁锭出自应天府？”“无涯兄！”白卓在一旁喊了一声，“我看咱们还是在找其他人问问吧。”“嗯！”宋无涯回过神来，点头应了一声，向那老板道了声谢：“多谢掌柜相告。在下向知晓这铁锭来历，便不多打扰了。”“这样啊！”铁匠铺掌柜有些依依不舍的将铁锭交给了宋无涯，同时说道：“倘若公子有什么别的需求，可以来照顾下小店生意。小店打造技术也是一流，另外也出售一些寻常器物。”“若有需要的话，我们会来的。”宋无涯随意的应了一声，便和白卓转身离去了。 第727章 夜宴 随后，两人又找了一两家铁匠铺询问，可结果如刚才一样，没有一个铁匠能说出这铁锭的来历。或许，事情正如宋无涯所想的一样，这些铁锭确实是来自应天府。而且这些铁锭并不对外，这才没有多少人知晓。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宋无涯又疑惑了，这秦畅究竟是怎么得到这些铁锭的。带着满脑子的疑惑，眼看着天已经渐渐暗了下来。时间差不多了，宋无涯和白卓回到了客栈，向司徒雯和小环说了一声之后，便直奔府衙赴宴去了。童书明还真是用了心，虽然这算不上什么大场面，只是一个小小的家宴，可这桌子上的菜式倒也不少，足足有十几道的样子。见他们两人早早前来，童书明起身相迎。“两位大人，下官再次恭候多时了。”童书明热情的向两人打招呼。口头上的一点点微小的改变，宋无涯还是听出来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宋无涯和白卓帮助他破了这秦萧萧的案子，才让童书明对他们两人另眼相看，才会有现在这般热情。“童大人当真是客气了。”宋无涯和白卓回礼之后，童书明立刻道：“两位大人请坐。”落座后，这童书明仿佛就像是招待朋友一般，客气的为两人斟酒。另外还一一介绍起眼前这些菜品来，将其中的内容，更是一点不留的给他们两人说了出来。眼看着酒过三巡，两人也喝得差不多了。宋无涯也知晓，这童书明之所以请他们吃饭，绝非单纯只是请客吃饭的目的。“童大人，酒菜是吃喝的差不多了。童大人还不准备说点其他的吗？”宋无涯放下了手中的酒杯，看向童书明，提醒了他一句。童书明尴尬一笑，也同时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宋大人，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啊！”童书明笑着说道：“没错，本官请两位大人来此，确实并非只是请两位吃饭喝酒这么简单。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只是这事情不太好说，这才迟迟没有开口。”“童大人有话便讲，如今我等私下相会，不必如此在意。”宋无涯也不知晓这童书明究竟是想要说什么。不过他觉得童书明的话中，或许能够听出一些有价值的线索来。在听了宋无涯的话之后，童书明点了点头。“其实本官要说的事情，也近日的事情。今日本官很感激两位大人能够帮忙，将那许子俊落案。同时，两位大人也很清楚，这许子俊的身份不简单。他乃是应天府知州的儿子，这一层关系上，咱们确实是做的太绝了。或许，这应天府知否心中不忿，要拿咱们三人出气啊！”童书明向两人直接说道。也不知道他说出这话是什么意思，那应天府的知府，要对付他们三人。这事情倒是可以说的过去的，可是偏偏从童书明的嘴里说出来，让宋无涯觉得这家伙一定是在耍什么其他的坏心思。如今他是想要将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和他捆在一条绳子上，这样一来的话，他们就要同进同退了。想着这些，宋无涯微微一笑：“童大人，既然他要报复的话，就让他们来报复就是了。在下最不怕的就是这样，我倒很想看看这应天府的知府究竟是有什么样的手段。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能对付得了我和白兄两个人。”宋无涯的话已经说得非常清楚了，这样的意思就是告诉童书明，他们不会和他站在一条线上的。童书明脸上依旧挂着笑容，点了点头：“宋大人和白大人身在高位，而且很受圣上的青睐，本官自然是没办法比拟的。不过，这俗话说得好，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两位大人还是要小心一点才行啊。”话不投机半句多，眼看着他们现在说不下去了，这件事情宋无涯和白卓根本不想根本他们多说。当即起身便向童书明抱拳。“童大人，本官还有事情，便不多留了，这便告辞了。”看到两人起身要走的样子，童书明也并未显得着急和紧张，反倒点了点头，也跟着起身：“既然这样，那本官便不多留两位了。本官送送两位。”“童大人客气了，不必客气。”宋无涯说道。可童书明依旧没有理会，跟了上来。他们三人往外边一走，这门外的衙役立刻便跟了上来。扭头看着他们，宋无涯笑着向童书明问道：“童大人，你的这些衙役还真是够辛苦的。这么晚了，依旧还在这里守着，当差还真是不容易啊！”“那是！今日两位大人难得光临，他们自然要为两位大人的安危着想啊。”童书明笑着解释了一句。宋无涯和白卓也没有多疑，便与童书明相伴向外走去。来到了衙门外，眼看着送到了衙门口。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再次回身向童书明告辞，便走下台阶。他们这刚一走，童书明也往前迈了一步，这一步顿时踩空，整个人说着就往前边倒去。旁边的衙役们看到这个情形，想要挽救也来不及了。好在宋无涯发现的及时，看着情形不对，急忙转身，伸手扶住了童书明。“让两位大人见笑了，一不小心踩空了。那本官便不多送了，就在此告辞了。”童书明站稳了之后，笑着向两人说道。宋无涯和白卓点了点头，也没有多问童书明是否受伤。离开了府衙之后，两人直接回到客栈。回到了客栈后，也没有什么可做的，各种线索到如今已经全都停滞了。该了结的案子，现在也了结了。不知道现如今还有什么事情可做的，毕竟那秦畅留下的侧目也已经被他们破解了。“咦！”眼看着时间不早了，宋无涯和白卓便准备休息了。脱下衣服，宋无涯解开腰带之后，立刻掉下一张纸条来，他惊疑一声，随即拿起来，将其展开。“这是什么东西！”“嗯？”当看到纸条上的内容后，宋无涯的脸色立刻就变了。“白兄，你过来看这个。”白卓一愣，翻身下床，走了过来。“这是什么东西？”白卓不知道宋无涯叫他过来干什么，侧过身来看了过去。“这是童书明给你的？”“应该是吧！不过他也没有给我这个东西啊！”宋无涯疑惑的皱起了眉头，不过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了。“对了，他临走之时，将我们送出了门外。在门口险些摔倒，可能就是那个时候将这东西塞到我的衣服里的。”“看来咱们之前误会他了，这么看来他应该是被盯上了，或许一直处于对方的监视之内。”白卓吃惊不已。他们两人谁也没有想到过，会有这样的情况。童书明竟然会有这样的方式向他们传递消息。纸条上的内容震撼到了两人，他们两人面面相觑，也不知道心中在想着什么。“原本我们还以为童大人是观山酒楼的人！现在看来，他也是无可奈何啊！”宋无涯叹了口气：“难怪他原先会对咱们那般模样，或许他是在试探咱们两人。现在他相信了咱们两人，想要寻求帮助。”“可当时晋王在的时候，他为何不直接说明呢？”白卓疑惑道。“或许童大人有什么把柄落在了观山酒楼的手中，他们以此来要挟着他，让他没有任何的办法，只能乖乖听话。”宋无涯摇摇头说着。这样的情形不难想到，但是现在的情况来看。这观山酒楼也不知道究竟掌握了什么样的东西，或许是人质，才让童书明如此忌惮。想到此处，宋无涯说道：“看来咱们还得先调查一下这个童大人才行，看看他是否有什么家眷，倘若找不到他的家眷，那咱们就知晓这是怎么回事了。”“无涯兄，那咱们接下来要怎么做？”白卓点点头又问了一句。“咱们佯装不知，继续按部就班的进行。不过童大人纸条上写明了，要让咱们给许子俊翻案，这件事情咱们得好好的考虑一下了。”宋无涯犯愁的是这件事情，毕竟许子俊的案子已经定了案，现在突然又要翻案，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在这之前，他们手中就没有掌握什么证据。现如今要给他翻案，还真是不容易，完全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下手。“童大人这意思，只怕正是他明着和我们所说的那件事情，害怕许子俊的父亲报复我们！”白卓叹了口气说道。对此，宋无涯却并不这么认为，他摇头说道：“我看未必！现在看来，这或许是观山酒楼在背后一手安排的。或许咱们也都中计了，按照观山酒楼所设定好的进行了。难道说观山酒楼是故意要挑起许惠源和咱们之间的矛盾，然后借机将我们和许惠源一并除掉吗？”这一点宋无涯也想不明白，但是他知晓，童书明的意思绝非他表面上所说的那么简单。刚刚童书明所说的话不过是个幌子，目的就是为了这张纸条打掩护。 第728章 新案子 “无涯兄，你有没有想过，这就是个圈套。那童书明，原本就是观山酒楼的人，估计给咱们卖个破绽，好让咱们不知不觉的走入他们的圈套？”白卓突然间有怀疑这本身就是个阴谋了。 是不是阴谋，还真是不好说。毕竟他们现在情况不明，谁能知晓这童书明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管如何，现在情况不明。凡事都有他的量面性，太多的怀疑，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我看现在咱们还是选择暂时相信这童书明，给那许子俊翻案再说。”宋无涯摇了摇头，对于这件事情，也实在是没办法做出肯定的决定来。 之所有要先给许子俊翻案，是因为宋无涯觉得，这整件事情里边，疑点还是存在的。许子俊究竟有没有送过古琴给秦萧萧，只是因为这一面古琴，却是难以下定结论。 倘若真的是他，他完全可以在这段时间里，将这古琴弄走，而不是留在现场。 “是啊，走一步算一步啊，我看这时间也不早了，还是赶紧休息吧。”白卓点头应了一声，旋即起身，向着床榻走去。 第二日一早，宋无涯还在琢磨着昨天的事情。童书明古怪的表现，让他们很难确定这童书明究竟是想要干什么。 许子俊的身份已经明了，但是他和秦萧萧之间的关系还存在着疑点。另外，古琴内的铁锭也让宋无涯觉得，这秦萧萧或许真的是在许子俊打了她之后，躲闪掉入河水中淹死的。 至于这许子俊是否真的杀人，还真是不容易说清楚。 “无涯兄，咱们该怎么给这个许子俊翻案吗？”白卓皱着眉头一脸的犯愁。 别说是他了，就是宋无涯也是犯愁。许子俊乃是应天府知州的许惠源的儿子，现如今已经给他定了死罪。倘若再给他开脱，不管他是否被冤枉，那么宋无涯和白卓必定会受到百姓们的诟病。 寻常百姓的内心，对当官的那可是存在反感的。也正是因此，古语才有云，民不与官斗。当然，他们也乐意看到朝廷的官员落马，也愿意看到和朝廷官员有关系的人背负罪名。 仇富和仇官的心态，自古就有，他们巴不得这些人一个个落不得好下场呢。许子俊被定死罪，这满城的百姓都在欢呼，就在这个时候，他们为许子俊翻案，只怕真不是一件好事情。 “这个我还没有想好，不过咱们不要太过着急。现如今还是看看这童书明的底细，或许咱们真的落入了一个圈套呢！”宋无涯不得不三思而后行，毕竟这事情关系太大了。 前不久，他们才被祝元龙在皇帝的面前参了一本，现在倘若再出现这样的事情，怕是皇帝都不好保住他们了。 “是啊！我一想起这事情，就总是觉得心慌。这童书明对咱们的态度，转变的实在是太快了。只是凭他一张纸条，咱们就信任他，岂不是没有一点防范之心吗？”白卓这一次非常赞同宋无涯的话，毕竟宋无涯所说和他之前怀疑一致。 “也不知道禁卫调查童书明调查的怎么样了。”宋无涯叹了口气说道。 他现在感觉时间非常的紧迫，想要尽快的知晓一切有关的线索。 白卓补充道：“还有那许子俊近日来的下落，也没有调查出来。咱们也得看看这小子的爹，是不是和观山酒楼有关。倘若和观山酒楼有关的话，咱们还管他的儿子干什么，直接就是死罪给他定下就是了。” 对于这个，宋无涯虽然不赞同，但也没有反驳什么。冤有头债有主，就看这许子俊做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了。 “白兄，你觉得会不会有第二个许子俊啊？”宋无涯突然间向白卓问了这么一个奇怪的问题。 虽然这个问题之前他们也曾探讨过，不过现在说起来，还是宋无涯对那把古琴有了怀疑。 他觉得，即便许子俊承认了和秦萧萧的关系，和他在这个案子中也没有任何的关系。可偏偏许子俊却并不承认这一点，而宋无涯注意许子俊的眼神，觉得这并不像是许子俊在撒谎。 这古琴的出现，无非是三种可能。第一种，就是许子俊故意隐瞒。第二种，那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第三种则就又玄妙了，或许存在着第二个许子俊，而眼前这个许子俊不过是成为了替死鬼罢了。 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可线索却越来越少。 “哎！这还真是奇怪了！这秦萧萧的案子不是已经定了吗？怎么又要升堂了？” “哼！这你还不知道吗？我早就说了，这些当官的，那可都是官官相护。这许子俊可是应天府知州许惠源的儿子，哪能说给定死罪就定死罪呢？之前给他定个死罪，无非是给咱们做做样子看得。好让咱们知道，这朝廷还是按照公理办事的。” “你俩可别乱说了！今天升堂，可不是秦萧萧的案子。听说又有人报案了，也不知道是干什么，别不是有死人了吧？” 两人正在这街头边走边琢磨的嘶吼，身旁的行人口中说的话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两人相视一眼，也很是诧异，这刚刚发生的案子，不知道和先前的案子是否也有关系，便跟着那几个人走向了衙门。 来到衙门之后，透过人群，只看到那公堂之上，跪着不少的人。 “说！你们有何目的，为何要偷盗城外一座小庙的泥塑？”童书明正坐公堂，惊堂木重重落下，满脸的威严。 那些人跪在地上，神情全然不知，没有一人主动回应的。 童书明的手段，之前审理秦萧萧案子时，宋无涯和白卓便已经见识过了。 此刻，他冷哼一声，抽出令箭，扔在了那些人面前。 “全都给我拖下去，重重的打！” 眼看着一顿皮肉之苦怕是逃不了了，这些人一个个面露惊慌，所有人都看向了他们为首一人。 那为首之人也是战战兢兢，抬头看向了童书明。 “大人，我招！” 他一开口，童书明立刻挥退了上前的衙役。 这么多人同在公堂之上，宋无涯和白卓后来，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个什么案子。只是听童书明说，这些人偷盗城外小庙的泥塑。 “这位大嫂，这些人是干什么的？发生了什么案子？” 白卓忍不住好奇，乘着那人还没有开口，便向身前的一位大嫂问了一句。 大嫂回头，凝眉道：“这些家伙，就是城东演皮影戏的那个班子。听说他们昨夜偷盗城外小庙的泥塑，被村民给发现了，直接押送到衙门来了。” 听这位大嫂一说，宋无涯和白卓两人这才注意到，这些人全都被反绑了双手，一个个跪在地上动也不动。 “那城外的小庙，原本是一座废弃的破庙。往年我们来往扬州，曾听人说过，这秒内菩萨的泥身之内，藏有宝物，所以这才动了贪念。”为首的班主如实的说出实情来。 听到这话，宋无涯心中一震，突然间想到了什么。 “白兄，我怎么感觉这事情好像在哪里听说过啊？”他一时没想起这是怎么回事来，向身旁的白卓问了一句。 经他这么一问，白卓立刻便道：“好像先前咱们找人打听那秦畅的事情，那人说过这城外破庙的事情。当时也是有一个戏班子，好像也是皮影戏班，在城外的破庙内，因为雨夜避雨，第二天临走只是发现箱子突然变得沉重，大开发现了其中的泥塑。” “对，就是这个事情。”宋无涯点头：“这两次还都是皮影戏班，这可真是巧了，看来这破庙的泥塑里真的藏了什么东西？” “当时那汉子说，这泥塑像是修成金身了，怎么弄都弄不开。”白卓补充了一句。 想到这里，宋无涯心里琢磨了一下，总觉得好像发现了什么。他看着童书明，听了那班主所说之后，眉头紧皱，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突然间，宋无涯对白卓说道：“白兄，这东西咱们必须的截下。咱们现在立刻去找晋王，让他出面，将这东西要来。” “什么东西？”白卓还不明白宋无涯究竟再说什么呢。 还没问明白呢，宋无涯已经转身走了。 “你不看审案了？”白卓住了过去，喊着问了一句。 宋无涯扭头看向周围，做了个手势，往前边继续走着。不多时一名禁卫出现在了他的身旁，向他询问：“宋大人有何吩咐？” “禁卫大哥，立刻去向晋王禀告，就说让他无论如何要将这案子里涉及到的泥塑给拿到手。事关要紧，还请禁卫大哥快些为好。”宋无涯向那禁卫说道。 禁卫听后，立刻点头，也不多说一句话便直接消失在了街道之中。 白卓在一旁看着很是诧异，不明白宋无涯这么紧张的缘故是什么意思。 “无涯兄，那泥塑怎么了？你觉得它里边真的藏有宝物？”白卓此刻好奇不已的问了一句，但是他还是不明白宋无涯为何对这个泥塑如此在意。 第729章 第三枚玉石印章 交代完了这件事情，宋无涯才回过头来看向白卓：“白兄，你刚才不也说过了吗？那个壮汉说过，那泥塑像是修成了金身一般，怎么也砸不开吗？你就不觉得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吗？” 提醒了他一句之后，白卓皱着眉头琢磨了起来。很快他突然间反应过来：“万寿碑！” “没错！当初从万寿碑里发现的一个泥块，正是用青膏泥烧制的。那东西也是无比坚硬，最后还是用醋给弄开的。我想这个泥塑或许也是这般的东西，其中很可能还包裹着另外一枚玉石印章呢！”宋无涯点头说道。 “原来如此，难怪无涯兄你会如此的紧张。倘若真的找到这枚印章的话，那宋朝的宝藏还真可能被咱们发现了！”白卓面露欣喜之色。 那边还在审理着案子，宋无涯还在回忆着那壮汉说过的话。 两次关于这个泥塑的事情，全都有一个皮影戏班存在，这绝对不是巧合。或许之前第一次出现的皮影戏班正是这一次的这个。他们如此执着的想要得到这个泥塑，中间和间隔了一年多的时间，宋无涯实在是想不明白，他们是怎么得到这个消息的。 倘若这个消息真的存在，那么附近的村民为何不知晓呢？ 回过头来，正准备继续看看案子的进展，却发现刚刚还在围观的百姓，此刻竟然散开了。 “看来案子审理结束了，也不知道结果如何。”宋无涯看到这个情形，立刻上前拦住了一人，向他询问情况。“这位大哥，案子审理结束了？” “嗯！那些家伙说是那泥塑里有宝藏，已经认罪了。知府大人已经将他们收监，只是判了几个月而已。” 说完这话，那人便自行走了。 “无涯兄，咱们去监牢看看这些家伙？”白卓见宋无涯脸上的神情有些不对，便问了一句。 “嗯！咱们过去看看，或许这些人之中，有人知晓那宋朝宝藏的事情。”宋无涯觉得这个戏班子不简单，所以还是决定亲自去询问一番。 来到了扬州大牢，两人轻易的进入了其内，在狱卒的带领下，来到了那皮影戏班所在的牢房。 “你们的班主是哪位？” 这些人被直接关在了一个牢房内，宋无涯看着他们，问了一句。 其中一人抬起头来看了一眼，走到牢房前，诧异的问道：“在下便是戏班班主，不知道两位公子找在下有什么事情？” “我们乃是朝廷的钦差，方才童大人审案的时候不方便路面。现在找你来，就是想问你关于那宝藏的事情。”宋无涯直接说明了自己的身份，同时未免此人怀疑，将自己的官凭给他亮了出来。 官凭一出，这些人立刻跪下磕头。 “大人，小人所说句句属实，我们确实是从别处听来的传言。”班主跪在地上，没等起身便回答了宋无涯的问题。 看着他这个表现，宋无涯反而更加不相信了。 “班主，我想你也是聪明人。我们也不是没事找事，来找你问这些废话的。”宋无涯神情一冷，双目如剑一般看向那班主。 班主神情闪烁，匆忙低下了头去。 “打开牢房，放他出来。”宋无涯看到这个情形，直接向不远处的狱卒吩咐了一句。 那狱卒立刻上前，将牢房们打开后，放那班主出来了。 宋无涯招呼那狱卒关了牢房后，让他找一个僻静的地方，准备和这个班主好好的谈谈。 很快，他们来到了一间空旷的牢房内。 “班主，现在只有咱们三个人。我想，你该是向我们说实话的时候了。说说看，你们是如何知晓这关于宋朝宝藏的玉石印章被封藏在这泥塑之中的！”宋无涯也不和他啰嗦，他心里早已经有了判断，他觉得这班主一定是知道这件事情的。 果不其然，事情正如他所猜测的一般。这话说出后，班主脸色骤变，神色之中惶恐起来。 没有催促，也没有逼迫，宋无涯和白卓就这么耐心的看着他，等着他将实情说出来。 许久之后，班主的脸色才恢复了正常，抬头拭去了头顶上的冷汗，依旧紧张的说道：“钦差大人，您都已经知道了？” “那是自然！要不然的话，为何会找这样的场合询问你？”宋无涯淡然的说着。“宋朝的宝藏，不是你一个百姓可以拥有的。那么多的钱，你觉得你话的出去吗？安安心心的赚点钱，平平淡淡的活一辈子也不是什么坏事。朝廷刚刚稳固，这边疆也有外敌侵扰。倘若这些宝藏用来作为军资，想必能够让百姓的生活更加安定。你觉得呢？若是你所说的东西很有价值，我可以免去你们的牢狱之灾。” 来此的目的，就是为了验证此人是如何知晓这一切的。现在看来，他恐怕是真的有内情。为了打消此人的顾虑，宋无涯当然会给他提出一个交换的条件。 班主再次陷入了沉思，琢磨了半天后，猛地叹了口气抬起头来：“大人！实不相瞒，在下祖上便是宋朝的将领。家中传下一副宝图以及一枚玉石印章，记录了四枚玉石印章的线索。在下走访各地，其中一块被埋在了一位大臣的墓中，但是却已经遭到了盗掘。而另外一块却藏在万寿镇的万寿碑内，我们无法从中或许。所以这才盯上了最后一块，藏在城外破庙泥塑中的那枚。原本我们一年多前便已经来过了，只可惜得手之后，不小心打翻了箱子，被村民察觉。这才借故编了个故事，蒙混了过去。听说扬州换了知府之后，我们等了一年多时间，这才来到了此处。准备将其带走，没想到这泥身被重塑，我们只能将其敲碎，将重要的部分带走。可最终还是落入了官府的手中。” “这么说来，你手中还有一枚玉石印章了？”宋无涯听到他的话，心中激动不已。 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原本他们都不知道这玉石印章究竟有多少。现在从这皮影戏班班主的口中得知，总共有四枚玉石印章，现在他们手中拥有两枚，泥塑中还有一枚，而另外的一枚却在这戏班班主的手中。 这样一来，四枚印章全都聚齐，他们终于可以将宋朝的宝藏拿到手了。 “正是！”戏班班主点头确定。 “交出那枚玉石印章，我放你们离去。”宋无涯直接说道。 他的话自然让那戏班班主心动，毕竟他想要得到宋朝宝藏实在是太难了。在他看来这四枚玉石印章还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聚集，之所以对这个泥塑动手，无非是心中的贪念作祟。现如今已经没有了奢望，他们最大的希望自然是早点离开监牢。 “大人此话当真？”戏班班主看着宋无涯激动的问道。 “那是自然！你觉得我会骗你吗？”宋无涯淡然说道。他说完这话，突然又问了一句。“对了，关于这四枚印章，你还知道什么？”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这些也是我爹临终之时告诉我的。”戏班班主摇头说道。 宋无涯点了点头：“好吧。” 没办法，原本宋无涯还觉得自己不要被喜悦冲昏了头脑，多得到一些线索。可没想到也就这么一点线索了。 那戏班班主说着便从自己的身上，摸出了一个锦囊递给了宋无涯：“大人，那枚印章就在这里了。” 宋无涯接过，大开将其拿出，看着其上的线条，确认就是他们所要的东西。 “好了，你可以回去了。”宋无涯说着便对那戏班班主说道。 班主听着一愣，“大人，您不是说要放们离开吗？” “那是自然！难道你想现在走吗？”宋无涯淡然说道：“等到正午时分，百姓都去吃饭的时候，你们再走。到时候你们各自乔装打扮，免得百姓认出你们来，对官府心存抱怨。” 班主听后连连点头，跟在宋无涯和白卓的身后，回到了牢房之前。 他再次被关了进去后，宋无涯向那狱卒说道：“他们的东西都给他们找来，正午时分将他们放走就是。” “大人！这……”狱卒一听这话顿时就傻眼了，不敢置信的看着宋无涯：“这人我们可不敢放啊！” “本官让你放就让你放！童大人那边，本官自然会解释的。”宋无涯没好气的说道：“难不成你还要让本官给你留个什么字据什么的吗？要不然你现在去通知童大人，让他来此，本官亲自和他说明？” 狱卒见宋无涯脸色阴沉，也不敢和他顶嘴，低下了头不敢作声。 “倘若正午他们没有离开的话，本官可要拿你是问！”宋无涯冷冷的再次叮嘱了那狱卒一句后，便和白卓离开了监牢。 这件事情还需要晋王向童书明去说，毕竟他们两人说的话，只怕事情并不好办。 得到了第三枚玉石印章之后，宋无涯只等着那泥塑到手后，将最后一枚也拿到手。如此一来的话，宋朝的宝藏就掌握在他们两人的手中了。 第730章 宋朝宝藏 “无涯兄，真没想到咱们会有这样的机缘。这次可算是大功一件了，看那祝元龙还如何嚣张。只怕他再参上咱们十本，也无济于事了。”白卓兴奋的说着，他心头最大的麻烦就算是解决了。“是啊！这宝藏对咱们来说，那就是个保障啊！”宋无涯也长长的舒了口气。“也不知道，那观山酒楼和无量教，究竟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肯出手啊！”刚刚舒了口气的宋无涯，因为白卓这一句话，搞得这心里又提了起来。无量教和观山酒楼全都知晓这玉石印章的事情，他们不可能对这个宋朝的宝藏不动心，可偏偏这个时候他们居然还是没有动手。“或许他们还不知晓咱们得到了这么多玉石印章吧！”宋无涯想了想说道。能说得通的也就这个可能了，若不然真的是没办法想明白。“希望吧！”白卓叹了口气，他自然也希望事情就是这样。拿到手的玉石印章已经有三枚，现在只等着晋王将最后一枚玉石印章要来，就可以找到宋朝宝藏的线索了。“咱们先回客栈吧，问问禁卫调查那许子俊的事情如何了。”宋无涯想了想还是先回客栈再说吧。玉石印章的事情并不着急，即便是拿到手了，也需要一些时间将外边的青膏泥软化，然后取出。回到客栈，宋无涯和白卓两人直接找到了禁卫。“禁卫大哥，许子俊的事情调查的如何了？”宋无涯直接向禁卫询问许子俊的事情。禁卫摇摇头：“已经调查的差不多了，不过却并未发现这许子俊前往观山酒楼。而且当时我们将此人找到的时候，也并非在观山酒楼，而是在城中的一处院子内。”“这可真就奇怪了，难道这许惠源和观山酒楼没有关联？”白卓诧异的问道。原本猜测，这徐浩然必定不是个清廉的官员。要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的钱，给自己的儿子花销呢。本来他们怀疑，这许子俊来扬州的目的，就是来观山酒楼。可是他却没有去过观山酒楼，这可让人有些想不明白。那如果不是这样的话，许子俊的钱又是哪来的呢？“调查清楚了？许子俊有没有去过秦萧萧的住处？”宋无涯不太相信的问了一句。“宋大人，我等调查清楚了，在我们调查的这几天里，许子俊并没有去过观山酒楼。而且他来扬州的时间并不长，常去的便是那秦萧萧所在的画舫。不过，他却不曾去过秦萧萧的家中。倒是，有另外一个人，有人见过他几次出入秦萧萧所在的院子。”禁卫点头确认，随即又说出来另外一件事情。一听这话，两人眉头顿时紧皱，他们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出现了。这个秦萧萧认识的许子俊或许真的是另有其人，而许子俊不过是一个替死鬼罢了。“那是什么人？”白卓急忙向禁卫询问。“此人来历不明，不过他也时常出入观山酒楼，应该和观山酒楼有关联吧。”禁卫摇了摇头。这个神秘的人，冒充许子俊，骗取了秦萧萧对他的信任。而且还是和观山酒楼有关的，这事情变得更加的令人好奇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这很有可能就是观山酒楼给许子俊设下的圈套，好让他来到这里，将自己交代在这。可他们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为了什么呢？难道说是为了他爹许惠源？莫非许惠源并非观山酒楼的人，而他的背后另有其他的势力存在。会是无量教吗？宋无涯转瞬之间在脑海中想出了诸多的疑问，他觉得这显然是一盘很大的棋。而这个许子俊不过是其中的一个棋子罢了，目的就是为了逼迫那许惠源就范。两人陷入了疑惑，回到房间内，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只是皱着眉头沉思着。“难道说，这许惠源是无量教的人。观山酒楼将他儿子送入监牢，目的就是为了拉他入伙？”白卓也想到了这一点，立刻便向宋无涯询问。宋无涯摇了摇头，他不太确定这件事情，毕竟这个事情很难说。“白兄，或许我们可以将铁锭和这件事情联系起来。按照秦畅所说，这铁锭八成和那观山酒楼有关。可现在观山酒楼要对付许惠源，这又是为了什么？咱们还需要调查一下这个许惠源的身份背景，或许能够从中知晓这个答案。”“无涯兄！难道你忘记了吗？那无量教在暗地里私造兵器，这铁锭不正和他们不谋而合吗？我看这许惠源八成就是无量教的人，而他触犯了观山酒楼的利益，所以观山酒楼才要对他出手。”白卓信誓旦旦的说着，他好像很确定这一点一样。事情不明了，宋无涯也没有个判断。如今一团乱麻，童书明这边情况还不明确，他们的行动左右为难。而现在又牵扯到了应天府的事情，他们自然是无暇分身，至于观山酒楼和无量教这两方势力究竟要等到什么时候出手，他们自然也不清楚。到头来，他们最终还是要被对方牵着鼻子走，完全没有一丁点的主动权。除此之外，他们还要顾及朝廷那边，祝元龙在朝廷挤兑他们，这事情虽然看起来是小事情，可说不定会坏了他们的大事。时间过得很快，眼看到了中午的时候，禁卫找到了他们。“两位大人，那泥塑已经要过来了。”“是吗？那真是太好了，现在在什么地方？”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同时惊喜，急忙询问。“目前在晋王的住处，两位大人可以过去看看。”禁卫向两人说道。“立刻准备大量的陈醋，切记要陈醋，最好是山西的陈醋。”宋无涯向禁卫吩咐了一句，便和白卓准备离开客栈。这名禁卫显然不知晓前边的事情，很是疑惑的问道：“大人，为何要陈醋？这江南之地，陈醋很是少见啊，这边全都是米醋。”“实在是找不到陈醋的话，找一坛子米醋也可以。”宋无涯说着还给他伸手比划了一下，免得他买的少了。看着宋无涯的比划，那禁卫更加的吃惊了。如此一个巨大的坛子，一户人家几年怕是也吃不完。带着诧异，禁卫目送两人离去，也急忙去办这件事情了。来到了晋王的住处，晋王已经在琢磨那个泥塑了。看到两人前来，立刻笑着询问：“两位老弟，你们要这么个泥疙瘩干什么？莫非这里面真藏着什么宝物吗？”“王爷！您或许是忘记了。那万寿碑里边不是也发现了一个泥块吗？”白卓笑着提醒了一句。晋王这才恍然大悟，他都已经将这件事情给忘记了。他看着眼前的泥块，立刻吩咐道：“找水过来，先将这泥块泡了。另外出去买一大坛子酸醋回来。”“王爷，醋我们已经吩咐下去了。”见晋王要招呼人去买醋，宋无涯急忙拦住了。“那就免了！”晋王笑着摆手。这东西好大的一块，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取出里边的东西来。“这里边莫非也藏着一块玉章？不知道那宋朝的宝藏，有没有希望将其找到啊？”晋王自然也关心这宝藏，毕竟谁也不知道里边有多少钱财，若是得到了这笔钱财的话，必定能够帮助他们皇族稳固江山。宋无涯点了点头，示意晋王去桌子前坐下：“王爷，这宝藏很快就能够重见天日了！”三人坐下后，晋王高兴道：“宋老弟既然这么说，看来这事情是八九不离十了！”“今日我们恰巧得知，这关系宋朝宝藏的玉石印章，一共有四枚。而现在我们手中已经有了三枚，只要这块泥里边找到第四枚的话，那这宝藏就又线索了。”宋无涯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晋王。晋王一听这话，脸上除了喜悦之外，还多了一些疑惑。“咦！宋老弟，不是说之前只拿到了两块吗？怎么现在又成了三块呢？”这事情晋王居然还不知晓，不过也是，毕竟他们是在监牢之中，悄然得到这第三块玉石印章的。微微一笑，宋无涯立刻为其解惑：“今日所抓偷盗这泥塑的那个戏班的班主，其祖上正是一名武将，而且还保管了一张宝图，其中标记了所有玉石印章的位置。而他自己的手中，也存在一枚。那班主今日已经将手中的玉石印章交给了我们，正好凑齐了三块，算上这个的话，四枚可就齐全了。”“那真是太好了，本王都忍不住想要看看这宋朝的宝藏究竟有多么丰盛。史料记载，这一百多年前的宋朝，可是古往今来最繁盛的一个王朝，那可是有钱的很呢！也不知道他能给咱们留下多少宝藏。若是数量不少，本王可以确定，这百年之内，便将绝对不会再有祸事。”晋王高兴不已，更是当着两人夸下海口。边疆自古多受侵扰，而且根本无法根除，想要边疆一百年无祸事，倒也说得过去。只是不知道，这宋朝的宝藏究竟是否存在。 第731章 最后一枚 等了多半个时辰，一大坛子的陈醋被禁卫推了回来。陈醋回来之后，那泥塑立刻被扔在了这口醋缸之内。眼看着一串串的气泡飘起，所有人都只能耐心的等待着。宋无涯向那些禁卫交代道：“间隔一炷香的时间，就用利器将其表面松软的泥土切除。”交代完这一切之后，他们两人于晋王坐在一起。“王爷，不知道您对这童书明有何了解？”趁着现在这世间，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向晋王打听一下他们想要知道的事情。“嗯！”晋王犹豫了一下：“怎么说呢？这童书明倒也是个有真才实干的人，他一路做到四品官员，可谓是顺风顺水，而且也从未听说过他靠了谁的关系。而且此人为人虽然看似圆滑，实则无比的孤僻，并没有结交过什么好友。莫非宋老弟怀疑这童书明有什么问题吗？”听了晋王的疑惑，两人相视一眼，宋无涯便将昨夜的事情说了出来。“昨夜，童书明设宴招待我们两人。这席间倒也没说什么重要的事情，可是临走之际，他却在我的衣服内塞了一张纸条。这纸条上的内容意思是说，他现如今在别人掌控之中，想要让我们两人搭救。”“好啊！这个童书明，也不想着招待本王，反倒招待了你们两人。”晋王听后哈哈大笑，他也自然听到了宋无涯所说的重点。“至于他所说的这话，本王看来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倘若他真的被人掌控，那为何这般逍遥自在？”“王爷，这也未必。或许他有什么亲人落入他人手中，作为人质呢。”白卓见晋王不相信，急忙说了一句。对此，宋无涯也有话说。不过他担心的并非是童书明是否被人掌控，而是这事情是不是一个圈套。“现在，我担心的不是这童书明的安危。而是我无法确定这童书明塞给我的纸条，是不是确有其事。倘若这是个圈套，那我们落入其中，或许就引火烧身了。”说出了自己的担忧之后，晋王脸上的笑容也收了起来，他皱着眉头琢磨了许久。童书明这件事情，他们必须要小心对待，倘若真的出现了问题。到时候他们两人可就要给童书明背黑锅了。到时候遭人唾骂的是他们两人，而且朝中再有官员参奏他们，只怕这宋朝宝藏也难以阻挡。宋无涯从未有过现在的感觉，他感觉现在就是步步杀机，随时都可能因为某一件事情而惹来天大的麻烦。“这个本王也不好说，你们担心的确实不错。毕竟朝中的大臣对你们两人，早有意见。现如今祝元龙带头参奏你们，皇兄暂且担下来了。倘若再出现什么问题，只怕皇兄也不好再说什么。到时候群臣弹劾你们两人，怕是你们只有遭贬这一条路可走了。”对于此事，晋王也不看好，毕竟他们两人在风尖浪口上，一丁点的小事情，都可能给他们惹来天大的麻烦。沉默了片刻，宋无涯叹了口气道：“哎！现如今，也只好将这宋朝宝藏找到，在圣上面前邀功了。这样一来，大可以让圣上抵消之前群臣的愤怒。不过，这也只是缓兵之计，或许我们真的可以退而求其次，换个地方暂时韬光养晦。”“这倒也是个办法，化被动为主动，到时候想必他们也没有什么话说了。”晋王点头说道。这是无可奈何的办法，他们自然不会这个时候就去选择。至少也等到他们回潮之后，向圣上说明一切后，倘若还是没办法坚持，就只能退而求其次了。时间过得很快，眼看着天色已经到了傍晚。醋坛子里散发出来的酸味，整个院子都能够闻到。而坛子里的泥塑，也已经变了模样。“怎么样了？”晋王起身，来到那坛子前，向里边看了一眼问道。“回禀王爷，已经只剩下一小块了。”禁卫立刻回应。“那就再找个小坛子来，换上一缸新醋，给它再泡进去。另外交代下去，准备晚膳，本王要招待宋大人和白大人在这里吃饭。”晋王向禁卫再次交代。看着禁卫将坛子里的东西捞出，也只剩下一小块了，只有拳头那么大。很快，换了一缸新醋之后，再次将其泡了进去。“这东西，真的是耗费人的心神啊！这都整整一个下午了，竟然还没有弄开！”回过身来，看着宋无涯和白卓两人，晋王笑着说道。这东西确实是磨人心智，毕竟这么一大块，等待这么许久也是正常的。三人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还真是没有一个去处了。不过，也没有办法。再次坐下之后，晋王看向两人问道：“宋老弟，这观山酒楼的事情，牵扯甚广。你们可要考虑清楚啊！之前刚刚查封了一处观山酒楼，你们就遭到了别人的参奏。这日后还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事情发生呢。说不定会直接影响你们的官途啊！”这话说得可谓是意味深长，宋无涯知晓晋王的担心。越朝刚刚建立不久，虽然已经更迭三代，可也不算是稳固之时。边关不时传来战事，朝廷的开销可谓是不少。现如今，查明了这观山酒楼一伙势力，实在是难以捉摸在他的背后，倘若他们贸然将这颗大树撼动，或许江山真的要飘摇了。早之前，在江南考场之时，晋王便说过同样意思的话。那是他们向晋王说明，准备要动祝元龙的时候。晋王一直都有这样的担忧，他的担忧也不知道是否处于王朝稳定的考虑。不管怎么说，宋无涯都很清楚，晋王知道的事情绝对要比他们多。这官场就是一摊子的浑水，这浑水他们淌进去怕是就出不来了。“王爷，我们可不怕这个。”白卓一听胸膛，卖弄起自己那本就不怎么硬气的骨头。宋无涯听着这话，眉头一紧，急忙拦住了他。“王爷，我们虽然年轻，但也不是傻头傻脑的年轻后生。但凡是事情，我们要去做都会多做考虑的。能做的事情自然会做，不能做的事情我们也绝对不瞎做。官途不官途的暂且不论，这脑袋可就这么一颗，没了可张不出来。”宋无涯的话令白卓傻眼了，他完全搞不明白宋无涯说着话什么意思。“无涯兄，你这什么话。当着王爷的面，什么官途不官途的，什么脑袋不脑袋的啊！”他这话像是提醒宋无涯，在晋王的面前多注意一些，免得惹了麻烦。而晋王却没有理会他这话，微微一笑，点了点头：“本王痴长两位几岁，虽然相见不多，可却说过不少交心的话。你们也知晓，本王看待你们是当做朋友的。本王并非不愿意让你们去做该做的事情，只是有些事情莫要说是本王没办法，就是皇兄他也没有办法。”“王爷说得是。”宋无涯点头。只有白卓还有些愣神，可这个时候也反应过来了。“皇兄上位不过几年的时间，这朝中老臣的根基太深。他们结朋结党，就像是一颗参天的大树，已经牢牢抱成了一团。倘若动了其中的一片叶子，那也无伤大雅，可若是动了他处，要这颗老树去死，它倒了不知道要砸死多少人呢！”晋王神情依旧严谨，来回的看着两人。深深的吸了口气之后，又将胸中这口浊气吐出：“本王的话也只能说道这里了！想必你们也知晓，本王对这朝中的事情知道不少。但是却没办法都告诉你们，毕竟你们知道了未必是一件好事。”“王爷说的是，我们日后定当会更加小心的行事的。”白卓点头应和着。晋王的话还在继续：“这宋朝的宝藏可以去找，另外不妨多盯着那无量教点。这帮邪党才是圣上的眼中钉肉中刺！”“王爷的话，我们都记下了。这无量教，确实该早早的除去才行。”宋无涯点着头，算是答应了晋王这话。晋王微微一笑，站起身来：“走吧，咱们过去吃饭吧！看这天都已经黑了，也不知道那块泥泡开了没有。等吃过了饭菜，咱们再来看看，或许就能知晓里边究竟有没有东西了。”两人起身，跟着晋王向后院的亭子走去，饭菜已经准备在那里了。凉风微习，还没有生出蚊虫。这炎热的夏日就要来临，怕是日后就再也难享受这清凉的夜晚了。坐在凉亭之内，晋王也不再与两人说刚刚那样沉重的话，而是淡然的与他们两人谈笑风生。这嘴里说的，可都是他这一路过往的趣事。两人也乐得听他这话，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这样，三人一边吃一边聊，这时间也一点点过去了。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吃了个差不多时，禁卫前来向晋王禀报。“王爷，东西出来了，是一枚玉石印章。”“赶快拿来，让本王瞧瞧。”晋王大喜，立刻招呼禁卫将玉石印章呈上，要亲自看看这玉石印章，究竟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第732章 破解 玉石印章已经被洗了个干净，其上还残留着酸溜溜的味道，这一下子四枚玉石印章可就全都聚齐了。“本王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东西！”晋王上下把玩着，“来人，准备纸张和印泥！”这边刚一吩咐，旁边就有人将这两样东西拿过来了。晋王迫不及待的将印章沾了印泥，在那洁白的纸上，留下了印痕。“这是什么东西！”看到图案之后，晋王顿时诧异，向宋无涯和白卓两人问道。两人微微一笑：“王爷，不瞒你说，我们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一边说着，宋无涯将自己的三枚印章也一并拿了出来。他看了看晋王道：“王爷，我看还是找个僻静的地方吧。”“不用！”晋王一挥手：“你们全都退下，二十米内不得有人。”宋无涯原本就是这个意思，这几枚玉石印章关系着宋朝的宝藏，现在就是破解的时候。倘若破解之后，消息被他人得知，那这宝藏可就没有什么意义了。见人都退下之后，宋无涯一次将三枚印章拿出，在纸上留下痕迹。他一种一种的做出测试，足足花了一个多时辰，这才将四枚印章全都盖在了一起。“王爷你看，这下子就又线索了。”宋无涯指着那最后的印痕说道。四枚印章合并在一起，拼凑出了一副杂乱的画面来。其上能够依稀看到一些歪歪扭扭的自己来。“宝藏藏于祖地！”宋无涯仔细的辨认之后，念出了其上的字迹。没想到这四枚印章所呈现出来的线索，仅仅是这么简单的一个字面上的意思。显然，宋朝的宝藏藏在了祖地。可宋朝的祖地在什么地方，这可就很难说了。“莫非藏于皇陵之中？”白卓诧异的说了一句。听到这话，晋王立刻摇头：“这怎么可能！哪有后辈挖祖宗坟墓一说的呢！我看这句话是另有所指。史料记载，宋朝太祖赵匡胤陈桥兵变黄袍加身，这所谓的祖地很有可能就是陈桥，也可能是他们的故居。这个就留给本王调查吧，这件事情本王立刻奏明皇兄，好让皇兄给两位贤弟记上一功，也好让那祝元龙消停一下。”“那此事就交给王爷了！这四枚玉石印章？”宋无涯将看向那几枚玉石印章。晋王点了点头：“这个本王一并留下了，或许后边还有用得着的时候。”宋朝宝藏遗留在玉石印章之上的秘密，这就算是破解了。可还是没有直接的结果，他们想要等到宋朝宝藏被挖掘的日子，那还早着呢。离开了晋王之后，两人回到了客栈。司徒雯和小环正在他们的房间内等着他们。“怎么样？破解了吗？”司徒雯立刻关切的询问起来。宋无涯点了点头：“破解是破解了，不过并非是宋朝宝藏，而是宋朝宝藏埋藏的地方。线索还很模糊，这件事情只怕也就到此为止了。”“那看来这宝藏的事情，是交给晋王去处理了。”司徒雯点了点头，向两人说道。“没错，这件事情交给晋王了。”宋无涯长长的舒了口气道：“现在咱们也无事可做了，我看尽快离开扬州，直奔应天府吧。”“无涯兄，这就要走？那观山酒楼……”白卓还是放不下这观山酒楼，毕竟他们好不容易追查到现在的线索，可就这样放弃，确实太窝火了。可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宋无涯叹了口气道：“白兄，王爷已经说得很明白了。观山酒楼的事情，咱们还是不要多参与了，或许最终的结果连圣上都没办法掌控啊！”“哎！真是可气！”白卓气愤的捶打着桌子。看着他们两人神情变化，司徒雯也猜测到了结果如何。她没有多问，跟着两人也叹了口气。“那许子俊的事情该如何处置？倘若们不给他翻案，到了应天府的地界，我们也会更难行事的。”司徒雯倒是提醒了这样一句。许子俊目前来看，很有可能是真的被冤枉了。但想要给他翻案也简单，毕竟从现有掌握的证据来看，判他死罪确实是重了一些。那个冒名顶替的许公子究竟是什么人，他们还不知道，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那绝对是观山酒楼的人。至于观山酒楼为什么要这样做，那真的是不好说了。许惠源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们现在还不清楚，就连对方和观山酒楼之间的关系，也难以捉摸。从目前现有的证据来看，观山酒楼怕是要对付这个许惠源。“我看这许惠源和观山酒楼之间的关系，着实是有些不对劲，或许他还真不是观山酒楼的人，而是和观山酒楼对立的存在，很有可能是无量教培植起来的爪牙。”宋无涯想了想，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众人也认同他这样的说法，不过这也只能等到他们前往应天府之后才能知晓了。第二天一早，许子俊的案子便被推翻审问。有了前边那几个人作为标榜，这许子俊也判了不少，足足六年的时间。六年的时间虽然不短，可比起掉脑袋，那可是不幸中的万幸了。秦畅的案子，宋无涯也无可奈何了。晋王的话让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件事情，倘若真的一直追查下去，即便是搬到了祝元龙，可祝元龙身后还是有其他人的。到时候或许他们两人真就给皇帝惹出大麻烦了。“哎！无涯兄，咱们就这样离开扬州了吗？”白卓看着身后渐渐远去的扬州，叹了口气说道。“还能如何？我们也只能如此了。可惜的是，咱们在这扬州境内，竟然没有发现无量教的踪影。”宋无涯无可奈何的说着。扬州之行，倒也不算是没有收获，至少他们破解了玉石印章，以及办了那秦萧萧的案子。虽然这都是九牛一毛不值一提，他们也只能自欺欺人的将其遗忘了。“哎！我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尤其是那个祝元龙。现在，咱们追查到他身上的案子，已经有两件了。可这两件案子，全都被迫中止，想起来我都觉得窝囊。无涯兄，你说呢？”白卓气愤不已，他最痛恨的莫过于祝元龙了，谁让这祝元龙在皇帝的面前参奏他们两人。看着白卓越说越生气的样子，司徒雯赶忙劝了一句：“白卓，你就不要理会这件事情了。日后还有的是机会，祝元龙这样的人，不愁找不到他的把柄。”“司徒小姐说得是，只是想起来这心中就气愤难消。”白卓点头说着。看着已经远去的扬州，宋无涯微微一笑，也不再说什么了。离开扬州之后，几人花了几日的时间来到了仪征。休整一日之后，便再次度过了长江，来到了应天府的地界，等到来到应天府的时候，已经都是五月份了。“这天气是越来越热了。”白卓皱着眉头，额头上已经是密密麻麻的汗珠子了。“白兄，忍耐一下，咱们进了这应天府后，买几把扇子用。”宋无涯笑着说道。他也感觉到一阵阵的闷热。应天府内，他们所要调查的无非是两个线索。第一就是那许惠源究竟是什么身份背景，而另外的则是那些铁锭，究竟来自哪里。穿过城门，进入城内，几人在街边随意的买了几把折扇后，便进城寻找住处。天气闷热，也不知道是否要下雨的缘故。可是这晴空万里，没有见到半点云彩，怕是下不来。此刻正直中午，街头上也没有什么人，多数人都受不了这毒辣的太阳。“我看就这里吧。”白卓抬头看着眼前的一家客栈，向三人说道。“嗯！就在这里吧！这福来客栈，名字倒也不错。”宋无涯称赞了一句，便与三人一同进入了其内。客栈内，食客们正忙碌着吃着饭菜，几人的到来，倒也没有引起什么人的注意。只是那小二哥眼神好，看到了几人，急急忙忙放下手中的茶壶跑了过来。“几位客官，打尖还是住店啊？”店小二笑吟吟的询问着几人。“给我们准备两间客房，另外那些吃的来。”白卓当先向那小二说明，所以一在周围看了一圈，指着一张桌子道：“我们就坐在那里了。”几人走过去，店小二回身拿来了茶壶。“几位客官，先喝碗茶水解解渴，饭菜这就去准备。”店小二给几人倒下茶水，招呼了一声。“几位要吃点什么？”“将你们这里拿手的好菜，随意来个两三道就是了。”白卓随意的说着，便挥退了那店小二。四人坐在桌前，喝着茶水，听着周围的喧闹。“无涯兄，咱们是先去调查那许惠源呢，还是调查那铁锭的事情呢？”白卓喝光了茶水，拿起茶壶又给自己倒了一碗。至于先调查哪个，宋无涯还没有确定。显然这铁锭的来历，他们是无法一时查明，这应天府知州许惠源却是摆在明处的。很显然，还是这个许惠源调查起来更加方便容易一些。“我看就先调查那铁锭吧！” 第733章 铁锭 “这东西，咱们可是没有一点头绪啊！”白卓显然对宋无涯的决定有些诧异，毕竟他也很清楚，这铁锭完全是没有头的想要调查，确实不太同意。“大海捞针，咱们慢慢的找。”宋无涯淡然的说着。“难道咱们拿着那铁锭，满大街的找人询问吗？”白卓无奈的问道。“那可不行，咱们要是拿着铁锭随意的招人询问，只怕很快就会有人盯上咱们的。咱们找铁匠铺打造东西，对铁要求高一些，到时候看哪个地方有这东西，咱们就有线索了。”宋无涯解释了一句，他可不会那么傻的去拿着东西到处询问。先前在扬州府境内，那也是因为这东西或许来自应天府，所以他才没有那么多的顾及。可是现在来到了应天府，这事情自然不能随意的去做了。“这样也好，只是不知道能不能找到线索。”白卓还是有些担心这样的办法不太可行。“放心吧！既然那秦畅能够拿到这个东西，想必咱们也能够找到的。”对于这个宋无涯倒是觉得很有希望，毕竟这些铁锭的来历是哪里，他们不太清楚，可是这秦畅能够拿到这铁锭，就说明这铁锭他们也应该能够拿到。几人正聊着，这店小二送来了饭菜。吃过了饭菜之后，几人便回房休息了。几日来的舟车劳顿，正好休息一番。第二日一早，几人早早起来。这偌大的应天府，一点也不必扬州差多少，他们想要在这里寻找线索，无异于大海捞针。即便如此，他们也只能按照这个线索去寻找了。阴天府的铁匠铺也不少，几人询问了路人之后，一家一家的询问。可整整一个上午都没有什么收获，那些铁匠铺完全没有和那些铁锭一样的精铁。“哎！今天上午算是白忙活了，一点线索都没有。”几人找了一家酒楼吃饭，白卓泄气的说着。听着他这话，宋无涯微笑道：“白兄，这么快你就泄气了。咱们今天虽然没有收获，不也走了几家吗？咱们一一排查，总会有线索的。”正说着，旁边的桌子来了两人。这两人的打扮，完全一副农民模样，两人坐下之后，将手中的农具放在了一旁。“这周铁匠的手艺还真是不错，你瞧我这锄头，怕是能用上好几年呢！”其中一人指着自己的锄头，向另外一人称赞道。“那是自然，我这镰刀也不差。不过咱们这可没法和二狗的比，也不知道那小子哪来那么好的运气，竟然捡了一块铁定。那块铁可是好东西，一看他那锄头和镰刀，咱们这就真的拿不出手了。”另外一人摇摇头，没有称赞自己的镰刀，反倒是说起了他人的东西来。几人正闲来无事呢，一听这两人的话，顿时心动起来。“这两人说得那个二狗，捡了一块铁锭，会不会就是咱们要找的那个东西啊？”白卓急忙压低声音向宋无涯问了一句。宋无涯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他们认真听着。可那边两人的话说道这里，有称赞了几句之后，便不再说什么了。这让他们几人多少有些失望，不过这两人口中所说的事情，无疑是一条线索。那两人要的也简单，显然身上是没什么钱，宋无涯几人还没吃到一半，他们就大口大口的吃完了。看着两人离开，宋无涯急忙起身追了出去。看着两人走向城门的方向，知道他们这一定是准备回去了。不过这大中午的，头顶上的太阳火辣辣的，这两人出了城便立刻光了膀子，慢慢的向城西的方向走去。“无涯兄，咱们直接追上去询问一番。”白卓见宋无涯只是在后边跟着，着急的说道。宋无涯摇摇头：“不着急，咱们慢慢等一下。”眼看着那两人离开城门已经有一段距离了，宋无涯这才加快脚步，同时喊了一声：“前边的两位大哥请等一下。”前边的两人诧异的回头，见他们四人在身后跟着。“你们想干什么？”其中一人警惕的询问道。“两位大哥不要误会，我们是想向两位打听件事情。”宋无涯直接表明了来意。听到他这么说，那两人这才放松了警惕。另外一人憨笑一声：“这位公子是打听路的？我看不是吧，这城里那么多人都能问，怎么偏偏找上我们两个来？公子要是打听其他的，那你们可就找错人了。我们打两个都是乡野村夫，大字不识一个，也没什么号告诉你们的。”“其实是这样的，方才我们在酒馆听到两位大哥的谈话。听你们说起村里的二狗捡到了一块铁锭，所以想过来问下这个。”宋无涯见这人还有些聪明，一下子把他的话都给堵了，便开门见山的说明了。听着这话，那两人面露诧异之色：“你们什么意思？”“我们也想打造一些东西，只是寻常的铁质量太差。可是这城里铁匠铺问遍了，也没有更好的精铁。刚才还正恼火的时候，恰好听到了两位大哥的对话。我们就是想问问两位大哥，是否还有那样的铁锭。”宋无涯见这两人对他们的怀疑还不小，努力的说服他们。“那你们可就没希望了！也就二狗偶然捡了一块，我们村里再也没有其他的人捡到。这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我看你们还是找其他的人询问一下吧。”两人直接回绝了宋无涯的打听，直接告诉他们这东西是找不到了。原本宋无涯就已经想到了会有这样的可能，但是好不容易找到的线索，他们可不能就这样放弃。“两位大哥，能否带我们去见见那二狗，我们想看看这铁锭打造的东西质量如何。”宋无涯还是没有直接放弃，向两人询问道。那两人诧异的看着他，面面相觑，犹豫了一下后说道：“好吧，既然你们想看，那就跟着过来吧。”见他们答应，宋无涯几人立刻跟了上去。走了几里的路程之后，终于来到了一个村庄。进入村庄后，那两人各自回家放下了农具。随后带着他们来到了二狗的家中。“二狗在吗？”站在门外，两人向里边喊了一声，等了许久，却迟迟听不到里边的回应。“这小子干嘛呢！今天不下地，也不说应一声。”其中一人疑惑的说着。而另外一人却面露笑容：“我看这小子八成和他婆娘在床上玩呢！”“嘿！这大白天的不至于吧？咱们刚才也没听到什么动静啊。”听着这两人的话，宋无涯和白卓一阵无奈。等了一会，看着他们往里边走去，也跟了进去。“二狗！”其中一人一边向屋子走去，一边吆喝着。另外一人不理会这个，在院子里找了起来。“我找找看，这小子把锄头放在什么地方了。”前边走向屋子的那人，此刻又吆喝了几声，却还是没有动静。宋无涯瞧着那人，走进了屋子，目光便向一旁看去。刚刚转头，就听到进屋那人发出一声惨叫。“啊！”一听这声音就不对劲，宋无涯和白卓相视一眼，急忙向屋子走去。那寻找农具的人，也听到了动静，急忙跑了过去。进入屋内，先前进屋那人显然被吓得够呛，此刻刚从地上爬起来。而在屋内，饭桌之上，一男一女夫妻二人，全都趴在了桌子上。两人都是一个模样，双目圆睁七窍流着黑血。“这是中毒死了！”白卓吃惊的说道。从这个表现来看，确实是中毒身亡，尤其是那七窍流出来的黑血，可见毒性相当的强。“他们吃的这不太像是早饭。”宋无涯看着桌子上的饭菜，说了一句，随即他抬头看向那两位村民问道：“两位大哥，这出了人命案子，我看还是先报官吧！”“报官？用不着吧？他们这显然是被毒死的。你看这汤里，还有蘑菇。”一名村民指着桌子上的汤说道。“吃了毒蘑菇而死？”宋无涯诧异的说道，这可不太像啊。“这附近可有山林？”“有啊，前边不远就是一片林子，前些日子下了场雨，我们不少人都去山里采了蘑菇。可我们村里其他人也没事啊，怎么偏偏这小子给毒死了。”他们也很诧异。宋无涯觉得这未免有些不太可能，毕竟这附近的村民，什么样的蘑菇有毒他们也是知晓的，吃到毒蘑菇死掉这种事情的可能性实在是太小了。“我看这事情不对劲，或许是有人下毒。再者说了，毒蘑菇哪能有那么厉害，令人七窍流血而亡呢？”宋无涯觉得不对劲，再次向那两人说道，让他们前去报官。“公子说得也对，这也太邪乎了，还是看看官老爷怎么说吧。我这就去报官。”最先进入屋内，发现尸体的人，急忙说了一句便向外跑去。看着眼前的情形，宋无涯向另外一人说道：“咱们还是先出去吧，这现场不要被咱们给破坏了，等到官府来调查的时候，别把咱们拉出去打了板子。” 第734章 剧毒蘑菇 一听宋无涯说可能要被打板子，那人立刻就往外走，不敢在这里多停留。几人出了院子，站在院子内，等待着官府的到来。今天的事情还真是够邪门的，他们才刚来到这应天府的第一天，没想到就碰到了这样的人命案子。站在院内，宋无涯审视着周围。这院子的墙壁并不高，防不住贼，随便什么人都能够翻墙进来。“大哥，那二狗的农具找到了吗？我想看看。”宋无涯来此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看那些农具，可现在发生了这事情，也和他们没什么关系的。那人一怔，挠着后脑诧异道：“还真是奇怪了，也不知道这二狗把东西藏在什么地方了，我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农具竟然找不到了，宋无涯心中一紧，不由得将其和二狗的死联系在了一起。“莫非，这二狗的死，正是因为这块铁锭？”他心中暗自想着。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事情或许真的是有些太蹊跷了。毕竟他们刚刚得到这个消息，而且二狗的农具也是前几日才打造好的。可现在偏偏农具找不到了，而二狗也死在了自己的家中。“无涯兄，你觉得这事情会不会和那铁锭有关系啊？”白卓也意料到了这件事情，凑到宋无涯的身旁，小声的询问了一句。宋无涯摇摇头：“这个不太好说，看看官府来了，是否能够找到他们死亡的线索，另外看看那农具是不是不见了。”找不到农具，还没办法将这两件事情联系在一起。倘若农具真的是找不到了，那真的很有可能就是因为那铁锭。几人耐心的等待了许久，官府的人总算是来了。“就是这个院子吗？”为首的一名捕快，指着二狗的院子，向身旁报案归来的汉子问道。汉子点头：“就在那屋子里边，是我发现的。他们两个好像是中毒死的，全都趴在桌子上了，七窍流血。”“这个不用你说，我自己会看的。”捕快冷冷的说了一句，大踏步的走向屋子。他来到宋无涯几人面前，眉头一紧：“你们是什么人？”“我们是一同发现这桩命案的，所以不敢离开，在这里等候官府的询问。”宋无涯向那捕快说了一句。听着这话，捕快冷冷道：“那你们就老实在这里待着，可不要到处乱跑。”“这家伙还真是讨人厌，怎么这样嚣张！”白卓见捕快和衙役直接进入了屋内，这才小声的向宋无涯嘀咕了一句。宋无涯没有做声，而里边究竟如何他们也不好过去查看。门口的两名衙役冷冷的看着他们，好像就盯着他们不让他们动弹的样子。不多时，屋里的两具尸体直接被衙役们抬了出来。咚！两具尸体直接被衙役们扔在了院内，扬起一片尘土。“你们怎么能这样！”白卓看到这一幕，顿时就怒了，指责那些人的做法。“我们怎么做，用不着你们在这里指指点点。”捕快冷冷的说了一句，大步走到白卓面前。“我看你这么紧张，是不是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啊！看你这小白脸的样子，莫不是这女人的姘头。你为了长期霸占这女子，所以故意投毒杀了她的丈夫。却没想到将其也一并给毒死了。”“你可不要血口喷人！我们才刚到应天府！”白卓气愤不已，他就是指责了他们一句，没想到这捕快就给他安了个罪名。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宋无涯听了都一肚子的火。不过现在他们可不想和这些人计较，毕竟他们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给我将这几人拿下，我看他们就不像是好东西！”谁知道，这捕快还真是一点都不含糊，刚刚血口喷人，现在直接就要捉拿他们几人。“我看你们谁敢！”白卓当即气恼，大声的说道。被他这么一喊，那捕快都诧异了，疑惑的看了白卓一眼道：“我们为何不敢？你什么人？”宋无涯在白卓身后，轻轻的拉了他一把，免得他将身份暴露出去。“这位捕快大哥，你一定是误会了。我们是恰巧来到这里的。我们昨天正午才从扬州来到应天府，今天我们巧遇这两位大哥，是跟着他们前来借农具的。”宋无涯将自己的情况说明。听着这话，捕快脸上的神情多少缓和了一些。他凝神看着两人，紧皱着眉头，也不知道心里思量着什么。“你说你们昨天才来到应天府，今天就跑到这案发现场？这话说出来谁信呢？我看八成这案子和你们脱不开干系！”捕快可不听宋无涯这话，冷笑着质疑。眼看他们这算是有口说不清了，无奈之下，宋无涯也只好不说什么了。看着地上的两具尸体，就这样别扔在了那里。可见这捕快平日里就是这样的作风，这捕快是这个模样，那应天府知府只怕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们怎么不说话了？被我说中了吧？”捕快洋洋自得的看着宋无涯，一阵大笑。“我看你还是别把话说得太早了，事情究竟如何，等到验尸之后再说吧。”宋无涯也已经没有了耐心，对这个捕快冷冷的说道。“把他们六个，全都给我带回去。”捕快冷冷的向身旁的衙役吩咐。衙役们听到了吩咐，立刻上来就要捉拿他们六人。那两名汉子此刻傻眼了，他们不过是发现了案发现场，没想到就要被抓起了。最可气的是，宋无涯几人无非是跟着过来，没想到也遭到了这样的对待。白卓气愤不已，几次想要表明身份，却都被宋无涯给拦住了。“用不着你们抓，我们跟你们去就是了。我想，这天底下还是有公理的，可不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的。”宋无涯冷冷的说着，目光变得非常阴沉。铁锭的事情没有调查清楚，现在这个机会也正好让他们和应天府的知府许惠源接触一番。“哼！量你们也不敢反抗！”捕快冷冷的说道。看着他们带着人和尸体就要离开，宋无涯回头又道：“现场连封条也不贴，那现场留下来的饭菜，你们也不拿去检验。这就是你们办案的手段吗？”“这个用不着你来说，该怎么办案我们清楚的很。”捕快有些恼火的说着，他转身回到了屋内。只听见里边一阵噼里啪啦的动静，那不快有空着手出来了。这样的举动，令宋无涯眉头紧皱，心中的怒火已经熊熊而起。他刚才那话不说还好，说出去之后，这家伙竟然回去将那一桌子的饭菜直接打翻在了地上。白卓更是险些咆哮，可最终还是压制下来了怒火。几人就这样顶着头顶上的太阳，跟着这些衙役回到了应天府内。走在街头，他们这些人自然招来了不少人的目光。“这是犯了什么案子？”人群中，不少人都诧异的看着他们。显然宋无涯这几人的装束各自不同，怎么看都不像是一路的人，可偏偏全都被衙役押着，让他们很是诧异。“谁知道呢！这都是什么人啊！你看那两个姑娘，长相也不错，她们八成是被这些男的给坑了。”“那也未必，你没听说过红颜祸水吗？说不定，这几个人里边，主谋就是她们呢。”在人群的非议声中，几人来到了应天府知府衙门。“威武！”衙役们的呐喊声中，几人被戴上了公堂，而公堂之上，应天府知府已经坐在了公案之后。“啪！”惊堂木重重落下，那两名汉子直接就跪在了地上。而宋无涯四人，却依旧站在原地，丝毫不为所动。看到这一幕，那官员眉头一紧：“大胆刁民，见了本知府还不下跪？”旁边的衙役在他说出这话的同时，也已经来到了几人身旁，手中的水火棍就要向他们的腿弯招呼。“我劝你们还是收起这东西来，免得一会哭都哭不出来。”宋无涯回头冷冷的看向那几名衙役说道。衙役们顿时一愣，很是诧异的看向了宋无涯。而他们这一停顿，那知府许惠源直接喊道：“给本府打，本府还从未见过这般嚣张的刁民。”“你就是应天府的许惠源？”宋无涯冷冷问道。那衙役们手中的水火棍已经招呼过来了，宋无涯问出之后，转身向后，将司徒雯和小环护住。那几根水火棍打来，宋无涯回身踢出一脚，将两根水火棍直接踢开。可白卓就没有这么幸运了，直接被狠狠的打在了腿上。“该死的混蛋！”白卓气的大骂，险些直接跪在地上。“你是什么东西，敢直呼本官的名讳。”许惠源显然一惊，他没想到宋无涯敢直呼他的名字。宋无涯冷笑道：“本官乃是朝廷钦差，正四品，叫你名字有什么问题吗？”“什么？”许惠源顿时一惊，瞪大了双眼看向宋无涯：“你说你是谁？”“本官乃是朝廷四品钦差大臣，宋无涯。”宋无涯冷冷的向许惠源说明了自己的身份。听到他这话，许惠源惊惧，将目光又看向了白卓。 第735章 整治 “那这位一定是钦差大臣，白大人了？”许惠源自然听说过他们两人，此刻听到了宋无涯的名字后，立刻就猜到了白卓的身份。白卓点了点头，狠狠的将目光看向了那个打他的衙役的身上。“殴打朝廷钦差，不知道是什么罪名啊！”白卓咬牙切齿的问道。那几名衙役吓傻了，他们哪能知道眼前这些人是什么身份。此刻一个个双腿打着哆嗦，直接跪在了地上。“给本府将这四个混蛋拉出去，各大三十大板。”许惠源倒是痛快，直接就开口下令。这下子那四名衙役慌了神，“大人，我们不知者无罪啊，我们也是按照您的吩咐啊！”许惠源听着这话，顿时气恼：“狠狠地打，这个时候竟然还想让本官庇护你们，本官是那样的人吗？”白卓回头看着那被拉下去的四人，冷冷的又来了一句：“你们最好下手狠一点，倘若一会本官瞧见这四人的屁股没有开花，哼！”这一声冷哼，让那几人有吓了一跳。此刻，宋无涯顾不上和这个许惠源闲聊，他回头看向身后，指着那捕快说道：“许大人，此人是何身份？”“这位是府衙的捕快。”许惠源见宋无涯询问，便立刻说明了一句。此时，所有人看着这位应天府知府，面对宋无涯和白卓时，竟然是如此的毕恭毕敬，也不由得心中诧异。那捕快此刻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他哪能料到宋无涯和白卓会是这样的身份。他现在万幸的是，当时在现场的时候他们没有对宋无涯和白卓做出更加过分的事情来。“这位捕快，竟然诬陷我们是凶手。还编造出了一套本官与那死者之间存在苟且的关系。”白卓冷笑着看向那捕快，将刚刚捕快所说的事情说了出来。不快面如死灰，这事情他可逃不开，毕竟这是他亲口说出来的话。白卓的话说完后，宋无涯又在一旁补充道：“许大人，你的这些衙役，将尸体抬出屋内，直接扔在了院内。不仅如此，这位捕快回身又将现场的一些证物破坏。这让本官很是出乎意料，本官实在是难以想象，究竟许大人给了他们什么样的权利，让他们敢如此胡作非为。”“宋大人，此事本府可完全不知啊！”许惠源立刻辩解：“此人做出这等事情，可绝非本府放纵啊！”此刻，许惠源极力的辩解，生怕宋无涯将此事和他牵扯起来。可这用得着他这样辩解吗？这捕快不管怎么说，那可是他手底下的人。俗话说得好，什么样的将便是什么样的兵。这捕快敢这么做，那绝对是这许惠源太过放纵的缘故。“许大人，这个时候说这个是不是有些太早了些？您手下这捕快，还是说说怎么处理吧。他这样的做法，只怕要让不少人蒙受冤屈。以往的事情究竟是什么，本官也不追究了。不过今天这事情，绝对不能够轻饶。”宋无涯冷冷的向许惠源说道。这捕快实在是太可恶了，所作的事情让人发指。许惠源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宋无涯这样的决定显然让他有些为难。和刚才的那几个衙役比较起来，显然这个捕快边几个衙役要显得重要一些。看到他这个脸色之后，宋无涯就感觉这个捕快，或许和许惠源有些关系。“怎么？这让许大人很为难吗？”宋无涯冷冷的向许惠源问道。听着这话，许惠源立刻道：“宋大人说的是，没什么难的。刚才本官实在想该怎么处置此人。”许惠源解释了一句后，手中惊堂木当即拍下：“此人为非作歹，利用手中职权败坏官府名声，本府在此宣布今日将其捕快一职解除。”“许大人，并非本官多嘴。这样的惩罚，算什么惩罚？实在是太轻了！”宋无涯看着许惠源，淡然的说道。许惠源一听这话，这脸上的神情再次变了。“宋大人，这还要如何惩治啊？”许惠源有些犯难的说道。白卓在一旁不乐意了，他没好气的说道：“许大人，这样的事情还需要我们多嘴吗？这样的祸害，他从官府赚道的俸银，可需要收缴部分。另外，这等顽劣之徒，怎么能少的了体罚呢？”白卓的话令那捕快脸都抽搐起来了。许惠源的处置，完全就是一个场面的话。但凡宋无涯和白卓离开这里，这捕快必定还会回来的。宋无涯的心中正在猜测，这捕快只怕是许惠源的亲属，要不然许惠源也不会如此袒护的。“既然白大人都这样说了，那本官就按照白大人的意思来办了。”许惠源很是为难的说道。显然，他不愿意也没办法了。毕竟白卓都已经这么说了，他还能怎么样？那捕快眼中满是怨恨，可现在他知道怨恨，能有什么用。他早开始收敛一些，也不至于白卓这个时候对他如此的对待。捕快被拉了下去，可这家伙倒也是个硬骨头，一声惨叫都没有听到。相比他而言，那几名衙役叫的可是一个比一个惨。眼看着这几人已经处理完了，宋无涯看向身后的两名死者说道：“许大人，我看这案子升堂还早了点。还是先去等到验尸结果出现后，再说吧。你若是想问，就问上几句，本官恰好也在现场，可以说明一下当时的情况。”“宋大人说的是，这尸体还没有验明，也不知道该如何审问。本府便不询问宋大人，向报案人询问一番情况便是。”许惠源唯唯诺诺的向宋无涯说着。听着这话，宋无涯也不多说什么，当即抱拳施礼：“既然如此，那本官就先行告辞了。”说完这话，宋无涯也不再啰嗦，带着四人直接离开了知府衙门。出了衙门，白卓这满肚子的疑惑，立刻向宋无涯询问起来。“无涯兄，你觉得这许惠源是不是怪怪的？”“哪里怪了？”当然，宋无涯也看出这许惠源有些不自然，现在听到白卓询问，便看看白卓是看出了什么来。“这家伙怎么看起来，那般的懦弱，一点知府的威严都没有。”白卓皱着眉头，没好气的说着。对于他所说的这一点，宋无涯可不认同：“白兄，这可就是你多虑了。咱们没有标明身份之前，这许惠源的架子可是不小的。他之所以那般，无非是因为咱们是上边的钦差罢了。这说明不了什么的。”“可这家伙怎么看都不像是个能干大事的人啊！”白卓依旧疑惑的说道。这许惠源的表现，却是令他们有些出乎意料。原本在扬州的时候，从那童书明的口中得知，他担心许惠源和他们为敌，由此可见在童书明的心里，这许惠源应该是个有一套的人。可现在呢，许惠源完全就不像是那样的人。白卓之所以会觉得奇怪，也完全是因为这一点吧。宋无涯也有自己的看法，他觉得这许惠源先前的表现，或许只是一个假象。“咱们对这个许惠源还不太了解，现在说什么也太早。我看还是耐性的再接触一段时间再说，尤其是这家伙今天在公堂上的表现，足可说明这家伙做对是一个左右逢源欺软怕硬的主。”“欺软怕硬，左右逢源。这一点我倒是认同！”白卓点头，赞同宋无涯这样的说法。至于他们现在，只是第一次接触到许惠源，究竟他是什么样的人，这很难说明。不过，时间有的是，他们也用不着担心这许惠源露不出马脚来。“无涯，如今咱们的身份已经暴露，日后行事只怕并不太容易。咱们是不是该采取点什么手段来，好更加隐秘一些。”司徒雯见两人说完，提醒了宋无涯一句。着实，他们的身份已经表明。这应天府内虽然没有多少人注意他们，但是该注意他们的人必定会盯上他们。原本他们打算就是隐藏身份，暂且在这应天府内摸查一番，可没想到这第一天出去就遇到了这样的案子，不得已之下暴露了自己的身份。虽然这不在他们的计划之中，可也没办法影响到他们之后的进展。铁锭已经露出了一点端倪，究竟那二狗两口子是因为什么而死，很是耐人寻味啊。“我看咱们就住在客栈吧。反正身旁有禁卫照看，想必有什么风吹草动，咱们也会发现的。我现在担心的是，这二狗的死，会不会和咱们来到应天府调查铁锭的事情有关联啊？”宋无涯疑惑的说了一句。事情实在是太巧合了，他们刚刚追查铁锭，刚追查到二狗的身上，却发现二狗死在了家中。虽然这两件事情未必能够联系起来，但宋无涯觉得这实在是太巧了。“也不知道那二狗的农具哪里去了。”宋无涯叹了口气说道：“农具丢失，不知道是否和他的死有关系。又或者说，是有人先咱们一步发现了他们死在家里，便将二狗的新农具顺手牵羊的拿走了？” 第736章 定案 “这不太可能吧？”白卓听后，立刻摇头：“毕竟二狗刚刚打造的农具，所用的铁锭乃是精铁，即便是村里其他人私藏，那也不敢拿出来啊！” “那也未必，或许有人拿了之后会卖掉呢！”司徒雯也提出了质疑。 农具的丢失，让二狗的死和其联系在了一起。虽然没办法调查清楚农具的下落，可那样的东西应该不难找到。 线索完全没有的情况下，也只能等到验尸的结果出现后，才能做下一步的判断了。 “咱们还是等到验尸的结果出来之后，看看情况再说吧。”宋无涯叹了口气说道：“希望这二狗是真的吃了毒蘑菇而死，这样的话，咱们也不用这样的怀疑了。” “无涯兄，瞧你这话说得。咱们好不容易有了这条线索，倘若真的这样断了，那不就又白折腾了吗？”白卓听到宋无涯这话，没好气的说道。 他和宋无涯所想的可不一样，他觉得这二狗的死，真的和那铁锭有关才行。有关的话，他们就掌握了线索，能够从中找到他们想要寻找的线索。 “算了，还是别说这个了。现在正是热的时候，咱们还是会客栈歇着吧。”宋无涯笑了笑，也不再和白卓讨论这件事情。 回到了客栈之后，躺在了床上，宋无涯琢磨起这许惠源来。 刚才在路上的时候，宋无涯和白卓已经讨论过这许惠源的为人了。但即便是这样，他还是有一点没有想清楚。 他的儿子许子俊，可是被自己给送进了大牢内，现在还在牢狱之中，他这个父亲，竟然好像完全不知道的样子。 按理来说，这件事情他应该知晓才对。他面对宋无涯时，那双眼睛之内，竟然没有丝毫的仇视和愤怒，这是宋无涯怎么也想不明白的。 “白兄，你说这许惠源，会不会还不知道咱们把他儿子给关进大牢的事情呢？”想来想去也想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宋无涯扭头见一旁的白卓正躺在床上看着书，便出声询问了一句。 白卓正看得入迷，懒散的回应道：“无涯兄，你是从哪里看出来的？这许子俊都被咱们抓起来多久了，他这个当爹的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的儿子现在去了哪里。” 被白卓嘲笑了一句，让宋无涯也点头赞同了他的说法。倘若许惠源不知晓这件事情，那还真是说不过去。可偏偏这个时候，许惠源面对他们，没有一点的反感和愤怒，这是让他怎么也想不明白的。 “那你说这家伙见了咱们之后，怎么好像没事人似的，一点动静都没有啊！尤其是那双眼睛，我从他的眼睛里，可是没有看到丝毫的愤怒。好像他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情，又或者说是知道了，也没有怪怨咱们的意思。” 再次将心中的疑惑说出后，白卓放下了手中的书。他微蹙眉头，琢磨了一下，惊讶道：“无涯兄，你还真别说。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这家伙莫非觉得咱们是钦差大臣，不敢对咱们怎么样？” “我看未必。”宋无涯摇头否认：“虽然咱们是钦差大臣，可他也是四品官阶，和咱们的官职虽然不同，可地位相仿啊。他不应该对咱们有如此的忌惮，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样的打算！” 越是这种不明白的情形，越是让他心里犯难，毕竟这事情实在是难以掌握。许惠源的表现，显得有些非比寻常，他儿子的事情，必定是他和宋无涯以及白卓两方之间的矛盾。 “哎！”白卓突然间发出一声惊疑：“无涯兄，你说咱们关押起来的那个许子俊是不是真的许子俊啊？” “嗯？白兄，你这话什么意思？”宋无涯可没听出白卓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咱们抓的那个许子俊，是不是这许惠源的儿子！”白卓再次说了一遍。 听着这话，宋无涯不禁觉得好笑：“白兄，这你就多虑了吧？那可是王爷亲自抓来的人，怎么可能有假。” 可他笑着笑着，便笑不出来了。他突然间想起了晋王对这件事情的态度，可谓从始至终，他都在一旁听审，这原本就是一箭奇怪的事情，是他们从未见到过的。 此刻白卓突然间说起了这个可能，宋无涯心中对晋王的做法更加的怀疑了。 “这……”自己刚刚说完，却又自己反驳了自己。“事情好像真的有点不太对劲！” “无涯兄，你也看出不对劲了？”白卓听着一喜：“当时我就觉得，这小子虽然架子不小，可怎么看也不像是个纨绔子弟。而且他之前拿捏的神态，和后来的完全不一样。不仅如此，这小子的身份咱们可是一点都不清楚，完全是王爷自己说了算的。也不知道当时王爷是从什么地方将此人找到的。” 令宋无涯没想到的是，白卓早就对这件事情产生怀疑了。 现在回想起来，事情确实是有些奇怪。这许子俊一直下落不明，完全不知晓他的身份。可是知道晋王出现后，立刻就不知道用了什么样的办法，找到了这个家伙。他承认自己是应天府知府许惠源的儿子后，所有人都再也没有怀疑过他的身份。 “白兄，你可算是提醒我了。”宋无涯点头不已：“这件事情一开始就被晋王主导，咱们或许真的是被王爷给骗了。” “王爷骗咱们干嘛？”白卓诧异的问道。 “还记得咱们临行扬州之前吗？王爷可是交代了咱们一番事情。这观山酒楼的事情，不让咱们继续查下去。而他这样做的目的，或许就是为了让咱们在这条线上直接断了线索。让咱们根本没办法继续调查观山酒楼。”宋无涯想了想，觉得晋王之所以欺骗他们，或许就是出于这个目的。 “你是说，这许惠源和观山酒楼也有关系？”白卓听了宋无涯的话之后，显得更加吃惊了，谁能想到晋王会用这样的手段来阻挠他们追查观山酒楼的案子。 “或许是这样！”宋无涯点头：“我一直在怀疑，王爷不让咱们调查观山酒楼，究竟是不是如他所说的那样，担心会让朝廷动荡。” “难道还有其他的原因？”白卓紧皱眉头，这声音也压了下来。 “我也在考虑这件事情。或许王爷阻挠我们，是出于其他的目的。”宋无涯一直都不敢这么想，可是现在他越来越觉得奇怪。 晋王显然是有什么隐瞒着他们，而在这之前，晋王一直都是支持他们的。可是偏偏随着他们追查观山酒楼之后，晋王却开始不断的用言语告诫他们，阻挠他们对观山酒楼的调查。 听着宋无涯这样说，白卓走下床来，快步来到宋无涯身旁：“无涯兄，你说晋王会不会和观山酒楼有什么关系啊？” 白卓算是将宋无涯心中考虑的事情说出来了，他真的是这样想的。可是这样的猜测，仅仅是猜测罢了，完全没有一点证据能够佐证。 “算了，这件事情咱们还是不要谈论了，小心祸从口出啊！”宋无涯沉默了片刻后，叹了口气说道。 如今他们虽然在自己的房间里，可难免会隔墙有耳。毕竟，禁卫在他们身旁，保护着他们周全的同时，谁能知晓他们是不是晋王用来监视的存在。 白卓明白了宋无涯的意思，轻轻点了点头，也没有多说什么，转身又回到了自己的床上，看起了刚刚看着的书。 宋无涯躺在床榻之上，刚刚的一番谈论，让他觉得事情远没有他所想的那样简单。原本，他以为自己所想的已经够深远的了，可是现在看来，或许他们依旧看得太过简单。 谁都无法料到，自己的人生是否已经被他人左右，而宋无涯和白卓两人，所作的一切事情，都有可能是在别人的设计之中进行的。 突然间，宋无涯感觉到了疲惫。他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过于渺小了，渺小到没办法将自己所作的事情做得明明白白。 也正是这样，宋无涯才会明白，为何那么多人想要成为九五之尊的存在，只有成就了那样的身份地位，自己所要做的一切，才能够为所欲为。 话虽然是这样说，可自古以来，能够当得上皇帝的人并不多，多数还是要在别人的统治下，过完这一生。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来到应天府已经算是整整一天了，闷热的天气，即便是开着窗户，好似让人也喘不过起来。 突然间的一丝凉风吹来，宋无涯起身向外看去，才发现外边的天不知道何时已经阴沉下来了。 “看样子要下雨了！”宋无涯淡然的自语了一句，起身来到床前，看着屋外那密布的乌云。 远处的天空已经彻底笼罩在了黑暗之中，仿佛无尽的黑洞一般，要吞噬这个世界。阵阵凉风吹来，一扫身上的湿热，令人清爽无比。 “山雨欲来风满楼！看样子是要下大雨了。”白卓不知何时也来到了床前，感受着面前吹来的凉风，说了这样一句。 第737章 大雨 “白兄，你有没有想过退出？”宋无涯站在窗前想了许久，终于还是将心中的话问了出来。听着这话，白卓眉头一紧：“无涯兄，你怎么突然说起这种话了。男儿志在功利，天底下多少人都想着做官。我白卓也是一样，成就功名是我毕生的心愿，如今能够有这样的身份地位，我自然不会放弃。”“没什么，我只是随便问问罢了。”宋无涯淡然的说着。“无涯兄，我知道你心中所想。其实我何尝不是，但这人生在世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这些事情你可要看开一些。”白卓自然明白宋无涯说着话的意思，他也没有追着再说，只是劝说了宋无涯一句。宋无涯再次点了点头：“这雨说下就下，我看咱们今天还是不要出去的好。”两人说话的功夫，这豆大的雨点已经滴滴答答的落了下来，击打在窗户前的屋檐上，发出阵阵声响。不过是转眼的功夫，雨点噼里啪啦的落下，形成一片的雨幕，就连远处那阴沉的天空都看不到了。地面上溅起片片水花，汇聚成的水流，自然而然的向着低处汇聚而去。如此的一场大雨，是他们许久都没有遇到过的了。“咱们少说有一月左右没有看到下雨了吧？”白卓看着眼前的大雨，向宋无涯说了一句。宋无涯点了点头，确实如白卓所说，他们这一路走来，足足有一个月左右的时间没有看到下雨了。“咱们从松江出来，都好几个月了，也不知道松江的情况如何了。”宋无涯突然间想起了松江，那个他们开始官途的地方。“我看不用担心，百姓的地都已经种下了，今年必定会有一个好收成，到时候就不会再有灾民了。”白卓笑着说道，他并不担心松江会出现什么问题，毕竟那个地方的问题，他们已经解决了。可宋无涯担心的并不是这个事情，他摇摇头：“我是想，无量教会不会再死灰复燃。”“我看这也不太可能吧！毕竟他们已经在那里失了手，即便在做出什么事情来，也必定会让人察觉到是他们所为。这样一来，他们所作所为就没有任何的意义了。”白卓再次劝说着宋无涯。他显然知晓，宋无涯想到这些，完全是因为他心中考虑的事情太多了。尤其是最近发生的事情，让宋无涯对官场已经没有了之前那般的热忱。“或许吧。”宋无涯淡然的点了点头，也没有再说什么。雨下的是越来越大了，眼看着雨水混杂在风中，不断的被吹进屋内，两人向后退了几步，关闭了窗户。一瞬间，屋内陷入了黑暗。白卓忙着去找蜡烛带上，而房门也在此刻被敲响了。宋无涯来到门前，问了一句：“谁？”“宋大人，是我。”门外传来一声简短的回应。听着这话，宋无涯就知晓，门外的人必定就是禁卫了。开门让其进来，白卓也点燃了蜡烛。昏暗的房间内多了一丝光亮，那禁卫来到屋内，关上了房门。“宋大人，您之前交代，调查那童书明的事情，现在有了结果。”“哦？怎么用了这么久的时间啊？”从扬州出来，这都已经约莫半个月的时间了，可对童书明的调查，这个时候才出来结果。“这童书明的事情实在是太复杂，所以耗费的时间久了一些。”禁卫解释着：“此人为官多年，曾经身在要位，乃是朝中的三品官员。而且他和祝元龙大人也是同科进士。”“哦？这童书明和祝元龙的关系如何？”听着这话，宋无涯立刻诧异的问了一句。“他们两人的关系倒是不怎么样！”禁卫回应：“原本童书明也是三品官员，只可惜因为圣上登基之后，因为一件案子而被贬。当时那个案子牵扯甚广，原先的扬州知府，秦畅也事因为那件案子而被贬的。”“那他和秦畅的关系如何？”宋无涯没想到，调查这个童书明，竟然会牵扯出这样的事情来，他继续询问着自己好奇的事情。“他们两个和祝元龙都是同科进士，三人的关系并不密切。倒是祝元龙因为攀上了太师，而一直官运亨通。”禁卫回应着。这三个人竟然扯在了一起，宋无涯不知道这事情该怎么说。童书明和祝元龙的关系，他到并不好奇，毕竟他们共同前往扬州，办理了秦畅的案子，想必他们之间多少还是有些关系的。只是这童书明和秦畅之间，竟然也存在着这样的关系。“对了宋大人，那童书明和秦畅两人之间，好像关系匪浅。”禁卫突然间有说了一句。听着这话，便让宋无涯更加疑惑了。“这话怎么说？”“我们调查之时，并没有发现这个，可是有人随意的说了一句，倒是引起了我们的好奇。一番询问之下，发现这童书明和秦畅两人原本就是好友，未中进士之前，便早已经相识。”如此一来，这让原本宋无涯对童书明的怀疑，更加的疑惑了。听着禁卫的话，他琢磨了许久，也没有琢磨透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有其他的什么吗？”宋无涯见禁卫好似还没有把话说完，便又问了一句。禁卫点头：“童书明并无妻儿，乃是独身一人。如今已经念过不惑，却并未娶过妻妾。他在原本在京城之时，为人并不低调，可以说行事很是夸张。但是自从他到了扬州之后，却突然间低调行事，做什么事情都不再张扬了。除此之外，其他的也就是一些官场上的事情了，不知道宋大人是否愿意再听。”禁卫将重要的都已经说了，再说也就是一些没有多大意义的事情了。这些正如他所说，听不听也没有什么关系。宋无涯当即摇了摇头：“算了，其他的就不听了。”禁卫点头之后，向两人抱拳便转身离开了房间。当禁卫离开之后，宋无涯看向白卓，而白卓也正看着他。“无涯兄，你一定是在疑惑，这童书明和秦畅之间，以及和祝元龙的关系吧？”“不！”宋无涯听着他的询问，摇了摇头：“我并不是在考虑这个。我是在想，晋王已经向我们说过关于观山酒楼的事情，不要不顾一切的调查下去。可为什么现在禁卫会将对童书明调查的结果告诉咱们呢？他们可是晋王的人，我是不清楚晋王究竟是什么样的用意。”“无涯兄，这你可说错了。这些禁卫可绝非是王爷的手下，难道你忘记了，他们是圣上调遣给晋王听用的。”白卓急忙提醒了宋无涯一句。这话让宋无涯顿时一愣，他还真的把这一点给忘记了。“对啊！他们可是圣上的人手。那这么说来，是不是在告诉咱们。圣上愿意让咱们去调查观山酒楼的事情呢？”白卓也愣住了，这还真是不好说的一件事情。晋王一再的阻止他们去调查观山酒楼的事情，而他的阻止也仅仅是在言语之上，很少有行动上的阻止。而这些禁卫对他们所交代的一切，全都是照办不误。可想而知，这些禁卫显然并不听命于晋王。如此一来，便形成了两个极端。一个要让他们停止追查观山酒楼，而另外一个则是给他们帮助，显然是让他们继续调查的。“莫非，禁卫是圣上安插在晋王身边的眼线？”白卓压低了声音，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猜测。“这也不是没有可能！常言道，自古皇家最无情。圣上未必就放心晋王，毕竟他刚刚坐上皇位不久，即便是自己的亲兄弟，有所提防也是正常的。除此之外，莫非圣上对晋王出了戒心外，还有其他的顾虑？”宋无涯顺着白卓的话，想了想之后，觉得很有这个可能。这一点，他们真的是没办法想清楚了。可是现在他们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皇帝未必也如晋王所想一样。两人心中突然生出的这个念头，让他们心中一时间惶恐起来。谁能知晓这晋王和圣上之间究竟是怎么样一种微妙的关系。倘若真的如他们所想的那样，晋王阻挠他们对观山酒楼动手，或许真的是另有其他用意了。“对了！白兄，我突然间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宋无涯在这个时候，又突然间想起了之前在他处听到的一件事情。“什么？”白卓不知道宋无涯说得是什么。“还记得咱们那次，抓来全城大夫的那一次吗？在那个地方，咱们还抓了几名无量教的成员。我记得从其中一人的口中得知，这无量天尊的身份很不简单，很有可能是皇亲国戚。而且，咱们之后一度还怀疑是那个赵王就是这无量天尊！”宋无涯想起了这件事情，让他的心跳徒然加快，脑海中如惊雷炸响一般。咔嚓！天际突然间闪过一道亮光，紧接着真正雷鸣不绝于耳。两人在这紧张的气氛之下，无不被吓了一跳。而白卓更是面露凝重：“你是说晋王他！” 第738章 洪水 宋无涯摇摇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虽然宋无涯已经有了这样的怀疑，但是这话他们却不能说。这话随意的说出来，说不定就会惹来杀身之祸的。轰隆隆的雷声不绝于耳，宋无涯和白卓在这闷热的屋内，面面相觑。该说的话已经说完了，已经没办法继续说下去了。眼前他们要做的就是，做好自己的事情，去做该做的。虽然有那样的怀疑，可宋无涯却没有办法确定。一来晋王表现的实在是令人无法捉摸，他如果真是那个无量天尊的话，那为何会阻挠他们去追查观山酒楼，而是让他们将一切都放在无量教的身上。说起来怀疑，也只是宋无涯突然间的一个想法罢了。这个想法，实在是没有证据让它成立，就眼前这一点，就完全说不过去。天色已经昏暗如黑夜一般了，外边的大雨下了许久都没有要停的意思。轰隆隆的雷声更是不绝于耳，听得令人心烦。“白兄，咱们下楼看看。也不知道这大雨要下到什么时候，这屋里实在是太闷了。”宋无涯越想越觉得心烦，起身向白卓说了一句，便向门外走去。白卓放下手中的书卷，跟了上来。来到楼下，人们都聚集在一起谈论着这突然降下的大雨。“这可真是好久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雨了，去年也不曾见过吧？”“好似不曾有过，这下可麻烦了。河水一涨，若是决堤的话，这货可就没办法走水路了。”这里住着不少的商人，他们担心的就是自己的买卖是否能够继续做下去。另外也有人为这城外的百姓着想的。“这么一场大雨，地里的庄家可要遭殃了。若是决堤，那还不知道又多少人要受灾呢！”“决堤这事情你们就不要想了。怎么说这应天府也是在京城之外，这里的官员，再怎么胆大也不敢在这件事情上做手脚吧。”听着耳边这些人一言一句的说着，谁都不知道城外是什么情况。而城内的街道上，已经满是雨水，流淌着向城外而去。“不好了，不好了！”正说着，街道那洪流之中，一身披蓑衣的中年男子，疾步向着城内跑来，最终一个劲的喊着。“这是出了什么事情？看他这个样子应该是城外进来的。”人们看到此人之后，一下子炸了锅，猜忌更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那人没有停留，一边大声喊着，一边向城里的方向而去。看他这个样子，应该是发生了什么大事，而他现在正着急着向衙门禀告呢。“看来真的是发大水了！”人群们中的议论更加的狂躁了，显然这个人的出现让他们意料到了不好的事情已经发生了。果不其然，正如人们所想的一样。在那个人从这里过去不久之后，就看到一队衙役从客栈前向着城外而去。而在衙役的身后，许惠源身穿便装，也疾步跟了上去。“这许惠源还真是亲力亲为啊！这么大的雨，也不怕危险，就这么跟了过去。”白卓看到了许惠源跟在衙役的后边，不由得笑着说了一句。这个倒还真是很难说，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恰好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而宋无涯和白卓也来到了这里，他是想要在他们两人的面前，故意表现出一副这样的模样来。“别的不好说，看他这着急的样子，看来是真的出大事情了。要不然他也不至于这般模样吧？即便是咱们来了，难不成他就把这事情认真的去做吗？”宋无涯不以为然的说着。周围一片吵杂，他们两人也用不着担心自己所说的话会被别人听了去。在天灾面前，做样子显然是不够的，到时候真的出了问题，他许惠源有多少个脑袋都不够砍的。如此着急的样子，必定是出现了大事情。宋无涯的话，令白卓也不再对这个许惠源乱想，而是关心起眼下发生的事情来。“刚才那人也只是喊着不好了，不好了，也不知道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情。”白卓心里泛着嘀咕，这嘴上也琢磨着：“难不成真像他们所说，溃了河堤？”“这事情还真是不好说，看这么大的雨，也不知道是否就是这应天府城周围的一片。倘若范围再广一些，那河水的上游也出现了这样的暴雨，还真可能出现大问题。”宋无涯眉头紧皱，他虽然不清楚这事情究竟如何，但他心理在祈祷，千万不要出现这样的事情。“倘若真的如此，那受害的最终还是百姓。”“无涯兄，那咱们要不要跟着过去看看？”白卓心里担心事情，向宋无涯询问了一句。“这么大的雨，咱们出去那不是自找麻烦吗？再说咱们也帮不上什么忙。”宋无涯摇摇头，打消了白卓的这个念头，毕竟眼下情况不明，他们跟着出去，难免也会遇到危险。可他的话，白卓并没有因此而放弃，他看着街头上已经有不少的人，自发的拿着工具，向着城外而去，当即喊了一声：“无涯兄，赶紧的去找件蓑衣来，我得出去看看。”听着白卓说出这话，宋无涯心知，白卓这是铁了心的要去看看情况。要不然的话，他这心里是不会踏实的。别说是白卓，宋无涯也是如此。他虽然不同意白卓出去，那也是因为他们即便出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可是这心里也为那城外的百姓担忧。此刻白卓这么坚定的说着，宋无涯一瞬间在脑海中做出了决定。“既然如此，那白兄你去找掌柜的借蓑衣，我去和雯儿小环说一声，免得他们找不到咱们担心。”宋无涯交代了一句，就准备回房。他这话一出口，白卓赶忙拦住：“无涯兄，你这不是没事找事吗？咱们不说也就是了，一会回来不就完了吗？倘若你现在和司徒小姐说了，她才会真的担心。说不定还拦着你不让出去呢！”“这不行，我答应过雯儿，还是得和她说一声。”宋无涯不理会白卓这话，自顾自的上了楼。来到司徒雯房间内，宋无涯直接向她说明：“雯儿，城外出了大事，我和白兄得出去看看才行，你们两个就在房间里好好的待着，不要去外边。”“无涯，这外边出了什么事情？莫非是下大雨，河水泛滥，决开了堤坝？”司徒雯心知眼下出了大事，必定和这天降大雨脱不开干系。宋无涯摇头：“现在还不确定，没有一个准信，所以出城看看究竟是出了什么问题。你不用担心，我们只远观不近瞧！”也不多说，宋无涯扔下这么一句话，转身就离开了房间。司徒雯还在后边喊着，要说些什么呢，他也顾不上听了。来到楼下，白卓已经穿好了蓑衣，见宋无涯过来，立刻指着一旁的蓑衣示意。“无涯兄，咱们得抓紧点，或许咱们过去真能帮上什么忙呢！”白卓这心里可是想着别的呢。他这是奔着救命于水火之中才去城外的。宋无涯也不啰嗦，穿好蓑衣，与白卓一道，挤出人群，踩着满地的雨水就跟着街头的人往城外跑去。出了城，顺着人群所去的方向，没有多远，就已经看到了远处大片人群聚集的地方。这城外不愿的村落，村民们早已经察觉到了这里出现了问题，全都各自拿了工具来了。“大家快点，口子越来越大了！”到了跟前，就听到了许惠源的叫喊声。果不其然，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河堤出现了溃口，凶猛的水流正从其内不断的涌出，眼看着那被洪水撕开的口子是越来越大了。许惠源着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在原地叫嚷着。百姓们此刻正忙着将河堤旁边的泥土挖开，装填在麻袋之中，随后用其堵住缺口。可是，这样的效果显然并不明显。泥土即便被撞在了麻袋中，可放入水中之后，没过多久这里边的泥土就被洪水冲刷的，从麻袋中渗透出来。眼看这样的办法不行，宋无涯急忙往人群里边挤。“大家让一让！”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口中喊着，不断的往许惠源那个方向过去。“不要挤过来了，这里很危险，往后退。”许惠源显然是注意到了他们往这边挤，大声的喊了一句。天空中，轰隆隆的雷鸣，伴随着闪电，即便是这大声的叫喊，周围人也未必能听得清楚。“许大人，使我们！”白卓见他们两人身披蓑衣，头戴斗笠，那许惠源一时间没有认出来，急忙喊了一声：“我是白卓。”这时候，许惠源才注意到了他们两人。眼见他们两人此刻来到了这里，更觉心惊肉跳。“两位大人，都这个时候了，你们就不要给下官添乱了！这洪水决堤，可不是儿戏啊！两位大人若有事情，等下官将这里的险情处理之后，咱们再说。”许惠源还以为宋无涯和白卓跟着来到这里，是监督他呢，还是要找他是什么事情呢，急忙说着还不住的向拱手。 第739章 水中骷髅 听着这话，白卓顿时就不乐意了。“许大人，你这是什么话？什么叫我们给你添乱？这应天府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虽然我们不是百姓的父母官，可这种时候，也应该为百姓着想首当其冲啊！”见他们两人各自争辩，宋无涯急忙大汉：“两位，这个时候就不要拌嘴了。眼下怎么堵住这个缺口，才是最要紧的事情。许大人，这麻袋里装了泥沙，根本不行。挡不住洪水的冲刷啊！赶紧命人，将这附近的树木砍了，找些石头来装填麻袋。”“宋大人当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本官糊涂了！”许惠源一听这话，急忙向后边人吩咐道：“大家能帮忙的就帮忙全都按照宋大人的话去做！”这些人也顾不上疑惑宋无涯和白卓两人的身份。危难之际，还是重要的事情要紧，纷纷转身各自回头，在周围寻找石头。不多时，附近的村民，推着推车，弄来了不少的石头了木料。这些东西一来，不用宋无涯他们再多说什么，石头立刻被装填在了麻袋之中，一袋一袋的扔进了溃口的地方。不多会的功夫，这溃口就算是堵上了。可许惠源还是不放心，立刻只会衙役，沿着河岸寻找，提前寻找那些可能出现溃口的地方。溃口之上，还在不断的冒出一股股的水流，可这些水流已经不足为惧了。只要溃口被堵上，这洪水不至于冲毁了庄家房屋，那就不算什么事情了。“宋大人，白大人。”许惠源总算是能松一口气了，向两人连连拱手：“这次对亏了两位大人出手，要不然下官可就真的无颜再见应天府的乡亲父老了。”天空中的雷声也渐渐小了许多，原本瓢泼的大雨，也在这溃口被堵截之后，小了许多。听着许惠源这话，宋无涯谦虚道：“许大人话可不能这么说。我们两人方才在城内，见许大人身先士卒，实乃百官楷模。能够做到许大人这一点，想必应天府的乡亲父老们心中，也对许大人有个衡量，如何说得上是无颜面对乡亲父老呢！”三人正在一番客套之时，几名衙役匆匆来报。看到这几名衙役脸上的神情，众人便知道，一定是另有溃口发现。可偏偏他们在这里，也看不到这上下游哪个地方涌出大量洪水来。“大人，不好了！”为首的一名衙役，一开口就知道不是个好消息。见那衙役面色凝重，许惠源也跟着紧张起来。“是又发现了溃口吗？”“不是！是……”衙役张口结舌。眼见这衙役这个模样，许惠源当即气急：“你倒是说啊！舌头打结了还是怎么的啊？”瞧他折服着急的模样，那衙役还是一副紧张，可嘴巴张开半大天，依旧没有在吐出半个字来。可他脸上的神情已经说明了一切，许惠源当即怒骂：“到底是什么事情，你就直说！难不成还有什么事情，要让本官瞒着两位钦差大人吗？”话都已经被许惠源说道这个份上了，那衙役要是再不说，那可真就是有些不识抬举了。许惠源倒也会做人，当着宋无涯和白卓的面，直接拆穿了这一套虚的，让宋无涯和白卓觉得此人还是比较正派的。“大人，那边发现了很多的骷髅！”衙役将事情说了出来，回身指向了下游的地方。听到这话，许惠源顿时泄了口气：“你差点没把本官给吓死，我以为什么事情呢！没有其他溃口就行。那些骷髅必定是从百姓家中坟地冲出来的，到时候官府那些银子补贴一些，让百姓将亲人重葬就是。”说完这话，他面向两人：“让两位大人见笑了，这小子刚刚当差不久，有些愣头愣脑的。”宋无涯微微点头，见那衙役要退下，心下疑惑，遂说了一句：“既是百姓的先人，那也不能任其这般在洪水中泡着，还是命人先打捞出来吧。也不知道有多少口棺材。”“回禀大人，没有棺材，全都是骷髅，有很多。”听到了宋无涯的话，那准备退下的衙役，立刻又补充了一句。听着这话，宋无涯眉头顿时一紧，很是诧异的看向一旁的许惠源：“看来应天府的百姓也并不富裕啊，先人入殓也用不起棺木啊！”宋无涯这话，让许惠源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他眉头紧皱，犹豫了半天，也没有个解释。“就按照宋大人的话，将这些尸骨全都打捞出来，等待百姓前来认领。”虽然话是这么说，可真要是有人前来认领，怕是也认不出哪个是自己家的人。但是这件事情宋无涯心里却还是存在疑惑，这衙役紧张的样子，足以说明这些骷髅不少。而先前他们在这里堵住这溃口的时候，并未发现有什么骷髅。这显然说明，这些骷髅一定是在溃口刚刚出现之时，被冲了出去。等到有人前往城内报信，再等到人来到城外之时，骷髅已经被冲到远处了。心里琢磨着这件事情，宋无涯突然间怀疑：“这些骷髅该不是从堤坝之下冲刷出来的吧？”这样的怀疑，并非是空穴来风。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堤坝没有竣工之前，倘若有人死在了这里，多半都会直接被埋在下边。这已经是古来已有的惯例了，那长城便是证明。白卓显然看出了宋无涯脸上的神情有些不对劲，立刻向他问道：“无涯兄，这溃口都已经堵上了，你怎么还这幅忧心忡忡的样子啊？”“白兄，我们过去看看那些骷髅。”宋无涯没有回答白卓这问话，而是直接向远处一指。他这么一说，旁边正吩咐着其他人做事情的许惠源听到了，顿时着急起来，也顾不上和那些人说话了！“宋大人，那些骷髅有什么好看的啊？这东西阴气重，可不要冲犯了您啊！”许惠源几步跑到了宋无涯的跟前来，冲着他说着：“今天这洪水冲了百姓的坟地，这种晦气的事情，宋大人何必理会啊！”“许大人这你可就有所不知了！”白卓听着这话，不等宋无涯说什么，他当先笑着打断了许惠源：“我们可是圣上钦赐的钦差大臣，这身上可是有龙气加身，那些污秽之物根本用不着惧怕。”眼见宋无涯和白卓这是铁了心的要去看那些骷髅，许惠源想阻拦也没用了。当即回头冲着一名衙役交代了一句，随后也快步跟了上来。很快他们就来到了发现骷髅的地方，那些骷髅零零散散的飘落着。原本洪水过后，这地面的植被和泥土已经被冲刷了不少，溃口堵住之后，虽然有小股的水流经过，可也冲不走这些骷髅了，这才使得这些骷髅留在了这里。原本他们心里早已经做好了准备，可是当看到眼前这情形时，还是忍不住大吃了一惊。“怎么会有这么多！”白卓惊得张大了嘴巴。宋无涯看着这些骷髅，一个个身上还有一些破烂的衣衫，可其上已经见不到半点血肉了。足以说明，这些骷髅已经死了不少年头了。来到一具骷髅之前，宋无涯看了看那些衣服残片，以及骷髅上残留的牙齿，很快就有了判断。“这么多人，竟然全都是中年男子。”宋无涯说出了自己的判断，他扭头看向一旁的许惠源，眉头一紧：“许大人，这些骷髅怎么看也不像是从村民的坟地里冲出来的。莫不是从那堤坝之下被洪水冲出来的吧？”一听这话，许惠源有如五雷轰顶，急急忙忙的辩解，连话都说不利索了。“宋大人，这怎么可能啊！这堤坝下怎么会有这么多骷髅。更何况，那溃口才那么一点，哪能容得下这么多的骷髅啊！”这事情可要说明白了，要不然的许惠源这心里就不踏实。若是堤坝之下发现了这么多的尸体，莫要说是宋无涯和白卓了，只怕这城里城外的百姓，都要让他给一个交代的。虽然许惠源这话像是搪塞之话，可也并非没有道理。宋无涯点头：“许大人说得没错，这堤坝的溃口确实容不下这么多的枯骨。不过本官见这些枯骨全都是中年男子，这本就是蹊跷之处，理当调查一番。”“宋大人说得是，下官这就让衙役将尸骨全都收殓，派人前往上游寻找来处。”许惠源见宋无涯这么说，知道宋无涯这是认真了，他自然不敢推辞，一口答应下来。大雨已经渐渐的停了，这样的暴雨来也快去也快，虽然左右也就不足一个时辰，可是却让堤坝险些溃决。“既然许大人这般说了，那本官就等着许大人的好消息了。还望许大人能够尽早查明此事。这也并非本官执念，只是此时必定被周围百姓所知，倘若没有一个合理的交代，只怕他们会对官府存在误解的。这可并非只是许大人你自己的事情，这也关系着圣上的文治武功。所以说，许大人切莫不可在这件事情上掉以轻心。” 第740章 来源 “宋大人说得极是，下官必定用上一百个的认真来办此事。”许惠源见宋无涯连皇帝都搬出来了，哪敢再说什么屁话，连连点头答应着。 突然间出现的骷髅实在是众多，宋无涯根本无法点清楚数目。这让他回想起了曾经在松江所见的事情，那些无量教的杀手们，竟然用百姓来作为实验的对象，从而磨练他们杀人的技巧。当时从那些乱石堆之下发现百姓尸体的情形，至今宋无涯还历历在目。 而眼前这些枯骨，虽然已经身死多年，可足以说明这些人全都是年轻壮年。显然这些人并非是自然死亡，一定是存在其他缘由的。 看着衙役们在许惠源的吩咐下，开始踏入泥潭之中，将那些尸骨清理出来。 宋无涯在一旁看着地面上的那具尸骨，浑身都是泥泞，也看不清楚其上究竟是否存在伤痕。 所以这个时候，他并不着急，等待着这些衙役们办事。 “无涯兄，这可真是邪了。你说他们都是壮年，死了好几年，那是从哪冒出来的。”白卓见宋无涯对这件事情心疑，知道此事必有蹊跷，当下向宋无涯询问了一句。 “这恐怕又是一件见不得光的事情！这么多的壮年，突然间冒出来，那必定是被这场洪水给带出来的。我觉得未必是从河道上游而来，这河道之内遍布泥沙水草，这些骷髅中途很容易被缠住，就这么埋在水底。可偏偏他们全都冒出来了，我觉得最有可能是从那个地方来的。”宋无涯说着抬手向南边一指。 白卓顺着他的手势往南边一瞧，心下就明白了。可明白归明白，这心里还是不自觉的有些奇怪。 “无涯兄，你说这是从那山里来的？” “没错，我看这场雨导致了山洪，把这些尸体冲了下来。等天放晴了之后，咱们还得亲自去看看才是。”宋无涯点着头说道。 河岸边的事情算是结束了，水流虽然依旧湍急，可是也不碍事了。那被堵住的溃口，有人守在旁边，也不担心它重新开了。眼见溃口堵住了，可周围的人谁都不敢松懈，生怕再出现个什么意外来。 走上了堤坝，两人看着滚滚河水，这心中止不住的骇然。声势浩荡之中，夹杂着泥沙杂物的浑浊河水，有着无匹的力量，见者生畏。 回到了城内，两人一刻不缓的回到了客栈，先向司徒雯和小环两人报了平安。 “这城外出了大事，堤坝溃决。好在我强拉着无涯兄前往，他们这才用上了无涯兄的好办法，堵住了那溃口。要不然，现在他们还都在外边忙活着呢。”白卓听司徒雯询问城外的事情，这一开口就好似邀功一般的说着。 显然，司徒雯早已清楚白卓这点底细，听他这么说话，压根没给他好脸色。 “我说司徒小姐，我们这办了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还拿眼睛瞪我啊！”白卓诧异的看着司徒雯，显然他没明白司徒雯心里所想。 小环在一旁是看不下去了，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白公子，你还在小姐面前邀功呢！你也不看看那是什么地方，硬拉着姑爷过去，这要是出了点什么意外，我家小姐不成寡妇了吗？” “呸！”正听着小环训诫白卓呢，可她这话说到后边却不像话了，司徒雯和宋无涯同时呸了一声。 “小环，瞎说什么呢！什么寡妇不寡妇的？我还没过门呢，大不了日后再找个男人嫁了。”司徒雯没好气的说着，可见她心里也不单单是生白卓的气，更多的还是生宋无涯的气。 宋无涯何等聪明，一听这话不对劲，那还不清楚司徒雯心里所想。 他往前一凑，就这么坐在了司徒雯的身旁：“雯儿，瞧你这话说得。我怎么舍得让你嫁给别人的呢？更不会让你当寡妇的，咱们还有好长的日子要走呢。” “哼！”司徒雯冷哼一声，却也不理会宋无涯这油嘴滑舌。 “司徒小姐，你还真不能怪我们。好在我们去了，不仅堵住了这缺口，还发现了一个大案子。”白卓见司徒雯还在生宋无涯的气，这心里也过意不去，见宋无涯坐了冷板凳，急忙在一旁插了一句。 他这话一出口，果不其然司徒雯露出了好奇之色。 倒是旁边的小环抢先开口询问：“白公子，发生了什么大案子？怎么我感觉，咱们不管是去哪，那都能发现大案子啊？” “小环你这话可就又说错了！”白卓一听这话，脸当即就耷拉下来了。“怎么能说咱们去哪，那就能发现大案子呢？你这不是说，咱们是丧门星吗？以后可不能这么乱说啊。” 批评了小环几句，白卓这才说起正话：“那城外洪水，冲出了上百具的枯骨，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无涯兄检验过了，这里边可全都是壮年男子。你说这壮年男子怎么好端端的都死在一块了呢？而且通过无涯兄判断，这些枯骨很可能全都来自那边那山上。” “无涯，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枯骨啊？”司徒雯听了这件事情后，才终于和宋无涯说上了话。 宋无涯摇头：“这个还不太清楚，等调查一下，或许就清楚是怎么回事了。”这是不是个案子，现在还不太清楚呢，虽然说见了这么多的骷髅，但也未必就是一件案子。 雨虽然停了，可是这天却依旧黑漆漆的压得人透不过气来。眼前时不时的闪过那满地的枯骨，令宋无涯的心头很是不自在。 司徒雯和小环对这些东西虽然有所好奇，但也没有追根问底的询问，因为她们也都很清楚，这些东西现在还没有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呢。 眼看着天这个模样，也是没个什么去处。几人在屋里闲着，想说些话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宋无涯回到房间，躺在床上准备睡上一觉，可总也睡不着。他心里不仅仅是想着最近发生的这些事情，也还想着刚刚那满地骷髅的画面。更让他心里不痛快的是小环刚刚说的那句话。 虽然这也怪不得小环，宋无涯也并没有因此而气恼。他只是觉得，倘若换个方向去想，小环说的还真是对的。如白卓那句话一样，他们好似丧门星一样，去到哪里，哪里就能遇到案子。 所以此刻宋无涯在想，倘若他们不前往之前所去的那些地方，那些原本被他们揪着不放的案子，是不是就不会惹出那么多的麻烦来了？ 这事情心里越想越不是滋味，而白卓却并不在意这个，他躺在床上，借着桌旁的灯烛，看着手中的书卷。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宋无涯再次醒来的时候，正是到了晚饭的时候。虽然肚子空空，可他却没有一点食欲，招呼其他人不用理会他后，又自顾自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整个应天府就炸了锅，果然那溃堤之后，冲出来的众多枯骨的事情，是藏不住的。 别说这大街上了，就是这小小的客栈里，说什么的都有。 宋无涯注意着，今天的天还是没有放晴，虽然没有昨天那般骇人，可却也是一副随时都能下起雨的样子。 “无涯兄，你听听这些人的话！非要说这枯骨就是从那河堤之下冲上来的，这不是乱说吗？” 白卓注意着周围人们的谈论，听到人们多数所说的，这些尸骨全都是从堤坝之下冲上来的。 宋无涯微微一笑：“这有什么？昨天我不也是这样问那许惠源的吗？” “无涯兄，这可不一样，你当时那是诈许惠源呢。可这些百姓们听风就是雨，这般谣传，指不定人们会怎么想呢。说不定到时候这许惠源又要麻烦了，他妈烦可好了，咱们正好在这里，铁定他会来咱们这里找咱们帮忙的。”白卓气恼的说着。 说来说去，他觉得这事情可能会给他们两人惹上麻烦。 宋无涯依旧笑着：“白兄，何必苦恼呢？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我看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情。就让这些人瞎说去吧，说不准过些时候，就有人前来赶赴要人了。” “有人会来官府要人？”白卓听着一怔，有些不明究竟。 “这么多壮年男子死在一块，那必定不是一件小事情。而且这些人也绝非是无家可归的，总该有个家里丢了人的，前来官府要人。到时候，真要是找到这些枯骨的家人，或许事情就明朗了。”宋无涯并不觉得这是一件坏事，反倒觉得这样一来会让他们追查这件事情变得轻松起来。 白卓一脸无可救药的看着宋无涯，猛的摇了摇头：“无涯兄，我看你是光脚不怕穿鞋的。你是成心想要看这事情没发收场。咱现在还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呢，倘若真的查不出个结果来，你说咱们该怎么个交代？这张脸还往哪里搁？回到朝中，面了圣。圣上问起这事情怎么个结果，咱们该怎么个说法？莫非咱们还能说自己无能，实在是查不出这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吗？” 第741章 上山 宋无涯瞧着白卓这气急败坏的一顿数落，呵呵一笑：“白兄，你这话可就说错了。我这不是什么光脚不怕穿鞋的。有道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洗萝卜不怕泥多。这话才说的是我这一号人。咱们身上背了多少没结清的案子，不也照样恬着脸往京城凑吗？还能在乎这一桩？”“无涯兄，你别嬉皮笑脸的行吗？我这是在和你说正事呢！”白卓见宋无涯竟然还有心思和他打趣，没好气的嚷嚷着：“现在咱们已经是骑虎难下了，这朝廷里还不知道又多少人想要将咱们拉下去呢！现如今，咱们这麻烦的事情能不招惹就最好不招惹！虽然你说的没错，这麻烦的事情，毕竟也是人命关天。可倘若咱们真的倒了，这日后还有什么机会替这天底下受冤屈的孤魂野鬼去伸冤啊！”白卓并非是不想管这件事情，只是他觉得，这事情还未必什么时候才能找到结果呢。他们就这样插手的话，很可能给自己惹出麻烦来。他的用心也是好的，即便是和宋无涯想法不同，但宋无涯完全能够理解他。“白兄，你的意思我明白。可我实在是放任不下。”宋无涯也说出了自己的内心所想。听着这话，白卓重重的换了几口气后：“无涯兄，这件事情你就听我的吧？成吗？咱们去那源头找一找，倘若能找到什么线索，就顺着追查。倘若真的什么都查不到的话，咱们就不要跟这个案子扯上关系。你看这样行吗？”白卓苦苦的劝说，也让宋无涯有些不好意思。犹豫再三，他还是点了点头：“好吧，咱们就看情况再定夺吧。”确定了这件事情之后，听到宋无涯顺了他的意思，白卓这才松了口气。可他心里还是放心不下，毕竟宋无涯是什么样的人他还是很清楚的，可这又能有什么办法呢？他也只能看明天的结果了。今天还没有放晴，即便能外出，这个时候也不能上山，要上山也只能到天晴了之后。即便现在宋无涯有有些迫不及待，可是这点耐心他还是有的，毕竟他不能那自己的性命当儿戏。这周围的人们还在议论着，事情越说越来的离谱，就连宋无涯听了都不住的摇头。就这么一会的功夫，他都已经从这些人的嘴里，听到了至少三个不同的版本来。出了堤坝之下外，还有另外一个说是，曾经有人用这些人来祭祀河神。而河神收了他们之后，他们就永远的留在了水下服侍河神。这一次洪水，冲了水晶宫，河神一不小心没看住他们，便让他们给逃出来了。等河神回过神来之后，必定还需要找人来替代他们。虽然这些话越听越离谱，可是宋无涯知晓，这里便绝非只是空穴来风。毕竟自古以来，鬼神怪力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这虽然都是封建迷信，可确确实实是真的存在的。眼下这些人所说的这些话，未必在以往的时间里，没有发生过。“白兄，你说这些人会不会真的是用来祭祀河神的？”听到了这个谈论之后，宋无涯笑着向白卓问了一句。白卓听到这话后，神情立刻严肃起来了。“无涯兄，这种话你可千万不能够乱说啊！这鬼怪之说，虽然都是空谈。可却也未必没有那么回事，这自古以来多少匪夷所思的事情都发生过，保不齐这事情还是真的。不过这万万不该是咱们讨论的。”原本宋无涯以为白卓认为这件事情是真的，所以才会这样紧张，可没想到他是不想让宋无涯乱说这样的话。看来白卓还是明白事理的，毕竟跟随了宋无涯这么久，他们也查获了不少关于鬼怪的事情，可到头来全都是人为的。以至于白卓对于鬼神那一套也不怎么相信了。“白兄，瞧你紧张的样子，难道咱们连话都不能说了吗？”宋无涯没好气的说着，扭头又看向一旁的司徒雯和小环：“雯儿、小环，你们两人说说看，有没有这种可能？”“这种可能自然是有的，不过我看未必如此。”司徒雯当先开了口，但是她觉得这种可能性并不大。“这并非是数千年前那个时代，古人自茹毛饮血之中生存下来，这样残忍的事情在他们看来未必是什么。可渐渐不是连殉葬都没有了吗？哪里还有有祭祀河神这种说法。倘若真有的话，方志中必定存在击在。我看八成如无涯你之前所说，这些人定是做了什么工程，意外死亡，或者是为了避免泄露才遭到了杀身之祸。”司徒雯的看法和宋无涯基本上是一致的，毕竟这种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听了司徒雯说完这话之后，宋无涯点点头也没有在多问什么。让他没想到的是，这老天好像也在和他开玩笑。这刚刚吃过了早饭后，这阴沉沉的天空，说晴就晴了。“白兄，你瞧见了吗？”宋无涯看着外边放晴，来到外边，抬手指着晴朗的天空，向一旁的白卓打趣说道：“这老天必定是知晓这些人心中有怨，得知我们要追查此案，给咱们行便宜之事呢。”“行了吧！无涯兄，你也别忘自己脸上贴金子了。这老天连圣上的面子都不给，怎么会给你。我看这就是逗你玩呢，等你上了山，这雨就下来了。”白卓显然还是不放心。毕竟这阴沉沉的天空，说晴就晴，谁也难以预料一会是个什么情况。俗话说得好，六月的天孩子的脸说变就变。虽然现在只是五月，可也差不了多少。宋无涯却不理会这个，执意道：“我看事不宜迟，白兄你若是害怕的话，就在这应天府内待着。我带上几名禁卫，前往那山中查看一番。”说完这话，宋无涯便向城外的方向走去。他虽然没有去招呼禁卫，但也知晓禁卫必定会在暗中跟着。白卓见宋无涯这般果断，急忙道：“无涯兄，你这叫什么话？什么叫我白卓害怕？我是怕你遇了危险。你要真要去，白某自然跟着一同去了。”追上来后，两人直奔城外，一会的功夫就来到了事发的地方。这城外的百具枯骨，全都已经被收敛起来了。犹豫数量实在是太多，就这样带进城去，或许会生出疫病来。许惠源便命令下去，就在这河堤下搭建了棚子，将这些尸骨陈放在这里，等待着他们的亲人前来认领。来到决堤之处，宋无涯看着地面上流水的痕迹。地面上已经只剩下了一些坑坑洼洼，却非常的泥泞。他们倘若想要上山，就必须要度过这道河。虽然河面不是很宽敞，可是这河面上因为要行船，所以城门正对着的方向修建了一架不小的拱桥。站在拱桥之上，远远的看着那南边的山头。这山头并不矮，但却看起来光秃秃的，没有什么东西遮挡。不过一个山头叠着一个山头，里边的情形，也看不完全。过了拱桥之后，那些跟随着两人的禁卫，也不避讳别人了。毕竟他们的身份已经明了，这个时候还是贴身保护的好。“这里也没有看到水流过的痕迹，咱们沿着河道往上游走一走。找到了那条山洪冲下来的水道，咱们顺着水道一路追过去，必定会有所收获的。”宋无涯指着河流的上游对众人说着。很快，他们就在溃口的不远处，找到了山洪留下的痕迹。地面上满是泥泞，其中还夹杂着不少的碎小石块。沿着这条山洪的痕迹，他们一路上来到了山上，虽然没办法直接顺着水道往里边走，但是沿着山头的轨迹，他们也能够看清楚这山里的情况。爬山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还没到半山腰，白卓便已经气喘吁吁的叫嚷着：“不行了，不行了。无涯兄，我实在是爬不动了，咱们就在这里休息一会。等我顺过了这口气，咱们再继续往上边走。”宋无涯点了点头，他也没有强求白卓，而是站在山头，往下边去看。他这一看，却注意到了情况，就在山沟之下，他瞧见了一具骷髅。这骷髅并未被泥沙掩埋，而是被两块不小的石头给夹在了中间，没有顺着水流被冲下去。看到这句骷髅，宋无涯当即眉头一紧：“禁卫大哥，还需劳烦你们下去一趟，将那骷髅弄上来。”远远的指了指那地方，禁卫们点头便往山沟里走去。“切记要小心啊！切莫着急。”宋无涯生怕他们出了什么事情，便叮嘱了一句。多半个时辰都已经过去了，瞧着山头还有那么远，宋无涯心知，今天倘若要上这山头，他们中午就别想着回去吃饭了，显然时间是来不及了。过了小半个时辰，禁卫们这才从山沟里再次爬上来，将那具骷髅摆放在了宋无涯的面前。骷髅已经只剩下半截了，其余的也不知道被山洪冲到了什么地方，好在颅骨就在附近，被禁卫们找来了。 第742章 枉死 “牙齿没有自然脱落，而且健全，可见和那些人一样，也是一个青壮年。”宋无涯当先看了那颅骨，确认了尸骨的大约年纪。白卓在一旁看按着：“话虽然这么说，可是这脑袋都和身子分了家，保不齐这骨架还不是他的呢！无涯兄，你就别琢磨这些年纪什么的了，你还是看看这人究竟是怎么死的吧。”宋无涯的话直接被白卓给呛了回去，让宋无涯脸上有些挂不住。不过白卓这话说得还真是没错，现在该关心的不是这尸骨究竟什么年纪，而应该搞清楚他们是怎么死的。宋无涯耐下性子，拿起尸骨仔细的看了起来。“这颅骨上有很多明显的裂痕和刮痕，不过看样子是最近裂开了的。应该是这场山洪所导致，至于其他的地方，并没有发现明显的伤痕。”宋无涯放下了手中的颅骨，将目光又看向了那半截身体的骨头。他的目光仔仔细细的查看了一遍之后，突然眉头一紧：“这里缺了几块肋骨！”“那也是因为山洪导致的？”白卓听着这话，他没有注意到宋无涯脸上那凝重的神情，随口问了一句。“不是！这伤口明显是旧伤。显然，这是在他生前留下的，或许这就是他的死因。”宋无涯摇头说道。那缺失的肋骨处，有很明显陈旧的痕迹，绝对不是昨日出现的。他这么一说，白卓立刻来了兴致：“这么说，他生前曾经被人打断了肋骨？”“没错，很有可能是这样的。”宋无涯点头说道。听着这话，白卓立刻又问：“那无涯兄，你能否看出这肋骨是被什么样的东西打断的？”这还真是把宋无涯给难住了，他真的是看不出这一点来。白卓问完这话，还没有结束，继续说道：“肋骨断裂，很有可能刺破内脏，导致死亡。看来他真正的死亡原因，正是这个了。”白卓觉得，宋无涯的这个发现，正是这死者真正的死亡原因了。从这一点，宋无涯实在是很难说明。毕竟这骨头断裂的地方，确实有明显陈旧的痕迹。可这也很难说明这是他生前被人打断了肋骨，也有可能是在死后，埋在地下犹豫棺材腐烂导致坍塌，将已经干枯的肋骨给压断。可这又说不过去了，因为这骸骨既然能够被山洪直接冲刷下来，那很有可能这死者死后并未有棺椁入殓。宋无涯缓缓起身，向白卓淡然说道：“白兄，我看休息的也差不多了，咱们继续往山上走。走到山头之后，或许就会有更大的发现了。”这一句枯骨实在是判断不出来什么，但是这些枯骨的来源必定是这山里。想要找到他们原本存在的地方，就必须要等上山头。可这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毕竟这里大大小小的山头不少，说也没办法确定这山洪究竟是从哪条沟壑之中流淌下来，冲出了骸骨。不过有一点宋无涯非常的确定，那就是这些骸骨必定是在山的北面，而非是在南面。“无涯兄，我突然间想起一件事情来。”白卓往山头走着的同时，突然间想起了什么。“你说这些人会不会是开山采矿的人啊？”“开山采矿？”宋无涯听后顿时一怔：“这很难说，或许还真是这么回事。开山采矿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也只有青壮年才能吃得了这个苦。这么一说，还真觉得是这么回事。”宋无涯一听到他这么说，立刻就认同了。不是因为这些壮年男子，而是因为开山采矿本来就是一件危险的事情。虽然在古代，开山采矿并非是用炸药之类的危险物品，但也很有可能会造成山体滑坡，或者是矿洞坍塌之类的。加之方才，那尸骨的肋骨被砸断，倘若是山石之类的东西，那还是很轻而易举的事情。“那咱们就赶紧上山头看看，看到哪片山头不长草，这不就清楚了吗？”刚才还要死要活说要休息的白卓，这个时候听到有了苗头，立刻就着急起来了。不用宋无涯说什么，自己就加快了步伐。足足又往上走了一个多时辰，这才来到了山头。眼看着下边的应天府，在他们的面前，也只是一片小小的方格子。而这个时候，他们几人站在山头，四处眺望着其他的地方。可看来看去，他们也没有发现这四周哪里有什么开山采矿的地方。“居然没有发现？”白卓都感觉到诧异了。他刚刚还以为自己说中了，可是来到这上边，竟然没有发现丝毫的端倪。这眼前所见到的山头，虽然都是光秃秃的，可是四处都张着翠绿的杂草，绝非是被人挖掘过的样子。“可能是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也有可能是被人掩盖了。”宋无涯可没有这么灰心。“那也不可能啊！要是被人掩盖了，昨天这一场大雨还不得都给冲出来？”白卓有些气馁的说着。宋无涯摇头：“咱们不要灰心，我看现在看不到，或许是因为被眼前这些山头给挡住了。我看那边地势比较平缓，咱们从那边下到沟底，然后爬上对面这座山头，看看那边的情况再说。”这里山头众多，谁也说不准眼前这山头挡住了多少的山头。白卓一听，眼下也只有这个办法了，不过他们这一路不停的走上来，早已经是浑身大汗了。白卓往地上一坐：“无涯兄，我看咱们还是休息一会在下去吧。刚刚还没觉得如何，现在这停下来，整个人都快要散架了。”别说是白卓了，就是宋无涯也觉得浑身的酸痛。尤其是这两条腿，完全像是灌了铅一样，都快要迈不开了。好在今天这太阳虽然出来了，可也不是那么的毒辣，要不然他们现在待在山头，怕是能被烤熟了。休息了片刻后，几人小心翼翼的下到沟底。几人在这沟底走了一截，并没有什么发现后，这才翻上了眼前的山头。刚刚上了山头，几人立刻仔细的寻找，果然在另外一座山头上。看到了一片裸露出来的山体。“那个地方，很有可能就是那个地方。”白卓兴奋的叫喊着自己的发现。宋无涯抬头向那边看去。可看了一遍，却发现他们现在的视野并不好，这看也看不全面。不过，他们还是找到了目标，毕竟那个地方实在是太明显了。“那边实在是太远了，咱们今天就过去吗？”白卓高兴之余，却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他们整整爬了半天的山，这两条腿都已经哆嗦成筛子了，怕是爬过那边去，就得废了这两条腿，所以才问了这么一句。宋无涯听后，抬头看了看天，这世间虽然还早。可也已经是晌午之后了，倘若在走下去，回城的时间怕是就很晚了。这爬上来他们就耗费了将近两个时辰，现在走下去，回到城里的时候，也该是吃晚饭的时候了。“算了，今天咱们就不过去了。不过好在咱们也有所发现，等休息一晚，倘若明天这两条腿还能走得了路，咱们再上去看看。”宋无涯想了想，还是决定放弃，毕竟再怎么样也不能和自己过不去啊。几人打道回府，沿途向着山下走去。不过宋无涯还是多了个心眼，他们顺着山脊往下走，而是下到了沟底，顺着那山洪经过的地方取走，就是想要搞清楚，这山谷之下是否有尸骨残留。倘若能够找到，那就说明这山沟的上边才是源头。一直走到了山下，也没有在这里发现尸骨残留。他们在中途却见到了一处汇聚之地，好几处山沟的洪水都从那里流淌了下去。当快要傍晚的时候，他们回到了山脚之下，却见这脚下的路最终走到了那山洪留下的痕迹之上。“咱们走来走去又走到了原来的地方，这山沟之内有不少岔道，这尸骨也不知道是顺着哪个地方被冲下来的。等再来的时候，咱们得多带一些人手，分别查看这些山沟上头。”宋无涯向一旁的白卓说着。白卓听了他这话，抬手一摆：“无涯兄，这事情等哪天再说。现在我这两条腿都快要不听使唤了，这忍不住的哆嗦，怕是一会得跪在这地上。我看咱们要紧的还是回客栈歇着吧。你也别说，我累成这个模样，中午也没吃什么，可这个时候却一点都不饿。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啊？”“这是病，我也如此。现在头昏眼花的，也不知道是不是中了暑。咱们回去之后，好好睡上一觉，估计醒来之后，就没有这些麻烦事情了。”宋无涯笑着说道，他也没有解释这事情。这事情说起来好说，可真要说起来，那还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现在口干舌燥，宋无涯是不想多说这些没用的话。白卓也不多问，想必他也没有那个心情，毕竟现在他一心想着的还是赶紧回去往床上那么一躺。今天虽然有了发现，却让宋无涯心里更加沉重了，毕竟这已经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了。 第743章 打听 回到了客栈，两人倒头就躺下了，疲惫让他们感受到了浑身的酸痛。也顾不上和司徒雯和小环说上一说，他们今天的发现，躺在床上是动也不想动一下了。第二天一早，宋无涯和白卓起来的时候就已经很晚了。这刚准备从床上爬起来，就感觉这身子骨要散了架一样，折腾的他们是呲牙咧嘴。“嘶！”白卓倒抽了一口凉气，整个脸都扭曲了，刚从床上爬起来就止不住的向宋无涯嚷嚷：“无涯兄，我感觉我这是要瘫痪了！”“少说这种晦气话！”宋无涯听后，顿时一瞪眼，没好气的骂道：“这好端端的人，没事咒自己干嘛？起来活动活动，一会这劲头过去了就没事了。”刚说完白卓，宋无涯自己就爬了起来。这起床就快要了他的命，整个人稍微一动弹，这身上的酸痛感觉，就让人受不了。好不容易下了床，洗了把脸后，也错过了吃饭的点。他们昨天就饿了一整天，这时候肚子咕咕直叫唤，别说是一顿饭了，一头猪怕是都能吃得下去。“无涯兄，咱们找个什么地方吃上一口。我这饿的肚子都扁了，一阵一阵的抽呢！”白卓也是饿的够呛，急忙向宋无涯说着。宋无涯点头，两人和司徒雯以及小环打了声招呼，就往这街头上走。街头上果然还是有吃食的地方，街边摆摊卖早点的摊子，这会才准备收摊走人呢。宋无涯和白卓两人，急忙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将那摊贩拦下，问了一句。“老板，还有吃的吗？随便什么都行，给我们来上一口。”听他们两人这话，那摊贩也都笑了：“两位公子，这都什么时候了，两位才想着吃饭啊？”他问完这话，立刻就看出，宋无涯和白卓这两人浑身不自在的样，当即嘿嘿怪笑一声：“两位公子虽说年轻，可这年轻也不能这么折腾啊！瞧你们这样子，那姑娘能受得了吗？”一听这话，宋无涯就明白，这小老板怕是想歪了。“瞧老板你这话说的，你想哪去了。我们这是昨天爬上了南边的山头，这睡了一觉，就成这个样子了。”宋无涯赶忙解释了一句，免得尴尬。听着这话，小老板这才知晓，刚刚是他误会两人了，急忙道歉：“那还真是小的误会两位公子了。两位公子请坐，你们还真是赶巧。今天啊，我这馅饼和粥，还剩下一点，就是有些不热乎了，看两位公子是否嫌弃。”“不嫌弃，不嫌弃，赶紧弄来吧。”白卓听着有吃的，急忙就嚷嚷道：“老板，你也别问我们吃多少了，你剩下多少，给我们上多少，你上多少我们就吃多少。我看你剩下这点，未必还够我们两个吃的呢。”白卓这话说完，摊贩微微一愣，可还是将剩余的东西给他们拿上来了。四五张馅饼和三碗粥放在了两人的面前，两人也不管其他，立刻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这吃相自然是好看不到哪里去，不过摊贩也见惯了这样的场面并未怎么觉得如何。吃完了东西，两人还是有些意犹未尽。无可奈何的是，那摊贩已经没有什么东西给他们吃了。瞧着这个情形，宋无涯和白卓面面相觑。这馅饼和粥还真是好吃，确实让他们还想再多吃几口。“我说掌柜的，你这粥和馅饼是真的没了，还是留着准备回去自己吃呢？”白卓心里有着鬼点子，他也经常知晓，这但凡售卖的摊贩，留下点底子，也不好往出多卖，便留着自己享用。这倒也并非是因为他们太馋，也不是因为他们不想多卖钱。而是因为这剩下的，全都是不好的，要不是馅饼烤糊了，要不就是粥硬了。他们也都是害怕将这不好的卖出去，砸了自己的招牌，免得丢了客人。此刻被白卓这么一问，这掌柜的脸上就泛起了难色。“这……”他这张口结舌的模样，白卓就知道一定是自己说中了。“一样的价钱，老板你就给我们拿出来吧。刚才我都说了，这有多少我们吃多少。另外，你也别想着别的，即便你这剩下的东西不好吃，咱们也不会出去给你乱说，坏了你这买卖。”白卓也清楚这摊贩心里所想，便向他交了个底。听了这话，这摊贩还是有些犹豫，可架不住白卓的一番说，最终也只好有拿出了几样来。剩下的这几张馅饼，倒也并不是不好吃，只是卖相有点不好，那粥是真的没了。一边吃着馅饼，这原本肚子空空的感觉是没有了，反倒浑身的舒坦，连之前的酸痛也一并给忘了个透。“老板，我们在这吃着，你也走不了。不妨让我和你打听个事情吧。”宋无涯一边吃着，心里想起了昨日的发现，心想这眼前的摊贩，便想要向他询问个一二来。那摊贩听到这话，当即微微一消息：“公子有什么要问的尽管说。”“我就是想问问你，这山里是不是有矿场啊？”宋无涯开口就直接问了出来。可这个问题却让摊贩泛起了嘀咕，他琢磨了一下道：“按理说，小的就是本地人氏，却也没听说过这应天府有什么矿产。再者说，这开矿必定要通过官府的手续，而且也需要不小的人手，也没见有人张贴过告示什么的。应该是没有吧。”虽然这摊贩说得不太确定，可他这话里不难听出，显然他不曾听说过有什么矿场的事情。这就奇怪了，他们明明在山头那边看到了一大片坍塌的山体，露出了里边的岩石。这分明就是人为所致，怎么这会功夫他却没听过呢。白卓也跟着犯起了嘀咕，不仅尤其怀疑：“我说老板，你是不是本地人啊！别外地来的，冒充本地人在这里乱说。昨日我们上山，那可是看得清清楚楚，这山头上分明有人开采的痕迹。”“这位公子，小的确确实实就是这应天府本地人，世世代代不知道在这里住了多久。这家里的长辈也没说过什么矿山的事情啊！要真有矿山，我也未必能做上这行。虽然说这采矿累点，可也逼着省事多了啊！”摊贩苦着脸说着，告诉两人他这可不是乱说，是真的没听说过。一听这话，宋无涯感觉这摊贩也没有必要在这个问题上骗他们。再者说了，即便他说了谎，那也还是能从别人口中得知，他难不成还就是为了图一时乐呵吗？对摊贩的话，虽然两人都有怀疑，白卓是直接质疑，但宋无涯却没有过多的和摊贩争辩这件事情。“那这应天府，几年前可有过什么大工程吗？”宋无涯之所以这样问了一句，无非是觉得。倘若出现什么大工程，那必定会用到石料，这东西自然是就地取材，或许他们在山头所见到的东西就是这个。听了他这个问题后，摊贩立刻笑道：“公子这问题可就有些问的多余了。既然你们昨日爬了山，那肯定见过堤坝了。这堤坝不就是个大工程吗？建造的时候，那必定会用到不少石头。这昨天不是刚刚被大水冲出一个溃口吗？过几天将这口子补上，也得需要石头。”“说的是，说的是。”宋无涯听后连连点头，他自然知晓这堤坝需要石头，之所以这样一问，无非是想要说出个话头，好接着往下边继续问：“看来这修筑堤坝的石头，正是从这山里挖出来的了。”“这小的可真就不太清楚了，不然你们在问问别人？”摊贩这个时候见两人这馅饼也吃完了，着急着收摊，才说了这么一句，是不想和宋无涯白卓两人多说这个了。见对方要走的样子，宋无涯也没有多说，当即点头：“好，那我们就问问别人。”问起这矿山来，那摊贩竟然也没有对两人好奇，反倒一心想着早点收了摊子走人。两人起身之后，这心里还在嘀咕着这件事情。“莫非真的是开采石头？那要是这样的话，那这些尸骨可是和官府有关啊！”白卓吃惊不已，没想到刚刚这摊贩的一句话，到让他想起了这个事情来。要说这事情，还真是不好说。倘若真的和官府有关的话，那也未必啊。“也不知道这许惠源坐上应天府知府这个位置多久了，这修筑堤坝的事情是否和他有关？”听白卓说起了官府，宋无涯自然而然的想起了这许惠源来。他脑海中回忆着昨天许惠源听说这些尸骨的情形，但是对方脸上的表现好像很是正常。“这还真是值得咱们调查的一件事情。”白卓一听这话，立刻说道：“无涯兄，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昨天这家伙说的话来了。刚一发现骸骨，立刻就说这全都是百姓家中坟地里冲出来的。你说他这话不是明摆着要故意掩饰吗？目的就是要把咱们给说糊涂了，让咱们也这样认为，这事情就不了了之了。我看他八成是知道的。” 第744章 方志 “白兄，话也不要说得太早了。我看咱们现在没事干，便去这知府衙门瞧瞧看。先不说这山头的事情，咱先前不好遇到一桩案子吗？也不知道那二狗两口子的尸体，如今检验的是否有了结果。”宋无涯说起这许惠源来，便想起了司徒雯所说，倘若这应天府内有什么大的工程，那方志中必定会有记载。另外也让他想起了那桩命案来。 “对啊！”宋无涯这么一说，白卓当即击掌道：“差点忘了咱们来这里是干什么的了！无涯兄，你说这山头开采的会不会不是石头，而是那精纯的铁矿。” 宋无涯眉头一紧，他还真是没想到这一点，现在白卓这么一说，他倒是好奇起来了。 “那秦畅不是留下一个地址，直指这应天府吗？你当时不是还说吗，他之所以不写明白地址，或许就是咱们一来到这里，就会自然而然撞上的事情吗？现在不是正好应了你那句话，咱们现在刚来到这应天府，就撞到了这么一桩案子上。恰好这案子涉及到了山头的矿场，或许正是和这黑铁锭有关系！”白卓的想象力还真是一点都不差，一下子就把这事情和那一百多具枯骨给联系在了一起。 宋无涯心里暗自琢磨，这事情还真是可能联系在一起。不过这眼下他们还是得多找证据才行，山头一时间去不了，他们得休息一下。正好趁着这个功夫，去查查这方志之中，是否存在着什么线索。 说走就走，两人立刻来到了知府衙门。有了昨天这么一早，公堂之上连许惠源都给他们两人极大的面子，这些守门的衙役那还不赶紧记住他们两人的长相。 这不是，两人刚来到衙门口，眼前守着的衙役，立刻跪下向两人行礼问好。 “属下见过两位钦差大人。” “都起来吧。我们有有要紧的事情找许大人商议，前去通报一声吧。” 虽然说，官大一级压死人。可宋无涯他们两人也并非是这许惠源的上级，权利虽然不小，去也不必做的那般不地道。 衙役听命，立刻进去禀告，不多时出来，那许惠源也跟着来了。 “两位钦差大人前来，下官有失远迎，失敬失敬。”许惠源恭敬的向两人行礼，这嘴上还连连道着歉。 如此模样，宋无涯和白卓致歉就已经见识过了。这个时候他们也客套的拱了拱手：“许大人真是太过拘于礼节了，你看我等连官服都没穿，前来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何必这般隆重对待。” “宋大人，话虽然是这么说。可下官对两位大人的敬仰之心却不曾少了半分，所以不敢怠慢。”许惠源依旧客气的说着，同时侧身向旁边一让，请道两人：“两位大人请进里边说话。” 见他这个样子，两人生怕在这里和他文绉绉的下去，到了正午也进不了这个门。当即也不再和他客套，直接就走了进去。 许惠源立刻跟在了两人身旁，向两人询问来意：“两位大人此番前来，是为了昨日堤坝溃口的事情吧。” “嗯！没错。”宋无涯点头道：“正是为了此事。不过那堤坝溃口是小，那百具骸骨才是要紧的。不知道许大人对这件事情调查的如何了，可有什么进展吗？” “这个，还真被大人给说中了。那些尸骨确实是从山中被山洪冲刷下来的，不过下官这帮手下实在是无能，昨日整整一日的时间，也不曾找到这尸骨的来源。”许惠源点头，将他所调查的事情说了出来，这么一听和宋无涯白卓他们所调查的相差无几。 虽然说结果差不多，可是却依旧不太一样。毕竟宋无涯他们才几个人，可是这许惠源手下的衙役可是不少。 不过，即便如此，宋无涯和白卓也没有责怪。 “这也难怪，毕竟偌大的一个山，想要寻找确实不太容易。”宋无涯随口说了一句，便和白卓两人相继坐下。“不知道许大人来此上任多久了？” “这个，下官已经在应天府担任知州两年有余。”许惠源稍作停顿，便对宋无涯说明。 听着这话，宋无涯点头，随即又问：“那这城外的堤坝，在许大人任期之内，是否进行过大的休整啊。” “这个不曾有，往年都是溃败一些口子，洪水过了便被堵住了。大修可从来没有过。”许惠源立刻回答。 “本官此来还有另外一件事情想要请许大人帮忙。”宋无涯笑着提了一句。 一听宋无涯要找他帮忙，这许惠源也犯了嘀咕，不过他也没有多想，而是稍微犹豫了一下便问：“不知道许大人所为何事啊？” “本官想要借阅应天府的方志。”宋无涯直接说明。 听到这话，许惠源当即微微一笑：“这个自然可以，一会下官便吩咐下去。” “嗯！除此之外，本官想问一问，这前日本官牵涉的那件案子，两名死者的尸体可有什么结果了吗？”宋无涯将这件事情放在了最后，向许惠源问了一句。 许惠源听到这话，眉头一紧：“大人如不是今日提起，下官怕是都要忘记了。这事情下官还不曾过问，下官这就差人去询问，想必是有了结果的。” 这话听来，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这许惠源这么说，多半是想要在两人面前表现出一副忙坏了的样子。 瞧着他这话，宋无涯点头：“那就劳烦许大人了。” 言下之意不言而喻，就是要让这许惠源现在去搞清楚这验尸的结果。许惠源虽有略微的闪烁，可也点头应了。 这一切事情交代了下去后，三人坐在这后堂之上，却也没有了什么事情可做。 原本他们想着，那许惠源或许知晓一些什么。可现在这么一问，好似他在这应天府的时间也并不长久，如此一来，反倒将他的嫌疑给排除了。 不多时，这应天府的地方志也拿来乐，至于那两句尸体的检验结果也出来了。 “两句尸体都是被毒死的？”宋无涯听后很是诧异，他诧异的并非是因为这个。而是毒死他们两口的真正罪魁祸首。“是一种剧毒的蘑菇？” 这事情实在是太巧了，怎么偏偏那天的汉子说出了这毒蘑菇来，这边检验的结果也是这毒蘑菇呢？ 虽然说，汉子称自己当时看到了汤里的蘑菇不对劲，可这仵作也没有看见过那毒蘑菇，该不会是乱说的。可这样一来，宋无涯就更想不明白了。他们居住在山下，这林子里的蘑菇，那种能吃那种不能吃，他们可是清清楚楚的。如果不是这样，那汉子为何能够一眼就认出汤里那有毒的蘑菇呢？ 眼见宋无涯满脸的怀疑之色，一旁的许惠源自然心里不安。 “宋大人，这又什么蹊跷之处吗？这种毒蘑菇，那山里随处可见，误食而亡也实属正常啊！”许惠源说着这种情况，想要打消宋无涯心中的顾虑。 虽然觉得奇怪，可是宋无涯也找不到什么证据来。他心里认定这件事情并不简单，毕竟他们追查那铁锭的下落，好不容易查到了这二狗的身上，没想到二狗夫妻二人就被人先一步的给毒死了。 宋无涯点了点头，也没有继续和许惠源多说这件事情。 地方志被拿来之后，宋无涯和白卓和许惠源说了一句，便将目光凡在了这地方志上。 整整一个上午，他们两人将这应天府境内，十年左右的大小事情，可是仔仔细细的看了个遍，可从中却没有发现丝毫的端倪踪迹。 原本他们认为从地方志上能够查抄出那些骸骨的出处，可是从头到尾都没有他们想要的。 “无涯兄，这事情实在是有蹊跷啊！”将地方志合上之后，白卓向宋无涯感慨了一句。 他不明白，白卓怎么这个时候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来。 眼见宋无涯面露疑惑，白卓当即又道：“这明明城外过了河就是山头，可偏偏这应天府修筑堤坝所用的石料，竟然是从他处运来的。” 听到这话，宋无涯顿时明白过来，心中生疑：“确实这不太应该啊！倘若是其他的缘由，必定无可奈何。可这修筑堤坝完全是官府的事情，官府完全可以就地采石啊。更何况咱们不是已经看过那山头了吗？分明是被人开凿过的，难道这是另有原因？” 话说到了这里，两人这心里的嘀咕也越来越多了。原本心里就对此事有所怀疑的他们，现在却又和之前他们所追查的那铁锭联系在了一起。 “无涯兄，我看咱们所见之处，必定和这铁锭有关。如果是这样的话，或许事情就容易解释了。这一百多具尸骨，也正好有了下落。”白卓看向宋无涯说了一句。 这样的猜测他们之前就已经有了，只是没办法确定。这个时候，在地方志上看到修筑堤坝所用石料来自他处，这心里一下子确定了这件事情。 对此，宋无涯也点了点头，但是究竟如何也只能等到他们再次上山后才能确定了。 第745章 丢失 ?七百四十六章丢失 两人的疑惑得不到答案，现在想要追查的线索，也只有在那山上了。可是现在半天时间已经过去了，自然再去山上也来不及了。 可两人这时候也不想就这样在城里干待着，想要再找找看是否有什么线索。 “我看咱们还是去那个村子里看看吧。”宋无涯想来想去，也最终只想到了这样的一个去处。“一来咱们可以打听一下，那二狗的农具是否已经找到。另外，也可以向村民询问一下关于这山上或者河堤的事情。” “无涯兄，咱们可是想到一块去了，我正要这么说呢。”白卓原来也是心有这样的想法。 两人一拍即合，当即回到客栈准备和司徒雯以及小环两人打上一声招呼，然后就前往城外。 没想到他们回去这么一说，司徒雯和小环反倒也很有兴趣，非要跟着他们一块去。 反正这也不是什么危险的事情，权当是出去溜达了，索性就答应她们了。 再次来到那个村子，四人还真是不知道之前他们所见到的两个人叫什么。这会功夫想要寻找，还真是不容易。不过，宋无涯还记着那天前往二狗家的路，摸索着就过去了。 刚来到了院子门口，看到院门被上了锁，几人趴在了门口往里边瞧了那么几眼。 “你们是什么人？” 冷不丁的有人在他们不远处问了一句，吓了他们四人一跳。刚才他们来时，还没有看到这路上有人，这会竟然冒出一人来。 几人回身，却见是一位老大娘，拄着根拐杖，正颤颤巍巍的看着他们几个。 “老人家，我们是城里来的，想要看看这里。”宋无涯当即解释了一句。 那老大娘微微摇头：“死了人的地方，有什么好看的。我看你们就别在这里找晦气了，赶紧离开吧。” “大娘，我们其实是朝廷的官员，前来这里调查线索的。”白卓见这老大娘好像并不待见他们，索性也就直接说明了自己的身份。他这么一说，果然另那老大娘神情一怔。 “你们是当官的？”老大娘怕是从未见过这样的当官的，那双已经有些浑浊的眼睛里，满是狐疑。 “千真万确。”白卓点头，随即他怕这老大娘不相信，又找人作证：“你要是不信啊！您就给我们指个道，这二狗两口子死了的当日，我们也在场。当时还有两位村里的大哥跟着，他们知晓我们两人的身份。您能否告诉我们，那两位大哥住在何处啊？” 这倒也是个办法，这样一来算是找到了那两个人。 听了白卓的话，这老大娘将信将疑，却还是给两人指了路。很快，他们就找到了那两人。这两人自然认识他们四个人，也知晓他们的身份，眼见宋无涯和白卓前来，这脸上的神情变得格外慌张。 他们两人这样的神情，可是令宋无涯他们四人想不明白了。他们又不是坏人，来这里也不是要找他们的麻烦，他们为何会露出这个神情来。 “两位大哥，你们这是怎么了？我看你们这额头都出汗了！这天气也不热啊！”宋无涯看着奇怪的两人问了一句。 他们两个同时摇头：“没什么，没什么。只是见了钦差大人，心生畏惧，紧张而已。” 虽然觉得奇怪，但他们两人不说，宋无涯和白卓也没有多问。 “两位大哥，自从前日报案之后，你们可曾又去过二狗的家吗？”宋无涯也懒得理会他们这是为何了，直接问出了他们想要询问的事情。 听着这话，两人相视一眼，随即道：“当时官府也没有贴封条，我们从城里回来，也确实是在第二天有进去看了一遍，却还是没有找到那锄头和镰刀。也不知道是去了什么地方，是确确实实的不见了。” 两人这个时候显然已经能够确定，二狗的那用黑铁锭新打的镰刀和锄头确实是不见了。 至于为何不见，他们两人就说不明白了。谁能知道是有人偷拿了，还是二狗他们真的是因为这两样东西给丢了性命。 “算了，不见就不见吧。咱们去现场看看吧。”宋无涯点了点头，也没有继续多问这件事情。 一边向二狗家走去，那两个村民这心里早已经泛起了嘀咕。 “两位大人，你们为何这么关心那锄头和镰刀啊？” 原本接触这两人，宋无涯和白卓便佯称想要打造器具。可两人的身份暴露之后，这两人也不会再傻到认为他们两人的目的就是单纯的打造器具。他们又是藏不住话的人，这个时候忍了许久，还是问了出来。 “这个我看两位就不要多问了。”宋无涯淡然的回绝了两人的询问。 那两人眉头一紧，这脸色略显尴尬。他们几人再次来到二狗的家中，果然找遍了院子也没有找出什么东西来。 此时，他们进入屋内。前天被那不快打饭在地的饭菜已经发出了真正嗖味。 宋无涯蹲下身来，在地上检查着那些饭菜。那从地上拿起一个干朽了的蘑菇，向那两人问道：“你们先前所说，那有毒的蘑菇可是这一种？” “没错，大人，正是这一中，剧毒无比，吃了便可毙命。”那两人立刻回应。 听了他们的话之后，宋无涯扔掉了地上的蘑菇说道：“没错，这两人确实是被人毒杀。” “无涯兄，你从哪里看出来的？”白卓还不明白宋无涯所说，盯着地上的蘑菇看了一会，却也没看出个什么来，当下诧异的向宋无涯询问。 见白卓询问，宋无涯当即解释道：“这蘑菇并非是汤里煮过的，而是后来被扔进了汤中。你看这么蘑菇，虽然外边干朽，可是整体的样子，却并不是被煮过的模样。所以说，这必定是那些人下了毒之后，故意将蘑菇有扔进去，伪造成误食毒蘑菇而亡。” 解释完之后，白卓恍然大悟。 宋无涯看向那两人又问道：“你们村内，究竟有多少人知晓二狗捡了个铁锭的事情？” “这个……”那两人听到宋无涯这样询问，面面相觑后道：“除了我们两个之外，还有两人。” “那两人是谁，立刻将他们找来。”宋无涯听后，立刻说道。 原本他以为这事情或许是铁锭原有的那些人所为，可是现在他突然间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毕竟这样的黑铁锭价值不菲，若是有人见财起意的话，也并非不是没有可能的。 他们这么一说，宋无涯便知道。知晓二狗得到这东西的人并不算多，所以这四个人很有可能存在问题。 而当时眼前这两人和宋无涯他们见面之后，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奇怪之处，所以宋无涯当先将他们两人的嫌疑排除了。 那两人听后，立刻前往寻找另外的两人。宋无涯和白卓四人就在这二狗的院子里等待着。 不多时的功夫，那两人匆匆回来，身后跟了另外一名汉子。 “这两位乃是朝廷的钦差大臣，有话要询问你。” 简单的说明了一句之后，他们便不再多嘴。这人看着宋无涯和白卓，急忙向两人磕头行礼。 “免了。”宋无涯淡然的说了一句，随后便问：“大前天你在做什么？” “大前天？”那人被问，犹豫了一下后问道：“大人为何要问这个？” 这倒是奇怪了，宋无涯问他话，他反倒有些不乐意的样子了。 “了解一下情况，这二狗被他人所杀，本官自然要排查一番。而知晓二狗捡了铁锭的人，只有你们四个。”宋无涯也不拐弯抹角了，直接说明。 那人听后，脸色骤变，急忙辩解道：“大人，二狗他们可不是我杀的啊！那天我因为喝了酒，一整天都在家中沉睡。这一点我媳妇和我母亲都可以作证。” “我朝律例规定，亲属所作证明不算数的。”白卓听后，在一旁立刻提醒。 这话一出，那人顿时就傻眼了。 “大人，我真的喝多了在家睡觉啊！”他嘴里就这么一句话，想让宋无涯和白卓相信他，这事情绝对不是他干的。 看着他这个样子，宋无涯也知道，估计是问不出什么来了，扭头又看向刚才那两人：“另外的一人呢？” “他不在家中，家里人说他出去了，至于去了什么地方，就不太清楚了。”两人摇头说着。 四个人除了那个出去的人之外，其他的三个都在眼前了。想要证明这些人是否有过什么举动，就要看他们家里的情况了。 “好了，带我们去你们家里，我们要进行搜查。”宋无涯见问不出什么来，便立刻要对他们进行搜家。 三人一听这话，那跪在地上的人立刻爬起来。 “大人，那您先到我家吧。二狗他们绝对不是我杀的。”他急于想要证明自己和这件事情没有关系，竟然这般的主动。 宋无涯点了点头，既然他提出了这个介意，那就第一家先去他的家中查看。 几人直接来到了他的家中，暗中跟着的禁卫也已经出现，帮忙一同在这里搜寻。 第746章 再上山 这三人的院子，全都已经搜查结束了。可最终没有任何的线索，显然他们三个的嫌疑并不大。最后一人此刻不再，宋无涯却还是不愿意放过。他当即让那三人带着前往此人家中，也进行了一番搜寻。可结果和他们三个一样，没有任何的发现。没有结果也是正常的，宋无涯对这几个人也只是怀疑，并非是真的觉得凶手就在他们四个人之中。看着时间也差不多了，宋无涯几人便不再这村落里停留，回到了应天府城内。回城之后，几人回到客栈吃了点东西便早早的睡了。毕竟明天他们准备再上那山头看看，今天休息好，明天才有精神头。第二天一早，宋无涯来到府衙集合了队伍，立刻就前往南边的山头。府衙原本就没有多少人了，宋无涯也只是借来了十个人。这十个人虽然不多，加上那几名禁卫，倒也算是一个小小的队伍了。再次来到南山，他们直奔那个发现的山头。沿着山谷直接前行，沿途还在搜寻着尸骨。山沟实在是太多，分开两人一队的行动，进行的非常缓慢。宋无涯很清楚，这些尸骨必定是来自同一个地方。而只要沿着山谷前行，在分叉的路口之后，能够在发现尸骨的话，就算是找到了他们的目标。眼看着中午时分，他们这才多少有了进展。而沿着尸骨寻找，果然找到了他们上一次看到的那个山头。站在半山腰上，抬头只能看到一小片的区域。那一片区域来看，显然很大。很快，他们便站在了山头。眼前的情形令所有人吃惊，整个山头已经白挖空了一半。“不对劲啊，难道这里只是用来开采石头的？”宋无涯很奇怪的看着这里，心中满是诧异。眼前的情形，只是部分山头被挖空了，而没有找到任何矿洞。但是显然这里曾经居住过人，周围有不少破败的木屋。“大人，那边已经找到了尸骨的来源。”一名衙役前来禀报，他们在山头靠近山谷的地方，找到了一片泥土被雨水冲刷过的地方。眼前是一个并不怎么大的坑，周围散落着零零碎碎的石头。宋无涯看到眼前的情形，已经基本推测到了本来的模样。显然这些人曾经在这里开采过石头，而他们最终的下场就是被扔在了这个坑洞内，其上被压了石头掩埋在了这里。原本他们显然是考虑到了可能会被山洪冲刷，但他们不敢直接掩埋在山头之上，毕竟太容易被人发现了。可人算不如天算，没想到下了这样的大雨，他们的罪行最终还是没有掩藏的了。“将这里的一切全都记录在案。”宋无涯只是简单的说了一句，随后便转身再次来到了那开采石头的地方。他在这里来回的走动，如此一片开阔的地方，显然是用来开采石头的。“这里并没有发现矿洞之类的，或许只是用来开采石头，咱们所要追查的那黑铁锭，应该是来自其他的地方。”宋无涯看了一圈之后，做出了这样的判断。而白卓听后，皱眉道：“无涯兄，他们既然能够掩埋石头，说不定是将矿洞填了呢？”白卓这话，倒也不是没有可能，只是掩藏一个矿洞，未必会那么容易。他所见的都是平整的石壁，没有坍塌或者被碎石堵住的地方。显然白卓所想的是不存在的。“这里没有矿洞被掩埋的痕迹，应该不会是这里。”宋无涯摇了摇头，否定了白卓的想法。“咱们之前来到这里，并没有看到有什么人活动。而这里的样子，显然废弃了好长时间，少说也有几年的时间了。那矿洞绝对不可能是在这里。”话虽然是这样说，可这些铁锭既然是来自应天府，那就应该在这附近啊。宋无涯皱着眉头想了想，还是觉得这事情应该多向其他人打听打听。那不见了的第四个人，宋无涯他们必然还是要去调查的，此人或许就是杀害二狗的凶手。倘若二狗是因为那块铁锭的关系而死，那杀他的人竟然也知晓毒蘑菇的事情，这就有些太巧了。而毒蘑菇就是最大的疑点，显然知晓这毒蘑菇能够致命的人很多，而那个村落的人想必都很清楚，要不然当时那发现尸体的人也不会直接说出了是吃了毒蘑菇而死的话了。而且毒蘑菇并非是直接被扔进锅里烹调过的，应该是在二狗两口子身死之后，才被扔进了汤盆里。如此一来的话，也能够侧面证明，二狗他们也很清楚这种蘑菇是不能吃的。正是因为这样，宋无涯才觉得，这极有可能是熟人作案。山头的调查，并没有什么结果。但是在这里开采石头，并非是一件小事情，可偏偏方志上并没有记录。要知道，开山采石这必须要经过官府的手续才行，常人是绝对不能私自开采的。而这一百多具尸骨又是怎么回事，他们究竟是什么人，从哪里来到了这里。尸骨早已经腐烂，想要推测出他们死亡的时间，几乎是不可能的。但是这里开采石头，闹出一些动静来，也未必会被人听到。毕竟这里距离周围的村落实在是太远了，他们不仅看不到这山头的情形，连声音也听不到。毫无线索，宋无涯几人只能下山。穿过河流，宋无涯并没有带着人直接回去，而是再次来到了二狗的村子。找到了之前的那两人后，向他们询问，那昨日没有见到的另一个人，是否已经回来了。“不知道昨天离开的那人，现在可在村内？”宋无涯直接说明了自己的来意。令他没想到的是，那两人摇头：“他昨天夜里就没有回来，也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他的家人也不知道。”这可真是奇怪了，宋无涯两次找这个家伙，竟然都没有找到。“那就算了，劳烦两位，将村民全都集合起来，本官有重要的事情向大家询问。”找不到那个人也就算了，宋无涯还有另外重要的事情。这一次竟然要召集全村的人前来，这两人显得更加诧异了。不过昨天他们就多问了一句，现在即便是疑惑，也不敢多问了。很快村里的人就被他们两人给聚集起来了，这些男女老少们一个个瞪大了眼睛，显然很奇怪怎么官府的人突然要询问他们全村事情。“乡亲们，本官乃是朝廷的钦差大臣。想必大家都已经知晓了前日，河道的堤坝洪水冲出溃口，从水中飘出了一百多具骸骨的事情吧？”宋无涯面向众人，大声的说着。这事情他们不可能不知道，毕竟那溃口距离他们村子很近，当时有不少的村民就在其中。百姓们纷纷点头之后，宋无涯接着又道：“本官调查之后，发现这些尸骨全都是壮年男子。突然间冒出这么多的骸骨来，而且还没有棺材盛殓，这显然不同寻常。本官追查之后，发现南山山头之上，有一处山头被开采过。同样，本官也查询了方志，并没有找到任何关于开山采石的事情。所以本官今日想向诸位打听一下，这南山什么时候采过石头？”宋无涯问出了问题之后，百姓们顿时炸了锅，纷纷议论了起来。嘈杂之中，宋无涯也听不真切他们在说些什么。但是有一点他很清楚，这些百姓之中，必定会有人知晓的。等待了约莫半柱香的时间，终于有人开口了。“大人，那都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他这么一说，宋无涯和白卓顿时就兴奋起来了。“好几年前的事情？”宋无涯欣喜的向那人打听：“能否具体和本官说说？”“我也记得不太清楚了，好像那都是前任知府的事情了。”那人皱着眉头说道。他这话一出口，宋无涯还没等再问，人群中便有人也说了。“确实是前任知府的事情，不过我记得。那年正好修筑堤坝，应该是四年前的时候。”一听这话，宋无涯和白卓顿时皱起了眉头。四年前修筑堤坝的时候，这未免也太巧了。毕竟他们确实从方志上看到了，可四年前修筑堤坝所用的石料，都是从别处买来的。“那当时的情形如何，你们有谁去过那里吗？”白卓紧张的追问着。“没有去过，当时南山被官府封了。我们是偶然上山看到的，当时人不少。”这样一来，事情就对上了，看来这一百多具骸骨，正是那四年前在山头上开采石料的人。“那你知道那些开采石料的人，都是哪里的人吗？有没有本村的？”宋无涯也跟着问了一句。村民们纷纷摇头：“没有本村的！当时我们还好奇呢，怎么这样的好事情不找我们啊。当时我还向邻村询问过，他们村里的人也没有出过人。”事情越来越蹊跷了，宋无涯听着村民们一人一句的说着，显然这件事情并不是没人知晓，只是当时他们根本没办法过去打听。 第747章 离奇 在村内询问了一番之后，天也渐渐的暗了。宋无涯等人也不能继续多问，只能回到城里。好在他们该问的也问了个差不多，也再没有什么人说出什么令人吃惊的事情来。“看来这里边又猫腻啊！”白卓一回到客栈，坐下后给两人倒了杯水，便皱眉向宋无涯说道。“你们说什么有猫腻啊？”司徒雯不知道他们两人再说什么，见两人今日回来竟然也不像第一次那样，累的要死，反而精神头十足的样子。“司徒小姐，你可真是不知道这些人多么可恶！”白卓气愤的将事情的原本说明。“按一百多具尸骨算是找到了源头了，而且山头确实有一片区域被开采过。当时官府还封了山，附近的村庄不少人都知道这件事情。有人亲眼看到那山头有不少人在开采石头。而开采石头所发生的时间，正是修筑河堤的那个时候。你说，这事情是不是有些太巧了？”听着白卓说完之后，司徒雯也无比诧异：“那方志上记录，修筑堤坝的石头不是从外地买回来的吗？难不成，他们所用的石料，不是从外地买回来的，而就是从山头上开采下来的？”“很有这个可能。”宋无涯也开口了。他放下茶杯后又道：“这事情发生在同一时间，而官府封山那就说明这开采石头的事情，官府必定是知晓的。可偏偏这里的石头，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修筑堤坝所用的石头是从别处运来的。这实在是太矛盾了，显然当时所用的石料，应该就是从这个山头上采下来的。官员为了中饱私囊，故意将这些石头说是从外地运回来的，如此一来石头的钱他们就算是贪污下来了。而那些知晓这件事情劳力，不仅没有拿到一分钱，反而还被害了性命。”原本，宋无涯也没有想到会有这个可能，可现在线索就已经到了这里。回来的路上，他还特意在河堤看了看，发现河堤所用的石料，和他们在山头所见的完全一致，足以说明这些石料就是从山头开采下来的。“咱们得瞧瞧，这应天府的前任知府究竟是何方神圣，居然敢做出这样大的手笔来。”一想到一百多人被这样残忍的杀害，白卓这心里就忍不住的气愤。他说完这话，司徒雯在一旁看着两人道：“今天我们出去走了两圈，没想到这应天府内竟然也有观山酒楼。”一听到他说观山酒楼，宋无涯这头都快要大了。“雯儿，观山酒楼的事情就不要理会了。”宋无涯叹了口气说道。虽然他也很想调查，可是晋王阻挠他们调查这件事情，他们也只能放弃。自从他们查封了那家观山酒楼后，观山酒楼也没有在出现太大的举动，以至于他们抓不到对方任何的把柄。现如今，宋无涯算是彻底放下了，观山酒楼的事情他是不再理会了。可偏偏他们不追查观山酒楼了，那无量教也没有了踪迹。“真的要听了晋王的话，以后也不调查观山酒楼了？”司徒雯眉头微蹙，很是认真的向宋无涯问道。宋无涯点了点头：“也并非是部调查了，只是现在咱们不要明着调查。我想这个毒瘤终究会被咱们铲除的，但现在咱们力不从心啊！”说实话，宋无涯怎么可能放任观山酒楼不管呢。可是现在他们实在是没办法，只要他们调查观山酒楼，晋王那边必定不好说话。到时候和晋王交恶的话，对他们是没有一点好处的。除此之外，倘若真的动摇了观山酒楼，对他们动真格的话，或许他们官位不保只是小事一桩了。司徒雯听了宋无涯这话后，也不再多说什么了。即便是现在他们发现了观山酒楼，也不去主动招惹了。如今有更加重要的事情等着他们去调查呢，那个应天府的前任知府究竟是什么人，他们还需要搞清楚才是。现在前去询问那许惠源，显然有些来不及了。宋无涯直接唤来了禁卫，向他们打听此人。“据我所知，应天府的前任知府，应该是祝世免祝大人，他正是祝元龙大人的乘龙快婿。”没想到，禁卫还真的知道这么一号人物。可当宋无涯几人听到祝世免这个名字的时候，无不震惊。“祝世免！”白卓吃惊大叫：“那不就是那个邱文忠吗！”“没错，正是这个家伙。”宋无涯点头：“八年前的案子，咱们还没有落定呢，没想到这么快就遇到这家伙了。不过，这祝元龙的手段还真是不小。八年前做官，这仅仅用了三四年的时间，他这位女婿就坐上了四品的官职，这可真不是什么人都能够办到的。”“那这修筑堤坝的事情，八成也是他官途上的功绩了，应该也是那祝元龙安排的。”白卓气愤不已，听到了此人的名字之后，那是气愤到了极点。毕竟他们之前就拿这个家伙没有办法，可现在又撞到了他们的手中。“这一次看他还怎么逃得掉！无涯兄，咱们一定要将这小子绳之以法！”“这个是自然的。”宋无涯点头后又向禁卫询问：“那这祝世免如今官居何位，在哪里任职？”“祝大人如今已经官居正三品，乃是京城凤阳府的知府。”这话让宋无涯更加的吃惊，“先前我们曾去过京城，当时的知府可并非是这祝世免啊！”“没错，因为之前无量教的缘由，前任知府已经被罢免了。”禁卫再次回答。令他们没想到的是，仅仅是半年的时间，京城竟然已经换了知府。众人许久没有开口，他们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祝世免一路高升，不过是八年的时间，竟然已经官居三品，这是何等的迅速。除此之外，宋无涯和白卓两人也感觉到了这祝元龙的厉害之处。难怪此人如此的乖张，公然向圣上参奏他们之后，就连皇帝都犯难了。而这样的人，竟然是观山酒楼的爪牙，难怪晋王会让他们停止对观山酒楼的调查。倘若真的查下去，这背后牵扯出来的势力，还真不知道会有多大。几人的心情久久不能平息，禁卫离去之后，他们依旧坐在桌前沉思。许久许久，宋无涯这才重重的叹了口气道：“晋王说的没错啊！观山酒楼这棵大树咱们是无法撼动的啊！倘若真的被咱们撼动，江山基业怕是真要动摇了。”“是啊！无涯兄。”白卓点头：“这祝元龙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物，怎么会有这样的能耐？咱们要是没有圣上和晋王的支持，只怕早就被他们给除掉了。那这一次，咱们是否要调查这祝世免啊？”白卓的这个问题算是把宋无涯给难住了，他还真是一时间有些无法确定了。但是他想了想之后，掷地有声的说道：“查！必须要查！不能放任他们不管。咱们就从这个祝世免开始下手，一步步的蚕食他们！晋王说咱们不能调查那观山酒楼和祝元龙，可也没说不能查这个家伙啊！”听了宋无涯这话之后，白卓算是放心了，他猛一拍桌子：“无涯兄，你说的没错，咱们不能这样窝囊下去了，必须要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才行。”他这一拍桌子，把其他三人吓了一跳。宋无涯无奈的摇摇头：“白兄，你也别这样激动。凡事要一步一步的来，咱们还得想想看，该怎么讲这件案子办的漂亮一些。这祝世免留下山头那么大的一片痕迹，可见自负到了什么地步。如今这堤坝虽然看似坚固，可是连年都出现溃口，可见他们也并不用心。更何况，那一百多条人命，咱们即便是丢了这颗脑袋，也绝对不能放过他。”两人豪言壮语的说着，可他们的心里都很清楚，这事情并不好办。从一开始他们听到了祝世免这个名字的时候，就已经明白，这绝对是一块硬骨头。他们能不能啃得动，那真是值得怀疑的一件事情。祝元龙的底细他们至今还没有搞清楚，可现在听到这件事情后，他们算是彻底认清楚了，这祝元龙实在是不简单。可虽然困难到了他们的面前，他们还是不能够说放弃就放弃。这一路上走来，他们遇到了多少难题，可现在背在身上的竟然又那么多。畏惧强权，这不是他们的作风，可身在这官场之中，他们也不得不有低头的时候。但是，面对今天这件事情，他们觉的不应该手软。倘若手软的话，那他们就真的是碌碌无为了。一百多具尸骨，那可是一百多条人命啊！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竟然让这么多无辜的人平白丧命，这样残忍的事情，他们做了居然一点都不觉得亏心。确定了这件事情，宋无涯四人来到了楼下，该吃饭还是要吃饭的。今天爬了一整天的山，说不累那是不可能的。不过自从有了之前的那一遭，今天他们反倒没有那么的痛苦了。可他们都清楚，正如他们所调查的事情一样，这都是表面上的，谁知道明天的结果又会是怎么样的呢。 第748章 第四人 第二天一早，宋无涯和白卓两人醒来的时候，立刻就感觉到了如昨天那般撕裂一样的酸痛感。 果然，昨天完全是他们想多了。原本以为有了之前的那一遭，这一次不会再有什么痛苦了，可结果还是如之前一样。 “无涯兄，咱们不用在上山了吧？”白卓感受着自己浑身的酸痛，皱着眉头向宋无涯问道。 “我看是用不着了吧？”宋无涯随口说了一句，算是安慰白卓一番。 不过真要说还上不上山，这很难说。毕竟那黑色铁锭的来历，他们现在还没有调查清楚，倘若这些东西真的是出自应天府境内的矿产，那他们必定还是要追查这些东西的。 “那就好，那就好。”白卓有了这样一句安慰之后，这心情顿时就好了许多。 两人稍微活动了一下，这身体上的酸痛感渐渐的缓和了许多。 今天他们起来的不算太早也不算太晚，这街头上的行人已经多了不少。关于山头上的事情，他们已经打听的差不多了，奈何现在没有任何的证据。当然，俗话说得好，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这祝世免既然敢做出这样的事情，那就必定会存在很多端倪之处。眼下宋无涯要找的就是关于那些石料的证据。 二狗两口子遇害，究竟是何人所为，暂时还没有一个结果。那第四个人不见了踪影，让事情没办法继续调查下去了。 “吃点东西，咱们再去府衙一趟。”宋无涯向白卓说道：“既然那祝世免在这里担任知州的时候修筑了城外的这个堤坝，他既然说这些史料是从外地运回来的，那花了多少银子，必定会有记录的。到时候这些东西的来历，是否能够证明，那就是最直接的证据了。” “是啊！这修筑堤坝所用的石料可是不少，也不知道这家伙贪污了多少。”白卓听宋无涯说起这件事情，这心里就不痛快起来。 他们心里都很清楚，这个祝世免原本身上就背负了一条人命案子，这个时候居然摇身一变，成为了朝廷的三品大员。这样的人原本就应该为他当年所作的一切，而受到惩罚。可他不仅没有受到惩罚，反而还在京城逍遥快活。这样的事情，实在是令人痛恨。 “必定不是一个小数目。”宋无涯点头：“只是，目前我不清楚的是。咱们调查这个祝世免，会不会和观山酒楼扯上关系。毕竟他的岳父祝元龙正是观山酒楼的人，倘若观山酒楼插手其中，那晋王那边或许会阻挠咱们对此人的调查的。” “难道晋王阻止，咱们就不管了吗？”白卓一听宋无涯心里这样的担忧，也立刻忧心忡忡不已。 晋王的阻挠，对他们来说就像是一座山。虽然他们可以翻越这座山，可是却要付出无比的艰辛和代价。 “这个暂且不要考虑了，我也说不好。咱们还是走一步算一步吧。”宋无涯叹了口气说道。 听着这话，白卓脸色一片苍白，可见这心里很是不痛快。 从一开始他们意气风发，到了如今他们顾及的太多，以至于根本放不开手脚。 事到如今他们要做的就是前往京城，向圣上询问一番，若是能够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他们就不需要太多的顾虑了。或者，他们可以让皇上给他们更多的权利，好让他们办事。 “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过去吧。”白卓觉得这事情很是重要，当先便对宋无涯说道。 宋无涯却摇摇头：“咱们现在着急什么，还是先吃点东西再说吧。毕竟现在那许惠源还未必醒来了呢。” “这时候也不早了，我看他应该是醒来了。”白卓却觉得这许惠源这几日绝对不敢怠慢，必定会早早的起来。他说起这事情，突然间神情一怔：“对了，无涯兄。咱们把原本的一件事情给忘记了，咱们也应该把注意力从这几件案子上放一放。咱们都忘记了，来这里之前咱们就决定要调查这个许惠源的，还有他的那个儿子。” 突然间被白卓这样提醒，宋无涯还真是想起来了。他们这几天因为山洪冲刷出来的骸骨，已经将注意力全都放在了上边，竟然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 “还真是，这许惠源究竟有没有这个儿子啊！”宋无涯也好奇起来了。 这几日和许惠源之间的接触，完全没有从这许惠源眼神之中看出一点别样的色彩来。毕竟他们两人可是亲自将他的儿子送进了监牢，可这许惠源看到两人的目光却显得非常的平静，没有一点点痛恨的样子。 “莫不成这许子俊并非是许惠源的儿子？”白卓也跟着奇怪起来了。 这许子俊是许惠源的儿子，这可并非是他们认为的，这是得到了晋王那边以及那扬州知府童书明两方的共同确认啊。他们都已经认定了的事情，若是再出现问题的话，那可就让他们无法想象了。 “要不要咱们主动的问一问？”宋无涯看向白卓，和他商量起来。 白卓却立刻摇头：“无涯兄，我看这件事情还是不要主动找他询问了。咱们想要打听，还是向城中的百姓打听一下吧。别那许惠源是真的不知道这件事情，咱们这样一说，反倒给咱们惹出麻烦了。” “白兄说得是，这样考虑比较周全一些。”宋无涯点头说道。 两人确定了这件事情后，便准备在这街头上随便吃点东西。 没想到，他们这前脚刚刚在桌子旁坐下，这街头上就又有人嚷嚷起来了。 “听说又死人了，咱们快去看看。” 这话一出，搞得宋无涯和白卓两人也没有什么心思吃饭了。 这刚刚发生了一桩命案，他们到现在还没有搞清楚凶手是什么人呢，没想到有出了人命的案子。 “无涯兄，咱们两个也跟着过去看看。”白卓当即连饭也不吃了，直接就起身向外边走去。 眼见白卓已经跟着人群往那边去了，宋无涯这想要吃也不行了，只能不好意思的向那摊贩到了声歉，匆匆离开了。 不少人都向着官府的衙门而去，显然尸体已经被带回来了。 让两人诧异的是，没想到这衙门这么早就接了案子。 来到知府衙门，两人也不在这人群外听着，而是直接进入了里边。许惠源原本还打着哈气呢，这个时候突然看到宋无涯和白卓到来，急忙坐直了身子，挺起了胸膛，将疲态一扫。 “两位大人前来，下官有失远迎。”许惠源起身相迎。 看着他，两人抱拳示意，随即便询问：“许大人，听说发生命案，我等便前来看看，是否与之前发生的那件案子有关系。” “死者只有一名，是一名中年男子，身体精瘦，经过初步检查，应该是被毒蛇所伤致死。”宋无涯刚问出口，许惠源便回答了情况。 突然间出现的一名死者，是被毒蛇咬死的。宋无涯皱了皱眉头，随即又问道：“那尸体是在什么地方发现的？是否已经找到了家属？” “尸体是在城外不远的草丛里发现的。死者应该是昨夜喝了酒，醉倒在了路边，恰巧被毒蛇给咬了。”许惠源继续说着。“家属目前还没有找到，不过休干已经安排人前往附近的村庄寻找了。” “是何人发现的尸体？”宋无涯没有就此打住，依旧问着问题。 许惠源也不烦，宋无涯问一句，便恭恭敬敬的说一句：“是一名早起赶路的商人，因为闹肚子便准备在草丛里方便一下，恰巧发现了尸体。” “原来如此。”宋无涯点了点头，没有继续问下去了。 等了一会功夫，衙役带着几人来到了公堂之上。当宋无涯看到这几人的时候，眉头立刻一紧。 这些人他竟然全都认识，就是城外不远处的那个村落的村民。其中两人正是他们上一个案子的报案人。 “本官问你们，这死者你们可认识？”许惠源见来到就是辨认死者身份的，当即向他们问了起来。 衙役已经上前，将死者身上的白布拉开。当男子青黑色的面庞出现后，几人之中唯一的女子，顿时扑了上去，哭天抢地的哭喊起来。 “你个杀千刀的！你怎么就这么去了，你扔下我，可让我怎么活啊！” 女子的哭声中，已经确定了这死者的身份。其他的几人也没有开口说什么，可见他们也都认识死者。 看到这个情形，宋无涯这脸色可就难看起来了。 因为那死了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两次前往寻找，却都没有找到的第四个人。那个知晓二狗捡到铁锭的第四个人。 “这家伙也死了，这也太巧了吧？”白卓也知晓了此人的身份，当下诧异不已。 捡到了黑铁锭的二狗，夫妻二人被毒死在家中。而这个知晓二狗捡到铁锭的人，竟然也被毒蛇咬死。这两个人接连死亡，确实是有些太不可思议了。 宋无涯抬头看向另外的三人，那三人眉头紧皱，一个个脸色并不怎么好看。 第749章 山神 和这块铁锭有关联的两个人，接连死亡。而剩下的这三个人，心里自然会觉得惶恐不安。现如今，虽然说那男子是被毒蛇咬死的，可是除了宋无涯和白卓之外，他们三人也不相信这个了。看着那女子痛苦不已，宋无涯微微皱眉：“许大人，不知道现场还有没有其他的发现啊？”“现场还有发现。”许惠源立刻点头：“在现场不远处的河道边上，发现了两根赞新的木柄，但下官并没有看出这两样东西是否和本案有关。只是看那两根木柄乃是全新，心里觉得疑惑，便一并带回来了。”说完了这话，许惠源立刻向一旁的衙役示意，那名衙役很快将他口中所说的两根木柄拿了过来。两根木柄一长一短，看起来好似和二狗丢失的农具有点联系。宋无涯从手中接过，直接拿着走到了那三人的满前。“从这个木柄上，是否能够看出是否和二狗丢失的锄头和镰刀有关？”听着这话，那三人犹豫着还是将两跟木柄拿起，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东西确实是二狗的，这里是他自己做的标记。”其中一人将木柄上所作下的标记指给了宋无涯看。“汪！”宋无涯看着问道：“二狗是姓汪吗？”“大人，二狗是用狗叫来做自己标记的。你看这里有两个汪字，这就代表二狗。”那人向宋无涯解释了一句。宋无涯不由得一笑，他还真是没想到这二狗会有这样的创造能力。“许大人，当时发现的只是这两根木柄吗？这上边没有没有其他的东西吗？”宋无涯见既然找到了这两根木柄，那自然说明，这死了的男子和二狗丢失的两样农具有关。宋无涯猜测，或许这家伙正是在二狗两口子身亡之后，眼红对方的农具，所以才将那两样东西偷走。“大人，只是发现这两根光秃秃的木柄。木柄上没有其他的东西。”许惠源确定的说着。这可就奇怪了，今天已经距离发现二狗死亡足足有四天的时间了。而这名死者至少离家都已经有两天之多了，怎么偏偏在今天才发现他的尸体倒在这路边的草丛呢？本身，这就是一个说不过去的事情。“许大人，全城排查能够喝酒的地方，向他们询问是否在近日见过此人喝酒。”宋无涯想到这里，立刻两许惠源吩咐：“另外，即刻验尸仙搞清楚具体的死亡时间再说。”“大人！”见宋无涯向许惠源吩咐完这些，那三人眼巴巴的看着他，苦着脸问道：“那我们几个，会不会……”“怎么了？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宋无涯看这这三人，直接说道。“大人，小的觉得。二狗捡到的那铁锭，一定是山神老爷的宝贝。山神老爷一定以为是他偷了那宝贝，这是回来寻仇了。大人，你可要救我们啊！”说着话，这三人突然间跪在地上向宋无涯求救起来。听着他们这话，宋无涯觉得很是无奈。怎么这会功夫又扯上山神了，原本他们之前就遇到过这么一桩案子，也是山神。“你们用不着担心，你们又没拿山神爷的宝贝，山神爷找你们干什么？”宋无涯也懒得和他们多说什么了，直接顺着他们的话说了一句。在宋无涯说完这话后，一旁的许惠源则一脸好奇的问了一句：“宋大人，你们在说什么？什么山神的宝贝？什么铁锭啊？”直到现在，许惠源还不明白呢，这样一切的源头，就是从一块黑铁锭来的。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毕竟这件事情也没有人告诉他。现在他询问起来，宋无涯也只好把这件事情说了出来。“本官曾问过他们，他们说二狗生前曾打造一把镰刀和一把锄头。这两样东西正是他从山林里偶然间捡到了一块铁锭打造的。就在二狗死了之后，他们发现院内的两柄新打造的农具不见了，就和我随意的说了一句。”宋无涯可没有把所有底子全都给他交了，糊弄一般的就说了过去。许惠源听后，只是淡然的点点头，倒也没有继续追着宋无涯询问这件事情，好像他并不关心一样。可他这样的态度却让宋无涯有些难以理解了，他原本以为这开山采石的事情许惠源不知晓，是因为他不在任期。可是现在他在任期之内，出现黑色铁锭的事情，他居然也不知道。虽然觉得怀疑，但是许惠源的眼神好像并不像是隐瞒了一样。正如他这几天从未询问过关于许子俊的事情，也没有对两人露出仇视的目光来。“怎么？许大人也听说过这铁锭的事情？莫非这山里真有山神爷吗？”宋无涯看着许惠源的样子，心里觉得疑惑，便向他询问了一句。许惠源摇摇头：“不瞒宋大人说，下官总觉得这铁锭的事情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说过。但是现在完全想不起来，至于山神一说，这下官可就不敢乱说了。”他倒是谨言慎语，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不说。宋无涯点点头，也没有继续追问。眼下这原本他们要找的那第四个人已经死亡，可黑色铁锭所打造的农具却已经丢失了。事情的主要关键就在这黑色铁锭上，如今这个东西消失不见，可见这些人的死，都是和这个脱不开关系。秦畅临死之后，所留下来的证据之中，那黑色铁锭是很值得怀疑的东西。这东西既然能够被他如此秘密的藏着，可见这铁锭关系重大。这东西显然并不是那么好找到的，而且这东西见不得光。或许那幕后的凶手，就是担心这东西被外人所知晓，所以才会做出这等掩人耳目的事情来。案子暂时没有办法定案，虽然表面上是被毒蛇要死的，可这个案子还是被宋无涯给叫停了，他可不想这么快的了结这个案子。退堂之后，宋无涯跟随着那几人离开了公堂。刚刚离开，宋无涯便追上去向他们询问：“你们知道二狗是在什么地方找到那铁锭的吗？”这可是一个关键的事情，倘若他们知晓的话，那能够找到铁锭的地方周围，必定能够找到更多的线索。“这个我们也不知道，好像是那天下了雨采蘑菇时找到的。就在我们村外那一片林子里，究竟在什么地方，我们就不知道了。”他们三个摇了摇头。听到他们三人这么说，宋无涯很难判断他们是真的不知道，还是担心惹上危险，所以不敢乱说。可即便是这样，那也多少有了一个方向。告别了三人之后，宋无涯看向身旁的白卓：“咱们看来得去那林子里走一趟了。”“无涯兄，你觉得那林子里真能找到线索？”白卓对这件事情并不看到。是否能够找到线索宋无涯并不确定，但是他觉得，这至少是个机会：“铁锭必须要通过高温熔炼，而这些铁锭都已经成型，其内杂质不多。可见已经经过了锻造，而想要锻造这个，那就必须要一座好炉子。这炉子燃烧，可是要冒烟的。而且打铁也是会发出不小动静的，咱们可以从这个来寻找线索。”“无涯兄，那些人该不会是从那个林子里挖入了山下的矿脉。然后在矿洞之中凿出空间，进行加工冶炼。而二狗之所以能够见到铁锭，就是他们在运走之时，不小心掉落在了那林子中的？”白卓见宋无涯认定了这件事情，也不再反对什么了。但是这说起来简单，可正要找出来未必容易。尤其这林子可不小，他们直接钻进去，未必能够找到什么线索，或许他们自己也会迷失在里边的。可线索就在眼前，他们也只能按部就班的进行了。“应该就是这样，今天夜里咱们出城，在这林子前听一听，看看有没有什么动静。”宋无涯笑着说道。如白卓所说，这些人藏得肯定很深。但是不管怎么样，他们必定会有动静和痕迹。冶铁就少不了叮叮当当的，这白天听不到，不见得晚上也听不到。见宋无涯兴奋的样子，白卓也不再多说什么了。好在现在时间好在，他们这一整天还有时间去做别的事情。“无涯兄，现在咱们找个地方吃点东西，一会就去查那个祝世免的帐。”白卓更关心的是那个祝世免，和宋无涯将重心放在那铁定上不同。铁锭情况并不明朗，对他们并没有任何的威胁，可是这祝世免就不同了。他的那个岳父祝元龙，那可是一个劲的找他们的晦气，若是不给他敲打敲打，只怕他真要把宋无涯和白卓放在砧板上随心所以的宰割了。“嗯，别的先不说，这肚子是真的饿了。咱们先找个地方吃饭吧。”宋无涯同意白卓的话。祝世免是否留下线索，就看他们能够在知府衙门内查到什么了。白卓可谓是信心满满，毕竟这山头上开采石料，让他们看到了希望，让他觉得应该能够找到那祝世免所留下的罪证。 第750章 三百万两 就在衙门口不远的地方，两人随便找了个卖包子的摊位坐了下来。这边刚刚坐下，两人还没等向那摊贩要东西吃，就听到耳边人们的议论声。这可倒好，方才那几人的担心，说出一番关于山神的话来，就是这眨眼的功夫已经成为了众人谈论的话资。“老板，来两笼包子，两碗白粥。”招呼了摊贩，白卓回头向一旁的人看了一眼：“无涯兄，你说这事情也太奇怪了吧？刚刚才说了这么一句话，这眨眼的功夫，就让他们传的这般神乎其神啊？”身旁这些人的嘴里，早已经将刚才所听来的山神宝藏给放大了不知道多少倍，此刻要不是先前经历过那件事情，怕是完全听不出来他们所说的是什么。“白兄，你管他们这个干什么？”宋无涯微微笑着，正巧那摊贩拿来了小笼包，他随手夹起一个塞到嘴里：“这百姓们就喜欢谈论这些神啊鬼啊的东西，这些东西早已经是根深蒂固的东西了，正要摆开来说清楚，他们还真未必愿意听呢。”“我就是诧异这速度。”白卓咋舌道。两人嘴里吃着小笼包，耳边听着周围的人们添油加醋的说着刚才的事情。宋无涯魂飞天外，心里却想着，二狗既然能够从那林子里找到这块铁锭。那其他人是否也找到了呢？除此之外，既然这铁锭一旦曝光，便会惹来杀身之祸。可是为何秦畅却能够拿到如此之多的铁锭？莫非他的死，正是因为得到了这诸多的铁锭，所以才会落得最后家破人亡的结果吗？一时间，重重疑点在他的脑海中盘旋，可是却无法解开其一。“嘿！无涯兄！”脑子里正琢磨着的同时，耳边突然听到白卓的一声大喊，宋无涯这才回过神来，惊慌道：“白兄，你干什么一惊一乍的？”“还说我一惊一乍呢！你刚才想什么呢？这么入迷？要不是我喊着你，你把笼屉都给吃了。”白卓没好气的说着。宋无涯低头一看，这才发现，小笼包早已经吃完了，他的手正拿着笼屉呢。不由得尴尬一笑，宋无涯解释道：“刚才在想那铁块的事情，一时有些出神。”“先吃了再说，我又要了两笼。”白卓点了点头。“吃饱了！”宋无涯一听白卓又要了包子，当即便道：“咱们这吃的也差不多了吧！”“还差不多呢，我看你这手就一刻也没停过，现在粥还没喝几口呢。”白卓也觉得奇怪，但是这包子都已经要了，那摊贩都拿上来了，再让人家拿回去却是也怪不好意思的。“行了，多吃点，中午还不一定吃不吃呢！快把粥喝了。”无奈，宋无涯和白卓只能又多吃了一笼包子，将碗里的粥喝光后，这才作罢。两人再次来到府衙，许惠源看到两人的时候，这脸上的神情夸张到了极点。“两位大人还有什么事情吗？怎么又折返回来了？”“哦，没什么。我们只是想过来看看，前任知州祝世免在任期间，关于修筑堤坝的一切记录。”宋无涯直接说明来意。可听到这话的许惠源，依旧表露出很疑惑的神情。“不知道两位大人调阅这个干什么？莫非两位大人怀疑，祝大人在任期间，做了什么事情吗？”“许大人说得没错，我们正有这样的怀疑。”既然他问起来了，那宋无涯索性也就不和他藏着掖着了，直接明说了。“这不太可能吧？”许惠源居然说了这么一句。他的话令宋无涯倒是诧异起来了，莫非这祝世免在任期间，所作的事情都是清清楚楚的？而且还是令人敬佩的？或许还是这许惠源知道祝世免的背景，生怕因为这事情，跟着得罪了对方。“为何不可能？”宋无涯很好奇许惠源为什么这样说。“祝大人在任期间，可是很受百姓爱戴的。即便是现如今，下官上任，百姓们也常常会拿祝大人作为下官的标榜。所以下官觉得，祝大人不会做了什么对不起朝廷或者是对不起百姓的事情吧。”许惠源替祝世免说了一大堆的好话。听着他的这些话，宋无涯很是诧异，既然百姓们都爱戴这家伙，那他究竟是做过怎么样令人敬佩的事情呢？所以，想到这里，宋无涯自然而然会想到这祝世免所做过的那些丰功伟绩来。他看了看身旁的白卓，微微向其示意了一个眼神。白卓注意到了宋无涯的眼神，知晓这是要让他和其一同探问这许惠源。“许大人，听你这么说。本官还真是好奇不已啊！这祝大人究竟是做了多少丰功伟绩，百姓怎么会如此敬佩他呢？”白卓和宋无涯多少还是存在默契的，他刚刚领会了宋无涯目中所示含义，便问出了宋无涯想要询问的事情来。“善水利，修堤坝，这是其一。这其二可是解决了应天府遗留下来的诸多陈年旧案。另外，他还广结善缘，刚刚上任不久，便让城内不少的商家出钱，为百姓修建了一座庙宇。另外还号召医馆药店，为百姓免费看病抓药三日。”许惠源果然是知道不少，白卓这里一问，他便滔滔不绝的说了一大堆。这修堤坝善水利的事情，宋无涯和白卓都已经知晓了。可是这后边所说的事情，就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了。这事情实在是太令人匪夷所思了，尤其是这最后，让全城的医馆和药店为百姓免费看病抓药三日。这可真是大手笔啊，莫要说是宋无涯和白卓了，只怕晋王殿下亲自来了，他也未必会有这样大的面子。“这样可以看来，祝大人在应天府百姓的心中，比圣上的地位还要高啊！”宋无涯听完这些话后，冷冷的说了一句。许惠源一听宋无涯这话不对劲，眉头当即一紧急忙紧张道：“宋大人，这话可万万说不得啊！”“难道不是吗？”宋无涯不以为然的说道。许惠源紧张到了极点，虽然说这并不是什么要紧的话。但是在这个时代，对皇权的敬畏已经深入人心，即便是山高皇帝远的地方，说上这样一句话，也会让人心里担心隔墙有耳的。“宋大人，圣上才是百姓心中最崇高的！毕竟圣上才是真龙天子！宋大人这话可不能随便乱说啊。”许惠源脸上的紧张，显然不像是装出来的。就是这样的一句话，吓的许惠源冷汗都快要流出来了。眼看他这个样子，宋无涯知道继续说下去也没有什么必要了。“算了！许大人，咱们两人在此说这个也没什么意义。还是刚才本官所说的，此番前来是想要查看一下上任知府祝世免任期之内的开销账目。”宋无涯不愿和这许惠源多说这些废话，直接了当的要让他拿出该拿出来的东西。许惠源听后点了点头，立刻向一旁的衙役吩咐：“立刻按照宋大人的要求去做，将往年所有的账目明细全都拿出来，让两位大人一一审核。”往年的账目一一审核，这话可说的有些大了。毕竟这账目实在是太多了，这几年的时间里，所记录的一切事情，全都要审查一遍的话，还不知道要到何年何月才能完成呢。不过，宋无涯此刻也是不动声色，微微点了点头，便跟着那衙役向后边走去了。“先给本官将修建堤坝时的账目找出来。”宋无涯向那衙役吩咐了一声。这堤坝才是他们所要追查的主要目标，当然要先从这个查起。倘若一一查起的话，这重要的事情可就被他们给耽搁了。衙役点头答应，立刻前去寻找了。很快一叠厚厚的账目就摆放在了他们的面前。“怎么会有这么多？”白卓看到这厚厚的一沓账目，顿时就傻眼了。他有些怀疑的看向那衙役道：“这就是修筑堤坝的账目明细？”“回禀大人，这个账目记录着所有关于水利的账目，其上有详细的明细，大人要找哪个只需要看目录查询便可。”衙役的回答算是让两人松了口气。显然他们都是想多了，这么多的账目有目录明细的话，那倒也是方便，完全能够找到他们所要找的东西。果不其然，看着目录很快就找到了他们所要寻找的。“三百万两！”找到之后，他们立刻查看了其上所记录的花费明细，却见总数竟然高达三百万两的巨额数目。三百万两绝对不是一个小数，可以说这个数目吓到了他们两个。“怎么会花费了这么多的银子？”宋无涯抬头一看，却见那名衙役不知道什么时候退下了，这个时候想要询问也问不出什么来了。他只能诧异的看着白卓说道：“咱们之前也见过那堤坝，也没见多长一段，莫要说三百万两了，就是三十万两怕是也花不出去吧。”“是啊！三十万两都绰绰有余！”白卓也表示对于这三百两万两的银子表示非常的吃惊。 第751章 漏洞百出 两人惊讶之余，齐声说道：“快看看明细，这三百万两银子都用来干什么了。”两人挤在一起，一起看起了那账目上的明细，一一的查验，这三百万两究竟花在了什么地方。“这还真的把三百万两给花出去了啊！”两人用了一炷香的时间，便将这三百万两的花销明细看了一遍，算了一下其上所记录的数目，还真是够三百万两了。三百万两巨额银两，全都被花了出去，这其中多数被用在了购买石料上了。“这也太荒唐了！用这么多的钱财去购买石料，怎么不选择就地开采呢？朝廷居然就这样答应了，难道就没有一点质疑吗？”宋无涯想不明白，既然应天府的账目上记录了这三百万两，那他们当时必定会向朝廷上报，要不然这三百万两也不可能给他。宋无涯无法相信这三百万两，朝廷竟然这样轻轻松松的批复了。而一旁的白卓却皱着眉头向他说道：“无涯兄，你看这里。这里说，之所以用这样高的价钱从外地运回石料，而不再当地开采山石，原因是害怕破坏风水！”“破坏风水，什么风水！”宋无涯听到这话更加的不解了。他心里很清楚，古代对于阴阳风水的迷信很大，这么一说，或许皇帝正是因为这个才花了这三百万两的。“这上边说，应天府地下藏着一条龙脉，这条龙脉之所以没有表现出来，正是因为这应天府南边的山将其压住。如若开山采石，将那龙脉之气放出，势必会危害到越朝江山的。”白卓将其上的内容说了出来。这一点刚才他们倒是没有注意，这个时候被白卓看到了。这样的事情确实很玄，玄到令人无法相信。可事情就是如此，他们不相信也没办法。就因为这一条没有任何效果的龙脉，使得朝廷就花费了这么大的银两。而在这之后，他们拿着这三百万两，直接在那条不可动弹的山头上开采石头，随后用来修筑堤坝，一分钱都没有花费便将钱装进了自己的腰包里。“白兄，咱们可要记住这个了。看来圣上对这个很是相信啊，或许日后咱们也有机会利用这样的手段，让圣上做出一些决定。”宋无涯并没有因为这样的事情而感到气恼，反而觉得这是一个很不错的办法。听到这话，白卓愣住了：“无涯兄，你这个时候了，怎么还有心思学这种歪门邪道啊！”“这可不是歪门邪道，关键的时候可有会有不凡的效果的。”宋无涯微微笑着，他可不觉得这是歪门邪道。反正这事情对他来说，那就是学习，日后必定有用得着的时候。白卓无奈的摇着头，也不理会他这么说了。两人检查了修筑堤坝时所花费的银两后，便开始查看往年其他的花费。者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没想到这往年在这上边花费了不少的银两。除此之外，每一笔开销都非常的巨大。“这家伙在这里可谓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一路上做的事顺风顺水。也不知道从这里贪污了多少的银两。之前那许惠源和咱们所说这家伙的功绩，现在足以看出，他根本不在乎这点钱财，毕竟他所作的那些事情，完全就可以用这里的库银解决了。”宋无涯想明白了祝世免的这个套路。原本他就奇怪，为何他来到这里上任后，会有这么多人卖给他这个面子。要知道即便就是晋王，也没有这样的手段。现如今搞清楚了这些漏洞百出的账目，便清楚这家伙哪来这么大的魄力了。“无涯兄，这么说来他并不是贪污，他要的只是一个名声，以及在任期间所作的功绩？”白卓听了宋无涯的话之后，还是有些不太相信的问道。宋无涯点头：“要不然他怎么会在短短八年的时间，直接坐上了三品大员，而且还城外了京城的知府。这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够完成的，他若是这些年全都用这样的手段给自己增加声望，那他现在的官职可就合情合理了。”三品的官职，可要比他们两人还要高上许多。虽然他只用了八年的时间，但也难以比较宋无涯他们，刚刚做官就直接成为了四品官员。当然在别人看来，八年时间做到三品，那绝对就是一个奇迹，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想到此处，宋无涯也不知道这祝元龙究竟是什么样的能人，竟然会有这样的手段，短短八年的时间就让他的女婿到了现在的位置。虽然说祝元龙用这样的手段来增加自己的功绩和声望，可没有人在朝中照应，也绝对没有机会的。整整一个下午，两人都在查看着那些账目。越看这心中就越是骇然，很多的名目他们根本想象不到那是用来干什么的，而且做了之后究竟有什么用处。可偏偏这样的事情就被记录在了朝廷的账目上，让人看着除了可笑之外，也只有震惊和无奈了。傍晚来临，两人回到了客栈。今天一天，比起他们昨日上山下山都还要劳累，他们并非是身体上的累，而是心累。累是因为他们不断看着一个接一个荒唐的事情，而这些事情竟然全都拿到了朝廷的许可。“居然还有这样的事情！”司徒雯都想不到宋无涯他们所见的事情会这样的令人无法相信。当她从宋无涯和白卓两人的口中知晓了这一切后，同样露出惊讶之色。宋无涯接过了小环给他到的茶水，一脸无奈道：“谁说不是呢！你说这样的事情，要不是我们亲眼所见，别人说破了大天我都不可能相信的。”“这因为风水的缘故，朝廷便花费三百万两银子，修筑这原本只需要三十万两就可以修好的堤坝？”司徒雯还是不相信朝廷会这样的想不开。可事实就是如此，莫要说三十万两了，他们连三十万两的没有花。“可笑的是，嘴上这么说，可是银子拿到了手之后，立刻就在山头开采起了石头。”宋无涯冷笑着说道：“这样通天的手段，完全将皇帝当傻子一样的玩弄。可偏偏皇帝就看不出这个，心甘情愿的被对方骗了。这祝世免不仅从中获得巨大的利益，而且还从皇帝那里得到了褒奖，从此加官进爵啊！”“好在这件事情被咱们撞见了，用不了多久，等到我们回到京城之后，便在圣上的面前将此事揭穿。到时候别说什么贪污了，就是一个欺君之罪便能够给他定个死罪了！”白卓心里气愤，可是却也想到了那祝世免的下场。不得不说，一个欺君之罪便可以让他的脑袋掉了。更别说骗了朝廷的那三百万两了。“白兄，咱们现在知道了这一点，但是怎么才能证明那山头是祝世免挖的还需要一些证据啊！”宋无涯见白卓这样的乐观，也不得不当头给他浇了一盆冷水了。这才是最重要的一点，倘若没有证据，那他们就是诬陷。白卓听到这话，当即就乐了：“无涯兄，这还用找吗？别看他账目上写得清清楚楚，可他这石头如果不是从外边弄来的，那他必定没有雇佣船只民夫之类的。咱们只要询问他这石头的来源，是怎么被送到应天府的，他拿不出证据来，那就是有问题了，还需要咱们证明什么吗？再说了，要证明咱们不是有吗？之前咱们不是已经看过了吗？这河堤上的石头和山头上的石头完全是一样的吗？这天底下的石头也不是完完全全长一个样子，到时候看他还有什么话说。”对于这件事情，白卓倒是想的简单想的通透。他说的一点都没错，他们要的证据现在都已经有了。“我倒是把这个给忘记了，看来咱们现在就能去京城找那家伙的晦气了。”宋无涯笑着说道。虽然嘴上这么说，可他心里很清楚，现在根本不是他们回去的时候。这应天府的事情他们还没有解决呢，别的不说那黑铁锭的事情他们就没有丝毫的头绪，总不能在这里什么都不管就离开吧？因为那黑铁锭都已经死了三条人命了，这已经不是一件小事情了。“对了！”白卓脸上笑着，突然间一拍大腿到：“无涯兄，咱们差点忘记了。今天不是要去那山林里听动静吗？我看这个时候也该走了吧？”“不及！咱们现在饭都没吃呢！”宋无涯摇摇头说道：“我想他们要有动静的时候，估计怎么也得午夜那会吧。”“好吧，那就用不着着急了，咱们先吃点东西。这今天中午果然还是被我给料中了，好在早晨的时候多吃了一笼包子，要不然真的抗不到这个时候啊！”白卓这时候响起他早晨时候的聪明之举了。说的也是，原本他们就经常会出现这样的情况，这中午不吃东西的事情常有发生，今天也是难得有这么一次。听着白卓的话，宋无涯也只是微微笑了笑。 第752章 静夜 吃过了晚饭，几人早早的休息了。今天他们准备前往那林中探听是否有动静，便趁着这会功夫能休息先休息一下，免得到了半夜的时候，精神不振。 时间一点点过去，到了午夜时分，宋无涯和白卓被禁卫唤醒。 几人离开客栈，整个街道上已经空空荡荡的了，除了一些喝醉了酒的家伙，还在街头游荡之外，就没有其他什么人了。 几人通知了城门的守卫，便顺利的离开了应天府。 目的地已经很清楚了，几人趁着夜色，轻微的向前行走，免得发出大的动静，好似完全融入了深邃的夜晚一般。 老天对他们也算是仁至义尽了，今天的夜里，自他们所要去的方向吹来一阵凉风，如此一来他们的动作能够被风声掩盖，而林子里的动静，会被风给放大。 “无涯兄，咱们就在这里蹲守呢，还是往林子里继续走呢？”来到了林子钱，白卓几乎是咬着宋无涯的耳朵向他问了一句。 宋无涯挥手示意，让众人暂且停下，他耐心的听了一阵，却并没有从风声中听到任何的声响。 没有动静之后，宋无涯再一挥手，便让众人跟着他一同向着林子的里边继续走去。 原本在外边他们还能看到点光芒，可是现在进入林子里，完全是一片漆黑。甚至他们都不知道这脚下究竟是什么，踩在枯枝碎叶上，那一阵阵沙沙的动静，是他们唯一的陪伴。 向林子里走了许久，白卓不禁有些担心的向宋无涯附耳询问：“无涯兄，你说这林子里会不会有有什么陷阱啊！” 他这话可把宋无涯给吓住了，这宋无涯哪能知道。倘若这林子里真的有问题，那对方设置几个陷阱也实属正常啊。 众人原地停下，说也没有继续往前边走。宋无涯还真是因为白卓的这句话而谨慎起来了。 “咱们已经走了一段路了，我看还是在这里先等上一会功夫，看看能否听到什么动静。” 众人原地等待，轻微的风声穿过他们的耳畔，可是这风声之中，除了风吹动树叶所发出的动静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了。宋无涯还是不肯就此罢休，他伏在地上，将耳朵贴在地上，耐心的并着呼吸，想要听到一些动静。 可是许久过去，他依旧没有任何的收获。如此一来，不禁让他有些泄气。 “无涯兄，我看咱们还是小心的再往林子里边走走吧。”白卓提醒了他一句。 显然白卓也知道，这些人既然做这些见不得人的勾当，那必定是在林子的深处。而他们现在只不过是刚刚进入林子里边不远，怕是还没有接触到那些人的地界呢。 “哎！”宋无涯起身叹了口气，无可奈何的说道：“我们小心一点，慢慢的往里边再走一些。” 林子究竟有多大，他们并不清楚，但是有一点他们很清楚，这靠着山脉的那一边才是他们应该着重注意的地方。因为即便有矿产，那必定也是在山脉之中的。 脚下的步伐变得越发的谨慎了，他们甚至用树枝在前边探路，以此来避免他们落入他人的陷阱之中。 就这样，眼看着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可他们竟然还是没有一丁点的发现。 “无涯兄，你说会不会咱们想多了，那黑铁锭并不是二狗从这林子里捡到的？”白卓突然间的一句话，让宋无涯再次疑惑起来了。 这件事情他们还真是从未想过，这个时候白卓这么一说，他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原本他们先入为主的认定了二狗的黑铁锭就是从这个林子里捡来的，可现在回想起来这件事情根本就没有人能够证明。 原本的行动，这个时候因为突然间的怀疑，变得荒唐起来了。宋无涯苦笑一声，看向白卓：“咱们现在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走一步看一步吧，若是等到天亮还没有什么发现的话，咱们再考虑这个事情。” 即便是这个状态下，宋无涯也没有轻言放弃，毕竟来都来了，还能不仔细的探查一番吗？ 强压着的焦躁，随着时间的推移，很快就占领了他们的心头。他们在这林子里不断的往里边走，眼看着天都快要亮了，可是他们却依旧没有任何的发现。这林子里好像完全没有任何的动静一样，死一般的寂静。 最终，在天亮之时，宋无涯他们也没有发现任何的动静。 “看来咱们还真是应该好好的考虑一下，那黑铁锭究竟是怎么来的。”宋无涯略微有些气恼的说着。 毕竟整整一个夜晚的时间，他们都做了徒劳无用的事情，谁能心里痛快呢。 天亮之后，几人带着一肚子的怒火回到了应天府内。这心里的气愤，虽然难以消灭，可是他们也无可奈何。 草草的吃了点东西，这一晚上的疲惫再也坚持不住了，倒头睡了过去。 一直到了下午的时候，宋无涯这才醒过来。 此刻白卓还在沉睡，宋无涯坐在床前，这心里琢磨起昨天的事情来了。 “铁锭的来源究竟在哪，还真是不太好说。莫非真的不是在那林子里？二狗是通过其他的途径，才得到了这黑铁锭吗？”宋无涯在心里问着自己的同时，脑海中不断地回忆着这几日所发生的事情，让自己回想着他所记住的每一个细节，是否在什么关键的地方错过了。 可是思前想后，他发现自己并没有错过什么，只是这些事情太过模糊，没有一个肯定的答复。 此时此刻，宋无涯忍不住的叹了口气。 “无涯兄，你什么时候醒来的？”白卓也不知道是否因为宋无涯这一声叹息而醒来，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向宋无涯问了一句。 宋无涯见白卓醒了，也不再多想刚刚的事情，淡然说道：“我也是刚刚醒来，打扰白兄你的美梦了。” “什么打扰不打扰的，我也是睡了个差不多，这才醒来的。”白卓听宋无涯这话中好像有些愧疚，当即随意的说了一句。这话刚出，他立刻反应过来。“对了无涯兄，现在什么时辰了？” “我也不太清楚，看样子应该是下午了吧！”宋无涯抬头向外看了看说道。 白卓显然这时候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情，略显气恼道：“咱们昨天实在是太冲动了，做了那样一件无用功的事情。不仅浪费了好好地一觉，好耽搁了这大半天的时间。” “是啊！咱们太着急了一些，之前竟然没有确认过那铁锭的来历。”宋无涯再次叹了口气。“莫非这秦畅给咱们留下的线索，并非是这个意思？” 突然的一次质疑，使得宋无涯对之前秦畅所留下的线索都开始怀疑了。他实在是想不明白，这秦畅写下一个应天府究竟是什么用意。 如今他们来到了应天府，确实也在这里发现了铁锭的线索，可现在这个线索就这样中断了，让他们想要追查都变得困难了。他们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去找线索，而且除此之外，连无量教的线索他们都没有。 “难不成，咱们从一开始就想错了？”白卓听了宋无涯这话，再一次的开始了质疑。“这秦畅之所以写下这个应天府，其目的并非是告诉咱们，这些黑铁锭是来自应天府，而是要送到应天府吗？” 白卓这么一说，反倒让宋无涯的脑子豁然开朗了。 “是啊！这种可能性太多了，这实在是很难说明啊！”宋无涯连连点头：“现如今咱们追查不到任何的线索，或许正是因为咱们追查的方向就不对。我看这事情咱们就不要追查下去了！” 他的话令白卓当即一愣，他也没行到在这个时候，宋无涯会突然间做出这样的决定来。 “无涯兄，你不是乱说的吧？”白卓显然觉得宋无涯是说不出这样的话来的。 可偏偏宋无涯这一次，所要表达的意思就是这个意思。 他一点犹豫都没有的就向白卓点头：“白兄，你想的没错，我正是这个意思。” “为什么啊？”这下子白卓更加的糊涂了，好好的案子，怎么说不调查就不调查了。 当然，宋无涯之所以做出这样的决定，那必定是有原因的。他当即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所想：“这个案子的线索实在是太少，咱们现如今在这身上耗费了太多的精力。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将主要的事情先做好，至于其他次要的东西，就随他去吧。” “无涯兄，这可不像是你的作风啊！”白卓傻眼了，宋无涯说出这话，可真不像是他的话。 到了现在，宋无涯算是想明白了这个道理。 “白兄，你可以想想看。摆在咱们面前有几道河流，倘若咱们一条一条的去将他们堵住的话，那我们需要耗费的时间是不是要比直接堵住源头慢了许多？”宋无涯知道白卓不会明白自己这样说的原因，他只能将心理突然间想明白的一件事情告诉了他。 白卓听后，还是表现的很是诧异。 第753章 顿悟 宋无涯的话令人完全不能够理解，白卓完全傻眼一样的看着他，这脑海中也不知道在琢磨着什么。 眼看着白卓这幅神情，宋无涯也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解释了。他觉得自己这话已经说得够清楚了。 “咚咚咚！” 两人正沉默之际，房门被敲响。屋外传来了司徒雯的声音：“无涯，白卓，你们起来了吗？” 看样子，她是听到了屋内的动静，这才前来。宋无涯当即起身，将屋门打开之后，让她们两人进来了。 “方才我好像听到你们两人在屋内说着什么，所以过来看看。”司徒雯进来后，立刻说出了自己先前的疑惑。她说完这话看向两人，好奇的问了一遍：“你们刚才再说什么呢？” 问着话，两人做了下来。 一听司徒雯问起这件事情，白卓便气恼道：“司徒小姐，你可要好好说道说道无涯兄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昨天夜里他在那山林之中，吹了什么邪风，这时候净说些不正常的话。” 白卓如此的抱怨，令司徒雯看向宋无涯的目光带了不少的诧异。显然她很难理解白卓这么说的意思，可按照她对宋无涯的了解，这宋无涯必定是说了什么令白卓难以认同的话，所以才会导致白卓这个模样。 听着这话，司徒雯也没有开口问，好像是等着宋无涯给她主动解释一样。 旁边的小环却被白卓这一番话给逗乐了，她突然哈哈一笑：“白公子，你怎么能这样说呢！你看姑爷这样子，哪像是被邪风吹过的？我倒是觉得，你反而更像是被邪风吹过的呢。” 原本有些沉闷的局面，被小环这么一通话说出来，搞得大家都忍不住笑了。尤其是白卓，这脸上的神情很是尴尬。左右看了看正笑他的几人，没好气的冲着小环说道。 “小环，你乱说什么！你没看出来我这是在生气吗？怎么就成了被邪风吹过的呢？”白卓没好气的说完这话，扭头又看向一旁的宋无涯，没好气道：“无涯兄，你笑什么？你好意思在这里笑话我吗？还不向司徒小姐和小环说说你刚才那一番话？等你说出来了，就知道是不是中了邪风了。” “无涯，到底怎么回事，怎么把白卓给气成这个样子？”司徒雯也停止了笑，见白卓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便向宋无涯问了一句。 宋无涯这才认真起来，便向她们两人，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我是想，放弃一些案子。毕竟那些案子，在我们手中完全没有办法继续调查下去，唯一的就是耗费我们的心神。我觉得这样做，实在是得不偿失啊！” “放弃一些案子？”司徒雯听到他这样说之后，也是显得非常诧异，难以理解宋无涯这话。 而宋无涯也看出了这一点，他没想到司徒雯和白卓一样，也难以理解他这样做。可见他如果不给他们一个非常合理的解释，只怕他们是真的不认同宋无涯这样去做的。 索性，宋无涯深吸了口气看着他们说道：“既然你们都不理解我这样说的意思，那我就给你们再解释一下吧。”对此宋无涯表示很是无奈，毕竟他觉得这件事情的道理实在是太浅显了，是人都能够听明白的。 “自从松江出来，咱们一路上追查无量教的线索。原本咱们也有不少的进展，可是这一段时间来，无量教好像从咱们的身旁销声匿迹了一样，很难找到他们的分毫线索。除此之外，咱们每到一个地方，都会有不少的案子沾染在身。就拿咱们之前在江南科举之时所遇到的那个案子。最终咱们将目标指向了那祝元龙的女婿祝世免，可这个案子咱们调查到最后，依旧之时背负在咱们身上的一个包袱而已。” “当然，我也并非是要放弃这个案子，只是做个比较罢了。就拿咱们现在所要寻找的黑铁锭，虽然有些线索，可是顺着这些线索追查，我们依旧毫无头绪。到头来却发现，我们在这些事情上，只是浪费了不少的时间，根本没有让案子有一丁点的进展。难道这不是在说明，咱们所作的一切都是在浪费时间吗？就如昨天晚上的事情，我和白兄不仅没有在该睡觉的时候睡觉，反而让今天一整天的时间都这样浪费了。” “所以，我思前想后，觉得从一开始咱们就想错了。我宋无涯太高看自己了，觉得自己的能力很大，但凡遇到的不平事，就要去管。可是现在我终于认清楚了我自己，我就是一个凡人，我没有那么大的能力，也没办法做到事事称心。这一路上，什么事情都背在身上，可现在回头仔细看一看，我们所做的这些事情，完全就是给自己的身上抹了一身的烂泥。” 话越说越激动，宋无涯的声音不知不觉中已经提升了不少。司徒雯和白卓认真的听着宋无涯的话，也不知道他们是否明白了宋无涯这番话的意思，但宋无涯觉得有必要将自己所想的一切，明明白白的告诉他们。 “虽然我们也有不少的成就，帮助当地的百姓做了一些事情。可现在我们想要追查观山酒楼，我们受到了阻挠，这没有办法。可我们继续追查无量教呢？却发现，我们都不知道去哪里找无量教了。你们就没有想过，这是为什么吗？” 该说的也算是说完了，宋无涯说到了这里，将这个问题抛给了他们三人，让他们三人去琢磨这个问题，只要他们琢磨清楚了，就明白宋无涯为什么会说出这番话了。 沉默了片刻，宋无涯见白卓好似有什么话要说，却欲言又止。 “白兄，你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吗？大可以说出来，不必在乎其他。”宋无涯鼓励了他一句。 可白卓叹了口气：“哎！无涯兄，敌人在暗我们在明，他们惹不起我们自然要躲着我们了。” “错！”宋无涯听到这话，立刻便大声的反驳：“白兄，你这话可是完完全全的说错了！” “啊！”不仅白卓吃惊，就连司徒雯都跟着惊呼了一声，显然她也没想到宋无涯会反驳白卓这样说。她即便和白卓的想法不同，但也绝对差不了多少。 看着他们吃惊的模样，宋无涯直截了当道：“原本咱们一心扑在无量教上，所作的一切的目的也都是为了追查无量教，所以我们时时刻刻都在想着它。可是现在呢？我们早已经把无量教的事情扔在了脑后，我们又要帮助百姓伸冤，又要调查往年官吏贪污受贿。除了这些之外，但凡出现点什么事情，好像都能够引起我们的好奇，以至于我们将注意力分散的太多了。” “注意力分散的太多？”白卓依旧很是好奇。 “没错！无量教是我们最开始调查的。可是之后因为私盐，引出了观山酒楼。出了观山酒楼之后，我们又将重点放在了观山就楼上。而后那玉石印章，以及祝元龙斩了秦畅，而后根据秦畅所留下的线索，来到了这应天府追查铁锭。除此之外，我们现在又找到了那祝世免的罪证。这么多的事情，如何让我们分神旁顾？莫要说无量教躲藏的太深，实际上是我们将无量教抛在了脑后。” 一直到现在，宋无涯才算是将想要说的全都说出来了。这时候再看他们几人的脸色，显然都已经明白了宋无涯的用意。 而宋无涯也没有几次作罢，他说出了自己心中所想，便又向他们解释，为什么要主动放弃一些事情了。 “现如今，我们是贪多嚼不烂，手里想要查的东西实在是太多。可是这些事情，有的根本就没有一点头绪。所以我们现在就应该主动一些，将那些无法调查清楚，或者是调查需要耗费极大时间的事情，扔在一旁不去理会。专心的去把我们能够处理的事情处理好了。”宋无涯解释着自己的想法，又将刚刚想白卓所说的那个例子拿了出来。“这就好比刚刚我向白兄所说的那个事情，倘若一条河流分支便又七八九之多，想要将这些河流截断，那最有效的办法就是截断他们共同的源头。咱们没办法解决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不平之事，但倘若咱们能够将祝世免这样的恶人拿下，那么百姓们就自然而然的不会再受到他的伤害了。那这山里被洪水冲出来的一百多具尸骨，这样的悲剧就不会在上演了。” 一直到现在，宋无涯将这些话说完，司徒雯几人才点着头认同了他的话。 而白卓也总算是明白宋无涯之前所说的那番话了。 “无涯兄，原来你说的是这个道理。刚才我还不理解，但你这么一说，我便明白过来了。你说的没错，咱们却是都是凡夫俗子，没办法顾全所有的事情。虽然说有些事情确实让咱们心里不痛快，可也没办法解决。语气揪着不放，还不如主动忘却，将那些我们力所能及的事情做好呢！” 第754章 豁达 明白过来宋无涯要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后，白卓也不再抱怨宋无涯一开始的那些话了。就连一开始被小环挖苦像是中了邪一样的事情，也算是就这样过去了。“我也是突然间才反省过来。之前我一直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总以为自己能够做的了这天底下所有的一切，可是现在看来我的能力实在是太差了。所以，不得已之下，我们只能选择的去做一些事情。”虽然说对于这样的决定，宋无涯也表示很是无奈，可是他心里却很坚定。贪多嚼不烂，这就是他们现在的真实现照，倘若他们再这样继续进行下去，最终必定会是一事无成。“无涯，你这样想也是对的。”这时候，司徒雯也赞同了他。冲着他们点了点头，宋无涯坚定道：“现在，玉石印章所关系的宋朝宝藏，已经全都交给了晋王殿下。而至于手中关于那秦畅的案子，咱们就这样打住，虽然秦畅或许真的是蒙受不白之冤，可现在咱们真的是没能力帮他了，所以说铁锭的案子咱们也就此了结。至于无量教的案子，现在咱们毫无头绪，也没有必要刻意的追查。而观山酒楼，因为晋王的告诫，咱们也不再追着不放。所以眼下除了这些案子之外，咱们剩下唯一的一个案子，那就是八年前江南科场，杀害同窗唐儒礼的元凶，也就是造成那山洪之中一百多具尸骨的罪魁祸首——祝世免！”做出了这个决定，将一个个没办法继续追查的事情都扔开之后，摆在他们面前的事情就显得清晰的多了。一时间，宋无涯感觉到了无比的轻松，整个人都变得豁达了。他一直没有注意自己，从离开松江之后，仅仅是不到半年的时间，他越来越容易情绪化，而且心境有了很大的变化，太容易叹气和苦恼。可现在，他总算是看明白了，造成自己这样的缘由，就是因为他心里压了太多的石头。现在将这些石头全都扔在了地上，自然而然变得轻松起来了。“无涯兄，你这么一说，我也感觉轻松了不少啊！”白卓听了宋无涯这番话之后，整个人也变得畅快不少，脸上浮现出了轻松的笑容来。“那是自然！”宋无涯微微一笑：“现在咱们可以说得上是无事一身轻了！和原来这也要考虑，那也要考虑比较起来，自然轻松许多。”就是这样的一个决定，让宋无涯几人感觉到事情突然间变得轻松不少。好像他们原本活在浑浑噩噩之中，当下是拨开云雾见青天了。心情畅快不说，也让他们之后所要进行的事情，有了一个明确的目标。“无涯兄，既然咱们现在已经抛弃了那么多，眼下也只有祝世免这一条路可走了。那咱们接下来是直接前往京城将其拿下呢，还是继续在这里查找更多的线索呢？”白卓现在最关心的是他们接下来的打算。因为在白卓的心里，早已经恨不得前往京城，当着皇帝的面前，揭穿祝元龙那张丑恶的嘴脸。宋无涯摇摇头，他觉得没有必要这么着急的前往京城。毕竟这里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呢，至少他临走之前也应该解开一个让他放不下的事情才行。“白兄，这件事情咱们先不要着急。现如今还有一件事情我还没有搞清楚呢！”宋无涯看着白卓，直接将自己心中考虑的那件事情说了出来。“咱们现在还不清楚这个许惠源究竟是什么身份呢！他的儿子又是怎么回事。”可是他这话一说出来，白卓这就不乐意了，忍不住叹气道：“无涯兄，这话可是你刚刚说完的，怎么这一转眼的功夫，这话就不算数了呢？刚才还说其他的事情不调查了呢，怎么这会又关心起这件事情来了？”也不怪白卓这个时候反驳他，这事情确实如白卓所说的一样。宋无涯急忙解释：“白兄，我可不是要调查这件事情。我只是单纯的好奇罢了，想要确定这件事情而已。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不会去多考虑的。”说起这件事情，宋无涯心里自然是没办法放得下。毕竟那许子俊可是被他们亲手给送入了大牢之内。身为许子俊的父亲，许惠源理应仇视他们。即便不仇视他们，那也必定会因为这件事情对宋无涯和白卓心中存有不满。可是自从他们来到了这里，这许惠源好像没事人一样，完全不在乎这件事情。这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宋无涯可不能就这样轻易的不管。倘若这许惠源真的对他们心中不满，那许惠源或许会在暗中给他们下什么绊子，这样一来的话，他们就多了一个敌人。既然是有这样潜在的威胁，倘若不搞清楚的话，难免日后会疏于防范。见白卓还是有些不太理解自己，宋无涯只能将心中所想的这番话原原本本的和他说了出去。听了这话后，白卓才没有再说什么。现在已经是晚上了，再说什么也没有意义了。看着外边天边最后的一缕光芒消散，迎来夜晚的应天府内，被头顶的阴云再次笼罩了。这天空一片昏暗，可不是什么好事情，说不定夜里又要下雨了。“无涯兄，我看咱们也该收拾一下离开了。你说的那件事情，咱们随意找个百姓打听打听就是了。”白卓对于这件事情，因为宋无涯的一番话算是看开了，他现在心中所想的一切，全都是怎么去找那祝世免的晦气。宋无涯点了点头：“这一点不着急，咱们必须要将有关的证据拿到手。比如这城内的那些账目，以及咱们所发现的事情，让许惠源给咱们盖上官印，做一个见证，如此一来证据就更加有说服力了，到时候那祝世免即便是想要狡辩也没有那个能耐了。”“说的也是，这件事情咱们必须要做到方方面面，绝对不能够出现丝毫的纰漏，也不能给这家伙一点喘息的机会。”白卓可是把话说到了厉害之处，他们所作的事情，必定要一针见血，而且还是见血封喉，要不然的话对方反扑之下，他们必定会惹来麻烦。当然，既然认定了这件事情，他们原本在心里就已经做好了准备。一旦他们对祝世免动手，那祝元龙也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他们。可这个结果如何，他们现在根本无法想象，只能到时候见机行事了。客栈内的大堂中，吃饭的人们不少，他们的口中还在谈论着关于山神爷宝藏的事情。以至于现在传的神乎其神，甚至从这些事情之中，宋无涯和白卓都很难听到这原本说得是什么了。尤其是那铁锭的事情，完全不在这故事之中，而山神爷的宝藏完全是另外的一回事。“这些人，传播谣言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这两天的瞬间刚过，都已经听不出原来的事情了。”宋无涯苦笑着看向他们三人：“你说，从这些百姓的口中，能否听到许惠源和许子俊父子两人的真话呢？”这道很难说了，毕竟这许惠源虽然是当地的父母官，可在百姓们心中，那也是有所畏惧的。而这样的畏惧，让他们觉得当官的或多或少存在着许多的秘密。所以他们必定会将一些普通的事情，加入自己的一些看法，以至于让整个事情变得扑朔迷离起来。白卓看着他们，最终摇了摇头：“我看未必，真不一定能听到真实的事情。”“问问看。”宋无涯微微一笑，也便冲着店小二招了招手。店小二很快来到了他的面前，宋无涯便直接询问道：“小二哥，向你打听个事情。听说这知府许大人有一位公子，叫做许子俊是吗？”“许子俊？”店小二听到宋无涯问出这个问题之后，顿时就愣住了，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几圈后，很是诧异道：“还真没听说过！也没听人说起过啊！”别说宋无涯的问话让店小二愣住了，店小二这回答也让宋无涯几人同样懵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店小二竟然会给出这样一个答案。原本他们想要打听一下这许惠源的儿子，是不是真的被他们关进了大牢。毕竟许惠源的表现实在是太蹊跷了，让宋无涯心里总觉得不踏实。可是店小二竟然不知道这许惠源还有一个儿子的事情。“那小二哥你去忙吧，没有其他的事情了。”宋无涯尴尬的冲着店小二笑了笑，随后让他离开了。店小二这一走，他们几人这心里可是乱作一团。“这是什么意思？莫非这许惠源没有儿子？还是店小二不知道这许惠源的儿子叫什么？”白卓奇怪的看着宋无涯连着问道。宋无涯还是不死心，毕竟这也太奇怪了，他心想或许是店小二不知道这件事情吧。当即他看向邻桌的客人，打断了他们的谈论，问了一句。“几位，这知府许大人膝下的公子叫什么啊？” 第755章 骗局 那几人正喝着酒，热闹着呢。突然间被人打扰，还问出了这么一个问题。 好在他们还没有喝醉，笑着随口说道：“许大人有儿子吗？还真不知道啊！” 两次询问，得到的都是同一个答案，这可让他们有些坐不住了。 四人全都是一脸的诧异，他们真想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什么意思？莫非这许惠源是真的没有儿子？”白卓吃惊不已。 宋无涯心里还在琢磨着这件事情，许惠源的儿子究竟是不是许子俊这件事情不太好说，另外许惠源是否有儿子，这都很难确定啊。 看着他们几人，宋无涯皱眉道：“看来这个事情只能亲自向许惠源来询问了。咱们既然要走，临走之前便让这许惠源请咱们吃上一顿，就当做是践行了。也正好从他的嘴里问上一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原本宋无涯得一番话让众人都轻松不已，可没想到在这吃饭的功夫，随意的问了一个问题之后，竟然问出了他们满脑子的问题来。 “难道真的要这样做？就不怕这许惠源当场和咱们翻脸吗？”白卓可是比较担心这件事情的，毕竟那许子俊怎么说也是他的儿子，这样直截了当的询问他这样的事情，许惠源怎么可能不当场翻脸。 见白卓有这样的担心，宋无涯摇摇头：“放心吧白兄，咱们再怎么说那也是钦差大臣啊！即便他许惠源真的要和咱们翻脸，那咱们最多就是看他黑着一张脸罢了，他还能跟咱们做什么啊！” 这样的话，可纯粹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话。反正宋无涯对这事情无所谓了，最多就是闹出点矛盾罢了。 说服了白卓之后，他们便回到了房间休息。 翌日，两人直奔府衙，将他们所要猪呢比的证据，全都让衙门的文吏誊抄出来，等到许惠源将这件事情亲自盖了章落定之后，他们就可以带着这些东西离开了。 “两位大人，准备这些证据，真的是打算要向圣上举报祝世免祝大人了？”许惠源看到宋无涯和白卓所作的这一切，心里顿时就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 听到许惠源如此担心的询问，宋无涯点了点头：“没错！这一百多具尸骨，总不能就让他们这样死的不明不白吧？怎么？许大人问出这话，是害怕了，还是有什么其他的想法啊？” 没有这许惠源的盖章，事情虽然也可以说的过去，但还是盖上来的更加的合适一些。 被宋无涯这么一问，许惠源当即神情一怔，急忙辩解：“宋大人，下官可绝对没有这样的意思。这一百多具尸骨，下官自然也想给他们一个交代。只是这件事情过去多年，而且也没有实际性的证据，下官是害怕两位大人告不倒祝大人。到时候祝大人必定会奖励两位大人视作是眼中钉肉中刺，就怕两位大人到时候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许惠源说出了自己的担心，话虽然有些难听，可他还是说出来了。 如他所想的一样，这事情确实很有可能让两人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可是这个他们并不在乎，毕竟这天底下也没有那么多没有风险的事情。 白卓听了这话之后，脸上的神情有些不悦。而许惠源立刻就察觉到了这一点，他急忙解释：“两位大人可不要误会下官的用意啊！方才下官这一番话，虽然说起来有些难听，可却都是肺腑之言啊。莫要说祝世免大人，他的岳父祝元龙大人，那在朝廷都能说得上是手眼通天了。倘若两位大人得罪了他们，倒霉的必定还是两位大人啊！” 这一番话说起来倒是有些语重心长的意思，宋无涯深吸了口气点点头：“许大人说得没错，你的好意我等心领了。不过这世道就是如此，但也总的有些出头的鸟才行。不瞒许大人，这祝元龙已经在圣上的面前参奏了我们两人，我们也不怕在多得罪他一次了。” 见宋无涯执意，许惠源叹了口气点点头：“这次宋大人如此所为，下官佩服。此事下官想要避重就轻怕是也不能了，如今只好顺了两位大人的意思了。” 原本想要劝说宋无涯和白卓的许惠源，这个时候看到他怎么说也打消不了宋无涯和白卓的念头了，眼下也只能顺着他们的意思，将这些证据做个证明了。 他自己都已经说过了，祝元龙那可不是好惹的人，他之所以会劝说宋无涯和白卓，无非也是不想和此事沾上关系。可现在他劝说无果之下，也只能无奈的接受了。 看得出来，许惠源极不情愿的做了这件事情。 “许大人，这件事情你就放心吧。祝元龙必定不会难为你的，毕竟这事情牵头的是我们两人。”宋无涯劝了许惠源一句。 听着他这话，许惠源尴尬一笑，急忙摆手道：“宋大人，下官并非这个意思。” “好了，这事情就这样了。”宋无涯见他这么说，也没有过多的说明什么，笑着给这件事情画上了一个句号。随即他想许惠源说道：“这几日来，劳烦许大人不少，我们临别之前还要给许大人填了这样的麻烦。这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今日我们两人做东，邀请许大人与夫人，以及公子小姐一同吃上一顿便饭。也算是我们两人对许大人的感谢了。” “这……”许惠源一听这话，立刻就有了拒绝的意思。“这不太好吧！理应还是下官请两位大人才是。” 白卓也急忙劝说：“许大人客气了，这是哪里话。还是让我们两人请吧，地方我们都订好了，就在今晚，可要记得带上家眷一起来啊！” “既然两位大人盛情，那下官也就却之不恭了。”许惠源见两人如此热情，也只好答应下来了。 很快，夜晚降临，宋无涯和白卓几人早早的便来到了同福楼，等待许惠源的到来。 他们刚刚坐下没有多久，许惠源便来了。换了一身便服的他，此刻俨然不像是一个知府老爷。 看到许惠源竟然只带着一名妇人前来，宋无涯几人起身向两人打着招呼。许惠源为他们介绍了身旁的妇人，果然是他的夫人。 “咦！” 白卓一声轻咦：“许大人也太见外了，不是说好带上家眷一同前来吗？怎么不见大人家里的公子小姐呢？” “让白大人见笑了。下官膝下倒是有一双儿女，如今年幼正是淘气的时候，下官生怕带来冲撞了两位大人，便将其留在了家中。”许惠源听到白卓的询问，当即解释了一句。 这下子让他们更加的疑惑了，没想到这许惠源的子女竟然还未成年。白卓有些诧异的看了看宋无涯一眼。 宋无涯急忙接着话道：“瞧许大人这话说得。你今日前来赴宴，没穿官服不就说明，许大人也知道咱们这不算是官场上的那一套。这普通的家宴，带上孩子也无伤大雅的。再说了，我们两人也不过是毛头小子罢了，害怕什么冲撞啊！” 一番说笑之下，众人倒也算得上是其乐融融。既然孩子没有被带来，那他们也就不管了。毕竟他们这一次的目的已经达到，原本是准备让这许惠源请他们吃饭的，可是后来一想这让别人请自己吃饭，这未免也有些脸皮太厚了。索性宋无涯便邀请许惠源了，好在这事情也算是搞清楚了。 吃过了饭菜，到了深夜之时，许惠源已经喝得有些微微发昏，几人所谈论的事情倒也是一些平日里所见的琐碎事情，以及以往的一些奇妙经历罢了。超人将许惠源送回去后，四人也回到了客栈。 “这事情可真是奇怪了！”白卓这一路上都摇头不已，他实在是想不明白，这件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无涯兄，你说这叫什么事情啊！我看咱们也别着急着回京城了，还是回扬州一趟，看看那小子究竟是什么身份，为何要冒充许大人的儿子。” 说起那个许子俊，宋无涯现在也只有苦笑的份。他们原本对这个身份那可是没有丝毫怀疑，可偏偏这家伙就和他们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许惠源确实有个儿子，而且这个儿子也确实叫做许子俊。只是这孩子现在不过才十来岁的模样，平日里管教在家中，也难怪这城里的百姓会不知道了。 可到头来，说起这件事情，他们这心里的疑惑不仅没有一点减少，反而越来越多了。 “无涯，看来这是有人故意给你们设下的一个骗局啊！”司徒雯仿佛看穿了这一切，她语重心长的说道：“日后必须要更加的小心了。” 这样的一个骗局，让宋无涯完全摸不着头脑。这个假的许子俊，究竟是用来做什么的？一波三折的案子，最终将他们引到了这应天府，可他们在这里没有任何的发现。 那这个所谓的骗局，其意义究竟又是什么呢？总不会是，让他们将视线从扬州转到应天府吧 第756章 京城 “呵呵！” 宋无涯忍不住自嘲的笑了。那个原本将他们从扬州城引到了应天府的事情，突然间变成了一个骗局，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让人接受的了。可是现在事实摆在他们的面前，他们不接受也没办法了。 “无涯兄，你觉得呢？好在那假的许子俊就在这扬州的大牢之内！”白卓气愤的说着。 他看到宋无涯脸上露出这样的笑容，这心里更加不是滋味了。 此时此刻，几人的目光全都放在了宋无涯的身上，好让他来拿定这个主意。 宋无涯的脑海中也在快速的琢磨着这件事情，这幕后的人究竟是想要干什么，为何偏偏要搞出这样的一个骗局来。那个人完全可以冒充其他的身份，可是偏偏要冒充一个许子俊。 这个身份实在是太不成功了，宋无涯他们来到了应天府之后，虽然没有立刻拆穿这件事情，可是现在他们已经彻底知晓，这就是一个骗局。 眼见宋无涯还不开口，白卓都有些心急了。 “无涯兄，你要是不回去的话，我可要回去了，我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啊！”白卓气愤的说着，显然被人玩弄的滋味并不好受。 宋无涯心里一样也不好受，他并非没有吃过被人玩弄的滋味，毕竟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现如今他的脑海中考虑的并不是要不要回去找那个假的许子俊调查一番，而是在考虑这个骗局究竟想要达成什么样的目的。 白卓见宋无涯对他的话充耳不闻，这原本气恼的他这时候，更是不爽了。 “无涯兄，我说你这是发什么呆啊！” “嗯？”这一次，在白卓的大嗓门下，宋无涯总算是回过神来了。“你说什么？白兄？” “感情我刚才说了那么多，你全都没有听到啊！”白卓被这话气的更是不行。“我刚才再说，咱们不要着急着去京城了，现在返回扬州，找那个假冒许子俊晦气，看看这小子究竟想要搞什么鬼！” 听着白卓气愤之下，再一次对这件事情的重复，宋无涯却郑重的摇摇头：“不必了，我已经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咱们明天一早离开应天府，前往京城就可以了。” “为什么？无涯兄，难道那小子咱们就这样放过他了？”白卓不太理解的说道：“现在咱们已经拆穿了他们的骗局，那必定能够从这小子的身上顺藤摸瓜，找到背后指使他的那个人。” 白卓此刻气愤，根本想不了那么多的事情。他现在只是觉得这是一个难得的线索，可以从这里边找到那些幕后的指使。 “白兄，你或许还没有明白过来呢！这个骗局的目的，就是要拖延我们的时间，好让我们晕头晕脑的在这些完全没有任何意义的事情上兜圈子。其目的或许是要阻止我们前往京城，又或者是想要将我们引入歧途。” 就在刚刚那一会的功夫，宋无涯仔仔细细的想清楚了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他最终明白过来，这一切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倘若他们的目的不是宋无涯所说的这个的话，那么冒充许子俊这本身就是一个不小的破绽，而这个破绽也实在是太明显了。之所以会有这样的破绽，其目的或许本身就是要让宋无涯他们折返。 “不是吧？”白卓此刻醒悟，却还是有些不太相信。“真的是这么回事？” “不管是不是这样一回事，倘若咱们再回去扬州，莫要说路途上的时间了，去调查这许子俊是什么人，也要耗费不少时间。这一来二去怕是一个多月的时间就过去了。不管怎么说，这么长的时间，咱们可耗不起啊。等到咱们处理了那些事情，再去京城的时候，怕是都已经到了秋天了。”宋无涯将这一趟事情解释了一番，白卓便明白过来了。 之前他们就已经做出了决定，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一并不理会。 “既然如此，那咱们就不理会这件事情了。”白卓明白过来这个道理之后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夜晚宴席的一个插曲，对宋无涯他们来说影响并不大，他们还是决定按照之前的路线，明日一早便前往京城。 第二日一早，几人早早起来，禁卫已经安排好了马车。出了应天府之后，他们便一路向着京城而去。 前往京城，他们必须要经过滁州这才能到了凤阳府。 可现在他们急切的想要前往京城，却也不得不按照路线慢慢往前边走了。 离开应天府之后，他们向着滁州的方向而去。路途倒不算是遥远，但也需要走上几日的功夫。再次过了长江后，花了两日的功夫，一行人来到了滁州的境内。 “无涯兄，这滁州好似也不怎么样啊！”白卓看着眼前的滁州府皱着眉头说道。 “滁州地界并不大，但这里也算是富庶之地。你不过是在眼前看了这么一遭而已，这滁州究竟是怎么样一副情形，咱们谁都不清楚。”宋无涯却不这样认为。 这紧邻扬州和应天府的滁州，可绝非是一般的小地方。 城池虽然看起来不大，但里边也是人来人往。这里是南部前往京城的必经之路，不少商人都聚集在了这里。 “咱们先进去吧，休息一晚，第二天继续赶路吧。” 天色已经不早了，眼看着再过半个时辰，天怕是就要彻底黑了。宋无涯几人也不敢在城外多耽搁，便直接进入了城内。入城之后，找了家客栈这便算是安顿下来了。 夜晚临近，他们也来不及欣赏滁州的夜色。吃过了饭后，由于路途上的劳累，他们睡得很是沉稳。 可偏偏他们在滁州的夜晚，不是那么的太平。 入夜之后，就在人们都在睡梦之中，一道冲天的火光却划破了夜空。一场大火就这样悄然来临，在他们的周围燃烧了起来。 大火燃烧而起，人们叫嚷这呼喊着周围的邻居们灭火。可是冲天的火焰如何一下子扑灭，整整烧到了天亮，这场火也没有被灭掉。 “无涯兄，昨天那么闹腾，你睡得怎么样？”白卓睡眼惺忪，可见昨天夜里的吵闹让他没有好好的睡下，那一双眼睛已经有些浮肿。 反观宋无涯，他的双眼却没有任何的变化，依旧那样正常。 “自然睡不舒服了。”宋无涯打了个哈气说着。 “咱们昨天晚上没有出去看看，今天早晨是不是应该过去瞧瞧啊？”白卓见宋无涯这样说，便发出了一个提议。原本昨天晚上被外边闹腾的动静吵醒之后，白卓便想要过去看看，但是却被宋无涯给拦住了。 此时，白卓还是忍不住自己心中的好奇，想要过去看看这场大火究竟有多么的厉害，竟然让人们叫嚷了整整一个晚上。 听到这话，宋无涯毫不犹豫的批评道：“白兄，咱们之前不是已经说过了吗？现在咱们主要的目的就是尽快前往京城，这路上发生的事情，就不要多管了。” 确实，按照他们之前的样子，遇到这样的事情，即便是不管，那也要搞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可是自从明白过来，他们这样做贪多嚼不烂，宋无涯便不再理会这些和他们本来就毫无关系的事情。 事情就是如此的巧合，他们刚才滁州落脚的第一个晚上，这滁州城内就发生了大火。当然这样的天灾人祸也难以避免，可这也太巧合了一些，偏偏就在他们来到了这里之后发生。 被宋无涯批评了一番，白卓点点头也不多说什么。 “昨天这场大火，很是蹊跷。咱们刚刚来到滁州的地界，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这样的巧合，或许并非是巧合啊！”宋无涯见白卓多少有些落寞，还是对他解释了一句，好让他明白，宋无涯不管这事情，是有原因的。 听了这个解释之后，白卓这才算是释然。他立刻洗了洗脸，随后离开房间，找到禁卫让他们将马车准备好。 现如今他们确定了前往京城这个目标，便一刻也不停留的向京城而去。 马车离开了滁州城，一路向着西北的方向而去。他们下一站便是凤阳府的定远，过了定远用不了几日就是京城凤阳府了。 离开了滁州，这官道上赶路的人还真是不少。不少马车都陪伴在他们的身旁，倒也不怕孤单。 “无涯兄，你说咱们到了京城，会不会遇到那祝元龙的阻挠啊？”走在路上，白卓倒是担心起这件事情了。 要说不担心，那都是假的，毕竟他们所要做的事情，就是对付祝元龙的女婿祝世免。祝元龙怕是早已经知晓了这件事情，别的不说那应天府内的消息必定会传到京城。而在滁州城内所遇到的火灾，可能就是祝元龙给他们留下的难题。 被白卓这么一问，宋无涯微微一怔：“我想肯定是会的，但是咱们用不着多虑，手里这些证据已经足够让祝世免伏法了。他们之所以会阻挠咱们，自然是因为害怕了我们的所作所为。” 第757章 拦路 “那样最好，但是他们这样给咱们使绊子，说不定咱们就得中招啊！”宋无涯的话虽然让白卓高兴了一下，但他还是比较担心这件事情。 宋无涯摇头：“即便中招，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咱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用最快的速度前往京城，至于其他的事情，就走一步看一步吧。他们倘若真的耍手段阻挠咱们，那咱们就看看他们有什么样的手段吧。” 对于这些，宋无涯不曾有过害怕。毕竟这一路上他们能够走到现在，可不仅仅是运气的成分啊。 这一路上，他们倒也没有出现什么问题，很是顺利的来到了定远。 可没想到，就在定远城外不远的地方，他们最终还是被麻烦给纠缠上了。 “这是出了什么事情？” 远远的，他们已经看到了定远城，可也同样看到了定远城前聚集的大片人群。 白卓忍不住自己心中的好奇，再一次的问了出来。 听着这话，宋无涯当即道：“白兄，这热闹还是少看。这麻烦往往就是因为看热闹看出来的。” “不至于吧，无涯兄。咱们现在好像成了惊弓之鸟，怎么连热闹都不能看了呢？再说了，即便是有麻烦，他们也未必认识咱们啊！”白卓不以为然的说着。 这几日的赶路，白卓早已经枯燥到了极点，这个时候好不容易看到了这样的事情，哪能不好奇呢。 可他即便这样说，宋无涯还是坚持自己的观点，对其摇头道：“咱们直接进城，在城内待上半日，第二天一早即刻前往京城。” 白卓无奈的摇着头，既然宋无涯都这样确定的说了，他也不好在说什么了。虽然心里有些痒痒，好奇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可也不敢坏事。 “禁卫大哥，直接绕过人群。”宋无涯向车外的禁卫吩咐了一句，让他直接绕开人群，直接将这事情放过去。 马车继续前进，眼看着距离那些人越来越近了，这人们也是越聚越多。不少过往的人群停了马车，围在外边看着那里的情况。 整条管道就被这些人给直接堵死了，眼看着马车往旁边让也没有个地方让。 “大人，咱们是过不去了，这路都被堵死了。官道两边可是沟渠，咱这马车可是进不去的。”赶车的禁卫无奈的说道。 官道竟然被这些人直接给堵死了，白卓听了这话后，不由的笑道：“无涯兄，现在看来这个热闹咱们不看也得看了。” 高兴着说完这话，白卓趴在车窗向外看去，却只听到一阵阵的吵杂声，却根本听不清楚这里边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眼看着白卓好奇的样子，恨不得现在就下车打听一下。虽然嘴上说着不要凑热闹，可对于这样的事情，宋无涯自己也很好奇。现在偏偏让这事情给挡住，他们确实是没有办法过去了。 “怎么也没有个人找官府来将这些人清理掉啊！”司徒雯微蹙眉头，没好气的说道。 听着这话，宋无涯当即向外说道：“禁卫大哥，还是劳烦前往城内，找官府将这里疏通一下吧。” “好的。”外边应了一声之后，便听到一名禁卫跳下了马车。 他这边刚刚跳下马车，那边人群突然就炸开了锅。 哭喊声一瞬间起来，好像重头戏来了一般。 “这马车里做的事官老爷，你们找他们啊！” 也不知道是谁大声的喊了一句，宋无涯听着整个人顿时一震，还没有反应过来呢，马车就被人群给围了起来。 他眉头顿时紧皱：“看来这麻烦就是冲着咱们来的，躲都躲不掉啊！” 白卓这个时候，听到这话也算是明白过来了。毕竟他们从应天府前来，这一路上也都没有和什么人打过招呼，形成的安排没有人知晓。不仅如此，他们这马车和周围其他的马车也没有丝毫的区别，那些人又是怎么知晓他们是官员的。 从这一点就可以断定，这里之所以出现这样的状况，那完全就是给他们准备的。 “大人，求你给我们主持个公道！” “大人，替我们做主啊！” 一时间，一声声请求从马车外传来。眼见这些百姓一个个全都跪在马车外边，宋无涯和白卓犯起难来了。 他们现在要是不承认的话，这样的场面实在是不好控制。可要是承认了的话，显然他们直接惹上麻烦了。这一路上他们是不想惹麻烦的，可现在好像是避免不了了。 白卓皱着眉头看向宋无涯：“无涯兄，现在可怎么办啊？” “我也正在考虑，这显然是有人要将我们留下来。但这事情必定是个大麻烦，咱们一时半会是处理不了的。即便是处理了，想必还会有新的麻烦出现，到时候咱们想要脱身都困难。”宋无涯苦着脸说道。 他们两人正考虑要不要表明身份的时候，这外边喊冤的百姓也都傻眼了。他们只是听了有人这样说，至于这车里坐着是什么人，他们还真是不知道呢！ “刚才是谁说这车上是大官啊？怎么这会功夫都没有动静，咱们是搞错了吧？” “是啊！刚才没反应过来，哪有大官是坐这种马车的，我看不是。” “你看那赶车的，呆头呆脑的，一看就不是在官府当差的。” 一时间是说什么的都有，当然他们全都是在质疑宋无涯他们的身份。 可这些人的话刚刚说完，人群中就又有人大声的叫嚷起来了。 “确定无疑，我是和他们一同从应天府来的，他们的马车我认得。里边坐的是宋无涯和白卓两位钦差大臣！” 这下可好，他们两人的身份直接被公布出来了。 也不知道究竟是谁在这里拆他们的台，可这些人却很是相信，原本有不少人都悻悻然的起来了，这会听到这话再次就跪下了。 “宋大人，白大人，还请两位大人替我们做主啊！” 这些人又开始向他们请愿。 听着这话，宋无涯无奈的皱眉，掀开了帘子走了出去。 他站在车上，面对着周围的人群，眉头紧皱，向他们冷冷说道：“这里出了什么事情？” “大人，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刚才我们从外地前来，是这个家伙非要说他是来接应我们的。不仅如此，还将我们的货物说得一清二楚，在这里煽动大家，偏要说这货物原本是他的，我们两人不过是为他送货而已。大人，我们辛辛苦苦的走一趟货，可赚不了多少钱啊，这要是全都赔进去，我们一家老小可就全都要饿死了啊！” 跪在中间的一人，见宋无涯出来询问，立刻将事情的缘由说明了出来。 果不其然，正如方才宋无涯所料定的一样，这麻烦绝对不是一个小麻烦。这样的事情，哪能说得清楚，想要搞清楚这件事情，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呢。而且只是凭口述的话，究竟是怎么回事都未必说得清楚。 “大人，你可不能听他们在这里胡说啊！”那人刚刚说明，这一旁便又有人出现，冲着宋无涯大声嚷嚷：“这两人原本是小的伙计，因为家中有事，我便将采购的货物交给他们两人，而自己却先回到了这定远城内。可没想到今天他们将活物运来，竟然不认账了。不仅不认账，竟然连我都不认识了，这分明是想要吞了我这批货物啊！” 这两方，可谓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不知道该相信谁说得。 “哦，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宋无涯听了冷笑一声，这样扯皮的事情，他若是真的管了，那就真的和这些人纠缠不清楚了。“来人，给本官将这三人拉下去杖责五十。” “啊！” 宋无涯的话令人群哗然，谁也没想到宋无涯会这么做。他们还等着宋无涯是如何分辨出这一批货物究竟是谁的呢。 跟在他们身后的禁卫，刚才便已经下了马车，这个时候听到宋无涯的吩咐之后，立刻上前来到了人群之外。 “无关此事的人立刻让开！”禁卫们并未直接冲入人群抓人，而是在人群之外，让无关的人让开。 这样做才是最谨慎的做法，倘若这里便混杂了歹徒，他们贸然进入，可是会遭到毒手的。 禁卫们的佩刀已经被抽出，这个时候他们目露凶光看着周围的这些人。他们也都很清楚，在他们路过的地方出现这样的事情，绝对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人群看到这个架势，不少人开始向后退去，很快就将那三人给让出来了。 这三人被按在地上，禁卫没有找到棍棒，便将手中的钢刀收入刀鞘之中，以此来对他们进行惩治。 五十杖责用了半个时辰，这三个人更是被打的皮开肉绽，一个个哭爹喊娘的。 “大人，他们都没有犯法，为何要对他们进行杖责啊！”人群中有一名老者，显然也是一个好事者，并不认同宋无涯这样的做法，便出口向宋无涯询问了一句。 之所以要打这三人，宋无涯自然有他的道理。 第758章 解围 “本官并非此地的父母官，身有要务。我朝的律例已经写得清清楚楚，越制报案，不论原告被告，不论大案小案，不论贫民还事贵族，一律先杖责五十。”宋无涯冷冷的向那老者说道。老者听到这话顿时就懵了，也不知道他是忘记了这一茬呢，还事知晓却故意要找宋无涯的麻烦呢。“那大人现在既然打也打了，总得给他们一个交代啊！”老者还事不肯放弃的说着。听到这话，宋无涯面向那三人问道：“你们是否要向本官报案！”那三人听到这话，面面相觑一番，其中一人还是点了点头道：“大人要是不报的话，这打不是白挨了吗？”“好，既然这样，那就拉下去再打五十。”宋无涯听后，冷冷说道：“方才本官都已经说了，越制报案是要先杖责五十的！”“大人饶命啊！刚才不是打过了吗？”这三人刚才就已经被打的快要站不起身了，现在听到宋无涯又要打，这哪里受得了啊。“没错，刚才打过了啊！”宋无涯点头：“刚才那五十，是因为你们阻挠了本官的要务。原本这里所有人都该受罚，可你们三人既然作为带头，那就惩治你们三人便可。现在你们要向本官报案，那本官就杖责你们五十，之后便接下你们这个案子。”听到这话，这周围的百姓顿时对宋无涯指指点点起来，这里边可是没有一句是好听的话。显然他们很不认同宋无涯这样的做法，觉得他这样完全就是欺压百姓。宋无涯的做法在这个时候，可谓是激起了公愤。白卓在车厢内，原本准备出去，但是这个时候听到了外边这样的动静，不由得又坐了回去。宋无涯的做法确实是有些偏激，但是他这样做也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听着耳边不断传来的怒骂声，宋无涯权当做是没有听到一样。“作为钦差大臣，就可以随便的鱼肉百姓吗？”“是啊！凭什么你说打人就打人啊！”“我看他这分明是判不了，怕在咱们的面前丢了面子，这才使出了这样的办法来。真是丢人现眼，还钦差大臣呢。”什么难听的话这里都能够听到，这些人完全是同仇敌忾，将宋无涯骂了个体无完肤。这时候宋无涯之所以不说话，那是因为他知道，即便他说什么，这些人也不会当做一回事的。现在事情已经解决了，他要做的就是离开这里。可前往城内寻找官府清理官道的禁卫还没有回来，这个时候被这么多的百姓挡着，他还真是不好从这里离开。“清理官道！”宋无涯冷冷的向那些禁卫吩咐。禁卫们立刻将手中的兵刃抽出，面向这些百姓，一个个冷冷的双眼看向他们。“无干人等立刻退后，让出官道。”禁卫们的声音告诫着这些百姓，可是这些百姓却完全不听这些，继续即在这里不断的咒骂着宋无涯。白卓在车厢内，听到这些难听的话，都不由得气愤，他在车厢内小声的喊道：“无涯兄，我看你还是先进来吧，免得这些家伙一会那石头砸你！”白卓这话还真是给宋无涯提了个醒，这些家伙或许是受人蛊惑，他们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担心出现什么意外，宋无涯便转身准备回到车内。可偏偏他担心的事情，还是被白卓这张乌鸦嘴给说中了。宋无涯刚要进来，就听到周围叫骂声中，夹杂着破风声传来。他一听声音不对，快速钻入了车内。刚刚进来就听到车厢上，传来一阵阵的击打声。“谁敢在扔石头，当做行刺钦差论处，当场格杀！”禁卫们也都怒了，这些百姓完全不可理喻，他们怒声向这些人再一次的告诫。显然他们的话没有丝毫的效果，这些百姓该扔石头的还是在扔石头。瞧着这个情形，宋无涯不禁有些担心起来。这些禁卫可千万便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倘若真的将这些百姓杀了一两个，即便是因为他们闹事在先，那也容易给别人落下一个口实。“禁卫大哥，切勿伤了百姓。”宋无涯生怕他们一时气恼之下，做出出格的事情，急忙喊道。外边的禁卫显然也听到了他的话，一再的隐忍着这些百姓的举动。“你们这些刁民，全都想要造反吗？给本官将这些公然围攻钦差的反贼拿下！”正担心着外边的情况时，突然一声历喝传来，外边嘈杂的声音立刻小了许多。见已经没有人向他们扔石头了，宋无涯几人这才松了口气。司徒雯和小环两人，此刻已经面色惨白，被吓得够呛。好在这车子外边蒙着的布料够结实，要不然一准儿被那些石头给砸破了。那时候，即便砸不死他们，他们也必定要吃上不小的苦头。外边传来了一阵骚动，百姓们已经没有了先前的叫骂声，和围攻宋无涯马车的动静。白卓小心翼翼的掀开窗帘向外看了一眼，却见一群衙役已经将这里所有人都给团团围住了，一名官员正向着宋无涯他们的马车走来。“大人，我们是过往的商人啊！可不是什么逆贼啊！”被衙役们围住，这些人听到那官员竟然将他们当做是反贼，立刻开始辩解起来。听着这话，那官员丝毫不理会：“你倒是能言善辩啊！你告诉本官，你们为何不是反贼？倘若只是普通的商人，不急着去赚钱，为何要在这里围攻朝廷的钦差大臣啊！本官看你这家伙就像是带头的，来人给本官将此人着重看押起来。”“大人我可不是反贼啊！你看我这一把年纪了，哪里还会有什么逆反的心里啊！我这把老骨头就是路过这里而已。”突然间，先前向宋无涯质问的那名老者，却主动的说明自己的身份。那官员听着这话，冷笑一声：“您老这一把骨头不在家里待着，等着做那棺材瓤子，偏偏跑到这官道上生事。本官可不觉得你这老骨头是什么都做不了的样子。既然你这般乱跑，本官便做做好事，替你的儿女看管你几日，让他们过些时日来给你收尸就是。”显然这官员必定是这定远县的知县，那禁卫将此人带来，就是要给宋无涯解围的。可没想到这定远县的知县还真不是一般的人，面对这些百姓，这嘴里竟然没有一句好话，即便是那年过古稀的老者，也在他这里得不到半点好处。那老者听到了这话，差点没被气死，吹胡子瞪眼的看着那县太爷，气的话都说不出来了。瞧着他这幅模样，县太爷冷笑道：“嘿！你要是气死在这里了，到省得本官弄你回去了，直接让你儿女拉来棺材就是了。”“你……你怎么说这种话，他就是一个老人家！”人群又开始愤怒了，显然县太爷的话令他们听着不爽。被别人如此质问，县太爷也丝毫不觉得理亏，冷冷道：“不管是不是老人家，想要得到别人的尊重，那就要做出点像样的事情来。就拿本官来做比较吧，本官现在说这番话，你们便觉得本官不是东西。那你们刚才所作的那些事情，公然围攻朝廷的钦差，难道不就是叛逆之举吗？本官在这里和你们磨嘴皮子说这个，也就是告诉你们，本官说你们是叛贼可是一点都没有冤枉你们！来人，给本官将这些叛贼全都押回去，倘若有违抗者，当场格杀！”刚刚一副痞子样的县令，这时候突然间神情一转，整个人变得无比威严。口中的话更是令人不容置疑，那些百姓瞬间便被他震住，一个个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了。衙役们早已经准备好了家伙，将这些人一个不差的全都给绑了起来。这过程之中，可是没有一个人敢有丝毫反抗挣扎的意思，即便是那个老头也乖乖的被绑了起来，生怕这一折腾把脑袋丢在这里。县太爷来到了马车之前，躬身向车内问好：“下官定远县知县刘文定，恭迎两位钦差大人。”听着这话，宋无涯和白卓这才走出车厢，下了马车。“多谢刘大人解围啊！”宋无涯和白卓两人笑着向刘文定道谢，谢他此刻的解围。场面已经被控制住，而官道也再次恢复了同行。宋无涯简单的询问了那刘文定几句之后，指着人群之中的三人说道：“刘大人，这三人拦路告状，被本官施以杖责。不过他们的案子，刘大人还是需要审理的。”听到这话，刘文定立刻点头：“宋大人请放心，下官必定会给他们一个满意的交代。”说完这话，他对衙役吩咐道：“回去之后，将这三人的东西扣押，等他们各自医好了伤，来官府报案。”如此一来，这事情就算是被刘文定给接下来了，之后的事情就是他的事情了，和宋无涯他们没有丝毫的关系。现在正是下午时分，宋无涯几人因为这一场闹剧，竟然耽搁了近一个时辰。 第759章 请求 进入了定远县城，原本准备直接找家客栈休息的几人，因为遇到了定远县知县刘文定的缘故，只能随着他前往了县衙。“下官早已听闻两位大人的事迹，没想到今日一见果然如传说之中一般的年轻有为啊！”刘文定带着几人进入了县衙之后，招呼下人准备茶水糕点后，竟然称赞其两人来。听着这话，宋无涯和白卓像是一眼微微一笑：“刘大人这话着实是有些夸张了吧！我等不过是一介凡夫俗子，何以配得上传说一词啊！虽然我们两人官职在刘大人之上，但也只是后辈而已。”“宋大人这话可就说得不对了！”没想到宋无涯这谦虚的一句话，却并没有得到刘文定的认同，他大是摇头：“这自古以来，能臣自然是德才皆备者居之。两位大人虽然年纪轻轻，可却能力不凡，这都是众人共识啊！”被他说得宋无涯和白卓都不好意思再谦虚了，要是再谦虚的话，还不知道这刘文定能再说出什么话来呢。两人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可是这话却还是要接着说下去的。“刘大人既然这样说，那我们就厚着脸皮接受一次了。不过这能力二字倒也不敢认同，试问这天底下哪个官员不是有能之士。倘若无能之辈，又怎么能做的上这样的位置呢？说来说去，无非就是一个运气的关系罢了。我们两人也就是运气好一点，要不然的话今天怎么会在这么危急的时候，有刘大人前来解围呢？”宋无涯笑着说道，最后还将这事情直接扯到了运气上边去。他这话刚说完，不等刘文定再说什么，便向一旁的白卓示意了一个眼神。白卓顿时会意：“是啊！运气真是不错！不过这些刁民还真是令人生气，也不知道这些家伙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胆子，明知道我们是钦差，竟然还敢对我们如此不逊。”两人这般一配合，把刚刚的话题直接转移到了这些围攻他们的百姓头上去。面对白卓的询问，刘文定自然不会装作没有听到，但是面对这个问题，刘文定也皱起了眉头。“这个下官还真是很难向两位大人说明了。”刘文定面露难色：“按理说，定远县虽然算不上京城近郊，但是距离京城也不算太远。这里一直都很太平，平日里也没见发生什么案子。可今天的这桩事情，确实是很稀奇，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皱着眉头说完这话，很快神情一变：“不过两位大人放心，今日这些刁民让两位大人受惊，下官必定会追查出一个结果来，给两位大人一个满意的交代。”宋无涯摇摇头：“刘大人，我等并非是要让你为难这些百姓。只是觉得奇怪罢了，毕竟我们还从未见过这种事情，堵截官道逼着两位钦差大臣受理他们案子的。因为奇怪，所以想要向刘大人询问一下罢了。当然，这也只是一件小事情，无关痛痒的。”这事情虽然不简单，但这个时候宋无涯却不想计较这个。毕竟他们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来计较这件事情。“看来是我们多心了，或许是因为本官处理事情有些过激导致的吧。”见刘文定也说不出什么来，宋无涯索性就把这个责任自己背了起来，反正这事情就这么过去了。“两位大人这是要前往京城吗？”刘文定听着宋无涯这么说之后，便问了一句。“没错。”宋无涯点头：“我们有些时日没有见过圣上了，此番前来是向他汇报这半年以来的作为的。”“哦，原来如此。”刘文定点头：“也不知道两位大人在外奔波，是否遇到什么悬案啊！”宋无涯还真是不知道这刘文定怎么突然间问起这样的问题来，他也看不出这刘文定是来打听消息的呢，还是只是单纯的好奇。“这悬案倒是有不少，都是缺少证据，没办法继续调查的。”宋无涯笼统的将这件事情就准备这样糊弄过去。他这话说完，刘文定却并没有多想，而是继续说道：“早就听闻，两位大人的断案才能无人能及，不想今日有缘见到两位大人。下官今日其实是有一个不情之情，想要向两位大人求教。”一听这话，宋无涯就知道事情不对劲了。原本他们以为顺利的脱离了麻烦，可没想到的是这县令刘文定竟然也要找他们帮忙。这事情他们还真是不太好拒绝，毕竟都是官面上的事情。原本松了口气的他们，这个时候心里不由得再次苦恼起来了。“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刘大人不妨说说看，是遇到了什么麻烦的事情。”宋无涯无奈，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他也只能先问问情况了。见宋无涯询问，刘文定脸上一喜：“宋大人，要是能够得到您和白大人的帮忙，想必这也不是什么难事。下官最近确实是遇到了一张蹊跷的案子，任凭下官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个结果来。下官正准备向朝廷上报呢，没想到就遇到了两位大人。这话又说到了先前宋大人的话上边，下官这运气也是不差啊！”“是啊！运气不差！”见刘文定大笑，白卓和宋无涯也跟着违心的笑着。瞧着这个不太情愿的情形，宋无涯即便无奈，也只能听听看究竟是什么样蹊跷的案子，让刘文定苦恼了。当然，他心里已经做好了准备。这个难题必定是专门给他们出的，他们未必能够破解这个案子。刘文定却好像并不着急着说明这案子，他起身向两人施礼：“两位大人，下官已经准备了薄酒，替两位大人以及两位夫人接风洗尘。”正等着听他说那个案子呢，没想到刘文定却要给他们接风洗尘。这接风就接风，洗尘酒吸尘，可偏偏这家伙说了这么一句话。这司徒雯听了倒也无妨，毕竟她是宋无涯的夫人，那也是早晚的事情。可这话让小环有些担待不住了，这整个脸都红了，而白卓更是有些尴尬。谁也没有说破这件事情，刘文定好像也没有看出几人的尴尬来，谁都当做是没事人一样，继续坐着。刘文定说完这话，他便向宋无涯和白卓说道：“两位大人还是稍加休息，等晚宴的时候，下官再与两位大人说明此事。”这倒也好，毕竟现在距离晚上还有两个时辰左右呢，他们正好趁着这会功夫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刘文定显然也给他们安排了住处，不过宋无涯却不想麻烦他这么做。当然并不是因为他住不惯，而是他不太放心这刘文定。他们原本急着前往京城，这路上遇到麻烦，他们都避开了。可没想到临到了京城之外，却被这刘文定给拦住了。他们也说不清楚这刘文定究竟是想要给他们出什么难题，可眼下他们却觉得这刘文定别有用心。自己找了家客栈后，四人各自安顿下来休息。“无涯兄，你说这刘文定究竟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啊！”白卓自然也知道这刘文定是要给他们找麻烦，但是他们不能向拒绝那几人报案一眼拒绝刘文定。现在刘文定没有直接说明，将两人晾在了这里。白卓这心里又是藏不住事情的人，忍不住的好奇这刘文定究竟是要做什么。他这么问，宋无涯哪里知道，摇摇头：“着什么急，等到晚上不就清楚是怎么回事了吗？”“无涯兄，你也不猜一猜？若是咱们能料定了这事情，那还不是小菜一碟的事情？”白卓依旧忍不住好奇，反倒是在这里煽动起宋无涯来了。宋无涯听着这话，没好气道：“你还真打算在这里帮刘文定解决问题啊？如果这样的话，那到和我之前所想的一样了。正好白兄你留在这里，我自己前往京城，这样哪里也不耽搁。”“无涯兄，你这叫什么话啊？把我自己留在这里干什么？”白卓哪能答应这事情。看他着急的样子，宋无涯没好气道：“那你琢磨这个干什么？”“你不是已经答应刘文定了吗？不琢磨这个琢磨什么啊？”白卓不以为然的说着，显然他觉得这事情既然答应了，那就应该好好的考虑一下。可宋无涯却没有这个意思：“我可没有答应他，我只是说听听看他究竟有什么事情求着咱们。至于到时候是否答应，那还另说呢。再者说了，即便答应了他，那也是咱们去了京城之后，向圣上交了差，再回来给他解决这个问题。”白卓哪里料到宋无涯是打着这样的如意算盘，如此一来的话，他们算是答应了对方。但是却并不耽搁他们自己的事情，倒也是两头不耽误的。但是话又说回来了，白卓问道：“那要是这刘文定不同意呢？非要说这事情万分紧急呢？”“他有这闲工夫请咱们吃饭，还好意思张嘴说出这样的话吗？”宋无涯不以为然的回答白卓的问题，他觉得这根本就不是一个问题。 第760章 疑案 “既然你这么说，那这件事情就看无涯兄你的了。我就在一旁照应着你就是，到时候你可不要被那刘文定给困住了。”白卓见宋无涯这样的自在，也就不再自找没趣的担心这些事情了。 宋无涯点头：“白兄，到时候咱们借机行事就是。” 两人稍微谈论了几句，便各自倒头睡了过去。这颠簸了几日，虽然算不上疲惫，可是这浑身的骨头也都像是要散架一样，一有这样休息的机会，两人往床上这么一躺，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很快，这一觉就睡到头了。起床之后，宋无涯和白卓洗漱了一番后，便等着刘文定前来了。 “无涯兄，你说这刘文定找咱们会让咱们破解什么案子啊？”白卓清醒过来后，便开始琢磨起这件事情来。 “你怎么知道，刘文定找咱们必定是有什么案子呢？”宋无涯到并不认为刘文定找他们是为了案子。 宋无涯的话令白卓顿时一愣，很是诧异道：“这不是刘文定他自己说的吗？遇到了一件蹊跷的案子，想要找咱们两人帮忙破解啊！” 确实，之前刘文定就是这么说的。好像宋无涯已经忘记了刘文定所说的这些话一样。 实则，宋无涯并没有忘记这一点。但是他并不这样认为，他觉得这刘文定或许除了案子之外，还有其他的事情要找他们。毕竟只是一个案子的话，他完全可以上报朝廷，不管是怎么样蹊跷的案子，也必定会有解决办法的。 可这家伙偏偏将苗头放在了宋无涯和白卓的身上，起目的自然是要阻挠宋无涯和白卓前往京城，而另外的目的就不太清楚了。 但是有一点宋无涯很清楚，这刘文定必定不像是之前路上的那些事情。可以说这定远县是距离京城最近的一站了，倘若过了这里，那就足以说明宋无涯他们可以顺利进入京城了。可偏偏刘文定在这里将他们拦下，只是一个单纯的案子，宋无涯他们完全可以拒绝，必定还会有其他的事情，要在这里纠缠他们的。 “没错！刘文定是这样说的，可是咱们倘若不接这个案子呢？”宋无涯看着白卓，点头说着没错，同时又给他抛出了一个疑问。 “不接！还是糊弄过去啊？”白卓没有明白宋无涯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是他清楚记得睡觉之前，宋无涯可是说过，不管是什么事情，都先搪塞过去，等到去了京城交差之后再说。 “我现在说的是不接！”宋无涯听着这话，没好气道。“这个事情主动权在咱们的手里，咱们要是不接受的话，那也是情理之中的。倘若这样的话，那刘文定再想要拦下咱们，就要用其他的手段了。” “无涯兄，你这想的也太复杂了吧？或许这刘文定找咱们，就是想要解决一桩疑难的案子罢了。”白卓此刻听到宋无涯对这件事情考虑的如此细致，这心里都有些担忧起来了。他越想越觉得这事情真的是太古怪了，被宋无涯这么一说，好像这所有人都想要算计他们一样。 宋无涯微微一笑，对于白卓的说法他也没有反驳。就在两人没了话说的时候，刘文定的人总算是来了。 刘文定的邀请，两人早已经答应了，此刻跟随着衙役前往城内一家比较繁华的酒店。 这里可比不上观山酒楼，但也不是太差的地方，至少从这门面上就能够看出来这一点。 刘文定早已经在门前恭候着两人了，眼见两人的轿子前来，立刻上前恭迎。 由于近日要谈的是公事，所以司徒雯和小环并不在邀请之列。 一番寒暄之后，几人在百姓的围观之下，进入了酒店内二楼的一处雅间。 “两位大人请坐。”刘文定招呼两人坐下后，立刻向店小二吩咐：“现在就可以上酒菜了。” 交代完这一句后，刘文定这才坐下，面向两人这脸上满是笑容。 如此喜悦的样子，可不像是有什么困难烦心的事情啊。 “刘大人，看来你今日的心情很是不错啊！”白卓看着刘文定脸上的笑容，便戏谑的说了一句。 这与之前说起那疑案时候的表情，可是全然不同的。 这话一出，刘文定这脸上的笑容顿时收敛起来，可见他也听出白卓这话中的意思，可绝非是一般的寒暄。 “让白大人见笑了，下官虽然常与朝中的官员相聚，但却从未如今天这样的轻松。今日与两位大人一见，觉得两位大人丝毫没有高人一等的架子，也就让下官放松了不少。心想此番和两位大人结实，还能够顺道解决心头的困扰，这心情自然而然的就好了许多。”刘文定倒也不含糊，急忙做出了一番说得过去的解释。 这解释还真是妙，一方面说明了自己的心情，另外还将两人恭维了一番，顺道将这疑案直接抛给了他们两人，好像两人早已经答应了一样。 对此，宋无涯面不改色毫不动容：“刘大人，我等舟车劳顿，方才略微的休息，这还是困乏的很呢。刘大人就直言那案子的事情吧。” 原本宋无涯就不怎么喜欢和人说废话，这个时候只有他们三人坐在这里，这刘文定和白卓的一番对话，却让宋无涯有些不愿意多听。他直截了当的询问那所谓疑案的事情。 “宋大人，不着急，不着急。”刘文定还是那副皮不痛肉不痒的样子，摇头说着：“咱们等小二上了酒菜，先喝上几杯再说也无妨。” 听着这话，宋无涯这心里可就不痛快了。他越是不喜欢这样，可是这刘文定偏偏就要这样，这不是诚心要和他抬杠嘛！ 白卓在一旁也瞧出了宋无涯的用意，此刻既然刘文定不愿意说，他们多问也是无济于事。当即白卓微微一笑，面向刘文定说道：“既然这样，那咱们就不着急，一并等吃了饭，明天醒了酒再说吧。” 如此不进反退，倒也算是给那刘文定提了个醒，告诉他两人这耐性可没有那么好。 一听这话，刘文定面露尴尬之色，他心里也清楚。这白卓说明天，他还真的能等到明天啊？倘若明天一早起来，他发现宋无涯和白卓早已经离开了定远县，那他还能追到京城去啊。 刘文定正犯难之时，那店小二送来了酒菜，刘文定急忙招呼：“快些给两位大人斟酒！” 店小二放下酒菜，立刻就要给两人斟酒。他正准备倒酒时，刘文定却从他的手中抢了过来。 “还是让本官来吧，你速速去将其他的菜端上来。”刘文定自己提两位斟酒之后，坐下便邀请两人先吃饭。 宋无涯和白卓无奈，原本不想浪费时间，要直奔主题的。可是现在这刘文定一番举动之下，他们也只能先吃点东西了。 同饮了一杯之后，宋无涯和白卓简单的吃了几口东西，便将酒杯和筷子放下，正坐着等待起来。 刘文定见此，急忙又给两人满上，这时候终于开口说明了。 “这案子倒也不是什么大案子，但下官实在是无能，没办法破解这其中的玄妙。”刘文定一开口，先做了一番解释后，便开始叙述案情了。“城内有一户望族杜姓，祖上曾是我朝高官。后来却又转行为商，一直到如今这生意也是越做越大，要说是定远县首富，那也是不为过的。如今杜老爷已经念过半百，膝下儿女多以成家，唯独只剩下一小女儿如今也到了婚嫁的年纪。于是杜老爷便为小女择婿，这选来选去，就在算得上是门当户对的周家选了一位公子作为女婿。” 刘文定话说到了这里，再次举杯向两人示意。宋无涯和白卓见这家伙既然已经开口说起这件事情，那也就没有不给他这个面子，也相继喝了一杯。 一杯酒下肚，三人又吃了几口之后，这刘文定才又开始讲诉。 “两家就此确定了婚嫁的日子，也就是半月之前。那一天好不热闹，整个定远县的百姓都在街头看着新娘子的花轿游街。原本这是一件喜事，可偏偏就在洞房之夜，闹出了一桩丑事来。”刘文定说道这里，这脸上的神情也变得尴尬起来了。 听着这话，宋无涯和白卓都感觉到了这问题好似真的有些严重。 “丑事？莫非新娘子和别的男人逃婚了？”白卓想来想去，在这结婚之日，也只有这样的事情算得上是丑事了。 刘文定听后摇头：“可比这个严重的多了！” “那刘大人就不要卖关子了，直接说说吧。”宋无涯淡然的说道。 “这新娘子在洞房之内杀了自己的夫君！按理说，这杀人必定要有一个缘由吧。可是这新娘子竟然说她没有杀人，可明明他手中拿着凶器，浑身沾染了鲜血，却不承认此事。就这样，原本结亲的两家一下子成了仇敌，而这一场人命案子，到现在也没有一个定论。眼看着都半个多月过去了，新娘子现在还在牢狱之内，下官却给不出一个答案啊！” 第761章 撒泼 刘文定的话说道这里，就算是完了。而且听他这么说，这案子已经发生半个多月了，而且还是人命案。 宋无涯的心里不由得陷入了沉思，半个月之前的案子，或许真的不是给他们故意下的套子，更何况这还是一桩人命案啊。 但是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情都实在是太巧了。 还不等宋无涯和白卓两人说什么的时候，刘文定便起身在一旁跪下了，磕头恳请两人：“下官恳请两位大人能够帮助下官查清此案，还两家人一个公道。” 两人还真是没有防备刘文定搞这么一出，他这么一跪，两人想要拒绝都难了。他这嘴里的话还没有说完呢，倘若说上一个不答应就不起来，那他们还能在这里和刘文定耗着啊！ “刘大人，你请起。”宋无涯起身上前想要将刘文定扶起来。 果不其然，宋无涯这么一扶，刘文定口中便道：“倘若两位大人不答应的话，那下官便替这死去的冤魂，在这里长跪不起了。” 直接的威胁，让宋无涯和白卓不得不答应这件事情。 宋无涯点头：“刘大人请起，本官答应你，尽全力破解此案。” 宋无涯这么一说，刘文定大喜，当即便起身了。而一旁的白卓，脸上却露出诧异之色，心想着宋无涯先前还说不答应这件事情，要将其搪塞过去，可现在竟然直接就答应了。 “多谢宋大人成全，这天底下也只有宋大人和白大人才能破解此疑案了。”刘文定欣喜不已的大声说着。 刚答应下来这件事情，这刘文定就给两人扣了一顶高帽子。 “刘大人，你先不要着急着说这些话。”宋无涯收回了手，重新坐下后淡然的对刘文定说道：“我们也不过是凡人，切莫把我们当做是神人。这案子究竟是怎么回事，现在还不好说，至于我们两人是否能够破解，那也还是两说。” “宋大人真是过谦了，两位大人的事迹下官早已经听闻。即便此案两位大人无法破解，那也绝对能够发现一些常人难以发现的事情。”刘文定还是称赞着两人，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用意，倘若只是单纯的恭维，那宋无涯倒也受得起。 说完这话，宋无涯继续招呼刘文定喝酒，酒过三巡之后宋无涯这才看着微醺的刘文定说道：“刘大人，本官此番前往京城有要务处理。你的这桩案子已经耽搁半个月了，也不怕再耽搁上半个月的时间。这个案子就等到我们前往京城复命之后再说吧。” 原本以为这刘文定这个时候已经喝得是晕晕乎乎了，对于宋无涯这样的话，那必定不会多想。可现在他这么一说，刘文定立刻就不干了。 “宋大人啊！这事情可拖不得啊！”刘文定一下子哭了起来：“这杜家在朝中认识不少官员，朝廷已经给下官施压了。更何况这死了的人蹊跷，如今半月还没有下葬，尸体都已经烂掉了。这要是不抓紧时间查处事情原委，两家可是都不答应啊！” 一个死人竟然将宋无涯和白卓逼到了这个份上。宋无涯眉头微蹙，他看向了一旁的白卓，显然是向白卓征询眼下的情形该如何决定。 他们原本是打算先应了下来，随后去了京城，解决了他们该解决的事情后，再说这些事情。可现在刘文定的话，让两人不好如此拒绝。 白卓脸上也泛着难色，他也没办法给宋无涯做出这个决定。 事到如今，看着刘文定哭成这个模样。宋无涯当即气恼：“刘大人，你这样成何体统。倘若被百姓看了去，朝廷的颜面何在？还不快些起来？” 面对宋无涯的呵斥，刘文定却也不管，依旧在地上耍泼：“宋大人若是不答应下官，下官这心疼难消啊！” 面对泼皮无赖一般的手段，宋无涯和白卓还真是无奈。宋无涯在心里权衡了一番之后，此地距离京城也只有几日的路程。即便是在这里耽搁几日也无妨，倘若他们真能查明此案，那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情。倘若真的是无能为力的话，那到时候再离开也不迟。 “好了，起来吧，本官答应你就是。”宋无涯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 一听到宋无涯答应，这刘文定就像是一个孩子一般，立刻就破涕为笑了。 “下官代表定远县百姓多谢宋大人和白大人的恩德！”刘文定这嘴里的话，句句离不开恭维。 这样的话听多了，宋无涯都觉得腻了。 眼看着事情就这样了，该说的已经说了，这饭菜也吃了差不多，宋无涯也没有必要继续在这里和刘文定耗着了。 “既然这样，那本官就先行回去休息了。等到明日一早，本官便去调查此事。”宋无涯向刘文定说了这么一句后，便和白卓一同离开了这酒楼。 出了酒楼，轿子在外边等着两人，将他们又送回了客栈。 回到客栈，白卓气愤道：“无涯兄，你说这刘文定还像话吗？这完全就是衣服市井泼皮的样子，和咱们直接耍起无赖了。我看答应他就是多余的，咱们明天去现场绕上一圈，就说查不出来，直接走人就是了。” 白卓没有抱怨宋无涯答应了这件事情，因为他也清楚，这刘文定耍无赖的让宋无涯实在是没办法拒绝。毕竟这事情耗着，实在是有失体面。 “哎！还不知道能不能脱身呢！”宋无涯忍不住叹了口气，他也气愤不已。“这些人究竟想要干什么？他们拖住咱们，不让咱们前往京城究竟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咱们晚去京城几天，这祝世免就会没事？” “谁能知道啊！他们还真是手眼通天啊，想尽一切办法来拖住咱们。”白卓也明白这其中的缘故，可对于今天这件事情，白卓心里还是有些想不明白的，他皱着眉头一脸苦思：“无涯兄，我就想不明白了。难道这些人就是为了拖住咱们，生生在半月之前造了这么一桩疑案吗？” 对于刘文定所说的这个发生在半月之前的案子，究竟是不是那些人为了拖住宋无涯和白卓的脚步所为，宋无涯还真是说不清楚。 毕竟这事情想想都觉得邪门，这条路他们确实是必经之地。可是这一路上那大火，还有城门前的闹剧，以及这起命案，如果真是一条联锁的话，那他们可真是太受重视了。而且对方也早已经考虑到了前边的事情，或许会被宋无涯给避开。 但是这最后一桩命案，他们真会做出这么残忍的手段来？ 即便宋无涯相信他们会有这样的手段，但是他也不想承认。毕竟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这一起案子就是因为他们而起。而这其中受到伤害的人，也都因为他们了。 “这很难说啊！我倒是希望不是！”宋无涯说出了自己心中所想。“不管怎么说，咱们明天调查一番就是了。那刘文定既然说这案子是桩疑案，那必定有疑惑之处。可他只说了一个被认为是杀人凶手的新娘不承认自己杀人的点，这也算不上什么疑案吧？毕竟，这犯了案的人，有多少不是说自己冤枉的？” 宋无涯并不觉得这算得上是一件稀奇的事情，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刘文定对这件案子太过轻描淡写了。 两人疑惑的讨论了一番之后，却也没有什么结果，酒劲来袭倦意也是接踵而至。 第二天一早，一行人起身之后，司徒雯和小环早早的准备了东西，看样子是准备前往京城了。 昨天宋无涯和白卓回来之后并没有和她们两人说出昨天的决定，这时候看到她们的样子，不由得有些尴尬起来。 “雯儿，小环。”宋无涯尴尬的挤出一丝苦笑：“咱们今天不走了。” “不走了？”两人听到这话，也是一怔：“为什么啊？” 面对着她们的诧异，宋无涯说明缘由：“我们答应那刘文定，帮他调查那桩疑案。” “无涯，你不是说暂且答应下来，然后等去了京城后，再回来处理吗？”司徒雯还记得宋无涯昨天所说，这个时候疑惑起来。 不得已，宋无涯只好将刘文定昨天夜里耍泼皮无赖那套把戏的事情告诉了他们。 两人听到这话后，都吃惊不已。显然她们想象不到，堂堂一个朝廷官员，怎么会有这样的表现。 不过司徒雯看着宋无涯吃瘪的样子，却突然间噗呲一笑：“呵呵！活该！这就叫做善恶终有头。” 司徒雯这话可就显得有些莫名其妙了，把他们三个全都给搞糊涂了。就连和司徒雯最亲近的小环，都不明白司徒雯这话究竟说的是什么意思。 “雯儿，你这是什么话？什么叫善恶终有头啊！”宋无涯很是诧异的向司徒雯询问解惑。 “这话很难理解吗？”司徒雯听到宋无涯的询问，很是调皮的笑了起来，闪动着一双剔透的大眼睛：“想想你自己以前是什么德行，还有你以前是怎么对别人的，不就清楚是什么意思了吗？” 第762章 洞房 刚才还很难让人理解的这句话，一瞬间让宋无涯尴尬到了极点。 他是真的没有反应过来，司徒雯说着话的目的，就是嘲笑他。现在好了，明白这事情的白卓和小环也跟着一同哈哈大笑起来。 面对着三人，宋无涯无比尴尬，急忙想要逃离。 “白兄，时间不早了，咱们还是抓紧时间吃点东西，去看看这案子是怎么回事吧。” “无涯兄，这么着急干什么？” 白卓可不给他这个面子，笑着说道。 而宋无涯也不理会这个，一溜烟的就扔下了几人向外边跑去。 白卓无奈回头看了看司徒雯和小环，笑道：“还真是没有见过无涯兄这幅窘样，那我就跟着去了，你们自己吃点东西吧。” 出了客栈，这客栈外早已经有轿子等着了。 宋无涯此刻正在轿子前，看着这些人没好气道：“我说你们，让你们回去，你们是没听到吗？” 白卓刚从客栈出来，便看到宋无涯正站在轿子前边训斥那些轿夫。 听着这话，白卓纳闷了，赶忙上前阻拦。 “无涯兄，这是怎么回事啊！你怎么跟他们发起脾气来了？”白卓很清楚，宋无涯绝对不是一个随随便便发脾气的人，更何况是跟这些犯不着的人。 “我让他们回去，这一个个都像是没听到一样。非要说这是知县的命令，偏要将咱们接到衙门去。”宋无涯有些生气的说着：“咱们这出来随随便便吃个早餐都不行，我走一步他们跟一步，你说气人不气人。” 明白事情是怎么回事之后，白卓微微一笑：“无涯兄，那就让他们跟着吧。既然这是那刘文定的意思，咱们也别难为他。我估计这是那刘文定害怕咱们跑了，等一会咱们见到了他，狠狠的教训他一番就是了。” 这一路上走来，他们可是没少被人跟踪盯着，宋无涯早已经受够了这样的气。现在来到这里，原本是该自由的时候，可后边还要跟着这些家伙，他心里怎么能舒服得了。 气愤之余，听了白卓的话，宋无涯也懒得和他们计较这个了。就在这街头的小摊上随意的吃了点东西，他们也不做轿子，找人打听了路就这么一路的走过去。 当两人出现在县衙之前时，那刘文定已经是一脸焦急的在等待着他们两人了。 “你们是怎么办事的？” 向宋无涯白卓两人施礼之后，刘文定立刻向那些轿夫撒下怒火。怒气冲天的便呵斥他们。 听着这话，宋无涯在一旁冷冷道：“刘大人这架子还真是不小啊！你也用不着怪罪他们，是本官不愿意坐轿的。从此刻起，本官的行程安排就不用刘大人费心了！倘若之后再见到这般情形，刘大人也别怪本官不和你讲什么情面了！” 原本是准备将其狠狠训斥一番的，可是宋无涯还是改变了主意。虽然他不知道这刘文定这样做出于什么目的，但是这个时候他也懒得和他撕破脸皮了。 刘文定听着这话，知道宋无涯心中气恼，也只是连连点头应是不敢有丝毫的反驳。 “下官定当谨记，还望宋大人见谅。那此刻我们是否直接前往案发现场呢？”刘文定应合着宋无涯的话，同时小心翼翼的向宋无涯征询接下来的行程。 宋无涯点头，毕竟此番前来就是要调查这个案子。 “走吧！”宋无涯淡然的说了一句。 刘文定立刻招呼来轿子，这一次几人乘坐着轿子，很快就来到了案发的地方。 周家也是一户望族，与那杜家不同的是，这家人虽然有钱，但却和官场没有什么关系。 现如今杜家的小女被关押在牢房之内，而这位周家的公子，却横死在了自己的洞房之中。 周家一片素缟，其内更是传来诵经与哭喊之声。 来到门前，刘文定当先走上前去。那守在门前的小厮见了立刻前来相迎。 “小的见过知县大人，不知大人此番前来可是要吊丧？” “掉什么丧？”刘文定一听这话，没好气道：“本官与你家不熟，也没见你们报丧，用得着本官来吊丧吗？还不快去通知你家老爷，就说本官要来查案！” 那小厮急急忙忙应了一声就跑到了里边去，不多时就看到一位老爷模样的人，带着一脸的哀痛走出了门外。 “周某见过县令大人。”周老爷出门来向刘文定施礼。 刘文定点点头，转身一指旁边：“这两位乃是京城的钦差大臣，特意调查令公子身亡一案。” 他这话一出口，那周老爷脸色骤变，顿时认真起来，急忙就要向宋无涯和白卓下跪。 眼见周老爷屈膝，宋无涯急忙阻拦：“周老爷不必施礼，还是进去再说吧。” “两位大人一定要为在下做主啊，可怜我那儿子，竟然新婚之夜被他的妻子所杀！可偏偏那歹毒的女人竟然拒不承认杀人一事，望钦差大人替小民做主啊！” 既然这桩案子被定为疑案，那这眼前的周老爷所说的话也未必能够全信。当然那新娘子杀了人，是否是她杀的，现在还没有一个定论，太早的主观行事并不好。 听着周老爷的哭诉宋无涯微微颌首：“还望周老爷节哀，至于本案究竟如何，还等本官看过了现场再做决定。” “宋大人说的是，咱们先去看现场。”刘文定在一旁听着宋无涯的话，急忙上前将周老爷隔开，也不管这周老爷是否愿意，已经迎着宋无涯进入院内了。 周老爷见状，急忙跟在身旁，几人一同进入了院内。院子里正在操办法事，见外边来人，引来了不少人的侧目。 他们穿过正院，向里边走去，在周老爷的带领下，他们来到了那处婚房。 此时，这里依旧能够看到一些结婚时所留下的痕迹。院内残留的一些痕迹已经被抹掉了，多的只是白色的素缟。 “死者现在还没有下葬吗？”宋无涯向一旁的刘文定问了一句。 刘文定点头确认：“回宋大人，死者并未下葬！” “这都半个月了，这院子里竟然没有半点臭味！”虽然宋无涯知道，在死者的家中说这样的话，实在是有些不敬，可这也确实是他好奇的地方。 这话令一旁的周老爷脸颊都开始颤动了，而刘文定和白卓两人，这脸上也尽是尴尬神色。 “无涯兄！”白卓在一旁小声的提醒了宋无涯一句，他还以为宋无涯是忘记了死者父亲还在身旁的事情。 可宋无涯并非是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他之所以这么问，可并不是询问刘文定，而是询问那周老爷的。 没有理会白卓的话，宋无涯转过身来，看向周老爷问道：“周老爷，本官问你话呢！” 周老爷听着一愣，刚才他还因为这件事情而有些气恼呢，只是碍于宋无涯的身份不好发作罢了。可是现在宋无涯竟然如此不是情面，竟然当着他的面，问出这种问题来。 可他看得出来，宋无涯这话绝对不像是开玩笑的。 “回大人，小民家中也算是富裕，所以买了不少的冰块。”周老爷说出了实情。 听着这话，宋无涯点了点头，也没有在多问这个，抬手指了指房门：“进去看看吧。” 到了这里，可就和周老爷没有什么关系了。毕竟眼下这房门上还贴着封条，除了官府之外，其余的人，即便是周老爷也没办法进去。 衙役们上前，将其上的封条揭开，推开了房门。 屋内一片晦暗，阳光照射进入，可以看见灰尘在空中翻动。已经有半个多月没有进人了，可想而知这屋里是什么情况。 或许是因为这里死了人的关系，明媚的正房看起来显得有些阴沉。 宋无涯进入房间，迎面就能够在那淡淡的灰尘味道之中，嗅到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虽然都已经过去半个多月的时间了，可是进入房间里还是能够闻到血腥的味道。 房间内的一切都还没有被动过，和外边的素缟不同，这里依旧是一片喜庆的火红。婚房还是洞房花烛夜的样子，除了那极不和谐的血迹之外，就是屋内凌乱的摆设了。 “这里为何如此凌乱？” 房间内的摆设显然并不是原来的样子，不少的东西都能够看出来被人为的移动过，而且并非是小心翼翼的移动，应该像是大力的碰撞之下吧。 问题一出，刘文定看向一旁的周老爷。周老爷急忙回答：“当时我儿子被杀，那贱妇发出惊叫，我等冲入房间之后，看到眼前一幕之后，险些昏厥。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之后，我们的家人便要对那贱妇动手。可贱妇的娘家人也在场，以至于我们双方厮打起来，这才让这里变成了这番狼藉模样。” 有了这个解释，宋无涯点点头，继续向屋子里走去。 房间很大，但是值得注意的地方却并不多。可以说，即便当时留下了一些什么线索，或许也被这些闹事的家伙给直接毁掉了，所以他也只能将目光放在最重要的床榻之上了。 第763章 调查 床榻看起来还非常的平整，其上能够看到大片的血污，以及一些褶皱的地方。 宋无涯抬手指向一个地方问道：“当时，死者就是在这个位置吗？” 那个地方靠近床边，血迹一直延续到了地上，从血迹上判断。宋无涯推测，当时死者应该是在床榻之上遭到攻击，受了伤之后最终滑落床下，死在了那里。 对于这里的情况，显然没有人比周老爷更清楚的了。他毕竟是最先到达现场的人之一，他听了宋无涯的询问之后，点头确定。 “没错，当时犬子正是死在这里。”确定完这一点，周老爷继续指着床榻上说道：“当时那个贱货就靠坐在这里，手里拿着凶器。” “哦？”宋无涯听后疑惑了一句：“凶器是什么？” “凶器是一把剪刀。”这一次是刘文定回答的，这凶器显然已经被官府带回去了。 “那死者是的致命伤在什么地方？心口还是脖子？”宋无涯从现场留下大量的血迹就能够判断，这死者即便不是因为失血过多而死，那也是因为被人伤了动脉。 果不其然，正如宋无涯所预料的一样：“死者被刺中颈部，失血过多而死。” 宋无涯微微点了点头，现场已经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了。床榻上除了血迹之外，也没有任何的东西可以让他对这个案子进行佐证。 “这婚姻既然是父母包办，那想必夫妻两人在洞房之夜前是不曾见过的吧？”宋无涯在屋子里没有任何的发现，便开始向周老爷询问打听这些事情。 听着这话，周老爷点头：“这是自然。” 两人之前并没有见过，可是在结婚当天，洞房之内发生了这样的惨案。 “那这可就奇怪了，他们既然没有见过，这之中必定也没有什么矛盾啊。”宋无涯略有疑惑的看着周老爷，同时他仔细的盯着床榻：“当时你们进入房间是什么时候？两位新人是否已经成了周公之礼？” “宋大人，您这话算怎么回事啊！这都闹出人命了，你怎么还想着这个啊！”周老爷一听这话，这顿时就急了，嚷嚷起来。“当时满床都是血，人都已经死了，我们哪顾得上问那个啊！” 宋无涯眉头微蹙：“那你们进去的时候是什么时间？” “大约刚刚过了子时吧！”周老爷的情绪恢复了一些，深深吸了口气，平静了一下自己内心的波澜，向宋无涯说道。 过了子时，那就说明已经不早了。这洞房之内的两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这很难说明。但是宋无涯觉得，或许是因为当时新郎喝醉，却要与新娘行周公之礼。可新娘虽然知道自己已经嫁做人妇，可毕竟也是第一次，而且还是和一个自己完全不认识的人，难免会有些尴尬。就是这点尴尬，让醉酒的新郎失去了耐性，便动起粗来。 可新娘平日里也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这情急之下失手刺伤了新郎，随即发出了尖叫。 即便是这样的推测，但是也站不住脚。毕竟倘若真是这样的话，新娘为什么会说他没有杀人呢？明明凶器就在她的手上，可为何她却并不承认呢？ 这个问题和宋无涯的推理有很大的出入，以至于让宋无涯的推理完全站不住脚。 “过了子时，那当时新郎是否已经喝醉？”宋无涯继续问着：“另外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酒桌？” “这……”周老爷这一次讶然了，皱着眉头思索了一阵后：“当时小民也在与一帮亲朋好友喝酒，却也没有注意犬子的情况，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酒席，小民是真的不知道。” 新郎当时的情况不明，而他们看到新郎尸体的时候却是子时之后，这中间新郎都做了些什么事情，很有必要调查清楚的。 “刘大人，这一点就不用本官多说了吧？”宋无涯扭头看向身旁的刘文定说道。 刘文定当即点头：“宋大人说的是，这件事情下官必定会调查清楚的。” 现场已经没有什么好看的了，至于其他的线索，就需要通过调查婚礼当天，来这里参加宴会的这些宾客了。或许他们看到了一些奇怪的事情，是和这件案子有关的。 离开了周家，这个案子就算是暂时扔下了。接下来就是刘文定差人向那些宾客调查情况，而宋无涯却提出，要去监牢看看这位新娘子。 结婚当夜，新娘子将自己的丈夫刺死，这样的事情可是一件稀罕的事情啊。 不管怎么说，现在这个案子没有任何的头绪，想要调查清楚，会非常的困难。好在当时在案发现场的还有一人，这人就是新娘子，倘若她能够告诉宋无涯一些的话，这个案子或许就会清楚了。 “大人，那女子整日痴痴呆呆的，怕是去了也未必会和你说话的。”刘文定显然是在这新娘子的身上吃了亏，这个时候见宋无涯要找她问话，便提醒了一句。 可不管怎么说，想要调查这个案子，那就必须要经过此人，即便她不搭理自己，那也得过去看看才行。 “这个到时候看情况再说吧。”宋无涯点头：“毕竟新娘子才是本案最关键的人物，她既然被认定为凶手，那必定有杀人的动机，倘若动机不成熟的话，那就值得怀疑，她是否真的杀了人。” 周老爷一句一个贱货的骂着她，对此宋无涯也能够理解。毕竟他的儿子死在了房间里，白发人送了黑发人，但凡是做父母的都无法接受这样的事情。而且当时新娘就在房间内拿着凶器，将她看作是凶手，那也是很正常的。 新娘子被单独关在一间牢房内，身上穿着单薄的囚服，整个人依靠在牢房的角落里，一声不吭。她的双眼依旧清澈，但其内却没有丝毫的情感，好像早已经看透了这个世界一样。 “犯妇杜氏，这两位乃是朝廷的钦差大臣，宋大人和白大人。你不是说你没杀人吗？倘若你真的有冤屈的话，大可以向这两位大人说说。”刘文定来到牢房之前，冲着里边的女子喊了一声，将两人推了出去。 他的话音落下，那女子扭过头来，这才让人看到了她的面庞。 还真是一个娇滴滴的美貌女子，年华正好的时候，清澈的双眼中虽然不带有丝毫的情感，可那稚嫩的面庞却怎么看都像是一个孩子。毕竟她的年纪还太小，比宋无涯和白卓要小了许多，怕是只有十几岁的年纪。这般年纪遭受了这样的境遇，也是可悲啊。 可她只是扭过头看了看宋无涯和白卓，一声不吭的再次将头扭了回去，不再理会他们。 这样的情形，令宋无涯和白卓两人面面相觑。 宋无涯微蹙的眉头慢慢松展开来，他靠近牢房之前，看着里边的新娘子说道：“能否向我说说当晚的情形？” 宋无涯的话问出之后，依旧有如石沉大海一般，那新娘子没有丝毫的举动。 一旁的刘文定皱眉不已：“宋大人，你看。这犯妇就是不肯开口，谁也不知道她究竟想些什么。明明说自己没有杀人，可真要问她，她却什么也不肯说，你说她这是想干什么啊！” 这个情形显然刘文定早已经预料到了，他此刻一脸苦恼的说着，可见他也受到过同样的待遇。 如此关键的一个人，此刻竟然不愿意开口，这让宋无涯犯了难。不管怎么说，这新娘子的供词可是非常重要的，他必须要想个办法让她开口才行。 宋无涯的目光再次落在了她的身上，脑海中琢磨了一下道：“他和你有什么仇？你为什么要杀他！” 原本宋无涯想要用这样的办法来个激将法，可偏偏那新娘子好像没有听到他这话一样，丝毫不作理会，更别说是回答了。 白卓在一旁也跟着着急，这女子不开口，那案子可就没办法调查下去了。还不知道他们要在这里耗费多久的时间呢，他们着急着前往京城，这世间可是耗不起的。 “你也不为你爹娘想想？为你那位丈夫的爹娘想想。这件事情必定要给两家一个交代的。你在这里一言不发，这算怎么回事？若你认罪，就签供画押，朝廷将你斩首。自此让你的爹娘受人背后指点。倘若你不认罪，那就说说看你为何不认罪，要是你真的没杀人，那就和我们说明情况，倘若我们以此调查出真凶，那你就可以和你的爹娘团聚。到时候，你爹娘也用不着像现在这样，在背后受人非议！” 白卓忍不住心中的气愤，一口气说了这么一大堆出来。 不过令他们没想到的是，白卓的这一番话显然是说动了那新娘子，在众人的注视之下，她再次将头转过来，看向了他们几人。 “人不是我杀的！”新娘子总算是开口了，带着哭腔向宋无涯和白卓说道，好像是在向他们两人哭诉一样。 瞧着这一幕，听着新娘子的话，宋无涯和白卓总算是松了口气。 第764章 开口 新娘子开了口，那么事情就好办的多了。宋无涯深吸了口气，看向那新娘子。“既然你说人不是你杀的，那你便将当晚的经过与本官说明。”宋无涯立刻询问，新娘子开口，那必定能够说出当晚她所经历的事情。“我醒来的是来，就看到他死了，所以我就大叫了一声。”新娘子一开口，并非是从头说起，而是直接说明，死者死亡之时，他根本不知情。“那剪刀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我的手里。”原本以为能够得到一些非常有用的线索，可是这新娘子的话说出来完全就像是没有说一样。这让宋无涯和白卓很是苦恼，可眼前的人不同别人，她能开口说这些已经很不容易了。虽然心里有些不爽，可宋无涯还是没有表现出不耐烦的样子来。他听了这话后，立刻又询问起来。“这么说来，你发现他死的时候，是刚醒来？那你怎么不等你的夫君回来，便自己先睡了？”“他……回来过了啊！”新娘子有些犹豫的说道。“你是说他在子时之前就回来过了？”这让宋无涯又有些诧异了，这死者被发现死了的时候是刚过子时。可现在新娘子说新郎在这之前就已经回来过了，可她这话宋无涯一时间也没办法理解究竟是什么意思。见新娘子点头，宋无涯又继续问道：“什么时候你还记得吗？”这一次新娘子摇头：“不知道。”事情出现了转机，宋无涯从新娘子的话语里听得出来，这里边或许真的还有什么隐情。“那他一共回来几次啊？”宋无涯继续问道。新娘子直接道：“回来过一次。”听到这个回答，宋无涯直接就糊涂了。刚刚这新娘子还说新郎之前回来过，可现在又说只回来一次。他脑海中快速的琢磨起来，心想莫非第一次回来之后，这新郎就一直没有离开过房间，然后到了最后新娘醒来之后，杀了新郎？绕了这么一圈，宋无涯自己都懵了，他让自己保持清醒，好捋清楚这里边的关系。“你是说，他第一次回来之后，就没有离开过房间吗？”宋无涯耐着性子继续问着。可他这么问下去，新娘的脸色却变了样，面对他的询问，竟然再次陷入了沉默。见她不回答，宋无涯只好再次问了一遍，可是新娘还是没有开口。这一次她不仅没有开口，另外将头扭到了一旁，不愿再看向宋无涯他们几人。“宋大人，看来她这是不愿意再说了。”刘文定瞧着新娘子这个模样，苦着脸向宋无涯说了一句。宋无涯点头，他也明白这新娘此刻的意思。继续问下去也是自讨没趣，毕竟现在新娘子这样一副模样，宋无涯问了几遍都没有开口。三人离开了监牢，出了外边白卓就开始疑惑了。“无涯兄，你说这新娘子是不是因为杀了人，这心里承受不住这种压力，脑子出现问题了？”白卓之所以有这样的猜测，完全是因为这新娘子怎么看都好像是有问题的。毕竟他们怎么询问，新娘子就是不说话，而且情绪上也没有太大的波动起伏，怎么看都不像是正常人。对此，宋无涯也没有定论，新娘子究竟是因为什么，不愿意说下去他也不太确定，但是有一点他觉得没问题。那就是这新娘子的心智没有出现问题，至少刚才和他对话的时候，她的条理很是清晰，绝不像是脑袋出了问题的人。“刘大人，看来现在最直接的证据，咱们是拿不到手了。眼下你说咱们还有什么效果？”宋无涯看向身旁的刘文定，这个时候他们没有任何的办法继续追查下去，案子陷入了僵局，所以他只能想一旁的刘文定询问。宋无涯知晓，原本他们答应这件案子的时候，就明白这一定是给他们设下的一个圈套，就是要让他们在这里耗费时间。可是他也没想到，这案子刚刚开始他们就碰到了这样的麻烦，一点进展都没有。被他这么一问，刘文定的脸上也满是尴尬，他要真知道怎么继续调查下去，也用不着让宋无涯出头了。他尴尬的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个什么来。面对这个情形，宋无涯原本也不指望这刘文定，毕竟是他将自己扯入这趟浑水的，还能指望着他把自己给拉出去吗？这显然是不可能的，所以宋无涯只能自己想办法。他刚才之所以这样询问，那完全是因为想要看看这刘文定的反应。可刘文定的反应让他有些疑惑，这反应看起来实在是有些不对劲。“好了！今天本官够累的了，暂且回去吧。本官先捋一捋这案子的线索，等到刘大人向那些宾客询问了情况后，再继续调查吧。”宋无涯叹了口气对刘文定说道。刘文定微微点头：“既然如此，那下官便让人将两位大人送回客栈。”“刘大人，看来本官说过的话，你是压根不当回事啊！”宋无涯一听这话，脸色骤然就变了。那刘文定也是个聪明人，一瞬间就反应过来了，赶忙赔罪：“宋大人息怒，宋大人息怒，下官一时糊涂，下官这就自行离开。”眼见刘文定反应过来，而且自行离开后，宋无涯这才收起了脸上的怒容。“这家伙多少还是有点眼力见的，要不然今天咱们得好好给他摆摆架子了。”白卓目送着那刘文定在他们的视线中消失，冷笑着对宋无涯说道。宋无涯深吸了口气道：“有这家伙在旁边，咱们这案子也不好调查。今天咱们刚开始调查，便如此的不顺利，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家伙在从中作梗。”“是啊！居然没有调查出一点线索来。还有那个新娘子，我实在是想不明白，她是不是脑袋坏掉了，怎么说话反反复复的，我都搞不明白她哪一句话可以相信了。”白卓抱怨起来，显然新娘子的话让他心里一团糟，根本不知道这案子的线索该从什么地方调查。宋无涯摇摇头继续向前边走去：“白兄，我看未必。我总觉得，这新娘子的话虽然听着好像不怎么对劲，可是这里边一定还有什么隐情。你没有发现吗？最后她一定是有什么顾忌，所以才没有继续说下去。而且她之前所说的那些话里边，掺杂着一些重要的信息。”“故意隐瞒？她有什么好隐瞒的？难道说她真不是杀人的凶手？但是她却知道真正的凶手是谁？所以才在最后没有告诉咱们？”白卓猜测着说道。这一点宋无涯也没办法判断，但是他觉得事情或许正是这个样子的。但是他这个时候还是摇了摇头：“白兄，这个可能性或许并不大。倘若她真的是有意要包庇真正凶手的话，那直接承认杀人就不完了吗？可你听她说，她醒来之后便发现死者死在了面前。可我问她为什么不等丈夫回来就先睡了的时候，他却说他之前就已经回来过了。你觉得这里有什么问题？”宋无涯刚才听了这件事情之后，就一直怀疑这个，所以这时候说出来让白卓也跟着想想。他的问题一说出来，这白卓立刻就好奇起来，皱着眉头仔细的琢磨起来。可他这琢磨来琢磨去，也没有琢磨出什么来，眉头一紧：“这还真是不好说！莫非死者当时是早已经死了，而新娘子因为害怕而昏了过去。又或者说，当时新娘子和新郎行周公之礼后因为太累所以睡了过去，而新郎却在这个时候被人给杀了吗？”白卓说出的两个猜测，可能性都是有的，只是宋无涯听了却还是摇了摇头。“这个很难说，但是正如白兄你所说，这新娘子睡着之前就已经见过了新郎。而之后新郎却死在了她的面前，她当时便发出了惊叫，引来了众人。这一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情，谁也说不清楚。倘若新娘子当时没有睡着呢？”对这件事情，宋无涯进行了反推。他将新娘子的话反推，并不把那话当真，之后对她之前所说的事情进行判断。这么一说，白卓紧皱的眉头松懈下来：“莫非，这是新娘子自己胡编的事情。她看到新郎之后，对这个夫君并不满意，所以杀了他？”白卓的话说得就太过直接了，直接到宋无涯都没办法给他点头肯定。“算了，咱们想这个只能是乱猜。现在咱们就去会会那个杜老爷，了解一下这新娘子以往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先前已经见过了夫家的周老爷，现在再去看看那娘家的杜老爷，这两方都见过之后，听听他们双方所说，或许就能够从中找出一些特别的细节来供他们进行新的判断。两人在街头向行人打听了杜家的所在，这杜家果然如刘文定所说，说是定远县首富那也不为过，街头上没有不知道他家的。随便问了个人之后，宋无涯就知道了地方所在。 第765章 另一番说辞 杜家虽然不像周家那样，处处素缟，可也一副冷清的模样。原本应该一副喜庆的院子，现在也看不到半点和喜事沾边的东西。家里的小姐吃了官司，而且还是人命官司。做了大牢不说，更让人说不出口的是，新娘子在新婚之夜的洞房内杀了自己的丈夫。咚咚咚！宋无涯上前敲响了紧闭的大门，不多时院门开口，自内探出一颗脑袋来。“这位公子，我家主人不见客人，还请回吧。”也不问问宋无涯他们是来做什么的，这小厮直接就回绝宋无涯，要让他们离开。听着这话，宋无涯见他这就要关门，急忙阻拦：“我们是官府的，特来向你家老爷问些情况。”原本要关门的小厮听到这话，顿了一顿，可他好像从未见过宋无涯和白卓这两号人物，皱着眉头一脸的疑惑。“你们是官府的？当差怎么不穿官差的衣服啊！”这倒好，这小厮直接将两人当成了衙役。不过这倒也是，毕竟这定远县，除了一个县令之外，再说起官来也他们也不知道什么了。又看到宋无涯和白卓两人这般的年轻，自然也只能把他当做是一般的衙役来看了。虽说他以为宋无涯和白卓是官府的衙役，可却依旧没有敞开大门，让他们进去的意思。“我们可不是什么衙役，朝廷的钦差，钦差你知道是什么吗？”白卓一听对方将自己以为是衙役，顿时没好气的冲着那小厮问道。小厮听着这话一愣：“钦差大臣？钦差大臣也管这案子吗？”这小厮还真是不好糊弄，嘴上说着，他们是没办法证明了。白卓也懒得多说，直接冲着宋无涯一比划。“无涯兄，把圣上御赐的金牌拿出来，给这小子长长见识。”白卓这么一说，宋无涯也懒得和他计较，当即就把金牌给拿出来了。那小厮挤着眼珠子，仔细的看了半天，双腿一软就跪在了地上。“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两位大人恕罪。”瞧着小厮害怕的模样，白卓这算是张脸了，这心里也痛快了。“行了！还不赶紧起来带路，在这里耽搁我们多少时间。”白卓笑着骂了一句，就往院子里走去。小厮起来，急忙打开了院门，就将两人迎了进去。“你们家刚出嫁这位小姐，平日里是个什么样子？对待你们又如何呢？”跟着小厮进入了院子，宋无涯就向他打听起那新娘子的事情了。毕竟这新娘子原本是什么样子的，问她的父亲，他父亲未必会如实的将自己的女儿一切都说出来。但是这些做下人的就不同了，他们虽然不敢乱嚼舌根，可有些事情却也不会太过隐瞒的。听到宋无涯询问，小厮一怔，但也没有太大的犹豫：“小姐对我们倒也不错，平日里就是个疯丫头，虽然老爷不让她出去，可她也闲不住，总是想要往外边跑。”“看来你们家这位小姐，可是活泼的厉害啊！”宋无涯笑着说了一句。可这小厮的一句话，却让他很难和之前监牢之中所见到的那个女子联系在一起。毕竟这实在是相差太大了，就好像完全不是一个人的样子。“是啊！谁能想到会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小厮有些伤感的说着。看着他这个样子，可见这个小姐的人缘确实不错，要不然的话也不至于让这个小厮为她所发生的这件事情而感到难过。“那你家小姐，平日里这般活泼，可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吗？”宋无涯继续向小厮询问着。小厮对于这个问题，直接摇头：“没有过！小姐一直都是本本分分的，虽然有些活泼，可却也不做那些出格的事情。虽然说三天两头的要往外边跑，其实那也并非是真的要去外边，她就是想要让老爷多关心她一些罢了。这么长时间以来，我还真的没有见过她跑出去呢！”如此看来这个新娘子也是个内心细腻的人，虽然看起来不听话，可却也没做出什么不听话的事情来。判若两人一般的描述，让宋无涯和白卓都陷入了深深的好奇之中。这实在是太让人想不明白了，那监牢之中他们所见到的，真的是这小厮所说的那个活泼的小姐吗？正准备在多问几句的时候，那小厮却停下了脚步。“两位大人，还请在这里稍等，小的前往通报。”小厮回身向两人说道。他要去通报，宋无涯点了点头：“去吧。”这是礼貌的问题，宋无涯倒也没有过于的拿捏自己的官架子。小厮听了之后，立刻进入里边，不多时就看到他身后跟着一名年过半百的男子，急匆匆的过来了。“两位大人！实在是失礼失礼，下人不懂事，竟然还让两位钦差大人在这里等候，小民在此给两位大人赔罪了。”说着，杜老爷就要给两人下跪赔罪。宋无涯和白卓急忙扶住他们两个。“杜老爷这话可就可就不对了。虽然我们是钦差大臣，但来了杜老爷的家里，那也得按照礼节来办事啊。总不能身为朝廷重臣，就随便的横冲直撞吧？”宋无涯笑着说了一句。那杜老爷脸上紧张的神情缓和了过来，但是那紧张却变成了落寞。“两位大人实在是太爱小民。”杜老爷说着将两人让进屋内，招呼婢女奉茶之后，便向他们询问起来意了。“听下边人说，两位钦差大人来此的目的，是想要询问关于小女的事情？”“是的，正是如此。”宋无涯点头，确定了这个事情。可这样那杜老爷也变得疑惑了，他诧异的问道：“可这事情不是县令大人在审理吗？怎么还能惊动了两位钦差大人啊？”钦差大臣来处理这样的案子，着实是让人想不明白的。听着杜老爷的疑惑，这让宋无涯和白卓都尴尬起来了。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总不能说是县令刘文定死皮赖脸的要让他们来处理这个案子吗？“哦！是这样的。我等恰好来到此地，听闻县令大人说起，便对此案有所好奇，便想看看能否帮着刘县令将这案子给破了。”宋无涯随意的说了一句，算是糊弄过去了，他也不等这杜老爷对他们调查这个案子在有所怀疑的时候，便将主动权拿来了。“听闻杜老爷的小女儿并不承认自己杀了人，可当时案发现场却只有她和死者。本官也觉得这事情或许存在隐情，所以想过来确认一下令媛的为人。”“两位大人也认为小女是被冤枉了？”杜老爷一听到宋无涯这话，当即就要给他跪下。宋无涯急忙阻拦：“杜老爷，有话就说，不要动不动就下跪。如今案子并不明确，令媛是否是真凶现在还不好说。本官也只能尽最大的能力，将此案调查清楚。还望杜老爷能够如实相告。”“宋大人说的是，老夫有些激动了。”杜老爷眼泪都出来了，听着宋无涯这话后，摸去了眼角的泪花，点头说着。“两位大人有什么话就尽管问吧。”“令媛的性格如何，你觉得她有没有胆量去杀人呢？”宋无涯直接问出了这样一个尖锐的问题来。杜老爷的脸色立刻就变了，他很快就摇头：“绝对没有这种可能！小女虽然平日里有些调皮捣蛋，可是绝对没有任何的坏心思。平日里对待这些下人，都不把他们看作是下人，而是看作朋友亲人一般的对待。试问，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做出杀人的事情来？”说起自己的女儿，杜老爷再次留下了眼泪，显然他不相信自己的女儿能够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杀人可不是一件小事情，这杀人也不是什么人都敢做的。她一个娇滴滴的弱女子，想要杀死一个人，那可要承受极大的心里压力的。看着杜老爷的模样，宋无涯又问道：“既然如此，那这周公子的脾性杜老爷可清楚吗？你觉得在洞房之时，这周公子会不会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啊？”“这……”话题从他的女儿转移到了女婿的身上，这让杜老爷犯难了，他的脸上露出狐疑之色，显然他也在考虑这个问题。可想来想去，他最后还是摇了摇头：“这不太可能！之前两家谈婚之时，我曾经见过他几次，倒也是个文质彬彬的书生样子。不仅如此，毕竟是我最疼爱的小女儿，我还特意向旁人打听了一番，也没有人说他的坏话，按理说他不应该做出这什么过激的事情啊。再者说了，当时乃是洞房花烛夜，即便做出一点过激的事情，那也是正常之中。宋大人这话，莫非是觉得周公子当晚做出了什么过激的行为，而我女儿一时难以接受，这才误杀了周公子吗？”通过宋无涯的一个问题，他倒是联想到了这个。宋无涯倒也是这样想的，所以便点了点头。可这下子又让那杜老爷不乐意了，他连连摇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发生这样的事情。” 第766章 反转 杜老爷的情绪再一次的激动起来，他刚刚还自己推测起了案情，可是这一转眼的功夫，竟然如此激烈的否定这样的猜测。显然他是认定了自己的小女儿，是绝对不可能杀人的。看着情绪激动的杜老爷，白卓急忙劝说：“杜老爷，不要激动，咱们这不是没有定论吗？我们也只是像你了解一番。那令媛平日里话多吗？”“平日里话多不多？”也不知道白卓这问题有什么问题，竟然让杜老爷有些傻眼了，他看着白卓，犹豫了许久。“我这小女儿很是粘人，平日里说的话确实不少。但是她也绝对不是胡乱说话的人，自幼便知书达理，这人情世故他也是知道的。也绝对不会因为说些什么话而得罪什么人的。”杜老爷承认这一点，倒是和那小厮所说的性格差不多了。问题是现在这新娘子的性格如此巨大的反差，让他们想不明白，这新娘子究竟是因为什么菜变成了这个样子。倘若真要说是因为遭遇了杀人这一事情的话，宋无涯还真的不太相信。白卓的话问完了之后，宋无涯又接着问道：“先前我曾在牢狱之中见过令媛，可她却不像是一个能说会道的人啊！”“宋大人，毕竟小女遭遇这样的事情，换做常人早就吓傻了！”杜老爷对此也有自己的看法。宋无涯点了点头，也没有反驳这一点，他接着又道：“令媛容貌不凡，想必出嫁之前，有不少人家前来提过亲吧？”“确实有不少人家前来提亲，可都被我一一回绝了。”杜老爷也承认有这样的事情。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毕竟这杜小姐的容貌，只要是个男子都会喜欢的。这有人提亲，那自然是也正常的。见宋无涯点头，杜老爷却疑惑道：“宋大人怎么突然间询问这件事情？这和此案有什么关系吗？”“哦，没什么，没什么，本官就是随便问问罢了。”宋无涯连忙否认。杜老爷也没有追问，他低下了头，像是等待着宋无涯继续询问。一旁的白卓看了宋无涯一眼，他心里很清楚，宋无涯绝对不会平白无故的去问这些事情，必定是有什么原因的。见宋无涯停顿下来，白卓在一旁又问道：“听闻杜老爷在这定远县内算得上是首富，不知道杜老爷是做什么生意发家的啊？”“说来惭愧，我也是运气好罢了。我杜家主要做的事丝绸和茶叶的生意。”杜老爷笑着说道。一说起这定远县首富，这杜老爷脸上便露出了笑容，可见他对这个头衔还是非常认可的。毕竟这样的称呼可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可以拥有的，至少眼前这杜老爷很是受用的。看着这个情形，宋无涯没有开口，等着白卓继续询问：“哦？做丝绸和茶叶的生意。可是这里距离扬州不远，按理来说这做盐商才是最赚钱的事情啊！”“白大人，你这话只说对了一半。”谈论起生意的事情，杜老爷没有了先前的阴郁：“这盐虽然暴利，可是做这一行的实在是太多了。相比这个，这丝绸和茶叶却没有那么大的竞争。尤其是北方一些地方，他们对这些东西的需求，可是相当不小啊！”他这么一说，倒也让宋无涯和白卓知晓他是怎么赚钱的了。当然，他们问这个的目的，也并非是要问他怎么个赚钱的办法。“那杜老爷平日里和这城里的其他商户有没有大的生意上的往来啊？”白卓继续顺藤摸瓜的问着。这话问道了这里，杜老爷还是没有察觉到白卓的用意，他点头说着：“这多多少少有些接触，毕竟同在一个地盘上混饭吃，总是会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那与什么人有过过节吗？”白卓继续问道。这时候杜老爷的脸色就变了，他算是明白这话的意思了，他略微犹豫，可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道：“要说这个，那还真有！城南的齐家。这齐家虽然比不上我杜家，可与周家也差不了多少。这一次，同样也向小女提亲，只是齐家的这公子可比不上周家的，所以我便没有答应这门亲事。莫非，两位大人有了什么线索，这事情莫非是他们？”杜老爷的脑子转的还真是够快，这白卓一问，他瞬间联想起了这么一大堆来。这和他刚刚对自己女儿的猜测倒很是相似。可这一次和刚刚不同，刚刚他说出了自己的判断后，立刻就否认了。可是这一次他的双眼都变成了通红，宋无涯和白卓两人从他的双眼中直接看到了怒火，仇恨的火焰。这一次可不是开玩笑了，那杜老爷像是真的发现了什么一样，愤怒的眼神已经将这一切说明了。“杜老爷，看来这件事情好像没有你说的那样简单啊！”从杜老爷的神情，宋无涯不难看出，这里边一定还有故事，绝不是杜老爷所说的那么简单。杜老爷神情一怔，见两人的目光如此坚定，原本想要对这件事情隐瞒的他，最终叹了口气道：“哎！这可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至今我也不愿意提起。那是在齐家提亲之后的第二天，这小子就跑到了我杜家来，非要见小女。当时老夫正好不在，下人们根本阻拦不住，没想到就让这禽兽闯入了小女的闺房，恰巧撞见了小女沐浴的情形。”未出嫁的女子在闺房之中，被男人看到了沐浴的情形，这绝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难怪此刻这杜老爷想起齐家来，这心里会有这么大的怒火来。没想到在这件案子之前，竟然还发生了这样一桩丑事。“那当时杜老爷是如何处置这件事情的？”宋无涯看着杜老爷脸上的怒火平复了不少，便向他追问了一句。杜老爷深吸了口气，摇着头：“这样的事情，老夫也不想被外人所知。当时那禽兽也没有对小女做出其他出格的事情，老夫便将他赶了出去，告诫他不要向外人提及此事。”这事情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插曲，不过宋无涯和白卓都对这个齐家的登徒浪子好奇起来了。这小子既然敢闯入杜家，那就足以说明他不是个省油的灯。这样的人，也难免他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两人相视一眼，随即起身，向杜老爷告辞。“今日打搅了，我等该问的话也都问了，倘若还有什么疑惑的地方，再来叨扰杜老爷吧。”宋无涯向杜老爷拱手施了一礼，便向外走去。杜老爷见状，急忙挽留：“两位大人，这眼看正午了，便在寒舍吃顿便饭吧。”杜老爷好意挽留，两人也没有答应，就这样离开了杜家。来到街头，头顶上烈日炎炎，确实也到了正午吃饭的时候了。两人快步往客栈的方向而去，同时也探讨着今天询问到的事情。“无涯兄，你说这小子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啊？”白卓对这个齐家的公子产生了怀疑。毕竟这种事情，可不是一个品行端正的人做的出来的。越是这样的人，越是能做出不少的荒唐事情来。别说是白卓怀疑这个齐家的公子，宋无涯也同样对此人有着怀疑。毕竟这家伙敢闯入杜家小姐的闺房，就未必不敢闯入周家公子的婚房，在婚房内杀人，那也是很有可能的。“我在考虑。”宋无涯听着白卓的话说道：“当时杜小姐说过，她醒来之后就看到周公子已经死了。而且他还说明，周公子并不是第一次进入洞房。可这里就有问题了，当时她没有说明白，这周公子究竟是进入洞房后没有离开呢，还是再一次回来呢？又或者说，在他发现周公子之前，曾经有别人进入过洞房？”宋无涯做出了这样的推测之后，白卓拍手称赞：“无涯兄，我看事情就是这样的。咱们赶紧找这个家伙去，说不定这小子已经跑掉了。”一说到这个点上，白卓就好像认定了对方就是凶手一样，已经着急的不行了。看着他这个样子，宋无涯拦住了他，没好气道：“白兄，你别着急。现在就是这么一说，这小子究竟是不是凶手，咱们还需要调查呢。更何况，这案子本身就存在很多的疑点，咱们也不能就从这一点来判断谁是真凶吧？最主要的是那杜家小姐，她到现在还没有开口说明当时的情况呢。”“无涯兄，你觉得这个杜小姐是不是有问题啊？”白卓突然间又对这杜小姐产生怀疑了。他的话很是直接：“你说这周公子的死，会不会就是这杜小姐造成的？而杜小姐并不想要嫁给周公子，她之前早已经心有所属，而这一次就是她联合自己的情人，将自己的丈夫周公子给害死了！”要说这白卓的想法，还真是天马行空。虽然说这样的可能性也是有的，可这一点实在是说不过去，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怎么可能让杜小姐成为嫌疑最大的人呢？ 第767章 嫌疑 “白兄，你这可就一点根据都没有了啊！”宋无涯听着白卓这么说，不得不狠狠的反驳他：“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为何杜小姐会成为嫌疑最大的人呢？他们目的不就是要除掉周公子这个夹在他们中间的人吗？可结果却换来杜小姐偿命，这样划算吗？”原本还信誓旦旦，以为真相就是如此的白卓，在听到宋无涯这样反驳之后，整个人的脸色立刻就变了。“对啊！这也太不应该了！”白卓皱着眉头，再次陷入了苦思之中。显然这个问题他想不明白，他提出的猜测都存在漏洞，而这样的漏洞显然是说不过去的。两人在路上边走边说，不知不觉中回到了客栈。客栈内司徒雯和小环已经在等待着他们了。半天的时间，他们去了三处地方，该调查的也调查了不少。“无涯，他们给你们放出了怎么样的难题啊？”司徒雯从一开始，宋无涯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她就清楚，这就是给宋无涯和白卓故意设下的一个路障，不可能让他们那么轻松的解决的。听着司徒雯的询问，宋无涯没有说什么呢，白卓反倒露出了一脸的苦恼：“哎！司徒小姐，这案子你就别说了。现在说起来我这心里就不痛快，这实在是没有个调查的方向啊！”白卓在这里大吐苦水的同时，宋无涯却给他拆了台：“白兄，你今天这是发哪门子的神经啊？在雯儿面前装什么酸啊！”白卓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脸上的苦恼顿时一收，扭头看向身旁的宋无涯没好气道：“无涯兄，难道我说的不是真话吗？这案子可真是太难了，一点线索都没有。”“线索，咱们不是刚调查出线索了吗？”宋无涯继续说着。白卓这次算是真的一点希望都没有了，他原本就是想要在司徒雯和小环面前拿捏一番，然后再添油加醋的将自己的猜测说出来，好让她们两个恭维一番。可没想到他这样的计划直接被宋无涯给破坏掉了，搞得他脸上都有些挂不住了。“好好好，无涯兄，我可是记住你了。”白卓气恼的说着，也不理会宋无涯要反驳什么，便说起了正事来。“这案子可真是曲折，今天上午我们这样一调查，却发现被认为凶手的人，自己竟然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杀了人。虽然她不承认自己杀人，可事情明摆着在她的面前，可她就是不承认。不仅不承认，连当时的情况她也不说。司徒小姐，你说这案子是不是一个葫芦案？”“葫芦案？那是有多糊涂？这新娘不肯说话，或许她知道什么，只是不想说出来罢了。”司徒雯听了白卓这么说，倒是对那杜小姐的看法有些不同。这一点，宋无涯之前也是这样想的。虽然有此判断，但是也很难说明。现如今杜小姐不开口，事情究竟如何，他们也猜不出来。白卓继续说着案子：“这杜家小姐不开口，我们就少了最直接的证据。没办法我们就去了杜家，找她的老爹问了一问。这一问可好，包括她们家的下人都说这杜小姐不可能做出杀人的事情来。除此之外，那杜老爷一不小心露出了另外一件事情来。原来在杜小姐嫁给周公子之前，这还有一位齐少爷曾闯入过杜小姐的闺房，还看到了杜小姐沐浴。这样的登徒浪子，很有可能为了得到杜小姐，而做出杀人的事情来。”说道最后，白卓把回来之前最后的那一段推测给掐了，显然他听了宋无涯的反驳之后，觉得这种可能性并不大。听完了白卓这么简单的将整个案子说明之后，司徒雯也犯起了嘀咕。“这各持己见，但人死了总得有一个凶手才对吧？那齐少爷的嫌疑倒是不小，或许可以先从此人着手调查。”司徒雯倒是给出了他们一个介意。这个建议和宋无涯想到了一块去，这齐少爷的出现，虽然不知道是否和此案有关，但是从杜老爷所说的话来看，他还是有很大嫌疑的。“雯儿，你说的没错，我也正是这样想的。”宋无涯点头：“这个齐少爷确实很有嫌疑。从他之前的举动就不难看出，他对杜小姐可谓是倾心不凡啊。现如今杜小姐嫁与他人，难免他心中会有不痛快，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也是难免。”有着同样看法，宋无涯和司徒雯两人不谋而合。说完这话，宋无涯同时又疑惑起来了。“可杜小姐的表现，却令人很是费解。她的性格转变太过巨大，从原来活泼的性格，直接转变成现在这样的沉默。而且我们询问她问题，她也只是简单的说明，并不多说。我很怀疑，这杜小姐或许知道的并不止她所说的那些，她之所以不告诉我们，而是要将这事情隐瞒，可能是出于什么目的。很有可能这个凶手她也认识，但是她想要保护这个凶手。”“那会不会是她的亲人呢？”司徒雯听到宋无涯这么说，立刻就问了一句，同时她还指出：“这杜小姐不是还有几个哥哥吗？”“是啊！自己妹妹出嫁，当哥哥的必定会前来。可倘若这几名哥哥之中，有人对这个周公子存在敌意，很有可能与之争吵最后杀了他。”白卓也顺着他们的对话插了一句。这种种的可能，仅仅是猜测。宋无涯虽然觉得这一个也很有可能，但未必就是如此。紧接着他又说出另外一种猜测：“或许她认识凶手，而凶手对她做出了威胁，以至于让她不敢将事情说出。”“倒也不是没有可能，但能够让一个富豪小姐感到害怕的人，会是什么身份呢？”司徒雯皱着眉头，她也认为这种可能存在。可白卓这时候却说出了不同的看法，白卓听着这话立刻反驳：“倘若是这样，那凶手何必费这心思呢？只要将杜小姐杀了，不就一了百了了吗？到时候他也就不用担心杜小姐将这件事情给说出去了。”“白兄，若是杀了杜小姐，而不是将杀人的罪名嫁祸给她，那你觉得官府会不继续追查下去吗？到时候他难免会暴露身份，而这样做虽然冒险，但是也相对更加的安全。”宋无涯不认同白卓这个说法，毕竟这样做还是有好处的。三人一人一句，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做出了这么多的假设来。这么多的假设，全都很有可能，但三人却没办法确定。“姑爷，小姐，还有白公子。”小环的话打断了他们三人：“你们说了这么多可能，却也没有全都说完。这真相肯定是只有一个的，可这情节却只有两种。要不就是这杜小姐杀了人，要不她没杀人。”小环这突然的一句话，让三人给愣住了。听了她这么说，宋无涯很是诧异的问道：“小环，你什么时候有这么高深的见解了？”被宋无涯这么一夸，小环不好意思的笑了。“姑爷，我这哪里是高深的见解啊。我就是这样想的啊，我总觉得你们考虑事情实在是太过复杂了。”小环不好意思的说着，但也同时指出了他们的缺点来。正如小环所说，他们考虑事情实在是太复杂了，种种可能全都考虑出来了。可是结果呢，结果却没有一个。如小环所说，这说来说去真相只有一个，他们这么多的猜测之中，或许有一个是真的，但是却没有办法定论。反倒是他们不断的假设，不断的多出另外一种可能，让他们越来越乱了。捋清楚了这一点后，宋无涯微蹙着眉头陷入了沉思。司徒雯瞧见了这个情形，便向一旁的白卓低声说道：“白卓，你在这里，我和小环去向小二要些饭菜过来。”司徒雯和小环离开了房间，白卓就这样看着一旁完全没有一点表情变化的宋无涯。而此刻，宋无涯的内心里，则在认真的猜测，那一晚上可能发生的情况。他做出了第一种假设，假设杜小姐杀了人。那她所说的话就全都是假话，而当时作为她夫君的周公子对她自然也不会防备，就这样被她轻易的杀害。可杜小姐这样做的动机又是什么？他们在这之前根本不相识，要说两人之间有什么仇恨，那根本不可能。可如果没有杀人动机的话，那她为什么要杀人呢？难道仅仅是因为周公子意欲和她行周公之礼，而她不同意吗？当时看过床榻的宋无涯，此刻回忆起来，当时床榻上并没有留下明显挣扎的痕迹，这一点就很难解释了。这样足以说明，杜小姐在杀周公子之前，周公子没有任何的反抗和挣扎，而同样杜小姐也没有因为其他的缘故出现反抗和挣扎。如此一来，宋无涯觉得，杜小姐杀人的可能性并不太大，而这个案子的凶手是另有其人的可能性反倒是最大的。可如果杜小姐没有杀人，那她为什么不明明白白说明一切，而是对当时的事情做出了隐瞒呢？ 第768章 隐瞒 宋无涯脑海中突然一个激灵，他突然间想到，倘若这杜小姐并非是有意隐瞒，是她真的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事情正是如她口中所说，他醒来之时就已经发现周公子死了呢。“莫非！她和周公子同样受到了袭击？或者是因为什么东西致使她晕了过去？”宋无涯脑海中怀疑着：“她没有说明，她是因为什么睡着的，看来这才是最关键的一点，务必要搞清楚这一点。”突然间看到宋无涯的脸上露出了喜悦的神情来，白卓吓了一跳。“无涯兄，你突然傻笑什么？”白卓吃惊的问着。宋无涯急忙收起了笑容，“白兄，我刚才在想，咱们撬不开那杜小姐的嘴，完全可以让杜老爷去问啊，或许有杜老爷出马，这杜小姐就能开口了。我刚才想到，杜小姐身上最关键的一点就是，他究竟是因为什么睡过去的。”“这……”白卓吃了一惊，显然他没想到宋无涯会将重点放在这个上边。“这未必重要吧？或许杜老爷出马，这事情就解决了。无涯兄，那咱们还等什么，现在就去吧？”“不着急，先吃了饭再说。”宋无涯摆摆手，这时候最重要的自然是吃饭了，再怎么着急也不至于连饭都顾不上吃。白卓按捺着自己的急性子：“那咱们还要不要调查这个齐少爷啊？”“当然要调查！”宋无涯毫不犹豫的说道：“这可是一个重要的嫌疑人，怎么能不调查呢？”“可倘若杜老爷问出了真相，那咱们不就白费力气了吗？”白卓有些无奈的说着。这话说得一点都没错，但宋无涯却并不觉得事情会这样的顺利。毕竟他不从这个案子的本身去考虑，也应该考虑一下这案子的制造者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直到现在，宋无涯都觉得这个案子的出现不适一个巧合。虽然他有时候也会想到这一点，他怀疑这个案子是不是巧合，可最终还是被他给否定了。毕竟这一路上所发生的事情，结合眼前这定远县县令刘文定的表现，都让他觉得这就是一个故意设好的圈套。所以，他才会觉得，这个案子不会这么简单的结束。“白兄，你可真是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宋无涯无奈的摇着头说道：“你以为这案子就这么容易被破解？”宋无涯这么说话，白卓可就有些傻眼了，他这时候才反应过来。他显然将最重要的一点给忘记了。看他拍着额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宋无涯笑道：“你也用不着如此，咱们按部就班的进行。不管怎么说，这案子必定会露出蛛丝马迹的。除非，这周公子的死，只是作为牺牲。所有人都在这里和咱们一起撒谎绕圈子，这样的话咱们怕是永远都没办法解开这个案子了。”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这个案子很有可能是设计好的，但同样宋无涯也觉得，这案子绝对不会如他所想那种最糟糕的结局。很快，司徒雯和小环来通知两人，楼下饭菜已经准备好了。几人来到楼下，一起坐在桌子前吃了起来。他们也顾不上听这周围的人在谈论什么，心里全都在想着这桩案子。案子很是离奇，想要找到真凶，完全没有证据。而现场的痕迹来看，除了因为案发之后，两家的人在一起打闹之外碰撞的家具之外，那最重要的床榻上，却并没有留下太多的痕迹。如此种种，却又说明不了什么，毕竟无从推测。吃过了饭，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再次来到了街头。他们的目的很明确，自然是要去看看这齐少爷。原本，他们应该关心的是那具尸体。可尸体已经又官府的仵作检查过了，所以他们也没有任何值得怀疑的地方。现在他们除了调查这齐少爷之外，好像就只有等待着官府调查案发当晚在场的所有人的细节了。这个时间必定会持续很久，他们也不知道要等多久才能够等到。“你说这齐家会不会配合啊？”白卓来到了齐家门前，却有些担心起来了。和之前两家不同，这齐家可是没有直接参和进这起案子的，他们两人这样公然前来询问，难免会让对方心中不满。对于白卓的担心，宋无涯根本没有考虑，他直接上前敲开了院门。“两位公子有何贵干？”如杜家一样，这齐家也是大门紧闭，小厮从门内探出脑袋来向两人询问情况。“你家老爷可在？”宋无涯直接问道，他也知道这小厮必定是不认识自己的。果然那小厮面露疑惑：“这位公子，我家老爷认识你吗？”也用不着和他废话，这一次也没有白卓在一旁提醒，宋无涯直接将自己的金牌给亮出来了。“看清楚了吗？”宋无涯淡然的说着：“不需要你家老爷认识我，他只要认识这金牌上的五爪金龙就可以了。”一听这话，那小厮顿时就傻眼了，双腿一软就要往地上跪。不过他可没有跪下，而是直接向里边跑去。不多时，这小厮的带领下，就见不少人向着门口而来。为首的一名中年男子向宋无涯和白卓拱手跪拜：“两位大人何等身份，竟然光临寒色。小人未能迎接，多有施礼。”一群人向宋无涯和白卓跪下，宋无涯摆了摆手：“齐老爷请起，我等是朝廷钦差，在下姓宋这位是白大人。”宋无涯将两人做了一番介绍之后，便向门内走去。齐老爷自然不敢阻拦，将两人让了进去。进入了正堂，刚刚坐下，不等丫鬟奉茶上来，宋无涯就直奔主题：“齐老爷可听说半月之前，杜家与周家两家之间联姻的事情？”“知道知道，小的当时便在现场，闹出了人命案子，至今也没有个定论。”齐老爷自然知道这件事情，他当时就在现场。这周家和杜家，那可是定远县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这齐家与他们虽然相差不多，但也不是仇家。这两家结亲，他们自然要去送上一份祝福的。“当时贵公子可在现场？”宋无涯接着又问。齐老爷脸上的表情明显一怔，但是很快便说：“在，当时犬子也在现场。不过他喝了一些酒之后，便精神恍惚，小的便差下人将其送回去了。”“哦？那这半月一来，齐公子可在做些什么？”宋无涯听后继续问着。齐老爷的脸色，倒也没有变的难看，而且也没有露出太多的紧张。只是刚才那微微的一怔之后，便自然了许多。“犬子不成器，几日前大醉青楼，败坏我齐家名声，被小人给关在了院内。这十天半个月内，可是一步也没有离开啊。”齐老爷将这件事情说得清清楚楚的。可这样的话宋无涯自然是不相信的，他和白卓在路上已经侧面的打听过了这齐少爷。和那个周公子不同，这齐少爷可不是什么好货色，平日里胡作非为，那可是典型的纨绔子弟。整日不学无术，虽然算不上是坏事做绝，但也没给人们留下好印象。也正是因此，杜老爷才不愿意将他的宝贝女儿下嫁给这齐少爷。没想到此刻齐老爷竟然和他们说，这齐少爷被他关在屋子里，半个月一来没怎么出去。“齐老爷，据我们所知，贵公子怕是按捺不住这性子吧？”宋无涯冷笑着问道。一听这话不对，齐老爷急忙解释：“大人说的是，犬子太混，实在是难以管教，所以这半月一来小人可是寸步不离的看着他，目的就是想要让他迷途知返，能够浪子回头啊！”他此刻倒是说出了一副为人父的肺腑之言来。这齐少爷不是什么好东西，那天又在婚礼现场。加之他们所知晓的那件事情，这齐少爷难免会在那天对杜小姐做出什么觊觎之事来。“那让本官见见令公子。”宋无涯也不废话，直接说明自己的意思。听着这话，齐老爷眉头一紧，稍微犹豫了一下后起身：“来人，将少爷带过来。”显然这样的决定，怎么看都有些为难。这样的表现，让宋无涯和白卓都觉得这齐老爷很是不对劲。这也更加让他们相信，这齐少爷身上的嫌疑并不是巧合，或许这家伙真的是做了什么苟且的事情来。不多时，一名少年来到了几人的面前。此人低着头，手中一把折扇还遮着脸，好像生怕被人看到一样。这样的表现，令宋无涯和白卓很是诧异。“齐老爷，听闻贵公子相貌堂堂，怎么今日一副见不得人的样子啊？”宋无涯冷冷的向那齐老爷问了一句。齐老爷听到这话，怒声道：“混账，还不赶紧向两位钦差大人行礼？”一听这话，齐少爷这才跪在了地上，手中的折扇也放下了。他在地上跪拜之时，宋无涯和白卓也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那齐少爷的脸上竟然带上伤痕，难怪之前见到他们的时候，一再的低着头还要用折扇挡着面部。 第769章 伤痕 “公子这脸怎么了？”宋无涯看着齐少爷缓缓抬起头来，却依旧不敢正眼看向两人。听到宋无涯这么一问，齐少爷没有着急着回答，而是扭头看向了他的父亲。齐老爷此刻急忙解释：“两位大人，犬子之前醉酒青楼之时，被那青楼女子抓伤了面部。”“被青楼女子抓伤了面部？”宋无涯好奇的站起身来，向着那齐少爷走了过去。当他看到齐少爷的面部时，却冷笑一声：“齐老爷，你这话怕是用来糊弄本官的吧？齐少爷这脸上除了几道抓痕之外，可是有一片淤青啊！”“那……也是那些青楼女子所致。”齐老爷当即补充了一句。可这话宋无涯压根就不相信，他冷笑道：“青楼女子会有这样大的力气？”“那是青楼里变得龟公！”齐老爷又说道。这可真是有点越描越黑的意思了，宋无涯听着觉得好笑，他继续冷笑着：“齐老爷，你这话可就说不过去了。这青楼是什么地方？那可是花钱找乐子的地方。这里的人可是认钱不认人的。想必齐少爷常去那种地方，这也没有人不识齐少爷身份吧？而且，向令公子这样的富家子弟，那出手可是相当阔绰的。难道这青楼会对他们的财神爷，下这么重的手？”“这……”齐老爷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了。“还不快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宋无涯见齐老爷说不上话来，突然间历喝一声。这一声历喝之下，齐家父子二人同时惊惧，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宋无涯的面前。“大人，犬子一时醉酒，不小心闯入了新人洞房，被周公子给打了出来。”终于，齐老爷总算是说出了实情。而听到这话的宋无涯和白卓，心中一阵狂喜。显然他们没想到这案子了解的太容易了一些。“好你个姓齐的，竟然斗胆对钦差隐瞒实情。犯下了杀人的凶案，不仅不自首认罪，反倒藏匿家中隐瞒不报。你们该当何罪！”白卓见对方说出这样的话来，立刻厉声向两人质问。可他这话一出口，齐家父子着急了，口中连连喊着冤枉。“冤枉啊大人！我没有杀人！”“冤枉啊大人！犬子他没有杀人啊！”这两人竟然喊冤，将白卓的热情立刻就消灭了下去。白卓诧异的看着他们，眉头一紧：“究竟事情如何，还不如实说来？”听着这话，齐老爷便开始了讲述。“那天，犬子喝多了酒。他心中对杜小姐存有爱慕，一想着杜小姐就要嫁做周公子的妻子，心中一时有些落寞。也不知道他怎么了，一时间鬼迷心窍，竟然跑到了对方的洞房之中。没想到的是，还没等他进入门口，就被里边迎面出来的周公子给狠狠打了一巴掌。这一巴掌，直接让犬子破了相。此事当时除了周公子之外，无人知晓。犬子找到在下说明了情况。在下害怕引起更大误会，便差人将他送回了家中。谁能想到，两个时辰后，周公子就命丧在了洞房之内。未免惹上麻烦，小人便让犬子关在家中。”齐老爷将当晚的情形说了一遍，可是他这话却没有谁能够证明是真是假。他说将自己的儿子送回了家中，可这齐少爷倘若半路离开，那也未必没有这个可能。更何况，当时他挨了这一巴掌，心中哪有不气愤之理。“你当时挨了这一巴掌，这心里就没有别的想法吗？就那么灰溜溜的走了？”宋无涯看向齐少爷，很是不相信的问了一句。见宋无涯对他质疑，齐少爷急忙辩解：“大人，当时小的喝醉，浑身绵软。突然挨了这么一巴掌，只感觉眼冒金星，脸颊火辣一般，脑袋都跟着发起了懵。若是换做平日，小的必定和他打回去。可当时我连站都快要站不稳了，哪里还有心思和他打斗啊。而且小的也生怕闹出事情来，惹出更大的麻烦。毕竟是我不对在先，也就只好吃了个哑巴亏。可我想不明白，同样喝了酒那书呆子怎么突然有了那么大的力气！”解释了一番后，临在最后，齐少爷竟然还抱怨了一句。显然他觉得自己这一巴掌是吃了亏的，要不是那周公子已经身亡，他必定要与对方讨个说法。听着父子两人的这一番解释，宋无涯看向一旁的白卓。白卓琢磨着摇了摇头，表示不太相信这一套说辞。而宋无涯对这些话，也是真假掺半吧。这两人说得是声情并茂，倒也不像是编造出来的。至于有谁能给他们证明，这就很难说了。当时齐少爷出现在洞房，被一巴掌打了回去，这事情有没有别人看到，这还真是很难说啊。“大人，这事情真的和我们没有关系啊！”齐老爷见两人的脸色有些不对劲，再次苦着脸向两人解释：“当时犬子戌时被打，之后便回到了家中。上了药后就已经到了亥时，那个时候他早已经醉的不省人事了。怎么可能再回去杀人呢？”对此，宋无涯也没有明确的表态，他站起身来看着齐老爷说道：“齐老爷，这事情本官只是前来调查，并非是来拿人的。至于凶手是谁，本官必定会将其捉拿归案的。既然今日来了，该问的也都问了，这临走只是本官再问你一个问题。”“你说这周公子为人如何？平日里是否与什么人结怨啊！”听着这个问题，齐老爷可是犯难了。想了半天也只能摇了摇头。“大人，那周大公子就是一个伪君子，虽然表面上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可是暗地里还不知道是什么货色呢。据我所知，这城里与他结仇的人多了去了。只是我与这样的伪君子不屑为伍，平日里不怎么与他交集。”齐老爷没有说什么，这齐少爷反倒说了这么一句。听着这话，宋无涯微微一笑：“齐少爷，你这话可是真话？倘若你只是想要以此来摆脱自己的嫌疑，那你最好还是考虑考虑再说。倘若你这话让本官调查此案兜了圈子，本官可轻饶不了你。”一旁的齐老爷听到这话，急忙向他的儿子示意：“你乱说什么？还不赶紧向两位大人认错？”“爹，我又没有乱说，事实如此啊！”齐少爷却不听齐老爷的告诫，而且还信誓旦旦的确定道：“两位大人，这件事情你们大可以去找人打听，也可以去验证。我绝对不是信口胡说的！”有了这句话，宋无涯点了点头，也不再理会这父子两人，和白卓离开了齐家。“无涯兄，你说这齐少爷最后所说，是真是假啊？”白卓很好奇，这临走之时，齐少爷怎么突然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宋无涯摇摇头，“我感觉这齐少爷应该说的是真话。不过，咱们之前听闻，这周公子可是一表人才，为人那是没的话说。可在这齐少爷的嘴里，他却成了一个伪君子。这可真是让咱们犯难了，倘若真是如此，那这周公子的仇人可能真的有不少人。那这杀人的凶手，或许真的是另有其人了。”“我看这姓齐的小子，八成是在胡咧咧，就是让咱们去调查别人。”白卓却不同意宋无涯这样的看法：“即便这小子不是杀人凶手，那他也绝对还有隐瞒的事情。我看咱们现在就杀个回马枪，再给这小子来一记猛药，让他把实话倒豆子一样的全都倒出来。”见白卓这是要一鼓作气，宋无涯赶忙将他拦住：“行了，白兄。今天咱们得到的消息已经不少了。咱们先讲这话当做真话，不管他是否骗了咱们，咱们也没有必要和他这么耗下去。倘若找到证据，也由不得他抵赖。”白卓这才点点头应了下来，可他还是有些不满：“那齐老爷也是一个老奸巨猾的家伙，之前百般隐瞒，要不是无涯兄你慧眼如炬，必定是要被他给骗了的。他说自己儿子没有杀人的时间，那也未必啊！他这时辰上未必说得就是真的，说不定他儿子杀了人之后才找的他呢！”对此宋无涯却并不在意：“这一点咱们不必心急，倘若当时这齐少爷离开了周府，那必定会有人看到。到时候咱们问上一问，也就清楚了。至于是否有时间回来杀人，这个可能性并不大。不过他刚才倒是说了一句奇怪的话！”“什么奇怪的话？我看他每一句都很奇怪呢！”白卓没好气的说着。宋无涯却不理会白卓这小脾气：“他说，同样是喝了酒，怎么周公子那个书呆子力气反而大的出奇呢！”“这有什么好奇怪的？”白卓听着宋无涯对这句话有所疑惑，当即给出了解释。“这当时齐少爷心虚，这底气不足啊，这力气自然就使不上去。可周公子不同啊，这胸中憋着一口怒气，能把全身的力气都给用上去。一巴掌打的他满地找牙，那都是有可能的。他才不过是肿了脸而已，根本就算不上什么伤！” 第770章 下马威 早晨的时间很早，天还是灰蒙蒙一片的时候，宋无涯和白卓便已经早早的起来了。即便是昨天睡了个大早，可是让他们这么早起来，还是有些不习惯。白卓用冷水洗了两遍脸，现在还是有些睡意未尽的样子。宋无涯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努力的让自己清醒过来，好在出了客栈之后，被微微的凉风一吹，整个人也就清醒的差不多了。好在宋无涯之前记得看电视剧发现，这早朝上的很早，所以昨天临走之前向那位公公询问了一下早朝的时间，这才没有耽搁了。两人在京城可是一点产业都没有，甚至这些月的俸禄，也被直接送往了松江府。他们身上的这些银子，那都是半路上想办法弄来的。“无涯兄，我觉得咱们真的应该在这京城之内置办一套院子。你看咱们现在，上个早朝还得自己走过去。这要不是昨天回来的时候，特意看了路，你说这大早晨的街上连个人影都没有，咱们两眼一摸黑的去问谁啊！”白卓走在这冷清的大街上，开始了抱怨。他这话说得可是一点都没有错，现在他们还真是发现，这还真是他们缺少的东西。要是白卓所说的这些全都变成了真的，今天他们可就要误事了。“白兄，我看你这话还是少说两句吧！”宋无涯听了虽然很认可，可是想想还是觉得没有必要，当头给他泼了一盆冷水：“昨天圣上又不是没说过，咱们这一次可谓是凶多吉少。即便是这事情成功了，那咱们真的也免不了受到一些牵连。这祝元龙必定不会放过咱们的，说的严重一点，或许这日后就连官都做不成了。你说这官都不做了，咱们要京城的院子和轿子干什么？”“无涯兄，你这话说的也对，我还真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现在被你这么一说，我这心里竟然不由得有些犯怵了。你说咱们今天能不能胜券在握啊？”白卓听了宋无涯的话，竟然莫名其妙的有些担心了起来。对这件事情由这样的担心，那倒也是正常的，毕竟他们现在要做的事情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倘若他们要参奏的官员换做是别人的话，也未必会有这样的结果。可偏偏他们吆喝祝元龙对着干，直接要参奏他的姑爷，这可不是开玩笑的。“白兄，你就放宽了心，咱们最多就不做这官了。有什么大不了的，你没听圣上的话吗？他还是非常器重咱们的！你想想，这祝元龙多大年纪，咱们多大年纪？等上他十几年，咱们也都人到中年，这做事什么的也都成熟稳重了。到时候他祝元龙还能怎么样，圣上一句话咱们还不是又回来做官了吗？”宋无涯还是安慰了白卓一句，毕竟他们现在事情都没有做，要是心里真有胆怯的话，那绝对不是一件好事情。白卓点了点头，也不再多想这件事情。很快，两人进入了皇宫。他们出来的早，可是别的官员出来的也早，此刻全都聚集在宫殿门外小声议论着什么。看着眼前的一幕，宋无涯和白卓两人还真是有些懵了。他们这还是第一次上早朝，而且眼前的这些官员他们全都不认识，想要和他们打声招呼，也不知道他们叫什么。眼看着融入不进去，宋无涯和白卓也懒得多想了，就安安静静的带在一旁，等待着早朝开始。不多时，随着宫人的一声吆喝，所有的官员都急忙停止了议论，而是整理自己的衣冠，随后有序的向着宫殿内走去。宋无涯和白卓两人跟在了众人的最后，毕竟他们只是四品官员，要说这些人里边，恐怕还真找不出一个比他们品阶更低的人了。官员们全都进入了宫殿之内后，又等了一小会，宋无涯和白卓两人这才看到皇帝自一旁走上了高位。“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百官同时跪下，口呼万岁。“众卿平身！”皇帝抬手示意众人平身，那身旁的宫人立刻上前：“有事早奏无事退朝！”这么一喊，很快这朝堂之上，便有人站出声来。“圣上，臣听闻近日晋王殿下归朝，还带来了一个天大的好消息。据说，是因为宋大人和白大人的功劳，从邪教的手中夺去了宋朝宝藏的秘密！臣以为，宋大人和白大人之所以有如此功劳，必定是晋王从中协助。此番晋王归朝，需大加封赏才行。”“徐爱卿说得没错，这件事情确实要大家封赏晋王。不过，这其中宋爱卿和白爱卿所付出的努力，朕也不能就此抹掉，他们二人也要一并封赏才行。”皇帝听闻这位徐大人的禀告，立刻笑着点头应是，随即又将宋无涯和白卓两人退了出来，表示不能让他们白白付出。这话让白卓很是高兴，在一旁瞧瞧的拉了一把宋无涯，给他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脸，很是兴奋。可是，他这笑容刚刚露在脸上，就看到又有一名大臣站出。“启禀圣上，臣觉得宋白二人没有资格受此封赏。”“哦？秦爱卿何故如此说啊？”皇帝听后，这脸上也没有露出任何的不悦神情，向那官员问道，显然他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话。那秦大人当即便道：“臣听闻江南一道官员所言，这宋白二人平日里行为很不检点。不仅行走之处不着官府，更是拿着圣上御赐的金牌耀武扬威。而且所过之处，这两人无不收取好处，可谓是贪得无厌。倘若这样的人圣上还要向他们大加赏赐，只怕难以平复百官心中的不满。”“你这不是诬陷嘛！”白卓听着这话，心中顿时一急，竟然口不遮拦的就大声的喊了出来。这话一出，殿上百官纷纷向其侧目。“对了，还未向诸位爱卿说明。”皇帝听到白卓这么一喊，当即拦了一句道：“钦差宋无涯以及白卓，今日也受到朕的召见来参加早朝！”“原来是他们两个，方才便看到这两张陌生的面孔，长得细皮嫩肉的，臣还以为时宫中的两名小太监呢。没想到是宋大人和白大人，臣还真的是看走了眼啊！”这话一出，顿时引来了哄堂大笑。这白卓的脸上更加挂不住了，而一旁的宋无涯瞧瞧的提醒了他一句。刚刚他突然来的那么一嗓子，已经如意落下话柄，毕竟这里可不同外边，这里是朝廷议事的地方，乃是无比庄重的，而且如今皇帝还在朝堂之上，这般大声喧哗，可不成体统啊！白卓方才喊出那句话就已经后悔了，他也自知食言，当即不再多说什么。即便是现在，这位大臣当众如此羞辱他，心中怒火难消，他也没有再胡乱说什么。“启禀圣上，方才臣之所言可谓是一点不假。这位白大人，在圣上龙颜之前，竟然丝毫不知收敛，竟然敢如此喧嚣冲撞冒犯圣上，可谓是胆大包天。这足以说明，这天底下怕是没有他不敢做的事情。”听着这位秦大人再次开口，皇帝的脸上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表情变化，他没有理会这位秦大人，而是抬头看向白卓说道。“白爱卿第一次上朝，这朝堂之上的规矩他不清楚，朕也就不追究刚才的事情了。可既然现在秦爱卿这么说了，总得给白爱卿一个解释的机会，正好朕也想听听看白爱卿究竟对秦爱卿所说的话，有何反驳之言。”皇帝这一开口，可就给了白卓一个公开辩解的机会了。白卓听后，当即正了正嗓子，看向那位秦大人沉声道：“回禀圣上，臣并不认同这位秦大人所言。臣与宋大人一同前往江南追查无量教邪教一事，路途之上自然遇到一些地方的案件，本着为圣上分忧的念头，便也一并解决了那些案件。而我们破案，想要让百姓信服，就必须要拿出足够份量的证据来。如今秦大人如此信口开河，下官自当他是胡说。可倘若秦大人就凭这几句话想要糊弄圣上的话，只怕圣上也不会答应的。既然如今秦大人已经开口，那就还请秦大人拿出证据来，要不然那就是公然欺君罔上！”“你……”显然，这位秦大人也没有想到，白卓竟然会如此的伶牙利口，这一开口就将皇帝压在了他的头上，让他一时间说不出什么话来。宋无涯偷偷向白卓竖起了大拇指，这一番话可谓是给了在朝的百官一个下马威，好让他们都明白，他们两个不是那么好欺负的。这欺君罔上的罪名，可绝对不是小罪，只怕现在这位秦大人肠子都悔清了，早知道他就不应该这样招惹白卓了。好在此刻皇帝并没有任何的表态，好像对这样的事情毫不关心。两人这般对峙，皇帝没有开口说什么，而秦大人却不知道要说什么，被白卓这一番话给怼的是哑口无言。白卓自然是看热闹不怕事大，他冷笑着看向秦大人：“秦大人，证据呢？” 第771章 参奏 白卓得理不饶人一样的向秦大人讨要证据，证明他自己刚刚所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可是秦大人这哪里有证据，脸上难看不已。被白卓这样逼问，还真是一时间有些难以解围啊。正当此时，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在白卓和秦大人的身上之时，却有一个人站了出来。“启禀圣上，如今在这朝堂之上，那是商谈国家大事的地方。如今秦大人与这位白大人，因为一些言语上的事情犯了冲突，对于朝廷来说，完全之时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臣以为，圣上应该调停两位大人。”“祝爱卿所言极是，朕倒是有一些马虎了。既然祝大人都这样说了，就请两位大人暂且停息此事，咱们商讨一下其他的事情吧。”这位站出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宋无涯和白卓见过几次免得祝元龙。他此刻出面，将这件事情就此打断。白卓心里自然不痛快，可是那秦大人的心里却总算是松了口气。祝元龙说完这话，便退了回去。他这一退下，周围原本还在议论的人，立刻就停止了议论。眼见朝堂陷入了安静之中，宋无涯心中想着，是否在这个时候直接参奏那祝世免呢。想了一下，他还是觉得先看看情况再说。毕竟他们对这早朝并不了解，看看这些官员都是什么嘴脸，倒也是个不错的机会。“启禀圣上，祝大人当真是百官楷模啊！就在方才，两位大人闹出矛盾之时，我等全都在此等待圣上裁决之时。却只有祝大人敢挺身而出，替圣上解决这等蒜皮小事儿，可见祝大人心中体谅圣上啊！”刚刚心里做出决定，这便又有人开口说了话。这一说话，竟然是拍起了祝元龙的马屁。那祝元龙一听这话，急忙摆手，谦虚不已道：“赵大人说笑了，本官也绝非是是百官楷模。方才也绝非是诸位大人无动于衷，只是诸位大人觉得，官员之间的事情，那是户部的事情，所以等着户部的尚书大人出面调停。原本本官也是如此，只是突然想到，今日户部尚书大人告假，这才斗胆站了出来。”这两人一来一去，倒也是不亦乐乎，因为这样一件小小的事情，竟然把两人相互吹捧上了天一样。白卓显然是看不下去了，他当即出面，打断了两人。“启禀圣上，臣等待许久，却不见诸位大人有何要事上奏。如今看来，诸位大人定是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让圣上烦扰了。但臣难得参与早朝，确实有一件要事向圣上启奏。”白卓这话一出口，宋无涯就知道白卓这是按捺不住了。他想要阻拦也没有办法阻拦了，也只能让白卓继续说下去了。听了白卓这话，皇帝的脸上依旧不动声色，完全没有昨天那般兴奋的样子。宋无涯看着这个模样，心中也忍不住赞赏这位皇帝。可见他并非是一个年轻没有主见没有城府的皇帝，反而他的城府不浅，此刻倘若他表现出欣喜的神情来，必定为百官所知道，白卓所说的这件事情，一定是圣上之前允可了的。这些官员，那可都精明的很。俗话说，伴君如伴虎，他们时常陪伴在皇帝的声旁，这皇帝的小心思必定是摸得一清二楚。可是现在，他们见皇帝脸上神色如故，目光纷纷转向了白卓。“白爱卿好不容易来京城，朕原本是觉得，白爱卿与宋爱卿乃是年轻一辈官员之中的楷模。只可惜两位爱卿并非京官，难得参与早朝。如今好不容易两位爱卿来京，朕原本也只是想要让两位爱卿体验一番。令朕没想到的是白爱卿第一天上朝，竟然就有事要奏。那行，朕就听听看，白爱卿究竟要奏明什么事情。”得到了圣上的允可之后，白卓这底气自然就足了。他深吸了口气，扭头看了看周围这些官员，在这些人之中，果然也找到了几名三十来岁左右的官员。他心中想着那祝世免的官职，位置也基本落定在什么地方了。此刻，他才抬头向皇帝说道：“启禀圣上，臣今日要参奏凤阳府知州祝世免！”此话一出，顿时引来了一片哗然。在场的官员无不倒抽了一口凉气，一时间他们看向白卓的目光各异，也不知道心中作何感想。显然，这些人之中，必定是有一些不怀好意着，也有一些幸灾乐祸的人。尤其是刚刚被白卓搞没了面子的秦大人，此刻完全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宋无涯也同样在这些官员中看到了惋惜的眼神，其中不乏站在最前边的重臣。由此可见，那刘文定所说一点都不假，这祝元龙虽然身居二品，可是不少朝中的一品重臣也不敢轻易得罪。加之昨日皇帝自己亲口所说的话，让宋无涯还真是吃惊不少。“哦？”皇帝一脸惊讶之色，凝眉看向白卓：“白爱卿，据朕所知。你与凤阳府知州祝爱卿之间，可是没有半点交集啊！怎么今日你要参奏他呢？”“圣上此话一点不假，臣确实与这位祝大人没有一点交集。不过，臣却在来京的路上，屡次遇到了与之相关的案子。而这些案子，可全都不是什么好事情。”白卓愤恨的说着。他这话说完，皇帝的目光自然而然向人群中看去。“祝爱卿何在啊？”皇帝一开口，便看到一名三十岁左右的官员，走了出来。“臣在。”此人便是祝世免，他应了一声之后，抬头看向了皇帝。皇帝看着他，一脸疑惑道：“那祝爱卿对白爱卿的参奏有何说法啊？”“回禀圣上，臣没有什么看法。不过，就在方才，白大人自己亲口向秦大人讨要证据，那臣也一样，想要看看白大人究竟有什么样的证据，能够证明臣犯了案子。”祝世免镇定自若的说着，丝毫不将白卓的话放在心上。足以可见，他心里很清楚，自己不会有什么事情的，即便是有了什么事情，那也绝对会有祝元龙帮他解难。“祝大人。”白卓扭头看向这位祝世免，微微一笑话锋便突然一转：“哦！不对。这朝堂之上，现在有两位祝大人。以为是祝元龙大人，一位是你祝世免大人。这让本官有些为难啊，这一出口总觉得是在参奏祝元龙大人。这样有些不妥，反正祝大人你是入赘祝元龙大人府上后改了名字的，不妨在此就让本官喊你的原名了。”白卓这么一说，全场再次哗然。显然没有什么人敢公然说出这样的话，这里不少人都很清楚，这祝世免确实是因为入赘之后改了名字，可这么多年一来，还真是没有人敢说这样的话。现在白卓这么一说，那祝世免的脸色自然而然就阴沉下来了。他没有开口反驳，而白卓也不会因为他的反驳，就不这么做。“祝世免大人原名叫做邱文忠，乃是一名孤儿。自幼孤苦伶仃，却也因为自己的努力而成就了今天的一番功名。不过，就在不久之前，本官与宋大人有幸在江南考场见证了圣上恩科。却不巧的是，发现了一桩八年前的陈年旧案。而当时这桩案子，却并不是什么重大的案子。那是因为，当时所死之人被官府确定为自杀，从而草草结案。可本官和宋大人无意之中发现了一个秘密，就在当年案发的房间内，在房间的床下，还曾经留下了一行血字。虽然这行血字被人清洗过了，可还是辨认出了其中的一些字迹，但是本官与宋大人便确定，这当年被定为自杀的那个人，并非是自杀而是他杀。就在我们询问房东之后，发现了一些线索的时候，房东竟然莫名其妙，一家三口暴毙家中。当时本官与宋大人猜测，莫非这凶手就藏在江南考场周围吗？怎么我们刚刚调查出了一点线索，他便马上跑出来将人灭口了呢？虽然这件案子我们没有调查清楚，但是却也因为这房东的死，让我们确定，这凶手绝对是一个残忍狡诈之辈，我们便决定要将其捉拿归案。”白卓一连说了这么一大段，停下来缓了口气。祝世免耐得住性子竟然，就这样听着白卓讲诉八年前的那桩案子，没有一句反驳的话。见祝世免没有说什么，白卓继续说道：“我们调查了当年的卷宗，却只发现当年的报案人名叫唐儒礼，可是死者却没有一点的线索。要知道，曾经接触过这个案子的人可是说过，当年报案的人可是与死者乃是同窗好友。可偏偏这样的人，竟然也没有留下这位报案人的线索。我们几经查访终于找到唐儒礼的故乡，可令人没想到的是，唐儒礼早已经在八年之前失踪不见了，让本案再次成为了一个谜团。不知道，邱文忠大人，你可认识这个叫做唐儒礼的考生吗？”“笑话？听都没有听说过，本官怎么会认识此人？”邱文忠听到这样的文化之后，当即冷哼一声，否认了白卓的问题。 第772章 证据 “哦？这么说来，邱文忠大人并不认识这个唐儒礼了？”白卓听着这话，发出一声冷笑反驳：“可怎么我们向唐儒礼的家人调查，可他们却一致都说认识你的。还说，当年你饥寒交迫，正是因为唐儒礼给了你温饱，这才有了你之后科举之事？”“哼！白大人，本官还是方才的那句话，不管如何，还请白大人拿出证据来。”邱文忠丝毫不承认这件事情，直言让白卓拿出证据来。白卓对此事不予理会，冷哼一声：“邱文忠大人何必心急？眼下本官不过是说起了曾经你的一个故交罢了，为何你却不肯承认呢？这唐家上上下下的人，怕是认识你的有不少。如今本官虽然没有将唐家的人请来，但也足以让他们证明这一点了。唐家的人都说明，当年与唐儒礼一同参加科举的人，正是邱文忠邱大人。”没等白卓将这话说完，邱文忠便急切的再次打断：“白大人，你要让本官说多少次你才肯罢休，本官根本不认识什么唐儒礼。”“邱大人，本官也说过，您要证据，那就耐心的听本官说下去。”白卓可不会因为这件事情，就此打断。他冷冷的看了邱文忠一眼后，继续向皇帝和在场的大人说道：“本案的疑点，并不在邱文忠大人的身上，毕竟至始至终都没有将其牵涉进去。反而，本案最大的疑点，正是这个报案的人，唐儒礼。当时官府记录，唐儒礼乃是在科举之后才向官府报案的。他虽然以此作为理由，却也无妨，可重点是此人并没有参加科举考试。这难道不正是值得人怀疑的地方吗？”白卓对八年前那个案子的讲诉，还没有进行到最后，仅仅是说了个开始的时候，发出这样一个疑问之后，立刻就被人打断了。打断他话的并不是邱文忠，而是邱文忠的岳父祝元龙。“白大人！你说的一点没错，本官也听出这是一个疑点所在。”祝元龙打断了白卓的话之后，赞同着他的观点，还推波助澜一般的顺着白卓的话继续说道：“这足以说明，这唐儒礼本就是杀人凶手，他之所以没有参加科举，完全是因为他行凶之后处理现场从而耽搁了科举。可是为了给自己制造一个没有作案时间的理由，所以才谎称参加了科举考试。”没想到祝元龙这样一搅和，反倒是让白卓的话陷入了僵局，没办法说下去了。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这祝元龙的话也说的是不无道理。刚才白卓推理这番的时候，没有一位官员说什么，可是现在祝元龙这么一说，立刻得到了一大群官员的称赞。“祝大人分析的很有道理，本官也是这般认为。”“没错，没错。”听着这些人对祝元龙赞赏，宋无涯和白卓两人觉得无比的刺耳。正坐龙椅之上，皇帝微微颌首：“祝爱卿的这一番推论，倒也是可圈可点啊！”虽然没有认同也没有反驳，可皇帝在这个时候，也只能顺应着百官说上这么一句。白卓的脸上露出为难之色，显然此刻的情形他已经无法掌控了。百官根本不给他丝毫的面子，此刻只能听到对祝元龙的称赞，将白卓直接淹没在了其中。眼见这种情况，宋无涯自然是不能坐视不理。他抬头看向周围，沉声说道：“还请诸位大人安静！白大人在此澄清案情，诸位大人可以中途质疑。倘若只是想要拍别人马屁的话，等退朝之后有的是大把的时间。”一点情面都不给这些人留，宋无涯这样一句话，可算是把在场的不少官员都给得罪了。当然，这一点他也并不担心，毕竟他们今天所作的事情，已经足以得罪不少人了，也不在乎多得罪几人。虽然在这吵杂之中，宋无涯的声音并不大，可还是不少人都听到了，纷纷停下了嘴里的话来。“宋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不少人开始质问宋无涯，显然心里对他刚刚所说的话很是不满。听着这话，宋无涯冷笑一声：“本官年纪尚轻，承蒙圣上关爱这才得此一职。如今做官也不足一年时间。与在场的诸位大人不同，诸位大人之中，多则为官数十年少则也有七八年。所以，本官对于诸位大人的那一套溜须拍马的官场套路，还没有学到家。所以说话，也是直来直去。看来本官刚才的话，让诸位大人觉得脸面无光了。不过既然如此，那本官也懒得理会诸位大人心里的感受。本官心中只尊圣上与可敬的贤臣，却不愿意敬那些只知道溜须拍马的无用之人。”“圣上，宋大人在朝堂之上，当着圣上龙颜竟然口无遮拦，丝毫不将臣等这些上官放在眼中。而且宋大人口中更是称臣等乃是只会溜须拍马的无用之人，还请圣上恩典，恳请老臣辞官回家种田。”一名大臣哪里忍受得了宋无涯这样的羞辱，当即愤怒的向皇帝辞官。他这哪里是辞官啊，分明是要挟皇帝，要让皇帝为他们做主。皇帝一见这个样子，心中虽然对宋无涯的话大加赞赏，可是眼前的事情他也不得不处理啊。“诸位爱卿，宋爱卿乃是后辈，这说话鲁莽倒也就是一时意气用事。朕以为，宋爱卿这话并非是争对诸位爱卿。诸位爱卿作为老臣，就担待他一些。不假时日，宋爱卿与诸位爱卿之间了解多些，便会后悔今日所说之话了。方才白爱卿讲述八年前的那桩陈年旧案，现在就继续说吧。”皇帝自然不会因为这些老臣的一番话，就让他们辞官，或者是为难宋无涯。而是找了个理由，给宋无涯一个台阶下。诸位大臣，此刻听着皇帝都这么说了，也不好意思在计较这件事情了。白卓扭头看了宋无涯一眼，随即便又开始说道：“方才祝大人所说不无道理，但却根本站不住脚。断案一事，必须要讲求证据。我们从那位房东的口中得知，当年他将房屋租给了两名举子。而后，我们也查阅了当年的档案，发现八年前的那一次科举，却唯独只有唐儒礼一人没有参加。试想，这院子里住着两人，那名报案的唐儒礼没有参加科举，那死了的另一名举子，自然也不可能参加科举了。可偏偏为何档案之中，只是记录了唐儒礼一人呢？”“白大人，本官有一个疑惑。”祝元龙此刻再一次的打断了白卓的话，向白卓提出了一个质疑。“不巧今年的恩科，本官恰巧担任江南考场的主考官。想必这一点白大人也是清楚的，毕竟我们曾在江南考场不止一次见过。据本官所指，那名房东已经身亡，白大人现在所说这些话，可是算不上什么证据的。”祝元龙的一句话，让白卓的话变成了死无对证。好在刚刚宋无涯的那一番折腾，让白卓从一开始的恍惚之中缓过神来，他心里早已经理清了这桩案子。此刻，祝元龙如此打断，提出了这样的质疑后，白卓也没有为此而皱眉苦恼。“祝大人说得没错，当时祝大人也确实是在江南考场。要说，这天底下的事情就是如此的巧合。就当我等追查线索，将杀人凶手的矛头直指邱文忠的时候，这房东一家便暴毙在了家中。这让本官不得不觉得奇怪，心想莫非这邱文忠还在这城内，听闻了什么风吹草动之后，便将这重要的证人给杀了？可是后来我们一调查，原来这邱文忠早已经飞黄腾达，成为了祝元龙大人的乘龙快婿。所以说，他当时并不可能身在江南，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邱文忠担心杀人之事败露，所以让自己亲近之人，替他杀人灭口。”有了刚刚宋无涯作为先例，现在白卓说起话来，那也是一点都不含糊。竟然矛头直指祝元龙，将他也定为了杀人凶手。祝元龙听到这话，脸上神情骤变，显然这话让他很是不满。常言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祝元龙怎么可能不往心里去。说了这么多，真正作为主角的邱文忠显然是看不下去了。毕竟白卓已经将他的岳父，给说到了这桩案子里边。“白大人，本官一直没有开口。可现如今白大人不过是在推理案情，却并没有拿出丝毫的证据证明本官就是当年的杀人凶手。本官也一再说明，本官并不认识什么唐儒礼。可白大人偏偏句句要将本官当做是杀人凶手来对待，还请白大人注意一下。倘若白大人拿不出来什么证据的话，本官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没办法阻挠白卓继续说下去，邱文忠也只能威胁白卓一番了。可是他这话，根本无济于事，反而让白卓再一次抓住了把柄。“邱大人，既然你说并不认识唐儒礼，那本官可有证人能够证明你与唐儒礼认识的。”白卓冷冷的说道：“别忘记了，当年的卷宗之上，你的籍贯可是被记录的清清楚楚。” 第773章 身份 “哼！那本官倒要看看白大人，如何证明。”邱文忠听着这话，冷哼一声甩了一句后，也不再插嘴。 白卓没有继续理会他，而是继续说道：“邱大人的籍贯，当年的卷宗记录的清清楚楚，而且在邱大人的籍贯，邱大人的威名那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毕竟好不容易出现这样的一个朝廷命官，他们自然敬仰万分了。现如今，邱大人却拒不承认这件事情，也不知道你的那些乡亲们知道了会不会寒心啊！” 此话出口，白卓不给邱文忠反驳的机会又道：“当年邱大人孤苦无依，自幼没有了父母，之所以能够活到今日，也是仰仗了当地的父老乡亲。而他赶考之时，莫要说赶考需要的路费盘缠了，就是一口吃食都已经没有了。可是邱大人却能够来到这省城，还在江南考场之中参加了科举，实属难得啊。可多方一打听，当年曾经与他一同的举子说明，邱文忠是受到了唐儒礼的资助。可偏偏邱大人要说不认识这个唐儒礼，实在是令本官疑惑，莫非邱大人是隐瞒什么吗？” 带着这样的一个疑惑，白卓的目光看向了邱文忠。而这一次邱文忠并没有理会白卓，好像已经懒得理会了，只等着白卓将证据拿出来。 白卓见他不说什么，也没有多问，继续说道：“当时我们判断，这唐儒礼没有参加科举，会不会是他杀了和他同住的那个举子，随后冒用那名举子的身份参加了科举呢？可却并非如此，唐儒礼自此没有了消息，一失踪便是八年。倘若他还活在人世，那必定会与唐家取得联系的。可这个联系一直都没有，而曾经有人见过邱文忠大人，确定邱文忠大人的身份。如此一来，我们便怀疑，这报案的人是不是冒用了死者的身份。这报案的唐儒礼根本就不是什么报案人，而是杀人凶手。而真正的唐儒礼，已经死在了他的手中。” “有了这样的判断之后，我们在此开始了调查，如此一来事情果然明朗了许多。”白卓接着刚才的话继续说道：“死者乃是唐儒礼，所以他没有办法去参加科举。而后凶手用自己的名字参加了科举，从而消失无踪。我等调查了当年和唐儒礼走的最近的人，却发现唐儒礼家乡并无多少举子，而这些举子一致说明，唐儒礼与邱文忠两人乃是莫逆之交。由此我们便开始调查邱文忠，却没想到邱文忠已经攀上了祝大人，仅仅八年的时间，就坐在了如今的位置上！” 白卓好像讲故事一样，将当年的案子，从一开始他们对案情的推断，一直讲述到了案情的转变，也改变了他们调查的方向。也不知道是否因为刚刚宋无涯的一番话，此刻在场的百官无不认真的听着。 “试想，邱文忠大人茕茕孑立，这世上只有这样一个莫逆之交。可他却其不闻不问，甚至这八年来根本就不曾回过家乡，可见邱文忠大人心中是多么的冷漠。或许，这也解释了这件事情的原因。唐家人一直不觉得唐儒礼已经死在了外边，还是遇到了什么事情，没办法回来。他们打听到了邱大人，想要从邱大人这里得到一些消息，却一直都没能够如愿。那邱大人真的是一个忘恩负义之人呢？还是他心里很清楚，唐儒礼已经死了，再回去也找不到了呢？” “你莫要血口喷人！本官已经说过，什么唐儒礼的本官压根不认识。”邱文忠听到白卓现在所说，终于还是按捺不住了，愤怒的指着白卓大骂。 眼见邱文忠如此愤怒的骂着自己，白卓不仅没有气恼，反而显得非常的高兴。 “邱大人，你说不认识就不认识吗？这世界上有多少人知道你们两人的关系，难道你自己不清楚吗？还是你在本官前来参奏你的时候，将你假象的父老乡亲全都杀人灭口了呢？倘若想要验证这件事情，大可以找来一些人与你当堂对峙。” 白卓的话令邱文忠怔住了，他突然间醒悟过来，不承认这个关系显然已经无可奈何了。 “哼！白大人，你的话倒是让本官想起来了。”邱文忠突然轻哼了一声，脸上神情一转：“毕竟时隔八年，本官常年忙于公务，有些事情早已经忘记了。如今白大人如此一再的说明本官与这个唐儒礼是好友，反倒让本官想起了当年的事情来。没错，本官当年却是茕茕孑立，正是有一名好友资助了本官，但是此人叫什么名字本官已经忘记了。但是有一点可不同白大人方才所说，本官与此人虽然说是好友，却并非是什么莫逆之交。其心所想，资助本官竟然是希望本官将来有所成就之后，能够帮助其家族侵吞民财。本官听后，并未答应而是将自己的俸禄数倍还给了此人，从此就断绝了关系。因为本官在祖籍并无亲人，如此多年以来一直没有回去，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 邱文忠突然反应过来，在这个时候，给自己做出了这样的一个解释。他这样的解释确实是说得过去，但却并没有任何的证据。无非，邱文忠是想要借此和唐儒礼撇开关系，从而有不让别人怀疑，他这样做的目的。 “邱大人，据本官调查，当年对您有资助的可就只有唐儒礼一人。可是唐儒礼早在科举之时便已经失踪不见，你又如何在后来给了他俸禄呢？”白卓听了邱文忠的话之后，立刻对其进行了反问。 邱文忠的脸色已经有些难看了，显然白卓的这个问题让他无法回答。 这事情是真真切切的事情，即便是他想要隐瞒，那也是没有办法的。现如今白卓将他逼问到了这个份上，邱文忠不管如何回答，那都不知道该作何解释了。显然他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在朝堂之上与白卓对峙的时候，他都是信心满满，觉得这件事情不会出现什么问题。所以在此之前，他从未考虑今天该如何应对这样的情形，这才出现了如此捉襟见肘的模样来。 “本官将俸禄给了他的家人。”邱文忠继续撒谎，想要掩盖这件事情。 白卓步步紧逼：“可唐家的人却说，这八年来可从未再见过你啊！” “本官当时给了那人的书童，现在看来本官的俸禄绝对是那名书童侵吞了去，要不然怎么会有这样的误会。”邱文忠再次说着。 他的话一句句将自己先前的一点给圆了回去。 可是听完这些话，白卓微微一笑：“这些事情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邱大人承认曾经认识这样一个人就好了。虽然邱大人一再说明那个人不是唐儒礼，那么邱大人也必定能够回到祖籍，找到这个当年资助你的人了？” “这恐怕不行。”邱文忠一听这话，当即摇头：“都已经时隔八年，本官都不记得那人长什么样子了，怎么可能找得到。” “资助你的，那自然是大户人家。即便你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叫什么名字，也也总该知道他住在什么地方吧？要不然你们难道偷偷摸摸的见面，两人谁也不知道谁的身份？”白卓再次发出质疑。 此刻邱文忠被白卓一再的逼问，早已经烦躁了。 “之后本官又去找过此人，却发现此人家族败落，早已经搬走了。”邱文忠想来想去，也只有以这样的借口来搪塞了。 可白卓一听这话，当即历喝：“邱文忠，你还在这里隐瞒事实？你方才还亲口说过，这八年来不曾再回过家乡。而且你还说与其断绝了关系，那你为何还要回去找他？” 突然的一声历喝，让众人吓了一跳，那邱文忠更是眉头一紧，脸上不自觉的露出慌张之色。 宋无涯在心中暗暗称赞，白卓的手段可是越来越高明了，这短短的一会功夫，竟然就将邱文忠逼到了这个地步。 眼看着邱文忠就要扛不住了，白卓却并没有着急着继续说下去，而是给了邱文忠思考的机会。这可并非是故意给他时间让他思考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要让他脑子里更加的混乱。 毕竟在这样的时候，邱文忠想要回答这个问题，那就必定要思考不少，已好找出一个完美的答案来。可是他越是这样想，他就越是容易露出破绽。 “那是因为本官觉得对他还有亏欠，毕竟当年没有他本官就没有办法参加科考，也就没有今日的一番功名了，所以想要在给他一些银两作为补偿。”邱文忠竟然在这短短的时间里，眨眼的功夫就想出了如此回答这个问题的答案。 听着这话，白卓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微笑来。 “那这两次回去，你都是在什么时候？另外，户部是否存有记录，又有什么人同行，可有人能够为你作证吗？”看来，这原本就是白卓给他下好的一个圈套，就等着他钻进来呢。 第774章 百骨案 正如白卓所料一般，刚刚给了那邱文忠考虑问题的时间，可他却根本没有反应过来，白卓这样做的用意。他虽然是回答上了那个问题，可是却也落入了白卓的圈套之中。眼下白卓所问出的这些问题，邱文忠立刻就傻眼了。这可和他刚刚回答的问题完全不一样，这些问题他即便是想要撒谎，那也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毕竟这些事情，倘若真的是有，那么必定会有记录，倘若没有存在的事情，他就需要找到不少的人来替他一起撒这个谎了。“八年前的这桩案子，不过是一桩小案子，想必邱文忠大人心里也应该清楚。”宋无涯此刻看着邱文忠脸上的神情，微笑着站了出来开口：“方才白大人已经说得很是明确了，既然邱大人说过曾有两次回去过，那么这两次必定会大耽搁不少的时间，朝廷的文档之中必定会有记录，要不然的话，邱大人可就算是玩忽职守了。”白卓和宋无涯两人的话让邱文忠完全无法反驳，此刻他咬着牙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再看那祝元龙，他的脸色也并不好看，毕竟这可是他的女婿，是他一手培植上来的不说，倘若这邱文忠真的犯了事情，那他的女儿可就要守寡了。可是话到了这个节骨眼上，祝元龙自然也没有什么话好说了。眼见众人说也没有说话，宋无涯再次开口：“圣上！此番来京的路上，我等恰好路过应天府的境地。没想到刚在应天府停留了不到一日的功夫，竟然就遇到了一场暴雨。暴雨虽然不大，却也惹来了麻烦。应天府城外的堤坝被山上下来的洪水冲开了一个溃口。好在应天府的知府大人得到民众禀报之后，立刻组织人手将那个溃口堵住。可溃口是堵住了，可溃洪水过去，却发现在堤坝之外竟然发现了上百具的骸骨！”“什么？”宋无涯此话一出，自然引来了全场焕然。就连此刻，皇帝的脸色都已经变了。当然，皇帝脸上这震惊的神情，完全是他自己装出来的。“居然还有此事！那这些骸骨可是从堤坝之下冲出来的？来人，立刻给朕将应天府知府拿来。”皇帝此话一出，宋无涯急忙阻拦：“圣上莫要急切，此案与应天府知府没有关系。”“怎么会和应天府知府没有关系，这分明就是发生在应天府城外的事情。难道那堤坝不是他修建的吗？”皇帝很是愤怒的向宋无涯质问这件事情。宋无涯点头道：“回禀圣上，这堤坝还真不是他修建的，而是上一任的应天知府所修建的。”“那上一任的应天知府究竟是什么人呢？”皇帝接着询问。宋无涯微微一笑道：“想必这件事情户部大人也应该清楚，这上一任的应天府知府不是别人，正是今日本官和白大人一同参奏的祝世免祝大人。哦对，也就是方才白大人口中所说的邱文忠。”所有人的目光再一次的聚集在了祝世免的身上。原本刚才他们就在疑惑，怎么白卓的话说到了最关键的地方，竟然就这样停下来了，不继续往下说了。可现在他们总算是明白了，原来白卓刚刚所提到的八年前的那一桩案子，不过是一道开胃小菜，真正的重头戏在这里呢。“祝世免，你对此事可有何解啊？”皇帝一听这话，立刻向祝世免发问。祝世免此刻眉头紧皱，他显然还是没有从方才的那件事情回味过来呢。可是现在宋无涯居然直接将这件事情提出，让他有些反应不过来。“回禀圣上，下官并不知道此事。”如先前一样，祝世免再一次的佯装不知，企图蒙混过去。听着这话，皇帝自然没办法向他逼问，而是目光一转，再次看向了宋无涯问道：“宋爱卿，那你就向朕说说看，这桩案子究竟又是怎么回事！”皇帝自然是清楚这桩案子的，此刻他无非是想要在百官的面前做戏罢了，将自己撇清出去，免得让祝元龙知晓，这事情完全是他们做戏给自己看的。宋无涯点了点头，当即便开始说道：“这百具骸骨并非是从堤坝之下冲出来的，而是从堤坝那边的山里冲出来的。”此刻，宋无涯将这话说出来之后，皇帝那边脸上神情一变，恍然大悟道：“对了！朕想起这件事情了。祝大人，朕想起来，当年这个应天府的堤坝可是花了国库不少的银子啊！”“是的，圣上。”祝世免听到皇帝问起这件事情来，点头答应。“当年是因为和缘由，才花了这么多的钱啊？”皇帝看着祝世免，再次询问道。显然，这件事情祝世免是不会忘记的，他低着头回答道：“因为风水的缘故。”祝世免没有过多的说明，只是说因为风水的问题。听着这话，宋无涯接着他的话继续说道：“圣上，臣也调查过这件事情，据说当年祝大人上奏应天府城外的山下压着一条龙脉，未免破坏山脉而放出龙脉之气，引得朝廷江山不稳，所以上奏，修筑堤坝石料要从别处购进，因此花费了不少的钱财。”“对，好像就是这么回事。”皇帝点头赞同道。宋无涯话锋一转：“可臣在当地所见，实情并非如此。那压着龙脉的山头，早已经被人挖掘，而从痕迹来看，并非是近日所为，而是几年前的事情。臣便怀疑，当年修筑堤坝所用的石料，根本就不是从外地买来，而是就地开挖的。而那一百具骸骨的源头，正是在这处开采石料的地方发现，由此可见这些人必定是参与开采石料的人，但是最终却被人屠杀在了山头之上，就地进行了掩埋。倘若不是这场大雨的话，还真很难发现他们当年悲惨的遭遇。”“祝爱卿，这件事情你有何解释啊？难道你真的不知道吗？”皇帝面色一沉，冷冷的看向了祝世免。祝世免面对皇帝如此的询问，神色有些紧张：“回禀圣上，臣修建堤坝所用的石料，尽数都是从外地买来啊！至于宋大人所说的这百具尸骨，臣根本不知啊！”这样的事情，他自然不会承认，倘若承认的话，那还有命在这里吗？宋无涯自然不会给他辩解的机会，他冷冷的说道：“祝大人，即便你现在不知道这件事情，那你很快也会知道的。”祝世免只怕还想要抵赖，可是宋无涯之所以敢在皇帝的面前说出这样的话来，那边一定是有证据的，倘若没有证据那他这不是找死吗？“圣上，臣有证据在这里。”宋无涯也没有多想，直接将自己的证据拿了出来。证据被宫人呈了上去，而宋无涯却也没有停止，继续说道：“臣调查了河堤所用的石料，确认石料与当地山头上的岩石本是一样的。而且，臣还查了当年的旧账，却发现在这些账目之中，并没有相关的证据能够证明祝大人修筑堤坝所用的石料是从外地买回来的。”相比起之前的白卓所说的那桩八年前的案子，宋无涯这一次可就显得简单的多了。毕竟他有最直接的证据，而且也不用更多的推理调查。他说话的同时，皇帝也在看着那些证据。突然间，皇帝猛然扬手：“祝世免，你给朕好好说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不过是眨眼间的功夫，皇帝龙颜大怒，将手中宋无涯送上去的证据扔向了祝世免，向他厉声的发出质问。祝世免当即一哆嗦，直接跪在了地上。显然，这已经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了，证据摆在面前，而现在祝世免想要伪造这个证据已经足以让他害怕了。令宋无涯没想到的是，这个时候祝世免跪在地上的时候，他以为祝世免已经认罪了。可是没想到，祝世免开口道：“圣上，臣真的不知道此事啊！当年修筑堤坝的石料，确实是从外地买回来的。只是当时臣一时疏忽，没有保留那些票据。”到了如今他竟然还要抵死不认。这一状况宋无涯自然早已经想到了，只是现在他不承认，那也无力挽回这样的局面了。“祝大人，那就请你说说，这石料是从什么地方买回来的，又是用什么样的方式运送到应天府的。”宋无涯并不着急，慢慢和祝世免玩着。“石料是从太平府买来的，是用船沿河而下运送过来的。”对于这一点，祝世免自然能够找到借口。“那当时用了多少条船，用了多久才全部运送过来的。运送来的时候，这些石料是在那里放下。为何修筑堤坝的时候，没有人看到有大批的石料从船只上搬运下来？”宋无涯又很多的问题在这里等着祝世免。而这些问题，祝世免也完全没有办法回答出来。毕竟这些事情全都是子虚乌有的，他想要找出证据来，那绝对是痴人说梦。现在他之所以还不承认，无非是想要最后挣扎一下罢了。 第775章 定罪 “祝世免，你还不认罪，证据就在你的眼前，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皇帝看着祝世免如此抵赖，心中也是气愤难消，愤怒的骂了起来，他指着地上的那些证据问道：“这些东西可是清清楚楚的明白了，来人给朕将此人贼拉出去砍了！”证据已经足以表明这些，此刻皇帝已经由不得祝世免在这里狡辩了。眼看着祝世免就要被拉出去砍了，他现在唯一能够求助的也只有自己的岳父了。他抬头看向岳父，口呼到：“岳父大人，救救我啊！”可到了这个时候，祝元龙能有什么办法，他眉头紧皱，看着祝世免，脸色很是阴沉，可是面对他的话，却并没有理会。就这样，祝世免直接被拉了出去。甚至罪名都没有给他定出来，直接就被拉出去砍了。“祝爱卿，你这位贤婿犯了这样的案子，朕如此处理，你应该没有什么意见吧？”皇帝下了命令之后，可谓是金口玉言，绝对不可能驳回了。祝元龙听着这话，沉重的点了点头：“回禀圣上，臣也没有想到他竟然做出这等苟且之事，臣也是万分痛心啊，圣上的裁决没有任何问题，即便是犯在臣的手中，臣也绝对不饶他。”眼见事情已经无法挽回，祝元龙还能说什么，只能顺着皇帝的话继续说了。皇帝听了这话之后，点了点头：“没错，这等大逆不道之徒，绝对不能够轻绕。”皇帝这话刚刚落银，祝元龙却又突然开口道：“启禀圣上，臣也要参奏。”“哦？”皇帝听到这话，眉头一皱，吃惊的笑了起来。“不知道祝爱卿想要参奏哪两位大臣啊？”“回禀圣上，臣所要参奏的不是别人，正是宋大人和白大人。”祝元龙丝毫不避讳的在众人的面前说出了这样的话。他回头狠狠的看了宋无涯和白卓两人一眼：“圣上切莫一位臣是为了那样的女婿而报复宋大人和白大人。早在这之前，臣便已经参奏过这两位大人，今日臣所要参奏的也是与往日同样的事情。”听着这话，皇帝脸上的神情变得凝重起来了。显然他还是高兴的太早了，之前他以为这件事情完成的很是圆满，可没想到最担心的事情还是来了。对于这样的事情，宋无涯和白卓两人早有准备。自然没有显得丝毫吃惊，他们也用不着像皇帝那样在百官的面前做样子。“原来如此。”皇帝对此也无奈的说了这样一句。祝元龙继续说道：“当日，圣上曾说过，等到两位大人来朝之后，必定给本官一个答复。现如今这两位大人就在朝堂之上，还请圣上裁决。”“呼！”皇帝轻轻的呼了口气，他看了宋无涯和白卓一眼道：“祝爱卿，你之前所参奏的事情，如今也没有任何证据，让朕如何给他们两位爱卿定罪啊？”“启禀圣上，臣已经有了证据。这里有一本联名书册，全都是江南各地，曾经与两位大人有过接触的官员所写，其上详细的记录了宋大人和白大人的一些丑劣事迹，还请圣上降罪。”祝元龙直接拿出来了证据，摆在皇帝的面前，要求皇帝给他们两人定罪。正如刚才宋无涯所作的一幕一样，此刻证据摆在面前。即便这些证据未必就是真的，可是他们也没有什么机会反驳了。毕竟这些证据，想要反驳的话，他们需要将之前所遇到过的这些所有的官员全都聚集起来。听了这话之后，皇帝的脸上并没有露出为难之色，显然他也早已经预料到会有这样的情况。沉默了片刻，皇帝将那手中的书册看了一遍之后，终于常常的叹出了一口气来。“祝大人，你觉得该如何惩治他们两人啊？”皇帝没有直接给两人定罪，而是将这件事情抛给了祝元龙。祝元龙听后，眉头一挺：“回禀圣上，臣以为应当收回他们手中圣上御赐的金牌。另外削去他们的官职，发配边疆。”祝元龙竟然如此的狠毒，虽然他没有说要给他们两人定个死罪，可是这样的罪名与死罪又有什么区别。毕竟他们两人发配边疆之后，永世不得回来，怕是用不了多久，就会死在那里的。“祝爱卿说得不错，朕也从你的这部书册上已经看明白了。如此多的大臣检举他们两人滥用朕赐的金牌，虽然无法调查真伪，但毕竟也不会空穴来风。那朕就收回他们两人的金牌。不过，至于将他们两人发配边疆，朕觉得并不妥当。”皇帝显然早已经做好了决定，该怎么惩治宋无涯他们两人，也早已经在他的计划之内了。收回皇帝御赐的金牌，这样的事情并不算什么，毕竟这枚金牌在他们的手中，用处确实也没有多大。收回去，也就无所谓了，可是这发配边疆那可是要命的事情。“臣认为，祝大人所说不无道理。这两位大人竟然拿着圣上御赐的金牌做底牌，可谓是不将任何官员放在眼中。这样的人，完全辜负了圣上的好意，而且他们的品性怕是也不足以委以重任。”与宋无涯和白卓不同，他们参奏祝世免的时候，可是没有任何人在一旁附和。但是祝元龙参奏他们的时候就不同了，不少的人在这里附和，显然他们全都想要扳倒宋无涯和白卓。面对众官员这般说辞，皇帝也无可奈何，毕竟如此多的人想要扳倒宋无涯和白卓，面对这些官员的参奏，他还能如何。“好了！”皇帝已经听得厌烦了，他厉声打断了众人的话：“不管你们怎么说，宋爱卿和白爱卿两人的功劳朕还是看在眼里的。他们为了朝廷，铲除了不少无量教的叛贼，现如今朕丝毫不顾及他们为朝廷所付出的功劳，将他们发配边疆的话，那朕不就成了过河拆桥之辈了吗？更何况，现如今无量教依旧没有被铲除，朕连河都没有过去，就将自己脚下的桥给拆了，你们是想要看着朕落入这趟浑水之中吗？”众臣被皇帝一番训斥，一个个全都低下了头不说话了。面对这样的情形，祝元龙紧皱眉头，他看着皇帝，直言不讳道：“圣上，我朝之中不乏良臣名将，难道还害怕没办法驱除一个小小的无量教逆党吗？难不成离开了他们两位，就没办法剿灭无量教了吗？”面对宋无涯和白卓的功劳，祝元龙可是一点都不在乎。显然他觉得这并不是什么重要的功劳，完全可以免去。皇帝眼看着祝元龙这是要赶尽杀绝，就连他的金口玉言也要顶撞。面对这样的局面，宋无涯和白卓还是没有开口。他们两人很清楚，现在他们不管说什么，都是毫无意义的。现在只能看皇帝能够为他们争取到怎么样的结局了。“祝爱卿你这话说的一点都没错，可两位爱卿功劳在先，难道就这样抹去吗？”皇帝自然不会这样轻易放弃他们两人，此刻还在和祝元龙说着。听着这话，祝元龙眉头微蹙，他显然也很清楚，皇帝这样和他争执，完全是因为要保这两人。他感觉到自己有些过头了，现在再说下去的话，恐怕真的要和皇帝闹僵了。祝元龙显然还是不甘心就这样放过他们两人，眉头一紧道：“圣上所说不假，倒是臣失策了。既然两位大人对无量教如此了解，臣听闻在边疆之地，无量教闹得很凶。既然两位大人有这样的能耐，恳请皇上将两位大人委派边疆之地，请教无量教。臣以为两位大人必定也不会辜负圣上的这一番心意的。”眼看着想要将宋无涯和白卓置之于死地不成，祝元龙这话锋一转，便又换了一番说辞。可这样的处置，和刚才虽然说好了一些，可却并没有好到哪里去。以宋无涯来看，这边疆之地只怕根本没有什么无量教，他之所以要让两人前往那个地方，完全并不是因为这个缘由，而是想要将两人直接架空，让他们根本没有机会在回来。可现如今，皇帝还能如何，毕竟这祝元龙已经退了一步，难不成皇帝还能和他继续争执下去吗？显然这是不可能的，皇帝面对着祝元龙这话，也只能皱眉看向宋无涯和白卓。“两位爱卿，你们觉得如何？”皇帝没有着急着确定这句话，而是看向了他们两人。“既然祝大人说边疆需要臣，那臣自然义不容辞，愿意为圣上分忧解难。”宋无涯知晓，现如今这样的结局也只能如此了，他和白卓自然只能认了。听着这话，皇帝也只能无奈的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朕便同意祝爱卿的这番介意，将两位爱卿委派边疆之地。”这也是无可奈何的结局，即便宋无涯和白卓两人不愿意，可是祝元龙也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现在也只能答应了这话，退而求其次了，要不然的话继续僵持下去，他们未必会有比这个更好的结果。 第776章 边疆 “无涯兄，咱们如今被贬官又被发配，你觉得为官一道还有意义吗？”白卓看着宋无涯，面对着京城的郊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在京城待了五日，一切的决定都下来了，宋无涯和白卓竟然被分配到了两个不同的地方。宋无涯被分配到了应州，而白卓却去了蓟州，北临大元，可是两处凶险的地方。面对白卓的询问，宋无涯叹了口气道：“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这样的解决我也早已经有所预料，只是没想到今日要和白兄你分别啊！”四人站在京城的郊外，这也已经是临别之前的对话了。“哎！是啊，此番一别，咱们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继续见面呢。这两处地方凶险，好在元朝内部混乱，咱们倒也不至于天天面对着外敌纷扰。只是这边疆之地，必定不是无量教所愿意掌握的地方，咱们到了那里只怕也只是做一个小小的州官罢了。”白卓对于前途，可谓是一片渺茫，他显然无法接受这样的局面。毕竟一个堂堂的钦差大臣，位居四品，虽然官阶没有掉下来。可是到了这边疆之地作为州府，也绝对没有什么用武之地的。虽然同样和白卓心中有一样的感慨，可是与白卓相比较起来，宋无涯心里就痛快多了。毕竟他心里很清楚，现在他们要做的事情没有办法继续做下去了，但是这边疆必定也是一个多事的地方，他们未必就是无用武之地的。“白兄，这些都不要想了。既然如今已经是这样的结果了，难道你还能中途不干吗？”宋无涯苦笑一声向白卓劝说着。确实，他们现在也能够辞官回去。可如果这样的话，他们真的是太委屈了，毕竟这样被迫的放弃，完全就是向祝元龙低头了。虽然现在被对方压制，可是他们还是有翻身的机会的。“无涯兄，时间不早了，咱们就此别过了。”白卓向宋无涯以及司徒雯和小环抱拳，随即走向马车。看着白卓就要离去，宋无涯拦住了他：“白兄，此番前往边疆，孤身一人我还真是有些不放心。我看不如就让小环跟着你通往吧。”“这怎么可以？”白卓立刻反问，可是看得出来他还是很愿意的。但毕竟小环这么多年一直跟随着司徒雯，今日让她离开司徒雯的身边，对小环来说未必是一件好事情。司徒雯看向小环道：“小环，白卓一个人前往蓟州，你愿不愿意陪他一起去啊？”毕竟这事情涉及到小环，自然要征求小环的意见。之前他们并没有商量这个，如今也是临时宋无涯才提出来的。小环低着头，在司徒雯问出这话之后，并没有开口回答。白卓也知道小环此刻很是犯难，所以他急忙说道：“无涯兄，你真是过滤了，我都这么大的人了，自然是能够照顾好自己的。”白卓这话说得很是勉强，足以说明白卓还是很愿意让小环跟着他一同前往的。此刻所有人都看着小环，等待小环做出决定。司徒雯也没有逼迫他，毕竟小环也有她自己的主张。“小姐，你舍得让我走吗？”小环突然开口，看向司徒雯委屈的问了一句。可见，小环还是不舍和司徒雯分开，毕竟她们两人自幼便一起长大，这之中的感情可要比姐妹还要亲啊。司徒雯双眼红润，可见也对小环不舍：“女大不中留，你早晚有一天也要离开我身边的。”听着这话，小环立刻就哭了：“小姐，小环愿意永远陪在小姐的身边。”“傻姑娘，你怎么能一直陪在我身边呢。我还想着哪日把你许配给白卓呢！”司徒雯听着小环这么一说，反倒是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小环和白卓的脸立刻就红了，显然这话让他们很是尴尬。而司徒雯却不在意这个，再次向小环说道：“小环，你就放心的跟着白卓去吧。你用不着担心我，我这不是还有一个未婚夫在旁边照顾我呢吗？”“小姐！”小环再次不舍的看着司徒雯。司徒雯笑道：“行了，赶紧跟着白卓上车吧，你们还有好长的路要走呢！”原本他们是可以一同前往的，只是奈何他们要尽快前往两地上任，所以只能选择两条最近的路走。宋无涯要穿越黄河进入山西，而白卓却要从河北的方向而去。小环听着司徒雯的话，没有任何的反驳，显然她现在已经确定这件事情了。白卓再次向两人告别，而小环也恋恋不舍的看着司徒雯，跟着白卓上了马车。看着他们的马车离开，宋无涯深深的吸了口气，和司徒雯也走上了自己的马车。前往应州，他们足足花费了两个月的时间，这一路上他们也没少遇到事情。可是现在他的身份不同了，即便是看到那些事情，他们也无可奈何，毕竟身份不同，他们也管不了这些事情了。来到应州这片土地，宋无涯和司徒雯还真是不太适应，尤其是这里的吃食，可没有江南那般的好。往年的战乱让这里民不聊生，土地更是贫瘠没有好的收成。来到这里，看着百姓一个个面黄肌瘦的样子，宋无涯和司徒雯两人这心中痛心不已。“无涯，这里连年战乱，百姓没有流离失所，便已经是莫大的安慰了。”宋无涯劝慰了一句。可即便是这样说，宋无涯这心里也没办法平静下来。他只能点了点头：“是啊！这里可比不上江南。我们来到这里，好像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一样。”“这眼下最困难的，只怕还是这里的方言了，听他们说话我可是一句都听不懂啊！”司徒雯微蹙眉头无奈的说道。和司徒雯相比较，宋无涯却轻松不少，毕竟来到这个世界他虽然不曾在这片土地上扎根。可是在前世，他却听得懂山西的方言，尤其是这晋北的方言，语气平缓只要仔细听，还是不在话下的。应州府的城墙看起来非常的坚固，这也难免毕竟自古以来这里都是兵家必争之地，燕云十六州可是抵抗外族侵略的重地，这里的城防要是不好的话，那还真是麻烦了。“你们是什么人？”刚来到门口，宋无涯的马车便被城门口的官兵给拦下来了。在这里城门把守的官兵，可要比江南多了数倍。毕竟这里兵家重地，朝廷的军队常年在这里驻扎，而且这样重要的城防之地，倘若不谨慎对待的话，难免会被外族的奸细混入其中。“本官是来此上任的应州知府宋无涯。”宋无涯来到了这里，用不着掩饰自己的身份，直接将自己的名号报了出来。同时他将自己的官凭以及任状也一并拿了出来给那士兵检查。他这么一说，周围不少的百姓全都将目光聚集在了他的身上。显然他这个知府可是引来了不少人的注意。官兵看过了官凭之后，当即恭敬的向宋无涯抱拳道：“属下见过知府大人。知府大人请入城。”亮明了身份之后，自然就好说话了。宋无涯的马车顺利的进入了应州城内，可是进入城内之后，宋无涯并不习惯这里。眼前完全没有江南那样的颜色，到处看来都好像是一片尘土覆盖一般。问清楚了府衙所在的地方，宋无涯和司徒雯的马车直接来到了府衙之前。这北方的重地，竟然如此的小，和江南的县城都好似没有办法相比。不过宋无涯也明白，毕竟这里重要的是屯兵作战，所以这里的百姓还是比较稀少的。走下马车，宋无涯抬头看着眼前的府衙，一旁的司徒雯眉头不禁皱了起来。“我从未想过，边疆竟然会是这样一副情形。”司徒雯感慨不已的说道。别说是司徒雯了，就是宋无涯也没有想过。他原本也在心中想过这里，可是此刻亲眼看到，与自己心中所想的相差甚远。“也不知道白兄和小环现在有没有到达蓟州，想必那个地方也不会比这里好到哪里去。”宋无涯淡然的说着：“走吧，咱们进去吧。”正说着要进去之时，这门口的衙役却迎面走了上来。“官府重地闲人退去！”衙役冷冷的向宋无涯和司徒雯呵斥，显然这里不允许闲人到来的。宋无涯立刻说道：“本官乃是新上任的应州知府。”说着话的同时，他将自己的官凭拿了出来，摆在两人的面前之后，让他们看清楚自己的身份。几名衙役诧异的快按着宋无涯和司徒雯，显然他们也都知道，这应州知府确实空缺，但是却不知道今日就配了过来。“正四品，哼，假的吧！”没想到诧异过后，那衙役突然冷哼一声：“来人给我拿下。你小子假冒知府之前也不打听打听，这应州成历来的知府都没有上过正五品的，顶多就是一个从五品。现在跑出来一个正四品，你糊弄谁呢？”这可让宋无涯诧异了，没想到自己亮出了官凭，这衙役竟然不相信！ 第777章 上任 “本官看你们谁敢动手！” 宋无涯历喝一声，他自己到无所谓，可身旁还跟着司徒雯呢。他总不能让司徒雯也跟着他受到牵连吧？ “吆，你还敢在这里狂！”那衙役丝毫不理会宋无涯这话，瞪着眼睛喊了一句。 “将你们这里主事的人喊出来。”宋无涯无奈，只能冷着脸说道。 “通判大人岂是你呼来唤去的？”衙役冷冷的说着。 眼看宋无涯和这衙役在这里僵持起来，正说着从衙门之中走出一人，向着几人迎了上来。 “出什么事情了？” 此人身着官服，宋无涯一眼就认出来，此人便是那衙役所说的通判了。 看着他，宋无涯直言道：“本官乃是朝廷任命的应州知府宋无涯。” “宋大人？”通判眉头一紧，急忙上前，他很是疑惑。 宋无涯自然按照程序将自己的官凭以及任状还有官印一并拿了出来给他检查。 检查过后，通判立刻向宋无涯施礼：“下官应州通判袁志见过宋大人！” 眼见通判如此，旁边的衙役立刻就慌了。他们刚才还在和宋无涯争执，非要说宋无涯是假冒的。现在宋无涯的身份得到了确认之后，他们哪能不害怕。 “宋大人！小人有眼无珠，冒犯了大人。” 衙役们跪地请罪，宋无涯摆了摆手道：“起来吧！不知者无罪，你们有这样的警惕也是没错的。听你这么说，这应州知府从来就没有上过正五品的？” “没错大人。”通判袁志在一旁点头确认这件事情。 “这又是为何？按理来说，州府一类的官职，可是要从五品至正四品之间挑选的。为何这应州没有过正五品以上的知州呢？” “大人有所不知，应州乃是边疆战乱之地，知州一职担着极大的风险。说出来下官怕宋大人害怕，应州的知府多数都死在了了这里。”袁志看着宋无涯的脸色，向他解释。“所以朝廷也并不愿意将五品以上的官员委派至此。” 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事情，宋无涯之前还真是没想到。这么说来，这应州还真是一个凶险的地方。难怪这祝元龙会选择让他们来到这样的地方，看来他心里还是打算要弄死宋无涯和白卓啊。 白卓眉头微蹙：“原来如此！可本官听闻，蒙古内乱，这边疆也算是太平了啊！” “话虽不错，可是这边疆之地本就是山高皇帝远的地方。除了外敌之外，骤变更是杂乱不堪，不少贼匪流寇在这里作案，不仅要应付外边还要应付里边啊！尤其此地有一股匪徒，他们胆大妄为，倘若遇到战事，他们甚至敢闯入城内作案。”通判袁志向宋无涯解说着。 这话可让宋无涯大大吃惊，没想到这贼匪比外地还要强悍。 “他们竟然有这样的胆子？”宋无涯虽然吃惊，可还是觉得这事情，或许是有些危言耸听了。 可袁志却郑重的点头道：“大人，此话并非是下官故意要恐吓宋大人。下官也只是想要大人提前有个准备，免得到时候遇到了这样的事情而慌乱。不过大人可以放心，这些家伙只要不去管他们，他们也不会和官府为敌的。顶多就是在城内犯下一些事情，随后离开便是。” “堂堂朝廷官员，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袁通判这也太涨这些贼匪的志气了吧？”宋无涯还在惊讶之余，一旁的司徒雯却冷冷的质问道。 袁通判看向司徒雯，躬身道：“知府夫人，并非下官张他们志气，只是因为这些人不同外敌，他们容易混入城内，引起骚乱之后夺路而逃，官府根本无法阻拦。而且这外边又是边境，官兵也不能随意出动，但凡让外敌知晓，必定会再次引起战事的。所以，这才让这些家伙如此逍遥。历任知州，对他们也是没有任何的办法。” “好了，这事情就暂且不说了，还是先进去吧。本官舟车劳顿，还需要早早休息的。”宋无涯听着这话，没有和袁志多说，而是向他提议，先去休息。 袁通判立刻侧身让在一旁，请道：“知府大人，知府夫人，请。” 袁志带着两人进入了府衙之内，给他们指引了住处之后，两人这边算是安顿了下来。 袁志吩咐了人做好了饭菜给他们送了过来。 这饭菜之中，好的也不过是一只烧鸡而已，再看其他的菜品，全是一些他们没有吃过的东西。 虽然东西吃不惯，可怎么说也要填饱肚子，两人吃过了东西之后，便准备休息了。 “夫人！如今咱们可只能睡在一张床上了。” 宋无涯看着司徒雯坏笑着说道。 司徒雯脸上一红，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道：“哼！你可不能打什么歪主意，我可还没过门呢。” “那不是早晚的事情吗？用得着这般计较吗？”宋无涯将司徒雯揽入怀中。 正要再说一番甜言蜜语之时，这门外却传来了敲门的动静。 “宋大人，宋大人！” 敲门声很是急促，就连喊话的人也同样表现的非常的着急。 一听这样的情况，宋无涯便知道，这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当即问道：“什么事？” “不好了，城里闹出了贼匪，袁通判已经带人前往剿匪了，让小人通知大人一声。”门外的衙役向宋无涯说道。 听着这话，宋无涯当即眉头紧皱，向一旁的司徒雯说道：“雯儿，你在家里等着，我出去看看。” 说着宋无涯便快步来到外边，那衙役还在等着他。随着衙役离开了知府衙门，向着街头的闹市而去。 果不其然，没有走出多远，就听到前边传来一阵厮杀的呐喊声。 听着动静，宋无涯就知道前方发生了事情。心里刚有这个念头，还没有走出多远，就看到了前边的情况。没想到场面还真是够大的，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人混战在街道之中，到处都是刀光剑影。 宋无涯看着这些贼匪，心中不由觉得有些奇怪：“这城门口盘查的如此之严密，他们究竟是如何带着武器进来的呢？” 正琢磨着，他们已经到了跟前，宋无涯显然不能太过靠近，免得受到波及。 “这怎么回事？往常都是这样吗？”宋无涯只能向身旁的衙役询问。 “回大人，这些家伙凶狠的多，我们的弟兄根本抵挡不住。要不是城里驻扎这常年打仗的战士，根本扛不住他们。这样的情形，十天半个月就会有一次，看今天的样子比以往的阵仗要大得多啊！”衙役向宋无涯说明着。 听着这话，宋无涯觉得更加的好奇了。这些贼匪来的这样的频繁，他们究竟想要干什么。他来到这里，一眼就看出这里绝对不是一个富庶的地方，甚至在城门口的时候，他就没有看到城门口有什么商旅。 可这些贼匪十天半个月就要来上一次，他们究竟能抢到什么呢？ 听完了衙役的话之后，宋无涯没有多问，毕竟这事情一时半会也搞不清楚。 最要命的是，这些贼匪对于这些军事重地完全毫不在意，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好像进自己的家里一样。可偏偏这样的地方能够对付得了那些外敌，却对付不了这些贼匪，不得不说这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 正说着的时候，远处官兵已经杀到，那些贼匪眼见官兵到来，立刻撤退，边打边向着城门的方向而去。 这应州城只有两个城门，一个南门一个北门。北门把手的兵士较多，而此刻他们向着那边撤退，也就是宋无涯他们进来的那个城门。 “立刻通知人关闭城门，来一个瓮中捉鳖！”宋无涯立刻向一旁的衙役吩咐。 “大人不可啊！”一听宋无涯这话，衙役却眉头一紧，一脸慌张道：“能杀他们几个就不错了，可千万不能将他们留在城内啊！曾经有一任知州如您这般，想要对他们来一个瓮中捉鳖，没想到这些贼匪反而不走了，就在城内藏匿了下来，做出了不少的血案。” “这些贼匪如此胆大包天？难道真就没有一点办法对付他们吗？”宋无涯皱着眉头问道。 “真的是没有啊！”衙役苦着脸说道：“听说他们背后有一名军师坐镇，为他们出谋划策，这才让这些贼匪有如神助一般，无人敢招惹。” 衙役的话让宋无涯再次陷入了沉思，这究竟是一伙什么样的贼匪，竟然如此的狂妄，莫非真的没有人能够对付得了他们吗？ 宋无涯此刻来不及多想，前方的贼匪已经退走，而袁通判带着衙役和官兵一道追了出去。 听了刚才衙役的话，宋无涯心里也明白了。他们并不是追缴这些贼匪，而是要将他们赶出应天城内。 面对这样的情形，宋无涯心中可谓是五味杂陈。他没有想过会有这样乱的一个地方，可是现在他确确实实就遇到了这样一个乱的地方，心里完全没有一个准备，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处理这个烂摊子，才能稳定这里的局势。 第778章 匪祸 回到知府衙门后，宋无涯在公堂内思考着这个问题。没过多久，就看到袁通判带着衙役回来了。这些衙役之中，有不少人负了伤。“战况如何？”看到袁通判之后，宋无涯当即询问。“哎！已经将他们赶出去了，损失了两名弟兄，另有六人也负了伤。”袁通判很是无奈的说道。显然这样的情况他也见多了，并没有为这样的事情恼火。“损失如此之多啊！”宋无涯皱着眉头说道。袁通判不以为然道：“宋大人，这已经是很少了。今天显然他们并不愿意在城内多待，所以跑了。”“本官很是疑惑，他们来城里究竟是抢什么啊？怎么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总不该是在街头抢劫百姓吧？”宋无涯问出了自己刚才就已经有了的疑惑。面对宋无涯的询问，袁通判紧皱眉头，迟疑了许久才道：“抢劫军需。”“什么？抢劫军需？”袁通判的话让宋无涯震惊无比。在他的怀疑之中，可是从来没有想过，这些胆大包天的贼匪竟然敢闯入城内抢劫军需。“是的。”袁通判点头说道。“军需不应该实在军营之中吗？”宋无涯对于这一点也很是奇怪，这军需怎么可能在应天城内。袁通判点头道：“本应该是在军营的，只是因为朝廷下派的军需先要来到应天城内验收，等待验收之后，才会有军队领走。所以军需来到之后，必定会先存入应天城内。”“那他们是抢劫粮草还是钱财？”宋无涯心中愤怒无比，军需可是朝廷辎重，怎么能够让这些贼匪说抢走就抢走呢？袁通判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他们要粮草没用，抢的自然是军饷。”“那今天他们抢走多好？”宋无涯的双眼紧紧盯着袁通判，凝重的向他问道。“回宋大人，不多，只有区区的五万两！”袁通判表现的并没有宋无涯这般的吃惊，这样的事情太平凡了，就让他觉得习以为常了。“五万两白银！”宋无涯大惊失色，在袁通判口中那所谓不多的区区五万两，却让宋无涯震惊无比。“他们能有多少人？怎么可能劫掠走这么多的军饷？方才我也并未看到他们驾着马车！”说实话，刚才的那一幕实在是太过匆忙，宋无涯确实是没有看到太多。可是至少他也看清楚了，这些贼匪只是骑着马匹，却并没有其他的工具，怎么可能将五万两白银弄走呢？面对宋无涯的质问，袁通判脸上的神情依旧很是镇定。“他们的那位军师，帮他们出了一个计策，让他们可以带走这么多银两。”袁通判淡然的说了这么一句，便再也没有其他的话了。听着这话宋无涯越发觉得不对劲了，这些贼匪的军师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竟然有这样的通天之能。宋无涯虽然不知道这五万两究竟有多少，可是换算一下他总是会的。五万两可是足足有五千斤，即便是一人负重一千两白银，那也需要一百个人。可刚刚他看到的那些贼匪，人数不足五十，再怎么能耐也不可能将这五万两白银弄出去啊。宋无涯深深的吸了口气，这件事情让他觉得非常的沉重，他不知道这些贼匪究竟有什么本事。但是他已经明白，这应天府城内的官兵和衙役是真的没什么本事的，竟然让这几十名贼匪在城内如此横行无阻。他心里很清楚，再询问袁通判也无济于事了，现如今还是了解一下这贼匪的事情吧。“罢了！”宋无涯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这事情朝廷可知道？”“回禀大人，朝廷自然知晓，只是朝廷也无可奈何。”袁通判的话令人泄气，从头到尾宋无涯都没有从他的口中听到过一句涨志气的话来。“好的，本官明白了。”宋无涯淡然的点了点头：“本官先回去休息了，你回去之后让文吏起草奏折，将此事再次上表朝廷。”扔下这么一句话，宋无涯直接向着后边走去。袁通判听着这话，急忙劝阻：“知府大人，万万不可啊！”他这么一说，宋无涯自然知道这其中必定没有什么好事情，他也就没有多管，头也不回的回到了后边。司徒雯还在屋内焦急的等待着宋无涯回来呢，眼见宋无涯回来，脸上的焦急神情顿时散了去。“无涯，外边怎么样？没遇到什么危险吧？”听着司徒雯的关切，宋无涯这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当真是可恶！”宋无涯一开口就发起了牢骚：“这些混蛋，真的是一点用处都没有。这应天府外就又兵营驻扎，而且城防很是牢靠，可偏偏就放不住几十个贼匪。让这群贼匪进入应天府内，有如入无人之地一般，来去自如。以至于让这些贼匪胆大妄为，今天便劫走了五万两的军饷。”“什么？竟然有这样的事情？那这些贼匪究竟是什么人？怎么连官兵都阻挡不了？他们究竟有多少人，怎么带走那五万两军饷的？”司徒雯与宋无涯一般，听了这话之后，立刻问出了同样的疑惑。这绝对不是一件小事情，这五万两白银可绝对不是袁通判所说的小数目，那些贼匪一次来便是五万两，这么多年以来还不知道盗走了多少呢。“是啊！我也很是疑惑，只有几十人的贼匪，是如何带着这五万两直接夺路而逃的呢？”宋无涯也想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即便是袁通判说这些贼匪背后的军师给他们想了一个计策，可是宋无涯也想不出来，究竟什么样的计策能够如此厉害。“那袁通判偏说这是贼匪背后的那名军师，给他们出了个计策，让他们有了这种通天之能。”话虽如此，可再怎么通天，也决不能带走这么多的白银。除非这些白银全都换做了银票。司徒雯微蹙眉头，听了宋无涯的话之后，她也在琢磨着这件事情。看着宋无涯还在气愤之中，司徒雯却突然问道：“这袁通判不去追那些贼匪，怎么这么快就清点出损失军饷的数目了？”她的话令宋无涯突然一怔，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嘶！”宋无涯露出满脸疑惑：“还真是！刚才我只顾着生气了，还真是没有想到这一点。怎么丢了多少，这贼匪刚刚逃出城外他就知道了？”“无涯！看来这应天府的水很深啊，你可要小心行事。”司徒雯显然察觉到了什么，急忙叮嘱宋无涯。宋无涯点头，他现在可谓是完完全全的反应过来了。由司徒雯这么一说，原本他只是觉得这事情太过奇怪，可是现在却变成了可疑。他越想越不对劲，越不对劲越去想，可是想来想去也想不出来，这问题究竟出在什么地方。司徒雯的话虽然没有说透，可是宋无涯已经清楚，只怕这件事情并未只是单单的贼匪这么简单。虽然满肚子的疑惑，可是宋无涯这心里却燃起了斗志。毕竟能够有这样的事情，那对他来说，绝对就是一个挑战。原本，这祝元龙将他推到这火坑里，他还觉得这祝元龙是想要将他置于死地。虽然事情就是这样，可宋无涯也看到了机会。倘若他能够在这里将这烂摊子收拾了，那未必不是一件功劳。到时候皇帝自然可以将他委以重任，到时候再用作调查无量教或者是观山酒楼之上。想到了这样的结局，宋无涯反倒是开心起来了。突然间看到宋无涯脸上的愁容一扫，换做了笑容，司徒雯倒是紧张起来了。“无涯，你这是怎么了？”司徒雯担心得到看着宋无涯。“雯儿，没事，只是突然间想到一件好事情。”宋无涯笑着向司徒雯道：“只要我将这应天府的烂摊子收拾了，还怕找不到回去的机会吗？”“哼！我还以为你这是怎么了？原来心里是在想着这个啊！你也不觉得自己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吗？这应天府的事情，还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呢，倘若关系巨大的话，你能解决得了吗？现在你孤身一人来到这里，这应天府衙门内究竟谁说了算，那还不一定呢！”司徒雯顿时就没好气的批评起来。虽然话不怎么好听，可宋无涯却点头接受了。司徒雯说得没错，这应天府他今天才刚刚到任，都算不上正式上任，至于这府衙内究竟谁说了算，他这个知府真的未必就是头把交椅。至少，眼前他所见到的这个袁通判，他便并不了解。“好了，咱们就先不说这个了，还是先休息一下吧。这几个越来，可没怎么安安稳稳的睡过觉。等精神充足了，好好的捋一捋这应天府的事情。今天这些贼匪，像是要给我这这个新到任的知府一个下马威的样子。这日后，指不定还有什么样的事情发生呢。不过，当务之急还是想办法将这匪祸处理才是，将这些贼匪一网打尽！” 第779章 三把火 美女在怀，这一觉宋无涯睡得可是踏踏实实的。虽然他们还不算是夫妻，可也只差那一个形式了。只是如今司徒雯还有些扭捏，想必不日将来便不是什么问题了。 清晨一早，司徒雯服侍宋无涯穿衣，在他耳旁说道：“无涯，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今天你可别乱点火啊！” 昨天司徒雯就已经提醒过宋无涯了，这应天府一滩浑水，这水里究竟是有鱼还是有虾，他可不清楚。这不明究竟的就淌进去，难免会出现意外。 宋无涯点头：“雯儿，你就放心吧，我可不是那随随便便点火的人。今天第一天正式上任，还是先看看往年的方志和卷宗，先将本地了解了再说。” 这样的安排没有问题，毕竟北方不同于南方。两地的生活相差太大，这民风民俗也是不尽相同。若不先搞清楚这个，倘若自己一不小心犯了当地百信的忌讳，怕是也未必会得到百姓的拥戴。到时候他这个父母官可就做的不称职了。 突然间，要整日穿着官服，宋无涯还真是不习惯。 来到了公堂之上，衙役们一个个无精打采的，一副还没睡醒的样子。 眼见这番情形，宋无涯自然是看不过去的，他重重的咳了几声：“诸位，该醒醒了吧？” 宋无涯的话一开口，这些衙役们渐渐清醒过来。这倒是个好现象，不管怎么说这些衙役既然听他的话，那就是没错的。也不知道这只是要给他这个知府一个面子，还是因为什么缘由。 “看你们这样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就知道你们昨天晚上睡得不早。”宋无涯没有着急着开始忙于自己的公务，而是整顿起这些衙役来了。“按理说，你们当差的人，每日都应该这个点来这里当值。可你们今天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足以说明你们平日里懒散惯了。只怕往常你们没有起过这么早吧？怎么的？这是因为本府今日正式上任，你们给本府一个面子？” 听着宋无涯和和气气的说出这话，这些衙役一个个面带微笑。 为首一人，笑呵呵道：“大人您真是慧眼，往常我们至少也得一个时辰之后才来，今天确实是算早的了，所以这不是有些不习惯吗？” 瞧着这家伙嬉皮笑脸的样子，宋无涯微微一笑：“嗯！看来被本府给说中了。不过，本府今日也把话给你们说明了。往后，每天都按时当值，倘若有人没有正当的理由而来迟或者不来，那就该干嘛干嘛去吧。” 话说道这里，宋无涯算是把话给说到底了。原本刚刚司徒雯还在告诫他，这火不要乱放。这话才刚刚说完，宋无涯这新官上任的第一把火就放给了这些衙役。 可他这话说完，这些衙役的脸上一个个没有丝毫的反应，好像这话他们压根无所谓的样子。 见他们不说话，宋无涯也懒得理会。此刻没有看到袁通判，宋无涯也不觉得奇怪。这袁通判的事情他管不着，他只要管好自己现在的事情就是了。 “往来没有知府的时日里，可有什么案件积压？”宋无涯向一旁的师爷询问。 这上任之后，第一件要做的事情，自然是要将本地原本积压的事情处理掉。宋无涯这个还是清楚的，所以一上来便询问这些事情。 师爷立刻点头，显然这些东西他已经准备好了。只见一大堆的文档，被他和几名衙役给抱了上来，直接放在了公案之上。 看着眼前如山一般的文档，宋无涯都吓了一跳：“怎么会有这么多？” “回知府大人，咱们这应天府都快有将近一年的时间没有知府到任了，只有这么多已经算是少得了。小的还见过更多的时候呢！”师爷苦着脸说道。 宋无涯之前倒也没有打听过这个，没想到这应天府都快要有一年的时间没有知府了。这还真不是一件小事情，至少说明这地方很乱，事情很多。想必正是因为这个，所以才没有人愿意前来应天府当这个知府吧。 心里如此想着，可是眼前的这些文档却是都要看的。 宋无涯冲着师爷点了点头，也没有再说什么，就自顾自的看了起来。 这里边的事情，还真是不少，不管是大事还是小事，那全都有。尤其是这里边的小事情，全都是鸡毛蒜皮的一些事情。什么张家丢了狗，李家死了牛，在他看来全都不叫事情的事情。可不管这事情究竟是不是鸡毛蒜皮的事情，宋无涯都要处理。他这个父母官不正是为了百姓解决这些事情的吗？倘若这些事情都不管了的话，那他这个父母官当得可就真的是不称职了。 案子不少，宋无涯将其一一看过，并进行分类，将那些容易解决的事情放在一边，不容易的放在另外一边。如此一来，也正好给自己有个安排，慢慢的将这些事情一一解决了。 当然，现在还不是解决这些的时候，现如今首当其冲要解决的还是这匪患。 毕竟匪患实在是太严重了，再耽搁下去，还不知道要损失多少军饷呢。 说起来，军饷的事还算是小的。真正的大事情要数官威，倘若让这些贼匪如此下去，那官府可就在百姓的心中失去了威信。到时候百姓不将官府放在眼中，胡作非为的话，那就真的不把朝廷的律法放在心上了，那样这边境之地才算是真正的乱啊！ 如今正值元朝内乱，虽然宋无涯心里知晓元朝就此结束了。可是毕竟这里不同于他所认识的那个世界，他所认识的那个世界，根本不存在现在的越朝。倘若元朝再次完成了统一，再次南下侵入中原。这边境之地内忧外患之下，根本无法抵挡蒙古的大军。 所以所，当务之急还是要在百姓的心中树立威信，让他们都清楚，官府还有威信的，要不然那可真就乱了。 没有外乱的侵扰，可是这应天府的知府还是死了数任，足以说明这里已经乱到了什么样的地步。 时间过得佷快，这一整天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而这一整天的时间，宋无涯都没能够将公案上的文档看完，他只是将其中的一些事情整理了出来。 在这里边，他根本没有发现近日来贼匪的记录。就是昨天的事情，都没有记录下来。 “大人，时间不早了，您该休息了。” 师爷在一旁提醒着宋无涯。 宋无涯抬头向外看去，却见西边的太阳还散发着余光，一问之下才知晓，现在马上就要到亥时了。 “这南北的差距如此之大，以往这个时候天都黑了。”宋无涯感慨了一句，可马上就反应过来了。自己毕竟也不是古人，这个道理他自然是知道的。 古人信奉天圆地方一说，可他心里很清楚，这地球绕着太阳转，这东边的日出和北边的日出时间是不一样的，同样日落也是不一样的。而以前他所在的南方，更靠近东边的大海，所以日出较早日落也早，到了这里情况完全相反。 “大人，您中午就没有吃东西，小人已经差人准备伙食了。”衙役很是关心的说了一句。 宋无涯听着这话，点了点头道：“不着急，本府倒是有件事情想要问问你。” “大人请说。”师爷点头应着。 “这贼匪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一共经历过多少次了，这军饷究竟丢了多少，可有统计吗？”宋无涯最关心的问题就是这个，他不知道这贼匪一共从这里弄走了多少军饷。 显然从昨天的五万两估计，倘若他们一月来上两次，那么就是十万两，一年至少也有百十万两，倘若年头更远一些的话，怕是丢了要上千万两了。 被宋无涯这么一问，师爷面露难色，迟疑道：“这个小人也不是很清楚，这匪患怕是有三四年的时间了吧。这每次少说也要丢失五万两，多的时候要丢失十几万两，最多的一次据说有五十万两。历来统计在一起，怕是有四五百万两了。他们来的也没有个数，有时候一两个月都不来，有时候一个月又来上两三回，具体有多少次，小的没有记住。” “居然有这么多，那朝廷就没有委派钦差大臣来此地处理此事吗？”宋无涯眉头紧皱，虽然这是在他的预料之中，可听到了之后，还是忍不住的震惊。 “这自然是有的，可是这些贼匪来去无踪，即便是军队也对他们无可奈何。更何况，此地又是边境之地，这军队不宜妄动。倘若蒙古军队知晓，还以为我们要对他们出手，这两边打起来，那更是大事一件。这北边又是又是茫茫荒地，根本无从追查啊！”师爷显然对这件事情了解不少，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他这脸上也满是苦色，可以看得出来这事情任谁那都是头疼的一件事情。 宋无涯听后，沉重的点了点头，这心里也不知道该哪里开始对付这些贼匪。这事情也不是一时着急就能够解决的，宋无涯还需要更多的了解。 第780章 换人 坐了整整一天，宋无涯草草吃过了晚饭，甚至都没有和司徒雯多说什么，便早早的休息了。劳累是正常的，即便如此，宋无涯还是没有将这些事情放弃。在他看来，这些事情并非只是单纯的该做的事情，而更多的则是上升到了一个伟大的目的。至少他做了这些事情，不仅能够帮朝廷解决了难题，还能让这里的百姓过得更加的安定。一晃，夜晚便这样过去了。第二天早晨醒来，昨日的疲惫，便一扫而空了。来到公堂，宋无涯一眼看去，立刻就皱起了眉头。“今天，怎么缺了这么多人？”宋无涯看着堂下一个个精神萎靡的衙役，眉头一紧，怒声问道。那些衙役一个个目光散淡，面对宋无涯的询问，根本不作理会。这样的一幕，完全超出了宋无涯的预料。昨天他还在想，这些衙役这样懒散，无比要给他们一个下马威，让他们知道自己也不是那么好说话的。现如今这事情不过是刚刚过去了一天，竟然就缺了这么多的衙役。虽然这些来了的衙役没说什么，可宋无涯心里却很清楚，这些没有来的衙役，完全是向他宣战。目的自然是因为宋无涯昨天说过的那些话，他们只怕是想要看看宋无涯究竟是不是真的要对他们下手。“师爷何在？”宋无涯冷冷的向一旁问道。师爷倒是来的早，宋无涯一开口，便立刻应了一声。“大人，小人在。”师爷应了一声后，等待着宋无涯的差遣。宋无涯看向他：“将花名册拿来，本府要看看所有人的编制。倘若有闲杂人等，一并清除出去。”这才是他来到这里的第三天，正式上任的第二天。没想到这些人就已经完全不把他放在眼中，他自己的威信都没有了，如何重树官府的威信呢？师爷听着这话，脸上就露出了难色，没有着急着去将花名册拿来，而是向宋无涯苦心请求道：“大人，小的以为这些当差的完全是因为这多半年没有人管教，这才懒散惯了，一时半会改不过来。大人若是给他们些时间，假以时日他们必定能够更正的。”这话虽然说的没有道理，可宋无涯却并不把这话当做解决的办法。毕竟这事情他昨天便警告过这些衙役，而这些衙役完全不把这些话放在心上。倘若这一次宋无涯放任不管的话，那日后这些人更加会不服管教。宋无涯看向师爷：“师爷，你觉得在这府衙之内，是你说了算呢还是我说了算呢？”师爷听着这话顿时一怔，急忙道：“大人说了算，大人当然是您说了算。您稍等，小的这就去将花名册拿来。”这师爷倒是有眼力见，见宋无涯已经决定了的事情，他也就不多说什么了，而是立刻转头去取花名册。很快花名册摆放在了宋无涯的面前，他看着其上的内容，面对着眼前的这些衙役道：“立刻将所有衙役集合起来，本府要点名。”这话一出，下边的衙役立刻开始议论了起来，而却没有按照宋无涯的指示去完成命令。眼见这些人他完全控制不住，宋无涯眉头紧皱，心中已经气愤到了极点。这些衙役没有做声，宋无涯立刻看着花名册开始点名。“很好！既然你们不将本府这个知府放在眼里，那本府也就对你们没有什么好客气的了。刚刚本府的命令你们不作理会，那眼前这公堂之内的人，可以脱下这身衣服，从知府衙门里出去了。”宋无涯冷冷的想这些衙役说道。可即便是这样，这些衙役还是不为所动，好像说的不是他们的样子。宋无涯眼见如此，眉头紧皱，看向一旁的师爷，却见师爷也是面露难色，显然这事情他也不好管教。让宋无涯如此尴尬，这也是头一回了。宋无涯面对着眼前这些完全不听自己花的衙役，完全是没有奈何了。“宋大人，这一大早的这是闹得哪一出啊？”宋无涯心中气愤，正在想着办法的时候，却见袁通判面带笑容，自外走了进来。一瞧见他这个样子，宋无涯还没有开口，这堂下的衙役们却一个个向他诉苦起来了。“禀通判，知府大人要将我等全都逐出衙门，令换他人当差。”衙役这话一出口，袁通判的脸色立刻就变了。他眉头一拧，快步来到宋无涯面前。“宋大人，您真是如此想的？”袁通判好似觉得宋无涯这是开玩笑，当先向宋无涯询问了一边。宋无涯毫不犹豫的点头：“正是。本官身为知府，莫要说是在这知府衙门内了，就是在这应州府境内，那都是说一不二的。可偏偏这些衙役，将本府的命令当做耳旁风。袁通判觉得本府还需要这些对本府没有任何用处的人吗？”宋无涯冷冷的向袁通判说着这话，丝毫不掩饰自己心中的愤怒。一听他这话，袁通判脸上也露出了愤怒之色，他猛然转身，指着身后的这些衙役便开始大骂：“你们这群混蛋，这可是咱们的知府大人，就连本通判都要听大人的。怎么你们竟然敢不听知府大人的话，你们这是要造反吗？还不赶紧按照知府大人的话去做？”袁通判这一番话下来，那些衙役毫不犹豫的立刻转身跑了出去。看着这个情形，宋无涯心里顿时明白了。事情还真是被司徒雯给说中了，虽然他现在是应州府的知府，可是这府衙之内究竟是谁说了算的，你还真是未必。至少现在他是清楚了，这袁通判的话可要比他这个知府大人要强的多了。眼见衙役们去办事了，袁通判脸上的怒容这才一扫而空，转而和颜悦色的向宋无涯说道：“宋大人，这些兄弟们对您的到来，也是一时无法接受罢了。您可不能因此而将他们撤换啊，远的不说就说近的。这前天贼匪在城里闹事，可是这帮衙役弟兄首当其冲的去阻挡他们啊！就为这个，您也不能把他们给扫地出门啊！如果真要这样做了，那咱们官府不就成了忘恩负义之徒了吗？”袁通判的一番话，让宋无涯无力反驳。他说的没错，这前天的事情宋无涯也看到了。可即便是如此，宋无涯心中还是气不过。毕竟他一个堂堂知府，没有丝毫威信的话，那还做什么知府啊。虽然心中的怒火多少平复了下来，宋无涯还是没有打算就这样放任这些衙役不管。倘若不管制这些衙役的话，他们还不知道要浑到什么时候呢。很快，那些衙役就全都集合在了宋无涯的面前。“方才袁通判为你们说情，本府也觉得是在情理之中。今日的事情本府就不予追究了，不过这样的事情倘若再犯，本府绝不在纵容你们。即便到时候袁通判再次以你们驱逐贼匪有功而为你们说情，本官也不会再给袁通判这个面子。”面对着这些衙役，宋无涯直接算是把话给说绝了。此刻袁通判听着这话，这脸上的神情也不太对劲。宋无涯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毕竟这些衙役只是小事情。现在这袁通判才是挡在他面前的一棵大树，倘若这袁通判真的要和他对着干的话，只怕他这个知府真的是没什么权利了。袁通判没有说什么，宋无涯也没有就此作罢，直接开始点名。很快，那些没有来的人，便出现在了另外一份名单上。有了这份名单，就能够让这些人看清楚，宋无涯绝对不是闹着玩的，他是真的要对这些人动手。原本打算直接换人的他，现在只是暂且搁置，倘若真的再出现什么问题，他会毫不犹豫的将那些人驱逐出去。这件事情就算是告一段落了，所有人都散去，回到了自己原来的位置上。袁通判因为刚才的事情，这心里必定不怎么痛快。不过，眼下他并没有表露出来，而是面对宋无涯又说起了另外一件事情。“宋大人，下官昨日公务繁忙，没有来得及向宋大人禀报一些事情。”袁通判直接向宋无涯开口说事。一听这话，宋无涯想起了前天他临走时，这袁通判所说的话。他心里一琢磨，估计这袁通判要说的还是这件事情。“大人，这军饷丢失五万两，不日军营的卫将军便会前来索要军需。”没想到这袁通判一开口，所说的并非是那天的事情，而是关于军需交接的事情。显然这确实是一个麻烦的事情，宋无涯心中一紧，就知道这袁通判是什么意思了。“袁通判不妨有话直说，不必和本府遮遮掩掩的。”宋无涯知道，这话就是个开头，这袁通判必定知晓这事情如何解决，他之所以和宋无涯说，无非是想要让宋无涯知晓这个解决事情的办法。“到时候，这丢失的五万两军饷，卫将军是不理会其他的，他要让咱们将这军饷给填补上去。”袁通判听了宋无涯的话之后，立刻向他说明了问题的所在。 第781章 填补 袁通判的话已经说的非常明白了。显然这丢失的军饷，那卫将军是不会和你说这个的，他需要应天府如数奉上。所以现在这五万两军饷，就需要官府来解决了。想着这个问题，宋无涯微蹙眉头。“那听袁通判这话，以往丢失军饷之后，全都是知府衙门将这些银子补给了军营？”宋无涯虽然明白，却还是明知故问了一句。袁通判点了点头，确认了宋无涯的说法。这丢失的军饷，虽然原本是朝廷送给军营的。可现在反倒是成了他们应天府的不是，应天府竟然要自己拿出银子来补充这个亏空。这个道理自然是不通顺的，可也并不是宋无涯想不明白，他只是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调理。“这么看来，应天府每年所有的库银就全都用作赔偿了？”宋无涯深吸了口气，不等袁通判说什么的时候，宋无涯又道：“那昨日这事情，本府让起草文书向朝廷回报这件事情，可写好了吗？”这话看似不是像袁通判问的，可这话还就是和他说的。现如今宋无涯已经明白，这府衙里还是这袁通判说了算，这话自然只能和他说。目光所及，看向一旁的文吏。那文吏脸色难看，显然这个问题让他很难回答。果不其然，袁通判不等那文吏说话，便在一旁说道：“知府大人，前日下官便有话要说，只是大人匆匆离去，这才没有说成。”“哦？是吗？那现在说吧。”宋无涯淡然的说道。这袁通判的话，宋无涯可谓是不想听，可是现在不听又能怎么样。“这事情万万不可向朝廷禀报啊！”袁通判一开口便要阻拦宋无涯。宋无涯一听这话当即就不乐意了。“这事情为何不能够向朝廷汇报？难道以往的事情，都是隐瞒不报，那朝廷知道了，如何处置？”“这个，自然有办法。”袁通判没有多说，只是说这个有办法。至于他说的是什么办法，宋无涯自然不得而知。但是有一点，那必定是隐瞒不报，然后巧立名目蒙混过去。听着这话，宋无涯的心里极不舒服。“看来袁通判没少做这样的事情啊！”宋无涯听了这话之后，冷笑一声说道。现在宋无涯执意要将此事通报朝廷显然也是没有什么意义了，毕竟这袁通判既然敢和他们这样说，那必定不止是单纯的商量，即便宋无涯不答应，那也无妨，他们必定能够将这上表朝廷的奏折拦截下来。“大人说笑了，下官也是无可奈何才出此下策的。朝廷若是知晓了这件事情，到时候免不了要罚取俸禄。下官倒是无妨，可是这下边的兄弟们却都等着俸禄养活一家老小呢。”袁通判又给宋无涯演起了苦情戏，好像这事情只能这样似得。听着这话，宋无涯摆了摆手：“好了袁通判，这样的话不要再和本官说了。本官只想问你一句，你心里是否想过要将这些匪祸给铲除掉。”“大人，您这说的是哪里话啊？”袁通判面上神情一紧：“下官每日每夜无不在想着这件事情。只可惜下官对此无能为力，要不然哪能天天担着这样巨大的风险啊！”对此，宋无涯没有多说。他自己心里有数，和这个袁通判说什么都没有意义。显然现在袁通判对于这些贼匪，完全是想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等到任期结束之后，那就和他没有关系了。“不知道袁通判在这应州府内上任多少年了？”宋无涯看着袁通判，没有继续说什么匪患的事情，而是问起了袁通判自身的问题。听着这话，袁通判微微一怔，随即便道：“下官已经在应州府待了五年之久了。”五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可摆在眼前的这件事情面前，那可就不同了。这两三年的时间里，应州府的知府都已经换了好几任了，其中的几任还死在了这里。可是偏偏这个袁通判做的好好的，一任就是四五年，到现在也没有任何的事情。心里虽然想着这事，可宋无涯嘴上却不能说。现如今他们身在对方的手中，若是真的触碰到了对方的底线，那他们的生命安全可就难以保证了。“那看来袁通判对这应天府境内的事情是一清二楚了。”宋无涯点了点头又道：“既然如此，那本官倒是想要向你打听打听。这往年来的赋税究竟能收到多少？”“这赋税嘛，不归下官管理，这个还真是没办法为宋大人您解惑了。这库银想来都是朝廷下派的专职官员管理，入多少出多少都是有账的。”袁通判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而是将问题直接甩到了别人的身上。宋无涯也没有深究，他继续问着：“这应天府不远处便是云州，这两处地方乃是北方扼要，守卫着山西。历朝历代这里的战事都是不断的，即便是今朝咱们的军队也在这里驻守。这没打一次仗都要消耗不少的银两，现如今战事停顿是否消耗的比较少了。可先前听你这么一说，这些贼匪三天两头的就要来，莫非这应天府内天天都有军饷吗？”这话可谓是问到了点子上，宋无涯关心的还是这件事情。之前之所以避开不说，也是避开了向朝廷禀报那件事情。现如今这军饷时常丢失，宋无涯想要搞清楚，这里边究竟有什么样的猫腻。尤其是这军饷，三天两头的就要送到应天府内。这本身就是一个问题，这军饷理应由军队直接押往军营才对。面对宋无涯一脸问出这么多的问题，袁通判这脸上也露出了迟疑之色。他显然在琢磨着该怎么回答宋无涯这话。眼看着他面露难色，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的时候，门外闯入一名衙役。“禀报袁通判，卫将军到了。”这话一出口，袁通判顿时松了口气，可同时面色一紧，没好气的批评那衙役道：“那直接将卫将军请进来啊！”衙役点头，急忙往回跑去。这衙役刚刚转身，便听到外便传来一声浑厚的声音：“不用请了，本将军自己进来了。”宋无涯直看着一名身穿铠甲的武将，大刀阔斧的向里边走来。那一脸的胡须，以及凝重的面色，看着便让人觉得不舒服。好似此人带来什么坏消息的燕子，或者是要来兴师问罪的。卫将军走上前来，向袁通判打了声招呼：“袁通判，听说这一次多亏了你，才丢失了区区五万两军饷，当真是辛苦你了。”“哪里，哪里，卫将军这话可就说重了。全因末将守护不利，这才让这些贼匪如此横行。”袁通判微微笑着，谦虚不已。他们两人说完这么一番话，那卫将军才将目光转移到了宋无涯的身上。“哦？看来这位就是刚刚到任的应州知府了。”看得出来，卫将军是一名二品武将，官职要在宋无涯之上。面对宋无涯也没有丝毫的理由对他表现出一副恭敬的样子。“下官宋无涯，见过卫将军。”宋无涯恭敬的向卫将军问候了一声。哪知，那卫将军根本不理会他这一套，抬手一摆：“不必和本将军来这般客套，本将军此番前来是向你们讨要军饷的。差了的银两可否准备妥当？”这家伙如此理直气壮的向他们要这丢了的五万两。听着这话，宋无涯便气不打一处来。可没等他说什么，袁通判便已经当先点头答应：“卫将军，钱都已经准备妥当了。”这让宋无涯心里很不舒服，他这个堂堂的知府，好像是一个外人一样，站在这里没有丝毫说话的全力。袁通判这么一说，卫将军脸上这才挤出了一丝笑容来。看着他脸上的笑容，宋无涯立刻说道：“既然银子准备好了，那还请卫将军留下一张字据。”“字据？什么字据？”卫将军听到这话，原本缓和了的脸上，顿时再次阴沉下来。“难道你还让本将军给你打个借条吗？”面对卫将军的质问，宋无涯点头：“那是自然。毕竟这银子乃是库银填补，倘若到时候朝廷问起来，下官也得向朝廷有个交代不是吗？”“哼！那是你们的事情，你别跟本将军来这一套。”卫将军根本不理会宋无涯这话，口气蛮横道：“本将军给你脸当你是知府，不给你脸你就是一个废物。军饷实在你们应天城内丢失的，这本就是你们的责任。这和本将军没有一点关系，你们库银亏损，那是你们的事情，你们自己向朝廷解释。”眼看着两人因为这件事情争吵起来，一旁的袁通判也着急了。他急忙拦住宋无涯：“宋大人，这事情确实是咱们的错，实在是没有理由让卫将军留下什么字据借条的。这亏损的库银，自然不用宋大人去想办法，下官自然能够将此事办理妥当。还请宋大人稍安勿躁，这也实属无奈的事情啊！咱们总不能因为这件事情闹得不可开交啊！” 第782章 窝囊 宋无涯面色沉稳，可是这心中却是怒不可遏。眼下这卫将军如此蛮横无理，将这事情直接推给了州府衙门，而袁通判却对此没有丝毫的反感，竟然主动将这件事情承担了下来。 面对这样的局面，他哪能稍安勿躁。 “哼！你这个知府还真是不识抬举，还是袁通判明白事理。”卫将军听着袁通判的话之后，冷哼了一声，对宋无涯讽刺了一句。 可见，袁通判这样的人，才是卫将军喜欢的。 而宋无涯这样，想要按照章程来办事的人，是不受人待见的。 话显然是没办法继续说不下去了，那卫将军一脸的蛮横，根本就不愿意在与宋无涯多说半句。他的意思很是明了，而袁通判也照着他的意思去做，让宋无涯完全插不进去。 面对这样的局面，宋无涯心中除了愤怒还是愤怒。他愤然转身离开了公堂，索性就不理会这件事情了。 直接回到了后院，宋无涯刚一进屋，看到司徒雯便怒声说道：“窝囊！实在是窝囊！” “无涯，你这是怎么了？又受什么气了？”司徒雯知晓，宋无涯这只是对她抱怨，并非是有意要向她发火。 听着司徒雯的询问，宋无涯也只能感觉到在这应州成内，除了司徒雯之外，他没有一个能够信任的人了。 “雯儿，你是不知道。那袁通判究竟有多么的可恶，还有那个前来索要军饷的卫将军。这两人完全就是一丘之貉，在我的面前演了一出，搞得我这个知府大人，没有半点说话的权利。” 现如今，宋无涯也只能想司徒雯诉说自己心中的苦闷了。毕竟在他的身边，也只有司徒雯能够理解得了他了。 听着这话，司徒雯微蹙眉头，看着宋无涯问道：“他们怎么了？” “这袁通判，可比我这个知府大人威风多了。这应州城内的一切事物，可都是他说了算的。即便是下边的衙役，这一开口要禀报事情，也是向他这个通判，而不是向我这个知府。”宋无涯刚才便已经心生愤怒，那衙役前来禀报，当着他的面，直接将事情告之袁通判，而将自己这个知府扔在一旁。反观那袁通判，直接欣然接受，没有一点变扭的意思，也丝毫没有将此事挑明的样子。 当时，宋无涯对此事也就忍了。可这口气他绝对是咽不下去的。 “那卫将军前来索要这五万两军饷，袁通判要用库银来填补，可我却不能这样去做，要让那卫将军留下字据。可这卫将军还将我训斥了一番，那话是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这些我也就忍了，可这袁通判竟然不跟我打一声招呼，将一切事情全都处理妥当了。” 宋无涯气愤的将刚才的事情全都向司徒雯一一说了一遍，心中的愤怒也多少有了一些消减。 听了他的话，司徒雯不仅没有向他皱眉抱怨，反倒笑了起来。 “雯儿，你看到你夫君这个模样，心里很高兴吗？”宋无涯没好气的问了一句。 一听这话，司徒雯难得没有反驳宋无涯这口头上的称呼，而是掩嘴笑道：“无涯，你这苦日子已经熬到头了。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好消息？”宋无涯听着一愣，他脑海中转了一圈，还真是没想出来司徒雯能够给他带来什么样的好消息。 “是啊！就在刚才，你不在的那会，有个熟人来找你了。”司徒雯没有直接挑明，而是调皮的笑着。 “一个熟人？”这让宋无涯更加的疑惑了，在这边疆之地，他实在是想不出来自己还认识什么熟人，他脑海中琢磨了一下讶然道：“莫非是白卓？” 眼见自己狐疑的猜测，遭到了司徒雯的摇头对待，宋无涯更不明白了。 “那还能有谁？难道是晋王不成？” “很接近了。”见宋无涯完全猜测不出来，司徒雯笑了一声告诉了他：“禁卫。” “这怎么可能？”宋无涯听到这话顿时大吃一惊。 “怎么不可能啊？”司徒雯笑着说道：“你不用怀疑，他说还会来找你的。” “这可真是奇怪了，他们怎么找到这里来了？莫非是圣上的意思？”宋无涯心里觉得奇怪，毕竟他们被下派到这里，已经是很不错的结果了，倘若还能带着禁卫，那真的是不对劲了。 他正狐疑的说着，房门突然间被轻轻的敲响。 “来了。”司徒雯笑着应了一声，就像房门走去。 宋无涯自然也跟着紧张起来了，急忙起身，将司徒雯拦在了身后。冲着司徒雯微微点了点头道：“还是我来吧。” 这房门外敲门声响，外边究竟是什么人，自然是不明究竟。因为今天的事情，宋无涯除了觉得自己万分的窝囊之外，还觉得这里处处都是危险，他实在是不愿意看到司徒雯出现什么意外。 他来到门口，轻声的向外边问了一句：“谁。” “宋大人，是末将。”门外传来一声应答，听着声音宋无涯觉得很是熟悉。 心里疑惑，他还是慢慢的打开了房门。房门刚刚打开，就有一道人影闪了进来。 眼看着身前的此人，宋无涯脑袋顿时翁的一声。司徒雯还真是没有骗他，站在他眼前的这个人他真的是太熟悉了。这正是那些日夜保护着他们的禁卫中的一员。 要说这名禁卫的官阶还不在他之下，却每每都谦虚的自称末将。 “你怎么来了？”宋无涯心中自然万分惊喜，同样他带着浓浓的疑惑。 那禁卫笑着点头：“圣上不放心宋大人和白大人，已经分别安排了我们兄弟前来保护。知道应州地处边疆，乃是战乱生事的地方，所以这一次我们来的兄弟可是不少，负责守卫宋大人以及宋夫人的安危。” 一听这话，宋无涯这心里顿时敞亮多了。他先前的积郁在此刻顿时一扫而空，好像重重黑暗之中看到了光明一样。 “真是太好了！我正愁在这个地方，没办法施展拳脚，处处受到别人牵制呢。没想到你们在这个时候就来了，真是太关键了。”宋无涯欣喜不已，而他自然也替白卓高兴。“有你们在身旁，我们可是安心多了，想必白卓这一次也能够大展拳脚了。没想到圣上面临这样的压力，还想着照顾我们兄弟二人，这份恩德难以忘怀啊！” “宋大人，圣上自觉对你们愧疚，让我们好生照顾大人。从今日起，大人的一切事物都由我们来负责。”禁卫笑着对宋无涯说道。 可高兴之外，禁卫却提出了一个要紧的问题来。 “如今我们弟兄二十多人，可不能一直都躲在暗处，宋大人还需要设法给我们一个明处的身份。” “这个好说。”一听这话，宋无涯却乐了。“你们来的正好，别说你们来了，你们就是不来，我也准备将这府衙上下的衙役换上一些。这些家伙的眼里完全没有我这个知府，全都以那个袁通判马首是瞻，搞得我这个知府好像只是个摆设一样。今天我已经给足了那袁通判面子，想必这些衙役很快就会再惹出事情来，到时候我直接就将他们换掉。那样你们也有了身份，只是让你们屈尊在这府衙做一名衙役，实在是有些委屈你们了。” “大人言重了，我等受着圣上的委派，不管做什么都要保护好大人的周全。就算是做了衙役，那也算不上什么委屈的事情。反正，圣上让末将向宋大人带话，只要有机会立刻便会让两位大人翻身，重回原来的位置。” 正所谓喜上加喜，宋无涯听到这话，更是高兴的不得了。 眼看着天都已经黑了，禁卫这才离开，可是有了这个消息之后，宋无涯整个人别提有多么的精神了。 他觉得明天就是一个崭新的开始，他必须要想点办法，先让这些禁卫入驻府衙才行。 “无涯，我说的没错吧？这是不是一个好消息？”司徒雯此刻调皮的看着宋无涯问道。 宋无涯高兴的连连点头，司徒雯自然也为他感到高兴。 “当然是好消息了，而且还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现在有了这些禁卫的帮忙，我这心里顿时就有了底气，到时候还怕什么？那些贼匪倘若再敢前来，绝对要让他们暴尸街头。” 这些禁卫可不是那些衙役能够比拟的，他们个个都武艺高强，对于这一点宋无涯可是亲眼见证过的。他自己在这些禁卫的面前，根本就算不了什么。这些禁卫完全可以一打十，到时候那些贼匪再出来横行，那将是他们的末日。 “你可不要高兴的太早了，这事情还很难说。我看你还是想清楚在决定做不做吧！毕竟这里你都没有搞清楚，这里边必定有什么猫腻。就算是替换那些衙役，你未必就能那么轻轻松松的做到。”司徒雯看着宋无涯高兴的样子，却在这个时候给他泼了一盆冷水。 听着这话，宋无涯心里自然不痛快，可他也清楚司徒雯说得一点都没有错。 第783章 替罪羊 被司徒雯这么一劝，宋无涯躁动的心情也渐渐沉静了下来。 现在确实是该好好的想想了，今天因为袁通判和卫将军的事情，让宋无涯的脑袋几乎都要炸开了。现在禁卫的到来让他看到了一丝曙光，现如今正是他想办法对付这些人的时候。 “我这就立刻将这里的事情写下来，然后让禁卫送往京城。”宋无涯最先想到的便是这个，毕竟这才是最要紧的事情。 可他这话刚一开口，司徒雯就拦住了他：“无涯，现在说这个已经迟了。现在他们已经做好了这一切，你从这里边根本找不出丝毫的把柄来。再说，这信件能不能送出去还未必呢。倘若真的让禁卫送信，这半路遭到了埋伏，只怕也是枉送了性命。” “还是雯儿考虑的周到，我有些冲动了。”宋无涯一听这话，心里也有些后怕。 之前他并未想过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可是现在司徒雯一说，他才想起来。这些人已经是把脑袋别在了裤腰上，他们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啊。 想到这里，宋无涯点了点头又道：“看来，现在最要紧的是先将他们安排进来。到时候再做打算怎么去处置这些事情。那袁通判的表现，也让我觉得这里边存在着巨大的猫腻。或许有些事情是咱们无法想象的，那些贼匪能够进入城内如入无人之境，绝对是有什么事情或者人给他们在背后撑腰，让他们没有丝毫的顾虑。看来，咱们还得先搞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虽然知道这事情不是那么简单就能够搞清楚的，但是宋无涯心里却并没有丝毫的担心。现在的他已经和刚才完全不同了，有了禁卫的到来，让他觉得这事情做起来容易的多。 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宋无涯便来到了衙门内。原本他今天想要在这些衙役之中，找些不听他话的人出来，好让他收拾一下。可是令他奇怪的是，今天这些原本缺勤的衙役，竟然全都老老实实的早早来到了衙门。 这可完全出乎了宋无涯的预料，这让他有些吃惊。 可吃惊归吃惊，他也懒得询问这些衙役缘由，索性就当做是没有看到，继续处理着自己的事情。 衙役们也是对他没有丝毫的理会，站在一旁，如没事人一样。 这刚坐下一会功夫，袁通判便来到了衙门。 今日一见宋无涯，袁通判完全像是变了个人一样，脸上挂着笑容。 “宋大人。”他这一开口，算是打了声招呼，随后就直接说起了正事。“卫将军那边已经摆平了，这一次军饷丢失的事情已经算是解决了。不过，下官还是要知会宋大人一声。” 一听这话，宋无涯就感觉到一阵不祥的预感。这袁通判以及这些衙役，今天这样异常的表现，让他觉得很是不对劲，他心里总觉得，今天又有什么大事情发生了。 “袁通判请说。”宋无涯自然不知道这袁通判要说什么，他也不能不听，只能应了一声。 袁通判点头：“宋大人，你看今天这些兄弟们，一个个全都按照您的意思，早早的当值了。这可全都是因为宋大人在弟兄们心中树立了威信，兄弟们都诚服宋大人，这才会有今日的表现。” 刚刚说起正事，宋无涯正要听听看，袁通判究竟要说什么的时候，没想到他竟然给自己来了这样一出。原本宋无涯就觉得奇怪，他这么一说就更加奇怪了。 “是吗？本府可没有察觉出来。”宋无涯淡然的说着。 他可真是没看出来，这些衙役之所以早早的来到，是因为他昨天在这些人心中树立了威信。 “那是自然。”袁通判不理会宋无涯这话中所表达的不相信，自说自话的继续着。“如果不是这样，那他们怎么今天会如此的认真对待。” 听着这话，宋无涯就觉得心烦，他没好气的摆了摆手打断了袁通判的话问道：“袁通判，你不是说有什么事情要知会本府一声吗？请说吧。” “对，都把这事情给忘记了。”袁通判不好意思的笑了一声便道：“如今，已经从银库拿出了五万两给了卫将军。现如今，导致咱们的库银出现亏损。这五万两下官要和知府大人您说一声，这事情千万不能和朝廷说啊。现如今账目已经做好了，只要大人在上边盖个章，一切就解决了。” 听到这话，宋无涯的脸色再次阴沉了起来。原本这件事情他们压根就没有让宋无涯插手，可偏偏在这件事情他们处理了之后，要让宋无涯在他们所作的假账之上，盖上自己的知府印章。 宋无涯并非是一个傻子，他哪里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分明是想要让宋无涯做这件事情的替罪羊。到时候即便真的东窗事发，那么倒霉的也只是宋无涯，和牵扯不到别人的头上去。 “呵呵！”宋无涯发出一声冷笑：“袁通判真的是好计谋啊，难怪这应天府的知府换了不知道多少人，而袁通判却相安无事的在这里做着通判。倘若本官不答应你这事情呢？” 袁通判自然知晓宋无涯这话并非是玩笑，他面色一紧，脸上神情虽然没有多大的变化，但是这眼神已经多了一些怒色。 “本官很怀疑之前那些知府，究竟是怎么死在了这里。”宋无涯今天算是和这个袁通判直接翻脸了。 “宋大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袁通判冷淡的问道：“难道你是怀疑，下官将那些知府全都害了不成？今天这账目，你即便不盖下知府大印，下官也不会强迫大人。毕竟大人刚刚到任，对这里的事情还不太了解。等到大人了解了这里，自然就明白下官的苦心了。既然大人如此怀疑下官，那下官也只好就此作罢。至于日后倘若再发生类似的事情，就请大人您自行解决吧。” 袁通判显然还不想和宋无涯彻底的撕破脸皮，但是他这话已经将自己心中的想法全都说了出来。他这是破罐子破摔，要将这烂事扔给宋无涯，等到宋无涯面对难题一筹莫展的时候，只怕就要求着他了。 “很好，本官也正准备看看这些贼匪，究竟有怎么样的通天之能！”宋无涯冷冷的说道。 有了禁卫的到来，他根本用不着担心和这个袁通判撕破了脸皮，会导致灾难性的后果。 袁通判冷着脸，转身便离开了府衙。宋无涯也懒得理会他，就当做他没有来一样，继续在这里做着自己的事情。 就在袁通判离开不久，那师爷却冒了出来。 “大人，您实在是不应该和通判大人闹这样的别扭。虽然这样的事情，谁也不想发生。可事情毕竟发生了，倘若朝廷查下来大家都要担起责任的。这首当其冲的，自然是您知府大人了。到时候罢官那都是轻的，只怕要掉脑袋的。若是袁通判真的不管这事情，那这些贼匪更加横行无忌了。别说是贼匪了，就是卫将军那里也不好交差啊！” 他一出来便苦口婆心的向宋无涯说起了袁通判的好处和用处。 这话宋无涯可是一点都不想听，依旧冷冰冰道：“看来你们都是和袁通判穿着一条裤子啊！本官很想知道，这袁通判究竟是给了你们什么好处，你们如此的尊敬他？你可不要说，是因为袁通判为人正直，受到大家尊敬的。本府来此几日，可是一点都没有察觉到啊！” “大人，您这是哪的话啊？”师爷神情一慌，急忙辩解：“莫要说我们，就是知府大人您，也是和我们拴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这事情根本不是咱们能解决的，倘若想要彻底铲除这些贼匪，就必须要出动军队。可是军队在这边境之地，是不能够轻举妄动的。这好不容易恢复和平，倘若因为军队闹出了动静，引来了蒙古的骑兵，这里的百姓就又要生灵涂炭了。” 好一番劝说，宋无涯听得越来越是烦躁，他摆了摆手道：“师爷的好意，本府已经知晓，现在本府要查阅这些卷宗，还请师爷暂且退下。倘若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大不了本府这颗脑袋不要了。” 旁人看来，宋无涯这绝对说的是气话。毕竟他刚刚和袁通判闹得很不愉快，可宋无涯心里却并非是说一些气话。他只是想要用心做眼下的事情，至于师爷所说的话他压根就不想听，这才想要将他打发出去。 师爷也看出宋无涯脸色不对劲，毕竟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师爷，这说话也轮不到他说的份。而且他刚才该说的已经说完了，那自然不能够继续得罪宋无涯了。再怎么说，宋无涯也是一堂堂的知府，即便他们不听宋无涯的，那也应该给宋无涯一点点面子的。 师爷退下，宋无涯冷冷的扫了一眼堂下，却注意到这些衙役全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这眼神可是很不对劲，他不知道这些衙役心中想着什么，但是他从这眼神中看到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第784章 对着干 没有去理会这师爷心里的想法，宋无涯继续沉寂在了卷宗之中。 又是一天的时间，眨眼间就过去了，这两天每日阅读这些卷宗，只是了解了其中一些案件，基本上的目的就是给它们分类。 “无涯，这里积压的案子多吗？”司徒雯也知道这新官上任之后，要做的第一件事情是什么，便问了一句。 宋无涯重重的点了点头：“多的如大海一般，看都看不错来。” “那用不用我帮你看一些啊？”司徒雯关心的问道。 “算了，还是我自己来吧，这种枯燥的事情，我怕你累着。”虽然这是个好办法，可是宋无涯不想让司徒雯也跟着自己每天如此的疲惫。 司徒雯摇了摇头：“整天闷在家里才枯燥呢，反正我在这里也没什么事情可干。这里的存书，我早已经看过了，再看一遍只是感觉乏味。我看还是让我来帮你吧。” 见司徒雯这样说，宋无涯考虑了一下后道：“好吧，既然这样，我就拿一部分卷宗过来给你。” 司徒雯的好意，宋无涯不能不领会，毕竟他们两人以后还要走完这一生呢。 第二天一早，宋无涯早早起来，将自己没有看完的部分卷宗带了回来。 交给了司徒雯之后，他这才又返回到公堂之上，继续查阅剩下的卷宗。 这几日他倒是觉得有一件事情非常奇怪，那就是他都已经上任数日了，可偏偏在这个地方，没有一件案子发生。 面对这样安全堆积如山的卷宗，宋无涯很难想象拥有这么多积压案件的应州城，竟然三天以来都没有人前来报官。 虽然觉得奇怪，可宋无涯也没有多想，毕竟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没有案子那正好让他省了事情了。 “咦！今天怎么一个人也没有？”宋无涯心里琢磨着，可突然间他反应过来，抬头看向了公堂之下。 眼前竟然没有看到一名衙役，先前他倒是忘记注意这个了。原本他觉得这些衙役应该会多少认真对待一些了，可现在他看了看外边的天，时辰已经不早了，到了当值的时候，可这些衙役竟然一个都没有来。 这让他皱起了眉头，他觉得这必定是那个袁通判在背后搞鬼。 “师爷？”宋无涯大声的喊了一声。 “知府大人，小人在。”师爷倒是早早来了，听着宋无涯的吆喝，立刻跑了过来。 “怎么今天，这当差的一个都不见啊？”宋无涯凝重的问道。 “回禀大人，这个小人可不知啊！”师爷苦着脸回答。 宋无涯琢磨着昨天的事情，他觉得这师爷必定是知道的，他之所以说不知道，那完全是因为不敢说的缘故。 宋无涯淡然的点了点头，心里明白了一切。 “好了，没你什么事请了，将花名册拿来。”宋无涯冷冷的说了一句便不再理会那师爷。 师爷一听他这话，顿时就着急了。 “大人，您要花名册干什么？”知府明知故问。 这花名册到了宋无涯的手中还能有什么用？那自然是清点人数了。 这知府衙门上上下下的官差，加起来也不过是四五十人而已，想要将他们全都踢出去，那显然是不可能的。那样的话，就真的人手不够了。可宋无涯怎么说也要将其中一半的衙役踢出去。 今天的事情已经表明了他们的意思，这分明就是要和他这个知府大人对着干，这样的人宋无涯可不想留在自己的身边，整天和他们怄气。 宋无涯没有理会师爷的询问：“让你拿来就拿来，哪来这么多的问题？” 师爷听着这话，也不敢对问了，唯唯诺诺的退了下去。 眼看着日上三竿了，这衙门里突然间热闹起来了。那些当差的衙役一个个打着哈气，散漫的来到了公堂之上。来了这里，他们不仅没有向宋无涯这个知府大人打招呼，反而自顾自的在那里闲聊。 “现在，脱了你们身上的这身衣服，往后你们每天都可以逍遥快活了。”宋无涯面对着这些衙役，冷冷的说道。 他的声音很是冰冷，而且很是大声，足以让这里的所有衙役都听到他的话。 可他这话说出去之后，这些衙役完全没有理会，就好像完全没有听到一样，依旧自顾自的聊着天。 “本府的话，你们可听到？”宋无涯终究还是被他们给激怒了，惊堂木被他用尽了力气的拍在了公案之上，发出一声巨响。 这一声巨响之下，那些衙役这才正视了宋无涯。 “知府大人，小的们犯了什么罪过，您竟然想要将我们踢出衙门啊？” 为首的一名衙役，冷冷的笑着，竟然向宋无涯质问起来。 “本府之前有言在先，倘若这样的情况再发生一次，你们就可以从这里离开了。今日你们再犯，本府容不下你们。”宋无涯冷冷的回应了一句。 “可知府大人，您也不要忘记了。兄弟们每日可都是提心吊胆，过得都是腰带别在脑袋上的日子。您也不看看，大越朝上上下下有几个地方，是需要衙役拼命的？莫非，大人您刚刚上任，就要将我等兄弟往日驱逐贼匪的功劳给直接抹去吗？” 这名衙役还真是巧舌如簧，可他这样公然与宋无涯对峙，分明就是对抗宋无涯。宋无涯虽然能够忍受得了这样以下犯上的事情，可他忍受不了这些心中他念的衙役。 “功劳是功劳，罪过是罪过。”宋无涯冷冷道：“你们驱逐贼匪，本府看在眼里。可本府的衙门里，要的不是一些居功自傲之人。你们从未将本府这个知府放在眼里，要不然的话本府的话你们为何不听？你们回头看看外边的天，眨巴眼的功夫，就已经是晌午了。今日无事也就罢了，倘若是有事，你们却都在各自的家中做着美梦，衙门还要你们做什么？朝廷还给你们俸银干什么？” 宋无涯愤怒的呵斥着眼前的这些衙役。 可即便是宋无涯将话说到了这个严厉的份上，这些衙役还是没有丝毫愧疚之心。 “这应州府内能有什么事情发生？最大的事情就是贼匪，我们只知道没有我们兄弟，就没办法驱逐贼匪。我们每日自然也是提心吊胆，谁知道贼匪什么时候又会出现。倘若不养精蓄锐的话，贼匪再次前来的话，怎么把他们驱逐，怎么保护您这位知府大人的安危。” 衙役依旧在顶撞着宋无涯，而宋无涯心里也打定了注意，今天他必须要给这些衙役点颜色看看。 “哼！驱逐，说得可真是好听！难怪贼匪来了一次还要再来，就是因为你们心中所想的只是将他们驱逐，而并非是彻底将他们除掉。”宋无涯冷冷道：“今日本官把话就给你们放在这里了，倘若不是你们，换作他人只怕这些贼匪早已经消失殆尽了。” “好！大人这话说得真好。既然如此，那我等兄弟就一同脱了这身衣服。”为首的那名衙役当先被宋无涯激将法激怒，立刻撕扯身上的衣服，三下五除二便给扔在了地上。 他周围的其他衙役，纷纷效仿此人，很快就看到这些衙役直接扔下了衣服，就这样打算不干了。 “大人，万万不可啊！这些兄弟要是走了的话，那咱们衙门就没有人守卫了。”师爷此刻再一次的站出来做和事佬，显然他不想看到这样的局面。 宋无涯冷哼一声：“师爷，你真是多虑了！会念经的和尚多得是。立刻执行本府命令，凡是脱了这身衣服的，发三倍俸银，永不录用！” 这话一出，可谓是板上钉钉。师爷在一旁看着，脸上阴晴不定，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正在这时候，袁通判急匆匆的从外边进来。 “你们这群混蛋，这是要干什么！”袁通判进来之后，立刻指着那些脱了衣服的衙役怒声骂着。 衙役们听着这话，怒声道：“袁通判，你来的正好，你给大家评评理。今日这位新来的知府大人，要将我等兄弟扫地出门！” “宋大人，这是怎么回事啊！”一听这话，袁通判立刻抬头向宋无涯问来。 “如他们所说，本府要将他们扫地出门。”宋无涯冷冷的说道。 袁通判顿时露出一脸的急切：“宋大人，万万不可如此鲁莽啊。倘若没有了这些兄弟，那到时候贼匪前来，可是难以抵挡啊，必定损失更加惨重。更何况，云州境内百姓，多知衙役乃是要命的营生，都不敢当差。倘若他们被您给辞了，那就再招不到人了。” “袁通判，本府的话就是命令。你所担心的这些事情，倘若发生，那都是本府的事情。至于你说找不到人来替补衙役的空缺，这个也自然有本府来想办法。”宋无涯冷冷的说着，完全不把袁通判的话听在耳中。 他心里很清楚，这袁通判和这些衙役必定是一伙的。要不然怎么昨天袁通判要将宋无涯拉入水的时候他们都乖乖的早早来了，可两人没有谈妥，这些衙役就闹起了事情。 第785章 禁卫当差 “好！”可见，袁通判说了这么多，他要的就是宋无涯这句话，等到宋无涯这样讲责任揽在了自己的头上后，袁通判立刻改口：“既然大人执意如此，那下官并不在多说，一切按照大人所说来处理吧。” 袁通判说下这话，负气一般的扭过头去，不再看宋无涯一眼。 “通判大人，现在也只有您能在知府大人面前为弟兄们说说好话了。”师爷看着两人再次闹翻，急忙出来劝说。 袁通判听着这话，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道：“本通判乃是下属，这上官要求的事情，下属如何反抗？” 袁通判这话也算是把自己的立场给坚定了，显然他也不想在阻拦什么了。 那些衙役一个个瞪着宋无涯，完全没有一点点的在乎。宋无涯心中气恼，他在这些衙役的心中可谓是没有一点点的威信可言。 眼见袁通判的话已经没有任何的效果了，这些衙役立刻扭头就向外走去。 袁通判站在那里没有动，而师爷却还是想要上前挽留，可却也不知道该如何的挽留了。 眼看着这些衙役一个个都走了，袁通判看向宋无涯道：“宋大人，下官有公务要忙，就先行告辞了。” 说完这话，袁通判也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府衙。 眼下只有宋无涯和师爷在这里了，师爷满脸的急切，可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一个劲的叹着气。 宋无涯好像没事人一样，坐在那里继续看起了卷宗。 这师爷完全想不明白，宋无涯究竟想要干什么，都这个时候了还有这闲工夫看卷宗。 没等他想明白这个的时候，这衙门外突然走进来一群人，这些人一个个身材健壮。 “知府大人，我等今日便可当差。”那些人进来之后，立刻便向宋无涯说道。 听着这话，师爷完全傻眼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从哪里冒出来这些人，还说什么今日就可以当差。 “你们自行分派，将这府衙上上下下都看管好了。另外，若是还有没有离开的衙役，就给他们重新安排事情。”宋无涯淡然的说了一句，也就不管了。 这些人，当即点头退去，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很快，没过多久，师爷就看到，这些人再次回来的时候，已经穿上了一套新的衙役服，各就各位的站好了。 “宋大人，这些是？”师爷很是诧异的看着宋无涯问道。 这前边的衙役刚刚离开，这眨眼的功夫，眼前就多了这么多人。这师爷自然也是个聪明人，他哪里看不出来这是宋无涯早有准备。 “没什么。”宋无涯淡然的说着，不想给他解释这个。 刚刚的事情就好像没有发生一样，一切按部就班的进行着。衙门里突然多了新的衙役这件事情，很快就传出去了。那袁通判自然也知晓了，得知了消息之后立刻就来到了衙门内，向宋无涯询问。 “宋大人，这是什么意思？”袁通判皱着眉头看向宋无涯。 宋无涯这才向他说了一句。 “之前本官已经说过了，这些空缺的位置，本官会想办法补上，这不就补上了吗？” “看来宋大人你这是早就盘算好了的啊！要不然哪能一时半会找到这么多人来当差。”袁通判恼怒的说着。 宋无涯点头：“袁通判果然是聪明人，这一眼就看出来了。你说的没错，这原本就是本官找好了的人。本官来到这里第一天就看到这些衙役不把本官这个知府放在眼里。本官的手下，连本官这个上级都不尊重，那本官要他们干什么？你也用不着在本官这里多说，本官不是没有给过他们机会。本官一而再再而三的向他们申明，必须按时到值，可他们呢？一而再再而三的给本官难堪，挑战本官的底线。本官堂堂一个知府，倘若在这些衙役的面前都没有威信了，那本官做这个知府干什么？” “可是那些弟兄……”袁通判紧皱眉头，还要为那些衙役申辩。 正如宋无涯之前所想的一样，这些衙役之所以敢如此，必定是这袁通判在他们的背后撑腰。或许是袁通判指使，而且还允诺了他们什么。可是现在眼看着宋无涯是彻底将那些人扫地出门了，这袁通判才着急了。 他的话没等说完，就被宋无涯给打断了。 “袁通判，你刚才不是说有公务要去做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事情是做完了呢，还是没做呢？或者是压根你就没有什么事情可做？”宋无涯冷冷的问着袁通判。 袁通判眉头紧皱，一脸的愁容：“大人，下官的公务还没有完成，这就去做。下官前来，是想要调用人手的。” “嗯，这么多人，你想用哪个就用哪个。”宋无涯淡然的抬手一指。 听着这话，袁通判也不好再说什么了，他扭头向着堂下，看着那些禁卫指着其中一人道：“你随我来。” “袁通判，这是什么公务？只需要一名衙役啊？本府规定，衙役出勤至少五人，你们找四个人出来，跟着袁通判一起去，免得一人无法胜任袁通判交代的事情。”宋无涯拦住了袁通判，直接给他又指派了四个人。 宋无涯可不知道这袁通判心里是打的什么主意，倘若让其中一名禁卫跟着他去，心里还真是有些不放心。 袁通判无奈，那五名禁卫已经到了他的身前，他也只能一扭头向外走去了。 眼看着五名禁卫离去，宋无涯微微一笑：“袁通判啊，这要是换做我自己，还真是拿你没有任何办法啊！” 时间一晃，便已经过去了半个月。这半个月的时间，应州城内很是太平。宋无涯坐在这公堂之上，没有受理过一起案子，反倒是陈年旧案也开始整理，处理了不少。 禁卫们当差，一切尽然有序的进行着。 “无涯？这几日案子清理了一些，可这么多的案子，也不知道要多少时间才能全都清理完成啊？”司徒雯看着宋无涯每天忙碌的样子，为了这些旧案而搞得焦头烂额，心中难免有些担心他有些吃不消。“你这些时日，每天都盯着它们，看你这几日都瘦了不少。” “雯儿没事的，我还年轻，这点苦累算什么？倒是你帮了我不少的忙。我这个夫君，不仅没让你过上好日子，反倒每日跟着我操劳，实在是对不住岳父大人九泉之下的亡灵啊！”宋无涯听后，忍不住的叹了口气。 这一句话说得司徒雯也泪眼婆娑了，不知道他是想起了自己的父亲，还是因为眼前的境遇。 “雯儿，你怎么哭了？”宋无涯眼见司徒雯流泪，顿时心急的询问起来。 “没什么，你方才说起父亲，我有点想念他了。”司徒雯如实的说着自己心中的想法。 宋无涯叹了口气：“放心吧，用不了多久，咱们就能回去了。只要咱们将这应州府的事情稳定了，圣上必定会想办法将我们接回去的。” 宋无涯的心里还存在着信念，他相信皇帝不会忘记他的，必定还会让他重抄旧业的。 如今想起了这些事情，宋无涯也不禁担心起了无量教和观山酒楼来。他来到应州的事情，必定早已经被他们知晓，如今没有了人刻意的去追查他们，他们必定更加的肆无忌惮了。 想归想，却也无可奈何。 “嗯！”司徒雯轻轻的点了点头：“无涯，你是否想到如何解决应州匪患呢？” “如今还不知道他们的底细，看来我也只能进一步的和他们打一场交到了。之前听闻那袁通判说，这些贼匪十天半个月便会来应州城内一次，现如今都已经半个月过去了，也没有看到动静。这一次他们若是敢来，必定让他们全都留在这里。” 宋无涯说得一场的坚定，这样的话他早已经说过了，而这一次再说，他依旧没有改变立场。 他心里也很清楚，这或许并不是一件好事情。很可能会给应州带来灾难，可是比起这样的灾难来，那些贼匪无休止的骚扰，才是最要命的。在这之前，宋无涯已经做好了该做的准备。 这半个月的时间里，应州的百姓无不对官府的告示感兴趣。 私藏贼匪者以贼匪论处，而能够提供贼匪线索的，将会受到朝廷的奖赏。 可是这样的告示发出去之后，十几天来并没有人前来禀报那些贼匪的线索，显然百姓们对这些贼匪还是有忌惮的。毕竟官府这么多年都没能够将他们一网打尽，他们害怕受到这些贼匪的报复。 同时他们或许已经对官府失去了信任，他们觉得官府所发出来的告示无非就是做做表面的样子，其实根本就对这些贼匪没有人会的办法。 这些，宋无涯心里已经有过猜测，可即便是这样他也要慢慢改变百姓对官府的认识。想要让官府在百姓的心中重新竖立威信，绝对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在这之前他必须要做点什么，让百姓们看到官府的决心。 第786章 军需又到 “大人，城外进来一批车队，由官兵押送，看来军饷又到了。” 一名禁卫前来向宋无涯禀报在城门处发现的事情。 “你可知道，这边境之地，究竟为何军饷运送的如此频繁吗？”宋无涯对此很是不解。 半个月来一次军饷，这朝廷的钱也真是太多了吧？宋无涯想不明白这个问题，那军饷完全可以一次多运来一些，为何偏偏搞得如此复杂？不仅如此，这军饷不直接运送到军营之中，偏偏要送到这应州城内。 脑海中琢磨着这个问题，突然之间，宋无涯好像想明白了这个问题。 倘若这军饷不是送来应州城内，而是直接送往军营的话，那么这些贼匪劫掠军饷的事情，恐怕就不存在了。 突然间，他感觉到了无比的震撼。显然这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原本他觉得这单单只是贼匪的事情。可是现在琢磨到了这一点，或许这贼匪真的不是什么事情。而真正的问题是出现在官府之中，这完全就是他们导演的一出戏。 而这场戏的主角或许看起来是那些劫掠军饷的贼匪，可是他实际幕后的操纵者很有可能就是那个袁通判。而这场戏的导演究竟是什么人，那宋无涯可就只能好好的调查一番了。 “这个属下不清楚，我想应该是朝廷的事情吧。”禁卫自然不可能知道这件事情，毕竟这应州他也是第一次来，这里究竟藏着什么猫腻，他即便是调查也不可能一下子就调查出来的。 宋无涯微微的点了点头：“回去告诉弟兄们，这一次倘若再有贼匪前来，务必让他们一个也逃不出去。” “属下明白。”禁卫点头答应。 宋无涯也没有再继续坐在公案之后审阅那些卷宗，而是起身向外走去。 几名禁卫跟在了他的身后，直接就来到了那个暂时保管军资的地方。 “这里的守卫有多少人？”宋无涯来到了门前，立刻向门口的人询问。 那人看到宋无涯的模样有些面生，可是这身上的官服却看得清清楚楚嘚 “有二十多人。”那人犹豫了一下回答道。 听着这话，宋无涯皱起了眉头。 “二十多人，那贼匪也不过是二十几人，怎么能让他们轻易的将军饷从这里劫走？”宋无涯冷冷的问道。 那个守卫立刻慌张起来，显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宋无涯这个问题了。前些时日，宋无涯因为这件事情暂且过去，便没有太多关注。今天听说军需又来了，立刻便询问起来。 眼见这守卫的神情不对，宋无涯心知这其中必定有什么问题，他也没有逼问，而是看着里边的情况说道：“是谁制定军需暂时保存在这里的？” “这个，属下不知道。”那守卫摇了摇头，没有给出答案。 这个院子，正在闹市之中，贼匪突然闯入，这二十多人即便不是同时反应过来，也照样能够抵挡得住他们。可偏偏贼匪来到这里，好像进入了无人之境一样。 这种种迹象都透着古怪，宋无涯心里明白，这事情正如他所想的一样，绝对不是一件单纯的贼匪劫掠的事情。 走进了院子，里边的人正在忙碌的打扫。显然他们也知晓今天军需回来，所以正在准备库房。可是这所谓的库房根本就不是什么库房，全都是民房，房间上还带着窗户。 这里的严密程度可想而知，即便这事情真的是贼匪前来，只怕也保护不了这些军需。 看着眼前的情形，宋无涯心里琢磨着该做个什么样的计划。 他心里很清楚，倘若将这里的人全都换走，那必定会打草惊蛇的，到时候贼匪来不来还不一定，或许他们会想更好的办法。 想到这里，宋无涯冲着在场的众人说道：“诸位弟兄们！朝廷军需的安危，可就全都仰仗诸位了。以往军需丢失，本府也知道罪不在大家。可本府还是希望，诸位能够在这几日里更加警惕一些，倘若能够保存军需，本府自然重重有赏。” 想来想去，宋无涯觉得，他不能够轻举妄动，但是也不能什么也不管，必须要做做样子才行。 那些守卫们听了之后，立刻点头应是，一个个壮烈不已，好像要打一场硬仗一样。 说完这些鼓舞的话后，宋无涯又继续道：“这些贼匪，说来也就是一些普通的匪徒。他们能有什么本事？大家莫要被他们的气势给震住了，咱们身为朝廷的人，必须要在气势上压住他们这些贼匪。倘若他们再敢来的话，诸位弟兄一定不能够手软，务必要给他们点颜色瞧瞧，让他们再也不敢来应州城内撒野！” 听着这些话，那些守卫已经应和着，毕竟他们总不能在宋无涯的面前向这些贼匪认怂。 说了一些自认为该说的话之后，宋无涯便转身离开了这里。 他知道，再说什么也没有意义，他这么做无非也只是让这些人听见，他这个知府很在意这件事情，却并没有什么能力对这件事情有实质性的改变。 这刚出了院门，就在门口撞见了袁通判。 袁通判看到宋无涯出现在这里，没有一丝的意外，淡然的向宋无涯问道：“宋大人不在衙门里处理积压的公务，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自从因为换了衙役之后，两人的梁子算是结下了。现如今这袁通判见了宋无涯，连官面上的那套礼节都省了，直接质问起宋无涯来了。 话虽然让他听着不舒服，可宋无涯却也没有表现出不满，微笑着说道：“本府听说城外运来了军需，所以过来看看这里是否有什么疏漏的地方。这一次本府可绝不能够容忍那些贼匪再将军饷劫走了。本府见这里的守卫，各个都是年轻的汉子，可他们缺少血性，不敢和那些贼匪动手，所以过来动员一下大家。” “这恐怕就是宋大人多虑了。”袁通判听着这话，冷冷道：“这些守卫，只是负责守卫这里。他们自然不能够和这些贼匪拼命，倘若他们都死在了这里，那这里谁来守卫。那些没有被劫走的军需，有需要什么人来保护？这正是下官为何要带着衙役前来驱逐这些贼匪的目的。” 袁通判冷冷的对这件事情做了一个解释，好像说的还很有道理的样子。 宋无涯微微点了点头，也没有再说什么。 袁通判又道：“既然在这里见到了宋大人，那也省得下官去府衙了。今日军饷运到，不日贼匪必定还会前来。由于之前，宋大人将下官的那些手下全都给踢了出去，下官手中无人。这几日需要借调大人的手下来驱逐这帮贼匪了。” “袁通判这话可就不对了！”宋无涯听了这话，当即反驳：“他们既然身为衙役，那自然是朝廷的人手。可不是你我任何一人的，本府只听说朝廷内有党派之争，可没有听说过这小小的府衙之内，也有这样的事情。袁通判只要需要，完全可以调用，不用和本府打招呼的。” “大人既然这样说，那下官明白了。”袁通判没有继续反驳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和宋无涯说完了这话之后，他看向了宋无涯身后的这些禁卫：“诸位弟兄，此番倘若贼匪前来，本官可就要仰仗诸位弟兄了。不过有一件事情本官可要告知诸位，倘若到时候与贼匪发生了战斗。咱们的主要目的是将他们驱逐出城外，而不是与他们发生激斗，本官不愿意看到发生有人伤亡的事情。虽然这话听起来有些灭自己威风长他人志气，可这也实属无奈。毕竟这些贼匪要是被激怒了，他们什么事情都可能做的出来。到时候他们自然会迁怒于官府和百姓，就要有百姓遭殃了。而以往在任的知府当中，也有不少人死于他们的报复，所谓为了百姓和宋大人的安危，诸位弟兄务必谨记啊！” “属下明白。”禁卫们点头答应着。 这话听来，宋无涯本想不去理会，可却一想，这样一来不是让这袁通判心生怀疑了吗？ “袁通判！你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说这样的话不太合适吧？我们乃是朝廷官员，怎么能够对那些贼匪仁慈？依本府来看，我们必定不能够心慈手软，一定要让他们感受到官府的震怒才行。务必要将他们一网打尽！”宋无涯冷冷的反驳着。 听着这话，袁通判阴沉了脸，可却没有再说什么，他只是看了看宋无涯然后叹了口气。 “宋大人，如若你对下官做事有什么异议的话？那对付这些贼匪，下官就不管了，就交给宋大人亲自处理了。”袁通判显然不愿意听宋无涯这话，负气的说着。 听到他这样说，宋无涯急忙又道：“袁通判这话言重了！本府一介文弱书生，对这些贼匪又不太了解，对付贼匪的事情，还是需要袁通判亲自来做。只是下官不认同袁通判这样的做法而已，倘若咱们一直畏畏缩缩，那不正好助长了他们的嚣张气焰吗？” 第787章 匪祸再生 这话说完，宋无涯不等袁通判反应过来再说什么的时候，便又说道：“算了，这事情就交给袁通判处理吧。本府回去还是想想办法，如何消灭这些贼匪。显然用衙门的人是不行的，还是得靠军队才行。务必之下，只能让军队出面剿灭他们了，想必蒙古方面，此刻正忙着内乱，根本顾不上咱们这里了。” 说完这话，宋无涯也没有再等袁通判开口，而是转身离开了。 回到了府衙之后，跟在他身后的禁卫问道：“宋大人，这些贼匪真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显然他是在担心城里百姓以及宋无涯自身的安危，毕竟他们首要的任务还是保护宋无涯的周全。 听着这样的问题，宋无涯摇了摇头：“这些我也不是很清楚，都是听他们说的，是真是假现在还不清楚呢。” “不管是真是假，我等必须要保护大人的安全，到时候只怕只能顾着大人您了！”禁卫无奈的说道。 听着这话，宋无涯摇头道：“你们尽管大胆的去做，即便他们报复，那也是之后的事情。等这些贼匪来了，能杀的杀，能抓的抓，最好是能够得到一些他们内部的情况才行。” 见宋无涯如此执意，禁卫们也无可奈何，只能点头答应了。 他们刚刚回来，想必这军饷已经进城了。可想起这件事情，宋无涯却又觉得事情不对劲了。 这军饷在城外，总比在城内好抢吧？怎么偏偏他们要等到军饷进入城内之后才动手呢？ 莫非他们的人数不多，害怕城门的守卫以及押送军需的军队？ 可这样说来，这些押送军需的军队，难道不等军需交差之后就会离开吗？ 他心里不知道，这应州城内，究竟什么人可以相信，什么人不可以相信。 这军队的卫将军虽然脾气不怎么好，却很难让人看出来他究竟有没有问题。倘若这件事情和军营也有关联，那事情或许真的不太好办。 “大人，不好了。” 宋无涯坐下还没有多久，就见袁通判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他一进来后，向宋无涯喊了一声后，立刻向那些禁卫吩咐道：“你们立刻跟着我来，那些贼匪来犯了！” “这么快！”宋无涯吃了一惊，他显然没想到这些贼匪来的这么的快，怎么这军需刚刚安顿下来他们就来了。 袁通判根本没有搭理他这话，直接就要拉着人向外。那些禁卫自然也都跟了出去，急匆匆的向外赶去。 宋无涯追着问道：“袁通判，那押送军需的军队可在，让他们一同参与！” 宋无涯这话，完全是白说，袁通判压根没有理会，便出了衙门。 宋无涯本想出去看看情况，可却没有跟着出去。毕竟那些禁卫担心他的安危，倘若他真的跟了出去，那么或许这些禁卫就未必能够全心全意的去对付贼匪了。 袁通判今天说起，这贼匪报复性很强，竟然敢对知府下手。要是换做以前，宋无涯必定会担心司徒雯的安危。可是现在宋无涯却并不着害怕，毕竟宋无涯在后边还有禁卫的保护，根本用不着担心。 与此同时，禁卫们跟随着袁通判向着那处仓库而去。 远处的动静他们都已经听在了耳中，而在路上，袁通判再一次的叮嘱他们：“务必将他们驱赶出去，不要和他们拼命。毕竟命是自己的，而且只有一条。倘若这些贼匪报复起来，可是没有谁能保得了你们的。” 现在，宋无涯并不在场，袁通判的话直接说在了这些禁卫的身上，告诫他们。 那些禁卫没有做声，只是快速的向着事发的地方而去。 远远的已经听到了那边的动静，禁卫们眼看着那些贼匪就在眼前，一个个抽出了身上的佩刀。 袁通判眼看着这些禁卫一个个面无惧色，那双眼睛不仅冷静的出奇，还充满了杀气。 他心中隐隐觉得不对劲，可这个时候已经来不及多想了。 当禁卫们赶到的时候，那些贼匪已经从仓库内冲出来了。禁卫们立刻上前，将他们拦住了。 袁通判此刻还在外边，大声的呐喊：“杀啊！” 周围的百姓早已经避开，以免殃及池鱼，不过那些紧闭院门的墙头内，还是有不少好事的人，趴在墙头上悄悄的看着外边的动静。 禁卫们冲入了贼匪群中，手中的钢刀更是不断挥舞，一时间鲜血迸溅，让正要上前的袁通判都骇然了。 没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些贼匪早已经有四五人倒在了血泊之中。 墙头上围观的百姓看到这样一幕，这些衙门的衙役竟然如此的神勇，这还是他们第一次看到衙役能够将贼匪斩杀的。有好事的人，忍不住的高声呐喊起来。 “好！杀得好！” 究竟是谁喊得，已经没有人顾得上去看了。 袁通判慌张的喊道：“将他们赶出去！” 可是没有人听他这样的命令，这话落下之后，原本人数众多的贼匪，已经有一小部分人再也动弹不了了。 这些贼匪，即便天不怕地不怕，可哪能是这些禁卫的对手。一个个全都看傻了眼，只看着自己的人一个个倒在血泊之中，毫无还手之力。他们感觉到了害怕，快速的向城门的方向逃窜而去。 禁卫们不同那些衙役，他们的组织性很强，刚刚冲到这些贼匪之中的时候，他们就占据了上风。不仅如此，他们一个眼神交换，便早已经将这些贼匪围住。这里乃是闹事，周围都已经闭户，能够让他们逃走的地方，早已经被禁卫给堵截。 一时间鲜血迸溅，血腥的气息弥漫的到处都是。 贼匪们每退后一步，就有熟人倒在血泊之中。这样的情形，令看热闹的百姓大快不已。 不过是须臾间的功夫，那些贼匪已经没有了反抗的力气。 禁卫们一个个面不红耳不赤的，可那些贼匪经过这样一番厮杀，侥幸存活下来的，一个个神情严峻，双眼之中也冒着腾腾的杀意。 厮杀还在继续，袁通判眼看着这样的局面早已经不是他能够掌控的了。他心中无比骇然，他不知道宋无涯找来的这些人究竟是什么人，一个普通的衙役，怎么能够有这样神勇的本事。 而且他们杀人不眨眼的样子，十足比那些贼匪都让人感觉到害怕。 整个过程不到半柱香的时间，近三十名贼匪，已经死了二十多人，而禁卫这边却没有一人折损，甚至连受伤的都没有。 “乖乖受伏，还能留你们一条狗命！” 为首的禁卫头领，冷冷的向那些贼匪说道。 这些贼匪一个个眉头紧皱，相视一眼之后，竟然不约而同的向着禁卫们扑了过来。 眼看他们这是不打算要命了，禁卫们自然不给他们一点机会，手起刀落这最后的几名贼匪也纷纷死在了他们的刀下。 整条街道已经被尸体和鲜血铺满，眼见这些贼匪全都死在了这里，四周闭户的百姓这才一家家的打开了院门。而禁卫们已经开始收拾这些贼匪的尸体，而袁通判傻了眼一样的站在远处，手中还紧握着刀，也不知道心中再作何感想。 “大人！这次真的是麻烦了！” 等一切都收拾好了之后，袁通判急匆匆的回到了知府衙门。眼看着宋无涯还不慌不忙的在看着卷宗，上前便气愤的说着。 “怎么了？袁通判？”宋无涯淡然的问道。 不用他问，他也清楚事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从袁通判这脸上的神情，就足以说明，今天发生的事情，绝对不是他所想要看到的。 “宋大人，下官不知道您究竟是从哪里找来的这些衙役。他们一个个神勇无比，是下官从未见过的。”袁通判紧皱着眉头，阴沉着脸说着。“他们竟然将那些贼匪，全都给杀了。虽然说这本来应该是一件好事情，可是下官之前已经和大人以及他们说过，这些贼匪必定会对城里的百姓进行报复，到时候免不了要有无辜的人殒命啊！” “袁通判，你自己都说了，这不是好事情吗？”宋无涯笑着说道：“这到时候他们要报复百姓，虽然本府也不愿意看到这样的事情。可难道就让他们如此肆意妄为吗？这些贼匪进入城内，敢从官府的手中抢夺军需，他们还有什么事情不敢做的？今天不是已将将那些贼匪杀了个干净吗？莫非他们还有其他的人手？” “那是自然，他们的人数不少，据下官猜测，他们必定不少于百人。”袁通判冷冷的说道。 “那他们为何不直接所有人前来，将军饷一并劫走，而只是来这么一点人啊？”宋无涯不解的看着袁通判问道。 袁通判面对这个问题，红了脸，尴尬道：“宋大人，下官又不是那些贼匪一伙的，怎么会知道他们为何这般去做？” “袁通判你就放心吧？今天给了他们教训，想必他们也不敢再来了。倘若他们再来的话，必定要将他们一网打尽。”宋无涯斩钉截铁的向袁通判说道。 第788章 贼匪存疑 眼见宋无涯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袁通判心里可谓是气不打一处来，可是他说什么已经没有意义了。宋无涯既然不理会他所说，那他继续说下去也是无济于事的。 他只能重重的叹了口气道：“宋大人，你一定会因为今天的事情而感到后悔的。等到这些贼匪进行报复的时候，城里的百姓必定会怨声载道，到时候宋大人必定会被千人所指。” 扔下这么一句气话，袁通判气冲冲的离开了府衙。 不多时，禁卫们如数返回，看到他们宋无涯立刻问道：“弟兄们有没有伤着？” 宋无涯的关切，禁卫头领摇了摇头：“弟兄们都好着呢，只有几个受了一点轻伤。不过这都不要紧，但是有一件事情，属下得向大人说明。” “哦？你们发现了什么？”宋无涯立刻凝重道。 那禁卫头领看了看周围，见没有其他人后，便走上前来，压低了声音向宋无涯说道：“属下与这些贼匪厮杀，却有些疑惑。他们可并不像是一般的贼匪，他们一个个手里都是有些功夫的，而且他们搏杀的手段，竟然完全相同，好像是受过训练的。而且他们杀人之时，眼神坚定，没有丝毫的闪躲，像是做惯了这样的事情。可倘若是一般的贼匪，他们落草为寇之后，前身多半是没了饭吃的人，最多也只是有一股狠劲罢了。可今天这伙人不同，他们和我们搏杀到最后，竟然如我们一样，没有出现面红耳赤的样子，气息很是平稳。” “这是什么意思？莫非你是说，常人经过这么一番搏斗之后，必定不会气息沉稳，而是出现疲累的感觉？”宋无涯不理解禁卫头领这话的意思，很是疑惑。 “没错！属下知晓，大人也有一些拳脚功夫。可倘若当大人与人搏杀，最多半柱香的时间，体力必定耗尽，这就是常人的表现。”禁卫头领用宋无涯做了个举例。 这样的感觉宋无涯确实有过，他曾经遭到过无量教的袭击，当时与那些杀手周旋，没有多久便感觉无比疲惫。当时他还自嘲的说，这具身体真的是不行，还需要好好的锻炼一番。 可现在从禁卫头领的口中听到这样的话，他算是明白禁卫为何有这样的疑惑了。 “那你觉得这些人是？”宋无涯知晓，禁卫头领必定是对这些贼匪的身份存在疑惑，所以才会说了这些判断的。 “我觉得他们如我等一样，都是当差的，而且绝对不是衙役之辈，应该都出自军营，而且还是那种上过战场活了下来的人。”禁卫头领终于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听着这话，宋无涯眉头一紧，“看来这个事情真的是不简单啊！这么说来，这些贼匪根本就不是什么贼匪，而是军营的将士！” 禁卫头领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听了这番话之后，宋无涯心中无法平静下来，他向禁卫头领说道：“先让受伤的弟兄们去医治一下，我仔细想想这件事情。” 事情总是向着不好的方向发展，先前他就已经怀疑到了军营，可是没想到这么快就应验了。如此一来的话，那个卫将军必定与此事有关联。而他们背后也就不单单只是一个军队那么简单了，或许这件事情和军队的元帅以及朝廷的大臣都有联系。 一瞬间，宋无涯联想到了他所能够想到的关系。 倘若没有朝廷的允许，军饷绝对不可能被直接送到应州城内的，而军饷被送到应州城内，那军中的元帅必定也是知晓。倘若他对这件事情存在疑问，那必定也是不可能的。 如此一来，宋无涯感觉到了无比的恐惧。 倘若真的是这样的话，那牵扯的事情可就真的是太大了。大到他都不敢去想象这件事情，倘若他真的将这件事情给挖出来的话，或许到时候他也就只能死在了这里。 一时间，他总算是想明白了一点，这朝廷为何这几年来一直都没有管这件事情。现在看来不是朝廷不管，而是根本没办法管，这也就正好解释了为什么之前有数任应州知府都死在了这里的原因。 最可惜的是，这些贼匪全都已经被斩杀，没有一个活口留下来。当时的情况，禁卫已经向宋无涯说明了，宋无涯琢磨了半天这件事情，最终还是省省的吸了口气，按捺下来自己心中的躁动。 “尸体都在这里了？”宋无涯来到了停尸的地方。 禁卫们点头：“大人，一共二十六人。” 禁卫头领听着这话，上前小声补充了一句：“大人，我朝兵制五人为一伍，五伍为一队，这些贼匪可正好是一队啊！” 有了先前对这些贼匪身份的怀疑，此刻禁卫根据认识，又说了一个证据。 宋无涯皱眉点了点头：“他们的身份暂时没办法判断，既然他们敢拼死，那就说明他们逃出去也毫无意义。或许他们的身上就有什么能够判断他们身份的。可有腰牌之类的信物吗？” “没有这些东西，他们身上除了衣服以外，只有武器，并没有任何能够表明他们身份的东西。”禁卫们显然已经检查过了。 宋无涯走上前去，看着这些尸体，上下打量了起来。 “这是什么！”宋无涯突然眉头一紧，看向了其中的一具尸体。 那具尸体衣襟已经被扯开，露出了胸膛。而露出的地方，宋无涯却看到了一片漆黑的东西。 他心存疑惑，走上前去检查起来。当他扯开那尸体衣襟的时候，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 “黑色鬼爪！他们是无量教！” 禁卫们跟随了宋无涯不少时间，也自然知晓无量教的一些事情，此刻看到了这具尸体上的黑色鬼爪印记，顿时惊呼出声。 看着这个情况，禁卫头领紧皱眉头：“属下之前并未检查过尸体衣服下的情况，没想到遗漏了这一点，好在大人目光如炬，这才没有错过。立刻检查其他的尸体，看是否有同样的印记。” 禁卫头领向其他的禁卫吩咐了一句，随后这些人便开始检查尸体，果不其然，这些尸体之上，无不印着这个标记。 面对这样的情况，宋无涯的眉头拧成了一团。 原本，他对这件事情产生怀疑，可却从来没想过这里竟然有无量教的存在。 之前，那祝元龙向皇帝请求，要让他们前往此地，还说这里有无量教存在，宋无涯压根是不相信的。毕竟这样的边疆之地，本就是不毛之地，无量教怎么可能在这样的地方存在。 可现在看来，祝元龙并非是有意骗他，而无量教确确实实就是在这里的。 现在想来，祝元龙是真的没有必要欺骗他的。毕竟祝元龙的背后是观山酒楼，而观山酒楼和无量教两方，并非伙同，其中还有不少地方存在着矛盾冲突。他用宋无涯的手来消灭无量教，未必不是想要借无量教的手来消灭宋无涯。 到时候，无量教在边疆的势力被消灭，对观山酒楼来说，那自然是好事一桩。 而要是宋无涯死在了无量教的手中，那皇帝必定会更加重视无量教，到时候无量教必定会成为过街老鼠。 如此一来，两全其美的办法，何乐而不为呢。 想到这里，宋无涯又有些担心起白卓来了。如果按照这样来推断的话，那么白卓所在的蓟州必定也有无量教的身影。 “大人？大人？” “嗯？怎么了？”宋无涯被禁卫头领的喊声将思绪拉了回来，疑惑的看向对方问道。 “眼下这件事情该如何处理？”禁卫头领紧皱着眉头，向宋无涯询问。 宋无涯想了想道：“这件事情暂且不要透露出去，佯装咱们并不直到他们无量教的身份。不过这些贼匪的事情，咱们也必须要做一些准备了。或许他们真的会做出什么报复的行为来，那绝对不是我想要看到的。” “那我们该如何去做？”禁卫头领听着这话，立刻便向宋无涯询问接下来的安排。 “他们能够藏匿于百姓的家中，那咱们就从这百姓的家中将他们揪出来。应州城并不大，也没有多少户人家。只要查到可疑的人，立刻抓起来，倘若他们有所反抗的举动，直接格杀。”宋无涯冷冷的说道。 面对的敌人，不再是不同的贼匪，宋无涯必须要重新考虑了。 交代了禁卫这些事情后，宋无涯看着时间也不早了，便回到了家中。 “无涯，听说今日已经将那些贼匪全都剿灭了。是吗？”司徒雯自然也听说了这件事情，见宋无涯回来立刻询问。 宋无涯摇了摇头：“不过是一部分人而已，而且他们并非是什么贼匪，而是无量教的逆贼。或许，他们的身份与以往我们所见到的不同，可能是出自军营。” “什么？”司徒雯听后大惊失色，这样的事情绝对震撼所有人：“这怎么可能呢！那这么说来，无量教不仅渗透了地方的官员，连军营都已经有他们的人了？” 第789章 可怕的人 “是啊！”宋无涯叹着气说道。 面对这个问题，他是不想要多说的。可是事实摆在眼前，虽然还没有确定的证明，可是禁卫们的判断应该不会有错的，所以这件事情基本上可以下定论了。 不仅如此，宋无涯对无量教产生了更加的困惑。 曾经他们得知，这无量教的首脑是一个叫做无量天尊的家伙，而这个家伙很有可能是一个王爷。可是究竟是哪个王爷，他门却根本不知道。 “那可怎么办？这无量教为何会有这等的本事？”司徒雯对这样的事情也是很难理解，毕竟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太令人费解了。 “能有什么办法？现在咱们越来越接近无量教，可也越来越发现这里便的事情不对劲。尤其是那个无量天尊的身份，他究竟是个什么人，咱们都不清楚。只是有人曾经说过，他的身份是皇亲国戚，而且可能是一位王爷。之前怀疑过的赵王，显然不是，而现如今又接触过的晋王更加不可能是。这样一来，这个线索完全没有任何的表现。可是这个人究竟是什么人，咱们必须要搞清楚才行。尤其是现在，他能够控制那么多的官员不说，还能渗透到军队之中，究竟是怎么样的人，用了什么样的办法啊？” 对于这一切，宋无涯只能说是觉得奇怪，他完全就猜测不出来这无量天尊究竟是什么高人。 而且他用了什么样的办法才能做到这一点，也不是很清楚。 “一味的以把柄来威胁的话，或许不太可能。很有可能这些被他控制的人，也是看准了他的身份，倘若他真的有机会将现在的皇帝赶下台去，那么这些追随他的人，必定是功臣，到时候绝对要比他们现在的身份要高得多。”司徒雯对无量教的身份也做出了猜测，她紧接着又道：“以现在的情况来看，或许他并没有控制多少军队，或者说并没有真正的控制某些军队。要不然的话，他为何要炼制那么多的兵器呢？倘若他有足够多的兵器为他所用，那么就不需要如此多此一举了。” “雯儿，你分析的没错！”宋无涯惊醒过来。“如此来看的话，他们也并不可能有太大的实力，或许咱们还能有机会在他们反叛之前将他们铲除。” “嗯，不要丧气，即便事情到了最坏的结局，不是还有朝廷在吗？”司徒雯知道宋无涯对这件事情感到非常的沮丧，宋无涯安慰了他一句。 宋无涯点了点头：“放心吧雯儿，我没有那么容易被困难打到的。我只是感觉事情让我无法控制，所以心里有些不太得劲儿罢了！之前咱们一度失去了无量教的线索，现在他们再次出现在了咱们的眼前，就绝对不会让他们这么轻松的跑掉的。” “嗯！这就好，还是先吃点东西早点休息吧。”司徒雯点了点头笑着说道。 两人吃了晚饭，便早早的休息了。 近日来事情一切尽井然有序的进行着，宋无涯每天都在处理着以往的事情，倒也觉得轻松。 第二天一早，宋无涯来到公堂之时，袁通判已经早早的在这里等待着他了。 看到宋无涯前来，袁通判立刻起身道：“宋大人，下官有事情要说。” “什么事情？”宋无涯疑惑的看着袁通判问道。 “卫将军来要军需了。”袁通判直接说明了意思。 “给他不就完了吗？”宋无涯很是疑惑的看着袁通判说道：“难不成昨天的军饷又丢了吗？那些贼匪可是一个不剩的全都死在了城内，莫非他们的鬼魂还能将军饷弄走吗？” “没有没有，军饷还在。”袁通判急忙解释。“只是……” “只是什么？”宋无涯问道。 袁通判话中有话，必定是有什么事情。要不然他也不会找自己来，而且说话还如此吞吞吐吐的。 “只是这一次，卫将军听闻了昨天的事情，过来查看军需。但是却并没有带走，他说军营之中正在军检，所以暂时无法带走军需。”袁通判神情紧张的说道。 听着这话，宋无涯眉头一紧：“这是什么意思？莫非卫将军是觉得咱们这一次保住了军饷，想要等贼匪再来一次，劫走了军饷再来吗？” 这事情不仅是奇怪，而是诡异了，卫将军来这里不将军需带走，反倒是交代了他们这样一句，这分明就是等着这军饷出事呢。 “宋大人，卫将军可不是这个意思。这军检可是大事情，必须要严谨对待。尤其是在这边疆之地，这军检正是要检验将士们的能力，好让他们对敌的时候，能有一些经验。”袁通判再次向宋无涯解释了一次。 听着这话，宋无涯听明白了。这所谓的军检，就有如军事演习一般。 可想到这里，宋无涯一下子察觉到了什么来。他突然间明白过来了，禁卫头领的判断丝毫没错，显然那些贼匪正是来自卫将军的军营，很可能就是卫将军的部下。而现在没有战事，却损失了一队兵士，他必定要想办法将这件事情解决，要不然会暴露他所作的一切的。 “好了，本府明白了。”宋无涯点了点头，没有继续追问这件事情。 这件事情再清楚不过了，卫将军要掩盖这件事情，所以才搞出了这样一件事情来。 见宋无涯没有再表现出什么疑惑的地方，袁通判反倒疑惑了，他看向宋无涯问了一句：“宋大人，下官可否询问一下，这些心来的衙役，究竟是什么来历？他们可不像是不同人啊！” 听着这话，宋无涯点了点头道：“没错，他们不是普通人，他们自己说过，原本就是习武出身，想要投身军营却没有门路进去。后来就做了镖师，可是因为一次运镖被劫，导致赔光了身家。听说边疆战乱之地，想要投身军营，却被本官留了下来。” 这一套说话宋无涯早已经编纂出来了，毕竟这个问题很快会遭到怀疑，他没有一个解释的话，根本是说不过去的。 现如今这袁通判询问起来，他就将这说法说了出来。 袁通判听了这话之后，也不知道他心中作何感想，不过宋无涯觉得他未必会相信，但是也无可奈何，反正事情就是如此，他想要知道真相，就让他自己去调查。 “既然他们原本要投身军营，那为何大人不让他们前往？”袁通判听到了这个事情后，立刻又疑惑了一句。 宋无涯摇头：“这有什么不同？官府正是用人之际，留下他们有什么不妥的？” “大人，卫将军此刻也正是用人之际。下官觉得，这些衙役如此神勇，正好为朝廷的军队所用。毕竟边疆之地，虽然现在太平，可难保什么时候会出现战乱，他们正好可以报效国家。”袁通判继续说服这宋无涯。 听到这话，宋无涯微微一笑：“袁通判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是想要拆本府的台吗？他们去了军营，那这官府的衙役怎么办？难道就这样空缺？还是袁通判想要将原先那些不将本府的话放在心上的衙役再找回来？” “实不相瞒，下官正是这个意思。原本那些兄弟也并没有犯下太大的过错，只是对大人您有些不敬。可毕竟他们也为官府做过不少的功劳，就这样将他们踢出去，实在是令人心寒啊！”袁通判面带着笑容，向宋无涯这般语气的说着。 他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宋无涯自然是清楚。这可不是单纯的将那些人找回来的事情，显然这些禁卫表现出来的杀伤力，已经让他们觉得为难，毕竟倘若这些禁卫还在这里，那么他们想要做的事情毕竟就做不成。 听完了他这一番话之后，宋无涯笑着说道：“袁通判，你的话本府已经听了不止一次。可本府之前就已经说过了，这些衙役不听从本府的话，本府实在是没办法用他们。不过既然现在袁通判想要将他们喊回来，那本府也不能不给袁通判这个面子。那袁通判就将他们带回来吧，不过他们该做什么，就由袁通判自行定夺吧。至于本府的这些人，袁通判就不要再说什么让他们去军营之类的话了。他们的表现，本府也看在眼中，本府绝对不会放他们离开的。” 这袁通判一再如此执意要将按些人带回来，宋无涯也不愿意再和他争执这个事情。但是有一点，他想要将这些禁卫踢出去，那绝对是不可能的事情。 听着这话，袁通判面露苦色，显然他的目的没有达到，可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既然大人这样说，那下官就不多说了。”袁通判无奈的点头说道。 看着袁通判这脸上的神情，宋无涯就知道，这事情绝对完不了。必定在后还会有同样的事情发生，他必定还会想办法将这些禁卫带走，或者是驱逐的。 不管他们想要干什么，宋无涯不担心，毕竟这些禁卫的身份摆在那里。而且，在这应州城内，他这个知府是说了算的，总不能让这个通判左右吧。 第790章 强抢 袁通判无奈的说完了这些话，终于还是转身离开了。宋无涯也没有理会他，自顾自的做着事情。 可伶他没想到的是，这袁通判刚刚离开不久，竟然又返了回来。 不仅如此，在他的身旁还带着另外的一个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让宋无涯很是不爽的卫将军。 卫将军带着自己的兵士，直接进入了府衙之内。 “宋大人，别来无恙啊！” 相比之前，这一次卫将军前来，倒是显得礼貌的多。 “哦？卫将军，你没有回去啊？刚才袁通判已经向下官说明了，这军营之中要进行军检，下官也是能够体谅的。这军需在应州城内再多放几天，那就多放几天。昨天这些贼匪的到来，让他们没有一个人回去，想必他们也不会再近日再犯。能够安心一段时间了。” 宋无涯看着卫将军，没有那般的客气，依旧坐在公案之后，看着他说道。 卫将军听着这话，脸上神情依旧如之前那般的阴沉。好像这人不会表现出太多的情绪一样，一直都是绷着脸。宋无涯不清楚这是不是因为他身为将军，要在下边兵士面前做出一副威严样子的缘故，反正让人看着心中很是不爽。 他的话说出之后，卫将军脸色没有丝毫变化，甚至连语气也没有丝毫改变，而且一改第一次那嚣张跋扈的样子，对宋无涯不仅没有表现出一点的不满，好像还带着一些讨好的样子。 “昨天的事情，本将军也听说了。乍一听说宋大人手下的衙役，竟然将这些贼匪全都歼灭了，当时本将军还不相信呢。后来才知道，原来宋大人是找来了一些有真才实能的人作为衙役。不得不说，宋大人这样的运气，可真是令本将军佩服啊！怎么本将军就没有这样的运气，遇到这样的手下呢？” 这一番话，宋无涯算是听出来这卫将军的意思了。也明白为什么袁通判去而复返了，看来这两人是商量好了的，一定要将宋无涯手下的这些禁卫给挖过去。 听着这番话，宋无涯微笑道：“卫将军过誉了，他们相比较衙役而言，必定是强了一些。可要是和卫将军手下的兵士比较，那可是差的远了。要说将军那才是运气好的，能够有这样一帮兵士为国效力，他们才是有着真才实能啊！要说昨天的那些贼匪，他们不过是一帮乌合之众，说得难听一些，就是一些草包。对付他们，只要不是用草包对付，那必定能够对付得了的。更何况，在这之前，袁通判也是为了这应州的百姓着想，害怕这些贼匪对百姓报复，所以畏手畏脚的不敢施展。倘若换做了现在，即便是原本的那些衙役，也必定能够将这些贼匪赶尽杀绝的。” 宋无涯的一番话说出来之后，他明显的看到，这卫将军和袁通判两人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他们两人心里也很清楚，这些死了的贼匪究竟是什么人。现在宋无涯直接将他们说成是乌合之众以及草包，可想而知卫将军和袁通判的心里是什么滋味。 卫将军脸色难看：“宋大人，你说的没错。不过，您的这些衙役，必定不同于凡人。这里又是边疆之地，方才听袁通判所说，他们原本是想要投身军营的，本将军此番前来，就是想要圆了他们的这个心愿，想必宋大人一定会给本将军这个面子的吧？” 果然如宋无涯所料，这袁通判带着卫将军再次前来，其目的就是来这里咬人的。 “卫将军这话可就严重了！您的军营什么样的人没有，我这些手下只怕是进不了将军的法眼啊！”宋无涯依旧和和气气的和这家伙说着。 “宋大人这话说来，是不想给本将军这个面子了？”卫将军听到宋无涯这话，语气瞬间就变了，这神情也变得更加的阴冷了。 先前的好话他已经和宋无涯说过了，可是宋无涯完全不给他这个面子，一直嚣张惯了的他，此刻再也沉不住气了。 听着这话，宋无涯又道：“卫将军，这事情也并非是下官能够决定的。毕竟他们现在成了官府的衙役，也应该看看他们的想法才是。” 说完这话，宋无涯看向那些禁卫笑着问道：“诸位之前曾向本府说过，你们来此的目的是想要投身军营，现在卫将军就在这里，他想要你们加入军队，也正好完成你们的心愿。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去啊？” “回禀知府大人，我等昨天杀了那些贼匪，知晓在这里能够有用武之地。而现在边疆战事停顿，怕是一时半会也打不起来，所以还是愿意待在这里，继续为朝廷剿灭贼匪。” 为首的禁卫头领听了宋无涯的询问之后，立刻做出了回答。 听这话，宋无涯再次看向卫将军。卫将军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显然这样的结果并不是他想要的。 “卫将军，你也听到了，这事情并非是本府不愿意，他们也并不愿意。” “哼！少在本将军面前装模作样，这分明就是你在背后搞鬼。”卫将军早已经没有耐性，和宋无涯说话也不再保持之前平和的语气，他显然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凶戾道：“今天这些人本将军必须带走，不管他们同不同意，本将军代表朝廷，征了他们！” 软的不行，直接来硬的。显然这话是没办法说下去了，宋无涯看着已经怒不可遏的卫将军，发出一声冷笑。 “哼！”宋无涯一声冷哼，站了起来，直接走了下来。他面对着卫将军，一脸的嘲讽之色。“卫将军这话未免也说得太大了一些吧？卫将军能够代表得了朝廷？那是不是也可以将本府这个知府给罢免了啊？” “你一个小小的屁知府，敢这么和本将军说话？你以为你是朝廷命官啊？在本将军面前，你屁都不是。你觉得本将军不敢把你怎么样吗？只要你惹恼了本将军，本将军立刻就能够让你从应州城内滚出去！”卫将军愤怒的喊道。 他现在可真是一点都不给宋无涯面子，直接把宋无涯比作了屁。 “既然卫将军说了这话，那本府倒是要看看卫将军你究竟有什么本事！”宋无涯冷冷的看着卫将军，他丝毫不怕这家伙搞出什么动静来。 即便他真的能够动用军队来，但也是出师无名。他要真的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来，朝廷必定不会放过他的。 更何况，他现在只身前来，身旁只带着这么几个人，根本不会是禁卫的对手。倘若真的要对宋无涯动手，宋无涯还巴不得呢，到时候禁卫直接可以将他给抓起来。即便他背后有军队做主，只怕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吧。 “好！看来你是真的打算和本将军对这干了！那你就等着瞧吧！”卫将军愤怒的说着，转身就要向外边走去。 听着这话，宋无涯冷笑道：“卫将军，话都没有说完，着急着离开干什么？” “怎么？你还想对本将军做什么吗？”卫将军一听这话就知道不对劲，当即皱眉问道。 宋无涯淡然的说道：“卫将军这话可就抬举本府了，本府可没有这个权利将卫将军怎么样。当然也不敢向卫将军这样口出狂言！看来本府这个知府想要好好的做下去，就必须要巴结卫将军了。卫将军你说是不是啊？” 正要离开的卫将军，听着宋无涯这话，却突然笑了起来。 “看来宋知府这脑袋也不是榆木疙瘩啊，既然能想明白这个道理。既然如此，那你还说这么多屁话干什么？让这些人，跟着本将军回去。” 卫将军显然很是高兴，毕竟他觉得宋无涯这话是向他服软了。 可他这笑容还没有保持多久，宋无涯便再一次让他的脸色阴沉了下去。 “卫将军真是会说笑！刚才本府都已经说过了，他们不愿意跟着你走，你就省了这个心思吧。你在这里对本府大呼小叫的，本府没跟你翻脸就是给你面子了。你可不要不识抬举啊！” “你这混球，说什么！”卫将军瞬间被宋无涯这一番话给激怒了，猛然抽出手中的佩剑就冲着宋无涯过来了。 宋无涯看着他这番举动，发出一声冷笑，而一旁的禁卫们早已经做好了准备。 眼看着卫将军冲到了宋无涯的面前，这旁边的禁卫立刻蜂拥而上，不等卫将军反应过来，他和他的一干手下就被这些禁卫给控制了。 刀架在了卫将军的脖子上，冰冷的锋芒划破了他的皮肤，卫将军脸色骤变，可依旧没有丝毫惊惧。 “你们想干什么？想要刺杀本将军吗？你们也有这个胆量！你这狗知府，你真的是好胆，敢对本将军动手。”卫将军愤怒的向宋无涯质问。 宋无涯看着他，冷笑道：“卫将军，你这脑子看来是真的不好用啊！刚才可是你先拔出了佩剑，向着本府来的。即便是二品武将，也没有权利对本府动粗吧？” 第791章 翻脸 “哈哈！真是可笑，本将军杀了你就杀了你，你又能耐我何？”卫将军狂笑出声。 即便是这个情况，他也丝毫没有任何的惧色，好像即便是被人控制，他也一样没有任何的危险。 宋无涯对此，却只能摇了摇头：“看来卫将军现在还是执迷不悟啊！倘若你能够对本府客气一些，本府或许就当这件事情没有发生过。” “没有发生？本将军倒是看看，你能把本将军如何？本将军今天那也不去了，就在你这里待着，本将军倒要看看，你拿住了本将军，又能怎么样？”卫将军丝毫不在乎这些，大笑着说道。 眼前好似局外人一样的袁通判，此刻看着眼前的局面，整个人都已经吓傻了。 也不知道他是没想到宋无涯胆敢对卫将军出手，还是害怕卫将军将此事闹大。 “卫将军息怒，宋大人年纪尚轻，一时冲动做出这等鲁莽的行为，还请卫将军不要计较。”袁通判急忙上前为两人说和。他先是向卫将军说了一番，随后向宋无涯道：“宋大人，你这是干什么？卫将军乃是堂堂二品武将，你这可是以下犯上啊！更何况卫将军战功累累，你怎么能如此对待他呢？卫将军乃习武出生，平日里粗莽惯了，你可千万不要放在心上啊。” 这袁通判左右说和，想要将两人的矛盾给调节了。 宋无涯自然不愿意和这个卫将军闹出什么矛盾来，可是今天这卫将军实在是欺人太甚。他心知这些贼匪就是卫将军的手下，奈何没有丝毫的证据。现在还不是和卫将军翻脸的时候，可偏偏这卫将军不识抬举，就是要和他翻脸，他只能以牙还牙了。 面对眼前的局面，宋无涯看了看袁通判，随后点了点头，向那些禁卫示意先将刀放下。 得到了宋无涯的允可之后，禁卫们这才两卫将军和他的手下放开。 卫将军眼见如此，发出一声冷笑：“本将军都已经说了，你奈何不了本将军的。” “卫将军，本府只是给袁通判一个面子，不愿意与你翻脸。卫将军你也最好识趣一些，即便你的官职在本府之上，可这里是府衙不是你的军营，这可不是你为所欲为的地方！” 宋无涯冷冷的告诫道，他可不觉得这事情就此会了结，现在说着话无非也只是想要让他清楚一点，宋无涯绝不是好惹的。 “你给本将军记住了，今天的事情本将军和你没完！”卫将军冷冷的说出这话，随后转身抬手一挥，向衙门外而去。 紧张的几面消失，那袁通判的脸色这才恢复过来。 卫将军刚走，袁通判便向宋无涯说道：“宋大人，你这是干什么？这卫将军手握重兵，哪能是咱们得罪的起的？今天的事情，好在下官说和，要真闹出了什么事情来，那怎么了得啊？” “袁通判，这事情貌似是你挑起来的吧？”宋无涯看向袁通判，没好气的说道。 一听这话，袁通判顿时傻眼：“宋大人，您这话说得。这事情怎么可能是下官挑起来的啊？要真是下官挑起，出了事情的话，下官如何收场啊？再说，这卫将军脾气火爆，大人您之前也领教过了，迁就他一下不就完了吗？反正他也不是为了别的事情，只是想要您的这些手下罢了。” “话说的轻巧！”宋无涯冷冷道：“本府要是将这些人都给了他！那军饷再被贼匪劫走，由谁来负责呢？袁通判你，还是本知府啊？” 宋无涯冷冷的说着，眼神阴冷：“这应州城内的事情，本府现在还没有搞清楚。但是有一点本府可清楚的很，这些所为的贼匪，还是会再来的。” 并没有表明他知晓过多的事情，宋无涯只是告诫这袁通判，他不会对贼匪心慈手软，而且即便贼匪再来他也已经做好了准备。 听着这话，袁通判陷入了沉默，没有再说什么。 大清早所闹出这样的一场闹剧之后，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所有的人都恢复了原本的样子。 当然这事情既然发生了，就绝对不可能像是没有发生过一样。 卫将军临走时所说的话，宋无涯还记得，他很清楚这卫将军绝对不会善罢甘休。而且，贼匪终究还是会再一次来到这里的，到时候会是什么样的情况宋无涯并不清楚，但是有一点毋庸置疑，那就是这些贼匪必定会提防着这些禁卫，绝不可能再出现今天的状况。 与其说今天卫将军前来向宋无涯要人，是为了下一次贼匪前来做准备。还不如说他是来向宋无涯兴师问罪了，毕竟那些死了的贼匪可全都是他的手下。他心里咽不下这口气，或许并不是因为宋无涯杀了他的手下，而是因为坏了他的好事。 不管怎么说，现在的局面已经非常明朗了，虽然还没有最后揭露出来，但已经用不了多久了。 袁通判这个人在这件事情之中的表现，原本宋无涯以为他才是最关键的人物，可现在看来袁通判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角色。而真正的人物，也绝对不是卫将军，而是还没有露面的人。 “大人，今天的事情很不对劲，这个卫将军我们必须提防。今天将他放走，绝对不是一个好事情。”禁卫头领等到所有人都离开了之后，这才向宋无涯提醒了一句。 “这些我都知道，可现在和卫将军撕破脸皮，咱们手中没有任何的证据。倘若到时候有周围这些人替他们做下伪证，只怕他们会反咬一口。到时候倒霉的究竟是他们，还是咱们就不得而知了。即便是圣上会相信咱们，可那个时候他们的后台，也绝对是圣上无可奈何的。为了圣上着想，咱们只能隐忍。在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咱们绝对不能先手做出什么事情来。”宋无涯自然清楚这个道理，但是他也只能这样选择。 禁卫头领点头，认同了宋无涯的说法。 “今天他来这里闹事，也算是和咱们挑明了。我们能够将这些贼匪灭杀，是他们不愿意看到的，或许下一次就没有那么容易将他们全部斩杀了。”禁卫头领也知晓这个事情，所以担心的说道。 宋无涯点头：“没错，不过这还不是问题。我最担心的是他们不明着来，而是暗着对咱们下手。有道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倘若他们给咱们耍手段，咱们未必应付得了。” 宋无涯之所以说这样的话，并不是因为他担心那些人会对城内的百姓报复，而是担心这些家伙到时候会反咬一口，颠倒黑白，将这里的事情全都栽赃道宋无涯的头上来。 如果真的出现了这样的情况，宋无涯恐怕难以应付得了。 禁卫头领也不再说什么，退了下去。 宋无涯虽然眼前做着事情，可是心里却静不下来，毕竟眼下迫在眉睫，他实在是没办法分心旁顾。 眼看没办法平静下来，宋无涯长长的呼了口气，将眼前的东西放在了一旁。 “该想个什么样的办法来对付他们啊？”宋无涯叹着气在心中想着。 办法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够想出来的，毕竟这事情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贼匪的来历他们已经搞清楚了，可是下一次他们再来犯的时候，就不会如以往一样了。他们肯定要防着禁卫，但是他们的目的又是军饷，那军饷就必定不会在应州城外被劫。 如果在城外被劫的话，那就和宋无涯他们没有丝毫关系了。 “看来还得转被动为主动啊！”宋无涯想到这里，微微一笑，心里显然想到了什么办法。 想到了这点之后，宋无涯心里算是开心了，不过眼前的事情他就不想多考虑了。毕竟他还要好好的去做这件事情，有一点他倒是有些担心，毕竟这件事情实在是太过于冒险，倘若出现什么差错的话，那可真的是麻烦了。 他起身在大堂内来回踱步，安排了禁卫前去将袁通判请来，他这个计划的第一步就是从袁通判开始。 不多时，袁通判就带着满脸的诧异来到了府衙。 显然他心里觉得很奇怪，宋无涯究竟有什么事情，这么着急的找他。毕竟宋无涯来到这里半个月以来，基本上是没怎么找过他的，即便是有什么事情，那也是碰到了他之后才会说的。 像今天这样主动的事情，他还是第一次遇到呢。 “宋大人，您有什么事情吩咐？”袁通判最近对宋无涯很是恭敬，见到宋无涯之后便诧异的问了一句。 宋无涯面带微笑，对他说道：“袁通判，本府找你来是有一件事情与你商议。本府已经想到了一个对付那些贼匪的办法。不过这事情可也不是本府一个人能够做的了得。再说了，即便本府一人能够做的了，你这个通判大人本府怎么说也应该知会一声啊。” 听到宋无涯这话，袁通判面露喜色：“宋大人究竟想到了什么好办法？下官不妨听听，倘若真的能够消灭这些贼匪的话，那应州城可就恢复太平了！” 第792章 布局 “本府也是出于这个考虑，不过这个计划还暂时只是想法，本府说出来，袁通判也帮着琢磨琢磨。”宋无涯笑着点头说道。 “好，大人请说。”袁通判显然对这件事情很是热忱。 宋无涯知晓，这件事情袁通判必定会很在意的。他点了点头，便开始向袁通判说道。 “现如今，贼匪已经知晓咱们将军饷放在什么地方。所以他们每次前来，都必定会盯在这个地方。现如今，咱们倘若将军饷转移到其他的地方，那他们不就找不到了吗？” “是这个道理！”袁通判点头：“可是！这城内必定有他们的眼线，这事情必定还是会泄露的。” 袁通判一个大喘气，话锋这样突然一转，算是质疑了宋无涯的这个计划。 宋无涯摇头：“这个本府自然也考虑到了，咱们等到深夜进行，总不至于他们的眼线晚上都不睡觉吧？还是说咱们这衙门里，就有他们的眼线呢？” “那没有！”袁通判立刻摇头：“咱们的人都和他们如仇人一般，怎么可能有他们的眼线呢？” “那就不就结了吗？既然咱们内部的人没有他们的眼线，那他们怎么可能会知道？”宋无涯笑着说道，显然他的这个想法袁通判也只是附和。原本找来袁通判说这件事情，也并非是真的和他商量，无非是让他知道这件事情罢了。毕竟宋无涯可根本不放心这个袁通判，现如今他已经可以确定，这袁通判必定是那无量教的人，即便不是也是和他们一伙的。 “既然大人这样说，那就不妨试一试吧。”袁通判也只能这样说了。 接着他刚刚的话，宋无涯笑着说道：“即便他们知晓了也无妨，本府还巴不得他们知晓呢。这后边给他们布置好了陷阱，倘若他们进来，就绝对插翅难逃，让他们全都再死在这里。” “原来如此！那如此说来，这个计策就是万无一失了！”袁通判听后，脸上挤出一丝笑容。 “没错，绝对是万无一失的，只要他们敢来，绝对让他们后悔。”宋无涯笑着点头。 袁通判听了这话后，便又询问起宋无涯关于这个计策的详细内容。宋无涯对其也一一说明，将该说的全都告诉了袁通判。 看着袁通判离去，宋无涯微微笑了起来。 他心里很清楚，袁通判所知晓的这些，必定也会被别人知晓的。宋无涯早已经在暗中交代禁卫了，提防着这个袁通判，看他都去了什么地方，倘若有什么异常，就能够确定他的身份了。 当他将这件事情告诉了袁通判不久后，禁卫便已经回来禀报，袁通判虽然并没有离开应州城内，却去了一个地方。 宋无涯告知禁卫，让他记住这个地方，看看这袁通判是否经常去那个地方。 如今计划已经开始，这第一步就是要向袁通判放出消息。果然如宋无涯所想的一样，这袁通判必定会将这个消息告诉他们，到时候这场行动必定是一场角逐。 “大人，您这么做究竟有何用意啊？” 禁卫头领对宋无涯这样的做法感到非常的疑惑，现在宋无涯还没有将这个计划告诉他们，所以他们并不知道。 “我想要和他们赌一把，赌赢了的话，他们就会被铲除。倘若是赌输了的话，或许会发生我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宋无涯很清楚这一点，他这可谓是一场豪赌，可他压得堵住却是应州百姓的性命。 毕竟对方是什么身份他已经很清楚了，那可是将军和士兵，而且他们很有可能就是无量教的人。倘若到时候这层外衣被揭开的话，那他们必定会不顾一切的做出一些举动来，而这样的就举动或许是宋无涯他们无法承受的。 听了宋无涯的话，禁卫点了点头：“看来只能寻求圣上的帮助了。” “圣上的帮助，我何尝不想啊！只是现如今咱们被困在这笼中，怕是很难与外界沟通啊！”宋无涯无奈的说道。 这一点他早已经想到了，可是却无可奈何。 一旁的禁卫头领摇了摇头：“大人不必泄气，末将有办法。我们身为禁卫，有一套自己的联系手段，此事就交给末将来处理吧。” “当真？”宋无涯惊喜不已。 “千真万确！”禁卫头领很是肯定的说道。 “那真是太好了！我还为了这件事情犯愁呢，倘若真是这样的话，那这一次冒险的风险将会降到最低。”宋无涯笑着说道。 这是他没有想到，原本他对这件事情并不看好，毕竟最终的结果出现差错的话会有很大的麻烦。可是有了朝廷的帮助，那就可以说得上是万无一失了。 心里有了底，宋无涯就更加的可以放开拳脚大干一场了。 禁卫的这个消息，另宋无涯振奋，他原先没有考虑的这个情况，现在也必须要添加进去了。 很快，计划重新在宋无涯的脑海中完成了，这一次比之前更加的全面了，他考虑进去了朝廷的因素。 时间过得很快，眨眼间就到了晚上。眼看着时间不早了，宋无涯却再一次找来了袁通判。 “袁通判，房子找的怎么样了？” “房子还没有找好，想必明日下官一定能够找到满意的地方。”袁通判向宋无涯说道。 听着这话，宋无涯点了点头：“这一次务必要找到距离城门较远，而且还不是闹市的地方，免得伤及了无辜的百姓。” “是，下官一定按照大人的意思去做。”袁通判点头答应着宋无涯。 宋无涯没想到，这袁通判竟然今天还没有找到合适的院子。他原本以为，袁通判必定能够找到，毕竟这应州可不比别处，这里人口本就不稠密，想必空置的房屋应该有不少。 现在没找到，宋无涯也没有多说，反正计划晚一天进行也是无关要紧的。 第二天一早，宋无涯就来到了公堂，如往日一样继续整理着之前的那些卷宗。 而禁卫也不用宋无涯安排，已经偷偷的盯着袁通判了。当然这一点用不着担心，毕竟禁卫不同于常人，他们跟踪袁通判，自然不会被发现的。 宋无涯耐心的等待着，等待着袁通判给他带回消息。 下午的时候，袁通判来到了府衙，向宋无涯说明了情况。 “宋大人，地方已经找到了。只是……”袁通判面露难色，看着宋无涯说道。 原本宋无涯就没有打算这袁通判会按照自己的想法，找到合适的房子。这个时候看他脸上的神情，就已经明白，这房子必定不会如宋无涯所想的。 “袁通判，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不必这样。”宋无涯淡然的说道。 袁通判点头道：“这房子虽然是找好了，可是却并非如大人所想的一样。这距离城门较远的地方，都有人居住。倘若宋大人给下官一些时间的话，肯定能让这些人搬出去。” “罢了，咱们也不知道这些贼匪究竟什么时候来，还是提前做好准备吧。”宋无涯摇了摇头，没有强求袁通判。“那房子在什么地方，总不会在闹市吧？” “没有，不是在闹市。倘若大人提出的两个要求，下官一个也没有满足的话，那下官也不好意思在宋大人面前开口。这房子很是偏僻，虽然距离城门进了一些，却是高进城墙的地方，平日里也没有什么人。” “好！那就如袁通判所说，就这个地方吧。”宋无涯点头，直接确认了这个地方，随后又问道：“之前袁通判不是说要让那些弟兄们回来吗？他们现在如何了？” “回大人，下官还没有去找他们，毕竟大人虽然允可了，可是下官这几日忙着去做这件事情，倒是没有想到他们。”袁通判低着头说道。 “那将他们找回来吧，正好夜里运送军饷也需要他们的帮助。另外那新找的地方就让他们来把手吧，想必这一次贼匪必定扑了空，不会想到咱们将军饷转移的。”宋无涯笑着说道。 他这样做也是有这样做的安排，他心里很清楚，那个地方必定是贼匪要去的地方。要是让禁卫去把手的话，那显然是将他们放进了圈套之中。可原先那些衙役不同，他们本来就在这件事情中，做了帮凶，让他们作为诱饵，宋无涯也没有丝毫的不愿意。更何况，从之前的事情来看，他们未必会有性命之忧。 “大人所说不错，这些弟兄可比不了大人您的那些手下，让他们躲在暗处，正好有用。倘若让他们和那些贼匪明着来，必定不是贼匪的对手。”袁通判笑着点头答应，好像对宋无涯这样的安排很是满意。 “那既然这样，咱们就说定了，就在今天晚上，这件事情由袁通判来做，无比将军饷全部转移。为了避免消息泄露，责令原先看管的守卫，哪里都不许离开，本府会配人暗中看着他们。”宋无涯见袁通判没有异议，当即便敲定了这件事情。 袁通判点头答应下来后，便直接离开了。 第793章 夜幕 “无涯，你明知道他们是什么人，还要这么去做？你难道真的觉得，他们会毫不犹豫的钻入你这个圈套吗？” 回到后院，宋无涯将自己的计划告诉了司徒雯。 可司徒雯听了他这话之后，顿时大惊失色。 对于这一点，宋无涯自然考虑过，他也很清楚这些贼匪倘若知道自己的计划之后，必定不会明着闯入其中，必定会暗中做出手脚。而这些贼匪究竟会怎么做，宋无涯也考虑到了。至于到时候情况是不是这样，虽然无法确定，可宋无涯也做好了相应的处置办法。 “放心吧雯儿，我这样做也并非是觉得他们会飞蛾扑火一般的闯进来。其实，我真正的目的，是打消他们对之前那件事情所要进行的报复！”宋无涯笑着说道：“那袁通判不是说过了吗？这些贼匪或许要报复城内的百姓，想必这个消息放出去之后，他们就不会再有这样的念头了，而是想办法怎么对付我了。” “可我觉得你还是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倘若事情真的如你所料一样，那也就罢了。可真要是出了什么差错的话，他们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而且这一次他们要是再吃了亏，他们能做出什么事情，那实在是难以想象啊！” 司徒雯所担心的事情，也正是宋无涯所担心的。所以这个局他知道很冒险，可是他也不能够坐以待毙。倘若不主动出击的话，到时候还不知道要被他们怎么牵制呢。 今天禁卫已经发出了联系，是否能够成功的向朝廷调兵过来，还不太清楚。可眼下这件事情必须要有一个妥善的安排，要不然的话事情就真的麻烦了。 “雯儿，你相信我就是了。”宋无涯没有再解释什么，而是笑着对司徒雯说了这样一番话。 司徒雯还能再说什么，毕竟她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再说下去的话，那就真的要和宋无涯争吵起来了。 两人没有再为这件事情而争吵，而是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宋无涯刚来到公堂，袁通判便已经焦急的在那里等待着了。 “大人，大事不好了！”袁通判神情慌张的向宋无涯说道：“军饷被劫了！” “什么！”宋无涯震怒：“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军饷怎么会被劫走，他们是什么时候动的手？” “就在凌晨时分，那些家伙早已经藏匿在了城中，而且也知晓了我们的计划，直接闯入看押军饷的地方，将军饷全都给劫走了！”袁通判苦着脸，一脸着急的样子，都快要哭出来了。 听着这话，宋无涯愤怒的跺着脚：“该死！看来他们还真是有眼线！给我查，一定要查出来这个安插在我们内部的眼线来！那些看管军饷的衙役如何？他们为何凌晨的时候没有向本府禀告？” “大人，您就别责怪他们了！下官也是刚刚得知的消息！”袁通判听到宋无涯的询问后，委屈的向宋无涯解释：“他们在凌晨，正是犯困的时候，被那些贼匪用迷烟给迷了。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等他们再醒来的时候，军饷已经不在了。” 听着这话，宋无涯气恼不已，愤怒的喊道：“该死！是本府的失误，本就靠不住他们！” “大人，您这话未免太令弟兄们寒心了！他们也无可奈何啊，毕竟谁也没有防着那些贼匪会有这样的手段啊！”袁通判还在为他的这些人狡辩。 对于这样的事情，显然实属无奈，宋无涯重重的呼了口气道：“罢了，既然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责怪谁也没用了，快带本府前往查看情况。另外立刻关闭城门，切莫放跑了这些贼匪！” 听着宋无涯这话，袁通判立刻说道：“大人，您莫不是被气糊涂了？方才下官已经说过了，那些贼匪已经将军饷全都劫走了。就在之前不久，城门开启之后，他们就立刻闯出了城外，现在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这群混蛋！”宋无涯气愤的骂道。“算了，现在先不管他们，还是去现场看看。” 说完这话，宋无涯就向外走去，袁通判立刻跟了上来，带着宋无涯前往事发的地点。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城墙脚下的一处院子，院门敞开，那些衙役们现在都还在院子里，一个个神情恍惚好像是喝醉了一样。 看到宋无涯和袁通判过来，他们一个个目光涣散的看向两人，软弱无力的打着招呼。 “你们怎么还在这里？听袁通判说，你们都中了迷烟，看你们现在这个样子，赶紧找个大夫瞧瞧，免得再出了什么问题。这军饷丢了就丢了，这人要是再出了事，你们让本府如何向朝廷交代？”宋无涯愤怒的向衙役说道。 说完这些话，宋无涯扭头对袁通判说道：“袁通判，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既然你知道他们中了迷烟，就这样任由他们神志不清的躺在这里，枉你天天自称这些弟兄们为了保护军饷连命都不要了，你就是这样对待他们的？” 宋无涯突然矛头一致，将遮当做了事情。 莫要说那些衙役了，就是袁通判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 听着宋无涯的训斥，袁通判急忙点头：“下官失职，下官失职，下官这就带弟兄们去医治。” 宋无涯没有理会他们，皱着眉头看了看这些衙役，进入了里边。 来到这里，宋无涯竟然没有怪罪他们，这让这些衙役很是诧异。毕竟在这之前，宋无涯对待他们的态度可完全不是这样的。 进入了房间内，进行了一番检查之后，事情正如袁通判所说，这院子里还能够找到点燃迷烟的迷香，足可见这就是那些贼匪的手段。 检查也只是例行检查，宋无涯看了一番就离开了。 “宋大人，事情看来进展的很顺利！”禁卫头领看着宋无涯，低声的说道。 宋无涯那满脸的怒容之中，这才露出了一丝笑意：“没错，看来正如我所料啊！” 倘若这一幕被袁通判看到的话，他必定会奇怪，出了这样的事情，为何宋无涯还能够笑得出来。 这一次，所有的军饷可全都被劫走了，这可是一笔巨大的损失啊。 可这一切，在宋无涯看来并非是什么意外，而正是他想要的结果。原本想袁通判说明了这个计划，目的就是要让那些贼匪有所准备。现如今，他们不菲吹灰的力气就将军饷全都劫走，正是宋无涯所想要的结果。 现在，宋无涯最迫切的事情，并非是剿灭这些贼匪，而是要为朝廷的援兵到来争取时间。 回到了府衙之中后，那些衙役们也渐渐清醒过来了，而且全都集合在了知府衙门内。 宋无涯不知道他们是不是真的中了迷香，可他们确实是不值得信任的。 “宋大人，这些弟兄们已经没有事情了。”他们是袁通判带来的，袁通判向宋无涯说道：“这些弟兄昨天让贼匪钻了空子，虽然并非是他们所愿，可他们依旧失职，下官带他们前来恳请大人责罚。” 听着这话，宋无涯摆了摆手：“行了，让弟兄们回去休息吧。” 听到这话，袁通判顿时一愣：“大人，之前您不是？” “我之前只是听了这件事情，气愤之下说得一些气话罢了！这事情是本府考虑不周，也怪不了他们。”宋无涯沮丧道：“哎！如果你觉得本府要找他们来做替罪羊的话，那你就想错了。之前本府是对他们不满意，还将他们逐出了衙门。本府之所以那样做，可并非是怪罪他们无能。只是本府心中不满他们对本府的态度，而且还对本府的话并不听从。再者说了，这军饷本就是军队的事情，如今让他们做衙役的去守卫，那本就是不应该的事情。他们也都是平凡人，命也只有一条，即便他们真的不卖力，那本府也不该责怪他们。更何况，本府也曾亲眼看到过他们与贼匪作战，各个都是卖了力气的。正如袁通判你所说，弟兄们有着莫大的功劳。” 宋无涯的这一番话，再次让袁通判和那些衙役们傻眼了。 袁通判琢磨了半晌，许久才又疑惑道：“可是这事情总该有个负责的人吧？” “本府来负责！”宋无涯道。 “那怎么能行！这件事情宋大人可是没有直接参与，全都是他们守护不利，怎么能让您来负责呢？”袁通判看着宋无涯惊呼道。 宋无涯缓缓的摇了摇头，仿佛已经彻底没有了办法的样子。 “本府身为知府，出了这样的事情，自然要以身作则。原本以为，这些贼匪必定会被本府一网打尽，可没想到这一次将所有的军饷全都丢失了。现如今本府为了这些丢失的军饷而犯愁啊！真的是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了。”宋无涯重重的叹了口气又道：“现在看来，本府也实在是没有能力淡然这知府一职了，本府现在已经下定决心，将此次发生的事情，上表朝廷，请求朝廷降罪！” 第794章 颓废 “大人！万万不可将此事禀告朝廷啊！到时候朝廷怪罪下来，无人能够抵挡啊！”袁通判一听宋无涯这话，顿时就慌了。 宋无涯当即抬手，制止了他继续说下去：“袁通判，这个你放心！本府不会说起以往的事情，只说这一次。即便到时候朝廷降罪，那也是本府一个人来担当。” “可是……”一听宋无涯这样说，袁通判这神情才缓和了许多。“可是这样一来，大人恐怕是要掉脑袋的。大人您可千万要考虑好啊！即便大人不上报朝廷，下官也必定能够将此事隐瞒过去的。” 宋无涯沮丧的摇了摇头：“袁通判，你就不用安慰本府了。本府心里也很清楚，倘若只是几万两的话，或许袁通判会有办法。可现如今丢失的可不是几万两的事情，而是数十万两。难道本府会认为，这小小的应州府内，还会有这么多的库银吗？” “大人，倘若您真要相信下官，下官必定能够将此事瞒过去。到时候大人您还是知府大人，朝廷也不会怪罪任何人！”袁通判见宋无涯这幅神情，急忙劝说着。 听着这话，宋无涯神情一怔：“袁通判，本府不明白你说什么？难道你能够凭空变出数十万两吗？你可别忘了，这卫将军与本府闹出这种局面，他必定会逼着本府交出军饷，到时候本府没办法拿出军饷，还能有什么办法？现在本府都已经后悔，之前不该与卫将军撕破脸皮，如今出现这样的状况，卫将军必定会将本府一番奚落。” “大人请放心，这库银虽然没有，可咱们应州城内为了保证战事的稳定，年年都会准备大量的粮草马匹。”袁通判听了宋无涯这话，脸上的神情已经没有之前那样紧张了。“这些东西，可以换钱啊！” “什么？粮草马匹？”宋无涯听着这话，眉头当即一紧：“袁通判，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大人还不明白吗？现如今战事停顿，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再生战乱。这些粮草马匹，存放在应州城内，时间长了那必定会出问题。这粮草会被虫鼠啃噬，而马匹也会有个大病小灾的。咱们只需要向朝廷汇报一番，然后将这些粮草马匹卖掉换了银子，那正好能够补上这个空缺了。” “这怎么可以？本府已经犯了如此大的罪过，还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吗？”宋无涯当即愤怒的反驳：“莫非袁通判是想要将这些东西全都卖给蒙古吗？那可是通敌叛国的大罪，本府可担当不起！” “大人息怒，你且听我说。”袁通判见宋无涯愤怒如斯，急忙劝说：“下官可绝对没有坐过通敌叛国的事情，这些粮草马匹，都卖给了咱们自己人。他们只是一些商人，咱们的马匹都是军马，比寻常百姓家的马匹好多了。他们拿去可以卖给那些商队，用来货运。至于粮草，那就更不用说了，到最后这些东西全都到了百姓的手中。” “不是通敌叛国那也不行，如此作为，让本府如何面对圣上。”宋无涯依旧不答应这件事情：“本府真是后悔，当初直接辞官便是，非要来这是非之地，现如今惹出了如此大的麻烦来。” 气愤之余，宋无涯说着说着，神情更加的沮丧了。 听着这话，袁通判再次劝说道：“大人，您可不能说这样的话啊！这一次事情重大，朝廷若是知道，大人必定是重罪，到时候或许要株连九族啊，您自己不怕，也应该为自己的家人想想啊！更何况，您和夫人还未有子嗣，就这样去了怎么对得起列祖列宗啊！” 这袁通判还真是会说话，这么一会功夫，竟然将宋无涯的家人和列祖列宗给扯了出来。 听了他这样一番话，宋无涯重重的叹了口气：“你说的没错，本府是该为家人考虑考虑了。看来，事到如今，本府也只能以死谢罪了！” 宋无涯直接把话说到了绝路上，把自己给说到了死的地步。 可听了这话的袁通判，却也很是着急，他急忙又道：“大人，您可要慎重考虑啊。倘若您去了，那您的家人无依无靠，如何在这世上生存啊！您一定要三思啊！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求知府大人不要做这样的傻事啊！” 袁通判这么一吆喝，那些衙役立刻跪在了地上，向宋无涯恳求。 看着他们这个样子，宋无涯坚决的态度，慢慢转变了：“好了，你们的好意本府心领了。现在本府心中很是烦躁，这件事情让本府想想吧！本府承蒙圣上恩德才能为官，要让本府做对不起圣上的事情，本府实在是难以下这个决心。” “大人，你可千万不能想不开啊！您要真的以死谢罪，那下官必定跟随大人通往黄泉。”袁通判也跟着跪了下来，向宋无涯如此诚恳的说道。 那些本就跪在地上的衙役们，此刻也一个个恳请宋无涯。 看着这样一副情形，宋无涯叹了口气道：“你们都起来吧，这是本府的事情，用不着你们操心。倘若你们以死相逼的话，那就随你们的意思吧。本府绝不会做对不起圣上的事情。” 宋无涯说完这话，起身就向后边走去。 看着宋无涯离开，袁通判立刻问道：“大人，您这是要干什么去啊？” “没什么！”宋无涯冷冷的说道。 “大人，这里如此之多的公务，您可不能扔着不管啊！”袁通判指着公案上的那些卷宗说道。 宋无涯冷哼一声：“袁通判，都这个时候了，你觉得本府还有心思理会这个吗？就让他们扔在那里吧，等下一任知府前来处理吧。” 说完这话，宋无涯就向后边走去，临走到了门口之时，他停下了脚步，转身向袁通判说道：“袁通判，倘若卫将军前来的话，你就说本官病了，你将他打发走就是了。” “下官明白。”袁通判点头答应着。 他目送宋无涯离开之后，那脸上复杂的神情终于消散，转而换来的却是一脸的轻松，还夹杂着淡淡的笑意。 回到了后边，宋无涯总算是松了口气。 “怎么了？”司徒雯看到宋无涯像是卸下了包袱一样，疑惑的问了一句。 “没什么，只是不用在那些家伙面前演戏了！”宋无涯脸上挂着清爽的笑容说道：“装出一副沮丧无比的样子，还真是费劲啊！” 听着这话，司徒雯很是诧异道：“装样子？装沮丧的样子干什么？莫非又出了什么事情？” “嗯！是出了事情，而且还是大事。那留在城里的军饷，全都被贼匪给劫走了。”宋无涯笑着说道：“雯儿，给我倒杯茶。” “你还有心思喝茶呢！都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还能笑得出来？无涯，你究竟是怎么想的？”司徒雯不明白宋无涯为什么在这样的情况下竟然还能够笑得出来，毕竟这可是天大的事情。 宋无涯见司徒雯如此紧张的样子，宋无涯笑着说道：“雯儿，一定要保持好这个状态。倘若有外人见着你了，你就如此，要是能哭几声就更好了。” “我是应该哭，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司徒雯说哭还真的哭了，这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 看到这个情形，宋无涯笑得更厉害了。 “算我看错了你，我这就回松江，你自己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司徒雯看着满脸笑容的宋无涯，气愤的说道，说完这话，转身就要去收拾东西。 这时候宋无涯才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急忙起身过去劝说：“雯儿，你这是干什么？你听我说，事情可不是你想的那样。” 见司徒雯根本不听他的这些劝说，宋无涯急忙将真相说出：“这是我计划好了的！我是故意让他们将所有的军饷劫走的。倘若不这样的话，我就没有理由在这些人的面前演戏。现如今他们应该相信我已经对这件事情绝望了，现在他们应该想尽一切办法要拉拢我。这样一来，我就能够和他们来回应付，为朝廷的援兵到来做争取时间。” “你说什么？”听到了宋无涯这话之后，司徒雯才回过神来，这泪水也止住了，可依旧还是一副泪眼婆娑的样子。 “这就是我的计划，之前不是和你说过了吗？你还说我太冒险了，所以我重新考虑了一下，改变了主意。现在最主要的目的，就是为朝廷的援兵赶来而争取时间。到时候咱们有了重兵相助，即便那卫将军造反，咱们也能够将他们镇压！而之前我所考虑的，是拼死一搏的做法，这次可是万全之策啊！” 终于，宋无涯向司徒雯解释了自己所做的事情。 听着这话，司徒雯顿时气愤的捶了他一拳：“那你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让我这么伤心。我还以为你因为这件事情变得麻木不仁了呢！” “雯儿，这事情怪我，我这不是临时改变没有来得及和你说吗？”宋无涯笑着安慰道：“现在我突然有了一个新的想法！” 第795章 做戏要全套 “什么想法？可别又是那些稀奇古怪的！”司徒雯一听宋无涯这话，便没好气的责怪道。 在她看来，宋无涯要做的事情，那可都不是什么好事情。就拿这一次所作的事情，竟然将军队的军饷直接送给了那些贼匪，这不是肉包子打狗吗？即便宋无涯说了，这样做有他自己的用意，可司徒雯还是不怎么认同。 “雯儿，先前我在袁通判和那些衙役的面前，可是装出了一副无比沮丧的样子来。”宋无涯当即向司徒雯说明情况：“当时看袁通判的表现，想必他应该是相信了我现在的心情。如今我回到后边，势必会将这事情告诉你。倘若你表现的平平静静的，那他们心中必定会存在疑惑，所以我觉得你也有必要闹上一闹。” “闹？”司徒雯诧异的看着宋无涯。 “对啊！就像刚才，哭着喊着要回娘家！”宋无涯笑着说道：“这样一来，闹给他们看，他们就会更加相信我现在的情况了。” 听到宋无涯原来是这样的打算，司徒雯当即拉下脸来：“你还真想看着我出丑啊！这可不是什么长脸的事情，你真要让我放下大小姐的面子，也不顾你这位知府大人的面前，哭哭闹闹的回娘家去？” “是啊！就是刚才那样，要不然他们未必会相信的。”宋无涯笑着点头确认。 司徒雯微微点了点头，明白了宋无涯的意思。 她这头刚点过，立刻就喊叫起来：“你别拦着我！” 宋无涯没想到司徒雯这么快就入戏了，笑着在一旁看着。司徒雯立刻就开始收拾东西，好像真的一样。刚刚哭过，这脸上还有泪痕，这个时候眼泪说下来就下来了。 看到这个情形，宋无涯不得不佩服，司徒雯还真是有这方面的天赋。可惜这是古代，倘若换做是现代的话，绝对是一流的演员。 很快，司徒雯就收拾了东西，直接就向着外边而去。 宋无涯拉扯着她就跟了出去，外边的禁卫们看到这个情形，也一个个傻眼了。显然不知道宋无涯和司徒雯这两口子，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情。 司徒雯带着包裹，直接向着公堂的方向而去，宋无涯在一旁拉着他，嘴里不住的劝说。 “雯儿，你这是干什么啊？先回去，有话好好说，让人看着成何体统啊！” 宋无涯嘴里劝说着，可是这手上却只是做做样子。 眨眼的功夫，司徒雯和宋无涯就闹到了公堂前。袁通判和那一帮衙役也都没有离开呢，这个时候听到了有动静传来。急忙就过来看看什么情况，却迎面撞上了宋无涯和司徒雯。 “你别拦着我！”司徒雯委屈的说道：“你做出了这样的事情，朝廷如何放得过你。我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倒也就罢了。可总不能临死之前你不让我回去见见我的叔叔吧！我这是世上可就只有他这么一个亲人了，临死之前可要和他告个别！” 看着司徒雯泪眼婆娑的样子，宋无涯在一旁拉着他劝道：“雯儿，你现在可不能走啊！这城外的贼匪因为之前的事情，必定对我仇视不已，倘若你出了城，难免他们会迁怒与你啊！更何况，我之前又得罪了卫将军，那卫将军可是口口声声说和我没完的。我可不能让你出去犯险啊！” “横竖都是一死，又有什么区别？”司徒雯哭着问道。 “雯儿你放心，到时候朝廷降罪下来，我必定一人抗下，圣上必定会看在我以往的功劳上，不会株连九族。到时候让朝廷的钦差送你回去，这样我才安心啊！”宋无涯极力挽留着宋无涯。 而跟在他们身后的禁卫，也不明究竟，一个个也跟着上来劝说。 “宋大人说得没错，夫人这个时候出城实在是太危险了！” 眼见这样的情况，袁通判很是诧异的看向他身旁的那些衙役。他也来不及多琢磨，听着众人一再的劝说，也跟着劝说起来。 “夫人，您可不能扔下宋大人不管啊！现如今宋大人正是危难之际，夫人要与宋大人同舟共济啊！夫人莫要听宋大人所言，这件事情还没有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只要咱们做做手脚，还是可以安然无事的。”袁通判此刻还是不忘劝说宋无涯。 不过，现在他不是劝说宋无涯，而是劝说司徒雯。他也清楚这枕边风的威力，所以将主力转移到了司徒雯的身上。 “哼！那还不如杀了他呢！要让他做贪官，我父亲泉下有知也绝对不会绕过他的！”司徒雯严厉的反驳了袁通判的话。 而一旁宋无涯也跟着点头：“袁通判，这是本府的家务事，你不要跟着下惨祸，官府的事情怎么是她一个妇人能理会得了的。还有你这些话莫要再和本府说起，要不然的话本府将以往的事情全都上报朝廷。” 袁通判吃了闭门羹，乖乖的闭嘴了。司徒雯见宋无涯这个时候与袁通判说话，挣脱开来就向外走去。 宋无涯急忙紧追上去，自后抱住了她：“雯儿，你现在即便是要走，那也得准备马车不是吗？难道你还想着走着回去吗？你要真想走，我不拦着你，等我给你找好了马车，让他们护送你回去！” “哼！不用，我又不是一个废人，马车我自己会找的，用不着你操心。你还是想想你那些所为官府的事情吧！之前就说了，不让你来这边疆之地，这里本就是一滩浑水，可你偏不听我的话，如今惹出了麻烦，看你如何收场！” 两人的争吵，再次围绕在了这一次的事情上。 听着这话，宋无涯坚定道：“雯儿，这事情是我的事情，用不着你来操心，现在你给我回去，如此拉拉扯扯的让他们看着，成何体统！” 宋无涯的神情一下子变得严厉起来，用了力气将司徒雯抱起，就向后院而去。 眨眼的功夫，这一场闹剧就这样停顿了。禁卫们纷纷又跟了回去，想要看看情况。 袁通判和衙役们面对这一幕，这心中满是诧异，也想跟着过去看看，可看到那些禁卫们打消了这个念头。 “这是怎么回事啊？”袁通判看着他们离去，疑惑不解的自语了一句。 一旁的衙役听着大喜：“大人，这您还看不出来吗？这知府夫人见知府大人惹出了麻烦，这是要去避祸呢！” “什么避祸，你没听夫人说临死之前回去看看自己的亲人吗？”袁通判听着这话，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说道。 那衙役又道：“大人，您没听说过吗？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这也就是碍于面子的话，要真是那样的话，至于闹成这个样子吗？” “行了，管他怎么回事呢！这事情我倒是没有看出什么蹊跷来。不过这宋无涯还真是有一身正骨啊，都这个时候了，还是不肯听我的安排。看来他是真的打算向朝廷请罪了，倘若他不牵连我们，那我们也就懒得理会了。可毕竟这事情咱们也说不准，现在他已经知道这应州城不好待，而且又有了这样的祸事加身，只要咱们给他来个定心丸，我看他必定会听我们的话的。”袁通判看着那后院的方向，脸上浮现出了阴险的笑容来。 可见在他的心里，他已经觉得，宋无涯有了这样的遭遇，这心中毕竟是一团乱。而且他也不相信宋无涯真的不害怕，毕竟这天底下不怕死的人真的是没有几个。 毕竟他们已经和宋无涯接触过了，心里感觉宋无涯还是能够在他们控制之下的。可是现在倘若宋无涯真的走了，再来另外一个人的话，未必会这么顺利。那样的话他们还要费上不少的力气呢！ 回到了后院，进入房间内，司徒雯还没有停歇，而宋无涯却坐在了一旁。 “我说雯儿，这演戏还真是够累的。把你抱回来差点没让我散架！”宋无涯给自己和司徒雯倒了杯茶水说道。 “你说我胖？”司徒雯一听这话，原本就拉着的脸，更加的难看了。 “没有，没有。”宋无涯急忙摆手解释，这不管是现代还是古代，女子对自己的身形那都是很在意的。宋无涯这话，可谓是给自己找来了麻烦。“你哪里重了，只是我抱着你，你在这怀里这么一阵挣扎，让我有些费力嘛！” 宋无涯笑着解释了一句，再看司徒雯的脸色，这才好了许多。 “不过，刚才雯儿你还真是卖力气，我都相信是真的了，他们还能以为咱们这是在演戏？”宋无涯见司徒雯没有说话，笑着说道：“来来，刚才一定累了，喝口茶水。” 两人坐在桌前，看着对方的脸，不约而同的笑了。 刚刚的一幕，他们两人可算是高兴了，可外边的那些禁卫们一个个还诧异着呢。 倒是袁通判那他手下的那些衙役，此刻一个个心里也是高兴不已，毕竟他们觉得宋无涯这个时候，已经走入了绝境。在他们看来，面对这次所发生的事情，宋无涯必定没有了任何的办法。 第796章 威逼 等待朝廷援军的折断时间，是非常枯燥的。另外宋无涯对这件事情也表示非常的担心，禁卫联系的方法是否会被对方阻拦，那还不一定呢。所以宋无涯对这个事情，心里并不觉得那么安心。 每天坐在公堂之上无所事事，摆出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来。 与以往不同，这是谁都看得出来的。而且这里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他们也都清楚宋无涯为什么突然间变得如此的颓废。 “大人，这些卷宗，您真的是不看了吗？” 师爷对宋无涯一直都很好奇，毕竟在他看来宋无涯的性格可是一个非常刚强的人，这一次遇到了这样的麻烦，表现出一些沮丧来，那也是在所难免的，可他却想要试探一番，看看宋无涯是不是真的如此打算。 听着师爷的话，宋无涯冷冷训斥道：“本府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了吗？让你将这些东西，哪里来再送到哪里去，本官没有心思理会它们。” 师爷急忙点头，恭敬道：“是是是，小的这就拿走。” 走上前来，师爷还在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宋无涯，好像他对宋无涯很是怀疑一样。 面对这个师爷，宋无涯心里也非常的好奇，毕竟这个师爷在他看来，好像和袁通判他们不是一路的人。虽然唯唯诺诺经常说一些话，都是向着袁通判那边的，可宋无涯却并没有看到他与袁通判以及那些衙役直接又太多的接触。 这让宋无涯觉得，这个师爷或许真的是一个局外人。而他这个局外人，却知道这里边的所有事情。 之前宋无涯就想过，或许应该从这个师爷的嘴里询问些什么，但是他没有选择那么做，因为那样实在是太冒险。毕竟这只是他表面上看到的情形，谁知道他究竟是不是一个局外人呢。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宋无涯坐下了这个局，让他想到了这个师爷，或许他正好能够从这一点上来验证一下，这位师爷究竟是不是袁通判一伙的，另外也正好借这个师爷的口，传递一下自己现在心中矛盾的心里。 眼看着师爷收拾了那些卷宗就要离开，宋无涯重重的叹了口气：“哎！师爷，本府有些话想要问你。” “嗯？”师爷听着这话顿时一愣，很是诧异的看向宋无涯：“大人您有什么要问的？” “以往那些年，朝廷可曾派遣过钦差来应州？”宋无涯一开口就问起了钦差的事情。 听着这话，师爷点头：“是有来过。” “那他们来了之后有没有什么结果，可曾查出了什么来吗？”宋无涯听了这个肯定的回答之后，继续问道。 面对着宋无涯这样的问题，师爷脸上的诧异丝毫不减，继续回答着：“没有查出什么来啊！大人是想问什么啊？是问关于贼匪劫掠军饷的事情吗？” 一听他这话，宋无涯当即摇头摆手：“没有没有，本官只是随便问问。” 这话说完之后，宋无涯就不再多问了。而那个师爷，此刻也依旧是一脸的诧异。 不过，宋无涯该说的话已经说完了，他想要做的就是要让这师爷对自己产生疑惑。毕竟宋无涯问这个问题，很容易会让人联想到，他心里还存在着侥幸心里。虽然嘴上说着那般坚定，可这话一出就变成了冠冕堂皇的话来。 宋无涯现在只想要拖延一些时间，毕竟朝廷指派军队来到这里，最快也得半个月左右的时间。他如此一来，那圆通胖倘若知晓了，必定会想办法将这一次的事情掩盖过去。 到时候，一切照旧，该怎么干就怎么干，等到军队前来之后，下一次他们再来的时候，就没有这样的简单了。 不过，宋无涯也不能闲着。这段时间他不仅要给他们制造出这样的一个假象来。还需要搞清楚，这军队里究竟是怎么回事。毕竟无量教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他务必要查清楚这其中的猫腻。 卫将军成了他眼中最大的敌人，这一次能够发现无量教的存在，那可是离不开卫将军的军营。而这个卫将军身为军营的将军，必定是这伙人的头领。 师爷离开，宋无涯没有太多的关注。虽然不知道这师爷会不会将这个事情告诉袁通判，但宋无涯觉得希望还是很大的。毕竟从之前师爷的表现不难看出，他也是想要让应州恢复以往的情形，这样一来也就算是相安无事了。而他这个师爷的位置也能够牢牢的做好。 就在师爷离开不久，禁卫前来禀报。 果然如宋无涯所想的一样，之前禁卫跟踪袁通判前往的那个地方，确实不是他的家，而是另外一个地方。他虽然不是经常出入这里，但是不时的也会去这里。这让宋无涯感觉到，这里必定是他和城外人联系的地方。 “嗯！先不要理会，暂且不要跟踪他了，免得被察觉到。”宋无涯点了点头，随后交代了禁卫一句。 既然现在基本上可以确认了这件事情，那么继续跟踪下去也是没有意义的事情了。 说完这话，宋无涯又突然想起来，补充了一句：“这几日让兄弟们注意下那师爷，看他和袁通判之间或者是别人有没有什么接触。倘若他和袁通判，以及袁通判的那些手下有过接触的话，就再盯着那袁通判，看他是否再去那个地方。” “好的，属下明白。”禁卫点头答应了下来。 这个临时的安排，也算是计划的一部分了。 等到天黑的时候便有了禁卫的消息，事情顺着宋无涯所预料的方向进展着，那师爷果然去找了袁通判。至于他们之间说了什么，禁卫不得而知，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在两人接触过之后，袁通判便匆匆忙忙的前往了那个地方。 “这么看来，这个袁通判也只是明面上的一个角色。真正算起来，他也只是一个小喽啰。这个地方可要牢牢记住了，等到时机成熟了，咱们要一网打尽他们，就要先从这个地方入手了。”宋无涯听了禁卫的话之后，并没有太放在心上，毕竟现在还不是他们收网的时候，避免打草惊蛇才是最应该的。 应州城这个边疆之地，虽然是军事重地，可毕竟也只是个弹丸小城。就是这么一点的地方，竟然还藏着天大的罪恶。 军饷频频被劫，官府一再的隐瞒并未向朝廷汇报。那袁通判先前曾于宋无涯说过，这件事情朝廷是知晓的，可是朝廷也无可奈何。可在这半个月的时间过去之后，宋无涯终于明白。 这根本就是一句谎话，应州的官府根本没有将此事上报，而是以种种手段来掩盖了这一切，从而中饱私囊。这件事情必定牵扯巨大，要不然为何朝廷派遣钦差前来，也不曾调查出这其中那耸人听闻的事情来？ 宋无涯感觉心头无比的沉重，他要面对如此骇人听闻的事情，也不知道白卓此刻的情况如何。 被困在这个地方，他的一切仿佛都被封闭了一样，完全没有任何的机会和外界联系。 如今他冒着如此大的风险放手一搏，用所有的军饷作为交换，给他争取宝贵的时间。倘若朝廷的援军能够赶来的话，他就没有任何的后顾之忧了，到时候完全将这些人一网打尽。 “无涯，禁卫那边还没有消息吗？” 刚回到后院，司徒雯便询问起这件事情来了。 听着这话，宋无涯当即苦笑一声：“雯儿，你怎么比我还心急呢！这才过去几天啊，这个时间都还没有去了京城，你说怎么会有消息？” “哎！我这不是担心禁卫传递出去的信息被截下来吗？”司徒雯叹了口气说道。 说白了，她还是在担心宋无涯。毕竟宋无涯所作的事情实在是太冒险了，倘若禁卫没有将信息发送出去，那么结果必定对宋无涯相当的不利。而且很有可能宋无涯会因为这件事情，直接丢掉了自己的性命。 “不用担心！现在又不算是什么危险？倘若按照我一开始的想法，那确实是有些危险。可是现在有了禁卫这个办法后，我早已经将原本的计划改变了，即便到时候禁卫发出去的信息被他们截下来，我也有应对之策，所以雯儿你把心放在肚子里就是了。”宋无涯笑着说道，他也知道司徒雯对自己的担心，所以给了他一句安慰。 听着这话，司徒雯只能无奈的点了点头，毕竟这也不是着急就能够解决的事情。 对于这件事情，宋无涯自己也非常担心，毕竟这是没有准儿的事情。但是在现在这个情况之下，他也只能往好的方面去想了，毕竟坏的结果是他不想要看到的。 虽然话是这样说，可宋无涯觉得，这件事情还是八九不离十的。毕竟他们可是皇帝身边的禁卫，倘若他们所要办的事情都没办法成功的话，那么这世界上就没有谁有比这更大的能力了。所以宋无涯还是觉得这件事情，是有很大希望能够成功的。 第797章 消息 耐心的等待之下，对宋无涯来说，无异于煎熬。 长达半个月的时间过去之后，禁卫发出去的信息总算是得到了回应。而这个回应也实在是太晚了，不过随着这个消息回复的还有另外一件令宋无涯振奋的好消息。 那就是朝廷已经调派了就近的军队，已经在附近不远的地方了。虽然不在城外，但只要一声令下，立刻就能够开拔到这里。 “真是太好了，雯儿。”宋无涯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分外的激动。 毕竟他盼望已久的事情，眼看着就要实现了。面对着眼前的这个局面，宋无涯早已经忍耐不住了。毕竟他硬生生用所有的军饷，换取了这半个月的时间。 倘若没有这半个月的时间，他们真的是没办法对付了这些家伙。 “那现在就可以实施接下来的计划了？”司徒雯也跟着宋无涯高兴的问道。 宋无涯认真的点了点头：“没错，这半个月来相安无事。朝廷的军需还没有运送过来，等到下一批军需运送过来之后，就可以将他们一网打尽了。” “那下一步的计划要怎么做呢？”司徒雯很好奇宋无涯的脑袋里究竟是装了什么样的好把饭。 听着这话，宋无涯微微一笑道：“现在就等着那些贼匪的到来了。这一次要让他们再次见识见识我的手段，我想那个时候这卫将军必定还会想办法将军饷留在应州城的。等那个时候，再次用同样的办法对付他们。这个想必用不了几日就能够看到结果了，今日我们还是早点休息吧。” 第二天一早，果不其然，那本来该到的军饷运送到了应州城内。 “大人，这一次该如何应付啊？”袁通判面带疑惑之色的看着宋无涯问了一句。 宋无涯之前的一番表现，已经让他对宋无涯琢磨不透了。这半个月的时间以来，袁通判用尽了办法想要试探宋无涯，搞清楚宋无涯现在的立场究竟是什么。可是宋无涯的表现一如既往，让他难以判断。 现如今军饷再一次来到了应州城内，这是一个最好的办法了。这次事情但凡出现结果，他就能够确定宋无涯究竟是什么样的立场。 面对这样的情形，宋无涯听着他这话道：“哎！如今我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了。” 宋无涯叹了口气，低着头在那里不说话。袁通判看着他这个样子，这里天上浮现出了得意的神色来。 “大人，依下官来看，咱们真的是没办法对付的了这些贼匪。我看还是就放任他们去做吧，反正咱们想尽办法也拦不住他们啊！”袁通判立刻说出了这样一番理论来。 听着这样的话，宋无涯已经从原来怒斥转变成了唉声叹气。 “哎！袁通判，虽然你这话不中听。可本官确实也拿不出什么好的办法来对付他们了！可本官也实在是不想如此助长他们的气势！”宋无涯叹着气说道：“本官倒是想了一个办法，也不知道能不能防住他们。” “哦？大人又想到了好办法？快说来听听？”袁通判立刻笑着询问起来。 他这样的表现，无非是拍宋无涯的马屁罢了。他心里也很清楚，不管是怎么样的办法，只要他知道了那必定就不会成什么气候的。 听着袁通判询问，宋无涯点头道：“哎！还是上次的老办法。本府以为正所谓灯下黑，上一次他们知晓了那个地方，这一次未必能够想到咱们还会把军饷再次放道那个地方。咱们这一次，将军饷放在那个地方，然后派遣重兵把手本来存放军饷的地方。如此一来，他们必定前来重兵把守之处，到时候再次杀他们个有来无回。” “大人真是妙计啊！即便是他们的那个军师神机妙算，想必也绝对难以猜测出咱们如此作为的。” 宋无涯将计划和盘托出之后，袁通判立刻拍手叫好。他一边叫好，一边看着自己的那些手下，示意眼色道：“你们说宋大人这计策是不是妙计？” “妙计，绝对是妙计。” 那些衙役看着袁通判的眼色，立刻跟着附和起来。 眼看着这些人的表现，宋无涯阴郁的脸色才多少有了一些缓和。 显然这个计策，怎么听都让人觉得可笑，而这些家伙也只是恭维。真要是说起来，这也算不上恭维，倒好像是变着花样的讽刺宋无涯。 不管怎么说，宋无涯现在的目的就是要迷惑他们，好让他们搞不清楚状况。 等到袁通判等人这恭维的话说得差不多了之后，宋无涯又道：“这一次不能让你的这些弟兄们守卫了，得所有人一起，要不然难以对付他们。这转运军饷的事情就大家一起来做。他们既然有眼线，那咱们就要迷惑他们一番。这一次，咱们就在白天动手，我的人带着军饷前往原先准备好的地方。你的人带着假的军饷直接来到府衙。如此一来，他们必定搞不清楚军饷究竟被咱们给弄到了什么地方。那个时候他们必定会分开查探，我的人埋伏在官府之中，他们必定以为军饷如此重要的东西会被运送到官府，所以很有可能直接奔着这里前来。你的人继续守着真正的军饷，等我们将贼匪一并清除之后，再去与你们会合。” “原来如此，这样一来他们必定是难以想象到的。”袁通判装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点头说着。 面对袁通判此刻的表现，宋无涯只能在心中偷偷的笑着。 交代完了这件事情之后，宋无涯就安排袁通判按照自己之前准备的计划去进行。 当袁通判离开了府衙之后，禁卫立刻暗中跟踪了起来。 眼下，宋无涯的面前，只有那些衙役了。他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浊气道：“诸位弟兄，今天晚上咱们能不能给那些贼匪一个教训，就要仰仗大家了。这一次大家务必打起精神，切莫不能再中了贼匪上次的手段。” “大人请放心，我等必定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到时候绝对让这些人有来无回。” 衙役们一个个也高声的呐喊着，虽然他们这样的气势完全是做出来给宋无涯看得，可样子还真是不错。 宋无涯心想，倘若这些衙役能够为他所用，那倒也不错。只是可惜的是，这些衙役终究还是心术不正，要跟随袁通判那个家伙。 此间的事情明了，袁通判是应州城内的内应，而外边则是卫将军。他们两人联合起来，演出这样的一番戏来蒙骗所有的人。宋无涯心中此刻激动无比，他激动的并非是能够将他们一网打尽，或许能够从这条线索之中，查找出朝廷之中一些人恶心嘴脸的证据。 “现在没什么事情了，大家就在衙门内随便找个地方休息一下，等到了下午的时候咱们立刻行动。”宋无涯向这些衙役们吩咐了一句，便让他们离开。 衙役们也听着宋无涯的话离开，一时间整个朝堂之上，除了宋无涯和禁卫之外，就只有那师爷和几名文吏了。 有了之前的验证，这师爷他们是靠不住的。 此刻宋无涯起身，在大堂之内来回踱步，沾沾自喜道：“这次若是能够抓到活口，必定能够从他们的嘴里问出他们的老巢来。到时候原先被抢走的军饷，也照样能够拿回来了。” 这话就是说给那师爷听得，目的就是要让他们确定，宋无涯正是觉得这个办法能够挽回他之前的颓势。 交代完这一切之后，宋无涯直接回到了后边。 在公堂之上，想要说的一些话必须要避人耳目，倘若没有巧合之下，很容易被那些人怀疑的。宋无涯回到后边，就安安心心的等待着禁卫传递回来消息了。 很快，没有用多久时间，禁卫便回来了。毕竟应天城不大，那袁通判前往秘密联络的地方，也用不了多少时间。 “大人，那袁通判将这个消息带了出去。今天晚上咱们就能够收网了！”禁卫头领也对这件事情抱有很大的期望，“只是这个计划还是太简单了一些吧？” “放心吧，越是简单的办法越是有用。”宋无涯对这个倒是很放心：“现如今他们必定不会对这件事情有所疑惑的。一会还需要有一件事情让你们去做，这样才能够让事情变得圆满。” “大人请吩咐。”禁卫头领点头答应。 “一会你们运送假的军饷时，只要带着空箱子就可以。但是无比要在街头将空箱子打翻，好让成里的百姓看到箱子里的东西是空的。做完这一切后，只要周围有人议论，你们便表现出一副慌张的模样，将箱子再原路送回去。到时候你们直接守卫在那个地方就好了。当然，做完这件事情后，必须要向我汇报，而且要在那袁通判在的时候汇报。”宋无涯交代了那禁卫头领一番，要让他将这出戏做好了。 这虽然并非是最重要的一步，但也同样不可或缺，如此一来，能够让事情变得更加圆满。 第798章 收网 时间变得如此漫长，宋无涯心中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结果。 眼看着时间到了下午，事情终于到了开始的时候。按照宋无涯之前的安排，所有人都开始做起了自己的事情来。禁卫们和衙役们分头行动，如宋无涯所想的一样，事情进展的很顺利。 一名禁卫灰着脸来到了府衙之上，他看到宋无涯之后，当即跪在了宋无涯的面前。 “请知府大人降罪。” 宋无涯听着这话，立刻表现出一副疑惑的样子来。 “你犯了什么罪过，为何要让本府降罪啊？” 宋无涯这么一问，旁边的袁通判也很是好奇，不过他的神情却略带着一些吃惊。 “不会是运送军饷的事情上出现了什么差错吧？难不成咱们还要更改计划。” “被通判大人给说中了，恐怕计划真的需要更改了。”那名禁卫皱着眉头说道。 一听这话，袁通判这脸色可就变了。 “这个时候更改计划，恐怕来不及了吧？现在事情都已经做完了，那些贼匪谁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倘若咱们将军饷再运送回来的话，他们在把路上将军饷劫走，那颗怎么办啊？” “袁通判稍安勿躁！”宋无涯安抚着袁通判，但他自己的脸上也表现出紧张的神情来。“还是先听听看，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情。” “属下带人在运送军饷的途中，不小心将箱子打翻，被人看到箱子是空的。”禁卫将刚刚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一听这话，宋无涯顿时就着急了。 “你怎么能这么不小心呢！这要是被那些贼匪的眼线看到，必定知晓咱们将军饷藏在了另外一个地方！”宋无涯愤然起身，怒声想那名禁卫说道，一边说着一边来回踱步，脸上的神情更是阴沉不已。走了几个来回之后，他这才沉声又问道：“那些空箱子现在给我重新送回去。” “回大人，属下擅自做主，已经将箱子又送回去了。”禁卫回应着。 听着这话，宋无涯重重的叹了口气：“哎！怎么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这样的差错呢？袁通判，你那里有没有出什么问题？” “大人请放心，下官的那些弟兄，可是一点都不敢马虎，军饷安安全全的送到了原定的地方。”袁通判此刻很是自豪的说着。 毕竟眼前的这些禁卫，可是他们的眼中钉，如今出现了这样的错误，他哪能不在这个时候踩上一脚呢。 宋无涯听了之后，放心的点了点头，随后开始琢磨刚刚的事情，很快他便开口了。 “看来现在只能将计就计了，咱们就来一个无中生有。再次回去将箱子送过来，这一次可要千万小心，不能够在做出刚刚的事情了。如此一来，那些贼匪的眼线看到之后，必定以为咱们之前不小心打翻箱子就是用来迷惑他们的。这一次在运送箱子前来，那他们必定会觉得这箱子里的就是军饷。现在看来，这倒算不上是一个失误了，反而让咱们这个计划更加的完美了。”宋无涯笑着对众人说道。 一听这话，那禁卫立刻起身：“大人请放心，这一次绝对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眼见禁卫离开之后，袁通判脸上带着笑容：“大人，你说的没错，这一次可就圆满了，他们必定看不破！” 这一次袁通判没有了之前的紧张模样，毕竟他现在确定，这个计划是没有任何改变的。倘若计划有新的变化，那他还需要再次去通知那些人的。 一晃眼的功夫，天就黑了。应州城可比不了扬州那样的地方，一到了天黑的时候，这城内几乎看不到什么人影了。最多也只有街头上的酒馆，还有几个喝醉的没有回家而已。 城内陷入了一片漆黑，点灯的人家都没有多少，全都早早的睡去了。 “嗯！这一次没有出现那样的状况，必定能够骗过他们。你们今天夜里，就死死的守着这些空箱子。到时候那些贼匪必定会前来此处，无比不要将他们放走，倘若能够抓到活口，那最好不过了。本府正好要从他们的口中得知他们的老巢，将原先被他们劫走的军饷全都在缴回来。” 宋无涯信心满满的在公堂上向众人宣布接下来的安排。 听完了这些安排之后，袁通判便离开了公堂。 真正的收网，还要等到深夜。这一夜，宋无涯可没有心思去睡觉，他要耐心的等待着结果的出现。 夜色笼罩着应州城，在应州城内，除了城楼以及官府之外，没有多少地方能够看到灯火的光芒了。 城墙下的一处院子，突然间发出了刀剑相拼的声音，一场厮杀就在夜幕之下展开了。 第二天一早，袁通判便急急忙忙的来到了衙门内。 看着袁通判脸上那慌张的神情，宋无涯心里别说有多么高兴了。 “袁通判，你这是怎么了？看你这表情，好像有什么大事发生了？难不成军饷在昨夜又被劫走了？”宋无涯佯装不知道昨夜的结果，吃惊的向袁通判询问道。 “大人，军饷并未被劫走。”袁通判听着这话，当即摇了摇头道：“只是，这一次那些贼匪再次被杀，下官是担心他们再来报复啊！” 昨天夜里的事情，袁通判自然会知晓。毕竟他的人当时也在那里，除此之外那些贼匪是什么人，他自己也非常的清楚。 听着这话，宋无涯当即高兴的大汉：“那真是太好了！至于担心什么贼匪报复，袁通判这话你可就有些危言耸听了吧？那上一次不也是将他们给全都杀了吗？怎么也没见他们来报复啊！” “大人，咱们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对他们下这样的狠手，他们必定是不能够忍让的！”袁通判无奈的说着。 “倘若你这一大早来到府衙，就是要和本府说这些的话，那袁通判还是请回吧。”宋无涯冷冷的说了一句。 他心里很清楚，这袁通判这么一大早的来到府衙之内，绝非只是说这些没用的话这么简单。 “不是，下官还有其他的事情要说。”袁通判听了宋无涯这话，将那说道。 不等他开口说明，宋无涯便先他一步问道：“怎么？难不成又是卫将军来了？本府真是很奇怪，这卫将军怎么会这么快得知消息？难道这一次他又要军检，所以不能讲军饷带走了？” “大人，并非是卫将军得知了消息。下官是因为另外一件事情来向大人您禀报的！”袁通判这脸上的神情顿时一变，显得有些尴尬。 “好吧，那你说。”宋无涯点了点头道。 “大人，您是否对下官有所怀疑啊？”袁通判一开口就为出了这样的质疑。 听着这话，宋无涯眉头一皱：“袁通判这话从何说起啊？本府何时对你有所怀疑啊？” “既然大人没有对下关怀疑，那为何昨天的计划不向下官说明呢？”袁通判这家伙吃了这么大的亏，现在恐怕心里紧张到了极点，他想要宋无涯给他一个说法。 宋无涯摇头道：“袁通判，本府昨天不是已经将所有的计划全都告诉你，和你手下的那帮弟兄了吗？” “那为何您的那些手下突然杀到了那边去？”袁通判还真是明目张胆，这样的问题竟然考虑都不考虑直接就问出来了。 这样的话与其说是质问，还不如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他这分明就是明白的告诉宋无涯，昨天那些贼匪直接前往藏军饷的地方，就是他放出去的消息。而不是这些禁卫埋伏在那周围，事情早已经顺顺利利的做完了。 “昨夜本府久不能寐，心中很是担心军饷的安危。所以临时调派了几名时衙役过去帮忙，没想到就撞见了那些贼匪。既然撞见了，就正好消灭了他们。”宋无涯淡然的说着。 听着这话，袁通判的脸色很是古怪，可他也不能够因为这件事请发火。更何况，在宋无涯的面前，也轮不到他一个通判来发火。 “那下官的那些弟兄为何被看押了起来，不将他们放回去休息？”袁通判继续质问着。 “袁通判，这你可就误会了。并非是本官将他们看押起来，只是当时天黑，谁能知晓那些贼匪是否混入了咱们的人之中。这样做也是为了保险起见，免得放走了那些可恶的贼匪。”宋无涯自然不会这样去争对袁通判，毕竟这个时候还没有到了要动他的时候。 听着这话，袁通判这才淡然的点了点头，脸上得神情沉稳了一些。 “大人这样说，那下官就放心了。下官还以为，大人这样做的目的，就是怀疑下官与贼匪勾结！”袁通判舒了口气说道。 宋无涯笑道：“袁通判如何口出此言？你与贼匪之间的事情，本府可是清楚的很。要说之前本府不清楚，可本府上任之前，便亲眼见证过袁通判和诸位弟兄的神勇。倘若你与贼匪勾结，难道还能这样卖力的去驱逐那些贼匪吗？” “大人说的是，是下官多心了。”袁通判这时候才笑了起来。 第799章 捉贼捉赃 好像他就是来问清楚这件事情的，确定了自己没有什么问题之后，这才放心的离开了。 看着他离开后，宋无涯向一名禁卫示意了一个眼色道：“你们几个，立刻去那边，交代他们将军饷全都再送回去，等待今天卫将军前来接收。另外告之那边的弟兄们，可以回去安心的休息了。” 说完这话，那几名禁卫点头便向着外边走去。 禁卫离开了府衙，远远的跟在了袁通判的身后。袁通判丝毫没有察觉到，在自己的身后竟然还跟着其他的人。 果不其然，如宋无涯所料，这袁通判确认了这件事情之后，立刻就前往了那个秘密联络的地点。 当他进入其内之后，一时间书名禁卫仿佛从天而降，直接将他拿在了院子当中，以及将院内的人也一并拿下来了。 “你们干什么？居然敢抓本通判，是什么人给你们的权利？” 袁通判面对眼前的禁卫，心里已然清楚了一切，可他还存在着那么一丝丝的侥幸，向禁卫们发出质问。 “通判大人，这还用说吗？能给我们权利的，自然只有知府大人了！” 禁卫的回答令袁通判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他奋力的挣扎着，可是根本无济于事。 “本官要见知府大人，本官要当面问清楚，他为何要捉拿本官！” “通判大人还请稍安勿躁，带你去见知府大人那是自然的事情。不过，现在还不到时候，等知府大人与卫将军交接了军需的事情之后，我们自然会带你去的。” “哼！没有本官出面，卫将军根本不会接收军饷的，你以为知府大人就有那个面子？哼！” 袁通判此刻还在拿捏着自己的这张脸面，他好像根本还没有注意到现在的情况。他以为宋无涯还不知晓这其中的一切呢。反倒是那个和他联络的人，此刻面如死灰，紧闭牙关一个字也不说。 另外一处，禁卫与袁通判的那些手下，已经将军饷全都又运送了回去。 果然，他们将军饷运送回去没有多久，卫将军便已经带着人从城外进来了。 “下官，见过卫将军。” 宋无涯早已经等候在这里，他一来还没有下马，宋无涯便热情的打了一声招呼。 卫将军那可真是一点都不给宋无涯面子，冷着脸不屑道：“本将军看不惯你，将袁通判唤来便可。” “卫将军，这恐怕有些为难了。昨夜袁通判以及他的那帮兄弟，可是为了保卫军饷付出了很大的辛劳。本府已经安排他们休息去了，还是让副本来与将军做这军需交接的事情吧。”宋无涯笑着向他解释了一句。 可这话根本搪塞不过去，卫将军脸色一沉怒声道：“你懂个屁！你知道怎么交接吗？” “卫将军豪爽之人，这上下串通一气，刚才这话怕是走错了门。”宋无涯依旧面带笑容的说着：“交接无非是军需卫将军带走，给本府留下字据的事情，有何懂与不懂的？” “哼！”卫将军冷哼一声，这脸上神情没有一点转变，显然刚刚宋无涯骂他的那句话，他是完全没有听懂。“既然这样，那就用不着你多事儿了。本将军的军营内出了点事情，近日需要全面检查，这军需暂时是拿不走了。” “怎么这一次卫将军的军营又有事情？难道又是军检？那卫将军可真是辛劳啊，半个月就要进行一次军检，如那些来城里劫掠军饷的贼匪一样勤快啊！”宋无涯笑着嘲讽了一句。 这话卫将军可是听出了不对劲来，他眉头一扭：“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下官没有什么意思，只是称赞卫将军罢了！”宋无涯笑着说道。 “这一次可不是什么军检，只是因为军营之中有兵士丢了财物，本将军可是眼里揉不得沙子的。出了这样的事情，本将军必须要将那个偷盗他人财物的窃贼给找出来才行。所以，等本将军将那个家伙抓出来之后，再来这里接收军需。” 扔下这么一句话，卫将军拉动缰绳，就要离开。 此事既然到了这样一步，宋无涯就对对不会给他这个拖延的机会。 “卫将军请慢！”宋无涯冷冷的喊了一句：“本府今日不管你军营之中有何事情，这军需你都必须要带走。” “嗬！你这是在威胁本将军呢？还是在命令本将军呢？”卫将军听着话，冷笑一声回过头来。 如此强硬的口气，卫将军并非没有在宋无涯这里领教过。只是这一次和上一次不同，宋无涯的语气显得更加强硬了。 “那倘若本将军不答应呢？”卫将军冷笑着问了一句。 显然，这两人可谓是针尖对麦芒，就这样杠上了。 他这么一说，宋无涯立刻就道：“那本府必定会亲自押送军饷，返回京城！” “哼！你还真是够厉害的。倘若你真有这个胆量，那你就试试看！”卫将军听了之后，竟然没有恼怒，反倒是淡然的威胁了一句。 这可和他之前表现出来的样子完全不同，突然间好像那火爆的脾气改了一样。 说完这话，卫将军没有丝毫的停留，直接离开了这里。 宋无涯站在这里，看着卫将军远去的身影，露出了胜利的喜悦。 “大人，就这样让他们离开了？”禁卫头领在一旁看着离去的卫将军问了一句。 “那还怎么着？难不成还能将他留在这里吗？那样的话，咱们可是站不住脚的。你没听到刚才他说的那句话吗？这军饷咱们倘若敢运往京城，那他必定会和咱们动粗的。”宋无涯笑着说道。 “大人是想要用这样来激怒他，好让他犯错？”禁卫头领听后，立刻疑惑了一句。 宋无涯听着这话可不乐意了“头领大哥，你这话可就说得不对了！怎么感觉好像咱们是给他下套，逼着他做错事呢？这事情原本就是他做错了，咱们只不过是用这样的手段来，拿到一些证据罢了。” “对，是我失言。”禁卫头领微微一笑道。 宋无涯安排他们先去休息，等休息好了，立刻就带着这些军饷出城，那时候必定要让这卫将军尝到什么才叫真正的苦头。 禁卫们回去休息，而宋无涯自然也不闲着。袁通判已经被他拿下，但这件事情还没有泄露出去。卫将军此刻显然还是不知晓的，不过宋无涯可不担心他知不知道这件事情，反正知道与不知道，都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了。 就在公堂之上，袁通判以及与他接头的那人，直接被押送了进来。 当在场的人们看到袁通判之后，无不露出惊讶之色。 “宋大人，下官犯了何罪？” 不等宋无涯开口，袁通判当先向宋无涯发出了质问。 “通敌！”宋无涯冷冷的说道。 “通敌？何来只有啊？”袁通判听到这话，脸上闪过一丝慌张，可却很快被掩盖了。 “你身旁的这个人是什么人，难道你不清楚吗？”宋无涯指着那个人冷冷的问道：“难道他不是外敌吗？” “他怎么可能是外敌，他只是下官的一名亲戚，今日不过是去他那里走动而已。大人，您来自京城，自然不知晓这蒙古人是什么样子的。他们可和咱们长得不一样，你看此人，分明就是咱们汉人，怎么能算得上是通敌呢？”袁通判听着宋无涯这样的话，也不知道心中是否松了口气，毕竟宋无涯说他是通敌，而并非是私通劫匪。 宋无涯微微一笑：“袁通判，事到如今你还不肯承认啊？难道非要让本府拿出证据来吗？” 说完这话，宋无涯当即示意一旁禁卫，禁卫立刻上前，将那人的衣襟直接撕开，一枚黑色的爪印赫然出现在他的胸口。 看着这一幕，袁通判面露凝重，显然他没想到宋无涯会知道这个。 但是，事到如今他自然不能够直接承认，还是需要佯装不知，希望能够蒙混过去。 “大人，这只是一片胎记罢了。”袁通判尴尬的笑着做出解释，可是这个解释根本就说服不了任何人。 但凡是脑子没有被驴踢过的，那一眼就能够分辨出胎记与这样刺青的区别。 宋无涯不由得笑了：“袁通判还真是会说笑，你说这是胎记？那被斩杀的安歇贼匪身上的，也是胎记了？他们可都是一个娘生的？怎么会有一样的胎记？” 袁通判骇然，尸体上的秘密早已经被宋无涯发现。而那些尸体是铁一样的事实，他们全都是贼匪。而现在此人的胸口也有同样的印记，足以说明他们是一伙的。 说完这话后，宋无涯指了指袁通判。 一旁的禁卫上前，用同样的方式想要验证袁通判的身份。 “你要干什么？本官可是堂堂的朝廷命官，你敢对本官如此无礼？”袁通判一时间慌张到了极点，他左右扭动着身体，不断的挣扎，想要避免被禁卫将衣襟扯开。 这个能够确认他们身份的印记，就在这最关键的时刻，彻底将他们的底细完全出卖了。 第800章 引蛇出洞 挣扎是没有任何意义的，袁通判被反手绑着，他的挣扎也仅仅是拖延了一点点的时间而已。 当他的衣襟被撕扯开来的时候，那黑色的鬼爪印赫然也印在他的胸口。 “袁通判，你还有什么解释？”宋无涯看着袁通判，冷冷的问道。 “大人，这都是巧合，绝对不是您所想的那样。这是又一次，下官被他们拿住，故意给下官弄到身上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迷惑大人啊！” 事情都已经如此的明显了，袁通判居然还想要狡辩，他以为宋无涯是傻子呢。 听着这可笑的话语，宋无涯没有直接戳穿他，反倒是大有深意的点头道：“这么看来，袁通判曾经被他们抓过，那这样说来袁通判是知晓他们老巢在什么地方了？” “下官不知，下官是……是被他们蒙着眼睛带去的。”袁通判见宋无涯对这个问题感兴趣，当即顺着说了下去。 “原来如此，那看来是本府误会袁通判了。”宋无涯听后笑着说了一句。 那袁通判当即便露出了笑容，急忙道：“宋大人说的是，大人确实是误会下官了。”说完这话，袁通判一扭头看向旁边的禁卫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没听到宋大人的话吗？还不赶紧把本官给放开！” 他的话，禁卫不为所动。袁通判正要发怒，宋无涯的话却也跟着来了。 “那袁通判的这位亲戚也是被那些贼匪给抓了去的吗？” “是啊！是啊！”袁通判想都不想，直接点头应着：“当时我们二人正好在一起，便被他们给抓了去。” “那本府想要问问，你们当时是在干什么？怎么就被这些贼匪给抓了呢？怎么本应该和你在一起的这些衙役，反倒一个个没事？”宋无涯看向袁通判，又说起他的那些衙役来。 “他们……”袁通判一愣，显然他太心急，将这些衙役给漏了。一说起他们来，袁通判这脸上的神情就显得更加不自然了。 “他们怎么了？”宋无涯知道这些衙役必定也是有问题的，要不然袁通判不会如此维护他们。 “没什么！当时他们有别的事情。”袁通判嘿嘿一笑，就想以此来打消宋无涯的顾虑。 此刻，宋无涯已经没有心思再和袁通判继续开玩笑了。 “袁通判，本府既然给了你机会，你自己不主动承认。那么本该是你说的话，就让本府来说吧。”宋无涯的脸色突然间阴冷下来，像是宣判一般，将袁通判的罪行一一说明了出来。 “这人可不是什么你的亲戚，而且他也不是一个简单的货色。倘若本府没有猜错的话，他是卫将军的人，是一位兵士。那些所谓的贼匪也并非是什么贼匪，他们全都是军营里的兵士，前后两次被本府剿灭的贼匪足有五十二人，这可正好是两队的编制。” “劫掠军饷的事情，无非是你们自己演的一出戏罢了。本府从一开始就看明白了，毕竟军饷运送到应州城内，这本就是一件不应该的事情。而你袁通判以及手下当时的表现，也让本府难以认可。另外，这军饷丢失之后，你们想到的第一个办法竟然是隐瞒不报。而你这个通判大人，和那位卫将军，两人可谓是沆瀣一气，在对待这件事情上完全的一致。这事情虽然你们嘴上说着是怕朝廷怪罪，可但凡一琢磨便知晓这其中的关系。本府早已经知晓了你们的底细，也想着将你们一网打尽。只可惜本府孤身在此，难以抗衡你们的势力，现如今终于有了这样的机会。原本，本府想要给你一个悔过自新的机会，可是没想到你竟然如此的冥顽不灵，怙恶不悛！” 宋无涯将自己所知晓的一切，全都说了出来。 当他将这些话说出之后，竟然并未看到袁通判懊悔和惊讶的脸色，反而他的脸上露出了夸张的笑容来。 “哈哈哈！”袁通判一声大笑：“宋大人你还真是不简单啊！下官原本以为你不过是个书呆子罢了！现在看来先前的一切表现，全都是做戏给下官看得。当真是难为宋大人了，只可惜的是，你知道了这一切又能如何？如你所说，难道你真的以为就凭你的这些手下，他们能够敌得过卫将军的军队？” “你还真是很有底气的啊！那本府倒要问问你，你觉得本府真的拿你们没有办法？”宋无涯冷冷的看着袁通判问道。 袁通判冷哼一声：“宋大人，这你恐怕得好好想想了。这应州城可不是在你宋大人的掌控之下的，卫将军一句话立马可以让你人头落地。再说了，即便是你想要将这里的事情禀报给朝廷，你以为朝廷真的就能收到你的信吗？莫要说这城外的拦截，即便你的奏折到了皇宫之外，也有人会给你扣下来的。哈哈！真是可笑啊，宋大人。下官再劝你一句，你现在放了下官，和我们合作，咱们就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而且到时候也自然少不了你的那一份好处，那可绝不是你那一点微薄俸禄能够比拟的。” 事到如今，袁通判对宋无涯的底牌一无所知，他还可笑的以为宋无涯没有看清楚这个事实。 可倘若他知晓宋无涯早已经联系到了朝廷，并且得到了朝廷军队的支持，那他只怕未必笑得出来。 面对袁通判猖狂的威逼利诱，宋无涯毫不改色。 “袁通判，都到了这个地步了，你竟然依旧如此的嚣张。本府实在是难以向你再说什么了。不过本府很感激你对本府所说的这些话，卫将军本府会提防的。至于你想要让本府放了你，那还是趁早不要想了。用不了几日，你就会看到与你所想不一样的结果。”宋无涯冷冷的向袁通判说道，同时命令禁卫道：“将此人暂且找个地方看押起来。” 将袁通判看押之后，那一直在旁边看着没敢插嘴说话的师爷，这个时候也没有任何的言语。正如宋无涯所想一样，这师爷绝对是个聪明人，他心里很清楚。现在这个时候，绝对是明哲保身的时候，这事情他便没有掺和。 当然，宋无涯也没有理会他，但是却也没有忘记了他。 袁通判被抓，事情暂且告一段落。卫将军负气离开，却已经告诉宋无涯，这批军饷必定还会出问题的。 两次劫掠军饷的贼匪被杀，而卫将军都巧借理由，将军饷留在了城内。 但是这一次不同，正如宋无涯之前和卫将军所言，这军饷倘若卫将军不带走，那他便直接押送前往京城。 这话并非只是吓唬卫将军，而是宋无涯真的打算这样去做。 他早已经想明白了，军饷必定还是会出事的。至于在什么地方出事，那他就能够说了算了。他之所以要这样做，无非是因为朝廷的军队就在城外，而且这样的话也不至于因为这件事情，牵连到无辜的百姓。 如此重大的事情，终究要落幕了。宋无涯心里一直盼望着这一天，总算是就要到了。 城里的联络地点被端掉，想必他们很快就会知道这个消息的。到时候他们将会是什么选择，宋无涯并不知道，但宋无涯看来，以卫将军那样的性格，绝对会孤注一掷的做最后的拼死反抗。 第二天一早，军饷已经准备妥当。如宋无涯的安排一样，禁卫们以及他，带着军饷直接向着城外而去。 想必卫将军的眼线一定在注意着宋无涯的举动，以此来确定宋无涯昨天所说的话是不是真话。 军饷一路向着京城的方向而去，司徒雯也被宋无涯安排在了随行之中。毕竟司徒雯对他来说可是非常重要的，倘若放在了应州城内，即便是有禁卫保护，也难免会出现什么意外来。 倘若无量教的人出手绑架了司徒雯，那么宋无涯可真只能后悔了。而他所作的一切都将是徒劳的，到时候他只能在正义和私情上选择一项了。当然不管选择那一项，他都不愿意放弃另外一项。所以，宋无涯只能将司徒雯带在身边。 身后的应州城，已经越来越远了，而宋无涯所预料的事情，现在还是没有发生。 “无涯，你觉得他们真的会来？”司徒雯坐在马车里，看着外边没有任何的动静，有些担心的向宋无涯问道。 宋无涯也并不确定这件事情，毕竟他不是神仙，没办法神机妙算。他所有的考虑不过是基于现实的情况来判断出来的。 “雯儿，不用着急。他们必定不想让我将这里的事情，报告给朝廷。那样的话，他们将会迎来末日。所以，耐心的等待吧，他们必定会出现的。现在之所以还没有出现，或许他们也只是出于想要让我们的人疲惫的想法。”宋无涯安慰了司徒雯一句。 他知道，这件事情必须要有耐心。毕竟没等敌人出现，自己就已经乱了阵脚，那只会让他们距离成功越来越远，最终导致失败。 第801章 倾巢而出 “大人，前方那个林子，便是军队埋伏的地方了。只是现在他们还没有动静，军队倘若跟随咱们前进的话，会很容易暴露的。”禁卫头领远远的看着那个林子，前来向宋无涯汇报。 宋无涯点了点头，这一点他心里也很清楚。只是现在那些贼匪没有出现，宋无涯确实是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当然，这条路他们必定是没有办法回头的，只能继续往前走。 “来了！” 两人正说着，一名禁卫急忙前来禀报。 “是吗？在哪？”禁卫头领立刻询问，回身向后看去。 在那名禁卫的指示下，他们看到了远处西边的方向，一群人马正向着这个方向快速而来。 “这么多人！”宋无涯下了马车看到这个情形，顿时吓了一跳， 远处沙尘滚滚，已经能够听到那绝尘而来的巨大马蹄声响。这可绝非是之前他们所见到的贼匪那种小队，数量绝对超过百人。 看到这个情形，宋无涯立刻道：“咱们立刻进入树林，他们必定会下马迎战！” “立刻进入树林！”禁卫头领立刻吩咐禁卫将这些人将马车全部赶入树林之中。 当他们进入树林之后没过多久，那些马队已经能够看清楚了。 正如宋无涯所料一般，这些人的数目，可绝对不在少数，莫要说一百人了，只怕超过了两百。 想要和他们比速度，那宋无涯他们可是一点办法都没有。除非他们将军饷全都扔在这里，然后骑马离开。即便是这样，也未必能够逃走，毕竟他们所用的马，可绝对比不上那些。 当然，宋无涯也压根没有想过逃走，毕竟他们这样做的目的，就是引得这些人前来。如此的话，他们正好中了圈套。这树林之中，除了宋无涯他们之外，还有军队隐藏，即便他们再来上数百人，也未必能够抵挡得住。 禁卫将所有的马车驱赶入树林之后，立刻向林中的人传递了信息，随即吩咐大家转变为战斗阵型，将宋无涯等人以及军饷保护在了其中。 当做完这一切的时候，贼匪已经到了眼前。令宋无涯没有想到的是，为首之人竟然是卫将军。而他们的打扮也完全是军队之中的轻甲，而并非是一般贼匪的平民打扮。 “原来是卫将军，可真是下坏本府了。本府还以为突然间冒出这么多的贼匪来，想要劫走军饷呢！” 宋无涯看清楚来人之后，立刻笑着问了一句。 那卫将军冷笑一声道：“宋无涯，你少在这里跟老子装糊涂！老子很清楚，我们的事情你已经一清二楚了。老子今天来的目的可不是要跟你交接军饷，而是要直接抢走。至于你们，就闭上眼睛，安心的在这里等着吧，老子必定会让人来给你们收尸的！” 让宋无涯更加没想到的是，这卫将军一上来就直接向宋无涯摊牌，没有丝毫的遮掩。 显然他自己心里也清楚，宋无涯知道了一切，他狡辩也无济于事了。 “没想到卫将军竟然想开了，这么说来，你也知道一切了？”宋无涯听后微微一笑，向卫将军打趣的问了一句。 卫将军点头：“那是自然！现在，老子可以亲口告诉你，为何这应州城的知府会换的那么勤快。要么是他们没办法承受这样的压力，要么就是被我们给灭了。到现在来，还真的没有一个人愿意与我们一起的。这可真是一件令人难以琢磨的事情。” “那是自然！能够来到这个地方的，那必定是心存一腔热血的好官。可绝非是那些如你这般贪赃枉法之徒，毕竟这地方在这些恶心的人眼里来看，根本没有一丁点的油水。”宋无涯冷冷的笑着。 他说的一点没错，这样的边疆之地，本来就不富裕，怎么可能有油水可捞。除此之外，这里战乱丛生，谁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因此而丢了性命。 “你说的没错！这地方确实是没有什么油水，所以也就只能从这上边做文章了。好在我们比较聪明，这才想出了这样一招生财之道。”卫将军自诩聪明的向宋无涯称赞着自己。 听着这话，宋无涯忍不住大笑起来。 “哈哈！卫将军可真是够聪明的，你们怎么想出如此聪明绝顶的办法来？可你们有没有想过？你们如此的折腾，这其中有一个环节是可以省去的。何必要劫掠军饷呢，只需要将原本用来填补空全的钱拿走不就整好了吗？如此一来，省去了这繁琐的步骤，还能神不知鬼不觉的。” 此话一出，卫将军的脸色骤然发生变化。可见宋无涯这话一针见血，直接戳中了他们的痛处。 显然他们没有想到这一点，此刻宋无涯这么一说，他才反应过来。 可事到如今说这个又有什么用处，卫将军听了宋无涯这么一番话之后，顿时恼羞成怒。 “你少在这里给老子扯淡！兄弟们给我动手！” 来的时候，卫将军显然还想要多说几句呢，可是现在直接被宋无涯给说怒了，让他脸上无光，没办法继续说下去了。 在他身后的那些兵士直接抽出兵器，向着宋无涯这边扑了上来。 占据着人数的优势，他们根本不把这些禁卫放在眼中。虽然之前这些禁卫让他们折损了不少的人手，可是现在他们已经完全不在乎了。 就在他们动手之时，这树林之中突然间杀声震天，藏匿在这里的军队直接冲了出来。原本包围着宋无涯的卫将军，此刻突然间发现他们竟然被反包围了。 “不好，中了埋伏！”卫将军眼见情况不对，当即大声喊道：“快撤！” 马匹已经留在了外边，他们现在只能转身徒步向外跑去。而就在他们反应过来之时，便已经发现根本来不及了，在他们的身后早已经被军队给堵截了。 转瞬间的功夫，形势发生了逆转，原本占据上风的他们，瞬间成为了待宰的羔羊。 卫将军等人转身就跑，可却根本跑不出去。 眼见这样的情况，卫将军的脸上难得的露出了惊慌之色。以他这样的人，早已经见惯了大风大浪，可一旦有了贪念，他的心里就多了恐惧。 “速速跪地受伏，还能绕尔等一条狗命！” 军队为首的将军怒声向卫将军等人喝道。 此刻早已经注定了败局的卫将军，早已经涣散了军心。他们已经无法再凝聚起来，眼前的这些军队数量何止是他们的数倍，即便他们负隅顽抗也终究难以逃脱制裁。 “弟兄们，可不要听他胡乱言语！现在我等已经面临绝境，倘若被他们活捉，到时候必定受尽前板凌辱，还不如像个男人一样和他们拼个你死我活！”卫将军知道自己被抓的后果，他根本没有想过乖乖听话投降。 卫将军这话一出，那军队的将军根本不再给他任何机会，当机立断，手中的佩剑高举：“杀！” 一声令下，包围圈之内，无数长枪向前刺来，那些手持刀剑的贼匪根本抵挡不住，只是一开始便已经死伤少半。如此杀伐果断倒也是战场上磨练出来的，叫喊声到处都是，卫将军的手下根本难以抵挡禁卫与外边军队的围剿，不过是几个来回的功夫，便已经死的只剩下了几人。 “不要杀了，我受伏！” 眼见根本不是对手，卫将军在这慌乱之中大声的叫嚷起来。 而他这话之下，那名将军丝毫不做理会：“方才本将军还以为你是条汉子，没想到只是一名鼠辈。如今你的手下为你而死，你还有和脸面活在世上？” 卫将军一时无话可说，而军队的将军却了皱眉下令：“将这些叛贼拿下！” 话虽然是这么说，可毕竟这卫将军还是重要的认证，他即便手握生杀大权也不能不顾及大局。 听到这话之后，宋无涯当即松了口气。 很快卫将军与他残存的一干手下，被禁卫拿下，全都捆绑起来，押往应州城内。 “宋大人，这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本将军还有圣上的指令，就不多停留了！” 眼见这些人被宋无涯控制，那将军立刻向宋无涯告辞，吩咐他的手下将这里所有的尸体一并带走，直接向着应州城外那军营的方向而去。 显然这事情还没有完，应州城出了这样的事情，皇帝自然不会在放心军营，必定要整顿一番才是。想必那军营之中的元帅，也要跟着这卫将军而倒霉了。 宋无涯向那将军施礼之后，便立刻带着人返回应州城内。 当他们回到应州城的时候，城内的百姓无不惊讶。知府大人去而复返，还押着这么多身穿军服的人，一时间议论四起。无不猜测这些人究竟是什么身份，为何被宋无涯从城外带回来，而且宋无涯为何又去而复返呢？ “这抓的好像是当兵的啊！他们究竟是什么人？为何会被知府大人给抓了啊？” “你瞎猜这个干什么？我看那些人里边好像有一个是之前见过的卫将军，咱们还是跟过去看看吧！” 第802章 清查 宋无涯的队伍在前，百姓们蜂拥相随，跟着他们直接前往了府衙。 府衙之内，宋无涯长长的呼出了口气，他安顿好了司徒雯之后，便正坐在了公堂之上。 衙门之外，百姓已经围观，瞪着宋无涯升堂了。 “升堂！” 禁卫们此刻充当衙役，一声威武之下，卫将军等人便被带上了公堂。 除了他们之外，袁通判以及他的手下也一并被带了上来。当袁通判看到卫将军的时候，脸上的神情惊讶无比。 “卫将军，你……”袁通判很是不解，为什么卫将军也会被捆绑在了这里。他猛然间惊醒过来，抬头看向宋无涯怒道：“宋大人，你也太胆大包天了吧？竟然将卫将军给私自绑了，你根本没有这个权利。” “袁通判，你如今只是阶下之囚，哪里来的资格在公堂之上和本府大呼小叫？”宋无涯听着这话，冷冷的说道：“卫将军与你一样，本官之所以拿他，那可是有证据的。” 袁通判听着这话，脸上的惊讶渐渐消散，显然他已经明白过来了。 宋无涯并未着急着审问他们，而是向禁卫吩咐：“立刻检查他们所有人，看是否同样都有无量教的黑色鬼爪印记！” 此话一出，那本来已经面无表情的卫将军，再次显露出来了惊恐的神情来。 可见，原本他以为宋无涯给他定罪，最多也只是给他定上一个监守自盗。可现在查到了这点上，那他可就罪过大了。 很快，禁卫便已经检查完毕了。果不其然，包裹那些衙役在内，所有人的胸口，全都印上了鬼爪的印记。 看到这个结果之后，宋无涯根本不需要向这些人审问，直接当场宣判：“尔等均为无量教叛贼，论罪当处。不仅如此，尔等利用手中的职权，公然联合一起，谋取朝廷发放便将的军饷，以及边疆之地的库需，此等罪名等同通敌。如今本府已经查明罪证，不需要尔等在此狡辩。倘若尔等愿意供出背后其他人等，本府会酌情为你们降罪，留下一条活命或许不是不可以的事情。” 给他们定罪，那只是一件小事情。毕竟在宋无涯的眼中，不管是这袁通判还是卫将军，他们充其量只是别人手中的一枚棋子，现如今他们已经没有了任何利用的价值。但是对于无量教之中的事情，他们必定是知晓一些的，倘若让他们供出了这里边的内情，必定能够有更大的收获。 宋无涯抛出了这样一个诱饵，来让他们上钩。可是这些人一个个低着头，沉根本没有吐露实情的意思。 “看来你们是没有什么话要说了！”宋无涯看着这些人，冷冷的说道。宋无涯不是一个婆婆妈妈的人，这最后的机会已经给过他们了，他们不抓住这个机会，那宋无涯就不会再给他们第二次。 迟疑了一下后，见他们依旧没有任何人开口，宋无涯冷冷下令：“所有人，立刻推出去砍了！” 这一声令下，那袁通判和卫将军两人脸色顿时变化。 “你敢砍了我们！你有什么权利！”卫将军当即怒吼。 俗话说得好，好死不如赖活着，即便是明知道自己死路一条，可能多活一天那就要多活一天的。 “拉出去砍了！”宋无涯根本无需给他做出一个解释，直接再次下令。 府衙之外的百姓，听到宋无涯如此雷厉风行的果断抉择，当即拍手称快。 禁卫听令，先是从那衙役开始，直接拉到了公堂之下，就在门前的空地上，手起刀落便一个个开始斩杀。 百姓们看到这样的场面无不叫着痛快，可是其他的衙役看到，哥哥都倒抽着凉气。毕竟接下来他们就是这样的命运，他们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同伴死在这里，怎么能不感到害怕。 接二连三，根本没有丝毫的停顿，那二十多名衙役，一个接一个的死在这里。 眼看着人死的越来越多，尸体堆积在院内，血已经流满了院内的水道。 “大人饶命啊！小民有话要说。” 终于面对这样的恐惧之下，一名衙役无法承受内心的恐惧大声的叫喊出来。 听着这话宋无涯点头道：“那好你说吧。” “大人我等确实是无量教成员，我们的头领是袁通判，而袁通判听从卫将军的。”那衙役当即开口说道。 可是听着这话，宋无涯当即冷冷的打断了他：“这些本官都已经清楚，不需要你多说。” “是，小的啰嗦了。”衙役听后急忙点头继续：“在我们的背后还有一人，他虽然和卫将军平起平坐，可卫将军所作的事情都是受此人指使。这个人就是师爷！” “师爷？你是说军师？”宋无涯听着这话眉头当即一紧。 “不是，是咱们衙门里的师爷！”那衙役当即说道。 听着这话，宋无涯如遭当头棒喝，急忙下令：“师爷呢？立刻给本府将此人抓起来。” 宋无涯这话一出，禁卫立刻在衙门内寻找，可是一番寻找之下竟然没有发现此人。 令他没想到的是，在这应州城内，这师爷才是最重要的人物。可偏偏此人天天在他的眼皮子地下晃悠，他应是没有发现他有丝毫的不对劲。 “看来你说的有些晚了！”宋无涯听后懊悔不已，看着那衙役皱眉说道。 听着这话，衙役差点没哭出来，急忙磕头求饶：“大人，您可是说过，倘若……” 衙役的哭求还没有说完，宋无涯冷冷的打断：“你放心，本府说话算话，只是说你说的有些晚，可没说你这话不算数。本府放你一条生路，将你发配边疆。”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不杀之恩！”衙役听到这话，顿时喜极而泣，高兴的磕头感谢。 一名小小的衙役，根本不在宋无涯的眼中，毕竟发配边疆虽然能逃脱一死，可所要承受的苦力也不是常人所能够承受的。死在哪里的人，也绝非是小数目。 眼见此人被放过，其他的人面面相觑。宋无涯看着禁卫，当即抬手一挥道：“继续！” 这一声令下，禁卫们立刻又将其余的人拉倒院外，继续斩杀。 刚刚这名衙役的遭遇，可谓是让其他的人看到了希望。当即有不少人大声喊着有话要说。 “大人，我们劫掠军饷，我们并没有拿到多少，其中多半是送往了朝中，给了朝廷里的一些大官。” “有何凭证？” 宋无涯听到这话，无比兴奋，毕竟他想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大人我知道，卫将军有一本账册，就在他的营帐之中！” 这时候说话的，可是卫将军的手下，如今为了活命他已经什么都不顾了。 “你们这群混账，居然敢将这件事情抖露出来，难道你们不怕你们的家人遭殃吗？” 见自己的手下将这样的事情都抖了出来，卫将军当即恼怒的向他们威胁的质问。 不少人陷入了沉默，可是刚刚开口说话的那些人却根本不理会这个。 “卫将军，我孤身一人，现在能活命最要紧。” “好，你们两个也可以活了。”宋无涯指着他们两人说道。 那两人高兴不已，立刻被禁卫押到了一旁。而其他的人至始至终都不敢开口说些什么，显然他们担心自己的家人受到牵连。 眼看着在场的人是越来越少，宋无涯还是没有得到更多的消息，他当即道：“你们还真相信卫将军的话吗？本府不妨和你们直说了吧！本府原本是朝廷的钦差，知道本府为何会被调遣到这应州担任知府吗？那是因为朝廷察觉此地有无量教的踪迹，所以让本府前来调查。现如今本府来此不过是月余时间，便已经有了这样的收获。本府之前接触过不少你们这样的人，你们不要以为你们只是无量教的棋子，你们根本连棋子都不算，他们两个才算是。你们以为，你们不开口一死了之，你们的家人就会免遭无量教毒手吗？那你们可真是太天真了，即便你们死了，他们为了掩人耳目，照样会将你们的家人杀尽，他们生怕你们与自己的家人说过什么，从而泄露出去。” 这话确实是有效果，宋无涯明显看到自己这番话说出去之后，下边的那些衙役，一个个眼神之中有了动摇的神色。 可卫将军显然不愿意这样的事情发生，毕竟倘若他们都说出去了，那可真就遭殃了。 看着这话有效，宋无涯又继续说道：“你们不妨想一想，他们如何知晓你们的家人在哪？即便是军队有登记，可这份记录连卫将军都不曾见过，你觉得无量教会掌握得了吗？更何况，你们都已经把该说的都说了，而且也没有落下什么好下场，他们还去杀了你们的家人做什么？到时候，即便是给了你们教训，那又能如何呢？倘若真是如此的话，那前前后后与本府说过无量教罪证的那些人的家人算在一起，只怕也该有几万人之多。你们的用处便是帮他们聚敛财力，难道他们还会花费财力去做这种对他们来说毫无意义的事情吗？” 第803章 大鱼 原本就已经有所动摇的衙役们，听了宋无涯这样一番解释之后，更加的难以坚定自己一开始的决定了。 最为恼火的自然是卫将军和袁通判了，他们两人此刻听着这番话极力的劝说那些衙役和兵士。 “你们最好想清楚了，这事情可是要用你们家人的性命来做赌注的！就算如他所说，无量教没有那个财力去做这些无意义的事情。倘若你们死了，那他们必定也不会去做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可倘若你们说出了无量教的秘密，那就难免了。” 原本宋无涯自己的话就存在着自相矛盾的地方，那些衙役根本没有去多想。当然宋无涯这样说也并非是没有证据的，毕竟如果无量教真的那样去做的话，必定各地都会出现灭门惨案，如此一来必定会引起朝廷的重视，可是直到现在都没有出现大量的灭门惨案。 卫将军的话，不得不说，还是有一些说服力的。毕竟在宋无涯说来，对那些衙役们来说，这确实是一个赌注。可倘若他自己将命搭在了这里，那么这就不是一个赌注了。 眼见还是没有人再次开口，宋无涯只能狠下心来：“继续杀！” 他这话一出，外边的人群突然散开，几名禁卫押着一人进入了公堂之内。 禁卫们所押之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不见了踪影的师爷。 “启禀大人，此贼听到了消息，便想要潜出城外，好在我等认得此人面目，将其在城外拦截了下来。” 禁卫将情况向宋无涯说明，没想到这想要逃跑的师爷，还是被他们给抓了回来。 说完这话，宋无涯终于露出了笑容，笑着点了点头。 而禁卫上前，将一个包裹交给了宋无涯：“大人，在此贼的身上发现了这个。” 宋无涯疑惑的打开了包裹，却见其内只有一些随身的衣服，以及不少的银两，还有几本册目。 将册目打开，看到其上内容之后，宋无涯无比骇然，但很快他便高兴的笑了起来。 “好！这收获可真是不小啊！”宋无涯高兴的喊了一句，即将册目合拢之后，看向那师爷笑道：“师爷别来无恙啊！没想到无量教中有分量的人，竟然就在本府的身旁。师爷隐藏的可真是够深啊，本府硬是没有发现你有丝毫的不妥之处。还以为，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角色罢了。” “宋大人，彼此彼此！”此刻，师爷面对宋无涯，这说话的态度已经完全转变，他整个人的神情也与之前那微微若若的师爷，没有了任何的相同之处。“宋大人这一出戏演的可真是出神入化，生生将我们所有人都给骗了过去。原本我以为宋大人这其中必定有诈，可是经过了一番探查之后却并没有任何的发现。如今看来，宋大人比在下可是强了不止百倍啊！” “师爷真是谬赞了，倘若没有点能耐，本府也居然不敢和你们对这干了！好在有圣上作为后盾，这才将你们一网打尽。”宋无涯笑道：“不知道师爷此番被抓，可有什么话要对本府说得吗？” “宋大人，你想要听在下说些什么？”师爷并没有直接开口，反而是向宋无涯问了一句。 可他这话，却让人听了出来，他确实是要说些什么的。 与眼前的卫将军和袁通判不同，这人更加的明白事理。 宋无涯笑道：“这就看师爷你的意思了，你想说什么，本府就听什么。倘若你不想说，那本府也决然没有任何办法的。难怪师爷能够成为这些人的头领，就是这一份明悟绝不是其他那些人能够比拟的。” “宋大人这话倒是说得不假，在下也想得明白这个道理。与其受尽折磨死去，还不如让大人给在下来个痛快。或许到时候在下说得东西宋大人很感兴趣，说不准还能放在下一条生路呢。”师爷淡然的说着，好像面对这样的情形，没有丝毫的恐惧一样。 可这样一来，让那袁通判和卫将军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眼前的这样一副情形，倒是让宋无涯琢磨出了另外一个问题来。为何这些人对待这件事情的看法完全不同呢？这越是下层的人，对待无量教的看法，就越是恐惧呢？反而是位置重要的人，却全都比较豁达。宋无涯之前已经遇到过不少，他们也都是如眼前的这位师爷一样，越是重要的人，越是愿意合作。 他们之所以愿意和官府合作，将无量教的秘密说出来，也并非是因为害怕自己要死。反而他们都很清楚自己难逃一死，但依旧愿意说出一些关于无量教的秘密来。 “师爷，就是那小子将你供出来的！”袁通判见两人说完，立刻大喊一声，眼神看向先前将师爷身份供出来的那名衙役。 被看到的那名衙役，当即吓得浑身一个哆嗦。 师爷听到这话：“通判大人，都到了这个时候，还有什么好计较的。这命只有一条，而且天底下又有多少人不怕死呢？你别看我现在神情自若，可我也对死亡感到恐惧。他说出来也是情理之中的，倘若宋大人也能给我一个活命的机会，我也会毫不顾忌的将知道的都说出来。” 令宋无涯没想到的是，这个时候师爷竟然说出了这样一番话来。 公堂之下，所跪着的人，那可都是等死的人。原本宋无涯的一番说教，让他们心中有了动摇。可硬生生还是被卫将军和袁通判两人给破坏了。现在师爷被抓，这个在他们之上的骨干，此刻没有怒斥他们，说一些狠话还恐吓他们，反而说出了一番和宋无涯差不多的话出来。 一时间，那些原本动摇的衙役，仿佛看到了希望一样。 “师爷，我们说出去之后，我们的家人是否会受到牵连？” 他们所有人都想要问清楚这个问题，毕竟他们都想活，可也都不想让自己的家人受到伤害。 听着众多的人询问这个问题，师爷深吸了口气道：“你们知道为什么有的人站在高处，而你们自己却始终站在他们的脚下吗？” “那是因为我们出生在平民家中，无法翻身！” 衙役们还等着师爷给他们解惑呢，可师爷这突然的一个问题，让他们所有人都傻了眼。 他们想来想去，也只能想出这样的一个回答来。 听了他们的回答，师爷冷笑一声：“哼！之所以如此，并非是因为你们的出生。是因为你们太愚昧无知了，而上边的人眼中，你们与自己家中的鸡鸭猪狗是没有任何区别的。因为你们什么都不懂，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哎！倘若这世上人人都能够明智，那该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呢？” 师爷的这一番感慨，连宋无涯都给震撼到了。他心中这个理想的世界，不正是自己曾经所在的那个世界吗？ 而他的话也是一针见血的说明了封建社会，统治者和被统治者的区别。 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宋无涯很难确认他们是否明白这话之中所说的道理，可他们都没有反驳。 “宋大人？你说那该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呢？”师爷看向了宋无涯，将这个问题问向了他。 “那时候，人人平等！”宋无涯淡然的说道。 “好！”师爷大叫一声：“好一个人人平等。宋大人，就冲你这四个字，只要是在下知道的，必定知无不言。不过，在下有一个请求，恳请宋大人放过这些衙役以及兵士。” “好！成交。”宋无涯没有丝毫的犹豫，立刻点头答应了下来。 在场仅存的这些衙役和兵士，因为师爷的一句话，立刻有了活下去的机会。 看得出来，他们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只有卫将军和袁通判依旧冷着脸。 “将这两人拉出去砍了，其他的人一并收押，等到朝廷的圣旨到达之后，便将他们一并发配。”宋无涯一声令下，将师爷之外所有人的命运都确定了下来。 师爷看向宋无涯笑道：“宋大人，那咱们是私下说呢？还是就在这里说呢？” “本府以为师爷方才所言，是想要有一个公平的世界。可为何此刻还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来？咱们就在这里说，这公堂之外的百姓，他们有权知道这些。这也算是平等！”宋无涯听着师爷的询问，依旧没有丝毫犹豫的给出了答案。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堂外的百姓无不欢呼，显然他们明白宋无涯这话的道理，也感激宋无涯这样的做法。 “好！宋大人，看来你还真是一个好官！至少，你没有那么的虚伪！”师爷大笑着再次叫了一声好，算是对宋无涯再一次的肯定。 宋无涯点了点头，向师爷说道：“那咱们就从一开始说起！就从这应州城何时有了无量教开始！” “那是三年前的事情！想必宋大人也知晓观山酒楼背后的内情，正是因为他们的搅扰，无量教在江南受挫，以至于流失了大量的财力。原本打算举事的日期也也只能一拖再拖。” 第804章 三年之前 “无奈之下，无量教只能将注意力转向这些边疆之地，以及那些没有观山酒楼势力的地方。可想要在这里扎根，就必须要有自己的势力。边疆之地本就是荒芜之地，唯一的势力也只有官府。而无量教的套路，大人必定也是知晓的，我们只能渗透到官府内部。” 话到此处，师爷突然停顿了下来，叹了一声才又继续说道：“可我们渗透到了官府内部之后才发现，在这里官府根本没有任何的权利，而且库银稀少，根本无法满足我们。如此一来，我们只能将目光放在了军队，打起了军饷的主意。原本，钱财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可由于宋大人的威名，以至于原本就损失不小的江南，失去了更多的地盘，使得我们再次错过了举事的机会。” 原本宋无涯是不想打断师爷的，可听着这话，又看着他不住的叹气，宋无涯终究还是没有忍耐住。 “师爷为何一直叹气，莫非是因为举事不成的事情吗？” “是啊！没能尽快举事，完成大业。”师爷点头：“那样一来，世界就能早日实现平等。” 宋无涯曾经看过一篇文章，其上论述王莽实则是穿越到古代的现代人。之所以会有人这样认为，是因为王莽推行的很多事情，都实在是太具有现代思想了。 原本宋无涯只是当做笑谈，可让他没想到的是，此时此刻就有这样的一个人站在他的面前，竟然口口声声说要让这个世界人人平等。这让宋无涯突然间冒出了这样的一个念头，猜测这师爷究竟是什么来历。 “你以为无量天尊真的是那样想的吗？”宋无涯听着这话，虽然并不觉得可笑，但也并不相信这样的世界能够在这个世代建立。 师爷听到宋无涯的话，当即一怔，眉头挑起：“他！宋大人也实在是太抬举他了。他所作的这些无非是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罢了，我。靠的还是我自己的。” “既然你知道这一点，那你还如何说出这话？难道你有能力让无量天尊听从你的？”宋无涯很是不解的又问了一句。 师爷毫不犹豫的好头否认：“在下可没有这样的想法！在下只是觉得，只要帮助他完成大业，那么在下必定居功至伟，到时候以在下的能力必定身居高位，到了那个时候，在下才能完成自己心中之愿！” “原来如此！虽然你心中有如此宏图伟业，可终究还是助纣为虐啊！”宋无涯感慨了一句。 “这些在下都明白，只是这个时候，在下已经无法顾及那么多了。至少，我们在这里所作的这些事情，也绝非是草菅人命的事情，所以在下并不觉得这样做有什么不妥。虽然完成大业，难免会有人因此丧命，可毕竟那不是在下所能够阻止的了得。”师爷对待这件事情，看得倒是很是透彻，说得很明白这样的事情多他与少他是完全没有任何关系的。 听了这番话，宋无涯没有继续和他讨论这件事情，而是示意他道：“还请师爷继续说说无量教的事情吧。” “因为种种原因，我们错过的很多的机会。所以想要尽快的完成大业，就必须要扫清眼前的障碍。当然宋大人虽然给我们造成了不少的损失，可毕竟和观山酒楼比较起来，宋大人实在是太渺茫了。所以我们放弃了南方大部分的事情，为的就是要和大人避开。从而将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对付观山酒楼之上，可没想到大人竟然在观山酒楼的插足之下，来到了这边疆之地。” 显然，这师爷并非是只知道这边疆之事的，关于朝中和南方的事情他都非常的清楚。 原本宋无涯觉得，他不过是这里的主事，最多也能够从他的口中得知一些关于这里的事情。现在看来他还是太小看这师爷了，他所知道的事情只怕要比宋无涯所想的多得多。 “师爷没想到纵观全局，连这些都清楚的很！”宋无涯惊讶的说了一句。 “这些，当然要了解。不然的话如何掌控？倘若我连这些都不了解的话？那与他们又有何区别？”师爷说着指了指一旁的那些衙役。 听着这话，宋无涯倒也认同的点了点头。 师爷见宋无涯没有什么要说的了，这才又接着刚才的话继续说道：“我想，宋大人最想要知道的，并非是无量教的势力分布。而是关于无量天尊的身份，以及无量教内部的情况。” “你说的没错，势力分布你未必知道，即便是知道了，告诉我也没有任何的意义，毕竟他们是活得。倒是这后边的两点，是非常重要的。”宋无涯再次点头。 这师爷显然是个聪明人，他知道宋无涯想要知道的是什么。 师爷点头：“无量天尊的身份，恐怕很难帮到大人了，在下也只是听说无量天尊与当朝的皇帝血缘关系非常紧密，至于其他的就不太清楚了。而且此人是一个年轻人，年纪必定没有我大，或许和宋大人的年纪相差不了多少。至于无量教现在的内部情况，这就要让大人高兴了，因为无量教已经到了难以维系的边缘。内部的混乱已经开始，虽然不至于乱套，但已经有不少人对于这漫长的等待而失去了耐心。更何况，无量天尊的野心实在是太大了，而且所作的事情让不少人因此白白葬送了性命。现如今加之有观山酒楼这个强敌挡在面前，想要完成大业恐怕只能是痴人说梦了！” 这话倒是让宋无涯感到吃惊了，原本他以为无量教正在势头上，这举事是迟早的事情不说，他还以为这无量教很快就要动手了。可是现在听眼前这师爷这么一说，好像这无量教已经不成气候了，很快就要自行瓦解了。 虽然说听着心里很舒服，但宋无涯真的是很难判断他所说的是真是假。至于无量天尊的身份，宋无涯眉头一紧，心里一下子闪过一个念头，好像明白这无量天尊是什么人了。 师爷的话说到了这里便停顿了下来，没有继续往下说下去，好像他该说的已经说完了。 “宋大人，想必也没有什么是你想要听得了吗？那些鸡毛蒜皮的琐碎事情，想必也入不了宋大人的法眼。”师爷看着宋无涯，神情自然的说道。 他说的一点都没错，知道这些已经足够了，宋无涯点了点头：“好了，本官宣布退堂！” 宋无涯高喊一声，惊堂木随即落下，禁卫们立刻开始将公堂之上的这些人押解下去。 一场大案就这样了结了，百姓欢呼雀跃，而宋无涯却感觉到心头无比的沉重。 他正要离开之时，禁卫头领提醒了他一句：“知府大人，还有这两人没有处置呢。” 禁卫头领所指的两人，正是那卫将军和袁通判。 看了他们一眼，宋无涯随手一挥：“拉出去砍了。” “宋大人，饶命啊！”袁通判一听这话顿时就慌张了，急忙喊道。 而卫将军此刻脸上神情镇定，冷哼一声道：“宋大人，本将军也有话要说。” 听着这话，宋无涯毫不犹豫的向后走去。 眼见宋无涯竟然完全没有将他们两人的话放在眼里，就这样直接离开了。卫将军和袁通判两人脸上的神情这才惊慌到了极点。 可现在说什么都来不及了，宋无涯这边刚刚离开，禁卫们立刻就将他们两人拉了出去。 就当着百姓的面前，在这公堂之前直接将他们两人的脑袋砍了下来。 公堂之前已经是血气弥漫，禁卫们做完了这一切之后，开始善后。满是鲜血的地面被清洗干净，而那些鱼本案有关系的人，尸体也一并拉出城外去处理。这些人到了死，都没有给他们一个家人来收尸的机会。 宋无涯在应州城内的所作所为，很快便传遍了整个应州城以及周边的地方。所有的百姓都在议论这这件事情，没有人不对宋无涯竖起大拇指称赞不觉的。 除此之外，朝廷也自然知晓了这里的事情。当初有意将宋无涯和白卓发配出去的祝元龙听了这个消息之后，脸上也浮现出了耐人寻味的笑容来。 显然，宋无涯的所作所为正合了他的心意。 “爹，你可听说了？那宋无涯竟然做出了这等大的事情，只怕皇上很快就要将他召回来了。你可不能忘了世免，他的亡灵现在都不能够安息呢。爹，你一定要为世免做主，杀了那挨千刀的宋无涯。” 一名素缟妇人跪在祝元龙的面前，泪眼婆娑的向他哭诉。妇人自然就是祝元龙的女儿，祝世免的妻子。 祝元龙急忙将她扶起：“我的好闺女，宋无涯让老夫的闺女守了寡，老夫怎么可能放过他。这一次，只是他侥幸罢了。不过这也是好事，毕竟他宋无涯在明处，老夫有的是机会除掉他。可他能够帮助老夫除掉无量教在应州的势力，那可是老夫做梦都盼望的事情啊！哈哈哈！” 第805章 蓟州 祝元龙对于这件事情无比的兴奋，而远在应州城内的宋无涯，也自然能够知晓这一点。 可不管祝元龙是否高兴，他都必须要这样做。与其让观山酒楼和无量教斗争，还不如不断的消灭他们，好让他们无法继续成长起来。 军饷一案之后，处理了各个犯人之后，宋无涯起草奏折，将这里所发生的一切事情，前前后后详详细细的记录了下来，向皇帝禀报。 另外，宋无涯从军队调用了人手，在应州城内挨个进行排查，将潜藏在这里的所有无量教成员全都清查出来。另外军队也进行了清查，将所有的人都排除了出去。 而做完这一切之后，宋无涯才又心思去处理原本那些积压的事情。 随着时间一点点的推移，那些积压的公务也渐渐完成了。而原本衙门内缺失的那些职位，也有了填补。 “哎！没想到北方的冬天来的这么早！这才是初秋，竟然就已经如此寒冷了。” 站在院外，看着飘落的树叶，宋无涯感慨了一句。 来到应州城已经足足三个多月的时间了，夏天早已经过去，如今就连秋天都快要过去了。 九月用不了多久就会结束，而应州的一切事宜宋无涯都已经处理妥当。 “是啊！就连中秋，我们也没能够回去看一看叔父，不知道他老人家现在如何了。”司徒雯叹了口气，表示了对司徒易的想念。 “雯儿放心，这次我们回去之后，便去松江看望叔父。”宋无涯笑着握住了司徒雯的双手。 “也不知道白卓和小环怎么样了。”司徒雯听后有想起了他们两个。 对于白卓，宋无涯心里一直都很担心，现在他已经受到了圣旨，马上就要离开应州了。可不知道白卓是否也与他一样，收到了召回的圣旨。 “圣旨上没有说，禁卫们也没有白卓的消息。也不知道白卓在蓟州过得怎么样，要不然咱们先去蓟州瞧瞧他们两个？反正这里距离蓟州也没有多远。”宋无涯说起了白卓，倒是想到这次离开应州后，用不着急着前往京城，直接去蓟州看看他们。 听着这话，司徒雯眼前一亮：“无涯，这样可以吗？” “有何不可？反正圣旨也没有说皇帝着急着见我，耽误一些时间又有何不可呢？说不定啊，白兄在蓟州正遇到难题了呢。咱们一去，帮他们解决了麻烦，到时候皇帝也正好有理由，将他们召回去。”宋无涯笑着说道。 “那咱们就去蓟州。”司徒雯听后，高兴的差点没跳起来。 显然她心里也一直惦记着小环，以往形影相随的两人，硬生生分别了三个月多的时间，心中难免会思念对方的。 此时真要离开应州了，宋无涯倒也没有什么不舍。他只是有些放心不下，生怕他离开了之后，这应州城再次回归原先的混乱局面。可即便是这样，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他心中还有更放不下的事情，无量教和观山酒楼这两个大问题还等着他去处理呢。 离开应州城，一路向着东北的方向前行，倒也没用了多久的时间，便来到了蓟州。 “下雪了！”宋无涯看着马车外，那茫茫白雪将天地连接，伸手向着窗外，接着那飘落的雪花。 “真是好美啊！这么大片的雪花。”司徒雯也无比的兴奋：“在南方，可是很少能够看到雪花的，更别说这么大的雪了。” 两人的话，自然被同行在外的禁卫听到了。禁卫头领笑着接了一句：“大人、夫人。这雪下得越大，百姓就越是高兴。不过他们高兴的原因和你们可不一样，俗语讲若雪兆丰年，今年冬天这雪下得越大，来年庄稼就长得越好。好在咱们赶得巧，这要是晚走上半日，今天就到不了蓟州城了。你看着大雪，已经将官道掩埋，看这样子怕是有三寸了。明日若是好天，这雪融化了，马车根本走不动。” “是啊！赶得早不如赶得巧啊！这还有多久能进蓟州城啊？”宋无涯笑着点头应是。 “用不了多久了，眼下看不清楚前方情况，按照时间来推算，不出一个时辰，想必就能进入城内了。”禁卫回答了一句，便不再多说什么。 司徒雯在车厢内，两人身上裹着被子，这初冬的第一场雪虽然没有那般的寒冷，却也冷的让他们这些南方人受不了。 “这都已经十月了，在蓟州带上一段时间回去，正好能够赶上过年。”宋无涯想了想日子，说了这么一句。 等到过年的时候再回去，那他们可就整整出来一年的时间了。 “出来都快要一年了，其中经历了这么多的波折。可却也没有太大的收获，也不知道这一次回去，那祝元龙会不会再使出什么幺蛾子呢！”原本说起回去，司徒雯可是兴致勃勃，可突然间她竟然担心起这个来了。 这倒确实是个问题，宋无涯一开始并没有去多想这件事情。他也仅仅是想让自己清净几天，可毕竟这也是躲不过去的事情。宋无涯心里很清楚，祝元龙必定不会放过他和白卓的。 即便是祝元龙放过他和白卓，那他也不会放过祝元龙的。 他们之间早已经是势不两立的局面，宋无涯也绝对不会逃避。 “大人！看见城池了！” 两人正说着这个问题的时候，外边的禁卫高兴的喊了一句。 他这突然的一句话，打断了两人的思绪。宋无涯将头探出外边向前方看去，却在雪幕之中隐隐约约看到了一座城池。 “咱们快点，我已经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白兄了！” 方才的阴郁一扫而空，宋无涯高兴的向外边的禁卫喊道。 禁卫们大声的喊了一句，马车也加快了一些速度。可在这大雪天里，再怎么快，也快不到哪里去。 马车还是缓缓前行，随着宋无涯的迫切，那座城池的轮廓也慢慢看得更加清楚了。 蓟州城就在眼前，宋无涯和司徒雯急不可待的催促着禁卫们。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城下，可当他们看到眼前的清醒时，却大吃一惊。 “这是怎么回事？这个时候，天还早着呢，怎么紧闭了城门呢？” 马车停了下来，宋无涯下车后，看着眼前的城门。 他们在下边议论着，上边却突然传来一声呐喊：“城下是什么人，速速退去，不然的话我们可要放箭了！” 突然间听到这么一句话夹杂在风雪中，宋无涯等人顿时被吓了一跳。 “有话好说，千万不要放箭！”禁卫头领急忙大声喊道。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眼下他们正在城门之前，倘若城墙之上放箭，那他们顷刻间就会毙命在此。 “我们不放箭，你们速速退去！” 城墙上的人继续喊着。 听着这话宋无涯心中疑惑不解，他抬头看向上边，可天空中飘落的雪花让他看不清楚上边的情形。 “本官乃是正四品朝廷命官，刚刚卸任应州知府，此番前来蓟州看望好友，也就是你们的知府白卓大人。” “少在这里胡言乱语，速速离开，要不然可需要怪我们不客气！” 上边的那些人根本不理会宋无涯这话，即便是宋无涯说自己是朝廷的命官，他们也依旧让宋无涯速度离开。 听着这话，宋无涯可真的是犯难了，他当即命令禁卫道：“你们先行退后，让我来和他们再谈。” “不要动怒，我让我的人退后，我这里有官凭，足以证明我的身份。倘若你们不信，我还可以写下字迹，你们可以让白知府前来辨认。”宋无涯再次向上边的人喊着。 他们来到这里的目的就是要进入城内看望白卓，难不成到了这城门之下，因为这样的事情而被阻挡在外边吗？ 虽然这件事情让宋无涯很是疑惑，但是现在还不是他搞清楚这事情的时候，首先要做的还是进入城内再说。 城墙之上，突然间没有了动静。宋无涯不明究竟，还以为他们根本不愿意听信自己的话。正想着是否趁他们还有耐心之前，赶紧从这里离开，免得一会让他们给射成了刺猬。 正琢磨着这个念头的时候，城墙之上竟然掉下来一个竹筐。 “你将你的官凭放入其中，我们自然会找人验证。你说你认识白知府，若是有证据能够证明，也一并拿上来。” 听着这话，宋无涯笑了，显然这些人也不是软硬不吃的。 很快宋无涯将官凭，以及能够证明自己的一切证据，全都拿了出来，放入了那个竹筐之中。 很快，竹筐吊了上去，宋无涯等人就在下边耐心的等待了起来。 “你们有多少人！” 终于，上边的人再一次的冲着他们喊话了。 “二十多人！” 宋无涯回应了一句之后，便没有再多说什么。 “你们稍等一下，我们这就开启城门！”城墙之上的官兵大声的喊了一句。 宋无涯等听着这话，耐心的等了一会功夫，很快就听到了城门后边传来了动静，城门缓慢的开启，在雪幕之中，拉开了一条细细的缝隙。 第806章 紧急状态 缝隙开启，宋无涯立刻走了过去。 他刚刚过去，便从那细细的缝隙中看到了一双双警惕的眼睛。 “还真是无涯兄！快快开门让他们进来。” 突然间一声兴奋的喊声，让宋无涯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 城门快速开启，宋无涯看着白卓脸上的喜悦，高兴的冲了进去，与其双手握在了一起。 “白兄，这是怎么回事啊！”宋无涯没有来得及和白卓寒暄，而是向他询问起这里的情况来了。 城内的官兵显然很是警惕，即便是在刚刚城门开启的时候，那都是严正以待的样子。在城门之后，那还未开启城门后，竟然挡着不少的东西，显然是为了阻止城门全部开启的。 白卓听到宋无涯这样询问，当即叹了口气道：“哎！” 叹了一声后，白卓猛然抬头看向外边：“对了，司徒小姐呢？赶紧让她进来，可不能在外边待太久，这城门也要立刻关闭才行。” “你们进来吧。”宋无涯点头应是，急忙向外边大声的喊了一句。 很快，禁卫们牵着马，驾着马车进入了城内。 当他们进入之后，城门立刻再次紧闭起来。白卓抬头看了看身后的这些人，放心的在前边引路。 “无涯兄，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啊。对了，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白卓正要和宋无涯说起这里的情况，却突然间反应过来，宋无涯来到这里可更加蹊跷啊。 “白兄，圣上已经颁布了圣旨，要召我回朝。”宋无涯当即简单的说明了一句。 “那真是恭喜你了无涯兄，看来你一定是在应州城内做出了一番不小的事情啊！”白卓听到这话，当即高兴的恭喜。“之前我曾数次给你寄了信件，为何你都不给我回信啊？” “你给我寄了信件？”宋无涯听到这话顿时吃了一惊，但是他很快就反映了过来。“哎！别提这个了。我在应州城内，那可是什么事情都做不了，根本没办法与外界沟通。若不是禁卫们的帮忙，我现在怕是也无法离开应州城呢。” “哎，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是因为公务太过繁忙，这才没有功夫搭理我呢。看来是我误会你了。”白卓笑着说道。 宋无涯从他的脸上，看到了沧桑，可见在这里白卓过得并不是太过如意。 两人就这样走在街头上，街头上看不到丝毫的人影，仿佛这是一座空城一样。对于这个状况，宋无涯倒也没有太过注意，毕竟现在天下着大雪，街头上没有人那也是自然的。 “白兄，你倒是快说说看，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宋无涯还是很关心白卓这里的状况的，急忙再次问了一句。 “哎！还能如何，这里边疆之地，本就是战乱之处，有这样的戒备也是情理之中的啊！”白卓叹了口气，不以为然的说道。 可这话就让宋无涯无法理解了，他奇怪道：“那应州也是边疆之地，怎么我们就没有遇到过外敌啊？” “无涯兄，应州没有蒙古人前去侵扰？”白卓听了宋无涯这吃惊的话后，也表现出了一番吃惊的样子来。 对于这个事情，宋无涯非常的肯定，毕竟他在应州可是带了三个多月的时间呢。 “这还有假吗？别说是蒙古人了，就是贼匪那都没有！”宋无涯再次肯定的告诉了白卓。 听了这话的白卓，满脸的疑惑：“怎么偏偏蒙古人就盯上了这里呢？” “蒙古人内乱，应该没有功夫在这里搞事情吧？他们都忙着打自己人呢，怎么顾得上管你呢！”宋无涯有些想不明白这件事情，毕竟在他看来，现在这个情况之下，根本不可能出现这样的事情。 “先不说这个了，外边太冷，咱们还是会府衙再说吧。”白卓虽然感觉很是疑惑，还是打断了宋无涯，和他说道。 一行人直接来到了府衙之内，府衙内点着火炉，白卓安排下去给他们准备食物，让他们都围坐在这里。 “今日大雪，倒也安静了一些。”白卓当先开了口，淡然的说了一句。 听着这话，让宋无涯更加好奇这里发生的事情了。 “白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宋无涯开口这么一问，这白卓便摇了摇头：“无涯兄，这事情咱们暂且不说，还是别的吧。” 听着白卓这话，宋无涯点了点头“小环呢？怎么不见小环？” 司徒雯还没有开口询问，宋无涯却当先问了一句。 听着这话，白卓这才反应过来，急忙道：“你看我，都把小环给忘记了。她在后边，我这就把她叫来。” 看着白卓走向后边，宋无涯点了点头没说什么，很快小环便来到了这里。 当她看到司徒雯之后，当即高兴的流出了眼泪，直接扑到了司徒雯的怀里。 “小姐，小环想死你了。”小环高兴的哭着。 司徒雯和小环相拥在一起，两人哭着讲述着自己的经历。 “白兄，近来可好？”宋无涯看着白卓那惆怅的脸色，问了一句。 白卓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哎！别提了，自从来到这蓟州城内，可是遇到了不少的问题，现如今还深陷其中，每日为此苦恼啊！” “看来你这里的情况要比应州城麻烦的多啊！”宋无涯听得出来，白卓这话中的意思就不难看出，这里的情况绝对是不容乐观的。 不管怎么说，这里的情况能够严峻到这个程度，就足以说明这里的情况恶劣到什么程度。 “这里一直都是这样，还是白兄你来了之后才变成的这番状况？”宋无涯想起了应州的事情，便询问了一句。 “以往就是这样，这里外地滋扰，已经有三年多的时间了。”白卓立刻做出了回答。 “三年多？”一听这话，宋无涯立刻皱起了眉头：“我在应州城内所遇到的事情，也是从三年前开始的。而他们幕后却是无量教在捣鬼，你们这里会不会也是无量教在捣鬼啊？” 听着这话，白卓犯起了嘀咕，但是很快他便质疑道：“不会吧？看那些人可不像是无量教的人。他们全都骑着马，来去如风，根本无法捕捉，到现在也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而且他们人数众多，能够直接攻城，可不像是无量教能够做出来的。” 面对这样的质疑，宋无涯同时提出质疑：“未必！当时我所面对的无量教，他们可都是军队的兵士，数量众多不说，而且全都是训练有素。这个可能还是有的。” 听到这话，白卓没办法反驳了，显然宋无涯说得一点都没错，倘若无量教真的控制了军队的话，这样的事情他们就完全能够做的出来。 “要真是这样的话？那真的是太危险了！”白卓惊讶道：“难怪我派出人几次追寻，都没有找到他们的踪迹，而且在这方圆百里之内，除了军营之外，好像也没有其他的地方能够藏匿人群了。莫非真的如无涯兄你所说，这些全都是出自军营？” 看着宋无涯点了点头之后，白卓突然倒抽一口凉气又生出疑惑：“可这也不对啊！他们可全都穿着蒙古人的衣服，而且还有马匹和马鞍这些可都是蒙古的东西。” “白兄，这你还想不明白吗？与蒙古人交战，历来已久，这军队缴获一些蒙古人的东西，那都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他们用这个来冒充蒙古人，那还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吗？”宋无涯当即给出了一个解释。 他说的一点都没错，毕竟想要冒充蒙古人，那实在是太简单了。 听了宋无涯这么一说之后，白卓的脸色立刻阴沉到了极点。从刚刚进入城门的时候，宋无涯就看到白卓的脸色极其的难看，到了现在白卓的脸色都没有怎么好转。 “白兄你放心就是。”宋无涯看着白卓难看的脸色，急忙安慰：“既然这一次让我撞见了，那你这里的事情，我就自然不能不管。咱们得想办法给他们得点颜色瞧瞧。方才我进来的时候发现，你们竟然能够控制城防守卫，那就说明这蓟州城内还是你说了算的。或许他们还没有人在咱们的内部呢，咱们完全不用担心他们里应外合。” “无涯兄，这你可就说错了！”白卓当即摇头：“这城里绝对有他们的内应，一早我就察觉到了，只是现在还不知道这些内应究竟是什么人呢！” 听到白卓这话，宋无涯才想起来，那师爷曾经和他说过，他们先是打入官府的，到了后来才渗透道军队的。如果他们所用的手段都是一样的，那么这里也是一样。 “白兄，看来这件事情务必要好好的调查一番了，这官府内的所有人，你可要盯紧了，让禁卫摸清楚他们的底细。”宋无涯急忙说道。 白卓点头：“这一点我已经想到了。之前我曾还想着借助城内防务与这些人拼个死活，可是后来才发现不对劲，我们每一次的计划全都被他们知晓。” 第807章 脚印 “那不必说，必定是师爷或者文吏，以及通判有问题。”宋无涯将自己那边遇到的情况在这个时候直接转移到了蓟州城来看待，直接就说出了自己所怀疑的人。 “如此一来我也想到这官府之中必定有他们的人，而且这些人就在我的身边。所以我已经安排了禁卫调查了刚才无涯兄所说的这些人。只是他们行事诡秘，三个月的时间竟然没有调查出来他们的身份来。”白卓点着头叹了口气。 可见白卓也想到了这些，只是暂时还没有任何的办法。 听到这里，宋无涯当即道：“看来这里的无量教叛贼比应州城的可要谨慎的多了，在应州城内他们可是无法无天胆大妄为，连我这个应州知府都不放在眼里，丝毫面子都不给。倘若不是他们做的太过分，我也不至于那么快怀疑到他们的头上。听白兄这么一说，或许是因为这里的城防和那伙人不是一回事，这才让他们谨慎了许多。而且，他们也很有可能是因为白兄你刚刚上任，他们还没有摸清楚你的底细，所以不敢轻举妄动。” “无涯兄说的是，但这样耗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只是我实在是难以想到对付他们的手段啊！”听着宋无涯的话，白卓立刻苦着脸说道。 面对这个事情，他可是想过了不少的办法，只可惜每一次都没有办法奏效。 “白兄，那你有没有试过将计就计啊？”宋无涯看着白卓苦恼的样子问了一句。 “那自然是试过，可是没有任何的用处。即便是我暗中布置另外的手段，也都能够被他们知晓。一度让我怀疑，这蓟州城内所有的人都是他们的人。后来我才从这种绝望的心里中解脱出来。”白卓依旧无比的苦恼。 宋无涯所说的这些事情，他全都考虑到了，可是结果现在依旧如此没有丝毫的改变。 这下子也让宋无涯感觉到为难了，虽然看起来这两个州府所遇到的情况是一样的，可终究来说还是不一样的。 “先不要说这个了，还是先让姑爷吃点东西吧。”小环与司徒雯来到了两人的身旁打断了他们两人的对话。 白卓当即道：“没错，先吃点东西，好好休息一下。等明日我在将这里的情况告之无涯兄，也让无涯兄好好帮我筹谋划策一番，务必要将这些人彻底一网打尽。到时候我必定也能够尽快回朝了！” 说道这里，白卓才露出了些许的笑容来。宋无涯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吃了点东西后，两人在白卓给他们准备的房间里早早的睡去了。 第二天一早，大雪已经停了，屋外的阳光映照在雪地上，格外的刺眼。 一晚上有火炉相伴，倒也睡得舒服。宋无涯起来之后，小环已经为他们两人准备好了早点。 “白卓呢？”司徒雯坐下，与小环一起吃着早点，却不见白卓的身影，当即便问了一句。 小环坐下：“他呀，一早就起来了。来这里三个月，没睡过一个踏实觉，整天都想着怎么解决这个麻烦。现在姑爷来了，终于可以解决这个麻烦了。” 听着小环对自己的称赞，宋无涯急忙摆手：“哎！那可未必啊！我只能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帮着白兄，却也不知道能不能帮他解决这个麻烦。” 小环放心的说道：“姑爷，你那么聪明，一定能想出办法来的。” 她这恭维话，倒是给宋无涯造成了不小的压力。虽然说帮助白卓是他自己的想法，可确实也有一些心里负担的。毕竟他不能在这里耗费太长的时间，倘若在这时间里没办法解决这个问题，他心里肯定会愧疚的。 “不要说这个了，先吃东西再说。”司徒雯看出了宋无涯心里的想法，立刻打断了这个话题。 宋无涯和小环点头，吃了起来。 吃过早点，宋无涯便在禁卫的带领下来到了府衙。 白卓此刻正紧张的与一名衙役说着话。 “你说他们爬墙进来了？这怎么可能？” “是的大人，这城墙脚下的雪地里发现了脚印，那可不是咱们自己人的，必定是那些蒙古人留下来的。”衙役回答道。 宋无涯刚好听到他们两人的对话，也听出了问题。 他没有上前，怕打扰了他们。 白卓脸上的神情很是难看，那衙役也没有什么好脸色。 “这怎么可能！这城墙之上还有守卫，他们怎么可能悄然混入城内？那你们可查看城内的地方了吗？城内是否也有他们留下的脚印？”白卓很是紧张的向那衙役询问道。 衙役听着顿时一愣：“这个还真是没有注意到了，但是城墙上留下了钩爪和梯子的痕迹。” “不对，本府亲自去看看。”白卓说着就急匆匆的向外走去。 这可不是一件小事情，这关系着整个蓟州的安危，倘若真的让那些人进入城内，那必定会惹出大麻烦来。 宋无涯急忙上前道：“白兄，我跟你一块去。” “无涯兄，你……好吧。”白卓想要说什么，却没有说出口，点头答应了。 两人直接向着外边走去，在那名衙役的带领下，很快就来到了城门前。 城门依旧紧闭，在白卓的示意下，城门被大开。而他和宋无涯也直接走了出去，在城外查看起来。 这里可没有什么护城河，两人出来之后，就看到城前的雪地上有着不少杂乱的脚印。这些脚印可不是他们所说的那些，而是自己人留下来的。 两人循着足迹往前走，很快就被衙役带到了他们发现异常的地方。 “知府大人您看这里，这就是我们所发现的。”衙役指着地面上的痕迹说道。 他们当即看向这里，却见这些脚印并不是很多，只有那么几十处。 看到这里，白卓当即就松了口气：“看来他们人不多，也就十几个人。这几个人根本做不了什么用。” “白兄，可不能掉以轻心啊！这十几个人倘若攻破了城门，来个里应外合，那也不是小事情啊！”宋无涯提醒了白卓一句。 他这么一说，白卓立刻又担心了起来。 宋无涯说得没错，这可不是一件小事情，倘若真的被那些人抢占了城门，那外边的人直接就能够进来。 “立刻吩咐下去，将两处城门全都堵上，不留下任何的口子。”白卓当即反应过来，做出了响应的办法。 这确实是一个办法，只要城门被关闭，他们想进也进不来。即便他们的人进入了城内，从里边打开城门，那他们的骑兵也绝对没办法进入城内的。 宋无涯听着耳旁白卓做出的安排，而自己却依旧在这里看着那些脚印。 “这些脚印好像不对劲啊！”看了许久，宋无涯突然皱眉说道。 他这话一出口，白卓立刻警觉道：“无涯兄，你发现了什么？” “或许这只是个假象，他们并没有进入城内。”宋无涯起身说道：“这里虽然也有梯子的痕迹，但是这些痕迹非常的浅，倘若他们踩着梯子进入城内的话，必定会留下深深的印记。” “那这样看来，他们这只是想要迷惑我们？”白卓听到这话显得很是诧异。 对于这一点，宋无涯无法确定。毕竟这究竟是什么人所为，现在还不清楚，而且究竟是什么用意，那更是无从说起。 他摇了摇头：“咱们还是去城墙之上看看吧，或许那里会有什么发现呢。” 白卓点头称是，几人立刻返回，来到了城墙之上。 在城墙上，找到了相对应的位置，果然看到了那衙役所报的事情。在这里确实是看到了一些痕迹。 “这里的脚印，一定就是蒙古人进入城内留下的。”白卓看到了墙垛之下的脚印之后，当即大呼。 宋无涯听后，看了那脚印一眼：“原来如此。”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白卓怎么能够明白过来，他当即便问：“无涯兄，什么意思？” 宋无涯摇摇头：“行了，这里没什么好看的了，咱们回去吧。另外配些人在城里搜查一下。” 可这还是让白卓很是不解，但白卓也看出来了，宋无涯定是发现了什么，只是在这里不方便说出来而已。 他没有继续追问，按照宋无涯的话做出了安排之后，两人立刻回到了府衙。而且他们回来之后，立刻避开了所有人，独自到了一起。 “白兄，看来这城内的内应还不少呢！”宋无涯避开了其他的人当即便对白卓说起了自己刚刚的发现。“城外的人并没有进来，这里的脚印全都是城里人制造出来的。而且这些人不是城墙上的官兵，是城中的其他人。虽然城墙上的脚印已经杂乱，但是不难看得出来，那些被怀疑的脚印根本不是从外边进来的。那些脚印至少从印痕来看不是蒙古人的脚印，你不是说那些人全都蒙古人的大打扮吗？那就说明他们必定也是穿着蒙古人的靴子，可是那些脚印和我们所留下的脚印是一样的。除此之外，那些脚印还有一处地方比较奇怪，那就是后跟的地方。” 第808章 别有用心 “后跟的地方？”白卓疑惑了一句，现在已经没有在现场了，他想要在观察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他诧异的看着宋无涯，既然宋无涯这么说，那必定是这些脚印有蹊跷。 “没错，那绝对不像是咱们正常从雪地走过的痕迹。但是究竟是怎么回事，我还真的想不出来。但是我觉得这可能是他们迷惑咱们的，好让你这个知府大人乱猜，导致内乱。他们从而能够乘虚而入。” 宋无涯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白卓听后这脸上的神情变得很是奇怪。他琢磨着这件事情，却一时半会想明白，这些人究竟想要干什么。 见白卓皱着眉头一直没有说话，宋无涯在一旁又补充了一句道：“至少这个情况说明，城内确实是由他们的人，而且数量绝对不少。” 之所以说城内有人，正是因为宋无涯从哪些脚印判断，这些人绝对不是从城外进去的。 虽然说昨天下了大雪，天地茫然一色，可城墙上有人通过的话，那必定还是会被惊动的。毕竟守卫们即便是在这样的天气里，城墙上也依旧会有人巡逻站岗的。 “无涯兄，你说的没错。我之前的怀疑也没有错，他们确实是有内应。但我实在是想不明白，他们这样做的用意究竟是为了什么？难道他们只是想要让我们胡乱猜测吗？”白卓不解的向宋无涯问道。 对于这一点，宋无涯也实在是难以琢磨清楚。毕竟他们这样做绝对是别有用心，可至于他们究竟是怎么想的，宋无涯可不是他们，哪能明白他们的计划。 “他们如此一来，就算是暴露了他们城内有人的事情，别的不说这数量多少差不多已经让咱们知晓了。可他们如此做，难道只是告诉咱们城内有人吗？这显然有些说不过去啊！以往听你说，他们竟然能够攻城，那他们的目的自然是攻城了。或许，他们有可能是想要让我们将重心转移到城里这些人的身上，从而减少对城外的提防。” 想来想去，宋无涯也只能做出这样一个简单的解释了。除此之外，他是真的想不出其他的可能性了。 白卓黯然的点了点头，叹了一声：“哎！现在多想也没用，现如今城内的踪迹已经断了，想要追查到这些人的去处，还真是不容易。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办法，将这些人揪出来。” “这个问题或许也并不困难！毕竟在这里生存的，多半是本地的人。那些冒充蒙古人的家伙，必定不可能全都是这里的人。只要找到城内的外地人，对他们的身份进行盘查，或许会有收获。另外，我觉得他们很有可能就是无量教的人，白兄你可别忘了无量教的身份特征啊！”宋无涯见白卓为这件事情而感到苦恼，当即提醒了他一句。 白卓点了点头：“如今也只能如此了。” 说完这话，他又叹了口气：“没想到还让无涯兄你来此，帮我解决麻烦。圣上召你回朝，你却来了我这里，会不会惹出什么麻烦啊！那祝元龙必定还盯着咱们呢，你这样做岂不是给他抓住了把柄？” “放心吧白兄！我也只是过来看看来，必定不能在这里长留。待上几日不碍事的，更何况圣旨上也没有说明紧急召见，所以用不着那么着急的。”宋无涯可不把那祝元龙放在心上。 虽然说这祝元龙或许会给他找麻烦，可就这个他根本不在乎。更何况，倘若一点把柄都不给他抓住的话，那他还不狗急跳墙，谁能知道他到时候做出什么事情来。还不如就这样，让他有机可乘，也不至于暗地里给宋无涯和白卓下绊子。 京城的事情暂且抛在脑后，这些都是他回去的事情。 眼下宋无涯所能够做的，就是在这短短几天的时间里，尽可能帮助白卓。可他心里也很清楚，这个时间实在是太短了。就好比他在应州城一样，这几天的时间根本做不了什么。 下了一场大雪的蓟州，银装素裹。一切的丑恶仿佛都被天地一色所笼罩了，那些庄成名蒙古人的无量教，可能现在就藏匿在城内的某一个地方，商讨着他们接下来来进行的罪恶。 宋无涯和白卓围坐在火炉旁，刚才他们已经将该说的事情全都说完了。眼下两人沉默在这里，静静的看着炉中的火焰映照在他的脸庞。 与应州不同的是，这里的情况更加的恶劣。至少宋无涯能够掌握他们行动的时间，可这里完全没有任何的办法。 什么时候来攻城，那绝不是他们能够想到的。现如今遍地都是大雪，谁也不想要在这样的天气里作战。 可越是这样的时候，越不能够掉以轻心。毕竟，今天刚刚出现这样的事情，难免他们会在这样的天气里做什么举动。 两人的一番商谈没有任何的结果，现在坐在这里发着呆，也不知道该有什么打算。 许久的沉默之后，白卓终于还是开了口：“无涯兄，你觉得咱们在城内大动干戈，是否正是他们所想要看到的结果？” “很有可能！”宋无涯点头，他不排除有这样的可能，毕竟这个很难捉摸出来。 “那咱们现在还要不要这么做？”白卓面对这个问题，产生了疑惑。 对此宋无涯也实在是没有办法下出一个定论，他想了想还是说道：“我看还是继续清查一下，不过还得做好应战的准备，不能给他们可乘之机！” “无涯兄说得没错，正值冬季，这个日子城防更加的容易一些。”白卓显然早已经有了考虑，笑着说道。 听他这么一说，宋无涯也明白他心中的意思了。 “看来白兄是打算用水了。” “没错，倘若城墙被冰包裹，他们必定没办法攻城的。”白卓点头说道。 “但这样也有问题，冰冻可是会对城墙造成损伤的，日后只怕出现问题啊！”宋无涯早已经想到了这种可能，所以一直没有说什么。 城墙受损的话，长久来看那是不利于城防的。 宋无涯这么一说，白卓当即点头：“无涯兄，你说的这个道理我也明白。只是眼下这个情况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现在附近的军营根本不管这件事情，只能靠我们自己的城防。可倘若他们真的来了，一次一次的来人数还不减少，我们根本无法抵挡。” “以往有没有得到过他们的尸体，是否检查过他们胸前的印记？”宋无涯向白卓问了一句。 白卓摇头：“没有过，每一次他们都会将同伴的尸体带走。” “看来我说的没错，他们也知道尸体上的印记会让他们暴露，所以才会这样去做。”宋无涯说道。 这话说得没错，原本在应州的时候，从尸体上就能够判断出他们的身份来。可他们明知道宋无涯对这个了解，却根本没办法处理这些尸体，毕竟他们全都死在了这里。 “是啊，想要搞清楚他们的身份还真是困难，当下必须想办法确认他们的身份是不是无量教才行。”白卓肯定的说道。 但是他以往以来根本没有这样的机会，三个月的时间都没有办法得到对方的一具尸体。足以说明对方非常的谨慎，想要拿下他们的尸体，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禁卫是否也参与？”宋无涯想到禁卫，当即问了一句。 “他们没有参与，毕竟他们可都是圣上的人，我可不敢让他们犯险，免得有了什么损失。”白卓立刻说道。 这样一来，宋无涯就算是明白过来了，难怪会出现这样的局面。 “白兄，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圣上让诸位禁卫兄弟前来帮助你我，目的就是为了我们分忧解难的。如今遇到这样的问题，他们正好有了用武之地。而且你完全不知晓他们的实力，那一般军营之内的兵士根本抵挡不住。倘若你早些让禁卫参与其中，结果肯定就不一样了。” 没想到白卓竟然没有让禁卫参与，这可真是暴殄天物啊！ 听了宋无涯的话，这白卓的脸上还是露出了些许难色：“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的，白兄你还是顾虑的太多了。当时我在应州的时候，那也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将所有的赌注全都压了上去。我甚至将所有的军饷作为筹码，换取了半个月的宝贵时间啊！”宋无涯向白卓说明了当时的情况。 听着这话，白卓点了点头，没有表示什么。 宋无涯当即又提醒道：“禁卫他们又一套特别的联络方式，关键时刻你可以用此请求朝廷的帮忙。如果这一次咱们不能讲那些家伙一网打尽的话，我回到朝廷之内，必定向圣上禀明这里的情况，让他调遣军队前来帮忙。” “无涯兄，你所说的这些我都记下了。这次我抛开那些顾虑，想必会有不小的收获。”白卓点着头，答应着宋无涯刚刚对自己的交代。 既然白卓已经明白这个道理了，那宋无涯就没有必要继续说下去了。 第809章 扰乱 “大人不好了！” 两人刚好将话说完，衙门外一名衙役闯了进来。 “出什么事情了？”白卓猛然站起，转身便问。 “城内出了事情，也不知道是什么人所为，我们存放的军需仓库被人一把火给点燃了。”衙役慌慌张张的说道。 听着这话，白卓哪里还坐得住，当即道：“走，带我去看看。” 说着衙役便带着两人向着外边走去，很快他们就随着衙役来到了街头。远远的就能够看到一片浓烟遮蔽了晴朗的天空。 大火显然烧得很旺，众人忙着救火，却一时半会无法扑灭。 冬日的北方本来就无比的干燥，此刻出现这样的大火，根本无法扑灭。 白卓看着这个情况，当即道：“将周围封锁起来，任何人不能够放走。” 听到这样的吩咐，宋无涯心中暗自点头，显然白卓已经不再是原来的那个白卓了。现如今他在这里已经有所磨练，面对这样的突发情况，也能够瞬间想到应对的办法。 禁卫们立刻开始封锁现场，而衙役们却参与到了救火的队伍当中。 城内的积雪还没有被清理，这个时候正好配上了用场。 “大人火势太大，我们这些人根本不够啊，还是调用城防的人前来吧！” 眼看着火一时间无法扑灭，一名衙役向白卓恳请到。 听这这话，白卓二话不说，当即拒绝了他的提议：“不可！现如今城中出现了乱子，倘若这个时候调动城防，那外边的蒙古人来犯，如何防守？” 周围积雪众多，众人以此来灭火，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火势被控制了下来。 “好早今日没有风，要不然可真就麻烦了。”白卓看到火势被控制，当即松了口气。 他这一口气刚刚松了，突然间在人群之外传来一阵呐喊。 “杀！” “大人，突然冒出一伙人来，正向着我们冲了过来。”衙役再次来报。 白卓眉头紧皱，毫不犹豫道：“所有人不得轻举妄动，等他们过来再动手！” “大人，还不叫城防的守卫来吗？”那名衙役再次疑惑的向白卓问了一句。 听着这话，白卓当即恼怒：“本府都已经和你说过了，还问什么！” 宋无涯目光凝聚，看向那名衙役。被白卓这般历喝之下，那衙役的眼神竟然没有丝毫的退缩，反而泛起了凶光。 宋无涯顿时大惊，当即想也没想，直接抬脚便向着那名衙役踢了过去。 就在他这一脚过去的同时，衙役手中突然多了一并寒光闪闪的匕首，直接向着白卓的后心而去。 可惜的是，他这样的念头被宋无涯提前察觉，不等他这一刀刺中白卓便被宋无涯一脚给踢开了。 “将此人拿下！”宋无涯当即大喊一声。 而白卓只顾着外边的情况，还没有察觉到发生了什么。听到宋无涯这一声大喊之后，他这才扭转过来，看向地上倒着的那名衙役。 那名衙役无比果断，不等有人前来捉拿，手中匕首翻转，狠狠的刺在了自己的心口。 “无涯兄这是怎么回事？”白卓大惊失色，看着那名倒地的衙役询问。 “他刚刚要杀你！”宋无涯冷冷的说了一句：“看来你的身旁，可是潜伏者他们的人啊！你真是太不小心了，竟然让他们钻了这样的空子。看来他们要从内部瓦解这里，只要将你除掉，到时候这蓟州依旧在他们的掌控之中。” “好在无涯兄你察觉到了，要不然今天我就要死在这里了。”白卓后怕的吸了一口凉气。 宋无涯摆手：“白兄，现在还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还是看看外边的情况吧。” 外边冲来的那些人已经和禁卫们厮杀在了一起，有着宋无涯和白卓两人身旁共同的禁卫。他们这二十多人根本不在话下，不过是一个照面的功夫，就已经死了多半。 两人抬头向外看去，禁卫们已经将残余的那伙人给围住了。 “抓活的！”白卓看到这样的情况心中大喜，急忙喊了一声。 显然之前他也没有想过禁卫们如此神勇，那些人根本不是对手。这样的交战之中，根本没有丝毫的损伤。 听着白卓这么一声大喊，那些人依旧没有任何动静，他们死死的盯着周围，眼中毫无惧色。这样的目光让宋无涯看到，他心中骇然，显然这些人都不简单，至少他们面对死亡没有任何的恐惧。 “看来真的被我说对了，他们应该就是附近军营的兵士。”宋无涯低声在白卓的耳旁说了一句。 几名禁卫已经来到了他们的身旁守着他们，宋无涯也不用担心再有人来对他们行刺。 正在围攻这些人之极，城外突然传来了一阵阵的马蹄声响。 “那些家伙又来了，他们显然是借着这个机会想要攻入内部！”白卓惊呼一声，急忙抬头向着城墙的地方看去。 今天好在白卓谨慎，这才没有中了他们的奸计。他们的目的就是要让城里发生混乱，好让城防的官兵出手，那个时候城门空虚，他们必定能够攻入城内。 “不要和他们纠缠，活口不要了，全都杀了！”白卓临危不乱，怒声下了命令。 禁卫们得令，立刻动手，那垂死挣扎的几人，立刻死在了乱刀之下。 城防的事情根本用不着担心，毕竟城防的守卫也不是吃干饭的。 “立刻盘查火场周围所有人的身份，看他们的胸前是否有黑色的鬼爪印记，切记要提防他们反扑！”白卓大声的吩咐着。 眼前城内的混乱暂时已经停止，而必定还有一些人混在其中。 禁卫们立刻按照白卓的交代，先从那些衙役着手开始。很快便有了发现，但这些人在这个时候根本无法逃脱，也无法反抗，直看着衙役之中，以及仓库之内的守卫，一个个被差了出来，砍死在了当场。 这个时间并不漫长，很多无量教的人被从中排查了出来。 白卓此刻才一脸凝重的带人向着城门的方向而去：“无涯兄，要不要先回府衙看一看，我有些担心司徒小姐和小环。” 听着这话，宋无涯皱眉道：“我看不必了，毕竟他们有禁卫保护，应该不会出什么乱子的。” “可衙门里还是有不少的人，这些人的身份还不确定，难免出现什么问题。”白卓依旧放心不下。 见他如此担心，宋无涯当即道：“白兄，这件事情交给我，你去城防，我带着人回去看看。” “如此甚好。”白卓点头应是，便不再多说什么。 宋无涯带着自己的禁卫，向着衙门的方向而去。 很快他们便来到了衙门内，还真是被白卓给说中了，衙门内已经开始死了厮杀。留下的禁卫并不多，他们此刻全都守在后院，抵挡着那些衙役，以及不明身份的人攻击。 好在来得及时，这些人被直接堵在了院内。 “好大的胆子，竟敢公然杀入官府，当真是获得不耐烦了！”宋无涯冷很一声，身旁的禁卫已经上前。 战斗结束的非常快，不过是眨眼的功夫，那些无量教的贼匪全都死在了当场。 司徒雯和小环没有丝毫丝毫损伤，倒是保护他们的禁卫已经受了伤，倘若宋无涯再不回来，只怕真的是抵挡不住。 没想到，司徒雯和小环让他们投鼠忌器，没办法大展拳脚。 宋无涯没有着急着前往城门帮助白卓，而是命令禁卫彻底清查衙门，将其内的所有人一一排查之后，这才守在了这里。 令人没想到的是，大部分的衙役竟然全都是无量教的人，这也正应了之前那师爷所说，他们先是打入了衙门之内。看来白卓这三个月没有出现危险，那真的是他吉人自有天相了。 城外撕喊声还在继续，显然他们不肯放弃。而城内的事情他们未必知道，要不然他们也不会如此贸然攻入了。 原本他们所担心的事情，竟然就发生了在了今天，好在有所准备，要不然的话真的麻烦了。 “姑爷，白卓呢？”小环看到宋无涯之后，无比担心的询问白卓的去向。 “你放心吧，他没事。已经前往城墙之上，布防了。”宋无涯回答了一句：“白兄看来长进了不少，今天这事情我可是没插手。白兄临危不乱，将所有的事情都处理的井井有条，这才没有出现什么大的乱子。那些人想要借助城内的混乱，而调开城防的官兵。白兄可是无比坚决的没有动他们，要不然现在外边的人必定已经攻入城内了。” 听着这话，小环才松了口气。而司徒雯却急忙说道：“无涯，你用不着管我们，还是去帮白卓把。” “嗯，让禁卫守着你们，我去帮忙。”说着宋无涯留下了大部分的禁卫，只带了五人前往城墙。 今天显然是一场胜仗，外边的人今天不知道要死多少在这里。 来到城墙之上，外边的人依旧没有攻上来。可看着下边的情形，宋无涯感觉非常的疑惑，为何这些人自从白卓来了之后，就难以攻入城内了呢？ 第810章 反思 来不及细细思索这个问题，宋无涯在城墙之上找到了白卓。白灼证忙着指挥，看着守卫一桶一桶的将水带到了城墙之上。 “白兄，你还真用上了水啊！”宋无涯看着白卓指挥着守卫将水向下倾倒，当即吃惊的问了一句。 白卓听到这话，回过头来才发觉宋无涯带着人来了。 他倒是没有着急着回答宋无涯，反而着急的问了一句：“无涯兄，小环她没事吧？” “呵呵！你就放心吧！小环没事，不过你担心的没错，刚好赶上。”宋无涯呵呵一笑，将情况说明后又打趣道：“以往还在小环前边加个司徒小姐呢，现在便只有小环一个人的事了。” “无涯兄，你可别说笑了。我这不是着急嘛！”白卓被说得尴尬，忍不住笑了起来。 “行了，我就是开个玩笑，这下边的情况怎么样了？”宋无涯急忙打断，免得在这个问题上耽搁时间。 白卓一听这话，眉头当即就皱了起来：“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些家伙好像疯了一样，明知道攻不上来，还一个劲的上来送死。这还没有要撤的意思！” 宋无涯小心的向下看了一眼，果然看到不少的人正搭着云梯向上攀爬着。 “无涯兄，你放心。这水我可没有直接倒在城墙上，那是万不得已的时候才能做得。我让守卫们直接将水倒在了他们的云梯上，这天气即便是不结冰，那梯子湿滑他们也爬不上来。”白卓笑着说道。 宋无涯点了点头，倒也没有再担心。这事情可是个双刃剑，搞不好自己也要因此遭了秧。 下边的贼匪攻不上来，那倒也能让人松了口气。 “这么多人，这可比军队多的去了！”宋无涯看着下边的人数，吃惊的倒抽了口气。 这些人只怕少说也有两百之众，和宋无涯之前在应州遇到的可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白卓点头：“今天来的人比以往都要多，好在他们只攻这一处，还没有从另外一边开始呢。倘若两处城门全都进攻的话，我们成里的人手根本不够啊！” “既然有这个担心，那可千万不能掉以轻心啊！还是让守卫们四处巡逻，看看其他地方是否有可疑的情况。”宋无涯还是提醒了白卓一句免得出现什么差错。“毕竟他们今天可对你下了杀手，由此可见他们今天可能是志在必得。倘若之前他们的计划成功，那今天蓟州必破啊！” 正担心着，守卫们高兴的大喊：“他们撤了！他们撤了！” 听着这话，白卓也高兴不已。今天没有损失一兵一卒，反而让他们受到了极大的损失。他来这里的三个月来，可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日子啊！ “大家继续守着，以防他们将计就计！”白卓谨慎的吩咐着。 很快，这城墙之下就没有了动静，外边的人带着他们死去了的人尸体，急匆匆的离开了。 这个时候所有人才松了口气，宋无涯也安心道：“看来今天城内他们没有得逞，这才让他们无可奈何的。” “是啊，无涯兄，这可都要感谢你啊！倘若那一刀真的扎在了我的身上，即便是要不了我的命，这群龙无首怕是也要出乱子啊！”白卓感激的看着宋无涯说道。 宋无涯笑着摆了摆手：“咱们两人何时这么客气了？不用放在心上的。” 说完这话，白卓吩咐城防的官兵，轮番值守，让一些人先去休息。 这话刚说完，一名守卫急匆匆起来禀报。 “报，大人不好了，南门大开，敌人已经聚集在那。” 原本松懈下来的众人听到这话，顿时大吃一惊。白卓更是毫不犹疑，急忙沿着城墙，向城南的方向而去。 “把手好北门，守卫好城前，切莫让他们钻了空子！”白卓远远的扔下一条命令，便急匆匆向着南门而去。 众人感到南门，下边已经厮杀成了一片，而在城墙之上，也已经有人开始登城。 白卓的办法早已经告诉他们了，有了水的帮助，下边的人一时难以攻入城内。 而此刻城门洞开，好在之前早有准备，只见在城门之下，一群人正忙碌的清理着城门之前的障碍，为门外的贼匪做入城的准备。 “放箭，将他们射杀，千万不能让城外的骑兵进来！”眼看着城门前的障碍被清理出了一条路来，白卓急忙下令。 弓箭手立刻准备，一支支箭矢飞入门洞之内，那些正在清理障碍的人立刻被射死在了当场。可即便这样，已经来不及了。城门开启的缝隙足以让门外的骑兵闯入了。 “立刻设置绊马绳！”白卓急忙大喊，他已经看到那些身着蒙古人服侍的骑兵快速冲向城门了。 很快绊马绳被设置，而与此同时那些骑兵也冲了进来。弓箭手一刻不停的向着城门之内射箭，冲在最前头的骑兵立刻倒在了地上。他们刚倒在地上，后便的骑兵便已经冲了上来，直接踩着他们的身体和马匹向着城内冲来。 白卓面色阴沉，显然没想到最终还是没有守住，让这些人闯入了城内。 惨叫声四起，很快骑兵穿过门洞，闯入了城内。城里的百姓早已经得到了消息，纷纷回到家中紧闭了房门。 绊马绳之下，那些人摔落在地，立刻便有守卫上前补刀。 宋无涯站在一旁心急如焚，可却没有丝毫的办法。 “给地上倒水！所有人立刻后撤！”白卓当即大喊一声，做出了新的命令。 那些正在往城墙之上运水的守卫，立刻将水倾倒在了地面之上。清扫过后的地面，还残留着雪花，水流经过立刻变得无比湿滑。 眨眼的功夫那些骑兵冲入，手中的玩刀左右砍杀。可马蹄踩在水上，顿时打滑，根本无法站立。 一时间，那些骑兵根本充不进来。城外的人也发现了这种情况，不再有人冲进来。 “快冲过去关闭城门！”白卓看到有机可乘，当即大声喊道。 可他这话刚刚喊完，便看到那些人已经放弃了马匹，徒步冲了进来。 没办法过去关闭城门，他们只能与这些人搏杀。只可惜城防的力量没有办法集中在一起，只能一边抵挡一边向后退去。 “百姓们听着，向街道泼水扔雪球，共同抵挡外敌。”白卓面对如此局面，也没有表现出丝毫慌张的样子，眼看着守卫们节节向后败退，却想到了让城内的百姓帮忙。 白卓的话很快有了效果，显然这些百姓也知晓，这些人若是打败了城防的守卫，那他们必定也会遭殃的。 一时间，整个蓟州城内，漫天飞舞雪球，更有不少的水从屋顶向下泼落。原本就湿滑的街道，一时间根本无法站立。 “弓箭手后退，找合适的位置狙击！”白卓带着守卫不断后退，向弓箭手发布者新的命令。 城门失守，他们继续后退，便更加的麻烦了。毕竟倘若让这些人进入了巷子内，那对他们更加的不利。 眼见无法后退，白卓当即再次下令：“所有人停止后退，将他们拦在这里。” “白兄，如此重要的军事重地，为何没有瓮城？”宋无涯此刻才反应过来这一点，他急忙问了一句。 不仅仅是蓟州，就是应州城也没有瓮城。而这显然是不应该的，可偏偏就出现了这样的情况。 宋无涯的这个问题，白卓哪有时间回答：“我也不知道啊！” 看来白卓也不是很清楚这件事情，他看着那些贼匪不断的向前进攻，可因为湿滑的道理，让他们很难攻过来。 好在有了刚才的临时准备，让他们站住了脚跟，这才没有让他们杀进来。 弓箭不断的飞过去，那些贼匪不断的损失人手，可他们的人数实在是太多了，还有人不断的向着这里过来。 如此局面，令人生悲，倘若持久下去，必定无法守住。 “鸣鼓求援！”白卓眼看局势不利，立刻做出了最后的吩咐。 没有战事，是不可以擅自调动军队的。而现如今，蓟州已经被攻破，眼看着无法防御，只能如此了。 在白卓下令之后不久，沉闷的鼓声一声声的响起。 听到鼓声之后，那些贼匪突然间停止了前赴后继的攻击，而是向后退去。 眼看着就要受不住的时候，这些人竟然就这么转身跑了。 “看来暂时他们是逃了！”白卓重重的呼了口气说道。 很快那些人全队退了出去，竟然连城内留下的尸体都没有收拾，就这样逃走了。 城门是被人从内打开的，并没有遭到破坏，再次关闭之后，早已经精疲力竭的守卫们，立刻原地休息了起来。 城里的百姓看着贼匪被击退，无不欢呼。 而在此刻，宋无涯却突然间疑惑起来了，他之前便已经想到了一点，而现在看着这些人撤退，心中更是产生了疑惑。 “这些人很有问题啊！为何在这样的局面下，立刻放弃了攻击？难道他们害怕援兵到来之后暴露自己的身份吗？”宋无涯心中疑惑的想着。 第811章 分外疑惑 很快，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就搞清楚了。 确实，宋无涯他们还没有将成立的所有贼匪全都清查出来，他们利用这个紧要关头，从内部攻破了城门，将城门打开。 如今出现这样的情况，已经算是不幸之中的万幸了。虽然说死伤了不少的守卫，可至少城内的百姓没有受到丝毫的伤害。 处理完了这一切之后，白卓和宋无涯回到了府衙。 “呼！”白卓重重的呼出了一口长气，瘫坐在椅子上：“今天真是惊险啊，险些就失守了！” “好在白兄你临危不乱，这才抵挡住了他们。”宋无涯笑着点头称赞了白卓一句。 今天白卓的表现非常的不错，令宋无涯对其刮目相看。至少面对这样紧迫的局面，他已经能够独挡了。 白卓脸上露出尴尬之色，显然对于宋无涯的称赞让他有些不好意思。 也不等白卓谦虚的反驳什么，看着四下无人，宋无涯便将自己心里的疑惑说了出来。 “白兄，你有没有觉得很奇怪。这召唤援兵的鼓声一响起，那些人便立刻逃走了，根本没有丝毫的犹豫。” “是啊！当时我也觉得很是纳闷，毕竟眼看着就要扛不住了，实在是没有任何的办法，只能求援了。可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他们竟然就这样退走了，现在想想还真是奇怪的一件事情。”白卓对这件事情也表示很是疑惑，显然他看不明白这是为何。 “援军现在还没有到吧？”宋无涯问了一句。 刚才的鼓声已经将求援的信息传递出去了，想必很快就会有援军到来。 白卓摇摇头：“是啊，等到援军到来，还得向他们解释一番呢！” 看着白卓脸上的苦笑，宋无涯点头道：“这倒是小事情，但今天所见的事情，让我还有一个疑点。” 宋无涯这么一说，白卓立刻认真道：“无涯兄你说。” “自白兄来此上任之后，这些贼匪就再也没有攻破过蓟州城。可之前为何能够屡屡得逞，这其中究竟是有什么不同之处呢？” 终于，宋无涯问出了这个让他觉得疑惑的事情。 面对宋无涯的问题，白卓也露出了苦恼之色。他琢磨了一会后：“无涯兄，这个问题我还真是没有想过。现在看来，这还真是个问题。按理来说，禁卫并未参与进去，这城防的力量也没有任何的改变。换做是以前，为何他们就能够屡屡得逞呢？难道是因为没有知府的缘故吗？” “我看这未必就是原因，毕竟即便没有知府，这官府也绝不是摆设，该怎么做还有其他人处理呢。可怎么那个时候，他们来到这里，就像如进入了无人之地一般呢？”宋无涯看着白卓皱着眉头说道。 这个问题让两人都陷入了困惑之中，虽然很值得怀疑，但是却想不明白这其中的缘由。 许久之后，两人也没有想出一个解释来。而恰在此时，这城外的援兵到了。 不得不说，他们的速度还是很快的，至少没有耽搁太长的时间。 白卓急急忙忙的出外迎接，而宋无涯自然也跟在了身旁。 援兵就在城外，他们骑着马，并没有让守卫打开城门进来。 白卓出城，向为首的将军道谢：“多谢将军来援，此番蒙古人已经被击退，让将军白走一遭了。” 听着这话，那将军倒也不气恼，微微的点了点头道：“知府大人这话客气了，这是本将军的职责所在。如今蓟州没有失守，那也是莫大的幸事了。不知道城内损失如何？” “损失倒是没有太大的损失，只是守城的兄弟们多有死伤。”白卓将里边的情况说明了一番。 那将军听后点头：“想必蒙古人一时半会不会再来，本将这就回去，将这里的事情禀报元帅，请求元帅重新安排城防力量。” 那名将军说完这话，便向白卓告辞，没有丝毫的犹豫，转身便走。 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白卓松了口气道：“这位将军还真是好说话啊！” 听着这话，宋无涯却露出了耐人寻味的笑容来：“白兄，你难道没有看出来吗？刚刚的那些蒙古人，正是这一伙！” “什么？” 白卓大惊，双眼圆睁，目露惊恐之色。 “无涯兄，你这不是开玩笑吧？怎么可能是他们呢？” “白兄，你方才只顾着和那将军说话。却没有注意到，他们这些人显得很是疲惫，更是不少人面露痛苦之色，除此之外，还有不少的马匹上，还没有拆下蒙古人的马鞍呢！” 刚才宋无涯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自然知晓这其中的奥秘。 确实如宋无涯所说，刚才白卓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些。此刻听到宋无涯的说明，让他心中无比的惊骇。 倘若真是这样，那刚才城门洞开，他们直接杀入城内，那后果真的是不敢想象。 不过这一点，宋无涯倒并不担心，他们是否还有体力攻城，这个还不清楚。但至少他们也不敢这么明着冲进去，那样只会暴露他们的身份。除非他们将城内的所有人都杀个一干二净。 除此之外，他们还要向元帅禀明他们的行动，而军营在听到了求援的鼓声之后，必定会询问他们这里的情况。倘若他们解释不出来，那依然还是会被怀疑的。 两人回到了城内，今天发生了如此重大的事情。刚一会去，司徒雯和小环便急切的询问起来。 两人只好先将这里的情况向他们说明了一番。 “宋大人，圣上传来口谕，急召大人回京。” 两人刚送了口气，禁卫突然前来的一句话，让宋无涯皱起了眉头。 他们才刚刚来到这里不过一天的时间，原本想要帮白卓排忧解难的，可现在一听这话，显然是没有办法了。 宋无涯眉头紧皱：“就不能有丝毫的回旋？” “无涯兄，既然圣上召你回京，那你就回去吧，这里的事情我能应付得了。”白卓见宋无涯想要留下帮他，不等禁卫回答，便当先说明了一句。 虽然他也很想让宋无涯留下来帮助自己，可总不能因为自己的事情耽误了宋无涯。再怎么说，既然皇帝发来急召，那必定是有重要的事情。 宋无涯正想要再说什么的时候，白卓再次说道：“无涯兄，圣上发来急召，那必定是十万火急的事情。这可耽搁不得，更何况还有祝元龙一直盯着咱们呢，在这个时候，你可不能让他抓到任何的把柄啊！” 听着白卓的劝说，宋无涯最终还是点了点头：“白兄，看来事情紧急，我也不能再留下来帮你了。这里的事情还需要你自己来处理了，不过我可要提醒你，一定要小心才是，毕竟无量教凶险无比，免得遭到了他们的毒手。在这之后，务必要将身边的人身份进行一番清查，还要时时刻刻留意自己安危啊！” 虽然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可宋无涯还是有些放心不下白卓。毕竟有了今天的先例，宋无涯生怕白卓一不小心便找到了对方的毒手。好在这里有禁卫守着他，也未必能够出了什么事情。 “放心吧无涯兄，这里有禁卫大哥在，不会有什么危险的。”白卓笑着向宋无涯说着，好让宋无涯心里安心。 宋无涯深吸了口气：“话这么说虽然没有错，可毕竟百密一疏，难免会有疏漏的时候，一定要千万小心才是。” 白卓点头答应着他，“那无涯兄准备什么时候启辰啊？” “事不宜迟，我看就在今日吧。原本不知晓这里的凶险，没想到这里竟然又这样的麻烦。今天那些人已经筋疲力尽，我们趁着这个时候离开，绝对不会遭到他们的拦截。所以现在准备离开，是最好的时候。”宋无涯想了想，还是觉得现在离开最合适。 虽然已经不是清早，可毕竟时间也不算太晚，宋无涯也不想耽搁太久。 白卓点了点头没有反驳，但是他神情一变，向着小环看了一眼后道：“无涯兄，这次你们回京，还是将小环也一并带回去吧。” 一听这话，宋无涯和司徒雯都已经明白，他这是担心小环在这里会有什么危险。 宋无涯看向一旁的司徒雯，司徒雯看着小环，谁也没有开口说什么。 就在众人沉默之际，小环却开口道：“我不怕危险，我要留在这里，白卓他还需要人照顾呢！” 原本众人脸上的阴郁，在听到小环这话后，顿时露出了笑容：“小环，你真是长大了。” 司徒雯笑着说出了这么一句意味深长的话来，顿时惹得白卓和小环不好意思了起来。 宋无涯看着他们笑着起身：“好了，话不多说，我们即可收拾一下就走。还望白兄你能够早日解决这里的麻烦，尽早回来和我们团聚。今年我们要回松江过年！” “无涯兄，你放心吧。我必定能够解决这里的麻烦，到时候咱们会松江，陪司徒大人好好的喝上一回。”白卓眼神闪烁，可是脸上却挂着自信的笑容。 第812章 回京 离开蓟州的路上倒是畅通，没有发生任何的意外。只因为境内的大雪，导致路并不好走，耗费了不少的时间。 等赶往京城之后，都已经是深冬季节了，眼看着再有一个月多月就要过年了。 “几年怕是又没办法回去过年了！”宋无涯计算了下时间，感觉这个时间赶回松江真的是不太容易。 司徒雯听后忍不住的叹了口气，“这个暂且不说了，你还是去宫里吧，也不知道皇上召见你是为了什么事情。” 宋无涯点点头，便没再多说什么，向着皇宫而去。 在禁卫的陪同下，宋无涯直接进入了皇宫，来到了皇帝的面前。 “臣宋无涯拜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宋爱卿请起。”皇帝立刻让宋无涯平身。 没等宋无涯开口询问，皇帝便已经当先说明事情了。 “这一次，应州城的事情朕已经听说了。你果然不负朕的所望，做出了这样的一番大事来。如今朕已经委派了新的知府，并在朝堂之上，升你为正三品。原本朕是想要让你重操旧业，可奈何那祝元龙又在从中作梗，硬是说什么祝世免被斩，京城正是缺知府的时候。早知道他会这么说，朕就不升你的官了。” 皇帝简单的将事情说明了一番，原来是这么回事。这并不是一件坏事，但是祝元龙的用意，宋无涯自然是清楚的。将他绑在这京城之内，让他无法动弹，这样就让他没办法去给他招惹麻烦了。 显然，皇帝也没办法拒绝这个提议，毕竟这可是祝元龙亲自提出来的。要知道，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参奏祝世免，更是让祝世免因此丢了脑袋。如今祝元龙主动举荐宋无涯，可谓是高风亮节啊！ 宋无涯微蹙眉头道：“看来祝大人是想要将臣拴在这京城之内，如此一来便成了他的笼中鸟雀，以后怕是有的机会给臣麻烦。” “是啊！朕也明白这个道理，可奈何如今朕实在是想不出什么说辞。毕竟在群臣口中，祝元龙直接成为了高风亮节之人，这让朕如何是好啊？”皇帝无可奈何的说道。 祝元龙有群臣支持，让他这个做皇帝的倒也是无可奈何。原本他就没办法动祝元龙，现在反倒让祝元龙给要挟住了。 不管怎么说，这祝元龙的话他这个做皇帝的是绝对不能置之不顾的。如此一来，势必会让朝堂之上的气氛搞的非常的尴尬。到时候莫要说大臣们有什么问题了，只怕他这个皇帝说话也没有什么分量了。 历朝历代，禁止大臣结党营私，就是担心这个。如今皇帝的话没有了分量，这就让事情变得非常的麻烦。 “既然祝大人这样说，那不妨就按照祝大人的意思把。想必祝大人是想要给臣点颜色瞧瞧，那臣何尝不愿意给他制造点麻烦呢？”宋无涯听后微微一笑，倒也并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现如今，这祝元龙既然让他坐守京城，倒也不是个坏事情。至少无量教的事情没办法调查，那不还有观山酒楼吗？ 想必每日都在京城之内，这即便京城内没有观山酒楼，那这些大臣们，多少也会露出一些把柄的。除此之外，这些大臣的家人们，那未必不会捅出什么篓子来。到时候只要惹到了宋无涯的头上来，宋无涯必定给他们还以颜色，自然而然这些大臣就会害怕宋无涯待在京城里了。 “宋爱卿，你真的这么想？可无量教？”皇帝看着宋无涯，微蹙眉头，要说他一来是担心宋无涯在京城不安全，犯在了那祝元龙的手中。二来是担心无量教闹出更大的事端来。 宋无涯点头：“圣上，你放心吧。此番在应州，臣已经从无量教内部打听到了一些消息。目前无量教自身难保，只怕根本没有机会造反。更何况，他们虽然好似无处不在，却其实并没有多少力量。之前只是一些假象，使我们将他们想的夸大了。” “原来如此。可朕还是放心不下你，毕竟这下犯在祝元龙的手中，他要是天天找你的晦气，即便是朕也没办法帮你啊！”皇帝忍不住叹了口气，一脸的力不从心。 皇帝心中的苦衷，宋无涯能够体会到。他刚刚登基不久，这朝中的老臣难以管教，那也是正常的，假以时日他必定能够扫清眼前这样的颓势。 沉默了稍许，皇帝道：“既然如此，那朕便正是任命你为京城凤阳府的知府。” “臣领旨谢恩！”宋无涯跪地领命。 领旨后，在皇帝的示意下起身，皇帝摆了摆手道：“朕这么着急的将你召见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情要与你商议一下。听闻你去了蓟州，不知道白爱卿近况如何啊？” 皇帝询问起白卓的事情来，宋无涯这才想起来，他回来京城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呢，那就是为白卓请求援兵。 “对了，皇上。臣差点忘记，蓟州那边的情况也并不是很好，同样被无量教渗入其中，而且与应州几乎如出一辙，军队之内也有他们的人。只不过这次他们是装成了蒙古人，直接攻城。可想而知他们的人数众多，所以臣请求圣上能够调兵遣将，帮助白大人一同剿灭无量教。” “好，这个不在话下。”皇帝想都没想直接就答应下来了。 在他看来，无量教的事情还是非常要紧的。 与皇帝经过了一番交谈之后，宋无涯将自己近来所掌握的一些事情汇报了一番后，便向皇帝告假准备返回松江府。 毕竟去年的时候，他们就没能回到松江陪伴司徒易，如今眨眼已经过去一年的时间了，也是该回去一趟的时候了。 对于宋无涯的这个告假，皇帝还是没有犹豫就答应了。虽然说，祝元龙必定是想要让宋无涯尽快上任，可这一点皇帝却丝毫不作理会。 回到驿馆，宋无涯立刻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司徒雯。 “真的？我们即刻就可以启程，赶往松江了？” 听到这个喜讯之后，司徒雯高兴的跳了起来。 宋无涯点头：“还不赶紧收拾东西，现在时间还早，咱们可不能耽搁时间了！我到不是担心时间不够回不去，我是害怕咱们多待一会，就容易被那祝元龙给想办法拦下来。” 司徒雯急忙就去收拾东西了。 很快，东西收拾妥当了。宋无涯和司徒雯两人立刻找来了马车向着城外而去，而皇帝还是不放心他的安危，原本保护着他们的禁卫也随行一起离开。 看着身旁的这些禁卫，宋无涯有些不好意思道：“诸位大哥，此番前往松江我等是要去过年。只是苦了你们，跟随我们一同前往。” “宋大人，你这话可就是说笑了。我们这些兄弟，哪里还有什么家人，我们存在这个世界上本就是一个秘密。现如今，除了你们熟识我们之外，我们再也找不出一个朋友了。”禁卫头领发出一阵苦笑，可见他们自幼便是孤儿。 正是因为这样的身世，他们才能够担任这样的差事。心中没有牵挂，也就少了欲望和需求，皇帝也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才将他们收入麾下的。 这还是宋无涯第一次听他们说起身世，现在看来禁卫早已经存在多年，必定是从小培养起来的。 “哎！原来如此，不小心让你们想起伤心事了。” 没想到原本随意的一句歉意的话，使得事情变得更加的尴尬了。宋无涯急忙道了一声歉。 禁卫头领摇摇头：“无妨，早已经习惯了。我们的使命就是守卫圣上，现如今圣上交代我们保护宋大人，那保护宋大人就是使命。这人活在世上，必定要有个念头，好在我们也有个念头。” 这一番感慨，搞得宋无涯极其的不好意思，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缓和这样的气氛。 一旁的司徒雯见如此情形，急忙笑着说道：“对。不过你们也不用担心，回了松江就当回了自己家，到时候我们一起过年。” “对对对！”宋无涯急忙附和着司徒雯的话连连说着。 禁卫等人也纷纷笑了。 “多谢夫人，多谢大人。那我们可就不客气了，说实在的以往过年，也只是我们这些大老粗聚在一起。也没什么热闹的，就是吃吃喝喝。今年我们也能感受到一回家的温暖了。” 眨巴眼的功夫，因为司徒雯的一句话，让禁卫们热情高涨。 这说话间的功夫，几人便出了城门。这时候宋无涯才算是松了口气，毕竟没有人前来阻拦，这可是一件好事情啊。 出了京城，宋无涯立刻招呼禁卫，加快速度，尽快离开京城，只有这样他心里才能稍微安心下来。 禁卫们催促着马匹，一行人快速的向着东南的方向而去，很快京城便在他们的身后消失了。 这一路上，水陆并行，要走不少的时间。这要在过年之前回到松江，那可真是要抓紧时间了，要不然他们今年必定又要错过这个团圆的日子了。 第813章 久别重逢 对于归心似箭的司徒雯而言，时间实在是太漫长了。不过是一个月的时间，却好似过了半年的样子。 当踏上松江府的土地时，司徒雯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去见见他的叔叔司徒易了。 “雯儿，和你如此着急，反正咱们也回来了。”宋无涯在一旁看着她着急的样子，忍不住说了一句。 “等着一天实在是太久了，我自然要快些回去才对。”司徒雯不以为然的说着，毕竟整整一年的时间在外，与她这位唯一的亲人分别的时间太久了。 而且，司徒易年事已高，身旁又没有人照顾，她心里放心不下。 坳不过他，宋无涯也没有再说什么，进城之后便立刻前往知府衙门。 “大人！” “又有什么事情？本府不是已经说过了吗？不要大惊小怪的，本府哪里受得了你这样的惊吓！” 司徒易正坐公案之后，头都没有抬起，便不耐烦的说了一句。 “叔叔！” “成何体统！”司徒雯一听这话大怒，猛然抬头就要责骂，可当他看到站在堂下的宋无涯和司徒雯之后，一下子怔在了原地。许久之后，声音颤抖的唤出一声：“雯儿！” “叔叔！”司徒雯激动不已，双眼早已经模糊。 司徒易更是早已经不顾其他，放下了手中的事情，自公案后走了下来。 “雯儿，这一年不见，叔叔可想死你了。看你都廋了这么多！”司徒易老泪纵横，比司徒雯还要激动。 他这话一说完，立刻扭头看向一旁的宋无涯：“无涯！老夫让你好生照顾雯儿，你看她都瘦成这个样子了。” 宋无涯可不敢反驳：“叔叔，都是我没办雯儿照顾好，你放心以后一定把她养的白白胖胖的。” “哼！白白胖胖的那是猪，我才不要呢！”司徒雯听着这话，当即打趣的啐了一口。 三人当即笑了起来。 司徒易抬头看向那名前来通报的衙役：“行了，你下去吧。刚才是本府误会你了，你可别往心里去。” “大人说的哪里话，小的哪敢啊！”衙役苦笑一声，可不敢托大。 “走，咱们去后便。你们这是从哪里回来的，一路上早就累了吧？叔叔这就差人准备吃食，吃了东西早早休息。”司徒易关切的询问着两人。 “我们是从京城赶回来的，就是想要和叔叔您老人家一起过个年。”司徒雯笑着说道：“这一路上倒也没有受什么罪，轻松的很。倒是叔叔刚刚进来便发了脾气，莫不是最近有什么烦心的事情吗？难道又发生了什么灾情吗？” “没有，有了无涯的那个好办法，现在松江的百姓可是过得好好的。”司徒易笑着说道，可是笑容的背后却隐藏着无奈。 这一切都被宋无涯看得清清楚楚，只是这个时候宋无涯却并没有点破，毕竟久别重逢，可不是说那些不开心事情的时候。 司徒雯听了司徒易的话后，也没有继续追问。 几人回到后堂，司徒易先是给那些就因为安排了住处，随后这才和宋无涯以及司徒雯坐在了一起。 “一年不见，叔叔可是苍老了不少啊！”司徒雯关心的说着。 司徒雯倒是微微一笑：“这话叔叔可不爱听了啊！你让无涯看看，叔叔正是壮年，这红光满面的哪里显得老了？无涯，你说是不是。” “是！雯儿就是关心的一说。叔叔不必放在心上，您这气色可比我这个年轻人好多了。”宋无涯自然顺着司徒易的话说，怎么可能反驳他呢。 司徒易听了这话很是高兴，“还是无涯眼力好。”说完这话，司徒易看着宋无涯又问道：“倒是无涯这一年如何啊？老夫听闻，你可是招惹上了祝元龙啊！没惹出什么麻烦吧？” 之前在京城的事情，司徒易也听闻了。只是宋无涯和司徒雯直接前往了应州，也没办法打听什么。现在回到了松江，司徒易自然不会忘记询问这个。 宋无涯点头：“是啊！好在没什么大事情，也就是被调任到了应州。倒是机缘巧合，在应州找到了无量教的踪迹，顺便将无量教解决之后，不仅没有遭到什么麻烦，还因此升了官，现在已经是正三品了。这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宋无涯笑着将此次的事情说明了一番。 他这话一说，司徒易便为他感到高兴：“没想到无涯现在都是正三品了，可要比我这个做了一辈子官的老家伙强多了。现在我见了你，还得恭敬的问候一声啊！” “叔叔可不要折煞无涯了！咱们一家人可不说那两家话，即便我他日封王拜侯，您也还是我的叔叔。”宋无涯可不能因为自己官居三品，就不认司徒易这个叔叔了，要真是那样的话，那他恐怕很快就会变成孤家寡人了。 司徒易听着这话大为赞赏：“年轻人不骄不躁，不好大喜功，才可有作为。你能保持这样的心境，相当的不错，日后可要记住，千万不能因为得了一些功劳，便自大起来。到那个时候，只怕会在朝中会竖立不少的敌人，两圣上也会觉得你居功自伟的！” “叔叔教诲的是，无涯谨记。”宋无涯答应着。 司徒易说得没错，虽然现在他还能保持以往的品性。可司徒易还是担心，毕竟面对权利和金钱的诱惑，又有多少人能够不为之所动呢？ 现如今，宋无涯已经有了一些小小的功绩，虽然并未树敌众多。可是在这朝堂之上，也得罪了不少人。那些他不知道的就不说了，至少这祝元龙必定和他没完没了。宋无涯可是将他的宝贝女婿给送上了断头台的，这笔账可绝对不是说了结就能了结的。 此刻想想，虽然他升任三品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可再一琢磨却并不是这样，他做官本就名不正言不顺，是皇帝直接提拔的。而现在他升官有如此之快，不过是一年的时间，已经是正三品了。在司徒易这些为官多年才坐上四品知府位置的官员来看，这心里多少是会有一些嫉妒和不满的。 皇帝的用心宋无涯心里很清楚，无非他是想要尽早的丰满自己的羽翼，让自己能够多一些在朝堂之上帮着他说话的官员。 可说起来，他这样做确实是有些太过着急了。 “那这一次，你们过了年之后，打算什么时候走啊？”司徒易见没了什么话说，自然而然的就问起了之后的打算。 宋无涯正要说时，司徒雯在一旁道：“叔叔，我们这才刚回来，你就要问我们什么时候走啊？是不是不想让我们回来啊？” “雯儿，瞧你说的。叔叔没日没夜的盼望着你们回来，叔叔这不是就想问问你们能在多久吗！”司徒易急忙解释了一句。 原本司徒雯就是一句玩笑话，宋无涯微微一笑倒也没有帮着她说什么，而是直言道：“只怕我们过了年就要尽快赶往京城了。如今圣上任命我为凤阳知府，必须尽早上任啊！” “原来如此，如我所料，你们确实没有多少时间。”司徒易听着这话后，当即叹了口气。 瞧着他这幅模样，司徒雯原本忍住不问的话，还是藏不住了。 “叔叔，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烦心的事情？原本刚才回来之时，看你便觉得很是苦恼的样子，可你却偏偏不说。倘若真要是遇到了什么麻烦的事情，不妨说出来让我们为你分忧解难啊！无涯在这里，你也知道他的能力，必定能帮你解决这个难题的。”司徒雯可不想让司徒易心里藏着事情，毕竟他遇到什么麻烦事情，她这个做侄女的心里也过意不去。 听着这话，司徒易陷入了沉思，许久之后叹了口气终于开了口。 “哎！原本我是不打算说出来的。既然雯儿都这么说了，那我也就不妨与你们说一说了。不过，这事情无涯可不要插手。这件事情无涯也不好解决，只怕我也只能忍气吞声了！” 果然，正如宋无涯所想一样，司徒易确确实实是遇到了苦恼的事情。 听他现在说的话，不难想到，这绝对不是一件小事情。 “叔叔，你何故有这样的话？莫非，这事情不是寻常的事情？”宋无涯知晓这事情必定不寻常，而且他觉得司徒易之所以如此为难，必定是因为上头的事情。 俗话说得好，官大一级压死人，倘若是省府要故意为难司徒易，而司徒易手里又没有他什么把柄的话，那还真的是只能忍气吞声了。 “哎！是，又也不是。”司徒易苦着脸，说了一句模糊不清的话来。 “莫非是省府大人为难叔叔你吗？”司徒雯这时也猜测了个大概，问了一句。 司徒易还是摇头：“可不是什么省府大人，这松江突然间冒出了一位国舅爷。虽然没有什么实际的职位，可却在这松江府内做些不要脸的勾当。现如今，这位国舅爷又打上了我这个知府的主意，让我好生为难！真是左右为难啊！” 第814章 国舅爷 “国舅爷？”司徒雯听着顿时诧异：“哪来这么多的国舅爷啊？” 听着这话，宋无涯忍不住笑道：“雯儿，这还用问吗？你以为圣上像我一样呢？有你一个就够了。这大户人家不也都是三妻四妾吗？更何况皇帝了，那妃子多得是，这国舅爷自然而然也就多了。” “怎么以往没有听说过？这个时候为何多了一个国舅也啊？”司徒雯还是想不明白这件事情。 这话说得倒是不假，他们之前来到松江的时候，可是没听说过有什么国舅爷的。现在突然间多了一个国舅爷，确实是够奇怪的。不过奇怪归奇怪，可这也是事实。 “叔叔，那这国舅爷打您的主意，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比起为何会有那么多的国舅爷，宋无涯更关心这个国舅爷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 “哎！能有什么，自然是想要让我这个知府为他行一些便宜之事，好让他从中获利。”司徒易叹着气说道。 这倒也是，除此之外，好像也没有什么能够用得着他这个知府大人的。 宋无涯微微点了点头，心里想着，自然是不能放任这件事情不管。可毕竟这是国舅爷，他得想个办法才行。 换做以往，宋无涯自然不会担心，毕竟他身上还有皇帝钦赐的金牌。可是现在不同了，金牌已经被收回，宋无涯没有那么大的权力。 倘若他真的要收拾这个国舅爷，那可真是一个大麻烦。至少这国舅爷的那位妃子姐姐或者妹妹，就够宋无涯头疼的。虽然宋无涯觉得皇帝未必会因为这件事情而为难他，但是他也不能让皇帝太过为难。 只要真正的抓住了这位国舅爷的把柄，想必到时候这位妃子也绝对不会说什么的。即便说什么，他也占不了理，皇帝也不必太过迁就她。 “那这位国舅爷是否三天两头的来骚扰叔叔，以至于叔叔如此的烦躁？”司徒雯听了这件事情，也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属实为司徒易感到难过。 司徒易非常无奈的对这件事情点头，或许真正的事情要比司徒雯所想的还要令人麻烦的多。 看着司徒易脸上的无奈，宋无涯这心里自然也不好受。 “也不知道今年是否能够过个好年啊！”司徒易突然间感慨了一句。 “叔叔，不妨说说看，这国舅爷究竟做过什么样的事情。对您又是想要用什么样的手段呢？”宋无涯还是觉得先了解这件事情之后，再做一些定论。 司徒易听后，便开始讲述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这所谓的国舅爷，只是皇宫内院中一名妃子的堂弟。正是因为堂姐成为受宠的妃子，这才有了这样的身份。 当然，这身份可是他自己给自己安上去的。要轮起来，皇帝都未必知道自己有这样的一个小舅子。 因为这一重身份，让这个小子自然而然的嚣张跋扈了起来。原本他也是名不见经传的一个人，自从妃子探亲回来之后，这才声名鹊起为外人所知。 没想到，这位国舅爷自此以后便自认为身份尊贵，处处在人面前表现出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 原本没什么家底的他，一下子受到了不少人的孝敬，也就丰盈起来了。也正是因为他看到了这些人面对自己的嘴脸，一时间内心膨胀，越发的不满足眼下的生活了。 听了司徒易这般讲述之后，宋无涯皱眉道：“听叔叔这么说，那这个国舅爷也没什么好在乎的啊！看这个样子，也不过是一个泼皮无赖啊！” “是啊，我原本也是这样以为的，便没有当回事。那一次犯了事，我还处置了他。没想到转眼的功夫，这省府大人便给我送来了信件，告诉我说宫里传来了话，命令我放了这国舅爷。你说，这我还能怎么样？”司徒易无可奈何的说道。 听着这话，宋无涯淡然的点了点头：“这么说来，果然他这个堂姐还是愿意为他撑腰的。那之前他有没有做过什么令人发指，不可饶恕的事情来？” “要说这个，还真是没有。这国舅爷虽然混蛋，但还真没做出什么鱼肉乡里的事情。反倒是最近表现的有些张狂，在这之前倒也没有什么。”司徒易想了想说道。 这下子可就为难了，这国舅爷让人头疼，可却没有做过什么太大的坏事，想要给他点教训也倒是没有什么借口。 “那看来，这事情还真是不好办啊！”宋无涯都不由得觉得为难了。 倘若单单说此人的身份，那道无所谓。可偏偏这家伙没有任何的把柄，确实是没办法处置。 不管怎么说，宋无涯都要想办法为司徒易解决这个难题。虽然不能使什么阴招，可也要想办法给这个国舅爷一点颜色瞧瞧才对。 正觉为难之时，衙役突然前来禀报。 “知府大人，国舅爷又来了，要见您！” 一听这话，司徒易头都大了，显然他很反感这个国舅爷。 “叔叔，你若不想见他，便说是身体不适，推脱过去就是了。”司徒雯怕司徒易太过生气，反而对身体不好，便想了个借口。 司徒易摇头：“这可不行啊！这国舅爷就像是狗皮膏药一样，难缠的很。先前我也曾佯装生病，可他眨眼的功夫就给我买来了补品，叫来了大夫，搞得更是事大。” “叔叔，让无涯陪你一同去会会这位国舅爷吧！”宋无涯自告奋勇的向司徒易说道，他很像看看这国舅爷究竟是个什么人。 司徒易想了想，还是点头答应了。 随着司徒易来到正堂，一眼就看到正堂之下，一名年轻人正端着紫砂壶翘着二郎腿悠闲的喝着茶水。 “不知国舅爷大驾光临，本府有失远迎还望啊！”司徒易面对这国舅爷，立刻改了一副脸色。 可见，这上边有省府大人和皇宫的妃子最后台，让司徒易也不得不谦让他几分。 那国舅爷懒散的摆了摆手：“知府大人坐吧！” 司徒易当即便在对面坐下，而宋无涯也在一旁坐了下来。 没曾想，宋无涯这刚刚落座，那国舅爷突然间眉头一挑：“你是什么东西，本舅爷让你坐了吗？” 听着这话，宋无涯微微一笑道：“我乃朝廷正三品命官，这普天之下除了皇上和王爷外，我是不需要看别人脸色的。” “吆！正三品，那比司徒知府还要高啊，真没想到啊！只是，你这也太不给本舅爷面子了吧？你知道本舅爷是谁吗？你就敢这么和本舅爷说话？”国舅爷一时间兴趣全都放在了宋无涯的身上，满是不屑的一脸笑容，冷冷的嘲讽着。 宋无涯点头：“您是国舅爷，这个本官知晓。” “既然你知道那事情就好办了！今天你不给本舅爷面子，那就是不给本舅爷姐姐的面子。不给本舅爷姐姐的面子，那就是不给皇帝的面子。你这胆子未免太大了一些，看来本舅爷的好好与我那位皇帝姐夫说道说道了，让他好好的管教一下你们这些当官的，真是一点规矩都没有。”国舅爷气愤的将紫砂壶摔在一旁的案子上，冷冷的看着宋无涯。 这刚一开口，两人就撕在了一起。一旁的司徒易见宋无涯与这国舅爷如此争吵，这心里觉得不妥，急忙在一旁示意了宋无涯。 可宋无涯却不理会这个，丝毫不放在心上。 “是吗？不妨等过了年之后，国舅爷就与本官一同进京，将此事禀明圣上？”宋无涯听着他这话，顺着他的话继续说下去。 他这话一出口，国舅爷脸上的神情顿时就显得为难了许多。 显然，他这个国舅爷是没有见过他那个所谓的皇帝姐夫的。而且他哪有资格说见皇帝就见皇帝呢？宋无涯正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才这样说的，目的就是要挖苦他。 “哼！本舅爷是什么身份，即便是进京，那也绝对不是和你一同去的。”国舅爷眉头一挑，满脸不屑道。 他这话若是旁人听了，或许还以为他这是因为身份尊贵，可是放在这里，宋无涯听了就知道他心里怂了。 本身他与他的那位堂姐，或许就不怎么亲密，而现在倘若抛开堂姐不说，单单和皇帝论起，那就更没有他什么事情了。 “既然如此，那本官便不多说什么了。”宋无涯淡然的回应着。 这平常的一句话，现在听到国舅爷的耳中，却是无比的刺耳。他自然能够听得出来，宋无涯根本看不起他，而且也并没有将他放在眼里。 此时此刻，国舅爷的心里已经忍耐不住了，他猛然间起身：“司徒知府，也不知道这位大人是什么身份，怎么跑到这里来撒野了？本舅爷今天是来找你的，他来叨扰本舅爷这是什么意思？” “回禀国舅爷，这位乃是本府的侄女婿。年关将近，刚刚和圣上告假回来与本府一同过年的。之所以让他随本府一同前来，只是本府觉得国舅爷身份尊贵，倘若他置之不理，那显得太不礼貌了。” 第815章 威吓 “哼！我看你是别有用心吧！”国舅爷可是根本不买司徒易这账，冷冷的说了一句。 这可真是让司徒易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了，说实在的让宋无涯过来，还真不是这个意思。 “国舅爷这话可真是有些过头了。我们能有什么用心？难不成还能杀了国舅爷你吗？”宋无涯淡然的说道，这话刚刚落下，话锋突然间一转：“虽然说之前曾有一位国舅爷死在了本官手中，可那也是因为他为非作歹鱼肉乡里，完全是自取灭亡。他可和国舅爷您没办法相提并论，叔叔也向本官说过，国舅爷可没做过这等伤天害理的事情。” 原本还一脸气恼的国舅爷，听到宋无涯这话，顿时骇然，这脸上的神情都变得不自然起来了。 许久许久，这国舅爷好似才缓过神来，战战兢兢道：“你说你杀过一个国舅爷，那是怎么回事？” “哦，倒也没什么，就是去年的事情。”宋无涯一脸淡然的说道，好似这件事情根本无足挂齿。“就是有一个国舅爷太自以为是，不把我这位朝廷钦差放在眼里，所以我便砍了他。” “你就这样砍了他？没有一点犹豫吗？”国舅爷显然听道这耸人听闻的话，心里有些不自在。 宋无涯的话他显然判断不出真假，毕竟这可是一个三品的官员。他在这里作威作福，可放在别人的眼中，他压根屁都不算一个。所以他才没有完全怀疑宋无涯所说，而是询问了起来。 “犹豫自然是没有犹豫，毕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国舅爷。要说圣上，那可真是一点都不在乎，毕竟他压根就不知道自己还有这样一个小舅子。”宋无涯淡然的说着。 听着这话，那国舅爷当时就吞了口口水。 “你一个小小的三品官，哪来这么大的权利。我看你是在这里吹牛，想要吓唬本国舅爷。”国舅爷显然被宋无涯这话吓得够呛，可他哪能表现出那个样子，当即没好气的说道。 听着这话，宋无涯不以为然的一笑：“国舅爷何必在意这个，即便本官有这样的权利，那也不能随随便便的杀人。就好比国舅爷您，本官就自然没有理由杀了您。除非您胡作非为，搞出一些什么事情来。就比如说之前那个国舅爷，勾结当地官员贪赃枉法，那本官自然不会给他丝毫的情面。本官此次回家，身边带了二十多名禁卫，这可全都是圣上身边的禁卫，正是因为圣上看到了本官刚正不阿的这份品质，才给了本官这样的权利。” 国舅爷听着这话，当即面色骇然，怔在了原地话也说不出来了。 眼见他这个神情，司徒易在一旁问道：“不知道国舅爷此番前来是为何意啊？” “没有，没什么，就是顺便过来看看。看看知府大人进来身体如何，原本是打算给知府大人买些补品什么的，只是本舅爷清楚知府大人清正廉明，只怕我拿来也未必会接受，所以就空手而来了。现在看来知府大人面色红润，身体必定是好的很。那本舅爷就告辞了，知府大人就与家人好好的团聚一下，我就不打扰了。” 国舅爷哪里还敢说什么事情，急忙告辞，这话说完立刻转身就走。 “国舅爷，那本府就不远送了。” 司徒易大声的冲着国舅爷喊了一声，国舅爷头也不回的摆摆手：“知府大人请留步，不必远送。” “呵呵！”看着国舅爷快步离开，司徒易开心的笑了。“看来这国舅爷是害怕了，咱们回去再说。” 两人回到了后边，司徒雯见他们回来，立刻紧张道：“叔叔，那国舅爷没有为难你们吧？” “为难我们？哈哈，真是笑话。我看他今天没让我们为难，就已经不错了。”司徒易很是开心，高兴的大笑道。 这下可让司徒雯疑惑了，诧异的看了宋无涯一眼：“无涯，这是怎么回事？” 宋无涯没等开口，司徒易便将刚才的一番情况说明。 “还是无涯有办法啊，刚刚编造出一个什么杀了国舅爷的事情来，将那国舅爷下的是屁滚尿流的。这次多亏了无涯，要不然这国舅爷还不知道要耍什么威风呢！” “叔叔，这可不是无涯编造出来的，他可真是斩了一名国舅爷！”司徒雯听后，当即说了一句。 这一句可让司徒易都骇然了，他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向宋无涯，显然是想要从宋无涯这里确认这事情是否是真的。 宋无涯微微的点了点头：“确实有过这样的事情。当时我手中还有圣上的御赐金牌，那国舅爷丝毫不管这些，上来竟然想要夺去，便被我给砍了。” “还真有这么回事，那这么看来，这国舅爷倘若调查出来，怕是日后也不敢再来找我的麻烦了。”司徒雯听后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可不是一件小事情，毕竟这国舅爷怎么说那也是皇亲国戚，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够得罪得了的。至少他这个松江知府，也不敢贸然得罪，免得招惹来了不必要的麻烦。 “哎！对了，我还是刚刚注意到。怎么不见小环和白卓啊！他们怎么没跟着你们一块回来啊？”司徒易这个时候才察觉到，小环和白卓不在他们之中。 “叔叔，白卓上任蓟州知府，现如今还脱不开身，我让小环留下来照顾他了。”司徒雯叹了口气说道。 毕竟白卓和小环两人在他们的心中早已经家人一样的了，如今过年之际，却没有他们的身影，想想难免会让人觉得伤感。 司徒易点了点头，也跟着叹了一声：“哎！原本你们都在一块，现在突然间分开了，确实是有些不习惯啊。尤其是小环那丫头，从小跟你一块长大，形同姐妹，这怕是第一次分别吧！” “叔叔说的是，侄女也放心不下小环，可毕竟女大不中留，也不能一辈子将小环拴在侄女身边啊！” “咦！”司徒易显然是听出了这话中另有含义，惊奇不已：“听雯儿这话，那小环和白卓两人是否……” “叔叔，你也不关心下侄女的婚事，反倒是关心起这事情来了。他们两个情投意合，还是无涯发现的呢。”司徒雯这才笑了起来。 说起自己的婚事，宋无涯顿时脑门嗡的一声，这心里也跟着咯噔一下，感觉事情要来了。 果不其然，司徒易笑道：“这还用我这个叔叔操心吗？你们两个那是早已经定下来的亲事，现在不就是缺个行事吗？正好这次你们回来，那叔叔就为你们两人，将这婚礼操办了。无涯，你意下如何？” 这问题让宋无涯如何回答，必定只能点头答应了。 “叔叔说的是，无涯也早已想要给雯儿一个名分。”宋无涯点头应和。 可没想到的是，司徒雯反倒不同意了。 “哼！我还对他没有完全放心呢，现在就把自己彻底交给他，那真是太便宜他了。叔叔，我看这事情还是缓缓再说吧。” “你瞧你这丫头，刚才还不是你说起这事情的，怎么现在又不乐意了？这无涯有什么不放心的？这一年以来，你们天天在一起，他是什么样的人，你总该看清楚了吧？要让叔叔我来说，现在的无涯可完全不是以前的无涯。总让我感觉，像是换了个人一样。” 司徒易的话令宋无涯的心跳都加速了，这样的怀疑也不是第一次了，每每宋无涯听到这心里都感觉到很是慌张。 毕竟他和原来的那个宋无涯，还真是换了一个人。可是他却不知道该不该将这件事情说出来，他一直没有决定，确实是因为害怕。 害怕自己说出来之后，他们立刻将自己当做是怪物一样看待，而他也害怕司徒雯突然间发现自己与一个陌生人朝夕相处，会立刻远离了他。 “叔叔，你这话说的。无涯那还不是因为我爹的事情，给他造成了极大的的刺激。毕竟他也算是死过一回的人了，被天雷劈中都能够奇迹生还，这性情大变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司徒雯帮着宋无涯打掩护，算是把这事情给说回去了。 看着司徒易点头认同的样子，宋无涯才松了口气。 “说起来了，你这回来，理应先为你爹娘上一炷香的。”司徒易也是顺着司徒雯的话想起了这事情来。 司徒雯点头，当即起身。宋无涯自然跟在了身旁，在司徒易的带领下，来到了正堂。 两人点燃香火，恭敬的跪地磕了三个响头，将这一炷香奉上。 “雯儿，你爹泉下有知，也是希望你们早日成婚的。”司徒易看着自己兄弟的排位，感慨了一句。 司徒雯也满是伤感：“叔叔，雯儿知道。只是如今无涯的官途不稳，每日都要操心无量教与观山酒楼之事，怕是难有时间料理家事。雯儿方才说得也是玩笑之话，实则是不想给他心头添乱。等到他日将这些事情料理之后，我们再成婚也不迟。” 第816章 观山酒楼 司徒雯的话令宋无涯感动不已，如此红颜知己，夫复何求啊。 心中感动之时，司徒易却突然眉头一紧，诧异道：“观山酒楼？” “是啊，叔叔不曾听说过吗？”司徒雯见他这般神情，以为司徒易并不知晓。 司徒易摇摇头：“不，这观山酒楼以前确实不曾听闻。可就在今年，松江府内突然开了这么一家酒楼。不知道是不是你们所说的那个观山酒楼。” 原本心中喜悦的司徒雯，乍一听这话，顿时惊了一跳，变得紧张不已。 “叔叔，你说松江开了一家观山酒楼！”宋无涯紧皱着眉头看向司徒易，凝重的问道。 突然间这般神情，也让司徒易吓了一跳。 “是啊。无涯，你这是怎么了？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哎！这下麻烦了！”宋无涯不由得叹气道：“这观山酒楼幕后势力极大，牵涉之处非常麻烦。如今以我的能力，即便是有圣上在背后撑腰，也难以将其撼动。而且这观山酒楼行事乖张，手段极其厉害。但凡是有观山酒楼的地方，那地方的官员无不被其拿捏，听从他们的使唤。现在看来，他们是盯上了叔叔您。想必今天这位国舅爷，也一定是受了观山酒楼的指示。” “还有这等事情？我原本以为这只是一家普通的酒家。现在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好像这国舅爷，也正是在那观山酒楼开张之后才冒出来的。看来他们之间确实是有联系。”司徒易想到了这点，也察觉到了问题的不简单。 一时间，三人脸上的神情各自凝重了起来。如宋无涯所说，以他现在的能力，着实是难以对付观山酒楼。而现如今观山酒楼在这松江府内开了张，那么接下来不必多想，必然是要对司徒易开刀的。 即便司徒易不答应他们的要求，那到时候他们也绝对会想办法将司徒易除掉的。 “无涯，这可如何是好啊？可不能看着叔叔落入他们的圈套之中啊！”司徒雯无比担心的问道。 这突然的事情，宋无涯也是淬不及防，哪能想到什么办法。 他凝重的看向司徒易，说了一句难以出口的话来。 “叔叔，现如今想要明哲保身，只怕也只有辞官了！” “辞官！” 司徒易惊呼一声：“我这大半辈子兢兢业业辛辛苦苦才坐到了现如今的松江知府的位置上，难道除了辞官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 毕竟官途沉浮数十年才有了今日的官阶，真要是直接放下了，哪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就连司徒雯也都不愿意让司徒易就这样辞官，她看着宋无涯恳求道：“无涯，难道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你再想想其他的办法！” “我这么说也是无可奈何啊！”宋无涯叹了口气：“雯儿，你又不是不清楚。正是因为我查了观山酒楼，那祝元龙才会对我不依不饶。而晋王也曾不止一次的告诫过我，让步暂时不要插手观山酒楼的事情。即便是圣上，他也默认了这样的说法。你说，我还能有什么办法？” “哎！”司徒易重重的叹了口气：“看来，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叔叔，你不要着急，无涯一定能想出更好的办法来。”司徒雯瞧见司徒易颓废的样子，心里难受之极。 “哎！罢了！”司徒雯漠然的摆了摆手：“叔叔也知道，无涯这话也是为了叔叔好。倘若叔叔真的被他们所利用，这一生的清誉毁于一旦，那才是叔叔最不愿意看到的呢。如今，倘若辞官能够明哲保身的话，倒也只能如此做了。” 司徒易已经放弃了其他的想法，他心里很清楚，宋无涯这么说绝对并非是夸大其词。 可司徒雯却不愿意看到叔叔就这样离开他奉献了一辈子的官场。 “无涯，你一定要想出其他的办法来！让叔叔辞官，那不是要向他们低头吗？难道，你就这么放纵他们吗？”司徒雯着急的眼泪都出来了，大声的冲着宋无涯发了一顿脾气，扭头就跑到了外边。 “雯儿！”司徒易眼见因为这事情，司徒雯和宋无涯闹起了脾气，这心里也是过意不去。“这又不是无涯的错，何必要怪无涯呢？”眼见着司徒雯不听这话，快步的跑了出去，司徒易有着急的向宋无涯说道：“无涯，你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去哄哄雯儿？” “叔叔！雯儿就是一时为你担心，你放心吧，我会安慰她的。不过雯儿说得没错，这样做确实是太没有骨气了。只是我实在是不愿意违背圣上和晋王的意思，倘若真的惹出大的乱子来，怕是难以收拾。”宋无涯苦着脸说道，他并非不愿意清缴观山酒楼，只是因为晋王的告诫，让他难以下定决心。 司徒易点头：“无涯，叔叔可觉无怪你的意思。说实话，叔叔实在是不舍这个知府的位置。当然叔叔也并非是放不下这权利，叔叔只是担心倘若我离开了这个位置。让那些心术不正之人坐在这里，这松江的百姓怕是要遭殃的。” “叔叔，这件事情暂且不及。容我再想想，今日时间也不早了，我去将雯儿叫来，吃些东西先去休息。等明日有了时间，再去调查这观山酒楼一番。或许，能够找到他们的一些把柄，也未必不能够动他们的。” 事到如今，宋无涯也只能说些不痛不痒的安慰话了。 司徒易点了点头，也没有再说什么。 宋无涯询问了下人，来到了司徒雯的房间内。 司徒雯嘤咛的哭着，宋无涯走到她的身旁。不等他开口安慰，司徒雯却转身抱住了他。 她这么一抱，反而哭的更厉害了。 “无涯，你一定要想想办法。叔叔好不容易才有今日，倘若让他辞官，那还不如要了他的命呢！” 如宋无涯所想一般，司徒雯并未真的生他的气，刚才也是一时着急才说出那样的话来。 抚摸着她的头发，宋无涯点头：“雯儿不要哭了，咱们先去吃些东西。我会想办法的，只是暂时还不了解情况，不知道该如何应付。我也自然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对叔叔下手，也不能看着他们鱼肉百姓而不管。” “嗯！”听到宋无涯说出这话，司徒雯才乖巧的点了点头，抹了一把眼泪止住了哭声。 宋无涯微笑着为她拭去泪水，搀扶他起来。 厨房已经准备好了饭菜，可谓是丰盛的一桌。司徒易很是开心，即便是有了刚才那不愉快的事情，可他看着司徒雯与宋无涯坐在自己的面前，心中的喜悦也是难以掩饰的。 已经年迈的司徒易，在他的心里，没有什么是比子女在身边更值得高兴的事情了。 莫要说是司徒易，这天底下的父母，哪一个不都是这样的心愿呢。 抛开那些烦心的事情不说，三人围坐在桌子前，开开心心的吃着，聊着。 这一年来的过往，宋无涯和司徒雯两人也尽数说了出来，其中不乏几次惊险，也让司徒易为之惊心。 “无涯，你可不能不顾后果的做一些傻事啊！你可别忘了，你不是一个人活着。虽然雯儿还没有过门儿，可你们两人的亲事那是定了的。以后做什么事情都得为雯儿考虑考虑，可不能让她一个人孤苦无依的。” 司徒易听了两人的经历之后，立刻便说教起来，觉得宋无涯有时候做事情太过冒险。 宋无涯笑着点头：“叔叔放心吧，有禁卫们的保护，我是不会有什么意外的。您的话我会记在心里的，绝对不让雯儿和您老人家担心。” “明白这道理就是，你现在是年轻气盛，等过了而立之年，想必也就没有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儿。凡是都要讲究一个技巧，硬碰硬的来，那可不是聪明人的做法。”司徒易点头称是，也不忘再次告诫宋无涯一番。 宋无涯心里也很清楚，他心里也装着司徒雯。可真要是遇到了事情，有时候真的是迫不得已，他也是无可奈何才会选择那样的做法。 好在这一年来也没有遇到什么危险，虽然时常让司徒雯担心不已，可总算是没有真的让她害怕过什么。 面对着眼前的家人，宋无涯感觉到很是温暖。他也不愿意失去这些，同时心里也很清楚司徒易不舍松江百姓的那份情怀，他也一定要想出办法来阻止观山酒楼。 虽然晋王曾经告诫过他，如今的局势还不足以动摇观山酒楼那巨大的根基。 可眼下，观山酒楼直接犯在了他的家人身边，他总不能坐视不管的。倘若这样做真的会带来巨大的灾难性后果，那他也只能委曲求全让司徒易辞官了。可他一再的退让，势必会让观山酒楼无所畏惧。 一年以来，真正动过观山酒楼的也无非只有那一次而已。这一次，遇到了这样的机会，宋无涯也该是再给这些人一点教训了，好让他们心里明白，这天底下的事情，还不是他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 第817章 走访 第二天一早，和司徒雯以及司徒易打了一声招呼之后，宋无涯并未带着禁卫，孤身一人就来到了松江的街头。 与去年离开之时比较，松江府可是好了不少。毕竟少了灾民，一切就显得那么兴兴向荣了。 沿途看着，宋无涯只想要找到那观山酒楼。 很快，观山酒楼巨大的牌匾映入了他的眼帘。 “嗬，还真是气派，看来他们是想要在这里做大啊！” 看着观山酒楼这气派的场面，宋无涯感慨了一句。 松江可是一个好地方，虽然之前闹出了灾荒，那也是人为之祸。现如今平定了无量教，以及官员刻意所为的灾情，一切都已经按部就班的发展了。 此地地处江南，虽然不如扬州那般富庶繁华，去也着实不是一个小地方，至少比起那远在雁北的应州，就足以算得上是天堂了。 观山酒楼如此气派的建筑，在这松江府内也算得上是鹤立鸡群了，而与宋无涯以往所见到的观山酒楼相比，也高大的许多。 足以看出他们的用心，这松江必定要成为他们的重要目标。 宋无涯心里琢磨着，这观山酒楼突然在这里拔地而起，究竟是为了利益呢，还是冲着他自己来的。 虽然昨天的话没有点明，可宋无涯心里却很清楚，或许观山酒楼之所以这样做，很有可能是想要牵制宋无涯。毕竟倘若他们真的拿下了司徒易，宋无涯必定不会坐视不理的，而到时候的结果，未必就只是宋无涯所想的了。或许他们会因为此事，而将宋无涯牵扯其中，即便到时候宋无涯将这事情查明抖露出来，或许也会遭到牵连的。 他们的用心如何，宋无涯不愿意多想，他现在只想要搞清楚，这观山酒楼在此的目的究竟是如何。 知府衙门，暂时还没有被他们掌握，而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国舅爷，或许就是他们在明面上的一颗棋子。至于在这私下，是否有其他的生意存在，那就很难说了。 像在扬州那边，这私盐才是他们主要的产业。可是在这松江，宋无涯一时间还真想不出来，他们生财的道路究竟是哪一条。 “吆！这不是昨天本舅爷见到的那位大人吗？” 心里正琢磨着事情呢，宋无涯没有注意到这身旁突然冒出来一人。 这不是别人，正是昨天所见到的那位国舅爷，此刻正侧着身子，探着脸的看着宋无涯，呲牙咧嘴的笑着。 他这么一说，宋无涯当即抱拳施了一礼：“见过国舅爷！” 昨天不给他面子，那也只是想要敲打敲打他。现如今在这大街上，他总不能连这点表面上的礼节都没有吧。 国舅爷笑呵呵的点头：“昨日匆忙，还未请教大人尊姓。” “国舅爷客气了，理应是我们请教您的。在下姓宋，名无涯。国舅爷叫我无涯就好，不必大人大人的，显得太过生份。”宋无涯笑着做了一番介绍。 他这一番话，可见让这国舅爷心里很是畅快，哈哈大笑一声，抬手拍着宋无涯的肩膀：“宋大人说的是，说的是。本舅爷乃是皇亲国戚，而宋大人又是为了朝廷效力。一家人确实不该如此见外。” “国舅爷说的是。”宋无涯点着头，没有反驳什么。 这国舅爷冲着宋无涯热情的说着，前呼后拥在他身旁的那些人，一个个也都充满了好奇。 显然宋无涯这张面孔他们不熟悉，看着国舅爷如此客气热情的表现，这心里都猜测宋无涯究竟是个什么官。在这松江府内，要说最大的官，那必定就是松江知府了。 也是难得让他们这般疑惑，想必他们也没有看到过国舅爷，对待松江知府有过这么的热情吧。 “既然今日撞见了，这大清早的不知道宋大人吃了没有。你看这正巧有家酒楼，本舅爷做东请宋大人吃上一些？”国舅爷有了昨天和宋无涯的一番遭遇，这心里对宋无涯还是犯怵的，今日宋无涯突然间这么给他面子，让他感到分外的荣幸。这几句话说来，便客气的邀请宋无涯吃饭。 听着这话，宋无涯当即点头：“国舅爷实在是太客气了，让我有些不好意思。可国舅爷都这么开口了，我也不能不给国舅爷您这个面子。只是，这观山酒楼看起来气派非凡，怕是要花费不少，我也不愿让国舅爷太过破费，不如咱们换个地方？” “瞧宋大人这话说得。您这位大官都给本舅爷面子，你觉得他们一个破旧楼会不给本舅爷面子？”国舅爷一听这话不乐意了，歪着脑袋得意道：“您冲着这大街上打听打听，这整个松江府，本舅爷去哪花过钱？” 这话刚刚秃噜出来，国舅爷立刻反应过来，急忙解释：“宋大人可不要误会啊！这可不是本舅爷鱼肉乡里不给他们钱，是他们不和本舅爷要。还非要说什么，本舅爷那是看得起他们，还让他们什么生辉来着。你说本舅爷总不能和他们推脱来推脱去的吧。” “国舅爷说的是，倒是让我开了眼界。您这么一说，我也倒是想起来了，这往日和圣上以及晋王再一次，这去哪也没见花过钱的。”宋无涯点头应和道：“既然这样，那宋某就沾国舅爷一回光了。” 宋无涯这么一句话，可算是让这些人吃了大惊，一个个瞪大了眼睛，心里骇然不已。 毕竟他们跟着的这位国舅爷，那都没见过皇帝和王爷，反倒是眼前这位年轻的陌生人，竟然时常和皇帝王爷一起出入吃饭。这样的事情，在他们听来，哪能会不吃惊的。 莫要说是这些跟班了，就是国舅爷那也是吃惊不小。 “宋大人这边请。”一下子，这国舅爷看待宋无涯的眼神都已经变了。“不瞒宋大人，我这虽然说是皇帝的小舅子，可还真没见过他老人家。您跟我说道说道，这皇帝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啊？” “圣上啊，与国舅爷差不了多少年纪。长的是英武不凡，相貌堂堂，绝非是我等这些凡人之相。怎么说呢？就是超凡绝伦，天底下没有一个人能比的。”宋无涯笑着说了一番。 这话可是真真假假了，宋无涯就是糊弄这国舅爷的。再说了，即便是皇帝长得丑，他也不能到处乱说，免得皇帝知晓了心里不舒服，给他难堪。 国舅爷听后顿时拍手叫好：“好！果然与本舅爷梦中所见一样。” “哦？国舅爷还在梦中见过圣上？”宋无涯听到这话觉得好笑，很有兴趣的问了一句。 国舅爷重重的点头：“那是自然！本舅爷每夜都做着这样的美梦。不过，虽然这常人道梦都是反的。可是我这梦绝对不是反的，用不了多久，别说是见到皇帝姐夫了，皇帝姐夫还要为本舅爷封个王爷侯爷什么的呢！” 这一个梦，到让这位国舅爷高兴成了这个样子。 宋无涯点头笑道：“国舅爷说的是，这天底下的梦都是反的，可唯独有圣上的梦那必定不是反的。再怎么说，您也是国舅爷，只要不在这松江胡作非为鱼肉乡里。有您姐姐在圣上身边吹吹枕边风，那封侯封王也是很容易的一件事情！” “宋大人，你也这么想？”听了宋无涯这话，国舅爷更是欣喜不已。 宋无涯点头：“那是自然，说句不好听的话，这不就那么回事吗？您姐姐是妃子，您自然是皇亲国戚。那做人哪有不想着自己的亲戚的？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对对对，宋大人果然是朝廷重臣，这说出来的话，就是和这帮泥腿子不一样。您这话我爱听，我这人虽然也没什么优点，可真没因为自己国舅爷这身份，就胡作非为。听您刚才这话，看来我这梦必定能够实现！”国舅爷在宋无涯的一番称赞之下，更加的高兴了，都快要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瞧着他这个高兴劲儿，宋无涯话锋突然一转：“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国舅爷，您想要封官加爵，可不能什么事也不做啊。这不做坏事，那也得做好事啊。您要是做了好事，给圣上长了脸面，您说他能不在意你吗？” “宋大人说的是，说的是啊！”此刻的国舅爷，宋无涯说什么，那都认为是对的，赞不绝口。 “就我昨天说的那事情。这圣上三宫六院，那得有多少妃子，这妃子一多这国舅爷自然也就多了。你说这小舅子多了，圣上哪能各个都记住，各个都清楚啊？这想要让圣上知晓，那不就得做些大事情吗？这大的坏事做出来，必定是讨不了好处的，所以一定要做大的好事。”宋无涯看着他这个高兴的劲儿，顺着这个势头，继续往上添油加醋的说着。 他这话一出来，国舅爷脸上的神情就有些尴尬了，一扁嘴：“宋大人，这好好的说什么昨天那事情啊。您那事情可不许在与我说了，现在我想想，这脖子都发凉呢！咱们还是说说这做大事的事情吧！” 第818章 大事 宋无涯听着这话也是微微一笑，昨天他说起杀了一个国舅爷的事情，直到现在依旧让眼前这位国舅爷心里感觉无比别扭。 突然间又提起这件事情，他心里哪能舒服的了。可是这周围的跟班却不明究竟，一个个诧异的看着两人。 “咱们进去说，宋大人里边请。” 国舅爷盛情的邀请宋无涯前往观山酒楼之内吃饭，宋无涯随着他走了进去。 原本今日出来的目的，就是要打听打听这观山酒楼，而眼前这国舅爷显然对观山酒楼也是有所了解的。更何况有机会进入这酒楼内部，宋无涯何乐而不为呢？ 观山酒楼内，如他处所见一般，其内也是座无虚席。 “宋大人，楼上请！” 来到这观山酒楼内，国舅爷压根就不需要店小二的指领，自行就带着宋无涯向二楼走去。 瞧着这个情形，宋无涯心知这国舅爷必定是观山酒楼的常客。倒是他先前都已经说过了，这松江城内，还没有一个地方是他去了要花钱的。 此刻在这观山酒楼内，能有这样的情形，倒也不足为奇了。 上了二楼，国舅爷带着宋无涯直接来到了里边的一个雅间。眼见那雅间之上写得明明白白，‘皇亲国戚’。可见，能进的来这个雅间的人，都得有着相应的身份。想来，这雅间也必定是为了这位国舅爷特意准备的吧。 “今日还真是沾了国舅爷的光，要不然本官即便来了这观山酒楼，怕是也享受不了这‘皇亲国戚’的待遇吧！”宋无涯笑道。 国舅爷很是满意的点着头，立刻便又自得起来：“宋大人，这话可不是我托大，那还真是这么回事。咱这身份就不说什么了，等一会这吃的上来，那才叫真正的沾光呢！” 也不用招呼，这国舅爷一进这观山酒楼的门，怕是这店小二就早已经招呼后厨准备去了。 坐在这雅间之内，宋无涯和国舅爷等待着吃食，索性便闲聊起来。 “这样的地方，也才能配得上国舅爷您这名头啊！”宋无涯一开口就是称赞。 宋无涯今天所说的话，几乎都是国舅爷爱听的。这么一番下来，国舅爷早已经飘飘然的了。 毕竟，从原来的身份，突然间一跃成为国舅爷，那转变可是非常大的。突然间有了这样尊贵的身份，哪个人能不好好的享受一番呢？ “宋大人这话说得一点都没错，以往本舅爷还是小老百姓的时候，吃些粗茶淡饭那也就不说了。可现如今咱是堂堂的国舅爷，皇帝的亲小舅子。本舅爷要是再每天吃上一些粗茶淡饭，虽说也能下得了肚子，可这话传扬出去，那不是丢了皇帝姐夫的脸面吗？堂堂的皇亲国戚，怎么能吃那些东西呢？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对于自己如今的身份地位转变，国舅爷到还有自己的一番理论。 宋无涯只是点头，也没有深究这话的对与错。反正他的目的不在于此，这国舅爷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去吧。 “国舅爷说得没错，道理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这就对了，本舅爷这也不单单只是为了自己享受，那也是为了我那皇帝姐夫着想不是吗？”国舅爷信誓旦旦的说着，把自己仗着国舅爷的名头，到处大吃大喝的事情，说得如此冠冕堂皇。 “方才听国舅爷说起，这用不了多久，必定会封王拜侯，也不知道国舅爷这话怎么说起啊？”宋无涯见这恭维的话已经说了不少，而且国舅爷也高兴的不得了，便乘着这个机会，奔入主题，切入实际的问题中来。 “哦！”国舅爷不疑有他，当即长应一声，爽朗道：“如宋大人方才所言，本舅爷准备做一件大事，好讨好皇帝姐夫。” “那这么说来，一定是好事情了。”见他脸上的笑容，宋无涯猜测这家伙绝对做的不是好事情，但要说大事那边一定是真的。 国舅爷兴奋的点头：“那是，本舅爷准备在这松江府内，为皇帝姐夫修建一座庙宇，来歌颂他的功德。也能够让松江的百姓，为圣上祈福，宋大人觉得如何？” “为皇帝建庙？”宋无涯听了这话当即眉头一紧。 看着宋无涯脸色变得有些不对劲，国舅爷也跟着紧张起来了，小心翼翼的询问道：“宋大人，你这是什么表情？难道这有什么不妥的吗？” “这给圣上建庙的事情，究竟是国舅爷自己想出来的呢？还是别人给你指点了呢？” “这又有什么关系吗？”国舅爷分外的紧张，从宋无涯这样的问话，他已经能够有所判断，显然这事情一定是有问题的。 见国舅爷没有说明什么，宋无涯叹了口气道：“哎！国舅爷，看来你怕是得罪什么人了吧？这是有人想要让你去死啊！你若是死了，也就死了，可偏偏还得连累你的家人！” 宋无涯这话可就说得无比严重了，国舅爷吓得那是面无人色坐立不安：“宋大人，你可不要说这话吓我！这有什么不可的？您倒是说说啊！” “你可知晓当今圣上的年号？”宋无涯没有直接说明，而是问了他一句。 国舅爷木然的点头：“知道啊！” “那你可知晓，这皇帝出了年号之外，还有个谥号和庙号的？”宋无涯继续问着。 国舅爷稍微琢磨了一下点头：“这个好像也听说过。” “那你可知道当今圣上的谥号和庙号吗？”宋无涯继续追问。 这下子国舅爷傻眼了，想了半天猛地摇头：“不知道，请教宋大人。” “国舅爷可别请教本官。本官即便是有天大的胆子，那也不敢说这个。这谥号和庙号，那都是驾崩之后才有的。你想想看，你现在给圣上修了庙，那不是咒当今圣上早死吗？你还想拿这个去邀功？国舅爷，你自己想想看，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宋无涯这时候才冷冷的将这告诉了他。 听了宋无涯这一番话，国舅爷顿时瞪大了眼睛，整个人痴呆一般的瘫坐在椅子上。整个人早已经魂飞天外了，就是这么一番话，便将他吓了个半死！ 许久许久，这国舅爷这才回过神来。他这一回过神来，当即扑通一声便给宋无涯跪下了，口中高呼：“宋大人，你可真是我的救命恩人啊！这要不是遇见您，我这全家老小怕是都要跟着我倒霉了！” “国舅爷快快请起，您贵为皇亲国戚，本官哪能受得了您这一拜呢？”宋无涯急忙拉扯着国舅爷，将他搀扶起来。 国舅爷顺从的起来了，这额头上满是冷汗，眼中也噙满了泪水。 如此激动的他，此刻心里只怕也只想着两件事情了。除了对宋无涯的感激之外，再有的就是愤恨。 “受得起，绝对受得起！”国舅爷依旧感激不已：“您对我可谓是再造之恩啊！要是没有您今天这一番话，只怕这过完年不久，我还当什么国舅爷呢，只能去当孤魂野鬼了！这该死的混蛋，竟然将本舅爷往绝路上骗！” 说完感激的话后，国舅爷忍不住骂了一声。 可见他心里很是愤怒，毕竟这事情是有人撺掇他才起的。 正在此时，店小二带着一干杂役，满面微笑的带着人来到了雅间。 “国舅爷，本店最好的早点，这全都给您准备妥当了！” 店小二高兴的说着，招呼人将东西放下。他这刚刚放下，正准备再说几句好听的话来。 谁知道，国舅爷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一拍桌子：“把你们掌柜给本舅爷叫来！” 店小二听着这话顿时一愣，心里琢磨不明白，怎么这国舅爷说翻脸就翻脸。明明刚刚见得时候，还是满面春风，这眨眼的功夫感觉是要吃人了一样。 而宋无涯瞧着这一幕，心里多半也猜测个八九不离十了。 店小二见国舅爷这是真的发了脾气，也不敢多问什么，急忙转身就出去了。 此刻，宋无涯急忙开口：“国舅爷，为何发这么大的火气？莫非这馊主意是这观山酒楼的掌柜给你出的？” “宋大人猜的一点没错，就是这个混蛋！”国舅爷气愤的说着。 “那国舅爷您也不能这个时候和他撕破脸皮啊！您想想看，您和他之间有什么过节？难道只是因为您每次来这里吃饭不给钱的关系吗？本官看来，国舅爷还是应该隐忍一下。看看情况再说，或许这家伙背后还有其他的阴招呢！如今和他撕破脸皮，那咱们这顿饭吃的不也是不舒坦吗？我看还是暂且不要将这件事情表露出去，等搞清楚了事情的缘由，再找他算账也不迟！” 宋无涯可不想让这个国舅爷和观山酒楼闹出什么矛盾来，现如今正是用得着他的时候，倘若因为这个，和观山酒楼交恶的话，那可谓是得不偿失。 所以，宋无涯暂且以这样的话来稳住国舅爷。 国舅爷听后，稍加琢磨了一番不由得点头：“宋大人这话听起来倒也不无道理啊！” 第819章 起因 交代完了国舅爷这番话，那观山酒楼的掌柜便来到了雅间。 “国舅爷，又是哪里招待不周，惹得您生气了？”掌柜的见国舅爷这脸色还是不对劲，小心翼翼的询问了一句。 国舅爷还记着宋无涯刚刚说的话，这个时候没有着急着回答，稍微一缓神冷冷的骂道：“我说你们这也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吧！本舅爷来这里吃饭，你们就拿这些破烂东西招待吗？” “国舅爷，这可是本店最好的大厨做出来的早点，您尝几口绝对包您满意。”掌柜的看着国舅爷的脸色，低三下四的说着。 宋无涯看着掌柜的脸色，他以往也不少去过观山酒楼，要真说见过这酒楼的掌柜，那还真是没有几次。此刻他看着这掌柜，脸上满是卑微之色，可是那双眼睛里，却藏着一丝丝的鄙夷。 看到这一丝鄙夷，宋无涯心中琢磨了一番，却也没琢磨出什么来。 虽然国舅爷将自己心里的怒火发泄了出来，可却并没有挑明事实。至少他这是另外找了一个由头，将自己发火的理由搪塞了过去。 “尝什么尝！赶紧给本舅爷再上，最好的全都上来。”国舅爷大声的嚷嚷着。 那掌柜的也只好连连点头，躬身退了下去。 打发走了此人，国舅爷稍微的松了口气。 “宋大人，您说这接下来该怎么办才好？”国舅爷可是很关心自己的安危。 方才宋无涯说明了这建庙的利害关系，使得他现在对宋无涯那可谓是敬佩不已。毕竟要不是宋无涯给他说明这个，只怕他还要被蒙在鼓里，到时候稀里糊涂的就被灭了九族。 “这个还不好说！”宋无涯为难的摇着头：“现如今，我也不是很清楚，你们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真让我现在说什么的话，我还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大人，您可别啊！现在我可就指望着您给我一条明路了。今天要不是您提醒，我这被人卖了还要帮着人家数钱呢！”国舅爷苦着脸央求这宋无涯：“您就一句话，您愿不愿意帮我？” “这帮自然是要帮的，即便咱们之间没什么交情，可看在圣上的面子上，也不能让人受这样的委屈啊！只是这……”宋无涯自然是要帮他的，只是暂时不明究竟确实是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眼见宋无涯点头答应了下来，国舅爷很是高兴，但又看到宋无涯脸上的为难神情，明白宋无涯是什么意思。 “您这话说得一点没错，虽然咱们昨天初次见面有些不愉快。可咱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您看在圣上的面子上也理该帮我一把。您就说怎么着吧，您说怎么着我就怎么办。”国舅爷当即交了自己的底子，这是愿意向宋无涯说明一切的。 听到这满意的回答之后，宋无涯点头：“那好，不过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先吃饭，吃了饭之后找个僻静的地方，再说这件事情。” “对，宋大人说得对。”国舅爷是一口答应。 两人也不再多说这件事情了，就在他们这话落下没多久，掌柜的亲自端着准备好了的饭菜上来了。 看着满满一桌子的饭菜，这宋无涯心里还真是感觉到一阵揪心。这天底下多少人连肚子都填不饱，可这个国舅爷却如此的铺张。这么多的东西，他们两人哪里吃的晚，到了最后还不全都扔了吗？ 可即便心里不痛快，脸上也不能表现出什么来。反正浪费也是浪费，宋无涯也就尽可能的多吃了，省得心里更加过意不去。 吃过了这一顿丰盛的早餐之后，宋无涯和国舅爷两人离开了观山酒楼。 不过看样子宋无涯倒是有些担心了，那满满一桌子的饭菜倒虽然有些铺张，到了最后也倒是没有浪费。这国舅爷身后跟着的一帮跟班，在他们吃完之后，被叫了进去。 用国舅爷自己的话来说，美名其曰这些饭菜全都赏赐给他们了。 这么好的东西，寻常人只怕一辈子也吃不上一回。这些跟班一个个高兴不已，围坐在桌子前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看着这一幕，宋无涯心里也着实为他们感觉到委屈。 这天底下，能够真正享受荣华富贵，要什么有什么的人又有多少。而那些一辈子连这样的饭菜味道都不曾闻过的人，他们该是有多么的可怜。 可怜虽然可怜，可以宋无涯现在的处境和地位，也是根本没办法改变的。即便是在应州的那位师爷，他想要让这个世界更加的开明，可以他的能力，又怎么能做到呢？ 虽然有些感慨，但也仅仅只能藏在心里，这话真要是说出来，必定会被人们耻笑的。 抱负，是谁都有的，可能够完成自己的抱负，那真的是不太容易。 “宋大人，这里就是我家，咱们在这里说话，应该算是僻静的地方了吧？”国舅爷直接将宋无涯带到了他自己的家里。 这在外边风光的国舅爷，家里倒也没有什么变化。别说是富丽堂皇了，怕是连一般的大户人家都比不上。 这院子虽然不小，从头到尾也都粉刷了一遍。其内的下人也是应有尽有，而且这屋里的摆设也不少，只是看起来却并不像那么回事，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的样子。 “这里很好，咱们就在这里说。”宋无涯点头。 国舅爷招呼宋无涯坐下，立刻让下来前来奉茶。 四下的仆人被喝退之后，两人这才开始了谈话。 “这事情不知道从何论起，不妨国舅爷说说，您与这观山酒楼的掌柜，之间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交情？”宋无涯见这国舅爷不当先开口说话，他琢磨了一下便从这掌柜的身上开始询问了起来。 国舅爷点头道：“其实也没什么！说起来，我还得感谢他呢。我这个国舅爷的身份，那还是他说，我才知晓的。原本我爹确实是有个兄弟，而且我也确实有这么一个堂姐。可是这前几年不是闹灾荒，这大伯他们一家这就搬了出去，要去外边讨生活。我们家呢，就硬扛着没有离开。谁知道这转年过去，突然有这么一天，我在这街头上晃悠。就被一个算命先生给拦住了，他直接给我跪下了，还说我身带皇气，问我是不是皇亲国戚。” 算命先生，宋无涯一听这话，这心里就忍不住的想要发笑。这样的桥段实在是太多了，原本他以为这只是在那些影视剧和小说里才能看到的。没想到今天倒是给他撞见真事了。 “我当时一听就傻眼了，被这家伙给吓得不轻。我说我就是一小老百姓，哪来的什么皇气，还是什么皇亲国戚呢。我让他赶紧起来，别说这样的瞎话。这要是被官府听了去，指不定我这脑袋还保不保得住呢。”国舅爷说起当时的事情，那可谓是声情并茂，让宋无涯从他的脸上就能够看出来当时他听到这话之后，那种震撼的心情。 “这家伙好歹是起来了，可是这嘴里还是念叨个不完。一个劲的说什么，我就是皇亲国戚。我心想，这指定是想要骗我几个钱，当时我就想抡圆了胳膊狠狠的揍他一顿，免得因为他这张嘴给我招惹了麻烦。” “这么一闹，这周围看热闹的人就多了。就在这个时候，这人群里挤出一人来，就是那观山酒楼的掌柜。他看了看我几眼后，又看着那算命先生问了一句。‘先生啊，您看他这身打扮怎么可能是皇亲国戚呢？要不然你给我算算？看我是不是身上也有皇气？’” “这原本就是打趣的一句话，可那算命先生眉头一皱道，‘你倒是没有什么皇气在身，不过看你这面向，怕是近日来要做一番大事业。这事业倒也是一帆风顺，用不了一年功夫，必定在这松江府内名声大噪。’” 国舅爷一刻不停的将当时的情形说了出来，他的记性还真是不错，言语中更是将每一处细节都说得清清楚楚的。 “那掌柜的一听这话，脸色就变了，连连说神机妙算。我一听这话，也好奇起来了。和我一样，那掌柜也对我好奇起来了。又问那算命先生，我怎么就是皇亲国戚了。可那算命先生却说不上来，只是说能够看到皇气，可就近为何却并不清楚。这么一来二去，掌柜的突然一怔，就又说了一句。听闻皇帝去年刚刚纳了一名妃子，是咱们松江的人，就住在城外的桃花滩，好像是叫什么张桃芳的。” “原本我也不在意这皇亲国戚什么的，而这掌柜的突然冒出来，我又不傻心想这必定是个托。可这话一出来，我傻眼了，这桃花滩不正是我们家吗？我哪堂姐也正好是叫张桃芳！就这么一来，我才算是明白过来，感情我成了国舅爷了。” “这可好，那掌柜的一下子揪着我不放了，主动替我给了那算命先生卦钱，又拉着我去喝酒。我们就是这样认识的，宋大人您觉得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啊？” 第820章 不合常理 话说到了这里，国舅爷和那观山酒楼掌柜的之间相识的事情，也就算是说完了。 可将这事情听过之后，宋无涯这心里可真是满满的怀疑啊！ “当时的经过就是如此？”宋无涯疑惑的看向国舅爷，皱着眉头问了一句：“难道官府就没有给你们送过什么东西吗？” “官府还要给我送东西？我怎么不知道这回事。莫不是被他们贪了去，这可不行，本舅爷一定的要回来才行。”一听宋无涯这话，国舅爷着急了，急急忙忙的就要说将东西要回来。 “国舅爷，你着急这个事情，恐怕真是早了点。”宋无涯瞧着他这一副猴急的模样，冷冷的打断了他。“我是怀疑，这皇帝纳妃可绝不是随随便便的事情。尤其是这礼节可是相当的讲究。先不论您这堂姐如何成了皇妃，这天子纳妃那也是要遵从六礼的。不可能不让你这个堂弟知晓的。” 原本还有些气急败坏的国舅爷，此刻一听宋无涯这话，整张脸都耷拉下来了，露出不安神色。 “宋大人，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国舅爷惊慌的问了一句。 在这个时候，宋无涯不想欺骗他，直言道：“我是怀疑，您这个国舅爷究竟是真还是假呢！” “真的啊！要不是真的，那怎么我犯了事情，官府说是宫里传来了话，把我给放出去呢？” 自己国舅爷的身份被怀疑，国舅爷自然感到不安，毕竟这可是好不容易得来的身份。再说了，他对这个身份那可是真的享受，倘若这是假的，先不说冒充皇亲国戚是什么罪名，至少他这以往的好日子可就算是到头了。 他哪能不着急，心里一琢磨，觉得事情不可能像是宋无涯所说，要不然怎么会有之前这么一出事情呢？ 宋无涯微微摇了摇头：“国舅爷，我知道你心里是不愿意听这话的。可我不得不再说一句您不爱听的了。这官场的事情，我可比你了解的多。这上头说了什么话，那未必就是真的。首先，我这么怀疑，正是因为这个礼数实在是不对。这完全不符合规矩啊，毕竟这可是光宗耀祖的事情，哪能说连您这个堂弟都不管不顾的呢？再者说了，他们给你这个身份，或许是另有目的。现在就咱们两个人，您也用不着担心这国舅爷是不是做得成。还是想想那观山酒楼的掌柜，在这之后都找你做了什么事情？” 国舅爷紧张的已经是满头大汗了，他哪能不担心，他担心的要死。 听着宋无涯的问话，国舅爷都已经没有心思去琢磨了。他哆哆嗦嗦的坐在那里，端着一碗茶水这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犹豫来由于去，琢磨了半大天，还是宋无涯提醒了他一句后，这才开了口。 “哦，说起来也没有什么事情。就说愿意资助钱财，替我给皇帝修一座庙。” “就这么简单？”宋无涯很是不相信，这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国舅爷听了这话，点了点头。宋无涯立刻又疑惑道：“那为何我听叔父说，你三天两头的要去府衙，这又是为了什么事情？” “这也是为了修庙的事情。那掌柜的说了，这事情必须要通过官府，所以我这才跑到官府去。可他又告诉我，这事情不能够和官府明说，直说让官府给我这个国舅爷批上一块土地就行了。”国舅爷补充了一句。 到了这里，整件事情才算是水落石出了。 “看来，他们还真是想要利用你啊！他们的目的恐怕不在你这个国舅爷，而是在我叔父松江知府司徒易的身上。”宋无涯明白了这件事情，当即将这里的利害关系向他说明：“这建庙还需要官府吗？他既然都要花钱替你建庙了，怎么连一块地皮都买不到吗？非得要让官府给你批上一块才行？这事情怪就怪在这里，他们的目的只怕是想要用你来将我叔父拉下来。倘若我叔父真的给你批了地，那么到了后来事情败露，圣上震怒怪罪下来，那么你就只有灭九族的结果了。而我叔父给你批了地，那就等同与你合谋，自然也落不得一个好下场！” 将这话说明，国舅爷双腿一软，直接从椅子上滑落在了地上。整个人早已经魂飞天外，只怕心里早已经有了要死的心。 这绝不是危言耸听，宋无涯之所以会有这样的判断，八成也料定这观山酒楼的目的就是冲着宋无涯来的。而他们也很清楚，想要动司徒易绝对不容易。毕竟司徒易为官多年，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他们心里也很清楚。再加上有宋无涯在，一般的手段必定是对司徒易没有用处的。 “宋大人，这该不会是真的吧！那他们怎么偏偏找上了我呢？”国舅爷这个时候还是不愿意相信这一切，紧张的问道。 “这还用说吗？那必定是因为你堂姐的关系了。想必他们也是在这周围调查了一番之后，才找到了你这样一个合适的人选。毕竟你们已经和大伯一家是没有什么联系了，至于他们去了什么地方，你们也是说不上来的。”宋无涯简单的解释了一句。 这一下子，国舅爷算是完全明白了，而明白了这一切之后他又告绝到无比的恐惧。 毕竟这种要命的事情瘫在了他的头上，他怎么可能不感到害怕。 “宋大人，您可一定要救救我啊！”国舅爷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跪在地上连连的向宋无涯磕头求救。 “国舅爷请起，既然方才我答应了你，那必定会想办法救你的。”宋无涯急忙将他扶起，可这国舅爷完全就像是一滩烂泥了，扶都扶不起来。 他倒是抓住了宋无涯这根救命稻草，耍起了泼皮无赖那一套把戏来。 “我不起来，宋大人要是不救我，我就不起来。” “国舅爷，这成何体统啊。我都已经说过了会救你的，这个你放心。你这个样子要是被外人看到了，将你的身份传扬出去，那可就麻烦了。”宋无涯急忙劝说着他，免得他这个样子被这屋子里的下人看到。 宋无涯感觉的出来，现如今这国舅爷的所有一切，只怕都是观山酒楼给的。他们这幕后的所作所为，让这个国舅爷已经飘飘然了。而他自然只是观山酒楼的一枚棋子，既然是棋子，要让他做了该做的事情，必定还是会提防着他的。给了他想要的一切之外，还要防着他。 或许这屋子里的所有人，全都是观山酒楼的爪牙。 听了宋无涯这话后，国舅爷这才知道了厉害，急忙起来，将自己脸上的泪水给抹去了。 他也担心刚刚的一幕被传出去，那样的话原本想要利用他的人，知道事情败露，那还不找他算账。当即快步来到了外边，左右看了一圈之后，发现并没有什么人后，这才安心的松了口气。 “宋大人，这周围并没有人，想必刚刚的事情他们不会知道吧？”国舅爷担心的问了一句。 宋无涯点了点头：“国舅爷，现在你可不能让他们知晓这些，还得装成原来的样子，不能让他们察觉出一点点的不对劲来。” “宋大人，都这个时候了，您还叫我什么国舅爷啊！我现在也不想做什么国舅爷了，只要能把我这颗脑袋保住，我就谢天谢地了。”国舅爷这个时候也是看开了，他现在所拥有的所有东西，虽然他以前无比向往，可和自己的性命比较起来，那还真的是微不足道。 宋无涯笑着说道：“国舅爷，该怎么称呼还是要怎么称呼的。您能有这样的想法，那就是对了。现如今，你还是国舅爷，但是您可要多长几个心眼，无比要搞清楚。他们这些人究竟是想要干什么，只有搞清楚了这些，才能够找到他们的把柄，有了他们的把柄，你也就有救了。” “宋大人，你说的是，我听你的。不过，你刚才不都已经说过了吗？他们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司徒知府啊！”国舅爷点头答应着宋无涯，同时又反问了一句。 “这话是不假，但那也仅仅是我的猜测罢了。你想想看，这他们给你钱财让你去为皇帝建庙，那他们必定也是会受到牵连的。可现在看来，他们好像完全不担心这一点，所以他们的目的未必就是我所说的那么简单。”宋无涯也不确定他们的目的究竟是不是他所想的。 但他觉得，除了这个目的之外，他还真是不太容易想明白，他们的用意究竟是什么。 国舅爷连连点头：“宋大人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那我就想办法接近他们，从他们的嘴里探听清楚他们的目的。等到咱们知道了他们的目的之后，就能够想出办法对付他们来了。” “对，正是如此。所以国舅爷你可要把心放在肚子里，既然你是被骗的，那么我也自然能帮你在皇帝的面前说上几句，这死罪必定是能给你免得了的。若是能够铲除他们，这圣上的赏赐也是少不了的。” 第821章 假象 一听到赏赐，国舅爷这眼里立刻就冒起了光来。 “还能得到赏赐？那真是太好了！” 就是这么一眨眼的功夫，这家伙竟然又高兴的不得了了。 宋无涯对此也表示无奈，可见这家伙着实是个没心没肺的人，也难怪会这么容易的被人给利用。 说起这被人利用，这倒也不怪他。毕竟他一个贫头百姓，突然间天上掉了这么大的一张馅饼砸在了他的脑袋上，他怎么可能不动心呢？ “国舅爷，这些都是后话，咱们现在不说。今天在你这里待得时间已经不少了，我也该回去了。免得你和我接触的事情，会被他们怀疑。”宋无涯起身向外。 国舅爷也跟了上来：“宋大人说的是，那您慢走。不过他们倘若是问起我这事情来，我该怎么说啊？” “你就如实说与我怎么认识的。之所以与我接触，也就是知晓我与圣上关系不错，想要向我询问一番宫里的事情。”宋无涯淡然的给他一个解释后，便走出了外边。 离开了国舅爷的家，宋无涯回到了知府衙门。 他这一早出去，也没有和司徒雯打声招呼。眼看着这个点了回来，司徒雯立刻怪怨起来。 “无涯，你怎么一声不吭的就走了？你干什么去了？” “没什么，就是大街上随便走走，恰好遇到了那国舅爷，就和他坐在一起闲聊了一番。”宋无涯笑着将刚才的事情说了出来。 一听这话，司徒雯便没了好脸色：“你和他有什么好聊的？你别忘了他是什么人！” “雯儿，这可就是你冤枉我了！还真是亏了今天早晨出去了，要不然还没有这样的收获呢。”宋无涯笑着坐了下来，自己倒了被茶水。 “收获？”司徒雯一脸疑惑：“和他能聊出什么收获来？” “这国舅爷请我吃了顿饭，没想到让我问出了一些事情来。现在看来，这国舅爷很有问题啊！”宋无涯喝光了茶水，将茶杯轻轻放下，重重的舒了口气。 这话更加让司徒雯不明究竟了，微蹙着眉头道：“很有问题？那是有什么问题？” “这国舅爷很有可能就是个假货，根本就不是什么皇亲国戚！”宋无涯笑着说道。 他这话一说出口，司徒雯在一旁都听着傻眼了。 “假的？” 看着司徒雯惊讶的表情，宋无涯觉得很是好笑：“是啊！这国舅爷的身份，可是一个算命先生给他算出来的。当时算命的时候，这观山酒楼的掌柜就在场，随意那么一说，就说皇帝纳了个妃子，这妃子正好就是他的堂姐。就是这么一来，他就成了国舅爷了。” “还有这样的事情？”司徒雯疑惑道：“那还真是有问题啊！” “你想啊，这皇帝纳妃那可是天大的事情。不管怎么说，他都要遵从六礼来，这其中的过程，自然少不了要让他这国舅爷知道。可偏偏这国舅爷知道自己堂姐成为妃子的事情，竟然是从一个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嘴里得知的。先不说这事情是真是假，那算命先生和这观山酒楼的掌柜，碰在一块将这事情说圆了，也未免太巧合了吧？” “是啊！怎么看都是江湖骗术！”司徒雯赞同宋无涯这样的说法。 “那你有没有和他说这事情？他是不是已经知道了自己不是国舅爷？”司徒雯接着又问道。 宋无涯点头：“这个我已经告诉他了。” “你怎么能告诉他呢？该不会你是想要用这事情来要挟他，让他不要再来骚扰叔父吧？”司徒雯很是不解宋无涯这样的做法，毕竟在她看来，就不应该告诉他，让他糊里糊涂的做着国舅爷的美梦，等着皇帝抄了他的家。 这话说得可就有些小气了，虽然这国舅爷一再的为难司徒易，但也不能以这样的心思去办事。 说来说去，这国舅爷也是个可怜虫，他虽然现在看起来风光无限，可根本就是不值一提的小喽啰，完全是被人给利用了。 “雯儿，你这话我可不爱听了！”宋无涯当即责怪道：“虽然说他三番五次得来骚扰叔父，可毕竟他也是受了别人的指使。他这个国舅爷充其量就是别人的一颗棋子。他原本就是一个平头百姓，咱们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糊里糊涂的送命去吧？” “哼！就你有道理。那你说，你告诉他这个干嘛？”司徒雯可不理会宋无涯这样的说教，没好气的扭过了头去。 “那自然是要让他为我所用，正好利用他现在的身份，打听清楚这观山酒楼真正的目的。毕竟真正威胁咱们的是观山酒楼，可不是他这个国舅爷。”宋无涯说明了自己的用意。 司徒雯听后点了点头，倒也没有再多问什么。 这一上午走了这么一遭，确实是收获不小。至少现在这国舅爷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一定是要替他们办事的。 宋无涯现在可就指望着这国舅爷能起到大用处了。而同样，国舅爷也将自己的一切赌注，全都押在了宋无涯的身上。 中午吃饭之时，司徒易问起了这件事情：“无涯，听巡街的衙役说，你今天可是去了观山酒楼？” “嗯！正好在街上溜达，撞见那国舅爷了。这国舅爷非要请我去观山酒楼吃上一顿，这不就进去了吗？”宋无涯笑着说道。 “那你可在这观山酒楼之内发现什么没有？”司徒易自从知晓了这观山酒楼背后的势力，也是不敢小觑这观山酒楼。又加上知晓这观山酒楼才是背后要对他动手的人，那更是在意了。 宋无涯摇摇头：“没有什么发现。这观山酒楼明面上他就是一个酒店，这真正的勾当都是在背后的，常人哪能看得见。不过虽然没发现什么观山酒楼的秘密，倒是搞清楚了这国舅爷的底细。” “搞清楚了国舅爷的底细？这国舅爷能有什么底细，这个我也知晓。”司徒易听着这话，笑着摇头道。 “那叔叔你可知晓，这国舅爷找你是为了什么事情吗？”宋无涯见司徒易折服不以为然的样子，当即便笑着问了一句。 反正今天的发现，他也是要和司徒易说得，正好在这个时候说出来。 司徒易听着这一问，当即道：“嘿！还能有什么用意，无非是想要让我给他批一块土地，给他们家建个宗祠嘛！” “叔叔，那你可就错了。”宋无涯当即大小：“这国舅爷找你批土地，可不是为了给他们家建宗祠。不是无涯我没大没小，您就是抓破了头皮，也想不出来他这地是用来干什么的！” 原本不在意此时的司徒易，乍一听宋无涯把话说得这么邪乎，也不由得好奇起来了。 先前，宋无涯也没有把这事情和司徒雯说。司徒雯也都琢磨不出来这国舅爷究竟是用地来干什么的。 司徒易琢磨了一下，皱着眉头疑惑道：“不是建宗祠，那总不是给自己盖房子吧？难不成他是要修座寺院？” “嘿！叔叔，这就很接近了。不过，这国舅爷修的可不是佛寺。”宋无涯当即拍手叫道：“他是要给皇帝间寺庙！” “噗！”司徒易一听这话，差点没把嘴里的饭菜全都喷出来，惊恐道：“他这是活得不耐烦了！” 看着司徒易大惊失色的样子，宋无涯哈哈的大笑了起来：“叔叔，别说你这么惊讶了。刚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我也吃惊的不得了。你说，这国舅爷这不是嫌自己阳寿太多了吗？” “嘿！好在我为官清廉，这要是换了别的官员，给他这么一块地。到时候，那可是要跟着诛灭九族的啊！”司徒易自然知晓这其中的厉害，此刻想想都感觉到害怕。 倘若他这一不小心，真的就给答应了，那可真不是一件开玩笑的事情。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司徒易立刻抽了一口凉气：“难道这就是观山酒楼的目的？他是想要让咱们这一家子灭绝了？” “可能就是这样吧！”宋无涯点头道。 司徒雯在一旁也是听着骇然不已，急忙无奈道：“那他现在知道自己是个假的国舅爷，他还要给皇帝件庙宇吗？” “假国舅爷？”司徒易一听这话又愣住了：“这是怎么回事？他这个国舅爷还是个假的？这不太应该吧！这宫里传来了话，这可是千真万确的，那省府大人可是亲自前来告诉我的！” “叔叔，问题可就出现在这里了。”宋无涯当即点破：“这堂堂省府大人，不勤于公务，就为了一个国舅爷的小事情，直接跑到了您的知府衙门里？按理说，他即便是要告诉你话，那发个信函或者是让别人转达一下。再不济，那也该是让您这个知府去见他省府才对啊！” “是啊！这么一说，还真是这个道理。看来，这省府大人怕是也与这观山酒楼有瓜葛。我按照他的意思放了人，但是这手里却没有拿下半点凭证。这要是说起来，那真是过失啊！”司徒易这时候才反应过来是这么回事。 第822章 刺探 观山酒楼才是摆在他们面前最大的障碍，这个国舅爷充其量就是一颗棋子，根本用不着多考虑。 “不管怎么说，现在咱们还没有办法对付他们。”宋无涯淡然的说道：“但是呢，咱们也不能什么也不管，必须要主动出击才行。” “无涯这话说得是对，但是咱们目前根本无法掌握他们，如何主动出击啊？”司徒易听着宋无涯这话，显得很是无奈：“这观山酒楼若不是无涯此番这么一说，我还根本不当回事呢。昨天没有来得及多说他们的事情，不放此刻无涯就向我说说这观山酒楼的事情吧。” 司徒易昨天便想要好好的打听一下这观山酒楼的事情，奈何时间太晚了，便没有多说什么。 今天这会功夫，正好有的是时间。刚刚说完了那国舅爷的事情，正好继续说说这观山酒楼的事情。 宋无涯自然闲着也是闲着，点了点头，索性就将之前他们所经历的那些事情向司徒易娓娓道来。 听了宋无涯所说之后，司徒易顿时惊呼不已，显然他没想到这观山酒楼的背后竟然是如此巨大的一股势力。 尤其是当他听说了那祝元龙也是观山酒楼的人之后，无比的震撼。 “这么说来，这观山酒楼的势力根本不是咱们所能左右的！”司徒易震撼之余不由得有些担心起来：“那咱们这么做，会不会是以卵击石啊！” 司徒易能有这样的担心，也是正常的。毕竟宋无涯以往所过之处，那些地方官员的下场让他无法想象。当然他并不是担心这些下场，只是在他知晓比他官阶更高的官员，在观山酒楼的迫害之下，也只能委曲求全之后，心中滋味可想而知。 “叔叔，不必担心。这观山酒楼虽然势力较大，可他们也并非是什么都敢做的。再说了，无涯这身后还有圣上撑腰，他们自然不敢太过乱来的。倘若他们真的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话，何必还用这样的伎俩呢？”见司徒易听了这件事情后脸色不好，司徒雯急忙安慰了一句。 司徒易叹了口气，点着头没有再说什么。 “叔叔不必担心这个。如今，是他们先欺负到了咱们的头上，咱们总不能伸着脖子给他们吧？虽然说现在咱们还不清楚他们的底细，可好在咱们也不是那么着急，总会有办法的。”宋无涯也安慰了他一句。 虽然说，这一辈子为官清廉，那都是堂堂正正的。可正要面对这样的事情，心里感到不安那也是人之常情。毕竟人非圣贤，谁还没有个七情六欲呢！ 两人的安慰之下，司徒易脸上的神情，缓和了许多。 至少，他现在看起来，也并没有表现出太过的苦恼。 对于松江府的观山酒楼，他们也只是刚刚知晓，可真要说他们第一个目的所要做的事情是什么，真的是没办法探查。 值得庆幸的是，松江府的观山酒楼，才刚刚开张没有多久的时间。这么短的时间，想必他们也做不出什么坏事来。至少宋无涯是这样认为的，要不然他们也不会到了现在才搞出这样一个国舅爷来，还没有真正的对司徒易动手呢。 中午这一顿饭吃的显然并不是特别的愉快，原本过年的时节，家家户户都应该是高兴的。而他们与司徒易久别重逢，也该是团圆的好日子。可奈何出现了观山酒楼这档子的事情，让他们高兴不起来。 午饭过后，司徒易一副疲惫的样子前去休息了。 看着他离开，司徒雯才皱眉向宋无涯说道：“无涯，这事情对叔叔来说，打击实在是太大了。毕竟在他看来，官大一级压死人，观山酒楼的势力已经超出了叔叔的想象，这才给他造成了这样的压力。” “是啊！对谁来说都是一样。也只有我这样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才不会当回事情。你不也时常说我做事太过冒险了吗？毕竟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宋无涯叹着气说道。 面对观山酒楼，确实是令宋无涯感觉到非常的苦恼。毕竟，他们的势力实在是太过庞大了，不要说是司徒易了，即便是在晋王的眼中，也认为难以撼动他们。 一再的退步自然是不行的，晋王也只是不想在这个时候，挑起太大的事端来。毕竟皇帝登基才刚刚过去几年的时间，他还没有能够完全的掌控整个朝廷。倘若在这个时候出现太大的事端，或许皇权真的就要更替了。 事到如今，观山酒楼将黑手伸向了宋无涯的家人，这已经是宋无涯无法忍让的了。 “我有些担心，倘若你真的将这松江府的观山酒楼铲除，晋王那边会如何交代啊？”司徒雯不免又担心起了晋王那边来。 这个问题宋无涯也曾想过，当然这事情只怕并不会那么好交代。可现如今又能怎么样，他总不能扔下司徒易不管吧。 “这个也只能到时候再说了。”宋无涯无奈的摇着头。 司徒雯跟着叹了口气，对于这个问题也很是无奈。 事到如今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下午，突然间就变得无聊起来了。宋无涯并没有出去，在他看来现在出去也必定是打探不到什么消息了。他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耐心的等待国舅爷给他传递消息。 傍晚时分，在宋无涯的耐心等待下，国舅爷总算是来了。 如他所想的一样，这国舅爷对于这件事情必定是迫不及待的。 他直接来到府衙，倒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毕竟他可是三天两头的往这边跑的。 “宋大人，他们果然问了我和你接触的事情。”一见到宋无涯，国舅爷直接开口：“好在之前想好了如何说辞，这才没有露馅。” 见他着急的样子，宋无涯点了点头：“这是自然，他们必定会担心这个的。你和他们说了什么？” “我只是说去衙门里偶然见到了你，听说你是朝廷的三品命官，而且刚刚从京城回来，想要巴结巴结你。”国舅爷笑着说道。 现如今，知晓了自己的身份，他倒是没有了之前那样的嚣张模样。这说话也都不是一口一口本舅爷了。 宋无涯微微点头，这是他们之前说了的。 “那他们如何回应？”宋无涯接着问道。 虽然宋无涯也信得过这国舅爷，但是他们两人之间的对话，还是要好好的问清楚才行。说不定，这其中有些隐含的意思，国舅爷听不出来，但是宋无涯能够从中辨别出来。 国舅爷稍微停顿了一下，回忆着之前的情形：“他也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随后跟我说了一句，不要和你多接触的话。至于其他的好像就没有了。” “看来他们也在提防着我。”宋无涯又问：“那你在他的面前，表现的还算是自在吧？和以往没有什么区别吧？” “这个宋大人请放心，我就当之前你没和我说过那些一样，我还是国舅爷。”国舅爷笑着说道。“我在他面前，那可是嚣张的不得了，绝对让他看不出丝毫的不对劲儿来。” “这就好。那你有没有和他说起这地皮的事情？”宋无涯放心了他们的接触之后，又询问起正事儿来。 这个地皮才是关键，想必他们也很清楚，这才是事情的最关键，只有做成了这件事情，那他们的计划才算是完成了。 “自然是说了，我和他们说，这知府是死活不同意。就是不给我地皮，当然这些他们也都是知道的。毕竟我这三天两头来知府衙门，直到现在也没有个结果。想必他们对这个也不会有什么怀疑的。除此之外，我还问了他们一句，为什么就不能明明白白的告诉司徒知府，这地皮就是用来给皇帝建造庙宇的。”国舅爷回答了宋无涯的问题之后，立刻又将之前宋无涯与他所说的事情，问了那个掌柜。这时候，国舅爷神情突然一变，认真道：“宋大人，你可知道这观山酒楼的掌柜，是如何回答我的吗？” “如何回答的？是说，怕让知府衙门将这个功劳抢走了吗？”宋无涯哪能知道那观山酒楼的掌柜是怎么说的，就随意的猜测了一句。 国舅爷听到宋无涯这么一说，当即猛地一拍大腿惊呼道：“绝了！宋大人，您这话可算是一个字不差的把那混蛋的话给说了一便。那混蛋就是这么说的。” 他这话让宋无涯听着总觉得有些变扭。 国舅爷一下子也反应过来了，急忙解释：“宋大人，我可不是骂你混蛋的意思啊。我是说，那观山酒楼的掌柜，和您说的这话是一模一样。” 宋无涯摆摆手：“无妨，我也知道你不是那个意思。” “那就好，宋大人没有误会那就好。”国舅爷松了口气道：“这掌柜的，就是用这样的借口搪塞我的。看来他也很清楚这事情要是被知府大人知道了，那必定就暴露了。只是现在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接近他们了，这家伙除了让我在就楼内吃喝之外，也不带我去其他的地方。宋大人，你说这可怎么办才好啊！” 第823章 将计就计 国舅爷询问起这个问题来了，宋无涯也琢磨了起来。 当然，早在这之前他就已经想到。国舅爷必定是接触不到这观山酒楼最内部的情况，而他也仅仅是想要让国舅爷从那个掌柜的口中打探到一些事情罢了。 现在看来，之前所想还是有些不太实际。 “宋大人？”见宋无涯不说话，国舅爷着急的问了一句。 这时候，宋无涯才道：“现在咱们就只能将计就计了，你就说这官府不给批批这块地。但是你认识了一个人，说可以帮你买下一块地来。” “就这个办法？”国舅爷听了宋无涯这话，显然是有些怀疑这办法是不是可行。 宋无涯点头：“现在也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了。他们必定不同意，所以先用这话来试探试探他们。到时候他们必定会阻止你，就看他们接下来要怎么给你安排了。” 听了宋无涯这样的解释之后，国舅爷才淡淡的点了点头。 这该说的已经说完了，宋无涯也没有什么好交代他的了。国舅爷便不再和宋无涯多说什么，直接来到公堂，和司徒易耗了一阵后离开了府衙。 等他离开之后，司徒易立刻找来了宋无涯：“无涯，这国舅爷好像也没什么变化啊！怎么还是跟我没完没了的？” 这一点司徒易还没有搞清楚，虽然昨天宋无涯已经说过，要用这国舅爷来钓观山酒楼这条大鱼，可却并没有说明具体如何实施。 “叔叔，这个你就放心吧，你不要理会他就是了。”宋无涯笑着说了一句：“他这么做也就是为了交差。” “交差，向谁交差，观山酒楼吗？”司徒易疑惑的问道。 “是啊！自然是向观山酒楼。这观山酒楼不是让他从你这里要一块地吗？他现在没有要到地，那自然就会三天两头的往这里跑了。”宋无涯笑着说道。 听着这话，司徒易显然也明白了宋无涯的意思了。 “看来，无涯已经有了打算。只是不知道，这能否成功啊？”司徒易还是很担心这件事情。 毕竟这观山酒楼的背后势力实在是太过庞大了，想想都知道难以动摇。 宋无涯点头：“叔叔，你就放心吧。无涯心里自由分寸，不会闹出什么大的动静来的。这一次想要抓到观山酒楼的把柄，那也并不容易，不过咱们手中有国舅爷这张牌，倒也不妨试探试探他们。即便是到了最后，即便不和他们彻底撕破脸，也要让这观山酒楼在这松江府内开不下去。” “那就好，只要不是和那些大人物死磕，那我就放心了。”司徒易这才松了口气，拍着自己的胸脯说道。 这观山酒楼的背后究竟都有什么人，直到现在宋无涯都还不是很清楚。他所能够知晓的，无非也就是祝元龙一人而已。虽然这么说，但是对于祝元龙是否就是观山酒楼背后的势力，那也仅仅是猜测罢了。真要拿出证据来证明，还真是没有半点的证据。 回到松江之后，白卓那边也没有任何的消息。再次和他相见，也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了。宋无涯也只能在心里暗自祈祷，白卓可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情才是。 第二天一早，国舅爷早早的来到了知府衙门。 “宋大人，昨天你交代我的话，我已经和他们说过了。” 国舅爷见到宋无涯，也知晓宋无涯是什么样的人，省去了那些礼节，直接就说起了正事。 “哦？那他们的反应如何啊？” “反应很大！当时就说不行，说什么谁知道那人打的是什么主意，可不能让他给骗了。反正就是一句话总结，不同意我这样做。还让我天天就在这知府衙门耗着，一定要拿到这块地。而且他还说，只有从朝廷拿到了地皮，这才算是名正言顺的。” “如我所料，那你当时就没有和他发脾气吗？”宋无涯听后笑着问了一句。 国舅爷当即便不还意思起来了：“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宋大人啊！当时我就不乐意，和那掌柜的大发了一顿脾气。我直接说这庙宇我不建了，也不要朝廷的封赏了！我这么一说，那掌柜的脸都绿了，被我给气的够呛。好在他还把我当做是国舅爷供着，没敢跟我翻脸。只是，这样耗下去也不是办法。他也不吐露实话，我这又拿不下地皮，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啊？” 他说的倒是一点都没有错，这样耗下去，看似能够让这件事情拖延下去，但是却没有丝毫的意义。原本宋无涯这样的用意，也就是试探一下这些人的反应。 现在看来，他们并不觉得国舅爷会脱出他们的掌控，所以还在对这件事情做出隐瞒。 其实，在宋无涯的心里，他倒是觉得这个时候让国舅爷将这件事情和观山酒楼挑明，或许也是一个办法。只是他担心这样做，会让国舅爷因此而受到伤害。 倘若观山酒楼真的因为这件事情暴露，而直接对国舅爷下手的话，那么之前的事情可就前功尽弃了。 宋无涯毕竟和观山酒楼不同，他不能够眼睁睁的看着国舅爷去冒险而不管不顾。倘若他对于这样的事情，都能够狠下心来，那他和观山酒楼那些人又有何不同呢？ “宋大人，我看直接和他们挑明得了！到时候看他们如何向我解释！”国舅爷看着宋无涯滥觞为难的样子，直言道。 他这话一出口，宋无涯当即阻拦：“国舅爷，可千万不能这样去做！那实在是太危险了，倘若他们知道事情败露，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将你除掉该如何是好？” 这话绝不是危言耸听，国舅爷一听这话，顿时吓得够呛。显然他说着话的时候都已经忘记了，自己不过是一个假的国舅爷。对方只是将他当做是一枚棋子罢了，倘若他真的惹恼了对方，或许真的就是小命不保了。 一下子没了话说的国舅爷，这脸上的神情变得紧张不已，他不知道该如何继续下去了。 “宋大人，那我这也太危险了，要不然我跑了算了！”国舅爷脸上显露出害怕的神色来，面对这宋无涯，有些慌乱的说道。 说到生命会有危险，国舅爷便感觉到害怕了。这是人之常情，宋无涯也并没有怪他。当然他之所以说出来，也只是不想骗他罢了。 听着国舅爷这话，宋无涯安慰道：“国舅爷，您要是跑了，拿到也可以。只是，我是担心他们不会让你离开松江府的。” 这话绝不是宋无涯说出来吓唬他，而是出于对他安全的考虑。 如此一来，国舅爷脸上的神情显得更加慌张了。这样的局面让他进退两难，这不管是帮着谁，好像他这条小命都难以保证的样子。 “这可怎么办才好啊！宋大人，您可不能把我往火坑里推啊！”国舅爷害怕的说道。 说白了，他就是一个小老百姓，如今面对这样的事情，已经完全没有了主意。 宋无涯冷静到：“国舅爷，并非是在下将你推入了火坑，而是你原本就已经身在火坑之中了。现如今，您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走下去了。这事情说难办是很难办，但是说简单点，那也很是简单的。” “这怎么个简单法啊？宋大人，我看你对这观山酒楼也没有办法啊！”慌张之下，国舅爷将自己的心里话也给说了出来。 他对宋无涯的能力有所怀疑，这让宋无涯心里一阵苦笑。 虽然说这话好像说的有些难听，可宋无涯也不得不承认，这就是事实。 想要除掉观山酒楼，那可必须要想办法找到他们的把柄，如果没有这个的话，那实在是很难完成。 “国舅爷，这事情还请放心，我必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至少这观山酒楼的事情，我是必须要管的。而且我也不会让你去做冒险的事情，你也不是傻子，这我说什么你也不能全按照我的意思去做。我也没说让你去找他们拼命吧？也只是让你去和他们说了一些无关痛痒的话而已。” “宋大人这话说得倒是不假，宋大人确实是没让我做什么要命的事情。可是，说出来不怕宋大人你笑话我。我这心里真的是害怕的不行，您说这可怎么办才好啊？”国舅爷这心里还是放心不安心的说着。 “这样吧，国舅爷。暂且你也不要多想，大不了呢！咱们就这样耗着。对吧，他不愿意让别人给你出钱买这个地皮。只要知府大人不给你批，那么这事情他们就办不成，他们自然也就不会为难你的。”宋无涯向他说道。 国舅爷连着点头：“现在也只能如此了，宋大人您可一定要抓紧时间想想办法才行啊！” “嗯！这个是自然的。我也想要早日将他们铲除，毕竟他们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宋无涯安慰着国舅爷，好让他的心情能够稳定一些。 有了宋无涯这些话的安慰，国舅爷的脸色也好看了一些。他想宋无涯告辞之后，便急匆匆的离开了。 第824章 换个角度 “无涯，吃早饭了。” 国舅爷刚来开，司徒雯便来到了身旁。她抬头看着门外的方向又道：“那位国舅爷又来了？” “是啊！这国舅爷现在已经有些害怕了，所以找我来想办法。”宋无涯叹了口气说道。 “先吃饭再说吧。”司徒雯拉着他往后边走去：“这观山酒楼，没有把柄在手里，确实是不好拿住他们。” “是啊！他们背后那些阴谋，这国舅爷可是没办法接触到的。现在国舅爷正是因为这个，才有所担心的。”宋无涯将实情说了出来。 两人坐下，司徒易听着他们口中的谈论。 “这大清早的怎么又说起这事情来了？” “叔叔，那国舅爷又来了，所以就随口说了一句，先吃饭吧。”司徒雯笑着解释了一句。 三人一起吃着饭，倒也没有什么可说的，很快便结束了早饭。 司徒易前往了公堂，留下司徒雯和宋无涯两人在这里。宋无涯坐着，而司徒雯却在收拾碗筷。 虽然府衙之内也是有下人的，但司徒雯却也并不像处处都靠着她们。 “对了无涯！”突然，司徒雯停下了自己手中的事情。“你说抓不到观山酒楼的把柄，那给他制造点把柄不就行了吗？” “制造把柄？”宋无涯听着这话眉头一紧，突然没好气的笑了出来。“雯儿，你什么时候学会这样考虑事情了。难道你是打算，一把火把这观山酒楼给烧了不成？” “瞧你说的！”司徒雯白了宋无涯一眼：“我是那样的人吗？咱们哪能随随便便的烧了人家的房子呢？我是说，对付观山酒楼，或许咱们可以换个角度去想问题。” “换个角度？”这话让宋无涯认真起来了，正坐看向司徒雯，不解的问道：“怎么换个角度啊？” “你想啊，你是打算找到他们藏污纳垢的证据。难道对付他们非得找到这样的证据才行吗？”司徒雯看着宋无涯，反问了他一句。 真可谓是一语点醒梦中人，司徒雯这话让宋无涯一下子茅塞顿开。他明白了司徒雯这话的意思，高兴道：“雯儿，你是说咱们只要想办法给他将酒楼查封了就是，至于是否能找到他们贪赃枉法的证据，那都是其次！” “是啊！只要查封了他们，对咱们没有了威胁之后，那不就可以了吗？如此一来，晋王那边必定也有个交代。毕竟咱们查封观山酒楼，可没有动弹他幕后的那些人，只是不让他在这松江府内开下去罢了。”司徒雯点头确认者，脸上浮现着兴奋的笑容。 “哎呀！”宋无涯用力的拍着自己的额头，一脸的懊悔：“雯儿，你说这么个道理，怎么我就没有想明白呢？你要是早一天和我说着话，只怕我也用不着在这里愁眉苦脸的想问题。” 眼见宋无涯这懊恼又高兴的样子，司徒雯掩嘴笑了起来。 “谁让你平日里也不找我说什么，你又自己不想想。” “不管怎么说，雯儿今天你这话可算是帮了我大忙了。只要让他们这酒楼关了门，看他们还能怎么着。”宋无涯笑着说道。 虽然他觉得这个想法来的有些迟了，但也确实能够在这紧要的时候，帮助他解决一个大麻烦。 想明白了这一切之后，宋无涯的心里可是畅快多了。 看着司徒雯收拾碗筷，宋无涯起身道：“我出去逛逛。” “早点回来，可不要惹事啊！”司徒雯不放心的交代了一句。 宋无涯点着头，走出了院子。 来到大街上，因为年关将近，这街头上已经有不少的商铺，在门前患上了赞新的大红灯笼。 远远看去，也多少能看出一点过年的气氛了。 这街头上到处都是摊贩，所卖的东西，全都是年货。不少百姓都在街头上聚在一起，四处的询问着年货的价格，经过一番比较之后，再做定夺。 宋无涯没有什么目的，他来到这大街上，要看的也就是观山酒楼了。 按照他所想，这观山酒楼的背后必定还有赌场之类的存在。不过他之前进去的只是前店，至于后边的那些场所在什么地方，那就不得而知了。 “这观山酒楼，如此大的一个地方，想要给他找一个封店的由头，倒也是容易。不过得找个什么由头，才能合力的解决掉这个麻烦呢？” 心里琢磨着这件事情，原本这观山酒楼明面上就是个饭店，在他则饭菜上做做文章倒也是可以的。但是想要以此就将观山酒楼封了，好像有些不太足够。 “看来得想办法让国舅爷，搞清楚他们这背后的事情才对。至少这赌场在什么地方，能够找到的话，那就有足够的理由了。”宋无涯心里琢磨了一下，这样想到。 他看着观山酒楼的正面，四下有看着周围。观山酒楼并不算太大，这后便还有一个院子。院子里究竟是用来干什么的，这个并不好说。 很快，宋无涯就摸清楚了这里的街道。他穿过几条巷子，来到了观山酒楼的后边。这一走他便察觉到了问题的所在，这观山酒楼后边的院子不小，而在院子的旁边，却还有院子。 临近院子附近，耳边好像隐隐听到了一些杂乱的声音。再往前走，宋无涯便看到在两处院子的门前，守着几名壮汉。 “看来就是这里了。”看到这几名壮汉后，宋无涯几本可以肯定，这地方必定就是观山酒楼的赌场所在了。 朝廷是不允许开设赌场的，这些赌场，那绝对是没有资格存在的。只要因为有这个缘由在，就不怕关不了这观山酒楼。 “院子是分开的，倘若观山酒楼并不承认的话，那到也不好办。俗话说抓贼抓脏，必须要拿到证据才行。”宋无涯心里琢磨着，已经有了一套计划了。 搞清楚这个之后，宋无涯便没有在这里停留，转身又在大街上闲逛了一番后，这才回到了知府衙门内。 “叔叔，已经有办法了。”宋无涯直接找到了司徒易，一开口就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他。 果然听到这话的司徒易很是高兴：“有办法了？什么办法？这会不会牵扯太大啊？” “叔叔放心，这一次谁都扯不进去。咱们的目的很简单，只要让这个观山酒楼关了门就是，其他的用不着理会。想必这样一来，他们也无可奈何了。”宋无涯笑着给司徒易吃了颗定心丸，随后才将整个计划告诉了他。“这几日叔叔便安排衙役在街头巡逻，主要的区域就是观山酒楼的前后。等到时机成熟，直接闯入那些院子里，只要抓到了他们的罪证，就能够让观山酒楼从这里彻底消失。” “这样最好。”司徒易点头：“也并非是叔叔害怕，只是因为听你一说，这观山酒楼背后的势力太大。以咱们的能力实在是不好与他们争斗，倘若只是我这把老骨头也就罢了，我是放心不下雯儿和你啊！” “叔叔说的是，晋王也曾向我交代过，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不与这观山酒楼背后的势力硬来。这一点，我也知晓分寸。”宋无涯点头答应着。 如此一来，计划就算是确定了。眼下就看那国舅爷的了，只要国舅爷能够置身之中，到时候将他一并抓获，经过他这么一指认，那么观山酒楼的罪证就算是落实了。到时候就可以直接让观山酒楼关门停业了。 要说现在去找国舅爷，还真是有些不合适。宋无涯只能够耐下心来，等待着国舅爷再来找他。 闲来无事的宋无涯，就在这知府衙门里等着国舅爷。奈何这国舅爷今天刚刚来过，像是不好再来的样子。 回到后院，宋无涯坐在屋内，闲着无聊看起了书来。 这一看书，时间过得便快了许多。这没多久的功夫便到了正午吃饭的时候，三人坐在一起正吃着饭时，这国舅爷便来访了。 “国舅爷吃饭了吗？”司徒易看着国舅爷，热情的询问了一句。 国舅爷笑着点头：“吃了吃了，吃过才来的。没想到你们还没吃呢，那我来的还真不是时候。你们先吃，我在旁边喝杯茶水。” “国舅爷，这饭迟一会再吃，还是先说事情吧。”宋无涯等了他一个上午了，这个时候好不容易看到他来了，早已经迫不及待的宋无涯，哪里还有心思吃饭呢。 一听宋无涯这么说，国舅爷笑着点头：“也好，也好。那咱们就先说事情。” “国舅爷这次来是例行公事呢，还是有什么好消息带来了？”宋无涯也不知道国舅爷此行前来是不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国舅爷一听这话，这脸色就紧张起来了。 “宋大人，刚才我在这观山酒楼吃饭的时候，那掌柜的又来找我了，要让我抓紧点时间，免得错过了时机。他这么催促，我也只好拖着，可这一次他这话听来和以往可有些不同啊，好像有些命令的意思。”国舅爷说明了自己的情况，将这个问题直接抛给了宋无涯，要让宋无涯来琢磨这件事情如何处理。 第825章 邀功 “看来他们是等的不耐烦了！” 宋无涯点着头说了一句。他在国舅爷身旁坐下，将之前的计划重新琢磨了一下才又说道。 “这一次，国舅爷就在在这里耗上一整个下午。等到回去之后，就说我叔叔他好像有些动摇了。你就以这个邀功，让他给你准备好吃的好玩的，然后乘机去后边看看。要是我没猜错的话，他们后边必定是有赌场的。你去探探情况，看里边是否有这样的场所。” 宋无涯将自己的计划安排给了国舅爷。 “他们是有赌场啊！可我不好那个啊！” 国舅爷一听宋无涯这话，当即便皱眉说道。 听着这话，宋无涯反倒有些错愕了。 这国舅爷竟然不好这一口，他无奈的笑了一声道：“不管国舅爷好不好这一口，你就乘着今天这个高兴劲儿，然后就说高兴去赌两把。这不就完了吗？” “宋大人，这是什么意思啊？”国舅爷听着宋无涯这话，心里觉得奇怪，就问了一句。 宋无涯倒也不瞒着他，直接向他说明道：“这朝廷是不允许开设赌场的，我准备以这个为由，将观山酒楼除掉。只要让他们没有了明面上的店，想必他们也知晓没办法继续在这里扎根，这原本计划好的事情，那也就没戏了。” “原来如此，那我就按照宋大人的意思，去赌上几把。只是这后边……”国舅爷听后，立刻点头答应，可他对于宋无涯整个计划都感兴趣。 宋无涯听着这话，微微摇了摇头：“国舅爷就不必操心这个了，你先做完了这个，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说。” “好吧，那我今天就在这里和司徒大人耗着，之后再说其他的。”国舅爷明白了宋无涯这个意思后，高兴的点头答应了。 而他们这话听在了司徒易的耳中，让他无可奈何的露出苦笑来。这国舅爷早已经让他头大了，要不是因为这个国舅爷，他们回来的那天，他也不会无端的因为衙役的一句话就发火了。 “无涯，你还真让国舅爷在这里跟老夫耗上一个下午啊！只怕老夫受不了他这个啊！”司徒易见宋无涯回来吃饭，压着声音，苦着脸问了一句。 宋无涯无奈的说道：“叔叔，你就稍加忍耐一下吧，反正也用不了多久了。等到将观山酒楼铲除了之后，他也就不会再来烦你了。” “哎！无涯，你是不知道啊。这国舅爷我是真的一点都受不了啊！”司徒易无奈的苦笑。 宋无涯也只能笑笑，不再说什么了。 很快三人吃过了饭菜，司徒易原本是打算去休息一下的，没想到这国舅爷立刻入戏，直接过来缠着他。他听了宋无涯的话，那可是哪里都不去，司徒易走到哪里他跟到哪里，反正就是烦着他。 司徒易一副要奔溃的样子，虽然厌烦，也只能忍耐着。 两人从后院直接又转移到了公堂，司徒易皱着眉头处理着公务。而国舅爷就在一旁，自顾自的闹腾着。 这情形一如既往，下边的衙役们早已经习惯了，看到这个情形，也是无比的厌恶。可他们厌恶归厌恶，却也不敢表露出什么来，只能和司徒易一样，硬着头皮承受着。 一整个下午，宋无涯沉寂在书海之中，司徒雯也不知道从谁的手中，找来了一副刺绣，自己弄了起来。 最苦的也就是司徒易和国舅爷了，这两人一个自顾自的瞎折腾着，而一个还要为了他感到无比的苦恼和烦躁。 好在这一个下午的时间，过去也的并不算太慢。 看着太阳西下，司徒易拖着一身的疲惫来到了后堂。 “叔叔，您怎么这个样子啊？”司徒雯见司徒易这样的神情，也很是惊讶，心想不就是国舅爷在一旁折腾吗，也不至于如此的疲惫不堪啊。 见侄女询问，司徒易立刻大倒苦水。 “这国舅爷这么闹腾，我听在耳中，想不烦躁也不行啊！也不知道还有多久，想想我这头皮都发麻。晚饭准备好了吗？叔叔我喝上几口粥，便去休息了。”司徒易疲惫的说道。 看来这国舅爷对他来说，还真是一个麻烦。只是一个下午看着他，就如此的不舒服。 宋无涯也不好说什么，好在这样的情况也持续不了多久了。 司徒易喝了几口粥后，便扔下他们两人独自回房休息了。 看着司徒易离去，司徒雯立刻责怪道：“无涯，你也不看看叔叔他多大的年纪了，能经得起那国舅爷这样折腾吗？” 原本宋无涯没想到司徒雯会因为这个责怪他，此刻听到他无可奈何的苦笑道：“雯儿，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啊！再说了，就这么一个下午不是吗？这也是为了叔叔好，俗话说得好长痛不如短痛。你就放心吧，叔叔不会有什么事情的。过了今天，用不了几日，观山酒楼必定会被铲除，那个时候叔叔的精神一定会特别好的。” “哎！”司徒雯叹了口气：“我也知道是这个道理，只是我实在不忍心看到叔叔这个样子。毕竟他已经年迈，这身体哪能吃得消啊！” “这个我也知道。叔叔这个年纪，可算不上什么年迈。他这是心理反感，所以才会给自己造成这样的压力，倘若他不多想，就当做是没听到，不久没事了吗？”宋无涯无奈的说道。 在古代人到七十古来稀，能活到七十岁这个年纪，那可真是不容易。 按照宋无涯来看，这人活到五十岁，那人生不过是才走了一半的路程，后边的路程还长着呢。可是在古代却不同了，到了这个年纪，那已经觉得自己半截身子埋进了黄土里，说不准哪一天就人生就这么倒头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观念，在司徒雯的眼中，才会如此的体恤自己的叔叔。 “只是不知道这国舅爷是否靠得住，观山酒楼那边要是察觉到了咱们的目的，或许他们也会有所准备的，到时候这事情可就不好办了。”司徒雯又有些担心的说道。 对于这一点，宋无涯可不曾想过。他今天之所以在这大街上游荡了这么久，目的也很简单。他就是想要看看，这暗中是否有人跟踪着他们。他早已经在暗中安排了禁卫盯着，凭借他们灵敏的感觉，只要有人注意着他，那必定会被他们发现的。 直到现在，禁卫也并没有向他汇报这个，足以说明这观山酒楼并没有派人盯着他们。 宋无涯回到松江的事情，那必定是瞒不住的。观山酒楼必定会直到这件事情，可是他们让国舅爷去办这样的事情，好像丝毫也不担心被宋无涯察觉到一样。 这看似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可宋无涯觉得，或许这正是他们托大的心里。 想必宋无涯对观山酒楼的事情放松这几个月，让他们认为，宋无涯必定是知晓了他们背后的势力，不敢与他们硬来了。 宋无涯还是有些不放心，找来了禁卫，向他们询问了今天的事情。 “宋大人，这个你就放心吧，绝对没有人跟踪着你。” 禁卫头领对这一点非常的肯定，他还是很相信他自己的判断的。 而宋无涯也相信他这样的说法，点了点头没有继续询问下去。 夜晚来临，宋无涯不知道国舅爷那边的情况如何了。虽然说，国舅爷只是一个保障，可即便是没有他，宋无涯也相信以这样的理由，他们也足以让观山酒楼从松江消失了。 禁卫才是宋无涯最大的依仗，而赌场的事情是确确实实存在的，只要找到了赌场，那里边参与赌博的所有人，全都是他们的证人。 躺在床上，宋无涯心里还在琢磨着这件事情，他在考虑这样做是否会保险。 虽然说，结果是肯定的。但是他却有些担心，在观山酒楼被关闭了之后，他们背后的势力，还是不愿意放弃松江这里。也依旧想要从司徒易的身上下手，来对付他自己。 原本已经将观山酒楼扔在了脑后，可今年回家之后，他才突然察觉到，这观山酒楼可是一点都没有忘记他的。 祝元龙在朝堂之上为难着他，而在暗地里观山酒楼却在算计着他的家人。 这一刻，宋无涯的心里下定了决心。 “不管怎么样！这观山酒楼，可算是犯到了我的头上。既然你要没事找事，那我也只能奉陪到底了。”宋无涯心里已经打定了注意，这日后必定和观山酒楼过不去。 虽然说晋王已经明确的告诉他，现在还没有到了动观山酒楼的时机。可宋无涯却想要以这样的手段，不断的给观山酒楼压力，好让他清楚，宋无涯也并不是那么好惹的。 “一个祝元龙就够难对付的了，真想不出来这观山酒楼的背后，究竟还有什么样的人存在。想必，他们的身份必定要在祝元龙之上吧！”宋无涯考虑着这个问题，心里突然间有些担忧起来了。 他所担忧的事情，早在这之前就已经想过了，那就是晋王是否和这个观山酒楼有关系。 第826章 准备就绪 这个念头，已经在宋无涯的脑海中出现过多次了。 虽然说之前已经排除了这种可能，但是他却觉得，这事情未必就是他之前所想的那样。 至于无量教的那个首领无量天尊，虽然他也曾怀疑过晋王，可最后也是被他给排除了，直到在应州的时候，他才想到这个无量天尊的真正身份来。 而观山酒楼不同，晋王对这个观山酒楼显得很是在意。毕竟他不愿意让宋无涯动摇观山酒楼，而且一而再再而三的向他告诫过。 虽然说皇帝也对这观山酒楼有所忌惮，可却并没有时时刻刻的叮嘱着宋无涯。 正是因为这一点，让宋无涯觉得晋王这样的做法，实在是有些太过可疑了。 如今突然间想到了祝元龙，而又想到了祝元龙身后的那些人。观山酒楼能够将祝元龙暴露出来，却不暴露其他的人，足以说明在他们这些人之中，祝元龙的身份并不高。倘若按照这样的规律来推测，那么在这观山酒楼的背后，很可能是一个身份地位与晋王所睥睨的存在。 显然，在整个朝廷乃至皇族之中，这样的人并没有多少。 将这个问题琢磨了许久，宋无涯这才沉沉的睡去，知道最后他也没有将这件事情下了定论。并非是因为他没有掌握那样的证据，而是他不愿意想象那个他不想要看到的结果。 第二天一早，吃过了早饭没过多久，国舅爷再一次的来到了府衙。 “宋大人，昨天我那么一说，那掌柜的显得非常高兴。我说要去赌两把，他也一点没有阻拦，直接就让我去了。您说的一点都没错，这赌场就在他们后边的院子里。”国舅爷兴奋的向宋无涯说明昨天晚上的事情。“不过，他们是有两个院子，另外一个我没进去，也不知道里边是什么情况。” “那个不用管，只要有赌场就行了。”宋无涯点头道：“今天你就一整天的在这里待着，不过也用不着向昨天那样折腾司徒大人，你就在这公摊之上待着，准备好茶水点心，一直耗着就行。等到今天过去，你直接回去就说，司徒大人答应了，不过这地皮给的有点小。” “这样啊！那真是太好了，感情这事情很快就会有结果了？”国舅爷听到宋无涯这话，高兴不已。 宋无涯点头：“很快就有结果了。” “那就好那就好，我早就盼着这一天了。等到这事情结束，我赶紧的跑路。”国舅爷还惦记着自己的小命呢，他知道自己这身份要是假的，那冒充国舅爷就是一条死罪了，他可不敢再在这松江府待着了。 听着这话，宋无涯笑道：“放心吧，你可以继续待在这松江府内，我保着你。” “真的？那感情好啊！那我先谢谢宋大人了！”国舅爷高兴的感激不已，毕竟这地方可是他的家乡，他哪里舍得离开这里，要不是因为担心自己的小命，他也不会有那样的念头。 宋无涯淡然的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这国舅爷立刻屁颠屁颠的跑到了公堂哪里，坐在那等着司徒易了。 他这一走，司徒易就冷着脸过来了：“无涯，他今天不会一天都在这里吧？” “是啊，一天全都在这里。”宋无涯不以为然的说道，当看到司徒易脸色骤然变化后，急忙又道：“不过叔叔你放心，我已经交代他了，绝对不会再搞昨天那样的事情了。” “这还差不多，我可真是受不了他那样的折腾了。”司徒易想起那事情就头疼的厉害，苦着脸不住的摇头。 见司徒易要去公堂，宋无涯急忙拦住他道：“叔叔，今日你不耐烦的时候，你就直接答应了他，就说给他批一块地。” “什么？那怎么可以？”司徒易一听这话，当即大声质问。 “叔叔，你别着急，先听我把话说完。”看着司徒易着急的样子，宋无涯急忙解释：“这就是一个计策，你就答应他，告诉他答应给他一块地，不过这地可不能太大。随便给他指个位置，然后说这地契立刻准备。” “哦！原来是这样，是让我说句瞎话吧。只要这地契不给他，那事情就不作数，到时候即便是要动土，那也由不得他。”司徒易明白了过来，恍然大悟。 “正是这个意思。”宋无涯笑道。 一听这话，司徒易开朗了许多，刚才阴郁的心情也没有了。 看着他高高兴兴的走向公堂，宋无涯也就放心了。 时间过得很快，国舅爷从早到晚可就一直待在这里，哪里都没有去。就算是正午时分，该吃饭的时候，那也是差人向观山酒楼要了饭菜让他们送到这里来，就在这公堂之上，摆了一张桌子，细嚼慢咽的吃了起来。 这样泼皮无赖的举动，那着实是让不少人吃惊啊！ 好在提前和司徒易打了招呼，他也不以为然。不过为了做戏，这司徒易还好说歹说的劝了这国舅爷一番。 国舅爷可是一句话都不多说，就是说不给地，他就在这里住着。 司徒易对他没有办法，也就不理会了。这到了下午，国舅爷又开始如昨天那样折腾了起来。司徒易好不容易忍到了傍晚，这国舅爷竟然让人送来了铺盖，就在这公堂之上，随意的往地上一铺，是准备在这里过夜了。 这样的一出，别说是司徒易和衙役们吃惊了。就是宋无涯都没有料到这国舅爷会有这样的手段。不过他还真是觉得国舅爷这事情做得不错，至少这泼皮无赖的劲头儿表现的那可谓是十足。 即便这事情拿到观山酒楼那掌柜的面前一说，那掌柜的也绝对挑不出任何的理由怀疑这事情的不对劲儿来。 眼看着铺盖卷儿都带来了，司徒易哪里还能不理会，急忙就向那国舅爷说道：“国舅爷，本府我算是怕了你了！这事情本府答应你了，你赶紧起来把这东西都收拾了回家睡觉去。” “司徒大人，此话当真？”国舅爷一个激灵从地上爬了起来，兴奋的喊道。 “当真，当真！”司徒易皱着眉头闭着眼，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连连点头答应着。“本府再不答应的话，这知府衙门还成什么体统？本府算是怕了国舅爷了，您以后可千万不要再往本府这衙门里跑了。” “那可真是太好了。”国舅爷兴奋的叫着，直接伸手就像知府要地契：“知府大人，那地契呢？” “地契本府这就给你准备，你先回去再说。”司徒易答应着国舅爷，赶紧催促着他离开。 到了这里，这事情就算是落定了。国舅爷起来之后，招呼一旁的跟班：“给本舅爷把这铺盖卷儿卷好了，就放在那边。”指挥着跟班将铺盖卷放在衙门的一个较落后，国舅爷又冲着司徒易道：“司徒大人，这铺盖卷儿本舅爷就先放在你这里。等你哪天把地契给了本舅爷，本舅爷再来把它给拿回去。” “行行行，国舅爷说怎么着就怎么着。这东西就放在这里，不过国舅爷你放心，这地契本府马上就给你准备好，你可千万别天天在这里跟本府耗着了，本府实在是吃不消你这一套啊！”司徒易无可奈何的挥着手，示意国舅爷赶紧离开。 国舅爷拍了拍屁股，高兴的一摆手，招呼着自己的那些跟班离开。 国舅爷这么一走，事情就算是办成了。司徒易今天也算是卖了力气，把这该做的事情全都做了。 国舅爷走后，司徒易立刻回到后边，将刚刚发生的事情，和宋无涯说了一遍。 “这国舅爷还真是有一套，竟然还搞出这么一出来了。”宋无涯听了之后，忍不住的笑了。 连司徒雯也是笑得合不拢嘴，显然这样的事情，她还是头一次听说呢。 司徒易却一脸苦闷：“好在这就是演戏，倘若他真这么搞，我这把老骨头还真是吃不消，迟早也是要答应他的。” “那是自然，这种泼皮无赖的手段，又有多少人能对付得了啊！”宋无涯笑着点头说道。 今天这么一折腾，司徒易如昨天一样，也是没了什么胃口。 宋无涯却并没有松懈，他的计划可就在今天晚上呢。原本就和国舅爷已经说好了的，只要司徒易这边一答应，他就带着他的那些跟班去观山酒楼后边的赌场玩乐。 禁卫们已经准备妥当，他们都换上了寻常的百姓衣服，隐匿在了街头上。 司徒易也召集了衙役，交代他们事情在这街头巡逻的事情。衙役们还不知道司徒易将他们叫来是为了什么，听司徒易这么一说，也只是单纯的以为是为了防患城内的火灾隐患。 做好了这一切之后，司徒易和宋无涯就耐心的等待着禁卫那边传递信息了。 只要信号传来，他们就立刻带着衙役直奔观山酒楼，就在今天晚上将观山酒楼直接查封。 越是到了这最后的紧要关头，就越是要沉得住气，虽然他们心里都已经有些迫不及待，可谁也不敢轻举妄动，生怕错过了这最好的机会。 第827章 查抄 深邃的夜空之中，一束绚丽的烟火突然间绽放。 过年还有几日的功夫，这夜空中突然间冒出来的烟火，着实好奇了所有人。 而就在这烟花绽放之后，宋无涯和司徒易突然间精神起来，两人立刻带着衙役来到了观山酒楼周围。 吵闹的动静已经从观山酒楼后院传来了，宋无涯和司徒易立刻带着人前往里边，与禁卫们汇合。 这一次的行动确实非常的突然，禁卫们突然间的闯入，完全让里边的人没有任何的反应。 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早已经被禁卫们控制了。 此刻司徒易带着衙役们闯入来之后，里边的人这才反应过来，感情这事官府的人来了。 眼见是官府的人闯入，那些赌徒们一个个脸上的神情，完全的不在乎，好像这一切跟他们没有任何的关系一样。 而赌场内的那些人，此刻却眉头紧皱，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全都停下手中的一切！” 司徒易来到院内，看着房门敞开的房间内，那些人已经如若无毒的继续玩着，当即恼怒的喊了一声。 他这一声叫喊，在这吵杂的环境之内，根本没有丝毫的效果，那些人完全没有听到。 这样的情形可算是激怒了司徒易，司徒易立刻带着人进入其内，指挥衙役直接将里边的赌桌砸了。 而宋无涯所关心的还是这观山酒楼后边的人，至少那个掌柜的是绝对不能够让他逃走的。交代了禁卫们一句之后，他这才跟着司徒易进入了屋内。 当司徒易将屋内的赌桌砸了之后，那些人这才察觉到问题的所在。 “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观山酒楼势力通天，背后全都是官府的高官，这知府衙门怎么敢直接闯到这里来？” 这些吃惊不已的人们，这个时候才明白过来事情的严重，一个个惊讶的互相询问了起来。 “这谁能知道啊！看样子这下子麻烦了。” 他们哪能搞清楚这个道理，眼下只能乖乖的看着司徒易在这里发威。 “将这些人全都带回去，没收这里所有的赌资，立刻将观山酒楼查封！” 这一天司徒易早已经期盼已久了，他立刻向衙役们下了命令。衙役们点头，立刻开始收缴这里所有的东西，而禁卫却将外边所有的一切全都控制了起来。 他们的行动可谓是雷厉风行，谁能料到他们会在这个时候出手。 观山酒楼的掌柜也被直接抓了起来，而国舅爷也自然在这些人之中。 “我可是国舅爷，你们敢抓我？” 国舅爷冲着在场的衙役们叫嚷着，衙役们一时间有些犯难了纷纷看向了司徒易。 司徒易眉头紧皱，冷冷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有了司徒易这话，衙役们立刻有了底气。国舅爷不明究竟的看向了宋无涯，宋无涯向他微微点了点头，却并没有说什么。 观山酒楼在不到一个时辰之内的时间，直接瓦解，这里边除了那些食客之外，里里外外的人全都被抓了起来。尤其是这后边的两间院子内的一切人员，都被控制起来了。 这么多的人，自然不能够全数都抓回去。司徒易将这些人全都集中在了一起，将那些人仔细的赛选了一番之后，多数当场就释放了。 国舅爷也在这其中之列，他也没说什么，直接就离开了这里。 “两位大人，你们的胆子可真是包了天，你们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吗？”观山酒楼的掌柜自然是知晓他们两人身份的，此刻他被捆绑之后，竟然冷冷的向两人威胁起来。 听着这话，司徒易不以为然道：“本府不知道这会有什么后果，但是本府知道这私开赌场可不是什么小事情。” 听着这话，那掌柜的立刻不做声了。显然司徒易这是要和他斗争到底了，这事情绝对是没有丝毫缓和余地的了。 眼见情形如此，观山酒楼的掌柜冷冷的看着两人。 如宋无涯之前所计划的一样，他们这一次的目的，只是为了查封观山酒楼，至于其他的事情一概不过问。赌客和嫖客尽数被释放，而其他的人员却全都被带了回去。 将这些人全都关押起来之后，司徒易和宋无涯他们这才带着人回到了衙门内。 “今天可真是畅快啊！”司徒易回到家中，将官帽摘下高兴不已道。 宋无涯点头：“叔叔，这一次咱们的目的已经达成了。等到明日，将那掌柜的按律判了，其他的人全都释放就好。” “无涯说得没错，这一次咱们就算是功德圆满了。想必只要不触犯他们背后的那些人，他们也不会太在意这件事情的。”司徒易点头，很赞同宋无涯这话。 司徒雯看着两人高兴的样子，为两人准备了茶水：“这大晚上的，被你们这样一折腾，怕是城里不少的百姓都没办法好好睡觉了。” “这都是小事情，说不定百姓们也为此高兴呢！”司徒易高兴的不在乎道。 司徒雯当即一笑：“叔叔，你这是高兴糊涂了吧？这百姓们高兴这个干什么？这观山酒楼和无量教又不一样，他们可不祸害百姓。” “这倒也是，不过官府有这样大的举动，必定是大快人心的！”司徒易还是为这件事情而感到自豪和得意。 不管怎么说，眼下这个麻烦算是解决了，宋无涯感觉这一次能坍塌时时过个年了。 休息了一晚之后，一大早起来，司徒易便直接升堂审理此案，将一些无关紧要的人全都放走了。 当司徒易将这些人全都放走之后，那观山酒楼的掌柜彻底傻眼了。 “知府大人，您就不打算多问他们一些问题吗？” 听着这话，司徒易自然是知晓这家伙心中的打算，微微一笑道：“那你想要让本府问他们什么呢？他们又能知道什么？这开赌场的事情可是你所为，本官已经拿到了证据，还需要询问什么吗？” “听知府大人这话，大人是打算以私设赌场来给我定罪了？”掌柜的听着司徒易这话，疑惑的又问了一句。 “那本府还能给你定什么罪名？本府可从来不滥用职权给别人私定罪名！不过即便没有其他的罪名，你这罪也不轻了。虽然不至于是死罪，但叛你个几年那也是不成问题的！”司徒易笑着说道。 这个案子司徒易听从宋无涯的话，草草将其了解，并不涉及到观山酒楼背后的其他事情。 就是一夜的时间，观山酒楼在松江府内已经成为了往事。 这清早起来，很多的百姓都还在诧异，怎么观山酒楼被封了，这么一打听之下才知道了昨天晚上的事情。 那掌柜的见司徒易这样的想法，也没有再多说什么。显然他所知晓的那些内容，绝非是他自己想要说出来的。 时间一晃，便已经到了年关之际，家家户户都已经是张灯结彩，过年的气氛已经是相当的浓郁了。 “今年百姓的收成都不错，这多亏了无涯啊，要是没有无涯，只怕松江的百姓现在都还在挨饿着呢！” 眼看着到了过年的时节，司徒易突然间说起了去年的往事。想想去年的事情，那还是他们第一次与无量教接触的时间呢。 如今整整一年过去，无量教也被他们铲除了不少，而且又与观山酒楼杠上了。 现如今，他们虽然不至于说得上是功德圆满，可是这一年的时间，确确实实也是做了不少实际的事情。 “叔叔，您这话说得都让我有些不好意思了。”宋无涯听着司徒易的称赞这心里虽然高兴，可还是谦虚的说了一句。 司徒易当即一摆手，正色道：“无涯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身为官员，倘若没有百姓对你称赞，那才不好意思呢！现在你身上的担子可是重了不少，也不知道你明年担任了凤阳府的知州之后，是否还能够有所表现呢！” “叔叔，这个你就放心吧！这凤阳府的知府，无涯他也做不了多久的。别说是他心里放心不下无量教和观山酒楼了，就是圣上也不想让他被埋没在凤阳府啊！”司徒雯对这件事情可谓是明白之极。 宋无涯很认同的点了点头：“没错。倘若我一直担任这凤阳府的知府，那边一定是无量教最开心的事情。而观山酒楼也乐意让我待在那个地方，如此一来就没办法插手他们的事情了。不过叔叔你放心，无涯心里早已经想好了计划，想必这凤阳府我是待不了多久的。” “哦？你心里有计划了？你究竟是有什么样的计划？难不成这事事都能按照你的意思去做吗？”司徒易很是好奇宋无涯心里究竟做好了什么样的打算。 说起这个打算，宋无涯有些不好意思了。 还是司徒雯在一旁替他将这话说了出来。 “叔叔，这京城脚下，王公贵族的子弟那可是多的是。到时候难免会有人犯到他这知府手中。只要他严惩几个，您还觉得他能够在凤阳府待着吗？” 司徒易听到这话，当即哈哈大笑，明白了其中的意思。他举杯向两人敬酒：“为了这新的一年，我们共饮一杯。” 第828章 凤阳知府 除夕在喜悦之中度过，可度过了这喜悦的几天之后，宋无涯和司徒雯就不得不再次启程了。 司徒雯在临别之际对司徒易依旧是放心不下，不舍就这样离去，可也没有任何的办法。 经过一月时间，两人返回了京城，与户部打了招呼之后，宋无涯这位三品大员，可就算是正式成为凤阳府的知州了。 相比应州而言，这一次上任，宋无涯感觉无比的轻松。毕竟这被砍了头的祝世免虽然不是个什么好东西，可是这凤阳府的公务却没有任何堆积，以至于上任之后，让宋无涯显得无比轻松。 虽然说是轻松，可是让他无奈的是，这每天的早朝可是免不了了。 “哎！” 刚回到家，宋无涯便忍不住叹了口气。 他这一叹气，司徒雯便紧张道：“无涯，该不会他们又为难你了吧？” “是啊！这第一天上朝，这些家伙就没给我什么好脸色，而且还处处想着法子的算计我。这不是，刚刚过完了年，这城内到处都是杂物，让我派人去清理这些东西。” “这种事情，也不是什么大事啊！有什么好为难的？”一听这话，司徒雯有了错愕的说道。 显然，这清理杂物的事情，可并不算是什么麻烦的事情，差人去搭理一下就是了。 “倘若真是简单的事情，那他们就不会用这件事情来刁难我了。这凤阳府的衙役们，现在多数都在休假之中，这官府中哪有什么人手。总不能让禁卫和我这个凤阳知府去扫大街吧？” 难怪宋无涯会觉得这事情不好办，原来这衙门内的衙役，根本就没有多少人。 听着这话，司徒雯也陷入了沉思之中。 沉默了一会之后，司徒雯突然高兴道：“对了无涯！这牢房里不是还有犯人吗？将他们拉出来，让他们去扫大街，只要让禁卫们帮忙盯着不就可以了吗？” “哎？这倒是个好办法啊！”宋无涯一听这话，顿时就高兴了，欣喜的夸赞道：“雯儿，你果真是无得贤内助啊！” “呸！谁是你的贤内助！”司徒雯一听这话，笑着啐了他一口，甩了一记白眼便不再理会他了。 宋无涯可不把这个当回事，心里这么一琢磨，已经有了计划：“这牢房里的犯人暂且不用动。这几日看看这城里，有什么惹事的家伙，但凡是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情，就给他们抓起来，也不给他们判刑，直接让他们去扫大街。这要是抓了一些王公贵族家的人，看他们还敢不敢再找办法整我了！” “无涯，你真要这样做？”司徒雯很是诧异的看着宋无涯，好像觉得宋无涯这是在开玩笑一样。 宋无涯很是认真的点点头：“是啊！来之前不就已经盘算好了吗？我在这凤阳府，必定要拿那些王公大臣们的子弟开刀。如今他们主动犯到了我的头上来，难道我还能放过这样的机会吗？再者说了，这自古不就有这么一句话吗？新官上任三把火，我这第一把火就这么烧！” “你不在考虑考虑了？”司徒雯有些担心的说道：“原本我以为你只是玩笑话而已。毕竟现在你已经树立了观山酒楼这样一个势力巨大的组织，倘若再和这些王公大臣闹出矛盾来，只怕这日后在朝堂之上便没有你的立锥之地了！” 司徒雯的话不是没有道理，可眼下的情况，不是宋无涯忍让，这事情就能够过得去的。他如今已经成为了众矢之的，即便是再搞出什么事情来，那也还是原来的样子。 “正所谓债多人不愁，他们反正也不想给我这立锥之地，我何必在乎这个呢！”宋无涯笑着安慰了司徒雯一句：“雯儿，你就放心吧。这事情也只是让他们面子上过不去而已，就这事情他们拿不住我什么把柄。反正如今我在这朝堂之上，处处受他们的气，也好让他们受受我的气才是。” “好吧，该说的我已经说了，该劝的我也劝了。我只是怕你惹出大麻烦来，到时候连圣上也不好袒护你。反正你做事，一定要注意分寸才行。”司徒雯点了点头，还是有些不放心的说道。 宋无涯整理了一下衣冠之后，便来到了公堂之上。 “文吏何在？” “知府大人，小人在此。” 来到公堂，宋无涯第一件事情便换来了文吏。 见文吏凑到了近前，宋无涯立刻吩咐：“立刻写一份布告，就说上任知州手中倘若有什么冤假错案，如今一律可以向本府伸冤，本府会重新受理审查。另外，告诉城里的百姓，只要是凤阳府境内，不管是大事还是小事，也不管是什么王公贵族还是皇亲国戚，只要是不平的事情，本府全都受理。” “大人！这……”文吏一听这话，脸上的神情便变了。 “怎么？你是觉得本府这话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宋无涯当即冷冷看向那文吏，问了一声。 文吏眼见宋无涯这个神情，急忙摇头：“回禀知府大人，小人不敢。小人只是想说，这前任知州在任期间，府内的一切事情都打理的仅仅有条，没有什么冤假错案啊！” “没有冤假错案？那你可知道这前任知府如今何在吗？”宋无涯听着这话，依旧没好气的问道。 那文吏倒是知道这个，当即回答：“听说是被某位大人参奏，当时就斩了。” “这就对了，参奏他的人不是比人，正是本府。以本府对他的了解，只怕在他的手中，没有几件是理得清的案子的。”宋无涯冷冷的呵斥道：“以后，本府的吩咐你照做就是了。倘若本府你万分确定本府错了的时候，再来纠正！现在立刻吩咐下去，将往年那祝世免在任期间所有案子的卷宗，全都给本府拿来。” 文吏被宋无涯这般喝斥之下，哪敢再有半句反驳的话，赶忙应是退了下去。 不多时，以往的卷宗全都摆放在了宋无涯的面前。而那文吏也加快速度，将布告写出来。 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这布告就交到了衙役们的手中，张贴在了城内各个人流聚集的地方。 令宋无涯没想到的是，布告张贴出去仅仅过去了一个时辰，这公堂的鸣冤鼓便被敲响了。 “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知府大人，小民李丛书，自扬州来到凤阳府做生意。” “那你状告何事啊？” “小民状告……” 说道这状告之事，堂下跪着的李丛书突然间犹豫了起来。 “怎么？有什么不好说的吗？” “大人，您真的能替小民伸冤？王公贵族也也不在话下？” 原来他之所以犹豫，是因为他所要告的人身份尊贵，担心宋无涯没办法替他伸冤。 李丛书看年纪已经有五十左右了，而且衣着华丽，可见家境也是不错的。 “你放心吧！只要你告的不是当朝的天子，本官立刻就能给你伸冤。” “那小民若是告的就是当朝天子呢？” 听着这话，宋无涯眉头顿时一皱：“倘若是当朝天子的话，本府依旧会给你一个交代，只是需要给本府一些时间。” “听到知府大人说这样的话，那小民就放心了。小民可不敢告皇上，小民搞的是朝中一品大员，上官飞鸿的儿子上官泰！” 这李丛书，说话如此大喘气。刚刚宋无涯都大吃了一惊，以为这家伙真的要状告当朝的天子呢。没想到他要告的人，只是一个一品大员的儿子。 当即宋无涯拉下了脸来：“你这是在戏弄本府吗？还不将事情经过，如实向本官说来？” 宋无涯懒得和他计较这个，冷冷的责问了一句后，让他交代事情。 李丛书也被宋无涯这突然转变的脸色给吓了一跳，急忙跪地磕头。 “小民不敢小民不敢！”李丛书吓得够呛，磕了数个响头之后，这才说道：“小民不告了行吗？” “不告了？”宋无涯听着这话，当即冷哼一声：“那自然可以。” 李丛书顿时松了口气，尴尬的笑了两声缓缓站起来道：“那小民先告退了。” “慢着！”宋无涯冷冷的拦住了他：“这知府衙门岂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你来这公堂之上，将本府戏弄了一番，分明是藐视公堂，藐视我朝律例。在这皇城脚下，戏弄朝廷命官，那更是藐视龙威。来人，给本府将此人拖出去斩了！” 这公堂可不是他来儿戏的地方，宋无涯绝不会对这样的人心慈手软。即便这样做，或许会让那些原本想要告状的人，心生怯意，可宋无涯依旧不能够轻饶。 李丛书一听这话，顿时吓得瘫坐在了地上。 “大人饶命啊！小民绝无这等意思啊！” “饶命？哼！本府便最后给你一个机会。”宋无涯看着已经吓得瘫坐在地的李丛书冷冷的说了一句。 李丛书听着这话顿时一愣，可眼见宋无涯的话没有了下文，他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着了。 眼看着宋无涯冷冰冰的脸，李丛书突然间这才醒悟过来。 第829章 亲自捉拿 “大人，小民这就说！”李丛书急忙大声的喊着，生怕宋无涯真的将他给拖出去砍了。 宋无涯冷冷的看着他没有说话，李丛书也不敢再有半句的啰嗦，急忙就开始了讲述。 “小民家境也算是殷实，在这凤阳府内还有几处家产。不仅如此，家中还有待字闺中的女儿一个。可令小民没有想到的是，就是那么偶然一次，想来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儿，随着丫鬟来来到了这街市之中。可偏偏就被那恶棍上官泰看见了。上官泰垂涎小女美色，便尾随来到了家中。被小民给发现了之后，便几句言语将他劝了回去。可没想到的是几日之后，上官泰带着聘礼，竟然上门来提亲了。小民自然不肯答应，那上官泰早已经娶了数门亲事，更有几名妻妾被他无端给修了。小民自诩家庭不错，便没有答应。那上官泰冷着脸就离开了。” “事情到了如此地步，小民本以为这件事情就此了结了。可令小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仅仅只是过了三天的时间，那上官泰竟然带着人直接冲入了小民的家中，将小民的女儿直接给掳走了。” “大人，事情的原委便是如此，还请知府大人替小民做主啊！” 话说到这里，想起自己的遭遇，想起自己女儿的遭遇。李丛书早已经泪流满面，伤心不已。 事情听过之后，宋无涯紧皱眉头：“那如今你的女儿何在？” “回禀大人，小女自从被那上官泰抢走，到如今已经整整两个月的时间了。小民曾数次前往上官大人的府邸要人，可全数被打了一顿扔了出来，如今也不敢去了。小民原本也曾前来衙门报案，可奈何那时凤阳知府被斩，还没有新任知府上任，无人受理小民的案件。又加上人人都说，这上官泰的父亲，乃是朝廷的一品大员，让小民就吃了这哑巴亏，莫要在去招惹了，免得到时候家破人亡！” 李丛书心中很是委屈，这样的事情摊在谁的身上，那谁都会痛苦不已的。 正如李丛书所言，这上官泰的父亲乃是朝廷的一品大员上官飞鸿。这样的人，手中握有的权利和人脉，绝非是一般的小老百姓可以抗衡的。倘若今天坐在这公堂之上的不是宋无涯，而是另外的人，只怕这案子也未必敢受理的。 “好，本府已经知晓了。本府即刻便去上官大人的府邸抓人，你在这里耐心等待片刻。”宋无涯说完这话，当即起身，走下了公堂。 那李丛书看到这一幕顿时傻眼了，他原本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犹豫几次之后还是没敢坚持。倘若不是宋无涯这样逼迫他，只怕这话他也是不敢说出来的。 他哪能想到，宋无涯听了他的这一番陈诉之后，竟然直接起身，亲自前往上官家拿人。 “来人！”宋无涯冷冷的喝了一声，这凤阳府内的衙役顿时聚集在了一处。 这些衙役正是那些禁卫，他们依旧受皇帝的命令保卫宋无涯，而他们如今借用衙役的身份，来作为掩护。 禁卫们集合完毕，宋无涯立刻下令：“立刻前往上官府邸，捉拿上官泰！” 一声令下，队伍浩浩荡荡的走出了衙门，直接向着上官府邸而去。 凤阳府街头上的百姓们，突然看到知府大人带着一队衙役，浩浩荡荡的向着城北的方向而去。他们眼见如此，一个个心生疑惑。 “这知府大人是要去干什么啊？” “看来是有案子了。” “这城北的地方可是那些老爷们住的地方！” “走走走，跟过去看看，怕是有好戏要砍了！” 人们纷纷猜测着宋无涯这样的动作，究竟是要做什么事情。 在百姓的簇拥下，禁卫们很快便来到了上官泰的家门之前。 “这不是上官大人的府邸吗？知府大人这是要干什么？难不成上官大人犯了什么事情吗？” “什么脑子！上官大人那可是朝廷一品的大员，能犯什么案子。我看这知府大人八成是冲着那上官大人的公子哥，上官泰来的。” “对对对！有可能！” 宋无涯带着禁卫们直接来到了上官府邸，刚到了门口，那守门的仆人便冷冷的喝问了一句。 “你们是什么人？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他们可是上官大人的门子，这平日里登门拜访的人那自然是不少，这其中难免会有朝中的官员。想必他们也能认得出来，宋无涯这一身官府代表着什么身份。只是看到宋无涯身后跟着的大群衙役，知道来者不善，这才给了宋无涯这样的脸色。 “本府乃是凤阳知府，前来捉拿上官泰！” “好大的口气！你可知道这里乃是朝廷一品大员上官飞鸿大人的府邸吗？岂是你这个小小的凤阳知府，说来拿人就来拿人的？而且一开口竟然就要拿我家的公子，你真有这么大的胆子，倒不妨将我家主人也一并拿了去。” “你一个仆人，胆敢用这等口气与本府说话？来人，给本府拿下，掌嘴一百！” 宋无涯这命令一下，一名禁卫立刻上前。那几名门子眼见衙役上前，竟然丝毫不怵，扬手就冲着禁卫们来了。 只是他们这几人的身手，怎么可能是禁卫们的对手，即便是占着人多的又是，可那名禁卫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给他们。 几名门子惨叫一声摔倒出去，而刚刚出言不逊的那家伙，直接被禁卫揪着领口，巴掌左一下右一下的甩了上去。 清脆的响声响起，不过是几巴掌而已，那门子已经被打的满嘴是血，也不知道牙齿被打掉了几颗。 这样的掌力，根本就用不了一百下，便足以将这个门子打死了。 眼见那门子已经口不能言，不住的往出吐血，宋无涯冷冷道：“算了！还有要紧的事情，先放他一条小命！” 听闻宋无涯这话，禁卫这才狠狠将那门子扔在了地上。 宋无涯等人上前，直接鱼贯而入，进入了上官府邸。 “你们是什么人！” 这上官大人的仆人，好似各个都如此嚣张，一名婢女看着宋无涯等人，冷冷的翻了一记白眼，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本府乃是凤阳知府，带我们去见上官泰！” “公子他不在，而且老爷正在休息，不喜欢有人打扰，你们赶紧退下。” 这话怎么听都让人不爽，宋无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没有再做理会，继续向里边走去。 他这一走，那婢女立刻追赶上来，再一次拦在了他的面前：“我说你这人是聋了还是傻了！没听我刚才说，老爷正在休息吗？” “啪！” 这一次，禁卫也用不着宋无涯吩咐了，直接抬手就是一巴掌，将那婢女打倒在地。 那婢女捂着脸，哇的一声就哭了。一边哭还一边叫嚷着。 “杀人了！杀人了！” 这一声大叫，立刻引来了不少人的仆人和婢女。 这些人看着气势汹汹的宋无涯等人，没有一个害怕的，直接上来就将他们给围住了。 “本府因公捉拿要犯，凡拦路者！杀！” 被这些人一次次的挑战自己的底线，宋无涯早已经没有了耐心。他虽然手握生杀大权，可却也并不想要多杀人。如今，他的官威被一次次的挑衅，这可不仅仅是他自己面子上的问题了。 他这话刚出口，那倒在地上的婢女直接扑了上来，一把保住了宋无涯的腿。 “你有种就杀了我！你一个小小的凤阳知府，还敢在朝廷一品大员的家中杀人不成？” 她的话刚刚说完，禁卫已经抽出了佩刀，不等她严重露出惊恐之色来，便已经被一刀砍死了。 宋无涯一脚将她踢开，继续向里边走去。 周围原本围上来的仆人和婢女，一个个被这一幕顿时震住，哪里还敢在上前一步，纷纷向后退去。 “这是谁啊！这么大的威风！说杀人就杀人啊！受了圣上的一点袒护，便真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正要往前走，前方一名老者，在几人的簇拥下，缓缓走向宋无涯。目光平静，丝毫没有看那倒在血泊中的婢女一眼，冷冷的嘲讽了宋无涯一句。 此人宋无涯自然是见过的，他便是上官飞鸿。就是今早在朝堂之上，这上官飞鸿也没少帮着祝元龙挤兑宋无涯。 听着他这话，宋无涯冷哼一声：“上官大人别来无恙啊！这话可不能说的这么严重，下官也不过是替大人您教训教训这不知轻重的下人罢了！下官此番前来，是有公务在身。令公子受人状告，下官是前来拿人的！” “拿人？哈哈！说的可真是轻巧啊！本官倒是想瞧瞧，究竟是什么人告了我儿什么。劳烦宋大人回去将那告状之人带来，让本官瞧瞧。”上官飞鸿大笑一声，抬手一挥，这身旁便有仆人搬来了椅子，放在了身后。 眼见这上官飞鸿就这样慢条斯理的坐了下来，还要让宋无涯回去将告状的人请来，可真是丝毫不把他这个知府放在眼中啊！ 第830章 强硬 “上官大人，看来真是有些年迈体衰了！”宋无涯淡然的笑着说了一句。 那上官飞鸿还真就应了他这话，点头道：“是啊！这年纪大了，腿脚就不方便了，所以还请劳烦宋大人将那告状之人带到本官这里来了。” “上官大人年纪大了，这耳朵也不好使了。下官说的是来此拿人，可没说要给您看看那什么告状的人。这乃是下官的事情，怕是上官大人是插不上手的吧？上官大人倘若真的想要见见此人，那大可以前往知府衙门，下官自然不会将上官大人拒之门外的。” 宋无涯冷笑着说完这一番话之后，眼见着那上官飞鸿脸色骤变，冷冷道：“将上官泰交出来！” “本官若是不呢？”上官飞鸿猛然间站了起来，怒视着宋无涯大吼一声。 “搜！”宋无涯二话不说，当即向禁卫下达命令。 禁卫立刻行动，根本不理会那上官飞鸿的脸色。 瞧着禁卫们直接搜查他的府邸，上官飞鸿险些气绝，一旁的婢女急忙上前帮着他顺气。 “好你个宋无涯，当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你以为今天在朝堂之上，本官在圣上面前说了你的几句不是，你就用这样的手段来报复本官。本官把话给你放在这里，今天这事情绝对没完！” 上官飞鸿气愤的指着宋无涯痛骂。 就在他刚刚骂完宋无涯，禁卫们便拉扯着一名衣衫不整的年轻人自后院走了出来。 “你们这群混蛋，放开我。你们就是朝廷养的一群狗，别以为披了一身狗皮就可以乱咬人了。也不看看老子是谁，老子可是朝廷一品大员的儿子。赶紧给老子撒开，等老子翻了脸，灭了你们全家！” “这是哪来的野狗在这里乱吠啊！你爹的权利这么大？说灭了谁全家，就灭了谁全家？”宋无涯听着这混账东西的叫骂声，冷冷的骂了一句。 他这一句，可算是把上官飞鸿也骂了进去。上官飞鸿自然听得出来，顿时恼怒。 “宋无涯，你骂谁是野狗呢！” 上官飞鸿瞪着宋无涯，气急败坏的说道。 宋无涯冷笑一声道：“刚刚大叫的那个，便是下官要骂之人！” “混账！那是本官的儿子，你这是在羞辱本官吗？”上官飞鸿见宋无涯竟然丝毫不避讳的直接说明，这张老脸上更是没有了丝毫的面子。 听着这话，宋无涯再次发出一声冷笑：“原来这是上官大人的儿子啊，真是误会误会。下官可没有那个胆量，敢骂上官大人您是野狗。原本下官以为，上官大人这等身份，子女也必定是知书达理文质彬彬的。方才听闻此人如此粗鲁，这才忍不住骂了一句。下官给上官大人赔罪了，是下官的不是，下官太自以为是了，这才闹出了这样的笑话来。下官要是早打听一下上官大人家公子的德行，想必也不会闹出这样的矛盾来了。” “你……”上官飞鸿已经被宋无涯气的完全说不出话来了。 这说着是一句道歉的话，可听来听去还是在骂他。 上官泰根本挣脱不开禁卫们的掌控，他眼见叫嚣了半天，根本没有丝毫的用处。他的目光立刻转向了他的父亲上官飞鸿。 “爹，救我啊！他们不知道要将孩儿带去何处！”上官泰急切的喊着。 显然一概嚣张惯了的他，眼见自己的手段没有了丝毫的用处。这被强行拉着前往官府，而且还是当着他爹这位一品大员的面前，他心里怎么可能不感到慌张和害怕。 可眼下他央求上官飞鸿救他，恐怕他还不知道，这上官飞鸿也救不了他。 “泰儿，你随他们走一趟，为父倒是要看看他们谁敢动你！”上官飞鸿冷冷的看着宋无涯，那神情完全就是在向宋无涯示威，意在告诉他这事情由不得他宋无涯说了算。 找到了上官泰，宋无涯却并没有着急着离开，他也没有搭理上官飞鸿这一句威胁的话。 “可找到那名女子了吗？”宋无涯向一旁的禁卫问了一句。 禁卫微微摇了摇头，显然是没有找到。 宋无涯当即皱起眉头：“回府衙！” 在上官飞鸿愤恨的目光中，宋无涯就这样带着上官泰离开了。当他们走出上官府邸之时，这门外早就等候着看热闹的百姓们，眼见宋无涯竟然将上官泰给抓了，而且还是在这上官府邸之中，无不惊讶。 百姓之中，不少人更是欢呼起来，可见这上官泰平日里也是没少做哪些遭人恨的事情。 “好官啊！真是好官啊！” “宋大人真是好手段啊！” “哼！你们夸的也太早了，这或许就是做做样子罢了！这当官的最是会做哪些表面上的事情。” 当然，有称赞的便有鄙夷的。这天底下的官，在一些百姓的眼中，那都是一样的。他们官官相护，坏事做绝，作为小老百姓也只有在背后说几句厉害的话，好发泄一下自己心中的脾气。 回到府衙，宋无涯立刻升堂，李丛书依旧在公堂之上等待着。而当他看到上官泰被抓回来的时候，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 “李丛书，你状告的可是此人？”宋无涯惊堂木落下，指着堂下的上官泰问道。 李丛书扭头看去，却迎面撞上了上官泰那凶狠的目光，顿时被下了一个哆嗦。 “这……”李丛书仅仅是被上官泰看了一眼，这心里便生了怯意，嘴上吞吞吐吐的说不出话来。 “你尽管直言，有本府为你做主。”宋无涯知道他心里还是感到害怕，毕竟他所状告的人，老子可是朝廷的一品大员。 有了宋无涯这句话，李丛书一下子有了底气。 “大人，小民所要状告的正是此人，上官泰。就是他抢走了小民的女儿，大人可曾找到小女？”李丛书鼓足了勇气，狠狠的说道。 面对这个问题，宋无涯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本府在上官府内并未找到你的女儿。”他回答完李丛书这个问题，当即回头又向一旁的上官泰厉声问道：“上官泰，你将李丛书的女儿藏于何处？” “知府大人，我可不认识他，至于他女儿是什么人，长什么样我更是不知道。怎么他女儿丢了，就要赖到我的头上来？那这凤阳府一天不知道要丢多少人，难道都是我上官泰所为吗？”上官泰听着这话，冷笑道。 他那满脸的不屑，怕是认定了宋无涯奈何他不了。他一口咬定这事情和他没有任何关系，只怕心里就是打算着看看宋无涯能把他怎么样，总不能没有任何的证据，就给他定罪吧？ “你强抢民女，这大街上不少人都看到了，这个时候你还狡辩，你觉得有意思吗？”宋无涯冷笑一声，不屑的说道。他这话说完，也不给那上官泰继续说话的机会：“既然你不肯说，那本府就和你耗着，本府倒是要看看，你能抗得了多久。” “怎么？你想要对我用刑，屈打成招？哈哈！你要是真敢这么做，你的下场绝对比我还要惨！惨一万倍！”上官泰神情一震，转而大笑起来。 “带下去！”宋无涯懒得理会他，冷冷的下了命令。 禁卫上前，直接给上官泰上了枷锁，拉着就往府衙之外走去。 上官泰还不明就里，以为这是要将他押送到大牢里呢。 而公堂之上，宋无涯看着李丛书说道：“李丛书，本府一定会尽全力找到你的女儿。你耐心的等上几日，想必用不了几日的功夫，本府就会给你一个答案的。”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您真是青天大老爷啊！小民原本以为大人不敢与上官大人为敌，没想到大人您说到做到。小民感激万分！”李丛书激动的跪地向宋无涯感激着。 宋无涯急忙道：“快快请起！今日回去之后，最好不要单独走动，即便是住也最好是与别人住在一起。” “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突然听到宋无涯这样的劝告，李丛书愣住了。 “本府担心，这上官飞鸿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他的儿子遭受牢狱之灾。而想要免去这场灾难的最简单方法，你觉得是什么呢？”宋无涯深吸了口气说道。 刚刚还有些疑惑的李丛书，此刻完全震住了，突然间脸色巨变的他，浑身颤抖了起来。 “大人，那小民我……” “你放心吧，本府会派人在暗中保护你的周全。”宋无涯安慰了他一句道。 听着这话，李丛书的脸色依旧没有好转，毕竟他的小命说不定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 李丛书小心翼翼的离开了知府衙门，宋无涯立刻安排了两名禁卫，在暗中保护着他。之所以如此，也并非是宋无涯想要以此案给那上官飞鸿一个交代，而是他实在是不愿意看到无辜的人枉死。 毕竟李丛书冒了很大的风险前来报案，原本就是帮了宋无涯的大忙，倘若宋无涯连他的性命都没办法照料的话，又怎么对得起他所背负的如此巨大风险呢？ 第831章 扫大街 “这是什么意思？” 当看到禁卫直接塞给了他一把扫帚之后，上官泰傻眼了。 “你是傻子吗？”禁卫白了上官泰一眼：“给你这东西还需要问吗？自然是扫大街了！” 一听这话，上官泰当即便不乐意了，将手中的扫帚直接扔在了地上。 “你们这帮狗杂种，我是什么身份，居然让我扫大街！”上官泰自然不愿意去做这种事情。毕竟从小娇生惯养的他，那做过这样的事情。 禁卫看着他这幅模样，发出一声冷笑。他也不和上官泰废话，手中的皮鞭直接狠狠抽在了上官泰的身上。 上官泰顿时发出一阵阵的惨叫来。 他这么一叫，这周围的百姓们，目光自然就聚集在了他的身上。 百姓们看着眼前这人身着囚服，被衙役的皮鞭一次次的抽打在身上，那模样滑稽透顶。 “这是什么人啊？怎么被拉倒大街上来了？” “这人你都不认识，这不就是上官大人家的公子哥，上官泰吗？咱们这次可算是遇到了一个好知府，这上任才几天，就直接把这祸害给抓了！活该被打，最好打死他！” “对，说得没错，打死他！” 百姓们这么一嚷嚷，不少人激愤而起，这手中也不管有什么东西，直接就向着上官泰扔了过去。看着脚下有什么杂物的，拿起来就扔，即便是石头那也毫不在乎。 眼见百姓这般愤怒，不断的乱扔东西过来，禁卫也跟着遭了秧。 “住手！”禁卫一声怒喝：“我理解大家的心情，可现在受知府大人之命，要让此人清理街道。这凤阳府是大家的，倘若这般对待，那凤阳府等到来年的时候，只怕就是苍蝇满天飞了！” 禁卫的话还是管用的，他这么一说，百姓们这手里的东西算是停下来了。毕竟东西也扔了，气也出了，总不能在这大街上闹事吧！ “大家都别扔东西，可别打坏了这小子，让他好好扫大街，给他那当大官大的爹，好好的丢丢面子！” 人群中也不知道是谁这么喊了一句，顿时引来了不少人的喝彩。 上官泰心中气愤，可眼下受制于人，能有什么办法。他还硬气的不为所动，可是这皮鞭一下下的抽打在他的身上，疼痛之下他哪能忍受得了。 很快便败下阵来：“别打了，别打了，我扫还不成吗？” 上官泰一脸委屈的弯腰捡起了扫帚，瞧他这副苦相，好像是受了冤枉一样。他扭动着身体，开始一下一下的清扫起来。 禁卫就在一旁看着，倘若哪里扫的不干净就有事一顿抽打。 宋无涯在知府衙门待了一天的时间，他原本以为用不了一两个时辰，这上官飞鸿必定想办法要将上官泰捞出去。可是他左等右等，这知府衙门愣是一个人也没有前来。 这样也好，索性宋无涯应付了。 第二天一早，宋无涯早早起床，直奔皇宫，参与早朝。 “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朝堂之上，皇帝身旁的太监刚一开口，上官泰便直接跪在了地上。 “圣上！请为臣做主啊！” “哦？上官爱卿，这一大早你要让朕为你做什么主啊？”皇帝听了这话还纳闷呢，他可是堂堂的朝廷一品大员，也不知道要让自己给他做什么主。 “圣上，臣要参奏那凤阳府知州宋无涯！”上官飞鸿猛然扭头，指向了人群之后站着的宋无涯。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宋无涯，眼神之中满是戏谑之色。 昨天的事情，想必也是瞒不过这些人的，他们都很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好像这个时候，也就只有皇帝一个人还不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听这话，皇帝的脸色便拉了下来：“怎么又要参奏宋爱卿？朕让你们来上朝，是要商议国家大事的。你们每天都在参奏宋无涯，朕很是奇怪，宋爱卿究竟是哪里得罪你们了？他这个凤阳知府刚上任两天，你们就参了他两天。朕倒是要听听看，今天又有什么新花样！” 原本皇帝的心情还算是不错的，可是上官飞鸿这么一开口，让他心里很是不舒服。 毕竟宋无涯是他亲手培植起来的，好不容易才跻身在这朝堂之上，偏偏每天都有人和他过不去，就是看他不顺眼。如此，皇帝心里哪能痛快地了，虽然说是参奏宋无涯，可这分明就是与他作对。 上官飞鸿当即道：“启禀圣上，臣要参奏凤阳知府宋无涯，滥用职权草菅人命！” “滥用职权草菅人命？”皇帝听到这话，顿时皱眉。可这诧异之后，却突然冷笑一声：“嗬！这倒是个新鲜的，那你说说看他是怎么个滥用职权，草菅人命！” “圣上，就在昨日。凤阳知府宋无涯带着一众衙役，直接闯入臣的府中，无故将臣的仆人打伤，强闯进入府中。不仅如此，他进入府内大发横威，竟然直接砍死了臣府上的一名婢女。可怜那名婢女，小小年纪就屈死在了他的屠刀之下。昨日早朝之上，圣上亲自交代与他，让他清理凤阳府内的杂物。可他倒好，闯入臣的府中，将臣的儿子直接带走，连一句话也不都不给臣交代！最让人无法容忍的是，他竟然让臣的儿子，去……去扫大街！圣上，就因为臣昨日在朝堂之上说了一句这凤阳府内街道杂乱，请求凤阳府清扫一番。没曾想他宋无涯下了早朝，便以此为由，报复臣。难道这还不是滥用职权，草菅人命吗？” 听了上官飞鸿的话之后，皇帝险些笑出声来。 他心里知道，这其中必定是有什么隐情的。可上官飞鸿此刻声泪俱下的说出这么一番话来，他也不能不予理会。 “宋爱卿何在？”皇帝冷冷喊道。 宋无涯立刻走出队列，躬身道：“臣在！” “方才上官大人的状告你也听到了。那你就给朕一个解释，也给上官大人一个解释吧！” 正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事情既然是因为宋无涯而起，那自然要让宋无涯来解决，所以皇帝直接将让宋无涯来说明这件事情。 “启禀圣上，上官大人所说，确系昨日发生之事，臣不与否认。”宋无涯一开口，直接就把这件事情忍下来了。当然这事情毕竟是昨天真真实实发生的，而且宋无涯也等着今天早晨，这上官飞鸿在朝堂之上与他对质呢。“不过，这事情倒是与上官大人描述的有些出入，其中有些地方也不尽详情。” “哦？还真有这样的事情？看来你是真的杀了人，还将上官大人的爱子拉去扫了大大街？”皇帝略显吃惊，强忍着笑意，认真的问道。 宋无涯再一次点头：“确实如此，还请圣上听臣一一叙述。” “好，那你说说看。”皇帝点头道。 “昨日下朝，臣正要安排人手处理上官大人以及其他几位大人所说之时。可偏偏不巧，就在此时，有人前来击鼓鸣冤。如此一来，臣也只能选择后者，毕竟为官者当体恤百姓。” “哼！什么不巧，分明是你先张贴了布告，故意等着人前来告状的！”有人听到宋无涯这话，当即冷冷的嘲讽了一句。 宋无涯懒得理会此人，继续这自己的话：“令臣万分惊讶的是，此人状告的竟然是上官大人的爱子上官泰。他状告上官泰强抢民女常达两月之久，直至如今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臣原本是想要差衙役前往上官大人的府上，将上官泰请来。可一想毕竟上官大人乃是一品大员，只让衙役去，显得实在是不尊重。索性，臣便带着衙役一同前往了。” “原本臣也是为了照顾上官大人的面子，亲自前往。可令臣寒心的是，臣还没等迈上上官大人府门之前的台阶时，那守门的仆人直接冲着臣厉声呵斥，让臣速速退去。臣当时身着朝廷配发的三品官府，想必上官大人家守门的仆人，是不会不认识的。可偏偏如此，那几名仆人见了臣不仅没有下跪行礼，竟然还对称大声呵斥。臣脱了这身官府那倒也罢，可只要是穿上，那代表的便是我大越朝的威严，代表着圣上的威信。可偏偏上官大人家的仆人，丝毫不把这些放在眼中。当时即便周围并未聚集百姓，那臣也不能因此而丢了圣上的颜面，所以便让衙役出手掌了那仆人的嘴。想必这被臣张嘴的仆人，便是上官大人口中那位被无端打伤的下人吧！臣绝空口白话，这城中的百姓便能够作证！” 宋无涯这一番话说来，皇帝冷冷看向上官飞鸿：“上官爱卿，你与宋爱卿所言相差甚多。如今你们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朕实在是难以判断究竟谁真谁假！既然宋爱卿说他有人能够为他作证，不知道上官爱卿是否也有证人啊？” “这……”上官飞鸿听到这话顿时讶然，他眼珠滴滴溜溜一转道：“昨天事出仓促，臣并未过多了解。想必……证人应该有的！” 第832章 对质 上官飞鸿，面色有些尴尬。他哪里来的证人，他身为一品大员，心里也清楚的很。他府上的那些下人可是做不了证人的，而他之前先说明的那个被无端打伤的下人，如今宋无涯已经有了证据能够证明，这事情并非是因为他而起的。 皇帝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没有多说什么。 宋无涯的话继续：“至于这草菅人命，与这件事情也相差无几。臣带人进入了上官大人的家中，没想到进去之后，便被这婢女给拦住了。臣让他带臣前去寻找上官泰，可没想到她根本不理会臣这话。还对臣出言不逊，说了一些与之前挨打那人相同却又更加令人难堪的话语来。臣无奈之下，只能示意衙役给了她一巴掌。原本臣念她只是一名年轻女子，便不忍对她下什么重手。可没想到的是，她竟然一再的阻挠臣办案。而且还耍泼一般的大喊着杀了人了之类的话，吆喝来了同伴后，更是一把抱住了臣的腿，让臣无法动弹。而在这之前，臣已经告诫过他们，谁若阻拦，按律处置。即便是如此，他们也没有丝毫的畏惧之心。在这等情形之下，臣眼见我朝的王法在他们眼中没有丝毫威严之时，这才动手杀了这名婢女。” 这第二件事情，宋无涯也将当时的情形说了出来。 这一次，不等皇帝发问，上官飞鸿当即呼喊道：“宋无涯，既然你刚才和本官讲证据，那这件事情又有什么人能够为你作证？” “这件事情，百姓并未看到，毕竟堂堂朝廷一品大员的府邸，又有那般嚣张的下人在，百姓哪里敢靠近过来。也只有跟随着本府的衙役们以及上官大人家中的仆人见证了这件事情。” 宋无涯这话一出，上官飞鸿当即冷笑一声：“哼！这么说来，宋大人是没有证据了！那本官是否可以认为，宋大人所说根本不实，你杀人的动机无非是想要报复本官！” “倘若上官大人这样说的话，那本府更以为这人是上官大人杀得，目的是想要嫁祸本府的身上。”宋无涯原本是讲明事实，既然眼下这上官飞鸿和他胡搅蛮缠，那宋无涯索性就和他不讲道理了。 果然，听到宋无涯这话之后，上官飞鸿当即恼怒：“好你个宋无涯，当着圣上的面前竟然信口雌黄，分明是你杀了人，现如今竟然要反咬本官一口！”他怒骂一声后，扭头转向皇帝：“圣上你可听到了，方才他口口声声说这人是他杀得，如今竟然反咬一口，贼喊捉贼，硬是将这盆脏水泼在了臣的头上。” “好了！都闭嘴吧！”皇帝早已经不耐烦这上官飞鸿了，他冷冷的打算了他。“这件事情就交给宋爱卿来处置吧！既然宋爱卿说明此案，那必定其中一定是有什么缘由的。一切等到宋爱卿将案情调查清楚之后，便一切大白了。这件事情就此打住，其他人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在宋无涯和上官飞鸿的对质之中，显然是宋无涯占了上风。原本皇帝便是要帮着宋无涯的，而且上官飞鸿根本占不到理。 进过他们两人这么一闹，这其他的人也没有了什么话好说。毕竟此刻看着皇帝脸上的神情，便知道他已经有些生气了，这个时候再说什么烦心的事情惹他不高兴，只怕会有人因此而挨骂的。 退朝之后，宋无涯转身便走，也不与这些官员说些什么。 而就刚才的事情，那些官员纷纷议论了起来。上官飞鸿原本狠狠的盯着宋无涯，却被这些人给拦了下来，左一句右一句的询问起来。 回到了府衙之后，吃过了早饭，宋无涯向禁卫询问了一句。 “那上官泰还是没有交代将那名女子藏在了什么地方吗？” “回禀大人，这小子嘴硬得很，硬是扫了一天的大街，也没有开口说明此事。” “好，那就继续让他扫。另外今天起，给他的脖子上挂上一块牌子，指明他是上官飞鸿的儿子。只要他不开口，就让他一直扫下去。” 宋无涯淡然的说道。 他这话说完之后，禁卫却皱眉道：“大人，如今这女子找不到，咱们一直拿着人也不合适。他如今不开口，咱们也应该主动的搜查一番！” “你说的没错，只是找人如大海捞针一般，还真是不好寻找啊！”宋无涯也知道这个，只是要让他们主动找到那名女子，只怕没有那么的容易。毕竟这凤阳府说大不大，说小可也不小啊！ 如今，这李丛书的女儿究竟是死是活他们还不清楚。倘若是死了，那这人埋了还是扔了河里，那也都没有一点根据。倘若是活着，藏在这凤阳府之中，还真是不好寻找。 一时间，宋无涯陷入了沉思之中。 禁卫说得一点都没错，只要上官泰不开口说这件事情，这时间拖得久了也自然不好办。虽然说当时他强抢民女被不少人看到，可眼下真正来着公堂之上做证人的可是一个也没有。 虽然没办法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那名女子，可宋无涯也一定要寻找到证人才行。 当即宋无涯立刻下令道：“文吏，再次发榜。向城内百姓公告，但凡两个月之内，发现城外有新开挖的泥土，或者是有形迹可疑的人曾经带着东西出了城，以及城内有人租下房屋金屋藏娇者，向官府汇报的酌情打赏！” 文吏有了之前的一番遭遇，心中知晓宋无涯也是说一不二的主，这一次没敢有半句废话，立刻点头，将刚刚宋无涯所说的话，快速的记了下来。 很快这官府的悬赏就发了出去，宋无涯等着有人前来汇报。 而此刻禁卫那边，上官泰再一次被从牢狱中押了出来。今天交给他的事情还是扫大街，上官泰眼看着那扫帚，这脸上就露出了苦恼之色。昨天整整一天的时间，今天又这么大早被叫了起来，浑身酸痛疲惫的他，怕是已经没有这个力气了。 可不想要吃鞭子的他，还是乖乖的听话，来到了街头。没等他拿着笤帚开始，禁卫便将一块牌子挂在了他的胸前。 “这是什么东西！”上官泰诧异的看着禁卫给他脖子上挂上的东西。 低着头看了一番之后，上官泰突然大怒：“你这是什么意思？” 只见，那块牌子上书写着罪犯上官泰，上官飞鸿之子！ 如此一来，可算是直接将他的身份点名了。要知道虽然他在这城里名声不小，可还是有不少人没有见过他的。更何况，现在连他父亲的名讳也被写在了这个上边。 上官泰哪里受得了这个，当即扔掉了手中的扫帚，直接伸手就要摘掉那块牌子。 只可惜，禁卫早已经料定了他会这样做，手中的皮鞭毫不犹豫的就抽在了他的身上。 上官泰根本没有想要忍着疼将牌子摘下，可皮鞭一次次的抽打在他的胳膊上，让他根本没有这个机会。 几鞭子下去，上官泰疼的乱叫了起来。 “你打吧，有种你就打死我，老子今天就坐在这里哪也不去了！”上官泰眼见是躲不开了，索性就死猪不怕开水烫了，往地上一坐，什么也不管了。 禁卫一见他这个样子，倒也不打他了。 上前就给他反手绑在了那里，将牌子挂在他的胸前，任由这周围的人看着。 百姓们聚集在了一起，对上官泰指指点点，这言语中自然也少不了议论上官飞鸿。 上官泰满脸臊红，自觉丢人现眼。 他哪里想过宋无涯会用这样的手段来对付他，让他上官家族的面子在这凤阳府内被人踩在了脚底下。 “上官泰，你一天不把那女子交出来，你在这里丢人现眼的事情可就一天都少不了。”禁卫此刻冷冷的将这一情况告诉了他，好让他心里有个交代。 “我要见我爹！”上官泰突然间大喊。 禁卫听后冷笑一声，面向周围百姓：“劳烦哪位有功夫去找一下上官大人，就说他儿子要找他。” “怎么？难道你要让我在这里和我爹见面？”上官泰听着这话，当即恼怒。 禁卫点头：“那是自然，没有知府大人的命令，我这一整天都得陪着你在这大街上。” “那我不见了！”上官泰气愤的大喊。 原本他以为禁卫会让他回到牢房，与上官飞鸿见面。直接在这大街上父子相见，那不是更让人笑话吗？ 禁卫懒得再理会他，就站在一旁看着，看着百姓们对上官泰指指点点的嘲笑着。 上官泰以往走到哪里不是前呼后拥，各个对他都是恭维有加，今天他算是见识到了。他居然受这么多人的不待见，而那些跟着他的人，如今一个也没有露面。 低着头，不让自己看着这些人，上官泰好似心里才会好受一些。 而与此同时，坐镇府衙的宋无涯那边，也有了新的收获。只是这个收获，却和上官泰没有任何的关系，是另外的一桩案子，倒是让宋无涯心里多少有些失望。 第833章 又一桩 “这……” 衙役将报案的人带上公堂的时候，宋无涯看到他的模样，都傻眼了。 来人满头是血，即便是用手捂着，宋无涯也能够看出那鲜血还在不断的流淌着。 “大人，求你为小人做主啊！” 一听这话，宋无涯当即怒喝：“你真是不要命了！血流成这般模样，还有心思来告状。速速来人，带他将伤口包扎了之后再说。” 宋无涯可不敢在这个时候耽搁，毕竟这伤显然很是严重，一个不小心怕是会有性命之忧。 那人听着这话也是一愣，急忙道：“大人！无妨的，一会就好了。” “本府让你去医治，便去医治，哪来这么多的废话！”宋无涯有些恼怒道。 这人也太不将自己的命当回事了，这能是不要紧的事情吗？ 宋无涯再次的厉喝之下，那人脸上神情突然萎靡，有些不好意思道：“大人，小人没钱医治这伤啊！” “这银子本府替你出了。”宋无涯没好气的说道，他已经懒得再和这家伙说什么了，直接看向一旁的禁卫：“立刻带他去医治。” 禁卫点头，搀扶起那人就向外而去。 眼见那人被禁卫带走，宋无涯这才松了口气。他要是不让这人去医治，只怕没等他将案情陈述完，便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昏迷，很快就会死去。 此刻，他心里也琢磨了起来。此人带着重伤前来报案，想必就是在刚才被人打伤的。 这京城的案子还真是不少，仅仅是这么两天的时间，便闹出了两桩不小的案子。 宋无涯心里也不是很清楚，这京城原本就是如此呢，还是因为他张贴出去的告示有了效果。 当那名击鼓鸣冤的男子包扎了头部的伤口，缠上了重重绷带，洗清了脸上的血迹之后，宋无涯这才看清楚他的容貌。 此人已经念过四十，刚才听声音也听出来他是一个中年男子。 “怎么样？现在好多了吧？”宋无涯看着中年男子问道。 中年男子当即跪地感谢：“多谢大人的恩德，小人无以为报啊！” “好了，起来说话吧。”宋无涯可没有那么大的官威，他现在受伤在身，也就不让他一直跪着了。 中年男子点了点头，站了起来。 “现在说说看，你今天击鼓鸣冤，可是为了这头上的伤吗？”宋无涯先入为主的直接询问。 没想到的是，男子微微摇了摇头：“大人，小人头上这点伤倒是其次。小人实在是活不下去了，还请大人为我伸冤啊！” 这一说起这事情来，中年男子又要向地上跪去。 宋无涯向一旁的禁卫示意了一下，禁卫立刻上前将他搀扶起来，还给他找来了一把椅子让他坐下。 中年男子坐了下来，可是心中的激动难以平复。 宋无涯冲着他压了压手示意道：“你先不要激动，你受伤在身，还是情绪平复一些吧。你慢慢将事情的原委与本府说来。” 听了宋无涯的话，中年男子重重的深呼吸了几次，情绪稍微平缓了一些。 “大人，小民上有老母，下有小儿。原本在这凤阳府外的村落还有几亩薄田，每年都靠着那微薄的一点收成养活一家老小。可奈何就在一月之前，打城里来了这么一位公子哥，竟然看中了小人的这几亩薄田，硬是要与小人买下。” 听着这话，宋无涯眉头一皱：“那这么说来，他是要出钱买下，却又没有给足你的地钱？” “并非如此，他倒是出手大方，给了我五倍的价钱要买下这块土地。”中年男子立刻反驳宋无涯这话。 这可让宋无涯有些奇怪了，原本他以为是强占土地，可现在对方既然要出钱买下，而且还是五倍的价钱，那又怎么会闹出这样的矛盾来。宋无涯猜想，必定是眼前中年男子不愿意出售，对方依旧不依不饶。 “这五倍的价钱，也是不小了。你何不将土地卖了，再去买别人的地来种，多走几步路而已。”宋无涯很是不解这个问题，倘若按照他的想法，这样的买卖那必定是要做的。 一说到这话，中年男子再一次表现出了痛心的模样来。 “大人您有所不知啊！听闻您刚刚上任，想必对这凤阳府周边并不了解。此地乃是京城，这城外的地能占的那都被占了。小民即便是拿出天大的价钱来，也未必能够买到土地啊。倘若没有了这几亩地，小人又无其他长处，也就只能守着这些银子坐吃山空了。” 他这么一说，宋无涯算是明白了。感情这也是狼多肉少的事情，这里乃是京城，王公贵族多得是，他们只怕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圈地了。如此一来这京城周围怕是也没有什么多余的土地了。 而眼前这中年男子所说，他世代为农，也就种地这点本事了，倘若没有了土地，那他还真的只能等着饿死了。 “你不愿意卖，他便打了你？”宋无涯明白了这个关系后，便问了一句。 中年男子点头：“是啊！如今刚刚开春，小人已经准备着春耕了。没想到这地刚翻了一遍，那公子哥便带着马车运来了一大堆的石头，全都堆在了小人的地里，让小人无法下种。小人与其几番劝说，最终却遭到了他的一顿毒打！” “原来是这么回事，那这打你的人究竟是什么人？”宋无涯皱着眉头冷冷的询问这最关键的问题。 “这人小人也不认识，他自称是小侯爷。”中年男子苦着脸说道。 “小侯爷？”宋无涯听到这话眉头一紧：“这城里的小侯爷只怕不少，也不知道你说的是哪个啊？” 这侯爷说白了，那就和国舅爷是一样的，多如牛毛。这侯爷多为皇帝的表亲，封侯的只怕不再少数。 不过，这侯爵那可是二等爵了，怎么说也该有块封地吧？总不至于他的封地就在这京城吧？这好像不太符合规矩。 “这……”中年男子表现出诧异之色来，显然他也说不清楚这究竟是哪个。 宋无涯紧皱眉头，立刻向一旁的禁卫吩咐道：“立刻去宗人府查一下，看看这京城内究竟有多少侯爷，查清楚他们的子嗣，一一排查。” 如今也只能用这样的办法了，宋无涯看着那中年男子道：“那他们刚才打了你，人去了何处？” “人应该还在小民的田里。”中年男子琢磨了一下回答道。 听着这话，宋无涯当即无奈的沉下了脸来。 “等一下，先不用去宗人府查看了。带着他去田里直接抓人就是。” 这原本就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宋无涯差点就下折腾一番。此刻宋无涯没好气的翻了翻白眼，由着那禁卫带着中年男子去抓人了。 半个时辰之后，禁卫带着那中年男子回来了。而在他们身后，还跟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直接来到了衙门之上。 “知府大人，有什么事情找我小侯爷啊？” 这些人为首便是一少年，这少年抬眼看着宋无涯，跋扈的问道。 “这人可是你打的啊？”宋无涯懒得理会他，直接指着中年男子问道。 少年到是没有否认，点头道：“是小侯爷我打的！怎么了？” “把人打成重伤，你说怎么了？来人，给本府将这厮拿下！”他既然承认了这件事情，宋无涯立刻便招呼禁卫将其拿下。 “我看谁敢拿小侯爷我！”少年丝毫不惧，冷喝一声，向前走了一步，直逼宋无涯而来。“知府大人，小侯爷我给你面子，叫你一声知府大人，你可别不识抬举啊！这近日发生的事情，小侯爷我也听说了。那什么上官泰，还是什么玩意儿来着被你抓了。他爹不过也就是一个一品官而已，小侯爷我可是皇亲国戚啊！我爹他可是皇帝的表兄，我乃是皇帝的侄儿。堂堂的皇亲国戚，岂是你一个芝麻大得屁官能管的了的？再说了，小侯爷我又没打死他，你能把小侯爷怎么着啊？” 这家伙还真是没有一点的惧怕，甚至还将之前上官泰的事情给搬了出来。好像这事情在他眼里，根本就不算什么事情。他说完这话，从怀里掏出几锭银子来，转身直接甩在了那中年男子的身上。 “知府大人，如今打伤他的钱，小侯爷我已经赔了。你还有什么理由抓我？”小侯爷冷笑着面向宋无涯，满脸的讥讽。 “你强占他人的土地一事，又该如何解释？”宋无涯冷冷的问道。 小侯爷当即大笑一声，不以为然到：“这事情你这个知府大人也管啊？小侯爷我什么时候强占了他的土地？小侯爷我早已经跟他商量好了，以市面价五倍的高价买下他的地，难道这也算是强占吗？” “我不卖！”此刻听着这话，中年男子当即喊了一声。 “你可听到了？”宋无涯正要说这句的时候，他来了这么一句，可比宋无涯自己说管用多了。 “不卖？”小侯爷听着这话，冷哼一声：“那好，小侯爷我也不买了。这下没什么事情了吧？那小侯爷我可没工夫在这里和你扯淡了。” 第834章 管你什么身份 小侯爷扔下这话，转身便一招手，要带着他的那些跟班离开。 眼见这厮如此嚣张，在这公堂之上，有如在自己的后院一样。而宋无涯的身份更是没有被他放在眼中，就好像是路边随意见到的一个人一样。 “慢着！” 宋无涯冷喝一声，“那田里的石头，弄走了再说！” “石头？”小侯爷回过头来，扭头看着宋无涯笑道：“怎么？本侯爷往他田里扔了几块石头，难道还犯法吗？” “那这石头，你是不打算要了？”宋无涯看着小猴也笑着问道。 小侯爷当即点头：“不要了给他了。” “那好，你给本府留下字据，这事情本府便不再为难你了。”宋无涯冷冷说道。 “字据？知府大人你脑袋是不是烧糊涂了？为何要让小侯爷我给你留下字据。小侯爷还担心你在这上边搞什么把戏，最后弄出一纸供状来，给小侯爷随便安上个什么罪名？” “堂堂的小侯爷莫非不认识字吗？”宋无涯冷笑道：“倘若小侯爷这么担心，那就请小侯爷将这些石头弄走。” “小侯爷我偏不，我倒是要看看你能把我怎么样！”这小侯爷冷笑不已，海就这样和宋无涯杠上了，一副坐等细看的模样。 被这小侯爷嚣张的态度一次次的激怒，宋无涯早已经有些忍无可忍了。虽然脸上的神情依旧淡然，心中早已经怒火熊熊了！ “来人，给本府将这厮拿下！”宋无涯当即一声历喝，发出命令。 “你敢！”小侯爷一听这话，也是一声历喝。 只可惜，他这话刚刚出口，禁卫便已经将其制住。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动手修理这些混蛋！”小侯爷被反扭着胳膊，顿时呲牙咧嘴，当即怒声冲着他的一帮跟班大喊。 “凡敢动手这，一律以劫囚论罪，格杀勿论！”宋无涯冷冷一声喝，给禁卫们最大的权利。 那些原本要上前的跟班，一听这话，顿时愣住了。 小侯爷不乐意了，怒骂道：“你们这些狗东西，小侯爷我平日里白养活你们了。这种关键时刻，你们竟然全都是饭桶怂包！” 被小侯爷这话一激，那些跟班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想等着有人做这个出头鸟。 果然，这些跟班之中，还是有那种脑子不够用的。 有一人当先冲了上来，直接就挥舞着拳头向着禁卫过来。 禁卫冷冷的看了那人一眼，抬腿便是一脚将他踢飞了出去。 那人被踢飞，只感觉肚子炸裂一般，疼的在地上翻滚。 “哎呦！”一边痛苦的哀嚎，一边恼怒他的同伴：“你们怎么不上啊！” 都这个时候了，他还没明白过来这个道理。 而其他人看着这一幕，也吃惊禁卫的力气，但是他们一下子看明白了一个道理。 “看来他们也就是吓唬吓唬咱们，不敢真的动手杀人，我们上！” 有了这人的一句话，其他的跟班立刻上前，直接冲着那名禁卫而来。 眼见这些人一起动手，禁卫们立刻全部出动。这一次，禁卫们依旧没有动刀，他们怕是担心血溅公堂并非是什么好事情，拳脚之下很快制服了这些人。 “大人，公堂神圣之地，属下担心他们的污血玷污了这里。是否将他们拉出去斩了？” “斩了！”宋无涯冷冷道：“狗仗人势的东西，以为本府的话是放屁吗？” 宋无涯冷的一声怒喝，丝毫不给他们一条活路。 这个时候，哀嚎不已的跟班，这才感觉到了害怕。 “大人饶命啊！” 听着他们这般求饶，宋无涯冷冷道：“人家是小侯爷，本府真不敢把他怎么着。可你们也是小侯爷吗？这个道理都不懂，还在本府面前耍横。记住这个道理，投胎之后再好好做人。” “你敢！你敢杀他们！小侯爷我便杀了你！”小侯爷听着宋无涯这话，怒声喝骂道。 “公堂之上，如此威胁本府，看来你这小侯爷也是一个不知死活的主啊！”宋无涯面对这样的威胁，也仅仅是冷笑了一声：“拖下去，先打他五十大板再说！” “你敢！” 小侯爷惊恐，大声叫喊着，声音一次比一次高。可即便如此，他还是被拖了下去，被禁卫按在地上，重重的打了起来。 那些跟班，眼见这个情形，吓得都尿了裤子。 可现如今，已经没有丝毫的机会给他们了。禁卫们扭着这些人，直接拉到了衙门之外。 周围的百姓眼见这些人被衙役押出来，顿时好奇的看了过来。 毕竟这几天这官府可闹出了一件到事情来，这今天又搞出这样的一出，他们能不好奇吗？ 禁卫头领面对着百姓，大声宣布道：“这等贼人，全都是小侯爷的跟班。如今小侯爷被他人状告强买他人土地不成，反而以石头霸占，被带来公堂审问之时，这些贼人竟然公然犯上，在这公堂之上，以武力劫囚，按照我朝律例，立斩不赦！” 话音落下，在这些跟班的哭喊以及百姓的议论声中，一刀刀落下，十余人的尽数被禁卫当场处决。 这些人一死，周围的百姓顿时大声叫好。嫉恶如仇那是人人都有的心里，这些人仗着侯爷的跟班，目无王法无法无天，全都该死。 公堂里，小侯爷被重重的打了五十大板，整个人已经昏死了过去。 禁卫们收手之后，宋无涯直接道：“押回去，等明天一早，让他去和那上官泰做个伴，另外打听一下他的底细，给他挂个身份牌，免得百姓们不认识他。” 如此一来，可就足足两人了。这两人的身份，可都是不小啊。 一个是一品大员的儿子，另一个则是小侯爷。 宋无涯如此的一番作为，在这京城之内，绝对是大的动静。百姓必定为之称赞，而宋无涯也因此得罪了两个人物。 当然这就是宋无涯想要的结果，他要让这京城内的王公贵族全都不得安宁。让他们清楚，有宋无涯在这京城之内，他们绝没有什么好日子。除非他们夹着尾巴好好做人。 退堂刚刚过去半个时辰，宋无涯便再次不得安宁了。 “宋无涯你个狗贼，给本侯爷滚出来受死！” 来人一身锦衣，头戴玉冠，威武不凡。手中提着一柄青锋剑，怒气冲冲的直接奔着公堂而来。 在他的身后，更有一伙人身着铠甲，手持刀剑一并冲了进来。 “你是何人？”宋无涯心里清楚，想必这就是刚刚那小侯爷的父亲，侯爷本尊了。而且此人他也认识，在朝堂之上也见过。 “你少在本侯爷面前装糊涂，昨日你抓了上官飞鸿的儿子，自然不干本侯爷的事情。本侯爷更是与你无冤无仇，即便是他们参奏你之时，本侯也并未与他们一道。没想到你竟然犯到了本侯的头上来，当真是活腻了！” “哦？原来是侯爷啊！”宋无涯起身相迎，来到侯爷面前，抱拳施礼。 这位侯爷官在兵部侍郎，与宋无涯一样，也是正三品的职位。如今带着兵甲其势汹汹的闯入这公堂之上，想要向宋无涯讨要一个说法。 “少跟本侯客套！今天你让不把人放了，另外给本侯一个交代，今日本侯就要取了你的狗命！” 这侯爷可要比他儿子嚣张多了，手持着刀剑说出这话来，分量可不小啊。 “定安候！在这皇城脚下，你还真是无法无天啊！亏你还是兵部侍郎，你可知道就你此刻的举动，便足以给你定个死罪了？”宋无涯冷冷的说道，转身直接向这公案走去。 原本客客气气的和他说话，可这定安候丝毫不理会这些，宋无涯也不会一再的给他脸面。 “真是好胆，你当本侯是和你说笑吗？”定安候眼见宋无涯竟然转身离去，当即发怒，抬手一扬，手中的剑便向着宋无涯后心刺去。 一旁的禁卫早已经提防着这种情况的发生了，眼见定安候出手，他们立刻倾巢而出，直接向前阻挡。 定安候身后的兵士，立刻动手，与禁卫械斗在了一起。 这些兵士虽然也有些能耐，可怎么能是禁卫们的对手，只是一会的功夫就败下阵来。 “你们！让本侯说你们什么好！平日里百般操练，到头来连衙役都打不过？” 被定安候这般责怪，那些士兵们心中也都气不顺，他们也想不明白，怎么自己连个衙役都打不过。 他们不明究竟，自然会有这样的想法。 “全都绑了，交给圣上处置！” “你敢！” 都已经被制住的定安候，此时竟然还口出这等狂言。 宋无涯看着他冷冷道：“定安候，本府念在与你同朝为官的情谊，这才对你网开一面。要不然的话，刚刚便让你死在这公堂之下了，你可不要不识抬举！” “你个狗贼，本侯与你没完！”定安候怒声骂着。 宋无涯懒得理会他，扭头离开了公堂。 今天这么一折腾，宋无涯心里真不知道该是个什么滋味，原本他该是高兴的，可却有些高兴不起来。 第835章 事情大了 倘若今天只是小侯爷的事情，那也就罢了。可偏偏这侯爷也冒了出来，还这样毛毛糙糙的做出这样的蠢事来。 这可不是宋无涯想要的，毕竟这侯爷与他往日无冤近日无仇，而且他也没有听说这侯爷做过什么可恶的事情来。 当然，即便是他做过，那这侯爷冒了出来。事情自然就只能交给皇帝来处理了，而皇帝该如何处置，那必定也是个难题了。 倘若就这样将这侯爷杀了，那必定有些为难。怎么说那也是皇亲国戚，而且可不等同于什么国舅爷，说杀就杀只怕他在家族之中也不是那么好交代的。 倘若皇帝在家族之中也树立了敌人，那可真不是一件好事情。 可要是不把他杀了，那也要给众人一个说法才行，这个说法是否说得过去，那就只能看皇帝处置侯爷的手段了。 “来人，立刻进宫，将刚才的事情向圣上询问，看看圣上要如何处置他。”这话宋无涯也只能避开那个侯爷，毕竟现在侯爷还在公堂上押着呢，让他听到这话，只怕会更加的威风了。 禁卫领命之后，立刻离开了府衙。而宋无涯则是来到了后边。 “无涯，出了什么事情？看你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司徒雯看到宋无涯的脸色并不好，便问了一句。 “就在刚刚，我抓了小侯爷，又把定安候给抓了。”宋无涯深深的吸了口气说道。 “你抓了侯爷？那这可不是小事情啊，你打算如何处置？”司徒雯一听，也被吓了一跳，她也很清楚这事情可大可小，绝非前一件事情所能比拟的。 “我已经派禁卫向圣上汇报了，看圣上如何裁决吧。这件事情犯到了我的头上，我也无可奈何。但是怎么处置，我也不好定论。贸然做出什么决定来，或许会惹出大的麻烦来，所以还是请示圣上。” “呼！”司徒雯听到他这么说，这才松了口气：“这还好。不是我说你，你呀太冒冒失失了。这里是京城，可不比其他的地方，山高皇帝远的没办法管你。这里王公贵族众多，有些能惹可有些是不能惹的。我听叔叔说过，这不少开国功臣虽然现在没有了职权，可是这手里还有些先皇御赐的一些圣物。这些东西，只怕不比皇帝御赐你的金牌差。” “是啊！我也是担心这个，所以才没有冒冒失失的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来。”宋无涯点头说道：“当然，我也不是害怕他们。我只是不想让圣上为难罢了，毕竟这里牵扯的实在是太多了。” “嗯！那些是你对头，给你使绊子的也就罢了，那些和你没有任何瓜葛的人，能网开一面就网开一面吧。”司徒雯劝说道。 她也清楚宋无涯做事的准则，所以没有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是说了这样一句话。 宋无涯点了点头，也表示赞同司徒雯这话。 傍晚时分，前往宫里的禁卫总算是回来了。 焦急等待了许久的宋无涯，立刻便询问情况。 “怎么样？圣上如何说？” “圣上说，全凭宋大人意思。这定安候在圣上的心中，也并非是一个亲近之人。以往也曾有过不少的过错，只是因为其父乃是定国公，所以才没有把他怎么样。今天这事情，也不算是一件小事情，也正好给他一个教训。” “这样的话，那我便明白了。这事情明天一早，我便在朝堂之上请求圣意便是。” 皇帝的话说得很明白，他也想要打压一下这位定安候。他好不容易犯了这样的事情，倒也算是巧了。 有了皇帝这样的话，宋无涯就算是放心了，吃过了饭安安心心的早早睡了。 第二天一早，来到了朝堂之上。皇帝在百官之后刚刚前来，这宫门外便传来了禀报。 “启禀圣上，定国公求见。” “定国公？”一听这个名字，宋无涯头就大了。 这定国公不是别人，正是昨天那定安候的父亲。今天前来，怕是要向皇帝要人了。 而皇帝好像对此并没有表现的太过吃惊，反而很是平静，想必他早已经想到会有这样的一出了。 皇帝自然不可能让定国公在外边等着，只好道：“宣” “宣定国公觐见！” 不多时，一名老态龙钟的老者颤颤巍巍的拄着拐杖，来到了朝堂之上。 见了皇帝，这位定国公并未下跪，只是躬身施了一礼。 “赐座。” 眼见定国公坐下之后，皇帝才问：“不知道今天定国公在这早朝之时前来，所为何事啊？” “圣上，难道您就没有发现，今天这朝堂之上，少了一人吗？”定国公看着皇帝，淡然的说道。 皇帝抬头扫了一圈之后道：“确实是少了人，好像定安候不再其列啊！” “没错，小儿昨日被凤阳府知州捉拿，所以今日缺席。老臣前来，正是替他来上朝的。”定国公依旧面不改色的说道。 一听这话，宋无涯便知道这老定国公，绝非是他那儿子和孙子能够比较的。是个老谋深算的家伙，这言语间便已经足以看出来了。 定国公与先皇征战开拓这江山，如今先皇已经不在，而定国公也已经年迈。历数以往，开国功臣能够得以存活的又有多少。他能够活到今日，必定有他为人处世的过人之处。 就好比今日，在这朝堂之上，一开口并非是直言昨日的事情。而是以一个由头，将这话送到了皇帝的面前。 此刻，皇帝听着这话，总不能不作理会毫不过问，自然要询问一番的。 “哦？居然有这等事情？”皇帝果然装出一副讶然的神情来，抬头看向宋无涯：“宋爱卿，前日你将上官爱卿之子捉拿，怎么昨日又将定安候拿下？你这个凤阳知府未免也太无法无天了吧？今日你若不给朕一个合理的解释，朕绝不会轻饶你！” 宋无涯躬身点头道：“启禀圣上，此事并非因臣而起。昨日，城外一农夫满头是血前来报案，称定安候的儿子，也就是小侯爷出手将他打成重伤，若非臣及时请人医治，只怕他已经身死。原本，臣这可是帮了定安候一个大忙，要不然小侯爷必定会背上人命官司。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臣自然不能坐视不理。小侯爷当场做了赔偿，虽无道歉之意，但那报官的农夫也算是接受了这赔偿。而此事的起因则是小侯爷不知因何原因选中了他养活一家老小赖以生存的耕地，要以五倍的价格买下。奈何凤阳府周围，早已经没有了合适耕种的徒弟，所以农夫担心一家人就此没了饭吃，所以不愿意出售。小侯爷却态度强硬，非要强买，便找人运来了石头，占用了他的土地。如此一来，这才有了小侯爷伤人的事情。” “臣本想从中调和，好让此事作罢。奈何小侯爷不依，还口出狂言要杀了臣。臣身为朝廷命官，必定不能被他人轻视这份职权，便打了他几十大板，暂且收押。这事情没过多久，定安候便带着兵士，提剑闯入了公堂，更是一剑向臣刺来，倘若不是身旁衙役护着，怕是臣这条命就算是没了。原本臣打算早朝将此事禀告圣上，没想到定国公前来，倒是先臣一步提起了这件事情。” “哦？这么听来，确实不是你的过错。”皇帝听后当即点头，随即看向定国公道：“定国公，你也听到了，这事情定安候着实是做的不妥当。你说这让朕如何处置啊？” “圣上，老臣此番前来，只是代替儿子上朝，并非要让圣上给老臣一个交代的。老臣没有那个心思，也不敢有那个心思。”定国公依旧淡然的说道，好像他今天来到这里，真的不是为了这件事情。 皇帝看着他点头道：“定国公跟随先皇打下江山，倘若没有定国公与那帮创立大越江山的功臣，也就没有朕如今这个皇帝了。朕自然不能不念及定国公的功劳。定安候携带兵士以及刀剑私闯公堂当以重罪处置，剥夺其定安候爵位，暂停兵部侍郎一职。念其功勋，罚俸一年在家闭门思过，一年之内不得出户。” 定国公前来，自然是要给他一个交代的，皇帝宣判之后，看向定国公：“来人，传朕的旨意，送定国公回府。” 这话说到了这里，定国公想必也不会在说什么了。 “老臣谢圣上恩德。老臣那不孝的孙子，做了这等伤天害理之事，老臣定当好好管教。至于强占他人土地一事，老臣必定亲自解决此事，不让那位农夫受到丝毫损失。”定国公起身，抬头又向皇帝说了这么一句：“说起来，那不孝的孙儿也是替老臣着想。老臣原本祖籍并非在这凤阳府内，只因为跟随先皇打下江山之后，这才扎根在了这里。如今老臣年事已高，也是该准备为身后之事做些准备了。那片地乃是孙儿为老臣选的墓地，只因他年幼做事鲁莽，这才惹出了麻烦。如今老臣已经在他处买下土地，与那位农夫作为置换，另外依旧按照五倍之价作为交换。” 第836章 深陷舆论 眼见皇帝要让他回去，定国公才开口说了这话。 宋无涯不得不佩服这老头，来到这朝堂之上，所说的每一句话早已经算计好了。好似今天在这里，皇帝要说什么，要怎么说，他都早已经料到了。 临走之前，他抛出的这个办法，皇帝也不得不给他这个面子。 “真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事情。”皇帝苦笑一声面向宋无涯：“宋爱卿，刚才定国公的话你可听到了？这件事情就依定国公所说去处置吧。” “臣遵旨！”宋无涯躬身点头。 事到如今，他又能有什么办法。不过，只要能够处理好这件事情，不让那农夫受到什么损失的话，那也算是圆满了。 早朝结束，宋无涯转身便要离去。而他身后的那些大臣，却突然间蜂拥而来，聚集在了他的身旁。 “宋大人，今天这可完全不像你往日的作风啊！本官还以为，今天这定国公必定会吃瘪的，可没想到宋大人至始至终连个屁都没敢放，就让定国公把这事情给了了？” 当先开口的自然是那祝元龙，他巴不得看到宋无涯吃瘪的样子，此时冷嘲热讽不已。 而那个被宋无涯搞得颜面尽失的上官飞鸿，此刻也不忘对宋无涯好一番讥讽。 “之前宋大人铁面无私，连本官这个一品大员的面子都不给。本官还以为宋大人刚正不阿，不苟一丝私情呢！今日一见，宋大人原来不过如此。看来也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只要没有了圣上帮着说话，宋大人可是一点都威风不起来啊。这就好比那什么……那个词怎么说来着。” “欺软怕硬，狐假虎威，狗仗人势。” 上官飞鸿故意卖弄，一旁的一位大臣当即接着这话说道。 这三个词用来形容宋无涯，可算是把宋无涯骂了个体无完肤啊。 “哈哈！没错，正是如此。这狗一没了主人的关照，连吠都不敢乱吠了！” 周围顿时一番大笑，百官对宋无涯嘲讽至极。 宋无涯听着这些刺耳的话，冷冷的不做言语，继续向着前边走着。 “你瞧瞧，这刚说完这话，便应验了。刚一出了朝堂，被咱们这般讥讽，连个屁都不敢放啊！” “活该他今天吃瘪，没事装什么清高啊！我可听说，这宋大人的手脚可不干净，以往做钦差的时候，这腰包里可是藏着不少的银两啊，说出来吓死人。堂堂一品官员几年的俸禄也未必比得了。” “哼！他这是嚣张惯了，去年不是还和赵王闹得不愉快吗？仗着有圣上的金牌在身，目无他人。如今金牌不在了，这嚣张的气焰还是不减，迟早得吃大亏！” 从朝堂一直到了宫门外，这耳边全都是这些讥讽的话。宋无涯一声也没有出，他懒得和这些人争执。毕竟，他们人多嘴杂，宋无涯即便说得过他，怕是也要被他们给压过去。 好不容易回到了府衙，总算是可以清净一些了。 司徒雯看到宋无涯的脸色如此难看，也知道今天朝堂之上的事情必定不怎么顺利。 “昨天圣上不是已经说好了吗？怎么今天一回来就板着张脸啊？不顺利吗？” “顺利倒是很顺利，只是那定安候的爹定国公突然冒了出来。被他这么横插一杠子，定安候被削去了爵位，却也没有受到什么责罚。连带着那个小侯爷，也别定国公几句话给弄出去了。皇帝给了定国公面子，我的面子却是一点都没了。” 宋无涯无奈的叹气抱怨道。 他虽然没了面子，却也仅仅是抱怨而已。皇帝对他已经够贴心了，身边带着这么多的禁卫，倘若没有这些禁卫的话，说不定他早已经死了。 “定国公乃是老臣，开拓了江山，皇帝自然要给他面子。你也就忍耐一下吧，毕竟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皇帝当着群臣的面，总不能一点都不照顾老臣吧？那样一来，会让朝堂之上的百官如何去想？” 司徒雯听到宋无涯为这个叹气，急忙作了一番解释，好好的劝说了几句。 宋无涯点头：“哎，这个我也清楚。圣上的决定，我也能够理解。只是雯儿你不知道，退朝之后，那百官是如何看待我的！他们一个个围在我的身旁，一句句嘲讽的话扑面而来，让我这心里实在是堵得慌啊！” “何必在意这个，你也是想便越是气，你越是气便越是遂了他们的心意。”司徒雯微笑着，她看着宋无涯此刻仿佛孩子一般的生着气，心里也是暖暖的。 宋无涯点了点头：“不去想这个了，吃了早饭，该去做正事了。” “嗯！”司徒雯点头，立刻去给宋无涯盛粥。 小侯爷被从大牢带走了，原本还想着让他扫一天的地呢，现在可好，完全没有这个机会了。 不过不管怎么说，昨天打了他五十大板，倒也让宋无涯心里舒坦了一些。 “大人！有人来报，在城外发现了一具女尸！” 上午时分，禁卫头领突然上前，禀报了他这件事情。 听着这话，宋无涯当即一惊，这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这具女尸很有可能是李丛书的女儿。 “立刻差人带李丛书前去认尸。”宋无涯当即吩咐了一句，而他自己也急忙起身向着外边走去。 很快，来到了城外，一直向着西边的山林而去。 女尸是被一名农夫找道的，他原本是进山采药，可没想到发现了一块被人反动过的土地。好奇之下这才挖开看了一眼，没想到发现了一具女尸。 宋无涯等人赶到现场之后，禁卫们立刻动手，将女尸挖了出来。 “女尸已经腐烂，可见已经死去多时了。”宋无涯看了那女尸一眼之后，做出了判断：“发现尸体的人何在？” “小民在此。”那名农夫听到这话立刻上前。 “嗯！本府先前曾发布告示，但凡有这等发现的人重重有赏。待会跟着本府回去领赏。”宋无涯向那名发现尸体的农夫说道。 这是他之前便发布的告示，他自然不能够食言。 听着这话，农夫高兴不已，当即点头应是：“是！小民也正是看见了官府发的告示，所以看到这块土地被人翻过，这才好奇的挖开看了一眼。这埋死人的地方多得是，也没见什么人跑到这里荒山野岭的埋尸，所以小民觉得这人必定死于非命，所以报了官。” “嗯，你倒是没猜错。”宋无涯点头，随即命令禁卫：“将尸体带回去！” 尸体被带出了山林，李丛书这才匆匆赶来。他看到尸体之后，立刻痛苦：“大人，求您让小民看上女儿一眼。” “李丛书，你哭的也太早了吧？你看都没看，怎么知道这是你女儿？”眼见李丛书哭成这个模样，宋无涯没好气的说道。 李丛书当即一楞：“大人不是您让小民来认尸的吗？难道他不是小民的女儿？” “本府只是有这个怀疑，所以让你过来辨认一番，可没说这就是你的女儿。不管怎么说，尸体已经腐烂，看不出容貌，不知道你能否看出些什么来。”宋无涯皱眉说道，随即命令禁卫将尸体放下，让李丛书辨认。 当帘子掀开之后，尸臭顿时扑面而来，李丛书当即皱起了眉头。 尸体已经严重腐烂，从面部上来看，是辨认不出来的。但是从她身上穿着的衣服不难看出，这是一名女子，而且年纪并不大。 李丛书看着女子的衣服顿时就嚎啕大哭起来，跪在地上给宋无涯磕头。 “大人，这正是小女，求大人为小女做主啊！小女一定是被上官泰那个狗贼所害啊！” “你确定？”宋无涯看着李丛书，确认的问了一句。 李丛书点头：“大人，这身衣服是小女平日里最常穿的一套，而且她的耳环以及手镯，这些都是小民亲手买的，绝对假不了。” 李丛书悲痛欲绝，可见他已经确定这就是他的女儿。 宋无涯重重的点了点头，随即命令先将尸体带回去。 回到了城内，刚刚进入城门之内，周围的百姓便聚集了起来。 突然间，宋无涯察觉到，这些百姓看向他们的目光有些不对。他们可并非是好奇的目光，而是透着一股股的厌恶。 眼见这般，宋无涯顿时眉头紧皱，耳边也传来了百姓们的小声议论。 “哼！原本还以为咱们总算是盼来了以为好官，没想到也是一个欺软怕硬官官相护的主！” “是啊！昨天刚抓了小侯爷，今天就给放了。” “那定安候提着剑闯入了公堂，也没见他把定安候怎么样！” “哎！你们说这个干嘛？毕竟人家可是皇亲国戚，定安候那可是皇帝的堂兄啊！他爹那可是大名鼎鼎的定国公啊！” “你这话我怎么听着有些不对啊？” “怎么不对了？” “既然这定安候是皇帝的堂兄，那定国公可就是皇帝的叔叔了。他们可不同姓啊！再说，要是这么论，那定国公就和定安候就应该是王爷啊！” 第837章 定罪 “嘿嘿！这你就不知道了吧？” “你倒是说说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原本啊！定国公和先皇那是早已经相识的，他们出自同一个村落，早年便已经结为异性兄弟了。而定国公年纪稍长，做了大的。这往后，建立了朝廷，这不就有了这么一说吗？虽然不是亲兄弟，那这辈分也是这么论的啊！” “感情是这么回事啊！我就说嘛！” “你说你们，没事扯这个干什么？说这个知府大人，怎么扯到那些去了？” “这不是顺着话就说上去了吗？人家可算得上是皇亲国戚了，而且身份尊贵，他一个小小的知府又能怎么着？你觉得皇帝能向着他吗？” “不管怎么说，宋大人这事情办的可不行。分明就是欺软怕硬，我看那上官泰过不了几天，等咱们不关注的时候，也就会给放了。” “我看差不多，这自古就是官官相护，或许这就是他们演的一出戏，好给这位宋大人竖立威信。” “别说了，别说了，过来了。” 这些话宋无涯听了个大概，这心里自然是极其不舒服的。他在朝堂之上，被百官排挤也就罢了。如今想要做些事情，却也因为今天早朝的一遭，被百姓们所误会。 不过他心里也很清楚，这朝堂之上刚刚发生的事情，竟然能够传播的这么快，必定是有人在背后搞鬼的。 虽然这样的事情让宋无涯心里很是委屈，但这也顺了他原本的意思。百官如此的排挤他，显然是巴不得他早点滚出京城呢。 带着尸体回到了公堂，还在扫大街的上官泰立刻被传唤到了公堂之上。 “上官泰，如今尸体已经找到，你还有何话说？” 惊堂木重重落下，宋无涯怒声喝道。 好似今天的不愉快，全都发泄在了这里一样。 上官泰看着一旁恶臭难挡的尸体，眉头紧皱：“你可不要诬陷我！你们从哪里挖来这么一具尸体，就要说人是我杀的！” “经过李丛书辨认，这正是他那被你抢走的女儿。如今尸体被埋藏在城外，而从死亡时间来判断，应当有一月有余。而你抢走李丛书女儿两月之久，这期间可谓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你若怀疑这尸体是本府随意找来，那你便将其女儿交出来，好于本府对质。” 宋无涯怒声说道，面对如此事实，这上官泰还想要狡辩。 “他的女儿确实被我抢走，可是他女儿不存，还要以死相逼，所以我便放她回家了。至于她去了哪里，我怎么知道？莫不是他在外边遇到了劫匪还是什么，被杀之后埋尸他处。这和我又有和关系？” 上官泰依旧狡辩着。 “你这混蛋，我和你拼了！还我女儿来！” 眼见上官泰不承认这事，李丛书已经忍无可忍，大叫一声就向着上官泰扑了过去。 禁卫急忙上前将李丛书拉开，生怕他气急之下出了什么事情。 “你不曾看过尸体，你又如何知晓尸体是被埋了而不是扔到了河里？” “我……我猜的！” 被宋无涯如此质问，上官泰一时间有些慌了，急忙狡辩。 “如今这时节，还未开春，正是天寒地冻的时候。倘若有人抛尸，哪会有那样的功夫费力挖开动土，而不是抛尸在河水之中，做个简单的了断？”宋无涯再次冷冷问道。 “这我怎么知道？我又没有抛过尸！”上官泰自知自己刚才有些失态，这时候佯装不知，想要蒙混过去。 宋无涯冷哼一声：“哼！倘若天底下的杀人犯，全都以你这般口吻狡辩，那是不是这天底下人人都可以随意杀人了？本府今天把话给你放在这里，倘若你交出了他的女儿还自罢了，倘若交不出人来，本府立刻判你个斩立决！押下去！” 宋无涯强硬的告诉了上官泰，这案子他狡辩也是无济于事的。 上官泰叫喊着冤枉，被强行带了下去。 看着早已哭的几欲昏厥的李丛书，宋无涯叹了口气道：“人死不能复生，还请节哀吧！” “多谢大人替小女做主，倘若没有大人，小女只怕是白死了！”李丛书感激的再次向宋无涯磕头。 退堂之后，宋无涯感觉心事颇重。 “无涯，我之前与你说的话，你可是一句都没有听。怎么还苦着个脸啊？”司徒雯眼见宋无涯这般，没好气的说道。 宋无涯重重的叹了口气道：“哎！我是惆怅，这人的生命实在是太脆弱了。好端端的人，说死可就死了。你说这天底下哪来的这么多的恶人？什么时候才能有一个开明的社会，那个时候没有人作奸犯科，天下太平啊！” “无涯，你惆帐这个干什么？”司徒雯听后，没好气道：“这人生来便不平等，人性又有百般比较。你说的那种时候，只怕是不会有的。别说是人了，那畜生不也一样吗？你上次在应天府，不也看到了吗？那狗和狗还要在一起撕咬呢！” “雯儿，你这话倒是句真理啊！”司徒雯说出这话，反倒让宋无涯忍不住笑了。 她这样的比喻，可真是太恰当了。这人生来便存在不等，恃强凌弱的事情，那是不可避免的，毕竟这是天地万物的最几本的性质。想要让这一切都不再发生，怕是得让人都变成没有脑子的榆木疙瘩了。 “我这个知府怕是很快就要做到头了。”宋无涯刚才说完，稍微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 司徒雯不以为意道：“那不是正好吗？你又可以去追查无量教和观山酒楼了。” “只怕这一次不能善终啊！”宋无涯摇头叹息道：“刚刚城外发现了一句女尸，自从外回来的时候，百姓对我指指点点，可是没有什么好话。原本在百姓心中竖立起来的形象，这下子因为那位定国公，可就全都给毁了。” “原来是这样啊！”司徒雯自觉自己说错了话，急忙又道：“那也不必灰心啊！俗话说得好，天理昭彰报应不爽。你对得起你自己的良心，对得起你这身官服便是了。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这好与坏，百姓们迟早是能够看得清楚的。” “好一个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那为夫就只能耐性的等待老天给我平凡了！”宋无涯笑着说道。 “这才对嘛！老天有眼，左传不是有这样一句话吗？多行不义必自毙，子姑待之。”司徒雯见宋无涯终于笑了，又补充了一句。 宋无涯点头：“好，那我姑且就等着那一天的早日到来。” “不要把这些放在心上，你既然要做个好官，那心里就只能放着百姓。”司徒雯今天可是发挥了重要的作用，几句话让宋无涯的颓废转变。 “雯儿，你果然是知书达理啊！刚刚那么一些话，足以说明你没少读过书。”宋无涯不再想刚刚的事情，笑着称赞了司徒雯一句。 司徒雯也是一点都不谦虚：“那是自然，我从四岁便开始习字，五岁便能阅书了。平日里待在家里，爹爹哪也不让我去，又用不着我干其他的事情，可不就只能看书了吗？好在这多看书也是有用处的，要不然今天哪能说出这番话来安慰你？” “那到是。”宋无涯笑着点头后又沉吟道：“如今我饱受百姓舆论，也不知道能否因为上官泰这桩案子，而挽回在百姓心目中的形象啊！” “一定能的！”司徒雯很肯定的说道：“你想想看，这天底下，还有什么事情是比杀王公贵族更让百姓们高兴的事情呢？” “说得也是啊，希望能让之前的事情就此做个了结啊！”宋无涯感慨了一句。 司徒雯这话他倒是很认同的，这自古以来仇富仇官的心态，那可是人人有之的。生活在最底层的百姓，饱受这些人的剥削和欺压，心里自然对他们没有什么好念头，巴不得他们一个个都早死呢。 如此一来，宋无涯这心里倒是痛快多了。 尸体已经找到，即便上官泰不认，也已经由不得他了。现在就等着宋无涯一声令下，上官泰就可以等候处决了。 不过，宋无涯觉得，这事情只怕没有这么容易解决。 上官飞鸿想必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就这样被处决吧。 宋无涯之前打听过，这上官飞鸿虽然不止上官泰这一个儿子，可却最宝贝他了。他的大儿子可是上了战场，与蒙古人交战之时死在了战场上。 现如今，上官飞鸿膝下还有一个女儿，倘若上官泰被杀，那他可真就是孤家寡人一个了。 所以，宋无涯猜测，这上官飞鸿，必定会来找他的，一定想办法要保住上官泰。 即便他来了，宋无涯自然也不会让上官泰活着。但是这上官飞鸿这么一搅和，或许又惹出什么事端来。倘若事情再闹大了，宋无涯也未必能够好好的收了场。 好在皇帝并不待见这上官飞鸿，而上官飞鸿身后也没有定国公那样的大树撑腰。他与祝元龙倒是一伙的，宋无涯是担心祝元龙以及观山酒楼会不会在背后搞鬼。 第838章 央求 事情正如宋无涯所料的一样，当天的傍晚，上官飞鸿便来到了府衙之内。 这次前来，上官飞鸿并未穿着官服，可见他这是放下了身份前来的。 “宋大人，本官也没有想到，我们会有这样见面的时候。”上官飞鸿的声音很是落寞。 听着这话，宋无涯点了点头：“上官大人，虽然你我在朝堂之上有些不愉快。虽然我们往日无仇近日无怨的，可却还是生出了一些矛盾。本府也知晓你今晚前来的目的，可公是公私是私。倘若令公子所作的事情是其他的事情，本府或许还能够重新考虑。可这毕竟是人命案子，本府也无可奈何啊！” “宋大人，你这话的意思，是要逐客吗？”上官飞鸿听着这话当即面色一紧。 他也知晓，今天来到了宋无涯的官府衙门之内，他是要低声下气的。可是他也没想到，这话还没有往开了说，宋无涯便直接给了他这样的话。 宋无涯微微摇了摇头：“上官大人，本府也实在是无可奈何啊！” “宋大人，你不再考虑考虑吗？这天底下是没有什么事情不能商量的。”上官飞鸿皱着眉头，提示宋无涯重新考虑这话。 宋无涯微蹙着眉头，看着上官飞鸿指了指他所带来的那些礼物。 可想而知，这些东西必定全都是贵重之物。宋无涯可不会收下，倘若收下那边是与他们同流合污了。如此一来，宋无涯又有何脸面去面对李丛书，面对这天下的百姓。 “上官大人，你说的没错，这天底下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以商量的。只是，这律法面前，只怕就要考虑考虑这话是对是错了。你的儿子是宝贝，死者何尝不是她父亲的宝贝？上官大人不妨换位考虑一下，两两比较之后，这事情是否还能说得过去？” 宋无涯冷冷的说道，一点情面也不多留。他这几句话让上官飞鸿的脸色难看到了几点。 “宋大人，你我同朝为官，岂是一个百姓所能够比较的？如今这事情已然成为这样，再说其他的已经无异。倘若宋大人今日肯帮了本官这忙，本官日后必定在这朝堂之上，处处维护着宋大人。” 上官飞鸿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显然他已经知晓，如今在这个绝境之下，也只有宋无涯能够帮忙处理了。 毕竟皇帝虽然知晓了这件事情，但是却并不知晓这件事情闹出了人命。 宋无涯听着这话，正要摇头。 “无涯，上官大人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何必揪着不放呢？正如上官大人所言，如今你在朝中树敌众多，也是需要一个朋友的时候了。更何况上官大人官居一品，这话语权自然少不了。你要是赶尽杀绝，上官大人必定记恨心里，难免他会报复。如今，正好借着这个机会，不妨与上官大人交好。这人都已经死了，即便你杀了上官泰，那人的女儿也活不了。不妨你就遂了上官大人的意思，将这案子重新定了！” 司徒雯突然出现，竟然莫名其妙的说出了这么一番话来。 听着这话，宋无涯当即便要发火，可心中突然一想。这绝非是平日里司徒雯的心性，当即便将火气压了下去。 “雯儿，你这是什么话？为官者，怎么以这样的交易来左右律法。倘若我这样做了，那又与杀人的凶手有什么区别？趁我没有真的生气的时候，你还是趁早回去。这等公事，不是你这个妇人该谈论的。” 宋无涯这话一出，司徒雯也没有后退，她再次劝说道：“总该是有办法的，倘若家属愿意以其他的办法解决呢？无涯，这就是卖个情面的事情，你又何必如此认真呢？你好好考虑一下！” “上官大人，你还是请回吧！”宋无涯冷冷的扔了这么一句话，随即便扭头离开了这里。 上官飞鸿被宋无涯直接扔在了这里，显得极其尴尬。 司徒雯眼见宋无涯离开，立刻上前道：“上官大人，你还是先回去吧。” “宋夫人，本官可就这么一个儿子，这天底下做父母的谁能不疼爱自己的孩子呢？想必宋夫人身为女子一定能够体谅本官的心情的。这些只是本官的一点小小心意，不成敬意，务必请收下。” 宋无涯那边没有什么念想，而刚刚司徒雯的一番话，让上官飞鸿看到了希望，所以此刻转攻司徒雯了。 司徒雯当即微微摆手：“上官大人，这些俗物就没有必要了。这事情无外乎情理，只要最后事情办的合情合理的话，那么就一切好解决了。我会尽力说服无涯的，你放心吧。” “这送人的礼物，哪有再拿回去的道理？”上官飞鸿自然心里不安，毕竟这礼物不收下，就代表这事情未必能够办的成。 司徒雯微微一笑：“上官大人，您真要感谢的话，不妨等事情办妥了之后再来感谢。倘若你现在留下了这些东西，我还没有来得及说服无涯，他将此事捅给了皇上，那上官大人不就落下罪证了吗？与这些东西比较起来，上官大人的身份更加值得我们叫好。我也时常劝说无涯，毕竟他太过年轻，为人处世不懂得圆滑对待，处处树敌，如今在这朝堂之上，也就是圣上器重他一些，除此之外，可没有一个大臣愿意与他一道的。还望上官大人日后，能够在朝堂之中多多帮衬无涯，那可要比这些礼物强多了。” 听着这话，上官飞鸿的脸上才微微露出了笑意。 “夫人真是通情达理。你说的一点没错，宋大人锋芒毕现，虽然我们往日无仇，可他行事的风格，本官也着实是看不过去的。也正是因为这样，才在圣上的面前说了他一些不好听的话，闹出了一些矛盾。其实本官也都是为了他好，想要让他收敛一番，其实也并未有什么恶意。倘若这件事情能够办成的话，本官自然不会食言，到时候在这朝堂之上，必定会处处维护宋大人的。” 上官飞鸿听了司徒雯的一番话之后，好似看到了知己一样，高兴不已。 司徒雯微微颌首示意，而上官飞鸿也客气的躬身向她施了一礼。 上官飞鸿召唤来门外的仆人，将带来的礼物一并带了回去。 “雯儿，你刚才那话是何用意啊？听着可真是让人心里不舒服。”宋无涯见司徒雯许久之后这才回来，皱着眉头奇怪的问道。 司徒雯微微一笑道：“无涯，这常人道最毒妇人心。你觉得呢？” “最毒妇人心？那也是对人的，也未必所有女人都是恶毒的，还是善良的比较多。”宋无涯听着这莫名其妙的一句话，没好气的说道。 司徒雯微微一笑，来到了他身旁坐下，低声道：“刚才听说上官飞鸿前来，我这心里突然有了一个想法。这可是个很恶毒的计策，倘若成了，必定让你声名大噪，而且你所沮丧百姓对你的那些看法，也必定会一扫而空的！” “哦？什么办法？我倒是想要听听，你这办法究竟多么恶毒！”宋无涯一听这话高兴了，知道刚刚司徒雯所说的话，正是对应着她所想的这个办法。 司徒雯当即附在宋无涯的耳边，悄悄地将自己之前想到的法子说了出来。 宋无涯听了司徒雯所说，当即大惊，圆睁这双眼凝视了司徒雯许久。 “怎么了？有这么吃惊吗？”司徒雯诧异的看着宋无涯看向自己的目光道。 宋无涯点了点头，夸张道：“这古人说的话可是一点都没错啊！果然是最毒妇人心！” “讨厌！”一听这话，司徒雯当即捶了他一拳，没好气的骂道：“你这么说我，看我哪天给你下药毒死你！” “你舍得吗？你要是毒死了我，你可就成寡妇了！哈哈！”宋无涯和司徒雯调侃着大笑在了一起，更是一把将司徒雯揽住，开始了打情骂俏。 不过话说回来，当宋无涯听到了司徒雯给他提出的办法，还真是吓了一跳。不得不说，这个计策真的是恶毒之极。 话虽然是这样说，但这计策恶毒归恶毒，倒是不妨一试，说不定真能做出一番大事来。到时候有了这等事情在朝堂之上立威，想必就便是祝元龙，日后再与宋无涯争斗的时候，也要仔细的考虑考虑了。 有了司徒雯这个计策之后，宋无涯的心情立刻好转，不仅没有了之前那些事情所带来的阴郁，反而让他觉得分外的兴奋与激动。他巴不得这事情快点完成，到了那个时候，他这个凤阳府知州，怕是在朝堂之上的身份地位就不一样了。 先前因为定国公那件事情，而围绕在宋无涯周围冷嘲热讽的官员，怕是这心里都会感到恐惧的。倘若日后再有同样的情况出现，他们也不敢再跑到宋无涯的面前来，对宋无涯毫无顾忌的一番讽刺挖苦了。 想想这件事情，宋无涯便忍不住去向，倘若这件事情成了之后，百官看待他的眼神会是怎么样的。 第839章 狠毒的计策 第二天的早朝，到也算是顺利，没有了昨天百官蜂拥而至的讥讽，宋无涯很是觉得很是轻松。 而且，就在今天的早朝，上官飞鸿明显的回避着宋无涯，显然不敢在得罪他了。 而早朝结束之后，宋无涯刚刚走出宫门，上官飞鸿便追了过来。 “宋大人，昨夜的事情？” 上官飞鸿这么一开口，宋无涯便知道，他这是来打探宋无涯的底细来了。毕竟虽然昨天司徒雯已经答应尽量帮他却说，但是他这心里惴惴不安，一整夜都没有睡踏实。 “上官大人，这件事情本官无可奈何。昨夜雯儿说了许多，本官想想确实也不该太过为难上官大人。但是本官的为人，上官大人是知晓的。这桩案子，本官也只能向死者的家属询问一下，倘若他愿意私下了结此事也就罢了。倘若对方不愿意，那本官便无能为力了。” 宋无涯这一次并没有将话说绝，而是给了上官飞鸿一些希望。 “还望宋大人多多帮忙，这件事情本官即便是倾尽家产也愿意，求宋大人务必说服死者家属。本官在这里向宋大人表示感激了。”上官飞鸿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向宋无涯躬身施了一礼。 宋无涯急忙托住他：“上官大人，你这样做就有些严重了。被他人看见了，必定会有误会的。” “宋大人说的是，那本官便回去静候佳音了！”上官飞鸿向宋无涯抱拳施礼告辞。 打发走了上官飞鸿之后，宋无涯回到了公堂之上，趁着吃早饭这会功夫，让禁卫前去将李丛书带来。 李丛书一见到宋无涯便心急的询问：“宋大人，如今小女身亡多日，为何还不将那害死小女的恶人绳之以法？” 宋无涯急忙抬手压了压示意李丛书稍安勿躁：“你先不要心急，听本府先说。本府今天找你前来，是想要让你帮本府一件事情。” “宋大人要让小人帮什么忙？”李丛书听着这话当即就愣住了，这向来只有百姓求着官的，哪有官求着百姓的，所以宋无涯这话让他很是诧异。 宋无涯当即说道：“那上官泰的父亲，也就是上官飞鸿昨夜来找了本官。他想要让本官通融一下，不要给上官泰定罪。” 宋无涯的话还没有说完，只是刚刚听了这么一两句的李丛书当即就跪下了。 “宋大人，倘若你不能够替小女伸冤，那小民活着也没有什么意思了！小民这就死在大人你的面前！”李丛书当即便哭了。 看着他这个样子，宋无涯急忙将他扶起：“你着急什么？先听本府将话说完。本府只是向你说昨天这件事情，可又没说本府真要这样做。倘若正要这样做了，那本府还找你来干什么？直接结了这个案子不就完了吗？” “大人，您……”李丛书听闻这话，再次吃惊。 这一次他是真的糊涂了，不知道宋无涯这究竟是要说什么。 宋无涯看他神情恢复过来，当即说道：“本府并未给上官飞鸿肯定的答案，可是这上官飞鸿就在今早早朝结束之后，再次找到了本府。他说，要让本府努力劝说你，让你与他私了这桩案子。本府想要让你帮的，也就是这件事情。” “大人，小民实在是有些听不明白。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李丛书被宋无涯这么一番话说得糊里糊涂的，有些搞不清状况了。 眼看如此，宋无涯也无可奈何，当即说道：“只要你按照本府所说就是了。一会你离开府衙，不管是什么人询问你这案子的事情你也不要多说什么。即便是那上官飞鸿找人问你，你也就说这案子府衙审理之中，至于情况如何你不清楚。” “大人，就是这么简单吗？”李丛书这次听明白了，他原本心想宋无涯要让他帮什么大忙呢，可没想到只是这么一句话。 宋无涯点头：“对，就是这样简单。你只要记住，本府绝不会和上官飞鸿同流合污的。到时候必定会给你一个交代，让上官泰为你的女儿偿命。” “只要知府大人愿意替小民做主，让小民做什么都行。”李丛书点头答应了这件事情。 李丛书离开之后，宋无涯便在这府衙之内继续办公了。 上官飞鸿那边他自然不用去，毕竟与他比较起来，上官飞鸿更加的心急。 果不其然，中午刚刚过去，上官飞鸿便再一次来到了府衙。 “宋大人，那死者家属如何说？” 上官飞鸿省去了那些那些客套的寒暄，直接上来便询问正事。 宋无涯叹了口气道：“算是答应下来了，不过死者的家属却开出了一个天大的条件！” “天大的条件？”上官飞鸿听到这话，眼睛都睁圆了，略显吃惊，显然他想不明白这天大的条件究竟是什么条件。 “对方要一百万两才肯答应私了这件事情。”宋无涯知道这个条件绝对不小，皱着眉头说了出来。 果然如宋无涯所料，上官飞鸿听到这话，当即惊呼一声：“什么！一百万两！” 即便是当朝的一品官员，面对一百万两这个数字也不得不惊吓出声。毕竟这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 “本府也觉得他这是狮子大开口了！一百万两实在是太多了！”宋无涯皱着眉头说道。 “是啊！”上官飞鸿也忍不住说道。“宋大人要不然在想想办法？” “本府也竭力的说服他了，可奈何死者家属一口咬定，说您乃是堂堂朝廷的一品大员，怎么可能没有区区一百万两？” “这……”上官飞鸿神情凝重，叹了口气道：“好吧，一百万两就一百万两吧！” 上官飞鸿显然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犹豫了一下便点头答应了。 宋无涯也没想到，这样的条件，他竟然会这么快就答应了。 上官飞鸿答应了下来，当即便坐不住了，要回去准备银子。 宋无涯送走了上官飞鸿后，心里别提有多么的高兴了。 足足一百万两的银子，宋无涯倒是想要看看他怎么才能搞出来。 令宋无涯更加没有想到的是，到了深夜时分，上官飞鸿便带着一些人，抬着几口大箱子来到了衙门。 “上官大人，这是？”宋无涯诧异的看着上官飞鸿抬着的这些箱子。他心里很清楚，这些箱子里所装的必定是一百万两白银，可还是装出惊讶的样子。 眼见宋无涯这番模样，上官飞鸿也是紧皱眉头：“宋大人，不是你说对方要一百万两吗？” “是啊！这没错，可上官大人也不能将银子直接抬到本府这里啊！”宋无涯无奈的说道。 “这倒是本官失策了，只是本官不知道那死者的家属家在何处。”上官飞鸿也非常的无奈，毕竟他除了宋无涯这里，还真的不知道该把这银子送到什么地方去。 “不是本府说，上官大人实在是太过心急了，这事情做的有些欠妥啊！倘若这要是被别人看到了，传扬了出去，怕是咱们两人都得为这一百万两丢了脑袋啊！” 宋无涯无奈的说道，这可不是开玩笑的，这种事情也绝非是说得清楚的。 眼下事情已经到了这个情况之下，上官飞鸿一时间不知所措的看着宋无涯。 宋无涯看着他道：“上官大人，现如今夜深人静，乘着这会功夫，将这些银子直接送过去好了。” “这样也好，免于后患。”上官飞鸿点头答应着。 说好了这件事情之后，上官飞鸿再次带着人走出府衙。 宋无涯看着上官飞鸿道：“上官大人，我看咱们还是不要去了，免得被熟人撞到了。” “宋大人说的是，那就有劳宋大人安排了。”上官飞鸿此刻一切都顺着宋无涯的话去说做。 宋无涯随即叫来了禁卫，让其换上了便装，带着上官飞鸿的人将银子送出去。 做完了这一切，上官飞鸿还是有些放心不下的来回踱步着。 宋无涯看他这个样子道：“上官大人，不要心急，还是先回去吧。” “宋大人，那现在是否可以将泰儿带回去了？”上官飞鸿心里惦记着上官泰，想要即刻将上官泰带走。 听着这话，宋无涯当即道：“上官大人，不急于这一刻。如今银子虽然送过去了，可是难保这人不会反悔，所以还是暂且先让他待在牢房中吧。” “这样也好，只是明天一早……”上官飞鸿也答应了这件事情，却又说起了明天一早的事情。 宋无涯当即点头道：“放心吧，本府也不会在为难他了。” “这就好，那本官便告辞了。”上官飞鸿听到了这满意的答案之后，这才点头，随即向宋无涯告辞，离开了府衙。 上官飞鸿离开之后，司徒雯自后边出来，她看着宋无涯道：“看来进展的还算顺利，明天早朝的时候，就可以在圣上的面前，向上官飞鸿发难了！” “是啊！没想到这件事情进展的如此顺利。不过，等明天我可要背上一个恶毒的骂名了！”宋无涯无奈的苦笑了起来。 第840章 参奏 第二天一早，宋无涯早早来到了朝堂之上。 当皇帝正坐在龙椅之上后，宫人立刻喊了一声：“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这话刚一说完，宋无涯当即站了出来。 “启禀圣上，臣有本要奏！” 宋无涯这话一开口，顿时引来了百官的侧目。显然宋无涯在这朝堂之上早已经成为了人人注意的对象。 皇帝看着宋无涯当即问道：“哦？宋爱卿有何事要奏啊？” “臣要参奏上官飞鸿大人！” 原本还面带疑惑之色的上官飞鸿，正诧异的看着宋无涯呢。这个时候突然听到宋无涯要参奏他，他的脸色顺便变色，双眼之中更是露出了惊恐之色。 显然，宋无涯的话已经让他预料到了将会发生什么事情。 他愤怒的看向宋无涯，指着他怒声道：“宋无涯你……” 这话还没有说完，上官飞鸿察觉到自己太过激动了，硬生生将后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朕可就想不明白了。宋爱卿和上官爱卿这之间，莫不是因为上官爱卿爱子的那件事情，就此结下了仇恨？怎么这才过去了一两天，你便要参奏他啊？”皇帝也觉得诧异，毕竟这件事情他也不太清楚。 这参奏可绝非是小事情，倘若参奏不成，那可是要遭牢狱之灾的。 “圣上，臣并未与宋大人结仇！”上官飞鸿听到皇帝这话，急忙辩解了一句。 宋无涯没有看他一眼，而皇帝也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后询问道：“那宋爱卿，朕倒是要听听看，你究竟要参奏上官爱卿什么！” “臣要参奏上官飞鸿目无王法以权谋私，更是贪污了巨额财产。”宋无涯一开口便将上官飞鸿的罪名给说了出来。 上官飞鸿此刻脸色愤怒之极，他已经料到宋无涯会这样说。 他如今才幡然醒悟，原本他以为的好事，竟然给他带来了这样巨大的灾难。 “请圣上为臣做主，臣从未做过有愧皇恩的事情。”上官飞鸿立刻狡辩。 皇帝点了点头，又看向宋无涯问道：“既然宋爱卿参奏上官爱卿，只是嘴上说说那可不行，可有什么罪证吗？” “臣掌握了上官飞鸿的罪证。”宋无涯点头道：“正是因为其子上官泰的事情。上官泰与两月之前将城内一名商贩的女儿掳走，从此那名女子便没有了消息。恰在昨日，在城外的密林之中偶然发现一具女尸。经过苦主的辨认，女尸确系他那被劫走的女儿。因此臣判上官泰杀人之罪。而就在此时，上官飞鸿却突然造访衙门！因为这桩案子，臣与上官飞鸿有些不愉快，而这时候他的突然造访，臣已经知晓其意，遂将其赶了出去。没想到的是，第二天他竟然再次找到了臣，并且带来了几口大箱子，而巷子内装满了银子，足有一百万两。” “一百万两！”听着这话，皇帝顿时大惊，他眉头紧皱，看向上官飞鸿：“上官爱卿，此事你如何解释？” “臣……臣……”上官飞鸿此刻心中惶恐，嘴上更是哆哆嗦嗦的说不出话来。 而不等他说出什么来，宋无涯立刻抢着又道：“那银子是上官飞鸿要用来贿赂臣的，可臣却将他轰了出去。令臣没有想到的是，上官飞鸿并未就此罢手，他在臣这里没有办法，转而向着那苦主而去，要用这一百万两银子作为赔偿，想要私下了结这桩人命案子。” 随着宋无涯一声声的言语将这件事情讲出来，朝堂之上所有的官员全都惊讶的看着他和上官飞鸿。而此刻上官飞鸿满面怒容，可是面对宋无涯的这番话，他根本不知道该如何辩解！ “你胡说！分明是你向本官说，苦主要求一百万两银子作为赔偿，才能让这桩案子平息。” 上官飞鸿忍无可忍之下，终于大喊了出来。 他这话一开口，他脸上的怒容顿时消散，转而变作了苍白。 宋无涯等的就是这句话，如此一来，上官飞鸿也就算是承认了这一百万两银子的事情。 果不其然，皇帝听后勃然大怒，当即拍案而起：“好你个上官飞鸿！你身为朝廷命官，自知我朝律法严明，而你竟然公然挑衅律法，你还有没有将我大越朝放在眼里？有没有将朕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皇上息怒，臣知罪！”上官飞鸿眼见皇帝愤怒，当即跪了下来，口中连连呼喊知罪。 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自然还不算完。宋无涯当即又道：“如今上官飞鸿承认了这件事情，也承认了这一百万两银子。可也只是落实了臣参奏的前两个罪名，如今臣想要问上官大人一句，上官大人月俸乃是多少！” 听到这话，上官飞鸿肝胆俱裂，他最担心的就是这个问题。 原本他以为，就此认罪，还能从轻发落。可现在宋无涯直接询问这个问题，让他后脊发凉。 没等上官飞鸿开口，皇帝已经明白了宋无涯这话的意思，他眉头紧皱，脸上的愤怒还不遮掩：“我朝一品大员，月俸纹银折算下来足有五百两。可既便如此，一年也不过才是六千两。想要足够一百万两的银子，怕是没有这个可能吧？” 皇帝的话令上官飞鸿的心直接落入了冰窟，知道自己今天是在劫难逃了。 “启禀圣上，升官大人的俸禄，一文不花的话，怕是这辈子是没有机会吧？”宋无涯不忘在后边加上了这么一句，好让这事情能够有个更加确定的说法。 “上官飞鸿，这一百万两银子，你作何解释？”皇帝愤怒的向上官飞鸿质问。 上官飞鸿此刻额头冷汗直流，整个人战栗不已，跪在地上更是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此刻，百官们已经开始小声的议论起了这件事情。 而就在众人谁都没有开口替上官飞鸿说情的时候，祝元龙突然站了出来开口道：“或许是上官大人祖上留下来的产业。” “对对对。”一听祝元龙这话，上官飞鸿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急忙点头答应着：“是臣祖上留下来的基业。” “据臣所知，上官飞鸿乃是外籍入京，原本家境清贫，祖上哪来的基业？”宋无涯早已经有所准备，这些事情他已经让禁卫提前就查了个清楚。 “或许上官大人平日里做过什么生意，积攒了一些？”祝元龙显然是想要帮着上官飞鸿洗脱这样的罪名，毕竟这个时候正是他表现的时候。 上官飞鸿被宋无涯带的话吓了个够呛，但转而又听到祝元龙这话，戏中自然是感激不已。 毕竟宋无涯和祝元龙他们两人，一个是想要让他死，一个是向要让他活，他自然是向着祝元龙了。 “据臣的调查，上官大人可是没有什么产业的，他名下可并没有什么赚钱的手段，也只有一些田地。”宋无涯当即便将祝元龙的话给怼了回去。 这些事情他早已经有所准备，他原本就猜测上官飞鸿会狡辩。但是他没想到的是，如今狡辩的人并非是上官飞鸿，反倒是这个和他没有任何关系的祝元龙。 听着宋无涯的这番话，祝元龙也不再说什么了。显然他已经知晓，这件事情他是帮不了什么忙了。 毕竟他说的已经够多了，倘若在说下去，只怕就会有包庇之嫌了。 皇帝眼见如此，当即下令：“来人，给朕将此贼的官帽摘去，押入天牢。” 一入天牢，那必定就是死罪。上官飞鸿眼见自己的命运是那一逃脱了，猛然间怒声吼了起来。 “宋无涯，是我有眼无珠，没有看出你这狗贼竟然是如此狠毒之人。听了你的话，受了诓骗，这才有了今日的下场。你给本官记住了，本官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上官飞鸿嘶声力竭的怒声骂了一番，猛然间直起身来，向着身旁不远处的宫殿柱子撞了过去。 事出突然，上官飞鸿身旁的人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又或者是反应过来了，也没有出手阻拦。 众人眼睁睁的看着上官飞鸿猛然间向着那柱子撞了过去，顷刻间一声闷响之中，鲜血迸溅死在了当场。 “抬出去！立刻前往上官飞鸿家中查抄！”皇帝眼见上官飞鸿竟然自己了结了自己的生命，深吸了口气发布了命令。 早朝之上，出现了如此的一幕之后，在场的百官无不面露凝重之色。只是，面对这件事情，也再没有人开口说什么。可上官飞鸿的下场他们也都看到了，当他们再看向宋无涯的目光之中，不少人都存在着愤恨。 尤其是祝元龙，他想要竭力挽救上官飞鸿，却最终还是没有能力。如今他也只能愤怒的看着宋无涯，用他那满是杀意的目光让宋无涯明白，他心里是多么的愤怒。 而宋无涯抬头扫了百官一眼，不少官员纷纷看向旁处，回避了宋无涯的目光，好像生怕被宋无涯注意到一样。 闹出了这样的事情，百官也没有了什么心思上奏，而皇帝也没有了心思上朝。立刻吩咐宫人宣布退朝，便离开了朝堂。 第841章 议事 退朝之后，宋无涯刚刚走出殿门，便被随后追来的宫人给拦了下来。 “宋大人请留步，圣上请宋大人前往御书房。” “还请公公带路。” 宋无涯跟随宫人前往御书房，见到了皇帝。 此刻，皇帝脸上已经没有了先前的愤怒，而是带着一些喜悦。 “宋爱卿！朕都没想到，今天你能做出这么大的事情来。怎么不提前和朕打个招呼，好让朕有所准备啊？” 皇帝见了宋无涯，立刻免去了他的礼节，让他在一旁坐下，笑着问了一句。 对于这件事情，宋无涯也只能无奈的说道：“圣上，此事也是昨天深夜的事情，臣不敢贸然打扰圣上。” “瞧你说的。不过这事情办得漂亮！”皇帝笑着称赞：“你这可算是为朕解决了一个心腹大患啊！这上官飞鸿，平日里和祝元龙他们走的极其的近，而且他的所作所为朕早已经有所听闻。在禁卫的调查之下，已经确定他也是观山酒楼背后的势力，如今他这么一死，倒也是削弱了观山酒楼的势力。” “哦？臣还真不知晓上官飞鸿是观山酒楼的人。臣那一次前往他的家中捉拿上官泰，发觉上官飞鸿的府上，下人众多而且院内的东西也是琳琅满目，绝非是他为官数十年可以积攒出来的家业。加上这一次上官泰的事情，他有求于臣，这才摆了他一道。”宋无涯确实是不知道这一点，多少有些吃惊。不过现在知晓了这件事情后，他这心里倒是畅快了许多。 听着这话，皇帝顿时大笑：“你说什么？果然是你算计了他。难怪上官飞鸿临死之前说了那么一番话，那你这可真的是有些太恶毒了。” “无毒不丈夫，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倘若他真是个好官，那臣也绝对不会这般对待他的。”宋无涯尴尬的笑着说道。 “你这话倒是没错，不管手段是否歹毒，但必定是为朕为百姓做了好事情，也算是说得过去。”皇帝点头说道。 宋无涯听着这话又道：“臣会让禁卫将那一百万两银子送进皇宫，另外即刻将上官泰宣判！” “那一百万两银子，留下个几万辆就当做赔偿吧。”皇帝想也不想的说道：“尽快将上官泰处决，也好让苦主能够安心，也让死者能够早日安息。” “那臣即刻去办这件事情。”宋无涯答应着便要告退。 皇帝当即拦住了他：“宋爱卿，不要着急着走。朕叫你来，还没有说重要的事情呢。” “哦？圣上还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要与臣说？”宋无涯听着这话倒是吃了一惊，原本他以为皇帝将他叫来，就是要说刚刚上官飞鸿的事情，可现在看来，根本不是。 “这蓟州出了点事情，白爱卿也因此负了伤。”皇帝一说起这件事情，脸上便露出了愁容。 而同样，这个消息也让宋无涯担心了起来。 “什么？那白兄他的伤势如何啊？”宋无涯自然很是担心白卓的伤势。 他从蓟州离开已经过去两个月的时间了，这段时间虽然时常想起白卓来，却也没有过于打听白卓那边的事情。一来是不想给禁卫添麻烦，而来也不想让白卓分心。 毕竟蓟州形势严峻，若是被宋无涯打扰了，怕是会让白卓无暇顾及蓟州的事情。 “蓟州的驻军发生了叛乱，闹出了很大的乱子。他们首当其冲的就是要占领蓟州，好在你回京之后，向朕说明了那边的事情。朕立刻调派了军队前往，刚好赶在了事情发生之际。朕也是刚刚才得到那边传来的战报。虽然已经平复，但是那边的乱子确实是很大。白卓也在这场叛乱之中负伤，不过据说伤势并不重，并未危急到生命。你就放心吧。”皇帝随即说明了当时的情况。 “呼！”宋无涯总算是松了口气：“那臣就放心了。” “如今蓟州那边搞出这样的事情来，白爱卿受伤在身也不适合继续担任蓟州知府，朕已经另派了人去。不过，因为白爱卿的伤势，暂时也不宜行程，等他养好了伤便让他回来。”皇帝对那边的情况已经做出了安排，白卓到也算是从蓟州解脱了，不假时日便能够见到他了。 宋无涯听着这话点了点头后道：“看来无量教的势力分布的很是广泛，必须要尽快处置他们了。” “是啊！朕也担心这个。”皇帝也忍不住叹了口气，“奈何朝中这些大臣，非要将你拴在这京城之内，朕也实在是无可奈何啊。可要是在换其他的人去调查，他们完全摸不清无量教的套路，只怕也没有什么办法铲除他们。” “哎！从头调查，必定要耽搁不少的时间，只怕有了这些时间，会让无量教修生养息。”宋无涯点头说道：“现如今就要想办法摆脱凤阳府知州这个职位，尽快调查无量教，不能让他们有喘息的机会。” “但是如今没有什么办法。”皇帝也无可奈何的说道。 “只是不知道，因为这件事情之后。这朝中的大臣会如何看到我，如果他们都感觉到害怕的话，或许会想办法让我离开这凤阳府了。”宋无涯微微一笑，和皇帝开了个玩笑。 皇帝摇头笑道：“你这想法实在是太天真了！这朝廷时不时的都会有这么一档子事情，处死一些官员。要是害怕他们早就害怕了，怎么会等着你来才害怕。” 宋无涯微微一笑，点头道：“圣上说的是，臣这不是想让他们不待见臣，然后出谋划策的将臣弄出京城嘛？” “这件事情先就这样吧。朕打算等白爱卿回来之后，便想办法将你调离。其实这事情倒也简单，只要朕贬你的官，你自然就可以离开京城了。只是那样的话，这明面上有些不好听罢了。”皇帝笑着说了一句。 显然这也算是一个办法，宋无涯听后当即说道：“全凭圣上决定，贬官倒也是个办法。” “嗯，那你就先退下吧。这件事情等日后再说。”皇帝点了点头，便挥退了宋无涯。 离开了御书房，宋无涯直接离开皇宫，返回了知府衙门。 司徒雯早已经在衙门内焦急的等待着宋无涯了。 “怎么现在才回来？”司徒雯见宋无涯比以往都要晚回来，自然担心宋无涯的事情是否会顺利。“今天的事情顺利吗？” “顺利，上官飞鸿撞死在了金銮殿之上。如今这上官飞鸿已经被处理，那上官泰也可以直接宣判了。”宋无涯笑着说道。 “看来这上官飞鸿临死之前还挣扎了一番，要不然也用不了这么久，你才下朝。”司徒雯点了点头，猜测的说道。 宋无涯当即摇头：“上官飞鸿的事情，倒也算是痛快。今天之所以晚回来，是因为圣上在下朝之后将我留下了。” “将你留下？莫非表扬你这次的所为？”司徒雯听着这话，顿时高兴的问了一句。 这倒不假，皇帝确实因为这件事情表扬了宋无涯。 “这个是自然，不过这只是次要的，圣上还向我说了另外一件事情。”宋无涯点了点头道。 一说起这件事情，宋无涯便笑不出来了。今天原本应该是开心的一天，却因为听到了白卓的事情，让宋无涯心里有些担心。 “还说了其他的事情？莫不是要恢复你钦差的身份，让你继续追查无量教？”司徒雯也知道，皇帝和宋无涯心里共同迫切所想的一件事情，那就是继续追查无量教。 可宋无涯却摇头道：“并非是无量教的事情，而是白兄的事情。” “白卓？”司徒雯自然也没想到这一点，微微有些错愕，随即感慨道：“是啊！自从蓟州一别，都已经有近三个月没有他们的消息了。也不知道白卓和小环在蓟州过得是否顺利。” “如今算是顺利了，不过在咱们离开之后，蓟州的军营发生了叛变。好在朝廷的军队赶到的及时，这才没有出什么太大的乱子。只是在这次叛乱之中，白卓受了伤。不过也不用担心，伤势虽然不轻，但也无碍性命，如今在休养之中，圣上有另外派遣了官员前往蓟州担任知州。” 宋无涯将皇帝与他所说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知了司徒雯。 一听是这样的事情，司徒雯脸上自然露出了担忧之色。但他还是自我安慰着：“好在没有大碍，这也算是不幸之中的万幸了。俗话说得好，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想必这一次白卓回来，必定会受到朝廷的嘉奖！官府原职，肯定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说不定因为这件事情，你们又可以恢复钦差的身份，继续追查无量教了。” 听着这话，宋无涯这才想到，刚刚皇帝可是说过，一切等白卓回来之后再说。 “这我还真是没想到，不过我回想刚刚圣上所言，或许还真有这种可能。看来这一次，我要沾了白兄的光了。倘若真能够借这个机会，继续追查无量教，那就真是太好了！” 第842章 威名 “李丛书那边的事情是否已经办妥？” “回禀大人，属下分出了五万两银子留给了他作为上官飞鸿对他的赔偿，其余的九十五万两，尽数送到了皇宫之中，交给了国库。” 禁卫头领已经将李丛书那边的事情了解，这桩案子也就算是圆满的画上了句号。 “文吏，将这桩案子前前后后详细写明，随后将一概证据保留，便可以将卷宗封藏了。” “是大人，小人已经准备妥当，只等着大人过目了。”文吏早已经做好了这一切，此刻宋无涯问起，立刻将卷宗拿给了宋无涯。 宋无涯看着卷宗，查明其上是否有什么遗漏或者是错误的地方。 正看着卷宗，还未看到一半的时候，衙门外的衙役便进入了其内，向宋无涯禀报。 “启禀大人，报案人李丛书求见。” “哦？让他进来吧。”宋无涯听着好奇，稍加琢磨了一下，想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立刻让人将他带进来。 “立刻带着他去停尸房将其女儿的尸体领回去。”宋无涯刚刚便想到了这个，案子虽然了结，可是死者的尸体还在官府的停尸房呢。 李丛书听着这话，当即跪在了大堂下，还没有开口说什么，先是给宋无涯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刚抬起头，便冲着身后猛地招了招手：“抬进来！” 一听这话，宋无涯皱起了眉头，感情这李丛书除了感激他之外，必定是要送他什么谢礼了。 眼见如此，宋无涯急忙道：“李丛书，本府帮你鸣冤，乃是本府的职责所在，你这是何意？” “知府大人，小民心知知府大人为人。那上官飞鸿百万两的银子摆在知府大人面前，大人都不为之所动，更何况小民这点薄礼呢？小民此番前来，特意感激大人对小民的恩德。小民加急订做了一块牌匾，想要送给大人，以表示小民对大人的感激之情。” 李丛书这时候说明了情况，而外边的人也抬着一副巨大的匾额走了进来。匾额被红布盖着，看不清其上内容，但是从外形来看，那真是无比巨大的一块牌匾。 “哎！”宋无涯忍不住叹气：“你何必如此破费。倘若本府真的被百姓所敬爱，有没有这牌匾也都是一样的。你还是将牌匾退回去吧，本府不能收。” “大人，请您务必收下，不然小民便不起来。”李丛书此刻见宋无涯不愿意收下这块牌匾，便使出了这样的手段。 眼见这等情形，让宋无涯着实无奈，他皱着眉头思索了一番后道：“这样吧，本府手下这块牌匾，但是制作牌匾所花费的银子，本府还给你。” “知府大人，这牌匾花不了多少钱，更何况朝廷刚刚给了小民五万两白银，小民也并非在意这些的。”李丛书苦口婆心的说着，可是宋无涯就是不收。 宋无涯心里明白，这李丛书也是铁了心的，想必他这样做，他也不会答应的。 此刻宋无涯心下琢磨了一番后说道：“好吧，既然你这么说那本府就不多说什么了。来人将牌匾收下。” 禁卫上前将牌匾接过，立刻拿开了其上的红布。 巨大牌匾之上，清正廉明四个鎏金大字映入了眼帘。 看着这四个字，宋无涯心中也是无比开心的。毕竟这天底下哪个好官，不希望有百姓送给他这样的礼物呢？司徒易为官二十余载，也没有百姓送过这样的厚礼。 虽然宋无涯心里高兴，但是这牌匾的钱，他也是要给的。 “现在本府都已经将牌匾收下了，那你说说这么一块匾得花费多少钱？”宋无涯收下了牌匾之后，立刻又向李丛书询问道。 李丛书面对宋无涯这个问题，自然显得诧异：“大人，您问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本府只是想要知晓，你得这份心意究竟有多重。”宋无涯笑着说道，随即吩咐禁卫道：“将牌匾抬到后边去吧。” 禁卫将牌匾抬到了后院，而李丛书看着这一幕，这心里也踏实了。 “回禀大人，也没有多少银子，只花了十两银子而已。”李丛书高兴着说道。 “好了，你先起来吧，这又不是升堂，何必一直跪着。”宋无涯挥了挥手，让李丛书起来。见他起来之后又道：“如今你的女儿泉下有知，想必也能够安息了。你还是尽快将你女儿安葬吧！如今你送了本府牌匾，而且又帮了本府不小的忙，本府就不感激你了。不过你女儿的丧礼，本府自然是要去参加的，这上柱香也是应该的。” “大人，您实在是抬举小民了。”李丛书听到这话，万分的高兴，毕竟知府大人要给他的女儿上香，那可绝对是令他家碰壁生辉的事情，他自然高兴。 宋无涯随即又招呼禁卫道：“拿十两银子来，算是本府的上的丧礼了。” 一听荷花，李丛书的脸色便变了。他显然也没想到，宋无涯饶了这么一个大圈子，竟然又给绕回去了。虽然换了个名目，可是这十两银子还是要给他的。 李丛书自然是不愿意接受的，可宋无涯都已经这么说了，他还能如何。 “你就拿着吧，这一码归一码，这和牌匾是没什么关系的。倘若你不收下，那这丧礼本府还如何参加？”宋无涯皱着眉头说道。 无奈之下，李丛书也只好拿了这十两银子。 李丛书有些悻悻然的拿着十两银子离开了。 出了府衙，这府衙之外早已经聚集了不少的百姓。刚刚他们可是亲眼看到这李丛书命人抬着牌匾进去，这么快便又出来了。 “喂！我说这位大哥，你那牌匾上写着什么字啊？” 人群中有好事者向李丛书问了一句。 李丛书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可是没等他可开口回答，人群中便有认说道：“还能有什么，肯定是清正廉明了。” “你怎么这么肯定？” “这还用说，那你说说看除了送这个之外，还能送什么？” “还能送……能送……” 显然这一位也并没有什么学问，这个时候还真是被稳住了。 李丛书冲着周围众人抱拳施了一礼：“在下送的正是清正廉明这四个大字。” “怎么看你一脸不高兴的样子啊？” 李丛书沮丧的神情如此明显，这些围观的人不可能看不到，便有好奇的人大声的问了一句。 听着这话，李丛书无奈的摇了摇头道：“这知府大人不愿意收下我这匾，我好说歹说，知府大人这才收下。可谁能想到？知府大人询问了我匾的价格，我看大人已经收下，便也没有多心，便直接告诉了。可知府大人当即便让人拿出十两银子来，还说什么作为我女儿的丧礼送给。你们说，知府大人这不正是给了我这匾额的钱吗？这样一来，我的一番心意，不就浪费了吗？” 李丛书很是苦恼这件事情，见周围的百姓问起，便将刚刚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他心里也很清楚，宋无涯说的是丧礼，可是这分明就是给了他匾额的钱。 他这话一出，周围的百姓顿时哗然，一个个纷纷叫好。 “真是好官啊！难得遇到这样的知府大人，竟然连百姓送给的牌匾，都不愿意收下，即便是收下了还原数返还了银两。真的是对得起勤政廉明这四个字啊！” “是啊！之前不是还有人说知府大人的坏话吗？说他是什么欺软怕硬畏惧权贵吗？这下看他们还有什么脸面在说三道四。” “没错，知府大人当真是好官，大家给知府大人跪下磕头。” “知府大人又看不到。” “看不到那也应该，咱们这份心表达了，知府大人自然会知晓的。” 听着周围人的话，李丛书最先响应。 “没错，我先来。” 说着李丛书便面对着衙门跪了下来，周围的百姓更是纷纷效仿，一时间百姓跪在衙门之前，向宋无涯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 当然这一切宋无涯是没有看到的，可是守在门前的衙役们却也看到了。 眼见百姓们都跪下了，他们这些衙役站着也不好意思，跟着百姓们也一同给跪下了。 磕过了头，众人起身。李丛书更是高兴的对众人说道：“想必你们还不知道吧！这宋大人不仅为我伸了冤，还办了一件更大的事情呢！” “知府大人干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情，大哥你快说说。” 百姓们一听这话，自然乐意听李丛书说说这事情。 “那上官泰不日便会被问斩，只怕到时候连给他收尸的人都没有了。”李丛书这一开口便高兴的说道。 可他这话一出，百姓们却疑惑了。 “他不是还有个一品大员的爹吗？怎么可能没有人给他收尸。” “没错，我要说的正是这件事情。他那一品大员的爹也就是上官飞鸿，已经先他一步命丧黄泉了！” 这样的消息一出，百姓无不惊呼。毕竟这是发生在朝堂之上的事情，知道的人并没有多少。但是这李丛书却不同，他在衙门可是打听到了这件事情。 第843章 耀武扬威 这话一出，百姓们纷纷惊呼，可却想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到底怎么回事啊？大哥你可别卖关子了，赶紧说了吧！” 百姓们急不可待的想要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可全都是知府大人的功劳，那上官飞鸿，要用一百万两银子来贿赂知府大人。而知府大人自然没有收下这银子，不仅如此知府大人还心生一计，让那上官飞鸿将这一百万两银子送给我，好以此来私了这桩案子。” “一百万两啊！那该有多少啊！” 不等李丛书将话说完，百姓们的惊呼声便打断了他。 李丛书听着百姓们好奇的声音，当即夸张道：“好几口大箱子，十多个人抬着走，你说有多少？” “要是我，我一定得收下，活了大半辈子可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钱啊！” 听着他们这些议论，李丛书急忙打断了他们道：“别说你们没见过了，我也是头一次见到。而知府大人不同，他看到这一百万两银子，那可是连眼睛都没眨一下，一点都不动心。不仅如此，他还从此猜测，这上官飞鸿必定贪污受贿，要不然以他的俸禄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多的银子。所以他便让上官飞鸿将这银子送给了我，好坐实了他的罪证。就在今天早朝之上，知府大人直接参奏此事，那上官飞鸿的劣迹败露，皇上直接将其打入天牢。他心知进入天牢那就绝对活不了，与其在天牢之中等死，还不如自行了解，当场便撞死在了皇宫里的柱子上，就这么死了！” “死的好，死的好！” 百姓们听完了整件事情的过程，无不拍手叫好的。 李丛书听着百姓们这热烈的声音，也跟着叫好。 一时间，因为这件事情，百姓们对宋无涯那更是敬佩不已。 眼见在这衙门之前，如此的热闹，宋无涯自然不能坐视不理，当即便吩咐衙役，驱散百信，不要在这里聚集。 百姓们在衙役的劝告之下，纷纷离去。 百姓们不断离去，却另外有一人渐渐走了过来。 这人年纪不大，身后跟着一群跟班，只是走起路来却是一瘸一拐的。 “来着何人，胆敢私闯公堂！” 来人也不击鼓鸣冤，带着人直接往公堂里闯。这原本正要离开的百姓们，看到这样的一幕，纷纷好奇了起来，有转回身走了回来。 那人近了跟前，听着衙役们这话，当即怒骂道：“瞎了你们的狗眼，连小侯爷我都不认识吗？” 这一瘸一拐的年轻人竟然是前两天刚刚在这公堂之上，挨了五十大板的小侯爷。 小侯爷嚣张的怒骂着这些衙役，让他们让开。 衙役们一看这小侯爷他们也惹不起，也只好让小侯爷就这样气势汹汹闯入了公堂。 “知府大人，别来无恙啊！” 小侯爷远远的说了一声，宋无涯这才抬起头来。 他眉头微蹙，这看个卷宗的功夫，竟然被两拨人打扰。 当他看到小侯爷一瘸一拐的走进了公堂之上，当即冷笑一声道：“小侯爷这几天不见，你这腿脚怎么了？莫不是定国公在家里给你用了家法？” 一听这话，小侯爷这脸色就变了。他哪里听不出来，宋无涯这话分明就是在挖苦他呢。 “哼！我爷爷怎么舍得打我这个宝贝孙子。我这全都不是被你知府大人所赐吗？小侯爷我现在屁股还疼呢！”小侯爷没好气的瞪着宋无涯说道。 听着这话，宋无涯微微一笑没有多说，他只是好奇今天这小侯爷又跑到这里来究竟是想要干什么。 “小侯爷不在家好好养伤，跑到本府这衙门来干什么？莫非是来向本府寻仇的吗？你是打算打本府一顿呢，还是干脆将本府杀了呢？”宋无涯冷笑着问道。 小侯爷嗤笑一声：“知府大人，你这威名不小啊。方才小侯爷我在门外，可是听到那些百姓纷纷对你称赞啊。看来你杀了上官泰和上官飞鸿这两父子，可是为你换来了大好的名声啊！小侯爷我今天来，既不是来打你的也不是来杀你的！” 小侯爷这么一说，宋无涯倒是有些诧异了。既然他来到这里不是这个目的，那又是为了哪般呢？ “哦？那本府还真是好奇了，小侯爷今天前来，就行是目的何在。”宋无涯冷笑着问了一句。 小侯爷微微一笑很是得意道：“小侯爷我今天前来，那可是特意要向知府大人表示感谢的。只不过，小侯爷我可没有给知府大人准备什么牌匾。” “小侯爷要感谢本府，这话从何而来啊？难不成就是因为本府将你打了个屁股开花吗？”宋无涯略感好奇的问道。 小侯爷一听这话，脸色顿时就变了，可见宋无涯这话是戳到了他的痛处。小侯爷皱着眉头怒了好一阵子，这才冷冷道：“知府大人，小侯爷我刚才也是说了，今天是特意来这里感谢你的。今天小侯爷就权当你这些话没听到，就让你逞一时口舌之快。小侯爷我高兴，倘若要不是知府大人您把我抓起来，然后又让我爷爷定国公这么一搅和。这京城里的百姓，那还真不知道我小侯爷的厉害。如今城里的百姓，那可是一个个都知道了，我这位小侯爷在这京城里，那可是没人敢惹的。即便是皇帝，那也都要给小侯爷我几分薄面，再怎么说小侯爷我也是皇帝的侄儿不是吗？” 听着这话，宋无涯当即皱起了眉头。他还真是没想到，这小侯爷今天突然造访公堂，竟然是来宋无涯面前耀武扬威了。 他眉头紧皱，看着小侯爷冷冷道：“对你客气称呼你一声小侯爷，若对你不客气，你也就是个平明。你可别忘记了，你爹定安候的爵位已经被剥夺了。日后你再自称是小侯爷的话，本府可要判你个招摇撞骗了！” “你……”小侯爷再一次被宋无涯戳到了痛楚，差点没忍住破口大骂。不过他还是止住了嘴里的话，发出一声冷笑后：“感谢的话，小侯爷我已经说完了，也是该告辞的时候了。不过在这临走之前，小侯爷我还有一句话要对知府大人你说。之前不卖给我地的那个家伙，又让小侯爷我打了一顿，现在还在家里躺着呢。这一次，小侯爷我一分钱也都没给他，看他还敢不敢来官府告小侯爷我的状！” 说完这话，小侯爷嚣张的大笑，转身带着一群人就一瘸一拐的走出了公堂。 而他最后说出的这番话，确实是激怒了宋无涯。他眉头紧皱，看着那小侯爷渐渐远去的身影，忍不住狠狠一拳砸在了公案之上。 一旁的禁卫看到宋无涯这般愤怒的模样，当即上前询问：“大人，这件事情咱们还管不管？” “管！自然要管！”宋无涯毫不犹豫的便说道。 而禁卫头领听到了这话后，紧皱眉头道：“可是定国公那边？” “哼！定国公，看你这次还有什么脸面，再去圣上的面前保你这孙儿。”宋无涯冷冷的说道。 禁卫点了点头也没有再说什么。 “立刻前往报案人的家中，看看情况是否如那家伙所言。”宋无涯冷冷的吩咐了一句。 这事情可绝对不是小事情，小侯爷竟然敢如此公然来到这府衙之中向宋无涯挑衅。 此刻宋无涯想起刚刚小侯爷耀武扬威的样子，心中便愤怒难平。 虽然之前的事情已经因为定国公出面而画下了句号，可实现如今，这事情依旧没有结束。 宋无涯自然不会就此善罢甘休，他定国公的面子再大，也总不会不在意自己那张老脸吧？更何况凡事也都有个适可而止，总不能他再一再二再三的袒护自己的儿子和孙子吧。 虽然他有莫大的功劳在身，可左右皇帝想法的事情，也并非是什么时候都可以做的。 一上午都在气愤之中度过，中午吃饭的时候，宋无涯都已经没有了什么胃口。 “无涯，这百姓都给你送来这么一块大匾，你怎么还是一脸不高兴的样子？难道这百姓送给你牌匾，你都高兴不起来吗？”司徒雯还不知道在这匾额之后的事情，她只是见人将这块牌匾抬到了后院，看到其上的四个鎏金大字后，也为宋无涯高兴。 本想着宋无涯今天高兴，她还特意吩咐下去多做了几个好菜。可没想到在这一桌子丰盛饭菜面前的宋无涯，竟然一脸愤怒的板着一张脸。 “别提了，牌匾的事情自然应该开心。可还没开心多久，那被我打了五十大板的小侯爷又跑来了公堂。”宋无涯气愤的说着。 司徒雯一听这话，也觉得诧异：“他不安安分分的待在家里，怎么又跑到这府衙来了？难道是找你寻仇的？” “要真是寻仇那倒是好了，他今天是来耀武扬威了。毫不避讳的直接告诉我，先前状告他的那个农夫被他又打了一顿，如今还卧榻在床。而且还说那农夫的地被他强占，一分钱都没有给他。还说什么看他还敢不敢告状之类的话！” 第844章 怕了 当司徒雯知晓宋无涯的愤怒是源自于这件事情之后，她也皱起了眉头。 小侯爷的做法确实是令人生气，毕竟这挑衅一般的举动，分明就是在向宋无涯宣战，就是要让宋无涯内心感觉失望和绝望。 “那这小侯爷也实在是太嚣张了！”司徒雯无奈的说着。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劝慰宋无涯了，毕竟她心里也明白，上一次的事情草草了结，可谓是对这一家人无可奈何。而这不过是短短一两天的时间，这小侯爷便依旧本性不改的跑出来闹事，而且还如此光明正大的跑到了府衙来，在宋无涯的面前耀武扬威的炫耀着自己的所作所为。 “是啊！”宋无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毕竟在他的背后，可是有定国公这棵大树啊！即便是圣上那也要给定国公面子，所以上一次的事情，这才有了那样的结果。” “可这次不一样了！知错再犯，只怕定国公也不会舍着自己的老脸，再去求圣上吧？”司徒雯也这样认为。 “话虽然说的没错，可要正看着自己的孙子受苦受罪，只怕定国公也未必坐得住。”宋无涯明白，这上官飞鸿就已经是一个例子了，面对自己儿子的死罪，他甚至不顾一切的愿意将自己堵在上边。 最终他的结果也已经看到了，可他的所作所为，却是人之常情。所以，即便这一次这小侯爷再闹出什么事情来，那定国公也必定会出面的。 司徒雯陷入了沉默，她思索了一番之后道：“那这一次的事情，倒也并不算是太大，即便是闹到了圣上的面子，只怕碍于定国公的面子，这件事情最后也是会不了了之的。倘若要说机会的话，那就只能看这个小侯爷是否会将事情闹大了。只要事情闹大了，怕是定国公也无可奈何。” “我也是这么想的，只是这事情目前来看，也只是小事一桩。想要让这小侯爷将事情闹大，那还得看这小侯爷的心里，是不是还考虑着他那个爷爷的面子了。”宋无涯也知道，事情一旦大了，定国公也无可奈何，可问题是这小侯爷总不至于无法无天吧。 见宋无涯和她想到了一块去，司徒雯当即笑着又道：“先前咱们不都已经摆了那上官飞鸿一道吗？这一次何不再摆这小侯爷一道？” “雯儿，你又有什么坏心思了？”一听司徒雯这话，宋无涯便忍不住乐了。 先前的计策便是司徒雯想出来的，如今她又说出这样的话来，让宋无涯觉得司徒雯一定是又有了新的办法。但是面对这样的事情，宋无涯心里还是有些犹豫。毕竟上官飞鸿的事情虽然说是大快人心，可是宋无涯觉得用这样的手段，确实是有些卑劣了一些。 “什么叫坏心思？我这还不是为了百姓着想？难道你就想眼睁睁的看着那农夫被这小侯爷欺压吗？有了这一次，那日后小侯爷在这京城之内还不是作威作福，想怎么来就怎么来吗？” 明显知道宋无涯这是在调侃她，司徒雯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而对于这个问题，宋无涯倒是不那么想。毕竟定国公年事已高，因为异性所以并未被封王。可是这定国公的身份也是非同小可的，只不过等到他天年之后，这爵位无法世袭，那么他们家族也将会没落了。 毕竟他的儿子侯爷的爵位已经被削，而他的那孙子又不成气候。俗话说得好，树倒猢狲散，这是迟早的事情。 “是，我知道你的时为了百姓好。那让我听听看，你这鬼点子究竟怎么样。”宋无涯也并非是对此反感，刚刚不过是随意的一句玩笑话罢了。 毕竟面对这样的权贵，倘若不略微施展一些手段的话，真的是很难对付得了他们的。 司徒雯没好气的说道：“这小侯爷既然今天跑到你这里耀武扬威，足以说明他小孩子心性。有了他这份自高自大的心性，那咱们就利用一番，随便使个激将法，让他做点出格的事情来，这把柄不就落下了吗？” 听着这话，宋无涯琢磨了一下点头道：“这倒也算是个办法，只是怎么激将他还得好好考虑一下。” “还用得着考虑啊？他占用那农夫的地，不正是要为了他的爷爷定国公选墓地吗？这往后也是他们家的祖坟。既然他们看中了这块地的风水，那咱们就在这风水上做做文章，倘若能坏了这块地的风水，还怕那小侯爷不着急吗？” 司徒雯笑着说道，直接扯到了那块地的风水上。 一听这话，宋无涯有些无奈道：“雯儿，这样做是不是太损阴德了？毕竟那可是目的，这古人有云死者为大，总不能拿这样的事情开玩笑吧？” “哼！”司徒雯一听这话便不乐意了，哼了一声把头一扭：“你就想着拐弯抹角的骂我！那小侯爷一家做的事情这般缺德，你还在乎那个。既然你这么在乎，那就让他们想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眼见司徒雯不开心了，宋无涯急忙劝说道：“雯儿，我这可不是骂你，我就是这么一说罢了。你说的没错，他们做的事情实在是太缺德了，咱们就这么干，看他们还能怎么着。” “哼！随便你好了，反正我是懒得管你了。”司徒雯像是真的生气了，即便这个时候宋无涯这样说，她还是一脸不愉快的说道。 宋无涯无奈的笑着，当即又安慰了几句，好让司徒雯不再生他的气。 没一会功夫，前去打探的禁卫回来了。 “回禀大人，事情果然如那小侯爷所说一般，那农夫此刻重伤在家，他的家人整日以泪洗面。” 禁卫的话让宋无涯的心头无比的沉重，那小侯爷还真是没有说瞎话，他之前前来所说，完全就是那么回事。 “那他的家人为何不来官府报案？”宋无涯很是疑惑，毕竟在这之前，宋无涯已经替那农夫做了一回主了，虽然最终的结果没有让那小侯爷得到应有的惩罚。 禁卫面露难色，犹豫了一下才说道：“他们已经感到害怕了，一再说惹不起小侯爷，不敢再来官府报官了。这一次被打成重伤，下次怕是连命都没有了。” “这混蛋！”宋无涯气愤的捶打着公案。 如今受害者不前来报案，而这又不是关系人命的案子，他作为官府，也实在是没有办法处理这件事情。虽然他也有权利去管，可是当事人不愿意配合，那宋无涯也是没有任何的证据，到时候怕是会被对方反咬一口。 此时此刻，宋无涯感觉到无助。他想到了刚刚司徒雯所说，对付这样的人，不用一些非常的手段，只怕还真是不太行啊。 受害者因为害怕小侯爷的背景，不敢报官惹事，只能忍气吞声的将这口怨气咽在肚子里。而宋无涯身为他们的父母官，自然不能坐视不理。如今他没有正当的理由，也只能让这小侯爷主动再来招惹他了。 “那这件事情就先这样吧。你去城里找个风水先生……”宋无涯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即向禁卫吩咐。 禁卫一听这话，疑惑道：“大人，那这件事情就真的不管了吗？这可不像大人您平日里的一贯作风啊！” “管，自然是要管。可如今受害者不来报案，咱们即便是将那小侯爷抓来了，没有证人的证言，那咱们到头来还是要把他给放了。不仅如此，或许对方还会反咬一口，让本府进退两难。如今想要处置他，就得另想办法。总之你就听我的安排，这件事情本府心中已经有了考虑。你换成便装，然后去找一名风水先生，带着他去看看城外小侯爷选中的那块地的风水。让他看过了之后，问他如何能将这地的风水给破了。” 刚刚宋无涯无奈的表现，就连禁卫都表示质疑了。如今他所处这么一番话来，禁卫立刻明白，宋无涯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那小侯爷，而是准备换另外的办法来对付他。如今看着这个情形，禁卫虽然不明白宋无涯这是要做什么，但这心里也算是踏实了。 当即禁卫点头称是，立刻去按照宋无涯交代的去做了。 这件事情也只能用司徒雯的方法来处理了，而结果如何现在还不知道。不过，受害者因为这一次被打，心里已经对这小侯爷产生了恐惧。再也没有第一次那样毫不顾忌的来到公堂报案了。 虽然说那些地是他们赖以生存的来源，可如今因为这事情连命都保不住了，还想着以后干什么。 如此不平的事情，宋无涯心里很清楚，这天底下每天都不知道有多少人遭受这样的冤屈。可他们无可奈何，只能选择妥协，而没有办法找个地方说理。最终是死是活，那也只能看他们自己的命运了。 这古代，举家迁徙的人实在是太多太多了，可又有谁愿意抛弃自己祖祖辈辈生存的地方呢？那还不是因为他们实在是没有任何办法了，倘若不离开故乡，他们就么没有活路。 第845章 改风水 宋无涯交代给禁卫的事情，一直等到了天黑的时候，禁卫这才迟迟归来。 “怎么样？事情办妥了吗？”宋无涯自然关心这件事情，毕竟这是事情的开头。 禁卫点头道：“大人，已经按照你所交代的事情，属下找到了风水先生，也替那块地看过了风水。原本这风水先生是不愿意做这样有伤天和的事情，好在属下身上带了些银两这才让他动了心。” “那真是多亏你了，这花了多少钱，之后去立个名目记下，让官府给你报了。你快说说那风水先生是怎么说的。” 公是公，私是私，这个宋无涯非得很清楚，决不能混淆了。 禁卫点头，随即接着说道：“那快地东南和西南左右抱山，而前进气后来风，周遭又有河水环绕，是一块风水宝地。想要破坏掉这块地的风水格局，倒也是简单的一件事情。只要在这地正对着那两座山中间的地方，种上一颗梧桐树，或者是立上一块金石碑便可以了。还有那环绕其周的河水，也可以挖渠引水，破了水的格局，如此一来风水局便破了。” 听禁卫这么一说，宋无涯算是明白了，当即点头微笑道：“好，那咱们明天就这么干。” 反正这件事情是宋无涯早已经决定要做的事情，既然现在知道怎么做了，那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好好的操持一番了。 眼看着时间也不早了，宋无涯让禁卫回去休息，而他也早早的去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刚刚下了早朝，宋无涯便立刻带着禁卫和衙役，直接向着城外而去。 他们要去的地方自然是那块被定国公看重的风水宝地了。 “看来这里就是那块风水宝地了。”宋无涯眼见不远处，一大堆的石料被对方在一大片的田地里，心里也猜测到了。而在这田地里，不少工人已经开始忙碌着规划地片，同时还开始了凿刻，显然是准备先将这块地圈起来。 宋无涯也不理会他们，只是那些工人好奇的看了他们几眼。 宋无涯抬头向着南方看去，果不其然在远处，东南和西南各有一座高峰，而在这两座山峰的中间，却留着一道开阔的地方。 “河水距离这里多远？”宋无涯抬头向着南边看去，并未看到河水便问了一句。 禁卫当即说道：“河水距离这里有些距离，站在这里是看不到的。” “本府看这里农田不少，往常百姓是怎么灌溉的？”宋无涯接着询问道。 “百姓们应该是挖渠引水灌溉吧。”禁卫也不知道这个，只是猜测了一句。 宋无涯看着不远处的农田之中，已经有了开始在春耕之前翻地的农民，便当即走了过去，想要向他们询问一番。 “老乡，这中了地，到了夏天如何灌溉啊？”宋无涯走过去，直接询问起田地里的百姓。 百姓还没有注意到宋无涯的到来呢，只是听着有脚步声，也没有搭理。此刻听到询问，这才停下手中的事情转过身来。这一转身看到宋无涯身穿官府，当即便给宋无涯跪下了。 宋无涯急忙将其搀扶：“不必多礼。” “大人，我们往常灌溉原本是引水灌溉的，可这泥土禁不住谁的冲刷，后来也就只能用车拉着水进地里了。”老百姓说起这件事情，倒也没有觉得没什么。 听着这话，宋无涯点了点头：“看来正如本府所料一般，这周围田地众多，却不好灌溉啊！” “大人，您莫不是要为我们修渠引水？”那名百姓一听这话，当即一惊好奇的问了一句。 宋无涯点头道：“本府正有此意，毕竟为官一任造福一方，虽然本府刚刚上任，也应该想着在任期间多为这周围的百姓做些事情啊！” “您真是好官啊！”那百姓一听这话，当即再次给宋无涯跪下了。 宋无涯再次将这名百姓搀扶起来之后到：“老乡你太客气了，这是本府应该做的。你继续忙吧，本府去前边的河流看看，规划一下如何进行。” 说完这话，宋无涯便向前而去。来到了河边之后，宋无涯看着自西向东而去的河水，琢磨了一下便让禁卫拿来笔和纸，随即招呼他们开始丈量这周围的田地，好有一个具体的尺寸，另外将这一大片的田地全都规划出来，好设计出最合适的地方挖开水渠。 做这样的事情，那可是一件耗费时间的事情，整整一天的功夫眨眼间就过去了。 宋无涯第二天，依旧按照昨日那样的进展，准备用最短的时间将这事情落定下来。 宋无涯在这边绘制图纸，而小侯爷却坐不住了。 “知府大人，你不在衙门里坐着，跑到这田间地头来干什么？”小侯爷一瘸一拐的来到了宋无涯身前，好奇的询问了一句。 宋无涯头也不回的说道：“本府在这京城担任知州，倘若没有一点功绩，那怎么能行？如今这百姓的田地还没有灌溉之法，本府正好借着这些时日，为百姓们做件好事。” “不能挖！这水渠不能挖！”小侯爷显然也是知晓这样做会破坏了风水格局，立刻出言阻止。 宋无涯没好气的转过头来道：“你说不挖就不挖？难不成你还要让本府这个知府听了你的不成？” “你这么一挖，会坏了我们家坟地的风水。”小侯爷没好气的说道。 听着这话，宋无涯当即冷笑一声：“风水？这和本府有什么关系？” “你……”小侯爷被宋无涯这话气的够呛，当即怒声道：“我可告诉你，这水渠绝对不能挖！你挖一尺我埋一尺！你要是不信，那就等着瞧！” “好，本府就等着，看看你这小侯爷能有多大的能耐！”宋无涯冷冷的回了他一句，好不在意。 果不其然，小侯爷因为宋无涯这话更是愤怒不已。 正如司徒雯所说，这小侯爷实在是太容易被激怒了。只是宋无涯的一句话，便让他放下了这样的狠话来。 小侯爷走了，宋无涯继续绘制着自己的图纸。这周围的田地还真是不少，想要挖出一条灌溉的水渠来，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看着图纸，宋无涯审视了许久，也没有下出个定论了。 天黑之后，回到了府衙，宋无涯将图纸摊开在桌子上，仔细的琢磨了起来。 “这城外竟然有这么多的田地，要修灌溉渠那可要不少的时间啊！”司徒雯看到这张图纸之后，也吓了一跳。 “雯儿，你帮我看看，这水渠该怎么挖，才能用最短的时间，解决所有田地的灌溉问题？” “你标注的这个地方，便是那定国公选中的墓地吧？”司徒雯拿过图纸，指着其中一片被标注的土地问道。 宋无涯点头：“没错，这里就是，而且想要破掉他的风水格局，必定要从这里开挖一条渠道，另外要在这里竖立一块碑。” “那就从这里开始，直接引到墓地之前的那块田前边。碑文也在这里建立，这样就好了。这河道够长，多开挖几条，直接南北贯通就可以了。这既然是灌溉渠，那也用不着太过费事，只需要浅浅的一个水渠就好了。倘若想要做的好一些，那就用石料铺底，这样就耐得住水流的冲刷了。” “嗯！这样也好，反正只要能够照顾到这里所有的田地就是。另外还要照顾到百姓平日里在这里行走是否方便。”宋无涯考虑的比较周全，毕竟他实地看过，这田地之间的田埂并不是特别的宽敞，倘若挖开了灌溉渠之后，这里就不宽敞了。 司徒雯倒是不担心这个：“这个放心吧，这灌溉渠才是百姓最需要的。至于你所说的行走不便的根本用不着担心。在必要的地方，只要在水渠上搭上几块石板，能让人平缓通过就是了。再说这水渠是南北贯通，这东西之间还是可以行走的。倘若将这些水渠全都封顶的话，那就又要花费不少的时间和财力了，而且到时候水渠堵塞也不方便清理。行走的事情其实用不着担心，毕竟这又不是每块田都要挖开田埂。这横向的每两块田共用的一个水渠，剩下的一条田埂用来行走就是了。” “嗯，这道也是可以，那就这样确定吧。将要开挖的地方，用笔标记下来，明天早朝的时候，我便向圣上请明这件事情，想必他也一定会答应的。他要是不答应，我就拿那一百万两做文章。”宋无涯笑着说道，好像这件事情他吃定了皇帝一样，不管皇帝答应与否，他都能把这件事情办成。 司徒雯听后笑道：“也不知道到时候那定国公会怎么想，估计恨不得扒了你的皮！嘻嘻！” “这事还真的不用说，今天那小侯爷就在我测绘的时候找上来了。直接跟我说明，不让我挖这水渠，水这样破坏了他们家墓地的风水。还口出狂言说我只要挖一尺，他便埋一尺。”宋无涯想起这件事情就觉得好笑。 司徒雯得意道：“我说什么来着，看他那个样子就知道小孩子心性，用激将法保准让他受不了。” 第846章 灌溉渠 “宋爱卿，你要为城外的百姓挖灌溉渠？” 听了宋无涯的请奏之后，皇帝顿时诧异起来。 毕竟这京城这么多年，也换过了不少的知府，可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提议。 宋无涯点头：“启禀圣上，臣偶然在城外发现。城外的百姓，天地交错在一起，却没有一条灌溉渠。在臣的询问之下才知道，百姓们往年都是以车马驱赶，不断的往返河道与田地之间，运送河水来灌溉天地，实在是辛苦之极啊！” “说得也是，朕登基多年，这京城外的百姓还从未受过朕的恩德啊！”皇帝也感慨了起来，显然这件事情他也是愿意做的。 皇帝这话一出，宋无涯当即跪地感激：“臣替凤阳府的百姓感谢圣上恩德！” “圣上！”宋无涯这话一出，皇帝那边便要敲定，如此一来这件事情就算是落定了。可就在此时，祝元龙突然站出：“这城外的百姓为何不自己开完灌溉渠？臣以为这是宋大人好大喜功，只是想让自己身上背上一些功名罢了！” 这话可真是难听，本来就是一件好事情，偏偏让他说成了是宋无涯故意而为。 他这话一出口，连皇帝的脸色也都跟着变了，显然这样能够体现皇帝功德的事情，被他阻止皇帝怎么可能高兴的起来。 “既然祝大人这样说，那不妨这件事情交给祝大人去做。”宋无涯听着这话当即便说道。 他倘若真的是为了这点名利，那还真是不想做这个费力的事情。 他心里确实是存有私心的，他最主要的还是想要解决掉小侯爷和定国公这个麻烦，好让那家农户的土地能够收回去。 而修建水利那也是顺手的事情，毕竟这也用不了多长时间，也是利国利民的事情。 被宋无涯这样的一句话给怼了回去，祝元龙当即讶然。 皇帝也明白宋无涯这个意思，当即说道：“那既然宋爱卿这么说，祝爱卿你意下如何啊？” “回禀圣上，这等事情理应是凤阳知府的事情，臣不敢越权。”祝元龙自然不可能接受，毕竟这本来就不该是他关心的事情。但是他这话刚刚说完，紧接着又道：“如今朝廷刚刚稳定，国库也并不丰盈。如今是因为蒙古人内乱，边疆这才没有了战乱。倘若哪天蒙古人再来犯我朝，必定要花费不少的银两来平定边疆的战乱。如今正是朝廷积攒银两的时候，以备不时之需。” 这个理由到也算是充分，而且祝元龙说得一点都没有错。倘若到时候发生了战乱，朝廷拿不出钱来，那必定会从百姓的身上想办法，那样的话天下的百姓苦不堪言，必定会想办法造反的。 但是如今并不是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虽然说韬光养晦是应该的，可是这挖几条水渠那根本是用不了多少银两的事情。 “祝大人所言极是，朝廷确实是应该居安思危。”宋无涯当即赞同的说了一句，但是随后又道：“可是下官也考虑到了这一点，所以尽量让这次的工程花费最小的钱财。算来算去，也用不了多少钱的。既然祝大人所说，朝廷国库空虚，那下官倒有个提议，不妨我们大家各自拿出一年的俸禄来为这京城的百姓谋下这个福分，到时候下官愿意自掏腰包为百官修建功德碑，以歌颂百官对京城百姓的奉献。” 宋无涯这话一出，原本还微蹙眉头的皇帝顿时拍手叫好：“好！宋爱卿果然一心为民，更是与祝爱卿一样为国事担忧。只是不知道诸位大人觉得这样如何呢？是否愿意拿出一年的俸禄来？” 皇帝都开口了，这百官还能如何。此刻他们心中可谓是叫苦不迭，而祝元龙脸上的神情也好不到哪里去。显然他没想到宋无涯会这么说，倘若他早料到宋无涯会有这样的说词，他就不阻拦这件事情了。 事到如今，祝元龙也只能无奈的认同：“宋大人所言不错，臣愿意。” “臣等也愿意！” 有了祝元龙带头，这其他的官员还有什么话好说的。他们总不能当着皇帝的面，说自己不愿意吧。 这件事情居然是以这样的方式敲定了，原本宋无涯还打算着用那一百万两银子作为借口呢，现在倒好祝元龙自己撞在了枪口上。 早朝结束，宋无涯所要做的事情算是做完了。 朝堂之上的官员，各自拿出一年的俸禄来，那可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聚集起来足有三十万两之多，修建水渠那是错错由于啊。 这件事情皇帝也在意，就在当日的上午，皇宫里便来人，将统计出来的官员名单以及银两全都送到了知府的衙门里。 “哇！这得有多少银子啊？”司徒雯眼见这么多的银子，高兴的笑开了花。 “嘿嘿！今天在朝堂之上，我可是狠狠的摆了祝元龙一道，只怕现在朝中不少官员都暗自怀恨在心呢。就是因为他的阻挠，我让这些官员各自拿出了一年的俸禄，这些俸禄加起来那可是足有三十多万两。修建水渠，那是绰绰有余了。” 宋无涯开心不已，毕竟这万事开头难，他做这件事情开头也没有遇到什么麻烦，反而很是顺利。 “现在钱也有了，马上就能够动工了。”宋无涯看着这些银子，高兴的说着，马不停蹄就招呼禁卫前来，向他们安排道：“立刻去城外村落通知各家各户，让他们出人出力，来完成这件事情。当然，他们所作的一切事情，本府都会给工钱的。如今圣上已经给了我便宜行事之权，可以就地开凿石头。” “好的，属下这就去办。”禁卫点头答应下来，便向外走去。 宋无涯显然有些激动不已，见这里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当即也跟着出了城外。 来到了村落之中，禁卫们已经挨家挨户的敲门，将村民们全都聚集起来。 百姓们突然间被官府聚集起来，这一个个都诧异不已，不知道这是出了什么事情。 所有的人全都被聚集了起来之后，宋无涯当即大声的向他们宣布道：“本府前日察觉，诸位乡亲耕种灌溉不便，特的向圣上上奏，如今圣上已经恩准本府为诸位乡亲开凿灌溉渠。如今已经开始开春，本府想要抓紧时间为乡亲们做了这件事情，所以要让乡亲们帮忙！” 宋无涯的话还没有说完的时候，眼前心存诧异的百姓们立刻跪在了地上，给宋无涯磕头感谢。 宋无涯说完了这话后，当即让他们起身。 “不知道知府大人要让小民们如何帮忙啊？小民们也愿意出力。” 这事情可谓是百姓们最关心的事情了，奈何他们根本无法解决这件事情。如今官府既然愿意帮他们挖灌溉渠他们自然愿意出力了。 “只要大家出力就行了。”宋无涯当即解释：“这开凿灌溉渠需要大量的人手，本府希望乡亲们能够一起出力。当然，本府并不会亏待乡亲们，出力者每日都可以拿到工钱。” “真的？” 宋无涯这话一出，百姓们顿时惊喜连连。原本他们还以为要让他们白干活，即便是白干活他们也都愿意。这个时候一听有钱拿，那更是不在话下，高兴的就答应了下来。 “那大家愿意前来的都聚集在一起，由官府的人登记在册，随后分工协作。”宋无涯立刻向众人吩咐道。 很快这村落之中的青壮年，以及一些年迈的老者，也都参与了其中。 看着他们，宋无涯当即便道：“年轻力壮的站到一边，四十往后的站在另一边。” 很快这些人就被分开了，宋无涯又道：“四十往后的开凿水渠，其他的人前往附近的山头开凿石料。” 如此一来，事情就算是吩咐下来了。百姓们纷纷回头去家里拿来自己的工具，准备大干一场了。 他们也用不着人来监督，毕竟这都是他们自愿要做的。 宋无涯也没有多理会，不过开采石料还是让禁卫前往引导，免得出了什么意外。 如此一来，就在今天上午，这事情便开始了。宋无涯亲自在田间地头指导，划出了水渠开挖的地方，让百姓们按照一定的尺寸挖开，随即让余下的人夯实挖开的泥土，好让其变得牢固起来。 事情进展的很快，他们常年农活，都有一膀子的好力气，即便是这些在宋无涯眼中年迈的人，那干起活来也不必年轻人差多少。 眼看着灌溉渠是越挖越长，宋无涯心里开心，可是有人却不高兴了。这不高兴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曾来向宋无涯留下狠话的小侯爷。 原本他以为宋无涯不敢胡来，毕竟有了之前的事情，宋无涯应该知晓他爷爷是何等身份。可是令他没想到的是，宋无涯压根不在乎这个，就在他那狠话刚刚说完还没过几天，这灌溉渠便已经开工了，而且进展的速度出奇的快，等他得知了这件事情之后，前来查看的时候，那水渠已经挖了不少。 第847章 你挖我埋 “我说知府大人，你还真不把小侯爷我的话放在心上啊！你当我前两天和你说的话那是在放屁啊？” 小侯爷怒声骂着就冲过来了，他早已经有言在先，对这件事情感觉到非常的愤怒。 听着这话，这正在干活的百姓们，纷纷停下了手中的事情，抬头看向了这位小侯爷。 还没等宋无涯说什么的时候，小侯爷指着这些百姓怒声骂道：“你们这帮老不死的混球，赶紧给小侯爷我埋了，要不然小侯爷我杀光你们整个村子！” 这话可把百姓们吓坏了，毕竟眼前这人之前所作的事情，他们可都是清清楚楚的。而且他们此刻对于小侯爷所说的话，那可是深信不疑，一个个脸上都露出来害怕之色来。 看着百姓们害怕的事情，宋无涯冷冷看向那小侯爷：“你还真好意思自称小侯爷啊！你怕是已经忘记你爹被削了侯爵的事情吧？刚刚你要说杀光整个村子？你信不信就你这句话，本府就可以直接将你拿了？” “拿啊！小侯爷我还怕你不成？你拿了我又能把我怎么样？最后还不是屁颠屁颠的把我给送出来？”小侯爷嘴上不饶人的说着。 这话很是尴尬，虽然宋无涯不至于如他所说那样将他送出去，可这小侯爷确实是安然无恙的离开了大牢。 此刻宋无涯冷冷道：“今天本府也给你把话撂在这里，你若敢阻挠本府修建灌溉渠，本府立刻便将你捉了。” “哼！小侯爷我可不怕。”小侯爷冷笑一声，随即冲着身后的人一挥手：“来，给小侯爷我将这些混球挖的渠子都给填回去。” 他身后的那些人还真是听话，小侯爷这话一出口，这些人立刻动手开始将刚刚挖好的灌溉渠给填上。 宋无涯也不做声，就这样看着他们将灌溉渠又给填了回去。 眼看他们填了一大截之后，宋无涯这才开口道：“来人，给本府将这些混账东西拿下！” 禁卫们早已经准备好了，当即上前将小侯爷的那些人一一拿下。 “你怎么不来拿我啊？”小侯爷见宋无涯只是拿了他的跟班，以为宋无涯是不敢把他怎么样，顿时嚣张的叫了起来。 宋无涯冷冷一笑，突然间甩手就是一巴掌，狠狠的打在了小侯爷的脸上。 这清脆的一声动静，可是让周围所有的百姓吓了一跳，他们眼见宋无涯抬手就给了那小侯爷一记耳光。 “被本府将这厮拿下！”宋无涯冷冷的吩咐。 那小侯爷完全被宋无涯这一巴掌给打蒙了，我这脸都忘记喊疼了，震惊的看着宋无涯，知道禁卫到了他跟前将他拖起，这才怒道：“你这混球，居然敢打我？” “你这脑子怕是被驴给踢过吧？死在我手里的皇亲国戚，能把这里挖开的灌溉渠都给填了。你又算什么东西！倘若你爷爷定国公在这里，本府尚需给他点薄面，可你呢？你还以自己是小侯爷呢？在本府眼里，你与这里的百姓身份无疑，本府打你又有何不敢？” 冷冷的说完这些话，宋无涯当即道：“给本府将这些人押回去，不得有人探视。倘若有人违反，绝不饶恕。” 宋无涯这下算是下了死命令，让周围的百姓震撼不已。 百姓们震撼之余，这心里也感觉到无比的犹豫。 “知府大人，那这灌溉渠……还挖不挖啊？” 一名老者看着宋无涯，疑惑的问了一句。 宋无涯当即道：“大家继续挖！请大家相信本府，这灌溉渠本府必定让他完成。” “好，我们相信知府大人。大家继续挖！” 有了宋无涯这句话之后，百姓们心中也算是有了底气，当即大喊了一声之后，立刻开始挖掘灌溉渠。 就是这一天的时间，灌溉渠已经挖掘了不少，宋无涯估算用不了几日的功夫，这渠道就挖好了。到时候，就可以用凿刻好的石料填充，之后便可以引水进入其中了。 第二天一早，宋无涯来到了朝堂之上。 今天他知晓，必定不会太平。毕竟这小侯爷就在昨天再一次被他给拿下了，想必定国公也不会看着这件事情不管的。 正如宋无涯所料，就在皇帝落座之后，城外的守卫立刻传来了话，定国公再一次的来到朝堂之上求见。 皇帝一听这事情，脑袋都大了，脸上露出苦恼之色。他微蹙眉头，一脸苦色的看向了宋无涯。 显然他很清楚，这事情必定又是宋无涯给他惹出来的。 宋无涯无奈不已，毕竟这也是免不了的事情。 “给定国公赐座！” 定国公来到了这朝堂之上，皇帝立刻差人给他搬来了椅子。 “多谢圣上。” 定国公感谢一声之后，便坐了下来。 见他坐下，皇帝当即问道：“定国公此番前来，又有何事啊？该不会又是来替别人上朝的吧？朕见这朝堂之上，可也不缺人啊！” 皇帝这番话一出，定国公的脸色没有丝毫改变，他面色凝重：“老臣今日前来，是要问圣上一件事情。” 定国公的本事宋无涯和皇帝之前那可是都了解过了，他要说的事情，那绝对不是真正的事情。他一开始的话，无非是引着别人顺着他的意思说下去。而现在他再一次用上了这样的手段。 “定国公请说。”皇帝没有犹豫，直接问道。 “老臣已入天年，不久之后便将追随先皇而去。如今孙儿为老臣选下一块墓地，就在这京城之外，老臣是否能够在此安眠？” 定国公开口询问墓地的事情，而他也并没有说宋无涯开凿灌溉渠破坏了墓地的风水，而他的孙子小侯爷又因为这件事情惹恼了宋无涯，被抓了进去。 听着这话，皇帝自然不能说不能，当即点头：“这自然是可以的。” “既然可以，那老臣选一个风水极佳的地方下葬，是否也是应该？”定国公果然是徐徐渐进，再一次的问了一个问题。 面对这个问题，皇帝自然也只能点头：“这是自然。” “可偏偏老臣选下了这块墓地之后，有人却要刻意破坏老臣墓地的风水，让老臣死后不得安宁。您说，这个人的做法是否应该？”定国公又是一个问题扔了出来。 而这一个问题，让皇帝泛起了嘀咕，显然这个问题他很难回答。毕竟说应该的话，那实在是有违人情，可要说不应该的话，那宋无涯这边修建灌溉渠的事情，那就必须要搁置。 皇帝心里很清楚，这桩事情在这之前就已经提到过了，如今再次摆在了他的面前，他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如今他才明白过来，感情宋无涯在城外修建灌溉渠的目的，是为了破坏这块墓地的风水。如此一来，这定国公怕是只能另选他处了。 想明白了这个道理之后，皇帝深深的吸了口气道：“这破坏风水的事情，确实是不应该。不过，这要看是为了什么事情。” 皇帝回答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想要将这个问题给扔出去。 定国公听着这话，直接就将皇帝后边的话略过去了，当即点头道：“既然圣上也说这样的事情不应该，那老臣就在这里让圣上为老臣讨个公道了。” 皇帝一听这话，心中恼怒，可是这脸上却不能表现出什么来。 而宋无涯听着这话，也是面色凝重，他知道定国公这是要和他发难了。 “定国公请说。”皇帝无可奈何的说道。 定国公当即便道：“这位不应该破坏老臣墓地风水的人便是凤阳府的知州，宋无涯。” 这话一出，周围的百官没有丝毫的惊讶，显然他们也早已经料到了这件事情。 皇帝无可奈何的看向宋无涯道：“宋爱卿，这是怎么回事啊？” 宋无涯眉头紧皱，摇了摇头：“臣不知。” 宋无涯如今想明白了，面对定国公这个老谋深算的家伙，他可不能错了一步，只要错了一步，今天这事情怕是就算是有结果了。如今，他要的就是以不变应万变。他不承认自己知道这件事情，那定国公就要自己说明了。 果然，定国公微微一怔，随即便道：“宋大人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昨天不好在我那墓地周围左挖右挖，要引河水吗？” “哦？”定国公这么一说，宋无涯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定国公所说的是下官奉圣上之命以圣上之名为城外百姓开挖灌溉渠的事情啊！要说这件事情坏了您墓地的风水，下官真是有所不知。毕竟下官一介书生，对风水玄说并不了解。今有冒犯之处，下官给定国公赔罪了。” 宋无涯一改平日里刚硬的风格，竟然主动向定国公认错。 别说是这周围的百官了，就是皇帝也都纳闷了，心想这可完全不像是宋无涯的作风啊。 而周围的百官更是心理疑惑，宋无涯竟然会如此屈服。但是他们很快就想明白了，这事情必定是因为了有了之前的那件事情，毕竟皇帝都表现出要顺着定国公的心意，所以宋无涯也不敢触这个霉头了。 第848章 彼之道 宋无涯突然认错，定国公淡然的看了他一眼道：“圣上，既然如今宋大人知晓自己这是做错，还请圣上下令，取消灌溉渠一事。” 定国公这话一出，这周围巴不得看宋无涯丢脸的官员们，立刻纷纷应和：“定国公乃开国元老，在此之后功成身退。与历代开国之后的老臣拥兵自重相比，定国公可谓是高风亮节。而如今定国公已入天年，只有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圣上不应该令其寒心啊！” “是啊！圣上！” 一时间，为定国公说话的官员齐声呼喊。 皇帝坐在龙椅之上，可谓是左右为难。 他左思右想，最终还是将目光落在了宋无涯的身上，他当即问道：“宋爱卿，刚刚你向定国公认错。可刚才百官赞同之时，你为何不说话啊？难道你认为这件事情不妥当吗？” “回禀圣上，臣认同此事，但有一点觉得不妥。”宋无涯点头答应着的同时，又质疑了一句。 一听宋无涯也认同这件事情，皇帝也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但是突然间宋无涯话锋一转，让皇帝心里明白，宋无涯这话之后必定还有彩头。 当即，皇帝便接着问道：“有一点不妥？说来让朕听听，究竟是哪一点不妥？” “方才定国公说过，这墓地的风水那是不能够被破坏的。臣无非是在不知的情况之下，挖了几条灌溉渠，便破坏了墓地的风水。这挖了几条小小的水渠便破坏了风水，那周围百姓在墓地周围耕种岂不是更加破坏了风水吗？” 此话一出，皇帝当即微微蹙眉，可眨眼的功夫他便明白过来了。 当即，皇帝点头赞同道：“宋爱卿考虑的没错，看来这百姓在这附近耕种也不可以了。” 皇帝感慨了一句，脸上露出犹豫之色，面向了定国公。 “定国公，看来这周围的百姓，朕也要想办法替你将他们驱逐了。” 皇帝这话一出口，周围的百官便明白了这话中的含义。而定国公这脸上平稳的神情也都发生了变化。 显然这话就严重了，倘若因为他一个人的墓地，而让这周围的百姓全都搬了家，那可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圣上，百姓在墓地周围并不影响风水格局。所为的风水，看的是气和水，这开灌溉渠便破坏了河流原本来带来的风水格局。这百姓耕种不破坏河流，是不影响风水的，所以这圣上所担心的并不存在。” “原来如此。”皇帝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随即又看向宋无涯道：“那宋爱卿，你也听到了，那就将灌溉渠一事取消了吧。” 听着这话，宋无涯当即说道：“这水是没事了，那气呢？京城如此巨大，是否挡住了定国公墓地的气呢？要不然索性将京城也一并拆了吧，如此一来正好可以带着百姓举城迁徙，如此一来不仅保存了定国公墓地的风水，还能让其在往后不受人打扰。圣上，您觉得这样做如何？” 这事情让宋无涯越说越大，连定国公也都坐不住了。这话分明就是对其冷嘲热讽，他哪能听不出来。可毕竟这个时候事情是因为他起的，宋无涯这话也无非是一些挤兑他的话。 皇帝听了这话当即眉头一皱：“宋爱卿，你这是什么话？怎么能够因为一己之私，而举城迁徙呢？果脯原本就没有多少钱，这么一来这朝廷怕是要让朕拱手让人了。” “圣上，定国公乃是开国老臣，就这么一点小小的要求，您理应答应的。”宋无涯见皇帝完全是顺着他的意思说，他心里清楚皇帝分明是明白了他的意思，当即便又开始了讥讽：“而且刚刚定国公说这个小小要求的事情，圣上您也答应了。这百姓祖祖辈辈生活在城外，那片田地也是他们祖祖辈辈的生活来源，也是向朝廷上交赋税的来源。有了这条灌溉渠，他们农作就更加的方便，这收成也自然好了。想必除了年年上交赋税之外，还能富裕一些。那生活自然就更好了，他们生活好了，自然就觉得朝廷好了。朝廷好了，江山才能够万代长存啊！” 一件小小的事情，被宋无涯直接说到了国家大事上，可谓是说的有些重了。 祝元龙在一旁可是听不下去了：“宋大人，你这话可就说得有些重了吧？既然你也说了，那些百姓祖祖辈辈都在这里生活，那以往他们没有灌溉渠不是也照样活着，照样向朝廷上交赋税吗？也没有见他们全都死绝了啊！怎么偏偏现如今定国公选了一块目的之后，他们就活不下去了呢？” “祝大人，下官可并未说他们活不下去了。下官只是说，这样一来可以让他们过得更好一些。系数历朝历代，有多少王超灭亡都是因为农民起义。有道是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倘若那些灭亡了的朝代，百姓们都向祝大人以及朝堂之上的诸位，月月有个几百两的俸禄，你觉得那些朝代还能灭亡吗？倘若百姓们人人都能够如定国公一样，死了之后想埋在什么地方，就埋在什么地方，有了这样的权利之后，那你觉得他们还会一天天的对朝廷不满吗？” 祝元龙只是说了这么几句，便被宋无涯给一一反驳了。而宋无涯更是发出了这一句句的疑问，让祝元龙无法回答。 那边的定国公，此刻脸色也难看到了极点。 也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是不是觉得这一次还是会向上次那样，顺顺利利的就完成了心愿。 “圣上，臣说了这么多，也只是随便说说罢了。”宋无涯说完这些，不等这些官员反应过来之后。便抬头看向皇帝又道：“臣这就回去带人将灌溉渠填平，随即告知百姓。就说圣上念及定国公往日功劳，不愿破坏其目的周围风水，特下令停止修建灌溉渠。” “宋爱卿，你这么说，那让百姓如何看待朕啊？”皇帝一听这话，也是真的着急了。 毕竟这天底下哪有人会想着往自己脸上抹黑的。 而定国公也眉头一皱道：“宋大人这是在要挟圣上吧？如此抹黑圣上，你居心何在啊？” “圣上，这常言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纸里是包不住火的。先前开挖灌溉渠的时候，臣便已经向百姓大肆炫耀，此番举动乃是圣上恩德，当时百姓们立刻下跪感谢圣上恩德。如今这灌溉渠不挖了，自然要给百姓一个解释才行啊！倘若臣能将此事担下，那臣必定义不容辞。可臣已经说明此事是圣上恩德，您让臣该如何解释？总不能说，是臣违抗了圣命，下令停止修建灌溉渠的吧？那这样的话，圣上就只能将臣处死了。要不然这话可就说不过去了。” 宋无涯早已经准备好了这一番说辞，听了这话之后，皇帝面露难色，显然对于这件事情很是为难。 而定国公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他说的没错，宋无涯说这话正是要威胁皇帝的。目的就是要让定国公他知道，现如今皇帝已经被宋无涯逼到了悬崖绝壁上，他若是再继续下，那皇帝就只能自己背负这个恶名了。可皇帝又没有做错什么，他自然不愿意被百姓在背后痛骂。 “宋爱卿，你的功劳朕可是看在眼中的，怎可如此轻易的将你处死呢？”皇帝当即皱眉说道。而他又看向在朝的百官问道：“诸位爱卿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让此事有个圆满的结果呢？” “启禀圣上，城外毕竟只是一帮愚民，他们必定也不敢在背后嚼舌根。圣上不必担心，停止修建灌溉渠，也绝对不会对圣上的威名有何影响的。”一名大臣当即上前说了这么一句。 这话还真是不中听，现在皇帝显然是不愿意做这样的事情，他却要让皇帝这么做，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果然，皇帝听了这话之后，顿时就恼怒了。 “你这叫什么话？他们骂的是朕，又不是你！你是想要让朕成为百姓口中的昏君吗？” 皇帝勃然大怒，那名大臣当即下跪认罪。而在场的其他大臣，也一个个不敢说什么了，谁知道说错了什么再惹怒了皇帝。 眼见众人没有了话说，皇帝将目光转向了定国公：“定国公，您老可有和妙计？” “如今看来，老臣只能另择墓地下葬了！”定国公知晓，这个问题他也只能这么说了。 “这……”皇帝听着这话，当即微微一怔，皱眉道：“这好不容易找到的风水宝地，定国公说放弃就放弃了？” 这不是明显的事情吗？定国公不放弃又能如何？难道还能让皇帝背负昏君的骂名吗？ “老臣不愿圣上因为老臣之事，而背负百姓的骂名，只好如此了。”定国公也无奈的说道。 皇帝自然要听的就是这句话，当即高兴道：“定国公果然为我朝开国功臣，如此深明大义，足以是百官典范啊！” 皇帝高兴了，可定国公不高兴。今天这事情，并没有按照他预料的进行。 第849章 再打一顿 眼见皇帝高兴的说着，百官们纷纷附和。 今天因为这件事情一闹，皇帝也觉得知足了，当即便宣布要退朝。 就在这个时候，这定国公终于有开口了。 “圣上，老臣还有事情请求。”定国公这一次可是用上了请求这个词，显然他也知道，这次他处于下风，在用先前的手段，怕是行不通了。 “定国公请说。”皇帝当即便道。 “老臣那不孝的孙子，因为此次事情，又被宋大人给抓了。老臣请求圣上，能够放他一马！”定国公说出了自己的请求。 听着这话，皇帝眉头一紧，皱眉道：“定国公，您这宝贝孙子怎么一天到晚就是惹事啊？这宋大人刚刚将他人放了，怎么又进去了？”皇帝也很是不解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无奈的说了一句之后，抬头看向宋无涯道：“宋爱卿，这又是怎么回事？” “启禀圣上，定国公的爱孙在明知灌溉渠乃是圣上下令修建之后，依旧不顾臣的阻拦，命令其手下一干人等，将灌溉渠给填了回去。臣原本也不愿意因为这等小事而抓他。奈何当时在场修建灌溉渠的百姓无数，臣怕这样放过了他，会让百姓觉得圣上的威严不在，臣这知府衙门的官威不在。” 宋无涯当即淡然的说明了出来。 如此一来，这小侯爷可就算是以下犯上了，而且还是冒犯了皇帝。这样的话，那小侯爷的事情可就不是什么小事情了。那可是大逆不道的罪名，就这一个罪名就足以他掉脑袋的。 一听这话，定国公脸色都变得阴郁了，显然他也知道这代表着什么。 皇帝面露难色，显然也不好定夺这件事情。 他犹豫了一下看向宋无涯问道：“那宋爱卿觉得此事该如何处置？” “回禀圣上，倘若按照我朝律例，论罪当诛。”宋无涯一开口就给这小侯爷定了个死罪，可把定国公给吓坏了。即便是他沉稳之极，在听到这话的时候，心中也是惶惶不安，毕竟他这宝贝孙子可是一脉单传啊！ 这话说完，宋无涯却又话锋一转道：“可毕竟定国公乃是开国功臣，可以说没有定国公，我朝也不会有如此的疆域了。念及定国公这份功劳，也不能让他一脉单传的孙子就这么命丧黄泉。臣觉得，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让臣在百姓面前做做样子，便将其放了，让其在家中悔过便可。” 直到宋无涯说完这话，定国公脸上的神情，这才恢复了正常。可见这短短的几句话让定国公心里的那块石头落了下来。 “定国公，你觉得宋爱卿如此之法如何啊？”皇帝听过了宋无涯的话之后，再次询问了定国公一番。 定国公自然不会有丝毫的意义：“回禀圣上，老臣管教无方，这才让其屡屡错事。方才宋大人所言极是，确实该给他一些教训了。在百姓面前将其教训一番，一来让百姓知晓，圣上威严所在。二来也让老臣那孙子知晓，错在其身让其日后改过。” 定国公没有任何的意义，那这件事情自然就是如此了。 皇帝当即点头：“那既然如此，宋爱卿就按照你所说的去做吧。” 宋无涯点头领命之后，皇帝便退了朝。 离开了朝堂，定国公来到了宋无涯的身旁。 “宋大人，多谢宋大人高抬贵手没有赶尽杀绝。” 听着定国公这客气的话，宋无涯当即躬身道：“定国公折煞下官了。下官与定国公一家往日无仇近日无冤，即便是之前恼了一些不愉快，也不至于因为那些小事情而寻仇。小侯爷年纪尚轻，做了错事也是正常。试想这满京城的王宫贵族，又有哪个子弟是规规矩矩的？就像之前的上官泰，不正是杀了人吗？令孙也是因为阻挠了圣上交代的差事，冒犯了皇威，所以得施以教训，至于因此而让其人头落地，确实是有些过了。定国公不必因为此事感激，倘若您真的在意令孙，便令其往后做任何事之前多想一想，三思而后行，必定不会再出什么麻烦了。” 宋无涯这话说得倒是客气，虽然说原本他也应该要杀了这小侯爷的。不管从哪方面考虑，宋无涯都想弄死他。不过，做事必定不能太过任性，他即便是不考虑其他，也应该考虑一下皇帝。皇帝的心里也是不愿意因为这些事情，而让这位老功臣寒心的。 “宋大人说得是，本公自当好好管教。”定国公点了点头，对宋无涯也是无比的客气。 这件事情如此收场，也算是功德圆满了。毕竟宋无涯这边和定国公那边，也没有闹到不肯开交，而且事情也不是没有办法挽回。如今定国公在宋无涯的逼迫之下做出了让步，宋无涯也理应让步。 定国公说完这话，宋无涯躬身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定国公先行。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宫门，再次施礼告别后，各自回了各自的去处。 回到公堂之后，宋无涯立刻差人将小侯爷押到了衙门之上。 小侯爷来到了公堂，见到了宋无涯之后，当即冷笑道：“知府大人，这才过去了一个晚上，你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将小侯爷我放了？您也实在是太给面子了。” 小侯爷还以为宋无涯这是要放他，高兴的嘲讽着宋无涯，扭头向一旁的衙役道：“来人！还不赶紧给小侯爷我松绑？” 这话一出，周围可是没有任何人理会他。 “将他押到大街上去！”宋无涯再次发布命令，禁卫这才上前，立刻将小侯爷制住，向着衙门之外押送。 小侯爷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事情显然与他预料的完全不一样，宋无涯根本就不是要放他。 “宋无涯，你要干什么？难不成你还想要砍了小侯爷不成？”小侯爷此刻是慌了，不管是用刑还是什么的，那可都是在公堂之上的。而此刻宋无涯突然要将她押送到大街上，这可就不一样了，让他心里没底，以为宋无涯这是要当着百姓的面前要砍掉他的脑袋了。 宋无涯没有搭理他，小侯爷叫嚷的更加厉害了。 “宋无涯，你最好想清楚，杀了小侯爷我，我爷爷定国公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他一遍一遍的叫嚣着，只是因为心中那无助的恐惧。 眼见自己被禁卫押到了大街上，这周围的百姓立刻前来围观，小侯爷大声的喊道：“你们快去定国公府，叫我爷爷过来，谁叫我爷爷过来，小侯爷重重有赏！” 看着他这个急切的样子，周围的百姓根本没有一个人搭理他，只是看热闹一般的看着他。 一根长条凳被搬了出来，这时候宋无涯才站在府衙的门前，面对着街头的百姓大声喊道。 “就在昨日，本府听从圣上恩典，为造福百姓，为城外百姓开挖灌溉渠。而这位曾经的小侯爷，突然间前来，阻挠本官行事。如此行为，天理难容，虽然其罪不至死，可也少不了皮肉之苦。今日本府当着诸位乡亲的面，以法治理！” 宋无涯大声的向百姓们宣布着小侯爷的罪证。 而听到宋无涯这话，小侯爷急躁的情绪总算是平复下来了。他原本以为宋无涯要将他推到大街上处死，可现在仅仅是要让他遭受一些皮肉之苦，这心里总算是放下新来了。 国舅爷被推到了条凳上，周围的百姓立刻欢呼了起来。 宋无涯当即一声令下：“给本府狠狠的打！” 衙役们在一旁早已经准备好，此刻听到宋无涯命令，立刻出手，一杖杖打在了小侯爷的身上。 一时间惨叫声从他的嘴里迸发。 而周围的百姓听着他的惨叫，更加的兴奋，不住的呐喊叫好。 想必此刻小侯爷心里只是盼望着自己的爷爷定国公能够早早前来将他解救，而听着周围百姓们的叫好声，这小侯爷的脸上那是一片通红，同样也看得出来他那双眼里除了痛苦的委屈之外，还有浓浓的仇恨。 五十大板落下，原本伤势就没好过来的小侯爷，皮开肉绽，昏死了过去。 周围的百姓不断的叫好声中，这小侯爷的刑罚，也算是完了。 这五十大板刚刚结束，人群中钻出一些人来，立刻向宋无涯请示：“知府大人，小人乃是定国公府的下人，如今小侯爷已经受过刑罚，是否能够将其带回？” 定国公府的人，这一次前来那可是客客气气的，可不敢再在宋无涯的面前嚣张了。毕竟有了前车之鉴之后，他们也不敢那么做了。 这自然是定国公交代的事情，宋无涯点了点头扬手道：“嗯，你们可以将他带回去了。” 一听宋无涯这话，那几名下人向宋无涯到了声谢之后，便急急忙忙将小侯爷抬了出去。想必他们看着小侯爷身上的伤势，尽快送去医治了。 这点伤势，也绝对不会让小侯爷送了命的，这一点宋无涯是有分寸的，这件事情也就算是如此了结了，而宋无涯也因为此时声名鹊起。 第850章 再被参奏 灌溉渠没有了小侯爷的阻挠，进展的非常顺利，仅仅是半个月的时间，便已经全部完成了。 百姓们看着在宋无涯住持之下修建的灌溉渠，无比欢喜。 “诸位乡亲，在我们官民齐心协力之下，这灌溉渠总算是完成了！” 宋无涯面对着自己亲自操持的灌溉渠，心中激动不已。虽然这只是个小小的灌溉渠，那也是一项了不起的水利工程。 至少有了这些灌溉渠之后，百姓们就用不着那么费力的灌溉田地了。 “多亏了知府大人您啊！” 百姓们听着宋无涯这话，感激不已。说起来，这所有的渠道全都是他们亲自挖出来的，可是此时此刻他们还是愿意将这一份功劳全部放在宋无涯的身上。 宋无涯摇了摇头：“乡亲们，不管怎么说，如今有了这条灌溉渠，也算是方便了大家，本府这凤阳知府也就算是没有白当！今日本府在此向诸位乡亲说明一番，此番修筑灌溉渠，以及因为定国公墓地一事而受伤的那位大哥的赔偿，全部来自于朝中官员的捐赠。也就是说，倘若没有他们各自拿出了一年的俸禄，就没有今天大家的这条灌溉渠了。” “原来如此啊！” 直到这个时候宋无涯说出来这件事情之后，他们这才知晓了其中的内幕。 而就在今天，宋无涯也要在这个地方立下一块石碑，在其上写下众人的功德。 “这块碑文，便是这条灌溉渠的见证！”宋无涯大声向众人宣布之后，猛然将石碑上所盖的红布扯下。 篆刻其上的八个大字映入众人眼帘，皇恩浩荡百官赐福。而在这块碑文的背后，更是将所有捐献了俸禄的官员名字，按照品阶刻在了上边。 这块碑揭晓之后，这件事情就算是彻底完成了。 灌溉渠修建持续了半个月的时间，在这其中再也没有发生任何的意外，而小侯爷也好像至此销声匿迹了一样，在这京城之内，一直没有听到过他的消息。 被强占欲作为墓地的那块田地，定国公也因为这一次和宋无涯的较量而主动放弃了。如今已经再次回归了原主人的手中，而宋无涯也从修建灌溉渠所余下的钱财之中，拿出了一些，作为赔偿，交给了他。 如此一来，这场闹闹哄哄的事情就算是有了一个最完美的结局。 在宋无涯第一次将小侯爷释放后，百姓们对宋无涯的风言风语，如今也已经听不到有人说了。 而他们口中所说的全都是宋无涯修建灌溉渠，以及处死上官泰，查抄上官飞鸿的事情。 这件件对他们来说那都是天大的事情，而且也绝对是好事情。百姓们津津乐道，内心对宋无涯再次回归了原本的称赞。 “这下你可以安心了吧？” 司徒雯见宋无涯回来，立刻准备了茶水，给他捶着肩膀说道。 宋无涯微微一笑，伸手拉过了司徒雯的手：“雯儿，你把我当成叔叔了？我这年纪轻轻的，用得着你这样吗？来坐下。” 宋无涯拉着司徒雯坐下后，笑着又道：“如今在这京城之内，想必也没有一个百姓再说我的不是了。有了这件事情，我在这朝堂之上可算是威风了。百官看待我的眼神那可都已经变了。” “那不是很好吗？不过，这都已经过完年两个月了。可咱们还是在这京城之内，想想也确实是听憋屈的。”司徒雯点了点头之后，又说起了这件事情来。 这件事情宋无涯心里也早已经不再想了，毕竟皇帝都已经和他说过了，这件事情等到白卓回来之后再说。 “圣上已经向我说过这件事情了，等待白卓回来之后他会想办法的。即便没有什么正当理由，也完全可以将我们贬官处理，到时候自然可以放我们离开了。”宋无涯笑着说道，表示并不是很担心这件事情。 虽然如此说，可贬官也仅仅是能够让他们离开京城，真正想要给他们权利，那还真是不太容易。 毕竟倘若恢复他们钦差的职位，那就必须要有一个好的机会才行。 司徒雯听后点了点头，没有在继续讨论这件事情。 “白卓的伤势也不知道好点了吗？想必有小环在身边照顾，这半个月也恢复的差不多了吧？” 说起了白卓，这话题自然而然的就又转移到了白卓的身上。 “白卓的事情咱们用不着担心，小环自然会好好照顾他的。不过眼下我得想想办法，继续做些大事情，好让圣上能够有更好的机会，恢复我和白卓的钦差职位。最好是将那块金牌再次赐给我们，如此一来事情可就好办多了。” 现如今，白卓不久将会回京，这段时间宋无涯是该好好的想想改怎么恢复他们的官职。 听到这话，司徒雯没好气的笑道：“你呀！你一天到晚就知道办大事，办大事的。这京城也不过是巴掌大个地方，哪有那么多大事让你去办？这满朝文武，经历了这两件事情之后，谁还不收敛收殓？怕是你在这里是做不了什么大事情了。” “这话说得倒也对，但也不能光坐着啊！”宋无涯无奈的说道。 恢复钦差的职位，是他一直所想的事情，如今灌溉渠的事情落定之后，他这手中一下子没有了别的事情可做。 “算了，不想这些了，还是先去休息吧。”宋无涯看着时间也已经不早了，当即起身说道。 “这才什么时辰啊，再说你饭还没有吃呢。”司徒雯见宋无涯起身就要回房，当即没好气的说道：“饭菜都已经准备好了，吃完了再去睡。” “不吃了，最近这段时间天天守着灌溉渠，这好不容易完成了，一下子感觉非常的疲惫。”宋无涯这段时间一直紧盯着灌溉渠，想要让灌溉渠尽早的完工。这当时并没有什么感觉，可现如今事情完成之后，突然间觉得浑身乏力，可见这几日确实是累的够呛。 可司徒雯才不惯着他这个呢，怒声道：“连我的话也不听了？我让你吃饭，快些去。” 正往房间走的宋无涯，突然间听到司徒雯用这样的语气和自己说话，也无奈的苦笑了起来。 没办法，这话他还真是得听，要不然司徒雯再闹点小脾气，他可就麻烦了。当即脚步停下，转身又走了回来。 他这一回来，司徒雯脸上的怒容顿时消散，噗呲一声笑了。 “多少也得吃点才行，这几天你可没好好吃饭，有时候中午都不回来。你说你在外边吃了，鬼才相信呢！”司徒雯随即又没好气的责怪了他几句。 宋无涯也只好点头答应着，不敢再做什么狡辩了。 吃过了晚饭之后，宋无涯早早的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在这朝堂之上，令宋无涯没想到的是，发生了一件令他惊愕的事情。 “启禀圣上，臣有本要奏。” 早朝开始之后，祝元龙当先开口，直接就像皇帝上奏。 “哦？祝爱卿有何事要奏？” 已经有些时间，没有在这朝堂之上听到祝元龙上奏了。今天他突然这么一说，别说是皇帝了，就连宋无涯都觉得奇怪。 “半月之前，臣启明圣上，京城之内因为过年之后，到处都是杂物。而圣上也差遣宋大人处理。可如今半个月已过，臣却并未发现宋大人完成了此事。” 祝元龙这话一出，宋无涯顿时苦恼了起来。 还真是如祝元龙所说，这件事情他是真的没有完成，因为在小侯爷闹出事情之后，他便一心放在了这个上边，而在这之后也是每天都在照看这灌溉渠，没想到偏偏把这件事情给落下了。 “宋爱卿，此事可是千真万确？”皇帝略带一些怀疑的看向了宋无涯。 宋无涯无可奈何道：“回禀圣上，却如祝大人所言。因为不久之前臣忙于灌溉渠之时，将此事耽搁了。” “那如今灌溉渠的事情如何了？”皇帝听着这话，也无可奈何，显然祝元龙要抓着这件事情不放了。 “灌溉渠已经完工，百姓无不感激圣上皇恩浩荡，以及诸位大臣的关爱。臣已经在灌溉渠前立下了石碑，其上篆刻皇恩浩荡百官赐福八个大字，更是将圣上的威名以及百官的名字刻在了其上。”宋无涯当即将灌溉渠的事情向皇帝说明。 皇帝点头：“没想到仅仅是半个月的时间，你便完成了此事。不仅如此，还未朕立下了功德碑，确实是值得表彰的事情。不过，方才祝大人所言之事，你没能如期完成，如此一来功过相抵，这次灌溉渠的事情，朕便不奖赏你了。” “谢圣上不罚之恩！”宋无涯知道这是皇帝在找台阶让他下，当即跪下谢恩。 眼见如此，祝元龙自然是心中不乐意，他不等宋无涯起来，便抢着说道：“圣上！宋大人乃是京城知府，又曾代天巡受，理应是百官的楷模。如今犯了这样的过错，倘若不责罚，恐会让百姓心生质疑。臣觉得理应让宋大人，担待这件事情。” 第851章 知府扫街 无奈之色表露在了皇帝和宋无涯的脸上。 果然如宋无涯和皇帝所想一样，这祝元龙自然是不会放过这次机会的，绝对要借题发挥，好好的将宋无涯惩治一番。 皇帝原本想要如此功过相抵，便将这件事情带过去，可现在看来是带不过去了。他心里清楚，这话自然是不能让祝元龙来说，必定要他拿主意，这样才能让宋无涯免受那祝元龙的欺辱。 “朕听祝爱卿此言，倒也合情合理。宋爱卿，那朕便罚你三月俸禄作为惩罚！” 皇帝再次改口之后，对宋无涯的责罚，那也是轻的。 皇帝已经两次开口，他心里以为祝元龙总不能还要驳他的面子吧。 他越是担心什么，什么就越是来了。 他的话刚刚落音，祝元龙立刻又道：“圣上，宋大人不久之前刚刚捐献了一年的俸禄为百姓修建灌溉渠。如今再次罚他三个月的俸禄，宋大人怕是要揭不开锅了。臣倒是有一个想法，不知圣上意下如何。” 皇帝早已经对这个祝元龙不耐烦了，可眼下这样的事情他还真是没办法说什么。 也只好道：“那祝爱卿就说来让朕听听。” “臣以为，宋大人应当作为表率，身先士卒亲自清扫京城，如此一来不仅能够让百姓看到宋大人的品德，更能够让百姓以及下属将其俸做楷模。如此一来，我京城必定欣欣向荣啊！” 祝元龙还真是会说话，原来他是打的这个主意，他是想要让宋无涯亲自去扫大街。毕竟在祝元龙看来，宋无涯即便是没了几年的俸禄，那也是不痛不痒的事情，而这个不同了，完全可以让他们好好的将宋无涯奚落一番，也能够让他在百姓的面前丢尽了脸面。 他的话说完之后，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皇帝也没有直接开口做出表态。 这个时候，反倒再一次让皇帝为难了。 “启禀圣上，臣以为祝大人所言极是，臣愿意以身作则！” 知道自己躲不过，宋无涯也只能爽快的答应下来这件事情了。毕竟对他来说，这并不算是什么丢脸的事情。 怎么说，这也仅仅是一件小事情罢了。只要不是什么太过重大的事情，宋无涯都可以接受，毕竟古人早已经说过，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对于宋无涯将来要做的大事情，这点小小的事情又算得了什么呢？ “好！宋爱卿果然是百官楷模，那这件事情就按照祝爱卿所言来解决。宋爱卿，这一次你可不能偷懒了，务必要尽快让京城恢复干净整洁的模样来。” 宋无涯都已经答应了，皇帝自然不会再说什么，他想宋无涯叮嘱了一句。 表面上这话是让宋无涯尽快将这件事情完成，可是起真正的意思是想要提醒宋无涯，不要再给祝元龙落下这样的把柄在手中了。 宋无涯心领神会，点头谢恩。 早朝结束，果不其然，诸位官员纷纷前来向宋无涯恭贺。恭贺宋无涯完成了一件大事情，为百姓谋取了福利。可他们脸上的笑容，却让人怎么看都觉得不舒服。显然他们这样做的目的，正是变着花样来奚落宋无涯的。 “哎！”回到家中，宋无涯忍不住叹了口气道：“雯儿，你说我怎么会犯下这么不应该的错误呢？” 宋无涯的话可算是把司徒雯给吓住了，毕竟她看到宋无涯的脸色并不是很好看，而且这言语之中更是说他自己犯下了错误，立刻就担心了起来。 “无涯，出了什么事情？那祝元龙又难为你了？今天不应该是你受到表彰的日子吗？怎么就惹出麻烦了？” 对于宋无涯的话，司徒雯很是不解，毕竟她可不认为宋无涯犯了什么错误，而灌溉渠这件事情那绝对是大大的功劳一件，怎么说皇帝也应该褒奖一番的。 “哎！别提了。”宋无涯再次叹了口气道：“这件事情我早已经给忘记了，就在灌溉渠之前，那祝元龙便让圣上给我安排了一件差事。让我清扫京城的街道，当时咱们还想了个主意，抓一些王公贵族的子弟让他们来清扫大街。正好可以借着这个机会，敲打敲打那些大臣。可没想到的是，这么一抓便闹出了两件大事情，之后又开始修建了灌溉渠。有了这些事情，就已经够我忙的了。所以，我这就把清扫京城接到的事情给忘记了，要不是那祝元龙突然以这件事情向圣上参奏我，我还压根想不起来呢！” “原来是这件事情啊！”司徒雯此时也是恍然大悟，显然她也早已经忘记了这件事情。毕竟对于最近所发生的那些事情，这清扫大街的事情，绝对是微不足道的一件事情。可偏偏就是这么小的一件事情，让宋无涯吃了苦头。“那祝元龙还真是的，就因为这么一件小事情，也要在圣上的面前参奏你。他都那么大的人了，还真是孩子气。” “嘿！这也怪不得他。”原本愁眉苦脸的宋无涯，这个时候突然开心的笑了起来。“谁让为夫我清正廉明为人堂堂正正，没有什么污点。他祝元龙想要从我圣上找到一些要命的事情来，那还真是不容易。他也只能用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情来政治我了。” “呸！”司徒雯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道：“都这个时候了，被人拉去扫大街，你不觉得丢人，反倒还高兴起来了？还好，他没说让我跟着你一起去，要不然我宁可一头撞死，也不愿意跟你去大街上丢人。” “雯儿，这怎么能是丢人的事情呢？”宋无涯听着这话可不乐意了，不赞同司徒雯这样的想法。“我这也是为了百姓，那是值得赞扬的事情，到了你的嘴里反倒成为了丢人的事情。” “可不是吗？堂堂一个知府大人，不在衙门里处理案件，却跑到了大街上清扫大街，你说这不是丢人这是什么？”司徒雯据理力争，一点都不让宋无涯。 “好了好了，我不和你计较这个了。赶紧吃点东西，我得去扫大街了，要不然的话，这事情再做不好，那祝元龙必定还会搞出什么幺蛾子来。”宋无涯也懒得和司徒雯争执了。 毕竟这天底下最傻的事情，莫过于和女人吵架了。宋无涯就当时让着司徒雯了，毕竟他一会还有正事要去做呢。 说起来，他这堂堂的知府大人，所为的正事竟然就是扫大街。说起来这件事情，还真是不太好开口啊。 没办法，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即便是丢人，宋无涯也只能硬着头皮往上走了。 “什么？大人您要亲自去扫大街？” 禁卫们听了宋无涯的安排之后，询问清楚宋无涯要去扫大街之后，无不露出惊讶之色。 “是啊！本府不小心给那祝元龙留下了把柄，这才落得个这样的下场。”宋无涯无奈的说道。 看得出来，禁卫们此刻全都忍俊不禁的样子，显然这绝对是一件好笑的事情。 “本府不就是去扫个大街吗？你们至于高兴成这个样子吗？”瞧着禁卫们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宋无涯也不由得苦笑起来了。 他这话不说还好，一说之后，禁卫们顿时再也绷不住了，纷纷放声大笑。 “大人，您堂堂一个京城的知府，这一大清早就出去扫大街，您不觉得这是一件好笑的事情吗？”禁卫头领大笑着说道。 “本府这是体恤民情，完全是为了百姓。”宋无涯面对他们的嘲笑，依旧死要面子的狡辩着。 “得了吧大人。让我等陪你一起去吧。”禁卫们笑也笑完了，纵欲说起了正事。 “还是不要的好。这祝元龙可是说要让本府亲自前往。”宋无涯摇了摇头，立刻拒绝了他们的好意。 “大人，他说的是让您亲自去，可没有说让您单独去啊？这有何不可的？”禁卫头领毫不在意的说道。 他这话倒也说的对，毕竟从字面上来看，这也说得过去。但宋无涯还是坚定的摇了摇头道：“这祝元龙诡计多端，倘若我带着你们一同千万，还不一定他又要在圣上面前怎么说我了，还是让我自己来吧。” “大人，您自己一个人那得扫到什么时候去啊？说不定等到再过年的时候你都扫不完。这大街扫不完，圣上要恢复你钦差一职，让你去调查无量教。祝元龙就会突然冒出来向圣上说，宋大人的街还没扫完呢，这做事情要有始有终，还是让他扫完了之后再说吧。” 虽然这只是一句说笑的话，宋无涯还真不觉得这是开玩笑。他一个人扫干净这大街，确实是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呢。倘若真的在白卓回来之后，他还没有扫完这大街，只怕他们真就没办法尽快离开京城了。 想来想去，宋无涯认真的琢磨了一番之后，还是点头答应了：“你说的没错，不管怎么说，也不能耽搁离开京城的事情，你们就跟我一起去吧，出了事情到时候再说。” 第852章 民心所向 不管怎么说，宋无涯还是答应了禁卫们的提议。 一行人来到街头，身着官府的宋无涯，立刻就被百姓们所认出来了。当百姓们看到宋无涯一行人带着扫帚来到了这街头上，立刻就明白这是要干什么了。 百姓们丝毫不理会这个，纷纷向宋无涯问着好。 宋无涯在京城内的所作所为，早已经是人人皆知，如今城里的百姓没有一个是不对他称赞的。如今走在这街头，到处都是问好的人。 原本宋无涯就知道，自己身穿官府来到这大街上，必定是人人瞩目的，可让他没想到的是，这百姓们如此热烈的问好声。 如今他这心里还真是觉得有些不得劲，原本他还觉得这事情没什么呢，可是现在心里总感觉这事情确实是有些难为情。 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他总不能因为难为情，就不去做这件事情。 冲着百姓们笑着回应了一番之后，宋无涯便带着禁卫开始在大街上清扫。 这个时候，百姓们看到宋无涯竟然亲自在清理街道上的这些垃圾，惊讶不已。 “知府大人，您这是在干什么啊？堂堂的知府怎么扫起大街来了？” 这百姓不问还好，一问之下，宋无涯还真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他总不能说自己失职被圣上罚扫大街吧。 别说是说了，就是想想都觉得不好意思。 “是啊！” 百姓们一声声诧异的询问，让宋无涯陷入了为难之中。 好在此时，禁卫头领大声向诸位百姓道：“因为知府大人在半个月之前，将所有的精力和人手，全都用在了修建灌溉渠之上，就是想要让百姓在春耕之前能够拥有这条灌溉渠。没想到因为如此，却耽搁了城里清扫的事情，如今更是以身作则，带领我们想要尽快在最短的时间里恢复京城的干净整洁。” 禁卫这么一说，让宋无涯松了口气。但是这话听着他感觉更加臊得慌了，毕竟这话说得可是有些过头了。事情虽然确实是因为如此，可是却并非完全是事实。毕竟他这可不是自己主动的，而是被圣上责罚的。 想来想去，宋无涯急忙道：“乡亲们！本府因为失职没有在年后尽快将京城恢复干净整洁，皇上见本府只顾着城外的百姓，而疏忽了城内的百姓。所以让本府以身作则，为城内百姓将这京城恢复干净。” 之所以要这样说，宋无涯还是因为觉得这事情，不能够撒谎，自己错了就是错了，遮遮掩掩的有算是什么。 “原来是这样啊！那知府大人您真是辛苦了。” 百姓们听到了事情的原委之后，一个个再次赞叹起来。 赞叹之后，突然有一人在人群中大声喊道。 “我说诸位，咱们怎么能够看着知府大人这样操劳呢？这京城这么大，他们就这点人手，那得扫到什么时候啊！我看咱们大家伙儿出出力，一起来帮忙，你们说怎么样？” “好！好！我赞同！” “我这就去那扫帚去！” 没想到这人的一句提议，竟然引来了如此多百姓的赞同，看着这周围的百姓们一个个的神情，便可见他们感觉到自己能为知府大人做这样的事情，很是高兴。 没想到，这事情却有了这样的结果，一时间一传十，十传百，整个京城的百姓都加入到了宋无涯的队伍当中。远远看着，这到处都是扫街的百姓。 这一幕，让宋无涯都忍不住热泪盈眶。此刻他心中的感觉别提有多么的好了，毕竟他能够得到百姓的认同和爱戴，那原本就是一件好事情，可现在百姓用最实际的行动来告诉他，他们是多么爱戴他。 宋无涯激动不已，一旁的禁卫头领也跟着高兴：“大人，你可看到了。您在这城里百姓的心中，那可是什么位置。原本这事情咱们还担心做不完呢，有了百姓们的帮忙，怕是用不了两天的时间，这京城就恢复原样了！” “是啊！咱们也别说了，不能因为百姓们帮了忙，咱们就能在一旁看着了。”宋无涯点头称是，急忙和禁卫一同加入到了这队伍之中。 整一个京城，有了百姓们的发动，没想到仅仅是一天的时间之内，这一切就都结束了。 “无涯，怎么今天这么高兴？扫个大街捡到钱了？” 司徒雯见宋无涯回来便挂着满脸的笑容，顿时好奇的询问了一句。 “什么捡到钱了。”宋无涯一听这话，没好气道：“我之所以高兴，是因为我自己。” “因为你自己？你怎么了？”司徒雯还是不明白宋无涯这话的意思。 宋无涯解释道：“没想到我居然如此受百姓们的爱戴，这整个京城的百姓那是没有一个说我不好的。今天一早去了大街上，百姓们一个个的向我问好，都让我有些不好意思了。还真是雯儿你说的那样，真的是感觉到有些丢脸。可谁知道，百姓们询问了我这是怎么回事之后，你说他们怎么说？” “怎么说？说你没有官架子，体恤百姓？”司徒雯随意的猜测了一句。 “哎！雯儿，你这可是一点想象力都没有啊！”宋无涯笑着摇头道：“百姓们都说我辛苦了，不仅如此还有人提议，要一起帮我，没想到的是整个京城之内的所有百姓，全都开始帮忙，这皇帝交代的事情，仅仅是一天的时间就完成了！” “什么？还有这样的事情？”司徒雯听了之后都觉得诧异，毕竟这事情怎么听都觉得有些不太可能。 “是啊！我也没想到，这全城的百姓帮忙之下，能不快吗？今天我在傍晚的时候，带着禁卫在街头上巡查了一圈，也没有发现一片不干净的地方。”宋无涯笑着说道：“也不知道明天在早朝的时候，我这么向圣上一说，那祝元龙的脸上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啊！” “那肯定是吃惊的掉了下巴，他要是能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也不至于用这件事情来在皇上的面前为难你了。”司徒雯也跟着高兴，毕竟这说明宋无涯受到了京城百姓的爱戴，是一件天大的好事情。 “是啊！我现在都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他那张脸上的表情了。”宋无涯笑着说道。 “你呀，现在还是别迫不及待的想着明天的事情了，还是赶紧过来吃饭吧。”两人说笑了一番之后，司徒雯叫宋无涯过去吃饭。 宋无涯高高兴兴的吃过了饭，看了会书之后便去睡觉了。 第二天一早，宋无涯满怀激动的前往了皇宫。 原本他想要在今天，好好看看祝元龙那张无奈的脸。可谁能知道，就在这一大早，他所路过的街头，到处都是杂物和垃圾。看到这一幕，宋无涯反倒吃惊了。 “这是怎么回事？”宋无涯完全想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毕竟在昨天的时候，这样进全部都清扫干净了。 宋无涯急忙吩咐随行的禁卫，他自己也急急忙忙的向别的街道去看，所看到的结果如他先前所见到的一样，到处都是杂物和垃圾。 “该死！”宋无涯惊讶之余，也想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他气愤道：“这祝元龙还真是够狠的啊！昨天百姓一同清扫街道的事情，满城皆知祝元龙自然不可能不知道，想必这一定是他的所作所为了。” “大人，这可麻烦了！”禁卫头领也忍不住皱眉道：“原本咱们还以为这事情就算是结束了。没想到今天出现了这样的状况，还不知道今天百姓们清早起来之后，看到这样的情形会怎么想呢！即便他们知晓这是有人故意所为，欲加害大人。可是这样的事情，时间一久了，百姓们怕是也失去了耐性，到时候便没有人愿意帮忙了。” “你这话说的没错，这件事情必须要调查一番才行！”宋无涯眉头紧皱：“这必定是有人在夜里所为，今天你们便在夜里盯着这京城之内，将那些家伙有一个抓一个，本府倒要看看他们究竟有多少人！” 宋无涯没好气的说着，原本高兴的心情，一下子就被这件事情给毁了。 心里带着怨气，宋无涯来到了朝堂之上。 没想到的是，昨天的事情，皇帝也知晓了，直接就向他问起了这件事情。 “宋爱卿，朕听闻昨日你前往街头清扫京城街道，这城内的百姓竟然纷纷前来帮忙，仅仅用了一天的时间便将京城清扫干净了，可有这样的事情？” 面对皇帝的询问，宋无涯正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虽然事实如此，但是眼下这城里到处都是垃圾，百官们自然也能够看在眼中，他若是答应下来，怕是立刻就会被这些官员反驳。 “回禀圣上，昨日确实有这样的事情。不过这京城的街道，却还并未清扫干净。” “哦？这满城的百姓帮忙，也没能清扫干净？那我这京城可是有多么的赃啊！看来朕也该抽个时间出去看看了，看看诸位爱卿和百姓们究竟是生活在怎么样的一个地方。” 第853章 小人所为 “回禀圣上，这城里的百姓愿意帮助臣，可也并非是人人都有这样想法的。”宋无涯此刻心里憋屈，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皇帝一听荷花，眉头当即一皱道：“宋爱卿，这话那是自然，这天底下又有那个人能够让所有人都喜欢的？” “请圣上再给臣几日时间，臣必定能够让京城恢复以往的容貌。”宋无涯听了皇帝这话之后，这心里头一个激灵，也急忙收住了自己的话，毕竟他要是把这件事情直接挑明了的话，怕是那做出这件事情的人，就不敢再做了，那宋无涯还怎么能抓住他呢。 皇帝点了点头，也没有再说什么。早朝很快就结束了，宋无涯也没有什么心思注意百官的表情了。不用多想，他们必定也都是幸灾乐祸的样子。 宋无涯成为众矢之的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这样的心情他早已经有所体会，如今心里憋屈的他，也只能就此作罢。 回到了府衙之后，宋无涯一言不发，拿了扫帚就来到了大街上。 而今天一早所发生的事情，百姓们也开始了议论。他们都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明明昨天已经清扫干净了，怎么今天还是这幅模样。 “大家也不用想了，这一定是有人故意所为。他们是冲着宋大人来的，我看这人八成是朝中的某位大臣，见不得宋大人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眼红之下这才想要给宋大人下绊子。大家今天在努力一天，将这些东西全都清扫之后，拉到城外倒进河里。这次咱们看他们还能从哪里把这些脏物再给弄回来。” 一名百姓想着办法的说道。 宋无涯恰好来到此处，听到了这话，急忙道：“大家可万万不可将这些东西倾倒在河内啊！” “大人，这又是为何？不倒到河里，他们必定还会弄回来洒在这大街上的。”百姓们纷纷不解，为什么宋无涯要阻拦他们这样做。 宋无涯当即给出了他们的解释：“这城外的河水，可是有不少百姓在饮用，我们城里若是将这些东西扔进了河里，那他们还怎么喝啊？更何况，倘若堵塞了河道的话，最终还是要清理的，万一遇到大雨发生了水灾那可怎么办？” 宋无涯这话一出口，百姓们这才恍然大悟。 “知府大人果然是高瞻远瞩，不是我们这些百姓所能比的。咱们听宋大人的话，那就将这些东西扔的远一些！” 百姓们明白了宋无涯的苦心之中，也不再想要将这些东西扔到河水中了。 今天也是一天的时间，京城之内再次恢复到了干净的地步。可宋无涯看得出来，百姓么虽然依旧毫无怨言的做着这些事情。但是他们的眼神之中也透着不耐烦，毕竟他们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总不能天天都在这大街上扫街吧！ 而宋无涯也想不明白了，一个晚上让这城里满满都是垃圾，虽然比起清扫要简单的多，但也绝对不是一件容易做完的事情。究竟他们用了多少人，才完成了这一切，宋无涯可真是没办法想象。 今天可和昨天不一样了，昨天宋无涯是真的高兴。可是今天回来之后，却觉得异常的疲惫。 今天夜里，宋无涯让禁卫在这城里守着，看看究竟是什么人在捣鬼。 不管是什么人，即便是倾倒垃圾的这些人也绝对是小喽啰，而他们背后的人找不到，宋无涯就要狠狠的惩治这些人。 夜晚降临，宋无涯无法安心入睡，他想着今天夜里会不会有所收获。 宋无涯心里很清楚，今天夜里怕是不会有什么收获的。毕竟做这件事情的人想必也会知晓，宋无涯必定会在今天夜里设下埋伏，等着他们出现呢。 事情正如宋无涯所担心的一样，昨天的夜里，京城内很是平静，第二天一早这街头上依旧非常的干净。 可见，主谋做这件事情的人并非是傻子，他们也知晓宋无涯必定会担心这样的事情继续发生，所以在昨天的夜里，城内必定有人等待着他们呢。 早朝之上，宋无涯依旧提不起兴致了。这样的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一次，那么就未必不会发生第二次。虽然今天幸免于难，可难免会在什么时候那人突然就会来这么一出。 “宋爱卿，朕听闻昨天城内的百姓再次帮了你，那今天这京城的街道干净了吗？”皇帝笑着看向宋无涯问道。 听着这话，宋无涯心中琢磨了一下随即脸上浮现出得意的笑容道：“回禀圣上，多亏了城内的百姓帮忙，如今京城已经干干净净，都快要看不到灰尘了。” “哈哈！宋爱卿你可真是会说笑啊！”皇帝听着这话忍不住打趣道：“朕这皇宫天天有人打扫，可也不敢说连灰尘都没有啊！” “臣是夸张了一些，臣只是想说百姓确实再认真对待。”宋无涯点头笑着道。 皇帝听后大笑，而宋无涯和跟着笑。他这高兴的样子，被这些百官看在眼中。 下了早朝，宋无涯一路也是面带着笑容。他并非是真的心里高兴，他这脸上的笑容也完全是为了让百官看得。他心里很清楚，这件事情十之八九是祝元龙干的，倘若他看到宋无涯这幅高兴的样子，心中会作何感想？ 想必他为了让宋无涯知道他这是高兴的过早，而继续做上一次。 这一次宋无涯可就耐心的等待着他落网了。 当天的夜里，禁卫们依旧在城内守候着，等待着有人来到这街头上倾倒垃圾。 可惜的是，整整一个夜晚，都没有一个人出来犯事。 宋无涯得知了这件事情之后，依旧耐得住性子。 “我们用不着着急，慢慢等着，想必他们也是在等待，等待我们放松警惕的时候。” “是！”禁卫们点头答应着。 这两夜确实是辛苦他们了，只可惜没有任何的收获。 不管怎么说，宋无涯还是觉得这件事情不可能就这样结束的。 “今天街道上还是干净的吧？”司徒雯见到了宋无涯早朝回来之后，便问了一句。 宋无涯点头道：“嗯，今天的街道非常的干净，没有任何的杂物。” “那也是自然，毕竟他们在你松懈的时候做出了这种事情后，怎么能不提防着你。我看还是注意一些，说不定哪一天你觉得这件事情过去了之后，他们就又出现了。”司徒雯也提醒宋无涯注意着这件事情，她觉得这件事情没有那么容易的过去。 既然祝元龙因为这件事情而在皇帝的面前参奏他，那么必定要抓着这件事情不放，要不然的话怎么能难住宋无涯呢？ 想必他们原本也没有考虑到会有百姓的帮忙，要不然他们必定也会用出同样的手段来对付宋无涯，让宋无涯在这大街上有扫不完的地方。 想想这件事情，宋无涯心里便气愤不已，可是他也无可奈何。 毕竟敌人在暗他在明处，想要将这个人揪出来，那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情既然有了这样的开头，那宋无涯就绝对不会轻易的认输。 如今街头上的事情暂时可以消停了，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搞出事情来。 只要持续一段时间保持这个样子，即便是祝元龙也没有办法一直揪着这件事情不放的。 “是啊！我也在担心这个，所以每天晚上都让禁卫在城内等待着，倘若看到了有人这么做，立刻抓起来。到时候他们即便不说出来背后是谁指使，我也有办法让他们在这京城之内混不下去。”宋无涯气愤的说道。 只要抓住这些人，宋无涯必定不会轻饶，即便他知道这些人不过是受人指使，那也要给他们一个惨痛的教训，告诉他们什么事情可以做，什么事情不可以做。 看着宋无涯气愤的样子，司徒雯急忙安慰道：“无涯，你也用不着这样生气。不管怎么说，你这一生气，可就让那些家伙高兴了。如今你就该做什么做什么，就好像没有这事情一样。等到真的逮到了人之后，再冲着他们发火也可以啊！” 俗话说得好，气大伤身，司徒雯是担心宋无涯太过于生气，这心中憋着一股子的气没处撒，反而伤了他自己的身子。 宋无涯深深的吸了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心中的愤怒之后说道：“雯儿，我觉得他们不会这么轻易放过这件事情的。就在这几天之内，他们必定还会想办法让这京城变得不干净。到时候自然就可以捏着这件事情，来在圣上的面前说我的不是了。倘若时间拖得久了，这事情再说出来，怕是圣上也不会多想什么了。只会认为他们这是没事找事。” “嗯！那是自然。若是等到半年之后，他们还在说这件事情，皇上能不生气吗？他们可是朝廷的官员，国家的栋梁，反倒是一天到晚揪着这京城干净不干净这件事情来做文章，那可不是自找没趣吗？” 司徒雯点头说着。 宋无涯立刻接道：“半年？咱们可等不了半年，用不了几个月，咱们必定要离开京城！” 第854章 游街示众 在经过了那一次事情后，好像背后搞鬼的那个人也放弃了在做这种愚蠢的事情一样，再也没有发生同样的事情。 足足有四五天的时间过去之后，宋无涯都快要忘记那件事情了。 可令他没想到的是，就在他都快要忘记的时候，同样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不过，这一次倒是没有出现之前令宋无涯愤怒的事情，反而这一次让宋无涯很是高兴。 禁卫通过四五天的蹲守，总算是得到了应有的回报。 “大人，就是这些人将杂物再次扔到大街上来的。” 禁卫们抓到了那些人，在第二天一早，立刻向宋无涯禀报。 看着被禁卫抓到的那些人，宋无涯多少还是有些吃惊的。毕竟他们也实在是太多了，足有二十多人。 难怪当时京城到处都是垃圾，这么多的人全都推着车在京城之内到处乱扔，可想而知。 “抓到就好，本府倒是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人在背后搞鬼。”宋无涯冷冷的说道：“先将他们看管好，等本府上完早朝之后，再来审问他们。” 现在可不是关心这些人的时候，宋无涯还要着急着上早朝呢。 今天一早的这件事情，可谓是令宋无涯神清气爽的一件事情，毕竟等了四五日的事情，今天总算是有了一个落定了。 虽然还不清楚这背后搞鬼的人是谁，而且这些人未必也会吐露出来。 但是宋无涯有了发泄的地方，那自然开心。 即便是来到了朝堂之上，百官们看向宋无涯脸上带着这满意的笑容，那心里的滋味也不知道是作何感想。 在他们看来，一旦宋无涯高兴，那说不定就会有人倒霉了。 这已经是宋无涯在朝堂之上惯有的表现了，趁着皇帝没有前来的这会功夫，百官们立刻小声的讨论了起来。 而宋无涯也注意到，在这百官之中，唯独祝元龙一人冷冷的站在一旁，没有搭理那些人的话。 就是这一点，足以让宋无涯知晓，这件事情必定是祝元龙所为。 “大家伙都在议论什么呢？” 皇帝自宫殿一侧进入，听到了朝堂之上百官们的议论声，当即便笑着问了一句。 听着这话，百官们纷纷跪下，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摆了摆手道：“都平身吧！” 百官起身之后，皇帝饶有兴趣的再次问道：“你们还没向朕说说，你们这究竟在讨论什么呢！” “回禀皇上，没有什么，只是一些闲言碎语罢了。” 为首的一名大臣当即解释了一句。 他们也只能这么说了，要不然还能和皇帝说，他们是在讨论宋无涯今天为何要高兴，今天谁要倒霉的事情吗？ 真要是把这话说出来，那还不真成了笑话了吗？ “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皇帝微微笑了笑也没有在多问，而一旁的宫人立刻喊了一声。 百官们一个个沉默着，谁也没有当先开口。等了许久之后，这才慢慢的开始汇报一些事情。 全国各地的事情纷纷上报之后，皇帝也在当堂做出批示。 这个早朝倒是很平稳的度过了，宋无涯也没有任何要说的事情。一直到了早朝结束之后，百官们都还在诧异。怎么今天宋无涯一句话也没有说啊？他们之前还猜测今天这是有谁要倒霉了。 可知道早朝结束，宋无涯都是一言不发，而今天也因为这些事情，皇帝并未理会宋无涯。 满脸诧异的百官看着宋无涯远去之后，一个个全都傻眼了。 “咦！今天可真是邪门了！怎么宋无涯在这朝堂之上一言不发啊？” “是啊！还真是奇怪，这可完全不像是往常的他啊。即便是没什么事情，那也要说上几句。” “实在是太过反常了！” 百官们想不明白，也只能无奈的摇头叹息。 回到了府衙之后，宋无涯急急忙忙的将早饭吃过。 被禁卫们抓到的那些人，此刻全都被绑了起来。 “将他们直接带到大街上去，本府要在街头上公审！” 宋无涯这话一出，那些人脸上的神情可就不是滋味了。这公审是什么样，想必他们也知晓的。而且他们所作的事情，那可绝对是能够激怒百姓的。 “知府大人，我们所犯的事情，不过是一些小事情，哪用得着公审啊？” 为首的一人还嬉皮笑脸的向宋无涯说着。 宋无涯当即眉头一拧道：“小事情？你以为这是小事情吗？本府不是吓唬你，这事情说小可小，说大也大。你可知道皇上让本府清扫着京城的街道，那可是皇命在身。而你们如此做，即便算不上冒犯圣上龙威。那也是不想让本府在皇上交代的时日里完成这件事情。如此一来，那你们就是陷害朝廷命官了，本府判你们个死罪，那也是理所应当的。” “死罪！”一听这话，那些人顿时吓傻了。 他们何曾想过这样的事情会和死罪挂上钩。 就在他们傻眼这会功夫，禁卫们已经将拉扯着他们直奔京城的街头。 宋无涯再一次来到街头，百姓们纷纷诧异的看了过去。显然他们还以为，宋无涯这又是来扫大街了。 不过看到宋无涯和随行的禁卫手中并未拿着扫帚之后，他们这才松了口气。松了这口气之后，他们这才注意到了禁卫们正推着一些车，以及押着一些人呢。 “咦！这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啊！刚才看到知府大人，我还以为今天又要清扫了呢。” “你没看那是什么？”其中一人指着禁卫们推着的推车道：“那车里装的可都是杂物！看来这是抓到那些往街头上扔杂物的家伙了！” “没错，大家都过来，看知府大人怎么收拾他们！” 一时间，百姓们搞清楚了这是怎么回事之后，立刻向着宋无涯这边聚集了过来。 “知府大人，是不是这些混蛋做了先前那的可恶的事情？” “是啊！大人，您要怎么处置他们啊？” 百姓们也很关心这件事情，毕竟正是因为这些人，让他们多扫了一天的大街。 宋无涯看着周围的百姓聚集了不少，而这里地势又比较宽敞。当即便命令禁卫，就在这里停下，将这里作为公审的地方。 “诸位乡亲，你们说的么没错。正是这些家伙，在之前的一天夜里，在城内倾倒了这些杂物。而他们在昨夜再一次故技重施，却被本府提前安排下的衙役一网打尽。” “大人，您可不能轻饶他们这些家伙啊！我看这些混蛋就应该罚他们一辈子在这里扫街。” “扫街实在是太便宜他们了！让他们把这几车的脏物全都吃了！” 一时间，百姓们说什么的都有。那些被抓的倾倒垃圾之人，顿时吓得够呛，面无人色。 别说是他们了，就是宋无涯听了之后，那也觉得这也有些太严厉了。 当即抬了抬手大声道：“诸位乡亲，听本府说。” 百姓们见宋无涯开了口，纷纷停了下来，场面一时变得安静起来。 “你们方才所说，本府也听到了几句。不管他们做了什么事情，本府也应该按照我朝的律法来处置他们。至于说让他们一辈子在这里扫街那也并不合适，另外本府听到还有人说要让他们将这些杂物全都吃进去。这实在是有些不太不人道了。虽然这些人没干什么人事，但咱们也不能让他们吃这些东西啊。这些东西莫要说是人了，就是畜生那也是不吃的。你看这里有石头，有木头，让他们吃他们也吃不下去。今天本府之所以将他们带到这里，就是想要给大家一个交代。” “这些人，不顾大家的辛劳，故意将杂物再次扔到了大街上。在这皇城脚下，他们可谓是胆大包天。如此做法，也是天地不容的。因本府清扫京城街道，是有皇命在身的。他们如此阻挠，分明就是想要陷害本府。单单是这等罪名，本府便足以给他们定下一个死罪。” 宋无涯向百姓们说明着这些人的罪名。 那些人一听到宋无涯当着百姓们的面，再一次的说出了死罪来，各个下的跪在了地上。 “知府大人饶命啊！知府大人饶命啊！” “饶命啊！小人再也不敢了！” 他们自然不想死，毕竟谁活得好好的想死。 而与他们不同的是，周围的百姓愤怒不已，纷纷叫骂。 “知府大人说对的，就应该判他们死罪！” “没错，即便不判他们死罪，也该判个十年八年的。到时候看他们家中的老小谁来养活。等出了监牢，回家一瞧，爹娘死了，媳妇也改嫁了了别人，连自己的孩子也都不认识他了，改叫别人为爹。而他孩子的养父，更是因为那不是自己的孩子，对他孩子百般折磨，看他还敢不敢再干坏事。” 人群中的一位大嫂，更是气愤的骂着，将他们日后的事情都给说了出来。 那些叫嚷着要给这些人判死罪的人，一听这位大嫂这话，也不由得惊讶的咋舌。 不过这大嫂所言，立刻得到了诸多百姓的支持。 第855章 交代 眼见周围百姓闹闹哄哄的完全不想那么回事，宋无涯急忙拦住了他们。 “好了乡亲们！大家先静一静。” 早已经被百姓们所言吓得悔不当初的那些人，此刻有的更是满面泪流，也不知道心里悲痛到了什么地步。 眼见百姓们说什么的都有，宋无涯都听不下去了，急忙拦住了他们。 毕竟这事情要以律法来惩治，可不能百姓们怎么说就怎么做。那样的话，确实是有些过头了。倘若真要这么来的话，那还要朝廷干什么？ 宋无涯这一开口，百姓们渐渐安静了下来。 “乡亲们，本府也知道大家的心情。可不管他们做出了怎么样的事情，那也应该有我朝的律法来惩治。不能因为大人的想法，便对他们做出这等残忍的做法。” 宋无涯先是向百姓们说明了不能这样做的原因，看着百姓们对他的话开始议论之后，这才又接着说道：“今日本府便在大家面前宣判，犹豫他们的作为，本府念其所为必定是受到他人蛊惑，便不严加处置。但这件事情影响甚大，本府便给他们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罚他们监禁一年，在这一年内，京城所有街道便交给他们清扫！” “这样也好！” “对，这实在是太便宜他们了！” “知府大人都这么说了，就这么办吧！” 显然，百姓们对于宋无涯这样的判罚，并不是特别的认同。不过因为他们对宋无涯的爱戴之心，宋无涯既然这么说，他们也没有再说什么。 那些早已经被下了个够呛的家伙们，此刻听到宋无涯对他们的触觉，立刻松了口气，心想不过是一年的事情，用不了多久便会熬过去的。 宋无涯宣判之后，扭头又看了看那些人道：“虽然本府对你们轻判，但还望你们能够记住这个教训，日后不要再做这等作奸犯科的事情来。” 那些人听到这话之后，顿时感恩戴德的向宋无涯磕头感谢。 “虽然已经对你们做出了判罚，但先前你们的作为，令京城百姓心中颇为不满。本府今日便押你们游街示众！”宋无涯看着这些高兴不已的家伙，随即又说了一句。 一听这话，他们原本脸上的笑容顿时便没有了。 这游街示众是什么，他们心里怎么会不清楚，那可是要命的事情。从刚刚百姓们口中的话便不难得知，他们心中对这些人是多么的痛恨。而现在要把他们游街示众，那还了得。 “大人饶命啊！” 宋无涯的话说出去之后不久，这些人便反应过来了，急忙求饶道。 现在求饶自然是没什么意义的，宋无涯可不会太过仁慈。毕竟之前的判决对他们来说那已经是非常仁慈的了，现在怎么能将游街示众免了呢？ 再说了，宋无涯刚刚的作为，只是告诉他们一切要按照律法来处置。而这件事情，背后是谁搞鬼他还没有清楚呢。但是眼下的这些人想必是知晓的，所以，必须要从他们嘴里得知这个人的名字。 当然，即便是宋无涯知道了这个人的名字，他也无可奈何。之所以如此宋无涯还是要搞清楚这个人的原因，他是想要让百姓们知道，这个人究竟是什么货色。 在这之前，宋无涯心里已经有了猜测，这个人极有可能就是祝元龙。可即便是知道了这件事情是祝元龙做的，那宋无涯对其也是无可奈何。他总不能因为这个原因，就去皇帝的面前参奏祝元龙吧？ 毕竟这些人即便是开口说完，那也算不上是什么证据。 马车已经准备妥当了，那二十来个人直接被绑上了马车，禁卫们赶着马车直接在街道上来回逛了起来。 这可倒好，游街示众可算是遂了百姓们的心意了。他们巴不得找这样的一个机会好好的修理他们一番呢。 果不其然，刚刚游街开始，百姓们就开乱扔东西，纷纷砸在了这些人的身上。 没有什么是比游街示众更加让人心里不愉快的事情了。毕竟他们要忍受百姓们的愤怒，而百姓们发泄心中的愤怒，可不仅仅是骂他们几句而已。 场面无法控制，宋无涯知道也是这样的结果，他也没有制止。 被绑在马车上的罪犯们，这一个个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显然他们心里现在很不是滋味。 宋无涯没有跟着队伍随行，这满大街到处都是乱扔杂物的，不过宋无涯也并不担心这个，毕竟是什么样的二级果他也很清楚。 “大人，这样对待他们会不会太轻了？你觉得他们就会这样把指使他们的人说出来吗？” 禁卫头领显然对这件事情并不怎么看好，毕竟在他看来这样根本算不了什么。 宋无涯微微摇摇头道：“不用担心这个，他们会说的。虽然游街示众并不算什么，但是他们扛不住的。” “大人，即便他们开了口，那也无可奈何啊！”禁卫头领显然也清楚这一点。 宋无涯点了点头：“是啊，即便说出来也无可奈何。不过，如此一来，可以让百姓们知道，究竟是什么人做了这件事情。” 从一开始宋无涯就没有打算用这件事情来让那个人倒霉，他只是想要让这个人在百姓心中的地位大打折扣罢了。 宋无涯之所以认定这些人是扛不住游街示众折磨，那是因为这对他们来说并非是一个开始。之前宋无涯已经对他们做了宣判，要让他们用一年的时间来清扫京城的街道。 而今天游街作为开始，他们很快就能够想到，在这之后的一年中，他们将会受到怎么样的对待。 果然，事情正如宋无涯所料的一样。仅仅是过去了两个时辰的时间，这些人之中便已经有人扛不住了。 “大人，有人开口了。” “呵呵！果然如我所料。”宋无涯微微一笑道：“既然他们开口了，那就让他们说出来这个人是谁。” “可他们说并不认识这个人，只是收了那个人的钱财。”禁卫头领有些失望的说道。 这种可能宋无涯在之前也想到了，不过既然如此，那宋无涯也无可奈何。 毕竟这种事情是没办法的，而这个人如此的小心那也是在所难免的。 “算了，等到中午的时候就放了他们吧。”宋无涯想了想说道。 不管怎么说，他们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想必他们也该知道这样做的结果是什么了。 这些人被抓到之后，想必日后也不会再发生同样的事情了。 回到了府衙之后，宋无涯没有继续去想这件事情，而是耐心的继续做起了自己的事情。 公务并不繁重，但也需要每天来处理。宋无涯之前曾发过公告，直接表明前任知府祝世免在任期间，所判过的所有案件，只要可能存在问题的，都可以前来官府再次报案。 可是这多已经过去了这么长的时间，竟然没有一个人前来报案。 这让宋无涯觉得很是疑惑，毕竟在他看来这好像有些不太可能。 “还真是奇怪，都过去这么久的时间了。竟然没有一个人来报案，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回到了后边，宋无涯和司徒雯抱怨这件事情。 司徒雯倒是不觉得奇怪，微笑道：“无涯，你这么想，完全是先入为主的想法。也不能因为这祝世免不是个好官，就能够认为他在这京城做知府的时候，就没做什么好事啊！” “这话怎么说？难不成他改了性？”宋无涯想不明白这一点。 毕竟在他看来，祝世免以往所作的事情，那可绝对不是这样的。 司徒雯的想法可是和他完全不一样：“毕竟这里是皇城脚下，祝世免再怎么胆子大，也不敢在圣上的面前作奸犯科吧？” “这话听到好像是有道理，但是狗改不了吃屎，他怎么可能不做点错事呢？”宋无涯还是偏执的认为，这样的事情是不存在的。 司徒雯见自己怎么说，宋无涯还是如此偏执，她也就不说了。 “反正，你就耐心的等待这吧，说不定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人来的。” 最后她也只能这样说上一句了。 宋无涯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哎！待在这京城实在是太憋屈了。” “憋屈，那能有什么办法？你就安安心心的在这里待着吧！你不是说等到白卓回来之后，或许就能够离开这里了吗？” “是啊！可不知道白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宋无涯表现的非常的烦躁。 如今已经在这京城的时间上已经够长了，只是解决了上官飞鸿，而他真正的敌人祝元龙，如今还没有任何的把柄呢。自从应州回来之后，无量教的消息也再一次断了。 而上一次应州那还是祝元龙的注意，才有了这样的结果。现如今即便是离开京城，他们也未必能够尽快的找到无量教的踪迹。 重要的事情没办法着急着去做，想想怎么能让宋无涯不感到着急呢。 司徒雯也只能劝说他几句，毕竟她也帮不上什么忙，也只能替宋无涯着急罢了。 第856章 开口 游街了半天的那些人并没有说出是谁来，原本宋无涯是打算放过他们的了。可是在府衙之中，气愤的度过了半日之后。宋无涯觉得有必要再政治他们一番，好让他们开口讲这个人咬出来。 “大人，今天要让他们继续游街？” 第二天一早的时候，禁卫头领听到宋无涯的吩咐之后，略感诧异。 毕竟宋无涯昨天才刚刚说过要放了他们的。 “没错！本府觉得，他们应该知道这背后的人的，只是他们不敢说罢了。如今本府觉得这个机会应该不能就这样放弃了。” 宋无涯想了想说道。 “好吧！”禁卫头领点头，按照了宋无涯的想法去做。 说来说去，与这个比较起来，让宋无涯更加无奈的是这么长的时间里，这京城的百姓竟然没有一个人前来为祝世免在任期间的案子翻案的。 虽然心里有这样的抱怨，但是宋无涯看了这么久的卷宗，确实也没有在其中发现什么有问题的案子。 好像这祝世免真的如司徒雯所说，在这京城之内，天子脚下他好像真的是在认认真真做官一样。 对于这个问题，宋无涯此刻突然间认真的开始思索起来。 想了许久，他终于觉得，或许真的是这样。毕竟从刚刚开始为官，一直到现如今坐在了京城知府的位置上，仅仅是八年的时间，已经够短暂的了。见好就收这句话倒也是对的，或许这祝世免正是如此吧。 “大人！那些家伙总算是说了！” 就在宋无涯想明白这件事情之后，禁卫头领也带回了一个不错的消息。 听着这话，宋无涯感觉非常的高兴，急忙问道：“那他们说，究竟是什么人指使他们的？” “祝元龙！” 禁卫头领的回答和宋无涯之前所想的是完全一样的，这件事情还真的就是祝元龙做的。 如今，这些人开了口，京城的百姓自然全都知道了这件事情。想必他们心里都恨透了这个祝元龙，也不知道祝元龙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会作何感想。 不管怎么说，这正是宋无涯所想要的。 “那大人是否准备在明天早朝得时候，向圣上说明这件事情？” “这件事情自然是不会说的，毕竟即便是说出来，也没办法因为这个圣上责罚祝元龙。他只要不承认，那就五颗奈何了。”宋无涯摇了摇头说道。 这件事情在昨天的时候，禁卫头领也很清楚的说过了。 “大人不说便好。”禁卫头领听了宋无涯这话之后，当即说了一句。 原来他之所以询问这个的原因，是担心宋无涯会在明天早朝之上说这件事情。 没有办法给祝元龙造成任何的麻烦，那宋无涯自然也不会自找没趣。他说出来之后，被祝元龙一口否定之后，那他可真就会变得非常尴尬了。 禁卫头领离开了之后，宋无涯也没有在想这个问题。 如今整个京城的百姓，绝大多数的人都已经清楚祝元龙的为人了，在这京城之内，他的名声毕竟坏在短时间内败坏的。而他想要解除这种麻烦，怕也不是简单的一件事情。 因为这件事情，宋无涯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许多。 如今的他，面对着眼前的一切，所能够要做的就是等待着白卓早早的回来了。只要白卓回来之后，那必定会是个新的开始。 这半个月的时间里，宋无涯可是全心全意的放在了修建灌溉渠的事情上，以至于这府衙之内的卷宗他根本没看多少。如今事情总算是消停下来了，宋无涯准备在这闲暇的时间里，将该看的卷宗全都看完了。 毕竟他对于祝世免的那种不待见，让他觉得这些卷宗之中，必定是藏着冤假错案的。 第二天一早，朝堂之上，宋无涯原本并不打算说起昨天那件事情的。 可是令他们没想到的是，皇帝却主动开口询问了起来。 “宋爱卿，朕听闻昨日你可是抓了不少的人！听说这些人全都在半夜的时候，将杂物扔在了大街上。可有这样的事情？” 原本不打算说的一件事情，被皇帝提起，宋无涯也只能点头。 “回禀圣上，确实有这样的事情。不过是一些毛贼，也不知道拿了什么人的钱财，这才做出了这样的事情来。臣已经处置了他们，想必日后也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还请圣上放心。” “哦！那就好。不过朕可还听说，这件事情居然牵扯到了祝爱卿的身上。不知道祝爱卿可知道这件事情？”皇帝像是要拿这件事情好好的戏弄祝元龙一番，宋无涯都没有开口说这个，他却向祝元龙主动询问了起来。 祝元龙被皇帝这么一问，也是毫不犹豫点头道：“回禀圣上，臣也有所听闻。只是臣不知道他们为何会说这事情是臣指使他们做的。也不知道宋大人是否知道！” 他很聪明，皇帝之所以如此问起，无非是想要他对这件事情有个交代罢了。 “祝大人这可就难为下官了。下官原本只是因为这件事情让京城的百姓有所怨言，所以这才把他们拉出去游街示众，谁能想到他们说这事情是祝大人指使的呢？”宋无涯当即微笑着摇头表示自己对这件事情也很是不解。“下官也并未将他们的话当做一回事，毕竟空口无凭，他们没有证据能够直接证明，下官也自然不会将这事情当真的。祝大人还请放心，下官已经因为此事而好好的惩处他们了！” “这样便好，只不过想必本官在京城百姓的心中，怕是要变成恶人了。”祝元龙点了点头，冷冷说道。 “祝大人，这事情下官可就无能为力了。早知道如此，下官便不让他们游街示众了，这样一来他们也就没有任何的机会说祝大人的不是了。”宋无涯淡然的说道。 两人这一番话说完之后，谁也没有太过争对这件事情。毕竟这事情谁都不占理，即便是宋无涯他也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 皇帝听了两人所说，随即摆了摆手道：“祝爱卿也不必为了此事而发愁，既然宋爱卿都说了这是他们乱说。想必京城的百姓很快也会明白这个道理的，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忘记了。还是先说说正事吧，不知道今日你们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向朕上奏的吗？” 皇帝这么一说，宋无涯和祝元龙也就没有继续说这件事情。而百官也纷纷将各地所发生的事情，上奏到朝廷的重要事情向皇帝说明。 下了早朝之后，祝元龙走在最后。原本宋无涯还等着他过来，向自己说些什么呢。没想到的是，祝元龙压根没有找他，好像完全不在意之前的那件事情。 他们两个人心里都很清楚，这件事情是怎么回事。想必祝元龙不来找宋无涯，也是因为他知道宋无涯让这些人在百姓的面前开口说出了他，而他也拿不出任何的证据表明，这是宋无涯有意为之，而无可奈何吧。 “今天还真是痛快啊！” 回到家中，宋无涯忍不住笑道。 “你最近这是怎么了？”司徒雯看着宋无涯高兴的样子忍不住说道：“情绪转变的也太快了吧？看你高兴的样子，莫不是圣上又给你带回来了白卓的消息？” “哦！那倒没有，只是今天在早朝之上，原本我不打算说的这件事情，被圣上主动提了出来。”宋无涯笑着说道：“雯儿，当时那祝元龙的脸色可并不好看啊！虽然他表现的很是淡然，但是我看的出来，他心里对这件事情很是气愤。” “这有什么好高兴的？不痛不痒的事情，即便是真的能够证明这件事情就是他做的，你觉得圣上还能因为这种事情而责罚他吗？”司徒雯不以为然的说道。 在她看来，这根本就不算是事情。 原本还高兴的宋无涯，听了司徒雯的这话，可是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了。 “哎！雯儿，你这是什么话。我这好端端的心情，让你这么一句话，搞得没了兴致。”宋无涯忍不住抱怨了一句，摇了摇头。 “行行行，是我不对。等以后你高兴的时候，我不给你添堵就是了。先来吃饭吧，早就给你准备好了。”司徒雯见宋无涯这么说，也顺着他的心说了一句。两人坐下了之后，司徒雯才又问道：“你没有向圣上打听一下白卓什么时候回来吗？这都已经过去半个月的时间了，也不知道白卓的伤好的怎么样了。而且他们打算什么时候回来！” “这件事情不是着急的，毕竟白兄受了伤，这没一两个月的时间是恢复不了的。现在我还是尽可能的少和圣上单独接触，免得百官们又觉得我们在密谋什么，到时候没事找事的给我找麻烦。”宋无涯可不想在这个时候再搞出什么乱子了。“我现在可是把重心全都放在了公务上，趁着现在没什么事情发生，先将以往的卷宗都看上一遍，看看是否有什么冤假错案，尽可能的在这段时间帮京城的百姓多做一些事情。” 第857章 刺杀 “你呀，总算是搞清楚什么事要紧的了。”司徒雯见宋无涯这么说，白了他一眼道。 “瞧你说的，我之前做的事情不也是要紧的吗？”宋无涯无奈的说道。 “大人，出大事了。” 刚刚拿起筷子的宋无涯，还没有吃上一口的时候，一名禁卫突然前来，慌张的向宋无涯说了一句。 “出什么大事情了？”眼见禁卫这般神情，宋无涯也很清楚，这事情绝对是小不了。 “周大人在下朝的路上，被人刺杀了！”禁卫紧皱着眉头开口说道。 “周大人？哪个周大人？”宋无涯一听这话，眉头顿时一紧，心中也忍不住的骇然。 “兵部尚书周大人！”禁卫急忙说道。 “什么？朝廷一品官员，被人当街刺杀！”宋无涯听到了此人之后，当即便忍不住惊呼一声。 那可是堂堂的朝廷一品大员啊，说被刺杀就被刺杀，这也实在是太吓人了。 “走，现在就去看看。” “不吃饭了吗？”司徒雯见宋无涯放下碗筷起身就往外走，急忙喊了一句。 宋无涯头也不回道：“现在哪里还有心思吃饭啊！” 扔下这么一句话，宋无涯便跟着那名禁卫向府衙外而去。 禁卫们早已经集结起来了，就等着宋无涯前来了。 兵部尚书周大人，宋无涯也是知晓的。虽然他们之间没有什么交集，但是在朝堂之上，宋无涯也知晓他。这位周大人和祝元龙可不是一伙的，在宋无涯看来他至少是一个可交的人。让人没有想到的是，今天竟然传来了这样的噩耗。 连轿子都没有时间去准备，宋无涯和禁卫们徒步向着事发的地方而去。 出事的地方是城北，那是许多官员回家必经的地方。 没多久，宋无涯一行人便来到了事发的地方。 “有没有抓到人！” 早在宋无涯前来之前，便已经有人通知了官府，而禁卫们也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了现场，将现场围了起来。 这事情是瞒不住的，下了早朝时间已经不晚了，虽然这里并没有多少百姓，却还是被不少人给看到了。 如今在禁卫和衙役们的周围，已经聚集了不少的百姓，纷纷惦着脚尖向里边看着。 中间的地上，横七竖八的倒了几具尸体，他们都是抬轿的轿夫，以及周大人的仆人。 那顶轿子上已经满是血迹，而周大人的尸体便在这轿子之中。 宋无涯掀开轿帘，向里边看了一眼，周大人的身体已经满是血污，官服都已经被浸染了。在他的胸口，赫然有一个窟窿，鲜血还在不住的从内流淌出来。 “一击毙命，直接刺中心脉！”宋无涯看着这一幕，眉头当即一紧。 他当即转身又看向那些死亡的轿夫和仆人，他们无一例外的全都是致命伤，而且全都是被一击毙命的。 “是的，从伤口来看，行凶之人必定不是普通人，他们深谙杀人之道，而且早已经做好了计划，在这里设下伏击，一出手便不留活口。”禁卫头领也通过现场的查看，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宋无涯紧皱眉头，原本想要静下心来好好的查阅一番卷宗的他，没想到这么快就遇到了这等麻烦的事情。 “有没有人目睹现场？” 从现场自然是找不到什么证据的，唯一能够判断的是，行凶的人绝对不是一个人，而是数个人一同出手，这才能够在短时间内将这些人全都杀害。 显然，宋无涯的希望落空了。 禁卫头领摇了摇头：“已经询问过了，周围百姓并未有目睹事发的人。” “这下可麻烦了，只怕是抓不到凶手了。”宋无涯无奈的皱起了眉头来。 谁能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而且对方手段实在是高明，现场根本没有留下任何的证据。 “确实很难。”禁卫头领也忍不住点头说道：“不过属下已经吩咐，全城戒严，想必他们没有那么快离开京城。” “只是这京城这么大，想要找到这些人，怕是也不简单啊！”宋无涯无奈的摇头说道。 “还请大人放心，给属下一些事情，或许能够找到他们。”禁卫头领见宋无涯如此沮丧，竟然说出了这么令人振奋的一句话来。 连宋无涯听了之后都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你真有办法？” “如今也只能用最简单的办法了！”禁卫头领苦着脸道：“既然认定这些人是老手，那他们必定也杀过不少人。现如今只能凭借属下最直观对他们的判断了。这些人他们的眼睛，或许会出卖他们。” “你是说，这些杀手，必定是满目杀意的那种人？”宋无涯也明白了禁卫头领这话的意思。 禁卫头领听着宋无涯的话点了点头，他显然也是这样认为的。但是如今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宋无涯也只能如此了。 他命令禁卫们收拾尸体，而他则在这现场继续查看起来。因为伤口鲜血直流，宋无涯知晓，这些人来的快走得也快，所以这地面上必定会留下一些血迹的。 果然他很快便找到了这些血迹，也确定了他们逃走的方向。 回到府衙之后，宋无涯按照地面上留下并不算太多的血迹来判断，找到了京城的地图，随即在地图上指出了一个位置。 “这些人是朝着这个方向而去的。而这里多数都是富人聚集的地方，还有不少的官员住在这里。或许他们就藏匿在了这里某些院子之中。”宋无涯做出了这样的猜测。 原本他觉得这些人或许会向城门的方向逃匿，可是他从地面上的血迹所指示的方向想到了这种可能。 这些杀手必定是听命于某些人的，正如那无量教所培养出来的杀手，他们只是别人的工具。 这些人或许可能是来自他处，但也可能是来自这京城之中。 禁卫们已经开始安排人手，挨家挨户的搜查了起来。要搜查这些人，自然要从宋无涯所指定的那个区域开始盘查，即便是官员的住处那也不能轻易的放弃。 而交代完了这件事情之后，宋无涯正要准备前往停尸房，查验死者尸体的时候，皇宫里传来了急召。 没办法，宋无涯只能放下手中的事情，立刻赶往了皇宫之中。 “真是太可恶了！究竟是什么人干的，他们竟然赶在朕的眼皮子地下，杀了朝廷的一品大员！宋爱卿，朕要让你务必用最短的时间里，查明这件案子。”皇帝将宋无涯喊来，一开口就给了宋无涯一个难题。 真想要查清楚这个案子，宋无涯自己心里都没底。而现在皇帝又在气愤之中，他如此说，那宋无涯也只能答应。 可答应归答应，宋无涯脸上依旧满是苦恼：“臣遵旨。” 他那苦恼的脸色，自然被皇帝注意到了。皇帝紧皱眉头到：“朕也知道这事情恐怕并不好办，毕竟他们敢在朕这皇宫门口刺杀朝廷命官，那自然是有所依仗的。可朕也不能不去理会这件事情，毕竟这关系可并不小。这事情必定是震惊朝野，这让京城内的百官，日后还怎么上朝啊！” “臣明白。”宋无涯点头道：“臣已经开始全城搜查，尽快找到凶手，好让周大人在天之灵能够告慰。” 这话是宋无涯的心里话，虽然他和周大人没有任何私教。可就凭这件事情，他也必须要尽最大的可能调查清楚。这桩案子，那完全是在向他这个京城知府示威，也同样是在皇帝示威。 “好了，朕将这块金牌赐给你，给你最大的权利。只要你愿意，朕这皇宫你也可以搜查！”皇帝满脸愤怒的将之前曾经赏赐给宋无涯的金牌，再一次的给了宋无涯，给了他最大的权利，让他来调查这桩案子。 宋无涯也没想到，在这个契机之下，皇帝竟然将金牌再次赐给了他。 周大人之死虽然并不是一件好事情，但也同时给了宋无涯一个机会。 出了皇宫，在回去的路上，宋无涯心里在琢磨着。 “如此胆大妄为，怕是也只有无量教和观山酒楼了。”宋无涯早在事情发生的时候，他便有了这样的猜测。毕竟在他看来，这天底下能够有这么大胆子的，好像也就只有这两股势力了。 可是真要从他们之中找出一个来，那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立刻着手调查周大人的背景，务必尽快将他的一切详细信息找到。”宋无涯还是决定先从死者周大人的身上着手调查，或许周大人的身份，能够给宋无涯一点线索。 交代完这件事情之后，宋无涯丝毫没有停顿，直接前往停尸房，他要亲自查验这些死者的尸体。 死者身上的伤口，能够直观的表现出凶器是什么，知晓了凶器那就更好调查这件事情了。 越朝明文规定，平民是不允许携带兵器的。即便如此，那也绝对有不少人私藏着凶器。但是这京城之中可不同其他的地方，一旦被发现私藏兵器，那绝对不是一件小事情，掉脑袋那都是小的。 第858章 奇怪的凶器 事情发生的实在是太突然，宋无涯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吃饭。而现在的他，也没有心思去吃饭，圣上都给了他命令，他怎么不能够严阵以待呢？ “尸体如何？” 来到了停尸房，宋无涯立刻询问仵作，关于尸体检查的情况。 “回禀大人，尸体的伤口已经清洗干净了，只是小人看不出来，这伤口究竟是何种利器所为。” 仵作这一开口，便为难了起来。 “让本府看看。”宋无涯没有多问，而是直接亲自查看。 周大人等人的尸体，已经被去除了衣物，胸口的鲜血已经被清理干净，伤口赫然出现在眼前。 皮肉外翻，整个伤口是一个洞，显然这并非是平常的刀剑所造成的伤口。 宋无涯伸手翻开了伤口处的皮肉，皱眉道：“这会不会是枪造成的？” “倒是有可能，而且从伤口来看很像。只是枪并没有这么多的棱角，应该不是。”仵作听宋无涯这么一说，点了点头之后，又摇了摇头。 简单的查看了一番之后，这个伤口让宋无涯看着感觉非常的恐怖。因为他翻开了皮肉之后，看到了胸口的肋骨上留下了划痕，而这个伤口直接穿过肋骨的中间，刺入了心脏之中。 利器上的棱角很多，伤口有五个地方被撕裂，宋无涯心里琢磨着这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兵器。但是他觉得，这种兵器极有可能就是枪一类型的。 “除了伤口之外，身体之上还有其他的异常之处吗？”宋无涯又询问道。 无座摇了摇头：“小人检查过了尸体的周身，并没有发现其他的异常。” 因为失血过多，尸体显得非常的苍白。而那个利器所造成的伤口，也在短时间内让他们流了太多的血。可见这个奇怪的伤口，绝对是为了造成大量出血而制造的。 “特定的凶器，显然是需要打造的。而且如此奇怪，那必定是技艺高超的铁匠所为。”宋无涯琢磨着凶器，想到这种可能。 离开了停尸房，宋无涯回到了府衙。他立刻喊来禁卫，让他们去调查京城之内的铁匠铺，从而找到锻造这种兵器的地方。 交代完这件事情之后，宋无涯开始按照自己看到的伤口，来绘制凶器的形状。 虽然无法想象，倒是凶器利刃的地方还是有一个形状的。 做好了这个之后，宋无涯立刻将其交给了禁卫。私造兵器那也是大罪，拿着这张图去铁匠铺询问，那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而这张图也只能给禁卫们做一个参考。 出事之后不过是两个时辰的时间，宋无涯便已经将一切该安排的都安排了。 皇帝心里愤怒和着急，宋无涯何尝不是。可这件事情也并非是着急就能够解决的，必定是需要一段时间的调查。 如今已经掌握了凶器的形状，但是这根本无足轻重，眼下唯一能够带给宋无涯希望的，也只有禁卫那边是否能够传回好消息了。 朝廷一品官员被刺杀的案件，那可是天大的事情。皇帝心中着急的同时，这百官也纷纷为此而着急。毕竟他们的同僚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被人杀害，难免胡日昂他们担心到自己的头上来。 而京城之内的百姓，那更是对这件事情议论纷纷，甚至有人添油加醋的对这件事情评头论足做出妄加的猜测。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宋无涯的身上，宋无涯成为了这件事情的焦点。他们都在等待着宋无涯的知府衙门能够对这件事情做出一个交代，好让他们心安。 正当宋无涯为了这件事情而焦头烂额的时候，知府衙门里迎来了几位熟悉的客人。 “宋大人，周大人究竟是被什么人杀害的？如今可有眉目了吗？” 朝廷之中的官员，在这件事情发生之后没有多久，便集结在了一起，浩浩荡荡的来到了府衙。 听着为首官员的询问，宋无涯眉头紧皱：“如今案子还没有进展，本官已经着手全城调查，想必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宋大人，这件事情你可无比要早日查明凶手，以告慰周大人的在天之灵啊！” 官员们纷纷是说着，也催促着宋无涯尽快调查这件事情。 他们此刻这样的心情宋无涯也是能够理解的，毕竟都是同朝为官，突然间出现了这样的事情，他们自然也会害怕的。 眼下宋无涯别说是尽快调查了，如今连一点线索都没有，调查到真凶和其之难啊！ 宋无涯连连点头：“诸位大人请放心，这是本官分内之事，叮当竭尽全力调查此事的。” “周大人意外身亡，令我等深感不安。如今在这天子脚下的京城之中，竟然有人当街刺杀朝廷命官，这可是天大的事情啊。究竟是什么人会有如此包天的大胆。” 即便是宋无涯应付着他们，可是这些官员，好像没有要着急着离开的意思，就在这府衙之中议论了起来。 听着他们的话，宋无涯心里更加的烦躁了。毕竟这事情如今没有头绪，而这些大臣还要在这里给他制造麻烦，给他施加压力。 “宋大人，如今是否可以判断，这究竟是仇杀呢，还是有人蓄意刺杀朝廷命官啊？” 说来说去，他们还都是在担心自己。即便是他们与周大人同朝为官，可是这心里都有着自己的小算盘。虽然明面上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可谁知道这暗地里是怎么想的。 “这个本官还没有调查清楚。不过，行凶者人数不少，周大人以及随行的人全都是被一击毙命。本官也希望这仅仅是一桩仇杀的案子，可是诸位达人们所担心的也并非没有可能。所以近日来，诸位大人出行还是多带一些随从。” 宋无涯没办法给出一个确切的回答，他也只能如此告诫了这些官员一句。 谁知道，他这话一出口，诸位官员的脸色立刻就变了模样。显然他们心里更加的害怕了。 这些官员之中，其中不乏一些往日对宋无涯仇视的人，如今为了这件事情，纷纷前来府衙，倒也没有一点害臊的样子。 “诸位大人，本官还要处理公事，还请诸位回去吧。”眼见他们闹闹哄哄的让宋无涯无法静心，在该说的都说了之后，宋无涯便下了逐客令。 还在议论这件事情的官员们听到这话之后，纷纷停下了说辞，与宋无涯道了一声，便一起离开了。 送走了这些官员，宋无涯这才松了口气。原本他对于这件事情便已经显得有些急躁了，在这些官员们来了之后，那更是快要无法控制了。 刚刚他们也提到了一个问题，这周大人究竟是因为仇杀呢，还是其他的原因呢？倘若只是简单的仇杀，那这件事情可就简单多了。可偏偏这只是其中的一种可能，谁知道周大人的死究竟代表着什么呢。 周大人乃是兵部尚书，正是之前那定安候的上司。如今周大人死在了街头上，其背后的原因宋无涯自然不得而知。 但是，在这些官员到来之后，这么一闹。宋无涯的心情反倒是渐渐平静了下来，他觉得自己现在真是应该好好的考虑一下这个问题了。 倘若这只是仇杀，那周大人究竟是得罪了什么样的人，那人竟然雇凶杀人。而且还在这京城之内，正大光明的当街行凶呢？完全可以在夜晚来临之后，在周大人入睡后，悄然进行。 凶手为什么要这样做，他们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这是宋无涯如今脑海中浮现出来的两个问题。 在中午的时候，宋无涯回到了后院，司徒雯已经为他准备好了饭菜。 这京城内发生如此巨大的事情，司徒雯今早便已经从宋无涯和禁卫的对话中知晓了这件事情。 “即便是发生天大的事情，那也应该先吃饭才对啊！”司徒雯看着宋无涯回来，立刻给他盛饭，还忍不住说了他一句。“案子没有线索吗？” 从宋无涯脸上的神情，就让司徒雯不难看出，这个案子显然是个难题，而宋无涯现在根本没有线索。 宋无涯重重的叹了口气道：“是啊！没有一点头绪，圣上还特意将我叫去，给我下了命令，让我务必要调查清楚这件案子。” “那是自然，毕竟死的可是堂堂的兵部尚书，那可是朝廷的一品大员。就这样被当街杀害，倘若朝廷连凶手都抓不到，那该是一件多么丢人的事情啊！”司徒雯听了这话，点头道。 如她所说，宋无涯也知晓这事情关系重大：“是啊！只可惜这件事情摊在了我的头上，只怕这事情并不好调查啊！刚才那帮大臣，全都跑到了府衙之上来询问，问的我头都大了。你说这凶手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竟然在这大街上杀了周大人呢？会不会是仇杀呢？” “这个很难说，那要看凶手的杀人动机了！或许，他们只是随机作案呢？”司徒雯听到宋无涯的询问后，摇了摇头也抛出了一个问题。 第859章 动机何在 “随机？”宋无涯疑惑的看着司徒雯：“雯儿你有何见解？” 这个可能宋无涯并非没有想过，所以他在之前从伤口以及现场的形式判断，这些凶手的人数不少，很有可能是来自无量教或者观山酒楼这样有组织的势力。而他们这样做，是想要给朝廷和宋无涯一些压力。 至于为何选定是周大人，宋无涯并没有多想过。但是他觉得这一次他们显然是有备而来，而且事先做好了充分的准备，所以才会选择在那个地方动手。 现在司徒雯既然说了起来，宋无涯没有着急着反驳什么，而是想要听听看司徒雯是否有和他不一样的看法。 “你也常说，这不管什么案子，总是需要一个动机的。比如说有人偷钱，那他为什么偷钱，是用来填饱肚子呢，还是用来作为赌资呢？”司徒雯将手中的碗筷放在了宋无涯的面前后，继续给自己盛饭，一边盛饭一边说道：“这周大人的死，那必定是有原因的。不管是仇杀也好，还是情杀也好。能够在京城杀了一个朝廷一品官员的凶手，那必定是大有来头的。他们并不担心会暴露自己，或许这可能和无量教和观山酒楼有关。而他们想要做好这件事情，就必须要进过一系列的准备，才能够一举成功。倘若只是仇杀的话，那就显得简单了。周大人身为朝廷命官，整日所接触的人也基本上是官场上的人，这个很容易就能够找到怀疑的目标。并且官场上的往来，多半都是尔虞我诈的一些手段，直接雇凶杀人的事情怕是不会有。所以仇杀这个可能基本上就可以排除了。” 司徒雯盛好了饭后坐了下来，两人说起这件事情，谁也并没有着急着吃饭。宋无涯依旧等待着司徒雯继续说下去，好让他能够从中听到一些不一样的想法。 司徒雯坐下后又继续说道：“所以，杀他的人未必就是和他有仇的人。这个周大人或许只是因为倒霉，被那些人给选中了。很有肯能凶手是随机作案，而他们也很有可能会将这件事情继续下去。” “难不成他们还打算将朝廷的官员全都杀了吗？”宋无涯皱眉说道。 司徒雯点了点头：“那也未必没有这种可能。毕竟这些官员才是朝廷的支柱，倘若没有了他们，只剩下皇帝一人，这偌大的江山，他又如何能够掌控呢？这极有可能是无量教所为。” 显然司徒雯在这件事情上，她猜测这是无量教所为。 但是同样有这过这样猜测的宋无涯，却并不这样认定。毕竟从这些种种迹象来看，是无量教所为的可能性虽然有，却并不是很大。 “倘若真是无量教的话！那他们为何会如此做？我们和无量教已经不知道打过多少交到了，他们的杀手我们也曾见过。可是这一次他们所使用的凶器却非同寻常，而且这与他们行事的风格完全不一样啊！再者说了，即便他们真要这么做，那也应该将我作为首选的目标才对啊！” 宋无涯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但是司徒雯根本不认为他这话有意义：“无涯，你这样想那可真就错了。自从在江南失去了无量教的线索之后，无量教已经有太长时间没有出现在我们的视线之中了。如今他们发展到了什么样的地步，我们也无从推测，你怎么就能够认定，这不是无量教的行事风格呢？至于你说，你才应该是他们的首选目标。可是你别忘了，你身边还有圣上安排的禁卫呢，难道你认为他们会不知道这一点？应州的事情，才干刚刚发生了不久啊！” 司徒雯的这一番话让宋无涯无话可说了。 如她所言，宋无涯的想法确实是过去的想法，这么长时间没有和无量教接触，确实是很难确定他们现在的做事手段。 而关于他自己，司徒雯说得一点都没有错，他身边有着圣上赐予的禁卫保护，无量教必定也是知晓这一点，所以他们不会傻到选择自寻死路。 “那观山酒楼呢？”宋无涯没有继续反驳什么，毕竟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司徒雯这话了。既然司徒雯说起了做出这桩案子的人，极有可能是无量教，所以宋无涯便想听听看司徒雯在这件事情对观山酒楼的看法。 听到宋无涯这么问，司徒雯反而笑了：“我就知道你会问这个的。这可真的就只能说行事风格的关系了。我们知晓祝元龙的身份便是观山酒楼，从而推断观山酒楼的背后势力，可能就是这些朝廷之中的官员。如此一来，他们想要同样除掉一个官员，那就用不着这么麻烦了。只需要联合起来，在皇帝的面前参奏他就是了。原先你被贬到应州，不也是如此吗？” “说得也是，那这么看来，这件事情极有可能是无量教所谓了？”宋无涯点了点头，再次确认的问了一句。 司徒雯道：“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 “等到禁卫调查周大人之后，或许这件事情就会变得明朗了。”宋无涯听取了司徒雯的这番话之后，也想到如今能够确定这件事情是不是如此，还是要从死者周大人的身上来找答案。 宋无涯的心里正在等待着这件事情，而就在他吃过午饭之后没过多久，禁卫便给他带回来了周大人的信息。 “启禀大人，这周大人虽然身在要职，却并非观山酒楼之人。平日里与祝元龙等人也没有什么大的来往。甚至在朝中也从不发表一些过意激烈的言论，可以说为人处世非常的小心。而且他与祝元龙以及观山酒楼也没有任何的过节，这件事情或许和观山酒楼没有什么关系。” 禁卫一开口，便将周大人与观山酒楼之间的关系说明了。听着这话，宋无涯感觉，事情好像真的如司徒雯所说一样，即便这周大人和观山酒楼之间真的有什么关联的话，观山酒楼也绝对不会用这样的手段来对付他。 “还有其他的吗？周大人平日里可曾有过什么仇家？” “仇家倒也没有。从周大人的家人口中得知，周大人平日里深居简出，除了公务之外的事情，几乎都在家中，不与外人有来往。”禁卫摇了摇头说道。 这下可让宋无涯有些犯难了，既然这周大人没有仇家，与观山酒楼之间有时进水不犯河水，那么现如今也就只有一个可能行了，那就是无量教。 宋无涯正琢磨这事情的时候，禁卫突然话锋一转：“倒是有一件事情，让属下觉得很奇怪。” “哦？什么事情很奇怪？”宋无涯急忙问道。 “就在不久之前，周大人的家中有人造访，而且那人报出了名字之后，基本上闭门不见客的周大人，竟然主动出来迎接。这人面生的很，周大人的家人以及下人也从未见过。两人见面之后，周大人的脸色变得很是不好，从见面的几句话能够确定两人乃是故交。而他们在一起攀谈了许久，在这之间，周大人让所有人退下，甚至连奉茶的丫鬟都没有。” “那周大人所见之人是什么人？”宋无涯听着这话也觉得奇怪，便立刻询问。 “那人所报的名字交黄浩山！”禁卫立刻回答。 听到这个名字之后，宋无涯当即皱起了眉头，疑惑道：“黄浩山？这个名字好像在什么地方听到过啊！” 宋无涯觉得这个名字很是熟悉，但是一时半会却又想不起来究竟在什么地方听过。 琢磨了一会，宋无涯也没有想起来，他又询问道：“那他们两人接触之中外人不知晓他们谈了什么，那之后又如何呢？” “之后黄浩山就离开了周府，其他的事情便没有了。”禁卫摇头说道。 这可让宋无涯犯愁了，这件事情并没有太多的线索，这个黄浩山来找到了周大人，两人密谈的事情必定是非常重要的事情，而且还是不能够让外人所知晓的。 通过刚才禁卫的叙述，宋无涯猜测着两人可能谈论的事情。从两人见面的时候，周大人紧张的样子，以及脸色的变化不难看出，他并不是很希望这个人来找他的。 “这个黄浩山究竟和周大人有什么关系呢？”宋无涯琢磨了一下后立刻说道：“调查一下这个黄浩山，看看他是否是朝廷的官员。” 这个名字听着耳熟，宋无涯觉得他和周大人的认识，必定关系着一件往事。而且被他们搞得如此神神秘秘，可见这件事情是一件见不得光的事情。 禁卫领了命之后，立刻转身离开，去调查那黄浩山的事情。 宋无涯皱着眉头又苦思了一番，还是没有想起什么来。随即他也不再苦思这件事情，反正这黄浩山是什么人，很快就会有答案了。 正当他准备继续琢磨那凶器的时候，宫里的人却来到了府衙之中，带来了皇宫的急召。 “宋大人，圣上要召见你，还请速速随杂家进宫吧！” 第860章 不愿说起 一天之内，皇帝两次紧急的召见宋无涯，这也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看得出来，那名宫人很是着急，宋无涯也顾不上收拾什么了，直接跟着他就向着皇宫而去。 “宋爱卿，这一天都快要过去了，现如今可有什么进展吗？” 皇帝非常的在意这件事情，毕竟这关系这朝廷的声誉。 此时，宋无涯面对皇帝的询问，也不知道该作何回答。 案子确实是没有什么进展，可他这样说的话，自然并不是皇帝想要听到的答案。 “回禀圣上，如今还没有线索！” 可事实就是事实，宋无涯也只能无奈的如此说道。 “一点线索都没有吗？”皇帝有些不愿接受的问道。 皇帝如此在意，而且还在不断的追问着，宋无涯皱着眉头思索了一番之后说道：“臣调查了周大人，倒是有一个发现，也不知道是否和本案有所关联。” “哦？那就是有线索，快说来让朕听听。”一听宋无涯说有线索，皇帝立刻来了兴致。 宋无涯当即点头道：“在案发之前，曾经有一个叫做黄浩山的人前往周大人的府上拜访过他。听周府的人说，周大人见到此人之后，脸色并不好看，而且表现的非常的紧张。” “黄浩山？” 宋无涯说完这件事情之后，皇帝的脸色也随之而变化。他紧皱着眉头，并未询问他们两人之间的事情，而是重复了一遍那个人的名字。 皇帝脸上的神情让宋无涯觉得非常的好奇，好像皇帝也认识这个黄浩山一样。 “圣上，你知道这个黄浩山？”宋无涯诧异的问了一句。 “嗯？不认识。”皇帝被宋无涯这么一问，微微错愕之后，却否认了这件事情。 这让宋无涯皱起了眉头，看皇帝这样的表现，分明就是认识的。可偏偏在这个时候他竟然说不认识。 “看来圣上是不愿意告诉臣啊！臣听着这个名字倒是觉得很耳熟，好像是在什么地方听到过一样。”宋无涯可没有就此打住，而是一点不给皇帝情面的直接戳穿了。 皇帝抬头看着宋无涯，紧皱着眉头，表现出了他在宋无涯面前前所未有的威严来。 “宋爱卿，关于这黄浩山的事情，就不要调查了！” 听着这话，让宋无涯的脸色也阴沉了下来。 “臣明白了，那臣回去之后便封存这个案子，不再调查周大人身亡一案了！” 宋无涯这话一说出口，皇帝的脸色骤变，讶然道：“朕不让你调查黄浩山，可没有说不让你调查周爱卿之死啊！” “圣上难道不是这个意思吗？臣刚刚调查出来这条线索，而圣上便直接让臣把这条线索掐断，不正是让臣不要继续调查周大人的案子吗？”宋无涯一点都没有畏惧皇帝，直言不讳道。 皇帝听着宋无涯这话，紧皱眉头，脸色非常的阴沉。 他紧皱着眉头，看着宋无涯许久才说道：“宋爱卿，朕一直很欣赏你，如今你顶撞朕，朕也不怪罪你。可朕之所以如此做，那自然是有朕这么做的道理。朕不让你调查黄浩山，并非是因为朕不想知道周爱卿究竟是怎么死的。只是因为他的原因罢了，而且这个原因，朕并不愿意说起。” 正如宋无涯所想的一样，皇帝是知道这个黄浩山的。 此刻皇帝斩钉截铁的说着，让宋无涯知晓，他一再的逼迫皇帝显然也不是什么办法，最终也只能皱着眉头点了点头。 “那臣告退。”他没有继续多说什么，而是直接离开。 皇帝也没有挽留，宋无涯便离开了皇宫。 从皇宫出来之后，天色已晚，宋无涯回到了府衙之后，禁卫并没有前来回报什么。 “黄浩山！这个名字究竟是在什么地方听到过呢？” 回到了家里，宋无涯坐在厅堂之内等着司徒雯的饭菜，嘴里却自言自语的低估了起来。 而此刻，恰好将饭菜端上桌的司徒雯走到身旁听到了他嘴里念叨的这个人名。 “怎么突然又提起这个人来了？”司徒雯听到宋无涯所说之后，随口的说了一句。 宋无涯顿时一震，急忙道：“雯儿，你知道这个人？” “你不也知道吗？这人不正是你找到的吗？”司徒雯有些诧异的看着宋无涯说道，显然她很疑惑怎么宋无涯好像不认识此人的样子。 “我只是感觉到这个名字非常的耳熟，但是究竟是在什么地方听到过，还真是一下子想不起来了。可能我这脑子里装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所以想不起来。”宋无涯淡然的说道。 “这黄浩山不是太子太傅吗？”司徒雯不以为然的说道。 “太子太傅，那可是皇帝的老师啊，难怪皇帝认识此人。”宋无涯听着司徒雯这话，恍然大悟。 “什么皇帝的老师！他是废太子的太子太傅，和当朝的皇帝可是没什么关系的。你真的想不起来了？”司徒雯见宋无涯是真的不知道这件事情，诧异的看着宋无涯说道：“之前江南考场恩科，在省城的监牢之中，不是你偶然找到了此人的吗？而且还从晋王那边打听到了他的事情。” 司徒雯此刻这么一说，算是彻底提醒了宋无涯。宋无涯的脑海中顿时闪过了一些画面来，他猛地一拍额头道。 “哎！瞧我这个脑袋，把这事情居然给忘记了！” 看着宋无涯一副懊恼的样子，司徒雯问道：“那你现在想起那件事情来了吧？” “确实是这么回事，当时晋王也并不想说明这件事情，还是我一再的追问之下才说出来的。这黄浩山原本是太后安排，让他带着废太子离开了皇宫。而在这之后他便带着废太子，离开了京城，可当时他说最后废太子不明去向了。”宋无涯确实是想起了这件事情。 此刻宋无涯才反应过来，难怪皇帝听到了这个人的名字之后，表现的那样的紧张。而且直接让宋无涯不要调查这个黄浩山，还说这黄浩山牵扯着另外的一桩事情。 如今看来，这件牵扯到皇家内部的事情，对皇帝和晋王这兄弟两人来说，确实是心中的一块病啊！ 搞清楚了这一点之后，却让宋无涯更加的疑惑了。 “这么说来，这黄浩山和周大人原本是认识的，或许这周大人也是知晓曾经的那件事情的。”宋无涯一下子联想到这件事情，但是他很快却又怀疑道：“当时晋王放了黄浩山，他不是说要隐居了吗？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突然跑到了这京城来，而且还直接找上了周大人的家里？” 这两人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而周大人的死是否和这个黄浩山有直接的关系，那都是一个谜题。 但是现如今，既然这桩案子的线索调查到了这里之后，宋无涯自然不能不管。 因为早在应州的时候，他就已经对那个无量天尊的身份有所猜测。而现如今又发生了这件事情，这让他更加的肯定那个猜测了，而且也让他觉得周大人的死，必定是和无量教有关系的。 事情倘若真的是如他所想的一样，那这个黄浩山就真的很值得怀疑了。 当初他被关在监牢之中的原因，现在都还没有搞清楚，而宋无涯觉得这件事情和观山酒楼是一定脱不开关系的。 如今黄浩山来到了京城之中，给京城带来了这样的灾难，可想而知这个黄浩山恐怕根本就不像是他原本在监牢之中所说的那样。 “这就不得而知了。是不是应该找晋王询问一下，毕竟这个黄浩山当初还是他放出去的。”司徒雯听着宋无涯的猜测，便提醒了他一句。 说起晋王来，宋无涯感慨了一句：“先前晋王便早我们一步回到了京城，这将近半年的时间里，还真是没有听到过他的消息。如今我在这京城上任都已经有一个月的时间了，也不曾拜访过他，说起来还真是惭愧啊！” “那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去拜访晋王一番，也好像他询问一下这件事情。”司徒雯当即提议道。 “这个我怕会有不妥，毕竟这里不是别处，而是在京城。天子脚下，前去拜访晋王，我倒是担心圣上会多想。毕竟晋王和圣上可是亲兄弟，这皇家的事情不太好说，只怕圣上会起疑心。”宋无涯有些忧虑的说道。 “担心这个干什么？毕竟你们和晋王之前的接触，圣上必定都是知晓的。而且晋王的身边不也有禁卫吗？难道虽然说是提防着晋王，但相比他也知道晋王在他的掌控之中，所以这件事情没有必要担心。”司徒雯反倒并不这样觉得，而是直接说明。 与司徒雯比较起来，宋无涯反倒是有些妇人一般的婆婆妈妈，优柔寡断了。 琢磨着这件事情，宋无涯紧皱眉头道：“先前因为黄浩山的事情，圣上已经表现的不同寻常了，而且他直言让我不要调查此人。如今我拜访晋王询问这件事情，怎么想都觉得实在是有些不妥。我自己倒是无所谓，我只是怕害了晋王！” 第861章 又见晋王 之所以有这样的顾虑，也完全是因为担心因为这件事情而给晋王惹来麻烦。毕竟在这之前，晋王对他们有过不少的帮助，宋无涯可不想因为自己的一番举动，反倒是恩将仇报了。 司徒雯见宋无涯在这件事情上表现的依旧犹豫不决，不禁皱眉道：“这也怕那也怕，干脆不要调查好了。这不调查的话，圣上那边又没办法交代。也不知道你这是怎么回事，刚刚做官不过是一年的时间，你这心性可是改变了不少，以前可没有见过你如今这般前怕狼后怕虎的样子。” “是吗？”司徒雯这话让宋无涯很是诧异，他自己倒是没有察觉到这一点。 疑惑的问了一句，他自己也在心里反思，这一琢磨之下还真是如司徒雯所说，他如今处事的风格反倒是越发的谨慎了，真的好像和以前完全变了个人一样。 “吃饭吧！”司徒雯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压根没有理会他这问题。 宋无涯讪讪一笑，也不再争辩什么。 虽然不再说这个了，但是被司徒雯刚刚那么一说，宋无涯心里反而一下子有了决心。 与其说现在变得婆婆妈妈优柔寡断，还不如说宋无涯变得更加的成熟，做事情考虑的更多，更加的稳重了。 不过这件事情既然到了这一步，皇帝那边不愿意说起，而宋无涯自然也就只能向晋王询问了。 吃过了晚饭之后，禁卫终于前来汇报了。 “宋大人，调查有了结果。” 他这一开口，宋无涯立刻就振奋起来了。 “哦？哪方面的事情？” 宋无涯安排他们调查的事情确实不少，现在突然回来禀报，宋无涯还真是不知道他们这是要说什么。 “关于黄浩山的事情。”禁卫当即说道。 “这黄浩山的事情你也调查出来了？没有受到什么阻拦吗？”宋无涯听着这话，没有着急着询问，反倒是关心了一句。 禁卫摇了摇头道：“在这京城之内，我们禁卫的权利也是不小，调查这个倒是很容易。不过这黄浩山的身份，如今已经成为了一个秘密，知晓这个人的人也不愿意多说器他来。明面上关于这个人的事情，是因为当初他犯了案子，所以被贬为了庶民。而属下查明之后发现，这黄浩山失踪的原因并非如此，而是关系着另外一件事情。至于这件事情是什么，卷宗和一干档案之中并没有记录。但是关于黄浩山和周大人之间的关系，他们倒是有一个共同点。” “都和废太子有关？”宋无涯不等禁卫说完这话，便打断了他说了一句。 禁卫显然有些吃惊道：“宋大人如何知晓？” “这个黄浩山我曾经见过，之前没有想起来罢了。”宋无涯随即说道。 禁卫点了点头之后说道：“没错，当年黄浩山乃是太子太傅，而周大人正是他的副手，太子少傅！” “原来如此！他们两人还有这样的关系。”宋无涯听到这话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那其他的事情可有线索？” “其他的暂时还没有。”禁卫也只是调查出了这个。 禁卫离开之后，宋无涯当即皱眉道：“既然他们两人曾经是这样的关系，那这一次黄浩山前来京城寻找周大人，极有可能是因为废太子的事情了！” “这废太子如今是死是活，又在何处啊？”司徒雯听着这话，随口问了一句。 宋无涯摇了摇头道：“废太子必定是活着的，这个我记得黄浩山曾经亲口说过。至于他在什么地方，那就完全不知道了。” “可是这废太子那都是多少年以前的事情了，如今黄浩山再次找到周大人，未必就是因为这件事情啊！”司徒雯有些怀疑的说道。 对于这件事情，宋无涯却肯定道：“那除了这件事情之外，你觉得黄浩山找周大人还能是因为什么呢？毕竟他们两人身份上的交集，就只有这个了。” “那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周大人的死，就是因为废太子了。倘若他们还要继续杀人的话，那必定也是会因为这个原因继续选定目标的。”司徒雯见宋无涯说得如此的肯定，随即提醒道。 宋无涯点了点头道：“这太子少傅，那都是正一品的官员。多年之前的正一品官员，现如今还在朝堂之上的确实并不多。看来还真是要调查一下这些人了。” 宋无涯点头之后，立刻找来了禁卫，向禁卫安排道：“立刻调查京城所有官员，但凡和废太子有关的官员，全都要在列。” 交代完了这件事情之后，宋无涯还是不放心，如今这黄浩山是否还在京城就不得而知了。但是宋无涯也不能放弃这个可能，他必须要追查一番才行。 “看来必须要追查这个黄浩山了，我现在只能想起一哥很模糊的样子来，未必能够让人画出画像来。”宋无涯皱着眉头说道，当初他虽然觉得此人是个重要的人物，但是自从晋王那里得知了当年的那件事情之后，他便没有继续注意，而且黄浩山也在随后不久被晋王直接放走。 “先不要说这个了，还是趁早休息吧。明天找个机会前去拜访晋王，倘若能够得到晋王的帮助，说不定就能够解决这个案子了。”司徒雯见宋无涯还在苦恼的思索着这件事情，便对他说了一句。 “雯儿说得不错，不想了。”宋无涯点头说道。 “那就早点休息吧。”司徒雯道。 可宋无涯却并不是这个意思，他起身说道：“我这就去找晋王问这件事情。” “嗯？”司徒雯顿时一愣，想要再说什么的时候，宋无涯已经走了出去。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又忍不住道：“什么人啊！刚刚还顾虑要不要去呢，现在又这么迫不及待了。” 离开了府衙之后，宋无涯带了几名禁卫，直接前往晋王在京城的王府。 晋王也是少数没有封地的王爷之一了，而且还是皇帝的亲弟弟。由此可见，皇帝确实是对晋王有所提防的。 不管怎么说，这事情都并不是宋无涯要考虑的。他既然决定来到了晋王这里，就不想这件事情。 “凤阳知府宋无涯，前来拜访晋王殿下，还请劳烦通禀一声。” 宋无涯站在王府门前，客气的向王府的守卫说道。 守卫听到这话后，当即摆手道：“宋大人还是请回吧，王爷有过交代，近日不见客。” 原本宋无涯没有料到这一点，现在看来，已经知晓这件案子的晋王，这也是有意要避着他的。 事到如今，宋无涯也只能寻求晋王的帮助了。而现在晋王却不想要掺和这件事情，足可见晋王知晓宋无涯一定是要前来找他的。 “本府有圣上御赐金牌，在京城之内行便宜之事，有权前往任何地方调查。还请向晋王说明。”宋无涯也不是这么容易就退缩的人，他既然都已经来到了晋王的王府门前，那就自然不会无功而返。 守卫看到这金牌之后，脸色也变得凝重了起来，当即在宋无涯面前跪了下来，向金牌行礼。 行礼之后，守卫立刻道：“还请宋大人稍等，小人这就去禀报晋王。” 不多时那名守卫返回，直接向宋无涯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宋无涯进去。 “宋大人有请。” 在那名守卫的带领下，宋无涯随着他来到了王府的花园之中。晋王此刻正在花园中的凉亭之中坐着，在他面前的桌子上，正烫着一壶热酒。 “下官宋无涯，见过晋王殿下。” 宋无涯跪下向晋王行礼，晋王无奈笑道：“宋老弟别来无恙了，如今又没有别人，何必跟本王来这一套。坐吧，正好和本王喝上一杯。” 宋无涯微微一笑，他感觉晋王还是原来的那个晋王。当即起身在晋王的面前坐了下来。他看着晋王招呼一旁丫鬟给他倒了的热酒，端起来向晋王示意之后，一饮而尽。 “殿下，何故一个人在这冷清的夜里，坐在这凉亭之中啊？天寒地冻的，身子要紧啊！” 如今也不过是开春之际，天气还并不是很暖和，尤其是在这夜里。 晋王苦笑一声道：“如今本王心中犯在，也就在这院子里才能够清净下来。倒是你宋老弟。你那金牌不是被皇兄给收走了吗？怎么今天又拿出来了？还在本王面前耍起了威风，让本王不想见你都不成啊！” “王爷说笑了，无涯这也是无可奈何所为啊！”宋无涯尴尬的笑道：“因为这次周大人被杀一案，圣上命令无涯尽快调查清楚，所以借机又给了无涯这块金牌，好让无涯能够在这京城的调查畅通无阻。” “皇兄对宋老弟还真是关爱有加啊！这一有机会，便又给你了这么大的全力。连本王这个亲弟弟，那都是羡慕的很啊！”晋王笑着调侃了宋无涯一句，随即又摇头苦笑。“本王就知道这件事情，你必定会前来找本王的，原本以为能躲得掉，没想到躲都躲不掉啊！” 第862章 重提往事 与皇帝心里所想的一样，晋王在对待这件事情上边，也是并不愿意多说。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会想要躲着宋无涯。 而晋王现在说出这样的话来，也着实是让宋无涯有些尴尬。 毕竟宋无涯亮出皇帝御赐的金牌之后，晋王也确实是没办法再躲了。 “王爷您正是说笑了，这件事情王爷不是曾经都已经和无涯说过了吗？怎么如今再问您，您反倒是有些不愿意说了呢？”宋无涯笑着说了一句。 “宋老弟，你可是个聪明人，怎么这个时候反倒是问起本王这个问题来了。”晋王听后苦笑：“难道你这不是刚刚从皇兄那边碰了壁，才想起本王来吗？” “王爷您是怎么知道无涯问了圣上这件事情呢？”宋无涯听到晋王这话之后，微微吃惊。 他却刚刚从皇宫出来，晋王一直在自己的王府之中，他又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 令他没想到的是，晋王只是微微一笑：“宋老弟，亏本王还觉得你是个聪明人呢！之前在江南本王曾和你讲过这件事情，那你自然会联想到皇兄一定也知道。而如今发生了这样的一桩案子，难道皇兄他会不过问吗？既然过问的话，那难道你会不在这个时候询问一下？而你现如今来到本王这里，本王认定你是在皇兄那里碰了壁之后才来找本王，难道还需要猜吗？” 晋王的这番说辞，也是让宋无涯无言以对，显然他说的一点都没错， 宋无涯再次尴尬的笑了笑之后到：“王爷您说的还真是一点都没错，无涯正是在圣上那里碰了壁，这才来找王爷解惑的。” “宋老弟啊！皇兄他都不愿意说起这件事情来了，你还要逼着本王告诉你，这不是诚心想要让皇兄以为我这个弟弟是要和他对这干吗？”晋王苦笑一声。 这话让宋无涯一下子有些不好意思询问了，这正是他之前所担心的。可是事情到了这关键的一步，倘若不询问晋王的话，那么这个案子或许就没有办法继续追查下去了。 “那既然晋王这么说，无涯便告辞了。”宋无涯琢磨了一下之后，最终还是打消了继续询问的念头，毕竟他也不想要让朝廷乱上添乱了。 宋无涯还没有起身，晋王一抬手却拦住了他。 “既然来都来了，这么着急着离开干什么？吃过饭了吗？”晋王拦住了宋无涯之后，竟然问了他一句有没有吃饭的话来。 宋无涯点头道：“饭已经吃过了。” “吃过了那就坐下来聊聊这件事情吧。”晋王叹了口气，再次露出一脸的无奈。 这倒是让宋无涯有些惊讶了，毕竟刚刚晋王还一副不愿意说得样子，反倒是这眨眼间的功夫竟然改变了主意。 这可真是一件好笑的事情了，宋无涯和晋王竟然同时改变了自己心里的想法。 听到晋王这么说，宋无涯心里虽然有些担心，但还是很乐意打听一下这件事情的。 “王爷不是……”宋无涯虽然心里很愿意知晓，但还是略带疑虑的问了一句。 晋王笑道：“这虽然已经是多年之前的事情了，可现如今朝廷留下了这样的隐患，也并非是不去提起就能够让这件事情化作尘烟的。如今无量教势大，又有观山酒楼在朝廷坐镇。这两股势力，不管是那一股对朝廷来说，那都是威胁。既然如今宋老弟已经调查到无量教的事情和当年皇室的那件事情有关系，那自然也就不能继续放任了。” 一听晋王这话，宋无涯就更加的诧异了，他眉头猛然一皱：“王爷也猜测到了那无量天尊的身份？” “嗯！这个或许本王要比你知晓的早一些。早在之前，在江南的时候，本王便已经猜测到了他的身份。也正是因为如此，本王才要在那个时候放走了黄浩山！” “原来王爷早已经知晓他的身份，这么说来放走黄浩山也是王爷故意而为之了？”宋无涯被晋王的话震撼不已。 无量天尊的身份，也是宋无涯在刚刚不久之前才想到的。而晋王竟然早在江南的时候便已经猜测到了，不得不说晋王也并非是一个凡人。 “没错！”晋王点头答应，丝毫没有否认。“黄浩山确实是本王故意放走的。当本王见到他的时候，从他那干净的外表，以及双眼之中的神采，便已经断定他的话全都是空话。” “王爷为何如此认为？”宋无涯疑惑道。 “倘若他真的如他所说，心中已经别无他念，那他也未必会是一番憔悴的容貌。而且，在他的双眼中，本王看到了他内心的深沉。那是一双有着极大追求的眼睛，倘若他心中没有任何的欲望和念想，他的眼神必定会更加的清明。” 晋王有自己的一番理解，而且看得也更加的深远。 这些东西是宋无涯没有从黄浩山的身上所发现的，甚至他之前并没有怀疑过黄浩山所说的话。而现在晋王不同的看法，确实是让宋无涯感到震惊无比。 “原来如此！”宋无涯点头道。 “如今，终于如本王所想的一样，黄浩山来到了京城，而曾经与他共事的太子少傅周大人便死于非命。这之间绝对不会没有任何联系的，而且接下来还会有其他的人要死。”晋王看着宋无涯，淡然的说着这一切。 好像这些事情早已经在他的预料之中了一样。 可听到晋王这么说，宋无涯就无法理解了，毕竟既然晋王知道了这些事情，那为什么不去追查呢？反倒是让黄浩山能够直接来到京城，而且还因此谋害了周大人的性命。 显然，晋王也从宋无涯的眼中看到了不理解。 “呵呵，宋老弟，你看本王的这是什么眼神？”晋王笑着问了一句：“你以为本王是眼睁睁看着周大人死在街头的吗？” 面对晋王的这个问题，宋无涯毫不犹豫的反问：“难道不是吗？” “这不过是一个猜测罢了！当初本王放走黄浩山的时候，又怎么能够想到在这之后所发生的事情呢？本王只是想要多一条线索，从而在黄浩山的身上继续追查出更多的线索罢了。而他来到京城之后，要做什么那又怎么可能是本王能够预料到的。即便本王如今认为接下来还是会有人死，那也未必能够确定此人的身份。毕竟当年和黄浩山有关联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想要从中排查，那颗并非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晋王自然不可能那样的冷漠，他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听完了晋王的这一番说辞之后，宋无涯又问道：“那王爷如何看到周大人的死？你觉得周大人之死，究竟是因为什么呢？” “这个很难说啊！”晋王摇头：“或许是为了保护当年的秘密，又或者是拉拢不成。” “如果说是想要保护当年的秘密，那他是担心自己的身份为人所知吗？”宋无涯看着晋王，也在思考着这个问题。 “这是没有必要考虑的问题，只要搞清楚周大人的死因，这个问题自然是迎刃而解。”晋王摇了摇头道：“你不是想要听那见事情吗？是否需要本王从头再与你说一遍？” 原本宋无涯来这里询问晋王的也就是这件事情，而晋王在之前已经向宋无涯说过一次了。显然之前晋王所说，必定是对他有所隐瞒的，而现在宋无涯自然是想要知晓这其中被隐瞒下来的那些事情。 “不必，王爷只需要将当时没有向无涯所说的说明一些就可以了。”宋无涯摇了摇头，在司徒雯的提醒之下，他已经彻底想起了这件事情，所以之前说过的事情也就用不着晋王再继续说了。 晋王点了点头，便开始说起了这件事情。 “本王先前与你说过，是母后交代黄浩山，将废太子带离了皇宫。但是在这之后，本王便一语带过了，并没有继续说明其他的事情。” “当废太子离开皇宫之后，并没有就此妥协，而是笼络了一批拥护他的大臣，意欲直接发动政变。但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件事情意外被暴露了，也正是因为如此，不少官员因为此事被牵连。而那几日也是相当血腥的几日，朝廷人人自危，全都陷入了恐慌之中。而最终，废太子也无奈离去，自此便没有了下落。” 原本宋无涯一位这件事情，晋王会向他多说一些什么，但是没想到的是，最终只是补充了这么一件事情。 “王爷，那这件事情就这么完了？”宋无涯略显疑惑的问了一句。 毕竟这补充的也实在是太简短了，让他听着怎么都觉得晋王一定是有意再隐瞒什么。 可晋王认真的点头道：“没错，事情就是如此。本王之前之所以不告诉你这些，毕竟当时本王也认为这是无关紧要的事情。而且这件事情虽然是朝廷的往事，并不算是什么秘密，但确实不是一件值得提起的事情。毕竟，对朝廷而言，那确实不是光彩的事情。” 第863章 目的如何 “听王爷方才所说，当年的政变是因为被人告密，泄露之后才有了之后的事情？”宋无涯听过了晋王的话之后，立刻想到了这一点，便问了一句。 晋王点头：“是的，没错。” “那周大人的死，会不会是和这个有关系呢？” 被宋无涯这么一问，晋王陷入了沉默。 眼见自己的这个问题，算是问到了点子上，至少晋王陷入沉默虽然不至于证明就是如此，但也很有可能就是这样。 最终，在沉默之后，晋王摇了摇头道：“这件事情本王并不是很清楚，当年的这个人因为如此检举，而在随后又发生了政变，所以被列入了密档之中，就连本王也并不是很清楚。想必皇兄他也未必知道，但是到可以调阅宫中的密卷，或许能够找到答案。” 晋王的回答到也在宋无涯的预料之中，毕竟揭发之人受到保护那也是情理之中的。 虽然晋王没有给出宋无涯一个准确的答案，但是他又紧接着说道：“这个可能性还是很大的！你先前不是说过吗？周大人在见到黄浩山之后，表现出来的神情非常的紧张。或许他突然间听到了黄浩山的名字之后，心中有了这样的担心。或许，这桩案子还真是寻仇。” “可要是说寻仇的话，那这都过去多少年的事情了，如今才来寻仇会不会有些太晚了？”宋无涯皱眉道，毕竟这都是多少年过去的事情了，既然要寻仇那为何不早点来杀了他呢？ “或许是因为当年他们并不知道这个告密的人究竟是谁，而如今才调查了出来。”晋王想了想说道。 宋无涯随即点了点头，深深的呼了口气：“看来，现如今想要搞清楚这个状况，便只能向圣上请明，调查当年的事情了。” 这件事情让宋无涯非常的无奈，毕竟当年的事情如何，皇帝表现出来的模样让宋无涯不知道该不该这样去找他。 毕竟皇帝并不想要让这件事情传扬出去，而宋无涯却执意要追查，或许会直接触碰到皇帝的底线，那样的话说不定宋无涯可能因此而激怒皇帝。 说完了这话之后，晋王看着宋无涯点了点头道：“虽然事情确实是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也只能这样做了。不过，本王还是要奉劝宋老弟你一句话，这件事情最好是考虑清楚再去做。毕竟皇兄和本王不同，对待这件事情的看法，那自然也是不同的。倘若因为这件事情而触犯了皇兄，只怕你会倒霉的。” 听了晋王的忠告之后，宋无涯起身道：“无涯会认真考虑的，今日多有打搅，这便告退了。” 晋王淡然的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离开了晋王府之后，宋无涯一路都紧皱着眉头，就连身旁的禁卫看着他这个模样，都非常的好奇询问。 “宋大人，你这一脸愁容，莫不是没有和晋王谈拢？” “并非如此，只是事情有些超出我的想象啊！”宋无涯摇了摇头解释了一句。 他之所以紧皱眉头，那是心里在考虑着这件事情。正如晋王所告诫的一样，在这之前他自己心里也有过权衡，只是现如今也没办法下个定论。 “那宋大人何故这幅脸色啊？” 禁卫们跟随宋无涯身旁已经不少时日了，早已经和宋无涯熟络，也知道宋无涯的为人，所以这个时候才能够向朋友一般的询问他这些。 “我正在考虑，这件事情是否要直接向圣上询问。”宋无涯也不防备着他们，虽然他知道这些人全都是皇帝的人，但依旧毫不犹豫的和他们说明这件事情。“关于当年废太子的事情。” “原来大人是为了这件事情而苦恼啊！”禁卫听了他这话之后，并没有丝毫的诧异，而是正色道：“这件事情我们兄弟早年也有过听闻，而且在皇宫的密卷库之中，见过关于废太子的档案。但是那都已经被封禁了，没有圣上的口谕任何人都不能够查阅的。而且当时这件事情牵涉甚广，不少人都因此而遭了秧。而在那之后，这件事情便成了宫中的禁忌，是没有人敢随便提起的。” “居然有这样严重！那圣上对这件事情的看法如何，你们知晓吗？”宋无涯一听这话，也是吃了一惊，他没想到这些禁卫竟然也了解这些。 但是他很快便释然了，毕竟这些禁卫可都是皇帝的贴身侍卫，他们所作的事情，那也是宫中的秘密。直接听命于皇帝的他们，手中自然有着一般人无法拥有的权限。如今说起这件事情来，他们倒是也能够为宋无涯提供一些。 “之所以成为禁忌，正是因为圣上不愿意提起这件事情。因为这件事情也牵涉到了圣上的身上，毕竟这件事情是圣上最终控制下来的。”禁卫给出了宋无涯一个肯定的答案。 听到这话之后，宋无涯突然间明白，为何皇帝那般的紧张这个黄浩山了，而且禁卫会那般告诫他了。原来这件事情竟然和皇帝有着直接的关系。 虽然心中有些吃惊，但是在这之后宋无涯很快便想明白了。这其实也并没有什么好吃惊的，毕竟最终皇帝成为了掌权者，而当时的废太子也因此而下落不明。虽然按照祖制这皇位原本就应该是皇长子，也就是如今皇帝的。可毕竟废太子被立储，即便有人反对，那也算得上是名正言顺。 而最终的结果，皇长子成功的夺回了皇位，而那位太子也流亡了。 从晋王的口中所得知的这件事情，或许并不完全就是如此，可能晋王在这其中还是隐瞒了不少的事实。而那些事实，也是晋王所不愿意说出来的。 可眼下京城一品大员就此死亡，宋无涯总不能不去过问，倘若真的如晋王所言，接下来还是会有人被杀的话，那事情可就真的不可收拾了。 “那你们觉得，圣上是否会因为多年前的这件事情，而直接放弃调查周大人的死因呢？”宋无涯脑海中思索了一番之后，又向禁卫问了一句。 禁卫被这么一问，也是语塞，犹豫了一下之后苦笑道：“这个可真就很难说了！但我觉得这种可能还是非常大的。” 他们对于皇帝的了解，那也绝对要超过宋无涯，毕竟宋无涯和皇帝的接触并没有多少。 而现在看到他们脸上那无奈的神情，宋无涯的神情显得更加的凝重了。 “不说这件事情了，还是先回去吧，要不要再去找圣上，让我好好考虑一下。”宋无涯也不知道该如何下定结论了。 换做以往，宋无涯会毫不犹豫的做出肯定的答案，那就是去找皇帝说明这件事情。 可是现在不同了，一年之久的为官，虽然并没有多长，但是让宋无涯对官场的一些事情也了解了不少。 他也清楚，他想要做的事情未必就真的能够做成。有些事情，是完全可以被别人左右的。这个朝廷之中，真正能够做主的人也并非是皇帝，真正的权利还是在百官之中的，即便是皇帝也不得不考虑他们的顾虑。 如今宋无涯也需要考虑皇帝的顾虑，毕竟倘若皇帝不愿意的事情，他是无法左右的。 “不顺利吗？” 看着宋无涯阴沉的脸，司徒雯也察觉到事情的结果或许并不好。 宋无涯摇摇头：“哎！顺利倒是很顺利，只是接下来怕是未必会有那么顺利了！” “这话怎么说？难不成这周大人的死，还真是和你之前所想的有关系？那为何调查不下去了呢？”司徒雯还不清楚这其中的关系，自然想不明白这一点。 宋无涯紧皱眉头：“这件事情已经直接关系到了圣上，而且当年的往事之中或许还有很多的内幕。而如今最大的问题就是，圣上并不想要让当年的这桩事情暴露出来。” “原来如此，可皇上不是要让你继续调查吗？”司徒雯也很是无奈的问了一句。 “是啊！现在矛盾的地方就是这里，没办法继续调查下去，却偏偏要有一个结果。而且晋王也说了，他担心接下来还是会有人会因为相同的事情而送命的。”宋无涯苦恼不已，他能够做的事情实在是太过局限，眼下便让他觉得非常的为难。“倘若真是那样的话，事情不明，百官惶恐，而朝堂之上自然也会不稳定的。到时候出现了这个局面的话，谁能知道会是什么样的一个结果呢？” “这么说来，你现在是在犹豫，这件事情要不要去找圣上问个明白？”司徒雯听了宋无涯的话，也明白了他心中的所想。 毕竟两个人相处如此长的时间，宋无涯心里所想的事情也是瞒不过她的。 宋无涯自然无法隐瞒，只能点头确定：“是啊！今天去找圣上，已经碰了一鼻子灰。雯儿你是没有看到当时圣上的脸色，倘若我再去找他，只怕也是自找麻烦，说不定到时候我就真的被直接贬官了！” 宋无涯很是无奈的苦笑了起来，毕竟他可不想因此而受到皇帝的冷落，无法继续追查无量教和观山酒楼。 第864章 犯上 “贬官就贬官了呗！倘若圣上连这个都分不清楚，一再因为私情而不顾公事，那你又何必为了朝廷付出那么多呢？”司徒雯气愤的说了一句。 她不想看到宋无涯愁眉苦脸的样子，毕竟这样一副优柔寡断的样子，仿佛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宋无涯了。 “哎！” 面对司徒雯的话，宋无涯也只能重重的叹口气了。 琢磨了一整个晚上之后，宋无涯总算是下定了决心。毕竟这不是一件小事情，而且这件事情还涉及到了无量教的核心人物，必须要继续追查下去。 第二天一早，结束了早朝之后，宋无涯立刻便直接求见皇帝。 “宋爱卿，怎么你突然间来找朕了？”皇帝也对宋无涯的举动而感到疑惑。 毕竟这在以往是完全没有的事情，而今天却实在是稀奇的一件事情。 宋无涯阴沉着脸，重重的点了点头：“圣上，臣此番前来，是向你询问关于当年废太子的事情。” “宋无涯！”皇帝一听这话，顿时勃然大怒，刚刚还挂在脸上的笑容瞬间便消散了。“朕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吗？不要再查黄浩山的事情！你是怎么知晓废太子的事情的？是不是晋王告诉你的！” “是晋王告诉臣的。”宋无涯点头道。 “晋王他还是不是朕的弟弟了！如此不和朕一条心！”皇帝愤怒的说道。 宋无涯当即解释道：“圣上用不着怪罪晋王殿下，是臣拿着您钦赐的金牌，逼迫晋王说的。” “你现在就给朕把金牌交出来！”皇帝一听这话，毫不犹豫的便向宋无涯要回金牌。 宋无涯没有听这话，而是摇头道：“臣并未将其带在身上。倘若圣上想要要回的话，那臣这便回去取来。” “你到底是想要干什么！如此与朕作对，朕都已经说了，不许你调查，你偏偏就是不听。你知道吗？你这是以下犯上，朕立刻就能砍了你！”皇帝一点情面都不给宋无涯留，愤怒的说着，显然这件事情确实是触碰到了宋无涯的底线。 “圣上想要如处置臣，臣都不会反驳什么。今天臣前来，原本是想要向圣上询问这件事情的。既然如今圣上不愿意说的话，那臣便不再继续询问了。但是臣还是有话要说。周大人的并非偶然，而和无量教牵扯在了一起，而且当年的那件事情，也与其有所联系。还望圣上三思，究竟是要继续隐藏当年的秘密，还是就此追查，彻底搞清楚无量教的底细。” 宋无涯知道今天一开口，皇帝必定会勃然大怒，而且也不会说这件事情。但是他必须要将这件事情的影响告诉他，让他自己也知道这件事情可能带来的后果。 听着这话，皇帝眉头紧皱，他怒视着宋无涯的眼神停顿了许久之后，摆手道：“你退下吧！” 显然，即便是宋无涯告诉了他这件事情可能带来的后果，皇帝还是不愿意说出来。 宋无涯此刻心里也有了猜测，显然这件事情对皇帝来说，可能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而当年废太子的案子，究竟是如何的一件事情，只怕会另有原因的。毕竟皇帝如此的恼怒，可不见得只是想要保护皇家的秘密。 宋无涯离开了皇宫，回到了府衙之中。 司徒雯早已经耐心的在等待着他回来了。 “无涯，没有和圣上谈拢吗？” “哎！是啊！刚一开口便被呛了一顿，还说我这是以下犯上，完全可以杀了我。”宋无涯皱眉道。 “这么严重！那你还说什么贬官呢！”司徒雯一听这话脸色当即就变了，显然她也没有料到事情会这样严重，责怪宋无涯昨天把结果说得太轻了。“要是掉脑袋的话，我就不说那些话了。” 司徒雯心里也有些愧疚，毕竟在她看来宋无涯完全是因为听了她的那番话后，这才决定要说这件事情的，要不然以宋无涯之前所说，他连晋王都不愿意去找。 “雯儿，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事情。”宋无涯微微一笑安慰道：“你也用不着担心这个。即便昨天没有你那些话，我也会决定去问的。毕竟这件事情关系确实太大，虽然有所顾忌，可若是能够顺着这条线索追查下去，找到无量教的那位无量天尊，那绝对是一件造福百姓的事情。” “那既然现在皇上不愿意提，那你以后也不要再说这件事情了。这人都是自私的，我可不想你因为这件事情丢了脑袋。你还没把我娶过门呢，我总不能就这样还没嫁出去就守了寡吧！”司徒雯神情安然的说道，她虽然之前对宋无涯有所抱怨，可是她从心里还是愿意维护宋无涯的。 听着这话，宋无涯心中激动不已，毕竟这样的话向来都是宋无涯向司徒雯说得。而今天司徒雯突然向他说了这样的一番话，让他暖心不已。 “雯儿，你说什么呢！我可舍不得把你丢下，到时候说不定还便宜了别人！”宋无涯打趣的说着，随后两人便腻味到了一起。 刚刚吃过早饭后不久，按照宋无涯的指示，在城内调查那种奇怪兵器，以及黄浩山下落的禁卫便给他带来了新的消息。 “这么说来，黄浩山依旧还在京城，而就在昨天还有人见过他？” 听到了禁卫们的汇报之后，宋无涯的心里自然是激动不已，但他还是对这件事情有所怀疑。 毕竟按理来说，黄浩山不可能不知道他去过周府的事情会败露，难道他就一点都不担心宋无涯瓮中捉鳖吗？ 这是宋无涯觉得很奇怪的一点，毕竟这黄浩山可是一条老狐狸。 “正是，属下等盘查了全城的客栈，以及租房，并没有发现他的踪迹。可见无量教必定在京城内隐藏了势力，暂时还没有办法查明他们窝藏的地方。” 虽然追查到了黄浩山的踪迹，可是他究竟在什么地方，现在还没有办法确认。 宋无涯微微点了点头道：“切不可松懈，继续全城盘查，务必要找到黄浩山的下落。” 虽然皇帝已经因为这件事情勃然大怒了，可是宋无涯觉得还是不能够就这样放弃。毕竟他放弃了，就算是彻底默认了皇帝的说法。 “属下明白！”负责追查黄浩山的禁卫点头应了一声，立刻便离开了府衙，继续调查去了。 而看着余下一名禁卫，宋无涯问道：“这兵器不是京城打造，那他们又是怎么带入城内的呢？” 那件奇怪的兵器竟然并不是在京城打造出来的，而禁卫却依旧调查出了线索。 禁卫立刻回答：“这东西叫做金刚降魔杵，原本是域外的一件兵刃，被奉为了佛教的法器。而最近京城的寺庙发生金刚降魔杵被盗的事情，只是寺庙因为这等法器并不算贵重之物，并没有上报官府。也是属下等偶然才打听到的。” “原来如此！居然是这样的一件东西，那一共丢失了几件！”宋无涯皱着眉头点了点头，显然他也没有料到会是这样的一个东西。 这个东西宋无涯并不觉得陌生，毕竟他以前便已经听说过。如今再次遇到了，看着那伤口，很难想象到这个东西，如今一听说这才恍然大悟。 “一共丢失了五件！”禁卫道。 “五件！”宋无涯听着这话，当下琢磨了一番：“这么说来，行凶的那些人或许只有五人。丢失寺庙的位置记录下来了吗？看是否能够在这其中联系出一些什么线索来。” “属下这就去办！”禁卫应道。 因为佛教已经是中国数个朝代的国教，不少皇族都信奉，所以香火一直都很旺盛。而且在这京城周围，不仅有古时建立，也有当代皇室修造的，所以京城内的寺庙并不少。 突然间一下子有了这两条线索，让宋无涯对这件事情还是抱有了很大的希望。 事情已经过去一天了，而在今天早朝之后，并没有发生类似的事情，让宋无涯松了口气。 他原本担心这件事情被晋王料中，接下来还是会有大臣死亡。 倘若起因真的是因为宋无涯所想，这周大人是当年密谋政变的告密者，那无量天尊倒是很有可能在这个时候报复。但是，这告密者也未必仅仅是一个人，毕竟事关重大一个人怕是也没有那样的底气。 如今周大人已死，而宋无涯还没有能够从皇帝的手中得到当年的密卷，无法知晓当年的告密者是否就是周大人，以及有没有其他的人在其中。 周大人身为废太子的太子少傅，和黄浩山本就是上下级的关系。这一次黄浩山来到京城直接找上了周大人，其目的或许并非是寻仇。 直到这个时候，宋无涯才从这件事情反应过来。 “倘若真的是寻仇的话，那黄浩山去找周大人这不是自找麻烦吗？”宋无涯眉头一紧，想到了这一点，思路一下子豁然开朗。“看来，黄浩山找到周大人，目的是想要拉拢他，而并非是想要他的命！” 第865章 密卷 “这么说来！无量教在朝廷之中，是并没有什么势力的。” 原本在这之前，宋无涯是怀疑在这朝廷之内，有不少无量教的势力。可是这件事情让他明白过来，显然观山酒楼把持着朝廷内部的实力，而无量教根本无法插入。 “在这个时候，他们迫切的想要在朝廷内部得到自己的力量。这恐怕说明，他们已经按捺不住了，想要尽早将一切都安排妥当，从而找机会举事。” 显然，无量教就是这样的一个打算。而如今更加确定了黄浩山此人的身份，想必他在无量教的身份不低。倘若真的能够找到黄浩山，那必定是一件天大的事情，对无量教绝对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可眼下这件事情很是为难，为难的地方并不是宋无涯有没有机会抓住黄浩山，而是皇帝那边是否会改变想法，愿意让他继续调查这件事情。 事情已经到了昭然若揭的地步，无量教被瓦解之时，当年的那件事情也必定会被揭露出来。而皇帝为了不让这件事情暴露，那他就只能忍受无量教这个祸患，以至于随时都可能让他万劫不复。 “宋大人，圣上急召！” 正在思考黄浩山藏身何处的宋无涯，突然间被赶来府衙的宫人打断了。 一听这话，宋无涯紧皱的眉头顿时舒展开来。 听到是皇帝的急召之后，宋无涯想都不想便已经知晓，皇帝必定是改变心意了，要不然他不可能这么着急的让他进宫。 正如宋无涯所想一样，当他进入皇宫见到了皇帝之后，皇帝那一脸凝重的神情便让他知晓，皇帝是非常为难的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宋爱卿！”抬头看着宋无涯，皇帝无力的摆了摆手，示意宋无涯免了那些礼仪。“今早你的一番话，让朕一整个上午，都无心处理国事啊！” “圣上，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毕竟这不是一件小事情，朝廷的安危可就寄居于此事之上了！”宋无涯点头说着。 皇帝明白他的意思，他自己心里也很清楚，只是他一开始之所以如此的愤怒，无非是想要逃避罢了。今天一个上午的时间，足以让他想明白，这事情他是躲不开的，所以只能做出这样的决定。 “是啊！朕想了一整个上午，觉得你说的没错。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朕一再的回避也是无济于事的。朕原本也没有想到，他竟然还能够有如此巨大的野心，而且在这么几年的时间里，做出这样的一番势力来。如今已经威胁到了朝廷，那朕自然不能坐视不管了。说得好听点，朕不想让百姓生灵涂炭。说得难听一点，朕还不想从这个皇位上摔下去。”皇帝也不怕在宋无涯的面前丢了脸面。 毕竟事情如何，宋无涯心中早已经有了权衡，这些还都是宋无涯提醒他的。 宋无涯听着这话，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借着皇帝的话继续说下去。 皇帝看着他，停顿了一会之后才道：“朕给你权利，你可以调阅皇宫的密卷，你想要知道的全都在里边。” “谢圣上！” 一直到皇帝将这句话说出来之后，这件事情才算是落定了，宋无涯当即跪地谢恩。 皇帝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什么，而宋无涯也不想继续在这里耽搁时间了，毕竟时间紧急，谁能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所以还是尽早知晓这一切，才能够掌握全局。 在宫人的带领下，宋无涯来到了密卷库，他想要知晓的一切，就全都藏在了这里。 密卷库常年紧闭，其内早已经是灰尘慢慢，竟然连打扫的人都不让进来。 可见这里边的东西，是多么的宝贵。 在管事的指引下，宋无涯顺利的找到了东西。密卷被放在一个精致的巷子里，箱子是个铁箱，其上挂着一把锁。拿着宫人带来的钥匙，宋无涯打开了锁头，揭开了已经数年不见天日的密卷。 箱内的密卷之上，还封着火漆，保密的措施做得非常不错。 宋无涯揭开火漆，缓缓的打开了密卷，就在这满是灰尘的架子前，宋无涯仔细的查看了起来，一段关系着皇族不为人知的历史，展现在了宋无涯的面前。 之前宋无涯便已经有所怀疑，这件事情果然不是如晋王所说的那样。 当年，先皇立下了太子，直至驾崩之前，也并未有改立如今皇上的意思。 当时的朝廷之内，早已经分成了两派。一派自然是拥护废太子，而另一派则是认为身为皇长子的皇帝，按照祖制理应被立储。 可因为先皇的缘由，拥护祖制的官员，只能说说而已，完全没办法改变任何。 皇帝心中自然憋着火，毕竟他才是嫡长子。可奈何他手中根本没有任何的权利，也没有任何的发言权。而且废太子虽然年纪在他之下，却深受先皇的喜爱。倘若他以此事而激怒了先皇，那必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他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一直隐忍，一直到了先皇驾崩之后，才终于熬到了头。 而在这个时候，皇帝所作的事情，确实是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联合拥护他的大臣，做了一份假的遗照，直接将先皇的旨意篡改了。 因此，废太子的母妃被赐死殉葬，而废太子也被废了身份，改为如今的皇帝，不久便登基大宝。 废太子自然对这件事情也是心知肚明，他也自知难逃一死。可戏剧性的是，当时的皇后，也就是后来的皇太后。心中不忍，毕竟她也明白，这一切全都是自己的儿子所作所为。她心中的仁慈，不愿意看到废太子的命运。所以，在皇帝动手之前，秘密召见了黄浩山，让他带着废太子离开。 废太子离开了皇宫，皇帝自然是勃然大怒，毕竟这是个隐患。可事情已经如此，他根本不知道废太子究竟去了何处，只能让此事就此作罢。 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他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就在废太子离开皇宫不久之后，突然间周大人与几名大人联名密奏，废太子以及一帮废太子身边旧臣，联合政变。 政变的消息败露，拥护废太子的一干老臣，尽数被斩杀。而只有参与告发的几人，从这场政变之中存活了下来。 当然，废太子再一次在黄浩山的帮助之下逃出了京城。而这件事情因为牵涉到如今皇帝皇位的秘密，所以被以密卷的形式封存了起来。 当看完了密卷之上的内容后，宋无涯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 “还真是被我给说中了！”宋无涯重重的呼了口气出来，这满是灰尘的房间内，让他早已经压抑了。 将密卷恢复原样之后，在管事和宫人共同的见证之下，再次被火漆封住，重新锁在了箱子里，钥匙也再次被带回，交还给了皇帝。 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宋无涯立刻回到府衙。当年告密的人足有五人，而且这五人之中出了已经死去的周大人，各个都身在要职，最差的那都是二品大员。而这些人全都是废太子的旧臣，如今废太子再次拉拢他们，加上周大人之死的事件，想必他们会很容易动心的。 名单宋无涯已经记下来了，他回到府衙的第一件事情，便是让禁卫立刻控制这些人。 俗话说得好，防患于未然。虽然宋无涯无法确定他们是不是已经成为了无量教的爪牙，但是在这个时候却不能够有丝毫的马虎。宁杀错不能放过，虽然他们没有什么错误，但是也必须要保证他们不会带来麻烦。 “现在也只能耐心的等待了。” 所为的控制，无非是秘密的监视他们。毕竟黄浩山或许会突然间出现在他们某个人的府上，那样正好可以将其直接抓获。而他们的一举一动，也必定要在禁卫的掌握之中才行。 虽然他们都是文臣，手中并未有太大的权力，但是他们却依旧能够做不少大的事情。 做完了这件事情之后，宋无涯长长的出了口气，感觉无比的轻松。 “无涯，你回来了？” 就在宋无涯美美的享受着此刻的轻松时，司徒雯却来到了他的身旁。 “嗯！刚回来。”宋无涯笑着回应道。 “刚才听说圣上急召你入宫，都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圣上真的要砍了你的脑袋呢！”司徒雯无比担心他，刚刚听说宋无涯被急召进入了皇宫之中，整个心都提起来了，不时的前来探视，想要看看宋无涯是否平安回来。 如今宋无涯已经平安回来，她总算是可以松上一口气了。 “圣上已经想明白了，没有砍了我的脑袋，反而让我看了当年那件事情的密卷。事情正如我所料的一样，这里边还真是有内幕。而昨日死了的周大人直接参与了当年那桩涉及到政变的事情，而周大人和其他四名官员，正是废太子政变失败的关键。是他们告了密，所以废太子才没能够夺回皇位。现如今，其他的四人，只怕就是无量教接下来的目标了。” 第866章 黄浩山踪迹 宋无涯很担心这个四个人会再次出现问题，毕竟朝中的大臣相继被杀，绝对是一件举国上下都会被震动的事情。 不仅如此，宋无涯如今还担心着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这四个人会不会已经在黄浩山造访周大人之前就已经和无量教达成了关系，成为了他们的爪牙。 “无涯，那既然是这么一回事，想必观山酒楼必定也是知晓的。毕竟当年的事情，只是没有人敢去说，但未必没有人知道。观山酒楼知道这件事情也必定不在话下，可他们知晓了这件事情之后，你觉得他们会有什么样的手段？” 从刚才对宋无涯的紧张担心之中施放了出来，司徒雯也开始帮着宋无涯考虑这件事情。 “观山酒楼？”司徒雯的话让宋无涯有些错愕。 在这件事情里，宋无涯还真的是没有把观山酒楼考虑进去。现在司徒雯这么一说，宋无涯才算是反应过来，这件事情可并非是和观山酒楼没有关系的。 毕竟现在观山酒楼把持着朝廷中的大部分势力，倘若无量教想要渗入进来，那观山酒楼自然不会坐视不管的。 “是啊！”司徒雯点头道。 “嘶！”宋无涯突然间倒抽了一口凉气，眉头一下子紧皱了起来。“这么说来的话，那这桩事情还真有可能是观山酒楼所为啊！倘若他们是得知了周大人已经归顺了无量教，那他们必定要铲除啊！” 原本在宋无涯的心里，已经认定了的这件事情，突然间有了转变。 这让他一下子有些转变不过来，毕竟就在不久前他还信誓旦旦的说，这事情绝对和观山酒楼没有任何的关系。可是现在他却有些怀疑自己那样的判断，究竟是不是站得住脚了。 “嗯！”司徒雯轻轻的点着头：“而且，即便这周大人不是他们杀得。向无涯你方才所说，倘若其他的四人答应了那黄浩山，从而加入到了无量教之中的话，观山酒楼也未必不会坐视不理的。” “如果周大人不是他们杀得，那他们的手段，也必定会让这些和无量教扯上关系的人，遭到贬官的命运，让他们没办法掌握朝廷的实权。”宋无涯顺着司徒雯所说的思路说了下去。 如此一来，这件事情到算是开阔起来了。观山酒楼在这件事情扮演的角色，可要比宋无涯重要的多了。至少他们的手段，或许不是宋无涯所希望的，但是他们必定依旧能够让朝廷内部，保持以往的平衡状态。 这样的话，宋无涯也就用不着担心这些官员被叛变道无量教之中了。 “不管怎么说，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要找到这个黄浩山，从而搞清楚这件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只要能够找到无量教的线索，其他的事情那都是非常好解决的。”司徒雯见宋无涯明白过来后，给他补充的说了一句。 “是啊，这件事情黄浩山才是最重要的，必须要先找到他才行。”宋无涯点头。 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情都是万分急切的，现如今宋无涯着急并没有什么用处。虽然找到了黄浩山的线索，但是还没办法一下子找到他的踪迹。 今天一天就算是这样过去了，虽然没有太多的线索，但也并不是没有收获的。毕竟掌握了全新的线索，而且还了解到了当年那件事情的内幕。 “先吃饭吧！”司徒雯见宋无涯呆坐在那里，便问了一句。 “嗯，先吃饭吧。”宋无涯点头道。 司徒雯也没有继续多问，转身去准备饭菜了。 就在司徒雯离开之后不久，一名禁卫前来向宋无涯禀报。 “大人，找到了。” “找到了？黄浩山？” 一听这话，宋无涯顿时激动，当即振奋的问道。 禁卫点头：“没错，已经查明他的下落了。是否立刻将其抓捕？” “抓还是不抓？”宋无涯听着禁卫的询问，反倒是陷入了犹豫之中。 原本他是想要尽快找到这黄浩山的，可是现如今突然间找到了他，到底是抓还是不抓，反倒是让他有有些犹豫起来了。 倘若现在将黄浩山住起来，以之前的经历来看，只怕这老奸巨猾的家伙也未必能够说出一些什么有用的事情来。倘若不抓的话，宋无涯又担心会节外生枝。 眼见宋无涯如此犯难，禁卫这也都有些犹豫了。 他也不好说什么，毕竟这件事情还是要让宋无涯来拿定注意，可宋无涯此刻却在考虑之中。 宋无涯也知道禁卫等得着急，毕竟抓黄浩山的机会可是摆在眼前了。 “大人！您……”禁卫显然是有些等的不耐烦了，疑惑的看着宋无涯问了一句。 直到听到这句询问之后，宋无涯这才点头道：“先不抓他，但是务必要掌握他的行踪，他在这京城之内的一举一动都必须要在我们的控制之内才行，而且必须不能让他跑了。” “大人是准备放长线钓大鱼？”禁卫听了这话之后，便问了一句。 “这到算不上。只是如今我们还不了解他究竟想要做什么，即便是将他抓了之后，他不开口的话，那咱们抓了他也是没有多大用意的。现在他在咱们的掌控之中，倘若能够将他的目的找到，那他的价值才体现了。”宋无涯笑着说道。 “原来如此，那属下便按照大人所言，吩咐弟兄们时刻警惕着他的一举一动。” 做出了这个安排之后，禁卫便离开了。 黄浩山被抓，想必从他的口中也得不到什么有用的线索，而像这样跟踪着他，查明他在京城的行动，能够让宋无涯掌握更多的线索。 也就是在禁卫禀报之时，宋无涯才权衡了之后，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放长线钓大鱼，是一件需要耐心的事情。眼下周大人之死的线索，也只有在黄浩山的身上和那件凶器上了。 如今黄浩山已经找到，剩下的就只有那凶器了。 凶器正是金刚降魔杵，而这东西是在寺庙丢失的，圈定出具体的地点之后，或许能够从中找到那些杀手的线索。 对于凶手的怀疑，宋无涯的心中也有了一些揣测，毕竟司徒雯突然间说出来的话，让他对这件事情产生了原来没有的想法。倘若这事情真的是观山酒楼所为，那么这件事情可真就是太大了。 如今，皇帝和晋王那边可全都不想要动观山酒楼。毕竟观山酒楼的根基实在是太过深厚了，如今的皇帝手中的权利还没有完全掌握，倘若在这个时候挑起事端，真的很难说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哎！希望这事情不要搞成那个结果啊！” 宋无涯面对这样的可能，也只能感叹一句。这样的局面可见是谁都不想要看到的，毕竟实在是难以收拾。而眼下主要的目的是铲除无量教，等到这颗毒瘤被消灭之后，便可以再找机会消灭观山酒楼了。 现如今，之所以没办法动观山酒楼，那也是因为观山酒楼实在是太神秘了，他之内究竟有什么人参与，那是完全不清楚的。倘若能够掌握观山酒楼势力的名单，那就可以逐个击破，就不用担心什么了。 做完了这些安排，宋无涯心里也对此次事情有了更深的计划和想法，虽然还没有解决，但是这心里怎么说也算是踏实下来了。 宋无涯没有继续在琢磨这件事情，而是早早的睡了过去，毕竟明天还有早朝呢。 第二天一早，朝堂之上，皇帝看着朝堂之中的百官，突然间发了雷霆震怒。 “朕昨天就看着有些不对，今天这一看，怎么人更少了？” 原来，皇帝今天一早来到朝堂之中，一眼看去却发现殿内的百官竟然少了许多。当下，皇帝这便立刻怒气横生。 皇帝怒火发泄，下边的官员立刻说道：“启禀圣上，几位大臣因为身体不适，所以告病在家了。” “告病！”皇帝冷冷道：“朕看来他们根本就没什么毛病，这是因为周大人的死，而心里感到害怕了，不敢抛头露面了！” 皇帝气愤的说着，不过他这话说得倒是一点都不假，毕竟偏偏在这件事情发生之后，这么多大臣同时请假。 下边说话的官员，也不由得低下了头，默认了皇帝这样的说法。 沉默了稍许，祝元龙突然向皇帝发问：“启禀圣上，周大人遭人谋害，如今已经过去两日之久，臣等依旧没有得知半点消息。如今诸位大臣心中不安，那也是在所难免的。凤阳府的知州宋大人也在朝堂之内，何不让宋大人给臣等说说周大人之死的调查进度，或许能让臣等心安。” 皇帝听到这话，这脸色顿时就变了，原本怒气冲冲的他，这个时候也不由得有些懊悔了。 显然，这是一件为难的事情，毕竟案子牵涉着多年前的一桩事情。如今百官询问，宋无涯必定要有个说法才行，倘若宋无涯一时不察，说了出来那件事情，那可真的就麻烦了。 可眼下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皇帝还能如何。 第867章 人心惶惶 “好吧，既然祝爱卿这么说了，那为了消除百官心中的犹豫，宋爱卿便将这件事情说明一下吧。”皇帝也只好这么说了，不过他在说完这话之后，立刻又补充了一句：“倘若关于凶手的线索，涉及到追查的话，可以不必要透露，免得走漏了消息之后，让他们逃走。” 最后这句话，分明是皇帝在警告宋无涯，不要随便的乱说话。 当然，宋无涯心里也很清楚，毕竟当年的那件事情关系重大，说出来确实是不合适。 “臣遵旨。”宋无涯躬身，随后便将案情讲述到：“臣追查凶手，完全是通过周大人身上所留下的伤口。从而判断出，伤口乃是一件特定的东西所造成，而经过这两日的追查，发现这凶器乃是佛教寺庙供奉的法器，金刚降魔杵。而周围各处寺庙也同时又被盗金刚降魔杵的事情，从数量上判断，凶手至少有五人。而他们如今究竟在何处，臣还未追查到，但是已经全城布控，想必不日便会有所收获吧。” 宋无涯也只是避重就轻的将这件事情说明了一下，皇帝听了之后，淡然的点了点头，认可这样的说法。 不过，皇帝认可他这样的说法，但是其他的官员却并认可。 宋无涯的话音刚刚落下之后，祝元龙立刻便发问道：“宋大人，那如今可查明周大人究竟是死于何种缘由？究竟是仇杀呢，还是凶手另有图谋？” “下官调查过周大人，却发现周大人平日里深居简出，也并没有什么仇家。如今周大人是因为何种原因遇害，下官还没有调查清楚。” 官员周大人被杀的原因，宋无涯自然是不能够开口的，毕竟只要一开口那当年的那桩事情便无法隐瞒了。 “宋大人，虽然本官与周大人平日里并未深交，可是这一次周大人遇害，本官也曾前往周大人的府上凭吊。本官偶然听周府下人议论，在周大人遇害之前的几天，有一个名叫黄浩山的人前来拜访过他，可有这种事情？” 没想到除了宋无涯调查这件事情之外，祝元龙也了解了不少的情况。 而此刻祝元龙提起黄浩山的名字，皇帝的脸色顿时就变了。 “黄浩山？难道是他！” “是啊！他不是死了吗？” “这怎么可能？祝大人说错了吧？” 一时间，这朝堂之中的官员，也不禁议论了起来。虽然那是一件尘封的事情，但是也并非是所有人都不知道的。而在这朝堂之上，有不少官员曾经知晓黄浩山。毕竟当年的太子太傅，而且又直接参与了政变，他们怎么可能不知道。 眼见祝元龙这么一开口，事情已经有些不可控制了，皇帝的脸色阴沉到了极点。 可这个时候他必然是不能够阻止的，要不然就成了欲盖弥彰了。 “下官也确实是调查到了这件事情，而且那人也自称叫做黄浩山。只是下官以为，这黄浩山不过是他所用的一个假名字罢了。起真正的身份很难知晓，而且京城如此巨大，也不知道此人究竟去了何处。下官也同时在城内张贴了布告，想要寻求百姓的帮助。” 事到如今，宋无涯也只能顺着祝元龙的话，继续说了一番。 “宋大人，那这黄浩山可曾说过，他是什么身份吗？会不会是当……” 以为大臣有些紧张的向宋无涯询问了起来，但是这话说到了后边，突然醒悟过来，急忙停住了嘴。 而也在这个时候，皇帝开口道：“好了！诸位爱卿！既然宋爱卿说这件事情还在调查当中，那自然也有他不知道的，你们不必在这里追问他。今日早朝，可有事情要上奏吗？” 皇帝及时的打断了众人的议论，免得他们继续说下去之后，一发不可收拾。 刚刚那位发话的老臣，这个时候脸色铁青，也知道自己失言，闭上了嘴巴不敢再乱说什么了。而且他心里也担心这事情会不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一时间，所有人都不再询问这件事情，但是看得出来他们这心里都存着怀疑。毕竟这个黄浩山的出现，让他们想起了当年的那桩往事，多少也能猜测到一些。毕竟被刺杀的周大人是什么身份，他们心里也都清楚。 在这之后，早朝顺顺利利的结束，也没有人再提起。 结束了早朝，宋无涯生怕这些官员上来再次询问，便急匆匆的要离开。令他没想到的是，这些官员压根就没有追上来，而是全都聚在了后边，以祝元龙以及朝廷之中的其他一些老臣为首，相互谈论起来。 宋无涯当即放慢了脚步，想要听听看他们这是在谈论什么。 刚听到第一句，宋无涯便察觉到，这些大臣们的心里都感到非常的担忧。 “这可怎么办才好啊！那黄浩山竟然没死，当年不是说已经将其和废太子一并论处了吗？” “看来这是回来寻仇了，毕竟当年那件事情，拥护废太子的大臣全都被斩，唯独以周大人为首的几名官员逃过了这一劫，可见这其中一定是另有隐情。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是争对那几人呢，还是要将我们一并给算进去呢？” “这黄浩山和废太子，虽然朝廷说是秘密砍了。可毕竟这事情也没有谁看到，如今黄浩山突然冒出来，找了那周大人，周大人紧接着便暴尸街头，这必定不是巧合啊！” “是啊！当年黄浩山可并未有什么子嗣，也轮不到他的后代给他报仇。如今想来，这必定是黄浩山自己路面，而且那废太子怕是也没有死，或许他已经组建了力量，哪天说不定就要推翻朝廷了。” “李大人，这话可不要乱讲，这要是被圣上和禁卫听了去，那你可就麻烦了。”在这些人的议论之中，祝元龙急忙打断了他们的话，提醒了他们一句，不要随意的乱说。“这黄浩山确实是没死，去年本官曾担任主考官，前往江南考场，据本官所知，黄浩山真是被关押其中，最后却不知道去向如何。听守牢的狱卒说，人是被晋王给带走了。” “原来如此，咱们还是不要谈论这事情了。刚刚在朝堂上，祝大人说起黄浩山的时候，我可是看到圣上的脸色都变了。” “是啊！毕竟当年的事情被封禁，也不是随意能提起的。刚才我就差点给说出去，好在一下子反应过来，这才没有惹出麻烦来。还希望圣上不要因此而心存不满啊！” “是啊，大家都散了吧。” 他们议论完了这些话之后，立刻便相互告别向着宫门外而去。 而宋无涯也先他们一步，离开了皇宫。 “哼！祝元龙，你这是诚心的啊！”宋无涯出了皇宫心中冷冷的想道：“那黄浩山怎么会被关在监牢之中，只怕是没有人比你们观山酒楼更清楚了。如今却将这个消息扔出来，是想要将矛头指向禁卫的头上去吗？” 宋无涯很清楚，祝元龙这个时候之所以将这些事情告诉众官员，无非是想要让他们明白，这黄浩山确确实实还活着，而且那废太子也活着。 原本就已经人心惶惶的百官，听到了这个消息之后，只怕这心里更加的不痛快了。 不管怎么说，这也是宋无涯无法控制的。但今天至少他没有明白的将这件事情说出来，至于他们私下里怎么议论，那就不是宋无涯能够管得了的了。 回到了府衙之后，宋无涯立刻找来了禁卫。 “城内丢失金刚降魔杵的寺庙，是否已经绘制出了地图？” “回禀大人，地图已经准备好了。只等着大人您过目了！” 禁卫说着便将早已经准备好了的地图拿了出来，摆在了宋无涯的面前。 看着地图上标示出来的一些寺庙，宋无涯将他们相互连接，一下子就明了了许多。 “这城北的地方并没有什么寺庙，只有这里有一处皇家寺庙。而至于城南城东城西三处，只有这城西没有寺庙丢失。俗话说得好，兔子不吃窝边草，这北边他们去不了，也只能向着东边和南边了。这唯独缺了的西边，又距离之前他们所离开的北边顺路，这些凶手极有可能就是藏在这个地方的。” 看着地图，宋无涯很快做出了判断，并且告知了禁卫。 “重点在这个地方调查，不论是什么地方，都要仔细的查看，是否有可疑人等。但凡身份不明确者，一律盯着，直到将他们的身份怀疑排除。”宋无涯立刻做出了部署，让禁卫们重点调查西边。 当然南边和东边，也不能够放过。俗话说兔子不吃窝边草，但未必他们不会故意营造出这样的一个假象来让宋无涯他们钻入圈套。 禁卫们领命之后，立刻离开府衙，继续调查凶手的线索。 看着禁卫们离开之后，宋无涯这才回到了后院，准备吃点早饭。 司徒雯将早饭端到桌前，给他盛好了粥之后，也坐了下来。 “无涯，你有没有想过，这些凶手为什么要选择金刚降魔杵来作为凶器呢？” 第868章 尖锐问题 如此尖锐的一个问题，让宋无涯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是啊！为什么呢？” 宋无涯在心里问着自己，他在这之前可是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一点的，现在司徒雯这么一问，反倒让他错愕了。 愣在原地的宋无涯心里一下子有些不知所措了，突然间考虑这个问题，让他还真是想不明白。 杀人那是多么简单的一件事情，随便找把菜刀都能解决。可是偏偏这些人却选择了盗窃寺庙的金刚降魔杵，这实在是一件忍让想不明白的事情。 “你问谁呢？这不是我在问你吗？” 司徒雯见宋无涯重复了一便这个问题，没好气的说道。 “这我可真是想不明白了。雯儿你说的没错，他们何必这么费事的要找到金刚降魔杵来杀人呢？完全可以随便找个凶器，一般的兵刃找不到，那总能找到菜刀吧？可偏偏他们选择了金刚降魔杵，看来他们用这个杀人，必定是有什么意义在其中的。” 此时考虑了这个问题之后，宋无涯的头立刻就大了，这可真不是一件开玩笑的事情，这其中绝对是有什么用意的。 “这金刚降魔杵是佛教的法器，那算得上是圣物了。而用这样的东西杀人，难道他们杀了周大人之后，预示着他们这是在降妖伏魔？”司徒雯见宋无涯想不明白这个问题，自己也猜测了起来。 “雯儿，你这说法未免也有些太过于夸张了吧？”宋无涯惊讶不已：“还降妖伏魔呢！这哪有什么妖魔鬼怪啊？” “我就是这么一说，要不然呢？还能怎么解释。”司徒雯见宋无涯竟然还嘲笑起她来了，毫不吝啬的给了他一个白眼。“这金刚降魔杵必定是有所指的，而其来就是佛家的法器，那是必定是纯阳之物，其所克制的也只能是那些阴邪的东西了。或许这周大人的身上还有其他的秘密，而无量教对付他绝对是为了报复。倘若仅仅是因为拉拢不成，而将其杀害的话，也用不着这么费事啊！” 司徒雯这样猜测，自然是有自己一番见解的。 可这话让宋无涯听来，怎么都觉得有些太过玄奇了，令人无法相信。 对此，宋无涯还是只能苦笑，只是从这一点来判断的话，实在是很难想象究竟是为了什么。 原本没有这个考虑的宋无涯，因为司徒雯随口这么一问，反倒心里不踏实起来了。 这个问题琢磨来琢磨去，完全没有任何的头绪，宋无涯根本想不明白，他们为何要选择这样的凶器。 “算了，先不想这个问题了，还是赶紧吃了早饭吧。该失去公堂的时候了。” 想来想去想不明白这个问题，宋无涯当即打断，开始吃饭。 司徒雯也没有继续追着说什么，不过她却并未端起饭碗，而是托着腮继续琢磨着。 吃过了早饭，宋无涯来到了公堂。虽然心里惦记着黄浩山的事情，但是他也不能总是因为这件事情而耽搁时间。 宋无涯拿出了往年的卷宗，继续查阅了起来。 那祝世免所作的事情，倒也还真是说得过去，这么长时间宋无涯都没能够从这些卷宗之中找出一桩冤假错案来。眼看着往年的卷宗已经看过不少，宋无涯依旧继续看着。 查阅卷宗之时，宋无涯突然眉头一紧，心中想道：“这金刚降魔杵作为凶器究竟是有什么用意。莫非和当年的那件事情也有所关系吗？” 联想到了当年那桩郑边德事情，宋无涯觉得，或许能够从当年的一些卷宗内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来人！”当即，宋无涯毫不犹豫的向师爷吩咐：“立刻查阅历年来的卷宗，凡事和寺庙佛教有关系的卷宗，全都给本府拿来。” “是！”师爷脸上露出难色，但还是答应了下来。 毕竟这可不是一件小事情，这要翻阅多少卷宗才能够找到宋无涯想要的。 答应了下来之后，师爷好奇的向宋无涯问了一句：“知府大人，您要关于寺庙和佛教有关系的卷宗干什么啊？” “自然是调查案子了！”宋无涯没好气的说道：“这周大人之死，所用的凶器乃是金刚降魔杵，而周围的寺庙之中也丢失了这样的法器。可倘若说起来，这凶手为何要将金刚降魔杵作为凶器呢？而不是随便找些东西呢？再怎么说，在这京城内找到一把菜刀可要比找这金刚降魔杵要容易的多吧！” “原来如此！”师爷听了宋无涯的解释之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停顿了稍许后，师爷突然说道：“大人，小人倒是记得一件事情，不知道是否就是宁要找的。” “哦？什么事情，你说来听听。”宋无涯见这师爷竟然这么说，那自然乐意听听看，这师爷是要说什么事情。 师爷点头，随即便开始讲述：“那也是数年前的事情了，小人记得那好像是圣上登基之前的几年。那几年这朝廷可不安稳，暗流涌动，全都围绕着圣上和废太子之间。” 话说到了这里，师爷突然停了下来，有些紧张的看着宋无涯问了一句：“大人，小人这话还该不该说？” 显然师爷反应过来，这件事情那是人人谈之色变，这个时候突然说起来，确实是有些担心出事。更何况他一个小小师爷，面对的还是朝廷的命官，自然担心宋无涯会把这话给泄露出去。 “你说吧，本府保证没有人会知道你说过什么。”宋无涯立刻向师爷保证。 这公堂之上，也只有几名禁卫了，其他的衙役也全都被宋无涯安排出去，追查凶手的线索。除了师爷之外的那些文吏，却也被宋无涯指派，忙别的去了。 得到了宋无涯这样的答应之后，师爷这才点了点头松了口气。 “按理来说，圣上乃是嫡长子，理应继承大统。可是呢，先皇却早已经将废太子立了储位。也看着先皇已经病重，只怕是不久于人世。这朝廷之内的官员也随之分成了两派，明的暗的多有争斗。” “明面上，废太子拥有众多朋党，势力最大。而且又因为是名正言顺的太子位，所以拥护他的人也是最多的。可是令人没想到的是，就在先皇驾崩之前，京城里发生了一桩奇怪的事情。” “奇怪的事情？有多么奇怪？”宋无涯听着师爷的讲述，也很好奇当年究竟是发生了怎么样的一件事情。 师爷当即道：“这件事情其中正是关系到了金刚降魔杵。” “金刚降魔杵！”一听到师爷说起了金刚降魔杵，宋无涯一下子觉得，这件事情或许能够解开这件案子的谜题。 “没错，正是金刚降魔杵。”师爷肯定的点头道：“刚才要不是大人说起金刚降魔杵，小人还未必能够想到呢。当时，城里的五座寺庙内，同时出现了金刚降魔杵被钉在了佛像之上的事情。” “金刚降魔杵钉在了佛像之上，这还真是够奇怪的。原本我还以为是凶杀案呢，那这件案子当时定了什么样的性子呢？”宋无涯听得到这里，多少还是有些失望的。 “忤逆！”师爷直接道。 “忤逆！”这可就让宋无涯有些想不明白了，怎么把金刚降魔杵钉在了佛像之上，就变成了忤逆呢？ “没错大人。被钉上金刚降魔杵的佛像一共有五座，倘若是换了其他的佛像，那这也根本算不了一件什么事情。可要命的就是，这五座佛像全都是以先皇为原型而修建的。金刚降魔杵钉在了佛像之上，不正是寓意钉在了先皇的身上吗？” 师爷的话说到了这里，宋无涯才感觉到了震惊。原来是这样的一回事，这佛像竟然竟然是以皇帝为原型所为。 当时先皇病危，随时都可能撒手人寰，而此刻出现了这样的状况，那不是说明有人在诅咒先皇去死吗？ “那后来这件案子怎么处理了呢？”宋无涯急着又问道。 “案子最后怎么处理，小人倒真是不清楚，但是后来先皇便驾崩了，而且留下了遗照，废除了原先的太子，改立嫡长子为太子。而百姓们坊间的流传，这事情乃是废太子所为。目的是想要尽快让先皇驾崩，而他也能够早早的登基大统，如此一来就能够直接将圣上打压，从而结束皇位的争夺。”师爷摇了摇头，倒是把百姓们的传言和宋无涯说了一遍。 听后，宋无涯点了点头，随即便道：“那你立刻给本府将此案的卷宗调来，本府要查看一番。” “是，大人还请稍等。”师爷应了一声便去寻找卷宗。 原本也算是一件费事的事情，没想到因为师爷这么一问，反倒是变得简单的多了。虽然不确定这金刚降魔杵是否就是和这桩案子有关系，但是怎么说也牵扯到了皇家，想必也八九不离十了。 这个收获显然并不小，以先皇为原型的佛像，竟然被钉上了金刚降魔杵。不论这事情是谁做的，那都绝对不是一件小事，而如果转到皇子的身上，那更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第869章 忤逆 不多时，师爷拿来了卷宗，宋无涯迫不及待的展开，查看了起来。 很快卷宗看过，宋无涯也了结这件事情的始末了。 案子正是如师爷所说，是寺庙的僧人发现，秒内的主佛的心口，被人盯上了金刚降魔杵。而塑了金身的佛像遭到损坏，寺庙内自然知晓这佛像的尊贵，不敢有所隐瞒，立刻上报了官府。 很快，这案子便被满城追查，可是却都没有任何的结果。 令人奇怪的是，寺庙之内，竟然完全没有人曾在金刚降魔杵被钉在了佛像之前听到任何的动静。 佛像可是厚重的东西，而且不是泥塑也该是木材凿刻，想要将金刚降魔杵钉在其上，那也要费不少力气的。 偏偏事情发生之后，没有任何人听到了任何的动静。 一时间，这件事情成为了人人自危的一件事情。朝廷上下更是震动，尤其是皇室内部，那自然不可能视而不见。皇后以及当时的太子，乃至各个皇子，那全都给凤阳府知州施加了压力，让他们无比要查清楚这事情究竟是何人所为。 可是知府衙门又能如何？他们完全没有任何的线索，而且这事情又和凶杀盗窃之类的案件不同，连一个嫌疑人都找不到。而知府衙门在万般无奈之下，只能对寺庙内的僧人进行了严加审问。 就因为这样的一桩案子，让这些僧人遭了罪，不少僧人在严刑逼供之下，选择自尽。而也有不少人在逼迫之下，胡乱的栽赃别人，以至于因为这起案子而无辜蒙冤的人，塞满了京城的监狱。 案子让宋无涯震撼不已，看着其上所述牵涉本案的官员以及皇室成员，可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这让宋无涯不由得想起了汉武帝的巫蛊之祸，最终多少人因为这样的事情而枉死。 如今这显然就是那巫蛊之祸的翻版，只不过是巫蛊变成了金刚降魔杵。 案子最终的结果，因为圣上继承大统，而这起案件的始作俑者也自然而然的成为了废太子。 其内并没有详细标明任何的线索，即便是从眼前的卷宗，也实在是难以判断出来，这件事情究竟是不是出于废太子。 “这里被抹去了一些东西！”宋无涯看到卷宗的最后，却发现在证人的那一列，被刻意的抹去了一些东西。“不多不少，正好五人。” 那被抹去的自然就是证人的名字了，而恰好正是五个人。 如此一来，宋无涯一下子就与之前的事情联系在了一起。调查了当年政变的事情，在废太子身旁出现了五个告密者，也正是因为这五人将政变的事情泄露，以至于废太子最终没能够成事。 而此时卷宗之上，也记录着五个证人，恰恰印证了周大人他们五个。如此看来，最终是这五人又指证废太子，将这个罪名安在了他的头上。 可事情显然并不是这样的，这事情究竟是谁做的，虽然不是很清楚，但是宋无涯心里已经有了猜测。 “好了，卷宗放回去吧。” 看过了卷宗之后，宋无涯立刻让师爷将卷宗再放回去。 “那大人，是否还要继续查找关于寺庙和佛教的卷宗？” 师爷接过了卷宗，又问了一句。 宋无涯摇摇头道：“暂时不要找了，等本府有需要的时候再说。” 师爷离开之后，宋无涯心中琢磨了起来。 “看来这金刚降魔杵，所联系的正是当年的这起案子。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周大人的死，必定是废太子的报复。而他如此做，也是为了让皇帝知晓，这是他所为，目的就是为了当年的那桩事情，而让他心生恐惧。” 想过了这个之后，宋无涯自然又联想到了其他。 “那既然他们是仇杀，为了报当年的仇，黄浩山前去寻找周大人又是为了什么呢？难道是为了警告周大人，废太子要杀他？” 突然的扭转，让原本几乎要确定的事情，一下子有了巨大的翻转，让宋无涯都觉得可笑不已。 折腾了几天的事情，一直都好像是在绕圈，完全把宋无涯绕的团团转。 如今金刚降魔杵有了解释，可是黄浩山的行为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了。 晋王故意放走黄浩山，目的是为了引出废太子，可如今废太子没有出现，这黄浩山反倒是做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禁卫们还在京城内诶布控，除了周大人之外，其余的四人也都在禁卫的掌控之中。但是一天多的时间过去了，禁卫们并没有汇报，黄浩山与这些人有过接触。 这些人虽然都在禁卫的掌控之中，可是却并没有做出宋无涯希望看到的事情来。 “你是说，金刚降魔杵关系着当年的一桩案子。而如今，凶手用金刚降魔杵杀了周大人，目的是要为当年的那桩案子正名，好让这些诬陷废太子的人得到应有的报应？” 得知了金刚降魔杵的用意之后，宋无涯立刻就回到了后边，将这件事情告诉了司徒雯。 司徒雯听了之后也表现的非常的惊诧，毕竟又是一桩成年旧案被翻了出来，而且再一次的关系到了皇家。 “或许这也是表面上的意思，很有可能这是废太子在向圣上示威，好让他明白，自己还活着。”宋无涯点了点头补充了一句。 “如此大的动作，那必定不是小事情，想必圣上心里也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吧？”司徒雯惊讶的说道。 “那是自然，想必没有比圣上更清楚这件事情的人了。只可惜的是，现如今圣上还是没有完全做出决定，还是对这件事情藏着掖着。要不是今天我让师爷找来往年关于寺庙和佛教的卷宗，师爷向我说了这件事情，我还真是不知道呢。” 宋无涯无奈不已，因为皇帝对这件事情心里还是放不开，以至于让宋无涯调查案子如此的艰难。不过好在冥冥之中有老天帮忙，所以宋无涯还是得到了不少有价值的线索。 “我真是想不明白，难道别人的性命都比不上他皇帝的脸面吗？”司徒雯也不由的怪怨了皇帝一句。 “这是自然，脸面是自己的，而这别人是死是活有无所谓。毕竟在圣上的心里，这周大人也未必是他放心的人。这自古君王都多疑，这周大人以及其他的四人可是联名举报过废太子的。可想而知皇帝会怎么想，那自然是觉得他们随时都有易主的心啊！”宋无涯深深的吸了口气，这是在所难免的一件事情。 “那这么说来，这案子怕是真的难以继续下去了。先前的政变还好说，可这件事情就不同了，这可真是关系着圣上的名节，想必他一定会想办法保证自己的名誉不受到任何的损失。”司徒雯又开始了担忧。 她的担忧一点都没有错，宋无涯也是这样认为的。如今调查到了这桩案子上，宋无涯正在心里琢磨着，究竟该怎么继续下去。显然事情必定会如司徒雯所想的一样，皇帝一定不愿意让这件事情公之于众。而宋无涯想要继续调查下去，可能就会将这件事情撤出来，到时候恐怕就不好收场楽 一时间宋无涯再次陷入了两难之中。当然这件事情他可以直接跳过，不继续追查，但是关于凶手必定是要抓到的。可是当他抓到凶手之后，那凶手可就很有可能将当年的事情抖落出来。 眼见事情如此，宋无涯心里挣扎着想要想出一个更好的办法来。 “或许，到时候也只能选择秘密处置了！”宋无涯最终很是无奈的做出了决定。 毕竟能够掩盖住当年的事情，也只有这样做了。 一个案子让他如此为难，这还是头一次遇到的。宋无涯此刻真的是有些感觉疲惫，真的是很想就此打住，不再理会朝廷的事情。 可他如今身为官员，心里要想着朝廷和百姓。铲除无量教必定能够造福百姓，这是不用说的。正是因为有这个原因，宋无涯才一直坚持着。 “我看呀，你就不要再想这个问题了。等到事情出了结果之后，直接把人交给皇帝，让皇帝亲自去处理不就完了吗？如此一来，就算是顺了皇帝的心思，你也能够避嫌，免得让皇帝心存芥蒂。”司徒雯听着宋无涯的感慨，在一旁说了一声。 “这个是后话，等真的破了案再说吧，或许这案子还未必能够破得了呢！”宋无涯自嘲的笑了一句，也不再多想这个了。 如今手头上的事情已经没什么了，宋无涯也不能整天待在后边，把这件事情告知了司徒雯之后，宋无涯立刻向着公堂而去。 作证公堂，宋无涯继续翻阅着以往的卷宗，可是这装着事情的心里，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脑海中总是在想着这件事情，他在考虑皇帝当年究竟都用了什么样的手段，这才能够从废太子的手中轻而易举的将皇位夺来。 原本以为这废太子是个歹毒的人，可如今看来事情也未必只是表面上所看到的。正如那句话说得，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恨之人必有可悲之苦啊！ 第870章 久别重逢 坐在公案之后，宋无涯头也不抬的看着桌子上的卷宗。 “大人，有客求见。” 突然，一名衙役前来禀报。 听到衙役这话，宋无涯有些错愕了。这知府衙门，向来都是鸣冤的地方，但凡来人，多半都是为了报案的。今天怎么突然有客人来了，这让宋无涯很是不解。但是他很快便想到了一件事情，当即将手一摆。 “你就告诉那些大人，就是本府忙于公务，没有时间见他们。” 宋无涯也是突然间才想起来，今天在早朝之上可是把事情说到了那个份上。这些官员们，心里想必也是有很多的问题。而如今也就是宋无涯最了解这个案子了，他们必然是会来找宋无涯询问一番的。 哪知道他这话一出，那衙役有些错愕道：“他们好像被不是朝中的官员。” “不是朝中的官员？那是谁？难不成是晋王殿下？”宋无涯这下可就真的想不明白了。 他在这京城之内担任知州这么长时间，还真是没有几个人前来拜访过他呢。除了前段时间官员前来询问案情之外，就再也说不上来其他的人了。 衙役摇了摇头，显然他也知道晋王的。 “哎！我说你和本府绕什么圈子，直接告诉本府是谁不就完了吗？”宋无涯正琢磨着，突然间恼火起来了，心想自己在这件事情上费什么劲，直接让这衙役和他说明不就完了吗？ 这几天宋无涯因为这桩案子而搞得非常的烦心，衙役见宋无涯突然间不耐烦的发起了火来，也不由得着急了。 “知府大人，小人不知道他是谁啊。他带着不少人，还说要让知府大人您亲自去接他。他说是您的老朋友，别的就没说了。” 衙役小心翼翼的说出了这话之后，看着宋无涯。 “老朋友？”宋无涯眉头一紧，琢磨了起来。“京城里我好像也不认识几个人啊！” 他这话刚刚说完之后，突然间一怔：“难道是……” 话说道这里，心里也想到了这里，宋无涯猛地起身就往外边走。 快步来到衙门外的时候，宋无涯一眼便看到了在府衙门口，一群禁卫站在后边，而白卓和小环两人却在前边耐心的等待着宋无涯。 “无涯兄！” 一直看着衙门内的白卓，见身着官服的宋无涯出来之后，立刻高兴的喊了一句。 宋无涯急忙快步来到白卓什么，激动道：“白兄！怎么回来也不提前说一声啊！” “你还好意思让我提前和你说一声呢！你做了这凤阳府的知州，也不通知我一声。要不是禁卫知晓这件事情，我都不知道该去什么地方找你了！” “哎！瞧瞧我，都把这个给忘记了。赶紧进来吧。”宋无涯听着白卓这话，有些不好意思，急忙往衙门里边让。 一行人进入了衙门内，司徒雯还不知道这回事呢，突然间看到了小环和白卓，也是激动万分，眼泪瞬间就下来了。 小环和司徒雯更是抱在了一起，哭了起来。 “白兄，这一路上累了吧？”宋无涯关切的问道。 白卓点了点头：“累确实是累，不过还好，也没有走多远的距离。” “你那伤如何了？”宋无涯借着又问道。 白卓好不在意道：“看无涯兄你说的，那点伤算得了什么，早就好利索了。” 白卓大咧咧的说着这话，一旁还在和司徒雯抱头痛哭的小环，当即便不乐意了。 “你在姑爷面前还装什么！伤筋动骨一百天，要想好，那还早着呢！” 显然，白卓也没有料到小环会直接拆他的台，一下子没有什么话可说了。 “白兄，这么说来，你这伤可是不简单啊！”宋无涯一听小环这话，便知道白卓这身上的伤绝对不简单，要不然的话小环也不会这个时候，一下子就变了脸，说出这样的话来。 面对宋无涯的质问，白卓也只能尴尬的点了点头：“稍微有点严重，也没有那么严重。” 他之所以不愿意承认，无非是不想让宋无涯过于担心罢了。毕竟如果他们知道了白卓的伤严重，自然会为其担心的。 “好好养伤，这段时间就在府衙好好待着。”宋无涯听着这话后，当即交代白卓。 “无涯兄，你放心吧！我这刚回来，还能去哪里啊？一会还得先去面圣，看看圣上如何安排。他要是不给我在这京城谋个一官半职，那我也只能一天天的在家里闲着了。”白卓无奈的说道。 他也是个闲不住的人，这样整天待在家里，那可是能把他给憋屈死。 “那行，先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就进宫里。”宋无涯点头笑道。 “吃点东西就行，休息就算了吧。这刚刚回到京城，还是应该先去向圣上报道才是。” 白卓摇了摇头，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他们两人说起吃饭的事情来，司徒雯这才反应过来，急忙起身道：“你看我，光顾着和小环叙旧了，都忘记这事情了。你们稍等，我这就给你们去弄点吃的。” “小姐，还是让我来帮你吧。”见司徒雯起身去给他们弄吃的，小环也急忙站起身来，跟着就要出去。 司徒雯一扭头，脸一板道：“小环，你就好好的给我在这里待着。用不着你帮忙，再说了，你这用不了多久就是官夫人了，还这么拿捏，像什么话！” 原本就是一个客套的话，也可能是小环的习惯。没想到被司徒雯这样的一句话给怼了回去，一时间小环和白卓两人的脸色刷的一下变得通红。 眼见小环这样的脸色，司徒雯这才察觉到自己失言。虽然他们两人确实是有这样的苗头，可毕竟如今这层窗户纸还没有捅破，这样直白的说出来，确实是让他们两人尴尬不已。 司徒雯急忙打了个哈哈道：“行了，你们聊，我去给你们张罗饭菜了。” 扔下这么一句话，司徒雯便急匆匆的出去了。这可好，让宋无涯一个人面对眼前尴尬的两人，让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停顿了好一阵之后，还是白卓当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无涯兄，你上任这京城的知府，可有什么烦心的事情吗？” 白卓这么一问，可算是找到了话题，宋无涯当即苦恼道：“何止是烦恼，那可真是要了我的命啊！白兄，你是不知道最近这京城发生的事情。” “无涯兄，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情？”白卓见宋无涯这个颜色，还有这夸张的语气，就知道这事情绝对不小，要不然也不至于让宋无涯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会是这样的一个神情。 宋无涯紧皱着眉头，重重的叹了口气道：“朝廷的一品大员，周大人不日前被人在宫门外的街头刺杀，至今还未抓到凶手！” 宋无涯这话一出口，白卓当即倒抽了一口凉气。显然这事情可不是小事情，白卓也是吃惊不已，他神情凝重的看着宋无涯问道：“无涯兄，天子脚下，竟然还有如此胆大包天的人？没抓到凶手，那可知道这凶手究竟是什么来路吗？” “应该是废太子的人！”宋无涯叹气道。 “废太子！你是说，那个失踪了的废太子？”白卓自然也知晓这件事情，毕竟当初在江南考场的时候，他也曾听闻黄浩山的事情，这废太子自然是知晓的。 宋无涯点头：“不仅如此，当初在江南，被晋王放走的那个黄浩山，如今竟然出现在了京城之内。而且正是在周大人遇害之前的那天，黄浩山突然造访了周大人。” “黄浩山怎么会找上周大人呢？”白卓很是诧异，毕竟他不知道这两人之间的那些关系。但是他这话刚刚出口，一下子好像反应过来了。“难道说，这黄浩山正是杀人的主谋？” “原本我也是这样认为的，但是现如今我觉得事情好像并非如此。这黄浩山找到周大人，其目的如何还不好判断。不过这黄浩山曾经是废太子的太子太傅，而这个周大人，却恰恰是他的属下，废太子的太子少傅。不管怎么说，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都是和废太子有关的。而且这桩案子还牵涉到了几年之前的一些案件，情形非常的复杂。最大的难题就是，圣上也并不希望这件案子背后的事情被公之于众。”宋无涯一脸苦恼的将这些事情向白卓说了一番。 白卓听了之后，这脸上的神情可想而知，他自然是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即便是和宋无涯在一起的那些时日里，也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难题。 “那如今这案子还是否要继续查下去？”听说皇帝要插手这件事情，白卓心里也明白这事情一下子变得不好办了，所以才向宋无涯这样问了一句。 宋无涯当即肯定到：“那是自然啊！这可是关系着无量教的事情，怎么可能就这样不管不顾，即便是圣上他也能分得清轻重，总不能为了自己的一点面子，而置越朝的江山而不顾吧？” 第871章 待命 看着宋无涯神情夸张的说出这番话，白卓一下子就懵了。 “等等！”他急忙摆手示意宋无涯停下，满脸疑惑道：“无涯兄，你说的我都有些糊涂了。怎么一会废太子，一会无量教的，这周大人到底是什么人杀得啊？” 一听原来白卓是为了这件事情犯愁，宋无涯当即苦笑道：“白兄，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没有明白过来？这废太子和无量教本来就是一回事，当年失踪的废太子，正是无量教的无量天尊！” “什么！”白卓大惊：“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 他从未想过这个无量天尊会是哪个废太子，此刻听到宋无涯如此说之后，一下子转不过弯来。 宋无涯当即解释道：“白兄，这事情就不和你多说了。反正你只要知道，这废太子就是那无量天尊。这可绝非是我凭空推断出来的，我已经在晋王那边得到了验证。这黄浩山当初就是晋王故意放走的，他早已经知晓那无量天尊就是废太子了。所以故意放走黄浩山，想要用黄浩山来引出废太子。只可惜的是，他的如意算盘打错了，这黄浩山很有可能和废太子不是一条心！” “难怪你说这件事情牵扯当年的事情，当时我就想起了这废太子。没想到还真是和他有这样大的关系，那这黄浩山不是废太子的太子太傅吗？而且当初不是太后密旨，让他带着废太子离开京城的吗？怎么到了现在，他和废太子又不是一条心了呢？” 没有完全了解整件事情的白卓，此刻面对这件事情依旧很是苦恼。这里边太多的关系是他一下子想不明白的。 “白兄，这可就关系着当年废太子离开京城之前，发生的两件大事情了！”宋无涯见白卓问道这里，当即也就不再啰嗦什么，直接将当年的那两件事情说了出来。“先皇驾崩，原本就没有留下遗诏废掉原来的太子，这遗诏根本就是圣上伪造的。而当时废太子被直接逐出东宫，没有任何的机会再得到皇位的继承权。废太子自然心有不甘，所以联合拥护他的那些大臣，一同发起了政变。可是没想到的是，周大人为首原本是拥护废太子的五名官员，却突然反水，将太子密谋政变的事情泄露了出去。在这之后，废太子政变不成，只能逃亡。而他那些原本的拥护者，也被圣上直接给处决了。由此一来，这事情就算是完了。想必也正是因为心中有所不甘，废太子这才创建了无量教，准备夺回原本应该属于他的皇位。” “原来如此，没想到事情的经过会如此的令人惊讶。”白卓听后感叹了一句。但随后又问：“这是一件，那另外一件呢？” “另外一件事情，可就是先皇没有驾崩时候发生的了。这京城内有不少皇家修建的寺庙，其内供奉的主佛乃是以先皇为原型而塑造的。可就是在先皇重病之时，却发生了一件蹊跷的事情。寺庙内的金刚降魔杵被直接钉在了这些主佛的胸口上，而因此惹出了一桩大案。但是当时根本没有找到元凶，却让先皇病情加重，就此撒手人寰。而圣上登基之后，立刻给这件事情做了定论，起元凶自然就是废太子了。” 宋无涯将另外一件事情也原原本本的告诉了白卓。 在白卓琢磨着这件事情的时候，宋无涯的话还在继续说着。 “而现在周大人之死，一来我怀疑很有可能是废太子出于报复，所以才会杀了他们。而那些凶手杀害周大人所用的凶器，竟然就是这金刚降魔杵。所以，这周大人的死，极有可能就是废太子在皇帝宣战，告诉他是来算账的。” “这次的案子和当年的良庄事情全都联系在了一起。那当初不是联名密告的有五人吗？那其他人现在如何？”白卓听完了宋无涯将案子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之后，也知晓其他的四人必定是在危险之中。 “这个白兄你就放心吧，我已经让禁卫暗中保护着他们了。只不过这两天还没有任何的消息呢，也不知道无量教是不是会就此罢手。”宋无涯很是怀疑这件事情，毕竟周大人死后，京城哗然，所有人都在注意着这件事情。而且他们也不可能不知道，朝廷绝对不会就此不管的，所以他们极有可能收手。 “那这么说来，你刚才说黄浩山很有可能和废太子不是一条心。是想说，这黄浩山提前找到了周大人，是想要提醒他注意这件事情？”白卓此刻也算是明白宋无涯先前所说的话了。 对于这点宋无涯自然不否认，他心里正是这样想的。 “饭来了，赶紧趁热吃吧。” 两人正说着这案子的时候，司徒雯已经准备好了饭菜，端到了几人的面前。 宋无涯此刻还不饿，这些东西主要还是给白卓和小环准备的。 “谢谢司徒小姐！”白卓也不客气，嘴上道了声谢之后，立刻就招呼小环吃了起来。 “刚才你们聊什么呢？”司徒雯看着他们两人吃饭，也坐在了一旁，向我肾功能无涯问了一句。 “没什么，就是最近京城发生的这桩案子。”宋无涯说道。 一听他这话，司徒雯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道：“你明知道白卓受伤，需要静养，你还和他说这个，这不是诚心让他在这京城不安心吗？你等着瞧吧，他肯定坐不住，必定要和你一起破案的！” 被司徒雯这么一责怪，宋无涯才反应过来这个道理来。刚刚只顾着发愁了，被白卓这么一问，宋无涯想都不想就全都说出来了。现在他也不由得有些后悔，毕竟他也了解白卓，必定是和司徒雯所说的一样。 司徒雯的话，白卓自然是听到了。 “司徒小姐，这个你就放心吧！”白卓不以为然的笑道：“我这伤的是胳膊，这破案用的是脑子，可没什么关系的。这回到京城之后，我原本就没想过能够安安静静的在家里待着。别说是无涯兄不说这件事情，只怕就是到了圣上那里，他也会给我安排点事情做得。” “你倒是想的美，你今天进宫，只怕圣上就让你在家里好好待着。”司徒雯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宋无涯也无奈的笑了，没想到因为这么一件事情，反倒是把司徒雯给惹了。 白卓听后也只是微微笑笑，没有说什么。 很快吃过了饭，司徒雯立刻拉着小环回到房间好好叙说了。 而白卓也换上了官府，立刻起身前往皇宫面圣。 随着他一起回来的禁卫们，也在刚刚匆匆忙忙的吃过了下人们准备的饭菜，这个时候见白卓要进宫，自然也急忙跟了上去。别说是白卓要向皇帝回报在蓟州的事情，这些禁卫自然也有事情回报。 两个时辰之后，白追带着一干禁卫回到了衙门内。 “白兄，怎么样？圣上如何安排啊？” 宋无涯笑着问了一句，白卓却立刻苦起脸来。 “还真是被司徒小姐给说中了，圣上让我好好养伤，什么都不让我干。” 白卓说道这里，有些怪怨道：“你说圣上也真是的，我这不过是伤了胳膊，又不是整个人废了。凭什么给无涯兄你安排一个知府的位置，却连个打杂的事情也不给我安排？” 见白卓竟然还嫉妒起自己来了，宋无涯急忙安慰：“白兄，圣上这不是也为了你好吗？你想啊，你要是一时半会这伤养不好，那日后的事情还怎么交给你啊！” “哼！我看圣上这就是偏心！”白卓还是有些不满的说道。但是他话锋突然一转，又提道：“不过，圣上说等你这桩案子过后，就想办法恢复我们钦差的职务，让我们继续追查无量教。” “是啊，圣上也这样对我说了。”说起这件事情来，宋无涯自然是满怀希望，但是他对这个希望却并不怎么看好。“不过，这祝元龙在朝中作梗，我们也未必能够如愿啊！只希望这一次的案子，能够抓到无量教的更多线索，或许用不了一年，我们就能够彻底铲除无量教了！” “无涯兄，我看你这真是痴人说梦了！”白卓不认为事情会有这么简单。“现如今这无量教直接杀到了京城，明摆着是向朝廷示威。他们能有这样的胆量，你觉得他们真的那么容易被我们解决掉？或许他们已经成了气候，咱们也拿他们没有办法了！” “你怎么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呢？咱们和无量教打了多少交道了？难道你就没有发现，这无量教之前一段时间几乎销声匿迹，而现在却突然冒了出来，还做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来。难道就没有一点回光返照的意思？或许他们已经是强弩之末了，想要在这最后的关头，拼尽实力给我们制造一种假象，好让咱们以为他们还有很大的势力，而对他们不敢太过的强硬。” 两人这一正一反，居然是这么两种截然不同的想法。 第872章 祸不单行 “好吧，咱们也没有必要计较这个问题了。” 在两个完全不同的观点之下，白卓率先放弃了争辩，摆了摆手，一副不想和宋无涯多说的样子。 “现在，说什么都是猜测。而且也没有必要因为这样一个完全毫无意义的事情而争辩。倒是无涯兄你不如给我说说看，这个案子里，还有没有你遗漏的？” 无量教如今的局势，可不是光靠眼前这些事情就能够判断的。 停止为了这个没有意义的事情争辩后，两人的话题再次放在了眼前京城发生的这桩案子上。 “好像也没有什么了！该说的全都告诉你了。” 宋无涯并没有着急着回答，而是琢磨了一番后，这才确定。 “那这么说来，如今的这些判断，也仅仅是你的推断了！”白卓琢磨了一下，皱着眉头说道。 这话虽然说得好像事情没有什么定论，但是宋无涯却没办法反驳，因为白卓说得一点都没错，现在这桩案子之所以有这样的事情，也完全是因为宋无涯的猜测。 “话是可以这样说。之所以将这件事情与无量教联系在一起，那也完全是因为之前提起的两桩旧案，全都和废太子有关。而废太子正是无量教那个神秘的头领，无量天尊。加之原太子太傅黄浩山的突然出现，让我有了这样的判断。” 宋无涯不可否认的承认了白卓所说。 “眼下并没有什么直观的证据能够表明这一切就是无量教所为。不知道，有没有可能是观山酒楼在背后搞鬼呢？” 白卓从宋无涯的口中确定了自己的猜测之后，也提前了观山酒楼。 说起观山酒楼，宋无涯也曾有过怀疑，但是他并没有任何的可能将这桩案子，与其联系在一起。 所以，此刻宋无涯摇了摇头：“这恐怕不太可能。毕竟整件案子中，也没有任何事情能够和观山酒楼联系在一起的。” “或许，可以换个思路想想。”白卓的头脑突然间变得异常的冷静和聪慧。“这周大人他们五人，向圣上密告废太子政变的事情。那这么一来，他们五个人是不是圣上的人了？而观山酒楼如今势力庞大，据说把持着朝政。倘若这样来看的话，那这五个人不就成了他们对立的人吗？而他们除掉这五个人，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啊。” “话虽然是如此，可毕竟观山酒楼势大，想必这五人也并不会被他们放在眼里的吧？”宋无涯继续反驳道，毕竟他不认为事情会是这样的。 可白卓好像觉得这样的可能性非常的大，微微摇了摇头道：“这也未必啊，他们都是朝中的重臣，这手中必定是有一些权利的。倘若观山酒楼办什么事情的时候，在他们这里遇到了阻碍，难道无涯兄你还会觉得他们不会那么做吗？” 俗话说得好，事出有因，周大人的死，必定是有个原因的。如今将其归于无量教所为，也完全是猜测。倘若起真正的凶手不是无量教，那就极有可能是观山酒楼了。 此时的宋无涯被白卓的一番话说得陷入了沉默。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白卓了，好像他的反驳已经没有任何的用处了。 白卓见此时宋无涯突然间不说话了，急忙笑道：“无涯兄，你也用不着为此事苦恼。我这可不是故意跟你过不去啊，我这只是给你提个醒。哎！我在这蓟州城内可是吃了大亏了，险些连命都搭进去。不过还好，这捡回一条命之后，我这心绪也阔朗起来了，觉得这考虑事情不能总是按照自己主观的想法去考虑，还应该从其他的方面，去验证是否有其他的可能性。” 解释了一两句之后，白卓脸上依旧挂着笑容。 “是啊，难以说明的一个问题啊！”宋无涯感慨了一句：“不过眼下没有任何的线索，也只能从黄浩山的身上来找答案了。但是我担心这黄浩山和这件事情没有多大的关系，要是那样的话，就真的是没有头绪了。” 或许黄浩山真的是前来提醒周大人他们的，但是正是这样的话，那这事情就必然是无量教所为。要不然黄浩山又怎么会知晓观山酒楼的作为呢？ “那无涯兄你有没有从……” 白卓紧接着又问了一句，不过他这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打断了。 “知府大人，又出事了！” 一名衙役急匆匆进来汇报，脸上的神情很是凝重。 宋无涯听着这话顿时眉头一紧，衙役用到了又字，显然这事情和周大人之死是有关系的。 “怎么回事？”宋无涯立刻起身询问。 白卓也跟着紧张起来了，显然他知道这事情不简单。 “赵大人被当街刺杀，与周大人一般。” 衙役说明了情况，等待着宋无涯回应。 “那人有没有抓到？” 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已经急忙向外走去，同时又向那衙役询问具体的情况。 “人没有抓到，凶手当场自杀了！”衙役无奈的说道。 听这这话，宋无涯也有些无奈，毕竟这是他也没有办法的事情。 在衙役的带领下，三人向外走去。白卓将自己的禁卫也带上了，在路上询问道：“无涯兄，你不是安排了禁卫保护着他们吗？” “是啊！我也奇怪，怎么这些杀手还能自杀呢？”宋无涯对于这个问题心里也很是纳闷。 毕竟他早已经防着会有这样的情况出现，所以安排了禁卫暗中保护着他们。但是没想到今天这赵大人也死在了大街上，而且连凶手都没有能够留下活口。 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宋无涯和白卓等人急忙赶到了现场。 现场已经被衙役封锁起来了，周围并没有多少看热闹的百姓。毕竟这里是北城，人并不多。 “大人！五名凶手一个不差，全都死在这里了。”禁卫头领阴沉着脸上前向宋无涯汇报。 宋无涯点了点头，来到了现场，看着赵大人死在了这里。而且他们也全都是被金刚降魔杵所杀。杀害赵大人的凶手共有五人，显然正是之前杀害周大人的那五个家伙。而这些人全都死在了这里，那金刚降魔杵就在他们的身旁。 这五人身着普通的衣服，与老百姓看起来没有什么区别。这几日全城搜捕，也没能够找到他们。而现在他们全都死在了这里，而且还将赵大人杀了之后，服毒自杀。 “这些人如此厉害，一击得手之后，连抓活口的机会都没有给你们留下啊！”宋无涯感慨了一句。 禁卫头领在一旁，这脸上的神情显然也有些尴尬。毕竟他们以往做事情，可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确实，今天的事情让他们受了打击，有些沮丧。 “是啊！这些人的手段实在是太高明了。而且他们行事的速度非常的快，我们根本来不及阻挠，让他们将赵大人刺杀。不仅如此，他们行事也相当的果断，在我们出现的瞬间，便已经服毒，根本没有和我们动手。” 禁卫头领做出了这样的解释。 而听了这话的宋无涯和白卓，那自然纳闷了。 “怎么会这样！”白卓吃惊道：“难道他们知道你们的身份？知道不是你们的对手，所以直接服毒吗？” “或许是吧！”禁卫头领也不确定这件事情。 毕竟他们都没有来得及交手，这五人便死在了这里。 看着这个情形，宋无涯眉头紧皱道：“将尸体都带回去吧！” 事到如今，也没有办法了。线索再一次断了，不过宋无涯觉得，这事情恐怕不会这样结束。毕竟以无量教的人力，他们也并不止这五个人。 “无涯兄，你觉得他们还会再找人动手吗？”白卓也想到了这一点，向宋无涯问道。 宋无涯也不敢确定：“这个很难说，不过就看他们要如何动手。是否会按照之前的一样，继续用金刚降魔杵作案。倘若是这样的话，那他们还需要再去附近的寺庙之内盗窃！但这个可能性并不是很大，毕竟我们已经察觉到了他们的目的，他们应该不会再这么啰嗦吧。更何况，今天这事情一出，他们必定也提防了我们。会不会再向其他三人下手，也不好说啊！” “麻烦就麻烦在，现在线索又断了。不知道接下来的情况会怎么变化，我看无量教未必会见好就收啊！”白卓叹了口气说道。 宋无涯也跟着点头，不过他随即想起了一件事情来，向一旁的禁卫头领询问道：“对了，那黄浩山在这之前有没有前往赵大人的府上？” 这可是一个关键的问题，黄浩山是否出现，可是能说明一件事情的。 “黄浩山并没有去找过赵大人，他一直在家里待着。” 可惜的是，禁卫头领的回答，让宋无涯的想法落了空。 这一次黄浩山竟然没有去找赵大人，这又说明了什么呢？难道宋无涯之前的猜测真的是错误的？这赵大人和周大人的死，完全和无量教没有关系吗？ 但如果真的没有关系，那也是说不通的啊！ 第873章 疑云重重 “无涯兄，看来这里边的水很深啊！” 白卓见宋无涯问起这件事情，也明白宋无涯这样的用意，不由得说了一句。 宋无涯点头道：“是啊！一下子让我有些糊涂了。这黄浩山究竟在这件事情扮演者什么角色。他和无量教究竟有没有关系，而他找周大人究竟是说了什么呢？” 一时间，宋无涯的脑海中满满全都是围绕着黄浩山的问题。 他们两人的话，在一旁的禁卫头领停在耳中，立刻询问：“大人，那现在是否要将黄浩山拿下？” 这话算是问道了点子上，宋无涯也有些拿捏不准。现在究竟要不要拿下黄浩山，还真的是不好说。毕竟原本宋无涯不捉拿黄浩山的目的，也是想要看看黄浩山究竟来京城想要做什么。 而如今这个目的还没有达到，就这样将黄浩山给抓了，宋无涯也确实是有些不甘心。 “算了，暂且还是不要动他！” 想来想去，宋无涯还是没有决定要动黄浩山。 一行人回到了衙门之后，坐下来这才琢磨起这件事情来了。 宋无涯刚刚在脑海中浮动的那些念头，此刻全都向白卓说了出来。 “白兄，你觉得这黄浩山究竟和无量教有没有关系？为何这次赵大人身亡之前，他没有前去拜访呢？这不管怎么样，那都是说不过去的。” “是啊！无涯兄，我也在考虑这个问题。倘若这黄浩山真的是无量教的人，那他既然造访了周大人，理应也该前来找寻赵大人的。而他不是无量教的人，此番前来是想要告诫这些人，那也应该出现啊。可偏偏这一次他没有去找赵大人，确实是让人很难明白他的用意。” 白卓自然也没办法回答宋无涯的这些问题。 苦恼的两个人在这里皱着眉头苦思冥想，也没有任何的结果。 “难道说，这黄浩山来到京城只是为了找周大人吗？而他和这件事情没有任何的关系？” 宋无涯突然又想到了这一点，因为在江南的时候，黄浩山曾说过，他与废太子之间已经算是道不同而不相为谋了。或许他们之间真的没有其他的联系，这一次黄浩山来到京城，或许只是为了周大人前来的。 “但是这么说的话，那黄浩山在见过了周大人之后，为什么不离开京城呢？”听了他的话之后，白卓当即反问了一句。 “可能是因为事情突然发生，他还没有来得及离开，而我便已经张贴出了告示，要捉拿他。”宋无涯也找了个理由。 眼前的案子，已经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了。 白卓沉下了头，稍加停顿之后当即道：“对了！无涯兄，咱们还没有检查那凶手呢。倘若他们是无量教的人，胸口应该会有黑色的鬼爪印记吧？” “对啊！都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宋无涯也刚刚才想起来。 之前着急着回来，倒是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 此刻说起来，宋无涯立刻便起身向外。 刚来到门口，禁卫便向其说道：“大人，死者的身份已经查过了，在他们的胸口并未发现鬼爪印记，或许他们不是无量教的人！” “不是无量教的人？难道还真的是观山酒楼不成？”宋无涯听着这话，更加的疑惑了。 要说起观山酒楼来，之前白卓已经做过分析了。这件事情倒是有可能是他们所为，只是没有办法验证。 “或许真有这个可能！”白卓也只能如此说道。 可这么说又有什么用呢？他们现在没有任何的线索能够追查到这件事情和观山酒楼有所关联。 原本宋无涯做出的推断，现在完全被推翻了。他们心里的疑惑完全没有任何的办法做出解释，而眼前的这一切却让他们无从追查。 “看来现在，是真的只有拿下黄浩山这唯一的办法了？”宋无涯想来想去，不由得叹了口气。 “无涯兄也不必着急，虽然说现在没有任何的线索。但是这眼下也并非是到了走投无路的时候。或许，过不了几天咱们就能够找到线索了。”白卓却并没有向宋无涯这样想。“这周大人和赵大人一死，他们两人的空缺，那自然是需要有人补充的。或许这补充上去的人，能够说明一些问题。” “白兄你的意思是说，倘若这事情真的是观山酒楼所为，那他们必定会想办法让自己的人填补这个空缺。到时候只要看看这填补空缺的人是不是观山酒楼的人，就能够证明这件事情是不是观山酒楼所为了？”宋无涯听了白卓的话之后，猜测着说道。 白卓摇了摇头：“这可没办法确定，毕竟不管是什么人出于什么目的杀了周大人和赵大人，那既然有了这样的空缺，那观山酒楼自然不会放过。眼下这两个一品大员身亡，朝廷还没有做出安排。不过，这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而凶手冒着死，也要杀了赵大人，这其中绝对是有问题的。” “是啊！从他们主动服毒自杀，便已经确定他们是知晓禁卫在暗中保护着赵大人的。但是他们依旧铤而走险，显然杀赵大人是他们必须要做的事情。”宋无涯点头：“那如此执意的做法，必定是因为一个不简单的原因。” “我们不妨重新考虑一下，将无量教、观山酒楼，以及另外的可能性全都考虑进去，重新推断一次。”白卓此刻突然向宋无涯提议，要重新来推理这桩案子。 “倘若是无量教所为，那么他们的目的自然是为了当年的事情而报复，而且还采取了金刚降魔杵作为凶器，这是有意在向圣上示威。那他们行凶的目的就简单的多了。而如果是观山酒楼的话，那他们必定是想要接替他们两人的职位。而之所以如此不惜一切代价的想要替换掉这两人，那一定是因为他们最近要做的一件事情，正好卡在了这两人的身上。至于另外一种，就不太好说了。” 宋无涯当先将无量教和观山酒楼做了猜测，至于他们两方之外的可能性却没办法猜测了。 白卓听后点了点头：“周大人和赵大人都是什么职位？” “一个是户部尚书，一个是吏部尚书。”宋无涯自然知道这个，当即告知了白卓。 “那是否会是观山酒楼势力之内的官员调动，涉及到了这两人的身上。又或者是这两人从中掌握了观山酒楼的某些罪证，所以观山酒楼动手杀了他们呢？”白卓在努力的给观山酒楼杀人找到合适的理由。 “你说的不无道理，那这样的话就必须要前往户部和吏部查看，或许能够证明这一点。”宋无涯点头说道。 “无涯兄，或许这就是观山酒楼迷惑我们，给我们使出的障眼法。他们故意使用金刚降魔杵来作为凶器，目的就是要转嫁给无量教。好让我们将所有的心思全都放在无量教的身上。”白卓显然觉得这种可能性非常的大。 做出了这样的判断之后，宋无涯皱着眉头琢磨起来，他仔细的将整件事情捋了一遍，却并没有找到任何的证据，将这样的说法推翻。 事到如今，前往户部和吏部调查，显然是必要的一件事情了，或许很快这桩案子就能够水落石出了。 “是啊！倘若真是无量教报复的话，那必定是废太子在向皇帝示威。而他也没有必要用这样啰嗦的手段来处置，完全可以用简单的办法，只需要留下一些证明就是了。”宋无涯此刻的思路也顺着这个可能性继续猜测着。说完这话他又说道：“之前我一直忽略了一个问题，现在想起来这个问题才是最关键的。” “什么问题？” “周大人和赵大人，为什么全都实在了街头，而不是自己的家中！” “是啊！虽然两位大人家中人丁不少，但看家护院的人也绝对没有几个。他们完全有机会潜入两位大人的府中，在深夜趁他们熟睡之际，将他们谋害。而两位大人全都是死在了当街，这又是什么用意呢？” 原本被宋无涯忽略的一件事情，被他现在提起来，他觉得这才是事情的关键。 “显然，这样做的目的是想要让这件事情扩散的更快，好让更多的人知晓。倘若只是死在了家里，必定能够隐瞒这件事情。这样做，或许不仅仅是为了在朝堂之中制造恐慌，而意在让全京城的百姓都在讨论这件事情。目的很显然，他们是想要用这样的手段，在百姓的嘴里制造谣言！” 一下子，宋无涯想明白了这些人这样做的目的。可想到了这一点之后，宋无涯却又想不明白。在百姓制造出各种各样的言论之后，又能够有什么样的影响呢？ 而这个影响才是最关键的，如今城内虽然多有人议论这件事情，但是现如今还没有一个势大的。 或许宋无涯还需要耐心的等待几日，等到谣言散布之后，所带来的一些变化，就能够让他明白凶手的真正用意，以及凶手究竟是谁了！ 第874章 调查 和白卓在一起讨论了许久，宋无涯这才吩咐下去，立刻着手调查户部和吏部这两个地方。 倘若真的能够在这两个地方找到什么线索或者是证据的话，那就能够证明这件事情和观山酒楼脱不开关系了。 “无涯兄，现如今咱们也只有耐心的等待了。不过今天又死了赵大人，这接连两名朝廷要员的死亡，只怕朝廷里也是人人自危了。我看一会圣上就会召你入宫了！” 白卓看着宋无涯，叹了口气说道。 白卓这话一点都没错，当初周大人死的时候，皇帝直接急召宋无涯，而如今又有一名大臣死在街头，皇帝怎么可能不着急呢。 没等宋无涯说句什么呢，禁卫便传来了消息。 “宋大人，圣上请您入宫。” 这是必然的事情，不用白卓说，宋无涯心里也清楚。 他无奈的冲着白卓苦笑一声，便跟着那禁卫离开了府衙。 “赵爱卿又死在了宫门外的街头！”见到宋无涯，也不等宋无涯行礼，皇帝便气愤的开口了。“他们这是摆明了要让朕难堪，当着全城百姓的面，打朕的脸呢！赵大人死前，你就一点防范都没有吗？” 皇帝无比气愤，而且他也想不明白。究竟是什么人给了这些杀手如此大的胆子，让他们敢在这皇城脚下杀人，而且杀的还是朝廷的命官，还一连杀了两个！ “圣上息怒！”宋无涯急忙劝说道。 “息怒！”皇帝凝眉道：“宋爱卿，你倒是说说看，你让朕如何息怒！接连两名朝廷命官被杀，而你这个凤阳知府，却连一点线索都没有。直到现在，朕连凶手究竟是什么人还不知道呢！” 皇帝气愤的指责宋无涯，将怒火发泄在了他的头上。 一通怒气泄出，皇帝整个人像是泄了气一样，缓步走回书桌之后，重重的坐了下去。 宋无涯心中也是憋屈，发生这样的事情，也确实是他这个凤阳知府倒霉。现如今，没有任何的线索能够指明凶手。皇帝接连损失了两名大臣，而且还是他培养了多年的主心骨。一时间仿佛让他失去了左膀右臂一样，让他心里如何舒坦的起来。 “圣上请息怒！臣如今已经找到了一些苗头，或许不日便会有结果了。”宋无涯知道这个时候，皇帝的心急需要他来宽慰，所以便顺着他的意思说了起来。 果不其然，皇帝听到这话之后，脸上的阴云消散了不少，很是好奇的向宋无涯打听：“哦？宋爱卿，你这次不会又是再拿朕寻开心吧？之前你可就已经说过，有了一些苗头了，还冒着大不敬的罪名向朕询问当年的事情。如今当年的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可你还是让赵大人死在了街头。” 宋无涯的表现，皇帝并不是特别的满意，这时候直接拿起了上次的事情说事来了。可见，宋无涯以往将自己抬得太高了。如今他才看出来，在皇帝的眼里，他也不过如此。虽然得到了器重，可倘若他没有任何的表现，皇帝也未必会一如既往的关照他。 “圣上，这次臣有把握。” 这时候，宋无涯也只能选择撒谎了。 “臣已经差人调查户部和吏部，想必很快就会找到结果。” 原本这也是宋无涯和白卓刚刚商量出来的一件事情，到时候会不会有结果，那可是没准儿的事情。现如今被皇帝的话逼到了这个份上，宋无涯也只能随口说出来了。 “户部和吏部？”乍一听宋无涯这话，皇帝都纳闷了。“你调查这两个地方干什么？” 皇帝自然是想不明白的，毕竟明明是一桩凶杀案，怎么突然间调查起户部和吏部了。 但是他这话一出口，很快反应过来。 “周爱卿和赵爱卿正是这两部的尚书，莫非你是怀疑他们的死，和他们的公务有关？” 也就是眨眼的功夫，皇帝说到了重点上。 宋无涯点头承认：“圣上说得不假，臣正是如此认为。” “这不可能。”皇帝立马便反驳：“这两位爱卿乃是朕的心腹，他们绝对不会做出对不起朕的事情来。这个朕就可以给你担保，无需你来调查。” “圣上，臣也并非是担心两位大人对圣上您不忠。臣只是觉得，两位大人的死，或许是因为在户部和吏部之中，他们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宋无涯自然也从来没有怀疑他们两个。 毕竟他们两个已经死在了街头，宋无涯不值得去怀疑他们。而且他们两人的身份，宋无涯也很确定，既然是皇帝的心腹，想必他们也不会做出什么对不起朝廷的事情。而倘若他们真的做出来了，那他们不正好与那些官员同流合污了吗？他们怎么会落得这样的一个下场。 “你是说，观山酒楼？” 虽然没有明白的说出来，但是宋无涯这话已经足够让皇帝想到这一点了。 宋无涯没有开口，但是微微的点了点头。 这下子，皇帝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更加的难看了。 “朕原本不想要这么快动他们，毕竟他们不容小觑。可没想到现如今他们竟然逼朕到了这个份上！” 阴沉的了脸色之中，更多的则是愤怒。 一个刚刚将龙椅焐热的皇帝，看着如此众多的人觊觎他的皇位。而且完全不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他的内心恐怕除了愤怒之外，还是会有恐惧的。 “圣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们既然能够搞出这样的势力，那必定是会有所图谋的。但凡他们羽翼丰满之后，必然不会继续沉溺。虽然您和晋王一再劝阻臣，暂且不要动观山酒楼。可倘若真的不去动他们，他们未必不会抓着这样的机会，而更加的变本加厉。” 宋无涯一直都想要对观山酒楼出手，可奈何因为皇帝和晋王的原因，让他无法施展拳脚。 如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宋无涯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将自己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皇帝顿时深锁眉头，头也不抬的冲着宋无涯挥了挥手：“宋爱卿，你尽管去调查吧。这件事情还是容朕再考虑考虑吧！” 如以往一般，皇帝并没有着急着做出决定，而是依旧考虑了起来。 对此，宋无涯原本就没抱有太大的奢望，这是他早已经考虑进去的事情。 离开了皇宫，宋无涯回到了衙门之中。 “无涯兄，圣上发火了吗？” 刚见到宋无涯，白卓立刻便询问起来。 “那还用说，火气还不小呢！”宋无涯撇着嘴说道：“圣上一见到我，就劈头盖脸的对我一顿数落。好在我也是有心，去的路上就想好怎么说了，这才安抚了圣上。现在咱们也就耐心的等着吏部和户部那边传来消息吧。” “那圣上没有再说不让你调查之类的话吗？”白卓听过了宋无涯之前所说，倒是对这件事情很是关心。 “还真说了。”宋无涯无奈的笑道：“圣上直言，接连死亡的两位大人乃是他的心腹，不用调查他们身上的任何事情。不过我说明了自己的用意之后，他倒也没有反对。” “这样还好，只要不给咱们调查增加阻力，那事情就好办多了。”白卓算是松了口气。 要说皇上是个麻烦，但真正的麻烦其实并不在皇上那里。而在于这桩案子本身就没有什么值得他们追查的线索。 想要掌握观山酒楼或者是无量教的证据，实在是太难了。 一开始的时候，与无量教交手，放在现在来看，那完全就是小儿科。可现在呢，他们算是真正的棋逢对手了。 “是啊！不过，我可是在圣上的面前夸下海口了，直言能够从户部和吏部调查出观山酒楼的罪证来。也不知道最终的结果，是否会如此。”宋无涯叹了口气：“趁着这个机会，我还向圣上表明了自己的意思。倘若这次的事情真的是观山酒楼所为，那咱们就可以顺理成章的调查他们了。” “是啊！要真是拿住了他们的把柄。圣上见他们如此胆大包天，心中自然会有所担心，到时候咱们必定能够就此出手，给观山酒楼来上一记猛药。”白卓欣喜不已。 好的方面能让他们高兴，但是从另外一个方面来看，他们未必能够把观山酒楼怎么样。 “咱们自认和观山酒楼也是没少接触了，但是直到如今也不知道这观山酒楼真正的目的是什么。无量教倒是好说，他们的头领无量天尊乃是废太子，其目的就是想要夺回皇位。虽然观山酒楼在暗地里做些肮脏的手段，但怎么看他们都是奔着钱而为的。难道他们的目的真的只有这么简单吗？” 宋无涯并不相信观山酒楼只是单纯的想要得到更多的金钱，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他们何必要一味的发展自己的势力，壮大起来呢？他们只需要有足够的手段来满足他们的私欲，不久正好可以了吗？ 显然，他们的目的是不会如此简单的，至少宋无涯不会这样认为的。 第875章 丝毫不差 自上午从皇宫回来之后，宋无涯和白卓几乎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在讨论观山酒楼的事情。 这好不容易到了正午，四人聚在一起准备好好的吃上一顿，顺便再说说这几个月来发生的事情。 没想到，刚刚拿起筷子，禁卫那边就传来了振奋人心的好消息。 “宋大人，事情正如您所料，可谓是丝毫不差。户部和吏部，却是存在猫腻。” “那是这两位大人的问题？” 一听到这话，他们还哪里有什么心思去吃饭，当即放下了筷子，和禁卫坐在了一旁谈论起来。 “不是！”禁卫摇头，拿起一旁刚刚倒了的茶水，大口灌了一口：“户部和吏部同时出现了大量的人员变动。” “人员变动！”宋无涯顿时一惊：“果然我想的没错，这两位大人的死，还真是和观山酒楼有关系。看来他们目前的行事，在这两个地方受阻了。” “没错。吏部出现了大量的官员调动，而户部却有大批的百姓动员。这其中有很多地方写得不明不白，一看便知道其中必定藏有猫腻！”禁卫点头附和着宋无涯的话。 这两个地方，他们都已经清清楚楚的调查过了，至于究竟有什么事情，那也不是他们胡乱猜测出来的。 “具体情况如何，快说说看。” 宋无涯和白卓两人自然是有些等不及了，在这桩事情之上，能够抓到观山酒楼的把柄，那是他们梦寐以求的事情啊。 “户部和吏部，这两处巨大的变动，全都是来自同一个地方，淮安府！” “淮安府！”白卓眉头一紧：“扬州府以北，那个地方我们还不曾去过。” “没错，正是与扬州、凤阳、徐州以及山东接壤的淮安府。”禁卫点头：“这地方官员突然间大批量的调换倒是能想的明白。但是属下想不明白的是，淮安府的百姓也有不少的变动。前几个月的时间里，淮安府上报户部的百姓死亡人数实在是太多了！” “死亡人数？”一听到死亡人数，宋无涯可是坐不住了。 “是，足有六千人之多！”禁卫头领的脸色也并不怎么好看了。 淮安府虽然人口不少，可是在这短短的几个月时间里，竟然会有如此多的人死亡。这本身就是一件奇怪的事情，而更加奇怪的是，地方的官员并没有详细写明缘由，只是说因为瘟疫而起。 “六千人！” 宋无涯和白卓同时被吓了一跳。 “六千人！这也太可怕了！究竟是怎么回事，会发生这样可怕的事情！” 两人完全想不明白，为何在淮安府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要知道淮安府可是个好地方，除了战乱之外，可以说从未遇到过任何的天灾导致老百姓吃不了饭的。 “地方官员上奏说是瘟疫，究竟如何并未详细阐明。属下怀疑这其中必定存有猫腻！” “我看也是如此！不管怎么说，这瘟疫来的可不是时候。毕竟如今不是战乱之年，哪来的瘟疫啊！”宋无涯也赞同禁卫这话，当即说明了自己的想法。 白卓在一旁点头补充道：“无涯兄，看来咱们是时候得去一趟淮安府看看了。” “白兄，我何曾不想啊！”宋无涯无奈不已：“现如今有这么一桩案子压着，咱们哪里也别想去。想要离开京城前往淮安府，就得先将这案子给办了才行。可眼下没有任何的线索供咱们追查，这案子何时才能到头啊！” “无涯兄，不要着急。现在咱们不是已经有了线索吗？”白卓见宋无涯说出这样丧气的话来，当即劝说了一句。 可他这话根本没有安慰道宋无涯，宋无涯依旧一脸的苦恼：“可毕竟这不算什么证据，咱们也只能是通过这个确定这件事情很有可能是观山酒楼所为，但是也没办法因此而调查他们啊！” “这么说是没错，但也不能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啊！”白卓可没有宋无涯这样的悲观。“怎么说，这京城也是观山酒楼的大本营。咱们现在已经知晓，这件事情那极有可能就是观山酒楼想要借陈年旧事来嫁祸给无量教。如此大的阵仗，他们也是冒了极大的风险。不管怎么说，虽然事情发生在淮安府，但这观山酒楼的重要人物，那可都是在京城啊。咱们只要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难免不会发现他们的把柄。无涯兄，这天底下可是没有不偷腥的猫，他们既然做了这种事情，那就必定不会就此罢手的。即便是他们想要罢手，也不是他们说了算的。” “哎！虽然说这观山酒楼的重要人物全都在京城。可是这些人咱们也仅仅是知晓一个祝元龙。虽然朝堂之上不少的官员与祝元龙往来密切，可也没办法确定究竟都是些什么人。再说了，咱们也不能因为这事情而盯着祝元龙不妨。倘若到时候被祝元龙反咬一口的话，那咱们怕又要惹上麻烦了。”宋无涯依旧摇头否定。 他这话说完，白卓都被他说得蒙住了。吃惊的看着宋无涯，一直看了许久。 “无涯兄，我怎么发现你越来越没了之前的雄心啊！”白卓许久之后一开口便向宋无涯质问：“你为官也不过是一年多的时间，也没有多长。你现在考虑事情，怎么和司徒大人一般啊？” 这是除了司徒雯之后，第二个人这样质疑宋无涯了。 宋无涯顿时被白卓这话说得一愣，往日里司徒雯数落自己的那些话顿时浮现在了自己的脑海中。 以往他也反思过自己这样的改变，可现在被白卓这么一说，他这心里还真是有些苦闷。 “是啊，我也不知道自己这究竟是怎么了！” 要说这是什么原因导致的，宋无涯可是说不上来。这种事情那是慢慢发生的，现在想要找到原因，实在是太难了。 “或许，这样的改变，是从晋王对你的告诫之后吧。” 见宋无涯自己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白卓反倒是给了他一个解释。 对于这个解释，宋无涯也无法衡量。不过白卓这么一说，他倒是觉得很有可能。 “哎！”宋无涯叹了口气：“或许吧！” “无涯兄，你可不能这样。原本的朝气没有了，还怎么和无量教以及观山酒楼对抗啊！”白卓劝说道：“现如今，你得拿出你原来的气势来。必须要想办法从现有的线索之中，找到他们的罪证来。” 与其说白卓这是鼓励的话，不如说是告诫。毕竟宋无涯如今的情形来看，已经大不如从前。至少他现在担心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而且整个人也变得畏畏缩缩，不敢大胆的去做这些事情。 对于这一点，宋无涯也很是清楚，可现在他就是放不开手脚，让他也不知道该怎么改变。 白卓的话说过之后，宋无涯仔细的考虑了起来。好像现在所掌握的线索，让他无从下手。 “白兄，这件事情让我仔细的考虑考虑。”宋无涯现在也只能这样说了。 白卓看着他，也没有再说什么话，而是给他足够的时间去考虑这件事情。 整整一天的时间，宋无涯都在考虑这个问题。考虑问题的同时，他还在反思自己身上出现的问题。他很难想明白，自己究竟是因为什么变得，最终他也只能按照白卓所说，将这一切归罪于晋王了。 不过一整天的时间，倒是让他想明白了一点，那就是自己必须要改变。变回原来那个宋无涯，这件事情或许就没有那么难办了。毕竟从前的他，面对这样的事情会毫不犹豫的去做，即便是结果对他很是不利，他也绝对不会在乎。 夜晚临近，司徒雯和小环已经结束了一天的闲聊，为两人准备了晚饭。 四人再一次坐在一起，这谁也不知道该开口说些什么。毕竟案子的事情说起来，那都是烦心的事情，还不如不说呢。 可这样干坐着，也确实是尴尬不已。 “看来咱们还是需要从祝元龙的身上下手啊！” 终于，宋无涯打破了这个沉默。 白卓一听这话满脸的兴奋：“无涯兄，看来你是想到办法了。” “办法倒也算不上，不过至少这条线索不能就此断了。”宋无涯摇了摇头道：“现在咱们没有办法前往淮安府调查，但是可以让禁卫前往，先探明一下那边的情况，或许对我们有很大的帮助。而我们现在也只知道祝元龙是观山酒楼的人，而且在观山酒楼内绝对不是一个小人物。所以我们也只能从他下手，调查一下最近他有什么样的动作，或许能够从中找到观山酒楼最近的所为。” “没错，我赞同。”白卓毫不犹豫的就点头赞同。 在他看来，只要宋无涯愿意尽快调查这件案子，他就一定要赞同的。 观山酒楼是个心腹大患，必须要想办法解决，而且如今他们已经掌握了一点线索，眼看着只要抓住这条线索，就能够将观山酒楼连根拔起，他们自然不会这样轻易放弃。 第876章 搁置 第二天的早朝结束之后，宋无涯被皇帝留了下来。 他心里很清楚，这一定是有什么事情了。而且这事情必定和先前两位大人的死有关系。 事情正如宋无涯所料，皇帝一开口便说明了。 “宋爱卿！”皇帝面色沉重：“如今这案子怕是也调查不出来了。朕觉得没有必要在拖下去了！” 原本宋无涯以为皇帝开口会先问他在户部和吏部的调查结果，可是没想到的是皇帝压根就没有问。 宋无涯心中猜测，或许这些事情禁卫已经向皇帝说明了。 “圣上，您说的一点都不错。现如今这案子已经陷入了死胡同，想要找到真凶比登天还难啊！” 不得不说，对于这一点，宋无涯也承认，凭他此刻所掌握的线索，以及他的能力，是完全不能够尽快找到幕后真凶的。 而他现在所掌握的也不过是他的猜测罢了，其余的也只有一个黄浩山了。 “关于淮安府的事情，朕已经听禁卫禀报了，确实蹊跷。”皇帝借着又道，他确实是知道了淮安府的事情。“这事情既然和两位大人的死联系在了一起，那就足以说明是观山酒楼在背后搞鬼了！而这淮安府就在凤阳府之侧，朕不得不提防。” 听到这话，宋无涯心中暗喜，显然皇帝是想明白了。 他点头：“圣上，这话一点都没错。这突然间死了如此多的人，绝对是有问题的，臣觉得有必要尽快调查清楚。” “嗯！朕也是这个意思。如今，朕只能贬官让你去调查淮安府的事情了。”皇帝说明自己的意思。 原本是不想要被贬官的宋无涯，也只能接受了。 毕竟也想不出离开京城的其他办法了。 “圣上，那黄浩山如何处置？”既然已经确定了之后的事情，宋无涯自然要问清楚眼前还留下来的一个尾巴。 皇帝直接道：“抓了，关起来。” “臣明白。”宋无涯点头。 和皇帝的一番交谈之后，这桩案子就算是了结了。如今不了结也没办法了，毕竟他们毫无办法可言。 回到了知府衙门，宋无涯立刻将这个喜讯告知其他三人。 “圣上让我将这个案子做个了结！” 这一开口，三人全都懵了。 尤其是白卓，完全想不明白。 “为什么呀！眼看咱们就要找到证据了！” 在他看来，能够从户部和吏部调查出这些线索来，那可是天大的好事。可是这个时候，皇帝竟然要让宋无涯将这个案子了结，他怎么可能想明白。 见白卓吃惊的瞪大了双眼，宋无涯忍不住笑了出来。 “白兄，你这么着急干什么！我这不是还没说完吗？” “无涯兄，你说你一天天是卖什么关子？没说完你倒是继续说啊！让我在这里干着急，这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 白卓也不耐烦了，没好气的说道。 宋无涯当即坐下，接着他刚才的话又继续补充道：“两位大人的死，一时半会是调查不出真凶的。而如今，京城内谣言四起，大臣们更是惶惶不可终日。如此持续下去，还不知道会惹出什么乱子呢。先前我也曾说过，他们如此大的动静，无非是想要让京城内的百姓们大肆议论，到时候谣言四起，自然能够制造混乱。所以圣上想要稳住人心。” “那怎么了结此案啊？”白卓听后，再次疑惑的问了一句。 “看来也只有将黄浩山抓了，让他背这个黑锅了。”宋无涯很是无奈的说道。 “黄浩山！”白卓也很是吃惊。 但是不管怎么说，眼下也只有如此了。 “不过圣上说了，不杀黄浩山，只是将他关押起来。”宋无涯又补充了一句。 三人听了这件事情之后，心里也多少安了心。毕竟他们在这里耗费了太久的时间，而现在这桩案子他们已经有了调查的眉目，那就是淮安府。现在总算是能够放下这个案子，直奔淮安府了，他们自然乐意就此离开。 “这样也好，至少我们能从京城离开了。” 众人点头认同着这样的做法。 “不管怎么说，在京城这几个月的时间也算是有收获的。这次前往淮安府的话，必定是凶险万分，到时候可要多加小心啊！”宋无涯想起了之后要去淮安府，这心里也不免有些担心起来。 倘若只是他和白卓的话，他自然放心的下，可是眼下司徒雯和小环两人跟在身旁，生怕出现个什么疏忽。 “无涯兄，这个自然，你就放心吧，我是不会拖累你的。”白卓显然是没有听出来宋无涯这话中的意思，笑着拍着胸口向他担保。 宋无涯眉头微蹙，看向了司徒雯。 刚才那话说出来的时候，司徒雯就已经听明白了。现在看着宋无涯的眼神，也苦恼起来了。 “无涯，你这又是想要将我和小环扔下？”司徒雯向宋无涯质问。 对此宋无涯也很是无奈，他也想要让司徒雯跟在身旁，但是如此一来的话，他真的是担心出现什么样的意外。 小环也才刚刚反应过来，看着宋无涯：“姑爷，你忍心把小姐一个人扔在别处吗？” “我也是为了你们好，毕竟到时候会出现怎么样的情况，是谁都难以预料的。”宋无涯紧皱着眉头说道，不仅如此，他还拿出了白卓的事情作为例子。“就像这一次，白兄身旁跟着诸多禁卫守护，不依旧被歹人钻了空子，伤了吗？” “无涯兄！这情况可不同啊！”白卓一听这话，当即脸色一变，做出解释。“当时发生战乱，到处都是一片混乱，这禁卫们也难以保护啊。这次咱们又不是去平叛，用不着这样担心。” 白卓是向着司徒雯这边的，可见他还是想要带着小环的。 面对三人同样的说法，宋无涯依旧没有就此妥协。 “敌人在暗我们在明，想必到时候进入了淮安府境内，我们便直接暴露在了他们的视线之内。到时候我们的藏身之地，那必定是被他们知晓的。而我们要是触犯了他们的利益，想必他们会不惜一切代价的要除掉我们。毕竟那是他们的地盘，即便我们带上更多的禁卫，只怕也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宋无涯将自己心里的担心说出来，把这个问题交给他们三人来做决定。 这事情也并非是宋无涯一个人就说了算的，宋无涯的说法他们要是不同意的话，那宋无涯也无可奈何。 “不管，反正我要跟着。”司徒雯耍起了小脾气，直接来了这样的一句。 而小环更是紧接着说道：“小姐去哪，我就去哪。” 面对两人这完全不讲道理的说法，宋无涯也是无可奈何了。而一旁的白卓也不帮着他说话，还自认为宋无涯这完全就是杞人忧天。 “无涯兄，事情哪有你说的这么严重。这一路上咱们也没少遇到过危险，可也没有一次是司徒小姐和小环遭了麻烦的。” “好吧，既然你们都这样说，那我也就不勉强你们了。但是我得提前叮嘱你们，不管怎么样，必须要小心。即便是在自己住的地方，那也要格外的小心。” 道理说不通，宋无涯也只能如此了。 说完了这些之后，也就是正午的时候，宋无涯便接到了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凤阳府知州宋无涯，因在任期间，京城发生重大命案，虽然已经将真凶捉拿伏法。可却未在圣上限定之日完成，因此责其卸任凤阳府知州一职。恢复其钦差之身份，代天巡受！钦此！” 宫人将圣旨念罢，宋无涯等人高呼。 “臣领旨谢恩！”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宋无涯起身，宫人将圣旨拿到他的面前：“宋大人请接旨。” 双手捧下圣旨，宋无涯深深的吸了口气。 如今，京城的这桩案子，算是就此了结了。可是只抓了一个黄浩山，只怕是城里的那些百姓都能够看得出来，这是草草结案。更别说朝中的那些大臣，他们必定是心知肚明，知道这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而且这件命案，其幕后的真正元凶观山酒楼，必定知晓内情。而对于宋无涯这样的任命，他们自然会提防。 淮安府的事情，他们知晓藏不住，也自然会在淮安府布下埋伏，等着宋无涯他们的到来。 “无涯兄，那咱们什么时候动身？”白卓迫不及待的在宋无涯接过圣旨之后询问。 “明日一早就离京。”宋无涯不假思索道：“此事宜早不宜迟，还是尽早前往的好。雯儿和小环回去收拾一下，白兄你去吩咐禁卫准备车马。我去将公务处理一番。” 交代了众人要做的事情之后，四人便各自忙各自的了。 这一次，宋无涯和白卓依旧能够带着大队的禁卫，以及那块皇帝再次赐予的金牌。 手中掌握了如此大的权力，也算是对他此行的一个保障了。他心里很清楚，淮安府必定是龙潭虎穴，此番前去必须要详细的做一个计划才行，要不然一脚踏入淮安府的时候，他们便陷入了被动之中。 第877章 山阳 不到半个月的行程，宋无涯一行便已经来到了淮安府的境内。 “今日便在这里落脚。” 正直中午，众人顶着头顶的议论骄阳，宋无涯指着一家客栈，与他们说道。 “无涯兄，这可不是淮安府，你没说错吧？这还有半日的功夫，咱们脚程快些，傍晚怕是就到了。” 白卓对此很是不解，他这一路上可都是打听过了，此地乃是山阳县，距离淮安府并没有多远的距离。 宋无涯回头看着白卓笑道：“白兄，我没说错。这里乃是山阳县，咱们就在这里落脚，先不去淮安府。” “这是为何啊！” 明明是奔着淮安府而来，可到了这山阳县，却要停下脚步，不再前行。这让白卓可是想不明白，毕竟他们所要调查的可是淮安府。 “走吧，先进去吧。”宋无涯笑了笑没有解释，而是带头向着客栈走去。 客栈并不大，在门外还没看出什么，可是到了门口，便一眼看到了客栈内的冷清模样。 啪啪啪！ 四人进入客栈，白卓见没有人前来招呼，重重的拍了拍柜台。 听着这动静，这才从里边跑出一人来。满脸诧异的看着门口，随即浮现出一脸的笑容来。 “四位客官，里边请。您几位是打尖儿呢，还是住店啊！” 这是客栈的小二，一身利落的衣服上，连点油污都没有。 “住店。”宋无涯说了一句，便找了张桌子坐下，随即吩咐小儿道：“先给我们准备点吃食。” “好嘞，您稍等！”店小二高兴的答应着，急忙向后厨跑去，一边跑还一边喊道：“都别玩了，赶紧的做饭，来客人了！” 他这么一喊，那边传来了一阵动静。 四人看着这一幕，诧异的面面相觑。 “这是怎么回事？”白卓问道：“这么大的一家客栈，怎么连个人影儿都没有啊？完全空荡荡的，你听那小二的话，好像他们这里边的厨师和堂倌都在那后厨玩什么呢！” “是啊，这客栈还真是冷静，一个人影儿都没有。”司徒雯扭头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看到其他的人。“这刚才进城的路上好像也没瞧见几个人！” “没人就对了。”听着他们两人的话，宋无涯一副早已经知晓的样子说道：“这里要真是那么热闹的话，咱们就不来这里了。” “无涯兄，你这话怎么说？咱们不是奔着淮安府而来的吗？”白卓见宋无涯好像知道这是怎么回事的样子，又把刚刚在门外的问题问了一遍。 “这山阳县便是淮安府的境内，而且距离淮安府很近。你们没有看过禁卫调查的结果，自然不会知晓这其中的事情。不是说淮安府上报有六千人死亡吗？你们可知道，这些人都是哪里的人吗？” 宋无涯没有直接回答，反问了他们一句。 白卓一听这话就明白宋无涯为什么要暂时留在这山阳县境内了。 “难道说，全都是来自这里？” “那倒不是，这山阳县从上到下的官员，几乎全都换了。而且那上报的六千人里，足足有两千多人是来自这里的。这就是我为什么要在这里歇脚，而不再上前的缘由。”宋无涯这才解释了他之所以留在这里的原因。 三人诧异的点着头，依旧忍不住好奇的向周围看着。 可光看又有什么用，毕竟这没人就是没人，他们看看不来人的。 四人正说着话，这客栈外突然传来了一阵车轮滚动的声响。四人的目光顿时齐刷刷的看向外边，一脸的好奇。 “马车还不少，该不是禁卫跟上来了吧？”白卓还没看到外边的情况，先猜测了一句。 宋无涯立刻摇了摇头：“应该不会的。禁卫行事稳重，不可能一股脑全都进来，必定是分批进入，绝对不会有外边这样的动静。” 这话刚刚说完，门外的马车停下后，就有人进来了。 “嘿！人呢！” 当先进入客栈的是一名黝黑的汉子，一身衣服倒是不菲，绝对不像是个普通人。 他这喊了一声，见四周出了宋无涯他们几个别无他人，立刻就不耐烦了，握着拳头重重的砸在了柜台上。原本摆放在柜台上的算盘，也被他这几拳给砸的弹跳而起。 后厨那边生火做饭，这动静也是不小。店小二不知道在忙什么，也没有出来。 “这人好生粗鲁啊！” 白卓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宋无涯几人的目光依旧注视着门口，只见在那汉子之后，两名婢女搀着一位小姐和一位婆婆走了进来。他们几人进来后，这身后哗啦啦的直接进来一群家丁。 看到这里，宋无涯都忍不住惊叹：“可见是大户人家，随行的下人居然有这么多。难怪听着会有那么多的马车。” 汉子捶了桌子，依旧不见有人出来招呼，这目光自然转向了一进门就注意到的宋无涯几人。 “嘿！我说那边的几个，这客栈是不是你们的？” 汉子刚一开口，宋无涯几人还没有回应，倒是那娇滴滴的小姐却怪怨的瞪了他一眼：“哥！这哪有客栈的伙计穿成他们这般，还坐在饭桌上等着呢。再说，你向别人询问，就不能客气点吗？怕是别人当你是土匪了。” 说完这话，小姐还忍不住掩嘴一笑，身旁的几名丫鬟也没忍住。 倒是那老太婆稳如泰山，面色没有丝毫改变。 “不急，咱们先坐下再说。” 丫鬟们搀扶着老太太坐下后，老太太又道：“刚一进城，便觉得冷清不少，这街头巷尾也没见着几个人影。难怪这客栈冷冷清清的，只怕也没个客人吧。” “娘！你这说的什么话？小妹不是说了吗？他们四个就是客人。您老人家在这里等着，孩儿过去问问他们。” 这黝黑壮汉一副凶巴巴的样子，对谁都不客气，倒是对他这个老娘说话和声细语的。 说罢，黝黑汉子大步向宋无涯这边走来。 “刚才我问你们话呢！你们没听到是怎么的？这客栈的掌柜和伙计呢？” 这家伙说话还真是不客气，粗鲁的可怕，仿佛真是应了那小姐的话，是山上下来的贼匪。 宋无涯没好气的抬头看了他一眼，摇头道：“不知道！” “不知道？你们会不知道？”黝黑汉子一听这话，原本就没什么好脸色的脸上，肉都挤到一块了。“你们不知道，那你们坐在这里干什么？” “我们原本是要去淮安府的，这大中午的路过这里，在这客栈内吃点东西歇歇脚。既然客栈里没人，那就只好在这里稍作休息了。”宋无涯实在是不愿意和这样人的说什么好话，淡然的回应着。 眼见这黝黑壮汉在宋无涯这边碰了钉子，什么也没问出来。 那小姐也是着急了，当即挥推了一旁的丫鬟，款步而来。 “几位切莫怪罪，我这哥哥自幼便是这般粗莽。刚刚多有冒犯，还望几位不要怪罪。小女等人自外地而来探亲，路过此地想要暂且休息一下，不知几位可知晓这店内的伙计和掌柜的去了何处？” 与那黝黑壮汉完全不同，虽然是兄妹，可真的是天差地别。 “他们都在后厨，为我们准备饭菜呢。”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小姐都如此客气的询问了，宋无涯自然不能在糊弄她了。 听着这话，银铃般的笑声之后，小姐躬身向几人施礼：“多谢公子相告，小女有礼了。还望诸位不要怪罪哥哥他刚才的鲁莽。” “嘿！我说你这家伙！是不是找打？还和我说瞎话！” 黝黑汉子瞧着这一幕，当即便不乐意了，怒气冲冲的看着宋无涯几人，一步走到了跟前。 宋无涯头也懒得抬起，淡然道：“说什么话，怎么去说，那是我的事情。没什么别的事情，还请离开，你这一身的汗味儿，我有些受不了。” 出门在外，虽然说要低调行事，可这个时候宋无涯也没有惯着这汉子。 汉子一听便怒了，扬起拳头就冲着宋无涯而来。 “哥哥！你要干嘛？娘还在那里饿着呢，怎么说你也先去要杯水啊！”那小姐急忙拦住黝黑汉子，娇嗔的说道：“他们都在后厨，你去看看。” 听着这话，黝黑汉子回头看了自己老娘一眼，这才收起了拳头。狠狠的瞪了宋无涯一眼后，猛然转身就冲着后厨而去。 那走路厚重的脚步声，足以说明他此刻心中一肚子的火气。 这一场小小的矛盾，就算是这么结束了。 黝黑汉子刚到了后厨门前，一厨子打扮的人，走了出来。 “客官要吃些什么？” 厨子笑着问了一句，那黝黑汉子二话不说，开口怒喝：“你们是耳朵聋了还是怎么的？刚刚没听到我在外边喊你们吗？” “实在抱歉，这后厨声响较大，没听着。”厨子急忙赔着不是。 “先去弄壶茶来，再准备一些吃食，多准备些，我们人多！”黝黑壮汉倒也没有拳脚相向，而是怒声喊了一句。 黝黑壮汉转身回头，宋无涯几人的目光落在那厨子身上，只见厨子脸上原本的笑容一收，冲着那黝黑汉子的背影，冷冷的笑了几声。 第878章 无端拿人 厨子这一幕微妙的表情变化，尽收宋无涯眼中。 这眼神让他觉得奇怪，倘若厨子只是心中怒骂这黝黑汉子，也绝不会表现出这样的神情来。他应该是怒火和仇恨的目光才对，可他偏偏表露出了鄙夷之色来，脸上还泛着冷笑。 “好像有些不对劲儿啊！” 想到这一点，宋无涯当即压低了声音向三人告诫。 他们三人好似没有注意到刚才那一幕，此刻听见宋无涯这么一说，全都诧异不已。 “无涯兄，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劲儿啊？” “那厨子笑得不对劲儿！那小二怕不是去茅房了！” “这话怎么说？没去就没去吧，再说了，这厨子爱怎么笑就怎么笑，和咱们有什么关系！” 显然白卓没有明白宋无涯这话中的意思，不以为然。 可宋无涯的神情却有些凝重，他仔细的琢磨了一下道：“我看咱们还是尽快离开这里的好。” 宋无涯心里总觉得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所以提议此刻离开客栈。 “离开客栈，咱们不是才刚到吗？怎么就要走了？” 连小环也不明白宋无涯这是要干什么，非常诧异的看着他。 “我感觉要出事，所以还是避让一下，免得惹来麻烦。”宋无涯见他们完全不理会自己的话，也只能如实说明了。 “出事儿？”白卓神情瞬间凝重，左右看了一圈之后，也没感觉能出什么事情。“能出什么事情？” “不知道，走吧，先离开这里再说。”宋无涯突然间心慌的厉害，那种感觉越发的强烈了。 眼见宋无涯如此执意，白卓几人也没有再说什么，当即起身就要向外走去。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的街头上传来一阵叫喊，只听着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临近。 “给我把客栈围起来。” 几人还没有迈开脚步，就听着外边有人大喊了一声。 这一声喊之后，宋无涯他们立刻就看到了外边的情形，只见一队衙役围在了外边，不少衙役更是直接闯入了客栈内。 “这和你说的人数可不一样啊！” 为首的一名衙役，刚一进门，见这客栈内坐了不少的人，满脸兴奋的说道。 话音刚落，自门外躬身进来一人，不是别人，正是先前不见了的店小二。 “嘿！刚才还只有四个，怎么突然间多了这么多人？” 店小二诧异的挠着头，不解的说着，同样在他的脸上也依旧是喜悦之色。 “管他呢，人多正好。”衙役头子虽然有所差异，但是也并没有多想，高兴的说着。“来人，给我将这些家伙全都抓了！” “你说什么？” 衙役头子话音刚落，那黝黑的汉子便起身挡在了他的面前。 “这么凶干什么！是想挨揍吗？” 衙役头子自然不惧，即便是眼前这黝黑汉子壮硕非凡，足足比他高出了两个头。 眼前的这一幕让白卓几人懵了，而宋无涯则凝神看着那衙役头子，心里琢磨着接下来该如何行动。 “无涯兄，还真是让你个说中了，这还真的是出了问题，那店小二果然不是去方便，而是去官府报官了。”白卓略显气愤的说着。 如今的他已经不同往昔，倘若是以前遇到这样的情况，白卓必定会着急不已。可此刻他虽然恼怒，但是却并没有丝毫的慌乱。 “挨揍！我倒是要看看，你敢不敢！” 黝黑汉子也不知道有什么依仗，竟然丝毫不惧那衙役头子，好像官府在他眼里根本不算什么事一样。 怕是这衙役头子已经有些时间没有遇到黝黑汉子这样的刺头了，眉头顿时一挑，这心里也犯起了嘀咕。 刚刚进来之后，他也没有细看，这个时候被黝黑汉子拦下，两人互呛了一通之后。衙役头子微蹙眉头，向着黝黑汉子身后的其他人看了过去。这一眼扫过去他这才看出问题来，当下便没了先前的硬气。 “没看出来还是户大人家啊！”衙役头子微微错愕，吃惊的说了一句：“你们是哪的人？” 心里没了底气，也不敢胡乱的来了，衙役头子试探着打听他们的背景。 “京城来的！”黝黑汉子开口便答，也没有一句考虑。 “京城来的！”白卓反倒是有些好奇：“无涯兄，怎么咱们这一路上也没有看到他们？” “谁知道呢，不用管这个，还是想想看怎么脱身吧！”宋无涯皱着眉头说道。 原本没有直接前往淮安府，而是在这个山阳县落脚，就是想要避开观山酒楼的耳目，暗中在这里调查一番的。 现在倒好，刚来到这里，连口热的都没来得及吃，就被这些衙役给拦下了。 “京城来的！该不会是官家的人吧？”一听黝黑汉子说是京城来的，这衙役头子当即便怂了，继续试探着。 黝黑汉子见衙役头子这幅模样，更是夸张道：“那是自然！连这点眼力都没有？我们随行的下人都比你这些衙役多，你觉得我们会是什么人？” “嘿嘿！不管我有没有什么眼力见，反正今天我是抓定了。”衙役头子打听了一番之后，也不知道从这些话里问出了什么，竟然直接就敲定了。 “你敢！”黝黑汉子当即怒声喝道。 眼看着双方剑拔弩张的样子，一声轻咳传来，稳坐在那边的老太太缓缓起身。 在婢女的搀扶之下，老夫人走向那衙役头子。她也不开口说什么，直接拿出了一样东西来，在那衙役头子面前一晃。 “回去告诉你们大人，就说我们是楚家的。” 没想到这话还真是管用，老夫人这话一说出来，衙役头子的脸色顿时就变了。原本趾高气昂的他，立马躬下身来，连连道歉。 “原来是楚老夫人，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冒犯了！” 看得出来，这衙役头子可是清楚的知道这楚家是怎么回事的。 衙役头子态度突然间的大转变，让宋无涯等人无比错愕。刚刚那楚老夫人上前，却正是背对着他们，以至于他们根本没看到其究竟拿出了一样什么东西来。 而宋无涯心中也很是疑惑，这京城也没听说有个楚家。可偏偏在这里让他们遇到了，而且看样子这楚家的身份地位还不简单呢。 “好了，你该干什么就去干什么吧。老身在此处休息一番后，便直接前往淮安府了。” “您请。” 衙役头子客气的躬身示意楚老夫人自便。 楚老夫人回到位置上坐下后，那衙役头子这才松了口气。他缓过神来，目光自然而然就落在了宋无涯他们四人的身上。 “来人，给我将他们四人拿下。” 衙役头子一声令下，衙役们顿时一拥而上，将宋无涯四人围在了中间，前边的几名衙役直接就要上来拿人。 “且慢！” 他们自然不会就此束手就缚，毕竟他们都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呢。 “莫非，这些人是冲着我们来的？” 在这一瞬间，宋无涯的脑海中如此判断着。但是他觉得这样的可能性并不到，这些衙役要真是冲着他们来的，知晓他们身份的话，也就不会有先前的一幕了。这更像是一桩巧合，只不过恰好被宋无涯他们给撞上了。 “怎么？难不成你们也是楚家的？” 衙役头子纳闷的看着出声的白卓，还真是没敢张狂。 “我们不是楚家的。”白卓摇头质问：“我只是想要问你一句，你凭什么抓我们？” “哼！不是楚家的还在这里狂什么？给我拿了。”衙役头子冷笑一声：“凭什么？凭我们是官府的！” “官府的又怎么样？官府的就可以随便抓人了？”白卓听着衙役头子这话，当即恼怒，毫不畏惧的直言质问。 面对着白卓的质问，衙役头子依旧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完全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显然这样的事情他早已经习以为常了，所以也根本没有恼怒。 “嘿嘿！”衙役头子嘿嘿怪笑一声：“你想问我这个？那你还是去牢房里问吧！来人给我抓起来！” 衙役头子也不和白卓争辩这个，再次招呼一旁的衙役，向他们下命令。 眼见如此情形，白卓也知晓和这衙役头子完全是有理说不通，当即扭头看向宋无涯，向宋无涯寻求接下来该如何解决。 宋无涯没有回应，白卓的意思他很清楚，就是要让他拿出皇帝的金牌来给这些衙役一个厉害瞧瞧。 就在白卓看向宋无涯的这会功夫，衙役们已经蜂拥而上，眼见这就是要对宋无涯他们几人动手了。 就在这当紧的功夫，几声暴响传来，客栈内的门窗破碎，一时间尘土飞扬木屑到处飞溅。 “怎么回事！” 衙役头子被这突然间的一下子给搞得慌了神，急忙左右扭头查看，却只见几道人影闪过，无法看清其他情形。 不等他再看清楚，这周围的衙役，以及他这个衙役头子一并，直接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什么人敢袭击官府的衙役！” 重重的砸在了地上之后，衙役头子这才明白过来，是被人给袭击了。 第879章 母子 他这么一嚷嚷，身上又被重重的踢了几脚。 “呼！” 白卓此刻看清楚了眼前的来人之后，顿时松了口气。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一直跟着他们保护着的禁卫。 在这最关键的时候，他们出现在众人面前，化解了眼前的局面。 “两位少爷，如何处置这些衙役？” 禁卫头领知晓，眼前这样的局面出现，自然是因为宋无涯他们顾及自己的身份暴露，所以才有的尴尬局面。他这一开口也没有加上大人的尊称，而是改用了少爷。 宋无涯当即摆了摆手：“打一顿扔大街上去吧。” 怎么说这些衙役也是公差，他们现在身份没有表露，自然也没办法拿他们怎么办。 禁卫听后，当即应道：“明白。” “你敢！你敢公然殴打公差，你知道这是什么罪吗？”衙役头领一听这话，懵了一下之后，立刻怒声质问。 只怕现在的他心中无比苦闷，眼前这些人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头，就是刚才那么眨巴眼的功夫，就把他们这么多人给撂倒了。他心知完全不是这些人的对手，眼下也只能靠着自己衙役这层身份来保护一下自己了。 禁卫头领听着这话，冷笑一声：“哼！刚才都已经打了，还会在乎这个？反正这罪已经犯了，就犯到头吧。要不然，直接杀了好了。” 刚刚多少还有些嚣张的衙役头子，此刻一听这话顿时蔫了，急忙求饶。 “大侠饶命！小的上有老下有小的，您可不能杀了我啊！” “白兄，这里看来是待不住了，咱们也尽快离开这里吧。”宋无涯看了看那衙役头子之后，扭头向一旁的白卓说道。 白卓点头，回头看了看后厨的方向：“那这饭咱们是否……” “你还敢吃这里的饭？”宋无涯没好气的问道。 白卓猛然摇头：“不吃了，咱们直接走吧。” 说着那边衙役们已经鬼哭狼嚎的叫起来了，可见禁卫们是一点都没有手下留情，完全都是下了狠手的。 “别忘了告状那小子！”临走到门口，白卓突然扭头，指向了那客栈的店小二说了一句。 原本还躲在后边的店小二，尽量的躲着众人的目光，生怕被发现的样子。没想到这个时候，眼看着宋无涯他们就要离开的时候，竟然没有把他给忘记。 白卓话音刚落，便有禁卫去招呼他了。 四人离开了客栈，禁卫们也相继跟了出去。客栈内也就只剩了一片哀嚎的衙役们，和那楚家的一干人等了。 “娘，您说这几位公子小姐，究竟是什么身份啊？看起来平平无奇，怎么一出手便是这般厉害的手段啊？” 那向宋无涯几人请教过的楚家小姐，此刻目送着众人离去后，立刻疑惑的向那楚老夫人问了一句。 而一旁的黝黑汉子也为刚刚那一幕而吃惊不已。 “这些家伙还真是够卑鄙的！如此暗算别人。不过他们的那些手下倒是厉害，别说是这些废物衙役了，就是我怕也招架不住。” 一听这得罪人的话，楚家小姐立刻怪怨道：“哥！你说什么呢！” 黝黑汉子还没反驳什么，那楚老夫人却开口了。 “他们是什么人，咱们管不了。不过，这日后若是再遇到他们，万万不要招惹就是了。” 楚老夫人发话之后，谁也没有再开口说些什么。 宋无涯他们几人，出了客栈之后，立刻就奔着城外而去。显然这城里他们是待不下去了，也只能在城外找个就近的村子，打听一下这山阳县的情况。 出了城外，走了三四里路之后，便遇到了一座村子。 这村子说近不近，说远不远的。远远看去，倒也是个不小的村子。 可随着他们越来越靠近村落，这脸上渐渐写满了疑惑。 远处看去，村子不少房舍，可近了一瞧，却见这些院落全都敞着院门，其内看不到半个人影。 “这可真是怪了！难不成这整个村子都没了人烟？” 往村子里走了不少的路，可还是没有遇到人，白卓嘀咕起来。 宋无涯也是一脸的凝重：“是啊！正值中午，连道炊烟都没有看到，还真是古怪！” 这话刚刚说完，司徒雯便接着：“看来咱们是来对了，无涯你之前不是说这山阳县死了不少人吗？刚刚那城里没看到什么人，这城外也没有什么人，不正好就应了咱们要来追查的事情吗？” “没错。不过，话虽然这样说，但也不至于这整个村子连一个人都见不着啊！”宋无涯也知道这点，但是他觉得整个村子找不到一个人影的事情，确实是很难说的。 这虽然上报死了不少人，但是也绝对不会所有地方都死绝啊。 “无涯兄，你说这些混蛋会不会虚报了人数，其实死亡的人数，远远超出了他们所报之数？” 白卓这突然间的一句质疑，让宋无涯冷汗直流。这种可能还真是一点都不夸张，完全有理由让他们这样做。 眼前的这个村落，或许就是最好的证明了。 从远处看，这村落至少也有两三百户人家，少说也有四五百口人。而此刻整个村子死气沉沉的，根本看不到半个人影，还已然可以说明一切问题了。 宋无涯陷入了沉思，琢磨了许久道：“白兄，或许真被你给说中了。原本还想在这村子里，找人问问这里的情况呢，没想到这连个问话的人都找不到。” “站住！” 刚刚抱怨完，就听着马车外一声疾呼，显然是禁卫发现了什么。 宋无涯几人好奇的向外看去，却见一名禁卫骑马向前飞奔而去。 “大人，刚才看到了个人影，见到我们就跑了，已经去追了。” 禁卫头领知道宋无涯他们心里疑惑，便解释了一句。 “哦，那真是太好了，能找到人就行。”宋无涯听着这话，立刻兴奋起来，毕竟他们想要了解这里的情况，那最好是找到本地的人了。 不多时，之前追出去的禁卫便返回来了，在他的手里多了一名哭哭啼啼的男童。 “不要抓我，不要抓我，我要找我娘，娘救我。” 男童一个劲的挣扎，还不停的哭喊着。面对禁卫，男童被吓坏了。 “先放了他吧。”司徒雯看着这男童哭喊，这心里不忍，便向那禁卫说了一句。 禁卫一听这话却摇头：“夫人，你可是不知道，这小子机灵的很，刚才就差点让他跑了。我这要是一撒手，一准儿得跑掉。” 禁卫没有放开男童，可见刚刚他就差点吃了这亏。 可这男童一个劲儿的哭也不是办法啊。 宋无涯松开了原本紧皱的眉头，笑眯眯的来到男童面前：“乖！告诉叔叔，你家大人呢？” “放开我，你这坏人。”男童哭着骂了宋无涯一句。 这小家伙一点要配合的意思都没有，这让宋无涯显得非常尴尬。 宋无涯无奈一笑，回头看了司徒雯一眼，示意这个时候就该司徒雯出手了。 再怎么说，这漂亮的女孩子还是更容易让别人放下戒心的。 司徒雯也明白宋无涯的意思，微微颌首。 “告诉姐姐，你娘呢？你告诉姐姐，姐姐就让这位坏叔叔放了你。” 宋无涯笑着说道，还不忘伸手去摸摸这男童的小脑袋。 可让她没想到的是，这男童对她那也是抵触的很，甩着头不让司徒雯摸到自己，这嘴里也没有什么好话。 “你也是坏人，我不告诉你。” 看来，这不是宋无涯的原因，而是这男童完全就是个油盐不进的主，换了宋无涯也不好使。 面对如此情形，几人无比尴尬。 “算了，不要问他了。虽然看这孩子脏兮兮的，不过他刚才几次提到娘，估计他娘就在附近，大家找找看。” 宋无涯也懒得在这男童的身上下功夫了，索性让众人四处找找。 他刚说完这话，远处突然就跑出来一名妇人。 “官老爷，你们要抓就抓我吧，他还只是个孩子，求大老爷高抬贵手，放过他吧。” 妇人远远的跑过来，重重的跪在了众人的面前，毫不怜惜自己的将头重重的磕在地上。 妇人磕头点地，一声声闷响传来，比起那男童来，妇人显得更加的伤心欲绝。 “这位大嫂，请你起来说话。” 宋无涯急忙招呼一旁禁卫，上前将这妇人搀扶起来。 “您不答应放了我的孩子，我就不起来。” 妇人不肯请来，执意要让宋无涯将这男童给放了。 宋无涯冲着禁卫点了点头，禁卫立刻放手，男童也直奔那妇女而去。 妇女见男童被放了出来，当即大喊：“黑子快跑，你快跑，不要管娘！” 男童只顾着哭，却没有听他娘的话。 “你这死孩子！让你跑，你没听到啊！” 妇人见男童只顾着在她身旁哭，没有听她的话往远处跑，脸色瞬间变化，突然间浮现出阴狠来，这手更是一点都不留情的抽打在了男童的身上。 眼见这一幕，宋无涯急忙道：“大嫂，你这是干什么！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想向你打听一下这村子以及附近周边的情况而已。” 第880章 恐惧 这突然的一幕让众人淬不及防，妇人出手那是一点都不留情啊，巴掌打在那男童的身上噼啪作响。 可男童一个劲儿的哭，也不听这妇人的话，往远处去跑。 众人急忙阻拦：“大嫂，你这是干什么？何必打孩子呢？再说我们也没有恶意啊！” “你们官府的不就是要来抓人吗？你们都来了好几次了，前几次没让你们抓着，这次我跟你们走就是了。我的孩子还小，求你们放过他。” 妇人见宋无涯等人开口说话，转而停下抽打孩童，而是向他们再次告饶。 可是这妇人的话，让他们觉得更加奇怪。 “大嫂，你怎么就认定我们是官府的人啊？” 宋无涯很是诧异的问了一句，毕竟他们也没有身着官服，而且也就是随随便便的来到了这村落，可这妇人经热按一口咬定他们就是官府的人。 宋无涯还是头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完全想不明白这妇人究竟是从哪一点看出他们是官府的人。 “难道不是吗？”哪成想，宋无涯这么一问，妇人倒是反问了一句：“这……除了官府的人之外，也没有见过一下子乌泱来这么多人的啊！你们不是来抓人的？” 被宋无涯这么一问之后，那妇人也狐疑了起来。 听着这话，众人不由得苦笑。 “大嫂，你说我们要是官府的人，还能这么客气吗？而且我们这也没穿衙门的衣服啊！”白卓无奈的说道。 “啊！那你们不是官府的人啊？那你们是？”那妇人听着白卓这话，顿时松了口气，这脸上紧张的神情也不见了，向宋无涯他们几人打听道。 “我们就是过路的，正要前往淮安府呢。这一路上走来也没有见多少人，刚刚从那城里路过，还被一帮衙役拦着要抓我们。我们好不容易跑出来，这不是觉得奇怪，所以想进村子来询问一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见妇人对他们放松了警惕之后，白卓也没有再顾虑其他的，直接将刚刚的遭遇说了一遍，还不忘把他们的用意说明。 可他这话一说出来，妇人再次紧张道：“你是说衙役在追你们？那赶紧躲起来啊！” “不用躲，他们没追上来。” 一说起衙役，这妇人再一次的紧张起来，宋无涯赶忙又解释了一句。 和这妇人如此接触，让宋无涯感触不已。他实在是无法想象，眼前的妇人对衙役究竟恐惧到了什么样的程度。而且就在刚刚，宋无涯他们抓了那孩童的时候，她竟然要舍身用自己来换那男童。倘若不是情形危急之下，一个母亲怎么可能会不顾一切的保护自己的孩子呢。 “呼！”妇人重重呼了口气，随即那急促的呼吸渐渐平复下来。“你们最好还是尽快离开这里的好，这里的事情你们知道了又有什么用，反正你们也管不了。” “这位大嫂，你这话可就说错了。这事情或许我们能管一管。”白卓微微一笑，反驳了那妇人的话。 而妇人一听这话，再次诧异了。 “你们能管得了？你们怎么管？” “不瞒大嫂，我们是从京城而来的。虽然是做生意的，可是这生意往来之上，也与京城的不少官员接触过。我们管不了，可我们能把这事情告诉他们，让他们来管这事情啊。” 白卓没有直接挑明他们两人的身份，而是假借这样的一个话来说。 “当真？”妇人一听这话，顿时眼前一亮，欣喜的看着白卓。“你真的认识京城的大官？” “这是自然。”白卓认真的点头。“只要大嫂告诉我们，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自然将这里发生的一切，转达给京城的官员。” “那真是太好了！”妇人欣喜的立刻就要给白卓跪下磕头感谢，却被白卓给搀扶住了。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还是找个僻静的地方吧。”白卓提醒了那妇人一句，免得之前妇人所担心的事情发生，城里的那些衙役倘若是追过来。宋无涯他们自然无所谓，可要是让他们知晓这里还有人的话，那恐怕就麻烦了。 妇人点了点头，随即便转身向着村内走去。 眼见这妇人带路，显然已经在心里放下了对宋无涯他们的戒心。 不多时，在妇人的带领下，众人来到了一处院子。 进入院内，也没有看到其他的人，妇人却招呼那孩童自己去玩。 宋无涯和白卓几人扫了一眼这院子，院子并不大，而且也并非是荒废的样子。和村子里其他的院子一样，只是没有人居住，但还是很干净。 众人也没有再向那妇人询问其他的，也没有问她这村里是否还有其他的人而是就在这院内坐下。 “大嫂，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们了吧？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这山阳县境内，完全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好像根本没有几个人的样子。” 停在了这院子之后，宋无涯立刻就开始询问这山阳县的境况。 妇人听着这话，当即叹了口气：“哎！都死了，全都死了。” “死了？那这得死多少人啊！”白卓听着这话，感慨了一句。 虽然他们之前就已经知晓，这淮安府境内死了不少的人，而这山阳县更是首当其冲，上报死亡人数那可是最多的地方。 即便是心中早已知晓，可当妇人满脸黯然的说出这话的时候，还是让众人忍不住的震惊。 “不知道死了多少，估计也没多少了。”妇人依旧一脸黯然的说道。 人数是个问题，可这个问题妇人是没办法回答他们的。毕竟她也没有过统计，这其中的数字，也只能猜测了。 看着妇人脸上的神情，宋无涯凝重道：“大嫂，之前你看到我们的时候，将我们误认为是官府的人。而且你还说，之前官府来过不少次。这么说来，这城里城外冷冷清清的原因，是因为被官府抓了吗？” “没错！”妇人点头：“一开始我看到你们这么多人，还以为是官府的衙役呢。” “您这么害怕这些衙役，显然这些衙役做了不少坏事吧！”宋无涯顺着妇人的话，询问道。 “那已经不是坏能形容得了啦，他们简直就是禽兽不如，丧尽天良。”妇人一说起这些衙役，立刻愤怒的骂了起来，恨不得将所有可恨的词全都用在这些衙役的身上。 从一开始这妇人的表现，宋无涯便已经猜测出来。这里的一切全都是官府造成的，而做这些事情的，那自然就是官府的这些衙役了。妇人对这些衙役的痛恨和恐惧从一开始就已经写在了脸上。 众人耐心的听妇人在面前对官府的衙役一通臭骂，直到将这些衙役骂的是体无完肤这才作罢。 “大嫂，还是和我们说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吧。” 进了这个村子，都将近要过去一个时辰了，可宋无涯他们还是没有从这妇人的嘴里听出，这里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 此时见妇人停下来，这才张口询问了一句。 妇人一听这话，也算是反应过来，知道这半天也没说一句正话。 “哎！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是在两个月之前，这官府突然要征壮丁。”妇人被这么一问，才开始讲述事情的始末。“原本我们也没有觉得如何，但是毕竟正直开春，家家户户都要忙着春种。可偏偏在这个时候，官府要征壮丁，百姓们很是不解。所以村里的人谁都不愿意去，都想要留在家里等着把庄稼给种下。” “可谁曾想，百姓们不愿意，这官府也不愿意了。软的不行便来硬的，就开始到处抓人，只要是壮年男子，全都一律抓了。这短短的时间里，就抓走了不少的人。原本他们把人抓走之后，也就没有其他的事情了。大家也没有在意，心想现在也不是打仗的年头，估计是被抓去做苦力了。” “百姓们没把这件事情当回事，也就渐渐的不说什么了。令人没想到的是，这事情刚刚过去才十天的功夫，官府的衙役竟然又开始抓人了。这眼看被抓走了不少的人，百姓们自然得知道自己的家人被抓去哪里了，被抓去干什么。可是这些衙役根本不和我们说，一句不是我们改观的事，就把我们给搪塞了。” “可他们毕竟是衙门的人，我们这些小老百姓也不敢说什么，只能忍气吞声了。” 讲述着这件事情，妇人脸上的神情越来越悲伤，说道最后更是泪流不止，眨眼的功夫便大哭了起来。 妇人情绪上的突然转变，也让宋无涯他们明白过来。显然，妇人既然已为人母，那自然是嫁做人妇了的。如今他这般悲痛，自然是他的丈夫也被官府的衙役给抓了去。 如此事情，发生在谁的身上，那都是一件悲伤的事情。 更何况，眼前这个村子，已经几乎没有了生气，全村上上下下几乎所有的人全都被抓走了，只怕她除了自己的儿子，也再没有其他的亲人了。 第881章 恐怖 众人再次看着妇人哭了许久，直到妇人自己停止了哭泣之后。 一个多时辰的时间，虽然了解了事情的起因，但是这后来发生的事情，是宋无涯他们更想要知道的。 “大嫂，之前你说他们全都死了，你们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 宋无涯见妇人停止了哭泣之后，便急忙询问。 “是听从那些人之中逃出来的说的。”妇人直言道。 “还有逃出来的人？”宋无涯听着这话，惊呼一声：“那他们究竟是被抓去了什么地方？” “他们先是被抓进了县里的监牢之中，之后又被押送到其他的地方。”妇人回答宋无涯的问题，将她知道的事情，又说出来。“他们是被押送前往淮安府的路上，具体是什么地方，也不太清楚。但是那人说是一座山里，想必这淮安府境内能藏得住人的山，怕是只有那座了。” 说道这里，妇人抬手向着那边指了过去。 可宋无涯他们放眼看去，那边根本就没有什么山。不过他们也没有追问，或许是因为这山并不高，而他们此刻又身处在这院中，被院墙屋顶遮挡了，所以看不到。 “那他们被抓去山里杀了吗？”宋无涯继续问着。 妇人的话让他都觉得好奇了，倘若真的只是要杀人，那为何要如此大费周折呢？直接在当地杀了不就可以了吗？为什么非要将这些人全都抓起来，然后拉近深山里去杀掉呢？ 这是宋无涯目前无法想明白的事情，毕竟他们还不太清楚这其中的内情。 “嗯！”妇人很是肯定的点头道：“那人就是这么说的，他说山里到处都是死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全都有。而且死状凄惨，就直接被扔在山林里，臭不可闻。” “那逃回来的那个人呢？”听着妇人的话，宋无涯感觉她知道的也不会太多了，至少比起那个被抓后又逃回来的人来说，她知道的并不多。 “死了。”谁知道，妇人一开口又是一个死了。 这样的回答让宋无涯很是无奈，甚至他都有些想笑，毕竟他向这妇人询问其他人得到的结果全都是死了。 “死了！”白卓瞪着眼睛不相信道：“他是怎么死的？他不是都逃回来了吗？” “病死了！”妇人深吸了口气道。 说完这话，妇人一脸的黯然，好像这个人的死，也让她悲伤不已。 “病死了？那他是得的什么病？”宋无涯依旧不肯放弃的继续追问着。 妇人摇了摇头，表示她也不知道这是什么病。 “不知道是什么病，浑身长满了脓包，很是吓人。” 对于逃回来那人的病情，妇人也只是知道这个了。 向这妇人询问了这么多之后，宋无涯和白卓也没有了什么要继续询问的了。他们想要打听的事情，也算是打听到了。 在这个快要荒废的村落之中，宋无涯他们一行人已经耽搁了将近两个时辰。这其中多半的时间，都是他们看着妇人的情绪发泄了。 如今时间已经不早，中午就没有吃饭的他们，现在也已经是饥肠辘辘了。 眼看着时间不早了，这个村落怕也不适合他们在这里落脚，而山阳县他们自然也是回不去了，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向淮安府的方向而去了。 “多谢大嫂告诉我们这些，等我们回到京城之后，必定将这里发生的一切向京城的官员禀告，让他们来替你们住持公道。” 临别之前，宋无涯也只能用这样的话来安慰这位妇人了。 虽然这不是一句假话，毕竟他们就算得上是京城的大官，而且还是朝廷任命的钦差。此番前来，他们的目的就是要调查这桩事情。可是说出来之后，宋无涯和白卓这心里都觉得无比的沉重。 毕竟他们察觉到这些还是太晚了，已经有太多的人无辜送命。而如今他们身在何处，因何而死都还没有人知晓呢。 告别了妇人，离开了村落，向着淮安府的方向而去的时候，宋无涯他们这才看到了南边的那座山。 那山并不高，确实他们在那院中没有看到。远远看去，山头一片翠绿，可见山林密布，是个能藏得住秘密的地方。 那座山并不靠近官道，反而更加靠近淮安府的南边。 虽然远远看去是这个景象，倒是靠近了之后究竟会是什么样，他们也并不是很清楚。 今天时间已经不早了，想要早夜晚临近之前赶到淮安府显然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无涯兄，你觉得那妇人所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坐在马车上，在离开那个村落之后，白卓狐疑的问了一句。 显然他对那妇人的话产生了怀疑，而他所怀疑的地方，自然是那妇人后来口中那个逃出生天的人了。 “白兄，你想说哪里真哪里假？”宋无涯问了白卓一句。 白卓立刻道：“那妇人说，有一人逃了回来，而且得了重病，浑身都是脓包不久便不在人世。你说，这逃回来的人是真的吗？我怎么感觉这话有些假呢？难道那山林里真的遍地都是死人，弥漫着一股腐臭的味道吗？” 正如宋无涯所想的一样，白卓怀疑的地方，确实是这一点。 但是对于这个，宋无涯却并没有怀疑：“我看这很有可能是真的，毕竟从淮安官府上报的死亡人数来看，这么多人死在同一个地方的话，那确实是漫山遍野的尸体。而且短时间同时死了这么多人，若是一起腐烂的话，也确实是臭不可闻了。” “无涯兄，我可不是和你说这个可不可能的。”白卓听了宋无涯这话后，当即眉头一紧：“我是说，咱们会不会是中了圈套？” “圈套？这话从何说起？”宋无涯也被白卓这话说得一怔。 “咱们离开京城，那必定会被观山酒楼所注意。而这淮安府发生的事情，咱们从一开始就怀疑到了观山酒楼的头上。现如今咱们进入了山阳县进内，你觉得他们会不知道我们的踪迹吗？而那些衙役，并没有继续追着我们出来，或许还能说明是他们害怕禁卫们的手段，不敢追过来。但是你可别忘记了，那城门口的守卫，对我们也没有任何的阻拦，就好像是故意要放我们离开的样子。就在我们刚刚离开山阳县之后，便来到了这村子里。那妇人口口声声说，官府几次前来也没有找到他们，怎么咱们刚一到，那小孩子就冒出来，还把那妇人给引了出来？这未免也太巧了吧？” “白卓，你也太小心了！” 他这话说完，司徒雯便白了他一眼：“那妇人和孩子一看就是母子二人，而且妇人也绝对是农妇。她们有什么理由给咱们设下陷阱啊？倘若真的是陷阱的话，那他们目的总不会只是想要告诉咱们实情吧？” 司徒雯不太认同白卓这样的猜测，觉得白卓这完全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不仅司徒文这么说，小环也帮着司徒雯。 “是啊，白卓。人家死了丈夫，周围连一个亲人都没有了，她有什么必要给我们设下陷阱呢？” 被两个女人这么一顿说，白卓当即便败下阵来，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只能眼巴巴的看向宋无涯。 “难不成，这是观山酒楼故意所为，就是要将我们引到那座山里？” 自从之前被白卓批评了一顿之后，宋无涯努力的调整自己，让自己做回到原来的自己。而现在面对白卓的这个问题，宋无涯自然没有直接反驳，而是琢磨了一番。 他倒是觉得白卓这么说也并不是没有道理的，只是是不是一个陷阱这很难说，但是有这样的考虑还是应该的。 “对啊！”白卓听宋无涯这么一说，差点没高兴的跳起来，拍着自己的大腿激动不已。 “确实是有这个可能。不过，在与那妇人交谈之中，我倒是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但是白兄你说的这个问题，还是需要注意的，或许这真的可能是个圈套。”宋无涯中肯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来之前我就已经说过，我们的一举一动，或许是逃不出观山酒楼的耳目的。而现如今，我们刚刚来到山阳县，遇到了这样的事情，是不是观山酒楼故意而为，这完全说不上。不过万事还是要小心一点的好，我们继续探查一番，看看情况再做定夺。” “你们看，怎么我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白卓得到了宋无涯的支持，立刻就有了底气，冲着司徒雯和小环两人得意道：“还是无涯兄有见识，知道我这么说的用意。可不像你们两个，完全是妇人之见，也就是同情心比我们多一些。” 白卓这得意的一番话，换来的也只是司徒雯和小环两人的白眼而已。 她们两个可是懒得和白卓计较这个，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也不和他说什么，搞得白卓一下子尴尬不已。 白卓受了这样的委屈，也只能向宋无涯倾诉了。 “无涯兄，你说他们两个这是什么意思，怎么处处要针对我啊？” 第882章 无法验证 白卓一脸的委屈，宋无涯也帮不了他，微微一笑：“白兄，这是你自找的，我可帮不了你。” “无涯兄，你这就不对了吧！”白卓原本以为宋无涯怎么也会帮着他说几句，可没想到宋无涯直接就给他来了这样一句。白卓当即就不乐意了，索性一甩脸：“好！无涯兄，我可记住你这话了。等日后你用得着我的时候，可别怪我无情啊！” 就因为宋无涯没有帮着他说话，白卓反倒威胁起宋无涯来了。 对此，宋无涯也只能无奈的笑了笑。 虽然一路催促着马匹，可时间还是不够，没有来得及在傍晚之前赶到淮安府。 不过他们已经距离淮安府没有多远的路程了，那一路上被宋无涯看了无数遍的山头，倒是距离他们越来越近了。 眼看着天都黑了，远远的看到了一片灯光，宋无涯等人立刻顺着灯光就过去了。 近了一看，是一个村落，而且这村落可不像之前在山阳县外见到的那个村子，家家户户都亮着灯火。 进入村庄，就在村口敲开了几户人家。 这村子里的人倒是好客，宋无涯他们也没有再费周折，直接就在这几户人的家里落了脚。 “我们这村里，也不比城里，只是这些粗茶淡饭，不知道合不合诸位的胃口啊？” 宋无涯落脚的这户人家，家中有五口人，一位老丈傍着儿子和儿媳，孩儿儿子膝下的一对孙儿。 一家人很是朴素，身上穿着的衣服虽不见补丁，却也有些年头了。 招呼宋无涯等人住下后，立刻就给他们准备了饭菜。他们都已经吃过了，又给几人烧起了灶，做了一锅的白粥，还有一些自家做的粗制点心。 面对着热情的老丈，宋无涯几人连连点头道谢：“多谢老丈，能有口热乎的已经不错了。可不像我们中午路过的那个村子，全村上下都没有个人影。你说这奇怪不奇怪，明明村子干干净净的，而且也是有人住的样子，可就是找不到一个人。” 嘴上一边答谢着，宋无涯还不忘将中午那个村子说了出来，不过却隐瞒了一些实情。 “还有这等事情？”老丈一听这话，也是吃惊不已，惊呼一声，看向宋无涯的神情，就好像这是宋无涯骗他似得。 老丈的吃惊，也是在宋无涯意料之外的。 原本他以为，自己这么一问，老丈必定不会吃惊，他正好顺着这话询问一下，再打探一番。 可现在老丈这样的反应，让宋无涯有些懵了，不知道这接下来的话该怎么说了。 他一时语塞，一旁的白卓急忙接道：“别说是那个村子了，就是山阳县，那都看不到几个人影。这街头的酒馆饭庄连口吃的都没有，客栈都留宿。您老说怎么会有这样奇怪的事情啊？这从早晨一直饿到现在，都快要扛不住了。” 白卓帮宋无涯补充了一句，可是那老丈以及他的家人，脸上吃惊的表情，那是有增无减。 “咦！不应该啊！这山阳县可是个人口不小的地方，怎么能见不着人呢？而且山阳县距离我们这里，也用不了半日的时间，也没听过路的人说过这样的事情啊！”老丈依旧很是疑惑，对这样的事情也捉摸不透。 他这么一说，旁边他的而起说了一句：“爹！还说什么过路的人啊！这一两个月以来，可没有什么过路人，他们这还是头一波呢！” “哦？是吗？” 儿子这么一提醒，老丈反应了过来，微微一怔。 “是啊！爹。”一旁帮着众人盛饭的儿媳，也补充了一句。 老丈听着儿子和儿媳的话之后，低着头琢磨了起来。 “最近这一两个月，这里连过路的都没有吗？” 而宋无涯听到了这家儿子和儿媳的话之后，立刻询问了一句。 儿子点头：“是啊！我也觉得奇怪呢。往日里这来往的人可不少呢，多数都是从京城来的。可最近这段时间，却没怎么见着人。” 说起这件事情，老丈的儿子也表示不解，而且看他的样子，还有些失落的样子。 “那今天在我们之前总该有人路过吧？”白卓见他这么说，也问了一句。 老丈的儿子依旧摇头：“没有！今天一天我都在地里干活，这要是有人路过，那一眼就看到了。今天没见着有什么人经过啊！” “是吗？”白卓奇怪的疑惑了一句。 按理来说，今天他们在山阳县城见到的那楚家的人，应该在他们之前路过这里，可偏偏这老丈的儿子却说没有看到过。 看着白卓扫过来的目光，宋无涯没有在意，心想估计这楚家的人是突然有什么事情，没着急着去淮安，而是待在了山阳县城内，毕竟这山阳县城的衙役们，对待楚家的人，可不像对待他们一样。 原本他们是准备在这里打探一下，好验证那个妇人和他们所说的话是不是真的。现在倒好，这一家人完全就不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 如此大的反差，让宋无涯和白卓也觉得非常诧异，可是回过头来一想，这倒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本来这个村落和原先他们所见到的那个村子就不一样，那个村子已经看不到人影了，而这里家家户户都亮着灯。可见，与山阳县外的那个村落比较，这里完全就是天差地别，没有一点问题。 但是，正因为这里正常，却显得更有问题了。 倘若这里一切正常的话，那其他地方出现问题之后，难道就没有人想过要逃到这里来吗？ 话题聊到了这里，反而陷入了僵局，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粥已经盛好，宋无涯几人也确实是饿了，便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一碗粥下肚之后，整个人也显得精神了许多。 老丈的儿媳收拾了碗筷，而宋无涯几人却依旧想要再问些事情。 “那这一两个月以来，是否有衙役来过村里呢？” 白卓当先开了口，向老丈继续询问这这里的情况。 老丈摇了摇头：“没有啊！这里又没有什么案子，也没到收税的时候，衙役来村子干什么？” 老丈对白卓这样的问题也表示很奇怪，显然这样的事情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 而老丈的回答，也同样让白卓感到非常的奇怪。 在他看来不应该这样啊，毕竟这山阳县和这里也仅仅只是不到半日的功夫，怎么可能这里没有半点消息呢。 几个人在这里面面相觑，全都因为对方而感到疑惑。 宋无涯在一旁听着，心里也在琢磨着。距离并不是太远的两个地方，竟然有如此截然不同的表现，着实是很难想象的一件事情。 原本想要在这里验证一下之前那妇人所说的话，可是现在完全无法验证。 不仅如此，这老丈和他家人的话，让宋无涯感觉他们和那妇人之间，或许是有人在说谎。 之所以宋无涯会有这样的想法，那完全是因为这两个地方实在是太近了。 这么近的距离，即便是官府有意封锁，那也绝对不可能完全封锁的。 “那老丈你可知晓，最近这淮安府境内，究竟是因为什么缘故死了那么多人啊？真的发生了瘟疫吗？” 考虑了许久，宋无涯还是觉得有必要试探一下这老丈。 他之所以这样问，也是觉得这个问题，能够说明一点，至少可以证明这老丈对这件事情是否真的完全不知晓。 “瘟疫？死人？” 老丈依旧是一脸的错愕，好像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 这让宋无涯也纳闷了，心想难道这老丈真的是完全不知道这件事情。 看着老张了天上错愕的神情，宋无涯眉头微挑，向着他的儿子和儿媳看了一眼。 老丈儿媳收拾碗筷离开，并没有面对着宋无涯，而那老丈的儿子，在听到宋无涯这话之后，脸上的神情也露出错愕之色。 这两人的表情变化，可谓是无可挑剔，完全让宋无涯看不出来有一丁点掺假的样子。 眼见这个问题也没有问道什么关键的，宋无涯也只能放弃了。 “对了老丈，这那边的那座山，你们经常进去吗？” 白卓见宋无涯没问出什么来，立刻接着问了一句。 老丈摇头：“哦！你说南边的那座山啊，没什么人进去。林子太密了，里边阴气重的很，据说闹鬼，即便是胆子再大的人，那也不敢进去的。” “哎！你们不是京城来的商人吗？你们打听那山头干什么？而且你们问的这些事情，也不像是做买卖的人会问的啊！” 白卓和宋无涯两人轮番的询问之后，老丈的儿子反而对他们产生了怀疑。 老丈儿子的一句疑问，让宋无涯和白卓反而显得有些尴尬了。 两人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尴尬。原本是他们怀疑对方的，现在反倒是被对方反过来给怀疑了。 这下可好，两人必须要给这老丈和他的家人一个解释了，要不然让对方带着怀疑看待他们，那他们还怎么安心的待在人家的家里呢。 第883章 怀疑 眼见如此，宋无涯当即道：“哎！不瞒你们说。我们这也是好奇，之前从山阳出来之后，路过一个没有人的村子。村子里是没什么人，不过我们来这里半路上倒是遇到一个汉子，他告诉我们村子里的人全都被官府的人给抓走了。而且还说他自己也被抓走过，只不过他运气好，逃了出来。他说之前被官府抓了的人，全都被带到了这山林里，而且全都被杀死在了里边。” “当真有这样的事情？” 老丈倒是对宋无涯的话没有半点怀疑，宋无涯刚说完他便吃惊的惊呼起来。 而宋无涯更关心的是他的儿子，抬头看向了对方。 老丈的儿子好似对这样的话也很相信，并没有什么过多的怀疑。 “该不会是那人在骗你吧？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事情？要真有这样的事情，那山阳县距离我们这里这么近，我们怎么一点小心也没有听到啊？” 这个时候，老丈的儿子也反问了起来。 他这个问题，宋无涯也怀疑过，可现在让他怎么回答呢。实在是很难回答啊！毕竟他也说不上来啊。 这一来二去，相互问了一些问题，对于原本想要谈论的事情，可是没有一点进展。 宋无涯索性也就放弃了，不再多问什么了，反正也问不出什么来。 众人吃过了东西之后，便早早休息了。 在房间内，白卓趁着四下无人，向宋无涯问了一句。 “无涯兄，你有没有觉得，这一家人感觉非常的古怪啊！” 白卓突然间有说起这奇怪的话来，让宋无涯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接。 要说古怪，还真是算不上，最多也只能说是有点奇怪吧。 “白兄，我还真是没看出来，那你说说他们哪里古怪了？” 宋无涯笑着问了一句，毕竟他也说不上来，这白卓究竟是从什么地方觉得这一家子人古怪呢。 “无涯兄，你说这山阳县距离这里如此之近，他们怎么可能不知道那边的事情啊？” 没想到这白卓一开口说起了这个事情，让宋无涯很是无语。 “这有什么的，之前不是已经说过了吗？”宋无涯没好气的说道：“那老丈都已经直言说过了，他们确实是不知道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难道这不应该是一件奇怪的事情吗？”白卓借着说道。 宋无涯点头，他也承认这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没错，这确实是一件奇怪的事情。但也又能说明什么？” 原本宋无涯还以为白卓是发现了点什么呢，没想到白卓说起了这个问题。 这个问题早已经拿出来说明了，根本就算不上什么问题了。 “无涯兄，这本身就是一个奇怪的事情。之前也拿出来说了，虽然没有说出个所以来。但终究也是个问题，不过我之所以觉得他们家人古怪的原因，可并不只是这个。” 白卓见宋无涯对于自己所提出来问题并不怎么在意后，这才又说道。 “哦？看来白兄你是真的有所发现啊！” 宋无涯无奈的笑了，这白卓也学他一样卖起关子来了。 “无涯兄，难道你就没有发现，这一家子的人太过镇定了吗？” “镇定？”宋无涯一下子愣住了，皱眉道：“你觉得他们这一家子很镇定？我怎么没看出来他们镇定啊？” “哎！无涯兄，你是真的大不如从前了！”白卓听着宋无涯这么说，不由得叹了口气摇头不已：“咱们说起这件事情之后，虽然这一家子的人表现的很是惊讶。可他们却对这件事情没有表现出太大的好奇，好像完全不关心一样。换做是你我今天听说的时候，难道就一点都不想追着询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到底是真是假吗？” 白卓的话，倒是让宋无涯醒悟过来了。他说的一点都没错，要真是这样的情况发生在他们的身上，还真是让人忍不住的好奇询问一番。可这一家人竟然除了配合宋无涯他们表现出惊讶之外，竟然没有过多的询问这件事情，反而还不忘质疑宋无涯他们。 “白兄，你说的一点没错，我还真的是大不如从前了。”宋无涯自嘲的笑了起来。 要不是白卓这么说，他还真是想不明白这一家子人到底古怪在什么地方。现在想想，他们还真是有些古怪。 这里距离淮安府更近一些，而且距离那个山也并不是太远。倘若这事情是真的，他们不可能察觉不到。可倘若他们所说也是真的，那之前告诉宋无涯他们这件事情的妇人可就有问题了。 如此一来，这一家子人和那个妇人都值得让人怀疑。可究竟怀疑哪一方，还真的是很难说。 “所以，无涯兄，咱们可要提防着点。今天这碗粥咱们可是喝了，也不知道这粥是不是有问题啊！”白卓突然间担心起粥的事情来了。 听着这话，宋无涯却笑道：“白兄，这你就担心的多余了。你以为禁卫们如此放心的让咱们喝了这碗粥之前，就没有坐过什么检验吗？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这粥是绝对不会有问题的。” “这样的话，那我就放心了。”白卓松了口气。 时间也不早了，两人也没有继续说什么，早早的睡了。 次日一早，众人起来之后，便打算离开这里，直接前往淮安府。毕竟这个村落没有向之前那个村子一样，很是正常，所以这淮安府内也应该一切正常。 看着身后的村落，白卓还是有些不放心。毕竟昨天是他对这一家人最开始怀疑的，现在要走了，他总觉得是被骗了的感觉。 眼见村子越来越远，白卓急忙招来了禁卫：“禁卫大哥，我觉得还是有必要查看下这个村子。悄悄潜回去看看这村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遵命。”禁卫领了命令之后，便离开了队伍。 看着白灼这个谨慎的样子，司徒雯问道：“白卓，你这是又担心什么呢？是发现了什么呢，还是胡乱担心呢？” 有了之前的一次教训，白卓这次可算是学聪明了。 “司徒小姐，我是真的发现了不对劲儿，这个你可以问无涯兄。绝对不是胡乱怀疑的，这一家人我感觉真的有问题。昨天咱们不是说起山阳县的事情吗？可这一家人除了吃惊之外，竟然没有向我们询问具体的情况，难道这不值得怀疑吗？” “这么一说，确实是有点。”司徒雯听着这话，倒也点了点头，没有再向上次那样呛白卓。 白卓顿时松了口气，毕竟避免了和司徒雯争论。原本他和司徒雯争论就出于弱势，再加上一旁的小环必定是要帮着司徒雯的，那他就更说不过去了。 “小姐，你说之前白卓说的话会不会是真的，这就是给我们布置下来的一个陷阱呢？”小环这时候倒是想起来白卓之前所说的话来。 再一次说起陷阱，几人全都沉默了。 之前说起陷阱，白卓被司徒雯和小环联手呛了一顿。现在突然间小环又提出这个问题来，一下子又有些尴尬了。 “这不太可能吧！如果真是陷阱的话，那这个陷阱总不能自己前后矛盾吧？”司徒雯摇了摇头，否认了小环这样的猜测。 说的也是，这前后的事情完全对不上号。即便那妇人和这家人全都没有说谎，可这中间隔着这么短的距离，又是怎么做到封锁消息的呢。 这是很奇怪的一件事情，要是没办法搞清楚这个问题，是没办法解释之前的猜测的。 说话间的功夫，淮安府的城墙就已经能够看到了。 在老丈那边得知，这条官道上已经有近一两个月的时间没有人过往了。他们远远看去，那城门前倒是聚集着不少人，一副很热闹的样子。 如此的情形，那就显得非常的诡异了。 宋无涯四人立刻诧异的面面相觑。 “这是怎么回事？那老丈的儿子不是已经说过吗？这条官道已经有不少时间没有人来往了，怎么这个时候城门口会有那么多的人呢？” 白卓吃惊不已，无法想象他们能够看到这样的场面。 “即便没有他们说的，咱们正是从这条路上走来的，这路上也没有看到什么人啊！而且现在正是清晨，城门口怎么会有这么多人？” “这可真是让我糊涂了，咱们究竟该相信谁说的话啊？我怎么感觉这一路上遇到的全都是骗子呢？现在我都有些不相信自己的判断了。”白卓表示自己现在非常的糊涂，搞不清楚这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状况了。 城门口突然聚集了不少的人，让宋无涯和白卓想不明白。 四人对这样的事情讨论了一番之后，他们的马车也渐渐靠近了。 随着不断靠近，宋无涯几人原本紧张的表情，显得更加的古怪了。 “无涯兄，这些人好像是灾民一样啊！” 白卓的眼神最好，远远的就已经看清楚了那边的情况，向他们三人说道。 听到了白卓的话之后，三人也看清楚了那边的情况。确实聚集在城门口的人，全都不是过往的商人之类。 第884章 古怪 此刻他们正不断的说着什么，好像是在和城门口的官兵商量着什么。 “无涯兄，这什么情况，咱们要不要过去瞧瞧？” 马车停了下来，远处城门口的情况显得有些古怪，禁卫们也没有贸然前往。 白卓问了一句，有些担心的向那边看了看。 “咱们都已经来了，必定是要进城的。走吧，直接过去吧。”宋无涯虽然心里也犯嘀咕，但这个时候也没法计较那么多了。 马车再次前行，很快就来到了城门前。 近了之后，那边的动静也算是听得清楚了。 原来，这堵在城门口的人是从各处来的灾民。他们全都聚集到了这淮安府门前，可是这守城的官兵却不让他们进去。 “都让开，让开。” 宋无涯一行的马车来到了城门之前，守城的兵士们立刻嚷嚷起来。 “有车来了，都给我让开。” 这些灾民全都堵在了城门前，马车也没办法通过。 “差爷，您行行好就让我们进去吧。” 灾民们还在乞求着，想要得到这些官兵的同情。 可是他们好说歹说，这些官兵没有丝毫的同情心，依旧不让他们进去。 虽然现在是早晨，但宋无涯猜测，他们想必已经在这里不少时间了。 “你们是哪里人？” 在官兵和这些百姓们争执的时候，宋无涯向着外边的百姓问了一句。 “我们事当地人。” 不少人都回答，他们全都是当地人。 眼前的这一幕，让宋无涯猜测，这必定和他们想要调查的那件事情有关系。 “这淮安府也没听说受了什么灾，刚是开春的时节，你们怎么不在家里春种啊！” 宋无涯试探着问道，想要听听看，这些百姓是不是因为官府抓人的缘故才全偶读跑到了这淮安府来的。 不管怎么说，现在的这些人去哪都在这个地方，可见他们的家乡是完全待不下去了。 “闹瘟疫啊！死了不少人！” 旁边的灾民这一开口，可是吓了几人一跳。 原本，这瘟疫也是他们从当地官员上报的记录上看到的。可是来到了这里，也完全没有看出什么闹瘟疫的样子来，可现在从这百姓的口中得知这样的事情，那自然是吃惊不已。 “脑瘟疫！真的假的？” 白卓有些不太相信的怀疑道。 那灾民毫不夸张道：“这还有假吗？难道我们这么多人吃饱了撑着，不在家好好的种地，跑到这省城来乞讨？到现在连口吃的都没有呢！” 白卓的不相信，令灾民们也很是生气，毕竟他们如此遭遇已经很是倒霉了，可竟然没有人愿意相信他们，连一点同情之心都没有。 眼见灾民情绪激动起来，白卓赶忙闭上了嘴，没敢再继续追问下去。 而此刻，那城门口的官兵，总算是将这些灾民给推开了。为首一人来到了马车前边。 “你们是哪来的人？” “京城来的。” “那进去吧。” 守卫的官兵们没有进行过多的盘问，只是询问了一下宋无涯他们的来处，便直接就放他们进去了。 守卫们帮忙给他们扩出道路来，马车这才缓缓进入了城内。 刚进了城，白卓便紧张道：“无涯兄，这里还真的是发生了瘟疫啊！” “这个还不太好说，虽然是从灾民口中说出来的，但咱们也并未亲眼确认。”宋无涯摇了摇头，并不是特别相信那灾民的话。 “这一来一去得都把我给搞糊涂了，我都不知道该相信谁说的话了。”白卓苦恼的说道。 他们从山阳县出来之后，这一路上所看到的和所听到的，矛盾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根本无法从中判断出什么来。 淮安府也是个热闹的地方，这城里城外的景象实在是鲜明，刚一进城耳边就听到了城内的热闹。 城门口不远的地方，人来人往，路边各样的摊贩到处都是，叫卖声杀价声混杂在一起。 “这是怎么回事？”白卓惊讶的看着周围：“这里和山阳县的景象完全不一样啊！” “是啊！我也没有想到。看来他们也没敢对这淮安府下手啊！或许，他们还有其他的用意！”宋无涯也感慨了一句。 原本他们以为，这淮安府城内的景象和山阳县也是完全一样的，可没想到来到这里之后，看到的完全是另外一番情形。 山阳县和淮安府两个地方，完全就是不同的两个世界，形成了极大的反差。 “无涯兄，我看咱们还是应该从城外的那些灾民身上入手。他们既然说是因为瘟疫而才逃到这里的，那不正是咱们所要调查的吗？”白卓看着眼前的景象，向宋无涯说道。 宋无涯点了点头：“没错，不过刚刚我问了那些灾民，从他们的口中，所得到的回答，倒也能够说明一些问题了。不过眼下他们都急切的想要进城，可城门口又拦着他们。你说，他们还能在城外坚持多久呢？” 说起那些灾民，宋无涯还是比较担心的。他们和城防的官兵各执一词，他们活不了了，想要进城讨口吃的。而城门口的官兵呢，却担心他们进城之后会将瘟疫带入城内。 如此一来完全陷入了僵局，不过从这里宋无涯也看出了一些问题来。至少这淮安府，观山酒楼也没有胆大到让这里成为山阳县。而他们也阻止那些灾民进入城内，或许真的是因为担心瘟疫会扩散。 “我看咱们还是先找个地方落脚，然后在好好的商量一下这件事情该如何进行吧。” 现在也不是急着解决这件事情的时候，他们刚刚来到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还没有摸清楚这里的状况。至少先落脚，其他的事情再去考虑。 其他几人点了点头，同意了宋无涯这样的说法。 很快，众人分开行事，在同一家客栈内落了脚。 在房间内，虽然已经快要正午了，早晨也没吃什么东西的他们，也没有着急着要点吃的，而是坐在一起商谈起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了。 “我看或许真的是有瘟疫！”宋无涯一开口就如此说道。 虽然说在地方官员上报的死亡原因上，确确实实是写着瘟疫，可是现如今他们还真的是一路上没有发现瘟疫的迹象。 “无涯兄，你相信那些灾民的话？”白卓有些疑虑的问了一句。“咱们这一路上走来，虽然在山阳县看到了古怪的情形，可是却也没有见到什么瘟疫的迹象，连个死人或者是新坟都没有看到啊！” 白卓这样质疑，宋无涯自然也有这样说的缘由。 “地方官员上报的死亡原因，便是瘟疫。虽然说咱们这一路上走来，只是在山阳县境内发现了古怪，但是却也没有看到瘟疫的踪迹。但是那个农妇口中的话，以及城门口的这些灾民，也都能够印证之前所说。加之现如今，城门口的官兵阻止那些灾民进入，这或许也能够说明问题。” 将自己的这一番分析说出来之后，白卓也点了点头。 瘟疫的事情绝非捕风捉影，宋无涯更加相信这事情是真的。 但是到现在他们也无法想象出来，这观山酒楼究竟是想要干什么。那么多人被抓，绝非是因为要控制瘟疫的。而且他们全都死在了同一个地方，尸体都没有被掩埋。虽然人数众多，可为了避免瘟疫扩散，掩埋那也是在正常不过的了。 思考着这个问题，宋无涯突然间惊醒！ “难道！观山酒楼要制造一场瘟疫？” 宋无涯这话一出，立刻将其他的人吓了一跳。 “不会吧！”白族后完全不相信的看着宋无涯，觉得这不太可能。“他们制造瘟疫干什么？对他们能有什么好处呢？” “是啊！对他们能有什么好处呢？我也想不明白这件事情！”宋无涯皱眉摇头。 “难道观山酒楼对皇位也有觊觎？他们想要制造朝廷的内部混乱，好从中夺得皇位？”司徒雯突然间说了一句。 听着司徒雯这样的猜测，宋无涯看了白卓一眼，心里觉得这种可能不是没有。 这些观山酒楼的成员，那全都是手握重权的人，他们对权利的掌控欲望绝对要比一般人强烈。而权利至高无上的那自然就是皇帝了，难免他们会有想要夺得皇位的想法。 “这不太可能吧？”白卓脸色都变了，质疑了一句，他也不知道是觉得是没有这种可能呢，还是不太敢相信观山酒楼的人有这样的打算。 而宋无涯却觉得完全有这个可能，他抬头看着司徒雯：“雯儿，或许真的如你所说吧。不过，这件事情还需要验证才行。至少他们手里现在也没有兵权啊！” 以宋无涯的了解，他觉得观山酒楼手里应该是没有兵权的，这些人全都是一些文官，而不是武官。 宋无涯之所以了解这些，可并非是来自他的猜测，而是来源于禁卫的调查。当然禁卫的调查也并非是完全的准确，但至少可信度还是非常高的。他们的存在，或许原本就是为了掌控朝中的这些大臣，所以没有什么人能比他们更清楚这些了。 第885章 楚老夫人 “吆！几位客官，实在是不好意思，本店已经客满了。” 宋无涯等人，在房间内谈论了一番之后，这才觉得肚子空空，来到了客栈的楼下，准备吃点东西。 刚刚从二楼的房间内下来，正要招呼小二的几人，便看到店小二站在了门前。 门外的几人风尘仆仆，一副赶了远路的样子，一听店小二这话，不由得皱了眉头。 “走吧，我们再去前边看看。” 这四五人中为首的一人，冲着店小二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了客栈。 看着他们离开，白卓这才招呼道：“小二，来一下。” “好嘞！” 店小二应了一声便往这边跑来。 “给我们准备些吃的东西来。”白卓见店小二过来，立刻吩咐了一句。不等店小二着急着离开，白卓又问道：“小二哥，我见你这客栈空荡荡的，怎么说是客满了呢？” “嘿！这……这个不好说，小的还是去为公子准备饭菜吧。”店小二竟然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没有回答白卓这话，扭头就走了。 “嘿，这可真是奇怪了！”白卓忍不住皱眉看向身旁的宋无涯：“无涯兄，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显然，店小二这样的表现，必定是有古怪的。可是究竟是因为什么古怪，这可就不太好说了。 “确实，这客栈内的房间确实是有不少，可偏偏这店小二竟然拒绝了几位客人。”宋无涯分析了起来：“那掌柜的就在门口的柜台，刚才店小二的话他自然也是听得见的。既然听见了，却又没说什么，可见这是掌柜交代的。看来，这客栈的房间，那一定是为什么人预备着，或者已经被订了出去。” “那这么说来，咱们也算是赶巧了。”白卓听后不由得一笑：“咱们这前前后后可是不少人啊，全都住了进来后，这客栈立马就客满了。我得瞧瞧，这些房间都是给什么人留下的。” “姑爷，你说会不会是咱们半路上遇到的楚家啊？”小环突然惊奇的说道。 司徒雯立刻否定了她这样的猜测：“这怎么可能？难道你没听吗？这楚家可是淮安府最大的人家了，他们既然是楚家的人，回到这淮安府之后，不住在自己的家里，还能跑到这客栈来吗？” “哦，小姐说的是。”小环听着这话，也反应了过来。 “好了，这有什么好猜测的。这客栈订出客房，原本就是一件正常的事情。你们几个反倒在这里瞎怀疑起来了。”宋无涯无奈的笑着摇头。 说完这话，他当即又道：“倒是那楚家一行人，也不知道进了这淮安府城了吗？” 离开山阳县的时候，虽然宋无涯他们在前，可是之后在城外的村落耽搁了不少时间。那山阳县距离淮安府原本也就是半日的时间，可当他们来到这淮安府城外的村落时，却听那村内的家人说没有见过其他人起来。 虽然这事情和他们没什么关系，但是宋无涯总觉的这楚家的人不简单，至少这么一大家子人，总能引起别人注意的。 “这谁说的准啊！”白卓摇头：“无涯兄我看这楚家究竟如何，咱们也别去理会了，反正和咱们也没什么关系。” “说的也是啊！”宋无涯叹了口气。 几人闲聊了几句之后，店小二将食物端了上来。原本就不挑剔的几人，这时候加之饥肠辘辘，也就痛痛快快的吃了起来。 时间还算尚早，他们这一顿饭，是早饭不算早饭，午饭不算午饭的。不是饭点的时候，这后厨做的也就简单了点，好在他们也没有那么多的挑剔。 “无涯兄，这时间还早，咱们就上街头看看，反正昨天好好的睡了一觉，今天也不累。正好咱们也从这当地的百姓口中，打听打听这瘟疫的事情。” 吃完了饭，白卓立刻起身提议。 即便白卓不这样说，宋无涯也有这样的打算。 “嗯，走吧。正好吃过了东西，也消消食。” 说着一行人离开了客栈，来到了淮安府的街头上。 从上午他们一行人进城之后，这街头热闹的景象到现在都没有消停。这景象虽然热闹，可却透着古怪。城门口除了那些灾民被挡在外边，宋无涯他们几人来的时候，可也没见有其他的人。反倒是这淮安府内，这街头大大小小的摊贩前，全都挤着人。 “这淮安府的人可真是不少啊！也没见有多少外来的人啊！” 对于这一点，宋无涯还是比较敏锐的。毕竟这样热闹的景象和城外的鲜明对比，让宋无涯觉得这里一定是有问题的。 虽然他们来到这里，就是因为这里出了问题，但这个问题不是眼前所看到的这个问题。而眼前的这个问题，与他们所要调查的瘟疫可是截然相反的。倘若外边真的存在瘟疫，而城内的人怎么可能不是人心惶惶，还能如此相安无事的热闹着？ “无涯兄，你是想说，这里有古怪吧？”白卓看出来了宋无涯的心思，当即便问了一句。 宋无涯微微一笑：“那是自然，能不古怪吗？城外的灾民说发生了瘟疫，可是城内的人却好像完全不清楚这件事情一样。” “那我们还是老地方？找个爱说话的人问问？”白卓看着宋无涯微微一笑，往前边一指。 顺着他的手势看去，前边不远处正是一个茶楼。 茶楼这个地方，对于宋无涯和白卓来说，那绝对不是一个陌生的地方，但凡他们想要在城内打听点什么消息的话，那必定就是在茶楼里。 “既然白兄你都这么说了，那咱们就进这茶楼喝上杯茶。反正这走了有一截了，这肚子里的东西该消化也消化了，正好再给他填上一些。”宋无涯笑着便向那茶楼走去。 茶楼内三教九流鱼龙混杂，可谓什么样的人都有，正是打探消息的好地方。 来到了茶楼门前，宋无涯四人面带着微笑往里边走去。 刚到了门口，还没等四人进去，就看着这茶楼里边的人，竟然呼啦一下子全都从里边涌了出来。 宋无涯和白卓等人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就被眼前的人给涌到了街上。 “这怎么回事？”眼前的一幕，顿时让众人紧张了起来。 这些人如此急匆匆的往外边跑，莫非是茶楼内出了什么问题？ “这位大哥，里边怎么了？怎么所有人都往外跑啊？发生了什么事情？”宋无涯急忙拦住了一人，向那人询问。 那汉子一把推开宋无涯：“赶紧让开，老子没工夫搭理你，楚老夫人回来了，老子要去捡钱了。” 扔下这么一句话，那汉子直接就跑开了，留下一脸错愕的四人。 “刚才他说道那楚老夫人！” 众人都听得清楚，那汉子说的也明白，楚老夫人回来了。 但是有一点让他们想不明白。 “这楚老夫人回来了，怎么他要去捡钱？这是什么意思？” “估计是楚老夫人要布施吧。” 宋无涯想了想，也只有这个可能了。 “无涯，咱们也去瞧瞧，看看这楚老夫人究竟有多么大的派头，好像这全城的人都为之所动啊！” 司徒雯注意着街道上的行人，所有人几乎全都向着城门口的方向而去，甚至有些店家连生意都不做了，把门一关也随着人群往城门的方向去了。 “走，过去看看。”宋无涯点头，四人立刻向着城门口的方向而去。 他们在来时的路上已经见过这楚老夫人了，想必这就是那一行人了。 城门口的地方早已经人满为患，真可谓是人海一般。 远远的就被堵在了街道上的人们，你推我搡的全都想要往城门那边去。 周围闹闹哄哄的，所有人都在叫嚷着，争吵着。 宋无涯可不想跟着他们一起挤在这街头上，扭头一瞧，这旁边正是他们落脚的客栈。当即招呼其他三人进入了客栈。来到了客栈的二楼，凭栏向下看去，正好能够将街头的景象尽收眼中。 人群之外，也不知道是从哪里传来一声敲锣。在这一声锣响之后，人群霎时间便安静了下来。 人群突然间再次涌动，街道的中间自动让出了一条路来，只见一名身着紫红衣服的家丁，正高举着一面铜锣，不断的敲响着。在他的身后，也是同样穿着紫红衣服的家丁，两人一组抬着不少的大木箱子走过人群让出的道路，向着城门的方向而去。 眼见这一幕，白卓忍不住倒抽了口凉气：“我的天，难不成这些箱子里全都装的是钱吧？这数目可不少啊，难不成这楚老夫人真的出手如此阔绰，要把这箱子里的钱布施给这些百姓吗？” 宋无涯道没有白卓这样惊讶，笑着说道：“这巷子里若是装的只是铜钱的话，那也没有多少，咱们看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不过，这楚老夫人回城的消息是怎么传来的，这人一到所有人就全都来到城门口迎接了。而且看他们这个样子，只怕这样的场面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第886章 楚家 “打开了！打开了！” 没过一会，白卓便激动的大叫起来。 那些家丁抬着箱子，来到了城门前，在人群簇拥之下，楚家一行人出现在了那里。当他们看到楚家一行人之后，家丁们立刻打开了那几口箱子。 “白银！全都是白银，白花花的银子啊！” 白卓激动万分，好像他也在那人群之中一样，怕是恨不得现在也跳下去，挤在人群中，好好的捞上一笔。 阳光的映照之下，银子泛着银色的光芒，看得出来那箱子里装的全都是散碎的银子。 如此多的碎银子装在箱子里，那可要比整锭的银子分量要足，难怪先前那些家丁一个个显得很吃力的样子。 楚老夫人自马车上下来，周围的百姓顿时欢呼而起，这样的场面只怕是皇帝来了也不会有的。 眼前的一幕，着实是让宋无涯等人开了眼见。这楚家他们原本也没有放在心上，只当是一般的大户人家。可眼前这一幕，却让他们心里推翻了自己之前所想。显而易见，这楚家着实是财大气粗， “这楚家还真是有钱啊！” 宋无涯忍不住的感叹了一句。 “是啊！这么几口箱子，全都是白银，直接分给这些百姓，这还是我头一次听说呢！” 司徒雯也在一旁附和着说道。 这天底下有多少人能够有机会看到这样的场面。 几人正惊讶着，那楚家的人已经开始动了。楚老夫人下了马车，看着眼前欢呼的百姓，抬手摆了摆也没说什么，向一旁的家丁示意了一个眼色之后，那些家丁立刻会意，一个个毫不犹豫的抓起箱子，放在了马车上。 家丁们同时跳上马车，随着楚老夫人再次回到车厢内后，一个个毫不犹豫的抓起箱子里的碎银，用力的向着人群之中抛洒过去。 这些家丁们，面对着眼前的这些百姓，手中的银子，一把一把的扔出去，一点都没有肉疼的模样。 从这些家丁面对这些银子的态度，便能够看出来，这种事情对他们来说也是寻常不过的一件事情。 白卓已经张大了嘴巴，看着远处城门口的车队，不断的向着这边而来，而簇拥在车队周围的百姓们，有的临空接取，有的伏地抓拾，忙得可谓是不亦乐乎。他们争抢之间，难免会有些碰撞，整个人群瞬间便沸腾了，你推我搡的，真让宋无涯担心会出什么乱子。 “无涯兄，你说这楚家得多有钱啊？”白卓很是好奇的问了宋无涯一句。 “这我可不知道！不过能再有钱的人也不至于搞出这么大的动作来。而且你看他们完全不心疼的样子，只怕真是钱多的没数了。”宋无涯可回答不出白卓这个问题。 之前并不怎么在意这个楚家的宋无涯，现在心里反倒是想要了解一下，这楚家究竟是什么样的来头。 他们调查观山酒楼的事情而来到了淮安府，在这里直接就看到了这样的一幕。楚家在淮安府绝对是巨头，而观山酒楼的目的与金钱挂钩，这楚家或许和观山酒楼之间会有什么联系。 说话间的功夫，楚家的车队已经到了客栈的楼下，城门口的喧闹也渐渐到了近前。 耳边一阵吵杂，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在下边叫嚷着，宋无涯几人听着头都大了。 百姓们疯狂一般的举动，让宋无涯知晓，这楚家也并非只是这淮安府最大的人家，而且其声望也是不小的。 “无涯兄，你说这楚家的人，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啊？”看着车队离开了一段距离之后，白卓在一旁诧异的问了一句。 大户人家他们见过不少，可是做过这样大手笔的人家，这还是他们头一次见到，也算是开了眼见了。 白卓要问宋无涯这楚家为什么要这样做，那宋无涯可真是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的。 “白兄，你高看我了，我可想不明白他们这是什么用意。”宋无涯无奈的摇头道。 “无涯兄，这事情可实在是太蹊跷了。这天底下确实是有不少的善人，可是那些善人救济的可是穷苦百姓。他不救济城外的百姓，反倒是来到这城里大肆的扔着银子。再者说了，这天底下的有钱人，多数都是一个样，那全都是吝啬的很，给自己花钱都舍不得，更何况把钱白给别人了。无涯兄，我看这楚家一定是有问题，咱们追查观山酒楼之余，也应该好好的调查一下他们才是。” 连白卓都想要搞清楚这里边究竟是什么名堂了。 宋无涯当即笑着点头：“我也正有此意，咱们也见识见识这楚家究竟是什么来头。作为淮安府的地头蛇，他们未必和观山酒楼没有关系。” “无涯兄，你是怀疑……”白卓一听这话，自然明白宋无涯这话的意思，眉头一紧询问了一句。 宋无涯淡淡的点了点头，脸上挂着微妙的笑容。 他们两个说话的这个功夫，这楚家的马车已经渐行渐远，向着城北的方向而去。而随行的百姓也不见减少，只怕这几口箱子里的银子，能从城门口开始扔到楚家门口吧。 人群随着马车远去，而在这后边，宋无涯看到不少的百姓，一个个佝偻着身子，或者是两三个人互相惨扶着。 “果然不出我所料！”宋无涯皱眉道：“这样的做法，搞出如此大的动静，难免会引起百姓骚动。百姓聚在一起你推我搡，难免会出现点什么事情。” 之前宋无涯就对这种情况有所担心，最后还是不免出现了。 看着那些人一个个相互搀扶着，向着不同的方向而去，也不知道是回了家，还是找医馆瞧瞧去了。 “无涯兄，我看咱们也跟着人群往那边走走看，先瞧瞧这楚家的大门是个什么模样。”白卓在一旁提议道。 “好，咱们就过去瞧瞧。” 说实话，宋无涯也很好奇，当即便同意了。 四人远远的跟在那马车的后边，看着百姓们不断的争抢者从天而降的散碎银子，一路向着城北而去。 一步步的前行，四人倒也把这一路上的景色给看了个遍。 “这淮安府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和扬州比起来还是差了许多，不过比起京城来，倒是说得过去。” “那是，别说是淮安府了，松江府都要比京城好的多。” 小环听着白卓这话，在一旁说道。 确实京城刚刚兴起，远比不了其他的地方。 “人群都散了！” 跟到了楚家门前不远的地方，楚家一行人下了马车，下人们将马车赶去了后门，其他的人从正门进入。 那几口满满的箱子，此刻已经空空如也了。周围的百姓不少人脸上带着喜悦，也有不少人悻悻然的叹着气。其中难免夹杂着一些人，垂头丧气的样子，显然他们从中所得的不等。 楚老夫人站在正门之前，望着眼前的百姓，终于开了口。 “诸位乡亲，我楚家一门在淮安府已经立足百年之久，能有今日之财，全都仰仗诸位乡亲。今日些许银两，也算是无楚家寥表一番心意。还望日后诸位相亲能够更加支持我楚家的产业。” 楚老夫人的一番话说出之后，下边的百姓们纷纷吆喝，更有不少人嚷嚷着再来些银子。 而宋无涯听着这番话，到也算是明白这楚老夫人的用意了。 想必楚家如此做的目的，也就算是广告了，有了这一番举动之后，这些得到了银子的百姓，心里哪能不想着光顾楚家的门店呢。 微微一笑，宋无涯道：“走吧，看来这是他们的宣传之策，目的就是广而告之。” “嗬！”白卓顿时一惊：“这么个广而告之的方式，也不知道这楚家一年能赚多少钱，想必也不止这几口箱子的一两倍吧。” “要真只赚那么一点，只怕他们也舍不得。”司徒雯笑着说道。 跟着人群来到了这楚家，也算是明白了这楚家扔钱的用意。 而且，这楚家的大门看在他们眼中，那也是够震撼的。比起一般的大户人家，这光是看这一个门面，就知道那些大户人家根本比不上。 “无涯兄，你刚才说这楚家或许和观山酒楼有关系。你觉得这种可能性大吗？” 白卓倒是很好奇这一点，毕竟这么一户人家，不管怎么样那都是令人咋舌的。 “这也是一种猜测。”宋无涯摇了摇头：“不过话说回来，这观山酒楼其他的目的咱们也不清楚。只是他们一心的谋着钱财，观山酒楼在这里真有势力的话，也未必就能够和楚家成为朋友。” “倒是这么个道理。”白卓认同的点了点头。 “对了，咱们这一路上走来。山阳县也没有好好的瞧瞧，这淮安府走了一遭，也没有看着观山酒楼的踪影。是不是应该先找到观山酒楼再说呢？” 就在宋无涯和白卓谈论着楚家和观山酒楼有没有关系的时候，司徒雯在一旁提醒了他们一句。 他们来这里是调查观山酒楼的，如今他们连观山酒楼都没有找到，反而仙怀疑其其他的了。 第887章 客人 “雯儿说的是，这倒是提醒我了。你瞧我和白卓刚才只顾着说楚家了，咱们还真是应该抓紧时间找找这观山酒楼了。” 宋无涯一听司徒雯这话，当即惊醒，有些抱歉的说道。 确定了这个目标，眼看着临近中午，头顶上的太阳虽不炎热，可这样顶着也是受不了的。 四人在这街头立刻开始闲逛起来，但凡是他们没有去过的，全都走一遍。 到也算是功夫不负有心人，一双脚走麻了的时候，终于让他们找到这观山酒楼了。 观山酒楼一如既往的气派，只是令人想不到的是，在这淮安府内，观山酒楼竟然没有建在闹市区，也难怪宋无涯他们走了这么多路才找到。 “观山酒楼果然在这里有落脚的地方。无涯兄，咱们要不要进去探查一番？”白卓气喘吁吁的看着不远处的观山酒楼向宋无涯问道。 宋无涯摇了摇头：“观山酒楼所干的那些勾当，咱们又不是不知道，没有必要进去探查了。而且这一次不同以往，以往咱们是没有任何调查观山酒楼的线索。如今咱们既然掌握了瘟疫这一条线索，只需要调查瘟疫，慢慢追寻源头就是了，何必找他们的麻烦。倘若能够从瘟疫之中找到观山酒楼的把柄，那咱们就算是成功了。” 之前他们已经几次进入过观山酒楼之内了，所获得的消息实在是太少，每次几乎都是无功而返。如今宋无涯也懒得再去里边打听了，毕竟他们也从里边得不到什么大的消息。 “那咱们是要出城吗？”白卓听着宋无涯这话又问了一句。 这一次宋无涯点头：“没错，城外的那些灾民可是知道不少的。倘若咱们能够证明他们所说是真，而且也能够验证之前所听，那南山山林之中的一幕，这事情就有定论了。只是现在咱们也不能着急，虽然事情紧迫，但也要循序渐进。” 白卓原本就是个急脾气，虽然一年多的时间，让白卓变得沉稳了许多。可是内心里，他那个脾气还是没办法一时半会改掉的，毕竟这可是与生俱来的。 “无涯兄，你说不着急，循序渐进，可是我真的是沉不下气来。毕竟这事情可不是小事情，或许咱们说话的这会功夫，还有不少百姓正遭受他们毒害呢！”白卓急切的说了一句。 虽然没有和宋无涯极力争执，但是也说明了他此刻心中所急。 宋无涯何尝不知道此事耽搁不得，可是着急又能有什么用？虽然那些灾民就在城外，可这个时候他们刚刚进城，在跑出去询问灾民事由，只怕会让他们直接暴露在别人的眼前。 “白兄，你用不着着急。虽然我也对此非常痛心，可是咱们目前没有任何的办法。眼下只有等待，灾民的事情你就不要担心了。今天夜里，我会让禁卫前去城外，想这些灾民打听情况的。倘若情况属实，咱们下一步就是向着那片山林而去。只要搞清楚了这件事情，就能够解救百姓了。” 听到宋无涯这样说，白卓的内心这才算是多少得到了一些安抚。 “白卓，你也用不着如此心急。无涯他也是人，又不是神，怎么能他一来就把所有人救了呢？而且现在虽然有不少百姓面临着死亡，可是光着急也没用啊。”司徒雯也知道宋无涯的考虑是出于大局，不像白卓局限的考虑着眼前。 同白卓不一样，宋无涯也有同情心，可是他藏在内心，他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是对的。 白卓点了点头，深深的吸了口气也没有再说什么。 知晓了观山酒楼的所在，那他们此行的目的也算是结束了。而且走了几个时辰，众人的双脚都已经受不了了。一行人当即回到了客栈，上午吃的哪点东西此刻也算是没了。 “小二，来点吃的。” 回到客栈之后，白卓立刻就招呼店小二。 店小二小跑着来到了几人的桌前，白卓立刻道：“弄点好的，可别像上午那样。” 一听白卓这话，店小二不由得露出苦笑。 “我说几位客官，你们怎么不在饭点吃饭啊？这会功夫，灶火还熄着呢，怎么给您做好的啊？” “我们这不是有事没赶着吗？没好的就没好的吧，怎么说仙弄点吃的再说。”白卓摆了摆手说道。 现在几人都饿了，这倒也怪他们，毕竟上午吃了一顿，这会下午又要吃。这还没有到傍晚呢，这客栈内的后厨连火都没生起来呢。 店小二无奈的摇了摇头，扭头就走了，边走还不忘嘀咕着：“这人还真是奇怪，大下午的吃什么饭啊！” 四人都听到了店小二的抱怨，不过谁都没说什么，毕竟这也怪不了店小二。 耐心的在这里等着，宋无涯一行人连个聊的话题都没有了。 正不知道该聊什么的时候，这门外突然有了动静。转眼的功夫，门外陆陆续续的就走进了人来。 “小二！” 这些人一进来便立刻招呼小二，小二也急忙来到了他们的面前。 “我们之前在这里订好了房间，还在吧？” 来人一见到店小二便开口问了一句。 店小二一听这话，当即点头：“在，自然在，都给您留着呢。” “好，那就好。赶了一天的路，先给我们准备点吃的来。” 确认了房间还在之后，那人立刻招呼店小二准备吃的。 店小二一瞧，这人身后跟了不少，急忙就往柜台后跑去。 “掌柜的，这都要吃饭，把厨子叫过来吧。” 听着这话，白卓差点没生气。 “嘿！感情咱们吃那饭不怎么样，全都是这店小二准备的？”白卓很是无奈的说道。 这下算是明白了，他们之前吃的饭全都是店小二准备的。谁让他们不在饭点来，厨子都不在。 和掌柜招呼了一声之后，小二立刻转身向后厨跑去，估计是着急着生火去了。 这掌柜的立刻锁了柜台，向刚进来的几人笑了笑，便出了客栈。 那几人走了进来，就在门口的位置坐下来了。 他们这些人刚刚坐下，这门外又来了人。那些人一进来，如先前那几个一样，直接就招呼小二。 “小二。” 店小二刚刚将进入后厨，一听到有人吆喝，立马又出来了，脸上带着无奈的表情。 “我们之前订的房间，可留着呢？” “留着呢，留着呢。” 店小二点头哈腰的说着。 “那好，准备点吃的。” 就是这么几句话，店小二又跑了回去。 眨眼的功夫这都来了两拨人了，而且这两拨人全都是之前在这里订好了房间的。 这边话刚说完，那边的人就往里走。之前坐下的几人，此刻突然站了起来，冲着后来的这些人抱拳施礼。 “李兄别来无恙啊！” “别来无恙，别来无恙。赵兄你来的可真够早的啊，这次看来你是第一个赶来的了。” 这两伙人竟然认识，为首的相互打着招呼，客气的在一起坐了下来。 宋无涯四人正觉得无聊，看着这些人，好奇的打量着。 那两人坐下之后，便开始了攀谈。 “李兄这话说得，往年可都是让李兄你等着我们，今年小弟也算是好不容易早来了一步，在这里恭迎李兄了。” “赵兄这话可就客气了。去年的生意如何啊？” “生意不错，赚了不少的钱。李兄呢？” “一样，咱们楚家名声在外，在哪不都赚大钱啊？” “没错没错，不过说起来，这也对亏了观山酒楼在背后撑腰啊。要不然咱们也不能这样顺风顺水的。” “嘿！赵兄，这话你我清楚就是了，可别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乱说。” 突然间从这几个人的口中听到了观山酒楼，宋无涯几人也来了精神。 而且听他们的话，这些人全都是和楚家有关系的。他们只怕都是各地楚家产业的掌柜，这时候全都赶回来交差来了。 被如此一提醒，那赵姓男子脸上顿时一慌，急忙点头之后向周围看了看，目光停留在了宋无涯几人身上，凝视了一眼。 见宋无涯他们也没有正眼瞧他们，这才松了口气。 “多亏李兄提醒，这话还真是不能乱讲啊。好在那几个人也没有在意。”赵姓男子压低了声音，自我安慰的说了一句。 李姓男子点头后说道：“其他的人这次还没来呢，不如赵兄你我二人先交个底，看看今年咱俩有没有希望，占了这鳌头啊！” “李兄，这你可就别想了。这历年不都是那扬州的周春和应州的王仲雄争吗？哪有咱们两人什么事啊？” “哎！赵兄此言差矣，我李某人今年可是很有盼头的。你知道我去年上半年赚了多少吗？” 对于赵姓男子不屑的一番话，李姓男子却不以为意，而且很是得意的看向对方，让其猜测一番。 他这么一说，赵姓男子也微微一惊，眉头一紧：“三百？” “差远了。”李姓男子得意的笑着摇摇头。 他这么一说，赵姓男子大惊：“该不会有五百吧？” 第888章 不简单 两人口中说了几个数字，三百五百的却让宋无涯他们听着有些糊涂。 “无涯！你说他们说的三百五百，该不会是三百万五百万吧？”司徒雯略显惊愕的向宋无涯问了一句。 宋无涯微微点了点头：“我估摸着也就是这个意思了。” “我的天！难怪那楚老夫人如此的摆阔，原来楚家这么有钱啊。也不知道他们有多少产业，一年究竟能够赚多少钱啊！”白卓见宋无涯这样确定，更是吃惊的张大了嘴巴。 先前已经见过了楚家的大手笔，此刻听着这些人的对话，原本还吃惊这楚家真是舍得，这么多的银子白白送人。现在看来，那几箱在常人看来天大数目的银子，在楚家的眼里也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 几人小声议论着楚家的事情，那边的几人还在继续谈论着。 “赵兄，你这太小瞧我了吧？”李姓男子微微一笑，这脸上得意的表情已经无法言语了。 而听着这话的赵姓男子，已经彻底惊呆了。 “难道比这个数好要多？”赵姓男子还是不相信李姓男子所说的话。 显然，在他看来，往年来他们可是没有过这样大的数目的。 “今年我赚了五百，原本以为能够稳稳超过李兄你了，没想到李兄你竟然赚了这么多。” 对于外人的宋无涯几人而言，他们口中所谈论的这些数字早已经是听得惊为天人了。而他们自己说起来，那也是吃惊不小。 李姓男子微笑着点了点头，随即向着赵姓男子伸出手势比划了一下。 “七百！”赵兴男子看着这个手势，吃惊的叫了起来。 李姓男子面对着赵姓男子脸上的惊讶之色，心里别提多么的得意了。 两人对于这些事情谈论了一番之后，也没有继续多说什么。而在这之后不久，陆陆续续的又有人前来，全都是原先在这里预定了房间的楚家人。 这些人虽然不是楚家本家，却也是楚家在各地生意的主管，在楚家的身份地位应该也是不小的。 一下子客栈热闹了起来，而客栈掌柜的也找来了厨子，很快众人便吃上了热乎乎的饭菜。 听着这些人杂乱的交谈，宋无涯他们也都了解了。 这些人每年都会在淮安府聚集，当然他们除了回来汇报自己今年一年的生意之外，最重要的是为楚老夫人祝寿。 楚家最为年长的也就是楚老夫人了，她丧夫之后，楚家便是他在主事。而在她的膝下，有两儿一女，大儿子和女儿跟随着他在京城做着生意。而二儿子则在这淮安府坐镇。 “没想到这楚老夫人要过寿啊！” 一边吃着饭，白卓还不忘听着那边的对话。虽然嘈杂，但也听到了不少有用的事情。 “是啊！难怪楚老夫人如此大手笔。如此看来，往年这个时候，淮安府都是这个景象。难怪这里的百姓对于这件事情那是一点都不陌生，时机一早就料到了。”宋无涯也笑着说道。 “无涯兄，那咱们要不要去凑凑惹恼啊？”白卓笑着看向宋无涯提议道。 一听他这话，宋无涯也明白他这意思了。不过他却没想过这么做。 “怎么？你还想去给这位楚老夫人祝寿啊？咱们可没有那多余的银子啊！” 要去祝寿，那少不了要送一些寿礼。而像楚家这样的大户人家，只怕是一般的东西也入不了他们家的眼。到时候买了礼物，而又进不去，那可就亏大了。 “是啊！你不是已经怀疑到这楚家头上了吗？这次咱们正好借着这个机会瞧瞧，这来给楚家老夫人祝寿的都是什么人。倘若这观山酒楼和楚家真的是有不明不白的关系，那必定也是会前来祝寿的。到时候，咱们不就正好知晓了这观山酒楼在淮安府究竟有什么人吗？” 白卓跃跃欲试的说着，在他看来这是个难得的好机会。 听着这话，确实也是有些道理的，可是华油说回来，宋无涯最担心的还是这寿礼的事情。 当即宋无涯便直言道：“白兄，这要去给楚老夫人祝寿，那必须要有拿得出手的寿礼才行。你觉得咱们得花多少钱才能进得去这楚家的宅门呢？” “这个可用不着担心啊！咱们就大手笔一回，拿他一个大礼。倘若到时候，咱们能找到楚家和观山酒楼之间的联系，到时候抄了家，还怕拿不回咱们送出去的钱吗？”白卓显然也早已经考虑过了这个问题，听着宋无涯这话，毫不在意的说道。 “看来白卓早就已经想好了。”司徒雯和小环在一旁听到白卓这话，忍不住笑着说道。 确实，白卓这个已经考虑过了。不过，他说的这个，那也是在找到楚家和观山酒楼之间存在关系的前提下。倘若这楚家和观山酒楼没有什么关系的话，那这礼物就算是白送了。 “那要是楚家和观山酒楼没有关系呢？”宋无涯可是一点都不给白卓面子，直言反驳道。 显然白卓也早已经预料到宋无涯会这么说，而他也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他就是一脸毫不在意的看着宋无涯，拍着他的肩膀到：“无涯兄，你就不能想点好的吗？难道你就不相信自己的预感吗？” 原本以为，只要自己说出这句话，白卓必定会没办法反驳。可现在倒好，反倒是他自己被说得有些哑口无言了。 宋无涯不由得停顿下来，迟疑了许久这才无奈的妥协。 “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这就听白兄你的。这寿礼的事情就交给你了，不过我可提前和你说好。这寿礼即便是选了，那也未必能够进得去楚家的门！毕竟楚家家大业大，这前来祝寿的人想必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咱们在这淮安府之内毫无身份，怕是送了寿礼也未必会招待我们！” 想要混入楚家的寿宴之中，单单只是有寿礼未必可以。 他这么一说，白卓也琢磨了起来。 “无涯兄说得是，这才是个问题，看来咱们得先打听打听才行。” 至少，白卓是很认真的看待这件事情的。 既然现在已经确定了要参加楚家寿宴的事情，那他们就必须要好好的策划一番才行，免得到时候出现状况，闹了笑话不说，还耽搁他们时间。 “那咱们找个时间，在这城里询问一番，看看这往年前往楚家给楚老夫人祝寿的都有什么人。” “嗯，这是自然。不过我看今天还是算了，咱们也够折腾的了，还是休息休息再说吧。我现在一双腿还没有缓过来呢！”宋无涯微微叹了口气说道。 饶了多半天的功夫，找到了观山酒楼的所在，现在虽然还不到黄昏，但也差不了多少时间了，也没有必要抓着这点时间，毕竟他们也没有着急到这个地步。 吃过了饭菜，众人各自回房休息。美美的睡了一觉之后，整个人也感觉好了许多。 “无涯兄，咱们用不用招呼一声司徒小姐和小环啊？” 大清早起来，宋无涯招呼白卓洗漱之后，就往街头上走。 这刚出了门口，白卓便有些担心的问了一句。 他们一声不响的走掉，虽然司徒雯和小环知晓他们做什么，不至于因为这事情而担心，但如此将她们两人甩下，倒也是说不过去的一件事情。毕竟以往这样的事情他们也没少做，同样也听到了她们两人不少的抱怨。 “白兄，你担心这个干什么？你要是不放心的话，现在大可以回去和小环说上一声。不过，等你再出来的时候，我可不会在这里等你。” 宋无涯笑着对白卓说道。他可不想带着司徒雯和小环，毕竟他们两个大男人走哪都是方便的，要是带上她们两个，只怕遇到些什么事情，反而不太方便。 一听他这话，白卓当即着急了。 “哎！我说无涯兄，你哪能这么干呢？” 怪怨了一句后，白卓索性也破罐子破摔了，直接一摆手道：“算了算了，不管了。反正到时候司徒小姐责怪起来，那也是责怪你无涯兄，我又不怕什么麻烦。” 这次白卓倒算是说了一句明白话，可不是到时候没他什么事情吗。 宋无涯也不怕这个，只管往前边走就是。 出来的早，他们自然要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在那客栈吃早点，想要向店小二打听一些话，那可不是很方便的。毕竟整个客栈都住满了楚家的人，万一到时候这店小二说漏了嘴，楚家的人得知了这事情，难免会觉得宋无涯他们别有用心呢。 街头走了一阵，耳边听着吆喝，循着声音两人找到了一个卖粥的摊贩。 “老板，招呼两碗粥。” 宋无涯冲着那摊贩说了一句，便在一旁的桌子前坐了下来。 “好嘞，您二位稍等！” 说话间的功夫，摊贩掀开粥桶，熟练的舀了两碗粥，给宋无涯他们两人端了过来。 “您二位的粥，不知两位公子还要点别的吗？”卖粥的摊贩快速的将热气腾腾的白粥摆在了两人的面前，同时还不忘招揽生意的问了一句。 第889章 流水席 摊贩的话刚刚问出，宋无涯便接了一句。 “老板，我们乃是外地前来，对这淮安府还不太了解。昨天见这城里，好像是楚家的什么人，当街抛洒银子，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您跟我们说道说道。” 摊贩脸上的笑容一凝，回头四周看了一眼，见这时间也早街头上也没有多少人，估摸着和宋无涯说上几句也耽搁不了自己的生意。 “可不是嘛，刚才听两位公子这口音就不向本地人。小的心里还奇怪呢，这近日来也没有什么外地人来这淮安府，进城的多半都是来给楚老夫人祝寿的。感情两位不是来给楚老夫人祝寿的？” 没回答宋无涯的问题，这摊贩倒是对两人的来历感兴趣了。 “哎！别提了。我们来这淮安府已经有段时间了。原本就是来这里绕一圈，看看有没有什么买卖可做。这可倒好，正要走却在城外看到了一些灾民，他们称外边闹起了瘟疫。我们一听这话，也没敢出城，就怕半道上惹上瘟疫，遭了厄运。你瞧，我们这随身带的盘缠也花了不少，连客栈的早饭都吃不起了。” 宋无涯自嘲的笑了一声，看着那摊贩。 摊贩的眼中倒也再没有什么怀疑的目光，微微一笑点头：“谁说不是呢！不过，这事情虽然城里人传遍了，可也没有个定论啊。官府也没说什么，也没有告之我们城外有瘟疫的事情。我看八成这就是空穴来风，是那些灾民胡乱说的，要不然就是以讹传讹出来的。” “这事情难说的很，还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吧，至少小心点是没错的。”白卓吃了几口白粥，抬起头来说了一句。 “公子这话说得倒是在理。”摊贩认同的点头，这话刚落，摊贩接着又问：“两位公子要不要来几个包子，我这包子馅大皮薄绝对好吃。” “老板，刚刚我问你这楚家的事情，你还没说呢。这包子还是说完了楚家的事情再说，我们两个人饭量也不小，多吃你几个包子。”宋无涯眼见这摊贩又问起了包子的事情，也不知道他是忘了还是惦记着自己的包子，又或者是估计岔开话题的。 他这话一说，摊贩当即面露尴尬，自责一句：“嘿！你瞧我这记性，公子刚说完的事情，我这脑子眨巴眼儿的功夫就给忘记了。这楚家啊，可是我们淮安府方圆几百里内最大的一户人家。这楚家原本也不怎么富裕，可是自从楚老夫人接手楚家生意之后的几十年来，楚家可谓是蒸蒸日上。尤其是最近这四五年，那楚家也不知道怎么会有这么好的生意，那可真是发了大财了。您刚才说当街抛洒钱财，那正是楚老夫人自京城回来，要在这淮安府过寿而为了喜庆所为的。不知道两位公子昨天有没有沾了这楚家的光？小的可是挤破了脑袋，这手指头险些被人给踩断了。好在也在这地上摸了四五两银子，可真是高兴坏了。” 看来刚才摊贩不说，是真的给忘记了。现在说起来，脸上那沾沾自喜的模样，丝毫都不掩藏。 “哎！要说我们是外地来的。昨天直看着百姓们凑在一起，心想这是有什么热闹事情。为了看热闹方便，我们爬到了客栈的二楼。这可倒好，看着看着才发现，这是有人在大街上扔钱啊。再下去想要捡点来，却已经挤不进去了。现在说起来，那都后悔不已，感觉就好像自己丢了钱一样。” 宋无涯当即做出反应，一脸懊悔的说着。 “老板，先来六个包子，我们两个吃着。” 这摊贩上道，白卓当即便要了六个包子。摊贩一听这话，高兴坏了，急忙转身去端来了一盘包子。 周围也没客人，他闲着也是闲着，一盘包子刚刚放下，宋无涯的问题就又接着来了。 “这楚家如此有钱，也不知道做的是什么生意啊？” “这具体都是些什么生意，小的还真的不知道。不过这城里最大的几家药店和医馆，那可都是楚家的产业。听别人说，这楚家好像最主要的产业就是药材吧。” 摊贩对于这件事情倒也不是很了解，琢磨了一下说道。 宋无涯一听这话，毫不犹豫的一拍桌子惊喜道：“嘿！真是巧了。我们两个正是做药材生意的，之前竟然还没听说过这淮安府的楚家。这次来好在留在了这城里，要不然真是不知道。方才听老板你说这楚家的老夫人要过寿，也不知道我们这样想要和楚家做生意的人，能不能进得去啊。” “进得去，自然是进得去。” 对于这个问题，摊贩倒是很是肯定的做出了回答。 “这楚家啊，光缆四方宾客，办的是流水席，只要你们送了寿礼，不分贵贱一律能进去吃上一顿。这淮安府历年来这个时候，前来给楚老夫人祝寿的可有不少，就是想要攀上楚家这棵大树。” “流水席？”白卓听了下来，疑惑道：“不知道这流水席是个什么说法？莫非这知府大人进了楚家，也是吃的流水席？” “嘿！瞧公子这话说得。这知府大人乃是贵宾，自然不可能吃什么流水席了。这楚家自然有招待贵客的宴席，旁人嘛就只能是流水席了。倘若两位公子前往，那自然坐不上贵宾席的。” 摊贩这么一说，宋无涯和白卓算是明白了。 今天一大早出来，立刻就有了这样的收获，确实不错。 该问的都已经问过了，这继续接着问，怕是也问不出个什么来了。现在既然确定了他们两人能进的了这楚家的寿宴，那就想着该准备什么寿礼就对了。 “多谢老板，今天要不是遇着你，我们怕是要错过这机会了。”宋无涯笑着向那摊贩表示感谢：“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啊。” 宋无涯如此客气，搞得摊贩也有些不好意思了，尴尬的捎着后脑勺憨厚的笑着：“公子，您也用不着怎么感谢我。要真想感谢我的话，往后您还在这淮安府的日子里，多来照顾照顾小的生意就成。” “好！这个好说，在给我们来四个包子。”宋无涯高兴的点头说道。 他这么一说，摊贩自然也高兴，立刻吆喝了一声，转身就去拿包子去了。 刚把第二个包子塞进嘴里的白卓，一听宋无涯这话，顿时瞪大了眼睛看向他：“无涯兄，这十个包子，咱们吃得了吗？” 十个包子确实是不少了，而且这摊贩的包子个头都不小，一人五个还真是个难题。 不过此刻宋无涯高兴，也确实算是对这摊贩的感激，也就不管那么多了。 “尽管吃就是了，吃不了咱们带回去。”宋无涯微微一笑，不以为然。 第二盘包子刚放在桌子上，宋无涯也慢慢吃了起来，这一边吃还不忘向那摊贩再打听一些细致的事情。 “老板，这楚老夫人何时过寿啊？” “三天后。” 只怕这事情整个淮安府的人都知道，摊贩开口便道。 宋无涯点了点头，也不再多问什么，吃起了包子。 十个包子对于他们两人，确实是有些多，一碗粥下肚之后，他们两人总共也才吃了七个。这最后的三个，实在是吃不下去了，只好打包带在了身上。 “无涯兄，看来有戏。这楚家怕是这一趟要收下不少的礼物啊。”白卓拍了拍鼓鼓的肚子，吃惊的说道。 毕竟，过寿要办流水席，可见前去祝寿的人该有多少，要不然也用不着如此。 宋无涯点头：“是啊！人数不少啊。不过，刚才那摊贩倒是说了，往年不少外地人也会前来给楚老夫人祝寿，目的和我们刚才说的一样。不过他刚开口说的时候，可是说最近这段时间没有什么外地人来淮安府。只怕今年这前往楚家祝寿的人没多少吧。” “好像是这么说的，那今年可算是比较奇怪的一年了。”白卓琢磨了一下点头道。 宋无涯说起这个，其意可不是说楚家。 “白兄，你说这事情是不是很怪？为何今年这个时候，不见有外地人前来。他们是不来了呢？还是没办法来了？” 宋无涯一连问了三句，白卓一听这话，也明白其意，当即眉头一紧：“无涯兄，你的意思是说。今年之所以这么怪，就是因为咱们要调查的这件事情。是那瘟疫搞出来的？” 宋无涯重重的点了点头：“极有可能！倘若要真是如此，这些人是来不了还好。倘若他们是来了，而没有进了这淮安府，那可真就是一件不可想象的事情了。或许，咱们在京城所见，户部上报地区死亡的人数，或许还远远不止这些。” “难道……”白卓也吃惊的说不出话来了。 他明白宋无涯这话是什么意思，而真要是这样的话，那事情可就真的不简单了，绝对是一件令人无法想象的事情。 “走吧。咱们也该去给这位楚老夫人准备寿礼了，看来这事情真的适合楚家有关系啊！” 第890章 寿礼 “说起这寿礼，那倒也是一件头疼的事情啊！无涯兄，你说咱们该给这楚老夫人准备什么样的寿礼呢？” 原本自信满满的白卓，在说道选寿礼的事情上，倒也露出了为难之色。 这选礼物，自古以来那都是一件为难的事情。虽然之前他们已经了解过了，想要进入楚家这礼物没有什么门槛，但是也得拿出点心意来。但是这要送的东西五花八门，也不能全都送，只能选那么一两件表示一下自己的心意。 之前宋无涯就已经考虑这个问题了，原本对楚家毫不了解的他也不知道该送些什么。 现如今在那小摊吃了早点，顺道打听了一些情况之后，他倒是有了打算。 “既然这楚家是做药材生意的，而且这楚老夫人年事已高，我看不如就选送一些补品吧。” 他这么一提意，白卓压根就没有考虑，直接拍手叫好：“无涯兄，关键时刻还得看你啊。你这个主意不错，咱们就送药材。正好花不了多少钱，也比那些俗物强了许多。” “既然这城里不少大的药店全都是楚家开的，咱们也正好照顾了他们的生意。”宋无涯微微一笑说道。 虽然他们不是生意人，可却也有些生意人的头脑啊。倘若这要是换了平常登门，只怕这礼物就算得上是用心了。 确定了要送的寿礼，接下来的目标，也就自然成了寻找药店了。 这楚家的药店倒也是好找，都没有用得着街头询问，两人便已经远远的注意到了。 “这楚家的生意倒是好，别的店铺都刚刚开张，看这里的样子怕是开门已经有些时间了。”远远看着楚家药店之内，伙计掌柜各自有条不紊的忙碌着，足以见得楚家生意做得这么好的原因。 一边说着，两人便来到了店门口。 刚到了门口，药店里的伙计就迎到了门口。 “两位，您这边请。” 伙计这开口并没有乱说什么话，没有随意的询问两人是来买什么药，或者是得了什么病。而是引着两人直接向着柜台走去。 虽然说病不讳医，但随便询问别人是否生病，那可不是一件礼貌的事情，也是人人忌讳的。 被带到了柜台前，掌柜的面带微笑的看着他们。 “两位是来买补品的？” 掌柜一开口，宋无涯和白卓两人顿时就乐了。 “还真是怪了，掌柜的怎么知晓我们是来买补品的？” 白卓很是好奇，这掌柜的究竟是随意的问了一句呢，还是从什么地方看出来了。 “两位公子气色红润，而且双眼之中毫无焦躁和忧虑之色，所以在下觉得两位是来此买一些补品的。”掌柜的立刻给白卓做出了解答。 白卓恍然大悟，当即竖起了大拇指，佩服道：“掌柜的正是好眼力啊！” “公子过誉了。不知道公子是想买些什么样的补品？两位气色很好，而且听口音怕是外地前来的。莫非是来为我家老夫人祝寿挑选礼物？”掌柜的看着他们两人，又猜测了一句。 听着这话，宋无涯和白卓都不由得吃惊起来了。他们来此的目的被这掌柜的完全给猜到了，可谓是分毫不差。 “掌柜的还真是神机妙算啊，我们确实是来为楚老夫人挑选寿礼的。”都这个份上了，宋无涯也大方的承认了。 虽然说被楚家的人知晓这件事情，多少是有些尴尬的，可他们原本的意思，从楚家的药店挑选药材作为寿礼，原本就是有着照顾楚家生意的打算。 “两位公子来的可真够早的啊！看两位公子怕是用心了，这样一来顺带着照顾了我们楚家的生意。”掌柜的也明白宋无涯心里的想法笑着说了一句。他看着宋无涯微笑着点头之后，话锋突然一转，向宋无涯和白卓问了一句：“看来两位公子怕不是做药材生意的吧？” 听到这话，宋无涯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原本他就是打算冒充自己是做药材生意的，可是眼前的掌柜突然这么一问，却让他有些犹豫了。之前掌柜的已经料中了他们来此的目的，可想而知这掌柜可是一个十足的明白人。 “掌柜的……”白卓听着这话，脸上顿时露出别样神情，接着那掌柜的话就要说下去。 眼见如此，宋无涯急忙抢在了白卓的前边：“掌柜的还真是慧眼如炬啊！连这个都能看的出来。在下实在是佩服，佩服啊！” 被宋无涯打断之后，白卓听着宋无涯这么一说，也是为之一愣，诧异的看了宋无涯一眼。 “这就对了。”掌柜的当即笑着点了点头：“倘若两位公子真的是做药材生意的话，怕是也用不着来本店购买。另外，最近药材大涨，这挑选名贵药材作为寿礼，虽然说得上是体面的事情。但常年与药材打交道的人，只怕也不会挑在这个时候选购药材作为寿礼的。” 这掌柜的话可就让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听着有些糊涂了。 尤其是白卓，他现在还没有明白过来宋无涯为什么拦着不让他说原本说好了的身份。 而现在掌柜的又是这样一番话，直接搞得他云里雾里的。 宋无涯与白卓也是一样，虽然他先前已经看出来，这掌柜一定是从他们身上，或者是因为某些原因，猜测到了他们并非是做药材生意的，这才拦住了白卓。可掌柜这话里显然还有其他的意思，但是这一层意思，宋无涯就真的是猜测不出来了。 “掌柜的这话可让在下有些糊涂了。”宋无涯笑着说了一句：“不知掌柜为何这般说啊？” “公子，这话再说下去那可就是我们行内的事情了，我看就不要多说了。”没想到掌柜的拒绝回答宋无涯的询问，笑着摇了摇头不再多说什么。 眼见想要问清楚怕是没可能了，宋无涯当即又顺着先前的话说道：“这药材的价格大涨，这个在下倒是不太清楚。不过在下此行的目的，也确实是想要和楚家谈谈这药材的事情。我们两人从西边而来，临近京城不远的地方，偶然一次得知附近有不少村民都常年在山上采药。他们采药多半都是家里自用，而且那山林之中药材不少，我们兄弟二人便想着向他们收购，之后在转手倒卖出去，从中赚上一点小钱。在京城偶然听闻淮安府的楚家，这药材生意做得不小，这才来到了这淮安府。没想到来了淮安府才知晓，楚老夫人竟然原本就在京城，搞得我们两人绕了弯路。不过这也算是机缘巧合吧，正好赶上了老夫人的寿辰，所以想要登门祝贺一番，思来想去最终决定还是购买一些上等的药材作为寿礼。” “原来如此。”听着宋无涯一番言论，掌柜的微微的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在下便为两位公子拿几样来，不知道两位公子要买什么价位的？” “这自然要能拿得出手的。”宋无涯当即说道：“楚家毕竟是豪门，送寻常的东西那就显得有些对楚老夫人不恭敬了。” “公子，本店有几株百年的人参，让在下拿来给两位公子过目。”掌柜的一听这话，当即微微点了点头，转身向后，招呼一旁的伙计将东西拿来。 原本寻常的一件事情，如今让两人觉得有些紧张起来了。 不多时，药店的伙计，便拿来了几个锦盒。掌柜的缓缓打开，露出了其内白净的人参。 这人参确实年份不小，根茎粗壮，其上布满了参须，一看就是好东西。 “不知道价钱如何？”这东西好坏他们自然不关心，反正是作为寿礼要送人的，最重要的还是价钱。 而且这里是楚家的药店，他们挑选药材也是作为寿礼要送给楚家的老夫人，想必楚家也不会在这人参之上做什么手脚，也不至于他们买到假货。倘若真能如此，那楚家的生意也未必能够做的了这么大了。 “八百两。” 掌柜的一开口，便说出了一个天大的数字来。 白卓听到八百两之后，整个人脸色都变了，吃惊的看着那人参惊呼道：“这么贵？” 虽然这些东西他们不常接触，可也清楚这一根人参是卖不了这么高价钱的。 那掌柜的毫不在意白卓的吃惊：“方才在下便已经说了，最近药材普遍涨价，这价钱也已经算是便宜的了。毕竟两位公子也是为了我家老夫人，在下也不会在价钱上坑骗两位公子的。倘若两位公子觉得不妥，大可以却别人家看看。如若两位公子出门在外，这身上没带这么多的银两，在下这里还有一些年份教小的，价钱自然也会适当的便宜一些。当然，两位公子也用不着担心。虽然我们楚家是名门望族，也决然不会因为两位公子所赠寿礼轻薄而将两位拒之门外的。两位公子或许可以考虑一下其他的东西作为寿礼。” 八百两的高价确实是宋无涯和白卓两人没有考虑过的，此刻看着眼前的人参，两人心里都陷入了纠结之中。 第891章 咬牙 “哎！不瞒掌柜的，虽然我们兄弟二人家境也不算贫寒，但是这八百两还真是的有些吃惊。以往这百年人参也没有这样的高价啊，为何近日来会涨到这个价钱呢？” 宋无涯倒也并非是花不起这八百两的，只是这八百两的高价实在是令人吃惊。 药材涨价，而且这价格涨得非常的离谱。之所以能够如此离谱，那必定是有原因的，宋无涯很想知晓这其中的原因。 因为就在这一瞬间，宋无涯突然觉得，这事情好像和城外传闻的瘟疫有关。 “哎！公子，这在下可就无法给您解惑了。我们做药材生意，这药材也是自别处收购来的。最近药材好像有些奇缺，收购的价格就高了不少，这药材的价钱也自然相应的提升了一些。” 掌柜的没有明明白白的给出两人答案，而是模棱两可的说了一句。 听着这话，宋无涯又问：“那只是这种名贵的药材涨了，还是所有的药材都涨了？” “哦，那倒没有，只是部分的药材涨了一些。”掌柜的随口说道。 “哦！看来，这药材生意确实是能赚不少。”宋无涯瞧了那掌柜的一眼，随即淡然的嘀咕了一句，咬了咬牙之后当即拍板：“既然诚心想和楚家做生意，这八百两又有何不舍的？若真能够得到楚老夫人的青睐，日后还不知道能赚多少个八百两呢！就是这一株了，我们买下了。” 白卓还在心里琢磨着，究竟该不该花八百两银子将这一株人参买下来的时候，没想到一旁的宋无涯已经敲定了。 他为之一惊，可是在这里也不能直言劝说，微微蹙了蹙眉头，肉疼的不说什么了。 掌柜的自然高兴，立刻就招呼伙计将人参包好，而他自己就等着宋无涯掏钱了。 宋无涯交了八百两的银票，这笔买卖就算是做成了。 和那掌柜的告了辞，两人离开了楚家的药店。 伙计将两人送出门外之后，白卓回头看了一眼，见离了有一段距离后，一把拉住宋无涯。 “无涯兄，八百两银子，你就不觉得心疼？” “咦？”宋无涯听着这话奇怪道：“白兄，你这是什么意思？之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你不是信心满满的这卖手里的银子，咱们能找的回来吗？怎么这个时候变卦了？” “无涯兄，这可是八百两啊！原本我也就打算花个百八十两的，你这可倒好，如此大手大家，直接掏出了八百两！”白卓肉疼的说着。 虽然这是他主张的，可是这八百两也实在是超出了他原本的意思。 而对此，宋无涯无语不已。这原本就是白卓的提议，现在他反倒有些不愿意了。 “好了，白兄。反正现在八百两已经花出去了，等到咱们去了楚老夫人寿辰之上，你可要机灵点，要是搞不出证据来，这八百两可就真的是打水漂了。” “哎！”白卓顿时叹了口气：“无涯兄，不要给我这么大的压力啊！” “哈哈哈！”瞧着白卓沮丧的样子，宋无涯忍不住大笑起来。 白卓没好气的给了他一记白眼，再次叹了口气冲着宋无涯伸手到：“无涯兄，让我再仔细看看这八百两的人参！” 在这大街上，八百两的人参就拿出来看，宋无涯可不会满足他的。当即抬头向周围看了看说道：“白兄，那边有家茶楼，咱们去里边喝杯茶，到时候你再看。” 两人进了茶楼，要了一壶茶后，白卓便打开了锦盒，仔细的端详起里边的那株人参了。 “无涯兄，你说这人参怎么突然涨到这么高的价格了？我看这价格至少翻了一倍啊！”白卓看着人参吃惊的说道。 宋无涯摇了摇头：“白兄，这我可真的不知道了。这价钱确实是像是翻了一倍的，但究竟为什么涨了这么多，很难说啊。不过，我倒是觉得这事情或许和瘟疫有关系。” “瘟疫？”白卓眉头一皱：“你是说，这楚家抬高药价，就是要乘着这个时候，发一笔大财？”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这场瘟疫，就和楚家是有关系的了。即便没有直接关系，那楚家和观山酒楼也少不了联系了。”宋无涯猜测着，如果楚家真的因为瘟疫而抬高药价的话，那他们得知这个消息的来源，就真的是有问题了。 虽然明眼人都能够知晓，这淮安府是发生了大事情的。可要是能够准确的在几个月前掌握的话，那可真就能说明问题了。 “无涯兄，你的意思是说，这楚家和观山酒楼之间到底有没有关系，就要看楚家药材涨价的原因了？”白卓听了宋无涯的话之后，问了一句。 宋无涯点点头道：“涨价的原因咱们怕是不好知晓，不过他们涨价的时间，是更容易得知的。而且，还必须要了解一下，楚家之前几个月的动作，如果他们早已经知晓这里会发生瘟疫的话，那么必定会在几个月前大量囤货的。” “对对对，没错。”白卓认同道。 两人在茶楼商量了一番之后，决定了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无涯兄，你不是说要让禁卫去调查城外那些灾民吗？现在事情如何了？”白卓在回去的路上，向宋无涯问了这个问题。 原本白卓是想要出城亲自询问的，而被宋无涯给拦住了。现在被白卓问起，宋无涯摇头道：“还没有，这件事情不能够着急。咱们毕竟刚来淮安府，这观山酒楼也未必不会防着咱们向城外的灾民打听，所以暂缓一下。等过几日再去调查，顺便还能去南山那边查看一番，是否真有那妇人口中所说的那种情景。” “好吧，既然无涯兄你这样说了，那就这么来吧。”白卓听后点了点头。 没有再像之前一样反驳宋无涯，白卓怕是也明白宋无涯的用心了。 回到了客栈，司徒雯和小环果然冷着脸等着他们两人了。 “你们两个一大清早的去干什么了？”司徒雯见到两人，立刻就冷冷的问道。 白卓听着这话，就完全像是没事人一样，和他没有丝毫关系的样子，把头扭到了一旁不理会。 宋无涯赶忙将手中的人参拿了过来，摆到了桌子上。 “昨天不是决定要去参加那楚老夫人的寿宴吗？这寿礼自然是要准备的，所以我和白兄今早起来没事，就出去了一趟，买了寿礼回来。” “寿礼？买了什么？” 司徒雯好奇的看了那锦盒一眼问道。 宋无涯急忙将锦盒打开，重新摆放在了司徒雯的面前。 “这人参不小啊！花了多少钱啊！” “三百两。”宋无涯微微一笑，撒了个谎，硬是说这是三百两买的。 司徒雯轻轻应了一声，点了点头也没说什么。 刚刚把头扭过去，完全一副不理会这事情样子的白卓。此刻突然回过头来，大声道：“无涯兄，这不是八百两买的吗？怎么成三百两了？” 一听这话，宋无涯头翁的一声都快要炸了。 他顿时气恼的瞪向白卓，却见白卓一脸坏笑的看着他，完全一副要瞧热闹的样子。 “什么？八百两？” 果然，司徒雯听着这话，顿时大惊。 “八百两可不是小数目啊！怎么花了这么多？而且，你们该不会是被骗了吧？这人参怎么看怕是都不足百年，哪值得了八百两，怕是连三百两都不值。” 司徒雯与先前的白卓一样，也是吃惊于这人参的价格，八百两显然是一个天价了。 “司徒小姐，当时我都不打算要了，哪知道无涯兄一口直接就买下了。”白卓这个时候还不忘在背后给宋无涯捅刀子。 果然，听了白卓这话，司徒雯顿时白了他一眼：“无涯，你现在怎么也这么冲动了？八百两银子，你也不怕这事情落入别人的嘴里，成了话柄，到时候要是再到圣上面前参你一本，看你如何是好。” “雯儿，你用不着担心这个。这八百两银子也是该花的，要不然再挑选别的寿礼，只怕比这个更贵呢！”宋无涯急忙劝说着，完全就是给自己找借口。 旁边的白卓微微一笑，宋无涯看到了他这个笑容，就知道这家伙一定又要说什么。 “白兄，你可真是够可以的啊！我还没瞧出来，你真是够阴险，竟然背后捅我刀子。” “无涯兄，你这可真是误会我了，我完全没有那个意思。我这不是脑子慢，没反应过来吗？你要是重来一次，我肯定不说什么八百两。”白卓一脸无辜的看着宋无涯说道，好像刚才他真的不是故意的一样。 嘴上说不是故意的，可现在这话，可有把宋无涯给卖了。 “无涯，你骗我还好意思怪白卓？”司徒雯没好气的责怪大片。 眼见白卓又司徒雯帮着，宋无涯再说也是白说，瞪了白卓一眼后，转脸向司徒雯笑着说道：“雯儿，这八百两花的确实是不冤。倘若我们换了其他的东西作为寿礼，那可真就错过了一个天大的线索。” 第892章 药价疯涨 “什么天大的线索？难不成你还在那药铺找到了楚家和观山酒楼之间的联系？” 宋无涯的话让司徒雯有些诧异，但她也不太相信宋无涯所说这话。 “那倒没有。”宋无涯不由得有些尴尬，不过他很快便正色过来，毕竟他说着话不过是搪塞之用。 一旁的白卓看着宋无涯面对司徒雯那窘迫的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那究竟是什么天大的线索？”司徒雯耐着性子的向宋无涯继续问道。 宋无涯面带着微笑，犹豫了一下说道：“这淮安府内的药材，可涨了数倍。” “就是这个吗？我已经知道了，你这人参不就是吗？”司徒雯一听这话，顿时就有些不耐烦了，眉头一锁，瞪了宋无涯一眼，没好气的回应着。 宋无涯努力让自己表现的不是那么尴尬，脸上依旧挂着笑容。 “那雯儿你可知道这药材为什么会涨价吗？” “卖药的想要多赚一点罢了。” 司徒雯毫不犹豫的回答，完全没把宋无涯这话放在心上。 眼见司徒雯这幅心不在焉的样子，宋无涯心里也很清楚，她这完全是不想听自己说的这些，眼下也不过是勉强的做做样子罢了。 无奈归无奈，可是这该说的话还是要说的。 “这药材也并非是所有的药材全都涨价，而只是部分的药材涨价了。试想这药材为什么偏偏在这个关键时刻涨价呢？这又说明了什么呢？” “你是想说，这药材涨价是和那瘟疫有关系？” 直到这个时候，司徒雯这才认真起来，奇怪的说了一句。 “雯儿当真是冰雪聪明啊！和我想的一模一样！”宋无涯当即就坡下驴，高兴的拍手说道。 看着他高兴的样子司徒雯不忘给他泼冷水道：“你是找到了切实的证据了呢？还是只是想要用这个搪塞我，好让我不再计较刚才的事情？” 此话一出，原本还能保持神色不便的宋无涯，这下子可就尴尬到了极点。 没想到自己的想法被司徒雯给完全看破了，眼见白卓和小环两人在一旁掩嘴偷笑，宋无涯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不过他还是硬着头皮说道：“雯儿，你怎么能这样想我呢？我是那样的人吗？虽然现在我还没有找到切实的证据，但是只要我们稍加调查，必定能够从中查出这里边的猫腻的！” “哼！果然被我说中了，你就是想要以此搪塞我，好糊弄过去。”司徒雯可完全不听宋无涯在这里说什么线索之类的事情，直接就抓着重点白了他一眼。 眼见是躲不过去了，宋无涯可谓是心急如焚。他给一旁的白卓示意了一个眼色，好让白卓帮帮自己，或许看在白卓的面子上，司徒雯就不会继续抓着这一点不放了。 而白卓看到他这眼色之后，直接扭头看向一旁，装作没看到的样子。 “姑爷，你怎么总是糊弄小姐啊？”小环在一旁怕是看不下去了，当即插嘴怪怨的说了一句。旋即看了看两人各自的神情后，向宋无涯示意了一个眼色又道：“姑爷，你还不向小姐认错啊。小姐又没有生你的气，你哄哄她就好了。” 关键时刻还是小环贴心，知道宋无涯现在心里为难，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下去了，索性就说了这么一番话，给了宋无涯和司徒雯两人各自一个台阶。 “雯儿，我错了。”宋无涯自然也不是那种不明白事理的人，而且他也没有什么大男子主义，关键时刻向司徒雯认个错，那也是没什么的。 果然在小环说出那话之后，司徒雯也不好继续抓着这件事情不放了，冷冷的瞪了宋无涯一眼道：“哼！你就是屡教不改。今天看在小环的面子上过你一马，下次可别想着我轻饶你。” 说着司徒雯起身，再次白了宋无涯一眼，自他身旁经过向着门口走去，临近宋无涯身旁，伸出芊芊玉指用力的戳了他额头一下。 “哼！小环，不要理他们了，咱们逛街去。” 眼见两人离开，宋无涯这心里的火气立刻就来了，当即便冲着白卓怒声道：“好你个白卓，关键时刻一点都靠不知，一副巴不得在一旁看好戏的样子。” 被宋无涯这么批评，白卓立刻反驳：“无涯兄，这可完全就是你自作自受。我临出门的时候还告诫过你呢，这下好了出了问题你反倒怪到我的头上来了。我就是故意不帮着你说话，好让你吃点苦头。” “你……”宋无涯一时语塞，不知高该说些什么了。“算了！懒得和你计较这个了。喝口水休息休息，一会出去调查一下这淮安府境内药价的事情。” “那咱们要走遍淮安府大大小小的医馆和药铺吗？”白卓见说起了正事，立刻认真的问道。 宋无涯当即摇头：“这恐怕不太合适。毕竟这药铺哪家是楚家的产业咱们也不清楚，万一这问的多了，楚家产生了怀疑，反而适得其反。我看咱们还是不要找那些行内的人询问了，街头上的百姓问一问就好了。想必这淮安府这么多人，也不会没有生病的，药材的价格涨没涨，涨了多少，什么时候涨的，总是会有人知晓的。” “这倒也是，倘若这药材涨价真的和城外的瘟疫有关，那还真是大问题了。”白卓点头赞同，随即又将自己心里的考量说了出来。“无涯兄，这瘟疫历来战乱的时候多，皆是因为死人而起。如今这淮安府境内，大量人口死亡，或许这就是瘟疫的源头。先前咱们遇到的那个妇人，口中所说有一个人从那南山之中的密林里逃了出来，而且得了重病，没过多久就死了。这人会不会就是染了瘟疫？” “极有可能！”听到这里，宋无涯也坐不住了，说着站了起来，负手在房间内踱步：“那密林之中的情形倘若是真的，那这瘟疫便是认为制造出来的了。白兄你还记得我们进入山阳县后，那客栈的小二立刻带来了衙役，要将我们抓走。他们抓我们没有任何的缘由，只怕其目的很简单，就是要杀了我们。反倒是那楚家的人，一开口说明自己的身份，完全就没事了，这恐怕也不单单是他们身出望族的缘故吧。” “无涯兄，那些衙役原本就已经知道，楚家和他们是一丘之貉吧！”白卓明白宋无涯这话的意思，顺着就说了一句。“咱们现在从哪里调查开始？就在这大街上随便找人询问吗？” “走吧，先出去再说，到时候看能遇到怎么样的人就是了。”宋无涯自然也没有什么考虑，到时候看情况了。 两人经过短暂的休息，立刻就来到了大街上。 走在街头，白卓立刻提议，倒不如直接前往茶楼，在茶楼里喝着茶顺便看看有什么话多的人，向那些人打听打听。 “无涯兄，我看咱们还是去茶楼吧。反正咱们每次打听消息都是在茶楼，我看茶楼一定会有所收获的。” “茶楼就不要去了，我觉得就在这大街上，或许就会有收获。” 宋无涯没有同意白卓的提议，而就在这街头上四处寻找着。 “算卦了，算卦了！” 两人正商量着，嘈杂的人声之中，有一个算命的吆喝分为醒目。 此人声音如破锣一般，沙哑难听，辨识度那是格外的高。 刚一听到这个声音，宋无涯便忍不住寻找起来。 几个转眼的功夫，便在街边一处茶楼的墙角找到了那算命的摊子。 “无涯兄，咱们是出来打听消息的，你看个算卦的干什么？难不成你还想从他嘴里问出点什么来吗？这些算卦的，几本都是江湖骗子，只怕从他们的嘴里是问不出什么来的。” 白卓见宋无涯停下脚步，当即也停了下来，顺着宋无涯左右回旋的目光，最终定格在了那算卦的身上。 宋无涯微微一笑：“白兄，跟着过来吧。这算卦的见多识广，什么人都打过交道，知道的必定不少。咱们两个那也是聪明人，怎么可能会被他一个算卦的给骗了？” 白卓的担心在宋无涯这里，可是一点都不怕，他招呼了白卓一句，就向着那算卦的走去。 到了近前，算卦的抬头瞅了他们两人一眼，自然看出来宋无涯和白卓两人是冲着他来的。不过他这时候倒是摆起了架子，并没有主动的招揽两人。 “这位先生，如何称呼啊？”宋无涯来到卦摊前，打了声招呼就坐了下来。 那算卦的听了这话，这才正色道：“铁嘴神算牛半仙说得便是本半仙。” 说完这话，算卦的不忘指了指一旁的幡儿，其上清清楚楚的写着这七个大字。 “嗬！先生真是好大的名头啊！”宋无涯一听这名头，不由得笑着吃了一惊，光是听这名头，怕是就能把人唬住。 那算卦的自然听得出来宋无涯这语气，像是不相信他的样子。 “这位公子，你也不用着急着怀疑本半仙，试一试便知本半仙是不是铁嘴神算了。” 第893章 铁嘴神算 这算命的倒也托大，丝毫不在意宋无涯的怀疑，还要当场验证。 对此，宋无涯自然也觉得无可厚非。这算卦的自然是要让人相信他算得准，要不然还怎么会有人来算卦。 想要招揽生意，这名头响亮那是必然的，单单是这一个半仙，就让不少遇到难事的人跃跃欲试。 “好！既然半仙这么说了，那在下就向先生请教个问题。” 凡事也是个话赶话，要不然宋无涯这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还怎么进行的下去。 “半仙可知道我们兄弟二人前来淮安府目的何为啊？” 虽然宋无涯和白卓两人说得都是官话，常人也不好听的出什么来，但是仔细辨别之下还是与地方人所说有些区别。这嘴里吐出来的字可是夹带着不少乡音的。 “方才远远的，本半仙便已经注意到两位公子了。早已经算出两位公子要有事求我，要不然的话方才本半仙也不会那般泰然的坐在这里等着两位了。两位是外地人估计旁人还需仔细辨听两位的口音，可本半仙只需要一眼，便能瞧得出来。” 这牛半仙一开口就是大话，听着都让人觉得可笑。 不过这也无可厚非，毕竟做算命生意的，哪个不是说些云里雾里玄奇古怪的话，要不然怎么能唬得住前来算卦的人呢？ 他这虽然说的是大话，可宋无涯和白卓也挑不出个理来，现在他们已经明摆着说出自己是外地来的了。至于这牛半仙究竟是怎么看出来的，随便他怎么编那都是可以的。 “两位公子看起来精明神朗，像是生意人却又不像。我看两位公子此番前来，必定是因为生意的上的事情。两位公子身上隐隐透着一股药香，只怕两位公子此番前来淮安府，就是为了药……” 牛半仙的话说到了这里，突然拉了长音，眼神细致的看着他们两人。 这是算卦惯用的手段，宋无涯心里也清楚的很。他此行目的并非是前来算卦，也不是来这里砸他的摊子，当即便顺着这话接到。 “半仙果然是半仙，您竟然能从我们二人的身上嗅出药香，我们兄弟二人前来淮安府，确确实实是为了药材生意来的。” 一旁的白卓脸都白了，完全不明白宋无涯这是想要干什么。 他自己都明白这套把戏，没想到的是宋无涯不仅没有直接拆穿，还顺着那所谓的牛半仙演了下去。 不明究竟的白卓，知道宋无涯这一定是在卖什么关子，索性也不打扰就在一旁静静的看着。 牛半仙听着宋无涯这话，脸上顿时露出了满意的微笑来。倘若宋无涯摇头否定了这事，他自然还有另一套说辞，把这话给顺过去。 “怎么样？这位公子，这下可相信本半仙了吧？”张半仙得意的向宋无涯问了一句。 “相信，半仙一眼便瞧出了我们的来历，在下还有什么不相信的。刚才在下居然怀疑半仙实力，着实是不该。在下为刚才对半仙的不敬，在这里给半仙赔罪了。” 嘴上说着客套话，宋无涯还拿出了五两银子来，双手恭敬的奉给了那牛半仙。 牛半仙看到这五两银子，眼睛都值了，可见他最近这收入不怎么样啊。 这一幕自然被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尽收眼底，足以见得在这繁华的城市内，也不是什么人都吃得开的。即便这牛半仙平日里也能糊口，可是宋无涯这一出手就是五两银子的大手笔，想必也是少有的。 脸上惊喜的神色一闪而过，牛半仙急忙佯装镇定，不让自己表现出太过激动的神情来。 “公子，今日你找到我牛半仙，怕是生意上的事情出了点问题吧！” “是的。”宋无涯毫不犹豫的开口说道。 这牛半仙还是因为那五两银子有些惊喜过望了，开口说话也不多做思考了，竟然直接就把问题给扔出来了。 可见他说出这话的时候，心里也是闪过一念的懊悔，不过好在宋无涯立刻就点头答应了，他也就没有过多的担心。 “生意上的事情，不是本半仙的强项。” “既然不是半仙的强项，那我们是不是应该找别人啊？” 一旁看着的白卓，总算是忍不住了。 此刻牛半仙这么一说，便让白卓给抓住了把柄。 可牛半仙却并没有丝毫慌张之色，微微摇头：“非也非也！虽然本半仙生意上一窍不通，但可以为两位公子指点一个方向。这淮安府内，要说生意做得最大的那当属楚家。想必这一点两位公子心中也是知晓的，倘若两位能够攀上这楚家，那生意日后自然是顺风顺水。” “原来如此，刚才是我心急了，误会了半仙的意思。”白卓见这牛半仙又把话给说回来了，当即打了个哈哈陪了个错。 牛半仙也没有在意，看着两人：“这楚家门庭若市，平日里找上门谈生意的人也不知道有多少。两位公子和楚家之前并没有半分的交到，想要在这众多的人群中脱颖而出，那可真的是不能错过此次楚老夫人的寿宴啊。” “半仙说得一点都没错，我们兄弟二人也确实是有这样的打算，而且还为楚老夫人挑选了礼物。”宋无涯面带微笑，一点都不给这牛半仙心里添堵，不等他说完，自己就一股脑的把这牛半仙要考虑的全都给说出来了。 牛半仙心里别提多高兴了，他可是许久没有遇到这样的顾客了。毕竟给人占卜算卦，可并不是什么人都待见的。遇到了碰运气的人也就算了。可要是遇到那种本身心存疑惑的人，只怕算起卦来，就处处不顺心了。 “好，既然如此。那么两位公子也算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那就让本半仙为两位公子此行卜上一卦，看看两位此行的运势。” 牛半仙说完这话，立刻便开始装模作样起来，拿起卦桌上的龟甲，摸了几枚铜钱塞了进去，嘴里念念有词的摇晃起来。 宋无涯自然知晓，这牛半仙占出来的卦自然好不到哪里去。要真是好了，就用不着他指点了，没有他指点的机会，他还怎么从宋无涯这里赚钱。 果然，心里这个念头闪过，牛半仙那龟甲之中的铜钱便散落在了桌子上。 “不妙啊！” 牛半仙看着眼前的卦象，立刻皱起了眉头，嘴里说了一句。 这卦象如何，宋无涯和白卓两人自然是看不出来的，他们两人又无涉猎其中，即便是胡乱摆弄，那也是看不出来的。 但此刻，宋无涯立刻紧张问道：“半仙，卦象如何？” “从卦象来看，两位公子此行不仅不能如愿，只怕还会招惹到楚家啊！” “这又是为何啊？”白卓也帮着宋无涯在一旁演戏，紧张的问着。 白卓心里奇怪，宋无涯究竟要把这出闹剧演到什么时候，都这个时候了，还不肯作罢。 听着白卓的询问，牛半仙立刻捋着稀松的山羊胡子踌躇了起来。 眼见这一幕，宋无涯心中会意，当即拿出十两银子来，恭敬的放在了牛半仙的面前。 一看到这十两银子，牛半仙这才开了口。 “先容本半仙问两位公子一个问题，不知道两位公子所挑选的寿礼，是否是药材之类？” 完全是一句模棱两可的问话，不管宋无涯说是或者不是，他都有一番说辞出来。 “正是，挑了一株百年的人参！” 宋无涯当即说道，想要尽快看看他这后边还能说出什么来。 “这就对了。这人参虽好，作为寿礼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只是两位挑选的这人参年份可是不足百年啊！” “不足百年？这怎么可能？这人参还是从楚家的药铺买的，那掌柜的明明白白的说，足够百年。” “怕是两位公子被骗了。这人参不足百年，便是心意不诚，所要办的事情自然也不会顺畅。” “那……那我们兄弟二人将人参拿来，让半仙过目？” “这就不用了！”牛半仙一摆手：“这人参乃是天地灵气凝结之物，从两位身上沾染的灵气上，本半仙便能够判断出来了。如今倒是有两个办法，一就是再买一株真正的百年人参回来。当然，如此一来怕是要让公子破费不少了，倘若本半仙猜测不错的话，这一株百年人参怕是要花费近千两的银子！这第二个办法吗？那就是以本半仙的法力，为这株人参灌入灵气，让它变成真正的百年人参。不过，此时实在是太过耗费本半仙的法力，所以……” 这铁嘴神算牛半仙的手段也不算是太过高明，听到这里宋无涯心中微微一笑，脸上却依旧是紧张的神情。 “半仙如何知晓这人参价值的？不瞒半仙，这人参我们兄弟二人可是花费了八百两的高价买下的。这要是换做了平日，一二百两也就差不多了。没想到这楚家的药铺如此黑心，收了我们不少银子，还给了我们一个假货。” 事情看似如牛半仙所预料的进行着，但何尝不是如宋无涯所预料的进行呢？这话说到了这里，不正好说到了这药价上吗？ 第894章 药价之谜 “公子不必心急！” 本来还以为宋无涯和白卓两人会毫不犹豫的就应下来要让他法力加持呢。可没想到他们竟然破口骂了起来。 牛半仙这心里也是咯噔一下，可谓是心急如焚。心里着急，可看着宋无涯情绪激动的样子，他着急也没用，只能先安抚宋无涯的情绪。 宋无涯的情绪还是没有稳定下来，牛半仙好像也未预料到会有这样的局面，就连说话都有些仓促。 “这事情不必较真，还是有解决办法的！” 见牛半仙一连安慰了自己两次，宋无涯表现出来的激动情绪这才缓和了下来。 “半仙，你说这人可恶不可恶，亏我还想着要攀着楚家赚钱呢！没想到他们竟然是这种人，药材都要作假，还有没有点良心了？” “公子，这话你可不能乱说。”牛半仙听着宋无涯这话，那也正是着急了，嘴里说着，那一双眼睛警惕的看着周围，好像生怕宋无涯这话被人听了去一样。 那倒也是，毕竟这楚家在淮安府境内那可是数一数二的，怕是旁人也不敢胡乱的说三道四。宋无涯和白卓也倒罢了，毕竟他们是外地人。而他就不同了，他还要在这淮安府混饭吃呢，这要是因为这事情得罪了楚家，只怕他是在这淮安府待不下去了。 “这人参虽然年份不足百年，可是功效却是一样的。本半仙所说不足百年，它不过是差了那么一时半刻而已。这也算不上是楚家骗你啊！再说了楚家药材生意做了这么久，还从来没有在药材上做过假呢！” 听着牛半仙此刻帮着楚家说话，宋无涯就知道这牛半仙被自己的几句话给说得着急了。 “半仙，你都已经说了，这差了一时半刻，那就算不上是百年人参。不行，我得找他退货去！”宋无涯到了这里，可不会继续顺着那牛半仙的心意，继续演戏下去了。 他这话说得也算是离谱，牛半仙一听便慌了。 “公子何须着急，这人参不足百年你又如何证明？你证明不了，还如何去找楚家退货啊？”牛半仙此刻怕是要对宋无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了。 “这不是有半仙你吗？你就能给我作证，我们到官府告他去！”宋无涯义正言辞的说道。 牛半仙一听这话，当即着急了。宋无涯要是拦不住，非要去找楚家退货，那也无妨。现在竟然要高官，还要拉着他作为人证，这可就麻烦了，他可不想给自己的身上惹麻烦。 牛半仙心中着急，竭力的想要琢磨一个办法，来制止宋无涯心中的这种想法。 “公子，何必计较这些呢？你如今算得上是有求于楚家，倘若和楚家翻了脸，那你日后怕是难以飞黄腾达。何必因为这等小事情，毁了自己大好的前程呢？再说了，这事情又不是没有补救的办法，只要公子听我几句便可。” 听着牛半仙的话，宋无涯的情绪稳定了下来，只是脸上的神情依旧阴沉的可怕。他盯着牛半仙看了许久，这才冷冷道：“那半仙说如何补救？” “只需要本半仙施展法力，画上一张灵符，让那人参再长上一时半刻便可。”牛半仙总算是松了口气，怎么说宋无涯也算是安稳下来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真是太好不过了。只是，我怎么想都觉得这口气难以下咽！”宋无涯还是不忘这事情，随口又说了一句。 牛半仙本就是一个江湖术士，靠一张嘴皮子赚点银子。他最怕的就是惹事，这要是惹出大事来，他可担待不起。这咋了招牌也就算了，闹不好他自己怕是也要搭进去。 “公子，气大伤身啊！”牛半仙微微一笑：“再说了，这人的一生，贫贱富贵靠的都是气运，所以说这气公子是万万不能随便动的。如今本半仙已经给出了公子挽救之法，公子权当这事情没有发生就是了。之后听从本半仙的指点，签上楚家这条线，还怕公子从楚家赚不回这口气吗？” 在这牛半仙说完之后，宋无涯又装这样子琢磨了一阵。 “嗯！我想了想，觉得半仙这话在理，那我就听半仙的了。”宋无涯点头认可牛半仙这话。刚说完这个，他便接着询问：“半仙，这近日来城内的药价疯长，你可知晓这件事情？” 这个时候，宋无涯突然又问出这个问题，只怕是这半仙也不好不回答了。毕竟刚刚让宋无涯这么一闹，牛半仙现在都想着怎么安抚宋无涯呢，这要是不回答这个问题，一来怕宋无涯情绪再次激动起来，而来怕宋无涯怀疑他这个半仙的能耐。 “这是要将天灾之兆啊！” “天灾？什么天灾啊？” “天机不可泄露，公子还是不要多问了，要不然本半仙要折阳寿的。” 牛半仙这一句话让宋无涯看到了希望，觉得从他的嘴里能问出有用的消息来。可是这话刚说完，牛半仙就打住了，还用这样一句他们惯用的话来搪塞自己。 宋无涯悄悄向一旁的白卓递了个眼色，让白卓在一旁也跟着旁敲侧击。 “半仙，你说这是天灾啊还是人祸啊？我怎么感觉像是人祸呢？这路途上我们可是打听过来，官府抓了不少人，而且这些人全都是有来无回。不仅如此，就连这淮安府的城门外，都聚集了不少的灾民，听他们说是发生了瘟疫。你说这瘟疫和官府抓人有没有关系啊？” 宋无涯暗暗冲着白卓点了点头，他这话问的相当的直接。 牛半仙的脸色在白卓这话出口之后，刷的一下就变了色，显然被白卓这话给震住了。 眼见牛半仙脸色骤变，宋无涯不等他开口解释什么，或者是说什么的时候，直接询问：“半仙，该不会你不知道这件事情吧？” 简简单单的一个激将法，那牛半仙果然中了宋无涯这计策，眉头一挑当即否认：“怎么可能！这天底下就没有本半仙不知道的事情。即便不知道，只需要本半仙掐指一算，便能够算出其中奥妙来。你们刚才所说的事情，本半仙已经说过了，天机不可泄露，恕本半仙无法直言。不过，本半仙倒是可以告诉你们，这药材涨价，和这事情多少有些关系的。你们此番前来，找到了本半仙这里来寻求帮助，本半仙自然不会让你们失望。我看你们还是有些不相信本半仙，觉得本半仙不过是个江湖骗子罢了。既然如此，那本半仙就告诉你们一个常人所不知晓的事情。就在两个月前，楚家收购了大量的药材，而且这些药材他们屯压之后，随即便抬高了价格。这事情可是楚家内部的事情，这下你们总该相信本半仙的能耐了吧？” 这倒是让宋无涯有些出乎意料了，他自己都没想到这牛半仙竟然知道这个事情。原本宋无涯也在猜测，楚家是不是已经提前做好了准备，所以才在这个时候让部分的药材涨了数倍。 原本他也就是想要逼迫这牛半仙一番，好让他落了把柄在自己的手中，到时候就可以威胁其说出一些最近这淮安府内关于药价的事情。 这下倒好，让宋无涯省了不少的事情，牛半仙直接说出了这样一个惊人的消息来。 和宋无涯一样，白卓此刻那双眼睛之中也是掩藏不住的喜悦。 “那如此说来，楚家最近要发大财了？”宋无涯急忙收起心中想法，佯装喜悦的向那牛半仙问道。 牛半仙淡然的点了点头：“那是自然，所以说这可是你们的一次机会啊！” “还请牛半仙指点。”宋无涯当即顺着他的话说道。 “本半仙这便画下一张聚灵卦，让那不足百年的人参在今夜成熟，足了年份。另外本半仙将施法，为两位公子降下仙人指路之媒，到时候一切可成啊！”牛半仙说着便拿出了黄纸，铺在桌子上，胡乱的画了一番。 提起来在空中甩了甩，便直接用一根红绳栓了交给了宋无涯。 “这枚灵符，拿回去之后，放在人参之侧，一夜便可。”牛半仙说罢之后，长长的呼了一口气出来，露出一抹疲态：“本半仙刚刚画下这枚灵符，法力耗了不少，需回去休息一番了。今日便无法为两位公子降下仙人指路了，明日两位公子前来此处，本半仙再为两位公子指点。” 说完这话，牛半仙说着就起身收拾东西，一边收拾还不忘有意无意的冲着他们两人叹了口气，念叨了一句：“哎！年纪大了。这消耗了一些法力，整个人都感觉要虚脱了，也不知道明日能不能恢复过来。哎，要是能买上一株灵气上等的药材进补，那就没问题了。” 这话说给两人听，无非就是想要让两人识相的给他一些银子罢了。 事情既然才做了一半，明天这牛半仙还不知道能说出什么来。而且宋无涯也很像听听看他能指点自己什么，当即称了牛半仙的心意，拿出了二十两银子来，塞在了他的手中。 第895章 亲昵 看着牛半仙满意的收了卦摊，白卓在一旁又嘀咕了起来。 “三十五两银子！无涯兄，你这出手也太大方了吧？” 花的时候白卓没办法说什么，这个时候他怎么也得说上一两句。 宋无涯苦笑一声：“白兄，何必计较这个呢？权当用来买消息了。刚才那牛半仙不是已经说了一个非常重要的消息吗？” “就事论事，也不能自欺欺人啊！”白卓无奈的说道。 “这楚家在两个月前大量收购药材，只是还无法确定真假。这牛半仙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打听到这消息的，咱们之后还要从他嘴里套些话才行。”宋无涯可不在乎这些银子，他关心还是关于这牛半仙嘴里所说之话，是真是假。 白卓也跟着琢磨道：“我看这事情他八成是乱说的，毕竟这关系着楚家。无涯兄你别忘了之前你说要去官府告楚家的时候，那骗子紧张成什么样了吗？这足以说明，他心里惧怕楚家，不敢得罪楚家。这个时候他说楚家在两个月前受够了大量的药材，而且还积压起来，抬高药价。你说他这话怎么可能是真的？” “我看倒像是真的！”宋无涯摇头否认了白卓这样的说法，同时说出了自己的猜测。“既然这牛半仙害怕得罪楚家，那这事情是真的，那他就算是说了一个秘密。可这事情要是假的，那牛半仙不就成了造谣，给楚家抹黑了吗？这两者比较起来，那自然是厚着更加严重了！” “嘶！”白卓倒抽了一口凉气，紧皱着眉头琢磨了一番。“这么说听起来很有道理啊！” “白兄，我看这事情八成跑不了。别忘了之前咱们也曾猜测过，这药价被抬高，或许就是因为那场瘟疫，这是有人故意想要聚敛民财啊！咱们今天先回去，这世间也不早了该是回去吃午饭的时候了。顺便将这事情和雯儿她们说上一说，一起考虑考虑。等到明天咱们再会一会这牛半仙，看他还有什么话是有价值的。” 宋无涯心里倒是满满的希望，觉得这牛半仙明天一定还能给他带来什么更加重要的消息。 两人回到了客栈，司徒雯和小环已经先他们之前回来了。 “雯儿，你和小环都去了哪里？怎么我们两个在街上没有看到你们啊？” 刚回来看到司徒雯，宋无涯便立刻笑脸迎了上去，关切的向司徒雯询问着。 尽早他们回来之后，司徒雯便气鼓鼓的拉着小环去逛街了。也不知道尽早生的气消了没有，宋无涯自然要好好的试探试探。 司徒雯原本脸色平静，听着他这话，当即眉头一挑，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逛什么街？我那也就是随便说说，我和小环压根就没有出去，直接回房了。” 顿时，宋无涯尴尬无比。他还真没有注意这一点，他一位司徒雯和小环真的是去逛街了。 原本想要好好的缓和一下呢，现在倒好，直接让他哑口无言，反而有苦说不出来了。 瞧着宋无涯吃瘪的样子，白卓和小环在一旁偷笑，急忙躲到了一旁，免得到时候宋无涯又要拉着他们两人为其开脱。 眼见他们要走，宋无涯急忙道：“你们干嘛去？我这里还有正事要说呢！” 如今之计，宋无涯也只能转移话题了：“刚才我们出去，在这街头遇到了一个算卦的。我和白卓两人就向他打听了一番，这算卦的告知我们，这楚家早在两月之前就收购了不少的药材囤积起来，而这淮安府的药价也是他们给抬高的。” “一个算卦的话，你也相信？”司徒雯没好气的反驳道。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我看这算卦的不像是胡言乱语，倒像是真的知晓此事。”宋无涯丝毫不觉得这是那牛半仙乱说，一本正经道：“而且，这算卦的还口出狂言，要指点我们和楚家的生意。也不知道这家伙是完完全全糊弄我们呢，还是真有点本事，能给我们和楚家牵线搭桥。” “一个算命先生，那就是江湖骗术罢了，你还想着他能帮着你搭上楚家？”司徒雯依旧站在宋无涯的对立面，完全不觉得宋无涯所说的这件事情有戏。 听着这些话，宋无涯哪能不知道，司徒雯这一定是因为刚才的事情生了气。 “雯儿，你何必生气呢。你也知道，我这人一遇到案子，这所有的心思都在案子上了。我也不是不关心你，只是着急没注意罢了。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和我一般见识了。来来来，笑一个嘛，这么漂亮的一张脸，整天耷拉着多难看啊！”宋无涯撒娇一般的向司徒雯示好。 司徒雯倒也不是完完全全不给他面子，尤其眼前还有两个人呢。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也不说什么，不过这脸上的神色倒是好转了许多。 宋无涯见游戏，急忙又说了几句好听的。 “雯儿最好了，不生气了。” 一旁的白卓和小环，难得看到宋无涯这个样子，自然是有些不适应的。两人觉得尴尬不已，白卓急忙提议。 “小环，咱们去下边催催，这饭菜怎么还不来。” 眼见白卓要拉着小环溜掉，想要给他们两人制造一点私人空间。这次宋无涯可没拦着他，毕竟刚才他只是想要借机转移话题，现在话题也用不着转移了，他们待在这里，宋无涯倒也觉得有些碍事。 小环和白卓两人出了房间后，刚刚关上房门，宋无涯立刻起身来到了司徒雯身旁，自她身后轻轻将其揽在了怀中。 “无涯，你干什么？大白天的被人看见怪难为情的。” 虽然两人在一起许久了，可是这样亲昵的举动，也没有过几次，她立刻就害羞起来了。 “房间里就咱们两人，哪里还有人？白卓和小环都出去了。” “他们一会就回来了，万一被他们撞见了呢？” 虽然嘴上说着害怕被白卓和小环撞见，可司徒雯一点挣扎的意思都没有。毕竟她心里也是愿意宋无涯这样对她的，她自然也享受两人这亲昵的时间。 “一时半会回不来，怕什么。自从小环回来，我都没有和你怎么亲近了。这好不容易有这样一个机会，我怎么能不好好把握呢！” “呀！你乱说什么呢！不觉臊得慌吗？” “咱俩青梅竹马，而且早已经有了婚约，睡在一起那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有什么好害臊的？” 说着，宋无涯将司徒雯拥的更紧了。 司徒雯也不再说什么，两人静静的感受着彼此的气息。 亲昵了短短的一会，对两人来说，都好像经过了漫长的世纪。直到白卓和小环的脚步声在屋外响起，两人这才惊醒过来。 司徒雯赶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发梢，宋无涯也回到了一旁坐下。坐下后的他，看着司徒雯绯红的脸颊娇艳欲滴，顿时沉醉在了其中。 “无涯兄，看来咱们往后吃饭都得早点了！”白卓刚回到房间，立刻就开始了抱怨：“楚家的那些人，全都集中在一块吃饭，这饭菜都要先给他们准备，咱们只能再等一会了。” “无妨，就等上一会，反正也饿不死。”宋无涯不在意的说道。 小环缓缓在司徒雯身旁坐下，立刻就瞧见了司徒雯脸颊上的绯红。不明究竟的她，顿时紧张了起来。 “小姐，你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这会功夫脸这么红？该不会是生病了吧？让我看看。” 小环也是可爱，对男女之情还懵懵懂懂的她，根本猜测不出来司徒雯这脸颊绯红的缘由，还以为司徒雯是病了呢。 不等司徒雯拒绝，她的小手已经摸上了司徒雯的额头。 “呀！姑爷，小姐的额头好烫啊！莫不是感染了风寒吧？” “小环，别胡说。哪来的什么风寒？我都不咳嗽，只是突然间感觉有些热罢了。我可没病，你别乌鸦嘴咒我生病。”司徒雯见小环说的离谱，急忙白了她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小环愣在了一旁，不过司徒雯说自己没事，她也就放心了，不过还是看得出来她心里在担心。 倒是一旁的白卓，听着这一番话，脸上的神色一下子显得有些尴尬。 “对了。咱们还是分析分析这牛半仙的事情吧。这楚家两个月前囤积药物，若是真能够证实的话，那这楚家和观山酒楼之间的关系，那就自然不用多说了。而这淮安府四周县辖，怕都是观山酒楼的人了。那密林之中，可能就真的堆满了尸体，而瘟疫也有可能是来自于此。” 几人神情各异，宋无涯免得再说下去尴尬，急忙打断了他们，说起正事来了。 “无涯，既然你觉得这事情很有可能，那就多用点心，好好查证一番。”司徒雯这次没有再反驳宋无涯什么，而是乖巧的点着头，支持宋无涯所说。 “无涯兄，这事情咱们还是从两方面出手。城外的那些灾民以及南山密林，还有就是那牛半仙。或许很快我们就会有所收获！” 第896章 查证 “白兄，那是自然。不过城外的事情就交给禁卫去做了，毕竟咱们来去不便，容易走路消息。倒是这个牛半仙，我觉得是知道什么的。或许我们能从此人的口中再探听到一些蛛丝马迹，从而有更直接的调查方向。” 见众人都对自己的想法赞同，宋无涯自然是信心满满。 白卓也乐意如此，毕竟在这淮安府内，他们算是两眼一抹黑。若不是巧然间遇到了楚家的一行人，以及看到了城内发生的那震撼一幕。他们也不会对楚家感兴趣，从而也不会将注意力放在楚家的身上，那自然也不会打听到这个线索了。 “无涯兄，咱们现在要不要再去探探这些楚家各地掌柜？” 众人的话题突然间停顿了下来后，白卓向宋无涯提了一句。 他们所在的这个客栈，到也算是巧合。没想到楚家各地回来的那些大掌柜，也全都住进了这里。 头一天见面的时候，便从他们其中两人的口中得知了一个不小的事情。因为注意力全都放在了楚老夫人寿宴的事情上，这些人差点都要被忘记了。 “嗯？白兄，你可别乱来。这些人那可都是精明人，咱们稍不注意，怕是就会被他们怀疑。我看还是不要和他们混的脸熟，免得在楚家寿宴上闹出事情来。”宋无涯看着白卓，不解白卓想要从这些人身上再打听些什么。 对于这些人，宋无涯虽然也认为能从他们的口中听到一些关于楚家内部的消息。可他更担心被这些人所怀疑，虽然这种可能很小，但宋无涯还是不愿意节外生枝。 他的话刚刚落下，司徒雯便反驳道：“白卓也是好意，再说了。这客栈里怕是除了出家的那些掌柜之外，也就我们这些人了。想要不被他们注意到，我看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是啊是啊！”见司徒雯帮着他说话，白卓也赶忙说明自己的意思。“我又不是说故意而为，只是咱们遇到的话，便顺带着听听看。或许还能从他们的口中听到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呢！” “好好好！既然你们都有这个想法，那就按照你们的意思了。”宋无涯面对他们两人，那自然也只能少数服从多数了，懒散的应了一声，起身向门外走去：“正好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去吃饭吧。” 客栈很是热闹，热闹的来源，那自然是楚家的那些掌柜们了。他们这些人天南地北的分开，每年怕是也就这一次，最多算上过年那么屈指可数的几次见面机会。这好不容易聚在了一起，那自然有说不完的话。 楼下的大堂内，已经塞满了人。不过这些人聚在一起谈论着闲话，倒是也没有占用多少桌子。 四人原本还想要穿插在这些人的中间，能够多听到一些来自各方的声音。可这些人都聚集在了一起，甚至有不少桌子都拼凑在了一块。无奈宋无涯他们也只能在外围找了张空桌子坐下。 “小二哥，过来一下。” 这么一大帮人全都聚在一块，这吃喝全都是一起来，可算是把店小二给忙坏了。 这一年到头来，也就这么几天，可这客栈也没有临时再找些人帮忙，只瞧着店小二一个人忙的团团转，宋无涯的吆喝声竟然都没听到。 无奈的摇了摇头：“白兄，我看咱们还是稍微等上一会吧。” “等等吧，有这些人在，这小二哥也是够可怜的。累的够呛，还满脸都得挂着笑容。”白卓也理解店小二此刻的心情。 “这些人也太吵了，完全听不到他们再说什么！”司徒雯微蹙眉头，左右悄悄的看了一眼，却见这些人虽然全都在大声的谈论着什么，可是四周全都是不同的声音，以至于他们根本听不到这些人谈论的内容。 眼见她苦恼的样子，宋无涯在一旁安慰道：“雯儿，静下心来，总能听得到的。不要去听远处的声音，就听咱们附近的就好。” “说得倒是轻巧，这么杂的声音，哪能静得下心来？”司徒雯叹着气说道，这周围的吵杂，也确实是让人听着头疼。 店小二显然是留意到了刚刚坐在这里不久的宋无涯几人，也没等宋无涯他们几人在吆喝，主动跑到了桌子前。 “几位客官实在抱歉，小的有些忙不过来了，刚才没有招呼几位。” 店小二歉意的向几人说着，满脸紧张的笑容。 “无妨，我们也是看你忙，没有吆喝你。给我们来写吃的东西吧。”宋无涯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 店小二赶忙往后厨的方向跑去，还不时的听到前边的那些人在吆喝着他。 “无涯兄，你听。” 就在此时，白卓突然轻轻拉了宋无涯一把，小声提醒了一句。 宋无涯当即凝神屏气，仔细侧耳静听。 “谁知道主家是怎么想的，居然要关闭不少地方店铺，这不是砸自己家的生意吗？” 刚一听这话，宋无涯就感觉到有些诧异了。 这些人全都是楚家的掌柜，他们所说的主家，那自然就是楚家了。宋无涯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楚家的生意如今可谓是如日中天，而且遍布大江南北，可为什么要关闭店铺呢？ “是啊！我也听到这个消息了，只是现在还不知道能不能确定这个消息的真伪。” “我看八成是真的，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最近有人插手了楚家。” “也不能说插手，楚家能有今日，怕是也少不了他们的帮主吧。” “喂，我说你们几个，最好不要讨论这件事情。别说被外人听到了，就是自己人怕是也不太好。” “是是是，咱们不说了，不说了。喝酒，喝酒，来来来，大家满上。” 刚说了这么几句，这些人竟然不在继续下去了，而是一起喝起了酒。 宋无涯顿时皱着眉头看向了其他三人。 这话他可是听得清清楚楚，看来第一句并没有听错，确实有这么回事。 “无涯兄，看来要有变故啊！而且，他们这话……” 白卓也是一样，紧皱着眉头。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宋无涯拦住了，冲着他微微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继续说下去了。 现在人多眼杂，既然他们能听到别人所说，别人也未必不可能听到他们所说。 白卓明白宋无涯的意思，也没有继续，而是停了下来，耐心的等着店小二送餐过来。 “无涯，咱们离开京城这几天，也不知道京城如何了。”司徒雯见他们不再说刚刚的那个话题，便随口说了一句。 “谁知道呢！反正之前的事情也就是那样了，现如今咱们只管顾着眼前就行了。”宋无涯摇了摇头。 司徒雯开口欲言，显然还有事情要说，不过却突然间停了下来。 “几位客官，先喝点热茶吧，饭菜还得再等上一会。要不要先来点花生白酒啊？来几个凉菜也不错，本店有上好的酱牛肉。” 原来是店小二来了，带来了一壶热茶，还向几人推荐着酱牛肉。 看这个样子，他们的饭菜怕是一时半会来不了，当即宋无涯点头道：“那就来一些酱牛肉尝尝，再来上一盘花生，加上一壶酒。” “好嘞，您稍等！”店小二立刻高兴的点头，应下来之后，立刻就转身跑到了后边。 “雯儿，你刚才要说什么？” 打发走了店小二之后，宋无涯立刻问了一句，想听听看司徒雯刚才是想要说什么。 司徒雯却摇了摇头：“算了，还是一会回房间再说吧。” “好吧。”宋无涯点了点头，心里猜测司徒雯多半要说的也是关于观山酒楼的事情吧。 耐心的等了一会，四人就着酱牛肉喝了点小酒，还真别说这客栈的酱牛肉味道确实是可以，不知不觉一盘牛肉就吃进了肚子里，这酒壶也空了。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店小二端来了饭菜。 “让几位客官久等了，您几位要的饭菜。” “小二哥，你这牛肉确实不错，在给我们来上两盘，倒两壶酒过来。” 平日里他们也是不喝酒的，今天天也不早了就没有顾那些。更何况，这酒的酒精度根本不高，喝上一点也没有什么事情的。 一顿吃喝之后，四人回到了房间。 刚回到房间，宋无涯便迫不及待的向司徒雯询问。 “雯儿，店小二来的那会，你到底是想要说什么？” “啊！”也跟着宋无涯他们喝了几杯酒的司徒雯，此刻面颊红润，已经是微醺了。 “其实我是想说无量教的。”司徒雯听着宋无涯询问，说道。 “无量教？”宋无涯一听这三个字，顿时眉头一紧：“雯儿，你想说无量教什么？咱们此行的目的，可是为了观山酒楼的。我想这淮安府既然是观山酒楼的地盘，只怕这无量教是不会存在的吧？” 司徒雯微微摇了摇头：“方才那人说，最近一段时间有人插手楚家。可他们又说要是没有观山酒楼的话，那楚家也不会有今天。这样一来，不就矛盾了吗？” 第897章 再会牛半仙 司徒雯这么一说，宋无涯顿时愣住了。 仔细的回想了一下，当时那几个人还真是这样说的。 可光是从这几句话中做出判断，还真是不太有说服力。 “或许，观山酒楼是先帮助了楚家，而后在楚家发展到了今天这个地步之后，才选择插手楚家的事情呢？” 宋无涯想了想，如此说道。 司徒雯也没有再说什么，没有反驳宋无涯：“或许吧，我看我还是先回房间休息吧，头晕晕的。” “嗯！”宋无涯点头，看向一旁的小环：“小环，带雯儿回房休息吧。” “是姑爷。”小环起身搀扶着司徒雯，离开了宋无涯和白卓的房间。 两个女子离开后，宋无涯向白卓问起他的看法来。 “白兄，你觉得雯儿这话有没有道理？” “无涯兄，司徒小姐的意思怕是想说，最近插手楚家的人或许不是观山酒楼，而是无量教。但我觉得还是你说的话比较站得住脚。虽然当时听得不是特别清楚，但我感觉他们所说的是同一回事。” “或许吧，希望不要再节外生枝了。如今咱们来到了这淮安府，目的也就是给观山酒楼一点颜色瞧瞧。倘若无量教也参与进来，只怕咱们会疲于应付，到时候搞不好怕是两头都占不到便宜啊。” “嗯，没错。毕竟这两方都是敌人，咱们也不能帮着谁。他们也都知道我们在暗处，自然也不会给我们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机会。我看这事情咱们也别说了，今天还是早点休息，明天还要去找那个牛半仙呢。” “嗯，那就早点休息吧。” 宋无涯和白卓倒是意见统一，没有在多说什么，各自上床睡觉了。 第二天一早，宋无涯和白卓并未早早起来，应当是昨天喝了酒的缘故吧。不过他们也用不着着急，和牛半仙约定的时间，那是在下午。这上午出去了怕是也找不到这牛半仙。 一觉竟然直接睡到了中午，四人聚在一起吃了点东西，便各自有回到了房间。 好不容易到了下午，宋无涯和白卓立刻向着街头而去，心里想着今天牛半仙能告诉他们什么消息。 来到了街头，还是昨天的那个地方，果然看到了牛半仙的卦摊。 此刻牛半仙正忙碌着向一名妇女说着什么，自然是没注意到宋无涯和白卓两人。 正要走过去的两人，站在远处看了一眼，顿时脸上的神情就古怪起来了。 “这家伙还真是够全面的啊！这算卦之外，竟然还能悬壶济世！” 白卓轻哼一声，一脸无语。 宋无涯也没想到，昨天他还没有注意到。今天也算是来得巧了，远远的看到那卦摊旁边除了挂着铁嘴神算之外，还挂着另外一个幡，其上写着悬壶济世。 那妇女怕是对他不怎么信任，脸上满是不耐烦的神情，想要离开，却被那牛半仙一直用话拦着。 “走吧，白兄，咱们过去。正好揪着这一点，向他多问上几句。” 两人笑着走了过去，还忙着向那妇女推销的牛半仙，直到宋无涯和白卓两人来到了跟前，这才注意到。 看到他们两个之后，牛半仙第一反应那便是将一旁挂着的悬壶济世的幡子给撤了。 没等他撤下，宋无涯便笑着问道：“没想到半仙还有这等能耐，悬壶济世，看来是神医啊！” 被宋无涯这么一打趣，这牛半仙满脸的尴尬。 “嘿嘿！公子真是说笑了，本半仙这可是家传的医术。只不过在这淮安府内，靠医术是赚不到钱的，这才卖起了卦。不过你也用不着担心我这卦数，这可是我在武当山学来的，已经有数十年了。” 牛半仙确实是慌了，急忙想要圆回来。毕竟宋无涯也算是出手阔绰，昨天就给了他不少的好处。他今天可还想着从宋无涯的手中赚上一笔呢，怎么可能在这个节骨眼上，搞出这种事情，到时候要是闹到了官府，他怕是就真的麻烦了。 “半仙，我看咱们也别在这街头了，还是找个地方，一边喝茶一边算卦，你看如何？” 宋无涯倒也没有在这当街上将其戳穿，而是这样提了一句。 牛半仙当即点头，也不知道是因为自知推脱不开，还是觉得今天只要有宋无涯，他也就够赚了。 三人商量好了，就在附近找了家茶楼。宋无涯还特意找了个僻静的雅间，这也算是下了血本了。 “半仙这医术为何在这淮安府不好用了？” 既然这牛半仙有这两重身份，虽然不知真假，但是宋无涯他们所求之事也是在药材商，正好与他这大夫的身份相关，便问起了这个。 牛半仙此刻镇定下来了，而宋无涯这问题又不是什么尖锐的问题。 “公子这可就有些无趣了，这淮安府之内，又有谁不知道楚家才是药材和医馆的头牌，又有谁能争得过他们呢？” “那也不能啊，既然有医术，做个游医，那也能赚不少啊！” 此刻坐在这里，宋无涯也不说昨天那事情，倒像是朋友一样和这个牛半仙攀谈了起来。 “哎！”一声叹息，道尽了沧桑。“以往确实如公子所言，能够赚上不少。可是近些时日一来，药价疯长，我这哪里还走的下去啊。不得已之下，才拿出了毕生所学的玄学来糊口啊！当年师尊曾告诫，此乃天机之密，不可乱用。没想到最终我还是违背了师尊的意愿啊！” 听着牛半仙的感慨，这前半段宋无涯倒是相信，可是这后半段，宋无涯却觉得他这演技也算是不错了。 宋无涯笑着看了一样的白卓一眼，给他传递了一个可以猛烈进攻的眼神。 “半仙，我看你这必胜所学的东西是假的吧？”白卓会意，这一开口就直接让牛半仙面色难堪了。 牛半仙听着一愣，但很快脸色一变，怒声道：“公子，你这话可就说得有些不客气了吧？本半仙那可是名声在外的，你大可以在这淮安府内打听打听，看看我铁嘴神算牛半仙的名声。” “不如去官府打听打听如何？”白卓好不退缩，接着就来。 一听这话，牛半仙瞬间色变。满是怒容的面庞，一下子就开始抽搐了。 一看他这神情不对，宋无涯就知道白卓这两句话，算是直接命中了他的要害。这牛半仙果然藏着事情，要不然他最多算是一个江湖骗子，又怎么会怕见官呢？难道只是担心自己的名声被毁了吗？ 一下子沉默之后，牛半仙顿在了那里。 “怎么？半仙害怕了？”白卓冷笑着追问道。 “公子，我看这官府还是不要去了。倘若你们要是觉得是我骗了你们，那我把钱退给你们就是了。”牛半仙确实是害怕了，被白卓这么一问，直接就要给他们两人退钱。 这钱收下自然是容易，可想要退回来，可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半仙，这钱都进了口袋了，哪有在掏出来的说法？”白卓摇头道：“我看咱们还是去官府说个理，要不然我这心里不舒坦。” “公子，有话好说。”牛半仙确实是害怕了，开始求饶了。 一旁的搜刮无涯见时机成熟，做起了和事佬。 “白兄，他也只不过是想要糊口罢了，何必如此呢？” “对对对，这位公子说得有理，我这也算不上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啊！” “以我来看，半仙如此做法，只怕也是有苦衷的。半仙，你是担心进了官府，毁了你的名声？” 宋无涯见自己一句话算是稳住了这牛半仙，立刻便试探着问了一句。 “名声我倒是不怕，只是……” 牛半仙担心的不是自己的名声，而是另外有其他的缘由。只是说起这个缘由，刚到了嘴边他竟然中断了言语。 “怎么？半仙难以启齿？”白卓在一旁嘲讽了一句。 “这话我可不敢乱说，只怕给自己惹来了麻烦。”牛半仙苦着一张脸，那可真是委屈到了极点，可见他害怕官府的缘由，让他不太好张口。 瞧着这一幕，宋无涯心里也开始琢磨，这牛半仙究竟是担心着什么。 当即，宋无涯再次安抚道：“半仙何必怕这个？这雅间周围有没他人，我们兄弟二人又是来自外地，你还怕我们给你传扬出去不成？这满大街上，我们可没有一个认识的，如何传扬？” “这……你们不是要去楚家嘛？”牛半仙依旧苦着脸，无奈的向宋无涯说道。可是他这话一出口，顿时察觉到了不对，当即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自知失言的牛半仙，急忙想要挽救：“这楚家的宴会上人多嘴杂，倘若两位公子喝了酒，一不小心说出去，那可就麻烦了。” 一听到楚家，宋无涯这心里便有了猜测。 “昨日半仙不是说要指点我们兄弟如何接触楚家吗？今天不妨说说看。刚才你说你不敢说的原因是因为楚家，看样子半仙是知晓楚家不少秘密的人啊！”宋无涯当即笑着，直接把这话给挑明了，好让牛半仙心里有个数，不要再继续想要补救着糊弄宋无涯和白卓了。 第898章 吐露实情 牛半仙顿时一愣，诧异的看着宋无涯。 看得出来，他这样的眼神，已经差距到宋无涯此刻与他所说这话的意思了。 “这秘密嘛，本半仙可是不知道的。”牛半仙神情极其不自然的看着宋无涯小声说了一句。 之前的话说得可谓是太大了，现在这么一开口，声音如此之小，只怕就连他自己也不太相信吧。 “半仙，何必如此提防我们兄弟呢？倘若到时候我们真的攀上了楚家这棵大树，那是自然少不了半仙你的好处的。”白卓也知道这牛半仙的话到了嘴边，再稍加引到，怕是要说出来了。 可白卓允若了给他好处之后，牛半仙还是摇头：“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本半仙可真不是开玩笑，实在是不知晓啊！” 说漏嘴的牛半仙，这个时候选择装傻充愣，好一次蒙混过去。 眼见自己逼问无果，白卓向宋无涯看了一眼。 “半仙，咱们还是言归正传，昨日你可是亲口答应我们的，一定要为我们指条明路。不知道，您要为我们指什么样的路啊？”宋无涯没有选择接着逼问，而是语气缓和了下来，向他重新询问昨天所说的事情。 听着这话，牛半仙心里顿时松了口气，脸上再次露出了笑容，微微一笑之后到：“公子，这事情本半仙自然没有忘记。要不然的话，今天还怎么会在原地等待着两位公子前来，还跟着两位公子来到了这茶楼里。” “说的也是，那半仙快说说吧，好让我们兄弟心里有个底。”宋无涯趁热打铁的问着，好先稳住牛半仙，至于他知晓楚家不少秘密的事情，等一会他放松了警惕后，不怕他说不出来。 见宋无涯问起了正事来，不再继续追着先前他所说楚家的那些事情不放，牛半仙这脸上的神情也自然了许多。 “这楚家的生意可以说是遍布大江南北，只要是大一点的地方那必定就有楚家的生意。当然，这楚家的生意之所以能够做的如此之大，那自然少不了人脉的关系。倘若只是楚家一门心思的自己去做，那自然没有如今的买卖，少不了别人的帮衬的。所以，两位公子可是很有机会的。”牛半仙没有直奔主题，先给宋无涯和白卓两人说了几句白话。 白卓在一旁听着，看样子很想反驳几句，可是宋无涯一副很是认真的样子在询问着牛半仙，白卓也猜测的出来宋无涯用意，便没有打断。 而宋无涯呢，听了这话之后，也没有反驳什么，反而变成了一个好奇宝宝，又问了一个问题。 “半仙，我可听说这楚家的生意，也是在楚老夫人接手之后才突然壮大起来的，说起来好像也没有几年的功夫。不知道半仙是否知晓这其中的门道，倘若我们兄弟二人学到手了，怕是也用不着攀附楚家这棵大树了。”宋无涯激动的说道，好像在他眼前已经堆满了金山一样。 宋无涯的表现，牛半仙没有丝毫的怀疑，反而很是高兴。 毕竟他之所以能够从宋无涯的手中骗到钱财，无非就是抓住了宋无涯的贪欲罢了。只要宋无涯对贪欲表现的越发的强烈，那他心里自然越发的开心了。 “这恐怕是行不通的！”牛半仙摇了摇头：“这毕竟是楚家的门道，旁人学了去，也未必能够成功。我看两位公子还是循序渐进，一步一步的来吧。” “那怎么一步一步来呢？”宋无涯完全一副不解的样子。 牛半仙当即捋了捋胡子，故作姿态：“这个嘛！” 如此一开口，傻子都应该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了，分明是在向宋无涯要钱吗。 宋无涯当然明白，当即拿出了一锭二十两的银子，轻轻放在了桌子前，缓缓的推到了牛半仙的面前。 “半仙请笑纳，昨日半仙耗费法力画下灵符，这些钱便给半仙买些灵草，恢复些元气吧。” “这一步一步来，那自然是先倚靠上楚家这棵大树了。俗话说得好，大树底下好乘凉。这楚家如今的生意已经做大，两位公子倘若和楚家有了联系，那自然能够发财。等积攒够了资本，再将买卖做大也不迟啊。” 牛半仙到头来，说的还是和楚家相关的事情。 原本宋无涯岔开话题，想要直接探听楚家成功的方式，可是这牛半仙却避开了。也不知道他是不知道这里边的缘由呢，还是觉得那样一来会让自己不小心说了不该说的话。 不过，这话虽然又绕了回来，但是宋无涯心里已经非常清楚了。 这牛半仙一定是对楚家有不少了解的，要不然他此刻也不会如此成竹在胸的和宋无涯讨论这个问题。 “那半仙快快请教！” 宋无涯急切的问着。 越是在这个时候，心里越是应该沉住气，而宋无涯沉住气的表现，那就是急切的向牛半仙询问。而这样的做法，也遂了牛半仙的心意，让他觉得宋无涯头脑发热，一本心思的想要发财。 “两日后，那便是楚老夫人的寿宴了。虽然说两位公子已经为老夫人准备了寿礼，可那一株百年的人参，实在是难以出众。怕是也入不了楚家的法眼，到时候自然也不可能见到楚老夫人。”牛半仙算是放下了戒心，这一开口就把他自己先前说的话给盖过去了。 完全和他之前所说相悖，把他自己画下的那张灵符说得一点用处也没有了。 “是啊！在下也是如此想的。毕竟前往楚家赴宴的人，其中必定存有不少身份显贵之人。他们的寿礼，自然要比我们好上不少。那可怎么办啊！”宋无涯一脸担忧的看着牛半仙，等着他继续给自己支招。 “公子不要着急，楚老夫人的寿宴开始之后，届时正面只是流水席，而真正的重头戏则是贵宾宴席，能够进的了这个地方，攀上楚家那就很简单了。”牛半仙果真是知道不少，这贵宾席他也知晓，而且看他这个样子，八成是有办法让宋无涯和白卓混进去。 “可……以我们兄弟二人的身份，那可谓是名不见经传，楚家又没有人认识我们，怎么会让我们进入贵宾席之列呢？”宋无涯追问道。 “只要到时候……”牛半仙故作神秘状的把话说到了一半之后，冲着宋无涯招了招手，示意他附耳过去。 宋无涯立刻附耳过去，听着牛半仙小声的在他耳旁将后边的话说完了。 听完之后，宋无涯表现出非常的诧异：“半仙，此人是谁？为什么要让我们说是他介绍来的呢？” “公子这就不必多问了，总之到时候你就这样说就是，本半仙准保你能够进入贵宾席。” 面对宋无涯的质疑，牛半仙一点都没有解释，直接再次给了宋无涯肯定的答复。 这牛半仙向宋无涯说了一个人的名字，要让他到了楚家之后，就说是这个人介绍来的。可是宋无涯完全没听过这个人名，而且也不知道此人是谁。他自然会质疑，毕竟贸然用这样的借口进入楚家，实在是太冒险了。 眼珠子滴溜一转，宋无涯的脑海中立刻有了计策，他当即试探着向牛半仙询问道：“半仙，在下曾听闻楚家能有今日的富贵，那完全是因为观山酒楼在暗中的帮助，莫非此人正是观山酒楼之人？” “嗯！”这一次，牛半仙倒是没有含糊其辞的掩盖，而是很肯定的点头。 有了牛半仙的这个点头确定，那楚家和观山酒楼的事情，那是跑不了了。 虽然这只是出自一个江湖骗子之口，可宋无涯还是觉得非常的可信。可是，虽然觉得非常可信，但这也绝对是个麻烦。楚家老夫人寿宴，那到时候观山酒楼的人绝对不会不出席的。倘若他们当场被揭穿了身份，那又该如何是好？ “可他们要是怀疑我们的身份呢？或者此人恰好也在场呢？”宋无涯自然不放心这一点，想要看看这牛半仙是出于什么样的考虑，竟然要让宋无涯用这样的借口进入楚家。 牛半仙被宋无涯这般询问，脸上的神情没有丝毫变化，微微一笑：“公子大可不必担心，此人身处扬州，而且与楚家的交往虽然稠密，但是楚老夫人的寿宴一次也没有参加过。而且这次也不会参加，到时候两位公子的身份，即便是遭到了楚家的怀疑，他们也没办法当场拆穿两位。” “可要是事后呢？”宋无涯听着这话，心里不由得有些窝火。 这完全就是一锤子买卖，进入了贵宾席之后他便不管了。 谁知道牛半仙对此也是一点也不担心：“事后，倘若两位公子没有攀上楚家这棵大树，那他们也不会故意再去找两位公子确认的。倘若两位公子和楚家搭上了关系，那楚家难不成还会因为这种事情为难两位公子吗？或者是对两位公子产生怀疑吗？所有，公子你就可以安安心心的去参加就是了。我铁嘴神算牛半仙可以给你保证，绝对是万无一失。” 第899章 推举之人 “这……”宋无涯面露难色的看着牛半仙。 他心里并不放心这样的事情，可是心在话到了这个份上，他也确实是没办法在继续问下去了。 而一旁的白卓则是完全一脸诧异的看着他们两个，毕竟他们刚刚所说的内容，白卓只是隐隐约约听到了一点声音，却根本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之后两人的谈话，他也就只能听个大概了。 “公子，难不成你是怀疑我铁嘴神算牛半仙是在糊弄你？” 瞧着宋无涯脸上的神情，这牛半仙也看出来宋无涯这样子完全就是一副不放心的样子，当即厉色道。 宋无涯急忙摇摇头：“在下可没有那个意思，也没有怀疑牛半仙。只是在下这心里总觉得不踏实，还望牛半仙能给我交给实底，好让我心安。” 说完这话，宋无涯也不忘记有钱能使鬼推磨的道理，直接就是二十两银子，再次推到了牛半仙的面前。 看到这二十两银子之后，牛半仙脸上的恼怒顿时消散。 “哎！”牛半仙叹了口气后收下了宋无涯再次拿出来的二十两银子说道：“公子，此人乃是观山酒楼的总管。那可是总管事的，本神算昨夜夜观星辰，推演了整整九九八十一卦，才确保了此事。所以说，公子大可以放心。既然公子心里没底，那本半仙便将昨夜的卦象所得说给公子听听。” “那真是太好了！”宋无涯当即兴奋的说道。 牛半仙也没有怀疑，毕竟宋无涯出手扩错，这几十两银子，怕是够他好几年的吃喝了。 “此人身居高位，也算得上是以为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角色。所以说，见过此人的人并不多，而且对其了解的人那更是凤毛麟角。不过，此人的名声在外，这是用不着打听的。而且楚家和观山酒楼深交，公子说出此人名字之后，观山酒楼必定不会怀疑。毕竟打着他旗号前往楚家的人，可是从来没有过的。” 到头来这无非是一番安慰的话罢了，根本没有一点实质性的证据能够证明他所说的这些事情。 牛半仙怕是也瞧出来了宋无涯此刻还存有狐疑，当即接着又道：“公子用不着担心这个，毕竟我铁嘴神算就在这淮安府内。倘若到时候公子被楚家赶出了门外，再来找我就是。公子也用不着担心我会跑，这城外正值瘟疫，本半仙虽有神算天数，但也无法掌控自己命运，倘若到时候沾染了瘟疫。而这城内又因为楚家的缘故，导致药材疯长。那时候只怕我这铁嘴神算要没钱给自己治病了。” 为了确保宋无涯相信他，牛半仙竟然把瘟疫拿出来说事了。 听着这话，宋无涯吸力也是高兴，这话题再次绕了回来。原本他担心，也是可有可无的，是想要从牛半仙的嘴里再探听到一些消息罢了。 “半仙，你说楚家是不是早就知道会爆发瘟疫，所以才早在一两个月前太高了药材的价格？” “这还用说？”牛半仙毫不犹豫与的便确定了此事，但是话说完之后，牛半仙脸色就变了，显然他知道这话不应该说的。“这楚家能把生意做到如此之大，那必定是有些手段的。我看他们八成也是找了一位向本半仙这样的神算，这才算准了时机。” 宋无涯微微一笑，连连点着头：“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他没有继续追着询问下去，原本想要和牛半仙挑明了的，可是现在他又改变了主意。 这牛半仙打心里知道，乱说楚家的事情，能够给他招惹来麻烦，所以他很是抗拒的。倘若宋无涯逼迫牛半仙，他或许也会吐露实情，但是不一定会老老实实的全都交代，必定会将最为隐秘的事情藏在心里。 现在宋无涯已经确定，牛半仙知晓的事情不少，他心里反倒很是好奇这牛半仙的身份了，很想搞清楚他究竟是什么人。 话没有继续说下去，宋无涯给牛半仙到了茶水后，一杯茶喝完之后，便送走了牛半仙，而他和白卓也直接回到了客栈。 时间已然不早，来到淮安府转眼就过去了两日的时间。 “无涯兄，那牛半仙到底和你说了什么？” 白卓早已经好奇这件事情了，在路上就向宋无涯询问了好几次，可宋无涯硬是没有告诉他，让他这一路苦恼着回来。 这好不容易回到了客栈，回到了他们的地盘，白卓再一次的询问了起来。 “他只是告诉我，等到寿宴那天，进入里边找到楚家的管事，告诉他是刘文生介绍咱们前来的就行了。那牛半仙确保我们能够进入贵宾席，和楚家的人直接接触。” 宋无涯将牛半仙和他所说的事情说了出来。 听到这个名字之后，他们三人自然是慢慢的诧异，毕竟他们可从来没听说过刘文生这个人，也不知道这个人究竟是什么来头。 别说是他们，宋无涯也很诧异，因为他也不知道这个刘文生是什么人。 “无涯，这刘文生是什么人啊？” “司徒小姐，听那牛半仙说，这刘文生乃是观山酒楼的一个重要人物。这江南一片，观山酒楼的势力之内，他即便不是一把手，那也绝对是数一数二的人物。而且此人和楚家颇有渊源，像是他一手将楚家提拔起来的一样。” 司徒雯的询问，白卓做了回答。 知晓了此人的名字，白卓之后听到的那些内容，也算是明白在说什么了。 “那咱们这一次算是来对了，倘若能够顺着楚家这条线，找到这个刘文生，那必定是对观山酒楼不小的打击啊！”司徒雯在听到了白卓的解释之后，顿时高兴了起来。 此行，四人的目的是为了淮安府境内的瘟疫而来。他们最终能不能够解除瘟疫，又是否能够从这场瘟疫之中找到观山酒楼的罪证，那都是完全没准儿的事情。而如今，他们已经有了几乎可以确定的线索，只要能够找到观山酒楼的罪证，那对观山酒楼来说，必定是不小的打击。 “小姐，我看你是高兴的太早了。”几人正高兴着呢，小环却在一旁泼起了冷水。“那什么铁嘴神算，不过是个江湖骗子，谁知道他说的话是真是假？搞不好他就是在糊弄姑爷和白卓呢，到时候我们去赴宴了，按照他这个说法一说，只怕要被楚家当场给捉起来呢！” “小环，你这可就开玩笑了！”白卓一听这话，脸当即就拉下来了。“你怎么能说这种丧气话呢？那牛半仙怎么可能骗我们？他要是敢骗我们，他的下场可想而知。” “他又不知道你们两人的身份，只当你们是两个外地来的傻子呢！”小环嘟囔着嘴，没好气的撇了一眼白卓。 “小环……”白卓顿时哑然，气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司徒雯一听这话，当即责怪道：“小环，你怎么能骂无涯和白卓是傻子呢？” “小姐，你也不劝劝他们！他们是什么身份，这淮安府又有多少人知道？那铁嘴神算就是一个江湖骗子，他真要算得准，怎么会不知道他们两个人的身份。还敢拿这样的话来骗人？那叫什么刘文生的，有没有这个人还不一定呢？还打着他的旗号去楚家，我就怕姑爷连楚家的门都进不去。” 小环可是有些不满司徒雯责怪自己，她觉得自己说的这些话一点都没错，毕竟那牛半仙就是个江湖骗子。 司徒雯也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看向了身旁的宋无涯。 白卓此刻是傻眼了，也是扭头看向了宋无涯。 不得不说，小环这话可算是说到了点子上，这刘文生是不是确有其人，他们还真是不知道。现如今，因为掌握了这个信息而高兴，好像确实是有些太早了。 “无涯兄，你倒是说句话啊！总不能让小环这么一说，咱们什么都不做了吧？那人参可是花八百两买来的啊！”白卓看来是自觉理亏了，心急的向宋无涯征求意见。 还别说，宋无涯现在也是没什么想法了。小环的这番话可谓是一针见血，搞得他们完全失去了信心。 “立刻调查这个刘文生，看看是否确有其人。那牛半仙不是说，此人名声在外，应该是能够打听到的。眼下，牛半仙还在这淮安府内，咱们盯着他不怕他跑了。倘若他真的是在骗我们，那咱们就给他点颜色瞧瞧。”宋无涯想了想只好如此说道。 说完了这番话，他不由得苦笑着向小环道：“小环，多亏了你的提醒。这事情确实是我欠考虑了，是该仙确定一下这件事情。” “小姐，你听姑爷怎么说？刚才你还说我说话过分了呢！” 刚才还有些委屈的小环，此刻宋无涯主动低下了头，高兴的不得了，立刻在司徒雯面前邀起功来。 司徒雯也无奈，只好放下面子道：“是，是我的错，是我刚才错怪小环你了！既然无涯都说欠考虑了，那自然是你对了。你以后有话自然可以直说，就是不要再说他们两个是傻子了。” 第900章 揣测 被小环这么一折腾，四个人坐在一起反倒尴尬起来了。司徒雯见状，也是为了缓和眼下的情形，当即拉着小环回到了房间里。 房间内只剩下了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却变得更加的尴尬了。 许久许久的沉默之后，白卓几次看向宋无涯，欲言又止的样子，让宋无涯心里都着急了。 “白兄，你有什么话要说就直说嘛，何必这样扭扭捏捏的呢？你看人家小环，想说什么那就说什么了。” “无涯兄，我只是不好意思开口。毕竟咱俩才刚刚被小环说是傻子，我这话一说出来我担心你会生气。” 白卓一脸苦恼的样子，确实是有话要和宋无涯说，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想要说什么，竟然这样一副为难的样子。 “白兄，有什么话说就是了，你还怕我和你翻脸不成吗？”宋无涯顿时没好气的说道。 这白卓也太有意思了，竟然担心这话说出来宋无涯会生气。 见宋无涯这么说，白卓便打消了心中的顾虑。 “那我可就说了。”说着白卓还看了看宋无涯的脸色，见没什么异样之后，这才接着道：“你说那牛半仙会不会真的是诓我们？毕竟他说这刘文生名声在外，可是却鲜有人见过他。现在仔细想想，这话还真是有问题。” “哦？白兄你觉得这话有什么问题？”宋无涯听到白卓原来是说这个问题，心里表示无比的无奈，他还以为白卓要说什么严重的话出来呢。 白卓既然这样说，那心里必定是有自己的考虑。 “这刘文生究竟是什么人，咱们是不知道的。可那牛半仙偏说这刘文生名声在外，大可以让咱们去打听。可咱们真要是去打听，那又找什么人打听呢？寻常的百姓自然是不知晓此人的，那我们能找的人，不正是楚家的人了吗？可这样直接到楚家询问，万一是被那牛半仙给摆了一道，咱们或许就惹上麻烦了。现在想想，虽然那牛半仙说刘文生此人名声在外，可咱们完全没有门道去打听这个啊！” 白卓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之后，宋无涯也琢磨了一下。 “白兄，你说的不无道理。看来咱们得先盯着这牛半仙才行，他要真是骗了咱们，看他表现便看出来了。”宋无涯点了点头说道。 说完这话，宋无涯立刻唤来了禁卫，向他们布置下了任务。 当禁卫带着宋无涯交代的事情离开之后，白卓立刻又接着刚刚宋无涯所说的话题，来了一句。 “那牛半仙又能有什么表现呢？他又不知道咱们的身份，只当咱们两个是愣头青。这事情他真的是骗了咱们，只怕到时候他也不会畏惧咱们的。毕竟咱们两个来自外地，他一个本地人有什么好担心的。最多也就是避避风头，等过些时日后，必定又自在起来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小环的话影响，原本觉得这件事情没什么问题的白卓，这个时候反倒心中不安起来，总觉得这个牛半仙是骗了他们。 不过反过来想想倒也是如此，毕竟那牛半仙的话也是完全没有根据的事情。 宋无涯没有着急着说什么，而是认真的琢磨了起来。 如今距离楚家老夫人的寿辰，也不过是两日的功夫了，过了今天晚上，再算上明天和后天，那就是一点时间都没有了。 牛半仙说的话是真是假，可谓是至关重要。倘若是真的，那就是他们的机会。可要是假的话，那他们贸然前往楚家，只怕就是把自己送上了绝路。 “白兄，我看咱们还是揣测一下这牛半仙的目的吧。”想了许久之后，宋无涯向白卓提议。“这牛半仙的目的就是钱财，而他自然也不愿意惹祸。虽然咱们是来自外地，可他也不想让咱们找他的麻烦。” “无涯兄，倘若这牛半仙给咱们指了一条死路的话，那他就用不着担心咱们找他的后账了！”白卓一听宋无涯这话，立刻就来了一句。 被白卓这话一顶，宋无涯立刻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不得不说，这种情况还是可能的。毕竟常言道，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这牛半仙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一时间，两人的谈话陷入了困境，谁也没办法继续说下去了。 正在两人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咚咚咚！ 房门被敲响，正在琢磨事情的两人，被这突然的敲门声吓了一跳。 “谁？” “是我！宋公子。” 门外的人一开口应答，宋无涯和白卓便听出来此人的声音很是熟悉，正是跟随他们前来的禁卫头领。 “进来吧。” 房门被推开，禁卫头领进入了屋内。 “有消息了？” 禁卫头领的突然到来，宋无涯想都不用想，那自然是给他们带来了消息。 “是的大人。”果然如宋无涯所预料一般，禁卫头领点头道：“我们已经秘密潜出城外，向那群灾民取得了线索。瘟疫之事，他们确定已经发生，但并非是我们来的路上，而是东边的方向。不仅如此，瘟疫扩散的非常严重，当地的药价飞涨，城镇之内的百姓，也有不少人因为无法购买高昂的草药，而无法看病的。” 果然，禁卫头领所要说的话，也被宋无涯给猜中了，确实是个坏消息。 “如此看来，瘟疫的事情，那是确凿了？”宋无涯紧皱着眉头，确认道。 禁卫头领重重的点了点头：“应该不假，末将已经派遣人手向东和南而去，想必也快有消息了。” “无涯兄，看来这是一场阴谋啊！”白卓大惊失色，瘟疫可不同意其他天灾，一旦蔓延开来，倘若没有有效的治疗手段，那必定是死伤无数哀鸿遍野啊！ 这个消息，虽然没有得到百分之百的确定，但是根据种种迹象，已经能够确定其真实性了。瘟疫的扩散，影响了数以万计的百姓，而这些百姓之中，倘若倾家荡产拿不出救人的钱来，那他们也只有死路一条了。 这也难怪会有这么多的人，聚集在了淮安府的城外。 “那近日来，城外的灾民是否有增加的迹象？”宋无涯虽然听到了这个消息之后，心中无比的沉重，可是这个时候他还是需要理智的了解更多的有价值线索。 禁卫头领点头：“已经比我们来的那一日，多了两倍有余。” 既然出现了这样的灾祸，那必定会产生大量的灾民。灾民们没有了活路，自然前往这附近最大的城市淮安府了。毕竟他们心中还想着，只要朝廷知晓了这件事情，那必定会下拨赈灾的款项，那第一时间能够得到这个福利的，自然就是省府淮安城了。 “无涯兄，既然灾民已经聚集了这么多。可怎么不见这淮安的知府有所作为啊？难道他不知晓这城外的事情，或者是完全睁眼瞎，就当做是没看到吗？”白卓气愤的说道。 他最看不过的便是百姓受到了灾害，而官府不作为的样子。 这个问题，宋无涯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才好，皱眉道：“白兄，既然这里是观山酒楼的地盘，而且这场瘟疫或许和观山酒楼有着直接的关系。那你觉得知府还能会有什么作为呢？自然是静静的看着，等着事情不断的扩大了。” “可恶！”白卓气愤的将拳头重重的砸在了桌子上。 禁卫头领看着他们两人，缓缓退后：“两位大人，末将便退下了。” 禁卫头领离开了房间，关上了房门之后，满脸愤怒的白卓，立刻急不可待的向宋无涯询问：“无涯兄，你说咱们现在该怎么办？要不要表明身份，直接将这知府拿下，然后问个清楚？” 白卓实在是太容易被这样的事情而影响到自己的情绪了，之前宋无涯已经说过一次了，可现在他还是忍不住心中的怒火。 “白兄，现在时机还不成熟。咱们即便是拿下了那知府，也是毫无用处。毕竟我们没有丝毫的证据掌握在手中，到时候那知府完全可以推脱一番，将这些责任全都推个干净。眼下我们也没有什么能力解救这些百姓，只能静观其变了。” 不得不说，对于这件事情，宋无涯有的也只是无奈，他没有任何的办法来解决这件事情，将那些受灾的百姓从苦海中解救出来。 “真是太可气了！”白卓依旧无法释放心中的愤怒，狠狠的砸着桌子：“无涯兄，你说他们还是人吗？为了自己的利益，完全不把其他人当人看待，这么多无辜的百姓在他们的手中家破人亡，成为了孤魂野鬼。他们死的实在是太过冤屈了，这些原本就不应该是他们所要承受的灾难。可偏偏他们无法避免，你说他们究竟是人还是禽兽啊！” 知道眼下无可奈何的白卓，也只能用这些言语，来发泄一下自己心中的愤怒了。 说归说，可这又能有什么办法？在这样的封建社会之中，生活在底层的穷苦百姓，怎么可能掌握得了自己的命运。 第901章 失踪 “白兄，你也不要生气了，生气也无济于事。这世间也不早了，我看还是考虑考虑接下来的打算吧。虽然我也很想解救他们，可我们贸然出手，也仅仅只能解救一小部分的百姓。如果没办法拿到证据的话，往后还不知道会有多少的百姓再次遭殃的。” 虽然这话说出来，让人听着心中不舒服，可却是实实在在的实话。 即便心中一想到那些受灾的百姓，心中都会痛苦不堪，可那又能怎么样呢？ 带着满满的无奈和痛恨，就这样煎熬的度过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一早，原本晚上就没怎么睡好的宋无涯和白卓，依旧早早的起来了。他们实在是找不到任何的理由和借口，让自己继续窝在被窝里。毕竟在城外，还有数不清的老百姓，身上连个遮盖的东西都没有，就那样无助的蜷缩在城墙脚下。 “两位大人，昨日吩咐属下盯着的那个牛半仙失踪了！” 这一大清早的，两人刚刚出了房间，还没有来得及在楼下吃点东西。禁卫便来到了两人的面前，而他一开口说出来的话，便让宋无涯和白卓皱起了眉头。 “失踪了？”宋无涯很是震惊，毕竟能够在禁卫的眼皮子地下失踪的人，他还从来没有见过呢。 “没错。确实是失踪了，属下无能，没能再找到他。”禁卫脸上也是一脸的沮丧。 自从禁卫们跟随了宋无涯他们以来，他们的办事能力那都可是宋无涯他们四人有目共睹的。像刚刚所说的这样事情，那可是从来都没有发生过的。 可偏偏就在这淮安府境内，让办事一向犀利的禁卫也遇到了麻烦。 不得不说，他们是真的遇到难题了。 “你是在什么时候发现他失踪的？他最后去了什么地方？” 原本宋无涯和白卓就担心这牛半仙之前对他们所说的话不真，偏偏就在这个时候牛半仙突然失踪了，这无疑让他们心中的怀疑变得更加的实际了。 “无涯兄，我说什么来着，这牛半仙果然有问题。看样子之前他和咱们说的话，明明白白的就是给咱们指了一条绝路啊！”白卓顿时便确定了之前的怀疑，紧皱着眉头很是肯定的向宋无涯说道。 宋无涯没有理会白卓，而是看着禁卫，等待着他的回答。 “就在今天早晨。昨天牛半仙的踪迹还在掌握之中，但是后来他见了一个人之后，便没有了踪影。连同他所见到的那个人，也一并没有了踪迹。” 禁卫在做出了回答之后，宋无涯顿时就想到了一种可能。 “莫非这牛半仙和那个人在会面的地方，通过密道之类的暗门离开了？” “很有这种可能。”显然禁卫也有过这样的猜测，在听到了宋无涯这样说之后，立刻点头确定。“我们还在继续盯着他们之前进入的地方，或许他们只是没有从里边出来罢了。” 不过是一个夜晚的时间，禁卫向宋无涯告知，说是那牛半仙消失了。可是现在禁卫却又有些怀疑的说那牛半仙或许并不是消失，而只是没有离开他之前进入的那个地方罢了。 虽然话是这样说，但禁卫既然能够前来汇报这个情况，那就说明他们基本上可以确定，牛半仙已经不在那里了。 这样的情况，让宋无涯感觉到非常的苦恼，毕竟这种事情实在是很难搞清楚。 那个地方，禁卫显然是不便进入查找，要不然也不会有这样模棱两可的答复了。 “嗯，那你现在带我们去看看，之后的事情就交给我来处理吧。”宋无涯想了想说道。 如今他们不知道这牛半仙去了什么地方，也只能先去现场看看，先搞清楚这究竟是个什么地方，然后在想办法确定这牛半仙究竟是通过密道离开了呢，还是依旧在这个地方藏着。 但这样的情况又实在是很难说明，毕竟如果那牛半仙只是在里边待着，未必能够说明什么情况。可倘若他是借用密道之类的逃走的话，那就真的是有问题了。至少说明这牛半仙之前和他们所说的话可信度并不是很高，而且完全有可能是故意给他们设下的圈套。 但是这件事情回过头来再想想看，却又觉得不太有这样的可能。毕竟牛半仙不是主动找到他们的，而是他们主动去找的牛半仙。这样的随机性可是非常大的，即便这是观山酒楼给他们故意设下圈套，那他们又怎么会如此确保宋无涯和白卓会找到这牛半仙呢？ 倘若当时他们没有这个打算，那他们的计划不就落空了吗？又或者是他们布置了很多诸如此类的陷阱，而宋无涯他们不过是选择了其中一条？ 在禁卫带领之下，宋无涯在脑海中不断的揣测着这些可能性。可没有一点是他能够确定的，完全就是建立之后在推翻，推翻之后在建立，反反复复的没有办法确定。 很快，两人便在禁卫的带领下来到了牛半仙消失的地方。 “这是一片民房？不是牛半仙的家？”宋无涯看着眼前的院子，实在是太过普通了，绝对是一片民房。 面对宋无涯的质疑，禁卫很是肯定的说道：“回禀大人，牛半仙的家我们已经掌握了，这里绝对不是他的家，或许是那个带他前来男子的家也说不定。自从他们进去之后，过去整整一个夜晚，我们还在这里盯着。这时间里，没有人离开也没有人再进去过。” 眼前这里是民房，直接闯进去显然是行不通的。毕竟他们现在的身份，还没有表明是官府。可要是贸然潜入进去，那也是不太好的，毕竟谁能知道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皱着眉头思索了一番之后，宋无涯道：“我和白兄佯装是要租房子，敲门问问。” “租房子？”白卓一听这话顿时一愣，紧皱着眉头道：“无涯兄，你这不是开玩笑吗？这巷子里咱们直接进去询问租房子？只怕十个斗都会怀疑我们吧？” “确实。”宋无涯一听这话，倒也点头认同，他回头一想，立刻计上心头：“有了。咱们就假装是喝醉了酒找不到家，敲这家的门，看看里边有什么反应没有。倘若没什么反应也就算了，可要是有反应，有人给开了门，咱们借口就说这里是自己的家。到时候里边的人一瞧，心里必定以为是喝醉了酒，然后回错了地方。” “这个注意好。”白卓一听这个计策，当即拍手叫好，没有反驳什么，不过他却补充了一句。“要是这样的话，那咱们可要找一个本地人才行吧！要不然是外地人的话，这一开口必定会被怀疑的。” “我看未必，这淮安府内外地人也不少。更何况喝醉了之后，含糊其辞的说上一些，只怕里边的人也未必会注意到这个的。”宋无涯倒是觉得无所谓，毕竟这事情不至于高的那么玄乎。 如此一来，两人便确定了方案。这个方案让宋无涯或者是白卓去做，显然是不合适的。最合适的人选，还应该是禁卫。毕竟他们伸手了得，而且又是一些皮肤黝黑的汉子，看起来比较平常一些。 “那这件事情就如此去做，先探探里边的情况再说。”宋无涯立刻向身边的禁卫交代。 禁卫听后，立刻询问：“那该是什么时候去呢？” “我看事不宜迟，就是现在吧。”宋无涯原本是打算暂缓一些时间，但是想了想那牛半仙都进去一个晚上了，担心他们出手有些晚，所以还是决定就在此刻。 此刻正是清晨，确实是早了点，不过也正是那些宿醉之后的人回家的时候。 确定了行动的时间，禁卫也没有再啰嗦，点了点头，原本就是一声便装的他，立刻前往附近的酒店。 宋无涯和白卓几人暂时离开了这里，里边的情况还是让禁卫盯着。他们堵在这里，还是比较引人注目的，虽然此刻清晨的街道上没有什么人。 很快，那名离开的禁卫便带着一生的酒气，满脸通红摇摇晃晃的来到了巷子口。 禁卫心里没有那么多的担心，直接就向着巷子里进去了。 很快，巷子内便传来了厚重的敲门声，一声一声的想着。两人在外边听得清清楚楚，禁卫一边敲门，还一边喊着：“我回来了，快点开门！快点开门！死婆娘！” 他还真是会演戏，这十足像是一个男人宿醉回答家中，吆喝家中的妻子开门的情形。 两人耐心的等待着，可是这巷子里完全没有任何的动静，只是禁卫在不断的吆喝着。 “哪来的酒鬼，喊什么喊？” 终于，就在他们要失去耐心，觉得里边没人的时候，巷子内传来了一声叫骂。 “关你屁事，我在我家门口叫喊，不行吗？” 一听禁卫这话，两人就听出了不对劲来。显然这叫骂禁卫的人，并非是禁卫所敲的那户人家。 被禁卫骂了几句，那出来叫骂的人顿时恼火了，毕竟大清早的被搅了清梦，还挨了骂。 第902章 古怪的事 “我说你这人说话怎么那么难听啊？什么叫关我屁事啊？” 那男子大清早的被搅了清梦不说，还被迎头骂了一通，他心里怎么能痛快的起来，说着就冲禁卫嚷嚷起来了。 “你说你住在这里，我怎么从来就没见过你呢？你该不会是毛贼吧？想要用这种把戏踩点？” 这可倒好，一句话惹毛了对方，直接给禁卫安了个贼偷踩点的罪名来。 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在巷子外，越听越不对劲。原本他们也就是打算试探试探这院子里是不是有人。没想到那个院子里没什么动静，反倒是旁边的人被折腾起来了。 “你少在这里胡说，老子在这里住了好几个月了！这怎么不是我的家？” “好几个月了？我就说嘛，刚才听你这口音就不对，感情是外地来的啊！瞧你喝得醉醺醺的，你知道自己家在哪吗？我告诉你，这里早就没有人住了。你要是不信啊，你自己推开门进去看看。” 不过是转眼的功夫，这情况便发生了转变。刚才还怒气冲冲的男子，听说禁卫是来自外地的，而且在这淮安府内也不过是住了几个月的时间。加上现在的他完全一副醉鬼的模样，原本就不熟悉这里的他，走错那也是清理之中的，索性也就不和他计较了。 禁卫也知晓这男子的情绪转变，这嘴上也不再那么不饶人了。 “你当我傻啊！要是能推开，我早就推开了！”禁卫嚷嚷了一句。 “那你还说这里是你家，那你拿钥匙开啊！”男子有些奇怪，自家门口走了过来，边走边嘟囔了一句。 禁卫又不是真的喝糊涂了，这句话虽然是那男子小声嘀咕的，可还是被他听得清清楚楚的。 “这门上要是有锁，那我肯定早开门了。问题是没锁啊！要不然我怎么会喊我媳妇开门呢？” “咦！还真是奇怪了。”男子不信的上前推了一把，确实没把这院门给推开。当下他便表现出一脸的诧异来。“这院子也没什么人来，也不曾上锁，往日我还在这院子放过东西啊！” 从这男子的诧异神情不难看出，以往这院子还真是不上锁，他可以自由出入的。 眼下推不开门，他觉得奇怪，倒也没有多想。转而看向了禁卫，一脸忍者的劝说道：“我说这位兄弟，我可真不是骗你。这院子空了好长时间了，原来的主人也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你一定是找错地方了，你再去别处找找，说不定就找到你家了。” 男子也是无奈了，面对一个酒鬼，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他这里好心劝着呢，一低头却见禁卫早已经呼呼大睡了。男子顿时一脸苦笑，只怕是心中有千言万语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吧。 男子站在禁卫的身旁，犹豫了好一阵子，最后叹了口气摇着头回家了。 男子走后没多久，原本看起来醉醺醺的禁卫，立刻起身快步离开了巷子。 “大人，这院子里没有什么动静，也不知道里边出了什么状况。”禁卫刚出来便如实禀报。 刚刚在巷子口，宋无涯和白卓将里边的对话已经听的一清二楚了。 那院子原本就是一个无人居住的空院子，而且还从来没有上过锁，如今院子被人从里关闭。至少说明，带着牛半仙进入这个院子的男人，没有再从这扇门出来过。 “昨天他们是什么时候进去的？”宋无涯琢磨着刚才的事情，想了许久，也没能从这件事情的经过之中找出什么蛛丝马迹来。 “将近傍晚之时。”禁卫对昨天的事情自然是记忆犹新，没有丝毫的考虑便回答道。 “院门关闭，可旁边的人并不知晓，足以说明当时他们的动静并不是很大。要不然这旁边的邻居并不在家，或者是做什么其他的事情没有听到。但是那个时间关闭院门还上了门栓，足以说明他们所作之事为秘密之事。或许，这牛半仙和这个男子原本是认识的。倘若只是普通的算命什么的，这牛半仙也不至于一点动静都没有跟着他进入院内。毕竟这院子空置已久，倘若牛半仙进入院内，看出了这一点，不会不起疑心的。” 宋无涯通过这些简单的线索，推理了一番，认定这牛半仙和那个带他前来这里的男子原本就是认识的。 “他们是相识？”白卓对宋无涯这样的判断，也表示非常的疑惑。他虽然能听得明白宋无涯指出的关键所在，但是却还是有所怀疑。 宋无涯重重的点了点头道：“白兄，倘若你是牛半仙。一个陌生的男子要带你去一个地方，那你觉得他以什么样的理由说服你呢？或者说，这没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但是他带你来到了一个空荡荡没人居住的院子里，你难道不怀疑什么吗？” “说得确实是有道理。”白卓皱着眉头不断的点头，但他很快就说出了自己质疑的点子来。“倘若是租房用呢？” “租房？白大人，那牛半仙在这淮安府可是有住处的。” 这倒是没用宋无涯反驳，禁卫便给了白卓一个确定的答案。 白卓一听这话，脸上神情顿时一凝，但他急忙又道：“这个我知道，我是说牛半仙这不是刚刚从无涯兄那里赚了一点钱嘛？或许他是想着租个更好的地方居住，或者是干脆买上一处房产呢？” 虽然这算是一个可能性，但实在是有些牵强。 “白兄，你这个猜测太过牵强了。怎么这牛半仙刚刚赚了些钱，就想着买房子呢？更何况，那个男人怎么那么快就能找到牛半仙呢？这虽然是有可能，但实在是太巧了，我觉得这个可能性并不是很高！” “算了，无涯兄咱们说这个也没什么用。如今不是猜测的时候了，我看还是直接进去瞧瞧。他们是不是在里边，或者是怎么离开的，到时候就全都明白了。你说呢？”白卓见宋无涯说得也是很有道理，便没有和宋无涯继续在这个问题上争执下去，而是直接说了句最直白的话。 原本宋无涯就想过这个问题，但他觉得会这样做太过贸然，或许会置禁卫与危难之中。 眼见宋无涯面露难色，一旁的禁卫怕是也明白了宋无涯心中所想。 “宋大人，白大人说得一点都没错。眼下这是最直接的办法了，不过是一个民房罢了。我们兄弟出生入死，还从来没有怕过什么，属下再去找几人来，一同进入院中，探个究竟，到时候这事情就彻底清楚了。” 或许是因为这牛半仙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消失的，禁卫心里也不是滋味，这个时候也是自动请缨，愿意进去看个究竟。 他们两人同时如此认定，宋无涯再谨慎就有些瞧不起人了。思量了一下后，宋无涯终于还是点头认可了。 “那好吧，你带几个兄弟进去，但一定要小心行事，且不能粗心大意。” 听着宋无涯这一句叮嘱，禁卫很是干脆的点头道：“大人请放心。” 说罢，禁卫立刻转身，是去寻找帮手了。 “无涯兄，你说这事情算不算是一件古怪的事情？”在禁卫离开了之后，白卓突然带着好奇之色，向宋无涯问了这样一个问题。 宋无涯也实在是想不明白，这白卓的这个问题，究竟是想要询问什么。 “古怪，你说算就算，你说不算就不算了。” “无涯兄，我可是认真的，你别开玩笑。”白卓一听他这话，反倒不乐意了，好像宋无涯说着话完全就是拿他开心一样。 可事实是宋无涯根本不知道这个问题该怎么回答。 “白兄，我这可不是寻你的乐子。我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毕竟这牛半仙和那个带他来这里的男子是什么关系还不好说。虽然说现在他们人进了这个院子就再也没有出来，看起来是很奇怪的一件事情，但也未必不会有其他的可能性啊。所以说，是不是古怪不太好说。” 宋无涯见白卓以为他这话是在和他开玩笑，当即一本正经的和他解释起来了。 白卓一听他这话，顿时一甩手：“无涯兄，你别和我说这些没用的。这事情不是明摆着的吗？他们人进去了，然后没有出来，里边还没有什么动静，这不是一件古怪的事情吗？这要说的可不是这事情古怪不古怪，我只是想说，这事情出现的时机也实在是太过巧合了吧？怎么偏偏我们刚刚找到这牛半仙，并且怀疑牛半仙的目的之时，他人就不见了呢？你觉得这会不会是观山酒楼，或者是楚家在其中搞鬼啊？” 话说道这里，宋无涯才算是明白了白卓这话的意思。他原本就是想说，这牛半仙在这个节骨眼上不见了踪影，会不会是观山酒楼或者是楚家在暗中盯着他们，所以对他们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这才有了如今他们所看到的这一幕。 “白兄，恐怕没有你想的这么坏吧！我看他们未必知晓我们的踪迹。” 第903章 古怪乞丐 “无涯兄，除此之外，我可实在是想不透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了。”白卓见宋无涯说得如此肯定，不由得摇了摇头。 显然，他觉得这事情还是非常有可能的，要不然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倘若他们真的知晓我们的一举一动，也不会做的如此明显了。”宋无涯见白卓还是不太相信自己这话，再次给他解释了一句。 毕竟牛半仙在与他们接触之后，可是有一段时间闲着没事的。如果说观山酒楼或者是楚家真的知晓，那绝对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出手的。 “好吧，不管怎么说，还是先搞清楚这院子里究竟有没有人了。”白卓紧皱着眉头说道：“他们进去之后，院门自内反锁，按照常理来说他们必定是没有出来的。倘若他们不再其内，那必定是通过其他的手段离开了。无涯兄，你说他们除了通过密道之外，会不会有其他的手段离开啊？” “这很难说，他们也完全可以翻墙借助其他的院落离开。但是这种可能性并不大，毕竟禁卫想要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那必定也会防范着这一点的。我想他们必定是通过密道离开了。” 对于他们是如何从这个院子里离开的，宋无涯更加相信他们是通过密道逃走的，毕竟禁卫的能力他还是认可的。这一次也并不能算是他们的失职，只能说是一次失误罢了。毕竟这样的情况，不管是什么人在这里，恐怕也是难以防范的。 “这么说来，只要进入了院内，就能够知晓他们离开的手段了。”白卓再次叹了口气。 确实，眼下这个牛半仙对他们来说，那是比较重要的一个人，必须要找到他，然后从他的口中得知他们原本想要验证的那些事情。毕竟这些事情倘若没办法验证的话，那他们就没办法在楚家之中，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 事情虽然有些为难，但到了这个情况之下，也无可奈何了。 很快，先前离开的那名禁卫带着另外一人来到了这里。 “大人，我们便找机会进去了。您二位也不要在这里待着了，免得被他人瞧见，引起注意。” 禁卫提醒了两人一句后，立刻就进入了巷子内。 “走吧，白兄。咱们两人就在这附近找个清静点的地方看着吧。”宋无涯说了一句就向旁边走去。 两人此刻也是闲来无事，要让他们离开，他们还真是不知道该去干什么。 观山酒楼在什么地方他们已经摸清楚了，之后的安排也就是楚家的寿宴了。而如今牛半仙临门插了一脚，他们也必须要搞清楚这牛半仙的来历，免得被这家伙给算计了。 附近也没有茶楼之类的，倒是有一个戏院。他们本就心思不在这上边，这戏院自然也就没什么想法了。 “哎，无涯兄你看那边。”白卓突然拍了宋无涯一把，向着街边努了努嘴。 宋无涯当即顺着看了过去，却见在街边的一个角落里，有一个人蜷缩在那里。如今早已经是开春时节，天气也暖和起来了。可这个人竟然裹了一身厚厚的衣服，即便是那厚厚的棉衣破破烂烂的，那也不算是什么引人注目的。引人注目的地方则是他身旁牵着的一只小猴子。 那小猴子和他倒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活泼乱动，一下子闲不下来。不是捡起地上的小石子扔出去，就是抓绕身上各处，要不然干脆就在周围乱奔乱跳，甚至还不住的跳在那个人的身上。 而那个人也不闹不怒，一动不动的蜷缩在那个地方，好像那小猴子的一举一动丝毫不影响到他一样。 “这人……”宋无涯看到此人之后，宋无涯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这脑海中闪过了很多的形容，但是到了嘴边却又卡住了。犹豫了许久之后，他才皱眉疑惑道：“好像还从来没有看到过乞丐带只猴子的啊！” “你怎么就认定他是乞丐呢？”白卓本应该也是诧异的，可是他诧异的却是宋无涯对这个人的判断。 宋无涯没好气道：“这还用说吗？这是什么时节了，还穿着这么破的棉衣，那不是乞丐是什么？而且，你看他周围，除此之外也就是那只猴子了，再无其他的东西。倘若是灾民的话，别说他进不了城，就是进来了，那也应该随身带着自己的一些家当才是啊！” “无涯兄，你怎么知道我想说他是灾民的？”白卓再次诧异的问道。 “这还用说吗？除了这两种可能之外，还有其他的可能性吗？”宋无涯没好气的说道：“倒是你，你怎么注意到他了？你有什么想法吗？” “想法倒是没有，就是刚刚注意到了，就提醒以你下。原本我觉得他是城外进来的灾民，准备过去打听一下情况呢。既然你现在这样说了，那咱们也没有必要过去了。”白卓摊了摊手，表示那个人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不过，白卓此刻说他已经没什么想法了。但宋无涯却摇了摇头：“不妨咱们过去看看，我倒是对那只猴子挺感兴趣的。” 说是对猴子感兴趣，其实宋无涯还是对那个人感兴趣。毕竟他这样的打扮，还带着一只猴子，确实是很奇怪的一个人。 原本已经不去注意那个人的白卓，眼睛都看向其他地方了，突然听到宋无涯这么一说，也是吃了一惊。 “无涯兄，你怎么对这个人感兴趣了？你不是说他只是一个乞丐吗？为何又如此在意呢？”也不知道是不是白卓再和宋无涯闹变扭，此刻说得这话完全一副小孩子脾气的样子。 宋无涯也没有解释什么：“走吧，咱们过去看看。” 两人也没有在说什么，便迈步向那个人走去。 “喂，老乡。” 两人走了过去，猴子当先注意到了他们，冲着两人呲牙咧嘴的叫了起来。即便是如此，那蜷缩在墙角的人依旧是不为所动，好像睡着了一样，完全没听到两人的动静，以及那猴子的动静。 宋无涯冲着那猴子做了个鬼脸，好吓唬它一下，让它不用冲着自己和白卓兄。 同时向那人问了一句。 “你们想干嘛？” 谁知道，那人一开口，声音很是古怪，而且戒备心思很强。 这就让宋无涯觉得更加奇怪了，心中有些怀疑，这个人究竟是不是乞丐。 刚才这家伙一点动静都没有，宋无涯还以为他是睡着了，或者干脆是死在了这里。这可倒好，原来他根本就没睡着，只是保持着那种一动不动的状态罢了。 最让人觉得奇怪的是，他要是个奇怪的话，在遇到了有人询问，那一开口必定会是乞讨。而且乞丐对人的戒心是没有多少的，哪有他这样回应的。 “没什么，我只是看你在这里一动不动的，担心你出什么事情，所以过来看看。”宋无涯感觉非常的尴尬，毕竟这一开场的对话就陷入了困境，也不能继续深入的询问什么，只能随口说道。 那人当即哼了一声：“哼！用不着你来管我，我好得很呢！” 被呛了一顿，宋无涯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接着说下去了。有些为难的看向了一旁的白卓。而白卓更是无奈，看着那乞丐，脸上的神情很是复杂。 宋无涯心里在犹豫着，这话要不要继续说下去。毕竟眼下他说了两句，完全被顶了回来，这要是在问下去的话，那就真是有点不识抬举了。可是他主动过来询问，却什么也没问道，就这样灰溜溜的离开，那不是很没面子的一件事情吗？ 犹豫了好一阵，宋无涯终于还是开口又问了一句：“你怎么带只猴子啊？” “那是我的宠物。”这一次的回答，到算是正常。 可这话听起来也是有些说不清楚的古怪，毕竟一个乞丐，还要带上一只猴子作为宠物，实在是难以言喻的一件事情。 “宠物？你该不会是耍猴的吧？”白卓听到这个回答，觉得非常可笑，当即笑着接了一句。 这可倒好，他这一句直接激怒了对方，对方怒声道：“滚开，你才是耍猴的呢！赶紧滚得远远的，别来这里烦我。” 刚刚的局面，宋无涯还好意思在开口问上一句，可是现在呢，他是真的不好意思开口了。 “哎！我说你这人脾气怎么这么大？我们好心过……”白卓也是毛了，立刻就和他计较起来了。 一旁的宋无涯见状，急忙拦住了他，强拉着白卓转身就走了。 原本也就是好奇，此刻被对方狠狠的骂了一句，他们两人要是还赖在这里不走的话，那就真是有些给脸不要脸了。 白卓倒也识趣，被宋无涯这么拉着走，也没有继续说下去。 “无涯兄，你说他这人怎么如此不识好歹啊？”走远了之后，白卓终于忍不住的抱怨了一句。 宋无涯笑着摇头：“好了白兄，就不要说这个了。或许人家还真不是一个奇怪，也用不着咱们帮忙什么，也用不需要咱们的好心。”宋无涯也只能如此安慰白卓了。 第904章 不同寻常 “无涯兄，我还是感觉这个家伙怪怪的。哪有乞丐带只猴子的，还有你注意到没有，他说话的声音有些奇怪。”白卓听着宋无涯的安慰，摇了摇头依旧一脸凝重的说道。 “嘶！”白卓这么一说，宋无涯倒也反应过来了。“还真别说，他的声音还真是奇怪，或许以前喉咙受过伤或者得过什么病吧？不过我看还是不要管他了，也不知道这会功夫禁卫他们有没有从里边出来。” 说完这话，宋无涯向着刚刚他们出来的巷子看了一眼，没有看到人影，这才又扭转回来。 转回头之后，他忍不住的向刚刚那个奇怪的乞丐看了一眼。 “白兄，那家伙要走。”宋无涯这不经意的一眼，却让他突然间又觉得奇怪起来了。“你瞧他那是什么反应？” 白卓听着这话，也扭过头来。只不过，白卓还是慢了一步，没有看到刚刚宋无涯亲眼目睹那人古怪的举动。 “没什么古怪啊！”白卓没有看到，自然会觉得疑惑。 “刚才，你没看到。”宋无涯小声的说了一句，目光一直看着那人。 那人好像并没有注意他们两人，而是和他们注意着同一个方向。 “我们往旁边走一下，别让他看到了。”宋无涯说着将白卓拉到了一旁的街边，躲在了墙角。 果不其然，就在两人躲在了墙角之后，那古怪的乞丐立刻扭头看向了他们这边。 只是一眼，什么也没有看到之后，便不再注意了。 “无涯兄，你刚才看到什么了？”白卓很好奇宋无涯刚刚看到了什么，会这么认真的注意那个人。 毕竟刚刚宋无涯都已经说了，不要去理会这个人了。可是一转眼的功夫，宋无涯却又如此的在意了。 “那人鬼鬼祟祟的，很是可疑，一定是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宋无涯向白卓说明了一句，而那个奇怪的人也在这个时候，向着城西而去。 当看到那人离开的瞬间，宋无涯一下子反应过来了。 “难怪他说话那么古怪，感情是个姑娘啊！” “什么？姑娘？” 宋无涯的吃惊引得白卓也跟着吃惊起来了。 “是啊，你看他走路的姿势，一看就是个女子。刚刚我听着她声音古怪，心里也好奇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一时间也想不明白。现在算是明白了，她那是故意做的假声，是害怕被咱们看出是个女子吧。如此一来，也算是解释在这种天气里，她怎么会穿的那么厚重了，应该是用来遮掩身姿的，避免被别人给认出来。” 宋无涯从那人的行走步伐，就已经看出她是女子的身份了，从而也让之前他们觉得古怪的地方变得不再古怪了。 可是她形迹可疑，鬼鬼祟祟的样子绝对是有问题的。常年断案的宋无涯，也算是嗅觉敏锐了，只是这一眼就让他觉得应该看看此人究竟要干什么。 “那无涯兄你的意思是要跟过去看看？”白卓一下子明白了宋无涯的意思，但还是问了一句。 对于这一点，自然非常肯定。宋无涯只是点了点头，就当先跟着那人的方向走了过去。 “这西边是什么地方？她带着只猴子，莫不是用来行窃的？”宋无涯稍加琢磨了一下，猜测那只猴子的用途。 “用猴子来偷东西？这不太可能吧？”白卓也很吃惊宋无涯这样的猜测。 “没错，很有这个可能。”宋无涯点头确认。 或许对于猴子，白卓并不怎么了解。但宋无涯清楚的知道，猴子是灵长类动物，那可是非常聪明的，稍加训练是绝对可以的。 两人缓缓的跟在后边，那女子并没有发现两人，沿着大街走着的她突然转身，没入了旁边的一条巷子里。 “等下，咱们不能跟进去了。”宋无涯拦住了身旁要进巷子的白卓。 这条巷子并不大，宋无涯也从来没有来过，里边的情况并不知道。他倒是不担心会发生什么意外的情况，他只是担心会被对方给察觉到。 两人站在巷子外，等了好一会，宋无涯这才慢慢的走了进去。 进入巷子后，两人朝着北边一直走，拐了两道弯之后，宋无涯不由得走起了眉头。 这里可不是一个死胡同，连通着北面的另外一条街道。那奇怪的女子早已经不见了踪迹。 “没想到不是死胡同，这下人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宋无涯有些懊悔的说道。 “无涯兄，这有什么的。我看咱们就不应该在她的身上浪费时间，即便他是个贼偷，咱们也没有那个功夫搭理他啊！”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在安慰宋无涯，白卓竟然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咦！”皱了皱眉头，宋无涯突然惊疑道：“楚家！” 没想到他们跟着那个奇怪的女子走了一遭，误打误撞的走到了楚家这里。 楚家他们原本是来过一次的，气派的院落也算是过目难忘了。今天再一次来到了这里，看着还是很震撼。 “无涯兄，我看到她了。”白卓突然惊呼了一声，同时拉了宋无涯一把。 宋无涯立刻反应过来，一下子便找到了那人。没想到过了这么久，这家伙没有离开太远，反而就在楚家的附近。 “她好像盯上楚家了，这是在踩点吗？”白卓看着那人奇怪的举动，说了一句。 那奇怪的女子此刻正在一旁看着楚家，也不知道是什么意图。 想必白卓说得没错，这个奇怪的女子应该是盯上楚家了。毕竟在这淮安府之内，也没有什么人家比楚家更有钱了。既然宋无涯之前猜测她带着的那只猴子，目的就是为了偷窃，那么楚家就是最合适不过的选择了。 “敢偷楚家，这姑娘脑子有问题吧？”宋无涯稍加琢磨了一下之后，突然吃惊道：“这楚家可是淮安府最大的人家，可想而知楚家内部一定有不少护院。这一只小小的猴子，进去真的能偷到东西那还是两说呢，那要是别逮到的话，那可真不是开玩笑的。” 就凭她带着一只猴子，就敢对楚家动手，那还真是胆子够大啊。 “无涯兄，你管她这个干什么？至少，这家伙确实很可疑。我看敢冒犯楚家的人不多，但她盯着楚家不放，或许是因为其他的缘故吧。”白卓顺着搜刮无涯的话，也说了一句。 确实，不管怎么说，这事情让人看着都觉得不对劲。 让他们两人没想到的是，这原本只是装扮奇怪，引起他们注意的也不过是那只猴子。可是现在事情到了这个地步，看着她盯上了楚家，两人觉得更加的疑惑了。 很难说清楚这女子究竟是什么样的打算，但这确实是一件有意思的事情。 “走吧，咱们一直盯着她也不是办法，还是看机缘吧。或许我们之后还会遇到她的。”宋无涯想了想还是觉得没有必要继续在这里看着她了，毕竟这实在是太浪费时间了。 算算时间，想必禁卫也应该从那个院子里出来了，也该是他们去探听一下情况的时候了。 两人没有继续在她的身上浪费时间，而是直接返回了原先他们所去的那个巷子里。 不过在这里他们并没有看到禁卫的身影，心想禁卫一定是没有找到他们两人，回到客栈去了。 “大人，您在找我们？” 心里正觉得禁卫是回到了客栈在等他们的时候，禁卫却突然间冒了出来，到了他们的面前。 宋无涯顿时吃了一惊，但是很快反应过来。禁卫原本就一直在暗中保护着他们，自然就在附近了。 最近实在是太安逸了，宋无涯都把这事情给忘记了。 “那你们一直在附近，刚才那个人你们注意到了吗？”宋无涯这时候想起来那个古怪的女子，他们两人没办法看着，完全可以让禁卫盯着，看看她究竟是想要干什么。 禁卫当即点头：“已经有人盯着了。” “那就好，刚才那院子里的情况如何？”宋无涯交代完了这件事情后，才又问起之前的事情来。 “院子里空无一人，他们显然是通过某种手段，从院子里离开了。只是我们搜遍了整个院子的每一个角落，却没有发现什么密道暗门之类的存在。”禁卫说起这件事情，脸上的神情顿时就不自然起来了。 听到禁卫这么一说，宋无涯和白卓两人都傻眼了。 “怎么会有这种情况！”白卓不相信的看着禁卫：“那会不会是翻墙离开了呢？” “没有这种可能！”禁卫非常果断的摇了摇头：“当时我们盯着他们两人进入了房间之内，再也没有看到他们出来过。我们是在屋顶看着的，他们离开房间的话，我们一定能够注意到的。” 正如宋无涯之前所说，禁卫不会犯这样的错误，他们必定是在屋顶上盯着的。 可眼下这个情况实在是让人难以理解，既然他们进入了屋内，而屋内又没有任何的密道暗门，那他们究竟是怎么从房间里离开的呢？这真的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奇怪到让人根本无法想象。 第905章 究竟何意 院落内的情况他们已经了解，可他们实在是想象不出来，两个活生生人的进去之后怎么就凭空消失了呢？这可真的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啊！ 带着满脑子的疑问，两人回到了客栈中。 虽然时间还早，可宋无涯这脑子里已经是乱糟糟的了。 “无涯兄，难不成他们会道术不成？可以遁地？”白卓也是想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竟然联想到了这个上边去。 这让宋无涯很是无语，毕竟道术这种东西，那可是神乎其神的，完全就是想象出来的，是根本不存在的。 “白兄，这天底下哪有什么遁地术，那不过是障眼法罢了。他们必定是有什么手段离开，只是我们没有发现罢了。” 宋无涯倒是很确定，两个大活人不可能凭空消失的。既然禁卫们确定他们没有再从房间里出来过，那必定说明他们是从房间里离开的。至于禁卫说房间里根本没有密道暗门之类，也只能说或许是他们没有发现吧。 “什么遁地术啊？” 房门被直接推开，司徒雯说着话就和小环进来了。 扭头看向门口，白卓当即道：“司徒小姐，你是不知道，那个牛半仙被一个男子带入了一个院子中，两人再也没有出来过。禁卫们已经进去查看过了，那个院子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密道暗门之类的存在，两人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白卓说完这话，宋无涯在一旁紧接着说道：“雯儿，你进我们房间怎么连门也不敲一下啊？” “我听着你们两个人在谈话，也就没有想那么多。”司徒雯微微一愣随口说道，转而话锋一转：“再说了，你们两个大男人在房间里，又不是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还害怕我们突然进来啊！” 原本宋无涯就是想说一下，这是个礼貌的问题，没行到反倒被司徒雯给嫌弃起来了。 宋无涯无奈的苦笑一声：“得了，我也不和你说这个了。” “你们两个一大早的出去，就为了这件事情啊？除此之外，还有没有收获啊？”司徒雯也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走过来坐了下来，随口问着。 要说其他的事情，确实是有一件。那自然就是刚刚他们所见到的古怪女子了，不过这件事情宋无涯可没打算说出来。毕竟这事情对和他们的事情好像是沾不上边的，既然是无关要紧的事情，那自然就没有什么要说的意义了。 可他这么想，白卓却不这么想，司徒雯这边刚刚一问，他便开口说了起来。 “司徒小姐，你可是不知道。刚才我和无涯兄在街头上可是看到了一个奇怪的女子。” 宋无涯倒也不是有意要瞒着司徒雯，也不是怕她误会，只是觉得这件事情五官紧要罢了。既然现在白卓开口说了，他自然也没有必要拦着。 “奇怪的女子？怎么个奇怪法？究竟怎么回事？”司徒雯自然是感兴趣了，毕竟也是闲的无事。 白卓当即将刚才的所见仔细的描述了一番。 听过了整件事情的经过，司徒雯和小环两人自然也惊讶这件事情。 “一个女孩子，打扮成这样古怪的模样，难道就是为了偷东西？”司徒雯有些不太相信。 “是啊！这天底下做坏事的不都是男人吗？哪里听说过有女子做梁上君子的！”小环也不服气的说着，好像她们看来是宋无涯和白卓误会那名女子了，反倒成了他们的不对了。 白卓顿时愣住了，尴尬的不行。 “小环，你这话可就说得不对了吧？”白卓当即反驳：“谁说这天底下的女子就没有做坏事的了？” “小环说得没错，这一个姑娘家，即便是做坏事，也不会选择做这个吧？”司徒雯帮着小环说了一句。 早就领教过她们两人厉害的宋无涯，这个时候是一句话也不说。 而白卓估计也是考虑到了这一点，司徒雯这么一开口，他也顿时蔫了，不再说什么了。 “无涯，你觉得她盯着楚家，难不成只是奔着钱财去的吗？”司徒雯见白卓不吭声了，也没有继续追着他不放，而是向宋无涯问出了个疑问。 要说这一点，宋无涯也有过考虑，只是他想不到还有什么样的可能性。毕竟这件事情却是非常的古怪，不同于常理，要想搞清楚，只怕只能盯着那古怪女子，看她究竟要做什么了。 “除了这个我还真是想不出什么其他的可能性了。”宋无涯琢磨了一下摇了摇头。 司徒雯见他摇头，随即又说道：“你说会不会是她想要找楚家寻仇，那猴子不是用来偷盗楚家财物的，而是用来给楚家捣乱的？” 司徒雯这么一说，倒也是有点道理，细细想来也不是完全没有这种可能。 “这种可能性倒是有，但……” 虽然承认有这样的可能性，但是后边该说什么，宋无涯却不知道了。 有如此判断，那倒也是正常的，可细细分析起来的话，那真的是太难了。根本就是无从说起，没办法有一个合理的判断。 “我看她既然是一个女儿家，那就未必是做这种苟且的勾当。白卓不是说了吗？她故意隐藏自己的女儿身，难道是怕被别人看出她是女孩子吗？我看未必，即便她穿着女装，也不见得会怎么样。八成她之所以如此，目的就是担心被别人看穿了她本来的身份。”司徒雯说得倒是有理有据，好像事情就是如此一样。 白卓听到了这话之后，很快便赞同了司徒雯的说法哦。 “司徒小姐，你这话说得一点都没错，我这么一琢磨，感觉事情好像真的是如此。她要真的只是想要用这只猴子来偷东西的话，那还真的未必。要说她是怕被人看穿了自己原本的身份而故意伪装的话，那还真是有可能的。毕竟那样的装束，只怕连乞丐看了都会觉得奇怪的。” 两人这么一说，宋无涯倒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司徒雯说得不无道理，但这也只是猜测。两种可能全都是猜测，但是相互比对一番的话，倒是司徒雯所说的这个可能性更大一些。 “无涯，你怎么不说话呢？你觉得呢？”司徒雯见宋无涯没有发表什么意见，便问了一句。 原本宋无涯就在这个事情上犯难，现在倒好，司徒雯直接问到头上来了。 宋无涯当即干咳了一声，化解他此刻的尴尬之状。 “不管怎么说，这两种可能性都是有的。咱们现在猜测也无济于事，这个女子行为诡异，必定是有缘由的。不管是偷盗也好，还是寻仇也罢。他只有一个人的话，只怕是很难成事的，我看咱们就静观其变吧。”宋无涯说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想要将这个问题带过去。 司徒雯也点了点头，知道这件事情此刻没办法下定论，也就没有在说什么了。 闲聊了一会之后，又到了吃饭的时候，四人再次来到了客栈的大堂内，听着耳边那些楚家的人杂乱的声音，吃着午饭。 这一整天的时间，还真是闷得慌，宋无涯他们完全不知道该去做什么。 已经交代给禁卫的事情，他们也都去做了，只是现在还没办法得到准确的回应。 楚家老夫人的寿宴就在后天，这时间是不多了，可牛半仙的事情还摆在他们的面前呢。 牛半仙的突然失踪，让宋无涯等人心中不安了起来。 按照他之前所说，给宋无涯指了一条路。可是现在对于牛半仙的话，宋无涯他们心中疑虑重重，生怕这是牛半仙联合楚家给他们设计下来的圈套。而现在牛半仙的突然消失，好像验证了他们的怀疑一样，让他们无法安心。 “无涯兄，看来咱们想要找到那牛半仙，不太容易啊！” 夜晚降临，吃过了晚饭的两人，待在房间里已经准备休息了。 躺在床榻之上，白卓叹了口气。 “确实！” 想起这件事情，宋无涯也是犯愁。毕竟没办法判断这牛半仙之前所说的话是真是假，那他们就拿不定注意，等到楚老夫人寿宴的时候，究竟该怎么去做。 两人各自叹了口气之后，白卓紧皱着眉头说道：“无涯兄，我看这件事情也就如此了。我们还是按照先前的想法去做吧，毕竟没有遇到那牛半仙，我们不也是要去楚家吗？到时候寿宴之上见机行事，我看未必不会混进去贵宾席。不管怎么说，我觉得还是不要去冒险了，毕竟不值得啊！” 白卓大概也是考虑了这个问题许久，觉得听了那牛半仙的话，多半会让他们陷入危险之中，所以才向宋无涯说出这番话。 “不管怎么说，麻烦总是会有的。”宋无涯苦笑道：“白兄，你别忘了咱们在路上的时候，可是和楚家的那些人打过照面的。虽然只是那么一面，但那楚家的小姐或者是那大公子，未必不会记得我们。到时候倘若混进去了，被他们认出来，只怕结果会更坏。” 对他们而言，麻烦的事情还不少呢。 第906章 楚家失窃 又是一天过去了，虽然昨天没发生多少事情，但也让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心里并不畅快。 毕竟最头疼的还是那牛半仙了，他的失踪让两人心里怎么也过意不去。 “无涯兄，这又是一天过去了。也不知道外边的情况如何了。” 白卓的心里可是一直惦记着灾民呢，虽然说瘟疫的事情还没有得到完全的确认，但基本上已经可以肯定了。禁卫已经从城外的灾民口中探听到了一些消息，如今正前往南山的方向确认那个妇人口中的话是否属实。 眼前，淮安府已经被阴云笼罩，可是淮安府城内的百姓们，却好像对此事毫不知情一样，完全没有任何的表现。这样的灾难之前，理应出现骚动，可这里却异常的平静。 关于牛半仙口中的那个观山酒楼的重要人物刘文生，他们没办法确认，毕竟想要确认此人的消息，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唯一对宋无涯他们来说算得上是一件好事情的，只怕就是这里没有无量教插手吧。 倘若无量教也在这里插上一脚的话，那只怕他们要面对的事情会更加复杂，而且混乱。 清晨刚刚睁开眼的白卓，便问了宋无涯这么一句。问题看似有些没头没脑，也看不出来究竟是在问什么，但是宋无涯心里很是清楚。 “白兄，着急没用，我们眼下也只能耐下性子了。”宋无涯如此安慰着他，确实是在这个时候，他们的担心和着急没有任何的用处。 两人刚刚聊了这么一句，房门便被敲响了。 “无涯，你们起来了吗？” 原来是司徒雯和小环来到了门外。 没想到，今天她们两个倒是起个大早，难得在宋无涯和白卓起来之前早早起来了。 也不知道司徒雯是不是怕宋无涯他们今天又早早的出去，将她们两人扔在客栈中。 “进来吧，刚刚起身。” 已经收拾完毕，宋无涯当即应了一声。 司徒雯和小环随即进入了房间里，看了两人一眼后道：“今天你们一大早准备去哪啊？” “哪也不去，吃点东西。”宋无涯随口说着。 他说着话倒也没有多想，谁知道这一说，司徒雯却一脸嫌弃的看着他：“每天都起个大早，也不等我们就先跑了。今天我们起早了，你反倒不出去了。无涯，你是不是故意不想带着我和小环啊？” 这话进了宋无涯的耳朵了，他当即就愣住了。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感情司徒雯因为他这么一句话，还不高兴了。 “雯儿！你这是哪跟哪啊？”宋无涯无奈解释道：“我这可不是故意要躲着你们两个的。实在是今天真的是不知道该干什么了，眼下我们也就等着楚家老夫人的寿宴了。” “真的？”司徒雯怀疑的看着宋无涯，好像根本不相信他这话的样子。 宋无涯很是诚恳的点头：“千真万确啊！你不信的话可以问白兄，你让他说说看我们今天要干什么。再说了，我们一大早起来，可不是故意要躲着你们两个的，只是我们习惯早起罢了，谁让你们起得那么晚。” 解释了一句之后，宋无涯还不忘抱怨了一句。虽然确实是有他故意将司徒雯和小环扔下的情况，但也并不完全都是这样。有很多时候，完全就是她们起床太晚的缘故，这时候反倒因为这样的事情怪起他们两个来了。 司徒雯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不过这嘴上的话却不在说刚才的事情了。 “那走吧，咱们一起去吃点东西。” 这可倒好，说到他身上的时候，她却直接跳转话题，不在谈论了。 原本宋无涯也没有要和她计较这个，既然说起吃东西，那自然就向着楼下走去了。 “这客栈还是老样子，早晨满满当当的，连个座位都没有。”宋无涯刚走下楼梯，便忍不住的抱怨了一句。 楚家的这些掌柜们，每天几乎霸占着大部分的桌子，只要他们不聚集在一块坐着，那这桌子可就真的不够用了。 “无涯兄，那边有桌子。”白卓眼神倒是好，立刻便指着一个角落说了一句。 既然有桌子，那四人也不再往客栈外走了。毕竟这大清早街头上冷冷清清的，虽然有卖早点的摊贩，但自然没有这客栈里暖和。 宋无涯几人向着桌子走过去的同时，白卓已经主动去找店小二了，免得他们在这里坐上半天，小二还没有注意到他们。 宋无涯三人刚刚坐下，这耳边就传来了旁边桌子的谈论声。 “你们听说了吗？昨天楚家失窃了。” “能不听说吗？一大早就有消息了。听说昨天晚上莫名其妙丢了一样重要的东西。” “哎！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人，胆子会如此之大，竟然在这淮安府内对楚家下手。这不是太岁头上动土吗？” “已经报官了，想必用不了多久就会有消息了。” “是啊，这也不是咱们能管得了的。” 原本宋无涯他们也没有打算在这里听到些什么，可让他们措不及防的是，刚刚坐下竟然就听到了如此震撼的消息。 宋无涯几人面不改色的看着他们，完全没有太多的举动。 就在这时候，白卓回来了，看着几人都不说话，有些奇怪的问道：“你们三个是没睡醒还是怎么的？也没见你们聊些什么。” “没什么好聊的，等着吃饭，吃完饭回去休息。”宋无涯淡然的说了一句。 他这话让白卓更加觉得奇怪了：“回去休息？休息什么？不准备出去了？今天可是最后一天了。” “好了白兄，咱们暂且不说这个了。”宋无涯见白卓还没有反应过来，他这话就是告诉他回房间一定是有事情要说，急忙向白卓暗示了一个眼色。 白卓看到宋无涯这个神情，立刻反应过来，也不再说什么了。 很快店小二送来了早饭之后，四人急急忙忙的吃完了之后，便回到了房间。 刚回到房间，白卓便忍不住询问：“无涯兄，你这是有什么事情要说吗？刚才看你那个样子，好像旁边有人盯着我们的样子。” “那倒是没有，我只是害怕我们的话被被人给听到了罢了。”宋无涯当即说了一句随后到：“刚刚你去找店小二的时候，我们刚在桌子旁边坐下，便听到那些楚家的掌柜说昨天夜里楚家失窃了。” “什么？楚家失窃了！”白卓听到这话顿时大惊，脸色刷的一下就变了。“难不成真让无涯兄你给说中了？那个古怪的女子，还真是要用那只小猴子偷楚家的东西啊！” “或许吧，那女子古怪的样子，八成就是这个目的。只是现在还不知道楚家究竟是丢了什么，而那个女子究竟又是为了什么要对楚家行窃。我想这里边的事情应该不会那么简单的，一定是有什么秘密的。”宋无涯将自己的看法说了出来。 不过，他这样的说法，却立刻遭到了白卓的质疑。 “无涯兄，我看未必吧。倘若真有什么秘密的话，那楚家的东西怎么会那么容易被她得手？而且楚家还报了官，这不是明摆着要让所有人知道这事情吗？我看这很有可能就是一起寻常的盗窃，算不上什么的。” 对于白卓的质疑，宋无涯自然也有自己反驳的理由。 “白兄，这你可就想错了。倘若只是一起普通的案子，楚家只是丢失了少许的财物，那楚家未必也会去理会的。而且，楚家既然和观山酒楼有所联系，难道你觉得官府还不是他们自己人吗？” “嘶！无涯兄，你这么一说，倒也是这个道理。那你说这小猴子究竟是从楚家偷出来了什么东西啊？” 白卓听到了宋无涯这么一说，顿时觉得很有道理，也不再质疑什么了。 “至于那小猴子偷出来了什么东西，这实在是很难说。但我想必定不是什么大件的东西，而且也不是特别重的。”宋无涯琢磨了一下道：“毕竟那小猴子拿不了笨重的东西，只能是一些轻巧的。我倒是想不明白，倘若是楚家视为重要的东西，那必定是严加保存的，怎么会让一只小猴子偷了去呢？” “那要不然就是那个古怪的女子进去的？”白卓立刻说道。 对此，宋无涯却摇了摇头：“我看没有这个可能，毕竟她的目标实在是太大了，进入楚家被发现那可是很容易的。” “这可真是奇怪了，不过禁卫既然盯着她，想必昨天她做了什么，禁卫应该很清楚吧？咱们问问禁卫，不就知晓了吗？”白卓突然间想起了禁卫来。 确实，在昨天宋无涯跟踪那古怪女子之时，禁卫已经主动暗中盯着了她。 虽然做出了很多的猜测，但是这楚家失窃究竟和这个女子有没有关系，他们现在还没有确定呢。 说起这个来，白卓立刻就迫不及待的出了房间去找禁卫询问去了。 很快，白卓回来之后，带回来了确定的答案，昨天楚家失窃确实是那个女子所为。 第907章 牛半仙出现了 “果不其然啊，无涯兄。”白卓回到房间，一边关上身后的房门，一边感叹道。“真是人不可貌相啊，我原本心里还有些怀疑，这事情究竟是不是那个女子所为，可现在确定下来之后，我反倒怀疑她究竟是怎么做到这件事情的。” “那禁卫有没有说，她究竟是从楚家带出来了什么吗？”宋无涯很想搞清楚，这个古怪的女子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才对楚家行窃的。 可对于这个，白卓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夜色太暗，那女子有藏在暗处，根本不知道她偷到了什么东西。不过禁卫倒是说，模糊的看着那东西并不大，应该是一个小物件。” “小物件？”宋无涯摸着下巴琢磨了起来。“这算得上是小物件的东西，那可真是太多了，究竟是什么只怕也只有楚家和那个女子知晓了。” 虽然嘴上这样说，但宋无涯心里却猜测，这个东西必定不是个寻常的东西，而且非常的醒目，要不然那小猴子也不会一举成功的。 说是一举成功，但也未必就是如此。调查楚家的他们，意外中见到了一名古怪的女子，竟然又牵扯出了一件关于楚家的事情来。 四人在一起关于这个女子的事情议论了一番，也各自做出了一些猜测。到了最后这些没办法确认的猜测，也只能交给禁卫继续暗中盯着她，看是否能够探知其中的秘密了。 今天是扔不下司徒雯和小环了，最后他们四个人只能一起上街了。 来到街头上，四人也只是闲逛，毕竟实在是没什么事情可做了。 “无涯，你说这淮安府的街头，百姓好像一点都不害怕的样子。难道他们没有听到关于城外瘟疫的事情吗？”司徒雯左右看着街头上人来人往的样子，不由得有些奇怪。 这确实是奇怪的一件事情，之前宋无涯和白卓也说过这个问题。 “或许是因为城外的那些灾民没有进城的缘故吧，或许城里的百姓还不知道外边发生了什么事情呢。”宋无涯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如此说道。 毕竟这城里的表现实在是太过安静了，安静的实在是太异常了。 城门口的情形和城里的情形完全就是天差地别。最不可思议的就是，城门口的景象也并非是守卫有意要隐瞒的，城里的人也是完全可以看到的，但是好像也没有怎么听到有人在议论城门口的事情。 “难不成，他们并不担心这个？”司徒雯没有听到宋无涯说些什么，便接着又问了一句。 “或许吧。”宋无涯道：“问题是城里的部分药价上涨，而城外又有这样的景象，可是城里的人却完全不担心的样子。” “无涯兄，我看你就别说这个了，或许并不是他们不担心，而是我们没有看到他们担心的样子罢了。我看咱们眼前这些人，之前就已经担心过了，只是没有议论这些罢了。”白卓倒是看得开，而且这话说得到也算是中肯。 毕竟这事情发生已经足有一两个月的时间了，即便是担心他们也应该早就担心了。 “咦！”刚刚说完了话的白卓，突然惊疑一声。 “怎么了？”宋无涯立刻看向白卓问道。 “无涯兄，你看那边的那个人，是不是牛半仙啊！”白卓说着抬手指向了远处的一个墙角，只见一个卦摊正在那里，而一个术士模样打扮的人此刻正坐在按个地方。 距离也算不上太远，但宋无涯还真是没看清楚，这家伙是不是牛半仙。 “那个牛半仙不是突然消失了吗？怎么现在又出现了？”司徒雯和小环他们之前已经听过宋无涯和白卓说过这件事情了。现在突然听到他们说起牛半仙，自然感到吃惊。 “走，我们过去看看。”白卓好像也不太确定自己是不是看错了，要过去确认一下。 四人说着便向着那个卦摊走去，随着几人距离那卦摊越来越近，这脸上的神情可就变得古怪起来了。 “还真是！”宋无涯忍不住惊呼一声。 那牛半仙在他们的眼皮子地下突然消失，而现在却又出现在了这街头上，怎么能让人不觉得奇怪呢。 “无涯兄，咱们要不要过去直接问问他，那天究竟是怎么回事？”白卓见这人真是牛半仙，心里顿时雀雀欲试，要过去问一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现在人都出现在他们面前，要是不去问一下，还真是安心不了。 “走，过去问问。不过你们不要开口，让我来问。”宋无涯担心白卓过去就是直奔主题，反倒是打草惊蛇了，所以提前知会他一声，免得到时候出现意外情况。 三人应了一声后，便向着那牛半仙而去。 “几位公子小姐，是来求姻缘的吗？” 刚刚走到卦摊之前，宋无涯还没有来得及开口，牛半仙却当先开口问了他们一句。可是这牛半仙的话一开口，宋无涯完全就愣住了。 他心中顿时一惊，暗自想道：“这声音不对啊，和之前的牛半仙的声音差了不少。” 而且他这一开口就问这话，好像完全不认识宋无涯和白卓两个的样子。更何况他一个算命先生，看着宋无涯四人两男两女前来，竟然开口询问他们是不是求姻缘的。 愣神了这一会，牛半仙面带疑惑的看着四人到：“难道不是吗？” “是，是是。”宋无涯反应过来急忙点头答应着。“只是没想到半仙一开口便料中了，所有一些吃惊罢了。” “那是自然，本半仙那可是淮安府有名的铁嘴神算，若是连这个都算不出来的话，只怕要被别人笑话了。”牛半仙笑着开口说道。 之前他还有些怀疑，可是现在呢，宋无涯却很是确定，这牛半仙确实是一副不认识他们两人的样子。 这可真是奇怪了，这张脸他可是很熟悉的，但是这声音却感觉有些不对劲。 “那是，那是。”原本还想着从牛半仙这里套出点话来的宋无涯，一下子有些不自然起来了，完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进行了。 应了牛半仙一声后，宋无涯心里琢磨着，自己这接下来该怎么进行对话。 牛半仙一副完全不认识他们的样子，这想要套话，那可真是难了。 “几位实在是不好意思，我这卦摊也就这么两张椅子，你们……”牛半仙指了指自己面前的椅子，不好意思的说道。 宋无涯倒也不客气，直接就坐下来了。 “无妨无妨。”一边说着，宋无涯心里还在琢磨着，不过他很快便有了开口的要说的言辞了。“前天还见半仙你再那边，怎么今天跑到这里来了？” “哦！那边的风水不好，所以换换风水。”牛半仙倒也没有被这个问题难住，直接开口道。不过他这话说完之后，便感觉好像有些不对劲了，当即疑惑的看着宋无涯问了一句：“公子感觉有些面善，前天是不是来过我的卦摊？” 这话问的可就奇怪了，按理说牛半仙是不可能不知道宋无涯的。毕竟宋无涯可是给他不少银子，怎么说也应该记住的。 听了这句话之后，宋无涯这心里已经想到了什么，随即笑着摇了摇头道：“没有没有，前天恰好路过，正好我们也有求卦的打算，所以记得您。” “哦，原来如此啊！”牛半仙顿时松了口气，继续微笑了起来。 几人的脸上，神情可谓是各异，就这样的情形之下，宋无涯在这牛半仙的卦摊前又随便算了一卦。 离开了牛半仙的卦摊之后，白卓立刻就嚷嚷了起来。 “无涯兄，这牛半仙是怎么回事？他难不成不认识咱们两个了？” “白兄，难道你没听出来吗？他的声音就不对，而且也完全不知道我们之前算卦的事情。我看着人根本就不是牛半仙！”宋无涯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猜测。 “他不是牛半仙？那他是谁，再说了这天底下哪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啊？白卓惊呼不已，毕竟那张熟悉的面孔，他们是不可能认错的，而且那人也自己亲口承认了，他就是牛半仙。 “未必是长得一样，或许是易容术呢。”宋无涯转而又道：“再说了，我们虽然认识这牛半仙。但是我们也不过是见过一两次面而已，牛半仙究竟长什么样子，咱们也只是记住了个大概，一些面容昂上的细节，咱们是根本不知道的，即便是有人易容，咱们也看不出来啊！” 宋无涯说得一点都没错，他们对那牛半仙的模样，也并不是特别的熟悉，即便是有些差别，他们也是看不出来的。 说完了这一切之后，司徒雯在一旁补充道：“那这么说来，这个人不是牛半仙，而很有可能是将牛半仙带走的那个男子了！” “雯儿说得没错，极有这种可能。但是如此一来，最大的问题莫过于，那冒充牛半仙的人，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呢？总不会真的是为了给人算卦吧？”宋无涯感到很奇怪，毕竟牛半仙的身份不过是一个街头算卦的，他的身份又能有什么价值呢？ 第908章 冒名顶替 “是啊！那牛半仙不过是一个算卦的，他冒充牛半仙又有什么用意呢？” 这是最让人难以想明白的事情。当然，想必那个男子冒充牛半仙，必定是别有用途的，而他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或许只能等着时间来揭晓了。 “这谁能想的明白，最近咱们遇到的奇怪事情，可实在是太多了。”宋无涯无奈的摇着头。 这几日的时间里，他们确实是遇到了不少奇怪的事情。眼前这个牛半仙，很有可能就是那天将牛半仙带入那个院子中的男子。他究竟是用什么样的手段离开那个院子，现在宋无涯他们都没有搞清楚。 不仅如此，在这之后的第二天，牛半仙竟然再次出现在了淮安府城内的街头。而这个牛半仙却并不是真正的牛半仙，是别人易容乔装的。 算上那个古怪的女子，他们接连遇到三件古怪的事情了。 四人坐在房间之中，说着刚刚那牛半仙的事情，这心里都在琢磨着，究竟这个男子装扮成牛半仙的目的是什么。 “好了，我看咱们也别想了。”宋无涯看了看他们三人说道：“让禁卫暗中盯着他，肯定会知晓的。看他这个样子，目的应该不会是楚家吧。或许他装扮成牛半仙的目的，是要接近什么人。而这个人一定会和牛半仙这样的职业接触的。” “那会不会就是楚老夫人啊！” 在宋无涯这话说完之后，司徒雯紧接着说道。 “这不太可能吧？司徒小姐！”白卓觉得这种可能性并不是很大，但他还是有些疑惑，司徒雯为什么会这样说。 紧接着，司徒雯就给出了她之所以这样认为的原因。 “这楚老夫人大寿，难免会求上一签，这牛半仙不是正好吗？更何况，这前前后后古怪的事情，可全都是出现在了楚老夫人大寿之际，难道这还不能说明什么吗？” 司徒雯这话倒是让人无法反驳，毕竟她说的也是有些道理的。 虽然这淮安府以往是什么样子的他们不清楚，毕竟他们也才来到了这里没几天的时间。但是刚好在这个时间里，淮安府聚集了不少的人，除了他们之外，还有不少的人。而恰好在这个时间，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要说和楚老夫人的寿宴没什么关系的话，那还真是有些说不过去。 “这么一说，那还真是有这个可能啊！”宋无涯也觉得有道理，赞同了一句。 虽然有这个可能性，但是现在他们还没办法验证。 刚刚吃过了早饭的四人，回到了房间之后，也没有多长时间。距离楚家昨夜失窃也没有过去多久，如今楚家究竟是什么动静，他们也并不清楚。 刚刚的话题聊完了之后，宋无涯立刻起身道：“走吧，我们去街头上看看，看看楚家现在有没有什么动静。” “无涯兄，楚家这么在意的东西，或许和观山酒楼有关系也不一定啊！”白卓紧跟着宋无涯起身，一开口便说起了观山酒楼来。 通过之前的一些事情，宋无涯已经判断出来，这楚家和观山酒楼那绝对是有关系的。 如今楚家丢了东西，这个东西究竟是什么虽然还不清楚，但是白卓说这个东西或许和观山酒楼有关系，这一点倒是让宋无涯觉得很有可能。 观山酒楼和楚家之间的关系，或许是相互依存，或许是附庸，但是不管怎么说他们之间必定要有利益纠葛。 如今淮安府境内出现了这样的大事情，他们真正的目的是什么，这个并不好说。但是药价上涨，楚家囤积药物，这足以说明他们要用此来发一波大财。但是淮安府境内死了如此多的人，不少地方已经是人去楼空了，他们想要用这些药材赚谁的钱呢？ 走在路上，宋无涯还在琢磨着这个问题。 不管在什么时候，瘟疫那都不是一件小事情，一个搞不好要死很多的人，如果扩散的严重，只怕一个王朝都要会跟着覆灭。 “观山酒楼！或许有这个可能吧。”宋无涯没有多考虑这个问题，他现在也没有那个心思。 果然，楚家出了这样的事情之后，整个街头上的人都聚集在了一起。 这是他们以往没有见到过的情形，不少人都在街头聚集在了一起，讨论着什么。 “走吧，我们过去看看，或许他们就是在议论楚家失窃的事情。”宋无涯向他们三人说了一句，便当先向着那些人走了过去。 正如宋无涯所想，这些聚集在一起的人，口中所谈论的事情，确实是楚家失窃的事情。 “你们是不知道啊，这出手的人，那可是个神偷，传言是从北边来的，从来没有失过手。这一次楚家怕是只能认栽了。” “我看未必，那贼偷肯定还在城里，楚家这么大的阵仗，那必定是丢失了重要的东西，我看那从未失手的神偷，这次要载了。” “你说这些贼也真是的，这淮安府有钱人家也不少啊，怎么偏偏要盯着楚家呢？这不是太岁头上动土，找死吗？” 他们来的算是晚了，这些人谈论的话，他们也是掐头去尾的。不过，显然此刻楚家究竟丢了什么东西，还没有透露出来，而那个古怪的女子，也没有被人发现。 在人群外听了一会之后，也没有听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来。 离开了人群之中，白卓向宋无涯问道：“无涯兄，你说这一次点的事情，会不会影响到楚家老夫人的寿宴啊？” “我看不见得，毕竟楚家将老夫人的寿宴搞得如此隆重，要是因为这样的事情而没办法进行的话，那前来给楚老夫人祝寿的那些人，该怎么交代啊！”宋无涯不觉得这件事情能够影响到这件事情。 虽然楚家对于这件事情也算得上是兴师动众，但也不可能因为这事情而影响了最重要的事情。 “我看未必，虽然寿宴还会继续进行，但多少还是会受到点影响的。”白卓倒是很坚定自己的看法。 明天便是楚老夫人的寿宴，可没想到前一天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本来是大喜的日子，可被这种事情这么一搞，只怕到时候楚家会有些怪怪的。 “咦！姑爷，你看那边那位小姐，是不是那天我们见过的那个啊？” 宋无涯正和白卓说着楚家的寿宴会不会因为这件事情而受到影响的时候，小环在一旁叫了他一声。 抬头向着前方看去，小环给他指明了方向。 顺着小环所指的方向，在一群人簇拥之下，一名少女正向着他们这边走来。 凝神一看，这可不就是那天他们在山阳县客栈内见到的那名楚家的小姐吗？ “咱们避一避吧，别让她看到咱们。”宋无涯看到确实是楚家的小姐之后，当即便对他们三人说道。 听着这话，司徒雯却没好气道：“无涯，怎么看你好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你莫不是喜欢上人家楚家的小姐了吧？” “雯儿，你这是什么话？我怎么听得没头没尾的？”宋无涯愣住了，司徒雯这阴阳怪气的一句话，尽显她此刻内心的情绪。 “什么叫没头没尾？”司徒雯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要是没做什么亏心事的话，用得着担心被她看到吗？咱们这是在大街上，又不是楚家的寿宴上。难不成你觉得那天咱们从山阳县离开之后，他们会不知道我们回来淮安府吗？” 原来司徒雯是因为这个才觉得宋无涯有些奇怪的，这可就冤枉宋无涯了，宋无涯当即解释道：“雯儿，你可别忘了咱们那天究竟是怎么从山阳县离开的。这淮安府境内的一干官员，只怕全都是观山酒楼的爪牙。那天咱们险些被山阳县的衙役给抓了，那可是当着这些楚家人的面离开的，你觉得楚家和观山酒楼之间的关系，他们看到了我们之后，就不会对我们有什么想法？” 这下子司徒雯没话可说了，毕竟宋无涯这可不是乱说，谁知道这楚家的小姐看到了他们之后，观山酒楼的人会不会来找他们的麻烦。 说出这个缘由之后，司徒雯也不再抱怨什么了。 眼看着楚家小姐已经慢慢过来了，虽然她周围簇拥了不少的人，但难免不会看到宋无涯他们。 宋无涯急忙向着一旁而去，司徒雯他们三个人也跟了上来。 避开了街道上迎头而来的楚家小姐，他们倒也没有直接离开，就在不远处看着那楚家小姐，看看她在这街头上是要做什么。 被一群人簇拥着，宋无涯也想不明白，这楚家是害怕什么，那天在山阳县看到他们的时候，好像也不过如此啊。 不得不说，最近发生的这些事情，让宋无涯考虑问题都有些神经兮兮的了，看到什么事情都觉得古怪，都觉得可能有什么事情。 脑子里正琢磨着这个的时候，那楚家小姐已经走到了跟前。街道上的人自然而然的将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毕竟即便他不是楚家的大小姐，身边跟随着这么多人，那也自然能够成为焦点的。 第909章 守株待兔 “无涯，你说这楚家的大小姐，究竟是要干什么啊？” 这时候，随着楚家小姐的靠近，就连司徒雯也都好奇起这个问题来了。 “还真看不出来，不过看她这个样子，肯定不是来逛街的。”宋无涯说道。 毕竟看她的样子，像是逛街一样，但是在这周围不少的摊贩，她也仅仅是看了一眼而已，并没有过多的注意。 毕竟，楚家小姐家财万贯，这街头上的一般东西，怕是也入不了她的眼。 宋无涯的话音刚刚落下，那楚家小姐的步伐停了下来。 “小姐，怎么了？是要回去了吗？” 楚家小姐身旁的丫鬟见自家小姐突然停下，当即好奇的问了一句。 楚家小姐摇了摇头：“我们都找了这么久，也没有找到，我看还是向这些乡亲询问一下，或许他们知道，也省得我们这么费心了。” “可是小姐不是说要亲自为老夫人……”听到了小姐的话后，身旁的丫鬟嘀咕着。 听到了这话的楚家小姐，怪怨的看了她一眼道：“你这丫头怎么说话呢？我这自然是亲自去找了。只是你看这都这么长时间了，我们连个人影都没有找到。找乡亲们问清楚之后，我们可以亲自请他回去啊。” “好吧，反正小姐你说了算。”小丫头撅着嘴又嘀咕了一句。 主仆二人说完这话后，那小丫鬟立刻就走出人群向周围的乡亲们询问起来。 “几位大叔大嫂，你们可知道这附近哪有算命的先生吗？” 小丫鬟这话一出口，旁边的乡亲立刻道：“有，你去旁边那条街，就有一位铁嘴神算牛半仙。” 就在不远处的宋无涯几人，突然间听到这话后，脑袋翁的一声。 “牛半仙！”白卓忍不住惊呼出声：“难不成，那家伙早就算计好了的？” “看来，那家伙的目的也是楚家。”宋无涯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就在刚才，他们吃过了早饭之后，还在想那冒充牛半仙的家伙究竟是为了什么。没想到这么快他们就知道准确的答案了，看来这牛半仙的身份还是有用处的。 没想到这个时候，楚家的小姐竟然在这街头上寻找算命先生。 看来，这恐怕也算是楚家的惯例了，每逢楚家老夫人寿宴的时候，便会请算命先生前往。可是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这个时候也应该有不少算命的先生登门自荐啊。 可为何偏偏是这楚家的大小姐自己亲自来到这街头上寻找呢？ 倘若这不是楚家的惯例，那就说不通了，毕竟那冒充牛半仙的人，如此准确的算准了时机，这恐怕不是一个巧合。 得到了乡亲的答复之后，楚家的丫鬟谢过了那些人之后，转身碎步跑了回去，告诉了楚家小姐。 楚家小姐立刻带着一行人向着另一条街道而去。 好巧不巧的，楚家一行人直接向着宋无涯他们这边来了。 “无涯兄，我看咱们还得避让一下。”这次用不着宋无涯说，白卓主动说了一句，直接向着前边走去。 他们自然是要跟着这楚家的小姐看个究竟，看看她找上那牛半仙之后会是什么样的情形。 四人急忙向着前边走，故意让开了路，毕竟他们也清楚这牛半仙在什么地方，就不用担心和楚家小姐碰面了。 楚家一行人确实是向着牛半仙的方向而去，而宋无涯他们四人也尾随在了他们之后，跟了过去。 远远的宋无涯就已经看到牛半仙的卦摊了，楚家的一行人也自然而然的向着那边过去了。 楚家的大小姐来到了牛半仙的卦摊之前，直接开口道：“这位先生，您的卦灵吗？” “心诚则灵。”假牛半仙倒也不客气，直接来了这么一句。 楚家小姐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微微颌首：“看来先生对自己的卦还是很自信的。那小女子便请先生算一算，小女子究竟是为何而来？” “楚小姐，只怕这个就用不着本半仙掐指一算了吧？”牛半仙微笑道：“在这淮安府内，出门能有这样场面的，只怕也只有楚家了。而楚家有两位公子和一位千金。光是这些，就足以让本半仙知晓楚小姐的身份了。而楚小姐主动来到了我这卦摊之前，恰好又是楚家老夫人的寿辰之时，那楚小姐自然是为了老夫人的寿辰，想要请本半仙前往楚家为老夫人卜上一卦了。” “看来先生不仅神机妙算，而且还是个聪明绝顶的人啊！”楚小姐一听牛半仙这话，顿时乐了，感情她的目的竟然如此轻易的被别人给看出来。 牛半仙摇了摇头：“聪明绝顶到说不上，只是我们占卜算卦之人，本来便善于观察细微，能推算出这些也是正常的。” “那先生是精通哪一类呢？”楚小姐确实是有意要邀请牛半仙，要不然也没有这么多问题了。 “样样精通。”假牛半仙依旧托大，把自己说的是滴水不漏，好像这世界上就没有他不会的事情。 “既然先生如此说，那小女子便不说其他的废话了。正如先生所言，小女子此行确实是为了请先生前往楚家，在明日寿宴之上，为家母卜上一卦。”楚小姐也没有在过多的询问，直接向牛半仙发出了邀请。 牛半仙听了这话后，很是痛快的就点头答应了：“本半仙自然愿意前往。” “事情就这么成了？”白卓诧异的看着楚家一行人离开之后，而牛半仙跟随着他们前往了楚家。 “这还用说？”宋无涯没好气道：“你看不出来吗？这事情可是很好商量的。” 白卓显然没有看透这一点，见宋无涯这么肯定的说，知道宋无涯一定明白这其中的缘由，急忙追问：“无涯兄，你说那楚家的小姐也不多询问询问这假牛半仙是不是个江湖骗子，怎么这么容易就邀请那假牛半仙前往楚家呢？” “白兄，这明天可是楚老夫人的寿宴。你觉得楚小姐真的是来找一个算命先生，明天当面给那楚老夫人算上一卦吗？”宋无涯无奈道：“倘若到时候这卦象不吉利怎么办呢？” “不吉利，那自然找破解的办法了，那牛半仙原本不就是干这个的吗？这假牛半仙也不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才冒充了他的身份吗？”白卓依旧没有明白这其中的深意。 一旁的小环都看不下去了，补充的给他解释道：“白卓，明天可是那楚老夫人的寿宴，倘若正出现不吉利的卦象那还了得？你以为这楚小姐是真的要楚家老夫人算卦吗？这不过是为了讨个彩头，明天算卦的时候，必定是上上大吉的好卦象了。她呀，不过是找一个懂得占卜的算卦先生罢了，只用懂得占卜就行了，又没有那么多的要求。” 小环耐心的一番解说之后，白卓这才恍然大悟，算是彻底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 看着那些人离开之后，四人依旧站在街头，看着那个方向。 “无涯，你说那假牛半仙怎么如此的神？竟然能够算到这一步，而且还很是顺利的进入了楚家。”司徒雯对此也表示怀疑，毕竟这事情看起来好像实在是太顺畅了。 对此，宋无涯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好。 “这假牛半仙在这里守株待兔，可见原本就是成竹在胸的，或许他早已经做好了周密的布置。”宋无涯想了想后说道，说完这话他却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对了，好像这街头上压根就没有看见过其他算卦的。” 这个时候宋无涯才想到了这件事情，原本他还没有考虑，即便是牛半仙失踪了之后，他也没有注意到这个。可是现在他却突然想到了这一点，毕竟这样大的一个淮安府，怎么可能只有一个算卦的呢。 “是啊，咱们好像这几天根本没有看到过除了牛半仙之外的算命先生。”宋无涯这么一说，白卓也想起来了。 一时间，宋无涯的脑海中一下子有了一个猜测：“莫非，这城里所有的算命先生，都像那牛半仙一样，失踪了？” “不会吧！”宋无涯的话把众人吓了一跳，毕竟这话可是非常有分量的。 “很有这个可能，要不然偌大的一个淮安府，怎么可能没有几个算卦的呢？咱们这几天没有见到不说，这楚家的小姐在这淮安府的街头上找了几圈，也才找到了这牛半仙。难道这城里真的就没有算命先生吗？好像不见得是这样。白兄你还记得之前那牛半仙说过吗？这算卦的生意，可也是不好做的。”宋无涯从这一点联想起了之前牛半仙的话：“既然他生意不好做，那不就正是说明，这淮安府城内是不缺算卦的吗？倘若真的不缺算卦的，那这假牛半仙待在这距离牛家如此远的地方，怎么可能确定楚家的小姐找到他呢。” 做出了这些猜测之后，宋无涯几人的脸色可都变得震惊不已。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之前牛半仙失踪，可就真的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了。或许牛半仙之前，就已经有不少算卦的失踪了。 第910章 独此一家 “无涯兄，那这么说来牛半仙怕是凶多吉少了！”白卓听了宋无涯这样的分析之后顿时惊讶不已。 宋无涯沉重的点了点头：“不仅是牛半仙，只怕整个淮安府的算命先生，都遭到了厄运。” “那咱们还等什么，赶紧让禁卫调查啊！”白卓着急的喊了起来。 这确实是一件严重的事情，或许让他们想象不到的是，就在这几天的功夫里，淮安府城内已经死了不少人了。 宋无涯重重的点了点头，随即招来了暗中的禁卫，交代道：“立刻调查全城之内所有算命先生的行踪，务必要搞清楚发生在他们身上的事情。” 这件事情很是严重，交代了禁卫之后，宋无涯立刻向白卓他们说道：“咱们也别闲着，也在这城里打听打听吧。倘若真的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决不能再让那个家伙做什么恶事。” “无涯兄，你说这家伙目的是进入楚家，那他又是为了什么呢？”白卓奇怪的问道。 眼前的情况实在是让人难以捉摸，接连出现的这两个人，目标全都是楚家，而且他们好像并没有同伙一样，全都是单独行动。 两个独行的人，目标全都是楚家，他们究竟什么目的谁也不清楚，但有一点可以确定，他们一定和楚家是有仇的，要不然也不可能单独一个人做这样冒险的事情。 做可恶的莫过于这个冒充牛半仙的家伙了，或许他杀光了城里所有的算命先生，而他的目的不过是借着这样的一个身份进入楚家。从这样来看，这个人必定是和楚家有着深仇大恨，要不然也不至于做出这样不折手段的事情来。 “这个很难说，不过一切等到明天想必就能够揭晓了。”宋无涯紧皱着眉头，虽然他不想在看到惨剧发生，可他现在也是爱莫能助啊。 四人一行在街头上四处询问起来，打听着城里算命先生的情况。 一直到了中午的时候，他们这才疲惫的回到了客栈。而在上午这段时间里，他们也确确实实打听到了一些消息。 “一点都没错，这城里原本是有不少算命先生的。” 回到客栈后，众人大口喝着昨夜剩下的茶水，白卓气愤的说着。 进过城里百姓的走访，原本这淮安府是有不少算命先生的，可是就在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竟然接连就不见了踪影。这算命先生没了踪影，寻常的人原本就不怎么注意他们，自然也就不会理会的。 众人的面色都异常的沉重，谁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如此众多的算命先生接连消失，而凶手倘若只是一个人的话，那他着一个月以来布局杀了这么多人，那可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最可怕的是，这一个月的时间，竟然没有人报案，这还真是可怕。 突然间宋无涯疑惑道：“可是这么多的算命先生都不见了踪影，难道就没有人报案吗？那他们的家人呢？” 他这话一出口，旁边的小环便被吓得跳了起来。 “姑爷，你是说他们的家人也遭到了毒手！” 宋无涯摇摇头：“这种可能虽然也有，但我觉得未必不会有其他的可能性，我们暂时还是不要多想这个，先等等再说，禁卫一定能给我们带回来更加准确的消息的。” “看来我们只能等到晚上了。”白卓皱眉说道：“这明天就是楚老夫人的寿宴了，咱们到时候该怎么办现在还没有想好呢。” “到时候就只能进去再说了。现在牛半仙已经不见了踪影，也不知道是生是死，他之前和我们说的话，我们最好还是不要冒险了。等到明天进去之后，我们摸清楚了情况之后，看是否能够混在楚家多打探一下消息。”宋无涯对于这件事情也无可奈何，毕竟他们现如今只能靠自己了，在牛半仙身上的钱财只怕是白花了。 虽然说是白花了，可至少也让他们跟这牛半仙的身上，引出了那个假冒牛半仙的人。 倘若没有他们之前的那一遭，只怕这城里算命先生集体失踪的事情他们还无法掌握到呢。 “哎！也只好如此了，还希望明天在楚家的寿宴上我们能够有所收获。”白卓叹了口气说道。 在有了牛半仙的话之后，他们好像对这件事情已经失去了信心一样。感觉只有牛半仙所说的那个办法，才能够让他们在楚家的寿宴上得到他们所想要的信息。而没有了这个办法的话，他们也无非是去吃一顿饭的事情罢了。 殊不想，他们在来到淮安府之前，原本还不知道这楚老夫人寿宴的事情，而且他们更是不知道牛半仙嘴里所说的那些。 如今牛半仙这样插了一脚，反倒是让他们有些举步维艰的感觉了。 “我想多少还是会有些收获的。不过楚家这边也只是我们顺道而为，真正的重要事情还是瘟疫。我想再过几天的时间，禁卫们就能够传递回来瘟疫的消息，到时候抓住这一点调查，想必事情进展会更加快捷一些。” 宋无涯也不知道接下来的事情究竟能够进展到什么地步，毕竟他们以往在调查观山酒楼事情上，进展可是相当缓慢，如今他们将重心从无量教的身上转移到了观山酒楼之上，却依旧是如此。 不管怎么说，这对他们来说也仅仅算得上是一个开始，想必当他们找到了观山酒楼的命门之后，一切就会变得顺畅许多。 他们正说着禁卫给他们带回消息的时候，前去打探城内算命先生的禁卫们便已经回来了。 “两位大人，城内那些算命先生的情况我们已经打听清楚了。”禁卫进入房间之后，立刻将他们所得到的消息告诉两人。“那些算命先生并没有失踪，几乎都在自己的家中。” “在自己的家中？”听到这消息之后，宋无涯和白卓两人都感觉到非常的诧异。毕竟这和他们之前所预料的完全不一样。 诧异归诧异，但是这样一来，他们之前所担心的事情，那就没有发生啊。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白卓迫不及待的想要搞清楚眼下的状况。 “他们都收了一个人的钱，而那个人让他们最近这几天时间里，不要再街头上露面。”禁卫的回答倒是非常的简单。 “就是如此？”白卓显然是有些不太相信。 毕竟这样的情况实在是太出人意料了，他们完全没想到会是这个样子的。 禁卫点头确定，这件事情确实如此。几人面面相觑不已，亏他们之前还将事情想的那么糟糕，没想到这事情远比他们想象的要简单的多。 不管怎么说，这也算得上是一个好消息了。至少没有他们所想的那么多人死亡，但是牛半仙的踪迹他们却依旧没有消息。 现如今神秘消失的牛半仙，究竟在什么地方，是生是死他们必须要搞清楚。毕竟这是在他们眼皮子地下发生的事情，他们绝对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这件事情没有发生一样。 明天就是楚老夫人寿宴在即的时候了，寿宴要从中午进行到晚上，这段时间里或许会发生不少的事情，他们必须要提前准备好这件事情。毕竟倘若那个冒充牛半仙的人得手，然后以之前同样诡异的方式逃走的话，那他们可就真的有些无可奈何了。 想到了这里，宋无涯再一次的唤来了禁卫。 “那天牛半仙消失的院子，再次潜入进去寻找。这一次一定要找到他们离开的方式，即便是把院子拆了也一定要找出来。”宋无涯给禁卫下达了相当严厉的指令。 禁卫没有反驳什么，应了一声便退下了。 当禁卫离开之后，白卓瞧着宋无涯，问道：“无涯兄，怎么突然又认真起这件事情来了？” “既然其他的算命先生无碍，那这牛半仙现在还不知所踪呢。我心里确实是有些担心他，想要确定一下他的情况，或许他也还活着，只是被那个家伙藏在了某个地方。”宋无涯如此说道：“毕竟这牛半仙和其他的算命先生不同，那个人可是直接冒充了他的身份。我想他也一定担心真正的牛半仙冒出来坏了他的事情。有可能牛半仙已经遭了他的毒手，所以必须要搞清楚这件事情。” “说的也是，也不知道这牛半仙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听到宋无涯这样说之后，白卓也不禁感叹了一句。 眼下发生在他们面前的事情越来越多，而突然出现的两个人目标共同指向楚家，以至于让宋无涯更加怀疑，这楚家之中必定存有巨大的问题。至少和观山酒楼脱不开干系这是必定的，除此之外或许还牵涉着其他的事情也说不定。 今天倒是让他们明白了一件事情，这楚家怕是做了不少的亏心事，惹出了不少的仇家来。 虽然直到现在他们还没有拿到楚家和观山酒楼之间联系的证据，但是这一点已经能够确定了，而城外的瘟疫正是他们共同密谋下来的异常阴谋。 第911章 刘文生 第二天一早，整个淮安府都骚动了。 楚老夫人的寿宴已经准备妥当，整个楚家已经改了样子，张灯结彩的样子完全好似过年一般。 而城里的百姓虽然每年都能够看到这样的景象，但是今天还是一大早的就来到了楚家的门前。 他们来这里可不是凑热闹的，宋无涯和白卓之前已经和司徒雯以及小环商量好了，这次事情可能会让他们惹上麻烦，所以就没有带着她们两人。 “原来这楚家在今天早晨，向全城所有的百姓提供早餐啊！难怪这大清早的街头上会有这么多人。”宋无涯看到楚家门前的景象之后忍不住苦笑。 今天他们依旧是起了个大早，但他们原本是没打算来到这街头的。只是在客栈内准备吃点早餐的他们，却被店小二看傻子一样的看了许久。 那店小二用那种古怪的目光看了他们许久之后，终于想清楚他们是外地来的，而且很有可能是第一次来到淮安府，所以对这里的状况并不了解。 很快，店小二反应过来这个问题之后，立刻就告知了两人。 “两位公子，不是小的说你们。别说是小的这店了，就是全城的店，此刻也没有吃的。您两位是外地来的怕是不知道吧，这今天是楚老夫人的大寿，这楚家整个上午都会在门前向百姓施恩，您想要吃早点，趁现在时间还在赶紧往楚家门前走吧，要不然等过段时间，只怕就得排上老长的队伍了。” 听到了店小二这话之后，两人这才来到了大街上。刚出了街头就看到百姓们走在街头，全都向着同一个方向而去。 这时候他们两人才知道这店小二所言非虚，原本还完全不相信会有这种事情的两人，彻底是惊为天人。 这淮安府那么大，百姓人口数以万计，而楚家竟然在这一天向全城施恩发放早餐，这样的魄力可是再一次让宋无涯和白卓感受到了楚家那雄厚的财力。 不得不说，他们来到这淮安府之后，可是见这楚家做了不少惊天动地的事情。别说是他们两个了，这事情只怕日后回到了京城，在皇宫之内向皇帝说上一次，皇帝也得惊得合不拢嘴。 要说如今的朝廷才刚刚安稳，从战乱之中走出来几年的百姓，那都说不上完全安居乐业，可偏偏就又这样的有钱人，钱已经多到了花不完的境界。 楚家门前可谓是门庭若市，整个街道都已经被堵死了。虽然起的不晚，可看到眼前的情形后，宋无涯和白卓还是觉得他们来的太迟了。毕竟他们现在看着面前的人群，想要等上这口饭，那至少也得要两个时辰之后了。 “白兄，我看咱们还是饿着吧。”无奈之下，宋无涯只能如何和白卓说了。 白卓点了点头：“无涯兄，看到这么多人，我就知道今天这顿早饭是吃不成了。” 白卓也是一脸的苦笑，可他看着眼前这个情形，却还是有一个问题想不明白：“无涯兄，你说这楚家施恩，怎么城里所有的店铺都不卖早餐了呢？” “白兄这还用说吗？这楚家有这么大的派头，你真以为光靠楚家就能做出这么多人的饭来？那可不是要把全城所有的厨师全都给找来才行？”宋无涯笑着摇了摇头。 楚家人再多也架不住这淮安府的百姓人数众多，想要给这么多人提供早餐，那至少也得将全城能做的了早饭的厨师全都给找来啊。 他这么一解释，白卓在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 这一大早的出来，楚家的门都进不去，而且这百姓聚集之中，也没有见前来给楚家送寿礼的，可见这个时候根本就没有开始。 宋无涯很想看看这楚家这顿饭，究竟能吃到什么时候。寿宴在正午开始，这些人怎么看都不像是正午能够结束的，也不知道会不会耽误他们原本计划的寿宴。 无奈之下，宋无涯和白卓只能在街头逛了一圈，找了一家卖干粮的店，买了些东西，带回去给司徒雯和小环吃了。 毕竟四个人全都饿着那也不是办法，这早晨怎么说也得吃点东西才行啊。 “什么？楚家在今天早晨施恩向全城的百姓提供吃食？” 回到客栈之后，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将他们刚刚所看到的情形告知了司徒雯和小环两人后，她们两个自然也被吓了一跳，完全不能相信这样的事情。 小环更是嚷嚷着一定要和司徒雯一起过去看看那景象。 好在宋无涯拦住了他们两人：“我看你们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吧，这个时候你们过去，只怕连楚家的大门都看不到了。你们是不知道，那街头巷尾全都是等着吃这顿饭的百姓，而且我们离开的时候，街头到处都是向着楚家过去的百姓。你们现在过去，怕是根本挤不进去，也绝对看不到那里边的状况。” “啊！那真是太可惜了！”小环苦着脸，好像是真的很想过去看看这样的盛况。 不管怎么说，他们现在过去是没用了。宋无涯拿出了两人在街头上买来的东西，和店小二要来了热水，泡了一壶茶之后，这就算是他们的早饭了。 “今天早晨咱们就吃这个啊？要不然我们去找小二借用一下厨房，自己煮点粥什么的吃吃。”司徒雯看着眼前的干粮，秀眉微蹙，显然不愿意吃这些干巴巴的东西。 听她这话，宋无涯却摇了摇头：“我看还是算了吧，咱们就今天早晨将就一下。” 宋无涯确实是有些饿了，直接就吃了起来。司徒雯一见他这个样子，倒也没有在坚持什么。 一上午的时间倒是变得煎熬起来了，毕竟他们此刻没什么事情可做，实在是太过无聊，自然显得时间就长了。 这好不容易看着时间临近了中午，宋无涯和白卓一刻也不想多等，拿着那株已经放了好几天的人参，便直奔楚家而去了。 果然，清早的盛况完全没有影响到楚家的寿宴进行。楚家的门前已经清理出了道路，不少前来祝寿的人，全都顺着这条道路向楚家而去。虽然没有继续发放饭食，但是这楚家周围的百姓却没见少，也不知道是在这等待着什么。 不明究竟的宋无涯到觉得他们这很有可能是在看热闹。 “无涯兄，这来楚家祝寿的人果然不少啊，你看这周围全都是人。”白卓抬头看着前方，又回头看了看自己的身后，发现随着他们一起前往楚家的人还真是不少。 楚家的门前排起了长龙，宋无涯和白卓依旧在这里耐心的等待着。 看着前边突然停了下来，宋无涯明白过来了。这楚家的寿宴确实是流水席，只怕里边的人吃完了之后，才能等到后边的人继续进去。 所有人都耐心的等着，倒也没有什么人在这个时候发牢骚抱怨，或许他们早已经见惯了这样的场面。 “观山酒楼刘文生先生道！” 正耐心等待着的两人，突然间听到前方门迎大声的喊了一声。 这一声过后，宋无涯和白卓两人顿时来了精神。 刘文生这个名字他们实在是太熟悉了，虽然没有见过这个人，但是之前已经从牛半仙的口中知晓了此人的存在。 门迎喝唱一声，楚家门内顿时走出一行人来。出来之人也是宋无涯他们熟悉的人，是楚家的那位小姐。 楚家小姐亲自出门迎接，足以见得刘文生的尊贵。 “无涯兄，那牛半仙还真是够狠毒的！这家伙八成就是给咱们设下的圈套，想让咱们在这楚家冒险！” 白卓毫不客气的便痛骂起牛半仙来。 说起这件事情，宋无涯还真是苦笑不已。 亏那个牛半仙口口声声说给他们两人指了一条明路，到头来还真是被宋无涯和白卓给猜中了，这根本就不是一条明路，而是一条绝路。 他让两人冒充是刘文生引荐而来，没想到刘文生的本尊亲自来到了楚家。还好他们没有提前进去，要不然的话事情可就真的糟糕了。到时候在里边遇到了刘文生，他们当场便被识破，到时候这就没办法解释了。 听着白卓的痛骂，宋无涯倒是在一旁笑道：“白兄，不管怎么说，至少这牛半仙有一半话是真的。观山酒楼还真是有刘文生这号人物啊，而且他在观山酒楼的地位不小，今天咱们总算是见到了他。虽然差点着了那牛半仙的道，不过好在老天保佑咱们，没让咱们提早进去。要不然的话，只怕我真是忍不住会说是这人介绍的，到时候可就真的麻烦了。” “无涯兄，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帮着那牛半仙说话？”白卓没好气道：“那混蛋可是要害死咱们两个啊！活该他倒霉，我看这次他死了最好，要不然流着也是祸害别人。” 白卓是真的生气了，这嘴上的话那可是恶毒不已，这可是宋无涯从来没有见过的。 宋无涯也不接他这话茬了，扭头看向身后，见他们身后一行人大步向着楚家的门前而去。 第912章 参加寿宴 刘文生的到来，虽然说吓了宋无涯和白卓一大跳，但至少算是给他们两人吃了颗定心丸，他们也不用在多想待会进入楚家之后，要不要按照牛半仙之前与他们说得那番话向楚家表明自己的身份了。 “小女楚菲菲，恭迎叔父前来府上赴宴。” 楚家小姐来到刘文生面前，乖巧的向刘文生行礼。 刘文生面带微笑，抬手示意楚菲菲不必如此拘礼：“侄女当真是客气了，你我算得上是一家人，何故如此见外呢？还让你这个大小姐亲自前来迎接，真是折煞刘某人了！” “叔父哪里话，叔父乃是我们楚家的贵客，小女出来迎接自是应当。更何况有些时日不见叔父，侄女也甚是想念，向尽早再睹叔父音容，这便听到了叔父的名讳之后，立刻出来迎接了。” “好了好了，我们也不要在这里继续客套了，这后边还有不少人呢，我们先进去吧。”刘文生微微笑着，向楚菲菲说了一句之后，一行人便向着楚家而去。 刘文生从两人的面前经过，他的长相也印在了他们两人的心中。 “无涯兄，你还别说这刘文生看样子不过是四十来岁的样子，而且仪表堂堂，一看便是一个卓尔不凡之人啊！”白卓见那刘文生远去后，在宋无涯身旁称赞了一句。 这话倒是不假，光从那刘文生的气度来看，就是个不凡之人。好像他整个人身上带着一股气势，让人看了就觉得畏惧的样子。 刘文生一行人与楚菲菲一同进入了楚家，而其他的人自然没有资格像刘文生这样享受贵宾的待遇，只能继续在楚家的门前大排长龙。 “无涯兄，好像只看到了这一个贵宾，不知道其他的人都是什么样的货色。”白卓瞧着刘文生进入了楚家之后，向宋无涯问道。 楚家的贵宾都是些什么人，这还真的是很难说，毕竟他们也不知道这楚家究竟是和什么样的人深交。 如今观山酒楼的人已经起来，这个人物的分量不轻，或许观山酒楼就此一人了。而除此之外，想必知府也应该到场的，至于其他的人很有可能就是生意场上的一些人物罢了。 “白兄，我看除了观山酒楼和知府之外，其他的人就是一些生意上的人，或者是淮安府内有头有脸的。”宋无涯随口说了一句，耐心的等待着。 他们也用不着猜测这个，现在时间还早，距离正午还有些时间，想必那些贵宾会接二连三的到来。至于他们这算是来的早了的，毕竟他们的身份不同，自然受到的待遇也不同了。 白卓点了点头，正要继续询问什么，却在此时，在楚家的门前再次吆喝起来。 “知府大人到！” “无涯兄，果然有知府。”白卓一听这话顿时笑着说道。 这个是自然的，毕竟知府在这淮安府境内，那可是一把手，楚家势大也自然也要礼让三分。更何况这淮安府的知府，恐怕早已经是观山酒楼的人了，这个面子自然是要给的。 随着知府的到来后，其他的贵宾接二连三的来到了这里。不过，有一点倒是和宋无涯的猜测有所出入，那就是来到这里的贵宾，也并不完全是生意场上的人。至少那门迎念唱的时候，却并没有细细说明。 宋无涯注意到了这些人，至少也有四五人，虽然不算多，但也足以引起他的怀疑了。 “白兄，你刚才注意到了吗？这来的贵宾之中，可是有几人避开了身份的。”宋无涯向身旁的白卓提醒了一句，不知道他是否已经察觉到了这一点。 白卓当即点头：“无涯兄，刚才我还觉得奇怪呢，正琢磨他们的身份呢。怎么？你觉得这些人有问题？” 白卓疑问了一句，毕竟宋无涯这样说，那绝对是发现了什么，要不然他也不会如此在意的。 宋无涯点了点头：“这几个人的身份没有表明，我倒是觉得很有古怪，毕竟楚家来的贵宾那都是有头有脸的人，这些人偏偏名不见惊传，你见这周围的人们也在那些人的名字之后，显得非常的疑惑。” “没错，或许这些人全都是一些见不得光的货色。”白卓想想点头说道。 这倒是和宋无涯想到了一块去，既然这些人是楚家的贵宾，那他们必定身份不简单。可偏偏他们的身份没有公布，那显然是说明这些人的身份不便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 两人心中疑惑着这一点，还琢磨着这些人是什么来头的时候，队伍再次向着前边移动了。 看来第一波进去的人现在已经结束了，宋无涯他们跟着队伍继续前进。 楚家的院子不小，招待这些客人那是绰绰有余。这第二波就轮到了他们两人。 “京城赵氏兄弟。”宋无涯拿着寿礼，来到了门口向那门迎说了一声。 门迎听后，也不看他，就那么直直的站在门口。看他这个神情，宋无涯这才反应过来，感情这个门迎只是负责那些贵宾的。 宋无涯自己搞了个尴尬，当即也不做声，拿着寿礼就往里边走。 进入了大门之后，门口摆了两张桌子，两位先生模样的人手持毛笔正坐在桌后，桌面上铺着大大的红纸上，已经记录下了各位来客的名字。 “京城赵氏兄弟，这是我们兄弟二人为老夫人准备的老山参。祝愿老夫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宋无涯再次开口，不忘说上一句恭喜的好话。 那桌子旁站着的家丁当即重复着宋无涯的话：“京城赵氏兄弟，百年老山参一株。” 记录了名字后，宋无涯交了寿礼，这就随着人群往里边走了。 “无涯兄，至于吗？咱们还隐姓埋名的。我看刚才咱们就应该说这老山参是千年的，也好提高一下咱们的身份，说不定就这样顺理成章的进入贵宾席位了。” 白卓刚才是一句话都没说，全都让宋无涯把事情给做了。这个时候往里边走着，他倒是嘀咕了一句。 一听这话，宋无涯无语道：“白兄，你还真好意思。咱们要是说成两个姓名，怕是他们要向咱们要两份寿礼了。再说了，你还想让这百年人参变成千年的，你也不想想看这楚家是做什么生意的，这人参是不是千年人参，能骗得了他们？” “哦，这倒也是。”白卓应了一声，也不再说什么了。 这楚家原本就是做药材生意的，想要在药材商蒙混他们，那真的是自找没趣，更何况在这样的日子里。 往里边走了一段路程，这耳边的嘈杂声音就起来了。 远远看去，只见不少庭院之中摆放着桌子，人们推杯换盏的已经开始吃喝起来了。 当然这喜人更重要的是在这楚家老夫人的寿宴上结交朋友，毕竟这里多数人全都是生意人，能够在这里结交上生意伙伴，那这一次寿宴也算是没有白白参加了。 人群之中有楚家的丫鬟引导着众人各自落座。 眼前的景象算是让宋无涯他们再次大开眼界了，毕竟这样的场面只怕有的人一辈子都难以见到的。 即便是皇帝大宴群臣，怕是也没有这样壮观的景象。整个楚家的院子已经挤满了人，而这流水席倒是井然有序的进行着，也没有看到什么人惹事情。 “无涯兄，这左看右看也没有看到那贵宾席的去处啊。” 自从进入楚家院子，看到了这个情形之后，白卓的注意力便盯在了这周围的人建筑上。 可是左看右看，也没有看出哪个地方是显得比较重要的地方。 “白兄，我看你就别费这个心思了。这出家的院子如此巨大，想必那贵宾席还在后边，咱们这次算是白来了，想要接近难度可是非常大的。”宋无涯看着这个情形，虽然嘴上说着丧气的话，但是心里却在琢磨着接下来该怎么个打算。 之前宋无涯已经算过了第一波人进入楚家的时间，足有半个时辰，他们到可以不用着急，慢慢的在这里看着。 “无涯兄，这么说来，咱们那株老山参算是白买了？”白卓一听这话顿时心疼起那八百两银子了。 “再看看，不着急。不过这楚家难怪这么有钱，光是今天的寿宴，怕是就能让楚家赚上不少的。”宋无涯的目光还在这四周，他的重心可是和白卓不一样，没有盯着寻找那什么贵宾席的所在，而是在这周围的人群上。 “你们就坐在这里吧。” 宋无涯的话音刚刚落下，前边带路的丫鬟立刻就说了一句，同时给他们指了指一旁的桌子。 桌子很大，摆了八张椅子，宋无涯和白卓与其他的六人一同坐在了这里。 几人刚刚坐下，这便又人迫不及待的向众人介绍起自己来了。 “诸位朋友，在下淮安府赵少卿，是做药材生意的。不知道诸位都是发什么财的啊？” 他们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来这里找生意伙伴的，自然抓紧时间认识旁边的人了。没想到这赵少卿高高兴兴的开口却碰了一鼻子的灰。 第913章 借机探查 “赵兄，那真是不巧啊，我们五人可全都是做木材生意的。你要是想找生意伙伴，还是看看这两位小兄弟吧。”其他五人中的一人，冲着那赵少卿抱拳摇了摇头，顺带着将他指向了宋无涯和白卓。 宋无涯一听这话，当即笑道：“那还真是不巧，我们两人也不是做药材生意的。” “哎！既然如此，那在下就不打扰几位了。在下就去别处走走，几位慢用。”赵少卿听了几人这话，立刻起身，堆着笑容立刻向他们告辞，直接奔着其他人而去了。 赵少卿离开了之后，旁边的五人见状，齐齐看向宋无涯他们两人。 “不知道两位小兄弟是做什么生意的。” 刚刚宋无涯那么一说，无非就是不想让赵少卿纠缠自己，随口说了一句。可现在被追根问底起来，他还真是要好好考虑一下了。毕竟这是生意上的事情，他们完全不了解，倘若说得不对，那就真的尴尬了。 “嘿嘿，不瞒几位大哥，我们兄弟两人可不是做生意的，我们就是来凑凑热闹。”宋无涯也只好如此说了，毕竟只有这样一来，他们也就不会再询问关于生意上的事情了。 那几位一听宋无涯这话，顿时哈哈大笑了起来。 “小兄弟真是幽默，难道你们花了大价钱买下寿礼，就是为了来这闹哄哄的地方看热闹的？” 那几人还有些不相信宋无涯这话，觉得宋无涯这是在开玩笑。 无奈之下，宋无涯很是认真的点了点头：“还真是如此，让几位大哥见笑了。” “几位大哥，你说这楚家都招待了些什么贵宾啊？”白卓听着一旁宋无涯尴尬的回答，也不知道是怕那些人继续追问下去，还是想要从他们口中打听一下这楚家寿宴的事情，直接问了这么一句。 这话可算得上是开门见山直奔主题了，这个问题宋无涯和白卓可是很想知道的。 “这还用说，那自然是楚家认识的有头有脸的人了。这些人的身份可不简单，至于都是什么人，难道两位没有在门外听到？”几人可见也并不是很了解这些，很是疑惑的看着他们两个。 其中一人倒是突然开口接了一句：“据说，这里边最大的人物还是那个刘文生，此人是观山酒楼的一个总管，很了不得的人物，楚家都要给他不少面子。” “对，要说这个人啊，倒是听说过。至于其他的那就真的不知道了。” 旁边的人也接着话茬。 这下子算是遂了宋无涯和白卓的心意了，他们的目的就是要打听一下这刘文生，毕竟这家伙让他们觉得很是神秘。 “是吗？这观山酒楼我好像是见过，听这名字就知道开酒楼的，难不成他们也做生意？”宋无涯见他们开口谈论起了刘文生，当即在一旁接着问了一句，好让他们继续刚刚的这个话题。 “两位小兄弟果真是门外汉啊！”宋无涯的问题刚刚问出之后，就引来了那五人的大笑：“这观山酒楼生意做得比楚家还大，这楚家能够有今天，那全都是仰仗了观山酒楼。要不然怎么其他来的贵宾不见那楚家的小姐出来迎接呢？偏偏只有这观山酒楼的刘文生呢？” 这一点宋无涯他们之前确实是注意到了，楚家的小姐楚菲菲也仅仅是出现在楚家门外一次，那就是迎接刘文生的时候。 “哦？原来如此，那观山酒楼都做什么生意啊？”宋无涯佯装吃惊的样子，接着询问。 看来这五人来这里的目的，好像并不是寻找生意伙伴的。又或者他们原本是不认识的，早在进来之前就已经联络好了的，所以这才在里边没有便显出一点如那赵少卿一样着急的样子来。 “他们的生意那可真是大了去了，好像几乎没有他们不做的。而且他们的生意都很大，想要和他们谈生意，像我们这样的小买卖根本入不了他们的法眼，也得全是楚家这样的才行。” “不仅如此，这观山酒楼可谓是遍布大江南北，没有他们不做生意的地方。” “那这观山酒楼的老板是什么人啊？怎么能把生意做得这么大！这人还真是有本事，想想都觉得佩服不已。”白卓也在一旁附和着，要从这些人的口中多打听一些事情。 “这可就没有人知道了，只怕是楚家也不知道他们的老板是谁吧。反正这淮安府周围的地方，那可全都是这刘文生说了算，而楚家也是直接和他做生意的。” 就这么几个问题询问之后，宋无涯他们倒是确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这刘文生确实是观山酒楼在这一片最大的人物了，至少从他们的口中是这样说的。 观山酒楼的问题继续询问下去，怕是这些人也不知道什么了。而且一再的对观山酒楼如此的好奇，怕是也要引起这些人的怀疑了，不要到时候被他们给不断的范围。 宋无涯赶忙抢在白卓之前开口，免得白卓又追着这个问题不放。 “那这观山酒楼的老板还真是神秘啊！不过不知道这楚家的那些贵宾都在什么地方，也没见见他们。毕竟这些人可都是达官显贵，即便是结实不了，远远看上一眼倒也满足了心里的好奇。” “小兄弟还真是个爽快的人，还别说这一点以往几年里，我们也有过。不过那些人倒是见过了，除了穿的比我们好点之外，也没有什么多大的区别，没什么看头的。” “我们也别说这些了，还是吃点东西喝点酒吧。你看这酒菜都已经端过来了。”旁边的人拦住了他们，没有让话题继续下去。 几人说了这么几句的功夫，所有人几乎全都落座了。原本闹闹哄哄的院子里，此刻也显得整齐了不少。楚家的家丁已经陆陆续续为每张桌子上满了酒菜，不少人已经喝得满脸通红了。 “对对对，刚才只顾着说了，还是吃点东西吧。怎么说也是花了大价钱才进来的，怎么说也得吃点回来才行啊。” 有了这个提议之后，其他的人纷纷附和。 看着他们几个，宋无涯也端起了酒杯：“今天有缘与几位大哥聚在一起，那是难得的缘分。虽然今日过后，怕是日后再无见面机会，但此刻咱们还是应该好好喝上一杯。” 宋无涯给众人开了头，七人一起喝了起来。 酒杯落下，旁边的白卓立刻起身给众人将酒水倒满。 宋无涯没有着急着继续敬酒，看着他们问道：“几位大哥，小弟有一件事情不明白，想问问几位大哥，不知道当问不当问。” “兄弟尽管问就是。”他们几人倒也觉得宋无涯和白卓亲切，一点也没有犹豫。 宋无涯这下便开口直接问了。 “方才小弟听说几位大哥全都是做木材生意的，可是这楚家是做药材生意的，怎么你们和楚家也有联系啊？” “小兄弟，这楚家的生意可不只是药材啊。要他只是做药材生意，那观山酒楼也未必和他们合作了。这楚家的生意做得也算是广泛，这木材生意也是其中一门。我们正是因为这个和楚家联系在一起的。” “楚家还做木材生意啊，这还真是第一次听说，我之前选寿礼的时候，还在街头问过别人。他们都说楚家是做药材生意的，这才选了一株百年的人参作为寿礼，没想到他们还做别的生意。”宋无涯佯装诧异的说了一句。 楚家的生意广泛，这是他们之前就已经知道了的。之所以此刻装作不知道，无非也是想要看看这些人是怎么和楚家做生意的。 “嘿嘿，难怪。这城里的百姓他们天天守着楚家的药店，他们知道什么啊！楚家在这淮安府的生意也确实是药材生意，可是在外边那做的东西多了去了。” 一名汉子笑着摇头端起了酒杯，向众人敬酒。 又是一杯酒下肚之后，宋无涯接着又问：“那木材生意挣钱吗？我怎么感觉这木材生意并不怎么挣钱啊！” “嘿嘿！小兄弟，那可真就是你的见识浅了。这木材生意挣不挣钱，那得看是什么木材啊。” 看着对方脸上古怪的笑容，宋无涯当即就诧异了。但是他很快便想到了，这木材的品种不一样，那价钱自然就不一样。 “哦！原来如此，你们都是做名贵木材生意的。黄花梨，紫檀什么的吗？”宋无涯想到了连个他所知道的比较知名的名贵木材说了一句。 那汉子笑着摇了摇头：“这都算不上什么，还有比这个更值钱的呢！” “更值钱的？沉阴木？”宋无涯苦思冥想倒是又想出来了一个。 “要说起这个来，那你们可就不清楚了。就拿小兄弟刚才说的沉阴木来说，这沉阴木虽然值钱，但也有贵有贱的。我们做的这生意，那可是最贵的一种。” 他脸上神秘的微笑，像是在向宋无涯炫耀一样，好像他们的生意是完全超出了宋无涯和白卓所想一样。 而事实也确实是如此，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完全想不到他们是做的什么木材生意。 第914章 生意不小 听着那男子这么一说，宋无涯突然间倒是想到了一些关于木材的事情。 刚刚说起了沉阴木，这沉阴木确实是好东西，而且用途很是广泛，当然最主要的还是用来做棺木。要说沉阴木里价值最高的，那自然莫属金丝楠的了。 想到了这一点，宋无涯这眉头紧皱了起来。虽然想到了这个可能，但他还真是不敢张口就说出来。 金丝楠木那可是皇家用木，平常人用了那都是要被砍头的，这几个人怎么可能做这种冒险的事情。 更何况，眼前的男子只是喝了少许的几杯酒，完全不是喝醉的样子，这种话他怎么可能乱说。 两人诧异的琢磨着这件事情的同时，那几名男子也面带微笑的看着两人，好似在等待这他们两人猜测的答案。 “怎么？两位小兄弟猜不出来吗？” 大概是等不及了，那说话的男子笑着问了两人一句。 这话让他们怎么说，虽然说宋无涯已经猜测了这种可能，可他不敢说啊。毕竟这事情那都是杀头的罪名，这要是开口说出来了，难免这家伙不会因此恼怒。 宋无涯和白卓两人相视一眼，同时摇了摇头。 眼见两人如此，那男子大笑一声：“难道两位小兄弟没听说过金丝楠木吗？” “金丝楠木！”白卓一听这话，顿时惊呼一声。 宋无涯倒是比白卓稳重一些，毕竟在这之前他已经猜测到了这种可能。只是他没想到，这几个人所作的木材生意竟然还真的是金丝楠木。不仅如此，他们竟然面对宋无涯和白卓这两个陌生人，一点都避讳。 脸色骤变的白卓，完全惊呆了。那因为吃惊而张大的嘴巴里，完全能够塞下两三个鸡蛋。 显然白卓也懵了，他自然是听说过金丝楠木的，要不然也不会有这样的反应。他之前之所以没有猜测出来，只怕也是觉得这种可能实在是不太有。 白卓和宋无涯两人的脸色，显然让他们五人非常满意，一个个笑得一场的开怀。 听着如此吃惊的话，白卓哪能忍耐的住心中的诧异，紧皱着眉头：“大哥可不是开玩笑吧！这金丝楠木那可是……” 后边的话，白卓是怎么也说不下去了。毕竟这话题说起来那可是相当严重的，他可不想随意乱说。 与他们两人完全不同的那五名男子，身为事主的他们，竟然好像是在说平常的事情一样，丝毫不在意。 “哈哈！是皇帝专用的木头，是吧？”他们也很清楚白卓想说什么，毕竟这金丝楠木让人能够想到的只有皇家了。 白卓僵硬的点了点头，表明了自己心里所想。 对此，那几人毫不在意道：“小兄弟，看你这脸色好像很吃惊的样子。其实这也没什么吃惊的，你以为来楚家的这些人里，能有多少是做正经生意的？” 突然间开口说了这么一句话，却让宋无涯和白卓两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他这话可是有意所指，虽然说楚家来客之中几乎全都不是做正经生意的，但无异于在告诉两人，楚家做的也不是什么正经生意。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楚家如此庞大的财富来源，倒是能够说得过去了。毕竟一个普通的生意人，能够在这短短的一些年时间里，积攒如此多的财富，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不会吧？”这话让白卓感觉到更加的吃惊了。 男子认真的点了点头：“你是不是很好奇，为什么这种事情我们都敢随意的说出来，是吗？” 这种怀疑，不难被猜测出来。 这一次，白卓和宋无涯同时点了点头。 “哈哈！这也没什么，这事情几乎是人人皆知的。不过知道也没什么用，楚家这棵大树背后还有观山酒楼靠着，即便真是捅出去了，也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这句话绝对震撼到了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刚刚宋无涯在脑海中便已经猜测到了他可能要说的话，没想到他毫不犹豫的就把这件事情给公布出来了。 而且，听他这口气，好像这事情也算不上是什么秘密，完全就是楚家公开的事情，所有人都知道。 可是宋无涯和白卓他们来到了淮安府之后，完全没有听说过这样的说法。 那几个男子说完这些话之后，再次端起了就被，向两人敬酒。 又是几杯酒下肚之后，宋无涯心里估摸了一下时间，他们进入楚家已经有段时间了。原本也就是半个时辰的时间，现在已经过去一小半了，要是再不做点什么的话，他们今天就真的是白来了。 八百两的银子，他们才有了这个进入楚家的机会。机会归机会，他们才在这里和这几个男人打听到了这么一些事情。但他们的目的核心还是楚家贵宾席的那些人，只是他们现在都还没有掌握一点关于他们的线索。 放下了就被，宋无涯站起身来：“几位大哥，小弟两人就不在这里多留了，这就要回去了。” “两位小兄弟，再坐下来喝上几杯吧？”几人客套的挽留了宋无涯和白卓一句。 宋无涯和白卓再次告辞后，便离开了酒桌。 白卓起身之后，便向着楚家的大门而去，被宋无涯一把给拉了回来。 “咦！无涯兄，你拉着我干什么，你不是说要走吗？”白卓还一副诧异的样子看着宋无涯。 宋无涯当即眉头一紧，没好气道：“白兄，咱们那八百两银子可不是来这里喝这几杯酒的。虽然说刚刚从那几个人嘴里听到了一些震撼的消息，但这远远不够，咱们的目标可是贵宾席。” “啊！”白卓这才反应过来：“我还以为你是真的要走呢！可咱们这完全两眼一抹黑，哪能找得到他们啊？” “话虽然是这样说，但咱们总的试一试啊，说不定能找到呢？”宋无涯可没有完全失去希望，毕竟他花这八百两银子也是非常肉疼的。 白卓点了点头，四处观望了起来。 宋无涯则没有向他这样，他心里很清楚，他们所在的这个位置，也不过是楚家的前院罢了，想必那些贵宾全都是在后院的。 可是他们想要混进后院，那可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就凭楚家这种院落，如此巨大，而且下人又那么众多，他们两个陌生人闯入后院，自然会很容易被认出来的。 “无涯兄，这么说来，你是已经有办法了？”白卓听了宋无涯这话，还以为宋无涯已经想好了找到贵宾席的办法。 宋无涯摇摇头：“他们必定是在后院，咱们往后边走就是了。” 说着宋无涯就向着后院的方向走去。楚家他们完全不熟悉，就连怎么去后院那都不清楚，想要找到贵宾席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周围的场景孬昏昏的，可谓是到处都是人，而且走动的非常频繁，也根本没有人会注意到他们两个这样随意的走动。 前院很大，但很快两人就找到了通往后边的道路。 “无涯兄，咱们这样做很容易会被人发现的。”见宋无涯这样直接向着后边闯去，白卓不由得提醒了他一句。 宋无涯笑着摇头：“白兄，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 “哎！好吧，听你的。”白卓叹了口气，也不再和宋无涯计较这个了。叹气之后，白卓一边跟着宋无涯往前走，还一边问了一句：“无涯兄，你说这些人的生意未免也做的太大了吧？就坐在咱们面前的那五个人，竟然做的是金丝楠木的生意，这可真是人不可貌相啊！没想到这楚家发家真正的原因还是暗地里的一些肮脏事情啊！” “这也难怪，之前我也在想，这楚家的老夫人究竟是个怎么样的商业奇才，竟然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让楚家积攒如此之多的财富。当时我就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今天算是知晓其中缘由了。”宋无涯也感慨了一句，毕竟这件事情让他觉得非常震撼。 两人往前走着，一路上倒是没看到什么人，好像来这里的人全都是为了结交生意伙伴的，而没有其他的目的。楚家那众多的下人，显然也都在各司其职，忙碌着照看这席位上的那些人。 “怎么一个人也没有啊！”白卓也感觉到了奇怪，毕竟他们走了这么深，却连个下人都没有看到。 宋无涯也觉得有些不对劲，按理说即便是这楚家招待的人很多，但也不至于什么人都没有啊！ “现在楚家老夫人还没有出现，那假牛半仙究竟要做什么，咱们也不清楚啊！”宋无涯知道，今天在这么多人之中，心里别有目的的人，必定有这个假牛半仙，可是这个时候他们连牛半仙的人影都没有看到。 眼前他们所参加的不过是流水席，楚老夫人显然不可能出现在这些人的面前，真正的重头戏还是在最后那贵宾席之中。 贵宾席的人数也不少，必定也要热闹一番的。 “无涯兄，那边来人了！” 白卓突然一句提醒，惊醒了宋无涯，他急忙抬头向着前方看去，果然看到了一队人走来。 第915章 楚家后院 宋无涯急忙反应过来，赶忙拉着白卓躲在了一旁。 好在楚家这院子比较大，各处都有躲避的地方。 两人藏在了墙角之后，盯着那边的人看。 刚刚宋无涯也不过是扫了一眼，也并没有看清楚究竟来的是什么人，来了多少人。 “好像是丫鬟。”白卓在一旁小声说了一句。 他的话刚刚落下，那边的人已经靠近过来了。人还没有看到，说话的声音已经传过来了。 “你们说那个牛半仙怎么看着不像是个算命的啊！” “是啊！我也觉得奇怪，这家伙嘴里说的感觉和平常见到的算命先生有些不同啊！” “行了行了，你们几个就不要再说那个牛半仙了。这是惯例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今天是咱们家老夫人大寿的日子，这算命先生本来请来就是为了图个好兆头。到时候他必定会说一番好卦，这就算是结束了。” “对，倒是把这个给忘记了。” “反正就是请个人来说一番好话，祝福下老夫人，他是不是算命先生倒是不重要。” 随着她们的对话，脚步声也越来越近了。很快两人就看到了这一群人，是七八名丫鬟，刚才七嘴八舌的议论着牛半仙的事情。 刚刚心里还在想着牛半仙的宋无涯，这个时候听到了这些丫鬟的话，倒是觉得这牛半仙还真是不靠谱，竟然被丫鬟们都看出来不对劲了。想必楚家上下所有人也都知道他这个算命先生不怎么样了。 不过这楚家的人，以及那些前来的贵宾，只怕里边也没有一个人是真正牛半仙的人，所以对于这位假牛半仙的别有用心他们自然是不会怎么怀疑的。 楚家做的是这种生意，而且完全是观山酒楼在背后扶持，这也难怪他们会竖立不少的敌人。 丫鬟们很快就离开了这里，她们手中拿着托盘，正想宋无涯他们原先所在的前院而去。 等到这些丫鬟离开了之后，宋无涯和白卓这才慢慢向着原先的路走了过去。 “无涯兄，你说那边进行的怎么样了？我怎么听着刚刚那些丫鬟的话，感觉事情好像都快要结束了？”白卓回头看了一眼那些丫鬟离开的方向说了一句。 宋无涯摇摇头：“这重要的事情必定是压轴的，想必他们要商谈的事情还没有说过呢。刚刚那些婢女前来的方向，或许就是贵宾们所在的地方，咱们摸过去看看。” “那个地方必定会有不少人守卫，我觉得咱们也得不到什么消息的。”两人继续向前走的同时，白卓又说了一句。 他这话说得倒也不是没有道理，宋无涯没有反驳。 “白兄说得没错，但咱们总的过去看看不是吗？或许咱们还有机会呢，最重要的是那个牛半仙，或许他要做什么厉害的事情，咱们到时候正好可以乘着混乱看看情况。” 对于里边的情况如何，宋无涯和白卓是谁也不知道，但是有一点那必定是清楚的。他们吃饭的地方，必定会邀请牛半仙过去，而楚老夫人的寿宴结束之后，想必才是他们商谈正事的时候，那个时候才是重要的时候。 顺着那些婢女所来的方向又走了一会，这一次他们倒是没有再遇到什么人，很快就走到了楚家院子的深处。 “我看就是这个地方了，你听到声音了吗？”宋无涯停下了脚步，向旁边的白卓问了一句。 白卓点了点头：“听到了声音，好像在前边那个院子里。” 宋无涯确认的点头，他也是这样觉得。宋无涯没有着急的往前边走，而是左右前后各个方向看了一遍之后，确定没有人这才向着那边走去。 他们慢慢的接近了那边的院子，刚刚到了门口就看到院落内一处亭子周围守卫着十几名家丁。 看着这个阵仗，那显然说明他们找对了地方。 “就是这个地方没错了，不过咱们可真是靠近不过去。”宋无涯无奈道。 透过家丁，可以看得到在那个不小的亭子里，一张足够大的桌子周围坐了差不多十几个人。 那边人说话的声音只能隐隐约约的听到一些，但根本听不清楚。 “无涯兄，咱们还是先找个合适的地方，站在这里太容易被人发现了。”白卓可没工夫理会宋无涯这话，先提醒了他一句。 宋无涯点头，急忙向周围看去，立刻就找到了一个好地方。 这院子外的另一边，连接着一条走廊，那个地方多少能够遮挡一些，算是不太容易被发现的地方。 两人躲在了那个地方之后，白卓突然惊喜道：“无涯兄，我隐约能够听的到他们说话。” 宋无涯没有回答，而是屏气凝神听了起来，果然能够隐隐约约听到那边传来的对话。 这楚家的寿宴还真是简单，也没有什么表演，只是一些人坐在一起吃吃喝喝。看来楚家的老夫人对于自己的寿宴，也并不是特别的看重，或许在他们的眼中这寿宴不过是他们碰头的一次机会罢了。 “半仙刚刚的卦象看来是上天对楚家的明示啊！” “没错，老夫人福如东海，万寿无疆。” …… “看来他们也没有说什么正事，那牛半仙也在这旁边坐着，而且刚刚他已经为楚老夫人卜卦了。你看那边那个比较年轻，紧挨着楚老夫人坐的人，恐怕就就是她的二儿子了。” “无涯兄，你说这假牛半仙花了那么多的银子，跑到这个地方来，难不成真的是为了来赚楚家给的银子吧？”白卓此刻见那牛半仙坐在一旁什么也没有做，感觉这牛半仙并没有他们所想的那样，来这里是别有用意的。 现在宋无涯也怀疑这一点了，但是他觉得这个可能性基本上是没有的：“我觉得不太可能，毕竟淮安府那么多的算命先生可是都收了他的银子的。这绝对不是一笔小数目，即便楚家能给他不少，那他也未必能赚得回来啊！而且，即便赚的回来，那也未必能够赚多少。他为此花费如此的心血，怎么说也不值得啊。再说了，这淮安府这么多的算命先生，他们必定也知晓这件事情，难道他们就不对楚家的赏赐动心吗？他们之所以能答应，除了他们觉得选中自己的几率并不大之外，或许也有银子之间的考虑吧。更何况，这么多人之中竟然没有一个人拒绝他，这恐怕不太可能吧！” 要说宋无涯这个分析，还是非常靠谱的，毕竟这个假牛半仙做了这么多的布置，那绝对不是一件小事情。而他如此费尽周折的做出这些事情，那绝对是有特别重要的目的的。 “无涯兄，你看那个假牛半仙，好像有些不对劲啊！”白卓突然向宋无涯说了一句：“你看他一直在那里喝酒，好像是故意要喝那么多的，他该不会是想要装醉吧！” 白卓这么一说，宋无涯抬头刚一看，那边的假牛半仙就直接摔在了地上。 从地上爬起来之后，假牛半仙又摇摇晃晃的将椅子给扳倒了：“楚老夫人，本半仙失态了，看来我是喝多了。” 爬起身来的牛半仙还摇摇晃晃的一副醉态，直接和众人说自己喝醉了。 白卓还真是说对了，这牛半仙刚刚的状态还不错呢，一眨眼的功夫竟然变成这个模样。 众人瞧着牛半仙，楚老夫人倒是也没说什么，直接招呼吓人到：“来人，送半仙回屋休息。” 当即站在旁边的家丁上来搀扶起牛半仙，就向着另一个方向走去了。 这牛半仙突然离开了饭局，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目的，但一定是有什么事情要做什么。 当牛半仙离开之后，那亭子里的人可就都是楚家的任何他们的贵宾了。 一时间，这些人陷入了沉默之中，过了好一会还是楚老夫人的女儿当先开了口。 “既然现在也没有外人了，那我们今年的例会就开始吧。” “嗯！”楚老夫人没有出声，反倒是那个刘文生轻轻点了点头。 刘文生首肯之后，这些人立刻活跃了起来。 “去年虽然赚了不少，但是最近这几个月以来，我们损失了不少。” 还是刘文生先开口，宋无涯也不知道这些人之中究竟有多少人是观山酒楼的人，多少人是楚家的人，而其他的人又是什么人。 “可是为何不整治一下那两个家伙呢？”楚老夫人的二儿子接着刘文生的话，很是好奇的问了一句。 刘文生摇摇头：“他们两个并不重要，毕竟对我们来说，他们两个就是跳梁小丑罢了。我们目前最大的麻烦还是无量教，这个家伙实在是太麻烦了！他们与我们比较起来，至少人多，这人一多了做起一些事情来那就显得简单多了。” 刘文生不以为然的说着，而是说他们最大的敌人是无量教。 他的话听在宋无涯和白卓两人的耳中，两人都听得觉得怪怪的。他们两个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睛之中看到了相同的眼神。 “那两个家伙，说得应该就是咱们两个吧？” 第916章 暗中较量 “那还用说，说得肯定就是咱们两个了。”宋无涯苦笑道。 两人随口说了这么一句之后，便继续专心听着那边在说什么了。 “那可真是没辙，这些混蛋人多势众，而且不服管教。他们也并非聚集在一处，暗中给我们使坏，我们也无计可施啊！”楚家老二苦着一张脸，显然在这件事情上他也吃过无量教的亏。 刘文生点头：“倒也不是无计可施，只是这样的较量实在是没有任何意义，只是让我们花费了人力物力和精力罢了。相比无量教而言，那两个小子倒是不足为惧。毕竟他们虽然有皇帝相助，可也仅仅是两个小人物罢了。我们随便拿出一个人来，都足以收拾他们。” “可即便他们是小人物，可也给我们制造了不少的麻烦，让我们损失不少。而且据说他们已经发现了淮安府的端倪，已经直接前往淮安府了，或许现如今就在这淮安府之内，我们是否要借着这个机会把他们两个给除掉呢？”楚家老二竟然也知晓宋无涯和白卓他们的行踪，直接向刘文生提议，在这个时候正好将宋无涯和白卓两人给铲除了，以绝后患。 宋无涯和白卓两人都不清楚，他们到底是什么地方得罪了这个楚家二公子，竟然一心想着要除掉他们两个。他们想来想去，好像也没有和这个家伙有过什么交集。 “不要节外生枝！”刘文生再一次否定了他这样的想法。“是圣上让他们来这里调查的，他们要是在这里出现了意外，倘若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那不正好给了皇帝我们观山酒楼的把柄吗？想必那个时候皇帝会毫不犹豫的找机会除掉我们！那我们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这一番基业，只怕就要因此而丧失了。” “可是……”楚二公子听了这话，依旧有些不死心，还要继续说。 可他这话却直接被刘文生给打断了。 “刚才我已经说过了，不要因小失大！他们想查，就让他们查去好了。只要他们找不到我们的证据，那他们就对我们没有一点威胁。反而我们现在主要的敌人还是无量教，我们不少地方的生意已经被他们给抢占了。之前的私盐，现在已经拿不到原先的利润了。那两个小子，最好不要太过的招惹，免得惹出了麻烦。毕竟他们可是皇帝身边的红人，皇帝仰仗着他们要做出一些事情的。留着他们，至少他们能够给我们整治一下无量教。” 刘文生的话已经说得有些严厉了，显然他对于宋无涯白卓这两人，不觉得具有什么威胁，所以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反而他还有着要利用宋无涯和白卓的意思，要让他们对付无量教。 这一点宋无涯倒是理解，毕竟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毕竟宋无涯他们两人对付无量教还是有些手段的，这一点想必他们心里也是非常清楚的。 “可是……”又是一个可是从楚二公子的口中说了出来。 在这些人之中，显然刘文生才是说了算的，可是这楚二公子竟然毫不畏惧的这样顶撞。可见刘文生的脸色已经有了一些变化。 最让宋无涯觉得奇怪的是，这楚家说了算的竟然是这楚二公子。而那个楚大公子根本就没有出现在这场席面之上，好像他是个外人一样。或许，之所以不让那个楚大公子出现在这里，也是为了众人考虑吧。要知道，在这之前，宋无涯和白卓在山阳县已经领教过这楚大公子的为人了，倘若让他出现在这里，怕是几句话就能让眼前的局面变得很僵。 第二个可是从楚二公子的口中说出的同时，他显然也注意到了刘文生脸上神情的变化，当即停了下来。 而在他一旁的楚小姐却也知道她二哥要说什么，可是看着刘文生的脸色变化，但她也还是接了一句：“叔父，可眼下那宋无涯和白卓两人直奔淮安府，想必现如今早就盯上了楚家。楚家暴露在他们的眼前，只怕会很麻烦的。” 楚二公子之所以如此在意宋无涯和白卓，完全就是因为他们和观山酒楼不同，他们是摆在明面上的。而且楚二公子和那个楚小姐想的很是明白，他们认为宋无涯和白卓两人来到了淮安府之后，必定是要找他们麻烦的。 听到了楚二公子和楚小姐两人的话之后，刘文生脸上的神情恢复了不少，但他还是微微皱了皱眉头道：“话虽然如此说，但他们不用担心。你们也大可以放心，既然我们同做一条船，必定不会坐视不理的。如今他们虽然说已经进入了淮安府，或许已经混入了今日的宴席之中，但那又能如何？最终他们也找不到丝毫证据的。” 知道楚家之所以如此担心，起真正原因还是害怕他们首当其冲，被宋无涯和白卓把他们当做了观山酒楼的替罪羊。 刘文生还是说了一番话，想要稳住楚家。 看着他们坐在一起，让宋无涯觉得奇怪的是，那位楚老夫人竟然至始至终都没有开口说上一句。 虽然有了刘文生这样的保证，可是看得出来，楚小姐和楚二公子的眼神之中还是有些担忧。 “无涯兄，你说这个刘文生还真是厉害，竟然能猜出咱们已经混入了楚家的宴席之中。”刚刚刘文生的一句话，白卓可是听得清清楚楚，此刻当即压低了声音想宋无涯说了一句，以表示他自己内心的惊讶和震撼。 对此宋无涯倒是不以为然，微微一笑：“白兄，你就放心吧，他也就是这么随口一说，你当真以为他能知晓我们混入来啊！咱们还是不要随意说话了，免得被他们给听到。” 聊了这么两句之后，宋无涯提醒白卓不要再随意说什么了，免得被对方给听到。 白卓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而那边的对话还在继续。 “伯父……”楚二公子严重担忧之色突然一震，眉头随之一紧，看向刘文生的面容突然间变得紧张起来。 他这一开口，原本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却突然停了下来。 刘文生见状，心里自然知晓他这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话要说。 “有什么话直说就是了，何必这样吞吞吐吐的。” “这……”楚二公子的脸色还是很难看，这件事情他显然不是特别好开口。 他再次这么一犹豫，刘文生的眉头就紧皱了起来。这个表情足以看得出来，他心里已经有了不祥的预感。 就在一旁的楚小姐见自己二哥说不出口，便开了口：“伯父，就在昨夜，楚家失窃了！” “失窃？”刘文生听到这话顿时一怔，但是很快脸上的神情便缓和了过来，还露出微笑来：“楚家如今家大业大，想必丢失一点财物，也没必要这么在乎吧？” 刘文生倒是想得开，他还以为楚家失窃，不过是丢失了一些财物而已呢。 楚小姐苦闷的摇摇头：“伯父，倘若只是丢失一些财物，我们自然也不会放在心上。只是……丢失的……丢失的是一封……” “丢失了一封什么？”刘文生见刚才还镇定自如的楚小姐，这个时候竟然说话也断断续续起来，就知道这事情一定不简单。 “丢失了一封密信。”楚小姐犹豫了一番之后，还是将这话说了出来。 “密信？”听到这话，刘文生竟然露出了一脸的疑惑来。“什么密信？” “就是上次伯父派人送来的那封密信！”楚小姐终于还是把话给说明白了。 一听这话，刘文生顿时拍案而起：“你们什么意思！我再三嘱咐过，一切往来的密信在看过之后必须销毁，你们为何还私自藏着？是不是想要防范着我们，以此作为要挟的证据？” 刘文生是真的愤怒了，从他脸上的表情就足以看出这一点，显然这密信至关重要。 到了这里，宋无涯他们才算是明白过来。那奇怪的女子，竟然从楚家偷盗了一封密信，还是这观山酒楼重要人物刘文生和楚家之间联系的密信。 这封信的分量足可见起重量，宋无涯心中暗喜，这一次可算是抓到观山酒楼的把柄了。毕竟那奇怪的女子行踪，如今还在禁卫的掌握之中，而楚家完全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人将他们的密信偷走的。 同样，宋无涯心里也有了猜测，看来这女子并非是指望那小猴子的，毕竟这种密信既然楚家有心要藏着，那据对不会放在明面上的地方。如此一来，一直小猴子绝不可能这样轻易的得到。 刘文生震怒，楚家众人的脸色也阴沉到了极点。显然这事情是他们不对在先，而现在这封密信竟然落入了比人的手中，这绝不是一件开玩笑的事情。他们可谓是有口难言，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件事情了。 气愤尴尬到了极点，刘文生愤怒的看着他们，而楚家的人则低着头，无法说明此刻的心情。但看得出来，他们全都在心里考虑着该怎么解决这个难题。 第917章 险些翻脸 刘文生和楚家这个情形，完全像是要翻脸的样子。 毕竟楚家这样做实在是太不厚道了，竟然保留了他们直接联系的密信，这摆明了是要防备着刘文生和观山酒楼的，目的就是为了给他们手中拿下一些证据，好在关键时刻用来保命。 刘文生的脸色很是难看，楚家的人谁也不敢多看他一眼。 而在座的其他人，看得出来并非是楚家和观山酒楼的人，他们并不想要插手这件事情。 只有那个身着官府的知府大人，此刻左右看着他们双方的脸色。 “伯父，并非是我们有意要藏着密信。”终于，楚小姐当先开了口：“实在是因为侄女与大哥以及母亲刚从京城回来，加之要准备寿宴的一干事情，所以二哥才没有将密信销毁，等着我们回来后，让我们看上一眼，谁知道这事情竟然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差错。” 楚小姐的反应到也算是快的了，在这个时候做出了这样的一番解释。 刘文生阴沉的脸色缓和了许多，刚刚他在气急之下说出这番话，目的无非是要在楚家人面前耍耍威风，好让他们心里记住一些，不要总是做这种愚蠢的事情。当然，他也绝对不可能就此和楚家交恶，毕竟他们也是相互依托的存在。观山酒楼既然如此费心将楚家扶持起来，那就绝对不会随意的将其舍弃。 重新坐了下来的刘文生，长长的呼了口气道：“那东西有线索了吗？究竟是什么人偷走的？” 刘文生也是个聪明人，他知道这件事情既然在这个时候向他说出来，那这被偷走的东西，必定还是没有追回来的。 楚家的人听到刘文生这么一说，顿时心中也是松了口气。 “伯父，如今我们是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此人是谁，为了什么药偷这封密信。”楚小姐苦着脸摇头道。 “你们好好琢磨琢磨！对方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会知道你们手中有这样一封密信。而且能够如此准确的将其偷窃到手，想必一定是知道些什么的。我看八成是你们楚家里边出了问题！” 刘文生直接给他们指出了症结所在。他这话虽然楚家人听起来觉得有些难听，但是仔细一想也确实是这样的一个道理。 首先他们藏匿密信的事情，绝对没有多少人知晓，而且能够准确找到东西，那必定是对这封密信很有把握的。 楚家人面面相觑，感觉这样的可能性很小，毕竟他们还是很相信自家人的。 楚小姐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犹豫了一下，看了看自己的二哥，见二哥没有什么要说的，这才转头看向刘文生到：“伯父，应该不会吧！” “不要总是说不会，难道你们就没想过这事情的蹊跷吗？”刘文生的脸色一下子又变得难看起来：“难不成，你们将那封密信随意的放在桌子上吗？” “那倒没有。”楚二公子摇头道。 “这不就完了吗？”刘文生顿时没好气道：“既然没有，是放在了隐秘的地方，那为什么会被此人如此轻易得手？你说楚家内部没有问题，那你倒是说说看这是为何？” 被刘文生如此质疑，楚二公子立刻没了话说。 “伯父，您说的一点都没错，我们这便盘查楚家内部。”楚小姐急忙说了一句，随即又向一旁的楚二公子问道：“二哥，最近我们家里，有没有什么人员变动，或者下人里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 楚二公子听着这话，眉头一紧琢磨了一下后摇头：“好像没有啊！” “那想想看，最近这段时间楚家下人有没有多了什么人？”刘文生看着他们两人，也帮着他们琢磨了一下。 “有！”楚二公子几乎想都没想，直接就点头：“确实有一个心来的婢女！” “二哥，这心来的婢女你怎么会知道？”楚二公子这话说出来之后，刘文生还没有说什么，反倒是楚小姐当先开始质疑了。 楚二公子顿时一愣，脸色一下子变得尴尬起来，好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 眼见他这个脸色，楚小姐好像心里已经猜测到了一样，偷偷的瞪了他一眼，没有再继续问下去。 “那这个婢女呢？”刘文生立刻询问。 “来人，立刻将小红叫过来。”楚二公子立刻吆喝下人，将那婢女喊来。 他这一张口就叫出了那女子的名字，这让楚小姐看他的眼神更加的鄙夷了。 “你有没有调查过这个小红，她究竟是什么身份！”刘文生像是认定了事情就是这个小红所为，立刻围绕着这个小红，向楚二公子询问了起来。 楚二公子立刻就支支吾吾了起来：“这……调查过了吧？” 这话连他自己说出来都有些不相信，吞吞吐吐的都有些说不下去了。 刘文生一看这个情况，再加上刚刚注意到楚小姐的言行，顿时就明白了。 而站在暗处，宋无涯和白卓两人也看出来了这其中是有问题的。 不过今天他们的收获还真是不小，毕竟他们来到了这里，还顺利的找到了他们的贵宾席。这些人聚在一起，所说的事情，每一句话对他们来说都是无比重要的。 至少他们清楚了那个女子偷走的密信，是一件了不得的东西，而且这楚家也在暗中防范着观山酒楼可能对他们不利。 就在刚刚，刘文生那个情形已经差点要和楚家翻脸了。足以看得出来，他们双方之间，怕是已经心存芥蒂了，至少宋无涯是这样认为的。 不多时的功夫，那前去寻找叫做小红的丫鬟的人回来了。 “少爷，没找到小红，不少人都说今天没见着她！” “什么！”楚二公子一听这话，整个人一下子就站了起来。“难道真是她……” “立刻全城找到这个小红！”刘文生顿时愤怒的说道。 刚刚说道这个小红，可这个小红竟然就在密信丢失的第二天，人就不见了。 楚二公子面色通红，尴尬到了极点，他此刻也心生愤怒了。立刻吩咐那下人道：“立刻去找，将府里所有人都问个遍，看他们是否见过小红！” 搞出如此的一件事情来，楚二公子的脸上可谓是挂不住，毕竟这事情发生在楚家，而且这个小红他既然能够交出名字，那必定是他知晓的。楚家的下人如此之多，想必能被楚二公子知晓名字，那也绝不是一般的下人了。 楚小姐气鼓鼓的坐在那里，也不看她二哥一眼，只是看着刘文定的脸色。 那坐在一旁的知府在楚二公子的话音落下之后，这才对刘文生说道：“刘先生，下官已经安排衙役全城搜捕了，想必那小红是绝对逃不走的。先生放心就是了。” “无比要抓到这女子，倘若那封密信要是落入了宋无涯手中，那我们可真的就麻烦了！”原本并不将宋无涯和白卓放在眼里的刘文生，此刻得知密信被盗，心里也是无比担心的，毕竟这东西是他直接经手的。 在座的众人，显然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眼前他们最大的麻烦就是那个密信了。而其他的人好像坐在这里只是陪衬一样，完全不说一句话。 “刘先生，这件事情既然有了处置的方式，不知道眼下无量教那边我们该如何应对？” 终于有人开口说了一句，显然他们也觉得一直在议论这件事情，就完全没有他们一点关系，毕竟他们坐在这里，可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讨论的。 此刻的刘文生以及楚家的这些人，好像完全没什么心思再说其他的事情了。毕竟那封密信关系着刘文生以及楚家双方，这密信可算是抓住了他们得要害。 刘文生眉头一紧，呼了口气道：“无量教那边我们也只能暂时防御，如今还是眼下这件事情要紧。无量教各处在我们的地盘捣乱，我们也没有能力去围剿他们。朝中的大臣也在努力，好让圣上将那宋无涯和白卓两人调遣去清缴无量教。如今我们缩减了不少的生意，而且无量教给我们捣乱，他们也损失了不小，我想他们很快便会消停下来。我们已经主动让出了一些地盘，足以向他们表明，我们无心和他们纠缠。眼下只要这件事情成功了，那必定能让我们大赚一笔。到时候，无量教的重心也绝对不会再放在我们的身上，而是会想办法扩大势力了！” 刘文生像是早已经考虑好了一切，对于无量教接下来的动作，也早已经做好了安排。 那人听了这话之后，微微点了点头：“如此就好，这无量教实在是太令人讨厌了！原本他与我们之间，也并未有如此胶着的时候，可最近为什么如此和我们过不去啊？先生这其中究竟是出了什么问题啊？” 还有人对这件事情提出了质疑，显然无量教对他们的手脚，让他们感到很是疑惑。在这之前，无量教和观山酒楼也算是井水不犯河水，可现在却成了这般状况。 第918章 被发现 这群人之后所谈论的事情就多半都是围绕在无量教的身上了。 整场谈话，宋无涯他们几乎全都听到了。实在是没有想到今天的事情竟然会进展的如此顺利，让他们得知了如此之多观山酒楼内部的消息。 眼看着这些人怕是也说不下去了，而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在这里待得时间也太久了。 “白兄，我看咱们差不多该走了。”宋无涯小声提醒了白卓一句，当即左右看了一眼见四下无人，便带头向外边走去。 他们刚刚离开了院落，距离楚家那些人远了一些之后，在另外一个院子迎头就撞到了楚家的下人。 “该死，居然没听到脚步声。”宋无涯顿时眉头一紧，心中暗骂一句，可那些人也已经看到了他们，这下子可真的是麻烦了。 “什么人！”果不其然，那些下人看到宋无涯两人立刻询问。 眼见这般情形，宋无涯心中懊悔，刚刚确实是有些着急了，应该先看看情况再出来。 如今被对方迎头撞到，说什么都晚了。 “我们是宾客。”白卓当先应了一声，还向着那几个婢女走去。 他们现在已经暴露在了这些婢女的面前，想要躲避的话，那就真的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白卓反其道而行，完全收起了心中的担忧，直接向着她们走去。 “你们不应该在前院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该不会是来偷东西的吧？” 婢女们很是怀疑宋无涯和白卓，毕竟这里是楚家后院，平常是见不得外人的，而现在看到了两个外人，能不怀疑吗。 宋无涯心里还在琢磨着究竟该怎么来解释的时候，白卓就已经开口了。 “小姐姐们，你们可千万不要误会。”白卓急忙解释了一句后道：“你看我们这个样子是那种偷鸡摸狗的人吗？我们也实在是太着急了，这才跑到了这里来。还请问，茅厕在哪里？” 白卓苦着脸，一副着急的样子，还真是骗取了这些婢女的信任。 那几名婢女瞧着白卓这个模样，顿时掩嘴笑了起来。她们这一笑，宋无涯就松了口气，显然她们已经放松了警惕。 “你也不找个人问问，自己瞎跑到了这里来。”为首的一名婢女没好气的说道。 白卓一听这话，当即就跟着道：“太着急了就跑过来了，没想到进来后一个人也没看到。求你们给指条明路吧，我这都快要不行了。” “嘻嘻！你这人真好笑。来吧，我带你去。”婢女再次嬉笑了一番后，便带转身要给白卓和宋无涯两人带路。 一场危难顿时就这样给化解了，很快那名婢女便带着两人来到了院落的一处角落。 “你们两个，一会直接出去，不要在后院待着，免得被主家人看到了，你们可就麻烦了。”婢女交代了两人一句后，也没有再盯着他们两个，直接离开了。 听着外边渐行渐远的脚步，宋无涯感觉那婢女已经离开了，当即探出身子看了一眼，果然见人已经不见了，急忙向白卓道：“白兄，我们赶紧离开这里。” “无涯兄，咱们这不是混过去了吗？还着什么急啊？”白卓不解的看了宋无涯一眼，跟着他走了出来。 虽然说现在是没什么事情了，但宋无涯可不敢如此托大，毕竟谁知道那些婢女会不会回去再说什么，要是被别人给注意到了，那必定还会在回头找他们的。 “你可真是心大，万一那些婢女回去把这事情说出去了，那可未必不会有人注意咱们。趁着现在没什么事情，咱们要赶紧溜之大吉，免得一会麻烦找上头来。”宋无涯说了一句后，急忙加快了脚步，向着外院走去。 很快耳边再次传来了嘈杂的声音，两人倒是很顺利的来到了前院。 他们也无心在这里留恋，毕竟他们在后院的时候，早已经换了一拨人了。 两人急急忙忙的出了楚家，直到这个时候宋无涯才算是松了口气。 “呼！总算是出来了，今天真的是没白来，这八百两银子还真是没有白花！”宋无涯感慨了一句，他们之前还在心疼那八百两银子呢，可是现在得到了这么多有价值的消息之后，顿时觉得没那么心疼了。 白卓和他的感觉是一样的，点了点头：“是啊！没想到这些人一点都不担心会被别人给偷听到，竟然什么都这样随便的说出来。” 两人刚说了一句话，楚家那边突然间就乱了。立刻引起了两人的注意，回头看了过去。却看到一群楚家的家丁冲了出来，在人群中找着什么。 “无涯兄，你说的还真是不错，得亏我们先出来了，要不然这正要被堵在楚家里边了。”白卓看到这个情形，被吓了一跳。他之前还根本不担心这个，没想到不过是眨眼间的功夫，就被宋无涯给说中了。 宋无涯点了点头：“走吧，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还是先回客栈吧。” “无涯兄，那你说他们会不会全城找我们啊？”白卓很是担心，毕竟楚家现在已经无比的紧张了，他们怕早已经成了惊弓之鸟，而刚才发现了宋无涯和白卓潜入了后院，他们不可能不重视的。 宋无涯也很清楚白卓这样的担心，但他一点也不觉得楚家会这样做。 “白兄，别忘了咱们刚才在楚家听到了什么？他们现在不会与我们为敌的，他们还想着让咱们帮着观山酒楼处理无量教呢！”宋无涯可不觉得他们回去客栈找他们的晦气。 “话虽然是这样说，但无涯兄你没看出来那楚家兄妹，对我们可谓是戒心很重，或许他们会不管刘文生的话，而找我们晦气的。”白卓说道。 他所考虑的这一点，宋无涯到也想过，但他不认为楚家对他们有什么威胁：“白兄，你可别忘了。楚家不过是一个大家族，而官府的力量那可是观山酒楼的。只要观山酒楼不对我们出手，我们就用不着担心。别忘了，咱们身边的这些禁卫，对付一个楚家那可是绰绰有余的。” “好吧，既然无涯兄你如此说，那我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但咱们必须要防备着一点才行，免得被楚家给暗算了。”白卓也不再和宋无涯争论这件事情，而是提醒了宋无涯一句。 两人看着楚家的人来势汹汹，在人群中寻找着什么。显然这是冲着他们两人来的，他们可不想继续在这里待下去了。 两人很快回到了客栈中，而司徒雯和小环早已经迫切的等着他们回来了。 “怎么样？”刚回来司徒雯便询问起来他们两人的情况来。 两人坐下后，宋无涯便说起那边的情况来。 “今天算是没有白去，原本我们还以为根本接近不了楚家的贵宾席呢，没想到竟然让我们偷偷摸摸的给潜了进去，而且从那些人的嘴里听到了不少的重要线索。” “真的？那你们的运气可真是太好了！”司徒雯听到这话也高兴不已。 “是啊！谁也没想到，他们竟然如此松懈，就让我们熬不费力的进去了。”白卓笑着补充了一句。 宋无涯接着说道：“楚家对我们很是戒备，他们一心想要除掉我们。倒是观山酒楼却觉得我们对他们还有帮助，要留着我们对付无量教。所以观山酒楼目前来看，他们还不准备与我们死磕，不知道这件事情结束之后，他们会不会一心想着要除掉我们。” “那这么说来，观山酒楼还没有把我们放在心上，认为我们对他们的威胁并不是特别大。”司徒雯听了宋无涯这么一说，也分析了一句。 对于这一点，宋无涯点头认同：“确实是这样，从那刘文生的口气就听得出来，他根本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楚家的兄妹二人，一再的想要让观山酒楼先将我们除掉，但刘文生却根本不理会这个。” “那楚家会不会私下向我们下手啊？”司徒雯一听这话，也立刻担心起来了。 她和白卓所担心的事情是一样的，毕竟楚家在这淮安府势大，即便是离开了观山酒楼，想必他们也是有一些手段的。虽然未必能够对付得了宋无涯他们身边的禁卫，但也绝对能够给宋无涯他们带来不小的麻烦。 “之前我也向无涯兄说过这个担心，可无涯兄并不在乎这个，但不管怎么说，咱们还是要小心一些，毕竟小心驶得万年船。”白卓此刻也顺着司徒雯的话说了一句。 司徒雯立刻点头赞同：“白卓说得一点都没错，咱们可不能向那个刘文生瞧不起我们一样，瞧不起楚家啊！或许这楚家确实是有厉害手段的。” “嗯，雯儿我会注意的。”宋无涯点头，毕竟他也并不是认为这种事情绝对不可能，只是觉得楚家不太会冒险违背观山酒楼的意愿，毕竟之前他们私藏密信已经让刘文生很是恼火了。“咱们现在的目光，自然而然会盯着楚家，他们有什么动作的话，我们必定能够提前洞悉，绝对不会给他们任何可乘之机的。” 第919章 密信 “不管怎么说，只要无涯你考虑到这一点就好。”司徒雯也没有强硬的要求宋无涯必须要注意这个，只是提醒了一句。 宋无涯冲着他点了点头，便要继续说下去。 小环带来了茶水，给几人各自倒上，坐在了旁边。 “姑爷，那楚家的寿宴是不是很气派啊？” 正要继续说正事的宋无涯，被小环这么一问，到了嘴边的话立刻就给咽了回去。 一旁的白卓道：“小环，那楚家的寿宴还真是气派非凡。我们是第二波进去的，这每一波都要进行半个时辰。而在我们之后，那等在门外的人也不知道有多少，数都数不过来。你可知道他们参加这寿宴是为了什么吗？” “为了什么？”小环自然不知道那些人的目的，很是好奇的问道。 白卓微微一笑：“你想破脑袋都想不出来，他们竟然是为了在这楚家的寿宴上联络合作伙伴。要知道，这些人全都和楚家多少有些关系，最重要的是他们所作的生意，那可真是让我和无涯兄大吃了一惊啊！” 原本就好奇的小环，被白卓这么一说，更加的好奇了。 听着白卓卖了个关子，小环迫不及待的追问：“那他们是做什么生意的啊！还能让你和姑爷感到吃惊？” 确实，对于宋无涯和白卓来说，他们见过吃惊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太多了，能让他们吃惊的事情那绝对不是一件小事情。 白卓可没有继续卖弄什么，神情夸张到：“和我们坐在同一桌的那五个人，竟然是贩卖金丝楠木的！小环你可知道这金丝楠木是干什么的吗？” 小环听着这话，眉头微蹙，仔细的琢磨了一下后，疑惑道：“木头不是用来盖房子或者做家具的吗？” “小环！金丝楠木可不同一般的木材，这是专供皇帝用的，寻常老百姓家里若是用了这样的木头，那可是要杀头的。”见小环不知道，司徒雯在一旁给他解释了一句。 原本不知道金丝楠木如此尊贵的小环，那一脸的疑惑瞬间被震惊所替代了。 “什么？专供给皇帝的木头？那他们还敢买卖？”小环不解的看着三人。 “这就是他们让我们震惊的地方了！”白卓说起这话，对那几个人还满是敬佩之色：“明明做的是杀头的生意，可是他们和我们说起来，完全一脸的不在乎，好像这事情就是平常的买卖一样。” “那这么说来，楚家在背后就是做这些走私的生意？”司徒雯听出了关键，向白卓问了一句。 白卓点头：“确实，这个已经从那些人的嘴里得到了印证，楚家就是因为这个才发家的。” “难怪楚家那么害怕你们两个，原来他们底子不干净啊！”司徒雯恍然大悟的说道。 要这么说还真是一点都没错，楚家之所以害怕被宋无涯和白卓两人调查，恐怕就是因为这个缘故吧。虽然在他们的背后有观山酒楼，但显然他们自己也很清楚，在观山酒楼的眼里他们就是棋子，随时都可能被抛弃，也正是因为这个缘由，他们才会保留着刘文生和他们之间联系的密信。 “是啊！不仅如此，楚家也很清楚他们和观山酒楼之间的关系。而这一次我们潜入了楚家，也得知了昨天夜里楚家失窃所丢失的东西了。那是一封刘文生和楚家联系的密信，这可是重要的证据啊！”宋无涯见他们说得差不多了，也接着说了一句。“现如今这封密信在那个古怪女子的手中，只要我们拿到这封密信的话，就能够掌握到观山酒楼的一些罪证了。” “话虽然是这样说，但既然是密信，难免其上不会有什么手脚。我看还是不要着急的拿到密信，看看后边楚家和观山酒楼有什么举动。”说道了密信的去处，司徒雯倒是给宋无涯提了个介意。 宋无涯点头：“这一点我也考虑到了，但是我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这密信究竟写着什么内容。而且那个古怪的女子，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才偷盗这封密信咱们现在还不清楚。既然她要对付的是楚家，或许我们可以和她好好的聊一聊，说不定事情会变得更加的简单呢。” 他这话说出之后，司徒雯立刻反驳：“无涯，不要这么急功近利。那个古怪的女子虽然目的是楚家，但她究竟是什么人，咱们一无所知，倘若这女子是观山酒楼派出去的呢？” 一下子宋无涯无法反驳司徒雯这话了，这种可能不是没有。之前从刘文生和楚家兄妹之间的表现就不难看得出来，他们之间也并非是完全信任的，反而生有隔阂。 “雯儿，那就听你的，我们暂且不管，等着看情况如何再说。”宋无涯点了点头，认同了司徒雯这样的说法。 说完这话，宋无涯又紧接着说道：“观山酒楼最近这段时间和无量教闹得不可开交，不过观山酒楼已经退让了。那刘文生亲口说给无量教让出了一些利益和地盘，想必他们的争斗很快就会结束。而他们的重要目的，还是这场瘟疫之上。他们好像非常迫切的想要拥有一笔财富，像是要做什么重要的事情一样。也不知道他们在密谋什么事情。” “观山酒楼很需要这笔财富？”司徒雯听着也是一愣，有些错愕的分析起来。“按理说，他们所作的事情，一直都是很赚钱的。他们应该不缺钱才对啊，更何况这里还有一个楚家，楚家的财富就是不可想象的。难道说这些钱还远远不够吗？那他们究竟是想要干什么？难不成他们也像无量教一样，花费重金在暗中培养着什么势力吗？” 对于司徒雯这样的猜测，宋无涯立刻摇头否认：“雯儿，那刘文生可是亲口说过，他们没有那么多的人手和无量教消耗，足以说明他们应该不会在暗中培养势力才对。” “可他们要这么多钱，究竟是用来干什么呢？”司徒雯反问了一句。 这还真是不好说，他们究竟是用来干什么，谁都不知道。 四人没有一个能够想明白这件事情的，毕竟这和他们以往所认识的无量教完全不同。 沉默了许久之后，白卓在一旁说道：“无涯兄，咱们从和观山酒楼交手之后，好像就从来没有觉得这观山酒楼对皇上的江山有所图谋。我们正式和观山酒楼交手之前，究竟见到过观山酒楼的所在了。当时我们也只是认为，这是一个有钱人聚集的地方罢了。现如今渐渐了解之后，好像觉得他么就是一帮贪官污吏用来敛财的手段而已。可现在他们为了赚钱，竟然要毒害这么多百姓的性命，足以说明这钱一定是用来做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可对他们来说重要的事情究竟是什么呢？难道这天底下还有比圣上龙椅更值得拥有的东西吗？” 琢磨来琢磨去，白卓还是觉得这天底下，让人们想要得到的东西没有什么能够比得了皇帝的龙椅了。 之前宋无涯可不觉得观山酒楼是这样的目的，毕竟他们和无量教不同，完全没有一点点的表现出来。倘若他们正想要拥有这江山，好像也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但是直到现在，他们所有的目的都是为了钱财。 他们所积攒的钱财究竟有多少，这很难说，而且到最后全都去了哪里，也不得而知。但是这钱绝对是无比巨大的一个数目，倘若要用这么多钱来做一件事情的话，那这件事情究竟是什么呢？ 宋无涯仔细琢磨了一番，可终究还是没有一个定论。 “我看，观山酒楼究竟是想要干什么，咱们就不要多想了，这实在是很难想象。现如今，我们还是考虑一下接下来该做些什么吧？如今那古怪女子从楚家得到了一封观山酒楼的密信，这一点引起了楚家和观山酒楼不小的反应。想必他们一定会想办法将密信找回来的。而另外的那个牛半仙，如今混入了楚家，之前在酒席之上，他佯装喝醉之后，就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但他的目的，咱们还真是一点都不清楚。这牛半仙和那个古怪女子应该不是一伙的吧！” “无涯兄，现如今楚家的寿宴还在进行。等到寿宴结束之后，想必他们的重心就在瘟疫之上了，到时候他们要用这个发一笔横财。咱们可不能看着不管，必须要想办法阻止他们才行啊！”白卓心里最担心的还是这场瘟疫，毕竟瘟疫蔓延，会让不少百姓无辜受害。 这一点宋无涯心里自然也无比的担心，但是现在想要做个防范还真是不太容易。首先他们就不知道这场瘟疫已经到了什么样的程度，观山酒楼是否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倘若瘟疫还在准备阶段，那他们还是有机会瓦解的。倘若早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只等待一个时机的话，那恐怕就很难解决了。 想了想之后，宋无涯说道：“白兄，现如今这瘟疫的消息应该很快就会传回来，等到我们知晓了准确的信息之后，再做定夺吧。” 第920章 全城搜捕 “哎！”百卓一听宋无涯这话，顿时叹了口气：“真是急死人了！都过去这么多天了，也不见禁卫传回信来，我天天都在想这件事情。” 瘟疫的事情，他们谁都担心。只是目前而言，他们知道的实在是太少了。从百姓的口中打探到了一些消息，但却没有验证。他们只靠着百姓的这些言语，是根本无法阻止关山酒楼的。 见白卓一脸的担忧，宋无涯本想安慰他几句，这话到了嘴边还没有开口说出来，反倒让小环给抢了先。 “白卓，你就不要再心急这件事情了。禁卫出去那也是两眼一抹黑，他们也得有时间才能调查啊。再说那南山是什么地方，还不确定，只是从一个妇人口中听说，想要找到那个地方，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小环这话说到点子上了！”小环话音刚落，司徒雯便称赞道：“禁卫自然也像尽快传回信来，但怎么说也得调查清楚才行啊！你着急又有什么用？现如今眼前这么多的事情，你倒是想想办法，看是否能做点什么。光叹气和担心有什么用？” 大概是觉得白卓同样的话已经说过不少次了，司徒雯听的都已经不耐烦了，直接就批评起来了。 被两个女子这番说，白卓当即便有些不好意思了，脸上的神情极其尴尬。 宋无涯见状，急忙道：“好了好了，你们又不是不知道，白兄他心怀百姓向来如此，何必如此计较呢？” 这话算是给了白卓一个台阶下，但紧接着宋无涯又道：“白兄，眼下我们闯入楚家，想必他们已经警觉了。而加之昨夜才刚刚丢失了一封密信，如今的楚家可谓是惊弓之鸟。我想即便是那个观山酒楼的刘文生，也不可能再有那样的耐性了。接下来，楚家和观山酒楼只怕要倾尽全力要找到这封密信了。如今我们该考虑一下楚家寿宴之后，他们会有什么动作了。” “司徒小姐和小环教训的是，我以后少叹气多想办法就是。无涯兄，你说的一点都没错，那刘文生不可能坐得住的，接下来必定会有什么举动。但我看这楚家未必会听从观山酒楼的意愿，或许他们会将重心放在我们的身上。”白卓缓解了刚才的尴尬，也认真的考虑起问题来了。“毕竟咱们来这里调查事情之前，楚家可是很安稳的。难免此时楚家找不到偷盗密信的人，会将目标直接放在我们的身上，想着只要除掉我们，这事情自然而然的就解决了。” 他说出了自己的看法，这话倒也说得没什么问题，毕竟想要在这全城里找到一个偷盗密信的贼，可完全没有找到宋无涯他们几人容易。 宋无涯点了点头：“这种可能不是没有，咱们必须要防范一些才行。但眼下我们在这城内，想要转移那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毕竟我们离开客栈的事情，他们也能够追查到的。我看咱们就还在这里待着吧，看他们是什么举动。” “无涯兄，我可不认为你这样的说法正确。”话音刚落，白卓立刻反驳：“他们从我们的身份就能够判断出来，我们第一会选择住在客栈内。我们继续留在这里的话，他们会很容易找到我们。现在我们没办法确定他们是不是会做出极端的做法，所以你这是将我们置身在危险之中。而我们现在选择转移的话，不说能够完全安全，但至少能够拖延一些时间的。” “无涯，我觉得白卓说得有道理。”在白卓话后，司徒雯立刻就赞同了白卓这样的说法。 司徒雯这么一说，旁边的小环也跟着说了一句。 “是啊，姑爷。” 这还是头一次，所有人都站在宋无涯的对立面。面对他们三人，宋无涯也只能屈服：“好吧，既然这样那就听你们的吧。这件事情就安排给禁卫去处理。” 对于这件事情的考虑，宋无涯只是觉得，他们即便是转移了地方，也未必能够躲得开对方的眼睛。或许，白卓的考虑更加实在一些，毕竟谁也想象不到对方究竟是怎么想的。 “无涯兄，如今楚家必定会有一番大举动，我看他们即便不是针对咱们，那也一定要想办法阻挠咱们拿到那封密信的。所以说，咱们目前还是盯紧了那个古怪女子，切莫让这封密信落入楚家和观山酒楼的手中，亦或者是被毁掉。”白卓向宋无涯提醒着他对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的判断。 宋无涯听后，淡然的点了点头：“白兄你说的没错，现如今不管是我们还是观山酒楼，又或者是楚家。那封密信才是最为重要的，虽然说现如今将那封密信拿到手才是最重要的，但我还是想要用这封密信作为鱼饵，看是否有鱼儿上钩。” “虽然说有些冒险，但也值得一试。”这一次，白卓倒是没有反驳什么。 密信的内容，究竟写得是什么不得而知。但从刘文生和楚家众人的脸色不难看出，这封密信的内容非常重要。这无疑就是宋无涯他们一直想要寻找的关于观山酒楼的罪证。 咚咚咚！ 突然间被敲响的房门，打断了几人的谈话。众人顿时抬头向门口看去，宋无涯直接出声询问：“谁？” “公子，是我。”门外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是禁卫头领的声音。 四人顿时松了口气，刚刚几人注意力都在谈话之上，丝毫没有听到门外传来的脚步声。突然间的敲门声更是让他们把心提到了嗓子眼上，刚刚还在说楚家会有大动静的他们，还以为是楚家和观山酒楼的人直接找上门来了呢。 “进来吧！”松了口气之后，宋无涯说了一句。 禁卫头领自门外进来，反手关上了房门。 “大人，楚家以及官府，几乎说得上是倾巢出动，想必是为了昨天夜里丢失的东西。” “没错，刚刚我们在楚家的寿宴之上，已经打听到了。他们丢失的是一封观山酒楼刘文生与楚家相通的一封密信，其上应该有重要的内容，务必要保证楚家和观山酒楼拿不到密信才行。”禁卫们自然还不知道楚家丢失的是一封密信，毕竟他们两个人摸进了楚家，而禁卫也仅仅是在楚家外边观察着内部的情况。说完这话，宋无涯当即又道：“对了，目前楚家或许会找我们的麻烦，我们还是先换个地方比较好。接下来的住处就由你们来安排了。” “属下明白。”禁卫头领点头后，眉头微蹙后又道：“只是如今楚家和关山酒楼如此大的举动，我们是不是要做出一些相应的举措呢？或许可以趁着他们心思全都放在外边的时候，我们可以摸一摸其内部的情形。” 禁卫头领竟然想到了这一点，这倒是一个趁虚而入的好时机。但这样做还是有些太过冒险，宋无涯仔细的斟酌了起来。 不等他说什么，白卓当先点头赞同了：“这个时候，倒也是个不错的机会啊！” “既然白大人这样说，那属下便安排人手混进去摸一下情况了。”禁卫见白卓都这样说了，那可是直接就说出了自己接下来想要做的安排。 但是这话刚出口，宋无涯立刻摇头否定：“我看还是算了，如今虽然他们全都心思放在了密信之上，但观山酒楼的生意必定还会正常运转，我想他们内部与平常也不会相差太多。现如今摸进去，很有可能会有危险。” 宋无涯可不想让禁卫们有什么损失，毕竟现如今他们在这个地方，人手是最为重要的。倘若禁卫们受到了损伤，之后的事情可能会受到影响。 两人完全是两个意见，禁卫头领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决定了，只能左看一眼又看一眼，等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坐决定。 白卓见状，皱眉道：“无涯兄，这可是个好机会啊！他们必定不会想到我们会在这个时候趁虚而入的！” 看样子白卓是认定了这个时候，是个非常不错的机会。 宋无涯所担心的只有一点，只是他还没有再说什么的时候，禁卫头领也点头道：“是啊！白大人说得一点没错，属下也是如此认为的，毕竟观山酒楼的内部情况倘若被我们掌握的话，那我们会更加的主动。” 他们两人的意见可谓是相同，而宋无涯原本想要再阻止，却因为两人共同的意见而到了嘴边的话没有再说出去。 他最终只能点了点头：“好吧，既然你们两个如此认为，那我就不拦着了。但是一定要见机行事，切莫鲁莽，一切以安全为主！” 虽然心里担心，但是他们两人既然都说到一块了，宋无涯也不好说什么了，只能让禁卫他们小心一些了。 禁卫头领点了点头：“放心吧宋大人，我们自有分寸，一切都会小心行事的。” “那如今楚家和观山酒楼他们在做什么？全城搜捕吗？”确定了这件事情之后，宋无涯再一次将注意力放在了楚家和观山酒楼之上。 第921章 难以躲藏 “没错，他们是在全城盘查，但凡有嫌疑的人，就会被他们给抓走。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能够找到那女子了。”禁卫头领点头道。 虽然在暗中盯着那人，可是想要保证她不被观山酒楼的人盯上，那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听了禁卫头领的话之后，宋无涯立刻向白卓到：“白兄，我说的怎么样？我说即便是转移，也未必有用。现如今楚家和观山酒楼的人，已经开始满城寻找嫌疑目标，我们根本是躲不开的。现如今就看他们是否将重心放在我们的心上了。” “好吧，但不管怎么说，在这客栈里，实在是太明显了。”白卓妥协的说了一句。 事情正如宋无涯所预料的一样，楚家和观山酒楼不可能这样轻易的让这封密信落入宋无涯和白卓的手中。倘若他们在楚家没有被人发现的话，或许也不会引起观山酒楼和楚家这样大的反应了。 “如今还是要紧盯着楚家和观山酒楼的举动，确保我们知道他们所作的每一件事情。”宋无涯又向禁卫头领交代了一句。 如今他们在淮安府内，可谓已经掌握了一些主动权了。有了那个奇怪女子的插手，使得楚家和观山酒楼变得被动起来。如此一来，反倒是帮了宋无涯很大的忙，他们完全可以看着楚家和观山酒楼的一举一动，然后做出相应的手段。 “这个属下已经安排好人手了，不过我们的人手并不是很多，现如今也有些紧迫。”禁卫头领点了点头，但也随即说出了眼下的难处。 这一点宋无涯也很清楚，毕竟随他们前来的禁卫，分派了城外一些，向着那个所谓的南山而去。而其余的有盯着观山酒楼和楚家的，自然也有盯着那个古怪女子的。 其中几乎有一半的人，手守卫着宋无涯他们四人安全的。 “倘若真是要紧的话，可以少一些人保护我们。”宋无涯可不想因为他们几人而影响了全局，立刻向禁卫头领说明。 没想到的是，禁卫头领当即摇头：“宋大人，这是万万不可的。不管怎么样，我们是务必要保护好大人周全的。” 他说的倒是非常的确定，这恐怕是皇帝对他特别的交代吧，以至于他会这样说。 “就情况而论吧，我们只要不是遇到特别危急的情形，是完全可以自保的。”宋无涯倒是会一些拳脚，只要不是一群人冲着他过来，他完全是不在乎的。 “无涯兄，你能自保，我可自保不了。”白卓一听他这话，顿时苦笑不已，但他很快也说道：“不过头领也放心，观山酒楼和楚家目前不会为难我们的，他们可亲口说了，要留着我们对付无量教呢，要不然的话早就把我们灭了。” 没想到在这个关键时候，白卓也是一点都不含糊，竟然向禁卫头领说了一句谎话。 白卓分明很是担心楚家会向他们两人下手，但这个时候还是选择舍弃自己的安危，而着重考虑全局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属下明白了。”禁卫头领点了点头，倒也没有在说什么客气话。 “那现在还是盯着楚家和观山酒楼的动作吧，看他们的进展如何。”既然户已经安排好了，那接下来就是耐心的等待着消息了。 禁卫头领离开之后，宋无涯看向被艾卓：“白兄，你觉得观山酒楼和出家的速度如何？” “这毕竟是他们的地盘，而且楚家那么多人，想必找起来也会很快的吧。”白卓琢磨了一下，觉得他们想要搜查全城，用不了多久的。 “我看未必，虽然说这淮安府是楚家的大本营。可不管怎么说，淮安府也是个人口不小的地方，他们人手再多想必也不可能几天之内就把全城搜查完毕的。”司徒雯倒是不担心这一点，见他们两人说得如此悲观，立刻提醒了他们一句。 要说淮安府的地片确实是很大，但那要看怎么搜查了，快自然有快的办法。 “只是现在不知道那个牛半仙究竟是在做什么，混入了楚家之后，好像还没有做什么呢！”宋无涯突然间想到了那个假牛半仙，此人混入楚家之后，参加了楚老夫人的寿宴，却也没有见他有什么举动。 这话一出，白卓也跟着说了起来。 “是啊！这家伙更是奇怪，既然他混入楚家，那必定是有什么目的的，可是他也好像没做什么啊！” 他们两人感觉到这件事情很是奇怪，完全说不通的一件事情。毕竟哪个假牛半仙花了这么大的心思去做这件事情，要真只是从牛家得到一些钱财的话，那他真的是有些太煞费苦心了。 突然，司徒雯倒是想到了一点：“对了，无涯。我之前听你们说，那个牛半仙是在楚家寿宴之中，他们说起正事的时候，假牛半仙借着酒醉的借口离开了寿宴。你们两个有没有想过，这个牛半仙或许也是要进入楚家偷什么东西的，而他就选择在了那个时间点。” “倒是很有这个可能，但要真是这样的话，那这个牛半仙也实在是太胆大了吧？”宋无涯听后，也不由得吃了一惊。 毕竟这样的做法实在是冒险，但不得不说这种可能是真的存在的。要不然那个假牛半仙用了那么长的时间做这件事情，只是为了一些钱财的话，实在是说不过去。 白卓一惊之后，立刻说道：“无涯兄，这么说来这假牛半仙假冒身份，目的就是为了隐藏自己真正身份，而让楚家在得知他进入楚家偷盗东西之后，而无从寻找他？” “或许事情真的是如雯儿所说，只是这个事情究竟如何我们也没办法确定了。禁卫并没有看到牛半仙从楚家离开，或许他已经得手之后换回了原本的身份，悄然离开了楚家。”宋无涯觉得这种可能性真的是太大了，毕竟这假牛半仙的真实身份是谁也不清楚的。 “这两个人真是令人奇怪，他们究竟是什么人，目的又是如何？” 说起这两个人的目的，他们是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他们究竟是不是一伙的这还没办法确定，而他们的真实身份，更是无从得知。 “现如今我们也只能先从那个古怪女子身上寻找线索了。”宋无涯想了想之后说道：“现在她已经被楚家盯上了，想必很快她就会陷入绝境。我们或许可以主动接近她，从而打听她究竟是什么人，出于什么目的要偷盗楚家的密信。当时那个楚家还有一个婢女，现如今已经消失不见了。这个婢女应该和这个古怪女子是一伙的，她们得手之后便立刻离开了楚家。” “无涯兄，你觉得我们能利用那个女子吗？”白卓显然是对宋无涯这样的想法有些质疑。 “这不太好说，我也不是很确定，但至少可以试一试。”宋无涯摇了摇头说道：“现在那个女子倘若真的被楚家逼入了绝境，我想他会向我们妥协的。至少他没有路可走的时候，我们这个共同要针对楚家的陌生人，还是值得她冒险相信的。” “好吧，到时候可以试试看。”白卓听后点了点头：“或许，这女子之所以要拿到这封密信，她的目的不是在于楚家而是在于观山酒楼。观山酒楼背后所作的那些勾当，咱们可是非常清楚的。或许这女子的家人就是遭到了观山酒楼的毒手，以至于让她产生了这样报复的手段。而她没有选择报官，或许对观山酒楼还是比较了解的。” “那也很可能是楚家的敌人，毕竟他前往楚家偷盗密信，这是一个很大的指示。另外，楚家所作的事情可都是一些非法的勾当，你也别想着他们手里干净。”宋无涯也提了一句。 这两种可能都是有的，但宋无涯觉得楚家更可能一些。毕竟观山酒楼在这边的生意，也全都是在明面上靠着楚家，楚家既然担当着这份责任，就必须要有一些手段的。 “若是这个女子像我们妥协，那假牛半仙是否和她有关系，我们也能够知晓了。”白卓微蹙眉头说了一句，随后又凝重道：“无涯兄，你觉得我们跟踪那个刘文生会不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啊？” “刘文生？”宋无涯微微一愣，这一点他倒是没有想过，随即心头一紧：“倒是把这个人给忘记了。不过目前他应该会待在楚家吧，毕竟这里的观山酒楼，他也未必会直接插手的。” “但你注意到了吗？今天在寿宴之时，所有人之中，好像也只有他代表了观山酒楼，而那个知府也没有怎么开口。至于其他的人，显然更是不值一提的人物。要是从这个角度来看，这淮安府的观山酒楼，那也是听命于他的。所以我觉得这刘文生在今天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之下，一定会向观山酒楼做出一些调动或者什么样的安排的。我觉得跟着这个刘文生，能够掌握淮安府观山酒楼的一些情况。” 第922章 楚家的疯狂 “好吧，这件事情就由你来安排吧。”宋无涯听着白卓如此执意，也没有再说什么，既然他觉得有必要跟踪那刘文生，那就让他去做好了。 虽然说现在人手有些不够，但也不至于掉不出这么几个人来跟踪刘文生的。 四人谈论了好一阵，接下来的事情也都算是计划好了。 “那咱们今天下午就在这客栈内等着吗？”闲不住的白卓，说完了正事之后，立刻就询问起接下来的安排了。 现在正值下午，宋无涯觉得楚家的寿宴应该还在继续，但是这个时候楚家和官府都已经出动了。他们的目的是寻找偷盗那封密信的人，而注意力应该不会在他们的身上。 即便是这个时候他们出去，也未必能够看到什么，最多也只是看着楚家和官府的人到处搜寻罢了。 宋无涯琢磨了一下之后，当即说道：“我看现在还是算了吧，外边一定乱套了，我们还是安静的待在客栈里吧。” “无涯兄，你也是知道的，我是真的待不住啊，我可没有你那样的耐性，我们还是出去走走看看吧。这淮安府闹出这样大的动静，咱们听听百姓怎么说也不错啊！”白卓可真的是一点都耐不下性子来，这个时候非常想要出去看看外边的情况。 对于白卓这一点，宋无涯是真的管不了。他都不知道已经说过多少次了，可白卓还是这个老样子。 原本经过了蓟州之行，宋无涯觉得白卓变得沉稳了许多，可是这还没过多久的功夫，白卓再次恢复到了本来的样子，丝毫没有变化。 白卓一再的提议，宋无涯也只有深吸一口气妥协道：“既然如此，那就出去看看吧！不过白兄你可答应我，出去之后绝对不能乱来，一旦情况有变我们立刻返回。” “好的，我又不是那种莽撞的人。”只要宋无涯点头答应出去，白卓是什么话都能说得出来。 他这话一出口，旁边的司徒雯和小环两人都忍不住给了他一记白眼。 说好了要出去，司徒雯和小环两人对视一眼，司徒雯立刻向宋无涯询问道：“无涯，那我和小环是不是要待在客栈里等你们回来？” 一听这话，宋无涯哪里还不明白。整天待在客栈里的司徒雯和小环两人，早已经憋屈的不行了，这是想要出去透透风。 说实话，原本宋无涯还真是打算让她们两人待在客栈里的。但现在他还真是不好意思这样直接拒绝。 想了想后，宋无涯说道：“用不着，一起出去吧。” “小环，快去准备一下。”司徒雯神情瞬间转变，立刻就招呼小环，急匆匆的往自己房间走去。 瞧着她们两人这个高兴的样子，宋无涯忍不住道：“雯儿，用不着打扮了吧？直接出去就是了。” “那怎么行，怎么说也得捯饬捯饬啊！”司徒雯扔下这么一句话，拉着小环回房了。 不管是现代还是古代，女子出门打扮那还真是一模一样，出门必须要收拾一下，这世间长短就看她们怎么看待这件事情了。 耐心的等了好一会，四人这才出了客栈。 街头上倒是与平常没什么两样，宋无涯他们还以为能在这街头上看到不少的衙役到处寻找呢，没想到连个衙役的影子都没有看到。 “无涯兄，这好像也没有禁卫头领说得那么夸张啊！怎么我没看出来楚家和观山酒楼有多么在意这封密信啊？”白卓感到很是诧异，毕竟他还以为这街头到处都是官府和楚家的人呢。 听着这话，宋无涯当即没好气道：“白兄，你这想法也太夸张了吧？你以为楚家和官府能有多少人！如此巨大的一个淮安府，就靠他们能搞出多大的动静来？他们也得徐徐渐进慢慢的找才是。我看咱们也别闲着了，还是到处走走，先看看这客栈有没有受到特别的对待，也正好瞧瞧楚家是不是有意要对我们下手。” 刘文生不让楚家为难宋无涯和白卓，但也难免楚家会因为这件事情而铤而走险，直接将目标放在宋无涯和白卓两人的身上。毕竟密信是死物，而宋无涯白卓是活人。只要除掉了他们两人，只怕那密信也没什么用处了。 毕竟观山酒楼势大，这朝堂内外的文武百官，还不知道又多少人为他们所用。这封密信他们自然也不会担心被送到皇帝的手中，毕竟寻常的人根本没有这样的机会和途径。 “无涯兄说得在理，那我们就到处看看。”白卓听了宋无涯这话，点头赞同。随即他扭头看向司徒雯和小环又道：“司徒小姐，小环，咱们今天出来可不是逛街的，你们两个也得帮忙盯着点这周围的情况。倘若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咱们得好好调查清楚才是。” “白卓，你也真是的。你把我们两个当成什么人了？这还用得着你来交代吗？别看我们出门之前打扮了一番，我们初来可不是逛街的，这个你大可以放心。”司徒雯一听白卓把他们说成是逛街，这心里自然不爽，没好气的说道。 被说得有些尴尬的白卓，却也装作不以为意道：“这样就好，那我们去前边看看。” 四人在这街头上行走，眼睛看着周围，耳朵也没有闲着。但凡看到街头有人聚集的地方，他们都要过去听听看，这些百姓究竟是在议论着什么。 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这街头聚集在一起的人，竟然谈论的是楚家寿宴的事情。 走了两条街，他们口中所谈论的完全都是楚家寿宴。这可就让宋无涯他们觉得有些奇怪了，毕竟这个时候他们难道不应该说官府的举动和楚家的动静吗？ 四人同时感觉到诧异，白卓完全无法理解街头百姓们所谈论的事情。 “无涯兄，这可真是奇怪了。明明禁卫们都已经说过了楚家和官府的动静很大，可为何城里的百姓完全一点感受都没有啊？”白卓刚从客栈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感觉到街头没有禁卫们所说的那么惹恼了，而现在的情况也是一样，好像城里的百姓完全不知道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一样。 刚出客栈的时候，宋无涯还能那么说，可现在他也说不上来了。 “白兄，别着急，我们往楚家那边走走看，或许情况就不一样了。”宋无涯心里也满怀着好奇，心想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街头的人倒是不少，不少人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一边晒着太阳，一边谈论着楚家寿宴的事情。 楚家的寿宴现如今应该已经结束了，可依旧为百姓们津津乐道。 “无涯，你看那边。” 心里正琢磨着事情时，司徒雯出声提醒了他一句。 虽然是提醒宋无涯，可白卓和小环自然也听得到，立刻抬头向着前边看去。 一群家丁模样打扮的人，直接涌入了一家客栈。 “无涯兄，你说那是不是楚家的人？”白卓看着那些人的打扮有些面熟，但又不太确定，遂向宋无涯问了一句。 这一点宋无涯没有怀疑，他很确定的点头道：“没错，正是楚家的家丁。看来楚家确实是打算像我们下手啊！” “那他们这么打算，难道就不在意刘文生和观山酒楼？”白卓很是不解，毕竟之前他们在楚家的寿宴上就已经偷听到，刘文生极力反对楚家对宋无涯和白卓下手的。 但是现在楚家的人直接跑到了客栈里，这分明就是冲着宋无涯和白卓来的。倘若只是寻找那个偷盗他们密信的人，绝对不会跑到客栈来的。毕竟客栈实在是太明显了，那个古怪女子也并未选择居住在客栈，其自然也是担心这个。 “走，我们过去看看。”他们来到街上的目的就是这个，现在看到了楚家的人，自然要过去搞个清楚才行。 四人立刻靠近了那家客栈，楚家的人已经开始在客栈内搜查了，其中几个人在柜台前向掌柜的询问着什么。 楚家在淮安府势大，这客栈老板也不敢得罪，只能任由楚家的人在客栈内搜查。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楚家的人离开了客栈。 “掌柜的？刚才那些看着好像是楚家的人啊！”楚家的家丁刚刚离开，宋无涯便走进了客栈，向着那正往门外看的掌柜问了一句。 掌柜听着这话一愣，随即满脸堆着笑容，将刚刚脸上的诧异神情一扫而空。 “几位客官可是要住店？” 他问这话的同时也感觉到很是诧异，毕竟这个时候来他这店里的人那可真是少之又少。近日来，楚家老夫人的寿宴，早已经有不少人提前预定好了房间。眼看楚家的寿宴已经结束，这人也是该走了。 除此之外，城外的客人来的很少，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怎么看到人了，所以他才会觉得有些诧异。 “哦！那是自然，自然是来住店的。”宋无涯点头笑道：“要不然我们还专程过来问你这闲话吗？” “那几位可观要几间房间啊？”掌柜的一听生意来了，神情立刻就不一样了，这脸上满满都是笑容。 第923章 又出大事 “两间上好的客房。”宋无涯毫不犹豫的说道。 但他这反应可让旁边的三人诧异到了极点，他们分明是来街头打探情况的，可偏偏宋无涯直接在这家客栈里要了两间房间。 他们三人心里的诧异可想而知，白卓还在一旁悄悄拉了宋无涯一把。 宋无涯也知道他们心里觉得奇怪，但这个时候他也没有功夫向他们解释了。 要好了房间，宋无涯这话紧接着便说道：“这中午刚参加过楚家的寿宴，原本是打算走的。那边客栈房间都已经退了，可我这夫人偏偏要留下来再住几天。听说最近这几日城外来了不少的灾民，说是闹瘟疫，搞得我们都不敢出城了。” 宋无涯的话一出口，那客栈掌柜顿时叹了口气：“哎！谁说不是呢，这早就有的事情了。最近这个月，我这生意要不是楚家寿宴的那些客人撑着，早就可以关门了。最近都没有什么商旅入住，你们这还是头一波呢。” “这么严重？那看来这瘟疫的事情是确有其事了？”宋无涯继续问着。 客栈掌柜的摇了摇头：“这还不太好说，早已经有了这个谣传，但也没见有什么人染了瘟疫的样子。包括被守卫拦在门外的那些灾民，也没见着染了瘟疫的迹象啊！” 对于瘟疫的这件事情，看来城里的人是早有耳闻了，只是现如今他们也不确定这事情是真是假。宋无涯微微颌首，琢磨了一下后又问道：“这楚家的人不忙着收拾寿宴，怎么跑到你这客栈来了？” 之前的话，那就算是闲聊了，这话刚刚说完，宋无涯就又把话题说到了那些楚家的人身上了。 “嘿！谁知道他们要干什么！气势汹汹的跑到我这里来，说是要找什么宋无涯和白卓！”客栈掌柜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 可他这话一出口，跟在宋无涯身后的三人脸色齐刷刷的变了。 刚才他们还只是怀疑，这楚家会不会将目标转到他们头上，可没想到这么快就确认了这件事情。楚家的人来这里的目的，还真是冲着宋无涯他们来的。 “这又是什么人？这么不开眼，不知道楚家在这淮安府的地位吗？偏偏要招惹楚家，这不是自寻死路吗？”宋无涯完全一副好像不认识这两个名字的样子，吃惊的说了一句。 “谁说不是呢！这楚家是真的动怒了，看他们的样子，这两个人是真的捅了大篓子啊！”客栈掌柜倒也没有怀疑他们四人，毕竟楚家找的是两个人，而他们是四个人，更何况之前宋无涯还口口声声的说他们刚刚参加完楚家的寿宴，原本是准备离开的，却被瘟疫给拦了下来。 “我们到城里逛逛，晚上过来。”宋无涯也没有和这个掌柜的多说什么，转头就离开了客栈。 刚一出客栈，早已经憋了一肚子话的白卓立刻就像宋无涯问道：“无涯兄，咱们该不会真的要住在这里吧？” “那是自然啊！要不然呢？”宋无涯一脸淡然道：“如今楚家在到处找我们，这客栈刚刚被他们找过，想必也不会再回来找一趟了。我们得回去刚刚那个客栈，等着楚家的人来找我们。不过咱们回去之后，这身份可就不能再用什么赵氏兄弟了。必须要说我们压根没有参加寿宴，而且我们不是从京城来的。” “哦！明白了。这样要是真能糊弄过去的话，那倒是省了不少的事情。但我只怕被那些楚家的人给怀疑了。”白卓还是有些担心宋无涯这样的做法，毕竟听着就觉得非常的冒险。 司徒雯倒是没有反对什么，一句话也没说，看来事觉得宋无涯这样的做法还是可行的。 在这家客栈内耽搁了一会功夫，四人出了街头，便看到楚家的人从另一家客栈出来了。 这些人的速度倒是很快，但却没有什么收获。 四人跟在这些楚家的人身后，一步一步原路返回。他们倒是没有再注意这些人的动静，而是直接返回到了他们原来居住的客栈。 回到客栈之后，禁卫们也立刻来到了他们的面前。 原来，禁卫头领已经找到了新的住处，正和他们汇报呢。 “大人，我们已经找到了新的住处，是一间民房。”禁卫头领没有继续选择客栈，毕竟他们是要从客栈里搬出去的。 “住处暂时先放在那里，我们也找到了新的地方，是靠近楚家的一家客栈。”宋无涯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毕竟交代了禁卫的事情，没想到他们自己也找了。 禁卫头领的脸上倒是没有什么表情变化，好像这事情完全不在乎的样子。 “那想必两位大人已经看到城里的情况了吧？楚家的人正在到处搜查，正是冲着两位大人而来的。”禁卫头领也已经了解到了这个情况。 “嗯，这个我们刚刚已经打听到了。”宋无涯点了点头：“只是楚家如此明目张胆的要对付我们，不知道那个刘文生会是什么感想，是否会因为楚家这样的举动而给楚家难堪。” “这不太好说，毕竟楚家这么做，观山酒楼不可能不知晓，但目前来看他们之间好像还没有继续接触。”禁卫头领摇了摇头说道，对于这一点他也想不明白，毕竟他已经从宋无涯这里得知了之前刘文生的话。 但目前来看，楚家的所作所为没有遭到观山酒楼的制止，或许观山酒楼已经认可了楚家这样去做。 “那这事怎么回事呢？”白卓诧异了一句。 “方才我们的人得知了另外一个消息，也不知道准确不准确。”禁卫头领没有回答白卓的问题，而是向他们又说起了另外一件事情来。 “什么消息？”宋无涯很迫切的想要知道，禁卫头领又得到了什么样的消息。 “好像楚家又丢失了什么东西的样子！”禁卫头领犹豫着说道。 “又丢了东西！”宋无涯几人顿时震惊。 这楚家昨天夜里才刚刚失窃，这也不过是过去了半日的功夫，竟然又丢失了东西。 “那一定是那个假牛半仙了！” 惊诧之后，众人顿时想到了此人。 之前他们还在猜测，那个牛半仙会不会在佯装喝醉之后，在楚家众人谈论要事的时候行窃。没想到这家伙还真是这样做的，和宋无涯他们所想的完全一样。 “或许是这个人吧！”禁卫头领自然无法确定这一点。 假牛半仙的身份成谜，他只要解除了伪装，谁也不知道他究竟是谁。虽然说之前禁卫头领看到过他，但也很难在混乱的人群中找到此人。 “那这么说来，这楚家是被这件事情彻底激怒的？”白卓再次猜测了一句。 要说楚家是不是因为假牛半仙的事情而被激怒，弄成现在一副完全不顾一切的样子，这还是很难说的。毕竟在这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可都是完全不知道的。 禁卫头领告知了几人这件事情之后便离开了他们的房间。 房间内再次只有他们四人的时候，四个人面面相觑，全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楚家再次发生变故是他们预料到的，但是却没有想到如此的精准。 假的牛半仙身份成谜，而且他究竟想要做什么还无法确定，至于是否和那个古怪女子是一路，也不得而知。 如今掌握在他们手中的唯一线索，只怕也只有那古怪女子了。宋无涯心里在琢磨，现如今是不是要想办法搞清楚这古怪女子的底细，然后从她的口中得知一些事情，然而在找办法对付楚家和观山酒楼。 这是个很难决定的事情，毕竟观山酒楼和楚家正在找这个女子，而放长线钓大鱼才能让他们更加准确的掌握这一条线索。倘若是主动出手的话，那古怪女子未必会相信他们，到时候也绝对不可能完完全全将她自己的事情告知宋无涯他们。 “无涯兄，你现在在想什么？是不是在考虑那个古怪女子？”白卓看着宋无涯梁上踌躇的样子，问了一句。 没想到宋无涯心里所想的事情被白卓给看破了。 他点了点头：“没错，现在趁着楚家乱了套，我想有可能咱们探听一下他们的底细。但是又怕那个古怪女子不肯和我们交底，到时候我们会变得非常被动。所以我现在考虑是不是要主动接近这个女子。” “无涯兄，反正现在情况已经是这个样子了，我们也没有必要这么着急。估计前去调查瘟疫的禁卫很快就会回来了，我们还是等他们回来之后，带回来了准确的消息后再做这件事情吧。”这一次白卓倒是没有着急，反而让宋无涯稍安勿躁，还是等待时机成熟了之后再做这件事情。 听了白卓的话，宋无涯点了点头：“我也觉得如此做才是比较稳妥的选择。” 两人对话之后，司徒雯也跟着点头说道：“我们来这里是为了调查瘟疫的事情，还是一切以这个为主吧！要不然即便是拿到了证据，我们也未必能够以此来给观山酒楼致命一击。” 第924章 蒙混过关 “确实，调查城外的禁卫已经离开好几天了，想必也快给我们带回消息了吧。”宋无涯此刻也有些心急，觉得前往城外的禁卫已经离开够长时间的了。 “无涯兄，确实是有几天了，我这都等不及了。”白卓附和了一句。 两人刚说起这个话题，楼下立刻传来了闹腾的动静。 楼下闹腾的动静一起，宋无涯心里便明白，这一定是楚家的那些家丁来到了客栈里。 果不其然，心里刚想到这一点，就听到门外传来了重重的脚步声。楚家的家丁快步向着楼上跑来，仿佛整个二楼都跟着颤动起来一样。 “出什么事了？”白卓疑惑的向着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口问着。 “一定是楚家的人来了。”司徒雯倒也明白，估摸着这个时间点，楚家盘查客栈的那些人应该到了。 白卓一听这话，脸色立刻就变了，他可非常担心身份暴露，被楚家的人知晓。 “那咱们不会有什么事情吧？” 他的紧张，也仅仅表现在他自己的身上。反观宋无涯和司徒雯两人，却显得镇定无比。 宋无涯当即起身走向门口的同时向白卓安慰了一句：“好了白兄，不用担心这个，记住我之前交代你的话。咱们就说是从山西来的，我姓王你姓张，要是问起名字来随便编一个就是了。” 话音刚落，房门被重重的砸响了。 “里边的人出来。”楚家的人蛮横的向他们喊话。 虽然态度恶劣了一点，但他们倒也没有直接踢开门闯进来那么野蛮。 早已经做好了准备的宋无涯，立刻来到门口打开了房门。 楚家的人直接涌入进来，向着屋内扫了一圈后，为首那人当即开口：“这屋子只有你们四个人吗？” “对，只有我们四个人，算上旁边的房间。”宋无涯点头说着。 那些人的双眼仿佛要看穿他们几人一样，狠狠的盯着四人的身上，来回的看着。从他们的眼神之中能够看到的唯一信息，那就是质疑。 “你们哪里人？来淮安府干什么？” “我们是山西人，本来是做生意路过这里，听说楚老夫人的寿宴后便在这停留了几日。今天刚刚参加了寿宴，结交了几个做木材生意的朋友。” “你们是做木材生意的？什么木材？” 整个客栈内，除了宋无涯几人和禁卫之外，其他的那可都是他们楚家自己人。 这些家丁对宋无涯盘问着，慢慢的都是怀疑。 宋无涯也不慌张，应答如流：“额！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是楚家的人！来查问两个人，不知道你们见过没见过！” 这人随口说了一句，便要向宋无涯他们打听他们所要调查的事情。 正在此时，那为首家丁身旁一人悄声说道：“哥，我看这两个人和上边交代的年纪相差不多，这身打扮也差不了多少，或许我们要找的就是他们。” “哦？”为首那人顿时一怔，眉头皱的越发的紧了。他又仔细的打量了一番后，大喊道：“给我将这四个人拿下！” 这话一出，如同命令，在他身后的其余家丁顿时一拥而上，直接就要向着四人抓来。 “王兄，他们怎么说抓人就抓人啊！”白卓眼见情况有变，在这慌乱之下，急中生智大喊了一声。 这一声喊顿时让那几人为之一怔，下了命令的那头目突然一抬手：“等等！” 楚家众人停了下来，那人来回看了宋无涯和白卓几眼后，目光落在了白卓的身上：“你刚才喊他什么？” “王……王兄啊！”白卓犹豫了下说道。 那头目疑惑道：“你们两个不是姓宋和姓白吗？” “这位大哥，这姓乃是父母给的，他一直姓王我一直姓张的。”白卓苦着脸委实可怜。 这下子让那个头目有些诧异了，他目光回转，再次落在了宋无涯的身上：“对了，你刚才说你是做木材生意的。你还没说是什么木材呢！” “这……恐怕有些不太好说。”宋无涯见有了缓和的余地，心里也暗自松了口气，平复了心情之后，佯装犹豫的说道。 “莫不是心里有鬼吧？怎么说话吞吞吐吐的？”那头目冷冷的喝了一声。 白卓在一旁瞧着，与宋无涯之间的默契在这个时候体现的淋漓尽致：“王兄，这还有什么不好开口的。他们楚家不也做咱们这种勾当吗？不是就是楠木吗？如实说出来他们也不吃惊的。咱们今天在寿宴上结交的那几个不也都是做楠木的吗？” “楠木！”那头目一听这话，微微有些诧异，但很快脸上露出了笑容。“真是没看出来，两位公子竟然是同道中人。看来我们之前是误会了，多有冒犯，还请包涵。” 听着那头目的口气，宋无涯几人心里都很清楚，看来这一关他们算是过去了。 两人心中这才算是彻底将心头压着的石头给放下来了。 楚家家丁木头向两人客气的到了歉，转身立刻就要走。可这头目觉得他们没什么好怀疑的了，但是他身旁跟着的人却对两人依旧心存怀疑。 “大哥，咱们找了这么一圈下来，我感觉这年龄装扮气质，就数他们两个最贴近，要不然再……” 身旁的人提醒了一句，那头目却不以为然：“没听他们刚才说了吗？他们是做楠木生意的，要真是那两个人他们怎么可能知道我们楚家背地里所作的生意？走吧，去别家再找找。这淮安府已经成了铁桶，料他们插翅也难逃。即便他俩就是，到时候回头再找来就是。” 头目有自己的考虑，回应了一句后，立刻带着这些人离开了客栈。 楚家的家丁走了，可是这客栈里其他的人却炸了锅。那些楚家的掌柜早已经听到了一些风声，现如今又看到楚家这样的动静，哪能心里不好奇，再次聚在了一起议论起了楚家的动静。 “呼！”直到楚家的人走了许久之后，白卓才长长的呼了口气出来。“无涯兄，刚才真的是太危险了！要不是我反应够快，只怕他们一股脑冲上来就要把咱们给抓了。” “放心吧，他们没有这个本事的，我早已经想好了对策。”宋无涯微微一笑道，顺便还称赞了白卓一句。“不过白兄你刚才的反应确实够快，够机敏。” 白卓听着心里舒服，嘿嘿笑了一声后这才又正色道：“无涯兄，这楚家的人估计是记住咱们了，咱们要是这么走了，那不是更加让他们怀疑了？” “这个无所谓，咱们现在离开与不离开都是一样的。他们真要怀疑我们了，到时候也直接能把我们堵在客栈里。倘若他们不怀疑我们，那我们离开了客栈也未必会引起什么的。”虽然白卓这话说得有道理，但宋无涯并不觉得这种情况下留在客栈里反而是安全的。 “无涯，白卓是怕我们这一走，反倒让他们原本对我们的怀疑直接变成了肯定。到时候我们可就是他们眼中的熟面孔了，在这淮安府内想躲到哪里都不太容易了。”司徒雯看来也是赞同白卓这想法，认为离开了这家客栈之后，或许会被楚家的人直接确定他们的身份。 说实话，对于这一点宋无涯并不是没有考虑，但他权衡之下觉得还是按照之前的想法进行吧。毕竟住处已经找好了两处，钱即便是白花，宋无涯倒也不觉得心疼。但他还是觉得选择之前挑好的那家客栈会更加可靠一些。 “你们的考虑我也考虑过了。”宋无涯想了想还是决定先说服他们。“你们也不要存有这样的侥幸心里，我们暴露那是迟早的事情。我们若是不离开这里，是很容易被他们再找到的。而且，那些楚家的人嘴上那么说，但未必就真的放心我们了。现在转移，不管其他，至少能给我们争取不少的时间。” 话自然是有道理的，他的话让白卓和司徒雯再次考虑了起来。 几人在一起权衡了一番之后，最终还是认同了宋无涯这样的做法。 楚家的寿宴已经结束，现如今陆陆续续要离开淮安府的人自然不少，而选择这个时候离开淮安府，宋无涯他们自然也是有理由的。 “几位客官这么快就要退房了？” 当宋无涯他们前去退房的时候，掌柜的一脸惊讶，还带着惋惜。 毕竟他们在这里，这客栈多少有些收入。如今楚家寿宴结束，加之城外瘟疫之事，只怕他这客栈一时半会也不会有什么生意的，他自然不愿意宋无涯几人就这样离开的。 “是啊！”宋无涯点头道：“听说城外闹起了瘟疫，这个时候我们可不敢再继续待下去了，搞不好惹上了瘟疫那可就麻烦了。所以我们想要尽快离开淮安，更何况我们还有生意上的事情要做，得抓紧时间赶回山西才行啊！” “原来如此。”掌柜的点了点头，也没有再说什么，给宋无涯他们办了退房手续。 毕竟对他而言，宋无涯等人只是客人，可和他没什么关系的，他自然也没有什么理由挽留。 第925章 边境交易 退了房间，宋无涯四人直接带着东西前往之前定好的客栈。这里依旧安静，在楚家的人调查之后，这里也有人退房，但向他们这样入住的，那还真是独一份。 “这里房间也不错，不过和之前那家客栈比起来，多少还是查了一些。”来到了房间里，宋无涯不忘看着房间对其评头论足了一番。 这客栈地处城北，距离楚家没有多远的距离。这里可自然比不上城门口那家客栈，多少还是小了一些。 “得了吧！”司徒雯听着他这话，没好气道：“你住客栈可从来不评价什么，即便是在荒郊野外那也没说过什么，今天反倒这么说了，该不会刚刚你说服我们的理由是胡编乱造的吧？” 没想到，宋无涯就是随口说了这么一句话，到让司徒雯怀疑他刚刚的话了。 这让宋无涯感觉很是尴尬，不过他刚才的话那可真是心里话，可不是随便乱说的。 白卓听了司徒雯的话倒是很好奇：“无涯兄，你们什么时候在荒郊野外过夜了？我怎么不记得啊？” 他倒是对这件事情好奇了。不过说起来，与白卓同行之中，确实是很少有过这样的经历。毕竟他们的行程那都是很妥当的，几乎都能找到宿住的地方。 “还能有什么时候？那自然是去应州的时候了。那边地广人稀，走个两三天路看不到一个村庄的事情那是时有的。”宋无涯想都没想就回答道，毕竟那样的经历他可是忘不掉的。 说起去应州，白卓也去了蓟州，那个地方也是边境，战事横生百姓流离失所，也该是没多少人烟的地方。 “说起应州，都过去好几个月了。”白卓听着这话，倒是感慨了起来。“自从蓟州回来之后……” 说着说着，白卓的目光不由得看向了小环。小环听着他的话自然也回忆起了那一段时间来，两人目光相对，一时间红了两边脸颊。 看着他们两人这个模样，宋无涯倒也很怀念当时和司徒雯独处的日子。 “是啊！那个时候无量教闹得凶的很，不像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宋无涯也跟着感慨了一句。 他这话帮白卓和小环解了围，让两人没有那么尴尬。 白卓也跟着他这话，咋舌道：“是啊！之前在楚家的寿宴上，不是也听说了那刘文生说过无量教吗？观山酒楼竟然向无量教让出了不少的利益和地盘，以此来换的和无量教暂时的平静。他们目的是为了眼下这件事情，要得到大把的钱财之后，他们究竟是想要干什么啊？听那刘文生的口气，着好像是一件天大的事情。看来咱们必须要想办法抓住这个刘文生，从他口中问出来观山酒楼究竟是在密谋什么样的事情。” “天大的事情？”宋无涯琢磨了一下：“除了谋权篡位之外，我还真的是想不到什么其他的事情了。” “无涯兄，我看事情未必有这么简单，或许他们有另外的意图。毕竟观山酒楼背后的那些人，手中可是有权利的，他们想要密谋造反那简直是易如反掌。我看他们真正的目的并非如此。”白卓却不觉得观山酒楼想要谋权篡位，毕竟这事情对他们来说实在是太过简单了，他们没有必要将事情搞得这么复杂。 要这么说的话，确实是很有道理，观山酒楼手中握着很大的权利，而且也拥有很大的财富。但他们并不利用手中的权利密谋造反，反而只是用权利来敛财。怎么看这都好像是有些大材小用了，毕竟贪污受贿的话，那钱财来的更快一些。 楚家背地里涉及一些违禁的生意，这一点也是宋无涯他们刚刚得知的。楚家又是因为观山酒楼而得势，那足以说明观山酒楼在背地里就是做这些生意的。他们用手中的权利来得到这些资源那简直就是易如反掌，可有实力拥有这些东西的人，这天底下却没有多少个。 “对了！”宋无涯脑海中闪过这些念头之后，突然惊呼道：“白兄，这楚家背地里是做一些违禁之事的。之前咱们遇到的那些人，可是做金丝楠木生意的，这些人主要是做阴沉木。而这个木材的用途，多数就是墓葬。这么看来，他们是将这些木头卖给了那些有钱有势的人。” “那肯定了，寻常的百姓哪能买得起这个东西啊！”白卓不以为然道。 “但这天底下能够买得起这些东西的人，那实在是少之又少啊！他们靠这些东西赚了这么多钱，而且除了他们之外，还有不少人在做同样的生意，难道这还说明不了问题吗？”宋无涯可不是说废话的，他再次提醒了白卓一句。 可白卓还是非常诧异，毕竟他想不明白宋无涯究竟是要说什么。 见白卓傻眼了，完全愣在了原地后，宋无涯这才又道：“白兄，你知道自古以来做什么生意最赚钱吗？” “私盐！”白卓一听这话，想都没想直接说了个私盐出来。 宋无涯无奈：“边境生意！” “边境生意？”白卓听着这四个人，更是满脸的诧异。 宋无涯认真的点了点头：“没错，边境生意。” 这也是宋无涯刚刚想到的，毕竟他穿越而来，古代的历史他多多少少都是知道一些的。近现代的战争之中，西方列强打败清政府之后，他们主要的目的就是要让清政府开通港口海岸和他们进行贸易。 要说起这个来，那里边的学问可真的是大了去了。这涉及到很多经济学，有些东西就连宋无涯理解起来都非常的困难。 “无涯兄你是说，观山酒楼的那些金丝楠木全都卖给敌国了？”白卓这个时候反应过来了，难以掩饰自己的吃惊。“这不是卖国吗？” “是啊！”宋无涯点头：“国与国不同，他们所需要的东西也就不同。就说打仗，我们打仗最缺什么？最缺的就是好马。可其他国家呢？比如说北边的蒙古人，他们可不缺好马。他们缺的是铁器，以及粮食。这俗话说得好，物以稀为贵，把他们最缺的粮食卖给他们，自然能够得到高价。这样的生意，那绝对是能够赚大钱的！” “可他们要金丝楠木干什么？”白卓听明白了宋无涯的话，但还是想不通这个金丝楠木。 不等宋无涯再说，司徒雯在一旁帮着他解释了一句：“无涯不过是举了个例子，他只是想告诉你观山酒楼很可能做的是这个生意。我们越朝周围，邻国不少，有的是藩属国，有的是敌对国。这金丝楠木可能是藩属国购买的。” “可他们应该没有资格用这样的木材吧？”白卓这次算是听明白了，但他很快就有了新的疑惑。 宋无涯点头，他确定这一点：“你说的没错，这金丝楠木只有当朝的皇帝才可以用。即便是邻国的皇族，在受到越朝皇帝册封之后，他自然不可能和越朝皇帝平起平坐，这该有的礼制他还是要遵守的。但倘若他不遵守了这样的礼制，白兄你觉得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藩属国会变成敌对国？”白卓建宋无涯神情严峻，也谨慎了起来。 宋无涯重重的点了点头：“不管是出于那种原因，最终的结果都可能是这个样子的。如今圣上登基不久，朝堂内外还未整顿完毕，又加之无量教祸患边疆战乱，可谓是内忧外患。如今倘若再有新的敌人出现，那可真的是天亡大越啊！” “那可怎么办啊？”事情的严重性，不用想便知道，只是这个一个念头，便让白卓无比担心。 朝廷动乱，他这个官做不做白卓并不在乎，但他却在乎天下的黎民百姓就要因此而遭殃了。 宋无涯没有急着再说什么，他在脑海中盘算着，究竟这样的可能性有多大。 司徒雯看着两人满脸愁云，在一旁安慰了一句道：“你们也不要杞人忧天了！如今只要解决了眼下的事情就是。至于其他的，你们也管不了。倘若真的是天亡大越，那也不是你们两人能阻止的。只能说越朝气数就是如此，毕竟江山易改嘛！” “雯儿，你这话是大道理。但真要是那样的话，这天底下该有多少人要遭殃？又有多少人因此而丧命？所以这样的事情，倘若我们有机会阻止的话，那一定要竭尽全力，不可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宋无涯知道司徒雯这不过是在安慰他们，让他们不要太过担心，但他却没办法认同这样的做法。 听天由命的事情已经够多了，历史总会有变数的，而能够改变历史的人，那绝对还是有的。宋无涯知道战争带来的惨痛，知道一场举国的变故会有多少人丧命，他不想看到这样的悲剧。 同样，白卓也不像看到这样的悲剧发生。所以在这个时候，白卓和宋无涯是能够相互体会各自的内心所想的。 司徒雯微微颌首，没有再过多的劝说什么，她也很清楚自己这话说的确实是有些悲观了。 第926章 无法无天 “无涯兄，可我还是想不明白。他们要这么多的钱，究竟是用来干什么的！他们从敌国的手中赚取钱财，但总归有个用处吧？”白卓还是很诧异的说了一句。 确实，对于这一点宋无涯自己也是想不明白的。观山酒楼聚敛钱财，倘若只是为了满足私欲的话，只怕已经远远足够了。但是他们好像是完全无休止的在聚敛着。更何况那刘文生之前已经说过了，这一次他们策划这一场瘟疫，所聚敛的钱财，是要用来做一件大事情的。 他们之所以能够如此顺风顺水，那完全是因为如今的朝廷。倘若他们所作的那些生意，违背朝廷而私通敌国的话，到时候朝廷倾覆，那他们也占不到丝毫便宜的，那他们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说实话，观山酒楼的所作所为让宋无涯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 “白兄，这个问题你还是不要问了。我这脑袋是真的不够用，实在是想不明白他们究竟想要干什么。”宋无涯苦笑一声，很是无奈的说道。 “哎！”白卓也跟着无奈的叹了口气。 观山酒楼一直都是神秘的存在，虽然宋无涯他们大体上知道他们的组织，但是究竟起内部的情况如何是一点都不知道。现如今，他们渐渐摸索而来，但还是只能跟随着仅有的线索，靠着自己的猜测来判断。观山酒楼真正的势力，以及真正的目的，是他们无法猜测的。 “你们两个不要总是纠结这个了，不管他们是什么大罗金仙，总是会有机会抓到他们把柄的。真相，总会有浮出水面的时候，耐心等待就是了。”司徒雯倒是心态好，安慰了他们两人一句。 待在这新的住处，街上四人是不想再去了。虽然街头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乱，但是楚家在四处找人，他们还是不要上街乱逛的好。 白卓被司徒雯这么一说，心情也好了许多：“是啊！总会拨开云雾见日出的时候，现在我们还是先搞清楚状况再说吧。”顺着司徒雯的话说了一句后，白卓突然扭看向宋无涯正色道：“无涯兄，我觉得现如今我们不如主动出击。” “怎么？对付楚家吗？”宋无涯估摸着白卓也就是这个意思了。 果然，白卓点头道：“没错，反正楚家已经要找我们的麻烦了，我们干嘛也不给他们点颜色瞧瞧呢？” “白兄，楚家毕竟也只是观山酒楼的一颗棋子罢了。我们对付楚家，或许正是观山酒楼想要的结果。这样一来，我们才会无暇顾及他们，反正楚家对他们来说并不算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可无涯兄，你有没有想过，这楚家虽说是观山酒楼的走狗，但是多少还是有些用处的。毕竟楚家掌握着一些观山酒楼的财路，倘若我们铲除了楚家，那未必不是给观山酒楼填了麻烦。如此一来，怕是观山酒楼就会乱套了。”白卓觉得楚家虽然未必对于观山酒楼是重要的，但是要铲除了楚家的话，那绝对是可以给观山酒楼找一些麻烦的。 听了白卓这话，宋无涯并没有着急着决定，他琢磨了一下之后，扭头看向一旁的司徒雯和小环：“雯儿，小环，你们觉得白兄所说如何？我们是否要给楚家一点颜色，好让观山酒楼出现内乱？” “白卓说得倒也不是不可以，毕竟楚家如此庞大，必定掌握着观山酒楼不少的脉络。倘若真能给楚家一点颜色，或许观山酒楼真的会因此而出现差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司徒雯稍加琢磨了一下后，倒是觉得白卓所说也是有一定可能的，她这就算是赞同白卓的说法了。 小环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在一旁也点了点头，看来她这是司徒雯说什么她就认可什么的。 他们三个人的意见，可以说是一致了，宋无涯自然也不会再多说什么，毕竟少数服从多数嘛。 “好，既然你们都这样认为，那咱们就给楚家点颜色瞧瞧。倘若楚家感到害怕了，而无暇顾及其他的话，想必观山酒楼也会给他们施加压力的。到时候，这楚家和观山酒楼就算是分了心了。想要击破他们，就简单了不少。”宋无涯自然也很清楚这样做所能够带来的好处，同时他也不会将所有的注意力全都放在这一件事情上。“但是同样的我们也不能忽略了观山酒楼，就像雯儿之前所说，我们来淮安府的目的是调查瘟疫的，可不能因为一个楚家而因小失大。这对付楚家，也仅仅是我们能力之内的事情罢了。” “无涯兄，这个你就放心吧，主次我自然能够分的清楚的。”白卓答应的倒是很痛快，直接给了他这样一句话。 宋无涯听后点点头道：“那白兄你打算如何对付楚家啊？既然这件事情是你牵头的，不如就交给你全权处理吧？你想办法对付楚家，我则把中心放在瘟疫上，你看这样安排如何啊？” “好，无涯兄既然如此信任我，那我自然是义不容辞了。”白卓一拍胸口，一点都没有犹豫就把这事情给接下来了。拍着胸口的同时，他的脸上更是显露出自信的笑容：“对付楚家的办法有的是，我早就想好怎么做了。无涯兄，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看来，白卓想要对付楚家，那已经是之前想好了的。这刚说起这件事情，白卓便已经准备好了接下来所要做的事情，可想而知这事情他绝不是随口说起的。 听到这里，宋无涯无奈笑道：“白兄，你这人还真是够调皮的。这楚家怎么招惹你了，你就这么想要对付他们？看你这样子，怕是今天之前就已经想好了怎么对付楚家吧？” 话音刚落，白卓嘿嘿笑了一声，捎着后脑勺满脸的不好意思，可见他那点心思是完全被宋无涯给说中了。 宋无涯多半已经想到了，白卓可能早在他们从楚家的药铺购买那株人参的时候，便已经开始琢磨怎么找楚家的麻烦了。 白卓没有接着宋无涯这话，宋无涯又说一句：“白兄，你该不会是想要从楚家的药店下手吧？” “咦！”白卓顿时惊疑一声：“无涯兄，你怎么知道？” “还真被我给猜中了！”宋无涯本来就是随口一说，没想到还真的给说中了。这下他算是明白了，当即没好气道：“白兄，你这也太小心眼了吧？人家不过是卖给了你一株八百两影子的人参，这点亏你都不愿意吃啊？心里就惦记着算着楚家，把这八百两银子给拿回来？” “无涯兄，虽然你这话说的有些不好听，但你说的一点都没错。”白卓倒是很大方的承认了。“这楚家这么黑！黑了咱们八百两银子，这也就算了，我白卓不和他计较那也能过得去。可这要是换了其他的人呢？那些穷苦的老百姓，他们手里可没有咱们这么阔绰。倘若他们犯了个什么灾，什么病的，那还怎么活得了呢？他们买药价高虽说是说得过去，可真要论起来那可算得上是变相杀人了！” 原来，白卓之所以和楚家如此计较，竟然是因为这个。 可他这个说法实在是有些激烈了，宋无涯当即摇了摇头反驳道：“白兄，话可不能这么说。虽然说这楚家不是什么好鸟，但你说他们变相杀人这可不完全对。这完全就是两回事，不要因为这种缘由泄私愤。” 被宋无涯批评了一番，白卓也有些不好意思了。毕竟宋无涯说得不无道理，以这个来说楚家变相害怕，那绝对是不恰当的。 白卓没有再说什么，宋无涯见有些尴尬，便又接着说道：“白兄，说说看，你打算怎么对付楚家。这要从药店下手，一定要选择一个恰当的手段才行。要不然到时候会偷鸡不成蚀把米的！” “嗯，我考虑的差不多了，应该不会吧。”白卓原本信心满满，此刻听了宋无涯这话，搞得他都有些怀疑了。“药店嘛，自然要从药材上下手。我的目的也很简单，不想给楚家造成多大的麻烦，就是想给他们惹点乱子。乱子一出，他们必定会将注意力放在药店上。到时候他们不会再找我们的麻烦。” “那你这力度并不是很大啊！”宋无涯一听这话，心想白卓原来只是想要阻挠一下楚家对他们的追查啊！“只怕这种事情对楚家来说，只是隔靴搔痒啊！” “无涯兄，这只是个开始。药店只要出了问题，为百姓们所熟知，自然就又办法煽动百姓共同声讨楚家。这样一来事情可就算是闹大了，在这关键的时候，再把瘟疫的事情抛出去，以及说明楚家囤积药物的事情。只怕那个时候，整个淮安府都炸开锅了，如此一来还能怕他楚家不着急吗？”白卓微微一笑，再这之后的事情他也已经想好了。 看来是宋无涯误会白卓了，白卓这一招还真是够狠的。楚家这几年仰仗观山酒楼发家，可必定也是离不开淮安府的。 第927章 南山惨状 “这样一来，倒也可以了。”宋无涯这才点了点头。 只要淮安府的百姓对楚家产生了质疑，那么楚家想要继续在这淮安府立足，那可真的是困难了。 “白卓，没想到你也够狠的，这样一来楚家怕是以后都消停不了了。”司徒雯听了白卓这话，也都称赞起来。 毕竟白卓这样的手段，已经相当有力度了。 “那是自然！”白卓也得意洋洋的笑着答应着。 咚咚咚！房门被敲响，打断了他们几人的谈话。 “谁？”白卓一愣，到了嘴边的话硬是咽了回去，随即冲着门口喊了一声：“小二哥吗？” 他们刚刚搬进这家客栈，连禁卫都没有通知，就有人找上门来了。 “不是。大人，属下有要事相报。”门外传来禁卫头领熟悉的声音。 “快进来。”一听是重要的事情，白卓急忙喊道。 禁卫头领推门而入，关好了房门之后直接便道：“前往南山调查的弟兄已经回来了，那边的情况已经落实了。确实是如之前大人所言，那片密林之中遍地都是尸体，有的已经严重腐烂了。” “这么说来，那个妇人口中所说的话是真的了！”白卓一听这话，顿时大吃一惊：“这么说，瘟疫是百分百确定的了。” “没错。”禁卫头领点头：“不仅如此，那片密林之中还有一处水源，水源直通淮安府与京城！” “什么？”刚刚还镇定的宋无涯也不由得大惊失色。“这么说来，只要瘟疫扩散，连京城都要跟着遭殃？” 原本，宋无涯想着瘟疫可能会扩散京城，但并未想过这原本就是他们计划之中的事情。 倘若京城也爆发瘟疫的话，只怕会引起全国恐慌，到时候无量教怕是就要顺势而起了。 突然间，宋无涯心中闪过一个念头。这观山酒楼和无量教斗来斗去，可这些也仅仅是从他们自己的口中所说，而宋无涯和白卓他们亲眼所见的却并没有多少。他此刻忍不住的怀疑，这观山酒楼和无量教是不是压根就是一伙的。 倘若他们之间没有利益关系的话，那观山酒楼目前所作的这件事情，难道不正是为无量教做了嫁衣吗？ “是啊！末将此刻心中惶恐，倘若京城爆发瘟疫，只怕连皇宫也不保啊！到时候我大越的江山，必定会风雨飘摇，随时都可能遭到无量教的倾覆啊！”禁卫头领也颇为担忧，毕竟京城乃是江山社稷之所在，倘若京城失手，那真的是天下打乱了。 这突然传来的消息，让所有人的脸上都泛起了愁容。 宋无涯和白卓说都说不出话来了，紧皱着眉头，心里焦急的琢磨着应对之策。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发现没有？”司徒雯见他们两个谁都不说话，便追问了一句。 禁卫头领大概也是因为心中太过担心皇帝的安危，刚刚没有说完的话，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 “确实还有。南山密林之中，还有不少人游荡其中，也不知道是在做什么。淮安府周边不少的地方，已经罕见人眼了。之前淮安府向户部上报的那些人数，远远不够。如今淮安府周边的几个城镇，可以说已经全都是空城了。” 禁卫头领将剩下的一些情况向几人说明之后，便不再说什么了，而是双眼凝重的看向了宋无涯。 司徒雯紧接着又道：“那既然现在瘟疫还没有扩散开来，或许我们还有机会阻挠他们。既然他们想要利用水源将瘟疫扩散到京城之中，那只要我们能够阻断水源，瘟疫也就没办法继续扩散了。” “可是阻断水源谈何容易？只是我们这些人手的话，是远远不够的。”禁卫头领显然也考虑到了这一点，听了司徒雯的话之后，他摇了摇头示意这样的做法完全不行。 司徒雯却接着又道：“我们人手不足，可京城有的是人手。立刻传信回京，告之圣上，让圣上想办法将水源切断。如此一来的话，京城就算是保住了。” “对啊！我怎么把这个给忘记了，我这就差人将信送到皇宫。”禁卫头领听到司徒雯这话，顿时惊喜而起，显然他之前太过心急，没有想到还有这样的办法。 刚刚他们两人的对话，宋无涯全都听在了耳中。此刻他看着禁卫又道：“那南山之中的人究竟在干什么有没有搞清楚？” “这个不太清楚，我们的人不敢太过靠近。一来是怕被他们发现，而来也是害怕将瘟疫带回来。”禁卫头领摇了摇头，表示没有发现这个。“城外的灾民已经越来越多了，如今已经将淮安府围了起来。四周的灾民全都聚集到了这里，怕是要出乱子啊！” “这个也没办法，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现如今，我们完全不知道他们究竟是怎么打算的，想要阻止也无从下手啊！”宋无涯叹了口气摇头道；“城外的灾民显然是观山酒楼有意而为，或许这是他们两外一种传播途径也说不定！” “另外一种传播途径？无涯兄，这怎么说？”白卓一听这话，愣住了。有些想不明白宋无涯这话是什么意思。 其实这事情很简单，也不难想象的出来这些灾民能有什么用处。 “这还用说吗？之前我们去过的那个地方，几乎是空无一人。就连我们这些外地来的人，他们都不想放过。可偏偏在淮安府外有这么多的灾民，难道这还不是他们有意而为吗？到时候水路倘若没办法将瘟疫传播到京城，那这些灾民或许会被官府怂恿到京城。如此一来，瘟疫自然而然就被带到京城了。” “这些人也实在是太恶毒了，居然能够想出如此残忍的手段来。光是想要制造一场瘟疫，就已经杀了不知道多少人。如今他们竟然还想着让这些灾民将瘟疫代入京城，实在是太可恶了。”白卓明白过来之后，气愤的骂了起来。 可此刻的宋无涯却陷入了沉思之中，他凝神细想，想着这一场瘟疫除了发财之外，还想要干什么。 倘若观山酒楼只是想要借此发财的话，那他们只需要淮安府以及其他的地方就可以了。可他们偏偏将目光盯在了京城，这实在是让人费解。 “无涯，或许他们只是想要借机发财罢了。”司徒雯突然开口说道：“我们或许想的复杂了。京城虽然重要，但可别忘了楚家积压了那么多的药材，目的何为？我想，他们一定是能够控制这场瘟疫的，而药材也绝对能够药到病除。倘若药材解决不了瘟疫，那他们的药材还怎么卖的出去？” “司徒小姐，你说的到不无道理。但你有一点没说对，这俗话说得好病急乱投医，到了阿哥时候只要有人说上一句什么什么能治疗瘟疫，想要活命的人，会不顾一切的想要得到这东西的。即便这东西不管用，那也必定要试一试才对的。”白卓反驳了司徒雯一句。 “你们两个说得都有道理。”宋无涯倒是给他们两人做了个总结：“雯儿说得没错，我想观山酒楼应该是能够控制这场瘟疫的。毕竟观山酒楼多少重要的人物都在京城，倘若他们控制不了，还要讲瘟疫带入京城，这不是自觉坟墓吗？” 确实，这个道理想想也应该能明白过来的。 “两位大人，那末将仙告退了。”禁卫头领看着他们讨论这件事情，当即道了一声，便要向外而去。 宋无涯点了点头，禁卫头领离开了房间，他要尽快将这个消息传递会京城，好让京城能够有所准备，免得到时候真的让京城的百姓也跟着遭了秧。 禁卫头领离开之后，宋无涯琢磨了一下向他们问道：“你们说这观山酒楼和无量教会不会是一股势力啊？” “嗯？”宋无涯这突然的问题，让他们三人全都诧异了。“无涯兄，怎么会这么说？” “我是想，这观山酒楼制造这一场瘟疫，竟然连京城都涵盖了进去。难道这不算是给无量教制造机会吗？倘若这场瘟疫最终超出了他们的想象而无法控制的话，或者是他们原本不打算控制的话，那无量教正好可以借着这个有头直接发动叛乱。这样一来，观山酒楼可就是帮了无量教大忙了。”宋无涯将自己心中所想，向他们三人说了出来。 他说的很有道理，白卓仔细的琢磨了起来。 不多时，三人心里都有了各自的想法。 白卓当先开口：“无涯兄，你这么一说倒让我无法反驳了，好像真是这样的。但是又有些说不过去，毕竟这观山酒楼和无量教已经斗了不是一次两次了。” “我看未必！”司徒雯却突然摇头：“或许这场瘟疫，其真正的目的，就是为了对付无量教。” “嗯？”司徒雯这别出一格的想法让宋无涯都有些想不明白了。“雯儿，这话怎么说？” “无量教在暗处，观山酒楼在明处，难保观山酒楼这是在引蛇出洞。”司徒雯将自己的想法，直白的告诉了众人。 第928章 重新寻找 说实在的，司徒雯的这个说法，完全震撼住了宋无涯。他是完全没有想到这一种可能，甚至考虑事情全都是向着最坏的可能性去想，极少向司徒雯这样去考虑的。 “或许还真有这种可能。”宋无涯也很认同司徒雯这样的说法。 司徒雯点了点头：“这也仅仅是我的猜测，事情究竟如何还未确定，但我们也要多方考虑才行。” “现在还是先让白兄对付楚家，我继续盯着观山酒楼。至于那个古怪女子和假牛半仙，就暂时不管他们，盯着就是。”宋无涯安排了一下接下来的事情，将对付楚家就全都交给白卓了。 白卓很是兴奋，毕竟很少有机会让他自行主导一次行动。而这一次宋无涯可以说是完全不参与了，全都交给他自己来处理了。这样难得的机会，白卓怎么能不兴奋呢。 看着白卓拳拳盛意，宋无涯倒是提醒了他一句：“白兄，我看也不用去找楚家药店的麻烦了，不如直接散步谣言，给他们压力。你看这样如何？” 宋无涯考虑了一下，觉得去找楚家药店麻烦，好像并没有什么太大的用处，直接给百姓传播瘟疫的信息，也能够直接起到效果。 但他这话一出，白卓却立刻摇头：“无涯兄，这你可就说错了。我这个计划，最重要的步骤可就是在楚家药店捣乱。毕竟只有这样，才能快速的聚集百姓的视线，这事情出了之后，百姓在听到楚家暗中积压药材，那结果可想而知了。” 既然白卓早已经想好了一切安排，宋无涯听后也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虽然看似折腾了一些，但白卓这样做效果会更好一些。 “无涯兄，那我明天就去找楚家的麻烦了。”白卓见宋无涯没有在反驳什么，立刻说出了自己计划的时间。 宋无涯点头道：“嗯！白兄你一切小心。我明天就不跟着你过去了，我准备在街头找一下，看是否能和禁卫找到那个假的牛半仙。” “无涯兄，你还惦记着那个家伙呢？那家伙本来就是易容，这时候恢复了原本的样貌，想要找到他谈何容易！我看此人就算了吧，毕竟他的目的是楚家，我想他应该还会露面的。”白卓可不看好宋无涯这样做，觉得这完全就是白费心思。毕竟现如今他们根本不知道那个假牛半仙是个什么样的人，也仅仅是禁卫对这个人有过一面之缘。 但宋无涯还是觉得这个人很关键，毕竟那个不起眼的古怪女子都能够从楚家得到一封不简单的密信，更何况这个费了如此大力气混入楚家的牛半仙呢？ “我觉得这个牛半仙很重要，毕竟咱们之前见过的那个古怪女子，如此轻易的就能够从楚家得到一封密信。而这个牛半仙为了混入楚家，那可谓是煞费苦心，我觉得他可能从楚家得到了更加重要的东西。别忘了，禁卫可是说过，在那天楚家寿宴之后，楚家可是又传出了失窃的消息，那极有可能就是这个牛半仙所为。”宋无涯将自己心中所想说了出来。“不管是那个古怪女子手中的密信，还是这个牛半仙手中的东西，那对我们来说都是重要的证据。” 宋无涯这么一说之后，白卓听了连连点头：“无涯兄你说得很有道理，那咱们兵分两路，你去找那个假牛半仙，我去找楚家的麻烦。” “嗯！”宋无涯点头答应后：“看这个功夫，咱们还是先吃点东西，今日好好休息，明日各自为战。” 一夜过后，清晨宋无涯依旧早早起床，而他在昨天夜里突然间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 唤来了禁卫之后，几人一路前行，在空荡荡的街头上几转之下，便来到了一处巷子前。 “上次你们进去搜查之后，并没有发现这里有什么异常。可偏偏那牛半仙和带他进去的男子，同时消失在了这房间里。可以确定的是，那个男子假扮了牛半仙，而真正的牛半仙却不知所踪。”宋无涯站在巷口，看着里边对身旁的禁卫说道：“昨天夜里我突然想到，这牛半仙不见了踪影，已经有好几天的功夫了。这些时日他没有露面，也不曾回家，这可真是有些奇怪了。” “大人，你是怀疑，那牛半仙还在这屋子里？”禁卫听了宋无涯这一番话之后，大概也是明白了宋无涯心中所想：“这么说，牛半仙很有可能已经遭人毒手了？” “或许如此吧，我们进去再看看，这一次我跟你们一同进去。”宋无涯深吸了口气，也没有直接下定论。 禁卫翻墙而入，直接进入了院内自里边打开了院门。 宋无涯等人悄然进入，避免打扰了周围的邻居，而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进入院内，禁卫左右扫视一番，并非发现任何的异常。春天来临，院内不少地面上已经长出了嫩绿的草芽。院子确实是有些时日没有人居住了，除了禁卫他们之外，也只有那个牛半仙和神秘男子来过了。 院内虽然有几堆杂物，但一眼看去便已经有些时日了，而且禁卫也仔细搜查过了，其下并未有任何的发现。 “屋内好像有股臭味！”再次来到门前，禁卫眉头一紧，立刻小声向宋无涯说道。 “看来还真是，牛半仙多半是被害了，尸体就藏在这屋内。”宋无涯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之前他并未多想过这个牛半仙，可现在突然间闻到屋内传来的臭味，心中已经足够下这个结论了。 禁卫缓缓推开房门，臭味顿时扑面而来。 有了臭味，禁卫立刻循着臭味就找到了来源。 “屋顶！”禁卫眉头一紧，轻声惊呼道：“尸体被藏在了屋顶。” 显然这是他之前没有想过的，禁卫立刻蹬步攀爬上了房梁，左右扫了一眼却并未有任何的发现。 “先前我曾注意过这里，并未瞧见这样有什么东西。这臭味明显是从屋顶上传来的，可这里还是没有东西。”禁卫很是诧异，这屋顶的房梁之上，并没有任何东西。 宋无涯抬头看着上边，提醒的问了一句：“有没有脚印？” “没有，上班全都是灰尘，只有我留下的脚印。”禁卫很是确定的说道。 这下子可真让他们好奇起来了，倘若一丝痕迹都没有的话，那屋顶上传来的尸臭味道又是怎么回事。 “找到了！”突然间禁卫眉头一紧，惊呼了一声，随即看着他弯腰踏在屋梁之上，慢慢向着角落而去。“这里有一处暗门！好像是通往隔壁房间的。” 跟随着屋顶的禁卫，宋无涯等人来到了房间的角落。角落放着一张破旧的书柜，其上空空如也，可在书柜的顶上，却留有一扇暗窗。窗户被一个破坛子遮挡，不仔细看还真是看不到的。 禁卫看到这个暗窗之后，紧皱着眉头，深深懊悔自己上一次的疏漏。 “都怪我上一次没有看仔细，这才漏掉了这里。” “不要自责了，还是先看看这个暗窗究竟通往何处。”宋无涯可没工夫责怪禁卫，毕竟这种小差错也是难免的，更何况一般人也想不到这个地方，如此狭小的地方，竟然会有这样一个暗门。 暗窗被小心翼翼的打开，禁卫顿时微微向后缩了一下：“看位置应该是隔壁院子，臭味更加浓烈了。” “隔壁的院子？那不是上一次你装醉，出来人的那个院子吗？”宋无涯稍加回忆了一下，便想到了那时候的一幕。 禁卫点头，自上跳了下来：“大人，正是那个院子。看来那家伙演的比我还像，恐怕那家伙就是杀人凶手了。” “当时你看着他的样子，难道没有怀疑他就是带着牛半仙进入这里的人吗？”宋无涯很奇怪，当时他们是打了一个照面，应该可以认出对方的身份来才是。 禁卫摇了摇头：“当时天色太暗，我也只是看了个大概的轮廓，他长什么样子我是没办法确定的。当时我一心想着，那两个人应该还在这个院子里，并没有想到他竟然出现在我面前，也就没有细心留意。” “既然旁边屋内有尸臭，那必定没有活人住着了，我们去旁边的院子瞧瞧。”这个房子完全是个空屋子，那神秘男子还真是谨慎，竟然玩了这么一手。 出了这个屋子，禁卫想都不想，直接翻墙窜入了旁边的院子。 “什么人！”突然间一声惊呼让宋无涯吓了一跳，他紧随禁卫其后，想要翻墙看看那边的情况，却被身旁的禁卫给拦住了。 “大人，你留在这里，对面情况不明，还是让我过去看看。”身旁的禁卫拦下了宋无涯之后，留下一人保护着宋无涯的周全，而其他的人则快速翻墙而过。 不等他们翻过去，旁边院子便传来了一阵阵的动静。 宋无涯微蹙眉头，心中明白这旁边的院子一定是有人的，正好与禁卫撞了个正着。同时，宋无涯心中也暗自窃喜，这么说来那个假牛半仙算是被他们给逮着了。 第929章 故意找茬 清早起来，不见了宋无涯踪影的白卓，心里还诧异宋无涯这么一大早究竟去干什么了。 可他转念一想，自己今天也有要事要做，就没有多理会这个。他离开房间，在街头上随便吃了一些东西后，便向着楚家的药店去了。 “这位公子早。” 药店的伙计迎到了门前，面容平淡的向白卓问了一声好。 白卓微微颌首，左右看了一眼，直奔柜台而去。柜台后，掌柜的站在那里，双眼瞧着他，等他先开口说话。 掌柜的身后是一整片药柜，药材的品种是琳琅满目，白卓扫了一下眼这些药材后，这才开了口。 “掌柜的，这开春没多久，我就感觉我这喉咙干的厉害，不知道抓些什么药能让我这口中生津啊？” 白卓可不会再想着买什么人参之类的了，毕竟几百两的银子，想想都让他肉疼不已。 掌柜的一听这话，冲着白卓微微一笑：“公子，这抓药可不能乱抓。虽然您说的这个，我们这里有寻常的方子。不过我看还是让我们的坐堂大夫，给您先瞧瞧看，之后再对症下药，你看如何？” “嗯！”白卓倒是没有料到这个，这楚家做生意还真是够小心的，微微犹豫了一下他还是答应了：“好吧，那就先瞧瞧看。” 伙计带着白卓来到一旁，坐堂的大夫已经准备好了脉枕。白卓坐下，伸手右手交给了那坐堂大夫。 坐堂大夫搭手为白卓把脉之后，脸上顿时露出了疑惑之色：“公子这脉搏可不像是有病症的人啊！”虽说有些诧异，看着白卓问了一句后，还是谨慎的再次确认：“劳烦公子张口。” 白卓顺从的张开了嘴巴，那大夫仔细的看过了白卓的舌苔之后，眉头微微一紧：“公子莫不是来我们楚家药馆寻乐子的吧？你可不像是有病的人。” 白卓本来就没什么病，他刚刚那么一说，不过是随口胡掐罢了。原本想着说得简单一些，能随便花几个钱就能把药买了。这坐堂大夫给他把脉这一出，他原本可是没有考虑到的。 不过，白卓的脑子这时候倒也转的够快。他看着那坐堂大夫脸色变了又变，自己也跟着诧异道：“不应该啊！大夫，是不是我这症状不够明显？” “你面色红润，气色极佳。刚刚老夫为你诊脉，脉象平稳有力。难不成你会觉得老夫这几十年行医的经验，都是吹出来的？”坐堂大夫一听白卓这话，显得更加气恼了，毕竟白卓这话分明是质疑他的医术。 白卓看着坐堂大夫生气，这心里也开始着急了，没有多少时间给他好好琢磨，他能想了一下便道：“这晚上睡觉之时，我常能感觉到这嘴里干的厉害。尤其是清早起床之后，那更是难受的厉害，像是要冒烟了一样。而且小便发黄，燥的特别厉害。要不是我起来后灌了不少的茶水，又喝了几碗粥，怕是说话都是沙哑的。” 在大夫面前，白卓可没想过自己能蒙过去。毕竟自己有病没病，这有经验的大夫，光是看他的面向和气色就能够判断出来，所以他也只能往小了说，好让大夫也拿捏不准。 果不其然，他这么一说，大夫脸上露出了狐疑之色，看着白卓琢磨了一会道：“照公子这么来说，那公子近日来是水喝的少了？” “哎！您说的一点都没错。自打开春之后，我便于朋友再一起，几乎天天都要饮上几杯。近来这几日不是楚老夫人的寿宴吗？在下刚好新结交了几位朋友，这整日在一块喝酒，这水确实是没怎么多喝。”白卓一听这大夫既然这么问，那估摸着他刚刚所说的症状，差不多就是这个原因了，便顺坡下驴的说了一通。 大夫这才缓和了面色，微微颌首：“原来如此！那公子这也算不上什么病症，回去多喝些水，想必用不了几日就没事了。”大夫说了这么一句后，接着又补充了一句：“倘若公子想要尽快恢复，到可以开一副清热解毒的方子。” “还是开一副方子吧，这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白卓立刻点头，脸上还做出一副苦恼的模样。 大夫冲着他点了点头，立刻招呼伙计：“小六，带这位公子去开一副清热解毒的方子。” 这种寻常的方子也用不着大夫亲自开了，药店的伙计心里早已经有数。 小伙计带着白卓来到了柜台前，立刻前往药柜，几下子就抓了几位药材过了秤后，包成几包拿到了柜台前。 掌柜的瞧了一眼，张口道：“公子，二两银子。” “二两银子？”白卓一听这话，顿时惊呼道：“怎么这么贵？这不过是寻常的方子，用不了这么多钱吧？” “公子说得没错，这确实是寻常的方子。这要是换做往日，确实是花不了几个钱。可今年这药材行情有变，我们收药的时候价格就翻了倍，所以这价格就跟着涨了。”掌柜面带微笑，耐心的向白卓解释了一句。 白卓紧皱着眉头，犹豫了几下后道：“算了！二两银子也没多少，给你。” 说着白卓掏出了二两银子，放在了柜台上同时提过了药包转身向门外而去，边走还边嘀咕道：“怎么会涨这么贵？” “公子您慢走。”伙计热情的送走了白卓之后，转身又回到了柜台前。 白卓一走，这小伙计看向掌柜：“掌柜，您听刚刚那位公子的话。今天这药材确实是涨的太厉害了，这寻常几钱银子的方子，翻了数倍，怕是城里的百姓有个什么病，这都要瞧不起了。” “哎！”掌柜的叹了口气：“这药材涨价能有什么办法？楚家开药店是为了赚钱的，要不然哪来的银子养活我们这些人。你别下操心这个了，去把那边的药柜擦一擦，刚刚我瞧着像是落了灰尘。” 小伙计瘪了瘪嘴，拿起抹布摇着头走到了后边。 白卓出了楚家药店，他瞧着周围没人，一转身钻入了旁边的巷子里。快速打开药包，将自己早已经准备好了的东西掺了进去。再包扎好之后，稍微等了片刻之后，整理了一下自己脸上的表情，气冲冲的就出了巷子，向着刚刚那楚家药店而去。 “你们楚家药店就这么做生意的吗？店大欺客吗？” 再次返回楚家药店的白卓，扯开嗓子这么一嚷嚷，街头上刚刚多了起来的人，立刻别他给吸引了过来。 还在擦药柜的伙计，以及那掌柜和坐堂大夫，听着门外的叫嚷声，急忙出来瞧瞧是出了什么状况。 三人看着去而复返的白卓，叉腰站在门前叫骂，这脸上都是疑惑之色。小伙计看向一旁的掌柜，掌柜看着他，耸了耸下巴，小伙计立刻会意，向着白卓而来。 “这位公子，我们楚家药店，哪里有不周的地方，还请您进来喝杯茶消消气慢慢说。” 伙计笑脸迎人，白卓却一点都不给他这个面子，直接抡起手中的药包狠狠的扔在了地上。 “喝茶！喝什么茶！我怕你们给我的茶里下毒！”白卓依旧大声叫嚷着，想要吸引更多的百姓前来。他指着地上的腰包，狠狠说道：“你自己瞧瞧，你们这是给我抓的什么药？药渣那么多不说，居然还发了霉！亏你们还说今年的药价上涨，这药涨价是没办法的事情。就这普通的药材，普通的方子，从原来的一钱银子不到的方子，直接翻到了二两银子。我看你们楚家做生意如此之大，心想你们也不会欺骗我们这些平头百姓，二两银子我也舍了。可你们就拿这样的货色来糊弄我？这药若是用来救命的话，你的这些东西，还不成了要命的毒药吗？” 掌柜的瞧着小伙计是却不住白卓了，也赶忙走了出来，他急忙向白卓赔礼道：“这位公子还请息怒，我想这里边一定是有什么误会的。” “误会？难不成是我故意找茬吗？”白卓听着这话，没好气的嚷嚷着。 那掌柜的也是一脸狐疑，不知道该怎么接白卓这话，他蹲下身，看着地上的药材，仔细的看了一番后道：“这不应该啊！我们药店都是上好的药材。即便是再寻常不过的药材，那我们也都是选择良品的。您这个……” 仓促之间，掌柜的也说不上什么来，他都没有时间判断这药材里边究竟混杂着什么东西。 他起身看向一旁的伙计：“刚才你是怎么抓药的？” “我……我抓的都是好的啊！”小伙计是完全懵了，毕竟刚刚白卓的药可是他给抓的，抓的什么药他自己是心里有数的，可眼前这些药也是实实在在的。他心里委屈，抬头偷瞄了白卓一眼，看他那恼怒的眼神，怕是心里多半已经猜到，这绝对是白卓故意而为。可眼下他可不敢说着话，眼前有着掌柜，而白卓又是他们的顾客，他也只能暂时忍着这口气，等着掌柜来处理这件事情了。 第930章 造势 “好了！”身旁的掌柜听了小伙计的话，喝了一声：“你先回去。” 小伙计得到了掌柜的示意之后，悻悻然的转身回到了药店之内，那一脸的委屈足以说明，他此刻心中所想。 掌柜的喝退了小伙计之后，面向白卓，脸上依旧挂着笑容：“这位公子，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的！我们楚家药店，做生意那向来都是声名在外的，绝对不会做这种有违道德的事情。今日发生了这种事情，如今在此争执也绝不是一个解决的办法。倘若公子不愿意相信在下，那在下愿意让公子进入药店之内，依次打开药柜进行查验。而在公子查验之后，本店还会给公子重新抓上一副药材，另外将原本收了公子的银两全数退还。” 眼前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白卓心里明白之外，这掌柜的心里也明白。他知道白卓这是故意来找茬的，这样的人想必他以往也遇到过。他也不愿意和白卓因为这样的事情争执不下，而是选择了妥协，好就此打住。 这可不是白卓的目的，他怎么可能这样轻易听了掌柜的话，就此打住呢？ 他眉头一挑，冷哼一声：“哼！你是怕周围的百姓看着，对你们楚家药店的名声有影响吧？我可不吃你这一套，那二两银子对本公子来说也绝对算不上什么大钱。今天我这钱就是扔了，也要当着淮安府百姓的面，将你们楚家的真面目给揭露出来！” “公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我心知肚明。倘若你非要将事情搞大，闹得谁也不愉快的话，那我们楚家在这淮安府还真是没怕过什么人呢！”那药店掌柜见自己好言相劝无用，这脸上的笑容也收了起来，变得严厉许多。 白卓本来就是想要将事情搞大，不管怎么样他都是无所谓的，冷笑一声：“别以为你们楚家背后搞鬼，就能骗得过全城的百姓了。”冷笑一声之后，白卓突然转身面向四周，原地转了几圈：“诸位乡亲，大家听我说！你们可听闻城外瘟疫的事情了吗？” 本来白卓的用意就是在这城里的百姓身上，他可不是来这里和这个药店掌柜扯皮的。眼见周围聚集的百姓已经不少了，他立刻将目光转向了他们。 他这话一出，顿时引来了周围百姓阵阵议论之声。 瘟疫的传闻已经由来已久了，这一月一来，淮安府城内的百姓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瘟疫的事情了。 此刻白卓旧事重提，再次将瘟疫的事情说了出来，百姓们哪能不议论，毕竟这可是关系着他们切身安危的事情。 周围议论声起，那掌柜的脸色骤然变色，显然他已经猜测出来白卓说着话的目的是干什么了。 “公子，这话你可别不能乱说啊！这瘟疫那都是谣言，更何况这和我们楚家也没有一点关系啊！你还是说这药的事情吧！”掌柜的急忙阻挠白卓这话要继续说下去，打断了他。 白卓见对方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意思，这心里也开始得意了。 “怎么就没关系了？”白卓大声喊道：“要不是因为这瘟疫的事情，你们的药价怎么会涨这么高？无非就是想要借着这个机会，大发横财罢了！要不是如此，那药价平白无故的为何涨了这么多？可不要说什么药农什么的，你能骗得了我们，还能骗得了那些做药材生意的人？不巧的是，我恰巧有个朋友就是做药材生意的，可他们一点也没有今年的药材少。反而说药材不好收，全都是因为被你们楚家给高价收了去。” 此话一出，周围哗然。瘟疫的事情虽然说被百姓们津津乐道，但那毕竟是没办法确认的事情。可眼前宋无涯竟然直接将药价的事情说到了瘟疫上，而且城里不少百姓也应该体会到了，最近这段时间的药价是相当的高。 原本楚家在淮安府的声望那是非常好的，百姓们自然也很相信他们的话，对他们有所怀疑那也是很少的。可现在白卓当街向他们说了出来，这些原本对此并不怀疑的百姓，也开始念叨起来了。 毕竟这事情虽然听起来不好说，但也架不住人们心里想啊。楚家在淮安府已经树立几年了，在百姓的心目中也只是有着不小的形象。但现如今这个情况不同，城外瘟疫的传闻已经不仅仅是传闻了，毕竟城门口聚集了那么多的灾民，这多多少少还是要让人觉得瘟疫的事情是有些影子的。 周围百姓的情形被那个掌柜收入眼底，他的神情一下子就慌了。 “哼！今天我这银子就当白扔了。”白卓眼见效果显着，今天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扔下这么一句话，转身就要钻出人群离开。 “公子，你可不能走。你这分明是污蔑我们楚家，这事情没个解决，你是不能离开的。”眼见白卓要走，那楚家药店掌柜立刻拦住了白卓，不让他离开。 白卓明显一怔，显然他没想到这药店掌柜会拦着他不让他走。 这可麻烦了，只要他被留下来，只怕就不好离开了。 “怎么？你们楚家还是官府不成？”白卓立刻厉声道：“你们有什么权利让我留下？” “你在此地造谣生事，给我们楚家造成了如此恶劣的影响。我们正要啦你去告官呢！”掌柜的那可是一本正经的大声说道。 这官府和楚家原本就是一家，白卓这时候心里多少有些慌乱，他之前并未考虑到这一点，此刻真的是有些骑虎难下了。 他看着周围的百姓聚拢，刚刚还在议论着白卓所说的话，此刻全都将目光聚集在了场中，等着看白卓和那楚家药店掌柜究竟能够争论个什么结果。 “我怎么造谣了？”白卓嘴上狡辩着，但是心里却想着该怎么脱身，他可不能在这里拖延时间，要不然等楚家的人来了，那他可就真的是逃不掉了。 白卓脸上神情不便，可这心里却已经着急的不行了。 “你说我们楚家药店，要借着瘟疫特地哄抬药价，大发横财，难道这不是造谣吗？”楚家掌柜可是一点都不含糊，相比较白卓而言，他可是有底气的多。毕竟白卓所说的话还找不到实质的证据，而他却有着楚家做靠山。 白卓怒哼一声：“那城门口聚集了那么多的灾民，他们全都说是因为瘟疫而逃到这里来的。难道这瘟疫的事情还不是真的吗？除此之外，你们药店的药价正好在这个时候翻了数倍不止，难道这只是巧合吗？现在我看你分明就是被我说中了，想要堵住我的嘴，这才想要将我留下。” “你……”楚家药店掌柜一时语塞，白卓这话说得一点都没错，一下子让他没有了反驳的言语。 白卓眼见这是个机会，当即冷哼一声：“哼！怎么样？被我说中了吧？你这是没话可说了吧？” “你这分明就是胡搅蛮缠！”楚家掌柜怒声说道。 他是真的没办法反驳了，毕竟白卓说得这话，虽然没办法确定，但至少周围的百姓听了，那绝对能够将这两样联系在一起的。而楚家药店掌柜此刻之所以没了话说，他也是因为心里清楚。面对这样的话，只怕他越是解释和争论，就越是让百姓怀疑。 “什么胡搅蛮缠，你看你自己不都已经没话可说了吗？看来是真的被我给说中了！”白卓得理不饶人，直接就要将这件事情给说定了。 那楚家掌柜虽然脸上露出一丝丝的慌张，但也并未完全败下阵来：“你非要这样说的话，那你可有什么证据？” “证据？还需要证据吗？刚刚我的话说得难道还不够明显吗？那你要非说我是在造谣，那你倒是给大家伙解释一下啊！”白卓可没有傻到真给他拿出什么证据来，这事情本来就是说不好的事情，证据自然是没有的，一切全凭百姓们自己去胡思乱想了。 白卓说完这话，他这心里还是没有想出脱身的办法。他知道自己现在不能和这个楚家药店掌柜拖延下去，可他实在是没办法离开啊。 眼见自己这话一出，楚家药店掌柜没了话说，白卓心下琢磨了一番突然道：“你就别在这里拖延时间了，我知道你是要等你们楚家的人来。然后将我私自拿下，之后在想办法封我的口，好让这件事情就如此息事宁人。不过我可没有那么傻，我才不会在这里和你浪费时间呢。” 直截了当的一句话告诉了那药店掌柜之后，白卓头也不回的转身就走，步伐很是快速，生怕被人给拦下来。 眼见白卓过来，周围的百姓倒也没有挡着他，立刻给他让出了一条路来。人群中有不少人还传来了真正的称赞声，对白卓刚刚的一番表现表示赞扬。毕竟难得有人在这淮安府内，敢如此公然的向楚家如此挑衅了。 白卓也没工夫听这些话，而是直接向着人群外走去，只可惜他还是晚了一步。 “给我们楚家造谣生事，哪能这么容易让你离开？” 第931章 假半仙落网 白卓刚走到人群的中间，迎头便听到一人怒声喝了一句，楚家的家丁蜂拥而至，直接拦在了白卓的面前。 周围的百姓眼见楚家的人来了，纷纷向后退去，让出了一大片的空地来。 楚家的人一拥而上，将白卓直接堵在了这里。白卓眼见这些人，心中苦笑不已，自己之前完全没考虑到这一点，没想到就这样被堵在了这个地方。 与此同时，宋无涯这里，却是遇到了好事情。 禁卫们翻墙而过，直接在旁边的院内撞见了人。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禁卫装醉试探这个院子是否有人的时候，所见到的那个邻居。 此人眼见有人翻墙而入，立刻询问来人身份。他怕是还没有想到，宋无涯他们来这里的目的就是冲着他的。 先进入院内的禁卫，没有开口，在他身后又有两名禁卫跟了进去。 院内的人眼见突然冒出的三人，这脸上的神情顿时慌张起来。此刻他也没有在开口多问，也没有叫嚷什么，转头便跑。 禁卫怎么可能给他逃跑的机会，箭步如飞，追上了那人挡在了院门之前，其他的两人更是左右夹击，将其围在了中间。 “你是跑不掉的！”为首禁卫冷笑一声，明白的告诉那人，不要再做无谓的反抗了。 那人脸色凝重，左右看着身旁的人冷冷问道：“你们是楚家的人？” 他还以为，禁卫们是楚家的人，将他堵在了这里。 “为何这么说？”禁卫微微一笑，没有直接回答，倒反问了他一句。 那人一听这话，心里顿时明白，可是脸上神情显得更加的诧异了。 “你们不是楚家的人！那你们是什么人？你们想要干什么？” “我们是什么人你很快就会知道的，我们来这里的目的，是想要让你带我们进这间屋子瞧一瞧。”禁卫直接指向那靠着墙边的房屋厉声说道。 此话一出，那人再次色变：“那屋子一直空着，没什么好看的。” “没什么好看的？”禁卫冷笑一声：“那屋子怕是藏着你心中的鬼吧？” “你们私闯民宅，我可要叫喊了，到时候来了官府，可别怪在我！”那人心知禁卫来者不善，而且已经知晓了什么，直接搬出官府来压着他们，好让他们知难而退。 禁卫自然不会担心这个，毕竟他们本来就是官府的人。虽然这淮安府的官府和他们未必是一路人，但是这手中的权利还是有的。 “哈哈！真是好笑，那你倒是叫人过来，把官府找来。我看看到时候是我们害怕呢，还是你害怕呢！” 明知道此人不敢惹来官府，禁卫自然毫无忌惮的说着。 原本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想法，毕竟禁卫已经明白的指向了那间屋子，只怕是傻子也该知道禁卫一定是知道里边有什么的。而此刻禁卫这话一出，那人彻底蔫了。 “我们往日无仇近日无冤，你们究竟想要什么？难不成你们是官府的人？”男子见自己没能唬住禁卫，这语气自然缓和了许多，强硬的不幸，那自然用软的了。“看你们这个样子也不像是官府的人啊！官府哪有几位英雄这般的豪气，不知道是否在下往日在什么时候得罪了几位，这才让几位如此为难在下？或许这其中只是有一些误会罢了，我们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几位看如何？” 眼下他可不知道禁卫的身份，而他显然出于劣势，他动武自然不行，毕竟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这里有三个人，全都虎视眈眈的盯着他，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宋无涯听着旁边的对话，也没有继续待在旁边的院落内。原本想要从正门过去，可也没有费那个时间，竟然也学着禁卫，直接踏墙而上，麻利的翻过了墙头，落在了对面的院子里。 突然又多出一人来，那男子顿时好奇的看了过来。莫要说是他，就连禁卫也忍不住好奇的看了过来，一个个脸上都是诧异之色。 向来宋无涯都是在他们的保护之下的，这突然只见宋无涯有这样表现，虽然不是拳脚功夫的展示，但也让他们吃惊不小，毕竟看宋无涯这个身手，那也是完全出乎他们对宋无涯之前的印象的。 禁卫们很快回过神来，目光再次放在了那男子身上，怕这家伙趁着这个空档逃走了。 “看来你是主事的了？”那男子看向宋无涯，立刻猜出了宋无涯的身份。但他这话一出口之后，突然眉头一紧：“我看你好像有些面熟，我们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见过？你是哪里人？” “半仙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虽然刚刚的发现已经可以确定那个假冒牛半仙的人就是此人，但多少还是存在一些不确定的。他现在这么一说，反倒是坐实了这件事情，宋无涯便直接给他把话挑明了。 “半仙？”男子一听这话猛然一震，满脸惊骇之色。“什么半仙？你该不会是认错人了吧？我可不会骗神骗鬼那一套把戏。” “哈哈！”宋无涯大笑一声，这男子反应倒是够快，可宋无涯也不和他扯这个，反正现在他已经确定了此人的身份。“看来，你是一点诚意都没有啊！刚刚还说什么打开天窗说亮话呢，现在却还想着要糊弄我们。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和你废话了。” 说完这话，宋无涯冲着禁卫一摆手：“将此人拿了，直接扔到楚家去，他们正满城的找这个人呢。” “遵命。”禁卫立刻点头，直接向着那人逼去。 那男子一件这个情形，哪里还敢再乱说什么话。 “等等！”他急忙喊了一声，深锁着的眉头也松展开来：“看来你们对我很是了解啊！没错，我确实是假冒了牛半仙，参与了楚家的寿宴。你们竟然能这么快找到我，实在是让我想不明白。不过，我多半也知道你们要干什么了。无非就是想要我手里从楚家带出来的东西嘛！” “看来，你总算是明白了。”宋无涯点头道：“没错，我们确实是想要这个东西。不过，除此之外，我们倒也很像听听你的故事。” “故事？我能有什么故事？”那男子微微一愣，却对这件事情否认了。 宋无涯倒也不着急，指了指房间道：“我们既然来了，那就是客人，你不想请我们去屋里说说话吗？” “说什么？你们不都已经知道了吗？那牛半仙就死在旁边的屋子里，尸体都已经烂了，满屋子的臭味。有什么好进去的。看你这一身打扮，一副公子哥的模样，怕是也受不了这个吧？”男子看向宋无涯很是不屑的说了一句。 宋无涯转身向着屋子走去，边走边笑道：“那你可真是看走眼了。在下常年与死人以及快要死的人大交道，不过是一个死人倒也没什么在乎的。” 宋无涯先头向着屋子走去，后边那男子就被禁卫控制着跟了上来。 进入屋内，尸臭的味道并不是特别的明显。毕竟那牛半仙的尸体被藏在另一边，离这里还隔着很远。屋内很是整洁，并没有其他的人。宋无涯倒也没想到，这个人在这个时候还能保持着屋里的整洁。而且看得出来，屋内东西都摆放的规规矩矩，他显然是没打算着急着离开的。 “说说吧，你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宋无涯示意那人坐下后，直接开口询问。 刚才虽然嘴上已经说着要打开天窗说亮话，但他显然没有嘴上说得那么痛快，眉头一挑，斜着眼睛看向一旁：“还能为了什么？我和楚家有仇，就是要给他们点麻烦罢了。” “看来还是我太天真了，还有这个功夫在这里和你瞎扯。你既然不肯明着说，那我也就懒得和你说了。”宋无涯说着起身：“绑好了扔到楚家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不是已经说了吗？我和楚家有仇！”那男子一听宋无涯这话，顿时又着急了。 这一次宋无涯可没有给他什么好脸色，冷冷道：“你这不是说了句废话吗？难不成你以为我会觉得你是吃饱了撑着闲着没事干才用一两个月的时间，将全城的算命先生全都用钱摆平。然后设下圈套将那牛半仙坑骗到这里，然后杀害藏尸在这屋内吗？” 男子愣住了，阴沉的脸上也看不出其他的表情。 “我家原本也是富商，三代从商积攒了不少的家产。奈何因为观山酒楼要扶持楚家，而搞得我家家破人亡。如今只剩下我这一人独活于世，我咽不下这口气，这才来到淮安借着这个机会混入楚家，将楚家和观山酒楼勾结的罪证拿到手，目的就是要到京城去告御状，好让楚家和观山酒楼一同落入法网。如此才能让我一家在天之灵能够安息。如今我已经顺利拿到了他们的罪证，正要前往京城向圣上告御状！” 男子怕是也知道，再挑战宋无涯耐性的话，只怕他真的要被宋无涯给直接送到楚家了。要是那样的话，他怎么可能甘心。 第932章 一门绝户 “真的只有你一人独活于世吗？难道你没有个妹妹吗？”宋无涯原本就猜测这个男子或许和那个古怪女子有联系，这个时候突然问了一句。 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个男子听到宋无涯这话，脸色骤然变了。 “你究竟是什么人？”男子厉声向宋无涯质问。 他这么一问，宋无涯便明白了。那个古怪女子，还真的是和这个假牛半仙有所关联的。 宋无涯没有直接回答他这话，微微一笑道：“看来你还是不太诚实啊！” “你让我如何诚实？”男子无比气愤的叫嚷道：“你们好像知晓我一切的样子，而我现如今还不知道你们是什么人呢！我凭什么要将一切告知你们？即便你们真的要将我送到楚家，那我也认了。” 他这是打算破罐子破摔了，反正他对于眼前的宋无涯等人也没有什么好感。 宋无涯微微一笑，自怀里掏出了皇帝御赐的金牌：“这东西想必你也是没见过的吧？你我的目的相同，我有意要帮助你，这块金牌乃是圣上御赐。在下乃是朝廷钦差大臣，来此就是调查观山酒楼的。” “你……”男子诧异的看着宋无涯手中的金牌，他神情震撼，好像还是有些不太相信宋无涯所说的这话。皇帝御赐的东西他哪里会见过，但是他看着那块金牌，完全是有纯金打造，而且其上还有一条威武的五爪金龙。单单是看到这五爪金龙，他就应该相信宋无涯这话了。 宋无涯继续说道：“不管你信也罢不信也罢，反正我已经表明我的身份了。” “你真的是钦差大臣？”男子还是有些疑惑。 宋无涯微微颌首，男子眼神古怪，像是做了一番挣扎，终于他还是向宋无涯跪下行礼：“小民恳请钦差大臣为小民做主！” “小民？”宋无涯淡然一笑：“你不是应该自称犯民吗？” “大人说的是，犯民认罪。犯民为了报家仇，不得已之下才杀害了牛半仙。倘若钦差大人能够替犯民伸冤，犯民愿意以死偿命。”男子头杵在地上，沉声说道。 宋无涯却再次纠正他道：“这是两回事，你杀人乃是事实，不管本官能否替你伸冤，你都是要偿命的。好吧，你还是说说你家的事情吧。” “是。”男子点头应了一声，随着宋无涯的手势站了起来，开始讲述自身的遭遇。 在这件事情上，男子所说的话很像是提条件。而这个条件是完全不成立的，没有什么好说的。 “犯民陈为民，乃是应天府人氏。家中祖上三代从商，积攒不少财富。几年前，突然有人找上家来，找家父商谈生意的事情。可最终家父与那人不欢而散，家父也并未说起此事。这还是后来，犯民从家母口中得知。那来人是观山酒楼的人，要让我们陈家攀附与观山酒楼，而他也能保陈家财富翻上数倍不止。家父先头并不知晓这观山酒楼是何方来历，在与那人攀谈之后才得知他们的背景。可即便是如此，家父还是拒绝了他们的好意。毕竟他们所要让陈家做的事情，实在是太过夸张。” “原本我们以为，在那人离开之后，这事情就算是过去了。可谁也没想到，没过多久我们陈家在应天府的生意便遭到了人的打压。突然间冒出来的楚家产业与我们竞争，还有官府的人时常以莫须有的由头来找麻烦。当时家父便知晓，这一定是那个观山酒楼的人在背后搞鬼。家父自知，虽然陈家家大业大，但终究还是和观山酒楼无法比较的。在这件事情上，陈家只能让步。” “谁知道，陈家的让步，并未让陈家苟活。楚家的生意一天天扩大，而陈家的店铺也渐渐关门停业。就这样过了两年的时间，父亲为了躲避观山酒楼的刁难，准备举家迁走。可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就是去年，我们陈家被安上了谋反罪，满门抄斩。而只有我和妹妹两人因为前往外地走亲，这才幸免于难。” 男子将自己的遭遇向宋无涯等人娓娓道来。 他原本好端端的家业，被观山酒楼侵占不说，就连他的家人也没有幸免于难。对他而言，这确实是天大的灾难了。 听完了他的讲述，宋无涯深吸了口气道：“那你妹妹现在何处？先前楚家丢失了一封密信，应当就是你妹妹所为吧？” “我想应该是吧。”陈为民犹豫了一下说道：“我与妹妹分头行动，在这淮安府内并没有联系过。但我知道她一定潜入了楚家，而大人所说的那封密信应该就是我妹妹所偷盗的。” “你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现如今我们也在追查观山酒楼的罪证，那封密信很是关键。如今已经被我们所掌握，你可以放心，你妹妹现在很安全。至于你从楚家得到了什么东西，不妨与我们说说看。”宋无涯很想知道，此人从楚家究竟带出了什么样的东西来。 陈为民点了点头，转身回到了卧房，拿出了一样东西来。 “大人请过目，这便是犯民从楚家盗出的东西。” 陈为民将手中的东西展示给宋无涯，令人吃惊的是，那竟然也是一面金光闪闪的金牌。 “金牌？”宋无涯诧异的蹙起了眉头，从陈为民的手中接了过来，仔细打量了一番。“看来，这观山酒楼最终的用意是这个啊！” 那面金牌正面刻着一条五爪金龙，与宋无涯手中圣上御赐的金牌相差不多。而在金牌的北面，却刻着画土封疆四个字。在这四个字的下边，还有一副精致的地图。 地图很大，远远超出了越朝的疆域，而在这地图之上，以实线勾勒出一片区域来，这一片区域正是淮安府的地界。 看到这块金牌之后，宋无涯立刻明白了观山酒楼的最终目的。他们还是想要统治这方土地的，但是他们统治的方法却与越朝不同。分封制早已经被废除，而现在却成了观山酒楼所设想的江山治理手段。 “钦差大人，这观山酒楼才是真正想要谋反的啊！”陈为民见宋无涯看着手中的金牌，已经明白了观山酒楼的用意，在一旁提醒了一句。但是他这话一出口，脸上神情一下子僵住了，他看向宋无涯，凝重道：“大人，可否再让犯民看一眼您那块圣上御赐的金牌。” 一听这话，宋无涯立刻明白了他心中的想法。陈为民得到的这块金牌，和圣上御赐给他的那块实在是太像了。 宋无涯微微一笑，再次将自己的金牌拿了出来，并与观山酒楼赏赐给楚家的金牌放在一起进行对比。 “你大可以放心，这两面金牌虽然看似相同，却并不一样。刚刚只是给你看了正面，好像与你手中这块很是相似，但是这背面可完全不同的。”说完这话，将金牌给那陈为民仔细的看了一遍后，他才又收了回来。 “这楚家的贪心也是不小啊！”宋无涯感慨了一句道：“这块金牌还真是重要，看来是楚家最重要的东西了。你们两兄妹还真是有本事，一个偷出来楚家和观山酒楼联系的密信，而一个直接偷出了观山酒楼谋反的罪证！了不起。” 宋无涯忍不住称赞了一句，这两样东西那都是无比关键的。尤其是手中的这块金牌，完全能够说明一切。 “大人……”陈为民犹豫着看向宋无涯，张口之后却停了下来。 看他这个样子，宋无涯问道：“还有什么话，你就直接说吧。” “犯民想问大人对观山酒楼了解多少，能否将其一网打尽？”陈为民问出了自己原本想要询问的话。 对于这个问题，宋无涯摇了摇头：“这个不是你该知道的，我身为朝廷命官，对付观山酒楼那是分内之事。至于你说有多少把握，这个不管有多少把握，他们都将逃脱不了制裁。” 陈为民听着宋无涯这话，闭上了嘴巴，他心里也很清楚宋无涯这话的意思。眼下他该说的都已经说过了，而他也知道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只能待在这里，等着宋无涯对他的审判了。 “你们去看下旁边屋内牛半仙的尸体。”宋无涯没有再继续向陈为民询问其他事情，而是让禁卫先去处理旁边的尸体。 禁卫听命，前往旁边的房间查看。尸体已经在那个房间里摆放了五六天的时间了，在这个季节想必腐烂的比较严重，毕竟之前他们已经闻到了非常浓烈的尸臭味道。 正如陈为民之前所说，他得到了这样东西之后，是打算前往京城告御状的。所以牛半仙的尸体他并没有怎么处理，而是直接扔在了房间里，任由其腐烂。 如今宋无涯还不想直接暴露身份，陈为民也只能让禁卫暂时看押，等适当时机的时候再将他拉出来。 那个古怪的女子和陈为民是兄妹，如此一来陈为民被他们掌握在手中，想要将这个古怪女子拉拢过来，那也是非常容易的一件事情了。 第933章 解围 “你们留下人在这里看着他，我还有事情先走一步了。”宋无涯将这里全都交给了禁卫处理之后，便离开了这个院落。 走在街头，宋无涯心里想着，是否在这个时候让禁卫将那个古怪女子也控制，如此一来那封密信也到手了。这样宋无涯就能够掌握观山酒楼和楚家之间究竟是有什么样的秘密往来了，而那封密信的内容也至关重要，或许直接能够掌握观山酒楼接下来的计划。 “前边这是出了什么事情？”街头突然热闹了起来，宋无涯抬头看向前边，见不少百姓聚集在前边，像是出了什么事情。 宋无涯心里好奇，便凑了过去。 “你……”面前被人突然拦下，白卓抬头看向那人，顿时皱起了眉头。 来人白卓认识，此人长得五大三粗，正是楚家那个大公子。 之前他们在山阳县的时候，所遇到的楚家那一批人。 “咦！你这小子，我怎么看你有些面熟啊！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这位楚大公子看到白卓之后，一眼就感觉白卓看着有些面熟。 可不是嘛，他哪能不觉得白卓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见过。他们在山阳县的时候，那家客栈之中，因为这楚大公子问路比较蛮横，险些与白卓争吵起来。 “哼！”白卓一听他这话有些犹豫，立刻就硬气了，之前他还有些担心被这个家伙给认出来，这个时候完全不怕了。“想必在这之前你也见过向我这样正直的人，敢与揭露你们楚家的丑恶嘴脸。如我这般一身正气的人，气势自然是一样的，你觉得熟悉正是说明你们楚家这些年没有人敢说你们什么坏话，正是因为你们将那些所有抖露你们不是的人给抓了。” “哈！你这小子还真是胆大，在我面前还敢说我们楚家这样的坏话，就凭这个就值得我称赞了。”楚大公子好像一点都不恼怒一样，竟然大笑着称赞了白卓一句。 虽然说出了这样硬气的话，但白卓很是清楚，自己今天是真的走不了了。 不过，虽然心里如此悲观，但他还是觉得应该有禁卫暗中保护，他应该没什么问题的。但身处在这个地方，被楚家的人包围着，他多少还是有些心慌的。 “你想要干嘛？”白卓怒声问道。 “还能干什么？我们楚家也不是不讲理的人，我们直接去见官。”楚大公子也是一点都不含糊，直接向众人说要拉白卓见官。对于寻常的百姓来说，那官府就是正义的代表，去官府那自然是没什么好说的了。 可官府能不能去白卓心里最清楚，那官府和楚家完全就是沆瀣一气。现如今楚家要找白卓和宋无涯两人，他们即便是去了官府，表明了自己的身份，那官府也绝对不会把他们当做是钦差来看的，必定要将他们拿下。 白卓心急不已，想着暗中的禁卫怎么还不出来搭救他。 与此同时，宋无涯正在人群外看着里边的情况。他可是一点也看不到里边的情况，好在白卓突然说话了，他这才搞清楚，原来是白卓在里边。 “这个白兄，看来他还是没有考虑全面，竟然被楚家的人给堵在了这里。”宋无涯感觉无比好笑。 不过也是巧合，自己刚好走到这里，若不是手头上没什么事情，他这才过来看看热闹。倘若真有急事的话，他可是顾不上白卓的。此刻既然碰到了，那怎么说也得管一下才行啊。 可现在人群聚集，他根本进不去。宋无涯看着周围，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 他退出人群，躲在外边，扯开嗓子大声喊了一句：“不好了，楚家着火了，大家快过去帮着灭火啊！” 原本人群的目光全都集中在楚家的人以及白卓的身上，可宋无涯这么一喊，不少人纷纷扭头，将注意力看向了旁边。 而在人群中心，那楚大公子听到这话也是一惊：“不好，我们赶紧回去。” “大公子，那这家伙？”跟在楚大公子身旁的楚家家丁急忙问了一句。 “先将他抓了！”楚大公子已经没工夫理会白卓了，直接让家丁先将他给抓了。 家丁听命，立刻上前将白卓给拿住了。 白卓顿时慌了，大叫道：“你们干什么？大白天的还想抢人不成嘛？” 周围的百姓听着这话，也纷纷议论了几句。可楚大公子这个时候听到了楚家失火的消息，根本管不了那么多了。 人群一下子炸开锅了，不少人都急急匆匆的跟着向着楚家的方向而去。 宋无涯趁着这个功夫直接混入了人群之中，穿梭在百姓之间，在人群中找到了楚家人的所在。 白卓还在挣扎着，可周围人根本管不了他。 宋无涯看到了白卓之后，也没有多想什么，直接冲着白卓就过去了。他没有直接冲过去，而是来到楚家周围之后，推了身前百姓一把。那些百姓根本没有注意到这里，推推搡搡之中向着楚家而去。 宋无涯突然发力，那几人根本反应不过来直接向着楚家那些人撞了过去。抓着白卓的几名家丁顿时被撞了个正着，叫骂一声跌跌撞撞的就散开了。 眼看着这个机会，宋无涯直接冲了过去，用力推着周围的人，应是钻到了白卓身旁。 他一拉白卓：“赶紧走！” 白卓刚刚也被人狠狠撞了一下，一个趔趄之下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的时候，就被宋无涯给拉扯住了。听着耳边熟悉的声音，白卓一下子反应过来，赶忙跟着宋无涯离开了这里。 两人一下子混入了人群之中，等楚家的那些人发现的时候，早就不知道他们两人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想要出人群还真不太容易，宋无涯和白卓两人竟然被挤来挤去，顺着人群直接向着楚家去了。 “哪里着火了？”楚大公子急匆匆的赶回来之后，立刻向门口的家丁大声询问。 守在门口的家丁听到这话顿时就愣住了，疑惑道：“大公子，什么着火了？” “家里不是着火了吗？”楚大公子也郁闷了，他急匆匆的赶回来之后，却发现家里的人根本不知道什么着火的事情。 周围也没有闻到什么烟味，所有人都疑惑的看着楚家周围。 “没有啊！府上好好的，没有着火啊！您这是从哪里听来的消息啊？”守门家丁苦笑道。 楚大公子一听这话，当即反应过来了，急忙回头看去：“人呢？” “人……在刚才突然被人撞了一下，然后就不见了。”那些原本抓了白卓的家丁，被楚大公子询问，心惊的说道。 一听这话，楚大公子当即便怒了：“真是一群饭桶！这么多人连一个小白脸都看不住，要你们还有什么用？赶紧给老子滚，老子不想看到你们。” 楚家门前闹出的这么一幕，百姓们纷纷失望而归，原本是过来救火的，可却发现完全被戏弄了。他们悻悻然的离开了，而楚大公子却气愤不已。刚刚抓到了白卓，就这样不见了踪影。 而这个时候，白卓和宋无涯早已经脱离了人群，离开了楚家门前。 “呼！”白卓重重的呼了口气，拍着自己的胸口心惊道：“无涯兄，你怎么知道我在那里？” “刚好路过，看到不少人聚在这里，就想看看热闹。没想到突然听到了白兄你的声音，我就知道白兄你这是遇到麻烦了，就在外边喊了一声楚家着火了，趁乱进去把你给救出来了。”宋无涯笑着说道。 白卓点头：“我就知道刚才那一嗓子绝对是无涯兄你喊得。不过一开始我只顾着楚家这些人了，心里还想着禁卫们怎么不出来给我解围，倒是没听出那声音是你的。这次要不是遇到你，我可真的就麻烦了。这要是被楚家抓到，那还了得？好在那个楚大公子看到我之后，只是觉得我面熟，没有认出我来。” “白兄，你一定是拖延的太久了，这才让楚家的人给堵在了那里。”宋无涯很清楚，白卓之所以遇到这样的情况，一定是在楚家药店拖延的时间太久了。 “是啊！原本想走的，可没行到被那个药店掌柜给拖住了。”白卓也是有些懊恼的说道。这一次要不是出了这点意外，那他的行动可以说是相当的完美。 宋无涯微微一笑，也没有说别的：“不管怎么说，目的是达到了，就看楚家有没什么动静了。” “无涯兄，咱们先找个地方坐下，在这大街上，别被楚家的人出来再找到了。”白卓现在很怕被楚家的人给抓了，毕竟他这张脸怕是已经被楚家的人给记下了，他在楚家的药店闹事，楚家人自然不会轻易当过他的。 宋无涯点了点头：“咱们直接回客栈吧，估计咱们也该转移了。” “转移？”白卓和宋无涯向客栈走着，听到这话诧异不已。 “是啊！”宋无涯深吸了口气道：“南山那边瘟疫怕是随时都可能爆发，最近这水咱们可不能乱喝。禁卫找的那个院子，正好有口水井，我们搬到那个地方。” 第934章 担惊受怕 “对啊！都把这事情给忘记了。如今咱们身处淮安府，倘若瘟疫爆发了的话，那是很容易被传染的。”白卓也才反应过来这件事情，之前他根本没有想过。 宋无涯凝重的点头道：“从现在开始，咱们喝水可就必须要喝开水了。” “嗯！”白卓点了点头。 水源是传播瘟疫的手段，倘若他们一不小心中了招，那可就麻烦了。到时候在这淮安府内，想要解除瘟疫，那可真就是一件难事了。 “咱们先回客栈再说吧。”宋无涯没有继续说什么，而是加快了步伐向着客栈而去。 一回到客栈，宋无涯便喊来了司徒雯和小环，向他们说明了眼下的情况。 “现在我们必须要离开这家客栈了。” 宋无涯这突然间的举措，让司徒雯和小环都有些想不明白。 “咱们不是才刚刚住过来吗？怎么这么快就要换地方了？难道楚家又有什么动静了？” 司徒雯有些担心，毕竟楚家之前在挨家客栈找寻宋无涯和白卓。此刻宋无涯突然这么说，她心里自然觉得是楚家逼近了。 宋无涯摇了摇头：“倒也不是这样。楚家咱们还没有咱们的确切消息，但是以防万一咱们也得离开。更何况之前禁卫已经从南山调查过了，观山酒楼是选择要利用水源，来将瘟疫扩散出去。届时，淮安府必定岌岌可危。我们待在这客栈中，虽然现在没什么人，但毕竟也是街头闹市的地方。禁卫之前找到的那处院子，有一口水井，这样能够保证我们水源的安全。不过即便这样，往后我们河水也只能喝自己烧开了的水。另外也要囤积一些食物，免得到时候瘟疫爆发之后，人心惶惶之下，我们还要去街头寻找吃的。” 听完了宋无涯的这一番话之后，司徒雯松了口气，不过脸色依旧透露着紧张。 瘟疫即将爆发，他们在这淮安府内，那也是相当危险的。难免在这样的环境之下被感染瘟疫，而一旦感染了瘟疫，那可就麻烦了。 让宋无涯对此事还存有一丝侥幸的便是观山酒楼没有打算下死手，而是要利用这场瘟疫来敛财。 “那我们什么时候离开？”司徒雯立刻追问了一句。 “等今天傍晚就过去吧。一会知会他们一声，让他们将那边准备好。”宋无涯已经想好了，此事宜早不宜迟，还是尽早做决定的好。 说完了这件事情，白卓在一旁问了一句：“对了无涯兄，今天你有没有什么收获？” “哦！有是自然有的。我们抓到了那个假牛半仙。”宋无涯点头说道。 “什么？”这话一出，白卓震惊不已：“你们怎么找到这个人的？你们连他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怎么就把这假牛半仙给抓住了？” “说来也巧了。”宋无涯当即说起这件事情来。“昨天夜里我突然想到，这假牛半仙不见了，那真牛半仙咱们还没找到呢。我就想着，上一次既然那假牛半仙带着镇牛半仙进入了那处院子，从此再也没有离开。可是假牛半仙却再次出现在了我们的视线之中，这足以说明他确实是有离开的办法的。先前禁卫并未找到，是他们的疏漏。这一次我们前往，倒也没有立刻找到。而是那牛半仙已经遭到了假牛半仙的毒手，尸体已经腐烂发出了臭味。我们循着臭味这才找到了暗门，原来是通往隔壁院落的。这样一来，我便猜测，或许那个假牛半仙正是住在这里。” “那先前隔壁出来的那个男子，难道就是假牛半仙？”白卓听宋无涯说道这里，一下子也想起了之前他们试探那处院落所遇到的人。 宋无涯点头确认道：“没错，正是此人。我们原以为那假牛半仙已经另寻他处躲藏了，可是没想到他竟然还在这个院子里。禁卫翻墙而入，直接撞到了此人，顺势将其拿下了。经此人所言，他是应天府人氏，叫做刘为民。他们一家老小被观山酒楼杀害，只剩下他和她的妹妹存活。而那个古怪女子，正是此人的妹妹。” “那他混入楚家是为了报仇？”白卓迫不及待的询问着。 宋无涯点头：“没错，他也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得知，楚家有一面金牌，所以千方百计混入了楚家之中，将其偷了出来。” “金牌？”白卓这下子更加的疑惑了，这楚家藏着一块金牌，那也算是无可厚非的。毕竟楚家财力雄厚，这手中有的是金银细软，铸造一块金牌也是很正常的。但他很快想明白了，急忙道：“无涯兄，什么样的金牌？该不会和观山酒楼有关系吧？” “白兄，你说的一点都没错。这块金牌正是观山酒楼赏赐给楚家的。”宋无涯随口确认了一句后，便将那金牌拿了出来，放在了桌子上。 白卓一看到那金牌，顿时一愣：“无涯兄，你这是拿错了吧？这不是圣上御赐给你的那面金牌吗？” 宋无涯微微一笑，心想也难怪白卓会认错。先前那陈为民也以为宋无涯手中的金牌和观山酒楼的相同呢。 他将金牌翻转，推到了白卓的面前：“白兄，你再仔细看看。” “这是……”白卓一看到金牌的背面，就知道这块金牌和宋无涯的那块完全不同：“这是什么意思？” “看来观山酒楼最终的目的，也是想要这江山啊！”司徒雯只是看了一眼，便已经明白了这块金牌的含义。 白卓将金牌拿起，看清楚了其上的内容之后，惊呼出声：“这是观山酒楼将淮安府这块地方许给了楚家啊！” “一点没错。”宋无涯点头：“这观山酒楼最终的目的，确实是夺去越朝的江山。而这块金牌，正是用来封赏的。这东西想必是楚家最为重要的东西了，却不知道那假牛半仙究竟是用了什么样的手段，能够将这东西偷盗出来。” “难怪楚家突然间好像是疯了一样，到处找我们不说，还在全城寻找那古怪女子和假牛半仙。原来是这么回事，有了这块金牌，那他们可是杀头的罪过。”白卓说着说着突然笑了。 看着白卓脸上的笑容，宋无涯不知道他这是有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还是想到了什么鬼点子。 “白兄，你这笑得有些吓人啊！该不会是又想到什么馊主意了吧？” “无涯兄，这都被你给看出来了。”白卓笑道：“这金牌的分量，那可是相当重的。有了这块金牌，那楚家的命可算是捏在咱们手里了。现在观山酒楼的目的咱们也明确了，但是有一点还是没办法确定。那就是这观山酒楼和无量教究竟是什么关系。倘若他们原本是一股势力，那可真就麻烦了。他们不仅掌控了朝堂，而且还拥有了不少的人力。倘若他们发难，那一切可就难办了。现在楚家的人怕是早已经怕的要死了，这个时候我们完全可以借着这块金牌的关系，让楚家反水，和我们一起对付观山酒楼。” “呵呵！”宋无涯听到这话，不由得摇头笑了：“白兄，你这个想法也实在是太天真了！” “天真？为何天真？难道楚家就那么不怕死吗？”白卓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这个想法哪里不对，他只觉得这样做，还是很靠谱的。 宋无涯笑过了之后道：“白兄，你真的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这刚刚还被楚家给团团围住，差点没脱身呢，现在又想着去冒险了。” 这话一出口，白卓当即红了脸，尴尬不已。 “无涯兄，瞧你说的，我那不是一时不察嘛！”白卓还想为自己辩解。 但在这时候，宋无涯可一点都没有给他留面子。 “白兄，那可不是一时失察。这完全就是你再做这件事情之前没有考虑充分，这才遇到了麻烦。”宋无涯直接点出了白卓之所以被楚家围困的缘由。 宋无涯的话到引起了身旁两女的好奇，她们两人纷纷看向白卓，满脸的笑意。 “白卓，刚刚你还被楚家给围了？他们是准备要把你怎么着呢？”司徒雯笑着向白卓问了一句，显然她很像知道刚才的情况。 白卓尴尬道：“我这事情办完了之后，没想到被那个药店掌柜给拖住了。没过一会功夫，那楚家大公子便带着楚家的家丁将我给堵在了楚家药店的门前。说什么要将我拉去见官，好在无涯兄及时赶到，这才给我解了围。” 见白卓说完了这件事情，宋无涯又直接指明刚刚白卓所提想法天真的理由。 “白兄，你有没有想过这楚家为何要顺从观山酒楼，一同密谋造反呢？” 被这么一问，白卓想都没想便道：“淮安府这么大一块地方给了楚家，他们怎么可能不贪呢？” 听到这话，宋无涯却摇了摇头：“先前陈为民的家便是例子。倘若他们不答应观山酒楼的话，那他们一家老小可全都活不了。所以，摆在他们面前的也就只有这样一条路了，他们可谓是别无选择。” 第935章 效果显着 “那我这不是又给了他们一次机会吗？既然他们是迫于无奈的选择，那这个机会他们一定会抓住的。”白卓还是没有明白宋无涯所说的重点，依旧认为楚家会归顺他们的。 宋无涯再次摇头：“他们别无选择，那是因为迫于观山酒楼的威慑。可你给了他们一个选择，那他们依旧是要担风险的。更何况，现如今在这淮安府内，是观山酒楼说了算，而不是你白兄说了算。楚家这一点还是能够考虑清楚的，到时候他们未必会选择背叛观山酒楼。更何况，这淮安府这样一块封地，楚家怎么可能不垂涎。你真要是找了他们，想必他们会选择一个更好的办法。那就是将你拿下，然后交给观山酒楼。如此一来，他们先前所担心的事情也就不存在了，而且还能继续等着有朝一日他们得到淮安府这块封地。” “这……”白卓一下子傻眼了，宋无涯的话让他无话可说。 事实也正是如宋无涯所说，白卓压根就没有考虑全面。这样的可能性是完全存在的，而且极有可能发生。白卓真要是按照他自己所想的去做，最终怕是只有这样的下场。 白卓愣在了原地，双眼出神的看着那面金牌，许久许久之后终于叹了口气：“哎！无涯兄你说的没错，我这想法确实是太天真了，考虑的不周全啊。” 白卓这幅萎靡的样子，任谁看了这心里也不好受的。 司徒雯在一旁瞪了宋无涯一眼，随即安慰白卓道：“白卓，你也用不着这样丧气。这俗话说得好，吃一堑长一智，以后再遇到事情多考虑考虑就行了。不管怎么说，你今天已经把你该做的事情做好了。虽然说出了一点小小的差错，但我想很快就能够看到效果了。” 即便是有司徒雯在一旁安慰，白卓还是显得有些沮丧。他轻轻的放下了手中的金牌：“无涯兄，好在有你。倘若这一堆事情交给我一个人去做的话，那必定是会办砸的。” “白兄，你这是说得哪里话？”宋无涯急忙道：“咱们两人是相辅相成的，这天底下是没有完人的。你这话好像说得我比你强了许多，你别忘了我之前有多么冲动，做事情也是不计后果的。这不是时间长了，也就慢慢学了一些嘛！你呀，就是太急功近利了。凡是不要太着急，慢慢来就是了。” 这时候宋无涯可不能再把话说重了，要不然白卓这个状态那可怎么行。 说完这话，见白卓还是没有什么反应，宋无涯又道：“不过今天楚家药店门前有白兄这么一闹，想必这城里百姓很快就会将瘟疫的矛头指向楚家了。到那个时候才是楚家最乱的时候，而这个时候楚家忙于应付这些，对观山酒楼而言，那必定是少了一个帮手。我们大可以借着这个机会，直捣黄龙，看看这观山酒楼在这淮安府内究竟还有什么样的猫腻。” “这就要对付观山酒楼了？”白卓听到这话，才恢复了一些神采。“咱们不等着观山酒楼自露马脚了？” “白兄，这城里的百姓千千万，咱们可不能拿他们的性命开玩笑。这淮安府境内已经死了不少人了，倘若瘟疫爆发那更是不堪设想。如今有了你今天上午的一番作为，想必楚家很快就会被推上风尖浪口。到时候他们再想要在淮安府立足，那可就难了。而现在正是观山酒楼实施大计的时候，在这样关键的嘶吼，正是我们趁虚而入的时候。” “可无涯兄，咱们现在人手不够啊！”白卓说出了他心中的担心。 确实，对于淮安府而言。只是靠着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带来的那些禁卫，完全是远远不够的。这里已经是观山酒楼的天下，想要一举拿下观山酒楼，就必须要请求朝廷的帮助了。 想到这里，宋无涯微微一笑道：“白兄，这个你不用担心。想必圣上也清楚我们两人想要办了这里的事情，会有些困难。我想咱们着急的时候，这城外早已经有了咱们的援军了。” “援军？”白卓疑惑道：“禁卫传来消息了？” “没有，这只是我的猜测罢了。”宋无涯笑着说道：“不过用不着担心这个，现在观山酒楼接下来的举动，应该就是让瘟疫扩散了。不过，那古怪女子带出来的密信以及陈为民偷盗出来的这面金牌，也绝对是他们的心头大患。他们不可能不在意这两样东西的。只要他们在意这两样东西，咱们就有的是机会抓到他们的把柄。” “那无涯兄，既然你说那个古怪女子是这个陈为民的妹妹。我看现在我们不妨直接将那古怪女子也拿了，看看她手中的那封密信究竟是什么东西。你觉得如何呢？”白卓看向宋无涯，急切的说道。 “嗯！我也有这样的考虑。现在时间紧迫，可谓是山雨欲来风满楼。我们也不能太过被动，一切等着看观山酒楼和楚家的动作了。我们主动出击，再给他们来些压力。”宋无涯点头：“现在他们也知道我们两人就在淮安府内，而他们丢失的两样东西是万万不想要落入我们手中的。想必，他们很快就会全城搜捕我们。这几天我们出去，那可是要一定小心的。” “无涯兄，这个你就放心吧。这淮安府这么大，单凭官府和楚家的人手，怕是一时半会也找不到我们的。”白卓倒是不担心这个，但他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他们如此重要的金牌丢失，想必观山酒楼也要坐不住了，或许他们会想办法行动了。这件事情必须要通知圣上，好让圣上有所准备。” “是啊！”宋无涯叹了口气：“可惜刚有禁卫回京去通知圣上关于瘟疫的事情。现在我们无法确定那观山酒楼和无量教究竟是不是一伙的。倘若他们不是一伙的，那我们就用不着这样担心了。” “无涯！”司徒雯突然拦住两人的话，插了一句：“现在时间也不早了，马上就要正午了。我看今天白卓在楚家药店那么一闹，只怕是楚家会在全城搜找白卓。之前不是已经有楚家的人和我们打过照面了吗？或许他们很快就能想到我们来。我看咱们还是抓紧时间换地方吧。” “雯儿说的对，那咱们现在就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了。”宋无涯琢磨了一下，倒也同意了司徒雯这样的说法，不再等待晚上了，直接现在就离开客栈。 四人相继去整理自己的东西，而宋无涯也通知了禁卫，立刻准备转移。 很快，四人退房之后离开了客栈。客栈掌柜的倒也没有怀疑他们，全凭宋无涯和白卓这两张嘴，让那掌柜也没有怀疑的想法。 “白兄，你看到了吗？”走在街头，宋无涯看着周围的百姓向白卓说道：“这些百姓全都在议论瘟疫的事情。看来你今天上午那么一闹，效果很是显着啊。咱们来到淮安府这么久的时间，这还是第一次在街头看到百姓们聚在一起谈论瘟疫的事情呢。” “是啊！我也没想到这么快就有效果了。”白卓看到这个情形那真的是欣喜不已，毕竟这可是他做的事情。“只是不知道这些百姓，会不会去找楚家的麻烦。” “找麻烦我看未必，但是这淮安府的药材怕是要遭到抢购了。到时候那些没钱买药的百姓，怕是就会找楚家的麻烦了。耐心等着吧，楚家在淮安府的威望这次算是完蛋了。”宋无涯笑着说道。 谁也没想到白卓的这个做法，会有如此显着的效果。只要淮安府一乱，楚家自然而然就跟着乱了。至少，对于楚家而言，这淮安府才是他们的根基。他们的家业全都在这淮安府内，那可是躲不开的。倘若因为这件事情激起了公愤，百姓围堵楚家的事情，那也是完全会发生的。 “无涯兄，倘若他们真的抢购药材，那不是正中了楚家的下怀吗？反正观山酒楼的目的也就是为了敛财，你说这样一来，观山酒楼会不会放弃将瘟疫散播了？”白卓灵光一闪，想着如此一来观山酒楼得到了钱财，那他们之前所准备的事情，不就正好没有了用处吗？ 对于这一点，宋无涯也没办法做出判断。 “这样就要看无量教了。”宋无涯想了想说道：“倘若这无量教和观山酒楼是不是一伙的，那观山酒楼必定还是会让瘟疫爆发的。” “那是为何？”白卓没想明白这之间的关系，向宋无涯问了一句。 宋无涯随即解释道：“倘若观山酒楼和无量教不是一伙，纳闷观山酒楼想要拿下越朝的江山，就必定会想办法借助无量教的力量。而这一场瘟疫，正好能够无量教一个绝妙的机会。而观山酒楼只要等着无量教和朝廷相互消耗实力，然后来一个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就是了。” “是啊！毕竟观山酒楼背后都是一些大臣，他们最会玩这种手段了。”白卓明白后，点头感慨了一句。 第936章 围攻楚家 “我们还是想办法搞清楚这一点再说吧。这件事情对我们来说，那可是非常重要的。”宋无涯凝重的说道。“搞清楚这个的话，我们或许还能够掌握住观山酒楼接下来的举动。” “可这不太好搞清楚啊！”白卓苦恼道。 这可不是一件容易搞清楚的事情，毕竟观山酒楼和无量教可不会主动告诉他们这个。 午饭也没有来得及吃，众人便直接在客栈退了房，前往禁卫租下的那处院子。 进入院内，禁卫们早已经将这里收拾妥当了，即便倒是不用整理什么。 “那咱们中午？”刚刚放下东西，司徒雯便看着宋无涯问道。 “中午还是自己做着吃吧。”想了想之后，宋无涯说道：“咱们现在去街上买些东西回来，一次性多准备一下。免得瘟疫的谣言引起了百姓的惶恐之后，我们连东西都买不着。” “嗯！”应了一声后，司徒雯也没再说什么。 四人说好之后，便一同离开了院子，来到了街头。 “咦！”刚来到街头，众人就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了，白卓诧异的看着周围，见刚刚还都是到处议论的百姓，这个时候突然少了许多。“该不会都回去吃饭了吧？” “他们这速度还真是够快的，咱们刚才看到他们到现在也没过多久，这一会功夫人都不见了。”宋无涯也感觉到很是诧异，毕竟街头上那么多人，怎么说走就走都走了。 “先不要理会这个了，咱们还是先买些菜回去做饭吧。”司徒雯在一旁提醒了一句，告诉两人他们上街的目的是买菜，而不是关注那些百姓。 宋无涯点了点头，也没有再管这个，四人在街头找了米店，买了一些米面之后，便在街头寻找菜摊，准备买些菜或者肉之类的。 刚刚开春，这街头上蔬菜也是少有，他们可真是找的不容易。 “我看咱们先买这么多吧，回去先把饭吃了，其他的等有机会再出来购买吧。”宋无涯见东西买的也差不多了，今天中午这顿饭是可以做了，再买下去他们可就要饿肚子了。 四人原路返回，就在这途中，白卓看着前边突然说了一句：“那边好像有什么动静一样。” 一听这话，宋无涯自然也好奇不已，抬头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笑道：“白兄，这不是刚刚咱们碰面的地方吗？前边好像是楚家的那个药店啊！” “是啊！没错。咱们过去看看吧。”白卓点头，心里好奇的他，倒也没有多想先前的事情。 虽然说不是顺路，但距离不算是太远，过去看看也是无妨的。 司徒雯看着他们两人说道：“你们两个去看热闹吧，我和小环回去做饭了！” 说完扔了两人一个白眼后，便拉着小环扭头走了。宋无涯和白卓很是好奇前边的动静究竟是怎么回事，倒也没有在意这个，点了点头就循着声音过去了。 “好热闹啊！”没走多远，两人耳边的声音就越来越大了。 “前边怎么那么多人？” 话刚说完，两人就看到了前边热闹的情形。 街头上人头攒动，感情之前街头冷清的模样，并非是因为议论瘟疫的百姓们都回家吃饭了，而是他们全都聚集在了这里。 “这些人还真是聚集在了楚家的药店门口！”宋无涯刚刚也就是那么一说，现在一看还真是不得了，嘀咕道：“莫不是白兄你的计策这么快就有了效果？” “要是这样的话，那真是他好了，我们过去瞧瞧。”白卓兴奋不已，毕竟之前这楚家可是让他很是难堪，这个时候楚家要是出了什么事情，那他可真就是该幸灾乐祸的时候了。 两人快步来到人群之外，到了近前，这些百姓们的叫喊声便清清楚楚的落入了耳中。 之前白卓在这里闹事的时候，周围的百姓也就是抱着看热闹的态度，而现在则完全不同。看得出来，他们此刻的情绪很是激动。 “楚家，你们还要不要脸？” “是啊！药材怎么翻了数倍！” “听说城外传了瘟疫，你们是不是想借机大发不义之财啊？” …… 站在人群之后，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听着周围百姓的叫喊，心里别样的高兴。 尤其是白卓，之前他心里还在怀疑，可现在听到百姓的叫骂，总算是确定了。 “无涯兄，没想到这么快百姓就开始找楚家的麻烦了！” “白兄，你也别太高兴。虽然说现在百姓已经围堵楚家了，可毕竟瘟疫没有爆发，楚家完全有借口糊弄过去的。” “但是药材价格翻倍，这他们必定是说不过去的，除非他们楚家要把药材的价格压下来。” “现在楚家的人好像也没有个什么说法，咱们继续看看，楚家究竟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两人倒是很有耐性的站在了人群之后，等着楚家的人出面，给这些愤怒的百姓们一个交代。 就在前几日，楚老夫人回城，那可不知道扔出去了多少银子给这些淮安府的百姓。当时得到银子的百姓，那心中必定是对楚家感恩戴德。可不过是几天的功夫，他们听说城外有瘟疫，那自然关心起自己的性命来了。而楚家却在这个节骨眼上，出售的药材价格翻了数倍。这样明显的举措，实在让城里的百姓不得不怀疑。 “乡亲们，大家请安静。听我说一句。” 百姓们围堵楚家药店，看着百姓们暴怒的情绪，一直所在药店内不敢出来的掌柜，眼看着人越来越多，而且情形越来越严重，终于还是选择站出来了。 他刚站到门口，大声的开口说了一句，双手摆动不断向下按着，示意周围的百姓安静下来。 百姓们见楚家药店的人终于算是露面了，渐渐安静了下来，毕竟他们只是想要楚家给一个说法罢了。 眼见着百姓们安静了下来，药店掌柜深深的吸了口气，他心里很清楚，这样的安静只是暂时的，只要自己没办法说服他们，情况只会越来越严重。 “药材涨价，并非是因为城外瘟疫谣传之事。只是今年药材成本增加，这才不得已之下涨了价。” 药店掌柜刚开口说了一两句，后边的话还没有说完呢，周围的百姓就不答应了。 “骗谁呢！当我们是傻子吗？怎么早不涨晚不涨，偏偏城外有了瘟疫，你们就涨价了？” “是啊！是啊！要不是上午那个公子说，我们都还不知道呢！被你们楚家蒙在鼓里，到时候瘟疫来了，我们得倾家荡产才能治病啊！” 场面再次吵杂起来，药店掌柜的脸上露着难堪。显然眼前这样的情形他怕是摆不平了，也不知道楚家的正主什么时候才会出面。 百姓的情绪一时间无法控制，好在这个时候百姓还算是理智，没有直接冲入楚家的药店之中。 现如今的场面，怕是要比楚老夫人回城的时候都热闹。 原本站在人群最后的宋无涯和白卓，这时候发现在他们的身后已经再次聚集了不少人。 “白兄，我们还是向后边走一走吧，免得一会这里乱起来的时候，把我们也牵扯进去无法脱身。”宋无涯看到了身后的情况，急忙提醒了白卓一句。 白卓这个时候才扭头看向身后，一看到后边已经又来了不少人，当即吓了一跳，连连点头。 两人离开了人群，依旧站在人群最后。可是这越是靠后，里边发生的情况他们就越是看不清楚了。 前边的百姓还在叫嚷着，楚家药店的人站在门口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尴尬万分。 就在这个时候，人群突然再次骚乱。 “楚家大小姐来了！” “是楚家的大小姐！” “让一让，让一让，让楚家大小姐给咱们一个说法。” 心里正想着的时候，楚家的正主总算是来了。这一次出面的，并非是之前要拿下白卓的楚大公子，而是楚家的大小姐。 对此，宋无涯心里倒也明白。这样的场面，只要楚大公子出现，只怕局面会变得更加不可控制。但他有些好奇的是，明明这楚家的主要掌控人是哪个楚二公子，这种事情他竟然不选择出面。 “乡亲们！请大家安静一下，听小女一言。” 毕竟是楚家的大小姐，百姓们还是很给她面子的。她这么一开口，原本吵杂的人群，再一次的安静了下来。 这楚大小姐，想必也不同于那药店掌柜。毕竟混迹在京城，也是见惯了大世面的人，就是不知道她能不能稳住这些百姓。 见人群安静了下来，楚大小姐这才说道：“乡亲们的担心，小女已经听下人说明了。大家无非是担心城外爆发瘟疫的传言变成了真，到时候大家无法购买高昂的药材，或者是为了买上一副救命的要而倾家荡产。其实，这并非是楚家故意所为，大家不妨去别家的药店看看，他们的药价也是一样的价格。这绝非是楚家要借机敛财，而是今年的药价确实如此。” 楚大小姐这话一出，百姓们再次骚乱起来。 第937章 化解麻烦 她这话说得和之前那个药店掌柜也差不了多少，只不过是将其他的药店也捎带了进来。 眼见着百姓们再次嚷嚷起来，楚大小姐急忙喊道：“大家不要着急，听我继续说。” 被楚大小姐这话拦了一下，原本又要炸锅的人群，再次安静了下来。 “城外瘟疫的传言已经时日已久，可到现在不也没有什么事情吗？大家可能是看到了城外的那些灾民，以及听了今日在我楚家药店门前故意找茬的那人的胡言乱语，这才对我楚家产生了怀疑。可我们楚家在这淮安府立足已久，我们楚家做生意如何，想必大家早已经心里有底了。就在不日前，家母自京城归来，都不忘拿出数万辆白银，来作为感谢，感谢诸位乡亲对我楚家生意的支持。而如今大家怎么能因为一个人的胡言乱语，而怀疑我们楚家呢？” 楚大小姐并未直接解决这个问题，而是对这些百姓好言相劝。看得出来，药材降价的事情那是绝对没有可能的。即便是淮安府城内的百姓，从此对楚家另眼相看，那楚家也绝对不会在这件事情上让步的。 他们心里很清楚，什么才是最重要的。当然得罪了这些百姓，那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倘若日后这些百姓不再买楚家的帐，不说生意难做，怕是有朝一日楚家真的得到了这块封地，怕是日子也不会好过的。 百姓们听了楚大小姐这样一番话之后，纷纷议论了起来。 “白兄，这楚小姐还真是有一套。她这话分明和之前那个药店掌柜没什么两样，可是这周围的百姓却完全不同的反应啊！”看着在楚小姐说话之后百姓们的反应，白卓不禁感叹了一句。 对此，宋无涯点头笑道：“无涯兄，那怎么说也是一个大家闺秀。这些百姓们也知道楚家在淮安府的地位，而此刻楚家的人出面向他们说明事情，这和你上午在楚家药店闹事是完全一样的道理。原本他们也是因为听了你的话而对此表示怀疑，面对楚小姐的苦言相劝，他们自然得疑惑一下啊！” “这要是真的被她给化解了，那我不是白白浪费一个早晨了吗？”白卓听后，气愤的说道。 但宋无涯倒不觉得百姓们真的能信了这楚小姐的话，摇了摇头：“白兄不要着急，继续看着就是了。” 他的话刚刚说完，人群之中便有人大声询问。 “楚大小姐，你这么说来，瘟疫是子虚乌有的事情了？” 面对这个问题，楚大小姐模棱两可道：“这个我也说不准，毕竟我们出价也是照例备货罢了。这城外是否有瘟疫，那我们楚家是完全不知晓的。倘若真的有瘟疫，那也只有等到瘟疫来了之后才能知道了。” “那这瘟疫要是真的呢？难道楚家就眼睁睁的看着城里的百姓遭受瘟疫而死，依旧高价出售药材吗？” 终于有人问出了百姓们最关心的事情。 楚小姐对于这个问题，回答的那倒是非常干脆的：“这个大家不必担心。倘若真有瘟疫爆发，楚家绝不会眼睁睁看着百姓们等死的。到时候我们会酌情考虑的，毕竟我们楚家的根基就在这里，怎么可能对大家不管不顾呢？” “有楚大小姐这句话，那我们就放心了。” 他们最关心的事情，有了一个满意的答案之后，不少百姓已经纷纷安心了。 而在人群之后的白卓，却越发的焦急了，不断的向宋无涯询问：“无涯兄，这可怎么好！” “白兄，让我来问他一个问题。”宋无涯微微一笑，一点也不着急。 眼看着楚家再次恢复了威信，这周围的不少百姓已经不再计较这件事情了，白卓很是心急。在这个时候，白卓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宋无涯自然要做些什么才行。 “楚大小姐，楚家失窃后，关于楚家和瘟疫之间便有了联系。你们究竟丢的什么东西啊？是不是你们和瘟疫有关的证据啊！” 白卓在人群之后，大声的向着楚家药店的方向喊了一句。 前边的人都在注意着楚大小姐，宋无涯这话一喊，他们也找不到究竟是谁说的。 可他们看得见此刻楚大小姐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有些古怪。 这些百姓听着这个问题，顿时惊醒，纷纷追问。 “是啊，是啊！这有什么关联啊，怎么楚家刚刚失窃之后，官府满城寻找偷窃之贼。而随后就有了这样的谣传，这不会没有关系的啊！还请楚大小姐给我们个解释。” “就是，就是，给我们个解释。” 宋无涯的一个问题，可谓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原本已经渐渐安分下来的百姓们，一时间再次冲着楚大小姐询问了。 站在场中，楚家药店门前的楚大小姐，此刻为头微蹙，抬头看着人群，却怎么也找不到说这话的人。 “这之间并没有什么联系，楚家只是丢失了重要的财物罢了，所以才满城搜捕。至于瘟疫，那和楚家完全没有一点关系，完全是有人故意栽赃楚家。大家一定要相信我们楚家，楚家绝对不会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的。” 楚大小姐，急忙向百姓们解释绝对没有这样的事情。 可百姓们听了这话，心里依旧踏实不下来。 宋无涯可不会给她这样的机会，让她把话撇清。 “可有人传言，楚家丢失的是一封和观山酒楼的密信，其上就写着瘟疫是你们故意所为的。” 宋无涯依旧远远的喊了一句。这一句话出口，那楚小姐的脸上神情已经再也无法镇定了。 那封密信究竟是怎么回事，眼前的这些百姓不知道，可他楚大小姐确实是清清楚楚的。突然听到这样的一句话，她急着想要找到是什么人说得，可人实在是太多，根本看不到。但她听得出来，这是人群之后传来的。 楚小姐心中已经明白，这是有人故意要拆楚家的台。她稍加琢磨，觉得这除了其他同行之外，怕是就只有宋无涯和白卓了。 “绝无此事。”楚小姐已经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了，毕竟这事情可谓是越描越黑，她说的越是多，就越是可能让百姓们觉得这件事情是真的。 她刚回答之后，宋无涯又道：“楚家之前全城客栈寻找两个年轻人，据说是朝廷派来的钦差大臣。这钦差大臣为什么不明着来，而是悄悄地来？这是不是说楚家和观山酒楼之间密谋制造瘟疫的事情是真的了？” “无涯兄，妙啊！”白卓听着这话，忍不住的竖起大拇指称赞道。 这些事情可都是刚刚发生，而且也确确实实是百姓们所知道的。宋无涯这样的话，无非是给这些百姓提了个醒，告诉他们还有这样的一件事情能够与之前所说的瘟疫联系起来。 楚大小姐的脸色变得无比凝重，她的情绪已经有些快要控制不住了。 “是什么人在这里往楚家的头上泼脏水，躲在别人背后算什么英雄好汉，有什么问题大可以站出来和我们楚家对峙。”楚大小姐已经无法忍受这个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躲在人群背后，这样针对楚家了。 她的话刚说完，立刻就被百姓们的议论声所淹没了。 要是说之前百姓们还有些被楚大小姐说动的样子，可现在在这句话之后，他们已经完全不相信了。 楚小姐已经顾不上理会眼前的这些百姓了，她现在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把刚刚说话的那个人给找出来。 面对眼前的混乱，楚小姐叫来下人吩咐道：“去给我把这个人找出来！” 听到这样的吩咐，楚家的下人顿时苦起脸来。眼前这么多人，他们进入人群都困难，这怎么找的出刚刚说话那个人。只要人家不开口，他们就没有任何办法了。 “你所说的这些，可否光明正大的站出来，拿出证据来。没有证据在这里给我们楚家头上泼脏水，可是小人之举。”楚小姐气愤的冲着人群后方大声喊着，等待片刻，见没有人回答，她皱眉怒声道：“怎么？现在连话都不敢说了吗？” 在人群之后，模糊的听到了楚小姐的声音，白卓看向宋无涯：“无涯兄，还要和她对峙吗？” “白兄，咱们现在该是回家吃饭的时候了。再和她耗下去，咱们两个可就要被楚家给拿下了。”宋无涯微微笑着，转身便向着后边走去。他心里很清楚，知道这个时候楚大小姐一定想办法要找到他了，倘若真的被他找到，即便楚家不抓了他们，他们也怕是要被这楚大小姐为难了。 白卓点点头，这让他想起了自己今天早晨的遭遇。这事情做完了之后，必须要干脆的结束，可不能在拖沓了。 楚家的下人愁眉苦脸的计入人群，毫无头绪的在这么多的百姓之中寻找刚刚说话的按个人。可他们哪能找得到，别说宋无涯和白卓现在都已经离开了。就是没有离开，宋无涯不开口和那楚小姐叫板，他们也依旧无法确定的。 第938章 另有其人 回到了家中，宋无涯和白卓还在为刚刚的事情而高兴呢。 司徒雯和小环两人早已经开始忙碌了，生起了火正在做饭。 “你们两个热闹看够了？舍得回来了？”司徒雯见来到厨房的宋无涯和白卓后，冷冷的说了一句。 一听这口气，宋无涯就知道，刚刚没有跟着她们两个回来，司徒雯这是生气了。 这顿饭做的确实是有些仓促，宋无涯和白卓理应跟着一起回来帮忙的。 “雯儿，我们现在来帮忙。”宋无涯急忙讨好的说了一句，另外解释了刚刚的事情。“刚刚我和白兄猜的没错，确实是百姓将楚家的药店给堵了。他们正向楚家要说法呢。这要不是我和白兄过去又搅合了一番，只怕是要让楚家将这些百姓给说服了。那样的话，白兄今天早晨的付出可就白费力气了。” “你也知道我们需要帮忙啊？”司徒雯没好气道：“本来就仓促，你们也不说帮帮忙，你看这饭菜到现在都还没有准备好呢。你们两个就等着挨饿吧！这里用不着你们帮忙，出去吧。” “无涯兄，这……”白卓很是尴尬，这眼前的情形他也插不上嘴。 宋无涯微微笑了笑：“白兄，那我们就先屋里吧，这里交给小环和雯儿吧。” 也只好如此了，白卓点了点头，与宋无涯一道回到了屋内。 现在他们连口热水都没得喝，只能在屋里干坐着。 “无涯兄，你说现在楚家已经乱了套。那观山酒楼那边会不会帮他们啊？”白卓还是比较关心楚家这边情况的，他是不想看到楚家稳住眼前的局面，毕竟他是好不容易才给楚家搞出这样乱子的。 对于白卓这样的担心，宋无涯给出了肯定的答复：“观山酒楼和楚家之间的联系，也并非是明目张胆的。而且即便是观山酒楼出面了，那也没有任何作用。毕竟他们能拿老百姓怎么样？这件事情，最终还是要楚家自行解决的。” “这样的话，那我就放心了。”白卓心里多少松了口气。但他立刻又提出了一个问题：“现在趁着这件事情风头正劲，我们要不要再给楚家这把火上浇上一桶油呢？” “白兄，你这话该不会是想说，要在这个时候将楚家密信的内容公布出去吧？”宋无涯听着这话，心里也有了猜测，随口说道。 白卓还真是这样想的，他毫不犹豫的点头道：“是啊，无涯兄。现在正是时候，更何况咱们也该是将那个古怪女子保护起来的时候了。现在楚家闹出这样大的动静，我看观山酒楼很快就会将这件事情怀疑到我们的头上来。趁他们现在还没有下手之前，我们应该先下手为强啊！” 宋无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白卓的话说得不无道理。现在楚家已经被他们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淮安府所有的百姓都在议论着楚家和瘟疫的事情。这件事情一出，可谓是让淮安府的百姓人人惶惶不得终日。 虽然他们已经组织起来围堵了楚家的药店，但事情还是在可以控制之下，并未给楚家造成直接的麻烦。 刚刚白卓的话，宋无涯在心里考虑着。他一直没有控制那个古怪女子，也是想要借着她来调出观山酒楼来，如此正好直接抓到观山酒楼的人证和罪证。而现在要是用这个来给楚家制造麻烦的话，倒也是个不错的考虑。至少这样可以火上浇油，乱了楚家和观山酒楼的方寸。 “白兄，那就听你的。立刻就让禁卫将那古怪女子控制了，正好让他们兄妹见个面。”宋无涯想了想之后，最终还是确定了这件事情。 “那就找禁卫来吧。”白卓已经是迫不及待了。 当即，宋无涯唤来了禁卫，将这件事情交代了下去。 在他们商量了这件事情之后，司徒雯和小环也终于将饭菜准备好了。简单的饭菜端上桌来，吃在嘴里那是着实让人心安。 饭后，禁卫也回来了。按照宋无涯之前的交代，那古怪女子被带到了陈为民被看押的地方。 “你说，他们两人不是兄妹，是完全相互不认识的两个人？” 得到了禁卫的回复，那陈为民和古怪女子竟然互不认识。 这可真是奇怪了，之前陈为民是亲口说过，他是有一个妹妹的。而这个古怪女子的所作所为和陈为民完全一样，都是在争对楚家，可偏偏这个古怪女子竟然不是陈为民的妹妹。 事情有变，宋无涯和白卓立刻前往那个院落，准备将这件事情搞个清楚。 “你是什么人？”宋无涯和白卓两人直接将两人放在了一起，询问那古怪女子的身份和来历。 古怪女子依旧是一副破烂的乞丐打扮，她脸上的神情非常平静，即便是被宋无涯他们给抓了，也没有丝毫的慌张。 面对宋无涯的询问，古怪女子一脸的淡漠，好像这个问题根本不是在问她一样。 “大人在问你话呢！” 禁卫是看不下去了，冷冷的喝了一声。 可即便是如此，古怪女子依旧是不肯开口。 看着这个情况，宋无涯和白卓两人都有些傻眼。这个女子还真是够古怪的，落入他们手中也不说一句话。 “你有什么话尽管和我们说，倘若你也有冤情，我们一定会为你伸冤的。”宋无涯心想，这个古怪女子既然冒险进入楚家，想必也是有和陈为民一样的遭遇吧。 “没有。”这一次，古怪女子终于开口了，可她说得竟然是没有。 “那你又是为何要进入楚家，偷盗这封密信呢？”白卓皱眉追问道。 “无可奉告。”依旧简短的回答。 这个古怪女子已经知晓了宋无涯和白卓两人的身份，可依旧不给两人面子，而且她和陈为民完全不同，一副根本不相信他们两人的样子。 眼看这古怪女子不肯合作，怕是从她的嘴里是问不出什么有用的话来了。 宋无涯只能扭头看向了一旁的陈为民：“他不是你的妹妹？” “不是！大人，您不是说，我妹妹的行踪你也掌握吗？难不成你说的就是她？”陈为民一脸的担心，毕竟之前从宋无涯这里得知，宋无涯已经掌握了他妹妹的行踪，让他心安，可现在看来这完全就是一场误会，他难能不担心自己妹妹的安危呢。 在确定了这个古怪女子并非是陈为民妹妹之后，宋无涯也算是明白过来了，看来陈为民的妹妹应该是那个混入楚家作为婢女却又离开了的小红了。 这个小红他们可是完全没有一点线索，原本他们也不知道此人的存在。在知道有这么一个人的时候，她已经离开了楚家。 “我已经知道你妹妹是谁了，看来之前是我误会了。”此刻宋无涯也只能承认这件事情了。 陈为民立刻就给宋无涯跪下了：“恳请大人务必要找到我妹妹，可不能让她落入楚家的手中啊！” “你放心吧，我会立刻派人去找寻你的妹妹，我已经有她的线索了。她必定还在这淮安府内，没有离开。”宋无涯立刻答应了陈为民的这个请求。 不管怎么说，出于人情也好，出于职责也罢。这个混入楚家的婢女小红，或许也掌握着一些事情。 眼下摆在他面前最头疼的事情莫过于这个古怪女子了。 她究竟是为了什么菜偷盗楚家密信，让宋无涯和白卓想不明白。之前他们还以为这是陈为民的妹妹，可现在看来这完全是另外一回事。面对朝廷的钦差，她竟然也不相信，这极有可能她是觉得宋无涯和白卓或许是观山酒楼的人吧。从这一点，宋无涯猜测这个古怪女子或许真正的目的也是观山酒楼。 “你的目的是为了观山酒楼吧？”宋无涯再次将目光转向那古怪女子问道。 古怪女子这一次并没有开口说什么，淡漠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来。 她和陈为民一样，这并不是第一次见到宋无涯和白卓，早在之前就已经在街头碰过一次面了。 死活没办法从古怪女子口中问出其他的事情来，宋无涯索性也放弃了。 他看向禁卫道：“将那封密信拿来吧。” 起身之后，接过了禁卫递过来的密信，宋无涯检查了其上的内容。 可看到信封之中装着的是一张白纸之后，宋无涯皱起了眉头：“他们果然小心，居然做了保护措施。” “难道这不是一张白纸？”白卓从宋无涯的手中接过了这张白纸，疑惑的左看看右看看，却怎么也看不出这张白纸有什么名堂来。他看了一旁那古怪女子一眼道：“也难保是她偷梁换柱，将真正的密信藏起来了。” “这个不太可能！这纸可不是一般的纸，她即便是偷梁换柱，也应该不会用这么好的纸吧。”宋无涯摇了摇头说道。 他看得出来，这信封内的纸张不是普通的信笺，应该不存在被这古怪女子偷梁换柱的可能。 眼见两人研究着那信封之内的白纸，古怪女子突然冷笑了一声。 第939章 是何身份 这突如其来的冷笑，让宋无涯和白卓有些摸不着头脑。 原本他们两人已经不再注意那古怪女子了，可这一声冷笑又引起了他们两人的好奇。 “你笑什么？”白卓忍不住问道。 古怪女子看了他一眼，冷哼一声，依旧没有开口。 看着她，宋无涯心里在琢磨。这古怪女子完全不同于普通人，这个情形好像是那些已经做好死不开口打算的人。刚刚的冷笑，分明是在嘲笑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她从楚家将此封密信盗出，必定是有缘由的，绝非是凭白无故所为。 但这一点让宋无涯想不明白，这个古怪女子究竟是什么身份，这样做又是为了什么。 “难不成，你已经破解了这密信之上的内容？”宋无涯试探的问了一句后，自信的盯着那古怪女子的脸，想要看出她脸上那些细微的变化。可古怪女子没有开口说什么。他琢磨了一下，再次试探的说道：“既然你不肯开口，那不妨让我来猜一猜吧。” 宋无涯说罢便开始琢磨了起来，而那古怪女子却再次露出了一抹嘲讽。 “我想你应该是破解了这密信之上的内容。你明知道我们是朝廷的钦差，却依旧不肯向我们吐露实情。如此便只能有两种情况，一是你压根不相信我们。而第二种情况，那就是你不能和我们合作。”宋无涯说着自己心中所想：“这两种可能我考虑了一下，觉得还是第二种更为可能。” 说这话的同时，宋无涯将那古怪女子脸上的神情以及眼神的变化，丝毫不差的看在眼中。 他之所以这样说，也是完全没有什么根据的，无非是随口一说，试探试探罢了。 可令她没想到的是，这话一出，他明显看到那古怪女子的脸颊微微抽动了几下，而眼神也突然紧张了一下。 看到这一点，宋无涯便已经能够判断，自己应该是猜的没错了。既然这个古怪女子是没办法和他合作的话，那或许对这个古怪女子而言，宋无涯和白卓也应该是敌人。 “你是无量教的人？”宋无涯脑海之中飞快旋转，很快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假设。 突然之间，古怪女子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呆滞了。她虽然没有开口说话，但这个眼神的变化却已经足以让宋无涯心里确定了。 “哈哈！”宋无涯大笑一声：“原来如此！” 说着他扭头看向白卓道：“白兄，之前咱们想要确定的那件事情，现在总算是可以确定了。” “什么事情？”白卓自然没有宋无涯这样细致，而且他也没有看出来刚刚宋无涯的心计，还不知道宋无涯看出什么来了呢。 “走吧，我们回去再说。回去之后，看看这密信之上的内容。”宋无涯将密信收好，直接就向外而去。 就在他们向外而去的同时，那古怪女子和陈为民的目光同时转向了他们。和陈为民不同的是，那古怪女子的眼神非常的复杂。 “无涯兄，你还没说你刚才看出什么来了？你说什么之前想要确定的事情，现在总算可以确定了？”白卓急着追问宋无涯，想要知道宋无涯究竟是得出了什么样的结论。 宋无涯淡然的笑着：“还能有什么，无量教和观山酒楼呗。” 他这样轻描淡写的一说，白卓可是绞尽了脑汁。他琢磨了一下，回忆起了之前想要确定的那个问题。 “你怎么确定的？无量教和观山酒楼不是一伙的？”白卓疑惑的问了一句后，突然惊呼道：“难道那个女子真的是无量教的人？” “无涯兄，这就是你没有仔细看得结果了。”宋无涯笑着解释：“你没看到，刚刚我随便试探了一句的话，那古怪女子的眼神直接定住了。这一瞬间的眼神变化，就足以说明我是说对了。” “哈哈，那真是太好了！还是无涯兄你有办法了，即便是这个话也不说的古怪女子，你都有办法。”白卓听后高兴不已，对宋无涯的手段那是大加称赞：“如此一来，对我们而言那可是天大的好消息啊！那古怪女子既然是无量教的人，那这就说明无量教也在想尽办法的对付观山酒楼。” “没错。”宋无涯点头：“恐怕这是因为观山酒楼最近异常的表现让他们很是怀疑吧。所以他们想要搞清楚，观山酒楼究竟是在搞什么鬼把戏。” “看来，原本和他们争锋相对的观山酒楼，突然间对他们下手不狠了，他们反倒是害怕了。”白卓哈哈大笑：“看来，咱们这是有帮手了。那这封密信的内容，要不要让那个古怪女子传给无量教呢？” “那肯定不行啊！”宋无涯立刻摇头：“现在无量教不知道情况，他做事就没有什么准备。这倘若真给了他消息，让他们有所准备，到时候此消彼长，对我们也没什么好处的。最好是让他们完全不知道对方的所作所为，来一次硬碰硬。” “对对对！”白卓连连点头，比较之下就知道宋无涯这话说得很有道理。 突然间得到了一个至关重要的线索，对宋无涯而言，是个非常不错的信号。无量教与观山酒楼之间的纠葛，那是由来已久的。如今他们再次碰撞在了一起，让消失已久的无量教再次出现在了宋无涯和白卓的面前。 这一次对他们而言无疑是一次绝佳的机会，倘若能够抓住这个机会，观山酒楼和无量教完全可以同时掌握。 不过，美中不足的是。虽然有了这个苗头，可他们目前还是没有什么机会。宋无涯好像能做的也就是坐山观虎斗，等着无量教出手对付观山酒楼了。 眼下他们还是控制好这场瘟疫为主，毕竟现在搞清楚了观山酒楼和无量教的关系之后。那就自然而然确定了，这场瘟疫才是观山酒楼最主要的目的。他们绝对是想要借刀杀人，这场瘟疫无疑是给无量教造反做的最好准备了。 “一旦瘟疫爆发，或许无量教就顾不上理会观山酒楼了。那个时候，他们或许会考虑直接叛乱，推翻朝廷。”宋无涯想到这里，向身旁的白卓提醒道。 这个问题非常严重，对宋无涯和白卓而言无疑是致命的。他们所效力的朝廷一旦崩塌，那他们的所作所为就完全没有名目了。身份一下子转变，让他们从名正言顺的替天巡狩变成了反贼。 白卓自然也明白这个问题的严峻：“不过，禁卫已经通知京城，想必瘟疫即便是扩散，也应该不会波及太广的范围。无量教即便是要叛乱，那他们也一定会拿捏一番的。更何况，他们是否已经准备妥当，那还是很难说呢。” 对无量教的情况，他们可谓是不甚了解。即便是眼前他们抓到的那个古怪女子，想必对无量教的内部接触的也并不是很多。 想要主动出击，可惜没有任何的机会。 两人边走边聊，回到了住处。回到住处之后，宋无涯迫不及待的回到房间，将四周遮堵的严严实实，在屋内点燃了一根蜡烛。 这样的手段，宋无涯也研究过。这无非是古时方士炼丹研究出来的一些手法，一般像这样能够隐藏的字迹，在火焰之下便会显形。 “有字了。”双眼死死盯在那张白纸之上的宋无涯，突然惊喜一声：“果然没有被那个女子给调包。” 就这样，宋无涯和白卓借着烛火穿透纸张之后，在其上留下的虚影辨认这些字迹。 不多时，其上的内容已经印在了宋无涯和白卓两人的脑海中。 看过了信上的内容之后，宋无涯和白卓两人面面相觑。他们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不敢置信的眼神。 “无涯兄，你说这会不会是真的？”白卓明明从宋无涯的眼中看到了怀疑，可还是问了一句。 对于这个问题，宋无涯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紧皱着眉头，将那封信再次收进了信封之内。犹豫了许久这才开口：“我宁可相信这不是真的！” “晋王他……”白卓眉头紧皱：“难道我们之前的怀疑是对的？” 让两人不敢置信的这封信，其上所写的内容，涉及到了那个帮助过他们不少次的晋王。 这封密信确实是观山酒楼写给楚家的，信件上的内容，所提到的不仅是这一次瘟疫的事情，还有关于密谋造反的事情。而在这件事情上，晋王赫然出现在了其列。 之所以不敢相信这个，是因为晋王实在是帮助了他们太多次了。可这封密信是做不了假的，晋王实在是有太多的理由成为观山酒楼幕后的首领了。 毕竟，观山酒楼之内，几乎涵盖了朝廷百官，在这些人之中能够有一个担当头领的人，那这个人的身份绝对要在这些百官之上的。如若不然，他如何驾驭的了这些百官呢？没有一个说服力的身份，只怕没有人会拥护他的。 而晋王的身份恰到好处，他乃是当今皇帝的弟弟，是龙脉一系，即便是利用这等手段登基大典，那也有充足的理由令人信服的。 第940章 左右为难 陷入许久的沉默之后，焦急已经写满了两人的脸庞。 在这个时候面对如此严重的问题，可他们两人谁也想不出一个办法来。甚至，他们此刻连该不该相信这封信，都没办法做出决定。 “无涯兄，这事情可不是开玩笑的。咱们一定要想个办法出来啊，这事情你说该怎么处理啊！” 白卓苦思半天，也拿不定注意，这事情究竟该怎么办，只能看宋无涯了。 面对这个问题，宋无涯与他一样，实在是左右为难。 一来，这封密信确确实实不会是假的。而其上的内容，可信度自然会很高。可偏偏内容中所提到的晋王，是他们一直相信的人。如今连晋王都让他们无法相信了，那他们真的不知道该相信谁了。 “这……”宋无涯犹豫着，却说不出口。他抬头看着白卓：“还是让雯儿和小环一起来商量一下吧。” “也好，司徒小姐毕竟聪慧，或许她有办法。”白卓立刻点头赞同。 现在，他迫不及待的想要一个结论。 两人将司徒雯和小环找来，司徒雯进入屋内，看着这昏暗的房间内燃着一株蜡烛，感觉很是奇怪。 “你们两个神神秘秘的在干什么呢？这大白天的点什么蜡烛啊！” 司徒雯好奇的说着，却被宋无涯拉倒桌子前，一把按在了椅子上。 “雯儿，你借着灯光，看看这个东西。”宋无涯将密信拿到了司徒雯的面前。 司徒雯诧异的看着这封密信，各看了宋无涯和白卓一眼，见他们两人神情紧张，心里也知道这封密信事关重大。 “这怎么可能！”密信刚看到了一半，司徒雯便忍不住惊呼了一声。 “是啊！我们也觉得不可能，可这分明被写在了这封密信之中。我们也是拿不定注意，怀疑晋王吧，可他毕竟在之前一直帮助我们。而我们与晋王接触不少，也并不觉得他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可相信他吧，这封密信又写得清清楚楚，实在是为难啊！”宋无涯苦恼的向司徒雯说道。 司徒雯微微点了点头，继续看完了密信之后的内容。 看过了密信，她轻轻的将其放在了桌子上，再次看了两人一眼后，这才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要说怀疑晋王，那还真是有值得怀疑的地方。”司徒雯这一开口，宋无涯和白卓两人的神情就变得越发的凝重了。“你们是否还记得，在这之前，晋王曾极力阻止你们调查观山酒楼。虽然说是观山酒楼根基太深，可现在想想，这未必不是他自保的手段。” 司徒雯突然提起的这件事情，好像加深的晋王的可疑之处。这件事情确确实实是发生过的，宋无涯依旧记忆犹新。联想起这件事情，再加上眼前的这封密信，好像坐实了晋王的罪证一样。 白卓一脸苦恼：“难道就没有一点可以排除晋王嫌疑的地方吗？” 他的心里更多的还是选择相信晋王的，毕竟晋王多少次解救他们于危难之际，这也是他们无法忘记的事情。 司徒雯摇了摇头：“好像并没有。毕竟，晋王之前极力帮助我们对付无量教，可是在观山酒楼的事情上，却一再的退缩。这实在是太过明显了。” “无涯兄，你倒是说句话啊！你觉得这有没有可能是观山酒楼故意设下的陷阱？”白卓听着司徒雯所说，是越听越心急，这好像是坐实了晋王的罪证。 宋无涯摇了摇头：“应该不太可能！” “这种可能不是没有啊！说不定，观山酒楼故意用这一招反间计，让我们将矛头指向晋王，而将他们让在一旁呢？”白卓着急的说道：“你想啊！倘若晋王真的是他们的头领。那他们怎可能如此轻易的将晋王写在这样的信件之中呢？他们怎么不像无量教一样，给那个废太子安上一个什么类似无量天尊的名号来代指呢？” 白卓情急之下所说的这话，让宋无涯顿时一愣。 “是啊！”宋无涯也不禁怀疑：“他们为什么要直接写明晋王的身份呢？” “无涯兄，我说的没错吧，这一定是有问题的。”白卓见宋无涯也质疑起这一点了，不由得高兴了起来。 可他这高兴的话刚刚说完，司徒雯在一旁便给他当头浇了一盆凉水。 “白卓，有些事情你即便是不愿意相信，可事实如此你也只能认了。现在矛头指向了晋王，你心里却更愿意相信晋王和这件事情没有关系，你已经失去了理智。” 白卓脸上的喜悦瞬间凝滞，而宋无涯也尴尬不已。 司徒雯说得一点都没错，他们确实是有些快要失去理智了。如白卓一样，宋无涯的心里其实也是更加倾向于相信晋王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人。 没想到，在这个时候，还是司徒雯点醒了他们。 “白兄，雯儿说得一点都没错。”宋无涯苦笑道：“在这件事情上，我们确实是太意气用事了。晋王虽然对我们有过不少帮助，可眼前这封密信还是足以让我们怀疑他的。他的身上并没有多少疑点，可但凡说出来的疑点，那都绝对能够和观山酒楼挂上钩。比如说他极力的帮助我们对付无量教，而又一再的告诫我们不要调查观山酒楼。除此之外，在江南科考之时，他还放走了黄浩山。虽然他说其目的是想要利用黄浩山找到废太子，可最终黄浩山从他的视线中消失了。这些事情，实在是太值得怀疑了。” “哎！”白卓重重的叹了口气：“这一点我心里也清楚，只是我不想如此去想罢了。眼下，司徒小姐说得一点没错，刚刚的我已经失去了理智。这件事情，暂时我们是拿不定注意的。依我来看，我们保留对晋王的怀疑，暂且戒备着他吧。” “那是自然。”宋无涯点头：“这封密信的内容必须要通知圣上才行。” “通知圣上？”白卓听到这话顿时一惊：“无涯兄，那你这样做不是直接将晋王打入死牢了吗？不管晋王是不是观山酒楼幕后的主使，只要圣上知道了这封密信的内容，那晋王绝对就是死路一条啊！” “白兄，你可别忘了。我们如今身陷淮安府，已经是在观山酒楼的重重包围之中了。倘若到时候圣上给我们找来的帮手正是晋王呢？”宋无涯凝重道：“而他又真的是观山酒楼的幕后主使，他知晓我们已经得知了他的真实身份，那我们不就是死路一条吗？” 司徒雯在一旁接话道：“白卓，这个时候不是考虑晋王是死是活的时候了。我们如今也没什么活路了，倘若我们不给自己机会，那就是真的没机会了。而换做晋王的话，即便晋王是被冤枉的，我们也完全可以向圣上求情，将晋王关押就是，等到时机到来我们能够替晋王洗脱罪名。现在可不是你妇人之仁的时候，一切就看天意了。” 之前说了许多，可是在这个件节骨眼上，白卓还是拿不定注意。反倒是宋无涯已经在司徒雯的指责之下，醒悟了过来。 他们两人的观点一致，白卓没有再反驳什么。 说罢，宋无涯立刻唤来了禁卫，准备将密信上的内容告知其，让其通知朝廷。 “大人，有何吩咐？”禁卫头领前来，恭敬的向宋无涯询问。 “现在有急事，你立刻……”突然间，宋无涯的话到了嘴边，即将脱口而出的时候，生生停了下来。“你立刻将陈为民带来。” “属下遵命。”禁卫头领领命退后。 “咦！无涯，怎么让他带别人过来，不应该让他直接前往京城吗？”司徒雯见宋无涯没有让禁卫前往京城报信，很是诧异。毕竟刚才他们已经说好了这件事情，可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宋无涯临时打消了这个念头。 宋无涯额头已经渗出了冷汗，抬头看着司徒雯凝重道：“刚刚差一点就把这话给说出去了。就在那关键的时候，我突然想到。这些禁卫在保护我们之前，那是跟随着晋王的！难保他们不是晋王的人啊！” “啊！”司徒雯掩嘴惊呼：“是啊！差点把这个给忘了，好在无涯你想起来了。倘若他们真的是晋王的人，那后果不堪设想啊！” 现在想起来宋无涯都觉得后怕，他差一点就可能将自己的性命葬送了。 “那这个陈为民？”司徒雯缓和了情绪之后，问了一句。 宋无涯就在刚才心里已经做好了考虑：“那陈为民原本是要进京城告御状的。我刚才突然想到，完全可以让禁卫带着陈为民前往京城。如此一来，我的信息能够顺利的带回去，而也能够借着这个机会测试一下禁卫的忠实。” “妙计！”白卓称赞了一句后，却又质疑：“可这样测试会不会太冒险了？” “不会的，我不会直接说明情况。我会让圣上再另行委派一员大将前来，倘若圣上一开始安排了晋王前来支援我们，那这里另外的人就可以牵制晋王了。” 第941章 煎熬 “呼！”白卓松了口气：“这样甚好。” 事情就算是敲定了，他们四人商量好，这件事情谁也不许再说起。 而宋无涯也起草了一份奏折，要让禁卫带回到京城。 陈为民被禁卫带到了宋无涯的面前，他看着宋无涯，心中满是疑惑。 “大人你这是何意？”陈为民不知晓宋无涯突然把他找来要干什么，毕竟他只是一个囚犯，是被关押的。 宋无涯淡然道：“之前你不是说要告御状吗？本官给你这个机会，让你前往京城告御状。毕竟，你作为直接证人，是非常重要的。” “谢谢大人，谢谢大人。”陈为民一听这话，顿时感激涕零，跪地磕头不起。 宋无涯见状，补充了一句：“你也用不着高兴的太早！我可不是放了你，我会让禁卫押着你前往京城的。” “只要能告御状，如何都好。”陈为民没考虑那么多，他一心想着要为自己的家人报仇。高兴之余，他又担心起妹妹来了。“大人，我这一走怕是回不来了，他日开刀问斩，怕是再也见不到我的妹妹了。犯民请求大人能够找到舍妹，权当大人您行善，施舍犯民了。” “你放心吧，我会尽力找到你妹妹的。只要找到她，我一定会保证他的安全，争取让她在你临死之前见你一面。”宋无涯不忍心拒绝他，点头答应了这件事情。 陈为民两行热泪落下，郑重的向宋无涯磕了一个响头。 抬头看向禁卫头领，手中的奏折递了过去：“头领，立刻差人将这封奏折送往京城，亲自交给圣上。另外将陈为民押入京城，让他在圣上面前控诉观山酒楼以及楚家的罪行。” “属下遵命。”禁卫头领点头应下，没有一丝疑问。 禁卫头领离开之后，白卓狐疑道：“这禁卫头领好像对那封密信的事情毫不关心啊。他竟然也没问咱们为什么不把密信送往京城。无涯兄，你说这会不会也是他最希望的事情啊！” “这可说不好，毕竟这密信的内容他未必知晓啊。”宋无涯琢磨了一下摇头道。 白卓却瞪着眼睛惊呼道：“无涯兄，你可别忘了，最先得到这封密信的人可是他啊！现在我想起来突然间有些后怕，之前那个古怪女子那满是嘲讽的冷笑，你说是不是有意要给我们什么提示呢？她当时不说话，是不是因为不敢说话呢？” 恐惧可是会传染的，白卓突然间的狐疑，让宋无涯也感觉到了害怕。 这还真不是没有可能的，想起那个古怪女子脸上的嘲讽，宋无涯一下子就觉得不自然起来了。 是否如白卓所说，无法确定，可现在的宋无涯一想起那个女子的笑容，便毛骨悚然。 如今的他，可谓是如坐针毡，心中无比的焦躁。原本顺其自然的事情，因为这突然获得的一封密信，被彻底打乱了。 甚至连楚家那边的事情，他都已经有些无心顾及了。脑海中但凡想起事情，那都脱不开晋王这两个字来。 脑海中不断的闪烁着晋王，让宋无涯的情绪阴郁到了极点。 “呼！”宋无涯突然站起身来，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浊气：“我还是出去走走吧，在这屋里感觉胸闷的厉害。” 瞧着宋无涯的了脸色，司徒雯心里也明白他为什么会感到胸闷。跟随着宋无涯起身：“无涯，那我陪你出去走走吧。” “好的雯儿。”宋无涯点了点头，与司徒雯一道向着门外而去。 白卓见他们两人要走，也跟着起身：“无涯兄，那我呢？” “你自己说了算！”宋无涯头也不回的扔了一句话，让白卓愣在了那里。 走到门口，司徒雯回头冲着他一笑：“你旁边不是还有一个吗？” 扔下已经红了脸的白卓和小环，两人径直走出了大门。 走在巷内，司徒雯安慰着宋无涯：“无涯，想开点。这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之前不也遇到过很多难关吗？还记得那一次吗？你差点就死在别人刀下了，可照样不还是安然无恙吗？你吉人自有天相，这一次也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雯儿，借你吉言。”宋无涯点头：“如今也只能看老天的安排了。算了，我们不说这个，咱们出来透透气，我陪你在这淮安府的街头逛一逛。等过些时日，倘若瘟疫爆发，怕是每天也只能蜷缩在家里了。” “那又如何，反正和你出来这么久，有一多半的时间里都是在客栈的房间里度过的。要不是我不放心你，还不如舒舒服服的待在家里，还能照看叔叔呢。”司徒雯笑着给了他一记白眼。 确实，司徒雯跟着宋无涯那实在是受罪。不时的奔波劳累之后，也只能待在屋内，哪里也去不了。原本她就是想要和宋无涯能够在一起的时间多一些，可是到头来他们两人每天也仅仅是说上那么几句话而已。 “雯儿，我突然间感觉有些累了。这心里想着，要是我们能回去多好。拜堂成亲，生一对儿女，尽享天伦之乐。”宋无涯脸上渐渐浮现起了微笑来，今天发生的那些烦心事情，好像在这一瞬间一扫而空。 他的一番话，说红了司徒雯的脸颊，令她娇羞的低下了头，轻轻捶了宋无涯一拳。 “真讨厌，尽说这些羞人的话。” “嘿嘿！”宋无涯傻笑着：“这哪叫什么羞人的话，咱们本来已经有婚约在身，难不成还不能打情骂俏啊？难道雯儿你就不这样想吗？” 沉默了稍许，司徒雯的头更低了，埋在了自己的胸口，声若蚊蝇道：“想。” 宋无涯也没有再挑逗司徒雯，只是满脸笑着，轻轻的捏住了她的手。 两人就这样甜蜜的走到了街头，一下子没有了巷子里的安静，司徒雯反倒是更害羞了。 “雯儿，你瞧那边。”宋无涯抬眼看着前方，目光所及之处，立刻提醒司徒雯。 司徒雯抬头看去，却见在那街边，不少孩童聚集，又有男女老少，之中却是一个戏摊。只是这戏摊不同于寻常的戏摊，那登台唱戏的可不是那些角儿，而是两个幕后。在那箱子一般大的幕台之后，一个老翁双手甩动，悬吊在线绳之下的木偶，跟着摆动不已。 老翁的口中句句唱词，传入两人的耳中。 “这是牛郎与织女！”司徒雯听了那么几句，便听出了这木偶所上演的曲目。 “过去瞧瞧。”宋无涯笑着说了一声，便拉着她走到了那戏摊之前。 周围的孩童们不少跟着老翁口中的唱词，模仿着唱着。而周围的大人，脸上神情各异，有羡慕有惋惜。 一曲唱罢，老翁收了嗓子。单手捏着一个铜钹，递向了眼前的看客们。 “诸位相亲，路过贵宝地，靠这门手艺混口饭吃。您手头富裕的，就捧个场。” 老翁的话倒也不卑不吭，向眼前的看客要着打赏。 一听打赏，这些原本看的津津有味的百姓，顿时摇起了头。 “老人家，我们这实在是没什么钱了。这最近传言有瘟疫，城里药价飞涨，我们就那么几个钱，还等流着救命呢。实在是对不住您了。要不您再演一出，说不准一会就有有钱的主来了。” 前边的一名看客，委婉的说着自己手头不宽裕。他这不想打赏钱财，却还想着再看一出呢，撺掇着那老翁再卖力气演一出。 老翁露出一脸苦色：“哎！您这话可就说笑了。我这把老骨头打东边一路走过来，自打进了这淮安府境内，根本没见着几个人。我都不记得我有几天没吃饭了，这都饿的前胸贴后背了，哪还有力气再唱啊！” 这老翁也是心里苦，出来讨生活，那也是不容易啊。 他这话一出，周围的百姓顿时就紧张起来了。 “您这话当真？” “你瞧我这一把年纪了，像是说话当儿戏的吗？不信你瞧瞧我这胳膊，再过来摸摸我这肚皮，你定就会信了。” “这淮安府境内大大小小的县城不说，这村落也不少啊！您怎么就能没见着几个人呢？” “确实是没见着几个人啊！这一路上倒是没少看见灾民，这城门口还堵着一大堆呢。” “城门口堵着一大堆灾民是不假啊！难不成您是刚才淮安府？那您是怎么进来的啊？” “今天刚来啊！这城门口的守卫那是不让进的，我这身上最后的一些银子，全都给了他们，这才混入了城里。要不然，守着城门口，没几天我就得饿死了。这进了城里，怎么也有活路啊。” 老翁苦着脸诉说着自己的不幸遭遇。他可是没有注意到，这周围百姓的脸色，那可是变了样。 “老人家，那您可听说瘟疫的事情了？” “听说了，那些灾民不就是因为这个才来淮安府的吗？听他们说死了好多人，可惨了。不仅如此，这官府还抓走不少呢，至今也没个下落。如今怕是只有这淮安府人还多些了。怎么，你这么说该不会城里也闹瘟疫了吧？” 第942章 冲门 老翁与那看客相互说着，各自脸上的神情都变得凝重严谨了起来。 可见这瘟疫的事情是谁都害怕的，毕竟这可是要命的事情。 原本宋无涯只是打算来到这街头上，陪着司徒雯随便走走，散散心。可没想到，刚出来这么一会，便听到了如此重要的事情。 那摆戏摊的老翁是今天刚刚才从城外进来的。听他那话，最近这几日的功夫，城门已经封锁了，外边的人是进不了的，只是不知道里边的人能不能出去。 但是关于瘟疫的事情，那已经是没跑的事情了。 眼下这老翁一句话，说明了城外的情况，让周围看客的脸上，那全都是惊恐不已。 “怎么不说话了？”老翁也担心这城里是不是有瘟疫，刚刚问了一句，却见眼前的看客突然间愣住不说话了，一下子就着急了。 “没有，没有。”那看客这才反应过来：“城里现在是没有瘟疫的，可听您老刚才那么一说，这城外有瘟疫，那是没跑的事情了？” “这……”老翁这个时候也开始诧异了，他琢磨了一下说道：“虽然大家都这样说，可我这一路上走来也没有看到感染瘟疫的人啊！反正这外边人是特别的少，是真是假也我是道听途说的。” 老翁也没敢把这话说得明白，毕竟他也是听人说的而已。 宋无涯听着他们的对话，心里已经知晓。即便是这老翁的话说得不确定，但是瘟疫这件事情那必定是跑不了了的。 “无涯！这老翁的话，倒是帮了白卓的忙。”司徒雯在一旁轻轻拉了宋无涯一把，凑在他跟前小声说道：“这老翁毕竟是刚从城外进来的，城外的情况城里的百姓是不清楚的，他这么一说百姓们难免听风就是雨，之前楚家刚刚压下来的事情，怕是又要开始折腾了。” 宋无涯微微颌首：“这样甚好，毕竟我们要的就是楚家乱了套。” “不过，现如今楚家只是隐瞒这件事情，像是他们的计划还不会实施一样。倘若真是到了眼前，楚家也用不着如此苦口婆心的向百姓们解释了。你说他们会不会要在这事情之前，先要确定无量教的动作啊？”司徒雯借着这老翁的话，做出了一番猜测。 无量教是什么动静，宋无涯他们是完全不知晓的。之前那个被控制的古怪女子，极有可能便是无量教的爪牙。但是从她的口中，宋无涯是一条有用的线索都问不出来的。至于观山酒楼，那他们更是没办法靠近，唯一抓住的一条线索，也只有那瘟疫的源头了。 紧皱眉头，心里好一番琢磨后宋无涯这才回应道：“或许是如此吧。倘若我们之前所猜测的不错，观山酒楼之所以要制造这样一场瘟疫，其目的就是要给无量教制造起兵造反的机会。那如此说来，观山酒楼对无量教的掌握还是很深的，至少他们已经知晓无量教已经有能力起兵造反了。或许，也可以说是观山酒楼不愿意在看着无量教继续壮大下去，想要提早结束他们。” 司徒雯心里琢磨着宋无涯的话，微微咬着嘴唇，眼神也跟着变得狐疑起来。 “你说，这观山酒楼真有那么神吗？”司徒雯有些怀疑宋无涯这样的说法：“再怎么说，咱们也是一路调查无量教走来的。以咱们对无量教的知晓，那可是一个很神秘的组织。虽然我们已经摸清楚了那无量天尊就是之前的废太子，可为何观山酒楼会知道的比我们多呢？他们又是利用什么手段呢？” 对于这一点的质疑，司徒雯说出了自己的看法。她反倒不像宋无涯那样，觉得观山酒楼会有那么厉害，能够清楚的知晓无量教的情况。 之所以说出刚才那样的话，也仅仅是宋无涯的猜测，可现在司徒雯的质疑，他也还是有说法的。 “雯儿，观山酒楼毕竟和我们不同。他们可是遍布大江南北的，又是与无量教直接交手的，这之中多多少少要强过我们追寻着线索摸索的。” “这倒也是。”司徒雯点了点头，倒也觉得这话说得在理。 街头上人来人往，好像之前围堵楚家药店的事情没有发生一样。而就在这街边一个小小的戏摊之前，一场风雨正在酝酿。 围观在周围的小孩子们，见没了木偶戏看，一个劲的嚷嚷着让那老翁再演一出。 可这个时候，那老翁哪里还有什么心思演戏，倒像是一个街头百姓，那周围那些成年看客们，一惊一乍的聊起了城外瘟疫的事情。 宋无涯和司徒雯小声的一番对话之后，自怀中摸出些散碎的银子来，走上前去，送到了那老翁的面前。 忙着和别人谈论瘟疫的老翁，压根没有注意到宋无涯的这一番举动。直到宋无涯的手递到了他的面前，他这才猛地向后一缩身子，显然是被宋无涯这突然伸出的一只手给吓了一跳。 他抬头猛然看了宋无涯一眼，又低头看到了他手中的银子，急忙双手接过，鞠躬向宋无涯感激。 “谢谢这位公子打赏，老头子我今天算是不用再挨饿了！”老翁高兴不已，眼角已经泛起了泪光，可见他自城外一路走来这淮安府确实是够艰辛的。 周围的百姓们，虽然手里没什么钱给这老翁打赏，可见有这样一位公子出手阔绰，也相继拍起了巴掌，在称赞宋无涯的同时，也替那老翁高兴。 宋无涯微笑着向老翁颌首，便离开了这戏摊。 “无涯，你说这城外的灾民已经聚集已久。他们现在怕是也在挨饿吧？”看到了戏摊老翁的情绪流露，司徒雯担心起了同样在城外的那些灾民们。 宋无涯微微摇头：“或许不会吧！毕竟瘟疫不等同于饥荒之类的，灾民即便是离开家，那也应该会带着吃食的。倘若他们没了饭吃，那必定是会闹事的。” “可我还是有些担心，毕竟遭遇了这样的事情……” “让开，让开！” 司徒雯还没有说出心中的担心，就被一阵阵的叫嚷给打断了。 一队衙役突然气势汹汹的冲来，而且人数还不少。街头上的老百姓纷纷被吓了一跳，一个个急忙向着街边退去，目视着这些衙役闯过街头。 “出了什么事情！”这突然的一幕，让司徒雯也没心思再继续说刚才的话了，担忧的问了一句。 宋无涯眉头微蹙，看着那些衙役前往的方向道：“看这个方向，他们该不会是去城门口的吧？走雯儿，我们过去看看。” 现在可没有什么心思逛街了，这衙役突然的举动绝对不寻常，宋无涯必须要跟过去看看才行。也不只是他心里这般好奇，周围不少的百姓也都觉得好奇，纷纷追了过去。 跟随着那些衙役，很快众人便来到了城门口。这些衙役果然如宋无涯所猜测的一样，他们全都是奔着城门而来的。 所有人一下子将目光凝聚在了城门口。却见原本敞开的城门，此刻正被一群守卫用力准备关闭。而在那空缺的门前，一个个面色黝黑满身脏乱的百姓，叫嚷着要挤进来。 这些人正是城门外的那些灾民，没想到在今天这些灾民竟然开始冲门了。刚刚司徒雯还在担心他们会不会饿肚子，而宋无涯还觉得应该不会。哪想到就是这话前话后的功夫，这些百姓就要往城里来了。 能让他们集合起来做这样举动的事情，只怕他们真的是在城外待不下去了。 如今刚刚开春，即便是在这城外，那也不至于感到寒冷。能够解释这件事情的只有他们没饭吃了这一点了。 “无涯，这可怎么办才好？那些衙役和守卫，该不会要对这些百姓动粗吧？”眼前的一幕让司徒雯更加的担心了，毕竟出了这样的骚乱，情形危急，双方打斗的事情那可谓是一触即发。 这一点宋无涯心里也非常担心，双方各不相让之下，最终的结果只能以武力来解决了。 “这……这些人要是进来了，不会把瘟疫也带进来吧？” 周围的百姓也开始不安起来，面对这些和他们一样都是手无寸铁的老百姓，他们所担心的并不是这些灾民的安危，而是想着这些灾民进入城内之后，会不会将瘟疫带进来。毕竟瘟疫的传言早已经在城内流传，而这些聚集在城门口的灾民，正是为了躲避瘟疫才逃到这里来的。 “是啊！这下可完了！可千万不能让他们进来啊！” “那我们要不要过去帮忙？” “你脑袋被驴踢了吧？这个时候躲都躲不及呢，你还要往前边凑，你就不怕第一个被染瘟疫的就是你？” “啊！那我还是不要在这里看热闹了，我先回去了。” 周围百姓的议论，将矛头全都指向了城外的灾民。对于这件事情，他们的意见几乎是一致的，那就是不能让这些灾民进城，免得将瘟疫代入淮安城内。 灾民拥挤在一起，人数比守门的卫士要多许多，那些想要关闭城门的守卫，根本没办法将城门关闭。 第943章 不顾一切 后来赶到的那些衙役，已经协同守卫搬出了拒马，将城门口那一片地方围堵了起来。他们早已经严阵以待，看得出来知府衙门也已经给了他们命令，那些衙役一个个将佩刀亮了出来。 这无疑说明，只要这些灾民敢闯进来，便要对他们下狠手了。 面对着这样的一幕，宋无涯也是毫无办法。在这淮安府他毕竟是说了不算的，即便是表明了身份那又能如何呢？ 在这焦急之中，宋无涯心中却狐疑起一件事情来了。 “他们有意放这些灾民来到淮安府门前，而不是向其他人那样赶尽杀绝，目的难道不是要留着他们往京城那边而去吗？他们的计划反正都是让瘟疫扩散，而这些灾民不像是染了瘟疫的样子，可为何还是不让他们进来呢？” 一个个问题盘旋在宋无涯的脑海之中，他就是想不明白，这观山酒楼究竟是想要怎么做。搞得宋无涯都已经完全摸不清楚他们的套路了。 “无涯……无涯！” 司徒雯焦急的喊着宋无涯，宋无涯这才从自己的思绪中惊醒过来。 “怎么了？雯儿？” 司徒雯拉着他的衣袖，指着城门口的方向大叫道：“打起来了！” 宋无涯也就这么一会失神的功夫，城门口的两拨人竟然打了起来。被挡在城外的灾民，眼见无法进入城内，竟然有不少人就地捡起了杂物，向着城门的缝隙内扔了进来。 守卫们原本在努力的挡着城门，突然间劈头盖脸的砸来了一堆杂物，更有不少石头飞入人群，不少守卫瞬间头破血流。 惨叫声响起之后，守卫们也是被这些灾民给激怒了，虽然没有刀剑相向但也是棍棒相加了。 前边的灾民抵挡着，后边的人知道前边出了事，但也没有往后退。以至于挡在前边挨打的灾民，根本无路可退只能硬着头皮，在前边挨打了。 原本只是混乱的场面，在这个时候竟然一下子乱成了这个样子。宋无涯凝重的看着前边，却无能为力。 司徒雯早已经不忍再看这血腥的场面，将头扭到了一旁。 城外的灾民迫不及待不顾一切的想要进入城内，出于什么目的，很有可能是因为在城门口聚集太久，以至于他们身上所带着的食物没有了。 灾民在城门口已经聚集好几天的时间了，在宋无涯他们来到淮安府的时候，便已经看到有人在这里了。可一直到现在，官府竟然都没有出面给这些灾民一个说法。别说是安置他们了，就是连点救济的粮食都没有发放。 也难怪灾民们会愤怒，官府实在是太不重视他们了。 “无涯，我们还是别在这里了。”司徒雯听着那边的动静，心里替那些灾民难过，她也知道宋无涯对于眼前的状况，没有任何的办法。 宋无涯点了点头，转身带着司徒雯离开了。 两人也再没有了什么心情逛街，而是直接回到了住处。白卓和小环两人竟然依旧在房间里，看到司徒雯和宋无涯两人回来，脸上露出稍许的慌张。 “白兄，城门口出事了。”宋无涯顾不上看白卓的表情，一回来之后直接将城门口发生的事情告知了他。“可能城外的灾民已经没有吃的口粮了，现在正聚集在一起冲门呢。里边的守卫挡着他们不让进来，双方发生了冲突，不少人都已经流血受伤了。” “怎么会这样？”白卓听到这话吃惊不已。 “不知道，如今官府已经派遣了衙役协助守着城门，看来他们是不打算将灾民放进来了。而且知府并没有路面，可见他这是不打算给这些灾民一个安排了。”宋无涯又接着说道。 白卓紧皱眉头，琢磨了许久，一脸的想不通。 “无涯兄，我实在是想不明白。这观山酒楼究竟想要干什么？这城外的百姓他们是真的不管不顾。”白卓对此气愤不已。 “无涯兄，你还能让他们管这些百姓呢？”宋无涯无奈笑道：“在这之前，死在他们手中的人可要比这些灾民多了许多的。这些灾民在他们的眼中，那就已经不算是人了。他们完全没把这些灾民当做是人，只不过是他们此次计划进行的工具罢了。” “无涯兄，我看咱们现在可不能光看着他们胡作非为了！”白卓气愤之下，看着宋无涯怒声说道：“现如今，城外的灾民冲门，对我们来说那是个好机会啊！” “好机会？这话怎么说？你可知道这城里百姓是什么反应吗？城里的百姓可是一点都不希望城外的这些灾民进入城内的。他们可是担心这些灾民会将瘟疫直接带入城内。”宋无涯也不知道白卓究竟是想到了什么，但还是和他说了一下城里的反应。 刚一听这话，白卓便更加生气了：“他们还是人吗？难道这城外的灾民和他们不一样吗？” “白兄，你也用不着如此生气。要我来说，这也怪不了城里的这些百姓。毕竟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人都是自私的。他们没能力管得了别人的时候，也只能先顾着自己了。更何况，瘟疫这可不是闹着玩的，那可是要命的。”宋无涯微微摇头。 “好吧。”白卓叹了口气：“不过现在城外的灾民冲门，官府既然已经派遣了衙役，可见他们也知道这城外灾民的厉害。他们当着灾民进入城内，想必也不是担心瘟疫扩散吧？毕竟他们原本的目的，就是为了让瘟疫扩散开来，好借此机会敛财。既然如此，那城外的灾民放进来对他们可是有好处的。可他们偏偏不这样做，莫非正如无涯兄你之前所预测，目的是为了让这些灾民前往京城吗？” “白兄，还是继续说你刚才想说的吧，你不是说这灾民冲门对我们来说是一个机会吗？”宋无涯询问了一句。 至于观山酒楼究竟要用这城外的灾民做什么，他是猜测不出来的。 白卓听了这话，点了点头道：“城外的灾民冲门，想必全城的百姓都会将目光聚集在这里。这对于楚家而言，反倒给了他们喘息的机会。如今，我也不去管这些了。但在这个时候观山酒楼应该会有所举动的。即便是他们不做举动，我们也完全可以给他他们制造点麻烦。我觉得城外的灾民并没有感染瘟疫，倒不如让他们现在就去京城，如此一来他们在京城一定能够得到安置，也用不着担心观山酒楼最后会用这些人将瘟疫带入京城了。” 白卓这么一说，宋无涯惊喜不已：“对呀！禁卫已经将这里的消息向京城传递，到时候京城将水流堵截，那观山酒楼就没办法靠水源将瘟疫代入京城。而现在城外的灾民在没有感染瘟疫的情况下前往京城，那京城就可以说是安全了。” “对，无涯兄我正是这样想的。如此一来，观山酒楼倘若真的是如你所说，想要利用这些灾民将瘟疫代入京城的话。我们这样的举动之下，他们必定会心急的。只要他们一心急，就会给我们机会。”白卓倒是考虑的不错，将自己心里的想法告诉了宋无涯。 房间里一下子陷入了沉寂，宋无涯微蹙眉头，心里仔细的揣摩着白卓所说的这种可能性。在考虑之前，他心里倒是很肯定白卓的一点说法，那就是这样做的话，可以保证京城非常安全。 身旁的司徒雯和小环，看着两人商量这件事情，也参与了进来。 “无涯，我觉得白卓这话说得很有道理。”司徒雯赞同白卓这样的说法哦。 宋无涯当即点头：“我知道，白兄这说法很好，我只是在想看看还能不能再多考虑一些。” “无涯兄，你说的没错，我考虑问题经常会有所疏漏。”白卓也知道自己考虑问题并不全面，并没有着急着催促宋无涯，反倒是让宋无涯仔细考虑一番。 经过一番仔细的琢磨之后，宋无涯也没有想到这个说法之内有什么问题，当即便确定到：“我也没想到这里边有什么疏漏的地方，那就按照白兄你所说的去做。不过，咱们要提醒那些百姓，前往京城的路途之中，切莫喝生水。” “那我们是否现在就过去？”白卓点头问道。 “走吧，白兄我们两人去城门口去向那些百姓说明。”宋无涯点头，起身就向着外边走去。 司徒雯和小环两人待在了院子里，毕竟一会倘若出现什么意外的话，那可就麻烦了。 再次来到城门口的时候，那里的混乱并没有终结。不过事情已经有了新的进展，城外的灾民已经突破了城门，却被之前衙役们设下来的拒马挡下了。 乱作一团的他们，依旧在不断的厮打。而守卫们和衙役并没有对这些灾民下死手，也不知道是他们不忍心还是上边有过什么样的交代。 周围的百姓并没有凑上前去看热闹，他们全都担心自己会感染了瘟疫，只是远远的看着。 第944章 疏散灾民 城门口的情形，白卓也仅仅是在刚才从宋无涯的描述中得知的。而现在显然事态已经发生了变化，便的更加的严重了。 周围百姓看戏一般的模样让白卓内心无比愤怒，可正如宋无涯之前与他所说一样，这人都是自私的，他也没有什么理由来指责这些人。 “城外的乡亲们！你们不要再冲了了！”白卓奋不顾身的挤到了围观人群之前，直接扯开嗓子大声的向城外的灾民喊道：“你们是打不过他们的！” 宋无涯还是很佩服白卓的，虽然在他看来白卓的身上会有一些小毛病。但不管怎么说，白卓始终都是站在正义一面的。就像现在，别人看到这样混乱的场面，那都是躲都躲不及的。而他之前有了一个解救这些百姓的办法之后，在此刻实施的时候，甚至都没有向宋无涯求助，直接便冲了上去。 他的呐喊声，在这混乱之中，依旧显得格外有力。只是很难有人注意到，在人群的哪个地方，有人在大声叫喊。 “大家冷静一些！你们进了城里又能怎么样？官府现在拦着你们，他们也绝对不会给你们吃的喝的。听我一句劝，不要再做无谓的牺牲了。与其在这里和他们拼死拼活，还不如直接前往京城。你们可是皇帝的子民，皇帝知道你们的事情之后，一定不会不管你们死活的。” 白卓自己心里也很清楚，那些灾民会不会听从自己的话，那还是很难说的。先不说此刻的情形，周围到处都是叫喊的声音，他的声音在这些声音之中，并不是特别的突出。 可即便是如此，白卓依旧不遗余力的一遍一遍的向着城门口的那些灾民大声的喊着。 城门口方向的灾民还没有听到他的呼喊声时，在他身旁的那些围观群众，却向看傻子一样的看着他。 白卓首先引起了周围人的瞩目，在他身边原本发出叫喊声的百姓，渐渐停了下来。可见，白卓的言语引起了他们的好奇。 尽管如此，白卓还是没有理会他们。而宋无涯也站在人群之中，却并没有加入白卓的行列之中。 并非他不想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做这种抛头露脸的事情，也不是他不愿意帮主这些灾民。而是他觉得，白卓的叫喊声一定会聚集不少人的目光，这其中很有可能会出现楚家的人，他必须要看着周围的情形，以免在出现意外的时候没办法及早发现。 一声声的呐喊之下，白卓的声音好似渐渐响亮了起来。那原本还愤怒的与城门守卫厮打的灾民们，终于听到了白卓的苦口婆心。他们听到了白卓的声音之后，原本混乱的场面终于出现了转机。 眼看有了效果，白卓依旧没有停歇，显然他想要等到这些灾民彻底打消了念头之后再停下来。 此刻，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了白卓的身上。不仅仅是周围看热闹的百姓，就连前边堵截那些灾民的衙役和守卫，也有不少人纷纷侧目，在人群之中找到了白卓的所在。 这些人看白卓的眼神也很是古怪，不知道心中是做着如何的感想。 “在这里，在这里，就是他！” 突然间，一声高喝，将所有人的目光从白卓的身上转移开来。 宋无涯听到这话顿时一惊，即便他还没有看到人，但是听这话，猜也能猜的出来，只怕这人所说的那个他正是白卓吧。 果然，心中刚刚闪过这个念头，就察觉到了他们身后人群骚动，有几个人硬是从人群后边挤了进来。 刚一扭头，宋无涯一眼便认出了来人的身份。 令他没想到的是，来人也一眼看到了他。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之前差点将白卓给抓了的楚家大公子，没想到这个时候白卓的举动还是引起了楚家的注意，很快这楚大公子就来拿人了。 “是你小子！”楚家大公子看到宋无涯之后，顿时怒火中烧。对他而言，白卓看起来是有些面熟，可宋无涯这张面孔他可是没有忘记。他不仅认出了宋无涯，还连带着将白卓也回忆了起来。“我就说那小子怎么那么面熟。来人，给我将这个家伙，跟那捣乱的小子一并抓了！” 楚大公子行事莽撞，换做别人那必定要顾及一下楚家的颜面和名声，可他丝毫不管这个，他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将白卓和宋无涯给抓了。 在他身后的下人立刻上前，白卓那边也早已经被人给围堵了。楚大公子那可真是一点都看不上自己带来的这些家丁，亲自向着宋无涯而来，生怕这一次再让他们给跑了。 眼见楚大公子直奔自己而来，宋无涯只要向后躲开混入人群，那必定是能够脱身的。可是如此一来的话，可算是把白卓给扔下了。虽然情况危急，可宋无涯也不能在这个时候把白卓给扔下的。 他眉头紧皱，脑海中快速琢磨着脱身的办法。可时间紧迫，楚大公子可是不给他任何时间去考虑怎么脱身的，就这眨巴眼的功夫，他已经推开身前的百姓，蛮横的向着宋无涯来了。 “来不及了！”宋无涯心中暗道，脚下急忙向着白卓那边而去。 周围全都是百姓，他们也知道楚家的人来了。可是这个时候，他们想要给楚家的人让路，那也没地方可让啊，毕竟周围全都是人。 宋无涯挤着人群，快速来到了白卓身旁。而楚家的那些家丁，也在这同一时刻到了他的身旁。 白卓好像还没有注意到这里的情况一样，目光还在城门口的方向。 宋无涯抬头向着那边看了一眼，心中多少替白卓感到些许安慰，毕竟城门口现在的情况已经没有那么糟糕了。从守卫们没有在愤怒的棒打那些灾民，就能够看得出来，他们双方之间已经缓和了许多。 “别喊了，赶紧走了！”宋无涯一把拉住了白卓，喊了一声，直接拽着他冲出了人群。 原本就站在人群最前边的他们，这时候也不管前边的衙役和守卫怎么对待他们了，直接闯入了前边的空地之中。 白卓猛然被宋无涯拉走，还没有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呢，惊呼一声：“无涯兄，怎么了？” 一听这话，宋无涯顿时皱眉：“乱说什么啊！” 这身后就是楚家的人，他这一句无涯兄，怕是将两人的真正身份直接给说穿了。 宋无涯也来不及向白卓解释什么了：“楚家的人来了，赶紧跟着我跑。” 转了半圈，宋无涯直接又钻回了人群之中。楚家的人，以及那楚大公子跟在他身后，跟着宋无涯进入了人群。 人群顿时骚乱，可就这么一下，让宋无涯有了逃脱的机会。他进入人群之后，毫不犹豫的转身随便推了别人一把。 原本就熙熙攘攘的人群，在宋无涯这一把之下，一下子便乱了。所有人相互撞着，乱成了一锅粥。 瞧着身旁的白卓在努力的向外边挤着，宋无涯跟在他的身后，还不时的看着身后楚家的那些人有没有跟过来。 好不容易挤出了人群，楚家的人被宋无涯几次推搡别人之下，成功的阻挠了。 “呼！”白卓出了人群，顿时大大的喘了一口气：“无涯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刚刚在那里大喊大叫，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只怕是被楚家的人看到，或者是有人看到你面熟，偷偷的向楚家汇报了。刚才那楚大公子带着家丁过来抓你，没想到把我给认出来了，他现在知道你我就是之前在山阳县遇到的了。”宋无涯轻轻推了白卓一把，示意他赶紧离开这里。“这里不是久留之地，我们先把楚家的人甩开再说。” 白卓猛然点头，紧张的赶忙往没人的地方而去。 走了两条巷子之后，身后也没有什么动静，直到这个时候宋无涯才算是松了口气。 他这口气松了之后，当即没好气说道：“被那楚大公子认出来咱们在山阳县和他见过也就算了。白兄你还偏偏大声的喊了一句无涯兄，这下咱们两人的身份算是彻底暴露在楚家的面前了。” “啊！”白卓这时候听了宋无涯这么一说，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有多么的愚蠢。“无涯兄，当时我们没有注意到旁边的状况，你突然拉了我一把，我这一紧张之下，就情不自禁的喊了一句。” “没事！反正也是迟早的事情，只要不让他们知晓我们的行踪就是了。”宋无涯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是心里并没有责怪白卓的意思。他也很清楚白卓是无心之举，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的喊了那么一句。“城门口的那些灾民，我看他们一定是听信了你的话，看他们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没有那么激烈，想必很快就会商量着去京城了。” “他们去京城，那观山酒楼必定会知道的。只是不知道他们会不会为难这些灾民，在路上将他们堵截？”白卓知道自己这话，不仅是灾民听到了，观山酒楼也会知晓的，所以心里有些担心这个。 第945章 差点被抓 “放心吧！这事情担心也没什么用。不管怎么说，咱们的目的达到了。观山酒楼要是真的紧张的话，那他们必定会动手的。只要他们一动手，那就算是给了我们机会。”宋无涯安慰了白卓一句。 这事情原本就是在考虑之中的，说白了他们也无非是一来帮助这些灾民有个出路，二来就是让京城变得安全一些，再然后就是试探观山酒楼的举动，好从中判断出观山酒楼究竟是打的什么主意。 白卓听了宋无涯这一番话安慰之后，微微点了点头：“我们来到淮安府已经有些日子了，不过好像目前也没有什么像样的举动。楚家如今已经被我们逼的犹如热锅上的蚂蚁，而这观山酒楼却沉得住气，一点动静都没有。” “这楚家有动静，不正是观山酒楼有动静吗？”宋无涯无奈道：“他们原本就是一伙的，观山酒楼不出面，只不过是将这件事情交给了楚家罢了。如今楚家在明目张胆的争对我们，显然观山酒楼也是允可的，要不然那刘文生怎么可能不阻止楚家这么做。看来他也很清楚那面金牌的丢失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了！” “最好是让他们害怕，他们越是害怕，心里就越是着急，越是着急就越是容易出乱子。他们但凡出个乱子，对我们来说那都是可乘之机。”白卓缓过神来之后，一脸认真的说着。 “好了，咱们赶紧绕几个圈子回去吧。免得在这大街上待得时间久了，被楚家的人给意外盯上了。”宋无涯缓了几口气之后，向白卓说了一句，扭头四下观察着周围，见周围没什么人将注意力放在他们两人的身上，也还是非常小心的行事。 两人离开之后，而在城门口那边，追着他们两人好不容易才挤出人群的楚家大公子，四下张望着周围，却怎么也找不到宋无涯和白卓两人的身影了。 “该死！又让这两个混蛋给跑了！”楚大公子怒火中烧，紧紧攥着的拳头在胸前举着，额头青筋暴起，任谁看了都会想他这一双拳头是不是想要找个什么东西发泄一下。 可怜那些楚家的下人，跟着折腾了好一阵，各个累的气喘吁吁。原本这也是苦差事了，现在又看到自家大公子这愤怒的模样，尤其是那一双沙包大的拳头，看着就让人害怕，纷纷向着一旁躲了躲，怕成了楚大公子发泄的对象。 气愤之下，回过神来的楚大公子，猛然转身，黑着一张脸，瞪着一双欲喷出怒火的双目，扫视了身旁这些家丁一眼：“刚才是哪个混球大喊了一声的？” 这时候他倒是聪明了，响起就在他们到了宋无涯和白卓身旁的时候，有人大声的喊了一句，让宋无涯和白卓两人警觉。要不是这一声喊，宋无涯未必能够发现他们，他们也不至于让两人再次逃脱了。 “公……公子，是……是报信那个人。”身旁的家丁，小心翼翼的说了一句。 “报信的人呢？”楚大公子气愤不已，怒声向周围喊道。 他的声音如洪钟一般嘹亮，话音落下不久，人群中挤出一人来，瘦小的身体像是只有一副骨架一般，正扯着衣襟整理呢。 “大公子，大公子，刚刚是小人报的信。”瘦弱男子挤出人群后，满脸的笑容，点头哈腰的走到楚大公子面前。怕他是一点察言观色的能力都没有，楚大公子两只眼珠子都快要气愤的瞪出来了，他竟然还边靠近的同时，边伸出了手来，还敢向楚大公子讨要打赏。“你是不是……” 他这话还没说完，楚大公子便恶狠狠的接了过来：“你是不是想要打赏啊？” “哎！是是是。”那瘦弱男子也不知道该说他反应迟钝呢还是反应快呢，楚大公子这边一说，他便跟着点头答应着。 楚大公子突然冷笑一声，那原本就已经攥了许久的拳头，猛然上扬，狠狠的砸在了那瘦弱男子的脸上。 “哎呦！”瘦弱男子哪能想到这一出，心里还美滋滋的等着楚大公子的打赏呢，这一拳头来的快，躲都躲不开，惨叫一声就被一拳砸在了地上。“疼死我了，疼死我了。” 周围那些早已经看出这瘦弱男子下场的家丁，眼见瘦弱男子被一拳打倒在地，依旧忍不住的往后缩了缩，纷纷倒抽了一口凉气。 “大公子，我好心好意报信，你怎么还打我呢！”瘦弱男子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这楚大公子究竟是为了什么要打他，在他想来他可是做了好事的。 楚大公子没好气的骂道：“要不是你这混蛋给那两个臭小子报信，他们能跑这么快吗？” 到了这个时候，瘦弱男子这才猛然惊醒，感情楚家这是没有抓到他们要抓的那个人。而且楚大公子愤怒的说是因为他报信，立马就想到自己带着出家的人进入人堆里，大声的喊了那么一句。 “大公子，没有功劳我也有苦劳啊！再说了，你瞧这一拳，打得我头昏眼花的都起不来了。” 瘦弱男子还真是不怕死，尽然一把抱住了楚大公子的腿，哭喊着如撒泼一般。 楚大公子刚刚那一拳，怕是让他心里的气也消了，没那么愤怒了，冷冷的瞥了瘦弱男子一眼，一脚把他给踢开，自怀里掏出一两银子来，直接扔了过去。 瘦弱男子眼见银子扔了过来，满脸欢喜，可接过银子就笑不出来了。 “大公子！我这牙都被你打掉了，近日来城里药价涨了数倍，我这脸看病的药都买不起啊！您可不能这样落井下石啊！”瘦弱男子不依不饶起来，心想着自己挨了这么一拳才换来这么一两银子，买些活血化瘀的药都不够，这不是亏了吗。 楚大公子冷冷的扭过头去，头也不回的就往前边走去。 那瘦弱男子傻眼了，越想这心里越是憋屈，爬起身来就往楚大公子那边追去。 “我说你小子赶紧滚蛋！别来招惹我们大公子，刚才要不是你大喊一声，那两个小子怎么可能跑的了。刚刚我们大公子不过是给了你一拳头，不是赔了你一两银子了吗？要是换做平时，得把你打个半死！” 家丁们急忙上前，将那瘦弱男子给拦了下来，生怕他再上去惹怒楚大公子。这楚大公子如此盛怒，好不容易没把怒气撒在他们这些家丁的头上来，这要是再招惹了大公子，他们也没什么好日子过了。 这些家丁拦住了这人，可这瘦弱男子还是不依不饶。 “就这么一两银子，我这可真是亏大了。”瘦弱男子都快哭出来了，越说越是委屈，伸手直接往嘴里塞，掏了几下硬是从嘴里掏出一颗带血的牙齿来：“你瞧瞧！你们好好瞧瞧！我这好端端的牙都给打掉了，就给一两银子，这能行吗？楚家这么大的人家，怎么这么小气啊！你们看看。” 他这么一闹腾，周围的百姓也看了过来。这些家丁见楚大公子那边都走出不远的距离了，再说让这家伙缠着，还不知道搞出什么事情来呢。 几名家丁相互递了个眼神，琢磨了一下，其中一人掏出十两银子来，塞给了那瘦弱男子。 “这下满意了吧？赶紧拿着银子滚蛋吧！” 要说这楚家还真是有钱，就连这些家丁那都各个了不得。这怀里一掏，那就时十两，随随便便给了别人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瘦弱男子接了这十两银子，原本一脸的委屈，瞬间荡然无存。嘿嘿得意的笑了起来，把那十两银子捧在手里，仔细的揣摩了起来。 楚家家丁见状，当即也不管他了，赶忙追着楚大公子去了。 城门口闹了这么大一出戏，这城里的百姓那可是有了话说了。这搞不清楚状况的人，也想说上一嘴，乱七八糟各种言论就出来了。 与此同时，宋无涯和白卓早已经回到了院落内。 一回到家，白卓立刻就奔着茶壶去了。 早已经放凉了的茶水，被他是一口气给喝光了。 “慢点慢点，你别呛着。”小环拦都拦不住，只能关切的提醒着。可白卓这个模样，让她看着很是诧异，抬头看了一眼后边跟着回来的宋无涯疑惑道：“姑爷，他这是怎么了？怎么感觉像是没喝过水的样子。” “你还是问他自己吧。”宋无涯无奈的笑了。 一口气喝光了壶里茶水的白卓，猛地把茶会放在了桌子上，一屁股坐了下来：“呼呼！渴死我了！嗓子都冒烟了！” “出什么事了？怎么这幅模样啊？”小环看着他问了一句。 白卓一摆手：“别提了，刚才在城门口，我冲着那些灾民喊了大半天。这周围全都是人，乱七八糟的，我要是不喊的大一点，那些灾民根本听不到，嗓子都快喊哑了。这也就算了，临了最后，还又被突然冒出来的楚家一会人给追着跑了好几条街，差点就被他们给逮着了，好在我们激灵最终还是把他们给甩掉了！” 第946章 身份暴露 “啊！你们差点被楚家的人给抓了！那可真是惊险啊！” 听了白卓这略带夸张的话，小环立刻惊得张大了嘴巴。 白卓一脸认真的点头：“是啊！不过好在我们跑了，也算是有惊无险。” 他们两人说着这话，完全把宋无涯给扔在了一旁。宋无涯也懒得理会，正好坐在这里好好的休息一下。 要说关心，白卓有小环关心，宋无涯有司徒雯关心。 司徒雯起身向外走去，宋无涯见状问道：“雯儿，你干嘛去啊？” “那茶水不都让白卓给喝了吗？我估计白卓也没喝够，我再给你热点。”司徒雯听到宋无涯喊她，回过头来应了一声。 她这么一说，那边正和小环聊着的白卓，脸刷的一下就红了。 当即转过头来，满脸歉意道：“无涯兄，你看我刚才只顾着自己了，我都把你给忘了。” “没事，我没那么渴，就是有点累了。你们接着聊，我休息一下。”宋无涯微微一笑，自然不会因为这件事情责怪白卓。 他们在这里讲述着刚才所发生的事情的同时，楚家那边也在说着这件事情。 楚大公子带着一肚子的气回到了家里。 刚刚有人向楚家通报，发现了那个在楚家药店门前闹事人的事情，楚家上下可是都知道了。 他刚一回来，楚小姐便找了过来。 “大哥，怎么黑着脸啊？没抓到人吗？”楚小姐见自己大哥阴沉着脸，心里便猜测事情并不顺利。就这样问了一句后，见楚大公子点了点头急忙又安慰道：“大哥，你也真是的。何必为这种小事情而计较生气呢？这又不值得。反正他就在这淮安府，你还担心他能逃得了吗？抓他那是迟早的事情。” 安慰了一句后，楚小姐向身旁的婢女吩咐：“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给大公子准备茶水？” 婢女们急忙退下去准备茶水了，楚大公子也向着厅堂走去。 原本跟在楚大公子身后的家丁见状，自然不好再跟着进去了，其中有人便急忙走上前来：“大公子，小姐。刚刚我好像听到那个在我们家药店门前闹事的家伙喊了一句什么无涯兄！” “无涯兄？”这家丁的话，楚大公子那是一点都不在意，脚下毫不停顿的就走到了厅堂之中。反倒是楚小姐，眉头微蹙，凝重道：“你确定？不会是你听错了吧？” “小姐，我也听到了。”那先开口的家丁还没有来得及确定，又有一名家丁说道。 这同时有两人说同一件事情，楚小姐心里觉得这事情八成是错不了了。当即她点了点头道：“你们先下去吧，这事情我知道了。” 说完，楚小姐快步来到厅堂，在楚大公子身旁坐下：“大哥，刚刚下人的话你可听到了？” “什么话？”楚大公子冷冷的问道，可见刚刚那家丁的话，他是一点都没有听到。 楚小姐当即道：“刚刚跟随你出去的下人说，听到那个在我们家药店闹事人说了一句什么无涯兄！” “那又如何？他是在喊他的同伴。”楚大公子还是没有明白过来，楚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就说那闹事的小子看着怎么那么面熟。就在刚刚我看到了他那个同伴后，我这才反应过来。这两个小子不是别人，正是之前我们在山阳县那个客栈遇到的那几个人。当时我差点和那小子吵起来，自然记得清楚。只记得当时他们被山阳县的衙役追跑了，没想到他们没有被抓，反倒来到了淮安府。” “哦？是那两个人？”这么一提醒，楚小姐也回忆起了在山阳县的情景。“如此一来的话，那就错不了了。当时我们是从京城赶回来，正好进入淮安府境内，经过山阳县，可见这两人应该也是从京城来的。加上刚刚那人又喊了一句无涯兄，这两人应该就是宋无涯和白卓了。之前在我们家药店门前闹事的正是这个白卓！” “什么？”楚大公子惊呼一声：“这两个小子就是那两个钦差大臣？就是咱们一直要找的人？” 他自然是知道宋无涯和白卓的，这两个人可是他们楚家点名满城搜寻的人。如今确认了他们两人的身份，正是他两次差点抓到的人，楚大公子惊奇之下，却显得更加愤怒了。 他猛然一拳狠狠砸在了桌子上：“正是该死！难怪这两个家伙这么狡猾！让他们跑了两次，这一帮废物，正是一点都指望不上。” 知晓了两人的身份之后，楚大公子越想越觉得生气，他把这过错直接全都推在了那些家丁的身上。 不过说起来倒也是，他待了这么多人，竟然连两个人都抓不住。 楚小姐见自己的大哥比刚才还火气大，急忙又劝了一句：“大哥，你实在是太容易动怒了。先前在山阳县，你问句话的功夫就和那宋无涯争吵起来。现在又因为这点小事情，差点没把桌子给砸了。现如今他们两人在这淮安府内，那还不是我们说了算吗？管他是什么钦差大臣还是皇亲国戚，到了咱们的地盘上那都没用，有的是机会抓到他们。” “小妹你说得对，有的是机会抓到他们。”楚大公子多少也算是消了气。 楚小姐说罢站起身来：“大哥，你先休息一下，不要再动怒了。我去把这件事情告之酒楼那边的人，也好让他们出点力气，省得我们整天为了这两个人焦头烂额。” “嗯。”楚大公子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楚小姐离开了厅堂，立刻回到书房写了一封密信，差人送给了观山酒楼。 宋无涯和白卓两人的身份，这次算是因为白卓的一句话彻底暴露了。不过知晓这一点的宋无涯，也没有太多的担心，毕竟楚家即便是知晓了他们就是宋无涯和白卓，也没办法找到他们。 毕竟这淮安府实在是太大了，想要挨家挨户的找人，那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 “那这么说来，他们知道你们两人的身份了？”司徒雯听了宋无涯讲述了事情的经过，也关注到了事情的重点。 宋无涯点了点头，而白卓在一旁则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没关系，反正这也是迟早的事情。如今我们在这个地方，他们想要找到我们，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做到的。他们知晓了我们的身份，到也不算是件坏事。至少楚家这么一来，必定会想尽办法的找到我们两个了。”宋无涯对这件事情倒是没有一点的担心，在他看来这事情就像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或许这对他们来说也是一件好事情呢。 司徒雯微微点了点头：“楚家原本就想要抓到你们两个，现在知道了你们两人的身份，那也就知道最近就是你们在给他们捣乱了。要是之后你们还有什么要争对楚家的事情，可要小心一些了。” “这个就放心吧，楚家现在已经够乱了。”宋无涯笑道：“今天这城门口的事情一结束，瘟疫的传言那更是铺天盖地，楚家有了之前的闹剧，加上今天在城门口的举动，只会让城里的百姓觉得他们越发的可疑。眼下白兄的计策再次实施，咱们就静观其变，看看观山酒楼会不会紧张这些灾民前往京城了。” 虽然出现了一些小小的意外，但总体来说，事情的进展还是对他们有利的。 宋无涯和司徒雯的一番交谈之后，原本对于自己不小心的过错有些不好意思的白卓，见宋无涯和司徒雯都没有怪罪他的意思，渐渐打消了心中的顾虑。 他端起桌上的茶杯，将温热的茶水一饮而尽，脸上露出满意的神情，茶水落入喉间，解渴的同时，也让他忍不住在喝上一杯。 小环怕是看出了他还想喝茶，又给他倒了一杯。 “无涯兄！”白卓扭过头来，“我刚才心里琢磨了一下，你说这楚家既然这么着急的想要抓到我们，那我们何不给他们一次机会？” 一听白卓这话，宋无涯顿时笑了，他忍不住指了指白卓：“白兄，我一听你这话就知道你一定是又琢磨出什么鬼点子了。你说说看，让我们来听听你这是好主意呢还是馊主意。” 白卓略显尴尬，但还是一本正色道：“无涯兄，你这话说的，我什么时候出过馊主意啊！” “最近白卓越来越有谋略了，倒是无涯你，一点办法都没有。”司徒雯也笑着说了一句。 她这话说得没错，最近宋无涯还真是没什么表现，几次举措那全都是白卓提出来的。好像有些时间宋无涯没做过什么正事了，被司徒雯这么一说，他还莫名有了一些尴尬。 连带着白卓也有些尴尬，难得有这么一次，感觉强过了宋无涯。 “司徒小姐，你这句话听着让我觉得怪不好意思的。”白卓谦虚了一句，可说都看得出来他心里美着呢。“要说无涯兄也不是没什么办法，这不是抓了两个人吗？我看我还是直接说我的主意吧。” 第947章 不可容忍 白卓稍加停顿之后便将自己刚刚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这楚家想要抓到我们，我们就给他们一个抓到我们的机会。咱们故意路面，让楚家的人知道。那楚家的人必定疯了一样的追着咱们，咱们就当着全城百姓的面前，演上一出好戏。他们知晓了咱们的身份，当着淮安府百姓的面，他们必定不会点破。要不然让城里百姓知道我们是钦差大臣的身份，而他们楚家竟然公然捉拿钦差大臣那还了得？咱们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反咬他们一口，装作是知晓他们和观山酒楼内部勾结的人，把他们的阴谋全都给他都露出来。如此一来，也算是又煽动了百姓一次。说不定这么一来，这百姓就聚集起来给把楚家的药店给抢了也说不定。” “好！”听了白卓这个想法之后，白卓那是拍手叫好。虽然说这事情听起来那是真的不地道，而且目的竟然还是引起百姓暴乱，公然哄抢，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但他们争对的可是楚家，如此一来楚家的药店被抢，那观山酒楼还如何敛财啊？ 刚一听这个好字，白卓就来了精神：“无涯兄，这么说来你觉得我这个办法可行？” “不是可行不可行，而是这绝对是个好主意。”宋无涯可谓是想都没想就给了白卓完全的肯定。“虽然乱了点，但怎么说也能打乱观山酒楼的布局。他们本来就是靠着这些药材敛财的，现在让他们没价值了，那他们还怎么闹事？他们干不成了，那自然也不会撺掇着无量教去做了，说不定这场瘟疫就这样化解了呢！” “无涯兄，咱们还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我也是这么想的。”得到了宋无涯的认同，白卓高兴的说道。 倒是一旁的司徒雯却并没有表现出一样的情绪来，淡然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好注意呢！”说着她还白了宋无涯一眼道：“无涯，你也真是的，你怎么能支持白卓这么干呢？你们两个可是朝廷命官，哪有朝廷命官撺掇着百姓闹事的？这事情要是被皇上知道了，还不知道要怎么处置你们呢！” 就这么一下子，宋无涯和白卓两人脸上的人情顿时消散了。 “无涯兄，看来我高兴的太早了。”白卓叹了口气道：“司徒小姐说得吗没错，这事情要是被那祝元龙拿来说事，咱们估计又要被贬官了！” 想起之前被贬官的遭遇，那还真不是一件值得回味的事情。虽然说在边境之地也是做了件大事的，可是在那里消磨了太长的时间了。他们两人在那里差点就把命给搭进去了，现如今观山酒楼的重要线索被他们掌握，那观山酒楼自然不会在惯着他们。之前或许还考虑着让他们两人对付无量教呢，这下怕是恨不得立刻除掉他们。 刚才宋无涯还真是没考虑过这个问题，但现在他仔细的斟酌了一番后，猛一拍桌子：“管不了那么多了，咱们被贬官事小，这瘟疫是大。也说不定就这么一，咱们就能直接让观山酒楼元气大伤，到时候让他们和无量教再互相牵制，就不用担心他们在搞出什么大动静了。” 可他的这个决定，司徒雯看来还是太草率了。 “无涯，你这样决定实在是太草率了！”司徒雯立刻提醒：“这观山酒楼真正的重心还是在朝堂之上的那些大臣，更何况先前刚得到的那封密信上直接指出了晋王参与其中。瘟疫和朝廷倾覆比较之下，孰轻孰重还需你仔细考虑考虑才是！” 宋无涯听后当即点头，神情很是凝重。这一点他心里很清楚，但他也确实是想过了。虽然看似并未认真考虑，但他已经考虑过这一点了。他深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吐了出来。 “雯儿，眼下我们所能掌控的不过是这淮安府内的事情罢了。真正回到朝堂之上，即便我和白兄的话有所份量，但又能怎么样？我们能做到的也仅仅是从外部一点点将其蚕食，真正想要瓦解观山酒楼，我们还真是没有那个能力的。” 虽然自皇帝信任两人之初到如今，他们也确确实实做了几件大事，也得到了皇帝对他们的肯定。他们能够走到现在这一步，那自然是与之脱不开关系的。可司徒雯刚刚的话，实在是把宋无涯和白卓两人看得太重了。 说白了，将他们两人放在朝堂之上，他们在群臣之列那是排在最后的。 他们曾在朝堂之上参奏祝元龙，可结果怎样？祝元龙还不是安然无恙的待在他原本该在的地方吗？ 所以，自那之后，宋无涯已经将自己的位置摆的很清楚了。在朝堂之上，与那些大臣们论权谋，他们还真是太嫩了一些。 “是啊！司徒小姐。”白卓在一旁也帮着宋无涯说话：“你是不知道我们在朝堂之上那是有多么憋屈。我们两个那可是站在群臣最后边的，要不是圣上点名，我们连说话的机会那都没有。而且，那些大臣都是抱团站在一起的，但凡我们意见和他们不一样，那可是一群人针对我们的。” “我只是提醒你们你句，小心事后的事情。”司徒雯听了两人的话，也没有再说什么。 宋无涯点头：“雯儿，我知道你是好意。但眼下，也真是如我所说，管不了那么多了。与其畏首畏尾的，还不如大干一场。即便后果可能招来大麻烦，可至少我们所做的事情，那也能给他们造成不小的麻烦啊！” 再次说明了自己的观点后，宋无涯看向白卓：“白兄，这次咱们倘若能阻止他们瘟疫的计划，那他们之前在楚家寿宴上所说的那一笔钱到不了手，那他们想要做的那件大事情也就做不了了。到时候，他们逼着无量教造反之后，就未必能够顺势再拿下无量教了。可想而知，他们必定会牵制无量教，如此一来我们就不必担心我们的时间不够了。但……但我现在担心的是，或许我们猜错呢呢？” “无涯兄，你都说了不要畏首畏尾的。猜错又能怎么样？咱们什么都不做的话，那比咱们猜错他们用意都可怕！”有了刚刚宋无涯的话鼓励，白卓可真是什么都不怕了。 宋无涯点了点头：“白兄你说的没错，这一次就让咱们放手一搏，大干一场吧！” “没错，放手一搏，大干一场！”白卓重复着宋无涯的话，以表示对这件事情的肯定。 如此一来，接下来他们要做的事情，可就真的是确定下来了。 他们这边确定下来了的同时，观山酒楼那边也做了决定。 “呼！”刘文生放下手中的密信，点燃桌上的烛台，深深吸了口气，将桌子上的密信置于烛火之上，密信顿时燃起。他双目凝视着密信在火焰之中化作灰烬，扔在了脚下。“看来，这宋无涯和白卓咱们是留不得了。也不知道上边有何交代。” “上边并未有所交代，还是之前的那句话，要留着他们牵制无量教。”刘文生身旁一人，立刻回答了他的问题。 可这个问题，让刘文生的脸色变得更家凝重了。 “御龙金牌已经失窃，我们的目的也被他人所知晓。现如今这两个人就是一个祸患，留着迟早都会坏事的。难道玉龙金牌丢失，上边的人都不着急吗？他们就一点都不担心被这两个人坏了事情？”刘文生语气急促，显得有些气愤的样子。 虽然在这淮安府的地界里，他能够耀武扬威，可他终究也是听命于别人罢了。 观山酒楼不是他刘文生说了算的，如若不然他也不会感到这般气愤。 “上边的人并不担心，即便御龙金牌丢失，被他人知晓我们的目的。可这御龙金牌也做不了任何的证据，到时候即便他们拿到了这御龙金牌，送到了皇帝的面前，也无法用此来举证任何一个人的。您也不必担心观山酒楼，酒楼不过是一个名头罢了，散了也就没有任何的担忧了。” “原来如此，在他们看来，观山酒楼的存在价值也是可有可无的。”刘文生倒也相信这人，这样的话如此直接的就说了出来：“既然这计划是由我来实施的，成功与否那也是我的事情。我可不想让这两颗老鼠屎坏了我这一锅粥。这两个人原本我也不愿意理会的，可现在御龙金牌丢失，加之楚家今天来信，近日来在城内搞事情的正是这两人。可见他们已经知晓了我们的计划，可不能让他们阻挠我们。” 刘文生显然已经不想再容忍宋无涯和白卓这两人继续捣乱了，他此刻就下了决心，要除掉宋无涯和白卓了。 可他这话说出之后，在他身旁那一直表现镇定的人却凝重的提醒了他一句：“文生兄！你可别忘了楚家的那封密信！不管怎么说，他们两人还是有价值的。即便你想要除掉他们，那也要让之前的那一场布局完成才行。比起这个来，其他的不管什么事情，那都可以说是小事一桩。” 第948章 风雨欲来 此人的话像是说动了刘文生，使得他一下子陷入了沉思之中。原本并不打算对付宋无涯和白卓的刘文生，想必也是因为上边的交代吧。现如今那块要命的御龙金牌，可是直接关系着他们观山酒楼最大的秘密，他怎么可能不紧张。毕竟这块金牌可是在他的地盘上丢失的，虽然是楚家的责任，可他也逃脱不开干系。 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变得紧张起来，不再觉得宋无涯和白卓对他没有威胁。 许久过后，刘文生重重的叹了口气：“哎！你说的没错，这确实是一个重要的事情。眼下这御龙金牌在我的地盘丢失，上边必定会怪罪下来的。不管怎么说，我都要担待这份责任。如今，那我就先暂时放过他们，希望御龙金牌并没有到了他们的手中。” 最终，刘文生还是因为身旁这人的话而打消了要对付宋无涯和白卓的念头。但他心里却已经做出了决定，但凡他确定御龙金牌已经落入宋无涯和白卓之手，又或者说是他们知晓了这件事情，那他可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下午就此结束，这不太平的一天，也就这样悄然过去了。 第二天清晨，宋无涯和白卓早早起身，他们昨日决定，今天要放手一搏，要让城里的百姓对楚家更加的怀疑。最好是能够引起百姓的暴乱，让他们趁着这个时候，直接哄抢了楚家的药店，这样一来观山酒楼怕是就没办法得到他们原本想要得到的钱财了。 “无涯兄，趁着咱们现在还没有动手之前，还是再认真考虑一下，会不会出现什么疏漏的地方。面的到时候有什么意外情况，咱们一下子乱了手脚。”出了院落，白卓和宋无涯在这街头，看着并没有多少的百姓，他谨慎的说了一句。 这还真是吃一堑长一智，白卓有了之前的遭遇，对待事情的看法已经变得相当的严谨了。这一次的计划，对他们来说那是非常重要的一个环节，只要成功那必定是对观山酒楼的重创。 听了白卓的话，宋无涯当即凝眉思索起来。 可思前想后，他也实在是想不出来还有什么纰漏了。毕竟意外的因素实在是太多了，他所能想到的已经全都考虑进去了。他觉得最大的问题还是在于他们两人本身的安全之上，毕竟只要被楚家抓了，脱不开身的话那可就麻烦了。 “白兄，我实在是想不出还有什么疏漏的地方了。届时可能出现意外，但我们也只能临场发挥随机应变了。”宋无涯无奈的摇了摇头，表示他也没有什么更多的考虑了。 白卓也只好点头答应：“好吧，只能这样了。” 随着太阳不断地升高，街头上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但让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奇怪的是，经过昨天的事情之后，这楚家今天好像没什么动静了。他们在这街头上已经游荡了几个时辰，可也没看到有楚家的人在街头上搜寻他们。 “无涯兄，你说这楚家会不会知道了我们的身份之后，不敢再对我们动手了？”白卓有些好奇的向宋无涯问了一句，同时又想起之前在楚家的寿宴之上，从刘文生的嘴里所听到的那句话。“是不是因为刘文生又提醒了他们，不要对我们下手，还要留着我们对付无量教呢？” 对此，宋无涯却并不这样认为：“我看未必！毕竟那块金牌对观山酒楼来说，可谓是非常重要的物证。这东西那可是直接能够证明他们谋反的罪证，他们不可能不看重的。如今他们也绝对会怀疑那块金牌是不是落入了我们的手中，怎么可能对我们不管不顾呢？” “可这楚家今天好像没什么动作啊！”宋无涯的话让白卓更加的好奇了。 淮安府的街头，好像依旧是那样的平静一样。这几日的功夫，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在淮安府内闹出了不小的动静。一时让楚家斩在了风尖浪口之上，可从昨天那城外灾民冲门之后，好像人们对楚家的议论就没有那么多了。 “是啊！没在这街头上遇到楚家找寻我们的人，那我们怎么才能引起他的注意呢？”宋无涯也对此感到了一些无奈，毕竟之前他们觉得这楚家的人必定是全城找寻他们，到时候只要在这些人面前露个面就行了，可现在没有看到楚家的人他们反倒只能主动些了。 白卓左右看着，心想着会不会是楚家的人在别的地方。 “要不然我们还是等等看吧！太过主动了，只怕会被他们给识破了。”白卓略显担心，毕竟他们主动去找楚家的麻烦，那楚家难免会对他们的用意有所怀疑的。 这一点得到了宋无涯的赞同：“这倒也是，我看这城里的百姓好像对楚家的议论少了许多。要不然我们趁着现在向百姓们询问一番，看看他们究竟是怎么看待这件事情的。” “也好。”白卓点头应道。 两人没有操之过急，反倒悠闲起来了。街头上行人越来越多，淮安府没有外来人已经有些时日了。这城里几乎都是当地的百姓了，没事的时候他们自然会聚在一起攀谈一些最近发生的事情。 街边倒是有一个茶摊，只是这茶摊的生意看似并不怎么好。这淮安府的百姓也算是富裕，原本这茶摊的生意也是可以的，不过近日来因为瘟疫的事情，搞得人心惶惶，不少人都舍不得花钱了，心想着现如今这样的药价，到时候真要是染了什么瘟疫，这全家的家当都未必够他们买药救命的。 茶摊老板一脸无声，就那么找了张椅子坐下，闲来无事的一双眼睛，盯着一旁桌子上的几个老头。 老头几个正围坐在一起下着棋，不少都是在旁边看着的。 原本他们下棋就在那街边角落，随便找个地方往地上一坐也就了事。近日来这茶摊没了生意，倒是给他们提供了好的场地。茶摊掌柜见生意惨淡，也就没驱逐他们。 “我说几位老伯，近日来怎么看着街头上的人少了许多啊？”靠近过去，宋无涯和白卓默默的看了一会老头下棋之后，这才向身旁的一老者问了一句。 那老者眼睛都不带转动的，全神贯注的看着棋盘。 “去去去！一边打听去。” 老头根本没有那闲工夫理会宋无涯的询问，没好气的一句话就把宋无涯给打发了。 直接碰了钉子，宋无涯苦笑不已，再看其他老头，也没有搭理他的样子，不得已只能将目光看向了那茶摊的掌柜。 “掌柜的来壶茶水。”宋无涯没有莽撞的直接询问，他看得出来这茶摊老板脸上神情不太好看。“顺便给这位老伯也来上几壶。” 那茶摊掌柜猛然一怔，眨了眨眼睛看着宋无涯和白卓在桌子前坐下，他还以为自己是听错了呢。见两人坐下不走了，这才反应过来，刹那间喜笑颜开，起身就去张罗茶水。 “两位公子稍等，茶水这就来。” 虽然生意不怎么样，可这茶摊掌柜倒也没有闲着，这热水倒是一直备着。很快一壶接一壶的茶水冲泡好了，送到了众人的面前。 “几位老丈，这可是旁边那两位公子请你们喝得茶。”掌柜的将茶水送给那几个老头，并向他们提了一句。 那几个老头中，倒有几人扭过身来，冲着宋无涯和白卓抱拳答谢：“多谢两位公子了。” 宋无涯和白卓还礼，微微一笑，并未多说什么。 “掌柜的，看这街头上人来人往，到你这里喝茶的倒是没有多少啊！”要过了茶水，就看着这几壶茶水，这茶摊老板也得给他们点薄面了，这么一问，也不好推辞不说。 掌柜的一听这话，当即叹气：“哎！谁说不是呢！这还不是被那劳什子瘟疫给害的吗？” “哦！原来如此。这瘟疫我们哥俩倒也听说了。据说城外爆发了瘟疫，这城里的药价疯长，价格都已经让人无法接受了。”宋无涯顺着那掌柜的话，便将话题引到了瘟疫之上。 茶摊掌柜点头：“是啊！原本好端端的，那楚家的老夫人还刚刚举办了寿宴。可这寿宴刚过之后，也不知道哪里跑出来个人，在楚家门前闹事，还说什么瘟疫来了，楚家故意抬高药价，就是为了发不义之财。又加上昨天，那城门外的灾民突然闹事，要往成立闯。这城里的百姓那都害怕得不得了，生怕这些灾民进来之后把瘟疫给带进来。好在最后这些灾民被城门的守卫给挡下了，可即便如此，这百姓们也不敢随便乱逛了，生怕惹上瘟疫。我这茶摊，今天你们可是头两位客人，只怕日后我这茶摊也用不着摆了，等瘟疫过去再说吧。” 瘟疫那可是人人害怕的东西，眼前的茶摊老板之所以那样不喜欢这瘟疫，估计也是因为让他赚不了钱了。 宋无涯心里琢磨了一下，想着接下来该怎么接着说这话。 他这边琢磨的同时，白卓倒是当先开口了。 第949章 演一出戏 “掌柜的，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不管怎么说，命还是最重要的。”白卓笑着说道：“这瘟疫虽说闹得是人心惶惶，不过用不了多久就会过去的。” 他倒是说了一句好话，安慰着茶摊老板。 茶摊老板一脸的想不明白：“你说这瘟疫传言已久，都有好几个月了。可现如今也没有见着有谁染了瘟疫的啊！你说这些人们害怕什么！昨天那些灾民要闯进来，我还过去看了看，那些人也不像是得了瘟疫的啊！我真怀疑这瘟疫是不是有人故意放出来的耀眼，原本压根就是没有的事情。” 相比于其他的百姓不同，面对瘟疫这件事情，茶摊老板竟然怀疑这瘟疫原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一件事情。 白卓听罢，扭头向身旁的宋无涯看了一眼，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 “毕竟这瘟疫可是要命的事情，也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事情。当然，没有那是最好不过的了，可要真有的话，还当做是没有，到时候出了事情，那可就没办法后悔了。这百姓们小心一点终究还是没错的。”宋无涯这话落下，随即话音一挑，露出一脸好奇之色，咋舌道：“啧！不过说起这事情还真是有些怪了。之前不是有个人在楚家的药店门前闹事吗？说什么这楚家就是要为了这场瘟疫而做的准备，所以药材涨价数倍。这瘟疫要是没有的事情，那楚家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让药价翻了数倍呢？虽然他们口中所说，这是今年药价的行情所致。可我们寻常百姓，虽然不知道这药材生意是怎么一回事，但也清楚这药材原本利润也不小，要不然这楚家也不会把这一行买卖做这么大，如今积攒了如此庞大的家业。在这个节骨眼上，药材涨价数倍，也实在是不得不让人怀疑啊！” 宋无涯的这一番质疑，让那茶摊老板陷入了疑惑之中。他眉头微蹙，不住的砸吧着嘴，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 “嘶！”茶摊老板皱着眉头，微微吸了口凉气，那双因为思索问题而眯起来的眼睛，猛地睁开：“公子这话说得有道理啊！这药材涨价到这个地步，也是生平未见的一件事情了。要这样说来的话，那这楚家还真是要借着这个要命的机会，大发横财啊！” 话点到了这里，茶摊掌柜说什么，那都无所谓了。但宋无涯这话可是不能继续说下去了，他再说下去，那就有些故意往楚家头上泼脏水的嫌疑了。 “我也就是这么一说，这里边的事，谁又能说得清楚呢！”宋无涯微微一笑，打了个哈哈，就算是把这话给揭过去了。 “是啊！”茶摊掌柜也没有多说，叹了口气也没有在说什么了。 两人原本就不是来这里喝茶的，喝了半壶茶之后，便准备离开了。 “大公子，他们在那边！” 正要起身，只听着耳边传来一声大叫，宋无涯白卓当即眉头一紧，顺势扭头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楚家的人！” 之前还在考虑，是否要主动去引起楚家人的注意。不过是喝了半壶茶的功夫，楚家的人竟然自己找上门来了。 先前果然还是他们考虑错了，想必刘文生也不打算放过他们，楚家的人一直都在找他们，只不过是没有找到罢了。 “跑！”宋无涯回头看到楚家人的瞬间，当即向白卓喊道。 两人猛然起身，拔腿就跑。 那边楚家的人见状，也急忙追了上来，楚大公子在人群之中怒声骂道：“你这个蠢货，都让你们别乱喊乱叫了！怎么就是记不住！” 楚大公子被气得够呛，昨天他就差点抓到白卓和宋无涯了。正是因为他们在抓人的时候，那个报信的家伙找到白卓之后，直接大叫了一声，这才让他们两人反应过来，趁着混乱逃走了。 没想到今天好不容易又撞到了他们两人，楚家的下人又是一声大叫让宋无涯和白卓再次提前放映过来了。 虽然气愤的叫骂着，可该追还是要追的。毕竟这对他们来说那也是一个机会呢，说不定今天宋无涯和白卓就没有那么走运，没办法逃走了。 “你们两个是跑不掉的！趁早少费些力气吧！” 一边在后边追着，楚大公子还一边大声的喊着，让宋无涯和白卓两人能够识相一些。 原本冷清的街头，人本来就不多。大家各自都不知道在忙些什么，这个时候街头突然有人大喊大叫起来，目光立刻就被吸引了，所有人看着街头一群楚家的人在追着两个年轻人跑。 白卓一脸苦恼，此刻的他那是连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 他可是不想被楚家的人给抓了，虽说这样做正合了他们的意图，可要被抓的话那就不好了。 “无涯兄，我看差不多了。好像这里的人比较多，再往前就不知道什么状况了。” 一边逃跑，白卓还在留意周围的情况，心想着这里人已经不少了，他们既然要演戏，这里就是个不错的地方。 宋无涯自然也在留意，当即点了点头：“没错，我看就这里吧。咱们赶紧把这出戏演了，好全心全力的逃走。这要真被他们给抓了，那咱们可真的是进入龙潭虎穴了。” 即便是拥有朝廷钦差的身份，可他们也知道落入楚家会是怎么样的后果。 得到了宋无涯的肯定后，白卓当即大喊道：“你们这些楚家的混蛋，你们楚家和观山酒楼干的那些肮脏的事情，我们可全都知道。现在，你们临到事发之时，竟然想要过河拆桥！瘟疫的事情，你们楚家的脱不开干系的，别想捂住我们的嘴！” 白卓当即大叫，将瘟疫的事情再次和楚家挂钩起来，同时反咬一口，让人们误会楚家之所以如此不遗余力的要抓到他们，其目的是因为宋无涯和白卓两人知道楚家和观山酒楼在背后所作的那些事情。 楚大公子一听这话，头都炸了，猛然骂道：“你这混球，少在这里乱咬。别以为我们楚家不知道你们就是朝廷派来的钦差大臣，不过你们想要对付我们楚家，那你们还是太嫩了一些。” 本想着这楚大公子要反驳什么呢，可他这话一出口，宋无涯白卓两人都懵了。 “白兄，这楚大公子莫不是个傻子吧？”宋无涯吃惊的向白卓问道。 楚大公子自己还没有察觉到这话有什么问题的时候，在他身旁的家丁却惊出了一头的冷汗：“大公子，这话你可不能乱说啊！” “怎么了？老子说什么，还用得着你来教？”楚大公子听到自家的下人竟然在指着自己，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通臭骂。 那家丁当即苦起脸来，估计心想着自己这是摊上了一个什么主子。 “嘿嘿！”白卓高兴道：“无涯兄，咱们原本想着。这楚家人也不敢点明咱们的身份，要是那样的话，他们公然捉拿朝廷钦差，那不是正好说明了一切吗？谁知道咱们碰上了这么一个主，这下可好了，咱们直接亮明身份吧！” 确实，这实在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宋无涯心中想着，这脚下的步伐当即停顿。 “没错！我们二人正是圣上受命的钦差大臣，此乃圣上钦赐金牌！见此金牌，如圣亲临！” 宋无涯也不跑了，反正楚家的大公子已经指明了他们的身份，那现在他们就正好借着朝廷钦差的身份把这事情公然挑出来。 金牌一出，那楚大公子这才愣住了。他后知后觉的才想明白，自己刚刚说了什么屁话。 周围的百姓见到宋无涯手中的金牌，一个个傻了眼，有人当先跪下行礼，其余百姓更是纷纷效仿。 “吾皇万岁万万岁！” 一声声浩荡的喊声，让楚家的人愣在了原地。 如此局面之下，他们还怎么敢公然继续捉拿宋无涯和白卓。 白卓看向楚家众人冷笑一声道：“怎么？你们这是公然造反吗？见了圣上御赐金牌，还不下跪行礼？” 原本追逐宋无涯和白卓的楚家众人，哪能想到情形骤然转变，一个个愣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跟在楚大公子身后的下人，一个个面面相觑，双腿微微发颤，可想要跪下去，却又有些不敢。 “除此之外，你们公然在这淮安街头捉拿朝廷钦差，是谁给了你如此大的权力？还是你们楚家根本就不把朝廷放在眼里？” 宋无涯接着白卓的话，冷冷向楚大公子发出质问。 这话一出，那些楚家的下人纷纷下跪，齐声高喊。 楚大公子脸上的神情变化无常，时而紧张时而愤怒，面对宋无涯的逼问，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突然间发生转变的一幕，让周遭的老百姓一瞬间明白了事情的真相。 他们和楚家可不同，原本对楚家就有所怀疑的他们，此刻见到楚家竟然公然捉拿朝廷命官，心下立刻想到了事情最严重的的那一面。 而与此同时，在楚大公子心中，却在做出一个重要的决定。 第950章 穷途末路 “都给老子起来！” 突然间，一声怒喝，楚大公子额头青筋暴起，面目狰狞如恶鬼一般。伸手向着身旁跪倒在地的下人狠狠一把抓起，硬生生将其从地上拉了起来。 “你们这些混蛋，你们吃的都是楚家的饭。现在给老子挺清楚了，老子不管他是什么朝廷钦不钦差的！给老子把这两个人给拿下！” 宋无涯的一句话，楚大公子已经被闭上了穷途末路。在这个时候他也想得明白，不管他说什么，事情已成定局，是无法改变的了。与其结局都一样，为何不拼死一搏呢？ 那些下人原本也是知晓宋无涯和白卓钦差身份的，只是这一层身份没有点名之下，他们即便是抓了宋无涯和白卓，那也不用受到牵连，毕竟不知者无罪。可如今所有人都盯着他们，楚大公子还要让他们去抓了这两名钦差，这不是把脑袋摘下来玩吗？ “你敢！”白卓被吓了一跳，他没想到这楚大公子这个时候竟然还敢对他们下手。 周围的百姓更是惊恐不已，跪在地上的他们，抬着头看着眼前的一幕。当他们看到楚家大公子那狰狞的面庞时，不少人浑身战栗。 “有何不敢！反正都是死，老子就让你们先死！”楚大公子怒吼一声，当先向着宋无涯白卓而来。 眼见这个情形，宋无涯心知，在耽搁下去他们恐怕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诸位乡亲，你们可都听到了。楚家心存谋逆之举，这城外瘟疫之事，正是他们与观山酒楼所致。等到他日瘟疫爆发，楚家必将全城财力收入囊中。大家要想活命的话，还是自行想办法吧。不管怎么说，倘若这手中有了药材，到时候瘟疫来了也用不着害怕了！” 宋无涯临走之前，大声的向着周围喊了一句。 扔下这句话后，宋无涯和白卓赶忙向着前方逃走，他们两人专挑那人多的地方，只有这样混入人群才能阻挡的了楚家的人。 楚大公子追上来时，宋无涯和白卓已经相继逃了出去。他回头看了一眼，见之前跟着的那些仆人，此刻竟然战战兢兢的待在原地，动也不动。楚大公子当即怒声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给老子追！” 这话一出，出家的那些下人一个个吓破了胆子。有些胆小怕事者，直接拔腿便跑，看那个样子只怕他们是不想继续跟着楚家玩命了。 同样，多数的楚家下人，此刻面面相觑，最终还是做出了权衡，追向了那楚大公子。 刚才所发生的事情，已经完全超出了宋无涯和白卓原本的预料。事态实在是对他们太过有利了，但同时也让他们命悬一线。 楚大公子一声怒喝之下，随即紧追而来。面对楚大公子的紧追不舍，宋无涯还好，但是白卓却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了。 原本已经逃了一阵的他，此刻早已经是气喘吁吁了。 “无涯兄，我看你还是别管我了！你自己跑吧，我实在是跑不动了。”白卓泄了气，直接停了下来。 眼见追兵就在身后，在这个时候停下，那无疑是自寻死路。 即便他这样说，宋无涯也不能扔下他不管啊。 “白卓，这么快就泄气了！赶紧起来啊！”宋无涯惊慌的喊着，毕竟楚大公子已经没有多远的距离就要追上来了。 可这个时候，白卓双手杵着膝盖，口中呼呼的喘着气：“无涯兄，我实在是跑不动了！” 即便是这样情形下，白卓还是一个劲的摇头说自己跑不动了。那看来他是真的跑不动了。白卓和宋无涯比较起来，那他真的是一个文弱书生。昨天怕是就累得够呛，今天还没有恢复过来，又跑了这么久，这两条腿怕是真的支撑不住了。 如此危急之下，宋无涯也不管了，直接上前一把拉起白卓，拽着他就开始跑。 白卓突然被拉扯着向前跑，脚下踉跄脚下，险些摔倒。宋无涯察觉，顿时停下脚步，心想这样也不是办法。 “哈哈！看你们两个能往哪跑。” 他们耽搁了这么一小会儿功夫，楚大公子已经追到了身后。眼见白卓和宋无涯停下脚步，他心中大喜，知道这两人是跑不动。楚大公子即便如此，那也没有丝毫松懈，他生怕自己此刻掉以轻性，只会让宋无涯和白卓再次逃脱。 眼看对方逼近，宋无涯当即深吸了口气，迎着楚大公子走去，摆好了阵势，打算和他过过招，好争取一些时间，能让白卓把这口气缓过来，那样他们就还有机会。 “怎么？你还想和老子比拳脚？你们这些读书当官的，该不会把脑子读傻了吧？看你那身子骨，能有几斤几两肉，就敢和我比划？”楚大公子到了宋无涯面前，瞧着宋无涯摆出的这幅架势，当即哈哈大笑。 他毫不掩饰自己对宋无涯的嘲讽。以宋无涯的体格和他对比，那真的是一只鸡崽子，面对着一只威风凌凌的大猫。 楚大公子嘲笑不已，双拳捏着一起，那一双拳头顿时劈啪作响，气势之上便压倒了宋无涯。 面对如此情形，宋无涯心中倒无惧怕之一，他清楚比力气肯定不是这楚大公子的对手，他的目的无非是拖延一些时间罢了。 心中刚有这个念头，宋无涯心里就感觉他和白卓已经是凉了半截了。在楚大公子身后，楚家的那些下人也纷纷追了过来。 他们两个人面对这么多人，即便宋无涯真有本事，那也是双拳难敌四手。 眼看情形不对，宋无涯心里立刻琢磨起来，心想着接下来究竟该怎么脱身。 楚大公子可没给他多余的时间，握着双拳就奔着他来了。 那拳头在宋无涯的双眼之中不断放大，眨巴眼的功夫就要砸在他的鼻梁上了。宋无涯急忙侧身躲开，脚下向后退出了一步。 这一拳可算是躲过去了，可接下来的一拳他可真是没地方躲了。这身后就是白卓，他再躲那白卓可要遭殃了。 白卓知道是自己连累了宋无涯，他苦心说道：“无涯兄，你快跑，不要管我！咱们两人可不能都落在他们的手里啊！” 说罢这话，白卓抬头向着周围看去，一脸的焦急状。 如今这等危难关头，白卓心里能想到的也只有禁卫了。毕竟只要禁卫出现，那他们可就逢凶化吉了。 迫在眉睫之时，楚大公子又是一拳向着宋无涯砸来。 宋无涯避无可避，但也只能向后退去。眼看着那拳头直奔自己面门而来，宋无涯躬身向下，脚下横扫，一记扫堂腿向着楚大公子而去。 也就是在这千钧一发之极，一物突然从天而降，砰的一声直接砸在了那楚大公子的头顶之上。 一心想着要一拳将宋无涯砸倒在地的楚大公子，哪能想到这个时候会有人偷袭他。他原本就没有想过宋无涯和白卓两人还会有帮手，而这个时候他才明白过来这件事情。 砰地一声脆响，那东西在楚大公子的头顶上砸成了碎片，一时间不少灰尘碎屑扑面而来。 原来，这竟然是一块瓦片。楚大公子被这出其不意的一块瓦片砸中了脑袋，整个人顿时一个趔趄，向着一旁歪了过去。宋无涯瞅准这个时机，一脚踢了过去。一瞬间，他感觉自己像是踢在了一根石柱之上，腿骨生疼不已。 虽然说疼的够呛，可这一脚还是起到了效果。原本就趔趄侧身的楚大公子，在他这一脚的帮助之下，整个身体再也控制不住，直接向着一旁倒去。 宋无涯也不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他看到这个状况之后，也能够想到这一定是禁卫来帮忙了。 趁着这个机会，宋无涯急忙拉起白卓：“白兄，趁着这个机会赶紧走吧！” 白卓经过这短暂的休息之后，总算是恢复了一些体力，跟着宋无涯就向着前边跑去。 这后边的事情就用不着他们去理会了，交给禁卫就能够处理了。 “刚刚那是禁卫出手了吧？”白卓这时候才想起刚刚那块瓦片来，但他没有看到那瓦片是怎么回事，所以想宋无涯问了一句。 宋无涯点头：“我也没看清楚，我看这个时候也只有禁卫会出手帮助我们了！” “那真是及时啊！刚才我还以为我们两个要被楚家的人给抓住了。”白卓劫后余生一般的缓了口气。 可即便是如此，宋无涯还是没有掉以轻心，还是让他赶紧离开这里。 两人不管身后的事情，快速的离开了这里，而楚家的人也没有再追上来，显然是被禁卫们给拦下了。 “不管怎么说，咱们现在是没事了。”宋无涯舒了口气说道。 刚刚实在是危险，好在有禁卫保护，但今天的举动是宋无涯和白卓两人没有预料到的。毕竟这楚大公子头脑发热，竟然将两人的身份说了出来，他们正好就坡下驴将身份表明。 可到了这个地步，楚大公子已经别无选择，只能硬着头皮来了。可想而知，周围的百姓会怎么去想楚家。 第951章 气急败坏 好不容易回到了住处，宋无涯和白卓两人是真的累的够呛。 “你们这是怎么了？怎么看起来比昨天还要累啊？” 回到住处，司徒雯看到两人这个样子，自然而然想起了昨天下午他们回去的样子。当下一比对，这眼前的情形可想而知。 昨天白卓累的够呛，今天比昨天还要严重。而宋无涯昨天看似没什么事情，今天也是气喘吁吁的。 小环也没用得着司徒雯说什么，赶忙去给两人热水了。 “呼！司徒小姐，你是不知道今天有多么的惊险。我和无涯兄差点就被楚家的人给抓到了。”白卓缓了几口气之后，说起了刚才的惊险情形。 他这话一开口，宋无涯便忍不住揭穿白卓老底。 “白兄，你还还意思说？刚刚是谁跑着跑着说什么实在是跑不动了？” 白卓老脸一红，满脸的尴尬。 一旁的司徒雯看出了端倪，当即掩嘴笑了。 “白卓，逃命你都不拼尽全力？” “司徒小姐，你是不知道。昨天我就累的够呛，跟着无涯兄跑了那么久。今天一早起来，这两条腿都还在打颤。哪想到这么快又跑，跑着跑着这两条腿就不听使唤了。”白卓苦着脸向司徒雯解释之后，突然正色道：“无涯兄，你这话可说的有些不地道了。当时我白卓可没说要连累你，我可是大义凛然的要让你自己跑的。那是你自己不跑，可不能怪在我的头上来。” “说的是，说的是。”宋无涯笑着点头：“我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你被楚家的人抓到。这要是被抓到了，那还了得？” “那你们最后是怎么脱险的？禁卫吗？”司徒雯见两人要为这件事情拌嘴，赶忙打断。 宋无涯点头：“没错，关键时刻禁卫出手，让我们脱险了。不过他们还真是掐的准啊，就在我们被抓那一瞬间出手的，实在是惊险。” “那这么说来，今天的事情算是办成了？”司徒雯听后又询问道。 “哈哈！”一听这话，宋无涯当即便忍不住笑了。听到他的笑声，白卓也跟着笑了起来。 “你们两个笑什么？”司徒雯很是诧异，即便是事情完成了，也不至于高兴成这个样子啊。 白卓抢着话说道：“司徒小姐，你是不知道啊！今天我们在街头遇到了那个楚大公子。这楚大公子我看八成是个傻子，长得五大三粗的，那是一点都没脑子。你还记得我们之前在山阳县的时候，那家伙过来询问我们话，两句话说出来就让人讨厌，差点和我们吵起来。” 司徒雯听了点头，山阳县的事情不过是几天前的事情，对他们而言那自然是记忆犹新的。 但司徒雯却不理解白卓为何如此说这个楚大公子，还直接说对方八成是个傻子，这话说得是有些严重，不过她也明白了，估计白卓和宋无涯之所以大笑，应该和这个是有关系的。 “你怎么说他是个傻子呢？虽然看着不像是个聪明人，但也不是个傻子啊！” 宋无涯笑道：“雯儿，你是不知道。原本我和白兄考虑，我们想要在全城百姓面前演一出戏，无非是佯装我们是知晓楚家内幕的人，以此来让百姓们对楚家之前的传言深信不疑。可令人没想到的是，这楚大公子在这大街上，直接点出了我们两人是朝廷钦差的身份！你说这可笑不可笑，也不怪白兄说他是个傻子，他这话说的可是一点脑子都没有啊！” 明白事情原委之后，司徒雯吃惊不已：“竟然会有这样的事情？” “谁说不是呢？这可倒好，我们顺势亮明了自己的身份，无涯兄亮出了圣上御赐的金牌，全城百姓对我们的身份那是深信不疑。跟在楚大公子身旁的那些下人，明知道我们的身份，只因我们没有表明，倒也没什么害怕的，但一看这个情形，不少楚家下人那直接拔腿就跑了，生怕因为这件事情被楚家给牵连了。”白卓完全止不住笑意，想起来那楚大公子的一句话，就忍不住想要笑。 “那这么说来，他当着全城的百姓，又继续追你们这两位钦差了？”之后的事情司徒雯猜也猜的出来了。 宋无涯和白卓两人不约而同重重点头，表示就是这么一回事。 这下子，连司徒雯都忍不住笑了：“那这楚大公子还真是没脑子！他这么一搞，不正好说明楚家是有问题的吗？这百姓原本有了之前关于瘟疫的风言风语，现在楚家又公然捉拿朝廷钦差，那百姓对他们的怀疑，还用得着怀疑吗？” “是啊！这下百姓们对楚家的怀疑，被这位楚大公子算是彻底给坐实了。”宋无涯笑着点头说道。 小环热好了茶水，给白卓和宋无涯倒好。 宋无涯和白卓这边算是高兴了，今天的事情让他很是满意。 反观楚大公子那边，可就没有这样的心情了。 突然砸落在他头顶的一块瓦片，让楚大公子毫无反应之力，当即脑袋翁的一声，脚步不稳之下，被宋无涯一记扫堂腿直接扫翻在地。 跟在他身后前来的家丁，眼见楚大公子遇袭，急忙跑到身前。 不等这些家丁将楚大公子搀扶起来，头顶上铺天盖地一般的瓦片就飞了过来。直打的那些家丁哇哇乱叫，就连楚大公子也被这突然发生的事情而激怒了。 “是哪里来的数倍！有种的就站出来跟老子当面过招！躲在暗地里偷袭算什么英雄好汉。” 他怒声喊着，却根本没有人给他任何回应。他能够听到的声音也仅仅是身旁那些家丁哇哇乱叫，以及不断砸在身旁摔成碎片的瓦当。 “妈的！”没有人理会他，让楚大公子直接叫骂起来，他回过神来挣扎起身，往前跑去。 一边跑，一边护着脑袋不住的向周围看着，想要看清楚这些瓦片究竟是从什么地方飞来的。 “你们几个别光顾着跑，给老子看清楚究竟是什么人在暗算我们！”楚大公子看到身旁的家丁，只顾着抱头鼠窜，怒声喊道。 可他看着的这会功夫，却发现这些瓦片好像是从四面八方飞过来的，显然是很多人所为。 正当他继续细看的时候，周围院落内也随即响起了叫骂声。 “哪里来的野小子，跑到我家来揭我家屋顶！” “赶紧滚下来！这要是下起雨来了，屋子还不都得漏了？” 一声声的叫骂传来，使得这周遭更加的混乱了。 不过那些人的叫骂声起到了效果，瓦片也不再到处乱飞了。楚大公子众人这才将抱着脑袋的手放了下来，当他再抬头看得时候，却什么也看不到了。 “混蛋！”楚大公子愤怒的叫喊着，使得周遭的那些家丁瑟瑟发抖。“又让他们给跑了！回去，把所有人都找来，全城挨家挨户的给我找，务必给我把这些人给找到！” 楚大公子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智，三番五次的让宋无涯和白卓从他的手中逃脱，任谁心里也难以接受。 周围的家丁，一个个大气也不敢喘，只能楚大公子说什么他们乖乖的听什么。 在这街头的一场闹剧，可谓是看傻了周遭的百姓。他们看着此刻看着如一头发怒的豹子般的楚大公子，也不敢在这街头乱七八糟议论什么。 楚大公子无心在这街头停留，带着家丁急匆匆的就往楚家而去。 直到楚大公子离开了这里后，那些看热闹的百姓这才炸了锅。 “这楚家的大公子是疯了吗？怎么连钦差大人也不放在眼里啊？” “这还用说吗？没听那两位大人说吗？这楚家和观山酒楼勾结，背地里还不知道搞什么鬼呢。之前传闻这城外的瘟疫就是楚家和观山酒楼联手制造的。现在看来，这两位钦差大人就是为了调查这件事情的。” “这么说来，瘟疫的事情那是千真万确了？” “应该是没跑了！这楚家大公子别说不把两位钦差放在眼里，就连钦差大人手中那皇帝御赐的金牌都没当回事。我估摸着楚大公子是知道这次楚家是逃不了了，所以才一不做二不休准备做掉这两位钦差大人，好让这事情来个死无对证。” “那他们也太明目张胆了！完全不把咱们当回事啊！这下咱们这么多人都知道这件事情了，难不成他们楚家还要把我们都给杀了吗？” “你这话恐怕是说对了！没听那钦差大人说吗？现如今瘟疫或许马上就来了，到时候咱们要想活命那就得从楚家买药。这没了药，咱们就是死路一条。我看楚家之所以不把咱们放在眼里，那完全就是当我们是死人啊！” “可到时候我们也能从楚家买药啊！” “买什么买！你有钱吗？到时候瘟疫来了，那楚家还不是坐地起价？能买得起的自然是那些有钱人，咱们这些穷人全部的家当未必就得活一人，更何况还有一家老小呢！” “那这可怎么办啊！咱们总不能这样等死吧？” 百姓们聚集在一起，越说越是感到心惊，一个个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第952章 商量对策 街头百姓对于楚家的议论，楚家公子是一句也没听到。不过他现在也顾不上这些百姓议论什么了，他心里一心想着就是赶紧回去，召集楚家所有的人挨家挨户的去寻找宋无涯和白卓。 毕竟此刻对他而言，已经没有什么事情比这个更重要了。 他没过脑子说出的一句话，彻底堵死了楚家的后路，让楚家在这淮安府也怕是没办法立足了。而他现在能够挽回这样局面的办法，也只有抓到宋无涯和白卓，能够让眼前的事情安然度过，好成就之后的美梦。 怒气冲冲的回到楚家之后，楚大公子在街头的所作所为早已经传回了楚家，楚小姐早已经焦急的在家门口等着他了。 就连一直对这些事情并不怎么关心的楚二公子，此刻也是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在楚家的门口来回的踱步张望。 眼看着楚大公子怒气冲冲归来，楚小姐和楚二公子直接迎了上去。 “大哥，你怎么能说出那样的话啊！” 刚走到面前，楚二公子一脸无法理解的向他的大哥质问。 楚大公子满面怒容，原本这心里就窝着火，又听到自己弟弟如此指责的询问，更是火上浇油一般，那怒火蹭的一下子就冒了起来。 “你是怎么和我说话的！”原本就是楚大公子做错了事情，此刻却怒声斥责楚二公子。 楚二公子顿时一怔，可也没有忍让，随即怒声道：“难道我说错了吗？你当街公然将宋无涯和白卓的身份点明。那周围全都是淮安府的百姓，如此一来只怕是傻子都知道我们楚家对朝廷存有二心，让我们楚家日后还怎么在淮安府立足？” “立足立足！你就知道立足！从他们来到淮安府那一天起，我们楚家所有人的脑袋可都不保了。现在还想着什么立足不立足的！要是害怕，当初你为何要跟那观山酒楼勾搭在一起！”楚大公子丝毫不让，怒声喊着。 楚小姐眼见自己的两个哥哥直接争吵起来，她在一旁看着却连话都插不上。 楚二公子被这一句话也是彻底激怒了，嗓门又高了几分：“我要是不答应，我们楚家早就没了，哪里来的今天这辉煌！” 可见，当初观山酒楼找上楚家，而和观山酒楼合作的事情，是楚二公子决定的。 如今楚家有这样的局面，也完全是因为攀附了观山酒楼，可话又说回来，楚二公子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倘若不答应的话这后果只怕比现在更加的危险，正如他口中所说的那句话，楚家怕是早已经没有了。 两人谁也不让着谁，眼看着兄弟就要反目。楚大公子那双拳头早已今紧握在了一起，只怕要不是因为这是自己的亲弟弟，这一拳早已经砸在对方的鼻梁上了。 “好了！不要再吵了！”楚小姐终于还是忍不住了，丝毫不顾及自己淑女的形象，跳起来大叫道。 争吵的两兄弟，在这尖锐的喊声之下，终于停了下来。可两人都还在气头上，相互看对方不爽，楚大公子一扭头不去理会他这个弟弟。 “咳咳！”楚小姐怕是自出生以来，便没有用过这么大力气说话，她清了清嗓子后，这才好言说道：“两位兄长，现在可不是你们争吵的时候。眼下大哥说了错话，使得我们楚家在淮安府必定会被孤立。如今我们在起了内讧，那楚家就真的是乱套了。现如今，我们得先想想办法怎么解决如今的局面才行。好在淮安府现在封闭了城门，外边进不来，里边出不去。这宋无涯和白卓两人还在城内，自然有的是办法对付他们。我看当务之急，还是先想想看怎么稳住城内百姓的情绪吧！倘若他们都争对起楚家来，那才是我们最大的麻烦！” 阻止了两人的继续争吵之后，楚小姐说出了自己对眼下局势的看法。 在她看来，楚家面临的事情很多，但最大的麻烦并非是宋无涯和白卓，而是这淮安府城内的百姓。 “在乎他们干什么！我觉得这两个人才是最大的麻烦！” 和楚小姐的看法完全不同，楚大公子则是更加在意宋无涯和白卓。 “大哥，你怕是被这两个人给激怒了吧？毕竟你几次抓不到他们，但现在可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我觉得小妹说得没错，这城里的百姓要是愤怒起来，怕是他们会做出什么对我们楚家不利的事情来。可别忘了之前，因为那白卓的几句话，就让这些百姓围堵了我们楚家的药店。这一次，我怕是他们会……” 楚二公子是赞同楚小姐的话的，还提起了之前发生的事情来。 可楚大公子却完全不理会这个：“不管你怎么说，我一定要抓到这两个家伙才行！” “大哥，二哥，我们还是回去再说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还是先进去吧。”楚小姐这个时候才注意到，他们站在这大门口，刚刚的一番争吵，已经引来了不少的目光。 对于这一点，她的两位哥哥倒是没有什么意见，三人回到了楚家的厅堂内。 坐下之后，刚刚的一番争吵，让这两位兄弟，谁的心里都憋着火气。不过与楚大公子比较起来，楚二公子倒是恢复了过来，从他的脸上也看不出太大的怒火了。 楚大公子的怒火也不知道是来源于宋无涯和白卓呢，还是来源于刚刚楚二公子所说的一番话。 三人坐下，谁都没有当先开口。楚小姐左右看着自己的两位兄长，犹豫了一会道：“大哥、二哥，我看当务之急还是将楚家的生意先停了吧！” “停了生意？”楚二公子一听这话，眉头一下子拧了起来：“咱们楚家自开业以来，还从未关过门呢！这不太好吧？” 对于这个，楚大公子那是一点都不在乎，好像楚家的这些生意他是一点兴趣都没有的。 楚小姐听后，却坚定的说道：“二哥，小妹是怕城里的百姓闹出乱子来！今天这事情那可真不是小事，想必城里的百姓已经信了这瘟疫和我们楚家有关系的。到那个时候，他们第一个要争对的那就是我们楚家了。俗话说得好法不责众，这些百姓要是聚集起来，拿我们楚家开刀的话，那我们楚家可就麻烦了。” “他们敢！”这时候，楚大公子终于说了一句。 不过，他这话却没有任何的意义。 楚小姐听后不由得秀眉微蹙，可见她是真的不想听他大哥的话。 没有理会楚大公子的话，楚小姐将目光看向了她二哥。 对于关店这件事情，楚二公子显然时不愿意的。可他现在也明白情形实在是太过糟糕，该关门还是得关门的。 稍加考虑之后，楚二公子还是做出了决定。 “好吧！小妹说得也是很有道理的，那咱们的生意就暂时关了吧！” 最终为了大局考虑，楚家兄妹还是决定将生意暂时关闭了，毕竟他们也猜测到了最坏的结果是什么样子的。 “那现在是不是要把这事情和观山酒楼说一下？”做出了决定之后，楚二公子又看向他们二人，问了一句。 “那肯定要告诉他们了！我们已经没路可走了，现在只能跟着观山酒楼了。倘若咱们在失去了他们的信任，那楚家真的是没有活路了。”楚小姐很是确定的说道。 说完这话，她便起身：“我这就去将刚刚的事情写封密信送给观山酒楼。” 楚二公子点了点头，表示没有异议。但楚大公子这个时候却皱眉道：“你们去理会这个，我要带着人找那两个家伙去了。” 听了这话，楚小姐和楚二公子倒也没有拦着他，而楚二公子则说道：“那我去把所有的店铺关了吧。” “嗯，那就各自去做各自的事情吧。”楚小姐点头应了一声。 楚家兄妹三人各自商量好了事情，便各自去做各自的事情了。 楚二公子很是着急，他知道最坏的结果是什么。急匆匆的在楚家招来了管家，交代了这件事情，分头告知城里所有的楚家商铺。 与此同时，楚大公子也在楚家集合了所有的家丁，誓要找到宋无涯和白卓两人。 楚大公子的事情在淮安府已经是沸沸扬扬了，不过是这么一会的功夫，全城的百姓都好像在议论这件事情了。 就在百姓们的议论声中，楚家的各家店铺相继关门，不再做生意了。 这样的情况，再次成为了百姓们议论的焦点。 送往观山酒楼的密信，也终于到了刘文生的手中。 在接到密信之前，刘文生早已经得知了城内的消息。他对这件事情那可谓是勃然大怒，接连出现的状况让他气恼不已。御龙金牌丢失，已经让他怒火中烧了。而紧接着楚家又搞出了这种让他难以置信的事情，让原本就已经快要忍无可忍的刘文生，终于再也压不住心中的怒火了。 “楚家的这帮蠢货，他们究竟想要搞什么！现如今，我们布置已久的计划，算是被他们彻底给毁了！” 第953章 哄抢 “文生兄，已然发生的事情，就不要为此愤怒了。还是想想看接下来该怎么做吧！”那个一直在刘文生身旁的人，与刘文生称兄道弟，可见其身份不一般。与刘文生比较而言，他可是显得无比沉稳，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他想要让刘文生稍安勿躁，可刘文生怎么可能不气恼。 “都这个时候了，还想什么办法？”刘文生怒声道：“楚家这帮蠢货，原本就已经让这淮安府的百姓所议论了。现如今可谓是坐实了之前的传言，而且还连带着让我们暴露在了公众的视野之中。眼下，只怕是我们也要遭到牵连。” “我看你还是看看这封密信再说吧。”身旁的人淡然的指了指那封密信说道。 刘文生伸手拿起密信：“这还需要看吗？那必定说的是眼前这件事情了。” 嘴上虽然这样说着，但他还是拆开了密信，看完了其上的内容。 “果然，说得就是这件事情。”刘文生冷笑一声：“之前在楚老夫人寿宴之上，这楚家的人就想要对付宋无涯和白卓。其目的我心里自然清楚，无非是想要保住楚家在这淮安府的地位，免得被这两个人给搞坏了。可现在呢？楚家自觉坟墓，让他们没有了任何的后路。这自然只能完全依靠我们观山酒楼，这是他们目前唯一能够做出的选择了。可是对于我们呢？他们不过是一颗棋子罢了，这一次我们可是麻烦了。” 刘文生所说的不无道理，在他们的眼里楚家是无所谓的，可真正把事情扯到他们观山酒楼的头上，那才是麻烦的事情。 身旁的那人没有出声，像是不愿意在说什么了。 “芝山兄不妨说说看，眼下这种情况该如何是好？”见他不再说话，刘文生扭头看向一旁，这样问了一句。 那被叫做芝山的人，沉默了稍许后说道：“眼下，楚家还是有用处的。而且事情也没有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至少药还在楚家的手里，而瘟疫也还在我们掌控之中。与其等着事态再生变化，还不如直接让计划提前进行，先把该挣了的钱挣了再说。” “芝山兄这办法倒也不错，那咱们接下来就这样做就是了。”听了这话，刘文生几乎想都没想便确认了。随即他又问道：“那两个人该如何处置呢？” “上头可是说了，暂且不让我们动这两人，毕竟还要靠他们两人做一件大事情呢。他们要是在这个时候出了问题，那对我们是没有什么好处的。即便是他们拿到了证据，对我们不利，我们也完全能够脱身的。”芝山对于这个问题，还是保持之前的看法，不让刘文生将目标盯在宋无涯和白卓两人的身上。 刘文生在这个问题上倒是仔细琢磨了起来。 想了许久，刘文生也没有再说什么，这事情怕是就这样定了。 楚家商铺相继关门，城里百姓是真的坐不住了。不少人都聚集在了楚家各家药店之前，看着关闭了的店门，这些百姓再次议论起来了。 “这楚家突然关了店门，怕不是担心我们抢里边的药材吧？” “我看就是，要不然他们何必这般紧张。” “那咱们还等什么？没听之前那位大人说得吗，有了药材咱们才能活命！” “大家伙说现在怎么着？” “命要紧，还是砸开店门，能拿点什么就拿点什么吧！” 有人提议，自然就有人跟风。原本这淮安府被封闭，他们就没什么事情可做。眼下可是性命攸关的时候，他们心里担心的要死，这药材现在成了他们唯一的救命解药。有钱的人自然不会担心这个，可没钱的人呢？他们又能怎么样？总不能等死吧。 “大家不要冲动啊！这可是犯法的啊！” 还是有人觉得这样做不合适，毕竟这是犯法的。 但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谁还管得了那么多啊！ “反正都是死，能多活一天自然要多活一天了。更何况法不责众啊！大家怕什么！” 这个时候，一个法不责众可是说服了不少人的。 短暂的沉默之后，终于有人当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这个人刚向着楚家药店门口过去，这后边立刻就有人跟上去了。 眼看着这么多人动手，其他原本不打算动手的人，那都忍不住了。 谁不动心？这样的事情摆在谁的面前，会不动心的？即便不是因为瘟疫，有人带头做坏事，那其他的人靠着一句法不责众也会心动的跟上去的。 前边的人，抬脚开始猛踹楚家的门板，再结实的门板也架不住这么多人的脚踹。 随着咔嚓几声脆响，那上好的门板破碎，所有的百姓争先恐后的抢着进入楚家药店，生怕落在了后边连点药渣子都拿不到。 “大人！街头的百姓动手了！楚家的药店刚刚关门不久，百姓们便砸开了店门，闯入其内哄抢楚家药材了！” 禁卫一直在注视着淮安府的动静，街头上刚刚发生的事情，他们立刻回来想宋无涯和白卓报告了。 喝了几壶茶水之后，宋无涯和白卓两人早已经恢复了过来。此刻一听禁卫这话，当即兴奋起来。 “真的？无涯兄，那咱们可得出去看看才行啊！”白卓差点没跳起来，直接就要出去看看外边这热闹的状况。 宋无涯心里也很高兴，更是忍不住想要出去看看。 只是他这心里想法还没有说出来，一旁的司徒雯当先给白卓浇了一盆冷水：“白卓，你可真是记吃不记打，忘记你刚才差点被楚家的人抓了吗？” 白卓一听这话顿时就蔫了，刚刚的情形他自然是忘不掉的，现在两条腿都在打颤。 “确实，楚家的那位大公子纠集了楚家所有的家丁，正在街头挨家挨户的寻找着两位大人。” “不是吧！这楚大公子还嫌惹得事情不够大啊！”白卓吃惊不已：“他这是真不打算放过我们两个了？” 听着这话，司徒雯没好气道：“白卓，你还想着要让他怎么着？他已经把楚家逼入绝境了，估计也没有比这更坏的结果了吧！他现在已经把朝廷都得罪了，不顾一切的要你们的命，那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吗？” “真是太可怕了！这楚家真的是不顾一切了，看样子他们是要和我们死磕了！不过好在咱们的计划一步一步的完成了，他们也是穷途末路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什么蚂蚱，什么的。”白卓感慨了一句之后，却对此不以为然起来，好像楚家对他们的威胁已经没有那么大了。 听着这话，宋无涯接了一句：“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 “对对对，就是这句话。”白卓欣喜道：“让他们在蹦跶几天！” “走吧白兄，咱们还是出去看看吧。”宋无涯心里也是忍不住的好奇，实在是想要出去看看。不过他也非常的谨慎：“找几件衣服，咱们装扮一下，看看外边的情况。” 一听到宋无涯要出去，司徒雯赶忙阻拦：“无涯，你实在是太冒险了！反正有禁卫他们，让他们打探到消息，然后回来告诉你们就是了。何必要亲自出去呢？” 司徒雯很是担心宋无涯，不愿意让宋无涯出去冒险。毕竟这楚家的大公子正在满城找他们两个，他们出去很可能就再次撞到别人脸上了。 “雯儿，你放心吧，这次应该不会有问题的。”宋无涯笑着安慰道：“这楚家的药店都被百姓们给抢了，以那楚大公子的性格，怕是也顾不上我们了，应该去理会药店那边的状况了。我们过去，他们也未必会注意我们的。” “你呀！”司徒雯眉头紧皱，抱怨道：“你就非得亲自去看看这件事情吗？” “雯儿，眼下这事情可是非常重要的。这官府必定要出动的，到时候还不知道会发生怎么样的事情。务必要在这一次，让楚家彻底损失所有的药材。那样的话，观山酒楼还怎么得到他们所想要的呢？”宋无涯直接说明了自己用意。 可他这话一出口，司徒雯立刻反驳：“何必把事情做绝了呢？倘若真的爆发了瘟疫，这城里的药材全都集中在了百姓的手中，那大夫开药还怎么开啊？” 这话倒是不假，宋无涯之前倒也没有考虑过这个，不过他此刻想了想却觉得不太可能有这样的事情：“我看也未必会有什么瘟疫了。毕竟现在楚家的药店出了事情，观山酒楼怕是没办法敛财了。那瘟疫的目的就是敛财，他们还有什么必要这样做呢？” “无涯兄！我觉得司徒小姐说得不无道理，不过这楚家也可能还有另外其他的办法。毕竟这瘟疫他们原本准备的地方可是还有京城的，完全可以将京城的药材运回来啊！”白卓听了两人的话，也想到了一种可能。 一听这话，宋无涯这心里当即就没有之前那种兴奋的感觉了。感情他们之前所作的事情，对楚家来说也未必是一件要命的事情。 第954章 楚家崩塌 这件事情有如此大的变数，这是宋无涯之前没有考虑过的。现在司徒雯突然一说，让他立刻就有些忧心忡忡了。 “哎！”此刻，宋无涯的心里可谓真的是高兴不起来了。“我原先竟然没有想到这一点，这下看来事情可能并不会向我们所想的那样发展，很有可能发生出于意料的变化。” “无涯兄，无所谓的，不管怎么说，咱们现在也算是把楚家给整惨了！让他们如疯狗一样的到处找我们的麻烦。这样一来，他们可帮不了观山酒楼做事了。即便是观山酒楼还有什么举措的话，那也只能他们亲自来做了。如此一来，咱们就可以直接从他们的身上找到罪证了。”白卓倒是心宽，说了一句安慰的话。 司徒雯一句话，让宋无涯心里原本的想法乱的一塌糊涂。 瘟疫可能还是会发生的，而楚家的药材还是会从其他的地方运送过来。到时候，他们还是能够从中获利的。虽然说如今楚家的药店已经被城里的百姓在愤怒之下哄抢，可毕竟能够得到药材的人并不会有太多的。 “我突然间想到了一个更可怕的后果！”宋无涯眉头紧皱，在这个时候突然突然间想到了一个麻烦的事情。“倘若这些百姓哄抢药材之后，也是坐地起价，那可就麻烦了。到时候瘟疫真的爆发，倘若楚家不从其他的地方运送药材前来，那这城里的百姓，怕是就要遭殃了。” “是啊！”司徒雯当即发出一声感叹，她既然能够想到这一点，这样的结果那必定是能够想象得到的。 一时间宋无涯有些犯难了，他感觉这是对他最大的挑战。其他三人的脸色也都不好看，毕竟这样的结局可是会死不少人的。 但眼下情形依然如此，只顾着担忧和悲伤，那是没有任何的效果的。 “不管怎么说，现在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我们也必须要硬着头皮走下去了。”宋无涯深深的吸了口气，凝重道。 他脸色凝重，双眼之中精光闪烁，心里只是后悔也没有什么用处。他在考虑，接下来该如何行动，才能避免这种悲剧的发生。 稍许琢磨之后，宋无涯倒是想到了一个办法：“现如今，我们想要避免这样的悲剧，那就要掌控药材了。只要我们手中有药，那就可以给这些百姓治疗了。” “无涯兄，只是现在我们援兵未到，这药材实在是不知道从何而来啊！”白卓对此事非常的苦恼，他是看不得百姓受到丝毫伤害的。 宋无涯点头，他很清楚想要做到这一点，那就必须要得到朝廷的支援才行。眼下禁卫刚刚带着那陈为民前往京城，而他们想要向京城发出援助，就只能再派人前往京城了。 “雯儿，你立刻将这件事情写明，然后差人送往皇宫之内，让圣上为我们想办法。”宋无涯考虑之后，让司徒雯去做这件事情，而他却又对白卓说道：“白兄，咱们出去看看这街头的情形。” 终究宋无涯还是要去街头看看楚家药店所发生的事情，司徒雯听后一脸担忧的叮嘱了一句：“一定要小心啊！” 宋无涯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两人来到街头，城里仿佛遇到了战乱一样，街头上到处都是乱成一锅粥的景象。也不仅仅是楚家，城里其他的商铺那也是关闭了店门，可见他们是害怕这些人最后牵连到他们的头上来。 官兵在街头上走动，他们早已经不再是简单的抓捕了，手中的棍棒几乎看谁不顺眼就往谁的身上招呼。 “无涯兄，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一副情形，这未免也太乱了吧？”白卓看着眼前的情形吃惊不已，这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过会发生的状况。 原本，白卓以为即便是百姓发生了暴乱，那也仅仅是会哄抢楚家的药材罢了。但结果显然不是这样，一些别有用心的人，趁着这个机会，那是到处作乱。可以说的是，这算是给了他们一个机会，淮安府彻底乱了。 宋无涯和白卓也不敢光明正大的走在这街头上了，他们一路上小心翼翼，生怕被那些衙役给盯上，即便不抓他们，也免不了棍棒向着他们而来。 “啧啧！”白卓皱眉不已。 好不容易来到了楚家药店之前，那一片狼藉的模样，让两人纷纷皱起了眉头。 楚家的人早已经散了，这样的场面他们也掌控不了。哄抢已经结束，余下的一些没有占到先手的人，正在原地收集掉落在地上的药材。 事情绝不会就这样结束，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心里还是很清楚的。他们挨家的查看了楚家的店铺，发现情形基本上和他们之前所看到的那一幕一样。 确定了城里的现状之后，宋无涯看向白卓：“白兄，咱们这样做带来的后果好像是有些过头了！这楚家各处店铺被砸开哄抢，他们的损失可真是不小啊！如此一来，楚家怕是要崩塌了。至少，在这些城里百姓的心目中，楚家再也回不到原来的那种位置了。不仅如此，还牵连了不少人，这次事情之后咱们回到朝中，那必定是要被祝元龙等人参奏的，到时候结局好不了。” 眼前的情形，已经让宋无涯和白卓想象到了他们之后回到京城的结局。 “哎！”白卓低头叹了口气：“无涯兄，现在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以后的事情就以后再说吧。眼下淮安府城里乱了套，官府正在维护治安。楚家的人既然没有在店铺内收拾，可见他们应该还在满城的找寻我们。又或者在其他的覅昂，帮着衙役们抓捕那些哄抢药材的人，好从他们的手中重新将东西再夺回去。” “白兄，我们还是回去吧。这街头如此的混乱，我们还真是有些危险啊！”宋无涯已经看到了他想要看的情形，已经没有什么必要继续在这街头上停留了，过多的停留只会让他身处于危险之中。 街头逛了一圈之后，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安然的回到了住所。 “怎么样？街头的情形如何？” 两人安全回来，司徒雯和小环都松了口气。 坐下之后，宋无涯还没说话，便先叹了口气：“哎！别提了！” 说起街头上的情形，宋无涯那是一脸的苦恼。身旁的白卓与他同一副神情，也是说不出来的苦恼。 “你们两个这是什么表情啊！”司徒雯左看看右看看，这两人的表情耐人询问，不过看他们的脸色自然也想得到街头上的情形并不怎么好。“街上到底是什么情况，倒是和我们说说啊！” 知道街头上发生了大事，司徒雯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情况，一旁的小环也在眼巴巴的看着两人，等着听他们讲述呢。 宋无涯扭头看了看白卓：“白兄，还是你来说吧。” “无涯兄，还是你说吧。”白卓苦笑一声，又把这话推给了宋无涯。 没办法，总不能这样推来推去吧，宋无涯只好点头说了起来。 “街头上的情况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混乱，整个淮安府已经乱成一锅粥了。几乎所有的商铺都已经关门，而楚家的生意那更是一塌糊涂，如今他们所有的店铺都是一片杂乱。楚家的人也没有忙着收拾，倒是有不少的百姓在拾取地上留下来的药材。”宋无涯简短的说明了街头的情况：“如今楚家的生意是没办法继续做下去了，这城里的药店也已经被哄抢。街头上的衙役在忙着控制这样的场面，但效果不是特别的好。” “那这可怎么办才好？就让淮安府这样乱下去吗？”司徒雯担心的问道：“那楚家有没有什么动静啊？他们还在街头上抓捕你们两人吗？” “应该是吧，我们倒是没有看到楚家的人。”宋无涯不太确定的说道：“禁卫应该在盯着他们，倘若有什么问题，他们会解决的。” 楚家的不确定，会有禁卫在暗中盯着，即便是楚家的人找上门来，也必定能够解决的。 现在对于宋无涯来说，最大的难题是怎么解决城里的麻烦。城里的混乱也仅仅只是眼前的，毕竟城门封闭，这里边迟早也会变得萧条起来。要命的事情还是瘟疫，这一点必须要想尽一切的办法来阻止才行。 虽然说，他们身为朝廷的钦差大臣，理应来说是站在正面的。可如今深陷虎穴龙潭，他们的身份没有丝毫的作用。城内的百姓即便拥护他们两人，那这城里的武力还是在观山酒楼的手中，他们依旧奈何不了。 虽然迫切的想要得到朝廷的援助，可宋无涯最担心的莫过于前来援助他们的人是晋王了。 那一封密信确实是动摇了晋王在他们心中的认知，他很担心晋王真的如信件上所说，是观山酒楼一伙的，那样一来的话，事情会变得更加的麻烦。 向朝廷发出的请令，也不是几天就能够得到答复的，他们必须要耐心的等待，可眼前的状况让他们完全没办法耐下心来。 第955章 楚家来犯 混乱的一天随着夜晚的临近，渐渐安静了下来。疯狂的举动，让不少百姓为之感到害怕。 楚家一发不可收拾，所有的生意几乎毁于一旦。他们虽然提前察觉到了这种可能性，可还是晚了一步，最终没能够保全他们原有的东西。 楚家大门紧闭，其内灯火通明，四周的院墙皆有家丁手持灯笼看守。 “该死！该死！该死！” 在大堂内，来回踱步已久的楚二公子，口中只有这么一句话。 他愤怒不已，可却没有任何的办法。眼看着苦心经营的楚家生意，就在这一天之间变成了眼前这般情形，怎么能让他不心痛。 原本暴躁的楚大公子，此刻完全与楚二公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反倒是一直坐不住的楚大公子，显得格外的沉稳。 那个精明的楚小姐，现如今也是一脸的愁容。事态的发展，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现如今楚家已经感觉到了深深的危机感。 “二哥，你不要再转悠了，看你转的我头都晕了。” 这样的情形也不知道持续了多久，楚小姐终于叹了口气说道。 楚二公子一听这话便来气：“我实在是坐不住啊！现在我这心里憋着一口气，实在是难以平复。” 这话一出，旁边的楚大公子反倒是乐了：“二弟，我说什么来着，就应该抛开其他不管，先将那宋无涯和白卓这两个小子给拿了。只要把他们拿了，什么事都没有了。” 原本心里就不顺的楚二公子，听到这话后，扭头看向那边坐着的楚大公子，目光凶狠如寒风一般吹过。他欲言又止，到了嘴边的话，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 可他心里却恨死自己这个大哥了，要不是因为楚大公子没有脑子在街头上把宋无涯和白卓两人的身份暴露出来，直接让百姓们对楚家彻底失去信任，也不会出现如今的状况了。 说来说去，眼前这一切，全都是拜楚大公子所赐。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他很清楚即便是指责一番，那也只能引起他们兄弟争吵，不管谁输谁赢那都是于事无补的。与其逞一时口舌之快，还不如强压着这口气，让楚家稍微安分一点。 “小妹！”楚二公子目光冷冽，没有理会他大哥，而是扭头向楚小姐问道：“观山酒楼那边有没有回信？” 现在这个局面光靠楚家怕是解决不了了，他们唯一能够依托的也只有观山酒楼了。可自从之前送信去观山酒楼之后，一直到现在观山酒楼都没有给他们任何一句话。 楚小姐也略显失望的摇头：“没有，现如今看来只能靠我们自己想办法了！” “那怎么可以！”楚二公子当即怒叫：“咱们楚家可是仰仗他们观山酒楼的。俗话说得好，大树底下好乘凉。对我们楚家而言，他们有什么用处？他们不正是在这个时候才有用处吗？这个时候他们不理会，那怎么说的过去。小妹，立刻再写密信送过去，让他们给我们楚家一个答复。” 楚二公子倒也是雷厉风行，这个时候楚家身陷危难，直接就要让观山酒楼来给他们应对。 楚小姐秀眉微蹙，显然是有些不愿意这样做的。她微微欠身，似要起身但又坐了回去。轻轻咬了咬嘴角后，提议道：“二哥，你还是冷静一些吧。既然观山酒楼没给我们回信，怕是其中另有缘由。我们这般一再的催促，怕是要把他们给逼急了。说得好听一些，我们楚家是在和他们合作，可说得难听一些，我们充其量就是他们的棋子。更何况如今的局面，那是我们楚家自己惹出的麻烦。先是丢失了御龙金牌，随后又有今天这事情，怕是观山酒楼未必会给我们好脸色啊！” “那又如何？如今楚家这般状况，倘若他们不管，那咱们就破罐子破摔，难不成我们楚家在他们眼里就是任人宰割的吗？”楚二公子很是不服气，尤其是楚小姐一句楚家对观山酒楼而言，不过是棋子的话，让他更是无法接受，在他看来楚家可是掌握着观山酒楼不少罪证的。 楚小姐阴沉着脸，心想着自己的二哥怕是听不进去好话了。而大哥呢，完全就是一个莽夫，那自然也是靠不住的。突然间她心里有些委屈，这眼睛里便微微泛起了泪光。 楚二公子目光转动，眼角的余光瞥见了这一幕，他也不由的动容了。心下仔细权衡了一番之后，也不再这大堂内来回踱步了，走到楚小姐身旁低声道：“小妹，你这是干嘛啊！不要担心，我们楚家没事的。有大哥和我在，加上小妹你的聪颖，那一定是能够想到办法的。” “二哥！”楚小姐听了二公子的话，那更是委屈了，声音哽咽了起来。“如今我们楚家四面楚歌，能救我们的也只有观山酒楼了。逼急了他们，对我们而言是没有好处的。大哥的话说得也不无道理，只要我们拿了那宋无涯和白卓，只要瘟疫一来，到时候这城里的百姓活不下去，那如今在这淮安府内所发生的一切，就不为人所知了。”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之后，楚二公子紧皱眉头，他目光凝重的看向大公子，犹豫了一下道：“大哥，现如今将那宋无涯和白卓两人拿了，就全都仰仗你了。这一次大哥务必要严谨一些，不能再让他们给跑了。” “放心吧！”楚大公子重重点头，答应了这件事情。他知道自己之前两次三番的让宋无涯和白卓从手中逃脱，确实是显得他有些无能了。当即又抱怨了一句：“之前那两个小子能够两次三番的从我手中逃脱，全都是那帮废物干的好事。几次我们找到他们，都没有被察觉到，可偏偏咱们自己人里，非得大声的喊上一句，引起他们的注意，这才让他们能够有了脱身之机。这一次，我好好将他们教训一番，让他们把嘴巴守严实了，必定不会再让他们逃脱。虽说心在还不知道他们究竟藏在了什么地方，可在这淮安府挨家挨户的寻找，还怕他们能跑的了？” 楚二公子淡然的点了点头后皱眉问了一句：“大哥，听你之前所说，那两个人身旁是有帮手的？而且看起来都不简单，应该不是泛泛之辈，不知道他们人手多少。” 说起这个来，楚大公子的脸色就变了，他还真是没办法回答出这个问题来。上一次与禁卫的遭遇，让他吃了大亏，而且到头来连人影都没有见着，想想这心里都觉得窝火。 “确实是有帮手，这些人不简单，人数应该不会太多，我估摸着也就十来个人吧。”他大概的琢磨了一下说道，但无法确定这是真是假。 对此，楚二公子也没有再多问，微微点了点头。 “公子，小姐。刘总管来了。” 三兄妹正琢磨着应对眼下情形办法之时，府里的下人却来报，竟然是观山酒楼的刘文生来了。 一听这话，楚二公子脸上总算是露出了一些喜悦之色。而楚小姐也赶忙拭去了眼角的泪珠，起身就向外迎接。大公子一点都不在乎的样子，起身向外：“我不愿意见他，你们两个在就是了。” “快请！”也没来得及应大哥一声，楚小姐便急忙让小人去请刘文生前来。 而她跟着楚二公子，也紧随其后向着门口而去。 “伯父！”看到了刘文生，司徒雯娇滴滴的喊了一声。 楚二公子也躬身施礼：“伯父。” 刘文生阴沉着面庞，干吭了一声，疾步就向着楚家走去。 被甩下的楚家兄妹二人对视一眼，都从各自的眼中看到了担忧之色。刘文生的面色，让两兄妹感觉到接下来怕是要承受来自观山酒楼的暴风雨了。 无奈，两人还是紧随其后，来到了厅堂之中。 刘文生进入之后便坐了下来，拍着身旁的茶桌喊道：“上茶！” 如此的暴躁，可见他此刻心中是带着怒气的。 见两兄妹进来之后，刘文生冷冰冰的喊了一声：“坐！” 楚家兄妹战战兢兢的坐了下来，虽然之前楚二公子一副耀武扬威的样子，像是不把观山酒楼放在心上。可此刻面对着刘文生，他还是本本分分的，一句话也不敢乱说，生怕将原本就怒气冲冲的刘文生给激怒了。 “你们兄妹几个，究竟是怎么想的？”刘文生终于发出质问了。“把原本平静的淮安府，搞的是一塌糊涂！现如今，药材全都被抢走了，那接下来怎么办？你们有没有考虑过？” “伯父，这可不是我们要搞的，那全都是那个宋无涯和白……”楚二公子被刘文生如此指骂，一脸委屈。 看他这话没等着说完，刘文生便怒吼道：“闭嘴！” 这一句厉喝，让楚二公子整个人愣在了原地。这样的情形，他显然也是没有遇到过的，今天的刘文生，那完全不同于往日一般，好像是一头发怒了的豹子一样。 “倘若不是你们一再的争对这两人，不是你们丢失了御龙金牌，能有今天这事情发生吗？” 第956章 大势所趋 面对刘文生如此不存一丝颜面的质问，楚小姐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出一声。 那刚刚开了口的楚二公子，这个时候也不再触这个霉头了，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 虽然感觉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可再怎么说他们既然叫刘文生伯父，那对方也是他们的长辈，被长辈训斥一番，那也算是说得过去的。虽然听着心里难受，可他们还真是不敢反驳什么。毕竟刘文生说得一点没有错，生气也是应该的，毕竟这事情确实是他们楚家自己搞出来的。 如今这样的一副局面，楚家这兄妹三人已经感觉难以挽回了，好在这个时候刘文生还愿意来到楚家，至少这说明观山酒楼还是在意他们楚家的。 一通怒骂之下，刘文生的火气像是消了不少，阴沉的脸色也恢复了许多，深深的吸了口气之后，在呼出来的时候，情绪也稳定了许多。 “你们呀！实在是太年轻了！”刘文生缓和了口气之后，看着他们兄妹二人感慨了一句：“做事情还是太毛糙，如今把淮安府搞成这个局面，御龙金牌没有找到不说，连那两个家伙的踪迹也没有掌握到。你们说，眼下这个局面该怎么办？” 这楚家的兄妹还指望着刘文生给他们楚家指点迷津呢，可这刘文生竟然向他们问起办法来了。 这让两兄妹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开口欲言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怎么不说话啊？”刘文生这像是有意要为难他们兄妹两人，再次向他们询问。 确实，楚家这几日所作的事情实在是让刘文生上火。惹出这么大的乱子不说，现在还要把责任全都推到宋无涯和白卓的身上。可这两人本来就是和他们站在对立面的，把责任推到他们的头上，又有什么意义呢？ “伯父，我们实在是想不出办法来啊！”终于，楚小姐还是委屈的说道。 “哼！”刘文生轻哼一声：“没考虑好后路，就把自己的后路给断了，你们也正是够可以的。” 刘文生再次嘲讽了一句后，这才正色道：“好了，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再责怪你们也没有任何意义了。眼下楚家的境地可并不怎么好，怕是已经没办法在淮安府立足了。如今，药材缺失，京城也传来了消息，通往京城的河道已经被阻。所以，你们立刻传信给京城，将京城原本囤积的药材全都运送来淮安府。瘟疫也将会扩散，到时候我们所需要的钱财，还是要弄到手的，要不然会影响大局的。” “好的！”楚二公子听到这话立刻答应，可答应归答应，他还是问了一句：“那倘若这批药材运送来了之后，城里的百姓还要抢怎么办？” “这次，药材直接送到楚家，我会让官府的人出面帮忙保护。倘若他们还敢动手，那就论做造反，该抓的抓，该杀的就杀。”刘文生早已经做好了后路的打算，此刻直接将安排说给了楚家兄妹。 两兄妹听到这话后连连点头，他们虽然有些担心城里的百姓还是会哄抢药材，可这一次既然刘文生说了有官府保护，那想必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除此之外，楚二公子心里还琢磨着另外一个问题，眼见刘文生的情绪没有那般严肃之后，他才敢想着要不要说出这话来。 犹豫了一下后，楚二公子还是决定开口：“伯父，如今我们楚家损失如此惨重。那这一次药材运送来了之后……”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算计着你们楚家的利益？”刘文生原本恢复平静的脸色立刻又阴沉起来。“一切要为大局着想，只要撑过这段时间，日后有的是你们楚家的好处。” “不不不！”见刘文生又生气了，楚二公子急忙改口：“伯父，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咱们这一次的价钱是否能再提高一些？” “这个随你的便，只要药材能卖出去，自然卖的越高越好。”刘文生这才多少缓和过来，淡然的说道。 楚小姐听到了她二哥的话之后，也有问题开口：“伯父，可我觉得如今城里百姓已经得到了不少的药材，到时候他们未必会再买我们的。” “这个更可以放心，这些人不过是一盘散沙罢了！瘟疫的解药是什么他们又不清楚，他们怕是连自己抢到的是什么药材都不知道，爆发瘟疫之后，他们所抢的那些药材，和杂草无疑。”刘文生并不担心这个，只是城里闹出这么大的麻烦让他感觉很是不爽，毕竟之前的布局全被打乱了，使得他们有些仓促。 楚小姐听到这话点头，随即又道：“那京城封闭了河道，是否已经得到了什么消息？城外的灾民也前往京城了，那咱们这一次是要放弃京城了吗？倘若真的是那宋无涯和白卓将消息传递到京城的话，那他们必定也有所准备对付我们。只怕到时候他们会算计到我们的计划！我们的药材不会在路上就被他们给拦截了吧？” “这个很难说，我会尽量安排好，让这批药材安全的送达淮安府的。倘若他们真的敢动这些药材，那大不了到时候就让这淮安府的百姓为他们的所作所为陪葬了！瘟疫的解药配方只有我们才有，他们有了药材又能怎么样。”刘文生说道此处，目光露出了凶芒。 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最终的结局只会更加的糟糕。 刘文生的一番安排，楚家兄妹心里算是有了主心骨，也没有那么的担心了。 解决了后路，没有因此而彻底绝望，那摆在他们眼前的就只剩下最后一个问题了。 “伯父，那两个家伙几次三番的坏我们的好事。如今楚家落得如此地步，您总不会还要护着他们吧？”楚小姐也知晓，必须要先解决了这两个人才行，要不然流着必定还是祸患。 可说道这件事情，刘文生却叹了口气道：“你们两个，告诉你们大哥。这几天就待在家里，哪也不要再去了。原本御龙金牌丢失，我也想要除掉这两人，可上头的人却要留着他们。毕竟他们还有重要的用处，相比于他们捣乱，这件事情更加重要，你们还是忍耐着吧。” “这……”楚二公子想不通，都已经被这两个人搞成这样的局面了，可是观山酒楼还是放任着他们不管。“可是，那件事情真的那么重要吗？” “当然重要，毕竟对上边的人来说，他们两个不过是两只小小的蚂蚁罢了！真的想要朝廷动荡，还是要从大人物下手的。”刘文生很是肯定的说道，说完这话他便不再多说什么了，直接起身就要向外：“我来此的目的，一来告诉你们接下来的安排，二来是让你们近日来不要在惹是生非。这可不是在和你们开玩笑，那两个人不要再找他们的麻烦，好好的待在楚家就是，即便是他们主动找上门来挑衅，也不要理会，知道了吗？” 来此，最主要的目的只怕还是因为这个吧。刘文生说完这话，也没有在听这兄妹两人说什么，直接就向外走了。 看着刘文生离开，兄妹二人愣在原地，楚小姐急忙反应过来，冲着已经走出外边的刘文生喊道：“伯父，您的茶还没喝呢！” “我可不是来喝茶的。”刘文生头也不回的说道。 兄妹两人也没有再追出去相送，各自看着对方，许久之后同时叹了口气。 “二哥，这几日看来我们就什么也不要再做了。”楚小姐叹气之后当先说道：“看来观山酒楼还并未放弃我们，今日伯父不过是来给我们耍耍威风，好让我们识趣不要再惹麻烦。这一次咱们倘若不听他们的，再惹出什么乱子的话，恐怕观山酒楼也不会管我们了。” “哎！我可是不会惹什么乱子的，还是说大哥吧。”楚二公子再次叹气，这几次还不全都是他那个大哥给搞出来的。“还是你去和大哥说吧，我怕我找他的话，又要和他争吵起来。” 楚小姐点头应了一声：“那我现在就去找大哥了。” 楚二公子摆了摆手没有阻拦。 天已经黑了，楚家依旧是严阵以待，防备着城内的百姓对他们再次发难。这一次楚家的损失确实是不小，可短时间想要找回损失怕是不可能了。而他们也只有看着一次瘟疫的状况了，或许他们还能借着这次机会，把之前损失的赚回来。 观山酒楼和楚家这边的安排，居然被司徒雯给料到了。可他们如今还不知晓这边的状况，也自然想不到，观山酒楼已经决定让瘟疫在这个时候扩散了。 淮安府早已经笼罩在了阴云之下，如今这场大雨终于要来临了。 院落房间内，白卓还在灯下看着书，宋无涯却对此并不感兴趣，他躺在床上心里演算着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状况。 而就在这个时候，禁卫头领突然来访。 “两位大人，晋王已经带着朝廷的大军前来，如今已经在城外附近的一个村落扎营了。” 第957章 无比担心 禁卫头领传来的消息，让宋无涯和白卓两人都无心再想其他了，脸上挂满了凝重之色。 “无涯兄，你想的果然没错，圣上确实是将晋王派来了。”白卓皱着眉头，抬头看了看窗外，没听到什么动静，却也还是压低了声音说道：“也不知道圣上会不会再派遣第二波援军前来了。” “这不太好说啊！”宋无涯叹气摇头：“不管怎么说，现如今咱们可谓是危机重重。晋王必定是要防范的，他的身份倘若真的被确定的话，那咱们无疑是身处绝境了。不过，即便那是真的，一时半会也不会撕破脸皮。晋王的人手，咱们怕是用不了了。眼下也只能耐心的等待第二波援军了，希望能给我一些时间，要不然我们真的是彻底完蛋了。” 面对这样的局面，宋无涯也并没有太高的希望，他只是想要一点点时间罢了。 城内乱了套，他们一时间无法做些什么事情，而城外又有晋王的大军，他们也无法通过城外再做什么。苦着一张脸，宋无涯琢磨来琢磨去，也想不出一个万全之策来。 “那我们接下来总不能坐以待毙吧？”白卓心急了起来：“要不然我们想办法试探一下晋王？” “我看还是不要打草惊蛇了！毕竟这个答案我们可是承受不住的，晋王不是观山酒楼的人还自罢了，倘若真的是，被我们试探出来的话，那结局该如何收拾呢？”宋无涯没有赞同白卓这话，虽然这样试探能让他们明确一件事情，可搞不好他们这就是自寻死路。宋无涯停下想了一想道：“现在我们还是安安分分的等待时机吧！之前雯儿说过，这楚家很有可能会将京城的药材运送到淮安府，这批药材倘若进入我们的手中，那或许对我们很有帮助。” “可咱们现在没什么人手啊！”白卓皱眉道：“即便是现在传信回京城，只怕到时候楚家的药材也已经走在路上了，想要拦截也不太容易。更何况，这样做会不会有些太危险了一些？毕竟这些药材虽然能够让观山酒楼从中牟取暴利，可同样那也是救命的东西。若真被我们给控制了的话，怕是会直接将观山酒楼给逼急了。” 逼急观山酒楼的结果，无非是他们要直接挑起无量教造反的事情来。乱上加乱，那局面自然是难以控制。 瘟疫还没有发生，但已经迫在眉睫，其中存在的变数实在是太大，谁也无法想象到的。 “可要是这些药材不被控制的话，到时候这淮安府的百姓可就要遭殃了！”宋无涯还是觉得有必要将药材控制起来才行，毕竟药材到了他们手中的话，这些白来的药材完全可以用来免费救治感染了瘟疫的人。“要不然我们来个一石二鸟？” “什么一石二鸟？”白卓听着一怔，疑惑道。 至于什么是一石二鸟之策，也是宋无涯灵光一闪才想到的。 “我们让晋王去将这批药材留下，如此一来表明了我们还信任他，另外可以看他如何对待这批药材，这样的话我们就能够确定晋王究竟是不是观山酒楼那边的人了。”宋无涯随即将自己刚刚想到的办法说了出来。 “这样很好啊！”白卓想都没想便赞同了。“无涯兄，我还是觉得有必要搞清楚晋王的身份才行，毕竟我这心里总觉得不踏实。即便到时候这些药材落入了观山酒楼的手中，那他们也会用这些药材来给人治病的，无非是多要些钱财罢了。而我们掌握了一切之后，也差不多等到朝廷之后的援军了。那时候将淮安府围个水泄不通的话，药材还是我们的。” 白卓对这件事情很是乐观，觉得并没有宋无涯之前所说的那么严重。但他心里始终放不下晋王身份这件事情，毕竟于情于理他都是很想知道的。 两人简单的商量了一下之后，最终决定就这样做，随即招来了禁卫，将这条信息传递给了晋王。 做完这一切，夜也深了，熄了灯便各自睡了。 第二天一早，淮安府的街头格外的安静，往来在街头上的人也不过是三三两两罢了。而由于昨天的动荡，城内各行各业的铺子，依旧没有开张，像是还有所担心的样子。 看这样，生意怕是做不下去了，好在宋无涯他们早有准备，已经备足了食物，这才不用担心这百业萧条的场景。 “无涯兄，这淮安府死一样的寂静，看着都觉得可怕啊！”白卓被此刻淮安府的状况所震撼，这样的场面他可是从未领略过的，明明城里有很多人，但是在这街头上却看不到。 这一幕，早在昨天宋无涯就已经预料到了，这也是在所难免的。 他摇摇头：“这样才好，至少会安静一些。好在今天也没有人在闹事了，要不然不等瘟疫到来，淮安府就要死人了。” “那这楚家的人会不会再找我们的麻烦啊？这城里所有人都待在家里，对他们而言，这绝对是个好机会啊！”白卓担心起了他们自己来，毕竟街头上没有人，挨家挨户的搜寻，那是最好的时机不过了。 对此，宋无涯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还是小心些为好，毕竟楚家现在已经到了这个境遇，想必他们也不会轻易放过我们的。尤其是那个楚大公子，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这咬定了我们，只怕也不会那么容易松口的。他几次没有将我们抓到，想必也是恼羞成怒了，这心里憋着一口气，怕是也会那么轻易泄了的。” “最好他们还是趁着这个时候收拾收拾那些破烂摊子吧，可不要理会我们。要不然的话，我们这真的是无处躲藏啊，不等援军到来我们就要和这观山酒楼动手了。”白卓略显紧张，说着自己最想要看到的情形。 宋无涯心里很清楚，这事情往往会向着不好的一面发展，只有更糟糕没有最糟糕。 这话他倒是没有说出来，是不想让白卓心里在添加负担了。 回到住处，两人也打算安安静静的待在家里，等着这段时间过去。 至于瘟疫还会不会有，那只有看楚家如何举措了，京城的药材一旦向着淮安府而来，那自然就说明了一切。 从进入淮安府之后，他们便没有直接和观山酒楼有过接触，如今楚家被他们搞得乱成了一团，他们也没有接近到观山酒楼。但宋无涯心里也考虑着最好的结果。那就是，这一次他们倘若能够撑到最后，将一切摆平的话。那么有了这样的罪证之后，观山酒楼必定也开不下去了。那些朝中的大臣，未必会直接受到牵连，但至少也会让他们消停一些。 此消彼长，观山酒楼的消亡，也代表着无量教没有了制约，那会很快就发展起来。 当然，最坏的结果他也考虑到了。那就是他们被观山酒楼所控制，而瘟疫爆发，观山酒楼从中获取暴利，而以此来招兵买马。同时给无量教一个造反的契机，一时间天下大乱而观山酒楼最后在朝廷和无量教颤抖之后彼此元气大伤之下，坐享渔翁之利。 这个渔翁之利，观山酒楼究竟能不能吃下去，那还未必呢。有了之前的猜测，宋无涯觉得观山酒楼或许会将外族请入中原，那时候是什么结局，实在是让人不愿意去多想啊。 “过来吃早饭了。” 司徒雯唤了一声，让宋无涯收回了那游离天际之外的思绪，起身向外来到了餐桌前。 “你们两个清早出去看到什么了？是不是大街上非常的冷清，连个人影都看不到？”司徒雯一边摆放碗筷，一边向他们两人询问着。 司徒雯完全猜测到了街头上的情形，宋无涯没有在意，毕竟这想都想的出来。白卓却表现出一脸的惊奇：“司徒小姐，难不成你也到街上去看了？” “我哪有那个闲工夫，起床后便和小环张罗着早饭了。”司徒雯随口说着。 “那可真是神了，那你是怎么猜到街上情形的？”白卓对这件事情还真是好奇。 司徒雯随即坐下，小环也自厨房将粥食盛了过来。 “这还用猜吗？昨天那个情形，是个人也不愿意再去接上去了。抢了东西的怕被官府抓，没抢东西的也怕被官府抓，更怕遇到了那些抢东西的人，把自己给抢了。街头各家店铺，难免担心跟着楚家遭了秧，更不敢开门了。这不是很平常的事情吗？”司徒雯不以为然的说出了自己为何能够猜测到街头上的情形。 白卓听后，还是对此称赞连连：“司徒小姐真是聪慧啊！我便没有这样的脑子了，若不是亲眼看上一看，我可是想不到的。日后我还是要多向无涯兄和司徒小姐多学习呢！” 本来白卓这就是一句谦虚的话，被给几人盛粥的小环听了，当即接了一句：“还有我呢！有时候我都比你强呢！你怎么不向我学习啊？” 白卓一听这话，赶忙答应：“是是是，也要向小环学习。” 一时间，四人哈哈大笑，难得有这样开怀的时候。 第958章 瘟疫来袭 第二天清晨，还在睡梦中的宋无涯和白卓，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所惊醒。 禁卫头领沉重的面色上，依旧看得出来他心中的焦灼。 “两位大人，南山那边连夜传来了消息，那边的人已经挖开了河渠，瘟疫怕是很快就要扩散了。” “什么！”白卓大惊，突然间听到如此震撼的消息，睡意朦胧的他瞬间清醒了过来。 宋无涯的脸色也一下子难看了起来：“这么说来，观山酒楼是不打算放过这个机会了，那这样的话楚家很快会将其他地方的药材运送到淮安府了。不知道之前我安排的事情，是否已经传递到了晋王那里？” “大人交代的已经做好了，禁卫已经收到了消息，并且说明一定会拦截下这批药材的。”禁卫头领回答了宋无涯的话。 宋无涯听后，也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只是点了点头。 一大早，禁卫头领前来汇报这件事情，他很清楚事态紧急，必须要尽快通知宋无涯和白卓。 可眼下，两人面对这件事情，一时间也拿不定注意。 宋无涯考虑稍许，皱眉道：“这瘟疫我们怕是也管不了了，毕竟我们没能力阻止，只能见机行事了。无比交代弟兄们，可不能让他们也传染了瘟疫啊！” “放心吧大人，这个属下已经交代过了。”禁卫头领点头应着。 事情如此，也是意料之中的，只是他们没有想到会来的这样的快。但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瘟疫他们阻挡不了，也只能看着接下来会有什么样的变化了。 观山酒楼那边有了动作，楚家必定也会紧随其后，药材一旦被拦截下来，必定能够证明一件事情。而在这之后城里的瘟疫，是否能够控制，就看宋无涯他们的了。只要不让城里的百姓乱了，那就可以了。 在禁卫头领离开之后，白卓却担心的问了一句：“无涯兄，这瘟疫倘若控制不住的话，那可怎么办才好啊？” “放心吧白兄，我想应该可以控制的。”说实话，宋无涯的心里也是没底的，可这个时候除了这样说之外还能怎么说呢？ 白卓微微点了点头，但他心里也很清楚，宋无涯这话不过是安慰他罢了。 不管现在发生什么事情，宋无涯和白卓也都是无可奈何的，他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呆在这个院子里，等待着时机到来。 手里所拥有的罪证，已经足以给观山酒楼和楚家定罪了，但是如今他们手中没有重兵，也是无法直接与这些人对抗的。尤其还有一个晋王存在，晋王可是一个非常不确定的因素。 依旧如死一般寂静的淮安府，已经被死亡的阴影所笼罩了。城内的百姓，进过一番抢夺之后，虽然手中有了药材，可依旧惶惶不可终日。 街头上已经没有多少人游荡了，各行各业的店铺全部关张。而楚家在原本折腾了一番之后，竟然也全都放弃了，没有再出来搞什么动静。不仅没有找城里百姓的麻烦，就连那位看着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就恼怒的楚家大公子也没有再带着人来到街头上寻找宋无涯和白卓的身影的。 如此的寂静，对谁来说那都是一件不寻常的事情。 楚家的安分，也让宋无涯和白卓感到怀疑。毕竟那个楚大公子可是一个耐不住性子的人，他怎么可能就这样放过他们两人呢？ “无涯兄，这楚家也没有了动静，是不是观山酒楼又交代了他们什么？”白卓很是纳闷这件事情，他觉得这或许是因为观山酒楼给楚家再次施压了，让他们不要在找宋无涯和白卓的麻烦。 听着白卓的询问，也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的宋无涯，微微摇了摇头：“我看未必如此。之前楚家丢失了御龙金牌之后，那可是全城的寻找着。但现在他们消停了，或许他们是觉得在这场瘟疫之后我们对他们就没有什么威胁了。” “难道是说，是因为晋王的到来，让他们突然间安心了？”白卓突然间再次提起了对晋王怀疑的事情。 “这件事情说不好。”宋无涯还是不太确定，但白卓的话反倒是提醒了他。“我看这里边一定还是另有隐情的，如今我们闲来无事，不如回想一下我们来到淮安府之后的过程，看看这其中是否有什么被我们疏忽的地方。” 宋无涯的心里总是感觉到有些不安，他总觉得他们像是错过了什么的样子。 但说起回忆过程，白卓却提醒了宋无涯一句：“无涯兄，要不要我们趁着现在，再将那个古怪女子带来，好好的审问一番？” 被抓的古怪女子，现如今还在他们的手中。可此人嘴硬的很，一直都没有说什么，唯一让宋无涯留下深刻印象的，也无非是她那鄙夷的一笑。 正是通过这个，宋无涯怀疑到她或许是无量教的人，而当他说出这个猜测的时候，那古怪女子也相继露出了吃惊的吧表情，也让宋无涯对她的身份更加肯定了。 现在又说起她来，宋无涯仔细琢磨了一下说道：“我看未必能够从她的口中得到什么，不过我们倒是可以通过她来推敲一下无量教在这淮安府内所扮演的角色。” “对啊！我们怎么把无量教给忘记了！”白卓一拍巴掌惊呼道：“既然这古怪女子是无量教的人，而她又前往楚家盗取和观山酒楼相关的密信。那无量教又是什么用意啊？他们为什么这样在乎这封密信？” “或许他们也只是想要给无量教背后捅上一刀吧！即便他们知道了这个消息，也只能通过我们的途径，来解决这件事情。”宋无涯想了想说道。 但他这话一出口，白卓却皱眉道：“不对不对！” 被白卓质疑，宋无涯一下子愣住了，他琢磨了一下也没感觉到自己这说法有什么不对的。 他还没有开口，白卓紧接着又道：“可他们掌握了这条线索之后，那又能怎么样呢？即便他们告诉我们，难道我们就真的会相信他们的话？到时候我看我们直接会把这当做是无量教的阴谋罢了！” “嘶！”宋无涯倒抽了一口凉气，白卓说的一点都没错，他眉头紧皱，眼珠快速的转动着，思前想后一下子又联想到了一些事情。“倘若他们有意让我们相信这件事情是真的，那这古怪女子莫非是故意让我们抓到的？” “极有可能！”对于这一点看法上，白卓倒是和宋无涯保持了统一。 但虽然话是这样说，可说过了之后，宋无涯的眉头依旧没有松开：“怎么说着说着，我感觉这里边很有问题啊！” “无涯兄，别说是你，我也觉得这里边问题多着呢！”白卓又赞同的说了一句，同时也说出了他觉得奇怪的地方。“咱们和无量教打了这么久的交代，这好像还是第一次看到他们里边有女子的。无涯兄，你想想看是不是这样？” 被白卓这样一提醒，宋无涯仔细的回忆了一下，虽然有些事情记得不是那么仔细了。但是形象来想去，好像还真是没有想到无量教里边有女人的。 他琢磨了一下道：“好像还真是这样，这无量教培养了那么多的顶尖高手，为何要让一个女子来偷盗这封密信呢？” “无涯兄，这不说还好，一说就越发觉得可疑了。”白卓也说得来劲儿了。“不仅是个女的，而且还是那样的打扮，更可笑的她还带着只猴子。也不知道现在那猴子跑到什么地方了，也不见她说什么。这样的打扮，我总觉得就是故意要引人注意的。她这样的一副打扮，再带着那样一只猴子，是谁看了都会好奇的多看几眼的。” “看来，这完全就是设计好了的。这个古怪女子故意在街头上吸引我们的注意，毕竟无量教对我们也是非常了解的，他知道我们看到这样古怪的事情，就会比常人更加的好奇。而且在我们注意了那个女子之后，她立刻就去了楚家。虽然使我们跟踪的她，可也完全可以说是他引着我们过去的。”宋无涯想起了当时的情形，之前并未觉得如何，可是现在他还真是越来越觉得古怪。 可这越觉得古怪，但却怎么也说不清楚这些古怪究竟是怎么回事。 两人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的脸上看到了和自己完全一样的表情。 突然间两人全都沉默了，宋无涯的一番话让两人都觉得这其中很有问题，但这个问题他们两人一时间还真是说不上来。 许久之后，白卓突然道：“无涯兄，你说这会不会是一场阴谋啊？” “阴谋？怎么说？”宋无涯疑惑的看着白卓问道。 “晋王的为人我们一直都是知晓的，可现在也因为这封密信让我们对晋王产生了怀疑。咱们刚刚所说的一切，实在是透露出太多的古怪了。可这么多的古怪，咱们之前竟然没发现。现在想想看，这件事情最主要的那封密信，说明了晋王的事情，有没有可能这一切就是围绕晋王所作的文章呢？” 第959章 就是一个圈套 阴谋论从白卓的口中说出，面对这件事情产生出来的种种不对劲的地方，白卓很快就想到了，这一切或许就是个阴谋。而阴谋的主要目的，就是让他们两人对晋王产生怀疑。 听着白卓的话，宋无涯也无法质疑什么，他反倒觉得这话很有道理。 “那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这就是关山旧和和楚家故意演的一出戏，目的就是为了让我们中了他们的圈套！”宋无涯通过白卓这样的反问，联想到了事情可能的情形。“那这个古怪女子就根本不是什么无量教的人，而是观山酒楼的人。她按照观山酒楼的交代，在偷盗密信之前先引起我们的注意，从而让我们知晓她的行踪。直到楚家的密信丢失之后，这个女子落入我们的手中，而密信也自然而然的落入我们手中。其上的内容让我们直接认定这晋王就是观山酒楼的人，从而对晋王产生怀疑。等到晋王前来支援的时候，我们之间彼此不信任的话，那么对观山酒楼而言，这可是最有利的一件事情了。” “没错，我想就是这样。”白卓高兴的点头，他感觉通过这一番推敲之后，能够替晋王洗脱嫌疑了。 可宋无涯却高兴不起来，他脑海中回忆着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觉得这件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可……”他犹豫了一下，看着白卓脸上高兴的样子，还是说道：“可我们混入楚家之后，偷听他们在宴席上的一番话，那可是说明了那封密信的重要性。可当时他们表现的很是自然，刘文生因为此事还和楚家险些翻脸。难不成当时他们就知道我们在偷听吗？” 这一点宋无涯可不觉的观山酒楼有那么神，怎么可能他们所作的每一步都会被他们算计到。这是宋无涯觉得不太可能的事情，毕竟他们潜入楚家，而且顺利的混入后院，偷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倘若这也是他们计算之中的话，那真的是太可怕了。 在他话音刚落之后，白卓便立刻提出了质疑：“无涯兄，现如今咱们想想看，混入楚家，偷听到他们的谈话，是不是有些太过简单了？咱们进入楚家后院，虽然说遇到了几波人，可却全都被咱们躲开了，你不觉得这实在是太简答了一些吗？而且，虽然现在天气暖和了不少，可在院子里那还是有些冷清的。他们这些人为什么全都坐在院子里，而不是找一个暖和的屋子，这难道不奇怪吗？我现在觉得，他们这是故意而为，目的就是要让我们有机会偷听到他们的谈话。咱们来到了淮安府，他们是很清楚的，他们未必不会算计到我们会借着楚家寿宴的时候潜进去。当时刘文生不也说了吗？他可是直接说的，咱们或许已经混入了寿宴之中。不仅如此，他们所有的谈话，还真是没什么有用的信息。除了告诉我们丢失了一封很重要的密信之外，其他的东西完全都是避重就轻的一些话，对我们来说那可谓是毫无用处啊！” 这下子，宋无涯再一次的沉默了。 如果真是这样说的话，白卓说得是一点没错。好像他们在楚家确实是除了那封密信之外的信息之外，再也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东西了。 那么多人坐在一起，说话的并没有多少，反倒是后来闲聊才参与了进来。 这样的一幕再次出现在了宋无涯的脑海中，他完全因为白卓的这一番话而推翻了自己之前的猜测。 “实在是太可怕了！”宋无涯后脊发凉，冷汗都流淌下来了。“他们真的如此厉害？将我们所走的每一步全都给算计进去了？” 虽然宋无涯在心里已经相信了白卓的所说的这一番话，可他还是觉得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面对宋无涯的怀疑，白卓又道：“除此之外，我们好像还忽略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在我们从原先的客栈离开之后，好像在这城里，楚家的人也仅仅是在客栈找了我们一圈。除此之外，他们并没有太多的将注意力放在那封密信之上，而更像是做了做样子。反倒是那御龙金牌丢失之后，他们是真的慌了，全城挨家挨户的在寻找假牛半仙，这两件事情对比之下，便立刻看出了这两件事情的不同之处。” 白卓的思路好像是完全清晰的，不知道他是存于私心才有了这样明朗思路的，还是他已经看透了整件事情。 相比较于他，宋无涯就显得有些反应慢了些。他总觉得观山酒楼的人不可能如此厉害，能够计算的如此精密，每一步路如何走他们都已经推算出来了。让宋无涯和白卓在不知不觉中进了他们的圈套之中。 正是因为不相信观山酒楼有这样厉害，宋无涯才会觉得这件事情或许并非如此。 眼看着宋无涯还是不相信自己所说的话，白卓立刻又道：“无涯兄，你不是之前通过那古怪女子的神情变化断定她就是无量教的人吗？那咱们现在就去验证一下她的身份！” “验证她的身份？你是说？”宋无涯明白了白卓的意思。 他们两人都很清楚，无量教的人都有一个非常明显的标记，那就是在他们的胸口处会有一个黑色的鬼爪印记，而这个东西也正好能够说明宋无涯是否猜对了。 “好吧，那我去找雯儿过来。”宋无涯点头同意了这个做法，毕竟这也是个办法。 对方毕竟是个女子，宋无涯自然不能亲自去检查，那样实在是太不道德了。 “雯儿！”宋无涯走出屋外，直接来到厨房，刚才他便已经听到了司徒雯和小环房间那边的动静，知道她们已经起来了。 “怎么了？”正在灶台前熬粥的司徒雯回过头来，看向宋无涯。 宋无涯当即把自己和白卓的想法说了出来：“我想请你和小环帮个忙，帮我们去检查一下那个古怪女子的身体，看他的胸口处是否有一个鬼爪印记。” “这么说，你们怀疑她不是无量教的人？”司徒雯一听这话，也明白了他们的用意。但她也疑惑道：“我想不太可能吧？毕竟哪有女子愿意在自己的那个地方，弄出那么难看的一个印记来？” 宋无涯坚持道：“这天底下没有绝对可能的事情，也没有绝对不可能的事情。雯儿，你看看就是了。” “好吧，那吃完饭再说吧。”司徒雯点头答应了下来，继续回头做她的粥了。 宋无涯也没有催促，虽然心里着急，但也没有着急到这个地步。 很快，吃过了早饭，四人便找来禁卫找到了那个女子。 将其捆绑在椅子上后，避开了所有的男人，让司徒雯和小环两人进入其内查验。 很快，司徒雯和小环便从房间里出来了。 “印记是有的。”司徒雯直接告诉了宋无涯准确的答案。 “有印记？那怎么可能？”白卓不可置信的惊呼一声，说着就往房子里走去。“我去看看！” 他是真的着急了，那要是说明这女子是无量教的身份，那之前的推论可就完全是错误的。晋王的怀疑也依旧没有被洗脱，这是白卓心急的原因。 没等他走到门口，立刻就被小环给挡住了。 “白卓，没想到你这么好色啊！”小环没好气的翻着白眼，怪怨的说道。 白卓这才一愣反应过来，刷的一下脸就红了，面对着小环尴尬无比，他急忙表示自己的清白。 “小环，你听我解释，我可不是那种好色之人。我刚才……就是一时着急给忘了，忘了她是个女的了。” 白卓尴尬的解释，小环却压根没理会他，冷哼了一声看都不看他一眼。 这下白卓可慌了：“小环，你可要相信我啊！我真不是那样的人！” 眼见自己的话没有任何的作用，他又向小环身旁的司徒雯求援：“司徒小姐，你应该相信我吧？我们认识这么久，我白卓怎么可能是那种人呢？” “好了，不用跟我们解释这个。”司徒雯也懒得搭理他，翻了个白眼：“结果已经有了，你还是想想正事吧。” 这下白卓感觉自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这一脸的懊悔。 宋无涯比他可冷静多了，他听到了这个答案之后，也并没有着急着下定论，琢磨了一番之后又道：“雯儿，还是麻烦你一次吧，你将她胸前那鬼爪印记拓印下来，我和白兄仔细的比对一下，看这鬼爪印记是否和之前我们所见过的相同。” 宋无涯想出了这个办法，白卓感觉看到了希望，急忙跟着附和：“对对对，我刚才一时心急，我也就是这个意思，无非是想看看这鬼爪印记是真是假。” 司徒雯点了点头，找来禁卫要了笔墨，便重新进入了那间屋内。 而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则耐心的在外边等着她再次出来了。 “白兄，你也真是的。这着急也不能乱了分寸啊！刚刚还做出那么失礼的事情，也难怪小环不给你好脸色看了。”宋无涯嘴上安慰着，可心里却多少有些幸灾乐祸。 第960章 不太像 “无涯兄，你这也太不厚道了。你明知道我这是一时着急了，刚才也不帮着我说好话。”白卓一脸的委屈，关键时候他还想着宋无涯能帮他解释一句呢，可宋无涯一句话没说不算，现在反倒是批评起他来了。 “白兄，你这可真是误会我了。”宋无涯一脸委屈道：“我这不是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已经这个样子了吗？” “算了算了，不说这个了。”白卓也不是有意要和宋无涯计较，他也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此刻摆了摆手不再会刚才的事情，而是正色道：“无涯兄，你觉得这个女子更可能是无量教的人呢，还是观山酒楼的人呢？” “这个还真是不好判断，双方看起来都有嫌疑，但真正要说究竟是哪一方，这个我是没办法确认的，要不然我也不会让雯儿再回去将那女子胸口的黑色鬼爪拓印下来了。只要咱们看到了那个鬼爪，或许就能够知道她真正的身份了。”宋无涯说道。 两人对随口说了几句这件事情的判断，司徒雯那边就已经有了结果。当她再次出来的时候，宋无涯和白卓两人都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那张纸上的鬼爪印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看你们那着急的样子。”司徒雯见两人急切的样子，责怪了一句后伸手给了两人。“给，拿去。” 两人同时伸手接过那张纸，一脸凝重的看起来了。 白卓当先出声带着惊喜之色：“无涯兄，你看这鬼爪印有些古怪啊！” “是有点古怪，和我们之前所见到的还是有不少区别的。”宋无涯也点头同意白卓这个说法，这个鬼爪印记的模样，确实是有些古怪，与其说是古怪，倒不如直接说与他们之前所见过的有些不同。 这个印记他们不知道见过多少次了，早已经在他们的脑海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们也不过是一眼看过去，便立刻察觉到这印记有些不对劲。 又进行了一番比较之后，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已经可以确定，这个鬼爪印记并非是无量教的，而是有人刻意所为。 “无涯兄，这下你相信我了吧？”白卓激动不已，眼泪更是泛起了泪花。晋王在他们两人心中的地位，甚至比皇帝在他们心中的地位还要高，毕竟晋王在时时刻刻的帮助着，而他们也与晋王有过太多的接触，他们实在是想象不出来晋王会是观山酒楼的人。 现如今好了，他们通过这个鬼爪印记已经断定了这个古怪女子的身份并不真实，而她之所以冒充无量教，那目的已经非常的明显了。就是要避开灌输那就楼的嫌疑，而让宋无涯和白卓在得到这封密信之后，会加深对晋王的怀疑。 “嗯！”宋无涯也只能点头：“看来之前是我误会晋王了。没想到这观山酒楼用心如此缜密，他们的这个陷阱实在是考虑的太周全了，每一步都已经算计好了，让我们无法从中察觉到丝毫的不对劲。倘若要不是这个鬼爪印记暴露了他们的身份，那我们可真的就是麻烦了。” 白卓眨了眨眼睛，抬手拭去了眼角的泪花。洗脱了晋王的嫌疑之后，他是真的开心，从心底里高兴，晋王是站在他们这一边的。 看着情愫流露的白卓，司徒雯却在一旁提醒了他一句：“你们也不要这么快就认定这件事情，虽然晋王为人我们一直都是认可的。可俗话说得好，知人知面不知心，说也不知道他真正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们之前不是已经说过了吗？要让晋王去将那批药材截下，从这个来判断晋王和观山酒楼的关系，何不等这件事情之后再做定论。” “雯儿说得也对，如此也是谨慎一些，到时候也正好能够明白一切了。”宋无涯听后，急忙点头。 刚刚他们确实是有些高兴的太早了，司徒雯的这一句提醒，算是警醒了他。 而白卓自然也没说什么，如今有了这样的结果对他而言，那已经是非常满足了，毕竟在他心里已经认定这是不可能的一件事情了。 确定了这件事情之后宋无涯等人回到了住处。 谁也没有先开口说什么，司徒雯大概是也知晓此刻两人心里的想法，已经认定晋王没有嫌疑了。而现在城里也没有其他的动静，她便带着小环回到了房间里，把空间留给宋无涯和白卓。 她们两人一走，白卓便开口了。 看他抬头向着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可见在这之前他就已经有话说了，不过是因为司徒雯在场的缘故，所以才没有说出来。 也不知道他这是要说什么，竟然还想着要不开司徒雯。 他有些犹豫，看了宋无涯好几次，却又把头低了下去，看得宋无涯都好奇了。 “白兄，你有什么话就说罢，怎么像个女人一样扭扭捏捏的？” “哎！”白卓一听这话，当即就叹了口气，原本脸上平静的神情，瞬间就变成了苦恼。“无涯兄，之前我是高兴过头了。司徒小姐提醒了一句后，我也没觉得如何。可是这喜悦之后，我却渐渐冷静了下来。那个鬼爪印记，虽然看似有些和我们之前所看到的不尽相同，可要以此来断定是真是假，确实是有些牵强了。我琢磨了一下，倘若这个女子就是无量教的人呢？那晋王的嫌疑就还是存在的，我这越琢磨脑子里越乱，现在不安的很，不知无涯兄你心里感受如何？” 白卓之前是高兴过头了，现在冷静了下来后，却又有些不安了。 面对这件事情，宋无涯心里还是希望事情向着好的一面发展的，他也希望晋王是清白的，没有和观山酒楼纠缠在一起。可这事情既然有了这样怀疑，想要确定，手里没有任何的证据，是完全说不准的，如今要说也只能是个人心里对晋王的看法罢了。 “白兄，我希望事情是向着好的方面发展的。晋王的为人我们也是知晓的，之前我们因为晋王对于观山酒楼的袒护，不让我们接近观山酒楼，那时候我们便对晋王存有怀疑。可后来，在圣上那里，不也得到了同样的答复吗？正是这样，我们才打消了对晋王的怀疑。现如今，出现了这样一封密信，其上的内容，并没有太多重要的东西，反倒是凸显了晋王本身。从这一点来看，确实也是值得怀疑的，所以你就放心吧，等晋王将楚家的药材截获之后，我们就可以给这件事情下个定论了。” 宋无涯没有说明自己心中所想，也仅仅是让白卓安心就是。 白卓听后，缓缓点了点头，心里像是还在琢磨着这件事情。 与其在这件事情上苦恼而浪费心思，还不如想想看还有什么事情是他们需要做的。 宋无涯见白卓这个样子后，当即提醒白卓道：“白兄，一旦朝廷的第二批援军到达，或者我们可以完全相信晋王的时候。那也就是我们队观山酒楼出手的时机了，到时候我们要一举拿下整个淮安府，观山酒楼以及楚家，还有现在的官府，那是一个都不能落下的。而且瘟疫或许很快就会在淮安府内蔓延，到时候我们必须要想办法解救这些百姓。这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趁着现在我们还是好好的规划一下接下来该如何去做吧。” “这抓人的事情，应该不用考虑什么了吧？反正到时候，这淮安府必定是谁都跑不掉的。至于瘟疫的事情，我看我们或许还是要借助楚家之手了。”白卓考虑了一下说道：“对药材我们可不是很了解的，这次就给楚家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让他们帮着解决淮安府的瘟疫，到时候给他们从轻处罚就是了。” “白兄你说的一点都没错，但我觉得到时候事情未必会这样的简单。”宋无涯点头之后却又摇了摇头：“首先，如今楚家和观山酒楼那边都没有动静，这本身就有着很大的问题。晋王的大军已经到了城外，除非他们没有得知消息，或者是他们根本不担心这一点，所以他们才如此镇定。可晋王不是他们的人，他们又没有对付我们的手段，那他们肯定早已经慌了。可事实并非如此，所以我觉得好事小心一些的好。” “是啊！无涯兄，你这么一说倒让我反应过来了。”白卓凝重的点了点头：“这里边的情况还真是不好说，不过楚家我们自然是用不着担心的，毕竟他们对于观山酒楼而言也不过是棋子罢了。他们并没有什么能力和我们对抗，可是这观山酒楼就不同了，他们按理来说也只有这城里的官府啊，他们如何能够应对的了城外的大军呢？难不成他们觉得，在瘟疫到来之后，城外的大军都是无所畏惧的？” “或许吧！他们没什么动静，反倒让我心里有些不安，不管怎么说都得提前做好防备，免得到时候临时出现了变故，使得我们一时之间难以应对。”宋无涯点头说道。 第961章 街头起事 在这淮安府的各方势力，各自达成了默契一般，这几日的功夫里谁都没有任何的动静。 宋无涯和白卓也没有再主动的去找麻烦，而是待在家里，仔细的琢磨和布局，接下来可能发生的所有突发状况。 两三日的时间里，宋无涯和白卓以及司徒雯和小环四人共同的努力之下，已经几乎想到了所有他们能够想到的突然事情。 而就在今天，原本沉寂了数日的淮安府，再一次的有了动静。 这个动静并非是来自于楚家，也并非是来自于观山酒楼，也不是来自于宋无涯和白卓，而是来自于城里的百姓。 已经关闭数日的药店，在今天突然间被街头的百姓敲响了。 “求求你们，开开门啊！救命啊！” 一声声的哭喊之下，药店的门被一拳拳的重重捶着。 经过之前的暴乱，城里的商铺早已经是惊弓之鸟了，如今听着这样的动静，也不敢开门。 这出现的一幕，使得城里听到了动静的百姓，忍不住好奇来到了街头上。 “这人这是怎么了？”好奇的百姓，看着其人不断的在药店门口哭喊敲门，一个个心下觉得奇怪。 可谁也不知道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看着药店门口猜测，或许这是他家人生病了吧。 终究这人群里还是有好事的人，被心里的好奇所驱使，走出人群向着那敲门的人而去。 “这位兄弟，出了什么事情啊？”那人上前站在不远处向那敲门的人询问。 可敲门的人此刻一心全都在药店之上，哪里有心思理会他呢。 好事之人这热脸贴了冷屁股，心里多少有些不舒坦，向着继续问吧，又怕对方还是不理会他，说这要是不问吧，都来到跟前来，再不问出个一二三来，那怎么行。 心里正琢磨之时，他低头一瞥，瞧见在那男子身边不远，竟然有一块白布。 这白布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正正当当够一个人的，而且他看那白布之下的轮廓，也像是躺着个人。 当下，好事人立刻就明白过来了，摇了摇头冷哼一声道：“我说你这人！也正是够怪的。人都死了你不赶紧拉倒城外去埋了，怎么还要跑到这药店来敲门啊？你以为这天底下真有起死回生的神药？即便真有这样的药，看你这身打扮，那也轮不上你啊！” 先前这男子让他丢了面子，好事人抓着这个机会就开始了冷嘲热讽。 话音刚落，只听着一声咳，竟然是那白布之下传来的，随着咳嗽，白布之下所显露出来的躯体轮廓也跟着颤动起来。 这一幕可吓了那好事人一条，但他很快平复过来，心想敢情这人还没有死啊。 这刚说出去的话，便又让他觉得自己丢了面子。心里琢磨着，眼前这跪着的和躺着的，莫不是有意在戏弄他吧。 周遭这么多人在看着他，一时间好事人觉得脸上无光。他眉头一皱，这心里便来了气。 “那句话说的还真是不错，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好事人说着就向着那躺在地上被白布盖着的人走去：“这天底下真是什么样的人都有。这躺着的是你什么人啊？刚才听声音像是个女人，是你老婆还是老妈啊？这人既然没死，怎么好端端的把头都盖住了。” 话说完了，人也走到跟前了。 眼看着好事人伸手就要去掀开那白布，这时候一直敲着药店们的那男子才猛然回头过来。 “你干嘛？不要……” 一声询问后，敲门男子也看出了这好事者的意图来，当即大声阻止。 可终究还是迟了些，好事者直接掀开了那白布。好事者那原本怒气横生的面容，在这一瞬间刷的一下变作煞白。双目圆睁，眼睛都快要从眼眶中跳出来了。 “这……”好事者一下子惊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手一哆嗦那被他掀开的白布顿时落了下去。白布扇动，一股腥臭随即而来。 好事者眉头一紧，鼻子抽动，脸颊随即扭曲起来。他满脸惊恐之色，害怕的向后倒退数步。 就在他惊魂未定之时，胃中一阵翻江倒海，张口挖的一声就吐了一地。 “怎么了！怎么了？” 围观在周围的百姓看到这一幕，纷纷惊奇，心想着这人怎么突然间就吐了。 百姓们心中好奇，大声的向那人询问，可那人哇哇吐了几口，突然转身就往外跑，头也不回的直奔人群之外。 这下子，可算是赚足了周围看客的眼球。百姓们一个个心里好奇，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们多半能猜测得到，那一定是白布之下的人让这个好事者吐了。只是他们不知道，这是被恶心吐了的，还是被下吐了的。 好奇心可真的是很难控制的，这周围的人越想这心里就越不是滋味，谁都想要搞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终于，这胆子大的人就站了出来，绕开了地上刚才那人留下的一滩秽物，便直奔那白布而去。 敲门男子此刻已然顾不上敲门了，见又有人过来，急忙爬到那白布之前，将其挡在了身后。 “你们这些人要干什么？这是我妻子，你们都给我滚开！” 原本就心中好奇的众人，看到这男子的举动，那更是好奇的无法忍受了。远远看着的百姓们，在这一幕出现之后，不由自主的就往前挪了几步，渐渐的就围到了那人的周围。 “大兄弟，这里躺着的是你的妻子？她得了什么病？怎么刚才那个人看了一眼就吐了。” “难不成是他老婆长得太丑？” “你有没有一点公德心？没看到人家是带着妻子来看病的吗？你还如此羞辱对方，你也不瞧瞧你自己，你也没长得好看到哪里去！” “嘿！我说别人，关你什么事，你是不是找打啊？” 因为这个，人群里竟然有人争吵开了。 可走到白布身旁的那个男子，被阻挠之后，这心里的好奇却依旧无法打消。 “大兄弟，你也别着急。我没有恶意，我就是想看看您夫人这是得了什么病。” “不关你的事，给我滚！”敲门男子愤怒的回应着那个人，不让他靠近自己的妻子。 这好奇之人，见对方如此愤怒，也不好硬着来。但他却又真的是想要看看这究竟是什么情况，于是脑子一转，想出了一个坏点子来。 他急忙对此人相劝：“我说这位兄弟，你看这药店都关着门，医馆也关着门。人家不给你开门，你着急也没用啊？更何况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药店，这里可是楚家的药店啊！前几天的事情难不成你不知道？楚家药店里的药材已经被人抢劫一空了，这里边什么都没有。你即便是把门砸了，也救不了你的妻子啊。” “这……”他这一番话，倒是说动了这个敲门的男子。 也不知道这男子是真不知道楚家药店所发生的事情呢，还是因为当下情况实在是太过紧急，让他忘了这件事情。 被这么一提醒，那男子神情黯然，泪水哗哗的就流了出来。 眼见一个大男人在这大庭广众这么多人的面前留下眼泪，这人也知道触动了对方的伤心之处。心里虽然觉得惭愧，但这好奇心作祟之下，他还是开口又道：“不瞒你说，我还略微懂得一些医术，不如先让我瞧瞧。或许我有医治你妻子的办法，也算是积德行善了。” “当真？”一听这话，敲门男子脸上顿时露出欣喜之色，仿佛看到了希望一样。 那好奇男子话都已经说出来了，这个时候也只能昧着良心点了点头。 这下可好，敲门男子立刻让开，示意让他查看自己妻子的病情。 刚刚被那好事者掀开的白布，落下之后，堆在了那病重女子的头上。病重女子也不知道是因为没有了任何力气，而无法将这白布拿开，还是因为她是因为得了重病，而不愿意让自己重病之下的容颜被众人所见。 好奇者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捏住了那白布的一角，轻轻的将其提了起来。 就在这瞬间，恶臭扑面而来，那摆布之下女子的容貌也映入了他的眼帘。 与先前那还是这一样的表情，此人也是惊恐的瞪大了眼睛。 就在他面前，近在咫尺的距离，那躺在白布之下的女子，整张面孔已经看不出模样了。 其上满是脓包，正流淌着粘液，臭味正是这些脓包所流出粘液散发出来的。 看到这样一副面容，此人早已经是惊得说不出话来了，那双手更多跟着哆嗦了起来。 他总算是明白，为何之前那个人看到了女子之后，吓得连连后退，哇哇大吐几口之后，一句话也不说直接夺路而逃。 他哆哆嗦嗦的往后退着，想要站起来，可那双腿却早已经不停自己的使唤了。一个趔趄直接后摔了出去，在地上滚了几圈之后，面如土色，爬起来一声不响的就向着外边跑去。 那敲门男子见状，急忙喊道：“大夫！大夫！” 可任他怎么喊，那人也没有回头，踉踉跄跄的便跑到了人群之外。 第962章 瘟疫来袭 周围的看客们再也按捺不住了，纷纷围了上来。可当他们看到那女子的容貌之后，顿时就后悔了。 所有的人傻眼了，眼前的一幕，让他们反胃。 “瘟……瘟疫！” 人群之前，一人惊恐的大喊了一声。 刚才还聚在一起看热闹的人，一下子炸了锅，所有人面色阴沉，更有甚者发出阵阵怪叫向着外边跑去，想要尽快的远离这里，生怕在这一会功夫就被传染了。 将周围这一切目睹的那敲门男子，泪水再次流淌了出来。他闭上了眼睛，没有再去理会周围的情形。 悲伤的情绪在妻子面前流露，他哭喊着抓起了妻子满是脓包的手：“为什么是你啊！怎么不是我呢！我无能啊，我无能啊！” 敲门男子仿佛绝望一般，逼着双眼，任由泪水流淌，大声的哭喊着自己无能。 妻子已经被脓包毁去容貌的面颊，只有那一双眼睛还闪烁着光芒，看着丈夫悲痛的模样，她却口不能言，艰难的想要开口说话，可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痛苦许久，敲门男子终于睁开了眼，他看着妻子，眼神更加的鉴定。 “蓉儿，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医好你的。” 说完抓，他将妻子再次盖好，那张白布如死人一般将妻子盖住，自然是他心中所不愿的，可他更不愿意让别人看到妻子这个模样。这样的模样被他人所见，对于一个女子而言，那无疑是最痛苦的事情了。 他拉起那简易的架子，就这样拖着妻子，向城里其他的医馆和药店而去。 城里的人一下子炸了锅，不少人都亲眼看到了瘟疫的存在。而在这里发生的一幕，那也仅仅是其中之一罢了。 就在今天，城里陆陆续续冒出了不少感染了瘟疫的人，他们的病情尽不相同，有严重的也有轻微的。可他们的症状几乎都一致，那就是脸上长满了脓包，浑身乏力。 这个消息也在第一时间，传到了宋无涯和白卓几人的耳旁。 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两人并未表现出惊讶，更多的则是沉痛。 他们早已经知道，瘟疫一定会蔓延的，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不过是几天的功夫，瘟疫便已经在淮安府出现了。而且病情严重者，更是已经到了死亡的边缘。 身为朝廷命官，心系着百姓，可在此时从此刻他们却也无能为力。他们深深的自责，自责自己的无能。 “无涯兄，难道咱们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城里的百姓遭受瘟疫的折磨吗？”白卓心中绞痛，感觉一股气憋在自己的胸口，让他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面对这样的情况，宋无涯何尝心里不难过，可他实在是没有办法：“白兄，眼下我们实在是无能为力啊！只有等到晋王截获了楚家从京城运送来的药材，我们才有办法为这些百姓医治啊！” “可……”白卓已经开始哽咽了，连话都快要说不出来了。深吸了几口气之后，他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了一些后才有说道。“如今楚家药店被哄抢，他们关闭着院门，不与外界接触。眼下城里爆发了瘟疫，他们也没有一点举动。难道我们就不能给他们点压力？或者我们直接让晋王进城，将楚家和观山酒楼给拿下？” “可要真是这样的话？那观山酒楼必定会传信回京，到时候药材被观山酒楼所毁掉，那百姓就真的是死路一条了！”宋无涯还是压住了自己心中的仁慈之心，没有为白卓这句话而改变自己之前的决策，倘若他这个时候改变了原本的计划，那一旦药材在落入他们手中之前而被毁的话，那瘟疫可就真的无法掌控了。 虽然眼下不少人在面临着死亡，可那个时候死亡的人只会更多。 为了大局考虑，宋无涯还是坚定的摇了摇头，拒绝了白卓的这个提议。 白卓一脸的绝望，他想要再次说服宋无涯，可他却不知道该怎么才能够说服宋无涯。 “白卓，你即便这般心急也是于事无补的。你也不要怪无涯，他和你也一样，我们都替城里的百姓而担心。但现在担心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即便是药材到手了，我们也需要时间来找到医治瘟疫的办法。更何况现在药材并不在我们手中，我们即便是拿下了楚家和观山酒楼，不也一样没办法解救这些百姓吗？”司徒雯见白卓焦急的向宋无涯请求，她也站出来安慰了白卓一句。 相比于白卓的焦急，司徒雯却显得异常的冷静。在面对同样一件事情的时候，司徒雯和宋无涯一样，并非只是考虑眼前，而是从全局出发的。 众人陷入了沉默，在面对这件事情上，他们实在是无能为力。 而与此同时，城内爆发了瘟疫，在楚家之中安安静静待了数日的楚家兄妹，此刻却高兴的笑了起来。 这正是他们所盼望的一幕，只有到了这个时候，城里的百姓在没有人给他们医治，而也没办法得到药材的时候，他们才会想起楚家来。 之前楚家因为种种风言风语，而使得城内的百姓对楚家失去了信心。现如今，在他们毫无办法之下，能够想到的也只有楚家了。 “哈哈！这下可有热闹看了！”三兄妹坐在一起，楚大公子面对城内的瘟疫，不仅没有感到自愧以及怜悯，反而高兴的开怀大笑。“咱们楚家的店铺被这些混账东西抢劫一空，这瘟疫来了，看他们如何结局，一个个就等死吧。还有那该死的宋无涯和白卓，要不是他们搞鬼，咱们楚家也不至于走到这一步。不过这样也好，至少这瘟疫帮我们报了仇，就看看这两位钦差大人如何收场吧！” 三兄妹之中，除了那楚小姐脸上还带着一些不忍之外，另外的二公子和他大哥此刻表现的则是一模一样。 对今天所要发生的一切，早已经心知肚明的楚家三兄妹，自然心里早已经做好了准备。即便没有准备的话，他们也不会太过看重这件事情的。毕竟楚家如今的家产，已经让他们心中除了楚家和钱财之外，再也容不下其他的东西了。 “大哥说的没错。”楚二公子立刻附和他大哥的话。“之前，咱们可是好言相劝，可这城里的这些愚民，却没有一个人听的。现在好了，城里出了瘟疫，他们手里即便是从咱们楚家抢到了药材，那又如何？随便吃点药这瘟疫就能好了吗？要真是那样的话，那这天底下还哪会有人开什么医馆。大哥、小妹，你们就等着瞧吧。用不了多久，这些愚民就会跪在我们楚家的门前，忏悔他们之前所作的事情。同时他们还会哭求着我们楚家大发慈悲，救他们一命。他们不是对药价高而愤怒吗？咱们这次药价翻倍，让他知道知道，得罪咱们楚家是什么样的后果。” “大哥、二哥，你们怎么都是这样的心态啊？你们可别忘了，咱们出家的危急还没有解除呢！现如今朝廷自然不会放过我们，就看观山酒楼能不能保的了我们了！这城外朝廷的大军已经到了，倘若之前的反间计成功了，或许我们还能苟延残喘一些时日。等到观山酒楼在朝廷将晋王和那两个钦差拿下，那我们楚家自然就没事了。日后我们楚家依旧要在这淮安府立足，如今这正是我们再一次在百姓心目中树立威望的时候。即便到时候药材到了，我们也不要将药材翻倍，就按照原来的价格卖给他们。这样一来，他们不仅不会抱怨我们，还会觉得我们在药材被他们抢夺之后，依旧不辞辛苦的从京城运送回来药材，还以原来的价格出售。这样他们就不会觉得我们楚家是在借着瘟疫大发横财了，到时候这些钱财也可以拿去给观山酒楼教材，而我们楚家也没有什么损失，并且通过这件事情重新竖立在淮安府的地位，让百姓对我们楚家深信不疑，即便日后再有同样的事情发生，他们也不会再对我们所质疑了。” 楚小姐听了两位兄长的话之后，这心里越听越是怪怪的。 这瘟疫如何而来，他们心里都很清楚。虽然这件事情他们也只是从中为观山酒楼牟利，而瘟疫则是观山酒楼一手操办。但不管怎么说，他们也是从中脱不开干系的。因为这场人为的瘟疫，已经死了不知道多少人了。而现如今瘟疫到来，还是会有更多的人死去。 如此残忍的事情，楚小姐一个女儿家终究还是不忍心的。 “小妹，你实在是太仁慈了！”楚二公子却不以为然道：“这就是他们的命！你没看到他们之前的嘴脸吗？抢了我们楚家的店铺，这在律法来说，那都是该抓去坐牢的人。对这些人还应该有什么仁慈可言？这场瘟疫，正是我们代为老天对他们的惩罚。” 要让自己承认错误，楚二公子显然是做不到的。楚家被哄抢的事情让他心中耿耿于怀，以至于现在看到这样一幕，让他觉得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第963章 药材到手 就在宋无涯和白卓陷入苦恼之时，禁卫头领却给他们带回来了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两位大人，晋王殿下已经截获了楚家的药材，如今已经控制在了手中。” “晋王拿到了药材！” 听到这话的两人，异口同声的发出惊呼。 这药材所代表的并非是能够拯救淮安府百姓的性命，更是他们是否能够相信晋王的一个信号。 如今药材已经被晋王所截获，那就足以证明，晋王绝非是和观山酒楼穿一条裤子的人。 “你立刻通知晋王殿下，让他立刻带兵攻城，我们要在今天将观山酒楼和楚家一举拿下！”宋无涯激动的向禁卫头领说道。 禁卫头领点头应了一声，转身便向外而去。 而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却相视一眼，脸上的喜悦自然不言而喻。 “无涯兄！我说什么来着？我说晋王他绝对不可能是那样的人？现在你相信了吧？那封密信以及前前后后的事情，虽然缜密可终究还是百密一疏，让我们看清楚了这观山酒楼奸诈的手段。这可真是不幸之中的万幸，要是我们中了他们的奸计，还不知道会出现什么样的情况呢！” 事情没有到了最不堪的那个地步，是他们应该高兴的。至少，如此一来让两人心里的那个疙瘩总算是解开了。 一切就绪，只差最后一步了。这个时间刚刚好，城内的瘟疫刚刚爆发，而药材就被掌控在了手中。如此一来，绝对能够让城里的百姓，免受瘟疫的伤害。 而另一幕，则在楚家门前上演。 先前刚刚说过城内百姓会来到楚家门前乞求的楚二公子，没过多久就看到了这样一幕。 城内爆发了瘟疫，让所有百姓都亲眼看到了瘟疫的可怕。以至于让他们彻底丧失了头脑，一点点咳嗽便让他们怀疑是不是被感染了瘟疫。而此刻，城内楚家所有的药店都已经关门。余下的那些药店和医馆，他们手里也是有药材的，可是他们的药材也并没有多少，更何况价格早已经在之前统一了，如今楚家的药材没了，让他们其中不少人想要借着这个时机，狠狠的赚上一笔。这原本就不多的药材，不等这些药店和医馆开张，便已经落入了有钱人的手中。 “楚家少爷，楚家小姐，楚家老夫人！求求你们，开开门啊！” “求求你们救救我们吧！” “是啊！我们可没有强过你们家药材啊！” 一声声的恳求在楚家门前响起，那些百姓一个个面带惶恐之色，跪在楚家门前，乞求着楚家在这个时候能够大发慈悲，让他们免于在这一场瘟疫之中死去。 可楚家的院门紧闭，四周全都是严阵以待的家丁。 站在门口之前的管家，看着下边的这些百姓，脸上那都是嘲讽之色。 “你们现在知道害怕了？之前你们不都还抢我们楚家的东西吗？药都被你们抢走了，我们也没药材了。别说我们楚家不帮着你们，往日里我们楚家可是没亏待过你们。就在不久之前，我们家老夫人自京城回来过寿，那进了城门口几万两银子送给了你们。你们嘴上说着感谢，一转眼就把我们楚家的生意给搞黄了。现在你们居然还有脸来我们楚家门前，麻烦你们要点脸赶紧回去吧！” 楚家的管家对这些可怜的百姓那是冷嘲热讽，这也怪不了他尖酸刻薄，而事实也正是日此。他的话让那些百姓无法反驳，而且也不敢反驳什么。他们都希望楚家救命，这个时候在得罪楚家，那不是要把自己往死路上逼吗？ “都是我们错了！楚家家大业大，也不在乎这个。更何况，楚家如此高贵，何必和我们这些傻头傻脑的小老百姓计较呢！还请楚家老夫人出来见上我们一见。” 百姓们在这个时候，纷纷承认着自己之前的错误，只是希望能够见到楚老夫人，向楚老夫人恳求。在他们看来，楚老夫人为人心善，一定不会眼睁睁看着他们这个样子的。 管家却没有理会他们，嘴上依旧不客气的说着：“想见我们老夫人？怕是你们没安什么好心吧，是不是想要把瘟疫也传给我们楚家来啊？我可告诉你们，你们还是死了这条心吧。如今楚家也没辙，你们不都有药吗？自己就治病去啊！我们楚家好几家药店，现在连点药渣子都没有，你让我们怎么救你们？” 不管管家在这里说什么，老百姓们自然都是不可能离开的。眼看着人越聚越多，这管家也犯愁了。虽然这几日楚家的人都是哪里不去，可也架不住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出去啊！ 现如今这楚家的正门被这么多人给堵着，想要出去都难。 管家的脸上也渐渐的露出了难色，他犹豫不已。 家门口的事情，楚家的三兄妹那自然是知晓的。楚大公子和楚二公子听到了这个消息之后，那自然高兴的嘴都合不拢了。而楚小姐则是想要出去给百姓们说上几句，却被他这两个哥哥给拦住了。 “两位哥哥，这也总不能让百姓们就在门口跪着啊！” 看着楚小姐焦急的脸色，楚二公子却笑道：“小妹，不是不管他们。我刚才说什么来着？我说他们很快就会跪在我们楚家门前乞求，你看这不是来了吗？咱们不能惯着他们，总不能他们一来，咱们就要出去给他们个说法。这说法不是不给，迟早是会给他们的。不过在这之前，还是让他们先跪着吧，要不然他们那都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让他们感受感受绝望，等到他们真正感到绝望的时候，咱们再出去给他们个希望，这样一来这些家伙那必定感谢我们楚家如感谢自己爹娘一样。” 就这样，楚家的三兄妹耐着性子，硬是让这些百姓等了许久。原本楚二公子还要让他们继续等待下去，可楚小姐却有些不忍心了。 “二哥，你们不愿意出去，那小妹我去了。”楚小姐实在是坐不住了，她向着外边的那些百姓，这心里越想越觉得愧疚，毕竟这瘟疫的事情也是和他们楚家有瓜葛的，倘若没有这瘟疫，也就不会有近日来这些种种的事情了。 楚二公子见楚小姐执意要去门口，那自然也不拦着了，毕竟拦也是拦不住的。 索性，他跟着楚小姐一同来到了大门口，那楚大公子却不愿意看这些人，待在这里哪都不去。 楚家大门开启，楚小姐和楚二公子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那些跪在地上磕头哭喊的百姓，看到他们两人出现之后，顿时激动了起来。 “楚小姐，楚二公子，求求你们救救我们吧！” 百姓们一时间就要蜂拥而上，却被前边的家丁们给拦下了。 楚二公子和楚小姐一样，皱着眉头，对这一幕心中不知道作何感想。 执意要出来的楚小姐还没等开口，却被她的二哥给抢先了。 “我说诸位乡亲们！”楚二公子冷冷的看着这些百姓，眼睛向上翻着，很是不屑的用阴阳怪气的语调说道：“我们楚家往日来在这淮安府内，对你们可是仁至义尽了。先前有人给我们楚家抹黑，说什么瘟疫是我们楚家和观山酒楼搞出来祸害大家的。当时小妹竭力向大家解释，药材之所以涨价并非是我们要发横财，而是源头如此。你们非但不听劝，还聚众抢了我们楚家的药店。可我们楚家呢，损失如此惨重，我们有向你们追究了吗？如今瘟疫是真的来了，你们这时候想到我们楚家了？你们之前为什么不考虑考虑现在呢？现在好了，楚家也没药了，大家都在这淮安府等死吧！” 楚二公子冷冷说着，发泄着他心中对这些淮安府百姓的不满。 他的话让这些百姓再一次给他们磕了头，表示他们的无辜和悔意，以及恳求他们不计前嫌救他们一命。 楚二公子发泄也发泄完了，楚小姐看着眼前这些百姓一个个额头都是通红，也不知道在楚家前边磕了多少头，也是于心不忍吧，急忙开了口。 “乡亲们！如今瘟疫来临，也是我们楚家所不愿意看到的。二哥方才的话，无非是心中有气罢了。但大家不要担心，楚家是不会放着大家不管的。楚家早在前几日已经向京城传了信，想必近日来便会有药材自京城运达。” 楚小姐的话还没有说完，只是这样一个好消息，就让眼前的这些百姓高兴不已，纷纷露出了笑容，与那满脸的泪水相衬托。 楚小姐急忙大声的平复了百姓们喜悦的心情，接着她的话继续说道：“原本，药材涨价那也是无可避免的事情。毕竟楚家从商，多少是要挣些钱财的，要不然楚家也是无法养活众多在楚家做活的人。原本这瘟疫是子虚乌有的，可没想到真的发生了。楚家之前考虑，虽然药材价格较高，但也想着倘若瘟疫真的来了，我们也自然要亏本解救大家。可几日前发生的事情，令楚家损失惨重，所以这一次楚家的药价怕是没办法降了。” 第964章 重兵围城 楚小姐说出关于药价的时候，在场的百姓们脸色立刻就变了。显然高昂的药价是他们大部分人承受不起的，真正能够承受得起这药价的人，也不会在这里向楚家如此恳求了。 “可楚小姐我们实在是没钱啊！” “求求您行行好吧！” 即便是楚家答应管他们，可他们还是不答应。 楚二公子一听这话，脸色立刻就变了，他可不像楚小姐那样话说客气，直接便怒声骂道：“你们没钱，难道我们楚家有钱就应该全都给你们花吗？这一次的药材已经让我们赔了多少钱？再陪一次，那以后我们楚家的店铺就得全部关门。你看着楚家周围，这些人，他们在我们楚家做牛做马，我们楚家总不能连口饭都不给他们吃吧？” 楚二公子的话说得并不是特别的难听，但他也表明了楚家的立场。不管他的话是真是假，但这个道理是没有说错的。 楚家所有店铺遭到哄抢，在这之中不少人都从中捞了东西。现如今楚家确实是亏损了不少，虽然不至于让楚家一贫如洗，但也确实是元气大伤。 可他们不管怎么说，这面前的这些百姓，还是那一副言辞，丝毫不作理会，只是一个劲的恳求着。 看着他们这个样子，楚二公子那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心想你们现如今这个模样，就是你们自己活该，谁让你们之前捣乱的。 楚小姐也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毕竟楚家的药材绝对不可能白白给他们，那些药材可是有大用处的。说白了，这些药材非要说是楚家的那也未必，毕竟最终这些钱财一大部分是要给观山酒楼的。 “乡亲们，大家听我说。”楚小姐还想说上一些话。 可那些百姓压根就不听这个，一个劲的恳求着。在一旁的楚二公子见状，毫不客气的直接上前一把拉住楚小姐说道：“小妹，别在这里和他们浪费时间了。我们楚家平日里对他们也不薄了。你看他们是怎么对待我们楚家的，恩将仇报。我们楚家可不是寺庙，不可能自己喝粥让他们吃肉的。” 扔下这样一句气话，楚二公子强硬的将楚小姐拉了回去。 楚家的门再次关闭之后，聚集在楚家门前的这些百姓们，却一个个心里有了其他的想法。 虽然之前城里有些百姓哄抢了楚家的店铺，但也并非是所有的人参与进了其中。而现在城里出现了瘟疫，楚家作为城内最大的药材商，又是淮安府的收复，他们竟然如此一毛不拔。 俗话说得好，为富不仁。这为富不仁也未必真是如此，在这些百姓眼中，此刻的楚家就是为富不仁了。抛开其他的不说，单凭眼前这状况来说，楚家也并不算是做错了什么。 回到家中，楚小姐责怪自己二哥道：“二哥，你刚才不应该那么说话。如今正是我们楚家重新竖立在百姓心目中形象的时候，你反倒不让他们看到我们好的一面，如此恶语相加，只怕他们未必会领情的。” “小妹，你没看他们这些人那个样子。分明是他们之前抢了我们的东西，现如今他们这帮强盗跪在咱们面前，就想要咱们再给他们施舍。这天底下哪有这样的事情？咱们楚家是有钱，可这钱是天上掉下来的吗？还不是咱们楚家担着掉脑袋的事情才挣到的吗？”楚二公子是真的被那些百姓给激怒了，他丝毫不理会楚小姐所说这话，愤怒的指着大门的方向说道：“他们都是什么东西！往地上一跪，说上几句好话，咱们楚家就得把所有钱拿出来给他们？要天底下真有这么好的事情，那我们楚家何必冒险去做，天天跪在大街上不就行了？” 楚二公子此刻正在气头上，楚小姐看出自己说什么二哥也不会听的，只好叹了口气不再说话了。 他这边话刚刚落下，见楚小姐脸上这幅神情，倒也没有怎么理会，打他心里一琢磨，却疑惑道：“算算时间，这京城也该传信回来了吧？怎么咱们现在都还没有得到消息？” “是啊！”楚小姐一听这话也微微吃惊：“之前都已经告诉他们了，药材要的比较急，他们应该是连夜运送的。算算时间，别说是药材的消息了，就是药材也应该运到了。” “我去找人问问看吧，可能是路上出了什么事情耽搁了。不过这样也好，省得这些药材来了之后，又被这些家伙给抢了。”楚二公子嘀咕了一句，便走了出去。 楚小姐没说什么，只是进了厅堂。 就在他们琢磨着京城的药材为什么还没有运送到淮安府的时候。就在淮安府不远处村落驻扎的朝廷大军，在晋王的命令下，向这淮安府而来。 守在城墙之上的士兵，远远看着外边旌旗招展，一个个傻了眼。 “这是怎么回事？那旗子……”一名士兵看到远处情形之后，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又仔细的看了几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看错，这才招呼身旁其他的同伴：“那旗子怎么回事！” 大这么大喊了一句，周围原本散漫的士兵，也纷纷看到了远处的情况。 在他们的注视之下，那边的旌旗越来越近，很快便让他们看到了那旗子下的军队。 “这是朝廷的大军？为何会来这里啊？” 这些士兵看清楚了状况之后，可也完全想不明白。怎么在这个时候，朝廷的大军会来到这里，这实在是诡异的一件事情了。 “你们在这里看着，我立刻去将这件事情禀报知府。”一名士兵反应过来，赶忙向同伴知会了一声，便急匆匆的向着城墙之下而去，要将看到的情况通报给知府。 那名士兵疾步冲下城墙，把兵器扔在一旁便急匆匆的沿着街道跑向了知府衙门。 “快……快……通知知府……大人！”士兵跑的太快，以至于上气不接下气，刚来到知府衙门口，看见了衙门的守卫之后，便要说明情况。 那几名衙役听着这话，一个个傻了眼，他们大概听明白了这士兵是有什么事情要通知知府衙门。 “你别着急，缓口气慢慢说。”衙役们看着他也着急，但还是安慰了一句。 一旁另一人看着这情形，当即说道：“我看还是让他自己进去，亲口和大人说清楚吧。我看他这样子，咱们被给他传错话了。” “这样也好。” 他的提议立刻得到了其他同伴的认同，那人立刻带着这名士兵向着衙门里走去。 士兵来到了衙门里边，那知府根本不在这衙门之内。一旁的衙役说道：“你在这里稍等片刻，我这就去将大人喊来。” 士兵在这里等待着，那因为着急喘不过来的气，也慢慢平顺了下来。 一听说城门口有事情了，这知府也是不敢大意，急急忙忙的就穿着衣服跑出来了。 “出了什么事情？”知府见到士兵后，急忙询问。 “大人，您快去看看吧。咱们城外看到了朝廷的大军！”士兵缓过气来，顺顺当当的将城外的事情说了出来。 可知府一听这话，却突然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一脸惊慌的向那士兵确认：“此事可不是你再糊弄本官？他们到了什么地方？” “大人，小的怎么敢用这样的事情来糊弄大人您啊？他们不久就会来到城下，他们是朝廷的军队，大人怎么看似有些惊慌啊？”士兵后恩施疑惑，这朝廷的军队前来，他只是疑惑不知道这是为何，但看到眼前这知府的表现，让他更加的疑惑了。 那知府大人一听这话，急忙解释：“没什么，没什么，本官只是在想怎么朝廷的军队跑到咱们这里来了。” 知府一边说着，额头上的冷汗却不由自主的流淌了下来。解释了一句后，他立刻吩咐那士兵道：“你赶紧回去，传话就说没有本官的命令，不得开启城门！” “小的明白。”那士兵虽然觉得疑惑，但也没有多想，立刻急匆匆的又跑回去了。 而这个时候，知府大人脸上古怪的神情却再也藏不住了，他当即说道：“本官出去一趟。” 说完这话，知府也没有招呼带人，直接向着衙门外而去。几名衙役主动跟随了上去，却见这知府并非是向着城门口的方向而去，而是向着另外一个方向走了过去。 衙役们也没有多问，知府却一脸焦急，恨不得自己生出翅膀来，能够快点过去。 他去的方向不是别处，正是观山酒楼所在的地方。 用最快的速度来到了观山酒楼这里时，知府直接就向着里边闯去。 门口的店小二看着知府急匆匆的样子，急忙问了一句：“知府大人，您有什么急事吗？” “快通知文生总管，就说本官有重要的事情找他。”知府大人急忙说着。 那店小二一听这话，当即嘿嘿一笑道：“知府大人，您来的可真是不巧。总管他前脚刚走，您早来一步也就见着他了。” 第965章 惊慌失措 “什么？”一听这话，知府大惊失色，惊慌的看着那店小二道：“那他是离开淮安府了，还是……” “总管说是街头看看城里百姓的状况。这不是城里爆发了瘟疫，他放心不下。”店小二笑着说道：“小的还说呢，这城里都有瘟疫了，总管怎么还往外边跑。可总管他也没说，小的也没敢再多问。” “坏了，坏了！”知府听着这话，连他围观的仪态都不管了，猛地一拍大腿慌张道：“他这是跑了啊！” “大人，您这话是……”店小二听着疑惑。 可知府哪里还有心思给他解释，转身就出了观山酒楼。这离开观山酒楼，他也没有着急着向城门口而去，换了个方向直接向着楚家走了。 很快来到楚家，知府看着楚家门前聚集着如此众多的百姓，一个个或跪或坐的堵在楚家的门口，他这脸色就更加的难看了。 今天发生的事情，他还不清楚呢。直到刚才，城门口出了大事情，他今天这才从房间里出来。 “让一让，让一让，知府大人来了。”衙役们见状，立刻上前，给知府从这些人群中硬生生挤出一条路来。 知府来了，那些求助楚家无望的百姓们，纷纷转向了知府，一个个又闹腾了起来。 “知府大人，救命啊！” “救救我们吧！” 可知府这时候哪里顾得了他们，他都不知道这些百姓聚在这里干什么，抬头看着楚家，可身边架不住这么多的百姓一个劲的过来。 “乡亲们，大家稍安勿躁，本官前来就是为你们解决事情的。”知府虽然不知道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他也知道这些百姓是奔着楚家来的。他可没工夫和这些百姓耗，随口答应了一句，就向着楚家走去。 那些百姓听了这话，还单纯的相信，这是知府得知了他们的事情，特地来这里找楚家解决的。 知府直接来到了楚家门前，那些楚家的下人们拦着这些百姓，自然不会拦着知府了。 “立刻去通知你们家公子。”知府直接向着门口的下人说了一句，便向楚家门口走去。 楚家大门打开，知府一行人跟随着楚家的下人进入了楚家的院中。 刚一进入院中，知府回头看了一眼门外向那下人问道：“这些百姓聚在这里干什么？” “大人，您是不知道。这些家伙先前抢了我们楚家的店铺，现如今城里的药材都没了，却爆发了瘟疫，这些家伙们又来让我们楚家救他们。您说这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事情？”下人也抱怨的向知府嘀咕了一句。 知府听了这话，也没有多想，催促了一句：“好了，本官知道了，你快去通报吧。” 下人立刻跑着向里边去了，不多时这楚二公子和楚小姐就出来迎接知府大人了。 “知府大人，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楚二公子远远的便笑着抱拳向知府询问了一句。 知府听着这话，根本没心思跟他客套这个：“刘文生来你们这里了吗？” 之前还恭敬的说着文生总管，这个时候的他心里怀疑刘文生已经跑了，直接就称呼对方的全名了。 那楚二公子和楚小姐一听这话，面面相觑：“没有啊！” “这下可坏了！”知府听到这话，顿时露出了绝望之色：“这下咱们可全都完了！那刘文生怕是已经扔下我们自己逃走了！” “知府大人，您慢慢说，这话从何说起啊？”楚小姐自然不知晓城外的事情，突然听着知府说出这话，让她觉得很是疑惑。毕竟刘文生才在几天前来到了楚家，教训了他们一顿的同时，还给他们楚家想出了办法。可现在知府突然说刘文生扔下他们跑了，这可就让她有些想不明白了。 知府焦急道：“你们怕是不知道吧！这淮安府已经被朝廷的大军围堵了，咱们现在是哪里也去不了了。那宋无涯和白卓怕是掌握了我们的罪证，如今大军压境，我们是插翅难逃啊！” 知府的话，险些让楚家兄妹瘫坐在地。刚才他们还在信心满满的考虑着楚家这一次能够大赚一笔呢，可眨眼的功夫城外竟然冒出了朝廷的军队。这已经很是明了的说明了，他们已经是大势已去了。 “知府大人，这可怎么办才好啊！”楚二公子慌了神，这个时候他根本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只能向这知府大人求助。 原本观山酒楼在他们背后，让他们多少有些底气。可这知府的到来，却让他们彻底的绝望了，观山酒楼也靠不住了，他们是彻底被抛弃了。 面对绝望的楚家兄妹，同样绝望的知府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他低着头，看着眼前的两人，犹豫许久说道：“我看，如今我们也只能将这事情直接推给观山酒楼了，只有这样我们或许还能有一条活路。那可恶的刘文生，完全把我们当做了棋子，他怕是早已经算计好了有这样一天，要不然怎么可能在事情发生之前就得知了消息却不通知我们，独自逃走呢？他这是连观山酒楼也不要了啊！” “那该死的刘文生，枉我们对他如此尊敬，一直称呼他为伯父，可如今他却将我们甩掉了。早在之前，他威逼我们楚家入伙，我们本是不愿意的，可他却许给了我们莫大的前景，对我们是威逼加上利诱，这才让我们上了他的贼船。如今我真的好后悔啊！”在这绝望的时刻，楚二公子却将这一切归咎于观山酒楼了。 “不行，我得去城门口了。”知府这时候突然醒悟过来：“记住本官刚才和你们说的话，就将这一切栽倒观山酒楼的头上。本官现在要去城门口迎接晋王了。” 知府很是清楚，这城外的人必定是晋王。 知府离开之后，楚家兄妹的脸色依旧没有好看起来。 “二哥，我看我们楚家是完了。现如今小妹倒不惧怕这一死，只是怕母亲也要遭罪啊！”楚小姐眼泪流了出来，心里对楚老夫人很是担心。 楚二公子虽然没哭，但也快哭出来了，如此危难的事情降临在他们的头上，是谁都会感觉到害怕的。 可这时候，他还是强装镇定，安慰道：“小妹，不必这样悲观。你没听刚才知府大人的话吗？咱们一口咬定这事情和咱们没关系，全都是观山酒楼做的就是了。” “二哥，你想的太天真了！你可别忘了还有宋无涯和白卓呢！他们手里可是掌握了我们的证据的。最直接的莫过于那封密信了，我们和观山酒楼是脱不开嫌疑的。如今就是不知道那面御龙金牌有没有到了他们的手中，倘若御龙金牌落入他们手中，那我们将会是株连九族啊！”楚小姐没有因为她二哥这一句话便看开这件事情，她心里很清楚，这样的话无非是骗自己罢了。 楚二公子的神情瞬间凝滞了，可见他自我欺骗的一番话被楚小姐无情的揭开了。 城门之前，晋王的军队已经是兵临城下了。淮安府偌大的城池被围的是水泄不通，外边的人进不去，里边的人是进不了。 “速速开启城门，令我等军士入城！” 城门之下，带兵的将军大声的向城门之上的士兵喊着。 城门的士兵此刻是左右为难，一方面下边可是朝廷的军队，可另一方面知府却给他们下令，没有知府的命令不允许开启城门，他们左也不是右也不是。 “知府大人有令，没有大人的命令，不许我等开启城门！”士兵们也只能如此向城下的将军喊道。 那将军可没有什么耐心，要不是晋王坐镇，只怕他早已经命令手下向城门之上射箭了。 “本将军最后给你们一次机会，立刻开启城门，如若不然本将军便要攻城了！”这话可以进说到了最严重的的一步，一旦攻城这城墙之上的守卫，如何抵挡的了下边的大军。 城墙上的守卫们，一个个都慌了神。 “这可怎么办才好啊！难道真的要听知府大人的话，不开启城门吗？可下边的那位将军都已经说了，都要攻城了。” “是啊！你去传的信，知府大人究竟是怎么说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了传信人的身上，显然这个时候他们心里都是惴惴不安，不知道该如何决定。 那传信的士兵很是肯定的说道：“知府大人他就是这样说的，我也不知道他为何会下这样的命令。我当时去的时候，禀报城外朝廷大军前来，知府大人有些慌张，这里边也不知道有什么事情。” “开启城门！” 士兵们正商量着怎么办的时候，突然听到城下有人大喊。这几人顿时一怔，听着这个声音并不是之前那个喊话将军的。 那传信的士兵突然惊喜道：“是知府大人的声音，快快开启城门！” 在这最关键的时刻，知府突然间下达了开启城门的命令，对他们而言，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了。 得到了知府的命令之后，城门缓缓开启。那为首的将军立刻带着手下兵士，一个个严正以待，连佩剑都抽出来了，直接向着城门而来。 第966章 全城搜捕 一看到将军这个架势，那知府的脸色就变了，原本心里就有所担心，这个时候更加的显露无疑了。 军队浩浩荡荡的进入了淮安府内，那为首的将军在知府的面前停了下来。 “你为何要下令关闭城门，你可知道我等统帅是谁？”将军骑在战马之上，来到知府面前，怒声质问。 将军声若洪钟，单单是听他说上这么一句话，常人便要害怕三分。更何况现在这心里本就有鬼的知府了，他一下子有些哆嗦了起来。 可这话他也要回答啊，而且不是随便的回答，还要回答的漂亮，要不然如何解释这件事情。 他心念一动，急忙说道：“将军有所不知啊！近日来淮安府内爆发瘟疫，下官这也是实属无奈的办法。倘若照常开启城门，这外边的人进来也就算了。可倘若这里边的人把瘟疫给带出去的话，淮安府又临近京城，倘若将瘟疫扩散到京城的话，那便是不可想象的后果啊！” 这话倒是说得过去，将这个缘由直接说到了瘟疫之上，算是把紧闭城门这一出给推过去了。 将军也并未再说什么，军队在前边开路，他却停留在这里，等待着在将军队之后的晋王。 很快，晋王的车驾便进入了淮安府内。 周遭的士兵纷纷下跪，向晋王行礼。车驾缓缓进入淮安府内，在那将军身旁停了下来。 “你可是淮安府的知府？”晋王的声音自马车内传来，却不见起露面。 跪在地上的知府，急忙抬起头应道：“下官正是淮安知府，在此恭迎晋王大驾。” “本王问你，宋无涯和白卓两位钦差大人何在？”晋王开口便询问了一句宋无涯和白卓两人的下落。 一听这话，知府冷汗直流，心里琢磨着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可别人才没有那个闲工夫等他想好了再说，一旁的将军再次发出一声厉喝：“王爷在询问你话呢，你为何不答？” 还没有仔细琢磨一番的知府，被这一声厉喝吓得够呛，也顾不上多想了急忙说道：“两位钦差大人并未与下官相见，下官只是几日前曾听城内传言，两位钦差大人就在淮安府内。如今两位大人下落何处，下官实在是不知晓啊。” “拿了！”晋王听后，在车内冷冷的说了一句。 那知府最担心的事情就这样发生了，他本以为刚刚的话已经足以给自己一个解释了。可他没想到的是，原本还与他好好说话的晋王，却突然下达了命令，直接将他捉拿。 知府慌忙询问：“王爷，下官犯了何罪啊？” “你自己心里清楚。”晋王冷冷的回了一句，便向前边车夫说了一声，马蹄摆动，车驾缓缓向前而去。 车驾离开之际，将军当即下令：“将此人拿下，接管淮安府城防。” 这一声令下，淮安府便算是易主了。他这个淮安府的知府在这一瞬间便成为了阶下囚。 而拿下原本守卫在城门以及城墙之上的士兵们，听到这话也一个个脸色变得难看了起来。 接管城防，不论是在什么时候，那都是一件不得了的事情，足以说明眼下要有巨大的变故发生。 知府还在大声的喊着，想要为自己辩驳一番，可任他怎么呼喊也没有人搭理他。 “立刻去寻找宋无涯和白卓。”晋王在车厢之内，向身边的禁卫吩咐了一句。 晋王进入淮安府，整个淮安府已经被控制，他如今要做的第一件事情那就是见到宋无涯和白卓两人。 他想要见到的这两人，此时也听到了禁卫传递回来的消息，城门口所发生的事情，禁卫已经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两人。 知道那边的情况，宋无涯和白卓自然用不着继续待在这小院子里了，赶忙收拾了一下，便前往迎接晋王。 晋王进入城内，一路直接向着知府衙门而来。那位将军，则带着兵士接管了淮安府的城防。在这之后，他们立刻前往城内楚家以及观山酒楼两处，捉拿嫌犯。 朝廷大军的到来，让消停了数日的淮安府再一次惹恼了起来。 当聚集在楚家门前的那些百姓，看到军队前来，直接包围了楚家，并且开始驱散他们的时候，他们心里多少也猜测到了。毕竟在几日之前，楚家的大公子还在当街公然捉拿朝廷的钦差大人，这个时候楚家有这样的结果，那也是清理之中的。 “下官宋无涯，拜见晋王殿下。” “下官白卓，拜见晋王殿下。” “两位请起，余月不见，别来无恙啊！”晋王笑着微微颌首，抬手示意两人起身，客气的向两人打着招呼。 宋无涯和白卓在晋王的示意下坐在了一旁。 晋王开口并未询问这城内的情况，反倒是如此客气的和他们两人打了一声招呼。 这让宋无涯和白卓心里都不是滋味，毕竟在这之前他们可是怀疑晋王是观山酒楼的人。虽然很快排除了晋王的嫌疑，可毕竟这是已经发生过的事情。看样子晋王是压根不知道他们之前怀疑自己的事情，完全一副没事人的样子。 可宋无涯和白卓就不同了，此刻见到晋王，这心里自然而然就想起了之前的事情，觉得怪不好意思的。 两人都显得有些尴尬，晋王是看出来了，见他们谁也没有开口，笑着问了一句：“你们两个这是什么表情，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的样子。不妨和本王说说看，你们是做了什么样的亏心事？” “这……”白卓当下犹豫了起来，向一旁的宋无涯看了一眼，琢磨着这事情要不要说出来。 一旁的宋无涯，听着白卓犹豫的不知道该不该开口的时候，他心里就清楚白卓实在琢磨要不要说。 他当即拦在了白卓前边说道：“说起来惭愧啊！殿下，如今城内爆发了瘟疫，百姓得不到救治。说起来这事情完全是我和白兄的责任，是我们之前在街头挑起百姓的愤怒之情，哄抢了楚家的药店，以至于现在瘟疫爆发之后，城里的百姓没办法医治。之前他们全都聚集在了楚家门前，也不知道现在情况如何了。” 宋无涯拦住了白卓，没让白卓将那件事情说出来。毕竟这已经是过去了的事情，他们不说晋王就不知道，也用不着想着如何解释的事情了。 这话一出，白卓果然松了口气。在这个时候，他还是要看宋无涯如何拿主意的。 而晋王听了之后，却哈哈一笑不以为然道：“我当是怎么回事呢，原来是这件事情啊。这淮安府城内发生了什么，本王还不知晓呢。不过本王已经将那知府拿下了，想必观山酒楼和楚家也很快会落入法网。如此一来，这淮安府就算是消停了。至于瘟疫，也用不着担心，城内的情况本王已经了解，并未太过严重。楚家的药材已经被我们所截获，这瘟疫自然可以得到医治的。” 宋无涯点了点头：“是啊！好在药材已经在我们手中了，要不然瘟疫扩散开来，那可真是麻烦了。” “放心吧，现在既然本王来了，那一切就都结束了。余下的事情就交给你们来处理吧，毕竟你们在这淮安府已经蛰伏了不少时日了，也该是时候露露脸了。”晋王笑着对两人说道。说完这话他又道：“好了，本王就不和你们多说了。找你们来也没有其他的事情，就是交代你们一句罢了。近日来本王在那城外民房，可真是没怎么睡舒服，感觉疲惫的很，本王便不留你们了。” 听到这话，宋无涯和白卓当即起身告辞。 离开知府衙门，宋无涯和白卓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的脸上看到了喜悦。 毕竟这对他们来说是一件好事情，他们在这淮安府待得时间实在是太久了，以至于城内被他们给折腾的天翻地覆。如今好不容易尘埃落定，也该是他们住持大局的时候了。 “无涯兄，你为什么不把那件事情向晋王说明啊？”白卓虽然刚才再看着宋无涯拿主意，但他还是很好奇宋无涯为何这样做。 一边向回去的方向走着，宋无涯一边解释道：“反正那也只是咱们心里对王爷的怀疑罢了！如今怀疑已经解除，而且有没有任何实质性的东西。我们说出来，怕是会让王爷心里不舒服的。与其如此，还不如不说呢。” 宋无涯笑着解释了一句，白卓也点了点头，像是和他心中所想一样。 两人再次返回住处，司徒雯和小环已经帮两人将官府准备妥当了。 两人换上官府之后，随行的禁卫也换好了他们各自的衣服。一行人当即浩浩荡荡的来到了街头上，引来了不少百姓的侧目。 原本满城都是朝廷的官兵，就让这些百姓很是好奇了，现在突然看到两名官员，带着一行穿着更为别致的禁卫，自然让他们心里好奇，这些人究竟是什么。 “他们好像是之前的那两名钦差啊！”人群中很快便有人认出了宋无涯和白卓两人的身份来。 毕竟他们在这街头上可是闹出过不少动静的。 第967章 主持大局 “无涯兄，我们是先去找那个刘文生呢，还是先去楚家把那些家伙给拿了？”走在路上，白卓向宋无涯询问着接下来的安排。 这一点宋无涯心里早已经想好了。 “当然是先去拿那个刘文生了，毕竟这家伙才是最重要的人物。至于楚家的人用不着担心，他们楚家就在这里，还怕他跑了不成吗？”宋无涯不以为意的说道。 虽然楚家之前给他们带来了不少的麻烦，但现在他可没工夫去报私仇。毕竟他们之前抓过不少无量教的人物，可却从未抓到过像样一点的观山酒楼重要人物。而这个刘文生，恰恰是他们所希望抓到的人。 刘文生在观山酒楼内部地位不小，必定掌握着不少观山酒楼之内的秘密，要是能撬开他的嘴巴，那观山酒楼背后的那些更大的人物还怕挖不出来吗？ 一行人直奔观山酒楼，早一步来此的士兵，已经将这里团团围住了。周围是看热闹的百姓，而里边则是嘈杂不已。 即便是在这瘟疫爆发之际，这观山酒楼内的客人也没有少多少。看着陆陆续续有人被从里边带出来，一个个确认着他们的身份，宋无涯和白卓立刻上前询问了起来。 负责这里的副将，回头一看是两名身着官府的官员，而且还是四品，那自然小心对待了。 “末将见过两位大人，敢问两位大人可是宋大人和白大人？”副将自然是知晓这淮安府内还有两位钦差的，眼见面前的两人形象和年龄与之前上边交代的相差不多，便猜测的问了一句。 “本官正是宋无涯。”宋无涯当即点头回了一句。 旁边的白卓也跟着说道：“本官是白卓。” “末将在此等候两位大人多时了。”那副将确认了两人的身份之后，立刻笑着说道：“观山酒楼之内所有的人，不管是里边的客人还是打杂的伙计，全都被我们抓了。如今这些人正在一一登记身份，好对他们进行甄别。” “嗯，很好。”宋无涯满意的点了点头之后，便向那副将吩咐道：“这件事情先停一下。将所有的人全都聚集在这里，本官要找一个人。” 副将当即领命，大声向周围吩咐道：“把里边的人全都带出来，钦差大人要查验罪犯。” 士兵们推搡着里边的人，全都将他们聚集在了观山酒楼的门前。 当这些人站成一排排之后，宋无涯和白卓两人仔细的在人群中寻找了起来。 人数虽然不少，但很快两人便看过了每一个人的面孔。 “你是这里的伙计？”宋无涯看过了人之后，和白卓碰头后，发现这些人之中并未看到刘文生，他立刻找到一名看似伙计模样的人问道：“刘文生呢？” “我是伙计，我只是一个伙计，我什么都不知道。刘总管之前就走了，说是逛街去了，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伙计见宋无涯盯上了，一下子慌了神，急忙解释说明自己的身份，不过是一个跑腿的伙计罢了。 他是不清楚刘文生的去向的，只是知道刘文生在这之前离开了观山酒楼。 这让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很是气愤，毕竟他们盯上的那个最重要的人，竟然就这样不见了。 “该死！让那家伙给跑了！”白卓气愤的说道。 如他一样，宋无涯心里也是无比气愤。 不过，令他们没想到的是，白卓刚刚气愤的说完这么一句。跟在他们两人的禁卫却上前提醒道：“两位大人不必气恼，那刘文生在我们的掌控之中，他跑不掉的。如今怕是已经被抓了起来吧。” 一听这话，让宋无涯和白卓两人惊喜不已。他们竟然把这茬给忘记了，之前他们可是交代了禁卫，盯着那刘文生的。如今看来刘文生已经察觉到了不妙，所以想要借机溜掉，但一直都是在禁卫的视线掌控之内的。 如此一来，两人才算是松了口气。毕竟对他们而言，这个观山酒楼的大人物要是跑了的话，那观山酒楼的线索怕是要直接断掉了。 “哎！”宋无涯叹了口气：“真的是太心急了，把这事情都给忘记了。既然如此，那我是可以安心了。” “是啊！”白卓也笑着说道。 两人松了口气后，宋无涯转身又对那副将说道：“你们继续，本官便不打扰了。” 副将躬身点头：“两位大人慢走。” 观山酒楼这边继续着盘查，而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却直接向着楚家而去了。 楚家门前，原本跪在地上恳求楚家救命的百姓，这个时候也已经顾不上在磕头恳求了。楚家被重兵包围，里边所有的人都已经被控制了。 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到来之后，早已经有人等候着他们了。 “末将见过两位大人。”又是一名副将，看到两人前来，立刻上前迎接，恭敬的向两人施礼。 宋无涯抱拳还礼：“将军辛苦了，不知道如今楚家情形如何？” “大人放心，楚家已经尽数在我们掌控之中。楚家几个重要人物，正在里边等候两位大人前来审问。”副将将回应了宋无涯一句之后，便简单的说明了一下里边的情况。 周围的百姓原本的目光是聚集在这些士兵身上的，可现在宋无涯和白卓两人的到来，让他们将目光自然而然的落在了这两位朝廷钦差的身上。原本他们聚集在这楚家之前，就是想要求一条生路的。楚家都被官府抓了，他们自然要向官府求救了。 “大人！钦差大人救命啊！” 反应过来的百姓们，纷纷向着宋无涯和白卓两人磕头。 “乡亲们快快请起。”宋无涯来此，原本就是要解决这件事情的，他急忙大声示意百姓起身，并且直接表明官府的诚意。“请大家放心，如今晋王坐镇淮安府，乃是皇上圣谕。本官早已经在之前调查清楚了此事，将其禀明皇上。皇上在知晓了此事之后，龙颜大怒，特命本官还大家一个没有瘟疫的淮安府。楚家从京城运送前来的药材，已经被朝廷的大军截获，如今已然运送到了淮安府之中。本官恳请大家奔走相告，让百姓们将之前从楚家抢夺来的药材上交。即刻起，便会有大夫为大家配置药方，并免费发放药汤。” 宋无涯的声音传遍了在场每一个老百姓的耳中，他们听到朝廷要免费给他们治疗瘟疫之后，那一个个高兴的不得了。跪在地上，不住的磕着头，口中还高呼着皇恩浩荡。 看着眼前的一幕，宋无涯再次说道：“请诸位回去吧！近日来，如若没有感觉到身体不适的，先在家中待着。等到药汤熬制好之后，会有人通知大家前来免费领取的。” 说完这话，宋无涯向在场的这些百姓告别，与白卓一同进入了楚家之中。 楚家的下人已经全都被集中在了院落内，他们一个个跪在地上，神情慌张。楚家犯了事情，那可是满门抄斩的，他们这些下人是用不着担心害怕的。可周围全都是神情冷冽的士兵，让他们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楚家的重要人物，楚老夫人以及楚家兄妹三人，正在楚家的大堂之中。 这几人倒是没有反抗什么，一个个耷拉着脑袋，如丧家之犬一般垂头丧气。 “诸位，别来无恙啊！”进入大堂之内，白卓调皮的向楚家这些人打着招呼。 要说在之前山阳县的时候，楚家这些人是与宋无涯和白卓有过一面之缘的。而那个楚大公子更是不用说，几次要抓住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只是最终都没有得逞。这两张面孔，对其他人而言并不熟悉，但楚大公子则太熟悉了。 如今再次见面，则是完全不同的情况了。之前耀武扬威的要将宋无涯和白卓拿下的楚大公子，此刻却昂着头冷冷的看向一旁，丝毫不去理会他们两个。 这楚大公子虽然脾气大，但是这骨头也正是够硬的。都这个时候了，他竟然一点都没有向宋无涯和白卓认错的样子。 不过这也是正常，毕竟楚家这些人心里都很清楚，他们的路算是走到头了。如今他们知道逃脱不开一条死路，余下的就看宋无涯如何收拾他们了。 楚二公子看着两人当先开口询问了他大哥，这边话刚说完，他便急忙跪下向两人交代。 “两位钦差大臣，我们楚家冤枉啊！我们楚家虽贵为淮安首富，可向来都没有做过什么鱼肉乡里的事情啊！即便是几日前，城内百姓哄抢了我们楚家的商铺，我们楚家也并未向他们追究责任。小人知道，之前我家大哥冒犯了两位大人。可大哥他生来做事便如此鲁莽，凡事不过脑子，这才做出了那种大逆不道的事情来。还请两位大人不要与他计较，我们楚家愿意交出部分家产，免费为城内百姓治疗瘟疫。请两位大人看在我们楚家有心为朝廷效力，为百姓造福的份上，请两位大人宽宏大量，放我大哥一条生路吧！” 第968章 楚家嘴脸 这楚二公子还真是执迷不悟，都已经到这个时候了，他还天真的以为宋无涯和白卓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能让他如此糊弄过去。死到临头还如此不知悔改，听着他的话便让宋无涯和白卓感到厌恶。 “是吗？那这么说来，你们楚家所做错的事情，也只有你这大哥在街头公然抓捕朝廷钦差这一条了？”宋无涯在楚二公子这话结束之后，冷笑着问了一句。 楚二公子怕是没有注意到宋无涯脸上的冷笑，以及双眼之中的鄙夷之色，竟然恬不知耻的连连点头：“没错大人，大哥他也是无心之举！” 不过有一点这楚二公子倒是值得称赞的，毕竟他虽然想要在这个时候狡辩，隐瞒自己楚家的罪过。可是这楚大公子所犯下的错误，是不可能逃脱的开的。但即便是如此，楚二公子也没有直接将其大哥推出去，让他承担所有的过错。还是在极力的向宋无涯和白卓恳求，放他大哥一马。 这一份兄弟情义，依旧被他看重，可见他也不是一无是处的人。 可一码归一码，即便如此宋无涯也不可能不再追求楚家责任的。 “那你们楚家与观山酒楼往来的关系呢？”宋无涯淡然的找了张椅子坐下，冷冷的问了一句。 一听这话，楚二公子猛然一怔，但他急忙解释道：“我们楚家与观山酒楼也仅仅是生意上有一些往来罢了，至于其他的就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要说和观山酒楼没有一点关系的话，楚二公子也知道这话说不过去。毕竟就在几日前，他们还坐在一起，而且他心里很清楚之前设计下了一个圈套，就是要让宋无涯和白卓往里边钻的。 现如今他显然知道宋无涯和白卓没有中计，心想着或许那封密信并没有落入他们两人的手中。所以他只能看运气，能否让楚家躲过一劫了。 宋无涯听后再次发出一声冷笑，伸手自袖中摸出一物来。 “不知道楚二公子看着这个东西会不会觉得有些面熟啊？” 宋无涯拿出来的东西，不是旁物，真是之前楚家丢失的那面观山酒楼赠予他们，作为身份象征的御龙金牌。 当楚二公子以及楚家其他人看到这面金牌之后，一个个全都傻眼了。 他们可没有想到这块御龙金牌会落入宋无涯和白卓之手的，毕竟他们很清楚这御龙金牌是被那个假牛半仙偷走的，但那人至今下落不明。 楚二公子突然间感觉天旋地转，脑袋里嗡嗡作响。亏他之前还有那么多的说辞，可到头来却发现，自己所说的一切全都是废话。有这面御龙金牌在，他们说再多也是白搭，最终都是死路一条。 楚二公子陷入了绝望，再也不做无谓的挣扎了，一下子瘫坐在地，仿佛失心疯一般双目无神的看着前方。 就在此时，楚小姐突然噗通一声跪了下来。还未开口，眼泪就已经流出来了。 宋无涯和白卓神色不变的看着这一幕，毕竟死到临头的人，又有几个人能不畏惧呢。 楚小姐哭了几声后这才磕头向两人乞求：“楚家犯下滔天之罪，皆是在观山酒楼威逼之下不得已而为之。这面御龙金牌，原本我们想要回到京城之时，将其送入皇宫揭发观山酒楼的阴谋。可民女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民女不求两位大人大发慈悲放过楚家，只希望两位大人能够念在家母年迈的份上，能让他安享晚年。这所有的事情和家母没有任何关系，和两位哥哥也没有关系，全都是民女与观山酒楼密谋所为。他们全都不知情，恳请大人您开恩啊！” 比起那楚二公子来，楚小姐可就更值得人佩服了。 在这个时候，眼看着楚家是没有任何希望了，她却主动站出来，将这一切的罪责全都扛在了自己瘦弱的肩膀上。 听着这话，旁边一直都愤怒的看着一旁没有做声，就连楚二公子说起他罪证时表情都没有任何改变的楚大公子，再也忍不住了。 他猛的一下子站了起来，在他身后的士兵，随即将其给按了下来。 “一人做事一人当，小妹你用不着替你大哥兜着。”楚大公子冷冷的开口：“我能有你这样的妹妹，死也足矣。你不过是一个女流之辈，这等大事那是你能做的了得。还有二弟，你瞎掺和什么？你一个臭读书的，让你看着生意你就老老实实的给我看着生意就是了，哪来那么多事情。我是楚家的老大，这楚家是我说了算得，那轮得着你们两个来出头？” 眼看到了这个时候，楚家的罪名是洗不脱了，而楚小姐又主动站出来承担责任。他这个做大哥的，总不能看着自己的弟弟妹妹在这个时候替楚家出头，而他这个做大哥的却在一旁什么都不做吧。 楚小姐和楚大公子两人接连说出的话，让楚二公子那双原本没了神采的双目之中，再次焕发出了生机。 眼前的这一幕，可谓是精彩，宋无涯不由得笑了起来，给这三兄妹鼓掌。 掌声响起，那兄妹三人错愕的看向宋无涯。 “你们这么一来，让本官看着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宋无涯笑着说道：“你们是真不知道你们这罪名会定什么罪呢？还是想要以这样的兄妹之情来打动本官，好让本官手下留情呢？” 宋无涯如此一问，那三人同时错愕，一旁的白卓接着宋无涯的话给他们敲了一锤：“密谋造反，可不仅仅是满门抄斩这么简单的，这可是要株连九族的重罪，连你们的亲戚那都是要跟着连坐的。” 一个满门抄斩就已经够可怕的了，白卓又说出来了一个株连九族，吓得楚家兄妹各个面无人色。那老夫人一直端坐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可听到这话，也是忍不住心中的恐惧，气息紊乱猛烈的咳嗽起来了。 听着楚老夫人的咳嗽，三兄妹纷纷关切的看了过去，他们想要来到母亲身旁，却被士兵看着无法动弹。 “大人开恩啊！”楚小姐知道，如今也只有向宋无涯和白卓恳求，或许还能让楚家不至于株连九族。 这话该说的也说得差不多了，正如宋无涯之前所想的一样，楚家自然会对这件事情进行狡辩的。如今他们已然没有了话说，也该是宋无涯最后说明的时候了。 说着宋无涯起身在这厅堂内走了几步：“你们也用不着在这个时候心存侥幸了，本官早已经知晓了前前后后所有的事情。从你们楚家如何与观山酒楼狼狈为奸开始，以及你们之后如何发家。楚家遍布数府的生意都做些什么，卖了什么样的货物给什么人，那都是一清二楚的。你们想瞒过我们，那只能说你们遇错人了。倘若换做其他的官员，或许未必知晓你们楚家背后里的勾当。今日本官听了你们不少的废话了，也不想再听了。既然你们不断的向本官提出条件，那本官就给你们指条明路。就是看你们愿不愿意听了。” “愿意，我们愿意。”楚小姐想都不想便直接点头答应着。 毕竟都这个时候了，不管怎么走他们都是死路，宋无涯这话或许让他们还能看到些希望。 听到了这个答案之后，宋无涯便直接说道：“城里发生了瘟疫，这瘟疫是怎么来的你们楚家最清楚。既然你们想着要借着这个机会大赚一笔，那就说明你们有能力治好这瘟疫。现在，唯一的机会就摆在你们的面前了。帮助朝廷解除瘟疫，医治好城里的百姓。本官便放你们楚家一条生路，株连九族和满门抄斩这样的重罪就不给你们定了。” “我们愿意，我们愿意。”楚小姐一听这话，就知道是有机会，当即磕头如捣蒜一般的连连答应。 而一旁的楚二公子听到这话也反应了过来，也跟着楚小姐向宋无涯和白卓磕头感谢。 只有那楚大公子一个人，依旧冷着脸看着宋无涯：“小妹，二弟，你们可不要被这家伙给戏耍了。不株连九族不满门抄斩，我们楚家还是逃不开一死的。” “楚大公子，你这人做事情实在是太过冲动。山阳县我就不说了，在这淮安府的街头上，你竟然敢直接点名我们两人的身份，这不是把你们楚家往绝路上逼吗？”宋无涯听后，冷冷说道：“现如今，本官又给你了你们楚家一条明路，你却还要对本官质疑。你以为本官身为朝廷命官，说话如奸诈小人一般吗？但凡本官说给你们一条明路，那便是给你们一条生路。犯下了这么大的罪过，你们还想如何？既然你对本官有所质疑，那本官就给你一句明话。你们楚家发配边疆为奴，你这老母亲年迈，看在你们都还孝顺的份上，本官不给她定罪。本官话就说到这里了，就看你们自己怎么选择了。” 扔下这样一句话，宋无涯也不再多说什么，转身就向着院外走去。 第969章 审刘文生 那楚大公子完全傻了，他怎么也没想到宋无涯竟然还能放他们一条生路。毕竟之前他如何对待宋无涯和白卓的，但是这件事情他就想不出来宋无涯会放过他们的理由来。 可现在清清楚楚的听到这话之后，楚大公子懵了，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看着宋无涯和白卓渐渐远去的背影，他这才噗通一声跪下了。 “多谢两位大人大恩大德！” 宋无涯对他们楚家，那已经是最大的仁慈了，毕竟还能让他们苟活在这个世界上，而且也没有为难他们全都担心的母亲。 之所以如此，宋无涯一来也是不想要看到太多的人因为这件事情而死去。虽然因为观山酒楼和楚家，已经死去太多的人了。但这件事情说来说去，终究还是观山酒楼的罪责。 城内如今瘟疫爆发，还没有到达不可开交的地步，对于宋无涯他们而言，实在是没有太多的时间去研究配置解除瘟疫的药方。这楚家既然和观山酒楼密谋这一场阴谋，那么不可能要赔上这淮安府所有人的性命。更何况即便是在这瘟疫爆发之时，他们楚家依旧没有离开淮安府，可见他们并不担心这瘟疫。 真是因为这样，宋无涯才认定早在瘟疫制造出来之前，他们就已经有了解决瘟疫的办法。要不然淮安府成为一片死地，对他们楚家也没有任何好处的。 “无涯兄，咱们现在该是去找那个刘文生的时候了吧？”刚出了楚家门口，白卓立刻提醒宋无涯这个时候应该去审问刘文生了。 楚家对他们而言并不重要，毕竟他们充其量也只是观山酒楼的一颗棋子罢了。而他们真正的目的还是观山酒楼，这个刘文生则是整个淮安府境内，对他们最为重要的一个人物楽 “立刻将刘文生带到本官的面前来。”宋无涯立刻向禁卫吩咐，便等待着禁卫将其人带到几人面前了。 不多时，刘文生便被带到了知府衙门的公堂之上。 “刘文生，你还真是聪明啊，时机算的是刚刚好，要不是本官早有布置，今天就真的让你给逃了啊！”宋无涯见到了刘文生之后，对他的机敏也是啧啧称奇。 刘文生轻哼一声：“钦差大人您真是过誉了，即便您没有布置，这淮安府如铁桶一般严密，我也无处可逃啊！不过是碰个运气罢了，运气好便躲过一劫，运气不好也就如此了。” “你也是个明白事理的人，本官就不和你绕圈子了。”宋无涯不想和刘文生兜圈子，直接了当的询问：“本官只想要知道观山酒楼的一切。” “这大人你恐怕是找错人了！”刘文生微微摇头，显然是不予配合。 当然，这个情况宋无涯早已经预料到了，毕竟事情不可能那样顺利的进行。他这话宋无涯也没有气恼，他还是那句话：“刘总管，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你在这江南地区，那也算得上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啊。你的大名可是被不少人所知晓的，关于你身上的事迹，那更是不少。如今，你既然落入了本官的手中，是什么后果想必你也清楚的很。这个罪可不是一个小罪，可不是你一死就能了了的。现如今，你对观山酒楼已经毫无价值，而他们自然也不可能从本官的手中将你解救出去。即便是他们真的配人前来，那也只会是来要你命的。这一点想必不用本官说，你自己心里也清楚吧。” “这个是自然，在下也早已经有此觉悟了。”刘文生点头，宋无涯这个说法它是非常认同的。可认同归认同，他还是没有主动说明观山酒楼的事情。 这要是换做白卓，早已经没有了耐性。好在审问他的人是宋无涯，白卓在一旁即便是焦急愤怒，那也没有直接插嘴。 “既然你已经有这个觉悟了，那为何不与本官合作呢？至少，本官也能给你一个痛快不是吗？又或者你说出来的信息务必重要，本官也未必不是不能给你留你一命的。”宋无涯依旧好言相劝着。 眼前的这个刘文生可不同于其他的人，以往那些并不是特别重要的人物，宋无涯不会这样在乎。倘若他们不肯开口，那宋无涯也不会在多问他们，毕竟即便是费尽力气问了出来，也不会是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终究刘文生的身份，才有了宋无涯现在对待他的态度。 他还是希望好言相劝，能够让刘文生明白，主动说明一些观山酒楼的事情，会让他们在这之后，能够尽快的抓到观山酒楼高层的证据，将他们一网打尽。 刘文生听了宋无涯这话，抬头看着他，犹豫了许久突然笑了起来。 “呵呵！宋大人，你是真想听我说吗？” “那是自然，要不然本官在这里和你浪费时间干什么？”宋无涯也笑着回答道。 那刘文生听了后，却一下子神色认真起来了。 “那我说，晋王他就是我们之中的一员，你会相信吗？” 刘文生说这话的时候，神情一脸的严肃，宋无涯听后一下子愣住了。之前他已经解除了对晋王的怀疑，但这个时候刘文生这么一说，却让他心里突然咯噔一下。 原本就有些坐不住的白卓，这时候听到刘文生说出如此狂妄的话来，猛然起身拍着桌子骂道：“混账！死到临头了，你这反贼还敢挑拨离间。我们要是真的相信的话！怎么会坐在这里？” “哈哈！”突然间的大笑，与白卓的愤怒极不协调。 “你笑什么？”刘文生的笑让白卓更加的愤怒了，他怒声向其质问。 刘文生这时笑罢，微微摇头：“没什么，没什么，只是突然间觉得好笑罢了。” “哼！你最好老老实实的把观山酒楼内部情形说明。要不然的话，本官会让你生不如死！”白卓是被这刘文生给激怒了，说出来的话都狠了不少。 可刘文生对此却毫不在意，他将目光从白卓的脸上，转移到了一旁的宋无涯身上。 “钦差大人，你让我说的话我都说了。既然你们不相信，那在下也无可奈何了。”刘文生依旧是面无惧色，脸上的微笑没有消散。“倘若你们只是想知道一些其他无关紧要的事情，那我倒是可以给你们说上一些。” “好，你说吧，我听着。”宋无涯看着刘文生此刻的模样，心里满满的疑问，毕竟这刘文生的表现实在是太古怪了。 这样的一个人，明知道自己是一条死路，却还笑得如此自然，也不知道他这份豁达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刘文生停顿下来，轻咳了一声。宋无涯见状，当即向一旁的禁卫吩咐道：“给他杯茶。” 一听这话，刘文生当即感谢道：“多谢大人。” 感谢之后，他便开始说了起来。 “想必大人手中已经拿到了那封密信，以及那面楚家丢失的御龙金牌了。那我就跳过不说这些了。观山酒楼是一个庞大的组织，而且非常的神秘。虽然我身为总管，可对上边的事情并不是知道很多。我只知道，观山酒楼有一份名单，这份名单之上的人物，各个都是位高权重。他们是谁，这我并不是很清楚，虽然我知道其中几人，但现在说出来也没用。想必大人你也不愿意听，毕竟我这话是毫无根据的事情，说了也不作数的。”刘文生开始说明观山酒楼内部的事情。“观山酒楼的目的很简单，那就是要篡夺皇位。大人您可听清楚了，他们最终的目的是篡夺皇位。这可是一件天大的事情，但凡考虑不周全的话，哪怕是一丁点的错误，都可能让这件事情崩盘，这也是有前车之鉴的。” “大人调查无量教也有些时间了，应该也看得出来，观山酒楼和无量教之间还是有很大的不同之处的。无量教是要造反，那个已经失败过一次的废太子，换了个什么无量天尊的身份，想要夺回在他看来原本应该属于他的皇位。可他很清楚，这事情不简单。所以他密谋了很久，现如今势力发展也是日益壮大。原本他们已经有足够的实力了，可偏偏在这个时候两位大人出现了，以至于让无量教乱了阵脚，这才一直拖到了现在还没有起事。和他们一样，观山酒楼也已经掌握了足够的势力，但在观山酒楼眼里，这无量教就是一个最大的变数。不论如何，无量教都是要被消灭的。即便没办法消灭他们，那也要让他们先动手，而观山酒楼来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这个道理大人你应该能够想得明白的，眼下这场瘟疫，大人是否也想过这是观山酒楼给无量教制造出来的机会。好让无量教借着京城附近大乱，趁机起事而无量教好坐收渔翁之利呢？倘若大人真是这样想的话，那可真是大错特错了，这瘟疫原本只是为了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至于究竟是什么，那大人您可就要好好想想了。” 第970章 意味深长 刘文生说了这样一句大有深意的话之后，再次发出一声轻笑停了下来。 “好了！该说的我已经说了，至于大人能否领会在下之意，就看大人您的悟性了。虽然没能给大人一些有价值的实质线索，但刚刚在下所说的这些话，足以解开大人心中的一些疑惑了。” 刘文生不愿意再多说什么了，不知道他是不想说呢，还是真的不知道什么了。 当然，宋无涯认为他知道的远不止这些，一定还有更多的。正如他所言，这番话确实是让宋无涯解开了一些心中的疑惑。但宋无涯绝不满足这一些，毕竟观山酒楼对朝廷的威胁实在是太过巨大了，而且他们今日为了制造这么一场文艺便死伤了如此之多的平民百姓，倘若不尽早将他们铲除的话，还不知道会有多少人要死在他们手中呢。 “话虽然说得不假，可你不觉得这些对本官的意义并不重大吗？”宋无涯冷冷的看着刘文生说道。 面对宋无涯的不满意，刘文生却也毫不在意：“那是大人您自己的事情了。这该说的我已经说了，不该说的我也说了。至于你还觉得不满意，无非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罢了。这些话，在下也懒得去说。” 刘文生表现的非常镇定，一副完全不在意眼前的样子。他这样的表现，宋无涯是最不愿意看到的。毕竟他看得出来，刘文生怕是不会在说什么了。他本想要从刘文生的嘴里，打探到更多的关于观山酒楼的事情，但现在显然是没办法了。 “看来你是真的不打算活了！” 宋无涯说完了一番话之后，有些没辙了。可一旁的白卓却不愿意放弃，毕竟这样的机会是难得的。他一直都没有开口说什么，这个时候可是忍不住了。 看着刘文生根本没说什么有价值的话，白卓可不答应。 “大人！您这话说得还真是让在下有些想不明白。”刘文生听了白卓这话呵呵一笑：“难不成，我还有活命的机会吗？这城里的瘟疫全都是因我而起，死了数千人的案子，我何德何能苟活一命？” 他看得很透彻，不管怎么样他都是活不成的。 一听这话，白卓有些脸红，毕竟他刚刚这话确实像是没有考虑的样子，正如刘文生所说，他怎么可能活得了。 白卓急忙遮掩道：“本官的意思是说，你是真的不打算好好活着了。你自然是逃不过一死的，可你临死之前这几日，你总得活着吧？” 白卓这样一说，算是把意思说明白了。无非是让这刘文生仔细考虑考虑，他要是好好配合的话，那么他临死之前还能舒舒坦坦的过上几日，可要是不配合的话，那可就要承受酷刑的折磨了。 即便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刘文生的脸色依旧是没变过。 宋无涯没有插嘴，他任由白卓说着，而他的目光一直都在这刘文生的脸上。 至始至终没有丝毫表情变化的刘文生，让宋无涯感到非常的诧异。毕竟天底下这样的人实在是少有啊，哪能面对这样的危险连一点情绪的变化都没有呢。 话是说了，可是没有任何效果，白卓这面子上可就有些挂不住了。 “来人！”白卓当即一声历喝：“拉出去狠狠的打！” 刚才没有搭理白卓的话，现在白卓下了这等命令，刘文生脸上也仅仅是单单的笑意。 眼看白卓是动怒了，宋无涯这才说道：“白兄，过了。” 他拦了一句之后，立刻摆手，示意一旁上前的禁卫退下。虽然严刑逼供或许是有用处的，可到时候刘文生说出的话未必就是真话。宋无涯也懒得去多琢磨这些事情，他觉得既然这刘文生不想说，那他们再逼迫也得不到应有的效果。 可被他阻拦下来的白卓，却有些不乐意了。 “无涯兄，这样的人你还袒护他？”白卓诧异宋无涯为何要阻拦他动用刑罚。“他嘴硬，还能嘴硬到什么时候？如今咱们抓到的观山酒楼最重要的人物就是他了，要是不从他嘴里得到些什么的话，那咱们这一次不就算是白来了吗？” “押下去！”宋无涯没有回答白卓的话，而是直接吩咐禁卫将刘文生看押。退堂之后，他这才看向白卓：“白兄，他既然不想说，逼迫也没有多大意义。虽然没有掌握什么观山酒楼的证据，可也不能说是没有收获的。如今有了这一遭，所有的观山酒楼都算是遭到了灭顶之灾。等淮安府的事情结束之后，朝廷便可以下令查封天下所有观山酒楼。原本那些大臣们靠着观山酒楼为自己的势力，但现在他们是什么都没有了。” “哎！”白卓重重的叹了口一口，一甩袖子走出了衙门。 两人这心中所考虑的完全不是一回事，白卓是不想听宋无涯这话了。他要的就是实质性的东西，在朝堂之上他们被祝元龙等官员压着，都快要喘不过起来了。处处都要受到他们的争对，这一次好不容易抓到了观山酒楼中的重要人物，可他们还是拿朝廷那些大臣没有任何办法，怎么能让白卓心里舒坦的了。 白卓心中的苦闷，宋无涯也是能够理解的。但凡事还是要一步一步的来，不能够操之过急。观山酒楼既然敢如此大张旗鼓的在各地开办酒楼，做一些令人震惊的事情，便足以说明他们原本就不怕这观山酒楼受到别人的争对。 说白了，观山酒楼不过是那些朝中大臣在明面上的一张牌罢了，随手就可以被他们直接扔出去。 白卓离开之后，宋无涯也没有在衙门多停留。 楚家在得到了宋无涯的法外开恩之外，可谓是不幸中的万幸了，至少没有将他们楚家彻底逼上绝路。而他们好不容易才能换到如今这样的判罚，那也是万分的珍惜。 在宋无涯说出了条件之后，他们立刻在禁卫的监视下，开始召集楚家所有的下人，熬制解除瘟疫的汤药。 原本就是楚家的那一批药材，也被直接运送了过来。楚家的人不敢有丝毫的耽搁，在接到药材之后，立刻便开始了药汤的熬制。这一做便到了天黑，即便是天黑之时，楚家的人也没有丝毫的停顿，怕是整个夜晚都要赶制汤药了。 回到了住处后，司徒雯和小环已经等了他们半日功夫了。 城里发生的事情，她们两人还不是很清楚呢。自宋无涯和白卓离开之后，她们两人心里虽不担心，但也在琢磨着城里的情况究竟如何。 可好不容易盼到两人回来了，却见当先回来的白卓，阴沉着脸，那是一脸的不痛快。 而跟在他身后不远的宋无涯，却是一副截然不同的表现。 他们两个人这样的差异表现，让司徒雯和小环可是捉摸不透了。不过，白卓那也是有前科的，司徒雯很快就想到这一定是两人闹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了。 她也没敢去直接问白卓，生怕白卓正在气头上，被她问的更不开心了。 “无涯！”见到宋无涯，司徒雯立刻悄悄地将他拉到了一旁：“白卓这是怎么了？你们两个该不会是闹什么矛盾了吧？” 听着这话，宋无涯依旧笑着，却直接向着屋里走去：“算是吧！白兄是觉得我今天驳了他的面子。” 这个情况，宋无涯可是一点都不在意，直接走向白卓身旁坐下，拿过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 司徒雯见状，原本想要拦着的，可也来不及了。 一听宋无涯这话，白卓那就更加了来气了。当即一转头：“司徒小姐，你听听无涯兄这话！什么叫他驳了我的面子。我白卓是那样的人吗？我今天不过是在那公堂之上，要对那刘文生动用大刑，可无涯兄偏偏要拦着。你说他这不是袒护那刘文生吗？” 白卓的话让司徒雯松了口气，虽然白卓气鼓鼓的说着，可他也没有避讳什么，可见他也不过是耍耍性子罢了，也并不是真的和宋无涯翻了脸。 “对刘文生动刑？这么说来，那刘文生是没有老实交代了？”司徒雯大概也能够猜出这是怎么个情况了，便佯装好奇的问了一句。 白卓重重点头：“何止是没有老实交代啊，那完全就是一句有用的话都没有说。他说了半天，我也没听出来他说了什么有用的话。可他倒好，偏偏还说能揭开无涯兄心中不少疑惑呢。而无涯兄也还没有反驳，我真怀疑无涯兄这是不是为了他自己的面子，打肿脸充胖子，明明什么都没有明白，还硬觉得自己就是领会了不少东西。” 这越说话就越急，可见这件事情让白卓是真的生了气。 不过他是摊上了宋无涯，宋无涯没心没肺的还在一旁笑了。 “你笑什么？你这是嘲笑我吗？”白卓当即就不乐意了，一拍桌子质问道。 宋无涯赶忙示弱：“没有没有，白兄你不要着急，听我慢慢给你说。” “那你说，我看你能说出个什么子丑寅卯来！”白卓眼睛一番，扭过头去，就听着宋无涯的解释了。 第971章 后路 “这完全和你的面子我的面子，没有一丁点的关系。”宋无涯一开口便说明，这事情完全和面子是没有关系的。“白兄，你不妨再仔细琢磨琢磨那刘文生的一番话。你必定能够从中琢磨出一些东西来的。” “我琢磨不出来。”白卓不等宋无涯把话说完，直接就一口气给反驳了。 眼看白卓真是真的气不过，宋无涯也没有继续说这个事情：“好好好，我先给白兄你认个错。我确实是有些袒护这个刘文生了，他虽然没有说出什么有价值的话，但至少他也表明了自己不会再多说其他的了。你说，他都这样表态了，而且看他那个样子，也是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咱们现在手头上还有那么多的事情要处理呢，哪有闲工夫在他的身上耗着啊？更何况，这严刑逼供之下未必就能够得到我们所想要的，他要是和我们说了假话呢？咱们到时候还不得怀疑这个怀疑那个？反倒是被他给算计了。” “行！”白卓听到这里，再一次打断了宋无涯：“无涯兄，我也不和你计较这个了。咱现在说这个也没什么用意了，你不让我审问这刘文生，那这以后观山酒楼就你来拿主意。到时候倘若出了什么差错，你可别怪我白卓在圣上的面前告你的状！” 这还了得，宋无涯这次真的是把白卓给得罪了，都要到皇帝的面前告他的状了。 当然宋无涯心里也清楚，白卓这就是一句气话，他哪能那么做呢。 他当即点头：“行！就依白兄所言。” 两人这一番话，司徒雯和小环听着是既觉得好笑，又觉得无趣。这两人斗嘴也不是一次两次了，真正闹起来那还真是像个小孩子一样。 怕是白卓的话这次说重了，宋无涯没有反驳什么，小环却看不下去了：“白卓，你怎么能去皇上的面前告姑爷呢？那你不成了小人了吗？” 这时候，白卓一听小环竟然还帮着宋无涯，原本已经消了不少的气，这下子就被激起来了。不过这次他可不再世冲着宋无涯了，而是冲着小环了。 “小环，我怎么就成了小人呢？我白卓行的端做的正，那可是堂堂的男子汉。更何况我身为朝廷命官，这无涯兄虽然是我的至交好友，可他要是做错了事情，我身为臣子哪能替他隐瞒圣上呢？”白卓一本正经，对他而言他这话可是非常有道理的。 小环却不管这个：“你对不起朋友，那就是小人。” “好了，好了。”司徒雯见小环这完全就是故意刁难白卓，生怕他们两人也闹出什么变扭来，急忙拦住了小环：“小环，你这话可说的有些重了。虽然白卓和无涯的交情很好，可也不能因为是朋友，就什么都要替他兜着。” 宋无涯也接了一句：“白卓的话说得很对，我是赞同的。为了朋友而弯了脊梁骨，那这样的朋友我宋无涯还不稀罕呢！” 有了两人这一番称赞，白卓这心里当即痛快了不少。原本这个小小的矛盾，就让小环这么一折腾给化解了。 司徒雯见白卓的气也像是笑了，露出了笑意，知道这事情已经过去了，就没有多说什么，向宋无涯询问起了街头的情况来。 “你看看，你们两个这一回来，就只顾着拌嘴了。晋王都已经进城了，这城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也不和我和小环说说。” “嘿！”宋无涯自嘲的笑了一声：“也没什么！这城里已经被晋王带来的士兵接管，城防也布置好了。如今这淮安府内，也算是一个铁桶了。目前官府的人已经被抓，楚家和观山酒楼也已经被控制。楚家戴罪立功已经开始熬制汤药，等到明日估计就能够向城里的百姓免费发放了，瘟疫也应该能够控制不再蔓延了。同时官府也张贴出了告示，但凡已经发了瘟疫的人，也有专门进行诊治。现在局势已经稳定下来了，那观山酒楼的刘文生并未说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来。但是多多少少也说了一些关于观山酒楼的事情，也让我解开了一些心中的疑惑。” “就这些事情吗？”司徒雯听宋无涯三言两语的就将城里的情况说完，有些不置信的问了一句。 宋无涯点点头：“是啊，没别的事情了，还能有什么事情？” “无涯，这瘟疫非同小可。观山酒楼既然是通过河道传播瘟疫的，那这河道的源头，那些尸体也得处理。另外要尽快将楚家配置治疗瘟疫的药方传出去，毕竟这河流的下游也可能会有瘟疫发生。”司徒雯觉得宋无涯考虑的并不全面，当即提醒了他一下。 宋无涯急忙点头：“雯儿，这个你就放心吧。如今晋王来到了的人已经在城里忙碌着呢，咱们让他们调配人手的话还不太容易。毕竟城防刚刚接手，这城里或许还有观山酒楼的余孽，以及无量教的人在。先让他们将城内的情况稳定了再说。再说了，在晋王之后圣上还调配了一队人马，等这些人到了之后，让他们去处理那些尸体就是了。” “好吧！”司徒雯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白卓在一旁却接话道：“无涯兄，既然你说那刘文生的话让你解开了心中不少的疑惑，不妨你就说说看都解开了什么疑惑。” 他还惦记着刘文生的事情呢，这是要趁着这个机会，给宋无涯难堪啊。 突然被他这么一问，宋无涯也微微有些一愣，但很快反应过来：“咱别的不说，那刘文生是很清楚无量教内部的情况的，他连无量天尊就是废太子的事情都知晓。而且你没听他说过吗？无量教对于观山酒楼来说，那就是一个变数。之所以如今观山酒楼还没有彻底背叛朝廷，那完全就是因为无量教的存在。难道这不是一个重要的事情吗？难道这还不足以解开我们之前的一个疑惑吗？这说明，观山酒楼和无量教是相互制约的，他们不是一伙的。” “这个咱们早就推断出来了啊！”白卓不以为然的说道。 宋无涯摇头：“咱们之前那仅仅是推断，这次是直接证明。不仅如此，日后咱们要对付观山酒楼，也不能把无量教扔在一旁，对付无量教也不能对观山酒楼不管不顾。如今观山酒楼有了这一次，那他们摆在明面上的势力，很快便会被圣上下令清剿。虽然说，并不能够彻底动摇他们的根基，但也足以让他们元气大伤了。接下来，咱们可就要想办法找无量教的麻烦了。决不能让无量教趁着观山酒楼元气大伤的时候，不断的壮大自己的力量。” “话是这个道理没错。不过无涯兄，你就先不要向着怎么对付无量教了。还是想想看咱们回到朝廷之后，在圣上的面前怎么交差吧。虽然说这是大功一件，可祝元龙他们可绝对不会放过咱们的。到时候怕是咱们就要被削官为民了，到时候还是想着日后怎么过日子吧。”白卓听后苦笑了一声：“说不定比这个下场还要惨呢！” “哎！”宋无涯也忍不住叹了口气，不过他还是觉得这件事情应该乐观一些，当即对白卓说道：“白兄，你这想的也太可怕了吧？咱们做了这样一件大事，他们即便是要针对咱们，那圣上也得答应啊？原本，对付观山酒楼也是因为连圣上都忌讳他们的实力。可现在咱们已经掌握这观山酒楼暂时还没有那个能力，自然用不着害怕他们了！圣上知道了这一点之后，难道圣上还会再给他们那么多面子吗？” “无涯，白卓也是在提醒你。毕竟他们人多势众，在这朝堂之上，即便是圣上那也不能为所欲为的，必定也是要给百官一些面子的。”司徒雯也说了一句。 宋无涯点了点头，白卓说得没错，他们回京之后确实是会遇到这样的麻烦。他也不过是想要让白卓乐观一些，等到回去之后在考虑哪些事情。可现在看来，司徒雯也是与白卓的想法一样，趁着现在好好考虑一下回去之后的事情，免得到时候被搞得措不及防。 想了想这件事情之后，宋无涯说道：“好吧，那这几日在淮安府控制瘟疫的时候，咱们就考虑一下回到京城之后会发生的事情吧。或许，他们未必会找咱们的麻烦。毕竟观山酒楼被剿灭，他们直接站出来针对咱们的话，那不是明白的告诉皇帝他们就是观山酒楼的人吗？” “无涯兄，考虑一下后路是没什么错的。你这想的也太乐观了，我估计咱们回去之后，情况会比我们所想的要糟糕很多。”白卓是要把最坏的可能性给考虑出来，他觉得这次回去，他们绝对逃脱不了被祝元龙那些大臣给狠狠参奏的命运。“要真是被贬官的话，那咱们就偷着乐吧。就怕到时候，给咱们找出什么子虚乌有的罪证来，直接将咱们两人打入天牢，定个死罪。” 第972章 控制瘟疫 白卓的话让人听着都觉得可怕，怎么感觉他们是或到头了的意思。 虽然这话说得有些太过悲观，但也是有一定道理的。观山酒楼这一次，算是彻底曝光在了皇帝的面前。之前皇帝对他们还会有所隐忍，可这一次之后，观山酒楼必定会遭受大难。 而这一切全都是因为宋无涯和白卓引起的，所以那些人绝对不会轻易的放过宋无涯和白卓。 即便他们不放过宋无涯和白卓，可宋无涯也没有想过他们之后会非常麻烦。毕竟皇帝是他们的仰仗，绝不可能看着他们被观山酒楼祸害的。 所以宋无涯并没有觉得结果会向白卓所想的那样糟糕。 “白兄，这不至于，再怎么说咱们也有圣上撑腰，他们即便是要难为我们，怕是也没有那么容易吧。”宋无涯笑着说了一句后，他也知道白卓这话也不过是提个醒。随即他又补充道：“咱们这一次可是立了大功的，他们即便是要难为我们那也要有由头才行啊，我看这次咱们应该会受到圣上的嘉奖，而他们没有也无可奈何。” “希望如此吧！”白卓叹了口气，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你们两个也不要再说这些了。俗话说得好，车到山前必有路，这到时候怎么样，回京之后就知道了。”司徒雯见两人的谈话停了下来，便起身道：“差不多该吃饭了。” “呀！”小环突然惊呼一声：“小姐，咱们好像忘记做饭了！” “对啊，都把这事给忘记了，那你们先坐着，小环咱们赶紧去做饭。”司徒雯也着急起来了。 先前他们只顾着看宋无涯他们说话了，都把做饭这件事情给忘记了。 两人说着就要去厨房准备晚饭，宋无涯在一旁提醒道：“雯儿，随便弄点就好了。” “嗯！你们先等一会。”司徒雯应了一声后便和小环一同向着厨房去了。 她们两人走了之后，只剩下宋无涯和白卓了。这要说的话刚才都已经说过了，现在还真是感觉没什么好说的了。 宋无涯在心里琢磨着，想了想之后说道：“白兄，你觉得这一次瘟疫倘若控制了之后，那无量教不会有所动作啊？” “他们肯定会有所动作的，只不过不会向观山酒楼之前所想的那样直接起兵了。”白卓点头确认着说道：“这下子对他们而言，绝对是一件好事情。毕竟观山酒楼之前让出了不少的地盘给他们，而现在观山酒楼又被我们所剿灭。一时间观山酒楼怕是顾不上他们了，他们正好可以借着这些机会蚕食观山酒楼的地盘。等日后怕是真的很难解决了，咱们得想办法早点处置他们才行啊！” “没错。”这一点宋无涯很赞同：“就怕这次对他们来说是个机会，或许他们真的会以这次机会起兵。” 宋无涯担心无量教会借着这次机会直接造反的。 他如此怀疑，白卓却并不认为：“无涯兄，你这样说不太可能吧？你还记得那个刘文生说得话吗？他说如果咱们以为这场瘟疫只是给无量教制造一个机会的话，那咱们就想的太简单了。由此可见观山酒楼应该是暂时还没有机会造反吧？” 没想到白卓还记着刘文生说过的这句话呢，当时听到这话之后，宋无涯也琢磨了许久。毕竟刘文生的一番话实在是太有深意了，他总觉得刘文生这话是有什么所指的。 虽然宋无涯也想到了他这话的用意，但他觉得并不是特别的可信。毕竟谁知道突然这是不是在临死前的反扑呢。 现在被白卓再次提起来，宋无涯也因此联想着当时的情况琢磨了一番。 “白兄，你这话说的倒也不错。以观山酒楼对无量教的了解，他们应该是非常清楚无量教现在状况的。或许无量教真的还没有能力在这个时候出手，所以观山酒楼才如此忍让着他们，还主动让给了他们一部分的势力。” “无涯兄，你说咱们这样是不是有些太乱了？”白卓突然皱起了眉头。 宋无涯自然想不明白他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当即问道：“白兄，你这话怎么说？” “我是说咱们一会去搞无量教一会去搞观山酒楼，如此没办法兼顾。以至于咱们总是会丢失目标，现如今无量教是什么情况，咱们一无所知。再去找他们的话，完全两眼一抹黑。”白卓苦恼的抱怨着。 他说的这个情况确实是如此，可这也是无可奈何的办法。毕竟不管是无量教还是观山酒楼对朝廷的威胁都是无比巨大的，他们都要想办法对付。但是这两方势力又都是在暗地里的，他们根本无法接触。直到如今，他们都没办法掌握到这两股势力真正的高层。只是一些仅有的线索，对他们来说也没有太大的帮助。 “哎！”宋无涯也叹了口气：“是啊！但这也是没办法的啊，即便咱们揪着一条线，也未必会有更大的进展。” “未必，别忘记咱们之前对付无量教的时候。咱们可是顺着路一直走着，端了无量教多少点。可是现在呢，咱们仿佛被关在了笼子里一样，哪里也去不了，那也也管不了。”白卓不认同宋无涯的看法，直接将他们从松江府出来之后的行程说了出来。 他一句话提醒了宋无涯，让宋无涯也回忆起了当时的状态。 从松江府出来之后，他们一路追查着无量教走到了现在。可现在呢，确实是有些难以前进了。虽然这段时间他们也是做了不少大事情的，但却已经完全不如从前了。 “是啊！”宋无涯突然间感慨了一句：“这一次观山酒楼遭受重创，那咱们也应该专心的去找无量教的麻烦了。” “等回京之后再说这些吧。我觉得咱们回京之后，应该会有些麻烦的事情的。”白卓点了点头，却并没有继续深入的说下去。 闲聊了一番之后，司徒雯和小环已经准备好了饭菜。四人坐在一起吃过了晚饭之后，便早早的休息了。 对于瘟疫这件事情，楚家还是非常看重的，毕竟他们楚家的人能不能活命就看这一次了。 正如宋无涯所想的一样，这瘟疫他们原本是已经有过计划的。楚家的手里也确实是有治疗瘟疫的方子，楚家一整个夜晚都在忙碌着。在第二天一早，楚家就熬制出了大量的汤药。 禁卫前来向宋无涯和白卓汇报这件事情：“大人，楚家已经熬制出了汤药，接下来就看两位大人如何安排了。” “瘟疫现在还没有大范围的扩散，这对我们来说是一件好事情。如今已经有了医治的汤药，但还是要避免瘟疫的进一步扩散，我看咱们还是让士兵带着汤药挨家挨户的发放吧。这样一来也能够控制百姓聚集，免得瘟疫传播。”宋无涯想了想之后，还是考虑了一个稳妥的办法。 禁卫得到了安排之后，点了点头：“好的。” 瘟疫应该不会在传播了，淮安府城内的情况也已经稳定了。宋无涯想了想，接下来他们也确实是没什么事情好做的。唯一能做的只怕就是看朝廷下一波援军到达之后，让他们前往南山密林之中处理那些尸体。 “无涯兄，瘟疫已经能够得到控制了。咱们什么时候回京啊？”白卓在宋无涯说完之后，问了他一句。 说起回京，他们也确实只有这件事情可做了。 想了想之后宋无涯说道：“我看咱们还是不要太过着急了，还是先等淮安府的瘟疫稳定了之后再说吧。现如今虽然看似能够稳定，但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状况呢。更何况朝廷的第二波援兵还没有到来，我们还要在这里对他们进行安排。” “好吧，那这样的话咱们还要在淮安府待上一段时间了。”白卓叹了口气说道。 他现在怕是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到京城了，毕竟白卓先前就对回京之后的事情感到担忧，他这是想要早点面对了。 “是啊！咱们就在这里安心的等待着吧。到时候应该刻意和晋王一起回京。”宋无涯点头说着。 淮安府的情况渐渐稳定，宋无涯和白卓一直在看着瘟疫的变化。好在事情的进展并没有进一步的恶化，瘟疫很快得到了控制。 朝廷的第二波援兵也来了，南山密林之中大量的尸体也被他们掩埋。瘟疫随着河道扩散，喝道在京城的方向已经被阻断了。真是因为如此，瘟疫才没有向更远的地方扩散。 大量的尸体被清点之下，让所有的人瞠目结舌，这个数量已经远远的超出了宋无涯和白卓之前在户部所看到的数量。整个淮安府的人几乎死了一小半，在这之后当地的官府进行了一大批的更换，各个县市的官员全都被抓了起来，只因为他们全都是观山酒楼的朋党。 宋无涯和白卓将这里的一切全都向朝廷汇报，而在这之后还需要进一步的规划，新来的官员可有的事情要做了。 第973章 回朝 整整两个月的时间，宋无涯一行人都在淮安府度过，他们忙碌着各种事情，总算是让这里再次恢复了评定。 时间过得很快，夏天也在悄悄的来临，在得到了宋无涯和白卓准备的禀报之后，皇帝自然不会轻易放过观山酒楼。各地的官员都进行了清查，而且但凡有观山酒楼的地方，全都被剿灭了。 如狂风扫落叶一般，观山酒楼在这两个月的时间里彻底消失。 一时间举国上下可谓是闹得沸沸扬扬，所有人都惊恐的看着身边所发生的事情。那些曾经时常光顾观山酒楼的人，也对观山酒楼避之不及，生怕受到了观山酒楼的牵连。 “总算是到了这一步了。” 白卓看着眼前的皇宫，深深的吸了口气。 回到了京城之后，皇帝并没有着急的召见他们，而是让他们在京城休息了一些时间。 时隔数月，宋无涯和白卓再次来到皇宫，准备参加早朝。 他们两人的到来，自然引起了身边诸位官员的瞩目。在他们看来，观山酒楼的剿灭，那绝对是一件大事情，而且这里边不少人是直接的受害者。观山酒楼被他们剿灭，让他们丢失了财路，不少人心里对两人都存有愤怒之情的。 感受着身旁满是怒火的目光，两人也是目不斜视，不去理会这些人。 宫门之外，他们算是来的早了的。这身边陆陆续续有大臣前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们两人的身上，却没有一个人上来找他们说话的。 不过这该来的还是会来的，这些人之中，与两人最为熟悉的怕就是祝元龙了。 祝元龙来了之后，与在场的官员进行了一番闲聊。闲聊过后，祝元龙便带着一脸的笑意走向了两人。 “原来是宋大人和白大人啊！真是许久不见啊，听说二位在淮安府办了一件大案子啊！”祝元龙笑着向两人打招呼，这脸上的神情让两人极不舒服。 向来他们与祝元龙见面，那脸色就没有好过。更何况他们可是把祝元龙的女婿送上了刑场，他们之间的仇恨那可是很大的。可这不过是过去了几个月的时间，祝元龙竟然这样一副神情看着两人，着实让两人这心里觉得奇怪。 “祝大人过誉了，也不过是阻止了一场瘟疫的扩散罢了。”宋无涯微微一笑，回了一句。 虽然有着不小的过节，可既然这祝元龙笑着上来了，那宋无涯也没有必要直接和他撕破脸皮。 不过白卓可就没有宋无涯这样的心情了，他看着祝元龙前来，本来就没有什么好颜色的脸上，直接就耷拉了下来了。 白卓的表情表现的还是很直白的，他知道这祝元龙不是好东西，也就不会给对方好脸色。 “宋大人还真是谦虚啊！这阻止了一场瘟疫，那可是拯救了多少人的性命啊！这可是天大的事情，对任何事情而言，那都是不可比拟的。如今班师回朝，怕是要得到圣上的大力嘉奖了。”祝元龙竟然会向宋无涯说出这样一番话，着实是让宋无涯有些受宠若惊了。 向来对他们都是冷嘲热讽的祝元龙，这突然间的转变，让宋无涯出了感觉有些受宠若惊之外，还有些黄鼠狼给鸡拜年的感觉。 “那本官就借祝大人吉言，希望圣上能够大力对本官嘉奖一番了。”宋无涯笑着点了点头，说着客气话。 时辰到了，官员们陆陆续续的进入了宫门之中，祝元龙也识趣的没有再和宋无涯说什么。 看着祝元龙离开之后，白卓在一旁小心嘀咕了一句道：“无涯兄，你看着祝元龙完全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刚刚我看他那嘴脸就觉得恶心，你等着瞧吧，一会的时候他们准不知道要怎么针对咱们呢！” “白兄，我也是这样感觉的。”宋无涯自然也有同感，毕竟这祝元龙实在是太反常了。“这祝元龙真的是一反常态，他什么时候这样和咱们说过话？更何况在不久之前，还杀了他的姑爷。我们与他之间的梁子那可是解不开的，今天他冒出来这一番话，让我这心里一直犯嘀咕，不知道他这是什么用意。” “无涯兄，他这种小人心思咱们这样的君子如何猜测得到？不管怎么说，咱们小心一点就是了。一会进入朝堂之上，可就全看你的了。我这人容易激动，也容易说错话，我尽量少说话免得被他们抓到什么话柄。”白卓很是小心的提醒着宋无涯，而且他也知道自己的缺点，对付他们的事情，就全都交给宋无涯了。 宋无涯苦笑一声，点了点头。 “皇上驾到！” 宫人的一声高喝，早朝便算是开始了。皇帝缓缓走来，端坐在了龙椅之上。 百官同时跪下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皇帝抬手示意众人起身之后，笑道：“今日，宋爱卿与白爱卿回朝，当真是可喜可贺啊！两位爱卿，帮朕解救了淮安府的百姓，乃是功德无量的一件事情。朝廷能够有如此重臣，当真是江山社稷之幸事。想必淮安府的事情诸位爱卿都听说了吧？” 宋无涯和白卓做了这样一件大事，皇帝是非常高兴的，他直接在百官面前表扬两人。 群臣点头：“臣等听说，两位大人实属百姓之福啊！” “那诸位爱卿对此事有何评价啊？”皇帝听了很是满意，大笑着继续问道。 显然，皇帝有意要大力嘉奖两人，但也同时要让在场的百官知道两人的功绩如何卓着。 宋无涯和白卓听着这话，这心里已经做好了准备。这必定会有人出来和皇帝唱对头戏的，而接下来他们或许会遭到这些大臣的围攻，至少会有一些反驳的声音就这件事情而说出反对的话来。 皇帝的话出口之后，群臣开始了议论。在一番议论之后，果然有人站出来了。 这站出来的人不是别人，真是先前与宋无涯和白卓见了一面的祝元龙。 这一点他们也猜测到了，毕竟这百官之中与他们矛盾最多也是最大的就是祝元龙了。 “启禀圣上，淮安府爆发瘟疫，乃是观山酒楼一群逆贼所为。好在朝廷有宋大人和白大人这样的能臣，才能够力挽狂澜，没有让他们的奸计得逞。臣以为，朝廷应该大力嘉奖两位大人，以作为百官之楷模，激励群臣效仿，为天下苍生做更大的贡献。” 从听到第一句开始，两人越听越觉得惊奇，越听越觉得可怕。 这话完全出乎了他们两人的意料，他们哪能想到祝元龙竟然在皇帝的面前说他们两人的好话。 白卓和宋无涯两人都懵了，不知道这祝元龙葫芦里究竟是卖的什么药。 “臣等附议。” 祝元龙这番话说出之后，其他的官员纷纷附和。原本已经准备接受暴风雨的宋无涯和白卓，直接懵了。 皇帝听了自然无比高兴：“看来诸位爱卿与朕所想一般。两位爱卿确实为朝廷做出了巨大的贡献，而且也为百姓做了好事。这一次瘟疫险些扩散到京城，好在两位爱卿的极力阻止，诸位爱卿和朕这才能够安稳的在这朝堂之上上这早朝。着升两位爱卿为三品大员，加俸三年，赏银千两。” 在没有任何异议的情况之下，皇帝对两人进行了嘉奖。 当然这嘉奖并不是特别的重，但至少让两人升了官，而且他们也没有遭到任何的刁难。 下了早朝之后，回到住处，宋无涯和白卓还是想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雯儿，你来替我们分析一下。祝元龙这些人没有找我们的茬不说，竟然还大力的赞赏我们。先是在宫门口就好像黄鼠狼给鸡拜年一样的让我受宠若惊，这到了朝堂之上，一句坏话没说，还一马当先的在皇帝面前称赞我们两人的功绩。你说他这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啊？”宋无涯很是诧异的向司徒雯询问了一句。 他表示真的是想不明白这一点，不管是因为私仇还是观山酒楼的恩怨，这祝元龙即便在这个节骨眼上不会顶着皇帝说他们什么不是，但也不应该称赞他们啊。 “是啊！”白卓也很是疑惑：“我总觉得这里边一定是有什么问题的，不然这祝元龙不可能说这样的话。” 原本担忧的暴风雨没有来临，可却让两人觉得有人在背后给了他们一闷棍让他们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司徒雯听了两人将早朝前后的事情进行一番叙述之后，琢磨了一下便说道：“这会不会是观山酒楼所表示的一种信号？这祝元龙是观山酒楼的人，那是不需要怀疑的。如今观山酒楼各处的地盘全都被剿灭，躲在背后的这些人自然也不敢大张旗鼓的搞事情。观山酒楼虽然未必元气大伤，但也一定会选择韬光养晦。祝元龙今天的举动，或许只是单纯的向你们示弱，好让你们不在接着针对他们，让他们有个缓和的时间来重新调整。” 第974章 琢磨不透 “雯儿，你是这样认为的？”宋无涯听后皱起了眉头：“但我觉得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毕竟对他们而言，观山酒楼只是他们赚钱的手段罢了，他们未必会因为这个而受到太大的冲击。” “或许是因为你们打乱了他们原本的布局，所以他们想要引开你们的视线，好让他们重新布置。”司徒雯听了宋无涯的话后补充了一句。 司徒雯的话让宋无涯重新琢磨了起来。 祝元龙突然间对他们示好，这实在是令人值得怀疑的一件事情。这其中必定是有什么缘由的，绝非是他要改邪归正。 思前想后，宋无涯也不可能认为观山酒楼会这样放弃。而司徒雯的这一番话，却说的很有道理。 “那这么说来。”白卓听后也认同这一观点：“观山酒楼是想要重新借我们的手来对付无量教了！看来这一次咱们虽然只是将他们表面上的势力铲除了，但对他们而言，那也是不小的打击！” “我想应该就是这样的。”司徒雯点了点头。 这下子白卓可高兴了：“无涯兄，看来咱们折腾了几个月的时间，也不是白白浪费。不过眼下，这观山酒楼咱们怕是不能继续追查了吧？得给他们缓和一段时间，要不然无量教可就一家独大了。” “没错，虽然这个时候正是乘胜追击的时候，但观山酒楼也被直接切断了。我们之前就没办法在剿灭观山酒楼之后得到更多有用的信息，再继续追查的话必定还要不少的时间。”宋无涯对白卓的话表示赞同。 这也是他们所遇到最麻烦的事情了，不论是无量教还是观山酒楼，总是在追查到关键的时候，线索突然间中断，让他们没办法继续下去。 “眼下，这事情还没有了结呢！”宋无涯深吸了口气说道：“今天祝元龙的表现，或许仅仅是一个信号。如雯儿所言，接下来只怕观山酒楼会想办法给我们提供无量教的线索，让我们将注意力直接转向无量教。” “那不是正好吗？也省得咱们自己去找了。” 对于这一点，白卓是丝毫不在意，毕竟这正是他们所需要的事情。 “不管怎么说，之前咱们所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在这京城之中，咱们怕是也没有什么机会抓到观山酒楼和无量教的线索了。倘若祝元龙他们真的能够给我们提供线索的话，那确实是让我们省去了不少的事情。” 宋无涯对于眼下的情形总结了一句，他们也只有等着这个信号了。 事情的发展出奇的意外，而祝元龙的举动也是让人琢磨不透。虽然眼下还没有什么危险的事情发生，可却也值得怀疑。 在京城的时间，对于宋无涯和白卓两人来说，那绝对是煎熬。他们虽说是朝廷的钦差，可差事交了之后，那就是虚职。在京城没有任何事情的两人，除了看书之外，是真的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可以做了。 同样待在京城，司徒雯和小环就比他们两人轻松的多了。至少她们两个姑娘家还能出去走走逛逛，每天也是乐趣满满。 “啪！” 白卓手中的书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一脸怒火的他猛地站了起来。 “无涯兄！这都五天了！每天只是上个早朝，除此之外再无别的事情可做。没什么事情可做也就算了，还要整天的听这些大臣胡说八道。你说他们说的那叫什么事情，全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连圣上也是，好像他们这一群人完全把咱们给忘记了，忘记这早朝之上还有两个钦差大人呢！” 最近这几日，每天除了早朝之外，再无其他的事情可做，已经让白卓很是焦躁了。 整天待在房间里看书，这手里的书已经看了好几册，现如今白卓可是一点心情都没有了。 也不怪他肚子里憋着火气，宋无涯也是如此。 可与白卓表现出来的情绪相比，他就显得沉稳了许多。 “呵呵！”宋无涯开口笑了一声，将手里的书本也放了下来：“什么两个钦差大臣，咱们现在就是两个闲人。圣上心里是怎么想的，咱们也不好猜测。不过我倒是觉得，圣上之所以将我们留在京城这几日，怕是担心祝元龙等人在咱们走了之后，在背后给咱们两个捅刀子。” “无涯兄！你这话可说的一点都没错，咱们就是两个闲人！”白卓抑制不住心里的气愤，无比憋屈的喊着：“可也不能把咱们晾在这里吧？咱们可是办大事的人啊！” “好了，白兄。”宋无涯见白卓这火气越来越大，急忙安慰了一句：“你也用不着这么大的火气，咱们在淮安府三个月都待得住，这在京城也不过是停留了五天的时间罢了。时间还早着呢，耐心点吧。” “不行，我是等不了了。无涯兄，我这就去找圣上。”白卓心里早已经有了这样的想法，他一直没有这样做，无非也是在等皇帝主动给他们下旨，可左等右等这几天一直没有动静，他这才发起了牢骚。 见白卓真的要往门外走，宋无涯急忙起身拦住了他。 “白兄，之前还说你的性子越来越沉稳了，怎么这又变得急躁起来了？” “无涯兄，我怎么能不急躁？这无量教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动静了。现在观山酒楼被清缴，正是无量教出头的时候，咱们必须要抓住这个时机才行！”白卓是担心错过了这段时间，他们就再也找不到无量教的线索了。 这也让宋无涯皱起了眉头，白卓分析的一点也没错，这对他们来说确实是个好时机。 两人正因为这件事情而苦恼之时，司徒雯和小环回来了。 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司徒雯和小环的交谈也渐渐近了。 “吱呀！”房门被直接推开，司徒雯当先进入：“无涯，你和白卓又吵什么呢？刚才在院子就听到白卓的声音了。” “也没什么，白兄要吵着去见圣上，我这不是拦着他不让他去吗？”宋无涯苦笑一声解释着。 白卓刚才嗓门确实是大，也难怪司徒雯和小环两人在院子里就听到了。 司徒雯听着这话有些不解：“白卓要见圣上，你为何要拦着啊？” 目前而言，他们可是没什么麻烦事情的，即便是找皇帝，也不会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也正是因为这个，司徒雯才不明白宋无涯为何要拦着白卓。 白卓当即说道：“司徒小姐，我们在这京城已经待了整整五日的功夫了。每天早朝之上，我们两个就像是木桩子一样杵在那朝堂之上，没有我们说话的机会，也没有人提起我们。现在我们彻头彻尾就是两个闲人，眼下好不容易有一个追查无量教线索的机会，再这样耽搁下去，再想追查起来那可就麻烦了。” “哦！”司徒雯恍然大悟：“你原来是为了这件事情啊。” “是啊！”白卓一脸急切：“可无涯兄他却说我太过急躁，还要让我继续等下去。” “无涯拦着你，一定是有他的用意的。”司徒雯听了这话，知道白卓是想要让他说说宋无涯，好赞同他这做法，最好是和他一起去见皇帝。但司徒雯却在这个时候和起了稀泥。“也不过是晾了你们几天的时间罢了。圣上既然没有下旨，那你们就安安静静的待在京城好了。你心里着急，圣上心里也着急着呢。毕竟这无量教的那个无量天尊可是废太子，他们一心想着推翻朝廷。这有人要和圣上抢这把龙椅，圣上怎么可能耐得住性子。现在之所以圣上没有给你们下旨，那也必定是有所考虑的。” 司徒雯安慰了白卓几句，可白卓显得更急了：“司徒小姐，你这话说了不是等于没说吗？” “白卓，小姐的意思都说得这么明白了。你和姑爷就是皇帝手里的棋子，现在皇帝正想着怎么下这一步棋呢，你有什么好着急的。”小环没好气的在一旁白了他一眼。 “小环这个比喻很恰当。”宋无涯听了小环这话，眼前一亮笑着赞赏。 这下子白卓是没脾气了，再怎么说这三个人给他的意见，他怎么也得接受吧。 他一下子泄了气，垂头丧气的又走了回去，重新坐回到了书桌之后，重重的叹了口气拿起了桌上刚才扔下的书本。可这书拿是拿起来了，但却怎么也看不下去了。他只能又叹了口气，又把书给扔在桌子上了。 “这……”白卓想要说什么，可这到了嘴边的话却说不出来了。 宋无涯见白卓安分了下来，也不再说什么了，微微一笑看向了司徒雯：“对了，雯儿。你和小环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现在这世间还早着呢，前几天你们可是到了傍晚前才回来的。” “没什么！这几天你们闲的无聊，我和小环以后也要陪着你们闲着了。这京城我们差不多都走遍了，也没什么可去的地方了，所以就回来了。”司徒雯笑着走了过来坐下。 第975章 灵猴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们在街上遇到了什么事情，这才回来的。”宋无涯原本还以为她们两人是在街头遇到了什么事情。 他这话像是提醒了司徒雯一样，司徒雯突然一喜：“对了，你不说我都忘记了。今天我和小环在街上遇到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很有意思的事情？什么事情啊？”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宋无涯便随口问了一句。 小环在一旁见两人聊了起来，便道：“小姐，你和姑爷说着，我去烧点茶水。看样子姑爷和白卓今天又没怎么喝水。” “嗯，好的，麻烦你了。”司徒雯点了点头，看着小环离开了房间。 “雯儿，快说说看。”宋无涯也是看书看得早已经没了滋味，想要听点新鲜的事情来调剂调剂。 白卓这书自然也是看不进去了，坐在一旁也向这边看了过来。 “也没什么，就是一件小事情。”司徒雯笑着说了一句，便开始讲述她和小环在街头看到的事情。“今天我们在街头看了场猴戏，这有意思的事情就是这猴子。” “猴子？”一说起这猴子，宋无涯立刻好奇了一句，回想起之前他们在淮安府的时候，也见过一只调皮的猴子。不过那猴子在那古怪女子落网后，就不知道去向了。“说起来我们在淮安府的时候也见过一只猴子。” “嘿！那完全是两码事。”司徒雯一摆手，不屑一顾道：“你见到的那只猴子，和我们见到的这猴子，根本不能相提并论。我们今天见到这猴子，那真的是灵气十足，那耍猴的人说什么，那猴子像是能听懂一样，丝毫不差的照做。各种杂耍样样精通不说，还能提笔写字，甚至连算盘都玩的劈啪作响。这周围的百姓喝彩，它也像是能听懂一样，做着各种各样的表情，逗得众人哈哈大笑。” “真有这么神奇？”宋无涯听的眼睛都直了。 猴子是灵长类动物，确实是拥有一定灵智的，可是与人比较起来，那可就差远了。毕竟他还是一只动物，不可能像人这样。可经过一番训练之外，确实能够掌握一些技能。但真要说连写字和算数都会，那确实是了不得。 “是啊！你要是不相信的话，大可以去街头看看。”司徒雯见宋无涯不信，直接就让他去街头上确认。 宋无涯也来了兴趣，这几天确实是憋屈坏了，当即看向白卓问了一句：“白兄，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咱们去街头瞧上一瞧，正好这几日在这家里闷得厉害。” 白卓却一摇头，好像对此好无兴趣一样：“无涯兄，你有这闲工夫你就去吧，我可没那个心思。” 他的心思全都在无量教上了，哪有什么心思去看耍猴。 白卓没兴趣，那宋无涯自己一个人也懒得去了。司徒雯已经看过了，再让她去，她也未必愿意。 原本都已经站起来的宋无涯，也只好坐下了。 “小姐，你们在说那只猴子啊？”小环那边已经点燃了炉火，将水放在了炉灶之上。回来听到了宋无涯的话，就知道刚刚司徒雯说了什么。 “是啊！”司徒雯点头应道。 小环一下子高兴起来了：“姑爷，你可一定要去看看才行，那小猴子真的是厉害，你是不知道周围多少人想要向那个耍猴的人买那只猴子呢。” “让你们两个人说得我这心里还真是痒痒，确实有些好奇。奈何白兄没这个兴趣，我也就不去了。现在时间也不早了，还是等有机会再去吧。”宋无涯笑着点了点头。 小环却意犹未尽的继续说道：“那小猴子激灵的厉害，要不然姑爷你把它给买下来吧？” “人家不是不卖吗？我怎么可能买的下来？”宋无涯一听这话乐了，看来小环是想要买这只猴子，刚才还说什么周围的百姓呢。 小环听后不以为然道：“那有什么？您可是朝廷钦差啊，他再不想卖还能不给您这位钦差大人的面子？” “小环，乱说什么？”司徒雯没好气道：“那钦差大人也不能强买强卖啊！更何况，你以为你家姑爷是那些贪官污吏吗？” “是，小姐，小环错了。”小环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撇着嘴略显委屈的说道。 白卓对这件事情毫不理会，一点也不在意。 “好了雯儿，小环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你何必这样责怪他呢？”宋无涯帮着小环说了一句：“小环，先坐下休息休息，一会你们还要做饭呢。” 小环在司徒雯的身旁坐了下来，司徒雯扭头看了看白卓，向宋无涯说道：“无涯，你看白卓这样也不是个办法。他心里着急，要不然你们去见见圣上？还是说给他找点什么事情做？” 她这也是为了白卓好，毕竟白卓这个情绪状态，时间久了怕是真能憋出什么毛病来。 还是之前的看法，这个时候去找皇帝，宋无涯并不觉得会有什么用处。 他想了想，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来。 “对了白兄，咱们还有一件事情没有做呢！”宋无涯突然惊呼一声：“你还记得咱们在淮安府抓的那个陈为民吗？” “记得！他不是被押到了京城吗？应该用不着我们理会了吧？”白卓自然记得这个人。 “咱们当时可是答应了他一件事情，要帮他找到他的妹妹。”宋无涯这时候才想起这件事情来。“我记得当时这件事情交给禁卫处理了，陈为民的妹妹也找到了，正是那个混入楚家的小红。她得了瘟疫，被救了一命之后，也被带回来了吗？这段时间倒是忘记她了。该是时候带她去见见陈为民了。” “哦！那无涯兄你去吧，我没那个心情。”白卓应了一声后，直接把这件事情推给了宋无涯。 这件事情虽然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但毕竟是宋无涯亲口答应了别人的事情，总不能言而无信。 “好吧，那趁现在还有会功夫，我去把这件事情做了。”宋无涯也没有强求白卓跟着，自己迫不及待的想要去吧这件事情给解决了，免得什么时候又给忘记了。 宋无涯说着走向门外，白卓这时候突然又起身跟了过来。 “我也跟着去吧，正好出去透透气。” 宋无涯也没有理会，两人向禁卫询问清楚了情况之后，确定小红被带了回来，将其带上向着京城的大牢而去。 虽然已经过去三个月了，但陈为民也并没有被砍头。最然是杀人之罪，但也给他判了个秋后问斩。 “陈为民！” 带着两人来到牢房门口，狱卒冲着牢房中大喊了一声。 躺在茅草中的陈为民听到声音，回过身来。当他看到宋无涯和白卓的时候，顿时眼前一亮，猛地就从草堆里爬了起来。 “犯民见过两位钦差大人。”陈为民跪下向两人行礼，眼中闪烁着喜悦之色。 可见他一直盼望着这一天呢，今天总算是盼到了。 “你看这是你的妹妹吗？”宋无涯也没有过多的啰嗦，向其示意身后的女子。 身后的少女看着牢房中的男子，眼泪哗啦啦的就流淌了下来。 “妹妹！” “哥哥！” 刚才在路上，宋无涯还有些担心，他们会不会找错人。但是现在看来，他之前的担心是多余的了，这个女子正是陈为民的妹妹。 在宋无涯的示意之下，狱卒打开了牢房的门，兄妹两人时隔数月之久终于见面了。 两兄妹相视痛苦，许久的情愫在此刻全都爆发了出来。 站在一旁，看着他们两兄妹在一起说着掏心窝的话，谁也没有去打扰。 不久之后，陈为民这才抹了抹眼泪：“多谢两位钦差大人恩德，能让我们兄妹二人相见。” “你用不着感激我等，我等答应你的事情自然会努力做到的。原本你们兄妹可以早日相见的，奈何淮安府事态严重，我们耽搁了几个月。”宋无涯摇了摇头，没敢大言不惭的说什么。毕竟这事情他可是差点给忘记了，也不过是刚刚才想起来的。 “如今观山酒楼虽被剿灭，我陈家的大仇得意为报，犯民一死也无遗憾。”陈为民看来也并不知道观山酒楼虽被剿灭，可他们真正的幕后主使却并未落网。他对宋无涯和白卓的感激之情可想而知。 可就在这个时候，陈为民突然重重跪了下来：“犯民事前还有隐瞒，请两位大人降罪。” “嗯？”陈为民突然地举动让宋无涯和白卓错愕，可他说出来的这话，却让两人大吃一惊。 “你居然还对我们有所隐瞒！”白卓怒声质问道。 跪在地上的陈为民低着头重重的点了几下。 看到这里，宋无涯皱起了眉头，而白卓那原本就有的一肚子火气，腾地一下子就冒了起来。 “你对我们隐瞒了什么！亏我们还满足你这个死犯的心愿，替你找到了妹妹。”白卓气愤的骂了起来。 宋无涯微微抬手，拦了白卓一下，心平气和的对陈为民说道：“好了，过去就过去了。你对我们隐瞒了什么，是否愿意说与我们听听？” 第976章 隐瞒之事 “两位大人恩德无以为报，犯民愿吐露实情。”陈为民低着头说道。 他不敢抬头，怕是觉得有愧于两人，毕竟两人帮他报了家仇，还替他找到了妹妹。 白卓气愤归气愤，可在宋无涯示意之后，见这陈为民主动开口，也没有在发什么火。 “好了，你起来说话吧。”宋无涯叫陈为民起身说话。 陈为民缓缓起身，这才抬起头来，愧疚的说起了他原本向宋无涯和白卓两人隐瞒了的事情。 “我们陈家原本不与观山酒楼同流合污，也并非是不愿意做狗苟蝇营之辈，而是因为我们陈家在这之前已经投靠了无量教！”陈为民皱着眉头苦着脸，踌躇了许久才说出了这话。 这话一出，令人宋无涯和白卓顿时震惊。 “你说什么？”白卓忍不住惊呼着再次询问。 陈为民低下了头回道：“我们陈家在观山酒楼找上我们之前就投靠了无量教，正是因为这一点才拒绝了陈家，最终招来灭门之祸。” 他的话令白卓怒不可遏，之前他们还以为这陈为民不过是一个遭受了观山酒楼祸害的可怜人，可到头来他们家族的死竟然和无量教有关系。 原本一场灾难却成为了无量教和观山酒楼争端的牺牲品。 听着陈为民再次确认这件事情，白卓气的直跺脚：“好你个陈为民，居然骗我们。亏我们心里还为你感到惋惜，没想到你居然一点都不值得同情。” “好了白兄。”宋无涯见白卓气愤的一直在怒骂，在一旁拦了一句。“不管怎么说，现在事情也已经结束了。而且他也已经对我们坦白了，没有必要这般骂他。” “无涯兄，你说他……”白卓心中的气愤还是难以消除，指着陈为民依旧气愤不已，但却也没有再说什么气话了。 陈为民满脸愧色，毕竟这事情确实是他做得不对。不过换而言之，在当时的情形之下，他也没做错什么，他总不能主动将自己牵扯出来吧。 “好了，你接着说吧。”宋无涯安抚了白卓一句之后，没有责怪陈为民，而是用平淡的口气让陈为民接着说。 陈为民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无量教与观山酒楼之间的瓜葛我们陈家原本是不知道的，直到后来这才知晓了，可却已经晚了。我们陈家之所以答应攀附无量教，实则与楚家和观山酒楼的关系也是一样，无量教许给了我们陈家不错的条件。” “陈家在应天府有着不小的财力，而且也有着自己不小的生意脉络。虽然陈家不是应天府的首富，可是在陆路和水路的运输上，却是首屈一指的。无量教也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所以才找到了我们陈家。在在这之后，无量教将那一片私盐的生意交给了我们。但是好景不长，没过多久时间，眼看着陈家的生意蒸蒸日上的时候，观山酒楼找上了门来。” 陈为民将自家的情况向宋无涯和白卓做了一番叙述。 他所陈述的这些东西，不过是事情的经过罢了，对宋无涯和白卓来说，压根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那你们和无量教之间，具体是怎么往来的。”白卓大概是消了气，这时候说话的口气虽然还是有些硬，但也不是那么难听了。 陈为民立刻回答：“无量教作为幕后，并不直接参与其中的，他们只是在保护我们出家的生意正常运转。但这个情况原本是好好的，就在半年左右的时间后，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情，以至于我们陈家的生意遭到了别人的算计，一落千丈。私盐的生意一时间做不下去了，后来才知道是因为观山酒楼的缘由。” “那你们现在和无量教还有联系吗？”白卓听着陈为民有说了一些废话，冷冷的又问了一句。 陈为民摇摇头：“我们一家被满门问斩之后，苟活于世的我与小妹便一心想着要为家人报仇，就与无量教断了联系。” 现在只剩下他们兄妹二人，对于无量教而言陈家已经不存在了，他们兄妹两个也没有任何的利用价值，怎么可能再与他们有所瓜葛。 可以看得出来，陈为民所知道的也仅仅是无量教过去的一些事情了。不管怎么说，这个时间也有些太久了，大概对宋无涯他们也没有多大的帮助了。 “这么说来，过去这么久的时间，你们陈家与无量教之前的事情，现在说出来怕是也没有太大的用处了。”白卓听明白了这件事情之后，也算是了解了，现在陈为民即便是说出来一些线索来，那也没有太大的价值了。 对于这一点，陈为民没有反驳，也是认同的点了点头：“可能如此吧，但犯民觉得我所知晓的事情，或许有一些还是有用处的。” “不管怎么说，还是说来听听吧。”宋无涯点了点头说道。 陈为民的话说得还是有道理的，虽然过去了很长时间，但是有一些事情未必是会因为时间而改变的。 陈为民便接着又说道：“无量教他们很缺钱，而且他们的钱财消耗的非常巨大。光是我们陈家给他们的钱财，那就是一笔非常了不得的事情了。但是他们并非是用这些钱来制造武器，一度让我们陈家觉得很是奇怪。毕竟无量教要起兵推翻朝廷，那兵器是必定少不了的，可他们的钱却不是用来这个的。” “我父亲曾与一名无量教的头目攀谈过，无量教的钱财之所以消耗如此巨大，一部分是用来贿赂朝廷的官员，而另一部分则是用来建造一个秘密的堡垒。” “贿赂朝廷命官以及建造秘密堡垒？” 这话让宋无涯很是诧异，毕竟这贿赂朝廷命官宋无涯明白，这个早在之前他就已经考虑过了。可是这个秘密堡垒，他还真是闻所未闻，这还是第一次听到的。 “嗯！”陈为民点头道：“他们想要推翻朝廷，最简单的办法就是里应外合。至于那个秘密堡垒，则是他们准备的后路。” “他们准备的还真是够全面的啊！”白卓皱着眉头说了一句。“那你可知道这秘密堡垒在什么地方吗？” “不知道。”陈为民摇了摇头。 无量教已经准备好了后路，可想而知他们也知道想要推翻朝廷并不是那么容易的。本来朝廷就像一座大山，而在这大山的边上，还有无量教这样的小山峰。他们想要完成大业，绝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这后路也是情理之中的，有了这个秘密堡垒，或许他们能够苟延残喘，找到存活下去的办法，即便是失败了他们也用不着担心害怕。 “那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吗？”宋无涯虽然也觉得这无量教做事有些令人惊讶，但这对他们来说并不算是有用的价值。毕竟陈为民也不知道那秘密堡垒的所在，恐怕连那个向他父亲吐露的无量教头目也并不知道吧。 陈为民点了点头：“还有，无量教除了这两件事情之外，他们一直在与观山酒楼争斗。但是双方之间，好像一直都是观山酒楼在占据上风。无量教有一大批杀手存在，这些杀手便是针对观山酒楼的一些重要人物的。” “这些我们都已经知道了。”白卓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正如宋无涯之前所想的一样，陈为民所说的这些事情，早已经没有什么价值了，而他现在说的更是宋无涯他们早已经知晓了的事情。 原本陈为民还觉得他这话之中多少有一些对宋无涯和白卓有用的东西，可是现在看来好像完全没有一点用处。这下子陈为民感觉非常的尴尬，毕竟之前他所隐瞒的事情，现在鼓足了勇气说出来，却发现这话说与不说好像没有任何的区别。 看着白卓和宋无涯两人失望的样子，陈为民皱起了眉头。 “哥哥，还有一件事情。”就在这尴尬之际，陈为民的妹妹小红却突然开口。 陈为民听了也是一怔，略显疑惑道：“还有什么事情？” “你忘了爹爹和咱们说过，倘若有一天无量教要对我们下手的话，那我们就把他们手里的那份名单的事情公布出来。”小红见自己的哥哥没想起来是什么事情，便提醒了一句。 这一说到这份名单，陈为民顿时恍然大悟：“对，还有那份名单！” “什么名单？”白卓这下子来了精神，他感觉这份名单非常有用。 “不好意思两位大人，这份名单我也是刚刚想起来的。”陈为民有些尴尬的说道：“这封名单是他们所掌握的关于观山酒楼内部人员的一份名单，是他们的暗杀名单。” 一听这话，宋无涯感到无比振奋，总算是有了一样有价值的线索了。 “那这份名单呢？”白卓迫不及待的询问道。 可陈为民却摇了摇头让白卓顿时失望了。 “大人，那份名单不再我们的手中。我们只是知道有这一份名单，而这份名单是在无量教的一个堂主手中，就是那些杀手的头目，暗夜堂堂主。” 第977章 尾巴 “暗夜堂，堂主！”听着这个新名称，令两人都觉得很是新奇。 与无量教打了这么久的交代，两人除了无量天尊之外，还真是不知道这无量教还有什么其他的头目成员。直到现在他们才总算是知道了无量教里边还有这样的等级制度。 不过说起来，无量教之中必定也是分布等级的，只是一直以来宋无涯和白卓没有关心这一点罢了。 “没错，真是暗夜堂堂主，此人一年之前都是在应天府活动的，如今在什么地方我们就不清楚了。不过他们的目标多数都是朝廷官员，这些官员出了朝中的大臣他们不太好下手之外，还有的就是各地的地方官员了。”陈为民补充的说了一句。 “那你知道他们都暗杀过什么人吗？”宋无涯又问了一句。 陈为民想了想之后说道：“好像几个月前京城死了几个大官，当时我正在京城之中，应该是他们所为。” “哦，原来如此。”宋无涯点了点头，也没有继续询问下去。 但白卓对这件事情非常的感兴趣，他接着想陈为民追问道：“那这暗夜堂的事情，你也仅仅知道这些吗？” “是的大人，虽然我们与无量教勾结，可对于无量教内部的事情，我们陈家是不知道多少的。犯民所说的这些，也全都是因为家父与那无量教头领喝酒之时套出来的话。”陈为民有些为难的说道。 “不管怎么说，你说的这些也有一些是有价值的东西。”宋无涯点了点头看着时间也差不多了便准备离开。“你妹妹我已经帮你安顿好了，往后的日子里她可以随时来看你。时间不早了，我便不在这里停留了，倘若你又想起什么重要的事情来，可以让你妹妹传递给我们。” “好的大人。”陈为民应了一声后，再次下跪向宋无涯和白卓行礼。 两人离开了监牢，走在街头上。刚才就已经西斜的太阳，此刻已经只剩下了半个。天边一片火红，晚霞异常的美丽。 京城的街头并未因为天色渐暗而变得冷清，反而惹恼了起来。 走在街头，不少商铺已经点燃了门口的灯笼。 “无涯兄，这陈为民所说的那个秘密堡垒咱们是否要找到？” 走出了监牢之后，白卓也没有再说那陈为民的不是。虽然陈为民所说的这些话，多数都是无用的，但至少这秘密堡垒以及那份暗夜堂堂主手中的名单，对他们来说还是有价值的。 虽然这两个线索没办法追查，但也至少让他们了解了无量教的秘密。 那个秘密堡垒，宋无涯并不在乎：“这个堡垒本身就是无量教准备的后路，我们用不着理会。等到他们真有用到了秘密堡垒的那一天，他们也是日暮西山了，我们大军围困，他们也是只有一条死路。” “我是在想，那个无量天尊，以及一些无量教的重要人物会不会就是在这个秘密堡垒之中的。”白卓所说的也不是宋无涯所想的那个意思，他大概是觉得找到了这个秘密堡垒之后，就能够直捣黄龙让无量教成为一盘散沙。 “这个可能是有的，但我们没有任何多余的线索，想要找到这个秘密堡垒谈何容易。与其在这个上边浪费时间，还不如做点其他的事情。”宋无涯还是摇了摇头拒绝了白卓的这个提议。“刚才陈为民说过，那无量教的暗夜堂在应天府一带活动，我们下一步就去那边，或许能找到他们的踪迹。之前我们曾去过应天府，在那里我们也只是有观山酒楼的线索，并没有找到无量教的踪迹。这一次我们正好可以去那个地方探探情况。” “好，等到圣上给咱们下了旨，咱们就去这应天府瞧瞧。”白卓附和着说了一句。 两人向着回去的路上走着，看着眼前凤阳府街头的景色。 热闹的街头，虽不是人来人往，但也是热闹非凡的。 各式各样的店铺中，在这个时候还是酒馆最为热闹。 “无涯兄，你瞧那边。”白卓突然说了一句，向着前方不远处指了过去。 顺着白卓所指向的方向，宋无涯的目光跟了过去。他所指的地方，是一家小酒馆，店小二正热情的在门口招揽着生意。 “怎么？你想去喝一杯吗？”宋无涯笑着问了一句。 “无涯兄，喝什么酒啊！你看那个人，他手里牵着只猴子，该不会是司徒小姐和小环说得那个耍猴的吧？”白卓没好气的说了一句，提醒着宋无涯他所指的可不是那个酒馆，而是酒馆门前的一个人和一只猴子。 刚才宋无涯的目光还真是没有注意到这人和猴子，现在看了过去，听着白卓这么说，心想多半也是了。 “你不是对那只猴子不感兴趣吗？怎么这个时候注意起这个来了？”宋无涯听着白卓的话，笑着问了一句。 “无涯兄，你认真点。”白卓是被宋无涯这几句话给搞得有些恼火了。“我是那种人吗？我是说你看那只猴子是不是有点奇怪啊！这猴子是站着走路的吗？” “嗯？”听着这个疑问，宋无涯顿时一愣，他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脑海中回忆了一下之后摇头道：“猴子虽然能够站立行走，但它们多数还是用爬的。” “是啊，我也是这样认为的。也难怪司徒小姐和小环会说这猴子很有灵性，你看它走路那模样，还真是有点像人啊！”白卓附和着点头说了一句。 此刻宋无涯的目光注意在了那猴子的身上。牵着猴子的人在酒馆的门口停留了一下，像是在和那个店小二说了些什么，随后就走进了酒馆之中。宋无涯看着那人立走动的猴子，目光一下子变得凝重了。 “这猴子很古怪啊！”宋无涯看到了那猴子跟着人走进了酒馆之后，突然间奇怪的说了一句。 “是古怪啊！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有这样走路的猴子呢！”白卓也点着头说道。 但宋无涯所说的可不是这个意思，他摇了摇头：“白兄你注意到没有，那猴子走路虽然摇摇晃晃的，像是个人又像是个猴子。可你有没有注意到它的尾巴呢？” “尾巴？”白卓这下子懵了，摇头：“它尾巴怎么了？” “它的尾巴居然一直都是耷拉着的！”宋无涯将自己看到觉得古怪的地方说了出来。 可这话却并没有引起白卓什么重视：“无涯兄，你这可真是说笑了。那是只猴子，又不是狗难不成你还要让他的尾巴翘起来啊！” “没错，猴子的尾巴是翘着的啊！”宋无涯很是认真的说道。 想必白卓也没有怎么见到过猴子，所以对于这一点他并不是特别清楚。但宋无涯很清楚，这猴子的尾巴是向上翘着的，并且猴子的尾巴更大的作用是用来平衡身体的。可他刚刚看到的猴子，那走路一摇一晃，但是尾巴却没有什么太大的动静。 正是因为注意到了这一点，宋无涯才会觉得古怪。 “还真是翘着的？”白卓诧异不已，毕竟这一点他是真的不知道。 宋无涯点了点头，当即加快脚步向着那酒馆走去：“白兄，我们过去看看。” “无涯兄，这天都晚了，我看还是算了吧。要不然司徒小姐和小环又要担心了，更何况这不回去吃饭咱们也没说，回去之后司徒小姐又该生你的气了。”白卓苦笑一声，拦了宋无涯一句，他是担心宋无涯这么耽搁，回去之后又要被司徒雯给训斥。 这心里的疑惑被勾了起来，宋无涯哪里还顾得了这个。 “走吧，过去看看再说。我总觉得这个猴子有问题，还是看个清楚的好。” 白卓拗不过宋无涯，只好跟着过去了。 “两位公子，里边请。” 刚到了门口，店小二就热情的招呼着两人。 宋无涯看了那店小二一眼，微微点了点头，就走进了那酒馆内。 进入酒馆，宋无涯目光四下寻找着那个耍猴的人。可找了一圈之后，也没有看到那人在什么地方。 “白兄你找到了吗？”宋无涯只好向旁边的白卓问了一句。 白卓摇了摇头，一双眼睛也是一刻不停的在酒馆内这些食客的人上打转。 “这还真是奇怪了。”宋无涯嘀咕了一句，刚才他们可是亲眼看到那人进来的，可现在竟然找不到。虽然说刚才他们距离有些远，并未看清楚那耍猴人的长相，可是他的装扮是记住了，更何况身旁还有一只猴子呢。 找了几遍之后，宋无涯和白卓是完全没有找到。 跑堂的看见了两人站在这里四处看着，也好奇的跑了过来。 “两位公子是约了朋友？” “嗯。”白卓应了一声便向那堂倌询问：“伙计，刚才进来那个耍猴的人呢？” “耍猴的？”堂倌听着一愣，随即又问道：“你们认识他？” 堂倌面带疑惑，像是对两人找寻那刷后的很好奇，宋无涯急忙解释道：“也不是认识，只是看他那猴子激灵，想问他买下来。” 第978章 很可疑 “哦！”堂倌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哦了一声后马上说道：“没看到。” 这话让宋无涯皱起了眉头，刚刚那堂倌的反应，显然是有意询问两人为何要问起这个耍猴的。可这个时候竟然一口回绝说没有看到，这不是明摆着说瞎话吗？ 宋无涯皱了眉头，却也没有因此恼怒。 那个耍猴的人确确实实的进入了这酒馆，至于进来之后去了什么地方，那可就不清楚了。但有一点宋无涯能够想得明白，以那耍猴人的身份，进入这酒馆之后，他也不会找一个雅间的。 “雅间还有吗？”宋无涯也没有继续询问，直接向那堂倌询问，扭头向白卓说了一句：“白兄，这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就在这里吃吧。” 听着这话，白卓微微一愣，但是很快明白过来。知道宋无涯不是为了在这里吃饭，还是为了那个耍猴的人。 当即白卓点了点头：“行，看着大堂坐的也差不多了，咱们找个雅间吧！” “嗯！我也正是此意。”宋无涯点头说道。 那堂倌的脸色立刻一变，爽快的应道：“两位公子楼上请。” 说着就带着两人就向着二楼走去，两人跟在其后眼睛却四处看着，想要找到那个耍猴人的身影。 宋无涯心想，既然这耍猴的进来了这家酒馆，那一楼的大堂没有看到他，那他必定是上了二楼。 刚刚那堂倌的话让他很是怀疑，但也不排除他是真的没有看到那耍猴的，就是随口那么问了一句。 堂倌带着两人上了二楼，就在楼梯口的地方一指：“两位公子就在这里吧。” 这哪成，宋无涯当即摇头：“往里边点吧，这里太吵了。” “那行，您二位自己看，哪里可以就坐哪里。”堂倌倒也没什么反应，直接让两人挑地方了。 宋无涯说着就往里边走着，二楼的雅间也仅仅是挂了个帘子，里边的情况还是能够看得清楚的。 他慢慢的往里边走着，这不管是远的还是近的，都仔细的看过去。 可是这二楼回廊内看了一圈之后，却也并没有看到与那耍猴人相似的人。 “算了！”宋无涯突然摇头道：“感觉你这里哪个位置都太吵，就这个地方坐下吧。” “好的，这也没办法，公子您担待着点。”堂倌听着宋无涯的话，陪着笑说着好话。 宋无涯也没说什么，和白卓就在这中间的地方坐了下来。这个地方宋无涯可不是随便选的，坐在这里穿过门口的帘子，正好能够看到楼梯口的地方。虽然他们进来没有找到人，但难免是没注意到，只要在这里盯着那楼梯口，想必那耍猴的人还是会离开的。 坐下之后，堂倌便招呼着两人点菜。本来就不是来这里吃饭的，随意的点了几个菜之后，堂倌便急急忙忙的给两人准备去了。 堂倌刚走一会，白卓便开口道：“无涯兄，这可真是怪了，怎么没看到人呢？” 听着这话，宋无涯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白兄，说话的声音小一点，小心隔墙有耳。” 在这种场合，虽然两边也没什么人，但难免会被过路的人听到他们说的话。也是为了保险起见，还是不要大声的说什么。 白卓点了点头之后，说话的声音也压低了下来：“我看咱们还是吩咐禁卫在城里找下这个人吧。” “这家伙身边的那个猴子我看着觉得古怪。”宋无涯点了点头说道：“之前我曾听说过江湖中有一类恶人。他们拐来小孩子，然后剥下动物的皮毛，用热油浇在孩子的身上，将那带血的还热乎的皮毛贴上去。这用不了多久，那动物的毛皮就粘在了孩子的身上。” “嘶！”白卓显然是被宋无涯的话给吓了一跳，倒抽了一口凉气，满脸骇然之色：“居然有这种残忍的手段？” 这种事情白卓显然是闻所未闻，可宋无涯虽然没见过，但是真真实实听说过的。他郑重的点了点头：“这天底下什么样的人没有，我们的见识实在是太浅了。” 他这话可不是开玩笑，这天底下形形色色，什么样的人都有，各种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事情，那都是有的。 “要真是如此的话，那这个人该当千刀万剐！”白卓气愤的说道。 这样残忍的事情，但凡还心存良知的人都是无法容忍的。 两人随口说了几句之后，便没有再谈论什么，而是仔细的看着楼梯口的情况了。 堂倌将饭菜送来之后，两人也没什么心情吃，不过看着这几道菜，倒也是饿了，两人轮替着吃了几口之后，便耐心的看起了那楼梯口的情况。 足足等了一个时辰，眼看着天都黑的不像样子了，可他们还是没有看到那耍猴人的踪影。 白卓眼见这样等下去也不是办法，对宋无涯说道：“无涯兄，这样盯下去也不是办法，我看咱们还是回去吧。反正这京城他是出不去的，回去通知禁卫一声，让他们守着城门口，另外在街头寻找，不怕找不到他。” 听着这话，宋无涯点了点头：“白兄说得在理，我也有些不耐烦了，那咱们就回去吧。” 决定了之后，宋无涯招呼来堂倌结了账，便和白卓一同回去了。 这回去的路上，宋无涯还在琢磨着那耍猴人的事情。 一回到屋内，突然间看到司徒雯冷冷的脸色，宋无涯这才回过神来。 “雯儿！”宋无涯急忙笑嘻嘻的喊了一声：“你们吃了没有？” 司徒雯气鼓鼓的坐在饭桌前，那桌子上满满的饭菜，怎么看都像是没动过，他还明知故问。 一听这话司徒雯就来气：“怎么？宋大人？听你这口气，看来你们是在外边吃过了啊！” “没……没有。”宋无涯急忙否认：“我们虽然回来迟了点，但我心里可是一直惦记着雯儿你呢，哪能自己在外边吃了，让你们在家里干等着呢？” “哼！”司徒雯毫不领情，冷哼一声：“下次说谎之前，先把嘴上的油给抹干净了再说。” 心里咯噔一声，宋无涯急忙抬手摸向嘴巴，这嘴边还真是有吃完饭留下的油渍。一向缜密的宋无涯，这一次算是栽了跟头了，他这谎话说之前还真是没有考虑。 在一旁的白卓此刻脸色也阴沉了下来，显然心里为宋无涯捏了一把汗。 眼见谎话被拆穿，这要是继续说下去，那就有些不要脸了。 “雯儿，你听我解释，我就是随便吃了一两口，这饭是真的没吃。”宋无涯急忙说着：“而且我们也不是故意让你们久等的，只是因为路途中遇到了点紧急的情况，不得不处理一下。” 他的解释，司徒雯根本理会都不理会，把头一撇权当没听到的样子。 “雯儿，你还记得今天你和小环回来所说的那个耍猴的人吗？”宋无涯见之前的话没有效果，赶忙说起了正事来。“我们方才从监狱出来之后，原本打算是回来的，可是没想到半道上遇到了那个耍猴的人。” “然后就看了一场猴戏？”司徒雯没好气的冷冷说道。 “哪有！”宋无涯哭笑不得：“这都什么时候了，怎么可能看得着猴戏啊。” “是啊！司徒小姐。你真的是误会无涯兄了，我们是真的看到了情况，这才跟踪了那耍猴的人。”白卓也在一旁帮着解释了起来：“你们一回来就说那个耍猴的人身旁的小猴子很是激灵。当时我看到了就韩了无涯兄一句，无涯兄这一眼看过去，就发现那小猴子有些不对劲。” “小猴子不对劲？小猴子能有什么不对劲的？” 司徒雯没有答话，是小环在一旁诧异的问了一句。 白卓接着又道：“那小猴子的尾巴一直都是耷拉着的，而无涯兄说那猴子的尾巴很是古怪，很有可能是被江湖中的一些恶人用残忍的手段将小孩子披上猴子的皮弄出来的！” “啊！”小环听着这话当即吓了一跳，猛地捂住了嘴巴，惊恐的看着白卓。 “真有此事？”司徒雯也不由好奇起来了，毕竟这事情可不是一件小事情。 见司徒雯脸上的责怪神情全都变作了诧异，宋无涯在一旁急忙解释：“是啊！我曾听说过有这样的事情，却从未见过。当时我看到那个猴子，发现它的尾巴一直耷拉在身后，我就觉得有问题。因为这猴子的尾巴不可能是一动不动贴在屁股后边的，猴子的尾巴本来就是用作平衡身体的，倘若尾巴一动不动，连爬行都很困难，更何况还是人立行走了。” “这不会是你们连个胡编乱造出来糊弄我和小环的吧？”司徒雯瞥了一眼宋无涯，有些不相信的问道。 对于这一点，宋无涯当即喊冤：“雯儿，这是哪里的话，我怎么会是那种人？更何况这种话骗得了一时还能骗得了一世啊？用不了多久，你自然就会知晓的。虽然这件事情和无量教以及观山酒楼无关，但毕竟是丧尽天良的事情，我既然看到了怎么可能不管。” 第979章 全城布控 “哼！那我就再原谅你一次！”司徒雯这时候才算是打消了对宋无涯的怀疑，悻悻然的说了一句，起身招呼小环：“小环，咱们再去把饭菜热一热。” “好的，小姐。”小环应了一声，便跟着司徒雯端起桌上的饭菜，准备却厨房热一下。 一旁的宋无涯和白卓两人，也急忙上前帮忙，跟着将饭菜送到了厨房。 从厨房出来之后，白卓看着宋无涯笑道：“哈哈！无涯兄，这次算你命大，被你给蒙混过去了。之前我就已经提醒你了，小心司徒小姐和你发脾气，都怪你自己不听。” “哎！我这不也是一着急，把这事情给忘记了吗？”宋无涯叹了口气：“不过雯儿也真是的，明知道咱门两人这身份不同，不是那种能够按时回来的人，怎么还要和我生这种气。” “无涯兄，那还用说？都怪咱门这些时间太闲了，以至于司徒小姐觉得我们无所事事，还这么晚回来，这不是存心让她心里不痛快吗？”白卓倒是理解司徒雯的心里。 “哎！”宋无涯再次叹了口气：“算了！先找禁卫来，将那耍猴的人给盯好了再说。” 说罢，宋无涯便找来了禁卫，将耍猴人的事情交代给了他们。 而与此同时，京城之内街头上繁灯盏盏，形形色色的人在街头穿梭。 刚刚宋无涯他们所去的那家小酒馆，此刻却分外的热闹。 酒馆之内，后院的一处厢房之内，一中年男子侧卧在床榻之上，从身旁的矮桌上捏了几颗花生米，扔进了自己的嘴巴里，随即又端起酒樽一饮而尽。 砸吧了几下嘴，很是歉意。床榻之下，一只小猴子一蹦越上了床榻，冲着那男子叽叽喳喳的叫唤着。 男子见状，眉头一拧登时怒了，猛地一脚将那小猴子踹到了床榻之下。 “这是你该上来的地方吗？”男子怒声骂道。 那小猴子狠狠摔了一跤，疼的直叫唤，双眼之中噙着泪水却透着阵阵恐惧。 中年男子怒骂了一句之后，心里也明白这小猴子是饿了，扭头看着桌上，抓起一把花生米，直接扔向了那猴子。 花生米哗啦洒落一地，小猴子顿时忘记了先前，赶忙四下在地上找寻着花生米，随便的抓起来也不管脏不脏便往嘴里塞。 就这么几颗花生米，小猴子便得到了满足。 那中年男子深吸了一口气，也不再去理会那猴子，嘴里碎碎念了起来：“你要是不给老子老实点，老子把你揉碎了扔进粪坑里。” 也不知道那小猴子听不听得懂，一点反应也没有，只顾着在地上找寻着散落在地的花生米。 就在此时，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名堂倌模样打扮的人走了进来，眼睛转了一圈顺着房间看了一眼。 “嘿！这畜生干什么呢？”堂倌走进来，嘿嘿笑了一声，冲着床榻上的男子问了一句。 那男子头也不回道：“抓虱子吃呢！” “那东西能吃得饱吗？我瞧瞧。”堂倌很是好奇的走过去，蹲在地上看了一眼，见那小猴子原来是在找散落在地上的花生米吃，目光转动，很快找到了一颗捏了起来，嘲笑道：“你这人也真是没人情味啊，就这么几颗花生米，真是只猴子也喂不饱啊！” “哼！用不着你管。”中年男子冷冷回了一句。 两人说话的功夫，那小猴子已经注意到了堂倌手中捏着的花生米，当即便冲过来抢夺。 堂倌被吓了一跳，反手一巴掌打在了小猴子的脑袋上：“你这个杂毛畜生懂不懂点规矩？你这脏手往哪里摸呢？别把你那一身的虱子弄到老子身上来。” 堂倌怒声骂着，手里那颗花生米往地上一扔，猛地站起来狠狠一脚踩在了上边：“让你抢，我让你吃！想吃是吧？趴在地上去舔啊！哈哈！” 刚刚还说那中年男子没人情味的他，这一眨眼的功夫，表现的比那人还要恶毒。 拍了拍身上，堂倌摇了摇脑袋，再看向那冷哼了一声的中年男子道：“你今天可实在是太莽撞了，这么多人你就直接跑到这里来了，也不怕被有心的人给盯上！你知不知道刚才有两个人跟着你进来了？” “哦？那两个人呢？”中年男子听着堂倌的训斥，那是一点都不在意淡然的问了一句。 “被我糊弄过去了，吃了点东西走了。”堂倌没好气的说道，坐到了床榻之上：“说吧，堂主让你来干什么？” “你也不去打听打听那两个人是什么人，跟着我是要干什么？”中年男子没有回答堂倌的问话，而是询问起堂倌嘴里所说的那两个人了。 “谁有那闲工夫，他们说是来找你买猴子的，我只说没有见过你，他们也没有多问，我寻思着就是两个纨绔子弟见你牵着的小畜生激灵，想花点银子买下来。”堂倌不以为然的说着，丝毫没有在意刚刚所见到的两个公子哥。 那中年男子听后也没有再问，继续着刚才堂倌的问话回答道：“那宋无涯和白卓近日回到了京城，这件事情你们可知道了？” “这个自然知道，怎么了？”堂倌诧异的看着中年男子问道：“难不成是为了他们两个来的？上头不是交代，不要理会他们吗？只需要盯着他们的举动便可吗？” “那是以前，如今行事有所变化。观山酒楼在各地的势力被一窝给端掉了，短时间内他们是没什么能力找我们的麻烦了。上头已经吩咐下来尽一切的办法将原本观山酒楼的地盘给吞掉。再往后我们便是一片大好之势，倘若再让那两个家伙去捣乱的话，那可就麻烦了。”中年男子淡然的说着，继续喝着酒。 听了这话之后，堂倌细细的琢磨了起来。眼珠子转了好几圈之后，这才说道：“莫非，上边的意思是说，要让我们做掉他们两个？不让他们离开京城？” “倒是没说必须要做掉他们两个，但你这后半句话说得一点没错，上边确实是吩咐了，不要让他们再离开京城。”中年男子点了点头。 可堂倌一听这话便不乐意了：“他们两个大活人，而且还是朝廷的三品大员，哪能说留住就留住啊？要想留住他们，那就只能杀了他们！这上边既然没说杀了他们，那也没说不杀他们，这就好办了。不对啊！这事情你该去找暗夜堂啊，你找我们干什么？你别忘了，咱们追风堂只是打探情报的。” “哼！”中年男子又是一声冷哼：“你做事情之前能不能动动脑子？你忘记以往天尊对他们两人是什么态度吗？显然天尊还是很在意这两人的，要想让他们成为自己的左膀右臂。尤其是那个宋无涯，天尊可是说过不知道多少次。他要是真的准备做了这两人，还用得着我来传话给你们吗？你要是觉得杀了他们是最好的办法，那我也没什么话好说，不过你小子可别把我给牵连进去！” “你这人真是废话一大堆，那你直接和我说拦着他们不让他们离开京城，而且不能杀了他们，不就完了吗？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啰里啰嗦了大半天！”堂倌气得不行，直接嚷嚷了起来。 那中年男子也没有理会他，自顾自喝着酒吃着菜。堂倌气不过，直接扭头出了房间。 京城的夜色很美，街头处处亮着灯盏。美丽的街景之下，人人都对两边的店铺流连忘返。而在这夜色之下的阴暗之处，却有不少双眼睛闪烁着精芒，盯着这里的一举一动。 尤其是那座小酒馆，被十几双眼睛严严实实的盯着，任何一个角落飘过一只飞蛾，那都逃脱不了他们的双眼。 这些人正是宋无涯安排的禁卫，他们在严密的盯着这里，包括几处城门的地方，从这一刻开始，那耍猴的人便别想着从京城离开了。 还在家中的宋无涯和白卓，与司徒雯小环一道吃过了晚饭后，便直接回到了房间。 原本在外边就已经吃了一些的他们，被司徒雯强迫着又吃了不少，现在他们两个可算是深刻的体会到什么叫做吃饱了撑着了。 “无涯兄！这可都怪你，要不是你那么多事，咱们也用不着遭这个罪了！”白卓缓缓的来到床前，轻轻的堂下，抚着鼓鼓胀胀的肚子，没好气的说道。 宋无涯也好不到哪里去：“行了吧！咱们这可是为了黎民百姓，吃这点苦头算什么？你可比忘了，这天底下不少人连口吃的都没有，整日为了能找点填肚子的东西而发愁。咱们现在不仅有吃的，还能吃的这么饱，该高兴才对。” “行了吧！还高兴呢！呃！”白卓没好气的说着，没忍住打了个饱嗝，停顿了下后又道：“你高兴一个让我看看？我看你怎么高兴的起来。” 说实话这个时候他哪有什么高兴的心思，摇了摇头：“得了吧！还是省点力气，免得一会吐出来。不过，等明天咱们就能揭开那小猴子的秘密了，到时候在高兴也不迟！” 第980章 当街揭穿 第二天一早，京城的街头渐渐热闹了起来。 吃过了早饭之后，宋无涯和白卓便立刻来到了街头。就在不久前，两人已经得到了禁卫传来的信息，那耍猴的人一整个晚上都在那酒馆待着，知道天刚亮起来的时候，这才来到了街头上。 可见，昨天宋无涯和白卓跟踪着他前往那个小酒馆，并未引起那人的怀疑。 “无涯兄，你说咱们在街头揭穿他？是不是有些太困难些了？”白卓在这街头边走边看边又向宋无涯问着。 宋无涯微微点头：“是有点困难，毕竟咱们对那小猴子的了解并不多，而且这些小孩子被施以这种残忍手段的时候，年纪都还尚小，甚至都是灵智未开之时。只怕这个时候，他们也都不知道自己是人还是猴子了。他们不会说话，又不会常人的行为举止，要想证明他是人，确实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那可怎么办才好？我看干脆直接将这人给抓了算了。”白卓着急的说道。 宋无涯心里还在想办法，毕竟这事情虽然棘手，但也不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咱们就从那条尾巴入手。”宋无涯琢磨来琢磨去，唯一的办法也只有那条无法动弹的尾巴了。 “可他要说这尾巴是因为猴子不老实，自己给弄断了，所以动不了呢？”白卓一听这话，立刻就发出了质疑。 这可让宋无涯有些为难了，这还真是不好说。 “没事，咱们看情况吧，或许事情比我们想象的要简单的多呢！”宋无涯尴尬的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两人没有继续谈论，直接向着禁卫所说的位置而去。 果不其然，在这大清早，街头上已经有不少人驻足围观了。 耍猴的人在吆喝着，敲着铜锣招呼着路过的百姓。 两人混在人群之中，耐心的等待了起来。 “走过的路过的不要错过，大家来瞧一瞧看一看喽！”耍猴的人敲着锣张罗着过往的行人。 宋无涯看着他忙碌的样子，心里在琢磨着。昨天夜里，这耍猴的在那个酒馆待了一晚上，显然他是住在那里了。可是禁卫调查过了，那个酒馆是不留宿的，所以说这个酒馆也很有问题。 这更加加深了宋无涯对这个耍猴人的怀疑，但是他却不知道这个耍猴人的目的何在。 靠在街头卖艺挣点钱，却要在那酒馆里开销一笔，这样的打算可不像是常人所为。因此宋无涯断定，这耍猴人来这里的目的可不是挣这一点钱的，一定是另有其他的目的。 “白兄，你说这家伙究竟是干什么的？”宋无涯心里很是诧异这一点，便向白卓问了一句：“你说他整天在这街头上耍猴，却又和那个酒馆内的什么人有所联系。不管怎么说他一定是出于特殊目的的，可我也实在是看不出来他是冲着什么目的来的。你要说他这个装扮，那最有可能的就是打听江湖消息，可一整天耗在这里，耗费精力不说那也没有多余的时间让他去打探消息。那他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可能呢？” “这我可就不知道了！”白卓直接想都不想就摇头了。但他摇头之后，却又琢磨了一下道：“或许这人来这里的目的，只是传递消息或者是获取消息，而这个消息正是从那个酒馆传递或者获取的。无涯兄，你觉得会不会是这个可能。倘若是这样的话，那他就用不着在这京城到处走动打探消息了，只需要隐藏自己的身份，不被别人发现就是了。” “要真是这样的话，那他这也太大张旗鼓了！搞这么大的动静，是人都会注意到他的，还怎么隐藏身份？要向隐藏身份的话，低调一些不是更好吗？”宋无涯却不这样认为，毕竟这耍猴人实在是太显眼了。 可白卓还是保持自己的观点：“无涯兄，这话你可就说错了，难道你没听说过那句话吗？” “什么话？”宋无涯听着一怔，疑惑了一句。 白卓当即笑道：“这古人云，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虽说他这个样子很是引人注意，但人们多半会像你这样认为，觉得这他们这样的人不会这样引人注目的。” “好吧！”宋无涯对这话倒是没办法反驳，只好点了点头认同了。 等了许久，可这耍猴的人就是不开始，非要等人更多之后才算完。 这样干等下去也不是办法，宋无涯心里琢磨了一下，随即掏出块碎银子来，直接向着那敲锣的耍猴人扔了过去。 “赶紧让这小猴子耍几下，站的腿都酸了。” 那银子扔的也是巧，不偏不倚直接砸在了那铜锣之上，发出叮当一声脆响。 他这么一吆喝，旁边的人也早已经不耐烦了，纷纷跟着吆喝起来。 耍猴人见有人仍银子了，这自然也不能接受，当即吹了声口哨，给了那小猴一个眼神示意。 小猴激灵，立刻跑了过来将地上的碎银捡起，恭恭敬敬的双手托到了耍猴人的面前。 耍猴人很是满意的拿了过来，放在嘴前吹了几下，这才收入了囊中。 有了银子，耍猴人也不再招呼周围的人了，便以各种手段示意那小猴子为众人表演起来。 看着那小猴子上蹿下跳，拿着各式各样的玩意儿表演着杂耍，周围的百姓们纷纷叫好。这猴子还真是激灵，难怪会那么讨人喜欢。 眼看着进行的差不多了，宋无涯又在后边大声的喊了一句：“来个倒挂金钩！” 旁边的人原本就是为了看个热闹，跟着起哄的人立刻就有了。 一听这话，那耍猴人的脸色当即就变了，急忙向众人解释：“不好意思，这猴子不会这个！” “怎么可能！” 百姓们这下可不依了，这猴子不会倒挂金钩，那怎么可能。 “猴子天生就会，你说他不会，这不是开玩笑吗？” “是啊！我看他这是故意不给咱们演，目的就是冲着咱们要赏钱呢！哪位有钱的赶紧给点赏钱啊！” 这人扯着嗓门吆喝着，可他自己却往后缩了缩，显然是没打算掏这个钱的。 本来这事情就是宋无涯跳起来了的，他可不是来这里凑热闹的，当即又在人群中往那场中扔了块碎银子。 这样一来那耍猴人的脸色就更加的不对劲了，有人给他扔了银子，这周围的人立刻又嚷嚷起来了。 “白兄，效果差不多了。”宋无涯附耳向白卓提醒了一句。 白卓立刻会意，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后，就嚷嚷起来了。 “我说你这猴子那尾巴怎么总是耷拉着啊？感觉这尾巴就是个摆设啊！你这猴子怎么回事啊？” 刚刚宋无涯说的话太多了，再说下去难免会被那耍猴人注意到这是故意在找茬。 白卓这边话刚停下来，宋无涯接着道：“是啊！我听我那些四川的朋友说，这猴子全靠那条尾巴的。” “而且，猴子的尾巴断了，那可是活不成的！” 两人一人一句，直接递着话把那耍猴人的话给堵死了。 这原本就是他们算计好了的，两人要在这当街揭穿这耍猴人丑恶的面具来，自然不能够给他反驳的机会。 在宋无涯和白卓两人的喊话之后，周围一片吵杂，所有的百姓都在议论着这件事情。 猴子对他们来说，那都是稀奇东西，毕竟这边可是见不着的。听着有人这么一说，那自然也难以怀疑真假。 这样的环境之下，耍猴人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要说这个时候最有力的的反驳，那就是让这只猴子表演一个倒挂金钩，好让周围的人知道这猴子的尾巴是没问题的。可他能吗？猴子的尾巴本来就有问题，这样的表演怎么可能完成。 眼看着情况有些不对劲，耍猴人脸色为难之下，突然又吆喝了起来，狠狠敲锣起来，让那小猴子卖力的表演起来。 他还真是够聪明，知道这个时候自己解释是解释不通的，毕竟这个是没办法解释的，他只能用这样的办法来转移众人的视线，好让人们不再关注猴子的尾巴。 他是聪明，可宋无涯和白卓怎么能这样轻易放过他呢！ “嘿！我说你这人，怎么这样子？刚才给你银子，让你这小猴子表演个倒挂金钩，你这收了钱，就当没事了啊！” 宋无涯又在人群中喊着，周围的百姓怕是有不少人昨天就看过眼前这猴子表演的这些把戏了，想看点新鲜的，就纷纷跟着起哄嚷嚷起来。 耍猴人的把戏没有成功，皱眉道：“这是哪位大爷，我这猴子实在是不会这个，刚刚的银子我退给你还不成吗？” “那怎么行？你总得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吧？该不会这不是只猴子吧？” 宋无涯可不会答应，他直接冲着里边大声喊了一句。 他这话一出，周围的人顿时哈哈大笑。 “这不是猴子是什么？天底下还有什么东西长得这个模样的？” “是啊！可不就是猴子吗？” 周围的百姓可不理解宋无涯这话中的含义，以为宋无涯这是睁着眼说瞎话呢！ 第981章 公愤 就因为这样一句话，宋无涯直接引来了周围百姓的嘲笑。耳边全都是四面八方传来的笑声。 而站在宋无涯周围的那些百姓，更是直接看着他指指点点的笑着。 这一下子让宋无涯有些尴尬，他想要解释，可是这周围的声音实在是太大了，他再怎么说也会被盖下去的。 稍微停顿了一下之后，听着声音小了许多之后，宋无涯这才大声喊道：“大家可不要误会，我看的出来这是猴子的模样。只是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过江湖中有一类恶毒之人，拐来几岁的小孩子，活剥下动物的皮毛以热油浇在孩子身上，硬生生让一个小孩子变成动物。” 此话一出，顿时哗然，所有人都惊恐的看着那耍猴的人。 “你这该不会是瞎说的吧？哪有这么残忍的人？” 旁边一位大娘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宋无涯，不相信天底下会有这样的人在。 没等宋无涯解释，这旁边便有其他百姓开口了：“大娘，这话还真不是他瞎说，这事情我还真见过，不过那次我见的可不是猴子，而是一条狗。那孩子真的是惨不忍睹啊，四肢全都给砍了。要不是有人透过那孩子脸上的狗嘴，看到了里边还藏着一张人嘴，真的是没人会想到还有这样的事情。” 那大娘听到了这话，整个人都懵了，惊恐的捂住了嘴巴。 这话一出，周围的百姓们纷纷议论起来。不少人更是直接冲到了那小猴子旁边，要看那猴子究竟是不是真的猴子。 一时间耍猴人被直接团团围住，想跑都跑不掉了。 他这个时候脸上终于露出了惊慌之色，双眼凝重的看着周围。也不知道他这是在想着怎么解围呢，还是在找那个害他陷入这种境地的家伙。 “大家听我说，事情不是那个样子的。” 耍猴人已经被百姓们围攻了，他必须得说点什么或者是做点什么，要不然怎么能够平息这些人的愤怒。 “那你说，这猴子是不是小孩子？” 围在前边的人愤怒的向那耍猴人问道。 现在他们还有理智，没有冲着那耍猴人拳脚相加。毕竟现在这个情况，他们还没办法证明这猴子是不是真的只是个小孩子。 不管怎么说，这眼前的情况真是宋无涯所想要看到的。只有这样一来，才能够把那个耍猴人逼入绝境。 但要想将这个耍猴人绳之以法，就必须要搞清楚这个猴子是不是个孩子，如果真是个孩子的话，那也还要拿出证据来证明才行。 耍猴人在周围百姓的逼迫下向周围百姓解释道：“大家不要听刚才那个人胡说，这哪有这种事情。大家都知道，这皮从动物的身上剥了下来，那没有了血液的供养，那很快就会失去光泽并且脱落的。你看我这小猴子，毛色光滑亮丽，怎么可能是个披着猴皮的小孩子呢？” 还真别说，这耍猴人的一番话，竟然引来了不少人的认同。毕竟这么听来，也是常理之内的事情。人们刚刚激动的情绪一下子冷静了不少，没有那么急躁了。 “对啊！他这话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啊！这猴子的皮毛确实是光滑亮丽的，应该是猴子才对。” “我看未必，那种人谁能知道他们有什么办法呢！” 一时间，对眼前这事情的看法，周围的百姓可谓是两极分化，各有各的想法，无非是相信和怀疑。 “大家不要再吵了，这真的只是只猴子！这要是小孩子的话，怎么可能这么像个猴子呢？”耍猴人听到了人群中有不少相信他的言语，急忙顺着这话解释自己的清白。 可他这话那些不相信的人，自然依旧怀疑：“你说什么小孩子不能像猴子，我看你这猴子很像是一个孩子。要不然你这猴子为什么这么激灵，让人看着就觉得不对劲！” “对啊！”立刻又有人接着道：“昨天我就看了好一会，你这猴子像是能听得懂你的话一样，怎么看都不像是猴子，八成就是个小孩子。” 到头来，还是质疑的声音比较多，而且他们一个个心怀气愤，这说话的嗓门也比其他的人要大。 这下子可好，耍猴的人越发的着急，这脾气也上来了。他当即怒声喊道：“你们非要说这猴子是我拐来的小孩子，什么用热油把刚剥下来的猴皮粘在小孩子的身上。你们有什么证据能证明？刚才污蔑我的那个人呢？你倒是站出来，站出来给我和大家伙一个解释。别以为我一个江湖卖艺的就觉得好欺负，我现在是没找出你是谁来，要是被我找出来，我直接拉你去官府！” 事情僵持不下，耍猴人仗着没人能够揭穿他这把戏，直接冲着人群嚷嚷起来了。他这一嚷嚷确实是有效果，毕竟这事情究竟如何，自然要有一个揭晓才行，但这揭晓还是个麻烦。 周围看热闹的百姓，哪有什么办法证明这一点，他们自然只能和这个耍猴人一样想法，让刚刚说话的那人出来证明这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个时候他们嚷嚷着让宋无涯出去，原本站在宋无涯身旁，知道那话是宋无涯说出来的，纷纷看着宋无涯让他出去。 如此一来，宋无涯直接被推到了前边。他心里还在犯愁呢，只是揪着这猴子的尾巴也不是办法，正如之前白卓所说，他只要说这猴子的尾巴就是断了，那他们也没辙啊。 虽然刚才有人说起了自己经历过的一件事情，可那次他所见到的是一个小孩被披上了狗皮。这狗嘴和猴子嘴那完全是两回事，哪能看得出来。 脑子里还在琢磨着接下来该怎么办的他，直接被人们推到了场中。 “这位公子，刚才就是你在这里拆我的台？我可从未见过公子你，咱们往日无仇近日无冤的，你为何要如此陷害与我？”刚刚还怒不可遏要与那造谣生事之人对薄公堂的他，此刻见宋无涯站了出来，说话的语气一下子软了下来，竟然只是简单的质问了一句。 听了这话，宋无涯低头看了看那小猴子。小猴子完全不知道眼前这是怎么回事，对周围的一切那都是还不理会的。 “我可不是陷害你，而是要拆穿你！”宋无涯哼了一声，冷冷说道：“大家伙把这里围住了，到时候我将此人那副恶毒嘴脸揭露出来，可别让他给跑了！” 一听这话，周围的百姓那自然听话，立刻把周围围了个水泄不通，让那耍猴人逃不出去。 耍猴人见到这个架势，听着宋无涯的话，这脸色阴沉了下来。他心里怕是已经再琢磨怎么逃跑了，毕竟宋无涯这话说得如此坚定，完全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好！那我看你如何拆穿我！”耍猴人深吸了口气，沉声说道。 宋无涯没有再理会他，看向那小猴子微微一笑问道：“你听得懂我说话吗？听得懂点点头。” 令所有人为之一愣，宋无涯竟然直接和那猴子说话了。 耍猴人听着这话，当即哈哈大笑：“你该不会是个傻子吧？他只是个猴子，你以为他听得懂人话啊？” 人群中也有人发出了阵阵笑声，显然觉得宋无涯这举动有些可笑。 可宋无涯却并不觉得这可笑，虽然这小孩子很可能非常小的时候，就已经被搞成这幅模样了。但他认为，这孩子出生之后，两三岁便能开了灵智，这说话都不成问题，更别说听得懂人话了。 小猴子一双眼睛之中，闪烁着光芒，也不知道表达着什么情绪。 停顿了一小会之后，那小猴子突然点了点头。 所有人可都盯着它呢，这突然的点头，不少人可都看到了。 一时间周围人群炸了锅。 “它点头了，它点头了，它能听得懂！果然是个孩子！” “这混蛋，真是丧尽天良。” 耍猴人脸色阴沉，他也没想到这个时候这小猴子点了头。他当即一脚踢向了那猴子：“该死的畜生，你是诚心让老子死啊！” 他这样的举动，更加加深了周围人们对他的怀疑。 “你看这人恼羞成怒了！” 听着周围愤怒的咆哮，耍猴人急忙反应过来：“大家听我说，这不算，这不算啊！这猴子点头有什么奇怪的，谁知道他这点头是随便点了点，还是听得懂他的话了。再说了，我这猴子本来就聪明，被我驯养数年，那自然不是一般的猴子能比的。” “这孩子都已经点头了，你还在这里胡搅蛮缠，你这是想要抵死不赖啊！” 百姓们哪能听得进去这话，愤怒的骂着。 耍猴人越发的着急了，他心里很清楚，倘若在这里被揭穿了的话，那他是绝对没有什么好下场的。 他赶忙趁着百姓们还没有爆发之前，向他们再次解释：“大家听我说，这不过是巧合罢了。那我要是冲着一棵树说，你听得懂我的话吗？听得懂你就遥遥叶子，恰好一阵风过来，难不成这树就真的听得懂我的话了？大家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第982章 残忍 耍猴人极力的辩驳着，甚至还举出了例子来，借此想要排除百姓们心中对他的怀疑。 可他这样的说法，也仅仅只能让一部分人减轻对他的怀疑，更多的还是想要看个究竟罢了。 “你这话说的很有道理啊！” “大家可不能听他的，不管怎么说他非说这是只猴子的话，那就让他证明这是猴子。要不然，别想糊弄过去。” “没错，没错，这位公子不是已经站出来了吗？让这位公子证明这是孩子不是猴子，不就完了吗？” 宋无涯缓缓抬起头，看向了那耍猴人。 耍猴人这个时候已经是一脸的焦急了，他此刻之所以还能镇定的说出这番话，无非是强装镇定罢了。 周围百姓说什么的都有，可多数还是想要让宋无涯和这个耍猴人之间来一次较量，好让他们看看这究竟是谁对谁错。 眼见宋无涯的目光如鹰一般的犀利，耍猴人的眼神不由自主的躲闪起来。就是这一个照面，他就已经败下阵来，表现出了心虚的样子来。 还没等宋无涯再开口，那耍猴人当先发难，向宋无涯质问：“你非要说我这猴子是什么小孩子，你如何证明他是小孩子？” 刚才宋无涯还在考虑怎么证明这猴子就是小孩子，经过周围百姓们的一阵争论也算是给他争取了不少的时间。 就是这么短短的时间内，他倒是突然想明白了。想要证明这只猴子就是小孩子的话，那还是非常简单的，只需要找到人和猴子之间不同的地方就是了。 “大家看这里！”宋无涯没有向那耍猴人说，而是大声吸引着周围百姓的注意力，伸手指向那小猴子的脚掌。“可能大家都没有仔细的观察过猴子，但我可以明确的和大家说明，这人和猴子的手还有些类似，但是脚却完全不同的。猴子的脚指头细长，要比我们人长不少。但大家看这只猴子的脚，那分明就是一双人脚！” 宋无涯直接指出了这一点，让周围百姓瞠目。 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盯在了那猴子的脚掌上，果然怎么看那双脚都像是一双人脚而不是猴子的脚。 “这天杀的混蛋，果然这是一个小孩子！这位公子说得一点没错，这就是一双人的脚。” 一时间，百姓之中突然间有人愤怒的大喊了起来。他这样一喊，所有人都跟着愤怒起来了。 就是这么一点，宋无涯就能够证明这小猴子就是以小孩作为伪装的。 那耍猴人一下子慌了，他刚才看着宋无涯胸有成竹的样子就觉得宋无涯一定是有什么办法能够证明的。可现在听到这话，他当即就慌了。 “不对！”耍猴人急忙大喊一声：“你这是胡说八道！这谁都知道猴子类人，这脚掌和人差不多，那也是正常的。你就是仗着周围大家伙都没有仔细看过猴子，这才胡说八道，要往我身上扣屎盆子的！” 耍猴人是真的着急了，他可不能让宋无涯就这样拆穿自己，要真的拆穿的话，这周围的百姓直接能够把他给活剥了。 他的话一出口，这周围百姓们有的听，有的却不听。 可宋无涯遭到了这个质疑之后，却没有与他就这件事情争论什么，毕竟想要说服周围的百姓，那他就要有更直接的证据了。 原本宋无涯以为，这个脚掌的不同就能够区别开来了。但是现在显然是不行了，他眉头一紧看着那小猴子又提出了一点。 “既然你说这个不算，那什么才算呢？这周围的百姓又不是傻子，这猴子终究是和人不一样的，即便是没见过猴子的人，那也是知道的。既然你说这脚掌不算，那咱们就再说说其他的地方。这猴子的牙齿，总该不会和人一模一样吧？” 宋无涯此话一出，耍猴人猛然怔在了原地。 周围百姓一听这话，也纷纷赞同。这谁都知道，兽类和人的牙齿是完全不同的，这一点上是绝对能够说明的。 “对！让我们看看他的牙齿！” 百姓们纷纷叫嚷起来，要从牙齿上来确定这猴子是人还是猴。 可就在这个时候，那耍猴人突然间就发了狂！ “我让你们看，我让你们看！”他口中大声的咆哮着，手中一直捏着的铜锣竟然猛然扬起，狠狠向着那小猴子的脑袋砸了过去。 就那么一下子，还不知道怎么回事的小猴子应声倒地。那耍猴人并未罢手，手中的铜锣狠狠向着那小猴子的嘴巴砸了过去。 一时间鲜血直流，小猴子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这耍猴人突然发了狂的举动，任谁都没有想到的，就在小猴子身旁不远的宋无涯那也是被吓了一跳。他没想到这耍猴人被逼急了竟然直接对这小猴子下了死手。 他突然的举动把周围的百姓给吓蒙了，一时间谁也没有反应过来上前阻拦。 宋无涯当先反应过来，急忙上前意欲制服那耍猴人，直到这个时候旁边几名看热闹的汉子也纷纷出手。 几人两三下将那耍猴人给制服，那耍猴人却哈哈大笑：“你们这群混蛋！你们想干什么？老子今天这猴子不要了。你们非要说他是人，你们倒是拿出证据来啊！” 事情已经不言而喻了，从周围百姓眼神之中的愤怒就能够看到，这小猴子是不是人他们心里都已经有了答案。 而这个耍猴人，那也是被宋无涯直接逼上了绝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想要毁掉那小孩子的一嘴牙，来护住自己的周全。 此刻再看那小孩子，早已经没有了气息，几岁的孩子哪能承受得了如此的重击。那一嘴的牙齿已经脱落，鲜血不住的流淌着。 白卓看着心寒：“你这该死的东西！如此残忍，他即便是只猴子，你又怎么下得去手？更何况他才是一个几岁的孩子而已！” 白卓怒不可遏，而周围的百姓何尝不是这样。 只听着身旁的百姓高声大呼：“打死他，打死他！” 激起了公愤耍猴人，感受着百姓如潮水一般的怒意。可这个时候他却变得坦然了，在他看来这小猴子的嘴巴已经烂成不像样子了，宋无涯也抓不到他什么把柄了。 虽然周围百姓很是愤怒，可他们总不能当街把他打死吧。虽然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但是这耍猴人觉得这些看热闹的人，未必真的敢这么来。虽然说法不责众，可到时候这带头的人必定会受到法律惩治的。 “大家不要动怒！”宋无涯见周围百姓情绪高涨，怕他们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来，急忙劝阻大家：“这个人我们交给官府来处置！大家打死他的话，实在是太便宜他了！自古以来，采生折割这等恶毒手段，都当论以极刑的，怎么可能便宜了他。” 宋无涯如此已解释，这周围的百姓才没有冲上来动手。 那耍猴人此刻依旧嬉笑着，好像完全不把宋无涯这话当回事。而宋无涯也招呼周围的百姓将那孩童的尸体收拾一下，与那耍猴人一道送到官府。 在百姓们的簇拥下，众人向着凤阳府的知府而去。 在这京城之中，出现了这样的案子，那也不是一件小事情。 “哎！”走在路上，白卓叹了口气：“无涯兄，你当时怎么就没拦着那狗东西呢！可怜的孩子遭受了如此虐待不说，还惨死在了这混账的手中。” 听到白卓这话，宋无涯心里也感觉到无比的愧疚，毕竟当时确实是自己反应慢了一些，倘若再快一些的话，必定能够挽救那小孩子的性命。 对此宋无涯满心愧疚，可嘴上却也只能安慰白卓道：“白兄，当时我并未想到那家伙会下此毒手，一时反应慢了一些，这才没能拦住。不过，对于那孩子来说，或许这也是一种解脱吧。毕竟他遭受了如此虐待，即便是活下来，日后也必定遭受他人的非议和白眼，活着只会让他更加痛苦。” 这不仅是对白卓的安慰，同样也是对自己内心的宽慰。毕竟当时他确实是出手慢了。 很快，在百姓的帮忙之下，那耍猴人直接被送到了官府。 “升堂！” 鸣冤鼓被击响之后，告状的人直接被传唤到了衙门内。衙门内，衙役们口中呐喊着威武，知府大人正襟危坐公案之上。 几名押送那耍猴人的百姓跟随着进了公堂。 公案之后坐着的知府，凝神看着堂下的人，突然间一怔，急忙起身。 那几名百姓看到知府突然间起身，一个个诧异的看着他。 “宋大人，白大人！两位怎么有空来这本官这里来了？” 怎么说几人也都是三品官员，朝堂之上时常见面，自然是认识的。 这个时候，那些百姓这才明白过来。感情这知府突然间的异常举动，是因为这两位大人的。 可他们很快就震惊了，顺着知府的目光看去，却发现他所看到的正是宋无涯和白卓两人。 这两人怎么看都是二十出头的年纪，能让京城知府如此恭敬，那至少也是同级别的官员。而这两位官员，竟然在刚才在街头上混迹在百姓之中。 第983章 当堂判定 而那耍猴人的两只眼睛更是都快要瞪出来了，他惊恐的看着眼前的这两个年轻人，他做梦都想不到眼前这两个人竟然就是他昨天夜里刚刚说过的那两个钦差大臣。 这两个钦差大臣竟然在街头游荡，而且还直接盯上了他。 “你们两个是宋无涯和白卓？”耍猴人惊恐之后，突然向他们两人问了一句。 一听这话，宋无涯为之一怔疑惑道：“你认识我们？” 很明显，他并不认识宋无涯和白卓两人，要是认识的话那早就在街头上认出来了，怎么可能到了这里听到了知府大人的话后，才反应过来。 同时，那耍猴人这话一说出口，那就后悔了。他从未见过宋无涯和白卓，但心里却知道这两个人，此刻这话说出来，无疑会让人引起怀疑的。 也正是因为他这句话，宋无涯感觉这人很是奇怪。听他这口气来说，他完全是知道两人的。虽然说他们两个在民间也有不少故事流传，但也并不是人人皆知的。而眼前这个人刚刚的表现，分明很是吃惊，显然不仅仅是听说过两人的事迹那么简单。 反应过来已经后悔了的耍猴人急忙摇头。 “不认识。” “哼！”白卓冷哼一声：“可刚才看你那反应不像是不认识我们的样子！” “咳！”知府大人轻咳了一声，打断了几人的对话，他微微一笑：“看来这个案子是两位大人前来报案的，咱们还是先把这案子了结了再说吧。” 这话倒是提醒了宋无涯，他们在这公堂之上，毕竟是人家知府的地盘，总不能让他们两个人主事吧。 当即宋无涯便道：“大人说的对。”宋无涯微微拱手后又道：“咱们还是直奔主题吧！本官昨日在街头看到这耍猴之人，发现他身旁所跟随的那只猴子有些不对劲。这寻常的猴子尾巴很是灵活，可偏偏他这只猴子尾巴动都不动。因此本官断定这猴子有古怪，所以今天在这街头上当街拆穿他的恶毒嘴脸。这小猴子乃是一名孩童，被他以恶毒的手法披上了猴皮。” “这等恶毒手段，本官曾有耳闻，以往下边各地也有上报的案件，没想到今天本官手里就撞到了一桩。”知府听到了这话之后，也是一脸的吃惊，显然这种事情他只是听说过，而从未见过。 “大人，小民冤枉啊！”那耍猴人自然不会承认，在这公堂之上依旧喊冤。 知府听着那耍猴人喊冤，看向宋无涯问道：“宋大人，此人喊冤说你是冤枉了他。只是不知道，这事情你可有证据吗？” “证据自然是有的。”宋无涯说着蹲了下来，将那小孩子的尸体摆放在了公堂之下，向堂上的知府说道：“大人请看，这小猴子手脚分明是人类的手脚。而且，最直接的证明就是他的牙齿。这兽类和人类的牙齿有着极其明显的区别，这一点足以作为证据。” 听了他这话，知府也点头：“宋大人说得没错，这一点本官也知晓。” 牙齿是足以说明一切的，这个知府也并不糊涂。而且这知府在宋无涯的面前也并未表现出别样的神情来，显然他并不是观山酒楼的人，或者即便他是观山酒楼的人也没有要和宋无涯作对的样子。 而那个耍猴人见宋无涯的话得到了知府的认同，立刻就嚷嚷起来：“你们这是官官相护！” 此话一出，知府登时怒声喝道：“你让再咆哮公堂，本官赏你三十大板！” 宋无涯搬开那孩子的嘴巴，满嘴的牙齿还是乳牙，被那耍猴人几下子砸过来，已经所剩不多了。好在刚才那几名百姓连带着将地上的碎牙齿也捡了起来，拿到这里作为证据。 宋无涯向一旁的衙役招呼了一声，那衙役立刻拿着一个托盘过来了。 宋无涯将那牙齿放入了托盘之中，仔细的数了数目之后，才示意那衙役将托盘呈到知府的面前。 知府看着盘中的牙齿，也不避讳那鲜血淋漓的东西，一颗颗的仔细看了起来。 “倘若是猴子的话，嘴里至少也会有四颗獠牙，可这些牙齿里却没有一颗，这足以说明这并非猴子，而是人类。”通过牙齿，知府已经判断出了这尸体的身份，随即为了拿出更加有利的证据来，直接吩咐道：“立刻传唤仵作，对这尸体进行检验。” 面对如此证据，耍猴人已经没有办法质疑了。 很快仵作前来，对那小孩的尸体进行了检查，并且对牙齿再次做了一番确认。 “启禀大人，这尸体确系乃是一四到六岁的孩童。”仵作给出了直接的回答。 听到这话之后，知府手中惊堂木重重落下：“好狠毒的手段，自古以来采生折割为世人所唾弃，你竟然在我皇恩威之下对一个几岁的孩童施以如此恶毒的手段。本府在此给你定罪，三日之后押赴刑场，凌迟处死！” 堂下听判的百姓，听到那耍猴人直接被判了一个凌迟处死，纷纷叫好。 给那耍猴人定了罪之后，知府立刻招呼衙役将其押送到牢房，随即宣布了退堂。 清了公堂内的百姓之后，那知府见宋无涯没有要走的意思，当即走了下来。 “宋大人还有其他事情？”知府看着宋无涯问了一句。 宋无涯点了点头：“这个人身上还有疑点之处，本官留他还有些用处。这三天时间好像太短了一些，是否能够在多留他几天？” “原来如此，那这个自然好说，大人尽管问他。”知府倒是很客气，直接就答应了这事情。 宋无涯点了点头后便向他拱手道：“那既然这样，就不打扰大人您公办了，本官这就告辞了。” “告辞了。”白卓也跟着打了声招呼。 知府点头：“两位大人回见。” 离开了知府衙门，两人并未直接向着监牢而去，而是先回了住处。 这耍猴人的身份很是可疑，但现在他们还没办法确认他的身份。所以直接过去询问他的话，也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问起。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宋无涯才打消了这个念头。 “无涯兄，你说这个家伙怎么让我感觉很是奇怪啊？”白卓回到了家门口，向宋无涯问了一句。 “嗯！确实很可疑。”这一点宋无涯非常确定：“但目前情况还不明确，还是显然禁卫摸一下那个酒馆是怎么回事再说吧。” “这样也好，知道了他的身份或者是目的，从他嘴里套话那就容易多了。”白卓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进入了屋内，司徒雯看着他们直接便问：“刚才在街头听说，出了大事，那耍猴的被你们给抓了？” “嗯！抓了，现在已经在牢房内待着了。”宋无涯点头说道。 “姑爷，那还真是个孩子？”小环吃惊询问宋无涯，她是有些不相信那耍猴人带着的那个猴子竟然真的是个孩子。 却是，这是一个让人很难接受的事实，但是事实就是如此。 “是啊！”白卓感慨了一句，替宋无涯回答了这个问题。“那个恶毒的家伙实在是太可恶了，这次要不是被无涯兄看穿，那孩子还不知道要受苦受累到什么时候呢！” “那最后那孩子呢？”小环很是关心那孩子，毕竟如此可怜的一个孩子被人如此奴役，是一定能够博得别人同情的。 这下子白卓犯难了，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把这件事情告诉小环，向着宋无涯看了过来。 宋无涯叹了口气：“我没能保护好他，被那个耍猴的恶棍给打死了。” “死了？”小环惊呼一声之后，眼泪哗啦啦的就落下来了。 司徒雯也与小环一样，对那小孩子的遭遇非常的难过。 “无涯，那最后怎么判决的？”司徒雯没有像小环那样难过，但是这心里也是不舒服，她想要知道那恶毒的耍猴人最终得到了什么审判结果。 “凌迟。”宋无涯简短的说了一句，将那耍猴人的下场说了出来。 “这样的人就该这样处置他！”司徒雯紧咬贝齿狠狠说道。 “好了，咱们也不要再议论这件事情了。”宋无涯见众人的情绪都有些低落，遂说了一句：“现如今那个耍猴人已经被绳之以法。在昨天夜里，他就在我们所见到的那家酒馆内待了一夜，如果白兄说得没错的话，这个人一定是来这里传递消息的。那个就楼内一定还藏着什么秘密，或许从那个酒馆里，还能得到更多的线索也说不定。这个孩子或许只是其中之一，可能还有更多的孩子遭受了同样的厄运。” “无涯，那你一定要想办法除掉他们，将那些孩子解救出来啊！”司徒雯带着恳求的语气向宋无涯说着。 宋无涯郑重的点头答应了这件事情：“雯儿你放心吧，我一定不会放过他们的，一定要让他们得到应有的惩罚。” “无涯兄，我们现在要不要找禁卫前来，向他们询问下那酒馆的情况，看看我们接下来如何应对。”白卓在一旁问了一句，准备尽快敲定这件事情。 第984章 小酒馆 “嗯，确实该抓紧点时间。我们已经在京城待了六天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圣上的授令就会下来。”宋无涯说起这件事情，多少还是有些担忧的。 毕竟这件事情倘若没办法尽快解决的话，那边圣旨下来要让他们前往其他的地方调查无量教的话，那他们也不能抗旨不尊，到时候或许只能扔下不管了。 “这……”白卓皱起了眉头，着毕竟是一件犯难的事情：“不管怎么说，咱们总得把这家伙处置了才行啊！到时候圣上的凋零下来了，咱们就以这件事情为推辞，再耽搁一段时间好了。” 白卓还想着用这件事情作为推辞，宋无涯当即摇了摇头：“白兄，你可真是想多了。你可知道咱们现在是什么身份？这事情又是发生在什么地方？到时候咱们以这个作为推辞，能推的过去吗？在这京城的地盘上，那还是人家京城知府的事情。今天那知府给咱们这个面子，那已经是不错了，你还想着留在京城把这案子办了？” “啊！”白卓这时候才一惊，反应过来这个关系来。“我把这个给忘记了，那咱们确实是该抓紧点时间了。” 也没有再和白卓商量这件事情，宋无涯直接唤来了禁卫。 “那酒馆的情况如何？”宋无涯直接询问。 禁卫摇了摇头：“目前还在一直盯着，可那酒馆来来往往的人看似都很正常，而且酒馆内的人也没有其他可疑的地方！大人，是否让我等兄弟进去探一探？” 时间实在是太紧迫了，他们盯着那个酒馆也不过是一个夜晚的时间，对方哪能这么快就暴露出疑点来。 宋无涯皱着眉头琢磨了一下道：“还是不要着急，那个耍猴人和这家酒馆必定是有关联的。如今那耍猴人已经在街头被抓，酒馆内的人知道了一定会有所动作的。倘若这里真的是那耍猴人传递消息的地方，他被抓之后酒馆怎么说也会将这个消息在传递出去的。” 原本白卓的一句猜测，在这时候宋无涯却非常相信这种可能。 禁卫点头应了一声，当即离开继续盯着那酒馆了。 可白卓却没有这个耐心了，“无涯兄，这不过是我之前的一句猜测罢了，现在还没有办法确定这一切。但是目前咱们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等待下去了，要不然直接进那酒馆之中，把人都抓了，严刑逼供之下还怕他们不老实交代吗？” “白兄，这严刑逼供可不是什么好办法。现如今咱们已经抓了人，他是跑不掉的。咱们最重要的目的，那可是从这些人的嘴里套出，是否还有同样的孩童遭受这样的厄运。”宋无涯直接反驳道：“那家伙知道必死无疑，在这个时候咱们逼供也没有任何的意义。” “哎！”白卓着急的跺着脚，看得出来他还是很担心这时间不够用的。 “白卓，无涯说得没错，这事情越是着急，越是调查不清楚。那耍猴人是否知晓其他的线索还未知呢，但至少这酒馆是很重要的地方。他在这酒馆内待了一个晚上，这就足以说明酒馆有问题了。现如今酒馆藏着的秘密，究竟是什么咱们连点线索都没有，逼供之下也未必能够从他们的嘴里知道真正重要的事情。”司徒雯的看法和宋无涯是一样的，她也认为这个时候着急是没用的，也劝了白卓一句。 即便是两人如此相劝，可白卓这心里还是急躁的厉害，除了担心时间上不够用之外，他还担心那些和今日被杀的孩子有一样遭遇的其他孩子。只要早一点从这人嘴里得知有用的线索，那就能够早一天解救那些孩子与苦难之中。 宋无涯微蹙着眉头，心里琢磨着眼下能做点什么。 禁卫布控之下，酒馆那边自然是不用担心的。可他们现在知晓了这件事情，这样等待下去确实不是个办法。 想来想去，宋无涯突然想到了一点：“白兄，咱们出去一趟。” 一听这话，白卓来了精神：“无涯兄，看来你也坐不住了吧？” “嗯，这话不假，但可不是你心里所想的那样。”宋无涯确实是坐不住了，这一点他是承认的，但他很清楚白卓之所以高兴，是以为宋无涯也没了耐性等下去，准备去审问那个耍猴人。 但宋无涯让他和自己出去的目的，并非是因为这件事情。 果不其然，白卓立刻就疑惑了。 “那这事要去干什么？” “白兄，这你就别管了，跟着我来就是了。”宋无涯微微一笑，露出一抹神秘，卖了个关子。 白卓这心里疑惑，见宋无涯不说，他也没有再问，好奇的跟上了他。 两人来到街头，宋无涯没有漫无目的的闲逛，直接向着先前他们前往的那个酒馆而去。 “怎么又到这里来了？”白卓看到那个小酒馆，就更加觉得疑惑了。“刚才你不是说暂且不动这酒馆吗？怎么现在又跑过来了？” “是不动它，但咱们过来观察观察总可以吧？”宋无涯无奈的说道。 “现在这是什么点？”白卓也没好气道：“这酒馆你没看还没开张吗？” 确实现在这个时间，还不到正午，酒馆虽然开了门，但是里边的堂倌却在忙活着摆放桌椅。 宋无涯没有理会白卓这话，直接向着那酒馆走去。 “无涯兄，你就这样进去了？”白卓见宋无涯直接向着酒馆走去，急忙一把拉住了他。 “对啊！”宋无涯点着头说道。 “你看这酒馆里连个人都没有，咱们这进去还能不引起他们的注意？那耍猴人刚刚被抓，咱们不在饭点就跑到这里边去。更何况昨天咱们才刚刚进去里边找了那个耍猴的人，难免会被那堂倌给认出来。”白卓急忙提醒着宋无涯，生怕他这样进去了，被里边的人给认出来，到时候就打草惊蛇了。 对于白卓这样的担心，宋无涯笑着说道：“白兄，这正是我想要做的。我就是想要让他们认出咱们两个来，好打草惊蛇让他们知晓我们不同寻常，盯上了他们酒馆。这样一来他们心里着急之下，难免会做出什么举动的，这样一来我们就用不着耗费太久的时间了。” “这……”白卓一听宋无涯竟然是这个意思皱起了眉头。“这真的好吗？” “放心吧白兄！”宋无涯微微一笑：“你刚才都不是要直接将他们给抓起来吗？这到时候最坏的结果，也无非就是把他们抓起来罢了。” 说了这些之后，白卓也明白了宋无涯的用意，点了点头没有再拦着。 就这样，宋无涯和白卓两人，直接向着那酒馆走了过去。 “两位公子，小店这还没开张呢！” 刚到了门口，一堂倌模样的人就跑了过来，向两人说了一句。 那堂倌仔细一看，眼前的两人有些面熟。 而宋无涯和白卓也是一样，看着这堂倌也觉得面熟。 这还真是巧了，眼前的这个堂倌正是昨天傍晚招待他们两个的那个堂倌。 一瞬间那堂倌错愕了，看着两人竟然忘记了将两人迎进去。 “没事，我们等上一会。看这个时间也差不多了，早晨我们就没吃。昨天夜里在你们这里吃了一顿，觉得饭菜还算可口，就又过来了。”宋无涯扔了一句话，也没有表现出什么太明显的神情来，直接就向着里边走去。 等那堂倌回过神来的时候，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已经在大堂里找了张擦好了的桌子坐了下来。 “小二哥，先来壶茶水。”白卓刚一坐下，便招呼那堂倌来一壶茶水。 回过神来的堂倌，急急忙忙应了一声，就向着后厨跑去。 “无涯兄，看他这个表情，一定是想起你我二人了。”白卓见堂倌离开了，笑着说了一句。 宋无涯点了点头：“显然是认出我们来了，这样正好。只是不知道他知不知道今天京城街头上发生的事情。别不是不知道那耍猴人已经被官府给拿了吧？” 白卓眼珠子一转，琢磨了一下道：“还真有这个可能，毕竟酒馆忙碌到很晚，他们起的可不早，今天这事情又是一大早的事情，他还真未必能知道。” “那咱们可得提醒他一下了。”宋无涯笑着说道：“刚才看他吃惊的样子，必定是对我们有所怀疑了。昨天我们来这里直接询问那耍猴人的，而这个耍猴人和这酒馆是有某种联系的，再次见到我们自然会觉得奇怪。咱们只要再把那耍猴人被抓的事情给他说出来，看他慌不慌。” 堂倌那边去准备茶水，这边的两人却在琢磨着怎么给他来个惊喜。 很快，堂倌提着小茶壶来到了两人面前，将桌子上盘内倒扣着的茶杯一一放在了两人面前后，替两人斟上茶水。 “真是没想到啊！昨天咱们还想着买那只小猴子呢。没想到今天那耍猴人就被官府给抓了。实在是想不到啊！那竟然不是只猴子，是个几岁的小孩。这家伙实在是太残忍了，该当千刀万剐啊！” 第985章 慌了 白卓看着那堂倌倒茶的机会，便把这话直接给说出来了。 宋无涯的双眼盯着那堂倌，在白卓说出这话之后，堂倌突然一个激灵，手中一抖茶水直接就倒在了桌子上。 “啊！”堂倌惊呼了一声，将那向两人道歉：“不好意思，两位公子，小的被这茶壶烫了一下。” 他的反应倒是够快，立刻塞了个借口给两人。 两人心里明白他这反应，也没有责怪他什么，只是笑着说道：“小二哥，你这那是被茶水烫了。我看你听了刚刚的话被吓了一跳吧？毕竟这天底下这样恶毒的手段，谁听了都会心里发寒的。” “是是是！”堂倌连连应是：“居然有这样恶毒的人！官府抓的好！着众人就该千刀万剐。就是不知道这家伙什么时候被开刀，小的也好去看看这恶人的下场！” 很快恢复过来，堂倌还反过来从宋无涯和白卓的口中询问着那人的情况。 “三天后，凌迟处死！”宋无涯当即接了一句。 “就该这样！”堂倌愤恨的说着。 他这愤怒看着还真不像是装出来的。 不过，宋无涯这话也就是试探他一下，堂倌话音刚落，他便又道：“是啊！要不是宋大人和白大人两位钦差在街头拆穿他的把戏，这人怕是日后还要逍遥下去呢！” “是这两位钦差大人抓的他啊？”堂倌再次吃了一惊。 “是啊！”宋无涯点头确认道：“而且还拿出了证据，要不然的话怎么可能判他凌迟处死呢？” 那堂倌在听了这句话之后，神情变了数遍。 眼看着他的神情有了极其明显的变化，白卓在一旁也趁热打铁的说道：“不仅如此，当时在公堂之上，那两位大人好像感觉这三天后凌迟实在是太快了，想要多留他几天时间。这可真是让人想不明白，这种人我恨不得当时就杀了他，怎么还能让他多活几天呢？” “是啊！谁能知道这两位钦差大人是怎么想的。”宋无涯也带着一丝佯怒道：“反正知府已经宣判了，这要是在三天后没办那人给凌迟了，咱们就找些百姓去衙门闹去，决不能放过那家伙。” “对！必须要让官府给我们个交代。”白卓也气愤的说着：“咱们家里也是有小孩子的，这要是被他们这些人拐走了的话，遭到这样的虐待，那谁能受得了啊！” 他们两人一人一句向那堂倌递着话，刚才还在擦桌子的堂倌，这个时候手上的动作明显慢了不少。可见他此刻心里很乱，一定是在想着什么事情。 “小二哥，你能不能催一下后厨，先给我们随便弄点吃的。有酱牛肉的话来点，冷的也无妨的！”宋无涯看效果也差不多了，便催促了那堂倌一句，打断了他脑海中的思路。 堂倌猛然一怔，一下子回过神来后，急忙答应：“两位公子稍等，小的这就去给您准备。” 说完这话，他快速的将桌上的茶水擦干净之后，也顾不上给宋无涯他们倒茶了，急匆匆的就向着后厨走去。 堂倌再次离开之后，白卓忍不住偷偷笑了起来。 “无涯兄，你看他那个样子，心里是彻底慌了，我看他现在估计在想着尽快吧这个消息传递出去呢！” “我看他应该会想办法把这个消息传递出去的。”宋无涯点头确认道。 目前来看，这个堂倌很是有问题，绝对和那个耍猴人有着之间的联系，所以宋无涯很是确定，那耍猴人来到这里正是如白卓所说，是为了传递某些消息而来的。 同时，刚刚宋无涯和白卓已经释放了信息，绝对能够让那堂倌紧张起来。尤其是他知道了宋无涯和白卓要留着那个耍猴人的时候，他就该想这耍猴人的身份是否暴露了，而他们这里是否也是安全的。 堂倌去了后厨之后，好长时间都没有出来，显然被宋无涯和白卓给料中了。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这茶水都被两人喝了半壶了。直到这个时候，那堂倌这才端着一盘子的牛肉跑过来了。 “两位公子久等了！”堂倌陪着笑解释道：“大厨解手去了，小的这刀用的不是很好，所以耽搁了一些时间。” 两人自然不会理会这个，也不在意又道：“来壶酒吧。” “好的，您稍等！”堂倌应了一声之后，就跑去拿酒去了。 这时候堂倌的心思根本不在两个人的身上，而宋无涯和白卓却有意找他的麻烦，不住的找他要这要那的，搞得这堂倌很是郁闷。 眼看着堂倌都已经不耐烦了，可宋无涯和白卓却完全不在意的继续找事情。 “两位公子，您二位还需要什么？”堂倌在宋无涯和白卓一次次的摧残之后，也是没脾气了，不等两人找他，他就主动照过来询问了。 “应该没声了吧？”宋无涯看了看桌子上的东西，琢磨着说道。 堂倌微微松了口气，转身就走。 他这刚一转身，白卓便道：“小二哥，再来壶酒吧。” 那堂倌差点没气的背过气去，可毕竟他们两个是客人，只能皱着眉头忍着气向柜台走去。 把酒壶放下之后，这堂倌是终于按捺不住了，直接向两人问道：“两位公子，咱们昨天也只见过一次面，您二位至于如此消遣小的吗？” 都已经这个样子了，傻子都能看的出来他们两个这是在故意消遣堂倌。 听着堂倌的话，宋无涯急忙道：“小二哥你说的这是哪里的话，咱们往日无仇近日无冤的，我们怎么会无故消遣你呢？” “是啊！我们两个确实是有些事多，你也别忘心里去。”白卓笑着掏出一些碎银子来，伸手给向那堂倌：“刚才多有麻烦，多担待多担待！” 拿了银子，堂倌也没什么笑容，只是深吸了口气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无涯兄，我看也差不多了。”在那堂倌走后，白卓看向宋无涯说了一句。 “嗯，差不多了。咱们这样一来，已经把他的耐心消磨的差不多了，这下一来他到时候做正事的时候，也怕是冷静不下来了。”宋无涯笑着说道。 他们之所以如此，其目的就是为了让这堂倌失去耐性，到时候做错事情。 现在已经可以确定那耍猴人就是来这里传递信息的，而这也正好解释了昨天那堂倌的可疑之处。显然他是帮着那耍猴人做了掩护，正好也让宋无涯和白卓他们对他更加怀疑了。 刚刚的一番举动，两人可是明摆着让那堂倌怀疑自己的。可现在看来好像他也没有怀疑两人的意思。 “咱们也差不多该走了。”宋无涯看着东西吃的也差不多了，再待下去也没意思了。 今天他们在街头闹出了不小的动静来，现在这酒馆还没有前天的客人，也难免一会的时候有其他客人来，倘若认出他们两人来，那他们刚刚的举动那就没有一点用意了。 说罢，两人结了账便离开了酒馆。离开酒馆后，回到住处找来了禁卫对他们交代了一句，让他们务必要盯紧那小酒馆，尤其是要盯着那个堂倌。 “无涯，你们去了那小酒馆？”回来后，在听到了宋无涯对禁卫的交代后，司徒雯便已经猜测出来他们是去了小酒馆，疑惑的问了一句。“你就不怕打草惊蛇吗？” “雯儿，我们去那小酒馆的目的，就是为了打草惊蛇，好让那酒馆内的人着急。”宋无涯笑着说道。 司徒雯和白卓一样，并没有想明白宋无涯这样做的用意。 听了这话后，司徒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原来如此，你是在给他们施加压力，好让他们出错。” “没错。”宋无涯点头道：“虽然现在我们没什么事情，已经在京城待了数天。可谁也说不准什么时候圣上的圣旨就下来了，到时候我们可就没办法再理会这件事情了。倘若交给京城知府的话，我们又不放心，所以只能想办法尽快把这件事情解决了。” “这下好了，你们是找到事情做了。”司徒雯突然笑了：“就在昨天，白卓还嚷嚷着去找圣上，让圣上给他安排事情呢。现在却又担心起圣上安排事情了，真是矛盾啊！” 这话说得白卓有些不好意思了，确实是他这心态实在是变化的太快。昨天为了没有事情可做而焦急，现在又为了怕有事情而焦急。 对此，宋无涯也只能无奈的笑笑。 “不管怎么说，现在是有事情了。你也就不要再说白兄什么了，毕竟他着急也是想要替百姓多做点事情罢了。”宋无涯替白卓说了一句话。 白卓也自我安慰道：“是啊！我那不是着急着想要尽快铲除无量教吗？要不然的话没等我们解决了无量教，那观山酒楼又卷土重来了。到时候我们腹背受敌，又要麻烦了。” “好了，我也就是那么一说，玩笑话而已，你们两个至于这么认真吗？”司徒雯听着两人如此解释，没好气的说了一句。她停顿了一下之后看着两人又道：“只是这案子发生在京城，观山酒楼不管给你们捣乱吧？” 第986章 追风堂 另外还有三个人，这三个人的衣着打扮各不相同。其中有一个人的穿着打扮和那堂倌类似，也是一个平民的装扮，如此看来他应该也是混迹在这京城之中的一个眼线。 而其他的两个人，一个是书生模样，另一个则穿着不菲，像是个商人。 看着他们三个人，宋无涯眉头一紧：“你们三个呢？也准备像他一样嘴硬吗？” “大人，我们就是平头百姓啊，我们约在这里就是打牌而已。”那商人当先开了口，牙尖嘴利得样子向宋无涯狡辩着。 他竟然找出这样的借口来，也不看看周围站着的禁卫，他们刚刚在商量的事情，禁卫怕是都已经掌握了个大概。更何况那堂倌刚刚都以那样的口气说话了，他居然还想要在这里狡辩。 “既然如此，那本官就不和你们多说什么了。”宋无涯听着这话，知道这些人不愿意开口，那就没有任何其他的办法了。“白兄，这几个人就交给你了，就按照你的办法来吧。” 他们没有时间和这些人浪费，宋无涯也不得不出此下策了。 一听宋无涯这话，那店小二倒是没有什么表情变化，可其他的三人却有些慌了。 此时，禁卫才上前来向宋无涯禀报：“大人，方才我们跟踪而来在这里听到了他们的谈论。” “哦？那真是太好了。”宋无涯一听这话，露出惊喜之色，至少这点信息也足以让他对这些人的身份进行一些判断了。 禁卫立刻道：“他们是无量教的爪牙！刚才他们商议将耍猴人被抓的消息传递回去，他们担心耍猴人供出一些重要的事情来。” “无量教的人！”宋无涯还真是没往这个方向去想，毕竟无量教自从那次在京城被宋无涯剿灭之后，一直都没有什么动静，没想到这个时候又跑出来了。 那四个人听到了禁卫的话之后，脸色一个个全都变了。 显然他们没有料想到禁卫已经偷听到了他们之前的谈话，既然他们的谈话都已经败露了，这个时候还想要隐瞒自己的身份，实在是可笑。 那商人模样的家伙，整个脸像是吃了苦瓜一样扭曲了起来，心里觉得自己刚刚的话实在是太可笑了。 “这正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无涯兄，咱们正想要找他们呢，他们自己却送上门来了。”白卓听到这些人竟然是无量教的人，那真是高兴啊，毕竟他们想尽办法要得到无量教的线索，原本还想着观山酒楼会不会给他们提供线索呢，现在可倒好线索自己跑出来了。 宋无涯点了点头，向禁卫说道：“我们换个地方，你把刚刚的事情详细的与我说一遍。” 说完这话，宋无涯就向着屋外而去，而一旁的禁卫也跟了出去。 白卓留在这里看着这四个人，脸上带着微笑。他这笑容在这四个人看来，那可是看得心里发毛啊！ 刚刚就说要对他们四个人用刑的白卓，现在知晓了他们的身份之后，那自然不会这么容易放过他们。 “你们就不觉得自己很可笑吗？”白卓在宋无涯离开了之后，看着眼前的四人，嘲笑了一句。他的目光依次从四人的面庞划过，停留在了那富商模样人的脸上。“尤其是你，还说什么是来这里打牌的！你说着话的时候真是一点脑子都没动。你也不看看你们四个人都是什么身份？一个是酒馆的堂倌，一个是个寻常百姓，另一个则是一个穷苦书生。算上你这个府上，四种完全不同的身份凑在一起打牌？你也不想想这可能不可能？” 白卓这个时候可是抓着那个富商模样的人进行了一番大肆的嘲笑。 那富商模样的人此刻一脸的酸楚，被白卓说得都有些无地自容了，直接低下了头。 见他们不说话，白卓又问道：“现在你们肯说实话了吗？现在说实话还来得及，这要是真的惹恼了我，那个时候你们就别想着好过了。” 对付这些人，白卓那是一点都不手软。毕竟他们做的那些事情，实在是可恶，对于这些人白卓那是没有一点怜悯之心的。 即便是白卓这样说了，这几个人依旧是无动于衷。 就在白卓有些恼怒的时候，那富商模样的家伙突然抬起了头来。 “大人，我说。” 一听这话，白卓是高兴了。可在那富商身旁的其他三人，却一个个全都狠狠的看向了他。 富商被自己的三个同伴看得心里发毛，可也没有就此退缩。 “你们这么看着我干嘛？他们都已经知道了我们是无量教的人，在朝廷眼里我们可是反贼，那至少也是会被杀头的。我们为无量教卖命已经够多的了，现在我们都这个地步了，你们也别指望这无量教能救我们了！老实交代，说不定大人还能放我们一条生路呢！” 这富商算是看开了，他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结局，现在白卓和宋无涯对他来说那就是希望。 他的话说得一点都没错，那三个人也是无话可说。 “好！你说。”白卓见这人肯说话，那自然很乐意了，毕竟严刑逼供之下他或许会说，但怎么说也得浪费一些时间的。 “大人，我说了之后，能放我一条生路吗？”富商这心里琢磨的是自己还能不能活，没有直接开口说事情，而是和白卓谈起了条件来。 白卓稍加琢磨了一些后说道：“你这可是重罪，想活命很难，但看你能告诉我什么了。倘若你所说的事情很重要的话，那本官可以保你一命。” “真的吗？大人你不会骗我吧？”这时候，也说不上是信任不信任的事情了，富商只想要能活命。 “放心吧！再怎么说本官也是朝廷的钦差，哪会说话不算话！”白卓没好气的说道。 那富商琢磨了一下之后，这才开了口。 “我们确实是无量教的人，隶属于无量教的追风堂。我们主要的目的就是负责打探消息，并且负责传递。” “追风堂！”白卓听着这话，立刻想到了之前听到的无量教暗夜堂。“你们还真是分工明确啊！那你可知道暗夜堂近日来在应天府的动静吗？” 白卓这话一出，不仅是那富商，其他的三人脸色都跟着变了。 他们这个脸色足以说明听到这句话的吃惊程度。 “大人，你怎么知道暗夜堂在应天府的？”富商毫不掩饰自己吃惊的表情。 他怕是之前没有想过要说这件事情，但没想到白卓直接说了出来。 白卓心里觉得好笑，这也不过是自己随便说说的。这还是从陈为民口中得知的，而且那还是之前的事情了，没想到这个时候他们还在应天府。 “这个我不是很清楚，我是负责扬州府的。”那富商摇了摇头后，扭头看向了一旁的那个书生。“他是负责应州府的，大人可以问他，就是不知道他愿不愿意说了。” “先不管他，你先说你知道的吧。”白卓没有着急的去问按个书生，而是让这个富商接着说他自己知道的。 富商停顿了一下，好像是在思索，随即这才说道：“近日来观山酒楼因为两位大人的缘由元气大伤，我们便得到了消息，要在这段时间里尽快拿下原本属于观山酒楼的地盘。” “除此之外呢？”白卓见他的话说到了这里停了下来，眉头微微一蹙，心想这富商不会只知道这一点事情吧？ “除此之外！”富商果然被问到这里，有些犹豫了。“哦，对了。那耍猴的人是从徽州府来的，他应该传递的是高层下达的命令。小的虽然不知道他来这里的目的，但小的猜测多半是冲着两位大人来的。” “哦，这么说来，无量教的总部就是在徽州府了？”白卓这次总算是听到了一个重要的信息，脸上又多了笑容。“那你们建造的那个秘密堡垒，也是在这里了？” “大人您连这个都知道啊？”富商很是吃惊，但他吃惊过后还是摇头道：“秘密堡垒的位置很是隐秘，没有多少人知道的，不过据小的猜测，应该不会在徽州府。” 这个事情虽然没办法确定，但白卓至少也从这人的口中听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此时白卓心里琢磨着，还有什么问题是需要从这个家伙嘴里得到的。 想来想去，好像也没有什么可以询问的了。 琢磨了一会后，白卓终于有想到一个问题来。 “对了，你们准备的如何了？打算什么时候动手啊？” “这个！小的实在是不知道！只知道每年都有不少的进账，可花销也不小，具体准备的如何，这怕是只有上头的人才知晓了。”富商可是回答不上来这个问题了，无奈的摇了摇头。 从他的口中，所得知的事情虽然不多，但也很有价值了。 见白卓不说话了，富商突然紧张的问道：“大人，那小的刚刚这些话，是否能让小的苟活于世啊？” 还在琢磨事情的白卓听到这话，想了想道：“这个没问题，本官留你一条命。” 第987章 无量教的用意 “谢谢大人不杀之恩！”富商当即感谢，若不是因为被绑着，他怕是早已经给白卓跪下了。 俗话说得好，好死不如赖活着，现如今他已经必无所求，只想苟活于世。 富商得到了满意的结果，而白卓这才扭头看向了一旁的另外三人。他没有去理会那堂倌，目光直接落在了刚刚那富商所指的书生身上。 书生见白卓的目光看了过来，自己接下来就轮到自己了。 这个书生是负责应天府的，而应天府很有可能就是宋无涯和白卓两人接下来要去的地方。 虽然之前已经去过一次了，但是上一次他们竟然并未在那里找到无量教暗夜堂的踪迹。这一次从陈为民的口中得知了暗夜堂的存在，他们自然不可能放任不管。毕竟再怎么说这暗夜堂也是一股不小的威胁，铲除他们或许对无量教而言，也是一件元气大伤的事情。 白卓还没等开口，那书生叹了口气道：“大人是想要问应天府暗夜堂的事情吧？” 看来有了那富商带头，他也知道再嘴硬没有任何的意义了。与其扛着酷刑不招供，最后落得一死，还不如主动将该交代的交代出来，免了苦头不说，还能留下一条小命。 “嗯！没错。”白卓不否认，他确实想要知道这一点。“之前你们无量教与应天府陈家勾结，没想到被观山酒楼横插一杠子灭了陈家不说，还让你们在应天府没办法立足了。但那暗夜堂却一直盯着应天府，他们所作的事情本官也知晓，你只需要说说他们最近的动向就是了。” “最近的动向！”书生听着这话，有些犹豫起来，好像这个问题他并不能够脱口而出的样子。看着他微蹙眉头皱着眉头想了许久，这才说道：“最近他们好像没有什么动静。我们已经有段时间没有得知他们的消息了，好像自从那一次京城诛杀两位官员之后，便没有动静了。” “那他们还在应天府吗？”白卓有些失望，这书生看来是对暗夜堂并不是很了解的样子。 书生这一次很是果断的点头了。 “他们确实还在应天府，至少我离开应天府的时候，他们还在那里。” 有这一条消息，白卓松了口气：“你也不要等着本官询问你了，继续说说看你所知道的事情吧。” 白卓如此一说，书生有些为难了。 “大人！”书生苦着脸道：“这暗夜堂虽然也在应天府，可我们毕竟是两个堂的人，并且我不过是个传递消息的。也并不是特别知晓他们的事情。” “那这么说来，你是什么都不知道了？”白卓已经有些生气了。 虽说那个富商也没有说出多少有用的线索来，但是眼前的这个书生连那个富商都不如。他这样的话，完全和没说是一个样子的。 “是啊！大人！”书生依旧苦着脸说道。 可听了这话的白卓却冷哼一声道：“你这也不知道，那也不知道。那本官刚刚问你的话，有何意义？你所说的那些本官原本就已经知晓了。” 气愤之下白卓指责那书生，可说完这话，他恼怒道：“你这人真是奸诈，看来本官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是不打算招了。在本官面前，你那点花花肠子最好还是收起来。本官也不指望你把所有的事情都招认出来，至少也要向他那样，多少说点有用的东西吧？” 白卓气愤的骂着，还指向了一旁的富商。他这一指，那富商当即低下了头去。 正如白卓所言，这些人不可能完完全全将他们所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他们说出来的这些无非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但是即便如此，这书生还是不愿意多说。 与无量教打交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无量教的手段他心里也是很清楚的。这些人之所以在这个时候还嘴硬，无非是害怕无量教报复他们。毕竟他们逃脱了，可是还有自己的家人呢。那富商也算是个聪明人，选择了折中的办法，说些并不重要的事情，既保住了自己的性命，也不至于让无量教因为这事情而对他的家人下狠手。 那书生的脸色异常难看，他心里的那点想法已经完全被白卓所猜中。他正是看到那富商说了几句没用的话，将这事情糊弄过去，这才主动开口好以此来表示自己愿意合作。最后再卖个乖，露点苦相，好让白卓对他有怜悯之心。 与那个富商比较起来，他是真的太过狡猾了，一点实话都不肯说。 白卓恼怒，书生知道自己这下子偷鸡不成蚀把米，心里也乱做了一团。 就在他琢磨着该不该说些什么的时候，那堂倌却主动开口了。 “好了白大人！”堂倌神色平静，深深的吸了口气，看向了白卓。“您也用不着为难他们几个了。我们这四个人里边，也就我有些地位，他们不过是传话的罢了。您想从他们几人的嘴里问出什么来，那确实是强人所难了。” 白卓也看向了他，凝重的神情，等待着堂倌说些什么。 堂倌在短暂的停顿之后，抬眼瞧了瞧周围这才又道：“白大人既然和无量教几番交手，想必像我们这样的喽啰也见过不少了。想必您也很清楚无量教的手段，倘若我们将自己所知所有无量教的秘密说出来的话，那我们的家人可就要遭殃了。他们想活命，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但至少这也算是有价值的东西。再怎么说白大人您不也有不知道的地方吗？我也不多说其他废话了，我只告诉白大人您一件事情，您给我们四个留条活路就行了。其他的您逼着我们说，我们也不敢多说的。” 刚才还嘴硬的堂倌，在这个时候竟然突然变得明白事理起来了。 不过，白卓虽然对他这番行为很是怀疑，但也没有因此而有太多的顾虑。 “好吧，既然你这么主动，那本官就听听看，你这话又多么金贵，能换你们四个人的命？” “白大人，那个耍猴人来到京城的目的，就是向我们传递一条重要的信息。这一点只有我们京城的人才知道。那就是，要让我们想尽一切办法，来阻挠两位大人离开京城。” 堂倌的话非常的简短，直截了当的就说完了。 白卓听着便是一怔，见那堂倌停了下来，略显惊奇道：“怎么？这就完了？” 堂倌依旧很干脆：“没了！” 看着满脸吃惊的白卓，堂倌的神色依旧没有任何的变化。显然他觉得这条信息非常的重要。 可白卓听着这话，琢磨来琢磨去，也没有想明白这事情究竟重要在什么地方。 “就凭你们，有什么本事能够留得住本官和宋大人？”白卓很是不解，这无量教的手段他们很清楚，但不让他们离开京城，这恐怕不是一件容易做到的事情。 堂倌突然冷笑一声：“大人，这就不是小的该去想的事情了。小的昨天夜里已经把这条消息传递出去了，到时候自然会有人阻挠两位大人的。” “本官还真是想不到你们有什么样的办法能够留下本官来。”白卓嘲笑了一声，但他马上想道：“莫不是要让暗夜堂的人来除掉我们两人吧？” “大人多虑了，无量天尊还不想这么快除掉两位大人。”堂倌给了白卓一个明白的回答：“至于到时候如何阻拦两位大人，想必两位大人很快就会知晓了。” “好吧。看来你也不打算说其他的了，不过本官还真是没听出来这话究竟有什么重要性可言。”白卓无奈的笑了一声说道，接下来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置这四人了。 而与此同时，宋无涯与禁卫来到了院外，找了一处僻静的地方，也从禁卫的口中听到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这么说来，当时你们在这里听到的话，也仅仅是这个堂倌要让他们三个将耍猴人被抓的消息传递出去？” 听完了整个讲述之后，宋无涯微蹙眉头，觉得这件事情有些可疑。 那耍猴人倘若真是个重要的人物的话，那他们如此担心也是正常的。可宋无涯看那耍猴人的样子，也不像是一个身份重要的人物。可偏偏那堂倌要让这条消息传递出去，还是同时向三个不同的方向而去。 面对宋无涯的疑惑，禁卫点头表示正是如此。 “难不成说这个耍猴人还是一个重要的人物？”宋无涯这下子是真的狐疑了，毕竟与无量教的几次接触以来，还真是没有抓到过什么像样的人物呢。 “大人，此人的身份或许不再高位，但也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禁卫在一旁倒是提醒了宋无涯一句。 宋无涯微微点了点头，也没有继续询问下去。 “刚才听着白兄在里边好像是发火了，我们进去看看吧。” 再次进入屋内，白卓站在那四人面前，皱着眉头琢磨着事情。而那四人，出了堂倌之外，其他的都低着头不说话，只有堂倌一人抬头看着白卓。 第988章 阻挠 “无涯兄。”白卓见宋无涯进来，当即打了声招呼：“刚刚我从这几人口中倒是问出了一些有用的信息来。” “哦？”宋无涯微微惊疑，遂笑了起来：“看来他们也是害怕了白兄的刑罚啊！” “无涯兄！那耍猴人是来自徽州府的，而无量教的总部也正是在这个地方。那耍猴人来到京城，只是为了传递一个消息。”白卓立刻将刚刚那堂倌所说的话告知了宋无涯。“无量教要让他们想尽一切办法，阻止我们离开京城。” “哈哈！”一听到这话，宋无涯高兴的大笑起来了。“看来无量教也是着急了，他们知道这次对他们来说也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可不想让咱们两个出去捣乱。” “无涯兄，你说他们会用什么样的办法来阻挠我们呢？”白卓还是比较关心这个，急忙问着。 这可把宋无涯给问住了，这一点他这一下子还真是想不透侧。 微微琢磨了一下道：“白兄，这件事情还是回去再说吧。对了，他们几个你还要继续审问吗？” “好，那我们就回去再说。”白卓立刻点头，随即回头扫了那四人一眼道：“他们四个就先让他们在牢房里待着吧。” “那好，咱们走吧。”宋无涯说着就向院外走去。 这四个人交给了禁卫去处理，而宋无涯也叮嘱了他们。因为之前已经发生过无量教暗杀那些被抓的教众，所以宋无涯让禁卫务必盯着点他们，不能让他们出现什么意外。 这些人虽然都是小喽啰，但这心里一定是藏着大秘密的。 抓到了这几个人，这京城的事情也是暂时告一段落了。他们从那堂倌口中得知了一个重要的信息，那就是无量教要阻拦他们离开京城。 “无涯，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他们两个早早回去，司徒雯和小环反倒是有些不适应了。毕竟他们两个出去之后，即便是没什么事情，那也要找点事情出来的。 “事情处理完了，我们两人回来商量点事情。”宋无涯应了一声。 司徒雯还是觉得诧异，看了看白卓道：“白卓，有没有从那耍猴人口中问出，那小猴子一般的孩子还有没有了？” “这……”一听司徒雯这问题，白卓这才想到，这个问题他还真是没有询问。他的神情一下子僵硬起来，犹豫了一下道：“没有。” “那你们问了些什么？”司徒雯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凝重了起来。 她是真的厌恶那耍猴人，以及他的同伙，毕竟能够如此残忍对待这样的小孩子，可想而知他们都是什么样的人。如今将他们抓了起来，那些遭受他们折磨的孩子终于能够解脱了。可偏偏白卓说他们并没有询问这件事情，这才让司徒雯有些生气了。 白卓自然看出了苗头不对，急忙解释道：“司徒小姐，你听我说啊！今天我们没有审问那耍猴人，只是抓了那客栈的几个人。你是不知道，这些人竟然是无量教的人。而那个耍猴人也是负责从无量教总部传递消息的。” “无量教的人？”这回司徒雯果然露出了吃惊之色。 而宋无涯听着这话也吃了一惊：“白兄，你说什么？那耍猴人是负责从无量教总部传递信息的？” “是啊！这是那几个人招供出来的。那耍猴人是从徽州府来的，而无量教的总部也正是在这个徽州府。”白卓点了点头说道。 刚才白卓在那边询问出来的事情，还没有来得及和宋无涯说呢，原本就是准备回来说的。 “徽州府！”宋无涯紧皱着眉头，他琢磨着这个地方。“咱们好像没有去过这里吧？” “是没去过。”白卓点头。 他们一路走来，很多地方都去过，但是这徽州府确实是没有去过。 谁能想到，无量教这个与他们纠缠了许久的组织，总部竟然在这个地方。 “那无量天尊或许就在这里了，咱们这一次要不要直接去这徽州府瞧瞧呢？”宋无涯得到了这个线索之后，那心里自然想着能不能直捣黄龙。 但他这话一出口，司徒雯便立刻阻止道：“无涯，你还是稳妥一些吧！刚知道无量教的总部在徽州府，都不确定一下就直接闯过去。你这样就不怕激怒无量天尊，到时候不顾一切的弄死你？” “雯儿，你担心这个干什么！”宋无涯笑着说了一句。虽然司徒雯说得没错，但宋无涯也不能承认。“我就是随口一说罢了，也没有准备去徽州府。” “我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但这事情你可不能莽撞，毕竟无量教现如今没有了观山酒楼的制衡，你们就成了他们的首要敌人了。”司徒雯依旧谨慎的说了一句。 “对了白兄，你刚才从按些人的嘴里问到了什么，和我好好说一下吧。”宋无涯见自己随口一说的一句话让司徒雯如此担心，急忙转移话题，向白卓询问起刚才的事情来。 白卓当即便说起自己从俺四人口中审问出来的事情。 “他们四个出了那个堂倌在京城负责一些事物之外，其他的三人都是各地负责传话的。那书生模样的人说暗夜堂就是在应州府的，现如今应该也在应州府的。不过，最重要的不是这个。那堂倌说，这个耍猴人来到京城给他们所传递的消息，是要想尽一切办法阻挠我们离开京城。当然，无涯兄你也不用担心，那堂倌也说过了。他们还不会不顾一切的除掉我们的。” 听了白卓的话之后，宋无涯再一次的皱起了眉头。 在这京城，已经待了五六天的时间了。这几日，他们每天都是上个早朝而已。 原本就已经觉得枯燥按捺不住了，现在听到了这个消息。虽然那耍猴人才刚刚来到京城，而这个消息也是在昨天夜里传递到那堂倌耳中的，不可能在几天之前就有人阻挠他们的。 但从今天开始，他们或许就要遇到麻烦了。 “白兄，看来今天开始咱们就要遇到麻烦了！” 白卓也琢磨着这个问题：“无涯兄，你说他们究竟会想出什么样的手段来呢？既然他们不会杀了我们，那想要阻挠咱们离开京城，那应该不太可能吧？” 之前在那边审问的时候，白卓就觉得奇怪。阻挠他们离开京城，这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毕竟他们有皇上的授意之后，离开京城那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 “别忘了，之前咱们就已经得到了消息。无量教拿出了不少的钱财贿赂了朝廷的官员，说不定这朝堂之中不少朝廷大员就是他们的人。我看他们主要的手段，就是这些人了吧。”宋无涯觉得也只有这样一种可能性了。 “即便是这样，那他们也未必能够留得住咱们啊！毕竟咱们有要事在身，圣上也应该清楚我们现在是最关键的时候，不可能任由他们左右我们的！”白卓还是不觉得事情会这么简单。 宋无涯微微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什么，但他很清楚，无量教一定会有所作为的。 “无涯！既然那堂倌已经把这个消息传递出去了。那接下来一定会有人找你们的麻烦，这样一来找你们麻烦的人不正好暴露了他们无量教的身份吗？”司徒雯此刻却惊喜的说了一句。“到时候，咱们也就清楚这朝堂之中，谁是无量教的人，谁是观山酒楼的人了。” 说起这件事情，宋无涯仔细的考虑了一下。 如今在朝堂之上，保持中立的官员想必也没有几个了。而观山酒楼更是不用多说，多数官员都是他们的成员。而无量教，宋无涯他们一直都以为无量教在朝堂之中是没有什么眼线的，但是前不久他们才搞清楚这个状况。 听了司徒雯的话，宋无涯点头深吸了口气：“知道了也没有用啊！即便知晓了他们的身份，我们也抓不到他们任何的把柄。想要从堂倌的嘴里问出这个来，那恐怕不太容易。而且他也未必会知道这些重要信息的。” “知道了终归是好的，也未必非要找到他们的把柄。至少知道了他们的身份，日后能够提防着他们，有了他们的把柄之后，也能够针对他们啊！”司徒雯表示自己不是那个意思。“更何况现在朝堂之中，不是无量教的人那就是观山酒楼的人了。虽然这听起来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可却也能让他们相互制衡。而且，他们只要针对你们，而观山酒楼自然不会无动于衷的。到时候观山酒楼出手对付这些无量教的官员，那对我们对朝廷来说，都是一件好事情。” “嗯。”宋无涯应了一声，看向一旁的白卓：“白兄，我看咱们也用不着审问那耍猴人了。明天一早，在早朝之上咱们就向圣上请示，布置咱们接下来的行程。” “无涯兄！你不是说这件事情要等圣上来裁决的吗？”白卓一听这话，有些琢磨不透宋无涯的想法了。 第989章 耍猴人 宋无涯笑道：“你没听雯儿刚才的话吗？咱们就给这些人点一把火，让他们烧起来。只要咱们向圣上说明咱们要离开京城调查无量教的意图，必定会有人阻挠的。到时候从中挑拨，让他们和观山酒楼的那些家伙斗起来，咱们隔岸观火就是了。” “无涯兄，这恐怕不太可能吧？”白卓明白了宋无涯的意思，但觉得这样有些不太可能眉头一紧道：“他们争对咱们两个也就算了，有什么理由争对观山酒楼那些人呢？” “白卓，你怎么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想不明白啊？”听着白卓的疑惑，小环都看不下去了。“这不是很简单的一个道理吗？观山酒楼既然不想看着无量教壮大起来，那自然不能看着他们为所欲为了，到时候必定会找他们的麻烦的。” “是啊！”司徒雯也在一旁没好气的附和道：“白卓，你最近这脑子是怎么了？反应怎么这样吃顿？我看再过段时间，你这三品大员的职位就让给小环去做吧。” 这还真是一个简单的道理，白卓被司徒雯和小环这样一顿说，顿时尴尬至极。 “这……”白卓哑口无言，他确实是反应有些慢了，没有想明白这个道理。现在听这小环说过之后，总算是明白了。“这样的话，那我们确实该插上一脚。” 说完这话，不等他们再说什么，白卓又补充了一句。 “无涯兄，那耍猴人还是要审问的。咱们还不知道那小猴子究竟是怎么回事呢，八成还有其他的孩子遭受同样的厄运的。” “嗯，也是。”听到这里宋无涯点了点头：“那明天早朝咱们先说这件事情，想必一时半会咱们也离不开京城。再说了咱们现在不是还有些时间吗？正好可以去大牢中审问那个耍猴人，最好是尽可能在三天期限之内，将这桩案子给了结了。” “对，那小孩子的事情也不能落下。”司徒雯也补充了一句。 宋无涯和白卓商量了明天早朝的事情之后，也没有更加详细的计划，毕竟明天早朝究竟会怎么样，他们还不清楚的呢。只能等到那个时候，看情况再做打算了。 简单的商量了这件事情之后，宋无涯和白卓立刻向着京城的大牢而去。 那耍猴人已经在这里被关了半天了，宋无涯和白卓原本是打算先让他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再说的。可现在情况有变，也就等不了了。 耍猴人坐在监牢之内，闭着眼睛一副悠闲的样子。 “你可真是悠闲啊！”白卓瞧着他冷冷的嘲讽了一句。 耍猴人在刚才就听到了两人前来的动静，只是没有搭理罢了。 “那大人您还想要让我怎么着啊？反正我也是死路一条了，难不成临死之前像个女人一样哭哭啼啼一番？”耍猴人这才睁开了眼睛，看向白卓淡然的说了一句。 白卓冷哼一声，直接问道：“既然你已经知道自己是死路一条了。那小猴子的事情，你也该说说看了。” “没什么好说的，那是我偶然从别人手中得到的，你问我也是白问。”耍猴人很是干脆的回答，却让白卓和宋无涯很难判断这话是真是假。 可他这话都已经说出来了，显然小猴子的事情他是说不出其他的来了。但是话又说回来，他都已经是要死的人了，也没有什么必要再对这个隐瞒什么了。 白卓说了两句之后，宋无涯这才开了口。 “当真是偶然从别人手中得来，不是无量教给你的吗？” 这话一出，耍猴人的眉头瞬间紧皱了起来。他挤着眉头，一脸凝重的看了过来。 “无量教？” “怎么，你还想隐瞒你的身份不成？”白卓见他这个疑惑的样子，没好气说道。 “你们还真是好手段，这么快就掌握了我的身份。”想必他很快就想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微微一笑：“没错，我是无量教的人。我来京城的目的，就是为了传递一个和两位大人有关的消息。” “这个消息我们已经知道了。”白卓冷冷说道：“你最好还是说些别的。” “大人，我说与不说，也没有任何的意义。即便是我说出了惊天的秘密来，可你们已经在百姓面前许下了我的罪名，难道你们还能反悔给我一个痛快？那样的话，你们官府如何向百姓交代？”耍猴人看着两人露出了鄙夷的笑容。 他的话说得一点都没有错，不管如何宋无涯和白卓都不可能改判的。这凌迟处死的罪名那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就算是一个痛快也给不了他。 “走吧，白兄。”宋无涯微微叹了口气，摇头说道。 他要走，可白卓却不乐意。 “无涯兄，咱们就这样走了？” 白卓很是诧异，宋无涯这话才刚刚说了两句，就要离开了。 宋无涯回过头来看着白卓：“他都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再问下去他也不会说的。如果你想要对他用刑的话，那又何必呢？没有必要折腾一个要死的人。” 眼前的这个耍猴人，和今天他们所抓到的那几个人是不一样的。他们几个人心里还想着一条活路呢，可这耍猴人已经知晓自己绝无其他可能了，说与不说都是一样的。 “大人你还真是通情达理啊！”耍猴人听了宋无涯的话，笑着称赞了一句。 白卓还是有些不愿意就这样放弃，紧皱眉头看着那耍猴人威胁道：“你就不怕在这最后几天，本官给你些苦头吃？” “大人，你可真是会开玩笑。”耍猴人听了脸上没有丝毫惧色。“还能有什么样的苦头比得上凌迟处死呢？我要是真的害怕这个，早就一头撞死在这监牢之中了。” 他的一番话让白卓顿时语塞，白卓还能说什么？可白卓心里还是不甘，但又无可奈何，只能咬牙切齿的狠狠看了那耍猴人几眼，愤愤的转过了身去。 两人转身便要离开，还没等走出几步，那耍猴人突然又开口道：“两位大人，临死之前不妨给你们点有用的东西吧。你们最好盯着应天府！” 刚才不说，见两人要走，却说了这样一句。 宋无涯顿住脚步，听后点头道：“本官知道了。” 出了监牢，白卓心中的怒气依旧没有消除。 “无涯兄，他这不是说了一句废话吗？咱们原本就盯着那应天府的，而且这无量教暗夜堂就是在那个地方。他还说这个有用，有什么用。” 白卓这气愤的话，宋无涯也仅仅是微微一笑：“白兄，你何必如此动气？他这话虽然没说出什么来，但至少给我们提了一个醒。显然应天府最近要发生巨大的变化。” “这个咱们之前就知道啊！”白卓依旧没好气的说道。 宋无涯笑了笑，也没有再说什么。 监牢之行倒是匆匆，一个来回连一炷香的时间都没有用了。 “你们走的快，回来的也快！是不是没问出什么来？” 见两人也就是不到一顿饭的功夫，就走了个来回，司徒雯这心里也清楚了他们一定是无功而返。 “哎！谁说不是呢！”白卓叹了口气：“那家伙仗着自己死到临头，是什么都不肯说啊！” “白兄，你这话可就说得不对了。”宋无涯一听这话，当即反驳：“他不是说过了吗？那小猴子是从别人的手中得来的，对于这小猴子类似的其他孩童，他是不知道的。而且他也不是什么都没说，至少这最后还提醒了我们一句。” “无涯兄，你怎么帮着一个罪犯说话呢？”被宋无涯一反驳，白卓更加不高兴了。 听着两人的对话，司徒雯也跟着叹了口气。 原本她还想着能够解救其他的孩子呢，可现在看来一切都落空了。 小环替三人倒上了茶水，也在一旁坐了下来。 她先是看了看白卓，随后又看了看宋无涯。 “姑爷，这事情光靠你们也做不成。还不如去找皇上，让皇上向各地官府颁布旨令，让举国上下所有的官员都去找这些孩子，一定能够让铲除这些恶人的！” 小环的想法确实是有些天真了。这样残忍的手段，历朝历代那都是禁止的，但凡被发现那都是极刑。可即便是如此，依旧有这样的事情存在。这并非是地方官员无能，只是这些流落在街头巷尾的人，只在寻常百姓面前路面，而寻常的百姓又无法判断出这一点来。 听了她的话，宋无涯也没有反驳，点了点头：“嗯！这件事情自然会向圣上说明的。这些人确实是可恶，这般小的孩子他们都能下得去手，希望这种人能够尽早死绝！” 这种手段，那可是人人痛恨的，可痛恨也无法让这些人绝迹。为了获得金钱，有些人真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什么样的手段都拿得出来。 半日的功夫待在家里，白卓也没有了之前的焦躁。这一两天的事情，终究也是让他有了些事情可做。更何况明天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他也没有什么心思去烦躁了。 第990章 朝堂点火 第二天一早，早朝顺利的进行着，百官向皇帝禀明各部上奏的事情。 宋无涯和白卓两人依旧站在人群之后，听着他们左一句右一句的说着。 皇帝一如既往，今天也没有主动点名向两人问话，他们两人也继续一言不发的站在那里。 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这朝堂之上的百官，该说的都已经说了，皇帝也准备着结束早朝了。 “圣上！臣有奏。” 宋无涯在众人停罢之后，走出队列，向皇帝进言。 听到了宋无涯的声音，皇帝饶有兴趣的看了过来。他心里很清楚宋无涯这是要说什么，平静的看着。 “准奏。” 得到了回应后，宋无涯直接道：“圣上，臣与白大人已经在京城驻留数日。这几日臣和白大人心中不得安宁，观山酒楼已然被剿灭，可却有不少重要人物逃过一劫。虽是如此，但他们也是元气大伤，一时半会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举动。” “这个朕知道。”皇帝听了这话，不等宋无涯说完便打断了他。“这几日来，朕也未此时操心不少。毕竟各地查处的官员不少，这朝野上下一时间也没有太多的人可以替换。如今也是个问题啊！” 看着皇帝叹了口气，宋无涯也知道这是个麻烦的事情。毕竟观山酒楼的事情，实在是涉及太广了。各地的官员全部查处之后，几乎让各个地方官职全都出现了空缺。可这样大的空缺，想要找到人来填补，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这也是为什么，历朝历代整顿官风，反贪反腐，可最后却有不少的官员安然无恙的坐回了原本的位置上。实在是因为朝廷没有更多的人才可用，将这些贪官污吏全都杀了之后，那就没有人管理地方事务了。 对于皇帝所说的这一点，宋无涯没有理会，他继续着自己刚刚所说的话。 “虽是如此，可无量教却趁着这个时机，大肆扩张，倘若再不对其遏制的话，怕是会成大祸。” “宋爱卿，朕知道你是为了朝廷着想。听你这话，你已经得到了无量教的线索？”皇帝好奇的看着宋无涯问了一句。 宋无涯很是果断的点头：“没错，臣在淮安府之时便已经得到一些无量教的线索。据说在应州府境内，无量教培养着一批杀手，他们组成了无量教的暗夜堂，目的是为了对那些阻挠无量教的人进行暗杀。” “杀手！”皇帝一听这话皱起了眉头：“他们还真是好大的胆子！那这些杀猴该不会是冲着两位爱卿来的吧？” “并非如此，他们主要针对的目标应该是地方的官员，以及一些富豪乡绅。”宋无涯摇了摇头，否认了皇帝的这个猜测。 “两位爱卿为朝廷鞠躬尽瘁，务必要小心自己的安全啊！”皇帝体谅了两人一句，琢磨了一下说道：“既然如此，那就不能让这帮叛贼太过放肆了，两位爱卿若是已经有了计划，写份折子给朕，朕审阅之后，酌情安排。” “臣遵旨。”宋无涯当即应答。 他的话已经说完了，而且目的已经达到了。皇帝并不是忘记了两人，只是因为最近这段时间因为观山酒楼的事情，让他已经有些焦头烂额了，这才没有顾得上他们两人。 刚刚宋无涯向皇帝说明，却并未说明京城酒馆的事情。对于这一点，宋无涯早已经有了打算。京城酒馆的事情那自然是不能说的，倘若这个都说出去的话，那这朝堂之中无量教的那些官员，怕是也不敢乱说什么了。 只有他们觉得自己还算安全的时候，他们才会毫不顾忌的站出来。 宋无涯的话刚刚说完退了回去，皇帝便立刻向一旁的宫人示意，看样子是准备退朝了。 就在此时，在宋无涯身前不远处的一位二品大员站了出来。 “骑兵圣上，臣觉得两位大人所为不妥。” 这话一出，都要起身离开的皇帝，回头看了过来。 “有何不妥？”皇帝竟然没有直接退朝，而是耐性的问了一句。 那官员立刻说道：“如今朝廷刚刚对观山酒楼刚刚进行一番清缴，理应乘胜追击。就在刚才，宋大人自己都亲口说出观山酒楼还有重要的余党逃过一劫。可宋大人却说要在这个时候追查无量教，这不是分明是放虎归山吗？臣以为两位大人应该借着这个机会，继续追查下去，好彻底铲除观山酒楼，以保江山社稷之稳定。” “哦！爱卿说得倒也有理。”皇帝听了这话，那自然无法反驳，毕竟对方这话说得是一点毛病没有。 他只好又抬头看向了人群之后的宋无涯。 宋无涯听了刚刚的话，并未表现出太大的表情变化。毕竟这原本就是他和白卓预料之中的事情。 他这样一开口，他是无量教成员的身份已经确定无疑。但他所作所为，也给在场其他的人提了醒。尤其是观山酒楼的人，胆敢对此人反驳的话，那么这身份也自然是暴露无遗。 现如今观山酒楼可不会看着宋无涯和白卓两人继续找他们自己的麻烦的，这话说也是说不说也是说。 皇帝的目光看向宋无涯之时，祝元龙当先站了出来。 “启禀圣上，臣以为此事不妥。”祝元龙毫不避讳，直接当先站了出来。他这样做，自然会被人盯上。可他也不惧怕这个，毕竟他是观山酒楼的人，那早已经是众人心知肚明的事情了。“毕竟无量教有教众无数，倘若他们举事的话，必定会扰乱一方治安。这些人可谓是无恶不作，倘若不对他们整治，任由他们发展下去，那可是对朝廷最大的威胁啊！” “祝大人这话说得一点没错！”宋无涯在他这话说完之后，立刻接了一句。“不论是观山酒楼还是无量教，其目的只有一点，那就是造反。如今观山酒楼已经做了一番清缴，已经是不成气数了。倘若继续追查下去，虽说能够彻底铲除观山酒楼，可也给了无量教生存的时间。这两方势力，原本是两虎相争之势，现如今却发生了变化。这位大人，非要让臣在这个时候继续追查观山酒楼，实在是有失考虑啊！这要是被无量教知道的话，怕是要感谢这位大人的。” 宋无涯的话说得可是很有学问，他没有直接暗示这位官员就是无量教的人，而是转了个弯说了这么一句。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说都听得明白。可对方要是以这个为理由，告宋无涯诽谤的话，那就不可能了。 果然，他这话说完后，先前开口的大臣，脸色一下子阴沉了下来。 “那宋大人执意要对付无量教，刚刚遭受重大打击的观山酒楼怕是要感谢宋大人您了。” 对方反唇相讥，把宋无涯的话送给了宋无涯。 听了这话，宋无涯微微一笑道：“观山酒楼如今只是一头病猫，一时半会是成不了什么气候的。更何况，即便是要感谢本官，那也得一并感谢祝大人才是。” 今天早朝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无量教和观山酒楼这两伙人斗起来。眼前这官员直接针对其宋无涯来，这可不是宋无涯所想要的。所以在他反驳之后，宋无涯直接又往前推了一把祝元龙。 那官员听后，当即向祝元龙看了一眼，不过他却并未说什么。 一时间，众人陷入了沉默。皇帝看着他们，也没见他们几个人争出个高低来，便问了一句：“几位爱卿意见不同，到让朕有些为难了。” 皇帝的话一出，他们三个人心里都算是明白了。皇帝自然也有自己的用意，他也很清楚这个话题能给他带来什么好处。所以他并未着急着结束这个话题，而是想要让朝堂之上的群臣，有更多的人参与进来。 宋无涯没有开口接话，向一旁的白卓递了个眼色。 白卓会意之后立刻说道：“启禀圣上，臣以为两位大人意见虽有不同，其目的却是一样的。他们全都是为了朝廷着想，只是持有了不同的意见罢了。如今两位大人意见相悖，不妨让两位大人说说看，这其中的利害关系，臣等也能够从中分析一番，看究竟如何去做才对。” 白卓这个包袱甩的可真是漂亮，他的话刚说完，那大臣和祝元龙的目光顿时向着他看了过来。 他这一句话，直接把这两人推到了前边去，好让他们各自说说自己所持意见的缘由，直接就是让他们两人对垒啊！ 他们两人现在才算是反应过来，感情是中了宋无涯和白卓的圈套了。可即便是知道了又能怎么样？他们现在也只能是哑巴吃黄连有苦往肚子里咽了。 皇帝立刻认同道：“白爱卿说得一点没错，两位爱卿你们就说说看。这两种不同的做法之下，会有什么不同的结果。朕从中判断孰重孰轻，也好让朕来决定宋爱卿和白爱卿两人的去向。想必宋爱卿和白爱卿心中也是这样想的，毕竟观山酒楼和无量教他们都有追查，这两方放下任何一方那都是不放心的。” 第991章 坐山观虎斗 皇帝都这样说了，宋无涯和白卓两人自然附和着点头应答。 祝元龙和那位官员直接被推到了前边，两个看了宋无涯和白卓一眼之后，各自皱起了眉头对视起来。 两人相互看着，谁也不愿意先开口。 他们两个不说话，这旁边的人不急，宋无涯和白卓可着急啊。毕竟这是他们一手策划的，如今皇帝还跟着参与了进来，自然不能就这样草草了事。 “祝爱卿，你先说说看。”皇帝见他们两人谁也不先开口，也是等不及了，直接看向祝元龙，让祝元龙先说。 祝元龙听着这话，却躬身道：“圣上，刚刚宋大人说出此事之后，可是孙大人反驳的。还是先听听看孙大人的高见吧。” 祝元龙知道，这双方对峙，先开口的一方极有可能处在劣势。更何况他们现在各自心怀鬼胎，他怎么可能先开口呢。 皇帝也没有强迫祝元龙，扭头又看向那位孙大人：“既然如此，那孙大人就说说看吧。孙大人可不要再推辞了，要不然你们让来让去的，没个完。” 眼前的这两人，都是什么货色，皇帝心里也是相当清楚的。 对于观山酒楼和无量教之间的权衡，皇帝心里也是有数的，他自然也是认同宋无涯所说的，要不然之前不等这位孙大人开口，他自己就否决了。 皇帝都这么说了，孙大人也不敢再推辞什么了。更何况他的目的就是阻挠宋无涯离开京城，而如今观山酒楼各地已经被清缴，余下一些重要的人物也就在这京城之中了。 他点了点头道：“臣以为，观山酒楼各地已经被清缴，余下的则是一干头目。经过之前的清缴，足以证明观山酒楼的主要人员全都是朝廷的官员，可想而知这余下的头目是何等身份。想必这些人必定都是举足轻重之辈，他们藏匿在朝廷各部，掌握着朝廷重要的职权。也就是说，这些人掌握着朝廷的重要脉络，臣以为务必要尽早铲除才行。” 说完这话，孙大人扭头看了一眼祝元龙，这才抬头看向皇帝。 皇帝听后若有所思的点头：“嗯！孙大人说得不错。” 随口说了这么一句，皇帝并未再做其他表态。 祝元龙很清楚，接下来就是他了。 “孙大人这话不假，但臣以为无量教才是朝廷最大的隐患。如今观山酒楼被清缴，吏部早已经知晓详细。观山酒楼的势力，起主要乃是朝廷的官员，而这些人的目的更是直接，就是以手中的权利来谋取暴力。与无量教相比，观山酒楼可就实在是太过轻微了。” “祝大人这话可只说对了一半。这朝廷的官员，手中掌握着重要的权利，不同于无量教而言，他们不过是一般草莽之辈。观山酒楼这些人倘若以手中权利来做一些危害朝廷的事情，那可要比无量教更加严重才是。” “孙大人！你可别忘了。观山酒楼的那些官员手中虽然掌握着重要的权利，可他们并无兵权，他们即便是想要造反，也没有那个能力。可是无量教不同，他们拥有教众无数，倘若造反可与朝廷军队抗衡。” 两人的争斗从一开始的推搡，直接变成了针尖对麦芒。他们口中虽说的话，直接点明了观山酒楼和无量教的厉害之处，也直接说明了朝廷如今的境况。 虽然两人的争斗，对宋无涯和白卓而言，那是一件好事情。而皇帝也是希望看到这一幕的，但是他们的话却让皇帝听着心中极不舒服。 原本皇帝登基不久，并未完全掌控朝廷，而现如今又有这样两股势力存在。不管是哪一方，都拥有着推翻朝廷的实力，使得他听后觉得自己的这个皇帝实在是太过轻微了。 试想哪一个皇帝听了这样的话，心里能够痛快的起来。 这一点宋无涯看在心里，却也不能开口说什么。他见皇帝脸上神情淡然，但是双眼之中的神色却已经燃起了怒火。 原本向皇帝说明两方势力危害的祝元龙和那位孙大人，此刻已经对峙一般，谁都不让着谁。毕竟他们两人就代表了无量教和观山酒楼，让步便代表着输了，他们自然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 他们已经顾不上去理会皇帝的神色，以及周围其他官员看向他们的目光了。 只是一番讨论，可谁的心里都清楚他们两人如今的境遇。他们两人自己心里也很清楚，这样做无疑是将自己暴露了出来，可明知如此他们也无可奈何。毕竟在他们的身后，还有着更多的同伙。 “那不过是一帮乌合之众，如何与我朝廷的大军对抗？如今边境没有蒙古侵犯，他们有何胆量在这个时候造反？” “哼！富贵险中求恶向胆边生，你又怎么知道他们不敢呢？能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无论如何都要以朝廷的安危为第一才行。倘若他们真敢动手，那朝廷刚刚稳定了便将，看着天下黎民百姓呈一片祥和之状，就要这样毁于一旦吗？” “那些观山酒楼的人掌握着朝廷重要职权，祸乱朝纲更容易使得天下大乱。近在眼前的淮安府瘟疫一事，险些闹到京城来，难道这还不够明显的吗？” 眼看着两人的争斗，竟然是祝元龙渐渐落了下风。 这可让宋无涯和白卓皱起了眉头，毕竟他们可不希望这孙大人占了上风，然后皇帝迫于先前的话，让两人留在京城调查观山酒楼。 情况有些不对，宋无涯急忙低声向一旁白卓提醒：“白兄，情况有些不对，怎么看这祝元龙好像要说不过那孙大人了。咱们不能看着祝元龙落败，得想个办法才行。” 可这个时候想办法，能想到什么办法来。白卓听了宋无涯这话，露出一脸的苦相来，他还真是没什么办法。 别说是白卓了，宋无涯让白卓想办法，其实自己心里也没底，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才对。 他们着急的时候，皇帝这心里也是如火燎一般。这两人所说的话，让他越听心里越不是滋味。而且他也看出来苗头不对，事情竟然向着那孙大人一边靠了过去。 “好了！”皇帝突然开口，打断了两人继续的争吵。“两位爱卿休息一下吧，看你们说了这么多，怕是已经口干舌燥了吧！朕突然觉得有些不适，听你们说这些也听得累了。今天早朝就此结束，再议吧！退朝！” 直接打断了两人的争斗之后，皇帝直接宣布退朝。 听着这话，宋无涯和白卓同时松了口气。如此一来就用不着他们想什么办法了，至少这事情能缓一缓，好让他们回去之后从长计议。 退朝对他们来说是一件好事，祝元龙也跟着暗自松了口气。只是那孙大人一脸的不满，毕竟他眼看着就要压倒祝元龙了。 “呼！”出了皇宫，白卓这才呼出一口气来。“无涯兄，刚才我都要紧张死了。你说这祝元龙针对咱们的时候，那可是口若悬河啊！怎么偏偏今天竟然说不过这位孙大人了？” 对此宋无涯也绝对意外：“是啊！谁能想到呢！不过我看八成是因为前几个月淮安府那场瘟疫，让祝元龙有些底虚了。今天这事情咱们算是做成了，你也看出来了圣上他和我们所想的一样。他也想要借着这个机会，看清楚这朝堂之上的大臣们，究竟是什么人。” “今天这祝元龙和那孙大人直接暴露了各自的身份，想必日后是有苦头要吃了。”白卓高兴的说道。 这一点宋无涯不否认，这两人怕是用不了多久，官职就会有所变动。 “他们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毕竟无量教上头已经传达了信息，让他们无比阻拦咱们两人离开京城。他们自然会不顾一切的想办法阻挠咱们离开，而调查观山酒楼正好能够让我们留在京城，对他们无量教而言这可谓是一举两得的好事情。至于把祝元龙直接给抛出来，那也是观山酒楼的无奈之举啊。毕竟他们才刚刚遭受了如此重创，虽然重要人物没有被揪出来。但他们一时半会也不敢有太大的举动了，但也不能白白便宜了无量教。倘若无量教壮大起来，那他们可就彻底没有机会了，所以他们也只有如此放手一搏了。” 这两边势力如何想的，宋无涯心里是非常清楚的，这一次对他们而言都可谓是紧要关头，谁也不想让着谁。 白卓听后点了点头：“你觉得，明天早朝的时候，这件事情会不会有个结论？” “我看明天也该是有个结论了。圣上也是希望我们调查无量教的，他心里很清楚观山酒楼如今也不敢轻举妄动了。可今天那孙大人直接压制了祝元龙，他只能选择退朝，给祝元龙争取一些时间，好让他想办法把这话给说过去。” “不仅是他们，咱们也得好好考虑一下了。”白卓听后重重的叹了口气：“刚刚无涯兄你让我想办法，那个时候我脑子里一片空白，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第992章 暂停 “哎！”宋无涯也尴尬的笑了：“我与白兄你是一样啊！刚才我还真是没办法，心里确实是有些慌了，好在有圣上在，没让这事情今天就定下来。不过，咱们得好好考虑一下，倘若明天祝元龙还是没办法压制住这孙大人，咱们该怎么做才能让事情按照我们的计划进行了。” “朝堂之上，其他的官员并不开口，咱们要不要再让一些人牵扯进去啊？”白卓听了之后点了点头，琢磨了一下：“这样一来，他们各抒己见，这么多张嘴在一起说的话，还怕他们不乱？” “白兄，这个恐怕有些困难。”宋无涯何尝不想他们这样，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参与进来，这样也直接能将这些人给划分开来。可这事情终究不是一件小事情，祝元龙和那孙大人跳出来，原本就是不得已的事情，怎么可能还会有更多的人跳出来不打自招呢。 白卓却觉得还是有希望的，他想了想说道：“凡是也未必，咱们回去让司徒小姐和小环帮着想一想。说不定真有好办法呢！” “好，那咱们回去让她们两人帮着想个办法。”宋无涯笑着点了点头。 虽然他感觉这事情有些难了点，可再怎么说这也是一件好事情，倘若真的有办法的话，何尝不能试上一试呢。 两人说罢便加快了步伐回到了住处。 “顺利吗？” 他们一回来，司徒雯便关切的问了一句。 可这让宋无涯有些难以回答，犹豫了起来：“这话该怎么说呢！要说顺利，也算是顺利吧，可却有那么一点点意外。” “有一点意外？”司徒雯听后，神情古怪道：“那不就是不顺利喽。” “可以这样说吧。”宋无涯也不知道该怎么定论了。 她们在家中已经为两人准备好了早饭，小环见两人回来之后，便去厨房将饭菜端了过来。 四人坐在桌前，看着桌上的饭菜，小环给几人各自盛了粥：“姑爷，小姐一边吃一边说吧。” “出了什么意外？是没有人理会你们吗？”司徒雯向两人问道。 宋无涯摇摇头：“自然有人理会，一个孙大人一个祝元龙。他们两个一个代表了无量教一个代表了观山酒楼。两人在朝堂之上，对于我们接下来的安排直接起了争执。可争来争去也没有个结果，不过当时的情况来看，是代表无量教的孙大人占了上风。好在圣上在关键时刻叫停，我们这才好险没有调查观山酒楼。” “哦！原来如此。”司徒雯听了之后点了点头：“和我之前所想的一样，不会有太多的人为你们的事情而争执。他们双方现在各自站出了一个人，身份虽然表明了，但是听你刚刚那么说，怕是圣上是将你们的去留交给了他们两人来决定。看他们两人谁说的更重要一些，就听谁的了。现在是那个孙大人占了上风，而这不是你们想要的结果。那就再找出一人来，与祝元龙一同针对这孙大人不就是了吗？” “话虽然是这么说，可在想让其他人站出来，谈何容易啊！”宋无涯无奈的说道。 可他这话一出，司徒雯却没好气指责道：“你们两个不也是活人吗？没有别人站出来，你们两个不会帮着祝元龙吗？” “我们两个？可我们两个是主事的啊！”宋无涯这下懵了，他们两个站出来那还说什么。 “怎么？你还想和那位孙大人讲江湖道义啊？”司徒雯白了他一眼：“别忘了你们的目的是什么！你们无非是想要给他们双方制造一点矛盾罢了。现如今矛盾已经制造出来了，接下来他们可就不是重头戏了。他们再说什么那都是没有意义的，只要圣上那边给你们一个定论就好了。” 听了司徒雯这话，宋无涯和白卓同时猛拍自己的额头。 “哎呀！”宋无涯苦笑了一声看向身旁的白卓：“白兄，咱们两个还真是糊涂了！好在雯儿提醒了一句，咱们理会他们干什么？反正咱们只要圣上那边一道圣旨而已。他们争个你死我活确实是跟咱们没有太大的关系。” “无涯兄，我说什么来着？”白卓也感叹道：“我就说让司徒小姐和小环帮咱们拿主意没错吧？这几天我这脑子早就糊涂了，昨天不是还让小环给教训了一顿吗？现在看来，咱们真的是贪的事情太多了，脑子里已经是乱七八糟的了。” “好了好了，咱们不说这个了，先吃饭先吃饭。”宋无涯自嘲的笑了一声后，招呼众人吃饭。“这下子我是茅塞顿开，这事情也没有什么好商量的了。” 四人大笑着在一起吃了早饭，要说今天宋无涯和白卓还真是够没用的，原本简单的一件事情让他们给想的复杂了。 朝堂之上，祝元龙和孙大人的争锋相对，已经让无量教和观山酒楼在朝堂之中拉开了战斗的序幕。 他们双方自然谁都不会让着谁的，他们的矛盾一起，有了明显的目标之后，那必定会相互针对，至少祝元龙和孙大人便会成为明着的目标。有了他们双方相互牵制之后，在接下来对峙的时间之中，必定还会有更多的人露出狐狸尾巴。到时候他们各自拿着对方，受益的那自然是皇帝了。 早饭之后，宋无涯立刻催促白卓：“白兄，你可别忘了圣上之前说的话。他可是要让咱们呈一份奏折上去呢，你把咱们接下来的计划写的明明白白的然后呈上去。必要的时候，咱们两人还得偷偷进宫一趟，和圣上当面把话都给说清楚才行。” “无涯兄，这个你就放心吧。这件事情我压根就不指望你，我心里惦记着呢。”白卓听了之后笑着说道：“我现在脑子里就琢磨着该写点什么呢。” “嗯！白兄，这就交给你了。”这种事情，宋无涯是没有白卓拿手的，自然交给白卓去做了。 白卓有事情去做，宋无涯便闲了下来。 他这闲了下来，自然也不能坐着消磨时光，心里也在想着接下来的安排。 无量教和观山酒楼的斗争他是暂时不会参与进去了，而且这件事情他也用不着参与了。 静下进来，脑海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那边是应州府。 在京城的监牢之中，那个耍猴人可是提醒过他一句，让他小心着点应州府。不管怎么说，这也应和了之前陈为民所说的话。作为无量教一支强有力的手段，暗夜堂可是有着不少的杀手。 这些杀手都是什么手段，宋无涯再清楚不过了。早在松江府的时候，他们见识过了这些杀手的手段之后，至今想起来都觉得恐怖。多少无辜的百姓就这样葬送在了他们的刀下，成为了他们练就杀人本事的牺牲品。 现如今原本那群消失了的杀手再次浮现出来，就在距离京城不远处的应州府，加之那耍猴人的警告，足以说明这群杀手一定在密谋一场大的阴谋。 耍猴人的身份毋庸置疑，他的话宋无涯还是相信的。一个能够作为无量教总部向京城传递信息的人而言，他所掌握的无量教信息，自然是不少的。最燃没办法让他将所有都吐露出来，但眼前宋无涯所掌握的信息，已经足以让他准备好接下来的行动了。 “秘密堡垒！”脑海中思索着应州府的事情，宋无涯还在琢磨着那个秘密堡垒的事情。“既然他不在徽州府，那又该再什么地方呢？” 无量教已经想好了自己的后路，宋无涯猜测这秘密堡垒也绝非是无量教唯一的后路。 但是这个地方，宋无涯必须要掌握，毕竟等到无量教要被彻底铲除的那一天，他可不希望像这一次的观山酒楼一样，无法彻底将其铲除。 脑海中不断的闪过各种各样的事情，让宋无涯的思绪一下子乱了起来。 “想什么呢？看你愁眉苦脸的样子。” 司徒雯为宋无涯送来了茶水，也看见了宋无涯脸上不断变化的神情，知道他心里在琢磨着事情，便问了一句。 宋无涯这才发现司徒雯的到来，接过了她手中的茶杯：“无量教的事情！应天府的暗夜堂一定在谋划着一场惊天的巨变，我在想他们想要做什么。毕竟如今观山酒楼被我们狠狠砍了一刀，对无量教而言近期是算不上威胁了。他们必定抓着这个机会，大肆壮大自己的力量。可在这个时候，却要动用这些杀手去做一些什么事情。那他们是针对什么人呢？又或者说，他们准备借着这个机会要造反了？” “我看他们要造反的可能性并不大！”听了宋无涯的苦恼之后，司徒雯也帮着他琢磨了一下：“这对他们来说绝对不是一个机会。而且，以我们对观山酒楼的了解，他们一定还有其他的手段，无量教也绝对知晓这一点的。他们应该不会在这个时候，直接和朝廷以及观山酒楼硬碰硬，一定会在这个时候谨慎的防范着观山酒楼其他的手段。” 第993章 晋王造访 “其他手段！他们还能有什么手段？”白卓好像并不认同宋无涯这话一样，在宋无涯说完之后，立刻疑惑的问了一句。“他们要真有其他的手段，那之前为什么会做这样蠢的事情？” 一场瘟疫的变故，虽然在淮安府造成了极大的危害。可细细想来，观山酒楼如此做未免有些太过急躁了。而他们的目的竟然只是简单的为了钱财，如此想来这不难看出观山酒楼或许真的是被逼到了绝路之上了。 虽然如此，但也无法确定，毕竟这也有可能是观山酒楼太过自大，目空一切所造成的。 原本宋无涯对于这件事情并没有过多的琢磨，现在听到了白卓的话，他这脑子里一下子感觉到了一些奇怪的想法。 “白兄，你觉得之前那瘟疫的事情，观山酒楼做的太蠢了？”宋无涯诧异的看着白卓问了一句。 白卓当即很是认真的点头说道：“无涯兄，这还用说吗？但凡他们有点脑子，也不能如此胡作非为啊！虽然他们把控着朝廷的一些重要职务，但也不简单什么事情都能够隐瞒的下来。更何况他们让一个淮安府民不聊生死伤无数，最终直接导致让我们将他们外边的势力一锅端掉。难道这件事情还不算是一件愚蠢的行为？” 听了这话，宋无涯淡然的点了点头，白卓的话很是在理，这件事情细细想来确实是有些愚蠢。 “不管怎么说，观山酒楼我们都要务必放一放了！现如今对朝廷的最大危险，显然是无量教，而不是观山酒楼了。”宋无涯没有再继续琢磨这个问题，说出了自己的观点。 “无涯兄，我这话的意思还是想要提醒你，不要太过轻视无量教了，可不能想着观山酒楼牵制他们了，得加把劲直接将他们一锅给端了。”白卓深吸了口气脸上神情无比凝重。 无量教和观山酒楼相互制衡的关系，也是不久之前宋无涯确定下来的。但是仅仅过去了不到半年的时间，整个情况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观山酒楼如今已经到了穷途末路，而无量教势必要抓着这个机会崛起。如此一来，无量教的势力可就直接崛起了，宋无涯和白卓务必要抓着这个机会，铲除他们才行。 即便不能够铲除他们，也要遏制他们的发展。 “晋王驾到！” “嗯？” 突然间听到外边的一声高喝，令还在琢磨事情的宋无涯发出一声惊疑。 白卓也很是诧异道：“咦！晋王怎么找咱们来了？” 疑惑归疑惑，两人不敢懈怠，急忙向着外边迎去。 刚走出院落，晋王便带着一干随从进来了。 “两位老弟别来无恙啊！” 晋王满面春风，见到两人之后，也不等两人向其行礼，直接笑着问了两人一句。 宋无涯和白卓急忙下跪：“下官参见晋王殿下。” “嘿！”晋王眉头一拧：“你们两个还真是见外，本王可不止一次说过，这里又没有外人，何必如此拘礼呢？” 话虽然是这样说，可这样的礼节宋无涯和白卓还真是不敢免了的，毕竟身份不同，不能乱了章程。 紧随两人其后出来的司徒雯和小环也向晋王躬身施礼。 “民女见过晋王。” “好了好了，免礼。”晋王无奈摆了摆手：“我们进去说吧。” 四人侧身让在一旁，请晋王入了厅堂之内，请到了上座。 小环急急忙忙去准备茶水，宋无涯和白卓以及司徒雯三人则恭敬的站在一旁。 “王爷这么快就从淮安府回来了？”宋无涯好奇的问了一句。 之前他们从淮安府离开时，晋王还在带着人处理当地遗留下来的事情。毕竟知府以及余下的一干官员被抓了不少，整个淮安府没有人住持大局，所以晋王留下来坐镇。 听了这话，晋王笑道：“本王也只是慢了你们几步罢了。淮安府的事情已经有人去理会了。皇兄已经委派了新的官员上任，本王自然用不着继续留在那里了。倒是你们两个，算算时间也回来五六天了吧？怎么还在京城待着？是不是皇兄让你们继续追查观山酒楼余下残党的罪证？” 宋无涯摇了摇头：“那倒是没有。如今观山酒楼各地的势力已经被铲除，余下的也仅仅是一些在朝的官员罢了。无量教趁着这个时候，大肆扩张，将原本属于观山酒楼的地盘全都拿下来了。不仅如此，无量教还派人阻挠我与白兄离开京城。看样子他们是不想让我们捣乱，如今我们还在等圣上的裁度呢。” “原来如此。”晋王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后道：“这样也好，不过本王倒是觉得，应该趁着这个机会，将观山酒楼一网打尽以绝后患。虽然说无量教势大，可他们毕竟不在这京城，即便是造反也不过是打几场仗罢了！可是这观山酒楼却不同，余下的残党一定混迹在朝堂之中，可谓是皇兄眼里的沙子啊！” “王爷您也觉得如今应该继续追查观山酒楼的残党？”白卓一听这话吃惊的问道。 晋王点了点头：“当然，这也是本王的想法罢了。至于如何去做，还是让皇兄和两位老弟来拿主意吧。” 宋无涯听了晋王这话，不由的有些犹豫了起来。 晋王说得一点没错，这个时候趁胜追击，极有可能将观山酒楼的残党一并清除了。但是如此一来，朝廷可就可能面临着战乱了。似然这话晋王嘴里说得简单，可毕竟是战乱，绝不可以轻视。 “王爷此番前来……”听了晋王的话之后，两人还不知道晋王来找他们究竟是为了什么，白卓遂向其问了一句。 晋王听着这话，微微一笑：“也没什么，本王刚刚回京，听闻两位老弟还在金恒，便过来瞧瞧你们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处。” “哦！多谢王爷关心。”白卓点了点头道：“下官还以为王爷找我们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呢。” 白卓这么一说，晋王脸上神情微变，略显得有些尴尬。随即起身道：“本王只是单纯的过来看看你们的情况。既然你们一切还好，那本王就放心了，本王近日奔波回来有些疲累，便不在你们这里多停留了。” 说完这话，晋王连茶水都没喝，便向着院外走去。 “王爷这就要走吗？”宋无涯见晋王要走，便客套了一句。 晋王点了点头：“嗯，用不着出来送了。” 几人跟着晋王走了出去，将晋王送出了门外。 “无涯兄，我怎么总觉得今天晋王来找我们好像是有什么事情啊？”白卓在晋王走后，立刻诧异的问了宋无涯一句。 这一点宋无涯也有同感：“我也这么觉得，毕竟这大清早的，跑到咱么你这里来，总不敢只是看看咱们吧？” “你们两个就别琢磨这个了。”司徒雯听着两人的话说了一句：“你没听晋王刚才的话吗？看他这个样子也是刚刚从淮安府回京，正好路过这里，所以过来看看你们罢了。” 可就在这时候，白卓突然就是一惊，神色紧张了起来。 “无涯兄，王爷该不会是知道了那件事情吧？” “那件事情？哪件事情啊？” 他的话让宋无涯都诧异了，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 白卓当即谨慎的看了看周围，这样还是不放心的凑到了宋无涯身旁，附在其耳旁低声说道：“那封密信。” 明白过来白卓原来说的是这件事情，宋无涯眉头也是一紧：“应该不会吧？密信咱们都已经毁掉了。王爷他怎么可能知道？” “不还有禁卫吗？”白卓依旧皱着眉头说道。 这倒也是，宋无涯也不确保这件事情晋王会不会告诉晋王。 可他想来想去，觉得晋王应该不会这么小肚鸡肠。 “白兄，我看你这担心是多余了。我想晋王应该不会知道吧，即便是真的知道了，那也一定能够理解这是误会的。”宋无涯尴尬的笑了笑，这话连他自己都不相信。 可白卓却一本正经的推断起来。 “无涯兄，你还记得刚刚晋王的话吗？他是觉得应该乘着这个机会，继续追查观山酒楼，好将观山酒楼一网打尽。你说这要是换做以前，他一定会让我们追查无量教的。一听这话就知道有问题，晋王一定是知晓了那封密信，他这是为了让我们将观山酒楼清缴，然后不再对他有所怀疑。” “白兄，你这分析倒是有点道理。”对此，宋无涯也只能尴尬的笑了，这个他还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而且这件事情也不是那么好说的。 两人在这里嘀嘀咕咕的，一旁的司徒雯和小环看着满脸的疑惑。 司徒雯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你们两个在那边嘀咕什么呢？怎么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该不会是又做什么亏心的事情了吧？” “雯儿，你这话说道哪里去了。”宋无涯苦笑道：“我和白兄能做什么亏心的事情，我们就是讨论一点事情罢了。现在没事了，我们回去坐吧。” 第994章 祝元龙造访 看着宋无涯，司徒雯依旧是满脸狐疑。 刚刚他们两人说话，那可是避着她们两个的。司徒雯都没听清楚他们究竟说了些什么，这心里总是觉得有些不得劲。 “你们两个到底是在说什么啊？不是什么亏心事的话，为何不大声点说出来，让我和小环也听听看啊？” “雯儿，这件事情你就不要再问了。”宋无涯见司徒雯还在追问这件事情，当即面色一沉道：“这件事情不可乱说，就此打住。” 见宋无涯的脸色一下子变得严厉起来，司徒雯确实是吃了一惊。 因为这样的情形，长久以来宋无涯还从未给过她这样的脸色。司徒雯也立刻明白过来，宋无涯这是非常认真的一句话，她当即也不再多问了。 “好，先回去吧。这太阳都升起来了，天气是越来越热了。”司徒雯没有再追问，抬头看了一眼天，便向厅堂走去。 四人回去之后，白卓这脸上一副心里藏着事情的脸色。 而自从晋王离去，四人再次回到这厅堂之中后，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就显得心事重重的样子。 两人心里自然琢磨着白卓刚刚所说的话，虽然宋无涯嘴上说着没事，但这心里还真是有些担忧。 晋王与他们认识已经有些时间了，而且这一路走来帮了他们不少的忙。之前因为一封密信，让宋无涯和白卓都对晋王产生了怀疑，今天晋王的突然造访，也让两人觉得他们与晋王之间确实是产生了间隙。 “启禀两位大人，祝元龙祝大人前来拜会。” 四人正冷冷清清没话说的时候，禁卫突然前来禀告。 一听这话，宋无涯和白卓面面相觑，心里琢磨着这祝元龙怎么跑到他们这里来了，这可比晋王突然造访还要令人吃惊的！ “快快有请。”微微一愣之后，宋无涯急忙向禁卫吩咐。 禁卫得令之后，立刻回话去了。 很快，祝元龙身着官服，面带微笑的走进了厅堂。 “宋大人，白大人，本官突然造访，冒昧了。” “祝大人哪里话，请坐。” 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虽然他们与祝元龙之间那是有过过节的，而且祝元龙的女婿还是因为他们两人而死。要这么说起来，他们两个可是祝元龙的仇人啊！ 可偏偏这天底下就有这么奇怪的事情来，祝元龙竟然主动来拜访他们的仇人了。 落座后，祝元龙向身旁一挥手，一名仆人立刻拿着几个油纸包走到了宋无涯和白卓两人的面前来。 “两位大人，一点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一听这话，白卓这脸色刷的一下子就变了。 而宋无涯虽然还算镇定，可是这心里也觉得有些不得劲，看着那东西苦笑道：“祝大人真是客气了，你来做客我们是欢迎的，这礼物嘛我看还是免了吧。” “哈哈！”祝元龙看着两人脸色哈哈大笑，随即抚须道：“两位大人不必如此紧张，本官知晓两位大人青年才俊为官更是两袖清风，从来不做藏污纳垢之事。本官何尝不是和两位大人一样呢？这不过是一些街头的点心罢了，实实在在的只是一点薄礼，两位大人收下吧。” 街头点心？这话可让宋无涯和白卓更加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刚刚宋无涯心里还在琢磨，能让祝元龙舍下脸面拜访他的仇人，想必也只能是观山酒楼的事情了。而今天早朝之上，他还为和那孙大人争执究竟是调查观山酒楼还是无量教的事情，而争的口干舌燥的。所以宋无涯一位，祝元龙此番前来一定是为了观山酒楼的事情。 他既然是为了观山酒楼的事情来有求于宋无涯和白卓两人，那这拿来的东西，就应该是对他们两人的贿赂才是。也正是因为这个，宋无涯和白卓才抵触这礼物的，没曾想到这东西竟然只是普通的糕点。 “原来如此！”宋无涯和白卓都暗自松了口气，不过宋无涯却依旧谨慎。随即说道：“这可正好。祝大人你是不知道啊！这刚下了早朝，我们两个还没来得及吃点东西呢。没想到晋王就来了，这好不容易送走了晋王，没想到祝大人你又接踵而至。不过也罢，雯儿你去把祝大人送来的点心拆了，让我和白兄先填填肚子。” 祝元龙说这是糕点，宋无涯可没看找，正好让司徒雯借着这口由头检查检查。 司徒雯何等冰雪聪明，自然明白宋无涯的用意，也没着急着去拆那糕点，招呼小环去厨房取几个盘子来，这才将那糕点拆开。 “没想到本官倒是赶巧了，只是不知道晋王怎么想着找两位大人了？”祝元龙怕是正找不到话题呢，宋无涯这么一说，他便立刻顺杆问了一句。 “哦！也没什么，就是今早朝堂上说得那件事情。”宋无涯倒也没有完全对他隐瞒：“晋王只是来问问我们接下来的打算罢了。” “那两位大人是如何打算的呢？”祝元龙毫不停顿的追问着。 听他这话，宋无涯基本上就明白了。祝元龙这是来探听两人的底细来了，毕竟他今天在朝堂之上面对那个孙大人，可谓是落了下风。他可不想让宋无涯和白卓继续追查观山酒楼。他正是心里不安，才来找宋无涯和白卓，好从他们两人的口中探听个虚实。 “这个嘛！”说道这里，宋无涯立刻犹豫了起来。 一见宋无涯犹豫，祝元龙急忙笑道：“看来宋大人是对本官有所怀疑啊！尽早在朝堂之上，本官可是站在两位大人这边的。怎么这个时候宋大人好像对本官有些怀疑了呢？” “不不不！”宋无涯连说了三个不，表示自己并非他所想这个意思。“本官绝非这个意思，本官只是也拿不定注意。毕竟这接下来如何去做，可也绝非是本官和白大人能够做的了主的。这一切还得圣上裁度才对，即便是刚刚晋王起来，王爷他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问问我们如何打算罢了。本官回答晋王这是这一番话，绝对不是什么怀疑祝大人的。” “原来如此。”祝元龙听后微微颌首：“确实，毕竟这事情涉及到朝廷的安危，确实是该圣上来做决定才行。”附和了这么一句后，祝元龙神情微变，立刻又向宋无涯问道：“不知宋大人如何看待这件事情，你觉得在这个时候，是继续追查观山酒楼合适呢，还是阻止无量教壮大合适呢？” “这个……”宋无涯佯装发愁道：“哎！本官也说不好啊！原本本官是觉得，不能让无量教趁着这个机会发展壮大。可今天在朝堂上听了孙大人的一番话之后，倒也觉得他说的不错，这确实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说不定能够将观山酒楼一网打尽。” “是啊！”祝元龙听后，突然感慨了一句：“孙大人说得确实是有些道理的。” 感慨了这么一句之后，祝元龙停顿了一下，有扭头看向了一旁的白卓：“不知白大人对这件事情有何高见啊？” “这个！”白卓一愣，没想到这祝元龙还问到自己头上来了。这要是换做以前，白卓必定不会给他好脸色，更是不会和他好好说话。但现在不同往昔，宋无涯的表现让白卓也清楚现在该说什么。“祝大人这可就有些为难本官了。本官向来都是以宋大人马首是瞻的，还是看圣上如何决定吧。” 直接搪塞了这么一句，白卓看着祝元龙眼神之中露出微微失望，突然话锋一转道：“倘若要是说我自己的看法，我倒是更倾向于追查观山酒楼。毕竟这个机会摆在眼前，倘若错过了的话，只怕以后再找他们的麻烦可就有些难了。倘若明日祝大人您没办法说服圣上的话，那本官说不定会帮着孙大人了。” 这话可算是直接说到了祝元龙的痛处，祝元龙脸颊抽搐了一下，也不好直白的说什么。 短暂的沉默后，祝元龙微笑道：“白大人说得也不无道理，这个机会确实是难得。但本官以为，还是无量教更加重要一些。毕竟他们手握着不少的兵力，不知道两位大人是否还记得在边境之地的那几个月？” “嗯？”听到这话，宋无涯和白卓同时一愣。 突然间祝元龙提到了那段时间，这让两人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见两人疑惑，祝元龙接着又道：“当时两位大人可谓是险象环生啊！而且本官记得当时白大人还身负重伤，险些殉国。那个时候，两位大人对付的可正是无量教啊！谁能想到，他们竟然连军队都掌控了，现在想想这还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啊！” 原来祝元龙葫芦里卖的是这个药啊，不过他这话还真是说得一点都不夸张。当时的情况确实是这样，而且无量教的人也确实是渗透到了军队之中。这个时候他突然提起这个，显然是在提醒宋无涯和白卓，不要忘记了无量教还有这样一个手段。 一定要做好考虑，免得到时候追悔莫及。 第995章 情况有变 宋无涯算是看出来了，祝元龙之所以来找他们，还是因为他心里没有底气，想要来探探宋无涯和白卓的口风，另外也提醒一下宋无涯和白卓，可不能让那位孙大人占了上风，免得放过了无量教这头老虎。 在祝元龙这话说出之后，白卓的脸色一下子就阴沉了下来。 蓟州的那段时间，他怎么可能忘记，那不过是几个月前的事情罢了。 虽然只是受了点伤回来，可当时的情况那是差点要了他的命。 想起这段时间，白卓便不自然了起来。 “祝大人说的是啊！”白卓突然感慨了一句，像是这句话说到了他的心里。“无量教的危害确实是大！”感慨之后，白卓却也没有因此而向着那祝元龙，话锋一转又道：“不过，眼下这件事情，非我等可以左右的啊，一切还得看圣上如何裁度了。” “白大人这话本官自然知晓，本官今日前来也并无他意。”祝元龙微微点了点头道：“你我心中都知晓这无量教的厉害，可是那孙大人却偏偏帮着无量教说话，这不是摆明了要陷江山社稷与不顾吗？所以本官为了顾全大局，特来拜访两位大人，希望两位大人能够深明大义，在这件事情上，一定要坚定信念才是啊！” “祝大人，你的话我们很清楚。正如大人所言，如今这件事情孰轻孰重，我们也是知晓的，眼下就只能尽量的说服圣上了。”宋无涯接了一句，算是给祝元龙一颗定心丸吧。 这祝元龙坐在这里已经说了不少了，而且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宋无涯可真是不想继续和他说下去了，虽然心里已经明知道他是观山酒楼的人。可是也没有可能从他的口中得知一些观山酒楼的信息，所以留着他也没有太多的用处。 宋无涯这话一出，祝元龙总算是松了口气。 他这刚松了口气，白卓那边就接了一个问题过来。 “祝大人把持朝廷要务，不知道最近这几个月是否听闻地方哪里有无量教的踪迹啊？” 白卓是打的这个主意，毕竟祝元龙好不容易来一趟，想要说服他们两个。现在宋无涯已经给了他准确的答复，就让他这么走了也太便宜他了。而且之前宋无涯和白卓便想着，观山酒楼会不会给他们透露关于无量教的线索。 只是到了如今，他们也没有说出一些无量教有关的线索来，所以白卓才在这个时候向祝元龙直接询问。 祝元龙微微蹙眉，像是在仔细的回忆着。不多时他神情一变，凝重道：“白大人这话倒是提醒了本官，不瞒两位大人，本官之前还真是听闻下边递交的关于无量教的线索。倘若本官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应天府那边传来的。好像是因为应天府地界上有一家大户勾结上了无量教，并且垄断了当地不少的产业，也不知道给无量教弄去了多少银子。好在地方官员发现的早，拿住了他们勾结无量教的罪证，将其满门抄斩。至于当地无量教的踪迹，便在那之后断了线索。但过去不久后，地方官员又上报有一些形迹可疑鬼鬼祟祟的人在应天府活动，像是无量教的人。” 白卓询问之下，祝元龙说出来关于无量教的线索，竟然也牵扯到了应天府的头上去。虽然说这一点宋无涯他们早已经知晓了，但是现在这件事情从祝元龙的口中说出来，足以见得应天府确实是有无量教的踪影。 “原来如此！”白卓当即点头：“看来我们之前所得到的消息怕是千真万确了！” 白卓这么一说，祝元龙当即佯装吃惊道：“这么说来，两位大人也掌握了关于应天府无量教的线索？” “是有听说，只是没办法确认。”宋无涯点了点头，并未否认这件事情。“不过，这下子好了，有了祝大人这话，想必这事情那就是八九不离十了。这一次倘若我们能够离开京城，那就直奔应天府而去。” “那真是太好了！”祝元龙听着这话高兴不已：“两位大人容本官一些时间，本官回去之后好好调查一下这件事情，倘若还有其他的线索，必定会告知两位大人的。” 祝元龙对这件事情很上心，毕竟这是对付无量教的事情，如此一来只要将宋无涯和白卓请出了京城，那他们观山酒楼自然就可以松一口气了。 白卓和宋无涯当即客气道：“那就有劳祝大人了。” 祝元龙也是识趣，这该说的也说了，而且宋无涯和白卓的表态也让他很是安心。当即起身便向两人告辞：“既然如此，那事不宜迟，本官这就回去调查此事。今日便不与两位大人多叙了，告辞。” “祝大人慢走。”宋无涯和白卓起身相送。 虽然他们之间存在过节，可是毕竟没有彻底撕破脸皮，眼下他们也算得上是合作的关系。这礼节性的东西，还是得做一做的。 将祝元龙送出了门外后，看着他的轿子远去，几人这才松了口气。 “无涯兄，今天还真是难得！”白卓转身之后，松了口气便道：“先是晋王，之后又是这祝元龙。咱们在这京城，这样的事情还是头一遭啊！从未有过被这样重视的感觉，我这心里怎么突然有些别扭起来了？” 说的也是，他们两人虽然不常在这京城之中。但是他们在朝堂之上的名头，那也是不小的。毕竟没有考取功名，便直接就是四品官员。不仅如此，他们还未朝廷屡屡创了奇功，深受皇帝的信赖。 满朝文武，可谓是没有一个人不知道他们两个大名的。即便是如此，他们在这京城之中，那也是受尽了排挤。莫要说有官员来拜访他们了，之前也就因为几桩案子，宋无涯见了几名大臣。除此之外，其他的官员见了他们都不会给他们好脸色，更别说什么登门拜访了。 宋无涯听了白卓这话后，微微笑了笑也没有说什么。 回到了厅堂之内，再次坐下，小环为几人倒上了茶水。 刚刚祝元龙送来的糕点，他们也没吃多少，现在又被原封不动的包了起来。 “无涯！”司徒雯见宋无涯坐下后，便问了一句：“你说这祝元龙今天所来，目的只是探探你们的口风吗？” “我看也是如此了。毕竟这个时候，不论是观山酒楼还是无量教，那都是在节骨眼上。他们可不想在这个时候，因为我们两个人的决定，而让他们自己倒霉。”宋无涯觉得这祝元龙应该不会有其他的想法。“毕竟，他们主动暴露自己，目的不就是为了给各自争取一些时间吗？对于这件事情，他们自然想要确保万无一失啊！” “那，那位孙大人，会不会这会已经到了我们门外呢？”司徒雯听了这话，紧接着又说了一句。 这话可让宋无涯有些愣住了，他还真是没想过这一点。 要说这为孙大人，那对他和白卓而言，可谓是名不见经传了。或许以往在这朝堂之上，他们应该见过，但是对此人的印象是真的不深。现在祝元龙走了，这孙大人会不会来，还真是不好说。 稍加琢磨了一番后，宋无涯摇了摇头：“我看未必！毕竟祝元龙和我们在江南考场之时便已经相识，怎么说也算是老相识了。他来找我们倒是说得过去，这孙大人与我们素不相识，我看他未必会来。” “是啊！司徒小姐，你还想着无量教的人来找我们？”白卓笑道：“除此之外，那孙大人今天在早朝上，和祝元龙的一番对峙之下，那可是占了上风的。只怕他现在心里早已经认定这件事情，圣上会听他的了，他怎么可能来找我们？” “白兄这话我赞同。”宋无涯觉得白卓说得不错，这孙大人应该不会来找他们的。 “不找最好，这突然来这么多人，我还真是有些不习惯。”司徒雯倒也没有多说什么，随口抱怨了一句。 今天这事情说起来也正是古怪，就因为这节骨眼上的一件事情，来了两个人。晋王便不说了，这祝元龙和他们有着这样的仇恨，竟然也找上来了。 几人坐下来喝了喝茶，那孙大人倒也没有紧跟着祝元龙前脚后脚的。 城里刚发生的事情，他们是解决了，这下子又变得无事可做了。 一没有了事情可做，白卓这心里就又开始烦躁起来了。 “无涯兄，你说这应天府，究竟会有什么事情啊？”白卓突然间向宋无涯问了一句。“之前咱们打听到也就算了，这次从祝元龙的口中也说到了这应天府。可见这应天府不简单，毕竟祝元龙想要让咱们对付无量教，那就不会挑无量教的小事情让咱们去处理的。我看这应天府咱们得好好考虑一下该不该去了！” “嗯？”宋无涯听着这话，有些错愕：“白兄，你是觉得应天府咱们不要去？是因为太过危险吗？” “危险那是自然的，而且我们队应天府的情况一无所知。”白卓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担忧。 第996章 危险至极 “是啊！”对于应天府，宋无涯也不否认。他们虽然去过一次，但是现在想想看，他们真的是对应天府一无所知。“之前咱们去过应天府，也没有得知那陈为民家与无量教的事情。现如今，这无量教的暗夜堂就是在应天府，而且杀手如云，咱们这一去那必定是龙潭虎穴啊！” 说完这话，宋无涯不由得抬起头看向了司徒雯。 司徒雯迎来了他的目光，心里也明白宋无涯在担心她了。 “无涯，你看我该不会是不打算带着我和小环过去吧？” “我是有这个考虑。”宋无涯不否认，他就是这么想的。 毕竟这一次他们倘若前往应天府，那面对的绝对不是以往所面对的危险。应天府绝对是龙潭虎穴，那些杀手一个个都不是简单的货色。更何况他们这一次面对的不单单是一个杀手，而是一个杀手组织。 “那你让我们去哪里？”司徒雯责怪了起来，毕竟她并不害怕危险，她只是想要陪伴在宋无涯的身旁罢了。“难不成还让我和小环千里迢迢回到松江府，找我叔叔去吗？” “最好是这样。”这也是宋无涯心中对司徒雯的安排。 可司徒雯却立刻闹起了小脾气：“不去！我不回去。危险又怎么样？你以为我司徒雯就是寻常女子吗？既然我跟着你，那自然不管荣华富贵还是艰难险阻，自然要跟着你一起走过去了。” 说起来，司徒雯很少在宋无涯的面前表达自己心中的情愫。这一次她是直接把心里话都说出来了。正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她心里早已经认定了宋无涯。 面对司徒雯如此执意的言语，宋无涯依旧凝重道：“雯儿，这不是你耍小孩子脾气的时候。你不愿意抛下我，这我理解。可你站在我的角度来看，我怎么可能让你跟我去犯险呢？” “姑爷，你就放心吧，有禁卫保护我们，我们不会有危险的。”小环自然是帮着司徒雯说话的。 她这一开口，宋无涯立刻又道：“雯儿，你就是不为自己想想，也应该为小环想一想吧？” 宋无涯确实是不放心她们两人，并非是因为带着她们两个人不方便，只是这一次的情况确实是不同。 “是啊！司徒小姐。”白卓明白，这一次倘若带着司徒雯和小环，宋无涯心中一定会有所担忧的。“这一次可不比往日，那些杀手手段犀利，难免会出现什么差池。倘若你和小环跟着，无涯兄和我哪能放心的下啊！” 宋无涯和白卓的话，说得很有道理。司徒雯一下子沉默了，脸上满是委屈之色，看得出来她的眼中已经有泪水在打转了。 她的心意，宋无涯自然能够理解，但是这一次不同，宋无涯只能狠心抛下她了。 小环在一旁也不敢再说什么了，毕竟这是一件非常严峻的事情。 一下子气氛压抑了下来，谁也没有再开口说什么，只是这样沉默着。 就这样一直到了正午，司徒雯和小环这才去忙碌午饭了。 在她们两人离开之后，早已经按捺了几个时辰的白卓，急急忙忙就向宋无涯问道：“无涯兄，你真的打算让司徒小姐和小环回松江府？” “嗯！”宋无涯很肯定道：“这一次，我们面对的可是无量教的杀手，他们是什么手段白兄你又不是不清楚。之前我们曾经有过一次遭遇，那一次我可是险些命丧他们之手啊！虽然那堂倌说无量教暂时不会对我们下死手，可他们也未必不会在被我们逼得迫不得已的时候啊！” “无涯兄你说的没错，只是你也看到了，司徒小姐并不想要离去，她想要跟着你啊！”白卓也明白宋无涯的担忧，但是他也看出来了司徒雯的不愿意。 宋无涯哪能看不出来这个，可是这个时候即便是司徒雯不愿意，他也要强迫司徒雯回松江了。 “我看得出来，可也不能拿她们的命开玩笑啊！我可不愿意看到她们受一点点伤害！”宋无涯直接说道：“白兄，难不成你愿意看着小环受伤或者丧命吗？” 白卓听着一愣，但是很快猛地摇头：“那自然不愿意。” “这就对了，这危险的地方咱们两个去就是了。实在不行的话，就让他们留在京城吧！”宋无涯想了想，又想到一个折中的办法来。 毕竟在这京城之中，没有了他们两人在，那也有皇帝能够派人保护她们。 “这样也好。”白卓点了点头，也觉得这个办法可行。 “不管怎么说，这一次咱们去应天府必定是凶多吉少。”宋无涯考虑着之后去应天府的情况。“这些杀手那可都是冷血的，他们在松江府可是以活生生的百姓作为磨练自己杀人手法的，这些人早已经看淡了生死。倘若到时候他们走投无路，你还会觉得他们能听从无量天尊的指挥，不对我们出手吗？那显然是不可能的。” “嗯！”白卓也赞同宋无涯这个说法。 “不仅如此，我们队应天府的情况一无所知。这一次前往，我们在明他们在暗，别说是将他们一网打尽了。是否能够找到他们的行踪或者是线索，那都是很难的。”宋无涯对这一次前往应天府，可没抱太大的希望。“从那些家伙的嘴里，怎么听我都觉得这些无量教暗夜堂的杀手，在酝酿着一件大事情。究竟是什么大事情咱们还不得而知，但是这件事情绝对非同小可。他们毕竟是杀手，他们要想做的事情，那自然是杀人了。只是不知道他们究竟想要杀什么人！” “应天府之前那可是观山酒楼的地盘，现如今观山酒楼在当地的势力已经被清缴了。接下来，无量教自然顺理成章的接手。但是接手之后，他们还要有大的动作。无涯兄，你觉得他们能做什么？难不成将应天府境内所有的官员全都给暗杀了吗？”白卓琢磨了一下这件事情，向宋无涯问道。 这个宋无涯很难猜测，但是白卓说得这一点，他觉得不太可能。 “我看未必，毕竟以往他们也没有坐过这样的事情。无量教想要在地方站稳脚跟，他们必定要想办法将地方官员收入自己的麾下。一味的将官员杀掉，对他们也没有太大的价值。” 可白卓却与他有着不同的看法：“无涯兄，你觉得这暗夜堂的举动，会不会是一种信号。无量教会不会在这之后，直接起兵造反啊？” “这个……”宋无涯一下子犹豫了。“不太好说，不排除这种可能吧！但是我觉得他们应该不会这么快，毕竟观山酒楼刚刚被清缴，按理来说他们应该积极的抢占观山酒楼的地盘才是啊！” 说完这话，宋无涯自己心里都在狐疑，无量教会不会这样做。 “可无涯兄你也别忘了。观山酒楼如今元气大伤，对无量教来说，那绝对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倘若不是好机会，那观山酒楼也用不着一再的让我们阻挠无量教了。”白卓却愈发觉得这种可能性是非常大的。 他这么一说，让宋无涯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没错，观山酒楼元气大伤，对无量教来说确实是一个不错的机会。但以他们之前掌握的信息来看，无量教应该还没有到了能够举兵造反的地步。 想来想去，这一点都没办法确认，宋无涯只好又道：“不管怎么说，咱们心里有个底。希望尽快能够给无量教当头一棒，好让他们的气焰消减下去。弱这个时候无量教造反，朝廷怕是真的麻烦了。即便是将无量教压了下去，那也必定会让观山酒楼有可乘之机的！” “无涯兄，我这突然间心跳的厉害，怕是真的要出大事情了。”白卓说道这里，一下子感觉有些心慌了起来。 山雨欲来风满楼，如今在这京城之中，还没有太大的动静。但前前后后的一些事情，联系在一起的话，还真是能够说明不少问题的。 无量教传递信息，要阻挠他们两人离开京城。而且为了这件事情，不惜让他们在朝堂之上的官员直接暴露身份。如此看来，感觉无量教真的是到了非常紧要的关头。 如若不然，他们好不容易才在朝堂之中安插了自己的人手，怎么能如此轻易的让他们暴露出来呢？ “要出什么大事情了？”司徒雯抽空从厨房出来，刚过来便看到白卓神色不宁的这么一说，遂问了一句。 两人都没注意到司徒雯的到来，同时扭头看了过去。 “白兄是在担心，这一次应天府的无量教暗夜堂，所要酝酿的事情，会不会是为了他们造反做前奏。”宋无涯叹了口气说道。 “应该不会吧？他们已经有这个能力了？”司徒雯也很是吃惊。 毕竟他们所掌握的关于无量教的线索，无量教应该是没有能力在这个时候造反的。至少他们之前还在大肆的敛财，另外他们的兵刃也未必准备妥当，怎么看都不是时候。 第997章 落定 “未必没有这个可能啊！”宋无涯紧皱着眉头，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司徒雯也微蹙眉头陷入了沉思，像是忘记了上午的不愉快。 琢磨了一番后，司徒雯凝重道：“那倘若他们真有这个实力的话，接下来该如何应对？” “倘若真是这样的话，那就不是我和白兄该考虑的时候了。”宋无涯摇了摇头，毕竟这种事情，他们说了不算，而且也没有这个能耐。 “我一想起这件事情，这心里总是发慌，感觉这一次真的要出大事情了。”白卓无比担心的说了一句。 应天府这三个字，几次三番的出现在不少人的嘴里。也让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心里对这个地方产生了浓重的疑惑。 毕竟倘若只是一件小事情的话，他们也未必能够引起这么多人的在意。可偏偏这么多人全都注意到了这里，足以说明这里一定会发生一桩不小的事情。 白卓的担心，宋无涯心里很理解。 “白兄，也用不着这样担心，等到明天的时候，这件事情必定会有个答案。到时候咱们去了应天府，一切就清楚明了了。”宋无涯看着急躁的白卓对他说了一句。 今天早朝已经开始决定他们的去向了，但因为孙大人的强势，以至于让皇帝不得不打断了，但是明天结果一定能够出来。 而今天祝元龙的造访，听了他的一番话，宋无涯也知晓这祝元龙明天必定能够有足够的理由来扳回这一局的。 时间过得很快，第二天的早朝也不过是眨眼之间。 朝堂之上，皇帝还未到来，周围的百官都在议论着昨天的事情了。 显然昨天祝元龙和孙大人的争论没有结果，引来了他们很大的兴趣。 这些人几个人聚在一起，小声的议论着。 不过他们的议论并没有持续多久，皇帝便来了。 而在这之前，祝元龙向两人这边看了几眼，脸上挂着微笑，也不知道这是在意味着什么。 他与那位孙大人之间，倒也有几次眼神的交流，不过看得出来他们之间那种谁也不服谁的表现。两人各自心里都清楚各自的底细，只是没有完全撕破脸皮罢了。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诸位爱卿平身。” 惯例之后，皇帝看着诸位大臣，没有进行例常的公事，而是直接说起了昨天的事情。 “昨天祝爱卿和孙爱卿关于无量教和观山酒楼之间的议论并未结束，今天便将这件事情讨论出个结果来吧。” 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不管怎么说，皇帝心里都很清楚，这双方之间谁的危害最大。当然两方的危害都很淡，但是眼前的这个情况，无量教才是最重要的。也正是因为这样，昨天皇帝才突然叫停了这件事情，免得让那孙大人占尽上风。 皇帝这金口一开，祝元龙立刻就抢在了最前边。 “圣上！”祝元龙直接道：“臣以为无量教才是朝廷最大的祸患。昨日臣未来得及说出他们的厉害之处。关于臣接下来所说的这件事情，宋大人和白大人那是深有体会的。圣上一定还记得半年之前，宋大人和白大人曾前往边关任职。宋大人在应州府，而白大人则去了蓟州。正是在这里，宋大人和白大人立了大功。而白大人甚至险些命丧蓟州，而这一切全都是因为无量教的关系。” 果不其然，祝元龙直接上来就说出了这件事情。 他的目的很显然，要用这一番话来让那位孙大人彻底无话可说。 而事情也如他所想的一眼，那位孙大人的脸色立刻阴沉了下来。 说起边关的事情，那事情自然不用多说，在这朝堂之上没有人不知道的。当时宋无涯和白卓正是因为祝元龙等人的排挤，才到了那个地方。没想到在那边关之处，竟然发现了无量教的大秘密。 他们竟然渗透进了军队之中，更是直接掠夺朝廷向边关发放的军饷，事态极其恶劣。 “祝爱卿此言不假，朕自然还记得这件事情。倘若不是因为宋爱卿和白爱卿前往边关，或许直到现在朕还不知道朝廷的军队，竟然已经为他人所用了！若是他们真的发动叛乱，怕是江山不保啊！” 皇帝在祝元龙说出这话之后，也没有再等那孙大人说什么，直接向百官感慨了一句。 这话一出，事情究竟是什么结果，所有人心里都已经清楚了。 在无量教和观山酒楼之间，最终皇帝还是选择了无量教。 孙大人的脸色已经阴沉到了极点，他听到了皇帝这话之后，心里已经彻底明白，一切都没有任何意义了。 想要阻拦宋无涯和白卓离开京城，只能另想其他的办法了。 “好了，朕已经决定了。宋爱卿和白爱卿，便继续调查无量教的踪迹吧！”皇帝很快便下达了旨意，给了宋无涯和白卓一个明白的说法。“至于你们怎么调查，就看你们的意思了。” 调查无量教的事情，皇帝全权交给了宋无涯和白卓，没有说过多的事情。 决定了这件事情，谁也不敢在反驳什么了。而宋无涯心里也叹了口气，他原本还想着今天在这朝堂之上，好让祝元龙和那孙大人继续争论，他在一旁煽风点火，从而引出更多无量教和观山酒楼混迹在这朝堂中的成员来。 早朝在一片沉默之中，很快便结束了。 “无涯，圣上怎么说？” 刚回去，已经准备好了早饭的司徒雯，一边给宋无涯盛饭，一边问了一句。 “嗯，决定了，调查无量教。”宋无涯回答道：“祝元龙直接说起了我们在边关的事情，圣上立刻就下达了决定。” “原来如此。”司徒雯点了点头，随即放下了手中的饭碗，看着宋无涯道：“那你准备怎么安排我和小环？” “雯儿，为了安全考虑，我还是希望你和小环回松江。”宋无涯狠心的说出了这个决定。 听了这话之后，司徒雯的脸上并没有太多的表情变化。毕竟这件事情她早已经知晓了，现在不过是询问一下宋无涯最终的决定。 看着司徒雯不说话，平静的脸色，宋无涯犹豫了一下，皱着眉头又道“要不然你们留在京城等我们回来也好。反正应天府距离京城也没有多远，我们解决了无量教之后，立刻会返回的。” “好吧，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我和小环就留在京城等你们回来吧。毕竟回松江府路途实在是遥远，而且你们解决了无量教之后，自然也不会再去松江府接我们回来。”司徒雯叹了口气说道。 她在这时候还是向宋无涯妥协了，没有因为这件事情而一直和宋无涯计较。 宋无涯听到这话，总算是松了口气。毕竟能够让司徒雯和小环留下来，也让他少了后顾之忧。 “那你们什么时候启程？”在决定了这件事情之后，司徒雯又向两人问道。 这一点他们还真是没有考虑过，毕竟刚刚才得到了消息，时间实在是太短了，还没有来得及考虑呢。 “尽快吧。”宋无涯稍微琢磨了一下，这是一件刻不容缓的事情，该是尽快前往应天府才是。 “那我和小环就帮你们准备行装了。”司徒雯知道宋无涯的性格，多半今天就是要走的。说完这话她又说道：“你们也尽快安排人手，这一路上怎么说也得走上五六日的。” “嗯。”宋无涯点头应了一声。 前往应天府的事情，就这样决定了，不管怎么说这一次他们前往应天府都必须要找到无量教的踪影，即便不能将暗夜堂彻底剿灭，那也一定要阻止他们接下来要进行的动作。 白卓在一旁吃了几口饭后抬头说道：“无涯兄，这一次咱们可得多带一些人手才行啊！这一次咱们对付的可是一群杀手，而且咱们还不知道他们究竟有多少人，若是带的人少了的话，我们怕是会非常危险的。” “是啊！这件事情，之后找圣上说吧，想必他也会给我们一些人手的。”宋无涯也知道这一点，应天府的情况并不明朗，他们可不能向以往一样直接闯过去了。毕竟这一次他们面对的敌人不同以往，这次他们怕是真的要玩命了。 司徒雯和小环几口吃完了饭菜，立刻就去帮着他们两人准备行装了。 宋无涯和白卓也没有耽搁，立刻向禁卫头领说明了情况，让他去找圣上要人。 禁卫办事的效率很高，而且对于宋无涯的请求，皇帝也很是果断的赞同了。 毕竟禁卫也知晓应天府那边的情况，想必这些他们都和皇帝说明了。 现如今人也有了，行装也准备好了。 “无涯兄，现在时间还早，咱们现在就出发吗？”白卓见事情已经准备妥当了，立刻便问了一句。 宋无涯点头道：“我们这就出发吧！毕竟事不宜迟，这件事情还是尽早的解决为好。越早找到他们的踪迹，就能够越早发现他们的意图，就能越早阻挠他们，或许能够阻止他们原本的计划实施。” 第998章 再赴应天府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宋无涯和白卓两人便带着禁卫直接前往了应天府。 原本五六天的行程，在宋无涯和白卓两人马不停蹄的赶路之下，总算是在四天走完了。 风尘仆仆的两人在来到应天府之后，早已经是疲惫不堪了。 “今日时间虽然还早，我们还是不要在做什么了。大家这一路上走来都已经累了，就此休息一下。” 找到了落脚的地方，宋无涯并没有着急着让众人动起来，而是让他们休息一下。 听了宋无涯这话，禁卫却摇头道：“大人，我们并不累，你和白大人休息一下吧，我们兄弟先在这城里摸一下情况。” 禁卫头领并不着急着休息，而是想要在第一时间摸清楚这应天府内的情况。 宋无涯想了想道：“好吧。” 禁卫头领领命离开后，白卓便说道：“无涯兄，你还记得我们上一次来应天府是什么时候吗？” “上一次来应天府那自然是去年的时候了。具体当时的情况如何，我都已经有些记不太清楚了。”宋无涯想了想，却也没办法回忆起来具体的事情了。但是他知道，来应天府那还是他们第一次回京复命的时候了。 白卓点儿点头：“我也挤不太清楚了，不过刚刚进城之后，粗略的看了一眼，也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发现。” “不管怎么说，咱们再来那都是要重头开始了。”宋无涯说道：“禁卫既然想要先摸一下这城里的情况，那咱们也不能闲着。不过这几日确实是有些累了，我在想咱们要不要直接将这应天府的知府拿下。” “无涯兄，你是说应天府的知府现如今已经是无量教的人了？”白卓听着这话一惊。 “很有可能！”这并非是宋无涯乱说，而是因为无量教和观山酒楼的手段几乎相同，在这之前他们也不是没有和无量教接触过。 一个应天府的知府，被无量教拿下那还是很容易的。毕竟他们有着不少的手段，除了利诱之外那还有威逼呢。 “我们要是直接去找这知府的话，那我们来应天府的事情必定会暴露。”白卓却觉得这样会暴露他们的行踪。 听着这话，宋无涯不由得笑了：“白兄，你觉得他们还能不知道我们来应天府吗？别忘了咱们在京城抓了的那些人，这些人可是无量教追风堂的人，他们负责的就是打探消息以及传递消息。虽然已经被我们抓了不少人，但是我想无量教一定还有其他的手段。” “嘶！说的也是，我把这个给忘记了。”白卓倒抽了口气，点了点头说道：“那现在咱们落脚在这里，具体的行动他们未必知晓，直接去找那知府的话，或许我们拿不到他的任何证据，反而会被这家伙给牵着走。” “嗯！白兄这话说得没错，在这之前我们仔细考虑考虑。”宋无涯点头说着：“不管怎么说，我们都得尽快在这应天府内找到无量教暗夜堂的踪影才行。我想咱们在应天府的行踪，想必已经被他们所掌握了。在得知了无量教还有追风堂之后，我就总觉得时时刻刻都会有人盯着我们的一举一动。这也验证了在这之前，我们总是被能够无量教牵着鼻子走，总是抓不到他们关键的罪证。看来我们以后行动，务必要谨慎一些，一定不能再让他们钻什么空子了。” “无涯兄，我看他们未必有那么神！虽然之前确实是被他们一直牵制着，但是咱们也给他们造成了不小的麻烦。我看他们定夺就是机灵了一些罢了，没有你说的这么严重。”白卓对这件事情不以为然的说道。 对此宋无涯再次凝重的提醒道：“白兄，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种事情还是认为他有的好，这样我们做事情也会更加的仔细认真了。” “好，就当他存在。”白卓应了一声也没有再反驳什么。 来到应天府，宋无涯他们并未找客栈落脚。早已经在他们之前，有禁卫已经快马加鞭来到了这里，给他们准备好了住处。 此刻饭菜已经准备妥当，宋无涯和白卓准备吃过了东西便休息一会。等几个时辰之后，想必禁卫也能够为他们带回一些有用的线索了。 三个时辰之后，正直下午，宋无涯和白卓两人还在睡梦之中，房门却被重重的敲响了。 两人起身，也顾不上洗漱，便直接开门迎入了门外的禁卫。 “宋大人，情况并不太好。”禁卫头领看到两人之后，立刻皱着眉头向两人汇报：“我们的人在城内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迹象，这应天府安静的很。即便是应天府的衙门，那也没有任何的动静，看似一切都很正常。” “看似一切都很正常？”宋无涯微蹙着眉头，心里在琢磨着禁卫的这句话。“按理说，无量教的人既然想要搞一些事情出来，而现在又是迫在眉睫。他们得知我们离开京城之后，必定不会那般轻松的。按理来说，此时此刻的应天府应该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一番景象啊！怎么可能是一切正常呢？” 这事情确实是很难解释，无量教的举动必定存在，但是在这应天府内发现不到丝毫可疑的迹象，这就很难说明了。 禁卫头领摇了摇头：“虽然古怪，可事情确实是如此。属下已经吩咐下去了，继续盯着城里的情况，务必找到无量教的踪迹。” “我看还是让兄弟们休息一下吧，等精力充沛了之后再去打探也不迟。反正现在情况不明，我们虽然着急也不急于这一刻。我倒是觉得，他们既然要有所举动，即便我们不找他们，他们也会自己露出马脚的。”宋无涯听着这话，还是想要让这些禁卫好好休息一下，精力充沛了之后才好办事。 对此禁卫头领直接跳过了宋无涯所说的事情，而是将重点继续放在了城里的情况上。 “大人，你看我们是不是应该先试探一下这个知府？” “试探知府？”宋无涯听到这一话有些疑惑，但是他很快明白过来了。显然这禁卫头领的话，和之前宋无涯与白卓说得差不了多少。他反应过来之后，当即摇头道：“我看还是不要打草惊蛇了！” “大人，可是事情紧迫，我们真的要耐下性子来吗？”禁卫头领也知道这件事情不简单，再次向宋无涯确认了一句。 虽然事情不简单，可宋无涯还是觉得白卓之前的话有道理。 他很是认真的点了点头：“不急于这一刻，先等等看再说。我们来到应天府的消息，他们一定已经得知了。而且之前无量教已经向京城传递了命令，无论如何也要阻止我和白兄离开京城。现如今我们已经身在应天府，想必无量教一定不会坐看我们给他们捣乱的。他们现在心里一定比我们还要着急，所以我们得有耐心才行。” 听了这话，禁卫头领点头应道：“好吧，既然大人如此说，那我们照办就是了。” 禁卫头领离开之后，白卓看向宋无涯疑惑道：“无涯兄，你有没有发现？这禁卫头领好像很在意这件事情啊，竟然比我们都着急。这是不是有些奇怪啊？” 这一点，宋无涯自然也注意到了。但是他并不怀疑这禁卫头领的用心，毕竟他们是皇帝身边的人，而且他们的忠诚是绝对能够保证的。 但是现在从他心急的样子上来看，宋无涯举得一定是皇帝在他们离开京城之前，向他交代了什么事情。 “确实是有些奇怪，他很是心急，这可不像是他往日的作风。我看之所以如此，一定是在离开京城之前，圣上向他交代了什么，所以他才想要尽快解决这件事情。”宋无涯将自己心里所想说了出来。 白卓听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看来圣上也很担心，毕竟应天府距离京城并不远。而且还是无量教培养的一群杀手，在准备做一起不小的案子，圣上自然会担心。或许圣上现如今已经觉得无量教这是已经准备举事造反了。” “很有这个可能！”宋无涯点头赞同道：“之前你也说过同样的话，现在想想看，我们对无量教的了解还是太片面了，或许他们真的已经做好了准备。但凡他们觉得资本够了，那之前对观山酒楼的重大打击，对他们来说就确实是一个绝佳的机会。白兄，你觉得他们造反的可能性大不大？” 原本宋无涯不觉得无量教会在这个时候动手，毕竟他们未必有这个胆量。但是来到了淮安府之后，再次回头去考虑这件事情，那还真是觉得有些不对劲。宋无涯也不敢确定，无量教就不会抓着这个机会。 “我自己倒是觉得八成左右吧。”白卓犹豫了一下说道：“当然这仅仅是我的猜测。” “是啊！虽然是猜测，但也不是没有可能。我们和无量教较量已经有些时日了，之前所了解的，无量教发展壮大已经有数年时间了，也难免他们已经准备妥当了。” 第999章 蛛丝马迹 休息了多半日的功夫，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变得精神抖擞起来。数日的奔波所带来的疲惫，也被一扫而空。 昨天两人谈论关于无量教的事情，让两人心里都变得有些虚了。毕竟对于无量教的了解，说多不多说少不少，还真是很难说他们现在是否有能力造反。 没有了司徒雯和小环在身边，清早起来的两人连吃的都没有。 苦笑一声，宋无涯看着白卓到：“走吧白兄，咱们也好久没有在外边吃早餐了。正好趁着清晨，看看街头上的百姓如何，说不定还能从他们口中打探到什么呢。” “我看你还是不要抱有这样的想法了。”白卓可并没有宋无涯这样的希望：“咱们来找的那些人可是无量教的暗夜堂。咱们上一次来的时候，都没有打探到任何暗夜堂的消息。你还想着能从百姓的嘴里问出些什么来？” 白卓的话可谓是直接让宋无涯无话可说了，说起这个来，他都觉得脸上无光。这无量教暗夜堂在盘踞在应天府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在他们上一次来的时候，那些家伙就已经在这里了。 可宋无涯他们竟然完全没有一点察觉到这些人的存在。 “说来惭愧啊！之前确实是没注意到这一点，但这也不能说明周围的百姓就不知道他们啊！”宋无涯承认之前他们确实是没有注意到这些暗夜堂的存在，但是却不能就此判断城内的百姓对他们的动静一无所知。“或许，早已经有人发现了那些形迹可疑的人，只是不知道他们的身份罢了。” “好好好，随便你吧，反正问问也好，说不定还真有人知道。”白卓听了宋无涯这话，也没有继续顶着他说。 两人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就来到了街头。 今天他们起的也不算是很早，暖暖的阳光早就散落在了城内。 夏日的街头带着一丝清凉，还未到盛夏，天气也并不是特别的炎热。 不少早起忙着养家糊口的人，已经在街头的早摊上开始一天的生活了。 当然也不乏一些已经在家里吃过了早饭，早早来到街头寻找事情做的人们。 “应天府的清晨，倒是平静，怎么看都不像是有无量教存在的样子。” 看着街头忙碌的人们，白卓有感而发。确实，再次来到应天府，这里显得安静祥和。与上一次前来的时候，感觉是完全不同的。 左右瞧了瞧，宋无涯看着周围的早摊，指了个方向说道：“白兄，我看咱们去那边吃吧，那边的人比较多些。” “嗯！”白卓应了一声。 两人径直向着宋无涯所指的那个地方走去。来到了摊位前，两人找了张桌子坐了下来。四方的桌子，旁边还坐着两人。这两人一身短衫，显然是早起要去做活的工人。 两人顾不上理会宋无涯和白卓，大口大口吃着早饭。看得出来他们也是着急，宋无涯也没好意思开口向他们询问。 “两位公子来一碗馄饨？”摊主看到了两人，远远的招呼了一声。 “是。”白卓立刻应了一声，目光便看向了眼前的两人。 见这两人甚至都没有抬头看他一眼，白卓尴尬的看了宋无涯一眼。 宋无涯微微摇了摇头，示意白卓不要打扰他们两人了。 这边两人的馄饨还没有端过来，那边的两人便已经草草的吃完了，抹了几下嘴放下几个铜板，径直就那么走了。 “无涯兄，你刚才……”白卓是好奇为什么刚才宋无涯不询问这两人。 宋无涯解释道：“白兄，你没看到他们两个那匆匆忙忙的样子吗？所以我也没有想着打扰他们。咱们不妨在这里多待上一会功夫，你看现在时间也差不多了，估摸一会也没什么人来此馄饨了。咱们正好问问这摊贩，毕竟他时常与各色各样的人打交道，见识的多，知道的也多。” 听了宋无涯的解释后，白卓点了点头也没说什么。 很快摊贩将热腾腾的馄饨端了过来，两人悠闲的吃了起来一点都不着急。看着一碗馄饨吃过之后，人还是不少，两人又点了一碗继续吃着。 两碗馄饨下肚之后，这周围的人便没有了。 整个摊贩就剩下他们两人了，那摊贩在旁边看了一眼问道：“两位公子，要不要再来一碗？” “嗯，吃饱了，不用了。”宋无涯随口应了一声。 那摊贩点头都：“若是两位公子吃好了，那在下就收摊了。这时间也不早了，也不会再有人过来了。” “那行吧。”宋无涯无奈的说道。显然他们在这里待得时间够长了，这摊贩是要收摊了。 可这个时候，宋无涯说要询问些什么的。但是这到了跟前，却又不知道该怎么问起。 毕竟他总不能上去直接询问对方，知不知道无量教暗夜堂的事情吧。 琢磨了一下，看着一旁忙着收拾碗筷桌椅的摊贩，宋无涯开口问道：“老板，这应天府近日来太平不太平啊？” “嗯？”摊贩听着这话也是一愣，疑惑的看向宋无涯问道：“公子何出此言啊？” “哎！这不久之前，我们遇到了一些麻烦的事情。这到现在心里还别扭着呢，生怕应天府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宋无涯胡乱说着。 听了这话，那摊贩笑道：“公子这你就放心吧！要说这应天府啊，说实在的去年的时候还不太平呢。今天应天府可真是好日子，都没怎么听说城里发生命案。这要是放在一两年之前，那完全不敢想的事情。我们应天府有一家姓陈的大户人家，就在几年多钱被满门抄斩了，据说是和叛贼勾结。要说那段时间啊，应天府还真是有些乌烟瘴气的样子。” “这么说来，最近应天府很是太平？”宋无涯有些失望的问道。 那摊贩很是肯定的点了点头：“那是自然，我天天在这街头，早上一趟晚上一趟，这街头上真要有什么事情，哪能是我不知道的呢！” “老板，你刚才说起叛贼来。你说的是不是无量教的事情啊？”白卓在一旁也擦了一嘴。 摊贩点头：“没有错，就是无量教。” “那最近这城里没有人说起过无量教的事情？”白卓好奇的结着追问道。 摊贩依旧很是肯定的摇头：“自从去年朝廷的钦差清缴了无量教之后，这里也没有在闹出过关于无量教的事情来啊！” “原来如此。既然应天府没事，那我们也就安心了。”宋无涯见这摊贩确实是不知道什么，当即也就不再多询问了。 说完这话，宋无涯直接放下了馄饨钱，招呼了白卓一声就离开了这里。 “无涯兄，这无量教也实在是太小心了吧？”白卓皱着眉头说道，没有打探到消息，确实是让他们有些失望。 “或许这应天府内，真的只剩下无量教的暗夜堂和追风堂了。”宋无涯点头道：“但不管怎么说，咱们还得多想想办法，找到他们的线索才行。不知道禁卫那边有没有什么收获，咱们没有任何的线索实在是难找啊！” “哎！”白卓叹了口气：“是啊！完全就像是没头的苍蝇一样。” “对了，白兄。”宋无涯突然想到一件事情：“刚刚那摊贩也说起了陈家的事情，看来当时这件事情确实是一件不小的事情。既然咱们都来到这里了，不妨打听一下，看看这陈家现在的景象。” “无涯兄，那陈家有什么好看的？”对于宋无涯这样的想法，白卓是真的想不明白，一脸无奈道：“陈家都已经被满门抄斩了，院子怕是早已经被卖出去了，要不然也空置多年了。现在去了，又能看到什么呢？” “反正咱们闲着也是闲着，就过去看看吧。”宋无涯笑着说道。 突然想起去陈家看看，确实是闲的没事干。毕竟在这偌大的应天府，想要找到无量教的踪迹，那可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好吧，闲着也是闲着，那就去看看吧。”白卓也无可奈何的妥协了，毕竟他也找不到任何的事情可做。 走在街头，来来往往的人很多。 宋无涯左瞧瞧右看看，见不远处有个卖菜的摊贩，便走了过去。 “老板，向您打听个事情。”宋无涯开口问道：“这城里原先有一家姓陈的大户人家，您可知道他们家怎么走吗？” “陈家？你说的哪个陈家啊？”那人听了也是一愣疑惑的看着宋无涯，微微一顿之后，突然说道：“你该不会是找那个满门被抄斩的陈家吧？” “满门抄斩？”宋无涯听后佯装吃惊：“怎么会满门抄斩呢？” “勾结叛贼，所以被满门抄斩了！”摊贩淡然的说道。 “请您给指条路。”宋无涯脸上顿时挂满了悲伤，向那人询问了一句。 那摊贩看着宋无涯这个神情，也皱眉道：“公子该不会是陈家的家人吧？” “在下与陈家的公子陈为民相识，恰逢路过此地所以前来拜会。不曾想陈家竟然发生了这等事情。”宋无涯解释了一句。 第1000章 陈家旧院 摊贩原先看似对宋无涯好像有所怀疑，但是宋无涯这么说了之后，脸上露出了惋惜之色。 “陈家的院子就在城西，一直往西边走，单独的一座院子，已经空置多年了。”摊贩告诉了宋无涯陈家的位置，不过他这话说完后，又补充道：“他们可是满门抄斩啊！现在人都没了，你们还去干什么，别惹上晦气啊！” “哎！”宋无涯听到这话叹了口气：“终究也是故交，上柱香还是应该的。” 说完了这话，宋无涯和白卓也没有停留，直接向着城西的方向而去。 “无涯兄，这陈家因为勾结无量教被满门抄斩。说不定这会官府还盯着那里呢，咱们这么过去怕是要被他们给盯上了。”白卓有些担心的说道。 时隔一年多，官府是否有这样的耐性，还真不好所。 毕竟灭掉陈家的是观山酒楼，而观山酒楼也很清楚这陈家背后是靠着无量教。倘若他们要对付无量教，难免会继续盯着无量教。 但是，宋无涯觉得他们没有这样的耐性，而且这样做也未必能够找到无量教的踪影。 “白兄，我看未必。这观山酒楼都已经把陈家灭了，难道还想着无量教和陈家再有联系吗？他们盯着陈家的旧院，又能有什么用处？” “好吧，不管怎么说即便是被官府盯上了，那也无所谓。正好到时候，直接看看这知府是个什么人。”白卓听了宋无涯的话，也算是松了口气。 两人沿着街道，很快便来到了城西。 果然看到了城西一座单独的院落。院落很是气派，只是已经繁华不在。门口上悬挂的灯笼，已经只剩下一个架子了。就连那朱红的大门，也变得斑斑驳驳了，其上的朱漆也没有人再刷上去了。 远远看着陈家的院子，宋无涯深吸了口气。 “这陈家往日确实是辉煌过一阵子，这么看来和淮安府的楚家倒真的是有的一比。”宋无涯看着那院子说道：“只是这都一年多了，这院子还在这里慌着，官府也没说将这院子给卖出去。” “无涯兄，你这不是说玩笑话吗？”白卓一听这话乐了。“这院子里的人那可都死了，就是一个满门抄斩就够晦气的了。哪有人会买这种院子，怕是以后也要继续荒废下去了。” 这话说得倒也是，宋无涯没把这个考虑进去。就是他原本的那个年代，封建迷信的思想那也是有的，更何况在这古代了。 他没有再说什么，当先向着陈家门前走去。 来到了陈家门前，周围人的目光顿时齐刷刷的看向了两人。 “无涯兄，咱们一下子成了焦点。”白卓注意到了这一点，提醒了宋无涯一句。 宋无涯没有理会这个，而是直接来到了大门前。他伸手向着大门推了一把，厚重的大门吱呀作响，可其上贴着封条，除了沾了满手的灰尘之外，没有任何的变化。 “无涯兄我看咱们还是快走吧！你看看这周围百姓的目光。” 白卓再次说了一句，宋无涯才回过头来。一扭头，发现这四下的百姓，目光全都集中在他们两人的身上。一个个看着他们两人，还在指指点点的议论着什么。 陈家的下场应天府的百姓那是清楚的很，这个时候突然看到两个年清楚来到了陈家的门前，难能不好奇呢。毕竟陈家旧院在他们看来，那就像是鬼宅一样，旁人避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有人主动靠近过去。 被这么多人注视，确实不是一件好事情。宋无涯离开了陈家正门，沿着墙边继续走着。 不多时，两人来到了后门，这里与前门一样，也被张贴了封条，其上满是灰尘。 没有太多的停留，两人继续走着，沿着陈家绕了一个圈，又回到了正门的地方。 聚集在周围的百姓也没有散去，还在议论着什么，看到两人再次回来，目光再次向着两人看了过来。 “嘿！那边的小伙子，你们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正准备避开这些百姓的时候，突然听到身侧传来一声年迈的吆喝。 宋无涯和白卓当即扭头，看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一名佝偻着背的老伯正皱着眉头看着他们。 “哦，老伯，没什么，我们准备在城里买处院子，听说这里有处不小的院子，所以过来看看。”宋无涯自然是要找个合适的借口了，要不然这话也说不过去。 那老伯一听这话，焦急劝阻道：“你们要买房子，去别处买啊！怎么偏偏挑上这处鬼宅了？” “鬼宅？”宋无涯佯装吃惊的样子，看着那老伯疑惑道：“老伯，难不成这院子闹鬼？” “何止是闹鬼啊！你可知道这院子为什么空着吗？”老伯一脸严肃的看着他们说道。 这一点宋无涯自然知晓，不过这时候话说到这个份上，自然要装作是不知道的样子才对。 “这个不曾听说，也没有详细询问。” 老伯一听这话，重重的叹了口气：“哎！你们这些毛头小子，办事情实在是太毛糙了。你们想买房子，那也不打听打听这是什么房子。这户人家姓陈，原本是应天府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谁知道就在一年多前，官府查明他们陈家勾结叛贼无量教，直接将陈家上上下下全都抓了，直接判了一个满门抄斩。这陈家的院子也一下子成了空房。这种绝了户的房子，还有谁喊赶住啊！官府一直挂着都没有人询问。不仅如此，听打更人说，这屋子闹鬼。” “这闹鬼又是怎么一回事啊？”宋无涯一听这话，感觉这里边一定有问题，当即询问了一句。 老伯倒也不瞒着他们，直接说道：“打更曾看到这院子墙头上闪过鬼影，而且里边还传来了很吓人的声音。” 原来老伯口中所说的闹鬼，是这样一回事。听到了这里，宋无涯觉得这院子里一定有问题。 他的神情一下子凝重起来，想要在应天府找到无量教的踪迹，显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可刚刚老伯这话，却让他猜测，或许无量教暗夜堂的那些杀手，就藏在了这个院子里。 毕竟这个院子已经闲置，而且也没有人敢过问，甚至都没有人敢靠近这里，绝对是藏匿的绝佳场所。 “人在哪？” 心里正琢磨着这件事情的时候，身后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宋无涯刚反应过来抬头看去，就听到一声大喊。 抬眼一瞧，前边竟然来了一队衙役。 刚刚那话就是为首衙役喊出口的，在他身旁跟着一瘦小男子，抬手指向了宋无涯和白卓。 那队衙役直接冲着两人而来，白卓这一下子着急了。 “无涯兄，咱们被盯上了。” “放心吧白兄，咱们还有禁卫呢，用不着担心。”宋无涯倒是没有一点慌张，淡然的说道。 “给我拿下。” 两人刚说了这么一句，衙役们就冲到了跟前。即便是面对宋无涯和白卓两人，他们还是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腰间的佩刀直接抽了出来，十来个人直接将宋无涯和白卓给团团围住了。 为首衙役头子一声令下，其余的衙役直接上前。 宋无涯和白卓也不反抗，任凭这些衙役将两人拿了。 “你们干嘛抓我们？”宋无涯看向那衙役头子，喊着问了一句。 他们之所以被抓，无非是两种可能。一是这些衙役受了无量教的指示，要阻挠他们在应天府的行动。而来就是接到了那男子的报信，将他们两人当做是形迹可疑，可能是无量教叛党的身份给抓起来。 “干嘛抓你们？”衙役头子冷笑一声：“你们在这陈家干什么？” “我们想买房子，所以过来看看。”白卓也跟着在一旁解释了一句。 “买房子，你们也不找个好听点的理由。你鬼屋没有一个人愿意买，你说你们是买房子的？当真是可笑！” 这个理由根本不足以让那衙役头子相信他们，反倒觉得他们更加的可疑了。 “我们真是来看房子的！”白卓怕是不想被这些人给抓紧去，急忙又解释了一句。 衙役头子压根不理会这话，冷冷道：“少在这里废话，跟我回官府，见了知府大人，你去和知府大人说去。” 没什么好解释的了，宋无涯和白卓两人被他们强扭着向官府而去。 这周围的百姓看着这个情形，自然有想要去凑热闹的人，跟在了衙役的身后。 那老伯在刚刚衙役出现的时候，就识趣的躲在了一旁，此刻看着他们两人被衙役抓去。闭眼摇头叹了口气：“哎！这宅子果真是不吉利啊！” 一路被衙役押向城北的知府衙门，所过之处无不引起人们的好奇和议论。 官府抓了人，对不少好热闹的人来说，那绝对是一桩好事情。不管好坏，他们总算是又能看看热闹了。 一路上宋无涯和白卓也不说话，而白卓却不住的向宋无涯挤眉弄眼，在示意宋无涯接下来该怎么办。 这事情原本宋无涯就想好了，即便是被抓了，那也用不着担心什么的。 第1001章 展露身份 就这样，两人被衙役押送到了知府衙门里。 不少百姓跟着衙役的队伍直接来到了知府衙门外，而衙役们对两人那是一点都不客气，直接就把两人推到了公堂之上。 “启禀大人，这两人便是那行踪诡异之人。我们去时，他们还在陈家门外游荡，我看他们八成就是无量教的叛贼！” 衙役头子想知府大人说明情况。 果然他们两人是被当做是无量教的叛贼给抓起来了。宋无涯说得也是没错，毕竟衙门的人并没有直接在陈家外守株待兔，这是因为好事的百姓向官府举报的缘由。 “你们两个……”知府听后立刻抬头看向宋无涯和白卓，手中惊堂木落下的同时，嘴里也说了起来。 只是他这话刚说了这么几个字，突然顿住了，只见知府大人眉头紧皱，凝视着两人。 “两位看起来有些面熟啊！”知府大人突然顿住之后，再开口说出的话却让在场人都愣住了。 别说是那些衙役了，就是宋无涯和白卓两人都有些诧异。 虽然都是官员，可他们还真未必见过。 宋无涯露出疑惑之色，白卓更是如此。两人说也没有开口搭话，只是看着那知府。 知府突然又道：“两位莫不是宋无涯和白卓两位钦差大人？” “哦？原来知府大人见过我们两人？”宋无涯疑惑道。 他还真是没想到，这知府大人竟然真的认识他们。 这样一来事情就好办多了，宋无涯也直接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知府一听这话，急忙起身就向着堂下走来。 “失礼失礼，下官真是失礼！”知府陪着不是，来到了宋无涯和白卓两人面前，恭敬的行了跪拜礼。 “知府大人请起。”宋无涯急忙托了知府一把，让他起身。 知府起身之后，面对着两人笑着解释道：“下官听闻有百姓举报，发现两名形迹可疑的男子在陈家周围出现。陈家勾结无量教密谋造反，已受到了朝廷满门抄斩的惩处。如今突然有人出现在陈家，下官也不敢怠慢，这才让手下衙役前往捉拿。只是没想到抓到的人竟然是两位大人，这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啊！” “知府大人不必在意，不碍事的。”宋无涯微微一笑，摆了摆手，表示自己并不在意这件事情。 知府听后，扭头看向一旁的衙役，厉声道：“你们几个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向两位钦差大人赔罪？” 原本听到了知府的话，得知了宋无涯和白卓两人身份的衙役们，一个个早已经傻眼愣在了原地。 此刻被知府这样一提醒，这才反应过来，一个个赶忙跪在了地上，给两人磕头赔罪。 宋无涯急忙道：“你们都起来吧，本官可没有要责怪你们的意思。” 他这话说完，一旁的知府，又诧异的问了一句：“对了，下官甚是好奇，不知两位钦差大人怎么来到了下官这应天府的地界来？莫非是因为下官……” 这人还真是有意思，宋无涯和白卓来到应天府，他竟然想到了是不是来找他的麻烦的。 宋无涯知道这知府大人怕是误会了，当即笑道：“知府大人误会了，我们二人前来，乃是调查无量教踪迹的。” “无量教？”知府听着一愣：“可是应天府境内的无量教早已经绝迹了啊！” “我们得到了可靠地消息，无量教的暗夜堂一直藏匿在应天府的境内伺机而动。”宋无涯对这知府倒是没有一点隐瞒的意思，把该说的全都说了。 知府的脸上一下子露出了凝重之色，显然这话然他感到了吃惊。 面对着知府此刻的表现，宋无涯这心里也觉得怪怪的。看他这个表现，好像并非是无量教之人。 在他琢磨此事之时，一旁的白卓也说了一句：“知府大人，这事情我们还是换个地方说吧，毕竟这里人多嘴杂。” 这倒是提醒了两人，这可是在公堂之上。刚刚他们所说的话，可全都被外边的百姓，以及周围的衙役所听到了。 宋无涯没有注意这一点，而那知府也没有顾得上这个，听了白卓这话后，急忙点头应是。 “退堂！”知府高喊一声，随即侧身退到一旁，将两人请入后堂。 来到知府衙门后堂，知府立刻招呼人去准备茶水，与宋无涯和白卓坐在了一起。 “这么说来，无量教的叛贼一直藏匿在应天府？”知府好像还是不愿意相信这一点，向宋无涯和白卓确认的问了一句。 宋无涯和白卓同时点头，表示确实是这个样子的。 “知府大人放心就是，此事也是我们在抓获了无量教的成员后才得知的事情。他们在这应天府内一直藏匿在暗处，没有任何的动作，知府大人没有发现也是正常的。”宋无涯心里琢磨着他是为了这事情而担心自己的官运，所以这样说了一句。 白卓在一旁也说到：“听知府大人这个口气，看来无量教在应天府确实是安安分分的一点坏事都没有做啊！” “是啊白大人。”知府点着头：“这一年多以来，自从陈家被满门抄斩之后，应天府只有过那么一次，还是被两位大人给清缴了。在那之后，便再也没有发现无量教的踪迹。至于两位大人所说的什么暗夜堂，那下官更是闻所未闻啊！” “那是自然，暗夜堂可是无量教的隐秘手段。我们也才是刚刚得知的。”宋无涯点头说了一句后，向那知府询问道：“在这一年多时间里，不知道应天府境内是否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情？或者说是有什么形迹可疑值得怀疑的人出现过？” “这个……”知府一下子犹豫起来了，低下头像是仔细的琢磨着，不多时后却微微摇头：“下官好像不曾注意到这一点。不过，下官立刻差人调查这一年多的卷宗，或许会有什么发现也说不定。” “嗯，那这件事情就有劳知府大人了。”宋无涯客气了一句。 虽然这样做也是希望渺茫，可毕竟还是有希望的。更何况这也用不着他们操心，或许真有帮助也说不定呢。 “那两位大人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知府应了这件事情之后，立刻又向两人询问道。 现如今宋无涯确实也没有什么要做的事情交给他了，想了想后说道：“目前没有其他的事情了。” “那两位大人接下来……”知府点了点头又问了一句。 “接下来我们自由安排，这个就不牢知府大人费心了。”宋无涯笑着说了一句，直接回绝了他的询问。 接下来要做什么，那自然不能再告诉这知府了。毕竟这是他们此次行程的目的，在没有确认这知府是否可靠之前，还是不能太过相信他。 知府也是识趣，见宋无涯不说，他也就没有继续询问下去。 身份已经表明了，这知府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的样子来。这让宋无涯和白卓很难确定他究竟是无量教的人还是观山酒楼的人。 当然这其中还有第三种可能，那就是这知府不是这两股势力的人。但是在无量教和观山酒楼不断侵蚀各个地方官员之下，让他们很难相信还有这样的官员存在。 没有继续在知府衙门内多做停留，宋无涯和白卓便离开了这里。 “无涯兄，你是不是对这个知府说得有些多了呢？”白卓出来之后，立刻问了宋无涯一句。 在他看来，刚刚宋无涯将他们此行的目的全都告诉了这知府大人。而且以他们之前的判断，这位知府很可能就是无量教的人，如此一来他们的目的怕是直接就暴露了。 之所以将这些全都说出来，那是因为这些根本就不算是什么秘密了。 宋无涯当即笑着解释道：“白兄，你还想瞒着他们不成？那位孙大人，在京城没能够阻拦我们，必定会将这个消息传递出去的。你还觉得我们的行踪能瞒得过无量教吗？” “这话说得倒也是。”白卓听后点了点头。 确实，他们的行踪已经没有什么秘密可言了。不仅仅是无量教知道，观山酒楼也知道的。 没有继续说刚才这事情，宋无涯倒是向白卓提了另外一件事情。 “白兄，刚才那位老伯可是说了。那陈家的宅子闹鬼，我觉得这里边一定有名堂。” 白卓自然明白宋无涯这话的意思，当即皱眉道：“难不成那无量教暗夜堂的杀手们，果真藏在这没有人赶来的陈家宅院中？” “很有这个可能！”宋无涯正是如此猜测的，毕竟这个地方虽然很是显眼，但毕竟在白天都没有什么人前来，绝对是个藏匿的好地方。毕竟有那么一句话说得好，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只怕很难有人想到这里会藏着人吧。 “那今天夜里，让禁卫盯着这个地方，看看其内的情况便清楚了。”白卓知道接下来宋无涯会怎么安排，便说了一句。 宋无涯点了点头：“走吧，时间也不早了，咱们回去看看禁卫那边有没有什么发现吧。” 第1002章 新的线索 回到了落脚的地方，禁卫头领并不在，看来暂时应该是没有什么发现，所以才没有急着来向他们两人汇报。 “无涯兄，你觉得这个知府会是无量教的人呢还是观山酒楼的人呢？” 闲着也是闲着，白卓便又说起了那知府来。 这个问题让宋无涯犹豫了一下，“要说他是哪边的人，这还真是不好说！从他的表现来看，我是没有看出丝毫的端倪之处。或许他是观山酒楼的人吧！” 宋无涯随口猜测了一句，他也说不好这件事情。 白卓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道：“这应天府竟然藏着无量教的暗夜堂，可他却说没有丝毫的发现，你觉得这不值得怀疑吗？” “白兄这话怎么说？你觉得他是无量教的人？”宋无涯听了白卓这话，也问了他一句。 白卓很是肯定的点头：“没错，我是这样认为的。毕竟无量教暗夜堂藏匿在应天府，他们不可能整日待在一个地方哪也不去，必定会有所走动的。但凡他们走动起来，那必定和寻常的百姓有所不同。更何况他们原本就是一群杀戮成性的杀手，难道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就一点案子都没有做过吗？我觉得这件事情很可疑。” 要说这话也并不是没有道理的，偌大的一个组织，而且又全都是杀手。他们藏匿在应天府，一点动静都没有这事情还真是不太可能。可目前来看，宋无涯更觉得这些人确实是很小心。 今天早晨在那摊贩的口中询问了一番，他对无量教的事情，也只是停留在去年宋无涯和白卓来到应天府之后发生的事情，以及关于陈家的事情。 这一点也恰恰在知府的身上验证了，知府所说的也正是这些事情。 虽然不知道知府的身份如何，但比起这位知府来，那摊贩的话更值得相信。或许无量教的那些杀手，确实是夹着尾巴做人，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确实是有些可疑，不过也未必不会有这种情况。”宋无涯也算是认同白卓所说把。 白卓当即又要说什么，突然咳了一声：“咳！突然感觉没有司徒小姐和小环，还真是有些不习惯。” 听了这话，宋无涯不由得乐了，笑着问道：“白兄何出此言啊？” “我突然有些渴了，可咱们这里连壶热茶都没有。”白卓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听着这话，宋无涯哈哈笑了起来。也确实是这么回事，往日司徒雯和小环在的时候，宋无涯和白卓每每回到家中，便有她们热水泡茶，自然没觉得如何。现在没了她们两人，想喝口茶都难了。 “呵呵，白兄你可真有意思，想喝茶了反倒想起雯儿和小环来了。”宋无涯笑着摇了摇头，马上又向白卓告诫道：“不过这话你回去后，可不能和雯儿和小环说啊！免得他们一听你这话，说什么只有这种事情才想到她们，完全把他们当奴仆一样看待。” “无涯兄说的是，这话回去之后，万万不能和司徒小姐和小环说。”宋无涯的话也让白卓明白了后果，这脸上的神情一下子就变了，急忙答应着。 白卓这边刚刚点头答应，门外便有了动静。 “两位大人，属下在城内发现了异样之处。” “嗯？有情况，快说说看。” 两人正等着禁卫的消息呢，听到这话宋无涯急忙便向禁卫头领询问。 “我们的人在城内打听到，确实是有很多形迹可疑的人在应天府内出现。”禁卫头领立刻说明情况。“这些人群都是普通百姓装扮，但是表现出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来。城内不少的百姓都注意到这些人，只当他们是偷鸡摸狗之辈。” “这么看来，无量教的人并非是藏匿在应天府无所作为，反而是在城内到处走动。”宋无涯听后，到觉得这件事情很正常。正如白卓所说，他们不可能待在这里动也不动，必定要做些什么的。“只是不知道这些人是暗夜堂还是追风堂！除此之外，还有没有其他的发现？比如说，这些形迹可疑的任做过什么事情。或者说是城内发生过什么可疑的事情。” “这些暂时还没有打探到。”禁卫头领摇了摇头：“不过我们正在努力。” “嗯！不管怎么说这个消息也确定了无量教的存在。而且他们的行动或许就是为了这一次的事情而准备。”宋无涯点头说着，他知道这点线索根本算不上什么，毕竟光凭这个只能说明无量教在应天府，却无法判断他们在应天府做了些什么。说完这话，宋无涯立刻向禁卫头领交代道：“你吩咐下去，找几个弟兄轮班盯着点陈家的旧宅。或许，无量教的那些杀手就藏匿在陈家的宅院之中。” “属下明白。”禁卫头领点头应了一声后，犹豫了一下又道：“虽然没办法确认无量教的踪迹，不过属下觉得无量教在应天府内并不安分。而且，这一年的时间里无量教不可能让他们待在应天府一点事情也不做。先前京城几位要员被刺杀便是出自他们之手，这一段时间里他们必定还留有其他的蛛丝马戏，官府那边或许会有线索。” 宋无涯和白卓被衙役抓了的事情，禁卫自然是知晓的。这时候禁卫头领提行了宋无涯一句，从官府那边下手，或许能够找到线索。 宋无涯点头说道：“这一点我也进考虑到了，那边已经在调查了，只是不知道能不能找到点什么线索出来。” “目前那知府究竟是不是无量教的人，我们还不得而知，从官府那边调查出线索的可能性并不是很大。我们最好不要指望他们，还是要依靠我们自己才行。”白卓在宋无涯之后补充了一句。 知府衙门那边白卓是不信任的，在他看来那边更有可能是他们的敌人。 禁卫头领点了点头也没有再说什么，可见他要说的已经说完了。 看到这个情况，宋无涯当即说道：“你们继续在城内打探消息，我和白兄也会想办法找无量教的线索的。” “属下遵命。”禁卫头领应了一声便退下了。 他离开之后，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在这屋内也没什么事情可做了。 白卓看着宋无涯说道：“无涯兄，这时间也不早了，咱们出去找点东西吃吧。正好去喝杯茶水，我这突然有些渴了。” “刚刚在知府衙门的时候，那知府大人可是给你准备了上好的茶叶，谁让你不喝的？”宋无涯没好气的取笑白卓道。 说起这件事情，白卓解释道：“我这还不是害怕那家伙心术不正，给咱们茶里下毒吗？” “原来白兄你是担心这个啊！”听到这话，宋无涯那自然觉得更加好笑了。 自己都没当回事，那茶水直接就喝了，没想到白卓竟然这么的小心。 开着玩笑，两人来到了街头。原本对应天府就不了解的两人，也没有到处寻找什么合适的地方。 走出街头，看着一家酒馆就直接走了进去。 白卓进去之后，刚坐下便招呼店小二：“小二哥，闲来一壶茶水。” 店小二听到了白卓的喊声，远远的应了一声，不多时就提着茶壶跑过来了。 随便叫了几个菜之后，两人便耐心的等待了起来。 也是这一年多来的习惯，坐在这里的两人谁也没有开口说什么。全都是四下向周围看着，耳朵早已经竖起来了，要听着周围这些食客们都在谈论什么。 虽然未必能够听到有关无量教的线索，但也能听不少在这应天府发生的事情。 白卓给两人倒了茶水之后，急不可待的喝了一口，可茶水太烫，不得已才又放了下来。 旁边的食客们，一边吃着，一边不忘在推杯换盏的空档中闲聊着最近遭遇的事情。 宋无涯听着周围杂乱的声响，却发现只有邻桌的话勉强还能听得清楚。 “江山怕是又要改朝换代了。” 借着酒劲，这些人什么话都敢往出说。就连这种话，也敢在这大庭广众之下随便的聊着。 “这就用不着咱们这些小老百姓操心了！这江山爱是谁的是谁的，只是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可就麻烦了。说不定哪天真的打起仗来，把咱们给当壮丁的给抓了去。” “你们真的是杞人忧天啊！我看朝廷没什么事情，前几个月的事情你们又不是不知道，那什么观山酒楼密谋造反，不是被朝廷给端了吗？” “观山酒楼是什么？朝廷说他们密谋造反，那他们就造反了。可咱们压根不知道这观山酒楼究竟怎么造反的。我可只是知道这观山酒楼就是一个酒店，这背后虽然做些肮脏的生意，可还真是没看出要造反的意思来。要我说造反那还是要说无量教才是！” “无量教？就是城西陈家勾结的那个无量教？因为这个被满门抄斩？” “没错，正是这个无量教。我可听说了，不仅是咱们应天府。就是在其他的地方，那无量教也是厉害的不得了。” 第1003章 众说纷纭 “有这么玄乎吗？” 那人的话让身旁的其他几人都吃惊不小，无量教的事情他们确确实实是听说过，可也没觉得这无量教有多么的厉害。 那人不假思索，瞪大了眼睛认真道：“绝对比我说的还要玄乎！这可不是我开玩笑，你们可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的问题再次让周围其他的人陷入了思索中。 突然有人反应过来，急忙道：“你可说的是那两个在陈家周围游荡被官府抓了的人？” “没错，正是这两个被抓的人！你们可知道他们是什么身份吗？” “难不成是无量教的！” “你们这么想，那可就大错特错了！”那人立刻纠正道：“这两位可是朝廷的钦差大臣，宋无涯和白卓！” “宋大人和白大人？你是说那两个年轻的钦差？去年来过咱们应天府的那两位钦差大人？” “没错，正是他们两人。去年在咱们应天府清缴了无量教的正是这两位，要不然咱们应天府哪会有这样的太平日子！” “可是！无量教不是已经被清缴了吗？这两位钦差大人又来咱们应天府为了什么啊？” 说起他们两个来，周围的人纷纷疑惑了。毕竟在这之前，宋无涯和白卓已经来过一次应天府了，而这些百姓们也都知道这件事情。但是过了这么长的时间后，宋无涯和白卓竟然再一次来到了应天府，他们的目的自然让人觉得疑惑了。 几人面面相觑，都在琢磨着这是为了什么。 而在他们邻桌的宋无涯，这心里也是不由得一阵苦笑。他没想到这应天府的百姓竟然还记得他们两个，不仅如此此刻因为今天的事情更是议论起了他们两个来。 他们的话还没有结束，宋无涯也就继续听着了。 “还能为了什么啊！那肯定是无量教了。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这两位钦差大人的目标就是无量教。我可是听别人说过了，这两位钦差可并非是考取功名才当了官的。据说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就受到了皇帝的器重，直接就给了四品的官职。他们上任之后，便对付无量教。不仅如此，前几个月不是有个什么观山酒楼吗？也是被他们给清缴的！” “这两位钦差的能耐还真是不小啊！看样子还很年轻啊！” “谁说不是呢！年轻的很呢！” 几人感叹着宋无涯和白卓的年轻以及能力，不住的啧啧称赞。 一番话说罢，几人重新倒上了酒，端起酒杯道：“我看咱们还是少议论这些了，反正咱们也关不上，还是喝酒，来继续喝着。” 闲聊了一番之后，几人又继续喝起了酒来。 这几人的闲聊，对宋无涯没有一点帮助。这时候后厨已经做好了两人的饭菜，店小二立刻就给端过来了。 看着桌上的饭菜，白卓这才回过神来，向宋无涯问了一句：“无涯兄，这周围的人都在议论咱们今天被抓的事情，也没什么其他的话说啊！” “是啊！”宋无涯笑着应了一声：“不过，看样子他们还是很关心无量教的事情的。不管怎么说，这些百姓心里一定知道些什么的。咱们也用不着着急，多待些日子，总会有收获的。” “哎！要说这应天府距离京城也没有多远。咱们这来了一天多，也没有什么危险，要不然将司徒小姐和小环接过来吧？”白卓突然说了这样一句话。 听到这话的宋无涯微微一笑，突然就笑了。 “白兄，这才刚离开几天的功夫，你该不会心里放不下小环吧？” 宋无涯的话立刻让白卓红了脸，眼神躲闪的低下了头：“无涯兄，瞧你这话说得。” 宋无涯可不管此刻白卓红了脸，继续问道：“自从蓟州回来之后，我还没问过你在蓟州过得怎么样呢！” “无涯兄，这话不是早已经和你说过了吗？我在蓟州，整日忙碌着应对那些无量教侵扰，因此还差点丢了性命。你怎么就没问起过了？”白卓显然是没有领会到宋无涯这话中的另一层含义。 “我是说你和小环两人的事情，毕竟同在一个屋檐下，这花前月下的必定有些亲密接触。不知道如今到了哪一步了？”宋无涯见白卓没明白他的意思，索性就直接点破了问道。 这话一出，白卓直接开始了装傻充愣，直接略过了宋无涯这话，指着桌上的饭菜道：“无涯兄，先吃饭吧，饭菜都要凉了。” 见白卓竟然不好意思说，宋无涯微微一笑，也就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两人在这小饭馆内吃了一顿饭之后，便离开了这里。心想着接下来也没有什么事情可做，两人便直接前往了知府衙门。 要知道，这知府虽然答应帮两人查找近一年以来城内发生的可疑案件。但是宋无涯和白卓还是有些信不过，毕竟他们还不确定这知府的身份，所以这事情最好还是亲力亲为的好。 “宋大人白大人！”知府再次见到两人之后，眼神之中带着一丝疑惑。“不知两位大人还有什么指教？” “没有，没有。我们两人也是闲来无事，心想着便来看看卷宗，也算是打发时间了。”宋无涯笑着解释了一句，免得这知府多心。 一听这话，知府脸上的神情缓和了过来，微微一笑：“两位大人，这是哪里的话？这种事情交给下边的人去做就是了，哪能让两位大人亲自操心呢？” “无妨，我们也确实是闲来无事。”白卓在一旁也说了一句。 见他们两人如此执意，知府也没有再说其他，点头应道：“既然如此，那休干便带两位大人前往档案馆，除了还在审的案件之外，其他所有的卷宗都已经存放在那里了。” 说罢这话，知府便带着两人前往了衙门后院的档案馆。 “两位大人，就是这里了。”知府指着眼前的档案馆说道：“只因下官还有公务，怕是不能陪着两位大人了，还请两位大人见谅。” “知府大人轻便。”宋无涯微微一笑道。 知府离开之后，两人便进入了档案馆。这档案馆内倒是干干净净的，卷宗也是整整齐齐的摆放着。比起宋无涯和白卓之前在某一个地方所见到的档案馆来，那可真是天差地别啊！ “无涯兄，这么多的卷宗，咱们该如何找起啊？”白卓看着眼前数量庞大的卷宗，一下子就犯了愁。 确实，眼前的卷宗实在是太多了，多的让人看了都觉得头疼。 在这么多的卷宗内找到有用的，那还真是要费上不少功夫的。 正说着这话时，档案馆内走出一人，见到两人立刻恭敬道：“卑职见过两位钦差大人！” “你可是负责这档案馆的？”宋无涯见到此人，这心里也猜测出了他的身份来。 那人当即点头：“卑职确实是负责档案馆的，先前已经接到了知府大人的命令，小人在此查阅自陈家满门抄斩之后所有的卷宗。只是到现在还不曾有所发现。” “哦！有劳你了。”宋无涯客气的说了一句后道：“你找些卷宗给我们，我们也看一下。” “好的。”这人没有犹豫，立刻应了下来就去给两人寻找卷宗了。 不多时，那人便带来了几捆卷宗来，放在了两人的面前。只怕他是担心宋无涯和白卓两人累着，哪来的卷宗数量并不是很多。 宋无涯和白卓也没有说什么，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便开始了查阅。 卷宗内的案件多数都是简单的，其中也看不出什么可疑的地方。即便是一些看似不简单的案子，也都没有任何值得两人怀疑这个和无量教有关系的地方。 很快这些卷宗都被两人给看完了，却没有丝毫的发现。 “无涯兄，有没有什么发现？”白卓当先看完，向宋无涯问了一句。 面对这个问题，宋无涯无奈的摇了摇头：“没有任何的发现。” 白卓也是如此，叹了口气：“哎！咱们就这样继续卷宗吗？我感觉即便是继续看下去，也不会有什么发现的。” 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白卓说出这样的话来。 宋无涯有些诧异的问道：“白兄你何出此言？” “无涯兄，不知道你有没有察觉到。”白卓突然压低了自己的声音说道：“这些卷宗我怎么看起来都有问题。也不仅仅是因为这些案子都太过简单，而是我觉得这些卷宗是那家伙故意给我们找出来的。这里边全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 原来白卓是因为这个原因，这可是宋无涯没想到的，他微微一笑摇了摇头：“白兄，我看这就是你多虑了！虽然有这种可能，但也不用直接把他当做是无量教的人来看待。毕竟这每天能发生多少事情？可不就是鸡毛蒜皮的事情吗？难不成你还想着应天府天天发生命案不成吗？” “可这也太简单了一些吧？你看看这卷宗，有的案件根本就是几句话便草草了事了。”白卓还是觉得自己没有说错。 第1004章 知府失踪 就这样，一整个下午两人都待在知府衙门内的档案馆查阅着卷宗。一直到了傍晚时分，两人这才略显疲惫的回到了住处。一整个下午的时间，算上那管理员在内，三人也没有能够在这诸多的卷宗之中找到丝毫的蛛丝马迹。 拖着疲惫进入了梦乡，今天一天的事情就算是这样结束了。 第二天，房门被突然敲响，惊醒了睡梦中的宋无涯。 “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吗？” 宋无涯惊醒过来，立刻来到了门前，还没有来得及打开房门，便冲着门外问了一句。 门外的禁卫立刻回应：“大人，出事了。应天府知府失踪了！” “什么？”刚打开房门的宋无涯听到这么一句，也是大吃一惊：“好好的人，昨天还在，怎么今天就失踪了？” 这件事情让宋无涯很是不解，毕竟这知府他们昨天才在知府衙门里见过，而且还好端端的，可是今天却突然就不见了。 宋无涯一边询问着，一边急忙转身回去穿衣：“去把白卓叫起来。” “白大人已经有人在叫了。”禁卫回了一句后接着又道：“我们也是今早发现衙门的衙役倾巢出动，这才察觉到有什么事情发生，打听之下才知道是知府失踪了。” 宋无涯没有来得及回应，快速的穿好了衣服，这个时候他才有功夫注意外边。 天已经大亮了，今天他算是起的比较晚了。 “稍等我一下，先让我洗把脸清醒一下。”宋无涯回应了禁卫一声，便去洗漱了。 很快，整理好了一切，他这才又来到了门口。 “无涯兄，这可真是奇怪了，那知府好端端的怎么会失踪呢？”白卓也起来了，看样子也收拾好了，见到了宋无涯便吃惊的问了一句。 宋无涯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但是从禁卫的口中得知，这件事情怕是假不了。 “咱们现在去知府衙门问个清楚就知道了。”宋无涯也没有多说什么，招呼白卓就向着知府衙门而去。 不多时两人来到了知府衙门，进入衙门之中，除了几个守在衙门口的衙役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人了。 公堂之内，一人正焦灼的来回踱步。 “你可是这里的师爷？” 打量了那人的装扮后，宋无涯便问了一句。 怕是他还没有发现两人的到来吧，听到宋无涯的询问之后，突然一怔神情有些错愕。 “卑职见过两位钦差大人！”师爷见到了两人，急忙跪下向两人行李。 宋无涯一抬手道：“起来说话吧！先说说看出了什么事情？” 听着宋无涯这样询问，师爷突然微微一笑，强装镇定道：“没，没有，没出什么事情。” “你还敢说没出什么事情？”白卓一听这话，一下子就怒了。“没出什么事情，你告诉我这人都哪里去了？衙役都去干什么了？知府呢？” 师爷神情慌张，被白卓这一声怒喝吓得够呛，双腿一软噗通一下子就跪在地上了。 “启禀大人，真的没出什么事情。知府大人他……他带着衙役出去公办了。”师爷紧张的回应着白卓。 没想到这师爷在这个时候竟然还要隐瞒他们两人。 宋无涯眉头紧皱，看着他的双眼，心中也在琢磨。莫非这师爷是知道了出了什么事情，所以才有意隐瞒两人的。 可不管怎么说，现在既然得到了消息说是知府不见了，宋无涯自然就不能不理会这件事情。 他没有一拧，沉声道：“可当真没有什么事情吗？倘若之后出了什么事情，本官可要拿你是问！你可知道蒙骗钦差是什么罪名吗？” 一说到这罪名，师爷才算是彻底慌了，紧张的汗都流出来了。 “钦差大人莫要怪罪，小的说就是，知府大人他失踪了！” 不愿背上罪名的师爷，总算是开口说了实话，这知府还真的是失踪了。 “何时发现知府失踪的？”既然这师爷开了口，那宋无涯便接着询问了。 他和白卓两人找了个地方坐下，抬手指了指另外一张椅子，示意师爷坐下说话。 师爷战战兢兢的坐下后便开始认真回答宋无涯的问题：“今天一早，小的见原本应该按时来衙门的知府大人不曾出现，便前往后院寻找。可却得到下人回复，知府大人彻夜未归，知道现在都不曾回来。” “不就是一个晚上没有回来嘛！怎么就能断定是他失踪了呢？”白卓听到这话之后，很是不理解。 毕竟这堂堂一府知州，不过是一个晚上没回来而已，竟然直接就说是失踪了。 再怎么说这知府也是一个成年人，又不是小孩子，夜不归宿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但是就是这一个晚上，便让衙门如此大动干戈，确实是有些令人惊奇了。 白卓的疑惑，师爷做出了解答：“钦差大人有所不知啊！知府大人他向来都是按时来衙门的。而且自从知府大人调任应天府，虽然也有过夜不归宿的情况，但却没有晚点的时候。当然，这也算不了什么。在这之前，知府大人曾叮嘱过小人，倘若有一天他没有按时来到公堂，必定就是出了大事情。” “你是说知府他之前对你有过这样的交代？”宋无涯更加吃惊了。 这样的事情不管是发生在谁的身上，那都是奇事一件。毕竟人好端端的又不是得了什么重症，到了弥留之际要留下遗言什么的，怎么会没事说出这种话来。 原本就让宋无涯和白卓略有怀疑的知府，竟然在之前说过这样的话，这让他们两人更加好奇这个知府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仅仅是在昨天短暂的见过两面的知府，也并未给两人留下任何深刻的印象。但是此刻的这句话，让两人知晓这个知府绝对不简单。他既然说出这样的话来，那就必定是之前早已经有所预料，他自己会遇到什么样的危险。 “确实有过这样的交代，小的一直都谨记于心，今天见到知府大人不见，立刻感觉有所不妙。倘若不是因为这个，小的也不会在意这件事情的。”师爷紧张的说到。 “原来如此！”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之后，宋无涯点了点头：“那你都让衙役们去什么地方找了？” “应天府各个地方，酒馆之类的！”师爷立刻说道。 “别忘记了青楼！”白卓在一旁提醒了一句。 师爷有些尴尬的看了白卓一眼道：“知府大人他往日以来不去那种地方！” “那也未必。”白卓没好气的说道。 正说着，出去寻找的衙役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 “回禀师爷，没有找到大人！” 听到这话，师爷紧张了。一旁的白卓凝重道：“你们都找了什么地方？” “找了城内各家客栈以及酒馆。”衙役这才抬头看到了两人，他像是不认识两人的样子，疑惑了一下后这才说道。 “你们立刻去城里各家青楼找一下！”白卓听到这话之后，毫不犹豫的就向那衙役吩咐道。 听着这话，衙役抬头看了下那师爷。 “钦差大人让你去，你就赶紧去啊！”师爷也看出来了，急忙喊了一声。 “是是是！”衙役连忙应是，急忙向着门外跑去。 看着衙役离开之后，宋无涯和白卓两人看着那师爷，这心里还满满的都是疑惑。 毕竟在他们看来这个知府突然不见，还真是一件奇怪的事情。原本他们想来，这知府的身上还能有一些什么发现，可现在突然出现这样的状况，也是让他们有些措手不及了。 “你们知府大人在这应天府还有没有什么朋友之类的？”宋无涯向那师爷询问着知府的情况。 师傅听后立刻摇头：“卑职没有注意到知府平日里有什么朋友，知府大人往日很少出去，怕是没有和城里人有所结交吧。” “这不太可能吧？他若是调任来此，这么长时间不可能没有认识的人。即便是他不去认识别人，那自然也会有其他的人来巴结他才对！怎么可能连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呢？”宋无涯可不相信这话，毕竟身在要职，这应天府内不少人都是想要结交这位知府大人的。 即便是他这样说了之后，师爷还是摇了摇头。 白卓在一旁看着都着急了：“难不成你们知府大人自从来到这应天府之后，就只是待在这知府衙门内没有出去过？” “这个……”师爷突然犹豫了起来。 看着他犹豫的样子，白卓又接着说道：“刚才你还说你们知府他以往也有夜不归宿的时候，那你可知道那些时候他是去了什么地方吗？” “这个……”师爷的反应和刚刚如出一辙，神情很是不自然。 这样的一个表现，是人都能够看得出来，这一定是有问题的。宋无涯神情凝重的看着那师爷，等着他接下来说些什么。 白卓的问题问的很是关键，这恐怕就是问题的所在了。 而这个师爷却支支吾吾的张不开口，也不知道是有什么难以出口的话，让他无法开口说出来。 第1005章 相好 “有什么话你倒是说啊！”看出来了这师爷是有话憋着，白卓急切的问道。 师爷依旧还是有些犹豫，看着白卓脸上急切的样子，终于还是叹了口气说道：“哎！知府大人他有一个相好的。” “有一个相好的？那还等什么，赶紧派人去找啊！”白卓没好气的嚷嚷着。 他可是让这个师爷给气坏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这师爷竟然还是如此吞吞吐吐的。 不过宋无涯倒也能够理解这师爷，毕竟这事情并非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而且还是堂堂知府，想必他也担心自己把这话说出来之后，等到知府回来后会怪罪于他。更何况他还是和两位朝廷的钦差大臣说着话，这不是给他们知府大人脸上抹黑吗？ 白卓着急，那师爷更加着急，一脸苦恼道：“白大人，卑职也只是知道这件事情，具体知府大人的相好在哪里，我也不知道啊！” “哎！”白卓气愤不已。 “白兄，稍安勿躁。不管怎么说，这也算是有了线索。我们在这里耐心等待一下吧，怕是知府大人他昨夜风流之前喝多了酒，现在还没有醒过来呢！”宋无涯笑着说了一句。 他倒是理解这一点，毕竟知府也是人，他也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常人也都是三妻四妾的，他堂堂一个知府大人怕也是为了自己的官途，才没敢乱来。 “呼！”白卓重重的吐了口气出来：“无涯兄，你说他们这事情办的。既然知道知府有个相好的，却到了这个时候才说出口。你说咱们刚刚都着急成那个样子了，他竟然还对咱们两个隐瞒！我看就应该给他按个罪名才行！” 师爷听着罪名这两个字，顿时就慌了，都来不及站起来，直接就从椅子上滑落在地，跪在了两人面前。 “大人恕罪啊！小人也是害怕这事情说出来后有辱知府大人的声誉！”师爷赶忙解释着，他可担不起这样的罪名。 宋无涯无奈笑道：“你起来吧，他就是随口说说，你用不着当真。” 宋无涯这么一说，师爷这才摸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松了口气。 白卓看着他还是有些生气：“你真的不知道知府他的那个相好在什么地方？” “小人是真的不知道啊！”师爷苦着脸说道，看样子他是真的不知道。 白卓还是不放弃，接着问道：“那除了你之外，这件事情还有没有其他的人知道？你找人问问看，这知府衙门里，难道就没有一个人知道的？” 好不容易找到了这个突破口，白卓自然不愿意这样轻易放弃。他原本就是一个急性子的人，这个时候根本是坐不住的。 当然，宋无涯也不可能这样干等着。他心里也在琢磨着，该怎么才能想办法找到这个知府大人相好的所在。 “对了！”宋无涯突然间说道：“师爷，你去找些人挨家挨户的去询问，问一下城里哪里有房子出租过。” 师爷和白卓听到这话后，同时愣了。 白卓当先问道：“无涯兄，问这个干什么？” “这知府大人在外边养着一个相好的，想必以他的财力也未必能够买得起一处院子。更何况他调任在此，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要调走，所以绝对不会买房的。既然这样那他想要找个地方金屋藏娇，就必定会租下一套院子。虽然应天府不小，可出租院子的人必定不会太多，应该用不了多久时间就会有效果的。” “好，卑职明白了，这就去办。”师爷明白了宋无涯所说的道理，立刻起身就往外边走。 师爷离开后，白卓依旧气愤的说道：“无涯兄，你说这叫什么人！咱们在他身上就没少费工夫。” “好了白兄，反正事情已经是这个样子了，说这些有什么用？难不成你非得给他安上个罪名，心里这才痛快吗？”宋无涯见白卓还在生气，凝重的说道。 听了这话，白卓深吸了口气道：“我就是生气，我可你没有那么小心眼，因为这个就给他安个罪名，那可就有些过头了。” “说得也是，眼下还是耐心的等等吧！这知府对这师爷有过这样的交代，我总觉得这次怕是出了大事情。”宋无涯心里略有不安，毕竟这事情看似简单，却隐隐之中存在着说不上的感觉来。 白卓叹了口气：“无涯兄，这事情还真是够巧的！咱们昨天刚刚暴露身份，这今天就出现了这样的事情。希望这知府只是在他那个老相好的那里喝醉了酒，这要真是出事了，那咱们还哪有功夫调查无量教暗夜堂的事情啊！”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或许今天这件事情就和他们有关系。”宋无涯摇了摇头说道。 白卓一听这话，那更是着急的不得了，立刻惊呼道：“无涯兄，你是怀疑知府他已经被暗夜堂的那些杀手给暗杀了？” “我也就是这样一说罢了。”宋无涯心里总觉得这件事情不会有什么太好的结果，但是这个时候他也拿捏不准这件事情究竟如何。 可白卓听了却已经深信不疑了，他凝神琢磨道：“看眼下这个情况，或许真的是如此！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也省了咱们去找他们了。” 这话虽然听着不好听，但确实是如此。知府现在生死未卜，宋无涯心里也只能希望他不要出事。 在知府衙门一直等到了将近正午的时候，这才有心的消息传递了回来。 “两位大人，找着了！”师爷一脸沮丧的回来，向两人通报了这个消息。 看到他脸上的神情，宋无涯心里咯噔一声，心想事情终究还是向着不好的方向发展了。看这个样子，怕真是被自己给料中了。 “那知府他人呢？”白卓早已经望眼欲穿了，此刻终于等到消息后，将那询问。 师爷突然间低下了头：“知府大人他……他死了！” “死了！”白卓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忍不住向一旁的宋无涯看了一眼：“怎么死的？” 对于这个问题，师爷摇了摇头：“卑职不知啊！还请两位大人前往查看！” “快带路！”宋无涯凝重道。 两人跟着师爷就离开了知府衙门。 这事情还真是蹊跷，师爷带回来知府的信息，却没想到事情被宋无涯给说中，知府竟然真的死了。 虽然他猜测这事情是无量教暗夜堂所为，但目前还没办法判断。而师爷竟然目睹了知府的尸体，竟然不知道对方究竟是怎么死的！如此状况，那已经不能说是稀奇了，可谓是诡异了。 临走之前，宋无涯也没有忘记将仵作带着。 毕竟他虽然有些经验，但也未必什么都看得出来，而一个经验丰富的仵作，能帮他不少的忙。 很快，众人便来到了一处民房之中。 院落收拾的很干净，宋无涯和白卓也顾不上看这些，直奔那知府的尸体而去。 房间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气，可见这屋子的主人是个女子，并且很是在意自己。 “大人你看！”知府指着房间内的床榻向宋无涯说道。 宋无涯一眼看去，在床榻旁边，知府倒在地上，而在他的旁边还有一具妙龄女尸。 两人的衣服都不整齐，只是随意的穿着一些，看似知府来到这里之后，是有一段时间后才死的。 “仵作，查验一下死者的死亡时间。”宋无涯没有着急着过去，而是将查验尸体的事情交给了仵作。 他看着周围，站着不少的衙役，随即又道：“其他人暂且出去，不要随意触碰屋内的任何东西。” 得到了这样的命令之后，那些衙役纷纷向外走去，师爷犹豫了一下也跟着出去了。 宋无涯将目光放在屋内：“白兄，四处看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好的！”白卓应了一声，便和宋无涯分头查看起来。 房间的摆设看不出任何的异常来，宋无涯仔细的查看着门窗。除了门口杂乱的脚印之外，并没有任何的异样之处。窗户都紧紧的关着，窗户前后也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脚印。 从这些来看，并没有外人通过窗户进入里边。 房间内也没有看到丝毫打斗争执的痕迹，可这却让宋无涯感到非常的疑惑。毕竟知府和那女子是倒在了房间内床榻的旁边。女子依靠着床榻，而知府则是干脆倒在了地上。 这一点便能够说明，他们是突然而亡，死亡的过程并未持续很久。不仅如此，两人倘若同时死亡的话，那么情况无非两种。一是中毒，而是被人同时杀害。 “仵作，可检验出他们的死因了？”宋无涯琢磨了一会后，便向那仵作询问两人的死因来。 仵作那边已经焦头烂额了，看得见额头的汗水已经出来了。 听到了宋无涯的询问，仵作一脸苦恼：“回禀钦差大人，小的实在是看不出他们的死因！没有外伤不说，也没有丝毫中毒的迹象！” 没想到这两人的死因，外行的师爷看不出来，就连这个内行的仵作竟然也找不到。不得不说这真的是一件很邪门的事情。 第1006章 死亡原因 “这怎么可能！”宋无涯吃惊的说着，径直走向了那两人的尸体。 蹲下身来，他仔细的看着眼前的两具尸体，皱起了眉头。 “确实没有外伤！”仔细的检查了之后，宋无涯也觉得奇怪了。因为这两句尸体正如仵作所言，没有任何的外伤，也没有看出中毒的迹象来。“这可真是邪门了！” 这让宋无涯很是想不明白，他紧皱着眉头，开始琢磨这是怎么回事。 “无涯兄，你过来看这里。” 白卓的一声喊，打断了宋无涯的思路。宋无涯也没有多想，他一时半会也琢磨不出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便暂时放下这一点，急忙向着白卓那边走去。 来到了白卓那边，白卓带着宋无涯来到了另外一间屋子内。 “你看这里。”白卓指着一张书桌说道：“这上边留有一张纸，看样子是那知府要在这里写休书！” “休书？”宋无涯眉头一紧，走过去看了一眼：“这个事情倒是没有询问过，知府已经有妻子了？” “无涯兄，你说什么玩笑话呢？”白卓一听这话没好气道：“你也不看看这位知府大人什么年纪了！都已经四十多岁的人了，怎么可能没有妻子。他要是平民百姓的话，那倒是有这个可能。再怎么说他也是一个堂堂的知府啊！” 这倒是宋无涯想多了，他一时间没有想到这知府的年纪来。 说罢，宋无涯拿起了桌子上的休书看了一眼。 休书并没有写完，准确的说只是写了个开头。纸张上的字迹并不杂乱，看得出来知府在写这东西的时候并没有受到打扰。但是这休书却仅仅写了一半，足以说明知府心中应该是不愿意写的，或许在当时找了个借口就将这些了半片的休书扔在了这里。 “看来昨天知府在这里待了很长一段时间后，这才死在了这里。”就通过这休书，宋无涯便已经做出了猜测。 白卓却没能从这里看出这一点来，心里疑惑便问了一句：“无涯兄，这如何说明？” “这份休书他只写一半，而休书上的自己很是整齐，就连半点墨迹都没有沾染，可见知府写这份休书的时候是从容不迫的。显然他之所以没有写下去，并非是因为他的死因，而是想到了其他的办法中断了这封休书。”宋无涯简单的解释了一句。 白卓听明白了之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白兄，还有没有其他的发现？”宋无涯见这里的事情已经说完了，便又问了一句。 白卓摇了摇头：“暂时还没有其他的发现。” “我们继续看看，这件事情很诡异。那知府和女子的死因竟然看不出来，实在是有些奇怪。”宋无涯皱着眉头将那边的情况说了一句。 这话一出，白卓立刻道：“难不成连无涯兄和仵作都看不出他们的死因吗？” 宋无涯很是无奈的点头道：“是啊！我现在还在奇怪，他们究竟是怎么死的！看他们的死状像是突然发生的，但是两个人同时死亡，这种概率本身就非常小的。而且看他们两人的面部，并未有任何奇怪的迹象，这就让我更加想不明白了。” 如此诡异的事情，白卓听后自然也是诧异万分。 “对了无涯兄。”突然白卓好像想到了什么，向宋无涯疑惑道：“你有没有查验他们的鼻子啊？” “查验鼻子？”宋无涯听这为之一怔。 他这样的反应，让白卓瞪大了眼睛：“无涯兄，你该不会是忘记了吧？” “白兄你在说什么？我忘记了什么？”宋无涯还真是没反应过来白卓这话是什么意思，疑惑的问了一句。 白卓说着也没有解释，直接招呼宋无涯向那两具尸体走去。 带着疑惑，宋无涯跟着白卓来到了两具尸体前。 “来，给我一支棉签。”白卓没有解释，而是直接向仵作要了一支棉签。 拿到了棉签之后，白卓二话不说，直接便探入了知府的鼻腔之中。 当他抽出棉签的时候，宋无涯看着那棉签上竟然沾染了粉色的粉末。 看到这里，宋无涯这才突然间恍然大悟，明白了过来。 难怪白卓会疑惑他是不是忘记了，现在看来宋无涯还真是忘记了这件事情。那种粉红色的粉末，宋无涯曾经遭受过无量教对他的威胁。而他也几次遇到过这种东西，这东西非常的厉害，只要吸入鼻腔之中，那是必死无疑。 也正是这个东西，让宋无涯知道了无量教的那位无量天尊的厉害手段。 “难怪没有中毒的迹象！原来是因为这个东西。” 见宋无涯明白过来，白卓这才将棉签交给了那仵作道：“好好保管这个东西，切勿接触，更不要去闻它的气味！要不然你也会死的！” 白卓可是生怕这仵作不知道这东西的厉害，很是眼里的警告了他。 仵作点着头小心翼翼的接过了那棉签后，将其收在了一个小盒子内。做好了这一切之后，仵作带着疑惑看向白卓：“大人，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一种毒药，沾之则毙命。而且此物是一种奇毒，中了此毒生亡的人是没有任何中毒迹象的。这东西是无量教的手段，我和宋大人曾几次与之遭遇过，没想到时隔近一年之后，在这里又见到了这东西。”白卓也是一脸的凝重。 不过也多亏了他还记得这个东西，要不然的话，宋无涯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想起来呢。 听着白卓说这些的时候，宋无涯有些惭愧。自己竟然没能第一时间发现这一点，还是白卓提醒了他。 “无涯兄，看来真的被你给说中了！”白卓转过头来看向宋无涯，依旧是一脸的凝重：“这必定是那些无量教暗夜堂杀手的手段！这下子咱们总算是找到了他们的线索，只可惜了知府却因此而丧命。” 却是，这一点非常的可惜，毕竟这知府既然死在了无量教的手中，那足以说明他和无量教没有丝毫的关系。 “是啊！咱们刚刚来到应天府，没想到应天府的知府便惨遭毒手。”宋无涯觉得这知府的死，和他们是脱不开干系的。但他却还是想不明白，无量教的那些杀手，为何要杀了知府呢。“只是无量教毒杀知府的动机，我还是想不明白。” “怕是知府一定掌握着他们什么秘密，或者是线索之类的。”白卓顺着宋无涯的话琢磨了一句。 听着这话，宋无涯立刻招呼外边的师爷：“师爷！你进来答话。” 一直在外边候着的师爷，听到这话急忙走了进来。 “你可知道知府大人在任期间，是否一直调查无量教的动静？” “这个……”师爷琢磨了一下道：“知府大人他好像并未关注过无量教。毕竟在去年两位钦差大人对无量教进行清缴之后，应天府内已经没有了他们的踪迹。” 知府没有盯着无量教，这就说明他很难掌握无量教的线索。而如此一来的话，他对无量教就没有任何的威胁。 “好了，你们先将尸体带回去吧。”宋无涯皱着眉头吩咐那师爷。 知府突然身亡在一个女子的房间内，而在这个院落之内，除了发现那半份休书之外，再无其他的发现。而他们的死因也总算是搞清楚了，只是这无量教的手段确实是太过明显了。 走出了房间，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各自琢磨着今天发生的事情。 但是面对眼前的情况，谁也没能从中发现什么线索。 “白兄，咱们来到应天府的事情，那暗夜堂的杀手们是不可能不知道的。但是他们为什么会选择在这个时候杀了知府呢？难不成说，他们拉拢知府不成，所以才痛下杀手？可这也说不过去啊，他们明知道我们是冲着他们来的，他们还在这个节骨眼上动手？” 宋无涯一连向白卓问出了诸多的问题，白卓一个接着一个的听完，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我觉得是知府掌握了他们什么线索或者是证据之类的。他们担心这些证据落入我们的手中，所以在知府还没有将这些证据交给我们之前，出手将其杀害，从而杜绝我们拿到他们的罪证。”白卓想想后说道：“先前那师爷不也说过了吗？知府曾经对他有过交代，倘若他突然没有按时来到公堂，那便是他出事了。我想这话一定指的就是这个，他一定是知道自己掌握了这些无量教的罪证，难以逃脱无量教的毒手，才提前向师爷知会了一声。” 宋无涯一边听一边点头，他觉得白卓这话说得很有道理。眼下这种解释是最为合理的。只可惜的是现如今知府已死，这一点没办法确认。但既然无量教的那些杀手着急了，那说明这件事情非同小可。 “白兄，我们立刻派遣禁卫，将知府衙门仔细搜寻一番，或许我们能找到知府藏匿下来的证据呢。”宋无涯立刻决定事不宜迟，一定要先下手为强，抢在无量教之前拿到这些罪证。 第1007章 搜寻罪证 清早衙役们的行动，让应天府突然间变得热闹了起来。知府遇害的消息不胫而走，让宋无涯和白卓也感到惊奇不已。 在这件事情上，原本两人就觉得知府的死亡或许会引起城内百姓的恐慌以及议论，所以并没有向外透露这条消息，另外还特别交代了知道这件事情的所有人，务必不能够让消息泄露出去。 “无涯兄，这才几个时辰的功夫！满城的百姓都知道了这件事情。”白卓对于这件事情感到很是气愤。 毕竟事情才过去短短的几个时辰，这要不是禁卫前来禀报，他们现在还不知道城里百姓的议论呢。 “白兄，既然事已至此说这些已经没用了。我们还是搜寻一下知府的房间，看看是否留下什么重要的线索。”宋无涯叹了口气，对这件事情他也只能表示无奈。 白卓气愤归气愤，但是这要做的事情终究还是要做的。 在离开案发现场之前，他们已经里里外外的将那里搜查了，但是并没有任何的踪迹留下来。 “无涯兄，你说这事情也真是奇怪了！”白卓缓和过来后，又皱着眉头说起了案子的事情来：“那现场咱们已经断定知府和那女子的死亡原因了。咱们两人可都清楚，那粉末能被他们两人吸入鼻腔，那必定是在他们面前的。而整个现场也没有任何的粉末状东西，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这是他们第一时间察觉到了最可疑的地方。 按照常理来推论，两名死者接触这些粉末之后，脸颊以及衣服上必定会有所沾染。可偏偏在他们两人的脸颊以及衣服上并未发现这些粉末，好像这些粉末完全是被人倒入他们鼻腔一样。 此刻白卓再次说起这件事情，宋无涯心里也感到不解。 “是啊！确实很奇怪。不管他们用什么样的办法，那都不可能做到不让粉末洒落在其他地方的。而现场又没有发现外人进入的踪迹，恐怕是凶手在行凶之后，对现场进行了清理，这让让我们找不到丝毫的线索。”宋无涯琢磨着这个问题，也只能这样解释了。 “对了无涯兄！衣服！”白卓听了宋无涯的话之后，突然惊呼一声。 他这一声惊呼，也让宋无涯反应过来了：“对了，知府大人和那女子的衣服！咱们在现场并未找到他们两人穿过的衣服！” 之前在现场的时候，两人还真是没有留意到这一点。现在想起来，这足以说明刚刚宋无涯的猜测了。 正如他所说，这些粉末绝对不可能全都进入了死者的鼻腔之中，衣服上一定会有所沾染的。而恰恰沾染了粉末的衣服不见了，必定是凶手没办法清理其上留下来的粉末，将衣服给带走了。 想到这一点，宋无涯立刻又联想到了另外一点：“这样说来，我之前对知府前往案发现场的时间判断或许并不是特别准确。” “无涯兄，虽然这样说，但这件事情反倒是变得更加的奇怪了！”白卓的眉头皱的更厉害了。“无量教这种手段，他们也清楚我们是知道的。可偏偏他们还要欲盖弥彰，你说这是为了什么？” “这……”宋无涯也很难说清楚这一点。 这件案子没有一点不透露着奇怪的，感觉所有的地方都不对劲。 宋无涯在脑海中琢磨着这件事情，心里也无法想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大人！” 就在宋无涯苦恼之际，禁卫突然前来禀报。 “在知府衙门后院，知府身前居住的地方，发现了一样东西，以及一箱子的银两。” 禁卫突然向宋无涯说到这件事情，宋无涯和白卓两人自然也顾不上去考虑其他的了，立刻就让禁卫带路，去看发现的情况了。 很快来到了知府生前的卧室内，一箱白银赫然摆放在屋子的正中央。 “这箱子可真是够分量的啊！看来这位知府还收了他人的贿赂！”宋无涯的眉头一下子紧皱了起来。 正如之前宋无涯对那名师爷所说，这知府身在要职，不可能没有人不想要结交他的，也绝对不可能没有人想要贿赂他的。 他的话上午刚刚说完，这会便得到了验证。 “大人，你看这个。”禁卫拿着一个信封来到了宋无涯的面前。 宋无涯看到这封信，迫不及待的拆开了信封，抽出了里边的信件。 “知府大人，这一箱银子便作为我们给您的见面礼。您若是肯与我们合作，这样的富贵绝不会少了你的。我想你也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我们是什么人。这箱银子您收了也就罢了，倘若拒绝您知道您会有什么下场。” 宋无涯读出了密信上的内容，看过了这个，也总算是知道了这箱银子的来历。 白卓在一旁听后说道：“看来这箱银子是无量教用来贿赂他的。而如今他身死在此，应该是选择了后者。” 原本因为这一箱银子，而将这知府当做是贪官看待的两人，这一下子再次重新正视对方了。 信件里的内容写的非常清楚，虽然没有直接写明信件中的他们是谁，但也不难猜出他们的身份。 无量教想要拉拢知府，却被知府直接拒绝了。也正是因为这个，才有了今天的杀身之祸。 “这也正好解释了，为什么知府会叮嘱师爷那样的话了！”宋无涯叹了口气说道。 就是因为这封密信，而知府也做出了自己的选择，所以他才会知道自己怕是躲不开这一劫了。 如今事情已经明了，但想要找到罪证将无量教的凶手绳之以法，还为时过早了。 “这些该死的无量教！居然用这样的手段来威逼利诱，难怪那么多的官员会成为他们的爪牙！”白卓气愤的骂着无量教的卑鄙手法。 很难想象，这位知府做出这样的决定是下了多大的狠劲。 收起了信件，宋无涯深吸了口气向禁卫问道：“除此之外，还有没有其他的发现？” “回禀大人，暂时还没有其他的发现。”禁卫也仅仅是发现了这些东西，便立刻向宋无涯和白卓禀报了。 宋无涯听后点了点头：“继续搜查，切记要仔仔细细的找，不能够放过一砖一瓦的地方！” 一州知府被杀，这可不是一件小事情。恰好这事情又被宋无涯给碰上了，宋无涯自然不能不管不顾，必须要将这件事情调查个水落石出。 禁卫们继续进行搜查，而宋无涯和白卓也继续推断这这件案子了。 “无涯兄，你说无量教是因为拉拢人不成，直接杀了那知府，这恐怕有些说不过去吧？”白卓突然怀疑起这个缘由来了。“更何况他杀人也不挑个时候，偏偏在咱们到来之际，这不是明摆着要给咱们提供他们的线索，让咱们追查他们吗？” “是啊！”宋无涯承认这一点，但他也不得不说：“这无量教的行事风格，咱们也见多了，稀奇古怪的事情也不少，这一桩怕是在他们看来也不是什么不可以的。” 白追紧皱着眉头，回头看了一眼那些忙碌的禁卫。他心里还在想着什么，但却没有开口说出来。 宋无涯安静下来，冷静的思索今天所发生的所有事情。不仅如此，他也把自己和白卓来到这里之后的种种都联系在了这件事情之中。可是想来想去，出了这也奇怪那也奇怪之外，是真的没有任何的进展。 一筹莫展的他，求助白卓自然也是无济于事。如今唯一能够对他有所帮助的，就是再有新的线索出现了。 他回头看着那一箱子的白银，转身走出了方外。 “无涯兄，你要去哪里？”白卓见宋无涯离开，急忙问了一句。 宋无涯说道：“找下人们问一下，这箱白银是怎么回事。” 如此大的一个箱子，那可是沉甸甸的东西。无量教的那些杀手，绝对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将这箱子送进来。即便他们没有惊动任何人就把这箱子送了进来，也不可能直接送到知府的房间里去的。 对衙役交代了一句之后，不多时负责知府生活起居的所有人都来到了宋无涯的面前。 看着这些人，宋无涯直接开口询问：“你们都是知府来到此地后才找来的吗？” 第一个问题询问之后，有人点头也有人摇头。 宋无涯看着这十来个人，其中仅有三人摇头，表示他们并非是知府来到应天府之后才来到他身边的。 “那你们三人跟随知府多久了？”宋无涯看向那三人继续问道。 其中一人立刻回答：“回大人，小的原本就是老爷家的仆人，跟随老爷几十年了！” “那你们两个呢？”宋无涯点了点头，又向另外两人问道。 “我们两个是数年前老爷收留的，跟随老爷也有些年头了。”两人做出了回答。 这十几个人之中，也只有他们三个人跟随知府时间比较长。 宋无涯点了点头，立刻向身旁衙役招了招手：“暂时将其他人待下去。” 对于知府的了了解，这三人是最清楚的，宋无涯自然要先从他们三人开始询问。 第1008章 了解 等到其他的人被带走之后，宋无涯才开始向这三人询问：“知府平日里对你们如何？” “回大人的话，老爷他为人和善，平日里待我们这些下人都非常的好。”下人毫不犹豫的回答着。 这话宋无涯倒是信，他们几人脸上的表情就不像是撒谎的。 “平日里你们老爷有没有接见过什么客人？”宋无涯继续问道。 下人们接着回答：“来拜访的客人倒是不少，但全都被老爷他给回绝了。那些人无非是来找老爷办事的，都没安什么好心。” 这三个人倒是对那些来拜访的人很是了解，知道他们都是什么心思。 宋无涯点了点头，也没有在意这几个人的牢骚：“那你们可知道有没有人给你们老爷送过一箱银子？” “银子？”三人突然一怔，看得出来他们是知道这件事情的。短暂的犹豫之后，为首一人说道：“确实有过。但是那不是别人送的，是突然出现在院子里的。老爷他也不知道是什么人给他送过来的。” “哦，这么说来，那箱银子是突然出现在这院子中的，而你们老爷是不知道哪里来的？”宋无涯听后继续问了一句。 他这么一问，倒是有一个人疑惑道：“老爷或许是知道啊！我记得当时他在看到那箱银子之后，还从巷子里拿出了一封信来。看过了那封信后，老爷脸色变得非常难看。当时交代我们这件事情不要向外人说起，说这是一件非常严重的事情。” “这么说的话事情就算是对上了。”白卓笑着点了点头。 宋无涯接着又问道：“那你们知不知道你们老爷在外边还养着一个女子？” “这个……”说起这个问题，三人都犹豫了起来。但也仅仅是犹豫了一下之后，他们还是点了点头承认了这件事情。“这个是知道的。” “既然你们知道，那之前官府寻找，你们为什么不说？”白卓一听这话又来气了，立刻向这三人质问。 他们三个急忙辩解：“大人，我们只是知道，但在什么地方我们可不清楚啊！” 白卓瞪了他们一眼，倒也没有继续为难他们。 宋无涯没有理会白卓这话，而是继续问着三人：“那你们有没有发现，最近这段时间里，你们老爷有没有什么反常的表现？” “反常的表现？”三人再次陷入了疑惑，相互看着嘴里还嘀咕着，好像是在谈论着什么。 很快他们的谈论便有了结果，为首那人说道：“要说反常的表现，倒也没有什么反常的表现。只是好像昨天老爷傍晚出去的时候，神情有些不对劲。” “傍晚你们老爷出去的时候，神情如何不对劲？”宋无涯立刻追问。 这昨天傍晚的时候，真是知府离开这里的时候，而离开了这里他也自然去了那个女子所在的院子。就这么一走，便直接走上了黄泉路。 “当时小的接到了一封信，让我交给老爷。随后我将那封信交给老爷之后，老爷只是交代晚上不回来了，然后就急匆匆的离开了。” “那那封信呢？”宋无涯听到还有一封信，立刻感觉到这封信必定不简单。 可接下来那下人摇了摇头：“不知道！大概是被老爷带走了吧。” 这可真是奇怪了，在之前的案发现场，他们并未找到这封信。而在这知府的院子里，也没有发现另外一封信。 宋无涯感觉，这封信是真的被那知府带走了，而且还被凶手给又拿了回去。 这封信必定不简单，宋无涯不觉得这封信是来自那个女子的，应该是来自凶手之手。 这可是非常关键的证据，但是现在也没办法找到了。 宋无涯紧皱着眉头，心里琢磨了起来。昨天傍晚知府从这里收到一封信，然后就急匆匆的离开了。可见这封信的内容他非常的在意，而他直接前往那女子住处的话，那信件上的内容必定和那个女子有关。 “你们老爷平日里会不会向你们说起那名女子的事情？”宋无涯想到了这里，继续询问。 下人们摇了摇头表示否定。 宋无涯还是没有放弃，继续追问道：“那名女子的事情，你们还知道多少？” “小的们只是知道这女子原本是大人上任之后所审理的一个案子中的被告，她蒙受了冤屈还是老爷给她洗脱了冤屈。后来究竟如何，小的就不得而知了。”下人还是说出了一些关于那女子来历的事情来。 这一点虽然未必有用，但也未必没用。不管怎么说也算是一个线索，宋无涯便记了下来。 “大概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是去年临近冬天的时候。” 有了时间，宋无涯就好去找卷宗查看这件事情了。 “那这名女子在洗脱冤屈之后，还有没有来过这里？”宋无涯觉得这个女子的身上，或许会有什么关键的线索。 可是下人们再一次摇了摇头，让他的想法没办法确认了。 在一旁看着宋无涯不断询问下人的白卓，见宋无涯突然停了下来，也帮着问了一句：“那你们老爷往日去找那个女子的时候，都是什么时候？大概多久去一次？去了之后什么时候回来。” “大概四五天一次吧，每次都是傍晚时分，要一直等到第二天清早才会回来。”下人也快速的回到了白卓的这三个问题。 白卓听后，看向了一旁的宋无涯说道：“无涯兄，我觉得这样问下去也不是办法。咱们还是的想想办法，找到些更有用的线索来。至少也得找个靠谱的方向才行！” 在他看来，对这些下人的一番询问，几乎都问出了一些毫无用处的东西。 “你们夫人呢？”宋无涯像是没听到白卓的话一样，继续询问着。 “夫人他在老家。” “与你们老爷分别多久了？” “有数年之久了！” “他们之间感情如何？” “感情向来很好，时常也有书信往来。” …… 宋无涯孜孜不倦的向这些下人们询问着关于知府的种种问题，但也只是让他对知府这个人有了更多的了解，再也没有其他的进展。 眼看着一个多时辰就这样过去了，白卓不耐烦了，他自己也都快要有些烦躁了。 感觉是真的再也问不出什么来了之后，宋无涯才让这三人离开了。 他没有就此结束，而是让衙役将余下的人带来了。 “知府平日里对你们如何？” 宋无涯还是用这个问题开场，向这些人询问。当然得到的回答也基本上一致，这些与知府接触不到一年时间的下人，也都觉得知府的为人不错。 “知府大人他对我们都很好，平时从不打骂我们！” “最近这段时间，你们有没有发现知府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这个没有发现。” “那最近这一段时间，这周围你们有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人出现？比如说一直在衙门后院徘徊，或者是有意向你们打听事情的人？” “有！” 短暂的犹豫之后，突然有人点头说道，给宋无涯带来了惊喜。 “是什么人？快说说看。”不等宋无涯询问，白卓便急不可待的发起了追问。 那刚刚点头应是的人立刻说道：“前一段时日，小的时常看到有几个人在外边徘徊，当时小的就觉得这些人很奇怪。小的身为知府大人的仆人，这底气向来很足，便直接过去找上那几个人询问。我这么一问，他们立刻就给我手里塞银子，还向我打听知府大人的事情。” “那他都说什么了？”宋无涯立刻问道。 那下人摇头道：“他们这么问我，我收了银子也没搭理他们。不过当时我问他们想干什么，他们说是想知道知府大人的喜好。我们都知道大人他不让我们收别人送来的礼，一听这话我就知道这一定是想要贿赂大人的，我便打发他们离开了。” “嘶！”宋无涯吸了口气皱起了眉头：“你没有向本官隐瞒什么吗？” 宋无涯可不觉得他这话是真话，毕竟他都说自己收了别人的好处，这样的人必定是贪婪之人，不可能不有所作为的。 果然宋无涯这么一说，那下人神色便有些慌张起来了，但他还是强装镇定的摇头：“没……没有，绝对没有，小的怎么敢欺骗大人您呢？” 他这样的回答已经说明他现在心虚了，宋无涯当即眉头一紧厉声喝道：“你最好老老实实和本官说来，趁本官现在还没有动怒。这可是关系着你们老爷的性命，倘若你敢对对本官有所隐瞒，那本官便给你定个谋害朝廷命官帮凶之罪！” 一个小小的仆人，那受得了宋无涯这样的愤怒，浑身一阵哆嗦之后，直接就跪在了地上。 在他旁边的其他仆人见状，那脸上的神情也都一个个愤怒不已。 “你忘了知府大人平日里怎么对待我们的了？如今知府大人他遭此不幸，你竟然还要对钦差大人有所隐瞒！你是不想找到杀害大人的凶手吗？你若是不和钦差大人把话说明白，我们也不会饶了你！” 第1009章 可疑之人 在宋无涯以及其他下人的双重威胁之下，这位刚刚说是收了别人钱财的下人，当即便蔫了。看他的样子就知道没有完全说实话，这事情必定还有其他的剧情，只是他碍于自己的缘由不愿意说出来。 “我说，我说！”那人急忙喊着，生怕他身旁的这些下人们对他动手。 他这么说了，旁边的几人才没有再追究什么，但还是一个个恶狠狠的瞪着他。 这下子他可算是老实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要是再敢不老实，只怕真的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众人就这样盯着他，等着他将之前说的那件事情原原本本的说出来。 那人跪在地上低着头，众人等了许久也不见他开口，都有些不耐烦了。 就在这个时候，他才算是支支吾吾的开口说道：“他给了我银子，让我告诉他知府大人什么时候外出。” 听到这话之后，在他身后的那些下人顿时就愤怒了。不等宋无涯和白卓反应过来，几个男人直接扑上去就是打。 “你这混账东西！原来是你害死的知府大人！” 一听这话，虽有人都明白了。知府的行踪是被这个家伙泄露出去了，这顿时让所有人愤怒了起来，揪着他就是打。 “别打了，别打了！”宋无涯在一旁一不留声就让他们动起手来，急忙劝阻。 好在他这钦差大人的话说起来还算是管用，那几名家丁听到了他的话之后渐渐停下了手来。 这些下人的愤怒宋无涯也是能够理解的，毕竟平日里知府大人对他们也是不薄，如今知府遭人毒手，他们心中自然愤恨不已。 叫停了这些人之后，白卓拉了宋无涯一把，示意他到一旁有话要对他说。 两人来到了一处偏僻的地方，避开了那些下人之后，白卓这才开口说道：“无涯兄，你觉得这事情是不是有些奇怪啊？” “是有些奇怪。”宋无涯听到了白卓这么一问，心里便知道他要说什么了。 “这无量教的暗夜堂既然在这里扎根这么长时间了，他们不可能不知道知府的行踪。而且知府在这淮安府与那女子私会已经时来已久，想必他们应该早已经掌握了才是。可为什么他们却要买通知府大人的下人，来得到他的行踪呢？” 正如宋无涯所料一样，他刚刚就知道白卓要说这个。这也是他之前觉得疑惑的地方，此刻直接说道：“只有一种解释，他们的人手不足，没办法长时间的盯着知府，所以才会有这样的事情。” “难道说我们跑错地方了？”白卓皱着眉头，觉得这件事情奇怪之外，更加认为这事情说明了一些问题。 要说有没有跑错地方，这还真是不好说。但是这下人所说的事情，着实说明这无量教内部的人手应该出现了问题，他们既然如此那必定是没办法全天盯着知府的。 倘若还有另外一种解释的话，那就只能说这买通下人的人并非是无量教的人。 但是这两件事情先后丝毫不差，按理说不应该是别人才对。 两人一下子为这件事情犯起了嘀咕，也都不好确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随口说了几句之后，宋无涯又回过头来看向那下人问道：“那将你买通的人，你可知道他的落脚之地？” “知道，知道！”下人急忙说着。 这个时候，只要是宋无涯能够有一点点用得上他的地方，他都巴不得帮了这忙。毕竟这也是他唯一能够戴罪立功的机会了。 “那你带着我们去！”宋无涯毫不犹豫的便说道，让他带着他们前往对方落脚的地方。 虽然宋无涯这样做，但是心里却对这件事情并没有报太大的希望。毕竟以无量教的做事风格，是绝对不可能让这样线索落入宋无涯手中的。 带着禁卫和那名下人，一行人直接离开了知府衙门，就按照他所带的路，直接向着城中的一处地方而去。 那地方距离知府衙门并没有多远，是一家不算很大的客栈。 “就是这个地方？”宋无涯带着人进入了客栈，向那下人询问着。 客栈内，掌柜和店小二看到这么多人直接跑到了店里，那可是高兴坏了，还以为是来了这么多的客人。 可他们来到了跟前，看着这些人一个个脸色阴沉，不像是善茬的样子，有犯起了嘀咕。 也难怪他们会有这样的诧异，毕竟宋无涯以及禁卫全都是普通的装扮，并不能看出一点官府的样子来。 “几位客官，你们这是？”掌柜看着这些人不对头，但还是壮着胆子上前问了一句，毕竟这可是他的客栈。 宋无涯扭头看向那掌柜，回过头来又看向那下人说道：“带路！” 眼见宋无涯没有搭理他，那掌柜的也是犯了脾气。 “嘿！我说你们是干什么？要是不住店的话，就赶紧出去，别耽误我做生意。别以为你们人多，我就怕了你们了。我可告诉你们，这不远处就是知府衙门，你们可别乱来！” 听到掌柜的警告，一旁的白卓没好气道：“掌柜的，我们就是官府！我们是来找一个人的，你这里的房客，还希望你能配合。” 一听这话，掌柜的可就愣了。他愣是不相信白卓这话，上下将白卓等人打量了一番，怎么看都看着不像。 “我怎么看你们都不像是，倒像是一伙强盗！”掌柜的没好气的嘀咕了一句。 白卓一瞪眼就要发怒，却也强忍了下来。 那下人也不管这些，直接带着人就向二楼走去。 掌柜的瞧见这一幕，也着急了，一边阻拦着众人，一边也跟着上了二楼。 “哎！我说你们这是想要干什么！别打扰了我的客人！” 直奔二楼，下人直接找到了一间客房说道：“就是这里。” 找到了地方，就没有他什么事情了。禁卫立刻上前推门，却见房门是从里反锁的，当即到：“大人，门是反锁的。” 这话音一出，也不等宋无涯回应，禁卫抬起就是一脚，那房门哪里禁得住这一脚，咔擦一声里边的门栓便直接断裂了。 所有人一拥而上，直接冲入了房间内。他们刚进入，禁卫便一声大喊：“有人逃了！” 几名禁卫立刻翻窗跳了出去，紧追着就过去了。 宋无涯也急忙来到窗前，向外看了一眼。 “哎呦，你们这些强盗！我要报官，我要报官！”掌柜的心疼自己的门，见被宋无涯他们直接给踹开了，直接就嚷嚷了起来。 站在窗前的宋无涯，凝神看着窗外，禁卫们已经翻墙追了出去。 看到这里，宋无涯才回过头来，再看那掌柜的直接掏出了自己的金牌：“掌柜的，这屋里的房客住了多久了？” 突然看到宋无涯亮出来的金牌，刚刚还在叫嚷的掌柜，一下子噤了声。他即便不认识这金牌，也该看得出来这金牌来头不小。扑通一声，掌柜的就直接跪在了宋无涯面前。 “大人饶命，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大人！” “哼！现在知道冒犯了？刚刚告诉你的时候，你怎么不信啊？”白卓没好气的在一旁嘲讽了一句。 掌柜的爬起身来，抬手就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小的该死，小的该死！” “好了！”宋无涯冷冷的喝了一声：“回答本官刚刚的话。” 掌柜急忙点头应着说道：“这人在这里只是住了三天！从昨天傍晚回来之后，就再也没有出去过。” “住了三天？他昨天傍晚回来便再也没有出去？”宋无涯听了这话又是疑惑不已。 掌柜的点头，确认这一点无误：“大人要是不信，可以问店里的伙计，他们也是知道的。” “你店里客人不多？所以你对他印象比较深刻？”宋无涯听着这话问了一句。 按理来说，这里客栈不应该没有客人的。 掌柜急忙解释：“大人，您是不知道啊！这人是个刺头，没事就给我们找麻烦。我们可不想记着他，实在是不记着他不行啊！” “刺头，他们都找过你们什么麻烦？”宋无涯听着这话，心里越发觉得古怪了。 “不是嫌水太热了，就是嫌水太凉了。要不就是说小店里的酒不好喝，让我们去给他找好喝的酒来。”掌柜的苦着脸说道，突然他又是一惊，像是有想起来什么一样补充了一句：“对了！原本小的给他准备的房间不在这里，他一来就挑了十几间客房，应是将原本住在这里的客人给赶了出去，才住到了这里来。” 原本就觉得奇怪的宋无涯，听到掌柜的这样说，那就更加觉得奇怪了。 他可真是很想看看这房间里住的人究竟是什么人，怎么会这般的刁难店家。 “他是一个人吗？” 宋无涯问完了之后，白卓也在一旁问了一句。 掌柜的立刻道：“没错，他就一个人！” “那你知道他是干什么的吗？”白卓借着问道。 掌柜的摇头：“这小的可就不太清楚了，这人平日里早出晚归的，不知道在做什么。而且他也从来不和我们多聊，就是找茬。” 第1010章 实在古怪 “哦！对了。就连吃饭那都是在房间里的，还交代我们没事的时候不要莱他的房间里。”掌柜的说罢之后又补充了一句。 宋无涯点了点头，没有继续询问掌柜的关于这房客的事情。 他在房间里走动起来，看着房间里的东西。 这客房并不算是很大，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其他零零星星的一些小摆设。 床铺很是凌乱，好像那人刚刚还在睡觉的样子，是被他们惊动了之后，这才逃走的。 宋无涯差人抖落了几下那床铺，见其上也没有什么东西，随即又去四处看了一番。 “大人，这床下有东西！” 突然禁卫禀报了一句，宋无涯立刻回身走了过去。 那床下确实是有些东西，宋无涯立刻叮嘱道：“小心点把它弄出来。” 禁卫点头，小心翼翼的将床下的东西拿了出来。 那是一个包裹，禁卫随即将其打开。 当看到包裹里边的东西后，宋无涯皱起了眉头：“看来事没错了！这人正是那个凶手！” “啊！”带他们前来的那名下人，突然惊叫一声，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看他这个样子，便知道他这是彻底绝望了。想必在带宋无涯他们前来的路上，他还心存侥幸，觉得这个人未必就是害死知府大人的凶手。可现在听到宋无涯直接确定了对方凶手的身份后，他自知难逃其咎，才有了这样的反应。 “无涯兄，没想到这么快就找到了凶手。只是不知道禁卫能不能将他给抓回来！”白卓着急的说道，眼看着他们距离凶手如此的近，却就这样让对方跑了。说完这话，白卓突然转身看向那还在地上跪着的掌柜。“这还不都是你这家伙害得！都跟你说了我们就是官府，居然怀疑我们不说，还大吵大闹的跑上来，你是不是诚心要给这凶手通风报信？” 白卓这话的分量可算是十足，那掌柜的直接懵了，许久才反应过来哭喊着解释道：“大人，这怪不得小人啊！之前大人又没有亮明身份，小的还以为你们是假的呢！” “好了白兄，不必为难他！”宋无涯回头说了一句。 要说这件事情，那也是他考虑失策。毕竟原本他不觉得在这里会有什么收获，所以也就没当回事。他想的就是来这个地方看看对方有没有遗留下来什么线索，可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对方竟然就在这屋内。 房间内除了在床下发下了知府大人已经那女子丢失的衣物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发现，现在一切的希望就在禁卫的身上了，看是否能够将那个人给抓到。只要抓到那个凶手，这事情就好办的多了。 宋无涯一句话之后，白卓也没有为难那掌柜的。 一行人没有在这客栈内多待，直接又回到了衙门。 今天的发现也算是验证了先前知府的死亡，现如今也有了新的线索，想必这案子也不会耽搁太久的。 回到了衙门之后，宋无涯叹了口气说道：“立刻吩咐下去，封锁城门，只许进不许出！” 现如今凶手就在城里，宋无涯可不会给他逃跑的机会。 做完了这一切之后，白卓在一旁说道：“无涯兄，这无量教的人是越来越不会办事了。这才半天的功夫，咱们竟然就差点把这么一桩案子给破了！” “是啊！”宋无涯听后感慨了一句：“他们办事也确实是越来越不像话了！都让我觉得这不像是他们做的了。” “看来还真是被你给说中了，他们是真的人手不足啊！”白卓笑着说道：“这样的案子，他们居然只用了一个人，真是太不把这件事情当回事了。” “这件事情古怪，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宋无涯可笑不出来，他这个时候，总觉得这事情哪里不对，很是担心。 他这话一出口，白卓立刻收了脸上的笑容，一脸凝重道：“无涯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这案子哪里古怪了？” 在白卓看来这件事情虽然有些太过简单，但并没有透露出古怪的地方。 但是宋无涯细细想来，总觉得事情不太对劲。这不对劲的地方也不仅仅是一处两处，而是所有地方他都觉得有些不对劲。 “就是因为这件事情太过容易了，所以才让我觉得有些不对劲！”宋无涯直言道：“从一开始，知府失踪的时候，我就觉得有古怪。毕竟咱们才刚刚来到应天府，而且也才刚刚接触了知府。谁知道就在第二天这知府就失踪了，紧接着就发现知府死在了那女子的房间内！” “这不是很正常的吗？咱们接触了知府，无量教的知道了，感觉他们受到了威胁，所以便杀了知府，免得知府将他们的事情透露出来。”白卓还是不明白宋无涯为什么说这件事情古怪，在他看来这是合情合理的。 宋无涯接着反驳道：“我总感觉这件事情就是做给我们看的。要不然为什么偏偏在我们接触知府之后发生这样的事情呢？而且就拿今天的事情来说，无量教的人杀人之后，事情就算是做完了。可他为什么不直接跑掉，反而还在这客栈内呢？难不成他以为我们找不到他吗？” “也不排除有这个可能啊？”白卓听着宋无涯这话说得玄乎，感觉宋无涯还是把这件事情看的太重了。 但是宋无涯很是认真的摇了摇头：“不对，这件事情绝对有问题的。” 见宋无涯也没有继续说出个缘由来，白卓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淡淡的叹了口气：“还是等禁卫们回来，抓到那个凶手再说吧。” 虽然觉得这件事情很是古怪，但是也说不出来究竟怎么个古怪法。宋无涯也只是有这样的直觉，但也没办法确定。 如今凶手的踪迹已经找到了，而且现如今封闭城门，想要在应天府内抓到他那还是很简单的。 只要抓到了这个凶手，宋无涯必定要从他的口中问出些什么事情来。到时候一切就了然了，也用不着有这么多的猜测了。 对此，宋无涯也点了点头：“无量教的人手上应该是出了问题，他们为什么只有这么一个人来做这件事情呢？” “难不成他们要做的那件大事情，已经开始动手了？所以他们所有的杀手都已经不在应天府了，而只留下这么一个人来在这里观察情况？”白卓也顺着说了一句。 突然又说起这个来了，也是让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心里咯噔一下。 他们之所以来到应天府的原因，除了得到消息知道这里有无量教的存在之外，还得到更加准确的消息称，应天府潜藏的这些无量教的杀手准备要做一件天大的事情。 而这件事情正是他们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阻止这一切，倘若这件事情是千真万确的，而他们有没办法阻止的话，那对他们而言那真的是一件非常头疼的事情。 两人的脸色都阴沉了下来，心里都在琢磨着种种的可能。 时间过得很快，一个时辰转眼便过去了。待在府衙的两人没有继续商量什么事情，只是在心里各自琢磨着应天府的事情。 禁卫经过一个时辰的时间，总算是回来了。 可禁卫回来之后，却并没有给宋无涯他们带来好消息。 “回禀大人，人虽然是抓到了，可却让他给自尽了！” 原本还将一切都寄希望于这个人的身上呢，可偏偏这个人最终还是死了。 宋无涯眉头紧皱：“那在他的身上有没有发现什么线索？” “这个人确实是无量教的人，他留下的唯一线索是一张纸条。纸条上边写着一个时间。”禁卫立刻回答了宋无涯的询问。 “拿来我看看。”宋无涯立刻向禁卫索要那纸条。 虽然这纸条上只是记录了一个时间，但不管怎么说也是他们目前发现的唯一线索了。 禁卫拿来了纸条，宋无涯看着那纸条之上的时间，再一次疑惑了起来。 一旁的白卓皱眉道：“两日后！无涯兄这两日后是什么意思！哪一天的两日后啊？” “这我可看不出来！”宋无涯皱眉说道。 这纸条上只写了三个字，那就是两日后。可是这两日后的概念实在是太模糊了，他们甚至都不能确定这两日后的时间，究竟是哪一天的两日后。倘若是今天的两日后，那这个日期说得就是后天的事情。可倘若不是的话，那就谁也猜测不出来了。 “这城里一定还有其他无量教的成员，要不然他们也不会用这样简单的方式来传递信息了！”宋无涯皱着眉头说道。 白卓听了这话突然想到：“无涯兄，你怎么就能断定这两日后就是无量教成员传递给他的，而不是刚刚带我们去客栈找这人的那个家丁呢？” “这字迹很是工整，我想应该不会是那个下人所写。”宋无涯之所以这样说，自然有自己的考虑。 一个下人，识不识字都说不好，更何况还能写出这么好的几个字出来呢。 他说的很有道理，白卓也点了点头不再插嘴了。 第1011章 原来如此 一个简短的时间，让两人的思绪陷入了焦灼。 这让他们很难拿捏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毕竟这个概念实在是太模糊了，他们实在是难以确认这两天后究竟是从哪一天开始计算的。 白卓苦笑着看向宋无涯：“无涯兄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听到这话，宋无涯的表情那更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白兄，你觉得我能有什么想法？这两天后，谁知道这两天后是从哪一天开始计算的？更何况这两天后究竟要干什么呢！” “这好不容易有了一个线索，却是这样没用的线索，真是令人苦恼啊！”白卓忍不住的叹气，毕竟这事情实在是太让人无奈了。 杀手已经死了，看样子他早已经做好了准备。当然这样的手段宋无涯他们也并不陌生，毕竟早在这之前他们就已经领教过无量教的手段了。 “那无涯兄现在还要不要看看那杀手的尸体？”白卓接着又说到了一句。 宋无涯摇了摇头：“我觉得禁卫应该不会遗漏什么，用不着去看这个了。” 对于禁卫，宋无涯还是比较放心的。虽然之前曾经对禁卫有过一番怀疑，但是自从晋王的身份被证明之后，他们就没有继续怀疑了。 “这下可算是白折腾了，现在杀手也死了，这个案子也只能这样了结了。可是到头来咱们还是没有无量教的踪影！”白卓叹了口气说道。 不管怎么说，现如今这个情况已经让他们有些头疼了。无量教的消息从各方传来，让宋无涯和白卓两人有些不知所措，急不可待的来到了这应天府之后。好不容易得到了无量教的线索，但是现在又这样中断了。 目前无量教究竟要做什么他们还没有掌握清楚，倘若这样继续耽搁下去，那他们就没有任何的先机了。 “是啊！”宋无涯重重的叹了口气：“眼下还能怎么找到无量教的线索呢？” “无涯兄，咱们现在该找的地方也都找了，几条线索也到了这里中断了。我看咱们将这件案子结算之后，调动人手全城搜查吧！”白卓想了想，觉得他们这次前来不能够就这样算了，怎么说也得找到点证据才行。 对于这一点，宋无涯那自然也是认同的。毕竟他们来到这里，目的很是明确，如今没有一丁点的改变，这是说不过去的。即便是回到了朝廷，也没办法向皇帝交代。 两人坐了下来，宋无涯在心里琢磨着这件事情的前前后后。 突他之前心中的疑惑一样，这件事情他总是觉得古怪不已。 “从一开始要离开京城之前，无量教已经做好了准备，要将我们留在京城，为了此事他们甚至不惜将朝廷内部的一位大臣直接暴露出来。从这一点足以说明，他们近日来一定是要做大事情的。” “而且这事情应该就是在应天府！毕竟从无量教那些追风堂成员嘴里，以及祝元龙的嘴里，都已经验证了这一点。而在应天府的人，那自然是无量教的暗夜堂了。这些杀手能做的事情必定就是杀人，而这一次他们必定是要杀什么重要的人物。” “倘若这事情不是发生在应天府，那也说不过去。如果不是这样，那无量教的人为何这般急切的将知府杀害？” “可话又说回来了，他们事情做得这么仓促却并未见他们其他的行动，那其他的人究竟去做什么了？” 将整件事情前前后后的联系在了一起，并且做出了一番推论。宋无涯觉得自己一开始的猜想是没有错的，这无量教的暗夜堂必定要做一番大事，而这事情的目的就是暗杀一些人！ 琢磨到了这里，宋无涯立刻对白卓说道：“白兄，我们也用不着全城搜捕了，那样时间根本不够。无量教已经出手，直接杀了知府，这足以说明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既然他们要动手杀人，咱们不妨换个角度，去考虑一下他们究竟是想要杀什么人！” “对啊！”白卓一听这话也是惊喜不已：“这样一来咱们还是有机会的。如今知府已经身亡，看看这应天府内究竟还有什么大人物。咱们盯着这些人，必定能够引来无量教的线索。” 突然间想到了这样的一个念头，宋无涯立刻就找来了衙门的师爷。 “两位大人可有什么吩咐？”师爷恭敬的向两人问道。 宋无涯也不和他绕圈子，直接说道：“在这应天府内，还有没有什么身份不凡的人物？” “身份不凡？”师爷一听这话便愣住了，脸上露出错愕之色。 他吸了口气，皱着眉头琢磨了一番：“要说这城里好像真的是没有什么重要的人物！要说重要的人物，那也只有各级官员了！” “除了官员呢？”宋无涯疑惑的问道。 他很清楚的知道，在这应天府内的大大小小的官员，绝对没有对少是值得无量教这般大动干戈的。即便他们真有心占领应天府，那也不会对这些官员下毒手的。毕竟这完全没有那个必要。 可宋无涯这样一问，师爷依旧犯难：“真没了！” “真的没了？”白卓都忍不住好奇。 这么大的一个应天府怎么可能连个像样的人物都没有呢。 但是对于这一点，师爷非常的肯定，再一次的摇头：“回禀白大人，小人对各方县市那也是了解的，但是真的想不到还有什么人物了！自从去年两位大人在应天府铲除了无量教之后。原本的那些人物，有的因为和无量教有所瓜葛被抄了家。有的聪明，为了避嫌也离开了应天府，如今整个应天府还真是拿不出什么有地位的人物了！” 在得到了师爷的确认之后，宋无涯紧皱着眉头说道：“那他们究竟是冲着什么来的？难道另有目的？” 宋无涯的话，师爷听了感觉非常奇怪。他心里琢磨着这说得是什么，但是又不敢多问。 一旁的白卓，脸色阴沉不已，刚刚因为宋无涯说起这件事情还有些惊喜的他，现在算是彻底绝望了。 无量教的线索是一时半会找不到了，白卓再次叹气：“哎！看来最终还是得想办法全城搜捕，找他们的线索才行啊！” 宋无涯没有接话，他摇了摇头直接就走出了知府衙门。将这里的事情都扔给了师爷。 应天府刚刚上任不久的知府，突然死亡的消息已经不胫而走，究竟是谁将这个消息散播出去的，宋无涯也不愿意去理会了。城里所有人都在聚集着议论这件事情，对他们而言这可谓是天大的事情了。 回到了住处，宋无涯感觉很是疲惫，这种疲惫是从心神之中传来的。 一直在追查无量教的他们，屡次遇到各种各样的难处，线索根本无法一条线的追查下去，总是突然间中断。而且在线索中断之后，再想要找到线索，那可真是非常的困难。 “无涯兄，看你这样子怕是对这件事情也无可奈何了吧？”看出来宋无涯的心情并不是很好，一脸的沮丧，白卓也知道他心里烦躁。 宋无涯点了点头：“是啊！原本以为那知府手中掌握着无量教的重要线索，但是谁承想到也仅仅是找到了一箱……” 突然间，宋无涯嘴里的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不对！”突然间宋无涯喊了一声。 他这一声喊，把旁边的白卓都给吓了一跳，急忙向他看来。 “无涯兄，怎么不对了？”白卓不明白宋无涯这是突然间发了什么神经，还是又想到了什么事情似得。 宋无涯当即说道：“知府这件事情，之前咱们都想错了。” “哪里错了？”白卓自然不清楚宋无涯突然这样说是因为什么。 宋无涯向他解释道：“之前我们推测知府的死，是因为他掌握了无量教的什么秘密。但是现在来看，事情或许压根就不是这样的。倘若知府真的掌握了无量教什么秘密的话，他不可能不留下重要的线索或者证据，让我们拿到这些罪证的。想必从一开始他之所以担心自己会有一天死于非命，就是因为那一箱银子的缘故。” “无涯兄，你的意思是说。那杀手杀了知府，就是因为这一箱银子，而不是因为知府掌握了他们什么秘密？”白卓疑问了一句。 宋无涯点头道：“没错，正是这样。” “那这就更加说不通了。这种事情，按理来说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无量教至于在我们来到这里之后，就直接将知府杀了吗？这好像有些说不过去啊！”白卓皱着眉头说道。 宋无涯继续点头：“没错，无量教完全没有必要这样做。所以我才一直总是觉得有些奇怪！如今看来他们杀了知府，那可真是一件古怪的事情。这件事情我们可要好好的想一想了，既然他们没有任何的必要，为什么还要杀了知府呢？他们做这种没有任何意义的事情那又是为了什么呢？” 宋无涯这一样一连的几个问题，也让白卓陷入了沉思，思索着其中的缘由。 第1012章 传报京城 “他们这是故意给我们制造麻烦！”宋无涯突然又说道。 “给我们制造麻烦？难道是因为我们已经接近了他们的目的？”白卓听着又是一惊，倘若真是这样的话，那他们来到应天府必定是威胁到了无量教。 对此，宋无涯却摇了摇头：“不然！或许事情我们从一开始就考虑错了！” “错了？不可能啊！这可是观山酒楼给咱们的线索，怎么可能错了呢？”白卓不可置信的看着宋无涯说道，他可不相信他们这一趟来到应天府是错误的决定。 虽然宋无涯也不愿意承认这一点，但是眼前来看，这个情况还真是令他值得怀疑。 “从一开始他们阻挠我们离开京城，加上祝元龙的那一番话，就让我们感觉无量教一定是害怕我们前往应天府。可是现在来看，知府的死是他们故意而为，就是要给我们找些事情可做。在这之后，紧接着那杀手便被我们遇到，随即服毒自杀。这样一来，就让一个案子直接了结，而且给我们制造出一种他们已经慌不择路的样子来。好让我们因为这件事情更加认定我们已经快要接近了。” “但是这件事情之后，我们丝毫没有掌握到他们任何的线索，对他们没有任何的威胁。因为之前观山酒楼的事情，如今朝廷各地的官员空缺的厉害，所以他们杀了知府并非是因为知府不为他们所用，而是想要让知府这个职位空出来，好将咱们拴在这里。” 突然之间，宋无涯感觉一切都变得明了。 在一旁听着宋无涯这番言论的白卓，早已经吃惊的张大了嘴巴。 他怎么也无法相信，他们竟然落入了无量教的圈套。 看到了白卓的吃惊，宋无涯也清楚他心中在想什么，微微一笑道：“白兄，这你用不着吃惊。这个无量天尊的手段很是厉害，这个我们早已经领教过了。如今中了他的圈套，那也是情理之中的。看来我们和无量天尊之间，还是有着不少的差距啊。这也难怪无量教从来都不对我们下死手，如今看来在无量天尊的眼里，我们根本构不成什么巨大的威胁啊！” 说着这话，宋无涯一阵苦笑。没有什么事情是被别人不当回事看待要让人无奈的。 “当真是可恶！”白卓气愤的说道：“这无量天尊也太不拿我们当回事了！” 白卓对于这无量天尊可谓是咬牙切齿，他们在无量教的手中那是吃过不少亏的。而眼前这个事情，也让他们再一次吃了亏。 “眼下不是生气的时候，应天府的事情我们必须要尽快禀明圣上。”宋无涯可没工夫在这个时候生闷气，毕竟无量教想要将他们控制在这应天府，那就说明他们的目的不再应天府，他们必须要尽一切办法搞清楚状况才行。 “无涯兄，这个你放心，我立刻就去。”白卓应了一声就去写奏折，将应天府的事情禀明皇帝。 而宋无涯此刻心里也在琢磨：“或许暗夜堂的那些杀手确实已经不在应天府了。” 有这样的考虑，也实属正常。从之前生亡的那个杀手来看，他们的人手应该是不足的，很有可能这个杀手就是无量教暗夜堂的最后一个杀手了。 明白过来这个道理的宋无涯，也算是知晓为什么那个无量教追风堂的耍猴人会那般大张旗鼓的在街头行动了。他们明显是故意要让宋无涯看到，而他们也很清楚当宋无涯看到这人之后，必定能够从他的身上发现古怪，从而引出在京城之中的追风堂其他成员。 这样一来，他们的计划就算是成功了一半。给宋无涯提供了应天府要发生巨变的信息，同时也提供给了观山酒楼。他们很清楚观山酒楼在这个时候要做什么，彻底将观山酒楼也算计了进去。 他们假装暴露一名官员，阻挠宋无涯和白卓来到应天府，实则就是欲擒故纵，让宋无涯和白卓对于应天府要发生大事深信不疑。现在想想看，宋无涯正是觉得可笑。自己当时为什么就没有想到这一点，才中了这样的圈套。 在京城，他们两人的去向，绝非是任何人能够左右的，即便是观山酒楼那也未必。而真正能决定他们去向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皇帝。而无量教主动暴露一人，是根本没有任何用处的。 但是，现在说这个已经没用了。最终的结果，宋无涯和白卓来到了应天府。丝毫不差的按照无量教事先布置的路线，来到了这里。 当他们来到应天府之后，在接触到了知府之后，知府立刻身亡，从而让他们知晓无量教的存在。但又很快，故意让杀手被宋无涯他们抓到，而杀手服毒身亡，让无量教的线索再一次中断。 而知府的死，也更加深宋无涯和白卓原本心中认定的事情，以至于他们会继续留在应天府追查无量教的线索。 这一切的一切，实在是算计的太过精密了。宋无涯从未想过，自己在别人圈套的面前，会这样没有丝毫的防备。 说起来，他真的是非常的惭愧。如今他们没有抓到任何无量教的线索不说，反而还让自己变得越发困惑了。 前前后后的事情，在宋无涯的脑海中整理了下来。 彻底看明白了这件事情之后，宋无涯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 “难不成，他们这样做的目的，是故意要将我们调开京城！他们是要在京城做什么事情吗？” 突然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宋无涯再一次皱起了眉头：“难不成他们还想要刺杀皇帝吗？可这样做，有什么必要将我和白兄调开呢？毕竟我们两个也抵挡不住他们。不对，我的好好考虑一下这个问题！” 再一次琢磨到了事情的不对劲，宋无涯一下子想到了事情的关键。 既然无量教有意要将他们调开，那必定是担心他们两人坏了他们的事情。 要说起他们两人的能力，那也就是推断之才了。无量教担心这个，那他们所要做的事情，就必定和这个有关系。 “难道他们的目的不是刺杀皇帝？”宋无涯突然又疑惑了一句。 刚刚他想到了这一点，觉得这对于那些杀手来说，是很重要的一点。但是现在看来，这事情未必那么简单。皇宫内院高手如云，即便他们有再多的杀手，那也未必能够近的了皇帝的身。 而且这样做对他们没有任何的好处，只会让他们将好不容易培植起来的杀手全都葬送掉。 现在来看，无量天尊应该不会这样去做才对。 一时间，宋无涯的思路再次陷入了僵局。 虽然已经考虑到了这一点，但是事情究竟如何，还真是不太好说。 他这边考虑着这件事情的同时，那边白卓已经写好了，立刻找来了禁卫将这封奏折火速送往京城。 “无涯兄，那咱们是继续留在应天府呢？还是立刻回到京城啊？” 在白卓将奏折送出去之后，宋无涯将自己刚刚所想到的和他说了一遍。 听了这些话之后，白卓也觉得宋无涯这话说得很有道理。 白卓的这个问题确实是摆在两人面前最关键的一个问题了，宋无涯之前就已经在考虑这件事情了。但真要让他做出决定，他还真是没办法决定。 “眼下情况还不明朗，刚刚也仅仅是我的猜测，是否正确还未知呢！现在我看我们还是继续待在应天府，等京城传递回来消息之后再说吧。”宋无涯犹豫着琢磨了一番后，还是决定暂且不离开应天府。 他们已经中了无量教的一次圈套了，之所以有了这么多的考虑，也仅仅是他们主观的猜测。宋无涯还是觉得事情或许没有那么简单，所以暂时不要轻举妄动。 “太被动了！实在是太被动了！”白卓气愤的说着：“咱们和无量教以及观山酒楼交手之中，咱们可是一直都处于被动之中的。如今又是这样的情况，无涯兄咱们得想想什么办法，拿住这无量天尊才行啊！” 宋无涯苦笑道：“白兄，我也想啊！可是咱们掌握的线索实在是太少了，如今我们连无量教在什么地方都不清楚，何谈拿的住对方啊？” 在这场角逐之中，宋无涯一直都想要占据主动权。可他也实在是没有任何的办法。 这不同于一起案件，他所面对的可是一个庞大的组织。虽然他们的首脑是无量天尊，可在这无量天尊的身旁，必定有着不少能人异士。 他没有诸葛亮司马懿那样的脑袋，自然会在这场较量之中处于劣势。 更何况他们从一开始对付无量教和观山酒楼之时，便处在了这样的地位，想要改变过来，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但即便是如此，宋无涯也从来没有气馁过。毕竟他认定了这件事情，就会一直做下去。虽然眼前困难重重，但他也从来没有放弃，甚至连一点脾气都没有闹过。 正如和白卓心里的出发点一样，宋无涯也想要为天下黎民尽自己一份绵薄之力。 第1013章 来信 向京城传递信息之后的宋无涯和白卓，心中都已经被焦虑所填满。他们无时无刻不在担心着无量教接下来的举动会有多大的危害。 可明知道担心也没用，却怎么也按捺不住心中的躁动 信息传递过去的第二天，宋无涯和白卓准备在吃过早饭之后，再商量一下接下来的行动。 可就在他们起床之后，禁卫头领却急匆匆的来到了两人面前。 “大人，这是京城传递过来的信件。是夫人传来的！” “嗯？”宋无涯听到这话顿时一愣，他原本以为这是京城来自宫里的密信，可是没想到竟然是出自司徒雯之手。 他很是诧异的接过了信件，快速的将信看过之后，脸上浮现出了凝重之色。 “无涯兄，司徒小姐他说了什么？”在一旁的白卓见宋无涯脸色突然变化，急忙问了一句。 宋无涯凝重道：“白兄，正如我所预料的一样，京城那边真的是出事了！有人闯入了皇宫对圣上行刺！” “什么？”白卓一听这话顿时大呼一声：“还有这样胆大包天的人？莫非是无量教？” “雯儿没说，但我想八成就是他们！”宋无涯摇了摇头说道。 昨天他还想到，无量教会不会目标不在应天府，而是在京城。没想到第二天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实在是让人惊讶。虽然没办法确定这究竟是不是无量教所为，但是除了他们之外，宋无涯也想不到其他的可能了。 这件事情的发生让所有人吃惊不已，比起白卓来，宋无涯的表情那也是相当的夸张了。 “无涯兄，那咱们还等什么！现在赶紧回京城吧！”白卓急不可待的说着，毕竟这可是天大的事情。 但此刻宋无涯却摆手说道：“不着急！虽然说有人行刺了圣上，但圣上并无大碍，只是受了点惊吓罢了。雯儿在心中说明了京城的情况，并不是特别的严重！” “这还不严重吗？圣上都被人行刺了，难道还有比这严重的事情？”白卓不理解在这个时候，宋无涯竟然还能够如此沉着冷静。 面对这样的事情，那就是天大的事情。无量教既然能做出这样的事情，那足以说明他们已经做好了准备，怕是要对朝廷出手了。 宋无涯见白卓焦急的样子，急忙劝说道：“白兄，倘若这件事情真的是无量教所为，那他们可就真的是胆大包天了！那就代表着他们已经要正式对朝廷出手了，咱们即便是现在回到京城，那也是于事无补的。” “可……可咱们也总不能就在这应天府干着急吧！”白卓依旧着急着说道：“他们既然已经对京城下手，那就说明他们已经不再应天府了，我们还留在这里有什么意义？” 但宋无涯依旧没有着急：“未必，现在情况不明，我们必须要搞清楚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才能够再做打算。如今既然我们收到了雯儿的书信，却没有收到朝廷的指令，足以说明京城如今的情况并不算危急，而圣上也没有要让我们回去的意思！” 现在已经乱了套，宋无涯和白卓倘若在慌了手脚，那就真的被无量教给彻底的算计了。 他的话多少也是起到了一些作用，白卓听后也渐渐做了几个深呼吸，平静下来了自己的情绪。 面对眼前的情况，手中还拿着司徒雯发来的信件，宋无涯在心中琢磨着这件事情。 京城的事情，宋无涯无法判断，这是否是无量教刻意所为。 因为在昨天他就已经想到了这一种可能，但是他觉得无量天尊不会做这种占不到丝毫便宜的事情。毕竟想要闯入皇宫内院行刺皇帝，那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他必须要掂量一下这些前往行刺的杀手，能不能够顺利的回来。 此时此刻，宋无涯在心里告诫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心急，他必须要仔细的想一想这些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 “白兄，我们先出去找个地方吃饭吧。”宋无涯稍加琢磨了一下向白卓说道，虽然说出了这样的大事情，但这早饭还是要吃的。 两人来到了街头，向着街边的早摊走去。 “白兄，如今可以确定的是，我们确确实实的被无量教给算计了。”宋无涯走在路上，开口向白卓说着最近的事情。“现如今这应天府是不是已经被无量教所舍弃，我们还没有办法确定。但是之前从各方打听来的线索，这里应该是一个重要的地方。可偏偏如今给了我们这样的错觉，难道说观山酒楼得到的消息也是假的不成？” 白卓听后，苦笑道：“无涯兄，难道这还能有假吗？总不能观山酒楼就必定能够获得无量教的线索啊！他们被骗和我们被骗那都是一样的，这是在所难免的事情。” 宋无涯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可眼下京城发生的事情，却让我觉得更加疑惑了。他们选择刺杀圣上，这绝对不是聪明的举动。毕竟有那么多禁卫的守护，他们想要成功那也会付出非常惨痛的代价。更何况他们成功的可能性实在是太低了！可偏偏他们还是这样做了，这也该是值得我们怀疑的地方！” “这话说得倒也对！”白卓听了这话，倒也觉得宋无涯说得不假。 可为什么无量教会这样做呢！还真是一件耐人寻味的事情。 “两位公子又来了！” 到了早摊前，那摊贩倒是好记性，竟然认出了宋无涯和白卓两人来，热情的招呼了一句。 两人也是微微一笑，坐了下来。 要说记得他们，那倒也说的不过去。谁让他们第一次来这里吃早点的时候，坐在人家这里直到收摊的时候都还不走呢。 也不用宋无涯和白卓说什么，摊贩笑着问道：“两位公子先来一碗馄饨？” “嗯！先来一碗馄饨！”宋无涯点头应了一声。 今天早晨他们算是起的早的，这周围还是坐了不少人。 两人在这样的场合下，也不适合继续聊刚刚的话题，便谁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坐在这里等着馄饨。 无量教为什么要行刺皇帝，这件事情很是值得宋无涯多考虑一下。这绝对是一件以卵击石的事情，可偏偏无量教就这样做了。 他们在京城的目的不可能只是行刺皇帝这么简单，毕竟如果只是这样的话，那他们早就可以去做了，为什么还要等到这个时候。 难道说他们想要准备趁着这个机会，将皇帝暗杀了，安然后揭竿而起直接造反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也算是说得过去的一件事情，可偏偏宋无涯不觉得无量教的行事会这样的简单。 “难道说，这是计中计？”宋无涯在心中疑惑了一句。 之所以会这样想，那还是因为宋无涯觉得无量教之所以将他们骗到应天府来，其目的自然是不想让他们掺和进入这件事情。既然无量教担心他们两人，那必定是害怕他们的手段。 可倘若他们的目的只是行刺皇帝的话，那根本用不着将两人调离京城啊！要知道他们在京城做过的事情，可也不只是这一次，早在这之前他们在京城就成功的暗杀了几名大臣。 由此可见，他们刺杀皇帝绝对不是表面上所看到的这个样子。 此刻宋无涯更加认定，无量教这样做的目的，并非是真的要刺杀皇帝，而他们的目的一定还是在宋无涯和白卓的身上。 想到了这一点之后，宋无涯突然笑了起来。他感觉自己应该是知道无量教究竟要做什么了。 在一旁的白卓，心里自然也在思考着问题，但是此刻突然看到宋无涯笑了起来，这心里一下子乱了。 “无涯兄，你笑什么？”白卓不解其意的问了一句。 宋无涯看着白卓，微微一笑：“没什么，先吃东西再说。” 一听这话，白卓想到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当即也就没有多问，耐心的等了起来。 而宋无涯心里却突然间明朗起来，无量教究竟在做什么，他怕是已经猜测到了。而这一次，他觉得才是无量教真正的目的，他必须要想办法骗过无量教，从而验证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 倘若真的被他料中了，那事情可就好办的多了。 因为刚刚宋无涯突然的一声笑，让白卓心里充满了疑惑。这个时候的他在看着宋无涯，哪还有什么心思吃馄饨。直看着白卓几口把馄饨连汤带食的全都塞进了肚子里之后，急急忙忙的招呼宋无涯要走。 宋无涯倒是一点都不着急，慢慢的吃着，看着白卓笑着问道：“白兄，要不要再来一碗？” “无涯兄，你可是快点吃吧，我吃饱了。”白卓着急的说着。 那摊贩怕是一直都在留意着宋无涯和白卓这边，看到白卓已经吃完了，急忙过来询问：“这位公子，是要再来一碗吗？” “老板不用了，今天这一晚就够了。”白卓一听这话略显尴尬的笑着拒绝了摊贩的好意。 宋无涯见白卓这是真的心急如焚，当即也就不再吊着他的胃口了，几下吃光了碗里的馄饨。 第1014章 回京 “什么？回京？” 离开了馄饨摊之后，还没走出多远，白卓便问了宋无涯刚刚的状况。 而宋无涯也直言说道，他决定要回京城。可是听了这话的白卓，却吃惊不已，满脸的疑惑。 “先前无涯兄你还不是说京城不碍事，咱们不用着急着回去吗？怎么这吃了一番馄饨，你就直接变卦了呢？”白卓不明白宋无涯这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不过这疑惑之后，他也点了点头说道：“这样也好！咱们可以回京看看情况，也正好能够搞清楚无量教究竟是想要干什么！” 宋无涯点头：“嗯！我们即刻准备离开应天府吧！” 对这件事情，白卓那可是非常上心的，丝毫不怀疑宋无涯这话是真是假，便急匆匆的向住处赶去。 回到了住处，白卓立刻去吩咐禁卫，已经独自收拾起了行装。 他准备好了一切之后，看到宋无涯竟然稳稳当当的坐在房间内，一边喝着茶一边看着书。这幅悠闲的样子，让白卓可是气愤不已。 “无涯兄，你怎么还有心思坐在这里喝茶看书啊？你不是说咱们要回京吗？”白卓很是气愤的向宋无涯发问。 宋无涯认真的点头道：“是啊！但不是现在，咱们等下午再说。” “下午？为什么要等到下午？现在时间尚早，难道你不着急吗？”白卓还真是被宋无涯给蒙在鼓里了，一脸的诧异。 宋无涯摇摇头：“不着急啊！这有什么好着急的！我们又不是真的要走！” “什么？”这下子白卓可真是傻眼了，显然他没想到会听到宋无涯说出这样的话。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抬手指着自己的屋子。“我们不是真的要走？可我都已经交代给禁卫了，我的东西都收拾好了。” 宋无涯忍不住笑了：“白兄，你又没什么东西，这收拾了也就收拾了，权当是锻炼身体了。” “你赶紧和我说说这究竟是什么意思！”白卓被宋无涯给搞糊涂了，亏他这般上心的要急着赶回京城，可让宋无涯一句他们不是真的要回去，彻底给搞蒙了。 “我觉得，无量教这一次是想要将我们彻底搞糊涂！”宋无涯也不再卖关子了，直接向白卓说明。“他们先是表现出一副要让我们彻底相信应天府会发生事情的样子，随即却在应天府演了这样一出戏，好让我们觉得我们是被算计了，他们的目的根本不是应天府，而是另有他处。而恰恰在这个时候，他们行刺了圣上，好让我们对京城更加担心。从而反向思考，以为他们的目的是京城，而不是应天府。这样一来，我们自然会急匆匆的扔下应天府的事情赶回京城。如此一来，正好中了他们的下怀，让我们在京城有如没头苍蝇一样乱转，而他们继续在应天府做着他们原本想要做的事情。” 宋无涯将自己想到的一切，全都告诉了白卓。 白卓听得那叫一个吃惊，眼珠子都快要蹦出来了。 “无涯兄，真有这种可能？”白卓不太相信宋无涯这样推测一样，很怀疑宋无涯是说错了。 宋无涯对此只是微微一笑：“白兄，是真是假现在说还太早。等过了今天晚上，事情或许就变得清楚了。” 话说到了这里，白卓才算是恍然大悟：“无涯兄，原来你是这个打算。你是想让我们佯装回京，让他们以为我们中了他们的圈套，而后他们便会大胆的进行他们的计划，等到那个时候，咱们正好暗中观察，将他们的底细彻底摸清楚！” 宋无涯笑着点头：“只是不知道我这猜测是否正确！” 对于这一点，宋无涯虽然不敢保证，但是他觉得希望还是很大的。 突然明白了宋无涯的用意之后，白卓也渐渐安心了下来，毕竟眼下这件事情如此具有希望，对他来说那绝对是天大的一件好事。 两人耐下性子，按照宋无涯的设想，他们准备等到傍晚时分再出发。 很快，夕阳西下太阳也仅仅剩下了一些余晖。 赶在关闭城门之前，宋无涯一行人只留下了几名禁卫在城内盯着，其余的人全都驾着马车离开了应天府。 出了应天府，他们一行人直接向着京城而去。应天府的轮廓也渐渐在他们的视线中变得模糊了。随着一行人渐行渐远，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天空浮现出了月亮以及繁星。 坐在马车上的白卓，看着身旁镇定自若的宋无涯问道：“无涯兄，咱们什么时候回去？” “现在还不急，既然要做样子，就必须要做好，要不然无量教怎么会相信？”宋无涯一点也不着急的说道：“更何况咱们这才刚刚出城，或许无量教的人就在咱们身后跟着，他们一直跟到京城那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他们会有这样的闲心？我看他们看到我们离开了应天府，心里就相信我们这是回京城了。”白卓可是不觉得无量教真的会从应天府一直跟踪他们前往京城，再怎么说他们也是被无量教摆了一道的人，无量教想必也不会把他们太当回事。 宋无涯可不这样觉得，毕竟这事情小心一些还是好的：“小心驶得万年船！不管他们有没有这个耐心，咱们都要把事情做得滴水不漏才行！但凡有一点失误，被他们发现了我们的用意，那我们依旧还是会继续被动下去的。” 一说起这个，白卓立马认真起来了：“无涯兄说的对，是我太过心急了。” 马车一路前行，众人披星戴月的向着京城的方向而去。宋无涯知晓他们的行动应该在无量教的监视之下，所以留下了几名禁卫在身后跟着，也是为了摸清楚身后是否跟着无量教的人。 时至深夜，路上已经是一片漆黑，也只有天上的月光和星光为众人指引着前边的道路。 宋无涯琢磨着时间也该差不多了，而身后跟着的禁卫也传递来了消息。 正如宋无涯所猜测的一样，无量教的人果然远远的跟在他们的身后，一直到了现在都不曾放弃。 “我们就在这里下车！”宋无涯向禁卫吩咐道。 “大人，已经准备妥当了。”禁卫在外边传话道。 前行的车队在得到了命令之后，当即便停在了路上。 “白兄，还不赶紧下车？”宋无涯下了马车，见白卓在车上犹豫，将催促了一句。 现在的白卓那可是满脑子的疑惑，他不知道宋无涯这接下来是要做什么，突然间停下马车，还要下车。 “无涯兄，咱们在这里下车，那后边跟着的无量教那些家伙，不是就发现了吗？”白卓很是不解。 虽然说现在是在深夜，但是眼下月光明朗，他们在这里所作的一切，那自然会被看得清清楚楚的。 宋无涯没有解释，直接拉着白卓来到了树林之中。几名禁卫也跟随了过来，直接守在了周围。 白卓还是非常诧异，不明白宋无涯这究竟是想要干什么。 “白兄，你不要多问，等一会你就明白了。”宋无涯没有给白卓过多的解释。 今天的行动宋无涯之前就已经向禁卫做出了周密的布置，只是白卓还不知道状况罢了。 很快进入树林没有多久，就听着树林之中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 “无涯兄，这林子里什么动静？”白卓听到了林子里传来的动静，离了提醒了宋无涯一句。 宋无涯笑道：“这个我知道，这是我安排的人。” “啊！你安排的人？什么时候？”白卓听到这话果然非常的诧异。 宋无涯没有多说什么，而林子里也走出来了一行人。白卓看着出来的人这眼睛更是瞪大了。 站在他们两人面前的人，装束赫然和他以及宋无涯完全一样。在这夜色之下，根本看不清楚长相，远远看来和他们两人也差不了多少。 “这里就交给你们了！之前交代你们的事情都记下了吧？出了林子之后，直接向着京城而去。回到了京城就直接落脚圣上给我们安排的府邸。”宋无涯再一次向禁卫交代了一句。 禁卫点头答应了下来，将两套衣服交给了宋无涯和白卓。 这是两套夜行衣，正好在这夜色中能够影藏他们的身形。 白卓也知道这个时候不是问问题的时候，和宋无涯急急忙忙将也幸福换上之后，便与一群禁卫直接消失在了密林之中。 而用来替换他们的那些人，则继续留在了林子里，并没有着急得出去。 就这样，在这官道旁的密林之中，宋无涯和白卓以及一干禁卫成功的利用一帮替身将他们替换了下来。 而他们也没有在密林之中多停留，绕过了密林，也同时绕开了官道，趁着夜色正浓抓紧时间返回应天府。这一场戏，他们不能穿帮，必须要让无量教的人相信他们连夜赶回了京城才行。 “无涯兄，我觉得刚刚我们在林子里的事情，无量教一定看到了。到时候他们必定会怀疑我们在林子里做了什么。只怕我们是瞒不住他们的！”白卓走在路上，对这件事情表示担心。 第1015章 潜藏 听到这话，宋无涯忍不住笑了起来。 “哈哈，白兄这个你就放心吧！我早已经想到了，也会让他们做一番手脚的，到时候必定让他们不会产生任何的怀疑。”宋无涯大笑着回答了宋无涯这个疑惑。 当即，宋无涯也不像让白卓一直犯嘀咕，便将自己的安排向白卓和盘托出，也好让白卓就此放心。 听了宋无涯所说之后，白卓也不禁笑道：“无涯兄，还真是有你的！怕是他们也想不到我们在林子里是干了这个事情！” 趁着夜色，宋无涯等人穿梭的树林之中，任谁也想不到在这夜色之中，会有这么一队人在树林之中潜行。 而在树林中与宋无涯他们调换的那一对人，也在他们离开不久后走出了树林。装扮成宋无涯和白卓的那两人径直上了马车，而其他装扮成禁卫的人，则跟随在了左右。 整个队伍已经在密林之中被调换，其中也仅有几名禁卫带队，这也是为了让他们能够顺利进入京城，前往宋无涯和白卓的府邸。 就在他们离开不久之后，朦胧的月色之中，几道黑影尾随而来。 “刚刚他们就是在这里停下来了！”其中一人远远看着已经不见了的车队，向身旁其他人说道。 旁边的人确认道：“没错，他们不少人进这里林子了！也不知道他们这件究竟是在搞什么鬼！” “上头可是交代了，一定要确认他们两人回到京城才行！”另一人也附和了一句。 “莫非，他们已经察觉到了我们的目的，在这林子里想要瞒天过海？”之前说话的那人一下子紧张的说了一句。 “这……不太应该吧？”旁边的几人也拿捏不准宋无涯他们刚刚究竟在干什么。 “那我们要不要进林子里看看？”一人提了一句。 他这话刚一出口，便得到了肯定的答复：“要看，必须要看！或许他们在林子里遗留下了什么线索，能让我们搞清楚他们刚刚在干什么。” 说完这话，为首一人说道：“你们几个立刻追上去，我们在后边查看。” 几人分头行动，出了为首那人留下另外一人之外，其他的人全都向着官道京城的方向追了过去。 余下的这两人，也没有太过耽搁时间，直接向着林子里走了进去。 他们小心翼翼的盯着地面，慢慢的向着林子里摸索着。 “头儿，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突然身旁那人微蹙眉头向为首那人提醒了一句，为首那人眉头一紧，用力的抽动了几下鼻子。 “好像闻到了一股臭味！” 他这话刚说完，另一人般小声的喊了一声：“头儿，看这里。” 朦胧的月光穿过枝头洒落林间，阴暗的地面上，几张揉成团的发黄草纸格外显眼。 “原来是跑到这林子里拉屎来了！”为首那人顿时捏捉了鼻子，一脸嫌弃的说道，亏他之前还用力的闻了几下。 两人一脸无语的相视着，为首那人又道：“有两堆，看来这两个人是晚上吃坏了肚子吧！” “那咱们？”另外一人抬头看向为首那人问了一句。 为首那人直接向着林外走去：“还用问吗？自然是赶紧追上去了！” 说完这话，两人便快速的出了树林，直接沿着车队前行的方向，向着官道的远处追了过去。 深邃的夜色之中，一切悄然发生，宋无涯的计策算是骗过了那几名无量教的跟踪者。 第二天的清晨，城门开启之后，宋无涯和白卓两人乔装打扮折返回了应天府。 而禁卫早已经在夜里潜入了城内，城门口的守候着的禁卫带着两人来到了事先已经安排好的地方。 昨天夜里，两人可算是受了罪了，一晚上都没有闭眼。回到应天府之后，两人立刻在屋内睡了起来。 潜入应天府的他们，也不能到处乱走，这样会让他们再次暴露出来。再怎么说他们也算是折腾了一番才骗过了无量教，倘若就这样失败的话，那可真是的前功尽弃了。 宋无涯很清楚，在这四五天的时间里，他们必须要耐下性子。因为无量教一定要在确定他们回到京城之后，才会进行下一步的动作。这来回一趟，最快的速度也该有四五天的时间。 时间过得很快，四五天的时间也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这几日里宋无涯和白卓可真是要憋屈死了，整天待在房间内，也仅仅只是能够去院子里透透气。他们所能够得到的一切外部信息，那全都是禁卫打探来的。 这几日时间里，应天府平静的很，没有任何的动静。好像无量教的人真的是随着他们的马车，直接前往了京城。又或者说，他们原本就不打算在这应天府搞事情。 和白卓比较起来，宋无涯还能耐得住性子，而白卓这几日总是在心里惦记着，他们所作的事情会不会已经被无量教给察觉到了，所以他们才打消了原本的计划。 但宋无涯对这件事情还是抱有希望的，毕竟他不觉得无量教真的能够怀疑到这一点。 因为宋无涯早已经做好了一切的周密计划，确信能够骗过无量教。当然这不仅仅是林子里的那点小伎俩，就连他们回到京城之后，宋无涯还交代禁卫，一定要让晋王再来拜会他们才行。 毕竟那两人是假冒他们的，他们急匆匆的回到京城，自然是要奔着京城所发生的事情而去的。倘若他们只是回去京城，但是没有任何的动作的话，那是难免会被无量教怀疑的。 所以为了保险起见，宋无涯没有办法让那俩假冒者去见皇上，或者去调查案情，所以只能让晋王作为参照，好以此来蒙混过去。至少无量教的人注意到晋王去找过他们，想必也应该能够多少不再怀疑了。 “启禀大人，京城已经传递回来消息了，并未有人怀疑道两位大人回京的事情。” 这一天上午，之前回到京城的禁卫再次折返回了应天府，将京城那边的情况也带了回来。 听到这话之后，白卓总算是能够松口气了。 “呼！”白卓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来，拍着胸口宽慰不已：“无涯兄，这几日真的是担心死我了，我一直都怀疑是不是无量教的那些家伙发现我们的手段了！” “白兄，这有什么好担心的，即便他们发现了那又如何？对我们来说，那也不算是什么坏事，毕竟我们原本就是那样的状况。”宋无涯笑着说了一句。 这件事情即便是失败，对他们来说那也并非是雪上加霜的事情。反倒是成功之后，绝对有助于他们发现无量教的诡计。 “对了！”宋无涯笑着向白卓说了一句之后，又向禁卫头领问道：“那京城那边还有没有无量教的其他消息？” “自从有刺客闯入皇宫之后，京城就没有再出现过其他的骚乱。”禁卫头领淡然的说道。 京城的事情正如宋无涯所说，这绝对是虚晃一枪，其目的正是想要将宋无涯和白卓引回京城。 现如今在得到了这样的消息之后，宋无涯更加确定自己之前的猜测了。 他点了点头对禁卫头领说道：“嗯，那就继续盯着城里的动静吧。” “是！”禁卫头领应了一声是，便转身离开了厅堂。 看着禁卫离开之后，白卓犹豫着向宋无涯问道：“无涯兄，咱们这都在家里待了五日了！难不成咱们还要继续这样等下去？我看还不如咱们去街头找找线索呢！” 早已经知道白卓会这样问了，毕竟他就是一个坐不住的人。来应天府之前，在京城也就是这么几天的功夫，差点没把白卓给折磨死，好歹有个耍猴人的出现，让他们找到了无量教的一些线索，这才算完。 这一次又是过了五天的时间，白卓这心里早已经痒痒了。 虽然说这样待下去确实是很憋屈的一件事情，宋无涯何尝不想出去看看情况。可眼下还真不是该出去的时候，宋无涯淡然拒绝了白卓的提议。 “白兄，这样的念头你可就打消了吧！”宋无涯直言道：“这里可不是京城，咱们虽然行动自由。可毕竟咱们待在这应天府那是有目的的，倘若咱们出去，被无量教的眼线给看到了，那咱们这五天来可就真的是白白浪费了时间啊！” “哎！”白卓重重的叹了口气，他自然也知道这件事情的重要性。“无涯兄，我确实是在这家里待不住。我也就是这么一说罢了，希望能能尽早找到无量教的线索吧！” 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眼下不能够因为一点小小的失误，让他们之前的计划彻底付诸一炬。 应天府经过了几天前的一场变故之后，再次回到了原来的平静之中。好像之前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过一样，而眼下的平静更是令人心无旁骛。但是这一切的表现，宋无涯却清楚的知道着。 这正是山雨欲来风满楼，一场巨大的阴谋就在这平静之下的应天府之中酝酿着，随时都可能在他们的面前爆发出来。 第1016章 险些暴露 仅仅只是一个上午的时间，没想到就在今天的下午，早已经按捺不住的宋无涯和白卓，便得到了新的消息。 “你是说，知府衙门那边有了新的动静？” 在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宋无涯很是诧异的向面前的禁卫头领确认道。 禁卫头领很是确定的点着头：“没错，确实是知府衙门！” “无涯兄，这可真是奇怪了！这应天府的知府刚刚死于非命，这衙门内可是群龙无首，他们这是要干什么？” 宋无涯摇了摇头：“看来这衙门里还真是有蹊跷啊！” 宋无涯自然不明就里，这衙门内出现的事情，他现在不好公然去参与，毕竟他们还要隐匿身份。 “这衙门的衙役满城的折腾，像是再找什么人吧？”白卓见宋无涯也没说什么，微蹙着眉头猜测了一句：“难不成他们已经发现了咱们的用意，这是在全城找咱们两个？” 就在他们出城又回来的第六天下午，应天府的州府衙门内，所有的衙役突然间倾巢出动，满城的搜寻着什么，还真像是再找什么人。 白卓这一句话说得宋无涯都有些怀疑了，他仔细的琢磨了一番之后，还是摇了摇头：“我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我想他们应该不会察觉到的吧？” 对于自己的计策，宋无涯还是抱有希望的。毕竟他不觉得这里边有什么地方会出现疏漏。 但是今天知府衙门突然的动静，他们还真是没办法解释。 又琢磨了一番后，宋无涯对禁卫说道：“立刻想办法调查一下，看看他们究竟是在干什么。” “是！”禁卫头领应了一声便离开了。 看着禁卫头领离开之后，宋无涯回过头来又对白卓说道：“白兄，我看咱们也出去看看吧！” 发生了这样古怪的事情，宋无涯还真是有些沉不住气了。 “好的！”白卓一口就答应了，他早就想出去瞧瞧了。 应天府的街头，因为衙役们的倾巢出动，已经引起了不少百姓的好奇心。 宋无涯和白卓两人来到街头之后，并未看到衙役们的身影，却是听到了街头巷尾百姓们议论的声音。 出来之前，两人稍微做了一些行头上的改变。虽然看起来有些不太相像，但至少他们的衣着打扮不会那么引人注目了。以至于现在他们混迹在那些谈论事情的百姓身旁，也没有人向他们投来好奇的目光。 “我说老乡，这官府的人这是干嘛呢？满大街的跑？” 宋无涯凑在他们身旁听着，只听着他们在议论，却也不知道他们说到了什么地方，索性直接问了一句，好让他们从头说起。 他这么一说，这身旁便立刻有人作答了。 “这谁知道呢？官府的人也不知道是何意思！按理说前些日子，知府老爷被杀，这凶手也找到了，怎么今天又开始折腾了？” 原本以为这人能够告诉他什么呢，没想到他对这件事情也很疑惑呢。 “是啊！前些日子的事情我也听说过了，知府好像是被无量教的杀手给暗杀了！”宋无涯又说了一句。 他这一句话可引起了旁边人的注意，不少人听了之后都是一脸诧异。 “你说，知府是被无量教的人给杀的？” 周围的人竟然好像都不知道这回事。 听到这样的疑惑，宋无涯一下子皱起了眉头。 要说在这之前，宋无涯可是曾经交代过那个师爷。这件事情要原原本本的通告出去，尤其是无量教的杀手，一定要说明其身份。再怎么说，那知府身亡确实是被无量教人所杀。 这样一来，百姓们得知了真相之后，也好对无量教有个明确的认知。 但是眼前的这些百姓竟然不知道这件事情，但他们却知道杀害知府的凶手音找到了。 不由得宋无涯便皱起了眉头，他神情一下子变得凝重起来。 这周围的人还好奇呢，见宋无涯不说话，继续追问道：“你说的这事是真是假啊？怎么前几天官府的通告之上，没写这个啊？” 一下子被周围的人围在了中间，面对这个问题，宋无涯还真是有些不好解释了。 现在他要是说自己是听那些衙役说得，只怕这些百姓还要追问他关于今天的事情呢。 宋无涯自然也不能回答，心里琢磨了一番后说道：“除了他们还能有谁？这天底下还有什么人敢和官府对着干？不就是无量教吗？” 宋无涯以这样的一番反问，直接将这个问题搪塞了过去。 他的话也得到了这些百姓的认同，毕竟他说的这话一点都没有错。 “你们聚集在这里在干什么？” 没等宋无涯接着向这些百姓细细询问今天的事情，身后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大喝。 一听这话，所有人的目光顿时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过去。 宋无涯和白卓扭头的瞬间，这心里顿时咯噔一声。 他们还真是太倒霉了，就在这里待了这么一小会功夫。之前没有注意到的衙役，竟然到了跟前。 刚刚这话正是几名衙役喊出来的，此刻已经向着这边走来了。 白卓和宋无涯两人这下可都着急了。 这些衙役他们虽然不认识，可难免这些人认识他们两人啊！ 之前他们可是在知府衙门没少晃悠，这里边必定是有认识他们两人的存在。 而现在他们也不能就此转身就走，那样的话只会更加令人怀疑。 “无涯兄，这下可麻烦了！”白卓在一旁着急的说道。 这时候连宋无涯也无可奈何，如今他们只能希望上天保佑，这些衙役并不认识他们两个。 原本他们之间距离就没有多远，那些衙役注意到了这些人之后，几步便走了过来。 这旁边的其他百姓看着衙役过来，一个一个的脸上神情也苦恼起来了。 “差爷，我们就是在一块闲聊几句。” 有人急忙向那些衙役辩解着他们在这里的行为，免得被这些衙役给误会了，给他们抓了起来。 旁边的其他人听后，也急忙附和着说了起来。 “是啊！差爷，我们就是随便聊聊。” “就是，聊聊而已。” 走过来的衙役，听了这些人的话，眉头依旧紧皱着。 “有什么好聊的？我怎么看你们都像是闹事的！” 衙役走来，冲着众人没好气的说着。 宋无涯和白卓两人也不敢背对着这些人，只能迎面看着他们，只不过却低着头，生怕他们看到两人的面容。 “不敢不敢！小的们可都是安分守己之人，哪能会有闹事之嫌啊！” 一听衙役这话，所有人都害怕了。 他们可不敢担上这样的罪名，那要是被当做是无量教来论处的话，他们可真是冤枉死了。 为首那名衙役，冷冷的看着这些人，鹰眼一般犀利的目光从眼前这些人的身上一一看来。 很快，他的目光便落在了宋无涯和白卓两人的身上。 “你们两个！” 当他看到宋无涯和白卓两人的时候，突然就发问了。 恐怕正是因为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微微低着头，没敢直接将面目露出来，这才引起了他的好奇。 “头儿！那边找到了！” 宋无涯和白卓正觉得为难之时，突然远处一声大叫，替他们解了围。 那衙役头子听到了这话，当即转过了头去，向着身后看去。 一时间所有人都看向了衙役们身后，一名衙役快步向这里跑了过来。 白卓瞧着这个机会，急忙在一旁轻轻拉了宋无涯衣袖一把，紧皱着眉头微微张着嘴巴冲宋无涯比对着口型。 看到白卓张嘴的形状，宋无涯就已经明白他说的是什么了。 白卓是想要让宋无涯趁着现在这个机会，赶紧跑。 但宋无涯却在这个时候拦住了白卓。现在可绝对不是跑的时候，只要他们跑了，那衙役一转身便能发现，到时候自然会怀疑他们的。所以，宋无涯急忙向白卓摇了摇头，表示不要轻举妄动。 “找打了？” 而此刻，那衙役头子此刻的注意力显然不在他们两人的身上。 他抛下这里的几人，直接向着后来的那名衙役走去。 那名衙役点着头：“没错，找到了，就是师爷交代要找的那个人！” “好，知道了。”衙役头子凝重的应了一声后，当即便回过身来。他抬头瞧着眼前这些百姓冷冷说道：“你们赶紧散了！要不然我可要当你们闹事论处了！” 说完这话，那衙役头子也再没工夫理会宋无涯和白卓了。 直接扭头带着其他人，跟着后来那衙役急匆匆的离开了。 看着这一队衙役远去，宋无涯和白卓同时松了口气。 刚才可真是紧张死了，他们两人的心都已经提到了嗓子眼里。就在刚才，他们两人已经被那个衙役头子给注意了，就差那么一下他们怕是就要被认出来了。 好在这关键时刻出现了变故，要不然的话可真就麻烦了。 “无涯兄，真是吓死我了，咱们赶紧回去吧！”这些衙役离开之后，白卓才敢张口说话。 但听了这话，宋无涯却摇头说道：“现在回去干吗？你没听刚刚那衙役的话吗？他们像是已经找到要找的人了。” 第1017章 被抓之人 白卓一下子就愣住了，瞪大了眼珠子看着宋无涯，差点没叫出来：“无涯兄，你不会是想去看看究竟吧？” “那是自然，咱们出来不就为了这个吗？”宋无涯不以为然的说着，同时已经向着那些衙役所去的方向走了过去。 白卓急急忙忙跟在后边紧张不已道：“反正这事情禁卫们必定也注意到了，他们很快就会给咱们带回消息的。刚刚那般惊险，好在咱们运气好躲过去了。这要是再被那些衙役给撞见，必定能认出咱们来。” 刚刚确实是非常的危险，但是这个危险已经过去了。 “白兄，这个你就放心吧！既然他们找的是其他的人，那就说明他们不知道我们已经又回到了应天府，你安心点就是。刚刚那只不过是个意外，咱们运气显然很好。”宋无涯不以为然的笑道。 对于刚刚的事情，白卓确实是心有余悸。此刻听着宋无涯的话，那也安心不下来。但宋无涯执意要跟过去看看，他也拦不住，索性叹了口气就跟了过去。 虽然心里又担心，但是更多的却是疑惑。 “无涯兄，你说他们这是要抓什么人啊？” “这我可就不知道了！”宋无涯笑着回应着：“不过，这人必定不是一个简单的家伙！” “无涯兄，你说现在这知府衙门内，那师爷说了算，这家伙会不会是无量教的人啊？”白卓疑惑了一句。 他们离开应天府之后不久，官府便出动这么多人，直接满城的抓人。听之前衙役的话不难猜测出来，他们要抓的应该只是一个人而已。不仅如此，之前宋无涯对那师爷的交代，他竟然也没有照办。 如此看来还真不是宋无涯随便怀疑人，只是这家伙真的是太可疑了。 两人说着心中觉得古怪的事情，这脚步已经逼近了那些衙役。 等待这一对衙役停下的时候，好像事情已经结束了。 另外一大群衙役也已经在这里集结了，周围更是不少百姓在看着热闹。 衙役们聚集在一起之后，简短的交谈了一番后，便看着他们扭着一人，直接就向着衙门的方向去了。 “就这一个人？”白卓微蹙着眉头，好像不觉得衙役这般大动干戈就是为了这一个人。 而宋无涯的目光却紧紧的盯在那衙役之中，显得格外凸显的一名男子身上。 这男子神情淡然，双臂被衙役狠狠扭在身后，脸上也没有流露出一丝痛苦的表情来。 好像这样的遭遇，他完全不屑一顾的样子。 “无涯兄，我看这男子的身份咱们怕是不好了解！”白卓看着衙役将那人带着向知府衙门而去，在一旁说了一句。 这一点宋无涯非常的认同。现如今他们藏在了暗处，这男子的身份成谜，他们想要调查怕是要用点非常的手段了。 但与这人他们没办法过多的接触，要不然非得将他们暴露出来不可。 百姓们一边进行着议论，一边又有人追着衙役的身影，向着知府衙门而去。 “无涯兄，咱们要不要跟着过去看看？” 他们如此近距离的跟着衙役，却也没有被他们给发现，直到这个时候白卓这才算是放下心来。竟然还主动的向宋无涯提出了这样的建议。 但这时候宋无涯却摇了摇头：“他们虽然抓了人，但必定不会公开审问的。” “这可难说啊！”白卓可觉得这种可能不是没有的。 宋无涯听后当即反驳道：“应天府的知州都已经身亡了，现如今这衙门可是空着呢。难不成你觉得那师爷敢坐在知府的位置上，公然审问此人？” “这……这倒也是。”白卓这才想到了这一点。 在应天府外的密林之中，上演了一出戏码之后的宋无涯和白卓，悄悄的潜入了应天府之后的第六天，在这应天府的街头上公然出现了官府抓人的事情。 虽然被抓的只有一个来历不明的男子，但是宋无涯觉得这个身份不明的男子被抓，背后一定与无量教有所牵扯。 街头一下子热闹了起来，好似谁也不知道这被抓的男子究竟是什么人。 宋无涯看着身前不远处的地方，就在刚刚那些衙役就是在这个地方碰头的。在他们所处位置旁，却是一家客栈。 “无涯兄，你要去哪？”目光还锁定在衙役们离去方向的白卓，突然回过头来看到宋无涯竟然往前边走去，急忙喊着问了一句。 宋无涯也没有回答，只是抬头冲着前边的客栈耸了耸，便走了进去。 “掌柜的，刚刚抓的那是什么人啊？” 进了客栈，宋无涯瞧着柜台之后的掌柜，当即开口便问了一句。 那掌柜的低着头，冷冷道：“不知道！” 他这冷冷的一声回应，让宋无涯一下子没办法继续问下去了。 宋无涯略显尴尬，白卓追了上来。 客栈柜台前站着几人，他们一个个神情各异，不过目光全都在那掌柜的身上。 宋无涯瞅了周围其他人一眼，这心里也想到他们一定也是和自己同样的目的才来这里的。 刚刚宋无涯可是不知道事情的发生缘由，但此刻看来那男子八成就是从这家客栈被抓走的。 不知道是不是这掌柜的被前边的几人给问的烦了，根本不愿意多搭理他们。 白卓跟来，抬头看了一眼那掌柜，又看了看宋无涯：“无涯兄，你是来这里打听这事的啊？” “嗯！”宋无涯这时候才应了一声，不过他心里还是在琢磨怎么样让这个掌柜的开口。 遇到这样的状况，宋无涯心里第一个想到的，那自然是给这掌柜的些银两。但是他此刻又担心这样做的话，会引起别人的怀疑。哪有人会为了一件和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花上银子呢。 “掌柜的，你这拉着一张脸是干什么啊？”白卓也看出宋无涯这是没问出来，便在一旁调侃着说道：“大家都是街坊四邻的，你说今天在你这里闹出这事情来，大家除了好奇，那也是关心你不是。你就和我们说道说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白卓这一开口，算是替在场其他人也说了一句，那些人立刻就跟着附和起来了。 “是啊！掌柜的，和我们说说看。” 大家伙这么一嚷嚷，站在柜台后的客栈掌柜，这才抬起头来。 “哼！跟你们有什么好说的？” 原本众人还以为这掌柜的要给他们说清楚这件事情了，可没想到他这抬起头来就是一声不屑的冷哼，毫不犹豫的就拒绝了白卓的话。 他这么一来，可让周围人谁都不乐意了。可不乐意归不乐意，他们也对其无可奈何。 就这掌柜黑着脸的样子，把白卓可算是惹毛了。 宋无涯听着当即也是一声冷哼：“瞧你这德行，也难怪那罪犯会藏在你这客栈里。我看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衙门也该轮你个包庇罪犯之罪才是！” “你在这里胡说什么！”刚才还对众人爱答不理的客栈掌柜，一听白卓这话当时便急了，瞪大了眼珠子的冲着白卓嚷嚷起来。 白卓看着他着急了，那心里可是乐开了花。 他说这话，原本就是想给这掌柜的点颜色瞧瞧，现在见激怒了这掌柜，心里自然得意。 “怎么的？你还能把我怎么着？你要是心里没鬼的话，为何不敢向我等直言？”白卓这是用起了激将法。 旁边的其他人，那可都按捺着心中的好奇呢，见白卓给他们牵头，那自然也跟着附和起来了。反正这掌柜的之前就没给他们好脸色，现在正好趁着这个机会，也给他点难堪。 一下子被众人这般对付，那客栈掌柜气的话都说不出来了。伸手指着周围众人，来来回回的点着他们，气的直哆嗦。 白卓高兴，更加得意洋洋了。而宋无涯之前也没想好用什么办法，现在见白卓这一番话，怕是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效果，也没有阻挠，而是饶有兴趣的在一旁等待着。 “难不成我不说，便是包庇罪犯了？”客栈掌柜被气的够呛，哆嗦着指着众人，来来回回那么好几次后，这才缓过气来开口辩解着。 白卓也不答话，扬着头一副正是如此的样子，摆在那客栈掌柜的面前。 “那人是无量教的爪牙，朝廷的通缉犯，我又不认识他，他来我这里住店，我还能把他赶出去不成吗？”掌柜的气愤的嚷嚷着。 他算是被白卓给气坏了，一大群衙役跑到自己的客栈里抓人，他压根不知道有一名罪犯躲在自己的客栈里。现在竟然被白卓直接说成了包庇罪犯的人，他哪能不生气呢。 听了这话，白卓脸上的表情这才转变了过来。 就这么简单的一个激将法，就让这掌柜的说出了实话来。可显然他所说的这些，众人根本不满意。 旁边的人一脸失望的摇着头，扭头就出了客栈。 也只有宋无涯在一旁琢磨着，心想这掌柜的表现的也实在是有些奇怪。 倘若只是这样的话，他用得着给这些人摆这样的脸色吗？直接说上一句不就过去了吗？ 第1018章 未必如此 “无涯兄，你还愣着干什么？”白卓已经从那客栈掌柜的嘴里问出了事情的实情，正要离开却见宋无涯还在柜台之前出神，拍了他肩膀一下问道。 宋无涯随即说道：“没什么，在想事情罢了。” 说完这话，他走出了客栈。可是来到了客栈门外，他却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这一幕被白卓注意到了，白卓心里也察觉到宋无涯这样做，怕是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 “无涯兄，难道你觉得那掌柜所说的话有什么问题吗？” “我只是觉得奇怪，倘若事情只是这样简单的话，那掌柜的为何这般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就是这么一句话，他都一脸不乐意的样子。我觉得事情怕是没有这么简单！”宋无涯说出了自己心中觉得奇怪的地方。 白卓听后，也琢磨着点了点头：“确实这客栈掌柜表现的有些奇怪！刚刚我也怀疑这家伙没说真话。我看咱们不妨找找客栈里的伙计，说不定他们知道些什么呢！” 说起对掌柜所说表示怀疑，白卓倒是说了一个不错的办法。 宋无涯当即赞同道：“对，是该确认一下。不过，这次咱们不能这么直白的问了。” 白卓笑着点头：“无涯兄，这个你就放心吧，交给我就是了。” 就这么一句话，白卓已经明白宋无涯话中意思了。 他回过头去，看了一眼那掌柜，见其又低下了头，不知道在忙碌着什么。 两人站在客栈前边不远的地方，耐心的等了那么一小会，见一名堂倌自客栈走出，手里还端着一个木盆。向前走了几步之后，其便将木盆往前猛地一泼。哗啦一声，盆内的水便倒在了街头。 “喂！伙计。”白卓立刻冲着那堂倌喊了一声。 堂倌听着叫声，微微一愣扭头四下看来。注意到白卓在冲着他点头，旋即一伸手指了指自己：“你是在喊我？” “是啊！”白卓点头说着：“你过来一下，问你句话。” 白卓也不啰嗦，直接说明自己的用意。 那堂倌听了这话，一脸诧异的走了过来，站在白卓面前道：“你要问什么？我还要去干活呢！” 堂倌虽然客气，但看得出来也不想多搭理白卓。 “刚刚被抓的那是什么人啊？”白卓见这堂倌还有事情要做，也就直接问了。 听了这话，堂倌直接扭头就向客栈走去：“就是一犯人！” 扔了这么一句话，堂倌便要走。白卓一见这情形，当即就不乐意了。 “嘿！”白卓喊了一声：“你倒是把话说明白啊！你回来啊！” 没想到堂倌压根就不搭理他，直接就往客栈走去。 别说这客栈里，掌柜的一根筋，这堂倌也是差不了多少。 见那堂倌是真的不想再搭理自己了，白卓急忙又道：“嘿，你看这是什么？” 他一说这话，那堂倌也是忍不住的好奇，回头瞥了那么一眼，这脚步立刻就停了。 “过来说话。”白卓见那堂倌停了下来，就知道自己这一招奏效了，冷冷的说了一句。 堂倌虽然有些不愿意，可看到白卓手里这银子，还是动了心。 他转过身来向白卓这边走来，一边走还一边用奇怪的目光上下打量着白卓。 “我说这位爷，您这是要把这银子给我不成？”堂倌走到了近前，很是好奇的向白卓问了一句。 白卓点头：“只要你把刚刚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和我说个清楚，这银子就是你的了。” 这下可好，堂倌直接就笑了。 “我说这位爷，您和那被抓的犯人什么关系？瞧您这打扮，也不像是个有钱人啊！您可真的愿意跟小的问几句话，就把这一两银子给了小的？” 亮出了银子来，堂倌的态度一下子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冲着白卓说话那也是笑眯眯的了。 白卓此时一听这话，低头瞧了自己一眼，这才想起来。 今天他们出来寻找线索，便乔装打扮了一番。没有再穿以前那衣服，做了一身寻常百姓的打扮。 感情刚刚这掌柜和堂倌对自己爱答不理，还是因为身上穿着的衣服太过普通了。 “这你别管，把刚才的事情跟我们原原本本详详细细的说一遍。”白卓皱着眉头，没管堂倌那话，直接跟他说道。 堂倌好像有些不信任白卓的样子，微微一笑，咧着嘴道：“那您先把这银子给我。” 一听这话白卓便来气，心想你一个堂倌还不信任我了。 不过这时候他可懒得和这个堂倌计较，眉头一拧直接把那一两银子扔给了堂倌。 堂倌往后一躲，啪嗒一声那银子便落在了他手中的木盆里。 “嘿嘿！”接住了银子，堂倌嘿嘿笑出声来，一手拿盆一手取出了银子，在自己的衣服上蹭了几下，死死的抓着那银子不放。他抬起头来看着白卓：“被抓那人啊！在我们这客栈里住了有些日子了！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十来天的功夫了吧！早在之前，官府就贴出了一张通缉令，要抓的就是这个人。” 收下了银子之后，这堂倌倒是也没有诓宋无涯和白卓，笑嘻嘻的说起了这件事情来。 “当时我们也没有注意到他就是官府要抓的人！当然这也不能怪我们，原本这客栈前就贴着一张通缉令的。可五六天前吧，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官府突然就把这通缉令给撤了。要不是他们把通缉令撤了，早就抓到这人了！” 堂倌的话说道这里，白卓当即便忍不住好奇道：“官府贴出了通缉令之后，也就是几天的功夫，又把这通缉令给撤了？这是为何啊？” “这小的可就不知道了。您想搞清楚这个，那您可得去知府衙门里问知府老爷了！”堂倌摇着头说了这么一句后，突然恍然大悟道：“哦，对了。瞧我这话说的，这知府老爷前不久被人给杀了。您要问就得去问那两位钦差大人了！说起这两位钦差大人，好像那通缉令就是这两位大人来到应天府之后给撤掉的。” 随口这么一问，没想到还又问出更奇怪的事情了。 “是那两位钦差来到应天府之后，官府才撤了那通缉令的？” 这个事情那就更奇怪了，这里边有没有什么联系，谁也说不清楚。可话这么一说，难免会让人将这两件事情想到一块去。 “是啊！”堂倌点头确认着：“就四五天前，这知府大人刚刚被杀，现在衙门里连个主事的都没有。按理说这下一任知府到任之前，以前的案子就该积压着等下一任知府上任后继续调查了。可偏偏就在今天这张通缉令便又给贴出来了！你说这杀害知府的凶手已经伏法，怎么知府死了之后，这张通缉令立马又给贴出来了呢？难不成此人还是帮凶不成？那也说不过去啊！毕竟帖这通缉令之前，知府还活着呢。” 原本是要给宋无涯他们说明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的。现在倒好，这堂倌自己都对这件事情好奇的琢磨了起来。 一旁的白卓听着他这些疑惑，咳了一声道：“你接着说，接着说啊！” “嗯？”堂倌微微一愣，回过神来，尴尬的笑了笑又接着说道：“这今天刚贴出这么一张通缉令，现在这不是把人给抓起来了吗？” “这人犯了什么案子？”白卓见听这堂倌说下去，怕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呢，尽是一些废话，便又主动的问了起来。 “这我可不知道，你瞧那边那通缉令。就连通缉令上边，都没写他犯了什么案子。”堂倌无奈的摇了摇头，说着抬手指向了客栈门口不远处的墙壁上。 宋无涯和白卓顺着那堂倌所指的方向看了过去，赫然在那墙壁上贴着几张通缉令。 其中一张崭新的通缉令真是那堂倌所指的，而且格外的引人注目，其上除了一张简单的画像之外，竟然再也没有其他的信息。 要不是这堂倌给两人指过去，宋无涯和白卓还真是没有注意到这东西。 “那你说说刚刚的事情。”白卓冲着那边看了一眼，又向那堂倌问了一句。 堂倌接着说道：“这衙役贴了通缉令之后，那就满城的找人。也就在半个时辰之前，这衙役就找到我们这里来了。挨个房间的找人之后，便把这人给找出来抓了！” “哦？那抓人的过程中，这些衙役有没有说过什么？”白卓听后接着问了一句。 可此刻他这么一问，那堂倌却不乐意回答了。他一脸凝重的看着宋无涯和白卓两人，眉头紧皱道：“你们两个究竟是什么人？怎么对一个官府要犯这么在意？” 也不怪这店小二诧异，毕竟之前宋无涯就已经想过了。为了询问清楚这个人的事情而花费银子，只怕是个人都会觉得他们两个奇怪的。店小二被问了这么多的问题之后，这心里自然也有问题要问两人。 宋无涯当即一琢磨，便对那店小二说道：“刚才被抓那人，看起来很像是我们的一个同乡，所以这才关心了一句问问嘛。” 第1019章 奇怪通缉 “同乡？”堂倌还是诧异的看了两人一眼。 原本是他们给钱要问这堂倌话的，现在可倒好反成了这堂倌怀疑他们起来了。 而面对堂倌这样的怀疑，宋无涯和白卓两人还真是有些心虚，不敢太过强硬，态度也缓和了下来。 对于宋无涯这样的回答，堂倌也仅仅是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倒也没有对宋无涯表现的太过在意。 “两位，我这该说的也已经说了，我是不是能回去干活了？怕是一会掌柜该责备我了！” 宋无涯听后，当即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回去了。 堂倌正要转身离去，白卓却又问了一句：“你们这掌柜的怎么了？” “掌柜的？没怎么啊？”堂倌听着这问题为之一愣，皱眉疑惑不已。 “没怎么？你瞧瞧他那张脸，跟奔丧是的。刚刚我们问他几句话，冷着个脸，好像我们欠了他钱一样。你们掌柜平日里就是这个德行吗？” 堂倌听了白卓这样一描述，也很是好奇的回头看了一眼客栈里柜台后的掌柜。 这可倒好，连这堂倌也露出了诧异之色：“这倒是奇怪了，我们掌柜的平日里待人也是不错的，你说的这情况我还真是没见过。” 堂倌诧异的说了一句后，见白卓也没有接着再问什么，当即又道：“公子，我这是真回去了。” 说完这话，堂倌向着客栈走去，这次白卓也没拦着他。 堂倌走后，宋无涯抬头向着那通缉令走了过去。 来到了通缉令之前，宋无涯仔细的看着眼前的这张通缉令。 整张通缉令之上，多半的地方都是空白。能够看得到的字并没有多少，对于中间这个人物的画像，也没有过多的文字描述，最基本的身份信息都不存在，甚至连此人的名字都没有出现在通缉令之上。 “这也算得上是通缉令？”白卓嘲笑的说了一句。 确实，这算是哪门子的通缉令。他们两人走南闯北，虽然这通缉令没有见过多少，但是这样的通缉令他们确实是第一次看到。 这种东西看起来着实是可笑，应天府的官府竟然敢把这样的通缉令张贴出来，宋无涯心里都佩服他们的勇气。 但凡是看过这张通缉令的人，必定会对其产生疑惑。 回过头来看了一眼，宋无涯见周围的人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谈论着什么，他直接抬手将那墙上的通缉令给撕了下来。 白卓看到这一幕可被他给吓了一跳：“无涯兄，你这是干什么？” 宋无涯撕下那张通缉令，两下将其折叠了起来，又瞧了瞧周围，快步向着远处走去：“没什么，拿回去好好的研究研究。” 这样的做法确实是太冒失了，这手撕通缉令的事情，那还真是不多见。他这样做，必定会引起被人的注意。白卓的担心不是没有缘由的，这种事情被人看到了，那他们怕是会被人给盯上的。 撕了通缉令之后，宋无涯和白卓在周围饶了几个圈子，这才回到了他们落脚的地方。 刚回到屋内，禁卫便来向他们禀报今天的情况。 “启禀大人，我们了解到。那被抓的人，原本早已经被张贴了通缉令。一直到我们来到了应天府之后，才被全部撤了回去。这一次，官府又将这张通缉令贴出来，用意不浅啊！” 这一点宋无涯之前就已经想到了，显然这张通缉令是避讳着宋无涯和白卓的。要不然他们为何两次张贴通缉令的中间，要在宋无涯和白卓来到应天府的时候，将其所有的通缉令都撤了出去呢。 说完这话，禁卫头领直接拿出了一张通缉令来。 没想到他们也撕了一张回来，宋无涯笑着将自己撕下来的也拿了出来。 白卓接过了禁卫头领手中的通缉令，一脸诧异的看了起来。 通缉令之上画着的那副人物肖像，宋无涯左看右看也没看出个什么来。 “白兄，你觉得这个人会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宋无涯无比诧异的向白卓问了一句。 既然官府在他们来到应天府的时候，将这通缉令撤掉，那就足以说明这通缉令和他们是有关系的，要不然为什么会这样做呢。 但是现在宋无涯看着这通缉令上的人物画像，他是怎么也看不出这人在什么地方见过。 “没有。”白卓一边摇头一边说道：“我印象中没有见过此人！” “这可真是奇怪了，我也不觉得见过这人。可偏偏这事情防范着我们，难道说此人身上的事情，他们不愿意被我们知晓？”宋无涯此刻显得更加的疑惑了。 要知道，这张通缉令之前被撤掉的时候，应天府的知府还没身亡，这足以说明这张通缉令的撤换一定是和他有关系的。但是在后来发生的事情之中，宋无涯已经确定这知府并非是无量教的人。 可之前从那堂倌口中得知，这人被抓的缘由是无量教。这就又与之前的说法有矛盾了。毕竟知府是知道他们来到应天府的目的是为了无量教，他为何要如此瞒着宋无涯和白卓呢？ 这让宋无涯觉得，此人和无量教是没有丝毫关系的。 “无涯兄？我记得之前那堂倌说过，那些衙役抓了此人之时曾说过是因为他是无量教的叛贼。”白卓此刻也突然说起了这话，他吸了口气，微蹙眉头琢磨道：“你说，那知府的死会不会和此人有关系啊？” “知府的死已经确定是无量教所为，但此人的身份未必就是无量教之人。”宋无涯摇了摇头说道：“倘若他真是无量教的人，那知府为何要在我们来到应天府之后，将关于此人的通缉令撤掉呢？” 谁能想到，整件事情因为突然冒出来的一张通缉令而变得越发的复杂了。 知府曾撤掉这张通缉令，究竟是为了什么缘由，宋无涯怕是想不明白。 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这知府必定是有什么事情隐瞒着他们。 因为他突然的死亡，以至于让宋无涯没办法确定这知府究竟是不是观山酒楼的人。但是宋无涯确信，这知府应该不是无量教的人才是。 “无涯兄，现在的突破口，怕只有那个被抓的男人以及师爷了。”在宋无涯的话之后，白卓这样说了一句。 确实，这两人正是这桩案子的突破口。但是现如今，为了保证他们再次回到应天府的事情不暴露出去，这两人他们谁都接触不到。 就在他们回到住处的时候，那被抓的男子已经被带入了应天府知府衙门之内。 师爷的身份并未官员，他没有任何的资格来审问罪犯。 只是他能够调动衙门内的衙役为了这个人，倒也让宋无涯觉得，这师爷或许和那知府是一路人。 事情的发生，带给了宋无涯诸多的疑问。 在脑海中进行了一番反复的琢磨之后，这才想起来，给他们汇报信息的禁卫头领此刻还在他们的面前站着呢。 将其晾了这么一会，宋无涯不好意思道：“哦，对了，除此之外还有没有其他的线索？” 一直站在旁边的禁卫头领没有主动离开，显然还是有没有说完的话要说。 他点了点头：“这个人的样貌很是简单，倒是与他们被抓的那个人有几分相似的地方。但是在这应天府内，他可算是个生面孔了。城里的百姓是没有一个人认识他的。属下也曾向那人被抓时所在的客栈进行询问，但是那客栈掌柜却很是回避说此人。倒是那个店小二像我们透露了一番信息，我们察觉道这个掌柜的或许和这个被抓的男人认识。” “嗯？”听到这里，宋无涯不由得一怔：“你是说那掌柜的和那个被抓的男人认识？” “是的。”禁卫头领点头确认：“虽然那个堂倌没有直白说明，但是从他的话里不难听出这一点。” 听了禁卫头领所说的这番话，宋无涯这才算是恍然大悟，他深吸了口气点着头：“这就对上了。难怪当时我们在客栈向那掌柜询问这人的时候，他会便显得那样的反感。” “无涯兄那咱们可要盯着这客栈了！”白卓急忙提醒宋无涯。 宋无涯：“这个你就放心吧，禁卫一定早已经盯着他们了。现在还是捉摸一下这个人究竟是什么身份吧！” 说了这样一句话之后，宋无涯的目光再次落在了眼前放着的这张通缉令上了 简单的画像，却能够表明一个人的身份。这个人的身份他们必定是想要隐瞒的，害怕的只是人们知晓此人而已。 但是情况显然也不简单，他们必定非常急切的要找到这个人。要不然的话他们用不着张贴通缉令，只需要衙门里的衙役寻找就是了。 如此矛盾的一面，让宋无涯觉得应天府知府衙门内藏着一个大大的秘密。 想要从死了的知府身上在得到什么，恐怕已经是很难了。那个师爷已然成为了此时知府衙门内的领头。 之前宋无涯与这个知府有过接触，此刻回想起来之前接触的点点滴滴，想要从这里边找出点蛛丝马迹来。 第1020章 不是一回事 “无涯兄，你说这个被抓的人，会不会是和咱们之前所得知无量教要做的那件大事情有关系啊？”看到宋无涯盯着那张通缉令出神，白卓在一旁说了一句。 这话倒也算还提醒了宋无涯，他们佯装离开了应天府回到了京城。这件事情从这张通缉令来看，必定是隐瞒下来了。要不然这张避讳宋无涯的通缉令，为什么又重新出现在了应天府的街头呢？ 这事情可以这样来理解，或许无量教在这应天府所谋划的大事情，因为这个被抓的男人，已经开始了。 宋无涯在心里琢磨着白卓的话，他想要将这两件事情联系在一起。 想来想去，宋无涯也想不到这两者只见能够出现确定的联系。 “现如今应天府内的杀手们并未露头，之前那自杀身亡的家伙也算是断了杀手的线索。如今这几日里，我们也没有得到其他的线索。如今这个被抓的男子也算是一条线索吧。非要将这男子和之前我们想要调查的事情联系子一起，还真是有些牵强。” 虽然白卓这话还是非常有可能的，但是宋无涯还是举得有些太过牵强了。 他这样一说，也算是断了白卓的话题，白卓也再次陷入了沉默之中。 宋无涯也没有理会他，依旧低头看着眼前的通缉令。 就这样，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宋无涯突然眉头一皱道：“哎！白兄，你还记得那个人长什么模样吗？” 原本也在考虑问题的白卓，突然听到宋无涯这样的问题，也是诧异不已。 他眉头一拧疑惑道：“无涯兄，你为何会有此问？” “先前看到这通缉令的时候，我倒是觉得这通缉令上的画像和那名男子有些相似。但是现在仔细地看了许久之后，我却觉得这事情好像不对劲。这画像竟然越看越不像那个人了！”宋无涯皱着眉头说出了自己心里的疑惑。 这可倒好，他这样一说，立刻就得到了白卓的赞同。 “嘿！无涯兄，咱们还真是想到一块去了。我刚才也在琢磨这个问题，别的我不说，就说那被抓的男子，左眼旁边可是有很大一个痦子的。即便是刚才咱们站在远处，那我也看得清清楚楚的。可是偏偏这画像之上，竟然没有这个。” “白兄，你没开玩笑？”宋无涯倒是没有注意到白卓所说那人左眼旁边的痦子，当即吃了一惊。 白卓认真的点头道：“先前我也没有留意这个，只是刚刚突然想起来了。要知道，这官府统计要犯，所做出来的画像那并不可能将一个人的容貌画的一模一样，只能画出一些类似的地方。可是这痦子，如此明显的特征，他们怎么可能不画在画上呢？” “这绝对不是疏漏，既然他们能画出画像，那至少也是听过别人对这要犯进行过描述的，这点绝对不可能遗忘。”宋无涯也确定这一点不可能是人为的疏忽。想到此时，宋无涯突然眉头一紧：“难道说，这张通缉令并非是为了通缉此人的，而是有其他的用意？” “什么其他的同意？”白卓算是让宋无涯这话给搞糊涂了。 眼前这东西可不是别的，这是一张通缉令。通缉令除了通缉要犯之外，还能做什么？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其他的用意。 “或许，这张通缉令不过是一个信号罢了。”宋无涯一下子思路开阔了起来。“白兄，你可知道今天这些衙役在街头搞出来的动静其实并不大。他们找到此人所花费的时间并没有多久，也就是那么几个时辰的功夫。如此看来他们之前应该就已经知道此人一定会落脚在城里的客栈之中。他们中途曾经撤掉过一次通缉令，或许就是因为这其中发生了什么变故。” “无涯兄，你越说我越是糊涂了。你直接说你是怎么想的！”白卓听着宋无涯的这一番话，还是云里雾里的，不明白宋无涯究竟是要说什么。 宋无涯无奈的笑了一声道：“白兄，或许这通缉令的目的主要就是给这个男子看得。” “给他看自己的通缉令？”白卓吃惊道。 宋无涯摇了摇头，当即反驳道：“白兄我之前已经说过了，这张通缉令或许就不是一张通缉令。可能这张通缉令就是为了给这个男子传递一个信息，告诉他什么信息。” “可要是传递信息的话，那为什么会用这样直白的通缉令呢？其上甚至连个有用的信息都没有，难道这样的通缉令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吗？”白卓听后不太赞同宋无涯这样的说法。 而宋无涯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想法，那也完全是出于可能性的考虑。 “或许被抓的那个男子不识字呢？”宋无涯笑着说了一句。 白卓一下子懵了，圆睁着双眼，显然他觉得宋无涯这话实在是有些像开玩笑，但是却也没办法反驳。 “白兄，这天底下什么巧合的事情那都是有的。虽然我刚刚这话确实是开玩笑，但我还是想说这种事情真的是存在的。”宋无涯刚刚那话确实是开玩笑说的，但他还是觉得可能性很高的。 “无涯兄，那按照你所说的这个逻辑。那给他传递这个信息的人及时那个知府了？”白卓也没有和宋无涯继续计较刚刚的问题，而是也顺着宋无涯所说的这个思路，接着往下说了一句。 “没错。”宋无涯点头确认：“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给他这个信息的人自然是知府了。不仅如此，这个被抓的男人极有可能和无量教是没有太大关系的。要不然的话，那知府也不会被无量教的杀手谋杀了。” “这人既然是来找知府的，那官府为何会这样对待他？”白卓眉头一紧。 “这还用说吗？现在知府都已经死了，主事的可是那个师爷。我看这师爷极有可能就是无量教的人。看来这一次咱们也算是不枉此行了！”宋无涯笑着说道。 之所以有这样的认为，那完全是因为那个男子被抓的时候，衙役们对他可是没有一点客气的样子。 这已经足够说明师爷对这个男子并没有任何的好感。 两人顺着这个思路继续琢磨着，宋无涯心里也很快有了更多的想法。 他接着又说道：“或许，此人来到应天府也是为了传递某种消息吧。” “那他既然是和知府一伙的，而知府在他来到应天府之前被杀。他来到应天府后不可能不知道这个消息，那为何他还会被人给抓到呢？”白卓有些不解这人为什么如何轻易的被官府的人给抓到了。 听着白卓说起这个来，宋无涯忏愧道：“或许这件事情还要怪我们啊！” 白卓一听这话，那可真是乐了：“无涯兄，你说什么呢！他自己不想着逃走，怎么可能还和咱们有关系呢？” “白兄，你该不会是忘记了吧。几天前那知府被杀，我可是下令封锁全城的，只许进不许出。当时我们走的又急，并未解除这条封令。只怕他来到城里听说了知府被杀的事情，想要离开应天府的时候，却发现根本走不掉了” 白卓听了这话后，这才陷入了沉默。 “其实，我现在最想的还是摸一下知府衙门里的情况。”宋无涯见白卓沉默之中没说什么，便接着又说了一句。 “要不然我们直接让禁卫在夜里潜进去，看看他们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白卓一听这话，立刻给出了宋无涯提议。 “我看还是不要做这种事情了。深夜潜入进去未必能够得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但这样更容易打草惊蛇。倘若被他们发现了什么端倪，怕是就要谨慎起来了。咱们好不容易让他们放松警惕，可不能再给他们敲响警钟。”宋无涯不赞同这样的做法。 虽然心里很是急切的想要知道知府衙门内部的事情，但还是要谨慎行事才行。 既然宋无涯反对这样做，白卓也没有再说什么。 “或许，我们可以想办法给那师爷下个圈套，好把他给弄出来。”宋无涯突然说道。 关键的人物还是这个师爷，一切还是要从这个师爷身上想办法。 “无涯兄，你要真这样做，那可要好好地考虑一下。这师爷怕是没有那么容易让你下套子的。”白卓听了这话，还是提醒了宋无涯一句。 事实如此，想要占据主动权，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拿下这个师爷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给这个人设套，搞出点有价值的东西，那还是有可能的。 但话是这样说，真正要做起来的时候，那可是真的不容易。 “嗯，这件事情必须要好好的考虑一下。”宋无涯点头答应着说道。 人都是有弱点的，对于这个师爷，宋无涯并不了解。但他是个男人，财色这两种弱点，他是极有可能有的。 宋无涯猜测，他若是无量教的人，即便是一个小头目，那也绝对没有多少钱的。这钱财，或许能够直接让这个师爷露出贪婪之色。那样的话事情可就简单多了。 第1021章 人为财死 在做出了这个决定之后，宋无涯并没有着急的说什么，而是在认真的考虑该如何才能稳稳当当的做好这件事情。 财色两道，宋无涯自然要选择财了。毕竟色诱对他们来说好像是有些困难，毕竟他们没有合适的人选，这个并不是很好做。 “要不然，咱们想办法给他许个好处？”就在宋无涯琢磨这事的时候，白卓在一旁也说了一句。“或许这个时候，那师爷想着是接手这知府衙门的事情呢！” “还能给他许诺什么？总不能让他来做这个知府吧？”宋无涯却觉得这样的条件那师爷未必满意。 如今在这知府衙门之中，能够说得上话的除了知府那就只有师爷了。 知府显然是不可能给他的，那他还未必看得上其他的职位呢。 “代理知府啊！”白卓当即说道。 宋无涯无奈的翻了翻白眼：“白兄，你觉得现在这知府衙门内还不是他这个师爷做主？他还用得着什么代理知府这样的虚职吗？” 显然这根本不足以吸引对方，因为他所拥有的权利，就已经算得上是代理知府了。 但是白卓却在宋无涯说出这话之后摇了摇头：“无涯兄，我说的可不是这个。我们要给他一个选择，看他是愿意做这个代理知府呢，还是愿意去其他的地方做个县令。” “嗯？”一听这话，宋无涯来兴趣了。他也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了，白卓是想要用这样的一个条件来测试一下这个师爷究竟是什么人。“你是说，先搞清楚他是不是无量教之人？” “嗯。”正如宋无涯所说，白卓点头确认。“是啊！再怎么说咱们也得对症下药才行。我觉得只有先搞清楚这一点之后，你的办法才可能成功。倘若这家伙不是无量教的人，却把他当做是无量教来对待的话，只怕是浪费时间了。” 白卓倒也不是想着另一个办法，只是给宋无涯的办法提供了一些补充。 宋无涯接受了白卓这样的说法，但他觉得这事情并不好办。首先他们的身份是不能暴露的，那给这个师爷许以好处，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该怎么去做可是要好好商榷才行。 想到这里，宋无涯看着白卓问道：“白兄，那你有没有考虑如何去做这件事情？” “想要对他委任，必须要有朝廷的旨意，但我们显然是做不到这个的。但是我们也不能够伪造这些，搞不好我们会因为这个惹来大麻烦的。我倒是觉得，可让禁卫去做这件事情。毕竟他们手中还有金牌，完全可证明身份。”白卓自然也想到了这点，立刻便对宋无涯说出了自己心中的考虑。 但是听了这话之后，宋无涯却立刻摇头：“白兄，这恐怕不行。毕竟他们都知道我们身边跟着禁卫，这要是让禁卫暴露出去的话，只怕我们没有离开京城的事情立刻就被他们所知了。” 面对宋无涯的反驳，白卓又道：“无涯兄，这应该不会吧？咱们让禁卫说是丛京城回来的不就可以了吗？” 虽然白卓这样说有些执意，但宋无涯还是肯定的摇头说道：“我看最好不要这样做，倘若引起他们警觉的话，那事情可就麻烦了。” 即便白卓这样的办法，能够对事情起到一些作用的。但是相对的可能会让那师爷警醒，宋无涯可不想这样去冒险，所以还是拒绝了白卓这样的提议。 白卓也很清楚，宋无涯这样说也是为了保险起见。 “那要是他不上套呢？”白卓见宋无涯不说话了，又问了一句。 这个问题宋无涯并没有考虑过，他很清楚这种可能性很大的，但是遇到这样的状况，那自然就是失败了。只需要就当没发生过这件事情一样了。 “倘若事情办不成，那就当没办过就好了。”宋无涯也随意的说着。 一听这话，白卓哈哈便笑了起来：“无涯兄你还真是会给自己找借口啊！不过说真的，你觉得这样做会有几层把握？” “这个不太好说！”宋无涯摇了摇头：“倘若是常人的话，那就容易的多了。可他要是无量教的人，那或许就会很困难。” “那我们这样引诱他之后，他察觉到了不对劲，那可就麻烦了。”白卓也提醒了宋无涯一句。 这确实是个问题，但是不管怎么说，他们也得做点什么才行。 “那样的话，或许就麻烦了。”宋无涯无奈的笑道。 白卓听后仅仅是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应天府的事情，仿佛一滩烂泥一样，宋无涯和白卓已经陷入其中。想要摸清楚这摊烂泥之中，究竟藏着什么，那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摸到了宝贝那自然是一件高兴的事情，可毕竟这烂泥谭里可是什么都看不到的，一不留声那可要倒霉的。 宋无涯已经决定要在这个时候出手了，虽然情况不明，但只要是这手伸进去了，那自然会有所发现的。 第二天一早，策划了一个晚上的宋无涯准备在今天动手了。 “大人有何吩咐？” 禁卫头领被传唤到了宋无涯身旁，立刻就问了一句。 当即，宋无涯没有着急着和他说什么，而是招呼他过来坐下，准备慢慢和他说一下今天准备要做的事情。 宋无涯这样的举动，可立刻让禁卫头领有些琢磨不透了。 显然跟随了宋无涯如此之久的他，对宋无涯也是非常了解的。此刻看到宋无涯这样认真的样子，就知道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了。 来到这应天府之后，虽然每天都有外出，可他也很清楚，宋无涯和白卓两人早已经坐不住了。眼看着宋无涯要有重要的事情说，他自然也很乐意听了。 “大人请说。”禁卫头领坐下之后，立刻就向宋无涯询问。 宋无涯点了点头说道：“如今应天府内情况不明，我们虽然再次潜了回来。但终究还是不知道无量教究竟要做什么！昨天那被抓的人，显然是个重要的人物。但是我们没办法表明身份直接去官府询问，所以只能另想办法。” “另想办法，不知道大人有何高见？”禁卫头领点着头问道。 出谋划策向来都是宋无涯和白卓的事情，他们只是负责执行。所以禁卫头领听到这话之后，只是耐心的听着宋无涯所要说的话，至于其他的他是没有多少。 “现如今知府衙门是掌控在那师爷手中的，我们想到了一个办法，接近这师爷，探探他的底细。”宋无涯直接说明用意，随即又详细补充道：“我准备让你们冒充外地来的富商，准备在这里做一笔生意。” “那大人是准备让我们以什么样的名目来做呢？”禁卫头领听后又问道。 “私盐！”宋无涯说道。 听了这话后，那禁卫头领脸上的神情这才一变：“大人，这私盐现如今可都是无量教的产业了。如今这应天府又有无量教的势力，我们直接找无量教的人插手私盐的事情，怕是不太妥当吧？” 确实，禁卫头领说得一点都没错。现如今观山酒楼已经崩盘，私盐的买卖那就只有无量教在做了。直接去找无量教的人谈这个事情，那绝对吃饱了撑着没事干。 当然，宋无涯怎么可能想不到这一点，但他之所以这样做，也正是因为考虑到这个私盐和无量教之间的关系。 “没错！”宋无涯笑道：“就是要这个不妥，如此一来才能够更加直接的看到这师爷究竟是什么人。不管他答应不答应，我们都能够确定此人的身份。这件事情你就按照我所说的去办，找人接触他，一定要找一个能说会道机灵一点的。联系到了此人之后，便请他吃饭，到时候一定要直接许给他不小的好处。有机会的话，可探听一下他的口风，看看那被抓的男人究竟是什么身份。” 宋无涯将自己计划好的事情，简洁明了的告诉了禁卫头领。 听了宋无涯这样的安排，禁卫头领也是难得露出为难的神情来。 显然这事情对他们来说是一个严峻的考验，毕竟这可不是他们平日里做惯了的事情。突然让他去与人接触，并且是带着目的与地方洽谈，这确实是有些为难他们了。 但这也是无可奈何的办法，宋无涯还想自己去呢。可那师爷是见过他和白卓的，所以他们两人是肯定不能够露面的。这事情也只能交给生疏的禁卫去做了，如此一来对他们来说又是一个挑战。 原本这件事情就有些不好做，加上禁卫们对这件事情并不是很好拿捏，那就变得更加困难了。 但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也只能将这件事情交给禁卫们去办了。 虽然脸上满是为难之色，但禁卫头领还是点了点头：“大人请放心，属下这就去挑选人手，希望尽快将大人交代的事情办妥当。” “嗯！这件事情耽搁不得，越快越好。免得他们会在最近这段时间发生什么变故。”最重要的还是宋无涯担心那个刚刚被抓的男子。 第1022章 接近 看着禁卫头领离开，白卓这才有些担心道：“无涯兄，你真觉得禁卫们能完成这个任务？你可要知道，他们平日里都做什么。只怕这样的事情，他们也不曾做过吧。” 白卓自然知道这里边会有什么情况，刚刚禁卫头领脸上露出的为难之色，他已经看得清清楚楚了。显然这件事情让禁卫头领很是为难。 “哎！”宋无涯叹了口气：“不管能不能，现在也只能靠他们了。我当然想要自己去做，可那师爷是认识咱们的。” “也不知道这事情会不会顺利。”白卓也跟着叹了口气：“昨天那个男子被抓，这都过去一个晚上了。也不知道昨天夜里发生了什么。” “哎！”说起这个事情来，宋无涯这才想起来。“按理说，禁卫昨天应该盯着那师爷的。只是不知道他有没有什么举动。刚刚禁卫头领来的时候，我倒是忘记向他询问这件事情了。” 他刚刚说完这话，那先前离开的禁卫头领却又回来了。 “对了大人，之前属下光顾着听你再说了，都忘记有重要的事情要向你说明了。”禁卫头领再次回来，正是要说刚刚宋无涯想起来的事情。 “我正要去问你呢，刚刚确实是忘记了，你快说说看昨天晚上知府衙门里有没有什么动静。”宋无涯笑着说道。 禁卫头领立刻道：“自从昨天那男子被抓之后，便被衙役直接带到了衙门之内。从那之后便没有再出来过。显然他是被关押在了知府衙门内，事情确实很不简单。昨天夜里弟兄们也潜入了衙门之内，但是并没有察觉到里边有什么动静。也不知道是那男子被抓之后就立刻审问了，还是他们并不着急着审问此人。” 禁卫头领将昨天他们打探到的信息，向宋无涯和白卓阐明了。 向两人说明了昨天的事情之后，禁卫头领便再次离开了这里。 “无涯兄，你说难不成这师爷抓了这人，并不打算审问他？”白卓对于这件事情感到非常的疑惑：“或者是说，他在等什么人前来？他自己没有这个资格去审问这个人？” “白兄，咱们还真是想到一块去了。或许是有这个可能的！”宋无涯刚刚也想到了这一点。 现如今在这师爷的身上，宋无涯只怀疑一件事情，那就是这个师爷和那个知府的关系。如今看来他们完全是对立的，这很有可能说明师爷不过是一个卧底罢了。 这个师爷在无量教并没有什么重要职务的话，那宋无涯如此在他的身上费工夫，或许怎的是吃力不讨好。 话虽然是这样说，但也未必对他们没有任何好处的。 “不管怎么说，今天就看禁卫是否能够将这师爷拿下了。”白卓也知道这事情并不好确认，所以也就只能继续等待着了。 昨天衙役们倾巢出动，对于应天府的百姓来说，确实是一件值得好奇的事情。 被抓的人是什么身份，以及那张怎么看都不对劲的通缉令，更是引起了所有人的好奇心。 仅仅是半天的功夫过去，应天府好像再回到了往日一样，渐渐平静下来。 可是发生的事情终究是发生了，这是没办法掩盖的。可百姓们的议论，完全没有一点方向，他们只是不断的做出胡乱的猜测罢了。 这样的状况，让宋无涯也没有什么心思去了解百姓们对于这件事情的看法了。 天气正好，七月阳光明媚，是整个夏季最好的日子了。 已经有许久没有下过雨的应天府，百姓们的日子多少也是有些焦躁的。 不断升高的气温，只会让人变得更加懒散。 坐在厅堂之内，宋无涯和白卓两人甚至连口茶水都没喝。虽然天气干燥，可两人也确实是没有那个心思。倒并不是因为没有司徒雯和小环的陪伴，他们便没有了热茶可喝。 负责照顾他们的禁卫，自然每天也会为他们准备这些的。 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让原本就对无量教密谋之事而感到焦躁的他们，变得更加的浮躁了。 终于，白卓是有些坐不住了，他站起身来。 “无涯兄，整天坐在这里，我这肩膀都酸了。咱们今天要不要出去走走？” “你想去哪里走走？”宋无涯抬头看向已经走到门前，向外眺望明媚阳光的白卓，笑着问道：“昨天你不还觉得危险吗？怎么今天又主动想要出去走走呢？” “无涯兄，此一时彼一时也。昨天，那是因为衙门的那些衙役满大街的走动，险些认出我们来。今天可不同了，他们抓到了人，这自然不会再顶着这大太阳，在街头闲逛了。没了他们，咱们还怕什么啊？再说了，你就不想去街头听听看应天府内的百姓，对于昨天这事情有没有什么别样的看法？” “白兄，你呀！”宋无涯无奈的笑着摇头：“你就说你在这家里闷的不行，出去走走就是了，哪来这么多的说辞啊？” “无涯兄，瞧你这说得。我要是没有这些说辞，我不是怕你不同意出去吗？”白卓见自己被宋无涯直接给戳穿，自然也不说那些有的没得了，直接就说明他确实是想要出去走走。 虽然这都是白卓的一番说辞，可不管怎么说，他有一点都是说的不错。今天那些衙役可不会继续在大街上乱逛了，自然他们也不会再遇到昨天那样危险的事情了。 听着白卓说完了这一番话之后，宋无涯稍加考虑之后便站了起来。 看着他站起身来，白卓当即便乐了。 显然宋无涯这是愿意出去走走了。不过话说回来，这道并不是完全因为白卓想要出去的缘故，其实宋无涯自己也想要出去走走。 整天待在这房间里，确实是让人心里发闷，甚至比这七月的天气还要让人闷的慌。 出了屋子，头顶上悬着的太阳就让两人感受到了夏日的炎热。 前几天前他们并不觉得炎热，反倒是此刻出了街头，一下子就感觉冒出了汗珠子来。 “这天气还真是够热的啊！”白卓想要打开折扇给自己吹吹风，一抬手才才发现他出来的时候压根没有带扇子。 他们还是如昨天一样，出来为了不引人注意，特意换了老百姓的衣服，这平时手里拿着的折扇自然也就扔下了。 “是啊！这都七月份了，日子过得还真是快啊，这一眨眼的功夫半年就没了。”宋无涯笑着说道。 他说完这话，扭头又看了看身旁的白卓。 白卓这会功夫，额头上已经是密密麻麻的汗珠子了。他的小动作还真是不少，没办法扇扇子，好像变得愈发的炎热了。紧皱着眉头不说，这浑身也感觉着不舒服了。 皮肤上渗出的细细汗珠，使得衣服都贴在了身上，格外的不舒服。 “凉茶，清凉解渴！” “哎！无涯兄，你听到了吗？那边有卖凉茶的，这刚刚在家里也没喝水，这会功夫我还真是有些渴了。”白卓听到了那边的吆喝，这一下子就来了精神，急急忙忙的向宋无涯喊着。 说口渴，还真是有些口渴了。宋无涯也就只好迁就着白卓了。 两人径直向着那卖凉茶的茶摊走去，忙着招揽生意的老板，瞧见了两人过来，立刻就热情的招呼起来了。 “嘿，这两位小哥，看你们这满头大汉的，快过来喝口凉茶清凉清凉。”掌柜的一边冲着两人喊着，一边招手示意他们过来。 来到了茶摊之前，掌柜的是看出了两人要喝凉茶的意思，也不等他们两人开口，这掌柜便主动个两人各自倒了一碗。 “两位小哥慢用。”老板招呼着两人坐下后，将凉茶摆在了他们面前，不忘和他们抱怨着今天的天气。“你们说今天这天气也正是邪门了，你说这大清早的不过是日上三竿，怎么这般炎热，正是让人受不了啊！” “怎么？”听了这话，宋无涯却笑了，端起面前的凉茶喝了一大口：“老板你是不喜欢这天气啊！” “嗯？”一听这话，那老板顿时一怔，很快又笑着说道：“嘿，瞧小哥这话说的。咱也是个实诚人，说出来不怕两位笑话。这天气越热啊，那我是越开心。我还巴不得这老天热的跟个火炉似呢，这样我这凉茶怕是就要供不应求了。你看今天这天气，够热了吧？来我这里喝凉茶的，也就您二位了。” 茶摊老板确实是个爽快人，一点都不含糊，毫不掩瞒自己心里的想法，直接的说了出来。 他的话，可让白卓受不了了。 “借您吉言，这老天啊，还真别像是个火炉一样，要不然还让人怎么活啊？今天这天气，我就受不了了。” 老板听了这话又笑道：“我也就是这么一说，这老天也不能听我的啊！说起来，自入夏以来咱这应天府还没有好好下过一场雨呢。我看最近这天气越来越热，只怕是要下雨的预兆啊！” “那可就好了，我可是天天盼望着下雨呢。” 老板话音刚落，这旁边就不知道是谁大笑着应了一声。 第1023章 李大嘴 这突然发出的声音，让宋无涯和白卓两人下意识的扭头看向一旁。 可站在他们面前的茶摊掌柜，却是眉头一紧，脸上神情一下子就有些不自然起来。 “嘿！我说老刘啊，你李哥来了也不招呼一声，你这是嫌弃我呢？” 刚说了一句，见没有人搭理他，这自称王哥的后来人倒也不恼，微微一笑调侃了那茶摊老板一句。 老板苦笑一声，这才扭头挤出一丝笑容来，迎向那人：“瞧李哥你这话说的，我这不是忙着招呼这两位客人吗？” “嘿嘿，行了，先来壶凉茶，既然这里热闹，我就坐在这里吧。”这老李也不是有意要责怪这老刘什么，他这话不过是调侃一句罢了。 随口说着这话，老李直接同坐在了宋无涯和白卓的这张桌子上。 坐下身来，老李带着满面笑容，冲着两人嘿嘿笑了几声：“两位老弟不介意吧？” 刚才茶摊老板脸上的神情，宋无涯便已经注意到了。显然这老李并不受人家待见，茶摊老板确实是不想招呼他。现在他直接坐在了两人身旁，还故作姿态的问了这么一句。 宋无涯也无奈苦笑摇头：“不介意，不介意。” “那就好！”老李嘿嘿点着头笑了起来，笑声落罢突然就扯开嗓子喊了一句：“我说老刘啊，你倒是快点啊，我等你这壶凉茶救火呢，我这嗓子都已经冒烟了！可给我倒满啊！” 那老板散漫的应了一声，很快就给他把凉茶送过来了。 一壶凉茶直接摆在了桌上，茶摊老板可没有对待宋无涯和白卓那样的人情，给他们倒在碗里。 那老李显然对这个也并不是特别的介意，自己提起茶壶来，到了一碗。 一大碗的凉茶只听着咕嘟咕嘟几声，就被这老李仰着脖子给灌了进去。这一碗凉茶显然让老李觉得非常的歉意，喝完之后还不忘吧唧着嘴。 抬手在嘴边抹了一把：“这大热天的还是老刘你这凉茶来的痛快啊！” 喝完后，还不忘赞扬了一句，说着又是一碗凉茶就倒了出来。 “两位老弟怎么不去做活计啊？”又是一碗凉茶倒出之后，老李放下了茶壶抬头笑眯眯的看着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向他们搭起话来。 “这几天也没找到什么合适的事情，今天这天气实在是太热了，我们兄弟两个这不是过来喝口凉茶偷个懒吗？”宋无涯干笑了一声说道。 要说与这样的人聊天，宋无涯确实是有些不愿意的。到也并非是宋无涯看不起他，只是从刚刚那茶摊老板的表情，以及他这一出场的嗓门，让宋无涯感觉这人话比较多，怕是说来说去自己还说不过他呢。 这样的担心，那不是没有的，宋无涯这边话刚刚回答了，那老李张口就又来了。 “年轻人可不能懒惰啊！这人不管干什么，那都不能懒。你瞧见那街头上要饭的叫花子没有？即便是他们，那要是懒了，也是吃不着饭的！”老李听着宋无涯的话后，倒是告诫起他来了。 这话宋无涯是认同的，但宋无涯刚刚那就是随口搪塞的一句话，他可不是个犯懒的人。和他比较起来，那白卓就更加不是了。 “这个我们知道，不知李哥做什么行当啊？看起来很是清闲啊！”白卓也不怎么看好此人，他的话刚说完，就跟着接了一句。 没想到，这老李一听这话，眼睛一瞪，诧异道：“哎！小兄弟，你认识我？我好像也没在哪见过你啊！” 他这话把白卓都给搞蒙了，一下子脑子转不过弯来，心想我怎么就认识你了。叫你一声哥，难不成就得认识你吗？白卓诧异之下，疑惑的摇着头：“不认识啊！” “不认识，你怎么知道我姓李啊？”老李更是乐了，一脸怀疑的看向白卓。 听了他这话，白卓才算是明白过来，这人为什么会说自己认识他了。 他不由得苦笑一声：“李哥，您刚才过来的时候，不是自称是这老板的李哥吗？” “哦？”老李一怔，显然是忘记自己刚刚来的时候说过的话了，一脸错愕的搔了搔头：“刚刚我说过吗？哈哈，那真是见笑了。” 这人还真是够大条的，这才多会功夫，前边说过的话自己竟然就不记得了。 他这笑声可是让宋无涯和白卓两人感到无比尴尬，两人谁也没有再接着说什么，毕竟他们也找不到什么话题。 眼看着两人一脸的无奈，而那茶摊老板也不愿意过来掺和，可是这老李却丝毫没有注意到这点一样，哈哈大笑了之后，嘴一张这话就又来了。 “两位老弟以往是做什么营生的，用不用老哥哥我给你们找个活干干啊？” 这可让宋无涯和白卓有些犯难了，他们来这里只是喝茶的，那些话只不过是因为这身装扮而随口搪塞的。眼前的这位老李，他们今天那可是第一次见，直接就上来要给他们介绍事情做。 宋无涯心里一阵苦笑，连忙摆手拒绝道：“不用了，我们有事情做，只是今天暂且停了，明天就要忙了。” “我说老李，你可就省省吧，怎么见着个人就要给人家介绍事情做啊？”一旁的茶摊老板怕是看不下去了，没好气的说了一句。 老李立刻说道：“老刘，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李哥我向来就是一副热心肠，今天有缘与这两位老弟见面，心想着能帮他们一把是一把啊！” “你还是顾着自己点吧。”茶摊老刘淡然的说着。 听着两人这些话，再看眼前这老李，宋无涯想着还是赶紧走吧。 “老板，茶钱多少？”宋无涯可不想和这个老李继续纠缠下去了，立刻向茶摊老板喊了一声，要结账走人。 他这一喊，那茶摊老板还没有答应呢，坐在面前的老李却急忙说道：“老弟这么着急干什么？你不是今天没事干吗？你瞧这大街上，也就这茶摊的棚子能遮着太阳，更何况还有这清凉解渴的凉茶，哪里还有比这里好的地方啊！别着急着走，你瞧你这凉茶还没喝完呢，这不是浪费吗？再说了，即便是喝完了那也不碍事，老哥哥我这里还有，不够的话咱们再要。反正你瞧老刘今天也没什么客人！” 都要起身的宋无涯，硬生生被这老李一番话给说得站不起来了。那茶摊老板这时候倒是没接话，毕竟这好不容易来两个客人，多坐一会是一会啊。 宋无涯苦笑一声暗道：“这老李话还真是够多的，这说的我都不好意思走了。” 见宋无涯没有起身，老李微微一笑：“这就对了，咱们坐在这里一边喝着凉茶，一边随便聊聊。” 和这老李，还真是没有什么好聊的。就刚刚这一番话，宋无涯只是一句结账，他可倒好直接长篇大论的就来了。 说完这话，宋无涯也没有搭理他，他又是主动的要和宋无涯聊天。 一旁的白卓怕是也想要离开这里了，无奈道：“李哥，这也不知道该聊什么啊！我看咱们还是改天有缘，再聊吧。” “嘿！这怎么就没有聊的了？”老李一听这话可不乐意了，一挑眉头：“这上到朝廷的国家大事，下到百姓的鸡毛蒜皮，那都是可以聊的啊！咱们不说别的，昨天这知府衙门抓了一人，聊聊这人不是正好吗？” 要是放在之前，宋无涯听到这话或许还有些兴趣。可先前他们已经对这人了解过了，街头的百姓没有一个人知晓这人事迹的，宋无涯自然也不觉得眼前这老李知道什么。 “那官府的事情，哪是咱们和小老百姓该聊的？我说老李，你就赶紧把凉茶喝了回去吧，说不准还能去打赏几圈麻将呢！”茶摊老板听了不耐烦的说道。 可老李不听他这话，头也不回的一摆手，一脸不屑道：“这官府的事情咱们小老百姓怎么就不能聊了？这官府再横，还能管得了咱说话吗？两位老弟，你们说是不是？” “是是是！”宋无涯见这老李又把话问到他身上来了，急忙点头应和着。 “就是嘛！这官府也不能什么都管啊！”老李得到了满意的回应之后，接着又说道：“你们两位可知道昨天官府抓的那个男子是什么人吗？” 此刻，老李说出这样的话之后，宋无涯和白卓顿时精神了。 原本他们可不觉得这老李知道什么，但是此刻一听这话，反倒觉得这老李应该是知道点什么的。 宋无涯和白卓当即诧异的相视一眼道：“李哥，我们也只是听说昨天官府抓了个人，这人究竟是什么人，那可真是不知道。难不成李哥知道？您要是知道的话，那我们哥俩可要好好的听您说说了。” 这老李主动说起了昨天被抓的那个男子，宋无涯和白卓这下可真是不想走了，他们巴不得想得到点什么内容呢，现在可好了，有人主动送上来了。宋无涯心里有些惊喜，只是不知道这老李是真知道还是装作知道呢。 第1024章 吊胃口 “嘿嘿！”老李讪笑一声，没有着急着说话，将桌上第二碗凉茶端了起来，大口大口的灌到了嘴里。 看着这老李大口大口喝着凉茶，宋无涯也跟着喝了一口。 两人来到这茶摊，可没有和那老李一样，直接就要了一壶。他们两人一人一碗，这凉茶现在算是见底了。 “老板，给我们也来上一壶。”既然不打算走了，那宋无涯也就大方一些，要了一壶。 茶摊掌柜正在一旁斜着眼看那老李呢，听着宋无涯这话，当即露出了笑脸，急忙应了一声。 “小哥你稍等啊！” 招呼了一声之后，茶摊老板赶忙给两人灌了一壶凉茶，几步走来又给两人的碗里填上了。 “李哥，你这要让我们和你聊聊，你这也不说。”白卓见那老李喝过了凉茶，也不说什么话，急忙问了一句。 李哥抬头看向白卓，突然笑了：“瞧你着急的，这话咱们慢慢说。这昨天被抓的人啊，咱们不说这人是什么人。你们就说，官府抓这人奇怪不奇怪？” “奇怪！”现在宋无涯和白卓那是有求于这老李了，说话那自然要顺着对方的话说了，更何况这件事情原本就很奇怪。 “那你们说说看奇怪在什么地方？”这老李一开口倒是又问了个问题。 一脸期待的白卓听到这话，脸都黑了。他们早就等着老李跟他们说说这被抓的男子究竟是什么人了。他可倒好，竟然在这个时候给他们卖起了关子，自己不说也就算了，还要让宋无涯他们来说。 无奈，这话可是要继续说下去的，宋无涯只好道：“这别的我们也不太清楚，只是知道这男子的那张通缉令很是奇怪！” “通缉令！”老李听后哈哈大笑：“看来你们还真是注意到了！没错，这通缉令确实非常奇怪。但是有一点你们可是说错了！” “哦？这哪里说错了？”这可让宋无涯有些错愕了，他还真是不知道刚刚自己说的这话里边，有哪个地方说错了。 瞧见他们两人脸上那诧异的神情，老李又哈哈大笑了起来：“这通缉令是奇怪，但这通缉令可不是抓那个男人的！” “哦！”听到这里，宋无涯才明白过来，但是他听了这话，那可真是吃惊不小啊。毕竟昨天他们也想到了这一点，而眼前的这个话痨老李竟然也看出来了。 这一点宋无涯自然不能承认，当即佯装不知想那老李请教：“还请李哥说说这通缉令怎么回事？昨天我们可都听别人说了，这通缉令刚贴出来就抓了这人，难不成这通缉令是为了抓别人的？” “嘿嘿！” 宋无涯这话刚刚说完，立刻就又听到了笑声。 不过这一次，发笑的人可不是那李哥了，竟然是旁边一直都没插嘴的茶摊老板。 要是这李哥发笑，宋无涯也就不说什么了，毕竟这聊了几句，他那都是笑个不停的。一直都不表露什么神情的茶摊老板，突然这样笑了起来，足以说明这事情真的是很奇怪。 两人面面相觑，完全不知道这茶摊老板在笑什么。 “老板，您这是笑什么呢？” “连这个都不清楚，你们两个是外地来的吗？”茶摊老板笑着问了这么一句话。 宋无涯还真是不知道自己刚刚说着话，有什么问题。但是听茶摊老板这话，那必定是因为那通缉令的缘由了。 “老板，这话怎么讲？我们确实是外边来的，您这怎么瞧出来的？”白卓也没明白过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诧异的问着。 听了这话，茶摊老板哈哈笑了几声后说道：“但凡是应天府的人，这张通缉令那可是看了不下十几次了。早在去年的时候，官府就贴过了。” “这种通缉令不是第一次出现？”现在宋无涯总算是明白，他们为什么会发笑了。 原来是这样的一个情况，官府张贴过不止一次这样的通缉令，那就更加说明这个通缉令有问题了。 宋无涯和白卓相视一眼，都表示出了自己的震惊。 “没错，这通缉令已经出现不止一次了，这张通缉令绝对不是用来统计别人的。你说昨天那通缉令有问题，确实是有问题。”老李接着那茶摊老板的话说道：“更奇怪的是，这张通缉令张贴之后，这应天府城里的衙役，也就这一次出动了，以往可从来没有任何的动静。” “以往贴出之后，城里衙役没有动静？”这还真是意想不到的收获，宋无涯很是吃惊的问着。 对于这一点，老李很是确定的点着头：“没错，也就昨天有了动静。虽然这通缉令有问题，不过这毕竟是官府的事情，咱们这小老百姓也不敢乱说。虽然这通缉令不是为了通缉昨天被抓那人的，但是和这个人必定还是有关系的。” 通缉令和那被抓男子之间的关系，这老李也是确认的。 说完这话，老李看着宋无涯和白卓两人的神情，很是满意。端起凉茶来，又是大口大口的灌了进去。 喝完之后，重重的哈了口气，一脸惬意的摸了摸嘴。 “两位老弟，你们不妨猜猜看，昨天那被抓的男子究竟是什么人。他了爱到这应天府是想要干什么，官府为什么要抓他？” 接连向宋无涯和白卓问出了这么多的问题，老李还很是得意的看着他们两人吃惊的样子。 虽然他先前说的话让宋无涯感到非常的吃惊，但是不得不说，这一碗凉茶他们还真是喝对了。这要不是白卓热的不行，过这边来喝完凉茶解渴，他们嗯么可能会遇到这老李，更是不可能听到关于这通缉令的事情了。 这几个问题，让宋无涯觉得，老李很可能知道这男子是什么人的。 他现在倒是很好奇这个老李是什么人了，为何会知道这些。毕竟昨天他们在城里，向其他的百姓询问的时候，他们可并不知道什么的。 不得不说，这个老李真是值得怀疑。 心里这般想，但是脸上却没有丝毫的表现，宋无涯此刻很是认真的再琢磨着老李说这话的用意。 萍水相逢的几个人，老李直接向他们谈论起了这样重要的事情，让宋无涯忍不住怀疑这老李怕真不是来和他们闲聊的。 稍加琢磨了一番，也是耽搁了一会功夫，老李等的怕是也有些不耐烦了，倒也没有急着追问什么，就是接连灌了两碗凉茶。 “老刘，再给我来一壶！”老李几下子将一壶凉茶就给灌进肚子里了，喝完直接又向老板要了一壶。 听了这话，老板当即没好气说道：“我说老李啊，你就少说几句话吧！照你这个样子说下去，我那边一大桶的凉茶都不够你一个人喝得。这一壶就差不多了，行了吧！” “老刘，你这话说得可就没意思了啊！”见老板不乐意再给他来一壶，老李也露出了不满之色。 瞧着两人这个僵持的样子，宋无涯急忙起身，端起茶壶给那老李倒了一碗。 “来，李哥这里有，这里有，您喝着。” “嘿嘿，那老哥我就不和老弟你客气了。”老李见宋无涯给他倒了茶水，这才没有和那老板继续僵持，扭过头来冲着宋无涯笑着说了一句。 宋无涯也微微一笑，抬手请着老李，坐了下来。 老李端起凉茶喝了一大口笑道：“老刘，你说说你，我不就喝你一壶凉茶吗？看你那小气的样子。瞧瞧这位老弟，再看看你。” 借着宋无涯的好意，老李不忘讽刺了一句。 老刘听着这话，轻哼了一声，倒也没有理会。 这时候宋无涯和白卓算是明白，这茶摊掌柜为什么从一开始就不待见这里老李了，感情这老李来这里喝凉茶是不打算给钱的啊！ 也不知道他们两人究竟是什么关系，这茶摊老板虽然不满，但也还是没有完全跟他撕破脸皮，可见这关系即便不是亲戚，那也是相识已久了。 讽刺了那老刘一句后，老李又接着说道：“我看你们两个也是猜不出来吧！还是我直接告诉你们吧！这个人啊！那可是和前些日子死了的知府大人有关系的！” 这话一出，令宋无涯和白卓再一次震惊。 虽然之前他们就已经猜到了这一点，但是还真是不太能够确定。可这事情竟然让一个平民百姓给确定了，那还真是让他心里不知该有怎么样的滋味。 话虽然是这样说，但是现在也不能够确定这老李的话那就是对的。 “和知府大人有关系？”宋无涯听了之后，赶忙追着问了一句。 老李很是肯定的点着头：“没错，这件事情啊……” “别错不错的了，你家婆娘来了，赶紧走，别让你加婆娘过来撒野，到时候砸了我这摊子。”就在老李要说下去的时候，茶摊老板突然喊了他一声，就此打断了老李的话。 老李听了他这话，也是一下子就着急了，站起身来就往后边看。 这一看之下，冲着老刘喊了一声：“老刘，那我先走了啊，你忙着，咱们回见。” 第1025章 不可错过 这老李那走的可叫一个干脆，说走就走，站起来就离开了茶摊。 看到这一幕的宋无涯和白卓两人都懵了，眼看着刚刚老李就要说道重要的地方了，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老李的妻子竟然找来了。 刚刚还一副得意洋洋的老李，怎么看也看不出来竟然还是一个惧内的主。 “李哥，就这么走了？喊嫂子过来一起喝碗凉茶，咱们继续聊会啊！” 宋无涯可真是不愿意就这样错过了这个可贵的线索，毕竟他们想要找线索，可是完全没有地方可去。如今这也算得上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的事情，哪能让他说走就走啊。 可老李也不搭理他，头也不回的就走掉了。 一旁的茶摊老板看着远去的老李，没好气的说道：“这个李大嘴，天天就知道扯些有的没的。还没完没了的往我这里跑，我这凉茶还卖不卖了，全都招待他了！” 老李一走，茶摊老板对他的称呼都变了，直接就喊成了李大嘴。可见这和李大嘴是真的不招老刘的喜欢，看来他是没少来这里白喝凉茶了。 冲着远去的李大嘴嘀咕了这么一句之后，茶摊老板走到跟前，收拾起李大嘴遗留下来的茶壶和茶碗。 “两位老弟还真听他说这些有的没的啊！你们要是听得不过瘾，等明天再来就是，这家伙天天来我这里喝茶，说不准这下午就又跑过来了！” 也看得出来宋无涯和白卓是听进去了，茶摊老板给两人说了一句，交代了那李大嘴的底细。 原本还想要结了账追过去呢，一听老板这话，宋无涯倒也不着急了。他耐下性子来，继续坐在这茶摊上，抬头看着收拾了东西的老板问道：“刚才听老哥你喊刚刚那李哥李大嘴，莫非刚刚他说的这些话都是瞎话？” “那倒不是，他这个人倒是不怎么说瞎话，我刚刚就是那么一说。之所以叫他李大嘴，那还是因为他的话实在是太多了。总是喜欢和别人闲扯，这什么都说。”老板摇头笑着向两人解释了一句。 确定这李大嘴不是个说瞎话的主，那宋无涯可就放心了。自己真要是这么心急的想要搞清楚这事情，要是听了一大堆瞎话的话，那可真是麻烦了，把他们直接能给带沟里去。 确定了这一点后，宋无涯无奈的笑道：“你说这李哥也真是的，就这么惧内吗？您刚刚那么一说，他连想都没想，直接就起来了。” “呵呵，可不是嘛！”茶摊老板笑着说道：“他这个人，也就怕这个了。不过他老婆倒也有些手段，还真能收拾得了他。” “哎！他倒好，没事了，可这刚刚话说到了一般，正说到关键地方，我们哥俩听得正入神的时候，他倒是跑了。”白卓也无奈的笑着附和了一句。 “我说两位老弟，你们还爱好打听这个啊！这官府的事情啊，我劝你们还是少议论，免得给自己惹上麻烦来。”老板也是好心的提醒了他们一句。 “这大家不都好这个吗！就是忍不住这份好奇啊！”宋无涯笑着说道：“这平时大家也没个什么好议论的，茶余饭后随便说说罢了。” 这茶摊老板看来不是个喜欢闲聊的人，老李走了也仅仅是告诫了他们一句，其他的可就没有再说什么了。 凉茶是喝不进去了，两人现在所有的心思，那可全都在刚刚离开的老李身上呢。 老李已经没了踪影，现在追出去也找不到人了。虽说眼前这茶摊老板或许知晓对方家在何处，可就为了刚刚这么闲聊了几句，打听人家家住何处，实在是有些冒失了。 见也没什么话可说了，宋无涯起身道：“老板，这茶钱多少啊？” “三文钱，两位老弟这是要走啊？”茶摊老板听了立刻回应了一句，现在没什么客人，他自然想留着两人了。 “嗯，我们过去找主顾谈谈，看看明天能不能开工。”宋无涯笑着向茶摊老板说了一句。 一旁白卓掏出了梁文倩，递给了茶摊老板。 “这几天炎热，两位老弟若是得空，多来喝几碗凉茶，免得中了暑气。” 点头答应着茶摊老板的招呼，两人起身离开了茶摊。 离开了茶摊，两人也不知道个去处。加上刚刚在这茶摊上坐了一会，比起刚刚坐下的时候，天气那更是炎热了。 每个目标，宋无涯索性直接向着那老李离开的方向跟了过去。 “无涯兄，刚才你也不问问那老板这老李的住处，咱们现在追过去，怕是也找不到他吧！” 见宋无涯跟着那老李所去的反向走着，白卓觉得他这是要去找那老李，便说了这么一句。 “白兄，我也不知道该去哪个地方，索性就从这边走过来了。”宋无涯笑着说道：“我也不是有意要找那老李。向那老板询问老李的住处，怕是有些冒失。他刚才不也说了吗？这老李是个闲不住的人，天天都要来他这茶摊喝上一壶凉茶吗？咱们等明天，或者是下午再来瞧瞧，说不定就遇到了。” “无涯兄，你真觉得这老李的话可信？”白卓此刻倒是怀疑起那老李所说之话的真实性了。 这一点宋无涯也不确定，但是他觉得这老李的话，绝对不完全都是空口胡说的。 “不妨听听看，可不可信之后便知道了。现如今我们可没有任何的线索调查，这老李的话怎么说那也是线索啊！”宋无涯笑着说道：“要不是他说，咱们怎么能知道那通缉令还有这样的事情。另外，他说这男子和那知府有关系，这和我们之前的猜测也是不谋而合。我倒觉得他这话还是可信的，毕竟他在这应天府待得时间可要比我们长，说不定就有他的发现也说不定呢。” “希望如此吧！”白卓叹了口气：“现在咱们是两眼一抹黑，虽然这老李说的话不知是否可信，也总比咱们摸黑要强的多。我还真是希望他这话能给咱们帮助，倘若真的搞清楚这男子和知府的关系，那可正了不得啊！” “或许这老李是见过这男子和知府接触的！”宋无涯听了白卓的话，也大胆的猜测了一句。 之所以有这样的猜测，那也是因为这老李是个闲不住的人。虽然说那男子一定不是大张旗鼓的在这应天府内搞动静，但是那知府大人在这应天府内绝对是不少人都认识的。 老李怕是看到了这知府和此人私下接触，昨天也正好看到了被抓的男子，由此确定了这件事情也说不定呢。 “无涯兄，或许禁卫已经暗中跟踪了那老李也说不定呢！”此刻白卓突然想起了禁卫来。 毕竟禁卫都是保护着他们的，虽然说他们现在两人游荡在这街头，但是身后必定还跟着禁卫在暗中保护。刚刚他们在茶摊的事情，禁卫自然是尽收眼底，那老李的出现，是绝对引起他们注意的。 宋无涯点头说道：“我看禁卫已经摸清楚这老李的去处了。不过这件事情我们用不着着急，老李跑不了，咱们还是循序渐进的从他的嘴里搞清楚他所知道的吧。” “无涯兄，你虽然是不着急，可我却心急不已啊！”白卓一听宋无涯对这件事情还是如此怠慢，不由得说道：“那被抓的男子现如今被关押在知府衙门内，他情况如何咱们可都不知道呢！倘若这男子死在了里边，那他身上的秘密咱们再想要搞清楚那可就不容易了。” “是啊！”宋无涯叹气道：“这个家伙确实是重中之重啊，可咱们也不能因此打草惊蛇啊！现如今无量教还是没有什么动静，咱们必须要耐心的等待啊！只要他们不出手，咱们就也不出手。” 宋无涯对于这件事情还是非常明确的，他一定要等到无量教出手之后，才能够再次出击。要不然的话他们好不容易骗过这些人，再次回到应天府得来的这些线索，必定会通通中断的。 “也不知道京城那边怎么样了！”白卓又担心起京城那边的状况了。“那两个人装作你我的模样，虽然说是回到了京城，可毕竟纸里是包不住火的。倘若无量教真是有心，只需要差人过去拜访咱们，便可以搞清楚情况了。这件事情必定拖延不了多长时间的，他们总不能天天待在家里什么事情也不做。越是这样就越是能够引起别人的怀疑，我看我们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趁着现在还没有被他们察觉到，直接将这男子截下来为好。” “白兄说的没错，京城那边一定瞒不住的，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白卓所说的这一点，宋无涯那自然是认同的，但是即便如此，他还是觉得有必要再耐心一点。 “这几天京城也没有再传信过来，也不知道那边有没有什么新的状况。”说起了京城，那自然就想到了京城之前发生的事情。 皇宫遭到了行刺，虽然没有成功，但这也不是一件小事情。如今，距离他们得到信息已经有五六日的功夫了，京城那边的却没有任何消息传来。 第1026章 人犯身亡 “嗯？”白卓的一番话，也让宋无涯想起了京城来。心里刚有这么一个念头的时候，前方突然走出一人来，冲着他们眨了眨眼。 看着这个动作，宋无涯立刻招呼白卓道：“白兄，我们回去吧。” “好吧！”白卓应了一声：“这天气也够热的，再待下去怕是衣服都要着火了。” 刚刚出现的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暗中跟着他们的禁卫。禁卫主动露面，那显然是有什么着急的事情要对他们说的。 回到了住处，禁卫立刻就来到了两人的面前。 “两位大人，先前和你们闲聊的那人已经被我们盯着了。”禁卫见到宋无涯之后，一开口就说起了那老李的事情。 正如宋无涯和白卓所想的一样，他们已经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位老李，已经将其盯着了。 听到这话，白卓急忙询问：“那这老李是什么人，可调查出来了吗？” “此人不过是应天府的一寻常百姓罢了！临街闹事的地方有他一间铺子盘了出去，平日里也只是靠着收租金过活的。此人平日也是游手好闲，喜欢到处闲逛与人闲聊。这城里认识他的人都叫他李大嘴。” “那除此之外呢？”禁卫所说的这些，宋无涯和白卓两人也算是了解了。 “此人怕是认识官府里的人，刚刚与他妻子回到家中不久后就直奔衙门去了。”禁卫又道。 一听到那老李向着衙门去了，宋无涯和白卓眉头当即皱了起来。 “无涯兄，这家伙该不会也是无量教的人吧！刚刚主动接近我们，怕是已经认出了我们两人来，这是要去衙门里通风报信啊！”白卓一下子就想到了这样不好的事情来。 这一点宋无涯自然也是担心的，他紧皱着眉头冲着白卓摆了摆手：“白兄，稍安勿躁，事情未必就是如此。” “无涯兄，我看八九不离十了，要不然他一个小老百姓没事跑去衙门干什么？”白卓略显着急的说着。 但这一点宋无涯却依旧表现的非常的冷静：“倘若他真是无量教的人，就不会这样明目张胆的往衙门里去。我看着事情一定还有另外的缘由，不要着急。” 说完这话，宋无涯又抬头看向那禁卫问道：“除此之外呢？” “除此之外没有了，属下也是与白大人所担心一样，所以见其进入衙门之后，立刻向两位大人禀报。”禁卫摇了摇头，暂时没有其他的发现。 之所以着急的向两人汇报这件事情，也正是衙役出于和白卓一样的考虑，担心这个老李是无量教的人，前往衙门是为了通风报信。 急切的白卓已经开始来回踱步了，他希望宋无涯此刻能够果断一些做出决定。但是宋无涯却依旧深思熟虑，考虑着其他的可能性。 这可真是急坏了白卓，但他也清楚宋无涯就是如此，这样的情况他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了，此刻虽然心急如焚，但也没有再催促宋无涯什么。 “继续看着情况，一旦有其他的变故，立刻向我们汇报。”宋无涯最终还是觉得不能着急。 禁卫应了一声转身便离开了院落。 这一会功夫，太阳已经到了头顶，正午时分，两人腹中已经是空空如也了。因为上午的一番事情，与那个老李的接触，让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喜忧搀半。 “白兄，你不要总是一副愁容的样子。上午的事情就暂且不要再想了，这个时间咱们还是出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吃的东西。”宋无涯看白卓还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笑着对他说了一句。 一听这话，白卓疑惑道：“无涯兄，怎么今天要出去吃啊！不让禁卫买回来了？” 这几日他们生怕行踪被无量教再次掌控，没有了司徒雯和小环的照顾，他们也没有办法自己做饭。可即便是如此，宋无涯还是小心翼翼的不愿意外出吃饭，而是选择让禁卫将饭菜带回来。 今天这可算是破例了，也正是如此白卓才感到疑惑。 对此，宋无涯也只能无奈解释道：“白兄，咱们都出去几趟了，也不在乎多出去一次。走吧，这几天也没吃到热乎的饭菜了，今天咱们好好的吃上一顿。” 上午那老李的出现，说起来宋无涯心里更多的还是高兴。毕竟他们有了新的线索。 通缉令显然是一封摆设，其目的正如宋无涯所考虑一样。不止是这一次，早在这之前，这样奇怪的通缉令就已经张贴过不少了。这是一个重要的信息，这足以让宋无涯判断出来，知府在这无量教的地盘上，竟然也敢如此肆无忌惮的与这个男子私下接触。 用如此隐秘的手段接头，但是他们见面却并不小心，或许已经被有心人给盯上了。 无量教出手杀了知府，却遗留下了此人，或许在杀了知府之时，他们是不知道此人来到应天府，或者此人当时根本就没有来到应天府。但紧接着他们便对此人出手了，行动很是迅速，却也并未避讳城内的百姓。 来到街头，即便是这炎炎夏日，到了吃饭的时候，街头上的人也不自觉的多了起来。 “我看就这里吧。”宋无涯指着街头的一家酒馆说道。 白卓对这个可是没有什么好挑剔的，点了点头就跟着过去了。 酒馆内人不少，但也没有坐满。宋无涯和白卓两人进了里边，立刻就有堂倌过来招呼了。 两人坐下要了一些东西，便百无聊赖的看起了周围的这些人。 这能来酒馆消遣得人，这手里多少还是有些闲钱的。和宋无涯他们不同的是，这些人来这里主要的目的还是喝酒。 这酒，宋无涯和白卓是不喝了。他们此刻也只能借着这会功夫，听听周围这些人都说些什么。 不多时，饭菜上桌，周围一片嘈杂，宋无涯和白卓也是只能失望了。 一顿饭吃罢，两人又没了事情可做，回到住处为了打发时间，白卓继续编纂起了洗冤集录。而宋无涯却坐在一旁，手中握着毛笔，在纸上勾勾画画的开始推算这案子的各种可能，然后将其归结在一起，看看是否能够从中发现点什么。 就这样，一下午的功夫算是消磨过去了。 已经整整六天了，他们还是没有什么进展，寥寥无几的一些线索，也暂时追查不到什么。 夜幕降临，晚饭的功夫两人谁也没有心思出去，还是禁卫给他们带回了饭菜。吃过了之后，各自便回屋休息去了。 “咚咚咚！” 房门突然被重重的敲响，在深邃的夜色之中显得格外的清脆。 早已经进入睡梦之中的宋无涯，许久之后才听到了这重重的声响。 “怎么了？”如此急切的敲击将宋无涯吵醒，这也是少有的事情，宋无涯不敢怠慢，立刻向门外问了一句。 门外紧接着便传来了禁卫的回话：“宋大人，衙门那边出事情了！” “出事情了！”一听那边出事情了，宋无涯也彻底清醒了过来，拍了拍脸颊让自己醒了醒神，摸黑披上了衣服，点燃了桌上的烛台。来到门前开启房门将禁卫让进来后，立刻询问事情详细原委。“出了什么事情？” “就在深夜之时，衙门里传来了一些动静。动静过去没有多久，我们就看着有人抬着什么出了衙门。这些人直奔城外而去，我们也追随到了城外。没想到他们抬着的竟然是一具尸体，已经被他们匆匆掩埋了。”禁卫皱着眉头想宋无涯说明夜里的情况。 话听到了这里，宋无涯已经明白了，他眉头一紧道：“莫非那尸体是前日被抓的那个男子？” 禁卫果然点了点头，确认了宋无涯这样的猜测。 “没错大人，正是那个男子。” 没想到啊，白卓今天的话竟然一语成谶，那个被抓的男子竟然就这样没了性命。 宋无涯心里多少是有些后悔今天没有听白卓所说直接去知府衙门接手的，但这个时候后悔是没有用的。 “那和今天前往衙门的那个老李有没有什么关系？”宋无涯此刻突然想起了那个老李来，便向其问了一句。 禁卫摇头道：“这个没办法确认！” 新的线索出现之后，原本的线索却突然就这样断了。虽然宋无涯心里早已经有了准备，已经料想到可能会出现这样的状况。但是他没想到这事情竟然来的如此之快，仅仅是半日的功夫，便已经到了这个局面。 被抓之人已死，那他和知府的联系，宋无涯很难再搞清楚了。至于他身上所藏着的秘密，衙门的那些人为什么抓他，就更加难以得知了。 但在这个坏消息之下，去也给宋无涯他们带来了一个好消息。他们已经可以确认，现如今掌管衙门的那个师爷，必定是有着不小问题的。而且也能够确认他就是无量教之人了。 禁卫已经向宋无涯说明了此事后，白卓这才揉着惺忪的睡眼来到了宋无涯的房间。 “出了什么大事情。”白卓这一开口便紧张不已，他也知道禁卫半夜将宋无涯唤醒绝对不是小事情。 第1027章 又见李大嘴 “那个男的被杀了！”宋无涯皱着眉头说道。 一听这话，白卓立刻炸毛了，吼了出来：“被杀了！我说什么来着，咱们就应该早点出手将此人截下来。现在好了，好不容易来了一条线索，就这样断了！” 白卓大声的嚷嚷着，他就在之前还在说，将此人截下来。可是谁也米想到，这事情竟然来的这么的快，那男子眨眼的功夫就被杀了。 事情确实是非常突然，但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嚷嚷了之后，白卓叹了口气：“哎！无涯兄，都怪你不听我的。” 确实在这件事情上宋无涯没有听白卓的，但是现在事情已经如此，他也只好说道：“白兄，虽然说我们之前有机会截下这人，但是即便如此也未必能够有多大的收获。好在我们撞到了那个李大嘴，事情不会就此结束的。更何况这个男子的死亡，也让我们拿到了那师爷的把柄。” “事已至此，也只能如此了！”白卓又叹了口气，抬头看着宋无涯，缓和了刚刚那暴躁的情绪说道：“无涯兄，我刚刚听到这个消息太过吃惊了，所以这说话着急了一些，我不是要怪罪你的意思。” “白兄，瞧你这话说得，咱们认识都长时间了，我还不知道你吗？”虽然说白卓刚刚心急大吼大叫，但宋无涯也知道他这是无心的，并不会因此而怪罪他。 见宋无涯没有怪罪他的意思，白卓紧接着又是一声叹气：“哎，这下可怎么办啊！” 听着白卓不住的叹气，宋无涯都有些无奈了，他急忙说道：“白兄，你不要总是这样唉声叹气的。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虽然说现如今断了一条线索，但也未必就是真的断了。至少那个师爷还在咱们的手中呢，他和这件事情撇不开关系，到时候从他的身上自然也能够找得到的。” 凌晨时分，三人站在宋无涯的屋内，对于突然发生都表现出一副无可奈何地情形来。 “无涯兄，出了这样的事情，我总不能高兴吧？”白卓无可奈何的说着。 毕竟这不是什么好事情，他唉声叹气也是说明了现在的心情罢了。 宋无涯无奈道：“好了，这件事情就这样了，白兄回去睡觉吧。你们继续盯着衙门里的情况，再出现什么变故立刻向我们汇报。” 交代了禁卫事情之后，宋无涯和白卓相继回房睡觉去了。 可是出了这样的事情，早已经让两人清醒了，再回去睡觉那是怎么也睡不着了。 他们被吵醒的时候，天已经算是早的了。 又在床上躺了一会，天也渐渐的亮了起来。 东方亮起鱼肚白的时候，宋无涯再也躺不下去了，随即便起身穿好了衣服。 白卓和他一样，在这事情之后，也是没办法继续睡了，也是早早的起来了。 看到宋无涯之后，白卓笑道：“无涯兄，看来你刚才也没再睡啊！” “是啊！”宋无涯叹了口气说道：“听到这事情之后早已经让我清醒了，哪里还能谁的着啊！” “我也一样，刚刚这心里琢磨了一下。你说这那师爷将这男人给杀了，究竟是和用意啊？我觉得这男子或许真的掌握了什么关于无量教的重要秘密，这师爷是想要杀人灭口，好让他永远的闭嘴，而不让他所知道的事情泄露出去。”白卓又开口说起了这件事情，并且还附带着自己的猜测。 宋无涯点了点头：“或许吧。咱们还是先洗涮一下，出去吃点东西吧。” 俗话说得好，有再一就有再二，两人前几天出去了一两趟，现在也不避讳什么了。这清早起来，第一件事情那就是要往街头上走。 要说这个，可不是宋无涯心大，而是他心里还琢磨着昨天遇到的那个李大嘴。 李大嘴和他们闲聊之时，正要说起重要事情的时候，就被打断了。他这心里一直可都在惦记着这事情呢，今天迫不及待的想要找这个李大嘴把昨天没有听到的事情给问出来。 出了街头，两人直接就向着昨天那个茶摊走去。不过这个时候，天还早着呢，太阳刚刚升起，还带着一丝凉意。这凉茶的生意自然是做不出去的，锁着这茶摊也没有摆出来。 倒是这茶摊附近，也是有吃的东西。 两人见茶摊没有出来，也就没有继续往其他的地方走了，索性就在这个地方坐了下来，招呼着摊贩给他们两人来了些吃的。 坐下之后，宋无涯和白卓也没什么好说的。周围的人也都是匆匆忙忙的在吃着东西，他们吃过了东西还要去干活呢。 “柱子，给叔来碗粥，再来几个肉包子。我可提前告诉你小子，别那素的糊弄我啊！” 刚坐下没有多久，两人的早餐刚被端过来，耳边就听着一声嚷嚷。 一听这话，宋无涯听着熟悉，当即抬头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这一看可倒好，难怪他觉得这声音耳熟呢，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昨天他们见到的那个李大嘴。 瞧见李大嘴，宋无涯急忙笑着冲着对方摆手喊道：“李哥，这里坐。” 两人所在的桌子，只有他们两个，正好有空着的地方给这李大嘴坐。 李大嘴听到了宋无涯的吆喝，略显诧异的向这边看了过来。他一看到宋无涯和白卓之后，当即哈哈大笑着走了过来。 “哈哈！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两位老弟啊！咱们可还真是有缘，昨天刚见面，和你们了得也算是投缘，今天这大清早的就又撞见了，实在是难得，难得啊！” 李大嘴也没有忘记两人，听到了宋无涯的招呼，转过头来就认出了他们两人。 他直接坐了过来，笑嘻嘻的看着两人说道：“两位老弟起的还真是够早的啊！今天这是有活要去做？” “哪里，哪里，也不算早。今天依旧清闲，没什么事情可做。”宋无涯笑着和李大嘴聊着。 正所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刚才还在想着去什么地方找这个李大嘴呢，没想到他自己倒是送上来了。这还真是巧了，这么一大早就在这早点摊上给撞见了。 李大嘴总是一脸笑嘻嘻的样子，除了这话有些多之外，怎么看那都是一个和善的人。 不过宋无涯刚刚听着那一声吆喝，总觉得这话里还有什么意思。 “没事干，起这么大早干什么？”李大嘴好奇的问了两人一句。 白卓在一旁解释了一句：“我们这不是闲着吗？平日里起早了，到了这会也睡不着了！” “起得早好！起得早好啊！这老话说得好，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李大嘴点头附和着，随即他看到宋无涯和白卓坐在这里，只顾着看他，也没吃桌上的东西，便提醒道：“两位老弟你们赶紧吃啊，再不吃的话这可要凉了！凉了那就不好吃了，我可跟你说李哥我天天都来这里吃包子。他们这里的粥和包子，可以说是这应天府最好的了！” 称赞着摊贩，李大嘴抿着嘴冲两人竖起了大拇指。 被他这么一说，宋无涯和白卓立刻开始吃了起来。 他们两人吃了几口，那摊贩也给这李大嘴送来了粥和包子。 “李哥，你瞧你昨天这话说到一半，就那么跑了，可真是吊足了我们哥俩的胃口啊！”见那李大嘴也吃了起来，宋无涯在一旁提起了昨天的事情来。 李大嘴一听这话，便气不打一处来：“嘿！昨天都是老李那老小子，，一个劲儿的嚷嚷着我内人来了，不过却确实是我内人找我有事，所以这就急匆匆的走了，把两位老弟给扔在了那里，着实是有些不好意思啊！没想到两位老弟还记着这事呢！” “那是啊！我们哥俩那也是闲得慌，毕竟也不是什么读书人，要不然我们能看看书什么的。昨天您说起那事情来，说的那么神秘，是个人听了都会感兴趣的。”白卓笑着说道。 “嗯！那是自然。你李哥不是和你们吹牛，这些事情整个应天府怕是也没有多少人知晓的。”李大嘴一听白卓这样说，那顿时就神气起来了。 他这话宋无涯怎么听那都是带着吹牛成分的，怎么可能全城的百姓都不知道，只有他知道呢？ 虽然心里这样想，嘴上那自然也是顺着这话说得。 “不是吧？李哥你这话说得也太大了！” 果然正如宋无涯所想，这李大嘴还真是受不了他这样的激将法。 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我说老弟，你怀疑你李哥这话不实？李哥我可真是不高兴了！咱今天就给你说道说道这件事情，等你听了之后，再去城里别人那边打听打听，看看他们是不是知道你李哥我所说的这些事儿！” 被宋无涯这么一激，李大嘴可是忍不住要说了，一下子就把昨天的话题给拾起来了。 宋无涯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现在巴不得这李大嘴赶紧将他昨天要说却没说的事情给说出来。也好让他们两人好好听听看，这应天府究竟还有什么秘密，竟然让他非说只有他知道的事情。 第1028章 知府不简单 满不乐意的说完这话，李大嘴嘟囔着嘴塞了个包子在嘴里，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都已经做好准备听他接着往下说昨天事情的两人，见李大嘴有自顾自吃了起来，这心里着实难受的厉害。 可着急也没办法，这个时候他们也不好意思催，免得逼急了这李大嘴，他反倒是不说了。 “你们别光顾着看我啊，吃啊！”李大嘴是瞧见了他们两人的注意力都在自己的身上，抬起头提醒了两人一句。 这时候宋无涯和白卓还真是没什么心思吃东西了，不过他们一想现在也不是着急的时候，就先等着这李大嘴吃完了再说。 耐着性子，陪着李大嘴愣是吃了小半时辰的早餐。 见李大嘴抹了抹嘴巴，总算是把这顿饭给吃完了，宋无涯和白卓也松了口气。 他们实在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李大嘴要说的那件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柱子，叔吃好了，你收拾碗筷吧！”李大嘴抹完嘴之后，冲着那摊贩吆喝了一声，起身就往外边走。 宋无涯和白卓自然结了早餐前，跟了过去。 之前想要搞清楚这李大嘴究竟是知道什么，但这个时候宋无涯的心里又多了一个疑惑之处。那就是这李大嘴究竟是什么人，昨天喝凉茶不给钱不说，今天这顿早餐又没给钱。 虽然这不是什么大事，但是却架不住令人好奇啊。 宋无涯心里是真的好奇，但这事情还真不好向这李大嘴打听。 “对了，两位老弟。”李大嘴没忘记他们两人，也知道这两人跟着自己呢。“咱们昨天说到什么地方了？” 正准备询问的两人听到李大嘴竟然主动说起这事情，立刻在后边回应。 “昨天说道被官府抓了的那个男子，和知府大人有关系。”宋无涯可是清清楚楚的记着昨天这李大嘴说道什么地方了。 “哦，对，没错。”被宋无涯这样一提醒，李大嘴也立刻想起了昨天的事情来。“话说这男子啊，和那个知府大人他是私下见过免得，这个我是亲眼见过的。” 宋无涯帮着他想起了之前说到的地方，李大嘴便直接说了起来。不过他这话刚刚说了这么两句，就停了下来。 “这大街上人来人往的，也不是个聊天的地方。这会功夫老刘那家伙也没有出摊，咱们还真是没个去处了。”李大嘴突然嘀咕起这个来了。 这还用说，李大嘴这是想找个地方舒舒坦坦的坐下来说。 宋无涯明白他的意思，抬头向着周围看了一眼道：“李哥，反正咱们也没什么事情可做。那边正好有个茶楼，咱们去那边一边喝茶一边聊聊。” “好，正好，茶楼确实是个聊天的好地方。”李大嘴听着这话，立刻点头就答应了。 说着，三人就向着那茶楼过去。 大清早的茶楼内也没有什么客人，宋无涯和白卓也不在这大厅上，免得被其他的人给打扰。更何况他们这张面孔，很有可能被别人给认出来的。 “三位客官里边请。”进了茶楼，堂倌立刻上前招呼。那堂倌招呼了一句，定睛一瞧，突然就乐了：“嘿！这不是李老哥吗？今天怎么有空来我们这里了？” 堂倌认识这老李，立刻向他打了声招呼。 老李微微一笑：“这不是新认识两位小老弟，一起过来给你捧捧场。” 说着客套的话，老李和那堂倌寒暄了几句。 “那三位这是要坐哪啊？”堂倌和老李客气了几句之后，便向他们问道。 不等宋无涯和白卓开口，老李往这大厅一指：“随便找个地方坐就是了。” 这时候宋无涯急忙说道：“我们还是上二楼找个清静的地方吧！” “好嘞，二楼您请。”堂倌听了宋无涯这话，立刻招呼他们向二楼去。“几位要喝什么茶啊？” “随便来点就行，只要不是茶叶底子就好。”老李对这个倒是不挑，直接就要最便宜的茶水。 宋无涯急忙拦了一句：“李哥，瞧你这话说得。老弟请你喝茶，怎么也得喝点好的吧！小二，碧螺春尽管上。花生瓜子什么的，也随便弄几盘过来。” “好嘞！”堂倌一听这话那自然高兴，立刻就应了一声。 而一旁的老李，听着宋无涯这话，那也是微微有些吃惊：“老弟这般阔绰，看来平日里能赚不少啊！” “瞧您这话，赚点小钱，倒是够花。李哥，那咱们就先上楼吧。”宋无涯微微笑着，招呼老李上楼，赶紧把这事情给打听清楚了。 说罢三人便向着二楼而去，空荡荡的茶楼根本没人，位置完全就是随他们挑。 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坐下之后，宋无涯便迫不及待的询问道：“李哥，您见过知府大人和那男的私下见过面？那他们见面干什么啊？” “这可就不好说了。”李大嘴摇了摇头：“我当时是看到了，但他们就在我面前这么一晃而过，他们之后具体干了什么说了什么，那老哥我可就真的不知道了！” 一听这话，宋无涯和白卓顿时有些失望。李大嘴想必也知道，他这话说出来必定会让两人失望的。 “他们两个见面，那可真是奇怪。”好在李大嘴的话没有说完，接着又说道：“这两人见了面，也不说什么，我看他们就是相互交换了个眼神，然后就直奔一个地方去了。” 这李大嘴怕是看到了那男子和知府接头的地方，这也算是个好消息了。 宋无涯和白卓谁也没有打断他，就等着他继续往下说呢。 李大嘴继续道：“这两个大男人，大白天的就往那青楼里钻，还真是了不得。这知府大人那也是应天府人人皆知的人物啊，也丝毫不惧怕这个。说来也巧，当时我这也是好奇，就跟了过去。那青楼的老鸨和龟公竟然也不好奇，像是知府是他们那里的常客一样，连招呼也不打，便让他们进去了。” “这倒是也不奇怪！”李大嘴停了下来，宋无涯笑了一声接着他的话说道：“毕竟知府也是男人嘛！这是个男人就好这一口啊！” “老弟说的没错，就是这么个道理。”李大嘴很赞同宋无涯的这个说法：“可惜的是啊，咱当时也没好意思跟进去，也就不知道他们干了什么。不过，正如老弟你说的一样，我看他们也就能干那事了！” 话说到了这里，这李大嘴先前的话又断了。宋无涯心里琢磨着，该怎么询问一下他还知道的其他事情。 他正琢磨着，店小二也正好端上了茶水和瓜子花生。 “你们慢用，小的我就先去忙了。茶水没了，就招呼小的。”店小二扔了句话便离开了这里。 宋无涯给李大嘴和白卓倒了茶水，又给自己倒下笑着说道：“咱们一边喝茶，一边吃点东西，慢慢聊。” “李大哥，你说这知府大人怎么和通缉犯混在一块去了？”白卓在一旁诧异的问了一句。 他这也是在套这李大嘴的话，好让他继续多说一些关于此事的看法。 李大嘴捏了几颗花生扔进嘴里，抿了一口烫嘴的茶水后说道：“老弟，这你可就说错了。我记得昨天好像和你说过，那通缉令根本不是通缉这个男子的。当时在他之前，通缉令就不知道出现过多少次了。我也好奇这男的怎么突然就被抓了呢？” 李大嘴纠正了白卓的话之后，自己也露出了疑惑之色。 看着他脸上的神情，宋无涯心里一阵苦笑，心想感情自己这一顿茶水算是白请他喝了。 “那他们是同乡？”宋无涯又问了一句。 虽然说现在李大嘴没说出个什么事儿来，但是有一点是非常确定的，那就是李大嘴一定是知道什么事情的。毕竟昨天禁卫跟踪他们回来之后还说过，他与他妻子回家后不久，便直奔那衙门了。 要说他们去衙门做什么，那虽然没有打探清楚。但宋无涯猜也猜的出来，现如今衙门可是那师爷掌管。他们直接就去了，怕是多半和这师爷有关系的吧。 宋无涯现在很是好奇这李大嘴究竟是个什么人物，好像这应天府不少人都认识他的。走到哪里，他这吃喝都是不掏钱的。按理来说，这样的人那是人人讨厌的才对，可偏偏这些吃了亏的人，也没有和他撕破脸皮。从这一点来看，这李大嘴必定还是有身份的人。 “同乡？”李大嘴看着宋无涯突然露出一抹神秘：“老弟，你可很是太天真了！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他们绝对不是同乡这样简单的关系。你可知道知府前些日子是怎么死的吗？” “听说是被人给暗杀的，好像是无量教的。”宋无涯一听这李大嘴神神秘秘的说起了知府的死，不明就里的回了一句。 “没错，知府大人正是被无量教的人给暗杀的，可你知道这知府大人他也是无量教的人？”李大嘴依旧满脸神秘的看着宋无涯，向他说道。 一听这话，宋无涯彻底傻眼了，因为他可是排除了和无量教的关系。 第1029章 是何身份 不得不说，李大嘴突然这样一说，让宋无涯和白卓全都给愣住了。 因为之前发生的事情他们可是了解的很清楚，而正是因为这样，宋无涯才通过这些线索，排除了知府与无量教的关系。 此刻，李大嘴突然如此神秘的告诉两人，这知府就是无量教的人，能不让他们两人吃惊吗？ “李大哥，你不是开玩笑吧？”宋无涯实在是不相信这事情是真的，很是怀疑的看着李大嘴问了一句，他可不觉得自己判断错误。 “这可不是开玩笑！”李大嘴突然正色起来，表示自己这话绝对不是乱说：“这可是千真万确的事情啊！” “您这话可真是让我们哥俩糊涂了，这知府不是被无量教给暗杀的吗？怎么他还成了无量教的人了？那要是这样的话，无量教为什么还要杀自己人呢？”白卓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这一点是说不过去的，宋无涯也正是因为确定这知府被无量教所杀，才确定他的身份和无量教是没有任何关系的。 “你们两个又知道什么？毕竟你们才刚来应天府没多久，这应天府城墙上几个门楼你们都不清楚。”李大嘴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说道：“我天天在这应天府里，应天府大大小小的事情，只要你说的上来那就没有我不知道的。而且，这些事情也只有别人不知道的，绝对没有我说不上来的。” 李大嘴再一次夸下了海口，听着他这话，那还真配得上他李大嘴这个称号了。 别说宋无涯和白卓不信了，就他这样把话说出去，怕是也没有几个人相信这话是真的。 他再怎么说也不过是一个小老百姓，他又怎么能知道知府大人就是无量教之人呢？ “李哥，也别说我们不信你说的这话。”白卓无奈的说道：“你说这知府大人是无量教的人，你也没说你是怎么知道的，我们哥俩这世面见得少，自然不信了。” “你们来应天府多久了？知不知道应天府以前有个大户人家姓陈，之后被满门抄斩了！”李大嘴见他们两人不相信，倒也没有太过计较，反倒是提起了陈家来。 陈家的事情他们自然清楚，毕竟他们还见过陈家的兄妹，对于陈家之前发生的事情，来龙去脉了解的一清二楚。 “这个我们还真听说过，据说他们就是因为勾结了无量教，这才引火烧身的！”宋无涯张口就把这陈家的事情说了出来。 这一点，也得到了李大嘴的认同：“没错，陈家被满门抄斩也确确实实是因为无量教的关系。不过，这事情可不是那么简单的。虽然是这样定案的，但这其中还是有不少的细枝末节，是没有多少人知晓的。” 原本是要了解那被抓男子的事情以及和知府的关系。谁曾想聊着聊着，这话题竟然直接扯到了陈家上去。 陈家的事情早已经了结，但是此刻到了李大嘴的话里，却好像其中另有其他隐情一般。这还真是令他们两人吃惊，已经不知道该怎么来说这件事情了。 “这陈家的事情里，还另有隐情？”这话确实是宋无涯内心吃惊之下询问的。 而李大嘴也一点不含糊，很是认真的点了点头：“没错，这应天府内怕是也没多少人知晓。嘿嘿，两位老弟，你老哥没骗你们吧？我是真的知道不少事情，绝对是其他人不知道的。” “那您是怎么知道的？”宋无涯好奇的问道。 “不瞒你们两个，咱在这官府里，那可是有认识的人的！”李大嘴对他们两人还真是够意思，这种事情那是一点都不避讳他们。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他与宋无涯和白卓说这样的事情，无非是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当做是谈资。想必今天他和宋无涯以及白卓所说的这些事情，往日那也是对其他人说起过的。 说起李大嘴在官府里有认识的人，宋无涯倒是想确认一下他认识的人是不是那个师爷。 “我就说嘛？怎么别人不知道，您就知道呢！”宋无涯不忘给这李大嘴称赞几句，好让他飘飘然的继续把这话往明白里说。“您家是有兄弟在衙门里当差？” 宋无涯这话可是很有学问的，他所说的这个当差，那自然是在衙门里当衙役。倘若自己说中了，那也就无所谓了，可倘若对方所认识的人，比这个身份要高一些，那自然不满意宋无涯这样说了。 李大嘴一甩头：“要只是个当差的，他哪能知道什么！我可告诉你，我那小舅子可是在知府衙门里当师爷的呢！昨天我和我内人还去了衙门，这知府大人一死，下一任知府没上任之前，那就是我这小舅子说了算的！他现在可算得上是应天府的一把手啊！” 还真被宋无涯给猜中了，这李大嘴在知府衙门里认识的人，竟然真的是那个师爷。 这可倒好了，难怪这李大嘴走到哪即便是白吃白喝，别人也不敢说什么。感情这李大嘴在知府衙门里有这么一个后台啊！ 听到了李大嘴这样的一个确认，宋无涯也总算是明白之前他在那茶摊上喝了凉茶一抹嘴就走，今天又在早点摊上吃完东西打了声招呼便不管了。加上在这茶楼之内，那店小二也是客客气气的招呼着，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一旁的白卓也看出了这个名堂来，眼神之中顿时闪过一丝不屑。 “原来如此啊！那您可真是攀上贵人了！”宋无涯笑着说道。 李大嘴也是得意道：“可不是吗？我这小舅子倒也实在，可不想有些人有了点出息，就连家人都不认了。我这小舅子对我这个姐夫那还算是客气，经常请我一块喝酒呢。” “那这么说来，您之前所说的这些话都是从您这小舅子嘴里得知的？”宋无涯急忙确认。 李大嘴也立刻确认了这件事情：“要不然，我哪知道这些事情啊！要是没我这个小舅子，今天咱们也说不到一块去。” 说的也是，宋无涯和白卓真是因为这李大嘴好像知道些什么，这才招呼他来着茶楼喝茶。他还是什么都不知道，谁会没事找是的跟他浪费这闲工夫。 如此一来，这李大嘴所说的话，宋无涯也算是能够相信了。先前他还在想这李大嘴该不会是胡编乱造出来这么一番话，在这里糊弄他们吧。现在好了，既然那个师爷是这李大嘴的小舅子，那先前的话就八九不离十了。 “您说的是，说的是。”白卓违心的在一旁笑着说道。 在刚刚知道了那师爷是这李大嘴小舅子的时候，白卓便对这李大嘴厌恶不已了。现在要不是还指望着李大嘴多透露一些他们所不知道的事情，白卓早就扔下这家伙走掉了。 宋无涯趁热打铁的向这李大嘴追问：“那您快说说那陈家的事情。” 刚刚李大嘴主动提到了陈家的事情还有内幕，宋无涯自然想听听看这其中究竟是有什么样的内幕。毕竟这陈家的事情也是和无量教有关系的，或许还真的能够从这里边得知一些无量教其他的事情呢。 “这陈家啊！”李大嘴故作姿态，喝光了茶杯里的茶水，往自己面前一推，抓起瓜子嗑了起来。 宋无涯见状，急忙给其倒满了茶水，等着他说下文。 茶水倒好了，李大嘴这话也开始了。 “那都是几年前的事情了。当时陈家在这应天府那绝对算是最大的一户人家了，陈家那是相当的有钱。不知道你们来到应天府之后，有没有去过那陈家的宅院。嗬，那可真是叫一个气派啊！哎，可惜啊！他们有命赚钱，却没命花钱啊！” 说起陈家的事情来，这李大嘴也不直奔主题，反倒是感慨了起来。 宋无涯和白卓真是快要忍受不了这李大嘴了，说话从不挑重点说，总是绕来绕去的不知道想要说些什么。 宋无涯和白卓怕是也无奈了，谁也没有打断他，就这样听着他继续，能说什么就说点什么吧。 “这么大的家业，说没就没了，真是可惜啊！”李大嘴依旧叹息着陈家的悲惨遭遇，也不知道他这时候说这话是出于羡慕呢，还是真的惋惜。“原本这陈家在应天府的生意做得那已经很大了，可谁知道他们又攀上了无量教，在那之后生意更是无法形容。陈家眼看着蒸蒸日上，这财源滚滚怕是不久就能富可敌国了。也就是这个时候，陈家出了事情。” “你们可知道，陈家为何就出了这事情？”这时候李大嘴想起了眼前的两人来，再次卖弄起来，怕是有意要看宋无涯和白卓两人疑惑的脸色吧。 宋无涯微蹙眉头，佯装琢磨了一下说道：“被朝廷查出来了！” “哼！”李大嘴突然哼了一声，摇头笑道：“可不是这么回事！当时陈家之所以弄成这个模样，那可都是这知府的关系。” “知府？刚刚您不是说知府是无两家的人吗？那陈家不也是无量教的人吗？那他们这不是窝里斗吗？”宋无涯很是不解。 第1030章 并非如此 白卓也不明白这李大嘴说着话是什么意思：“是啊！李大哥，您这话可把我给说糊涂了。这哪有自己人找自己人麻烦的呢？” 听着两人的话，李大嘴再一次的露出了神秘的笑容来，好像他们两人此刻脸上的神情他已经完全料中了一样。 他嘿嘿笑着，冲着宋无涯和白卓两人比划着手指：“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这里边的学问可深着呢！” “这还能有什么学问啊？”白卓不以为然的说着。 明摆着这就是一桩奇谈，这里边究竟是怎么回事，虽然他们现在说不准。可真要是说这里还有什么学问，那还真是有些夸夸其谈了。 “是啊，李大哥。这能有什么学问啊？”宋无涯也附和着白卓的话说道。 究竟有没有学问，就要看这李大嘴接下来怎么说了。 李大嘴得意的笑着：“刚刚我不是说了吗？这陈家的财产，那眼看着就要富可敌国了，那你们想想这陈家得有多少钱啊！这么多的钱，谁看了不羡慕啊？” “您这话说的一点都没错，别说是金山银山了，那街头掉个铜板，我也得捡起来啊！”宋无涯笑着说道。 “就是嘛！这陈家钱多了，那自然有人眼红啊！”李大嘴点头说着。 他这话刚一出口，白卓便跟着脱口而出：“那是知府他眼红了陈家的财产？” “要真是知府眼红的话，那他还真是没有这个胆量敢直接抄了陈家。”李大嘴摇头：“这盯上陈家的人可是大有来头啊！是观山酒楼。” “观山酒楼？”听到这里，宋无涯又是一愣，刚才还说这陈家是被无量教给灭了的，怎么现在又说起了观山酒楼。 让他们没想到的是，这李大嘴说着无量教的事情，竟然还掺和着观山酒楼来了。 看着宋无涯这样的反应，李大嘴反倒觉得奇怪了：“怎么？老弟，你该不会没听说过观山酒楼吧？” “听过，观山酒楼哪能没听说过呢？”宋无涯不否认这件事情：“前几个月不是闹得沸沸扬扬的，不正是观山酒楼吗？据说观山酒楼已经被朝廷给一锅端了。” “据说是这样的。”李大嘴又道：“既然你们知道那我就不给你们解释这观山酒楼了。这观山酒楼可神秘的很，据说比无量教还要大有来头。之前正是他们盯上了陈家，这才有了最后这么一出陈家被灭门的事情。” “李哥，你刚刚不是说这是无量教干的吗？怎么又成了观山酒楼了？”白卓听着他这话前言不搭后语，立刻疑问了一句。 李大嘴当即说道：“我这话不是还没有说完吗？这盯上陈家的虽然是观山酒楼，可是这最后动手的却是无量教啊！” “哦？”这可真是新鲜了，宋无涯和白卓当即又耐下了性子。 “当时这无量教也知道陈家被观山酒楼盯上了。陈家那么庞大的家产，无量教看了也动心了。他们心想，既然别人定盯上了陈家，那到时候这陈家的财产可就不是他们的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抢在了观山酒楼之前，就把陈家给端了。那陈家的家产，大部分全都被无量教给卷走了。当时办这件事情的，正是不日前被无量教给灭口的那位知府大人。”李大嘴这下子算是把这件事情给完完全全的说明白了。 陈家被满门抄斩的事情，被李大嘴这样前前后后这么一说，还真是令宋无涯和白卓大吃一惊。 他们哪能想到，这事情原来是这样一回事。之前那陈家的兄妹还为了报仇，找观山酒楼的麻烦。可现在看来，观山酒楼还真是成了冤大头。他们虽然说也要对陈家下手，但还是被无量教给摆了一道，完全被无量教给算计了。 无量教得了便宜不说，还把这事情直接算在了观山酒楼的头上。 陈家究竟有多少财富，这个宋无涯和白卓不得而知，但是这个数量绝对不是小数。怕是应天府几年的税收，也未必比得上陈家的家产吧。 这陈家的事情，他们还真是没有白听。这里边还真如李大嘴所说，学问深着呢。 当时操办这件事情的竟然就是这位被杀的知府，但现如今知府又被无量教的杀手刺杀，这事情可有些不太好解释了。 要说无量教刺杀这知府，表面上是要给两人制造麻烦，其实是给他们设下了圈套，好让他们搞不清楚无量教要干什么的话，那这也实在是太牵强了。无量教为何要做这样的事情，不惜损失一位知府。 这事情宋无涯想不通，他觉得事情绝对不是这样就简单的。 李大嘴的一番话，让宋无涯对这件事情又有了新的认知，同时在他的脑海中，也多了更多的疑问。 他们两人还在回味着刚刚李大嘴所说的话，而李大嘴则是悠闲的喝着茶水。 “这……既然知府是无量教的人，那无量教为什么还要杀了他呢？”白卓捉摸不出这其中的道道来，又向李大嘴问了一句。 李大嘴很是干脆的说道：“这知府他官再大，在人家的眼里那也不过是一颗棋子啊！怕是这知府对无量教来说已经没有了什么利用价值，所以就把他给除掉了。免得他把无量教的秘密给说出去。” 关于这一点，李大嘴也仅仅是自己的猜测，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评价。 不得不说，这就是一个非常矛盾的事情了。知府既然是无量教的人，可是他却也被无量教的人给杀了。无量教不像是要做那种吃力不讨好事情的人，可偏偏这一次他们却这样做了。 陈家的事情，怕是也只能说到这里了。 宋无涯心里快速的琢磨着，整件事情之中，究竟还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李大哥，您那小舅子该不会也是无量教的人吧？”宋无涯突然向李大嘴问了这样一句。 李大嘴一听这话，脸色骤变：“老弟，这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这话万万说不得，这无量教是什么，那可是叛党啊！和他们沾上点关系，那可是没什么好处的。我今天说的这些话，那可都是我这小舅子告诉我的。我这小舅子从来不瞒着我什么，我也问过他是不是无量教的人，他可第一次冲我发火。这足以说明，我这小舅子绝对和无量教是没关系的。今天这话，老哥我就不怪两位老弟了，不过这日后两位老弟可决不能乱说！” 被宋无涯这样一句话说出来，李大嘴突然间就紧张不已了。 他连茶都不喝了，直接站起身来就要走：“两位老弟，我看着时间也差不多了，我有些乏了，我先回去睡会。咱们若是有缘的话，那改天咱们再聊。” 这还真是宋无涯没想到的，这李大嘴看起来也是个大大咧咧的人，自己就说了这么一句话，竟然让他紧张到这个地步，直接就要走，连其他的话也不说了。 一下子宋无涯有些后悔自己刚刚这话确实是有些冒失了。 但现在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宋无涯也只好不追着李大嘴继续询问了，他也站了起来：“李大哥，老弟我就是随口这么一说，你别忘心里去。这种事情，咱心里清楚，绝对不能乱说的。我这不是嘴一秃噜给说出来了吗？李大哥，您既然要走，那我们哥俩继续坐着也没什么意思了，我们也走了。” 他这么一说，白卓也跟着站起来了。 茶楼闲聊了一番，终归来说还是有收获的，他们也不能贪得无厌。这要是追着李大嘴问个没完没了的，怕是李大嘴也不愿意和他们多说什么了。 一听他们两人也要走，李大嘴回过身来：“两位老弟也要走啊？” “嗯！我们本来就是和李大哥你聊天的，您都走了，我们还待个什么劲儿啊？”宋无涯无奈笑答。 面前李大嘴，一听这话顿时嘿嘿一笑，那双眼便盯在了桌子上：“那两位老弟要走，这瓜子花生可就便宜店家了。两位老弟要是不吃的话，那老哥就收拾回家了，免得浪费了。” “李大哥你请便。”宋无涯见这李大嘴是在惦记着桌子上的瓜子花生，也仅仅是笑了笑。 李大嘴见宋无涯没说什么，当即便不客气了，直接把衣服一兜，抓起两个盘子，接连倒在了衣服上。 “那老哥我就不客气了，正好闲着没事的时候吃点。”李大嘴笑着将衣服包好，冲着宋无涯和白卓再次笑了笑说道：“两位老弟那咱们有机会再聊啊！你们要是没事的话，就在咱们第一次见面的那茶摊上，我时常去那喝茶的，到时候老哥我请两位老弟喝茶。” 扔下一句客套话，冲着两人打了声招呼之后，李大嘴就直奔楼梯口了。 他这一走，白卓在一旁怪怨道：“无涯兄，你说你问这个干什么？看把这李大嘴给吓唬走了吧？那师爷绝不是什么好东西，即便不是无量教的人，那也是观山酒楼的。” “我当时这不是顺嘴一说吗？心想着还能套出点什么更要紧的事情来，那想着他这么大反应。”宋无涯无奈的说着，这确实也算得上是无心之失吧。 第1031章 纠缠不清 本意是想激着李大嘴，看他的反应，从中好判断一些事情。谁能知道这李大嘴如此大的反应，直接就扔下两人跑了。 不过，刚刚他那样的反应，倒也让宋无涯看出来，这李大嘴也是很在意这无量教的。虽然嘴上说着一些关于无量教的事情，但是他却也不敢让自己的家人背上无量教的罪名来。 一壶茶水还没有喝完，这话就说完了。 虽然李大嘴走的急，让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多少有些惋惜，但不管怎么说刚刚他所说的那些话，对宋无涯和白卓两人那可是有着不小的帮助的。 原本陈家的事情他们已经觉得有了定论，但是今天听了李大嘴这么一说，顿时觉得这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的。 “无涯兄，那咱们接下来去哪？”白卓与宋无涯一道走出了茶楼，向他问了一句。 现在时间尚早，他们想去什么地方，也着实没个去处。临走之前李大嘴虽然说让他们再想找他就去那个凉茶摊子，可是现在他们也不好再去那个地方了。 “我们还是先回去吧。”宋无涯想了想还是决定先回住处。 这几天他们在应天府的街头，出现的实在是太过平凡了。自从京城传回来那件事情之后，应天府也仅仅是出动所有衙役抓了个男子。而现在那个男子也身亡了，应天府好像是再次回到了平静之中。 关于无量教的大事情，他们还是没有任何的发现，也捉摸不定无量教接下来究竟是要做什么。 回到住处之后，宋无涯和白卓两人立刻就说起了刚刚李大嘴透露出来的信息。 “无涯兄，你觉得这李大嘴的话可信吗？我怎么总觉得他这说得都是瞎话啊？”刚一坐下来，白卓便忍不住质疑那李大嘴来。 确实，这一种想法宋无涯也有过，毕竟这李大嘴所说的事情和他们之前所了解的出入实在是太大了。至少他所说那知府是无量教之人，就已经超出了宋无涯他们之前的认定。 “这个还真是不好说，我也有些怀疑。”宋无涯摇了摇头，也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看法。“就说那个知府，咱们已经排除他是无量教的人了，但是这李大嘴竟然说这知府就是无量教的人。” “对，这一点最值得怀疑！”引起白卓怀疑的最大地方，恐怕也是这里吧。“如果说这知府是无量教的人，那咱们在他家中搜出的那一箱银子是怎么回事？他被无量教所杀，那又是因为什么？” 这可是宋无涯和白卓他们亲自调查出来的事情，现如今反倒是因为李大嘴一句话，变得不那么牢靠了。 “这一点是说不过去的。”宋无涯也点头附和着，但是他紧接着话锋突然一转：“不过除此之外，那李大嘴诉说的话，倒也是说得过去的。” “无涯兄，你说说看，哪里说得过去？”白卓还是不太相信这个李大嘴，见宋无涯说李大嘴所说的话说得过去，有些不满的说道。 虽然李大嘴的话值得怀疑，但他所说的某些事情，也确实是能够说得过去的。 “比如说陈家的事情。”宋无涯直接说起陈家的事情来，因为他将李大嘴所说的关于陈家的所有事情整合了一下之后，觉得他说的那是一点都纰漏。“陈家被满门抄斩，我们得到的线索那是观山酒楼所为。可李大嘴所说，这则是无量教的手段。陈家依附无量教，但也仅仅是无量教赚钱的工具。陈家原本就有着庞大的财产，更何况与无量教勾结之后，那更是日进斗金。李大嘴的原话可是这么说的，那陈家都要富可敌国了！白兄，你可知道这富可敌国是什么概念吗？” 富可敌国，光听着这四个字，便让人吃惊。这人得有多少钱才能够堪与朝廷比拟。 听着这话不太可靠，但宋无涯很清楚，这是完全有可能的。因为他所知道这样的例子，那实在是太多太多了，他是完全相信陈家有这个实力的。 初来应天府的时候，他和白卓可是绕着陈家的宅院走了一圈，也确实看出了陈家的雄厚财力，偌大的庄园足以比拟一个村落。 如此庞大的家业，是谁看了那都是会动心的。更何况是无量教这样的组织，他们需要大量的钱财。陈家能够帮助他们生财之外，也绝对是他们的金库。在陈家被观山酒楼盯上之后，无量教为了避免陈家的财产被观山酒楼窃取，选择对陈家主动出手，那也是在考量之中的事情。 “富可敌国！”白卓听着宋无涯这样一问，神情一下子就变了。“不就是说陈家很有钱吗？但他们再怎么有钱，那也决不可能比朝廷有钱啊！” 显然白卓的认知之中，富可敌国仅仅是一个夸张的比喻罢了，他是不相信真的会有人拥有如此庞大的财富。 “白兄，你还别不信，这天底下是真的有这样的人！”宋无涯好不夸张的告诉白卓，这绝对是真的。 听到宋无涯如此确定的话，白卓下巴都掉下来了。 “无涯兄，你不是在骗我吧？怎么会有人如此的有钱？”白卓还是不相信宋无涯所说的什么富可敌国。 宋无涯很是郑重的点了点头：“我还真不是骗你，确实是有这样的人，我就知道好多。” 宋无涯确实是知道很多，但是现在这个时候，宋无涯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和白卓说清楚这件事情。 “总之呢，那李大嘴这么说一定是有原因的，想必这陈家的财富不少。即便陈家财富没有咱们想象的那么多，但是这无量教对他们下手那也是说得过去的。毕竟观山酒楼已经要对陈家下手了，倘若无量教就这样看着陈家被抄家，那对他们来说确实是损失。”宋无涯没有过多的去解释关于富可敌国的事情，而是继续说起了刚刚的事情来。 “好吧，就不计较这个事情了。”白卓点头说道。 “现在想不明白的就是这知府和无量教的关系。那李大嘴说这知府是无量教的人，或许并非空穴来风，应该是真有其事的。”此时宋无涯倒是觉得李大嘴的话并不是不可信，反而很真实。 倘若这件事情摆在宋无涯的面前，对于陈家而言那是同样的结局，无量教是绝对不会放任自己的对手获得如此之大利益的。 “无涯兄，你要是觉得李大嘴这话说的没错，那不是说咱们之前搞错了？”白卓皱着眉头说道：“之前咱们可是从那知府的家中搜出了一箱子的银子，另外还有一封密信。对了，说起那密信，咱们差点就给忘记了。从那个杀手的身上不是也找出了一封密信来吗？那密信上只有两日后这三个字！现如今已经过去不少天了，也不知道这两日后究竟指的是什么。” 说起这个来，宋无涯也才突然想起来，确实是有这么一回事，不过他之前真的是忘记了。 “或许说得就是后来那个被抓的男子吧。”宋无涯想了想说道，毕竟他也真的想不到还有什么事情和这个有联系了。“关于知府家中的密信，看似是无量教对他的威胁。但是现在回想起来，这封面密信上可并没有署名。即便是知府留下来的那句话，那也是没有任何线索的。对了！说起这句话来，还是那个师爷告诉咱们的！” 这些事情都是刚刚被他们两人想起来的，尤其是知府留下来的那句话，现在想起来还真是值得怀疑，毕竟这个师爷很有问题，很难说清楚这件事情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你还怀疑，知府留下的那句话完全就是师爷瞎编的？”白卓好奇的看着宋无涯，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这样说。 宋无涯现在想起这件事情来，还真是怀疑是这个样子的：“没错，还记得当时咱们见到那知府的时候。知府表现的很是正常，可看不出他受到这样的威胁。而且但是咱们对于知府的失踪就表示很是奇怪，毕竟这事情太过仓促，而且当时满城风雨，可谓是人人皆知。师爷的那一番话，还是咱们之后询问之下他才吞吞吐吐的说出来的。” “无涯兄，你这样一说，好像还真的是有问题啊！”白卓听了宋无涯的这一番解释之后，也蹙着眉头琢磨了一番。 当时的情形如今仔细进行一番怀疑，还真是觉得这其中矛盾的地方很多。 更何况现在他们已经确定这个师爷有问题的情况下，那之前师爷所说的话就值得推敲了。加上原本知府留下来的信息，那全都是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这些就是知府留下来的。 突然之间，宋无涯感觉他们之前得到的结果，完全被别人给左右了。 “或许，咱们之前还在别人的圈套里。”宋无涯将自己想到的结果说了出来：“可能，我们从一开始所了解的事情，就全都是假的。” “哎！真是太可怕了！我们竟然被耍的团团转！”白卓面对此事，已经不再是愤怒，而是感到后怕了。 第1032章 后怕 倘若不是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李大嘴，向他们说了这么一番话，恐怕宋无涯和白卓还是完全无法想象之前的事情的。 白卓深吸了口气，担忧的说出这番话之后，凝重的看向宋无涯又道：“无涯兄，你觉得这个李大嘴会不会也是圈套？” 前边的事情被完全推翻，以至于让白卓对怀疑他们是不是从始至终都被别人掌控着。 这种感觉很是窝火，可是究竟是不是这种情形，还真是不好确认。 宋无涯紧皱着眉头，他如今唯一能够做的事情，那就是仔细的斟酌这其中，究竟有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 “要说这李大嘴，还真是有值得我们怀疑的地方。毕竟他是主动冒出来接近我们的，而且他向我们所说的这些事情，也完全是其他寻常百姓所不知道的。白兄怀疑的没错，咱们还是小心点的好。”宋无涯没办法确定这一点，但是不得不说这件事情还是值得怀疑。 太阳高高挂起，一天的炎热再次开始了。屋外的热浪已经侵袭到了屋内，可是两人在琢磨刚刚这一番事情，这心里却是凉飕飕的，竟然都感觉不到周围的炎热了。 城内那个凉茶摊，是他们遇到那李大嘴的地方。今天早晨李大嘴还向他们说了一句，可以在那里找他。 如今宋无涯可不想再去找他了，虽然李大嘴能够给他们透露一些有用的事情，但是在难以判断这些事情是否真实的情况下，宋无涯还是觉得不要过多得知的好。 “现在首当其冲的事情，只怕是要让禁卫们好好调查一下这个李大嘴了。”宋无涯感叹道。 白卓皱着眉头，一双眼睛左右转动着，心里还在琢磨着李大嘴的事情。 想了一番后，白卓开口说道：“无涯兄，或许这李大嘴说的话是真的，而他这个人也没有什么可疑的。我记得他今天早晨说过，他昨天和他妻子去了衙门！这件事情他主动说出来，到不像是说谎的样子。” 宋无涯听后还是摇了摇头：“还是小心一些的好，毕竟他都说那师爷是他的小舅子了，那去衙门的事情说出来也没有什么关系。要命的是，他可是在和我们接触之后，才去的衙门，保不齐他去了衙门之后和他那个小舅子说了什么话。” 怀疑如滔滔江水一般，一发不可收拾了。现在的宋无涯已经不相信还有什么是真的了！ 所有得到的信息，都让他觉得非常难以判断。 这一趟水实在是太深了，深的让人进去之后，便爬不出来了。 究竟是什么人给他们布下的局，宋无涯不得而知。无量教的手段，他可以说得上是非常了解了。但是他此刻想起来，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他们就完全被别人给掌控了，这种感觉实在是可怕。 原本与无量教以及观山酒楼交手之时，宋无涯和白卓的行踪也时常被他们掌控，但是那个时候他们还有周旋的余地，也不至于一败涂地。但是现如今，巨大的挫败感笼罩着两人。 “头领！”宋无涯现在要迫不及待的高清楚那个李大嘴是什么人，他立刻向外呼唤禁卫头领前来。 他这一声呼唤，禁卫头领不多时便来到了两人面前。 “大人有何吩咐？”禁卫头领恭敬的站在两人面前，向宋无涯询问。 “你们一直盯着那李大嘴，可摸清楚了此人的底细？”宋无涯急忙询问。 禁卫微微蹙眉，脸色有些凝重：“此人的身上并没有什么明显的疑点，属下曾向城内的其他百姓了解过。在这应天府内，此人声名在外，不少人都是知道的。不过对于此人的评价，可没有什么好的。此人常在城内各处白吃白喝，也是受到了不少的白眼。不过碍于此人的小舅子在衙门内做师爷，也没有多少人敢和他撕破脸皮。” 禁卫说出了这一番话，倒是和宋无涯他们之前了解的相差不多。 “那他有没有什么诡异的行踪？”宋无涯还是有些不放心的问道。 这一次，禁卫很是果断的摇了摇头：“至于其他的还没有发现，此人平日里到处闲逛，接触的人也算是多的。不过，也没有见他与什么可疑的人过多接触。” 虽然没有完全确认，但是禁卫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确了，这李大嘴的身上怕是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 他们的办事能力，宋无涯还是相信的，此刻得到了这一番答复之后，也总算是让他微微松了口气。 “呼！看来这李大嘴，并不像我们之前怀疑的那样。”看向白卓，宋无涯松了口气说道。 白卓微微颌首，也向禁卫问了一句：“那这李大嘴平日里是不是也说一些和官府有关系的事情？” “嗯，这个倒是说得，他李大嘴这个绰号，也正是因为这个来的。”禁卫给出了非常肯定的答复。“此人话多，也喜欢与人结交，时常与人聚在一起闲聊一些官府的事情。属下觉得此人之所以如此，无非是向别人炫耀他那个小舅子罢了。” “嗯，好了，你继续盯着他。另外那知府衙门有没有什么动静？”宋无涯点了点头，有问起知府衙门的事情来。 昨天夜里，那被抓的男人在知府衙门内身亡，他们连夜将其尸体带出了城外掩埋。这事情绝不会做到天衣无缝，也不知道城里是否有人发觉。而且这么一个人不明不白的死了，知府衙门倘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话，那就更说明有问题了。 得到宋无涯的安排之后，禁卫头领点了点头，却并未着急着离开：“两位大人，属下等发现今天知府衙门内有一些陌生的面孔出入。” “陌生的面孔？那他们是什么人？”宋无涯一听这话，立刻追问。 但对于这些人的身份，禁卫头领没有明确答复：“这个属下不太好说，但看这些人不像是普通百姓。看到他们之后，属下倒是有些怀疑他们的身份，只是不太敢确定。” “哦？这么说来，你瞧出了他们的身份？” 他这话已经摆明了说，自己已经看出了对方的身份。虽然说是不太确定，但也是八九不离十的。 “不知道大人可曾知晓锦衣卫？” 锦衣卫这三个字对宋无涯来说，那实在是太熟悉不过了。在禁卫头领的提醒下他才回想起来，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还真是没有注意到锦衣卫的存在。 他的脑海中一下子闪过一幅幅的画面，神情变得更加严峻了。 “锦衣卫？那是什么？”白卓显然不知道这锦衣卫，好奇的问了一句。 “如我们一样，也是圣上亲令的卫兵。”禁卫头领向白卓解释道：“虽然如此，但他们和我们还是有区别的。” “和你们有什么区别？为何我从来没听说过啊？”白卓非常的诧异，因为这锦衣卫对他来说实在是一个陌生的名词。 禁卫头领接着解释，说出了锦衣卫和他们禁卫之间的区别。 “我们之间的区别就在于，我们是负责保护圣上和皇家安危的内卫。而他们的职责却是帮着圣上盯着朝廷的诸多官员！” 这一点宋无涯早已经了解了，白卓在听到这话之后，那神情可是瞬息万变。 就连在一旁看着的宋无涯此刻都拿捏不准白卓现在心里是什么滋味。 “盯着我们这些大臣？你是说他们是圣上的眼线？”白卓在禁卫头领这一番话之后，说出了自己的理解。 要这样理解锦衣卫的话，显然是不正确的，果不其然禁卫头领随即摇头。 “白大人，他们可没有大人您想的这么简单。他们的权利可比我们要大得多了。他们有这很大的执行权，手中掌握着生杀大权。但凡认定有官员有违圣恩，或者说是违背了朝廷，二品以下的官员，完全可以先斩后奏！” “什么？”白卓被吓出了一生的冷汗，惊呼一声直接跳了起来。“还有这样的事情！” 震惊之余，白卓的清晰渐渐安稳了下来，他对这件事情还是很诧异：“那他们为何不对观山酒楼以及那些投靠了无量教的官员出手？” 确实，这是非常值得怀疑的地方。毕竟在朝堂之上，明眼人早已经看出某些官员的身份，而这些锦衣卫也应该能够知晓，可偏偏从未发生过任何关于大臣锒铛入狱的事情。 “白兄，事情并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宋无涯看着吃惊的白卓随口说了一句，他开口之后，冲着禁卫头领摆了摆手：“头领，你先去忙吧。” “是！”禁卫头领应了一声便转身离开了。 此刻宋无涯要和白卓说清楚这件事情，那可就要避开别人了，毕竟这话说出来本身就有些不小的危险。 “无涯兄，难不成你知道这锦衣卫？”白卓一听宋无涯这话，便知晓宋无涯一定知道锦衣卫的。 但就是这一点，让白卓更加的疑惑了。要知道他和宋无涯几乎是一直都在一起的，怎么可能有宋无涯知道的，而他完全不知道的事情呢？ 第1033章 锦衣卫 宋无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锦衣卫的事情。 眼看着宋无涯竟然点了头，白卓更是诧异不已：“无涯兄，你是怎么知道的？为何我一点都不知道还有这样一伙人？” 他不知道那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吗？就连宋无涯在这里也并不清楚这一点，他之所以知道锦衣卫的存在那还是因为原来的学问。 “我也是偶然听人说起来的。”宋无涯笑着搪塞了一句，他可没办法向白卓解释自己是如何知道锦衣卫的。 不过白卓也没有过多的计较这个，他急切的询问道：“那无涯兄，你快和我说说看这锦衣卫的事情。” “这锦衣卫确实是个不得了的组织，他们虽然说是受命于圣上，但是权利之大可以说的上是手眼通天了！说起锦衣卫，我都是有些忌惮的，这绝对是咱们招惹不起的人。”宋无涯一开口就说出了自己心中的忌惮，表明这些锦衣卫都是厉害的角色。 他的话可把白卓吓了一跳，猛然间就瞪大了眼睛：“他们比观山酒楼还厉害？” “观山酒楼毕竟是暗地里的事情，而锦衣卫却是明面上的。他们的权利可是直接来源于皇权，和观山酒楼有着极大的区别。”宋无涯摇了摇头，表示这观山酒楼和锦衣卫完全是没办法比较的。 对于从宋无涯口中说出关于锦衣卫的事情，白卓一再的表示吃惊。 “他们既然这么厉害，又是受命于皇上，那咱们之前怎么没有遇到过呢？”白卓觉得不可思议，按理说这样的人应该会和他们有所接触的，可偏偏他们几次前往京城都没有与之有所交集，甚至都没有听到一点关于他们的事情。 “怕是咱们在锦衣卫的眼中还不够分量吧！”宋无涯苦笑了一声这样解释着。 白卓皱起了眉头：“那这次禁卫头领说，那些可疑的人或许是锦衣卫的人，这该不会是说那师爷就是锦衣卫的人吧？” “这种可能倒是有，但我觉得不大！”宋无涯琢磨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毕竟这应天府，他们未必会理会，更何况这无量教的案子一直都是咱们住手操办的。到如今已经一年有余的时间了，也没有和他们有过照面，这足以说明他们不插手无量教案子的。所以我看，禁卫头领很有可能是看错了。他原话不是说怀疑吗？这么说就是不太确定。” “呼！”白卓突然松了口气：“无涯兄，你刚刚说的话可真是吓到我了，希望如你所说是禁卫头领看错了。” 虽然白卓从宋无涯这只言片语之中，还是没有能够深刻了解锦衣卫究竟是怎么样的存在。但是他也明白，这锦衣卫绝对不是简单的角色，就连宋无涯都说是他们招惹不起的，那自然就不用多想了。 关于锦衣卫的事情，仅仅是简单的一番闲聊，也让白卓了解到了这些人的厉害。而宋无涯刚刚嘴里说着禁卫头领怕是看错了，但是心里却越发的担心起来了。禁卫头领这话，绝非是空穴来风，要不然他也不会轻易开口的。 “白兄，我想他们也不会找我们麻烦的，毕竟咱们是帮着圣上办事的。”宋无涯安慰了白卓一句。 虽然说这话是出于安慰，但宋无涯说得可是认真的，毕竟这锦衣卫是受命于皇帝，而他们也是为皇帝办事的，总不能相互找茬吧。 白卓点了点头：“无涯兄，我看咱们还是小心点为好。既然你说这些人不好惹，那咱们还是的搞清楚眼前的状况才行。那个师爷的身份目前还不清楚，还真难以确定他是否是那个什么锦衣卫的人呢！” 禁卫头领突然说起的事情，让两人一下子变得更加心事重重了。 原本，他们觉得事情如他们所预料的一般进行着，可是现在看来，情况应该还会发生变故的。 “呼！”宋无涯琢磨了许久，感觉无比的压抑，原本事情就够麻烦的了，现在突然感觉又要有人横叉一杠了。 听着宋无涯重重的呼了口气，白卓在一旁也跟着叹气道：“无涯兄，你是不是觉得这件事情很难办啊？” “是啊！”宋无涯看向白卓，无可奈何的点着头：“现如今我们虽然掌握了一些线索，但是这些线索对我们来说意义并不大。来到这应天府已经有是几日的功夫了，我们还是没有得知无量教究竟想要做什么。不过目前看来，我们隐藏的还算很好，他们没有发现我们的行踪。” “这事情还真是不好办啊！”白卓听着宋无涯的话，那眉头也是拧成了一团。虽然说离开京城十几日，但是直到现在他们都没办法向圣上汇报这边的情况，实在是因为他们没有一丁点的进展。“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向圣上交代了！你说，今天禁卫头领说的话那要是真的话？是不是表示圣上对咱们已经失望了？” 白卓此刻担心起这个来了，虽然这事情不至于，不过他的一句话倒是提醒了宋无涯。 “白兄，或许我们可以向圣上询问一下，是不是有锦衣卫插手此事。”宋无涯想到了这一招之后，立刻向白卓说道。 他一开口，白卓当即拍手叫好：“对啊！这可是个好办法。” 但是，高兴之余，白卓却又叹气道：“哎！只是这来回一趟又是好几日的功夫，而且咱们的行踪可能会暴露的。” “说的也是，我看咱们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宋无涯刚才只顾着说这个办法了，倒是没有想到这一点。 事情到了如今，让两人陷入了为难之境。无量教好像突然不再是他们的麻烦，而锦衣卫成了他们的心头大患。 关于锦衣卫的事情，宋无涯并没有向白卓完全吐露。在他所了解的认知之下，锦衣卫的做事，怕不是他能够接受的。现如今，锦衣卫倘若真的出现在他们的面前，那这些人究竟是敌是友还不能确定呢。 “算了吧，咱们也不说这个了，还是盯着城里的情况吧。”宋无涯想了想后，在心里告诉自己稍安勿躁，不要因为这事情而乱了方寸。 “不好了大人！”他这话刚落，一名禁卫便急匆匆的来到了两人的面前。 也不知道是这禁卫来的仓促，还是真是有急不可待的事情。要知道他们可是从来没有见过禁卫如此慌张的时候。 “什么事，快说。”白卓迫不及待的抢在宋无涯之前，向那禁卫询问。 禁卫停下脚步，缓了口气说道：“昨天夜里，那被埋了的男子尸体，被城外的百姓给挖了出来，如今送到了官府衙门里。这事情一下子炸开了锅，满城都在谈论着。” “还有这种事情？”宋无涯听了也是一惊，这种事情还真是令人哭笑不得。 “那城里都知道之前被抓的男人死了？而且还被官府给埋在了城外？”白卓急切的追问着。 禁卫裂开点头确认：“没错。” “哈哈！”得到了进位的确认之后，白卓突然哈哈大笑：“无涯兄，这对咱们来说还真是一个好消息，也不知道这下子那个师爷该怎么向百姓们交代这件事情了！” 确实，明明被官府抓的人，竟然莫名其妙的死了。没有公开审问此人是什么身份不说，竟然还偷偷的掩埋了。这样的做法，着实是令人怀疑。 眼见城内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宋无涯当即说道：“走吧，白兄，咱们也出去瞧瞧看。” “嗯！”白卓点头应了一声：“无涯兄，我正有此意。咱们可不能错过这出好戏啊！” 两人这样一说，立刻就就出了门。 来到街头上，竟然没看着几个人，打听之下才知道，人们那都是去衙门口看热闹去了。 向来官府这种地方，那就不是人人愿意去的。可现在没有他们的官司，他们就是去看热闹，那自然会有不少人喜欢凑这个热闹了。 两人对于知府衙门，那也是轻车熟路，毕竟去过不少次了。 很快两人就来到了知府衙门之前，果然看到不少的百姓聚在这里交头接耳的议论着。 知府衙门之前的几名衙役，一个个皱着眉头，冷冷的看着眼前的这些百姓。 百姓们在这里议论着这件事情，却也没有硬是向官府讨个说法，只是耐心的等待着。 门口围堵的百姓，他们为了什么，这衙门里的人那也是很清楚的。 刚刚又将先前那男子的尸体带回衙门，这衙门里便没有了动静。 “我看咱们还是走吧！你们还想着衙门给咱们个说法不成吗？这衙门里死了人，那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吗？更何况现在知府大人也死了，这衙门里连个做主的人都没有，咱们还在这里干什么啊？” 人群中已经有人不耐烦了，不愿意再继续等下去了，在他看来衙门死个人，那实属平常的事情，更何况现在衙门内也算得上是群龙无首，怕是没有人理会这件事情。 他这话刚一出口，便有人听着不乐意了。 “你这叫什么话？什么叫知府死了，衙门就没有做主的人了？” 第1034章 当街行凶 此人反驳的声音很是响亮，怕是用处了吃奶的力气。 站在人群之后，宋无涯和白卓突然听到了这么一个大嗓门，这眉头一下子就紧皱了起来。 “无涯兄，这还真是巧了，在这里又遇到这李大嘴了。” 白卓看向宋无涯苦恼的笑着。 没错，这个大嗓门对宋无涯和白卓来说，那还真是熟悉不过。 此人不是别人，真是与宋无涯和白卓有过两次交到的那个李大嘴。 他这一开口，只听着旁边顿时传来一阵不屑的哼声。 可见这李大嘴在这些人的眼里，那是完全不受待见的。 “我说李大嘴，你该不会是说你那小舅子现在就是衙门里主事的了吧？” 人群之中，有人大笑着说了一句，分明是在嘲笑这李大嘴。 李大嘴像是没听出对方话中之意的样子，很是得意的咧着嘴：“还是有明白人的！这知府死了，衙门总的有个管事的吧？没办法，这事自然是我那小舅子接手了，谁让他是衙门里的二把手呢？” 这李大嘴还真是不把自己当外人，在这么多百姓的面前，竟然把自己那个做师爷的小舅子直接端到了知府的地位上。 他这么一说，旁边顿时传来阵阵大笑。 毕竟他不过是一个师爷，这师爷那可不算是什么官吏，那是永远轮不到他出头的时候。 “你们都笑什么！”李大嘴听着周围的声音，顿时不乐意了。 要说那些摊贩，守着一个摊子，还真是不愿意得罪他这样的人。万一得罪了，那也算是得罪了那位知府衙门里的师爷，如此一来怕是他们以后也没有什么好日子了。 可是眼前的这些普通百姓他们可不在乎这些，毕竟一个师爷，难不成他还能找着他们去把他们抓了不成吗？ 周围人的耻笑，让李大嘴很是不爽，毕竟自己说出来的话，别人听着好像是笑话一样，着实是令人生气。 可不管怎么样，他这话也说了，旁边的人也笑了，他也拦不住啊。 “李大嘴，你也别怪我们笑你！你那小舅子真要是做主的，那你就让他出来给我们说说这人是怎么回事。他要真告诉我们了，那我们就承认他是衙门里主事的人！” 人群中又有人喊了起来，这完全就是激将法。反正他们来这里就是想看看这是出了什么状况，现在官府的人不说，他们也不敢强去问。正没办法的时候，这李大嘴冒了出来，自然就把目光盯在他的身上了。 李大嘴是受不了这样激将法的，他刚刚的话遭到了周围人的嘲笑，那已经是很没面子的事情了。 现在突然听到有人给他提了这样的一个意见，他顿时觉得这是挽回颜面的时候了。 “好！你们就在这里等着。我小舅子是不是衙门的主事儿，一会你们就知道了。” 李大嘴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直接就答应了这话，很是不客气的给周围的众人扔下这么一句话，就往人群之中挤去，是要去衙门里问个清楚了。 前边的人巴不得他进去搞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呢，见他要进去顿时纷纷给他染出了路来。 李大嘴顺利的来到了衙门前，刚到了门口，就被前边守门的衙役给拦住了。 “嘿！烦了你们了！是没睡醒还是怎么着？认不出你李哥来了？” 李大嘴在衙门口前被拦了下来，这让他更加恼怒了，气哄哄的冲着拦下他的那几名衙役喊了起来。 那几名衙役露出一脸苦笑，急忙向李大嘴解释：“李哥，瞧您这话说得，我们就是不认识天王老子，那也得认识你啊！” “认识还不让开，拦着我干嘛？”李大嘴没好气的说着。 可即便他这样说，这眼前的衙役还是没有让开，登时李大嘴就冲着这几名衙役吹胡子瞪眼了。 眼看着李大嘴这是恼怒了，那衙役急忙解释：“李哥，你也别着急，这是师爷的吩咐，不管是谁都不让进去。” “不管是谁，那说的都是他们这些外人，他还能不让我进去吗？”李大嘴没好气的指责着那衙役，也是丝毫不让，非要进去衙门不可。 那可不是，刚刚他还在这些人的面前夸下了海口，这个时候他连衙门都进不去，那不是让他更加的没有面子了吗？ 他在这和衙役耗着，这后边的百姓立刻就开始起哄了。 “嘿！你们瞧见了吗？这李大嘴的小舅子还真是衙门的主事，说不让他进去就不让他进去！咱们都散了吧，散了吧！” “就是，就是，散了吧，散了吧！” “他这姐夫不成啊，还怕自己的小舅子吗？硬闯进去不就行了？难不成他那小舅子还能给他治个罪不成吗？” 下边的人唯恐天下不乱，这说什么的都有。他们这些人完全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生怕这里惹不出乱子来。 果不其然，李大嘴自然听到了这身后传来的声音，那脸上更是无光了。 跟在人群之后看着热闹的宋无涯，眼见这个情形，不由得说道：“这下怕是麻烦了，李大嘴为了面子，真是被这些人给拿住了，怕是接下来要出事情啊！” “无涯兄，管他呢！咱们瞧着就是了。”白卓笑着说道：“你没看出来这周围的百姓都不待见这李大嘴吗？不瞒你说，我也瞧不上他。你看他那个样子，仗着自己的小舅子在知府做师爷，在这街头那虽然说不上横行霸道，但也到处白吃白喝。这样的人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白卓的话虽然说得有些难听，但这也是事实。虽然他们与这李大嘴之前几次接触，也算得上是称兄道弟。可毕竟那是逢场作戏，他们的目的是从这李大嘴的嘴里套出话来。 现在看着情况有些不可控制，宋无涯即便是想去管，那也管不了啊！ “你们给我让开！”李大嘴架不住下边这些人的嘲讽，猛地嚷嚷了一句，向前这么一推，直接推开了身前的几名衙役，就往知府衙门里闯。 他这直接就嚷嚷着进去了，可苦了后边的衙役，毕竟先头他们已经说过了，这是师爷的交代。现在可好，李大嘴闯进去了，他们急忙上前阻拦。 但这个时候，他们想拦也拦不住了，李大嘴大步流星的就闯入了衙门里边。 直到这个时候，下边围观的百姓，这才没人说什么了。毕竟他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眼下就是耐心的等待这李大嘴出来之后，能给他们带来什么好消息了。 人们不再挤兑那李大嘴，又相互聊了起来。 这嘴巴刚刚张开，要说的话还没有出来。那前脚刚刚进了衙门里的李大嘴，突然间从衙门内狂奔而出，满脸惊慌之色。 “怎么了？”宋无涯一眼看到这李大嘴慌张之色，就知道情况不对，衙门里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 他这话刚刚问出，就看着衙门内突然窜出一人来，手中提着钢刀，刀上滴答滴答还淌着鲜红的血液。 此人出了衙门，抬头扫了一眼，向着前边疯跑出来的李大嘴直奔而来。 周围的百姓那可是吓傻了，一个个呆若木鸡般的看着李大嘴后边的那人。 此人手提淌血钢刀，一脸阴冷之色，双眼之中弄弄的杀意如实质一般弥漫而出，令人看他一眼便不寒而栗。 这人加下功夫了得，任凭李大嘴先他出了衙门，可他还是飞掠而来，几个眨眼的功夫竟然直接到了李大嘴的身后。 李大嘴怕是没有注意到身后追来之人，那人迫近李大嘴，二话不说，手中那还带着血的钢刀，狠狠一刀向着李大嘴后背砍了上去。 “啊！” 周围发出阵阵惊呼，刚才还在疯跑的李大嘴惨叫一声，噗通一声便摔在了地上。 这一幕可把周围的百姓给吓坏了，转瞬间的功夫便有人大喊大叫了起来。 “杀人了！杀人了！” 一时间，哪里还有人看什么热闹，尤其是在那人身旁的百姓，一个个鬼哭狼嚎般的叫着四散而逃。 周围的动静，提刀之人毫不在意，他一步跨到扑到在地的李大嘴身前，手中钢刀狠狠插入了他的后背。 噗呲一声，鲜血迸溅，李大嘴的身体一阵痉挛之下，立刻没了动静。 “无涯兄，这怎么回事！这人是什么来头？居然敢当着这么多百姓的面前当街杀人！”白卓大惊失色，也是被此人的手段下的够呛。 别说是他了，就连宋无涯那都是错愕不已，他刚刚看着周围百姓起哄，便觉得要出事。可他也没想到会出这样的状况，刚刚还与他人争锋相对的李大嘴，眨眼的功夫就死在了众人的面前。 周围不少人向外跑着，冲撞着他和白卓，可宋无涯依旧没有动弹，凝重的看着提刀之人。 此人好不在意周围动静，缓缓抽出钢刀，抬头冷冷向着周围扫视后，沉声喝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将他拖回去？” 这话一出，衙门口的衙役们这才反应过来，赶忙应了一声，快步跑来，拖起李大嘴的尸体，就向着衙门走去。 第1035章 横插一杠 这一幕，着实吓坏了不少人。别说是那些老百姓了，就连见过了诸多血腥场面的宋无涯和白卓，那也是惊得瞪大了眼睛。 “无涯兄，你倒是说话啊？” 刚刚白卓的问话，宋无涯仿佛没有听到一样，他的双眼死死的盯着前方。李大嘴这活生生的一条性命，在这转瞬之间便成为了刀下亡魂。那几名衙役也是一个个沮丧着脸，无可奈何地听从那人将李大嘴的尸体向着官府大门拖了过去。 李大嘴尸体被拖行过去的地面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血迹，空气中那血腥的气息也渐渐弥漫开来了。 “暂且不要理会。”宋无涯紧皱着眉头，说了这样一句话。 一听这话，白卓猛然垂头重重的叹了口气：“哎！真是太憋屈了！就让他这样当着咱们的面杀人吗？” 刚刚的一幕已经让白卓气愤到了极点，身为朝廷命官，而且还是堂堂的钦差大人。竟然面对百姓被当面砍杀，竟然没有丝毫作为，这实在是太憋屈了。 对此，宋无涯也是心有苦衷。眼前这人来头怕是不小，而且那些衙役畏惧起身份，足以说明他的身份并不简单，一定是官面上的人物。 加之，之前禁卫头领曾向他们提醒过，像是在知府衙门内看到了锦衣卫的身影。而眼前的一幕，恰恰是禁卫头领之前说过的话得到了印证。 “白兄，此人可能正是锦衣卫，我们暂且不要和他们交锋。我们最重要的目标不是他们，而是无量教。更何况，惹了锦衣卫，或许我们日后就不舒服了。他们比起锦衣卫来说，那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怕是到时候我们别说没办法继续调查无量教，就连身家性命那也难保啊！”宋无涯皱着眉头说出了最严重的的结果。 可是，即便宋无涯这样说，白卓的眉头依旧紧皱着：“无涯兄！可他们即便是锦衣卫，即便是能够威胁到咱们，难道咱们就看着他们当着我们的面前杀了李大嘴吗？那咱们这么久所作的事情还有什么意义呢？” 看着白卓不依不饶的样子，宋无涯叹了口气说道：“哎！白兄，事情也总不能这样去看。虽然李大嘴是个平民百姓，而且还被当街砍杀。但这也是有原因的，毕竟是李大嘴在衙役阻拦之后，强行闯入知府衙门的！” “无涯兄，你用不着为这件事情辩解了！这件事情必须要让他们给个交代才行！倘若不让他们给个交代，那这应天府的百姓还如何看待我们朝廷？只怕人心惶惶其心向异啊！”白卓依旧冷着脸，毫不客气的反驳着宋无涯。 宋无涯被白卓这一番话说得那也是面露惭愧之色。 当然这件事情并不是宋无涯不想管，他只是觉得自己并没有什么能力。毕竟锦衣卫实在是太过庞大了，难以轻易撼动。 可白卓却不管这些，在他看来正义的事情是需要更多的付出的。 宋无涯已经无法向白卓再说什么了，他只是希望白卓能够理解自己，毕竟这也并非是他所想要的。 “走吧白兄，我们还是先回去吧！”宋无涯向白卓说道。 知府衙门的前边，原本聚集的百姓在突然发生惨剧之后，立刻四散逃走，一时间整个衙门前，也没剩下多少人了。 宋无涯和白卓继续待在这里的话，那实在是有些太过突兀了，只怕会让人给认出来。 白卓虽然有些不满，但是在这件事情上，还是让宋无涯做主了。 两人回到了家中，气愤显得格外的凝重。 “白兄，这件事情我们不要着急。这个人的身份怕是锦衣卫了，目前我们是要调查无量教的，这件事情我们自然有时间和他算账的！”宋无涯见白卓一直阴沉着脸，知道他还是因为刚刚的事情而心生闷气。 “无涯兄，为我们做事情只要是对的，何必要在乎他们的身份呢？”白卓不明白宋无涯为什么变得如此的胆小。 “白兄，俗话说得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实在是因为锦衣卫手中的权利实在是太大了，要不然的话你觉得他们为何敢公然在知府衙门之前杀人呢？”宋无涯还是苦口婆心的向白卓解释着：“别以为我们深受圣上的重用，但我们未必比这些锦衣卫重要。” “呼！”白卓呼了口气出来：“算了，无涯兄我和你计较这个没有任何意义。我们看我们还是说说现在该怎么处理吧！” “现在，只是还不清楚这锦衣卫的来到这应天府究竟是为了什么，难不成他们也是为了无量教的事情而来的？”宋无涯疑惑了一句，对于突然冒出来的锦衣卫，他感觉非常的诧异。 “这可很难说清楚了，不过他们直接去了知府衙门，只怕未必是为了无量教的事情吧？”白卓听着宋无涯的疑惑，也说了一句：“要不然他们对无量教的了解，没有我们所知道的多，所以冒然闯入了知府衙门里？” 宋无涯听后，想要点头，却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我看未必，这里边一定是另有原因的。我倒是觉得他们来到这里的目的，就是冲着无量教来的。要不然的话他们来到应天府还能做什么呢？” “无涯兄，既然他们想要对付无量教，可他们今天的手段，怕是不太合适吧？如此一来，无量教还能不知道他们的到来？” “是啊，他们的手段实在是太过残忍了，而且如此的雷厉风行，竟然直接就在这街头杀人了！”白卓说起这件事情，宋无涯当即也皱起了眉头：“不过说起来，当时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快了，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是何用意！” “当时李大嘴直接闯入了知府衙门里，但是我们也没有听到衙门里传来什么声音，随后就看到李大嘴惊慌失措的从衙门里冲了出来。无涯兄，你说李大嘴是不是在衙门内看到了什么事情？” 当时的情况再一次的出现在了宋无涯的脑海中，他甚至回忆起了当时李大嘴的所有细节：“没错，当时李大嘴相当的惊慌。他的神情完全不是装出来的，而且他闯入知府衙门的时间非常的短。可是这一瞬间让他先前嚣张的神情一下子变作了惊慌失措，足以说明他所看到的情形，对他来说那是相当害怕的！” “这么说来，或许他看到了那人杀人的景象。”白卓紧接着说道：“难不成是他那个小舅子师爷，被锦衣卫给杀了？” “或许有这个可能，我们很快就能得知结果了。”宋无涯点了点头：“现在可真是个麻烦的事情！锦衣卫突然横插一杠，他们究竟想要干什么，我们却不清楚，如此的话，会让我们的行动受阻的。” 比起李大嘴的事情来，宋无涯更加关心的是那些锦衣卫终究的目的是什么。毕竟他们在应天府，很有可能会给宋无涯他们造成困扰。 说起那个师爷来，白卓的话突然多了起来：“这个师爷，倘若真的要是死了，那之前被杀的那个男子，线索可就算是彻底断了。无涯兄，你说这个男子究竟是这个师爷杀的呢，还是这些锦衣卫所杀呢？” 这个问题宋无涯可无从回答，锦衣卫究竟是什么时候来到应天府的他们还不得知呢。但是从禁卫头领口中所知，他是今天才怀疑到锦衣卫的头上的。 说起这一点，宋无涯倒也觉得禁卫头领这话有些奇怪。毕竟今天他们已经看到了，那人身上所穿的衣服完全就是普通的装束，可是禁卫头领却能够怀疑到他们的头上去，这不得不说他们的眼力是真的不错。 “这个不太好说，难不成杀了这个男子的是锦衣卫？”宋无涯略显疑惑的说道，但是他这话说完，却又自己摇了摇头，反驳了自己这样的说法：“可倘若是锦衣卫所为，那他们又是为了什么呢？这男子和知府是有所关联，而且极有可能也是与无量教有关系的，难不成他们不是为了无量教？” 要说应天府，能够发生的事情那自然是和无量教脱不开关系的，宋无涯更加愿意相信这些人来到应天府的目的，就是为了无量教。但是和无量教息息相关的一个证人，竟然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着实是令人费解。 但是不管怎么说，锦衣卫的突然出现，让这件事情有罩上了一层朦胧的面纱，使得宋无涯越发的看不透这应天府究竟在发生着什么事情了。 突然出现的神秘男子，被官府捉拿，但也仅仅是在他被抓不到一个晚上的时间，竟然就莫名其妙的死去了。而对于他的死亡，知府衙门选择了秘密处理。就在这男子尸体被秘密处理的第二天，尸体竟然被挖了出来，而紧接着锦衣卫就出现在了知府衙门内。 这一连串的事情，发生的事情是太快，而且也非常的古怪，让宋无涯想要猜测都没有办法找到猜测的方向，令他感觉非常的苦恼，毕竟这可是他们发现关于无量教的唯一一条线索。 第1036章 亲军都尉府 在煎熬之中，一整个上午的时间就算是如此度过了。 知府衙门前所发生的一幕，在短短的一个时辰之内，已经遍布整个应天府。所有的人不管是亲眼看到，还是道听途说的人，那都是在议论着这一件事情。 他们所议论的话题中，无非只有两个，一是那李大嘴总算是死了，二是杀了李大嘴的人究竟是什么来头。 待在家里那也不愿意去的两人，脑海中也在思考着这两个问题。当然他们已经有了答案，但是对于这两个问题衍生出来的其他问题，那可是煞费苦心了。 禁卫头领再一次被宋无涯召到了身旁。 “头领，这锦衣卫的身份怕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你觉得他们来到这应天府的目的是为了什么？是因为无量教吗？” 宋无涯找来了禁卫头领之后，立刻向他询问了这样一句，也是为了了解一下禁卫头领对于这件事情的看法，从而来比对一下他和白卓两人对于此事的猜测。 面对宋无涯的提问，禁卫头领也是费了不小的苦心，琢磨了许久：“据我所知，这锦衣卫以往所办的事情，那都是冲着朝廷命官而来的。要说他们是冲着无量教的话，这还真是不太好说。毕竟无量教存在时间已久，可我并未听闻锦衣卫关注过他们。今天的事情，在应天府内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他们向来行事狠历，今天这事情对他们而言怕是也寻常之事。不过我们倒是调查出来，那个师爷也死了！” 禁卫头领的一番话，虽然没有正面回答宋无涯的问题，但也说明了一个情况。那就是锦衣卫向来都没有处理过无量教的事情，这一次来到应天府未必就是为了无量教的事情。 他最后所说的一句话，立刻引起了白卓和宋无涯的惊呼：“那师爷果真死了？” 先前他们已经猜测到了这一点，想着那闯入知府衙门内的李大嘴，正是看到了他那个小舅子师爷被杀，所以才惊慌的逃出知府衙门的。 现在看来这一点也得到了验证，当时的情况就是这个样子。 白卓最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应验了，那个师爷一死，那关于被抓神秘男子的身份以及他身上的所有线索，只怕就这样断掉了。整条线索的两个关键人物，全都接连死亡，无量教再一次沉入了水面之下。 两人紧皱着眉头，心中虽然苦恼，但也只能无奈的接受这个事实。 不得不说，他们想要调查出无量教的线索来，那还真是困难。 “无涯兄，那我们现在还有必要这样隐藏着身份吗？”师爷的死，让白卓觉得他们之前所作的一切，彻底成为了无用之功。 原本想要在暗中进行观察，可是却出现了如此巨大的变故，无量教的线索中断，反而又牵扯出了锦衣卫。让他们的头疼的事情可谓是越来越多，但他们如今又能做什么呢？即便是表明身份，又能如何，摆在他们面前的还是这样一个烂摊子。 此刻，宋无涯很是坚定的摇了摇头：“白兄，现在我们要是表明身份的话，那真是太傻了！先不说我们隐藏了这么几天，已经算是很成功了。更何况现在应天府出现了这样的事情，那些锦衣卫可是把事情闹大了，难不成你还想着表明身份之后，给他们善后吗？” 身份的表明，对他们没有任何的好处，反而只有坏处。至少，那些锦衣卫知道了他们在应天府之后，只怕能够利用他们的也只有唯一一点了，那就是让他们两人帮他们善后几天所作的一切。 禁卫头领也点头：“宋大人说得极是，今天这事情，我们不能参与进去。要不然的话，到时候这罪过可就算在我们的头上了。而且因此还要和锦衣卫搅和在一起，这更不是什么好事情。” 对于这些锦衣卫，禁卫头领那也是非常反感的，毕竟这些人想来所作的事情，那都不是什么好事情。 “他们不至于让我们去帮他们处理善后的事情吧？”白卓听了他们两人的话后，竟然还天真的对此事表示质疑。 不等宋无涯说什么，禁卫头领马上便给出了几位肯定的答复：“我想他们知道了两位大人在应天府之后，这件事情必定会落在两位大人的头上。白大人，你可要知道。这锦衣卫可不同于我们禁卫，我们只是负责圣上的安全，以及晋王的安全。如今将两位大人也算在了责任之内，但所作的更多的也是保护之用。虽然我们也负责为皇上盯着朝堂的那些大臣，但我们也仅仅是盯着罢了。说白了，我们在圣上身边的差事，就像我们如今在两位大人身边一样。将所有搜集起来的情报，全部报告给圣上，最后事情如何处理，那都是要圣上来定夺的。但是锦衣卫则不同，他们往往都是做完事情之后，才向圣上说明一切的。” 认真的告知了白卓这一切之后，禁卫头领还不忘拿他们禁卫和锦衣卫做了对比。 在作出了这一番对比之后，禁卫头领也看出了白卓还是略显疑惑，当即又做了更多的补充。 “说句不负责任的话，他们所作的一切，那只有他们知晓了。最终到了圣上那里的结果如何，究竟是真是假，或者是对是错，就连圣上都没办法判断的。究其一切，只是因为他们的全力实在是太大了。两位大人入朝为官时日不久，连锦衣卫的存在都不太清楚。要知道，朝廷之上，锦衣卫那都快要到了谈之色变的地步了。他们的实力在一天天的壮大，属下担心总有那么一天，这些锦衣卫的权利会凌驾于朝廷所有官员之上，甚至威胁到圣上。” 此话一出，白卓登时就傻眼了。 “头领，你这话是在开玩笑吧？”白卓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这话竟然从皇帝的贴身侍卫口中说出：“他们既然是圣上培植的势力，怎么可能凌驾于圣上之上呢？” “白大人你这话可就说错了，锦衣卫并非是圣上培植起来的。早在先皇之前便已经存在了，比起我们禁卫来，他们还要早得多。要不然他们也不会有如今这样的实力。”禁卫头领凝重的指正着白卓。 他的话可以说已经说明了一切，这锦衣卫的实力那绝对是手眼通天的。 可他这话说得实在是太过夸张了，以至于白卓一时间根本无法接受，也无法相信这一切竟然是事实。 “可他们这样庞大，为何我却从未听说过呢？”白卓凝重的看着禁卫头领。 禁卫头领苦笑一声：“白大人，刚才属下已经说过了。这锦衣卫在众官员之中，那可是谈之色变的话题，绝无多少人敢谈论他们的。生怕几句话说出去，便得罪了这些锦衣卫，从而引来横祸。倘若您真想知道的话，再回到京城之后，在这大街小巷之中打听一下亲军都尉府，便一切知晓了。” “亲军都尉府？”一听这个，宋无涯也不由得眉头一紧，在他的印象中，这锦衣卫难道不是说东厂吗？当即他便疑惑的问了一句：“难道不是东厂吗？” “东厂？”听着这话，禁卫头领也是为之一怔，但随即却凝重的看向宋无涯：“宋大人，你可比白大人知道的太多了，尽然连东厂都知道。” “你们说锦衣卫怎么又说起东厂来了？这东厂又是什么？”白卓更加的理解不了了，脸上写满了问好了。 禁卫头领看着白卓脸上的疑惑，有看了宋无涯几眼后向两人解释道：“宋大人，您这话可就说错了。锦衣卫乃是亲军都尉府，其长官为锦衣卫指挥使。额东厂则是另一回事，东厂是东缉事厂，他们的头领叫做督主，不过更多的称呼督主为厂公。这东厂乃是从亲军都尉府内挑选出来的精英之才，比起亲军都尉府的锦衣卫那是有过之无不及。东厂的权利更是凌驾于锦衣卫之上，即便是朝廷一品大员，他们想捉拿就随便捉拿，都用不着和圣上打招呼的。从人员来说，这亲军都尉府和东厂，那可全都是锦衣卫，如今两方更是越靠越近，势力更是如日中天啊！” 说起锦衣卫，又引出了东厂这么一说，可算是让白卓涨了不小的见识。 就连宋无涯也是，他原本一直都以为，锦衣卫就是东厂还有西厂，现在看来完全不是这么回事。不过他仔细一琢磨，那总算是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正如刚刚禁卫头领所言，锦衣卫和东厂靠的越来越近。怕是锦衣卫和东厂成为一回事是后来的事情。此刻锦衣卫是亲军都尉府，而东厂也仅仅是东厂。 白卓完全呆若木鸡，在他的脑海中正在琢磨着这件事情，说来说去还是见识的问题。又或者说，他和宋无涯两人的官阶实在是太低了，仅仅是四品官员，只怕他们这样的官阶，根本不被那些锦衣卫看在眼里的。不过，他感觉锦衣卫盯上他们那也是迟早的事情。 第1037章 檄文 禁卫头领说了许多，让白卓也明白了许多。他从未想过，在这朝廷之下竟然还有这样的组织。而听禁卫头领刚刚所说，那东厂完全就是为了这些朝中官员所设置的，也难怪禁卫头领会说朝中的大臣，对于锦衣卫的事情那都是谈之色变。 因为锦衣卫和东厂的话题，使得三人都显得非常沉重。 宋无涯看着一脸凝重的白卓，目光依旧无神的在琢磨着刚刚禁卫头领所说的私情。 遂宋无涯开了口，想要打破眼前的沉默：“白兄，这件事情用不着这样的担心！我们只需要做好我们自己要做的事情就是了。” “呼！”直到宋无涯说出这话，才算是打断了白卓刚刚脑海中杂乱的思绪，他长长的呼了口气出来：“无涯兄，还真别说，听了头领这么一番话，我这心里还真是有些害怕起来了。” “这有什么好怕的？俗话说得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等真遇到了什么这些麻烦的时候，我们再想怎么面对吧。”宋无涯苦笑了一声，也算是安慰了白卓。 他这样的安慰，说起来那是没有任何用处的。等到事情摆在了面前的时候，只怕他们那个时候已经没有什么功夫去考虑怎么面对了。 白卓也并没有因为这件事情而更多的计较，他抬头看了看禁卫头领：“头领，既然这些锦衣卫以及那东厂，他们所作的事情都是为了圣上所考虑的，那他们来到应天府就应该不是冲着我和无涯兄来的，更不可能是冲着无量教来的。难不成他们是冲着那死去的应天府知府而来的吗？” 谈论了锦衣卫以及东厂的事情之后，白卓又把刚刚这个问题抛给了禁卫头领。 他这话惹来了禁卫头领无奈的苦笑：“白大人，这个问题属下怕是爱莫能助了，您还是和宋大人好好探讨一下吧！” 关于这些锦衣卫为什么出现在应天府，这谁也说不好，毕竟他们也没有接触过。 白卓听后，微微颌首，也没有追问。 “两位大人，头领。” 话音刚落，三人又没话之时，一名禁卫来到了门外，恭敬的站在门口，向着屋内的三人施了一礼。 “嗯？”禁卫头领当先回过头去，看着那禁卫立刻询问：“城里又有动静了？” “回禀头领，知府衙门的衙役在城内各处张贴了檄文。”那禁卫听后立刻回到。 “檄文！”听到这话，宋无涯三人同时一惊。 宋无涯心中诧异，这檄文又是怎么一回事。 “你确定是檄文，不是普通的布告？”知府衙门张贴檄文，这虽然算不上是一件奇怪的事情，但是在这个时候衙门没有主事的情况下，张提出一张檄文，而不是公告，那就很有问题了。 禁卫点头确认：“没错宋大人，确确实实是一张檄文。” 他说这话的同时，伸手探入怀中，很快拿出一张大纸来，走进了屋内，直接铺在了茶桌之上。 三人看到了那张开的大纸，果然看到檄文两个大字写在了最上方。 “这还真是一张檄文！”宋无涯眉头微蹙，不由得抽了口气。 站在一旁的白卓，随即念出了其上的内容：“告之应天府无量教叛贼，应天府知府之亡，系尔等所为，公然刺杀朝廷命官，死罪一条。尔等近年来在多地滋事，朝廷早已调查掌握尔等信息。今告知尔等素素自缚，方可有一线生机。倘若尔等继续负隅顽抗，必让尔等死无葬身之处！” 檄文上的内容被白卓一字一字的郑重念了出来，这明明是一桩非常严肃的事情，可偏偏宋无涯差点笑出声来。 终于，他还是忍不住了，不由得嘲笑起来：“发这檄文的人莫非脑子不够用？无量教明摆着是要和朝廷作对，怎么可能如此轻易的自投罗网？而且这字里行间，透着的那股自大，着实是令人佩服。也不知道他们是真掌握了无量教的重要线索，还是想要借着这几句话就把无量教的人给诈出来。我倒是想看看这无量教的人，是不是各个都是如此胆小如鼠，真会如了他们所愿？” “无涯兄！”见宋无涯脸上满是嘲笑之色，一旁的白卓凝重道：“这么看来，那些锦衣卫还真是冲着无量教来的。对于无量教的事情，他们就如此蛮不讲理的横插一杠？难不成他们不知道我们两人在调查无量教？这不太应该吧，毕竟这可是圣上的受命，他们怎么可能不知道？还是说，他们这是公然在挑衅我们，这檄文不是发给无量教那些人看得，而是发给我们看得？” 相比较于宋无涯对于这檄文的嘲笑，白卓更加在乎的是发这檄文的锦衣卫究竟是什么样的用意。 “我看这倒不至于，这檄文应该是向无量教挑衅的。至于你说这檄文是发给我们的，那实在是有些太夸张了。更何况他们现在也未必知晓我们就在应天府内，倘若知道的话，他们或许也不会搞出这一幕了。即便是他们知晓我们，那也未必会对我们下手的，倒也不是说因为我们都是替圣上办事的，就怕他们这些锦衣卫压根就瞧不上我们两个吧！”宋无涯苦笑着向白卓解释了一番。 他们两人的身份，即便是放在无量教人的眼中，那都没有多大分量的，更何况是锦衣卫了。 白卓听着脸色微微一变，但也没有多说什么。 今天的事情，他自然是想要找锦衣卫要个说法的，但是宋无涯的话也提醒了他，他知道这件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的。 官府张贴的檄文，无量教的人必定是会看到的。但是无量教究竟会不会做出反应，那可真就是不知道的事情了。 但是宋无涯觉得，既然无量教想要做一番大事情，那他们将宋无涯和白卓骗到京城，其所要做的事情必定就是在应天府的。而如今锦衣卫来到了应天府，那无量教必定要和他们冲突一番的。 或许，这张檄文将会引发无量教和锦衣卫之间的矛盾。而宋无涯他们，正好可以借着这个机会隔岸观火，或许能够更加容易探查到无量教的秘密，顺便还能更加深入的了解一下这锦衣卫的目的。 正如白卓所说，锦衣卫此来的目的，必定是冲着无量教而来的。他们对付无量教，虽然可能给宋无涯他们造成不小的困扰，但是也可能会给他们带来意外的惊喜。 此刻，他们两人的眼睛，全都盯着桌子上的这张檄文之上。两人内心所考虑的问题，那也是不尽相同的。 宋无涯在考虑，无量教看到这张檄文之后会有什么样的表现。 而白卓考虑的恐怕更多的是锦衣卫的目的吧。 “啪！” 突然间，白卓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无涯兄，咱们不能继续这样等着了！” 他这话让宋无涯感到很是诧异，心想白卓这怕是想到了什么办法吧。 当即他便问道：“白兄，咱们不等着还能如何？你又有什么想法啊？” “我们直接去找锦衣卫！” 白卓一开口就是这话，宋无涯听了当即就拉下了脸来。 “白兄，我不是已经和你说过了吗？咱们现在不适合去找他们，而且咱们隐藏的很好，难道非要让无量教的人知道我们还在应天府吗？”宋无涯没好气的质问着白卓。 这件事情他都已经说过好多次了，可是这个时候白卓竟然还是说出了这样的话，让宋无涯很是无语。 白卓却丝毫不以为意：“无涯兄，我们这样等同于坐以待毙啊！更何况虽然那些锦衣卫来头不小，可再怎么说他们也是朝廷的人。我们去找他们，能有什么好怕的？这样一来，我们正好可以从他们的口中询问一下关于那师爷的事情，或许我们就此得到了无量教的线索也说不定呢！” “哎！”宋无涯听了白卓这话，忍不住叹气道：“白兄，不要这样急躁。这锦衣卫虽然说是受命于圣上，但是他们对于我们来说是敌是友那还是未知的事情呢！你难道没听头领说吗？这朝廷中的官员，锦衣卫对于他们来说，那可是谈之色变的话题。就听这话，难道你不觉得这锦衣卫不是好东西吗？还要主动去招惹他们，这不是引火烧身吗？” 其实，虽然白卓这话宋无涯并不想听，但他也能够理解白卓内心的想法。所以他依旧还是苦口婆心的对白卓解释着。 白卓的情绪怕是难以稳定了，他站在宋无涯的面前，双眼看着他，呼吸急促不已。 许久许久，在宋无涯的话说完之后，白卓这才又道：“无涯兄，我们已经在这应天府十几天的时间了，咱们还是没有任何的线索。如今好不容易从李大嘴的身上得到了一些线索，也因为这锦衣卫的突然出现该打断了。我是怕咱们这样等待下去，带头来我们什么都做不了，那还不让别人给笑话死啊？” 白卓的心里依旧急切着，但宋无涯面对他这样的话，脸上的神情也没有任何的变化，依旧凝重。 第1038章 灾难 “笑话不笑话的，咱们就不要考虑了。现在就是安安心心的等着吧！无量教一定会在应天府做出一番举动的，现如今我们不宜有太多的举动。”宋无涯叹着气说道。 白卓的话，宋无涯已经决定不予理睬的。如今他们已经在应天府等待了这么久，这个时候跳出去的话，那前几天的隐匿不是全都成了无用功吗？ “大人！” 宋无涯的话刚刚说完，白卓还没等开口，门外便传来了禁卫头领急促的声音。 他的话音刚落，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当即扭头看向了门外。 “大人！此事情了。”刚一进门，禁卫头领便直接向两人说道：“这一次应该是出大事了！” “什么事情？”宋无涯眉头微蹙，急忙问道。 禁卫头领当即说明：“城外突然接连来了数匹快马！全都是衙役装扮，看样子应该是应天府各地的衙役，他们急匆匆的来到应天府内，进城之后便向着知府衙门去了。” “各地的衙役？”一听这话，宋无涯的眉头皱的更深了：“这么说来，应天府下辖的县城出事情了？而且还是同时出了事情？” 禁卫这么一说，宋无涯便立刻联想到了不好的事情。 能够在各个地方出现同样紧急的事情，一般的状况那都是各种各样的自然灾害。这样的灾难还是大范围的，以至于不少人都同时手害。 但宋无涯很快又想到，这个季节绝对不会出现灾荒。即便现在夏天，但是应天府已经有许久时间没有下雨了，每天都是大晴天，自然也不会出现什么水灾。 白卓一听宋无涯这话，顿时一惊：“无涯兄，莫非无量教暗夜堂的那些杀手，向各地的县城下手了？该不会各地的县官被暗杀了吧？” 这一次白卓算是说对点了，这和宋无涯心里的想法不谋而合，宋无涯也是这样认为的。 “两位大人，怕事情正是如此！”禁卫头领也是这样认为的。 原本宋无涯可不觉得无量教要这么做，毕竟观山酒楼遭到了这样的清盘，他们应该忙着占领原本属于观山酒楼的那些产业才对。 但是现在看来，宋无涯显然是想错了，无量教的这些人怕是真的有更大的打算。 稍加琢磨了一下之后，宋无涯立刻又问道：“那究竟是来了多少人？” “目前来看，应该至少有五人了！”禁卫头领并不确定这些人的数量，但是已经超过五人了。 五人的数量已经不少了，应天府下辖的几十个县城，或近或远这些当先来的人，或许只是附近这些县城的。 情况好像是越来越糟糕了，刚刚断了的无量教线索，如今自己跳了出来。但这却让宋无涯没办法高兴起来，因为这事情绝对不简单。 “无涯兄，怕是真的出事了。只是现在被咱们给等到了，没想到却是这样的结果。他们目的在于整个应天府，而不单单是应天城啊！”白卓此刻也明白了整件事情，无量教所作的并不仅仅是盯着着一座城池的。 这一点宋无涯刚刚就已经明白了，应天府知府死了才仅仅是那么几天的功夫，没想到这外边的县城也接二连三的出现了问题。只怕等待宋无涯他们再得知新的线索的时候，整个应天府已经完全沦陷了，很有可能会被无量教全盘接手。 想到这一点，宋无涯的冷汗都流出来了，他凝重的扭头看向白卓：“白兄，什么都不用想了，立刻将这里的事情汇报给朝廷，最好是将这里的情况说得严重一些。最好的话请圣上安排援军，秘密进入应天府境内。” 这个时候宋无涯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刚刚还在和白卓争论是否要暴露身份，但是现在情况有变，已经没办法再按捺下来了。 倘若无量教真的如他们所猜测的一样，将整个应天府大大小小的官员全都暗杀的话，那么应天府就彻底要乱套了。到时候无量教刻意毫不费力的将应天府完全接管。 想到这一点，宋无涯更是想到，或许无量教已经准备全面起兵造反了。 白卓听到这话，毫不犹豫的点头道：“无涯兄我这就去准备。” “嗯，白兄你在这里准备，我要去街头看看情况。”宋无涯交代了白卓一句之后，便立刻向着外边走去。 白卓也没有说什么，任由宋无涯自行离开了。 街头上再次炸开了锅，今天将近中午的时候，刚刚发生了一桩当街杀人的事情，可是这眨眼的功夫竟然又冒出了这么多的衙役骑着快马，这接二连三出现的事情，已经足以让这些百姓们议论纷纷了。 街头的情形，那是相当的热闹。宋无涯没有闲工夫在这街头听这些百姓们所议论的事情，而是直接向着知府衙门而去。 知府衙门已经空荡荡了，原本在知府身亡之后，接管衙门事物的师爷，现如今怕是也随知府而去了。衙门内，也仅仅是今天冒头的锦衣卫了，而这些前来的衙役，自然是将事情的情况报告给了这些人。 正如宋无涯所猜测的一样，来到知府衙门前的人可不止他自己，有更多的百姓闻风而来聚集到了这里。 “你们说这下边的县城是出了什么事情，怎么这么多衙役骑着快马来到知府衙门里了？” “一定是出大事了，这种情况已经许久没有看到了。我记得上一次看到，那还是出现了百年一遇的大水灾的时候，才有这样的状况。” “是啊！据说都有八个县城的衙役快马加鞭的来了！难不成又发生水灾了？” “哪有什么水灾？这应天府多少天没有下雨了，更何况城外那河流里的水也不多，哪来的水灾！” 对于突然到来的各地衙役，这百姓们也有着明白的猜测。他们都知道这是出了大事情，却猜测出来这和灾害没有什么关联。 旁边乱糟糟的声音，宋无涯也并不在意什么。他的目光紧紧的盯着知府衙门前。 门前的衙役神色不变，如往常一般守卫在前边，面对着眼前诸多百姓的议论，他们仿佛没有听到一样。 所有人来到这里的目的，那全都是在知府衙门里的。 今天刚刚在这里杀了人，不过是这短短的时间里，眼前的这些百姓完全一副像是忘记了先前发生的事情一样，聚集在这里讨论着眼下的事情。 “这衙门里也没有人出来说说这是出了什么事情。有没有人进去问一下啊？” 也不知道是哪个不怕死的，在这里眼看着干等着很是着急，竟然冲着前边的人群喊了这么一句。 他这话一出，周围顿时传来了谩骂声。 “这是哪个傻子在说话？你没看到今天上午这里发生的事情吗？你要是胆子大，那你进去问问。” “别进去，你们难道忘了李大嘴怎么死的吗？” 谩骂之中，也有人阻止着别人，不要莽撞的往官府那闯。 显然，李大嘴今天的遭遇，他们是不可能忘记的，眼下他们虽然想要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却不敢乱来。 宋无涯紧皱着眉头，他听着周围的议论，目光一直盯着衙门。 但是这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可是衙门内却没有丝毫的动静。 宋无涯心中不禁在想：“这些锦衣卫究竟想要干什么！他们即便是受命于圣上，可再怎么说那也是朝廷的官职。眼下他们既然来到了这衙门，难不成眼前聚集了这么多的百姓，他们连个交代都没有吗？” 心里刚刚有了这个念头，宋无涯当即便自嘲起来：“对了！他们压根就不在乎这个，要不然的话今天那李大嘴也不会直接死在他们的刀下了！” 这些人怕是行事我行我素惯了，根本不会在乎百姓如何去想的，甚至他们都不会顾及到其他的官员。 “有人出来了！” 宋无涯的脑海中刚刚闪过这些念头，就听着周围突然有人喊了一声。 他急忙抬头看去，却见衙门前果然走出一人。此人一脸的冰冷，双目透着寒芒，冷冷的冲着眼前扫了一圈。 “我知道，你们当中就藏着无量教的叛贼！你们所作的事情，我们已经很清楚了。但你们不要以为，你们真的能够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今天我把话给你们撂在这里，应天府我们锦衣卫管了！” 此人出来，冷冷的扫了一圈之后，竟然面对着这么多的百姓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细看其面容，宋无涯这才发现，这人不是别人，李大嘴正是死在了他的手中。 这话分明是说给无量教的人听的，他好像很确定无量教的人就藏在这些人之中。 “举国上下，想要做官的人如过江之鲫，别以为杀几名地方官员，就能够引起恐慌，给朝廷造成麻烦！三日之内，你们若是不收手的话，我们便会主动找你们的麻烦了。” 他又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后，果断的转身又回到了衙门之中。 百姓们被他这几句话完全给搞蒙了，不知道他这是要做什么。但是，此人却说出来宋无涯想知道的事情。 第1039章 三日之期 几名快马加鞭而来的衙役，果然是因为各地的官员被刺杀的事情。锦衣卫来这里的目的，就是冲着无量教来的，虽然这一点从那张檄文就能够判断出来了，但是此人出来说了这么一番话，足以说明锦衣卫要对无量教动手，他们的手段可要比宋无涯和白卓更加的厉害。 锦衣卫那人转身回到知府衙门之后，周围的百姓顿时炸了锅。 虽然刚刚的话不是冲着他们说的，但是他们也听得出来。 “那些骑快马来到应天府的衙役，是来禀报各地县令被杀的事情！” 一时间，百姓们大声的嚷嚷了起来。原本让众人猜测的事情，眼下已被公开，成为了让他们惊恐的一件事情。 场面渐渐有些混乱了，周围的声音也越来越吵杂，宋无涯紧皱着眉头，受不了这里的氛围，他立刻转身向着住处返回。 当宋无涯回到住处的时候，白卓早已经在焦急的等待着他带回信息来了。 “无涯兄，外边的情况怎么样？” 还在屋内的白卓听到了外边的动静之后，立马起身就向着屋外而来，急匆匆的向着宋无涯迎了过来。 “白兄，我们进去说。”宋无涯一点都不着急，他的脸色可并不好看，阴沉着招呼了白卓一声就向屋内走去。 宋无涯脸上的这般表现，也让白卓察觉到，他外出一定是得知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而且这事情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情。 让进屋内，白卓招呼宋无涯坐下，立刻给他倒了茶水。 “白兄，这锦衣卫来应天府怕是要大干一场了！”一张口，宋无涯便叹了口气：“那些来到应天府的快马衙役，正如我们之前所猜测的一样，是各个县城前来报告情况的。而且情况如我们所料一样，他们正是前来禀报县令被杀的事情。” “还真是各地的县令被杀了？”听到宋无涯确定的消息，白卓还是吃了一惊。 虽然说之前已经猜测到了事情就是如此，但那毕竟是猜测，但是现如今完全确认了这件事情之后，则是另外一回事了。 结果白卓递过来的茶水，宋无涯双手握在掌中，脸上凝重的神情依旧没有消散。 白卓迫切的看着他，等待着接下来他要说的话。 微微颌首之后，宋无涯继续刚刚的话题：“不少看热闹的百姓因为这件事情来到了知府衙门之前，也正是他们的聚集，引出了那之前在衙门前杀了李大嘴的锦衣卫。这锦衣卫当着诸多百姓的面，再一次向无量教下了战书！” “战书？”白卓又是一惊：“这锦衣卫刚刚在城内给无量教张贴了檄文，怎么又向他们下了战书啊？我有些不太明白，这战书是怎么回事？” 战书这个词，或许说得有些太过夸张了，白卓一下子有些不能理解。但是宋无涯这样说，也恰恰是准确的表达了当时的情况。 “没错，那家伙当着百姓的面，直接给了无量教一个三日之期。”宋无涯点了点头解释道：“他是在告诫无量教，让他们收手，不要在应天府搞什么动作。要不然的话，他们可要对无量教出手了！” “那这么说来，他们原本是不打算对无量教出手的？”白卓听了宋无涯的话之后反倒是更加疑惑了：“他这话好像现在也没有要对无量教出手的意思，反倒是告诫无量教，不要逼他们出手！” 白卓将自己对刚刚这一番话的理解说了出来。 宋无涯摇了摇头：“未必！这话虽然这样说，但他们真要拿得出什么本事对无量教下手的话，我看他们必定要早就准备妥当的。如若不然他们这番话说出去之后，倘若无量教不为所动的话，那接下来他们也没有任何办法对付无两家，只怕他们也丢不下这个面子吧？” “无涯兄，你说这件事情对我们来说，究竟有没有好处？”白卓更加关心的是锦衣卫这样的做法，对于他们来说会有什么样的影响。 关于这一点，宋无涯在回来的路上，那也是思索良久。 但是，这事情并不好猜测，毕竟锦衣卫是否真的具有关于无量教的线索。 不过话又说回来，倘若只要这锦衣卫真的要对无量教下手的话，那他们的手段绝对不是宋无涯和白卓这样的手段。真的要和无量教较量起来的话，对宋无涯和白卓来说那必定是一件好事情。 想到这里宋无涯当即说道：“白兄，我倒是希望他们真有对付无量教的手段。不管怎么说，这锦衣卫是敌是友对我们来说并不重要，反倒是这个无量教，那确确实实是我们的敌人。锦衣卫倘若对他们出手的话，不管是怎么做，我想对我们来说应该是好事一件。” “无涯兄，我是担心这锦衣卫别做出什么事情来，给我们帮了什么倒忙！”白卓相对于宋无涯的希望，说出了对这件事情的担忧。 锦衣卫会给他们捣乱，这也是宋无涯之前考虑过的事情，但是目前来看，他们并没有做出什么坏事来。对于宋无涯和白卓的影响，也仅仅是之前应天府知府衙门抓起来的那个男子，以及知晓那男子秘密的师爷。 这两个人的死亡，对于宋无涯他们来说，确实是一件可惜的事情。 毕竟好不容易他们找到了关于无量教的事情，这件事情就在这两人的身上，可是现在这两人全都已经死亡，以至于之前究竟是怎么样一回事，他们怕是无法知晓了。 倒是锦衣卫或许已经掌握了这些内情，很有可能锦衣卫之所以敢这样和无量教叫板，或许正是因为这个缘由吧。 “不管帮忙也好，还是帮倒忙也罢，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咱们也只能耐心的等下去了。”宋无涯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不过眨眼他又振奋道：“不过好在锦衣卫当时已经说了，他们给无量教留下了三日的期限。一切等三天后自然就会揭晓，到时候咱们就能知晓锦衣卫是否抓着无量教的把柄了。” “又要等三天啊！”白卓听了这话，可是一点兴致都提不起来。 三天的时间虽然不长，可对于在应天府已经等待了数日功夫的两人来说，三天确实够他们消磨的了。 “不过是三天而已，何必这么在意，一眨眼的功夫就过去了。”宋无涯知道这几天的等待已经让白卓消磨了不少的耐性，笑着劝了一句。 可白卓的精神依旧一点没提起来：“无涯兄，那咱们这三天能做些什么？每天在这屋子里喝喝茶水看看书吗？那也实在是太无聊了。” “比这更无聊的事情我们不是已经都扛过去了吗？不过是三天的时间罢了！”宋无涯尴尬的笑着。 话虽然这样说，但有一件事情那是肯定的，在这三天的时间里，两人怕是又要无聊到死了。 知府衙门内现在已经被锦衣卫盘踞，虽然白卓之前有过提议，但是宋无涯还是不打算和这些锦衣卫接触。毕竟在众官员之中，他们的名声可并不好。而且在宋无涯自己的认知之中，也不希望和这些锦衣卫有过多的接触。 如今他们竟然在这应天府内碰到了，宋无涯自然不会主动去招惹这些人。 让宋无涯想不明白的是，虽然现在锦衣卫好似说明他们来此的目的是为了无量教，但宋无涯感觉他们来到应天府一定是别有用意的。毕竟他们要对无量教出手，那是后来的事情了。 在最初他们来到应天府之时，究竟是为了什么，这个问题一直困扰了宋无涯。 “莫非，他们来到应天府所对应的正是之前那个无量教杀手身上所携带的那个时间？”宋无涯想来想去，突然想到了之前在无量教杀手的身上曾收到一张纸条，其上写着两日后的时间。 那个时间现在已经成了一个迷，想要破解怕是永远都不能了。宋无涯也只能用猜测的方式来将这些和眼前的事情挂钩了，但是显然这样说还是没有办法佐证，怎么看都显得太过牵强。 三日之期，锦衣卫手中真的是有无量教的把柄吗？以至于他们敢对无量教说出这样的话来。 那在这三天之内，锦衣卫和无量教的人又会做些什么呢？ 宋无涯待在房间内，他仔细的琢磨着这个环节，心里在考虑着这三天的时间里，他和白卓要做些什么。 虽然之前说耐心的等待三天的时间，但他也知道这不过是说说罢了，真让他们等三天，虽然不至于让他们崩溃。但这三天必定是关键的三天，他们不能够就这样什么都不做，错失三天的时间。 至少在这三天的时间里，他们要了解一下锦衣卫的动向。 没有无量教的线索，他们只能从锦衣卫的身上来寻找新的线索了。 脑海中可谓是一团乱麻，宋无涯考虑着事情的种种，可这么多的事情摆在面前，想要从中抽丝剥茧的找出重要的线索来，那绝对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至少锦衣卫的神秘，便不是他们可以随便接近的。 第1040章 三日之后 这三天，宋无涯和白卓还真是无聊的度过了三天的时间。 锦衣卫张贴出来的檄文，一直都在那里贴着，没有被撤掉。 从他们口中说出的三日之期，也一直被百姓们所津津乐道。 整整三天，宋无涯千方百计的想要得知锦衣卫的动静，可却发现锦衣卫在这三天的时间里，也是安安静静的待在知府衙门内，这可让他感觉好生的奇怪。 禁卫们一直在盯着应天府内的情况，但这三天实在是显得太过平静了。 倒是在这三天的时间里，不少各地的衙役，骑着快马来到了应天府，显然他们来到应天府的目的是同一个。那就是向上边报告地方官员被暗杀的情况。 即便是如此，锦衣卫依旧不为所动。 原本还对此事抱有不少希望的宋无涯，在得知了这一切之后，也失望之极。毕竟这样看来，锦衣卫先前所说的那些话完全都是一些空话，根本不值得一提。 而无量教却好像也知道锦衣卫只是在说空话一样，完全没有把他们说出来的话放在心上，该做什么还是在做什么。 “无涯兄，这三天已经过去了，怎么也不见锦衣卫有所动静呢？”白卓很是好奇的向宋无涯询问着。 这件事情连宋无涯那都奇怪着呢，怎么可能给白卓解释的出来：“白兄，这我可就不知道了，我心里也在纳闷这件事情呢！” “他们该不会是说了空话吧？”白卓诧异的说着。 锦衣卫当着应天府那么多的百姓面前，可算是夸下了海口，但是现在情况如何呢？无量教丝毫没有将他们的话放在心上，依旧是五行我素，这三天的功夫，陆续又有数十名衙役前来汇报，整个应天府下辖可谓是乱做了一团。 宋无涯微蹙眉头摇了摇头：“白兄，现在下这个结论还为时尚早。现在也才刚刚过了三日之期，这锦衣卫究竟有什么真本事，咱们现在也不好说。看看他们接下来会有什么举措吧！” “哎！”白卓听后直接叹了口气：“无涯兄，这件事情之前已经向朝廷汇报了。我看咱们也直接收手吧，这已经超出了我们所能够掌控的局面了。应天府各地传来噩耗，数十名县令被杀，这可不是一件小事情。无量教敢这么做，想必已经不是准备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只怕他们要借着这个机会，明目张胆的直接拿下应天府才是！” 虽说无量教如今的所作所为，看似正如白卓所说，但宋无涯还是觉得这件事情透着古怪。 毕竟以无量教的实力，这样的举动他们做的出来，而且宋无涯也相信他们能够拿得下整个应天府。但是他们这样做完全是费力不讨好的事情，毕竟各地县令被杀，他们占据之后必定还要从新选派人手才对。还不如他们直接将这些县令控制，从而更加方便的占据。 这样的手段想来都是无量教和观山酒楼的首选，但是到了如今他们却一改常态，竟然做出了这样的举措。 “拿下应天府怕是必然的事情了。”白卓所说的话，宋无涯倒是赞成的，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无量教怕是已经再也按捺不住了。毕竟对于废太子而言，过去的时间实在是太长太长了，他怕是早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夺回原本属于自己的皇位了吧。 白卓接着又担心道：“如今我们还在这应天府，只怕到时候我们也会受到牵连，要不然我们直接回京吧！” 这个时候回京，或许是明智的选择，但是宋无涯却立刻摇头否定了白卓这样的提议。 “白兄，虽然你说这话是没错。不过咱们身负皇命在身，就这样回去的话，还有什么脸面向皇上交代呢？”宋无涯紧皱着眉头。 “无涯兄，你说的对。”白卓听后，也认同了宋无涯的说法。 正如宋无涯所说，他们身上带着皇帝的旨意。来到了应天府，他们不仅没能够在这里找到无量教的踪迹，反而白白浪费了这么长的时间。如今应天府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们却在这个时候临阵脱逃，回去之后即便是皇帝不怪罪他们，那朝堂之中的那些大臣，也绝对会揪着这件事情不放的。 更何况，这么长的时间他们都已经在应天府度过了。眼看现在应天府大乱，正是无量教闹出动静的时候，他们更应该抓着这个机会，等待无量教露出马脚的时候了。 “不管怎么说，我们现在都不能够知难而退。目前，无量教已经做出了这样的举措。锦衣卫之前当着百姓的面前说出了大话，眼看着他们双方就要交手了，到时候花落谁家那还是未必的事情呢。我们留在这里说不定还能够趁乱搞出点事情来。”宋无涯知道，越是这样的时候就越是不能够退缩。 虽然这对他们来说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但是仔细想想看，无量教他们何尝不是如此。他们所作的事情，那也绝对是玩火。别说是锦衣卫不让他们乱来，就是观山酒楼也不会坐视不理的。而朝廷那更是首当其冲，绝对不可能然他们趁机作乱的。 “只怕，现如今应天府各地的官员已经全都被杀了！”白卓听了宋无涯的话之后，也是坚定了决心，他重新审视眼前的情况：“这三日的功夫就有这么多人上报，只怕还有不少人在上报的路上。想必之后的一两天时间里，我们还能看到更多的各地衙役骑着快马前来。” “白兄，这件事情就不要多想了，没有任何希望了，我们必须做出最坏的打算了！”宋无涯点着头一脸的凝重：“如今的势头，怕是也不难看出，无量教一定是想要趁着这个时候，拿下应天府，从而锋芒直逼朝廷。他们已经等不及了，就要在近期搞事情了。” “无涯兄，现在咱们的奏疏应该已经到了圣上的面前。想必再等几日功夫，禁卫便会带着大军来到应天府了。无量教想要拿下应天府也绝对没有那么容易的，他们必定要和朝廷的军队直接交锋才是。”白卓赞同宋无涯这样的说法，事情已经到了极致，他们也只能做最坏的打算了。 “是啊！”宋无涯突然间发出一声感慨：“这不禁让我想起了在应州的日子来！也不知道这无量教究竟有多么大的底牌，让他们赶在这个时候出手。我想他们之所以有这样的胆量，怕是不能以应州等同对待了！” “应州的时候，朝廷出动军队，这才镇压住了反叛的军队。当时的情况确实非常的危险，只怕如今这个局面和应州比起来，不能等同相论啊！”白卓也曾听宋无涯说起过关于应州的事情，自然也知晓当时的情况。 将当时应州的情况放在这里，怕是有些不太合适。毕竟当时无量教也仅仅是暗中的控制了军队，也并没有明目张胆的去做什么。 “耐心等着吧，既然锦衣卫在，咱们就用不着做这个出头鸟，一切就让他们来做就是了。”宋无涯点了点头。 不管现在情况如何，对他们而言威胁都并不算太大。毕竟之前正面挑战无量教的可是锦衣卫，现如今出了这样的大事情，首当其冲的自然也是锦衣卫，而宋无涯和白卓虽然也在这应天府内，但是却一直都没有任何的作为。 即便无量教一直盯着宋无涯和白卓，但是在这个时候，锦衣卫搞出这么大的动静，他们的目光自然而然也会从他们两人的身上转移到锦衣卫的头上去的。 “无涯兄，我是真的耐心不了啊！如今锦衣卫依旧不为所动，这才是关键的问题所在。他们倘若出手的话，那也是找无量教的麻烦。可他们什么都不做，难不成还等着无量教来找他们吗？”白卓一听宋无涯说起耐心来，他就静不下心来了。 毕竟要说耐心，他们这已经够耐心的了，在这应天府都不知道待了多久了，什么事情都没有做成，反而还要继续耐心下去。 白卓这话虽然这样说，但他也仅仅是发发牢骚罢了，毕竟现在就是让他做些什么他也做不了，只能耐心等待了。 两人对于此事进行了一番商讨之后，全部的重心那全都放锦衣卫的身上。 从目前的状况来看，整个事情的走向，就要看接下来锦衣卫如何去做了。 三日的时间已经过去，这才刚刚开始，锦衣卫虽然没有任何的举动，但是也不代表着他们之前所说的话就是一番空话。 “或许，早在三天之前，锦衣卫就已经知晓会有这样的结果了。”宋无涯想了想之后突然说道：“现如今，在这应天府之中，锦衣卫的人手必定不多，他们这三天不过是随便说说，或许他们大量的人手已经在调动之中了。或许很快我们就能够看到他们的动静了。这一次无量教怕是遇到了硬茬了！我觉得锦衣卫一定会有一番不俗的表现。白兄，我们就拭目以待吧！” 第1041章 锦衣大军 事情被宋无涯所料中，就在今天的正午，锦衣卫的大批人马来到了应天府。 这一次，他们可不同于之前所来的那些人，他们全都穿着着统一的服装，彰显着他们不同于常人的身份。 锦衣卫的对付说起来并不算太过庞大，但他们来到应天府之后，却同时带来了军队。 无量教的作为，并未将他们放在眼中，以至于让这些锦衣卫大动肝火，他们这一番举措，显然是准备剿灭无量教的。至少他们要把持住应天府此刻的情况，要确保无量教不会做出什么更加危险的事情来。 “大人！您来了！” 大批的锦衣卫无不潇洒，各个骑着高头大马，身着锦袍，器宇轩昂的来到了应天府的知府衙门之前。 马蹄声止，知府衙门内数人冲了出来，急忙跪在了马前，恭敬的向为首马上之人行礼。 “起来吧！”那人冷冷说了一句，翻身下马，将手中的马鞭冲着身旁一扔，便向着衙门内而去。 一行人随行其后，相继进入了衙门之内。 衙门内早已经有人准备好了茶水，那人冷着一张脸，进去之后直接落座上座，冷哼一声。 旁边的人早已会意，急忙命令道：“你们都下去！” 一干衙门内的仆人，纷纷退出，就连一些衙役也赶忙避让开了。 这样的派头，是谁都看得出来，这些人绝对不是什么善类。更何况之前他们在衙门之中的这些人，那是早已经领教了锦衣卫的凌厉手段，那李大嘴和他的小舅子就是先后死在了他们的手中。 若不是这些衙役念及和师爷共事许久，与那李大嘴也是熟识，将前来寻人的李大嘴夫人拦下，只怕又要多一条人命了。 厅堂之内，气氛衙役的厉害，为首那人自从来到应天府之后，那张脸色便一直都是冷冰冰的。即便现在坐了下来，面对着众人，脸色也依旧没有丝毫的改变。 他不说话，这周围候着的其他人也都不敢说话。 出来将其迎入的那名锦衣卫，此刻耷拉着脑袋，也是大气不敢出一下，那双眼睛却时不时的抬头撇着此人的脸色。 “马威，你可真是好大的胆子啊！” 沉寂许久，气愤压抑的令人喘不过起来。坐在正坐的那为锦衣卫大人，终于开了口。 “属下知罪！”堂下众人之中，一人慌忙跪下，不是别人，正是原本就来到了应天府的那名锦衣卫。马威下跪伏在地上，立刻认罪。“可奈何无量教犯到我锦衣卫的头上来，属下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本想着警告他们一番，可不曾想这无量教竟然丝毫不给我们锦衣卫面子，这才有了今朝的麻烦！还请副指挥使大人降罪！” 也难怪那副指挥使从进入应天府之后，这脸上就一直都没有好看过。感情，他带着大军来到应天府，并非是诚心而来，反倒是因为这个马威，逼得他迫不得已才来到了这里。 可惜这里发生的一切，宋无涯和白卓是没办法得知的。要不然他们听到这话之后，必定会大吃一惊的。 原本以为锦衣卫掌握着无量教何等重要秘密的锦衣卫，竟然是被迫参与到此事之中的。 副指挥使等等的看着那马威，原本脸色阴沉的他此刻连眉头都紧紧的拧在了一块：“你可知道，对我锦衣卫而言，目前重中之重的事情是什么吗？” “回禀副指挥使大人，属下知道。奉圣命彻查观山酒楼余党！”马威听着副指挥使的发问，战战兢兢的回答着。 他这话音刚落，副指挥使勃然大怒，猛然一拍桌子便站了起来：“好你个马威，既然你知晓我们目前要做的事情是彻查观山酒楼余党，还敢在这应天府无端生事。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来人给我拖出去砍了！” 马威这次是真的给锦衣卫惹出了大麻烦，以至于这副指挥使只是问了这么一句话之后，立刻就招呼其他的手下将其斩了。 此话一出，旁边其他的锦衣卫，没有丝毫的犹豫，上前便架起了那马威，向着外边拖去。他们原本都是共事之人，此刻在马威生死关头，竟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给他求情。 马威可是被吓坏了，大声叫嚷道：“大人，大人，请给马威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戴罪立功？”副指挥使一听这话，眉头微蹙，抬头看向了马威。 拖着马威的几人不等副指挥使发令，当即停了下来。 马威跪在地上，一步两步的爬到了那副指挥使的面前。 副指挥使冷冷盯着马威：“那本指挥使倒是要听听看，你还有什么好戴罪立功的机会！” “大人！属下掌握了一条重要线索！”马威一听还有戏，急忙向副指挥使说明情况。“属下来到应天府之后，便直接来到了这知府衙门。没想到当日便撞上了一桩事情。这应天府知府在属下来之前竟然被无量教的杀手暗杀，而他在死之前曾与他人有秘密接触。他利用手中职权，向应天府城内张贴空白通缉令，从而传递信息给某人。” 副指挥使看着马威说明这件事情，他脸上神情不便，没有丝毫多余的话说出来询问。 马威微微停顿了一番之后，接着又道：“虽然说，属下等人前来晚了一步，让那师爷将那与知府接头男子杀害，但是他们手中所掌握的秘密，尽数落入了属下手中。” “那师爷本是无量教的爪牙，正是为了卧底此知府。知府所作的一切，那师爷完完全全都知晓。原本知府被杀就是在计划之中的事情，目的是为了蒙骗宋无涯和白卓两人。现如今宋无涯和白卓已经回到了京城，他们的计划也得以成功。眼下那男子给知府传递的消息，则是无量教要倾覆朝廷的事情。” 马威将整件事情娓娓道来，最后才说出了重要的那一点。 听了这话，副指挥使微微颌首，好像有所感悟一般，稍加琢磨之后，他立刻向马威询问道：“那你可知道，这被杀的知府，以及和他接头的那个男子是什么人吗？” “此人正是指挥使大人亲令捉拿的人。”马威急忙又道。 听了这话，副指挥使脸上凝重的神情，这才稍稍缓和过来。 许久，他长舒了口气说道：“马威，你说你戴罪立功，本指挥使也已经给你这个机会了。但你也知晓，我们锦衣卫向来都不愿意多事。原本如此，现在更是如此。你可知晓东厂的势力越来越庞大了？我们现在可是犯不得丝毫错误的，但凡有丁点的闪失，便会被东厂的人抓了去。到时候我们锦衣卫还能不能继续下去，怕只有看他们的脸色了！” “这个……”马威听了这话，脸色也变得越发的凝重：“属下明白。” “你明知道我们的首要敌人是东厂，而我们的首要任务是观山酒楼。如今我们还没能完成圣上交代我们的差事，却又主动挑起了和无量教的瓜葛。你可知道这样做，最后倘若搞不好会是什么结果吗？”副指挥使冷冷的质问着马威。 在他看来，无量教本来就不是他们该招惹的。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原本在这件事情上，他们是毫不关心的，努力做好圣上交代的差事的同时，尽量不让东厂拿到他们任何的把柄。 可是现在倒好，原本就已经有些小心翼翼行事的他们，直接被马威这一个错误的决定，搞得他们不得不掺和进来了。 “我们可是锦衣卫！不是那些草寇，你当着诸多百姓的面杀了一个平民。虽然说此人贸然闯入衙门，也算是罪有应得，但毕竟这样的事情对我们锦衣卫来说，可并不是什么好事情。”副指挥使这心里的气愤还没有彻底消除，他依旧冷冷的看着马威说着气话。 “除此之外不说，你竟然还在应天府百姓的面前，公然张贴檄文，还给了无量教三日之期。即便我们不打算淌这趟浑水，可被你这么一搅和，倘若我们锦衣卫就此收手，那还如何让人瞧得起？现如今，我等被迫卷入进来，接下来你觉得该如何是好？” 副指挥使可谓是越说越气，大有将这烂摊子交给马威来处理的意思。 马威额头也冒出了冷汗，当时仗着自己锦衣卫的身份，可谓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他，现在也不禁感到害怕了。毕竟在锦衣卫之中，还轮不到他说话，如今找来了这位副指挥使大人给他擦屁股，他也的好好掂量一下，这事情能不能办得了了。 马威没了话说，他即便是有，也不敢说些什么。 副指挥使这气话也说了一大堆，面对马威他也只能冷冷的发出一声叹息：“马威！本指挥使还能暂留你几天活命！可今遭这件事情，你可是惹下了不小的麻烦。倘若我们能够力挽狂澜，收拾了无量教，那自然不用说了。倘若收拾不了，怕是你没有任何机会向指挥使大人交代了。” 马威依旧低着头，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第1042章 烂摊子 副指挥使的话已经说得非常的明白了，即便现在他饶了马威，可他也未必能苟活的了。 这锦衣卫之中，真正说话算话的那可是锦衣卫的指挥使，眼前的这位副指挥使，那也不过是个二把手。 马威低着头，他的心里很是明白，而且他对于副指挥使的这一番话也无比的感激。毕竟副指挥使对他那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就他所犯下的这样罪状，刚刚砍了他那都是轻的。 “怎么？”见马威低头一直不语，副指挥使面色一沉冷哼道：“你还真打算让本指挥使全盘接了你这烂摊子啊？” “不敢，属下不敢。”马威一听这话，顿时一惊，连说不敢。 副指挥使带着大军来到了应天府，这已经表明了锦衣卫的决心，必定是要无量教进行一番较量的。如今这祸是马威闯出来的，究竟如何收场，这马威自然不能光看着。 亏他刚刚还说过要戴罪立功，这眨眼的功夫，他这嘴上就没了话说。 马威急忙解释了一句后，当即又道：“属下从那师爷口中得知，无量教要先拿下应天府。如今各地县令已经尽数遭到了他们的毒手，整个应天府已经乱作一团。我们朝廷在这段时间内已经无法把控应天府了，接下来他们会全盘接手应天府。到时候他们便会站在明面上，那个时候我们便有机会收拾他们了。” 马威心中明白刚刚副指挥使这气是怎么回事，赶忙禀报了实情，顺带着说出了自己的一些想法和看法。 “这么看来，我们得等他们主动露头了！”副指挥使听了这话，微微颌首：“那这几日功夫，咱们正好可以布置一番！只怕我们大军到来，他们也会有所准备。这几日务必小心一番，无量教手下可是培养了一群杀手，各个都厉害无比。你所说那些被杀的官员，皆是出自他们之手。” “属下明白！”马威算是暂时躲过了一劫，唯唯诺诺的点着头。 锦衣卫和无量教的交手，在这一刻就算是拉开了帷幕。 而锦衣卫带着大队人马来到应天府的消息，自然在第一时间就传入了宋无涯和白卓的耳朵里。 禁卫一早就探查到了这条消息，立刻就汇报给了宋无涯和白卓。 “白兄，我说什么来着？”刚一听到这个消息，宋无涯便兴奋的冲着白卓喊了起来：“昨天我就说，这锦衣卫必定已经下定了决心，早在三日之前就已经知晓了今日的结果，所以早已经暗中调派了人手。果不其然，今天他们的大军便来到了应天府。” “他们这般大摇大摆的来到应天府，那无量教早已经得到了消息，难不成还能和他们正面较量不成？”白卓对于锦衣卫的到来，那是有些不满的，毕竟他们这样来到应天府，不是告诉所有人他们来这里了吗？ 听了这话，宋无涯微微一笑道：“白兄，这有什么好抱怨的。这锦衣卫毕竟不是咱们两个，他们怎么做事那是他们的事情。现在既然他们的人马来了，那就说明他们是要和无量教真枪真刀的干了！这不正是我们所希望的吗？” 宋无涯可没有白卓这么挑剔，这锦衣卫的行事风格原本就和他们是不同的，现如今锦衣卫大张旗鼓的来到了应天府，正好是顺了宋无涯之前的想法。 这些人虽然做事不受人待见，但怎么说那也是皇帝的心腹。他们的存在那是必然的，有着皇帝的关照，他们未必会将无量教放在眼中，所以来到应天府才不会藏着掖着。 白卓无奈道：“他们倒是不怕无量教，可未必无量教不怕他们啊！说不准啊，无量教知道他们带着这么多人的来到了应天府，直接避其锋芒，不与他们纠缠，到时候我们依旧在这应天府耐着性子的等着，他们也只能待在这里瞧着无量教的动静。” “我看这种事情未必！”宋无涯摇了摇头：“白兄，你这么说未免也太小看无量教了。既然无量教现如今已经对应天府下手，而且他们的行事那也是雷厉风行，这么几天的功夫，整个应天府各地的官员皆被暗杀。如今我们虽然在应天府，但谁能知道应天府下边的辖区之内，那些没了县令的县城现在是什么样子呢？说不定现在早已经被无量教掌控了！” “无涯兄，你说我小瞧无量教，我看你这是太高估他们了！”白卓不以为然的反驳宋无涯：“他们再怎么有能耐，那也是一帮乌合之众。他们未必能够吃得下应天府！这几天外边也没有传来什么动静，我看分明他们只是做做样子罢了！” 白卓这话完全就是气话了，宋无涯可不会真把他这话当真。 倘若他们原本遭到了无量教的算计，现如今还在京城之中呢。等到他们得知了应天府这边情况的话，那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呢。至少他们现在绝对不可能知晓的，一旦他们在京城知道了应天府的巨变，那必定应天府已经落入了无量教的掌控。 如今，各地的县令被暗杀，还有衙役能够将此事传递出来。说明他们第一手就是杀了各地的县令，紧接着之后，他们要做什么谁都不清楚。距离第一名来报的快马衙役，这已经过去了三四日的功夫，谁能知道在这三天里都发生了什么。 “无量教是不是已经掌控了下边的县城，你我用不着在这里争论，之前我已经安排禁卫前去调查，想必很快就会有消息了。”宋无涯知道无量教这么做之后，必定不会就此收手，一定还有后续的手段，所以他安排了禁卫立刻就近调查各地的情况。 白卓摇了摇头也没有再说什么，刚刚的话，也不过是随口一说。他们现在完全就是两眼一抹黑，无量教究竟要做什么，他们还是不太明确的知晓。 与此同时，已经囤聚在应天府的锦衣卫们已经开始了布置。 快马加鞭来到这里的副指挥使，一路劳累之下，此刻已经是疲惫不堪。他将事情交代下去之后便在这知府衙门内休息了起来。 知府衙门现在已经完全被锦衣卫所包围，如铁桶一般密不透风。 他们也清楚无量教的底细，那副指挥使更是直接就指出了无量教手下培养着一群杀手，而这群杀手的手段并不简单。他自己必定要提防这一切，要不然的话他或许就是第一个遭殃的。 锦衣卫调动人手，开始布置城防，俨然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对他们而言，无量教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对手。那副指挥使从一开始得知这件事情，就对马威是恨之入骨。毕竟这让他们又多了一件头疼的事情，原本就让他们焦头烂额的观山酒楼一直没有什么进展，现在又摊上这么一件事情。 要知道，在他们之后成立的东厂，一直对他们是虎视眈眈。迅速壮大的东厂，现在俨然一副如日中天的气派，大有要将他们吞并之意。 锦衣卫总指挥室可不愿意屈居人下，他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锦衣卫组织，也决不能如此轻易的拱手让人。 和东厂的较量，虽然没有明摆开来，但所有人都看得出来这个苗头，知道这双方势力不太对头。 应天府的城防经过了重新布置，比起之前来，那可是强了数倍。 各地传来的消息让他们不得不提防无量教会对应天城下手。 马威此刻也是心事重重，副指挥使的话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的，而且他也很明白自己的命运。 他的命能否保住，就要看这一次是否能够瓦解无量教了。 现在他心里无比悔恨自己当时头脑发热，为了顾及无量教的面子，竟然在得知了应天府下辖各地传来急报之后，公然做出了这样的举动。 但现在说这个又有什么用呢？该做的事情已经做过了，该说的话已经说过了。暂时他这小命是保住了，倘若这次行动功亏一篑，东厂势必揪着这件事情不妨，那对他们锦衣卫而言必定是灭顶之灾。 造成这样的结果，他马威那自然是首当其冲，怕是指挥使大人恨不得将其剥皮抽筋。 “你们立刻秘密潜入各地县城，调查当地情况，务必以最快的时间回来汇报。”马威收起心中的忧虑，开始向手下分配任务。 应天府下辖的县城众多，这么多人来往之间，绝对要花上不少时间。但想要掌握无量教最新的动静，那他们也只能除此下策了。 很快锦衣卫乔装改扮，以最快的速度马不停蹄的向着各处县城而去。 交代完这件事情之后，如马威之前在知府衙门前说出的那番话一样，他知晓在应天府城内，一定还有无量教的爪牙。俗话说的好，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现如今他在打探无量教情报的同时，也决不能让无量教知晓他们更多的安排。 应天府城内必须要进行一番清查，要将无量教的爪牙彻底清除出来。只有这样一来，他的心里才能多少有一份安心。 第1043章 戒严 突然之间，锦衣卫便开始了他们的举措。 这突然的动静，对宋无涯他们来说也是一件麻烦的事情。 “这么说，锦衣卫今天刚到，便已经开始了布置？” 禁卫头领前来汇报应天府城内的动静，详细的将城内的情况一五一十的说给了宋无涯和白卓听。 听了他的话后，宋无涯立刻皱眉问了这么一句。 “没错大人！”禁卫头领点头明示：“城内在重新布防之后，便可爱是全城搜查可疑人员了！他们应该是知晓应天府内还存有无量教的成员，想要将这些人从应天府之中筛选出来！” “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白卓顿时感叹：“他们还真是下了苦心了！要知道偌大的一个应天府，想要彻底搜查，那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查完。而且他们搜查的中间，这些人但凡进行转移，那他们就是前功尽弃了！” “白兄你这话说得对也不对。应天府确实是不小，想要从这偌大的应天府内找出无量教的成员来，可谓是难于登天。但是他们不这样做，又能怎么着呢？至少他们这样做会让那些潜藏在应天府内的无量教成员行动起来，这就更加容易抓到他们。”宋无涯对于锦衣卫这样的做法倒是表示认同。 事情做起来是非常困难的，但是即便明知道困难，那他们也需要这样做，毕竟除此之外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可行了。 白卓摇头叹气：“无涯兄，看来你之前是想错了。你还说这锦衣卫敢对无量教叫板，必定是手里抓着他们的把柄。但是目前看他们这番作为，完全没有任何的表现。即便是放在咱们身上，咱们也是这般的做法。可见这锦衣卫也是拿无量教没什么办法的！” “目前来看好像是这么回事，不过这也是最基础的安排，至于是否如此，那还不好说。或许他们这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或许是明着一套暗地里一套呢！”宋无涯依旧坚信锦衣卫对于无量教，那还是有手段的，只是目前还没有展现出来。 白卓听后，脸上露出一抹苦涩：“无涯兄，你也真是会给他们说好话！我看咱们也别计较这个了，还是说说看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准备吧！他们全城搜寻，那我们也避不开他们，到时候或许会被他们当做是无量教的可疑人员给抓起来也说不定呢！” 这一点白卓算是说到了点子上，毕竟他们都是外来人口，着必定是锦衣卫排查无量教的重中之重。他们是无法避免这一点的，不过他们也可以选择在关键时候转移，但是这样做的嫌疑那就更大了。 这件事情宋无涯并未多想：“白兄，这个用不着担心，等他们排查过来的时候，咱们就随口编个身份，倘若混不过去那咱们最多只能暴露身份罢了，这个是无所谓的。” 关于他们身份的问题，宋无涯已经想开了。这个时候锦衣卫挑大头，宋无涯他们即便是暴露了，那也无所谓的，不管怎么说总能帮上点忙。在这之中，宋无涯可从来不考虑什么功劳不功劳的，即便是功劳被锦衣卫给占了，那也无所谓的。 宋无涯都这样说了，那白卓自然是无话可说了。 他们商讨这件事情的同时，锦衣卫早已经开始了。 锦衣卫的行事风格，绝对是雷厉风行，刚刚开始不久，就已经有人被他们抓捕了。 在他们看来但凡是有疑点的人，那都不能够放过，即便是误抓，也不能放任他们的嫌疑。 一时之间，应天府内可谓是人心惶惶。原本各地前来禀报的衙役，闹出各地县令被杀的事情，就让这些百姓有些不安了。现如今锦衣卫的介入，直接全城开始抓人，让他们更是担惊受怕不已。 “无涯兄，我们还是出去看看街头的情况吧！” 刚刚从禁卫头领那边得知了城内最新的变化，白卓一下子就跳了起来。 锦衣卫竟然随意的抓人，这让白卓有些受不了。听说不少百姓被直接抓了，他直接就嚷嚷了起来。 说实话，宋无涯也想出去看看外边的情况，也好看看这锦衣卫究竟在应天府内做了什么事情。 稍加琢磨了一下后，宋无涯还是答应了白卓这话。 “好吧，那咱们就出去看看吧！但一定要小心才行，看到锦衣卫的人立刻避让，不能让他们将咱们当做是无量教的人给抓了起来。” 最后叮嘱了白卓一句后，宋无涯便和白卓准备离开院子，出去看看应天府的情况。 街头已经乱作一团了，当宋无涯和白卓来到街头的时候，显得格外的突兀。因为锦衣卫搞出动静之后，整个应天府街头的百姓，那都不敢乱走了，生怕被当做是闹事的人给抓起来。 看着街头的情况，白卓紧皱眉头：“无涯兄，这下子城里的百姓那是人心惶惶，只怕要出乱子啊！” “放心吧白兄，现在已经乱成这个样子了，也绝对不会变得更乱了。百姓们只是不知道锦衣卫这是要干什么，所以才有些担心罢了。等过了这两天，他们明白锦衣卫在做什么之后，自然就会恢复正常了。” 人心中的恐惧毕竟只是暂时的，之所以恐惧正是因为对事物的不了解，但凡他们知晓了这些，自然就不会害怕了。 他这话刚刚说完，身旁突然窜出一人来，直接就撞在了他的身上。 “滚开！” 那人一个趔趄，嘴里怒骂一声，又向着前边跑去。 宋无涯被这人撞了一下，也是直接撞懵了，被他这么骂了一句，竟然还没反应过来。 白卓在一旁顿时怒声道：“你这人怎么回事？撞了人还有理了？” 他这话也刚刚喊出，只听着身后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像是一大堆人向着这边跑来的样子。 宋无涯这才反应过来，急忙拉着白卓就往旁边让去。 刚把白卓拉开，就看着一群人冲了出来，为首的人抬头看了一眼，立刻就注意到了身旁的宋无涯和白卓两人来。 “刚才从这个巷子里出来的人哪去了？” 此人身着的衣服，正是锦衣卫的服饰，冲着宋无涯蛮横的问道。 宋无涯见这是锦衣卫再抓人，当即随手向着前方那男子离开的方向说道：“往那边跑了！” 得到了答案，这人也顾不上和宋无涯多说，抬手一挥：“追！” 锦衣卫一行人立刻奔着那个男子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这是怎么回事？”刚刚被宋无涯拉了一把，这会才转过身来的白卓，看着这些人向着前方追过去，问了一句。 宋无涯回头看了一眼，他们刚刚所处的位置，正好是一个巷子口，也难怪那男子从巷子内冲出来会直接装在他的身上。 “这是锦衣卫在抓人，刚刚撞了我们的那家伙也不知道是什么身份！不过看他这般逃跑的样子，应该不是善类！”宋无涯解释了一句，好让白卓知道刚刚的状况。 寻常百姓被官府询问之后，必定会好好配合，即便是官府有意要拿他，那也绝对不会出现逃跑的情况，最多的挣扎着争辩几句罢了。 白卓的目光顺着前方看了过去，锦衣卫那队人这么一会就追了出去，钻入了另外一条巷子，眨眼的功夫就没有了踪迹。 当这些人消失之后，宋无涯才凝重道：“看来他们不是没有成果啊，这么快就锁定了嫌疑目标。” 白卓怕是被刚刚的冲撞，惹得有些不高兴，而且那锦衣卫询问宋无涯话的声音他自然听到了，没好气的说道：“这些人一个比一个没礼貌，这撞了人不道歉也就算了，竟然还出口骂人。还有那询问的锦衣卫，连个谢字也不说，好像这是我们应该的一样！哼！” 见白卓为这种小事生了气，宋无涯微笑道：“白兄，这种小事情何必计较。刚刚那男子应该嫌疑不小，要不然他也不至于逃跑。我看很快无量教在应天府的人，就会被连根拔起来的！” “无涯兄，你就这么瞧得起锦衣卫？你可别忘了，这无量教的人几乎个个都是硬骨头，咱们拿他们还没有办法呢，他们能把这些人怎么着？”白卓不以为然的说道。 这一点宋无涯可就不赞同了，他当即反驳：“白兄，咱们想要从被抓无量教那些人口中得到线索，那也是可以的。只是我一向不主张严刑逼供，所以才放任那些无量教的成员嘴硬。要是真把这些人交给禁卫来做的话，想必禁卫们有的是办法让他们开口。更别说对此道更加熟络的锦衣卫了。” 之所以没办法从之前被抓无量教成员口中问出有用的东西，宋无涯才是太主要的缘由。他对这些人实在是太仁慈了，不想让他们临死之前再受那样的获罪，所以给了他们很大的自由，让他们自己主动交代出来。 也正是因为这样，有许许多多关键的问题，没能够第一时间掌握。 当然即便如此，宋无涯也并不会后悔，这样做即便是会让无量教更加猖狂，但至少能让自己心安。 第1044章 揭竿 “希望他们能够尽快掌握无量教的动静吧，要不然这样拖延下去必定没有什么好事情的。”白卓这才勉强认同了宋无涯的说法。 但是听了白卓这话，宋无涯的脸上却浮现出了苦笑。 他这话好似在批评锦衣卫，但是宋无涯听了，这心里总觉得不舒服。毕竟这他们两人追查无量教已经有一年多的时间了，可是直到现在，眼看着无量教已经到了揭竿而起的地步。可是他们竟然完全没有一丁点的线索，这对于宋无涯来说，不得不说是他们失败的地方。 如今应天府出现这样的局面，他们两人不仅没能帮上丝毫的忙，反而要让锦衣卫来撑在前边。 “无涯兄，你这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怎么了？”白卓注意到了宋无涯脸上难看的表情，疑惑的问了一句。 听了这话，宋无涯顿时尴尬，急忙摇头：“没有，没什么！” 宋无涯也不好将自己心里所想的事情说出来，毕竟说出来也没有任何的帮助，只不过让白卓跟着他一起惆怅罢了。 街头变得非常冷清，以至于他们两人在这街头上，会显得格外的显眼。 “白兄，我们还是回去吧。这街头也没有什么人，咱们两个待在这里，实在是太过显眼了。”宋无涯摇了摇头，不再去想刚刚心里所想的事情，招呼白卓准备回去。 白卓也没没说什么，毕竟他也看得出来，这街头为数不多的人之中，想要注意到他们两个人那绝对不是什么难事。 在街头进行短暂的逗留之后，两人再次回到了住处。 让他们两人没想到的是，刚刚回到了住处，就得到了禁卫传来的信息。 “两位大人，京城来信了！” 禁卫头领这话一出，白卓惊喜道：“是圣上对我们有所安排了吗？” “不是圣上的圣旨，而是夫人传来的。”禁卫头领看向了宋无涯，将手中的一封信交给了宋无涯。 看着这封信，宋无涯有些吃惊。他没想到这个时候，竟然来的是司徒雯的信件。 原本他也以为这是皇帝给他们传来的密令呢。 宋无涯也没有多想，快速的拆开了信件，阅读了起来。 “雯儿和小环对我们两个人很是担心啊！”宋无涯看了信之后叹了口气说道：“我们离开京城也有近半月的时间了，他们在家里担心不已。京城现在已经是流言四起，关于无量教揭竿而起的事情，已经是满城风雨了。看来应天府这边的情况，早已经传到了京城啊！” 信件之上，司徒雯对宋无涯和白卓表示了担心。更重要的是，她将京城目前的情况告诉了两人。 原本宋无涯佯装离开应天府之前，那是封锁了应天府的，但没想到的是最终还是没能够阻拦应天府这边的状况传递出去。 京城不少人已经得知了这边的情况，而且他们所了解的状况，要远比宋无涯他们了解的多。 这还真是一件搞笑的事情啊，宋无涯他们仿佛成了井底之蛙一般。 白卓听了这话，眉头一拧：“无涯兄，咱们不是封锁了这边的消息吗？怎么这么快京城就已经得知这边动静了？而且算算日子，这至少也是三天之前的事情了。现如今京城什么状况，怕是比司徒小姐所说的还要严重吧？为何圣上没有给我们传来密令，难不成圣上还没有收到我们上奏的奏疏？” 确实，皇帝收到他们的奏疏，那也是几天前的事情了。如今算算时间，虽然有所紧迫，但是毕竟这是十万火急的事情，禁卫们不会有所耽搁的，这个时候皇帝的密令也应该到了他们的手中才对。 但是他们却没有等来，而只是等来了司徒雯的一份书信。 宋无涯盯着手中的书信，在心里琢磨着京城的事情。 满城皆知应天府巨变的人们，心中必定生起了恐慌。如今应天府已经被锦衣卫围了个水泄不通，外界想要验证这里的情况，那也是很简单的一件事情。 “白兄，如今京城这个状况来看，这应天府下边的情况要远比我们想象的严重的多。我们不能继续这样等下去了，我们必须要做些什么才行。”宋无涯拿着手中的书信，心中已经做出了决定，他们在应天府耐心等待的时间实在是太长了，他们不能继续这样等下去了。 这话一出，白卓立刻赞同：“无涯兄，要我说咱们早就不应该这么干等着了。咱们等待着的这段时间，这外边还不知道发生了多少事情呢。现如今咱们被困在这应天府内，怕是想走也走不了了。城内的情况已经被锦衣卫所掌握，咱们想要在城内调查，势必会和锦衣卫造成冲突。目前我觉得咱们有必要离开应天府，而是去应天府下边的辖区看看，只有这样才是至关要紧的。” 这话也确实是如白卓所说一般，白卓早就想要直接表明身份，来明着接手这件事情了。但是却被宋无涯给阻挠了，现在他们怕是只有最后的机会了，或者就连最后的机会也都没有了。 而且白卓的这一番分析不无道理，锦衣卫掌控着应天府，他们想要在应天府继续调查无量教的行踪，必定会和锦衣卫造成冲突，到时候或许他们双方会引出什么矛盾来。所以，现在想要避开锦衣卫，还能够调查无量教的动静，那就只有离开应天府，前往其他的地方了。 白卓的分析也算得上是有理有据了，但宋无涯稍加琢磨之后，还是摇头否定了。 “白兄，目前我们离开应天府也没什么用处了！这外边的情况我们并不明确，贸然出去或许是一个错误的决定。更何况我们还要在应天府内等待着圣上的密令，以及之前前往各处调查的禁卫传回信息。”宋无涯考虑着这两件事情，所以他们暂时是没办法离开应天府的。 他说了这么几句之后，稍加停顿有继续补充道：“目前外边的那些县城倘若被无量教所掌控，我们前往那边，那必然是自投罗网。对我们而言，应天府才是最安全的地方。如今京城传闻无量教已经揭竿而起，那么这应天府下边的县城必定已经被他们所掌控。最终他们还是会来打应天府的，只是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和锦衣卫正面冲突！” 无量教最终的面对就是推翻朝政，眼下他们刺杀了应天府下辖不少的县令，最终他们的目的必定是先拿下应天府。而应天府和京城距离不远，他们下一步自然是直逼京城，夺得朝政。 所以说，现在他们用不着换地方，只需要在这里耐心的等待就是。 白卓面露焦躁之色，可是宋无涯的话却让他无法反驳。他也想要阻止无量教的进一步行动，但是他也无能为力。 如今两人除了着急之外，还真是没什么办法。 应天府城内已经乱了套，锦衣卫在到处的抓人，用不了多久，应天府就会变成铁桶一个。 差不多到了这个时候，无量教也该想办法攻破应天府了，到时候他们也没有什么可表现的机会了。 大军来临，双方交战，那讲得就是战术了，他们身为钦差的身份可就没有什么太大的用处了。 “无涯兄，我很担心无量教的真实实力。现如今他们所作的一切，让我觉得他们真的有了倾覆朝廷的实力。”白卓见宋无涯不说什么了，说出了自己心里的担心。 他这样的担心，何尝不是宋无涯所担心的。但是现在担心已经没有用了，无量教已经开始行动了，这已经表明了他们的实力。 对于无量教真正的实力，他们并不了解，所以想要瓦解无量教那更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现如今，宋无涯面对着眼前的局面，也实在是有些力不从心了。 从受皇帝器重开始，到了现在已经足足有一年的时间了，但是他们两人所作的贡献，说出来那实在是微乎其微，以至于宋无涯心里感觉到了丝丝的羞愧。羞愧自己没办法交代皇帝对他们的期待。 心里如何去想，皇帝是永远不会知晓的。直到目前而言，他们虽然没有什么重大的成就，但多少也是有些功劳的。但是这微不足道的功劳，实在是难以启齿啊！ “现如今这个局面，最高兴的莫过于观山酒楼以及东厂了。”宋无涯心中经过了一番胡思乱想之后，发出了一声感慨。 他的话引起了白卓的好奇：“无涯兄，这观山酒楼高兴不假。怎么这里还有东厂的事情？” “白兄你或许不知道。这东厂的城里，原本就是从锦衣卫之中挑选出来的精英之才。他们的厂公则是一个阉党，这样的人古往今来多时奸佞小人！东厂想要一家做大，那他们自然就会容不下锦衣卫了。现如今锦衣卫挑起了和无量教的争端，这正是他们所想看到的局面。只要锦衣卫拿无量教没办法的话，那他们自然可以借机让圣上撤掉锦衣卫，或者将其吞并。”宋无涯对自己的话做出了解释。 第1045章 情报 “原来如此！”白卓从宋无涯这一番话之中，了解到了这一层关系，恍然大悟。“没想到这官场之中，竟然是如此的复杂！” “白兄，对于官场而言，我们两个都还太过年轻。只怕事情原比我们所想想要的要复杂得多！”宋无涯叹了口气说道：“不管怎么说，如今眼前这一桩事情对我们来说那也是至关重要的。不仅锦衣卫会看重这些，我们两个也得考虑一下了。” “这话怎么讲？”突然听到宋无涯这更有深意的话，白卓更是听不明白了。 “俗话说得好，飞鸟尽良弓藏！但凡无量教这一次被剿灭的话，或许我们就没有了用处。”宋无涯直接说明了内心的想法。 可白卓听了这话，毫不犹豫的便道：“那还有观山酒楼啊！” “白兄，你可别忘了。到了那个时候，朝堂之上几乎都是观山酒楼的人了。只要他们一致给咱们穿小鞋的话，圣上也是无可奈何的。到时候咱们最好的结局，就是做个小官，当个百姓的父母官了。”宋无涯叹着气说道。 一下子白卓就傻眼了，他显然从来没有想过有这样的一天。被宋无涯这样一说，他也一下子明白了这种可能。 正是那句古话，飞鸟尽良弓藏。无量教都已经没了，难不成观山酒楼的人还会想着让皇帝留着他们两个人对付观山酒楼。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等到那个时候，他们两个怕是想要出头就没什么机会了。 白卓一下子沉默了，心里也对自己会有这样的结局而感到担心。 说得好听一些，眼下他们要做的事情那是有人替他们做，说得难听点，他们已经毫无用处了。 无量教已经彻底起兵造反，身为钦差的他们两人，比起那些带领着军队的将领，可就差了许多啊！ “好了白兄！”宋无涯见白卓的意志有些小陈，急忙劝说道：“我也就是这样一说，到时候会怎么样谁也说不好。我不过是说出了咱们最坏的结局，当然这样的结局也并不算太坏。如今我们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是了，这一次咱们一定不能够不作为，必须要在这一场大战之中大放光彩！” “没错！”白卓像是听了宋无涯这一番话，恢复了过来，一脸认真道：“咱们可不能就这样气馁，对咱们来说眼前的局面那还早着呢！无量教不可能这么轻易的被剿灭！到时候余下一些残党也够咱们收拾的了。我看到时候咱们依旧做着咱们的钦差那也说不定呢！” 突然间的乐观，也活跃起了两人之间的气氛来。 “大人！” 自我安慰了一番之后，禁卫头领的声音打断了他们两人。 交给了宋无涯信件之后便离开的禁卫头领再次来到了两人的面前。 他的脸色比起刚刚来，可要凝重了许多，显然他这次前来又是要什么重要的事情了。 “头领有什么事情尽管说吧。” 宋无涯恢复了神情，平静的向禁卫头领说道。 禁卫头领微微点头之后便道：“之前听从大人的吩咐，向应天府周边派遣出去的禁卫，已经回来了。这几位弟兄在就近的县城之内打探到了消息，现如今这几个县城都已经戒严了。想必其他的地方，乃至更远的地方，也是这样的一个情况了。看样子无量教已经确确实实掌握了这些县城，也不知道他们接下来会做怎么样的打算！” “看来事情确实是够糟糕的！”宋无涯微微颌首说道：“想必他们在稳固了这些县城的状况之后，目光便会盯向应天城了。” “除此之外，锦衣卫也派人对各处县城进行了探查，想必他们也得知了这一情况。”禁卫头领接着又说道。 “这样也好，毕竟锦衣卫对我们而言，并不是敌人。我们双方有着共同的目标，那就是清缴无量教。”宋无涯对于这一点倒是猜测到了，毕竟锦衣卫这些人绝对不是酒囊饭袋，他们也会想办法得知无量教最近的动态的。 他这样平静的回答之后，禁卫头领接着说出了最为关键的事情来。 “各处县城已经进行了城防布置，怕是无量教未必会向朝廷宣战，可能他们只是想要暂时占据应天府。” 这话让宋无涯皱起了眉头，如此一来的话，那才是最坏的事情。 “这不太可能吧？”白卓不太相信禁卫头领这话，对此表示怀疑：“他们最终的目的不正是反抗朝廷吗？难不成他们还想要和朝廷分庭抗礼不成？那废太子就自拥这么一下片地方称帝不成吗？” 宋无涯摆了摆手：“他的野心绝对不止于此，这样做无非是想要按部就班的进行，看来他的心底也不踏实。或许这一切也是迫于无奈才这样做的。” 虽然说这是最坏的事情，毕竟长此以往下去，朝廷和无量教必定是相互进行一番消耗。这对于百姓而言，绝对是最坏的情况了。无量教的百姓那自然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他们每年所得的一切怕是都要被无量教所占据。 而即便是比无量教要强很多的朝廷，也会因此增加国库的消耗，当然这一切都要算在百姓的头上去。 但无量教真的这样做的话，那正好说明他们的实力并没有宋无涯原本想象的那么厉害。他们正是因为缺乏底气才会如此选择，如若不然的话他们必定会在占领应天府之后，直逼京城的。 “迫于无奈？”白卓微微吃惊：“无涯兄，你之前还不是说，无量教的实力或许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大的多吗？” “那也仅仅是我的猜测罢了！或许我猜错了，无量教并没有我们所想的那么庞大。他们想要推翻朝廷，首先立足不稳。”宋无涯郑重的进行了一番斟酌后说道：“历朝历代，改朝换代那都是起兵于百姓。百姓无法忍受朝廷对他们的压榨，他们活不下去了，这才回想着造反。但是现如今，朝廷建立不久，虽然说不上是国泰民安。但也没有逼得百姓走投无路的地步，所以无量教在百姓之中未必站得住脚。” “那这么说来，是好事一件了？”白卓听了这话后，立刻反问了一句。 但宋无涯依旧摇了摇头：“这未必是一件好事情。倘若无量教占据应天府和朝廷耗着的话，对朝廷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情。”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无涯兄你这话不是说的相互矛盾了吗？”白卓听得有些糊涂了。 确实，这本身就是一件矛盾的事情，宋无涯承认这一点。但是他心里很明白，事情倘若真的到了这个地步。就朝廷和百姓而言，这绝对不是一件好事情，但是对于他和白卓而言，这绝对是好事情。 因为，只要无量教给了他们机会，他们必定就能够借着这个机会发挥出自己的作用来的。 “白兄，我们也该详细的布置一下接下来的事情了。”宋无涯脑海中突然间有了想法，对白卓说道。 白卓一听这话，刚刚还苦恼的他一下子来了精神，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 “无涯兄，你有办法了？” “办法到说不上，只是说我们接下来用不着这样干等着了。”宋无涯解释了一句，他抬头看向禁卫头领道：“头领也留下，我们一同商榷。” “好。”禁卫头领应了一声。 见宋无涯招呼他在一旁坐下，便走了过去与两人一同坐下了。 三人坐下之后，宋无涯便开始说出自己心中的想法：“现如今，已经明确的知道，无量教占据了应天府下边的不少县城。或许出了应天城之外，这应天府已经全都落入了他们的手中。” 两人听着点头，谁也没有插嘴。 “如今锦衣卫算是和无量教杠上了！虽然说这是他们横插一杠，不过现在看来咱们还需要感谢他们。倘若不是他们的突然出现，应天府出现这样的状况，我们怕也是措手不及啊！说不定这个时候应天府已经落入了无量教的手中。” “我们的身份暂时不要表明，依旧藏在暗处伺机而动。比起我们来，锦衣卫的人手众多，他们的优势显然大于我们。他们所能够获得的有效情报也绝对要比我们多。” “在这应天府城内，我们被限制了手脚，原本就没有追查线索的我们，想要找到无量教的踪迹，绝对是难于登天的一件事情。之前那师爷被锦衣卫所掌控，想必师爷身上关于无量教的秘密，已经被他们所得知了。加之先前被杀的知府，以及那个被抓的男子。这些人身上所隐藏的秘密，锦衣卫很可能都已经知晓了。” “我们想要得到更多的线索，在没办法盯着无量教的前提下，锦衣卫是我们唯一的选择。如今锦衣卫人多势众，他们所能够获得的情报，我们想要获得可就需要更多的时间了，甚至还要算上一些机缘。” “所以说，目前我们必须要盯紧了锦衣卫的一举一动。这一切可就要看禁卫们的表现了。” 第1046章 危险举动 “大人是要我们窃取锦衣卫那边所获得的线索？” 宋无涯说道这里，禁卫头领已经知道他的意思了。但他还是吃惊的看着宋无涯，神情凝重的问了一句。 宋无涯不得不郑重的点了点头：“确实如此。我也知道这是一件危险的事情，但现如今我们也是无可奈何了。虽然有难度，但我还是希望头领能够视大局为重。尽量保证兄弟们安全的前提下，从锦衣卫那边获得有用的情报。” 不等宋无涯的话说完，禁卫头领的脸上就露出了难色。不得不说这绝对是非常危险的举动。 虽然说禁卫们和锦衣卫都是为皇帝而效命的，但是他们本职的工作就不同。 禁卫们是负责皇帝安全的，而锦衣卫则是在朝廷内部为皇帝分忧的。 即便他们的行动被锦衣卫发现，他们被抓了，那他们也没有什么危险。但是这样一来，他们也实在是不好交代。虽然说这一切都是为了宋无涯，也是为了能够铲除无量教，可怎么也是名不正言不顺的，更何况还是这种偷偷摸摸得行为。 看着禁卫头领的脸色，宋无涯就知道这件事情并不好办。 倘若只是盯着锦衣卫的一举一动，那事情还简单的多。而眼下，宋无涯要让他们去做的事情是从锦衣卫那边窃取他们所知晓的情报。这样一来，事情可就完全不同了。 白卓也看出了禁卫头领脸上为难的神情，有些担忧道：“头领，这件事情很难做吗？” “白大人，这件事情确实非常难做。”禁卫头领听了白卓的询问之后，也是非常坦诚的说出了心里话。 说出了这一番为难的话来之后，禁卫头领抬头看向宋无涯，又沉思了一番之后道：“目前我们的窘迫我也是看在心里，虽然这件事情做起来非常的困难。但是宋大人的用心，我心里也是能够明白的。毕竟如今已经到了这个局面，这也是万般无奈的做法了。既然宋大人都已经这样说了，而且我追随两位大人已经不是一天两天，我心里深知两位大人所作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朝廷和百姓。所以我也断然不能拒绝宋大人的请求。” 宋无涯说出这话，原本也考虑了禁卫会拒绝。毕竟禁卫虽然一直跟随在他们的身边为他们办事，但是毕竟禁卫是隶属于皇帝的，他们没有权利强迫禁卫去做一些他们不愿意做的事情。 但是令他没想到的是，禁卫竟然在一番艰难的抉择之下，选择答应了宋无涯。 宋无涯听到这话，那是无比的高兴：“头领，我宋无涯在这里向你表示感谢。” 这份感谢完全是出自真诚，宋无涯起身向禁卫头领拱手鞠躬。 禁卫头领怕是也没想到宋无涯会来这样一出，吃了一惊急忙就站了起来，托住了宋无涯的双臂。 “宋大人，您这是干什么！”禁卫头领急忙说着。 “这是值当的，我也明白头领的难处，这其中的关系我也想的明白。但是如今深陷在这应天府，我和白兄能够仰仗的也就只有头领以及诸位兄弟了。你们都年长与我和白兄，能够在这紧要关头做出这样的决定，着实受得起我这一拜。”宋无涯并非做作，而是他心里很明白禁卫头领这个决定的分量。 禁卫头领听着这话，脸上凝重的神情之中露出了不少的感动。 他们与宋无涯和白卓之间的交情，那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能够听到宋无涯对他们这样的认可，那也是值得欣慰的一件事情。 人都是有感情的，即便是他们身为皇帝的侍卫，那也是一样的。 感动之余，宋无涯还是重新说明了一下：“这件事情从我的嘴里说出来简单，但我也很清楚这是一件危险的事情。不管怎么说，一定要让弟兄们小心为上。即便不能够从锦衣卫那边获得什么情报，那也是无妨的，务必不能让弟兄们有所损伤。” “宋大人请放心，这一点我必定会好生叮嘱弟兄们，让他们小心行事。”禁卫头领点头应道：“倘若我们暴露，先不说危险，那必定会暴露我们的行踪，到时候再要做什么事情的话，就没有那么容易了。这一点我会优先考虑的。” 禁卫头领也是考虑的非常周到，宋无涯听了也是没有什么好交代的了。 宋无涯点了点头，没有继续说下去。 “那宋大人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吩咐的吗？倘若没有的话，那我就立刻着实安排这件事情了。”禁卫头领见宋无涯不再说话，便问了一句。 说实话，宋无涯接下来还是有安排的，他当即说道：“接下来我还另有安排，刚刚所说的事情先不着急，头领继续听着就是。” 告知头领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宋无涯便接着说了起来。 “眼下，锦衣卫也是紧罗密布的开始准备如何对付无量教。我们尚不明确他们手中有什么厉害的手段。但从目前的局势来看，情况未必乐观。但至少他们也明白无量教的底细，所以才做好了这样的准备。” “或许无量教的手段并不单单是那些杀手，以及遍布在各个地方的追风堂眼线。这城内的情况他们必定已经传递出去了，应天府很快可能就会迎来无量教的侵扰。” “目前我们要想办法从锦衣卫的手中得到有价值的情报，同时我们也要尽快帮着他们从应天府城内找出无量教的眼线来。在不暴露我们的前提之下，我们要对他们进行帮助。” 宋无涯这么一说，白卓在一旁便打断了他：“无涯兄，之前你不是说，我们要借着这个机会大有作为吗？这时候怎么成了我们帮助锦衣卫做事了？那样一来的话，所有的功劳不都成了锦衣卫的了吗？那我们在这之后，怕是真要被观山酒楼的那些人给挤兑出去了。” “白兄，我刚才确实是这样说了。但你这个担心并不恰当，因为我们目前能过做到的实在是太少。想要对抗无量教，就必须借助锦衣卫的实力。虽然说这样一来，我们所做的一切，就成了为锦衣卫做嫁衣了。但至少这样做，我们才有机会展现自己。” 不等白卓在反驳什么，宋无涯说完这话之后，便又接着说了起来。 “眼下我们还没办法有所作为呢，就开始担心这个事情，未免有些太早了吧？”宋无涯接着又没好气的说了一句后，这才开始说起了正事。“刚刚我们去了街头，锦衣卫显然是有所收获了。那名逃跑的男子，想必是和无量教有所关系的。即便他和无量教没什么关系，那也是很有问题的。” “既然锦衣卫的出动，让这些心怀鬼胎的人已经蠢蠢欲动了，那我们也自然可以抓着这个机会，或许能够从这应天府内揪出几个家伙来。毕竟，有一点我可以确定。无量教一定还有追风堂的人潜藏在应天府之中。” “只要我们抓到了一两个人，必定能够从这些人的口中得知关于无量教的一些情况。如今应天府被封锁，他们也就是无量教唯一能够传递往来信息的通道了。” “宋大人说得没错，这无量教的追风堂，之前我们在京城就抓到过他们。他们想必也绝对是在人流密集的地方，或许就是客栈商铺之类的地方。而且他们的人数绝对不少，负责各地联络。”禁卫头领听到了宋无涯这话，也立刻附和着。 毕竟在这之前，他们还在京城的时候，就已经抓到过无量教追风堂的人了。 说起追风堂来，这个专门为无量教负责传递信息的堂口，白卓也有话要说：“无涯兄，现在突然说起这个追风堂来。我倒是突然想起来，咱们在京城抓到那些人的时候，他们之中可有不少负责各个地方的人。如今无量教将目标放在了应天府内，那其他的地方，他们还会继续把控吗？” “这个是必然的！”宋无涯想都没想就给出了肯定的答复：“如我之前所说，倘若无量教想要和朝廷持久对抗的话，那这笔消耗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只怕这应天府也难以养活他们，他们必定还需要其他各个地方的收入来支撑这里。无量教断然不会放弃其他地方的势力。不过相对于眼前的应天府，那些势力必定会转入地下，变得更加让人难以察觉。” “或许我们可以断了他们的后路，将他们围困在应天府内，这样一来他们便会不攻自破。”白卓这时候给宋无涯出起了主意。 宋无涯认可白卓这个说法，他点了点头：“白兄你这个办法确实是非常正确的做法。不过现在这样做还太早了，毕竟我们还没有完全摸清楚无量教究竟要做什么。贸然去做，也仅仅是浪费精力罢了。更何况我们原本就拿这些没办法，这时候再去做势必会耗费不少的人力以及时间。之前经过观山酒楼的清缴，朝廷忙着补充各地官员的空缺，只怕一时半会还没办法有心力去这样做呢。” 第1047章 窃取情报 围堵整个应天府，那需要多少人力才能够完成啊！更何况如此大的一片地方，若是无法做到将其围堵水泄不通，那必定还会有人能够从中往返的。所以说，白卓的这个说法完全是不可行的。 朝廷一来没有那么多的精力不说，国库之中也没有更多的银子来做这件事情了。 被宋无涯这一番话反驳之后，白卓叹了口气，也没有继续说什么。 他这话无非就是随口一说，具体可不可行，也只有说出来商讨之后才知晓。 两人对此事也没了什么话说，该安排的事情都已经安排妥当了。如今重中之重就是看禁卫们能否完成宋无涯的期待了。 可以说，现在重要的就在于禁卫们的本领了。 当天的夜里，几名身手最好的禁卫潜入了知府衙门内，要从这衙门之中窃取宋无涯所想要的东西。 倘若这是以往的衙门，自然用不着担心什么，可目前他们被锦衣卫占据。这些锦衣卫的能力绝对不是在禁卫之下，还是非常容易被发现的。更何况在那位副指挥使来到了这里之后，为了地方无量教的那些杀手对其下手，也是做好了周全的准备。 入了深夜，宋无涯没有丝毫的疲倦之意。他实在是放心不下今天晚上，禁卫们带着很大的风险前去探听消息，这让他没有心思去睡觉。 更何况，除此之外，他想要等待禁卫们回来之后，能够第一时间将探听消息的结果告知自己。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宋无涯焦躁的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甚至这夏日的闷热都无法令他去考虑是否找个更加凉快一点的地方。 一直到了三更天的时候，前去探听消息的禁卫总算是回来了。 “怎么样？情况如何？怎么现在才回来？是否出了什么意外？” 看到回来的禁卫，宋无涯担心的一脸问了四个问题。 那几名禁卫听着诸多大的问题，一时间也是懵了。 看着他们几个不说话，宋无涯急忙侧身相让：“先进屋里喝杯茶水再说！” 他确实是有些着急了，这些禁卫出去许久刚刚回来，宋无涯确实是不该这么急切的向他们询问问题的，而且还是一连问了这么多的问题。 几名禁卫点了点头，随着宋无涯来到了屋内。 他们回来也没有什么动静，白卓却也出了房间，来到了这里。显然白卓和宋无涯是一样的，今天晚上他也是无心睡眠。 进了屋内，宋无涯亲自给几人倒了茶水，一脸急切的看着他们。 喝了一杯茶水后，为首的一名禁卫苦笑一声道：“宋大人，您刚才问的问题实在是太多了，我现在都忘了你问什么了。” 确实，刚刚宋无涯实在是太着急了，一脸问出了四个问题，一口气全给说出来了。 此刻听着这话，宋无涯也是尴尬一笑，随即问道：“你们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只怕那锦衣卫的人早已经睡了吧？” “大人有所不知！”禁卫听到后，立刻解释起来。“这锦衣卫的副指挥使赵琼来到了应天府。他们也应该知晓无量教手下有一批厉害的杀手，所以整个知府衙门已经被锦衣卫团团包围，可谓是水泄不通。我们好不容易抓着机会进去，可等要走的时候却迟迟找不到机会，所以就多待了一会，等到他们换班的时候，这才溜了出来。” “哦！原来如此。这锦衣卫的副指挥使赵琼，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呢！”宋无涯点了点头，明白了禁卫是为何回来这么晚了。 他这话刚一出口，那禁卫便说道：“这副指挥使赵琼，原本是不姓赵的。属下记得他原本应该是叫高琼的，只因锦衣卫指挥使赵无极对他的一手提拔，这才让他坐到了锦衣卫二把手的位置。他为了感谢赵无极对他的知遇之恩，这才改名为赵琼的。” “哦！还有这样一层关系。”宋无涯感叹了一声。 确实，这样的事情在古代那也不算是常有的事情，不过这事情宋无涯倒是不觉得奇怪，毕竟他从史料之中也曾知道一些同样的事情。不过今天听禁卫这么一说，还是他头一次亲自遇到的。 说完这话，宋无涯微微点了点头，稍加琢磨了一下这两人的关系后又接着问道：“那情况如何呢？” 先前宋无涯一连四问，在刚刚从禁卫口中得知他们的情况之后，也知道他们不是中途遇到了什么危险，只是因为怕出事情这才耽搁了。眼下他也只有这一个问题能问了。 禁卫刚刚缓了口气便又说道：“我们确实是探听到了不得了的事情。没想到这锦衣卫手里还真是捏住了无量教的要害！” “那真是太好了！”白卓一听这话便高兴的不得了。“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听他们的口气，好像他们原本就在暗中盯着无量教。虽然一直没有对无量教出手，但也没有松懈他们。他们早已经在之前得知了无量教的线索！原来，这应天府原本被刺杀的知府是观山酒楼的人！而与知府接头的那个被抓的男子，则是观山酒楼安插在无量教追风堂之中的眼下。他此番前来应天府就是为了向观山酒楼传递消息的！” 禁卫详细的说明自己从知府衙门内那些锦衣卫口中探听到得消息。 尤其是眼前所说的这一条，着实是让宋无涯和白卓吃惊。 对这两个人的身份，宋无涯和白卓一直都是心存疑惑，无法确定他们真实的身份是什么。现在好了，通过锦衣卫，竟然得到了准确的信息。 “而他要传递的消息，正是无量教要侵占应天府的事情。” 一听这话，宋无涯算是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这被抓的男子，若不是因为应天府知府突然被刺杀，只怕这条消息就已经传递到了观山酒楼那边。这样一来，他们也能够以最快的速度做出反应。 “这么说来！无量教一早就知晓了他的身份，所以才会在这个时候突然间刺杀了应天府知府。原本我们还以为，这应天府知府的死，只是无量教给我们所下圈套中的一环。现在看来这完全不是，他们就是要阻止这条消息。而在知府死后，那本是无量教成员的师爷，并未着急的将此人抓获。” 宋无涯的推理一下子清晰了许多，原来觉得疑惑的地方，此刻也是茅塞顿开。 “只因为他们知晓我和白兄还在应天府内，他们不想给我们任何知晓这件事情的机会。所以一直等到我和白兄，佯装离开应天府之后，那师爷才对这男子实施了抓捕。因为此人身份的缘由，不能多留，所以才好不犹豫的将其杀掉。” 宋无涯将他们来到应天府之后所发生的事情，重新审视推理了一番，算是知道这件事情的经过如何了。 他这推理说了这么几句，一旁的白卓忍不住道：“无涯兄，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你现在推理这个干什么！赶紧听听禁卫兄弟还打探到了什么消息吧！” 这话让宋无涯有些尴尬，确实自己说这些完全是多此一举。毕竟事情已经过去了，知晓这个已经没什么用处了。被白卓这么一说，宋无涯连连点头，抬手示意禁卫继续说下去。 “不仅如此！”禁卫开口补充着刚刚的话：“无量教也确实是打算占据应天府与朝廷分庭抗礼，已经做好了长久的打算。无两家在各地聚拢的大量财产，也分数路向应天府而来。而锦衣卫早在那男子来到应天府之前，就已经知晓了这件事情。锦衣卫之所以会突然来到应天府，是追查此人前来。” “原来如此！难怪那锦衣卫会如此信誓旦旦的说那些话，看来他们早已经做好准备要断无量教后路了！”宋无涯听到这些话，不由得感叹，这些锦衣卫的办事能力还真是不差，竟然能给无量教来一个釜底抽薪。 宋无涯话音落下，禁卫接着说道：“好像这其中还是出了什么纰漏，所以他们才追查到此人准备从他的口中核实这件事情。但是没想到的是，他们还是来晚了，那男子被师爷给杀了！不过，他们还是将之前得到的信息之中，所提到的那些无量教财物，给劫了下来。” “把无量教的财物劫下了？那这可真的是釜底抽薪啊！只怕无量教也没想到，这突然冒出来的锦衣卫给他们来了一记当头棒喝啊！”白卓听到这里，拍手称快。 虽然他们没有把无量教怎么着，但是现在无量教被别人给算计了，他们听着自然高兴啊！ 宋无涯也非常的高兴，如此一来，无量教想要占据应天府和朝廷分庭抗礼，只怕就没有那么的容易了。 这个绝对虽然存在着很大的风险，但是结果却让所有人都非常高兴。 禁卫们确实是辛苦了，不过他们这样的辛苦也是值得，至少让宋无涯和白卓不再云里雾里什么都不知道。至少他们现在对于目前的情况，已经了解了不少。 锦衣卫拿住了无量教的命门，那接下来可就真的是好看了。 第1048章 捷报 昨天三更时候，禁卫带回来非常有价值的信息。这让宋无涯和白卓，总算是在当天夜里安安稳稳的睡了一觉。 令他们没想到的是，就在第二天的上午，又有好消息传到了他们的耳中。 “你说！锦衣卫带来的大军，已经收复了几座县城？” 前往应州府下边县城探明情况的禁卫，又有人赶了回来。 这一次他们带来的可不仅仅只是消息，而是捷报。 锦衣卫做事能力还真是不简单，就这么短短的一两天时间，他们所带来的大军便已经开始出击。 这件事情对宋无涯和白卓的冲击那是巨大的。 原本他们以为这件事情能够拖上许久，但是令他们没想到的是，这么快无量教就已经有了败退的迹象。 如此庞大的一个组织，在没有了庞大财力支持的情况之下，他们也无可奈何。更何况他们举事之前虽然有所计划和准备，可毕竟一下子拿下整个应天府这样的大手笔，确实是有些蛇吞象了。 想必他们也没有料到，锦衣卫会突然横插一杠子。倘若没有锦衣卫的存在，只是宋无涯和白卓的话，或许他们现在的情况绝对不会这样子。 “哈哈！无涯兄，这下好了，无量教怕是做梦也没想到，他们竟然会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就此崩盘！”白卓高兴的大笑了起来。 虽然，和他一样心里高兴不已的宋无涯，此刻却也没有完全认定无量教就此完蛋了。 “白兄，你可别忘了。昨天从锦衣卫口中得知，他们在这件事情上还是有所疏漏的。或许无量教还是有机会挣扎一下的，我们高兴的不要太早。继续看看情况吧！”宋无涯提醒了白卓一句，让他不要高兴的这么早，免得等到几日功夫后，传来了不好的消息，怕是他会更加失望的。 这话一出，白卓脸色立刻阴沉了下来，他耷拉着脸，突然间就变得有气无力，好像受到了巨大的打击一样。 “无涯兄，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你之前说过的话了！现在锦衣卫压制了无量教，这对他们来说是一桩好事，可对咱们来说，却未必是一件好事啊！飞鸟尽良弓藏啊！” 原来他是想到了这一点，宋无涯无奈摇头苦笑。 没有在理会白卓此刻的心情，宋无涯更加在意的是，禁卫传来了的这件事情，具体的细节都是怎么样的。 “当时的情况如何，越详细越好！”宋无涯开口便问道。 无量教一直以来，在他们看来，那都是难缠的对手。而且他们究竟是怎么样的实力，宋无涯从来也没有低估过他们。但是如今出现这样的状况，也确实是让宋无涯大吃一惊。 锦衣卫如何手段能够让无量教这般损失，宋无涯自然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想要彻底的了解这其中的缘由。 “奇袭！”禁卫直接两个字就概括了锦衣卫的手段。“锦衣卫也并非是泛泛之辈，他们的身手那也是非常了不得的。他们潜入了县城之内，与外部的军队里应外合，突然之间发起进攻。等到无量教的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却已经来不及了。他们就是用这样简单的手段，将数座县城从无量教的手中夺了回来。” 原本宋无涯还想要知道一些详细的内容，但是没想到的是。事情就是如此的简单。 他甚至都有些诧异：“就这么简单？” 禁卫当即露出一抹苦笑：“大人，这也并非是我们亲眼所见。我们是前往更远的县城调查。这是在返回的路上，从别人的口中所得知的。他们的手段很是迅捷，我们不曾亲眼目的，所以您询问属下详细，属下也说不上来啊！”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宋无涯还以为他们是见证了这件事情的发生。 虽然说这是道听途说，但是宋无涯知晓，这还是可信的。 接连知晓了诸多的事情，让宋无涯一时间还真是有些适应不了。 他的脑海中仔细的琢磨了一番，这才将杂乱的信息整理起来。 “那你们所调查的那几个县城，是否也已经被无量教给占据了？” “是的，大人！”禁卫立刻确认：“没想到无量教居然有着如此庞大的教众，我们所探查的县城已经被他们所占据。他们一副严正以待的模样，显然也很清楚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倘若锦衣卫强行攻城的话，结果很难想象。” “看来他们确实是等的不耐烦了，各地县城众多，能够一下子将这些县城全都以武力控制。足可见无量教的实力，还真是不容小觑啊。之前我曾聊想过无量教的实力，但远没有今天所见到的多！”宋无涯听了这话，忍不住发出阵阵感叹。 以往对于无量教的认知，他们实在是太片面了。也正是如今体会到自己之前对无量教认知的片面，宋无涯才能够领会到，为什么那位无量天尊从来都没有把他们当做是敌人过。 虽然无量教一再想要拉拢宋无涯，但如今看来，他们想要拉拢自己仅仅是其中的一个想法罢了。对于他们而言，宋无涯和白卓的威胁实在是微不足道啊 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之后，宋无涯又想到了一个关键的问题来。 “那无量教造反之后，可有朝廷的军队叛变？” 早在应州的时候，宋无涯就亲眼目睹了无量教渗透如朝廷军队之中的事情。所以这个时候，难免会有同样的事情发生。 对于这一点，禁卫却摇了摇头。 “目前并未察觉到这点。自从去年，两位大人在边疆调查出无量教渗透如军队的事情之后。圣上对这件事情格外重视，曾下过数道圣旨，清查各地军营，重新修改了调用军队的令牌。想必经过这一场变革，无量教已经没办法再用之前的手段控制军队了吧！” 宋无涯微微点了点头，这一点禁卫说得没错。倘若当时他们发现了这件事情之后，而朝廷不予理会的话，那么现在还真是麻烦了。 要问的也都问完了，宋无涯抬头看了看一旁的白卓道：“白兄，你还有什么要询问的吗？倘若没有就让诸位兄弟下去休息吧。” 白卓听后，微微摇了摇头：“先让诸位弟兄们下去休息吧。” 早已经疲惫的禁卫，听到这话后，立刻起身向两人告辞，便各自回去休息了。 坐在厅堂之内，宋无涯和白卓在禁卫离开之后，谁也没有开口说什么。 看着外边的阳光，是那么的刺眼，许久没有下过雨的应州府，显得格外的闷热。 夏日的天气已经让不少人都受不了了，无量教选择在这个时候占据应州府，显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抗过了夏天，天气转凉之后，气温很快就会降下来。到时候即便朝廷的军队前来围剿，那相对于占据有利城池的无量教而言，他们的消耗是更为巨大的。 而且那样的天气之下，攻城显然是不可行的事情。只要拖下去，朝廷必定会耗费更多的军饷。国库空虚之后，朝廷继续打仗，那么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必定是向百姓们征收税赋。 恐怕这才是无量教真正的目的，到了那个时候，天下的百姓绝对是对朝廷怨声四起。即便朝廷攻破了无量教，那无量教也能够吸收更多的普通百姓为他们卖命。 “无涯兄！” 突然间，白卓的话语打断了宋无涯脑海中的思绪。 他转过头来，将目光从屋外的阳光之中，收回了厅堂内。 “白兄有什么话尽管说吧！” 白卓微微颌首：“刚刚我在脑子里，可是把昨天夜里和刚刚禁卫们带回来的信息揉在了一起。如今锦衣卫已经拿下了几座城镇，这代表着他们的兵力已经开始分散。这样一来，再等几天他们的兵力继续扩散，那应天府不就成了一座空城了吗？” 这话让宋无涯一惊，他刚刚可并不在意白卓会说什么，他原以为白卓是担心这件事情之后关于他们两人的事情。 但令他没想到的是，白卓竟然想到了这关键的城防问题！ 一下子宋无涯就皱紧了眉头：“白兄，你说的没错。倘若无量教抓着这个机会，前来进攻这里。那派遣出去的军队，即便是回来，那也无力回天了。到时候，军队被无量教围困在应天府境内的话，那一切可就都完了！” 满心欢喜的宋无涯被白卓这一句话彻底浇灭了心中的兴奋，无量教怕是没有那么容易对付的。 白卓见宋无涯也认可了自己的说法，也急迫道：“无涯兄，那咱们得赶紧通知锦衣卫啊！免得他们做出这样错误的决定，等到那个时候怕是为时晚矣！” “是啊！我看咱们现在也用不着掩饰什么身份了。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还是要为大局着想啊！”宋无涯点着头。 事到如今，原本还想要在暗处观察情况，想要成为奇兵的宋无涯，已经顾不上去多想这些事情了。 刚刚白卓的话，倘若真的被预言，那么结果是相当可怕的。这样的结果，莫要说是宋无涯和白卓，就是锦衣卫也承受不起。 第1049章 不再藏匿 谁能想到，到了最后，宋无涯原本的计划最终还是落了空。 两人一致决定了这个事情之后，白卓直接就站起来了。 “白兄，先不要着急！” 见白卓如此急迫，宋无涯急忙劝了一句。 “无涯兄，这可是十万火急的事情啊！能不着急吗？” 宋无涯摇摇头：“再着急咱们也得好好考虑一下才行！话虽这样说，可咱们去找锦衣卫之后，会是什么样的情况那还未必呢！锦衣卫究竟会不会相信我们这话，会不会听我们的，这还很难说。我们得将一切情况考虑进去，至少也得想想他们要是不听我们的该怎么说服他们吧！” 宋无涯解释了一句，好让白卓明白自己之所以不着急的原因。 原本着急的白卓，一听这话也缓和下来了。 “哦，原来如此。无涯兄考虑的周到，我太心急了。” “我们去接触锦衣卫，这确实需要好好考虑一下。毕竟锦衣卫是什么样的人，那个副指挥使赵琼又是怎么样的一个人。这些我们都不了解，到时候面对这家伙，咱们的话他会不会相信，这还真不好说。倘若他不相信我们的话，或者不把我们的警告当回事，那时候该如何处置。”宋无涯继续着刚刚的话有些担心的说道。 白卓凝眉低头思索：“说明厉害之处，他们不听咱们的，这还这是不太好办。” “我想有很大的可能性他们不会听我们的！”宋无涯这样解释道：“虽然说他们知晓我们两人在调查无量教。但是目前他们挑起了大梁，而且还拿住了无量教的命脉。我们突然冒出来，和他们说这件事情。首先他们未必会怀疑我们所说事情的真实性。反而会怀疑我们的用意，怕是会认为我们是想要参与进来，与他们一同分享胜利。” 白卓很赞同的点了点头：“是啊！就怕他们不相信咱们啊！” “想要说服他们，绝对是一件困难的事情。”宋无涯紧皱着眉头，他猜测在与锦衣卫接触之后，很难说服他们相信自己。“另外，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们敷衍我们，却完全不把我们的话当回事。这才是最可怕的！倘若只是我们说服不了他们的话，那他们或许对这件事情还会有所怀疑。” “无涯兄，各种各样的情况那也是可能出现的。但是目前，咱们在这里左思右想，也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对策来。我看不如咱们直接过去吧，等遇到了麻烦，咱们再想办法吧！” 简单的交谈之后，两人也没有商讨出什么办法来。 与锦衣卫的接触，还是让两人感觉到些许紧张的。 锦衣卫对于他们而言，那是陌生的存在，这些人的行事风格宋无涯也是了解的。但是现如今他们不得不去接触这些人，一个不小心怕是就引起对方的敌意。 宋无涯倒不是害怕他们，只是担心这样一来，倒是便宜了无量教。 心里考虑了诸多的事情，但是到头来还是得他们去做。 “走吧！”宋无涯招呼了白卓一声，带上了该带的东西，便准备去会一会这锦衣卫。 再次来到应天府的街头，两人也用不着为了隐藏身份而乔装打扮了，他们身着平时所穿衣物，直接向着知府衙门而去。 因为锦衣卫的举动，已经让应天府的百姓人心惶惶，这大白天的街头也难看到几个人。 来到知府衙门前，不等两人上前询问，那守在衙门口的锦衣卫一个个就将目光投向了两人。 “你们是什么人！” 一声历喝之下，数名锦衣卫直接上前将两人围住。 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这些人围住了宋无涯和白卓之后，直接抽出了佩刀，一副严正以待的样子。 “诸位还真是高看我们兄弟两人了！”宋无涯无奈的笑了一声：“本官是正四品钦差宋无涯。” “本官是正四品钦差，白卓！”白卓立刻也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那些锦衣卫听到两人报了官职，当即眉头一紧，可却没有丝毫的松懈。 面对他们两人，这些人即便是得到了两人这样的介绍，手中的刀那也是没有任何要收起来的意思。 官员，原本就不被这些锦衣卫放在眼里。毕竟所有官员那都是害怕他们的。 如今虽然是面对两员钦差，可他们没有丝毫惧色。 “宋大人和白大人！”为首一名锦衣卫，眉头紧皱，将两人仔细的打量了数遍，眼神之中还是透着怀疑之色。“据我们所知，宋大人和白大人几日前便已经回到京城了！我看你们是冒充的吧？” 这样都要被对方怀疑，宋无涯也没有多解释什么，直接拿出了自己的官凭，递给了他们。 满心怀疑的锦衣卫接过了官凭，查看了之后确认道：“官凭没什么问题！看来两位是真的钦差大人了！我等失礼了！” 那名锦衣卫微微躬身，嘴上算是道了一声歉，抬手一招向周围其他几人示意。 直到这个时候，数名锦衣卫这才收起了手中的佩刀，侧身退后不再将两人团团围住。 “不知道两位大人为何会在应天府？”为首那人立刻向宋无涯和白卓询问。 显然，他们两人出现在应天府对他们而言，那也是一桩奇怪的事情。 “之前我们为了调查无量教的踪迹，佯装回京，就是为了让潜藏在应天府内的无量教成员放松警惕。原本已经有了线索，没想到你们突然到了。”宋无涯很清楚此人疑惑的是什么，当即对这件事情进行了一番解释。 那人微微颌首：“原来如此！那不知道两位大人前来，有何贵干？” “我们此番前来，是要找你们的副指挥使赵琼。有重要的事情要与他说明。”宋无涯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来意已经说明了，可那家伙却没有要让两人进去的意思。 空荡荡的街头，宋无涯和白卓两人被这样堵在知府衙门前，确实是有些说不过去。 不过，对方却并不在意这些。听了宋无涯的话后，依旧是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副指挥使大人公事繁忙，正在详细计划对付无量教的事情，只怕是没有功夫接见两位钦差大人了！” 这倒好，堂堂的钦差，竟然被这名锦衣卫直接给拒绝了。 白卓从一开始被这样对待，就有些不爽。如今他们已经表明了身份，可对方依旧不把他们当回事，这让他心里更加不满了。 “方才宋大人已经说过了，我们此番前来是为了见你们副指挥使，是有非常严重的事情要与他说明。你不让我们见他，到时候出了问题，你可担待的起？” 白卓严厉的指责那锦衣卫，好让他明白，他们来这里所要说的事情究竟是有多么的严重。 面对白卓的指责，那锦衣卫面不改色，完全不当回事。 “白大人！我等只听命于指挥使大人！如今在这应天府内，一切事宜已经由我们锦衣卫全盘负责了。两位钦差倘若想要继续调查无量教的事情，我们自然也不会阻挠。不过如今大战在即，副指挥使着实是没有闲工夫见两位钦差大人！” “你！”白卓气的指着那锦衣卫就要怒骂。 一旁的宋无涯见状，急忙拦住了他：“我们所要说的事情，是关于无量教的。而且对于眼下的战局有着很重要的关系。还请你通报一声，你们的副指挥使未必不想见我们。” 虽然宋无涯心里也有气，但他很清楚这个时候不是和锦衣卫斗气的时候。毕竟接下来他们要说的事情，还要去仰仗这些锦衣卫去完成呢。这个时候要是和锦衣卫闹僵了，那接下来的事情怕是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即便是他们见到了那赵琼，所说的话对方也未必会理会的。 白卓的脾气也发了，宋无涯的好话也是说了，可这锦衣卫就是油盐不进。 他不把两人放在眼里不说，对于两人所说的要紧事情，那更是当做是耳旁风一般，毫不在乎。 “两位钦差大人还是请回吧。” 这家伙怕是也知道和宋无涯以及白卓继续说下去，也没什么结果。他是咬定了不让他们进去的，也是不想和两人纠缠了。 直接一句请回吧，此人便转身向着衙门口走去，把宋无涯和白卓直接扔在了原地。 “慢着！”宋无涯好话是说了不少，可是完全没有一点效果。他也不是受气包，而且他们来此要说的还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一声厉喝，宋无涯直接掏出了皇帝御赐的金牌。 金牌拿在手中，被他高高举起。太阳光下，金牌耀耀生辉，其上雕刻的五爪金龙更是栩栩如生，仿佛借着金光腾飞一般。 被宋无涯一声厉喝叫停，那几名锦衣卫回过头来，一眼便看到了宋无涯手中的金牌。 他们是什么人，这样的金牌自然见过。只是稍微的愣神之后，他们便反应过来，呼啦一下子全都在宋无涯的面前跪下了。 “无涯兄，还好咱们有这么一招，要不然今天连这知府衙门都进不去了！”白卓看着眼前这些人的模样，冷笑着嘲讽道。 第1050章 接触 “几位，现在本官还能不能见你们副指挥使啊？”宋无涯也是没有了之前的好脾气，看着这些跪倒在地的锦衣卫，冷冷的说了一句。 那为首的锦衣卫，此刻已经没有了刚刚嚣张的气焰。他再怎么嚣张，能不把宋无涯和白卓放在眼里，那也绝不可能不把皇帝放在眼里的。 几名锦衣卫缓缓起身，脸色也有些难堪。 “两位钦差大人请稍候，卑职这便进去通报。” 原本在来的时候，他们想到了种种的可能性，还就是没有想过自己会在知府衙门的门口被对方给拦下。 这倒好，他们刚到了知府衙门，与这些锦衣卫的喽啰刚一接触，就给了对方一个下马威。 这样的接触，可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情。宋无涯虽然心里痛快，可他也明白，这金牌在这些人面前好用，在那副指挥使赵琼面前，未必就会有用。 不多时，那前去通报的锦衣卫回来了。 他来到衙门口，停下脚步立刻便请两人入内。 “两位钦差大人请进，副指挥使大人在后堂恭候两位大人。” 两人也没有多言语，让此人带路便进了知府衙门内。 这衙门他们虽然不是第一次来了，可再进来却也感觉到了这里的紧张氛围。 也就是衙门口的人少一些，一进入衙门口，就看到里边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好像整个衙门的院墙下站的都是锦衣卫的人，不仅是这里，里边的房间周围，那也是一样的警戒。 看到这样的状况，宋无涯不禁佩服那些禁卫，他们竟然能够潜入这样保卫的地方，还能探听到消息之后全身而退。这可真是了不起的手段啊，若不是亲眼看到这里，宋无涯和白卓未必能够想象禁卫们潜入这里是多么的危险。 来到了后堂，这里也是被锦衣卫严密的把守着。 不等走到门前，两人便已经看到了后堂之中，正坐在上座悠闲喝茶的赵琼。 虽然没见过此人，可看他这幅架子，就知道副指挥使便是他了。 两人来到了门口，正要进去，却被门前的锦衣卫给拦下了。 “两位大人请留步！” 锦衣卫直接将两人拦下，让宋无涯和白卓也是一愣。 这下子宋无涯可是真的有些生气了，虽然他知道这些锦衣卫嚣张跋扈，可却也没想到居然敢如此不把堂堂钦差放在眼中。 “怎么？难不成本官要站在这门口与你们副指挥使谈话吗？” 宋无涯被阻拦，当即冷冷的瞪着那锦衣卫问了一句。 一旁的白卓那更是怒火中烧：“怎们？你们是没见过圣上御赐的金牌，想要在这里看一看吗？” “两位钦差大人误会了！”那锦衣卫面容不改，平静的向两人解释：“只因在这非常时刻，为了确保副指挥使大人的安全。但凡陌生之人前来，我们都必须要搜身的！” 这还真是宋无涯想错了，他一位这赵琼摆着架子，要让两人站在门口和他说话呢。 不过，虽然不是他之前所想的，可是这搜身那也不是什么好事情。说白了，他们这是在侮辱宋无涯和白卓。 堂堂朝廷四品大臣，而是代天巡狩的钦差，要见他一个区区的锦衣卫副指挥使，还要被搜身。这可真的是奇耻大辱，只怕说出去都未必会有人相信。 白卓当即便不干了：“无涯兄，这实在是欺人太甚了！我看咱们也用不着和他们说什么了！咱们回去就是。” 显然这样的侮辱白卓是不可能接受的。 眼看已经来到了这赵琼的面前，就是这么几步之遥的距离，竟然被这样拦下来了。 宋无涯心中也是愤怒不已，可是到了这个时候他却渐渐冷静了下来。 如今，无量教举事，已然威胁到了朝廷。在这件事情面前，没有什么事情是重要的。 他们来此的目的，是要告诫赵琼，不能太过分散兵力，免得被无量教分儿歼之。 孰轻孰重，宋无涯自然是能够判断出来的。 “好吧！搜吧！” 想到了这里，宋无涯也没有在恼怒什么，直接招呼那锦衣卫，让他开始搜身。 一旁的白卓听着这话都傻眼了，诧异的看着宋无涯：“无涯兄，他们这是在故意刁难咱们！” “白兄，这个我知道。不过，比起咱们来这里的目的，这点刁难和侮辱也就算不了什么了！”宋无涯坦然的说道。 白卓听了这话后，拧着眉头，狠狠的哼了一声，也不再说什么了。 两名锦衣卫上前，从头发开始，仔仔细细的搜遍了两人的全身，甚至将两人身上所携带的东西，全都给拿出来查看了一遍。 在确认了所有东西都没有任何问题的情况下，这才让开了被他们挡住的门口。 在这个过程中，宋无涯的眼睛可是一直注意着里边的那个赵琼。 此人身为锦衣卫的副指挥使，这架子还真是不小。可以说，宋无涯从未见过这么大架子的人。即便是当今的圣上，那也没有这么大的架子。 而他们被搜身的过程中，这赵琼完全就好像没有看到一样，自顾自的喝着茶水。整个过程中，他甚至都没有抬头向两人这边看上一眼。 “赵指挥使！本官见你一面，还真是辛苦啊！” 宋无涯进入了后堂之中，也没有坐下，直接冷冷的冲那赵琼说道。 此时，赵琼才缓缓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抬头看向了两人。 “钦差大人不必与本指挥使套近乎，有什么事情直说便是。” 这家伙，好真是够看不起宋无涯和白卓的。宋无涯那么冷冷的一句话，他竟然当做是宋无涯再和他套近乎。 不仅如此，面对宋无涯和白卓，他连最可气的请两人坐下都没有说。仿佛面对着下属一般，让两人直接说事。 对于此人，宋无涯也懒得和他计较了。 “本官此来目的很简单，锦衣卫近日来所作的一切，本官已经知晓了。听闻赵指挥使调遣军队，分散各县剿灭无量教。本官只是想要过来提醒一下赵指挥使，兵力太过分散的话，应天城可就危险了。” “这个本指挥使已经考虑到了，不牢大人费心。不知钦差大人还有其他的事情吗？” 听着这淡然的回应，宋无涯眉头都拧成麻花了。 这便是他来之前最担心的事情，显然这赵琼就是在敷衍他。 他要是真的注意到了这一点，也绝对不会将那么多的兵力派遣出去。 “无量教占据各地县城，他们的兵力也是不容小觑的。其人数绝对要比赵指挥使你所带来的大军数量庞大！一旦兵力分散，无量教合而为一的话，自然也可以向赵指挥使这样，将我们各个击破。” 听到宋无涯这么说，那赵琼的脸色才微微的变了变，不过他这变化可没有丝毫担心的意思。他露出一抹冷笑：“钦差大人，你这话可没说对。我们这个词，您用的可是很不恰当啊！现如今，本指挥使调遣朝廷军队前来围剿无量教。这是我们锦衣卫的事情。而且我们锦衣卫对无量教的了解，远要比大人您知道的多。有些事情，恕本指挥使不能直言相告。不过，本指挥使倒是可以肯定的告诉两位钦差大人，你们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我们锦衣卫做事，想来果决，这次绝对不会让无量教苟延残喘的！” 赵琼不仅不听宋无涯这话，临到最后竟然还嘲讽起他们两人来了。 这话说得虽然不难听，可意思却让宋无涯有些无法忍受。 他这分明就是在说宋无涯和白卓没用，追查无量教如此之久，却反倒是让无量教越来越壮大了。不仅壮大了，而且到了现如今，还要让他们锦衣卫来出面。 宋无涯拧着眉头，他原本来此就是好意。可最终的结果如他所预料的一样难堪，受尽了轻视不说，还遭到了这样的嘲讽。 宋无涯深深的吸了口气，让自己心中的怒火不爆发出来。 为了朝廷，为了应天府的百姓，这口气宋无涯也只能这样忍了。 “赵指挥使，你我从未有过交道。本官今日前来，也并非是想要接入锦衣卫的行事。当然，我们也并没有任何其他的想法，还请赵指挥使不要担心我们是来与锦衣卫分摊功劳的。我们只是因为你我同为朝廷和圣上效力的份上，来给赵指挥使提个醒。免得最后出了状况，反倒便宜了无量教！” 宋无涯客客气气的向赵琼说着好话，他只希望赵琼能够重视这件事情，不要最终让无量教占了便宜。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赵琼突然站了起来：“钦差大人这么一说，那本指挥使便明白大人的意思了。请两位钦差大人放心，本指挥使必定谨记两位大人的提醒。如今时间也不早了，两位大人还请回去吃午饭吧。本指挥使也该去好好考虑一下应天府周边布防的情况了。免得无量教趁着我们刚刚占据县城，对我们进行反扑！那样一来，我们死伤诸多兵士才拿下的城池，就要拱手又让回去了！” 第1051章 担忧 话刚说完，赵琼头也不回的就向着外边走去，直接将两人扔在了这后堂之中。 与锦衣卫的见面，远比宋无涯心里所想的简单。 他们来到这里，莫要说是喝茶了，甚至连坐都不曾坐下，这该说的话就说完了。 赵琼的直接离开，让宋无涯和白卓紧皱的眉头，变得更加深锁了。 直到他离开，白卓这才狠狠说道：“无涯兄，这家伙的架子未免也太大了吧？再怎么说咱们两人那也是堂堂的四品钦差，他没点礼数也就算了，你瞧他说的那些话，完全就把咱们当他的手下一般！” 白卓说得一点都没错，堂堂两名朝廷的钦差大人，竟然被如此轻视。 这样的事情说出去，那还真是会让宋无涯和白卓觉得丢人。 可在这个关键时刻，宋无涯对于这样的轻视和侮辱，那也是忍了。毕竟他要在这个时候以大局为重，绝对不能让无量教占了便宜。 谁能想到，到头来宋无涯放低了面子，还是没能让这锦衣卫当回事。 孤零零的站在这后堂之中，周围的锦衣卫一个个向他们看来。虽然脸上神情没什么变化，但是宋无涯能够从他们的眼中看出来轻蔑之色。 “走吧！”最终，宋无涯叹了口气说道。 这位锦衣卫的副指挥使赵琼已经离开了这里，宋无涯和白卓继续站在这里也没有任何的意义了。 第一次接触，就这样尴尬的收场了。之后，他们还能否有机会见面，这还真是不好说。 白卓一肚子的怨气：“无涯兄，咱们今天可真是太憋屈了。这么低三下四的和他说好话，他还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他真当自己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啊！” 别的官员谈起这锦衣卫来，那脸色还会变一变。可是在宋无涯和白卓的心里，这锦衣卫的分量可没有那么重。也不知道是因为他们之前没有和锦衣卫有过交集，还是觉得他们的身份摆在这里。 两人灰溜溜的离开了知府衙门，有些落寞的走在街头，准备返回住处。 “他们嚣张惯了，不把咱们放在眼中那也是正常的事情。”宋无涯倒是给白卓解释了一句，好让白卓消消气，免得气着自己。 白卓依旧不依不饶：“你瞧他那个样子，嘴上说着知道了。可我看他压根不会把这件事情当回事！” “是啊！这个我也看出来了。人家压根就不想和我们沾上半点关系！今天咱们所说的这件事情，未必会有效。”宋无涯也感慨道。 倘若他们真不把这件事情当回事的话，那到时候出了大事情，可不仅仅是锦衣卫担个责任就算了的事情。无量教的气焰一旦被助长，朝廷之内必定会有反对战争的声音。 一旦到了真的和无量教谈判求和的时候，那才是最要命的。 朝廷失去了威严不说，而无量教也完全可以坐拥应天府而坐地起价。当然这种事情绝对不可能发生的，毕竟那废太子的目的是夺回皇位。到时候解决这件事情唯一的办法，只怕会让当今的皇帝让位。 但这一点是绝对不能做到的，所以最终的结果还是战争。 两人都犯起了愁，如今他们没有任何的办法。 虽然宋无涯手上有皇帝御赐的金牌，可是这金牌在锦衣卫的面前那是起不到什么作用的。刚刚他拿出来，无非也只是证明了一下自己的身份罢了。那守门的锦衣卫也自然将这件事情禀报给了赵琼，但赵琼依旧是那副模样，足以说明他完全不把这金牌放在眼里。 一路上两人也没有什么好说的，白卓只顾着生闷气，而宋无涯心里则在考虑着接下来该怎么应对这场很有可能发生的灾难。 “无涯兄，他们既然不愿意相信我们的话，那倘若真的发生了之前咱们所猜测的结果，那可怎么办才好啊？”一回到住处，在路上生气的白卓也开始担心起这件事情的结果来了。 这一点，宋无涯在回来的路上就仔细的考虑过来，他觉得还是有机会挽救这样结局的。 “白兄，还记得咱们之前向朝廷上的奏疏吗？现在咱们就要看看圣上会不会给我们调兵遣将了！”宋无涯一开口，便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他很清楚，再想要去找那个赵琼商量，显然也没有什么好的结果出现了。 如今唯一能够帮助他们的，也只有朝廷的举措了。 听了这话，白卓皱眉道：“可问题是现在朝廷那边也没有给咱们答复？加之现在锦衣卫带了大军来到应天府，你觉得圣上还会给咱们调配人手吗？” 这话确实是问住了宋无涯，而且宋无涯也考虑过这个问题。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这样的想法恐怕只是他一心的期许吧！朝廷多半是不可能给他们调配兵力了。 “是啊！我也在担心这一点啊！”宋无涯直言说明自己心里的担忧。 正如之前他们所想的一样，锦衣卫所带来的军队最终被无量教吞没，那么应天府就真的成了无量教的天下。等到那个时候，朝廷损失了军队不说，拿无量教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呢？ 有了足够的时间，无量教在应天府完全能够扎根下来。 “那这样的话，可就真的麻烦了！咱们得想想办法才行啊！”白卓一下子又开始着急了。 这个问题确实是他们该着急的问题，毕竟现如今事情就发生在眼前，谁也不知道突然间什么时候就可能发生意外。宋无涯可不想看着这样的意外发生，可是他们也着实是没有任何的办法。 继续等待朝廷的消息，不知道还需要多久，而且这个消息未必会是他们所期望的那样。 “看来我们也没办法等朝廷的消息了。这样等下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有。更何况即便是消息来了，那未必也是我们所想要的。现在我们必须要抓紧时间，向圣上说明这里的严重情况了！不仅如此，我们还要向晋王说明情况，让他也帮忙才行。”宋无涯一换往日的做法，不再有那么多的耐心等待，而是迫不及待的要赶紧处置这件事情。 一听这话，白卓毫不犹豫的就说到：“无涯兄，你说的没错，咱们可不能看着无量教继续猖狂了。这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一定要借着这个机会将他们一网打尽才行！” 白卓也表示了自己的决心，一定不能让无量教趁着这个机会彻底翻身，要让他们这次一败涂地，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 宋无涯连连点头，也认可白卓这样的说法。 这一次，可谓是关键一战。不论是对于无量教，还是对于他们以及朝廷。那都是至关重要的，双方不管是谁获得了胜利，那结果都是不可估量的事情。 白卓扔下这么一句话，也不多说其他的，赶忙去准备向朝廷上奏的奏疏。另外也要准备给晋王的书信，好让晋王也参与进来，即便是皇帝不答应，也要让晋王向皇帝说好话才行。 不多时的功夫，白卓已经将书信和奏疏准备妥当了。 “头领！”宋无涯急忙唤来了禁卫头领。 禁卫头领看到宋无涯和白卓脸上凝重的神情，这心里也是咯噔一声，感觉到事情不对劲。 “莫非两位大人和锦衣卫的接触，结果不容乐观？” “是啊！锦衣卫的那个副指挥使根本不把我和白兄放在眼里，更别说我们向他说明的情况了。看样子最终他还是要一意孤行，可我们不能就此不管。这可是关系着朝廷以及黎民百姓的大事情。”宋无涯点头承认着这件事情的同时，向禁卫头领交代道：“白兄已经准备好了上报朝廷的奏疏以及写给晋王的书信。这可是十万火急的事情，务必要用最短的时间，将奏疏和书信送到朝廷。一定要想办法请来朝廷的大军才行！” “是啊！这个是万分火急的事情。不论如何，一定要带回好消息啊！”白卓也是一脸迫切的说着。 这一次他们也顾不上这算不算是给禁卫头领出难题了，毕竟到了这个节骨眼上，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禁卫头领也明白这件事情的严重性，也不敢大意，急忙点头答应：“大人请放心，我必定让他们快马加鞭披星戴月的将奏疏和书信送到京城之内。” “好，赶紧去办吧！时间紧急，刻不容缓，一点时间也不能浪费！”宋无涯说完有催促道。 接过了书信和奏疏之后，禁卫头领立刻转身出去，向下边的禁卫安排这件事情了。 现如今，宋无涯和白卓两人的心可都悬在这件事情上了。 “无涯兄，这下咱们就只能耐心等待了！”白卓看着禁卫头领离开之后，还是放心不下，有些担心的说道：“你说这奏疏和书信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一听这话，宋无涯当即眉头一紧：“白兄，你可就别担心这个了！要真是被你给说中的话，那事情可就麻烦了！” 虽然白卓是无心之说，但是宋无涯却也跟着对这件事情担心了起来。 第1052章 受阻 因为白卓的一句话，搞得宋无涯也担心起来，令他没想到的是，这担心的话刚刚说出去没多久，就真的出了问题！ “什么！” 准备前往京城送奏疏和书信的禁卫，在短短的时间后，竟然回来了。 当听到了这件事情之后，宋无涯大惊。 “整个应天府已经被锦衣卫重新布防，现如今他们已经阻断城内与城外的一切来往。外边的人进不了，里边的人也不让出去！” 禁卫头领紧皱着眉头，将这个情况告诉了宋无涯。 “这可麻烦了！”宋无涯邹着眉头，也开始来回踱步。他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他在努力的想办法。“那晚上呢？” “晚上情况不知，只怕也很难出去！”禁卫头领听了之后，也摇了摇头。“之前城墙之上便是灯火通明，而且到处都是官兵，只怕想要向以往一样，潜出城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刚刚白卓还在担心这件事情，没想到这么快就真的出了意外。 原本将一切希望都寄托在了这书信和奏疏之上的两人，在听到了这个消息之后，那宛若五雷轰顶一般。不得不说，他们最后的一条路也是被阻断了。 “无涯兄，现在该怎么办才好？”白卓焦急道。 “眼下怕是没有其他的办法了，看来我们只能再去一趟知府衙门，找那个赵琼向他说明情况！”宋无涯无奈的说道。 就在刚刚不久前，他们才刚刚见过了这个赵琼。可是没想到，这么快他们又得去找这个家伙。 赵琼那张臭脸，宋无涯现在都能够在脑海中回想起来。说实话他是真的不想再去看那张臭脸了，但现如今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的办法！ 一听到宋无涯说又要去见赵琼，白卓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无涯兄，难道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咱们总不能再去那衙门一趟，让赵琼再羞辱咱们一次吧？”白卓刚刚受到的屈辱现在可没有忘记，这么短的时间再让他去的话，那着实是放不下这个面子。 “白兄，你在这里等我，我自己再去会会那个家伙。”宋无涯一咬牙，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可想了。 白卓面露难色，但很快还是说道：“无涯兄，要去咱们一起去！” 虽然知道这次再去，也未必会有什么好结果，但这事情不试一试谁也说不准。 白卓也是不愿让宋无涯一个人担起这件事情，即便是去了要受辱，那也要和宋无涯一同前往。 两人决定之后，立刻就向着屋外走去。 刚来到了院门前，就听着外边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还没等他们琢磨这是怎么回事的时候，院门就被重重的敲响了。 “开门！” 宋无涯脑海中猛然一转，也想到这是怎么回事了。 当即他打开了院门，一群人呼啦一下子就涌了进来。正如宋无涯刚刚猜测一样，进来的正是锦衣卫的人。 从他们昨天刚到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在全城进行清查了。今天看样子这是到了宋无涯他们这里。 原本宋无涯还对这件事情有所顾忌，但是现在他们的身份已经表明出来了，也就没有什么必要继续隐瞒了，所以他毫不犹豫的就把院门给打开了。 “你们这里多少人，让他们全都出来接受检查！” 为首的人厉声向宋无涯喊道，同时招呼几人向院内搜查。 宋无涯看着这些人当即喊道：“不用查了！” 说完这话，宋无涯直接拿出了那面金牌。 那名锦衣卫看到这面金牌之后，眉头一下子紧皱了起来。 转瞬间的功夫，那名锦衣卫百年跪了下来。其他的人见状，还没搞清楚什么状况便跟着跪了下来。 “起来吧！本官乃是四品钦差宋无涯！这里你们不需要搜查！” 宋无涯收起了金牌，冷冷的向这几人说道。 得到了宋无涯的允可之后，这些人才缓缓站起身来。 为首的那名锦衣卫，在听了宋无涯的话之后，脸上露出了难色：“宋大人，这是上头的交代，卑职也很难办啊！” “怎么？难不成你们怀疑我们和无量教有关不成？”宋无涯没好气的说道。 在锦衣卫那边，宋无涯已经受够了气。那锦衣卫副指挥使给他气受，宋无涯也就不说什么了。到现在这些下边的普通锦衣卫，竟然都这般不把他放在眼里。 这可真是有些说不过去了，他是真的要被这些锦衣卫给彻底激怒了。 那锦衣卫脸色难看，但也不敢反驳什么。虽然说他身在锦衣卫之中，可现在当着宋无涯的面，而且还有那面皇帝御赐的金牌面前。他也不敢造次什么！ 短暂的犹豫之后，那锦衣卫无奈叹了口气：“好吧！那卑职叨扰了，我们这便退去。” 最终这名锦衣卫在宋无涯的面前还是选择了妥协。 看着这些人离开之后，宋无涯这才气冲冲的向着知府衙门而去。 原本准备去知府衙门受第二回气的两人，没想到在自家院门口就把第二回给受了，这次再去可就是第三回了。 两人再次来到了知府衙门之前，守在门口的锦衣卫看到了两人的到来，这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两位大人这么快就吃过午饭了？”那家伙堆着一脸的笑，向宋无涯和白卓打着招呼。 可是宋无涯和白卓却没有什么好脸色给他，要知道他们从这知府衙门离开，肚子里满满的都是气愤，那还有什么心思去吃饭。 他们午饭都没有吃，就直接来这里了。 “我们哪还有什么心思吃饭！你去通报，就说我们又来了。” 宋无涯冷冷的说着，不愿意在这里和这家伙多耽搁时间。 那锦衣卫听了这话之后，却也没有动身，脸上露出一丝难色：“两位大人，方才因为两位大人的缘故，卑职受到了副指挥使的责备。如今大战在即，副指挥使心力交瘁，没有什么闲工夫去关系其他的事情。倘若两位大人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我看两位大人还是回去吧。” 这可好，这一次他们连门都不让进了。 宋无涯瞪了他一眼道：“怎么？刚才你是没看清楚那面金牌吗？” 两人的官阶在这里完全没有任何的用处，无可奈何的宋无涯只能又拿出那面金牌来说事了。 不过，这金牌还是管用的，他这么一说，那锦衣卫也没有什么废话了，当即转身就进入了衙门之内。 不多时，他一脸苦丧的出来，将两人请了进去。 再次见到赵琼，这家伙依旧是一副清闲的模样。 “两位大人，刚才的事情，本指挥使必定会认真警惕的。还请两位大人放心，您二位这一趟接着一趟的过来，搞得本指挥使脑子都乱了。” 他这一开口就是责怪的话，瞧他这一副悠闲的模样，反倒是怪起宋无涯和白卓打扰了他。 宋无涯没有什么心思和他计较这个，他知道多说无益，直接说正事就是。 “赵指挥使，我的人要向京城上报奏疏，可是到了应天府的城门口，你的人却不放他们出去啊！” “有这样的事情吗？”赵琼一脸疑惑，好像真不知道这件事情一样。 在宋无涯看来，他不可能不知道。而且他也很清楚，宋无涯和白卓这一次再来是为了什么事情。但是他刚刚一开口还是在说之前的事情，显然他是不打算给宋无涯和白卓行便宜之事了。 “怎么？赵指挥使下边的人没有前来上报吗？”宋无涯冷冷的回应道。 赵琼当即点头：“本指挥使确实是没有听到这件事情。不过，这也不能怪他们。毕竟本指挥使可是给他们下了死命令的，不论是什么人那都不能够放出去的。我想宋大人也应该能够理解，毕竟现在是非常时期。这应天府内可是潜藏着无量教的奸细，倘若城门开了，让他们混出去的话，那他们可就要给无量教通风报信了！” “赵指挥使，本官方才也已经说过了，那是本官的人！”宋无涯依旧不悦。 赵琼倒吸了口气：“嘶！这可让本指挥使很难办啊！倘若因为宋大人的关系，到时候这无量教得知了城内的情况。即便本指挥使相信这绝对不是宋大人所为，可难免也会让宋大人摆脱不了嫌疑啊。宋大人，你可知道本指挥使这也是为了大人您考虑啊！” 白卓在一旁听着这话，怒声道：“赵指挥使，我等是向朝廷上报奏疏，难不成这也不行吗？至于你说我们会有嫌疑，那是我们的事情。” 赵琼的话让宋无涯也犯难了，他没想到赵琼会用这样的话来威胁宋无涯。 确实，这是个麻烦的事情。倘若真的出现了这样的情况，对他们而言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情。而且即便没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也难免这些锦衣卫会捏造出什么事情来。 可眼下这事情确实是万分火急，宋无涯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决定了。 赵琼也确实是看出了宋无涯此刻的为难，他当即说道：“两位大人还是好好商量一下这件事情吧！倘若两位大人执意要上报奏疏，再来找本指挥使也可以。” 第1053章 无奈 也不知道这赵琼说出这话是要欲擒故纵呢，还是好心给了宋无涯一个台阶下。 不过，他这话还真是让宋无涯好好的考虑了一下。 “好吧！那本官便听赵指挥使一言，这事情就日后再说吧！” 片刻思索，让宋无涯觉得这事情还真是没办法一条道走到黑，也就顺了赵琼字面上的意思。 他这么说不打紧，一旁的白卓却宛若五雷轰顶一般！ “无涯兄！你说什么？这事……” “走吧，白兄，我们先回去吧！” 不等白卓的话说出来，宋无涯便直接打断了他。宋无涯已经预料到自己说出这话之后，白卓会是怎么样的反应。果然如他所想一样，白卓可谓是暴跳如雷。 毕竟这里是锦衣卫的地盘，宋无涯知道白卓这话是冲着自己收的，可难免说出之后会让对面这些人有所想法。宋无涯可是尽量避免和锦衣卫产生矛盾的，这对他们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更何况在这个紧要的关头，与锦衣卫交恶对如今的局面只会是雪上加霜。 强压住了心中的怒火，白卓倒了嘴边的话硬是咽了回去。和宋无涯相处已经一年左右了，对于这一点白卓还是很清楚的。宋无涯这个时候拦住他，虽然他不明白宋无涯这究竟是怎么想的。但他还是听从了宋无涯的意思。 赵琼面带微笑看着脸上，一副看戏的样子。 看着他脸上的笑容，宋无涯打心底里表现出厌恶，但此刻他无可奈何。 这脸上的笑容已经说得很明白了，赵琼这是在逐客。 当然，宋无涯也很识趣，刚刚说出那样的话，他自然也不再多停留。 “既然如此，我们便先行告辞了。”宋无涯还能保持客气的冲着赵琼抱拳施礼，一副泰然的模样。 赵琼则是微微颌首，没有该有的回礼。 刚一出来，白卓这心里早已经压制不住的怒火就冲着宋无涯发泄出来了。 “无涯兄！你怎么就临时变卦了呢？” 对于宋无涯突然间的决定，白卓那是非常不理解的。毕竟在来之前他们两人就已经商量好了，为了能够尽早得到朝廷的支援，他们决心放下所有面子，再次去见赵琼，可没想到话还没有说两句，宋无涯竟然突然改变了主意。 宋无涯紧皱眉头，发出了一声叹息：“白兄，你没听到刚刚那赵琼说得话吗？” “听到了！难不成咱们还害怕这个吗？”白卓不以为然的说道。 赵琼的话他自然记得，但白卓并不在乎这个。比起大局而言，这根本算不了什么。 但宋无涯在这个时候，最终还是选择了退缩。 “既然白兄记得，那我就不再重复了。”听到了白卓的回应之后，宋无涯接着说道：“赵琼这话，说起来像是在提醒咱们，可却不然，他这是在要挟咱们，甚至可以说是在警告我们！倘若我们执意要这样做的话，那等到事情真的出现了变故，他们就会借着这件事情，从而将一切的责任推到我们的头上！” 宋无涯此刻的话，终于让白卓动容了，他不敢相信宋无涯这话说得是真的。 “那要是这样的话，为何他们之前不直接放禁卫离开，反倒这个时候说这样的话？”白卓明白宋无涯所说的话，究竟是多么严重，但是既然锦衣卫打着这样的如意算盘，可为什么还要提醒他们两人呢？ 这一点宋无涯自然明白：“白兄，这还用说吗？在他们看来，此番的战事他们是胜券在握了。他们更多担心的是我们会抢了他们功劳。但是我们却很清楚，他们这样做的危险性可是很大的。但是同样，我们也不能够保证现在向朝廷搬救兵还来得及。到时候即便朝廷的救兵来了，我们还是没有能够挽回颓势的话，这个骂名可就要让咱们来背了。白兄，你愿意背上反叛朝廷的罪名吗？” 白卓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反叛朝廷的罪名他哪能不知道。要说这条罪名的严重性，那可是比起无量教那些人的罪名，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所以说，刚刚我实在是没胆量一意孤行！”宋无涯无奈的说道。 确实，在刚刚那一瞬间，宋无涯顿时感觉到害怕了。 说起来，他倒是不害怕自己，即便是到时候结果真的如此，自己背上了那样的骂名，也是无所谓的。可是真要给他们这样的罪名，那可不仅仅是宋无涯自己的事情了，司徒雯以及她的叔叔司徒易。 在这个世界里，他好不容易有了这些亲人，他决不能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而连累了他们。 “哎！”白卓明白了宋无涯心里的苦衷，也不再生气了，他能够理解刚刚宋无涯所作出的决定。“事到如今我们就只能求老天保佑了，一切要看天意如何了！” “是啊！但求多福吧！”宋无涯也感慨了一句。 身份表明之后，他们依旧没有任何的作为，对于整件事情，此刻他们完全只能袖手旁观，甚至连一点忙都帮不上。 堂堂两名朝廷的钦差大臣，而且此行的目的正是为了无量教，可到头来无量教的事情却需要别人去解决。说起来这事情还真是可笑之极，可偏偏事情就是如此，他们也奈何不了多少。 要怪就怪他们之前在应天府耽搁太长的时间了，没有抓紧时间找到无量教的踪迹，这才有了今天的事情。 带着一脸的沮丧回到了住处，禁卫们看着宋无涯和白卓脸上的神情，这心里也能知晓，他们这是在知府衙门受了锦衣卫的气。毕竟在这之前，他们已经这般模样回来过一次了，而且就在先前这院子内，还被一名锦衣卫给气的够呛。 与往常不同，这一次白卓回到了住处之后，竟然无心再说其他的事情，直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他很明白白卓现在心里的苦闷，回想来到应天府的这些天时间，他们完全什么事情都没有做下。如今出了这样大的事情，他们也只能坐待在家中。 宋无涯有些想念司徒雯了，司徒雯很是聪慧，她以女人的心思，曾帮着宋无涯琢磨出不少的办法来。 如今想念也只是想念罢了，终究是没有什么用的。 他也知晓，司徒雯在京城也是非常担心他的，这前后两封书信的到来，就是为了给宋无涯提供更多的信息，好让他能够尽早回去。 坐在厅堂之中，宋无涯脑海中胡乱的想着，呆呆的坐在这里，完全管不住自己的思绪。 杂乱的思绪让宋无涯把能够想到的事情全都想了一遍。等到一切都结束的时候，宋无涯突然间感觉到了无聊。 确实，这才是真正的无聊。比起在京城的那几天，这时候的他更能够感觉到白卓当时的心情。 百无聊赖的宋无涯，突然有了想法。与其说是想法，倒不如说是他现如今给自己找一个消磨时光的办法。 在他的脑海中，勾勒出了一张白纸来。他的意念便是笔锋，在那张白纸之上开始勾勒比划。 “锦衣卫的人手开始分散拿下城池！原本聚在一起的兵力渐渐分散。早已经截断了无量教资源的他们，认定无量教撑不了多久，而且他们也没有更多的财力来打这场仗。但他们怕是没有考虑到另外一点，无量教所占据的县城，那诸多人家的财产，完全可以成为他们的囊中之物。” “兵临城下，双方发生战斗，无论是快或者慢，其中必定会有不小的损耗。与其说是胜利，倒不如说是隐患。无量教的物资被劫，很有可能将他们逼上极端。那之前白兄所说的事情，就更有可能发生。” “被一场接着一场的胜利所冲昏了头的锦衣卫，只顾着几座城池的得失。他们乘胜追击，不断的向应天府周边扩散。在这不断的扩散中，兵力的分散加上损耗，会再很短的时间里让他们寸步难行。到时候情况急转直下，无量教成了进攻的一方，而锦衣卫成了防守的一方。” “无量教兵力不明，而且锦衣卫所占据的城池之内，未必能够彻底将他们清理干净。到时候里应外合之下，城池必定会丢失。无量教也很有可能会直奔应天府而来，大军来临，逼得那些分散的兵力前来援救，最终这些兵力被堵截在半路之上，从而被完全歼灭。” “应天府失守，朝廷要不就是暂缓战事，要不就是继续支援兵力。不管那一种选择，最终这场战争会变成一场漫长的消耗之战。朝廷与无量教比较起来，双方的财力虽然悬殊。可朝廷却不同于无量教，他们实在是消耗不起。” “一旦拖下去，朝廷必定会加强赋税的征收，到时候百姓苦不堪言，只怕也就不止一个无量教会出现了。那时候大厦将倾，即便朝廷如山岳一般，也会随之奔溃与眼前。” “最要紧的莫过于，无量教面对如今锦衣卫所做的一切，他们会如何选择呢？” 第1054章 始料未及 静下心来的宋无涯，脑海的思绪变得清明许多，他有条不紊的推理着眼前局势继续变化之下可能发生的状况。 他认定，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事情会向着最坏的结局发展。到那个时候，朝廷的救兵即便是来了，也未必能够阻挡的了无量教的势头。 “这是一种可能！另外一种可能是兵力聚集，占据某些城池，相互为掎角之势抵抗朝廷围攻。如此一来，他们的防御会变得更加坚固，但却将有利的条件让给了朝廷。长久消耗下去，便没有可能了。” “又或者说，应天府不过是个幌子，他们的目的是让朝廷纠结大军，从而让某个地方的兵力出现空缺，他们可以乘着这个机会，对某一次地方进行彻底占领？” 突然的一下子，宋无涯的脑海中出现了各式各样的猜测，每一种猜测都是可能发生的。他将对无量教以往的了解，也添加在了这些可能之中。好让他偶更多的思想准备。 当然，这一切都是在他百无聊赖之中所产生的。 “对于这位无量天尊的印象，此人想来都是足智多谋的。以往的交道之中，不难看出此人异常的聪慧，而且绝对要在我之上。可是现如今他们面对颓废之势，会有什么更加绝妙的事情发生呢？” “或者说，难道那无量天尊在这之前就没有预料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吗？从我们离开京城之前听到的风声，虽然可能是有意要将我们从京城骗到应天府，然后让我们觉得应天府不会发生事情之后，再将我们骗回京城。他们为此不惜做出如此大的动静，竟然闯入皇宫刺杀皇帝。” “最近一段时间，都已经忘记了这件事情。这是事实，可他们为什么如此在意我和白兄呢？他们既然想要起兵，那我们对他们而言，分量绝对不值一提。可为何他们偏偏要将我们糊弄一番，在认定我们回到了京城之后，才会发起战事呢？” 不断思索问题的宋无涯，突然间又让问题回到了几天之前他们所考虑的那个问题之上。 突然间回想起来这个问题，让宋无涯皱起了眉头，此刻他突然有一种感觉，眼前的事情只怕没有那么简单。或许这个问题才是真正的关键之处，可宋无涯抓破了头皮也实在是想不明白，无量教究竟为什么会如此忌惮他们！ “要说我和白兄的作用，无非是调查无量教的线索，从而对他们进行一点点的瓦解。在这样的大事情面前，即便是我们早已经有所警觉，可光凭我们两人的能力，那也绝对无法阻止。可既然我们无法阻止的事情，他们为何要如此在意我们两人呢？” 宋无涯在心里不断的反复询问自己这个问题，可不管这个问题在他的脑海中回想多少次，他依旧没办法给出自己一个合理的答案。 从之前的发现，便已经让宋无涯和白卓感觉到，他们在无量教的面前，实在是没有什么分量。而且他们以往所作的事情，好像都在对方的掌握之中一样。就拿这次他们来到应天府一样，完全也是被无量教牵着鼻子走。 这样的情况他们已经维持了太久太久了，以至于在面对无量教的事情之上，他们所起到的作用是越来越小。 宋无涯眉头深锁，他还在努力的问着自己。 事到如今，他们没有其他的办法，唯一能够做大的也只有用这空荡荡的脑袋去想一些问题了。 “混淆我们的视线，除了阻挠我们调查出一些线索之外，还有其他的可能吗？我想除此之外，已经没有别的可能了。那他们最终的目的是让我们离开应天府，那他们所担心的一定是怕我们在应天府发现什么事情。至于这事情能够让他们如此重视，甚至动用这么多的人力来给我们布下这样大的一个圈套，这件事情绝对不是小事情。可偏偏在应天府这么长时间，我们也并未发现什么大事情啊！” 渐渐地，宋无涯的脑海中已经有了更进一步的想法。他感觉到无量教阻挠他们在应天府的目的，就是不想让他们发现潜藏在应天府的秘密。而这个秘密对于他们而言，那是至关重要的。 眼前的战事发生，对无量教而言，或许关键就在这应天府内。 “莫非，他们的关键就在这应天府呢？可这究竟又是什么呢？” 宋无涯想到了这一点，但想不到究竟是什么事情会让他们如此不惜一切的代价。 想法渐渐变得明朗起来，但答案依旧遥不可及。宋无涯靠着自己冷静下来的头脑，也只能琢磨到这一步了。他虽然没办法验证自己的猜测是真是假，但他觉得他对于无量教已经算是了解了。虽然手中没有他们的什么线索，但是对于无量教的行事风格，他还是很清楚的。 有了这个想法之后，他越发觉得就是如此，心里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了。 “看来，趁着这会功夫，还需要好好的在这应天府内找一找了！” 他很清楚，光是靠脑袋去想，那绝对不可能想出来的。既然他猜测无量教在应天府之中隐藏了什么秘密的话，那他们大可以借着这段时间，在城内好好的找上一找。 “白……”想到此处让宋无涯有些兴奋，他猛地站起身就要招呼白卓。 这到了嘴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门口站着的禁卫头领。 “头领，出了什么事情吗？” 禁卫头领来找他，这让宋无涯感觉，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毕竟想来禁卫头领不会为了什么闲事来找他的。 禁卫头领点头之后，便迈步跨过门槛，走进了厅堂内。 “大人，我们派遣出去的弟兄，如今被卡在了城外，他们没办法进来。不过好在他们想到了办法，以飞鸽传书的方式，将得来的信息送到了城内。” 宋无涯略感好奇：“飞鸽传书？我可没见过你们用过飞鸽传书啊？之前曾记得你们有一套秘密的传信方式，不过却应该不是这个。” “大人好记性，您说的没错，我们禁卫确实是有一套这样的方式。不过现如今人脉阻隔，我们也不太好施展。不过这鸽子倒是让我想到，或许我们可以用同样的方法将我们要上奏的奏疏和书信送出去。”禁卫头领解释了一番后，倒是给宋无涯提了个建议。 原本这确实是个好办法，但是这个时候宋无涯却突然有些犯难了。 毕竟这样的手段是可行的，但是这信鸽毕竟不是他们所饲养，难免会在中途出现什么意外。倘若这些都落入了锦衣卫手中的话，那还真是给他们留下了把柄。 即便是现在这些从城外飞进来的信鸽，那也是非常的危险的。 听了禁卫头领的话之后，宋无涯先是摇了摇头：“这件事情我们在商量吧！不过城外传来了什么信息。对了，你又是怎么拿到这信鸽的？” 对于信鸽，宋无涯还真是感觉有些好奇。这些鸽子要是野生的，那完全不听人的指使，怎么可能如此顺利的来到了禁卫头领的手中？ “大人好奇这件事情啊！”禁卫头领听了莞尔一笑：“这并不难办到。如今出现的情况，虽然我们不常遇到，但是先辈们就曾交代过，所有我们有此准备。我们手中有一种秘药，这秘药人是闻不到丝毫差别的，但是对于鸽子来说，确实是巨大的诱惑。加之我料想他们回来会用这样的手段，所以早已经在院内空阔的地方撒下了一些麦粒，所以鸽子爱会准确的落到这里。” 听了禁卫头领这样一番解释之后，宋无涯还真是长见识了。这天底下奇闻异事确实不少，就禁卫头领所说的这种事情，宋无涯甚至都从未听闻过，更别说想象了。要不是因为禁卫亲口告诉他，他压根都不相信会有这样的事情。所以说，不得不佩服古人的智慧啊！ “对了！他们传回了什么消息？”宋无涯听了禁卫头领对于鸽子事情的讲述之后，他这才想起禁卫头领此来的目的，便问了一句。 听到这个询问，禁卫头领也收起了刚刚脸上的神情，认真起来。 “大人！他们传来了一个坏消息！” “坏消息！”宋无涯听了便是一惊，这坏消息他虽不知是何，但也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变故，而且对他们不利。当即叹了口气，无奈摇头：“说吧！这一点我早已经做好准备了！” “无量教反击了！”禁卫头领皱眉说道：“他们进攻了朝廷官兵刚刚拿下的城池，双方经过了交战，各死伤了不少。其中，无量教损伤更多。他们如今已经退去，但据我们的人所见，这些无量教的人，只怕是有意要引诱守城的官兵追击啊！” “这也太突然了！”听到了确切的信息之后，宋无涯面若寒潭：“事情还真是向着最坏的情况发展啊！这可是我最不愿意看到的情况，没想到这么快就发生了！” 第1055章 冒险一试 “事情要远比我们现在知晓的发生的早！”禁卫头领听了宋无涯的话之后，在一旁还提醒了他一句。 这话一点没错，等禁卫们知晓了这件事情之后，再把这个消息传递回来，这中间已经耗费了不少的时间。 现如今这件事情情况如何，已经没办法说明了。 “那最终情况如何，守城的官兵是否进行了追击？”宋无涯追问了一句，关于此事之后的情况。 禁卫头领无奈的摇了摇头，显然没办法解答这个问题：“他们离开之前，守城官兵还未追击，只是之后的情况怕是不容乐观啊！朝廷的军队向来都是好大喜功的，更何况已经数年没有过战争，眼前这一场战斗，对他们而言不可小觑。如饿虎扑食一般，他们巴不得靠着这一场战斗来加官进爵呢！我想最终他们还是会忍不住引诱，追出去的！” 虽然这个结果没有明确，但是禁卫头领也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军队原本有他们自己的将领，虽然如今他们受朝廷之命，暂时听命于锦衣卫。但是锦衣卫未必能够服众，毕竟对将士们而言锦衣卫毕竟是个陌生的存在。 如禁卫头领所说，这些早已经数年没有参战的军队，早已经渴望有表现自己的机会。而如今好不容易有这样的机会摆在他们的面前，他们绝对不会不抓着这个机会的。 对于战局的了解，这一点宋无涯不敢妄加断言。但是有一定宋无涯觉得是非常可以肯定的，那就是无量教在这些将士们的眼中，只怕只会被当做是一群乌合之众。加之他们在昨日已经数次攻城，而且还取得了胜利。这绝对会助长他们内心瞧不起无量教的想法。 所以说，目前的局势，只会比宋无涯他们所想的还要糟糕。 除此之外，也不能不说，这些军队的将领，其中不乏久经沙场的老将，他们未必看不出无量教的计策，或许是不会中计的。 突然传来的消息，已经让宋无涯感觉事情已经到了最为危险的事情。这一点可能性他不愿意去多想。 他当然希望事情向着好的方向发展，可是往往都是事与愿违。 禁卫头领看着出神的宋无涯，知道他心里在琢磨着眼前的战事。刚刚他来的时候就注意到宋无涯在想事情，所以没有打扰。现在依旧，他没有主动打扰宋无涯。 好在宋无涯也仅仅是短暂的思索，便回过神来了。 “对了头领！”宋无涯略显犹豫的问了一句：“既然你说有秘药的关系，鸽子基本上可以保证落入自己的手中。那将我们要传递的奏疏和信件，靠这些信鸽能否主动传递出去？” “这个难度应该是不大的。”禁卫头领也没有把话说死，但看他脸上神情，好像对这件事情还是很有把握的。 这一点宋无涯看得清楚，他犹豫了起来。 毕竟这不是一件小事情，之前回来的路上，宋无涯就已经向白卓说明了这结果的危险。 但是眼前这个方法对于宋无涯来说，诱惑确实是非常的大。 原本他们就想要传递消息出去，但是因为那赵琼的威胁让宋无涯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如今机会再次摆在面前，宋无涯自然要考虑一下的。 在禁卫头领回答之后，宋无涯又是一阵认真思索。 最终，他凝重的开口说道：“这件事情毕竟关系着朝廷，我不能放任不管，既然现在有这样的手段，不妨冒险一试，或许能够成功。” “好！”禁卫头领毫不犹豫的便应了下来：“那我便将奏疏和书信传递出去，另外让城外的弟兄，好好盯着那边无量教和军队的动静。一旦有新的消息，大人也能够第一时间掌握。” “好！就这么定了！”宋无涯点着头，确认了这件事情。 之前白卓写好的奏疏和书信本就在禁卫手中，头领见宋无涯确认了这件事情，便当即转身离开了这里，去着手准备这件事情了。 此事关系重大，对于宋无涯而言，冒险也是值得的。虽然说结果可能会令他变成罪人，因此还牵连司徒雯以及司徒易。但是在朝廷危难之际，为了天下的黎民百姓，宋无涯也顾不上这些了。 这件事情，宋无涯没有和白卓商量。但是他很清楚，白卓一定会同意的。刚刚在锦衣卫那边出了这个情况，白卓还如此反对，现在有机会将信息传递出去，白卓自然会同意。 但不得不说，这样做让宋无涯心里也多了不少的负担。倘若真的出现了最坏的结果，那宋无涯是真的连累了白卓。 事情已经做了，如今宋无涯只能等着朝廷的大军前来，从而扭转眼前的状况。 锦衣卫的人还在城内搜查着无量教的成员，他们倒是抓了不少的人，但是这些人之中有多少是真的无量教的成员，实在是不好说。宋无涯认为，他们这是宁抓错不放过。 应天府城内禁严，街头冷清异常，百姓们已经不敢随便的走上街头了，生怕被抓了进去。 两次去找赵琼，也让宋无涯认识到了此人的是个什么性格的家伙。 “这家伙还真是难办！好话是说不进去，我们的身份又拿不住他。接下来再去找他估计也是目前的状况，不会再有任何的改变。不管到时候朝廷是否会增派援兵，和锦衣卫都没办法合作了！” 宋无涯已经心知肚明了，对于锦衣卫而言，眼前这就是他们加官进爵的好机会。而且他们并不看重无量教，觉得这都是手到擒来的事情。而宋无涯和白卓的好言相劝，反倒是成了他们最为排斥的对手。 竞争不论在什么时候，那都是存在的，宋无涯算是深深的体会到了。 自从衙门回来之后，白卓便回到了房间之中，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宋无涯一个人在厅堂内也是无聊，不过他也没有去打扰白卓。 两人就这样自顾自的消磨着时光，连中午饭都没有吃的他们，好像并不感到饥饿一样，一直到了夜晚来临的时候，都没有想着吃点东西。 宋无涯交代禁卫头领的事情，已经去完成了，这一点他已经回来说明了。 “白兄！”宋无涯敲响了白卓的房门，站在门外喊了一声：“吃点东西吧！” 饿了一天了，宋无涯早晨没吃中午也没吃。白卓是和他一样的，此刻他已经觉得腹中空空，该是吃点东西的时候了。 不多时，白卓打开了房门，看着门口的宋无涯无力道：“无涯兄，我现在感觉没什么胃口。” “那怎么行？多少也得吃点啊！咱们现在虽然没什么事情可做，但是这身体却不能搞垮啊！走吧一起吃点东西，另外我告诉你一件事情。”宋无涯劝说着白卓，同时准备将今天下午交代禁卫头领的事情告诉他。 白卓听到这话，这才抬起头，略显好奇的问了一句：“无涯兄，有什么事情，你就直说吧！” “今天下午我已经安排头领，让他以飞鸽传书的方式，将奏疏和书信送到了城外，想必很快就能够到达京城了！”宋无涯也不卖关子，立刻将下午的事情告诉了白卓。 刚刚还一脸对什么都不感兴趣的白卓，在听到宋无涯这话后，神情猛然间转变，脸上满是吃惊之色。 “真的？”他有些不太相信宋无涯这话，毕竟禁卫之前可已经说过，这奏疏和书信很难送出城外的。“之前头领不是说，很难将其送出城外吗？” “头领是这样说没错！但是今天下午我们收到了城外送进来的信鸽，是有禁卫将外边的情况送了进来。所以我们便用同样的办法将奏疏和书信送了出去。头领之前没有说这个方法，只是因为这个方法是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才用的，而且也是有一定风险的。毕竟传递信息的是野生的鸽子，即便是有秘药在也未必能够操控自如。”宋无涯详细的说明了这件事情，还将其中可能出现的状况告诉了白卓。 白卓才不管这些可能发生的状况呢，在得知了奏疏和书信被送出去的事情后，他的心情立刻就好了起来。脸上满是笑容，不仅不说没什么胃口之类的话了，还主动说要好好庆祝一下。 “无涯兄，这事情既然办成了，那咱们很快就能够得到朝廷的来信了！这对我们来说可是天大的好事啊，咱们一定的好好庆祝一下才行！” “庆祝我看就算了，咱们随便弄几个才，喝点酒倒是可以的。”宋无涯笑着点头说道。 两人心情好了，这不管做什么那都痛快了。白卓也没有那么多的要求，宋无涯这么一说他立刻点头答应。 立刻招呼来了禁卫头领，让其为两人准备些吃的东西，另外备上一些酒水，好供两人吃喝。 这几日，禁卫头领也是难得看到他们两人心情如此之好，很是诧异的问了一句：“两位大人，你们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这么高兴，难得今天还要喝酒！” 第1056章 拦截 看着禁卫头领脸上诧异的笑容，宋无涯和白卓像是一眼，会心大笑。 “头领，能有什么好事情！这不是今天将奏疏和书信送出去了吗？我们估计这用不了多久，朝廷的援兵到了之后，我们两人就可以扬眉吐气了，不用再去那知府衙门惹今天这样的晦气了！” 白卓高兴的向禁卫头领解释了一句，还不忘催促道：“头领，我们两个这一天都没吃东西了。难得高兴，就劳烦你快去帮我们弄些吃喝吧！” 听到白卓这话，禁卫头领明白了两人为何高兴，当即应了一声，便转身出去了。 不多时，禁卫头领便为两人准备了几道小菜，酒水也准备妥当了。 按理来说，他们两人嚷嚷着喝酒，这酒来了那怎么也得先干一杯才行啊。 可毕竟两人今天一整天都没有吃东西，看到桌上几道小才还算可口，那还顾得上喝酒啊。当即两人拿起筷子就开始吃了起来，直到吃的差不多了，眼看着菜都快要没了的时候，这才停下了筷子。 “无涯兄，你看咱们，还真是饿坏了！”白卓放下手中的筷子，欠身拿起酒壶给宋无涯倒了一杯：“说好的喝酒，咱们这酒还没喝呢，倒是先把下酒菜快给吃光了。” “是啊！确实是饿了！”宋无涯笑着端起酒杯，举到面前：“这几日难得有今天这样的盼望，咱们好好喝个痛快，反正这几日用不着咱们多想什么，只要耐心等待着城外的消息就是。” 放下心里的苦闷，两人对饮一杯，酒水入喉，热辣的感觉让两人无比的畅快。 夜晚临近，两人喝了不少，都是双眼微眯，醉汹汹的样子。 “无涯兄，咱们这酒也喝得差不多了，我看就到此为止吧！”白卓看了看已经空了的酒杯，显然是再也喝不下去了。 宋无涯点头，这酒今天确实是喝多了。倘若不是因为他们近日来确实是没什么事情可做，宋无涯也不会这样放纵自己的。 “好！今天喝了个痛快，夜里正好睡个痛快。这几壶酒正好让咱们不用在忍受这夜里的闷热。” 相互打了声招呼，宋无涯和白卓各自起身回到了各自的房间内，往床上这么一趟便呼呼大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那才叫一个踏实，宋无涯来到应天府之后，从未有过这样踏实的时候。 虽然说睡得是踏实了，但是这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却显得有些精神不振。 “嘶！”脑袋撕裂般的疼痛，令宋无涯忍不住倒抽了口凉气：“昨天喝的实在是太多了！” 轻轻拍了拍疼痛的脑袋，宋无涯抬头向着窗户看去。屋外的阳光已经穿透了窗户纸，洒落在了地上。 “也不知道现在什么时候了。”宋无涯嘴里嘀咕了一句，便开始穿衣起床。 虽然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但是宋无涯很清楚这时间一定不早了，怎么说也该有日上三竿的时候了。 洗漱之后，头脑也清醒了许多，脑袋里撕裂般的疼痛也渐渐消散了。 “正午了！”宋无涯走出屋外，抬头瞧了一眼天，立刻就知晓现在的时刻了。 多睡了半日，宋无涯倒也丝毫不急，反正他们现在没什么事情可做。 “头领！”宋无涯看着院落内空荡荡的，便大声喊了一句。 喊声之下，禁卫头领很快就出现在了宋无涯的面前。 “大人有何吩咐？” “城外可又传来什么信息吗？” 目前城内的情况暂时稳定，宋无涯他们唯一能够获得信息的来源便是城外了。 禁卫头领紧皱眉头摇了摇头：“回禀大人没有！” 眼看着禁卫头领面露难色，宋无涯感觉他还有什么话要说，便直接问道：“头领像是还有什么话要说啊？” “大人，昨夜自锦衣卫那边打探消息的弟兄回来说，我们的鸽子被锦衣卫给截下来了！” 禁卫头领一脸苦恼的说出了这话，宋无涯听后顿时大惊，整个人都傻了。 “什么？锦衣卫截下了昨天我们放出去的鸽子？这怎么可能？他们又是用什么办法？” 这种手段，锦衣卫怎么可能猜测得到。而且禁卫用了秘药才控制了这些鸽子，锦衣卫难不成也掌握了这些不成？ “驻城的兵士瞧见了鸽子，全都给射下来了。他们倒不是有意而为，他们只是想吃几口肉罢了。” 没想到结果还是这样的一个结果，宋无涯一下子泄了气。 昨天夜里他和白卓还在庆祝这件事情，可没想到仅仅是过了一个夜晚，就得到了这样的信息。消息无法传递到京城，那他们昨天夜里又是庆祝什么？ 倘若不是因为禁卫从锦衣卫那边打探到了线索，他们只怕现在还迫切的想着奏疏到了什么地方呢！ 目前唯一能够传递消息的鸽子，也就这样没了。 “哎！看来老天都不帮咱们啊！”宋无涯无奈的叹了口气，他谁也怨不着，这事情只能怪他们运气实在是太差了。 禁卫头领也仅仅是皱着眉，没有再说什么。 “那除此之外，还有没有打探到什么？” 没办法，宋无涯也只能接受这样的现实。此刻白卓不再旁边，宋无涯都不知道该怎么向白卓说明这件事情。他直接告诉白卓的话，那白卓必定会再次沮丧的。 禁卫头领接着说道：“两位大人对锦衣卫的告诫，好似已经引起了他们的重视。他们已经向朝廷请求增援了，用不了多久，便会有大军再次来到应天府。” “如此也好，至少比他们乱来的好。”听到这件事情，宋无涯才算是松了口气，只要他们引起重视，那自然是一件好事情。 “战事又有了新的进展。”见宋无涯松了口气，禁卫头领又说了一句。 他这么一说，宋无涯脑子里一转，便想到了昨天禁卫从城外穿回来的信息。 “可是无量教的计策成功了？” 面对这样的担心，禁卫头领仿佛有些为难的摇了摇头：“这件事情该怎么说呢？无量教败退之后，那些守城的军队确实是追了出去，不过最终的结果是大获全胜，又剿灭了不少的无量教叛贼。” “嗯？”这事情可让宋无涯觉得古怪了。“会有这样的事情？难不成无量教还真的是一群乌合之众，没办法抵挡朝廷的大军？” 昨天传回来的消息，宋无涯怎么想都觉得这是无量教诱敌深入的计策。可没想到仅仅这一夜的功夫，竟然变成了无量教被歼灭。不得不说，这让宋无涯有些吃惊。他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太看得起无量教了。 禁卫头领没说什么，他自然也无法确定这一点。 宋无涯感觉到非常的好奇，脑子里琢磨着这件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宋无涯身后的房门突然吱呀一声，他顿时一个激灵，心知这是白卓起来了。 “头领，关于鸽子被截的事情，暂时不要告知白兄。”宋无涯急忙压低了声音，告诫了禁卫头领一声。 禁卫头领明白宋无涯这样的用意，微微点了点头。 “无涯兄，你和头领再说什么呢？刚才我听你们聊得好像很起劲的样子。”走出院子，白卓立刻好奇的向宋无涯问了一句。 这时候宋无涯才回过头去说道：“昨夜又从锦衣卫那边探听到了新的消息。昨天城外传回来的消息说，无量教败退。当时我说这可能是无量教诱敌深入的计策，可昨天夜里从锦衣卫那边打探到的消息则是，无量教确实是被那些官兵给追击了，可结果是无量教大败。这事情让我有些想不明白！” 宋无涯可谓是避重就轻的将这件事情抛了出来。 “嗯？这可和我们想的完全不一样啊！难不成咱们真的低估了这些将士？”白卓对于此事，那自然也感觉到非常的好奇。 按照常理来说，他们所预料的结果才是最为正常的，可偏偏结果和他们所想的截然相反。 “是啊！我刚才都在说，我们之前该不会太抬举这无量教了吧？他们或许真的就是一群乌合之众，根本不是朝廷军队的对手。”宋无涯苦笑着说道。 白卓点了点头，若有所思道：“无涯兄，其实仔细想想倒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再怎么说，这朝廷的军队那都是训练有素的。和他们比较起来，那些无量教的造反兵，不过是一些追谁他们，为了无量教期许下来的荣华富贵而跟他们一起冒险的普通百姓罢了！要说战斗能力，比不上朝廷的军队，好像也是说得过去的。” 这一点不得不承认，再怎么说这军队每日操练，那必定要比起平常人强上许多。 倘若无量教的这些教众不是训练有素，那他们和军队拼杀，自然占不了任何的便宜。被朝廷军队歼灭，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这事情这般推论起来，那也是没什么问题的。 只是宋无涯心里一直放不下之前对无量教的看法，他不觉得之前是对无量教的高估，而无量教也绝对不可能仅仅是一群乌合之众。 第1057章 急转直下 对于无量教的战斗能力，宋无涯和白卓倒是想到一块去了。 不管怎么说，这无量教的人必定是比不了朝廷军队的，所以说无量教需要取胜，绝对只能智取而不能强胜。 宋无涯在脑子里琢磨着这个问题，很快他便得到了这个答案。 “无涯兄，你在想什么？” 白卓刚说完话，见宋无涯不再说什么，知道他一定是在想着什么，遂问了一句。 宋无涯听着一愣，回过神来说道：“我在想，无量教既然不是朝廷这些训练有素的将士们对手，那他们想要战胜他们就必须要动脑子来智取了。” “这是自然啊！”白卓听了这话，毫不犹豫的便点头确认。 这一点是非常正确的，毕竟但凡有人来进行这样判断的情况下，那都是会有这样认为的。所以白卓现在没有任何犹豫便点头确认，正是因为这样最直观的判断。 “所以说，禁卫从锦衣卫那边得到无量教败退的消息，让我觉得非常的可疑。”宋无涯接着说道：“这很有可能就是无量教的计策，正所谓欲擒故纵！” 白卓微蹙眉头，宋无涯的话让他也陷入了沉思。 从直观的角度来看，无量教的败退那也是能够解释的。但是从更深层次的方面来说，无量教既然发动这样的叛乱，那绝对不会这样毫无抵抗的就被清缴。他们准备了数年的时间，这么长的时间的准备，怎么可能会一触即溃呢？ “无涯兄，难不成无量教是故意败退的？”白卓突然就是一惊。 原本他可是认为无量教确实不是朝廷军队的对手，但现在被宋无涯这么一说，也让他有些无法相信了。 屋外天晴气朗，屋内却是乌云压顶。一片阴云笼罩在宋无涯和白卓两人的头顶之上。突然间的怀疑，让他们觉得事情非常的危险，很有可能这是无量教在故意布局，很有可能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收到城外所传来朝廷军队溃败的消息了。 目前对于这件事情而言，最好的莫过于朝廷的军队还没有进行追击，所以兵力还不至于特别的分散。 即便到时候真的被宋无涯给说中了，无量教分散了他们的兵力前来围剿应天城，那他们也完全可以进行暂时的抵抗，然后等来援军。 “或许吧！我觉的可能性还是非常大的！”宋无涯点了点头，他确实是这样想的：“毕竟目前来看，无量教自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占据了应天府大大小小各处县城之后，却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接连遭受挫败，这怎么想都觉得有些太不对劲了！毕竟无量教不至于这样的弱啊！” 从始至终宋无涯都不觉得无量教会这么的简单，他们虽然在各方面都不占据优势，但情况也绝对不可能出现一边倒的样子。或许在兵士的能力上无量不占据优势，但是在兵力上那绝对是占据优势的。 所以说，无量教绝对不可能这么简单就失败的。 两人的对话围绕在这件事情上，显然白卓在听了宋无涯的话之后，已经觉得宋无涯说得很对了。 应天府有如一座牢笼一般，将宋无涯和白卓禁锢在了这里。他们能够得到的信息实在是太少了，以至于让他们只能通过一些微小的线索来进行推理。所有的一切，那都是基于猜测才完成的。 这是他们目前最大的困扰，但也没有任何的办法来解决。 锦衣卫控制着应天府，他们现如今不仅没办法离开应天城，而且连今天刚刚发现唯一能够与外界取得通信的方法，也被发现了。 通信的鸽子被弓箭射了下来，还被考了吃了。那其上所绑着的奏疏和信件，自然也被他们劫下来了。可想而知，那奏疏和信件肯定是落入了锦衣卫的手中。 “白兄，或许我们现在应该想一想锦衣卫了！”宋无涯想起这件事情便直接提了一句。 可白卓一听这话，当即就来气了。 “无涯兄，那群混账东西咱们还有什么好想的？” “白兄，虽然他们讨人厌，但你可别忘了……”宋无涯的话说到这里突然就停了下来。 他这突然的一愣，让白卓更是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怎么了无涯兄？”白卓不明白宋无涯怎么突然就不说话了。 宋无涯此刻心里却是松了口气，刚刚自己差一点就把这事情给说出去了。亏他还交代禁卫头领不要把这件事情给说出去，反倒是他自己差点把这个给说漏了。 关于信鸽的事情，宋无涯可不能告诉白卓，要不然白卓一定会疯掉的。 “没什么！我只是想说，锦衣卫那边的情况我们一定要盯紧了。之前不是说过吗？无量教或许是为了引诱锦衣卫，就看他们接下来如何决定了！”宋无涯随口说了一句，将这事情硬生生扯到了这事情上。 白卓在听到了这句话之后，倒是也没有怀疑宋无涯，只是淡然的点了点头，也没有借着说下去。 混过去了，宋无涯算是彻底松了气，他也就不再多说这个了。 该说的话已经说完了，宋无涯和白卓都没有了话说。 两人坐在桌子前，各自想着自己的事情。接下来谁也没有办法判断什么了，毕竟所有的信息只是这么一点点，再想要从这些事情上进行联想，那还真是没办法想象了。 咚咚咚！ 就在两人脑海中的想法全都中断了的时候，院门突然被敲响了。 外边传来了敲门声，一下子就吸引到了宋无涯和白卓两人。 两人同时起身，向着外边看去。两人来到院子的时候，禁卫已经来到了院门前，他们没有着急的开门，而是回过身来向着宋无涯和白卓的方向看了过来。 宋无涯凝重的看着那边，心里也很疑惑，这个时候会有什么人来找他们呢？ 脑子里想了想，宋无涯感觉能来这里找他们的恐怕就是锦衣卫了。 想到这里，宋无涯不由得苦笑起来。刚刚他还想要瞒着白卓呢，没想到真么快就要露馅了。 宋无涯当即快步来到门口：“什么人？” 询问过后，门外突然间没有了动静。原本的敲门声此刻也断了，好像门外的人知道他们就在门前，所以停止了敲门。 可是外边的人不回答，这让宋无涯等人感觉到非常的疑惑。 “不应该啊！”宋无涯心里吃惊的琢磨道：“难道说不是锦衣卫的人？” 倘若门外是锦衣卫的话，那他们没有理由突然没动静了啊 当即，宋无涯招呼禁卫：“开门看看！” 禁卫已经做好了准备，当即打开了院门。可当院门被打开的时候，众人又是一愣。 门外竟然空无一人，那刚刚敲门的是谁呢？ “赶紧出去看看！”宋无涯急忙喊了一声。 刚刚一定是有人敲门的，怎么可能他们打开了们之后，发现外边没有人呢？ 禁卫听令之后，立刻追了出去。 宋无涯随即也来到了门外，很是诧异的在巷子里看了看，却也没有看到什么人。 “刚刚你们有听到外边是什么动静吗？” 宋无涯这下子可是有些蒙了，他刚刚可是觉得来的人应该是锦衣卫的人。毕竟就在不久之前，锦衣卫截获了他们想要传递出去的奏疏和书信，找他们询问一下也是应该的。 亏宋无涯在刚刚的时候还担心锦衣卫会暴露这件事情，到时候白卓会彻底失望。 但是没想到的是，开门之外，那个敲门的人不见了。 这突然的情况让人无法理解，毕竟都这个时候了，还有什么人来这里和他们开这样的玩笑呢？ 刚刚的敲门可不是急促的敲门，而是连续敲了好几次，而禁卫们来到门口之后也没有听到外边有什么动静。足以说明敲门的人绝对不是突然间跑掉的，那样的话脚步声是非常明显的。 可见门外的人在敲了门之后，从容不迫的离开了这里。 “无涯兄，我看一定是那个孩子或者什么人敲错了门，所以察觉后就走掉了。”白卓看着他们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在一旁提醒了一句。 但是对于这种可能，宋无涯却直接摇头否定了。 “白兄，倘若只是简单的敲错门，那人离开也是正常。但是这个敲门的人绝对不是孩子，而且很有可能不是敲错门了！”宋无涯随即解释道：“倘若是敲错了门，那这个人一定是来这里找他的熟人或者什么，那他刚刚那敲门的动静就不对。” 在这个院子里，他们已经居住了够长的时间，这还是第一次发生这样奇怪的事情。 宋无涯不觉得这是意外，一定是有什么目的的。 他这话刚说完，之前追出去的几名禁卫之一便跑了回来。 “宋大人，有个鬼鬼祟祟的家伙跑掉了！看他的样子，好像是有意要将我们引到什么地方去的。”那禁卫刚一回来，便立刻向宋无涯说明了他们追出去之后的情况。 “无涯兄，还真是有问题啊！”白卓吃惊不已，他显然没想到宋无涯还真是说对了。 第1058章 另有情况 “我就说吗！在这种关键的时候，怎么可能那么巧。”宋无涯凝重的说道：“这个人是故意要因我们去什么地方？那他是什么目的？” 这可好，这让宋无涯感觉到非常的诧异。毕竟此人是什么身份他们完全不了解，但是他很有目的的要将他们引到某个地方，他们一定是有什么目的的。 白卓当即想道：“难不成他是想让我们看什么东西？” “要不然这就是一场阴谋，我觉得这个人最有可能就是无量教的人！”宋无涯也琢磨了一下说道。 他感觉这个人的出现是非常有问题的，毕竟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 “我看还是等禁卫追过去之后有所发现，回来报告我们之后再做打算吧！”白卓又想了想也想不出什么来，遂这样说了一句。 宋无涯也点了点头，确实这件事情很难猜测。 焦急的等待了一炷香的时间，其他的禁卫终于返回来了。 “怎么样？那人追到了吗？” 禁卫刚一回来，白卓便迫不及待的询问道。 禁卫缓了口气说道：“观山酒楼！” “什么？”这次连宋无涯都忍不住惊呼出声来。“怎么可能是观山酒楼呢？这件事情和观山酒楼又有什么关系！” 这个时候宋无涯都快要崩溃了，谁能想到在他们琢磨无量教和锦衣卫的事情，观山酒楼有插了进来。 “对，确实是观山酒楼。”禁卫再次点头确认了一点。“他跑到那个地方之后，便从我们的视线中消失了。” 禁卫将他们追出去的经过说了出来，而最终这个人确实是为了将他们引到一个地方，而这个地方恰恰是观山酒楼。 宋无涯甩了甩自己的脑袋，他实在是琢磨不透，这个时候此人将观山酒楼突然摆到他们面前是什么意思。 “观山酒楼不是已经被查封了吗？就在不久之前啊！”白卓也想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偏偏在这个时候冒出来了观山酒楼。 要知道，观山酒楼已经在几个月之前被查封了。而且就连应天府最后和观山酒楼有关系的知府也已经身亡了。 禁卫们更是一脸茫然，他们自然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究竟这是怎么回事，那也只能由宋无涯和白卓两人来猜测了。 宋无涯凝重的看向白卓，而白卓也是同样的目光看着他。 “我们先回去吧！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宋无涯招呼了白卓一声，就向着厅堂走去。 从听到了敲门声之后，两人离开厅堂便一直在这院门等待着。谁曾想遇到了这样的一桩蹊跷事情，将原本只关系无量教的事情，硬生生有牵扯上了观山酒楼。 回到了厅堂内，白卓突然间就笑了起来。 “无涯兄，你说这人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他知道我们在应天府实在是无聊的没什么事情可做，所以想要给我们找点事情来做？” 这话听着确实是有些可笑，确实是在他们最无聊的时候出现了这样的一桩事情，怎么看都像是对方给他们找事情。 听了白卓这话，宋无涯疑惑道：“难不成是锦衣卫？” “锦衣卫？”白卓诧异道：“为什么啊？” 宋无涯心里很清楚，他们传递出去的奏疏和书信已经落入了锦衣卫的手中。而锦衣卫自然也很清楚宋无涯和白卓他们目前是想要向朝廷寻求援兵的，他们为了不让宋无涯和白卓分摊他们的功劳，完全可以想办法来阻止宋无涯和白卓去做这件事情。 那他们自然也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和宋无涯他们撕破脸皮，用这样很是蹊跷的事情来吸引宋无涯和白卓的注意力，那也是可能的。但是话又说回来，这两件事情完全可以同时进行啊。 面对白卓的询问，宋无涯想了个说法道：“我们找了他们两次，他们对我们的态度你也是知道的。锦衣卫怕是就是想要给我们找点事情做，好不让我们去再找他们的麻烦，也用不着想着向朝廷寻求援兵什么的。” “哦！”白卓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这话说的倒也是很有道理的。” “除此之外，还有一种可能是无量教。”宋无涯接着又道：“我想这绝对不是观山酒楼所为。他们怎么可能想着要让我们再去将他们牵扯进来这桩事情呢？我觉得只有无量教和锦衣卫了。但是他们两个谁的可能信更大一些，那实在是不好说！” “我看要不然就是无量教！”白卓听了宋无涯的分析之后，也分析了一番：“现如今他们是出于劣势的，毕竟我们和锦衣卫都是要对付他们的。这个时候他们来将这观山酒楼牵扯进来，或许是分散我们，不让我们和锦衣卫合作。要不然就是想要借着观山酒楼这个话题来引起我们和锦衣卫的矛盾。” “可要是引起我们和锦衣卫的矛盾，为何要把我们引到观山酒楼那里呢？”听了白卓的分析，宋无涯发出一声疑问：“倘若这个地方只是随便选择的话，那为何他们没有将锦衣卫引到这个地方来？” “无涯兄，难道你忘记了？观山酒楼后续的事情，可全都交给锦衣卫去处理了！”白卓还记得这一点，当即向宋无涯说明。 听到这里，宋无涯点了点头：“这倒是有可能的。” “不过虽然话是这样说，怎么想还是有些牵强！”白卓自己说完话后，反倒是自己推翻了自己。“无涯兄，要不然我们去那观山酒楼里看看情况？” “观山酒楼，那人将我们引过去，一定是想要让我们调查那个地方。或许这本身就是个圈套，我们得好好考虑一下才行啊！”宋无涯对于白卓的建议，没有立刻同意，反而是仔细的考虑了一下。 白卓点了点头，也没有再说什么。 对于这件事情，宋无涯没有着急的下定论。毕竟很难断定对方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这让宋无涯很是怀疑。 “白兄，我怎么突然感觉我们很危险啊！”稍加琢磨了一番之后，宋无涯突然间感觉这事情不管怎么说那都是像针对他们的。 “危险？”白卓皱着眉头，他很清楚宋无涯这话的意思，但他还是不觉得这事情是冲着他们来的。“这个时候，谁会选择找咱们的麻烦呢？要说是无量教的话，我倒是觉得他们现在所有的目光都应该放在了锦衣卫的身上。至于观山酒楼，他们巴不得我们不去惦记他们呢！” “那就只有锦衣卫了。”宋无涯不等白卓把话说完，就接着他说道：“锦衣卫很有可能给我们下套！至少，我们在这里是要争对无量教的。他们为了不让我们抢占功劳，给我们找点麻烦，那也是应该的。” “那这么说来，这件事情咱们就不能理会了，就当没发生过一样？”白卓看向宋无涯，疑惑的问了一句。 对此，宋无涯也点头确定：“我是这样想的。至少我们在这个时候不多事的话，那就不会有麻烦。咱们在这封闭的应天府内，完全被孤立了，倘若锦衣卫真的找由头对付咱们的话，那咱们可就真的是无处伸冤了。” “可咱们还有金牌啊！”白卓显然还是忍不住心里的好奇。 对于金牌，宋无涯还是摇了摇头：“他们未必会在乎这个！毕竟他们的权力到了这个地步，只怕早已经不顾这些了。” “嘿！”白卓一听宋无涯是铁了心不去理会这事，皱眉叹了口气：“那好吧，咱们就当这事情没发生过。” 被人故意引到观山酒楼，宋无涯不相信这事是观山酒楼所为，而最有可能的是锦衣卫。所以他觉得避免这件事情，毕竟现在他们在应天府是没有什么权利的，光有身份在也做不了任何事情。 倘若这真的是锦衣卫来找他们的麻烦，那他们不低防着点，终究会落入对方圈套之中的。 白卓虽然对此事非常好奇，但为了保险起见也只能如此了。 商量了一番之后，两人决定不去理会这件事情，免得因为这件事情让他们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出现麻烦。 “我去向禁卫说一声，免得他们还盯着观山酒楼。”宋无涯起身向白卓说了一句后，便向门外而去，找来了禁卫向他们交代道：“今天的事情就当做是没有发生，谁也不要去理会那个人，以及观山酒楼原来的那个地方。” “大人，难道我们不去追查这个吗？”禁卫听到这话那也是感觉到非常的好奇，毕竟这突然冒出来的人很是古怪，怎么看都不简单，可偏偏宋无涯要放弃。 宋无涯点了点头，郑重道：“没错，这个人我们就不去管了，只要盯好了锦衣卫和城外的状况就是了。我们现如今要盯着无量教和锦衣卫的一举一动，不能够节外生枝，免得出了什么差错，到时候麻烦的还是我们自己。” 听到宋无涯的解释之后，禁卫点了点头也没有在多问什么。 他们原本也仅仅是觉得奇怪，也并非是想要让宋无涯给他们一个解释。 第1059章 再次引诱 交代好禁卫不去理会这件事情之后，宋无涯心里依旧还是放心不下。 “无涯兄！虽然你说咱们不去理会这件事情，但是我这心里总是放不下啊！咱们真的就不去理会这事情了？”白卓见宋无涯回来，立刻就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宋无涯点了点头，很确定的说道：“白兄这个节骨眼上，咱们就不要节外生枝了。说实话，我这心里何尝不是放不下这个，但倘若这真的是个险境的话，那后果可就是不可想象的事情了。我宁愿错过什么，也不能冒这个险！毕竟现在锦衣卫一定在盯着咱们呢！” 说实话宋无涯并不担心其他的，他只是担心锦衣卫会对他们下手。原先宋无涯他们和锦衣卫之间是没有任何交集的，所以宋无涯并不担心这个。但是现在不同了，锦衣卫就在他们的面前，他怎么可能不考虑这些家伙会不会对他们做些什么事情。 “要说咱们和锦衣卫之间那也是没什么过节的，他们找咱们麻烦干什么？难不成就担心咱们和他们抢功劳吗？”白卓毕竟还是觉得宋无涯这话有些太过杞人忧天了，从目前来看他们可没发现锦衣卫对他们怀有敌意。 但是，即便白卓这么说，宋无涯还是很认真的点了头。 “白兄，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这锦衣卫在百官口中名声极恶，这绝不是没有原因的。”宋无涯没办法把话完全说明白，只能如此说道。 白卓听后点了点头，也没有在多说什么。 简单的一场闹剧，让两人都变得心事重重的。原本就已经够乱的头绪，现在更加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整个应天府在别人的控制之中，如今他们但凡一点动静，那都是不想招惹的，毕竟给锦衣卫落下什么把柄的话，他们就真的有麻烦了。更何况现在那上奏朝廷的奏疏和信件已经落入了他们的手中，这已经是非常危险的了。 说起这件事情来，宋无涯着实是有些后悔，谁能想到他的运气这么差，就这么一试竟然就出了问题。 “咚咚咚！” 正后悔着这件事情的时候，突然间这院外有传来了敲门的动静。 宋无涯和白卓顿时已经，立刻就向着外边看去。 “无涯兄，该不会又是刚刚那个家伙吧？” 宋无涯来不及回答这话，便已经起身来到了门外：“开门！” 刚才敲门声响之后，禁卫不过是那么短暂的耽搁险些就让那人给跑了。 此时，不等宋无涯开口，便已经有禁卫直接扑向了院门，直接就要大开。其他的人更是直接有人从院墙翻了出去。 “大人，那人又跑了！”禁卫打开了院门之后，当即喊了一声就追了过去。 听到这话，宋无涯就感觉无比的气愤：“这家伙还没完没了了，咱们不搭理他，他竟然又跑过来了！” “是啊！无涯兄，我现在倒是觉得你刚刚说得没错。我现在越来越感觉这事情又蹊跷，只怕真的是为了给我们下圈套！”白卓此刻也开始担心了起来。 事情原本只是令人觉得蹊跷，但是现如今对方第二次来到这里，让宋无涯心里反倒是觉得这里边另有文章。 白卓的话他像是没有听到一样，没有理会。 “无涯兄。”白卓见宋无涯没出声，见其神情凝重，像是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遂问了一句。 宋无涯摇了摇头：“没什么，还是因为这件事情，让我觉得奇怪罢了。” 虽然心里已经觉得这事情或许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但宋无涯还是觉得不要去理会这件事情，免得到时候出现什么状况。 “禁卫居然追出去了！”宋无涯苦笑一声道：“都已经告诉他们不要理会此事了！” “是啊！”白卓也叹了口气，但他突然情绪一转，又露出惊喜道：“追出去也就追出去了，说不定他们还能有什么发现呢！” “也许吧！”宋无涯随口说了一句。 他虽然在意这件事情，倒也为了避免节外生枝，而故意不去理会。但既然禁卫已经追出去了，那他也追不回来了，只能随他们而去了。 一天之内，间隔如此之短的时间里，宋无涯他们所居住的院门被一个形迹可疑的人连续两次敲响。 宋无涯回到了厅堂之中，坐下之后便开始琢磨起来。 之前他总是在想这个人是出于什么目的来找他们的，但现在他突然想起来自己这样来考虑实在是太欠缺了。 “白兄，我刚刚想到。你说此人是怎么知晓我们住处的？”宋无涯突然想到了这一点。 他们在这应天府的落脚之地，倘若不是因为锦衣卫前来调查，锦衣卫也未必知晓他们所在的地方。而无量教可想而知，那更是不可能知晓他们住在什么地方。毕竟在这之前，他们可是偷偷潜入回来的。 “这还用说吗？”白卓毫不犹豫的说道：“咱们的身份已经暴露，在这段时间里，谁都有可能发现我们。首先锦衣卫，后者就是无量教了。他们两个相比较起来，我倒是觉得无量教更会想要掌握我们的行踪。毕竟锦衣卫他们未必会对我们的行踪感兴趣！” 白卓说出了自己的分析，他觉得这个人更有可能是无量教的。 这话说得不无道理，和无量教比较起来，锦衣卫就显得有些没有必要盯着他们了。但问题是现在谁也说不清楚，宋无涯也就不再去考虑这个了。 但是从这个角度出发所想的问题，他还是要想的。 “这件事情想想看，也只有他们两个了。但是，他们两个都有理由找我们的麻烦。但是不同的是，锦衣卫找我们麻烦，那必定是为了避免我们抢他们的功劳。而无量教找我们，必定是想要引诱我们和锦衣卫起冲突，只有这样才会对他们更有利。”宋无涯接着说道。 白卓苦恼的摇着头：“无涯兄，我看还是听你的吧，咱们别去理会这件事情了，我现在脑袋都疼了。” 确实，问题非常的复杂，而且怎么想那都是没有头绪的东西。 别说是白卓了，宋无涯对于这件事情，那也是相当苦恼的。他实在是想不明白此人的目的究竟是想要干什么。 “哎！”宋无涯叹了口气：“就看这一次禁卫能不能抓到此人了！倘若将此人给抓了，那咱们至少能够搞清楚此人的身份。搞清楚了他的身份，那事情就迎刃而解了。” “大人！” 话音刚落，这门外便传来了禁卫的喊声。 宋无涯和白卓一惊，当即向外看去。禁卫已经跑了进来，来到了两人的面前。 “追到那个人了？”刚刚说道禁卫是否能够抓到那人，禁卫便来到了这里，宋无涯脑子转都不转便直接问了这么一句。 禁卫立刻摇头：“大人，人是没抓到，不过他丢了一样东西出来。” “他丢了一样东西？”宋无涯眉头一紧，立刻问道：“什么东西？” “一面令牌！”禁卫说话的功夫便将令牌拿了出来。 令牌交到了宋无涯的手中，宋无涯接过来看了一眼，其上赫然刻着锦衣卫三个大字。 “锦衣卫？”宋无涯傻眼了。 白卓凑在一旁，看着宋无涯手中的令牌，皱眉道：“难道这真是锦衣卫找咱们麻烦？那他们何必如此鬼鬼祟祟的？又或者说，这是无量教用来挑起我们双方矛盾的诡计？” “这两种全都是可以说的过去的，但是目前来看，我更加倾向于这是无量教的诡计。我觉得锦衣卫要是找我们麻烦的话，我们没有必要用这样的手段啊！”虽然宋无涯不耻锦衣卫这些人，但他也不觉得锦衣卫全都是卑鄙小人。 琢磨到此，宋无涯凝重的琢磨了一番后又道：“我看八成是无量教！他们现在被锦衣卫压着，确实是迫切希望给我们制造点麻烦，好让他们能够有更多的机会。” “是啊！很有可能啊！”白卓点了点头。 两人现在的意见已经统一了，他们都觉得这更可能是无量教的计策。 “要真是锦衣卫的话，那他们没有必要这样鬼鬼祟祟的还不小心的将这个令牌丢在了地上。”白卓又补充了一句：“所以说，这更有可能是无量教所为。而且倘若真的是锦衣卫的话，他们一次不成，那必定已经知晓我们已经有所警觉了，所以他们没有必要找我们的麻烦。” “嗯！”宋无涯宋无涯点头确认了这一点后，自己心中暗想：“锦衣卫已经拿到了奏疏和信件，这两样东西完全可以用来在结果出来之后，将责任扣在我们两人的头上，说这是我们向城外通信而泄露了城内的信息。要是这样的话，他们完全没有什么理由来找我们的麻烦啊！” 想到这一点，让宋无涯倒是突然间豁然开朗了，想来想去最有可能的还是无量教了。现如今他们要在这个时候主要是想要让宋无涯和白卓给锦衣卫制造麻烦，好给他们制造出更好的机会来。 第1060章 糟糕之事 两次敲门之后，下午剩下的时间里，倒是平静的度过了。 夜晚再次降临，对于宋无涯和白卓来说，这一天算是熬过去了。不仅如此，他们还更加有了新的动力，一夜过后禁卫必定能够从锦衣卫那边得到新的线索。 一夜之后，第二天的清晨，宋无涯这一觉直接睡到了天亮。 直到他洗漱之后，禁卫都没有来找他禀报昨天夜里发生的事情。 宋无涯可是从昨天睡觉之前就开始迫切的想要知晓这件事情了，现在天已经不早了，可是禁卫却没有来找他，这让他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难不成出事情了？被锦衣卫给发现了？”宋无涯心跳突然加速起来，急急忙忙就往外边跑。 “头领！”宋无涯立刻大声喊了起来。 他这么一喊，禁卫头领很快便跑到了他的面前来。 “大人如此惊慌，是出了什么事情吗？”禁卫头领听到了宋无涯的喊声，也很是诧异，这件究竟是怎么回事，急忙确认道。 “昨天去调查锦衣卫的弟兄们没有回来吗？他们是不是被锦衣卫给发现了？”宋无涯紧张的询问着。 听到这话，禁卫头领却松了口气微微一笑：“原来大人如此惊慌只是因为担心这件事情啊！” 刚刚宋无涯的喊声，也将白卓吸引了过来，他披着衣服急急忙忙的不等过来便问了一句。 “无涯兄出了什么事情？” 宋无涯扭过头去看了一眼白卓，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再次将目光看向禁卫头领。 没想到他看向禁卫头领，却发现禁卫头领嘿嘿笑着：“宋大人，你这也太心急了吧？去锦衣卫那边探听消息的兄弟没出事情，只是因为不想打扰大人休息，所以没有急着汇报而已。” 听到这话，宋无涯这才松了口气。他刚刚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情，没想到根本没什么事情，禁卫们只是不想打扰他们睡觉，所以才没有在回来之后立刻向他汇报。 松了口气之后，宋无涯这才问道：“那昨天探听到了什么消息吗？” “不是很好的消息。”禁卫头领此刻才收起了脸上的笑容，露出了凝重之色，向宋无涯说道。 他这话一出，宋无涯和白卓两人的脸色都难看了起来。 禁卫头领接着便将昨天夜里禁卫们从锦衣卫那边打探回来的消息说了出来。 “昨天夜里，弟兄们潜入了知府衙门。在那里，他们撞见了锦衣卫副指挥使赵琼在大发雷霆。城外又传回来了消息，之前无量教的败退正如大人所猜测一样，那是他们欲擒故纵的计策。最终守城的那些官兵没有抵挡住他们的诱惑，追出了城外，以至于折损了不少的兵力，而且还丢失了三座城池！” “这……”宋无涯紧皱眉头，他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这是他最担心的事情，没想到这么快便应验了。 “无涯兄，还真是被你给说中了！这可怎么办才好啊！”白卓也是慌张不已，急的询问宋无涯如何应对。 宋无涯摇了摇头：“现在我们想办法也没用，我们没办法向朝廷汇报这里的情况，自然也没什么办法挽回这样的颓势。不过好在之前锦衣卫已经向朝廷请求增援了，想必用不了多久朝廷的援兵就会到来，那个时候绝对能够阻挡无量教的。” 不管怎么说，这事情让他们很是吃惊，但之前锦衣卫已经向朝廷请求了援军，还不至于让情况变得更加的糟糕。 宋无涯稍加琢磨之后，又向禁卫头领问道：“那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其他的消息吗？” “那赵琼很是恼火，显然他接受不了这样的失败。他在衙门里冲着手下大发雷霆，将他们狠狠的责骂了一番。他们在这之前已经将之前的战果向朝廷发了捷报，没想到捷报还没到京城的时候，这边就出现了这样的事情。赵琼显然是因为面子上挂不住，而且他也不想留下这样的事情。所以他很急切的想要除掉无量教，而且他当时说，要尽快在这几天的时间里，除了将丢失的城池夺回来之外，还要另外剿灭无量教的一部分势力！” 余下的话，比起之前的那件事情来，可是显得更加重要啊！ 听了这话，宋无涯脸色更加的难看了。 “看样子，这个赵琼是真的气疯了！而且他不认为这是无量教实力的表现，而是因为下边朝廷军队的过错。他只怕是不愿意让此事成为他或者是锦衣卫的污点，被某些人利用了。所以，他想要不顾一切的将这样的事情抹掉。如此一来，他一旦心急的话，那正好中了无量教的圈套，只怕接下来的几天里，还会有我们不希望听到的消息穿回来。” 此刻宋无涯感觉到事情只会越来越糟糕，那位锦衣卫副指挥使赵琼想要解决掉无量教，挽回这件事情上所带来的不好影响。那他就必须要调动军队前去围剿，而如此一来兵力必定会分散，这正好中了无量教的圈套。 从一开始白卓说起这个事情的时候，这就成为了他们最为担心的后果。但是现在看来这个后果很快就要应验了！ 如今朝廷的援兵还没有到来，他们急于得到胜利，实在是太心急了。 或许无量教也已经掌握了这一点，他们知晓锦衣卫会向朝廷请求增派援兵，所以他们也想要在短时间内将应天府拿下，而且吞到此刻在应天府境内的朝廷兵力。 如此一来，即便援军再来，那数量也绝对不会太多。只要他们将下一波援军吃掉，那朝廷恐怕就会另外去想办法对付他们了，而不是一个劲儿的派遣援兵来剿灭了。 越想这结果就越是不好，而且时间很是紧迫。昨天夜里赵琼说了这样的话，那现在很有可能这个命令已经传递下去了，就在他们此刻思考此时的同时，战斗已经再一次的开始了。 “无涯兄，咱们要不再去找他，阻止他这样做？”白卓有些担心的说道，现在他们没有任何的办法，也只有再去找锦衣卫劝阻他们，还算是有些希望的。“要不然他这样一意孤行下去，必定会让无量教趁机消灭的。” 白卓也很清楚这一点的后果，但是目前他所说的这事情，宋无涯想都没想便直接摇头否定了。 “白兄，这个时候我们去找锦衣卫那绝对不是一个聪明的举措。”宋无涯凝重的说道：“我们直接去找锦衣卫说这件事情，那不就代表我们知道此事了吗？那锦衣卫必定会怀疑我们消息的来源。赵琼现在已经是怒火攻心了，他之所以如此恼怒，就是不想要让这个消息传出去。可我们现在知道了，他为了隐藏这个消息，你觉得他会不会向我们下手呢？” “这……”宋无涯的话把白卓给吓了一跳，白卓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吃惊道：“这不太可能吧？咱们可是四品的朝廷钦差，他难不成还想要将我们杀人灭口啊！” “为了他们自己的利益，谁能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事情来。这俗话说得好，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宋无涯感慨的说道：“所以现在我们更加不能够节外生枝了，就像昨天那个敲门的人，不管他是无量教还是锦衣卫，最终的目的肯定是要将我们和锦衣卫牵扯起来。这个事情我们必须要避免，要不然我们就用不着担心百姓的安危了，而是该好好考虑一下我们自己的生死了。” 白卓听了这话，重重的吸了口气，脸上满是惊讶之色。 在他看来，锦衣卫和他们那都是为朝廷效力的，所以他们之间不应该存在什么大的矛盾的。可是听了宋无涯的话之后，让他打消了这样的念头，心里也有些担心起来了。 这事情可谓是一环连着一环，让宋无涯和白卓有些不该如何应对。 从今天得到这个消息来看，宋无涯几乎可以认定昨天来敲门的那个人，将他们引到观山酒楼的目的就是为了挑起他们和锦衣卫之间的关系。要不然那人为何要分作两次来故意引诱他们呢。 而且还是将他们引诱到了观山酒楼那个地方，之所以会把他们引到这个地方，恐怕就是因为让宋无涯和白卓放松警惕，觉得此人用意不过是要提醒他们注意观山酒楼，从而不去多想其他的事情。 但现在从城外朝廷军队被攻杀的事情来看，这是他们早已经算计好了的。城里城外必定是相互通了信息，而且城里的人必定是知晓昨天无量教会大获全胜，从而在城里给锦衣卫也制造麻烦。 在这样的关头，即便那赵琼不会怀疑其他，也因为心中的怒火，以及担心这事情被宋无涯和白卓作为把柄，从而对他们两人怀恨在心。如此起来，锦衣卫一边忙着要对付宋无涯和白卓，另一边还要对付无量教，这已经足以让赵琼分心的了。 琢磨到了这一点，宋无涯当即喊来了禁卫头领，向他重新发布命令：“从今天开始，不要再去探听锦衣卫那边的消息了。” 第1061章 静观其变 “什么？” 宋无涯的决定让白卓很是不能理解，毕竟眼下正是关键时刻，倘若不去探听锦衣卫那边的消息，他们还有什么消息来源？ 白卓大惊失色，瞪大了眼睛看着宋无涯，一脸的无法理解。 “无涯兄！这好端端的怎么不去探听了呢？咱们所有重要的信息几乎全都是从锦衣卫那边得来的。现在正是关键时刻，咱们不去他们那边打探消息，那咱们不久彻底在这应天府内变得又聋又瞎了吗？” 说出了自己的质疑，白卓一脸凝重的看着宋无涯，等待着宋无涯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 宋无涯并未着急，他先是挥了挥手让禁卫下去。随即看向白卓缓缓坐下后说道：“白兄，还是刚刚的事情！如今我们已经被人盯上了。那个引诱我们去观山酒楼的人，极有可能就是无量教的人，他的目的自然很明确，就是想要让我们和锦衣卫之间产生矛盾。如今他已经知道我们的住所，难免他们会发现我们夜里偷听锦衣卫的事情，只怕到时候他将这事情捅出去，咱们就真的和锦衣卫那边说不清楚了。” “这……”白卓明白了宋无涯的担心之后，可脸色还是没有缓和过来，他凝重的思考了一下后又道：“可这也太谨慎了吧？现在危难关头，咱们总不能因为这个就让自己彻底没有了耳目吧？” “白兄，小心使得万年船，这个时候要是在这件事情上出了问题。别说到时候我们没有耳目，只怕我们自身的安危也会有所影响。”宋无涯对待此事，还是比较认真的，他这样的决定也是无奈之举。 “哎！”白卓重重的一声叹气，紧皱着眉头摇了摇头：“可咱们这样一来，就只能干着急了！” “静观其变吧！”宋无涯无奈的说道：“现在我们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可做。如今就看朝廷的援军什么时候到了，等那个事情看情况再说吧。现在我们去找锦衣卫也没有任何意义，随意的出手只会招来无量教给我们设下圈套。” “好吧，无涯兄既然这样考虑，那我也不再说什么了。不过想想也是，即便我们从锦衣卫那边得到了什么消息，我们如今也对此无可奈何。”白卓点了点头再次说道。 “是啊！”这一点白卓算是说到了点子上，他们所作的事情，也仅仅是知晓现在的情况变化罢了，除此之外他们没有其他的能耐。“现在我们不怕无量教找咱们麻烦，就怕和锦衣卫之间引起什么误会来。我们只需要等待朝廷的援兵就是了。” 宋无涯嘴里还说这这样言不由衷的话，朝廷肯定回来援兵，但这个援兵是支援锦衣卫的。至于他们的事情，那基本上是没什么着落了。上奏朝廷的奏疏已经被锦衣卫截下来了，锦衣卫不找他们麻烦，已经是不错的了。 现在，朝廷那边接到锦衣卫的上奏，随后给出他们答复，接着派遣军队前来，这可是需要很长时间来完成的。 宋无涯很清楚，这几天必定不会太平的，无量教绝对会抓着这个时间，将眼前的麻烦全都处置了。 就在今早，他们已经得知无量教已经得手了。锦衣卫那边对此非常愤怒，他们必定要尽快挽回这样的局面，一来是保住他们的颜面，而来是不让别人抓到他们的把柄。 他们目前没有功夫来找宋无涯的麻烦，或许是他们认为宋无涯还不知道这件事情，或者说他们并不觉得宋无涯能对他们构成威胁。 但锦衣卫目前的情况而言，他们心急的话，只怕会更加的麻烦。 无量教之前欲情故纵，完全是算计到了他们会中计。很有可能除此之外，这前后的所有事情，都是在无量教的计划之中的。倘若锦衣卫急功近利，那他们可能真的麻烦了。 “等吧！估计我们很快就能等到无量教围攻应天府了！”宋无涯心里琢磨了许久之后，长舒了口气说道。 对于此事，白卓也心知肚明，听着宋无涯这话，摇了摇头。 消磨时光好似早已经是宋无涯和白卓两人所习惯的事情了，现如今他们待在房间里，虽然觉得枯燥，可也能够给自己找出点事情来做。 白卓唯一的乐趣就是看书了，而宋无涯早已经不想再看那些对他而言晦涩难懂的书籍了。 脑子里一片杂乱的他，在这样的时候，竟然选择了睡觉。 锦衣卫已经被无量教逼迫的怒不可遏了。奔着功劳而来的锦衣卫，如今在小小的胜利之后，不仅丢掉了之前的所有胜果，更是损失了不少的兵力。 与此同时，天色渐暗，知府衙门内，锦衣卫副指挥使赵琼再一次大发雷霆。 “一群饭桶！全都是饭桶！” 赵琼已经坐不住了，他站在后堂之中，面对着手下，整张面庞都已经扭曲了。 可见此刻的他是多么的愤怒，能够让他如此愤怒的，恐怕也只有如今在应天府境内的战事了。 下边的人低着头，任由赵琼一个劲儿的在这里怒骂。他们谁也没有敢应声，生怕引火烧身。 “让你们盯着他们，你们是怎么盯着的？咱们可是朝廷的军队，就这样被一群乌合之众给打的落花流水吗？” 赵琼怒不可遏，昨天刚刚接到了消息，得知之前从无量教手中抢过来的城池，竟然被如数给抢了回去。另外原本守城的官兵，竟然被无量教全部歼灭。 在当时他听到了这个消息之后，便已经是勃然大怒了。但是不同于现在的是，当时他所愤怒的缘由，更多的是因为无量教居然敢对他们发动反攻，而且还将军队给歼灭了。 而现在呢，他恼怒的则是另外的原因了。他们接连两天的失败，损失了大量的兵力。 这是赵琼无法忍受的，他今天的目的是要给无量教一些颜色瞧瞧，挽回昨天丢失的颜面。只有这样他才能够向朝廷交代，也能够不让东厂抓着他的把柄，但是结果却与他所想截然相反，怎么可能不让他生气。 “回禀指挥使大人，这无量教不像是一帮乌合之众！” 下边的人怯生生的看着赵琼说了一句。 他这一开口，赵琼更加的生气了。 “你说他们不是乌合之众，那我们才是乌合之众吗？我们用的可是朝廷的军队，他们每日都在训练。而这些无量教的教众呢，他们原本不过是普普通通的百姓罢了！现如今，朝廷的军队被这样一伙人给杀了，难道这不是一件滑稽的事情吗？” 那人也不过是说了一句真话，没想到却遭到了赵琼的白眼。 这话都已经说出来了，而且被赵琼如此责备，那人急忙又辩解道：“指挥使大人，卑职并非此意。卑职是想说，这些乌合之众的背后必定有一个能攻善守之人，要不然也不可能有如此结果。” 听到这里，赵琼冷冷的哼了一声，明白了这人的意思，他也不再迁怒与他了。 心里虽然愤怒，但这已经是事实了。他再怎么生气，也不能挽回眼下的局面了。 赵琼已经生了一晚上的气了，自从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他这火气就没有消减下去。 此时，发够了火，他也渐渐冷静了下来。 “哎！如今我们可算是骑虎难下了！”赵琼冷静下来之后，也动脑子分析眼前局面了。“原本这趟浑水就该是宋无涯和白卓的，咱们就不应该掺和进来。如今倒好，把无量教全都担在咱们的头上了。倘若这事情咱们占了上风，最后能得了功劳，那也就罢了。可目前我们所带来的兵力，已经损失近半。优势已经不在，如今我们也只能耐心的等待朝廷的援兵了。哎，正所谓大势所趋，这次怕是麻烦了！” 赵琼此刻也算是看清楚了目前的局势对他们非常的不利，兵力已经损失过半，目前的兵力想要镇压无量教，那显然很难办到。 对于他们而言，原本计划的只是来拿功劳的。可现在看来，他们不仅功劳拿不到，反而要载在这个上边。 下边的这些锦衣卫头目，听着副指挥使赵琼的一番感慨之后，这脸色也是越发的难看了。 正如赵琼所言，他们目前已经没办法再找无量教的麻烦了。只能待在这应天府内，等待着朝廷的援兵。 这些人在短暂的沉默之后，有人站了出来说道：“副指挥使大人，即便是失败了咱们也用不着担心。之前那宋无涯和白卓不是通过信鸽向城外传递信息吗？咱们大可以在最后将这罪责扔在他们的身上。” “哎！这个本指挥使自然知晓，但这全都是后话了。如今东厂对我们虎视眈眈，更是对我们咄咄相逼。如今我们已经是不同往日了，在应天府的事情倘若被东厂所知晓，那我们可就要麻烦了！此事成功对我们而言才是最重要的，只是让他们两人背锅，那都是无所谓的事情。” 赵琼听后摇了摇头，这背锅的事情他是知道的，不过他更想要得到应天府剿灭无量教的功劳。 第1062章 对策 “大人，我们要不要催促朝廷尽快增援啊？” 赵琼的话之后，下边的人提醒了他一句。 “倘若我们急着让朝廷增援的话，只怕会引起别人的怀疑，对我们会有所不利。”赵琼琢磨了一下，摇了摇头。 而那人却接着说道：“东厂既然对我们有心，只怕他们也盯着应天府这里，这里发生的事情未必能够瞒得住他们，大人还是不要担忧这件事情了。” “嘿！说得也是啊！”赵琼听后，忍不住叹了口气，他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在这一声叹息之后，又有人站了出来：“大人，如今我们的兵力已经分批调派出去了。如今应天府只有一些城防官兵，既然大人要等待朝廷援军，我看还是让外边的兵力集中起来，免得无量教贼人迂回包抄，到时候围攻应天城啊！” “这倒是重中之重，确实是该担心一下这个了。”赵琼听了这话，很是赞同，绝对对方说的不无道理。 而这一点从一开始，也被宋无涯和白卓给猜测到了，毕竟无量教不是傻子，他们一定会想尽办法来除掉朝廷军队的。 “不可大人！”反驳的声音很快便出现了。 赵琼立刻皱起了眉头，疑惑的看向此人问道：“为何不可？难道你想要让我们受不住应天城吗？” “大人，卑职不是这个意思。我们倘若召回军队，反而能够让无量教知晓我们这边的情况。如今虽然城内或许还潜藏着无量教的爪牙，但他们在我们严防死守之下，未必能够将城内的情况传递出去。倘若我们这个时候急着将外边的军队召回来，不正好被他们所知晓了吗？” 听着这样的解释，赵琼微蹙眉头，仔细的琢磨了起来。 一番琢磨之下，他觉得此人这话并非没有道理。 见赵琼没有开口，那人接着又道：“据目前局势来看，先前无量教败退分明是故意引诱我们深入，从而将我军歼灭。之后，我们又急于报复，反而又遭到了他们的算计。或许他们早已经做好了一切的算计，只等着我们接下来的计划呢。倘若我们现在召回军队，难免他们在半路之中就会遭到埋伏！” “没错，很有这个可能！我们从一开始与他们交手，显得无比的轻松，但是没过几日，我们就有了如此惨重的损失。虽然本指挥使不愿意承认，但不得不说我们很有可能就是被他们给算计了。”赵琼不再恼怒，这心里也多了许多的考虑，冷静下来的他听了这样的劝诫，倒也认同了。 赵琼刚刚认同这种说反，这先前提出不同意见的那人又开口了。 “难道你想要让我们被无量教围困在这应天城内吗？你觉得我们能够防得住吗？到时候无量教围城，不等朝廷的援军到来，我等皆要葬身在这应天城内！” 这话一出，让赵琼再次犯难了。他们两人不管是谁的话，说出来让人听了都觉得非常有道理。 但是目前他们两人的话完全就是两个完全相反的做法，不管怎么做总要选择一个。 赵琼也担心这些军队被调回来之后，要被无量教半路截杀，而他更加担心自己的安危。倘若无量教真的来围攻应天府，那他们能够防得住多久呢？而且目前他们还不知道应天城内还藏着多少无量教的残党，一旦无量教大兵压境，他们怕是抵挡不住的。 “倘若半路被无量教截杀，最终结果应天城还是没有办法守住，还白白损失了我们所有的兵力。除此之外，还会让无量教知晓我们的实际情况。” “如今我们被逼到这个份上，横竖都是麻烦，为何不试一试呢？之前我们虽然有了不小的损失，但是那未必就是被无量教算计了。我可不觉得这些他们一群乌合之众，能够有如此之高的才能。我看他们八成是误打误撞，我们不过是运气差了点罢了！” “哼！你实在是太小看他们了！正是因为他们像你这般情敌，才会有如今的结果。” 两人因为各持己见，转眼间相互争论了起来。 原本冷静下来的赵琼，听着这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争锋相对，头立刻又大了。 “好了！”赵琼怒吼一声：“别吵了！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有工夫在这里争吵！本指挥使让你们过来是想办法的，不是听你们吵架的！” 赵琼再一次发怒，算是制止了两人不断的争吵。 这两人紧皱着眉头，可见谁都不服谁，毕竟他们认定自己考虑才是对的。 一下子，这里再一次沉默了，赵琼冷冷的将目光扫过了他们的面庞。 “怎么？刚刚那么多话，现在连一个屁都放不出来了吗？” “大人！方才两位千户所言各有道理！卑职以为，不如将两位千户所言合而为一。先从城外调遣一镇军队回城，试探试探情况。倘若到时候安然无恙再将其他的军队调遣回来。大人您看如何？” “哼！”听到这话，赵琼顿时冷哼一声，抬头冷冷看向刚刚争吵的两人：“你说说你们两个！各个身在要职，贵为我锦衣卫的十四所千户，虽算不上本指挥使的左膀右臂，那也是心腹之人。在这关键时候，你们两人只知道争吵，反倒是你们下边的副千户来出谋划策，着实是令本指挥使心寒！” 遭到了赵琼的责怪，刚刚那两名争吵的千户，一个个冷着脸，显然这心里也是觉得委屈。在他们看来，自己一点都没错，争吵不过是为了说明各自之言是正确的罢了。 最后风头是让这位副千户出了，赵琼显然很满意这话。 “大人责怪的是，卑职必定谨记。” “好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立刻连夜传令，先将最远的一只军队调遣回来，务必要让他们星夜皆程的赶回来，这事情耽搁不成。”赵琼微蹙着眉头，向下边的人交代着。 随后，赵琼转身便向后走去，塞了一肚子的气之后，总算是找到了解决的办法，他也算是能松口气了。 看着赵琼离开之后，那两名千户相视一眼，更是冷哼一声，谁也不服谁的扭头就走。 其后的人看着这两人争锋相对，也不敢多说什么，跟在后边离开了后堂。 众人走出去之后，这落在最后的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开始商议了起来。 “今天这事情你们看如何？” 有人当先向其他人询问起来，今天这事情谁也看得出来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搞不好他们接下来的命运就要掌握在别人的手中了。 这话一出，一旁便有人接话了。 “咱们这位指挥同知大人，实在是太急功近利了。若是来到应天府之后，不急着动手，先观察一下情况，也不至于有如今这样的窘迫啊！” 一声叹息，也引起了其他人的认同。 另一人点头道：“是啊！同知大人实在是太自大了！你听听他每日怎么说？还要让咱们喊他指挥使大人，这要是让指挥使知道了，怕是他要惹麻烦了。兄弟们可都要留个心眼啊，日后回京在指挥使大人面前，可千万不能叫错了。即便是在另一位同知大人那里，也不能叫错了，搞不好咱们就因为这个丢了脑袋。” “没错，没错。”其他人赶忙附和：“不过眼下咱们就不要去想回京之后的事情了，我看还是想想看眼下怎么对付无量教吧！” “哎！这事情可不好办啊！你没看刚刚那两位千户都吵起来了。我看他们谁的办法都不行。要说想办法，还是得看同知大人口中所说的那两位左膀右臂啊！” “倘若指挥佥事和镇抚使在，想必这事情也好办的多。我们虽然往日也深受同知大人器重，可这带兵打仗的事情，咱们那是一窍不通啊！如今有这样的局面，那也是理所应当的！我看咱们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坚守应天城，等待朝廷援军到来之后，让那些带过兵的将军来决定吧！” “嘿！没错！除此之外，还有另外一个办法。那就是让那个宋无涯和白卓出来，让他们来给我们背锅。我听说，他们两个去年一个在应州一个在蓟州，可是剿灭过无量教军队的。既然他们有这个本事，何不妨让他们来带兵。到时候不管是赢了还是败了，那对我们来说都是有利的。” “刚才你怎么不说啊？现在说有什么用？要不然去找同知大人？这样一来，赢了无量教那就是我们的功绩。倘若没把无量教给镇压了，就说他们指挥失利就好了。” “哈哈！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 这些人避着其他的人闲聊着一些心里的话，说到了最后，他们倒是有了更好的办法来。 几个人哈哈笑着，觉得这个办法不错，更是怂恿着先前那人去找指挥同知赵琼，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不过那人却也没敢在这个时候去说，生怕惹了麻烦。 正如他们所说，之前不说现在才说，这要是被赵琼给猜忌了，那他就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第1063章 截杀 赵琼召集了下边的人，经过短暂的一番议论之后，也算是有了结果。 面对无量教的突然攻势，他已经有些抵挡不住了。带来的朝廷军队已经消耗过半，如今剩下的人他也不敢乱调动了。 城外原本占领的城镇已经被无量教夺了回去，还让他们损失了不少的兵力，可以说原本还有的那么一点功劳，现在也已经荡然无存了。 好在他们已经有了新的对策，接下来要坚守应天城，等待朝廷的援兵。 气势汹汹而来的锦衣卫已经没有了最初的嚣张，他们内心也已经开始有了担心。 与此同时，没有了任何事情和做的宋无涯和白卓两人，这心里虽然也是苦闷不已，但他们也算是能够想开了。他们知晓这个时候不管做什么那都是无济于事的，尤其是宋无涯他更加清楚，眼下朝廷的援兵即便到来，那也和他们两人没什么关系的，所以更是不抱任何希望。 相对于白卓而言，朝廷的援军，是他最大的希望。 夜风潇潇而过，让闷热的夏季，能够在这一夜带来阵阵清凉。这个时候本该是热闹的时候，可却也没有什么人敢在这夜里的街头露面。 应天府还算是平安，即便是人心惶惶，也不是所有人都担心会要打仗的。 街头的酒馆内，借着其内昏黄的烛火，不少人聚在一起喝着白酒。 相比以往闹闹哄哄的样子，此刻他们即便是喝了酒，那也不敢大声的叫喊什么。 就管内也没了往日的热闹，一名酒鬼付了酒钱，提起还剩下的半壶白酒，踉踉跄跄的就往酒馆外边走去。 夜风一吹，喝的面红耳赤满身大汗的酒鬼，被这冷风一激，立刻就是一个哆嗦。只感觉腹中翻云，一个酒嗝想起，一口难闻的气味顺着夜风被吹散了。 酒鬼呃的一声打了个酒嗝，突然嘿嘿一笑，就摸黑向着前边的巷口走去。 不等走到巷口，这手里的半壶酒抬起来又给嘴里灌了一口。随即被他塞在了腋下，用胳膊紧紧夹住，这两只手就开始解裤腰带了。 一边解着一边往那巷子里走去，他喝道这个份上，也不管里边有没有人，直观自己舒坦就是。 往里边走着，酒鬼站定身形，小心翼翼的动着，生怕自己这一哆嗦，夹在胳肢窝的酒壶就这么摔了下去。在他夜里，这酒可是最宝贝的东西，怎么能让这东西洒了呢？ 酒鬼晃晃悠悠的，那脑袋几次险些就撞在了砖墙上，好在一晃又回来了。 突然间，啪的一声脆响传来，听这个动静，正是从刚刚酒鬼要撒尿的那个巷子里传来的。这一生清脆的动静，显然是他夹着的那个酒壶摔在了地上。陶瓷的酒壶那架得住这样一摔，直接碎成了数片，半壶白酒也流淌了一地。 按理说这酒壶摔了，酒鬼也该大呼小叫才对，谁曾想这酒鬼却没有叫唤一声。他是没叫唤，可是这隐匿在夜色中的身形直挺挺的就向后倒了下来，发出噗通一声不小的动静来。 原来这酒鬼是彻底醉了，这才任那酒壶摔在了地上也没有惋惜之声。 酒鬼重重摔下，也没有挣扎着起来，眼看着今天夜里就要躺在这里了。在他身旁却突然冒出一条黑影来，弯腰就将酒鬼给搀扶了起来，扶着他出了巷子就向着街头走去。 空无一人的街头上，也没有什么人注意到刚刚这里所发生的一幕，那人带着已经没了知觉的酒鬼，快步向前二去，酒鬼没有任何动静，任由对方摆布。只是两人走过的地方，似有什么东西淌了下来。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有亮的时候，禁卫便已经敲响了宋无涯的房门。 突然间又什么紧急的事情，让他们搅了宋无涯的美梦。 吱呀一声，房门被轻轻打开，宋无涯还带着一脸睡意的打了个哈气，眯着眼看向门口的禁卫头领。 “头领什么事情？城外传来什么消息了吗？” 宋无涯并不在意禁卫头领大清早来找他的目的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禁卫头领直接摇了摇头，也不等宋无涯再多问他什么，主动说道：“今天一早，应天城城门开启，自城外进来一支队伍，看情况不是朝廷的援兵，应该是从外边调遣回来的。” “哦？”一听这话，宋无涯这脑子也渐渐回过神来。“这么说来，外边无量教给了锦衣卫太大的压力，他们是打算要死守应天府等待朝廷援军了。那他们这样做也实在是太危险了，倘若被无量教在城外将这些回援的军队截杀那可怎么好？” “大人，他们既然安全的回到了应天城，想必无量教应该是没有截杀他们的准备。”禁卫头领可没有宋无涯这样的担心。 听到这话，宋无涯立刻摇头：“只怕事情要坏啊！” “对了大人！”见宋无涯这样认定，禁卫头领也没有在反驳什么，而是继续说起了他要汇报的事情。“在我们外边的巷子里发现了一具尸体！” “什么？尸体？”宋无涯听到这话，整个人吃惊不已，这让他很是不能够理解。 怎么这个时候会有尸体出现在他们门外的巷子里呢？ 禁卫头领摇了摇头：“确实是一具尸体，而且是一具男尸，应该是昨天夜里死的，浑身都是酒气，应该是喝了不少。伤口在脖子处，是被极其锋利的匕首划破，鲜血已经流干了，顺着地上留下的血迹，我们也找到了他昨天去的那家酒馆。不过此人身份还不了解，这案子我们是否要管？” “这么说来，尸体原本不应该在我们门外的，而是有人故意将尸体弄到了这里来。显然他们这是要给我们找麻烦啊，那我们就不能搭理这件事情，搞不好还要被这事情给牵扯进去。恐怕是和之前故意引我们出去那些人所为吧！” 这件事情绝对不简单，宋无涯很快便联想到了之前那两次要将他们应道观山酒楼那边的家伙。 从这样看来，他们一定是无量教故意给他们找茬，要让宋无涯和白卓出头。 命案既然发生了，那总不能看着不管吧？但是目前坐镇应天府的可不是他们，宋无涯想了想还是觉得这件事情应该报官，让锦衣卫着手来处理这件事情。 “很有这个可能！”禁卫头领点头附和道。 宋无涯刚刚已经做出了决定，便说道：“立刻报官，让锦衣卫来处理这件事情，我们继续不掺和。” “好的，卑职明白了。”禁卫头领听到宋无涯这样的安排，立刻点头应了一声就退下了。 与此同时，锦衣卫那边，却没有宋无涯脸上这样的凝重之色了。 昨天夜里发出去的密令，原本计划是向着最远的驻军传令，但赵琼却没有这样的耐心，直接发了两道，一道给了最远的，一道给了最近的。 这两道密令发了出去，最近的接到了密令之后，立刻便返回应天城。就在刚才，他们顺利的进入了应天城内。 一大早，与宋无涯几乎同时，那赵琼也得到了这个消息。 “这实在是太好了！这样一来我们就有实力守住应天府了！” 赵传看着回来的将军向他复命，高兴的不得了。 “无量教啊！无量教！”赵琼得意的笑着：“昨天我还在担心，你们会预料到我们的布局，会有所举动，要对我们的人手进行拦截。可没想到，你们根本就没有这样的脑子，完全料想不到本指挥使的计谋啊！立刻向各地传令，令他们集结一处，尽快返回到应天城。” “是！”下边候着的锦衣卫千户，立刻应了一声便去照做了。 赵琼已经有些得意忘形了，最近的军队回来，便让他发送了警惕。他也不想想看，无量教怎么可能不知道他们的动静。这些人能够顺利的回到应天城，即便不是无量教故意放他们回来，那也是无量教没有反应过来，等再过几天事情自然就不一样了。 这边赵琼刚刚向下边吩咐了这件事情，那边衙门口便闹了起来。 禁卫找人前来报案，但是来到了衙门口，在要敲击鸣冤鼓的时候，却被锦衣卫给拦下来了。 “我是来报案的！”禁卫直言自己来此的目的，冷冷的看着那锦衣卫。 锦衣卫拦住了他，听着这话，倒也没有丝毫顾虑：“知府都死了，还报什么案子？赶紧滚蛋！” 身着便衣的禁卫，面对如此嚣张跋扈的锦衣卫，脸色已经阴沉到了极点。 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案子，怎么可能因为没有知府便不去理会了呢？倘若真要是这样来处理的话，只怕这天底下敢犯事的人只会是越来越多。 “人命关天的案子，即便是知府死了，那也该有人管才对！你们是什么人？你们既然在这衙门里，出了案子，你们怎么能袖手旁观？袖手旁观也就罢了，现如今我来报案都不行吗？你们赶紧让开，我要击鼓报案！” 禁卫自然不是普通老百姓，不会因为他这么几句话就被糊弄回去。 第1064章 报案 一听到这锦衣卫和他据理力争起来，那刚刚要让禁卫离开的锦衣卫，这脸上也露出了古怪之色，可见他对这禁卫也是来了兴趣。 脸上肌肉一抖，露出一抹冷笑，颤悠着手里的刀就向禁卫逼了过来。 他一点点靠近过来，禁卫却纹丝不动，仿佛落地生根一般。 “吆！果然有两下子，难怪敢这么和老子说话！你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你当我们是衙役吗？”锦衣卫见禁卫不为所动，也是吃了一惊，将其上下仔细的打量了一番，指着自己一身不同于衙役的装束说道：“看清楚我这身上的衣服没有？” “看清楚了！我知道你们不是衙役，你们是锦衣卫，既然你们现在锦衣卫占了知府衙门，那你们就该管知府原本该管的事情。”禁卫自然知晓他们是什么身份，这个时候看这家伙向他显摆自己一身装束，表示自己身份，让他很是不爽。 门口守着的锦衣卫，显然是得到了上边的命令，要不然他也不会这样直白的说出来这话。锦衣卫占据了知府衙门，却不办知府该办的事情，显然他们是不想多招惹麻烦的事情。 如今一个无量教就让他们够多的事情了，这要是再不断有人来报案，那他们可真的是要乱了套了。 “既然知道，你还敢来这里找晦气？你信不信我现在一刀就砍死你？赶紧给我滚蛋，我们锦衣卫没有功夫处理这地方鸡毛蒜皮的案子。”锦衣卫见禁卫说出了他的身份，刚刚还想着进行一番卖弄的他，立刻再也没有了其他的兴趣，冷冷的把刀撞进刀鞘之中，发出叮当一声脆响，狠狠的瞪着禁卫。 即便他如此对待禁卫，禁卫这脸上的神情依旧是没什么变化，一点都没有惧色。 瞧着眼前这情形，那锦衣卫也都是有些疑惑了。这人看装束怎么看都是一个平头百姓啊，怎么这会站在衙门口，明知道我们锦衣卫的情况之下，接连被我厉声训斥，这里天上就是没有半点变化呢？ “我是来报案的，案子没报，我自然就不走。”禁卫淡然的说着，对于这锦衣卫的一再刁难，他还是心平气和的。“宋大人和白大人的住所外发现一具男尸，还请你像赵指挥同知说明一下，让他追查一下凶手。虽然宋大人和白大人也是朝廷命官，而且是圣上钦令的钦差大臣。可奈何如今即便是发现了尸体，却也是名不正言不顺的，毕竟是你们锦衣卫占据了知府衙门。” 禁卫直接将自己要说的话全都说出来了，他来这里的目的自然是报案。报案无非是要让锦衣卫知道这件事情，现在眼前这锦衣卫拦着他不让他敲鼓报案，那他就直接将这事情告诉这锦衣卫，让他来代为转达这件事情，倒是省去了不少琐碎的事情。 那锦衣卫听着这一番话，都傻了眼，直直的看着禁卫转身离开。知道禁卫走出了一截路后，他这才回过神来。 可这个时候回过神来还有什么意义，禁卫都已经走出很远一段路了。 “哎！你怎么走了！”锦衣卫这下子着急了，可喊了一声，禁卫还是没有搭理他，自顾自的离开了。 这下可好，轮到他麻烦了。 这事情可大可小，对他们锦衣卫而言，这即便是死了人的案子，那也不是他们该管的。 原本他只是想要将这报案的人给弄走，谁知道来的人还来头不小呢。就在刚刚禁卫一说到宋无涯和白卓，这锦衣卫立刻明白了眼前这个要报案的人究竟是什么身份了。 “难怪这家伙一点都不怕我们锦衣卫，原来是皇帝的亲兵禁卫啊！比我可高了许多啊！”那家伙感慨了一句后，不由皱起了眉头：“这下子可真是麻烦了，他把这烂事扔给我了，我找谁说去啊！昨天同知大人刚刚发了脾气，那些千户都大气不敢出一下，让我这个小小的小旗哪来这样的胆量啊！” 昨天的事情，他们这些下边的人，那也是很清楚的。即便他一个守门的，但也知道昨天的气，那赵琼今天未必就会消了。偏偏这个时候闹出这样的事情来，他不通知吧，又怕宋无涯和白卓那边找麻烦，到时候找上门来也是他遭罪。这要是通知吧，却又怕赵琼恼怒，为了这样的事情而责怪自己。 左右都是难办的事情，这小旗左想想右想想，最后也不敢不说这话。 无奈，谁让他自己刚刚想要耍耍威风呢，这下子他也只能认了。 很快这件事情就被他禀报了过去，令他没想到的是，赵琼的心情竟然格外的好，一点都没有责怪他的意思。 “这城里出了命案，还是在宋无涯和白卓两人的门口。”赵琼笑呵呵的看着那小旗：“他原话可是这样说的？” 守门的小旗跪在地上，恭敬的回答：“没错指挥使大人！当时那禁卫的原话是这样的，属下再向您说上一遍。他说‘宋大人和白大人的住所外发现一具男尸，虽然宋大人和白大人也是朝廷命官，而且是圣上钦令的钦差大臣，调查个案子也是理所应当的。可奈何如今即便是发现了尸体，却也是名不正言不顺的，毕竟是锦衣卫接管了知府衙门。’” 小旗将禁卫的话向赵琼复述了一边，赵琼听着这话，原本心情就好的他，又听到宋无涯和白卓此刻很是明确锦衣卫和他们自己的地位，那更是高兴。 “好！这两位钦差大人说的可是一点都没错啊！”赵琼开心不已，对于这番话他是连连点头，点头之后这才看向一旁，目光落在了几名千户身上：“你们几个，谁去处理一下这件案子，尽快给本指挥使一个答复。” 赵琼自然不会亲自去办这件事情，而是要交给其他的人。 这些千户，平日里那都是互不服气的，此刻一听这事情，纷纷抢着要去做。 赵琼听着下边这些人杂乱的说着什么，也没什么心思去听这个，随便摆了摆手：“好了，你们下去商量。” 赵琼一发话，这些人谁也不敢多说半句话，但他们也听出来了。这事情该他们谁去办，赵琼那是不管的，让他们下去自己商量对策。 千户们退了出去，赵琼微微眯起了眼睛。 “给本指挥使泡上一壶上好的花茶，今天难得这么高兴。” 没有一点烦心的赵琼，就这样坐在厅堂之中，闭目养神起来了。 而那些千户，却为了这样一桩案子，都快要打起来了。 昨天在赵琼面前，被狠狠的数落了一番，他们现在急于表现自己，好让赵琼能够在下次少责怪他们几句。 “我说诸位，咱们这样争来争去的有什么办法？” 眼看着争来争去不是个办法，总算是有人架不住其他人吵吵闹闹的了，直接大声的拦住了这些人。 “你们听我说，我看咱们也不要说也不让着谁了。这案子，咱们一块出手，尽快将其解决了，也好让副指挥使大人心安。如今我们大敌在临，我们要对付的是无量教。这小小的案子，随便抓个凶手，赶紧交差就是。你们还真以为副指挥使能因为这么一桩案子，还给咱们什么褒奖不成？” 这人的话一下子引起了其他人的赞同，他们刚刚只顾着争抢这个差事，向着靠着这个差事说不定还能在赵琼那边留下个办事利索的名声来。 但现在他们仔细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在赵琼看来这压根就不算是事，那他们抢着去做又有什么意义呢？ 明白了这个道理之后，这些千户立刻就带了几个手下，浩浩荡荡的就向着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居住的地方来了。 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宋无涯立刻做了交代，随即他又回到房间里，躺在床上睡下了，准备再来个回笼觉。 没想到这刚躺下，刚刚听到了动静的白卓就跑过来敲门了。 无奈宋无涯只好又把刚刚的事情给白卓说明了一遍，又和白卓各自发表了一番意见之后，这才算完。 刚刚结束，宋无涯这睡意也没多少了，回到了房间里，坐在床上，躺下也不是，起来又不想。就这样坐在床边，宋无涯又琢磨起事情来了。 命案的出现，让他觉得最大可能就是无量教给他们找麻烦。 而他们的目的也很明显，就是和先前两次来引他们出去是一个目的。 现在倒好，他们见没办法动摇宋无涯和白卓的心智，竟然直接搞出一桩命案来。 虽然这是无量教所为，但怎么说也是因宋无涯和白卓而起。现在他们为了不和锦衣卫起冲突，这样的命案，宋无涯也只能选择不去理会。硬是都没办法给这个死者一个报仇的机会。 静静的待在房间里，也就是那么一会会的功夫，宋无涯正准备洗漱一番，迎接今天的时候，这门外就隐隐约约听到了什么动静。 外边的动静一响，宋无涯也顾不上去洗漱了，直接就向着院外走去，要看看这又是出了什么事情。 第1065章 调查 外边的动静还不小呢，也不光是宋无涯听到了，他走出房门的时候，白卓以及一干禁卫已经来到了院外。 “出什么事情了？” 见他们都好像一脸好奇的看着外边，在仔细听着外边的动静。 宋无涯这么一问，他们几个全都扭过头来，也没有谁能回答他这个问题。 “这外边也不知道怎么跑出这么多人来！”白卓见没有人回答宋无涯，便这么说了一句。 听到这里，宋无涯恍然大悟，当即明白了过来。 “哦！只怕他们是知府衙门过来调查外边的命案吧！” “估摸着也就这么一回事了。”白卓也点了点头，表示对这件事情认同。 他们站在院内，听着院外的动静，都忍不住好奇想要出去看看情况。 不过这外边办案的可是锦衣卫，他们原本就不想和这锦衣卫扯上什么关系，所以这门外发生的命案最后让给了锦衣卫去处理。 现在他们来到了门外调查这桩案子，宋无涯他们也只能避嫌一般的躲在院子里。 “宋大人，我还真没想到，锦衣卫竟然真的来调查这桩案子了！” 对于这件事情，禁卫那是表现出一脸的诧异，怎么也不相信锦衣卫会选择来调查这桩案子。 说起来，锦衣卫一概都表现的高高在上的样子，完全不把宋无涯和白卓两人放在眼里。现在突然管起这一桩人命案子来，还真是令人有些诧异。 原本还没有注意到这一点的白卓，听了禁卫这话之后，也是突然一笑道：“是啊！你要是不说，我还真是没想过这个问题。虽然说现在他们霸占着应天府的知府衙门，他们未必是会管这种事情的人！” 这话说的一点都不假，锦衣卫是什么身份，即便是人命案子，对他们而言，那都是鸡毛蒜皮的事情。 他们如此屁颠屁颠的在禁卫报案之后就来到这里调查命案，说实话仔细一琢磨还真不好说这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禁卫觉得奇怪，白卓也觉得诧异，连宋无涯也觉得这里边一定有什么古怪的。 “要不我们出去看看？无涯兄？”白卓这心里实在是按捺不住，禁卫的话让他很是好奇，这会功夫已经忍不住要出去看看外边的状况了。 宋无涯直接摇了摇头：“管他们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咱们不去理会就是了。别忘了咱们现在要地方的事情就是和锦衣卫保持距离，不能让无量教有机可乘，给我们双方之间找出什么麻烦来。” 估计向宋无涯询问之前，白卓就已经明白，宋无涯一定不会同意他出去查看的。所以听到宋无涯这话，他并未有太大的失望，只是淡然的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什么。 众人还兀自在这里琢磨外边的情况呢，可那动静也仅仅是折腾了那么一会功夫，便听着那些锦衣卫收拾东西离开了这里。 “这么快就走了？他们也不进来向我们问一句？” 噤声听了许久，在确定外边已经没什么动静之后，白卓不可置信的说了一句之后，立刻招呼禁卫出去看看情况。 禁卫得到了命令，立刻打开了院门向外看去。整个巷子里什么都没有，正如白卓所言，锦衣卫这么快就完事了。 按理说，这尸体出现在他们门外不远的地方，而且又是他们主动去报案的。这锦衣卫既然要办案，那再怎么说也应该向他们了解一下情况才对啊。 可偏偏这些人来到了这里，在外边的巷子里折腾了半天，只是将尸体带走了，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的动静。 白卓这话说完，宋无涯却也已经想明白锦衣卫为何会这样做了。 “对他们而言，这桩案子根本是无关痛痒的事情。我们报案找到了他们，或许他们也仅仅是顾及到面子上的问题，所以才来办了此案。但他们压根就没有想过要在这应天府的一亩三分地里找出这个杀人凶手，而是要草草结案，给我们一个交代，以及给城里百姓一个交代。” 事情如何，宋无涯看的透彻，直接给白卓将事情分析了出来。 这话可把白卓给气坏了，他直接就怒了：“这些人怎么能这样办事！这可是一条人命啊！说不管就不管了？无涯兄你说这事情怎么办？” 与其说白卓这是在发怒，倒不如说这是在向宋无涯发问。 毕竟这人可是死在了他们的门口，锦衣卫不管这事情，那他们可管不着。但是这死了的人，他们总不能不过问，就让锦衣卫这样草草结案啊！ “白兄，这事情说不管良心上是过不去，可要是管的话，我们可能会惹上天大的麻烦！”宋无涯深吸了口气，在脑海里也是做了许久的权衡。 不管是怎么说，对他而言，这都不算事一件好事情。 人死在了他们的门口，用不着多想，这事情就是冲着他们来的。而现在锦衣卫草草了结此案，或许这才是最好的办法。 但是白卓却不愿意看着此人死的不明不白，而宋无涯自己内心也过意不去。 “这人命案子难道还不是天大的事情吗？”白卓毫不犹豫的就给出了他心里的答复。 正如宋无涯所想一样，这桩事情，不论如何白卓都不会放任不管的。 此刻看着眼前宋无涯凝重的皱着眉头，一直过了许久之后，在白卓迫切的目光之下，宋无涯这才抬起了头，他的双眼直接看向禁卫，沉声向其问道：“之前你说已经顺着血迹追查到了昨天死者喝酒的地方。那从现场的情形来看，你分析分析案子是怎么发生的。” 最先接触到这桩案子的自然是禁卫，虽然一开始宋无涯从禁卫那里已经了解到了不少，但宋无涯毕竟之前没有准备接手这桩案子，所以他没往心里去。现在不同了，既然要找出这个杀人凶手，那就必须要认认真真的。 禁卫当即做出了分析：“从血迹来看，死者昨天夜里喝醉了酒，他在离开酒馆之后，手中还带着一壶酒。离开了酒馆之后，死者直奔一条巷子，也就是在这个巷子口，死者被凶手以某种利器瞬间毙命。死者死后，尸体还重重的砸在了地上，随后才被凶手拖起，带到了我们门外的地方。” 根据现场的情况，锦衣卫几乎还原了昨天夜里发生的这桩命案的经过。 宋无涯仔细的琢磨着禁卫所说的每一句话，从这些话之中判断着凶手的行为。 “从这一点不难看出，凶手绝对是随机行凶，其目的就是冲着我们来的，动手的人极有可能就是无量教之前所培养出来的那些杀手。有这么一个细节，当时死者在被杀之后，身体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这样的话，那凶手杀人的时候，他并不在死者身旁，而是与死者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宋无涯从这简短的几句话之中，便已经分析出了一些事情来。 对于这些猜测，禁卫点头认同：“大人说的一点都没错，这凶手的手段绝对非常高明，只怕是个善用暗器的高手！” “暗器？”暗器这个词对宋无涯来说并不新鲜，但是用暗器杀人，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见到的。 禁卫很是认真的点头：“能够以暗器划过死者的喉咙，却不在他的身上留下任何的伤口，这一点足以说明。他在夜色之中敢出手，而且还是一击得手，足以见得他信心十足。大人，不管这案子调查不调查，我们都必须要小心了！” “这话怎么说？”一听这话，白卓立刻就着急了。 “在此人的面前，我们怕是谁也抵挡不住！”禁卫凝重的说出了这话。 这话还是宋无涯第一次从禁卫的口中听到，他们向来对自己的身手也是自傲不已的，而今天却说出了这样的话来，足以说明他们对这个凶手还是非常认可的。 宋无涯的脸色也是一片凝重，听着身旁的白卓倒抽了口凉气，瞪大了一双眼睛。 “白兄，不用过于担心这件事情。禁卫只是让我们小心一些罢了，更何况这人不会对我们出手的，他们还要让我们和锦衣卫闹出矛盾来呢！”宋无涯见白卓脸色微微发白，怕他真的害怕，遂安慰了一句。 白卓郑重的点了点头：“无涯兄，我还真是有些怕了。你说无量教倘若真有这样可怕的杀手，那他们想杀谁不都是易如反掌的事情吗？” “这个先不要担心，现在我们还是出去看看巷子里是否还留下什么其他的线索。”宋无涯直接打断了白卓这话。 这事情可不能让他继续说下去，他越是说下去，这心里就越是会乱。 如今宋无涯好不容易决定要调查这桩案子，到了这个时候怎么可能因为这样的事情就此乱了阵脚呢？ 扔下这么一句话，宋无涯直接来到了院门之外。 巷子里已经空空荡荡的了，除了那已经发暗的血迹之外，再也找不到其他的线索了。 来到血迹之前，宋无涯凝重的看着这里，他看的出来这尸体来到这里怕是没有发出半点动静，尸体是被轻轻放在地上的。 第1066章 隐藏实力 “昨天夜里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宋无涯很是不解的问了一句。 禁卫们一直在守卫着他们的安全，即便是夜里他们也不会放松警惕，只要周围有一点风吹草动，立刻就会惊动到他们。 禁卫摇了摇头，算是回答了宋无涯的询问。 这让宋无涯一下子皱起了眉头，尸体是今天早晨发现的，这样说来尸体被放在这里的时候，禁卫是没有发现的。 这着实是一件令人胆寒的事情，有人带着一具尸体如此靠近他们，可他们竟然没有任何的知觉。 “那这也真是太可怕了！一具血淋淋的尸体被带到了我们的面前，可我们却是在数个时辰之后才发现的，不得不说此人着实是了得啊！我都有些怀疑这人是不是无量教的杀手了！” 突然间有了这样的怀疑，并非宋无涯对无量教的轻视，而是眼前这事情实在是太过诡异了。 这样的身手，绝对要在禁卫之上的，这一点禁卫刚刚已经侧面的说明了。 从松江府开始，宋无涯可就从来没有遇到过无量教会有这样厉害的人物。 也正是因为心里一直有着这样的认知，所以此刻宋无涯才会有所怀疑。 “无涯兄，你是说这人太厉害了！而无量教没有这么厉害的人物？”白卓知道宋无涯这话是在说什么。“可咱们地与无量教的理解那也是少之又少啊！” “或许，无量教并非我们所认为的那般，他们还有隐藏力量在其中呢！”宋无涯凝重的说道。 这样的人，绝对不是普通的杀手那么简单。如今他潜藏在应天城内，杀了人之后，悄然放在了宋无涯他们的门外，其目的是要引起宋无涯他们和锦衣卫之间的矛盾。 现在他们实施了计划，但是结果却是锦衣卫草草了解此案，而与宋无涯他们并无任何的交集。 可以确定的是，眼下这样的结局，绝对不是凶手所想要看到的一幕。 “无涯兄，或许这只是巧合也说不定。”白卓给自己找了个借口，安慰着宋无涯。 确实，这种肯能也完全是有的。但是宋无涯更原因相信这是对方真正的实力。 “白兄，你可别逗了！这种事情哪有什么巧合的。”宋无涯笑着摇头说道：“我看咱们还是小心点为好！如今他们杀了人，将尸体扔在了我们的门外，是想要然我们调查这桩命案，从而和锦衣卫引起纷争。但是现在的情况来看，这和他们所想的实在是大相庭径，只怕他们接下来还会有所举动，说不定还是会死人的。” 宋无涯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今天的死者仅仅是一个开始，无量教还在密谋着更大的事情。好像宋无涯和白卓两人是他们最为关键的一步棋，也正是因为这样，他们才如此三番五次的来到这里，想要让宋无涯上套。 地上的血迹很是明显，对方的目的非常的直白，直白到他根本不需要去掩饰他的目的。血迹从发现尸体的地方，一直延续向着巷子外的街道上。 在血迹的周围，可以明显看到滴溅的痕迹，是一路被人带到这里，流血就像是刻意所为一样，生怕外人不知晓这桩事情一样。 “看这个情况，对方是故意这样做的，他的目的就是要让其他的百姓也看到街头的血迹，从而追踪到尸体所在的位置。这样一来，即便是我们发现了尸体之后，明白对方是故意要给我们制造麻烦的，我们也没办法将尸体隐藏起来。”宋无涯立刻对凶手这样的用意作出了猜测：“看来他们的目的很是直接，就是要给我们找麻烦。” “无涯兄，这里有这么清晰的血迹，显然死者被杀之后，一路被凶手到带了这里来。血流不止，所以沿途都留下了血迹，而这样一来凶手的身上也更加的容易沾染上血迹。”白卓也作出了自己的分析。 凶手的身上留下血迹，那是非常有肯能的。但是毕竟现在已经过去一整夜的事情，凶手也完全可以将身上的血迹处理的干干净净的。 更何况，即便是知道这一点，他们也无从查找啊。 虽然说要调查这桩案子了，可他们也不能光明正大的调查，只能暗中不断地搜集线索了。 因为这几日锦衣卫的作为，以至于城内的百姓都不敢来到街头，所以此刻距离尸体被发现已经有些时间了，他们所处的巷子里竟然也没有一个人来询问情况。 “无涯兄，这案子怎么调查？既然凶手的杀人动机已经非常清楚，那这凶手和死者之间就未必有什么关联了。现在我们还要不要搞清楚此人的身份？”白卓见宋无涯盯着血迹一直在琢磨，提醒了他一句。 宋无涯凝重的考虑着这个问题，死者的身份和凶手之间怕是没有任何的联系了。 “我看我们还是顺着血迹出去，在死者生前所去的那家酒馆瞧瞧吧。”宋无涯也不知道这和案子该从什么地方调查开始，但是这血迹如此明显，也给他们指明了一条调查的路线。 虽然觉得这事情就是如此，即便是调查之后，所得到的证据也未必能够和凶手挂上钩，但他们却也是别无选择了。 两人沿着血迹来到了街头，也看到了三三两两的白兄。 几日的时间已经过去，一些胆子稍大，耐不住寂寞的主，慢慢也敢往街头上来跑了。 不过他们几日不来到街头，对什么事情那都是感觉到非常新鲜的，这个时候街头上留下的血迹，还好像没有人发现一样。 宋无涯和白卓也不管这个，他们追踪者血迹，很快就来到了之前禁卫所说的那家酒馆。 酒馆昨天打烊显然很晚，这个时候还未开张呢。 “时间还早，只怕他们要等到正午的时候才会开张吧！”宋无涯抬头向前边的酒馆看了一眼，随即又低头看起了脚下的血迹来。 血迹到了这里戛然而止，在这巷口之前，依稀还能够嗅到一些酒水的味道。 巷口的墙壁上，有一片喷溅的血迹，从这一点看得出来，凶手是从巷子内甩出的暗器。这说明当时凶手就藏在这巷子里，他早已经做好了计划，就盯着这家酒馆里晚归的醉鬼呢。 地面上有一片模糊的血迹，还有一堆散落的瓷器碎片，那是酒壶摔在这里留下的痕迹。 除此之外，好像已经别无其他的线索了。 “无涯兄，有什么发现吗？”白卓也跟着看了半天，但是却没有任何的头绪。 宋无涯微微点了点头：“白兄，昨天夜里凶手就是藏在这巷子里，伏击死者的。咱们进去瞧瞧吧！” “他还真是用暗器杀得人？就从这巷子里？”白卓原本是不相信死者是被人用暗器所杀。 虽然这暗器也是凶猛的东西，但是白卓听禁卫叙述过，那死者脖子上的伤口，分明就是被利刃划过留下的痕迹。但是现在突然说是用暗器所伤，让他有些无法理解。毕竟暗器不管如何，这飞出去的力道以及角度，都直接影响着伤口的形状以及大小，还有位置。 但是明明有这么多苛刻的条件，但宋无涯还是认定了这凶手就是用暗器杀人的。 说话间的功夫，宋无涯已经走进了巷内。 巷子并不是很深，但是这里边只有两户人家，这两户人家的院门口没有一盏灯笼。可想而知，在昨天夜里，即便是明镜高悬，只怕这幽深的巷子里，那也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模样了。 “我想凶手昨天就是在这个位置动手的。” 来到了巷内，宋无涯不住的回头看着距离，在他心里估摸着当时的情况，在什么地方能够清楚的看到死者，而死者却未必能够注意到巷子里有人。 当他停在了这里的时候，感觉这里是最合适的地方了。 宋无涯说了一句之后，便左右找了起来，想看看昨天夜里在这漆黑的巷子里，那凶手有没有留下什么细微的线索。 “无涯兄，这凶手未必就是在巷子里动手的啊！”白卓突然说了一句，打断了宋无涯。 宋无涯直起身来，他也确实是在这巷子里没有什么发现。 “白兄，昨天夜里，这巷子里是最为阴暗的地方，凶手藏在这里，才最不容易被发现。”之所以认为凶手藏在巷子里，那自然是有缘由的。 倘若凶手一直待在大街上，借着月光，以及周围店铺外边悬挂着的灯笼，很容易看到他的所在的。 试想一个人在夜里站在街头上，而且还是在满城百姓谁都不敢路面的时候，那十个人看到他的时候，都会觉得他可疑。 白卓质疑这一点，那也是有他的考虑的，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回到了巷子口。 “无涯兄，倘若他站在这巷子口，面向巷子里边的话，那这个伤口怕就不是禁卫所说的那个样子了吧？” “没错！”宋无涯点头：“但我想死者一定不会是面向巷子里边的。” “无涯兄，你怎么能确定这一点？”白卓吃惊的看着宋无涯，不觉得宋无涯能确定这一点。 第1067章 不太对劲 “昨夜此人醉酒，从酒馆出来之后，一般的酒鬼所要做的一件事情，那就是找个地方撒尿。我看死者昨天来到这巷子口的目的，也是为了这个。我们常人撒尿的时候，那是绝对不会面向空荡荡的巷子的，一定会找一面墙壁的。” 宋无涯见白卓不相信自己的判断，还说出了反驳的理由，他也只能顺着白卓的话，给白卓作出了一番解释。 这样的解释还真是有些不雅，但是白卓也明白了。 宋无涯没有再和他解释其他，而是继续在巷子里寻找着。 他觉得，即便对方是个身手不凡的杀手，那昨天他随即制定目标的时候，便已经早早的埋伏在了这里。 他无法判断什么时候会有人来到这里，所以他必须要在这里进行长时间的等待，所以说他很有可能在这不通风的死胡同里，忍受着炎热和寂寞。只要他按捺不住，那就一定会做点什么，或许会在这里留下点什么小秘密。 “白兄，你来看这里。” 正想着的时候，宋无涯突然目光一闪，双眼划过面前的墙壁之后，锁定在了墙壁上某一块砖头之上。 白卓一听这话，立刻兴奋的跑了过来。 “无涯兄，你发现了什么？” 对于宋无涯确定凶手就是在这箱子里的事情，白卓是找不到其他的话反驳了，此刻一听到宋无涯有了新的发现，他便觉得宋无涯一定是找到了凶手留下的什么蛛丝马迹。 没错，宋无涯确实是发现了凶手留下来的蛛丝马迹。 “白兄，你看这里有一些刻痕！”宋无涯指着墙壁上细微的一处地方，向白卓说道：“这小小的刻痕，一定是凶手在这里等待目标的时候，闲的无聊的时候，用什么尖锐的东西在这里刻下的痕迹。我想这很有可能就是凶手用凶器在这里留下的。” “这些刻痕好像是一些字啊！”白卓看着那些刻痕，兴奋的喊了一句。 这些刻痕究竟代表了什么，宋无涯一开始还真是没有在意，他只当是凶手无聊的时候随便刻画的。但是现在白卓这么一说，他再仔细看过去的时候，还真是觉得这些刻痕组合在一起像是什么字。 可想要辨认，实在是有些困难，这些刻痕大小长短那都不同，而且这绝对是凶手随意的无心之举，更何况是在漆黑的夜里，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刻些什么。 宋无涯盯着那刻痕正琢磨的时候，白卓却已经看出点苗头来了。 “东……这好像是个东字！这……这个是……是厂吗？”白卓紧皱着眉头，盯着那唯一找到的线索，仔细的辨认着那些字迹。 “东厂！”原本没想到白卓能够辨认出来，可此刻听到这话，宋无涯吃惊的叫了起来。“白兄，你没有看错？” “应该是东厂这两个字没错，再看其他的吧，确实是不像。这两个字是看起来最为贴切的，应该是的。不过这东厂两个字，是不是和无涯兄你之前说的那个东厂有关系啊？”在得知了锦衣卫的存在之后，宋无涯也将自己所了解的事情告知了白卓，对于东厂的事迹，宋无涯自然也向白卓说明了。 宋无涯凝重的点头道：“应该没错！倘若这事情是真的，那我们可真就麻烦了！” 此时此刻，宋无涯的内心里犹如翻江倒海一般，所有的事情一股脑的涌了过来。 原本以为这仅仅是无量教想要在这个时候，借着宋无涯和白卓的手来给锦衣卫捣乱的。可是没想到的是，这两个字的发现，让宋无涯觉得他们这是卷入了一场巨大的斗争之中。 锦衣卫和东厂的斗争，这个宋无涯也是知晓的，而最终的结局是东厂吞并了锦衣卫。自那之后，说起东厂和锦衣卫来，那就是一回事了。 但是如今，这些事情还并没有发生，偏偏是在进行之中。 “不是无量教，难道真的是东厂？”对于这样的事实，宋无涯还是不太愿意相信的，毕竟这可是大麻烦。“要真是这样的话，那他们又是什么目的呢？” 要说这事情是无量教所为，那宋无涯怎么也能想出个解释来。但是目前来看，这事情是东厂冲着他们来的，这就让宋无涯无法解释了。按理来说，这东厂那是要找锦衣卫麻烦的。可现在倒好，他们偏偏不找锦衣卫的麻烦，而是找起了宋无涯的麻烦来。 “无涯兄，你说这东厂是不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干？他找咱们干什么？咱们又不是贪官污吏，他们有劲儿也该往别处使啊！”关于东厂的职权，白卓也是知道一些的，此刻几乎确定这事情是东厂所谓，他也是气不过。 “白兄，隔墙有耳，咱们还是回去再说吧。”宋无涯阴沉着脸，拦住了还要继续发牢骚的白卓，直接就向着巷子外走去。 两人钻出了巷子，这街头上零散的几个人自然注意到了两人，一个个目光就看了过来。 看到两人急匆匆的从箱子里走出来之后，这些人脸上微微带着怀疑，目送着宋无涯和白卓离开了这里。 不多时，两人回到了院落之中，白卓迫不及待的问道：“无涯兄，不对啊！刚刚我在巷子里一着急，还想着东厂这是来调查我们两人的。但是回来的路上一琢磨，不是这么回事啊。他们可是杀了人的，而且还把尸体扔在了我们门外，这可不是调查我们那么简单。他们这是故意要给我们栽赃，然后以此为借口，好抓了我们！” 白卓这想象力也是狗可以的，宋无涯不得不佩服他，他在得知东厂的第一反应，竟然觉得这些人是来抓他们的。 “白兄，你就不要考虑这个了。目前的情况一目了然，东厂要对付的并不是我们，而是锦衣卫。这事情我们之前想的没错，他们确实是想要引起我们和锦衣卫的矛盾。不过我们之前猜测这是无量教所谓，但是目前来看这是东厂干的。”宋无涯直接说明了目前的问题所在。 这话说完，宋无涯又继续说道：“东厂和锦衣卫不对付已经由来已久了，锦衣卫来到应天府的事情东厂不可能不知道，反而他们早早就已经知晓了，而且还作出了相应的准备，让他们的人在应天城内潜藏了下来。如今他们得知我们在应天府内，知道我们一直在调查无量教。所以他们就想要借着这个时机，让我们为了无量教的功劳和锦衣卫争斗起来。如此一来，作为东厂的他们，正好可以和蚌相争渔翁得利。” 今天的突然发现，让宋无涯明白了最近这些事情的来龙去脉。也总算不用皱着眉头瞎捉摸了，比起无量教而言，东厂更让人觉得头疼。 两人回来后，禁卫们也急急忙忙来到了两人的身前，等待两人的差遣。 看着他们，宋无涯摆了摆手说道：“这案子暂时没什么进展，你们也用不着这么心急，有了线索我会吩咐你们的。” 跟随宋无涯时日依旧，这些禁卫已经习惯了，在他们看来宋无涯调查案件之后，必定会有安排的。 但是今天他们却得到了另外一种结果，这让他们一个个有些错愕了。 禁卫头领看出来宋无涯紧皱着眉头，双眼之中还散发这无奈之色，遂问道：“大人，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为难的事情，才让您如此愁眉不展？” 到底说禁卫头领与宋无涯他们接触的时间太久了，单单是看宋无涯一个眼神闪烁，便已经能够猜到他心里所想的事情。 见禁卫头领看出来了，宋无涯自然也就不瞒着了。 “哎！是啊！”宋无涯深深的吸了口气，随后又重重的呼了出来：“我们追查血迹进入了那条巷子里，在巷子里的墙壁上，我们发现了东厂两字。所以这件事情很有可能是东厂的人所为。之前两次要将我们引到观山酒楼旧址的人，也应该是他们。他们是想要借我们的手来对付锦衣卫啊！” “东厂？”禁卫头领听到这话，那也是大吃一惊：“大人，这不太可能吧！东厂怎么会找我们的麻烦？即便他想要借我们之手，那也该想想看后果才是啊！” “后果？还能有什么后果？”白卓叹气道：“咱们现在被困在应天府内，一切还不是被人说了算？对于东厂而言，他们需要考虑什么后果？为了达成他们自己的目的，即便是对我们两人有所不公，那又如何？” 白卓的一番话，让禁卫头领的脸色也阴沉了下来。 “白大人说的是。”头领无奈的赞同了白卓这话：“对他们恶言，确实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知道头领对东厂了解多少？他们此番所谓，必定不会给我们留下把柄的。即便是我们真的遂了他们的心意，只怕最后我们也逃不脱与锦衣卫同样的下场，或许我们的下场还不如锦衣卫呢！”宋无涯说道这里不由得自嘲的笑了。 禁卫头领听着这话，迟疑了许久才摇了摇头。 第1068章 大难临头 “对于东厂，卑职了解不多。” 东厂对于宋无涯他们而言，确实是一个陌生的存在。原本的锦衣卫在他们看来，那都是莫名其妙出现的。 如今不仅仅是锦衣卫出现了，连东厂也出现了，而且这两股势力，全都和他们纠缠在了一起。 想要避免麻烦，麻烦可不愿意放过宋无涯。 被夹在这两方势力之间，宋无涯只想要调查无量教，将其剿灭的心愿，怕是也难以完成了。 “好了，这件事情就这样吧，先去看看这案子锦衣卫最终如何处理。”宋无涯也没有再向禁卫头领过多询问关于东厂的事情，而是让他盯着锦衣卫，好清楚锦衣卫如何处理这桩案子的。 交代完了这些，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坐在屋内，琢磨着东厂与锦衣卫之间的较量。这一聊，便是半日，锦衣卫对于命案的结果也给出来了。 令人可笑的是，这明明是一桩谋杀案，可到了锦衣卫结案这里连自杀都算不上。 “死者因酒后神志不清，意外造成了脖子上的伤口，在随后受伤流血不止的情况下，死者对伤口不管不顾，踉跄的准备回到家中，却发现走错了地方，并且因为血流过多致死。” 白卓哭笑不得的说着锦衣卫地这桩命案的结论。 他苦笑着看向宋无涯：“无涯兄，你说他们哪来这么聪明的脑袋，竟然能够相处这样的经过来。你说这死者的家属会不会相信啊？” “相不相信那是人家的事情了，如今这样的结果也算是好的了。我们已经知晓了凶手是什么人了，但是我们没能力抓了这人。不过这案子终究还是要让他们给个交代的，但不是现在。”宋无涯对于这样的结果也表示非常的无奈。 毕竟凶手他们已经能够确定了，但是在这应天府内真要找到这样的一个人，那还是非常困难的。更何况锦衣卫未必会让他们这样大张旗鼓的在城内找人，只怕对于宋无涯和白卓两人一切的动静，他们都会表示怀疑的。 “嘿！真是笑死个人！”白卓冷哼一声：“现在咱们别的不说，这已经调查出了凶手是东厂。他们可倒好，调查也不调查，直接就给胡乱说上一通，这人就算是白死了！” 面对白卓的气愤，宋无涯也不再劝他什么了，反正这样的情况也不是第一次看到了。 “大人不好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事情可是接二连三的来啊。 白卓这边还在为刚刚锦衣卫关于命案的布告而生气呢，现在一眨眼又出了事情。 “什么事情？怎么如此慌张？”白卓一脸狐疑的看着禁卫，面对禁卫如此慌张的样子，他感觉到非常的吃惊。 “无量教的反贼已经围住了应天城！”禁卫毫不犹豫的就说出了一个天大的事情来。 这话一出，宋无涯和白卓差点没惊得掉了下巴。 他们原本就已经料到了会有这样的一天，只是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 “锦衣卫不是今天早上才从外边调回了军队吗？怎么这么快就出事了？”宋无涯吃惊的说道：“按理来说，这无量教之所以让这些人回来，无非是麻痹锦衣卫，好让他们将其余的军队全都召回来。可现在倒好，才这么一会会功夫，无量教就已经围住了应天城！” 对于这样的情况，宋无涯并不是没有心理准备的。 但是现在对方来的实在是太快了，尤其是眼下他们还没有等到朝廷援兵的时候。 白卓着急的来回踱步：“无涯兄，这可怎么办才好？咱们怕是等不到朝廷的援兵了！如今咱们还没听到外边有什么动静，显然无量教是没法算攻城的呢。咱们赶紧抓紧时间，好好想想该如何应对这件事情。” 要说如何应对这件事情，宋无涯还真是想过，但是他再怎么想这件事情对他们而言那都是无济于事的。 “白兄，你可别忘了，现在咱们说了不算，咱们手里又没有什么兵权，还是等着锦衣卫那边有什么举动吧。”宋无涯无奈的说道。 如今这个情况，唯一的办法就是守城，即便是兵力不够，那也还有城里的百姓，这些人到了万不得已的情况下，那就是抵抗无量教的力量。 “锦衣卫，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能靠得住他们？要不是他们这些废物，换成咱们来把持应天府的话，怎么会落得这样的地步？”白卓气愤的骂着。 今天算是大难临头了，而且还是这样的快，快的根本不给他们喘息的时间。 宋无涯确实是感到吃惊的，因为在他的预料之中，无量教确实是会走到这一步，但是绝对不会这么快的。 如今看来，他还是太小看无量教了，无量教早已经做好了一切的计划，锦衣卫完完全全的就被无量教给算计了。 正如以往一样，宋无涯能够感受到那种被别人支配的感觉。 白卓的叫嚣，也仅仅是发泄一下心中的气愤，毕竟无量教拿下应天府的话，不仅是对朝廷的打击，更会让朝廷在百姓心中大打折扣，说不定哪一天就又有其他别有用心的人，趁乱揭竿而起，想要在这时候混上一点油水。 “目前先看着吧，即便是换做我们来，那也无济于事，唯一的办法就是坚守了。”宋无涯叹了口气，随后他突然又说道：“很快城里的百姓就会造成恐慌，那个时候城里一定会有乱子。趁现在还没有出乱子之前，我们还是先给自己准备好吃喝才行！” “大人请放心，这一点我们立刻去准备！”禁卫头领立刻应了一声。 如今这个局面，如何解决先不说。摆在众人面前的，那就是吃喝的问题。应天城被围困，断了与外界的一切来源，那他们等不到朝廷的援兵，就只能在城内坐吃山空了。 倘若援兵到来，能够将无量教打退，那也就算了，可要是打不退的话，他们这些城里的人，终究是抗不过去的。 “无涯兄，你是真不打算想办法了？”白卓见宋无涯竟然关心起自己吃喝问题来了，立刻冷着脸看了过来。 对此，宋无涯无奈道：“白兄，都这个时候了，我还能有什么办法呢？你让我想办法，那我也只能是守着城池，等待朝廷的援兵了。可这算是办法吗？是个人都知道现在该怎么做。” “无涯兄，我觉得我们现在应该再去找一趟锦衣卫，好盯着点他们，免得他们在这节骨眼上再犯错。”有了之前的事情，白卓对锦衣卫那是相当的不放心，生怕他们在这个时候再犯什么错误，以至于完全没有办法翻盘了。 听到这话，宋无涯忍不住笑了起来。 白卓一脸认真的再说事情，可宋无涯偏偏在这个时候笑出声来，这让白卓很是不解。 “无涯兄，我可是和你说正经话呢！不是在和你开玩笑，你严肃点。” “白兄，你还想着去找锦衣卫？这时候，我巴不得他们不要来找咱们呢！”宋无涯没好气的笑着说道。 听着这话，白卓那就更加的想不明白了。 “无涯兄，你说他们会来找咱们？他们找咱们干什么？” “白兄这你还想不明白吗？现在无量教兵临城下，很有可能这一次就是彻底毁了。都已经到了这一步了，你觉得坐镇知府衙门里的那位锦衣卫指挥同知赵琼，心里还想着能够将无量教打退吗？想必他也很清楚，即便是朝廷的援兵到了，想要击退无量教那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所以说，现在他们这事情算是砸在手里了，巴不得赶紧找个背黑锅的替罪羊呢！” 宋无涯无可奈何的向白卓解释着，目前的情况已经非常的明了，那赵琼局部可能不知道接下来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背黑锅的替罪羊！你是说我们？” 白卓这个时候还是不太相信宋无涯这话的真实性，好像宋无涯是在骗他一样。 宋无涯很是认真的点了点头：“白兄，你就瞧好了吧！这锦衣卫有极大可能今天就会找我们的！当然，我也希望他们不至于这样的不堪，把这个责任自己扛下来。” 给人背黑锅，宋无涯自然不愿意，毕竟这可不是儿戏，这可是要命的事情。这罪名要是扛下来了，别说是罢官免职了，就是九族都不够皇帝杀的。 听了宋无涯这话，白卓一下子瘫坐在了椅子上。 “难道，我们真的就没有回天之力了？”白卓泄了气，也明白了目前的局势是多么的不利，可就这样坐以待毙，那自然不是办法，白卓心里还是抱有希望的。 “白兄，如今也只能等了！”宋无涯叹了口气：“我们没有军队的指挥权，现在说什么都没用。虽然说锦衣卫那些家伙会来找我们，目的是为了让我们给他们背黑锅，将这一次的罪责全都扛下来。但说实话，我还是希望他们来找咱们的，这样一来咱们就能够名正言顺的接管这一切。到时候或许还真的是有一线希望的呢！” 第1069章 请求 应天城被无量教围困，和宋无涯他们比较起来，锦衣卫可就非常清楚外边的状况了。 城墙之上，赵琼脸色阴沉，看着外边无量教旌旗招展，他这心里已经一片冰凉了。 守卫在上边的这些士兵，一个个也是严正以待的看着下边。无量教的人黑压压的一片，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有多少人，密密麻麻的围在应天城几里外的地方。 “他们并没有着急着攻城，也不知道是在等待什么！” 赵琼心跳的厉害，他不知道今天在应天城能不能扛得住无量教的进攻。他希望无量教不要着急的行动，这样他们还有喘息的机会，说不定还能等到朝廷援兵到来的那时候呢。 “大人，或许他们只是在等其他的人集结完毕。” 赵琼这话刚询问出来，身旁便有人说了一句。 原本脸色就不怎么好看的赵琼，这时候一听这话，顿时狠狠瞪了他一眼。 他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不知道这时候是什么情况，他这样说无非是随口而言罢了。 “该死！我们这下子怕是惹上麻烦了！”赵琼没好气的说着。 原本他们来到这里就是一个错误的决定，只是因为手下的一个千户追查事情，跑到了这应天府的地盘来，而大张旗鼓的搞出一堆事情来。要不是因为这个，他们压根用不着趟这趟浑水。 “全都是那个混蛋害的，要不是他小子在这应天府撒野，我们用不着变得如今这般被动吗？”赵琼气愤的骂着。 如此危急的情况，全都是因为他人而起，赵琼感觉到自己的命怕是就要交代在这应天府内了，他这心里除了气愤就是气愤。 听着赵琼嘴里不断发出的牢骚，下边的锦衣卫千户一个个也是大气不敢出一下，生怕自己这一开口，就像刚才那个人一样被狠狠瞪上一眼。 “你们都愣着干什么？让你们想办法呢！”赵琼没好气的骂道：“之前就料定会有这样的结果，让你们一个个出主意，结果出的全都是馊主意。现在好了，无量教这群叛贼围困了应天城。都到了这样的节骨眼上，你们一个个全都不说话，是都想在这里等死吗？” 又被赵琼狠狠的一番训斥之后，周围这些人心里可谓是五味杂陈，不知道现在改如何举措了。 骂了几句之后，赵琼见周围人还是没有一个开口的，更是恼怒不已。 “都死人吗？还不想办法，如何度过眼前这个难关。我可不想死在这地方！”赵琼怒声骂着。 他可不想就这样死在应天府，他年纪轻轻能够坐到锦衣卫第二把交椅，那也是了不得了，要是就这样没了，那可真是太可惜了。 终于有一名千户按捺不住了，他抬头左右看了看其他人，见其他人都耷拉着脑袋，没有一个要开口的意思，又犹豫了一下后，这才挑着眉头偷偷的看向赵琼，小声道：“大人，依卑职来看，现在咱们实在是没有什么办法可言了。而且现如今这无量教来势汹汹，我们这么点人根本难以抵挡。求和的话，想必是不太可能了！” “求和？”一听这话，赵琼怒道：“亏你能说出这话来！我们堂堂朝廷的军队，如何能向一群反贼求和？”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赵琼给狠狠训了一顿。 那千户，无奈的翻了翻眼珠子又道：“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坚守城市，等待朝廷援兵到来了。可眼下无量教已经到了城门之下，但是朝廷的援军却不见踪影。” “这还用得着你来分析？没有好办法的话，趁早闭嘴。”赵琼听着此人开口说了这么一堆废话，原本心里就憋着的怒气一下子全都发泄了出来，狠狠的说道。 那千户心里可算是委屈了，他这么做无非也是为了找解决的办法。和其他那些嘴都不张的人比起来，他这就算是好的了。 心里委屈也没办法，谁让他自己没事找事，现在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这个时候就闭嘴的话，那委屈不就白受了吗？ “大人！如今，我们或许还有机会。但是这个黑锅，我们得让别人给我们背才行。”此人急忙说出了自己想要说的事情。 哪知道，赵琼听了这话之后，还是不满意。 “城破之日，便是你我命陨之时。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着找别人背锅，你这心还真是够大啊！” 大概他早已经有了心里准备，知道赵琼不会有什么好话给他，此人一听这话，急忙又道：“大人，我们没有办法，不代表那宋无涯和白卓没有办法啊！他们能够把观山酒楼逼到这个份上，那自然是有些能耐的。要是让他们接管城防，这说不定就有办法了。多扛上几日之后，等到朝廷的援军到了，那这功劳还是咱们的。到时候倘若胜了，这之前的失误，也都能算到他们的头上。” “你说的倒是没错，但他们未必肯答应啊！”赵琼一听对方这样给他分析，也动了心。 他自己没办法，确实不知道别人是不是有办法，尤其是宋无涯和白卓。 不得不说，在听到了这话之后，赵琼这心里多少还是松了口气的。 “大人，这个时候他们不会不答应的。”这位千户好像很是了解宋无涯和白卓一样，很是确定的就说他们两人会答应的。“而且我觉得他们一定会有办法，让他们坚持等到朝廷援兵到来之后，咱们再把这好事情接过来。” 刚刚还满脸怒色的赵琼，此时听到了这话，这脸色总算是好看了许多。 他很是满意的点头称赞道：“确实，即便他们失败了，那结果也不会坏到什么地步去。” 赵琼怕是想开了，知道这个时候已经到了绝境了，不管什么办法，只要是办法那都该值得试一试的。 “好，就这么定了。立刻去找人见宋无涯和白卓叫来。”赵琼得意的答应了这个办法，直接招呼下边的锦衣卫就要去找宋无涯和白卓过来。 刚刚给他出主意的那个千户一听这话，急忙拦了一句：“大人，都这个时候了，咱们就别摆这个架子了。咱们要让他们上套，那不得先把他们抬起来啊！还是大人您亲自去找他们最为合适。” “什么？让本指挥使亲自去找他们？”赵琼一听这话便不乐意了。 他自然不会忘记，之前他在宋无涯和白卓面前时什么模样。他可是一点都瞧不上这两位钦差的，如今再让他去找两人，这怎么看都像是低三下四的去认错一般。 “大人！”那千户无奈不已，这都什么时候了，这要是守不住应天城，他们连命都没有了，这个时候还说什么面子不面子的。“这种时候，您就不要说什么身份不身份的了！您让人家给您背锅，对他们客气点，也算是行善了。” 这还真是好话说尽，赵琼是一点架子都不愿意放下，这位千户好说歹说，这赵琼才满是不乐意的答应了。 “那好吧，咱们现在就去找宋无涯和白卓。”赵琼脸上神情非常不悦，让他屈身去找宋无涯和白卓，就好像是什么难堪到不得了的事情。 城外的情况已然如此，无量教围而不攻，他们究竟会不会动手，这并不难判断。只是他们什么时候动手，这才是最让人担心的事情。 城墙之上，所有的守卫都连眼睛都不敢眨，弓箭手早已经箭在弦上，就等着无量教进攻的那一刻。 赵琼知道此时刻不容缓，立刻带着人就奔着宋无涯和白卓的住所。 “大人，就是这里。” 对于宋无涯和白卓的住所，锦衣卫自然不会陌生。他们别说是今天刚刚因为那死者的事情来过一次，就在这之前他们也调查过这里的。 这些人到来的时候，院内的禁卫已经宋无涯和白卓便已经听到了动静。 紧接着，这外边的院门就被敲响了。 与之前那些勾引他们前往观山酒楼的人不同，这敲门声落下的同时，就听到了外边的喊声。 “宋大人，白大人，在家吗？” 如此客气的呼唤，在这敲门声响之后，倒是让宋无涯和白卓有些不习惯了。 白卓很是诧异的看了院门一眼之后，又扭头看向宋无涯：“无涯兄，听这个动静，难不成锦衣卫真的来找咱们了？” “八成是如此了。”宋无涯叹了口气。 对于此事，他自然很是无奈。他知道锦衣卫来到这里的目的是为了什么，而且他也很清楚在这之后，自己会有怎么样的麻烦。 如今无量教已经将应天城团团围住，他们想要突围那简直就是痴心妄想。唯一能够可能的事情，就是守着厚重的城池，等待朝廷的援兵。 重重的叹了口气之后，宋无涯便想着院外走去。 禁卫也差距到门外有些不对劲儿，没有着急着开门，知道看到宋无涯出来了之后，得到了宋无涯的允可才上前将院门给打开了。 院门开启，外边的人堆着满脸的笑，抱拳向两人走了过来。 第1070章 不是好事 直接走进来的人，正是锦衣卫的一行人。 但这些人出现在这里，让宋无涯都有些淬不及防。 他猜测锦衣卫遇到这样的麻烦，有很大的可能会找他们背锅。他们这么快能来，也是在宋无涯预料之中的。 只是，为首的这个赵琼，着实是让他吃惊不已。 他们与赵琼几次接触，他是什么样的人，他们两个那是最清楚不过的了。 先不说他来到了这里，见到两人脸伤还笑的如此灿烂，这让宋无涯心里一下子有些没底了，心想这赵琼怎么这般笑面虎模样。 白卓也愣住了，他看到赵琼脸上这副神情，能不感到诧异吗？ “宋大人，白大人，几日不见，别来无恙啊！” 就好像他们之前关系很是融洽，不曾有过丝毫矛盾一般，赵琼很是自然的向两人打着招呼。 白卓脸色很是古怪，他知道锦衣卫的到来代表着什么。他只是怀疑，这赵琼怎么这般模样。 “赵大人，今日是哪阵妖风把您这尊大神给出来了？”宋无涯脸上笑着，嘴上可是一点都没个赵琼好话听。 果然，赵琼听到这话，这脸色顿时就是一凝，可见宋无涯这话他是听得懂的。 一见面就这般尴尬，这让赵琼的心里很是不舒服，他脸上依旧挂着笑容，可是这心里却很是不爽，心想要不是带着目的前来，现在他就直接跟宋无涯翻脸了。 “瞧宋大人这话说的。”赵琼佯装着客气的模样：“之前数次见面，你我三人并未多聊。奈何本指挥使公务繁忙，实在是抽不出时间好好拜会两位大人啊！” “赵大人怕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吧！你这是为了城外的事情而来的吧？”白卓可是懒得听宋无涯和赵琼在这里一言一语的废话了，直接就把话说到了最关键的地方。 赵琼脸色一凝，但很快就爽快的答应了：“白大人说的一点都没错啊！确实是因为这件事情。没想到两位大人的消息还是够灵通的，这城外的情况这么快就知晓了。” “托您的福，这城外的动静这么大，只怕这城里没有人不知道吧？”白卓依旧冷冷的说着。 现在可好，可算是让白卓找到机会了。 先前是他们有求于这赵琼，几次去了知府衙门，可以说是好话说尽了，可最终也没有看到赵琼给他们好脸色看。 如今总算是风水轮流转，这赵琼落在了他的手里，他自然不会让赵琼好过了。 “这倒也是。”赵琼尴尬的点着头：“现如今无量教围困城外，本指挥使已经决定，想尽一切办法都要守住应天城。说句不中听的，倘若这应天城守不住，到时候城破之日便是我等丧命之时。本指挥使也正是有这样的决心，所以想在这之前见上两位大人一面。也算是你我三人有缘聚在这应天府，说不定就能够共同为朝廷尽忠了！” 听着这话，白卓也不吭声了。而一旁的宋无涯，却在心里佩服这赵琼，莫要说他们原本就有心要答应这桩事情了。即便是不答应，听了他这话之后，怕是也很难拒绝了。 一句共同为朝廷尽忠，就让他们很难拒绝，到时候只要答应了，站在那城墙之上，事情就由不得他们了。 他们的来意，宋无涯很是清楚，也没有必要因为这件事情和他们绕弯子。 如白卓一般的小心思，他不过是想要借着这个机会泄愤罢了，宋无涯没有这闲工夫。 “赵大人说的一点都不错，如今大敌在即，我等也愿意为朝廷效力。难得今日能够见到赵大人您，倘若有用得着我们两人的地方，尽管知会一声就是。” 赵琼等的就是宋无涯这话，听到宋无涯这么一说，他当即大叫一声：“好！宋大人和白大人不愧是受到圣上着力栽培的对象，在面对这等危险之时，没有丝毫退缩之意。既然宋大人都这样说了，那本指挥使便邀请两位大人一同前往城楼之上，商量守城御敌之策。” 白卓在一旁翻着白眼，他没有阻挠什么，他很清楚这些人来这里的目的。 赵琼心里乐开了花，原本他以为来到这里之后，有了之前几次不愉快的相见。宋无涯和白卓会对他百般的刁难，但是没想到事情竟然如此的简单，这么快就解决了。 “好，我们这就去瞧瞧吧。”宋无涯平静的看着赵琼，点头应了一声。 这事情可谓是一拍即合，说起来倒是有点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意思。 宋无涯他们自然是那个愿挨的黄盖了，如今他们确实很想拿到这个权利，从而想办法守住应天城。 很快，一行人便来到了城墙之上，登上了高高的城楼，向下观望着外边的情况。 “这人还真是不少啊！无涯兄！” 一看到城外数里外的无量教军队如乌云压境一般，将应天城四周围的水泄不通，白卓便忍不住吃了一惊。 外边的情况确实是令人吃惊不已，宋无涯曾经预料过最终的结果会是怎么样的一个情况。但是眼前这个状况还是有些出乎意料，他没想到无量教会有这么多人。 “赵大人，城内有多少兵力？” 看到了外边的情况，宋无涯知道确实是万分危急，急忙向一旁问了一句。 听到这话，跟在赵琼身后的千户立刻回应道：“回禀大人，城内共有精兵六千！” “精兵六千？你确定是精兵吗？”六千已经不少了，不过宋无涯却不觉得这真的是精兵。 果然他这么一问，那千户便不说话了。 “城外无量教的人，只怕不下六万啊！相差十倍悬殊，恐怕难以守得住了！” 城内城外双方兵力差距实在是太过悬殊，想要对抗那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如今他们也就占据着应天城的优势，倘若没有了这一点点的优势，那他们就只有等死了。 宋无涯很清楚，现在他们能够做到的就只有坚守城池，等待朝廷援兵才是他们唯一的办法。 赵琼在一旁听到宋无涯说出这样的丧气话，急忙在一旁提醒道：“宋大人，如今是非常时期，这种有碍于提升士气的话，咱们就不要多说了。虽然说情况很是明显，但咱们多少还是有希望的。倘若下边的士兵都没有了希望，那咱们就真的要失败了。” “哼！”白卓在一旁没好气的哼了一声，显然是不想听赵琼这话。 造成眼前这种局面的不是别人，正是他赵琼，偏偏在这个时候他当做是没事人一样，还有脸对宋无涯说出这样的话。 宋无涯倒是不注意这一点，他淡然说道：“赵大人，现如今这周围又没有什么兵士，我也不过是说说实情罢了！本官自然也希望能够守住城池，毕竟城破之时，我也活不了多久了。眼下我们兵力悬殊，他们是否知晓我们的情况还很难说。但是我们必须要向他们示弱，只有这样，我们才有胜利的机会。” “向他们示弱？”赵琼一听这话，当即就愣住了，完全不明白宋无涯这是什么意思：“宋大人，你这话说错了吧？咱们难道不应该向他们示强吗？这样一来他们看到我们兵力也不少，不敢贸然攻入。” “赵大人，他们攻城那是迟早的事情。我们里边兵力再多，他们也有个估算的数目。想必在你们带着朝廷军队前来的那一刻，这无量教就已经你们有多少兵力了。这段时间，他们消灭了你们不少，对于你们的兵力他们怕是非常的情况。”宋无涯没好气的说道。 无量教必定是知晓城内有多少兵力的，这一点毋庸置疑，宋无涯对于无量教不进攻应天府那是一点幻想都没有。 他很清楚现在要作什么，和无量教博弈，必须要如何去选择。 赵琼被宋无涯说的哑口无言，他皱着眉头，看着宋无涯问道：“那依宋大人高见，我们这时候向他们示弱的话，是盼着他们来打我们吗？” “没错。”宋无涯毫不犹豫的点头说道：“我们就是要让我们打我们。无量教绝对不会放弃这里的，攻城是迟早的事情，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我们向他们示弱，让他们以为我们毫无抵抗的力量，如此一来他们必定会轻视我们，到时候攻城必定不会全力进攻，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够抵挡住他们，拖延不少时间。” 说出了自己的用意之后，一旁的赵琼听得连连点头，觉得宋无涯这办法还真是一个好办法。 “宋大人真是高见啊！”赵琼不由得称赞道：“没想到您还有这等才能。刚才我是真的想不明白为什么在这种节骨眼上，要向敌人示弱，原来宋大人是这样的想法。如此一来，我们守住应天府还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赵琼此刻是打心底里高兴，他没想到宋无涯竟然真的能够在这样的绝境之下想到对付无量教的办法。 尤其是双方差距悬殊，足足有十倍差距的时候，不得不说宋无涯带给了他希望。 第1071章 示弱 在宋无涯说出了御敌的办法之后，赵琼可谓是对其大加赞赏，甚至觉得他们完全能够守得住应天城。 也不知道这赵琼原本就是一个谄媚的人，还是为了向宋无涯示好，所以才做出这般表现的。 “赵大人，现在不要高兴的太早！成功与否现在还是很难说的。”宋无涯虽然不愿意在这个时候打击赵琼的积极性，但他也不敢打包票说一定能够让无量教中计。 果然他这话一开口，赵琼这脸上的神情顿时就是一凝。 怕是他心中会想，若不是现在用得着你，你还能听得到这种好话？ “如今之计，我们必须要尽快搞定，趁着他们动手之前，我们必须要准备妥当才行。”宋无涯也知道这是关键时刻，说其他的根本没什么用处，还是尽早做出安排，免得他的计策还没有实施之前，无量教便已经动手了。 “一切还请宋大人安排。”赵琼今天可是彻彻底底的装了回孙子，在宋无涯的面前，他可谓是低三下四到了极点，与以往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比较起来，今天他就像是宋无涯手底下一个当差的小吏。 虽然刚才赵琼嘴上说这，要请宋无涯和白卓来这里共商御敌之策，可是从一开始宋无涯就清楚，这是要找他们来背锅的。 索性，宋无涯也懒得和他计较这些了，既然来了他也就不拿捏着了。 “来人，立刻去准备兵士的衣服，收罗城内的稻草，将其捆扎成草人，给它们穿上你们的衣服，全都竖立在城墙之上。务必要快，能有多快就弄多快！”宋无涯当即向下边的士兵们吩咐。 一旁的赵琼听着这话，这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起来。 他原本是找来宋无涯解决的问题的，但是现在听到宋无涯对下边人作出了这样的交代，这心里也犯起了嘀咕，感觉宋无涯交代的事情，和他之前所说的不太一样啊。 “宋大人，方才你不是说要向无量教的人示弱吗？怎么现在又要用稻草人佯装兵力充足的样子呢？” 这赵琼倒是和白卓相差不多，面对这些事情，那好奇心是完全按捺不住。 宋无涯刚刚一番言语，倒也并非是有意要针对赵琼的，此刻听到赵琼询问，便向其解释了一句：“赵大人，树立草人，无量教必定能够发现的。只要他们发现我们这样做，那必定会认定我们城内人手缺失严重的。” “哦！”赵琼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本指挥使明白了。” 赵琼明白过来宋无涯的意思后，立刻冲着外边人喊道：“你们多派些人去准备，尽快准备妥当。” 那些士兵在听到了宋无涯和赵琼两人连续的命令之后，急急忙忙的去准备这些了。 城里稻草有的是，士兵们也算是轻车熟路，驿站车马店这种地方，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搜罗了。 这些士兵到了这个时候，那也是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之心，毕竟城破之后，他们也未必活得了。 虽然心里也带着疑惑，不知道这上边的大人，交代找这么多稻草干什么。 仅仅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宋无涯交代下去的事情，这些士兵就完成了。 看着一个个稻草人被披上了官兵的衣服，这些稻草人被堆放在城墙之下，等待着宋无涯接下来的交代。 “大人，稻草人都已经准备好了，接下来该怎么做？” 兵士长前来向宋无涯和赵琼汇报，询问接下来的举措。 宋无涯当即说道：“辛苦了。接下来就将他们全都小心的运送到城墙之上，将其树立起来。切记要小心，不能被对方看出端倪来。” “无涯兄，反正也是要让他们看出来，何必这般认真呢？”白卓见宋无涯对这件事情还如此的认真，不由疑惑一句。 一听这话，一旁的赵琼得意的笑了起来：“白大人，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虽然我们是故意要让他们示弱，可是这作假也不能太过假了吧？总的让他们看出咱们这不是故意要给她们看的。只有这样他们才会相信。” 对于赵琼这番话，宋无涯也只能点头认同，确实如此。 士兵们在城墙之上忙碌着，所有人都在耐心的等待着。城外已经聚集了大量的人马，在宋无涯看来这些人攻城那已经是错错由于了，但他们还是没有着急动手，显然他们的人还没有完全到来。 也正是担心这个，宋无涯才会想出这样的办法来。 无量教攻城那是迟早的事情，所以他们要赶在这些人全部集结完毕之前，先让他们发动攻击才行。 宋无涯这边打着这样的算盘，无量教那边何尝不是呢？ 应天城外，无量教各路兵马聚集在城外。这些人相继在既定的位置上安营扎寨，谁也没有要攻城的意思。 可上边没有传来命令，不代表这些人不想要攻城，比起宋无涯来，他们那时更加的着急啊。 “黄老哥，咱们这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啊？” 几名拿不住性子的无量教头领已经聚集在了一处，面对眼下的情况，也是一脸的愁容。 “上边没有交代，咱们耐心等着就是了。”被称呼为黄老哥的头领，显然在这几人之中年纪是最长的。 可他这样说，其他人却不买账。毕竟他们知道上边没有交代，让他们按兵不动，没有命令不可以进攻。 但他们此时聚集在一起，就是商量这件事情的，与其听从命令按兵不动，还聚集在这里干什么？ “黄老哥，瞧你这话说的。咱要是听上边的，那还聚在一起商量什么啊？”这接话的人没好气的抱怨了一句。 他这一抱怨，旁边的人立刻就跟着符合：“黄老哥，这老王说的一点都不错啊。你看这外边，原本就已经驻扎了不少的兵力了。这要是再等下去，等到所有人都来了，那咱们即便是攻下了应天城，那又有何用？到时候咱们能分到多少功劳？怕是一点好处也捞不着，下边这些跟着咱们出生入死的弟兄，还不是白死了？” 此人话一出，立刻得到周围其他人的纷纷赞同。 那黄老哥也不由皱起眉头深思起来：“哎！这话说的不假，可这上边的命令咱们也不能违抗啊！” 听黄老哥这话便知道是个稳重之人，也是个墨守成规的人，面对这些人的话，让他很是为难。 “黄老哥，这上边的命令，无非是想要让我们等到所有人来了，能够确保攻下应天城吗？”这些人努力的想要劝说黄老哥：“你看咱们这么多人，怎么可能连个应天城都攻不下来呢？” “你们这些人啊！我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你们什么了！咱们的对手可是锦衣卫，这些人个个都是身手不凡。想要攻入应天城谈何容易，更何况你看他们城墙之上的那些士兵，数量绝对不少。只怕咱们这些人的兵力纠集在一处，很难攻入城内啊！黄老哥看来是不想和这些人一同攻城，也在努力的劝说着他们。 也不知道这黄老哥在无量教之中是个什么地位，这些人非得拉上他。 “黄老哥，你居然担心这个！你怕不是被他们给骗了吧？” 黄老哥这话一出口，这周围的人纷纷大笑了起来。 “是啊！他们哪里还有什么兵力啊！那城墙上站着的根本就不是人，全都是稻草扎起来的！” “他们这是黔驴技穷了，想要装出一副兵力雄厚的模样，好让我们畏怯。” 没想到，这些人这么快就已经发现城墙之上的那些稻草人了。 黄老哥面色凝重，听着这些人的笑声，他这脸上可没有丝毫吃惊之色。 看他这个样子，显然他是知道这件事情的，如此看来他着实是不愿意跟着这些人一起攻城的。 众人你一言我一句的说完了这些，目光从新又放到了黄老哥的身上。 “黄老哥，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他们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咱们这个时候动手，功劳那就是咱们的！别说等到咱们的人来了，只怕等到他们的援兵，那个时候咱们人全到了也未必能够拿得下应天城。您想想看，到了那个时候咱们得有多少弟兄们，因此丧命在此啊？” 旁边的人劝说，依旧没有让黄老哥放下自己的谨慎：“万一这是他们诱敌的计策呢？他们故意示弱，引我们前去送死！” “怎么可能！” 又是一阵大笑，黄老哥的话再次遭到了这些人的反驳。 “他们怎么可能看不到咱们外边究竟有多少人？咱们别的不说，他们这城里的人绝对不会比咱们多的。黄老哥，你觉得他们看到咱们这多人之后，还会想着让我们去打他？我看他们巴不得我们围困在城外呢！这样一来他们就能够等待朝廷援兵了。” 一旁的人不辞辛苦的好一番劝说，可黄老哥这脸上那份凝重就是放不下去。 在他看来，这事情即便不是蹊跷之事，那也不是什么好事情。违背了上班的命令，谁知道他们会是怎么样的一个下场呢？ 第1072章 攻城战 虽然一直如此谨慎，可他着实也架不住这么多人在一块撺掇他啊。 “行了行了，你们都别说了！” 这位黄老哥终于还是守不住了，猛地站起来打断了周围其他人的苦苦劝说。 “就听你们的，这事咱们就这样定了。反正到时候有了功劳咱们一块分，有了责任咱们一块担。”黄老哥答应虽然是答应了，可他也和这些人说明白了。 他心里很清楚，这些人攻城人数自然不算太多。 不过是四五个人，这些人的兵力加起来，也不过是一万左右而已。 之所以会这般不辞辛苦的叫上他，无非也是想要多个人担责任，很有可能最后出了什么后果，全把责任推到了他的头上去。 一听黄老哥答应了，周围其他人高兴的差点跳起来。 “好，那咱们就回去调兵，集合一处直接从应天城的正门冲进去。” 这些人大声的喊着，为他们进攻之前助威。 很快，这些无量教的头领，在离开了黄老哥的营帐之后，纷纷回到各自的地盘上，开始调遣人手了。 半个时辰之后，应天府正门城外，五队无量教兵马突然整装走出营地。 这些人的出现，令城墙上的守卫们那都慌了神。 谁都看得出来对方这样的架势，那必定是要攻城了。可他们现在才多少人，怎么可能抵挡得住对方的进攻呢？ “无涯兄，他们这是要攻城啊！难不成你的计策这么快就应验了？” 白卓看着城外有了动静，不由得欣喜起来。 对此宋无涯凝重的皱着眉头，虽然看出了外边有所动作，但是这些人究竟是想要干什么，这还是很难说明的。 “我看未必，咱们再看看他们是想要做什么再说吧。”宋无涯不太确定对方的用意，毕竟只是看到了对方调动兵力，而且还只是部分几个营地。 白卓点了点头，眼睛继续看着前方，无量教的几处兵马，已经集结完毕，面向应天城的方向，只是没有开动罢了。 而赵琼看着这一幕，那也是乐开了花。他看得出来，这一定是宋无涯的办法有了效果。 毕竟无量教动员兵力，也仅仅是动员了这么一点而已，显然他们即便是攻城，那也是小看了应天城内的兵力。要不然的话，他们这么多人一拥而上，他们怕是根本就守不住这城墙。 “宋大人，看来他们是注意到了我们在城墙之上树立了稻草人啊！你看他们其中有些人就按捺不住，想要抢在别人的前边攻入城内，独占这份功劳啊！”赵琼得意的指着远处，向宋无涯高兴的说着。 虽然嘴上说着不太确定，但那毕竟是宋无涯谦虚的一番话，在他看来这事情是八九不离十了。 城外的动静，也刚好是在他们树立起稻草人之后不久的时候，完全和他们之前的做法对的上。 现在看着这个样子，宋无涯微微点了点头：“希望他们轻视咱们，能让咱们先消耗他们一波兵力。” “无涯兄，我还是很担心啊！”白卓在一旁又担心了起来：“你说倘若其他的人看到这些人进攻之后，也跟着发起进攻呢？” “白兄这个你就放心吧，这个我是一点都不担心。这些人既然已经抢了先机，那其他的人也就不会再来帮忙了。毕竟那样的话，他们也只是帮别人做了嫁衣罢了。”宋无涯对于结局，早已经想好了。 这件事情对他而言，也算得上是成竹在胸了。 “他们多数会抱着观望的我态度，先看看这些人发动攻击之后的情况。他们攻下来了，他们便不会动手。等到这些人没办法攻下来的时候，必定会有人跟在他们身后，再次来攻城的。” “哦！”白卓这时候才恍然大悟：“我明白了，无涯兄他们说都想要占便宜贪功劳，所以不会把心用到一处的。” “嗯！”宋无涯笑着点头：“你看他们动了！” 话正说着的功夫，无量教那边已经开始动员了。 在他们这些兵力集结起来之时，其他地方的无量教头领，便已经感觉到非常诧异了。 原本他们还不知道这些人是想要干什么，虽然有人猜测到这些人或许是要进攻应天城，但是也没人觉得他们有这个胆量敢违背上边的意思。可现在看到这一幕，他们算是彻底明白了，这些人还真是有这样的胆量。 “这些家伙是疯了吗？上边都已经交代了，必须要耐心等待所有人集合之后再动手的。他们这个时候攻城，就不怕时候上边找他们算账？” “我看他们一定是看出城内兵力不足，这才想要抢占先机将城池拿下来，到时候这功劳就没有咱们的份了。” “那咱们要不要也跟着进攻啊？” “哼！不着急，他们疯了咱们可没疯。好好看着吧，看他们能不能拿得下了。拿得下还好，倘若拿不下，那咱们就帮他们一把。嘿嘿！” 那些人聚集在一起商量着攻城的事情，而这边也有人聚集在一起，商量着这些人的举措。 另一边，刚刚在一起商量发兵攻城的无量教几名头领，现在也是精神焕发聚在了一起。 五人聚在一起，商量着进攻的对策。他们的对策其实也很简单，那就是进攻正门，以他们人数上的优势，将这里强行占领下来。 “黄老哥，我看就由你来住持吧？” 五人聚在一起，那四人立刻就推举黄老哥为首，让他来指挥这些人马。 黄老哥听着这话，眼神微微泛光，只是少许的迟疑之后便爽快的答应了。 “好！那黄某可就不客气了，暂时就让我黄某来做这个小小的统帅吧！” 他爽快的答应了之后，立刻向身后招呼道：“来人啊，给本将军把马牵出来。” 一名小卒立刻牵来了一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直接就拉到了黄老哥的面前来。 黄老哥立刻上前，抬腿踏上马镫，便要翻身上马。 可就在这一瞬间，黄老哥翻身上马之际，枣红色的宝马突然发出一声嘶鸣，一双前蹄猛然扬起，几乎人立而起。 正要上马的黄老哥，淬不及防之下立刻被掀翻在了地上。 “哎吆！” 黄老哥一声痛呼，这旁边人都傻了眼。 “黄老哥，黄老哥！” 周围的其他头领看到这一幕那也是吓坏了，嚷嚷着就冲了过来。 眼看着刚刚还生龙活虎的黄老哥此时躺在地上，已经完全一动不动了。 “该不会是死了吧？” 旁边一名头领吃惊的问道。 另一人立刻骂道：“你瞎说什么呢！” 说着话的同时，已经有人蹲下身来，摸了摸黄老哥的脖颈，随即又试探了他的鼻息。 直到这时候，此人才松了口气：“呼！看来黄老哥这一下子摔得不轻，这是昏过去了。” “这可怎么办啊！” 黄老哥突然从马上翻下来，可是吓坏了这些人，有人已经露出了慌张之色。 “能怎么办？把他送回去啊！”有人没好气的喊道：“来人，还不快把你们头领给抬回去？立刻找大夫来看看。” “看来今天攻城是没戏了！”旁边另一人叹了口气道。 他刚一说这话，便有人不乐意了。 “你这叫什么话？咱们这不都是商量好了的吗？” “可是黄老哥他现在这个情况，我们还怎么……” “没有黄老哥，咱们还不能打仗了？他人昏过去了，兵不都在这里吗？咱们继续进攻。” “马失前蹄，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啊！” “废话少说，全员进攻！” 黄老哥是昏过去了，可他们却不想错过这么好的时机。 毕竟人已经动员起来了，这个时候要是不进攻，错过了这个好机会，只怕他们就再也没有其他的机会了。 一声令下，立刻有小卒向各处发布旗语。得到了命令的军队立刻开始前行，摆开阵型的向着应天城而去。 黄老哥被手下抬回到了营帐之内，刚回去还没等手下把他放到床上，便听到哎吆一声，这位刚刚从马上摔下来的黄老哥，便醒了过来。 “将军，您醒了？” 手下看到黄老哥痛呼一声醒了过来，立刻高兴起来。 黄老哥瞧着他没好气道：“高兴个屁！我压根就没有昏过去！” “可刚才明明看到您……”手下不解的看着黄老哥，很是诧异。 毕竟刚刚那一幕可是不少人看到了，而且其他的头领也都查看过了，他确实是昏死过去了。 黄老哥揉了揉摔疼的胯，旁边的小卒立马上前搀扶，到了床前黄老哥躺了下来。 “你以为我是真的昏死过去了？”黄老哥得意的哼了一声：“我那时故意的，你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说着话的同时，黄老哥猛地一抬手，便看到一样东西直接摔在了地上。 叮的一声脆响，那小卒急忙弯腰看向地面，只看到一根不细的银针被扔在了地上。刚刚要不是这银针刚好落在了硬物上，怕是连个响都没有。 这小卒也是聪明，看到这银针之后，顿时就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瞪大了眼珠子看向黄老哥。 第1073章 骑虎难下 “原来那马是您给扎了一针啊！”小卒吃惊不已，看着手中的银针惊呼出声，同时他又诧异道：“那您这是？” “这还用说吗？这些家伙真的是没事找事，一个个违背上边的意思，竟然要提前攻城。他们自己去也就算了，非得拉上我。难不成我是傻子，不知道他们这是想要拿我当垫背的？这攻城事大，搞不好我们把所有的兵力全都交代在这里了，到时候也难逃一死啊。我好不容易才做到这个位置上，我可不想就这么死了。”黄老哥没好气的说这：“我不想和他们趟这趟浑水，但也不好拒绝，若是得罪了他们，万一他们成功了，那日后也不会给我好看的。所以我只能出此下策，一来算是答应了他们，二来也避免违背上边的命令。” “将军，您这一招还真是高明啊！”小卒听到黄老哥这一番解释，那着实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这位黄老哥也算是个聪明人，竟然拼着自己摔一跤的心，想出这么一招算得上是两不为难的办法来。 就在此时，外边厮杀声起，显然已经发起了进攻。 城墙之上，宋无涯和白卓以及赵琼，凝重的看着下方冲过来的无量教教众。 “弓箭手准备！” 不用上边命令，下边的副将便已经着手安排了。 弓箭手得令，站在城垛旁，随着下边的敌军越靠越近，弓箭在他们手中也渐渐张了开来。 无量教的人来的也快，不过是眨眼的功夫就已经到了弓箭射程之内。 “射！” 一声令下，正面城墙上的弓箭手，立刻松开了弓弦，弓箭飞射而出，如雨一般落了下去。 惨叫声完全被呼喊声所掩盖了，杂乱的声响之中，无量教的教众扛着箭雨，冲到了城墙之下。 弓箭手没有停止射箭，而无量教的攻城云梯已经搭在了城墙之上。 檑木、滚石、金汁、灰瓶，这些防备攻城的东西，早已经准备好了。 云梯下，敌军一个接一个的向上攀爬，脸上全无惧色，好像早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一般。 咚咚咚！城门在猛烈的撞击之下，发出沉重的响声。 对方人数足有一万左右，来势汹汹的闯到了城墙之上。弓箭手的作用已经越来越小，下边的敌军也在不断的向城墙之上射箭。 宋无涯几人急忙躲回到了城楼之中，耐心的观望着战况。 “无涯兄，你说我们能挡得住吗？”白卓突然间有些担心了起来。 刚刚站在城墙之前，看着弓箭手如雨一般的箭矢落下，可敌军的数量看起来丝毫没减一般。不过是眨眼的功夫，他们就来到了城墙之下，这城门被猛烈的撞击，每一次撞击都好似敲在了他们的心头之上。 “放心吧白兄！”宋无涯对于是否能够防得住，倒是没有太大的担心。“你没看到他们只是部分的人攻城吗？这就说明他们轻视了我们，比起十万人同时攻城来说，这一万人根本不值一提。” “说实在的，咱们在蓟州的时候，也是守过城池的。可和现在比较起来，那还真是小巫见大巫了。这场面，我看的着实是心惊肉跳不已啊！”白卓感慨的说道。 赵琼听了这话，在一旁也接了一句：“白大人说的是啊！这场面，咱们哪见得了啊。别说是咱们了，就是那些带着军队的将军，怕是也有不少没见过的吧。不过看宋大人面色沉稳，此事怕是已经是成竹在胸了。白大人不必过多的担心此事。” 白卓点了点头，难得的没有再给赵琼脸色看。 无量教的人顺着云梯已经来到了城墙之上，守城的兵士，抄起身旁的陶罐，直接拍在了墙垛的外边。 啪的一声脆响，灰白的粉末夹杂着陶罐的碎片撒落一片。 “啊！” 顺着云梯爬上来的无量教教众，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就感觉眼前一白，什么都看不见了。看不见不说，一双眼睛更是火辣辣钻心的疼。 惨叫连连，爬在最上边的无量教教众顾不上眼前还在攻城了，双眼落入石灰，瞬间不能视物，火辣辣的疼痛根本无法忍受。双手一松便向着双眼抓去，这里一松手整个身体变失去了平衡，往后一倒便栽了下去。 城墙上这一幕幕，看在他们的眼里，那都是残忍至极的手段。 “无涯兄，这也太恐怖了！”白卓看着这一幕，着实是有些不忍心了。 虽然在蓟州的时候他们也守过蓟州城，但那完全和眼前这不是一回事。 这些手段，白卓那还是第一次见到呢，哪能看的下去。 宋无涯皱着眉头说道：“白兄，倘若你看不下去，便不要去看了，这也是再说难免的事情。战争本就是残酷的，为了胜利什么样的手段那都是可以拿出来用的。” 话听起来说的有些夸张了，但是宋无涯说这话的时候，可是没有一点含糊，他知道这个道理。 檑木滚石，金汁灰瓶，这些手段还是非常有效果的。 直到现在，无量教的人也还没有攻上城墙。 这也仅仅是目前的状况，毕竟这些手段那也是有用完的时候。对方一万人左右的数量攻城，迟早还是能够上来的。 宋无涯等人站在城楼之中，凝重的看着外边的情况。 与他们此时心情相差不多的，则是发起攻城的那些无量教头领。 “哎！怎么还没攻上去啊！” 四个人骑在马上，焦急的看着前方的战况，眼见对方城墙之上不断的落下东西，使得根本没有人能够顺着云梯爬到城墙上去。 “老赵啊！这个时候不是着急的时候。攻城难免会有损失，他们这种手段咱们又不是没有，总会有用完的时候。别着急，等一会就好了。”旁边的人倒是不着急，安慰着这位老赵。 可是嘴上安慰着，看他那脸色，怎么看也不像是沉得住气的样子。 “别说是攻城了，你看那城门都撞了多久了，还是没有撞开。等到他们把力气用光了，我看也撞不开这城门！”又有一人抱怨了起来。 他们可真的是着急，看着前边这种情况，心里那叫一个苦闷啊！ “这些家伙还真是中看不中用啊！” 比起这三个人来，最后那个可就没有一点好脾气了，直接张嘴就骂了起来。 四个人站在一块，脸上神情相差不多，可是发泄情绪的方式却不同。 “哎，这要是黄老哥在的话，说不定还能想出个什么办法来呢！” 站在一块的四个人完全没什么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前边的战场。 在这个时候，他们倒是想起了刚刚摔下马昏迷的黄老哥来。 “是啊！这黄老哥还真是够倒霉的，竟然从马上摔下了下来，也不知道他现在醒了没有。”另一人接着话茬说了一句。 一听这话，旁边另外一人立刻冷哼一声不屑道：“哼！你们还惦记着他呢？这俗话说得好，姜还是老的辣啊！” “哎！王哥您这话怎么说来着？”老赵听着这话顿时一愣，皱着眉头看向此人。 王哥没有搭理他，挑眉看了他一眼道：“没什么好说的，你会知道的。还是想想看怎么调动一下，从新布置兵力，这样耗下去对我们没什么好处的。” 他是看清楚了局势，眼下攻城战虽然还没有进行多久，但是他们的损失一直在增加，而守城的军队却几乎没有任何的损失。 如此下去的话，他们这一万多人，最终也只是做了炮灰。 “那可怎么办啊？现在咱们也没什么办法。要不然撤回来吧！”其他的人一下子慌了，这个情况他们确实也是看出来了，却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 “撤了？你这不是开玩笑吗？咱们这可是违抗了上边命令发动攻城的。这要是撤了，如何向上边交道？咱们既然已经商量好了，这次进攻那就必须要胜利才行。上边我们不好交代不说，这其他的人看我们，那就是看笑话一样，难不成你们想成为别人眼中的笑话不成吗？”王哥不屑的说道。 这些人怕是现在都有些后悔了，他们不该这样冒失。 “难不成还真的是被黄老哥给说中了，那城墙上摆出来的稻草人，使他们故意引诱咱们的计策？”到了这个时候，他才想到了黄老哥之前所说这句话来。 可现在想起这个又能有什么意思，反正他们已经是骑虎难下了。 “是啊！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难道黄老哥是看出来了这一点，所以才阻拦我们的？” “行了吧！不要自己吓唬自己了！这锦衣卫调遣过来的军队有多少，咱们也是清清楚楚的，最近这几日咱们剿灭了多少，算算数量就知道这城里就没有多少人了。他们撑死了不过是五千人，还能挡得住我们吗？只要城门一破，这城就算是拿下来了。”王哥没有一点担心，冷冷的喝断了他们的议论。 几人一惊，谁也不乱说滑了。 王哥一抬头，向着下边吩咐道：“立刻传令，全力进攻城门！” 第1074章 败退 “对啊！” “就是城门一破，我们人数占据上风，他们怎么可能是我们的对手？” “咱们是先动了手，可别忘了咱们还有另外这九万多的人呢，难不成他们会眼睁睁看着咱们被灭不成？” 王哥的一番话，让刚刚还在担忧不已的其他三人，立刻就有了希望，整个人再次变得精神抖擞起来。 传令官立刻将王将军的话传递了下去。 一时间不少人向着城门口而去，要按照王将军的话，将城门撞开。 有着之前守城的经验，城门口早已经被堵死了，面对这么多人，宋无涯压根就没有想过要出去。城门久攻不破，正是因为这个原有的。 城门在不断撞击之下，发出沉闷的声响，两扇城门之上，中间的油漆早已经脱落，厚重的城门那都已经被撞出了两个大坑来。 檑木滚石，金汁灰瓶这些东西也已经用的差不多了，眼看着这一场攻城战已经坚守了半个多时辰。那当先发出进攻的一万多敌军，此刻已经损失了足有三千之多，而守卫城墙的士兵，也不过是损失了几百人。 抵挡越来越吃力了，城墙之上已经换了几波人了，宋无涯可不想让这些士兵在城墙之上，把体力全都消耗干净。 “无涯兄，咱们这怕是守不住了！”白卓看到已经有敌人爬上了城墙，慌张的说道。 宋无涯看着那边，微微摇头：“不必着急，只要城门不破，我们便能够守得住。” “宋大人，这城门被封死，他们怕是进不来吧？”赵琼的脸色也露出凝重之色，相比之前而言，现在他也有些担心了。城门被封死这是他清楚的，但是这城墙失守那也不是儿戏的事情。 微微点了点头：“赵大人不必担心这个，他们必定能够退去的。” “宋大人这……”刚刚还说宋无涯这是成竹在胸的，但现在来看也有些动摇了。 宋无涯那是一点都不着急，无量教攻上城墙那是迟早的事情，早在宋无涯的意料之中的。 外边的战况显得越发的激烈了，城墙上一个一个的人倒了下去，金铁交鸣的声音不断碰撞，鲜血的气息随之弥漫开来。 惨叫声，厮杀声，混杂在一起听的人耳朵嗡嗡作响。 暂时抵挡住了进攻的士兵，立刻抬起城墙之上敌人的尸体，向着云梯直接扔了下去。 这时候，敌人的尸体便代替了檑木滚石。 “将我方将士的尸体抬回城下！”宋无涯大声下达了命令。 城墙之上的尸体越来越多，很快就连战脚的地方都没有了。必须要在这个时候，一边抵挡对方的进攻，一边清理城墙，要不然防守更加困难。 一声令下，立刻有人传递了出去。 “无涯兄，如今檑木滚石已经没了，得赶紧想想办法才行啊！”白卓知道，这守城他们在人数上完全不占据优势。 正面面对着进攻，但是其他的地方，却也不能因此不防守，兵力没办法集中在一起，他们只能用这千把人来抵挡着足足一万人的敌人。 而这以前多人，现在也没有那么多了。 “赵大人，你立刻吩咐下去，借用城下百姓的灶台，全部用来煮开水。”宋无涯立刻扭头向赵琼说了一句。 关键时刻，赵琼也不计较这些了，立刻明白宋无涯的用意，点头应了一声便离开了城楼。 “无涯兄，咱们这时候就只能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了？” 白卓也知道宋无涯要干什么，但是往下泼开水来阻挡他们攻城，这手段着实是有些不太高明。 宋无涯看了白卓一眼：“白兄，收起你的妇人之仁吧！要不然就弃城投降，把全城的老老少少男男女女全都交给无量教来处置！” 白卓一下子不说话了，这脸上也不敢再表露出丝毫不忍之情了。 他很清楚，宋无涯这已经是给了他面子。这话虽然说得平缓，可已经表明了宋无涯此刻心中的对他的愤怒。 说实话，听到白卓一次次的说出这种话来，宋无涯是真的有些生气了。 道理摆在面前，这是谁都能看得明白的。战争面前，没有什么残忍不残忍的。即便是下三滥的手段，只要能够保住自己的性命，那也是要用的。成者王侯败者贼，这是自古以来的铁训。 “大人，不好了！城门要被攻破了！” 正心中生怒之时，城下的士兵急匆匆的跑上城楼向宋无涯汇报情况。 一听这话，宋无涯紧张道：“立刻用一切的办法，将城门堵住。把能用上的东西全都用上，全都给本官堵在城门之后，千万不能让他们从城门进来！” 城门失手，那这应天府可就真的是麻烦了，只要守住了城门，他们持续不断的攻城，最终还是他们的消耗会变大。 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时辰，眼看着双方僵持不下，这下边的人攻不上来，体力却已经消耗了不少。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这些攻城的无量教教众，心里早已经陷入了绝望，他们怕是早已经无心攻城了。 “属下明白！”那兵卒立刻转身跑下城里，传递宋无涯命令去了。 这边刚刚解决，那边赵琼便带着人来到了城墙之上。 一桶桶热水被带到了这里，被滚烫的热水当头浇下，是个人都得脱层皮。 在这些东西里边比起来，只怕也只有灰瓶能与之相比了。 云梯在这些东西的破坏之下，早已经所剩不多了，城墙的攻势渐渐弱了下来。 一番血战，遍地尸体，可无量教还是没能够攻入城内。 宋无涯看着眼前的情形，彻底松了口气。 “城门口他们是攻不进来了，这云梯损毁了不少，他们也渐渐失去了攻城的能力。他们要是不撤退的话，必定会守着城门不断进攻。”宋无涯分析着眼前的局势，将无量教的退路已经算到了。 “立刻搜罗城内的杂物，不管是什么东西，只要能弄到这城楼前的，全都给我弄来。”宋无涯再次向下边的人吩咐。 攻势减弱，城墙已经守住了，遍地鲜血显得格外的湿滑。 尸体一具具的被抬了下去，其余的已经没地方可用了。 远处聚集在一起的无量教四位头领，看着云梯久久不能树立起来，便知道他们已经到了穷途末路了。 “这下可是真的完了！要是刚才听我的撤退的话，我们的兵力损失还不算太多。现在可好，一半多的人全都交代在了这里。这下子更是没有了攻城的能力，还不撤退吗？” 这四人之中，已经有人看不下去了，这样的情况他显然已经看出来了结果。即便是继续僵持下去，他们也没有任何的能力挽回这样的局面了。 王将军凝重的看着前方，耳边的话他好似没有听到一半，突然间他冷冷发出命令：“让所有人全都进攻城门，务必要拿下城门！” 他心里还残存着希望，他很清楚只要攻破城门，那这应天府绝对是守不住的。 命令下达，其他三人这脸色可是难看到了极点。他们是真的觉得这个时候撤退才是最正确的做法，可偏偏这家伙硬着头皮还要攻城。 “王哥，咱们还是撤了吧！这人已经损失了一半，咱们是攻不进去了！”赵将军可不想将自己全部的人都搭进去，急忙劝说了一句。 王将军丝毫不听这话，冷哼一声：“这个时候撤退，那咱们不就是天大的笑话了吗？现在唯有孤注一掷，或许我们能够反败为胜呢！” 其他的人苦着脸，看劝说是完全没什么效果了，一个个也不说什么了。 那边四五千人集合在了一起，竟然全都向着城门而去。 可城门才有多大，这么多人聚在这里，他们完全使不上力啊。 弓箭手早已经准备妥当了，又是一场箭雨落下，而刚刚宋无涯吩咐下去的命令，兵士们带来了不少的大大小小的杂物。 在得到了宋无涯的允可之后，所有的东西直接向着城门口扔下下去。 城门口很快便被堵了一小半，那藏在门洞之内的无量教教众看着头顶上不断落下的东西挡住了他们的去路，也是慌了起来。 城门整个已经被他们撞穿了，可他们看到门后的情况时，这心里也是彻底没有了什么希望，他们感觉到这城门是没办法攻破了。 聚集在一起的最后几千人，完全成为了靶子一般，箭矢杂物纷纷而至，很快便有人生出了败退之意。 “呼！挡住了！”赵琼看着城墙之下的状况，终于能松口气了。 远处无量教阵营前的王将军，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即便看着他们的人一个个倒下，也没有开口说出一个撤退。 “撤退！” 终于，站在他旁边的赵将军实在是看不下去了，高呼一声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俗话说得好，兵败如山倒，早已经心生退意的无量教教众，在得到这个命令之后，一瞬间做鸟兽散各自向着身后的方向逃了回去。 数千人散做一团，那四人的脸上没有一个好脸色，他们知道接下来他们要面对什么。 第1075章 接力 “哎！” 叹息声，一声接着一声响起，四人面如死灰。 最终他们还是失算了，原本他们想着能够建功立业，可没想到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这下子他们就真的成了别人眼中的笑话了，可那又能怎么样呢？怕是他们现在根本不担心别人怎么看他们，而是在担心该怎么向上边交代。 他们违抗了上边的命令不说，还损失如此惨重，只怕没有什么好下场的。 他们泛起了愁，而宋无涯他们这边却高兴不已。 城墙上，抵挡住了这一波进攻的士兵们，一个个兴奋的跳跃着。 可此情此景，宋无涯可是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无涯兄，抵挡住了他们的进攻，怎么见你还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啊？” 白卓不解，他们打退了对方的进攻，分明是胜利了，宋无涯应该高兴才对啊。 宋无涯摇了摇头，发出一声叹息：“哎！现在高兴还为时尚早！我们击退了他们，那也不过是区区一万人。他们这一万人也才损失了五千多一些，别忘了在我们外边，围了可足足有近十万人啊！” 只是打赢了这么一点人，确实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 “十万人！即便是朝廷的援军来了，也未必抵挡得住他们啊！”说起这十万人，谁都犯愁，白卓又说起了丧气话来。 宋无涯紧皱着眉头，他心里着实是苦闷不已，这守城可不是一桩简单的事情。 他很清楚，敌人这不过是暂时的败退，他们的败退未必就是真的败退。 “所有人立刻换岗，清扫城墙所有地方，不可有丝毫松懈，敌人随时都会再犯！”宋无涯在士兵们为了胜利欢呼之时，冷静的提醒着他们。 命令下达，果然这些欢呼的士兵们，一个个全都消停了下来。 “刚刚参与战斗的人，立刻去休息，恢复体力。”宋无涯接着命令道。 如此命令，足以让他们明白，接下来可能还要打仗的。 欢呼过后，士兵们井然有序的清理着战场。受伤的人也被带下去医治了，地面上的血迹已经被清水冲刷干净了。 战斗展示停歇，宋无涯向着城下走去。 城门已经破摔，不得不说无量教的那些人还真是用尽了全力。可惜的是，宋无涯早已经做好了准备，整个城门的后边堆积的东西，哪怕是让他们自己来清理，那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无量教那按捺不住的一万人，已经败退，除了在城外留下数不清的尸体之外，好像再也没有什么东西了。 远处，无量教其他的人，目睹着这一场战斗，也是各怀鬼胎。 “果不其然，这应天府没有被他们攻下来！” 几名头领聚在一起，看着那些人败退之后，脸上露出了冷笑。 “是啊！这攻城那是那么容易的。这下他们算是完蛋了，违抗了上边的命令，只怕没什么好果子吃了。” “我们要不要插一脚啊？现在守城的官兵正是疲惫之时，我们此刻进攻，必定能够攻入城内。” “你最好是打消这样的念头吧！咱们这些人手再去攻城，也未必能够进得去！你没看到吗？那城门被他们撞了足足一个时辰，可愣是没有将其撞开。这足以说明，城门之后早已经被封死了。所以说想要攻城唯一的办法就是登上云梯，攻上城墙。可这样的方式，谈何容易，对我们来说那是劣势非常的大。即便是攻下来了，咱们那也不会有多少人的。别忘了这旁边还有多少人盯着这块肥肉虎视眈眈的呢？倘若他们动了歹念，到时候攻入城内，将我们杀了，我们找谁喊冤去啊？” 他们这几人之中，有人动了贪念，可却被此人劝阻了。 在他看来，刚刚有了别人的前车之鉴，他们就不要再去找这个晦气了。 “倒是有这个可能，那咱们还是看着吧，免得遭了秧！” 一句话说的这些人也打消了这个念头，只管在这里看着了。 可与那人一样有这种贪念的人绝对不在少数，他们这边刚刚确定不再去攻城，那边便已经有人动手了。 如接力一般，在刚刚那一批人败退没有多久的功夫之后，又是一万人左右的敌军向着应天城发起了进攻。 这一次，他们并未从正面来袭。估计他们也都是看出来了，城门已经无法攻破了，全部的兵力放在了城墙之上。 数不清的云梯被敌人抬到了城墙之下，箭矢飞舞，一个个的敌人倒下，却也架不住他们人多如潮水一般涌了过来。 “宋大人，那边又有敌军攻城了，我们快过去看看吧！” 赵琼听到了外边的动静，很快就有人前来汇报那边的情况，得知了另一个方向被攻击，赵琼急忙招呼宋无涯。 刚刚抵挡住了一波进攻，他们还没有喘口气呢，现在就又要开打了。 当然，宋无涯也不敢懈怠，立刻就向着西边而去。 云梯早已经架在了城墙之上，下边的敌军举着刀就向着上边爬来。 檑木滚石，金汁灰瓶，接连不断的向下扔着。 聚在城墙之下的人，承受着上边不断扔下来的东西，以及云梯上摔落下去的人。 滚烫的开水早已经准备好了，一桶接着一桶的浇了下去。 比起之前的那些东西，这开水的效果显得更好了。 城墙下的泥土，在这些水的泼溅之下，立刻变得泥泞起来。而那些还没有损坏的云梯，也因为有水的缘故，变得湿滑不已。脚下泥泞的敌人，想要登上这云梯，那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一时间，比起刚刚那一场战斗来，这一次显得更加的轻松了。 看着这一幕幕，赵琼总算是将之前脸上的凝重之色收了起来：“哈哈！这一次咱们有守住了！看他们这个样子，根本是没什么戏了。” 这一出倒是意料之外的事情，宋无涯也没想到会是这个情况。现在看来守城变得更加的容易了，即便是这十万人全部攻城，那他们也能守上不少时间。更何况，这么多人围攻应天城，也未必有那么多地方给他们同时进攻啊。 进攻不过是半个时辰的功夫，敌人便再次下了撤退的命令。 无量教的人来势汹汹，去的也倒是挺快。 接连两次进攻，让他们损失了将近一万人，这样的数目可不是小数啊。 扛住了两次进攻，宋无涯这才能松口气了。 “这下咱们总算是能松口气了，我想他们一时半会不会再招惹咱们了！等他们下次进攻，那就是全面进攻了。”宋无涯松了口气说道：“希望等到那天，老天能帮帮咱们，来上一场大雨。” “是啊！”白卓也感慨了一句。 防守应天城，雨水能够阻挡他们工程，倘若连着下上半个月的雨，那是更好不过的事情了。 叫嚣着要进攻的无量教，此时也再也没有人敢有贪功的念头了，他们全都老老实实的待在了原地，等到所有人集结完毕之后，听从上边的统一安排。 “我就知道没什么好结果！”黄老哥躺在床上，听了下边小卒的汇报，这脸上露出愤怒之色。 他自己算是逃开了，可他手底下的那些兵士，却跟着其他四人一起损失了多半。 这些人不仅是他的手下，也更是他这个身份的支撑。如今没有了那么多的兵力，只怕他这个头领的位置也很难坐得下去了。 “将军，这下子咱们损失了这么多人，只怕上边会怪罪的。”身边的小卒担心的说了一句。 黄头领脸色凝重，双眼之中满是怨恨：“这还用说吗？必然是少不了的。都是这几个混蛋，我就知道他们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若不是念及平日里的情谊，我压根不会去理会他们。如今好了，搞出这样的结果来，他们也不过来商量一下如何收场！哼！” 黄头领在这边怒声怒气的抱怨着，那四个人此刻正聚在一起喝酒呢。 “哎！”赵头领将一大碗酒几口灌进了肚子里，吐出一大口的酒气后叹息道：“咱们这次可真是闯了大货了！我现在要不是喝了几口酒壮了胆子，怕是都快要吓死过去了。” 红着脸的他说出这种话，其他人可没有一个人敢笑话他。这些人一个个脸色凝重，酒后通红的脸上，也挂着那种恐惧。 最后不听从老赵所言，执意还要攻城的王头领，此刻脸色也是一片死灰。 “事到如今，说这些已经没用了。咱们兄弟几个能聚在一起喝上一口，就多喝上一口吧，怕是来日没什么机会了。”他也知道自己结局不会太好，今天这顿酒反倒显得弥足珍贵了。 另外的两人，听着他们两个的话，那脸色更是难看到了极致，想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反正就是大口大口的喝着闷酒，心里想着自己最后的命运。 赵头领见他们两个不说话，张嘴又道：“听说天尊这一次要来，这事情要是由他亲自处理的话，我们是真的活不成了。” “天尊！天尊的手段，可着实是残忍啊！”王头领脸颊不由抽搐起来。 第1076章 推卸责任 无量天尊的名号，仅仅是从嘴里说出来，便让这些人打了个寒颤。 “咱们是不是想想办法，我可不想落到天尊的手里。”这时候，那没有说话的两人，也都开始慌了神，看着王赵两位头领，苦着脸恳求了起来。 “办法？还能有什么办法？”赵头领冷哼一声，没好气的说道。 话音落下，端起酒碗又是一大口的灌了进去。 此时，王头领面色凝重，他蹙着眉头，目光从其他三人的脸上一一扫过。 “办法倒不是没有，就看你们愿不愿意做了。” “有办法？王哥，那你倒是快说说看啊！” 一听王头领说有办法，其他三人立刻来了精神，急忙向其询问。 他们原本对于这件事情就已经绝望了，这个时候突然听到王头领说有办法，那就等于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明知道希望渺茫，却也想试一试能不能救命。 三个人一个个把脑袋凑了过来，眼巴巴的看着王头领，等着他说说看究竟是什么样的办法。 “多死不如少死！”王头领转了转眼珠子，咬着牙关说出了这个几个字来。 其他三人听到这话顿时一愣，好像是没怎么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的样子。 “王哥，你这话的意思是……”赵头领诧异的看着王头领，疑惑的问了一句。 这些人不可能听不明白王头领这话中的意思，只是这个时候他们四个人在一起，谁都不敢妄加揣测，万一说错了话，说不定就成了众矢之的。 王头领听着这话，冷冷的白了他一眼道：“这话说的还不够明白吗？这事情是咱们五个人一起做的，如今出了事情，倘若五个人全都去担这个责任，恐怕五个人全都得交代在这件事情上。与其五个人都交代了，还不如交代一个，让其他四个人好好活着呢。你们说呢？” 这下子王头领算是把话说得明明白白的了，他们三个也不能继续装什么糊涂了。 “可是咱们这几个，又有谁愿意……”赵头领很是为难的看着其他三人，要他自己的话，他自然不想做这个背锅的，他想要活命。 “呸！”他刚一开口，王头领便啐了其一口：“怎么就咱们四个了？咱们不是五个人一起做的这事情吗？不是还有个没来的吗？” 要说这赵头领那也是个心善的人，王头领都把话说道这个份上了，他竟然还是没有领会了，王头领这个意思是要让那没在他们中间的黄头领来做这个背锅的替罪羊。 一听这话，其他人脸色那都是一变，显然也不是很好做出这样的决定。 反观还是王头领神情镇定，在这件事情上没有丝毫的拖拉。 “事到如今，你们自己选一条吧！想活命的话，咱们四个人就一致将这罪过推到黄老哥的头上去。反正我们这里边，树他的年纪最大，他已经是半截身子如土的人了，早死几天也算不上什么损失。可咱们几个就不同了，也就我和老赵有了妻妾，你们两个还没家室呢，更别说留下个种了。” “没错，王哥说的对，咱们还年轻着，怎么说也得留个种才行啊，不能就这么走了啊！” 王头领的一番话，确实是鼓动了其他的几人，他们一个个不由的作出了违心的选择来。 谁不是自私的人，为了活命，这种事情那还需要选择吗？ “可是这事情虽然咱们找了黄老哥，可黄老哥摔下马昏厥之后，便没他什么事情了。” 一旁有人皱着眉头说了这么一句，当时这位黄老哥确实是不在场的，虽然他动员了自己的兵力，但是他自己并没有直接参与进去。 “你以为他是真的昏过去了？他那就是想要算计咱们！这要是攻下了应天城，必然是有他一份功劳的。可现在咱们失败了，他可就吧自己撇清了。他是摔下马了不假，而且还是在营帐之前摔的。咱们就说是在前边阵地上摔的，咱们几个毫发无损，拒不承认此事，就说是他逼着我们调兵，而我们几个没有参与战争罢了。” 王头领直接将他们和黄头领的身份对调了，以至于他们成了置身事外的人，而黄头领却成了主谋。 其他三人一个个脸上神情还是很不自然，毕竟这事情实在是太违心了。 “好了，此事就这么定了，上边的人要是询问起来，你们可别说错了。要是你们真狠不下这个心，自己担这个责任去。”王头领可不想和这些家伙婆婆妈妈的，直接冷冷的扔下一句话，起身就走掉了。 余下的三个人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该拿什么主意了。 “无毒不丈夫，我看咱们就听了王哥的话，只能对不住黄老哥了。”赵头领已经是认同了王头领所说的话，他见其他两人脸上神情有些不忍，便又劝说了一句。 这两人相视一眼，同时叹气：“哎！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 那边的黄头领，哪里知晓这四个人已经悄悄的商量好了，要让他来做替罪羊。 他心里还在得意，得意自己的明智，没有和这些家伙掺和在一起。 四个人的酒桌已经走了一个，再喝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三个人也悻悻然的起身，各自离开了这里。 已是黄昏之时，一天就这么过去了。到了夜晚，这更是令人提心吊胆的时候。 比起白天来，夜晚那更是难以防范，谁也不知道这些人会在什么时候进攻。但凡有些许松懈，便会被这些人钻了空子。 “无涯兄，今天我们防守了一日，看样子是能够坚持到朝廷援军到来的时候了。不妨今夜我们喝上一杯，好好庆祝一番？”白卓今天很是高兴，虽然中间和宋无涯有些不愉快，但到了这个时候两人也早已经忘记了这件事情。 宋无涯平静的摇了摇头：“白兄，这时候庆祝着实是早了些。今日怕是我的计策成功了，他们轻视了我们，以为我们到了黔驴技穷之时，所以才会选择强攻。两次强攻他们损失的人手，对他们而言那也仅仅是九牛一毛罢了。我担心他们今天夜里会选择偷袭。” “偷袭怕是不太可能了吧？”白卓疑惑道：“无涯兄，你难道没看出来吗？今天他们这进攻可真的是很有问题啊！这先头的一万人，出现了如此的劣势，竟然没有任何人前来帮忙。直到他们败退之后，这才有了第二波。而这第二波和第一波也是一样，不管他们如何进攻，好像都是在唱独角戏一般，他们其他的兵力没有丝毫的增援。我在想，他们是不是得到了命令，只是按兵不动的围困我们，而不是攻城。” “或许如此吧！至少看的出来他们并不齐心，这无量教怕是成不了事的。”宋无涯点了点头：“也就是遇到了锦衣卫他们不善带兵的，要是遇到一些打过仗的将军，只怕他们也不会嚣张到将我们围困在城内的地步。” “是啊！那些锦衣卫，无量教刚一围城他们就慌了。你看看那个赵琼，原来对咱们是什么脸色，现在对咱们是什么脸色？真是笑死人了！”白卓刚刚没有机会说，现在趁着赵琼不在，可算是找着机会了。 说起这赵琼来，宋无涯可没有什么好笑的。他反倒是觉得这事情并不好，毕竟赵琼原本是什么人，他们可是非常了解的。现如今赵琼为了让他们挑起这个担子，可算是拉下了面子，在宋无涯和白卓两人面前，完全一副丢三下四的样子。 越是如此，越不是什么好事情，只怕今天这赵琼的付出，日后有机会的话，一定会找回来的。 “咱们趁着这会功夫还是吃点饭吧，这晚上怕是会不消停的。另外这朝廷的援兵也不知道该什么时候才能到，我们机会很大，却架不住他们一起上。还是想想会不会再有其他的办法吧！”宋无涯凝重的说道。 “无涯兄，不至于这样悲观吧！刚刚咱不是说过了吗？他们那么多人一起攻城，这也没多少地方给他们啊。更何况他们有那么多云梯吗？他们怎么上的来。”白卓见宋无涯说出这话，知道宋无涯绝对不是开玩笑的。 宋无涯再次摇了摇头：“我们扛不住的！只是时间的问题罢了！希望朝廷的援军能够尽快到来啊！” “哎！”白卓叹了口气，这脸上也再没有什么笑容了。 刚刚还说趁着胜利之时庆祝一下，被宋无涯这几句话说的，完全没有了什么高兴的念头。 两人回到了住处，随便吃了点东西。原本赵琼是邀请两人一同好好吃上一顿的，却也被宋无涯以同样的理由给拒绝了，毕竟这时候着实不是什么高兴的时候。 夜晚来临，这是宋无涯最担心的时候。夜色之下，远处的情况很难看的清楚，即便是对方瞧瞧的集结，他们也未必能够提前发现。 只要他们有这个偷袭的意图，到时候必定是突然发难，守城的难度只会更加困难。 第1077章 夜袭 夜晚的闷热，兀自让人的心情变得烦躁。 宋无涯没有心思睡觉，他坐在院内，抬头看着天空的繁星以及那一轮弯月。 他心里很是担心，这个夜晚怕是不会太过平静的。 “无涯兄，我看你还是早点休息吧，外边有人盯着你用不着担心。到时候出了事情，禁卫立刻就会来禀报的。”白卓见宋无涯待在院子里，一个劲的出神，邹着眉头说了他一句。 转过头来，宋无涯看向白卓：“哎！白兄，我这是心里不踏实，所以睡不着啊！我看你还是先睡吧！或许我该去城墙上看一看。” “这么晚了，城外一片漆黑，你也看不着什么啊！”白卓不解的说道。 宋无涯着实是放心不下，现在说起这话来，他更是直接站了起来。 “好了，白兄你先休息吧，我还是去看看吧。”宋无涯说到这里便准备前往城墙上视察了。 一听这话，白卓顿时露出了苦笑：“无涯兄，你也真是的。你要真想去，那我就随你一块过去吧。” 白卓还是放心不下宋无涯，见宋无涯执意要去城墙视察情况，他也只能跟着过去了。 宋无涯也没有再拒绝，两人结伴来到了城墙上。 夜晚的城墙之上，即便是外边有大军压境，可守卫着的士兵们，依旧是萎靡不振的样子。 经过了一白天的紧张，到了夜晚他们总算是能够放松一下了。 但这才是最为要命的，宋无涯正是担心这一点，所以才来到这里看看情况。 “无涯兄，这还真是有问题啊！他们如此懈怠，倘若真的有人偷袭，那还了得？赶紧差人将他们叫醒来吧！”白卓看着眼前这些兵士，竟然一个个瞌睡不已，压根就没有把心思放在防卫上。 “这是自然！”宋无涯点了点头，随即便向身旁那几名清醒的士兵吩咐道：“立刻将他们全都唤醒，越是晚上越不能松懈，倘若敌人偷袭，我们是完全守不住的。” 宋无涯趁着脸向那几名士兵说道，这几名士兵也认出了宋无涯和白卓来，急忙应了一声便去招呼其他的人了。 城墙之上很快就有了动静，这不少的人嚷嚷了起来，显然他们对于宋无涯这样的安排并不满意。 他们确实是累了一天了，这个时候正是最想要休息的时候，却偏偏被人打扰，难免心里会有些怨气。 不过即便是有怨气，那宋无涯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毕竟这可不是儿戏，总不能因为想要睡一觉就把自己的命给丢在了这里吧。 虽然不住传来抱怨声，可宋无涯的命令，也没有多少人敢违抗的。 周围这一片的士兵渐渐恢复了精神，还不断有人向着更远你的地方而去，四面城墙上的士兵想必都是这个模样，必须要让他们全都清醒过来才行。 “对面无量教的营地灯火通明，教众也在巡逻，看样子他们不打算夜袭啊！”宋无涯向士兵下达了命令之后，目光便落在了城外无量教的营地之中。 应天城外边到处都能够看到无量教营地之中的火光，火光之中除了一些巡逻的教众之外，再也没有看到其他的人。 漫漫长夜，现在时间还尚早，宋无涯也不敢断定他们今天晚上就遮掩放弃了进攻。 在他看来，一切都是很有可能的，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可不能松懈，因为他们没有任何资格去冒这个风险。 “看这个样子，好像是如此啊！”白卓也紧皱着眉头：“如今他们占据应天府，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的兵力了。倘若只是这十万的话，那倒也不算是什么大的威胁。” “十万人，确实不多。不过我估计着，他们绝不可能只是这么一点人而已。”宋无涯赞同这样的说法，不过也对无量教的实力保留着原有的估计。 深邃的夜色中，城外无量教营地的火光，显得格外的清晰。宋无涯的目光在这些火光之中来回转动，想要借着这些微弱的火光看看对面的营地之中是不是有什么变故。 “杀！” “无涯兄，你听！” 突然间，宋无涯只感觉听到远处传来一阵嘶喊，身旁的白卓便叫了一声提醒他去听。 “我听到了。”宋无涯应了一声：“是无量教营地那边传过来的！” “他们夜袭难道不应该是悄悄进行吗？”白卓这心里一下子诧异起来了。 对方营地传来了厮杀声，足以说明那边的动静是在干什么。可夜袭，其目的正是要出其不意，可这样一来不正好暴露了他们的意图吗？ 但很快宋无涯便反应过来了：“不对，这好像不是无量教要夜袭我们。而是他们被别人突然袭击了！” “别人？莫非是朝廷的援军？”白卓一听这话，顿时兴奋了起来。 无量教的营地在夜里被人偷袭，那除了是朝廷的援军到来之外，还能有什么别的可能。 宋无涯也很是激动，他抬头向着前方看去，却见前方的营地非常正常。他立刻向白卓说道：“白兄，我们赶快去看看情况。” 杀伐之声距离他们还是有些距离的，并非是应天城正面的方向。这里兵力最为薄弱，但确是面对着南方，而朝廷的援兵应该是从北边来才对。 想到此处，宋无涯便带着白卓直接下了城墙就向着北面而去。 不多时的功夫，两人便来到了城北，而之前他们所听到的杀伐之声也越来越清晰了。 宋无涯和白卓快速的登上了城墙，立刻就看到了城外的景象。 城北无量教几处营地已经同时燃起了熊熊大火，火光冲天之中能够依稀看到双方人马在一起进行厮杀。 “大人，那边像是朝廷的援兵到了，我们要不要出城支援他们啊？” 看到宋无涯和白卓前来，身后跟随着数名禁卫，眼前的士兵们也立刻猜测出了宋无涯和白卓两人的身份出来。他们立刻就向宋无涯询问，是否支援城外的战斗。 一旁的白卓也很在意这事，附和了一句：“是啊！无涯兄。现在正是紧要关头，或许我们该出去帮他们一把！” “继续守着城池，任何人不得离开。”宋无涯镇定的命令道：“我们人数不多，出城未必能够帮得上忙。倘若我们离开了城池，而这时候无量教乘机进攻的话，应天府那就要失手了。到时候我们想要再攻城从他们的手中夺回应天城，那可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了。” 这些士兵已经紧张了一整天了，这个时候看到援军到了，竟然还有心思出去增援。 不过，宋无涯之所以拦住了他们，也并非完全是因为担心城池失手。 他是担心这城外的战斗，并不是他们所想的那样，或许这根本就不是朝廷的援军到了，而是无量教那些家伙演给他们看的一出戏，目的就是让他们出城相助。又或者说，他们装作朝廷的援军然后败退到城下，骗开城门闯入其内。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宋无涯不得不提防这些，毕竟兵不厌诈，总不能无量教一直上他们的当，而不会出主意算计他们吧。 所有人的目光都向着城外的方向了望，内心满是焦急，他们完全不知道朝廷的援军有多少人。只是看到城外数个无量教营地已经化作一片火海，里边双方缠斗在一起，一时间没办法分出个胜负来。 这仗那可是突然间打起来的，倘若这真的是朝廷的援军到了，只怕挨打的无量教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来了多少人吧。 “大人，无量教其他的营地已经开始集结人马了，看这个样子他们应该是要前来增援了。” 得到其他方向无量教营地的动静之后，士兵立刻前来向宋无涯汇报了情况。 宋无涯听后，仔细琢磨了一番之后说道：“看这个样子，恐怕真的是朝廷的援军到了。” 倘若这个时候无量教其他的营地还是不选择出手帮忙的话，那这一场仗绝对是有问题的。但是现在看起来，好像并没有什么问题一样。 即便是得到了这个消息，宋无涯还是不敢懈怠，他依旧凝神看着那边，没有下令出城帮忙。 此时已经是深夜，远处的情形也仅仅是能够借着火光看到一些，就连与无量教发生战斗的那些士兵所穿着的铠甲和衣物都看不清楚。在那些人之中，更是没有看到任何旗帜模样的东西，他们的身份根本无法表明。 从傍晚时分便开始担心的夜袭确实是发生了，只是这夜袭却不是宋无涯他所担心的那个夜袭。 夜晚之中，所有人都认为城外那与无量教交战的就是朝廷的援军，毕竟这是他们多少日来的希望。 宋无涯自然也是这样希望的，但他的心里告诉自己，事情不要总是想的太过简单了。 “无涯兄，看这个样子，朝廷的援军兵力不少啊。这都已经好一会了，看他们这个样子一时半会是分不出胜负了。这其他营地要向这里增援，他们也并没有撤退的打算，应该是不惧眼前这十万人啊！” 第1078章 援军 “朝廷增派援军之前，便已经知晓应天府内的情况了。他们若是不多带些人手前来，如何能够平定这里的叛乱？”宋无涯到不担心这个，只要是朝廷的援军，那人数就自然不会太少，他担心的是这些根本不是什么朝廷的援军，而是无量教演给他们看得一出戏。 那边的战斗可谓是热火朝天，其他方位的无量教叛贼也开始向这边增援。 他们增援的速度可并不怎么快，这边战斗已经进行了足足半刻钟的时间，他们才将人集结起来。 宋无涯和白卓几乎目睹了这一场战斗。 而仅仅是这半刻钟的时间，被突然偷袭的无量教营地，这时候已经出现了明显的劣势。其他方向的增援也在这时候来到了这里，很快便参与了战斗之中。 看到这个状况，宋无涯才愿意相信，这真的是朝廷的援军到了，而不是无量教在给他们演戏。 无量教的增援到达之后，朝廷的援军还是没有撤退的意思。 “无涯兄，这下他们不会被包围吧？” 眼见无量教的叛贼从两侧聚集过来，人数多的数都数不过来，足足有四五万之多。原本不小的战场，这个时候已经被他们从两边给拦住了。 白卓一下子担心起来，生怕好不容易盼来的朝廷援军，就这样被围歼之后消灭。 “白兄，只管看着就是了，现在我们也帮不上任何的忙。我想他们此刻不撤退，应该是有把握与他们一战的。此时夜色深沉，无量教是在明处，朝廷的援军是在暗处，他们即便是人多，也奈何不了的。只怕这一场战斗，很快就会结束的。” 宋无涯看着下边这样说道。 虽然不明情况，但有一点那是可以确定的。双方士兵的体力都不可能坚持太久的，这一场仗最多持续一个时辰，在这之后，他们就要想办法停战了。 “就是因为在这里看不清楚状况，所以我这心里实在是放心不下！”白卓苦着脸说道，他这心里总是惦记着那边的情况，反正战斗已经进行了许久，这双方都在胶着之中，谁胜谁负一时半会难以分辨出来。 当然他们自然是希望朝廷的援军能够胜利，如此一来他们也就用不着整日提心吊胆的了。 如白卓所担心的一样，无量教的增援来到之后，立刻呈四面包夹之势将朝廷的援军围困在了中间。 无量教营地之中的火光也因为时间太久而渐渐熄灭了，被围困在其中的朝廷援军，到了这个时候他们依旧在其内战斗，好像压根他们就没有想过要撤退一样，即便是被包围了，也依旧没有丝毫退缩的意思。 “他们僵持的时间实在是太久了，怕是坚持不了多久了吧？” 时间已经过去整整一个时辰了，按照常理来说，双方的体力都已经消耗差不多了。 “是啊！都已经打了这么久了，先不说人死伤了多少，这体力怕是也没多少了吧？”白卓经历过战场，自然也知道士兵的体力消耗其实是很快的，根本不可能持续太久的时间。 渐渐消停下来的声音，已经快要听不到了，看来谁也没有什么力气去呐喊了。 无量教的兵力显然占据了上风，他们讲四周团团围住，里边的人根本没办法出来。 眼看着他们怕是没有回天之力了，就要做最后的困兽之斗了。 就在这紧要关头，宋无涯和白卓那心里都是为他们捏了一把冷汗，心想他们这次是真的完蛋了。 朝廷的援军也栽在了无量教的手中，那他们的应天城还哪有那么多的时间去防守，只怕再也等不到朝廷的第二波援兵了。 “完了！”白卓也看出来不对劲儿了，失望不已。 与他一般，宋无涯这脸色也是一片阴沉。 就在两人如此悲观之时，突然间听到远处其他方向渐渐传来动静。两人同时一惊，回头就向着其他的方向看去。 “这是怎么回事？” 就连宋无涯听到和动静之后，那都觉得非常的诧异。 从这个听来的动静来判断，其他的方向一定是也发生了战斗。 “难不成偷袭此地只是他们的计策，他们真正的目的是更多的营地？”白卓眉头一挑，吃惊的看着宋无涯分析了一局。 围困在应天府外的无量教，足足有十万人左右的兵力。而宋无涯他们今天也只会消耗了他们五千人左右，余下一些伤员罢了。再怎么说他们也有九万人之多，或许十万的数量根本就没有减少。 朝廷援军到来之后，一定是探查到了这一点，所以他们制定了计划，在夜晚来临之后，向某一个方向的无量教营地发起偷袭，从而制造混乱。 显然他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无量教此处半数之多的人前来这里增援，换而言之，其他地方的营地之内，已经没有多少兵力了。 这么说来，刚刚宋无涯和白卓完全就是瞎操心了。带领援军的将军早已经算计好了一切，而现在才是他真正动手的时候。 很快守在其他方向的士兵，快速的集结到了他们的身前，向他们汇报了那边的情况。 如宋无涯刚刚脑海中所想一般，朝廷的援军在无量教半数军队聚集在一起围困他们少数人之时，向他们的营地发起了进攻。 厮杀声再次响起，那些前来增援的人立刻察觉到他们是中计了。 急匆匆的调动人手回头迎击，却已经晚了。朝廷援军的骑兵所向披靡，在人数上的巨大优势之下，不过是非常短暂的时间里，便已经突破了无量教数个营地，使得他们损失无比惨重。 无量教的人已经乱了套，他们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处置眼前发生的状况了。 被围困在重重包围之中的那一部分朝廷援军，听到了外边的动静，便知道了他们的人已经得手了，顿时来了斗志，发起了反攻。 这一场战斗可是让宋无涯和白卓两人长了见识，也难怪有些武将看不起他们这些文官。如今这场战斗也说明了问题，他们从一开始看着这场战斗，内心的不断变化之下，才领略到了什么才叫做成竹在胸。 “亏我们刚刚还在担心，看来我们是杞人忧天了。人家早已经盘算好了一切，这无量教压根就没有还手的机会，彻底被算计在其中了。”宋无涯此刻突然间笑了起来，摇着头发出了一声感慨。 他算是彻底放心了，心里也认定外边来的就是朝廷的援兵，而且他们已经做好了周密的计划，已经有了对付无量教的办法。 “是啊！到底还是要看这些带兵打仗的将军，还是他们有办法啊！”白卓也认同这一点，确实在这一点上他们是技不如人。 但是，眼前的危急解决了，宋无涯却还是放心不下。 “走吧，白兄，咱们也该回去好好睡上一觉了，这外边的情况用不着咱们去担心。”宋无涯此刻能够安心的回去睡觉了，不用再担心城外的状况了。 白卓应了一声，便跟在他身后，一同向着住处而去。 走在路上，宋无涯说道：“也不知道无量教这次举事究竟是有多少人参与，倘若他们所有的力量全都集结在了这应天府，那这次绝对能够将他们一网打尽。不过我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的，我也仅仅是希望无量教有了这一次教训之后，能够消停几年。” “无涯兄，你说的一点都没错啊。这无量天尊，也就是那个废太子，直到现在咱们都不知道此人是何许人也。这一次他在不在这周围的营地之中，那也很难说啊！”白卓也觉得无量教不会这么容易就被他们剿灭的。 说起废太子，宋无涯也感到非常的好奇：“他早已经为自己准备好了后路，之前不是有无量教的人说过吗？他已经修建了一处秘密堡垒，就等着有这么一天的时候呢。到现在这个秘密堡垒在什么地方咱们还不太清楚呢。” “无涯兄，我看咱们还有的是机会去找这个无量天尊的。”白卓笑着说了一句，在他看来这无量天尊与他们交手这么长时间，却依旧没有露面，确实是一个神秘的人。 他的身份已经表明，只是没有人能够找到他罢了。 应天府的危机也算是解除了，他们两人回到了住处，这心里考虑的更多的则是日后无量教与观山酒楼的形势。 除此之外，他们还招惹了锦衣卫。 那个赵琼，说是锦衣卫的二把手，其实也未必。 锦衣卫的一把手那可是锦衣卫的指挥使，而在他之下则是两位指挥同知。这赵琼便是这两位指挥同知中的一位，可宋无涯与他几次接触，却并不觉得此人有什么能耐。正如禁卫们调查一般，他之所以能够坐上这个位置，凭的可不是他自己的本事，而是指挥使赵无极对他的关爱。 这一次的战局已经挽回了颓势，想必锦衣卫他们也不会再为这件事情而犯难，这样一来宋无涯和白卓两人也就不至于被这个赵琼所惦记，日后也用不着担心锦衣卫给他们使坏了。 第1079章 尘埃落定 宋无涯与白卓两人被围困在应天府的事情，已经过去半个月之久了。 当天夜里，他们两人回到了住处，安安稳稳的睡了一觉。 事情正如他们所预料的一般，朝廷增派了八万大军前来，在夜里对无量教的营地进行了偷袭。无量教完全无法察觉到这一点，再被算计之下，他们的十万人马很快便土崩瓦解了。正所谓狂风扫落叶，朝廷的援军可谓是势如破竹。 在夜色之中，敌人完全无法估算朝廷的援军究竟有多少人，他们只感觉到处能够遇到对方的攻击，以至于让他们成为了无头的苍蝇到处乱撞。 让宋无涯没有想到的是，无量教好不容易纠集起来的十万之众，竟然在一夜之间荡然无存。 尸横遍野，统计之下无量教的教众足足死了六万之多，也仅仅是少数的一些残党趁着夜色逃离了这里。 而朝廷的援军仅仅只是损伤了两万的数量，这样的比较，足以说明无量教确实是一帮散兵游勇。 应天府是守住了，朝廷的军队并未再追缴逃走的无量教叛贼。 赵琼在这个时候总算是松了口气，他们锦衣卫算是没有在这应天府的事情上栽了跟头。 战事停顿，便再也用不着宋无涯这个狗头军师了，赵琼压根没有在理会宋无涯和白卓两人。 两人在应天府待着无聊，也就直接回到了京城。 阔别一月之久，再次与司徒雯和小环相见，如再世为人一般。 “你们两个总算是平安的回来了，真是菩萨保佑啊！” 司徒雯看到宋无涯和白卓之后，喜极而泣，泪水盈眶而出。 小环在一旁也是哭哭啼啼的，看的出来她们是真的为两人担忧。 “小姐，菩萨一定是被你的诚心给打动了，便圆了你的愿。” 听小环这话，感情司徒雯在得知了他们陷入险境之后，竟然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了菩萨的身上。 虽然这是迷信，可真要是到了这样紧要的关头。他们两个弱女子，那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他们也只能寄希望于菩萨的保佑了。 “好了好了，雯儿、小环你们两个就不要哭哭啼啼的了！我们这不是平安的回来了吗？你们应该高兴才对啊！”宋无涯笑着安慰了一句。 虽然脸上挂着笑容，可他这心里也明白司徒雯心里的那种滋味。他们这一次确实是万分惊险，倘若不是朝廷的援军及时到来，他们说不定就在应天城城破之时，死在了那城墙之上了。 司徒雯抹了一把泪水，轻轻抽泣了几声后瞪了宋无涯一眼：“明知道那边危险，还偏偏要往那边跑，这一次你最好长点记性，免得下次还有这种事情发生。” “雯儿，这也是公务啊，为官者哪能只贪图享乐呢？”宋无涯反驳了一句。 司徒雯也不过是一句玩笑话，听着他的反驳也没有过多在意：“没想到你们今日回来，我和小环都还没什么准备。你们两个想吃什么，我们这就去给你们买，一会做给你们吃。” “这个雯儿你就自己看着办吧，我和白兄许久没有好好喝上一杯了，这次我们能够功成身退，是该庆祝一番的。”宋无涯笑着看向白卓说道。 这白卓已经好几次提出要和宋无涯一起喝酒庆祝的，不过宋无涯一直都没有给他这个机会，搞得白卓也没什么心思了。 如今好不容易应天府的事情算是尘埃落定了，而他们也正好与司徒雯和小环团聚，是非常值得庆祝的日子，所以便提议好好喝上一杯。 一听要喝酒，白卓立刻就乐开了花：“无涯兄，说的没错，咱们是该好好的庆祝一下了！我可是好几次要说庆祝的，你偏说不到时候。现在总算是到时候了，咱们一定得多喝点才行。这一次，虽说是朝廷的援军剿灭了无量教的十万叛贼，可咱们怎么说也算是收住了应天府，没有给这些乱贼更好的机会。这个功劳，也足够圣上好好称赞咱们一番的了！” 宋无涯连连点头：“没错，今天咱们好好喝上一杯，美美的睡上一觉，明天一早在朝堂之上，好好的猖狂猖狂。虽然说这是无量教自己找事，咱们好像没掺和什么，但怎么说咱们也是打头阵的，这奖赏肯定是少不了的。” 两人在这里互相吹着牛，司徒雯和小环去给他们忙碌晚饭了。 从应天府回来，虽然是舟车劳顿，可回到家里看到司徒雯和小环，两人那是一身的轻松，丝毫不觉得疲惫。 可是说着说着，这困意袭来，两人稀里糊涂的就睡着了。 等他们再醒来的时候，天早已经黑了，饭菜准备好了，小环来了将他们唤醒的。 睡得正香，突然被叫醒，显得有些萎靡。 “你们先去洗把脸，清醒情形。”司徒雯见两人出来，一个个皱着眉头，一脸没睡好的样子，便嘱咐了一句。“刚刚小环还说看你们睡得正香，不忍心叫你们起来。可是我想你们这几日在回来的路上，一定也没什么好吃的东西。难得我和小环下了功夫，给你们做了这么一桌丰盛的饭菜。而且你们之前还嚷嚷着喝酒呢，现在要是睡过去了，怕是半夜都会被饿醒的。” “嗯，雯儿说的是。”宋无涯点头应了一声。 两人各自回去擦了把脸，顿时就清醒了过来。 来到了饭桌前，司徒雯和小环各自招待着两人，又是给他们盛饭又是给他们倒酒的。 看到酒，白卓这一下子就精神了。 “无涯兄，什么话也不要说，先干了这杯。”白卓端起酒樽一饮而尽，随后重重的哈出一口酒气，满脸的畅快。 宋无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司徒雯和小环再次给两人满上。 四人坐在一起一边吃一边聊了起来。 与其说这是宋无涯和白卓为了庆祝，还不如说是为了向司徒雯和小环两人倾述。 阔别已久，每日每夜对他们两人的担心，在见到了他们两人之后，立刻就化作了千言万语。她们很想知道，他们两人在应天府的所有细节。 四人在酒桌上，一边喝酒一边闲聊着应天府的事情。 “这么说来，你们还招惹了锦衣卫？” 说起了锦衣卫的事情后，司徒雯的脸色也随之变了。 可见她应该是知晓锦衣卫的，要不然她怎么会有这样凝重的神情。 “是啊！谁能想到，在应天府原本想要寻找无量教的行踪，可是突然冒出来一个锦衣卫，将我们的计划全盘打乱了。以至于到了最后，我们只能干瞪眼着急，所有的事情都插不了手，只能看着无量教接盘应天府所有的事情。” 几杯酒下肚，说起这应天府被锦衣卫掌控的事情，白卓那就有一肚子的不痛快。 可他这话说出后，司徒雯的脸色却越发的凝重了。 她看着宋无涯：“无涯，你知不知道这锦衣卫都是什么人？” “这个我自然知晓。”宋无涯点了点头，没有否认他知道锦衣卫。 听到这样的答复，司徒雯凝重道：“那你们恐怕是惹上麻烦了，这锦衣卫比起观山酒楼来，那可要难缠的多。想必你还不知道吧，叔父已经辞官了。” “辞官了？”听到这个消息，宋无涯确实是吃了一惊。司徒易可是把自己的官职看的比命都还重要，他刚刚坐上了松江府知府的位置，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就辞官呢。“这是为何啊？” “就是因为锦衣卫的缘由，叔父他架不住锦衣卫的一再调查。而且他也知晓锦衣卫的手段，生怕锦衣卫无中生有，给他安上一个贪官污吏的罪名，那他这几十年为官留下的清名可就全都毁了。”司徒雯一脸无奈的说道。 这事情宋无涯确确实实是不知道，没想到刚刚从应天府回来，便听到了这样的消息。 原本说起这锦衣卫脸色就不好的白卓，在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这脸色就更加的难看了。 “这锦衣卫也实在是太混蛋了！他们怎么能这样？司徒大人为官数十年，向来都是清清白白的，如今好不容易坐上了应天府知府的位置，又整治了灾荒，眼看着应天府的百姓日子过得一天比一天好了，竟然被这些混蛋逼得给辞官了！”白卓气愤的叫骂起来，他一把拽住宋无涯，瞪着眼睛道：“无涯兄，这事情你管不管？反正我是咽不下这口气，咱们必须得收拾收拾锦衣卫才行！” 白卓这完全是气话了，宋无涯当即拦住了他：“白兄，这话就不要再说了。收拾锦衣卫，这谈何容易。我们连无量教和观山酒楼都没有解决呢，还哪有什么功夫去理会锦衣卫呢？” “无涯，难道就看着他们这样为非作歹吗？”司徒雯对于自己叔父被逼无奈辞官，那也是心怀耿耿，她自然也不愿意看着锦衣卫继续胡作非为。 可宋无涯是真的不想再找其他的麻烦了，眼下这些就够他受的了。 “放心吧，锦衣卫有人会收拾他们的。” 第1080章 抢功 他这话也不算是骗人，现如今的锦衣卫确实是有人在收拾他们，东厂可是一直都盯着他们不放呢。 最终锦衣卫也确实是被东厂吞并了，但最后的结果还不如现在呢。 “真的吗？”司徒雯自然不知晓这其中缘由，疑惑的问了一句。 宋无涯点头道：“雯儿你知道东厂吗？这东厂早就看锦衣卫不顺眼了，他们会帮着咱们收拾锦衣卫的。” “要真是这样，那我就不强求你了。”司徒雯听后点了点头，也不再说他叔父辞官的事情了。 一趟应天府发生了太多的变故，如今好不容易回到了京城，他们还要面临更大的难题。 锦衣卫的事情，也就是到此为止了，宋无涯不是没有胆量去找他们的麻烦，他实在是没有那么多的经历去理会了。俗话说得好，贪多嚼不烂，这无量教和观山酒楼的事情，他们便已经搞得焦头烂额了，再管上锦衣卫，那他们管的确实是有点宽了。 酒过三巡，两人再次喝的迷迷糊糊的了，困意来袭这饭菜也算是填报了肚子，剩下的就是找个地方好好的睡上一觉了。 这一觉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可是睡痛快了，直到司徒雯和小环喊他们起来上朝的时候，他们还险些没有醒过来呢。 清醒过来的两人，急急忙忙的换好了官服，直奔皇宫而去。 两人的回归，在这些官员之中倒也不算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但也惹来了不少人的目光。 这些人或和善或讨厌，完全都写在了脸上，可谓是两种极端的表情了。 宋无涯和白卓也懒得理会这些人，反正这些人的脸色他们早已经习惯了。 没有等待多久，皇帝便来到了朝堂之中。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群臣跪拜高呼万岁，皇帝正坐之后抬手喊了一声平身，百官这才起身站立。 站起身来，宋无涯的目光在朝堂之上扫了一眼，并未发现祝元龙的身影。 他深吸了口气，这心里倒也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早在之前，他们还没有去应天府的时候，祝元龙与另一外大臣，为了他们的行程，那可是起了很大的争执。当时所有人便都已经知晓，他们这两人所代表着的一定就是无量教和观山酒楼了。 而结果也是如此，皇帝不会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立刻处置了两人。 祝元龙还好，只是被贬职，逐出了京城。与他相争的另一外大臣，可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很快便被安上了罪名，连牢房都没有进便直接被砍头了。 “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太监总管那尖锐的嗓子，打破了之后的宁静。 百官们面面相觑，看他们这个样子怕是没什么事情要说。 皇帝耐心的等待了片刻，眼见这朝堂之下的群臣没有一个主动站出来说话的。 他当即清了清嗓子开了口：“既然诸位爱卿没什么要说的，那就让朕来说几句吧。” 金口一开，皇帝的目光扫过百官，落在了宋无涯和白卓的身上。 “宋爱卿和白爱卿，前往应天府调查无量教一走就是一个多月啊！如今能够平安回到朝堂之上，也是一桩幸事啊。两位爱卿此番前往应天府追查无量教，功不可没，朕会酌情嘉奖的。” 刚一开口，皇帝便提到了宋无涯和白卓两人，顿时引起了其他官员的侧目。 但是这么一遭，让白卓心里很是受用，满面春风急忙躬身行礼。 “承蒙圣上恩德，这都是臣该做的。” 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客气的回应了一句，皇帝也微微颌首。 这话怕是就说到了这里，皇帝扭头又看向一旁，他的目光落在了宋无涯和白卓两人身旁不远的地方。 那可是一个生面孔，宋无涯看向此人，只是觉得看起来像是见过，却并不记得在什么地方见过。 虽然就在这朝堂之上，但这张脸还真是让宋无涯和白卓感到陌生。 不过宋无涯此刻即便是不知道这是谁，也能够猜测得到，说完他们必定是要说锦衣卫的，此人应当就是锦衣卫的那位指挥使赵无极了。 “锦衣卫在赵指挥使的带领之下，成绩斐然。此番更是截获了无量教的重要情报，提前得知了无量教要造反的消息，能够让朝廷提前做好准备，这才遏制了无量教的实力。不仅如此，在应天府被团团包围之际，还能沉着应对，抵挡这群贼党数次进攻，着实功劳不小。朕将会对锦衣卫重重嘉奖。” 赵无极当即跪地谢恩：“多谢圣上恩赐！” 他可是高兴了，一旁的白卓听着眉头一紧，立刻皱眉看向了一旁的宋无涯。 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宋无涯也明白他这是要表达什么意思。白卓这显然是诧异，明明是他们抵挡住了无量教的进攻，守住了应天府，怎么这个时候竟然成了他们锦衣卫的功劳了。 面对白卓这般疑惑，宋无涯也只能报以苦笑。这一点他早已经猜测到了，只是一直没有明白的告诉白卓罢了。 当时，他已经说得清清楚楚了。那赵琼能够找到他，完全就是为了让他背锅罢了。现在是无量教被击退了，倘若最后赢得是无量教，那他们可就麻烦了。 说起来，这一点功劳根本不算是什么，宋无涯也不在乎这个。 白卓是个计较的人，他的不满已经写在了脸上。 “想必诸位爱卿对于应天府的战况也非常好奇，赵指挥使你就向大家说说看，究竟这一场战斗，是如何的一个结果吧！”皇帝看着赵琼，并未就此结束，而是兴致勃勃的向他询问起应天府一战的结局来。 虽然这个结局他早已经知晓了，可却还是要拿出来要让群臣再好好的称赞一番才行。 赵无极点头开始讲述：“此番应天府无量教造反，纠集十万之众，他们先是分散兵力，一举拿下应天府境内大小城池。随后在我锦衣卫带军入境之后，纠集兵力进行围攻。奈何我们先锋军队寡不敌众，最终被他们围困应天城内。被围困之际，锦衣卫指挥同知赵琼临危不惧，立刻着手安排守城，同时向朝廷请求增援。在无量教十万大军围困之下，赵琼坚守城池数日，没让无量教一兵一卒进入城内。不日之后，朝廷援军赶到，以计谋奇袭无量教。原本便是一群乌合之众的无量教，丝毫抵挡不住我朝廷铁骑，仅仅是一夜的功夫，十万之众溃散而逃。” 赵无极沉着的向皇帝说明应天府内发生之事，从头到尾的将事情的经过讲述了一遍。 他这话一出，白卓那更是嗤之以鼻。他这叙述可不仅仅是一点点出入，其中不少地方可都进行了更改，事实根本就不是如此。 要不是宋无涯在一旁拦着，白卓怕是立刻就要纠正赵无极了。 赵无极说完了事情的经过之后，立刻又起战报来。 “此一战，我军歼敌七万之众，伤员不计。而我军仅仅以不足两万之代价，赢得了巨大的胜利。除此之外，无量教仓皇逃走余下马匹粮草众多，各种兵器甲胄，弓箭箭矢，全都成为了朝廷的战利品。” 赵无极说道这里，便停了下来，可见他这是说完了。 早就已经忍不住的白卓，此刻鄙夷的看着赵无极，冷哼一声道：“赵指挥使，要是我没有记错的话。锦衣卫得知了无量教造反消息的同时，还得知他们分数路向应天府运损财物。这些财物应该已经被锦衣卫拦截下来了，据赵指挥同知说，这可是一笔不小的财富啊！怎么不见赵指挥使你说起这个来啊？” 白卓的话显然是赵无极没有想到的，他的脸色刷的一下变作了惨白。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他不是忘了说，而是他原本就不打算说出这件事情了。 拦截无量教运送的财物不假，可这件事情除了他们好像没有别人知道。他万万没想到，白卓竟然知晓此事，还直接给他抖了出来。 欺君之罪，就这一条推出去便可以砍了他的脑袋。 “赵指挥使，可有此事？” 皇帝听出了不对劲，眉头一紧冷冷的发出了质问。 赵无极根本来不及犹豫，脸上神情一收，当即认了下来：“启禀圣上却有此事不假，无量教分数十路运送大量的财物前往应天府。臣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立刻安排了人手前往截取。这数十路运送的财物，多数被锦衣卫截获。” “那你为何不报？”皇帝听着这话，依旧是冷冷的问道，双眼之中满是怀疑之色。 赵无极急忙辩解：“只因但是无量教占据应天府，数路财物想要运送到京城，多数要经过应天府地界。臣不敢冒失，只能暂时将财务就地隐藏。如今无量教败退，臣立刻差人将财务取出，运送回京。只因这些财务如今还在运送途中，还未到达京城，其内具体都是些什么，价值几许，臣还不得而知，所以臣才没有上报，只是怕误报而欺骗了圣上。” “原来如此，如今国库空虚，正是需要补充之时。锦衣卫截获无量教财务，又是大功一件。赵指挥使尽快将财务如数送到京城，清点之后上缴国库。” 第1081章 得罪 在听到赵无极这样的解释之后，皇帝的俩色才渐渐恢复了过来。 而赵无极也是暗自松了口气，刚刚白卓一句话差点要了他的命。 此时皇帝不再追问，赵无极微微侧目，向白卓这边狠狠瞪了一眼。 就连宋无涯也没有预料到刚刚白卓会说出这事情来，要不是白卓说出来，他都已经把这桩事情给忘记了。 从赵无极此时的脸色不难看出，他怕是恨透了白卓，要不是白卓多嘴，这一笔财富就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诸位爱卿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皇帝审视着群臣，淡然的问了一句。 百官各自低着头，谁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退朝！”太监总管瞧出了皇帝的心思，立刻高喊一声。 今天的早朝也就是如此了，也仅仅是说起了应天府的事情，其他的事情可是一句都没有人提起啊。 “白兄，没看出来啊，这事情你还记着。我都已经给忘记了。”一下了朝堂，宋无涯便笑着说道。 “无涯兄，这种事情怎么能忘记了呢？”白卓一脸郑重的说着：“你看赵无极那家伙，分明是不想说这事了，他是想把无量教搜刮来的民脂民膏，全都收入自己的囊中。” “看得出来。”宋无涯点了点头，这一点他是认同的。“锦衣卫着实是有些手段，要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大的胆子啊！” “哼！这锦衣卫实在是太嚣张了，确实该好好的整治整治他们了。”白卓依旧气愤的说道。 要说整治无量教，这事情昨天宋无涯就已经说过了。有了无量教和观山酒楼的事情，已经让他们分身乏术了，如今他可不想再去管锦衣卫的事情。 但是，今天白卓这话一说，别说他们不想招惹无量教了，只怕那赵无极也不会这么轻松的就放过他们两人。今天白卓的一番话算是彻底让他们招惹了锦衣卫，日后他们想要避开锦衣卫那都难了。 虽然说宋无涯之前说过不愿意再和锦衣卫扯上关系，但现在白卓因为这个缘由，也算是招惹了锦衣卫。不过宋无涯却并不会因此而怪罪白卓，毕竟白卓说这话是有后果，但倘若当时宋无涯还记得这件事情，那自然也是会说出来的。 “白兄，我看咱们还不够资格整治他们吧！他们搞的百官惶惶不可终日，一定还有人想着收拾他们呢。咱们也就借机行事吧，倘若有机会就给他们找点麻烦。”即便是这个时候，宋无涯也不想主动去找锦衣卫的麻烦，倘若他有机会抓住了锦衣卫的把柄，那自然不会放过他们的。 走在路上，边走边聊，回到了家中，两人一下子就又觉得心里空荡荡的了。 “无涯兄，你说咱们这一次回京，该不会又要在京城不知道登上多长时间吧啊？”白卓一下子想起了他们前往应天府之前的时间，那可是在京城待了整整五六日。 按理来说这五六日时间，那根本算不上什么，可在白卓看来，这已经是漫漫长日了。 这一点，宋无涯也考虑过了，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该如何作答：“这个我还真是没想过，上一次咱们清缴了观山酒楼，这一次也算是大败了无量教。两者看似相差不多，可能我们确实要在这京城待上一段时间了。” “无涯兄，你说这观山酒楼和无量教都没有咱们什么事情了，那往后的日子里咱们能做点什么啊？圣上会不会将我们贬为庶民啊？”白卓担心的问着。 十年寒窗苦读的他，到头来也没能够考取一个功名。这好不容易才得了这么一个官职，白卓看的那是相当重的。他不想就这样丢了这身官袍，从此再沦落为庶民。 这一点宋无涯也深有感悟，毕竟来到这个世界之后，这一年多的日子里，他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倘若这个时候，让他放弃眼前的一切，去另外找生活，他一定会不习惯的。 但是白卓这样的担心，他却没有想过：“白兄，你这可就说的严重了，咱们再怎么说也不至于被贬为庶民啊？最坏的结局，也不过是贬官罢了。贬为庶民你就不要想了，咱们怎么说也能做个县太爷。” “县太爷，那还好。”白卓有了宋无涯这样的安慰，可算是松了口气。 他这边刚刚松气，那边司徒雯和小环也准备好了早餐，给他们两人送了过来。 白卓刚才的担心，司徒雯和小环两人显然是听到了。 “白卓，你总是想这些干什么！你还真以为你能做个县太爷啊？我看，圣上不会便宜你们两个的。接下来的日子，估摸着你们还得代天巡狩，到处转悠。” 司徒雯边笑边说，放下了盘子里的饭菜和粥。 要说这话，那可比刚刚宋无涯说的那些好听的多了，至少这样的待遇那可要比做个县太爷好的多啊！不说别的，他们还是往日一般的日子，自然是潇洒无比的。 四人坐下来吃饭，司徒雯还没吃几口就询问起早朝的事情了。 “无涯，今天皇上怎么表彰你们的？是不是有赏赐你们好东西了？” 一说这事情，两人脸色就尴尬起来了。 “怎么？出什么事情了吗？” 他们脸色刚一有变化，司徒雯便看出来了，立刻诧异的问了一句。 宋无涯苦笑一声：“我们这次可没什么功劳，功劳全都被锦衣卫给抢走了！” “什么？那怎么行！”司徒雯一下子怒了，惊呼一声，老实不客气的说道。 小环也在一旁为他们两人鸣不平：“是啊！不是说那锦衣卫的副指挥使舔着脸皮求着姑爷和白卓帮着守城，最后才守住了城池的吗？怎么这会全都变成他们的功劳了？这事情姑爷你可不能让着他们，你得和皇上把这事情说清楚啊。” “你是害怕锦衣卫报复你们，所以不敢说吗？”小环这话刚一说完，司徒雯就把话给接上了。 这让宋无涯和白卓两人，更加的尴尬了。 “雯儿，小环。这事情你们清楚，那圣上自然也是清楚的。毕竟这一切禁卫可都清清楚楚的知晓的。只是圣上将功劳给了他们，那也是因为这所有的一切，也都是以他们的名义完成的。这至始至终，只是没有提到我们两人罢了。”宋无涯苦笑道：“这些名利，我和白兄并不在乎。” “哼！”司徒雯翻着眼的哼了一声，也不再说什么了。 她现在对警衣卫那是痛恨不已的，要不然她叔叔司徒易也不会被别的辞官回到了萧山老家。 见司徒雯闹起了小情绪，宋无涯微微一笑，没有理会。 清晨的对话，并不是特别的愉快，完全就是因为这个锦衣卫。 吃过了早饭，四人一下子就开始无聊了。这段时间里，司徒雯和小环也不知道是怎么在京城度过的。这也实在是太无聊了，哪都去不了，整日在家里还能做什么呢？ 各自回到房间之后，宋无涯也开始琢磨之后的事情了。 今天在朝堂之上，和锦衣卫彻底结下了梁子。别的不说，这京城重地，那可是锦衣卫的地盘。他们两人在这京城之中，那就是闲杂人等，没有任何的实权不说，也没有什么仰仗。也仅仅是认识一个晋王而已。 想到此处，宋无涯一下子有了疑惑，他立刻就坐不住了，直接起身就向着司徒雯房间去了。 敲了敲房门，得到了司徒雯的应允之后，宋无涯便进入了房间。 他转身关上房门，惹得司徒雯不由得害羞起来了。 “这大白天的，你关上房门干什么？” 司徒雯侧过身去，小声的问了一句。 宋无涯不由笑道：“雯儿，这你还害羞啊！” 说罢直接就坐到了司徒雯的身旁，一抬手便揽住了她。被他这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司徒雯身体不由的一阵颤动。 “雯儿，前段时间你知晓我们在应天府有危险，怎么没有去找晋王帮忙啊？” “当然找了！”司徒雯一下子激动了起来，随后却又变得吞吞吐吐不已。“可是……” 瞧着司徒雯这个样子，宋无涯就更加的疑惑了：“雯儿，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是！”犹豫了许久，司徒雯最终还是点了点头确认了。“晋王被皇上禁足了，我找他之后他也无可奈何。” “好端端的晋王为何被圣上禁足了？”这事情让宋无涯感觉非常的诧异，晋王一直在京城，已经有些时日了，没想到他竟然是被皇帝给禁足了。 从之前来看，晋王那也算得上是皇帝的左膀右臂，可为何皇帝要对他禁足呢？难不成晋王做了什么不应该做的事情，以至于惹恼了皇帝，这才有了皇帝这般的对待？ 司徒雯摇了摇头，她自然是没办法给宋无涯做出这个解释来的。 “这我可就不知道了，当时我连晋王的面都没有见着，好像不单单只是禁足这么简单，就连外人都不得接触的样子。”司徒雯原本看来是不打算把这事情告诉宋无涯的，只是这时候突然被问起，才无可奈何地。 第1082章 找事 “雯儿，这事情你怎么不主动和我说起啊？”宋无涯疑惑的看着司徒雯问道。 司徒雯神色略显慌张，眼神躲闪：“我……我……” 吞吞吐吐的样子，着实让宋无涯感觉到稀奇，因为他还从来没有见过司徒雯有过这样的神情。今天竟然因为这事情，见到了她这个模样。这让宋无涯觉得，这事情里边一定是有古怪的，司徒雯一定是知道什么，只是她不愿意把这件事情说出来而已。 思前想后，宋无涯猜测司徒雯之所以不把这件事情告诉他，也完全是因为宋无涯知道内情之后，一定会刨根问底的去追查的。显然这是司徒雯不愿意看到的，所以她选择不把这件事情告诉宋无涯。 “雯儿，你还想瞒着我不成？”宋无涯冷着脸，摆出了一幅眼里的面孔来。 司徒雯看着宋无涯这脸色和眼神，反而更加的犹豫了。 “雯儿，你到底是在担心什么，难不成你觉得这事情会对我有什么影响吗？还是晋王的事情另有隐情，你不愿意让我去参与此事？”宋无涯不解，司徒雯究竟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才不让他知晓此事的。 宋无涯百般询问，司徒雯也终究扛不住了，向宋无涯吐露除了实情来。 “无涯，我是怕你掺和进这件事情去。”司徒雯担心的说道：“晋王被禁足的原因我确实是知道，但我怕你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回去找皇上，到时候只怕因为这事情而惹上麻烦。” 一听这话，宋无涯便皱起了眉头：“雯儿，你说就是了，我保证只要这件事情和我没有太大的关系，我就不会参与其中的。” 为了让司徒雯尽快说出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宋无涯甚至都不惜在她面前发誓。 再次犹豫了一下之后，司徒雯这才说道：“还是锦衣卫的事情。前段时间京城内百姓只见传言，锦衣卫掌握了晋王勾结观山酒楼谋反的罪证。晋王被禁足也是因为这件事情。” “什么？”宋无涯听到这话大惊失色，他瞪大了眼睛惊诧道：“锦衣卫还调查到了晋王的头上去？他们哪来的这么大的胆子？还说什么晋王勾结观山酒楼，这事情还用得着他们调查吗？咱们可是清清楚楚的，晋王绝对和观山酒楼没有任何瓜葛！” 听到司徒雯说出这件事情来，让宋无涯倍感气愤，他从来没有想过锦衣卫竟然敢调查晋王，而且还给晋王安上了这样的一个罪名。倘若这是在以前，或许宋无涯还会对此犹豫一下，多少对晋王有些猜忌。可是自从上次淮安府之后，宋无涯对晋王便没什么好怀疑的了。 看着宋无涯气愤的样子，司徒雯在一旁急忙劝说：“无涯，你用不着生气，他们这是无中生有，皇上也没有听信，只是将晋王暂时禁足而已。” “呼！”宋无涯长长的呼了口浊气出来：“我能不生气吗？这些锦衣卫实在是不知道想要干什么！好好的朝廷，便让他们给搞乱了。这晋王别说是没有那个心思了，整天被他们这样冤枉，谁还不担心有早一日受了这样的不白之冤。被他们这个样子逼下去，怕是没有人能忍受得了的！” 宋无涯是真的生气，他现在倒是很想以往的白卓。好在这事情白卓还不知道，这要是让白卓知道了，还不知道白卓要发出什么样的怒火呢。 无量教和观山酒楼的麻烦还没有解决呢，这会功夫又冒出来一个锦衣卫，而这个锦衣卫更是让他们头疼。 骂也骂了，宋无涯渐渐冷静下来。 晋王的事情确实是让他很是恼火，难怪司徒雯一开始选择不告诉他。照他现在这个样子，也难怪司徒雯会有这样的担心了。 气消了之后，宋无涯微蹙这眉头向司徒雯告诫道：“雯儿，这件事情可不能让白兄知晓啊。以他的性格，倘若知道了这件事情，那必定要和锦衣卫没完没了的。而且直接去找皇上的可能性非常的大，到时候别招惹了圣上不高兴。” 得罪谁那都不能得罪皇帝，得罪了皇帝那还了得，他们怕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知晓了晋王的事情之后，宋无涯先是发了一通脾气，现在他也算是平静下来了。看着司徒雯，也难为司徒雯还考虑这一点了。 “无涯，那你打算如何处置这件事情啊？”司徒雯还是担心宋无涯会放不下这件事情。 听到这样的询问，宋无涯也是非常认真的考虑了一下，随后这才说道：“如今我们刚刚回到京城，还不知道多少人会盯着我们两个呢。加上今天白兄的一番话，必定是激怒了那赵无极。现如今很有可能他们就在想着办法抓我们的把柄呢。这个时候我们倘若主动与此事扯上关系，只怕不仅帮不了晋王，反而还会因此而连累了他。” “无涯你能这么想就对了。晋王被安上的罪名那可是犯上作乱，不管是真是假，这事情你都不能参与。倘若你掺和了这件事情，皇帝必定会对你心存不满的。不管你以前有多少的功劳，也不可能与这样的事情相提并论的。”司徒雯原来是在担心这个。 她的担心一点都没有错，这样的罪名，摆在皇帝的面前，他恐怕只会宁杀错不放过。尤其这个人还是他亲弟弟的时候，他会更加的仔细。 自古皇室多争端，这兄弟之间的争斗那就从未停止过。面对着皇位，这个九五之尊的宝座，天底下有多人想要争抢的。 所以说，皇帝不可能不对这事情提防着。 “这件事情暂且不提了，看看再说吧。我想我白兄应该很快就会动身的，我觉得锦衣卫一定会想办法给我们找事情做的。”宋无涯叹了口气说道。 这事情他确实是无能为力，这涉及的实在是太多了，倘若他招惹了这种事情，那可能会给司徒雯以及其他人招惹来麻烦的。 叹了口气之后，宋无涯站起身来，他过来也就是询问一下司徒雯为什么之前他们被困在应天府的时候，不向晋王求援。 可谁能想到，他这一问竟然还牵出这么多事情来。 看着宋无涯起身，司徒雯也是松了口气。好在宋无涯没有太过的暴躁，不然的话，真的要因为这件事情而惹上麻烦了。 出了房间，宋无涯迎面就撞见了白卓。 白卓站在院子里，正和禁卫说着什么。 宋无涯这边刚出来，白卓便着急道：“无涯兄，圣上要召见咱们，怕是要向咱们两人交代差事啊！” 白卓冲着宋无涯兴奋的说着，他可是不想在这京城带着。一来在这京城实在是没什么好事情可做，而来这京城各方势力混杂，谁知道什么时候就惹出什么乱子来。 宋无涯一听这话，微微一惊，倒也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讶来，立刻应了一声：“那咱们赶紧换上官府进宫吧。” 这个时候皇上召见他们，宋无涯可不觉得这是要给他们安排差事。他突然想到刚刚司徒雯和他说的话，觉得很有可能是因为这桩事情。 两人换好了官府之后，白卓心怀激动，而宋无涯却心怀忐忑。 半个时辰之后，两人这才顺利的见到了皇帝。 来到上书房之后，宋无涯顿时就皱起了眉头。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向皇帝行礼，皇帝示意两人平身之后，他们的目光不约而同的看向了一旁的赵无极。 这家伙往日他们是没有什么印象的，可是在今天的早朝之上，这张面孔他们是清楚的记下来了。 此刻的宋无涯和白卓，全都在心里诧异，怎么这赵无极也在这里。 “这家伙怎么在这里，这怕不是什么好事情吧？”宋无涯疑惑的看着赵无极，原本他还担心皇帝找他们来是要说晋王的事情。 可现在面前站着赵无极，让他更加的担心，皇帝所得就是晋王的事情。 “两位爱卿，这一别就是一月啊！这一月你们收获如何啊？” 皇帝当先开了口，笑着向宋无涯和白卓两人询问这一个月的收获。 这一个月，他们两人所做的一切，皇帝早已经知晓了。此刻又拿出这事情来说，显然不像是一个开场白。皇帝询问这话，那一定是有什么用意的。 “启禀圣上，收获并不多。”宋无涯如实说道。 守城的功劳已经被锦衣卫给占据了，而这一个月的时间里，他们虽然也调查出了一些关于无量教的事情来。但是这些事情和他们终究是没有多大关系了，毕竟应天府的事情，还有什么事情能够打得过无量教战败的事情呢？ 皇帝点了点头，脸上神情并未多大的变化：“无量教之前便已经是强弩之末了，也难怪你们抓不到他们什么线索。他们已经是被你们逼的走投无路了，这才选择这最后的路走。可惜的是，他们这最后的路也没有走通啊！现在好了，一切都解决了。不论是观山酒楼还是无量教，那都是两位爱卿的功劳。” 第1083章 委以重任 说归说，但也仅仅是说说罢了，皇帝口头上对两人的认可，更多的则是为了安抚他们两人。毕竟功劳让锦衣卫抢了去，他们两人心里不会没有意见的，这一点皇帝也很清楚。 一旁的赵无极听着这话， 脸上神情未有变化。 皇帝的话说到这里，微微停顿了一下后又道：“如今无量教和观山酒楼已经不成气候了，两位爱卿日后也用不着为了这两处操劳了。朕得想想看，给你们安排个什么职位才行啊！” 这话一出，宋无涯这心里也是咯噔一声。 老话说的那是一点都没错啊，飞鸟尽良弓藏，他们现在已经没有了什么用处。 白卓也听出这话中意思不对，立刻问道：“圣上，这无量教和观山酒楼都没有彻底剿灭呢！” “这个就不牢白大人费心了！”赵无极突然站出来，冲着白卓微微一笑：“他们两方势力，如今已经分散开来，靠两位大人的力量，想要将他们一网打尽，只怕会很是费力。如今我们锦衣卫已经奉圣上旨意，追查无量教与观山酒楼的余党。” 此话一出，白卓的脸色瞬间就变了，若不是眼前坐着皇帝，他立刻就要发飙了。 就连宋无涯都没有想到，这个时候竟然直接让锦衣卫接手了他们原本调查的事情。 他们追查了整整一年时间的无量教，现在说不让他们管就不让他们管了。这也实在是不太像话了，可这是皇帝嘴里说出来的话，他们又能到哪里去说这个理呢？ 白卓也很清楚，这个时候据理力争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他也向宋无涯一样，选择了沉默。 赵无极这边说完，皇帝又开口说道：“两位爱卿暂且回去，朕不日便会给两位爱卿安排的。” 临时让宋无涯和白卓不再追查无量教和观山酒楼的事情，以至于他们连个可做的事情都没有。皇帝甚至都没有想好给他们安排什么样的官职或者是差事，便将他们一直负责的事情交给了锦衣卫。 “启禀圣上！” 正要准备向皇帝告退的两人，听到这话之后，顿住了身形抬起了头来。 赵无极走上前来，向皇帝恭敬道：“不日前，松江知府司徒易告老还乡，以至于松江知府一职空缺，吏部还在安排之中。” “哦？还有这等事情？”皇帝听着这话，微微蹙眉疑惑了一句。“让两位爱卿去做这一州知府，倒也不算是委屈。” 赵无极听到这话，急忙又道：“圣上，吏部对于补缺的人选已经有了安排。臣要说的是，封在松江府的安南侯在司徒大人离职之后死于非命，如今松江知府空缺，此案还不曾有人调查。两位大人推理断案颇有一套，不如暂且让两位大人前去调查一番。” “安南侯？”皇帝听说死了个安南侯，很是疑惑，他都不知道这个安南侯是谁。不过赵无极说到了这事情，他此时正不知道该如何给宋无涯和白卓安排差事，当即便顺坡下驴，直接就同意了。“好，这样也好！两位爱卿意下如何啊？” 皇帝都同意了，宋无涯和白卓还能反驳吗？即便皇帝询问他们意见，那他们也不能说什么的。 当即宋无涯躬身应道：“臣领旨。” 白卓也跟着躬身：“臣领旨。” “嗯！两位爱卿刚刚在应天府经历了一场大战，正好借着这个功夫去松江走走，一来能散散心，而来也能带着家眷回家省亲。”皇帝见两人点头领旨，笑着把公务硬是说成了让他们去散心和省亲。 出了皇宫，白卓立刻就开始了抱怨。 “无涯兄，这圣上也真是的，怎么能把这些事情全都交给锦衣卫呢？他明明就很清楚，这无量教和观山酒楼，那是咱们两人一手将他们逼到这个地步的。现在好了，眼看着到了最后清缴的时候，却让给了别人。这不是把咱们到手的功劳全都给让出去了吗？最可气的还是让给了锦衣卫，让给谁我都没有这么气！” 宋无涯微微一笑：“白兄，你就看开点吧！你没看出来吗？这赵无极和圣上给咱们两人演了一出双簧啊！” “双簧？”白卓顿时一愣：“无涯兄，这话怎么讲？” 他光顾着生闷气了，这一点都没看出来。 “看圣上的表现就是了。再者，今天圣上喧我们进宫，倘若赵无极不说这话，难不成圣上只是为了安慰我们一两句吗？显然喧我们进宫的目的就是为了这个，现在好了咱们可以回松江了。”宋无涯叹了口气。 听着这一生叹息，白卓诧异道：“无涯兄，怎么？你不想回松江吗？这个消息倘若告知司徒小姐的话，她一定会很高兴的。” “有什么可高兴的，叔叔他已经回萧山老家了。咱们去松江府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破了这案子呢！”宋无涯摇着头说道：“咱们此去松江，这一路上少说也要几个月的时间，等到咱们去了松江，那安南侯的尸体早已经是面目全非不可直视了。很多直接的证据咱们可就拿不到了，想要破案那就看我们有没有这个运气了！”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个啊！”听了宋无涯这话，白卓这才放映过来，眉头一紧：“这怕是赵无极给咱们两人下的圈套吧？” “即便不是圈套，他也是没按什么好心的。”宋无涯没好气的说着。 回到了住处，宋无涯立刻找到司徒雯：“雯儿，我们马上动身前往松江，你和小环尽快收拾一下东西。” “去松江？怎么突然要回松江了？”司徒雯听到宋无涯这话非常的吃惊，她一下子就联想到了不少的事情来。她猛然睁大了双眼，惊呼道：“难道你们真的被贬官了？还是彻底被罢官了？” “雯儿，你想哪去了！”宋无涯见司徒雯想到了这里，急忙解释道：“我们没事，只是去松江调查安南侯被杀一案。并非你想的什么贬官罢官的，这次回去顺道可以前往萧山看望看望叔叔他老人家。” “呼！”司徒雯当即松了口气，拍着胸口道：“吓死我了，你一说回松江，我还以为你是被罢官了呢！可这前往松江路途遥远，调查过案子后，你们还要回京吗？” “这个不知道，看情况吧！”宋无涯叹了口气，也没有多说。 皇帝只是说让他们去松江府调查这桩命案，至于之后的事情，他们可不知道。当然他们也不敢询问，生怕这一问之下，会听到什么不好的结果出来。 白卓已经回房了，他的心情可是很不好，前往松江的路上估计也高兴不起来了。 司徒雯没有再多问什么，立刻去准备行装，准备赶往松江了。 宋无涯交代了晋王，前去雇佣马车，准备尽快启程赶往松江府。 交代完了这些事情之后，皇宫里却来了人，带来了皇帝的圣旨。 “宋无涯、白卓接旨！” 传旨太监进入院内，站在台阶之上，居高临下的喊道。 宋无涯正在院内，立刻来到了跟前，客气的向传旨太监施了一礼。白卓听到了动静，也快速来到了这里。 白卓刚一到，那传旨太监立刻打开了圣旨：“宋无涯、白卓接旨！” “臣接旨！” 两人齐声应道，恭敬的跪下身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宋无涯与白卓，即刻起前往松江调查安南侯一案。此案耽搁日久，若不能查明可留于下任知府。此案之后，尔等可归乡探亲数日。朕令尔等代天巡狩，游访各地民情。钦此！” 圣旨颁布，内容很是简短，但是这圣旨却让宋无涯心里暖洋洋的。 一开始他着实是有些失望，失望皇帝对待他们最终还是为工具一般，表面看似重任，可却并非如此。但此时圣旨一下，也让他明白，皇帝也并非是那般的绝情。至少他没有忘记宋无涯和白卓的功劳和苦劳，也理解此番前往松江他们会遇到的难处，以及他们心里都在惦记着松江之后的事情。 “谢主隆恩！” 宋无涯和白卓恭敬的谢恩，接过了圣旨，仔仔细细的看了几遍。 “无涯兄，我还以为圣上这是要驱逐咱们呢！没想到圣上还惦记着咱们，这下可好了！”白卓高兴的说道。 他之前是真的把宋无涯的话给记在心里了，他生怕在这之后，再也没有他们的用武之地了。 送走了传旨太监，宋无涯和白卓的心情大好，招呼司徒雯尽快收拾东西，尽可能的早点上路。 今天时间还早，还不到正午，他们要是手脚麻利点，这正午便能离开京城。 司徒雯和小环忙着收拾东西的同时，禁卫已经将马车给他们准备妥当了。 心情大好的宋无涯，看着时间不早了，马上就要到中午了，便决定在这京城的酒楼里好好的吃上一顿，这也算是为他们自己践行了。 说罢，宋无涯招呼禁卫一声，立刻去定了一桌饭菜，就等着司徒雯和小环收拾完东西，四人一同前往酒店，美美的吃上一顿。 第1084章 不再是家 一个多月后，宋无涯一行四人，终于又踏在了松江的土地上。 此行只有他们四人，禁卫没有再陪同他们身边。受到皇帝的召唤，原本跟随着他们的禁卫，回到了皇帝的身旁。 “哎！阔别已久的松江，我们又回来了。”白卓下了马车，立刻伸了个懒腰，高兴的说道。 宋无涯扭头看向身旁的司徒雯，叹了口气：“虽是阔别已久，却也不再是家啊！叔叔他老人家回了萧山，这松江与我们也没什么瓜葛了！” “是啊！”一说这话，司徒雯便感伤了。 原本，他们回到松江，那就是回到了家里。可现在不同了，司徒易辞官回到了萧山，这里可就只是他们途径的一个地方了。 “无涯兄，咱们不要说这种不开心的话。尽快把这安南侯的案子破了，咱们不就可以去萧山了吗？到时候给他老人家一个惊喜！”白卓见两人的神情都不对劲儿，笑着劝说了一句。 宋无涯点点头：“白兄说的没错，咱们快些进城吧！这天也热，大中午的咱们进去吃点饭菜，先好好休息一下。如此之久的待在马车上，一路的颠簸，我这腰都快要断了！” “哎！无涯兄瞧你这话说的。怎么腰就不行了呢？你这个年纪，可最是要注意这里的时候。”白卓听了宋无涯的话，大有深意的说了一句。 宋无涯顿时会意，无奈的笑了一声。这旁边的司徒雯和小环，却没听出他这话中另外一层意思，并未过多的注意。 顺利的进入了松江府，这次他们可并没有着急着前往松江知府衙门。 知府衙门连个知府都没有，这安南侯的案子，也是没有人理会的。刚刚落脚，宋无涯可是想着先休息好了再说。 从他们得知了这安南侯的案子，又算是来到这里的时间，怎么说也有两个月了。 两个多月的时间，加之天气又如此的炎热，安南侯的尸体怕是早已经保不住了，要想破这个案子，那可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城中找了家客栈住下，要了一桌子的饭菜，热了两壶酒，四人便痛痛快快的吃喝起来。 就这样酒足饭饱之后，在客栈里休息了一夜，第二天四人精神抖擞的来到了知府衙门。 “你什么人，干什么的？” 这样的情形，宋无涯和白卓他们可是没少遇见了，刚到知府衙门前就被门口的衙役给拦住了。 宋无涯和白卓也都见惯不惯了，正要开口，却见衙门里窜出一人来。 “瞎了你的狗眼，连宋大人和白大人你都认不出来了吗？” 这衙门里跑出来的正是原本就在这里当差的胡捕头，他对宋无涯和白卓那可是熟悉的，远远的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才急匆匆的跑过来迎接。 胡捕头厉声喝了一句，跑到那年轻衙役面前，抬手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脑袋上：“你是新来的吧？连这两位大人都不认识？” 责怪了一句后，胡捕头冲着四人嘿嘿笑着：“宋大人白大人，您二位可不要见怪啊！司徒小姐和小环许久不见啊！” 胡捕头客气的冲着宋无涯四人打着招呼，同时也拦在了他们的身前。 “嗯！是有些时候未见了，胡捕头一向可好啊？”宋无涯也笑着打着招呼。 胡捕头微微一笑：“也说不上好，倒也说不上不好。不过，宋大人您是不是不知道这知府大人他……” 突然间看到他们四人来到这里，胡捕头第一反应便觉得他们这是来找司徒易的。可司徒易已经辞官不在这里了，所以他这话说起来有些犹豫。 这一点，宋无涯自然也看出来了，微微一笑道：“叔叔他辞官的事情，我们已经知晓了。此番我们前来，是为了调查安南侯遇害一案的！” “原来如此！”胡捕头一听这话，这才收起了脸上的尴尬之色。“我还以为大人和小姐是回来找老知府的呢！” “走吧，进去再说吧。”宋无涯说着就往里边走：“这新知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上任，这几日我们便在这知府衙门里办案了。” 还没等宋无涯迈出几步，胡捕头便尴尬道：“宋大人，这新来的知府大人已经上人了！” “嗯？”听着这话，宋无涯眉头一挑诧异道：“这么快就上任了？那他可调查此案了吗？” “知府大人刚刚到任，还在整理府中事物，还未曾理会此案呢！”胡捕头苦着脸说道。 “这人命关天的大案子，这位新上任的知府都不急着过问？这死的人也不是普通人啊，可是安南侯啊！”白卓没好气的看着胡捕头问道。 胡捕头被他这话说的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了，尴尬的笑着。 宋无涯微微颌首：“好了胡捕头，你去通报一声，就说我们两位因公前来。” “是，两位大人请稍后。”胡捕头应了一声就往里边走。 不多时，远远的看见一身着官袍的男子走了出来，还没到跟前便哈哈大笑着向两人抱拳打起了招呼：“宋大人，白大人，别来无恙啊！” 一听这话，宋无涯和白卓也看清楚了他的面孔，这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令他们两人没想到的是，这松江府刚刚到任的新知府，竟然还是他们两人的老相识。这位老相识不是别人，正是和他们有过一些过节的祝元龙！ “祝大人！” 两人几乎异口同声，他们可没有丝毫奚落之意，完全都是吃惊。 他们两人怎么也想不到，在这个地方会遇到祝元龙。原本他们是听说了祝元龙的事情，知道祝元龙被贬了官，而且被调离了京城，没想到竟然是来到了松江。 “两位大人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本官吧？”祝元龙笑嘻嘻的看着两人，尤其是他们两人脸上吃惊的样子，让祝元龙很是得意。“算算时间，咱们也有三个多月没见了，一晃这夏天都快要过去了。” 算算时间，还真是三个多月了。从他们前往应天府，在回去的时候，这来来回回便已经有一个多月了。再来松江府，路途上一个多月，算起来还真是三个月了。 “看到祝大人，着实令本官吃惊啊！真是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祝大人。”宋无涯点着头，承认自己确实吃惊不已。 祝元龙微微一笑，侧身往旁边一站：“两位大人里边请，咱们得好好叙叙旧啊！” “这道是。”宋无涯客气的说着。 要说他们之间能有什么好叙的，只不过在这松江府遇到了，那也算是一桩缘分，宋无涯不想太不近人情罢了。 进入了后堂，祝元龙招呼众人坐下后，便说了起来。 “看样子，两位大人来到这松江府，应当是为了安南侯一案吧？” “没错，我们正式为了此案而来。”宋无涯点头应道。 祝元龙接着有道：“这时过数月，安南侯的尸体已经腐烂，他的家人已经将尸体带回先行安葬了！” “哦？尸体都已经下葬了？”宋无涯眉头一紧，这要是验尸，只怕需要开棺了。“按理来说，尸体即便是腐败不堪，也应该暂且留在衙门才对啊！” “这话不假，不过仵作已经验过尸身，所以本府便将尸体交还给了安南侯的家人。再怎么说，这安南侯大小也是个侯爷，虽算不上皇亲国戚，好歹也是个贵胄啊！本府可没有那个能耐，拦着他的家人，不让他这个侯爷入土啊！”祝元龙说出了自己的难处。 这话说的倒也没什么问题，人死后入土为安，这是自古的传统。尤其是在这个天气里，眼睁睁看着尸体腐烂，这家人心里自然不忍啊。 宋无涯点了点头：“既然有仵作验尸，倒也无妨了。” “两位大人何时到的松江府啊？”祝元龙简单的说明了尸体的情况后，向两人询问起了来到松江的情况。 白卓回道：“昨日刚到，休息了一晚便来了。” “两位大人还真是辛苦，这一路上舟车劳顿，理应多休息一番才是。今日难得我们在这松江府再见，本府今晚设宴，两位大人务必赏光啊！”祝元龙笑着邀请两人。 这祝元龙怕是真的改性了，原本在京城的时候，他对宋无涯和白卓客客气气的，那是为了让他们调查无量教的事情，这也算是说得过去。可是现在他们离开了京城，这无量教也用不着他们调查了，他依旧如此对待两人，这让宋无涯感觉到有些奇怪。 既然他要请两人吃饭，宋无涯倒也没有拒绝：“既然祝大人这般热情，那本官便恭敬不如从命了！不过本官可把话说在前头，咱们都是旧识，祝大人可千万不能太过铺张啊！” “好，就依宋大人所言。”祝元龙见宋无涯答应了，倒也没有在乎他所说的这些要求，爽快的点头了。 这吃饭时晚上的事情，这案子可是要在白天去调查的。宋无涯看着祝元龙，问了一句：“不知道祝大人对此案有何见解啊？可曾有什么重点怀疑的嫌犯？” 第1085章 血溅三丈 “不瞒宋大人，此案本府还未调查，准备几日后处置，没想到两位大人此刻却来了。既然两位大人专程为了这桩案子前来，那本府便不插手了。”祝元龙笑着说道。 果不其然，正如胡捕头所言，这祝元龙来到松江府之后，那是压根就没有理会过这桩案子。就好像他知道宋无涯和白卓要来一样，等着他们来调查呢。 虽然祝元龙这话让人听着有些不爽，可着实也没什么好说的。毕竟宋无涯和白卓确实是专程为了这桩案子前来，他们从头调查也是正常的。 说罢这话，宋无涯站起身来：“嗯，如此我们便先看看案子的经过吧。劳烦祝大人分派几名衙役听从我们使唤。” “这个自然。”祝元龙爽快的答应下来。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不打扰祝大人公办了，想必祝大人刚刚上任还有好多事情要处理呢！”宋无涯客气的说了一声，便准备开始着手调查此案了。 祝元龙重重的叹了口气：“宋大人此话一点不假啊！这在京城倒也算是每日都闲不下来，可没想到这知府更忙。” 感慨了一番，祝元龙找来师爷，让师爷带着两人先了解案情经过，之后便由胡捕头负责带着他们前往案发现场。 两个多月前，正是一个月圆之夜，安南侯醉酒而归。回到了自己的府邸之后，也不用洗涮，也不用下人服侍，倒头便睡。 直到第二天一早，前来服侍的婢女看到渗透了窗户纸的鲜红血迹，唤来了院内的家丁，一同进屋查看，却见安南侯已经死于非命，鲜血喷溅的满屋都是。 “胡捕头，现场真的到处都是血迹吗？” 宋无涯感觉很是诧异，走在路上的时候就想胡捕头询问了一句，他在知府衙门所看到的对案情以及现场的描述，感觉无比的夸张。 他这一问，胡捕头抿着嘴瞪着眼珠子，很是用力的点着头：“宋大人，这命案现场我也见过不少，可这么骇人的还是头一次。那么大的一个屋子，血溅的到处都是，怪吓人的！” 说起现场，胡捕头都感觉有些恐怖。从这一点判断，只怕现场大量的血迹是真的了。 说话的功夫，宋无涯一行人便来到了安南侯的侯爷府。 远远的众人便看到侯爷府前挂着白幡，可见这白事怕是还没做完呢！按理说这日子早已经过了，走到门口的时候，还能听到里边传来的喝上诵经的声音。 来到门前，这侯爷府的下人就把他们给拦住了。 “胡捕头，你们怎么又来了？” 门口的下人一开口，就让宋无涯几人想不明白了。 白卓满眼古怪的看了宋无涯一眼：“无涯兄，我怎么感觉有些不对啊？” 宋无涯点了点头，抬头向那下人质问道：“你家侯爷死于非命，你们不盼着官府早日抓获真凶，反而看到官府来人如此厌恶，莫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你是什么东西，赶在我们侯爷府门口大呼小叫的？”那下人一听这话，当即就怒了，直接就骂了起来。 “混账！”胡捕头一听这话，怒喝一声，就差将佩刀抽出来了。“还不赶紧跪下赔罪！这两位可是朝廷的钦差，宋大人和白大人！你一个个小小奴才敢对钦差大人如此大呼小叫出言不逊，我看你是想随你们家侯爷一道去见阎王爷了！” 胡捕头可是一点都不客气，这守门的下人当即一个哆嗦就跪在了地上。 “小人瞎了狗眼，冒犯了钦差大人，罪该万死！” 他怕是在这松江府的一某三分地嚣张惯了，哪想到自己会有这样的一天，胆子都快要下破了。 宋无涯懒得和这样的人计较：“好了，去通知你们家主一声。” 那下人见宋无涯没有怪罪他，连滚带爬的就往府里跑。 在门口等待了片刻，就见着那名家丁带着一名容貌秀丽的年轻妇人来到了门前。 “见过两位钦差大人！”年轻妇人恭敬的向两人行礼。 一旁的胡捕头急忙道：“两位大人，这位便是侯夫人。” “哦，夫人还请节哀。”宋无涯点了点头，说了句场面话。 侯夫人微微颌首，带着几人进入了院内。绕过照壁，立刻就看到院内围坐在灵堂之前，高声诵经的僧侣。 侯夫人知晓他们前来是为了调查案情，直接就要带着他们向后院而去。 走到了灵堂之前，宋无涯停下了脚步。 “虽未谋面，上柱香也是应当的。” 遇着这等事情，宋无涯倒也不拿着自己的身份，招呼其他人给这位安南侯上了一炷香。 “多谢钦差大人。”侯夫人见宋无涯一行人为侯爷上香，非常感激的到了声谢。 随着侯夫人来到了后院，宋无涯远远的便瞧见了窗户上的大片血迹。 窗户纸上大片的血红，令人触目惊心。跟在他们身旁的司徒雯和小环，一看到这一幕，这脸色就变了。 这血迹还真是恐怖，从外边看就感觉到处都是，可想而知这屋子里是个什么情况。 “这血应该不是溅上去的吧？”宋无涯从外边看到这个状况，便疑惑了一句。 先不说这人有多少血，能溅到这个程度，那就不太可能。更何况这血到处都是，怎么看都是有人故意而为。 胡捕头微蹙眉头，快步上前，撕开了其上的封条，推开了房门。 一开房门，胡捕头立刻就退了回来。 走到跟前，一股难闻的气味扑面而来。 时间已久，这屋子还未有过变动，那原本满是鲜血的地方，也任由它慢慢变化。 还未进去，抬眼看去，屋内的情形与窗户的一模一样，到处都是血迹，呈现出泼溅的样子来。 “雯儿，你们要不要进去？”打算进去的时候，宋无涯回头问了司徒雯一句。 司徒雯很是果断的摇了摇头：“我们不进去了，就在这院子里看看。” 说的也是，这屋内的地面上墙壁上，到处都是血迹，连个落脚的地方都难找。 屋子不小，一边是卧房一边是书房，中间还有一间厅堂。这三间屋子算起来，便足有十余丈。血迹是从卧室一直到厅堂，足足有六七丈的距离，几乎没有什么空档的地方，全都是血迹。 “这可真是血溅三丈啊！”白卓看着地面上的血迹，感慨了一句。 宋无涯缓缓走进屋内，空气中弥漫的难闻气味让他捏住了鼻子，皱起了眉头。 侯夫人守在门口，也是没敢进来。只有宋无涯一行人与胡捕头带来的衙役走了进来。 他们刚一进屋内，宋无涯便回头制止：“你们都在门外候着，胡捕头随我们进来就是。” 虽然说他们不是第一批来到现场的人，这现场很有可能已经被破坏了。但至少现在他们进来，宋无涯是不想再破坏这里的。 胡捕头跟在了他的身后，宋无涯当即问道：“胡捕头，这死者的尸体是在什么地方发现的？” “就是在这里。”胡捕头抬手一指，直接指向了厅堂的西南的一处角落。 看到那个角落，也是大片的血迹，宋无涯又问：“是什么姿势？” “当时应该是靠坐在那个地方的。”胡捕头回忆了一下才回答了这个问题。 宋无涯有点了点头，没有接着再问，而是将目光锁定在了地面上。 地面上有不少脚印，其中不少脚印踩在了血迹上，可见这是前来查看现场的衙役们或者其他人留下来的。 脚印太多，已经完全看不出什么来了，只是能够看得出来他们将原本地面上血迹的形状给踩得不像样子了。 “我记得死者当时是喝醉酒回来的，他理应是在床上睡觉的。可他为什么死在这个地方了呢？”宋无涯检查了地面没什么问题之后，这才向着死者所在的那个厅堂西南角落走去，同时又问了一个问题。 西南角就在一进门的左手边，距离门口不过是一丈多的距离，在尸体的头顶上正对着一扇窗户。 如宋无涯所言，死者回到家里，都没有让下人服侍，直接就倒在床上睡觉了，可最后被发现死在了这个地方。这本身就是一个奇怪的地方，死者如果不是自己走过来的，那就是被人抬过来的。 除此之外，这满屋子的血迹又是怎么来的。想要造成如此多的血迹，必须要有大量的鲜血才行。而这些鲜血是否全都来自于死者，这个不得而知。宋无涯仔细查看之后，便发现了一点。 这屋内所有的血迹，绝非是来自死者伤口的自然喷溅，而是有人故意而为，搞成这个样子的。 而这个人恐怕不太可能是死者本人，最有可能的还是凶手，可凶手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这个……我们也没有调查出来。”胡捕头无可奈何的说道，死者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他是没办法给宋无涯一个解释的。 胡捕头这话刚刚说完，白卓在一旁道：“无涯兄，我倒觉得这个不太重要。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这里的血迹？” 第1086章 夸张之举 “嗯，注意到了。血迹是凶手故意弄成这副模样的。”宋无涯听到这话，当即说道。 这一点他刚刚就注意到了，没想到白卓也注意到了。 谁知道他刚说完这话，白卓却摇头道：“无涯兄，我说的是不是这个。这个一眼就看出来了，还用得着我提醒你吗？我是说，这血迹是用来遮盖东西的。” “遮盖东西的？”这道是让宋无涯诧异了。 他还真是没有注意到这一点，白卓现在这么一说，他立刻就认真的看了起来。 他这一看，还真是看出了点东西。正如白卓所说，这血迹好像真的是为了遮盖一些东西的。 血迹到处都是，这本身就非常的奇怪。而且这样的血迹，绝对不是来自于死者伤口的喷溅，这个一眼就能够看出来。 刚来这里，宋无涯并未过多的注意这些血迹，却被白卓一语道破，这些血迹是为了遮盖某些东西的。 “无涯兄，你看这里，分明就是几根手指头留下的痕迹。”白卓走到窗前，指向了一张窗户纸。 窗户之上确实有几道如手指印一样的血痕，而且这几道血痕的窗户纸也已经开裂。 宋无涯凝重的看了一眼后道：“这是有人用沾了血的手，轻轻抹在了窗户纸上。” 这个手指印完全看不出来是不是故意留下来的，但至少有一点，窗户纸没有破碎，便说明这个手指印留下来的时候，此人并没有过多的用力。 “没错！这很有可能就是凶手想要掩盖的东西！”白卓点头说道。 从这个上面，宋无涯也很难判断出什么来，毕竟已经被血迹遮盖，而且这手指印是怎么来的，也完全没办法说明。倘若这手指印是凶手泼溅血迹之后，才在这窗户上留下来的，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宋无涯点了点头又向一旁的胡捕头问道：“胡捕头，当日你们前来可曾对侯爷府进行全面搜查？” “这个……没有。”胡捕头犹豫了一下说道。 他这话一出，宋无涯当即皱眉道：“如此之多的血迹，难道你们就没有想过，凶手非常有可能会在衣服上留下血迹。倘若凶手就是这侯爷府内的人，那他沾了血的衣服就必定还在这地方。” 宋无涯这么一说，让胡捕头羞愧的低下了头。 他确实是没有想到这一点，也没有考虑到这些，当时没有了知府，以至于这案子的调查也几乎变成了应付差事。 现在怪怨他已经没什么用了，现在开始搜查也来不及了。两个多月的时间，已经足够让凶手将血衣处理掉了。 “算了。”宋无涯叹了口气又问道：“那死者死在此处，他的伤口在何处？死因又是什么？” “伤口在脖子处，被一把匕首所伤。我们在侯爷府的后门旁的墙外发现了它，应该是凶手逃离侯爷府时在翻墙的过程中不慎将其掉落的。”胡捕头向宋无涯说明了凶器的事情。 宋无涯琢磨了一下后没有再多问，他缓缓起身，一寸一寸的搜寻着厅堂内的一切。 整个厅堂搜寻下来，满眼鲜红的血迹，丝毫线索都难以找到。 宋无涯和白卓两人从左到右，由上到下，细致到了极点。 可厅堂被破坏的最为严重，现场的地面上到处都是脚印，早已经看不出什么来了。 除了发现死者的那个角落还需要在细致查看之外，这厅堂之内已经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了。 目光再次落在了发现死者的地方，宋无涯还是很疑惑死者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紧靠在一扇窗户之下。 墙角处有一片空白，死者就是坐在这个地方的。从这一点来看，当时死者臀部的衣服上是没血的，而现场经过如此血腥的对待，在这角落周围也全都是同样的血迹。如此来看，死者坐在这个地方的时候，凶手还没有布置眼前这样的现场。 可是当时死者是死是活还没办法判断。 “这凶手的手法很是简单，凶器杀人，胡乱布置现场，然后逃离。按理说，这是一桩简单的案子，可现在难就难在了过去两个多月才来调查。”白卓看着宋无涯面对死者所处位置紧皱眉头犯愁，感叹了一句。 如白卓所说，他们来的时间实在是太晚了。凶手杀人之后，将现场搞成这样一塌糊涂的样子，还很是自在的离开了现场，直到现在都不知道这凶手是谁。 说起来这是一桩简单的事情，可这么做必定要耗费不少的时间。 而且这里还是侯爷府，刚刚进来的时候，宋无涯便看到这侯爷府的下人不少。这么多的下人，在案发当夜难道就没有人看到过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或者说他们就没有人听到这里有什么动静，或者是什么不对劲的情况吗？ 房间里没有侍奉丫鬟，这倒也罢了，可这侯夫人难道也不在这里睡吗？ 宋无涯想到这里，稍加琢磨了一下，缓缓站起身来。 “白兄，我们进房间里看看吧。” 没有过多纠结这个问题，宋无涯与白卓进入了死者的房间。 房间里与厅堂一般，到处都是血迹，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闻的气味。 “床铺是整整齐齐的！”刚一进入卧房，宋无涯一眼就看到死者的床榻之上，床铺可是整整齐齐的，一点都不像是睡过人的样子。 白卓听着这话立刻疑问：“当时侯爷可是醉汹汹的回来的，他理应直接上床睡觉即便说当时他没有睡觉，也应该有人将其扶到床上啊！难道说，侯爷回来没多久便死在了房间里？” 宋无涯摇了摇头：“这个我们一会再说，先看看周围。” 想不明白的问题就暂时不要去想，卧房内一定会有不少的线索。这里是侯爷平日里休息的地方，一些关于他的生活细节，那也是能够看得出来的。 “胡捕头，你去看看床下！”宋无涯见胡捕头站在一旁看着他们两人搜查，便给他安排了个差事。 胡捕头点头，立刻就跑到了床下查看。 “大人，这床下有一只鞋。”胡捕头立刻就有了发现，向宋无涯喊了一声，用佩刀将那只鞋子给拨了出来。 一有发现，宋无涯和白卓立刻就凑了过去。 “女人的鞋子，只有这一只吗？”宋无涯诧异的看向那只鞋子。 这鞋子很小，还是一双粉色的鞋子，其上没有绣花，有些地方已经看出了磨损的痕迹。可见这双鞋子并非是来自侯夫人的，应该是这侯爷府上某一个婢女的鞋子。 “立刻去问一下这鞋子的主人是谁。”宋无涯当即便差使胡捕头去找到这鞋子的主人。 一只女子的鞋子出现在了死者的床下，是因为什么缘由，这个不得而知。宋无涯可以肯定，这鞋子出现在这里，即便和此案没什么关系，那也一定和这个侯爷有关系的。 胡捕头立刻那这鞋子来到了门口，招呼一名衙役过来，让他去办这件事情，而他又回到了房间里。 宋无涯查看着房间内的桌子，桌上的茶杯倒扣着，托盘内能够看到一些茶水留下的痕迹。 他轻轻打开茶壶，茶壶内的茶叶已经发霉了，但看得出来茶叶还是湿的。想必出事之前，这茶壶里还是满满的一户茶水，就这样被放了两个月，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白卓那边来到了衣柜前，轻轻的打开了衣柜。 “这里有女人的衣服。”白卓看到了衣柜，当即便说了一句。 他这话可把宋无涯给都笑了：“白兄，你开什么玩笑？你刚才又不是没见着侯夫人。这侯爷房间里有女人的衣服，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无涯兄，这衣服恐怕不是侯夫人的！”白卓见宋无涯笑话自己，扭过头来如此说道。 这下子轮到宋无涯奇怪了，这衣柜里还不是侯夫人的衣服，那这怎么可能。这里可是侯爷的房间，怎么可能会有其他女人的衣服，又或者说这侯夫人有问题？ 他当即来到了衣柜前，一看到衣柜里的衣服，他就明白了。难怪白卓会说这些衣服可能不是侯夫人的。这么一看还真是，这些衣服可一点都不华丽，全都是朴素的样式，不像是有钱人家的穿着。 “这房间难道不是侯爷的？”宋无涯诧异的回头看了看。 虽然有这样的疑惑，可这房间的规格可是很高的。这里绝对不是一个下人居住的地方，刚刚那衣柜里女人的衣服，出现在这个房间里，那本身就是一个奇怪的事情。 “衣服不多，只有这么几套。除此之外，没有看到男人的衣服。这说明什么，说明这房间应该是一个女子的房间，而侯爷只不过是恰好来到了这里。”白卓看着衣柜里的衣服，当即作出了这样的分析。 这一点宋无涯也赞同，这案发的现场绝对不是侯爷的房间，而这个房间的主人应该是一个身份低微的女子。 “胡捕头，这房间的主人是谁？”宋无涯回过头来便是一问，他话刚问完，便看到胡捕头那张脸上的神情了。 第1087章 不检点 胡捕头脸上的神情非常的怪异，可见他是知道这房间主人是什么人的。 “怎么？这事情不太好说吗？”也是看出了胡捕头脸上的为难之处，白卓在一旁疑惑的无奈道。 胡捕头苦笑一声：“两位大人，咱们这位侯爷，除了喝酒之外，就是好色。这房间原本是个寻常女子的住所，至于是什么人，卑职也没敢多问。” 他哪是没敢多问的样子，他分明就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只是在他们两人面前不敢多说罢了。 再怎么说，这死者大小也是个侯爷，虽然说被人谋杀在这屋内，为了调查凶手，有些事情是必须要掌握的。现在可好，碰到这事情上竟然为难了。 宋无涯也没有追问，反正迟早他是会知道的。 卧室内，除了那衣柜之外，就是那床下发现的一只鞋子了。 这个房间并非是死者的房间，而是属于另外一名清贫女子的房间，但是这女子的身份他们暂时还不清楚。 整个现场，没有什么多余的线索，仿佛全都被这大量的血迹所掩盖了。 “无涯兄，咱们去那边看看吧！这整个房间里，也就那边还算是正常一些，没有什么血迹。”白卓一直盯着眼前这些干褐的血迹，给予作呕，没有找到什么线索的情形之下，立刻就要换个地方，缓解一下。 三人来到书房，这里确实非常的干净，这两个月的时间里虽然没有人打扰，但也没有多少灰尘。 书房内的摆设整整齐齐，也不知道是从未有人动过，还是原本这里的主人就是一个比较整洁的人。 书架上，书籍整整齐齐的码放在上边，最上边的地方落下了点点灰尘。 书桌上，一盏油灯还罩着灯罩，其内的灯芯已经烧的差不多了。 整洁的房屋之内，看不出丝毫不对劲儿的地方，反而让宋无涯感觉这里很有问题。 虽然有这样的感觉，可他真的是没办法在这里找出什么蛛丝马迹来。 扭头看向一旁的白卓：“白兄，你可看出这书房有什么问题吗？” 白卓听着这话诧异道：“无涯兄，你看出什么来了吗？我可是什么都没有看出来啊！” “我也没看出来。”宋无涯说道，看来白卓和他一样，没有在这里找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宋无涯不愿就此放弃，又向一旁的胡捕头问道：“胡捕头，这现场与你们第一次进来之时，可有什么不同的变化吗？” “变化好像是没什么变化的。”胡捕头犹豫了一下，不太确定的说道。 是否有过变化，还真是不太好确定，不过宋无涯暂时也只能当它没有变化了。 现场整个进行了查看，却并未发现什么重要的线索。 走出房间，司徒雯和小环还在院落里行走，那位侯夫人也恭候在外边。 “两位大人，可有发现？” 他们刚一出来，侯夫人便立刻来到了两人的面前询问情况。 “情况还不明确，我们还有些事情要向侯夫人询问。”她这一问，可算是难住宋无涯了。 初来乍到的两人，也只是在这现场绕了一圈，这案子具体如何他们什么都没有了解呢，哪能给她下什么结论。 侯夫人一听这话，微微叹了口气低下了头：“两位大人这边请。”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侯夫人招呼宋无涯和白卓前往宴客的厅堂。 两人坐下之后，侯夫人招呼丫鬟为两人准备了茶水。 “两位大人有什么要问的尽管问吧！”侯夫人吩咐完丫鬟之后，便向宋无涯和白卓示意道。 宋无涯点了点头，直接问起那屋子主人的事情。 “本官在现场查验，发觉侯爷身亡的屋子并非是他居住的地方。” 侯夫人听到这话，仅仅是犹豫了一下，便点头道：“没错，那本不是我与夫君居住的地方。那日夫君醉酒而归，不巧去了那个地方。” “听夫人这话，那想必侯爷不是时常在案发现场居住，而是另有地方？”白卓立刻接话道。 侯夫人微微犹豫，却还是点了点头：“是的。” “那这屋子原本住着的是谁呢？”宋无涯继续询问屋子主人的事情。 问出这个问题之后，侯夫人明显的表露出了不愿意回答的表情。她从一开始，虽然表现的非常配合，但宋无涯已经看出来了，对于这屋子的事情，侯夫人未必说了真话。 是真是假，目前还不重要，对方倘若不愿意说真话，宋无涯再怎么问，她也未必肯说。当然这偌大的侯爷府内，也不仅仅只是一个侯夫人，还有许多的仆人在，从这些仆人的口中他也能够得到想要的答案。 犹豫了好一阵，侯夫人面露难色，白卓是等不下去了。 “看来，此案另有隐情啊！夫人，为了早日缉拿凶手，还请如实相告。” “哎！”侯夫人一声叹息之下：“那屋子原本住着一名青楼女子，是侯爷他从妓院赎回来的。只因为她名声不好，一直安置在那间屋内，却不曾向外人多说。不过这事情外人也多有知晓，是我们侯府的家丑。” “那这青楼女子现在何处？”宋无涯问到了屋主，里边向侯夫人追问。 侯夫人接着说道：“这女子原本是个清贫女子，是被人拐卖到此处的。她百般勾引侯爷，不过是为了让侯爷帮她赎身。她在我们侯府住了一段时日后，便不辞而别了。说起来，她也算是个白眼狼！侯爷白白给他花了银子赎身。” 听着这话，宋无涯微蹙眉头，接着又问：“那案发之前，此女子便已经离开了侯府？” “是的！”侯夫人点头。 “好。”宋无涯有点了点头：“那侯爷平日里可有什么仇家？或者说与什么人有过节吗？” “这个没有。”侯夫人很是肯定的回答：“侯爷身份高贵，吃喝不愁，平日里也只有喝酒与沾化惹草的恶习。除此之外，对外人那向来都是很好的。这一点大人可向府上下人询问，侯爷平日里对他们如何，他们心里最有数。” “好。”宋无涯应了一声，接着又问：“那夫人与侯爷关系如何？” 侯夫人一听这话，当即一愣，瞬间变了脸色，猛地站起来向宋无涯厉声质问：“大人这是什么话？莫非你是怀疑我杀了侯爷吗？” 仅仅是简单的一个问题，竟然还把这侯夫人给激怒了，这是宋无涯没有料到的。 他急忙起身赔礼：“夫人您误会了，本官并非此意。本官只是想问夫人，平日里与侯爷接触可多，他的一些事情，您是否都清楚。” 这般一解释，侯夫人这才哼了一声，缓缓坐了下去。 “刚刚我已近说了，侯爷往日里好饮酒，好沾化惹草。守着皇家的封赏，他是什么都不用做。对于他的品性，我也多有怨言，可毕竟我只是一个妇道人家，管不了那么许多。原本将那青楼女子接入侯府我是百般不同意的，可也拦不住侯爷执意要将其带回府上。”侯夫人神情黯然的说着这些话，言语间能够听得出来，她是有些气愤的。 可听了这些话的宋无涯，却不太满意。侯夫人虽然说了不少，可说的太过委婉，以至于回答的根本不是他想要问的问题。 侯夫人不愿意多说，宋无涯也就没有继续再在这个问题上多问，他抬眼打量着侯夫人。侯夫人年轻貌美，看样子不过是三十出头的年纪，衣着打扮更是大方得体，确实像个贵族夫人。 突然间碰上宋无涯这直勾勾的眼神，侯夫人被看的心慌，愤怒的瞪了回去。 被这么一瞪，宋无涯这才回过神来，自己太过认真了，刚刚这样盯着一个刚刚丧夫的女子看，着实是不太礼貌。只怕侯夫人都怀疑宋无涯是不是用心不纯了。 “那麻烦夫人将府上与此案有关联的人喊过来吧，本官要询问他们。”宋无涯急忙开口，避免尴尬继续下去。 侯夫人吸了口气，抬头看向门口：“春红，去把那些人叫来。” 守在门口的丫鬟立刻出了厅堂，去招呼那些鱼本案有关系的下人了。 吩咐完这些，宋无涯又向侯夫人说道：“还请夫人暂且回避，本官要单独审问他们！” 侯夫人面露诧异之色，疑惑的看着宋无涯，却没有急着起身。 看来侯夫人对宋无涯这话不是很满意，毕竟这里可是侯爷府，他审问这些下人的时候，居然要避着她这个主人。 侯夫人的意思，宋无涯也看出来了，这让宋无涯有些为难了。毕竟侯夫人要是不走的话，他也不好强硬的让她离开。但是她要是在这里，难免那些下人会因为对她的畏惧，而不敢说出一些实情。 “夫人是怕这些下人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吗？”宋无涯淡然哦看向侯夫人问了一句。 侯夫人一听这话，当即便站起来了：“我有什么好怕的？宋大人想问什么便问什么，尽管向他们询问就是。” 侯夫人没好气的说了这么一句，便带着微微怒意，快步走出了门外。 第1088章 谎言 看着侯夫人离开，宋无涯冷笑道：“白兄，这侯爷府可不简单啊！这侯夫人不愿意说实话，咱们得好好向这些下人旁敲侧击一番才行。” “是啊，她说话虽然不怎么犹豫，但这话怎么听都有问题。尤其是她说那女子是个青楼女子，这我可是完全不相信的。”白卓也认同宋无涯这话，点头说道。 他们两人全都看出这一点了，这侯爷府还是藏着秘密的。 就说了这么一句，外边就来了人。 先前去叫人的婢女，已经将和这桩案子有关系的一些下人叫到了跟前。 胡捕头前来向两人禀报：“两位大人，人已经带来了。” “胡捕头，除了这些人之外，你去找来其他的下人，向他们询问一下，案发前后什么人换了新鞋，主要是问婢女。” 刚刚宋无涯就已经留意过了那双鞋子，鞋子的样式与府中其他丫鬟所穿的相差无几，可见这鞋子就是来自府中某个婢女的。 胡捕头应了一声道：“那大人让他们一个一个进来吗？” “嗯，一个一个进来。”宋无涯应道。 很快，一名婢女便进入了厅堂内。 四下无人，宋无涯就是为了给他们一个安全的环境，好让他们敢把该说的话说出来。 “民女见过大人！” 婢女年纪不大，看样子不过是十五六岁，她一进来乖巧的跪下向他们两人行礼。 “免礼，起来坐下说话吧。”宋无涯指了指一旁的椅子让其坐下。 婢女缓缓站起来，却摇了摇头，没有过去坐下。 尊卑之分太过明显，在这侯爷府里，她可不敢放肆，更何况眼前这两位还是朝廷的钦差大臣。 见她不敢坐下，宋无涯也没有强求。 “案发当日，你在做什么？” 宋无涯立刻开始了询问。 “民女那天清晨前往房间服侍侯爷，发现了侯爷死在屋内。”婢女回话，原来是她发现的死者。 “那你便从最后一次见到死者说起，将事情的整个经过详细的说来。” “头一天的夜里，侯爷醉汹汹的回来，要回屋内休息，却被夫人赶了出来。侯爷便气冲冲的到了这里，民女想要服侍侯爷洗脚休息，却被侯爷赶了出来。之后民女等待了一个时辰，见屋内灯火还亮着，便进去熄灭了烛火。在这之后发生了什么，民女便不知道了。” “然后就是第二天的清晨，民女送来了热水，准备伺候侯爷洗脸，却不想一来就看到了窗户上到处都是鲜血。民女胆小便喊来了其他人，一同进入屋内，却见侯爷已经死去多时了。” 这婢女将案发当时的情形讲述了一遍，这可一点不细致，是大概进行了一番描述。 “是因为过去时间太久了还是怎么回事，难道你就不能说的更细致一些吗？”宋无涯疑惑的看向那婢女问道。 婢女低着头：“大人，这不行吗？” “当然可以，不过你要是能说的更详细一些的话，那是最好不过的了。比如说，当时侯爷被夫人赶出来的情形时如何的，他们有没有发生争吵。又或者说，当时他们各自都说了什么话。侯爷来到这间屋子之后，对你发火的时候说了些什么。”宋无涯详细的给这个婢女说明了一下，好让她明白，宋无涯想要的细致究竟是怎么回事。 听了这话，婢女点头道：“那民女从头再说一遍吧。” “无涯兄，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以为所有人都像咱们一样啊？他们一辈子怕也难得和官府打交道，我看还是我来问吧。”白卓听着宋无涯这些话，没好气的指责道。 白卓的话让宋无涯有些尴尬，他说的一点都没错。也不能怪这婢女说的简单，实则是因为她也不知道宋无涯想要听她怎么说的。 现在好了，白卓帮着她说了句话后边开始询问起来。 “当天夜里，侯爷是什么时候回府的？” “快到子时的时候。” “他当时的状态是什么样子的？喝了多少酒，还算清醒吗？” “当时只看侯爷浑身酒气，醉汹汹的样子，走路都摇摇晃晃的，不过应该还有些神志的。” “那他回来之后，便直接回房休息去了吗？” “是的。民女得信之后，便立刻准备好了热水前去服侍侯爷了。刚去了便撞见侯爷的屋内传来瓷器摔破的声音，紧接着就听到夫人骂了起来。” “那夫人都骂了些什么！” “夫人她说……她说……” 白卓和婢女一问一答的进行着，刚刚问了这么没几句，婢女的话就开始吞吞吐吐了起来，好像白卓问的这话她不敢说一样。 “你放心吧，出了这门谁也不知道这话是你说的。”白卓看出了婢女的担忧，立刻就给她吃了一记定心丸。 听到这话的婢女疑惑的看着白卓问道：“真的吗？” “自然是真的！”白卓肯定的说道。 婢女听了白卓给她的保证之后，这才鼓起了勇气说道：“夫人他说，你最好永远都不要再回来，最好是死在哪个贱女人的肚皮上！” 听到这话，宋无涯都觉得诧异。他很难想象，刚刚那个庄重的侯夫人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不过想想也是，这话也算是人之常情了。自己的丈夫整日与其他的女人寻欢，将她独自留在家中，这样的日子自然会让她觉得苦闷，发发牢骚说些狠话，那也是正常的。 “夫人他真的这样说的？”白卓也吃惊的确认了一句。 婢女点了点头，确认自己没有胡说。 白卓察觉到自己刚刚有些失态了，急忙回过神来，接着又问：“除此之外还有什么？那当时侯爷说了什么？” “侯爷当时醉汹汹的，说话也是含糊不清的，不知道嚷嚷了几句什么，然后就摔门出来了。” “侯爷出来之后，是直接去了那个房子吗？” “不是。” “哦？那他还去了什么地方？” “因为那个屋子已经空了有一段时间了，而且那个屋子不干净。侯爷当时离开了房间，去了后花园。” “去了后花园？” 这几日天气闷热，这后花园必定有不少的蚊虫，而且他喝醉了酒，怕是只想找个地方睡上一觉，怎么会想着去后花园呢？ “嗯！” 婢女应了一声，确认自己说的没错，侯爷当时确实是去了后花园。 如刚刚所言，宋无涯和白卓都很诧异这侯爷怎么想着要去后花园呢。 白卓立刻疑惑道：“他去后花园干什么？” “去……去找小婉。”婢女犹豫了一下说道。 离开了自己的夫人之后，这喝的醉汹汹的快要不省人事的侯爷，竟然去找了另外一个女子。 “这小婉又是什么人？” 白卓接着询问这小婉的事情，感觉这个案子背后的事情确实是复杂。 婢女当即说道：“小婉和我一样，也是侯府中的一个丫鬟。” “那按理说，应该是你来服侍侯爷的吧？那为何侯爷去找了这个小婉呢？” “原本服侍侯爷的是小婉，是夫人让我来接替了小婉。” “原来如此，那你接替了小婉之后，小婉做了什么？” “小婉在后院整理杂物。” “让一个弱女子去整理杂物！那侯爷见了小婉之后呢？” “侯爷没见着小婉，就气冲冲的到了那个屋子里。” “这个屋子原本的主人是你们侯爷从妓院赎身回来的一个女子吗？” 白卓对于那屋子主人的身份表示怀疑，他觉得住在那个屋内的女子应该不是一个青楼女子，从那些衣服来看，绝对不是。 果然，他这么一问，婢女当即摇头：“她不是那种女人，她是……我也不知道她是哪里来的，她没和我说起过。” 案发现场所在的那个屋子主人，显然不是一个妓女，而且身份很是神秘。这婢女显然与那个女子之前有过接触，但是对于那个神秘女子的身世，她却了解不多。 白卓没有怀疑婢女的话，接着追问：“那她现在人去了什么地方？” “不知道！”婢女摇了摇头。 这个女子在这个案件之中，很有可能是就是最为关键的人物，可偏偏她却不见了踪影。 “那她是什么时间不见了的？是在侯爷死之前吗？” 虽然刚刚婢女都已经说过了，这个屋子在侯爷出事当晚之前已经空置了许久，但白卓还是想再次确认一下。 “因该是在侯爷出事前一个月吧。” “听你刚才说这屋子不干净，这是什么意思？” “这个……这个我不敢说。” 婢女听到白卓问起这个来，一下子害怕起来了，神情紧张的看着他，直言自己不敢说这件事情。 这究竟是什么害怕的事情，让这个婢女感到如此害怕。她究竟是因为这个屋子里那些不干净的东西呢，还是因为其他的缘故。 白卓微蹙眉头，向一旁的宋无涯看了一眼，得到了宋无涯确定的眼神后又继续询问。 “你害怕的是什么？” “我……我……” 婢女依旧是支支吾吾的说不上来，可她这神情是真的害怕某些东西。 第1089章 屋子不干净 显然话已经没办法继续询问下去了，婢女低着头，身体已经在微微战栗了。 她的恐惧绝对不是装出来的，而且这个恐惧也绝对不是来源于人。倘若是来源于某个人的话，那这个给她的内心是留下了多么巨大的伤痛啊。 “好了，你先下去吧！” 白卓见状，急忙让她下去休息，免得继续询问下去，在问出什么事情来。 婢女立刻应了一声，匆匆忙忙的就离开了这里。 “无涯兄，你说这屋子闹鬼不成？怎么把这个丫鬟吓成这个样子，你说她究竟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情形？” “白兄，咱们这一路走来，鬼怪可是见过不少，到头来不都是人为的吗？她说这屋子不干净，那必定是有什么缘由的。或许这个事情和侯爷的死，是有直接关系的。咱们再从其他人的嘴里问问看，这小姑娘害怕的究竟是什么！” 宋无涯自然是不会相信什么鬼怪的，那小丫鬟所说的屋子不干净，宋无涯猜测这一定是有什么人在搞鬼，要不然就是有人误解了一些他完全不理解的事情。 “无涯兄，你说这侯爷品性不端，是不是抢了别人的妻女啊？”白卓听了宋无涯的话之后，反倒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房间内的衣服看的清清楚楚，不过是几件粗布衣服，绝非是侯夫人所说的青楼女子所穿。那些衣服倒像是寻常的百姓女子所穿，从数量上来看，这女子不像是被强抢到这里来的。 这一点宋无涯自然也疑惑，但他也说不上来这是不是侯爷抢了别人的妻女。 至于这女子究竟去了何处，这一点必须要搞清楚。 想了想，宋无涯说道：“白兄，接着询问其他的人吧，等人都问过了，咱们再考虑这些。” “好。”白卓点头应了一声，抬头想外喊道：“下一个。” 他喊过之后，便见一名家丁走了进来。 “见过两位大人。” 家丁跪地向宋无涯和白卓行礼。 白卓示意他起身说话。 “你是与刚刚那名婢女一同前往现场的人？” 他第二个进来，白卓便已经有了猜测。 果然，这名家丁点了点头，确认了自己是发现现场的另外一个人。 “那你说说当时的情况吧！” 白卓没有一句一句的询问，而是直接让这名家丁自己复述当时的情形。因为刚刚那名婢女已经说过了事情的经过，如今也只是为了对照一下罢了。 这名家丁微微点了点头就开始说道：“案发当时，小翠来找我，说是那间闹鬼的屋子全都是血，她和……”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白卓给打断了。 “你说那间屋子闹鬼？” “是啊！”家丁微微吃惊，疑惑道：“大人，难道小翠没说吗？” “说倒是说了，她只是说那屋子不干净。”白卓点了点头说道。 “是啊，那屋子不干净，闹鬼。”这个家丁给出了更加确定的说法，如宋无涯和白卓所想的一样，这个屋子还真是闹鬼。 这闹鬼一说究竟从何而来，宋无涯和白卓不得而知，便询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是一两月前的事情了！”家丁的声音突然压低下来，好像是在向宋无涯和白卓讲述鬼故事一样。“这个屋子最早是老侯爷的住所，后来老侯爷过世后就空下了。老侯爷刚过世没几年，侯爷没有了老侯爷的管教，便开始放荡了。” 这家丁还真是敢说，这一开口就要爆猛料的样子，竟然从老侯爷说了起来。 宋无涯觉得很有意思，这家丁想必能给他们说出点什么重要的线索来。 家丁说道这里，微微停顿了一下，有些犹豫的样子，回头看了看周围，见确实是没有什么人，这才放心的继续说了起来。 “沾花惹草那是常有的事，而且还经常醉酒。因为这些，夫人可没少和侯爷争吵。可即便是这样，侯爷依旧死性不改。后来，侯爷是越来越放肆了。明目张胆的便带着其他的女子回来，但凡女子回来之后，便被安排在了这个地方。” 听到这话，让宋无涯和白卓有些疑惑，没想到这侯爷沾花惹草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这从外边也不知道带回来了多少女子。 而这个信息，除了说明侯爷的品性不端之外，想必侯夫人这心里也不痛快，所以说她还是非常有嫌疑的。 家丁的话被白卓给打断了，“那你们家侯爷一共带回来多少女子？那些女子最后都去了什么地方？” 可想而知，这些女子的数量绝对不少，而且她们的下场一定不怎么样。 家丁立刻回应道：“怕是有十来个吧！” “十多个？”这个数量确实令人吃惊。 白卓惊呼出声，显然是被这个数量给吓着了。即便宋无涯没有这样夸张的表情，但心里也是大吃一惊。 要知道，刚才这家丁说起这事情的时候，又加上之前房间闹鬼的谣言，让宋无涯感觉这些女子一定没有什么好下场，所以才会如此害怕。 家丁苦着脸紧皱眉头连连点头：“没错大人。确实是有这么多人。” “你继续往下说，说说这些女子最后都怎么样了，另外这屋子闹鬼的事情你还没有开始呢。”白卓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搞清楚这桩事情了。 他们再次回到松江府，目的不再是探亲，而是因为公务前来调查侯爷身亡的案件。 原本一个堂堂侯爷被杀，这绝对不是一桩小事情，面对这桩案子，宋无涯和白卓那都是非常认真的。 但是刚刚调查案件，却从侯府下人中听到了这样的事情，让白卓隐隐觉得这被人杀了的侯爷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他原本还对这侯爷的死有一丝惋惜，现在却变成了愤怒。 家丁见白卓的神情一下子变得无比的严肃，急忙接着刚刚的话说道：“这屋子闹鬼，原本也是没有这回事的。我看八成是因为老侯爷死在了这个屋子里，以至于他的魂魄没有散去，这才使得这个房子阴气密布。随后住进来的又都是女子，而且这些女子多数都暴毙在了这房间里。这死的人多了，阴气就更重了。加上那些女子年纪轻轻的死在了这里，怕是心中还含着一口怨气，这才使得这屋子闹鬼了。” “这么说来，被你们侯爷带回来的女子，全都死在了这屋子里？”白卓一脸的凝重，他不相信那些女子全都死在了这侯爷府，向这名家丁确认。 他本不想看到家丁点头确认这事，可奈何事实就是如此，家丁终究还是确认了这件事情。 “呼！”白卓重重的呼了口气出来，整个人瘫坐在了椅子上，他一脸的怒色：“无涯兄，你来问吧，我缓口气。” 白卓是真的受刺激了，这位已经腐烂了的侯爷的过往，实在是让他忍受不了。 宋无涯深吸了口气，看向那家丁接着刚刚的话题问道：“那这些女子都是什么人？他们来自什么地方？” “这个小人不太清楚。”家丁摇着头表示不知，但他很快又道：“侯爷说是从妓院赎回来的，但服侍过那些女子的丫鬟们却说不像。” “哦？不像是妓女，是不是因为她们的穿着打扮啊？”宋无涯听到这里，想起了那衣柜中的衣服。“还是说，她们和这些女子有过接触，从她们那里问出来的？” “这些都有。”家丁点头说道，说完这话他突然低下了头，好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被发现一样，不多时又微微抬头看向宋无涯，两人的目光正好相对。当两人视线相对之后，家丁眼神躲闪到了一旁，吞吞吐吐的说道：“她们说是被拐过来的。” “拐过来的？”这话还真是新奇，宋无涯微蹙眉头，要说是拐过来的，可那衣柜里那么多的衣服，这又怎么解释？与其说是被拐过来的，还不如说是被骗过来的，这样听起来还算是合理一些。“难道不是被骗过来的？” “这个小人可就知道的不是那么清楚了。”家丁无可奈何的摇着头。 “十多个人，全都死在了侯爷府的同一间屋子内。难道官府就一点都不知道吗？”宋无涯非常疑惑的向家丁发问，死了十多个人官府不应该不知道啊。 前前后后这十多个人，足有一两年的时间，而有一年的时间是司徒易在这里做知府的。 十多个人，肯定要想办法抬出城外埋掉的，不可能一个人都没有注意过这件事情。另外这侯爷府上的下人，也不见得守口如瓶不把这件事情给说出去。 家丁听着这话，给宋无涯解惑：“这事情官府是不知情的。侯爷也不知道有什么样的办法，反正将这些女子全都送出城外埋了起来。” 官府竟然真的不知晓，这让宋无涯有些不太相信了。要说这侯爷有手段，能够将十具尸体神不知鬼不觉的送到城外安葬，宋无涯很想知道他究竟是用的什么手段。难不成还是飞天遁地的法术不成？ 第1090章 阴魂不散 具体的情况再问，那家丁也不知道了，宋无涯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他都有些怀疑，司徒易是不是知道这件事情，只是没管罢了。 心存疑惑，宋无涯接着询问：“那这闹鬼的事情你说说看吧。” 一直说的都是这些女子住进这间屋子之后，一个个全都死在了里边。说到现在也没有说这屋子怎么就闹鬼了。 “这闹鬼就是今年年初时候开始的呢！”家丁说到这里，神情再次变得神秘起来：“当时刚死了一个女子，尸体被埋在了城外。因此，房子就空着了，侯爷招呼我们下人，将这房子收拾一下，过不了多久还要用的。可谁知道就在当天夜里，这件屋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亮起灯来。我们一直都说这屋子死的人太多了阴气重，突然看到没人住的房间亮起了灯，也是被吓了一跳。谁也不敢贸然进去，就这么在外边看着。” “看着看着，突然就看到屋内晃动着一个女人的影子。可把我们给吓坏了，都说这是枉死的女子不愿意离开这里，要在这里等待机会寻仇呢！当时人们说什么的都有，就是没有一个人敢过去看看情况。不过我们这里边的，也是有胆子大的人，他笑着说肯定是那个丫头在里边打扫房间呢。压根就不是什么女鬼之类的事情。” “他笑嘻嘻的说完这话，立刻就冲着那房间走去。别看他不当回事，众人可看得清楚，他走两步停一步的，分明心里也在犯怵。另外有几个人壮着胆子，跟着他一道过去看看情况。几人来到那屋外，也没有直接进去，就在外边喊着问了一句，想要看看里边的人是谁。” 家丁叙述这当时的情况，还算是细致，宋无涯听在耳中，倒是在脑海中能够勾勒出这样一幅画面来。 那一晚，侯府的灯笼已经点亮，虽算不上灯火通明，却也是灯光闪烁。 “咦！我这是眼花了吗？” 回廊里，两名家丁提着灯笼结伴而行。其中一人走到中途，不由自主的用眼角余光向着北边扫了一眼。 要说他为什么会看向那边，只因那边是侯府最为让人害怕的地方。 从老侯爷开始，到现在这屋子里已经死过七八个人了，而且除了老侯爷之外，死的那可都是女子，阴气重的很，不少人说这屋子下边一定埋着一座坟，要不也不会有这么重的阴气，克死了这么多的人。 “什么眼花了？你看到什么了？” 走在他身旁的另一名家丁，听着身旁同伴诧异的话，同时察觉到他停下了脚步，也跟着驻足回头问了一句。 刚一回头，看到同伴那张扭曲的面庞，着实把他给吓了一跳。 “你别吓我啊！你这是怎么了？” 这家丁胆子也不大，见自己同伴这副见了鬼的神情，吓得浑身哆嗦，就差没把手里的灯笼人在地上了。 说起这灯笼，旁边那张大了嘴巴瞪大了眼珠子的另一名家丁，整个手臂颤抖不已，手中的灯笼哪里还捏的住，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摔在了地上。 里边的蜡烛直接将灯笼点燃，火焰一下子就烧了起来。 “你干什么！”眼看着灯笼腾地一下子就烧了起来，他也顾不上发呆的同伴，赶忙抬脚就踩了过去。 几下子将着火的灯笼踩灭了，他立刻怒声向同伴质问：“你这是发什么癔症，把灯笼都给烧了！” “闹……闹鬼了！”突然间的一声大喊，那家丁拔腿就跑，一溜烟就跑出了回廊。 看着地上灰烬，又看着那跑了的同伴，这余下的家丁还满脸的诧异呢。不过，听到刚刚那一声大喊，他这心里也犯着嘀咕，脸色跟着就变了。 “哪……哪里……闹鬼了？”他也是个胆小的人，这一个人站在这回廊里，吓得脖子都硬了，僵着脖子转了许久，都没转过去。他心里也清楚，要说这闹鬼的地方，那肯定除了那死过不少人的房子外，就没有其他的地方了。而他也很清楚，站在这里往北边一看，正是那个屋子。“真……真闹鬼了！” 当他把僵硬的脖子转过去后，自然也看到了那屋子闪烁着烛火的光芒。 他是真的信了，两条腿就像是打了结一样，都快要不听他的使唤了。 要说这两个大男人，那是一个不如一个，一个被吓傻了，一个被吓蒙了。 好一阵他才缓过来，不敢再盯着北边看，拖着两条腿就往人多的地方走。 前边那跑了的家丁，一边跑还一边喊着，很快这周围的人全都听到了他的叫喊声。 “别喊了！这大半夜的，你想让夫人罚你晚上不睡觉啊！” 边跑边喊的家丁，被另一名家丁一把给拽住了，直接捂住了嘴巴，小声的告诫着他。 许是这几声大喊大叫，把心中的恐惧给喊了出去，他呼哧呼哧的喘着气，也算是缓过神来了。 “怎么回事？”见他没了动静，这拦住他的人才松了手，问了他一句。 这么一问，那家伙眼珠子差点等出来，抬起胳膊来就向着那屋子一指：“那房子灯亮了！” “哪个房子啊？”这人还没听明白便问了一句，可他这问话一出口，心里突然也就明白了，一下子夜吃了一惊。“你是说刚死了人的那个房子灯亮了？” 这一会功夫，周围不少家丁婢女都聚集了过来。 “怎么了？怎么了？” 一边过来，一边询问出了什么事情。 缓过神来的这个家丁，立刻就把刚刚的情况向他们说了一遍。 “刚刚我和大周从那边回廊过来，我看到……看到那个死过人的房子，亮灯了！” “那屋子怎么会亮灯呢？不是没人了吗？” “是啊！难不成真的闹鬼了？” “我说你们，先别管闹鬼不闹鬼的，怎么没看着大周啊！” 这些下人聚在一起，因为这件事情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了起来。 有人问起大周来，这大周踉踉跄跄的就从那边走过来了。 “这不是大周吗？大周在这里。” 大周刚到，就有人注意到了他，招呼着众人看向大周。 此时的大周，手里哆哆嗦嗦的提着灯笼，那灯笼怕是再被他这么哆嗦几下，就要点着了。他确实是被吓着了，此时面色惨白，牙关都跟着打颤。 “我说你们两个大男人！不就是看到那个屋子亮起了灯吗？就这还能把你们吓成这个模样？也不怕别人笑话，爷们点！” 一五大三粗的家伙是看不下去这两人的样子了，是不是闹鬼那还是没影的事呢，这两人倒先被吓了个半死，说出来都让人觉得好笑。 “就是就是，瞧你们两个那样子。” “好了，咱们大家伙一起过去看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这人带了个头，要让众人一同过去看看。 一行人便向着那前不久刚死过人的屋子走去。远远的，他们就看到了刚刚那名家丁所描述的状况。 “嘶！还真是闹鬼了？” 人群中有人倒抽了口凉气，小声嘀咕道。 如方才所言，这屋子里还真是闪烁着烛火。也就是这个，把他们两个给下了个够呛。 “你们两个刚刚看到的就是这个？”带头的人回头向那两人问了一句。 立刻就得到了回应：“就是就是。” 没错，他们看到的就是这个。这事情还真是好笑，说起来那都是令人啼笑皆非的事情。房间里亮起了烛火，他们也只是看到了这烛光，就说这房子闹鬼，把自己给吓成了这个样子。 为首的人那人冷笑一声问道：“是不是有人在里边打扫屋子来着？以往侯爷不也是让你们将屋子打扫干净吗？” “是的，今天侯爷确实吩咐过，要让我们把房间收拾一下，说是过不了几天还要用呢！”一名婢女接着这话说道。 今天侯爷确实向她们交代过，说是这房子很快就要用，让她们抓紧时间收拾一下，将里边清扫干净。 一听这话，为首那名家丁当即释然了。 “这不就结了吗？一定是有人在屋子里打扫房间，你们还说什么闹鬼了！真是可笑，两个大男人都没有人家一个小姑娘胆子大。这死过人的房子，人家小姑娘都敢在这大晚上的进去打扫房子。你们就是看到这屋子亮起了灯，这就吓得尿了裤子？你们还是不是男人啊！” 好像闹鬼这么一出戏，就这样被解开了。为首的家丁嗤笑着那两人的不济，也引来了不少人的附和。 一群人看着那屋子里的灯光，大声的笑着。 就在众人哈哈大笑之际，也不知道是谁躲在后边多了句嘴。 “怎么没看到屋子里有人影啊？” 这话一出，笑声戛然而止。房间里亮着灯，他们确实是没有看到人影。 为首那人略显尴尬，但他很快说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这人没站在烛火前边，自然就没有影子了。咱们外边这么大的动静，她也该出来了。到时候你们看看是人是鬼不就清楚了吗？” “打扫房间关着门干什么？” 又是一句疑惑，这一次他哑然了。 第1091章 血手 短暂的沉默，让他显得很是尴尬。 “瞧你这话问的，这么冷的天，敞开门多冷啊！” 他这般说着，可旁边的丫鬟们却少有附和了。 她们都清楚，这打扫屋子，难免会飘起不少的灰尘来，这要是紧闭门窗，那屋子呛得人是待不住。 这要是让她们来打扫，虽说是这么冷的天，她们也会将门窗打开的。 现在可好，被说是窗户了，门都没有被打开。 没有人附和，他这说话都没底气了。 “或许，或许是打扫完了，刚刚关上了门窗。” “干嘛呢！干嘛呢！你们这些人都不干活跑这里干什么？是要造反啊？今天晚上还想不想睡觉了？” 一群人正谁也没主意的时候，人群后却有人嚷嚷了起来。 声音很是尖锐刺耳，像是皇宫里的太监一般。这些家丁和婢女一听到这个声音，就露出了一脸的苦涩来。 “总管，这屋子闹鬼！” 来的人他们都很熟悉，正是侯爷府的总管。 这总管长着一副老鼠的模样，尖嘴猴腮的，稀稀拉拉的几缕胡子，平添了几分怪异。 这些年轻的家丁和婢女，平日里可没少受这家伙的欺负。这会听见了声音，一个个转身回去向后看着。 那总管走来，众人分散两边，硬是从中间让出了一条路来。 “我说你们这些小混蛋，没事少在这里生事。咱们这可是侯爷府，乃是尊贵之地，寻常鬼怪那可是避之不及呢，怎么会闹鬼？这要是被夫人听了去，还不知道怎么罚你们呢！都给我把嘴巴管好了，别什么话都往外边去说！” 管家走到众人面前，冷冷的瞪了他们一眼，告诫着他们不要乱说话。 训诫过了这些下人，关着这才转过头去，看向了那亮着灯的屋子。 “这是谁点了这屋子的灯啊？也不怕夜里失了火，去让她把烛火给灭了，打扫屋子等明天天亮了再打扫！” 管家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了这屋子亮着灯，这些家丁和婢女聚集在屋子不远处，围着这里议论纷纷。刚刚过来，还有人说这屋子闹鬼。 管家也不是不知道，这屋子里死了不少的人，这大半夜的他们站在这里议论屋子里闹鬼，这也不像话。 “这……这屋子里好像没人。” 管家吩咐了一句，可这旁边站着的人，一个个全缩着脖子往后边躲，没有一个向那屋子过去的。 带头过来的那名家丁，见旁人都躲后边去了，这才小心翼翼的说了一句。 “没人？没人那是谁把烛火点着的？你去看看里边有没有人，没人的话把火给我灭了。其他的人该干什么就去干什么，都站在这里干什么？” 管家有嚷嚷了几句，要让这周围的人都去干活去。 可这些人心里还好奇这屋子里是怎么回事呢，也只有那么几个人听了他这话，赶忙去找事情做了。其他的人，那可都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眼巴巴的看着那为首的家丁过去看看情况呢。 刚刚还在嘲笑别人，说自己不怕的他，现在也怂了。管家话都说了半晌了，他还在原地站在没动弹呢。 管家着急了，这跟前的人都不听他的话。让他过去灭了灯，他却一动不动。让其他的人回去干活，这其他的人也是一动不动。这让他感觉自己的威严受到了挑战，一下子就开始吹胡子瞪眼睛了。 瞧着管家是真的生气的样子，这为首的家丁可不想触这个眉头。 刚刚过了年没多久，这正是一年好运的开端，这要是除了霉头，他可担心自己今天走一年的背字。 不等管家发火，他便硬着头皮往那房子走去。 这要是换做平常，他自然也没有什么好怕的，即便是这屋子死过人，那也没什么。毕竟这屋子里死了不少人，他也进去太过几次。 可偏偏今天，这些家伙你一言我一语的，让他这心里忍不住的发慌。 他往那边走了，管家也把注意放在了他的身上，没工夫去理会别人了。 所有人的视线都凝聚在了他的身上，他可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脸，更何况这些婢女之中，还有他喜欢的呢。 深吸了口气，也算是给自己撞了撞胆子，硬挺着就往那边走去。 他这里已经付出了不小的勇气，可管家却耐不住这个性子，在后边叫骂道：“真是懒驴上磨屎尿多，你就不能快点过去？” 被这么一番催促，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快步往房门口走去。 刚来到房门口，他也没有直接推门进去，站在了门外，冲着里边喊了一句：“夜里不要打扫了，赶紧熄了灯出来，明天再说。” 刚才那是为了面子，吹了牛。现在真到了这跟前，他还真是有些发憷。 屋里可没人回应他，这让他很是尴尬。他清楚，这么多人在后边看着他，他现在要是怂了，这以后还怎么见人。 说这他也不等了，强装着镇定，迈开步子就向门口走去。 当他抬手要去开门之时，还没触到门框，突然一个黑影冒了出来。 那黑影就直接出现在门前，一下子映入了众人的眼中。从外形来看，这个影子应该是来自一个女子。距离最近的他，视线一瞬间被阴影所遮挡，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 “你……总管让你赶紧出来！”他撞着胆子，又冲着屋子里嚷嚷了一句。 他这话好像管用，那女子缓缓向着门前走来，阴影也变得越来越正常，也更加的清晰了。 看着影子来到了门前，站在门口的他也算是松了口气，想着这下子用不着进去了。 不过，这屋里的烛火还亮着呢，他急忙提醒了一句：“把灯熄了。” 他说话的同时，那黑影伸手出来，推向了房门。 “啊！” 一声惊叫，响彻了侯爷府的夜空。 原本就强撑着的他，在看到眼前这一幕时，再也扛不住了，发出一声惊叫，整个人向后摔倒在地。 在不远处看着的其他人，如他一般，也跟着发出了惊叫。 他们等着要看那房间里出来的人是谁的时候，那黑影伸出的手直接按在了窗户上，一枚血红的手印便出现在了窗户纸上。 人们都被吓坏了，惊恐的看着那黑影不断走动，双手快速的在窗户纸上留下了一个个的血手印。 不过是眨眼的功夫，那房间里的窗户上，已经满满的都是血手印了。 “总管，这怎么办？” 人们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哪有人见过这样恐怖的情况，虽说他们都说这屋子阴气重的很，是个鬼屋。可他们也从未见过这屋子闹鬼的样子，今天他们可就算是见着了。 别说是总管了，现在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这……”总管犹豫着，他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状况，如何处理他又没有经验。“要不我们进去看看。” 里边究竟是什么情况，那只有进去看过才知道，他们现在站在外边议论，又能有什么用。 前边摔倒在地的那人，连滚带爬的已经爬回来了，他早已经面无人色，像是刚刚从鬼门关回来一样。 “来几个胆子大点的，跟我过去瞧瞧！” 总管怎么说也是总管，遇到这种事情，自然要让他来拿主意。他立刻招呼这些家丁，要进去看看情况才行。 缓过神来的他，快速的呼吸了几下，激动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胸口也不再剧烈的起伏了。 几个壮小伙壮着胆子就到了前边，掌管被他们挤在前边，一行人就撞着胆子往那屋子前走去。 四五个人簇拥着来到了屋子前，总管壮着胆子刚要伸手，屋里的等刷的一下就灭掉了。 “总管！”这些人又被吓了一跳。 总管立刻喊道：“拿几个灯笼过来。” 房间里已经陷入了一片黑暗，总管也没有让人着急着进去，而是先让人拿来了灯笼。 灯笼到了，眼前也有了光亮。总管扭头看了看左右：“去把门打开！” 刚刚他是一点都不怕，这会临到了门前，他却招呼起别人来了。 跟在身旁的这些家丁，这一个个心里也是没底，但总管吩咐了，他们也不能不听啊！ 前边的几名家丁，硬着头皮就往前走去，琢磨了好一阵这才推开了房门。 房门吱呀一声开启，外边的光亮立刻照射了进去。 “赶紧进去把灯点上。”站在几人身后的管家，招呼着他们进去将屋里的灯点亮。 前边的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说也不敢第一个进去。 也不知道后边是谁推了一把，这前边的人一下子就撞了进去，差点没把手里的灯笼给扔了。 进了房间，家丁立刻点燃了屋内的烛火，一下子厅堂便亮了起来。 他们看着厅堂内空空如也，紧接着有把卧室和书房的灯点着，可依旧什么都没有发现。 “总管，这真是闹鬼了！” 这些家丁一个个害怕的面无人色，房间里空空如也，这就表明刚刚那绝对不是人为的，一定是鬼魂作祟，要不然为何刚刚看到了影子，可进入房间里，为何什么都没有呢？ 第1092章 是人是鬼 “别胡说，给我仔细的搜，一寸一寸的找，刚刚一定是有人装神弄鬼，可别被他给吓着了。”总管见屋内什么也没有，这一颗心那也是悬了起来，可这时候他总不能跟这些下人说这是闹鬼了吧。 家丁们领命，仔仔细细的在屋子里搜索起来，但是折腾了半个时辰，也没有任何的发现。 所有人大气不敢出一下，他们谁都没有说什么。可事实摆在眼前，明明刚刚看到房间里有人影，但他们堵住了门口，从外边进来之后，却什么也找不到，这不是闹鬼还能是什么？ “不可能！”总管的脸色很难看，他是不愿意相信有鬼的，可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事情了。 里里外外的找了一遍，却什么也没找到。 “第二天一早，管家将此事禀报给了夫人和侯爷，夫人立刻下令撕掉了所有的窗纸，换上了新的。房间内也仔仔细细的请扫了一遍，之后便把房间给锁上了。但是没过多久，侯爷便又带回了其他的女子，又重新打开了那间房子。但即便如此，每当有人死后，房间里还是会上演同样的事情，窗户纸都不知道换了多少次了。” 站在两人面前，家丁将那屋子闹鬼的事情重头向他们说了一遍。 听了这个源头之后，宋无涯也觉得非常的古怪。 “你们当时在搜查那个房间的时候，有没有在床底下发现一只女人的鞋子？” “没有！” 这个回答让宋无涯皱起了眉头。当时他们搜查了房间，但是房间里却并没有看到那床下的鞋子。这样足以说明，这只鞋子出现的时间，是在这之后的。 “大人还有什么要问的吗？”家丁已经说得够多了，他看着宋无涯脸色不是很好，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现在宋无涯还没想到要问什么呢，刚刚他回忆的那一番事情的经过，其中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宋无涯去考虑，所以现在他的脑子里有些混乱。 琢磨了一番之后，宋无涯才开口问道：“那这件事情之后，侯爷和夫人的表现如何？” “夫人很是紧张，做了几场法事，但是没什么用，那血手印和女鬼还是会出现，除此之外就是不断更换窗户纸了。侯爷对待此事好险没有什么特别的看法，在那之后他又安排了其他的女子住在了那间屋内，而他自己也时常在那屋子里过夜。”家丁琢磨了一下说道。 家里出现闹鬼的事情，这夫妻二人则是截然不同的表现。侯夫人表现到算是正常，毕竟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情，是个人就会感到害怕的。倒是这侯爷，却表现的太过镇定了吧。这屋子里闹鬼，时不时的就会出现血手印，可他竟然还敢在这个房间里过夜。倘若他不是胆子大，那他就清楚这血手印是怎么回事。 宋无涯接着又问：“那屋子住了人的时候，有没有出现过这样的状况？” “这倒没有，只有屋子空着的时候，才会出现。”家丁毫不犹豫回了一句。 “那出现的频繁吗？”宋无涯继续问着。 “不是很频繁，也就是屋子没人住的那空挡之中，出现个一两次，前前后后也就那么几次。”家丁继续回答着。 这倒也是，这种事情天天出现的话，那还了得？ 宋无涯听了这些话之后，基本上已经有些判断了。可以确定的是，这一定是人为的，绝对和鬼怪没什么关系的。 又向这个家丁询问了一番之后，宋无涯和白卓两人接着向其他人询问了一番，一上午的时间就这样没了。 走出厅堂，四人这才汇合在了一处。 “怎么样？”司徒雯一看到宋无涯，急急忙忙的就问了一句。 宋无涯摇摇头：“我现在脑子里很乱，这案子比我想象的还要复杂的多，我的好好整理一下他们说的话才行。” “那咱们先回去吃饭吧，边吃边聊。”司徒雯当即提议道。 四人离开了侯爷府之后，便直接回到了客栈。 中午的客栈也没有多少人，四人找了个角落就坐了下来，招呼小二点了些菜，就耐心的等待了起来。 “无涯兄，你说当时那房间里的人是怎么出去的？” 白卓疑惑的向宋无涯询问，他只是清楚，这事情绝对不是鬼怪所谓，一定是有人在搞鬼。 从当时的情况来看，那个房间就是一个密室，里边一定是有人的，要不然她如何将血手印弄到窗户之上的。 所以说，当时他们所看到的那个黑影，就是在房间里暗中搞鬼的人，而此人可以确定的是一名女子。 “当时他们全都围拢在房屋的前边，那屋子里的人也绝对是不可能从他们眼皮子底下溜掉的。可偏偏他们进去之后，这屋子里竟然什么都没有，这可就神了。完成这一切，那都不难，难就难在她是怎么从这么多双眼睛的注视下，悄然离开房间的。她完成了一个密室，而我们现在显然还没有线索解开她的手段。”宋无涯为了这个问题，那也是苦恼不已，密室的案件而且毫无破绽。 白卓微蹙眉头，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几圈之后，凝重道：“会不会她是在外边做了这一切，只是因为那影子的缘故，让人们以为这是在屋子里完成的。” “这种可能应该没有，当时那么多人看着的，那个影子是在屋里的，而窗户上的那些血手印也是接连出现的，这一切只有在屋子里才能造成。而且当时那影子是随着屋内烛火而移动的，这个应该是做不了假的。倘若她是在屋子外，这是很难做到这一点的。即便用某种方法让影子出现在屋内，可是那么多的血手印她就没办法做到了。”宋无涯不觉得这是人在屋外所为，一定是从里边完成的，只是用了某一种他们想不到的办法，离开了房间而不被人发现。 两人谈论了这事情，司徒雯和小环听的那是一头雾水，她们还不知道这闹鬼的前前后后呢。 “对了，你们两个这个问题不好解决，不妨让我和小环说说我们的发现？”司徒雯脸上的神情和他们的凝重截然不同，竟然还挂着喜悦的笑容。 看到司徒雯脸上的笑容，宋无涯都感觉很古怪，心想她这是发现了什么事情，让她这么高兴。 “雯儿，你居然还能笑得出来，你是发现什么好笑的事情了？”说实在的宋无涯还真是好奇，司徒雯这究竟是哪来这样的笑容。 即便是他这样好奇的询问，司徒雯这脸上的笑容也依旧没有消散。 听着询问，司徒雯缓缓自袖中掏出几团黄黄的纸来。 “你看这是什么？” 司徒雯说着将那些纸团展开，竟然是几张黄纸。 将它们拼凑在一起，再仔细看的时候，发现这竟然是一张符篆。 “这是一张符纸，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宋无涯很是不解，只是一张符纸，也算不上什么重要的东西吧，毕竟这侯爷府闹鬼的事情她也是知道的。 确实，在这里发现一张符纸真的是没什么好好奇的。 侯爷死了两个多月，这和尚还在院子里诵经，找几个道士来贴几张符纸避避邪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见宋无涯对此事不以为然的样子，司徒雯白了他一眼解释道：“这一张符纸是没什么值得好奇的，但是这张符纸不是完整的符纸，它是一张破碎的符纸，有人将它给撕碎了。” “司徒小姐，这撕碎一张符纸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毕竟，有些人看着东西，觉得这东西能够镇压邪祟，但在另外一些人眼中，这就是一张黄纸，无涯兄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白卓也不以为然的说道，他可不觉得这黄纸有什么重要的，反而觉得这就是普通的一个东西。 司徒雯也瞪了他一眼：“这黄符必定是在侯爷府闹鬼确认之后才出现的，当时整个侯府的人全都知道这里闹鬼。在当时这情况，即便他们不相信这闹鬼是真的，他们见了这黄符，难道还能撕了不成？这不是诚心给自己找晦气吗？所以说，撕了这张黄符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始作俑者。” 这样的推断倒是不无道理，宋无涯算是认同了。 “这样说也不是没有可能。咱们原本得知这个案子后，便几乎能够确定杀了侯爷的凶手就在这侯爷府内。这闹鬼之说，想必也仅仅是凶手想要摆脱嫌疑的一个手段。说起来她的手段也并不高明，这样的例子我们见过了不少。不过，这一次的凶手竟然是个女子，这让我觉得很是好奇。” 白卓在一旁也接了一句：“无涯兄，我觉得你把这事情说的简单了！” “哦？白兄有何见解？”宋无涯转头看向一旁的白卓。 白卓道：“你之所以判断凶手是女子，无非也是因为那个房间里的影子，以及窗户之上所留下的血手印。但这些东西未必就是真的，完全可能是伪造出来的。除此之外，我们还没想过凶手的杀人动机，以及那屋子里大量的血迹。” 第1093章 整理线索 这时候的白卓倒是一本正经起来了。不过他说的一点都没错，这个案子很是复杂，有很多的地方是没办法解释清楚的，而且他们也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那大量的血迹，我们原本推测好像是掩盖什么东西的。之前在现场，白兄你在窗户的血迹之下，也看到了一些类似血手印的东西。倘若这些血迹是为了掩盖这些血手印的话，难道说这血手印上留下了什么重要的线索？又或者说，这杀了侯爷的凶手，正是之前装神弄鬼的那个人？” 宋无涯对凶手做了一些简单的分析，在他看来这些事情是完全能够连贯起来的。至少这血手印和闹鬼就是一回事，而之后侯爷的死，以及满屋子的血迹，这也足以说明他们之间是有关系的。 没曾想，他的问题刚说出来，司徒雯便开口道：“无涯，我觉得这凶手和装神弄鬼的那个人，或许是两个不同的人。” “哦？雯儿，说说你的看法。”宋无涯很惊奇，司徒雯想到了什么。 先给出问题，然后围绕着问题作出思考，这是宋无涯一贯的手法。 司徒雯立刻说道：“倘若这杀了侯爷的人正是那个装神弄鬼的人，那她完全可以在现场留下血手印，将侯爷的死归罪于鬼魂复仇。但她却并未这样做，而是制造了大量的血迹，来掩盖了这一切。难道这不是很奇怪的一件事情吗？如无涯你所说，究竟是因为那血手印暴露了凶手的身份呢？还是说制造大量血迹的人是为了保护那个留下血手印的人呢？” 凶手究竟是不是那个装神弄鬼的女子，这还很难说，但现场有两重血迹，这绝对是非常清楚的事情。 “咱们从头说起，把问题一条一条的列举出来，之后我们一点一点去解开这些问题。” 这样胡乱的思考也不是办法，宋无涯立刻做出计划，从头分析这件事情。 “首先，侯爷从外边带回来不少的女子，这些女子是什么人，是怎么被侯爷带入府中的。而且我们不能忽视另外一个问题，这些女子几乎全都死在了这个房间里，她们又是怎么死的？是某种疾病，还是自杀，或者是他杀呢？” 围绕着这桩案子的开始，是这位侯爷从外边带回来了一些女子。而在这之后没有多久，这些女子就死在了侯府的这间屋子内。不知道从第几个开始，这间屋子便开始闹起了鬼。 闹鬼的主要表现，那就是血手印以及黑色的女子身影。 “这个是咱们第一个要搞清楚的问题。”白卓听着宋无涯的话，立刻说了一句：“但是这个问题咱们从哪些下人的口中也没有得知，侯夫人更是不肯说出真相，她只是说那女子是从妓院赎身回来的妓女。显然这些女子的身份并不是这么简单，从衣柜里的那些衣服来看，这些女子很有可能是普通人家的妻女，是被强行带到这里来的。要不是就是从别人的手里买来的。” 首先白卓便判断了一下这些女子的身份和来历，虽然不能确定，但是这个猜测还是有一定的肯能性的。 “那这个问题我们记住了等待求证，接下来就是装神弄鬼的那个女子，和这些女子又有什么关系。她这样做的目的想必有很大的可能性就是和这些女子有关系的，那她是想要以此来告诫侯爷不要再继续下去呢，还是为了替那些女子报仇呢？”宋无涯紧接着又说出了自己心里考虑的问题。 不得不说，问题很多，在这不算吵杂的客栈大堂里，四个人一脸的凝重，面对诸多的问题，却没有办法解答。 从这些女子开始，一直到了闹鬼之后，他们发现这些都是疑问，没有一个有指定性的线索去证明某件事情是他们所想的那样，或者说能够告诉他们一些他们不知道的真相。 事情的经过是非常连贯的，但是问题却是一环扣着一环，完全不知从何说起。 装神弄鬼的那个女子，究竟是处于什么样的目的，才去做这些呢？ 看着他们都不说话，宋无涯主动分析道：“从之前我们调查的情况来看，这个装神弄鬼的人应该是个女子，而且她应该就是侯爷府内的婢女或者是某个女子，就连侯夫人那也是很有可能的。她给我们制造了一个密室，从门外直接进去的家丁，搜查了整个房间，连床底下这样的角落那也找了，但他们却没有任何的发现，那她当时是怎么悄然从房间离开的呢？” “无涯兄，你说这人会不会不是个女子，而是个难得，趁着开门的瞬间，屋里漆黑一片，混入了这些家丁里边？”白卓突然想到这个密室，很可能是这样完成的。 但这样一来，有一个问题很难解释：“可他们分明看到的是一个女子的身影。” “这个影子很有可能是制造处理的，只需要在灯火前放上一个纸片，那影子自然就能够出现了。”白卓立刻解释道。 但问题还是有的：“那手印呢？” “或许此人的手，原本就很娇小呢？”司徒雯也在一旁掺和了一句。 被他们两人这样一说，宋无涯都有些要相信了。 当时房间里一片漆黑，装神弄鬼的人要完成窗户上那些血手印，就必须要在房间里。他确实有可能趁着漆黑，混入这些人之中。当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房间里是不是闹鬼，哪有功夫顾忌这身旁是不是多出来一个人呢。 “你们非要这样说的话，那我只能说这种可能还是有的。但我觉得可能性是非常小的，因为这样一来操作会非常的复杂。”宋无涯皱着眉头琢磨了一番，觉得这样一来事情就变得非常复杂，装神弄鬼的人必须要大费一番周折才行。 虽然觉得这样太过不可能，但细细考虑起来，这样反倒更加的合理了。 司徒雯当即又道：“我看这样更加说的通！当时他们看到的不管是影子还是手印，都能够从这些来判断她的身份是个女子。倘若那个故弄玄虚的人就是为了借着这两点，即便是有人怀疑这是有人搞鬼，那也只会去考虑女的而不去考虑男的。如此的话不正好将他的身份掩盖了吗？” “雯儿的话很有道理，那这个可能就保留，我们再找办法来验证。”宋无涯还真是被司徒雯给说服了，这种可能性虽然很小，但不是没有可能。 原本还确定了这个装神弄鬼的人就是个女人，现在可倒好，让司徒雯和白卓这么一说，反倒有不确定了。 “这下可好，连装神弄鬼之人是男是女也搞不清楚了。”宋无涯苦笑一声后接着说道：“现在不管怎么说，我们也多考虑出了几个问题来。除此之外，当时他们搜查房间的时候，并未在房间下发现那只鞋子，可见这鞋子是在这之后出现的。” “无涯兄，这鞋子一定是上一次出现血手印之后以及案发前的这段时间里。他们可是说过，但凡出现血手印这样的情况，侯夫人都会让他们将这间屋子仔仔细细的打扫一遍，所以说这鞋子只有可能是那个时候的。”白卓听到宋无涯说起这双鞋子来，立刻判断道。 这一点，不得不说白卓确实是很有长进，现在对很多事情的分析都很独到。 “客官久等了，您的饭菜到了。” 正要继续说下去的时候，店小二吆喝着送来了饭菜。 他这么一吆喝打断了宋无涯的思路，看着他放下饭菜之后，宋无涯再想说得时候，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算了，咱们先吃饭，吃晚饭之后会房间在商量吧。” 想了一下也没想起来，宋无涯直接招呼他们先吃饭，吃晚饭再说。 四人谁也不再说什么，开始吃饭。 刚吃了没两口，宋无涯一下子有了问题：“对了！刚才要说的，突然被小二给打断，差点没想起来。这只鞋子出现在床下，究竟是什么样的一种情况呢？是意外丢到那里的，还是有人故意放在那里的？” “我看八成是不小心掉在那个地方的吧？”白卓想着说道：“要是故意扔在那里的，那又是为了什么啊？难不成就是为了嫁祸别人吗？” “不小心掉在那里？那她的多不小心啊？是遇到了什么事情，才能让他慌张到这个地步，把鞋子都丢在了这里？”宋无涯皱着眉头说道。 他觉得这只鞋子很有问题，绝非是丢在了这里这么简单。是想一个人在什么样的情况下，鞋子掉了都顾不上去拿回来呢？除非是时间非常的紧迫，他是在是没有任何的办法，只能让鞋子掉在那边了。 话音刚落，小环问道：“姑爷，那是不是这个人当时钻到了床底下躲避什么？会不会是因为她目睹了杀人的现场，所以才会像你说的那样，心里害怕到了极点，所以才慌张的逃走了，这才把自己的鞋子给留在了案发现场那间屋子的床底下。” 第1094章 推理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如果事情就是如此的话，那么这个进入房间的女子，恐怕就只有一个解释了。她就是那个装神弄鬼，让这间屋子闹鬼的那个人。”宋无涯接着小环说的话说了一句。 虽然说小环的推测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但是这样一来的话，还是有些事情无法解释。当时她出现在案发现场，目的是为了制造血手印，可不巧却撞见了侯爷回来，要在这个房间里睡觉。 她的计划只能就此搁置，没想到之后目睹了凶杀现场，在凶手逃离现场之后，这才慌不择路的境况下丢掉了一只鞋子。 但是，这里边有一个非常重要的点出现了破绽，那就是时间问题。 当时侯爷回来的时候已经接近午夜，这和以往血手印出现的时间有些出入。 听了宋无涯的话，小环没有继续说什么，宋无涯便又说了一句：“以往那血手印出现的时间，可不是在接近午夜的时候，我觉得这个床下藏人的可能性不是特别的大。” 正在吃饭的四人，被宋无涯这么一句话说的放下了手中的碗筷。 他的话刚说完，司徒雯便提醒道：“有话一会再说，先吃饭。” 司徒雯都发话了，也没有人敢违背她的意思，就连宋无涯也得乖乖的吃饭。 吃过了午饭，四人回到了房间。 案子刚刚开始调查，搜集了不少的线索，此刻他们正在慢慢的整理着。 房间内，四人围坐在桌子前。这禁卫被皇帝召回去之后，他们也少了不少的得力帮手，就像现在他们所遇到的难题，也没有人给去暗中调查一番，只能他们自己来。 “无涯兄，咱们还是接着刚刚的话说吧。”白卓见谁也没有开口说什么，便提议道。 宋无涯点头说道：“那我就继续说下去了！” 说了这么一句，见其他三人都看着自己不说话，宋无涯这才开始说道：“关于那只鞋子咱们就说道这里了。房间内出现大量的血迹，想要弄成这个样子，侯爷一个人的血怕是也没有这么多吧？你们觉得这是怎么回事？” “无涯兄，那血手印的血来自何处咱们还不清楚呢！”白卓听宋无涯说起血迹的事情，还质疑那么多的血迹，不可能只是侯爷一个人的血，立刻就把血手印给说了出来。 宋无涯当即点头：“没错，差点把这个忘记了。血手印既然确定是血，那这血总有个来处啊！我倒是想到一点，能够接触到不少血的人，恐怕就只有厨子，或者是再厨房帮忙的人了。这侯府天天见点荤的那是很正常的，杀上一只鸡那就够用了。” “那咱们之后再去，可要着重调查一下这厨房的事情啊。”白卓一听这个，也非常的认同。 “没错，之前我还交代了胡捕头，或许很快关于那只鞋子也会有新的线索的。”宋无涯点头说道。 关于鞋子的事情，宋无涯交代给了胡捕头，只是侯府的下人实在是太多，这一时半会也问不完，所以他们离开侯府的时候，胡捕头还没有询问出个结果来呢。 血手印必定要用到血，问厨房是最能够得到这东西的地方。 说完这个问题，宋无涯继续说道：“还有就是，书房为什么没有一滴血迹，是因为凶手至始至终都没有去过那个地方吗？” “恐怕是这样的！”白卓直接认同这种说法。 司徒雯突然站了起来，这一下子引来三人好奇的目光，都看向了她。 没曾想，站起来的司徒雯，不过是拿起了茶壶，给他们四人各自倒了一杯茶水。 “呼！”宋无涯不由得泄了口气，他还以为司徒雯是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呢。 轻轻的放下茶壶，司徒雯说道：“刚刚说到这血迹，我觉得这里边有一些我们没有考虑进去的事情。” “确实是有一些没有考虑进去的事情。”这一点宋无涯承认，他已经察觉到了。 司徒雯接着说道：“听你们说，你们在血迹之下发现了血手印。这也仅仅是你们的看法，倘若这血手印不是在血迹之下，而是在血迹之上呢？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当时侯爷醉酒进入这间屋子的时候，窗户上有没有血手印。我想应该是没有的，倘若要是有的话，即便侯爷不害怕，那前去服侍侯爷的婢女，应该也会害怕的。但是她没有说过这事情，那就说明，当时窗户上并未出现过任何的东西，是非常正常的。” 司徒雯给他们分析了一个重要的事情，事发之前，那间鬼屋是非常干净的。 那些血迹，以及血迹之中混杂的手印，全都是在侯爷进入房间之后，到第二天清晨时分这段时间出现的。 “这位侯爷也非常有问题，从屋子闹鬼之后，他陆续又带了几名女子进入这里，甚至在他身亡当夜还睡在了这见屋子内，好像他根本就不害怕这间屋子闹鬼的事情。又或者说，他很清楚这屋子为什么闹鬼。”宋无涯觉得这个侯爷很奇怪，毕竟那是个鬼屋，而且还死过不少人，就算是宋无涯这样的无神论者，让他去那样的房间居住，他这心里也会感到害怕的，绝对不会当做没事一样，丝毫不为所动。 “是啊！但凡知晓这是个鬼屋，一般人即便不怕，也不想沾染这样的晦气。可这个侯爷偏偏完全不当回事，想怎么住就怎么住。”白卓也诧异的说道。 鬼屋，这可不是个什么好地方，宋无涯见过胆子大的，但是对于这种房子，住的安心的人绝对没有。 但是奇怪就奇怪在这里了，这个侯爷却住的非常的安心，这又该怎么解释呢？除了他知晓这一切之外，还有什么能解释这些的呢？ “那个侯夫人也知道不好事情，只是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不愿意告诉我们。”从一开始和侯夫人对话之时，宋无涯就已经察觉到，这侯夫人必定是知晓一些内幕的，但却不愿意讲这些事情说出来。 当时他猜测，或许这些事情和侯爷有关，为了保护侯爷的面子，所以不便说出来。但也有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她在保护凶手，或者说是保护自己。 凶手极大的可能就是在侯府的这些人之中，从外边进来行凶的可能性是非常小的。 宋无涯说完这话，他在自己的脑子里不断的思索着，前前后后的这些事情，自己有什么地方是遗漏了的。 想来想去，也实在是想不到什么遗漏的地方。 该说的也都说了，这问题多得是，一条一条的列举出来了，宋无涯得抓紧时间在下午的时候求证才行。 今天夜里，他还要去赴约，这祝元龙上任松江知府，遇到了他们那也算是有缘，这一顿饭自然是少不了的。 一时间陷入了沉默之中，大家都在琢磨问题。 “无涯兄，说起来之前那家丁说过侯府的管家，咱们今天去的时候好像没见着这个人吧？”白卓突然疑惑的说了一句，将话题竟然直接扯到了那个管家的身上。 说起这个官家，他也仅仅是出现在了别人的回忆之中，今天去了侯府他们还真是没有见着。 宋无涯皱着眉头琢磨了一下后说道：“这个管家确实是没有见着，不过他和这个案子好像没有什么牵连吧？唯一的牵连，就是发现闹鬼那一次，他也在场罢了。” “这大小也是个管家，侯府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事情，恐怕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这样关键的一个人物，咱们可不能错过，必须要会会他，说不定还能从他的嘴里问出点什么重要的线索来。”白卓是把注意力放在了这个管家的身上，如他所说这管家关于侯府的事情一定是知道不少的。 宋无涯点了点头，没有再纠结管家的事情，而是说起了那位年轻貌美的侯夫人来。 “我也没有询问这位侯爷是多大的年纪，看那位侯夫人的年纪倒是不大。从那些下人的口中听出，这侯夫人和侯爷是时常有争执的。这侯夫人敢和侯爷争执，怕也是出身不凡吧？案发当夜，侯夫人与侯爷吵架，在这之后侯爷去了后花园，他是去见一个叫做小婉的女子。这女子是侯府的婢女，应当和侯爷的关系不一般。但是当天夜里侯爷并未见着小婉，在这之后才去了那间鬼屋。”宋无涯接着之前的话，有把案发当夜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说起这里来，他狐疑道：“你们说，这前前后后的这些事情，会不会就是已经算计好了的？要不然侯爷怎么可能在自己的侯府里找不到家里的一个丫鬟呢？” 宋无涯说着自己的推理，看向其他三人，让他们来帮着琢磨一下这个道理如何。 三人面面相觑，对于宋无涯所说的这个说法，也是不敢直接认同。 “无涯，你这说的未免也太夸张了吧？”司徒雯微蹙眉头，不可置信的说道：“那要真是算计好了的，那不就说明凶手就是侯夫人了吗？” 第1095章 古怪的院子 这又冒出来的一个推测，将凶手的嫌疑锁定在了侯夫人的身上。 要说侯夫人是不是有作案动机，那还真是有的。下人们已经说过，因为侯爷的品性不端，以至于侯夫人时常与侯爷发生争吵。这显然说明，对于侯爷带回来的这些女子，侯夫人是心存怨恨的。那她就完全有可能杀了这些女子，这也恰恰说明了侯爷为什么如此镇定，就是因为他知道这一切都是侯夫人所为。 但是侯爷千算万全，没有算计到侯夫人竟然会将他给杀了。 “司徒小姐，你这话说的一点都没错，侯夫人的嫌疑确实非常的大。”白卓迫不及待的就顺着司徒雯的话说了起来。 司徒雯直接给了他一记白眼：“我说的是这个意思吗？这俗话说得好一夜夫妻百夜恩，这侯夫人好端端的侯爷夫人不做，为什么要做个寡妇呢？” “雯儿，你这话说的可未必。虽然说是一夜夫妻百夜恩，可也难免夫妻之间生出矛盾，从而引发悲剧的。”宋无涯当即纠正，因为他很清楚，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可以说是不胜枚举。 侯夫人的嫌疑还是非常大的，只是没有太过明确的证据能够证明。当然也仅仅是这么一说，究竟是不是侯夫人那还未必呢。 如今，案件的线索摆在面前，但是已经陷入了僵局之中，毕竟整个案件之中，缺乏关键的证据来证明。 “不管怎么说，我倒是觉得这个侯夫人虽然有嫌疑，但她一定不是凶手。”司徒雯还真是敢说，也不知道她这样的气势来源于哪里。 但这样的确定，宋无涯是不能肯定的，他摇了摇头：“雯儿，这事情很难说，不要意气用事。现在咱们还没有什么有利的证据，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这其中有很多关键的东西，咱们还需要考虑一下。” 刚刚顺着听来的线索，已经整理了一番，大概的情况他们已经了解了。如今摆在他们面前的还有诸多的问题，这些问题目前还没有办法解决，但是他们还有的是调查的时间，想必找到答案还是很有希望的。 “无涯兄，我看咱们稍微休息一下，再去侯爷府瞧瞧吧。” 吃晚饭已经有一会功夫了，他们有诸多的问题要解决，所以还是得再去侯爷府问个清楚才行。 白卓这话刚说完，司徒雯又给了他一个白眼：“这话还没有说完呢，你着急着去侯爷府干什么？你们说完了，也不问问我们有没有发现？” “你们不是发现了一张黄符吗？”白卓诧异道。 “难不成你们调查现场那么久，我和小环就发现了一张破碎的黄符吗？”白卓疑惑的看着司徒雯，在他看来司徒雯和小环只是发现了这一样东西。 小环听着这话，立刻就来气了，哼了一声：“哼！说的好像小姐和我一点用处都没有似得？我们可不止发现这一个东西的。” “啊？你们还有其他的发现？”小环的话让白卓吃了一惊。 确实，这一点他们还真是没有想。一开始司徒雯说起了他们发现了破碎的黄符之后，便没有继续说下去，宋无涯也都以为司徒雯没什么发现。毕竟她们只是在院外，并未在现场，能够发现有用的信息，那是非常小的。 但是令他们吃惊的是，司徒雯和小环竟然还发现了其他的事情。 这自然是好事情，宋无涯立刻招呼司徒雯道：“雯儿，你快说说看，你们还发现了什么？” “咱们先说这黄符的事情。”司徒雯倒也没有直接开始说明，反而是卖了关子：“黄符显然是被人故意撕碎的。这撕碎黄符的人究竟用意如何？所有人都知道这房间闹鬼，可偏偏有人在房间外撕碎了一掌黄符。至少可以确定，这撕碎黄符的人一定是知晓房间闹鬼是假的。” 她从头说起这黄符的事情来，正如他所说一样，这黄符可是辟邪的，一般人不会如此对待这东西的。 司徒雯说出了一番疑问之后，又接着说起其他的事情来。 “这个院子本身我感觉就有些问题。”司徒雯换了个话题，直接说起院子来了。“一开始我和小环倒也没有注意这院子如何。但是我们注意到，进入这个庭院的门竟然不是月门。” 月门，那是一般庭院内所用的一种圆形的门，象征着团圆，这是吉祥的用意。一般稍微讲究点的人家，都是会用到的。之前宋无涯他们去过不少的地方，这月门也是见过不少，但不管什么样的地方，这月门那是必不可少的。 进入院子的门不是月门，这一点虽然说不上什么问题，但确实看起来有些奇怪。 司徒雯正是因为这一点，才觉得这个院子有些奇怪的。 “发现进入院子的时候，经过的不是月门后，我这才留意起这个院子来。”司徒雯从这一点觉得这个院子奇怪，才留意的更多了起来。“这院子比较空旷，周围除了这一间屋子外，再无其他的建筑。不仅如此，这屋后都没有墙壁 ，整个房间是在院子的正中央的，在院子里胡乱的栽种了一些草木。无涯，你说这把房间建在院子的正中央，是不是很古怪？” “确实很古怪，这些我倒是没有留意到。不过这屋子或许是因为某些讲究，比如说是风水的缘由呢？”虽然宋无涯也觉得这房子有些古怪，但也不太好说这是什么原因，毕竟风水学说人人都相信的，难免这屋子就是因为这些才盖成这个样子的。 他的话司徒雯没有反驳，接着又说道：“最古怪的是这院子的几处地面的泥土，非常的松软，而且潮湿。先前说起这院子里有胡乱的栽种了一些草木，正是这些位置上，我感觉非常的奇怪。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留意到？” 司徒雯询问起他们关于花草的事情，当时他们一心全都在那房间里的案发现场，这院外的东西他们是一点都没有留意。 宋无涯和白卓相视一眼，纷纷摇头，他们确实是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看到两人这般表情，司徒雯接着说道：“我总感觉这个院子很奇怪，尤其是那些花草，现在想起来，它们好像是以某种形状拱卫着那个房间。” “雯儿，这个我们一会过去再看看就是了。除了这些还有没有其他的发现？”宋无涯继续向司徒雯询问她所发现的事情。 “你们当时询问了几名侯府的下人，难道没有发现他们很古怪吗？”司徒雯没有直接说，反问了他们两人一句。 刚刚说庭院古怪，现在又说这侯府的人古怪，宋无涯又看向了白卓。白卓同样看向他，眼神里也满是疑惑之色，显然他们两人又是一样的，没有发现这些下人有什么古怪的。 “你们真没看出来？”司徒雯这下感觉诧异了，睁大了眼睛。 要说刚刚的庭院，他们一心注意这案发现场，没有察觉这些，这也说得过去。但是他们向那些侯府的下人问话，那可是问了好几个，竟然也没有发现他们古怪之处。 这实在是让宋无涯非常疑惑，他刚刚又仔细的回想了一下，也没有察觉到这些下人有什么古怪的地方。 “雯儿，你就直接说吧，我们实在是没有看出来他们有什么古怪的地方。”宋无涯尴尬的笑着，他和白卓是真的没有注意到什么。 他们的表现，让司徒雯也有些不理解：“这些人一个个神情古怪，而且一点都没有因为这是侯府而小心行事。反倒是他们的言谈举止很是随意，我和小环当时在外边，就听到他们在议论侯爷的事情，而且从他们的口中所说的话，那是一点尊敬都没有，更别说是畏惧了。” “这私底下的话，反正侯爷已经死了，自然就不用害怕了。”对于这样的情况，宋无涯倒是替这些人做了个辩解。 但司徒雯紧接着又说道：“那位侯夫人就在他们的身旁，这他们都不避讳，难道他们还以为侯夫人听不见不成？”说道此处，司徒雯突然间话锋一转，略显疑惑道：“不过，那侯夫人也真是。就在她旁边说着这些话，她竟然真的就像是没有听到一样，脸上连点多余的表情都没有啊。” “那侯夫人确实是有些不对劲儿。”说起这个侯夫人，虽然说司徒雯刚刚还说凶手一定不是她呢，但现在也是觉得他古怪不已。而宋无涯更是，不管是从他们前往侯府的时候，还是他们离开侯府的时候，这位侯夫人也仅仅是向他们说了一番客套话，多余这桩案子过多的事情，那是一点都没有询问。“我们去的时候和走的时候，她甚至都没有和我们说起这案子如何，也没有询问我们调查是否有进展。就连说起这桩事情的时候，她的眼中连点情绪的波动都没有，好像侯爷的死对他来说，根本就不是一件什么重要的事情，她完全不在乎的样子。” 第1096章 布局 “无涯兄，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白卓可不觉得宋无涯所疑惑的这些，是什么好奇怪的事情。“之前咱们不是已经知晓了吗？侯爷和夫人之间的感情并不是很好，侯爷到处拈花惹草，早已经把她这位夫人不管不顾了。侯夫人多少次和侯爷发生争吵，怕是侯爷死了她会高兴才是。” “好了，暂且休息一下，等下午咱们再去瞧瞧看。”宋无涯呼了口气出来，脑子已经装满了各种各样的问题了，继续讨论下去，只怕会便的混乱起来。 其他三人点了点头，也没有继续商量什么。 下午，四人再次来到了侯府。 这次胡捕头没有跟着来，但这侯府的人已经认识他们几个了。 见四人过来，门子立刻就向里边禀报去了。 不多时，侯夫人再一次来到门前迎接四人，将四人接近了院内。 绕过照壁，进入了院内。如上午一样，和尚们的法事还在继续，也不知道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早晨停下来，宋无涯为死者上了柱香，这一次他又停在了灵堂之前：“侯夫人，这法事做了多久了？” “近两月了。”侯夫人见宋无涯突然停了下来，也跟着驻足，看向了灵堂的方向。 和尚的数量不少，一个个也都是衣着光鲜亮丽，看情形便知道，必定是这松江府附近的大寺庙里的高僧。 “那要做多久？”宋无涯很好奇，这法事做了两个月了，还在继续，即便是家里有钱，也不至于如此啊。 侯夫人当即解释道：“要做足九九八十一天，如此一来侯爷才能历经八十一年，可以直接往生极乐，不用坠入轮回。” “哦！原来是这样的讲究啊！”宋无涯不住的点头，这样也确实是太过讲究了，不过这也无可厚非，宋无涯没有在多问。 和尚们的法事还在继续，宋无涯自此没有过去打扰，只是看了看便示意侯夫人向前，直接向着案发现场的那个院子而去。 很快，几人就走到了先前司徒雯所说的那个院子的入口处。这里果然不是一个月门，而是一个方形的门洞。 当即，宋无涯就这个门问了一句：“夫人，这院子的门倒是奇怪，为何不像别人家中是月门啊？是不是这其中有什么讲究啊？” “这……”被宋无涯询问起这个事情来，侯夫人的脸上露出了难色，犹豫着说不上来。 许久，侯夫人这才摇了摇头：“我嫁入侯府时，这里便是这个样子了。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讲究，确实如大人所言，一般人家应该是月门才对。这院子之前我也少来，后来公公死后，侯爷时常在这里居住，我也来过几次，只是当时心思不在这个上边，倒也没有询问这门是怎么回事。” 院门没有一个解释，这宋无涯倒是不奇怪。这和院门显然存在已久，和眼前这桩杀人的案件，那是没有多大的关系的。 因为中午时司徒雯说起了这院子古怪的问题来，宋无涯将注意力也放在了这院子上，他要好好的看看这院子究竟古怪在什么地方。 身旁跟着的白卓，那双眼睛早已经开始在这院子里搜寻着什么了。 司徒雯所说的屋子确实是在院落的最中间，而在这屋子四周，确实是有不少的花草。这些花草特备的分散，随意的看去确实是毫无章法，像是随随便便弄起来的。 他没有接着想侯夫人询问什么，目光向周围看着。 眼前这些被司徒雯所指出来的花草，引起了宋无涯的格外重视，他感觉这些花草绝非是随意的栽种，一定是有规律的。 “侯夫人，冒昧的问您一句，府上可有一个叫做小婉的婢女？” 宋无涯停止了询问，白卓倒是把这活儿给接过来了。 一说起这个小婉来，侯夫人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阴沉不已。 “大人何故问起这个来？是不是有人向大人您嚼舌根了？大人不要听信他们所说的那些话。” 侯夫人对于这个小婉，好像显得很是紧张，白卓只是这么一问，她好像就猜测到白卓所听到的那些事情是什么了。 她直接辩解了一番，让白卓有些无奈。 他只好重新把问题给细致的说了一遍：“侯夫人，我只是想知道这个叫做小婉的婢女现在何处。” “她……”侯夫人犹豫了一下才道：“她已经被我赶走了。” “夫人为何要赶走小婉？”白卓听着这话，追问道。 可他的追问让侯夫人很是不高兴：“大人，这是我们侯府的家事。我身为侯府的主人，难道赶走一个下人还不能吗？” 白卓微微躬身，算是为此事给侯夫人赔礼了，直起身后，白卓礼貌的说道：“恕在下冒昧，这确实是夫人您侯府的家事，原本本官是不该过问的，奈何如今侯府发生了命案，侯爷死于非命，如今凶手还在逍遥法外。本官也只是想要尽快将凶手抓那，这事情既然发生在侯府，那侯府里一切的事情，都可能和案子有关，还望夫人能够配合。” 白卓客气的把话给说明白了，他们是来调查案子的，可不是来管他们家事的。这案子的进展如何，那侯夫人自然是非常关心的。可她要是关心这案子，那白卓为了能够破案，向她询问一些问题，她理应配合才对。 侯夫人听了白卓这一番话之后，深深的吸了口气：“小婉仗着自己年轻，稍有几分姿色，竟然勾引侯爷，身为侯夫人的我哪能容得下她这样的下人。所以，我就把她给赶走了。” “原来如此。”白卓听后点了点头：“这么说来的话，夫人是案发当日将小婉赶走的？” “正是。”这一次侯夫人倒是痛快，直接点头应了一声。 “如今侯爷走了，爵位世袭的事情，夫人可曾向朝廷上报啊？”白做询问完了小婉，又问起了爵位的事情。 “没有。”侯夫人摇头道。 这显然让白卓觉得很奇怪，他诧异道：“是因为小侯爷年幼的关系吗？” “不是。”侯夫人冷着脸说了一句。 白卓见这个问题问出之后，侯夫人的脸色又变化了，而侯夫人这样的回答，也让他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显然，侯爷还未留下任何子嗣，这样一来的话，这侯爷的爵位怕是就没有人继承了。也难怪侯夫人没有向朝廷上报，看来她是怕上报了之后，朝廷将原本属于他们侯府的一切全都搜回去。 白卓也是识趣儿，没有继续在这个问题上追问下去，他想了想又问道：“侯爷出事后，可有什么人离开侯府吗？” “没有。”侯夫人冷着脸，摇头说道。 这一点是要确认的，凶手几乎可以确定就是这侯府的人，倘若事发之后，没有人离开侯府，那这凶手必定就还藏在这侯府之中。 问完这个问题，白卓点了点头，看他这个样子，显然也是没有什么事情要问了。 之前整理过好多的问题出来，这个时候白卓可是一个关于先前的问题都没有询问呢。 “无涯兄，我们是否再去现场看看？”回过头来，白卓看向宋无涯，向他问了一句。 宋无涯摇摇头：“先不急着进去，一会再说。” 刚刚白卓向侯夫人询问的这些问题，宋无涯也在认真的听着，他自然觉的这问题问的还是太少。 他也趁着白卓询问的这会功夫，仔仔细细的向着院子看了一番。 “侯夫人，这院中的花草为何不集中栽种，怎么东一块西一块的，你不觉得这样看起来很乱吗？” 这院子的状况，司徒雯说的已经很详细了，如她所说的一切，这院子之中，不少地方都透着古怪。尤其是院内的这些花草，那是最为古怪的地方，乱七八糟的布局，也实在是看不出什么道道儿来。 他这么一问，侯夫人淡然道：“这院子的事情我可懒得去管，至于这花草为何是这个模样，你找下人们询问一下吧。” 这花草的事情，侯夫人竟然不知晓，要让他去询问那些下人。 “府上可有管家？”宋无涯接着问道。 既然要去询问下人，还不如询问一个知道事情比较多的。这个管家显然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了，更何况在这之前，他们就说再来就一定要见见这个管家才是。 侯夫人依旧是一副淡然的神情：“不知道。” “这……”这让宋无涯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侯夫人现在的情绪可是很不好，她这肚子里已经生了闷气，依宋无涯猜测，一定是刚刚白卓的问题，让她很是不爽。 一下子哑然后，宋无涯也在疑惑，刚刚白卓询问哪个问题的时候，这侯夫人的情绪有着明显的变化。他想了想之后觉得，应该是白卓询问起小婉的时候了。 小婉已经离开了侯府，她和侯爷的关系，那自然是没办法向她本人询问了。 “去把你们的管家找来。”就在这时，司徒雯却冷冷的向一旁的侯府下人吩咐道。 那下人一听这话，看都不看侯夫人的脸色，转头就去了。 第1097章 洗脱嫌疑 这下可好，司徒雯的反客为主让本来就已经有些不高兴的侯夫人，脸色变得更加的难看了。 身为侯府的主人，却听着别人在这里发号施令，这心里是什么滋味可想而知。 下人去找管家了，侯夫人气愤的哼了一声也没有说什么。 对于管家的所在，侯夫人不知道是因为先前的问话而生气，还是因为对于这个问题而产生了抵触。 不管怎么说，他们先后两次来到侯府，除了侯夫人这个主人之外，那管家必然是最重要的人物了，但偏偏这个人物没有出现。 整个侯府之中，宋无涯总感觉这里透着一股怪异的气氛，他说不上来这是怎么回事，但是心里总觉的很奇怪。 侯夫人的表现不像是一个寻常死了丈夫的女子，而侯爷的死不知道是因为时间已经过去两月之久的关系，还是因为他们原本之间关系就不好，侯夫人看待这件事亲显得非常冷漠。 从头到尾，宋无涯都没有从她这里感觉到那种迫切的想要抓到凶手的心情，反而对这些事情不管不顾，好像抓不抓到凶手，那都无关紧要的。 “侯夫人，不知道这位管家来侯府多久了？”宋无涯停顿了一会之后，又开始向侯夫人询问问题。 侯夫人深吸了口气，面对着宋无涯的问题冷冷道：“这个我不太清楚，他来的可比我要久多了。” 侯府的管家在侯夫人嫁入侯府之前便已经在这里了，之前听下人们说，他的年纪也并不算太大，仅仅是四十岁左右的年纪。这样的年纪坐上侯府管家的位置，可以说是能力出众了。 她的冷漠让宋无涯的问话不太好进行下去，但和问题该问还是要问的。 眼前的请款非常的尴尬，宋无涯左右看了看，他们待在这院落之内，面前就是案发现场的房间，一切都还是昨天的样子，在他们离开之后衙役又重新用封条将这里封上了。院落内，几处花草显得非常突兀。 关于花草的问题，刚刚宋无涯已经向侯夫人询问过了，但是侯夫人却表示不知道这里的状况。 这让宋无涯不知道该向谁询问了，他来到最近一株花草前，看着地面上潮湿的泥土，当即皱眉询问道：“夫人，这花草向来是谁在给浇水？” 从这花草下泥土的湿度来看，显然就在刚才不久前有人给这里浇过水，时间应该就是午后刚过，避开了最炎热的太阳之后，在这里浇了水。 夏季最热的天气已经快要过去，但是在这南方之地，依旧显得非常的炎热。 侯夫人挑眉看了看那片没有经过精心打理的花草丛，抬头向着身旁的婢女吩咐道：“去问一下这里是谁在浇水的。” 这次她算是配合，毕竟有了刚刚的一幕，只怕她也知晓，即便自己不找人前来，这司徒雯也会吩咐侯府下人去把这人找来的，所以她索性痛快一些好了。 招呼了下人，侯夫人便一副没事人一样，将目光转到了一旁，不去理会其他。 调查问题，宋无涯已经问了不少，这院落很是奇怪，像是经过某种风水上的布局。他想到此处，当即便又问了一句：“夫人，这院落原本就是这个样子的吗？还是说在什么时候经过重新的休整了？” 这个院子很古怪，按照常理来说，在这阔气的侯府之中，是不应该出现这样的院子的。 院子内布局很是单调，空空的院落之内，除了这一间屋子外，就是那些看似很随意的花草丛了。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其他醒目的地方，甚至连一贯该有的月门这里都没有。 一般的富庶人家，在修建庭院的时候，那都会有统一的设计样式。更别说这里是侯府了，这建造之处必定是经过一番仔细设计的，各处地方那都是有一定的要求的，绝对不会胡来的。 但是整个侯府之中，这里如此格格不入，和其他地方的风格那是完全不同，以至于让人觉得这里不像是侯府的一部分。正是因为这个缘由，宋无涯才想到或许是因为某种原因，这个院子在整个侯府建造之后的某一个时间里， 进行了修改了翻整。 通过其他院落的样式来比对，宋无涯感觉这个院子原本应该是两个院子，后来是被合并在了一起。具体说这个院子用来做什么，那就不得而知了。 听了宋无涯这样的询问，侯夫人面色一凝，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变作了一副完全不清楚的样子说道：“大人想必也清楚，向我这样的侯夫人，那向来都是养尊处优的。这侯府上上下下的事情自然有人去打理，我用不着去管着这些。这个院子原来究竟是什么样子，我也并不清楚。” 又是一个不知道，这侯府内的事情，侯夫人好像是真的不知道的样子。 但她现在所说的话，宋无涯是有些不相信的。因为在这之前，她的公公，也就是老侯爷曾住在这里，她作为儿媳妇，绝对不可能不来这里的，所以对于这里的一切，她多少也是该知道的。即便不知道，那也是关心的。 所以，这里有很多的地方表现出很是古怪的样子，她难道就不好奇吗？ 虽然心里有所怀疑，但是宋无涯没有明着说出来，毕竟这案子还在调查，值得他考虑的事情还有很多。而且他现在也拿不准这侯夫人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态，倘若她只是因为刚刚的缘故闹点女人的小情绪，那这也是情有可原的，没有必要因为这个和她斤斤计较，等她的气消了之后，也就没事了。 他心里刚有这样的念头，不愿意继续追究，司徒雯却在旁边瞪了宋无涯一眼。 这一眼让宋无涯感觉有些莫名其妙，他不知道司徒雯用这样的眼神看他是什么意思。 刚刚的事情，她显然也察觉出了这侯夫人很是不满，司徒雯不愿再多说什么，便没有开口，只是给了宋无涯这样的一个眼神。 也不知道这是怪怨宋无涯不追着询问还是其他的缘由。 宋无涯干咳了一声，掩盖着自己尴尬的同时，也算是给司徒雯传递了一个消息，同时自己也不去理会这事情。 等了好一阵见宋无涯都没有接着询问什么，白卓便把话给接了过来：“侯夫人，这侯府上上下下的事情可都是管家在打理？平日里你与侯爷是否会过问这些事情？” “呼！”侯夫人微微的呼了口气出来，像是被他们问的有些不耐烦了。“若都是我们亲自打理的话，那要他们还干什么？自然是管家来处理了，我们只是看到了一些事情不满意的时候，这才会亲自去说的。” 白卓是碰了钉子，不过好在侯夫人只是这一点点的表现，并没有太过明显的表明自己不耐烦的样子。 这个问题问与不问那都没什么区别，这一点本来是明摆着的，用不着多问什么。 白卓微蹙眉头，却也不气馁，继续问道：“那在闹鬼这件事情上，是你与侯爷处理的，还是管家处理的啊？” 归根结底，这案子的主要起因好像还是在这闹鬼之事上，白卓直接问起了这件事情。 “闹鬼？” 原本白卓以为，侯夫人会说起一些关于此事的事情。可没想到的是，侯夫人眉头紧皱，发出一声惊呼。 “大人可不要听那些下人乱嚼舌根，我们侯府干净的很呢！这屋子也不过是我公公死后安详的地方，怎么可能闹鬼？” 侯夫人竟然矢口否认这件事情，这可真是奇怪了。 要知道这件事情在这之前他们可是向侯夫人问起过的，但是当时她也没有这样的反应啊！ 白卓错愕的看向一旁的宋无涯，很是疑惑的又问了一句：“夫人，您觉得这个时候和我们隐瞒这事情真的好吗？据说每次这屋子闹鬼之后，那可都是你亲自下令让他们将屋子自己清理的。” 这一点白卓不可能忘记，这侯夫人绝对是知道这件事情，她此时装作不知道，究竟是什么缘由，还真是不太好说。但她这明显是想要向他们两人隐瞒一些事情，至少她知道的事情，怕白卓询问下去，便佯装自己不知道，从而蒙混过去。 白卓说的如此坚定，侯夫人这脸色也发生了变化，正如他们所想一样，这侯夫人是想要跳过这个问题不作回答的。 “这谁又愿意说自己家里闹鬼呢？”侯夫人无奈的承认了自己知晓这件事情：“但鬼怪一说分明是糊弄人的，必定是有心人想要借着鬼混直说，从而将侯爷的死归罪于鬼魂之上。可侯爷的死分明是和鬼混没有关系的！大人可要明鉴啊！” 听到这话，宋无涯这心里不由一动。 先前，司徒雯在客栈的时候就说过，她觉得这侯夫人绝对不是凶手。眼下侯夫人的话恰恰像是验证了司徒雯所说一般，让宋无涯都觉得这案子和她没什么关系了。但一下子让她没有了所有嫌疑，可宋无涯又总是不太放心。 第1098章 管家不见了 倘若侯夫人是凶手的话，那她绝对会想方设法的让自己洗脱嫌疑。毕竟有了之前那些下人的证言，让宋无涯觉得这个侯夫人的嫌疑还是很大的。 这房屋闹鬼，不少下人将这桩案子和这屋子闹鬼的事情联系在了一起，这完全就是一个很好的脱罪的机会。但是侯夫人却没有这样做，她告诉白卓她并不相信这屋子闹鬼的事情，也不相信侯爷是被冤鬼所杀，这足以说明她不是凶手的可能性非常的大。 虽然这让宋无涯很是吃惊，但是事情都有个例外，他并未就此下定论，就认定侯夫人不是凶手。 作案那都是要讲究很多要素的，首先作案动机，以及作案的时间，这两点必须要满足才行。 侯爷死在夜晚这应该不用太过质疑，所以当天夜里知道侯爷住在这里的人，嫌疑必定是最大的。 这其中侯夫人算一个，那个伺候侯爷的婢女也算一个，另外其他知晓的人，那都是有嫌疑的。 但这侯府上上下下有这么多的人，实在是很难从这一点上来判断。因为但凡在这个侯府中的人，那都是有机会的。就好比之前他们发现这个屋子闹鬼的事情，是有人经过这里发现屋内亮着灯火。这足以说明，但凡经过这里的人，那都是可以看到侯爷住在这个屋内的。 尤其是那个装神弄鬼之人，他也一定会留心这里的，即便他不是凶手，他也会时常注意这里。 而凶手，目的是为了杀侯爷的话，那他对侯爷也是非常了解的，也足以知晓侯爷的一切举动。 白卓的问话，在这个时候也陷入了僵局，好像也没有什么可问的了。 “夫人还请放心，我们身为朝廷的钦差，这鬼怪之说自然是不会相信的。这桩案件，必定是人所为，虽然现在还不知道凶手是谁，但我想我们能够把他给揪出来的。”对于鬼怪之说，原本白卓是半信半疑的，但随着与宋无涯一道追查各个案件，对于鬼怪之说他已经了解，那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如今侯夫人担心的说出这话，白卓自然要表明他们的立场，另外他自然也很有信心抓到凶手。 “如刚刚我所言，夫人在每次这房子出现血手印之后，都交代下人将房间彻底清理。不知道夫人是否注意到，下人们在清理房间的时候，可否在房间里发现什么异常的东西？”白卓还是在询问着刚刚的问题，他知道这闹鬼的事情，和这桩案子必定有着深刻的联系。 他的问题刚刚问出来，侯夫人眉头一紧：“也没有发现什么。” 一听她这话就有些言不由衷，白卓不是傻子，顿时就听出这话不对劲儿。 “侯夫人，你是想让我们找到凶手呢？还是害怕我们找到凶手呢？”白卓这次可是直接就问起来了。 他可是想要尽早找到凶手的，但是这个侯夫人说话一直都是吞吞吐吐的。之前他就已经说过了，要想将案件侦破，那就必须要知晓一切。他也告诫侯夫人不要对他们藏着掖着，可是这话才刚刚说出没多久，侯夫人又是这般的表现。 “当然是找抓到真凶，绝不能让侯爷这样死的不明不白的。”侯夫人回答的很是干脆，她是希望宋无涯和白卓抓到凶手的。 “既然夫人想要让我们抓到凶手，那就不要在任何事情上隐瞒我们。我们之所以询问这些，那自然是因为在调查了现场之后，从中得到了线索，你所回答的这些问题，很可能就给我们提供了找到凶手的重要线索。”白卓一听这话，立刻认真说道。 侯夫人微微低下了头，好似为刚刚所说的话而表示歉意一样。 稍加犹豫之后，不等白卓将刚刚的问题重复，侯夫人主动开口说道：“他们确实是在那个房间里发现了一些东西。” “哦？”白卓见有效果，立刻追问：“那都发现了什么？是什么样的一些东西？” “一些女人的东西！”侯夫人这次总算是坦白了。 不过她这话可让宋无涯和白卓有些诧异，他们两人纷纷疑惑：“女人的东西？” 这话疑惑过后，宋无涯突然有些不解的问道：“出现女人的东西，那不是很正常嘛？” 之所以他会这样认为，那是因为这个房间原本就是用来让别的女子居住的，而且房间里也遗留着一些女子的衣服。 这个房间里出现女子的东西，分明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才是。 “大人有所不知，在闹鬼之前房间便已经被打扫干净了。但是在这之后，房间里原本已经没有任何的东西了。却偏偏发现衣柜里放着一些女子的衣物，床头的柜子上甚至还有梳妆的东西。”侯夫人给宋无涯解惑了，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之后，宋无涯就立刻想到了当时他们进入案发现场，在房间里见到了一只女子的鞋子，以及衣柜里那些女子的衣服。 想到此处，宋无涯立刻问道：“那案发之后，现场内衣柜里的那些女子衣服，也应该是突然多出来的？” 侯夫人点了点头，确定了宋无涯所说的事情。 这可好，原本宋无涯以为，这衣柜里的衣服，因该是来源于之前在这屋内住过的女子，但是现在看来好像并不是这样。 至于他们在床下发现的鞋子，这一点也不用多问，鞋子就是这侯府之中婢女的鞋子。至于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或许是有人藏在了这里，也可能是有人故意放在了这里。 宋无涯没有开口询问鞋子的事情，而是接着询问那些衣服的问题：“那这些衣服夫人可熟悉，知道他们来自于哪里吗？是府上丫鬟们的衣服吗？” “不是！”侯夫人很肯定的摇了摇头。 “夫人你可确定？”白卓也觉得这件事情很重要，在侯夫人摇头回应之后，立刻向其确认到。 这一点侯夫人很是确定的点头说道：“没错，在这事后我也怀疑这是府内的丫鬟在搞鬼，查遍了所有人的衣柜，也没有发现少了什么衣服。所以这些衣服绝对不是我们府上丫鬟的。” 房间里突然出现了这些东西，本身就值得怀疑，而且还是一些朴素的女子服装，不管是什么人通过这些衣服，也差不多能够判断出这些衣服主人的身份来。而侯夫人看到这些衣服之后，第一个想到的便是自己府中的这些丫鬟。 所以她调查了这些丫鬟的衣柜，但是结果是非常确定的，这些衣服并非是来源于这些丫鬟那里。 在得到了这个答案之后，宋无涯陷入了疑惑之中，他不知道这些衣服的来历。 他一边想着一边又说道：“这些衣服不是婢女的衣服，那会不会是之前那些被侯爷带回来的女子所穿的衣服呢？” “也不是！”侯夫人依旧很是肯定的说道。 “这一点夫人也能够肯定？”宋无涯很诧异，毕竟这些女子是侯爷带回来的，侯夫人未必知晓她们的底细。 而且因为这些事情，侯夫人与侯爷争吵过几次，侯夫人怎么可能会留意这些女子身上所穿着的衣服呢？ “那这么说来，夫人对这些女子是很了解的了？”宋无涯顺着这就话就又问了一句。 他这话一出，侯夫人一下子就顿住了。见侯夫人没有向刚刚那样爽快的说什么，宋无涯便要接着询问。 还没等他开口，便听着一女子声音急冲冲的喊了一句：“夫人，管家不见了。” 回头一瞧，这正是刚刚被司徒雯使唤的去找管家的婢女。 这婢女已经走了好一会了，没想到这会才回来，还偏偏挑在这个节骨眼上。 一听说是管家不见了，侯夫人这脸色顿时就变了。 “他不见了，那他去哪了？” 管家在侯府虽然算不上是举足轻重的角色，但毕竟也是个重要人物。 婢女摇着头：“不知道。” 一个管家不见了，侯夫人竟然如此的惊慌，这样的表现可让人有些看不明白啊。 惊慌的样子也仅仅是那一瞬间，很快侯夫人便反应过来，急忙收起神情，向那婢女吩咐道：“继续去找，搞清楚他去了哪里。” 招呼了婢女一声之后，侯夫人再看向宋无涯和白卓的时候，这脸上的神情有些紧张。 “两位大人，你们再看看现场，或者是找下人们问些情况。我有些事情，暂且失陪了。”侯夫人直接向两人说了一句，转身就走。 也不给两人说话的机会，侯夫人便已经急匆匆的离开了这里。 瞧着她离开，白卓疑惑道：“无涯兄，你看这侯夫人怎么突然如此紧张。那管家和她是什么关系？怎么管家不见了，她这般惊慌失措？刚刚她的反应，那可不是装出来的，完全是听到这件事情之后，自然的惊慌反应。看来咱们找这个管家还真是找对了，我看问题就出在这个管家的身上。” “也许吧。”宋无涯不太确定，但也如白卓所说，他也认定这个管家身上一定是有什么问题的。 第1099章 小婉 “这侯夫人是越看越奇怪，刚刚你们二人向她询问那般问题的时候，她的表现可是非同寻常啊。当时我可是仔仔细细的看着她那张脸，几乎一个问题变换一个表情。即便是她最后主动说出来的那些事情，我都感觉那是那是假的。”司徒雯看着他们两人，替他们总结了一下这个侯夫人刚刚诡异的表现。 听着这话，宋无涯没有直接去猜测侯夫人是出于什么目的，倒是向司徒雯调笑了一句。 “雯儿，你不是说这侯夫人绝对不是凶手吗？” “是啊！”司徒雯听到这话，先是诧异，随即就明白宋无涯这话的意思了，当即反驳道：“难道你现在就认定她是凶手了？” 这个宋无涯还真是不敢说，他没有认定谁是凶手。 摇了摇头：“雯儿，我是开玩笑的。咱们还是分析一下，刚刚侯夫人给咱们透露的一些情况吧。” “无涯兄，这院子恐怕原本不是这样的，很有可能是最近才改造成这个样子的。”白卓当先开口，他说了一句停顿了下来，凝重的看向周围的花丛又道：“这些花草丛如此的变扭，但看起来是有意为之，我们要不要将这些土地给掘开，看看这下边是不是埋了什么东西？” 白卓的目光竟然盯在了这些花草丛上，竟然怀疑这些泥土之下埋了什么东西。 这里按时在浇水，宋无涯还真是没想过这里会不会埋了东西。现在白卓这么一说，倒也勾起了他的好奇心来。 说起这花丛，宋无涯又想道：“刚刚侯夫人不是招呼下人去将这浇水的人找来吗？怎么现在都没有动静呢？” 左右看了一番，也没见着什么人，刚刚还在周围的几名婢女，全都跟着侯夫人离开了这里。 空荡荡的院子里，现在可只剩下他们四个人了。 “白卓，你怎么会想到这下边埋了东西？你是怀疑这里埋了尸体吗？”司徒雯在听了白卓的话之后，疑惑的问了一句。 “嗯！”白卓给出了很肯定的答复。 但是听到这话，宋无涯则表示怀疑：“我看未必，那些女子死后不都被送出城外埋了吗？这可是那些下人说过的。再者说了，倘若这下边真是埋了尸体的话，那为何还要让人给这里浇水呢？难道只是为了让人们以为这里就是一片花草丛吗？” “无涯兄，既然我这样怀疑，咱们挖开看看不就知道了吗？”白卓倒也不说自己为何怀疑，是说挖开看看就是。 要说这也算不上什么问题，宋无涯也没有过多的说什么，他点了点头：“好，有功夫让胡捕头他们挖开瞧瞧就是。” 说起胡捕头，之前宋无涯交代他们去调查一些事情，到现在半日的功夫都过去了，竟然还是没有回信。 宋无涯虽然想起来，但也没有着急着去催。他倒是着急刚刚那个去找浇花的婢女，怎么这户也不见她回来报信。 “方才侯夫人说起这闹鬼的事情，她原本是想要隐瞒的。在白卓的追问之下，她解释说是怕你们因为闹鬼的事情而无法追查杀人真凶。你们有没有怀疑过这个解释？” 两人刚说完话，司徒雯便在一旁给他们提了个问题。 “怀疑这个解释？雯儿你是想说，她这个解释不过是随口一说？其实她是另有原因要将这闹鬼的事情隐藏？”宋无涯立刻明白司徒雯问这话是什么意思了，分明是觉得这侯夫人故意这么说的。 现在回想起来，侯夫人的回答有些扭捏，当时她也完全有时间去考虑该如何解释这个问题。 而她的回答，也确实是说的过去，但要是深究的话，还真是有些漏洞的。 现在被司徒雯说起来，宋无涯也开始怀疑起来，他紧接着又联想起之后的事情又道：“我们之前调查现场的时候，在房间的衣柜里发现了一些女子的衣服。这些衣服原本我们以为是先前住在这个屋内的女子留下的。但在侯夫人说后显然不对，这些衣服是有人故意放进去的。而且她说之前也出现过这样的状况，这些个女子的衣物是在闹鬼之后出现的，可想而知是这个装神弄鬼的人故意放进去的。但是当时说起这件事情来，侯夫人一开始也是选择隐瞒不说，现在仔细一番琢磨之下，还真是觉得这个侯夫人或许是真的要隐瞒这件事情，为的就是不让我们知晓其中的一些事情。” “可是那她最后为什么还要把这些事情说出来呢？”白卓立刻疑惑道：“那早知如此，她之前何必隐瞒呢？” “这谁又能知晓呢？”宋无涯无奈的摇了摇头：“刚刚咱们可是问到了关键的地方，奈何那个丫鬟来的实在太不是时候了，打断了我们的询问。或许咱们继续追问下去，这侯夫人还能说出什么要紧的事情来。” “之后再问就是了，咱们下午之行，怕是没有什么收获了。”白卓叹了口气说道。 “未必！”宋无涯立刻摇头，表示情况还不至于这样糟糕：“白兄，这你可就说错了。我们不仅不是没有收获，反而还有了不小的发现呢！” “无涯兄，你真有发现？”白卓很是诧异的看着宋无涯，在他看来今天这完全就是没什么搜获。“难不成你是说那个管家的事情？” 最值得怀疑的事情，好像也就是这个管家了，但是宋无涯所说的并不是这个管家的事情。 “不是这个管家，而是床底那只鞋子的事情。” “鞋子的事情？你是说找到鞋子的主人了？” 白卓听着这话很是不解，毕竟侯夫人前前后后所说的事情，他们全都听到了，但他却没有觉得这之中透露了关于那只鞋子的事情。 “也许吧，这也只是我的猜测。”宋无涯也没有把话说得太满，而是谦虚了一句。“侯夫人说过，这屋子里的一些东西，是在闹鬼之后多出来的。听她的口气，她应该对那些女子有所了解的。之前我们也了解过，但凡那些住在这屋子内的女子死后，她们的东西就全部被扔掉了，而且这房间也被清理的干干净净的。所以说，在案发之前这个房间里应该是干干净净的，衣柜里没有那些衣服，床底下也没有那只鞋子。” 宋无涯给他们几人分析自己所判断的事情，说到这里，基本上可以确定这只鞋子出现的时间了。 他接着说道：“而这只鞋子显然是来自于侯府中某一个婢女的脚上，所以当时极有可能是有一个婢女躲在了这床榻之下。我仔细的回忆了一下之前从下人们口中得知，关于闹鬼的前前后后，以及案子发生的前后。案发当夜，侯爷回来之后，先是和侯夫人进行了一番争吵。在争吵之后，他与侯夫人分开，但是他并没有直接来到这个房间。白兄，你可记得当时侯爷是先去找了一个叫做小婉的婢女吗？” “这个当然记得，当时应该是没有找到这个婢女才对。”白卓记得这件事情，也记得但是侯爷去了后院没有找到小婉。 宋无涯点头接着说道：“对，当时侯爷并未找到小婉，随后他就来到了这个房间里。你们觉得他为什么没有找到小婉呢？” “姑爷，那侯夫人不是说过吗？在案发之前，那小婉就被她赶出侯府了。”听到这个疑问，小环在一旁回答了宋无涯的问题。 “没错！”宋无涯点头道：“当时侯夫人确实是这样说的，但我怀疑她是撒了谎。倘若小婉不在府中，那侯爷为何还要去找小婉呢？要知道，这侯爷深夜归来和夫人吵架之后，竟然要去找一名婢女，可见这叫做小婉的婢女和侯爷的关系并不一般。所以说，从侯爷去找小婉这一点就不难看出，当时小婉就是在侯府之中的。只不过的是，当时她所在的地方，是没有人能够找到的。确切的说，这侯府的下人，没有去找个地方找小婉。” 话说到这里，他们也都明白宋无涯这是要说什么了。 “无涯，你是说当时小婉藏在了这个房子的床下？”司徒雯惊诧的看向一旁的房子说道。 宋无涯再次郑重的点头：“没错，当时她应该就在这个房间里，至于是不是已经躲在了床下，这还未知呢。我猜测这个小婉便是那个让这个屋子变成鬼屋的始作俑者。或许侯爷早已经知晓了这一点，所以他并不担心这房子闹鬼的事情。或许这也是他为什么在找不到小婉的情况下，选择来到了这个没有人居住的鬼屋之中。” “侯爷极有可能猜到了小婉在这里，所以他来这里是找小婉的？”白卓顺着宋无涯的话，也说了这么一句。 他的话也得到了宋无涯的点头赞同，宋无涯就是这样想的：“或许当时侯爷和小婉见了面，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我们不得而知。但是，小婉之所以躲在了床下，或许是因为凶手来到了这里，很可能她目睹了凶案现场。” 第1100章 去向成谜 “那找到小婉才是关键的事情，但问题是现在小婉不知道去向何处。那些下人们也不知道她的去向，而侯夫人则说小婉是被她赶出了侯府。”白卓听到宋无涯说小婉可能目睹了当时的案发情形，那她也就一定知晓凶手是谁的时候，却无奈的所处小婉去向不明的事情来。 小婉的行踪成了谜团，但不管怎么说小婉必须要找到的。 侯府之中藏着的秘密实在是太多了，之前侯爷带回来的那些女子，已经有数名身亡，但是她们是怎么死的，死后尸体被弄到了什么地方，这些都是还不是特别的清楚。 另外除了死掉的，还有几名是不见了踪迹的。且不说这小碗，在案发之前住在这间屋子内的女子，便不见了踪迹。 侯府的人没办法给出她们的确切行踪，不知道是有意隐瞒，还是真的不知道她们的去处。 “我记得当时你们在调查现场的时候发现，现场的窗户上应该是留下了血手印，但是却被那些血迹给掩盖了。”司徒雯也掺和了一句：“这说明，在凶手行凶之前，窗户上已经出现了血手印。但是这血手印并未完成，这样也解释了为什么偏偏书房没有一点血迹。而侯爷当时来到这里，应该也看到了这里的血手印，但是他并未因此恐惧而离开，依旧待在了这个房间里。足以说明，他并不害怕这些血手印。” 稍加停顿之后，司徒雯接着说道：“当然，也如无涯推测的一样。当时血手印显然没有完成，而装神弄鬼的那人就在这个房间里，她是和侯爷见了面的。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这个小婉，但之后她停止了这一切，一直到了凶手前来。我有一点是想不明白的，那就是凶手来到这里的时候，一定也看到了窗户上那些没有完成的血手印，难道他就不怀疑这屋子里还有另外一个人吗？” 说起这件事情，那也是一件奇怪的事情，毕竟在这个屋子里，没有完成的血手印那是非常明显的东西。 除非说但是房间里的灯一直都是熄灭状态的，要不然不用进入房间，但凡路过这里的人那都是能够看到这些的。而他们也会怀疑，这往常闹鬼血手印是不间断的在进行着，怎么这会停下来了。 “很有可能当时这间屋子内视一片漆黑的。”想到这里，宋无涯便说了一句。 但白卓却立刻摇头质疑：“无涯兄，我看未必。要知道，这闹鬼的时候，房间里的一切那都是非常明亮的。我想那装神弄鬼的人，应该不会选择在漆黑一片的情况下去做吧？” “这也说不好！这侯府上下的人并不是所有人都害怕这事情，有人就想要解开这个谜团。倘若她在第一次没有被发现的情况下，继续这样的话，很有可能会被堵在房间里，从而暴露。所以，在第一次之后的其他时候，或许这人是在一片漆黑之下做的这些事情。”宋无涯给出了自己的解释，她不觉得这个人会这样的胆大。 这是非常有可能的，当时这个屋内或许是一片漆黑，那凶手没有看到窗户上的血手印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把话说到这里，司徒雯有把问题说到了源头上：“之前你们说过，这小碗倘若真是这个装神弄鬼的始作俑者，那她哪来的这么多的血？要不要去厨房瞧瞧？” “用不着去厨房瞧，找几个人问问就是了。”宋无涯没有去厨房查看，准备找几个下人询问一番。 不多时，几人费了一些力气，才找来了一名婢女。 这名婢女唯唯诺诺的站在几人面前，低着头不敢抬头瞧他们。 “你平日里在这侯府之中都做些什么事情啊？”宋无涯立刻开口询问眼前这名婢女每日所做的事情来。 婢女低着头，笑声道：“打扫庭院。” “打扫庭院？”宋无涯诧异的看着她，很是疑惑：“让你一个小姑娘打扫庭院？” “是的。”婢女很是肯定的回应了一句。 虽然说她们都是下人，身为比起这侯府的主人来说，那是卑微了一些。可即便如此，一般人也不愿意让一个小姑娘去做这样的事情。 打扫庭院一听便知道是个累活，只怕眼前这小姑娘如此消瘦，正是因为这个缘由。 “那你平日里都打扫哪个庭院？这里打扫吗？”宋无涯想了想又问了一句。 他特意指了这个院子，也并非有意，只是想起刚刚让人去找那个给这些花草丛浇水的下人来，所以就问了一句。 他这么一问，婢女果真还点了头。 “嗯！”婢女笑声的嗯了一声。 这可倒好，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刚刚他还想着找到这个浇水的婢女呢，现在就冒出一个给眼前这个庭院打扫的婢女来。 当即，宋无涯便问起这事情来：“那这院子里的花草丛，可是你每日在浇水吗？” “是的！”眼前这名婢女再次小声的给出了他肯定的答复来。 “这里是你每天在浇水？”白卓也惊呼了一声。 “是谁交代你给这里浇水的？”宋无涯没理会白卓这一声惊呼，向婢女询问道。 他看这婢女唯唯诺诺的样子，可见胆子并不大，万一让白卓给吓着了怎么办。 “是管家。”婢女回答道。 “管家？”宋无涯疑惑道：“那他是怎么和你说的？” “管家说要让我每天在正午的时候给这里浇水。” “正午？这个时间浇水合适吗？”宋无涯对于正午浇花感觉有些诧异。 不论是听别人说起，还是科学依据来说，中午浇花好像都是不对劲儿的。尤其是在这炎热的夏季，中午浇花多数情况下是不利于花草生长的。 “管家交代的，我也只能照做。他说要让这些花草好好长起来。”婢女也没有解释什么，只是说她是听着管家的命令来做这件事情的。 听了她的话，宋无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没有继续询问关于这些的问题。 “你认识小婉吗？” “认识。”婢女肯定的回答道：“好些时间没有见着她了。” “那你知道她去了什么地方吗？”小婉现在成了关键的人物，宋无涯很想搞清楚小婉的去想。 但是眼前这个婢女，无能为力的摇了摇头：“不知道！” “那你知不知道小婉和侯爷的关系啊？”宋无涯接着问道。 “小婉有了侯爷的孩子。”婢女没有犹豫，直接就说了出来。 “什么？”白卓又是一声惊呼：“这么说来，侯爷和小婉是这样的关系啊！难怪侯爷当天夜里回来，和夫人争吵之后，会直接去找小婉呢！” “那你可知道小婉是什么时候不见的？”宋无涯接着又是一个问题。 “就是侯爷死的那一天之后，我再也没见过小婉。”婢女给出了一个日期。 时间上算是合的来，这样一来他们之前的推测也算是有了一些可信度。而现在宋无涯也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在侯爷出事之后，或许凶手再次进入了现场，他察觉到了窗户上的血手印，或者是床下的那只鞋子，从而知晓当天夜里这里还藏着一个人。 从而他推断出藏在床下的这个人，应该就是小婉。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小婉在案发的当天就消失不见了。 “小婉是做什么的？”宋无涯思索了一番后又问道。 “小婉在厨房帮忙，整日要杀鸡剖鱼。”婢女一开口就给出了宋无涯更加确切的答案来。 刚刚他们就猜测，这个装神弄鬼之人，必定是能够接触到一些鲜血的，而厨房是最好的地方。 如今从眼前这个婢女口中得知，小婉所做的事情正好与此有关，这不正好验证了他们之前的猜测吗？ 但是，宋无涯又疑惑起这件事情来了。 “她一个弱女子，为何会做杀鸡剖鱼的事情来？”宋无涯诧异的问道。 在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婢女明显的犹豫起来。难得的是，在这个时候她悄悄的抬头看了看宋无涯。 在这之后她才用几乎都快要听不到的声音说道：“是夫人让她去的。” “侯夫人？”宋无涯皱眉道：“因为什么？” “夫人知晓了她和侯爷的事情，便罚她去厨房做这种事情了。”婢女小声的回应道。 听着这话，宋无涯想到，眼前这名婢女也是做着本不该女子做的事情。他将这事情和刚刚她所说的联系在了一起。 “你这也是夫人罚你的？” “不是。” 本以为自己猜对了，没想到婢女却否认了。 不过，她紧接着解释道：“是管家罚我做这个的。” “那你这个又是因为什么？”宋无涯听到这里，好奇的问了一句。 婢女这下子沉默了，没有开口说什么。 等了片刻，她还是没有张口，宋无涯猜测这话她怕是说不出口的。 但这可不是猜测的时候，宋无涯追问道：“怎么？你不敢说，还是不好说出来啊？” “管家他……他强迫我做我不愿意做的事情，我……没答应。”她还是说了出来，却并未说明白。 第1101章 还原经过 她来到这个闹鬼的院子打扫，原因是受到了管家的惩罚，而之所以会惩罚她是因为管家强迫她，她没有答应。 “这……”宋无涯眉头紧皱。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让宋无涯不太好意思接续询问下去了，毕竟眼前这个婢女年纪不算太大，怕是因为羞耻之心不愿意说出来。 没有着急着再询问什么，宋无涯仔细的考虑了一下后看向司徒雯道：“雯儿，接下来的问题还是你来问吧，我和白兄暂且回避一下。” “无涯，这还有什么好问的，是什么事情难道你猜不出来吗？” 宋无涯不过是想要确认一下，却遭到了司徒雯的白眼。 不过这话说的也是，具体是什么事情，这恐怕谁都已经知道了。但宋无涯确实是想要得到肯定的答复，要不然他会心存疑虑的。 但是司徒雯说出这话来，让他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就在此时，眼前的婢女却突然开口道：“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她这一句话可算是解除了宋无涯的尴尬，看样子事情并非是他们所想的那样。 就连司徒雯也跟着诧异了一句：“那这管家究竟是逼迫你做什么你不愿意做的事情啊？” “他让我……”婢女又变的扭扭捏捏的了，“他让我去夫人那里偷东西。” “什么？”四人听到这话同时吃惊，没想到竟然是因为这个缘由。“他是让你去偷夫人的东西？” “偷夫人的……”婢女还是一副有难言之隐的样子。 “钱财？”宋无涯见她许久都说不出来，索性就自己说了一句。 但是婢女却摇了摇头：“不是。” 这可真是让宋无涯感觉到好奇了，这婢女究竟是想要说什么。那管家到底是让她去偷侯夫人的什么东西，以至于让她开不了口。 “那是什么？你倒是说啊？”白卓着急的喊着。 婢女磨磨蹭蹭的不知道要说什么，这宋无涯几人听着都有些急不可待了。 “衣服。”终于，婢女小声的说了出来。 “衣服？” 侯府的案件之中，衣服可是出现过不少，那现场的柜子里就是，还有他们叙述的事情之中，那也是出现过的。 如今从这位婢女的口中又听到了关于衣服的事情来，而且还牵扯到了管家和侯夫人的身上去。 “什么样的衣服？”司徒雯追问了一句。 管家让这名婢女去偷侯夫人的衣服，这事情本来听着就是一桩奇怪的事情。更何况这衣服本身就不算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偷来也换不了多少钱。 婢女微微抬头：“贴身的衣服。” 没想到，宋无涯把这茬给忘记了。管家竟然要的是侯夫人的贴身衣服，可见这家伙也是个心有邪念之人。 四人听着心里都觉得尴尬，没想到这管家对侯夫人还有这种念头。 “那这件事情夫人知道吗？”司徒雯没有像宋无涯和白卓那样尴尬那么久，很快便问了一句。 丫鬟摇了摇头：“这个我不知道，我没敢向夫人说。” 这件事情侯夫人是否知道，这不得而知。但是说起这件事情，他们又想起了刚刚的那件事情来，侯夫人得知管家不见了之后，表现出来的神情非常的惊慌，但是很快他便强装镇定，想要掩盖自己刚刚惊慌的神情。也不知道她这样的表情究竟是怎么回事，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事情的。 从这个丫鬟口中，没想到有这样的收获。 管家迷恋侯夫人，已经到了病态的地步，竟然强迫婢女为其偷盗侯夫人的贴身衣服。而他有这样病态的邪念，也足以有杀了侯爷的动机。 “看来这管家对侯爷那也是有杀人动机的。虽然这个动机未必是那么强烈，但至少还是有的。”通过这一点，宋无涯分析着说道。 “没想到啊没想到！”白卓感慨了一句：“这管家竟然是这样的人，那他对待侯爷可想而知。而他又是对侯府最为了解的人，那你说会不会凶手就是他呢？毕竟对于鬼屋的事情，或许他也很清楚呢！毕竟他管理着下人，小婉的事情或许他已经预知了。” 这也是说的过去的，毕竟侯府上上下下的事物几乎都是归于管家去管理的。这下边的人一举一动，他虽然未必全都知晓，但他是很容易掌握这些人的行踪的。倘若那个装神弄鬼的人正是小婉的话，这管家未必不会知道这一切。 “大人，你们还有什么要问的吗？要是没有的话，我得去干活了。” 婢女见他们几人谈论了起来，把她放在了一旁，遂问了一句。 听着这话，宋无涯考虑了一下，有看向其他三人，见他们也没有什么表示，便说道：“暂时没有什么要问的了，你先去忙吧。” 该问的问题问了不少，一时半会还真是想不到要问什么了。不过这个婢女已经给他们透露了不少的信息了，至少有很多是他们从未想过的。 时间尚早，还不到傍晚，今天夜里他们要前往知府衙门赴宴，这事情可不能忘记了。 “胡捕头也不知道调查的如何了！要我们找他过来问一下？”白卓见婢女走后，便向宋无涯说道。 胡捕头帮着他们调查事情，这已经半天过去了，他们下午又来到侯府，想必胡捕头以及一干衙役也在继续调查着。但是他们来到这里之后，并未将见到胡捕头，也不知道这胡捕头在什么地方。 宋无涯摇了摇头：“算了，我看现在咱们还是回去整理一下刚刚得到的线索，还原一下案子的经过。这侯夫人忙着离开，应该是去找那个管家了，等下次再来的时候，可能咱们就能见着他了。” “那咱们现在就回去？” 宋无涯居然要说回去，这让白卓觉得很是诧异。毕竟他们来到侯府也没有多久，而且只是找人询问了这么几句话而已。 现场或许还有他们遗漏的线索，现在站在案发现场门前，也都不进去了。 而宋无涯给出了很肯定的答复：“嗯，暂且回去吧。接下来，可要用得着官府了。我们必须要找到这个管家和那个叫做小婉的婢女。不管是死是活，都必须要找到他们两个。” 说是没有多长时间，可当他们再回去的时候，天也有些暗了。 马上就是傍晚了，他们得准备晚上赴宴的事情了。 四个人在房间里坐下，宋无涯当先开了口。 “婢女小婉怀了侯爷的孩子，这事情可不是一件小事。正儿八经的侯夫人，到如今也没有给侯府诞下一个子嗣，这或许就是侯爷不断从外边带回女子的缘故了。侯爷的爵位那是世袭罔替的，他没有子嗣的话，那他死后爵位可是要被除封的！” 侯府面临着一个问题，侯爷死了，但是侯爷却没有留下子嗣，这样的话他的爵位是要被除封的。目前这所有的一切那都是要被收回去的，所以说这种情况之下，最不可能杀了侯爷的正是侯夫人。 或许司徒雯之前会那般确定这一点，或许也正是因为这个缘由吧。 “没错，我之所以说侯夫人不是杀人凶手，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果不其然，司徒雯正是考虑到了这一点之后，才会如此确定的。 好端端的生活，就这样被剥夺的话，侯夫人怕是没办法接受的。 “无涯兄，你说侯爷之所以找来这么多的女子，会不会就是因为他想要一个孩子呢？”白卓顺着这个话题，插了一句。 侯爷已经人到中年，他自然也会考虑自己子嗣的问题。更何况他有侯夫人之后，已经不少年头了，但是依旧没有子嗣，也不难说明他的急切之心。 这种可能，宋无涯一想还真是应该的：“白兄，或许事情就是如此吧！这也让我想到，侯爷前前后后找来过不少的女子，但是这些女子却没有给他留下子嗣不说，还死在了这个屋子里。即便没有死在这里的，那也是不见了踪迹的。终归来说，侯爷最终还是没有能够留下子嗣。而那个小婉却怀了侯爷的身孕，但是在侯爷出事之后，她也不见了踪迹。这一切都好像是在说明，有人不愿意让侯爷留下子嗣。” “可究竟是什么人不愿意让侯爷留下子嗣呢？他的目的是什么？”司徒雯疑惑的问道：“难不成他不愿意让侯爷的爵位继续下去？” 宋无涯脸色凝重，在司徒雯的话之后又道：“不知道，我朝的爵位是否可以传给子嗣之外的人，比如说是兄弟，或者是侄儿之类的。” “这……”白卓脸色顿时一变：“好像是不行，但也难免会有特别的情况。” 宋无涯好像是曾经听说过爵位可以传给兄弟以及侄儿的，但不知道在这里还行不行得通。 但是眼下他们没办法确认这件事情，倘若禁卫在的话，那可就好办的多了，问他们的话，他们一定是知道这事情的。 面对这个问题，宋无涯却说道：“这个问题倒是好解决，今天晚上咱们去问问那祝元龙祝大人就知道了。” 第1102章 恼火 “这倒是个好主意，祝元龙一定知道这回事的。”白卓听着也是一喜。 “倘若真的可以的话，那么这事情就变得简单多了，嫌疑对象也有了，只要找到证据证明谁是杀人凶手就是了。”宋无涯知道了这事情之后，感觉这桩案子基本算是破了。 他刚说完这话，但立刻反应过来，眉头一紧道：“不对，刚刚有一件事情说错了！” “说错了？什么事情？”白卓正高兴着呢，他也觉得这案子怕是要破了，但是这个时候突然宋无涯这么一说，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这也是宋无涯突然间注意到的，差点就把这一点给忽略了。 “这侯爷找来这些女子，也不过是这前后几年的时间。而且从数量和时间上来算，她们在这里的时间实在是太短了。即便侯爷真的是想要让她们给自己留下子嗣，但这么短的时间里也完全看不出来。所以说，这里边还是有问题的。” 差一点，就把这个事情给遗漏了。 虽然说他们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调查侯爷的死因，但既然他们知晓了之前还有这么多的女子莫名其妙死在了这个屋子内，他们自然不能放着这件事情不去理会的，也要调查个清楚才是。 时间不够，即便是真有人不想要让侯爷留下子嗣，那也应该在确定这些女子是否怀有身孕之后才决定除掉她们吧？ 所以说，这些女子的死亡和失踪，那绝对是另有原因的，可能和杀死侯爷的凶手那完全不是一回事的。 “这倒也是啊！这么看来这些女子的死，或许另有原因，很有可能她们是被侯爷弄死的。”听完了宋无涯所说的话之后，白卓立刻认为这些女子的死应该是和侯爷有关系的。“无涯兄你还记得今天下午在侯府的时候，我说过咱们把那院子里的花草地掘开，看看这下边是不是埋了东西吗？” “记得，你是觉得这下边埋得是尸体？”宋无涯之前就已经反驳了白卓这个观点，他认为这花草下埋藏尸体的可能性太小了，毕竟每天浇水那尸体加速腐烂，不可能没有丝毫臭味的。 但现在说起这桩事情，他也没有继续质疑，如白卓在侯府所说，不管如何挖开看看就知道这下边是什么东西了。 “没错，我以为侯府里死了这么多人，是不可能一点消息都走路不出去的。当时司徒大人坐镇松江府，以他的为人，倘若知晓了这件事情如何不去过问？可显然司徒大人并不知道这件事情，所以我猜测这些死了的女子，根本就没有被抬出去埋掉，而是直接埋在了这个院子里。”白卓说出了自己之所以会有这样怀疑的缘由。 白卓的分析不无道理，如他所言倘若这事情真的有，那司徒易绝对不会坐视不管的。但恐怕这件事情司徒易是真的不知道，他或许得到了风声，但是在侯爷府内并未找到任何的线索。 “除此之外，管家和小婉也要张贴出通缉令，务必要找到他们。同时咱们还要调查一下这侯爷是否还有兄弟，倘若他还有兄弟的话，那这凶手很有可能就是他的兄弟。即便不是他们亲手所为，那也绝对和他们脱不了干系。”宋无涯基本上确定这事情是怎么回事了。 从一开始调查这桩案子，到现在不过是不到一天的时间而已，他们竟然已经能够快速的锁定了嫌疑的目标。不得不说，他们的速度已经是够快了，或许用不了明天他们就能够破了这桩案子了。 “不对，还是不对。” 这高兴也不过是高兴了这么一小会，宋无涯突然一拍脑门，皱着眉头说了这么一句。 “无涯兄，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总是一惊一乍的？”白卓不解的看着宋无涯，不知道宋无涯这是在干什么，自己刚刚说完的话，不过是眨眼的功夫竟然就自己给推翻了。 不仅是白卓，就连司徒雯和小环也是不解的看着他。 “姑爷，你就不要这么太较真了！咱们这时间不是还宽裕着吗？刚才你说的这些，一条一条去验证，倘若不对，那再多想也不迟啊。”一直都没怎么说过话的小环，这时候看着宋无涯，也是不太忍心他这一惊一乍的，好像生怕他闹出什么病来。 司徒雯也连忙劝说：“是啊，无涯！小环说的没错，这案子是一点一点来调查的，着急也没用啊！而且你这一会一个想法，只会让自己脑子越来越乱，对破案也没有什么帮助的。这案子本来就复杂，我们多用点心就是了，没有必要这般来来回回的折腾。” 话是这样说没错，宋无涯也理解他们对自己的关心。但他并不是这个意思，他之所以觉得不对，是因为他发现自己现在思考问题越来越片面了。 “或许是因为这太多的时间都在追查无量教，却没有经历案件。少了对案件的调查，我这头脑也不敏锐了。眼前这个案子，各种线索摆在了我的面前，我总是会遗漏一些事情，思考问题变得非常片面。” 他的话越说越是落寞，言语之中也不掩藏对自己的自责。 说实话，他确实是考虑问题变得片面了不少，这一会功夫他就折腾了两三次。 见宋无涯这样说，他们三个相视一眼，也不知道再该劝说什么了。 “无涯，那你说说看，你又把什么事情给遗漏了？”司徒雯也没有再劝说他什么，而是问了一句。 “我们忘记了现场的情况。”宋无涯直言道：“刚刚我们都在想，倘若侯爷有兄弟的话，那么这个案子的凶手基本上就已经找到了。但是我却忽略了现场的情况，现场有大量的血迹，而且将原本留下来的血手印还给掩盖了。倘若真的是侯爷的兄弟想要夺取他的侯爵，那他将这凶手的嫌疑推在闹鬼的事情上，不恰恰是最好的办法吗？一旦这案子调查到了他的身上，那他这侯爵还怎么继承？更何况现场被凶手搞得一片狼藉，那些血又是怎么回事？常人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多的血？” 他一连串有说出诸多的问题来，这全都是他刚刚遗漏的东西。 这些虽然看似并不重要，但也是绝对不可以忽视的，毕竟这些问题表现的实在是太过奇怪了。 听完了宋无涯的话，司徒雯呼了口气：“事实上，这个案子或许真的是非常复杂的！” 案子有的仅仅只是线索而已，他们调查前后并未发现任何的罪证。 不仅如此，宋无涯更是想到一个更重要的事情：“到目前来说，好像我们遗漏了重要的凶器！凶器是在后门之外的街道上发现的，当时地面上留下了一些血迹。这个凶器是不是用来杀害了侯爷，这也不太好说。而且是什么人把它丢在了外边，是从里边扔出去的呢？还是说凶手离开侯府之后，不小心遗漏在了侯府之外的呢？” “遗漏不太可能吧？”白卓接过了话：“毕竟那匕首掉在地上，必定是叮当一声脆响，凶手即便是掉了，那也会知晓的，会将其再捡起来。” “白卓，那要是凶手不敢去捡呢？比如说他看到有人往这边走来，或者说当时他慌了神？那不是还有一只鞋子在床底下吗？”小环立刻反驳白卓所说的话。 小环的反驳也解释的通，那只床底下留下来的鞋子，宋无涯他们就是这样解释的。 白卓被小环这么一反驳，一下子找不到任何的话来反驳小环，也算是认可了小环这样的说法。 “那这么说来，就只有可能是凶手把匕首扔了出去！”白卓立刻把刚刚所说的两条之中另外一条拿了出来。“看来凶手就是这侯府之中的人，他故意将凶器扔出去，就是想要混淆视听，好让官府以为凶手已经从侯府之中逃走了！” 或许凶手就是这样的打算吧，但不管凶手如何打算，凶器被扔在了街道上。而现场留下了大量的血迹，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白兄，我们上午在现场的时候，好像没有看到任何喷溅的血迹啊！”宋无涯在白卓说着那个问题的同时，也在考虑着他所遗漏的东西。 说起凶器，那自然就想起了伤口。伤口是脖子处，这一点毋庸置疑，胡捕头亲口告诉他的。 当时死者没有经过挣扎，可见当时他确实是喝多了，但是脖子受到伤害，血流如注，倘若不用什么东西止住的话，那必定是有大量喷溅血迹的。但是他们在现场没有留意到这一点，不知道是不是被那大量的血迹所掩盖住了。 “没有，这个我还真是没有看到。”白卓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有看到。 他的观察也算是细致了，能够从样的血迹之中，找到血迹之下的手印，已经很不容易了。 但是喷溅的血迹，他确实是没有看到。可是没有喷溅的血迹，那又怎么可能呢？除非是被掩盖了，要不然这里就不是第一现场。 第1103章 赴宴 “或许是被那些血迹遮盖了，又或者说原本就没有那样的血迹？”宋无涯疑惑的皱着眉头，他的双眼看向白卓以及司徒雯和小环，想要他们三人给自己一个答案。 可是这样的答案又有谁能够给出呢？看着三人无奈的摇头，他也只能深深的吸了口气。 “无涯，时间不早了，天色已经暗了，不是要去知府衙门赴宴吗？” 这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了，司徒雯提醒了宋无涯一句，该是去知府衙门赴宴的时候了。 宋无涯听着这话，当即点了点头，他差点把这事情给忘记了。 “没错，我们差不多该走了，刚才还说起来要向祝元龙问问关于侯爷的事情呢。” 既然答应了祝元龙，那自然不能爽约，不论他是什么人，也不能因为这样的事情而失了礼节。 四人一道来到了知府衙门，祝元龙怕是早已经准备好了，已经差人在门前等着了。 “两位大人里边请。” 门口的衙役看到四人前来，立刻招呼他们进入衙门后院，祝元龙已经在等着他们了。 “两位大人，请坐请坐。” 祝元龙起身相迎，将四人请入坐内。 此时已是八月，南国的天气依旧闷热，宴席设在院内的凉亭之内，微微风来，多少有些凉快。 饭菜并不多，算不上丰盛，只是几道看起来可口的菜肴，备了几壶薄酒。 “家常便饭不成敬意，还望两位大人不要嫌弃才是。”祝元龙随即坐下，客气的向两人说道。 “祝大人客气了。”宋无涯微微一笑回到。 这祝元龙对他们两人那也算是了解，知道他们不喜欢大摆排场，便只是简单的操持了一番。这样的酒桌，他们正好待着习惯。虽然与祝元龙之前有些不愉快，可既然祝元龙都已经不再提这档子事情了，那他们何必纠结这个呢？ 虽然说他们追查观山酒楼，也对观山酒楼造成了很大的损失，但是祝元龙依旧没有对他们表现出任何的情绪来。 现在细细想起这件事情来，宋无涯都有些怀疑，这祝元龙究竟是不是观山酒楼的人。 锦衣卫在他们前往应天府之前，便已经接手处理观山酒楼后续的事情了。虽然之后如何他们并不清楚，可宋无涯也知晓，落入他们手中的观山酒楼残党，那绝对是好不到哪里去的。 可偏偏祝元龙只是被贬官来到了这松江府，虽然说是降了一级，但对他而言影响并不算是太大。 如果只是说锦衣卫还没有处理到他的头上来，那宋无涯是不相信的，毕竟祝元龙是首当其冲的。 这其中有什么门道，宋无涯也不去多想了，既然这些事情不用自己管，那自己也就不多想了。 反正他看不上这些锦衣卫，但也知道锦衣卫一定会把这观山酒楼给铲除的。 “虽然说这松江府对两位大人而言，那也算是半个故土了，奈何如今物是人非，既然来到了这里，那本官便略尽地主之谊，敬两位大人一杯。” 端起酒杯，祝元龙示意两人。宋无涯和白卓也端起酒杯，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今天来此的目的，好像只是为了喝酒吃饭一样，在祝元龙的劝说之下，三人一直都在推杯换盏。不过是半个时辰的时间，月亮刚刚挂上枝头，三人就已经喝的是满脸通红了。 “祝大人，我看这酒喝得也差不多了。”白卓舌头好像都有些大了，放下酒杯便向祝元龙说明，他现在是喝不下去了。 祝元龙怕是酒场老手，相比较宋无涯和白卓两人而言，他的情况显然是好多了。 “好好好，咱们先吃菜。”祝元龙也不强求他们两人喝酒，见白卓已然尽兴，便招呼他们吃饭。 虽然说司徒雯和小环也陪同在一旁，可至始至终她们都也只是在旁边坐着，偶尔吃点饭菜罢了。饭桌之上，好像也没她们什么事情。 放下了酒杯，宋无涯想起了此来的另外一个目的。 他当即开口询问道：“祝大人，我有一个问题想向大人请教。” “宋大人尽管说，本府若是知晓，自然相告。”祝元龙一听这话也是客气的答应下来了。 随即，宋无涯便问了起来：“我朝爵位可以兄弟之间传替吗？” “不可以。”祝元龙听到这个问题之后，毫不犹豫的便给了宋无涯确定的答复。不仅如此，他还直接说明了侯爷的情况：“宋大人这样问，怕是再调查侯爷之死的案子中有所发现吧？不过本府可以确定的告诉宋大人，侯爷他没什么兄弟的。如今他已经身亡，他的爵位是要被除封的！” 令宋无涯怀疑的这件事情，现在算是有了答案。 显而易见，他们之前的猜测那已经是错误的了。侯爷竟然没有兄弟，而且也不存在这种传承，所以说他们所想的那个凶手，完全是不存在的。而如今侯爷的爵位面临着被除封的境地，这样一来对侯夫人可是最不利的。如此看来司徒雯之前的猜测应该是对的才是，要不然的话侯夫人那真的是想不开了，要把自己这样的身份给葬送掉。 可话又说回来了，先后有过这么多的女子，侯爷只怕为的就是要给自己留下点血脉。可奈何最终他还是没有达成这个心愿，就连那个原本有了身孕的婢女小婉，现如今也不知去向何处了。 “原来如此，那看来我们是想错了。”宋无涯听后，深吸了口气笑着说道。 “宋大人，仅仅是一天的功夫，看样子对于凶手的猜测，已经有了一些苗头了。两位大人不愧深受圣上器重，这断案之才能确实是少有人能出二位左右啊！”祝元龙也跟着笑着，张口竟然拍起了两人的马屁来。 虽然知道他这是客套话，可是听着还真是觉得有些尴尬。 他们两人的才能，他们自己可是清清楚楚的，如此泱泱大国怎么可能没有能力别他们强的人呢？ 白卓借着酒劲，脸上也看不出尴尬之色来，他只是嘴上推脱到：“祝大人这话说的，在下不敢承受啊！” “白大人何必这般谦虚，你们二位的能力，那都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我这可不是什么客套话，自然也不是拍你们二位的马屁，本官还不至于如此。”祝元龙笑着解释了一句。 宋无涯微微笑着：“祝大人过誉了！” 谦虚了一句后，宋无涯又问道：“祝大人出来松江府，对这里的环境看似已经熟悉了。这侯爷的事情，不知道祝大人还知道些什么。说不定祝大人和我们两人说上这么几句，这案子很快就破了。” “好！”祝元龙当即应了一声：“既然宋大人说或许对破案有帮助，那本府便把知道的就告知两位大人了。” 稍稍的停顿了一下，祝元龙好似在考虑这话该从哪里说起的样子。 “这位侯爷，祖上也是开国功臣，说来也怪。他们家几代单传，到了他这一代也只有他这么一个儿子。爵位自然而然的落入了他的手中，可奈何家族世代香火不旺，侯爷一心只想着要上一个孩子。奈何婚后数年，侯夫人这肚子一直就没有什么动静。侯爷可没那个耐心等下去，若不是顾忌侯夫人家世不凡，怕是早就将她休了令娶了。” “侯夫人也是怪，偏偏就不让这侯府再娶几房小的。以至于侯爷最后竟然花银子从外边买了几个未出嫁的姑娘回来，想要为他延续后代。可这些女子各个也没有完成他的心愿，不是突然病死就是借机给逃了。可怜的侯爷，到死也没有留下一个种。” 祝元龙还真是不简单，这侯府前前后后的事情他倒是知道不少，直接把他们今天调查出来的事情给说了出来。 早知道他了解这么多的话，还用得着宋无涯和白卓这么费劲儿的去询问吗？ 宋无涯不由得苦笑一声：“没想到，祝大人知道的挺清楚的。” “哪里哪里，这为官一任，难得这松江府有这么一位侯爷，身为知府怎么能不了解一下呢？”祝元龙笑着说道。 “方才听祝大人所言，这位侯夫人的家世背景不错，不知道她是什么身份。”宋无涯很是好奇，这侯夫人是什么样的家世背景。 听着这话，祝元龙微微一笑：“她的父亲与安南侯一般，也是一位侯爷。” “原来如此。”宋无涯点了点头。 一开始他一位这侯夫人不过是一般的大户人家女子，没想到她还有这样的一重身份。 但是不管怎么说，现在来看这侯夫人的嫌疑是最小的。但是她有这样的家世，也未必不可能是她。 尤其是刚刚祝元龙说了很重要的疑点，明明她没办法给侯爷诞下子女，却也不让侯爷另娶他室。殊不知她是处于什么样的目的才这样做的，难不成仅仅是因为担心自己的名声吗？ 答案虽然不知，但有一点是必须要搞清楚的，究竟是什么人在背后搞鬼，不愿意让安南侯的爵位继续世袭罔替下去。 第1104章 想不通 之后的酒席也没有进行多久，宋无涯一行人便向祝元龙告辞，离开了知府衙门。 再来到这个熟悉的地方，反倒是成为了客人，这种感觉确实是有些不舒服。 但不管怎么说，这事情也必须要看得开了。四人回到了客栈，便早早休息了。 这次不同往日，他们没有大把的时间，也没有太多的闲情雅致，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尽快将这桩案子调查清楚，好向皇帝复命。 一位侯爷被杀，即便这位侯爷皇帝并不重视，那他们也不能怠慢，务必用最短的时间将凶手找到。 到今日，侯爷这一案已经发生两月之久，侯爷的尸体早已经腐烂，而案子也没有任何的进展。 虽然线索找到了不少，但是有用的证据却少的可怜，他们实在是没办法从这个耽搁了两个月之久的案件中，将所有该有的线索找出来。 躺在床上，虽然喝了酒，但宋无涯不想就这么早早的睡过去。 他的脑子里还在想着案子的事情，如他今日所说，这好长的一段时间里，他们从未经历过任何需要推理的事情，以至于他现在重新断案的时候，好像有些力不从心的样子。 “哎！真是好奇怪啊！实在是想不通，想不通啊！” 不得不说，宋无涯的脑袋好像是真的不够用了，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没有查案的缘故。 如今接手的这个案子，处处透着古怪，但是古怪的地方又没办法解释的清楚。宋无涯思前想后也没能够想明白这其中的一些问题。 就拿现在来说，他苦思冥想，却也想不明白的一个问题。 “究竟是什么人在阻挠侯爷留下子嗣呢？他的目的又是什么，是不想让侯爷的爵位继续世袭下去？” 这一点很奇怪，原本宋无涯还以为这爵位的传承能够与兄弟之间传递。 毕竟皇家的皇位就是如此，但是眼前的情况显然不是这个样子的，这位侯爷竟然连兄弟都没有。而且爵位也不能够如此传递，这样说来的话，不让侯爷留下子嗣，恐怕目的不是为了抢夺侯爷的爵位。 “难道说，凶手只是和侯爷有仇吗？要真是这样的话，那得重新换一条思路了。” 凶手是处于什么目的杀了侯爷，这个问题现在还是没办法确定。 凶手的杀人动机他们都不清楚，想要破案肯定不会那么容易的。 躺在床上，脑海中一片杂乱的问题，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宋无涯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过去的，当他在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 前天来到松江府，到现在已经是第二天了，命案的调查没有多大的进展，却牵扯出了一个又一个的疑问来。 “无涯兄，咱们今天是先去侯府看看情况呢，还是直接去知府衙门发布通缉令呢？”白卓一大早起来，看到宋无涯立刻就问了一句。 他看起来精神不错，昨天晚上估计也是害怕喝多了今天耽误事情，所以适可而止，没有喝太多。 目前，他们想要找到的两个人一个是侯府的管家，一个是侯府的婢女。 这位管家昨天突然不见了踪迹，谁也不知道他是在什么时候离开的，只是再找他的时候却找不到了。 至于小婉，那早已经不知去向了，足足都两个多月了，宋无涯也没有打算短时间内将她给找出来。 他更想找的还是这个管家。 “说来也奇怪，这位管家突然不见了。这侯府上上下下的人可都是知道他的，但是谁也没有留意他。你说这样一个重要的人物，竟然没有人留意，说来也是奇怪啊！”宋无涯没有直接回答白卓的问题，而是笑着说了这么一句。 白卓可着急的等他这个回信的呢。 “无涯兄，我问你话呢！我觉得咱们还是先去侯府看看，说不定这管家已经回来了呢！” “嗯！咱们先去知府衙门，将胡捕头带上，之后一同去侯府。这样一来咱们也能问问胡捕头，交代他之前办的事情，现在办的怎么样了。另外要是那管家没有回来的话，通缉的事情交给胡捕头就是了。” 考虑了一下后，宋无涯说出了自己的安排。 昨天他交代胡捕头，要调查那只鞋子的事情，这已经过去整整一天的时间了，胡捕头也没有主动的来找他汇报这件事情。 侯府的人也是不少，而且这本身就是一桩大海捞针的事情。谁又能完全记得住两个月前的事情呢？即便是记着，那也未必能够记得住每一个细节，而且还是关于别人的细节。 对于这个事情，宋无涯抱得希望并不是很大。 他们正说着这话的功夫，司徒雯和小环也走出了房间，来到了厅堂。 “无涯，早饭要了吗？”司徒雯刚一坐下便问了一句。 宋无涯点了点头：“已经要过了。” “哦。”司徒雯点头后问道：“那今天还要去侯府吗？” “去是自然要去的。”宋无涯很是确定的说道。“毕竟那是案发现场，而且凶手极有可能就是侯府的人，我们不去这里也没有其他的地方可去了。” “哦，那你今天还要进现场那个房间调查吗？”司徒雯继续问着。 “案发现场啊！”宋无涯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我觉得我和白兄已经看得够仔细的了！再去那房间里，也未必能够找得到什么线索了。即便那房间里真有线索，我们想要找出来，那必定也是要耗费一番心血的。我看今天还是去侯府其他地方看看吧！这偌大的侯府，咱们也总不能只是盯着一个案发现场看才对。” 这一点，宋无涯昨天夜里就已经有所计划了。但是他觉得这样的计划，应该会遇到不小的麻烦。 别说这里是侯府了，就算是寻常的大户人家，也会遭到一些刁难的。 侯夫人的性格昨天他们已经有所领教了，今天他们要是提议在侯府其他的地方调查，尤其还要搜查她的房间，恐怕这就是一件不太好办的事情。 “是啊！这凶手应该就是侯府的人，他除了现场之外，必定还有其他活动的地方，或许我们在其他的地方能找到什么线索呢。”司徒雯点头赞同宋无涯这样的说法。 小环也跟着点头赞同：“就是，昨天不是还说要去厨房看看吗？” “对，没错。”白卓一听到厨房直接就嚷嚷起来了。“那小婉在厨房做活，这每天必定能够接触不少禽畜的血液，这也解释窗户上的血手印是怎么来的了。” 没错，这也算是他们的一个线索吧，如今他们所掌握的线索太少，但是能够继续追踪着调查下去的也就只有这么一条了。 谈论了一下今天的安排，店小二那边已经准备好了早餐。 粥和包子，一并端到了四人的面前之后，便退去了。 “大家先吃吧，吃完就去。”宋无涯招呼了他们一声，拿起一个包子吃了一大口，嚼了几下就咽了进去。他抬头看向司徒雯道：“雯儿，你今天和小环就不要跟着我们去现场了。” “嗯？”一听这话，司徒雯立刻就不乐意了。“难不成还要让我和小环在客栈里待着啊？” “不是不是。”见司徒雯是会错自己意思了，宋无涯急忙解释：“我时想要让你和小环两人到这街头去打听一下，这侯爷平日里的为人，或者是做过什么让人津津乐道的事情。他时常在外边喝酒，而且还是喝的醉汹汹的回来，难免会借酒说些什么话来。说不定这里边还透露着什么消息呢！” 听了这样的解释之后，司徒雯这才给了他好脸色：“哦！原来你是这个意思啊，我还以为你想要让我和小环待在这客栈呢。以前你是担心观山酒楼和无量教，如今这两股势力都已经快要消亡了，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原本我们就不害怕，而且这无量教和观山酒楼也一直都没有找过我们的麻烦，是你自己太过小心了。” 司徒雯没好气的抱怨了一句，述说着她和小环以前吃的苦。 不管做什么，不管去什么地方，他和小环几乎都是在客栈或者是租下的住处待着。跟着他们虽算不上游山玩水，那也是有机会领略各地风土人情的，偏偏宋无涯以担心她们的安全，不让她们随意走动。 如今一切都安定下来了，她们可不能在这样憋屈的待在客栈里了。 “小姐，这下咱们终于不用天天待在房间里无所事事了。”小环搞笑的拍手叫好道。 看来她们之前真的是憋屈坏了，是想一个人整天待在房间里，哪能待得住，那还不得憋出病来。即便是深闺大院，那不也得透气吗？ “好了，我么你吃过东西就分头行动。不过虽然让你们出去了，但是一定要小心才是，这天底下怀着歹心的人多得是，处处都要留个心眼。不管是什么人，即便是慈眉善目的老头老太太，那也要提防着一些才是。”宋无涯还是不放心的交代着他们两人，生怕她们出了什么事情。 第1105章 和小婉无关 听着宋无涯如此唠叨，司徒雯翻着白眼。 “无涯，不至于吧！你把人们想的都太险恶了，尤其是年事过高的老人家，还能害人不成？” 她有这样的想法，宋无涯一下子就瞪大了眼睛。 不知道她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宋无涯可对这些事情知道的太清楚了。不管是什么年纪的人，那也不乏一些心怀不正之人。 “雯儿，我这不是和你开玩笑，你务必要留意才是。你如此行走江湖，什么都不提防的话，迟早是要出事的。你要是不警觉起来，我可就真不让你出去了。”宋无涯是真的担心，而且他也知道这世界是多么的险恶。 见宋无涯如此较真的样子，司徒雯也急忙答应着：“好好好，我答应你就是，不管遇到什么人，我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不能着了他们的道。” 虽然说这话听起来有些说气话的样子，但宋无涯多少也是放了些心。 四人吃完了早餐，便分头行动。司徒雯和小环就在这松江府的街头闲逛，准备找各式各样的人询问关于侯爷的事情。 而宋无涯和白卓两人，直接来到了知府衙门里，找到了胡捕头。 “两位大人早啊！” 胡捕头见到了两人，立刻高兴的打了一声招呼。 他也很清楚，宋无涯和白卓这么一大早的来找他是为了什么。 “胡捕头早啊！” “两位大人这是专程来这里向属下询问那鞋子的事情？” 虽然他知道，但还是问了一句。 不出意外，两人点了点头。 “胡捕头带上几名弟兄，随我们一起再去一趟侯府吧。” 反正这些人是祝元龙交代下来让他带着的，自然有用得着他们的地方。 胡捕头也不推辞，立刻答应了这件事情。 走在前往侯府的路上，宋无涯便问了一句：“胡捕头，昨天调查的结果如何啊？” “回大人，昨天调查了侯府上下的男男女女。但是结果却并不太好，毕竟已经两个月的时间过去了，当时的事情很少有人能完全的想起来。而且还是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他们都说不太清楚。” 原本就已经预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了，宋无涯一点都不觉的意外，毕竟事情确实是如胡捕头所言，过去的时间太久了，这种小细节很难会有人注意的。 他刚刚稍微有些失落的时候，这胡捕头大喘气的又道：“不过。” “不过什么？”白卓原本也失望了，听着胡捕头这话，顿时一愣，没好气道：“胡捕头，你说话不要这样大喘气，有什么话你就一遍都说出来啊。” 胡捕头听着这话，苦笑一声：“白大人，您这也太着急了。那我就接着说了，我这次一次性把话给说完。” 说完这话胡捕头停顿了一下，见他们两人谁也没开口搭理他，他赶忙讲述起来。 “这鞋子的事情是没有什么人留意的，但是有另外一件事情倒是让他们觉得非常奇怪。有些婢女说，管家曾向她们要过她们的旧衣服鞋帽之类的东西。当时她们不知道管家是要干嘛，但是管家当时说这些旧衣服要用来重新缝制，然后施舍给那些流落街头没有衣服穿的人。所以当时他们谁也没有拒绝，就把不穿的衣服给了他。” 这次胡捕头算是把话全都说完了。 虽然他没有调查当时谁穿了新鞋子，但是关于管家的这件事情，倒是和鞋子车上了关系。 “这么看来，管家手里很有可能就有这些婢女的鞋子。”宋无涯现在倒是觉得这个管家的嫌疑变得非常重大了。 突然间的消失不说，曾经还做过那般龌蹉的事情，如今又牵扯出另外一桩来，不得不让人怀疑啊。 白卓也分析者：“这管家对侯府的事情必定是了如指掌，所以他很有可能早就计划好了一切。他原本就知道装神弄鬼的那个人就是小婉，从而得到了一只小婉的鞋子，然后通过栽赃嫁祸将罪名推到小婉的头上去。他私下控制了小婉，并且让我们觉得小婉这是畏罪潜逃了。” 但是此时说起这话来，宋无涯看向胡捕头问道：“胡捕头，你可曾让侯府的婢女试过那只鞋子吗？” “这个自然试过了，但是有不少人都能够穿的进去。”胡捕头自然也知晓这一点，只可惜没有任何的结果。 宋无涯点了点头：“也是，他们多数都是年纪差不多，而且这脚大小相差也没有多少。这鞋子怕是不足以作为证据了。” 原本在床下发现的一只鞋子，完全可以曾为证据的，但是目前经过验证，却一点用处都没有。 这只鞋子究竟是谁的，现在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个管家去了什么地方，他现在有没有回来，而他之前相婢女们讨要那些衣服又是怎么回事。 一路边走边说，倒也没有留意这么快就到了侯府。 站在侯府门前，谁也没有再说什么。侯府门前的家丁也没有人敢拦着他们，但宋无涯还是招呼其中一人，向侯夫人禀报一声。 毕竟这里是侯府，即便是侯爷很快会被除封，但也不能因此而失了礼节。 侯夫人对于几人的到来没有表现出一点惊奇的模样，她很清楚案子没破，宋无涯和白卓一定还会再来的。 “两位大人，今儿个来的早啊！” 今天再见着宋无涯和白卓的侯夫人，也没有了先前那般和气的态度，这说起话来都好像有些阴阳怪气儿的。 宋无涯苦笑一声：“打扰了。” “打扰倒是不怕，只是昨天两位大人忙碌了一天，这现场也看了，下人也询问了。不知道两位大人可否已经有了线索？”侯夫人的态度那是真的变了，冷冷的看着他们两人问着。 还没有任何线索指向凶手的两人，在面对侯夫人这样询问的时候，确实是有些不好回答。 “案发已经两月之久，这现场前前后后进过多少人，已经是不得而知的事情了。更何况，侯府家大业大，这到处都是人，嫌疑的目标实在是太多，想要排查也很难啊！”宋无涯无奈的笑着，也说出了自己的一番难处。 可这话在侯夫人这里，显然也没有什么用处，她轻哼一声满是不屑。 “两位大人里边请吧。” 将两人请入了侯府之内，宋无涯和白卓像是一眼，这心里都是疑惑。 心想今天这侯夫人是吃错了药，还是遇到了什么变故，怎么对待他们两人的态度如此大转弯。这根本就不像是昨天他们所见到的那个贵妇人，反倒像是一个街头市井的泼皮刁妇。 进了院子，缓了那么一会功夫，宋无涯才开口向她问了一句：“不知道府上管家可曾找到？” 昨天侯夫人急匆匆的去找管家，也不知道她是担心某件事情呢，还是担心这管家，当时她的脸色可并不好看，急切的样子都快要像是丢了魂一样。 “回来了，两位大人若是有什么问题，尽管去找他就是。”侯夫人冷冷的回应着，那是一点情绪的波动都没有啊。 两人听到这个回答，那又是对视了一眼。这还真是出乎他们意料了，他们想着这管家八成是有什么问题，或许这凶手就是他，他昨天那是跑路了。没想到今天他竟然回来了，好像还真是应了宋无涯昨天说的那句话，他们今天可能就见着这个管家了。 管家身上有很多的疑点，这是宋无涯和白卓迫不及待的想要求证的东西。 没有着急着去找这位管家，宋无涯接着说道：“夫人，为了掌握更多的线索，今日我们要去侯府其他地方调查一番。” 宋无涯的话不是在询问侯夫人的意见，只是在通知她，好让她知晓他们接下来要在侯府做的事情。 “调查侯府其他地方？有什么好调查的？” 令他们没想到的是，对于这件事情，侯夫人直接就开始抵触了。 来之前，宋无涯就已经考虑到会有这个可能了。但没想到还没开始就遇到了阻拦，好像这侯夫人很不愿意他们调查似得。 “自然是调查凶手的线索了。这凶手在行凶之后，衣服上必定会存有血迹，而他离开现场一定会回到自己认为安全的地方去。所以说，倘若凶手就是侯府之中的某个人的话，那他一定会选择回到自己的房间里。而且，在他不注意的时候，很可能就已经留下了非常重要的线索。倘若我们找到了这个线索，那就能够为我们指明凶手是什么人了！” 宋无涯可不是和她商量，此刻也是认真的说明了调查其他地方的缘由。 可侯夫人此时，却依旧不理会，她的神情甚至看起来有些慌张。 “不行，有些地方你们不能去！”侯夫人依旧拒绝：“有些地方是侯府的禁地，一般下人都不允许去的，我也不能随意进入。两位大人想要调查其他的地方那是可以，即便是调查我的房间也是可以的。但是唯独一个地方，两位大人是不可以前往的。” 第1106章 侯府禁地 侯夫人的话让两人无法理解，他们不清楚对方这是什么意思。侯府居然还有这么一个地方，是不允许任何人去的？ 她的言辞很是激烈，而且还是不等宋无涯和白卓搜查到那个地方，便提前阻止了他们。可见她非常担心宋无涯和白卓去这个地方，只怕这个地方一定藏着什么秘密吧。 “侯夫人，你这么一说，我倒是很好奇这究竟是个什么地方了。”宋无涯苦笑一声，调侃了一句。 但这一句调侃的话，侯夫人却再次急声说道：“不行！” “好吧，那我们先去看看那些能去的地方，这总可以了吧？”宋无涯也不想和她太过僵持，反正他们现在有的是时间，先将其他地方看上一遍，倘若没有什么发现的话，那再看其他的地方也不迟啊。 见他这么说，侯夫人顿时松了口气，像是心里的一块大石头就这样落地了。 瞧着侯夫人这个模样，宋无涯和白卓相视一眼，这心里都觉得奇怪不已。 不过既然暂时答应了她，那也就不和她绕什么弯子了。 宋无涯琢磨了一下说道：“侯夫人，本官觉得案发现场的院子内很是古怪，想要将院内的那些花草除掉，挖开下边查看一番，你觉得如何？” 这原本就是必须要做的事情，宋无涯现在竟然还在和侯夫人商量，也着实是给足了她面子。 侯夫人听到这话，毫不犹豫的说道：“只要大人不是拆我家的房子，你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对于这一点，侯夫人竟然没有阻拦，还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侯夫人，有一件事情我想向您问一下。”白卓在一旁见侯夫人答应了这件事情，也提出了一个问题。 好像宋无涯答应了侯夫人不去她所说的那个地方调查之后，侯夫人的情绪便好了许多，除此之外的一切她都不在乎了。 “大人请问。”白卓的话，她也没有丝毫反感，直接就同意了。 白卓也不犹豫，直接问道：“夫人可知晓，如今侯爷身亡，他的侯爵可是要面临被除封的结果，用不了多久你就不再是侯夫人了。” 没想到在这个时候，白卓竟然说出了这样的一件事情来。 侯夫人听到这话之后，脸上的神情也仅仅是微微一变，随即便恢复了原样。 “不瞒大人说，这件事情我是知晓的。夫君在世的时候，也一直都在惦记着这件事情。我们家已经数代单传了，奈何我们夫妇二人却一直没能留下子嗣。所以夫君为此也发愁不已，因此而想了一些其他的办法。”侯夫人对于这一点竟然很是大方的承认了，她是知道这一点的，而且对于她没能和侯爷诞下子嗣的事情，那也是直接说了出来。 先前，对于这一点他们也进行了一番猜测，不过他们所猜测的结果可是和现在所听到的有些不太一样。 两人像是愣住了一样，侯夫人左右看了看两人后问了一句：“两位大人还有什么问题吗？倘若没有什么其他的问题的话，我想去为我夫君上柱香。” “夫人请便。”宋无涯没有阻拦侯夫人，任由她去做自己要做的事情了。 侯夫人离开之后，宋无涯立刻招呼胡捕头：“胡捕头，你立刻带着弟兄们，将那案发现场庭院内所有花草之下的泥土挖开，看看下边是不是埋了什么东西？” 这是白卓一直都惦记着的事情，宋无涯立刻吩咐胡捕头他们去做。 胡捕头应道：“属下遵命。” 该安排的都已经安排了，胡捕头带着人去找工具来，准备去案发现场所在的院子开挖。 他们两人站在庭院之内，这心里考虑着接下来的事情。当然，他们接下来是要去找那个管家瞧瞧，毕竟这个管家现在可是存在着很多的疑点啊！ “无涯兄，你说这侯夫人未免也太奇怪了吧？”白卓疑惑的向宋无涯说道：“她好像现在什么都能答应，就是不能答应我们去某一个地方查看。我看这个地方八成有着非常重要的事情，你觉得她是不是藏了什么秘密？或者说，那个凶手就躲在了这个地方？” “这个很难说啊！不过这个侯夫人的表现确实是非常奇怪，尤其是他情绪的变动，足以说明这个地方确实是不简单。目前咱们还不知道这地方究竟是哪里，但是我们得留意一下她的动静。或许，正如白兄你所说，这凶手很有可能就是被她给藏匿起来了。”宋无涯也赞同了白卓这样的猜测，毕竟这个神秘的地方，能够让侯夫人如此重视，想必也不像是她所说的什么侯府重要的禁地吧。 白卓点了点头，他看了看周围，见一名婢女过来，当即招呼了一声：“那位姑娘，你过来一下。” 正从前边不远处路过的婢女，听到这一生呼喝，当即抬起头来，看向了宋无涯和白卓这边。 她扭头看了看周围，见这周围也没有什么人了，但她好像觉得宋无涯和白卓不是在叫她。但是他们两人又一直看着自己，她疑惑的抬手指了指自己，示意两人喊得是不是她。 白卓重重的点了几下头：“你过来一下。” 婢女这才犹豫的走了过来，她看起来有些胆怯，不知道是不是害怕他们两人的身份。 “你们的管家回来了？”白卓张口就询问起管家的事情来。 婢女点头：“嗯，回来了。” 管家确实是回来了，这正好能让他们好好询问一番。 “那我问你，你们侯府是不是有个什么禁地，是不允许你们去的地方？”宋无涯也问了个问题出来。 婢女听着这话一愣，但随即点头：“后院的佛堂夫人不让我们再进去，原本那里也不是禁地啊。不知道为何，夫人突然就不让任何人去那里了。” “哦？”这话听的两人有些诧异，宋无涯接着询问：“那具体夫人是什么时候不让你们进去的呢？” “这个……”婢女微微仰着头，仔细的回忆着具体的时间，很快她就想起来了。“好像就是侯爷死之前没多久。” “侯爷死之前没多久？”宋无涯微蹙眉头，这个时间可是很古怪，恰恰就在侯爷死之前没多久，未免也有些太巧了吧。 白卓看了宋无涯一眼，见他像是没什么其他的问题了，当即便吩咐那婢女道：“你去把管家喊来，我们有话要问他。” “是！”婢女立刻应了一声，躬身施礼后，立刻就离开了这里。 她急匆匆的离开之后，去找那管家了。 两人继续留在这里，这刚刚婢女说的话，可让两人有了谈论的事情了。 “无涯兄，这还真是巧了。难不成还真是让我说对了，这时间上和侯爷的死，那就是一前一后的事情。我可不觉得这其中没有什么关系，我看这佛堂咱们还是的找机会进去看看才行。”白卓觉得这佛堂非常值得怀疑，毕竟侯夫人阻挠他们进去查看这里，就可以说明这佛堂里是有问题的了。 而如今他们刚刚询问出来的结果是，这佛堂原本不是禁地，是侯夫人前不久下令不让任何人接近的。 宋无涯转身往前走了几步，左右看了看这侯府的庭院，笑着说道：“佛堂内必定是有什么秘密的。不过这个秘密暂时咱们不要去理会，毕竟侯夫人如此在意的地方，一定是有她觉得非常重要的事情吧。虽然我很好奇究竟有什么事情是比追查到她丈夫被杀真相还要重要的。姑且不说这个了，还是想想看一会那关键来了，该从什么地方询问他吧。” 刚刚答应了侯夫人，暂时宋无涯不去考虑佛堂的事情。 今天他们原本是想要发布通缉令追查侯府管家的，但是没想到这管家竟然没有逃走，而是回到了侯府。 可见昨天他不再，或许是因为某些事情。他既然还在侯府，那他的嫌疑多少也能减少一些。 不过，即便是如此，他依旧是目前最值得怀疑的人。 “大人！不好了！大人！挖到东西了！” 正琢磨着这件事情，管家还没有到来，那边却匆匆跑来了一名衙役。 衙役急匆匆的跑过来，一边还在大声的叫喊着。 “还真挖到东西了！”宋无涯眉头紧皱，惊讶的说道：“白兄，看来真让你给猜中了！” “无涯兄，咱们先去看看挖到什么东西了！”白卓也是一惊，虽然他之前说过这话，但毕竟那也仅仅是猜测，但是目前好像验证了他的猜测一样，他哪能不兴奋呢。 衙役已经跑到了两人跟前，气喘吁吁的开了口：“下边挖到骸骨了！” 没错，果然让白卓给料中了。那些花丛之下竟然真的埋了东西，不是别的正是人的骸骨。 “走吧，我们过去看看。”宋无涯点了点头就往前边走去，刚走了两步他突然停下，向跟在身后的衙役交代道：“你就留在这里，等一会侯府的管家过来，你让他在这里等着我们。我们去那边看过情况之后，就会回来的。” 第1107章 院中埋尸 让衙役留在原地，宋无涯和白卓两人急忙向着案发现场的院子走去。 院内，胡捕头已经带着人将基础花草除掉了。花草下的泥土非常潮湿，这是每天浇水的缘故。 周围散落着从地下挖出来的泥土，几名衙役正小心翼翼的用铲子清理着坑里的泥土，生怕将里边的骸骨给弄坏了。 看到两人到来，胡捕头回头向两人道：“两位大人，这下边埋着一具骸骨。其他的地方还没有挖开呢，不知道是不是也是这般。” 整个院子内同样的地方还有六处，宋无涯不敢想象这些地方是不是也是如此。倘若真的是这样的话，那至少还有六具尸体被埋在这里。 花草丛下已经被衙役们挖开了一个坑洞，骸骨还没有被挖出来，只是露出了一截。 宋无涯和白卓两人靠近了坑洞前，低头往里边这么一看，顿时就被吓到了。 “这！”白卓指着坑洞内的骸骨，吃惊的说不出话来。 胡捕头见状，也知道白卓这是要问什么了。 “大人，属下正要说呢！这尸体被埋的方法很是邪门，竟然是头朝下栽进了土里！”胡捕头带着下边的人这些年来，为了验尸也不知道挖过多少人的坟墓了，但是像眼前这样，头朝下埋在土里的，那还真是头一次见到。 宋无涯紧皱着眉头，眼前这种古怪的埋葬方式，他仔细的回忆了一番，感觉在自己的记忆中好像没有这样埋葬的。 “无涯兄，我看这地方很是邪门。咱们之前不是说这院子古怪，或许是和某种风水玄学有关系，你觉得眼前这个状况，会不会也是道法的一种？”白卓面对着眼前突然有了想法，疑惑的问了一句。 风水玄学历来不是常人所能够理解的，其中的学问实在是太过深奥。眼前这个状况就完全让他们陷入了一片迷雾之中。 究竟是不是风水玄学，这一点还很难说清楚，但是如果不这样解释的话，那眼前这一幕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见死人埋在家里，本来就是一件古怪的事情，更何况还是这种看着就邪门的埋葬方式。 白卓的话，自然让宋无涯好好的思索了一番，可他也想不出什么来。 “白兄，或许有这个可能吧！不过咱们对于这些只晓得实在是太少了，也很难判断眼前这是不是如你所说的那般！” 白卓却非常肯定的说道：“我看这很像是一种道法，或许这些被埋在这里的骸骨，和侯爷没有子嗣是有关系的。” “立刻将其他几处也挖开，人手不足向侯府里却借调。另外立刻将仵作找来，对这些骸骨进行辨认，先搞清楚它们是男是女，另外它们被埋在这里已经有多久的时间了。”宋无涯向胡捕头吩咐了一句。 这突然发现的情况，或许就能够解释出之前那些女子为何会不明不白的死在侯府之中了。 当然这其中还是有一些出入的，比如说下人们说那些女子死后是被抬到了城外，但是眼前这些骸骨却说明，那些女子很可能就是被直接埋在了这里。 除此之外，那些死亡的女子之中，有些事直接失踪的，很有可能眼前的这些就是那些突然失踪的女子。这样的话，下人们确实是看到了有尸体被人抬到了城外，也能够解释那些突然失踪的人是去了什么地方。 交代完了这些之后，宋无涯转身向着来时的方向走去。 “白兄，我们回去看看那管家到了没有。另外，眼前这些骸骨，必须要找下人们核对一下。先前没有询问出什么来，但未必就代表着他们不知道这件事情。偌大的侯府之中，这么宽敞的地方，埋了七具骸骨，不可能瞒过所有人的。更何况那管家还特意交代过那名婢女来这里浇水，足可见他是知晓这件事情的。”宋无涯边走边说，这骸骨的事情他觉得管家是必定知晓的。 两人再次回到了先前离开的地方，管家果然已经到了这里。 “两位大人，不知道找小人有什么事情？”管家显然在焦急的等待着两人的到来。 远远的看到两人回来，便立刻迎了上来，客气的询问道。 宋无涯和白卓说也没有说话，走到了跟前，才打量起此人来。 身为侯府的管家，他这一身衣服比宋无涯和白卓穿的还要好。得体的穿戴，衬托着他这略显不凡的身份。 看起来他年纪已经不小了，足有四十多岁的样子，从面容上来看，倒也算是本本分分的，没有一点奸诈狡猾之色。 这样的人和先前那婢女所说的话结合起来，还真是很难把他想象成那个样子的人。 “昨天去了什么地方？”宋无涯一开口就问起昨天的事情来。 听见宋无涯询问昨天的时候，管家立刻回应：“昨天因为一位老乡来到松江府，我与他一道办了点事情，所以耽搁了一天。” “真是这样？”这话宋无涯可是一点都不相信，从昨天侯夫人的表现就不难看出，他这一定是撒了谎的。 “千真万确！”管家很是认真的点头。 但宋无涯紧接着便问：“那你离开侯府外出办事，难道都不像家主知会一声？” “这……”管家一下子就尴尬了。 昨天侯夫人的表现就说明，管家是擅自离开侯府的，侯夫人以及其他的人都不知道这件事情的。 被一句话给问住了，管家微蹙眉头：“只因小人在侯府已有不少年头了，平日里侯爷和夫人也没有什么事情找小人。而且最近侯爷亡故，夫人心思并不在府上杂物之上，小人也不敢为了这种事情去叨扰侯府，所以就没有打招呼，自行离开了侯府。” “哦，原来是这样。那管家你在这侯府还真是混的开啊！”管家又一次的解释，也让宋无涯不再好反驳什么，他只好笑着调侃了一句。 说完这话，看着管家尴尬的笑了一声。 “管家，先前我们曾听府内的下人说起过，侯爷身亡的那间屋子闹鬼，这件事情你可知晓？”白卓接着宋无涯的话，问起了那鬼屋的事情。 这鬼屋是现场，而且多数的证据都是在这里的，管家不可能不知晓这个地方的，所以白卓想要听听看他是不是和那些下人有不一样的说法，或者说他会不会也像侯夫人那样，在一开始的时候不承认这件事情。 哪想到，管家听着这话，面色一变立刻点头：“没错，是有这么回事。这事情我不禁知道，而且还亲自去过那房子抓鬼呢！” 比起那些下人来，管家说起这件事情来，那脸上的神情可就没有那么多的害怕了。他说在嘴里，好像这件事情对他而言，只是一桩新奇的事情，并非是什么恐怖的事情。 白卓也是被这样的回答搞得微微一愣：“哦？那管家不妨说说看当时的情况！” “当时应该是下人第一次发现那屋子闹鬼。”管家见白卓好奇问起，便立刻说起了这件事情。“他们将我喊来，我们几人一同进入屋内查看。一开始屋内是点着灯火的，但是就在我们要进去之前，灯火突然熄灭，屋内陷入了一片漆黑之中。当时我们壮着胆子进入了房间里，随即点燃了房间内的灯火。” 话说到了这里，管家竟然停了下来，他的双眼在宋无涯和白卓的脸上转了一个来回后，凝重的向两人问道。 “两位大人，你们猜我们在房间里发现了什么？” 讲述的过程中突然问出一个问题来，就好像他现在说的不是事实过程，而是一个编纂出来的故事。 这样的话让宋无涯很是恼火，但他还是冷静的说道：“你们进去之后什么都没有发现！” “不对！”管家立刻就反驳了一句。 他们两人直接对视一眼，从各自的严重都看出了惊奇。 这个事情的经过，他们从那个下人的口中已经听过一次了，所以宋无涯知晓他们进入那个房间之后，在那房间里并没有发现任何的东西。但是他这个从下人口中听来的事情，到了管家这里，竟然遭到了反驳。 这不禁让他怀疑，究竟是那个下人说错了呢，还是管家故弄玄虚，在编纂故事骗他们两人。 管家竟然在那个闹鬼的房间里发现了什么，两人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他究竟是发现了什么。 “那你发现了什么？”白卓急忙询问着。 管家看他们这着急的样子，也没有再卖关子，直接说道：“发现了一只鞋子，女人的鞋子。” 令他们没有想到的是，管家竟然说他在那个房间里发现了一只鞋子。 “什么样的鞋子？是谁发现的？在什么地方发现的？”宋无涯一脸问出三个问题来，他想要搞清楚这管家发现的鞋子，和他们在床下发现的那只鞋子是不是来自同一个人。 “一只女人的鞋子，就是我们侯府婢女所穿的那种鞋子。”管家给出了非常肯定的答案，那只鞋子正是宋无涯他们所看到的一模一样的一只鞋子。 第1108章 另一回事 宋无涯吃惊的向白卓说道：“没想到，他还真的发现了和我们所见到的一样的鞋子。” 虽然还不确定他说的是真是假，但是这个说法已经吓到宋无涯了。 白卓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他明白宋无涯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前前后后，这只婢女的鞋子出现了两次，虽然可能不是同一只，但这样的事情确实是有些令人惊奇。” 不得不说，这件事情实在是令人吃惊。 “那这鞋子是谁发现的，你可知道她是谁的鞋子？”宋无涯重复了他之前所说三个问题之中的另外两个，等着管家告诉他。 管家立刻又道：“这鞋子是我在床下边找到的，至于是谁的我还不知道，不过我怀疑这是小婉的。” “小婉的？”听到管家这话，又让宋无涯吃了一惊。 确实，这一点很难说明，管家竟然怀疑是小婉的。 “没错，大人，我怀疑这就是小婉的！”管家刚刚说话还有些怀疑，但是现在基本上非常确定了。 但是他说这鞋子是小婉的，那必定要有些证据或者是线索来说明才是。 “你可有什么证据证明吗？”白卓当即问道。 管家摇了摇头：“这个我没办法直接证明，但是我发现小婉在侯府行迹非常的可疑，我怀疑这闹鬼的事情就是小婉所为，所以这只鞋子也最有可能是她的。” “那你可找过小婉去试这只鞋子，或者说你看见过她换鞋子吗？”宋无涯见管家并不是特别确定这件事情，便仔细的问了一句。 管家摇了摇头：“我没有找过她，毕竟我也不能直接怀疑她，所以我就想了另外一个办法。” “另外一个办法？”白卓好奇道，他刚问出这话，很快又疑惑另外一件事情，打断了正要回答他这个问题的管家。“你说你不能直接怀疑她？你为什么不能直接怀疑她？毕竟你可是个管家，她不过是个婢女罢了！” 确实，这个问题很是奇怪。按理说管家管理下边这些下人，他总不能连个下人都不能怀疑吧？这个时候，社会体系怎么会这么开明。 面对白卓的质疑管家摇头说道：“她可不是别人，她和我们侯爷关系不一般，我可不想得罪她。” “你还害怕得罪小婉？”这话让白卓更加的吃惊了。 堂堂一个侯府管家，竟然会担心得罪一个婢女。虽然说这个婢女和侯爷的关系不同寻常，但也不至于如此啊！ 但是管家很是认真的点了点头：“是的！想必大人已经知晓，我们侯爷一直都没有子嗣，所以他最大的希望就是有人能够给他生下一个儿子。这小婉虽然只是一个婢女，可她要是给侯爷生下一个儿子，那自然骑到我的头上去了，我得防着有这么一天的时候，所以不能得罪。” 没想到这个管家还是一个如此心思缜密的人，没有发生的事情他都要事先考虑一下，还真是不简单啊！ 听了他这话之后，宋无涯心里更加怀疑他了。虽然现在还没有明显的证据说明这些，但至少一个这样心思缜密的人，是更容易犯下这样令人难以破解的案件的。 “那你可真是够辛苦的，这种事情都考虑到了啊！”宋无涯冷笑一声，如嘲讽一般的看着他说着：“那你说你想了另外一个办法，那你说说看是个什么办法？” 管家刚刚因为白卓的这个问题，把原本要说的话给耽搁了，现在被宋无涯说起，他便接着这话说道：“我当时想到，不管这鞋子是不是小婉的，既然丢了一只，那必定还有另外一只。只要找到是谁丢了一只鞋子，或者是换了新的鞋子，那就能知道这个人是谁了。” “所以你之后找到那些婢女们，谎称是要将她们不要的衣服鞋子拿去送人，从而来验证这鞋子究竟是谁的？”宋无涯刚刚问起那话的时候，就已经猜测到这管家接下来要说什么了，毕竟这件事情和之前他们所打听到的，也就只有这个能够挂上钩了。 果不其然，管家正如宋无涯所猜测的一样，说出了这件事情。 他这可倒好，直接将原本是他身上的嫌疑，直接用这样的一个故事来摆脱了。 倘若他这话是真的，那他还真时洗脱了之前的嫌疑。但倘若他这话是假的，那么事情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宋无涯不清楚，这管家所说的话是不是真的。但他更觉得这话像是假话，毕竟有了之前关于他对侯夫人有非分之想的事情后，这事情就让宋无涯觉得不同寻常。更何况昨天侯夫人在得知管家不见了之后，那种神情表现，也不是寻常的表现的。 他有所怀疑，侯夫人那般担心管家不见了，或许是知道管家有什么问题，她可能是担心管家去做某些事情吧。 猜测仅仅是猜测，这个猜测是很难判断案情的，毕竟这算不上证据。 管家的话也算是无懈可击了，宋无涯原本想要询问他对于侯夫人的事情， 但是话到了嘴边，他还是没有开口。 白卓在一旁看了看他，脸上露出疑惑之色，可见他应该也想到了这一点，估计是在好奇宋无涯为什么不问。 怕白卓捣乱，宋无涯只是短暂的思索后，便又询问出新的问题来。 “那你用这个办法找到这鞋子是谁的了吗？” “没有！”管家很是惋惜的摇了摇头，他没有因为这个手段就找到那个人。 结果如宋无涯所想的一样，倘若他真的找到了，那刚才说起怀疑小婉的时候，也就不是用怀疑的口气去说了。 深深的吸了口气，宋无涯接着问道：“那你之后怎么处理这件事情了？” “之后，之后我就盯着那些婢女们，看她们有没有什么人形迹可疑的。随后我就发现小婉的行迹最为可疑，所以我才怀疑这闹鬼的事情就是她做的。”管家说出了自己之后的做法，显然他盯着侯府的这些婢女，是要搞清楚这些婢女都做了些什么。 他是不相信这房间闹鬼的事情的，他知晓这一切都是有人在故弄玄虚。 宋无涯点了点头：“那只鞋子你如何处置了？” “鞋子还在我的房间里，我留着呢！”管家立刻说道：“这可是重要的证据，说不定哪天我就要用这只鞋子去试探一番，看看它究竟是属于谁的，到时候也就知道这装神弄鬼的人是谁了。大人，说不定这只鞋子的主人就是那个杀害侯爷的凶手呢！” 鞋子再次出现在他们的面前，而这一次却不是他们所看到的那一只。 也就是说，那个床下曾经有两次被人放了一只鞋子在那里。 这让宋无涯觉得古怪，他想不明白什么人会在同样一个地方，两次在不同的时间里，将一只婢女的鞋子放在那里。 太过古怪的事情，让人觉得疑惑，宋无涯亲自找到了那只鞋子，一定是有人留在那个地方的。虽然也可能是有人故意丢在那里的，但至少他知道，这是真真实实存在的事情。但是管家所说的事情，那可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鞋子他说是他自己发现的，但是现场还有其他的下人，这些人可不曾向宋无涯说起发现鞋子的事情。 所以他觉得这管家在和他们说这件事情的时候，是肯定撒了谎的，要不然两只鞋子怎么可能丢在同一个地方呢？ “你说的没错，这只鞋子既然是在那间屋子里发现的，那肯定是那个装神弄鬼者留下来的。只要找到了她是谁，就知道她这么做是什么目的了。或许当时侯爷的死，就是他所为也说不定呢！”宋无涯顺着管家的话大笑着说了一句。 他这话完全就是给这管家说来听得，说完这话他立刻又道：“对了，听下边一个婢女说，你让她每天在那屋子外的庭院内，给几处花草丛浇水？” 今天发下了骸骨，这些骸骨如此古怪，宋无涯自然要搞清楚这是怎么回事才行。 而目前的情况来看，最有可能知晓这件事情的人，此刻就站在他们两人的面前。 听了这话，管家没有丝毫犹豫，立刻点头道：“没错，有一个丫鬟做事不利索，我就让她去干一些粗活。不过说起来，让她给这些地方浇水，那也算是便宜她了，这么轻松的事情，不知道多少人抢着要去做呢。对了大人，这事情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问题，我只是想问你一下，那个院子什么时候被改动过？怎么院内种的一些花草位置会那么古怪？”宋无涯没有直接说明院子里挖出了骸骨，这个时候的管家还不知道这件事情呢，正好趁着这个机会看是否能够从他的嘴里套出一些什么话来。 管家摇了摇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这可是侯爷亲手操办的。原本这个院子不是这样的，好像是一年多前，侯爷突然就下令让我们把后边的院子拆了，然后将院内的一切铲平，就变成了这个样子，那些花草还是后来种上去的。” 第1109章 恶毒法阵 宋无涯询问他这些话的目的，是想要搞清楚这些被埋在院子里的骸骨是怎么回事。但是这管家好像并不愿意说这个，将一切全都推到了侯爷的身上。 不知道他是有意将这件事情推脱呢，还是他真的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在这两种可能之中，宋无涯更加愿意相信的是管家明明知道这件事情，他只是不愿意说出来罢了。 毕竟这些骸骨实在是太过骇人了，他可能是不想和这件事情沾上什么关系吧。 听了这话，宋无涯并没有质疑他什么，只是微微蹙眉，想着该怎么问下一个问题。 “那侯爷自然不可能亲自去做这件事情，必定是找你来执行的吧？”宋无涯直接这么样问道。 管家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这可和他之前的表现完全不同。 在宋无涯和白卓不断的询问之下，管家的脸色也没有过多的变化，他好像没有任何的心虚和担心。比起之前那些下人，以及侯夫人而言，这位管家实在是显得太过镇定了。镇定的好像他早已经知晓了宋无涯和白卓会问他什么，而他也准备好了如何回答的样子，才没有丝毫的慌张。 但是现在宋无涯说起这个问题，让他无法避免，这才出现了这样的神情变化。 “怎么？难道不是吗？”白卓看出宋无涯这个问题算是问住了这位管家，立刻逼迫着问道。 管家本来就犯难，这个时候被逼问，更是来不及多想。他显然之前没有考虑到宋无涯会这么问他，这个问题让他无法避免也没办法不去承认。 虽然这侯府时侯爷的，但是侯爷并非什么事情都是要亲自去做的，就是那院子里花草之下所埋着的那些骸骨，必定是他只是某个人或者某些人埋在那个地方的。 “没有，没有。”管家慌张的摇着头：“是交代我做的。” 他最终还是承认了，毕竟他也很清楚，这件事情他是绕不过去的。侯爷向下边交代事情，那必定是先找他这个管家的。而且在这些下人之中，管家在这侯府的念头是最久的，也正是因为这一点他或许就是侯爷最信任的了。 “那都交代你做了些什么啊？”宋无涯笑着问道。 管家慌了神，他越是犹豫，就越是慌。 “交代我拆了后院，将庭院清理干净，随即就种下了那些花草，好像就这么多了。”管家像是在一边琢磨一边说着。 说着这种言不由衷的话，宋无涯微微笑着：“那花草是怎么种下去的？” 事情的关键就在这些花草的下边，究竟是谁讲骸骨埋进去的。现在看到管家这个吞吞吐吐的样子，宋无涯和白卓这心里就已经知道了，一定是管家将这尸体埋在那些花草之下的。 虽然神情有些紧张，但是看得出来管家并未慌张到极点的样子。 他脸上神情紧张，可是额头上连一丝汗水都没有渗出。 见他许久没有说话，宋无涯也不想继续等下去了，他冷冷的说道：“那些女子的尸体，是你埋下去的吧？” “大人！她们可不是我杀的啊！” 就这么一句话，让管家直接把真话给说出来了。 果然他知晓这一切，他之前就是为了隐瞒这件事情，但是他没想到宋无涯已经知道这些了。 院内的骸骨已经被挖出来了，管家是知情人，宋无涯看了他一眼道：“走吧，我们去那边瞧瞧吧！” 说完这话宋无涯便向着那个院子走去。 管家跟着他们两人也来到了这里，却见那些被埋在地下的骸骨已经全都被挖出来了。 侯府的家丁被喊来了不少帮忙的，他们在胡捕头的指挥下将花草丛下的骸骨全都给挖出来了。 在场所有人的脸色都满是吃惊，他们显然不知道这些骸骨怎么会在院子的花草丛下。但是这么多人之中，宋无涯还是看到了其中有几人脸上没有露出那种吃惊的神情，可见他们之前是知道这里有这些骸骨的。 管家爷不可能自己完成这些，必定是找了一些家丁来帮忙，那些没有露出吃惊之色的家丁，就是管家找来帮忙的。 “说说吧！”宋无涯也懒得问他了，直接让管家主动交代。 再次看到这些骸骨的管家，这脸上的神情可真是不怎么好看。 “大人，这些人都不是我杀的，这都是侯爷杀的！”管家一开口，再次撇清自己和这些骸骨的关系，告诉宋无涯这些人全都是侯爷杀的。“侯爷一直都没有子嗣，所以他想要传承香火。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听来了一个道法，说是用七个女子的尸体，以某种阵法摆下，就可以聚集阳气，使侯爷阳精旺盛，从而能让他诞下子嗣！” 管家一股脑的将前前后后的事情全都说出来了。 如宋无涯所猜测的没错，眼前这些被挖出来的骸骨，确实是那些被侯爷带回来的女子。她们没有被送到城外，而是直接埋在了侯府的院子里。 这也难怪为什么这么多女子的尸体被送出去，而知府衙门那边却没有得到一点风声。 “果不其然，事情如我所料一般。”宋无涯如事后诸葛一般，在这里得意的说着。 将这一切说出来之后，管家也释然了，怕是这个秘密藏在心里也是怪难受的。 院内的这些花草摆设的位置，果然是有学问的，还真是被白卓一语中的。这古怪的位置摆放，果然和阴阳道法有关系。侯爷也真是糊涂，他竟然真的相信这种事情。 被他带回来的十多名女子，只怕全都遭到了毒手。 “这里只有七个人，那其他的人呢？”白卓可记着这个数字的，这里人数明显不对，他可不能不管其他的那几个。 管家苦着脸道：“其他的都埋到到城外去了。” 那些女子确实也没有逃脱命运，她们也都死于非命。不过这件事情现在总算是大白真相了。 侯爷已经死了，这些女子具体是不是他所杀，暂时没办法确认了。管家的话宋无涯没有完全相信，他不知道管家还藏着什么秘密，但是他很清楚今天他从管家嘴里听到的这些话里，至少有一小半是假的。 话说到了这里，宋无涯自然要搞清楚这些女子的来历。 “她们都是什么人？”宋无涯看着管家问道。 “他们都是侯爷从别处买来的，有的是农家女子，有的是青楼女子。”管家对这个知晓的很清楚，宋无涯刚一问，他就立刻作出了回答。 听着这话，宋无涯心想他们的身份怕是没办法确定了。 要说眼前的布置，那管家刚刚所说的话还是比较值得相信的。侯爷没有子嗣，利用这种手段来获得子嗣，那也未必不是没有可能的。但是这样极端的手法，确实是让人有些难以接受。 骸骨都被挖出来了，而仵作也来到了现场，宋无涯还是让他进行了验尸，而最终的结果，他也确认这些骸骨是一些年纪在二十左右的年轻女子。 “管家，那这件事情除了你们几个之外，这侯府还有谁是知道这件事情的？”抛去了内心的伤感，宋无涯镇定精神，他知道那个装神弄鬼的人，一定是知道这件事情的。 他之所以装神弄鬼，或许就是为了告诫侯爷，好让他不要在残害这些女子。 但是最终他还是没有得逞，侯爷不仅完成了他所谓的真烦，竟然还让小婉怀上了身孕。这件事情不知道和这个阵法有没有关系，但至少侯爷怕是会相信这个的。 原本宋无涯以为，这些女子并非是侯爷所杀，他的目的是要让这些女子怀上自己的孩子。但是这些女子来到这里之后，没过多久便死于非命，这让宋无涯以为是有人故意不想让他留下子嗣，想要断了他侯爵的世袭。 可现在看来，这一切都是他自己做出来的，而根本就没有什么人不想要让他留下子嗣的。 想明白了这一点，宋无涯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案子了。昨天从祝元龙的口中得知，侯爷是没有兄弟姐妹的时候，宋无涯就知道他们觉得最有希望的一条路线是彻底的断了。 到了今天，知道了这件事情，宋无涯也有了新的猜测。 侯爷的死，或许是一起突发事件。不是有人有意要谋害他，而是因为某一件事情，突然间激怒了凶手，这才让凶手杀了侯爷。 要知道侯爷死之前那可是喝的醉汹汹的，他完全可能做出激怒凶手的事情来。 加上当时他死在了厅堂内的一个角落里，这本身就是一个奇怪的地方。 从现场的血迹来看，宋无涯还是愿意相信，凶手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掩盖现场留下来的那些证据，所以他把卧室和厅堂弄成这个模样。而偏偏书房一点血迹都没有，可见当时凶手是没有去过这个地方的，所以他并不担心这里留下什么痕迹来。 在脑海中快速的将这一切整理了一番之后，宋无涯还是感觉这个案子缺少了一些什么重要的环节，让他没办法将整个案子在脑海中勾画出来。 第1110章 是真是假 由胡捕头带人将这几具骸骨整理妥当，全都送回到了知府衙门中。 而宋无涯和白卓却没有着急着离开，毕竟他们今天的事情还没有正式开始呢。 原本他们是打算看看这侯府其他的地方，却因为突然发现了骸骨，以及这位管家的出现，使得他们没有心思去其他的地方查看。 不过这前前后后也过去了一个多时辰，如今太阳已经高高挂起，再有一个时辰，这就到正午了。 “这一切都是侯爷做的，我看未必，他必定是有帮凶的吧？”白卓冷冷的看着管家，他可不相信这个管家，毕竟现在侯爷死了，还不是他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大人，这是千真万确啊！我们这些普通老百姓，哪敢杀人啊！也就是侯爷这等王公贵族才敢这么做啊！这些女子都是被他给毒死的，我们只是帮着将人埋到院子里而已。” 管家急忙解释着，他可不想在这个时候和杀人的事情扯上关系。 原本白卓这话说出来也就是吓唬吓唬这管家，要真给他定罪的话，他们也没有任何的证据。 管家苦着脸向两人解释着，两人神情没有丝毫的变化。 “好了，管家。”宋无涯见白卓想要的效果已经达到，他做起了和事佬：“我们也没说你是杀人凶手！侯爷杀了人，你隐瞒不报，这本身就已经成了帮凶。不过眼下我们也不会追究你什么责任，你不是说现在还没有找到那只鞋子的主人吗？那你可以好好的找一下，看看这鞋子究竟是谁的。” “对了，小婉现在何处？”白卓在宋无涯说完的同时，冷冷的问了一句。 被白卓的问题搞得管家都有些像是惊弓之鸟了，他这话一出口，管家便是一个激灵。 “大人，这个小人可真是不知道啊！小婉好像是突然失踪了一样，也不知道她跑去什么地方了。这都两个月了，我们一直都在找她！”管家哭丧着脸说道。 小婉已经失踪有两个月之久了，这段时间管家爷一直在找人，可惜的是他一直都没能够找到。 如今宋无涯和白卓来到这里，有重要的线索追查到了小婉的身上去，但是闲杂小婉不见了，他们的线索也就是断了。 “那你们就一点都没有线索吗？这侯府这么多人，难不成谁都没有注意到小婉是怎么不见了的吗？”宋无涯皱着眉头奇怪的问着。“如此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说不见就不见呢？” “大人，这个小人是真的不知道啊！小婉是真的不见了，不知道她是怎么不见了的啊！”管家好像是真的不知道小婉在什么地方，解释这件事情的时候，那是非常的心急。 小婉的失踪，管家看来是真的不知道了。她这么一个大活人就这样平白无故的消失了？而且侯府如此众多的人，竟然没有一个人知晓她现在的去处。 这样的事情着实是一件奇怪的事情，小婉的身上有着太多的谜团了，只有找到小婉才能够解开她身上的这些谜团。 “算了！既然你不知道我就不多问你了！”宋无涯无奈的皱眉说道：“那就再说说其他的事情吧。” 虽然没办法问出小婉的事情来，但是这其他的事情或许能给他们一些线索呢。 关于管家和侯夫人的事情，宋无涯还没有开口询问呢，他在琢磨该在什么情况下问出这件事情呢。 稍加琢磨了一下下后，宋无涯问道：“你们家侯爷和夫人的关系如何？” “他们夫妻而人的关系好的很！”管家见总算是不在问他没办法回答的事情了，立刻就轻松了起来。“虽然他们两人没有子嗣，但是侯爷却从未怪怨过夫人。” “嗯？”宋无涯眉头一紧，这话和他们之前听到的又不是一回事，这可真是奇怪了。 接连询问的两件事情，竟然有了不同的两种答案。 前前后后的事情，他们不知道谁说的是对，谁说的是错，反正这其中一定是有一个人说了假话。 那些下人们的说法，宋无涯更加相信一些，毕竟他们人数比较多，而且所说的事情也都一致。和他们比较起来，管家就有些势单力薄了。他的话和之前下人们所说的截然相反，但也不能说他是假的。 “哦？他们两人的关系很好？那他们没吵过架吗？”宋无涯很是好奇的问道。 他们从下人们的口中得知，侯爷和夫人可是时常吵架的，虽然吵架的内容具体是什么并不是很清楚，但是这吵架的严重程度那可不小。一名婢女可是说过，夫人曾经更是口出恶言，说侯爷死在那个女人的肚皮上。 虽然最终结果侯爷不是死在了别的女人的肚皮上，但是确确实实是死在了女人的事情上。 对这件事情宋无涯非常质疑，虽然他没办法确定究竟是下人们说得对，还是管家说得对。但是这两天与侯夫人的接触，宋无涯觉得她对于侯爷的死，并不是特别的关心。自己夫君死了，她却表现出一副非常漠然的样子来，这确实是很古怪的。 从这一点来看，宋无涯更加相信她和侯爷的关系并不是特别的好。 “吵架，这也是难免的事情。”管家无奈的笑着，倒是承认了他们夫妻吵架的事情。“毕竟夫人也是女人，她看着侯爷带回来了这么多的年轻女子，这难免会吃醋的。看着侯爷带回来的多了，自然就发生了争吵。” 本来还以为管家在这里又要撒谎了呢，原来他只是想要维护侯爷和夫人的面子罢了。 现在看来，这一点是确定的，当时侯爷和夫人确实是吵架的。而侯爷对于夫人那也是比较理性的，他并未动手，只是争吵一番之后，还主动离开了房间，去找小婉。但是他并未找到小婉，直接来到了这个房间。 线索再次回到了这里，宋无涯看着管家说道：“你现在立刻去看下那只鞋子的主人是谁，最好是尽快将其找出来！” 这已经是第二天了，虽然时间还很短，但是案发到现在已经两个多月了。宋无涯不想这样拖下去，他想要尽快的处理完这桩案子。他心里其实还是放心不下无量教和观山酒楼，虽然皇帝要将这些交给锦衣卫去做，可毕竟锦衣卫的行事风格让宋无涯有些不放心。 见宋无涯交代了自己事情，管家立刻点头，应了一声便逃也似的离开了这里。 在宋无涯和白卓面前，管家心里已经发憷了，他被左一个问题，右一个问题，问的是头晕目眩的。 “无涯兄，这管家我看是向我们撒了谎！”白卓在管家离开之后，立刻就提醒宋无涯。 这一点宋无涯也有同感：“是啊！原本我们从那名婢女的口中得知，这管家有着令人不齿的癖好，对侯夫人更是有着非分之想。可是今天他竟然只是这么几句话就把这事情给说过去了，而且还让我们没办法从这里边挑出毛病来。这件事情咱们也就不说了，可他前前后后所说的话，和我们先前所听到的可是有不少不一样的地方啊！除此之外，就拿刚刚他的话来说，我就觉得很有问题。作为一个下人，维护主人的面前，这是情理之中的，可是昨天我们看的出来，这侯府的下人不仅不惧怕主人，而且还对主人没什么多的好感。可偏偏和管家却和那些下人不同，形成了一个完全对立的样子，这让我举得他是故意做给我们看的。” “无涯兄，这个事情我们就不要深究了。目前我觉得，我们发现最大的一个疑点那就是鞋子。”白卓听了宋无涯的话之后，没有附和着说什么，而是提起了那只鞋子的事情来。“我们发现了一只鞋子，而管家爷发现了一只鞋子。你说这两只鞋子是来自两个不同的人呢？还是说这两只鞋子是属于同一个人的？” 说起这只鞋子来，还真是有问题。 在那床底下发现一只鞋子，便已经让宋无涯和白卓绞尽脑汁了。没想到现在突然又冒出一只来，而且这一只还是在最好闹鬼的时候发现的。 “当时他发现这只鞋子的时候，是这个房子刚刚闹鬼的事情。可他们除了这只鞋子之外，并未发现房间里有任何的人。这还是说明，当时房间里一直空空如也，那个本该在房间里的女子，却不知道用什么样的办法离开了房间。”宋无涯顺着白卓提起的这个话题，猜测起了当时的情况来。他看向白卓，说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测：“白兄，你说当时这管家会不会在床下看到的不是这只鞋子，而是一个女子呢？” “无涯兄，你是说那天他们在床下是发现了人的？”这话让白卓吃惊不已。 但宋无涯绝不是开玩笑的，他说出这话完全是认真的。 “其他的下人都不知道管家发现这只鞋子的事情，很可能他向这些人隐瞒了，这样的话他也完全可以把其他的实情隐瞒。” 第1111章 鞋子主人 这也仅仅是宋无涯的一种猜测罢了，毕竟当时的情况如何谁也不清楚。管家和那些下人们所说的情况，是完全两种不同的说法，孰真孰假是没办法辨认出来的。 “我也就是这样一说，至于是不是那很难说。”宋无涯没有太过确定这一点，不过关于鞋子他倒是有另外的说法：“但是床下出现鞋子，这本身就是值得怀疑的一件事情。为何我们在下场发现了鞋子之后，他也在床下发现了鞋子呢？从时间上来说，他是在前，但他这么说却正好为自己的事情进行了辩解。” 一个床下出现两次鞋子，而且都是一只。 这本身就是一桩奇怪的事情，更何况在这之前，他们已经从下人的口中调查出了管家关于他威胁婢女偷盗侯夫人贴身衣服的事情，以及向婢女们索要旧衣服。 同样是关系着衣服的两件事情，虽然没办法直接联系起来，但是整个事件之中，好像处处都能够找到和衣服有关的线索。 白卓听了宋无涯这话，紧皱着眉头思索了许久。 “无涯兄，你说这管家和那婢女之间，究竟是谁说了谎呢？”白卓突然向宋无涯问出了这样一个问题来。 虽然说他们两人之间说话出现了矛盾的地方，但是不是有一个人说了假话，不是通过这个来判断的。 虽然那女子说了管家对侯夫人有非分之想，甚至想要强迫她去偷取侯夫人的贴身衣物。除此之外，婢女还说之前管家曾搜集她们的衣物。 通过婢女所说的这些，让宋无涯和白卓觉得这个管家的嫌疑非常大，很有可能那只鞋子就是来自于管家的手中，他放在那个地方是故意栽赃给侯府之中某个婢女的。 但是说起来，他们两人都说的是真话，那也不是没有可能的。毕竟同一件事情，宋无涯和白卓他们两个人还有不同的看法呢。 “白兄，这个不太好说。现在管家去找那个鞋子的主人了，我们大可以耐心的等待上一段时间，或许就有新的线索了。当然，也不排除那婢女对我们说了假话，或许管家对她的处罚让她怀恨在心也说不定呢！”宋无涯没有否认白卓的猜测，当然也没有完全相信他这样的说法，而是给出了一个折中的考虑。 当然，听了他这话后，白卓也没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好吧，无涯兄说的倒也不无道理。目前想要确认这件事情还真是不太容易！” “好了，我看咱们是找几个下人来确认一下先前管家说的事情呢，还是直接到处去看看呢？”询问完了管家之后，他们又没什么事情可做了。 之前定好了要去侯府其他的地方调查一番，现在正好有了时间。 刚说出这话，白卓突然想到一件事情来：“对了，刚刚管家在的时候，忘记询问他关于侯夫人所说的那个不能去的禁地的事情了。” “这倒也是，我也给忘了。”宋无涯干笑一声说道：“不过这件事情用不着着急，反正侯夫人如此阻挠我们去那个地方，我们直接和她硬着来，那也不是回事。我看这件事情就缓一缓，之后再说吧。” 那个不允许他们前往的地方，现在还不用着急，宋无涯很清楚，侯夫人一定是有什么秘密的，这个秘密他们用不了多久就会查到的。 “那现在咱们到处看看？”白卓点了点头问道。 “嗯！” 应了一声，两人就向着侯府其他的地方走去。 侯府不小，这么大的地方，想要找到些线索，还是比较困难的。想要找到线索，就必须要仔仔细细里里外外的找。但是这样毫无目的的去找，那也不是个办法。 整个侯府之中，人最多的地方莫过于后院下人们住的地方了。所有的下人都在这里，倘若凶手就在这些人之中，那在这个地方也是最容易找到线索的。 所以，宋无涯直接招呼白卓来到了后院。 他们刚来这里，便看到所有的婢女都被召集在这里了。而刚刚和他们分开的管家，此刻正在这些婢女面前。 “我告诉你们，这都已经过去两个月的时间了，可是杀害咱们侯爷的凶手到现在还没有抓到呢！”管家站在这些婢女面前，恶狠狠的说着。这可和他刚刚在宋无涯以及白卓面前的时候，完全不是一个样子。他瞪着双眼，左右的看着这些婢女：“这只鞋子！” 他突然高举起手来，手中赫然是一只婢女所穿的鞋子。 他的音调突然变得尖锐许多：“是在案发现场发现的！所以调查此案的大人怀疑，这只鞋子的主人，也许就是杀害侯爷的凶手！而这鞋子，我想你们都非常的熟悉。这正是你们这些丫鬟们脚上所穿的鞋子！” “别以为鞋子一样就找不出这是谁的了！这鞋子大小，那只有脚知道。所以说，谁穿上了这只鞋子，而且合脚的话，那这只鞋子就是谁的！”管家大声的想这些婢女说着，他可是一点都不担心找不到这只鞋子的主人。 宋无涯和白卓瞧着这一幕，倒也没有打扰，就在不远处看着，想要看看这管家是不是真能把这个人给找出来。 “无涯兄，我倒是觉得，这只鞋子的主人未必能够找得出来。”白卓对于这事情那可是没有什么希望，感觉这管家最后也只是白费力气。 与他不同的是，宋无涯更加担心的是另外一种情况：“我倒是害怕，这正好穿上这只鞋子的人，未必知道这鞋子是怎么回事啊！” “是啊！”白卓明白宋无涯在担心什么：“这脚的大小未必能说明什么，毕竟这些婢女之中，难免会有一两个人的脚是一样大小的。” 鞋子虽然能说明一些事情，但也能够误会一些事情。 很多事情是无从判断的，而眼前这一出或许到头来只是闹剧罢了。 管家没有注意到已经到了他身后不远处的宋无涯和白卓，还在那边兴致勃勃的让那些婢女试穿这只鞋子。 婢女们脸上的神情各不相同，面对这只鞋子，她们知道这鞋子是用来找凶手的，这脸上也都是写满了担心。虽然她们未必就是这鞋子的主人，可是看着那鞋子的担心，心里确实是担心自己正好穿的上去的。 可管家在这里看着，她们也不能不穿，只好任由管家盯着，就这样试穿这只鞋子了。 很快这结果就出来了，第六个试穿的婢女将那只鞋子正好穿上之后，管家立刻大叫一声：“来人，给我将她拿下！” 管家赋予了那些家丁权利，两名家丁立刻上前，将那婢女给拿住了。 毕竟惊慌不已，她急忙大喊：“管家，这鞋子真不是我的，这不是我的鞋子啊！” 她大声的叫喊着，告诉管家自己是被冤枉的，这只鞋子根本就不是她的，他完全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可事情到了这个时候，管家才不理会这些呢， 他冷冷道：“哼！你说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了？那你为何正好将其穿上？你别在这里跟我解释，等到了钦差大人的面前，你自向他们说明去吧！” 把这事情直接推到了宋无涯和白卓的身上去，管家说这大手一摆，招呼那两名家丁，拉着这名婢女就要去找宋无涯和白卓两人。 没想到他刚一转身就看到了身后不远处的两人，顿时吃了一惊，挑起了眉头停下了脚步。 “两位大人，没想到你们来这里了。小人正有事情要向两位大人禀报呢！那鞋子的主人，小人已经找到了。”管家在微微一愣之后，立刻向两人谄媚的说道。 听到他这话的宋无涯和白卓两人，那是没有一点高兴的样子。 “放了她吧！”宋无涯一开口直接就让放人。 管家顿时就愣住了，显然他没想到宋无涯要让他放人。 他很是诧异的看着宋无涯问道：“宋大人，那鞋子可是她的，说不定杀害侯爷的凶手就是她啊！您真的要放了她？” “大人，那鞋子不是我的，我是冤枉的！”婢女见眼前这两人就是那两名钦差大人，立刻大声的嚷嚷起来。 此时宋无涯抬头向那婢女细看过去，这才发现，这婢女不是别人，正是之前他们在案发现场那个院子，找到的那个给花草丛浇花的婢女。 这事情未免也太巧了一些吧？之前她还在说这管家的事情，没想到这才短短的一段时间之后，就被管家在这里拿住了。 “放了！”宋无涯淡然的重复了一句。 对于宋无涯的话，管家自然是不敢违抗的。他找这个婢女，原本就是为了向宋无涯和白卓交差，而现在既然宋无涯要让他放人他自然要放人的。 当即，管家扭过头去，冲着那两名家丁皱着眉头摆了摆手。 两名家丁立刻会意，急忙松开了紧紧抓着那婢女的双手，仍由婢女的身体晃了几下，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婢女面露委屈之色，瘫坐在地上没有急着说什么，反而是抱着两条胳膊揉了起来。 第1112章 互有不满 “大人，您可要好好的审问她才是。”管家不明白宋无涯为什么要放了这名婢女，但是他还是一口咬定这婢女很有问题。 听着这话，宋无涯冷冷说道：“管家，你这样做未免也太简单了一些吧？侯府如此之多的婢女，你说这只鞋子是她的就一定是她的了？这脚的大小，难免会有相似的地方，你也不看看其他人是否能穿得上这只鞋子，便将她抓了起来？” 管家做事实在是太过莽撞了，至少他这样做没有一点理由。 宋无涯冷冷的批评了一番之后，管家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大人教训的是，教训的是。”他点头认同着宋无涯对他的批评。 看向刚刚那名婢女，宋无涯向她说道：“你先起来吧。” 婢女点了点头，从地上爬了起来。 刚刚的一幕，这周围其他的人可都眼睁睁的看着呢。其他的婢女看到宋无涯将她放了之后，也是为她松了口气。 管家执意要将她拉着去见两位钦差，这让与她相处时间较久的婢女们，各个心里都为她捏了了一把汗。 来到这里，宋无涯没有因此而离开，他拿出了自己找到的那只鞋子。他将这只鞋子和管家的那只鞋子进行了比较，却突然发现了一个好笑的事情。 “哈哈！这两只鞋子，竟然还是同一只脚的。”宋无涯笑了一声，谁能想到他们拿到的两只鞋子，竟然是来自一只脚的。 他从婢女那边将鞋子拿过来，两只鞋子一左一右的摆放在了面前，她们的大小可是相差不多，但是都来自同一只脚。 “这两只鞋子，你们都过来试一试。”宋无涯向那些婢女吩咐道。 虽然说这不能说明是谁的鞋子，但是至少能让他有个大概的范围。不管是一个人也好，还是两个人也好，总该有个怀疑的目标才对。 刚刚被抓的婢女在最前边，她就第一个试穿了。 在她之后，很快其他的婢女也都穿上了这只鞋子。 可是到了最后，结果却令人无比的吃惊。 “你还说这不是你的鞋子？”管家看到这个结果，怒声大喊了起来。 别说，就连宋无涯都没有想到。整个侯府之中，能够穿得上这两只鞋子的人，竟然只有眼前这名婢女。 能够被怀疑的目标现在只有一个人，那这两只鞋子不是她的，那还能是谁的呢？ “大人，冤枉啊，这鞋子真不是我的！” 这名婢女也是慌了神， 惊慌失措的哭喊起来，向宋无涯辩解这鞋子不是她的。 事实摆在眼前，除了她之外，恐怕也很难是别人的了。 “无涯兄，这里边少了一个人啊！”白卓看着这一幕，在一旁提醒了宋无涯一句。 没错，在这些婢女之中，确实是少了一个人，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失踪了的小婉。 这一点宋无涯也是记着的，但是小婉现在并不在这里，即便她也能穿上这只鞋子，那也排除不了眼前这个婢女的嫌疑。 “大人，请你相信我，这鞋子真不是我的。” 面对这样的情形，婢女早已经哭成了泪人，她可不想被认定为是杀人凶手，她必须要辩解。 见宋无涯和白卓全都冷着脸，谁都没有说话，婢女突然抬头看向管家，大声呼喊道：“大人，一定是管家他诬陷我的！他早就对我不满，因为我没有答应帮他去偷夫人的贴身衣物，所以他才伺机报复我。先前他从我们这里要走了我们的旧衣服和鞋子，这鞋子就是他放过去的！” 到了这个时候，她已经顾及不了那么许多了，说出了这样的话来。 不等宋无涯反应过来，管家便发出一声怒吼：“你胡说！我什么时候让你做过这种事情？你们的那些衣服和鞋子，我早就送给别人了！” 管家可不会承认这件事情，他迫不及待的解释着，想要说明他不是那样的人。 可这个时候，谁会去理会他说什么，所有人都觉得是那名婢女受了欺负，所以对这管家的态度也变得愤怒不已。 他们同为下人，平日里和这位管家之间难免会有些交道，这期间自然是少不了磕磕绊绊的时候，不管是管家还是这名婢女，那都有可能为了这样的矛盾而故意栽赃对方的。 管家在大叫之后，这周围的下人们也开始了议论。 “我早就看管家不对劲儿了，没想到他对夫人有这种非分之想啊！” “你瞧他色眯眯的样子，好几次他都借故在我身上摸来摸去的。” …… 这些婢女也真是大胆，借着这个机会什么话都往外边说。 这些话不仅仅是宋无涯和白卓听到了，那管家自然也听到了，他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可见这些话让他很是难堪。 难堪还是次要的，重要的是，这些事情足以让宋无涯和白卓对他产生怀疑了。他自己很清楚之前因为突然不见的缘故，宋无涯和白卓便向他询问了诸多的问题，可见这是在怀疑他。如今他好不容易将嫌疑解除，没想到又惹出了这样的麻烦来。 他现在心里真的是后恢万分，早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他就不主动向两人请求去找这鞋子的主人了。 “好了，大家静一静！”这些话都是多数都是一些抱怨的话，宋无涯听了个大概，这其中说什么的都要有，但毕竟只是空口无凭。 一时间所有的人都向着那名嫌疑突然变大的婢女了，她委屈的跪在那里，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宋无涯可不想在这里看着这些婢女争执，他要的是搞清楚一些问题。 如今这两只鞋子全都能被这婢女穿进去，而且几乎正好。这绝对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宋无涯也不会因为她的这一番话，就不再怀疑她，相反他反而更加怀疑她了。 面向管家，宋无涯皱眉说道：“管家，看来你在侯府的名声和人缘并不是很好啊！” “大人说的是。”管家低着头，这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对于这件事情他也不得不承认。 好像成为了千夫所指一般，管家如丧家之犬一般，只能灰溜溜的低着头，不敢再乱说什么了。本来这周围的婢女们对他就很不满意，他要是再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来，只怕会引起公愤的。到时候这些婢女在给他说出一些什么坏话来，他就更加不知道怎么洗白了。 教训了管家一句之后，宋无涯没有向那婢女询问什么，而是看向了其他的下人。 “你们平日里看似与管家之间有不少过节啊！”宋无涯大声的向他们问了一句。 但是这个问题问出来之后，刚刚还对管家冷言冷语的他们，竟然没有一个人开口乱说什么。 这小声的嚼舌根终究和明明白白的说出来不同，她们怕是也不想这样的罪管家吧。 当然宋无涯这样问，也并非是有意要询问他们这事情的。因为他也很清楚，这样问的话，他们绝对不会说真话的。 “小婉你们都熟悉吗？”宋无涯真正要问的还是小婉。 如今出现了一桩事情，这两只鞋子是同一只脚，细看之下这大小是差不多的，是不是同一个人的鞋子，有些很难说。不过宋无涯觉得这鞋子一定是能够说明什么的，目前这鞋子只有失踪的小婉没有试穿过，所以很有可能小婉也能穿得上这只鞋子。 谁也没有开口说什么，但是宋无涯看到他们都点了点头，显然都是知晓小婉的。 “那你们有谁知道，小婉是什么时候不见了的？”宋无涯接着又问道。 这个问题问出之后，这些下人一个个交头接耳的嘀咕起来了。 耐心的等了片刻，这些人还在继续说着，宋无涯可没有那么多的耐心看他们议论下去了。 “好了，你们也别在这里讨论了，从左边开始。一个一个说，把你们最后一次见到小婉的时间说出来。”宋无涯直接下了命令，这样一来他们谁都跑不掉。 从左边第一名家丁开始，他们纷纷说起了最后见过小婉的时间。 这个时间各不相同，宋无涯自信的听着，很快所有人都说完之后，他心里便有了结果。 他们之中，有人最后见过小婉的时间是发生命案的前一天。也就是说，侯爷死的那一天，小婉就已经不见了。 “这么说来，小婉不见了的第二天，侯爷才死在了房间里？”宋无涯看着这些下人，让他们确定这件事情。 那说出这个时间的下人，立刻点头证明这一点。 宋无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没有再着急的说什么，扭头看向了管家问道：“管家你是什么时候见过小婉的？” “这个……”管家被问起这个问题的时候，竟然犹豫了起来，他看到宋无涯疑惑的眼神之后，急忙说道：“这个好像是侯爷死之前的几天吧，我偶然去了一趟厨房，自此之后再也没有坚固小婉。” 他是在后厨见到的小婉，而且时间还是在案发的好几天前，这对宋无涯的判断是没有多大帮助的。 第1113章 嫌疑不小 “管家，小婉不见之后，你们有没有去找过她？”宋无涯立刻又向管家询问小婉的事情。 管家听着这话一愣，急忙说道：“大人，当时夫人说小婉被她赶走了，我们就没有找过小婉。” “哦？是这样吗？”虽然这话宋无涯已经听过一次了，但这个时候他还是露出一脸疑惑的看向管家。 管家脸上的表情非常的正常，这话显然是没什么问题的，事情的经过或许就是如此。 这样一来，小婉的去向就和侯夫人联系在了一起。可是侯夫人却搪塞这个问题，让宋无涯和白卓无从判断。 管家的话宋无涯是相信了，小婉的失踪成了最大的谜团。虽然这件事情是解释的过去的，可宋无涯还是觉得这个小婉才是最主要的证据。 小婉找不着，那就只能从眼前这名婢女身上下手了。 她能够穿上这鞋子，而且还只有她一个人，这事情实在是太巧了，要说她和这鞋子没关系，那是谁都不会相信的事情。 “你起来说话！”宋无涯招呼那跪在地上的婢女起来说话。 那婢女听到了宋无涯的话之后，抽泣着站了起来。 宋无涯上下打量着她，和寻常的婢女相比，她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是在这么多人的面前，敢直接说出挂架这种丑事，她也算是了不得的人了。虽然说，可能她是为了洗脱自己的罪名迫不得已。 “大人，您还有什么要问的？那鞋子真的不是我的。”婢女小心翼翼的看着宋无涯，再次说明了一句。 “鞋子是不是你的暂且不论，但是这只鞋子除了你，比人穿着那都是不合适的。你说这鞋子不是你的，那我都会觉得奇怪。”宋无涯直接说明，他可是怀疑这鞋子就是这个婢女的。“你……”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这婢女就又着急了，喊了起来：“大人，鞋子真的不是我的。” 宋无涯听着这话，不由得皱了下眉头，被打断了之后他现在接着刚刚的话说道：“鞋子是在案发现场发现的，而且是前后两次。如今你正好穿上了这鞋子，你却说这鞋子不是你的？你是想说这鞋子不是你的呢？还是说这鞋子不是你留在案发现场的呢？” “这……”她听到宋无涯这样详细的询问，顿时一怔犹豫了起来。显然她都不知道自己一直在否认什么。 “你先搞清楚你想说的是什么。”宋无涯没好气的说道。 婢女这下是认真琢磨起来了，她仔细想了想之后，又跑过去认真的看了看那两只鞋子。 “大人，这只鞋子是我的。”婢女在仔细的查看了那两只鞋子之后，突然喊了一句。 他拿起了其中的一只，而这一只不是宋无涯他们在现场发现的那一只，而是管家拿出来的那一只鞋子。 这让宋无涯很难判断，婢女承认这只鞋子是她的，是为了更好的解释这鞋子的事情呢，还是说这是真的呢。 “刚才你不是还说这鞋子不是你的吗？”白卓听着婢女的话冷冷的质问道。 婢女急忙说道：“大人，刚刚民女慌了神，说错了话。这只鞋子是我的，但鞋子绝不是民女留在现场的。” 到现在她才算是把话给说清楚了，白卓听后也没有再说什么。 “这只鞋子是你的，那它出现在管家那里，是因为他之前曾向你们要过旧衣服和鞋子？”宋无涯知道这婢女会怎么解释这鞋子出现在案发现场，所以也就不等她说了，直接把这话说出来。 婢女那自然是连连点头，毫不犹豫的便确认就是这么一回事。 这下子可是轮到管家慌了，他连连摇头：“大人，这鞋子确实是小人在现场床下发现的。” 正所谓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他们两个的意思，分明就是在说对方在说谎。 听着他们两人争执，宋无涯和白卓两人脑袋都大了。虽然很明显他们两人之间一定是有一个人说谎的，但是这个谎言实在是难以被拆穿啊！ “好了，你们两个不要再吵了！”宋无涯大喊一声，制止了两人不住的争吵。 在宋无涯看来，他们两个不管是谁，那都是嫌疑不小的。在管家的身上，那是有污点的，他做出某些事情来也是正常之中的。而这个婢女，分明已经承认了这只鞋子是她的，但是另外一只她却并未承认。 她现在已经搞清楚了，这两只鞋子是怎么回事。所以他承认了管家拿来的那一只是她的，但是另外一只却并不承认。 眼看着如此一番争执之下，这都已经中午了。 被他们两人搞得头都大了，宋无涯看了看白卓说道：“白兄，时值中午我看咱们还是先回去吃了饭再说吧！” 一个上午他们也算是收获不小，现在遇到了这样的难题，他们却退缩了。不是他们不想处理，只是这事情真的不好弄，只能暂且放着，等下午时间充足了，再看情形如何吧。 宋无涯的提议，白卓立刻点头：“没错，无涯兄咱们还是先回去吃点东西。” 见宋无涯和白卓要去吃饭，管家反倒是着急了，大喊一声：“两位大人，那我们这……” 不等他把话说完，白卓抬头瞪了他一眼冷冷道：“你们的事情等下午再说！” 扔下这话，两人离开了侯府便直接回到了客栈。 回到客栈的时候，司徒雯和小环已经先一步回来了，已经在大堂内坐着等他们回来吃饭了。 “你们怎么才回来啊？”瞧见他们两人回来，司徒雯冲着两人摆了摆手，招呼他们过来后奇怪的打量着两人问道：“这都过了中午了！” 今日他们是没有守时，当然也是因为那管家和婢女的事情。 两人坐下之后，小环在一旁为两人倒上了茶水。 “这临到了中午，突然遇到了点麻烦事情，这还是把这事情扔下回来吃饭的呢！”宋无涯抱怨着他们回来晚的原因。“你们今天上午有什么发现吗？” 和司徒雯分工合作，他们那边有了一些进展，不知道司徒雯和小环今天有没有在街头打听到什么事情。 “我们可打听到了一件大事！”司徒雯听着宋无涯询问，突然间夸张的说道。 小环在一旁附和道：“是啊！你们一定想不出来，我们打听到了什么！” 瞧她们两人这个表情，还真是把宋无涯和白卓给唬住了。 “这……难不成这侯爷的风流韵事整个松江府人人皆知？”宋无涯实在是想不到司徒雯和小环两人要说什么，他只好试探的说了这么一句。 但是他这么一说，司徒雯和小环同时摇头，显然不是这种事情。 可再让他猜，他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猜了。他皱着眉头，摇头说道：“我是猜不出来了，你们就直接说吧！” 说完这话，宋无涯端起面前的茶水，喝了一口。 “这侯府也真是的，我和白兄怎么说也是堂堂两个钦差大臣，一上午竟然连杯茶水都没有奉过。”宋无涯喝了口茶水，这才想起来他们在侯府可是连口水都没有喝着。说完这话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突然说了这么一句，打断了他刚刚的话，急忙又道：“雯儿，你快说说看你们打听到了什么事情？” “我刚要说，被你给打断了！我看还是你们先说说看，是什么事情把你们两个给耽搁了！”司徒雯刚刚确实是准备说的，谁成想这还没开口呢，宋无涯就把话给抢了过去。 一听这话，宋无涯就知道刚刚自己突然抢话，怕是惹着司徒雯了。 “那好，白兄你说说刚才的事情吧。”宋无涯端起茶杯，刚刚喝了口茶水，还真是觉得渴了，直接就把这话递给白卓了。 白卓一听当即不乐意道：“无涯兄，这事情还是你来说吧！我这会嗓子干的厉害，还是让我和口茶水吧！” 与他一样，白卓这也是一上午没喝水了，这么大热的天，他自然也是扛不住的。 没办法，宋无涯只好将茶水一饮而尽，随即把茶杯递给了小环，示意小环再给他倒上。 “还不是因为那侯府的管家吗？他今天回来了，我们直接找了这个家伙。没想到这家伙也拿出了一只鞋子，和我们说这是在案发现场第一次出现闹鬼状况的当晚，他在里边床底下发现的。这鞋子的出现，让我和白兄那是非常的惊奇。毕竟这也不可能有人同一个错误犯了两次吧？所以我们就让这管家去把这鞋子的主人给找出来！” 宋无涯接过小环递过来的茶水，几口把茶水喝完了之后，这才又接着刚刚的话继续。 “耽搁时间就耽搁在这件事情上了，这管家还真的给把这鞋子的主人找出来了，就是侯府之中的一名婢女。这名婢女我们之前还见过，而且还从她的口中得知了一些不简单的事情。但现在她和管家两人互相针对，我们都不知道谁说的是真话谁说的是假话了！” 说起这件事情来，宋无涯的脸上不由得露出苦恼之色来。 第1114章 重大消息 “原来如此，那既然鞋子是那个婢女的，那这鞋子出现在现场，必定和她有所联系的，再调查一下她其他的事情不就好了吗？或许调查她平日里的日常，就能够得知答案了！”司徒雯倒是面对这个问题，没有露出苦恼之色，只是淡然的说道。 “哎！”宋无涯叹了口气：“现在她承认了这只鞋子是她的，但是却说这是管家拿了她的鞋子故意栽赃她的。另外我们在现场发现的那只鞋子，她也正好能够穿得上，但是她却不承认这只鞋子是她的。如今除了小婉之外，这侯府就只有她能穿上这两只鞋子了！” “两只鞋子？”司徒雯听着这话，露出疑惑之色：“那是同一双吗？这两只鞋子丢失的时间可是不同的，怎么还会有人穿着丢了一只的鞋子走动呢？” “鞋子不是同一双，是相同的两只。”宋无涯解释了一句：“现在就是说明不了这鞋子是怎么回事。按理说一名婢女，丢了两只同样的鞋子，那她就少了两双能穿的鞋子，旁人是不可能注意不到的。毕竟一个婢女能有多少鞋子，她总不能光着脚吧？” “所以说，现在还不好判断她说的话是真是假！”宋无涯苦笑一声道。 茶水也喝了几杯了，宋无涯说出了这桩事情之后，司徒雯和小环也跟着琢磨了起来。 她们正琢磨的时候，宋无涯却突然问道：“雯儿，你们点了饭菜吗？” 刚刚是渴了，现在说完了话，他倒是想起该吃饭的事情了。 一听这话，司徒雯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道：“你还知道饿啊！饭菜自然是要了，等着吧！” 她这话音刚落，店小二便吆喝着将饭菜送到了四人的面前来。 饭菜上桌，谁也不再多说什么，先填报了肚子再说。 吃饱了午饭之后，四人回到了房间，这才认认真真的开始商量今天的事情。 刚刚宋无涯虽然说了管家和那名婢女的事情，但是关于现场院内发现埋藏着的骸骨这件事情，还没有告诉她们两个呢。 刚坐下来，宋无涯这话就开始了。 “对了，刚刚忘记和你们说今天现场发现的事情了！” 宋无涯这一开口，司徒雯便诧异道：“你们今天收获不小啊！在现场发现了什么新的线索？” “院内那些栽种位置比较奇怪的花草下，挖掘出了七具女性的骸骨，这些女子正是被侯爷带回来的那些女子，她们全都死在了侯府，有的被埋在了院内，有的被买到了城外。”宋无涯叹着气说道，为这些女子的悲惨遭遇感到惋惜。 “这侯爷还真是丧心病狂！他杀了人也就算了，竟然还把人给埋在了自己家里！”司徒雯吃惊不已，毕竟把尸体埋在自己的院子里，这种事情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干得出来的。 宋无涯点了点头：“之所以埋葬在院子里，那也是有原因的。侯爷听信别人，以这些女子的尸体用特别的手段埋在不同的位置上，布置了一个阵法，用来帮助他传宗接代。” 这些女子尸体的用法，宋无涯也说了出来，实在是太悲惨了。 司徒雯听后，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她身为女子，听到这些女子竟然有这样的遭遇，她心里怎么能舒服的了。 比其她来，小环就直接的多了：“这个侯爷真是该死！他死的活该！那凶手完全就是替天行道！” “是啊！”白卓感慨了一句：“这凶手或许也是出于做好事的目的吧，不过即便如此我们也得找到凶手才行！毕竟他杀了人，也不能因为他是替天行道，我们就是放他一马！如若这样，那还有谁回去遵循法律，到时候必定天下大乱！” 这要是放在以前，白卓说出来的话那和小环也差不了多少。但他现在身份不同，而且在宋无涯的影响下，他自然也知道不管怎么样，他们都必须要遵守法律。 宋无涯凝重的说道：“这侯爷死的活该不假，不过该处置他的不应该是任何人，只有官府才有权利处置他！” “对了。”白卓突然道：“司徒小姐，你们之前不是说发现了重大的事情吗？现在说来听听吧！吃饭之前我就好奇了，现在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了。” 刚刚因为一个邪恶阵法的缘由，搞得四个人的情绪都无比的低落，白卓怕是也想要以此来缓和一下气氛，所以才惊奇的向司徒雯询问。 不过也是，宋无涯差点忘了这件事情，说起来他心里也是好奇不已。 司徒雯深深的吸了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后说道。 “这个事情暂且放在最后再说，还是先说说这位该死的侯爷身上的事情吧！”说起死了的侯爷，司徒雯还是满肚子的气愤。 谁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看着她等着她把话说出来。 “在松江府，这位侯爷倒也不是恶贯满盈之辈。原本以为这侯爷仗着自己这样的地位，怎么说也是高人一等，虽然不至于鱼肉乡里，但也一定会做出一些不齿的事情来。但是没想到的是，说起他来，好像城里人对他的了解也并不是很多。除了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也没有问出什么来。不过对于这侯爷的爱好，不少人那都是知道的。侯爷好喝酒，这是谁都清楚的，而且时常喝的酩酊大醉。除了这个喝酒的爱好之外，这侯爷还真是没有什么劣迹。” “关于侯爷带了一些女子会侯府的事情，这城里更是没有人知晓的样子，我们问了许多，这才从一些人口中听到他们知道这件事情。这侯府的下人也是守口如瓶，竟然没把这侯府里发生的事情给说出去。要问起这些女子的来历，那他们可就不知道了。” 司徒雯从头说起，她们一出去询问的便是这侯爷的事情，到了最后侯爷的事情打听了一些，但也是无关要紧的。 “据说这侯爷时常在一件叫做醉仙楼的酒家喝酒，这酒家就在不远处，出了我们这客栈往前边的大街一走就能够看到。这侯爷去醉仙楼喝酒倒也没什么，不过这百姓们却说这醉仙楼里是真的藏着神仙的！” 司徒雯这话说的可就有些夸张了，这天底下哪有神仙。 “醉仙楼李藏着神仙？究竟是什么人，如此神通广大，竟然会被百姓称之为神仙？”宋无涯好奇的问道。 这能够被人称之为神仙的人，这人必定不是简单之人，宋无涯以前对于这样的人，他也仅仅是记得观山酒楼有很大的能耐，不过他自己也没有怎么领教过。但是现在观山酒楼都没了，又冒出一家叫做醉仙楼的酒家来，还说什么藏着神仙。 “据说这醉仙楼的掌柜，那不知道是哪里人氏。但此人绝对是个其人，说他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那都有些谦虚了！此人的能耐，用他们的原话说，那是可上天入地的人啊！”司徒雯很是夸张的说道。 白卓听到这里，立刻就说了一句：“无涯兄，你说这该不会是观山酒楼借尸还魂了吧！” “我看未必吧！”宋无涯不觉得观山酒楼这么快就敢再胡作非为了。 毕竟锦衣卫那边还盯着他们的呢，他们怎么有机会做这种事情。 但是刚刚否定之后，他却突然想到了祝元龙。祝元龙来到这里，究竟是为何，他们现在还不知道呢。虽然说是被贬官，但是好巧不巧的来到了这里，这实在是说不过去。要知道松江府原来的知府司徒易因为锦衣卫的缘由不得不主动辞官，可这祝元龙呢？锦衣卫不可能不知道他是什么身份吧！偏偏在司徒易辞官之后，他就立刻来到了这里。 仔细想想，这好像就是给祝元龙铺好的路一样。在京城为了宋无涯的去向而争执起来之后，另一位大臣已经是身首异处了，而祝元龙却来到了这松江府。在他来之前，司徒易恰好就被锦衣卫给逼走了，这未免也太巧了。 “无涯兄，怎么就没有这种可能了？你可别小瞧了这些观山酒楼的人，别忘了这些人可都是朝中重臣，而且在他们的背后必定还有一位大人物的。如今这位大人物是谁我们还不知道呢，而锦衣卫也没有追查出来，这观山酒楼的势力还是不容小觑的！”白卓却很是认真的分析道。 他觉得这完全有可能是观山酒楼借尸还魂，要不然如何解释这醉仙楼的掌柜有如此通天的神通呢？ 宋无涯还是摇了摇头：“白兄，不要这样着急的下结论。雯儿的话听起来确实是有些夸张，不过她还没说这掌柜的做过什么事情，又怎么能说他有通天的本事呢？说不定他呀就是普通的一个酒店掌柜，只是喜欢吹牛罢了！” 司徒雯夸张的言语，把两人给唬住了，不过现在她也没有说出来这掌柜的究竟怎么厉害了，怎么就是神通了不得了。搞得白卓一口咬定，这一定就是观山酒楼借尸还魂了！ 要真是这样的话，那还好了，正好可以来个顺藤摸瓜。 第1115章 何方神圣 “至于是不是像白卓说的这样，那我就不知道了。不过，这松江府城内的百姓，对于这醉仙楼的掌柜，确实是有着非常夸张的敬佩。”司徒雯不确定白卓所说是对是错，但是这个神通广大的酒馆掌柜，确实是个能人。 “雯儿，你该不会是想说，侯爷带回家里的那些女子，全都是他给找来的吧？”宋无涯听完这番话后，没有再琢磨这个酒馆掌柜，而是将其和侯爷联系在了一起。 毕竟司徒雯开始说的时候就表明，这是要说和侯爷有关系的事情。 果然司徒雯点了点头：“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要不然这侯爷去哪找来这么多的女子？我看八成是通过这个人。倘若不是这样的话，那这个掌柜也未必会被这么多百姓所津津乐道了。” “那咱们还真是得找个机会调查一下这个掌柜！”白卓明白了司徒雯的用意之后，立刻提议要去调查这个酒馆。 “调查酒馆还怕没有机会吗？今天这顿饭咱们是吃完了，要不然现在就可以去。既然这样那咱们今天晚上就去这家醉仙楼瞧瞧，瞧瞧这醉仙楼掌柜究竟是不是三头六臂神通广大！”宋无涯笑着向白卓说道。 突然冒出来了一个醉仙楼，让几人不由得想到了观山酒楼来。宋无涯希望白卓这个猜测是完全错误的，毕竟他可不想要看到观山酒楼在出现在他们的面前了。 不管怎么说，醉仙楼和侯爷有所关系，那就必须要搞清楚他们是做什么的。虽然他们此行前来是为了调查侯爷身亡一案，但是既然得知了侯爷曾杀了数名女子，而这些女子有可能是醉仙楼为他送去的，宋无涯自然不能不管。 倘若这次不管，日后还不知道有多少人要遭殃呢！ “无涯兄说得对，咱们今天晚上就去瞧瞧！”白卓可谓是雀雀欲试，要不是中午他们已经吃过了饭，不然的话现在白卓就忍不住要去找那个醉仙楼了。 宋无涯点了点头：“目前，侯爷得到的这些女子已经身亡，她们的来历我们必须要搞清楚。她们遭受如此凄惨的命运，可不能在让别人重蹈他们的覆辙了！” “无涯兄，这个事情咱们就不要再说了，越说越是生气。现在咱们既然已经决定要晚上去看看情况，那就等之后再说吧。别忘了，咱们之前在侯府还有一个麻烦的事情没有解决呢，这下午去了咱们还得把那管家和婢女的事情搞清楚才行。”白卓听了宋无涯的话点了点头，随即又提起了今天中午他们临走时遇到的那个麻烦事情。 管家和婢女双方争执不下，这让宋无涯和白卓也不好处置，毕竟他们两人也没办法确定这两人究竟是谁说了真话，谁说了假话。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这一点，那就不能随意乱说，不管这事情说到了谁的头上，那都是不负责任的事情。 “嘶！”宋无涯抽了口凉气，皱起了眉头，这事情让他很是犯愁。 “无涯，这事情也没有什么好犯愁的。如今这鞋子的主人已经找到了，那婢女既然敢承认这只鞋子是她的，这是摆明了说那管家有问题的。昨天那管家突然消失，而且他有别人举报的污点，另外还有自己私藏的一些事情。不管怎么说，他的嫌疑是摆脱不了的，你们先调查一下此人吧！”司徒雯见宋无涯为这件事情犯难，所以给了他一些就建议。 宋无涯点了点头，认同了司徒雯的说法。白卓在一旁也说了一句。 “无涯兄，别忘了侯夫人昨天的表现，足以说明这管家是很有问题的。” “没错，这侯夫人很是在意管家的行踪，她必定是知道一些关于这管家的秘密，所以应该是担心管家突然离开侯府。”宋无涯自然没有忘记这一点，但是他也很清楚想要从侯夫人的口中打听到这个，那是非常困难的。“可侯夫人一定不会和我们说明这是怎么回事的，她要是真愿意告诉我们的话，昨天我们问她的时候她就该说了。” 昨天曾问过这件事情，但是侯夫人却搪塞了过去。不知道这事情是难以启齿的一件事情呢，还是另有隐情。 “这侯夫人实在是不太不知轻重了！”白卓气愤的指责道：“明明死了丈夫，可在我们调查案情的时候，不是对我们有所隐瞒，就是故意给我们制造麻烦！你说他让我们不去调查的按个地方，不过是一个佛堂而已。这佛堂还是她婆婆生前所用，也不知道空置多少年了。这里边能有什么秘密？能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白卓气愤的抱怨着，可一旁的司徒雯和小环听了，这脸上露出诧异之色。 “白卓，你说那侯夫人不让你们调查一个空置的佛堂？” “是啊！也不知道她是害怕我们看到什么！” “那这就很有问题了，佛堂之中必定藏着什么秘密，或许这案子的关键就在于佛堂了！我看你们也就不要和她太客气了，直接进去佛堂，看看这佛堂里边究竟是什么秘密！”司徒雯听了白卓的话之后，倒是非常干脆的给出了他们建议，觉得这个佛堂必须要直接查看，必定有着重要的证据。 对此，宋无涯也只是淡然的点了点头：“雯儿，我何尝不想。但是目前这个状况来，我们并不怀疑侯夫人是凶手，那她阻拦我们多半也不是为了怕我们查到凶手。而且我们现在连一点有用的物证都没有，这般莽撞之下，没有调查出来凶手不说，说不定反倒帮了凶手。” 宋无涯之所以没有直接去那个佛堂查看，确实是因为如此。 这已经是第二天了，侯府他们已经去过数次，可是到头来只是从下人们口中询问除了一些蛛丝马迹。但是只是这些根本不足以让他们来破案，宋无涯强压着自己胸中的焦躁，让自己冷静下来。 没有一点实质性的证据来证明，让他们根本没办法来调查凶手的身份。 凶手是男是女，那装神弄鬼的人是不是凶手，这些都没办法确定。 如今这些问题摆在面前，可全都缺乏关键的证据。 他们两人苦思冥想，目前所得到的这些线索，也没办法追查处新的线索来。 “你要是担心这个，那就等时机成熟了再去看那个佛堂吧！”司徒雯也很清楚宋无涯心里的担忧，毕竟她知道宋无涯想要完完全全的用证据来证明一切，所以她没有再说什么。 不过这话说完，她却又突然提了一句：“那还是整理一下现如今的线索，从最具怀疑的人开始，调查他们的行踪，以及对他们的一切进行搜查。我想不可能一点证据都不留下来的，侯府之中一定有证据能够证明凶手是谁的。” 这也算是给宋无涯鼓励了，这个时候必须要找到合适的方式才行。 “呼！”宋无涯呼出了一口浊气，刚刚他在心里一直在考虑接下来该怎么去找线索。 他刚刚仔细的思索了一番，对于侯府而言，最可能保存下来证据的地方，不是别的地方，那就是案发现场。 “白兄，我们下午还是仔细再调查一下案发现场吧。我看也只有案发现场最有可能让我们找到证据。”宋无涯当即向白卓说明了自己的想法。 可听着这话，白卓却皱眉道：“无涯兄，这都两个月过去了，案发现场早已经不是两月之前的样子了，只怕证据早就被凶手给毁掉了。” “白兄，这话你可说的不对。”宋无涯当即反驳，他这样说自然是有他的道理。“案发现场自报案之后，就被官府给封了，那封条凶手也不敢随随便便的撕开。这现场一直都没有人进去过，倘若真的有证据的话，一定还在现场留着。” “好吧，希望如此吧！”白卓显然是不抱有希望的，他只是不想在反驳什么了。 司徒雯也赞同宋无涯这个说法：“无涯说的一点都没错，虽然说凶手很有可能在杀人之后再次进入现场，将他留下来的证据破坏掉。但是他再进去现场，也一定会留下证据的。所以说，我觉得现场一定有什么地方是你们没有发现的。” “好吧，既然你们这么说，那咱们下午就仔仔细细的在现场搜查一下，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白卓本来也同意了宋无涯的提议，他只是觉得这样找到证据的可能性并不大而已。 如此一来，这下午的行程安排便算是安排好了。 他们两人安排好了，司徒雯和小环还没有着落呢。 “小姐，那我们下午还要出去打听事情吗？”小环见他们不说话了，便开口问了一句。 司徒雯点了点头：“当然，难不成你想跟着他们去现场吗？那遍地鲜血，看着都恶心，我可不想去。咱们下午就再去打听一下关于这侯爷的事情，另外咱们不是打听到那件事情吗？得好好确认一下才行，可不能放着他们不管。” 第1116章 再去现场 司徒雯的话说完之后，宋无涯无奈道：“雯儿，刚刚就让你说这件事情来着，你看看这差点就忘记了！” 原本他们很是好奇司徒雯和小环究竟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但是没想到的是司徒雯偏要先说关于侯爷的事情。这就一开口说了醉仙楼的那个掌柜，在这之后他们就说起了侯府多的案子来，倒是把这个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 司徒雯顿时尴尬起来，调皮的吐了吐舌头道：“现在说也不迟啊！” “就是就是，姑爷你着急什么？你这不是还不去侯府的吗？”小环在一旁也帮衬着。 白卓苦笑一声：“我说司徒小姐和小环，你们两个就不要计较这个了。还是赶紧和我们说说看，你们究竟是发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来！” 早就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这件事情了，一直拖到现在都没有说出来，现在好不容易又提起来了，他们两人自然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 司徒雯见他们两人这般急切，知道刚刚确实是吊足了他们的胃口，此刻也不再啰嗦，直接说了起来。 “无量教！”这一开口就把宋无涯和白卓给镇住了。 “什么？”宋无涯吃惊道：“雯儿，你不是开玩笑的吧？你在街头上发现了无量教的踪迹？” “是啊！这松江府的无量教残党不是早就绝迹了吗？咱们当初还是从这里开始调查无量教的呢！在这之后，不是观山酒楼霸占了松江吗，现在怎么又有无量教了？”白卓也很诧异。 要知道，松江府这个地方，可是他们两人和无量教开始交手的地方。他们就是在这里调查出了村民离奇失踪的案件，从而知晓了无量教在背后训练着一批心狠手辣的杀手。 “你们这么着急干什么？”司徒雯瞪了他们一眼后接着说道：“我没说我们发现了无量教的踪迹！我们只是听人说起无量教，而且他们说在这里看到了无量教的残党！” “这还不是发现了吗？”宋无涯无奈的指正道。 虽然她没有亲眼看到这件事情，但是道听途说来的，那自然也不是空穴来风。要说无量教在松江府绝迹，这一点宋无涯还真是不敢保证，但是他觉得这里一定不是无量教的重要所在。 “无涯，既然百姓们说这件事情，那就得警惕起来啊！”司徒雯很是认真的告诫他道：“咱们先不说这无量教，毕竟无量教已经不归你们管了。可你们也不想想看，现在是谁在负责铲除无量教的？” “锦衣卫！” 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异口同声惊呼道。 他们离开京城之前，观山酒楼和无量教的事情，那就已经全权交给了锦衣卫去处理。而在这松江府听到了无量教的事迹，倘若这事情也被锦衣卫所知晓，那他们必定不会放任不管，而是来这里调查个清楚。 司徒雯当即点头：“没错！叔叔他刚刚辞官没有多久。所以我猜测锦衣卫就藏在这松江府内，他们应该也会调查无量教的事情。恰好在这里我们遇到了祝元龙，他好像没事人一样，竟然只是成了一名知府。我觉得祝元龙或许是投靠了锦衣卫，所以他才会有这样的结果。而剿灭无两家，那本来就是你们的成果，却被锦衣卫给霸占了。这一次不正好是一个机会吗？” 原来司徒雯还想着这件事情呢！ “哎！”宋无涯听了这话，当先叹了口气：“雯儿，这事情我们还是不要掺和了。我还以为你说得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既然锦衣卫管，那就交给他们吧！免得和这帮家伙交恶，到时候再横生枝节，对我和白兄都没有什么好处。” “是啊！”难得这一次白卓竟然赞同了宋无涯这样的做法。 这要是换做以往，白卓必定言辞激烈的指责宋无涯的不作为，但是现在他也想明白了。 司徒雯和小环两人面露惊诧之色，好像觉得他们说出这样的话，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 “你们真就这样让给他们了？这可是一个好机会啊！”司徒雯吃惊的问着他们两人，她觉得不能这样便宜锦衣卫，毕竟于情于理都不应该让锦衣卫这般顺理成章的将剿灭无量教的功劳给揽下。 但宋无涯还是摇了摇头：“从圣上将这差事交给他们的时候，这事情就已经看明白了。锦衣卫人多势众，不是我和白兄能招惹的起的。倘若想要在这官场上混下去，就不要找这种麻烦。” “无涯，你再也不是以前的那个无涯了！”司徒雯凝重的看着宋无涯，许久之后吐出了这样一句话来。 这让宋无涯愕然，他无法反驳，因为这是事实。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宋无涯便不再是原先那个棱角分明的宋无涯了。 原本他以为，自己这样的性格是不可能被磨灭的，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感觉到自己也快要变得腐朽了。别说是他了，那个一腔热血的白卓，现在和他也是一模一样的。 白卓看着宋无涯为难，在一旁帮着他说了一句：“司徒小姐，你就不要这样说无涯兄了。我们两个都一样，在这官场上混迹多了，也就明白了一些事情。对我们来说，这只是吃了一点小亏罢了。毕竟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要是他们犯了案子，那我们绝对不会含糊的。如今我们只想保住这个官职，从而有机会为更多的人伸冤！” 白卓说出了宋无涯的心里话，他不愿意为了那点利益去和锦衣卫闹僵，那样只会使他们倒霉。他现在只想要帮着百姓们解决冤假错案，不想像司徒易那样辞官回家。 司徒雯微蹙眉头低下了头，听了白卓的这一番话之后，她也不再责怪宋无涯什么了。 四人自此就再也没有多说什么，而宋无涯和白卓也在短暂的休息之后，再次前往了侯府。 他们要进入案发现场，仔细的再进行一番搜寻，希望能够找到之前他们所遗漏的那些证据。 不管怎么说，这个案子已经耽搁了太久的时间。虽然他们只是调查了两天，可是这两天的时间里，他们的收获实在是太少了。 他们虽然说有的是时间在这里耽搁，但是却也不能总是这样拖延下去。 刚刚司徒雯所说的话，宋无涯虽然是拒绝了，但是他心里何尝不想将原本属于他们的功劳再拿回来。 但是他考虑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他不想和锦衣卫起这样的争夺，究其原因也是和司徒雯有关系的。他倘若只是孤身一人，不管任何事情，他都无所谓的。但是他不想因为这样的事情而降司徒雯牵连，甚至可能牵连到司徒易。 所以他才断然拒绝了司徒雯的说法，他一来是为了他们，二来也是为了自己。 “胡捕头，将封条撕开！” 来到了那间满是鲜血的房间之前，宋无涯深深的吸了口气，招呼胡捕头将房门上的封条撕掉，打开房门。 胡捕头点了点头，上前将房门上的封条撕掉了。 这是他们第二次进入现场了，一进入其内看着满屋子暗红色的干涸血迹，这眉头也不由得皱了起来。 眼前的情形，常人看了那都是会作呕的。虽然血腥的场面他们也见过不少，但是类似眼前这样的场景，他们可是从未见过的。 一进入屋内，顿时就感觉到一股压抑的气息袭来。 “无涯兄，我们分开找，还是？”看着眼前，白卓没有急着迈步进去，而是向宋无涯问了一句。 “还是一起找吧！我们一寸一寸的搜寻！”宋无涯想了想说道。 两个人一起找一个地方，遗漏的可能性会降低不少，这样也不会费工夫。 白卓点了点头，便随着宋无涯走进了现场。 他们小心翼翼的直接跟随着宋无涯来到了书房！ “无涯兄，怎么先来这里了？”白卓很是疑惑。 因为整个房间里，也只有这书房显得非常干净，没有任何的血迹。他们第一次来的时候，便觉得这里凶手可能并没有来过，所以这里一尘不染的样子。 宋无涯却不这样以为：“白兄，咱们还是认真的找找看吧！虽然这里没有血迹，但是我们不能断定凶手没有来过这里。” 凶手来过这里的可能性并不是没有，他行凶之后身上或许沾染了血迹，而书房内没有看到任何血迹，这可说明不了他是否在行凶之前来过这里。 进入书房之中，两人四处看着，目光一瞬间同时落在了书桌上。 书房之中，书桌这个地方时最常有人的。但是侯爷并非在这里居住，这书房对他而言只怕也没有什么用处。想必他也从未来过这里，而现在他们站在这里，左右看着，整个张书桌之上，能够引起他们注意的东西还真是没有多少。 书桌上空荡荡的，除了一个烛台之外，好像也没有其他的东西了。宋无涯和白卓的目光也自然而然的落在了这烛台之上。 第1117章 有所收获 “无涯兄，这烛台在案发之后就没有被换过，这里边的蜡烛已经用的差不多了。”白卓当先注意到了烛台上的蜡烛已经烧得差不多了。 宋无涯看向蜡烛，确实已经烧得差不多了，这一点他们在第一次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了。 但是此刻白卓让他看这个蜡烛，宋无涯还真是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这蜡烛怎么着了。 “白兄，这蜡烛有什么问题吗？” 他很是诧异的问了一句，看向白卓，等着白卓给他解答。 白卓微微蹙眉：“如此大户人家，这蜡烛很少会烧到这种情况。而且这书房想必侯爷也是少来，可为何这蜡烛却是刚刚用完不就的？” 听到他这么一说，宋无涯才注意起来。 蜡烛已经烧干净了，上边的蜡油表面非常的光滑，没有半点灰尘。这书房侯爷是不常来的，虽然桌子上没有什么灰尘，但是书架上的书本，依旧能够看出这一点来，那是许久都没有人动过的。 这里现在还保持着他们第一次来时的状态，书桌上的摆设虽然简单，但是怎么看都像是最近都有人来过这里的样子。 当然这个来过，可不是下人来这里打扫的意思，毕竟书桌看起来是被人用过的。 “难不成案发之前不久，这书房有人用过？难不成是侯爷吗？”宋无涯明白了白卓要说什么，便问了一句。 白卓所想果然如宋无涯所猜测一般，他认真的点了点头：“没错，无涯兄，我是觉得有人用过。不过我想应该不会是侯爷，毕竟下人都已经说过了，侯爷整日的都在外，除了饮酒作乐之外，他也没有其他的爱好了。只怕这书房他也用不着，这蜡烛看着自然就有问题了！” “要不然这蜡烛原本不是在这个房间里的？是凶手又放到了这里？”宋无涯疑惑的看向白卓， 问了这样一句。 他们两个人都觉得这个书房已经有些时间没有人用过了，不可能会有这样的蜡烛出现在这里。 虽然这样的判断有些太过武断，但是他们两人还是相信自己的猜测的。 想到此处，白卓缓缓拿起了那蜡烛，仔细的在眼前看了起来。 “不对劲儿啊！”突然，白卓轻轻的抽动了几下鼻子，立刻皱起了眉头。“无涯兄，这蜡烛不对劲儿啊，你闻闻看，好像有一股不知道什么样的味道。” 一听这话，宋无涯便感觉这蜡烛一定能给他们指出一条线索来。 “我看看。”说这他便将鼻子凑到了白卓递过来的蜡烛上。 虽然放置的时间已经很久了，但是宋无涯还是能够闻到一丝淡淡的味道。 这味道他还真是说不上来，不是香味自然也不是刺鼻的味道，但很是古怪。 “怎么样，无涯兄？”白卓迫不及待的向宋无涯确认道：“这蜡烛上确实有味道吧？” 宋无涯点了点头：“没错，上边确实是有一股奇怪的味道。” “那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味道？”白卓疑惑的问道。 要说这是什么味道，宋无涯自然没办法判断，他摇了摇头：“这我可真是不知道。” 但他很快又想到：“白兄，咱们去看看其他的蜡烛，是否有同样的味道就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 白卓点头，两人立刻进入厅堂，将厅堂内的蜡烛拿了出来，仔细的问了几次。 可这一次他们却没有闻到刚刚那古怪的问道，除此之外，他们讲其他的蜡烛全都闻了个遍，也没有找到相同的味道。 “看来只有这一支蜡烛是有问题的！” 找遍了三个房间所有的蜡烛，除了这支之外，确实再也没有其他的蜡烛有同样的味道了。所以宋无涯和白卓非常确定，单单只是这个蜡烛有问题。 “无涯兄，我看这一定是凶手放进来的！”白卓突然非常肯定的向宋无涯说道：“这蜡烛的蜡油表面非常明亮，可见这东西一定不是已经被烧干净了。我想一定是些粉末状的药物，其目的可能是要致人昏迷或者是死亡！” 对于白卓所说的这一点，宋无涯也基本上肯定，毕竟他们也想不到其他的可能性了。 所以，宋无涯点头道：“我觉得也只有这个效果了！但是目前我们也确认不了这究竟是什么效果，不如试上一试！” 他的话直接把白卓给吓了一跳，白卓猛地瞪大了眼睛，吃惊的看着他：“无涯兄，你可不要乱来！这怎么能开玩笑！” 宋无涯一说要试一试这东西，那分明是要点着这支蜡烛，然后看这味道究竟能把他们给怎么样。 但是这样做实在是太冒险了，白卓立刻就制止了他，可不愿意让他做。倘若这真是要命的毒药，宋无涯交代在这里，那可就麻烦了。 “白兄，这个你就放心吧！”宋无涯微微一笑，对此倒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你看这东西差不多已经烧光了，即便是他是杀人的毒药，那也不够计量了。” 这并不是宋无涯托大，而是这东西已经烧光了，虽然他们闻到了一些残留的味道，但是这味道并不刺鼻，他觉得这东西更可能是迷香之类的东西，而不是杀人的毒药。 见宋无涯如此执着，白卓也不知道该怎么拦着他了。 要知道，宋无涯一向就愿意做这种没谱的事情。而他也拦不住宋无涯，现如今司徒雯不在跟前，他也没有其他的法子了。这要真的出了事情，他可真的没办法向司徒雯交代啊！ 当即，白卓不由得叹了口气道：“哎！早知道今天下午就让司徒小姐和小环一起来了！” “白兄你这是什么话？难不成你还打算找雯儿告状不成？”宋无涯听着这话，白了他一眼，见白卓一脸苦恼之色，随口说道：“好了！你先出去吧，我自己来。你从窗户上掏个窟窿看着我，倘若到时候真的出现了什么意外的话，你还能及早发现，抢救我一下呢！” 明知道有这样的风险，宋无涯还是要去做的。当然他也不是自己要找死，他必然要想着一点后路了。 无奈之下，白卓只好点了点头，听从了宋无涯的安排。 白卓被宋无涯给推出了案发现场，随即关闭了房门。 整个案发现场如今成为了一间密室，而这里边只有宋无涯自己。他拿出了那烛台，找出火折子点燃了蜡烛，放在身旁静静的看着火苗等待了起来。 渐渐地，火苗不断地吞吐，余下的蜡烛随着温度的升高，蜡油开始融化。刚刚他们所闻到的那古怪味道，这时候突然间被放大。 奇怪的味道出现之后，宋无涯嗅了嗅，也没有从气味上辨别出这东西究竟是什么。 不过，很快便出现了问题。随着味道不断变得强烈起来，宋无涯感觉有些头昏脑涨的。 “无涯兄！” 白卓在外边透过窗户上捅破的窟窿在看着房间里宋无涯的状况，这是宋无涯提前交代给他的，只要情况一有不对，他就立刻打开门窗进入里边将宋无涯带出来。 此刻，他突然看到宋无涯摇晃了几下，不等他反应过来，就看到宋无涯整个人一下子好像没有了精神，顺着椅子就滑落在了地上。 白卓见这是除了事情了，惊呼一声就推开了房门闯了进去。 “这……”刚一打开房门，一股奇怪的味道扑面而来，白卓顿时屏住了呼吸。 他闯了进去，直接拖起宋无涯就将他搀扶到了外边去。 “来人呐！” 探了探鼻息，宋无涯这是彻底昏死过去了，白卓急忙招呼衙役，准备将宋无涯送去就医。 很快衙役跑了过来，听从白卓的吩咐，将宋无涯抬去就医。而白卓在这般慌乱之下，也没有忘记让胡捕头将案发现场内的蜡烛熄灭，将其再次封闭，免得被有心之人钻了空子趁着这个机会进入现场。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宋无涯只感觉自己脑袋呀炸裂了一般。 他恢复过来意识之后，眼睛一时间根本没办法睁开，而他的耳边却传来了断断续续的声音。 一开始声音有些模糊，完全听不出来是什么动静。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宋无涯听清楚了这是什么声音了。 那断断续续的声音，竟然是一位女子的哭泣声。 他听到这哭声的时候，整个人瞬间清醒了许多。他不用多想，能在自己身边哭成这个样子的，恐怕也只有司徒雯一个人了。 “雯儿！” 努力睁开双眼之后，宋无涯轻声的唤了一句。 可他躺了已经一天多的时间了，嗓子干哑的根本说不出话来。他这话出口，也仅仅是发出了几声低沉的声响，根本就算不上是话。 可即便是这样，他这一点点声音传出的动静，还是被听到了。 “小姐，姑爷醒了！”小环听到了宋无涯发出的声音，仔细一瞧又瞧见了他双眼微微眯着，立刻就招呼司徒雯，告知她宋无涯已经醒了。 哭声一下子变成了抽泣，司徒雯急忙擦去了眼中的泪水，仔细的看向了宋无涯，却见宋无涯果真是醒了。 第1118章 迷药 他这一醒，小环高兴不已，而司徒雯也停止了哭泣，却依旧是一脸担心的样子。 宋无涯看着司徒雯泪眼婆娑的样子，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这事情他确实是做的有些莽撞了，都怪他当时没有听白卓的劝说。不过这也是因为他没有想到，那蜡烛之上的味道，竟然有如此强劲的效果。他仅仅是吸了那么几口，整个人便失去了知觉。 “我还以为你这就把我给扔下了！” 司徒雯停止抽泣之后，一开口便是责怪的话。她看着宋无涯醒来，心里那自然是高兴的不成样子，可她心里还是有怨气，毕竟宋无涯让她太过担心了！ “雯儿，对不起。”清醒过来的宋无涯，有了这么一会功夫的缓和，这话也能说得出来了。 他必须要向司徒雯道歉，这次事情确实是太过冒失了。虽然以往也有过冒失的事情的，暗示这一次却不同，他完全可以避免这样的事情发生。 小环在一旁也高兴的流出了不少泪水，此刻看着司徒雯和宋无涯两人，突然说道：“对了，姑爷，我去给你热汤喝。” 宋无涯点了点头，小环已经一溜烟儿的跑了出去。 他顺着小环出去的方向看去，外边光线明亮，显然这还是白天的。 “你呀，总是说你都不听，总是去做这种冒险的事情！”司徒雯怪怨的说道：“难道你就没有想过，倘若你就这么去了，让我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在这个世界上还怎么活啊？” 两人走过一年多的时间，从一开始的误会解除，道后来司徒雯接受宋无涯，而现在司徒雯早已经将宋无涯看作是自己的丈夫了。虽然两人还没有成亲，可也只差这拜天地入洞房的程序了。在司徒雯眼里，宋无涯和司徒易一样，那都是她至亲的人。 宋无涯不知该说什么，他确实有错在先。 “雯儿，我也没想到这药力会这么猛！原本我以为那蜡烛都已经烧光了，即便这是迷药，我也不碍事的，谁知道一下子就昏过去了！”宋无涯苦笑不已，他无奈的向司徒雯解释着自己当初心中所想的事情。 司徒雯白了他一眼：“你知不知道你让多少人为你担心？白卓当时都吓坏了，让衙役将你送去医馆，大夫都皱起了眉头，他还以为你是不行了呢！” “白兄……他……”宋无涯见司徒雯说起白卓，这心里也觉得对不起白卓。要说司徒雯如此担心他的安危，而白卓自然也差不到哪里去。若宋无涯真的有个三长两短，司徒雯也只是伤心而已。而白卓当时没有能够制止宋无涯，他必定会心怀内疚的。“白兄他没事吧？” “你放心吧！当时大夫说你没事，他才算是松了口气。”司徒雯见宋无涯担心白卓，便告知了他实情。 “那白兄现在呢？”宋无涯没有看到白卓，便问了一句。 “白卓去调查案子了！”司徒雯解释道：“他可不能像我一样受在你床前吧！” “呼！还好，我这好像也没睡过去多少时间。只是昏了一个中午罢了！”宋无涯苦笑一声，便要挣扎着起来，他也不想耽搁时间，得赶紧将这案子调查清楚才是。 谁知道他这话一出口，司徒雯惊呼道：“什么？你以为你才昏迷了一个中午？你昏迷那都是昨天上午的事情了！这都快要两天了！” “两天了！”宋无涯也大吃一惊，他刚刚还以为自己不过是昏迷了几个时辰罢了，没想到竟然昏迷了一天多的时间。 他急忙就要起来，但是这动作一大，脑袋里便传来一阵阵的刺痛。 “嘶！”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宋无涯也明白了，他现在这个状态也没办法去调查案子，只好作罢，继续躺下了。 躺下之后，他这心里还惦记着这件事情。 “雯儿，不过这次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至少我搞清楚了这蜡烛里的东西是什么了！”宋无涯说起这个来，还是有点开心的，毕竟多多少少这也算是对他们调查案子有所帮助的线索。 可司徒雯见他露出笑容昂，顿时责备道：“你还能高兴的出来啊！白卓当时都说了，你们都已经猜到这东西不是毒药就是迷药了，你却非要再去冒险试探。现在好了，知道是迷药了，可这代价未免也有些太大了吧？” 说的也是，当时他们确实是确认了这件事情，但是宋无涯还是想要更加直观的看到答案，所以才有了这样一出。 被司徒雯这样批评，宋无涯急忙继续说起刚刚的话来：“这蜡烛里那是一种强力的迷药，我就闻了那么一两口，整个人就昏死过去将近两天。倘若有人谁在这个房间里，凶手点燃了这只蜡烛，那他可就要在这房间里不知道睡到什么时候了！” 不等司徒雯在说什么，宋无涯的话又继续了。 “而这房间里既然发现了迷药，那只有一种解释，这个人要对付的人绝对是侯爷！”宋无涯直接说出了他的猜测。 但是司徒雯听到他这样的判断，却质疑道：“无涯，他要对付侯爷？这又是何必呢？反正侯爷时常喝醉酒，不用迷药就自己昏死过去了。我看这蜡烛里的迷药，必定是用来对付那个女鬼的！” 司徒雯直接说起了那闹鬼的房间里，那个装神弄鬼的家伙。 宋无涯仔细一琢磨，当即点头，他刚刚显然是有些太过着急了，这考虑的也是有些仓促。 “这倒也对！放迷药的人，显然是知道这闹鬼一定是有人装神弄鬼。但是他不知道这装神弄鬼的人是谁，但他有很想搞清楚这个人是谁，所以才用了这样的手段。只要那个装神弄鬼者进入鬼屋之后，将蜡烛点燃，那他闻到了迷烟之后，必定会昏死在房间之中。而且这个时间，必定不断，让他有足够的时间知晓这人是谁。”顺着司徒雯的推理，宋无涯也说了一番。 相比较他刚刚所说，这倒是更加说的通。 司徒雯认同道：“没错，这人或许是侯爷，或许是侯夫人，也可能是管家！” “这一点我也同意。”宋无涯点头确认。 如司徒雯所说，给这跟蜡烛做手脚的人，最有可能的就是他们三个。 这迷药的可不简单，绝非是常人所能够得到的。这侯府之中，侯爷和侯夫人身份尊贵，想要得到这个东西必定不难。而管家在这侯府当差，那也绝对是个富得流油的差事，这口袋里的钱一定不少，弄到这个东西，那也绝对是轻而易举的。 这一次的冒险也算是值得，毕竟让宋无涯能够确认了三个嫌疑人。 这三个嫌疑人一个已经死了，另外的两个都显得神神秘秘的。 “不过！”突然，司徒雯话锋一转，微蹙秀眉：“这蜡烛显然是用过的，可是被用在了谁的身上，这可就不好说了。” 这蜡烛很有可能是为了抓到那个装神弄鬼的人，但是最后又没有抓到，这个是非常明显的，必定是没有抓到的。或者是抓到了，但只有放下这跟蜡烛的人知道结果。 司徒雯的话也是提醒了宋无涯，他脑海里飞快的旋转，想着这个事情。 “我们一开始可是在书房发现这支蜡烛的。而书房这个地方是没有人去的，所以当时发现这跟蜡烛我感觉到非常的奇怪。现在想想，或许书房的蜡烛已经有好长时间没有更换过了。此人若是想要拿住装神弄鬼者，那么这跟蜡烛应该放在最为显眼的地方，比如说厅堂的供桌之上。” 从蜡烛的位置开始，宋无涯进行了分析，他还是之前和白卓一起的判断，这跟蜡烛必定是被人刻意放在了书房里。 他的话音落下，司徒雯立刻说道：“他放在书房的目的，自然是不愿意被人发现。而且他也没有时间，或者是没有办法去将这跟蜡烛带走，只能出此下策。这样一来，他很可能就是杀害了侯爷的凶手。或许他是前往房间里查看是否有人被迷倒，却发现是侯爷昏死在了这里。他害怕这事情败露，或者说是担心侯爷调查此事，所以他只能讲侯爷给杀了！” “这种可能虽有，但也不至于吧！”宋无涯想着还是摇了摇头：“这侯爷喝醉了酒，睡个一两天那也是很有可能的，睡会在意这个！” “那要不然是他进入了现场，见侯爷已经死了，所以讲那蜡烛藏起来，免得到时候官府调查这桩案子，发现了这跟蜡烛，将他找出来，到时候他反倒成了杀人凶手！” 司徒雯另外说出了一种想法，而这一次宋无涯到觉得很有可能。 或许这个人并非是杀害侯爷的凶手，他只是进入房间查看情况，却发现侯爷死在了里边。为了避嫌，他不愿意让别人发现这支蜡烛的事情，免得被误认为是凶手，所以故意藏了起来。 但就在点燃蜡烛之后的那个夜晚，凶手进入了这个房间里，将侯爷杀死在了这里。但这样一来，好像还是有一点没办法说清楚。 第1119章 渐露端倪 听了司徒雯的话之后，宋无涯仔细的琢磨了一下，这个推理之中有一点是说不过去的。 “雯儿，当时既然这蜡烛已经点燃，这房间里必定是充满了迷烟。倘若凶手进入了房间之中，那他必定也会吸入迷烟，从而昏迷在现场。”宋无涯说出了自己怀疑的地方：“但是当时现场内只有侯爷的尸体！另外这迷烟功效巨大，我只是吸了这么几口，便昏迷了将近两天。所以说，侯爷死的时候这现场是没有迷烟的！要不然就是他死的时间不对！” 想来想去，这一点是没办法解释清楚的，所以宋无涯没有赞同司徒雯的说法。 而司徒雯听到宋无涯的质疑之后，这仔细的琢磨了一下，这点确实是说不过去的。 “姑爷，你的药来了。” 正说着的时候，小环端着托盘走进了房间。她刚一进房间便向宋无涯招呼了一声。 一听这话，宋无涯微微吃惊道：“刚刚你不是说给我热汤去了吗？怎么现在变成了药？” 俗话说得好良药苦口利于病，这中药是真的苦啊，那个味道宋无涯都受不了。 小环几步走到了宋无涯的面前：“姑爷，这可不就是汤吗？这是药汤！” 那股浓烈的要为，随着小环走来，宋无涯便已经嗅到了。这股味道，让他对药汤一下子就有了排斥的心里。 原本就不怎么喜欢这个味道的他，现在更是不想把这一口喝下去了。 “来，无涯。”司徒雯已经从小环的手里接过了药碗，放在嘴边吹了吹热气，舀了一小勺药递到了宋无涯的面前。 这个时候可不是宋无涯露怯的时候，即便是有所抗拒，那也该乖乖的把这碗汤药给喝下去。 一碗药汤让宋无涯感觉是生无可恋，此刻的他嘴里满是浓郁的药味，他只想尽快的让嘴里爽快点。 心里刚刚有了这样的念头，小环便又给他端来了汤水。 “姑爷，这次可不是药了。” 大概是看到了宋无涯的目光，以及脸上的愁容，小环急忙说明了一句。 一听这话，宋无涯才算是松了口气。他还以为又是一碗汤药，这次总算不用再喝那种东西了。 属实没想到，因为这一个决定，宋无涯竟然耽误了一天多的时间。 躺在床上，这会身体还有些发软，宋无涯现在是真的有些后悔了。后悔自己太过鲁莽了，要不然这一天多的时间，说不定能够发现更多的事情呢。 司徒雯放下了汤碗，给宋无涯擦了擦嘴：“无涯，刚才说到哪里了？” 原本刚才他们是在谈论案子的，小环突然进来，被她这么一打扰，倒是把这事情给忘记了。 现在听着司徒雯的话，宋无涯也回想了一下道：“刚才我说凶手没有晕倒，可能他进入房间的时候，房间里是没有迷烟的。要不然就是侯爷死的时间是不对的！” 刚刚他就是说到了这两个问题，这是他怀疑的地方。毕竟这样强烈的迷烟，凶手闻到之后不可能没事的。不过要是说回来，这迷烟就是凶手制造的话，他或许是有办法避免吸入口鼻之中，所以才没有晕倒。 司徒雯听后点了点头，她琢磨着这件事情的可能性。 宋无涯自然也不能光等着司徒雯，他心里也在猜测。 “第二种可能差不多可以被排除，毕竟有尸检报告在，侯爷死亡的时间还是可以确定的。看来凶手一定是以某种办法避开了迷烟！” 想来想去还是这一种猜测最有可能了。 单凭一个迷烟，还是说明不了什么。毕竟这根本算不上是证据，它没办法锁定凶手是谁。 不过，管家和侯夫人这两个嫌疑人之中，宋无涯更加偏向于怀疑管家。管家可能对侯夫人心怀不轨，那他就完全有可能将侯爷杀害，从而让侯夫人的地位一落千丈，他也能够顺理成章的接近侯夫人。 当然他后边的这些猜测，那完全是建立在那个婢女所说的话是正确的前提下。 “也不知道白兄有没有解决了那管家和婢女争执的事情？”宋无涯想起了这件事情，便顺口向司徒雯问了一句。 司徒雯摇了摇头：“这一天以来，我那顾得上询问这个，都在担心着你呢！” 说的也是，宋无涯昏迷不醒，司徒雯可谓是心急如焚，她哪里还有功夫去理会案子的事情。 “当务之急，必须要搞清楚这两个人之间，究竟是谁在说谎才对。”宋无涯深吸了口气说道。 “你呀，现在还是好好休息一下，不要想这么多的事情了。等你彻底恢复过来了，再去考虑也不迟。你现在这么犯愁，倘若这身体恢复不了，你还怎么断案啊？”比起眼前的案子来，虽然宋无涯无比在意，但是司徒雯却更加在意的是他的身体状况。 宋无涯点了点头，他知道司徒雯对自己的关心，但是这些事情压在他心头，他要是不解决这还真是不痛快。 正说着这事情，宋无涯抬头看了看外边问道：“这会儿什么时辰了？白兄还不回来吗？” “这天还亮着呢，白卓怕是没有这么快回来吧。”司徒雯回头向着外边看了一眼，见外边依旧明亮，回过头来说道。 待在客栈的房间里，宋无涯这心里也是够憋屈的。心里想着案子，但是却不知道那边的情况如何。 刚说起白卓来，这房门突然就被推开了。 三人立刻抬头看去，却见白卓推门进来了。 他们很是诧异，毕竟刚刚司徒雯还说白卓这会应该不会回来的，没想到话音刚落，他就回来了。 “这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啊！”宋无涯见到白卓高兴不已，正好可以向白卓询问一下案子的事情。 白卓也吃了一惊，看着宋无涯随即惊喜道：“无涯兄，你醒来了！” 他这高兴，也只是这么一下子，转瞬间的功夫他这脸就拉下来了。 “我说无涯兄，当时我怎么说你的！我说让你不要冒险，你偏偏不听！”白卓黑着脸冲着宋无涯没好气的说道：“你可知道当时我多担心你吗？我把你送到医馆之后，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向司徒小姐说这件事情。你可不知道司徒小姐当时的样子，她那可是恨不得掐死我啊！” 白卓很是夸张的说着当时司徒雯的样子，完全把司徒雯给说成了一个女魔头，好像司徒雯真有那么可怕似得。 虽然这话说的夸张了一些，但是宋无涯也能够明白，白卓这是想要告诉宋无涯，当时司徒雯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是多么的着急。 一旁的司徒雯听到这话，也没反驳什么，只是狠狠的瞪了白卓一样。 倒是一旁的小环听不下去这话，哼了一声道：“哼！难道小姐怪你还怪错了不曾？你又不是不知道，姑爷就是这样冒冒失失的。以前他可没少做这种糊涂的事情，小姐几次交代你，可要好好看着姑爷。倘若他做什么傻事的时候，你可要拦着才行。你可倒好，三番五次交代的事情，那是一次都没有办成过！” “嘿！”白卓一听这话，眉头一挑，正要反驳。 “好了，白兄。”宋无涯笑着拦住了白卓：“小环这话说的也没错，你听着就是了。” 本来就要反驳小环的白卓，这会听到宋无涯竟然这么说，这更是不乐意了，当即指责道：“无涯兄，你好像是没有这个资格说我吧？再怎么说，这是你惹的祸，我可是跟着你遭了罪挨了骂的，你现在怎么倒打一耙，反倒怪起我来了？” “好好好！白兄，你误会了，我可不是这个意思。”宋无涯赶忙向白卓赔罪：“是我说错了话，白兄你不要生气。咱们还是说说这案子的事情吧！” “案子！”白卓疑惑的看着宋无涯，随即又看了司徒雯一眼：“无涯兄，我看你还是等身体好利索了之后，再想着解决案子的事情吧！” “我这不是好了吗？”宋无涯不解道：“难不成你已经破了这个案子了？” 宋无涯可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怎么连案情都不愿意和自己说了。 白卓没有回答， 是一旁的司徒雯给出了他答案：“是我让白卓不和你谈论这个的，我想要让好好休息几天。” 原来是司徒雯担心宋无涯的身体，才叮嘱白卓，等他醒了之后，也不能对他说案子的事情。 白卓看着司徒雯问道：“司徒小姐，我看无涯兄这状态也不错，就用不着把他晾着了吧？” 到底还是白卓知道宋无涯，知道他一定是按捺不住的，便向司徒雯问了一句。 司徒雯看了看宋无涯，琢磨了一下才点了点头：“好吧！” “无涯兄，你可是不知道啊！这案子，我就差那么一点点可就破了！”白卓这一开口，便藏不住这心里的高兴劲儿，好像比起看到宋无涯醒过来还要开心不少。“就在昨天你昏迷的时间里，侯府又出了事情，这一次我几乎可以认定凶手是谁了！你要不要猜猜看，我说的是这个凶手是谁？” 第1120章 婢女被伤 这话让宋无涯吃惊，也让宋无涯疑惑。 他不明白的是，昨天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能够让白卓一下子几乎确定这凶手是谁。 对此，他琢磨了一下，还是将自己最为怀疑的人说了出来：“管家？” “无涯兄！你怎么猜得到？”白卓也很吃惊宋无涯说出管家来。 虽然说之前他们就对管家有所怀疑，但是同时他们还怀疑另外的几个人，包括那个婢女，以及侯夫人。 这些人全都是在怀疑对象之列，更何况现场还发现了两只女子的鞋子，而这鞋子正是来自那个婢女，这几乎可以说得上是他们对的上号的唯一证据了。 宋无涯不假思索道：“刚刚我就和雯儿讨论过了，那将我放倒的迷烟，我想只有侯夫人或者是管家能够得到了！毕竟这东西不是寻常之物，想必也要不少钱财的。加之我对这些人进行了一一的分析，觉得管家的嫌疑是最大的！” “没错，几乎可以确定的就是这个管家！”白卓再一次确定了宋无涯的猜测。 可他为什么能够确定是管家，宋无涯还不知道呢。昨天究竟在他晕倒之后还发生了什么事情，宋无涯还不知道呢， 他现在迫切的想要知道这一切。 “白兄，昨天在我晕倒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让你就能够确定管家就是凶手呢？”宋无涯迫不及待的向白卓询问着。 白卓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说道：“无涯兄，昨天我就说你不要这么冒失，你偏偏不听，可是错过了一桩大事情啊！那管家，竟然因为鞋子的事情，向那婢女报复！” “他报复了那名婢女？”宋无涯皱眉惊讶道：“这未免也太嚣张了一点吧？” “是啊，我也没想到，在这种风尖浪口之前，他竟然还敢做这种事情，这不是明摆这要让我们怀疑他吗？”白卓对此也表示怀疑，不过他也只是这么一说，随即便继续说道：“就在你出事之后不久，婢女便向侯夫人告状，而侯夫人也差人来找到了我。当时那名婢女在说出了管家的一些秘密之后，便一直担心管家来报复她，所以她一直都躲着管家。但是没想到，在这侯府之中，管家的权力不小，她最终还是没有躲开这一劫。” 白卓这就开始说昨天发生在侯府的事情了，不过他这叙述实在是有些慢，宋无涯迫不及待的心情根本就等不了。 他几次想要催促白卓快点，不过最终还是忍住了，免得被他这一打扰，白卓说的更慢了。 “管家找到了她，直接冲她发难。先是口头威胁，最后直接就动起手来！那脸上身上，可全都是淤痕。她向侯夫人哭诉了整件事情的经过，管家想要让她改口，向我们说之前她所说的那些话全都是假话。而管家也会帮她将鞋子的事情圆回来，但是婢女没有听从管家的事情，所以遭到了毒打。” 不知道白卓是不是看出了宋无涯有些不耐烦的样子了，之后便顺顺当当的将事情给说完了。 可听到这里，宋无涯还是觉得诧异：“那管家是什么态度？” “他直接否认了，说没有找过她，也没有动手打过她！”白卓回应道。 “这事情很奇怪啊！”宋无涯感觉很是疑惑，毕竟他觉得管家这个时候不应该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增加宋无涯和白卓对他的怀疑。“这管家真的敢这么做？这不是明显告诉我们他是有问题的？” 面对宋无涯的怀疑，白卓也是一样的反应：“没错啊！无涯兄，当时我也是这样想得。可除此之外，那婢女还有证人在，我才相信了这一点。” 一听说有证人，宋无涯也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你是说有另外的下人给她作证，证明管家对她动手的？”宋无涯问出了心里的疑惑。 白卓很是肯定的点头应是。 “白兄，这样的证言是做不了证据的。毕竟她们本就属实，要是串通那也是说不定的事情，这个不能算的。”宋无涯非常严谨的否定了这样的证人。 但是白卓却摇头，同时还又说道：“除了这个，还有另外的一个证人！” “还有另外的证人？”宋无涯这下更加疑惑了。这另外的证人，除了侯府的下人之外，还能有什么人？“谁？” “我！”白卓一口回答。 让宋无涯没想到的是，这个证人竟然是白卓自己。 这可真的就有些让宋无涯吃惊了，他皱眉质疑道：“你？这怎么可能？你不是说当时是侯夫人差人找你的吗？而那个时候，婢女已经把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全都告诉了侯夫人。按理来说，你是看不到当时发生的情况，你怎么会是她的证人呢？” “在得到了通知之后，我立刻前往侯府。在找这两人的时候，我可是亲眼看到管家一巴掌打在了那婢女的脸上，还把她给打倒在地了。这要不是我突然出现，看到了这一幕，并且及时阻止，还不知道最后的结果是怎么样的呢！” 听完了这一切，宋无涯没有着急的再问什么，也没有下结论，他在考虑这事情的前前后后，究竟会不会是管家威胁那名婢女。 他心中暗自猜测着：“当时我意外昏迷，白兄必定是乱了阵脚，一切的心思全都是在我的身上的。而就在这个时候，这管家和那名婢女之间发生了这样矛盾的事情，着实是有些巧了点。不过他们两人之间出现这样的矛盾，那也是不奇怪的，毕竟他们原本就有不小的矛盾！但是，我们两人正在调查这个案子，对管家的怀疑也是表露出来的。管家对于这一点不可能没有察觉的，他按理来说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横生枝节啊！” 这一点是宋无涯最想不明白的地方，难不成管家以为宋无涯这是死了，这案子也就会这样不了了之，所以才回去找那婢女？但是这样一来，也不对啊！毕竟婢女已经交代了管家打她的原因，是为了让让她改口，这就说明管家还是非常在意这个案子的。 “白兄，你就没有怀疑过这个婢女撒谎吗？”宋无涯觉得事情太不简单了，虽然那婢女是个弱女子，但是宋无涯也灭有完全相信了她是无辜的。 原本就对她和管家有所怀疑的宋无涯，还没有猜测出他们两人之中究竟是谁在说谎。没想到这会功夫又出现了这样的事情，婢女被打，但是管家却并不承认。这又是一个难以争执出来的事情，却让白卓肯定了这一点。 “无涯兄，这点我自然考虑过。不过，这种可能性应该不大了！”白卓也怀疑过这一点，但是他最后还是觉得这个婢女是无辜的。“你还记不记得这个婢女之前和我们说过那管家的一些事情吗？” 宋无涯眼珠转了两圈，立刻想到白卓要问什么了。 “你是说他威胁那名浇花婢女去偷盗侯夫人的贴身衣物？” “没错，可见这管家不是个正人君子。”白卓说的就是这一点：“你可知道，昨天我成侯夫人的口中，确认了这件事情。她是知道管家威胁婢女去偷盗她衣服的事情，而且她对管家这人也极看不上。要不是因为侯爷拦着，她早就把这管家赶出侯府了。” “侯夫人他竟然知道这件事情！”宋无涯眉头一紧：“那她是怎么说的？” “她曾经抓到过婢女偷盗自己衣服的情形，而且当时那名婢女供述的就是受到管家的威胁。” “那这名婢女是谁？可是与管家有矛盾的这个？” “不是这个！”白卓摇摇头：“你还记得第一天我们去侯府，向我们说明发现案发现场的那个婢女吗？就是她。” “是她？那个负责侯爷的婢女？”宋无涯稍一琢磨就想起了这名婢女。毕竟她向宋无涯和白卓说起当时案发情形的样子，现在宋无涯还记得清清楚楚的呢！ 白卓点头：“没错，就是她。她原本就是负责侯爷和侯夫人起居的，所以最能接触到侯夫人的衣物，而管家就是找到她去偷拿侯夫人衣物的。没想到的是，被侯夫人直接给抓了个正着。自那之后，侯夫人便让她去另外的地方服侍侯爷，不让她再去自己的房间里了。而这件事情最终也不了了之，倒是后来也没有再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说起这名婢女，宋无涯还真是没想到，对于管家的事情，竟然有两名婢女先后遭到过他的威胁。 但是结果她们都没有得手，而管家好像还是死心不改的样子。这样一来，从这样的证据，也差不多可以证明这管家的人品不端了。 侯夫人为了自己的面子，之前没把这件事情说出来，现在为了那名受伤的婢女，怕是说出来向他们两人证明这管家的为人。 没想到宋无涯昏迷之间，白卓竟然得到了这样有用的线索。这还真是让宋无涯有些哭笑不得，难不成这也算是因祸得福吗？ 第1121章 品行不端 “呵呵！” 宋无涯突然笑出了声来。 “这可真是有意思了！侯夫人这一开口，怕是就直接给这管家定了身份！” “是啊！这关键还真是一个品行不端的家伙啊！不说他对侯夫人痴心妄想，单是有这种龌蹉做法，便让人不能容！”白卓也气愤的说道。 在这样封建的社会中，这位管家所做的事情，那可真的是令人不齿啊！ “不知道这位管家，面对这样的指证，还有什么好狡辩的！”宋无涯对这样的人那自然是瞧不上的，毕竟这样的做法实在是太可耻了。 白卓听着这话微微一愣，皱眉道：“不过说起来，这家伙还真是嘴硬，都这样了他竟然还是不承认做过这样的事情。偏要说这完全是他们故意栽赃，无涯兄你说这不是嘴硬吗？” “他还是不承认？”宋无涯感觉到非常的奇怪。 按理来说，都这么多人指证他了，难不成他还真是被冤枉的？ “是啊！”白卓非常确定这一点，显然管家对于这样的指责，还是不承认确有其事。 这不仅让宋无涯有些怀疑，这管家不是真的被冤枉了。 毕竟之前和他争吵的那个婢女，那也是存在嫌疑的，而且侯夫人也是一样，嫌疑也没有洗脱。 要是听从她们两人的话，而就认定这个管家有问题的话，那还真是有些失公允了。 更何况这也不能够直接证明管家杀人，只能说他品行不端罢了！ “这事情看来我们得好好的调查一下，毕竟管家嘴硬，也未必没有可能是冤枉了他！”宋无涯举得还是应该给这个管家一个机会，好让他辩解一下，或者说调查一下具体的情况如何。 白卓却将眉头一皱：“无涯兄，这还有什么好调查的？我看这事情八成就是如此。虽然不能说他就是杀人凶手，但他这品行不端的事情，那一定是板上钉钉的。你想想看，侯夫人那是什么身份，即便真是有意要栽赃这管家，那也绝对不会用这样的借口。” 确实，这一点白卓说的没错。在这个社会环境之下，可是不同于宋无涯他生活的那个时代。女性的地位低下不说，而且思想非常的封建，她们甚至连胳膊都不愿意外露，更别说是这样在她们看来有伤风化的事情了。 所以说，在这样的世界之中，即便是女性遭到了侵犯，那她们多数也会选择沉默。更有甚者，宁愿选择自杀这样的极端方式，也不愿意去报官，或者将此事告诉别人。可想而知，白卓这话是多么的正确。 这让宋无涯也有些为难了，他虽然一开始听到那名婢女说管家有这样的心思之时，这心里除了厌恶之外，那可差不多就认定他是这样的人了。但是事情发展到了现在，变得这样的曲折，他突然有些可怜这个管家。 事情究竟是否如此，确实是很难说明白，虽然白卓非常肯定，但是宋无涯心里依旧觉得不踏实。 “三个女人同时指证，难道这还用多考虑吗？”司徒雯见两人为了这事情说了这么一会，也略有不满的插了一句。 身为女子，他自然对于这样的淫贼感到深恶痛绝，自然恨不得以最严厉多的手段来惩治对方。 听着司徒雯的话，小环也开始帮衬：“是啊，姑爷！这天底下哪有女子以自己清白开玩笑的，我看这管家一定不是个好东西。” 这一下子，管家可成为了众矢之的，他们三个全都想要将其除之后快。 宋无涯凝重的皱着眉头：“这事情暂且不说，这管家是不是那样的人，咱们还需要验证，可不能因为她们几个女子的话，就直接给他定罪。不管是什么样的罪名，不管是什么样的缘由，必须要有证据才行。” “无涯兄，这还需要什么证据啊？”白卓有些不解的看着宋无涯，好像这事情宋无涯做的太过婆妈了一样。 话虽然是这样说，但宋无涯这样考虑，也只是不想给无辜的人安上一条这样的罪名。 他当即说出了自己心里的猜测：“那名婢女，原本就和管家存在矛盾，所以她的话未必能够当真。而侯夫人，那天在听到管家不见之后，她的神情表现极其不寻常，所以他们只见一定有什么事情是我们不知晓的。倘若他们之间是什么恩怨的话，那侯夫人的话也是不可以相信的。” 这一下子，宋无涯直接将那三个人之中的两个人给排除了。 而余下的那个婢女，却是发现案发现场的那人。 司徒雯听了宋无涯这话之后，当即瞪了他一眼说道：“你这一下，这个不可信，那个不可信，你是觉得我们女子活该受到这样的侮辱吗？” 没想到因为这件事情，司徒雯竟然还和他急了，宋无涯急忙解释道：“雯儿，我可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不想冤枉别人！虽然她们三个人指证了这件事情，但是那管家却并不承认，而且也没有直接的证据说明这件事情，你让我如何确定？” 这下可好，因为这件事情两人还差点闹僵。宋无涯这话说出之后，司徒雯脸色阴沉，却也不再说什么了。也不知道她是理解了宋无涯这样的做法，还是为此而生气了。 “白兄，除此之外，还有没有其他的事情发生？”宋无涯见这话题也是说不下去了，急忙向白卓问了一句，想要尽快的转移话题，说点别的，免得因为这样的事情而和司徒雯生气。 当然宋无涯可绝对不会因为这样的事情而和司徒雯生气，毕竟他很清楚，司徒雯平时不是这样的，这次也完全是因为她自己身为女子而听到了别人做出这样侮辱女子的事情，所以才会动怒的。 白卓也明白宋无涯这个时候询问他这话的意思，当即说道：“当然还有！” 也不知道是真有还是假有，反正白卓应了一声就开口道：“无涯兄！这佛堂我去过了，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发现了什么？”白卓这话倒是让宋无涯吃惊不小，说实话他还真是好奇这个佛堂里边究竟是藏着什么样的秘密，那侯夫人竟然要对他们这样的隐瞒。 白卓微微一笑道：“今天我中午特意留下来晚走，其实我的目的就是想要趁着他们吃饭的功夫，然后悄悄的去看看这佛堂究竟有什么秘密。令我没想到的是，我差一点就被那侯夫人给撞见了！” “你差一点被侯夫人给撞见？这么说来，她在中午的时候也去了佛堂？”宋无涯听着这话，眉头一紧，也是为白卓这样冒失的举措而感到担心。 虽然这是无可厚非的事情，但毕竟之前和侯夫人有言在先，他也不想要和侯夫人搞僵，这样只会给他们带来诸多的麻烦。 看着宋无涯的吃惊，白卓微微一笑道：“好在我做事比较谨慎，这才让她赶在了我的前头，我看到了她，她却没有看到我。不过，这也正好。虽然没进去佛堂，不过这佛堂里的秘密，我也差不多知道了。那侯夫人竟然鬼鬼祟祟的带着一个食盒进入了佛堂之中！” “食盒？”宋无涯听到这里，疑惑之后突然惊喜道：“你是说，这佛堂里藏着个人？” “没错！”白卓非常肯定的点头道：“侯夫人先是打开了门锁，可随后又敲了敲门，在外边说了一句是我，那佛堂的门才被从里边打开。只是那么一眼，我倒是没有看清楚佛堂里的人是谁，不过我看得出那身衣服是个女子，好像和府上的婢女所穿的衣服差不多。” 白卓看的还真是够仔细的，那么一瞬间就看了个大概。 他这样的话，宋无涯听着高兴，但是这心里还是有些犯嘀咕。 “白兄，你没有看错？”宋无涯向白卓确定的问了一句。 白卓非常肯定的回答道：“没有看错。无涯兄，你说这个女子会是谁呢？会不会是那个侯夫人说是被她赶走了的小婉呢？” “小婉！”宋无涯皱着眉头：“很有这个可能。不过她为什么要将小婉藏在佛堂之中呢？而且，她又为什么要说小婉被她赶走了呢？” “这也是我觉得奇怪的地方，恐怕这一点我们要去看看这个小婉才能知道！”白卓自然无法猜测出来侯夫人这样的用意，但是想要知道这一点，却并不是什么很难的事情。 宋无涯点了点头：“或许，我们不用去找这个小婉，直接去找侯夫人的话，应该会更加直接一点！我想既然我们发现了里边的秘密，侯夫人也不会再对我们隐瞒什么了吧？” “一位堂堂的侯爷夫人，竟然私自藏了一名婢女，这事情还真是令人想不明白，你说她这是为了什么？”他们两人跳开了这个话题，司徒雯也没有继续向宋无涯犯难，见他们说起这件事情来，她也饶有兴趣的说了一句。“这要是那位侯爷的话，或许还算是顺理成章，毕竟后也是个男人。而侯夫人一个女人，她难不成也是在金屋藏娇？” 第1122章 金屋藏娇 “确实！这可真是够新鲜的！”宋无涯也不由得笑了。 要说这是金屋藏娇，那也勉强能算得上是。可是这侯夫人藏着一个婢女，确实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 不过目前看来，这事情好像除了白卓意外发现之外，这侯府上下的人还没有人知晓这件事情呢！ 因为这件事情，这气氛才算是缓和了过来。宋无涯看了司徒雯一眼问道：“雯儿，你觉得侯夫人将这婢女藏在这里是为了什么？” 司徒雯心思缜密，而且也是处于女子的独有感觉，她直接说道：“之前不是说这个小婉怀有了侯爷的身孕吗？或许，她现在肚子大了，侯夫人害怕有人害她，所以将她藏了起来。一来也能够保护住她肚子里的孩子。也难怪侯爷都已经死了，可侯夫人却一点都不着急的样子！” “嘿！”宋无涯惊喜不已：“雯儿，还真是有你的，这一下子就说出了真相。我可真是没往这个方向去想，你这么一说我觉得八九不离十了！” “不对啊！”白卓在这个时候，很不是时宜的说了一句：“倘若侯夫人有这样的心，那她之前为何什么要和侯爷争吵啊？难道他们争吵的原因不是为了这个，而是因为其他的事情？” 原本这事情由司徒雯这么一说，好像差不多就是这个样子了。没想到白卓又横插一杠子，这事情一下子有了转变，毕竟白卓说的也是有道理的。 这可难住了他们几人，要说这侯爷和侯夫人争吵，他们还真是除了这个原因之外，再也想不到其他的原因了。 就在他们犯难的时候，小环在一旁道：“姑爷，他们原本争吵，或许也是因为这个关系。可会不会这位侯夫人将小婉藏起来，也是因为侯爷的死，所以她才想要保护小婉，好让小婉生下那个孩子来！这样一来，侯爷或许就有了血脉，而到时候侯爷的爵位也用不着被除封了！” 小环的话自然也是有道理的，宋无涯点头道：“小环说的没错，侯夫人或许是处于这个考虑吧！” 但是说完这话，他立刻就有了另外一个问题来：“但是！究竟是什么人想要让侯爷断子绝孙呢？而侯夫人好像也知道有人会威胁到怀有身孕的小婉，所以才将她给藏了起来。” 从一开始他们就注意到这一点了，但是直到现在他们都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人在幕后高搞鬼。 “对了，无涯兄！”白卓突然惊呼一声：“咱们还没有去那个醉仙楼呢！你可别忘了这茬。之前管家不是说过吗？侯爷将那些女子杀了之后，以某种法阵的形式埋在了院子里。你说这些女子很有可能是这醉仙楼的那个掌柜给侯爷弄去的，你说侯爷所得知的那个法阵会不会就是这醉仙楼掌柜给出的主意啊？” “没错，咱们是该去一趟这醉仙楼了！”宋无涯点头确定着，同时抬头向外看了一眼，天色渐暗，可见这是要到傍晚了。“咱们今天晚上就去这醉仙楼走上一套，看看这里边的情况究竟如何！” “对，昨天要不是你突然昏倒，说不定现在咱们已经知晓那里边的秘密了！”白卓又提起了宋无涯昏倒这件事情来。 确实，宋无涯太过冒失，以至于耽误了时间。 宋无涯急忙又转移话题：“对了，雯儿。昨天你们下午又打探到了什么事情？” “也没有在询问道什么了！这侯爷在松江府的名声说好不好，说坏也不坏。好像他这个侯爷还是很平易近人的，这街头上不少人都说见过侯爷，还和侯爷一起喝过酒呢！”司徒雯摇了摇头，没有说出什么有用的事情来。 毕竟在这街头上打听事情，那犹如大海捞针一样，更何况她们两个女子，本来询问事情就不方便。 “哦！那咱们收拾一下，差不多该出去了，去那个醉仙楼瞧瞧。”宋无涯也没有再向司徒雯询问其他，而是直接招呼他们收起一下，准备去醉仙楼吃饭。 天色渐暗，宋无涯一行四人向着醉仙楼而去。 出了客栈，威风一吹，宋无涯感觉头有些发胀，不过还好他的意识是比较清醒的，不至于因为这点风就在此晕倒过去。 不过他们三人却无比担心宋无涯，生怕他没有好利索，这出来又出了什么事情来。 脑袋发胀，让宋无涯的脸色并不是很好看。几乎一直都在盯着他的脸再看的司徒雯，立刻就注意到了他脸上这样的表情。 “无涯，你要是不舒服的话，咱们就先回去吧。反正你不是说过有的是时间嘛？咱们再找时间再来也不迟啊！”司徒雯劝说了一句，想要让宋无涯回去休息。 宋无涯却笑着摇摇头：“没什么，只是头有些发胀，没有什么大问题。今天晚上在好好睡上一觉，明天一早必定精神满满！” 这话完全是他胡乱说的，明天自己这身体是什么状况，他自己可真是不清楚。 但他看到司徒雯好像又要劝说，急忙抢着说道：“对了，雯儿。我好想记得你之前和小环打听到了关于无量教的事情，你说这无量教会不会在松江府死灰复燃啊？” “嗯？”听到这话的司徒雯明显一怔，看着宋无涯疑惑道：“无涯，你怎么突然说起无量教来了？你之前不是说过，无量教的事情不要再去理会吗？就将这些事情交给锦衣卫去处理，怎么这会你又说起无量教来了？” 司徒雯的话让宋无涯一下子哑然，他之前确实是说过这样的话。他现在也无非是为了转移话题，故意这样一问的。没想到司徒雯记得清楚，直接就让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尴尬的犹豫着，犹豫了好久才讪笑道：“雯儿，我这不是随便问问吗？毕竟咱们对于松江府也是有感情的，我也是突然想起了之前无量教在这里培养那些杀手。现在这是生怕他们再故技重施，让这里的百姓再次遭罪啊！” “这个你就放心吧！俗话说得好，吃一堑长一智，他们再敢这样对待百姓，只怕百姓立刻就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了，这个就用不着担心了！”司徒雯对此倒是一点都不担心，毕竟这里的人们曾经遭受过无量教这样的残忍对待，他们一定对同样的手段有所戒备的。 宋无涯点了点头，这开口准备再说点什么的时候，却见这醉仙楼已经到了面前。 “嗬！这里人还真是不少，咱们这进去有座位吗？”白卓当先惊呼了一声。 抬头看去，醉仙楼门庭若市，这里边有多少人那就不知道了，这外边的人也有不少。这人们前脚接着后脚的向里边走着，即便是最后变得人也一点都没有因为前边的人多，而失去耐心，依旧慢慢的向里边走着。 “无涯兄，我们要不要换个地方？”白卓惊呼过后，有些担心的看向了宋无涯问了一句。 宋无涯摇摇头：“既然来了，哪能就这样离开呢！” 他显然是担心长时间的等待，会让宋无涯受不了。毕竟他现在身体还比较虚弱，还是很容易出现意外的。 “白兄，就登上一等吧！”最为担心宋无涯的司徒雯，此刻却并未表现出担心的样子，而是劝了白卓一句。 白卓微蹙着眉头，这里天上满是担心之色，不过听了司徒雯这话，他欲言又止，耐心的等了前来。 “这醉仙楼的饭菜应当不贵！” 这会功夫，宋无涯那也不闲着，他饶有兴趣的看着前边的人群。却见这人群之中，穿什么样衣服的人都有。可见来到这醉仙楼吃饭喝酒的人，也不全都是达官显贵，可见这醉仙楼不像是观山酒楼那般，没有钱的人是不允许进去的。 “是啊！你看前边那两个光着膀子的汉子，只怕刚刚作为苦力回来，带着一身汗来这里喝上一壶好回家美美的睡上一觉呢！” 白卓也注意到了前边的人群那是各式各样的人都有，明白宋无涯说的没错，这醉仙楼绝对不是观山酒楼那样的存在。 “那这么说来，这里就不是观山酒楼借尸还魂的地方了！”司徒雯立刻补充了一句。 之前白卓曾猜测，这醉仙楼很有可能是观山酒楼借尸还魂的所在，但是现在看来，应该不是这样。毕竟观山酒楼的目的是为了敛财，所以他们想尽一切的办法吸引有钱人来这里。但是眼前来看，来到这醉仙楼的人不完全都是有钱人，想必这不是观山酒楼的手段。 宋无涯往前走了一步道：“是不是观山酒楼借尸还魂咱们不管，咱们今天来这里，主要的目的是要搞清楚这醉仙楼的掌柜，究竟是不是长着三头六臂。那侯爷所得之的邪门法阵，以及那些姑娘是不是从他手中得到。倘若能够证明这一点的话，那这醉仙楼咱们直接给他查封了就是！” 一个醉仙楼，是不是观山酒楼对宋无涯来说那并不是最重要的事情，重要的是搞清楚这醉仙楼幕后是不是做着肮脏的事情。 第1123章 醉仙酒楼 “无涯兄，我看这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白卓立刻给宋无涯浇了一盆冷水。 不过这对于宋无涯而言，也不算是什么冷水，因为他早已经做好了准备。 这个地方是一个酒楼，里边是什么情况，他们自然不得而知。但是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这么多人进进出出的，这明面上必定是个酒楼。 至于背地里这里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宋无涯他们可不会那么轻易就发现的。 这就好比一开始他们前往观山酒楼一样，他们甚至都没有办法进去吃一顿饭。但是后来，他们摸清楚了观山酒楼的套路之后，便想到了办法搞清楚了他们里边是个什么样子。但是即便是这样，更深一层次的他们还是没办法接触到。 显然这一次他们在这里的情况也是一样的，宋无涯这次前来更多的是摸清楚这里的状况，他们想要彻底搞清楚这里是个什么样的地方，想必还需要再来几次才能够搞清楚。 “这还真是让人等的不耐烦啊！” 就这样在醉仙楼的门前，一步一步的往里边挪着，白卓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但前边这么多的人，可就完全没有他这样的状态了。这些人那可真是心甘情愿的在这里等待着，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宋无涯在想，这地方既然叫做醉仙楼，难不成这里的酒非常的好喝？ 想到此处，宋无涯笑着说道：“白兄，你也不瞧瞧，这里可是叫做醉仙楼的。顾名思义，神仙来了这里，那都是要醉着离开的。可见这里的酒是什么滋味，今天咱们可要尝一尝才行，你就耐着点性子，一会喝上一壶酒，现在的苦闷那可就全都忘却了！” “无涯，今天你可不许喝酒！”刚一开口说到了酒，司徒雯立刻就给他拦住了。 宋无涯一愣，笑着说道：“雯儿，你瞧我这今天脑袋有些发胀，只怕今天晚上是睡不好了。正好和白兄喝上两杯，这晚上也能好好的睡上一觉。” 听着他这话，白卓在一旁打趣道：“无涯兄，你什么时候睡觉要靠这酒水来麻醉了？我看你这是肚子里的酒虫在折腾了吧！” 白卓那是一点都不给他留面子，而且也不想着帮着他一般，竟然直接就要拆穿他。 不过宋无涯还真不是因为这个，他只是好奇这些人为什么喜欢来这里吃饭喝酒。他觉得一定是酒有问题，所以才决定看看这酒怎么样。 宋无涯急忙解释道：“白兄，你看这么多人排着队在这里吃饭，难道你就不觉得奇怪吗？这里的饭菜能有多好吃？这酒又能有多好喝？我觉得这事情古怪，只是想要搞清楚罢了！醉仙楼藏着秘密，这一点我们是知道的，八成这饭菜里也藏着什么秘密呢！” 宋无涯很清楚，一个饭店的饭菜做得好，或者是酒水比较甘醇，那可是会让人迷恋上饭菜或者是酒水的味道。这一点，宋无涯还不曾遇到过，所以他觉得这个醉仙楼，绝对不可能有这样的本事。而这些人热衷于这里的，必定是有其他原因的。 可司徒雯才不会这样想，她听了白卓的话之后，还真是认为宋无涯这是想喝酒了。 “无涯，你就别在这里装模作样的说这些话了，反正今天我是不允许你喝酒的。”司徒雯强硬的向宋无涯说道，不允许他喝酒。 看这个情况，他今天是没办法和司徒雯把这话说到一块去了，没办法他只好点头应道：“好好好！今天我不喝，不过白卓一定得尝尝看，这酒水是不是真的能够醉仙！” “无涯兄，看这个样子，你还真是认真的？”白卓听到这话，有些吃惊。 他原本以为宋无涯只不过是想喝酒了，但是现在听到宋无涯的话，他才觉得宋无涯是真的想要看看这酒水是不是有问题。 说完这话，白卓这才认真的看向周围。眼见在他们前边，不少人都在耐心的等待着，他们眼巴巴的看着醉仙楼里边，不知道心里在想着什么。但是他们这个模样，还真是一件古怪的事情。 像宋无涯和白卓他们，倘若不是为了来这里调查情况，他们早已经没有这个耐心了。 被白卓这样质疑，宋无涯瞪着眼睛认真道：“白兄，你当我是开玩笑呢！咱们来这里可不是为了吃喝玩乐的！” “好好好，是我刚刚错怪了无涯兄你！”白卓急忙道歉，向宋无涯保证道：“一会我进去，一定好好的品鉴一下这里的美酒，看看是不是真能人的魂给勾走了！” 白卓的话却遭到了司徒雯和小环的不屑。 “白卓，你还真当这醉仙楼真的能把神仙给喝醉啊？”小环轻蔑的说道：“这就是一个名字罢了！他要是叫上一个飞升酒楼，难不成你还真当自己喝上一口，就能成仙啊！” 这一顿话可真是够呛，白卓一下子被气的差点没捶胸顿足。 “小环，你说话这么冲干什么？我又没说这里真能把神仙给喝醉了。再说了，这是你家姑爷的事情，你找他说去，怎么说起我来了？”白卓本来还想嚷嚷几句，可是这话越说越是软，最后竟然委屈了起来。 小环却一点都不在乎这个，哼了一声：“哼！姑爷那是我们自家人，这出气肯定要找外人了！” “外人？我怎么能算是外人呢！咱俩……”白卓一听这话可真是着急了，这一张口就和小环给辩解起来了。 他这话还没说完，着急着要说出口，却听小环猛的一喊：“嘿！” 小环突然大叫一声，把白卓给吓了一跳，这嘴边的话一下子就打断了。没等他反应过来，就看着小环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白卓还在那里愣着呢，宋无涯和司徒雯两人却会心的笑了起来。 两人这一笑，可把小环给羞臊的红了脸，扭头看向了一旁，也不说话了。 白卓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这脸色也跟着红成了一片。 没有在注意他们，宋无涯却注意到了周围，不少人都看向了他们四人，那眼神可是格外的古怪。 刚刚小环情急之下那一声大喊，原本只是想要打断白卓的话，没想到把周围不少人都给吓个够呛。这会他们正怒气冲冲的看着他们四人呢，好像是等着他们给个说法似得。 注意到了这一点，真是让宋无涯感觉无比尴尬。别其他来，另外三人可就好多了，他们的注意力压根就没有在这周围的人身上，也就没有那个心思了。 “诸位！听我说！” 正担心着眼前这些人会不会冲着他们理论一番的时候，只听着前边突然有人喊了一声。 这一声可好，正好给宋无涯解了围，所有人的目光抬头向着那边看了过去。 “诸位今个儿请回吧！咱家店里的酒卖光了！你们明个儿再来吧！” “什么！” “酒卖光了！” “这可怎么行？” “是啊！今天我们怎么睡得着？” 一下子周围就炸了锅，所有人都极不满意。他们就等着这一顿酒呢，没想到掌柜的跑出来和他们说今天的酒卖光了！可想而知，这些人心里是什么滋味。 要说宋无涯和白卓他们，那都是有些失望的，毕竟他们来这里是为了打探消息的。但是没想到他们等了这么许久，竟然白白浪费了时间，心里难能舒服的了。 “这个就是那个掌柜吧？”司徒雯的注意也在这人的身上，打量着对方的装扮，向宋无涯问了一句。 刚刚看到了此人的装扮，宋无涯也猜测这就是醉仙楼的掌柜。看此人年纪不大，不过是三十岁出头的样子，一脸笑容，留着一小撮胡子，一脸和善的样子，倒不像是一个坏人模样。也不知道他们猜测的对不对，那侯爷的事情是否和他们有关系。 白卓失望的叹了口气：“哎！就应该听我的，刚刚咱们就该走的。这可好，白白在这里站了这么一会功夫，今天这顿饭咱们得好好吃上一顿了！” “要不然，咱们直接回客栈去吃吧！”司徒雯见这醉仙楼没戏了，便提议回去吃。 不过宋无涯却摇了摇头：“不必了，我们就在这里吃。你看那边是什么？” 说这宋无涯冲着不远处努了努嘴，众人向那边看去，却见正是一间酒家，距离这醉仙楼并没有多远的地方。 “诸位，请听我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你们即便是进来，店里也没有酒水供应了，实在是抱歉，大家还是请回吧！” 掌柜的满面和风，恭敬的向这些人解释着。他这个掌柜的那是真的没有一点架子，不像之前观山酒楼那些人，即便是一个小小的堂倌，那都把谱摆到了天上去，着实是让人高攀不起。 周围怨声载道，所有人对今天喝不上酒的事情耿耿于怀，好像他们就是为了这一顿酒活着才是。 不少人已经不再纠缠这掌柜的了，不过他们的心情并不好，低着头往外边走着，这嘴里还骂骂咧咧个不停。 第1124章 怨声载道 “嘿！咱们走吧，就去无涯兄说的这里吃上一顿。”白卓无奈的叹了口气，摇着头就往那边走去。“你瞧这家店，叫什么悦来酒家。这名字着实是普通的了一点，哪能比得上人家这醉仙楼气派啊！” 面向那家酒馆，他们看着门面，便已经知晓，这地方的生意并不怎么好做。 远远的看过去，别说是门口没有什么人了，就是里边也是空空荡荡的。 距离不远的两个酒家，这规模看起来也差不了多少，但是这生意的情况那可真是天差地别啊！ “是啊！”宋无涯也跟着感慨：“这店名还真是一个招牌，这起的好了，那自然有人来。起的不好，那自然没有人待见。不管怎么说，咱们进去看看吧。不过这醉仙楼开在了这里，必定是抢了悦来酒家的生意，估计这掌柜的也是有不少怨言的，咱们正好进去听他倾诉倾诉。” 原来，宋无涯是抱着这个目的来这里吃饭的，他在这醉仙楼里打听不到什么，那就向别人打听。 醉仙楼的生意如此之好，而与之比邻的悦来酒家却是这样一番萧条的景象，掌柜的不可能心中不气，这多多少少也会注意这醉仙楼的事情的。所以说，找这里打听醉仙楼的事情，虽然未必能够打听到他们原本想要知道的事情，但是也必定能够打探到一些出乎意料的事情呢。 说话的功夫，他们已经到了这悦来酒家的门前，毕竟这里距离醉仙楼着实是没有几步的距离。 堂倌手托着下巴，正在门口的饭桌上打盹。这好一会没有生意了，他都快要睡过去了。 虽然这店里没有什么生意，可是这掌柜的那是一点都没有掉以轻性，一直在柜台后边盯着门口呢。 看到宋无涯他们突然走了店里，掌柜那是一个激灵直接就跳了起来，他根本不去招呼堂倌，自己跑出来就招呼起他们四个人来了。 “几位客观里边请，里边请，小店饭菜可口，从四川请来的大厨，您绝对能吃上好一口地道的川菜。也正好在这炎热的夏季，拔一拔这体内的湿气。”掌柜的就像是连珠炮一样，向着门口几人走来的同时，不忘向他们介绍着店里的情况。 掌柜的笑脸相迎，路过那堂倌睡觉的桌前，不动声色的抬腿踢了他一下。 那堂倌顿时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正要询问怎么回事的时候，却见掌柜的就在身旁，之后才看到掌柜面前还站着另外四个人。 “几位客观里边请。”堂倌这才振奋起来，赶忙请着几人往里边走，又急急忙忙的往里边跑去，要去擦桌子。 一看着他这个样子，掌柜脸一下子就黑了，猛地转过去：“你跑到那里边干什么？还不赶紧擦一擦这张桌子？这大热天的你让几位客观坐在里边干什么？坐在这门口，不是正好凉快一些吗？” 堂倌听着这话，急匆匆的跑过来，听从掌柜的指挥，擦起了桌子来。 这掌柜的还真是会做生意，他这是故意要让宋无涯他们坐在门口的位置，好让外边的人看到这里是有人吃饭的。 “您几位要吃点什么，我给几位介绍一下。”他这是一点说话的机会都不给宋无涯他们啊，刚刚说完就立刻又接着说了起来。 一听这话，宋无涯急忙说道：“随便来几道拿手的好菜就是了。” “好！公子这么说了，不知道您是否愿意尝试一下这蜀国的味道？”掌柜的还在这里向她们推销蜀国的饭菜，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稍加琢磨了一下，宋无涯点头道：“好吧，全凭掌柜的安排，咱们今天就尝一尝这四川的味道。” 掌柜的高兴的应了一声，立刻冲着后厨喊了一声：“起锅！” 吆喝了一声，见堂倌也将桌子擦了出来，掌柜急忙将几人请入座中。 “几位要不要喝点酒啊？”掌柜的招呼完了饭菜，又开始招呼几人喝酒。 听着这话，宋无涯看向了白卓，见白卓摇了摇头。 “还是算了吧！” 最终他们还是拒绝了这掌柜的提议，毕竟这里不是醉仙楼，他们用不着看这里的酒如何。 可掌柜的还是不放弃：“您几位恐怕还不知道吧？瞧见旁边的醉仙楼了吗？小店的饭菜和酒水，那是和他们一模一样啊！掌勺的大师傅那是从四川高价请来的，这酒水那更是没得说，咱们这江南之地，难得一见的好酒啊。” 原本要放弃的他们，听到掌柜说出这话，一下子又打消了念头。 毕竟他们原本是想要搞清楚这醉仙楼是什么状况，现在听到这个掌柜说他们这里的饭菜和酒水那都是和醉仙楼一样的。 这下子宋无涯算是明白了，感情这醉仙楼之所以如此火爆，那完全是因为他们的饭菜和酒水，让这南方的人感觉到了新鲜。 来了兴趣之后，宋无涯笑着问了一句：“能是什么好酒啊？咱们南方还能喝不到？” “那是自然，你们可知道汾酒？”掌柜面带神秘，向他们问了一句。 这汾酒宋无涯自然知道，他可是非常的清楚。这汾酒那不仅是山西的名酒，那更是中国数一数二的名酒。比起人们所熟知的茅台和五粮液，它们两个加在一起，那都没有汾酒的酿造历史久远。据说，茅台酒便是晋商带过去的汾酒演变而来。 “听说过，山西的名酒。怎么？你们从山西弄来的？”宋无涯好奇的问了一句。 他可不知道这旁边的经营手段，但是听眼前掌柜这话，好像他这完全就是模仿醉仙楼的。 掌柜拍着巴掌说道：“没错！一看这位公子就是行家啊！不瞒您说，小店这酒正是从山西弄回来的。这可是汾酒里上好的竹叶青啊！味道独特，绝对是难得一见的珍品啊！两位公子可否尝一尝？对了，两位小姐也可以喝上一点。这竹叶青，味道奇香，而且也没有那浓烈的酒气，入口甘醇，正可谓是男女老少皆宜之极品啊！” 嫣然像是一个酒托一样，宋无涯他们这要是不答应，还真是不好收场了。 索性宋无涯便点头：“先来上一会，我们尝尝鲜！” “好嘞！”掌柜这下才算是满意，立刻吆喝一声，便去弄酒去了。 白卓见掌柜离开，这才说道：“无涯兄，这汾酒我倒是听过。之前在蓟州的时候，下边的人曾送给我一坛，不过我当时碍于身份，没有收下。你当时在应州，那正是山西的地界，怕是没少喝吧？” “那也没有，应州当地便有酒坊，那边少卖汾酒的。”宋无涯摇了摇头，表示他在应州的时候，也是没有喝过这汾酒的。 “无涯，这掌柜的如此古怪，也不知道这酒是不是有问题！”司徒雯有些担心，毕竟这掌柜的太过热情了，恨不得将这店里所有的东西一股脑推荐给他们一样。 她这话刚说完，掌柜的便端着酒坛子跑过来了。 不等他们说什么，这坛封便被他给起来了。果然这盖子一开，一股独特的酒香便弥漫了出来。 “嚯！这个味道还真是不错！”白卓闻到了这股奇特的酒香，那一下子便被吸引了。 看着酒坛，掌柜得意的说道：“怎么样公子？我可没有骗你吧？这酒的味道确实非常奇特。这松江府，你们想要喝道这样的甘醇，也只有小店我这里了！” “不对啊，掌柜的。刚刚你不是还说，这就是和醉仙楼的一样吗？理应醉仙楼也能喝到才对啊！”宋无涯一听这话， 便开口质疑了一句。 掌柜的顿时一愣，马上变干笑了一声，掩盖着自己的尴尬：“是是是，我这不是忘了吗！再说了，这同行是冤家，我自然不能帮着他们宣传啊！” 解释了这么一句，掌柜的赶忙摆下酒杯，给他们四人一并倒上了。 看着眼前的四杯酒，司徒雯顿时皱起了眉头。她之前还说不让宋无涯喝酒，可现在这不识趣的掌柜，竟然给他们全都倒上了。 看了司徒雯一眼，宋无涯笑道：“雯儿，那咱们就尝一尝这山西的佳酿吧！” 听着这话，司徒雯也没有反驳什么。一旁的白卓早已经按捺不住了，直接端起酒杯细细品尝了起来。 这下可好，他可管不了其他了，只顾着这酒水了。 宋无涯心里还在想，刚刚这掌柜的说那话是什么意思。他之前说这酒水以后只能在他这里喝到了，这话绝对不是随便说说的。而就在刚刚，他们要去醉仙楼吃饭的时候，醉仙楼却突然说酒水卖光了，让众人回去。 这两者此时不谋而合，显然这就是一回事情。宋无涯微微一笑，他感觉自己今天来这里是真的来对了。这掌柜的必定知道醉仙楼的一些事情。除此之外，这掌柜的也不是个简单的角色。想必他这酒店里的竹叶青，也不是特意跑到山西拉回来的把。 想到此处，宋无涯招呼了掌柜一声道：“对了掌柜的，怎么以前没见过这个醉仙楼啊？” 第1125章 同行冤家 这位掌柜的，那是非常想要做宋无涯他们的生意。 只怕他这酒馆，被醉仙楼把生意抢了之后，这一直都是在苦苦支撑着。如今好不容易看到有人登门，他自然热情的招待。 只怕今天这顿饭即便是不收宋无涯他们的钱，也要做了这个生意。毕竟这生意，那对他们来说也算是个好兆头了。 要不然，为什么非得让宋无涯他们坐在门口这边的位置呢？那自然不是因为怕他们在里边热着，无非是想要给外边的人看看，他们这里也是有生意的，好让别人冲着这一桌子人过来吃上一顿。 反正宋无涯他们也是有意要在这里吃饭，而这个掌柜的又这样热情。原本他们也只是想要在这里吃上一顿饭罢了，没想到掌柜的却说出了让他们感兴趣的话题来，这正好遂了他们的意思，在这里吃着饭，还说不定能打听到一些什么事情呢。 “也没有多久的事情。也不知道怎么着了，人们吃了他的饭菜和酒水之后，好像上瘾一般。别说是我了，这整个城里其他地方的生意那都受到了不小的影响啊！” 听着宋无涯的询问，掌柜的便开始了抱怨，显然这醉仙楼的出现，让他多的生意很是不少做。他怕是天天抱怨，也没有个人愿意听，今天好不容易遇到宋无涯他们几个，这怕是有了倾述的对象，这一开口就抱怨了起来。 说起这醉仙楼，掌柜的脸色那可是难看的不得了。虽然嘴上抱怨，但是他也清楚，这醉仙楼的饭菜和酒水让人吃了之后，那是上瘾一样。 足可见，他虽然觉得这事情古怪，可却也很是羡慕。 “是啊！我们初来这松江府，听人们说起这醉仙楼来，说这里的酒水那是只有神仙才能和得了的。所一我们便好奇想要过来瞧瞧看这醉仙楼的酒水究竟是油多么的神器，但是没想到今天他们的酒水卖光了！卖光也就算了，可在外边等着的那些人对此却极不满意，几乎是怒不可遏的模样！” 听了掌柜的话，宋无涯也将他们原本在醉仙楼所看到的一切说了出来。 “你说这些人是不是疯了！”掌柜的气的大骂：“我们这里也是酒家，为什么就不能来我们这里呢？” 他确实是想不明白，想不明白这醉仙楼究竟是有什么好的，明明他们这里也有同样的酒水，为何就是不来他们这里。 “对了，掌柜的。方才听你说起，你这里也有醉仙楼供应的好酒，看来你这生意做得也不错嘛！至少也算是知己知彼啊！”宋无涯调笑着说了一句。 那掌柜的一听这话，自嘲的笑了一声：“公子这话可真是说笑了！我这那是什么知己知彼啊！” “掌柜，这怎么就不算啊？至少你知道这醉仙楼供应的酒水是什么酒水啊！还有他们的厨子是四川来的你都知道。还说不是知己知彼啊？”白卓也知道宋无涯这是要干什么，笑着向那老板说了一句。 老板一听这话，反倒是笑了：“嘿嘿！公子说笑了说笑了！这其实也没什么难的，我就是过去瞧了一眼。不过说起这竹叶青来，我一开始还真是不知道，那还是听别人说我才知晓的。” 对宋无涯他们的询问，这掌柜的竟然还一点都瞒着，有什么直接就说出来了。 他是去醉仙楼调查过的，对其内的一切虽然算不上是了若指掌，可也知道不少。 “掌柜的，您除了这些，就没打听一下，这人们为什么非得去他那里喝酒啊？”宋无涯可不满于他所说的这一点，毕竟这是他们商业上的事情，对于他们打听醉仙楼那是没有一点关系。 掌柜的眉头一紧：“这一点我还真是奇怪啊！你说我这酒也找来了，饭菜也找来了，可偏偏就是没有人愿意在我这里吃。当初我还找来了别人试吃，结果他们还是说我这里的不如醉仙楼。真是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回事，像是被勾走了魂儿一样！” 看来直到现在，这位掌柜的也没有搞清楚，他们家饭菜和醉仙楼究竟区别在什么地方。 “原来如此！那看来掌柜你可要好好的再打听打听啊！要不然你们家这生意可就要黄了！”宋无涯讪笑一声，无奈说道。 “谁说不是啊！”掌柜的也皱着眉头附和着。说罢这话，掌柜的急忙又道：“几位稍等，我去给几位催催饭菜和酒水。” 看着掌柜离开，白卓笑了一声道：“无涯兄，这掌柜的还真是够直接的，这话都敢往外边说，也不怕醉仙楼的找他麻烦！” “怕是醉仙楼也懒得搭理他，反正也不用担心他抢走生意！”宋无涯笑着说了一句。 这一点还真是让人觉得好奇，掌柜的很快便回来了，带回来了酒水。 “几位请尝尝这山西的竹叶青！”掌柜的笑容满面，回来之后便招呼着众人品尝手中的美酒。 他亲自给四人倒上，甚至连司徒雯和小环这样的女流之辈，那都是不放过。 端起酒杯，宋无涯立刻感觉到一股清香袭来，不由得称赞道：“这酒还真是不错！” “味道有些奇怪啊！”白卓喝了一小口，立刻蹙眉说道。 那掌柜的笑着解释道：“公子，这第一次喝竹叶青，这个味道确实是感觉有些奇怪。不过，喝久了自然就觉得这股味道香甜了。” 白卓点了点头，倒也算是给这掌柜面子吧。 一人喝了一杯之后，感觉这酒还算是新奇。 掌柜满脸笑容：“几位公子，这酒不错吧？日后可要常来光顾小店啊！” 明明刚才就已经知道，宋无涯他们不过是路过此地，竟然还要挽留他们多来，可见他是多么盼望店里有客人啊！ 宋无涯几人点了点头，应付着掌柜的。 “掌柜的，这醉仙楼平时来的可都是什么人啊？除了吃饭喝酒，这里边就没有其他的玩乐吗？”虽然宋无涯知道这掌柜的未必知道什么，但也还是想要向他打听一下醉仙楼的事情。 掌柜的琢磨了一下说道：“这一点还真是没有，这醉仙楼里，除了喝酒吃饭，也没有其他的了。” “听说这醉仙楼掌柜可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啊！”宋无涯既然打听不出这醉仙楼里边的状况，那就将打听一下这醉仙楼掌柜的事情。“那位刚刚死了的安南侯，好像和这醉仙楼的掌柜私交不浅啊！” 这可不是宋无涯听说的，完全是宋无涯自己的猜测。他无非是想要在这位掌柜这里得到验证。 “安南侯啊！”听宋无涯说起这位安南侯，掌柜的叹了一声，显然对安南侯有所了解。“这位侯爷也不知道怎么死的，官府到现在也没有给出结论。据说朝廷派了两位钦差大人来这里调查此案，不知道如今是否有了结果。” “是啊！这死了一位侯爷，那可不是什么小事情啊！”宋无涯也感慨了一句。 殊不知，他眼前坐着的这两位正是朝廷下派的钦差大人。 “要说起这位侯爷啊，那还真和一般的王公贵族不一样！”酒店掌柜对于这位安南侯还是有所了解的，此时便和宋无涯说了起来。“安南侯那真是一个平易近人啊，以前也常来我这小酒馆喝酒。他也没有什么架子，就往这边一座，管他周围是什么人，反正自己吃喝就是了。而且也时常与旁人一同喝酒，和请他们一些酒水呢！” “这么说来，后来便没有关顾过这里了？”宋无涯试探的问了一句。 掌柜的点了点头：“是啊！自从这醉仙楼开张之后，侯爷就不往我这小店跑了！要说他身为侯爷，这也是有烦心事的。年纪不小了，却一直没有子嗣，常常为了这件事情而发愁啊！后来和我们说，这位醉仙楼的掌柜说有办法，也不知道什么办法！不过，他如今不明不白的死了，这子嗣怕是也没有着落了！” 听着掌柜这话，感觉整个松江府都知道安南侯为了子嗣的事情而犯愁啊！ 宋无涯稍加琢磨一番后便又问了一句：“是啊，也不知道这醉仙楼掌柜有没有给他想出什么法子来。说不定，这法子还真是有的，我们可是听城里的百姓说，这位醉仙楼的掌柜，那可是神通广大的！” “哼！”没想到掌柜一听这话，竟然轻蔑的哼了一声：“什么狗屁神通广大！那都是糊弄人的！这小子压根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看他那副长相便知晓了！” 掌柜的怒气好像是没由来的就出来了，这怎么听着都像是同样冤家的互相贬低。 “掌柜的，你怎么能以貌取人呢？”白卓听着这话，立刻便说了一句。 掌柜的却不以为然道：“嘿！公子，你可不知道那家伙长的那副奸诈模样！别说这长相了，他背地里做的那些事情，不少人那可都是知道的。” 话说道这里，宋无涯和白卓才振奋起来，心说来这里还真是没有来错，这掌柜的必然是知道一些什么事情的。 第1126章 恶毒之人 “难不成这醉仙楼掌柜背地里还做一些肮脏的勾当？”宋无涯立刻追问。 可这话一问出来，那掌柜的却面色一凝，突然说道：“几位稍等，我去给几位看看饭菜准备的怎么样了。” 本以为这话算是套出来了，可没想到这到了关键时候，掌柜的竟然避开这话不说了。这可真是急死几人了，宋无涯看着他离开，想要追问，却已经来不及了。 “无涯兄，这掌柜的一定知道什么，我们得从他嘴里把这话给套出来才行啊！”白卓也是心急不已，毕竟他们今天本来就是为了打听这醉仙楼掌柜的事情，如今醉仙楼进不去了，好不容易在这小酒馆里听到了这话，哪能说不问就不问呢？ 宋无涯点了点头：“是啊！好像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这掌柜的怕是也不会随意说出来的。你看他刚刚的样子，分明是被我们问到了这件事情之后，没敢随便的说出来。” “是啊！”司徒雯也在旁边说道：“我看这掌柜也是个话多的人，可偏偏这时候止住了要说的话，足可见他是不想随便说这话出口的。我估摸着，他一定是知道这醉仙楼掌柜做过什么事情。要不然我们给他点银子，让他开口？” 听着司徒雯给出的这个主意之后，宋无涯摇了摇头：“我看这银子并不好用啊！” “那也未必，你瞧他现在这生意这般，只怕早已经囊中羞涩了。目前他这一定是强撑着，我们给他银子他未必不会收下的！”司徒雯倒是觉得这个办法很简单。 想了想宋无涯点头道：“试试看吧，实在不行，把身份挑明了，估计他也不会隐瞒什么！” 目前他们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一些情况，今天这个机会他们必须要把握住才行！毕竟到手的线索，必须要搞清楚才行，要不然这时间一点点的拖下去，谁知道还会出现什么变故呢。 如今侯府的状况他们已经基本上是搞清楚了，只是目前还是难以判断凶手是什么人。 三个嫌疑人都有作案的动机，管家对侯夫人有垂涎之心，而侯夫人案发当夜曾和侯爷发生过争吵。至于那个婢女，她的鞋子出现在了案发现场，这本身就值得怀疑了。 他们三人刚说完话，一名堂倌跑了过来，给几人准备了些饭菜。 宋无涯看着这眼前的这些川菜，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因为这些川菜和他所见到的那是完全不一样。不过很快宋无涯就反应过来了，算算时间这个时候辣椒这种东西说不定还没有传到中国，所以这川菜里没有辣椒也是正常的事情了。 “你们掌柜的呢？”宋无涯看着堂倌前来送饭菜，立刻就问了一句。 堂倌被这么一问，当即就愣住了，有些犹豫道：“掌柜他……他有事。” 瞧他这个模样，恐怕是刚刚掌柜的对他有所交代，是故意要避开他们的。 宋无涯微微一笑道：“你去和你们掌柜的说，就说我们有生意要找他做。” 堂倌应了一声，放下了饭菜之后，便想后边跑去了。 这家伙还真是够可以，想必是察觉到宋无涯他们一定会寻根问底的，所以故意避着他们。 宋无涯的话还是有效果的，那掌柜果然很快就走了过来。看他这脸上一脸难色，估计也猜测着宋无涯这话多半是个借口，目的就是为了把他给请出来。 “掌柜的，你说你这酒馆就我们这一桌客人，你有什么可忙的？”宋无涯笑了一声打趣的询问道。 掌柜的尴尬一笑：“不知道公子要找在下做什么生意？” 虽然觉得这很可能只是宋无涯随便一说，但是这掌柜的还是询问了一句。 “也没什么，只是刚刚掌柜的说到了那醉仙楼掌柜的事情，却突然离开了，在下想向掌柜的打听一下这些事情。”宋无涯直接说明了自己的用意。果然他这么一说，掌柜的脸上顿时露出抗拒之色，宋无涯紧接着又道：“当然，倘若掌柜的告知我们这些事情，这多多少少也是会给一些酬劳的。” 他这话刚说完，一旁的司徒雯便直接拿出了五两银子来，放在了桌子上。 掌柜的瞧见这五两银子，这神情一下子就变了。虽然说，他这酒馆不大，但是这五两银子想必在他心里那也算不上什么大钱。可当下这情况却有些不一样，酒馆入不敷出，多多少少的银子对他来说，那都是有价值的。 瞧着那五两银子好一阵之后，掌柜的这才说道：“好吧！” 正如司徒雯所说，这掌柜是缺钱缺的厉害，要不然也不会答应这件事情。 “那掌柜的不妨和我们说说看，这醉仙楼的掌柜都在背地里做了一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宋无涯直接就问了起来。 既然这掌柜不敢明说，那显然这事情并不好说，一定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要不然他也不会这般扭扭捏捏的。 犹豫了好一阵这掌柜的才开了口：“方才我与几位说起过这安南侯不得子嗣的事情，几位可还记得吧？” “记得，当然记得。”宋无涯点头应着。 “没错，这事情其实和这件事情有所关系。”掌柜的询问了几人一句之后，在得到了回答便开始说道：“其实，这侯爷找这位醉仙楼的掌柜，那掌柜是给他出了主意的。虽然说什么主意我不知道，但是我却知晓，侯爷经常会从这里带走一名女子。我约莫差不多有十来个了吧！” 真是没想到，这位酒馆掌柜，竟然还真的知道这件事情。而且连侯爷带走了多少女子，那都是一清二楚的。 事情正如宋无涯他们所想一样，侯爷院子里埋葬的那些女子骸骨，皆是来源于这醉仙楼。可现在虽然从这位掌柜口中得知了这件事情，却没办法作为证据。毕竟他们之间本就存在矛盾，作为证言还有所欠缺。当然这件事情一定不是空穴来风，宋无涯很是肯定事情就是如此。 宋无涯没有打断酒馆掌柜，让他继续说着这件事情。 掌柜的见他们没有说话，也知道这是对自己所说的这些事情还不满意。 “如今已经过去有些时间了，可也不听说这侯爷府上有什么动静。有好事的人也在打听这件事情，可是侯府的人却说这些女子都已经死了！”掌柜的接着说这：“可谁也没见过有尸体什么的，所以也没有乱说什么。也不知道如今这事情是不是已经调查清楚了。” “那这个醉仙楼掌柜除此之外，还做什么勾当？他怎么给侯爷找到的这些女子？”宋无涯见这掌柜的话题说的有些偏了主题，立刻又重新问了个问题。 掌柜的毫不犹豫的就说到：“这个我还真是听说过一些，好像这些女子是那家伙从别的地方强掳而来的。具体是什么地方的人，这就不得而知了。但是据知道此事的人说，那些女子的口音很是生硬，怕是离这里有些距离的。” 这些女子的身份差不多是搞清楚了，既然是从外地被掳来的，那这事情就不是小事情了。 他看着掌柜的，见掌柜的话说到了这里，好像是没什么要说的了。他继续询问道：“除此之外，还有没有其他的事情？” “这……”被他这么一问，掌柜的又露出为难之色。 他不说话，不代表别人不知道他心里有事情。想必除此之外，还有另外的事情，而这件事情那是更加不简单的。 估计这会掌柜心里已经叫苦了，早知道这么难交差，他这五两银子就不赚了。不过现在说这些显然已经晚了，这银子他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 “我时常看到一些形迹可疑的人出入醉仙楼，他们不是去吃饭喝酒的，是去找那掌柜的。至于他们在做什么，我实在是不得而知了！”掌柜的苦着脸说道，这事情他好像是真的不知道了。 话问到了这里，好像是没办法继续进去了，掌柜的脸色已经不太好看了。 他说出这话，显然心里还是比较担心的，只是不知道他心里在担心什么。不过好在这些话已经足以让宋无涯他们对醉仙楼的这位掌柜有所知晓了。 “好了，掌柜的这银子是你的了。”宋无涯直接拿过银子递给了那掌柜的。 掌柜慌张的接过来，脸上还是露出了笑容。毕竟这几个问题说起来那还是比较简单的，虽然说他觉得这些话不好说出口。毕竟这是别人的事情，和他也没有什么关系。但是宋无涯估摸着，之所以这掌柜的不愿意说出这话，一定是不是怕招惹对方。毕竟他调查了对方的酒水和食谱，那已经算是招惹对方了。 更何况，如今他还堂而皇之的要和醉仙楼抢生意，这足以说明他是不害怕招惹醉仙楼的。但是他却说这些事情的时候，表现出这个模样，让宋无涯觉得这背后一定还有什么隐情。或许掌柜知道了些什么，让他感到了恐惧。 第1127章 不轨之心 拿了银子，这掌柜的好像还是有些不放心的样子，左右疑惑的看着几人，没着急着走而是问了一句。 “几位没别的事情了？” “没有了，招呼饭菜上来，我们吃饭了。” 虽然只是问了这么几个问题，但是宋无涯也觉得差不多了。毕竟看得出来这掌柜的是说不下去了，倘若他们继续询问下去，只怕也得不到什么更多的线索了，反而让这掌柜的变得不自在。 就这样，吃了这一顿别样的川菜之后，四人回到了下榻的客栈。 “无涯兄！你说这掌柜的是不是还知道什么其他的事情？” 显然在那个酒馆的时候，白卓见宋无涯不在向那掌柜询问什么，他自然也不好多问。这不刚一回到客栈，这心里的疑问就说出来了。 宋无涯淡淡的点了点头：“我想他一定还知道其他事情的。只不过这事情他不好开口，或许他觉得说出这事情来，或许会给自己招来麻烦。” “我看未必，他一个小酒馆的掌柜，能知道什么？”司徒雯却呛了他们两人一句：“她要是真有那能耐，他这生意怎么一点起色都没有？” “就是就是。”小环也在一旁附和这司徒雯的话。“你看他那个吞吞吐吐的样子，估计也不知道什么。” 但是她们两人的话，立刻就遭到了宋无涯的反驳：“俗话说得好，这同行是冤家。别说他知道什么了，就是不知道，那也一定会想办法抹黑醉仙楼的。我看他这个样子，心里一定是藏着什么其他的事情的。” 宋无涯这话一出，司徒雯和小环两人顿时不再说什么了。 “事情是显而易见的，那位掌柜想尽了一切的办法想要恢复自己的生意。而有醉仙楼在这里，他的生意显然是不会有什么起色的。所以说，只要是有机会他一定会想办法搞垮醉仙楼的。当然他目前还没有这个能力，所以他不可能不对我们说一些什么的。即便是假话，那也是会说的。但是目前他却没有太过摸黑醉仙楼，可见他是真的不敢再说后边的那些事情了。” “无涯兄，你说咱们是不是该私下去找一下这个掌柜的？”白卓听了宋无涯的话之后，立刻就想了一个办法。 听着这话，宋无涯也琢磨了一下。或许正如白卓所言，这个掌柜的之所以不敢和他们说实话，或许就是因为当时在酒馆之内，虽然没什么人，但是毕竟还有堂倌之类的。 “好吧，那咱们再找个时间去问问这个掌柜，看看他是不是因为在酒馆里才不管说这些的。”宋无涯倒也不排除白卓的这个说法，只能说去看看情况吧，或许真的能问出些什么事情来。 “时间不早了，都休息吧！” 宋无涯见几人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了，当即便向他们说了一句，让众人回房休息。 三天的时间已经过去了，案情还是没有丝毫的进展。虽然有了三个重要的嫌疑目标，可是却没有什么重要的证据来证明这一点，也是让宋无涯头疼不已。 也不知道是没好利索，还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躺在床上的宋无涯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早，来到松江府的第四天，宋无涯一大早起来，到也算是精神。好像昨天的迷烟对他没有任何影响一般，已经没有了什么头昏脑涨的症状。 “姑爷，你没事了？” 小环一大早就起来给宋无涯熬好了汤药，当她送过来的时候，见宋无涯精神抖擞的样子，不由得惊奇了一句。 “是啊！”宋无涯笑了笑，摆动了一下肢体，低头看了看自己。 “那这汤药！”小环看了看宋无涯，有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汤药弱弱的问了一句。 这药宋无涯还真是不愿意喝的，毕竟那个味道实在是令人难以忍受。可不喝吧，这又是小环辛辛苦苦起了个大早熬好的，这也太对不住她这份心意了。 想到此处，宋无涯笑着接过了汤药：“自然是喝了啊！我现在看着是没事了，谁知道这身体如何。正好你这一碗汤药给我再来点猛劲儿，这下即便是有什么病根，那也被这一碗汤药给消灭了！” 说罢这话，宋无涯端起药碗，皱着眉头几口将难喝的汤药喝了进去。 果然看到宋无涯将汤药喝下去之后，小环的脸上露出了笑容，接过药碗便离开了。 吃过了早饭，给司徒雯和小环也安排了事情。当然今天不是让她们再去打听醉仙楼掌柜的事情了，毕竟这个掌柜的事情，也估计打听不出什么来了。倒是宋无涯想起来，他们之前曾在这里听到了关于无量教的事情。 而昨天在酒馆的时候，那掌柜的也说过，有不少形迹可疑的人进入醉仙楼，他们不是为了吃饭喝酒，而是去找那个掌柜的。宋无涯不禁猜测，这些人是不是无量教的残党，他们还想着以这样的办法，从新发展他们的势力。 “无涯兄，你觉得无量教他们还会卷土重来？” 前往侯府的路上，白卓很是好奇的问了一句。毕竟如今无量教已经几乎被剿灭，他们想要推翻朝廷的想法没有成功，现如今已经没有任何的实力了。可宋无涯却还是要让司徒雯和小环去打听关于无量教的线索，这怎么看起来都像是无用之举。 “白兄，昨天你可听到那掌柜的话了！常有一些形迹可疑的人去找那个醉仙楼的掌柜。我觉得这些形迹可疑的人绝对不简单。既然我们调查侯爷的案子到了这里，而且也很清楚这个醉仙楼掌柜底子不干净。他既然能做这种拐卖女子的事情，还有什么是他做不了的呢？别忘了，咱们第一次与无量教接触的地方，可就在这松江府境内啊！” 宋无涯可是一点都不敢掉以轻心，无量教是否有能力卷土重来，现在还不好下定论。但是宋无涯很清楚，他们绝对不会就此收手的。 “话虽然是这样说，可毕竟他们大势已去，即便是想要卷土重来，他们也没有那个实力了。而他们想要再有机会，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白卓的话倒是也对，毕竟无量教已经大势已去，他们已经没有任何办法再对抗朝廷了。想要做到这一点，必须要花费更多的时间才行。 “白兄，我们之前调查到一件事情。无量教建造了一个秘密基地，这是无量天尊作为后路的存在，他要与朝廷耗着。所以他不可能就此放弃，毕竟无量天尊目前还没有落网，只要他没有被抓到，这无量教始终都是个威胁。我们如今好不容易将他们逼迫到这个地步了，为何要给他们苟延残喘的机会呢？万一他们韬光养晦之下，再次有了势力，只怕到时候我们就没办法奈何他们了！” 有了一次失败经验的无量教，倘若再让他们发展起来，谁知道他们到时候会有什么样的本事。至少有一点，他们绝对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到时候是否能够抓到他们的弱点，那就很难说了。 “好吧！不管怎么说，咱们还是先调查这侯爷的案子吧。虽然说圣上并不在乎这位侯爷，但咱们也不能一直拖着，怎么说也得给圣上一个交代才行！” 显然白卓是被宋无涯的话给说服了，也没有和宋无涯再争执无量教的事情，而是将话题转移到了侯爷的案子上。 宋无涯听后点头：“是啊！目前我是有一个问题想不明白！你说究竟是什么人，想要让这位侯爷断子绝孙呢？” “这个很难说啊！”白卓皱着眉头摇头：“毕竟侯爷的爵位和皇位不同，也没有人惦记着这个。而且之前我们从那个掌柜的口中也得知了，这位侯爷平日里也算是平易近人，也未必会有什么仇家。至于他临死之前所做的这些事情，确实是令人愤怒，但也未必会因为这件事情惹上什么仇家。毕竟那些女子的来历不明，想要找到他头上来，那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没错，目前我们所怀疑的这三个人之中，必定有一个是凶手，或者说是与这桩案子有着直接的关系。我们今天前往那边，便向这三人询问情况。务必要打探出血事情来，尤其是侯夫人，必须要搞清楚她藏着的那个人究竟是什么人，而且她为什么要藏着那个人。” 宋无涯说了一下今天的目标，直接要在这三个人之中，找出和案子有关系的那个人。 白卓很是认真的点头：“无涯兄，我们必须要确定一件事情！那个婢女和管家之间不是有所争执吗？我们要搞清楚他们两人之中究竟是谁在说谎！那个管家究竟有没有那种不轨之心，我们和不妨去他的房间里看看呢？倘若搜出什么东西来，那不是直接证明了这一点吗？” “白兄，你这话说的一点都没错。我们今天就去那管家的房间里看看。另外，我也想到了一点。这府上的婢女一般都有几双鞋子。” 第1128章 确认鞋子 “没错！”白卓惊喜道：“无涯兄你说的一点都没错。这侯府即便再怎么家大业大，那也不可能给婢女做太多的鞋子。这些婢女必定只是有几双鞋子而已，只要搞清楚她还剩下多少，就知道她丢了几双了。” 这正是宋无涯所想的，之前他们太过纠结问题，倒是没有想到根本的解决办法。 今天可是新的一天，宋无涯和白卓两人的头脑异常的清醒，一下子就想到了问题的关键。这样一来，他们今天怕是就能够解开这个谜题了。 说话间的功夫，两人已经来到了侯府。 对于两人，侯府的下人们早已经习以为常了。毕竟他们是来调查侯爷之死的，而且是朝廷的钦差，他们自然也管不了。 顺利的进入了侯府，那侯府的法事还是在继续着。也不知道这究竟是要做多久，还是说一直要做到宋无涯他们调查出凶手才行？ “宋大人，怎么昨天没见着您啊？” 两人刚进入侯府，迎头便遇到了管家。管家瞧见了两人，笑眯眯的打了一声招呼之后，向宋无涯问了一句。 宋无涯微微一笑：“没什么，出了点意外！” 也不知道这家伙居心何在，明明前天宋无涯出事，整个侯府的人不可能不知道。他竟然还要这样问上一句，听了这话宋无涯这心里都感觉这家伙是有意再嘲笑自己。 之所以有这样的想法，也完全是因为他出事的原因是那蜡烛里的迷烟。这管家现在突然问他这话，就好像是在炫耀一般，是在告诫宋无涯你那是活该。 脸上不懂声色，宋无涯笑着说完之后，看着管家问道：“侯夫人呢？” “夫人应当还未起来吧！”管家好似也不确定，斜着眼睛琢磨了一下说道。 宋无涯听后，当即点头道：“将那天与你对峙的那个婢女找来，我有事情要问你们两个。” “好……”管家见宋无涯说起那名婢女，这脸上的神情立刻就不自然了，不过还是应了一声，转身去了。 他一走，白卓便不客气道：“无涯兄，你瞧他刚刚那个样子。还问你昨天怎么没来，我看他这分明就是居心不良，像是来向你挑衅一般！那迷烟说不定就是他放的！” 这道是和宋无涯想到一块去了，不过通过这一点，也没办法直接确定管家和迷烟的关系。 宋无涯微微一笑道：“白兄，现在用不着着急，一会咱们去他房间看看情况就是了。倘若他真的对侯夫人有不轨之心，我想这房间里一定会留下什么线索的。” 对于这一点，宋无涯倒是很有希望，毕竟在他看来，只要他有这样的心思，就必定会有线索留下来。 白卓也点了点头：“对。” 不多时，管家便找来了那名婢女。两人往宋无涯和白卓面前一站，管家倒是什么话也没说，那婢女竟然直接就给宋无涯和白卓跪下了。 “大人！小女真的冤枉啊！” 这可倒好，宋无涯还没有问她什么呢，他就直接开始喊冤了！ “谁冤枉你了？” 白卓也不耐烦了，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不耐烦的问道。 被这么一问，那婢女明显一愣，但是很快她就开口道：“小女是冤枉的，侯爷真的不是小女杀得。” “谁说你杀了侯爷啊？”原来是因为这个，宋无涯也是无奈了，他哼了一声说道。 还没有开始询问呢，便让这个丫鬟搞了一个措手不及。 “那您为何老是找我问话呢？”婢女抬起头，眨巴着眼睛问道。 这可真是奇怪了，难不成她还忘了前天的事情不成？分明是她丢了鞋子，而且还能把现场的那只鞋子穿在脚上，不找她还能找谁。 现在宋无涯可懒得给她回答这个问题了，皱眉道：“你现在是有嫌疑，我们还在调查。你赶紧起来，我们要调查一些事情。” 冷冷的说了一句之后，宋无涯也不去理会那婢女，直接看向管家询问道：“管家，你们府上都给婢女们发了多少双鞋子？想必这些事情你们都有记录吧？” “有，这个全都有记录的。”管家听到询问自己这些，立刻点头回答。 显然如宋无涯所想一样，不管怎么说，这鞋子还是衣服，那都是府上统一发放的，所有人的数量那是完全一样的。所以说，从这一点上就能够调查出来。 “那好，立刻调阅出记录，本官要调查府上所有婢女的鞋子数量。”宋无涯直接将自己要调查的事情说了出来，并且招呼那管家立刻去做这件事情。 管家一听这话，竟然高兴的笑了，急忙应了一声提着衣摆就往自己那边走去。临走之前，还不忘冲着那婢女冷哼了一声。 当然，宋无涯和白卓没有让他自己去，两人也跟着走了过去。 这管家很快便来到了自己做工的地方，掏出了钥匙打开了房间里的一个抽屉，从里边拿出了一本账簿来。 “这里时常有人来吗？”宋无涯看着这个不大的房间，向管家问了一句。 管家一边翻阅着账目，一边回答道：“不常有人来，一般都只有我过来。” “那这里外人也可以随意进来吧？”宋无涯又问了一个问题。 “这道是，这里平时也不锁着，我的重要账目都在抽屉里锁着。她们一些丫鬟也时常来这里打扫，这里也不是什么私密的地方。”管家说明了这里的情况。 如宋无涯所想一样，这里是谁都可以来的，这些账目或许也是有问题的。不过要是账目有问题的话，管家不可能不知道的。更何况账目就在这里，凶手要毁掉，那也未必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说这话的同时，管家已经找到了他要找的线索了。 “大人，您请看这里。”管家说这指向账簿上的一个地方说道：“我们所有的婢女，那都是有两套衣服，以及两双鞋子的。目的是为了方便她们替换，但凡鞋子有损坏的，她们都来我这里上报，之后再给她们下发新的。你看这个地方，这便是小人之前向她们收取旧衣服旧鞋子的记录。只有一部分婢女上交了鞋子和衣服，全都记录在了这里。” 他好像比宋无涯和白卓都要清楚，他们想要什么。直接就给他们说明了，两人看着这些账目，可是上边的这些名字，他们全都不认识，怎么可能从这里找出线索来。 “小婉，当时她也上交了鞋子？”宋无涯倒是在这诸多的婢女名字之中，找到了小婉的名字，立刻向管家问道。 “没错，小婉当时正好有一只鞋子破了。所以就上交了一双，当时我还留意过，这鞋子并非是小婉的！”管家点头说这，而且还说这鞋子和小婉没什么关系。 听到这话，宋无涯皱起了眉头。感情他们之前的猜测还是错的，那房间里发现的鞋子和小婉没有关系。 虽然这个猜测是他们错了，可另外这也验证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这鞋子只能是眼前这名婢女的了！ 一听这话，那婢女也立刻愣住了，当即辩解道：“大人，那只鞋子绝对不是我的。” 宋无涯没有理会他这话，而是向管家问道：“那当时她上交鞋子没有？” “没有。”说着管家便在那些账目之中，找出了一个名字来。“这个小秋便是她。” 指出了眼前婢女的名字之后，管家立刻就看向了那名婢女。 问完这话，宋无涯才觉得自己这话是多余的。明明这个婢女说管家手里有她的鞋子，宋无涯还要问这种话。倘若她没有换鞋子的话，那之前就说明她在撒谎了。 想到这里，宋无涯扭头看向小秋说道：“将你的两双鞋子都找来吧！” 宋无涯直接就要向要那两双鞋子，毕竟她要是拿不出两双鞋子的话，那他们在现场发现的那只鞋子就必定是这个小秋的。 但是这同时又说明了另外一个问题，既然现场出现了两只鞋子，而且还是同一只脚的。那这样的话，她的两双鞋子全丢了一只的话，必定有一只是新的才对。这样看来，这两只鞋子里边，还真的有一只不是她的？ 如果有一只不是她的话，那现场那只不是她的？而管家手里的这只才是？那究竟管家手中的这只鞋子是他故意陷害小秋呢，还是真的在现场找到的呢？ 这一点还真的是好好确认一下。 小秋听到宋无涯这话，撅了撅嘴，皱了皱眉，倒也没有抗拒什么，立刻就转身往后走，看样子是要给他们去找自己的鞋子了。 这一次宋无涯和白卓倒是没有跟着去，毕竟他们已经很清楚的知道，小秋的鞋子只有他自己能穿得上，所以也就没有必要担心她拿别人的鞋子来顶替了。只需要让她将鞋子穿上，便能知晓这鞋子是不是他的了。 不多时，小秋便取来了自己的鞋子。 鞋子拿来了，手上一双，脚上穿了一双，这两双鞋子可是正正好。 这可真是奇怪了，难道说这鞋子和她完全没关系？ 第1129章 另只是谁的 她竟然有两双鞋子，那这样一来，她的话可就完全对上了。 案发之后，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在现场所找到的那双鞋子，并不是她的。而管家手中的鞋子，她承认那是自己的，但是她却说这鞋子是管家故意栽赃她的。 宋无涯略显疑惑的看向一旁的管家，却见那管家也是一脸错愕，一副非常吃惊的样子。 鞋子是拿出来了，可这却像是要证明这婢女清白一般。 但是要命的是，那这鞋子究竟是谁的呢？她分明能穿上去，但是她又有足够的鞋子，这可真是奇怪了。 宋无涯紧皱眉头，心里琢磨着这件事情。 还不等他多想，那婢女便急切的说道：“大人，现在总该相信我了吧？我真的是冤枉的，就是管家故意栽赃我的！” 她直接将矛头对准了管家，而宋无涯听了这话，却没有着急着下定论。 那婢女眼巴巴的看着他们两个，显然就要让他们现在就说出来，这事情和他没有关系，完全是管家栽赃陷害她的。 “你把脚上的那双鞋子脱下来！” 宋无涯看着婢女，他觉得有必要认真的看下这两双鞋子。 婢女听着这话顿时一愣，皱眉道：“大人，这……” 让一个女子当众脱鞋，着实是不礼貌的事情。不过事到如今，为了确定这件事情，宋无涯也不得不这样做了。 白卓刚刚也在犯难，但是现在听到宋无涯这样说，立刻也怀疑起她脚上的那双鞋子了。皱眉道：“把鞋子脱下来！” 婢女老大不乐意，可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她又不能反抗宋无涯和白卓这两位钦差大人。 “大人！”婢女像是在苦苦哀求一般。 她如此不乐意将鞋子脱下来，倒是增加了宋无涯和白卓对她的怀疑。 管家在一旁见了这个情形，那也是心急不已：“你快脱下来，你这鞋子一定有问题！” 倘若婢女小秋的鞋子没什么问题，那他的嫌疑可就坐实了，所以他比宋无涯和白卓更要着急的多。 眼看是没跑了，小秋只好缓缓的脱下了自己的鞋子。 当她的两只鞋子脱下来之后，宋无涯等人一眼便看出来，这两只鞋子根本就不是一双。 “无涯兄，她穿的这两只鞋子不是一双！”白卓顿时发出一声惊呼，指着那两双鞋子。 宋无涯点头：“解释解释吧，这是怎么回事？” 宋无涯看着小秋，等着她给众人一个解释。她之前隐瞒事实，这其中必定是有原因的。而管家的话可能是真的，这鞋子确实是他在现场找到的。当然宋无涯和白卓两人在现场找到的鞋子，也有可能是她的。 “我……我也不知道怎么丢了一只鞋子！”小秋被宋无涯这样逼问，却还是选择撒谎，好像她能蒙混过去一样。 见她不肯说实话，宋无涯直接道：“丢不丢鞋子的事情暂且不说，这只多余出来的鞋子，那哪里来的？” 不管她是不是真的丢了一只鞋子，但是现在又多处一只来，这只鞋子的主人是谁，那是必须要搞清楚的。 “除此之外，你应该有一双新的鞋子才对，可你拿出来的这两双鞋子为何全都是旧的？”白卓注意到了另外一个问题，立刻向那婢女小秋质问。 这一点也非常关键，毕竟一双新的鞋子，那可是很明显的。但是眼前这两双鞋子，全都是旧的，这就有些奇怪了。 倘若她没有新鞋子的话，那么这两双鞋子都是有问题的。 小秋面对两人的质疑，一时间说不上话来。 白卓见她不回答，自己上去检查了起来。 很快他就有了结论：“无涯兄，这双大小一样的是新鞋，只不过脏了而已。另外这一大一小的两只鞋子，一定是丢了一只。也不知道管家手里的那一只是她的呢，还是我们发现的那一只是她的。” 现在就是要搞清楚这两只鞋子究竟哪只才是她的，宋无涯并未着急，他在努力的回想着自己所知道的办法，想要从中确定出这一点来。 “对了！”突然，宋无涯想到了一个办法，欣喜道：“不管这鞋子是谁的，只要是有人穿过这鞋子，那就必定会留下痕迹的。” “无涯兄，你有办法确定？”白卓心里还在为这件事情而苦恼呢，现在宋无涯突然这样一说，让他很是兴奋。 宋无涯点了点头，说这也走了过去。原本管家和他们所发现的那只鞋子也一并拿了出来。 这下子，眼前就有了六只鞋子。那一双新的鞋子在宋无涯查看之后，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一大一小的两只鞋子，自然是那只大的是小秋的。宋无涯拿起那只鞋子和自己手中的两只仔细比对了起来。 不多时，他凝眉道：“我们发现的这只鞋子，正是和这一只是一双的！” “无涯兄，你怎么看出来的？”白卓惊讶的看着宋无涯，他实在是想不出来，宋无涯看着鞋底是用什么样的方法看出来的。 对此，宋无涯作出了解释。 “这一点其实也很简单。我们每个人走路的方式虽然看起来相同，但是却有些不一样的地方。走路的侧重表现，会在鞋底造成不一样的磨损。你看那双新鞋子，虽然穿过没有多久，但是也已经有了一些磨损的痕迹。而通过与这个上边的比对，我发现这一双鞋子是能够配对的。” 正是通过这一点，宋无涯才确定他们两人在现场发现的鞋子，是和小秋手中的那一只鞋子是一样的。 “原来如此！”白卓恍然大悟，一副学到了的样子。 “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好说的？”宋无涯抬头看向小秋，厉声喝问。 现在总算是真相大白了，这个小秋只怕从一开始便对他们说了谎话。这让宋无涯感觉非常的气恼，毕竟如此一来，可是让他们饶了不少的弯子。 小秋此刻已经开始慌了，她紧张的紧握着自己的双手，眼神更是不敢看向他们两人。 “好你个臭丫头！原来你就是杀害侯爷的凶手，亏你还敢栽赃我！”管家见宋无涯确定了答案之后，顿时就怒了，说罢扬手便要上去打人。 瞧着这一幕，宋无涯当即拦住：“嘿！你想干嘛？” 被宋无涯这一声厉喝，管家立刻乖乖的住手了。毕竟在他们两名钦差的面前，他这个小小的管家怎么敢造次。 “还不如实招来？” 白卓怒声喝道，小秋顿时吓得跪在了地上。 她的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哭哭啼啼的说道：“大人，那鞋子是我的，可侯爷不是我杀的！” “那你当时是躲在了床下？你是不是看到了凶手是谁？”宋无涯见她承认了鞋子是自己的，立刻追问。 小秋却摇着头哭道：“大人，民女什么都没看到啊！” “没看到？”白卓眉头一紧：“那怎么可能！你要是没有看到凶手的话，那你钻到床底下干什么？” 确实，如果她不是遇到什么着急的事情，为何要钻到床下呢？这一点必须要解释清楚，想必这就是事情的根本。 “当时……”小秋哭着：“当时我看到有人来了，便钻到了床下，没想到是侯爷。” “哦！你是说你看到侯爷进入了房间，那你为何要进入那个房间呢？”白卓继续询问着：“这整个侯府可是人人都知道，这个屋子闹鬼，你一个弱女子难道不害怕吗？” 白卓问出了这话的同时，他心里已经想到了一点，或许那个装神弄鬼的人就是小秋。 果不其然，小秋立刻点头：“没错，就是我。” 她一口承认了这件事情，白卓顿时松了口气，扭头看向宋无涯说道：“无涯兄，没想到那个装神弄鬼的女子就是她！” “她说谎！”可宋无涯根本不相信小秋所说的这话，冷笑一声直接怀疑道：“我想她估计是打蛇随棍上，好以此来摆脱嫌疑吧！” “大人，我没有啊！”小秋还在哭着辩解。 可不管她如何哭喊，宋无涯依旧不相信她所说的话。毕竟他心里很清楚，倘若她就是那个装神弄鬼的人。那么管家手里的这只鞋子是谁的呢？ “好了！你不用在这里装可怜，事情究竟如何，本官自然会调查清楚。倘若此案与你没有关系，那本官也绝对不会冤枉你的！”宋无涯冷冷的说完这话，扭头看向白卓道：“白兄，那另外的一只鞋子，以及管家手中的那只鞋子，究竟是谁的，这一点咱们还得好好搞清楚才行。” “没错，管家的那只鞋子是谁的咱们不清楚。不过，我倒是觉得这里边或许和小婉有关系。”白卓听了宋无涯的话，立刻提起了小婉来。 毕竟小婉至始至终都没有出现，他们还没有验证过这鞋子是不是小婉的。倒是那侯夫人再后院的佛堂内藏着一个人，这个人是谁他们不得而知，但是宋无涯怀疑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小婉。 想到此处，他立刻便向在场的婢女们问了一句：“小婉的鞋子可还留在住处？” 第1130章 目的何在 “小婉穿走了一双，还有一双遗留在房间里。” 有一名婢女立刻回答了宋无涯的问题。 “好，你立刻将小婉的鞋子拿来。”宋无涯交代了那名婢女一声，便让她去将小婉留下来的鞋子拿来。 不一会的功夫，那名婢女便回来了。 “大人，小婉的鞋子只剩下一只了。”她一回来便向宋无涯说明了情况。 听着这话，宋无涯依旧向她索要那只鞋子：“把那余下的一只鞋子拿来。” “在这里。” 接过了婢女手中小婉的鞋子，宋无涯看着这只鞋子的大小，立刻就和小秋脚上所穿那只略小的鞋子比对了一下。 结果很明显，这两只鞋子一左一右大小相差无几。即便是这样，宋无涯还是翻过了鞋底，仔细的比对了一番。 “这一双鞋子比较旧，从磨损的痕迹来看，确实一同一双鞋子。”宋无涯确定了这只鞋子就是小婉的之后，立刻分析道：“看来她是算准了小婉不在，所以才拿这只鞋子代替。这样的话，我们怀疑鞋子，自然而然的会怀疑到小婉的头上去。不过说来也真是奇怪，这整个侯府之中，只有她鞋子的尺码比较独一。要不是这样的话，咱们还真是很难找出端倪来！” 大概这是老天对他们的眷顾吧，要不然的话他们必定会在这鞋子上耗费不少的时间。更何况眼前他们为了这只鞋子的事情，那已经是耗费了数天时间。 如今事情渐渐明朗，但是余下管家手中的那只鞋子，却又是谁的呢？ 那只鞋子宋无涯也查看过了，虽然说小秋能够穿的上去，但是这鞋子却和她的大小有些区别。当然宋无涯并未就此确定这鞋子不是小秋的，毕竟这里是古代可不是现代，所有的东西都是机器制造出来，尺码偏差不大。 “这只鞋子真不是你的？”宋无涯拿着管家所发现的那只鞋子，皱眉向小秋问道。 小秋一边哭着，一边把头要成了拨浪鼓，依旧不承认这只鞋子是她的。 “管家，你说这鞋子是你们在第一次因为房子闹鬼而进入房间之后，发现在床底下的？”宋无涯猜测，这问题还是出在这只鞋子上了。 这只鞋子不是小秋的，这一点通过鞋底的磨损痕迹，宋无涯已经有所判断了。这只鞋子比较新，没有多少磨损。可除此之外他真的是想不到这只鞋子还能是谁的了。 管家听后，立刻点头：“没错！” “那这只鞋子该是谁的呢？”宋无涯皱着眉头疑惑道：“当时发现了鞋子，那么在你们进入房子之前，这里边应该是有人的。要不然她的鞋子不可能出现在床底下的。难道说早在闹鬼之前，这鞋子就出现在这里了？” 这让宋无涯疑惑不解，他心里有些怀疑管家的话是不是真话了。他怀疑的看向管家，可管家脸上的神情异常的镇定，丝毫不像是说谎的样子。 白卓在一旁瞧着宋无涯，又看着那名婢女，向宋无涯提醒道：“无涯兄，现在既然知道我们在现场发现的那只鞋子是她的。我们现在就应该好好审问一下她，好让她把那天晚上所发生的事情全都交代出来。” 听着白卓的话，宋无涯却依旧皱着眉头，他摆了摆手：“白兄，你去问她吧，先让我琢磨一个问题。” 宋无涯脑子里在仔细的思索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想要从中在判断出什么线索来，根本顾不上去身为那个婢女。 见他考虑问题，白卓也没有再说，只是点了点头，便扭头看向了婢女小秋。 “你说你当天晚上什么都没有看到！那你是什么时候进入现场，又是什么时候离开现场的？而且你刚才还没有说你进入现场是去干什么！你非要说装神弄鬼的那个人是你，那显然是不可能的！” 白卓开始了询问，而小秋还是在哭泣。 如宋无涯所说，装神弄鬼的那个人是小秋，这可能性并不大，所以他要逼问小秋，究竟是去做什么。 眼看他们两人完全不相信自己的话，小秋一脸的慌张，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不说是吧？” 耐着性子等了那么一会，白卓见小秋还是不开口，他冷冷的质问了一句。 小秋还是没有回答，白卓冷笑一声道：“好！你尽管不说。今天你不开口，我看你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开口。你可知道，案发当时你藏在现场的事情现在已经被公布出来了。倘若凶手就在这侯府之中，你觉得他会不会觉得你看到了他作案的经过。倘若他是这样认为的话，你觉得你能不能活得过今天晚上？” 询问没办法让小秋开口，白卓直接开始了恐吓。不过他这话说的倒是真的，倘若凶手就在侯府的话，那小秋当天晚上藏在现场的事情，必定会引起凶手的警觉，他也绝对不可能让小秋活在世上。 这话的威慑力无比巨大，小秋顿时打了个寒颤。她显然能想到自己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凶手如何对待侯爷的，想必就会怎么对待她。不管怎么说，面临死亡的威胁，谁的内心都会感到恐惧的，更何况小秋这样一个娇弱的女子。 被吓的不轻，小秋却依旧没有开口。 白卓的耐心都已经要被消磨光了。 “我告诉你，你要是不老实交代的话，我们直接把你当做凶手，给你砍了！”白卓见刚才的话那是有了一点效果，索性又说了一句狠话。这次说完还不够，他还把事情给挑明了！“你可知道，就凭这些已经足以给你定案了！” 要说给丫鬟小秋定案，这点证据还真是不够。不过现在为了让这小秋开口，白卓这也算是说了次谎话。 小秋被吓得够呛，她这下子是真的着急了，急忙说道：“大人！我是真的什么也没看到啊！当天晚上，我摸黑进了房间里，还没过一会，就听着外边有了动静。然后我就看着侯爷和小慧进来了。小慧点了蜡烛之后，就说去给侯爷弄洗脚水，离开了房间。然后过了一会，侯爷也不知道嘟囔了一句什么，然后站起来就往门口走。之后，之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你说什么？”听到这话，白卓顿时一惊，皱眉再次确认：“侯爷嘟囔了一句要往外走？” “是啊！当时他已经喝醉了，说什么我也没有听清楚，但他走出卧室来到厅堂之后，摇晃了几下就坐倒在了地上。”小秋哭着说道。 这下可好，白卓一下子醒悟过来。他们前天便发现了那古怪的蜡烛，蜡烛里是混了什么东西的，只要燃烧起来，这蜡烛必定会释放出一些迷烟。这会让人很快陷入昏迷之中，然后可是要好长一段时间才能清醒过来的。 所以说，当时侯爷或许是因为是闻到了那些迷烟，所以才做到在了厅堂里。但是这样也不对，白卓立刻又问：“那你是什么时候离开案发现场的？” “我是在第二天的早晨！”小秋毫不犹豫的就回答道。 可听了这话的白卓，突然间就冷笑了一声：“呵呵！你可真是死鸭子嘴硬啊！原本还觉得你可怜，本官也有所怀疑，你与这件事情并无瓜葛。可现在你还在蒙骗本官，让本官不得不怀疑你啊！我看凶手即便不是你的，这案子你也参与了进去！” 那小秋一下子就傻眼了，她显然没想到白卓会是这样的反应。 “大人，我说的是都是实话！”小秋还是不肯承认自己当天晚上的一切。 而白卓现在已经确定这个小秋在说谎。虽然说那天侯爷喝醉了，但是醉倒的可能性并不大，要不然那混有迷烟的蜡烛为什么燃烧到了那个地步。 这个特别准备的蜡烛，恐怕燃烧了很长的一段时间。 而当时她在房间里，只要这个蜡烛没点燃，她绝对不可能一晚上就清醒过来的。 宋无涯不过是闻了一下，便昏睡了一整天，何况当时那样的状况呢？ 白卓再次冷哼一声：“你刚才说起另外一个婢女，叫做小慧的。她是哪个？” 说起这个小慧，也不等小秋指明，便有一个婢女站了出来。 “回禀大人，民女便是小慧。” 白卓回头一瞧，这婢女正是那个第一个发现案发现场的女子。 从小秋这边调查案情，竟然调查到了这个发现案发现场的婢女来。 白卓看着小慧问道：“那你后来是什么时候给侯爷送来的洗脚水？” “没过一会功夫我就把洗脚水送来了。”小慧直接回答道。 白卓听后点了点头，没有接着再问小慧，而是看向了一旁的小秋：“那你可看到小慧回来了？” “看到了。”小秋犹豫了一下确认了这件事情：“她把洗脚水放下之后就离开了。” “真是漏洞百出啊！”白卓冷笑一声，随即扭头看向小慧：“那你当时看到侯爷昏倒在地了？” “看到了。”小慧也是犹豫了一下才确认道：“我看到侯爷昏倒在厅堂内。” 第1131章 漏洞百出 “身为侯府的丫鬟，难道你们两人看到侯爷昏倒在地之后，不闻不问，自行离去就是了？”白卓皱着眉头，好奇的怀疑着两人。 这也难怪白卓先前会说她们的话是漏洞百出，毕竟这实在是太不合理了。 主人不明所以倒在房间里，即便是他喝醉了酒，莫要说是身为下人了，即便只是普通认识的人，也该过来看看究竟如何才对。 这两名丫鬟被白卓这般一问，脸上的神情自然而然便紧张起来了。 她们在这件事情上显然是说了谎的，要不然她们为何会说起这件事情显得如此仓促，而且还漏洞百出。 “侯爷……我们怕侯爷他打我们！” 终于，那送来洗脚水的小慧犹豫着说了一句。 她没有去理会侯爷，竟然是因为担心侯爷会动手打她。 “难道说第二天醒来，侯爷看到自己躺在地上，就不会动手打你了吗？”白卓听后，立刻质问：“难道说，你们压根就清楚，侯爷明天根本就醒不过来了？” 突然间的厉声质问，吓得两名婢女顿时一哆嗦，整个人顺势瘫软下来，跪坐在了地上。 白卓阴沉着面庞，他的话已经有了效果。这两名婢女对他有所隐瞒的事情，已经被他完全给看出来了。 两名婢女张口欲言又止，显然不知道该如何接着往下边编了。 “你们还不快快招来？”白卓再次发出一声怒喝，他已经不想再忍耐这两名婢女所说的谎言了。 跪在地上的两人，只顾着低头看着地面，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几次逼问之下，这两人就是不开口。白卓早已经不耐烦了，可是她们不开口，他还真是没有一点办法。毕竟她们两个全都是娇弱女子，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对他们用刑，恐怕是不太合适。 而与此同时，宋无涯脑子里还在想着那只鞋子的事情。 毕竟这鞋子也是线索之一，那是管家在案发现场所发现的鞋子，而且还是在第一次发现屋内闹鬼的时候找到的。 这让宋无涯感觉到非常的好奇，那个装神弄鬼的女子究竟是什么人？她既然不是婢女小秋，却有着和婢女小秋差不多大小的脚。而且，她又是怎么离开现场的呢？种种的疑惑让宋无涯想不明白。 他的思路陷入了歧途，继续考虑下去，也是不可能想明白答案的。 不过，经过这一番考虑，他倒是觉得。或许眼前这个管家向他们隐瞒了什么，他或许知道这鞋子的主人是谁。而他却非要咬定这鞋子的主人是小秋，而不是别人，或许就是想要替这鞋子原本的主人摆脱嫌疑。 “白兄，怎么样了？” 宋无涯停止思考问题，看向白卓问了一句。 刚刚白卓就在他不远处询问那两名婢女，可他脑子里压根就没有去听这个，所以这个时候他根本不清楚白卓那边发生了什么。 正为了这件事情发愁的白卓，突然听到宋无涯询问，立刻回过神来。 “无涯兄，这两个丫头实在是太嘴硬了！我看不对她们动刑那是不行了！”白卓好像找到了抱怨的地方，向宋无涯气愤的说着。 “哦？”一听这话，宋无涯疑惑道：“白兄，看来是向她们问出了点什么？” “是啊！这两个婢女，一个当天晚上就在现场的床下。而另一个，则是给侯爷送去了洗脚水。”白卓向宋无涯解释着刚刚自己所说的事情：“可是她们两个却谁都不承认当天晚上的事情和她们有关系。当时这侯爷醉倒在房间里，她们两个那都是看到的。这个藏在床下的也就不说了，她心虚不敢出来。而这个送来洗脚水的丫鬟，竟然看到侯爷倒在地上，理都不理便放下洗脚水离开了。” “嗯？”听到这话，宋无涯眉头一紧：“你说你当时送去了洗脚水，然后见到侯爷倒在地上，然后就将洗脚水放下离开了？” 宋无涯听了白卓的话之后，看向那婢女小慧，问了一句。 小慧抬起头，好像还在琢磨着宋无涯的话，不过她也来不及多想，毕竟她刚刚已经说过这话了，只能点了点头。 一听这话，宋无涯立刻疑惑道：“那为何我们在现场没有看到洗脚盆？” “这……”小慧顿时一怔，说不上来了。 宋无涯眉头一挑，立刻向外边喊道：“那个和她一起进入现场的人呢？” “小的在！”宋无涯刚一开口，便见一名下人跑了过来。 “你当时可注意到现场有洗脚盆？”宋无涯问出了这关键的问题来。 那下人犹豫着想了想，最后摇了摇头说道：“大人，当时我一眼看到满屋子的血，还有侯爷倒在那里，哪里注意的了那个啊！” 这话倒是也对，毕竟当时那样的情况而言，现场的情形是个人看到，主要的注意力也必定会在尸体上。 但是这个时候，宋无涯听了事情的经过，他竟然和一个洗脚盆杠上了。 “无涯兄，你问他他哪能知道，直接问她便是了，洗脚盆便是她拿过去的。”白卓见宋无涯向这个家丁询问洗脚盆的下落，立刻抬手指向了地上跪着的小慧，向他说道。 说完这话，白卓立刻向小慧询问道：“洗脚盆呢？” “洗脚盆我拿回去了！”小慧看着白卓，小心翼翼的说道。 听了这话，宋无涯立刻说道：“你是什么时候拿回去的，是第二天早晨进入现场之后吗？” “嗯！”小慧点了点头说道：“因为我还要用它，所以就拿回去了。” “那是杀人的现场，谁由得你去随意摆动现场的东西？”宋无涯怒声质问。 这实在是太不像话了，毕竟案发现场内所有的东西都可能保留着线索，可她却硬是将这东西拿走了。 不过话说出去的同时，宋无涯立刻质疑：“不对，她原本就已经有嫌疑了。她牵扯进去案子之中，而且还是第一个发现案子的人，并且是她报的案。现在她又说自己毁坏了现场，这未免与她也有太多的关系了吧？” 宋无涯想到这里，觉得很是奇怪，毕竟这个婢女小慧和这个案子的牵扯实在是太多了。 至于他刚刚所想的那只鞋子的事情，现在暂且不论，而眼前的这两名婢女，明显是在他们两人的面前说了谎的。 尤其是那个钻到床下的婢女，她为什么会在现场留下一只鞋子？这恐怕就是宋无涯他们原本对这只鞋子的猜测吧。或许她是看到了凶手行凶的过程，所以害怕到了极点，这才慌乱之下丢了一只鞋子。可是这也不对，毕竟现场有迷烟在，她不可能那么快就离开现场，这有些说不过去。 种种疑点出现在宋无涯的脑海中，他考虑了许久才明白过来。 不过，他没有着急着说出自己想到的事情，而是继续等着这个小慧开口。 小慧面对宋无涯的质问，带着哭腔说道：“大人，民女当时没有想那么多。” “那你说说看，当时那洗脚桶是什么样子的？”宋无涯倒也不着急，向小慧慢慢询问着。 “当时上边沾满了血，我拿回去把它给洗干净了。”小慧连忙说出了当时洗脚桶的样子。 听着这话，宋无涯反而却是冷笑一声：“呵呵！你们两个还真是当我们这堂堂的朝廷钦差当傻子一样啊！说说看吧，究竟是什么人指使你的？” “大人，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小慧听着这话顿时一愣，显然不知道宋无涯这是什么意思。 之所以说出这话，宋无涯已经明白这案子是怎么一回事了。毕竟眼下这个状况，让他想不明白的事情很多，但是通过这个洗脚盆的出现，他却已经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 “来人，给我将她拿下！”宋无涯也懒得再和她多说什么了，直接就招呼胡捕头拿下这个婢女小慧。 从一开始的报案人，到了现在她却成为了宋无涯要捉拿的人。显然这事情有些转变的太快了，好像这也验证了那句推理小说之中常见的一句话。第一个发现案发现场的人，往往就是凶手。 宋无涯原本不认为这句话的正确性，但是这一次他倒是完全相信了这话。 几名衙役立刻上前，将小慧给拿住了。 一旁的小秋见状顿时松了口气，一副终于能够松了口气的样子。 她眼见着宋无涯抓到了小慧，她立刻便向两人说道：“大人！凶手就是她！” 小秋直接向他们两人指明了小慧就是凶手。而小慧对于这一点，那也是没有任何的反驳，毕竟她在知晓小秋当时就在现场的时候，便感觉自己要暴露了。只是小秋胆小，没敢直接说出来，这让她觉得自己有了喘息的机会，但是没想到的是，宋无涯竟然直接就认定他是凶手了。 不得不说，宋无涯的认定实在是太准确了，竟然能够直接将凶手给找出来。 白卓在一旁也是欣喜，毕竟他一开始便已经知晓，眼前的这两名婢女那都是在和自己说假话的，只不过他没判断出凶手是谁罢了。 第1132章 水落石出 事到如今，那小慧神情冷漠，显然对于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愿意在辩解什么了。 “大人，你如何认定这凶手就是我呢？” 小慧好像是想要死个明白，想要问清楚宋无涯究竟是怎么知晓她就是凶手的。 对于这一点，宋无涯笑着说道：“很简单，就是这个洗脚桶！” 白卓听着也是一愣，他显然没想到宋无涯通过这个洗脚桶便能够确定这个小慧就是凶手。 “无涯兄，你通过一个洗脚桶判断出来的？”白卓好奇的看着宋无涯，他也向搞清楚宋无涯究竟是怎么通过一个洗脚桶来确定凶手的。 “白兄，我们在现场已经看过了。现场绝对不止凶手这一个人进来过，除了凶手之外绝对还有另外的一些人来过。或许除了小秋躲在床下之外，还有另外的人来过。那窗户上留下来的血手印，就绝对不是小秋所为。” 宋无涯直接说出了自己的判断，因为这个时候他已经知晓那个留下血手印，也就是那个装神弄鬼的女子究竟是什么人了。 小秋在听了宋无涯这样的分析之后，立刻便点头应道：“大人你说的没错，那血手印不是我弄得。我去的时候，那里就已经有血手印了。” 这一点和宋无涯以及白卓所想的没错，他们之前已经见过那个手印了，显然这东西是来自于一个女子，而且是在血迹之下的。这个血迹，是后来凶手弄得。而且他弄得非常的仓促，显然她没有太多的时间。 “那你看到血手印，却还要进去那个房间，你是什么目的？”白卓听到这里，感觉很是奇怪，看着那小秋好奇的问道。 这确实是一件奇怪的事情，她既然不是那个装神弄鬼的人，可她看到那屋子上有血手印，竟然还敢进去。进去之后竟然还藏在了床底下，她究竟想要做什么。 小秋听着这个问话，直接低下了头去。看她这躲闪的样子，白卓更加的好奇了。 “现在凶手都已经抓到了，你还有什么话不肯说，还要继续隐瞒我们？” 白卓略显的有些气愤，毕竟这个时候都已经快要结案了，可是这小秋还是有隐瞒他们的事情。 宋无涯看着这个情况，当即说道：“小秋，倘若你是害怕被别人听到，那你过来小声的告诉我们就是了。” 宋无涯看出小秋这个样子，这话一定是难以启齿的事情，所以给了她特权。 听了这话，小秋这才扭捏着来到了宋无涯的面前，附耳说道：“大人，我是想像婉儿那样。” 这话一出，着实是让人听着尴尬。难怪这小秋不愿意当着众人说出来了，原来她心里是这样想得。 虽然说这事情听起来让人有些不吃，不过这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毕竟她不过是一个身份卑微的婢女，倘若通过这样的手段，完全可以让她攀上高枝，以后不用再做这样的事情。 宋无涯没有因为这个而鄙夷小秋，反而只是淡然的点了点头说道：“好的，我知道了。” 小秋小心翼翼的回去之后，宋无涯看向一旁的白卓说道：“白兄，当时房间里已经有了血手印，但是制造闹鬼迹象的那个人却已经不在房间里了。所以当侯爷进入屋内的时候，这房间里只有小秋一个人。但是很快小慧便随着侯爷来到了房间里，她点燃了房间里的烛火，然后说是要去拿洗脚水。” 宋无涯在听了刚刚白卓所询问的那些事情之后，已经对事情的经过有所判断了。 白卓点着头：“没错，当时的情况就是这样！” 他重复了一句之后，继续看着宋无涯，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但是当时迷烟已经产生了，所以侯爷在床上吸入了迷烟，而且也感觉到了迷烟的不对劲儿，所以他要离开床榻，向着门口走去。”宋无涯说这便分析起了迷烟的事情。 说道这里，一旁的白卓立刻打断了他的话：“不对啊，无涯兄！那小秋也在房间里那她为什么没事情，还有这小慧呢？” “小秋是藏在床下的，而烟气向来是往上边走的。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她没有吸入迷烟。至于小慧，或许他有其他的办法，又或者她是因为将蜡烛拿到了书房之中，所以才没有受到影响。”宋无涯这一点他确实是不太清楚，但是也只有这样两种可能了。 白卓听后点了点头，没有再询问。 宋无涯继续说道：“等她再回到这个房间的时候，已经看到侯爷不省人事了。这个时候她便开始实施她杀人的计划了。这一点小秋应该已经全都看在眼里了，当时她应该是为了避免鲜血沾到自己的衣服上，所以这洗脚桶便派上用场了。” “无涯兄，你是说用洗脚桶放血？”白卓听到这里，也差不多明白宋无涯要说什么了。 宋无涯点了点头：“没错，桶中有水，伤口没入水中，而鲜血在水里是不会喷溅的！” “但是我们在现场找到了喷溅的血迹，还有那扔在侯府之外的匕首呢？”白卓听了宋无涯的分析之后，立刻指出了他们在侯府所发现的一些证据。 宋无涯微微一笑道：“这些全都是她故意而为之，目的只是想要让我们怀疑凶手另有他人，而不会怀疑到她，甚至不会怀疑到她作案的经过。当时我们看到的那些喷溅的血迹，完全被鲜血所遮盖，只能通过一点点的明显痕迹来判断，所以这里边究竟如何我们是很难确定的。” “还记得现场有大量的血迹吗？这就是最关键的问题，侯爷一个人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多的鲜血呢？所以说这大量的血迹之中，是混入了大量的水，才会有这么多的。”宋无涯将现场的一些疑点分析了出来，告知白卓这一切的经过。 得到了宋无涯的分析之后，白卓点了点头，显然也认同他这样的说法。 至于眼前的小慧，脸色阴沉，可见她现在已经别无他求了。她即便是想要反驳，恐怕已经没有机会了。先不说宋无涯的这番推论，以及各种证据来证明，尤其是她在现场的一场表现，她自己都说不上来。 除此之外，还有小秋目睹了一切，整个作案的经过她可是看的清清楚楚的，所以这个案子在明了不过了。 “你还有什么话好说？”白卓立刻向小慧质问，毕竟已经能够确定她就是凶手了，不过这个时候她要是亲口承认，那自然是更好的一件事情了。 小慧低着头：“人是我杀的。” 事实摆在眼前，已经由不得她不承认这件事情了。小慧点头承认了她杀了侯爷，但是这事情宋无涯觉得还是没有完。 “是什么人指使你的？”宋无涯冷冷的向小慧询问道。 他觉得，在小慧的背后一定有人在指使着她，要不然她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她在侯府的时间究竟有多长，这一点宋无涯早已经知晓了。她来到这里的时间并不长，但也有一年多的时间了。 在这些下人之中，宋无涯也曾调查过，他们几乎都说过和侯爷没有什么过节。 倘若这小慧和侯爷没有过节的话，那她为什么要对侯爷下这样的毒手呢？ 所以说，宋无涯觉得小慧一定是受到别人指使的。 这一点，也正好与宋无涯他们之前所猜想的那件事情一样，有人要让侯爷断子绝孙。但是究竟为什么要这样，这是宋无涯还没有想明白的事情。除此之外，宋无涯已经联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 那个指使小慧的人，很有可能就是那个醉仙楼的掌柜。毕竟他们在这之前掌握了另外一件事情，侯爷在院内所埋下的这些女子尸体，全都是来自那个醉仙楼的掌柜。之所以一向平易近人的侯爷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也完全是因为醉仙楼的掌柜给他出了一个主意，能够让他延续子嗣。 正是因为这一点，所以宋无涯才会觉得这个醉仙楼的掌柜，很有可能就是想要让侯爷断子绝孙的那个人。毕竟侯爷背负诸多的人命，即便是贵为王侯，只怕也难逃其咎。 虽然想到了此人，但是宋无涯却没有当着小慧的面直接说出来。因为周围除了她之外，还有其他的人。他这样直接说出来的话，难免会有人将这件事情传递出去，到时候对方有所警觉的话，那可就麻烦了。 所以，宋无涯深吸了口气道：“没有人指使你？那倒是省事了，没想到你一个弱女子竟然有这般厉害的手段。来人，将此贼女拿下！” 没有指明，宋无涯招呼衙门的衙役，将小慧拿下，直接押入大牢。 经过了三天多的时间，这个案子总算是破了。杀害侯爷的凶手已经找到了，他们来这里的目的也算是完成了。 不过，凶手虽然已经找到了，但是这侯府之内，还是有一些谜团没有解开。 那只鞋子的主人究竟是谁，而侯夫人在后院的佛堂里，关着的那个女子，又是什么人呢？ 第1133章 真正缘由 凶手是婢女小慧的事情，很快便传遍了侯府。侯夫人得到消息之后，立刻前来查看。 “我们侯府究竟是哪里对不住你了，你居然对侯爷下这样的狠手！” 很显然，侯夫人也想不明白，小慧为什么要杀了侯爷。 “侯夫人还请不必激动。如今凶手已经落网，侯爷他也可以入土为安了。”宋无涯看着情绪激动的侯夫人，连忙劝说了一句。 侯夫人的眼泪已经落下来了，看来之前还是宋无涯误会她了，没想到她对于侯爷还是有感情的。 “多亏了两位大人，才能够找到真凶。倘若不然的话，我夫君在九泉之下，也会得不安宁的。”侯夫人哭哭啼啼的说着。 看她这个样子，宋无涯还没有急着要离开侯府的意思。毕竟他还有些事情要搞清楚才行。 虽然说侯府的案子已经调查结束了，可关于侯夫人身上的事情，以及管家的事情，他还没有搞清楚呢。虽然这已经不再是重要的事情，但是宋无涯还是忍不住想要去问个究竟。 “侯夫人，本官还有些事情想找你谈一谈。”宋无涯直接开口，示意侯夫人借一步说话。 果然看到宋无涯这个样子，侯夫人都表现出好奇之色来。显然她是不明白，宋无涯还有什么事情要找她。 侯夫人带着宋无涯来到了大堂，白卓也跟着过来了。 “两位大人还有什么要问的？”侯夫人坐了下来，看着他们两人直接询问。 “也没什么！”宋无涯微微一笑：“只是想知道，侯夫人再后院的佛堂里藏了什么人。” “这……”侯夫人听到这话顿时一愣，她怕是还以为宋无涯和白卓根本不知道后院佛堂的事情呢。吃惊之余，侯夫人想起了之前和宋无涯他们所说的话，当即斥责道：“两位大人还真是人前君子啊！当初可是答应了我，不去调查那佛堂的。” “错！”白卓一听这话，立刻反驳：“当时我们是答应了夫人您，不过当时您可是说的，不让我们去后院佛堂搜查。我们并没有进入佛堂，所以我们没有欺骗夫人，只是调查了一番，知道夫人在佛堂内藏了一个人而已。” 侯夫人一时间无话可说，白卓说的不无道理。毕竟当时他们所答应的事情，就是这样的。 “事到如今，已然真相大白，侯夫人何须隐瞒这些呢？”宋无涯也劝说了一句。 侯夫人却紧皱着眉头说道：“两位大人，这恐怕不在这次案子之中吧？” “这可不一定。”虽然已经确定侯夫人这事情不在案子之中，但是这个时候他们却不能这样说，倘若自己都这样说了，那侯夫人更是不愿意交代这件事情了。 所以说，宋无涯只能说这事情还是和她有关系的。 侯夫人听着这话，皱起了眉头，也不知道是不是觉得宋无涯和白卓这是在无理取闹。 不管怎么说，既然宋无涯和白卓将她找到这里来，显然是打算要从她的口中知晓这件事情。 “既然两位大人非要知道的话，那我便告诉你们好了。”终于，侯夫人也不愿意和宋无涯以及白卓在这件事情上扯皮了，直接变准备说出真话了。“那后院的佛堂之内，藏着的人就是婉儿。” 虽然说之前宋无涯已经有所猜测，但是从侯夫人的口中听到婉儿这个名字的时候，还是觉得有些吃惊。 毕竟从他们刚刚进入这侯府的时候，便已经从侯夫人的口中听说了关于婉儿的事情。 她一开始可是说的，婉儿因为犯了什么错误，所以被她给赶出侯府了。但是没想到侯夫人却是将她偷偷的藏在了后院的佛堂里，也不知道她这是演的那一出戏啊。 “这是为何？”白卓好奇的问道：“你一开始不是说，已经将婉儿赶出侯府了吗？怎么这个时候她却又被你藏了起来？” 但是这个时候，宋无涯已经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 “是因为婉儿怀有身孕，你想要让她给侯爷传宗接代？”宋无涯将自己心中的猜测问了出来。 他的话一出口，侯夫人便点头了。 显然事情就是如此，婉儿怀有身孕的事情，显然也不是什么秘密了。从一开始小秋的话就不难听得出来，她想要向婉儿那样，必然是想要给侯爷生个孩子，这样的话她便能够成功上位。 “那你完全可以让侯府的人好生的招待她，为何要将她藏在那种地方呢？”宋无涯对于这一点很好奇，他觉得侯夫人或许也已经察觉到，是有人故意让侯爷没办法留下子嗣的。 他心里刚刚这么想，侯夫人便已经给出了他答案：“有人不想要让侯爷继续继承爵位，想尽一切办法的想要让他无法留下子嗣。如今好不容易婉儿有了身孕，我和侯爷都很高兴。但是没想到，侯爷遭此大难。侯爷身亡之后，我便立刻将婉儿保护了起来，生怕她也有个什么闪失。” “夫人真是一片苦心啊！”宋无涯感慨了一句说道：“不过有一件事情，夫人做的可就不高明了！” “嗯？”侯夫人听着这话一愣，疑惑的看向宋无涯。 宋无涯也不想和她卖什么关子了，直接说道：“那闹鬼的事情是你所为吧？” 侯夫人听了这话，面色凝重，沉默了好一会这才开口说道：“大人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也没什么，只是在现场找到了那只鞋子。前前后后可是有两只鞋子，这两只鞋子可是来自两个人。其中一只是小秋的，另外一只我们没办法确认是谁的。但是整个侯府所有的女子都试过了，并不是她们的鞋子，所以我想也只有侯夫人你的了。”宋无涯说出了自己的推断。 这一点虽然算不上是什么证据，但是也差不多能够证明侯夫人就是那个装神弄鬼之人了。 对于这一点，侯夫人倒是也没有否认，她点头应道：“没错，那个装神弄鬼的人就是我。” “你想要阻挠侯爷一错再错？”宋无涯也知晓侯夫人这样的良苦用心，便问了一句。 侯夫人点了点头：“侯爷他听信外人谗言，竟然做出这等丧尽天良的事情来。身为其妻，我好言相劝但却无济于事。侯爷因为没有留下子嗣而早已经对我有所怨言了，更何况他迫不及待的想要有个孩子。所以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现在说什么也已经晚了。”宋无涯摇了摇头说道：“侯爷的死，恐怕最终的目的，还是要剥夺侯爷的爵位。而如今侯爷虽然已经身亡，但是犯下如此滔天大罪，本官自然不会隐瞒不报的。只要这件事情被朝廷所知晓，侯爷的爵位终究还是保不住的。” “大人，如今爵位不爵位的，已经不是我所考虑的了。我只想要给夫君留下一个孩子，至于其他的事情，就随他而去吧。”侯夫人倒是看得开，摇了摇头表示不在乎这些。 不过话说回来，侯夫人也是出身豪门，侯爷这点家产她也未必看在眼中。毕竟她的娘家那也不差这些。 宋无涯点了点头，也没有继续询问下去，毕竟该知道的他已经知道了，如他所猜测的一样，事情就是如此。 侯爷的案子已经了结了，接下来也就没有他们什么事情了。差不多也是该去知府衙门，向那祝元龙知会一声的时候了。 “既然如此，那本官便先告辞了。” 宋无涯说着起身向侯夫人拱了拱手，便向外走去。 侯夫人起身相送，宋无涯和白卓带着一干衙役离开了侯府之后，侯爷之死的案子，也算是就此了结了。 回头又看了看侯府，宋无涯感慨了一句：“哎！白兄，你说这世间，人真的可以被任何欲望所驱使啊！” 白卓点头附和：“是啊！这侯爷身为王公贵族，那可是知法犯法罪加一等。如今他的爵位肯定也要被削了。也不知道他这是做什么孽啊！好端端的那些姑娘，就因为他想要有个儿子，惨死在他的手中。” “我看这事情不简单啊！”宋无涯再次发出一声感慨。 可这一次，白卓却有些不太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了。 “无涯兄，这话怎么讲？难不成这事情的背后另有隐情？” “还是那句话，凶手绝对是受人指使的。这个人究竟是谁，我也有了一些考虑。从侯爷的死不难看出，其最主要的目的，恐怕就是剥夺他的爵位。或许这桩案子原本是不会发生的，只可惜锦衣卫的逼迫，以至于让叔父他卸任松江府一职。而在这之后，知府的位置便出现了空缺，他们恐怕也是不得已之下，才会动手除掉侯爷的。” 又听着宋无涯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白卓好像明白了宋无涯的意思，但是他还是紧皱着眉头。 因为对于这件事情，他实在是想不明白。 “锦衣卫？” 他犹豫了许久，说出了自己心中所猜想出来的三个字，向宋无涯求证，是不是他们才是始作俑者。 第1134章 踪影再现 “好了，我们回去吧。” 宋无涯没有确定的给出白卓答案，而是这样说了一句，便不再多说了。 白卓心里一阵疑惑，可宋无涯没有回答，他也只能认为宋无涯这是默认了他的说法。 身后跟着衙役，他们两人不便在这件事情多说。 “胡捕头，你们先回去吧，今天也就到这里了。”宋无涯向身旁的胡捕头说道：“至于这桩案子的事情，明日我会前往知府衙门，亲自向知府大人说个清楚的。” 胡捕头点了点头，便带着其他的衙役，押着小慧回衙门了。 “无涯兄，这时间还早，我们何不现在就去找祝元龙，将这件事情的前前后后都告诉他。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专心去探查那醉仙楼的事情了。”白卓不解宋无涯为何早早的就要回去，毕竟现在还不到午时。 “白兄，现在我们去了也未必能够交接了这件事情。如今我们想要调查醉仙楼的话，那就必须要找个借口留在这里才行。如今案子了结了，我们要是全都交接给祝元龙的话，那咱们继续留在松江府那就有些名不正言不顺了！”宋无涯笑着说了一句，他很清楚这个时候他们还不能够离开松江，所以这案子暂且也不能交接的。 白卓听明白了宋无涯的话之后，无奈的笑了一声：“好吧，既然无涯兄这样说，那就听你的便是了。” “白兄，今天要不要去醉仙楼瞧瞧？”宋无涯笑了一声，向白卓问道。 毕竟昨天他们想要去醉香楼的，只可惜错过了时间，没有满足他们的心愿。今天又是一天，他们大可以提前做好准备。 这个提议刚说出来，白卓立刻点头赞同：“那当然了，昨天咱们还留着遗憾呢！今天怎么说也要去这个醉仙楼看个清楚才行。” 高兴之余，白卓突然眉头一紧：“不过，无涯兄你觉得我们能找到这醉仙楼的把柄吗？” “我想这个是没有问题的。”宋无涯笑着点了点头：“我觉得这个醉仙楼其实也并不神秘，他们是什么人，或许我们已经知道了，我想应该是我们的老朋友了。” “老朋友？”白卓眉头一紧：“你说我们和这些人是老朋友？无涯兄，难不成你说的还是无量教那些人，或者真的是观山酒楼？” “白兄，你刚才不是已经知道了吗？”宋无涯听了这话，微微一笑，说了这么一句。 顿时，白卓恍然大悟，明白宋无涯说的是谁了。但是这让他无比吃惊，毕竟他可从来没有怀疑过这些人，但是宋无涯却觉得这醉仙楼就是他们。 “无涯兄，你怎么会这样认为？”白卓虽然明白宋无涯说的是谁了，但是却想不明白宋无涯为什么要说这是锦衣卫所为。 “白兄，这个我们还是不要说了。”宋无涯摇了摇头，没有向白卓说明这件事情。 白卓见自己询问不成，宋无涯既然不愿意说，他再怎么问也问不出来了。不过他也用不着为了这件事情着急，因为用不了多久，宋无涯必定会把这件事情说出来的。 两人与胡捕头等人告别之后，便直接回到了客栈。 已经临近中午，不过司徒雯和小环还没有回来。 “她们今天倒是没有早些回来啊！” 找了一圈，没有发现她们两人之后，宋无涯淡然的说了一句。 两人回到房间，招呼小二送来了茶水，闲着无聊，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是白卓当先开的口，他还是比较关心接下来他们的行程。 “无涯兄，那我么还要在松江府停留多久？一直要等到找到醉仙楼那掌柜罪证为止吗？” “我看我们没有那么多的时间，眼下还是看看情况再说吧。我们只需要验证一下他们的身份就是了，倘若真如我所说的那样，那这醉仙楼咱们也用不着理会了。”宋无涯显然心里已经有了一些计划，毕竟想要搞清楚这些人的身份，虽然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也未必会耗费太多功夫。 白卓一听这话，立刻就不乐意了。 “无涯兄，那也不能因为他们的身份，那些女子就白死了吧？” “白兄，杀死她们的人已经死了。即便是和醉仙楼的掌柜有关系，那他也不是什么大罪。更何况倘若他们的身份能够确认的话，你觉得我们该找谁的麻烦呢？”宋无涯看着白卓，一脸认真的说道。 “无涯兄，你这是什么意思？”白卓疑惑的看着宋无涯，感觉宋无涯这是话中有话。 宋无涯深吸了口气道：“哎！不是因为他们的身份，而是因为他们得到的受命啊！” “两位公子，你们的茶水来了。” 白卓满脸吃惊，张口正要说什么的时候，房门外传来了店小二的声音。 听到外边的动静，宋无涯向白卓说道：“白兄，这事情你心里明白就是了，就不要说出来了。” “嗯！”白卓应了一声，阴沉着脸色，也没有说什么。 宋无涯见他这个样子，立刻抬头向外喊道：“进来吧。” 店小二推门进入房间，将茶壶放在了桌子上，便退了出去。 他刚离开，司徒雯和小环两人便回来了。 她们路过这里，刚好看到店小二从他们的房间里出来，便直接进来了。 “呀！真是稀奇啊！” 果然见到他们两个正坐在房间内的桌子前，司徒雯吃惊的叫了一声：“你们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案子已经破了。”宋无涯抬头看向门外进来的司徒雯和小环，解释了一句。 “破了！”司徒雯大惊：“不是说疑点还有很多的吗？怎么说破就破了呢？” “嗯！找到了关键的证据，所以就破了。”宋无涯笑着说了一句后问道：“你们今天回来的也不晚啊！在外边有没有什么搜获啊？” “当然是有的。”司徒雯非常肯定的说着，两人坐下之后，白卓在一旁给她们倒了茶水。“没想到这事情还是真的，之前我们打听到的那个消息，并非是空穴来风，这松江府内不少人都说无量教在松江出现了。” 司徒雯给两人带回来的这个消息，让两人头皮发麻。无量教显然这是要死灰复燃啊，而他们原本以为锦衣卫能够处理无量教的。但是无量教离开了应天府之后，竟然来到了这里。 “这是巧合？”宋无涯有些疑惑：“还是说，他们的老巢原本就是这里？” 无量教出现在松江府，这可不是一件什么好事情，要知道他们一开始就是在这里发现的无量教。 如今这里再次有了无量教的消息，恐怕他们还真的是盘踞在了这里。 自从应天府一战之后，无量教元气大伤，各地早已经找不到无量教的踪影了。就便是他们原本霸占的那些生意，现如今也易主了。 “那座山上？”白卓在宋无涯的疑惑之后，惊呼一声：“无涯兄，你还记得我们解决那些村民的那座山上吗？” “自然记得！”宋无涯没有丝毫犹豫，脑海中便想起了当时的情况。 那座山前是一片山林，附近的村民时常出入山中。可是到了后来因为官府封山，将这里直接交给了无量教来经营。他们在山中的洞穴中建造了一些地方，能够住上不少的人。 白卓算是提醒了宋无涯，之前无量教内部的人曾说过，无量天尊早已经给自己准备了后路。而这个后路就是在某个地方准备了一个秘密城堡，而这松江府的那座山可确实是个合适的地方。 这下子让宋无涯和白卓都变了脸色。 一旁的司徒雯和小环看着他们两人凝重的神情，急忙又道：“你们别着急着分析这件事情，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呢。” 两人转头又看向司徒雯：“雯儿，还有什么？” “这无量教的事情，确实是存在的。但是这周围的百姓没有能够提供更多的线索，但是有一点，最近这松江府内时常会有人丢东西，而且还是一些诸如粮食以及肉类的东西。”司徒雯说出了一个看似和这件事情没什么关系的事情。 白卓听着这话，当即说了一句：“难不成无量教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开始以偷盗别人粮食度日了？” “我看未必。”宋无涯摇头，他不觉得无量教会潦倒到这个地步，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应天府一战，他们确实是损失了不少，但是无量天尊不可能不给自己留后路的。所以说，他们不可能沦落到这个地步的。” “那这蹊跷的事情，除了和无量教牵扯上关系之外，还能有什么其他的情况。”白卓皱眉看着宋无涯，好像认定了这些事情就是无量教所谓。 要说起这丢东西，那确实是一些小事情了。他们丢的不是钱财竟然是粮食一类的东西，这可真是有些奇怪了。丢的人多的，这事情就更加的奇怪了。尤其是这里还有无量教的传言，白卓将这些事情联系在一起，那倒是有些说得过去的。 但宋无涯还是觉得他们不至于如此，但也不排除。 第1135章 秘密堡垒 说起来这还真是一桩奇怪的事情，城外的村民接连都是一些食物类的东西。 倘若是一般的贼偷，那偷取的必定是金银细软之类值钱的东西。虽然说偷吃的东西也是有可能的，但是粮食之类的，还真是少见啊。 白卓认定了这就是无量教所谓，觉得他们这是已经到了穷途末路的地步，没有办法度日，所以选择偷粮食来生存。 但是宋无涯却和有着完全不同的看法，他觉得无量教还不至于到这个地步。倘若他们真的到了这样的地步，只怕那无量天尊早已经绝望了。 他现在考虑的则是关于之前所抓获无量教人口中得知的那个秘密堡垒。 无量天尊虽然不可一世，但是他早有预料，自己可能会有这样的结果，所以他们在某一个地方修建了一个秘密的堡垒。这个地方便是无量教用来准备翻身的地方，而他只知道这个秘密堡垒应该是藏在某座山里的。至于藏在什么地方的山中，这个就是很难说了。 在松江府，他们所知道的一个绝佳的地方，便是他们原本发现无量教的那个地方。 这个地方虽然并不算是偏僻，但是也因为之前这里发生过那样的事情，周围的村民早已经对这个地方有了畏惧之心。更何况山林之中有着那般多枉死的人，原本就对鬼神有所敬畏的百姓们，自然不敢随意的进入那里了。 即便说在这个地方，无量教被宋无涯他们所剿灭，但是这个地方无疑是一个安全的地方。 虽然司徒雯和小环两人已经打听到了关于无量教的线索，但是这也仅仅是道听途说，未必就真的是无量教又出现在了这里。 “雯儿，你觉得呢？”宋无涯自己没有着急着确认这件事情，而是看着司徒雯问了一句。 “我看这事情八九不离十。”司徒雯对于这件事情，那也是持有肯定的态度的，毕竟这是她和小环打听来的，她一定更加细致的确定过这件事情。“我们并非只是听其中一人所说，不少的百姓都说明是见过了无量教，所以我们才把这事情告诉你们的。而且他们说的头头是道，让人很难对此事产生质疑啊！” “那这些百姓都说了什么事情，让你觉得这事情八九不离十呢？” 这事情司徒雯虽然向他们说过，但是显然说的并不是很细致，其中关于百姓如何确定这是无量教无疑，她们便从未向两人说起过。 被问及此事，司徒雯倒是毫不犹豫的说道：“据说就在应天府之事后不久，这里边涌入了不少的外地人。这些外地人来这里的情形非常的古怪，他们不像是来探亲的也不像是来做生意的。一脸的颓废不说，还不在城里逗留。很快他们只是从城里买了一些东西之后，便离开了这里。之后再去什么地方，便不知道了。不过就在当初我们发现无量教那个村落附近的山林，曾有人见过不少陌生人游荡在附近。” “他们就还真是回到这里来了？”宋无涯吃惊不已。 因为刚刚他还在想，无量教的那个秘密所在会不会就是在这松江府境内的那座山头之中。 现在倒好，司徒雯这一番话，直接好像是验证了他的猜想一样。 “他们也是估摸时间来判断这些人是无量教的逃兵，并且那附近曾经就出现过无量教，而现在又看到这么多的陌生人在附近游荡，但是很快便不见了踪迹。他们觉得这就是无量教又回到了老巢。但是向官府禀报了这件事情，却根本没有人理会这些。” “现如今，城外的百姓丢了不少东西，他们更加认定这就是无量教所为了。而且他们也再次报官，但是官府依旧没有什么动静。”司徒雯把自己所打听到的消息全都说了出来。 听了这些话，宋无涯疑惑的看着她说道：“这百姓曾两次向官府说明这件事情，但是官府却从来没有理会过，这还真是奇怪了啊！” “姑爷那你得问问那个祝元龙才是啊！他现在可是松江府的知府，却连百姓所上报的事情都不理会，当真是可恶。”小环略显气愤的说着。 小环也知晓这祝元龙不是个什么好东西，之前她也见过他几次，而且那个时候还是宋无涯他们与祝元龙交恶的时候。 现在可好，祝元龙不再和宋无涯他们找麻烦了，但是这摇身一变却成为了松江府的知府。 如今百姓的事情上报到了他那里，他却并未理会的意思。 不过听着小环的怒气，宋无涯笑着说道：“用不着找他去问这个，这祝元龙只怕会推脱说刚刚上任，一切事物还不清楚呢！” 即便是以这个问题去找了祝元龙，宋无涯也知道祝元龙会说什么。 小环没好气的撅着嘴，显然很是不满这个祝元龙。 “无涯，不管怎么说那也得去找他才是啊！”司徒雯听了宋无涯的话之后，在一旁劝说道：“毕竟咱们好不容易找到了这无量教的证据，倘若他们真的藏匿在了这里，出手将那无量天尊抓获的话，对你和白卓而言，那绝对是大功一件，到时候圣上必定会对你们有所嘉奖的。到时候你们便向皇上要个稳当的职位，以后安安心心的做一方父母官就是了。” 司徒雯的话让宋无涯有些动容，她的意思自己何尝不明白。 自从接受了皇帝的认命，他们一直都在奔波，直至今日几乎都没有在家里待过几次。而且他们两人虽然说相处的时间不少，可毕竟所说的一切那都是公务上的事情。更何况，两人已有婚约由来已久。可是直到今日，司徒雯和宋无涯都还仅仅是未婚夫和未婚妻的关系，她何尝不想与宋无涯成为真正的夫妻。 “雯儿，你说的没错，到时候也该安定下来了。这次咱们就在这松江府，好好调查一番，看那个无量天尊是否就在这里。倘若他在这里的话，那我们就将他给拿了，从此之后再也不过问其他的事情了。”宋无涯知道司徒雯想要寻求一个安定的生活，他自己何尝不是。 两人的话可让白卓有些愣住了，白卓吃惊道：“无涯兄，你该不会是打算学习司徒大人一样告老还乡吧？你这年纪还不够啊！” 白卓算是说对了，宋无涯心里真是这样想得。这么长的时间，他也已经觉得太累了。尤其是在锦衣卫出现在他的世界里之后，他觉得自己在这个世界之中，依旧是渺小的存在。他没有任何的能力去改变什么，只能做一些微薄的努力。 但是，这一切终究算不上什么，锦衣卫的存在是必然的，最终的结局他也差不多是知晓了。 “这事情再说吧，目前我们还是先做好眼前的事情吧。”宋无涯叹了口气说道。 他现在还不至于做出决定的时候，虽然他是有这样的想法，但是毕竟还是要顾及到白卓的感受的。更何况，皇帝到时候愿不愿意放他走，那还是一件未知的事情呢。 “那咱们今天中午就去醉仙楼？”白卓一听宋无涯说现在的事情，立刻就说了一句醉仙楼。 司徒雯在一旁看着两人到：“你们着急什么啊？刚刚你们说案子破了，那也不和我们说说看案子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她们自然也好奇宋无涯他们这边的情况，这么一问，宋无涯立刻指向白卓说道：“还是让白兄来说吧！” 白卓也不推辞，立刻应了一声，便开始向她们两人讲述今天上午他们在侯府的经过。 很快白卓将侯府的案子简单明了的向她们两人说了一遍。只是这么简单的一个案子，却让司徒雯和小环称赞连连，纷纷说真是令人想不到。 宋无涯看着她们吃惊的样子，心里那是一阵的苦笑。毕竟这事情对他而言，是真的算不上什么的。 “无涯，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知晓那鞋子就是侯夫人的呢？”司徒雯在听了白卓的讲述之后，这心里竟然依旧是充满了疑惑。 白卓那边的话刚一说完，她便迫不及待的向宋无涯询问，是如何确定那鞋子是侯夫人的。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宋无涯听着这话，笑着说道：“整个侯府上下，所有的女子该试的都已经试过了。除了她们之外，这侯府之中也只有这么一个侯夫人还是女子了。” “原来如此。”司徒雯点了点头，但是她很快便又有了疑惑：“那侯夫人的鞋子在现场，那这说明她就是那个装神弄鬼的人。可是她的鞋子怎么又去了管家那里了呢？” 这个问题宋无涯有些不太好回答，因为当时他猜测了这件事情的可能性，所以并没有好意思向侯夫人询问。 此刻司徒雯向他询问这事情，他也犹豫着说道：“这可真是难住我了！这个我也没有向侯夫人求证。不过我觉得，在他们第一次发现闹鬼的时候，管家带着人进入了那个房间，当时他就已经发现了侯夫人。” 第1136章 再去醉仙楼 “那他发现了侯夫人便是那个装神弄鬼之人，难道其他人就没有发现吗？或者说他就这样替侯夫人隐瞒了这件事情？”司徒雯依旧好奇的询问着。 “是啊！难道这很不好解释吗？再怎么说侯夫人也是侯府的主人，而且那管家原本就心怀鬼胎，他乘机拽下了侯夫人的一只鞋子，以此作为要挟。所以，他才没有将此事公布出去。” “要挟？”司徒雯皱眉看着宋无涯。 “对啊！”宋无涯确定道：“之前不是说过了吗？有婢女作证，这管家对侯夫人那是有觊觎之心的。而这个时候，他知道侯夫人不会声张，所以便抢了她一只鞋子。至于他后来都做了什么，这我就不知道了。当然或许这个管家也没有我们想象的那样恶心。毕竟在他拿了这只鞋子之后，还做了另外一件事情。在那之后，侯夫人依旧在装神弄鬼，而且再也没有出现过什么意外。而管家在知道这件事情之后，想办法几乎拿到了所有婢女的鞋子，从中找到了小秋，因为小秋的鞋子和侯夫人的相差不多，在东窗事发之后他立刻将这事情栽赃在小秋的头上，好帮助侯夫人摆脱嫌疑。” 这些虽然全都是宋无涯分析所出，但是也并非是张口胡言，其中还是有一些道理的。 整个事情他们已经捋顺了，这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说完这些，宋无涯见司徒雯还在琢磨着什么，生怕她又问出什么了不得的问题来，急忙便接着说起了其他的事情来。 “好了，这案子你们也听完了。咱们还是言归正传吧！”宋无涯打断了他们几人对案子的继续谈论，说起了正事来。“如今这侯爷的案子是已经结束了，不过这醉仙楼的掌柜和侯爷可是有着密切关系的。而且，那酒馆掌柜的模样说明，这醉仙楼的掌柜不是个简单的人物。虽然我有所猜测，但却没办法确认这件事情。” 宋无涯岔开了话题，司徒雯倒也没有再询问什么，便就此打住没有在多问其他的事情了。 “无涯，你猜测道他们的身份了？”司徒雯很是好奇的问道：“快说来听听。” “这个也仅仅是我的猜测罢了，具体是否是他们，还需要证明。我看现在还是不说的好。”宋无涯听着司徒雯的询问，竟然犹豫了一下，没有说明他自己心里对醉仙楼内部情况的猜测。 司徒雯当即瞪了他一眼，轻哼一声，完全一副爱说不说的样子。 小环在一旁怪怨道：“姑爷，小姐对你那是知无不言，你倒好非得给小姐卖关子。” “哎呀！就是。”白卓见小环说话，这立刻就跟着附和了一句：“无涯兄，这有什么不好说的？你不就是怀疑锦衣卫吗？” “锦衣卫？” 白卓的话把司徒雯给吓了一跳。 见她这般吃惊的模样，白卓也受惊不已：“司徒小姐，这有什么好吃惊的？” “怎么会是锦衣卫呢？”司徒雯有些不解，她满脸疑惑的看向一旁的宋无涯：“无涯，你觉得醉仙楼里的那个掌柜是锦衣卫的人？” 既然白卓都已经把这事情给说出来了，那宋无涯也就没有什么隐瞒的了。 “这桩案子最根本的原因，就是要让侯爷无法留下子嗣，而其最终的目的无非是想要夺取他的爵位罢了。”宋无涯直接开始解释起这件事情来：“要知道侯爷的爵位那是世袭罔替的，常人无法撼动。而唯一能够对此有觊觎之心，或者说是不愿意让他继续做这个侯爷的人会是谁呢？” 虽然话是说出来了，可宋无涯终究还是没有把这事情给说透了。 但是司徒雯也是聪慧之人，她一听宋无涯这话，心里已经明白宋无涯要说什么了。 白卓倒是在一旁露出了好奇之色来。 “无涯兄，你们说的这是什么啊？按理来说这锦衣卫也拿不到这爵位才是啊！” 白卓疑惑的问了一句，看着他们两人等待着答案。 对此，宋无涯苦笑道：“白兄，非得让我把话说的那么清楚吗？这侯爷的爵位世袭罔替，他坐拥万户，拥有着不小的财富。这世世代代，在这一片的人都要向他进行供奉。你觉得谁会更在意这些钱呢？” 话都说的如此直白了，白卓的脸上还是一脸的茫然，显然还是没有搞清楚宋无涯说的这是什么意思。 就连一旁的小环都已经明白了，她瞪着白卓，那可真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哎！白卓，你这是什么脑袋啊？最大的那个啊！” “最大……”小环的提醒，才让白卓明白了过来。他恍然大悟的同时，这里脸上满是惊愕之色。 显然他从来没有想过这桩案子还会牵扯到皇帝的头上去，可是现在宋无涯说明了这就是和皇帝有关系的。 “爵位世袭罔替，随着时间的推移，获得爵位的人只会越来越多。这对于朝廷而言，对于皇族而言，可不是一件什么好事情。原本属于朝廷的赋税，却到了这些人的手中。倘若再过个几代，只怕这皇帝便是穷光蛋一个了！”宋无涯直接说明了这件事情的厉害所在。 他这么一说，白卓也明白为什么皇帝会在乎这个了。倘若一直让他们继续下去的话，到时候这天底下虽然说是皇帝说了算。但是朝廷的国库恐怕就是个空的了！ “那无涯兄，既然是这样，我们还有什么调查的必要？”一说到皇帝，白卓便打了退堂鼓。 毕竟不管怎么说，这要是皇帝的意思，那他们真的是无可奈何了。更何况他们现在原本就没有抓到关于醉仙楼的把柄和罪证。 “反正没有什么事情，顺便而为吧！”宋无涯也没有什么好说服白卓这话的借口，便随便这样说了一句。 醉仙楼是不是锦衣卫那还没有确定呢，毕竟这只是宋无涯的猜测。万一他们和锦衣卫没有关系，而是和无量教有关系的话，那他们可就找对地方了。 对于宋无涯这样的说法，白卓显然是有些不满意的，可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无奈的摇头道：“无涯兄，要真是这样的话，咱们就不要在这醉仙楼上边兜圈子了。万一再招惹了锦衣卫，恐怕咱们这一趟连司徒大人都见不着，又得会京城受命了。” 白卓可是不想招惹锦衣卫了，毕竟之前他就已经领教过锦衣卫的厉害了。如今锦衣卫和东厂，那已经是如日中天，满朝文武没有一个是不害怕他们的。虽然他们两个说是不怕锦衣卫，但这心里说起锦衣卫还是有些犯怵的。毕竟他们不怕，总不能因为他们而牵连了别人啊！ “白兄，没事，我们只是去吃顿饭，能了解到什么便了解什么好了。”宋无涯笑着说了一句，他也知道白卓的担心是为了自己好。 白卓也没有在说什么，几人又说了几句之后，便做好决定，要去醉仙楼瞧上一瞧。 中午的醉仙楼，好像没有昨天晚上热闹。这门外也没有什么人在这里排队，也不知道是因为里边的酒水卖光了的原因，还是因为这天气太热，他们不愿意在这里多停留。 抬头瞧了一眼醉仙楼内的情况，依旧是满满当当的人，其内喧哗之声在外边听得真真切切。 “这里还是这么热闹，不过应该不用我们再等了吧？”白卓瞧着里边的状况，想起了昨天晚上的情形来。 宋无涯笑着往前走去：“我看这大中午的也没有多少人，我们过去问问就是了。” 说了这么一句，宋无涯当先便来到了醉仙楼的门口。堂倌看到了几人，立刻热情的招呼起来。 “几位客官里边请，里边有位子。” 小二热情的招呼他们往里边走，这里边必定是有位置的。 四人随着店小二进入了醉仙楼之中，只看着这周围的情形，与寻常的酒馆也没有多大的区别。不过令人好奇的是，不少人那都是对这里情有独钟，非得来这里喝酒吃菜才行。 店小二给四人找到了桌子之后，便询问他们要吃些什么。 原本来这里就是要看看这里的情况，看看这里的酒水和饭菜究竟是有什么秘密，而且这里是不是和锦衣卫有关系。 “随便来几个你们这里拿手的好菜，将你们最好的酒宋两壶过来。”白卓直接招呼小二，让他自己来拿主意。 店小二自然乐意这样了，立刻应了一声，便向着后厨去了。 “无涯兄，你说这里的酒水和昨天咱们喝道的那酒水能有什么区别？”白卓很是好奇的问了一句。 “这你问我可算是问错了，我哪知道这个啊！你还是等一会酒水上来之后，自己慢慢品尝吧！”宋无涯笑着回了一句。 他心里觉得古怪，但也捉摸不出这其中的道理来，毕竟究竟有什么样的东西可以让人们上瘾。 宋无涯倒是知道一些，不过他可是知道这时候在这片土地上，怕是找不到那种东西的，所以他也很好奇。 第1137章 没什么区别 很快，饭菜酒水一并来到了宋无涯几人的面前。 “他们的效率倒是不低啊，昨天晚上还说卖光了，今天中午便已经有酒水供应了。不是说这酒水是从山西来的吗？那山西到此处路途遥远，哪是说来就来的啊？即便是提前订好了日子，也不可能这么严丝合缝的接上啊！” 司徒雯看着桌子上的酒水，拿到跟前看了一眼，疑惑的说道。 白卓和宋无涯才不管这个呢，白卓拿起另外一壶来，迫不及待的凑到自己的鼻子前嗅了嗅。 “这味道和昨天的一样。”白卓闻出了这酒就是竹叶青的味道。随即他给自己倒了一杯，连宋无涯都顾不上，招呼小环给宋无涯倒酒。他急急忙忙的端起酒杯，这一杯酒立刻一样脖子就倒进了嘴里。喝过了就睡，砸吧着嘴，白卓很是疑惑道：“无涯兄，这酒和咱们昨天喝的好像也没有什么区别啊！” 他说这话的同时，小环也给宋无涯倒好了酒。宋无涯没有着急着回答白卓这话，端起酒杯细细的喝了一口，随即点头：“确实，和昨天的没什么区别。” 两人都喝过了酒，就连一旁的司徒雯和小环，那也是尝了酒水，她们两人也觉得这酒水和昨天他们所喝的是没有任何区别的。 可这就奇怪了，明明这酒水没什么区别，但是那些人为何如此趋之若鹜呢？ 心里都好奇着这件事情，几人不约而同的将目光落在了眼前的饭菜之上。 “来，大家都吃吧。”已经到了中午，不是闲聊的时候了，该吃饭就得吃饭，宋无涯招呼众人开始吃菜。 这几口饭菜吃了进去，感觉味道确实令人回味，比起昨天他们所吃到的确实是好吃了不少。 “嗯！这饭菜比咱们昨天吃的味道要好上很多啊！”白卓当先对这桌子上的菜食进行了称赞，确认了这些饭菜的可口程度。 这一点随即也得到了宋无涯以及司徒雯小环三人的认可。 “嗯，看来这里的厨子和昨天咱们去吃的那家厨子不是一个级别啊！”宋无涯感慨了一句。 眼前的川菜虽然和他以往所见到的不一样，但是这味道依旧非常的不错，少了辣椒带来的刺激口感，但是却依旧能够感受到其他调料带来的辛辣感觉。 “无涯兄，你瞧这周围的人，好像也不全都是什么有身份的人。”白卓可没有因为眼前的美酒和美食而忘记他们今天此来的目的，刚刚吃了两口，喝了几杯，这注意力便放在了周围的人身上。“这里是来者不拒，看来价格还是很公道的。” 他说完这话，一旁的司徒雯却提示道：“那柜台后边可没有见着掌柜的，咱们进来的时候就注意到那里没人。也不知道这个掌柜的是不是那个人们所说的醉仙楼掌柜。” 比起白卓，司徒雯注意的则是那个主要的人物，就是这醉仙楼的掌柜。 “对哦！咱们是来找那个掌柜的，不过却没有见到此人。”白卓也醒悟过来，开始在这里寻找那掌柜的身影。 见他们如此在意这位掌柜，宋无涯倒是一点不着急的说道：“没有必要在乎这个，只要他在这醉仙楼之内，我门有的办法是将他找出来。先吃饭吧，等吃过了饭菜，我门直接让他过来见我们。” “什么？”白卓大吃一惊，宋无涯的话怕是吓着他了。“咱们说好了，不要主动招惹麻烦，你倒好非要让那掌柜的来找你，这不是故意找茬吗？” 白卓很清楚宋无涯想干什么，只要他说要让那掌柜的自己过来找他们，这估计着宋无涯又要做坏事了。至少他不做坏事，那也是要找这醉仙楼的麻烦了。 “嘿嘿！”宋无涯被白卓看穿了心思，也仅仅是得意的嘿嘿一笑，便不再多说了。 没错，宋无涯心里就是这样的打算。既然来了，自然不能随意的看看。就这样看看，他们也看不出什么来。无非是这个客栈的掌柜，他们要搞清楚是个什么样的人。 “无涯，你可不要乱来啊！”白卓的话，立刻引起了司徒雯的担心，急忙告诫宋无涯。 宋无涯微微一笑：“雯儿，这个你就放心吧！我还能怎么乱来啊！无非是找个由头把他找来，看看他长什么样子罢了。” 这话莫要说是司徒雯了，就连宋无涯自己都不相信。哪能这样简单，倘若真把那管家找来，他绝非不是只问上几个问题了事的。 白卓看着宋无涯脸上的笑容，这心里也在琢磨着宋无涯到底是在想着什么。毕竟眼下正是他们调查之际，搞清楚这醉仙楼掌柜的身份，无疑是要让他们确定一个目标罢了。 “姑爷，这就和昨天我们喝的真的一样吗？” 他们在讨论管家的事情，小环却说起了酒的事情。 这话让宋无涯很好奇，毕竟他们刚刚已经说过，这醉仙楼除了饭菜好吃一些，酒水和他们昨天喝过的那是没有多大区别的。怎么这个时候小环偏偏又问出这种话来，难道说小环发现了什么不成。 所以宋无涯便很奇怪的问道：“小环，你觉得不一样吗？” “不是，我感觉好像有些区别，但是有说不上来区别在什么地方。”小环蹙着眉头，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感受。 白卓听后哈哈大笑：“小环，这酒你就不要瞎掺和什么了！我和无涯兄既然说这酒没有区别，那就一定没有区别。无涯兄我就不说了，他好酒以前那是天天喝。我呢虽然不怎么好这一口，但是文人雅士自然要附庸风雅了，这酒也喝过不少。你所说的有些区别，那区别可能是这酿酒的粮食或者是水不一样，要不然就是不是出自同一个酒坊，或者说是年份不一样。这些都是会有一些差别的。” 要不是白卓说这些话，宋无涯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亏他好像还是酒坛子里泡大的一样，要真说起这个来，他可比不上白卓。白卓的话倒也不无道理，至少宋无涯没喝出来这两种酒究竟是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但是这宋无涯也好奇了，既然没什么不同的地方，那为什么这些人都趋之若鹜的跑到这里来。 “这可不对劲儿啊！看这些人的状况，可和我们所想的完全不同啊！”宋无涯苦笑一声，毕竟这酒没有问题，那他们昨天喝不着酒为什么那般表现？ 白卓一听这话，立刻笑道：“无涯兄，那你还等什么啊！赶紧现在去找那个掌柜的过来，问问他这是什么情况。” “没错，该是见见这个管家的时候了。”宋无涯点着头说完了这话，突然间猛的一巴掌拍向了桌子。 啪的一声巨响，桌子上的碗碟直接跳了起来。司徒雯几人被这一声巨响吓得够呛，就连邻桌那些喝酒的人，都一个个瞪大了眼睛，向着这边看来。 “小二，过来！”宋无涯不去理会这些人看向自己的目光，直接怒气冲冲的喊了一声。 远处的店小二刚刚也像是听到了这一声拍桌子的动静，挑头向着这边看过来。见宋无涯整个人已经怒气冲冲的站在当场了，周围所有人都停止了其他的事情，向着这边看来。 店小二不敢怠慢，干将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 “这位公子，你有什么交代小的？” 店小二过来之后可谓是赔尽了笑脸，弓着身子，生怕宋无涯这火气灭不了，到时候遭殃的可是他。要知道他们做这一行，那时常面对一些刁钻蛮横的客人，有的客人甚至还会动手打人。 “我和你说不着，去把你们管家找来！”宋无涯搞这么一出，自然不是和这个店小二怄气，他可是要把这醉仙楼的掌柜给找出来。 小二一听这话，也是急了，回头瞧了一眼道：“不好意思公子，我们掌柜的，他这会儿不在啊！” “不在？给我找来！”宋无涯怒声说道。 店小二都快要哭出来了，他去哪找去。 没办法，店小二只好苦苦哀求道：“公子，掌柜他去哪我也不知道啊，这我去哪找啊？” “你找不来的话，拿我自己找。”宋无涯冷笑一声。 听着这话，那店小倒是松了口气，心想这位公子感情也是个好说话的主。只要这事情不找他的麻烦，他爱去哪找去哪找。 这样的想法也不过是在他的心里刚刚出现，他便眼睁睁的看着宋无涯抄起桌子上的就被，不等他反应过来，便狠狠的给摔在了地上。 啪的一声清脆之声，周围的人一个个吃惊了的看着宋无涯。他们都不明白宋无涯这是要搞哪一出，毕竟在他们看来这醉仙楼可是没有他们不满意的地方。偏偏这眼前的公子，竟然摔在酒杯。 酒杯几乎被宋无涯给摔成了渣滓：“我先摔这酒杯，之后再摔这碗。我倒是要看看你们这掌柜的出来不出来，他要真是藏着不出来，那我就拆了你们这醉仙楼！” 宋无涯完全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竟然扬言要拆了醉仙楼。 第1138章 闹事 话音刚落，宋无涯说时迟那时快，刚刚说到眼前的饭碗，这会功夫已经到了他的手中，还没给众人瞧见了，这一只碗就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又是一声脆响，瓷碗的碎片乱飞，周围不少人被吓了一跳，纷纷叫嚷起来。 “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看你文质彬彬的，怎么这般粗鲁？” “看他这样子便知道是个纨绔子弟，也就是这般气魄了！” “真是没教养！” …… 一时间，这周围的人骂声一片，宋无涯一下子成为了众矢之的，就差被群起而攻之了。 可是这些人所说的话，宋无涯那是一句都不理会，他要达到自己的目的，自然不会因为这些人骂上几句就此打消念头。 白卓在一旁兴致勃勃的看着，大有随时加入其中的意思。而司徒雯和小环两人则是在一旁担忧的看着宋无涯，生怕他惹出什么事情来。 “公子，公子，小的求你了，可不要再摔了！”店小二可是被吓得够呛，恐怕他也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吧。 宋无涯才不管这个，碗刚砸了一个，便有抄起一个，直接就扔在了地上。 周围的人看着这一幕，再看着那店小二可怜的哭求着，更是引起他们的同情。 不过，他们那边继续骂着，宋无涯这继续扔着。反正他们几个这饭菜也吃过了，剩下这些残羹剩饭，自然也不在乎。宋无涯一个接一个的往地上扔碗碟，这醉仙楼的掌柜就是不出现。 瞧着这个情形，宋无涯看向司徒雯道：“雯儿，你先和小环回去吧。这里乱糟糟的，免得伤了你们。” 宋无涯见都闹到这个地步了，那个掌柜的还是不出现，他心想今天只怕真的要让他惹出大乱子了。他可不想让司徒雯和小环在这里，免得误伤了她们，那可就不好了。 白卓在一旁也劝说道：“是啊！司徒小姐，你和小环还是先回去吧！” 这店小二已经抱住了宋无涯的大腿，可和根本阻挠不了宋无涯。 司徒雯听着宋无涯的话，那是非常的坚定，就坐在原地纹丝不动。 “无涯，你就不能想想其他的办法，你看着周围的人，恨不得把你给狠狠的打上一顿。我看你就算了吧！”司徒雯也担心宋无涯真的出现什么意外，倘若这周围的人真是看不下去了，对宋无涯出手的话，那可就麻烦了。 这话宋无涯那可是一点都没办法听啊，毕竟他不这样做，怎么才能引出那个醉仙楼的掌柜来？可他要是不听的话，这又觉得对不住司徒雯，所以让他觉得有些为难起来了。 不管怎么说，这事情既然已经做了，哪有现在说收手就收手的时候。 宋无涯琢磨了一下，直接抬起那条没有被抱着的腿，狠狠一脚踩在了身旁的椅子上。 咔嚓一声，椅子破碎，店小二傻眼了。 这碗盘摔了好些，现在好不容易不摔碗盘了，竟然又砸起了桌椅。 “你给我起来！”宋无涯怒喝一声，直接抬腿就甩那店小二。“今天你们家这掌柜要是不出来，你这店就用不着开了！” 宋无涯气势汹汹的说着，他可是一点都不含糊，毕竟自己的身份摆在这里。想要查封这个店铺，那还是很容易的一件事情的。 店小二也是无可奈何，他好像除了这般做法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做法了。 不过这周围的人原本就看不过去，这个时候见宋无涯直接砸开了桌椅，那个更是按捺不住了。 “我说这位公子，凡事也要有个度，你这恐怕有些过头了吧！” 一名壮汉直接站了起来，几步来到宋无涯面前，怒声说道。 听着他这话，宋无涯冷笑道：“关你什么事情？我这饭菜里吃出了不干净的东西，我要找他们的掌柜，掌柜不出来，那我找谁出气去？” “即便是出气，那你也不能砸别人东西啊！”壮汉听着这话，感情宋无涯这发火是因为饭菜里吃出了不干净的东西来，这说话的口气一下子就软了。 旁边坐在地上正抱着宋无涯打腿的店小二一听这话，一个激灵就站起来了。他急忙说道：“这位公子，你可不能乱说啊！我们醉仙楼向来可不曾出现这样的事情。您说您在饭菜里吃出了不干净的东西，是什么东西啊？” “头发！”宋无涯淡然说道。 那壮汉一听这话，当即冷笑道：“哼！不就是一根头发吗？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你不是也有头发吗？” “客官，话可不能这样说，我们的饭菜里绝对不可能有头发的。”店小二倒是很自信，直接说明他们醉仙楼的饭菜里是不可能有头发的。 冲着那壮汉说明了这么一句之后，店小二向宋无涯问道：“公子，您吃出来的头发在哪呢？” 宋无涯微微一笑，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接伸手拔了自己一根头发，赫然放在了他们吃剩下的饭菜上。 周围的一群人看着这一幕，全都傻眼了。心想这天底下还有这般不要脸之人，说是在饭菜里吃出了头发，竟然还是自己的头发。不仅如此，还是当着这么多人亲自放进去的，难不成他当在场这么多人都是瞎子吗？ 那壮汉和店小二都看傻了，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许久那壮汉才说道：“你……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居然拔自己的头发！” “公子，你这不是故意找茬吗？”店小二这时候才反应过来，看着宋无涯惊呼出声。 宋无涯笑了一声：“故意找茬？小二哥啊，你现在才看出来啊？我可不就是故意找茬吗？你能把我怎么着啊？” 直接把话都给说明白了，宋无涯的举措让司徒雯更加的担心了。就连一旁等着看好戏的白卓都看傻了。 他原本以为宋无涯是有什么好办的，没想到他的办法竟然是这么直接的办法。这不是没事找事吗？白卓一时间也着急了，在一旁悄悄给宋无涯使眼色。 可宋无涯这时候哪里管得了这个，看着他们两人，脸上满是笑容，等着他们再说些什么。 见他们两个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宋无涯像是有意要提醒他们一样，直接拿起白卓的碗，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清脆的一声响，算是让那店小二和壮汉反应过来了。 “看你面容清秀，没想到是还是一个地痞无赖啊！你这故意找茬，难道就不怕我们拉你见官吗？”壮汉气愤的嚷嚷着。 宋无涯方才的举动是彻底激怒了周围其他的人，壮汉的话得到了众人纷纷支持。 “这轮不找你来管，这事情你要是做的了主，那我就和你说话。你要是做不了主，该干嘛干嘛去！同样，小二哥你要是能做的了主，那我就找你了。你要是做不了主，就去找你们掌柜的去！”宋无涯再次把用意说明了，要让这店小二去找他们的掌柜。 店小二还是苦着脸，一副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样子。 宋无涯见他这个模样，也没有多问，直接就往前边走去。 店小二这下子慌了：“公子，你要干什么？” “没什么，四处走走，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好砸的东西。”宋无涯四处打量着，一边想着酒馆柜台前走去。 白卓这时候见事情反正如此了，宋无涯既然这样做，那就一定有他这样做的道理。当即他冲着宋无涯喊了一声：“酒坛子！酒坛子最好砸！” “对！咱们就砸酒坛子！”宋无涯也并不是想不到这个，不过顺嘴说了这么一句。 店小二疯了一般直接冲着宋无涯跑了过去，一下子挡在了酒坛子面前。 柜台旁边堆放着一些酒坛，数量不少，摞在了一起。店小二挡在了宋无涯的面前，不让他去碰这些酒坛子。 宋无涯看着店小二，微微一笑：“小二哥，这可是你自找的啊！” 说完这话，宋无涯直接推了那店小二一把。店小二只顾着拦着前边的宋无涯，哪想到宋无涯会突然推他一把，他一个不稳直接向着后边的酒坛子撞去。 他赶忙扭转身形，这好不容易止住了后倒的姿态，却也还是一个趔趄撞了上去。 就是这一瞬间，哗啦啦的几声，酒香瞬间就弥漫起来了。 店小二瞬间就愣住了，傻了眼的看着地面上流淌着的酒水。 宋无涯在一旁幸灾乐祸道：“小二哥，这可是你的事情啊，我可没碰这些酒。” 原本这心里就已经慌了神的店小二，现在听了宋无涯的话，那更是不知所措。这么多酒，他哪能赔得起，而宋无涯本来就是故意找茬的。现在一句话把这些酒的罪过全都推到了他的身上，他去哪说理去。 “公子，你可不能冤枉我啊！”店小二哭喊着说道：“我哪陪得了这些酒啊！” 看着店小二的模样，宋无涯也觉得不忍心，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那也只能狠心这般了。 “我什么时候冤枉你了？”宋无涯冷笑道：“分明是你没站稳撞到了身后的酒坛子，现在酒坛子碎了，自然要你陪啊！” 第1139章 掌柜露面 撞到了身后的酒坛子，洒了一地的酒水，店小二哪里能赔得起这么多的酒水。眼下宋无涯直接把这责任推在他的头上，可让他吓坏了。 店小二哭哭啼啼的看着宋无涯：“公子，那可是你推的我，我才撞到了后边的酒坛子啊！” 店小二自然清楚，自己之所以会撞到后边的酒坛子，那也完全是因为被宋无涯推了一巴掌。这倒好，这个时候宋无涯完全不承认这件事情。 周围的那些食客们此刻也看着不爽了，毕竟宋无涯这样的无赖举措实在是令人难以接受。 先是无理取闹一般的砸东西，随后竟然又推着店小二撞坏了那么多的酒。 要知道昨天他们不少人可都是因为没有酒了，没有喝成。对他们而言，这酒可都是好东西，却因为宋无涯的举动就这样糟蹋了。 “你要是不站在这里，我哪推的着你啊？”宋无涯自然也不会将这笔账算在店小二的头上，只是现在他想要将这件事情搞大，好让所有人都知道，而且还做到那种无法收场的地步。 店小二见宋无涯又这样说，他那真是死的心都有了，看着地上流淌着的酒水以及散落在周围的酒坛子碎片，真可谓是欲哭无泪啊！ “我说你这人，怎么这般胡搅蛮缠？我们这么多人，那可都亲眼看到了，这酒就是你推了小二哥，才撞到打碎的。”先前和宋无涯争论的壮汉，此刻又看不下去了，直接就嚷嚷了起来。 宋无涯压根就不理会他这话，看着店小二身后还有不少酒坛子。而那个掌柜的到现在都没有出来，宋无涯可不打算就此罢手。 说着他便看着那店小二说道：“你给我让开，你要是不让开的话，一会那些酒坛子碎了，也都是你的事情了。” 被宋无涯这么一威胁，店小二急忙就往旁边躲开了。 他一开始还想着阻拦宋无涯一下呢，但是有了刚刚这么一着，他哪里还敢在这里站着，倘若宋无涯再推他一下，后边其他的酒坛子碎了，那不得有怪在他的头上来？ 店小二这一躲开，这周围其他的人那是不乐意了，一个个直接就围了上来。 “我说这位公子，你砸东西可以，但你别砸这些酒啊。我们还要喝呢，这要是都让你给糟蹋了，我们去哪喝这酒啊？” “我看咱们一起把他给拿了，直接送到官府去。” 这周围是说什么的都有，反正就是不愿意让宋无涯动手砸这些酒。 看到这些人的表现，宋无涯自然乐意，毕竟他就是要看到这样的场面。最好是这些人过来和他动手，虽然说这样自己会受伤，但场面一定会变大。到时候自己亮明身份，然后在让官府的祝元龙前来，这客栈的掌柜倘若还是不露面的话，那宋无涯便直接将这醉仙楼查封了，看他还能怎么着。 “我看你们是真敢还是只是嘴上说说。”宋无涯一点都不紧张，直接冲着这些人笑着说道。 他们一看宋无涯这个架势，一个个也都露怯了。虽然说他们人多势众，可也并非是能齐心协力的人。 话音刚一出来，这位不少人这就开始犯起了嘀咕。 心说这是遇到了硬茬，也不敢贸然动手了。 所有人全都看着那壮汉，等着这个牵头的壮汉先动手。 宋无涯瞧着那壮汉，脸上一副挑衅的模样，好像就等着他动手的样子。 反正他原本就是有将官府喊来的意思，倘若因为这样的原因，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不过，宋无涯这样的想法，终究还是落空了。 他的举措没有继续进行下去，因为就在这乱糟糟的时候，场面几乎要失控了，却不想他想要见的那个人就这样出来了。 没错，正是这醉仙楼的掌柜。 “大家安静一下！” 醉仙楼内早已经闹腾不已，可这个主事的掌柜却偏偏姗姗来迟，好像之前压根就不知道之类发生了什么一样。 他是从二楼走下来的，刚一出现立刻沉声向着下边的人说了一句。 显然不少人都注意到了从二楼走下来的他，而且也听到了他说的话。所有人的目光在这一瞬间，纷纷转向醉仙楼掌柜，全都安静了下来。 眼看着那醉仙楼掌柜走下楼梯，店小二立刻苦着脸跑到了他的身边，向他说明这里的情况。 “掌柜的，这位公子故意找茬。自己拔了头发放在了饭菜里，说我们店里做的饭菜不干净。除此之外，他还摔了我们的碗碟，就连这酒水也别他给打了不少。” 掌柜的目光从二楼走下来之后，便一直锁定在了宋无涯的身上。站在他身旁的店小二，所说的这一切他好像完全不在意一般。即便是这周围浓烈的酒香，他也没有扭头向着那酒坛子破碎的地方看上一眼。 “不知道本店有什么地方招待不周的，令公子如此不满？”掌柜的张口直接询问宋无涯，怕是想要搞清楚宋无涯究竟是哪里来的火气。 听着这话，宋无涯淡然一笑：“我说你这饭菜不干净，你给饭菜里掺了什么东西？怎么我吃了之后感觉浑身的不舒服？” “公子身体不舒服，是不是因为公子本身体质的关系？”掌柜的听了这话，一点都没有着急，淡然的回应着宋无涯：“你看我们这里有这么多的客人，他们吃了之后，可几乎都是回头客。可见诸位客官是认可我们醉仙楼的，怎么偏偏只有公子你吃了这饭菜之后，会觉得我们的饭菜有问题呢？” 这位掌柜面色平静，丝毫没有因为眼前的一切而动怒。虽然说在店小二的话说来，宋无涯完全就是故意找茬，但是这掌柜却依旧客客气气的在和宋无涯说着话。 他一点都不着急，这让宋无涯有些为难了，毕竟他及时想要逼急这掌柜，好让他在发怒之后，说出些什么要紧的话来。 可是这醉仙楼掌柜，衣服宠辱不惊的模样，好像是知晓宋无涯就是要激怒他的样子。 “他们都是些粗鄙之人，只怕吃了毒药，也未必死的了。我们几个则不同，出身高贵，你这饭菜里但凡有些不对劲儿的地方，那是一下子就反应出来了。”宋无涯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来，把这周围其他的人直接说成了粗鄙之人。 果不其然，他这话刚刚说出来，周围原本就不怎么待见他的人，立刻就愤怒了。 “你这人怎么说话的呢！什么叫我们是一些粗鄙之人！” “就是，你说你们高贵，你们是什么人啊？看你们这模样，也不见得比我们好哪里去。” “我看就是俩个穷书生，这是没钱付账，所以想找茬，好让掌柜的给他免了这单。” 宋无涯自己嘴上说他们是尊贵之人，可是完全看不惯他这般做法的众人，压根儿就没把他当回事。直接就质疑他所说的这话了。 “不知道公子你和你的同伴是哪里不舒服，这松江府也是有名医的，大可以为您整治一番。到时候倘若您的身体真的不舒服，我们醉仙楼自然会给公子一个说法的。”掌柜的依旧表现出非常的客气，不过说完这话他话锋突然一转：“可要是公子是故意在我们醉仙楼耍泼闹事的话，可不仅仅是赔了这些酒水的事情了。” “哼！这个你放心。”宋无涯冷哼一声，一点都不在乎他所说的话。 经过短暂的接触，虽然只是对于眼下事情的讨论，但是宋无涯已经感觉出来这个掌柜的绝对不是一个简单货色，而且还是个很难对付的角色。他原本只是想着用这样的手段来激怒这个掌柜，从而看看他究竟是不是那种值得百姓如此津津乐道的人。 不过现在看来，这情况还真是不简单。正如之前司徒雯他们所调查的一般，这个醉仙楼的掌柜绝对不同凡人。 “那既然如此，我们便说好了。在下这便去找来城里最好的大夫。”掌柜的倒是一点都不客气，直接就要去给宋无涯找大夫，从而确定这件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也好从宋无涯这里找个说法。 宋无涯点了点头：“好的，去找吧！不过，这找到大夫之前，我得看看你们的后厨才行！我怀疑你们的厨房不干净，要不然就是给我们的饭菜里放了什么调料主料之外的东西！” 直接说明要去后厨查看，这也是宋无涯要激怒这掌柜的最后一招了。 毕竟他们做这一行生意，这后厨对他们而言本就是机密之处，其中涉及了很多的东西，是不允许外人进去多看的。而宋无涯提出了这一点，那明显就是无理取闹。 “这人还真是不要脸！” 他的话一出口，周围人便骂开了。 “现在总算是露出狼子野心了，他原本就是想要进后厨，所以才搞出这样一出来，目的就是想要打探醉仙楼后厨的秘密。我看着他这是同行啊！” 周围的人直接认为宋无涯之所以要进入醉仙楼后厨，是想要去打探醉仙楼秘密的同行。 第1140章 官府调解 “在下恕难从命！”掌柜脸上的神情立刻发生了变化，如宋无涯所想的一样，这话绝对能让这面不改色的掌柜动容。“后厨之地，即便是我们本店的人，那也是不能随意出入的！公子乃是一外人，倘若得知了我们后厨的一些秘密，那我们醉仙楼日后还怎么做生意？” 掌柜对宋无涯的无理要求断然拒绝，完全不同意，而且说话再也没有一开始那般平淡的样子了。 见掌柜的神情有变，宋无涯微微一笑道：“只怕你不是怕我看出什么门道来。你分明是后厨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怕被我给发现了！” 宋无涯自然不可能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他立刻反咬一口，直接给这醉仙楼掌柜拒绝自己安上了一个理由。 但从一开始便并不怎么待见宋无涯的众人，却丝毫不觉得他这话有道理，反而全都是支持那醉仙楼掌柜的。 掌柜的微蹙着眉头，一脸凝重的看着宋无涯：“看来公子是执意要与我醉仙楼惹事了。如今在下也只好请官府的大人来判定此事了。” 和宋无涯的一番僵持，这掌柜也看出来了，和宋无涯继续说下去，那也是没有什么结果的。他是个聪明人，所以选择在这个时候停止了与宋无涯的争论，直接就要将此事交给官府来处置。 宋无涯也没说什么，淡然的看着他。 “小二，立刻去找官府的老爷过来。”掌柜的直接就招呼店小二去报官。 “好的，掌柜。”店小二应了一声就往外边跑去。 他还没有到门口，就听着外边阵阵喊叫传来，略显整齐的脚步声快速而来，停在了门外的地方。 这动静吸引了人们的目光，纷纷扭头看去，却见醉仙楼的门外已经有一些衙役了。 “出什么事情了？” 一声冷冷的询问传来，宋无涯随后才看到身穿官服的祝元龙，懒散的走了进来。 祝元龙进来这里，目光在整个大堂内扫了一眼，很快便发现了人群之中的宋无涯。 毕竟他们被人围在中间，实在是太显眼了。祝元龙注意到了宋无涯，这脸上倒也没有露出什么吃惊的表情来。 显然祝元龙心里也很清楚，宋无涯和白卓所到之处那必定是不安分的，不惹出点事情来，还真不像是他们两个。 如今这里出现这等情况，到也是情理之中的。不过祝元龙却没有远远冲着宋无涯和白卓打招呼，而是慢慢的走了过来。 别说他看到宋无涯吃惊，宋无涯看到祝元龙，那也是吃惊不已的。 毕竟他可是堂堂的知府大人，这出了这么一点鸡毛蒜皮的事情，那自然有下边的人来应付。但是没想到祝元龙竟然亲自出动了，而且刚刚祝元龙看到自己的表情，明显是非常吃惊的。 所以，足以说明祝元龙来这里之前是不知道他们两人在这里的。既然他不是冲着宋无涯和白卓来的，那他亲自前来必定也是为了某些关系。 想到此处，宋无涯不由得想起了这醉仙楼来。心想，难不成这地方还真是观山酒楼借尸还魂的地方。同为观山酒楼的祝元龙，所以才会这般上心这里的事情？ 但是又一想应该不是，毕竟观山酒楼已经在锦衣卫的不断蚕食下，几乎要土崩瓦解了。现在只怕他们也没有什么功夫去想着借尸还魂，而是想着如何保住自己的官职以及脑袋。 这时候，他想起来自己一开始曾怀疑这醉仙楼并非是无量教的地方，而是很有可能和锦衣卫与关系的。 与之联系在一起，这祝元龙的表现就可以解释的出来了。 “发生了什么事情？” 祝元龙来到跟前，直接向眼前的几人询问。 醉仙楼的掌柜，此刻才变了颜色，冲着祝元龙微微一笑：“知府大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今日我们这小店里，突然冒出这么一位公子来，将我这店里砸了不说，非要闯入我们后厨查看。大人，您可要给我们主持公道啊！” 有了官府的人，醉仙楼掌柜自然不能再如之前那般说话了。他对祝元龙说话也算是客气的了，要让祝元龙为他主持公道。 听了这掌柜的话，祝元龙并未继续询问其他的事情。 眼前的事情基本上是一目了然，祝元龙即便是不问，那心里也很清楚这事情是怎么回事。 他看着宋无涯，脸上神情不变：“这位公子，你这就做的有些蛮不讲理了。哪能随意砸别人的东西呢？” 祝元龙这一开口，宋无涯几人更是吃惊不已。 他竟然连尊称都省了，直接叫宋无涯为公子。 但是这样的称谓，也同样让宋无涯感觉奇怪的同时，觉得祝元龙这一定是有什么缘由，故意而为之的。 宋无涯立刻明白，便向祝元龙说道：“知府大人，在下怀疑这酒馆的后厨有鬼，要不然我这吃了之后肚子怎么会不舒服呢？” “大人，这完全是他的一派胡言。我们醉仙楼食客络绎不绝，可从来没有出现过类似的事情。怎么偏偏到了他的头上，吃了东西之后就不舒服了呢？这分明就是故意找茬。”掌柜的继续说明着。 两人的话，祝元龙也只是听了这么几句。他 他当即拦住了两人：“好了，至于什么事情，本官已经明白了。现在本官便给你们想个办法。你看你们醉仙楼要做生意，这既然他来你这里吃饭喝酒，那自然是你的客人。不管他是不是无理取闹故意找茬，但这个事情已经发生了。这么多人都在这里吃饭，倘若因为这个事情，影像了别人吃饭，那就不好了。” 先是向那掌柜说了一番之后，祝元龙这才转身看向宋无涯：“这位公子，本府得说你几句。你来这里吃饭，不能因为吃坏了肚子便在这里折腾。你看这里多少人看着你，这实在是有失风度啊。我看你现在的情况也还不错，面色红润有光泽，也不像是有事情的。不过你放心，倘若你真的有了什么事情，本府给你作证。” 向两人各自说了一番之后，他这才面向众人，说出了最终拿出来的注意。 “这顿饭，醉仙楼就算是请了。不过这些打碎的东西，这位公子照数赔偿。” 这样的答案虽然算不上是大快人心，不过也让周围那些看客们痛快了许多。 尤其是那个和宋无涯争论的壮汉，此时见知府大人判罚他赔偿，那更是痛快的嚷嚷道：“只是让你赔偿，还送你这么一好的一顿饭，可真是便宜你了！” 宋无涯懒得理会他，祝元龙一直都在看着宋无涯，还不住的催促着：“这位公子，赶紧把钱给人家赔了。” 他是知道宋无涯和白卓是有些音量的，却让宋无涯和白卓疑惑他到底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宋无涯也想不明白，直接拿出了银子便作为赔偿给了那掌柜的。 “好了，公子，还请你随本府前往知府衙门一趟。”祝元龙见宋无涯赔偿了银两之后，立刻就招呼宋无涯随他前往知府衙门。 宋无涯回头看了一眼白卓，白卓也是满脸的诧异。 刚刚祝元龙的表现那是非常令人诧异的，但是宋无涯和白卓却难以理解其中的意思。尤其是祝元龙甚至都不尊称他们为宋大人，只是把他们当做是普通书生一般对待。 这让宋无涯觉得祝元龙一定是在避讳着什么，所以才没有点名宋无涯和白卓两人的身份。 宋无涯倒也配合，没有多说什么其他的，赔完了钱之后便带着其他三人离开了醉仙楼。 这刚出了醉仙楼，前边的祝元龙就冲着他们几个笑着问道：“我说两位大人，你们今天这是闹得哪一出啊？怎么惹到这醉仙楼来了？” 他也很好奇宋无涯和白卓究竟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毕竟在他看来，这醉仙楼和宋无涯两人好像是有些格格不入的地方。 “祝大人看来还认识我们啊！方才我们还以为祝大人您这是失忆了呢！”白卓见宋无涯和他们打招呼，不在称呼他们是书生，也知晓刚刚是祝元龙故意而为之，便带着疑惑的嘲讽了一句。 祝元龙哈哈大笑：“白大人这话说的，本府怎么可能忘记两位大人呢！大人不要奇怪，方才当着那么多人，本府实在是不愿意因为两位大人的身份，让本府难堪啊！” 他倒是说了一句痛快话，宋无涯和白卓倘若暴露了官员的身份，好让这周围的百姓如何看待他们两人。 微微点了点头之后，宋无涯向其问道：“祝大人恐怕也不全是因为这个吧？今天祝大人能亲自处理这醉仙楼的案子，怕是平日里和醉仙楼这掌柜关系不错吧？” “呵呵，宋大人真是见笑了。”祝元龙微微一笑：“这醉仙楼是何等去处，宋大人和白大人居然不知道啊！这也难怪，毕竟地处江南，两位大人初来匝道不知道这一点也是正常的。那本府便给两位大人解释一番。” 第1141章 果真如此 听着祝元龙这话，好像他对这醉仙楼很是了解一样。 “不知道祝大人，和这位醉仙楼的掌柜，下边有没有什么私教啊？”白卓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从祝元龙这里询问处一些事情了，因为在他看来这祝元龙原本向他们隐瞒了重要的事情。 祝元龙微微一笑，像是并不想要回答白卓这问题一样。他在这醉仙楼之外，左右看了看周围：“白大人，这里可不是说话的地方，还是等回到了知府衙门之后，咱们再说吧。” 拒绝了白卓的询问之后，祝元龙坐进了官轿之中。 而宋无涯和白卓两人，这个时候可就没有这样的待遇了，他们两人只能跟在衙役之中，继续向着知府衙门的方向走去。 毕竟刚刚在醉仙楼内，宋无涯他们可是闹出了不小的动静，他们现在要是表明了自己官员的身份，只怕对他们没有任何的好处，而且还会给官府带来什么不好的影响来。 当他们来到官府的时候，祝元龙下了轿子，立刻客气的将两人让进了后堂之中。 “让两位大人走着回来，实在是抱歉了。”祝元龙将他们两人让进来之后，所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向两人赔礼道歉，毕竟让他们走着回来，确实是有失他们的身份。 不过这些宋无涯和白卓并不在意，毕竟他们时常这样自由自在的惯了，也从来没有过什么官架子，对于这些外人看来事关脸面的事情，他们可并不在乎。 “祝大人不必客气，这不是什么有伤大雅的事情。倒是我很好奇，祝大人在路上与我们所说的那些话，看来祝大人对这个醉仙楼那是很有了解的啊！”宋无涯直接就问出了自己心中的意思，目的是想要看看这个祝元龙，究竟是知道些什么。 没想到的是，祝元龙听了这样的询问，突然间就笑了。 “哈哈！看来两位大人对于这醉仙楼那是一点都不了解啊！” 只是通过这样一个问题，祝元龙竟然直接就作出了这样的判断，不得不说他对这醉仙楼是真的很了解。 听他的话，宋无涯除了诧异之外，这心里也感觉祝元龙能够给他这件事情的答案。从之前祝元龙在醉仙楼里的表现，他是调停了双方之间的矛盾。倘若这个醉仙楼的背后没有什么势力的话，想必这祝元龙也是会站在他们两人这一边的。 不管他们之前有没有矛盾，毕竟他们都是官员，这一点是没有问题的。 但偏偏祝元龙去了醉仙楼之后，没有挑明他们的身份不说，还要让宋无涯他们做出让步，最后和醉仙楼进行了调和。 明知道这一点，宋无涯和白卓也没有继续说什么，等着祝元龙继续说下去。 祝元龙那可是一点都不着急，先是招呼下人给他们安排了茶水。随后竟然直接跳开了这个话题，向他们询问其司徒雯和小环的事情来了。 “怎么不见两位夫人啊？”祝元龙问了这么一句。 这话让白卓显得很是尴尬，毕竟这就算是把小环当成了他的老婆来看待一样。 倒是宋无涯却并不以为然，毕竟他们时常在一起，而且祝元龙也未必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或者说他不知道他们四个人之间的关系，所以这样认为的。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而且我们要与祝大人谈论公事，便让她们先回去了。”宋无涯向祝元龙解释了一句。 就是因为刚刚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宋无涯让司徒雯和小环先回客栈了。毕竟她们跟着而来，也帮不上什么忙。 听了这话之后，祝元龙依旧没有继续说刚刚宋无涯所说的事情。 “对了，先前听下边的捕快上报。侯爷的案子，两位大人已经解决了。”祝元龙直接说起了侯府的案子：“不知道两位大人何时将此事与本府交接一番啊？” 早就已经耐着性子在等待着祝元龙说醉仙楼的白卓，见祝元龙几次说起别的事情。刚刚说起小环来，他还有些尴尬，不好接这话说。可是现在他又说起了侯府的事情，他可有些按捺不住了。 “祝大人……”白卓差点站起来，走到祝元龙的面前问他。 可他这话刚开口，宋无涯便抢着说了一句：“祝大人，这事情我们还在整理之中。现在与大人交接，确实是有些早了。等我们将所有详细整理清楚之后，再来与大人说吧。” “原来如此啊！”祝元龙点了点头，也没说什么。 白卓那是很不乐意，毕竟他这个时候被宋无涯打断了，让他很是不爽。 但宋无涯打断他还是有原因的，他也看出来了白卓的情绪已经有些激动了。他怕这个时候白卓怒声质问，反倒让祝元龙不愿意多说了。 “我看我们还是说说方才的事情吧。”宋无涯说完刚刚的话，便直接将话题引到了醉仙楼上来。 他这话一出，真正的问题还没有询问的时候，祝元龙反倒是好奇起他们的用意来了。 “两位大人，怎么跑到那醉仙楼去了？应该不会只是去吃饭的吧？” 显然，对于宋无涯和白卓出现在醉仙楼的事情，他不觉得只是吃饭那么简单。倘若只是吃饭的话，绝对不会在这个地方争吵起来。 “当然不是去吃饭！”宋无涯想了想，觉得对这件事情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毕竟现在他们要和这祝元龙探讨这个醉仙楼，那就不能自己这边继续隐瞒什么。“这还是牵扯到侯爷一案的事情。我们调查过程中，发现这醉仙楼干了见不得人的勾当，所以就过去看看这醉仙楼的状况。” “哦？原来和侯爷的案子牵扯了进去。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祝元龙饶有兴趣的问了起来。 宋无涯也继续说着：“在侯爷的院中，找到了几具女子的尸骸。这些尸骸原本都是妙龄女子，是醉仙楼通过某种手段强掳而来，然后送给侯爷的。虽然如今侯爷的案子已经破获，但是这几具女子的尸骸，我们却是不能不管的。所以这才找到了醉仙楼，想要调查一下这个情况。好不容易找来了他们的掌柜，却不想祝大人前来，把我们的计划给打乱了。” 话说道这里，宋无涯直接把这罪过怪罪在了祝元龙的头上去了。 祝元龙听着这话，不由得苦笑一声：“宋大人这话可就错怪本府了！本府也并不知道两位大人在那里调查情况。只是接到了报案，所以就赶到了现场。” “看来祝大人很是看中这个醉仙楼啊！侯爷死了，也不见大人亲自前往现场查看一番。没想到这醉仙楼只是一个小小的争端，便惊动了祝大人你啊！”一直在旁边憋着气的白卓，此刻总算是找到了说话的机会，一开口就冷冷的嘲讽了起来。 祝元龙听出来了白卓这嘴里的嘲讽之意，他也没有多想什么，只是微微笑道：“白大人说的一点没错。本府确实是对这个醉仙楼格外在乎。之所以如此在乎这醉仙楼，也并非是本府和这醉仙楼有什么关系。只是呀，这醉仙楼背后的势力，可是本府不得不注意的啊！” 果不其然，宋无涯从祝元龙的口中听到了这样的话。 他原本觉得让祝元龙能够如此在意的醉仙楼，或许正是如他们所想的，这醉仙楼的背后不是别人正是锦衣卫。 白卓听到了祝元龙这话的同时，这心里已经才想到或许就是这个事情了。 他当即皱眉疑惑道：“难不成还是锦衣卫不成？” 祝元龙依旧脸上挂着微笑，但是稍微停顿了一番之后，点头确认到：“白大人说的没错，醉仙楼的背后正是锦衣卫。倘若不然的话，本府何必如此在意？要知道这锦衣卫如今的势力如日中天，那可是皇上身边的最大依仗。就连两位大人想必也深深体会了吧？两位大人追查的无量教和观山酒楼，到了最后不全都被他们给占去了吗？” “没想到他们的背后竟然真的是锦衣卫啊！”宋无涯感慨了一句。 祝元龙点头：“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方才我去了之后，才没有点名两位大人的身份。倒是不知道他们会不会知晓两位大人的身份。这事情就此了结，也算是好结果了。这锦衣卫咱们可是招惹不起的啊！” 虽然祝元龙这话，说的也是有些道理的，而且他这样做显然是为了宋无涯和白卓好。不过宋无涯却还是不认同事情就此结束的想法，他摇了摇头：“不管是不是锦衣卫，他们既然做了错事，我们也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啊！” 显然明知道他们是锦衣卫，但是宋无涯还是不想就此放弃这件事情，倘若就此放弃的话，他这心里还真是不舒服的。 侯爷的案子，竟然牵扯出了锦衣卫，这就让事情变得更加扑朔迷离了。从这样来看的话，那真正想要让侯爷断子绝孙的那些人，竟然是这些锦衣卫。 可锦衣卫和这位侯爷又能有什么关系呢？ 第1142章 真正主凶 “这句话宋大人可就说错了。”祝元龙直接反驳宋无涯的话，而且指明他这样的想法是错误的。 宋无涯眉头一紧，因为祝元龙这话让他心里很是不爽。心想祝元龙之所以会这样说，无非是向着锦衣卫的。因为他之所以能够有这样好的结局，无非是因为贿赂了锦衣卫的关系。现如今听到宋无涯要对付锦衣卫，他自然要帮着锦衣卫说话了。 “祝大人觉得这事情如何不对？”宋无涯没有急着发怒，而是淡然的看着祝元龙向他询问。 可祝元龙微微一笑：“这还需要有吗？” “为何不需要？”白卓更是不理解，在一旁急忙询问。 倒是宋无涯听到了这话之后，感觉除了祝元龙这话中的意思。 祝元龙看了一眼他们两人，随后向他们说道：“两位大人想想看，这锦衣卫背后的人是谁？那他们为何要对付这侯爷呢？” 他没有着急着说明情况，反而是向他们两人询问了这么两个问题。 这让宋无涯和白卓愣住了，他们第一反应便能够想到。这锦衣卫背后的主谋，可绝非是那个锦衣卫指挥使赵无极，而是当今的皇帝。祝元龙的意思，分明就是说这件案子的背后，很有可能就是皇帝主使的。 倘若是这样的话，那宋无涯他们又该怎么去和这件事情较真呢？ 和皇帝较真，那不是自找无趣吗？ 这也正好解释了宋无涯之前一直在琢磨的一件问题，究竟是什么人想要让这位侯爷断子绝孙。 而皇帝在这个时候出现了，那就自然而然的解开了这桩案子。 侯爷世袭罔替，这享受的财富也是不少。而且，这天底下可不只是他这一个王公贵族，那么多的贵族一直都在享受着朝廷的供奉，从地方收取税赋。世世代代皆是如此，随着时间的推移，贵族只会越来越多，多到整个朝廷都像是在养活他们这些人一样。 这一点宋无涯也曾在书籍之中学过，而显然当今的皇帝已经想到了这一点，所以他要剥夺这些人的爵位。可是这么多人的爵位，那都是通过种种正当的缘由而得到的。皇帝想要将这些人的爵位剥夺，那就必须要有一个正当合理的手段。显然这是一个很难的事情，毕竟哪有那么多的正当手段。 毕竟所有贵族几乎都是人丁兴旺，他们想要完全剥夺这些人的爵位，那可就需要让这个家族犯了大错，或者说是没有了男丁。除了这个之外，其他的办法那就更加没办法想到了。 这话一出，连气愤的白卓都已经没话可说了。 “想必两位大人也都清楚，这天下是谁的天下？你我的？百姓的？锦衣卫的？”祝元龙看着两人说着，他突然哼的一声小了。“还不是圣上的？只要圣上愿意，他想做什么那就可以做什么。只不过，面对这天下苍生，他总的在德行上过得去。所以总得有些人帮他去做这种事情，但是你却非要讲这事情搞个清楚，让天底下人全都知道我们的真龙天子作出了这样不堪的事情？” 不得不说，宋无涯和白卓已经理解了祝元龙这话。虽然这样的事情让他们有些不齿，可是祝元龙的话那是说的一点都没有错，他们没有办法去和皇帝斗争。即便是去斗争，那代价也是惨痛的。 “所以说啊，这事情啊，两位大人就不要继续往下边追查了！”见他们两人全都不说话，祝元龙给他们说了一个办法。 宋无涯和白卓自然也是无话可说，他们没有那个能力。 “祝大人说的一点没错，这是圣上的事情，那我们做臣子的又能如何呢？”宋无涯认命的说了一遍。 在向祝元龙问清楚了这件事情之后，宋无涯和白卓也没有必要继续在这里停留下去了。 离开了知府衙门，他们回到了客栈中。司徒雯和小环已经提前回到了这里，也在焦急的等待着他们两人回来。 “无涯，情况如何？你们和那祝元龙说了什么？”司徒雯着急的询问着，他也想知道这醉仙楼的情况究竟如何。 宋无涯和白卓坐了下来，小环立刻给他们倒茶。 “这桩案子也就到此结束了！”宋无涯一开口就给这件事情做出了一个结论：“那醉仙楼确实是和锦衣卫有关系，我们也没有办法继续调查下去了。” “竟然还真是锦衣卫？”得知那醉仙楼的背后就是锦衣卫的时候，司徒雯也感到非常吃惊，毕竟这完全不是她所想的那种结果。她最希望的结果，其实还是这是和观山酒楼或者是无量教有关系的。 毕竟，只有这样的情况之下，宋无涯和白卓才能够将他们原本失去的一些，再拿回来。 但是事情完全不同他们所想，他们最讨厌什么，却越是要让这些他们讨厌的东西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锦衣卫，这是他们最不愿意提起的三个字。但是偏偏这个时候遇到了锦衣卫，司徒雯也明白宋无涯所说这话，这个案子就此了结的事情是什么意思，显然这锦衣卫到了这里，他们就没有办法继续在调查下去了。 调查到了锦衣卫的头上，那无疑是调查到了皇帝的头上。 她想起了宋无涯之前所说的那些话，也明白了过来。 “那接下来我们该如何去做，就这样离开这里吗？还是继续调查你之前所说关于无量教的线索呢？” 司徒雯向宋无涯问了一句，想要看他如何决定这事情。 毕竟现在他们算是触到了眉头，锦衣卫的出现对他们而言那绝对不是一件什么好事情。这桩案子既然牵扯到了锦衣卫，睡又能知道锦衣卫在这里还要做什么其他的事情呢？倘若只是为了这么一个侯爷，他们在这里布下了两年之久的棋局，那可真是太大材小用了。 “虽然我很想离开这里，毕竟锦衣卫在这里，他们开办醉仙楼，绝对不仅仅是为了这侯爷的事情。我想他们或许也是得知这里的一些事情，想要在这里监视着什么，很有可能就是无量教。”宋无涯琢磨着锦衣卫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他很快便将他们和无量教牵扯在了一起。 毕竟一年多的时间，锦衣卫都在这里，这绝对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所以宋无涯不能以简单的方式去理解这些。 但是同样的，锦衣卫的出现回忆起来，好像也正是他们在松江府发现无量教的时候，这两件事情是很容易联系在一起的。 听了宋无涯的话，他们三人也知晓，宋无涯不愿意就这样离开。毕竟他们刚刚在这里得知了无量教的信息，怎么说也要搞清楚这一点才行。 “无涯兄，看来你还是想要搞清楚无量教的事情啊！”白卓明白宋无涯的意思，就是想要继续调查无量教，不要就这样离开。但是同样，白卓还有一个担心的事情。“如今锦衣卫在这里，他们或许也是在追查无量教，我们要是不走的话，和他们难免会碰上，到时候恐怕会很麻烦的。” 对于锦衣卫，白卓也是很担心的，毕竟这些人不是好惹的。况且，如今的宋无涯和白卓，已经不再是先前的样子了，就连保卫他们的禁卫，也都被皇帝给收回去了。 这要是普通的案子，靠知府衙门的这些衙役，那还是可以的。可要是调查无量教秘密基地的事情，只怕靠他们是没有用处了。 但凡出来几个无量教的杀手，这些衙役都是没办法地方的。 即便不是白卓这样提醒宋无涯，宋无涯也会好好考虑这件事情的。 他当即开口说道：“锦衣卫我倒是不担心，我现在担心的是，这件事情倘若是真的，我们真的从那山林之中找到了无量教的老巢，那到时候我们又该如何收场呢？我们现在可有禁卫的帮助，只怕我们在发现他们的同时，我们也会被他们所发现，那个时候我们估计就逃不掉了。” “是啊！那真是太危险了！”司徒雯一下子又紧张起来了。 毕竟她很担心宋无涯去冒险一样危险的事情，如今因为无量教的事情，倘若在让宋无涯陷入危险之中的话，司徒雯是完全不愿意的。所以这个时候她想要阻拦宋无涯继续调查无量教的事情。 紧接着司徒雯便又说道：“无涯，我看这件事情咱们还是不要管了。毕竟现在还有锦衣卫在处理这件事情，我们也何必去趟这趟浑水呢？” 可她这话一出口，宋无涯倒是愣住了，他很是疑惑的看着司徒雯，不解的问道：“雯儿，你这变得也太快了吧？之前我是不愿意继续调查无量教的，不是你说要让我调查的吗？怎么现在我要调查了，你却又不想让我继续调查了呢？” 作为一个女人，司徒雯还真是善变。宋无涯被她这样一搞，心里很是困惑，心想这事情都已经下定决心了，这个时候让司徒雯说的让他有些犹豫了。 他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但是这个时候他还是有些担心的。 第1143章 扯入锦衣卫 听着宋无涯的抱怨，司徒雯都有些愣住了。她显然在刚刚说这话的时候，没有想过自己之前曾说过让宋无涯调查无量教的事情。 但是现在宋无涯这样一说，司徒雯立刻就想起了自己确实是说过这样的话。 前后的话突然间变得矛盾起来，司徒雯愣在了原地，显然是想要想清楚，自己现在到底是该说什么样的话。 宋无涯看着他，微微一笑道：“雯儿，你用不着这样担心，把自己搞的神经兮兮的。现在情况还未明了，这无量教的事情，也不过是我们道听途说的事情罢了。现在还未必有无量教呢。即便是真的有，我们也不会有危险的。到时候只需要将这事情告知锦衣卫，让锦衣卫去做这件事情，我们不就没事了吗？” “那你们不就是白找到无量教了吗？”司徒雯看着宋无涯，皱着眉头说道。 对此宋无涯依旧笑着解释道：“雯儿，你对我们还不了解啊？我们的目的就是铲除无量教，至于是谁铲除的，对我们而言，那都不重要。所以说，即便是最后便宜了锦衣卫，那也是无关痛痒的事情。” 说了这话之后，司徒雯也算是明白宋无涯的决心了。显然他是要找到无量教的踪迹，而且还要找到无量教建立的那个秘密基地。 虽然这仅仅是宋无涯的一番猜测，但是他觉得还是很有希望的。因为这一片土地上，是他们最先就是在这个地方发现的。而且在剿灭了松江府的无量教之后，他们就离开了这里，没有再继续查看这里是否还有残存的无量教存在不。 时至今日，突然有传言说这里还有无量教的身影。那宋无涯自然觉得这是很有问题的，而且既然知道了这一点，怎么能丝毫不理会就这样离开了呢？ 此时司徒雯已经不再说什么了，显然她也明白宋无涯下定了决心的事情，她是没办法阻止的。 “白兄，关于侯爷一案的事情我看就暂时交给你吧。我得好好的瞧一瞧这无量教的事情才行，或者那无量天尊此时就在这松江府内呢！”宋无涯直接把侯爷案子的事情交给了白卓，而自己轻松的竟然只是去找无量教。 话虽然是这样说，但是相比较宋无涯要做的事情，这也算不上什么重要的事情。 白卓毫不犹豫的答应了这件事情之后，宋无涯也开始琢磨，自己究竟是该怎么样才能把这事情给做成呢。 他首先要做的就是打探消息，至少他要搞清楚之前所听到了的那些流言是不是真的。首先当年发生惨案的那个村子，他们是必须要再回去一趟的。 但是这个地方他们没有办法多留，可是这个地方距离松江府足有半日的时间，他们来去匆匆，时间可并不宽裕。 即便如此，宋无涯还是要去搞清楚这件事情才行。 “不行啊！”想来想去，宋无涯觉得他们直接前往那个村落实在是太冒险了。 如今已经过去一年多的时间，那个村落里的情况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们可是一无所知。倘若这些村落之内，已经被无两家渗透的话，那可就不好了。他们直接过去的话，无异于羊入虎口，直接把自己送到了对方的手中。 要想让自己安全一些，那就必须要做一些安排。但是他们现在手里是一个人都没有，向祝元龙要人的话，恐怕这事情也不太好办。再说了只是一些衙役，只怕真的遇到了无量教，那是根本无济于事的。 “什么不行？”见宋无涯皱起眉头，司徒雯立刻就问了一句。 面对司徒雯的询问，宋无涯也仅仅是摇了摇头：“没什么，我只是再想，接下来究竟该怎么做。我想去调查那个山林，但是我们没有人手，向祝元龙调用的话，那些人也没有多大的用处。所以我在考虑要不要在这个时候，直接将锦衣卫牵扯进来，这件事情让他们去做，这样的话他们精锐力量足以抵挡住无量教的残党，我们再去的话就不会那么危险了。” “既然你都不担心他们抢了你的攻来，那让他们先去还是后去，那都是无所谓的事情了。”司徒雯倒是给他指明了一条路。 这话可是宋无涯刚刚说出来的，现在竟然还要为这件事情而犹豫。 司徒雯的话也让宋无涯对此作出了确定，同时他又开始犯难，究竟该怎么让锦衣卫参与进来呢？ 毕竟锦衣卫在松江府的位置可是一点都明确，宋无涯现在也只是确定那个醉仙楼就是锦衣卫搞出来的。先前曾经听那个掌柜所言，不少形迹可疑的人出现在这里，可见这里是锦衣卫联络的地方。 如此一来，想要让他们参与进来，那就还得去醉仙楼了。 不过有了今天这样的一个情形，他们再去这醉仙楼的话，那事情可就未必那么好办了。 首先不说那个店小二是什么人，那掌柜一直都是冷冷的看着他们，恐怕他们也没有给这个掌柜留下什么好印象。这样的话那醉仙楼的掌柜为什么要听他们的呢？只要他们不去做这件事情，那宋无涯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心里犯难，这脸上的神情自然不好看。白卓喝完了茶水，就去整理整个案件的细节，然后书写下来，从而准备和祝元龙交接这个案子，早些向朝廷上报。 如今案子是破了，但是结果却并不令人满意。毕竟侯爷的死，完全是有人故意要让他死，让他去做这样的事情，最终达到剥夺他爵位的结果。 当然，这个已经不值得宋无涯再去考虑什么了。他现在要说的就是如何让锦衣卫参与进来，主动去找他们或许会遇到麻烦。所以他必须要想到一个好办法，让锦衣卫主动加入进来。 虽然说锦衣卫接管了无量教的事情，但是他们也未必会因为别人的话而去做某些事情。更何况还是宋无涯和白卓这样的人，毕竟在这之前他们可是有过交道的。即便不是同一批人，但是一定也知道他们的信息。 除此之外，今天他们已经有了接触，可是这个接触却并不怎么好。难免会因为这件事情，直接影响到关于这件事情的谈判上。 想来想去也不得要领，宋无涯暂时也没有继续把所有的经历放在这件事情上。 “无涯，要不然去找祝元龙帮忙？”司徒雯也知道宋无涯为了这件事情，现在心里无比苦恼，她便在一旁给宋无涯提了一个意见。 这个意见宋无涯听了之后，却也仅仅是琢磨了一下。 “我看这事情不太可能。这祝元龙我实在是太了解他了，这个人奸诈的很，这样的事情他必定不会帮忙的。更何况这事情和他们没有任何的关系！”宋无涯直接说出了自己心里的判断：“虽然说无量教出现在了他们松江府境内，可毕竟这里还有锦衣卫，他们才是追查无量教的主力。至于我们，那就更是另外一回事了。原本我们和祝元龙便有着矛盾，而且和观山酒楼也有着矛盾。现如今观山酒楼已经不复存在，他没有必要帮助我们也没有必要帮助锦衣卫。” 祝元龙的身份其实是一个非常尴尬的身份，因为不管是宋无涯和白卓，还是锦衣卫，对他而言，那都不是朋友的关系。他未必想要看着这两方人高兴，所以他在这其中扮演的角色便值得让人猜忌。 可同样的，司徒雯对于宋无涯这样的猜疑，却也提出了不同的看法。 “无涯，今天他还不是帮了你们吗？怎么你还是不相信他呢？” “这是另外两回事。”宋无涯却还是摇了摇头：“这事情不同，是不能拿到一起同说的。” “我看到是可以试一试，不管成与不成，反正也是一种尝试。即便他不答应，对我们也没有什么坏处。毕竟咱们直接去找锦衣卫的话，那也不见得会有更好的效果啊！”司徒雯倒是给宋无涯想好了，她觉得这完全没有任何的坏处，可以让祝元龙去做这个中间人，然后去找锦衣卫，说明这山林之中的事情。 眼下完全没有想出任何办法的宋无涯，终于在司徒雯给他提出这样办法的情形之下，没办法拒绝了。 虽然还是摸不清楚祝元龙现如今的状况，但宋无涯觉得此人虽然值得怀疑，却也不至于说祝元龙会给他使什么坏心眼。 即便这是以前他经常做的事情，但是自从事情有了变故之后，他好像一直和宋无涯关系不错，至少表面上是这样，没有给宋无涯和白卓使过绊子，却处处还要帮着他们的样子。 算是同意了司徒雯给他的提议，但宋无涯还是妖好好的想一想这件事情怎么去和这个祝元龙说才行。 毕竟这可是一个不好开口的事情，要让祝元龙作为中间人，这不就说明宋无涯和白卓不太好去找锦衣卫吗？这其中的关系，自然会让人向着不好的方向去联想，这对宋无涯和白卓而言可不是一件什么好事情。 第1144章 中间人 想来想去，也没有想出一个更好的办法来，显然宋无涯也是到了那种黔驴技穷的地步了。 祝元龙就在这知府衙门之内，而锦衣卫也就在醉仙楼力。这两处地方，他们都是没什么好去的，醉仙楼今天闹了一会，而再去找祝元龙的话，那可是有求于他，更是不爽。 “对了！”就在此时，宋无涯倒是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来。“这一次，侯爷的案子告破。虽然说这是圣上交给我们的案子，可怎么说这也是在他松江府境内发生的事情。即便他是新官上任，但这个忙也算是帮了他了。他怎么说也得感谢一声啊，即便他不觉得这是我们帮了他的忙，那在这场面上的客套话他也该说上一两句。这样一来，完全就可以就此作为交换条件，把这个事情直接扔出去，他还能不管不成？” 想到了这一点之后，宋无涯还真是高兴不已，毕竟他觉得这样的话再去找那个祝元龙，祝元龙就不太好推辞这件事情，而去帮着他们去向锦衣卫说明这件事情了。 “话虽然是这样说，但我们就这样直接让锦衣卫参与进来吗？还是说我们先去看看状况，倘若这个消息确实是存在的，再找锦衣卫也不迟。可要是这事儿是空穴来风，别人以讹传讹出来的假话，那咱们这样做可就有些太过冒失了。”司徒雯在一旁又提醒了宋无涯一句，告诉他现在这个状况，要是直接将锦衣卫给拉进来的话，要闹出了乌龙的情形，确实是有些不太好收场。 这个问题宋无涯一开始也考虑过，但是他担心这山林之外的村落已经有了问题，被无量教给控制在手中了。 关于无量教就在这山林之中的事情，宋无涯觉得并非是空穴来风，他还是非常相信这个说法的。所以他最担心的一件事情，那就是附近的村落已经被无量教所掌握，他们一旦靠近这个地方，立刻就会被无量教发现。到时候他们的情况可就不会太乐观了！ “虽然说这样做确实是有些冒失，但我们却搞清楚这件事情，也同样是一件冒失的事情。倘若那山林之中真的藏着无量教，而周围的村落便极有可能会被无量教所控制。我们前去查看，没等我们进去山林查看情况，就会被无量教铲除了。”宋无涯把自己心里所担心的事情给司徒雯说了出来。 这确实是一个麻烦的事情，可谓是左右为难。至少司徒雯不愿意让宋无涯冒这样的险，而宋无涯自己也不想这样去冒险，所以他们必须要找一个挡箭牌。这个挡箭牌就是锦衣卫，可到时候事情不是那么回事，锦衣卫虽然没有受到什么损失，但只怕也会找到这个给他们出主意的祝元龙，或许也会找到宋无涯和白卓。 如此一来，这个梁子可就算是结下了，到时候那是躲都躲不掉的。 这样虽然看似也不算是什么，可要是锦衣卫较真起来，给他们背地里使绊子的话，那他们可真就麻烦了。 所以说，司徒雯的话还是不能不让宋无涯考虑的。 “那要不然我们直接向锦衣卫那边散播风声，好让他们自己就知道这件事情，不用我们去追查，他们便派人去调查，最后结果还是一样的。”宋无涯想了想，索性也不去找这个中间人了。直接就让锦衣卫自己主动的去那山林之中找无量教的存在。 “这倒也是个好办法，但是锦衣卫也未必会中圈套！”司徒雯立刻说出看法：“毕竟他们来到松江府已经一年多的时间了。但是他们还是没有发现这个，或许他们是发现了只是没有理会，要不然他们是真的没有发现。如果是真的没有发现的话，我们突然散布这样的消息，他们听了之后难免会有所怀疑啊！” “怀疑不怀疑这事情就不用多考虑了，反正他们不会那么轻易相信的。即便是让祝元龙去说这件事情，他们也未必会直接前往那山林查看情况。我看还是不如冒险试上一试吧！”宋无涯不管是怎么说，这感觉都有些不太可行。 这让他心里有些不太舒服了，想来想去还是觉得现在不如去直接找上去，看看究竟是怎么情况。 “无涯，你想要单枪匹马的去找无量教的踪迹？”宋无涯的话直接把司徒雯给吓坏了，还以为宋无涯这是要去找无量教拼命呢。 看着司徒雯这个反应，他就知道司徒雯一定是误会他的意思了。当即他解释道：“没有，我只是想要带着官府的衙役去看看。我可没有想过什么单枪匹马的去看那边的情况，这要是被无量交给撞见了，只怕我和白兄都没有什么好活了。” 对于这一点，宋无涯也还是有着很清楚的认识的。毕竟之前无量教还在发展之前，他们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想要争取更多的人才。而当时宋无涯和白卓两人，也是他们争取的目标。但是现在不同了，他们已经是日薄西山，更是没有任何的优势或者说是好处来吸引sognu我呀和白卓到来了。 所以这个时候，宋无涯和白卓倘若再去找他们的麻烦，只怕他们就不会像之前那样一般的仁慈来对待他们了。 “可是这样行吗？”司徒雯疑惑的问道。 官府的衙役，面对着无量教的那些人，这双方的实力差距瞬间就体现出来了。这一点司徒雯自然也清楚，所以他很担心这些衙役是否能够有什么作用。 虽然这一点，宋无涯也有些担心，但毕竟他们也是人手，有总比没有好吧。 再说了，倘若是大白天的话，在这光天化日之下，他们也未必敢做什么。更何况他们现在的目的一定是藏在某个安全的地方修生养息，而不是没事找事一般的来搞出什么大的动静来。 “也就这样了，我觉得无量教也未必会想要搞出什么大的动静。只要我们只是去查探这件事情，而不是一再的逼近，他们必定只是会躲藏，而不是去找我们的麻烦。”宋无涯算是想明白了这个道理，立刻就觉得这样做了。 找祝元龙做中间人的话，这事情虽然更靠谱一些，但是毕竟考虑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远不如他们自己行动，这样节省时间和成本，而且也用不着去看别人的脸色。 决定了这件事情之后，他们也就不再讨论了，接下来就是要等待着白卓将案子的卷宗准备好了之后，去找祝元龙。 一时间没有了什么其他的事情可说之后，司徒雯在看了宋无涯好一会之后才问了一句。 “无涯，那我们追查完无量教的事情之后，便要回萧山老家了。到时候见了叔父，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啊！” 突然听着司徒雯这样的一句话，也是让宋无涯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毕竟这话听着感觉是话里有话，却又好像没有的意思。 但是这话让宋无涯一下子感觉，司徒雯好像是在询问他，他们两人之间的事情。 确实，从一开始出来到心在已经两年多的时间了，两人相处在一起，那可谓是朝夕相处，早已经形同夫妻了。只是禁卫礼节的缘由，差了那最后的周公之礼而已。 如今司徒雯说起这事情，让宋无涯也有些尴尬不已。他虽然也想要和司徒雯成亲的，但是现在说起这件事情，也是让他有些慌张的。 这样的事情他经历过，可是却不曾在这个世界经历过。他好像感觉自己这还是第一次的样子，心里的感觉完全无以复加。 问题问出之后，司徒雯一直在低着头等着宋无涯的回应。其实她之所以这样问，那就是宋无涯心里所想的那样。而且司徒雯也很聪明，她知道宋无涯一定是明白她意思的。 思索良久，宋无涯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直接说出来吧，又怕司徒雯不是那个意思，这样只会尴尬。可倘若不说的话，司徒雯就是那个意思，不是让她心里不痛快吗？ 而司徒雯此刻也是有些心急了，毕竟宋无涯毫无反应，这让她这个女儿家就显得极其尴尬了。 好在这个时候，宋无涯瞧着司徒雯脸上的神色有些变化，他也在脑海中快速的想到了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了。 “回老家之后，那自然是家中长辈叔父他说了算了！” 这真可谓是一个模棱两可的说法，宋无涯既没有指明他说的是什么，而是直接推给了司徒易。不管司徒雯所要问的问题是什么问题，那这个回答也让司徒雯跳不出任何毛病的。 果不其然，司徒雯一听这话，脸上露出了笑容。她自然高兴宋无涯这样的回答，毕竟她也年纪不小了，整日跟在宋无涯的身旁，这也不符合礼制，两人尽快完婚那才是重中之重的事情。 这是他们两人的人生大事，自然不能马虎。从一开始司徒雯不愿意，那也仅仅是因为觉得宋无涯是个纨绔子弟。但是这两年的接触，这样的感觉早已经被改变了。 第1145章 借人 所以说，时过境迁，司徒雯早已经把自己的心许给了宋无涯。她也希望他们两人能够早一点将这个关系确定下来。 司徒雯再一次的说起这件事情，宋无涯也感觉无比感动。毕竟在他看来，一个女子能够全心全意的将自己托付给你，那是你莫大的荣幸啊。之前他也曾经想过这件事情，但是心里总觉得这件事情是有些太早了。 可仔细想想看，这里并非是原本的世界，这里的结婚年纪本身就早，怎么可能等待这么长的时间。 所以说，这一次宋无涯心里还是给出了一个确定的答案来。 司徒雯感觉到非常的安心，她微微的颌首，没有在说什么。 这一件事情两人得到了确定的答案，谁也没有再说什么。 陷入了沉默的两人，再也没有引起任何的话题攀谈，就是这样继续沉默着。 时间过去着，白卓终于耗费了几个时辰后，将事情都准备好了，案子的前前后后被他写在了纸上。 得到这东西的时候，天已经渐渐暗了下来，这个时候谁也没有再着急着去找祝元龙，反而耐心的坐了下来。 客栈内，四人坐在房间里，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谁也没有当先开口说话。 “无涯兄！”终于，那个最按捺不住的人，首先开口了。“这案子和祝元龙交接之后，我们怎么去找无量教？直接进那个山林查看吗？” 白卓询问起关于无量教的事情，在松江府境内，那片山林之中他们是去过的。显然那个地方不是什么好地方，而且白卓也知道他们会遇到什么样的问题，所以会有这样担心的询问。 山林之中，有着不算太过模糊的记忆，可这个记忆却让人心中不寒而栗。因为在那里他们发现了太多的尸体，太多不好的事情。以至于从那一开始，无量教的杀手便已经让他们赶到了恐惧。 而现在他们几乎已经可以确定无量教的人就是在这个山林立藏着，贸然闯入其中会给他们带来难以想象的危险。不管怎么说，这确实是一件危险的事情。白卓不知道宋无涯如何来确定这件事情，毕竟危险的境地会让他们有去无回的。 看向白卓，宋无涯直接说道：“找几名衙役，直接进去看看状况，我们不需要深入，只需要确定这个地方是不是有无量教的人存在就是了。” “但他们要真的在那里的话，把我们抓了该怎么办？”白卓担心的询问道。 谁也说不准倘若这山林之中真的有无量教存在，他们会有多少人，这些人对于这些意外闯入的人绝对不会坐视不理。他们一定会想办法隐瞒住这件事情，而这样做的唯一办法，就是把这个人从这个世界上抹掉。 可宋无涯并不担心这个，他微微一笑道：“白兄，你担心这个干吗？我们这么多人进去，难不成他们还能杀了我们不成？他们现在好不容易藏起来，还能主动跑出来找我们麻烦？” 之前宋无涯也是担心这一点，但是后来他却想明白了。这个时候不应该是他们害怕无量教，而是无量教害怕他们。毕竟他们现在最怕被别人发现，要不然他们最后的希望都要被泯灭。 “无涯兄，你就一点都不担心？”白卓很是好奇，怎么宋无涯现在一点都不担心这件事情了。 宋无涯摇了摇头：“担心还是担心的，不过我觉得我们没有那么危险。首先我们只要不是直接逼近他们的话，他们未必会对我们下手。他们只要对我们出手，死了两名朝廷钦差大人以及数名衙役的话，那他们还如何来藏匿？” “呼！”白卓呼出来一口气，依旧还是有些紧张：“好吧，不管怎么说我们都得去试一试才行。” 确实是，在这里问题摆在了他们的面前，他们总不能将这件事情放任不理。既然他们要追查无量教，那就必须要往前走。他们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来进行全方面的考虑，来找出一个完全没有一点风险的办法。 先不说这个办法会不会有，但一定会耗费很多的心力和时间。所以宋无涯和白卓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考虑这个问题。 既然事情已经确定了，那么也就没有必要继续谈论下去了。 天色也晚了，该是吃晚饭的时候了。宋无涯招呼了几人一声，便就在这客栈里吃了起来。 第二天一早，宋无涯和白卓没有招呼司徒雯和小环，便直接带着昨天白卓书写好的东西，来到了知府衙门内。 祝元龙此人到也是勤快，早早的便起来了。宋无涯和白卓两人的到来，对他确实是有些影响的。 虽然不知道这些时间他究竟是在做些什么，但宋无涯和白卓却懒得理会他。 今天他们前来这里主要的目的，就是要向这祝元龙要人的，人到手了其他的事情和他们没有任何的关系。 “两位大人这般早的来到知府衙门内，不知道有什么事情要找本府啊？”祝元龙怕是明知故问的向两人询问。 毕竟他自己昨天就已经询问起了这件事情，现在宋无涯和白卓前来还能有什么事情可做呢？ “昨天祝大人不是已经着急的想要让我们向你交接侯爷一案吗？今天我们来此就是为了此事的。”白卓当先说明了他们的来意。 祝元龙一听这话，立刻点头：“原来如此，那实在是甚好。这案子已经拖了数月，只怕圣上那边也早已经想要有个结果了。如今两位大人来到此处，也是该向圣上回禀的时候。这松江府的事情，本府也已经整理的差不多了。” 这可倒好，他们不把这个案子破了，这祝元龙一直都在忙碌。他们这边刚刚将侯爷的案子告破，他直接就没有什么事情可做了。 宋无涯和白卓对此也只是淡然一笑，置之不理。 “除此之外，今天我们前来，其实还是有另外一件事情来找大人的。”宋无涯直接说起了原本来此的目的。 一听这话，祝元龙立刻道：“两位大人还有什么事情要做？难道不是准备回京复命？” “回京复命还早着呢，我们来此来由另外一个目的，调查一桩旧案。最近有了一些眉目，所以想要向大人借些人手，去追查一番！”宋无涯说明了要借人的这个意思。 可一听宋无涯要和他借人，这祝元龙就感觉到更加的疑惑了，想不明白宋无涯究竟是要借人办什么旧案。 “两位大人究竟是要办什么样的旧案啊？需要多少人啊？”祝元龙心里对这件事情很是好奇，他没有着急着拒绝宋无涯也没有给出确定的答复，而是继续询问了起来。 “这案子到也不好说，只是圣上交代的事情，关系着一个秘密的所在。如今只是一些消息，我们也是未必敢确定，等这件事情确定了的话再与祝大人说吧。到时候我们还要仰仗祝大人的帮忙呢！”宋无涯现在还是没打算把这件事情告诉祝元龙呢，毕竟这件事情他们没有确定。 倘若这件事情直接说出来了，那祝元龙将其告知了锦衣卫的话，那这事情可就不好办了。到时候锦衣卫直接插手进来，那可能就不是帮忙了，而是捣乱了。所以宋无涯还是等有了准确的信儿了，直接将这件事情告诉他，让锦衣卫到来直接接手这件事情。 这样的话祝元龙还怎么听不出来呢？显然宋无涯是不愿意告诉他，他也在心里琢磨了一下。想了想说道“好吧，既然大人是有公事，本府之中事物不多，这人两位大人要多少，便直接调用多少就是了。” 祝元龙还是明白事理的，虽然很想知道宋无涯他们要去做什么，但还是答应了宋无涯的要求。 人已经有了，那接下来他们就是要前往那个村落，在那个山林之中查找一番，看看是否能够找到无量教的线索。 “多谢祝大人，那我们便看看能调多少人手。当然我们会给大人留下一些忍受临时调用的。”宋无涯应了一声之后便站了起来。 一看宋无涯站起身来，祝元龙也看出来宋无涯这是要走的意思。很显然他很在意这件事情，要不然也不会这样的着急。 “那既然如此，一切就两位大人自己处置吧，本府便继续查阅府内之事了。”祝元龙没有继续询问关于宋无涯调遣人手的事情，而是随口说了一句后，便告别了。 祝元龙去处理他自己的事情，留下了宋无涯和白卓两人。 宋无涯立刻去找来了胡捕头，让胡捕头去讲所有人招呼过来，看看能够用的人有多少人。 很快胡捕头将所有的衙役招呼来了，让宋无涯和白卓来做决定。 看着眼前三十多人，宋无涯犹豫了一下说道：“我看咱们用不了这么多的人，只带着十几个便差不多了吧？” 白卓在一旁也在琢磨着这件事情，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我看还是带着人越多越好吧？” 第1146章 山林故地 在这个问题上，宋无涯和白卓所想的那可就完全不同了。宋无涯觉得带的人多了，反而更加容易被别人注意。而白卓觉得带着人多一些，才能够保证他们的安全。 想了想之后，宋无涯也没有拒绝白卓的提议，最取了个折中的办法道：“我看就带上多数人就好了。” 如此一来，他们也就算是确定了这件事情，白卓也没有继续争论什么。 在胡捕头的帮助下，他们很快纠集了这些人，直接就向着城外而去。当然在这个时候，宋无涯交代他们带好了干粮，找来了马匹。要不然的话他们这来去的时间根本就不够，去了之后便已经到了中午，便不得不快速的回来。 其上高头大马，一行人直接向着城外而去。 这路宋无涯早已经忘记了，毕竟这已经是将近两年前的事情了。 不过在此从这里经过的时候，他还是能够感觉到那种熟悉的感觉。毕竟这里他曾经倾注了不少的心血，松江府的百姓从此有了吃食，全都过上了安泰的生活。 如今也是一样，夏天已经要过去了，这周围田地里的稻子也到了快要收割的季节。 “无涯兄，现在这松江府的老百姓，可谓是安居乐业啊！”白卓一路上也在注意着周围的情况，毕竟这里他也是有感情的。 宋无涯点着头：“没错啊！至少他们不用饿着肚子了！祝大人也曾位极人臣，治理这一方土地必定也是信手沾来的事情，以后也不用担心什么。倘若咱们这次能够找到他们的踪迹，将他们彻底铲除的话，这里才算是彻底的安宁啊！” 如今无量教可谓是他们最大的麻烦，虽然说锦衣卫已经接管了这件事情，但是锦衣卫却没有能力尽快将他们解决掉。毕竟他们现在怕是连无量教藏身在什么地方那都不清楚呢！说不定他们还在全境搜查应天府，想要从应天府找到无量教的踪迹。 但是无量教根本不可能在应天府，毕竟应天府作为战场，他们怎么可能会在那个地方潜藏下来。 看着周围绿油油的庄稼，宋无涯一行人不到正午的时候，便已经来到了那个曾经发生了惨案的村落前。 当他们两年过后，再次来到这里的时候，这些乡亲们早已经将他们忘记了。 宋无涯一行人进入村落，立刻引起了村里村民们的注意。 毕竟他们这里，已经好长时间没有看到人来过了。 当进入村内，在周围村民们的包围下，宋无涯立刻向他们询问起了最近这里有没有发生什么异常的事情。 “诸位乡亲，近些时日这周围可曾发现过什么异常的事情吗？” 宋无涯开始向他们询问这里的状况，好查看清楚无量教是不是在这里留下了什么线索。 他这个问题一出口，周围的百姓几乎异口同声的说起了一件事情。 “大人，我们这里时常丢东西啊！” 正是这个问题，这是司徒雯她们已经调查出来的事情。 被百姓们这样一问，他们一下子还真是尴尬了。 毕竟这事情他们可从来没有调查过，但是这对他们来说那不算是什么一件重要的事情，但是对于这里的乡亲们，那绝对是一件不小的事情。 “是啊，大人！你说这些贼多奇怪！我们这村子一看就知道穷的叮当响，偏偏还要来我们这里偷东西，你说他们怎么如此缺德啊！” 乡亲们对于这件事情的看法那也是非常简单的，他们只是觉得这些贼实在是太缺德了，毕竟他们原本也不富裕，但是却还要遭到他们的盗窃。他们完全可以将目标放在那些有钱人的身上去，他们的财物即便是损失一些，那也是无所谓的事情。 “大人，你们是不是已经抓到了毛贼，这次是来给我们传递好消息的？” 有的村民甚至以为，宋无涯他们这次前来，就是为了这桩事情。这可让宋无涯更加尴尬了，他们原本就不是为了这件事情，但是却也不能避开这个问题啊！ 白卓在一旁急忙说道：“乡亲们，你们别着急！我们官府听到了你们的上报，这次来就是为了调查这桩案子的！” 白卓的话倒是让宋无涯感到吃惊了，他还真是没想到，他们完全可以用这个借口。而白卓却一下子想到了这一点，宋无涯心里不由得苦笑，心说在骗人这方面上，果然还是白卓有造诣啊。 村民们听到了白卓的话之后，这脸上明显露出了失望之色。不过还是有很多的人对这件事情抱有希望。 不管怎么说，官府来了人还是来帮他们抓贼的。这怎么说也是一件好事情啊，要比官府不理会他们强了许多的。 “那大人，你们要问什么啊？” 村民们很快便向白卓问了起来，可见是准备配合着他们的询问。 白卓也不等宋无涯询问了，直接变问起：“你们村里都有多少人丢过东西啊？” “基本上家家户户都丢了东西！” “家家户户都丢了东西啊！”白卓吃惊的看着他们，这家家户户都丢了东西，那可不是一件什么好事情，毕竟这个范围实在是太广了。 “没错啊！这些家伙真的是杀千刀的，连我们村里孤寡老人那都不放过啊。”村民们气愤的骂着。 这些贼被他们可是恨透了，毕竟他们村子本来就不富裕，没想到还有被这些人给惦记着。家家户户都丢了东西，这让他们的生活更加的艰难了。 乡亲们的话让白卓有些犯难，但是这问题还是要继续询问下去的。 “那你们都丢了什么东西啊？” 问题继续问着，乡亲们也在继续回答着问题。 “主要是一些粮食，以及家中圈养的一些家禽牲畜。” “丢了这么多的东西，难道你们就没有一点防范的手段吗？”白卓很是奇怪，毕竟丢了这么多的东西，而且看他们这痛心疾首的样子，难不成只是让他们随意的头，他们不管不顾吗？ “大人，我们根本防不住啊！这做了圈套陷阱，可是他们从来没有着过道。我们村里的人，夜晚不睡觉的盯着院子，也没有发现什么动静。可是这东西最后还是不翼而飞了啊！” 显然村民们也不是吧东西放在那里让他们去偷的，也是想过办法阻止这样事情发生的。但是他们的办法显然没办法阻挠这些东西的丢失。 听了他们的话，这要比从司徒雯那里听来的更加令人震惊。 很显然这些人就不是普通的毛贼，这让宋无涯和白卓更加确定，这些人就是无量教的残余。 “那这事情持续了多长时间？最近一次又是什么时候？”白卓继续询问着这件事情。 虽然说原本这询问这事情不过是搪塞的一个借口，但是现在听来这件事情还是大有文章的，他想要看看这最后的结果如何，是不是和无量教有所关系。 “好几个月的时间呢！几乎一个月有那么一两次。不过最近没有了，最后一次被偷那还是上个月的事情了。”村里的一位老者叹着气说道：“村里的东西都被他们偷光了，我们自己都快要没有吃的了，只怕他们也不愿意再来偷我们的东西了吧！” “这可真是可恶啊！”白卓也气愤的说道：“这些人绝对不是普通的贼偷，他们的绝对是聚集人数众多，一起来这里作案的。大家有没有在这附近看到过外乡来的人，或者是什么形迹可疑的人啊？” “外乡的人倒是常有，毕竟我们村落前后这条路，那可是萧山方向来松江府的必经之路。所以这里时常能够看到外地人的踪影。不过这些人也只是匆匆过往，很少在这里停留。加之我们村里时常丢失东西，我们也是不敢留这些人住下，万一丢了什么东西，那不是要怪在我们的头上来了吗？所以近些时间里，我们村里都不曾有过外人。”那位老者将这里的情况说明了一番之后，又说起了几个月前的事情来。“不过要说这形迹可疑的人，那还真是有的。不过这都是几个月前的事情了，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去了什么地方。” 这才是宋无涯他们来此的目的，这些形迹可疑的人，恐怕就是他们所要找的无量教。 毕竟这些人的行为便已经让人值得怀疑了，而且还是出现在了这样的一个地方。他们出现的时间，恰恰又是无量教败退的那段时间，前前后后的一些时间以及事情那可是吻合的。 但是这位老者也说过了，这些人最后去了什么地方他们其实是没有注意的。 “对了，诸位乡亲近日可进过南边的山林？”白卓见这古怪的人也询问不出来什么，索性就询问起那山林的事情了，毕竟当初是在这里发现的无量教。 可是这话一出，周围百姓的脸上，那全都露出了阴沉的神情来。可见已经过去两年时间，再次说起这里的时候，他们这心里还是迈不过去那个事情。 老者沉吟了许久才说道：“哎！不瞒大人。之前这山林出过事情，少有人去。” 第1147章 过往惨案 老者口中的事情，白卓和宋无涯那是比谁都清楚。比起眼前的这些村民，他们都要清楚不过了。 毕竟这桩案子就是他们自己清查的案子，哪能说忘记就忘记。 当即白卓看着那老者，也是叹了口气道：“哎！是啊！那桩惨案，确实是令人难以忘记啊！” “嗯？”白卓的话令那老者一怔，很是疑惑的看着白卓问道：“大人也知道这件事情？” “这件事情我们当然知道啊！”白卓不解的说道：“当初这案子就是我们亲自办的。” 白卓这么一说，周围的百姓那是一个个议论了起来。这些人好像一开始并未过多的注意白卓和宋无涯，此刻白卓的话让他们认真了起来。 很快，便有人看着两人的面向，总算是回忆起了两年前的事情来。 “这不是司徒大人的那两位侄儿吗？” “什么侄儿，这两位也是朝廷的大官啊！” “见过两位大人！” 一下子所有人都认出了两人的身份来，当即高呼一声向两人跪拜行礼。 眼见这些百姓认出了他们来，白卓和宋无涯那也是愧不敢当，急忙让他们起来。 百姓们起身之后，这一个个便打开了话匣子，可谓是滔滔不绝。 “大人，我的命就是当年救的！” “我也是！” 这村子里不少村民都是当时被抓到了山中，是因为宋无涯偶然发现了一个暗室，这才将他们给救了出来。要不然他们现在都已经在那密室之中变成一具枯骨了。 当然这样的功劳，那也是他们过往的事情了。今天他们两人前来，并非是为了让百姓们对他们进行这般感激和称赞的。 “好了，大家都停一下！”眼见这百姓们话越来越多，而且都是对他们两人的称赞，宋无涯是真的听不下去了。“乡亲们，我们此番前来就是调查那些来过这里的神秘人的。或许他们就是偷盗你们粮食的贼，你们还有没有其他的线索，告知我们啊！” 宋无涯的话起到了效果，将话题再次扯回到了原本的事情上去。 再次见到了他们这样两个大恩人，除了帮他们解救出来亲人，还帮助他们改变了这里原本的样貌，让他们不再饱受那些贪官污吏的欺压，能够以每年的收成填饱肚子。这一切的一切，可全都是归功于眼前的这两个年轻人的啊。 此时他们来到这个村落，目的是为了调查这桩案子。虽然村民们还想要和两人继续叙叙旧，但说起这正事来，他们也不敢怠慢。 “两位大人，我倒是想起来，之前他们好像一直都在那山林附近徘徊。” 突然有人就说了这样一句话出来，这可是说到了点子上。 宋无涯就想要听着这样的话呢，这村民就说了出来。 宋无涯当即迫不及待的追问：“那他们可都进去这个地方了？” 但是这个问题却没有办法有确切的答案了，那村民摇了摇头：“这就不知道了。当时看他们也是一副可怜样，而且样子好像是浑浑噩噩的。原本我们以为他们就是一些流民，还想着是不是什么地方闹灾荒了。我们也没有怎么富裕，我们还担心他们来我们村里找麻烦，也就没有搭理他们。最后也不知道他们去了什么地方。” 将这件事情说出来了之后，宋无涯和白卓心里基本上觉得这些人就是无量教的人，而他们则是全都躲在了山林之中。 虽然这些在之前司徒雯已经从别人的口中打听到了，但是这还是不同，毕竟眼前才是事发的地方。他们能够在这里得到准确的消息，那才是能够得到确保的。 想到这里，宋无涯立刻向他们问道：“那你们近两年来都没有人进入这山林之中吗？” 山林之中确实是个隐秘的地方，原本这里是官府禁地，周围的百姓也没办法进去。但是之前发生了那样的惨案，让周围的村民忌讳这里，所以也就没有人乱进去这里了。以至于这里从那个时候便好像成为了村民们的禁地，大家谁也不敢往这个里边去了。 周围的百姓纷纷摇头，可见他们说都没胆量进入这个地方。 “自从之前发生那样的惨案，村民们也就是到了他们忌日的时候，会在山林脚下烧些纸钱，其他的时候是断然不敢进去的。” 村民们给出了确定的答复，毕竟这个地方对他们而言，绝对不是一个好地方。死了那么多人，这地方就是一块凶地，他们巴不得离得远远的呢。 山林之中的情况，那是谁也不知道的。但是想要确定他们的猜测，这个地方就必须要进去一番才行。 至少他们即便是没办法找到无量教的踪迹，也得看看这山林之中是否有人近处的痕迹。只有找到了这些证据，才能够想办法搞清楚无量教是不是在这里边。 村民们能够给他们的线索，也只有这些了。虽然之前说是为了给他们调查贼偷的事情，但是到了这里也只能就此打住了。 “好了，那我们进山林之中查看一番！”宋无涯想了想没有继续在这里向村民们询问下去。虽然原本他是想要找个村民作为向导，带着他们进入山林的。可是刚刚听了那一番话之后，他反而打消了这样的念头。 毕竟村民们还是很忌讳这件事情的，他再让这些村民前往山林作为向导的话，那可不是一件什么好事情的。 告别了村民，他们一行二十多人，直接来到了南边的山林之外。 再次站在这山林之下，看着山林那葱郁的树木，宋无涯和白卓还是有些皱眉的。 毕竟这个地方对他们而言绝对不是个好地方，进去之后虽然不至于迷路，但是山路男性，而且在这里边很容易碰到野兽，或者说是那些所谓无量教的人。 “大家五个人一队，无比要小心一些，前后照应，提防着脚下。”宋无涯在进去之前，给他们作出了交代。 即便是没有危险，那也要当做是有危险的情况来看待的。毕竟他们此番前来是寻找无量教踪迹的，那他们就要当做无量教真的存在终于这里来对待。所以，进入这个地方就必须要小心翼翼的才行。 做好了这一切准备之后，一行人这才进入了山林之中。 这里好像已经不再是原来的样子，或许是因为两年的时间没有人进入这里，这里又变得更加的原始了。没有找到进入这里的路径，他们也只能凭着记忆，以及判断来找打了一个入口，直接进入了里边。 在这样的山林之中，想要找到一些痕迹来判断这里是否有人存在，那还真是很难的一件事情。 毕竟即便是无量教藏匿在这山林之中，那他们是否时常出来，那也是未必的一件事情。而且这里又没有特定的入口，他们究竟是从什么地方进去，那就更加不得而知了。 “无涯兄，你说这些盗贼是不是无量教所谓？”白卓再见进入山林之后，便开始疑惑这件事情了。 虽然从他们得到的线索来看，好像使他们无疑，可这事情毕竟还有另外一种可能性。 宋无涯很难回答这个问题：“我觉得可能性很大！白兄我记得之前我们找到的那个山洞是在那个方向吧？” 他没有过多的计较这一点，而是直接指着远处的一个方向，向白卓问了一句。 白卓抬头看着那边，点头确认道：“没错，就是那里。” 但是他刚回答完这个问题，一下子就把心提到了嗓子眼里：“无涯兄，你该不会是准备直接去那个地方看看吧？” “没有，我可没有那样的胆量。”宋无涯知道白卓的担心，急忙笑着解释了一句。不过他这话也不是玩笑话，他是真的没有那个胆量。自己命大不大不知道，但他身旁还带着这么多的衙役呢，他总不能将这些人的命全都压在自己的一次贸然举措之上吧？ 宋无涯显然不会这样去做，因为他没有这样的权利，更加没有这样的必要。 看得出来白卓在听到宋无涯这样说之后，那是真的松了口气。毕竟他可不想让宋无涯这样冒险，这绝对不是一件该做的事情。 进入山林之中，一行人仔细的搜寻，但是却没有任何的发现。因为这山林之中到处都是杂草，绿油油的一片想要找到线索还真是不太容易。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眼看着天都要黑了，但是宋无涯他们还是没有任何的收获。 “无涯兄，我觉得我们应该回去了，你看这天都快要黑了！”白卓看着天色已经不早了，便向宋无涯提醒了一句。 听着这话，一旁的胡捕头也立刻附和：“是啊！大人，今天我们没有发现，也不能在这树林里住下，咱们明天再来就是了。” 就在要不要决定回去的时候，突然一名衙役就喊了一声。 “大人，这里有发现。” 一听这话，谁也顾不上去考虑现在要不要回去了。毕竟他们来到这里就是为了调查线索的，现在既然线索已经出来了，那他们何必这般着急呢。 第1148章 确有行踪 一行人立刻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而去，很快便来到了那个地方。 “发现了什么？” 顺着方向过来之后，宋无涯立刻迫不及待的询问了一句。 一名衙役立刻向他禀报：“大人这里发现了有草丛被压倒的痕迹！” 说完他指向了地面的一处方向，果然看到一片灌木丛已经被压倒在地了。 那痕迹很明显是最近的事情，而且绝非是动物所为。因为那个痕迹绝对是有人在这里的时候，被这些野草给绊住了脚，他便在这里踢了几脚，却没想到整个人翻到在了这里。这才留下了这样的痕迹。 除此之外，在这附近草丛也找到了刀砍留下的痕迹。 有了这样的痕迹，那还用得着多想什么吗？显然这个地方就是有无两家存在的，而且他们的老巢那就很有可能是那原本的山洞之中。 这个地方才是他们最好的归属，这地方原本就已经被人忘记了，而且周围的村民有不敢进入这山林之中。他们的最后堡垒放在这里，不仅难以被人发现，即便是发现了这里，官府也很难会攻破这里的。 “走吧，我们现在立刻回去。” “现在就回去？” 白卓这个时候反倒是不着急了，毕竟好不容易有了这样的发现，应该继续在周围看看情况，或许还有更多的发现。 但是宋无涯则不同，他觉的这已经足够了，这个时候是该回去的时候了。 “对，我们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该是回去的时候了。接下来的事情，就要看祝大人的了。”宋无涯很是明确的告诉白卓，他们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得到了这个确认之后，一行人也不在深入，而是选择回去。 当他们走出山林的时候，太阳已经悬挂在了西山之上，用不了多久就会沉下去了。 “两位大人，这就要走啊？不在我们村里住一晚吗？村里的百姓可是要准备好好招待两位大人的呢！” 为首的村长看着他们回来，立刻就要挽留他们两人。 毕竟他们当年对这个村落有恩，村里的百姓即便是被偷了个精光，那也是想要邀请他们留下吃上一顿的。 但是宋无涯还是婉拒了他们。 “乡亲们，本官确实也向留下来与乡亲们叙叙旧，好看看乡亲们这里两年来的收成如何。奈何公务紧急，实在是没办法在这里多留。诸位的好心，本官心领了，还请诸位回去吧。” 这些百姓也知道，宋无涯不愿意留下来，或许就是因为他们刚刚走到了盗窃，村里的人也都是没有多少余粮了。 可宋无涯的话，他们也没办法不答应，毕竟人家都已经说出公务上的事情来了。 宋无涯一行人离开了村落，快马加鞭的向着松江府而去。终于在晚上来临之时，城门即将关闭的时候，回到了松江府之中。 和这些衙役分道扬镳之后，他们也没有着急着去找祝元龙说明情况，而是现回到了客栈之中。 司徒雯和小环看到他们回来之后，心里的担忧总算是被抛开了。同时他们很紧张的向宋无涯和白卓询问起他们今天出去的情况了。 “无涯，可找到无量教的线索了？” “找到了！”这一点宋无涯可谓是非常的确定，直接向司徒雯说已经找到了。“在那片山林之中，找到了有人活动的迹象。加上一开始村民们所说的话，这件事情必定是八九不离十了。” “只是遭到了他们的痕迹，那也没有确定这就是无量教留下来的啊！”在听了宋无涯这话之后，司徒雯立刻就明白了，他们这是没有找到无量教，只是在那山林之中找到了有人存在的痕迹，所以推测这就是无量教。 虽然看似不确定，但是宋无涯对这件事情却是信心满满。 “我就说，当时应该再顺着那痕迹寻找一番，可无涯兄偏要回来。”白卓也有些后悔，当时应该仔细再追查一下，好确认这事情是不是完全可信。 “你们就放心吧，这个事情一准儿没错，接下来就是锦衣卫他们的事情了。”宋无涯笑着向两人打着包票，说这事情绝对没有任何的问题。 虽然觉得不太肯定，可是司徒雯和白卓也没有再说什么，毕竟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们也只能看着情况接下来如何了。 不管怎么说，今天的收获还是有的，宋无涯并不在意这个。 吃过了晚饭之后，几人早早休息。 第二天一早，宋无涯拉着白卓起来，就直接去找祝元龙了。 一道早祝元龙再次见到宋无涯和白卓的时候，那倒是没有昨天般的好奇了。 因为他心里很清楚，今天宋无涯和白卓他们来找自己是什么意思。 昨天那些衙役回来之后，他便已经向这些衙役打听清楚了昨天的情况，也知道宋无涯和白卓他们进入山林之中寻找无量教的踪迹。 “祝大人，昨天说我们还会有仰仗祝大人的地方，今天这就来麻烦你了。”宋无涯客气的向祝元龙说着，毕竟有用的着他的地方。 祝元龙微微一笑，倒也不客气：“宋大人有话尽管交代，昨天的事情我也听他们回来之后说明了。感情两位大人昨天那是去找无量教的线索去了啊！” 他在两人面前也没有妆模作样的标识不知道，反而大大方方的就承认了这件事情。 宋无涯点着头说道：“没错，正是去找无量教的线索。只是之前听到了一些消息，但也不确定是否就是无量教，所以昨天没有向祝大人说明。通过昨天的调查，我们已经确认此事，所以才来找祝大人的。” “不知本官能帮上什么忙？”祝元龙很是疑惑的看着宋无涯问着，同时他还补充了一句道：“这无量教的案子，可是圣上交给锦衣卫去办的事情。咱们倘若插手进去的话，恐怕不太合适吧？” “祝大人说的一点没错，本官也是如此认为的。虽然已经调查到了无量教的线索，但是我们调查确实不合适。所以还是让锦衣卫的人去处理这件事情，这就用到祝大人了。”宋无涯笑着赞同着祝元龙的话，同时说明了自己的意思。 祝元龙顿时恍然大悟：“原来是如此！那既然宋大人要让本府去做这个，那本府义不容辞。” 他是个聪明人，宋无涯的话一出口，他就知道宋无涯的意思就是要让他将这件事情告知锦衣卫，好让锦衣卫去抓捕那些无量教的残党。 说完了这件事情，宋无涯自然也就没有必要继续留在这里了。 “既然这样，那本官便没有其他的事情了，就此别过不打扰祝大人了。” 祝元龙也没有挽留，只是客气的送了他们两人几步。 “哎，就这样把这事情交给锦衣卫去做了，想想还真是有些不甘心啊！”白卓走出知府衙门之后，顿时有些不爽的说道。 明明是自己的成果，却不得不拱手让人，这种事情确实是让人心里很是不爽。 但这也是没有任何办法的事情，毕竟锦衣卫去办理无量教的事情，那是的到了皇帝的支持的。他们要是这样和锦衣卫过不去，那不是自找麻烦吗？ 宋无涯心里都不觉得不痛快，他笑着向白卓安慰道：“白兄，何必如此在意这件事情？如今我们也算是无事一身轻了。既然这事情已经交给锦衣卫了，那咱们就可以离开松江府，直接回到萧山了。” “回萧山？”白卓听着这话却吃了一惊：“无涯兄你还真是打算听着圣上的话，给自己告假，然后会去看望司徒大人？” “要不然呢？”宋无涯不明白白卓为什么会有这样好奇的样子：“难道我们直接回京吗？” “是啊！现在正是紧要关头，咱们得把这里的一切全都告知圣上才行啊！”白卓很是担心的说道：“虽然说圣上要让这些锦衣卫除掉侯爷，但未必让他们做出这种事情来。这些事情或许就是锦衣卫瞒着圣上做的，咱们回去可要告诉圣上，让他提防着点锦衣卫，免得到时候这些锦衣卫给捅出什么篓子来。” 听着白卓这样的担心，宋无涯叹了口气摇头道：“白兄，你要真是担心这样的话，还是担心自己一下吧。这种话还能去找圣上去说吗？让圣上听了心里会怎么想？哦，看来你是知道我要除掉那些侯爷啊。然后圣上会不会除掉你，那可就不太知道了。” “不至于吧？”白卓听着宋无涯这话吃惊不已。 宋无涯很是肯定的说道：“你可知道，不要以你的身份来思考问题。圣上坐在那个位置上，所顾忌的事情那可真是太多太多了。但凡对他有所不利的事情，只怕他就不会忍让，只会想办法来保持自己九五之尊的完美尊严。” 说明白了这个道理之后，看着白卓，宋无涯再一次说明道：“这事情就此了结了，但凡设计到君主的事情，我们就不要太过认真了。和皇权较真，那就是自找麻烦。” 第1149章 返回萧山 可以说，宋无涯的话让白卓没办法反驳了，他也只能无奈的叹息着。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宋无涯觉得锦衣卫也应该能够在短时间内将无量教彻底铲除。 回到了客栈之中，他们这才开始吃早饭了。 “无涯，已经交给祝大人了？”司徒雯见他们回来，在桌前坐下之后，便向宋无涯问道。 “嗯，已经交给他了。接下来他应该去找锦衣卫，到时候这桩案子就该有锦衣卫去处理了。”宋无涯点头说着：“接下来，我们也该准备离开这里了。该是时候回萧山，看看叔父了。” 这里的事情已经做完了，那么接下来就是该离开这里了。 不管怎么说，这一趟来的也是不容易，距离萧山原本也没有多远了，怎么可能不顺路回去看看。 更何况他们出来两年的事情，司徒雯可是生生跟了他两年。即便是司徒易从来没有说过什么，但是这心里必定还是对此有所不满的。毕竟司徒雯一个黄花大闺女，就这样没有任何名分的跟随着宋无涯，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想到这一切，宋无涯心里还真是觉得有麻烦，毕竟他感觉真的是应该给司徒雯以及司徒易一个交代了。 “那吃过饭菜之后，我们便收拾形状，明天一早就离开吗？”司徒雯看着宋无涯，询问了一句。 宋无涯淡然说道：“不要太着急！我们还没有找到马车，明天一早起来再收拾也不迟。” 这事情并不着急，他们想要回萧山，那必定要找到马车才行，这事情今天是来不及了，还是等明天再说吧。 吃过了晚饭，也没有在商量什么，便各自回房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起来，宋无涯和白卓便开始寻找车辆，而司徒雯和小环便收拾行李，准备离开松江府了。 偌大的松江府，找辆马车那还是很容易的，不到一个时辰，他们便找到了马车，随后返回到了客栈之中。 而这个时候，司徒雯和小环也已经将东西收拾好了。 既然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那宋无涯他们还有什么好磨蹭的呢，立刻坐上马车便直奔萧山而去了。 在这两日的时间里，走在路上的他们，这心里可都各自捉摸着一些事情的呢。 尤其是司徒雯，她已经开始幻想自己在萧山穿上嫁衣的场景了。 两日的时间并不是很长，他们很快便回到了这里。 “呼！终于回来了！” 下了马车，宋无涯长长的呼了口气，感觉到这个地方那真是既熟悉又陌生。 这里可是他们的老家，他们四个原本就是生活在这里的。但是自从司徒易去松江府上任之后，他们便再也没有回来过这里了。 如今司徒易告老还乡，他们才能够再次回到这里团聚。 再次走在街头上，总感觉这里已经不是原来的萧山了，但是他们还是能够在这个不大的地方里，找到当年那熟悉的情形。 当然，他们也不约而同的想起了当年的那桩案子。如今都还是历历在目，只不过他们四人经历的情形，却完全是不同的。 宋无涯差点因为这件事情而被砍了脑袋，而司徒雯更是因此而与宋无涯决裂，白卓更多的是在这个时候帮助了宋无涯，才有了今天这样的结果。 至于小环，好像这些事情对她的影像并不是很大。 “雯儿！雯儿！” 他们回来的消息，很快便被下人传递了进去。 司徒易几乎是跑出来迎接他们，远远的就听到司徒易在喊着司徒雯的名字。 四人来到门前，司徒易快步出来，眼睛里满是泪花。 看着这位老者，那可真是有些时日不见。可比起上次见面，这一次再见到司徒易，他是真的老了。 “叔父！” 司徒雯在这大门之前，立刻给奔迎出来的司徒易跪下了，旁边的小环和宋无涯同样跪地行礼。至于白卓，则显得非常尴尬，毕竟他与司徒易攀不上任何的关系，而且如今他的官职又在司徒易之上，向司徒易下跪这不合礼法。 可想来想去，白卓还是无可奈何，他一来对司徒易也是有尊重的，而来他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这里，那也不是什么办法。另外一点就是他考虑到自己和小环的事情，自己终究是要迎娶小环的，所以这司徒易怎么说也算得上是自己的长辈，所以只能跪下了。 看着他们四人跪下，司徒易急急忙忙让他们起来。 “哎呀！无涯，白卓，你们怎么还能给我下跪呢！现在是我这个老头子见了你们该下跪的时候。”司徒易很是清楚，现在他们的身份已经完全不同了。 虽然他没有给两人下跪，但也知道两人尊贵的身份，不至于如此这般的。 宋无涯急忙说道：“叔父，您这话可就折煞我等了！我们此番回来，那可都是以晚辈的身份回来的，可不是来您这里摆什么官架子的。” “没错没错。”白卓也在一旁附和着。 司徒易听着，连连点头：“快快进家里吧。” 一行人在下人的帮忙之下，随着司徒易回到了院落之中。 宅子还是当年的老宅子，这里宋无涯虽然算不上是熟悉，却也来过不少次。至于司徒雯和小环，那这里几乎就是他们的家啊。虽然不是当年他们的府邸，但这里他们完全就是家常便饭的事情。 进入了院内，一行人坐了下来，司徒易忙碌着让下人们准备饭菜招待他们。 “你说你们几个，回来也不大声招呼，你看这把他们给忙的。”这里可不比往日，家里的下人没有多少，司徒易心里高兴，却也责怪他们几人，没有早点通知他们，反倒让他们准备起来有些仓促。 这一点倒是宋无涯他们考虑不周，不过也因为当时并不清楚司徒易究竟还是留在了松江府，还是回到了萧山，所以就没有猪呢比这些。 “叔父，我们这不是想给您来人家一个惊喜吗？”司徒雯在一旁急忙说着，解释他们为什么没有给司徒易提前打招呼。 一番攀谈，下边的人也已经给他们准备好了饭菜。一路上颠簸，虽然不是很严重，可是这路上确实是没有怎么吃好。 一行人吃喝了起来，吃了差不多的时候，便开始谈论起了事情来。 “如今，叔叔已经告老还乡，日后可就在这里养老了。”司徒易开了口，看向他们四人，更主要的是看着司徒雯和宋无涯。“如今我这个老人，心里盼望的事情也没有别的了。” 话还没有直接说出来，说到了这里他直接看向了一旁的宋无涯。 这个眼神，宋无涯哪能不知道司徒易要说什么，分明是想要说他们婚事的事情。 可此刻尴尬的宋无涯却不知道该怎么接着说这话。 司徒易大概也看出来了这一点，没有继续难为宋无涯，而是直接说道：“你们两个年纪也不小了！你父亲这一走已经是两年的时间了，如今时间也差不多了。你们这婚事，可是你父亲当年还在人世的时候便已经定下了。他带着遗憾离开了人世，在九泉之下，也一定想要看着你们早日成婚，能给宋家和我们司徒家诞下血脉。” “叔父！”司徒雯是听不下去了，她的脸颊早已经变成了通红，毕竟这样的事情在她听来，那可是非常羞臊的一件事情。 古来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男女婚事，那都是双方父母的事情，而此时当着她一个姑娘家的面说出这样的事情来，她确实是有些尴尬的。 不过宋无涯则看着司徒易，很是认真的点头：“叔叔说的没错，此番回来晚辈也正有此意。” 宋无涯点头答应了下来，司徒易顿时高兴不已，刚刚他还在担心这宋无涯该不会还想拖着这件事情吧。 “好！你小子果然没让我失望，那这件事情就这样定了。一会回去，我便看看良辰吉日，咱们便把这个日子定下来。”司徒易那是着急的不得了，毕竟他早就盼望着这一天了。 就在他这边高兴之际，小环和白卓在一旁，这神情却有些不自然。显然他们还是非常羡慕宋无涯和司徒雯的。他们两人有司徒易在从中住持，可他们两个就可怜了。两人全都是没有父母长辈，这婚事全能让他们自己做决定了。 但是令他们没想到的是，司徒易说完这话之后，突然就看向了小环：“小环这丫头，年纪也不小了！” 这话一出口，小环顿时红了脸。毕竟刚刚她还在想着成婚的事情呢，这个时候司徒易冷不丁的说了这么一句出来，哪能让她不联想到成婚的事情上。 白卓一个激灵便抬起了头，看到司徒易的目光正好看着自己。 “白卓，听说你小子带着小环去了蓟州半年之久。你不曾欺负过我们家小环吧？”司徒易竟然向白卓质问起了去年前往蓟州的事情来。 这事情司徒易竟然都知道，白卓连连摇头，哪能敢说自己欺负小环了。 “司徒大人明鉴，我白卓不曾欺负过小环。” 第1150章 大结局! “哼！”司徒易冷哼一声：“你一个大男人，和小环独自过了半年之久。这要是传出去，那不是坏了我们家小环的名声吗？你可要为这件事情负责啊！” 小环一听这话，见司徒易如此为难白卓，也着急了，急忙说道：“老爷，白大人他不曾……” 她这话还没有说完，司徒易便冷冷的瞪了她一眼。 坐在小环身旁的司徒雯，那也是急忙拉了小环一把，示意她不要说话。 “晚辈自当愿意迎娶小环为妻。” 在这个时候，白卓那是一改往日的作风，竟然毫不犹豫的就直接把这话给说出来了。 司徒易听着满脸微笑，显然很是满意。 而身旁的小环更是惊为天人，她自己怕是也没有想过，白卓会这么干脆的说出这样的话来。 她眼睛瞬间就变得通红了，扭头看向一旁的白卓，见白卓的目光也看向了自己。 两人对视，小环的眼泪刷的一下子就落了下来。这样的事情对他而言，那实在是太过感动了。 她身为婢女，从未想过有一天能够嫁给一个才子，而且还是当朝的大官。她甚至于白卓在一起的时候，都从未有过这样的想法。即便是有，那也只是希望有早一日，能伺候在白卓的身旁，即便是作为奴婢也在所不惜。倘若可以的话，做个小妾那也是可以的。 可白卓的话却给了她最大的安慰，那个他从来不敢想的念头，这个时候竟然就这样实现了。 宋无涯对白卓那也是另眼相看，因为在这个问题上，宋无涯感觉白卓一定是那种扭扭捏捏的，不敢爽快答应的人，但是白卓竟然就做到了，而且比他所想的还要干脆的多。 “白……白公子，你真的……愿意……愿意娶小环吗？” 眼泪哗哗的流淌出来，小环好像觉得自己是在做梦一样，完全不相信这一切是真的。她哭着向白卓询问着，想要再一次的得到肯定的答案。 “小环，我白卓喜欢你，愿意娶你为妻！”白卓再一次给出肯定的答复，他是真的愿意娶小环的。 司徒易看着这一幕大为感动：“好！果然是个敢作敢当的男儿！这一次我们司徒家双喜临门！” 虽说小环只是他们司徒家的婢女，可是小环却从小和司徒雯一块长大，从小到大那可是形影不离的存在。当时的司徒易对于这两个小姑娘，那也是有着同样的感情的，即便小环只是一个婢女。 而小环更是因为司徒雯，还受过伤，这在他们司徒家也是人人知晓的一件事情，所以他们对于小环，完全没有把她只是当做一个婢女来看待的。 小环此刻已经泣不成声，而司徒雯也替小环高兴，毕竟她们两人情同姐妹。 司徒易看着这一幕，不再和他们多说：“你们几个就多吃点，我回去帮你们挑个良辰吉日。” 扔下这么一句话，司徒易便去忙碌自己的事情了。在这个时候，他心里最大的事情，便是为他们四个人住持婚礼，再也没有比这更大的事情了。 也不知道怎么才度过了这一晚，他们四个人的情绪，那是极大地波动。 虽然作出了这样的决定，但是真想到这样的事情即将来临的时候，他们这心里也是堵得慌。毕竟人生之大事，这样的事情人生就此一回，谁又能不感到紧张呢？ 即便是在这件事情有过经验的宋无涯，来到这个世界之后，那他也是头一次啊！他自然也感觉到紧张啊。 但这件事情既然定下来了，那自然会有人帮着安排，到时候只需要按照此时的礼节，将婚礼进行下去便算是完成了。 四个人在司徒易离开之后，这心里各自都想着各自的事情，一个个谁也不开口说话。一时间这个场面显得很是尴尬。 看着他们三个人，宋无涯想了想还是开口说道：“只怕以叔叔的急切之心，这事情估计明天就能够确定下来。我们走了一路，今天就早点回去休息吧！” 这么一句话，才算是让四个人各自回去休息了。 事情正如宋无涯所料的一样，第二天一早，当他们四个人起来的时候，就发现情况有些不妙。 当他们醒来准备吃饭的时候，这府内便已经完全换了一副模样。不少下人们都已经开始张罗着一些事情了。 “无涯，这是……”司徒雯看到这一幕还感觉到奇怪呢，毕竟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此时此刻府上的人这般的忙碌。 宋无涯笑着说道：“昨天我就说过了，叔叔一定会非常在意这件事情，只怕一会见到咱们的时候，这日子他都已经给我们订好了。这眼前的人们，是帮着我们准备这婚礼的事情呢！” 一说起这事情，司徒雯又有些害羞起来了。 但这还真是被宋无涯说对了，他们很快便遇到了司徒易，司徒易立刻高高兴兴的向他们宣布了这件事情。 “实在是没想到啊！三日之后便是黄道吉日，我把你们的婚事就定在了那天！”司徒易非常的高兴向他们宣布了这件事情。“一会吃过了饭菜，会有人前来给你们量身裁衣。” 说完这话，司徒易却突然有了另外一件事情和他们商量，他话锋一转说道：“我们司徒家和你们宋佳，也算是门庭冷落了，加上白卓和小环，恐怕这场婚礼也没有多少人前来。所以我就想，干脆咱们张告全城，自家举行个仪式，这婚事就算是了结了。你们看如何？” 司徒易的提议，得到了宋无涯的赞同。因为昨天晚上的时候他还在考虑，毕竟他们要同时结婚的话，那白卓和小环的身份就显得非常的尴尬。毕竟他们无亲无故，又没有亲朋好友，到时候必定会尴尬的。 即便是司徒易不和他说这件事情，宋无涯也会主动提出来的。但是司徒易显然也考虑到了这一点，所以才说了这样一句。 事实当然不会是司徒易所说那样，以他的身份，曾官居萧山县令以及松江知府，不可能没有人脉的。而且冲着宋无涯和白卓两人的官位，也绝对会有不少人前来的。 但是之所以如此说，还是为了顾及白卓和小环罢了。 吃过早饭，一切都开始忙碌了起来，裁衣的人很快前来给他们量好了衣服。 所有的一切都是在紧张忙碌中度过的，宋无涯他们几人根本没有时间多想这一切，一天天的时间便这样过去了。 三日后的喜事很是热闹，当然人却是有些稀少。但这些对于新婚的宋无涯司徒雯，以及白卓和小环，根本无所谓。因为他们心里所想的紧紧是终于到了这样一天，他们总算能够有所安定了。 司徒易为四人准备了两处洞房，洞房之内，大红的蜡烛燃烧着，宋无涯和白卓各自站在床榻之前，看着床榻之上各自的新娘。 红色的新装，那鲜红的盖头，让喝了酒的两人格外的兴奋。 终于，缓缓的挑开了盖头，看着盖头之下羞涩的新娘，心中百味杂陈。 “雯儿，这两年来让你受苦了！”宋无涯缓缓坐在了司徒雯的身旁，而司徒雯也缓缓靠在了他的身上。“今日才给你这个名分。” “无涯，何必再说以往，今日之后你我便是夫妻，要说也是日后的事情了。”司徒雯娇羞的看着宋无涯说道：“我们要做的，还是要留下一个子嗣才对。” 一说到子嗣，宋无涯都脸红了，伸手楼主了司徒雯，微微一笑，便与其躺在了床榻之上。 成婚之夜，东方之时，最该发生的事情也只是如此了。 白卓和小环那边，更是比他们这里还要自然。因为他们两人再蓟州的事情，关系早已经说开了，虽然没有夫妻之实，可是两人的心也早已经连在了一起。 四人的婚事结束，司徒易也从此安心了，他闲暇下来，唯一的也就是养老了。 离开京城之时，宋无涯和白卓已经得到了皇帝的命令，他们继续代天巡狩，游访民间。 他们婚后不久，松江府也传来了消息，正如他们所预料的一样，无量教最后的残党确实是藏在了那个地方。锦衣卫也着实是有能力，生生将他们围歼了。那个废太子无量天尊，终究也难逃一死，服毒自杀了。 就在无量教被铲除之后，观山酒楼也同时不复存在了。眼看着锦衣卫帮助皇帝解决了两个心腹大患，但是令人无法想象的事。锦衣卫在这个时候，竟然从此失去了以往拥有的权利，被东厂吞并，从此成为了东厂的一部分。 这一切都已经和宋无涯他们没有关系了，他们在婚后继续做着自己的事情，行走于天下各地，查访着各地百姓们之间的事情，但凡遇到冤假错案，那都逃脱不了他们的明察秋毫。 宋无涯和白卓成为了皇帝的一把利剑，斩杀着天下之间的一切不平。司徒雯和小环也分别为两人诞下了孩子，也让他们两人有了归家之心。 数年之后，两人放下了官职，返回田园之中，养儿教女，到也是自在的度过了余生。 （全书完）